《穿越之后》 第1章 穿越之后 作者:小神经我爱yy我爱yy,我爱y~~~y~~~~~~~~我爱开坑我爱开坑,我爱开~~~~~坑~~~~~~~陈进的穿越生活,很平淡,很无聊~~~~~~~~~~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种田文搜索关键字:主角:陈进 ┃ 配角:其他 ┃ 其它:种田1、陈进这个人 ... 陈进是个有原则的gay,这是所有认识他的圈子里的人都承认的事。身为一个gay,什么是最重要的?陈进不知道,他只是按照自己的思路自己的想法过日子,照顾好自己,找一个合适的人,安安稳稳过一生。所以他不做冰山,“冰山什么的,最讨厌了”,他脑海里响起这么一句话,自己嘿嘿一乐,不做冰山,不在海上漂流,不期待遇上另一座冰山,不离开另一座冰山。作为一个小编辑,陈进的生活就变得很简单,早上打理自己的容貌,“我可不是自恋”,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蜜色清爽干净的脸,“只是这么好的一张脸皮糟蹋了实在可惜。”上午挑挑稿子,中午工作餐,下午跟几个小姑娘插科打诨,晚上回宿舍自己做一顿美味的晚餐,然后偶尔逛逛街,看看电影。平时悠悠闲闲,只在杂志要出刊的前几天狗急跳墙忙几日,小日子很美。陈进并不急于找伴儿,一个人也有一个人的幸福生活,他并不觉得孤单,倒是很享受,反而是看身边的人分了合了,自己都觉得累。就算是速食爱情,这么折腾下去也会让人心力憔悴,况且,谁心里不是想找一个能够陪伴的人呢?看那些游戏人间的人,是乐在其中还是悲哀,大概只有自己心里最清楚。他不喜欢女孩子。其实陈进自己也不清楚是不是就是gay,他只是在应该对异性产生幻想的年纪时心像一口古井,后来又对一个男孩子产生过类似冲动的感觉,于是就毫无挣扎地接受了。长这么大,陈进还没有勉强过自己什么事情,因为他始终认为只要自己的决定没有危害到别人,问心无愧就可以。自小爸爸生病去世妈妈伤心过度也跟着一病不起最后去世,被叔叔婶婶收养,和小自己一岁的堂弟一起长大,或许是因为亲疏到底有别,或许是因为尊重选择,不管怎么说叔叔婶婶并不太干涉陈进的决定。唯一的一次,是婶婶问陈进什么带女朋友回家的时候——那时候堂弟已经抱孩子了,陈进对婶婶据实相告,说自己对女孩子没有感觉,第二天婶婶红着眼睛问,不能变了吗?陈进看着这个代替母亲给自己母爱的娇小妇人,低头不语,他不想伤害因为抚养两个男孩变得憔悴的婶婶,但是,也不想因为自己再伤害另一个女孩。看着陈进,婶婶只是叹了口气,自己抚养大的孩子,怎么会不了解,过早地成熟过早地长大,老天实在太苛待他了,所以只是再次叹气,说道:“既然决定了,我跟你叔也不说什么,要是在外面不开心,有人说闲话,就来家,家里总不会嫌你。”想了想,还是说:“不过,最好还是找个伴,咱不去糟蹋人家,要是找到合适的人,咱就跟人家好好过一辈子,也别作践自己,老了让林子(陈进的小侄子)养你。”陈进第一次抱住了这个农村的妇女,为伤害到这个一心为自己的亲人难过。2、穿吗?穿吧! ... 陈进爱吃葡萄,但是非常龟毛,这跟家里种葡萄有关系,喜欢吃,但是常常嫌弃不新鲜,这是当然的,市面上的再新鲜也没有刚从架上摘下来的新鲜不是?所以陈进今天起了一个大早,到水果批发市场买葡萄。找到相识的批发老板,还没有说话,老板就扯着大嗓门说道:“小陈,还是这么早就到了。喏,这是你昨天打电话要的葡萄。”陈进选葡萄并不是像别人那样找穗大粒紫的,而是特地找一串上稀稀拉拉拖老长,粒成长椭圆状并不是特别紫,甚至带着绿的。一开始水果老板并不愿意陈进来买,批发市场的人都是大批量成筐的买卖,如果有人来挑,大家是不欢迎的,把筐头(就是摆在最上面看起来最好看的)挑走还怎么卖个好价钱?后来知道陈进想要的是什么样子的,就有熟悉的老板从郊外给他带,这种都是种户自己吃。陈进用布兜接过老板递过来的葡萄,为了响应环保,陈进买东西都是用自己的布兜,付了钱,还是站着没走,老板笑笑,说道:“嘿嘿,还以为你忘记了呢。”转过身从角落里拿出两棵苗,种在一个很小的青陶土盆里,说:“你要的苗子,真是,在城里怎么也种不出好葡萄,说了你还不信。”“种着玩的。”“这两棵品种不一样,是老刘家今年刚温的苗剩下的,他家里今年要再种两块地,特地从省里的农科院买的苗,据说口感特别好产量又大,这还是我死皮赖脸要的,人家可说了,你自己种种可以,别给人把苗传出去,这可是花钱买的。”“不会,我就是种着玩儿,咱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就讲个信用。”“嘁,还信用咧,这小子。”老板跟在旁边听的人一起哈哈笑了一通。陈进很喜欢跟这些人聊天,他本就出身农村,这些年工作跟人交往也变得说话留三分,慢慢都忘了自己的性格了。在陈进的心里,还有一个梦想,就是努力攒钱,然后提前退休,回家种地。现在自己退休的时间还遥遥无期,只好拜托水果老板带棵葡萄苗种种,没想到老板这么不负所托。装了葡萄和葡萄苗,看看太阳已经升起来了,空气还有点微凉,决定趁还没有变热,顺路逛逛。到音像店看了看,在试听区听了听时下流行的歌,感叹自己落伍到欣赏不了;经过一个情趣用品店,脸红红瞟一眼赶紧走开;走到一间名叫时尚衣点的服饰店,照照门前的斜置的长条镜子,觉得自己还是好身材,根本没有单位小姑娘说的大叔样,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叫不到三十的人大叔,都是被棒子剧害的,一抬头看见一个年轻人正眼含笑看着自己,脸再红一下,尴尬地摸头:“你这里衣服挺特别。”年轻人回答:“是吗?进来看看吧,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没有办法,陈进只好转进服饰店,别说,衣服还真是很别致,似乎走的是复古风,男士女士都有。女士衣服种类比较多,旗袍,汉服,秦裳,看起来很有感觉但是又不让人觉得是古人复生,没有脱节感,男士种类就比较少,而且比较夸张,长袍马挂,短打布衣,武士服,甚至还有紧身黑色的衣服,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夜行衣?这也行?谁会来买啊,真是奇怪的店,陈进心里暗暗嘀咕。但是刚才出糗,也不好意思就这么转身出门,所以装模作样拿起一件比较华丽的长袍看看,年轻人笑笑,说:“这件不适合你,看看这一件。”陈进一看,是一件短打衣服,褐色的布衣,看起来还真是老粗布做的,陈进心里感觉有点怪怪的,任谁在买东西的时候被人家说那件不好看的更适合你心里都会不舒服,但是出于礼貌,陈进还是接过来看了看。拿在手里,如果不是衣服很新的话,简直就要当做古董了,果然是老粗布,可是又不是现在市面上老粗布的粗糙中带着柔和感,简直硬的像牛皮纸,不是吧,这种东西真会有人来买?刚想放下,年轻人就在旁边问道:“穿吧?穿吧!”陈进心想这个年轻人大概是想让自己穿上试一试,想一想现在的年轻人工作不容易,就算自己不买也不能打击人家的信心,于是点头说:“穿穿试试吧。”话音刚落,突然一阵眩晕,身体快速移动起来,身边的景物迅速变化,陈进吓得大叫,别的人好像没有听到一样。保持这样的速度到了自己的单位,看见老编正在挑灯夜战,顺便狂骂广告赞助商提出的苛刻条件,倏忽又到了自己的宿舍,以光速转了一圈后身体又高速飞了起来,等陈进缓过神来看着旁边的景色只留下残影飞速闪过,不知道该做什么,作为一个普通人,好像不应该经历这样的事情啊,看一闪而过的大桥,好像这是自己回家的时候常走的高速公路,一低头,果然是,脚下就是模糊地车流,“不是吧,我这是坐了免费车回家?”极度惊慌后,陈进开始郁闷:“老天,我也只是凡人,你想要我做什么我也没有办法做到啊,”仿佛是一瞬就看见了叔叔婶婶的房子,叔叔和堂弟正在家门前收拾农具准备下地,后面婶婶领着小林子嘱咐这什么,堂弟妹在屋子里收拾饭桌。隐隐约约,陈进也有一些预感,大概自己是已经死了,至于为什么,实在没有时间去考虑,然后就昏迷了过去。镜头转回服饰店,那个年轻人平静地看着陈进从自己面前消失,还笑了笑,像是解决了一个大问题般的轻松。另一个差不多岁数的男人从里面的房间出来,问道:“怎么,这一次的问题很好解决吗?”“是啊,幸好他的父母是命里无子兼早逝,这个离魂总算没有影响别人的命运,只要他回归应该去的地方就可以了。”“那下一步咱们要去哪里?”“啊,我看一看。呣,这个比较麻烦,命运线已经跟很多人纠缠在一起,要准备修改很多人的记忆,唉,真的太费法力了,这次回去我要申请增加薪水。”“谁让咱们的系统出现漏洞呢,才会有灵魂差错,还不知道把人送回去那边要怎么安排呢。想一想,出差错的灵魂还真是很可怜,记忆都被更改,不对,记忆,记忆,啊~~~~你这次又犯错误了,你没有消除他的记忆。”“不,不会吧,我光听见他同意穿了,结果乐极生悲,这次好了,还想加薪呢,不被压榨劳动力就算好的了。”哭丧脸。“先别着急,看看这个人的经历,唔,陈进,家庭情况务农,大学本科中文系毕业,成绩一般,工作,某杂志编辑,还是个小编辑,没有什么特长嘛,应该不会产生玛丽苏汤姆苏之类的。” 第3章 里正听周大夫这么说,忙说道:“如此甚好。我去把早饭取来。”说完就开门出去了。一老一小看着老人走出去,又小心翼翼把门关上,同时回过头来望向对方。周大夫目光炯炯。说道:“年轻人,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是哪里来的,到这里所为何事。”陈进垂下眼皮,说道:“大夫说笑了,我并不记得。”周大夫又乐了:“年轻人,我是个大夫,刚才给你把脉时,脉搏紊乱急躁,体温略有升高,看你神色苍白慌乱,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没有失忆。”陈进瞠目结舌,古代测谎仪?太先进了,不过这测谎仪是不是武断了点,人家那么客观的机器可是需要一再测试才出结果咧。自己真的是史上最悲催的失忆,为毛就碰上了测谎仪啊………………在专业人士面前要尊重人家的专业,而且刚才这老头没有揭穿自己,看来还有转圜的余地,于是说道:“我确实没有失去记忆,只是里正的问题实在不知如何说起,更匪夷所思,怕不能取信于人。”周大夫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说道:“你说来听听。”陈进想了想,自己的来处要说的越远越好,不管这是古代还是现代,至少可以看得出来这里消息比较闭塞,所以最好说一个远而且相对闭塞的地方,否则要是还在现代,自己说一个有名的地方,就算这里闭塞也还是被揭穿。机会只有一次,可不能搞砸了。但是又不能随便乱说,否则面前这个测谎仪还不识破啊。看他又把手放在自己的脉搏上,笑眯眯的样子,陈进心里抖了抖,决定除了自己的来处,其余都说实话。清清嗓子,说道:“周大夫,我并不是此地人。”没说真话,但也不是假话,纯粹是废话。接着把自己怎么被一阵怪风吹得到处跑,然后自己一度晕厥,之后醒来就发现自己趴在岸边。周大夫沉吟一番,说道:“鬼神之说不可深信,但是确实是诡异至极。你不说也是对的,我肯为你隐瞒,是看出你目光清明,面相良善。这等话不可再对别人提起。”陈进大囧,您老不但是测谎仪,还是神棍,只根据面相判断一个人,是不是太草率了些?当然他不会傻瓜到指出来,而且自己确实善良没错,所以小心回道:“我省的。”周大夫又说道:“此事可对里正实说,这第一么,里正是你的救命恩人,不能欺骗与他,第二,他也可以为你遮挡一二。”既然老头这么说,陈进也不反对,本来隐瞒也只是想要不被人赶出去,周大夫这么说那肯定是很明白刘里正的为人。又想问问周大夫这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考虑再三还是放弃,这个老头是在太精明了,可别被他套了底,现在虽然扯到鬼神,也还是在同一空间,假如真是穿越,大概就不能这么容易接受,说不好还要把自己当成异类烧死,不要冒险才好。正好里正端着一碗粥推门进来,于是陈进把精简过的来历说了一遍,周大夫在旁边补充成更容易接受的鬼神论,果然里正答应收留陈进并且帮他隐瞒来历,还真是个好人啊。总算尘埃落定,陈进觉得肚子饿了,拿过那碗粥稀里哗啦喝了个底朝天,心里真是郁闷,人家失忆就能万事搞定,怎么自己就这么麻烦遇见个测谎仪,不过幸好有里正。想着,向刘里正投过去感激的目光,刘里正一愣,顿时觉得这个娃实在是太可怜了,莫名其妙就背井离乡远离父母,在异乡举目无亲心里肯定是惶惶无主,这么想着看陈进的目光就更柔和了,陈进心里一哆嗦,收回目光低头看碗,里正一看更觉得这个后生老实。旁边周大夫见没自己什么事儿了,起身要走,里正也站起来送周测谎仪出去,听着两个人隐隐约约传来“吃的什么”“粥,你……”的聊天声音,陈进这才舒了一口气,这压力实在太大了。5、认亲 ... 这一天,里正也没有出门,就一直在家里陪着陈进,陈进趁机跟老实人套话,逐渐明白了现在的处境。陈进觉得自己被陷害得不轻,还真是穿越了,而且还是架空穿,这就更郁闷了,如果是自己比较知道的历史,至少还能趋吉避凶什么的,现在全是空,更更郁闷的是,历史虽然不同,文化发展却类似,于是金手指也没有了,神啊,你要我怎么活,陈进仰天长叹,背个诗就成大文豪的事也不要想了,改个革啊发明个东西啊,这直接不予考虑,文科生,陈进心里大喊:王侯将相,有种,咱就不是那种。现在的主要问题还是要活下去,虽然里正收留了自己,但也不是长久之计,在人家家里白吃白喝,这样的事陈进做不出来,还是想一想以后该做什么吧。刘里正早年丧妻没有再娶,现在是一人度日,平地上有几亩麦地,山脚有些薄田,种的都是玉米蜀黍还有地瓜之类,耐旱嘛。陈进觉得自己可以跟他共同生活,自己身强力壮可以干活,但是没有地,话说陈进还是想有自己的家业的,可是这里开荒地都要经过县衙批准,自己还是黑户。里正对自己有恩,知恩图报也应该照顾他,而且陈进的心里总是对这个目光柔和的中年男人有种莫名的亲近感。不过这件事可不是自己想想就可以,还要经过里正的同意。陈进跟刘里正这么一说,马上就同意了,不是太轻信,实在是里正已经到了年纪,他这个年纪的人大多儿女成群,更有抱孙子的,老了的人总希望能够跟儿女一起共同生活。早些年也有兄弟说可以过继一个孩子,但是被他拒绝了,谁家的儿女也是心头肉。现在天上掉下个后生,说要跟自己一起生活,心里正高兴呢。两个人继续聊天,愈发觉得投缘,觉得好像本来就是一家人一样——时尚衣点的年轻人插花:你们本来命里就该是一家人,陈进你的灵魂如果没有跑错时空,这就是你的老爹啊。刘里正越说越高兴,越说越觉得眼前的年轻人又厚道又懂礼,越看越爱,于是试探问道:“后生,此处虽然山地贫瘠,倒也算得山清水秀,不知你要在此地停留多久。”陈进一愣,不是都说了要一起生活两个人好有个照应嘛,怎么还这么问,转念一想就明白过来,这是没有安全感呢,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说道:“我如今流落异乡,只求有安身之地,如果您不嫌弃,请收我做义子,愿给您养老送终。”按理说陈进不应该这么提,但是经过这么半天的功夫,陈进已经摸清楚了这人的性格,善良不必说,老好人,敦厚,温和,不愿意提可能让人为难的要求,所以直接自己提出来,反正就他们两个,也不怕丢人。听了陈进的话,里正高兴得手一直哆嗦,眼眶微红,嘴里喃喃:“好,好,好孩子。不知孩子你有多大了。”“二十九。”“明明未及弱冠,怎么可胡乱更改岁数。”陈进大惊,不到二十岁,这是怎么算的,后来一想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相貌什么的都变了吧。勉强笑一笑,对里长说:“我是睡糊涂了,麻烦您给我端盆水来洗洗脸醒醒神儿。”刘里长出去给陈进端了一盆水进来,陈进趁洗脸的功夫从水面端详自己,果然是一张少年的脸,不过还是自己的长相,一头乱糟糟的长发,具体肤色如何倒是看不出来,洗完脸,对刘里长笑了笑,说:“果然清醒了,一天到晚盼着自己能长大些,倒把自己给弄魔障了。”里长笑了,说道:“正是,当年我年少时也是盼着快快长大,却没有你这么急迫。”果然很好骗啊,陈进觉得自己没有遇上那么周大夫简直就是烧了高香了。认干爹就得按规矩来,陈进尽管身体虚弱,还是硬撑起来,他现在身上穿的是一身白色的衣服,大概是古人穿的里衣,刘里正找了自己一身衣服,好在里正的身材不算高大,穿上没有太搞笑。在陈进的感觉里,农村认干爹干妈,就是两家一起吃顿饭,找个见证人就可以了,没想到这里还这么麻烦,刘里正请来了村子里德高望重的老人,看起来都是人瑞,“可能此地流行长寿”,陈进暗暗想。摆上香案,在大家的证明下写下文书,按手印,陈进趁机看了看文书上的字,果然是繁体字,看来还是在中国啊,然后一看,自己的干爹原来名叫刘梁荣,还不到三十七,自己的年纪是十六岁,苦笑一下,这算是偷来了十几年吗?陈进给刘爹磕了个头敬过茶就算是礼成了,也没有改姓,只是族谱后补充义子,之后的事情就是两父子自己家里的事了,一帮老兄弟吆喝着身为里正的爹欠下了一顿酒后也都散了。晚上陈进觉得自己简直要散架子了,所有的事情都一天做完,明明万恶的周大夫还说明天才能好,结果刚才他看见混在人群里的周大夫笑得露出来八颗牙,身为大夫看见病人被这么折腾就如此高兴,简直就是没有医德。刘爹(升级了)推门进来,看见陈进趴在床上一脸疲惫,愧疚地说:“阿进,今日的事是我考虑不周太过仓促,辛苦你。”陈进笑道:“爹,怎能这么说,我也希望早点尽孝。”这个温柔的好人大概是怕事情有反复才这么着急吧,这么看来两个人真的很投缘,头一天还是救人与被救的关系,第二天就成了父子,高效率。刘爹看着陈进喝下粥又嘱咐早点休息,才收拾碗筷轻手轻脚离开,黑暗中陈进微笑,还从没有人这么贴近过他的心,自己的父母不必说,抚养他长大的叔叔婶婶,即使很亲密,但是也没有这种让他完全放松的感觉,更多的时候,是两方人都小心翼翼。陈进觉得自己似乎有点过于冷血,所以晚上梦见叔叔婶婶的时候还很内疚,他看见婶婶拿着自己的照片在哭,叔叔闷头抽烟,堂弟和弟妹也是相对无言,陈进走近房门,大家好像都没有看见。陈进对于这个家,觉得最对不起的就是婶婶,这个农村的妇人,没有大见识却有大智慧,包容自己丧母之后的任性,包容自己的性取向,只能走上前抱住她,一直重复着“我很好,我很好,我没有事,你也要好好的,你们都要好好的”这样的话,直到自己的泪沾湿了她的肩膀。6、生活,生活 ... 在公鸡啼声里醒来的陈进脸上还挂着泪,刘爹进来的时候看见,也没有说话,只在门口站着,等陈进擦干脸上的泪,才像什么也没有看见一样进来把人叫起床。就这么样过了两三天,终于身体完全恢复,感叹少年的身体果然好用,这么快就恢复了,哪像自己原来,熬个通宵都有两天缓不过神来。因为已经是深秋了,地里的作物都收回来,现在需要做的事就是把粮食晒干好储藏。这种活计是陈进在家里做熟了的,也不好意思在家呆着,就跟着刘爹到场院里打打下手。村子里的男人们看见刘爹后面跟着的陈进,大声嚷道:“里长,你这也太不厚道了,这后生还没好全呢吧,这就出来干活啦,可别累着。”刘爹笑笑:“出来散散也是好的,总不能憋在屋子里。” 别看刘爹一副白白净净文质彬彬的样子,还真是一把好手,把晒在场院里的散玉米一遍一遍翻过,保证每一面都能晒到,其余编好能挂起来的早已经高高挂在院子里的树上和木桩上。然后把已经晒干的收集起来装到一个大竹框里,准备回家的时候背回去。 第5章 所有工作完成,半个下午也就过去了,陈进洗洗手站在大门口,想到场院里帮忙,又担心自己迷路,正犹豫不决,刘爹回来了。一头小毛驴拉着板车,板车上装着一车鼓鼓囊囊的麻袋。赶车的是个挺精神的小伙子,肤色黝黑,眼睛不大,但是挺有神,一笑一口白牙,牵着小毛驴的绳子走在一边,刘爹坐在车辕上,双腿晃晃悠悠的。车停到门口,刘爹跳下来对陈进说:“阿进,你忙完了?这是祥子,帮我把粮食运回来。”有对那个青年说道:“这是我儿子,昨天你也来过吧?”小伙子笑,一口白牙亮闪闪:“荣叔,昨天我陪我爹过来的,已经见过弟弟。”刘爹点点头,对陈进说道:“祥子比你长两岁,你需得叫哥哥。”陈进走近说道:“祥子哥。”“哎!”走近了看,这家伙居然还有酒窝。有了一个大小伙子,干活就是快,刘爹开了最东边的房门,祥子一个麻袋直接扛到肩上大踏步运到房里,看的陈进一呆一呆的,好家伙,这力气。陈进也打算试试,结果拎了几拎,麻袋丝毫未动,求刘爹帮忙抬到肩上,一个趔趄,幸好祥子一手拽住,否则就得摔个大马趴,只好死心。很快车就空了,刘爹进屋倒水,祥子看见院子里多了东西,就走过去看看,问道:“荣叔,这是你弄的?怎么不叫我帮忙。”刘爹端着水从屋里出来,说道:“不是,是阿进收拾的。我看看。”把碗放在石桌上也走过来,看过之后说:“不错,这样比较方便,只是还需要门来遮挡才好。”祥子说道:“是弟弟想到的吗?真是心思灵活,门我来做好了,麻烦荣叔给我寻一些麻绳和一根细木来。”刘爹也不跟祥子客气,看来是很熟悉的人,找来了麻绳和木头,祥子手脚麻利地把玉米秸和木头绑成一扇门的样子,再用粗绳松松绑在门口立的木头上,一个可以提起拉开的门就做好了。又帮刘爹把黄豆花生收好放到西边仓库,祥子喝了口水就走了,临走时看看陈进的细胳膊细腿,对刘爹说:“荣叔,弟弟身架单薄,以后家里有什么力气活,还是找人叫我。”嘿嘿一笑,拉着毛驴车走了,陈进很不服气地在后面伸了伸胳膊,等着,早晚有一天我身上会长满疙瘩肉。晚饭还是吃中午剩的玉米饼子,热一热,虽然没有中午那么暄软香甜,还是很好吃,用荤油炒了半个吊瓜,没找到香菜,半棵葱细细切碎了放进去。周大夫仍然是在饭菜上桌的时候来的,陈进怀疑他是不是长了副狗鼻子,或者在暗中偷窥,要不怎么总是这么巧呢?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看别人的文,吐血,咱这还能看吗?能看吗?简直就是可以删号自杀的水平啊。88、有钱了 ... 想要去集市,有一件事是必须要考虑的,钱、钱、钱,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一文钱也没有买个毛啊买。假如自己身上还带着原来的东西,还可以去当铺,谁知哪个倒霉催的除了身上的衣服和手里拎着的葡萄一根毛也没给自己留。在院子里冲了冲澡,除了一身的汗,陈进怏怏地回到自己住的房间,总不能向刘爹伸手。虽然没有明说,陈进还是能看出来一点,这个村子基本上是自给自足的没有额外收入,更没有什么特产,估计经济来源就是卖出粮食换些日常的生活用品,差不多是以物换物。突然添了自己这么一个大活人,刘爹大概会很拮据,说是要照顾人家,结果还是要被别人先照顾,作为一个成熟有担当的现代男人,陈进觉得有点羞愧。轻叹一口气,条件不允许的情况下,也讲究不了太多,没有酱就没有酱吧,没有植物油就没有植物油吧,什么都不能强求啊。点亮了灯,收拾床铺准备睡觉,一是身体还有点虚,白天又忙叨叨一天,再是没有娱乐,熬夜也没有意思。拍拍四方的大长枕头,睡着真怕落枕,铺开被子,啪嗒一声掉到地上一件东西,捡起来一看是个小布包,奇怪,陈进记得早上是自己叠的被子,没有东西,今天一整天都跟刘爹一起,也没见他进来,谁放的?打开一看,有一封信,拿出来信封上写着陈进收,喝,写给自己的,还是简体字,头皮麻了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拆开信封,看完信陈进的鼻子都歪了。信的落款是大神,有人自称大神吗?气歪陈进鼻子的是内容,大体是说因为投胎系统出错,陈进的灵魂本应该生在这个时空,结果跑错了地方,现在为了纠正错误,把陈进送了回来,但是由于工作人员的疏忽,陈进的记忆没有被修改,等大神发现的时候,陈进已经在这里开始生活而且介入别人的命运了。修改别人的记忆是很不好的行为,而且要损伤修行,最重要的是陈进比较笨(陈进最恼的就是这句),大概不会造成太大的动荡,所以大神决定,就这么糊弄着过下去。作为一个公正的大神,是不能克扣人的,陈进在原来世界的财产总共有不到十万,所以四舍五入折白银一百两作为补偿,另外一百两作为陈进担惊受怕的精神损失费。最后,大神说,虽然陈进很笨,但是还是要特别提醒,不要想着称王称霸,否则这个世界失衡的所有后果都将由陈进承担。最后还祝陈进身体健康心情愉快,另有ps,说在穿越的时候陈进不符合时代的东西统统没收。陈进硬撑着看完信后朝天竖了竖中指,嘟哝:“别让我见到你。”把信烧了后拿过布包看,里面都是散碎的银子,看来这个大神还挺细心的,知道兑换大块银子太显眼,也不担心会不够(身为大神,总会有信誉吧),捡了两块碎银子放在一边,其余的包一包准备明天交给刘爹保管,自己初来乍到还没有秘密地盘。天还没有亮,刘爹就来叫陈进起床,睡得迷迷糊糊的陈进做梦一样穿上衣服,自己束好发,大概又是大神的把戏,到了这里陈进穿衣束发通通都会,好像已经做了很久一样。深秋的早上非常冷,用冰冷的水洗脸一下子就清醒过来,擦干脸,回房把银子取出来交给刘爹,刘爹没有问银子从哪里冒出来的,只是建议说:“银子放在家里未必安全,不如存到钱庄。”陈进想一想也有道理,只是以后要用的时候就不方便了,到集市上买东西可以取,在村子里如果用到钱,只能先欠着了,刘爹笑道:“不能,村里大都是自给自足,若有什么需要并不需给钱,只要招呼一声即可,若是贵重一些的,大多是以物换物。”银子包包放好,就听门口有人说话:“荣叔,可以走了。”推门原来是祥子,今天没有拉他的小毛驴,背上背着一个大筐篓,身边还跟着几个年轻人,都是二十左右的年纪,看见刘爹和陈进出来,有叫荣叔的有叫里长的七嘴八舌地打招呼。陈进开始跟刘爹走在一起,开始有人跟他说话,年轻人之间交流总是容易很多,不一会的功夫,大家就混熟了,互相之间阿进强子阿华地称呼,刘爹只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祥子问道:“荣叔,周大夫今天不去吗?”“不去,今天一早过来说林子家的这两天生产,虽然有庆嫂照应接生,也还是鬼门关,不敢走开。这里有个单子,是药铺需要购进的草药,你们帮忙买来。”“里长跟我们一起吧,药铺里看见我们山里人还不是尽着坑嘛。”阿华说道。“就是就是,上回我娘病了有味药咱山里没有,周大夫让我买,结果被人要了两份的钱。”“周大夫没告诉你多少钱吗?”“他写在纸上了,我又不识得字。”“活该,谁让当初跟着里长识字的时候你尽偷溜。”大家笑话了这个倒霉鬼一通,说话的人也不生气,跟着乐。陈进在旁边听得有趣,这里的人似乎有种天生的幽默感,像这人把自己被骗的事讲出来,似乎只是讲一件让自己很糗的事,目的只是要别人别再上当,然后当做是个笑话让大家笑一下。当事人也好旁观者也好,似乎都没有要较真的意思,相对于现代的人为了一点小事就暴躁不堪,他们更擅长嘲笑与自嘲。笑笑走走,路走得格外轻松。沿着小路一直走到河边,祥子瞅着陈进乐了乐,几个年轻人也都听说过陈进的事,也都笑。陈进扭头不理他们,心里并不生气。岸边停着一条小船,说小,并不是指长度,而是非常窄,只能并排站三个人,刘爹在旁边解释说:“这里水下石头多,船略宽一点都不好走。”又指着站在船一头的戴斗笠老汉说道:“按辈分你要叫他祖父,不过大家都叫他景伯,撑船有三十年了,水下每一块石头他都熟悉,有他在最是安全。”走到近前,刘爹对景伯说道:“景伯,这是我的义子阿进。”老汉抬了抬斗笠,看了陈进一眼,笑道:“好个俊俏精神的小子。我都听说了,那天可惜我正出河去了,否则你也不必多受一些罪。”转头对堆在岸边笑嘻嘻的年轻人笑骂道:“一帮臭小子都给我上来,还要景伯下去拎吗?”一帮人打打闹闹走上船,正好八个人,分别坐在两边的船舷上,陈进在刘爹的身旁,对面是祥子,坐下的时候踩到别人放的筐篓,趔趄了一下,祥子眼疾手快扶住,陈进对他感激地笑了笑,祥子的脸顿时红了,只是因为肤色黑,并不明显,但是两个人也觉得有点尴尬,都不说话。旁边的人见了觉得两人有趣,一阵大笑,祥子恼羞成怒,嚷道:“这是谁乱放,小心给你扔到水里。”看着祥子愈发黑红的脸,大家笑得更欢,刘爹和陈进也跟着笑,祥子只是把脸别开,不看这群疯疯癫癫的人。船行得非常快,说是离弦的箭也不过分,七弯八扭,景伯撑着船像是自己走路一样操控自如。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就到了地,景伯嘱咐道:“天越来越短,我未时在这里等,不要迟了。” 大家纷纷答应着下了船。下船的时候,陈进悄悄拉了祥子一下,小声说道:“刚才多谢了。”祥子小声回道:“没什么,以后坐船还是要小心一些。”陈进笑笑,点头。99、药铺奇遇 ... 到集市上时还早,店面还没有开门,摆摊的还在收拾,只有几家卖早点的已经收拾停妥,刘爹说道:“阿进,这家的羊肉烧饼不错,要不要吃点?”“里长有了儿子就不管我们了,真是太偏心了。”阿华大声嚷嚷,大家纷纷附和。刘爹笑道:“我何时说过不许你们跟来,阿进初来乍到不熟悉,你们也要照顾他一些。”“知道知道,现在阿进是里长的心头肉,我们自然得照顾。”刘爹笑着对陈进说:“不与他们罗嗦,我们走。”一帮人在摊子前坐下,老板过来招呼:“客人需要点什么?”陈进看刘爹,刘爹指着陈进说道:“给他两个羊肉烧饼,其余人一人两碗豆脑。”惹得阿华再次嚷里长偏心。“好嘞,您稍等。”一会儿,老板把烧饼和豆脑送上来,陈进一看顿时胃口全无,豆脑只是白花花一片,切了姜葱在里面,跟自己吃过的豆脑比,简直差的太多了,没有加韭花,没有酱油醋,没有蒜泥,再看羊肉烧饼,有点像肉夹馍,现烤的白面烧饼闻起来有焦熟的面香,切开夹着羊肉,羊肉像是白水煮的,带着浓重的肉味和膻味,一闻就有点恶心的感觉。 第7章 “奶油?”“没见过。”“酒?”这个也不能少。“有啊,家里就有自酿的米酒,”警惕地看了陈进一眼,“酒虽是好物,你年龄尚小也不能多饮。”我只是打算用来做饭好不好,点头。想一想觉得自己有点傻,已经有醋了,醋是二十一日酒,当然会有酒。“蒜?”“有,气味恶臭辛辣,有人喜有人厌,所以菜户种不多,看,这边就是。”这还跟臭豆腐似的了?大概这里的人就是这么空口吃吧。……问完的结果就是粮食大部分都有,水果没有人种植,因为自己种产量和山上野生的差不多,所以山上长什么大家吃什么,调味品站错了队,基本上陈进关心的就这么几样了,蔬菜类是普普通通地黄瓜茄子类,按时节出现。陈进感觉挺好,至少吃饭的问题解决了大半,本来陈进就是个讲究吃的人,刚穿过来的时候还要考虑经济问题,现在有了大神的资助,再加上自己总会挣钱的,所以,温饱之后就要思口腹之欲了。又买了此行最重要的东西,棉布和棉花——快过冬了。陈进看看满满当当的小车,棉布棉花,芝麻,土豆,辣椒(连盆带土分量不轻),最小号的戴盖陶坛,调味品还在祥子那里呢,这么多东西花了不到二百文,而且大头还在买棉布棉花上,物价还可以嘛,还以为都像羊肉烧饼一样呢。他却不想想,麦子产量那么低,一般人家都是吃粗粮,只有逢年过节才吃点全麦,这么一个白面的羊肉烧饼,当然价钱也高了。作者有话要说:感觉特有动力,真的,马力全开。1111、回家喽 ... 既然有调味的,就应该再买点肉,找了个露天茶铺,让刘爹和推车的雇工歇息,自己晃晃悠悠到不远的地方买了羊肉猪肉羊骨猪骨,再买了些时令蔬菜,都用麻绳系着拎在手里。集市上的人都对这个大户侧目,这小子看起来穿的不怎么样(短打可是成天在地里农作的人穿的,有身份的人都穿长袍),还挺能买,买这么多肉,看神态也不是给东家买东西的小子,所以路两边的小摊摊主都拼命吆喝,希望这个冤大头可以注意到自己的菜,于是陈进走到哪里哪里就是一片响亮的吆喝,路人纷纷瞩目。陈进满脸通红地挤出来,走回茶铺桌前猛喝一口茶,差点呛死。把那边情形看的一清二楚的刘爹和雇工都忍笑忍得脸通红,上来给他拍背。刘爹说道:“快晌午了,祥子阿华他们也该逛完,不如在此等等一起吃饭。”陈进点头,果然等了一小会,就看见祥子领着他们从市场挤了出来,边走过来边说道:“荣叔你早逛完了,刚才集市跟疯了似地大嚷,仿佛听说是有肥羊般的大户,都在拼命招揽生意呢。”陈进一口茶又呛得咳嗽,为了顾全陈进的面子,刘爹没有说刚才那个肥羊就是陈进,只是付了茶钱,起身招呼雇工走。众人一见,原来这辆满满的小车是他们爷俩买的东西,都围上来看,边看边啧啧,阿华这个憋不住话的人问道:“里长,你这是有喜事?买这么多肉菜,要请客?”刘爹慢悠悠说道:“阿进刚成我义子,我想着多做几样菜喝顿喜酒,我们爷俩说说话。”村里人虽然质朴,但也有几个爱贪小便宜的,这么说是为了防止他们惦记陈进是个富户,兴风作浪不得安宁。阿华点点头,看看那两盆辣椒,说道:“这一定是阿进要买的。”众人一起点头,都说:“果然跟我们粗人不同。”中午打算吃包子,素菜的是一文钱一个,跟陈进吃过的五毛钱一个的大素包差不多,肉包两文钱一个。这一次是个人自己付账,陈进给刘爹要了两个肉包,给自己买了两个素包,又让包子铺老板用荷叶包了四个肉包给等在车旁的雇工送过去,陈进认为劳动的人消耗大,吃的饭当然要多,刘爹在旁边并未说话。雇工接过小伙计送过去的肉包,推车过来,向陈进道谢道:“小的多谢这位小哥。”陈进看他爹,这是怎么回事,不过是个包子,还用特意过来道谢?刘爹笑道:“平时,雇工将雇主送到目的地,只需付工钱,并不需要担负另外的饭食。”陈进惊,问道:“即使是从一早逛到晚,中午他们也不吃饭?”刘爹点头,陈进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做不出这样的事,原来的时候连到饭店吃饭,没上一个菜都要对服务员说谢谢,但是又担心这样太与别人不一样会不会……刘爹看了看陈进的脸色,淡淡说道:“做人,安心就好。”你觉得这样做安心,那你就这么做,如果不做也能安心,不做也可以。陈进想想,觉得很有道理,对雇工说道:“麻烦这位大哥跟我们一路劳苦,这是应该的。”雇工再次谢了,小心翼翼把包着的包子放到怀里,抬头见陈进一脸惊讶,不好意思笑道:“家里还有老母和幼儿,不敢独吃。”陈进最看不得这样,看着雇工黝黑的脸心里一酸,回头对老板说道:“再给包十个包子,五肉五素,给这个大哥。”雇工连连摆手,说道:“这如何使得,如何使得。”却在伙计送过来的时候小心翼翼接过。刘爹笑道:“吃吧,你若不吃,我这儿子大概不能心安。”雇工红着眼圈说道:“小哥跟您都是好人,李全福在这里谢过了。”捡着素包吃了四个,走了一上午,他也真是饿了。吃过午饭,看看天色大概快下午两点了,一行人往河边走,远远就看见景伯等在船上,看见那条小船,陈进才觉得不妥,问道:“爹,咱们买了这么多东西,拿不回去啊,这条船这么小。”阿华在一旁听了大笑:“阿进,别担心,景伯还怕你买的太少,让他的船大材小用呢。”把货物运到船上才发现,原来船底的木板可以打开,两个货仓之间被三个空仓夹着。刘爹和陈进的东西就放在货仓里,其余人背着的筐篓放在船中间,人在两边坐。结清雇工的工钱,在雇工的千恩万谢里告辞,坐船回家。陈进觉得自己这一次收获颇丰,喜不自禁,脸上笑盈盈的,不光是祥子,就连阿华这样粗神经的人看到陈进都有点红脸。刘爹也不提醒陈进,只在一边偷乐。心情好,也不觉得时间慢,很快就到了村里,大家aa制集齐了付给景伯的船钱。祥子的爹已经赶着毛驴车等在那里,帮大家把东西送回家。陈进和刘爹在门口送走了放下货物的祥子和他爹,准备一样一样把东西提进屋,周大夫从屋里走出来,吓了陈进一跳,倒是刘爹还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周大夫一边看他们的战利品,一边说风凉话:“阿荣,你是不是不想过日子了,为了这个小子把钱都花光了吗?买这么多肉做什么?可别说我没有提醒,在过三四个月就要过年了,别到时候找我诉苦。”接着翻翻,“我看看,还买了药,一定是陈进买的。孜然,茴香,嗯,本村地气潮湿,你买这些也算对症,还有胡椒,你买这个做什么?《日用本草》记载此物味辛,热,有毒。”说到毒的时候目光像锥子一样钉在陈进脸上,陈进知道他的测谎系统又开始运行了,放下手里的土豆——真是很沉,回答道:“做菜。我也要吃的。”刘爹也赶过来护儿子,“阿兴不要吓坏阿进。”周大夫看看刘爹,收回锥子,警告似的对陈进说道:“哼,我倒要看看你能做出什么来。”陈进不理他,对刘爹说道:“爹,你也累了一上午,剩下的东西我兴叔也能帮忙搬,你去休息吧。”刘爹拿出包烧饼的荷叶包递给周大夫,说道:“这是给你捎的烧饼,羊肉的。”顿了顿又不放心地说道:“阿兴,你不能欺负阿进,他是孩子,是晚辈。”周大夫点头表示答应,结果刘爹一转过身去,就对陈进呲牙咧嘴:“小子,你能留下还是我劝阿荣的,你要知恩图报。”陈进也呲牙,做决定的还是我爹,有你什么事?两个劳力很快把东西都收拾好,周大夫看陈进果然把那几包药放在厨房,又把土豆和那些肉类蔬菜放到一起,觉得诧异,对坐在树荫下休息的刘爹说道:“林子家的今天晌午生了,下午没有病人,我就在这里了。”陈进知道他的心思,也懒得计较,光处理这些买的东西就够他焦头烂额了。大茴香,就是八角放在陶罐里防止受潮。小茴香加盐炒过,没有蒜臼,用一根木头捣碎,蹦到地上浪费也没办法计较,孜然也捣碎放好,药店里的胡椒是黑色的,捣碎。看着几个陶罐,陈进满意地点点头。对刘爹说道:“爹,晚上我给你做羊肉汤喝。”刘爹有点犹豫:“阿进,早上刚吃的羊肉。” 第9章 第二天,陈进和老爹商量,晚上请人来吃饭,一是晚上凉爽,喝羊肉汤会出一身汗,晚上喝最好,再一个是白天大家都要忙,连续几天的晴天,几乎家家都要把粮食晒一晒好入仓,在过几天可能就会连日阴雨,秋雨绵绵嘛。刘里正家里原本只有他一个人,所以粮食并不多,前几天也都晒完了,所以今天一整天两个人可以在家里忙着晚上的请客。刘爹自告奋勇要帮忙,结果切菜切到流血,削木签差点把手削了,陈进于是拜托老爹烧火,说真的,他大概只会这一招,而且做得极好,要小火就是小火,要大火就是大火,都快赶上煤气灶的控制阀了。陈进准备做烧烤,还有很多猪肉羊肉,猪排骨也没有动,蔬菜有茄子黄瓜西红柿,土豆不舍得吃,但是为了让大家对土豆感兴趣,明年都种一些,忍痛拿出几个准备做土豆丝。这些到下午准备就好,早切好了容易干,上午闲着没有事,想着买的芝麻,做芝麻油和芝麻盐吧。芝麻洗洗干净,晾干,刘爹烧火,陈进炒芝麻。等到炒出香味的时候,熄火,用锅的余温继续翻炒,最后芝麻变成黄色,焦香味十足,刘爹问道:“阿进,你是要做芝麻盐吗?上回庆嫂送来一些,还没有吃完。”“不是,我是要做麻芝。”“芝麻,麻芝?”刘爹晕了。炒熟的芝麻晾凉,一看没有磨,院子里的大石磨没法用,这么少的东西,还不够赛缝的,陈进又跟着刘爹到药店借周大夫磨药的小石磨。周大夫正在指手画脚指挥伙计,看见他们两个,迎上来问道:“谁病了?”刘爹说道:“没病不能到你药铺吗?我要用用你的小石磨。”“还有药臼,我们一起拿回去。”陈进补充。周大夫让一个小伙计帮他们把石磨送过去,小归小,可是云白石打磨成的,重的很。陈进很有兴趣地走进药铺参观,那两个半老不老的人堆到一起小声说话,偶尔的有只言片语传来。“……围着他转……”“……儿子……”“……嫉妒,我还……”“我儿子……你儿……”撇撇嘴,有什么怕人听的,还说悄悄话。在药铺里转一圈,和城里的药铺没什么大差别,就是小点,一面墙立着巨大的木柜,一个个小匣子标着药名,除了周大夫,还有个须发花白的老大夫看诊,陈进点点头,这才有老中医的稳重感,不像那个周大夫,不着调。出来时,两个人也聊完了,刘爹没有什么,就是周大夫脸色不好看,看陈进出来,刘爹拉着他拿着药臼急急走了。回到家,伙计正在洗涮小石磨,陈进感叹,这小子实在太机灵了。小伙计看见刘爹进来,说道:“荣爷爷,这石磨我已经洗好了,晾干就能用,周大夫说如果进叔用的话,就不用还回去了。”刘爹忙谢道:“真是个机灵孩子,多谢你了大宝。”陈进差点笑出声来,还天天见呢。刘爹继续说道:“晚上请你爷爷来吃饭,你也一起来啊。”“好嘞,我走了,荣爷爷。”小伙计脆生生地回答,见没有什么事,就告辞走了。用抹布把石磨擦干,熟芝麻从磨眼倒进去,转动木把手,不一会,粘稠的褐色糊糊就流了出来,顺着边上的沟槽流到早就备好的瓷盆里,最后收集了大半瓷盆的糊糊。陈进留了最小的陶坛一坛子糊糊,剩下的准备做香油。陈进小时候,有到村里现榨现卖的香油,他记得是用两个圆圆的铁球在芝麻糊里不停捣动,最后油分离出来。左右看看,在窗台上晒着几个小葫芦,拿过来洗干净,绑上一个长木棍,手拿着在盆里捣,手酸了就换刘爹,两个人忙了大半个时辰,终于盆里分层了,上面是香油,下面是褐色的渣滓。小心地将香油倒在干净的坛子里,放到厨房,至此,刘爹的厨房终于开始拥挤了,一下子多了七八个瓶瓶罐罐,看起来有模有样。剩下的渣滓也不能浪费,可以喂猪。中午周大夫过来,三个人草草吃了一点,周大夫和刘爹出门邀请人,顺便找陈进要求的帮手,陈进在家继续准备。猪肉羊肉肥瘦分开,分别切成小块,串的时候要肥瘦间开,加葱姜八角盐渍起来,茄子黄瓜切片,忍着滴血的心切好土豆丝,泡好预备着。羊肉和羊骨一起,跟昨天一样在锅里煮上了。这是祥子和几个年轻人进来,几个手里拎着炭火盆,交给陈进,好奇问道:“里长说你要用,做什么用的?”这几个年轻人都是要跟着家里家长晚上过来吃饭的,被刘爹提前叫了过来,陈进没有回答,问道:“木炭呢?我还要了木炭。”一个小个子站出来,背着个一袋子,说道:“我爹让送过来的,上好的木炭,自家烧的。”陈进忙得脚不沾地,给每个人安排了任务,有削木签的,有串肉的,有回家拿蜂蜜的——陈进突然想起来还缺少东西,他自己则忙着捣蒜泥,加水稀释。锅里的肉汤香气馥郁,几个小伙子心猿意马地干活,速度倒是挺快。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做麻芝时炒芝麻的火候要浅一些,假若跟做油的芝麻炒得一样吃起来就会发苦发涩,但是因为我实在太懒,所以就让陈进二合一了。1414、烤肉 ... 等到下午大概四点多的时候,人基本都到了,粮食过了中午就收了,下午也没什么事做,况且吃晚了还要点灯油。刘爹和周大夫最后回来,进门的时候刚好陈进把羊肉汤再次煮开。羊肉汤盛在一个大盆里,放在桌子中间,谁要喝就自己盛,葱盐胡椒也都在桌上,自己动手放,酒坛也打开放在一边,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刘爹了。家长都在桌子边坐,年轻人根本不上凑,他们忙着自己的活呢。一开始这帮人不乐意,没有自己的位置啊,只有一张桌子,老家伙们刚刚可以坐得下,羊肉汤的香气已经折磨了他们一下午,到了(liao)还不让人吃。结果陈进拿出他们一下午的劳动成果并且展示之后,谁都没有怨言了,这么好玩,哪个没脑子的要去喝汤。三四个人围着一个炭火盆。里面木炭火光闪闪,一人手里几串肉,烤的吱吱作响,油滴进火里,腾起一阵烟雾。烤肉的香气逐渐盖过了羊肉汤,年轻人边吃边笑,好不得意。可是也有人发现,陈进烤出来的味道跟别人的不一样,闻起来更复杂,说不上是不是更香,只是觉得诱人无比。再看,果然,他身边罐罐有好几个呢,嚷道:“阿进,不能吃独食啊。”陈进笑道:“这些是我吃惯了的,不知道你们是不是习惯,所以没有给你们,要是想试,就自己来拿。”就有人挤过来,一手拿肉串,一手也往上撒孜然,结果就是拿肉串的手太靠近火,木签被火点着,肉掉进火盆里,手忙脚乱去捞,烫得哇哇叫,肉上也沾满碳末,没法吃了,陈进笑,自己可是练过的。高中的时候嘴巴馋,想吃烤肉串,婶婶说不干净不让买,陈进和堂弟就缠着婶婶买了生肉自己在家用炉子烤。倒霉的人恼羞成怒,抢过陈进手里烤好的就往嘴里塞,又被烫到,大家一起哈哈大笑。刘爹看着年轻人其乐融融,心里更是高兴,起身劝大家喝酒。被烫到的人叫松松,据说出生的时候他爹正在山顶伐松树,所以就触景生情起名叫刘松。松松被烫得眼角带泪,陈进忙安慰道:“你要想吃,我给你烤吧。”有一就有二,最后所有的人都聚在一边看陈进烤,等着吃。陈进拿了一把,先用火略略烤过,涂一层稀释了的蜂蜜水,烤干后再涂一层蒜泥水,闻到烧蒜的气味的时候,涂一层猪油,稍微一烤趁着油在表面赶紧撒孜然粉,一阵浓烟之后,完成。咬一块含在嘴里,说有多美就有多美,有一点点甘甜,蒜居然没有那种辣臭的味道,而是香喷喷的,孜然更是刺激舌头,肉质鲜嫩,居然有的还能嚼出肉汁,鲜香满口。趁大家正品着手里的肉没空理自己,陈进拿着自己手里现烤的一把送到桌上,自己老爹还没有尝到呢。刘爹已经有点醉了,看到儿子送过来的肉串,接过来一人分了一串,剩下的全攥在手里,桌上的人都笑,看来刘爹的好吃真的是全村闻名啊。听到别人笑,刘爹也觉得不好意思,手里的串塞给一边笑得不行的周大夫,跟着儿子到火盆边,看你们再笑,陈进觉得喝醉酒的老爹还真是可爱。又烤了几轮,看大家也都吃的差不多了,最后的几支递给刘爹,陈进起身到厨房准备把土豆丝炒了,祥子看见,也跟着站起来,问道:“还用帮忙吗?”陈进笑道:“还有个菜,你帮我烧火吧,我爹喝醉了。” 第11章 作者有话要说:小孩上学真辛苦,刚换了幼儿园,我小外甥女就一直说老师怎么都不教我们写字?小外甥却跟他姥爷说新学校真好,整天玩都不用做作业。小孩子压力也大,想到将来就觉得头痛,这还小呢,将来上小学初中高中,天哪!1616、采花 ... 终于在陈进断气之前走到了目的地,半山腰的山谷,介于阔叶林和针叶林之间,一大片红彤彤的山楂,树枝都压得弯下来,个头不大。陈进站在谷边,看着脚下一片,感叹道:“真是漂亮。”祥子在一边说道:“好看吧,村里都是在这里采红果卖给山外人。”陈进指着脚下的一片看起来像是千头菊似的花,问道:“这是什么花?这么一大片真漂亮。”祥子噎了一下,一个大小伙子,看花看成这样,真让人接受不了。陈进没听见回答,抬起头来看祥子,被那么一双黑白分明水汪汪的眼睛一瞅,祥子的心就像一口大钟,被狠狠地撞了一下,回音无限。不由自主回答道:“这个叫秋菊,秋天的时候一大片一大片地开。”这边两个人气氛微妙,可没影响别人,只有秀秀回头看了一眼,意味不明。小伙子们一到这里,就像脱缰的野马,嗷嗷叫着冲了下去,不排除在心上人面前显摆的可能,姑娘们就跟在后面。陈进对祥子说道:“祥子哥,咱们也下去吧。”“啊,好,阿进你小心。”小伙子们早就猴子一样灵巧地爬上树,站在树杈上手摇脚晃,树枝纷纷摇动,深红色的果子就像下雨一样砸下来,姑娘们都躲得远远的,等树上的小伙子疯够了,才嘻嘻哈哈簇拥着到树底下往筐里拣。陈进没有去凑热闹,他摘了一朵花仔细嗅了嗅,和菊花一个味,再看看,好像就是平时干菊花茶泡开后的样子。陈进决定采一些,秋天本就容易上火,这两天又总是吃肉,还被自己加了很多调料,乍吃的人一定不习惯,采一些回去晒干给老爹泡水喝,至于会不会中毒,不是还有周大夫,让他先鉴定一下好了。看见陈进在摘花,而且跟个姑娘似的一朵花一朵花地往下掐,从树上跳下来的男孩子们哈哈大笑,尤其阿华笑得最大声,还嚷道:“阿进,你不会是个姑娘吧。原来不是阿进弟弟,是阿进妹妹啊。”众人又是一阵大笑,女孩子们矜持些,捂着嘴没有笑得那么大声。陈进郁闷了,我这是爱护,爱护,被人笑得有点恼,用手狠狠连花带茎薅了一大把,我说阿进,就算你动作再豪迈,也改不了你正在采花的事实。人多力量大,不到晌午,除了陈进,大家的筐篓都满了,陈进也采了一大堆的花,堆在地上还挺好看。大家都停下,拿出自己带的饭,准备休息,陈进有点发愣,没想带饭这个茬啊。祥子见陈进发愣,说道:“阿进,你的饭大概荣叔给你放在筐里了,今早我看荣叔也是没睡醒,可能没想起来跟你说。”陈进看看筐篓,果然在底下有个平整的青布包,拿出来,里面裹着几个白面的烧饼,再看看大伙,吃的都是玉米面或者地瓜面的窝头。陈进打开布包露出白面的烧饼时,四周响起一阵哇声,阿华凑过来说道:“阿进,里长可真疼你。”老爹心疼自己是知道的,但是这样与众不同,陈进真有点不好意思。看看阿华手里的窝头,问道:“你们平时一点白面都不吃吗?”阿华摇了摇手里的窝头,说道:“平时连这个都少吃,这还是因为最近干活多,容易饿才吃。平时就是喝粥,吃掺菜的窝窝。”陈进奇道:“我爹说,咱们村里不交税,生活还算比较好的。”“是不交税,可是里长说,因为路不通,山里的山货也运不出去,跟不交税比,实在不合算。你看这一样的山谷,山里还有很多,可是都是凭着景伯的小船往外运,一秋连这一个谷里都运不完。所以里长说,要攒钱修路,山路修,水路也修,但是现在因为钱的关系,只能先修水路。”陈进心说,自己老爹还挺有先见,要想富,多修路都知道,只是不知后面跟没跟少生孩子多种树。祥子也说:“就是,五年前里长刚回来,看见满山的果子,连连摇头说太可惜了。”陈进奇怪:“老爹不是本村人?”怎么当上的里长,一个自然村几乎就是一个宗族,应该不会让外人当类似村长这样的角色吧。阿华笑道:“里长没告诉你吗?里长是村里人,听村里老人说,七八岁那年里长的爹中了举人,拖家带口出山了,一直都没有音信,老人们也说在外面做官不容易,这个世道就更不容易,只盼着他能落叶归根埋回祖坟就好。后来,过了二十年,里长果然回来了,带着他爹娘的尸骨,办完丧事也没有再走。因为里长识字,又在外面过了那么多年,见识多,大家就推举他做了里长。”猛咬一口窝头,接着说道:“过了半年,村里又来了个周大夫,好像还跟里长认识,他在山上转了一圈,跟里长说这山是座宝山,有不少珍贵药材,在外面极为难寻。后来里长就召集大家攒钱修路,还带头拿出自己所有积蓄。”陈进不解:“那为什么不把那些药材卖了修路呢?”祥子解释道:“我爹也这么问过,周大夫说这些药材之所以难寻,是因为生长不易,几十年才长成,而且采下需立即服用才能有最大效果,时间越久效果越小,所以要等需要药材的人自己来买,自己去找人卖,只怕到时就变成了废草。”陈进点头,还有这么一说啊。阿华最后作总结陈词:“所以,钱都攒起来,我们就只能吃这个了。”陈进越发觉得手里的烧饼烫手了,却在这时听见一个女声说道:“阿进真是好福气呢,里长说把自己的钱全都捐出来了,还给阿进准备了白面的烧饼,听说昨天还请人吃羊肉,怪不得我听我娘说里长整天喝粥。”原来是秀秀,她这么一说,众人心里也都忍不住猜测一下,有怀疑里长藏私的,有觉得陈进不孝的,让父亲喝粥,省下给他吃白面。陈进哭笑不得,自己怎么得罪她了,难道是听见阿华对自己说的话了?那也不应该拿自己开刀啊,是阿华要说。回头看看阿华,正在对着自己做鬼脸。这个女人还真是,三句话说出来都是实话,老爹确实是把钱全捐出来了,要不也不会在集市上没钱请大家吃烧饼,昨天也确实请了人吃羊肉,还烤了肉呢,老爹喝粥也是真的,周大夫说老爹只会煮粥,所以周大夫不帮他做饭的时候,都是以粥度日。可是怎么连起来听就那么让人浮想联翩呢?祥子说道:“荣叔以前就常喝粥,可是阿进也才来不过六七天,而且昨天的请吃饭是荣叔要把阿进以义子的身份正是介绍给大家,我听我爹说,请客的钱也是周大夫借给荣叔的,昨天我爹听周大夫讲的,荣叔家真没有闲钱,再说,荣叔刚得了个儿子,阿进细皮嫩肉,一看就没有做过重活吃过苦,心疼也是应该的。”众人纷纷点头,年轻人,有了解释也就不再多想。倒是秀秀说道:“我就是羡慕阿进,有这么个好爹爹疼,看祥子哥你还解释这么一大通。阿进,我嘴笨,不会说话,你别往心里去。” 陈进嘴上说不会不会,心说你还不会说话呢,你简直会说话死了。到底陈进也不好意思吃烧饼,一个烧饼跟阿华换了两个窝头,就着水啃了,对陈进这个讲究口欲的人来说,还真难过。阿华还偷偷过来问陈进是不是得罪秀秀了,陈进瞪眼:“你说呢,我才第一次见她。”吃完饭,祥子说要帮陈进摘麻椒,几个年轻人因为刚才心里乱想,有点过意不去,也都要求帮忙。麻椒树上有刺,就找了带树杈的长树枝,把麻椒枝折下来再摘。人多力量大,一小会就摘好了。祥子又领着人将几棵据说特别好吃的红果树上的果子摘下来,这是留着自家吃的,陈进摘一个放在嘴里,甜中带着爽口的微酸,口感绵糯却不散,极是好吃。别人都是带了布兜装,免得混了,只有陈进是筐篓里一个红果也没有,所以大家装满了自己的布袋后剩下的一堆通通给了他,也有半框。等祥子领着人又摘了一些蜜枣回来,陈进的竹筐就满了大半,摘得野菊还要挤挤压压才装下。下午的时间感觉总是快,很快太阳西斜,招呼一声,大家纷纷背起筐篓回家。陈进在祥子的帮助下背上,沉甸甸压得肩膀痛,祥子嘱咐一声:“要是沉别硬撑,我帮你拎着。”这里的筐篓下沿在腰上沿到颈,陈进背着的秋菊枝枝叶叶伸到发鬓脸旁,竟是人花争娇,看得几个姑娘不时靠近脸色绯红说几句话,又掩嘴笑着跑开,阿华等人眼红不已,也靠近了打算做做破坏,笑话他是花枝乱颤,顺路揩揩姑娘的油。只有祥子秀秀脸色并不好看,两人走在一边默默无语,看起来倒真是一对。 作者有话要说:家里总共有四个小朋友,都在打疫苗的范围,一直游移不定,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是个什么解释,好在不知怎么回事四个人齐齐感冒,就免了他们各自的爸妈犹豫不决,最后的决定是不打了,自家去做个抗体检测。1717、流血事件 ... 上山容易下山难,古话实在太有道理了。下山时,陈进虽然不再需要祥子拉着,每步下去整个身体都要顿一下,肩上的筐篓也狠狠勒一下,只觉得肩膀火辣辣的痛,别人都是背着满满一筐果子,筐比自己的大,盛得比自己的满,走得却比自己轻松,身为一个有着大叔心的男人,承认自己不行,那才是绝对不行的,陈进咬着牙苦苦忍着。仿佛永远也走不完的山路终于走完,进了村子,开始零星的有人告别,秀秀对祥子说道:“祥子哥,咱们一起回吧,婶子一定等急了。”祥子有点犹豫,阿进是自己带出来的,荣叔也要自己照顾他,现在就分开走,似乎不太好,而且,也不太舍得,可是,像秀秀说的,每次上山,娘都要在家里提心吊胆,就自己这么一个男孩子,怕被毒蛇咬了,怕被猛兽扑了,怕从山上扑下来,还是先回家吧。正这么想着,突然听见一个叫巧莲的姑娘的惊叫:“阿进,你流血了!”顾不得回家,只匆忙嘱咐了秀秀一声:“回家帮我跟我娘说一声。”就奔到陈进身边,果然两个肩膀勒着的地方衣服被血洇透了,还在往外渗,祥子放下肩上的筐,回头对另外两个小伙子说道:“松松东子,你们找人帮我和阿华把筐送回家,阿华,咱俩把他送回去。大伙就在这里散了吧。”说完,不顾陈进反对放下自己的筐,背起陈进的就走,阿华陪在陈进身边。剩下的人一哄而散,回家的,跟在后面看看的,站在原地的秀秀也被几个姑娘拽着走了。 第13章 刘爹说道:“福哥你又不是不知道,阿进他头部受了伤,记不得以前的事。”祥子爹忙说道:“一时忘记了,大侄子别见怪。”陈进微笑:“福伯伯说的哪里话。”刘爹对陈进说道:“我只是对你福伯伯略微一提,详细的还要你给再说一遍。”陈进又细说一遍,祥子爹果然是老农户,一下子就抓住重点,还详细问了要侧挖的洞高度如何,如何防止进水,如何下井,如何存放,何时封井,开井后注意什么,原先陈进没有想到的祥子爹也都问道。陈进有点郁闷,但还是一一解说,并在最后一再强调,封井后如果开井拿东西,必须要通风一天,氧气都被消耗光,要是人下去,非得晕厥不可。 最后祥子爹拍板,两家合作,挖一口地瓜井共用。 作者有话要说:说实话,我的特点就是啰嗦,啰嗦,更啰嗦。我的口号就是,没有最啰嗦,只有更啰嗦。1919、挖井 ... 第二天,祥子爹跟几个老人家一起,考察了全村的地形,最后决定在村后一块小高地上挖井。曾经有人不想从山上挑水,在这里打过水井,后来一直不出水也就不了了之,还剩了一个不出水的井筒在这里,慎重考虑后,祥子爹决定就着原先的旧井改造一下,还省了功夫。地点已经选好,就准备找人来动工了。农闲时候,村里人差不多都是上山摘果子或者出去打鱼,还有上山下套抓兔子野鸡之类,如果谁家需要帮忙,需要提前知会一声,祥子爹就让祥子领着陈进各家各户去通知,少不得到没见过陈进的人家里,还要再介绍介绍,这是里长的义子之类,总之一圈转下来,全村混了个脸熟。听说是挖旱井,而且是为了保存地瓜用,村民都表示了好奇,陈进也没有空去一一解释,就说到时候一起说说。下午陈进问刘爹道:“爹,明天会有多少人来帮忙?工钱什么的怎么算?”刘爹想了想说道:“可能每户都会派个劳力过来,以前也是如此,都是自己村里,谁家都有找人帮忙的时候,不需支付工钱。”“那至少要管饭吧?”“也不用,需要帮忙的人家家里本来就要忙,也都体谅,不留饭。”陈进点点头,这样也很好,大家都省了很多麻烦,还很省钱。但是也不能就一点也不招待,否则大家干活也很没劲不是,陈进决定煮茶。头两天向阳处晒得菊花已经开始萎蔫了,又到周大夫药铺要了些桑叶夏枯草,准备煮消暑茶,干完体力活喝这个最好,生津止渴消热。要煮茶就少不了水,陈进和刘爹一起挑着桶到村后挑水,山上的一条小溪正好经过那里入河,水质清冽甘甜,全村都是喝那里的水。刘爹并不让陈进挑,只让他在一边跟着,算是认认路,陈进当然不答应,两个人正争执,可巧阿华也来挑,二话不说先把刘爹家的水缸挑满。挑完在陈进家歇息,刘爹说要给他拿点吃食,阿华见刘爹走远,小声神秘地对陈进说道:“嘿,昨天秀秀娘到我家,让我娘去打听祥子家什么时候到她家里提亲了。”陈进黑线,阿华这是把自己划进他的秘密分享小队了吗?事事都说了现在。阿华见陈进没有反应,以为自己说的不够吸引人,继续道:“我娘当然不愿意去,秀秀是什么人我娘都知道,可不能落埋怨,就推了,结果秀秀娘就自己去了,啧啧,这不是把自己落到土里了吗?没见这么想着嫁人的。”陈进很无语,一是他对这类八卦并不是太感兴趣,毕竟是个男人,平时关注的除了吃也就是对所谓的国家大事发表发表看法,私下的;二是他始终都觉得这种隐私不应该这么背后谈论,虽然秀秀可能真的人品不怎么样,那也不关别人的事,性格单纯也好,心机深沉也好,都是人家自己的事情。但是看阿华炯炯有神的目光,仿佛能看见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实在不好说什么。想一想,说道:“阿华,你是不是喜欢秀秀?”阿华瞪大双眼,看起来很受惊吓。陈进不理他的反应,继续说道:“我听说有的人喜欢别人可从来不说,就是喜欢欺负人,或者不停地批评人。我想你是不是心里偷偷喜欢她,不愿意说出来,又见不得她嫁给别人,才这样一再地提。”阿华犹疑地问:“真的会有人这么想?”陈进说道:“真的,至少我就是这么想的,你要是再提,我肯定还是会这么想,别人要是问起,可能我也会这么说。”阿华使劲摇头,“别,阿进,你可别害我,我一点一点都不喜欢她。我以后再也不提她了,阿进,你千万别这么说啊。”陈进点头说道:“当然,如果你真的不喜欢她,我是不会歪曲事实的。”正说着,刘爹捧着一捧蒸枣送过来,说道:“阿华,尝尝我家阿进做的枣,可比刚摘下来好吃多了。”陈进默,老爹把周大夫完全忽略了。阿华忙站起来,谢过刘爹接过蒸枣,放一个在嘴里,说道:“阿进,真是你做的?还真是不一样。挺好吃。”陈进笑道:“这还没有晾好,等过几天再吃更好。”阿华说道:“这是怎么做的?我回家让我娘也这么做。”看看手里的枣,对刘爹说道:“里长,这枣我带回家去吧?我弟喜欢吃甜,给他留着。”陈进笑道:“阿华你就吃吧,还有一些,走给你带上。”又详细说了蒸枣和酒枣的做法,阿华说道:“还真不麻烦,我娘肯定会做,就是大概不能做酒枣,烧酒就只有周大夫有,家里都是米酒。”说完就要走,陈进拿了一些枣让他带走,并约好明天一定要来帮忙。天刚亮,陈进就起了床,已经渐渐习惯了,而且今天还有事。先煮茶,煮了满满一大锅,盛在小瓮里放凉,早上比较冷,都不用到水里拔凉。又做早饭,猪油葱花爆香,加水烧开,少少的盐巴加进去,地瓜面的窝头切成薄片,水滚后放进去,煮几分钟,盛出正好三碗。油煎了三个鸡蛋,蛋是自己养的鸡下的柴鸡蛋,黄大颜色桔红,煎成一面焦,八成熟,油汪汪装在盘子里。最近周大夫发展到早上也来蹭饭,所以陈进做饭都是做三个人的。看看早饭,点点头,大声叫道:“兴叔,来端饭。”虽然没有看见他进门,周大夫应该已经在家里,这人越来越神出鬼没,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果然,话音刚落,周大夫就走进厨房,看了看摆在锅台上的早饭,夸奖了一通,端两个碗走,陈进端着另两个跟上。吃完早饭,周大夫说道:“阿荣,今天不是要挖井吗?我也帮忙吧。”刘爹摇摇头,说道:“不用了,福哥说是有旧井,只需再挖四个侧洞就好,这么算只要一两天。况且阿兴你还有病人,虽然你是庸医,也不能玩忽职守。”周大夫垂头,貌似很受打击。过了一会,可能又重振旗鼓,说道:“那也好,只是你自己要小心,不要被碰到搡到,如果累了就休息,虽然是你家的事,看在你为这个村子做了那么多事的份上,他们也该尽心帮忙。”“阿兴你不能这么说,我做这些事是爹临终时的嘱托,本该尽力。”“算了算了,不在这件事上争。阿进,你要照顾好你爹。”陈进看他们两个人的互动,觉得挺有趣,心里隐隐约约有些想法,但是当事人不说,也不想去过问人家的私事。听见周大夫跟自己说话,回答道:“那当然,我会照顾好我爹的。”周大夫点点头,帮忙收拾了饭桌就走了。陈进和刘爹一起拿着一摞碗到了村后的小高地,祥子爹已经到了,祥子也在,很快其他人也都到了,开始开工。看见祥子的时候,陈进还不由自主地观察了一下,看他是不是有将做新郎官的喜悦,发现他面色平静,并无喜悦,随后又唾弃自己,看来真是被阿华传染了。陈进只是贡献想法,真正做的人是这些老把式,再加上几乎全村的人都知道他上了一趟山,肩膀都磨烂了的事,所以不许他插手。看看没有事做,陈进招呼了阿华和松松,一起把装了茶水的小瓮抬过来备着。开始的时候速度慢,只能下去一个人,后来渐渐挖出了空间,两个人,四个人,最后一起下去八个人,进度也加快,干活的人也是扎扎实实地干,两天就把井挖好了。稍微晾了晾。两家的地瓜和陈进的一半土豆就都下了井,另外还放了上次他们摘回来的山楂。村里也有人陆陆续续的挖井,也都是两家一起或者三家一起,刘爹并没有去帮忙,有祥子爹和祥子,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做,教书。 第15章 自己榨的豆油,花生种得比黄豆还少,要省着用,烧到八成熟,把八角花椒放进去,等散发出香味的时候捞出来不用,大火烧到油直冒青烟时,白菜帮放进去,大火翻炒,再放进菜叶,炒到略有些焦,盛出来,再热油,放干辣椒蒜姜末爆香,加酱油盐和红糖(白糖太贵了),白菜倒回去翻炒几下出锅。没有味精鸡精,但味道还可以,周大夫和刘爹已经端正坐在饭桌旁,陈进一手端菜,一手端窝头,放到饭桌上,刚要回身关屋门,就看见大门口站了一个小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看评的时候,竟然看见了一个“口”,激动,我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看文看到“口”的时候把所有知道的敏感词通通替换一遍,直到找到合适的,越是难找,就越开心。还有关于秀秀的问题,我只能说,陈进不是圣母,如果她不来招惹,那就当她是乱吠好了,要是惹到陈进头上,等着看吧。可是,众所周知(周围的人都知)小神经是灰常灰常啰嗦的,说一件事恨不能讲到五千年前,甚至有一次终于把话题扯到女娲同志身上,被听俺说话的人一掌拍飞,所以,关于秀秀的问题,可能在时间上不久之后就会有个结果,可是在章节上,可能要眺望了。2222、小正太出场 ... 小男孩大概五六岁,长得好看穿的也好看,小小的青色长袍,腰间是同色腰带,不过湿淋淋的。大眼睛长睫毛,眼睛清澈动人,却又有一双剑眉,虽然没有锋利感,可是也能感觉到英气,直挺的小鼻子,唇若点朱,就是脸色不太好。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总是肉嘟嘟的,只要没有厌食症什么的,基本上都是白白嫩嫩,饺子肚样的小下巴,这个小孩子却不是,模样精致,脸色却暗黄,被华美的衣饰一衬托,更是晦暗,下巴尖尖,竟是个瘦得有点营养不良的孩子。看穿着不应该是吃不上饭,那就大概就是另一个可能,偏食。这么一个小孩子站在门口,陈进又直勾勾盯着瞧了半天,刘爹和周大夫也看到了,刘爹站起来问道:“不知贵客是……”陈进纳闷,对一个小孩子用这种语气?再看,旁边还站着一个人呢,就在小朋友斜后方,可惜存在感太薄弱,小朋友又扎眼,所以这人就成了陈进的盲点。此人身穿灰衣,也是湿的,身材中等,单肩背了个包裹,站在小朋友身后拱了拱手说道:“小人奉主人之命护送小主人入京,船行至此地触礁。”为难得看看这一家人,“小主人他……”小少爷的眼光一直盯着饭桌上的饭菜,陈进知道这是饿了,回头问道:“爹,你看……”刘爹果然像陈进预料的那样,毫无戒心,直接说道:“小少爷大概也饿了,就一起吃吧,粗茶淡饭,恐招待不周。”又对陈进说道:“我去找两身衣服,给两位换下来,穿着湿衣怕要受寒。你去再炒个菜,小少爷恐吃不惯辣。”刘爹找了两身干净衣服,那个貌似仆人的人好说,都是成人,不过是略有点不合身,小朋友只能穿着一件上衣,扎着腰带,看起来怪模怪样的,刘爹安慰道:“先将就穿着吧,等吃了饭我去有小孩子家的人家里借一身。”小正太点点头,还是没有说话,倒是身边的人说道:“多谢您。”刘爹将换下的湿衣服搭在暖包上面的衣绳上,领着两个人出来。陈进又炒了个醋溜土豆丝,也端上来,取了竹筷,递给坐在桌旁的一脸严肃的小正太,又看看还是站在他身后的仆人,问道:“你不吃吗?”那人躬身道:“小人不敢。”小正太发话了,声音奶呼呼的:“卫甲,既然主人家发话,你就坐下吃吧。”卫甲躬身谢过,才半个屁股坐在马扎上。这顿饭的气氛有点微妙,卫甲自然是诚惶诚恐,周大夫也突然一改以往在饭桌上评论饭菜滋味的习惯,闭口不言,刘爹本来就是饭桌上不说话的人,坐在自己的位置埋头苦吃,陈进正因为看见小朋友吃饭吃得很香,推翻自己以前关于偏食的推测,怀疑是肚里有虫,东想西想没有说话,只有小少爷自己吃饭吃得心安理得胃口大开,甚至还吃了好几口辣味挺足的干煸白菜,要不是陈进劝阻,可能下午就有人要遭罪了。旁边的卫甲看得目瞪口呆,自己家的小主人有多么挑嘴,他是最清楚的,每天为了让小主人能多吃一点饭都不知道要费多少心思,那么多名厨子做的饭菜,小主人都是只吃几口了事,要不是主人有命,恐怕小主人一口都不会吃。现在吃着窝头白菜,居然有这么好的胃口,回头主人怪罪,记得把这一点提一下。这边的卫甲还在胡思乱想,那边的小少爷已经吃完了,胃口很好的吃了一个窝头,最后还喝了小半碗粥,吃饱了,手下意识地伸向桌面,似乎是要拿东西,卫甲手疾眼快递上一块丝帕,陈进眼直了直,一个大男人,摸出块丝帕,小少爷接过丝帕擦了擦嘴,说道:“乾过谢主人家招待。”陈进失笑,这么个小孩子,居然老气横秋的,拍拍小正太的脑袋,说道:“你是叫乾吗?我叫你小乾好不好?我叫陈进,你可以叫我进叔,那边的两个人给你换衣服的是我义父,另外一个是我义父的朋友兴叔,你都要叫爷爷。”卫甲凌乱了,小主人什么身份,怎能被一个平民这样称呼,居然还要叫他们叔叔爷爷,小主人的祖父和叔父都是什么人,小主人一定会生气,主人也会生气,不活了。接下来发生的事让他更加凌乱了,向来不与人亲近的小主人,居然听话地叫了声进叔,又对那两个人叫道:“爷爷,兴爷爷。”刘爹应了一声,对陈进说道:“小孩子与你亲近,今晚就跟你住到一屋吧。”转头看了看卫甲,“这位壮士……”一直没有吱声的周大夫说道:“可以到我家。”陈进看看周大夫,不是他要多想,这周大夫实在太可疑了。刘爹点点头,表示同意,看向卫甲,卫甲看向小乾,小乾点点头,说道:“你去吧,我在这里很好。”卫甲这才谢过刘爹和周大夫。下午,刘爹出门给小乾借了一套小孩子的衣服,小乾换上,除了瘦脸色不好,不管怎么穿都是个可爱的小孩子,就是表情有点严肃,不太爱说话。周大夫派大宝给送过来两包药,熬了给小乾和卫甲灌下去,这么冷的天受了凉,总要防备。晚上煎萝卜丝,没有擦床,陈进只好苦练刀工,青萝卜切成细丝,加白面和盐调匀了,因为有客人,陈进还特地打了一个蛋进去,豆油烧热,煎成两面焦黄的饼子,盛上一大碟陈进自己做的辣菜——芥菜头切丁热水焯过,趁热和新鲜的青萝卜丝拌匀,撒上芝麻盐,密封放三五天就可以吃了。辣菜虽然比较辣,却不像辣椒后遗症那么多,还可以预防感冒。小乾胃口还是不错,陈进很满意,看来果然是肚子里有虫子,得让周大夫帮忙看看,再开一剂汤药,小朋友白白嫩嫩最可爱。吃过饭,周大夫就领着卫甲走了,陈进收拾收拾也领着小乾回房。刘爹只给铺了一个被窝,可能觉得这么一个小人自己睡太冷,被窝里烫婆早就放好了,陈进推着在被窝里来回几趟,才将小乾的衣服脱光光塞进去,自己则吹灯快快脱光钻进去。小侄子最粘自己,每次回家都是自己在照顾,所以陈进对照顾小孩还是很有心得的。两个人缩在被窝里,毕竟是个陌生的孩子,接触都有些小心翼翼的,陈进为了缓和气氛,主动问道:“小乾,你姓什么啊?几岁了?”“章。七岁。”大概是七虚岁吧。“哪个字?弓长张?”“不是,立早章。”“哦,那你就是叫章乾喽?小乾啊,你要不要听睡前故事啊?”“好。”讲什么好呢?美人鱼?太长了。农夫和蛇?有影射的嫌疑。小蝌蚪找妈妈吧。陈进绘声绘色一人饰演多个角色,讲完了故事。小乾没有动,陈进以为他睡着了,给他掖了掖被角,没想到这小家伙突然说道:“进叔,再讲一个。”这个臭小子,还听不够了。再讲一个小天鹅找妈妈?把丑小鸭改编一下,讲完了,小朋友已经睡着,陈进吁了一口气,晚上还有的熬呢,这么小的孩子,抵抗力差,看脸色可能身体也不太健壮,搞不好会感冒发烧,总要惊醒一些。陈进觉得自己就是那乌鸦嘴啊乌鸦嘴,半夜里果然小乾开始发烧,小脸红扑扑的,陈进忙穿上衣服,猛拍刘爹的房门,边拍边喊:“爹,起来啦,小乾发烧,我要去找兴叔,爹你看着小乾。”听见里面一阵兵荒马乱,然后是刘爹生气的声音:“等什么等,现在就过去。”陈进愣了,老爹怎么这么大的火气。然后听老爹说道:“阿进,不要着急,阿兴马上就过去。”接着周大夫的声音传出来:“一直不让说的人是你,可不是我。”这下更愣了,直到周大夫从里面开门走出来,说道:“傻小子,托你的福。”陈进这才缓过神,现在没有时间计较这些,孩子还发着烧呢。周大夫给小乾把了把脉,又看看舌苔,说道:“你去我药铺里抓一副药,大宝在那里。”刷刷刷写了药方子递给陈进。陈进一阵跑,抓来了药,后面还跟着卫甲。煎了药喂小乾喝下去,小乾又沉沉睡去,周大夫招招手让两个人都跟着,走到外面坐下,说道:“身体内虚,外加受了惊吓着了凉,虽然下午喝了药,还是没有抵抗住。”卫甲说道:“我家小主人甚少有食欲,所以身体一直不好。”周大夫点点头,这不是什么毛病,所以他也看不出来。陈进觉得纳闷,说道:“我看小乾食欲不错,还以为是肚子里有蛔虫呢。”周大夫摇头,“蛔虫常伴有心肠痛,痛有休止,腹热喜渴,症状不符。”那怎么今天这么能吃?陈进觉得是这里的厨艺有问题,大概稍微挑嘴一些的人都有点厌食吧,有些菜原味的没问题,可有些还是要调料,不爱吃情有可原,陈进同情地看了西间一眼,他本人也是有些挑嘴的,很能知道小朋友的感觉。陈进让卫甲先去休息,路上照顾一个小孩子,本人还受凉,一定要好好休息,自己可以熬一晚上。 作者有话要说:以前看种田文,经常看到一个情节,本来一个人种田种的好好的,结果就一定要跟一个势力很大的人牵扯上,觉得有些郁闷,自己写了之后才明白,原来真的需要被人罩。一个人穿越回去,用自己知道的一些知识开始过新生活,一定会做出彩的事,甚至是发明创造一些东西,可是怀璧其罪,如果没有人罩着,恐怕以后会被觊觎,然后就会变成争斗文,心机文,所以还是决定,咱也塑造这么一位吧。如果,有人雷这种情节,原谅小神经吧,我真的是想写一篇纯正的种田文,而且以我简单的大脑回路,也想象不出更多斗心机的情节。另外,男猪脚真的万能了吗?有亲这么说,可是我已经尽力了,陈进每做一件事,我都要想一想,在那个时代能不能做成,所以每次都是尽量把过程写清楚,尽量不允许不符合时代的东西出现。以前看穿越文,经常只是一句话就说主角又做了什么事,比如说xx在农庄里设计了温室之类,就经常怀疑,他/她到底是怎么设计的?怎么做到的?所以自己写文的时候就希望能解释清楚来龙去脉,啊,我又开始啰嗦了。2323、jq ... 第二天,小乾醒过来,觉得口干舌苦,头还晕晕沉沉,正向叫人,突然想起来自己身在何处,只得自己起身,刚撑起身子,陈进就端着一只碗走进来,说道:“小乾,”放下碗过来扶他靠在床头,“怎么不叫人?看,我给你熬得鸡丝粥。”粥是用大米做的,本地虽然产大米,不过据说因为晶莹透亮如玉、软筋香甜而著称,所以被列为贡米,导致当地人反而没有大米可以吃,陈进家里也只是留了一点点,因为小乾生病,才舍得拿出来熬粥喝。粥里有细细的鸡丝,经过刘爹同意,陈进杀了一只当年的小公鸡,拿鸡脯肉切丝沾面粉用油炒过,放到做好的粥里,还有细碎的葱花和姜末。 第17章 三个人正在想该怎么做,一时房里没有人说话,西房门却吱呀一声打开了,小乾只穿着里衣站在门口,陈进忙上前抱起他,这么冷的天,还感着冒呢,敞开自己的大棉袄,把小孩包进去,问道:“小乾,怎么起床了?”小乾说道:“方便。”刘爹问道:“刚才兴爷爷的话小乾都听到了?”刚才阿兴越说越激动,都忘了要压低声音,保不准这个孩子都听到了。小乾点点头,说道:“想要方便,就醒了,听见兴爷爷正在说,就听了听。”陈进先伺候小朋友撒尿,又包好坐下,看向周大夫,周大夫也没有想到难得背后议论议论,就被人抓了个现行,一时也没有话说。小乾接着说道:“卫甲确实是父亲大人派来保护我的护卫,但并不是因为被追杀才流落此地。父亲大人因为查贪官,要耽搁些时日才能回京,我身体不适,父亲便派卫甲护送我先行,为避人耳目,只雇平常渔家的船只扮作平常主仆,未料此地暗礁凶险,渔家又不熟悉,船毁落水。卫甲虽武功了得,却不擅水,拼命护我上岸,渔家不知飘到哪里。”说完看向刘爹:“爷爷,我句句是实,昨日初见,乾就未曾想过要隐瞒,否则只需另行起个假名,兴爷爷也不会起疑。如今,卫甲要寻找父亲大人禀报,以免父亲着急,他自己尚且病着,不能照料我,这才商议请爷爷收留一时,待父亲寻到此处,必定重谢。如果,爷爷不希望乾滞留,乾……”哽咽不语,两眼泪汪汪看向刘爹。陈进一看,就知道这个小孩子真不简单,只留了一天(其中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就知道家里做主的人是老爹,自己肯定是尊重老爹的意见,周大夫估计也不愿意违背,只要老爹同意,基本上就通过,而且估计他也看出老爹是个滥好人了,不然怎么不看周大夫这位铁石心肠的呢?可是,再不简单也还是个孩子,皇家的孩子可能都早熟,也可能是小孩子动物的直觉,趋吉避凶的直觉,陈进看向老爹,果然刘爹脸上露出不忍的神情。周大夫叹了口气,说道:“但愿你说的是实情,即使你遇到……之事,也不能置你于不顾,我小心也只是不想让这两个笨蛋遇到危险罢了。”陈进和刘爹黑线,就算是笨蛋好歹也给留点面子。小乾终究还是个六周岁的孩子,听了这话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露出欣喜的表情一再说自己说的是实话。 作者有话要说:哇哈哈,这就叫俗套俗套俗套俗套……(无限重复ing)另外,祝大家中秋节快乐哈,大家都快快乐乐团团圆圆。——为毛觉得像是在叫大熊猫的名字涅?2525、定亲 ... 小乾的病很快就好了,陈进费尽心思变着花样做饭,周大夫随叫随到,而且只是一个感冒,虽然在古代有那么一咪咪凶险,过了几天也就没事了。随着一起生活的时间越长,原来那个严肃少言的小小大人开始变得比较活泼,从最开始的小声要求陈进讲睡前故事,到现在缠着陈进要零食吃。陈进总是对这种自小懂事的孩子心疼——在充满爱的环境里长大的孩子总要晚熟一些天真一些,所以在小乾要求第三遍“进叔你给我做好吃的糖”时,决定给这个难得淘气的小朋友做芝麻糖。炒芝麻火候较浅,刚刚变黄就出锅晾着,在铺子里买的白糖炒化,晾到不太烫手但是还没有凝固的时候在案板上反复揉捏抻拉,直到糖里有气泡,糖也变成稍带黄色,拉成长条在熟芝麻里滚一遍全身都沾满,抖抖放好。非常迅速地做完,手也快要烫熟了,通红一片。旁边小乾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做出来的芝麻糖棍儿,脸上是任何一个六岁的小孩子看见爱吃的零食时正常的表情。陈进给小乾和旁边装作不在意却一直不断路过的刘爹一人一根,自己收拾乱摊子。祥子爹走进来,刘爹忙将芝麻棍儿塞到小乾手里,拍拍嘴边的芝麻粒,迎了上去。祥子爹看见多了个小孩,问道:“这是谁家的孩子,还真是俊。”刘爹回答:“是阿兴家的,远房亲戚,家里大人出门送过来玩几天,他那里都是草药,怕孩子折腾,就在我家了。”这是大家商议后统一的口径,小乾穿的是在集市上买的土布成衣,一看还真是个村里孩子。祥子爹也没有深问,说道:“给祥子说了门亲事,是秀秀,知根知底的,让人看了看日子,决定过五天送日子,你要有空,过来帮忙招呼招呼。”刘爹忙道:“恭喜恭喜。”一面答应一定会去,陈进也走过来道喜,又说了几句话,祥子爹才告辞。刘爹对陈进说道:“这几天也不见祥子过来,原来是他要订婚,祥子家跟咱们家一向亲厚,你到他家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陈进应了,收拾收拾就走了。到了祥子家,一群大婶大妈正在讨论得热火朝天,陈进径直去找祥子,要是被这群大妈揪住聊起来那可就遭不完的罪,一见祥子,陈进被吓了一跳,祥子脸上一点都看不出来将要成亲的喜悦甜蜜,甚至神色有些憔悴,看见陈进勉强笑了笑,陈进心里咯噔一下子,知道有问题了。祥子娘见陈进来了,笑道:“阿进来了。”陈进点头道:“我爹让我来看能不能帮上忙。”祥子娘说道:“也没什么要忙的,都是老娘们儿说道说道,抬抬搬搬的事儿你个小伢子也干不了,陪我家祥子说说话吧,大娘还要忙,就不招呼你了。”陈进忙说道:“大娘你忙,我就在这里陪祥子哥说话。”祥子娘点头走了,陈进看看祥子,笑道:“要做新郎官儿了,高兴傻了?”祥子看了陈进一眼,说道:“亲事是我爹娘订的,我……”陈进忙接过话头,说道:“大伯大娘真是为你操心,将来可要早点抱个娃娃让大伯大娘开心开心。”祥子的心意,陈进模模糊糊知道一些,但是他并不喜欢这个青年,只是当做好哥们好伙伴,开始的时候只以为是祥子一时动心,平时看祥子也常注意姑娘,目光着点处也和普通小伙子一样,所以陈进以为只是暂时,时间久了也就淡忘了。他却忘记了,动心固然是很短暂的事,假如路上看见一个人,突然触动,擦肩而过之后会慢慢忘记,可是如果这个人一直在左右,感情慢慢沉淀,常常就变得更加浓厚,到最后不能舍弃。陈进的话让祥子沉默了一会,眼眶渐渐有些红了,说道:“我不甘心。”陈进只好继续说道:“秀秀是个精明能干的姑娘,你们两个成亲,还有什么不甘不愿的。将来抱个大胖小子,再生个姑娘,男人这一辈子,还能求什么,老婆孩子热炕头。再说,还有大伯大娘,也是盼着的。不为自己,也得为了他们不是?”同志,要看清楚啊,父母的压力传宗接代的压力,都是摆在眼前的事儿,可别一根筋到底。陈进也很郁闷,这要是祥子说出来了,直接拒绝就可以,假若陈进是另一个人还可以劝一劝,可惜,现在是被喜欢的人面对暗恋者,怎么说怎么别扭。两人相顾无言,最后还是祥子说道:“阿进,多谢你来,秀秀的事,我爹娘的心情,我心里都有数。”既然人已经这么说了,陈进也不好再说,只聊了一会儿打猎摘果之类的话也就告辞了,留下心里实在别扭,一个大男人,这么点心事还用得着肝肠寸断?当断则断,当追则追,也不说出来,也不想放下,无话可说了。他可没有考虑到祥子的心情,喜欢一个同性,不管是什么时候,对于一个农村的小伙子来说都是晴天霹雳,表白了怕被骂怕乡里乡亲嚼舌头怕父母伤心,要是就这么跟另一个人结婚,那毕竟是第一个喜欢的人,实在不能甘愿就这么放弃。回到家,心里的波动已经平息,看见小乾满脸的芝麻,正和刘爹商量着分最后一根,陈进笑笑,想那么多做什么,那是祥子自己的人生,看两个人正计较大小,走上前帮小乾擦脸,顺便把芝麻棍拿过来两口吃完,气得两个人一起瞪他。很快过了五天,刘爹是要去帮忙招呼的,陈进想了想决定去看热闹,假如这时候回避,反而可能让人有遐想的空间,对祥子更不好,再说,他对民俗还是挺感兴趣的。有媒婆从祥子家拿着一对扎红绳的大白鹅到秀秀家,舌灿莲花般把祥子夸得天花乱坠,婚事两方父母是早就议好的,也没有过多难为,收下白鹅,媒人又问了秀秀的名字和生辰带回祥子家,例行公事,双方还派了婆子到对方家里看准新人的德行。陈进领着小乾装模作样挤在一群年轻人中间取笑祥子,没有结婚的固然是羡慕,结过婚的人都对着祥子挤眉弄眼,小声地说着什么,时不时爆出一阵猥琐的笑声,祥子红了脸,随着众人的笑声抿嘴,女方派来的婆子也边看边笑。祥子的爹娘已经笑眯的眼睛,对着众人的道贺不停地笑,一直拿着瓜子让众人吃,一派的喜气洋洋。成亲的日子定在春里,那时春耕还没开始,可以从从容容地忙一忙婚事。 作者有话要说:啊哈哈哈,祥子定亲了,定亲啦啦啦啦2626、套野鸡 ... 已经过了十多天,小乾的家人居然一直没有来接,陈进忍不住暗自嘀咕,该不是被周大乌鸦嘴给说准了,出什么事情了吧,这可就难办了,当然不能对可爱的小乾置之不理,可是也不能把老爹连累。想了半天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对于这个大环境,几乎是不了解的,风俗习惯也几乎一片空白,所以陈进对于这个世界的现实完全免疫,在他心里还是生活了近三十年的世界规律在起决定作用,因此虽然一直在努力适应现在的生活,仍然是格格不入,甚至自己都得承认即使努力那么久也还只是过客。又来串门的周大夫(在人周大夫心里这是他家,你才是串门的)见陈进一副纠结到不行的面孔忍不住嘲笑一通才问到底怎么了,陈进把心里的疑问一说,周大夫就笑了,说道:“该着急的时候你不着急,不该着急的时候你倒瞎忙起来了。” 第19章 小乾撅撅嘴,说道:“明天再吃好了。”陈进笑着说道:“小馋猫,明天鱼就不新鲜,味道也不会好,看进叔的吧。咱们既然做了鸡,再做个鱼好了,就算是改善生活了。”存在钱庄的钱陈进不太敢花,还要留着创业呢,所以家里吃肉的时候也不是很多,好在陈进厨艺不错,白菜萝卜也能做出花样来。看小乾一副雀跃的样子,陈进继续说道:“不过,你要先帮进叔一个忙,跟爷爷一起帮进叔送两只鸡,一只给松松叔家,一只给景爷爷,好不好?”小乾被这么郑重地拜托,当然高兴地答应,当做重要任务,去和刘爹商量。陈进找了两张槿叶——这山上长着一种树,叶子挺大还没有异味,村里人常摘下来阴干包东西用,包了两只鸡用绳子绑好,递给坚持要拿的小乾——这小家伙认为这是自己的任务,两人就出门了。笑着看小乾小小的身板拎着两只鸡,摇摇晃晃走出去,陈进又做他的熏鱼去了,以前只做过海水鱼,这一次尝试尝试淡水鱼,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做好菜端上桌,两个人还没有回来,周大夫已经出去迎了,过不多会儿,四个人走进门,小乾手里还拎着一只鸡,景伯也来了,手里端着一个酒坛,刘爹说道:“阿进,我请了景伯来喝酒,做好菜了?”陈进忙说道:“做好了,就等你们了。”走进屋,卤鸡已经撕开放在盘子里,还有一盘褐色的熏鱼肉整齐地码着,旁边还有一盆,鱼太大了,一个干煸白菜,虽然菜不多,好在鱼肉比较多,也够几个人吃的了,陈进还是去做了个西红柿汤,保存的西红柿味道不如新鲜的西红柿好,可是聊胜于无,再说除了陈进一家这里人都没有吃过西红柿,也就无从比较了。一顿饭吃的酣畅淋漓,景伯边吃边夸赞陈进,一个劲说刘爹有福气,认了这么个好儿子,小乾也放弃了他的礼仪,直接一手拿着鸡大腿啃,刘爹直接把招呼客人的事交给了周大夫,自己尽情吃,陈进一般只喜欢吃鸡翅膀鸡脖鸡头鸡脚,以前还有堂弟跟自己争,这里都不太有人喜欢吃,自己慢条斯理地啃,还不时对景伯的夸奖谦虚几句。酒足饭饱后景伯也告辞了,一家人守着油灯聊天,陈进又端了一盘子醉枣一盘子蒸枣,小乾的小爪子伸向醉枣,被陈进一下子打回去,说道:“这里面可有烧酒,小心醉了,小孩子吃蒸枣,也很甜。”小乾嘟着嘴自己吃蒸枣,说道:“进叔你怎么会做这么多好吃的,今天的鸡是我吃过的最好的,整个大泽国都没有人能做出这么好吃的。”陈进这才知道这个国家叫大泽国,可能是水比较多?看看小乾闪闪亮的眼睛笑道:“你个小孩子,才吃过多少东西,就这么大的口气,我这点根本不算什么,别忘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有本事的大有人在呢。”小乾不服气,说道:“哼,我就是知道,最好的厨子都在皇宫里。”陈进装作不信的样子,说道:“哦?难道你就吃过皇宫里的饭菜?”小乾着急,道:“我当然吃过,祖母常常让我去陪她,厨子做的饭一点都不如进叔做的好吃。”陈进看了看周大夫,周大夫点点头,陈进继续问道:“那小乾能不能告诉我,你父亲是谁啊?”虽然知道的越多可能死得越快,可是多知道点信息多做点准备也是好的。小乾意识到自己露话了,之前虽然间接承认了自己皇家的身份,可是皇家也有亲疏,能被太后招去陪伴的,只有那么几家的孩子。垂头丧气的小乾说道:“父亲大人是圣上的弟弟。”周大夫一惊,被称为皇帝弟弟的只有一人,就是肃王,同母所生,极为信任。周大夫放心了多半,肃王不是谁都能动的,不说他深得圣心,就是手中握的权利也不容许别人的寻衅,那么联系之前小乾说的话,也就相信了,彻查贪官这样的事,皇帝只能交给自己相信的弟弟,而惊动圣听的,必定是极为棘手,所以这一直以来的疑惑就都有了解释,自己的猜测果然没有错,暗中一定有人在保护小乾,只要自己一家人不要背后诋毁,就没有事。相传肃王为人严肃正直,想来自己这一家子救了小乾不会惹来祸事。小乾睁大水灵灵的眼睛,看着三个人,周大夫摸摸他的头说道:“没关系,小乾,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直到你父亲把你接走。我们也不会说出去,只是以后你自己说话要小心一些,不能落到别人的耳朵里。”不打扰到我家平静地生活最好。小乾点点头,终究是个小孩子,说漏了嘴心里有些懊恼,听周大夫这么一说,忙答应道:“知道了兴爷爷,乾一定守口如瓶,绝不说出真正身份。”坚决不让别人扰到现在好吃好喝有人讲故事的幸福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可能是我写的时候刹不住手,导致最后把秀秀写成这么个东西,那么只好让她这么继续下去了,这事儿可没完。另,陈进的冷漠问题,我试图改,我发誓我真的尽力了,可是还是一个字都没写出来,无能的小神经。接受意见,将皇帝的称呼改了,唐朝的皇帝多叫圣人,可是既然众亲觉得别扭,那就大众化好了,当然,皇家相互称呼的时候其实也不是开口皇祖母闭口父皇的,真是被电视剧给误导了,我查过之后才知道原来人家也是互相很亲近地称呼,不是把皇某某挂在嘴边上,连史书上都没有。2828、做棉衣 ... 自从周大夫放松心情,小乾也更加快活地在刘爹家里生活,至于刘爹和陈进,两个人根本就没有在意过。这一天早上,松松奉他爹的命令,拎着十几只野鸡到陈进家,说道:“阿进,我爹想请你把这几只鸡也做成昨天那样的,那什么鸡。”陈进回头看刘爹,不能指望小乾说对名字,可是老爹是个大人,怎么也不记得?刘爹老脸红了红,小声说道:“我没听清楚是什么鸡。”光惦记着做好的香喷喷的卤鸡了。陈进挠挠头,说道:“卤鸡。这是几只?今天就要吗?”松松说道:“明天我爹娘要去我姥姥家,我娘说这鸡的味道好,也容易嚼,老人家一定喜欢,就让我来……”看看手中的鸡,可能觉得实在有点多,接着说道:“这些只要一半就好,剩下的给你家。”陈进笑道:“就是帮帮忙,哪能留你家的鸡,不过,这是昨天咱们套的鸡全拿过来,还添了不少吧,这太多了也是容易坏。”松松说道:“没事,你就留下一半。这一段时间都从我家借诱鸡,每回借都得留几只,我家不缺,我爹还愁吃不了,家家都自己套,送都送不出去。我姥姥家人多,光老舅就有三个,还有我那些表哥表弟的饿狼似的,准能吃完,自家还要留着吃呢,就这么说定了啊,我什么时候来拿?”“过了晌午吧,现在也没事儿,马上就给你做,给老人家吃的,得卤酥烂了才好。”“好嘞,我先走了。”松松放下近二十只野鸡,走了。陈进指挥刘爹和小乾烧热水,自己开始一只一只杀鸡,既然说要给自家一半,就卤十只好了,剩下的做成风干鸡。头天剩的鸡先捞出来,用原先的卤汁添水添调料,把十只鸡做好,到中午的时候刚好停火,小乾纳闷:“进叔,怎么用剩下的汤煮?”陈进给小朋友解惑道:“卤汁都是用老卤好吃,这汁越卤越香,要是等过个百八十年,可就不得了,据说卤块木头都香得让人流口水。”想起古龙小说里的话了,陈进很骄傲,这可能是这个世界上第一锅老卤,简直就是卤始祖。中午还抽空做了叫花鸡,剥掉泥壳,真没有金大侠描写的那么诱人,一尝味道口感都不是很好,小乾还嚷嚷不好吃不好吃,陈进挠头,可能是自己做法不对吧,也就没了再尝试的心。下午松松来拿鸡,又给留了一块布,说是给小乾做件棉衣用,刘爹推辞了一番也就收下了。陈进看看昨天和今天的一大堆鸡毛,突然有了个主意,做件鸡毛衣吧(冷汗,不是鸡穿的,毛衣),小乾这一段时间虽然饮食比较好,吃得挺多的,可是底子还是薄,容易冷,穿棉衣又太厚笨重。说做马上就做,刘爹领着小乾拿着布出去找人帮忙裁剪去了,陈进在家收拾鸡毛,鸡毛有股怪味,还有点油,他也不知道这个需要怎么处理,就自己想了一通,决定兑碱水泡泡,只要除除味就行。挑出长的羽毛,剩下的分批泡好了冲洗干净,铺好晒着,还要在一边看着别让风吹走了,好在这半天老天挺给面子,没有起风。不多会儿老爹和小乾两个人就回来,看着一缕缕一团团的湿毛表达了怀疑,在吃的方面陈进一直有权威,可是用上,经常被人鄙视,谁让他不会烧火不会用碾子不会用舂臼呢,连缝个补丁都不会,别说做衣服了。陈进不理这两个在一边你一言我一语说风凉话的家伙,只管看着。等晚上收进屋,已经不滴水了,又一批批放到暖包上烘干。过了两天把这些毛都折腾干,小乾的棉衣半成品也拿回来了,只要续进棉花缝缝就可以,刘爹把边沿缝好不漏毛,只留一个小口子,羽毛平填进去,用力拍拍拍,一直把整件棉衣都拍平了,再在衣服上缝出一个个大格子不让羽毛乱跑,袖子缝上,完工。陈进只是在一边指导,真正做的人是刘爹和周大夫,两个大男人头冒冷汗拿针穿来穿去。完成后三个人三双眼睛盯着小乾换上,跳了几跳,高兴地说道:“很暖和,很轻,跟穿了件厚点的单衣差不多。”陈进看了看剩下的一堆毛,说道:“爹,还剩了许多,要不您也做一件?”周大夫点头说好,也不管刘爹嚷嚷着给陈进做,直接翻出一块颜色深的布找人裁剪去了,过了两天,老爹也穿上了羽绒衣,剩下的一点点毛陈进和周大夫一人做了一副护膝,可别冻坏了腿。原本小乾就挺能闹腾,身上轻松了之后就更能闹了,一刻不得闲,有时候陈进都后悔了。这一天陈进被窗外的亮光和一阵簌簌的声音惊醒,从窗缝里一看,原来下雪了,可能已经下了大半夜了,还挺厚,穿衣起床,又把炉子点上,熬上粥,就到院子里扫雪,要是等到被人走过踩结实了可就难扫了,院子里大门外都扫出一条路来,陈进冻得哆哆嗦嗦回屋,老爹已经起床在照看炉子。陈进想起自己的想法,问刘爹:“爹,咱们这里是不是一直没有做卤肉卤鸡的?”刘爹想想说道:“没有,以前也从没有吃过,好像阿进你是头一个这么做的。”陈进点头,经过这么长时间观察,也大概知道这个世界的饮食水平,不是说材料不齐全,而是说不深入。生吃没有问题没有异味的,才被他们接受,像那些调料,如果空口吃感觉就是不能吃的东西,所以都藏到了药铺里。说好听点叫原汁原味,说不好听就是简陋,几乎没有深加工的食品,基本是原本什么样子就什么样子做,豆腐的出现是一大奇迹,同样因为缺乏调味品,烹饪手段也非常少,如果陈进只带嘴不带手穿过来,能变成芦柴棒。 第21章 小乾干巴巴开口道:“父、父亲,请让乾试菜。”“不妨。”肃王简短答道,自己拿起筷子尝了尝羊肉,说道:“甚好,多谢。”三人眼都瞪突了,尤其是小乾,使劲揉了揉眼睛,这是自己的父亲,不会是妖魔附体吧?陈进听肃王这么一说,顿时高兴起来,说道:“啊,是吧?这羊肉吃火锅,就得涮,不然煮老了就难吃了,可惜您不能吃辣,不然用辣锅底最过瘾。小乾,你也试试,夹起一块,在里面一涮就好,爹,兴叔,你们自己来。”三个人拘谨地拿起筷子,说实话,除了给肃王和自己涮肉的陈进,其余人都没有吃好,勉强吃进去的那一点,估计也会消化不良。陈进觉得肃王人挺好,虽然面部表情少了一些,可是还算平易近人,不像自己以前见过的那种颐气指使目中无人的人,很好相处,总比笑面虎好——这是陈进一直最怵的一种人,所以看见肃王隐晦地揉捏自己眉间的时候,自然而然地说道:“肃王,呃,殿下,您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有时候真是觉得诡异,评竟然只有收藏的一半,我想这大概是一种诅咒,叫做一半咒。另,连续两天晚上的网络有问题,所以还是继续中午更新吧。3030、托付 ... 周大夫手里的筷子啪落桌,惊得小乾手一哆嗦,陈进诧异地瞅了周大夫一眼,干嘛要出洋相?肃王放下手,看看陈进,点头。陈进说道:“要不,您先到小乾屋里歇息?”房间是自己和小乾一起的,可是人家亲爹在,说成是小乾的好像好一些。肃王没有多话,直接说道:“可以。”陈进看看还没有回过神来的小乾,叹口气,乖乖站起来,亲自带路。走进屋,趁肃王视察房间,陈进快速收拾好床铺,站在一边,肃王坐下,问道:“刚才陈公子似乎有话。”陈进想一想,看了看门上挂着的棉布帘子,外边应该听不到,答道:“也没什么,就是觉得对小孩子不要太严厉,这个,我就是这么一说,您别往心里去。我觉得,要给小孩子犯错改正的机会,您这么直接让他领家法,不太好吧?”“此话怎讲?”“俗话说,年轻人犯错,上,不是,神也会原谅,更何况这么个小娃娃,做错了事,先教育批评,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有些道理,为何当时不说?”“这,您不是正在教导孩子嘛,不能在父母教导孩子的时候反对,就算是父母说错了,否则以后父母对的建议也可能被孩子习惯性反抗。”“父母也会犯错?”糟了,忘记父权了,这可是敏感话题,天一样的父权,可恶的三纲五常,陈进挠头,使劲挠头,说道:“啊,我就是一说,一说,那个,是人都会犯错误吧(心虚),人非圣贤不是?那父母也是人,也可能会犯错,就像刚才,您都没问这事情发生了几次,当然可能早从别人那里知道了,也没给小乾申辩的机会,这就不好了吧。”肃王没有接话,而是继续问道:“那依陈公子,该如何是好?”陈进答道:“小乾真的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可能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还不知道,您让他知道我觉得就行。”肃王叹口气说道:“小小年纪就不知疾苦,恐怕将来养成骄纵性子。”“您真是个好父亲。我认为,小孩子要引导,宜疏不宜堵,假如他浪费粮食,不妨让他体会体会种粮食的辛苦,如果他不知疾苦,不妨让他自食其力,知道别人的辛苦,也就能尊重别人的劳动,如果他奢华,就让他过过平民的日子,知道生活不易。”“乾看起来似乎改变不少。”“小乾真是个好孩子,让他做什么从来不推诿,都是认认真真做完,吃饭也是从不浪费,比我爹都强。”再看看门帘,外面应该听不到哈。“陈公子教导有方。”“哪里哪里,呵呵,您别叫我陈公子了,我真不是公子,您就叫我陈进得了,要不就叫阿进。”肃王深深看了陈进一眼,从善如流道:“阿进,肃有不情之请,不知能否答应。”陈进头大,又是不情之请,之前你家护卫就这么说,现在你有这么说,不情就不要说啊,可是来者是客,还是贵客,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殿下请说。”“乾自小丧母,肃公务繁忙甚少照料,平日均是下人伺候,谁料竟养成任性脾气,饮食稍有不合,即弃之不食,更责罚下人,身体日渐毁损,母亲在宫中甚是担忧,多访名医亦未奏效。今日观乾面色红润,竟有康复之兆,希望阿进能……”陈进全身无力,这是希望自己能再照顾小乾,小乾是个可爱孩子,说实在的,跟他亲爹描述的简直就是两个人,照顾这么个懂事伶俐可爱的小朋友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是他的身份就是个问题啊啊啊~~~“殿下的吩咐,不敢不从,只是小乾的身份,恐怕被人发觉会有危险也说不定。”肃王微笑:“阿进不必忧虑,暗中自有暗卫保护,明处便如之前所言是周神医的亲戚。”陈进点头答应,说道:“我一定不负殿下所托。”看看肃王好像挺累的,接着说道:“我先出去了,您休息。”肃王点头,忽然想起一件事,说道:“以后如父母亦会犯错之类,阿进还是不要再说。”陈进点头谢了,掀帘子走出去。门外六双眼睛眼巴巴瞅着陈进,小乾压低声音问道:“进叔,父亲他没有说如何责罚我吗?”陈进很疑惑地说道:“肃王人很好啊,没有你们说的那么严厉,挺好相处的。”三人集体喷血,这说的是人话吗?周大夫更恨,原本阿荣就是个没心没肺的,自己操心了这么多年好歹平平顺顺地过来了,结果收了个干儿子更是缺心眼儿,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那肃王是好相与的吗?还挺好相处,要真是挺好相处,那京城里的达官贵人还至于夹着尾巴做人就怕犯到他手里吗?这孩子看着挺精明的,怎么就,就……再吐一口血。陈进不理周大夫,不对,现在应该叫神医,不理周神医的面部扭曲,这个人可能神经病又发作了,医者不能自医,人生一大杯具啊,对小乾说道:“你爹说让你再住一段时间,你以前是不是不听话?”小乾没理后半句,高兴的脸都红了,不敢相信道:“真的?进叔这是真的?父亲大人真是这么说的?”陈进扭扭他的小脸蛋,问道:“我问你,是不是以前不听话?你爹说要你在这里改造改造。”小乾脸红一下,扭捏道:“我以前,有些任性。”又急切地说道:“我现在不了,真不了,进叔。”回头求救样看向刘爹。刘爹忙把小乾拉到怀里,说道:“阿进,你不要这么凶,吓坏孩子。”陈进撇嘴,说道:“小乾,你爹可说了,你以后都得听我的话,让你干活就得干活,不能偷懒。”小乾鄙视道:“进叔,偷懒的人不是我吧,早上谁起得早,每天的地谁打扫?”“那你吃的饭谁做的?睡前故事谁讲的?顶嘴不给做零食。” 第23章 陈进忙上前递过包着大肠和卤鸡的纸包,旁边有人接过,过了一会装盘送上来,大肠自然是切成段,只是鸡是全只端上来的。村里人吃肉食,一般都要先放到神灵面前供一下,所以陈进都是别好造型的,两翅含在嘴里,鸡脚也别在肚子里,这样造型好看,煮的时候还不会别来折去,因为漂亮下人也不好收拾,就整只端了上来。蔡老板看看,笑道:“怎么这个颜色?”陈进小心答道:“这是因为卤汁入味,卤汁的颜色也就浸到肉里了。”在自己看来还嫌有些淡的颜色居然被人嫌弃重。“唔,倒也不同一般。”拿起筷子,夹了鸡胸上的肉,赞道:“火候不错。”陈进曾听说有地方新人入门第一顿饭,桌上要有鱼和鸡,要是新人第一筷子夹的是鱼头鸡胸,婆家就要掂量掂量自家的家底了,当然陈进是不赞成的,甭管什么时候他都觉得鸡脖子鸡翅这种活肉好吃。但是这位蔡老板真是行家,鸡胸肉是最难卤入味的地方,这里要是进了味,整只鸡就是极好的,所以第一口尝的就是这里,好在陈进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练手,已经做得很不错了。果然蔡老板咀嚼两下,点头道:“果然是不错,口感极佳,少了肉的腥味,又多了醇厚香气,回味绵长,不错不错。只是,这代卖恐怕不易,周兄,实不相瞒,酒楼卖别家食品实是大忌,若出事端恐不好分明。”前些时候周大夫曾经就这么说过,所以陈进也早就做好了打算,直接上前一步说道:“蔡老板,我并不是将成品在贵酒楼代卖,而是想与您合作。”蔡老板看看陈进,再朝着周大夫呵呵一笑,道:“年轻人,火力壮啊。”周大夫也笑道:“我这世侄正是不知天高地厚,不过,冲劲足也不全是坏事,都是从年轻的时候过来的。”蔡老板说道:“好,看在周兄的面子上,给你这个年轻人一个机会,你说说该如何合作?”陈进不慌不忙从怀里拿出一张写满了字的纸递上去,蔡老板接过来看了看,吸了口气,又从头细细看过,对周大夫笑道:“你这世侄真不是一般人,不像是你们那个小村里出来的。这条约文理清晰,逻辑严密,各个事项都阐述条理,难得的是目光长远,竟是与我长期合作了。”周大夫接过纸,细细看过。陈进想的是前世的品牌效应,所以提出要自主品牌,荣记卤鸡,像这种吃食自然越是老字号越能吸引人,等将来卤鸡做出名堂来,荣记这块招牌就值钱了;如何选鸡,要是收了病鸡吃出问题可不好说,所以要提前一天收鸡,只付定金,如果放一天还是活蹦乱跳再付清,如果食客出现问题,就要查明原因,将责任明确;分红,将自己的专利卖出未尝不可,可惜这个世界没有知识产权之说,卖专利应该不会有太大利益,分红就是最好的办法,酒楼提供原料,陈进提供卤汁,四六分成,陈进占四成;光有分红也不成,如果被别人知道配方,这个问题就大了,人人都来卖,自家的产品还有谁会来买,所以要求酒楼接触到制作工序的人必须严格挑选,忠诚度要高;保密期只需一年,陈进只是想要积累一部分资金,并不想阻碍了大家的财路,以后肯定会有人希望也能做来卖,他也不希望这个东西被垄断,一年后将配方无偿公布,最好由蔡老板组织形成地方品牌,赚外面的钱繁荣本地……密密麻麻一条一条写满了一张纸,都是陈进最初的构想,后来与肃王一起讨论半天,从合作方式到分红,到保密,到发展地方经济,一条条罗列清楚。陈进的那点小心思也全在里面,当初肃王还用异样的眼神看了陈进很久,才说道:“不过是个孩子。”就这么多心眼儿了,陈进很不服气,张了半天嘴,才结结巴巴说道:“我,我,我有一颗老心。”少年身大叔心啊,悲催,肃王脸上还出现了疑似笑容,让陈进惊艳了一把。 看完合约,周大夫干笑道:“呵呵,这孩子就是爱自己平时瞎想,蔡兄要是觉得不合适尽管提出来。”蔡老板摇头说道:“不,条约很详尽,分红的想法也不错,而且也可以趁年前把这卤鸡推出,只是如若客人不接受,该当如何?”陈进答道:“若是销路不好,合约之事当然作废。”没办法,现在自己有求于人,只好委屈一下,不过丑话还要说在前头,“也希望蔡老板分红时不要欺瞒与我才好。”蔡老板大笑,说道:“好好好,这后生,哈哈哈哈!”周大夫嗔道:“阿进说的哪里话,蔡老板信誉极好,岂会欺瞒与你。年轻人口无遮拦,蔡兄莫怪,莫怪。”蔡老板笑道:“不怪不怪,小兄弟很合我脾性,先小人后君子小心些没有错,今日正好有佳肴,不如一起坐下共饮几杯?”陈进黑线,拿我做的菜招待我,你还真省钱,不过陈进也知道酒桌文化是必须的,所以谦让一番也坐下了,一番推杯换盏,商定了第二天陈进就带着卤汁到酒楼,并且在酒楼里工作几天教会蔡老板选定的人,以后就依合约行事了。饭后,蔡老板派人到衙门请了证人,签好自己的名字,盖上手印,衙门来人也盖上官印,合约才算签好。陈进醉醺醺跟着周大夫回家,周大夫因为监管不力,被刘爹惩罚外出借宿,刘爹亲自照顾陈进一晚。 作者有话要说:说到改名字,难道,难道,诸位从来没有看出来我就是个其名无能儿吗?看看我的标题吧,大概就能知道我是个傻吗水平鸟。说到名字哦,小神经也很有疑惑,最近狂爱异界文(主要是能力yy,我主要选择无女主滴。),可惜不知道为毛,总能看到一堆国外的人名里,居然总是掺和着明显具有中国特色的名字,如果是穿越的我也就认了,可是不是,泪,我是强忍着看完,因为太想知道后续了,所以,现在居然有了新的技能,就是,可以对人的名字无视。另,同学们,我杯具了,为了写文,我竟然失去了阅读的快感,以前看到爱看的文,总是意犹未尽,现在,竟然下意识想,如果是我写,会不会写出这个样子,应该怎么写之类,我,我想哭。3333、赚钱了 ... 清早,陈进忍着宿醉的头痛起身,匆忙收拾了物品,周大夫刘爹帮着一起运到船上,周大夫昨天回来的时候就跟景伯谈这几日都要用船,清早送陈进出村,下午接回,船资也已经付清。到了酒楼,还没有说明来意,就有一个年轻人迎出来,问道:“这位小哥可是陈进?”陈进点头,年轻人笑道:“我叫蔡川,是东家派来在您手下打杂的。”陈进知道,说是打杂,其实就是学习的,忙道:“哦,你叫我阿进就好,东西我都带来了。”蔡川帮着一起把东西都拿到后面一间空的厨房,好奇地看陈进快手快脚地卤鸡,时不时帮把手,陈进擦把汗,回头对蔡川说道:“你看好,明天就你自己来做,我在一边看,我这里有一张配方,里面步骤都记好了。”蔡川应了,小心接过那张纸。忙起来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很快就到了中午,楼里食客也多起来,蔡川出去转了一圈,就听见有人喊道:“听说你们龙凤楼今天有一种新吃法的鸡,给上一只。”陈进还纳闷呢,昨天晚上刚谈好,怎么今天就有人听说了?蔡川急匆匆走进来,说道:“阿进,快趁热上一只,二层大堂。”陈进手忙脚乱把鸡整只放在盘子里,看看没有小二进来,蔡川又拿着纸自己钻研,只得自己端着送出去。热腾腾的卤鸡刚从卤汁里拿出来,香味侵略性的占据了二层大堂,每个人都不由自主深吸了一口气,真tmd太香了,舌头两边快速分泌口水,咽口水的声音响成一片。陈进小心翼翼走上楼梯,问道:“哪位客官要的卤鸡?”一个在大堂中间坐的大汉叫道:“这里,这里。”陈进送过去,沿路经过的人都直勾勾看着盘子里的鸡,不断有人问小二这是什么菜式,小二笑容可掬地回答这是酒楼新推出的卤鸡,据说经过多少多少道工序才做成,光看颜色就与众不同等等等等,吹得是天花乱坠,陈进暗笑,也大概知道这个大汉就是传说中的托儿。那大汉等鸡一上桌,马上用手撕了一条腿,也不嫌烫,下嘴就啃,边啃边道:“唔,好吃,好吃。”那勾引人的香味,大汉大快朵颐的吃相,都刺激着食客的食欲,众人纷纷喊小二,让上这道菜。陈进嘿嘿笑着回了后面厨房,那位蔡老板真是个精明的商人,看来自己的原始资金已经有影了。蔡川还在研究步骤,通过刚才聊天陈进知道这是蔡老板的本家,蔡老板的生意很大,一般都是从本家里选信得过的人做掌柜,蔡川就是龙凤楼掌柜的侄子,算是裙带关系,可是这个年轻人并没有飞扬跋扈,而是很踏实地做自己的事,被安排来学习做卤鸡,也没听他有怨言,踏踏实实地看陈进示范,有什么不明白的也很虚心地问,陈进觉得这个小伙子挺不错。“阿川,别看了,这张纸你该都倒背如流了吧。”“一会这纸就要被销毁,我得背得更熟练一些才好。”“得了吧,我不是还在这里吗?那纸上的东西还是我写出来的呢,别看了别看了。”“也是,我都忘了。”陈进低头看锅,惊了一下:“哈?已经快没有了?”“那是,刚才三个小二都忙不过来,大概二层大堂里每张桌子都要了,雅间里也有人来定。”“那还要再多煮吗?”“不用,东家说以后每天只煮五十只,早来早得。”这东家还挺懂销售心理。“好吧,那我先走了。”“嗯,明日卯时。”“好,卯时。拜!”“???掰什么?” 第25章 “小乾也帮了进叔大忙,来,再亲一下。”又猛亲一口,小乾的脸都红了,也不知是因为兴奋还是害羞。之后的一段时间,陈进都是上午到龙凤楼指导蔡川,中午回家喂狼,下午试验,怎样让卤的猪下水味道更好颜色更佳,做出来的成品由大家品尝打分,村里常常有农户杀猪,一部分自留,一部分卖,猪头猪脚猪下水都被陈进包了圆儿,最后几个人都吃得恶心,看见猪头就想吐,陈进的试验也终于结束。陈进最终做出的卤肉有酱色的,褐红光亮有光泽,味道浓香,猪皮糯烂,这种肃王最喜欢;有颜色浅些仿佛粉紫色的,猪皮弹牙少油,小乾最喜欢啃这样的猪脚。除了颜色有区别,还有蒜味的,麻辣口味的,五香口味的。陈进把结果和过程都记在了自己的小本子上,又带着成品到龙凤楼定了新合约,这次利润五五分成,陈进的腰杆子硬了很多,很是感叹知识就是力量。 作者有话要说:纳闷,每一次看小哇都会心痒痒,一次都没有例外。有同学问签约的问题,啊哈哈,小神经太热爱自由啦,要是签了约,感觉就有某种义务和责任,想了想,觉得有点郁闷,所以就这样当个小透明也挺好。上次有事外出,发现评竟然大增,啊哈,难道停更也是方法之一?我决定了……………………还是照常更新吧。3535、过小年了 ... 时光如梭(笑,好像初中作文啊),转眼就到了小年。以前陈进过小年很少在意,都是婶婶张罗好供品,叔叔领着自己和堂弟拜拜就好,而且两个少年的心思从小到大都在糖果上,从没有注意过过程如何,到后来自己参加工作就很少在小年之前回家,也不知自己失踪后叔叔婶婶怎么样了,希望他们都过得好,能够记得自己,但是不要太过思念。清早,刘爹就领着陈进去祭祖。按理说陈进是义子,不应该进祠堂,可是村里这样的规矩本就可以通融,刘爹是里正,只有陈进自己一个义子,村里也就默认了他的资格。祭祖的时候,陈进还看见了祥子,可能前段时间他一直在忙成亲的事,或者是心里有芥蒂,祥子从送日子那天就没再跟陈进见过面,现在一见,居然面色憔悴了许多,隐隐有些黄瘦,祭祖是件正经事,两个人也没有打招呼,陈进对祥子隐约有些愧疚,倒是阿华朝陈进挤眉弄眼了一番。上香,跪拜,仪式并不复杂,很快就完成回家。小年要扫尘,墙壁腊八已经清扫过,所以这一次只是把碗碟清洗干净,桌椅也擦得一点灰尘都没有,全家总动员,连肃王都被陈进支使用清水把碗筷冲刷干净,小乾还是在院子里扫他的一亩三分地。人多力量大,很快家里就焕然一新,陈进满意地拍拍手,说道:“今天干活都很卖力,中午做好吃的犒劳大家。”果然,中午餐桌非常丰盛,九转大肠、红烧肉、老咸鱼、醋溜白菜、老醋花生、西红柿汤、红油拌白菜心,还蒸了一挂香肠拼盘,刘爹也拿出自家酿的米酒,小乾兴奋得在一边拍手欢呼,众人纷纷拿碗筷,开吃。肃王殿下,啊,不应该这么叫了,在这个农家小院子里,没有了肃王这个泥塑,有章肃这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虽然他脸上还是淡淡的没什么表情,却会偶尔在别人高谈阔论时发表几句言论,甚至有一次小乾因为淘气被他拎起来揍了一顿屁股。模糊了肃王身份的章肃,也被这个只有一个正常人——周神医自诩——的不正常家庭接受。下午,喝醉了的章肃刘爹周神医都睡下了,小乾也因为偷吃了许多醉枣也睡得像头小猪,陈进自己一个人把剩余的活干完,泡一壶茶,坐在桌边。这几个月的生活仿佛是在梦里,假如梦里也是这么清醒无比。很久没有想起叔叔婶婶了,陈进抿一口茶,忙于生活,忙于改变,也忙于,遗忘。不是不思念,虽然自从跟他们一起生活,两方就一直小心翼翼保持着安全的距离,但是因为有堂弟的缓冲,叔叔婶婶也都是善良的实在人,生活还算是舒心,感情上的距离,不是能轻易改变的。或者曾经,羡慕过堂弟,在他因为做错事被叔叔拿扫把追着打的时候,在堂弟在婶婶面前撒娇的时候,在他能够在家里肆无忌惮发脾气的时候,陈进的心里都是羡慕的,这样的事,在那个家里,永远不会发生在他的身上。正如当初在婶婶面前坦诚性取向的时候,在他的内心里,大概被叔叔打一顿,被婶婶哭闹才是他所期待的正常情况吧,即使他会因此遭受更多的困难,可是叔叔只是抽闷烟,婶婶也只是自己藏起来偷偷流泪,也许在正常的家庭里也会有开明的父母,可是在这个家里隐约有种隔阂,永远挡在中间。也许他们的反应是出柜的人最希望出现的情形,但在陈进的心里,那是不能拔除的刺,是遗憾,而如今,更将是一生的遗憾,再没有机会能承欢膝下,再没有机会对叔叔婶婶说一声谢谢,也再没有机会,对叔叔说其实我也想被您揍一顿被您骂一通,再没有机会让时间把隔阂填平,把距离拉近,陈进一直希望,终于有一天,自己能够真正的成为他们的孩子,真正的。每次想起来的时候,心里都是隐隐的痛。自己带来的伤害,会在那个家里停留多久?会让大家的生活发生多少改变?不是不思念,只是不敢,陈进趴下头,眼泪从眼里滑下来。西屋的门卡啦一声,一看原来是章肃,陈进忙低头,偷偷擦擦眼睛,抬头笑道:“阿肃你起来了,头难受吗?”章肃道:“嗯!不。” 一个字都不多说。陈进给他倒上茶,两个人无语对坐,陈进的伤感算是彻底没有了,任谁对着那么一张冷冰冰的脸都很难保持婉转的心情。坐了一会,陈进站起来说道:“天不早了,晚上还要祭灶,我得去做点糖,小乾醒了也要吃一些。”逃跑似的走了,背后章肃的目光如影随形。外面零星的响起鞭炮声,家里的祭灶也开始了。刘爹摆上早就准备好的糖和枣糕摆上,点上香,领着陈进跪拜。偷偷抬头看看,跟印象中的灶王爷的画像好像不太一样,陈进记得好像只有一个老头,旁边花花绿绿五花八门的人物花卉之类,这里的是一男一女两个人,陈进暗笑,原来神仙也讲究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自己都忍不住想要笑,刘爹回头瞪了陈进一眼,转回去嘴里念叨着小孩子不懂事,灶王爷灶王奶奶不要怪罪,给你糖甜甜嘴,上天不要乱说话等等,陈进忍得好不辛苦。念叨完了,把画像揭下来,拿点糖在灶王爷爷和奶奶的嘴边擦了擦,跟一个麦秸扎的四条腿似犬的东西一起烧了,刘爹说这是给灶王爷的马,让他们上天走得更快一些,烧着的时候,陈进在外面放了一挂鞭炮,祭灶就算完成了。祭灶后就是卜岁,陈进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习俗,刘爹事先嘱咐好,出门的时候要说吉利话,遇见人要说吉利话,没有别人也要说吉利话,总之只要一张嘴,就得是吉利话。战战兢兢跟出门,陈进张了张嘴,没词儿,愣是没敢说什么,倒是刘爹自言自语今冬雪下得厚,明年准是五谷丰登,这草垛这般大,准能喂得猪肥牛壮……路上遇见几个人,也都不多说话,点头招呼,但是嘴里也都念叨着一些祝福的话。听了一路的吉祥话,刘爹满意地回转,还用殷切的眼神看陈进,意思你也说两句吧,陈进期期艾艾,啥也说不出来,最后只得结结巴巴说道:“明,明天,是个好天气。”羞愧地低头,脑子不转弯了都。 作者有话要说:被长评刺激到了,刺激到了,所以发愤图强,努力二更。最近很怀念小时候吃的花生牛轧糖,可惜现在买到的都不是记忆中的味道,也不知道是工艺有变化,还是心境有变化,怀念ing。3636、过大年 ... “过完小年,大年还远吗?”这是陈进忙得脚不沾地时郁闷的大吼声,众人白眼对之,陈进暗伤,好吧,雪莱的风格在这里不太有共鸣。自从过了小年,陈进就进入了发条紧拧的状态,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当然,这里面也有他故意忙得团团转的原因。家里的两头大肥猪早就卖给了别家——对自家养起来的家畜,刘爹有着深厚的感情,不忍心自己杀,都是卖给别家让别人杀。陈进另买了猪头猪皮,清洗干净,猪耳骨也抠出来用红绳穿了给小乾带上,小乾身上已经挂了不少,猪头劈开,在大锅里加各种调料使劲煮,这是准备做猪头冻的。香肠也上笼屉大火蒸,肠里夹杂的肥肉都变成了半透明的样子,炸丸子炸鸡块准备年货,还要帮各家做卤鸡。刘爹也没有闲着,领着小乾——经过人家家长批准了的——逛集,过了腊月二十三就每天都是集,家家都赶着置办年货。给每个人置办了一身新衣服,章肃和小乾的也跟大家一样,既然在这里过年就得穿这里的衣服不是?给小乾买了走马风筝等各类的小玩具,买鞭炮花炮,高兴的小孩子隔一会就要去看看,大家也都心照不宣的笑,都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钱花了不少,好在龙凤楼的掌柜跟陈进结过账,总共是五十两银子,蔡老板把卤煮在他名下的其他酒楼也推出了,只半个月就挣了这么多,因为客人多了酒楼其他收项也多了,蔡老板还额外封了十两银子感谢陈进。陈进抱着银子亲了好几口,这可是自己到这里挣的第一桶金啊。其余的吃的反而买的少,鲜鱼在就说好了从景伯那里买,山货村里上山猎物的人家里也都具备,年糕类村里很多人家都送过来一对两对的。终于到了年三十下午,周神医领着小乾家里家外贴了对联和过门钱,当然别忘了请来的灶神也要端端正正贴好,各家也都是家主领着孩子贴上,年味儿顿时浓重起来。已经有小孩子熬不住,求着爹爹或爷爷给拎了一挂鞭炮,农家人不舍得一起放,都是拆开一个一个点,每个孩子手里都拿着一根点着的香,快速点上,捂着耳朵躲远了,也有胆大的就在近处站着,被家里大人喝骂。村里子零星的响着鞭炮声。小乾也很眼红,缠着他的荣爷爷,也拎着一挂出来凑热闹。章肃站在门口看小乾大惊小怪地尖叫,说道:“甚少看到乾如高兴。”陈进道:“小孩子嘛,都喜欢个热闹劲儿,我小侄子也是,看见放鞭炮的就兴奋,每年家里都要多买很多。”“你侄子?” 第27章 不多会,陈进用木托盘端着几盘菜走进屋,小乾跟在一边,每摆上一个菜,小乾都要在旁边像唱歌似的报名:“年~年~有~余~~~~甜~蜜~丰~足~~~~~”陈进回去端其他菜的时候,小朋友就站在桌边流口水,刘爹和周神医高兴得满脸通红,连章肃的脸都不那么板了。端了几趟,桌子上摆的满满的,刘爹拿出烧酒,说道:“今天不醉不休。”给大家都满上,还特地给小乾热了黄酒。大家一起举碗,道声“请”,刘爹和陈进很豪爽地干了,别人都只是浅浅抿一口。小乾夹了块红烧猪蹄递给刘爹,说道:“爷爷,不要喝得这么急,吃块猪蹄压压酒,进叔做得可好吃了。”刘爹大是安慰,接过猪蹄,道:“好孩子。”小乾脸红着低头,吃自己碟子里的菜——陈进早把他面前的小碟子盛得冒了尖。陈进酒量一向很浅,已经有了醉意,站起来端着酒碗说道:“我在这世上也算是孤苦伶仃无依无靠,我要敬老爹,感谢您收留我。”说完自己举碗“咕咚”喝了一大口。刘爹从第一碗干掉就已经醉得晕三晕四了,听陈进这么一说,也举碗说道:“对,敬我,我也要多谢我收留了阿进。”周神医在一边苦笑,这人果然是这样,明明酒量窄,还非得很豪爽地灌,据说是这样比较有男子汉气概。刘爹晃了晃没站起来,继续坐着说道:“我这辈子最成功的一件事,就是捡了阿进,捡了,捡……我高兴,高兴。阿兴,你也要高兴。”周神医夹了块香肠,塞到刘爹嘴里,哄道:“我高兴,当然高兴。快吃点东西,这都是阿进做的,好吃。”刘爹吃了香肠,一甩周神医的胳膊,说道:“你高兴也不成,那是我儿子。”这到底让不让人高兴啊?又对章肃说道:“阿肃,肃王,殿、殿下,阿进是我儿子,小乾是你儿子,都是儿子,要对他好一点,好一点。你看,你看,小乾都胖了,胖了,是我儿子养得,原来那么瘦,一定是你对他不好,要对他好。”小乾抬头道:“爷爷,父亲对我很好,是我自己不爱吃饭。”陈进听老爹发酒疯,对章肃说道:“阿肃,我爹喝醉了,你别介意。”章肃表情未变,道:“无妨。”那边周神医不停喂刘爹菜,让他再没有机会说话,过了一小会儿,喝醉酒的人就忘了自己要说什么,支使着周神医给他搛菜,旁边陈进一直喝酒,这酒喝起来有点甜,感觉度数并不高,可是后劲足。因为是过年,屋里点了两支大蜡烛,烛光跳动,照在人的脸上有种格外的温暖和喜气,陈进有点醉了,双手支着头,笑嘻嘻看着刘爹和周大夫,还分心关注着小乾,碟子里东西一少,马上补充。看了一会儿,忽然转头对章肃说道:“阿肃,我真高兴,因为有人因为我高兴。”章肃端坐在椅子上,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听见陈进的话,凝目看着陈进说道:“我也很高兴。”陈进揉揉眼睛,“我眼花了吗?你看起来可以点都不高兴,人开心了不少应该笑吗?”“我都忘了该怎么笑了。”“怎么可能忘了怎么笑,不过,好像有种病叫做面部神经失调,大概就是指你这样的。”不理会醉汉的醉话,章肃问道:“阿进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外头使劲想一想,严肃的答道:“我想要过我自己的生活。”“譬如?”“啊,比如说,我要赚钱,赚很多钱,养我爹。”刘爹在一边听到嚷道:“我儿子要养我,阿进,也要养阿兴,阿兴可怜,没有儿子,阿进咱们养他。”在一边安静吃饭的小乾也说道:“进叔,你不养我吗?我大了要养进叔的。”陈进端起一碗酒干了,很豪气地说道:“好,都养,都养,养我爹,养周大神棍,养小乾,嗯,我想想,还要养阿肃你,你看看你,什么活都不会干,我晚回来一会儿你就要饿肚子,只能我养着啦。”章肃目光沉沉盯着陈进,说道:“这是你说的?你起誓?”被人不信任的恼怒席卷了陈进不清醒的大脑,怒道:“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要不相信,咱就签字据。”章肃一笑,吩咐小乾:“去,拿纸笔来。”小乾惊吓道:“父亲,进叔只是喝醉了,您别与他计较。”那边照顾刘爹的周大夫也惊了。“殿下您……”章肃第一次露出温柔的目光看着陈进,说道:“我想照顾他,不能让他逃跑,周神医请放心,肃定不欺他。”周大夫马上很不负责任地不过问了,小乾取来了纸笔,磨好墨,章肃大笔一挥就写好了。周神医觉得这么眼睁睁看着阿进就这么把自己卖了有点过意不去,以后还会被阿荣埋怨,所以忙忙地架起烂醉的刘爹在章肃写字的时候遁了。小乾拽拽陈进的衣襟,说道:“进叔,你喝醉了,快点去休息吧。”陈进一边大嚷着“你进叔喝过三聚氰胺牛奶、吃吊白块面粉、用地沟油炸的油条、苏丹红腌的红心鸭蛋、避孕药喂大的闸蟹、用激素喂大的鸡,还打过假冒的疫苗,进叔的身体是千锤百炼过的,这点酒喝不醉,不醉……”一边还抓着毛笔歪歪扭扭写上自己的名字,签字画押。章肃拿起纸满意地笑了笑,叫来遁了的周神医,让他作为见证人签字,坚持不眼睁睁看陈进进火坑的周神医闭着眼睛签好名字,章肃吹干残墨收在自己怀里,又坐下继续没吃完的年夜饭。小乾在一边佩服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这就是传说中的蛋腚啊。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我就说可能会被pia,果然,不过,大家的意见很好,是我自己忘了一直坚持的陈进的性格,好啦,为了题外话专门发一章还不错吧,是不是能弥补众亲看了不喜欢的情节小心灵收到的创伤?笑……关于陈进的性格,其实我是想把他写成一个有些敏感,对感情有稍微的畏缩的人,要不然也不至于前世年近三十岁还没找到伴,连找个男朋友相处都不,他对祥子,不能说喜欢或者不喜欢,他只是不愿意碰感情这个东西,在他心里,没有承担一份感情的能力的时候,直接远离,这是他的怯懦,但也是他的自我负责的心态,若真是喜欢一个人了,大概就能很勇敢。他还有现代人普遍所有的那种淡漠,或者我们可以说尊重,自己的生活自己负责,在这种态度下,可能会表现的有些冷漠。有位同学说的很对,陈进一直没有融入到古代生活,这也是我极力要描写清楚地一件事,一个人,在现代生活了30年,他的一言一行,他的整个人生观,通通都已经定型,他不可能那么快就融入一个刚刚生活了了几个月,连社会结构都不一样的时代。我的错,在于耳朵根软了,说实话,虽然这不是我第一篇文,可这却是我第一篇坚持下来的,第一篇还在排队等填坑呢,所以,当看到有同学说冷漠的时候,我是真慌了神,我希望陈进善良又有原则,我希望他做到我所不能做到的事情,我希望他能得到我所不能得到的幸福,或者说,我在陈进身上,投入了我自己太多的影子,比如对感情的怯懦,比如打着尊重幌子的畏缩,比如对生活坚持着所谓负责的态度。前一章和这一章是我很早就写好的,写论文写习惯了,一段一段不按顺序来,啊哈哈,表介意,我喜欢先把自己愿意写,有灵感的章节写完,比如过年,比如清明这一类没有明显连贯性的章节,所以在发这一章的时候,突然心血来潮要插这么一段,实际上我的原稿是直接就回了家的。关于秀秀能改变的问题,这是我和我身边的人的经验,我曾经见到一个女人,从原本的任性骄傲自私,慢慢变得收敛,懂得体会别人的感受,所以陈进才会有这种想法,我想身为一个现代人,也许见到这样事情的机会很大,当然,我所看到的,是因为那个女孩子非常非常的爱她的男朋友,这是陈进忽视了的条件,不过我想,这是可以理解的吧。当初安排祥子这个人,并没有把他当做候选人,他的存在,是为了说明陈进很讨人喜欢,很有吸引力,同时,他的喜欢之后对现实的妥协,也让陈进彻底明白,在这个时代找到爱人并且能够共同面对困难的几率有多么小,这些情节也都是早就想好的,况且,他也没有那种让陈进放心去喜欢的能力。秀秀,呵呵,这个人难道我把她写得太坏了?其实这样小肚鸡肠心思有些恶毒的人还是蛮多的,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情节需要她来推动,就暂且忍耐忍耐。嘿嘿,题外话是不是比正文还要长了?好啦,不多说了,如果还有不太符合情理的情节,请大家留言吧。最后,表催啦,我的存文都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中间还要填章节,我,我尽力了。3838、卖身还是买人 ... 年初一的水饺是周神医煮的,没办法,名义上的两个主人都喝得烂醉,肃王不敢劳动,小乾太小,能够站立并且可以使用的劳动力就只有自己。煮好水饺,供养了天地,放完鞭炮,又派小乾叫刘爹和陈进起床——小乾早被近在耳边的鞭炮声吵醒了,小乾穿着新衣趴在陈进身上,在他耳边大吼:“进叔,起床了,别忘了我的压岁钱~~~~”这小孩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得了许多压岁钱,每个人都给了用红线串起来的一串铜钱,每串一百二十个,高兴坏了,他可从来没有得到过这么多铜钱。陈进属于失忆型醉酒,喝醉的时候做了任何糗事都会在第二天忘得一干二净,是人生没有醉酒阴影的类型。早晨起来头有点痛,陈进知道是昨天喝酒喝高了,支着头使劲想有没有做失态的事,关键是,有没有说不该说的话,不过想破了头也只一片空白,他抓住在自己身上乱爬的小乾,悄悄问道:“小乾,进叔昨天有没有说奇怪的话,做奇怪的事?”小乾诧异地看陈进,道:“进叔,你好像每天都说奇怪的话,做奇怪的事。别拉我,还要吃饺子,进叔你也早点啊。”陈进深深地觉得原来乖巧可爱的小乾多好,至少最开始那个寡言少语的小乾也比现在动不动就吐槽的家伙好,拉住小乾道:“小乾,我是说昨天我喝醉了之后有没有说更奇怪的话做更奇怪的事?”小乾道:“嗯,不知道进叔签了卖身契算不算?” 第29章 可惜的是两个人现在还有种含情脉脉式的尴尬气氛,别人做朋友都是长时间接触后性情相投水到渠成的事儿,还从没见过这种一纸契约变成朋友的,所以只是不咸不淡说了几句就各自歇了。陈进被闪得不轻,根本没有他想象中的彻夜长谈痛哭流涕柔声劝慰这样的戏码出现,总不能突兀地说阿肃你快告诉我你童年的阴影少年的烦恼青年的反抗成年的忧郁吧吧吧,那真就是神经病了,还病得不可救药。临睡前,陈进总结经验,那就是两个人名分虽然有了,可是感情还不够深厚,所以受伤的小孩还不能对自己倾诉内心,暗暗握拳发誓,从明天开始联络感情,最少要到知己,这样就能知道很多皇家秘辛了——陈进深藏的八卦之魂又开始蠢蠢欲动。第二天就是年初二,刘爹对外宣称的是丧妻不娶,岳丈大人家离此地十万八千里,所以陈进是走不成干姥姥家的。自从父母先后过世,陈进就没有走过姥姥,平时去自己的亲姥姥家都是找舅舅来接,可是大过年的都很忙,舅舅□乏术,姥姥姥爷年纪大又接不了,跟着婶婶回她的娘家的话虽然大家面上客客气气的,可是还是弥漫着古怪的疏远气氛,从来都没有归属感,久而久之,年初二就成了陈进自己一个人在家猴子称大王的日子。独自在家的陈进都是自己把婶婶准备的年货拿出来,按照自己的喜好搭配一番,家里的东西尽着他作(zuo平生),这是婶婶特批的,堂弟都羡慕得不行,可惜他必须要去尽被人参观的义务。到后来陈进因为嘴刁学会做饭,就在这一天大展身手,做几样小点心,炒几个菜,一早就跟堂弟说,勾引的堂弟总是想尽办法不出门,留在家里好跟着吃吃喝喝,陈进看着堂弟和婶婶拉锯战,总是笑得前仰后合。叔叔也并不责备,这个孩子就是寂寞怕了。到了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陈进过了一个美满的初二,所有的人——包括周神医——都在家里热热闹闹喝茶嗑瓜子,高兴的陈进在小乾提出来要吃火锅的时候一点都没有反对,手脚麻利地煮上底汤,刘爹分到的一根羊腿只吃了一点,剩下的都切成薄片,土豆片地瓜片白菜丸子冻豆腐等等都准备好,虽然简陋些,不过这是陈进所能准备的最丰盛的菜了。最先吃过的那一次因为章肃的突然到来,不仅换了锅底还吃得郁闷极了,这陈进使出所有的解数把汤熬得又浓又香,锅里浮着一层辣椒胡椒,香味一直从口腔刺激到肠胃,刚端到桌子上,几双筷子就迫不及待夹着羊肉往里扔。正吃得高兴,突然有人在门前叫道:“阿进在家吗?”陈进头痛地放下碗筷,难道有一种诅咒叫做火锅诅咒?怎么就不能让人安安生生地吃完?无奈只得站起来,居然是阿华。“哦,是阿华,你没去你姥姥家?”“你不知道啊,我娘就是刘村的,早上已经去过了,晌午我自己在家,没人做饭,就到你家蹭一顿。我看看你家吃什么,欸,这是什么?把锅放在桌子上?”阿华自来熟地走进屋找了椅子坐下,陈进给他拿了一副碗筷,说道:“啊,这个,是我们家自己做的火锅,大冬天的,吃着暖和。”阿华这个人神经很粗,一般人见到屋里坐着一个冷霜霜脸的章肃,一般都会浑身不自在,可是这个缺心眼的,竟然就那么大喇喇坐下,看别人怎么吃,也有样学样吃得不亦乐乎,边吃还便夸赞:“唔,很好吃,回家我让我娘也这么做,阿进你跟我说说这是怎么做的,花钱多不多?”周大夫瞥一眼章肃的脸色,给阿华碗里夹了一筷子白菜,说道:“吃吧你,吃饭堵不住你的嘴。”阿华心里有些怵周大夫,这是因为当初跟里长学认字的时候,因为淘气,被周大夫狠狠教训过几次,那时候留下了心里阴影,很听话的闭口不再说话,一个劲儿地吃。吃完饭,阿华擦擦嘴道:“真饱啊,阿进,以后我都在你家吃饭就好了。哦对了,我这次来还有点儿事儿找你,你快吃。”这后坐下的人一通狼吞虎咽,居然是最早吃饱的。陈进点点头,加速吃饭的速度,放下碗,说道:“爹,你们先吃,我跟阿华先说说话。”到了东屋,端来一壶菊花茶,倒了两杯,一杯递给阿华,问道:“啥事儿在外边不能说?神神秘秘的。”阿华笑嘻嘻道:“阿进,你那个卤鸡的法子能不能教给我?我爹说味道可好了,要是做出来卖,肯定能挣钱。”陈进笑,这小子还挺有经济头脑的,说道:“按理说照咱俩的交情我应该教你,可是你不知道城里的龙凤楼已经开始卖了?我跟龙凤楼的东家签了合同,现在恐怕不行。”“啊?”“就在年前,一年后才能教给别人。”“这样啊,那就没有办法了。”阿华的脸上头一次露出来心事重重的表情。“阿华,你家是不是有事?”“嗯。我娘身体一直不好,家里家外都是我爹一个人操劳,我两个弟弟还小,也不能帮忙,家里就我跟爹下地干活,实在是……维持平常的日子还行,这几年村里又要修路,大家都凑钱,我爹要强,里长说可以少交,他却不愿意丢这个人,还是把一年的收成留了自家能过活的,其余都交到村里。我年纪也大了,娘说该说那啥,可是家里一点闲钱都没有,哪家姑娘会看上?我,我是不急,就是我娘急得又病了,这才想跟你学学怎么做卤鸡,借点钱做点儿小生意。”陈进想了想,说道:“这事不能急,我倒是有个想法。这样吧,我还得再考虑周详些,你改天再过来,咱们合计合计。你别急,总有法子的。”“真是多谢你了阿进,你法子就是多,我爹说你看着就透着机灵。”“嘁,行了行了,连句夸人的话都不会说,对了,你也叫上祥子吧,还有松松,这事还得几个人一起才好,光咱俩人太少。” 阿华有点犹豫,说道:“阿进你这几天一直在家是吧?祥子可能不行,听说这几天他家里闹得很凶,秀秀她娘也去了好几次,据说有人看见秀秀的两个哥哥气势汹汹地往祥子家走。”阿华摇摇头,“恐怕叫不出来。”陈进也犹豫,一直相处的很不错,这么一个挣钱的机会在眼前,不叫上还真觉得对不起他,可这情况也摆在眼前,不是陈进自恋,祥子一直以来的表现都让人不得不怀疑这件事跟自己脱不了干系,于情于理都最好是少接触为妙,再加上有老爹的话在前头。揉揉眉心,陈进道:“这样吧,你去找福伯伯,听听他是怎么说,要是祥子来不了,找福伯伯也行,咱们几个太年轻,有大人跟着也好。”阿华也知道里长跟祥子爹感情很好,要是真落下还真不好说话,祥子爹在村里威望又高,于是说道:“还是你考虑周详,就这么着,明天我就过来。”“太急了吧?你不走亲戚?再说,也不急在这一时,咱们是要在吃食上做文章,这刚过完年,大家肚里油水足着,恐怕也不好做,怎么着也得过来十五。难道你是想媳妇想坏了脑壳?”“就拿我取笑吧,有你这时候,你说的对,我先找他们商量一下。”陈进想想,说道:“四个还是少,这样,村里你熟,找几个性情好为人宽厚的,看看人家愿不愿意跟咱们一起。”“摊子会不会太大?我家借不到那么多钱。”“钱的事儿你就别管了,至少不能让你家出,回家跟大叔婶子带个好,过几天我去看他们去。”“阿进,你真好。”“去,别恶心我。” 作者有话要说:据说哦,有人说,俺的文雷人,好吧,咱认了,同学们如果觉得雷的话有两个选择,一个,留评告诉小神经,如果可以做到一定改正,另一个,啊哈哈,就是自带避雷针啦。不过我有个疑问,不知道现在雷的标准是什么,对小神经来说,男穿女,圣母,上帝视角,玛丽苏,平胸受……唔,现在数一数,好像还蛮多的,原来我也是这么难伺候的人。今天中午看见双等号同学的留言的时候,其实还挺想去围观,不知道要是出现“小神经来拜山头啦”这样的跟帖会不会吓人一跳?啊哈哈哈,想一想就觉得好玩。第一次写文啊,肯定会有这样的那样的问题,所以,如果有什么是觉得不合理的不应该的,尽管提出来吧,在此,要特别感谢来来往往同学,那么可爱的人,用那么认真的态度在看文,抱拳,多谢。还有飘啊飘的意见,说章肃的形象有些单薄,一定接受,努力ing……感谢所有看文的同学,尤其是愿意留评的亲,我想,我之所以能坚持到现在,并且很可能坚持到完结,都是为了你们。穿西装,鞠躬!批评让我进步,鼓励让我幸福,爱你们。4040、离别在即 ... 因为阿华的提议,陈进原本就有的关于创业的想法打算付诸现实,所以他的兴致很高,到了晚上晚饭后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时说起了自己的计划,难得的是周大夫居然也没有泼冷水,还凑趣地说了几句。陈进的兴奋劲儿一直持续到很晚,甚至影响了小乾的睡前故事,被忍无可忍的小乾狂啃了几口才老老实实地给他将这几天一直在说的《西游记》。小乾睡着后,陈进问章肃道:“阿肃,你说,我这次能成吗?”“若是不成,尚有肃在。”“话可不能这么说,男子汉,哪能老去依靠别人,自己赚的钱花起来才痛快。”“不做寄生虫?” 第31章 章肃看了看陈进,见他没说什么就回过头看卫甲领着几个船工打扮的人把零七八碎的东西一样一样小心运上船。章肃领着小乾走上船,回身对着岸上的三个人抱拳道:“保重,后会有期。”刘爹和周大夫也抱拳道声一路顺风——在外面还是不要太张扬,所以都心有灵犀没有称呼殿下啊肃王啊什么的。只陈进一个劲儿地挥手,小乾也学着他的样子挥手,章肃的目光一直放在陈进身上,见到这情形微微一笑。在陈进的挥手中,船渐行渐远,慢慢看不见了,这才放下挥累了的手,叹了口气道:“好不容易有个新朋友,结果这么快就走了。”周大夫问道:“村里认识的不是朋友?”“也算是,也不算是,那不一样。村里的年轻人虽然有些比较合得来,可是感觉在一起都感兴趣的话题不多,倒是阿肃,虽然说话少,可是偶尔地一句两句,简直就能说到我心里。所以说,村里的是玩伴,阿肃才是朋友,可惜,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路上不会有什么事吧?”说完神情有些悒郁。刘爹过来拍拍陈进的肩膀,说道:“这里去京城不过两三日,不会有事,这些问题都放在一边,先想想这半天怎么过吧。”跟景伯约好的时辰是巳时末,这大过年的街上也没人摆摊,冷冷清清。陈进说道:“爹,我想等过完年,在城里开个铺子。”溺爱儿子的刘爹不反对,点头道:“你也大了,自己的主意自己拿定,大人不过是给你长个眼力介儿,想做就去做,有什么难处跟你兴叔说。”刘爹完全把周大夫当成万能机器人保姆。陈进笑道:“要不爹你先跟兴叔一起找个茶馆,我先去看看店铺的情况?”刘爹瞪眼:“你个娃娃知道什么,况且你还是初来乍到的,走丢了怎么办?再说,这大年下,哪里有茶馆开,就算有,也不能这么早开门。还是我们陪着你一起去吧。”三个人在寒风中,在满街的年味里溜达,别人都是手里挎着篮子,手里牵着孩子,急匆匆赶路,就着三个没有目的地的人走走停停,还指着路边的店铺指手画脚,很是得了一些注视。最后陈进心里大体有了数,还需要等过完年再实地考察一番,这是跟景伯约好的时间也快到了,忙往江边走。回到家草草吃了饭,陈进闷闷不乐地坐在暖包旁嗑瓜子,心里挺牵挂小乾的,虽然船看起来很结实,可是这么大冷的天,在船上远不如在屋子里舒服,还不知道要遭多少罪呢。唉,要是把小乾留下就好了,少了个孩子就像少了一多半的人,屋里都变得沉闷了。这时在船上正吃着进叔准备的饭食的小乾也如此感叹,要是能留下就好了,虽然这些香肠很好吃,可是有进叔做的热乎乎的饭菜,和进叔他们一起坐着,感觉要更好吃,可惜他独自面对父亲的时候可没有胆子这么说出来,只得看着父亲大人把一盘子进叔特地给自己准备的醉枣吃了大半,有些心疼。不过陈进倒没有感伤太久,因为他迎来送往的日子来了。刘爹祖籍在这里,很有几个亲戚,他又是里长,还是个读书人,所以但凡能牵扯上的亲戚基本都会来一趟,只有一两家需要刘爹亲自去一趟,陈进就开始了陪笑陪吃陪喝的三陪生活。这时的饭菜基本上不用陈进做,年前炸的年货就派上用途,简单一做就可以了,庄户人家实在,只要有肉,基本上就不会不满意,送的礼也是大白面馍馍,上头点了一个销魂的小红点。这么忙碌一通,也就冲淡了陈进的郁闷情绪,就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忍不住会在半夜醒来给小乾盖被子,恍然惊醒后再睡去。因为刘爹情绪不高,周大夫白天也不去他的小药铺,什么职业都可以在过年的时候歇歇,就当大夫的不成,没听说哪种病也过年,好在大宝在他的药铺里呆了五六年,头疼脑热都能看,偶尔那个老大夫也会过去坐诊,不怕会误事,村里人也都知道周大夫和里长交情好,平常有时间总爱在里长家里,有急事也能找到人。三人常常做到一起嗑瓜子喝茶闲聊——过了初六七,基本上走亲戚的都走完了,剩余时间自由支配。闲聊的内容一般都围绕着陈进的创业问题,周大夫认为应该出新出巧,陈进则认为应该要实惠又好吃,走平民路线,刘爹当然是支持儿子,两方交战激烈,谁也说服不了谁。其实陈进的计划很简单,一是酱油,二是豆腐,这两样东西都是从豆子来的,黄豆这东西很好,可惜这里的人只以为可以做豆腐,所以种的人少,价格更是不高,陈进扼腕,这么容易活的作物,还可以肥地,简直就是身怀百宝,却在这里一直受到冷眼对待。原材料这么便宜,陈进就想做出几样豆制品来,可是家伙事儿真不够,捞腐竹也好压豆腐皮也好,都得是大锅大灶,就自己家这么地方,要是真铺摆开,人都没处落脚,据刘爹说,集市上有人卖过好像是用豆腐做的薄薄的东西,可是因为做出来不好吃,价格又贵一些,家家都能自己加工豆腐,后来也就没再见过有人卖。陈进自己也去逛过几次集市,确实没有见到有人卖,估计是难保存,不好卖没有市场。所以说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句老话一点错都没有,还是要自己来动手做。他让阿华多找几个人来帮工是想着以后和蔡老板约定的时间到了,就可以把卤汁也教给他们做,这样除了种地上山捕猎挖草药,就多了个挣钱的路子,否则,依刘爹的计划大概开春就要修路,修路后能更容易跟外面交易,为了挣到更多的钱,以后到山里采药的人会越来越多,捕猎的人也会更多,多到什么程度陈进还真不敢想,只能尽自己的一份薄力,多提供挣钱的路子,让村里人不依靠剥削自然也能生活得更好。 作者有话要说:看来很多人都被恶心到了,我有罪我坦白。4242、豆制品 ... 话说素鸡之所以叫素鸡,大概是不能吃肉的人发明的吧,所以陈进发现自己对素鸡的制作方法只剩一个模糊地印象时,决定找个寺庙咨询一下。其实要说文化,这个世界跟原来世界真的有很多共同的地方,虽然名字也许不同,可是思想大致一样,大概是因为有大神这样同时管理两个甚至更多世界的超越人类的存在吧,当然也跟统治者的选择有关系。不管是什么时候的统治者,都希望自己治下的平民听话一些,任劳任怨一些,盲目一些,所以他们提倡的信仰惊人地相似,都是鼓励人们将希望寄托在下辈子,这一世任劳任怨做牛做马,下辈子就能托生个好胎,作恶的人死后将要下地狱,所以受了压迫受了盘剥完全不用反抗,自有下辈子等着呢。负责宣传这些思想的人就是生活在寺庙里的和尚,陈进对和尚没有反感,一来和尚也好佛也好都是筏子,都是被利用的对象,二来他们的存在给了受苦的人们一丝丝的希望,这点希望让人在艰苦的生活中坚持下去,不至于太绝望。陈进已经打听过了,这里的和尚也是不食荤,包括鱼肉,也包括葱姜蒜等,既然是不沾荤腥,那为了身体健康,他们一定有自己的办法摄取脂肪,也许会有关于豆腐的其他加工方法,最好是所有的做法都具备,省的自己还要去一而再再而三地试。在刘村侧面的山的另一面,就有一个寺庙,不过光想想还要翻过那个几乎看不见山顶的高山,陈进的心里直犯憷,这可不是平时在家累了就能歇歇,一天来回,最多可以在寺庙里借住一宿第二天往回赶,陈进马上就觉得叫好像有点痛。阿华听说后自告奋勇要去,松松也要跟着——他爹常常带着他上山,据说闭着眼睛都能走得顺顺妥妥。前几天阿华已经找了几个年轻人,正要跟陈进商量,祥子家果然是福伯伯答应要来,说是农闲的时候帮帮忙,大概几个年轻人都是这种想法,农忙的时候这些人可都是大劳力。等在家里的时候陈进忽然想起自己的葡萄苗,应该育苗了,先去河边挖了一些沙子用清水冲洗干净盛在两个盆里摊平,手指头冻得跟胡萝卜一样,先不管能不能活,至少要准备好温床。扒开埋苗子的土,土还是湿润松软的,看来这一个冬天并没有冻到苗子,陈进的心放了多半。记得那个老板说这两棵葡萄是不一样的品种,可惜没有问到底是什么,也可能问了也是白问,当时为了方便拿,苗子都剪得有点短,每一棵最多能剪出五棵。陈进把苗子挖出来,刘爹在一边看着,问道:“阿进,你这是就要种了?会不会太早?这还没打春。”“不早了爹,这些苗子还要先育苗,不是直接种上,现在天冷,芽和根都生得慢。”其实陈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该扦插,他的记忆还是在很小的时候父亲和叔叔一起种葡萄,天还很冷,父亲和叔叔就将苗子插在沙里,盆子放在屋里,大概可能是这个时候吧,陈进心里不确定地想,倒是不担心会太早,实在不行就让它们在屋子里一直长着好了,苗子这么少也不会放不下。到最后剪枝的时候陈进才知道原来太乐观了,两棵加起来能剪出五棵还差不多,小心翼翼按照自己记得的必须要有一两个芽,茎端斜剪的标准,两棵葡萄苗变七棵,做好标记分别插在了两个盆里,盆有放在暖包下面,那里气温高些。为了保水保温,陈进还寻了一些碎麦秸铺在盆里。至于生根剂保温膜之类的后代东西,陈进是连想都不敢想,悲从中来。刘爹对陈进的这种种植方法很感兴趣,一天要看好几次,常常偷偷扒开沙子看有没有生根,最后被陈进勒令禁止,开玩笑的吧,这么珍贵的东西可不能毁在好奇心上,当初大神说自己身上不合时代的东西都没收,那就是说这里有葡萄这个东西,可是周大夫原来也说过没有吃过,那么就是虽然存在却还没有流传过来,而且据说这品种是新培育的,算是钻了个空子,没有被收去,那就真的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不对,是独二无三的。第三天下午阿华回来,果然带回了陈进想要的东西,豆腐皮的做法,阿华说庙里的和尚出奇的和善,原先还以为要费很多口舌,没想到到了那里,刚一开口,烧火僧就给了做法,而且还热情地留他们住了一晚,晚饭就是吃的豆腐皮,看起来确实很像是肉,可是味道和豆腐比也没太有差别,就是吃比较硬的豆腐,而且居然没有油,总之就是不好吃。最后阿华还怀疑地问陈进:“阿进,这种东西真能做好吃了?”他心里真有点忐忑,不成功,搁以前顶多费点功夫——钱阿进已经说了都不用担心,现在却不一样,娘的心事全寄托在这上面了,而且他自己心里也是急的,村里的后生他年纪算是大的,就因为家里穷,媒人说了好几次,都被姑娘家拒绝了,山外的姑娘之所以肯嫁进难出难进的山里,大都是因为这里的人家比较富裕。陈进自信满满地说道:“你要是不相信,就和松松留下在我家吃吧。”阿华和松松还带回来热心的和尚送给他们的豆皮,说实话陈进一直觉得可能大和尚看上他们两个想让他们出家,又是痛快地给他们方子,又是让他们住下,临走还带礼物。阿华和松松陈进家之前已经回家报过平安了,所以两个人陪着刘爹喝茶聊天——久不务正业的周大夫终于浪子回头回他的药铺去了,陈进一个人在厨房忙得热火朝天,三个灶全开,现在他的烧火技术已经上升到了熟练工的程度,估计以后玩火大家、玩火圣人、玩火仙、玩火神的水准也能慢慢到达。 作者有话要说:小神经的账号一向是自动登录的,可是昨天突然想要清理垃圾(主要是电脑速度越来越慢)。么想到,把自己的登录状态也给清理了,小神经的密码一向很多,屡试不对,恼羞成怒之下,直接就睡了。小神经越写越觉得不太对,以前看别人的文总觉得,欸,这个人似乎变化太快了,原本还是个性格恬淡的人,后来就变得似乎有些愤世嫉俗或者是有心计啊睚眦必报啊什么的,现在自己写了才知道,原来真的会这样,写的时候会随着情节展开,慢慢给人物加上各种性格,这种添加完全是无意识地,所以,我要想一想,慢慢想一想。当然啦,有亲说陈进的性格越来越活泼,这个是必须的,原来是那个环境,现在是这个环境,变得稍微放松一些在我的计划内。4343、计划挣钱 ... 晚饭果然是豆腐宴,鉴于家里做的豆腐还剩几块冻好的,几块煎豆腐,陈进并没有全做成豆腐皮宴,只是做成了豆腐宴罢了。辣椒炒豆腐皮,豆腐皮春卷,豆腐皮炒发菇,豆腐皮鸡蛋汤,猪肉白菜炖冻豆腐,煎豆腐条,凉拌豆腐皮,还用卤汁煮了豆腐皮切好装盘,为了照顾阿华两人的口味,特别把辣椒的量减少许多,只稍稍有辣味。 第33章 想到了阿华的心结,陈进点点头,阿华心里也很纠结吧。阿华继续说道:“再说,秀秀都已经在他家住下了,这亲事没得跑,还起什么哄。”陈进大吃一惊,这,这也太意识超前了吧,居然未婚同居,这,这要在族律严厉的地方可是要浸猪笼哒,可能陈进五官已经拧到一起,阿华诧异地说道:“你居然一直都不知道?”陈进也惊,“我应该知道?”“村里都知道,这事儿闹得挺大的,据说还惊动了老族长,不过因为已经送过日子,两家也都同意亲事,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就当作是提前成亲,尽快补个仪式别最后成了丑事就成。”陈进摇头,真的一直没有听说过。阿华扭着陈进的脸说道:“你该不会其实是个姑娘吧,整天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简直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就算你不出门,没听说过,这件事里长也知道,还替他们在老族长面前求情,你竟然都不知道?”陈进汗,前几天确实刘爹频繁地去几个长辈家,可是他以为那是正常的访友,大过节的,走完了亲戚就应该找找朋友了,所以从来没问过,竟然错过了这么大的新闻,枉为媒体人啊,陈进有点羞愧的低头。看陈进认错态度不错,阿华没有继续惊讶,小声说道:“这事儿,蹊跷,你想,年前还听说是两家可能悔婚,都有人看见秀秀哥哥给她找面子去了,结果年后就住到一起,还闹到全村都知道,哼,谁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我失踪了五天了吗?一恍惚竟然这么久了,果然是深山不知岁月,现在出来更新了,如果一定要我说个这么久没出现的理由,那么,小神经其实是修道去了,嗯,就是这样。如果有一天小神经变成小神仙,估计,就是得道了。ps,可能最近几章都很让人纠结,凑活看吧,有留言通通存着先不看,小神经要闭眼装天黑,蒙耳听不见。4545、深夜感触 ... 阿华的话虽然没再说下去,可是话里话外的意思陈进都明白,如果都是真的,那真要鼓掌了,很精彩,女子为嫁良夫夜奔自荐枕席,这个故事要是一直流传下去,估计就会是又一个为爱反抗封建礼法的榜样,是跨时代的女英雄。可是,陈进觉得,一个古代女子,受过那么传统的礼法教导,断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即使是以成亲结束,她也依然是周围人的谈资,甚至要被当做反面典型,得不偿失,对处于弱势的女人来说,已经是站在了一个奉献的角色里,那么贞洁将不可避免地成为她的义务,提前结束的贞洁或者说无人证明的贞洁,该留下多大的话柄。除了这个,陈进心里还有些愧疚,要是能早点说,也许祥子爹就不会给祥子定这门亲事了,也许,祥子就不会到现在的境地,沉默了一小会,问道:“阿华,你从来没有想过告诉祥子或是福伯伯那件事吗?”阿华吃惊地回答道:“阿进,你是疯的吗?那件事就我娘自己一个人看见了,说出来谁也不能信,阿彩被接过去那天她还过来道贺呢,要真是说出来,哼,恐怕我家里也要糟糕了,我娘肯跟我说,就是让我别打她的主意。要是告诉了祥子,不让别人知道也就罢了,要是别人知道我说了什么话,弄得祥子又不成亲,那我还在不在村里做人?”陈进听了这话心里乱糟糟的,没有心情再跟阿华把这个话题说下去,看看周围没有别人,陈进决定转移话题,对阿华说道:“别人的事儿咱不用操心,可别落下自己的事情,你有什么计划了没有?还是多想想吧,也不能光让我一个人想。”果然阿华马上愁眉苦脸,说道:“阿进,我根本不是这块料,还是你想吧,你想吧。”陈进笑笑不再说话,阿华也在一边抬头看月亮,冬夜里的冷渐渐加重,嘴里呼出的白汽也越来越浓,陈进跺跺脚,说道:“这得到什么时候才结束?冷死了。”阿华也把手放在嘴边呵气,说道:“不知道,今年老族长还没有出来讲刘村的来历,没讲他那些总也讲不完的老话,可能还得等段时间。我听说好像今年就能修路啦?”陈进也不知道这话能不能说,只得含糊道:“你也知道我不太打听事儿。”阿华点点头,没再问,过了会可能觉得没有话说了,就招呼了一声找别人去聊天了。那边的起哄也告一段落,祥子撇开众人走过来,对陈进说道:“阿进,我爹把你说的事儿跟我说了,我爹他年纪大,恐怕跟年轻人合不来,以后,还是我来吧。”陈进说道:“祥子哥,你不用忙亲事吗?恐怕也没有时间,不如等我们准备得差不多,你的亲事也忙完了再来也不迟。”祥子犹豫道:“这么做不太好吧?”陈进笑道:“哪里会有好不好,就是些抬抬搬搬的事,还有别人呢,都能做得了,倒是以后可能会很忙,那时候才是真正需要人的时候,祥子哥不用急。”陈进的笑脸在皎洁的月光和烛光的映衬下,仿佛有一层光晕,眼波流转,祥子心里一酸,强忍住,说道:“你看,刚才我爹嘱咐我早点去找他,我先走了,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说完匆匆走了。陈进望着祥子的背影,心里有些伤感,也不再找别人说话,自己呆呆地看着天上一轮明月,他想,若是自己没有回避,而是直接告诉祥子,自己并不喜欢他,或者,告诉祥子听来的关于秀秀的传言,会不会这个年轻人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可是自己又哪里来的立场呢?旁边的人声渐渐少了,等不到老族长进行例行的讲话,开始是孩子坚持不住,家里有大人把他们送回去,后来慢慢的有妇女老人回去,最后青壮年也回去了,陈进也不记得跟谁告过别,一边打呵欠一边等刘爹,最后整个场院就剩了他自己,和自己身后的一盏灯笼。“阿进,回去了,不要在这里睡。”坐在地上抱着膝盖打瞌睡的陈进被刘爹叫了起来,“你这孩子怎么在这里睡,要是着了凉怎么办?这么冷的天。”没有清醒的陈进没有注意到刘爹的脸色有些冷,迷迷糊糊地说道:“爹,你谈完了?我怕你找不着我着急,也没睡多久。”“回家了回家了,你这孩子,回去给你熬副药,晚上睡觉发发汗。”刘爹拿下灯笼,牵着陈进的手往家走,陈进在他身后乖乖跟着,头一点一点。远远的,刘爹看见自家门前也亮着一盏灯,走近了才看见是他的阿兴在神色焦急地张望,心里一暖,急急地加快了脚步往前走,就听哎呦一声,陈进没赶上他的脚步,一下子歪在路边,刘爹哭笑不得,扶起已经清醒的陈进,和赶过来的周大夫一起,把他扶进屋。进屋借着灯光一看,脚踝有些红肿,周大夫笑道:“看你这弱不禁风的样儿,摔一跤就成这样了。”刘爹在一边心疼地说道:“阿兴,你别拿阿进取笑,快些回去取药。”陈进笑道:“爹,哪有这么严重,就是崴了一下,用热水敷一敷就好了。”周大夫也在一边点头,说没有伤筋动骨,不用敷药。刘爹端了热水盆进来,拧了热巾帕给他敷,陈进催刘爹和周大夫回去休息,夫夫两人嘱咐了几句回去自己屋了,陈进刚刚小睡了一会,现在已经完全清醒,坐在床边呆呆地看闪动的灯火。祥子的事让他想了很多,说实话,刘爹和周大夫的感情让他很羡慕,能找到一个人互相陪伴,对他来说一直是个梦想,而这个梦想自己身边有人实现,让他对将来的感情有了一丝希望一点期待,可是,祥子的事几乎是让他将刚刚开启的那道门缝完全封死了。他从未将祥子放在情人的位置上,连想都没有想过,如果可以,他希望祥子能够正常的结婚生孩子,过着普普通通的生活,或者说,他希望所有的人如果不是真的对异性完全丧失兴趣,就不要往这条路上走,不管是什么年代,同□总会有诸多的苦痛,即使有了律法的承认,两个人的生活相对于正常的家庭生活也常常多出了异样的音符。所以当祥子情绪上有些异常的时候,他一直是淡然待之,等着祥子自己慢慢遗忘这不适宜的心动。一开始,他只将这当做是一场不能回应的暗恋,可是中间出现了这么多的事情,让他真正意识到自己所处的年代,风俗也好,律法也好,人情世故也好,都不允许任何出格发生,平时那牢笼似乎不存在,可是一旦有出格的事情,比如说祥子违背父母的意愿悔婚,这个牢笼就牢牢地缠在身上,没人能逃脱。他不敢想象,假如将来自己遇上喜欢的人,将会遇到什么样的困阻,也许是爱人在现实面前低头离他而去,也许是两人被族法处置,也许是两个人隐姓埋名在偏僻之地,或者还要连累自己的亲人朋友。陈进长叹一口气,怪不得老爹和周大夫一直隐居在此地,怪不得老爹在跟自己说他的事情的时候那么紧张,那时大概是怀着要被自己唾弃嫌弃的决心来说的吧。大概自己就是孤苦的命吧,陈进暗想,前世的时候环境宽松一些,自己还不是也没有找到自己动心的人,更何况这里,好在自己找到了老爹,不算是孤苦,将来再领养个孩子,这一生也就结束了吧,总之决不能走到身败名裂众叛亲离的地步。 作者有话要说:好啦,其实陈进就是个胆小鬼,比较悲观地看待感情,先考虑最坏的状况。最近小神经偶尔到某点上看文,欸,真是大多数很不适应,虽然大爱修真文或是魔法文,可是常常能感觉到一股邪火,今天看了一小截,主人公竟然因为一个师姐经常作弄他,在自己本事见长后把师姐给qj以作报复,小神经两眼转圈,这位大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虽然很讨厌圣母,看见能报仇却原谅也很郁闷,可是,真的不喜欢这种设定啊啊啊~~~~~~以后还是老实在晋江呆着吧,除非有亲强烈推荐。我不是圣母作者,所以写不出以德报怨这样的情节,所以还是请亲慢慢看下去吧,纠结不了多久。其实就是想通过这样一个人,让陈进能够稍微看到这个世界对于同性爱人处境的初步认识,加强找到一个强大攻的必要性,毕竟,在这样的环境里,即使陈进和祥子两情相悦,也很难想象两个人该怎么面对社会,除非两个人多到深山老林当野人。好了,如果有亲想要拍砖,就尽情拍吧,反正小神经皮厚的很,不怕,哪怕把我拍成释迦穆尼咱也不怕。4646、远方来信 ... 陈进想通后心情突然变好,最多不过就是这个样子,何况自己曾经活了三十岁都没有找到自己的命中注定,以后六十年找到的可能性也会很小,何必要在感情上纠结,人生可不是由感情组成,更多的是油盐酱醋茶,吃喝拉撒睡。心情转好的陈进换了敷脚的巾帕,水有些凉了,跳着脚把盆子挪开,准备摊开被窝睡觉,没想到在被面上放着一封信,陈进心里一突,不会又是大神来信吧,映着头皮拿过来,陈进谨启是繁体字,放了一半的心,打开拿出信纸,竟然是章肃写来的。 第35章 陈进笑道:“婶子说的哪里话,我也是胡乱做做。这豆腐挺好吃的,我喜欢豆腐。”说完还猛夹了几块豆腐放到嘴里,嚼嚼咽了下去。强子娘搛了块鸡腿肉给陈进,说道:“阿进,吃块鸡肉,这刚过了年,家里也没什么好菜伺候你,就剩下这只鸡了。”陈进瞪着那块鸡肉,既不能回绝人家的好意,可是,他跟这位大婶不熟啊,要是自己老爹帮忙夹的也就吃了,可是,可是……在心里纠结了一会,还是咬牙吃了下去,还在担心这要是再给自己搛可怎么办。这时强子说道:“娘,阿进又不是外人,再说,他可能吃鸡都吃腻了,咱村里谁家没给他送过鸡,就咱家里也送过好几只。”大家都想起前一段时间陈进帮忙卤鸡,一直是用鸡做酬劳的,都笑了,说道:“可不是,估计阿进看见鸡肉能吐。”强子娘也笑道:“你看,我都糊涂了,阿进,喜欢吃什么就自己夹,别客气。”陈进也不客气,只要别给他夹菜,什么都好说。话说其实这些菜真不好吃,可是这不是用钱买来的,觉得不合口味就不吃,这是别人盛情款待,甚至是别人所能拿出的最好的东西,所以陈进吃得很痛快,一点都没有露出任何不爱吃的样子,甚至他还夹了几块鸡,夸赞祥子娘煮得火候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我就是个啰嗦鬼,做个豆腐皮都要变两章,汗~~~~~~4848、豆腐皮成功 ... 吃过了饭,看家里也没有什么事情了,强子爹娘都说要出去串门,把家里留给了年轻人。强子端出一个小笸箩,里面堆了些熟花生红枣栗子核桃之类,说道:“阿进,你刚才没有吃饱吧?再填填肚子,免得下午饿。”陈进有些尴尬,自己刚才装得很好啊,强子娘都说自己是个实在孩子,强子又说道:“嘿嘿,你别觉得不好意思,虽然去年秋里我没到你家吃你做的烤肉,可也听别人说起来过,阿华也老跟我念叨你手艺好。前几天阿华送来的豆腐皮,味道真是没的说,刚开始我还犹豫,就咱们几个,可别耽误了功夫飞了钱,尝了豆腐皮马上就觉得没问题,你做饭这么好,我估摸着这饭菜不合你的胃口,果然刚才吃饭的时候你吃一口饭就要嚼个半天,没吃饱吧?”陈进接过小笸箩,笑道:“被你看穿了,我就是吃不习惯,可没别的意思。”阿华笑道:“也难怪你吃不惯,家家做菜哪里像你家似的,油跟不要钱一样。”陈进纳闷:“油很贵吗?”阿华鄙视地看着陈进说道:“那猪要一年才能出栏,一家也就养那么两头,肥肉炼的油既要做灯油,又要吃,当然都是留到农忙的时候才用,这次也就是因为你,否则豆腐里哪能见到油花。”陈进更纳闷:“那怎么不多养几头猪?多养,就能多出油不是?”阿华简直无话可说,用匪夷所思的语气说道:“阿进,你也该干点活吧,真不知道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就算是大户家的少爷也该知道些。养猪说养就能养吗?那油就不这么贵了,平时我家里连灯都不点,擦黑就睡觉。你想想,猪要吃饭,春里到城里买猪苗,小猪要吃麸子,人还有时候要吃呢,大点还好,可以打猪草喂,可是家家都是农忙,谁家能出个大劳力专门打猪草?到秋冬,还要先割好过冬的草备着,要是多养,那就等着都饿死吧,一头都出不了栏。”陈进问道:“那平时集市上都有猪肉卖,这是谁养的?”强子说道:“有专门养猪的,到富户家里把剩菜剩饭拿来喂猪,据说猪长得特别快,还肥。可是那都是固定人去拉剩菜饭,像咱们这种,根本就插不进去。”陈进这才明白,原来还有这么多门道,自己真是一直都不知道,想了想,问道:“从来没有人吃过不同的油吗?”按理说植物油并不难得,怎么就没人做过呢?阿华说:“家里要是杀了母鸡,倒是把鸡油炼出来可以吃,不过母鸡都要留着下蛋,一般时候可没有人杀。”那就是只有猪油,陈进说道:“这样吧,不知道家里的农事你们能不能说了算,要是允许的话,不如今年多种一些黄豆和花生,那明年一年就能吃上油了。阿华你上次不是说我家的丸子炸得特别好吃好看?用的就是从黄豆里榨出的油。”众人大惊:“真的吗?”松松惊问:“黄豆里能出油?不能吧?我看做豆浆的时候可没有油花冒出来,今天晌午做的炖豆腐还要另加油。”陈进笑:“如果相信我,就多种些,别跟往年似的,就种那么一点,我家的豆子还是在集市上买的。”阿华说道:“好,就信你,可家里的地我做不了主。”强子和春生秋生也摇头,虽然已经可以做一个大劳力用,可是在农事上,自己还真没有什么发言权。强子出主意说道:“家里肯定是不让种的,黄豆不值钱不能当饭,要不咱们几个偷偷开块地?”春生说道:“你想坐大牢?私自开地可是犯法的,就算咱村很少进来人,可谁能保证不走漏风声?”强子说道:“那怎么办?要是爹娘能相信就好了。欸?对啊,只要让他们看见就可以了,阿进,你能守着我爹娘做一次吗?难不难?我们肯定不给你把办法走漏出去。”陈进笑道:“还真是个办法,做豆油不麻烦,可是做一次就要做比较多,不然就太浪费了,不知道你家有没有那么多黄豆。”强子答道:“家里有不少,农闲的时候隔几天我爹就会做豆腐在村里卖,整个村里大概就只有我家种三亩黄豆——就算是山地别人家也都是种玉米。”阿华四个人也点头支持,要是成功了,大人说话会有分量多了,要是强子爹娘说的话,自家大人准能相信,说好了晚上强子跟他爹娘商量商量这事儿。吃吃零食,聊聊天,很快半个下午就过去了,陈进看看天色,说道:“应该可以了吧?这么久了。”到豆腐坊一看,果然,晾着的浆皮已经发黄,陈进拿下一张,用手拢成一束,就是潮湿的腐竹的样子,几个人七手八脚把所有的浆皮都取下来递给陈进,都束好放好。再去看豆腐皮,拿下石头和木板,掀开白布拿出最上面的豆腐皮,陈进笑了,最厚的那一层居然就是豆腐干的样子,颜色黄白,比较厚,掰下一块,里面细腻,放到嘴里一咬,吃起来口感就是豆腐干,掀开下面的看,薄的当然就是豆腐皮了,两面都是布的纹理,挺有韧性,可以卷成一卷,就是等得时间不太够,质感不是很够,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了。陈进拿着自己带来的布包,拿出他的记录本,把步骤记好,详细经过还要自己回家再记到另外的本子上,陈进笔下如飞,又被好一阵羡慕,虽然村里的年轻人大都跟刘爹学过字,可是平时忙,再加上年纪稍大心事重记性没那么好,也就学个大概,认得几个字,很快就“退学”了,倒是小孩子都坚持了下来。几个人把战利品分了分,细豆腐渣,豆腐皮各家都带了一些回家,只腐竹没有人要,留给了陈进,陈进还把豆腐干全拿了回去,说是要试验五香豆腐干。最后陈进要给留下钱,这里面就他自己是个大款,自己的补偿金,还有龙凤楼的分红,所以主动承担了材料费用,强子坚持不收,最后陈进拗不过他,只得说最后一起算。大家都约好了明天还一起到强子家,要做豆油不是?还商量,要是强子爹娘不同意,就由陈进先出钱从他家买黄豆,以后几个人一起凑钱还给陈进。回到家刚好是做晚饭的时候,刘爹和周大夫都坐在桌边,不知道在商议什么,看见陈进推门,忙站起来说道:“阿进,你回来了,今天怎么样?做好了没?”陈进举起手里的东西,说道:“好了,爹,你看。”回身关好门,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刘爹一样一样拿起来看,翻来覆去地看,疑惑道:“阿进,为什么一定要做这个?直接用豆腐不好?”“爹,这个东西其实跟豆腐没什么区别,就是水少,可是就因为水少才用。豆腐本来自己的味就浅,很容易被别的味道掺入,做出来格外有味道,要是水太多,一是不好保存不好拿,再就是在卤或者腌的时候水渗出来,卤汁的味道会变淡,而豆腐却不入味,还占地方不耐吃。”刘爹半懂不懂点头,对他来说只要好吃就可以,周大夫见刘爹一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的表情,很做作地叹了口气,没吱声,陈进见他神色有异,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老爹不想告诉自己,也许周大神医想说,可惜被禁止发言。等到晚上再问吧,陈进决定,拿起豆腐渣,他还从来没有用豆腐渣这种东西做过菜呢,这次要尝试一下。豆腐渣闻起来有很重的豆腥味,陈进怕炒不熟,先蒸了半个小时,蒸过后原来松散的豆腐渣变得湿润。五花肉切成丁,猪油热锅后炒到出油,肥肉变得有点半透明的样子,加切好的辣椒和葱蒜和一点点酱油,一会就冒出喷香喷香的味道,用手把豆腐渣里的水挤出来,放到锅里加盐一起炒,因为已经蒸过了,陈进估摸着五花肉熟透了菜就出锅。闻一闻,豆腐这种东西真是挺奇怪的,它明明有气味,单独吃的时候豆腐味也是挺浓的,可是居然跟什么一起炒就能出什么味道,一点都不冲突,豆腐渣也是一样,炒完的菜闻起来没有一点豆腥味,跟熟锅的味道相似可是更惹人食欲。 第37章 周大夫叹气,说道:“你怎么也是急性子?你就这样过去,阿华能帮你吗?他凭什么帮你?再说,你要真一家一家去解释,就会被人当成理亏,只会把你爹的罪责坐实了,要动动心眼儿。”陈进一想,果然是自己昏了头脑,仔细考虑了一下,有了主意,说道:“流言的事就交给我了,我爹没做过的事谁也不能给他扣到头上。正好我也想做生意,在村里住着不方便,搬出去也好,明天晚上我就着这个由头提出来吧,不然我爹又得为难了,毕竟明面上是关于他的流言才让咱们住不下去。”周大夫同意,他也很欣慰于陈进的体贴,阿荣那个家伙就是有福气。 陈进突然问道:“不过,你不会就这么算了吧。”假惺惺的老头,肯定会背着老爹做什么事帮他出气。周大夫一笑,道:“嘿嘿,前几天这位秀秀姑娘不是得了风寒?我给她加了两味药,咱们搬走以前,只要他家有人来看病,根据我知道的情况,酌情加药。”陈进吸口冷气,倒不是为秀秀一家,而是在心里暗下决定,以后再不能得罪眼前这个笑面虎,人吃五谷杂粮,难免会得病,犯在他手上怎么死的可能都不知道。他也没问秀秀吃了药后果会怎么样,这是周笑面虎的事情,估计他自己有分寸。周大夫笑道:“说说你想干什么?”“爱耍心机的人最怕什么?”“?”“最怕被最在乎的人知道她的真面目。”陈进冷着脸说道。一老一少相互看了一眼,陈进忽然又想到这其中还牵扯到祥子,秀秀已经住到了祥子家,恐怕好事都成了,这个时候扯出这样的事,让祥子该怎么办?周大夫看陈进脸上又显出犹豫的神色,问清之后笑道:“这就是你多想了,我看那位秀秀姑娘住在了祥子家也是个流言,并未有其他事。”陈进惊讶,忙问为何,周大夫笑,“这一家既然心机如此深,哪能做出真正将自己置于没有后路的境地,传出这样的话只是给祥子压力吧,要我说,恐怕祥子爹娘也掺和在里面,毕竟那是自己相中的儿媳。尽管去做,帮祥子认清了也好,免得真到了成亲,还以为娶了个贤惠妻,可不就冤死了,若是抗不过爹娘和族里真成了亲,也让祥子防备她一些。”陈进仔细考虑了一番,但凡想消除流言,根本回避不了秀秀一家——他也不想回避,头疼地抓抓脑袋,心里一发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老爹,至于秀秀,既然他们一家能做出这样的事,自然要自己承担后果,还是先想办法替老爹洗清嫌疑吧,其他人也顾虑不到了。因为已经把重要话都聊完了,以后要做的事就是各自把计划付诸现实,周临时工马上翻脸,自己回房间陪阿荣去了,留陈进自己在厨房里点着豆大的灯忙活。陈进手里的五香调料已经配好了,取了卤鸡的卤汁,又加了一点调料和水,烧开后把周大夫切的豆腐干和豆腐卷放进去,煮两刻钟,取出来晾干,明天再煮一次晾干就行了。陈进记得自己以前吃过的卤汁豆腐干很甜,而且皱巴巴,不像是直接用豆腐干做成的,决定以后再试验试验到底是怎么做的。晚上睡觉的时候陈进一直在计划,到底该怎么办,既能不露痕迹,又能让伤害他可爱老爹的人得到应得的惩罚,最后,想到了阿华,黑暗中陈进的脸色一直很沉重,为了老爹,他谁也顾不得了,不能让爹因为自己受委屈,那个捡到自己接纳自己,毫不保留关爱自己的老爹。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看文时停在关键地方的难受,所以鼓鼓劲,一气发两章,虽然还不能看到事情结束,不过好在有个影儿了,身为读者,是很明白看文人的心情的。嘿嘿,我今天很努力啦,在电脑前面坐得头晕晕,求飞吻好了。5151、有冤伸冤 ...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例行去看了看葡萄苗,喷了点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枝顶上的小芽感觉大了些,干褐色的枝条也透出来点绿色,大概是开始活动了,陈进检查了一遍,运气不错,没有死的。陈进头天晚上一直考虑问题,大半夜没有睡,自己估计脸色比较难看,又找了辣椒,临出门的时候偷偷摸在眼睛上,手上也用辣椒抹一遍,眼泪哗地流了下来,赶紧擦干,眼睛还是火辣辣的,就保持着这么一副惨样子到强子家去了。一进门,强子娘笑呵呵地迎了出来,一看陈进,嚷道:“阿进,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不成?是不是哭过了?”阿华他们也早到了,听到强子娘这么一嚷,都走了出来,一看陈进脸色苍白,眼圈都是红的,隐隐约约还有泪光,肿得核桃似的,都过来问怎么了。陈进左右看看,低下头说道:“没事,没事。”还哽咽了一下。阿华不依了,说道:“阿进,你这就不对了,以后咱们就在一起做事了,我们都当你是兄弟,有什么事不能对我们说?”强子爹也出来了,说道:“你们这些驴犊子,就这么站在院子里,阿进能说才怪,快给我进屋去。”进了屋,还没等坐下,阿华就嚷道:“阿进,快说,别长得秀气,做事就跟和姑娘似的。”强子娘嗔道:“阿华,少说两句。阿进,跟婶子说,婶子给你出气,这么好的孩子,谁舍得欺负你。”陈进瞅着强子娘,,再看看坐在身边的一圈人,抬手擦擦眼睛,刚开口要说,眼泪又哗哗的了,哽咽着说道:“就,就是我爹的事,我觉得委屈。”一边在心里后悔,这辣椒抹得太重了,辣死了。周围的人都静默了,村子就那么大,有个流言什么的,很快就能传遍全村,关于里长的传言已经快把祥子和秀秀的八卦盖过去了,祥子和秀秀再怎么相好那也是别人家的事,只要老族长网开一面就没大家伙什么事儿,倒是里长的传言大家都异常关心,这可是关系到自家利益的,自己家这些年紧衣缩食省出来的钱有没有被人挪用,受的苦有没有必要。陈进见别人都不说话,抬起不断流眼泪的眼睛,对着强子娘问道:“婶子,你也不相信我爹吗?”强子娘忙说道:“相信,相信,里长回来的时间虽然不长,他的为人大家都看在眼里呢。”陈进又对阿华说道:“阿华,我从来这里就认得你了。你说说,我来之前我爹吃穿有没有过度?都是因为我不习惯这里的饭食,我爹才借了兴叔的钱,让我吃的好些,穿的暖些。”阿华说道:“对啊,阿进你来之前,据说里长经常喝粥度日的。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咱们头一次到城里去,那么好吃的羊肉烧饼你都没有吃,可见是真不习惯咱们这里的饭菜。”“就是,我爹都是为了我。可是我爹都是借的钱,村里的钱一文也没花,都有账目在,估计家里捐了多少钱,家家都记得,到时候一看就全明白。要说我爹还有万金,那他还借什么?为什么还要窝在村里,拿着钱也花不出去,何必要留在这里受这样的气,我还要辛辛苦苦去挣钱帮我爹还债。”阿华没有说什么,陈进偷眼一看,都在默想,有门,看来是把话听见去了,下面来点麻辣的。他忽地站了起来,阿华吓了一大跳,问道:“咋了?”陈进拗着脖子,说道:“我要找族长去,我倒要问问是谁在害我爹。”阿华“啊”了一声,拽住陈进,问道:“有人要害里长?”陈进道:“肯定是的,我爹刚刚为了我多花了点钱,就有人传出这样的话,肯定是有人在盯着他,有人不想让他做这个里长。”阿华又“啊”了一声,不自觉松开了手,陈进刚要蹿出去,强子爹一下子拽住他,喝道:“你个后生怎地这么鲁莽,族长是你见就能见?再说,你说的话,族长能信?没凭没据的。”阿华耷拉着脑袋,说道:“阿进,我要说了你别怪我。好像,我知道这话是谁家先说出来的。”强子娘问道:“谁家?我就是听拉呱的时候有人说,也不知道是哪家先说的。”阿华说道:“年前秋里,阿进刚来那会儿,不是一起到山里摘红果的吗?那时候秀秀就说里长给陈进准备了白面馍什么的,回家后我还跟我娘说过,我娘嫌了我一顿,说里长刚得了儿子,儿子年纪小身体弱,多照顾一些也是应该的,要我别这么眼红。年后不都闲了嘛,我娘爱聊天,经常就有婶婶大娘来我家纳鞋底什么的,祥子那件事闹出来不多会,秀秀娘就带着她到我家,我在一边听闲话,就听她们说起里长家吃得怎么好,穿得怎么怎么,还养了两个闲人,就,就说里长会不会贪、贪……就有人问我你家的饭好不好吃,我、我错了阿进,我真错了,我就说了在你家里吃了什么……”陈进惊了,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那就更好办了,他原本的计划是装可怜,让阿华说出阿彩的事情来,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阿华这么一说,事情就简单多了。又是一阵静默后强子问道:“那里长要是不做了,对他家有什么好处?”春生开口道:“这你都看不出来?村里不是福伯威望最高吗?那就是福伯做里长,他们家做里长亲家呗。”秋生说道:“啧啧,还能遮遮她自家的丑。” 第39章 作者有话要说:有亲问到入v的问题,啊哈哈哈,也不知道亲怎么对小神经那么有信心,真是可爱。很久之前,我曾经纳闷留评和收藏的半数诅咒,就有亲给我出主意,说可以签约,最近也有网站的编辑发短信,可是我一直没有答应,签约自然是有好处很多,可是同样,也会有人情压力和责任,经常看到某作者说因为编辑帮忙推文,所以要求入v时不好意思推却,我不愿意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说实话,我这烂文笔,本来就是自己写来消遣的,能够得到众亲的喜欢,也会有满足感,我还是很能记得当初很没有自信的时候,是各位亲给我信心,给我鼓励,所以承蒙各位不弃,小神经一直坚持下来。每次看到大家给我留的评的时候,经常会想象,坐在电脑那一端的是谁?说出那么温暖的话,对我的文字有那么大的包容心,该是个多么好的人?或者,对我的文提出中肯的意见的时候,也会想这个家伙一定是个很严谨的人吧,每次看大家的评对我来说也是很大的乐趣。因为大家的关心才会有了这篇文,所以,我是不会入v的,当然,不入v不代表无压力,还是会努力更新。爱你们!!ps:今天差点吓死我,一打开更新旧文,就发现评论通通为零,顿时冬雷震震夏雨雪,神咧,还好留言没有真正消失。5353、流言止流言 ... 饭后跟刘爹说了一声,陈进就拎着点心包往阿华家走去,他挺着急,想知道阿华有没有跟祥子说,是怎么说的,这关系到以后他要做什么。阿华家也是刚吃完饭,两个弟弟正穿着新衣在院门口的树下弹石子玩,看见陈进过来,都跑来打招呼,“阿进叔!”村里的辈分还是挺严格的,刘爹辈分比较高,同龄人里很多都要叫陈进叔叔或是爷爷,甚至还有更低辈分的,当然偶尔也会有他的叔叔出现,只是都是年轻人,不耐烦这些规矩,只叫名字。陈进笑着摸了摸小点的男孩子的头,问道:“你哥在不在家?”大一点的男孩子回答道:“在呢,正帮娘收拾,我给你叫去。”小的却一直盯着陈进手里的纸包,闻到香甜的味道,手指不由自主放到了嘴里。陈进对大点的男孩子说道:“阿牛,不用了,我进去找他去。”又对小男孩说道:“小石头,别含手指,这是送给你吃的,帮我拿进去好不好?”石头接过纸包,一溜烟跑进院子,一边还嚷道:“娘,阿进叔给我这个。”阿牛有点不好意思,说道:“多谢进叔,我弟弟就是不懂事儿。”陈进笑道:“没事,本来就是拿来给你们吃的。”两个人走进院子,刚好看见阿华走出房门,笑着说道:“真是你,还以为我弟胡说,怎么样?都有心情做点心了,那就是没事了。”陈进摸头,不好意思地说道:“嗯,没事了,早上让你为难了,特地做了点心过来赔罪来着。”阿华大笑:“难为什么,快进来吧,我娘正忙着在你进去之前收拾,怕你笑话,家里有俩个小的,就是乱。”陈进笑,跟着阿华一起走进屋,阿华娘果然正在把一堆衣服抱起来,陈进叫了声婶,她笑着说:“什么婶,得叫嫂子,家里乱七八糟的,让阿进笑话了。阿华,快,让阿进坐下,你们说话。”说着抱着衣服走了。陈进坐下,问道:“阿华,我走了之后,祥子哥真去了?”阿华道:“可不,强子实心眼,拉着祥子就走,你刚走,他俩就进了门,我都跟祥子说了。”陈进低头说道:“阿华,真是对不住,让你里外难做人。要不是我,你也不必如此。”“你也别太往心里去,那家人怎么样我早就知道,可还是还是说话不考虑,不然你家也不会碰上这样的事,总是我嘴快乱说话。”“祥子哥他?”哥们,你有没有把话跟祥子说清楚?阿华很配合地回答道:“唉,你也知道祥子和秀秀的事儿了,我倒是都说清楚了,连以前阿彩的事儿都说了,可是,村里都知道他们两个已经……要是亲事黄了,估计秀秀再嫁不了人,最主要族长也不能允许族里出现这样的丑事,有些事儿,你知道……祥子就说自己做下的事自己得负责任,自己做下的孽也得自己担着,还说都是他对不住你,问他也不肯细说,也不肯再和咱们一起做生意,还是我劝住了他。”顿了顿,阿华接着说道:“看祥子的样儿也知道他很为难,他本来就不想成这个亲,还被逼到这个份上,要是媳妇贤惠也还行,却是这么个……还不能不成亲。”陈进低声说道:“都怪我沉不住气,要是不跟你们说就好了,也不至于闹到这样的地步,找祥子哥一起的事,咱们再商量吧,总不能真落下他。”阿华道:“你就是心善,出了这样的事谁还能沉住气?不说你是里长的儿子,就是我们,把事儿弄明白了也都生气,强子爹都摔了茶碗,估计,这要是传出去,秀秀一家就难做人了。阿进,还有件事,我说了你别生气,就是我央大家别说出去这些事儿是我说的,最好也别说出去,说实话,我是真怕那一家人,要是知道了是我说出去的,我还不知道要倒什么大霉,真要是我倒霉也不怕,可我娘和我弟……”陈进点头道:“嗯,不怪你,我来也是想说这事你们知道也就算了,别往外传了,一个姑娘,不管做了什么事情,咱都别损了人家的名声,又在这个成亲的节骨眼儿上。”心里却在想,我只要祥子知道就好了,你不是最在乎他吗?就让他看清楚你那副嘴脸,为了自己一己之私,竟然敢编出这样的瞎话,太恶毒了。而且,大家答应了不说就不说吗?知道了一个大秘密,谁不想跟人分享分享,women’s talk、枕头风这些也足够了。阿华听了很感动,直说陈进是个好兄弟,并且保证以后有事粉身碎骨都要帮忙,最后还一再叮嘱:“阿进,你以后可不能这么软性子,别什么事儿都替别人想,这回就算了,以后可别了啊!”又说道:“阿进,村里人其实都挺好的,就是……你知道……你别记恨,强子娘一直让我劝劝你,大家真不是故意要说什么。”陈进小声说道:“我知道,我没记恨,一听说这件事的时候,我就是觉得我爹冤枉,你知道,我流落到这里,什么都不记得,都是我爹收留了我,现在,又因为我被人这么说……”本来没有什么,谁知一想到老爹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承受的压力,眼睛马上红了,强忍了忍才没有流出眼泪。陈进是真不记恨村人,不是说他们愚昧啊什么的,而是因为传媒的作用是非常强大的,他最清楚了。当一个人听到一个自己并不清楚的消息的时候,大多数人最直接的反应就是认同它,接受它,理解它,实在太荒谬的时候才会提出反问,语言的魅力和危险同时存在。若是想让一个流言消失,可以制造更多的流言淹没它,而制止流言最好的办法,就是主动发起另一场相反的流言,流言和流言碰撞的时候就是民众思考的时候,那离真相就不会太远了。所以陈进很清楚谁才是罪魁祸首,绝不会记恨错人。对事情的进展陈进满意极了,剩下的就是静观其变,当然,还要抓紧时间考虑房子问题了。最后,陈进和阿华约好了第二天再到强子家,做豆油的事情强子已经跟他爹娘说了,两位可是非常感兴趣的。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在坐等大新闻,没想到居然一点影儿都没有了,害我白期待一场。就是数位艺人在微博上危言耸听了一番,导致我好奇心猛增,哪位亲给我解惑一下?还有360和qq,看他们掐架看得我好开心。5454、大豆油 ... 回家后看见周大夫也在家,陈进和他相互点了点头,看神色互相的情况就大概了解了,刘爹不在家,周大夫说陈进一走他后脚也跟着走了,没问要去哪里,陈进点点头,找出自己的记录本,翻看以前做豆油的记录,明天要用到。正月十八刚好是立春,可能是心理原因,陈进早上出门的时候感觉好像温暖湿润了许多,自从春节后都是大晴天,不知不觉,春天就要来了,地上积水变成的冰已经消失不见,地面湿润,很快就可以动土春耕了,陈进的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连日来的阴霾也一扫而光,日子还得过,不但要过,还要更加红红火火热热闹闹。陈进正站在路边做深呼吸状,松松过来,说道:“还以为你起不来床了,都让我来叫你。”然后好奇地问道:“阿进你刚才干嘛呢?”陈进很诗意地说:“我在呼吸春天啊!”松松惊诧莫名,“你是不是气糊涂了,都要说胡话了,我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陈进大受打击,这就是代沟吗?还是天堑般的鸿沟。两人一边聊一边走到强子家,吓了陈进一大跳,阿华春生秋生他们自然是来了,怎么还多了几个老汉?松松笑道:“我们回家都把今天要做豆油的事儿说了,家里人都对这个感兴趣,所以就来看看热闹。”陈进在心里微笑,流言已经开始传了,真要说为什么前天不说?当然是昨天忍不住回家告诉自家大人听到的稀奇事,难免就牵扯出了豆油,当家的人对于这些流言不太放在心上,可是关系到生活大计的豆油难免会多问两句,就变成了一起来参观,当然也就会有一部分人留在家里,她们才是流言的主力。陈进心情更好,说道:“这个难免的,眼见为实嘛,还省得你们还要回家费口舌。”强子爹早就准备好了一大袋子黄豆,就等陈进动手了。陈进先吩咐把黄豆洗干净,人多力量大,很快一袋黄豆都洗好了,到碾子上碾碎,几个家长都坐在强子家里喝茶,就几个小子驮着袋子出门,碾好又背回来。大锅猛火蒸熟,再干炒出香味,很快坯子就准备好了,就剩最后一步,压榨。 第41章 “光买房子就得四百两,还差二百两,还没算上将来的本钱。”“喝,光房子就这么多钱?你们在哪里买的?”“富阳街东首,还有两进的宅子,刚好咱们一家住。”“怪不得这么贵,要是在那里你还捡了个大便宜了,那里的店铺有卖到一千两的,怎么被你们给遇上的?你们两个傻子还真是傻人有傻福,买,肯定得买。”可能是被陈进说的一家子给高兴到了,周大夫很豪气地说道:“这钱我来出,不就是四百两银子。”陈进很怀疑地看周大夫,这可不是小数,按大神的算法这可是四十万,说拿就能拿出来?被陈进的目光刺激到,周大夫很不爽地说道:“你兴叔的神医是白叫的?自我出师到现在,治好的疑难杂症无数,遇上穷苦人家,当然能减则减,可要是遇上富户,尤其是那为富不仁的,当然是能多则多。”看来周大夫还应该叫侠医,怪不得自己讲价也好犯愁也好,老爹都不言语不着急,原来是有个大款在背后给他支撑。周大夫也算自己的干妈,所以他说要出钱帮忙买房子,陈进也没有推辞,关键时刻,顾不得许多,最多就是没利息的贷款,以后再慢慢还他。第三天爷俩又进城,这次周大夫跟着,做提款机,掌柜的愁眉苦脸,说是东家不愿意,价钱本身就低,陈进还得价更低,说如果能涨到四百五十两,就卖。因为有了周大夫这个后备力量,陈进这次没有多罗嗦,直接答应下来,办好手续,周大夫拿出银票付清,从此这家店就改姓刘了,两个人达成共识,房契上写的是刘爹的名字,刘爹再三拒绝都没有用。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誓,绝不心血来潮添炮灰,久违啦,小神经出关了。上一章更新的时候心里忽然起了股邪火,胡乱说了两句,众亲表介意。现在正是喝地瓜粥的时候,不知道同学们有没有做?红薯这东西可以和很多东西一起煮,大米小米白豆等等,甚至可以放冰糖姜末等调味的东西,可是我最喜欢喝玉米面的。买来黄瓤的红薯,在阳台冷空气里放一段时间,这样可以让淀粉稍微转化成糖,放到稍微有点软就可以了。然后去皮切成小块,冷水下锅,煮开后小火煮到红薯软烂,玉米面用冷水调成浓稠的糊糊,趁水翻滚倒进锅里,马上搅匀,之后就不要管了,直接大火煮开,这时千万不要再去搅,然后就可以出锅了。红薯里的淀粉大多是生淀粉,人的消化系统没有办法消化吸收,但是放一段时间后就可以转化成糖分可以被吸收(当年上课的内容都快忘记了),所以同学们如果现在就买来吃的话还是要放一段时间比较好,如果是以后买来倒是可以省了这一步。呵呵,我今天晚上就是喝的地瓜玉米粥,不过我不喜欢吃里面的红薯,已经煮的没有味道了,香甜的味道都在粥里呢。同学们多多吃红薯,活到一百二十岁。5656、视察 ... 掌柜的走了,整个店铺就陈进他们三个人,以前只是粗看面积位置什么的,现在都是自己的了,就大摇大摆进去看看,这一仔细看,问题来了。作为现代人,恐怕对一个店面最先的印象基本上是干净亮堂,否则客人一看脏兮兮黑洞洞恐怕就先打了退堂鼓,除非是某些特殊的需要这样营造气氛的,可是这家店给陈进的感觉就像进了老鼠精的地洞。墙是用土糊了一层,虽然平整,可是屋里的光线很暗,走近了看,居然还掺着麦皮,这样墙皮自然是更结实,可是也更容易生虫子。一排木柜台,上面倒是擦得挺干净,毕竟是卖吃食的,可是光看气氛陈进估计人也没了购买欲。虽然店面挺大,可是实际卖东西的地方不大,大概只有一半,后面的一半隔开了当做厨房,陈进没有看厨房,他怕倒胃,再说最后是要推倒的,也不用费神去看。一进的院子挺大,有几棵大树一口井,一边一排四间房子,大概伙计就住在这里,推门进去一看,一边的是放杂物的,房里里都是空荡荡,隐约还有面粉的气味,另一边的几间房子里有一间是大通铺,其余的好像也是放杂物。陈进在心里盘算一下,以后阿华他们自然是要住在这里的,都是大小伙子,估计要一人一间,东边的三间就给他们做成单间的样子,一间房子隔成两间,各走各门。还剩一间要拆了当做大门,以后免不了进人进货,总不能一直从大堂里走。厕所在一个墙角,因为天冷,尚没有气味,可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做吃食最忌讳的就是有异味,人家一来店里,嗯?有厕所臭味,那肯定是都跑光光,而且会在心里发誓以后再不来了,不光自己不能来,亲戚朋友也要警告一番。可是该怎么改呢?用冲水马桶?那可不行,先不说这是个大工程,要挖将近半个城,就算能实施,陈进也不想开这个先河,把所有的垃圾都倒在江里的观念是要不得的,虽然现在都是可以腐烂的,没有那些合成物,可是要是留下这样的惯例,恐怕就一不小心变成千古罪人,往江里乱倒垃圾的罪人,千百年后大概自己的墓碑上会写上:此人首次将自家茅坑通到翠江,自此山河悲鸣,一臭万里。再者说,粪便可是好东西,在这个没有化肥的年代,各种粪便都被积攒起来一点都不舍得浪费,陈进还记得自己叔叔讲的一个故事:某个特殊年代,家家都有点自留地,那是一家人的命根子,有一个人走在路上突然内急,想大便,回家已经来不及了,正好看见自家的自留地,于是急急忙忙奔过去,挖个坑就开始解决,就这样一边挖坑一边解决,终于长吁口气站起来,突然大惊,原来自己站在了邻地里,这可怎么办?最后那个人只好用手隔着一层土把自己拉的巴巴捧回自家地里。这个故事还把陈进和堂弟恶心得几天吃不下饭,一捧饭碗就想起一个人用手捧着……恶~~~~想来想去,陈进有了个主意,这还是刘爹说的,他说有一种人专门到城里掏粪,陈进决定在茅厕里埋大缸当厕所,这家铺子刚好在最东边,东墙外没有住家,大缸的一半在外面,盖上盖子,掏粪的人可以掀开盖子掏,平时也不会被路人看见——应该不会有人无聊掀盖子看吧?一半在里面,上完厕所撒木灰,陈进小的时候去姥姥家学的,姥爷爱干净,厕所里也打扫得干干净净,还把平时的炉渣灰堆在一边,解完手都要用小铲子撒炉渣进去,陈进为此不知挨了多少脑呗儿,他老忘了。虽然没有炉渣灰,可是有草木灰啊,从理论上说,草木灰也可以吸味儿,还能做肥料。西边的四间房子可以当豆腐坊和加工间,还有豆腐渣和浆水的问题,这些都是很好的肥料,可是臭啊,夏天热,一腐烂那简直没法闻,最后决定还是在院子里放缸,找人专门来收,豆腐基本上都是晚上熬夜做,清晨做好,跟人商量好时间,每天都来收走,自己安排人再每天清洗缸,估计不会有问题,期间周大夫出主意说可以倒在厕所里,被陈进驳回了,开玩笑,要是专门有个缸,还会有人愿意打扫,若是倒在厕所里,谁乐意清洗厕所啊?这东西时间一久,沤烂了的味儿可比人黄金恶心多了,甭管撒多少草木灰都除不掉。垃圾排放问题解决了,就得想想墙面,肯定不能是土墙,要是用石灰水粉刷一下呢?既能除菌还白亮,可是加工豆腐都是浆浆水水的,免不了要迸溅上,还是白瓷砖方便干净啊,倒是人住的地方可以考虑一下用石灰墙。白瓷砖大概这里是没有了,还得找烧瓷的人去,应该会有人愿意接这样的生意吧?进了二进院子,小一些,院子空荡荡的,一棵树也没有,可能原来的掌柜不喜欢,向南五间房,两边各有两间偏房,基本跟刘爹家没太大区别,中间一块空地,陈进一眼就相中了,他的葡萄还没有地方可以种呢,现在都芽子冒得挺大了,要不是因为天气还太冷,已经可以种了。院子东边的一角有个小小的门,这样刚刚好,每个院子都有自己独立出入的门,谁也不打扰谁,不然家里这么多人,周大夫和刘爹的事儿弄不好要露馅,虽然以后肯定要找借口让周大夫一起住,可是人多嘴杂,能不见面最好。视察完,也到了中午,刘爹和周大夫一直跟着陈进,在他们眼里这样的店铺虽然并不出众,可是也不很糟,都不太明白为什么他们的儿子——周大夫早就把他当成自己和阿荣生的儿子了,经常在心里yy——为什么这么挑剔,也不太明白儿子的安排,可是一个是溺爱儿子,一个溺爱儿子他爹,也都没说什么,尽着他闹腾吧,掉下来还有他爹妈接着呢,从此周大夫华丽变身为陈进的妈咪了。午饭到了龙凤楼,陈进要自己做卤豆腐,于情于理都得通知人蔡老板一声,搬了家也得通知,不然钱往哪里送?蔡老板不在楼里,蔡川出来迎接,叫声“阿进”,把陈进一行人迎了进去,答应帮陈进传话,又说了几句话,吩咐小二多加照顾就到后面去了,最近卤鸡卤肉的生意又开始红火起来了——大家过年肚里攒下的油水差不多消耗光了。 作者有话要说:光棍节特来更新,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被我的小故事给恶心到,说实话,这个故事是我爹讲给我听的,是真事儿,该故事的主人公我小时候还见过,每次见到他心里都会哆嗦一下,他手里的糖我从来不接。好啦,恶心也恶心过了,咱们再说说现在的时节可以吃什么。不知道有没有同学的家是在山里的,柿子这东西虽然不能多吃,可是那股香甜劲儿可是怎么也没有办法拒绝的。大坨柿最好是烘了吃,就是跟梨或是苹果放在一起,如果什么也不放也可以,只是需要的时间长一些,软掉之后把果蒂那里剪下来,用勺子挖着吃,那感觉,真是棒极了。鸡心柿当然是要脱涩,用白酒抹一遍,或是用温水泡,都可以,这种柿子香脆可口,有不同的味道。还有水果柿子,不过我不太喜欢吃,总觉得好像味道不太够。其实我吃过的最好吃的柿子是在山里,有一年入冬我去亲戚家玩,那家包了个山头,山上种着柿子核桃等等,还有超级好吃的黄金梨大葡萄,不过我去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山果都收了,只有在柿子树上还零星挂着几个柿子,那家的叔叔带着我们几个孩子一起去摘柿子,被霜打过的柿子挂在枝头像个红色的灯笼,映着初冬的阳光好像有些琉璃的感觉。叔叔爬树给我们摘下来,每个孩子手里都有一把麦秸做的习惯,插在柿子里就可以把里面的汤汁吸完,甚至种子附近的硬块都可以吸出来,真正甜似蜜。后来那家叔叔没有再承包山头,我再也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柿子了,无限回忆ing。5757、改造完毕 ... 吃过卤鸡陈进不能不承认,人家专门做的比自己强多了,蔡川做的卤鸡愈发好吃了,陈进对出来询问的蔡川表达了充分的赞扬,并且再次嘱咐,一定要把卤汁保存好,不能中间断层,否则就是砸自己招牌了,蔡川点头,他自己也能感觉到,卤汁确实是越来越香,不明显,可是确实存在。告别了蔡川,三个人出了酒楼,陈进口袋里多了三十两银子,蔡川把年后到现在的分红给了他,吃饭不但不用给钱,还拿钱,陈进觉得这样的感觉真是蛮不错滴。还要找烧瓷器的人,陈进决定碰碰运气,说不定自己的主意可以拿分红——他还真上瘾了,卖瓷器的当然挺多,陈进家虽然都是陶制的餐具,还是有几件瓷器的,有钱的富户基本上都是用瓷器,可是那些基本上都是从瓷窑进货转卖的,到哪里找呢?难道还要去找瓷窑?那更是没有头绪了,没听说附近郊区有谁家烧窑的,这里的土壤不适合,太远的话陈进也不想去,他就是不爱出门。最后周大夫出马,他的交际最广,还真认识一个人,他是瓷器行的掌柜,东家有瓷窑,可以找他问一问。进了一家夏记瓷器行,迎过来一个留着胡须,大概四十来岁的男人,笑道:“周兄,哪阵风把你吹来了?”周大夫笑道:“与我好友一起在城里转转,刚好我这位世侄要找瓷器行,我就带他来这里了。”转头对刘爹和陈进说道:“这位就是瓷器行的徐掌柜。”双方见了礼,陈进也不客气,直接说道:“徐掌柜,请问贵行有没有瓷砖。”因为此处完全架空,所以陈进也不知道有没有这种超越时空的东西,还是先问过才能知道。徐掌柜笑道:“从未听过此物,不知是作何用处?”周大夫和刘爹也不知道这东西是做什么的,都在一边听。陈进把瓷砖大体说了一下,掌柜笑道:“瓷器不比陶器,选料烧制比较难,若是用作贴地面,恐怕有些浪费,况且,真若是做了出来,恐怕也没有办法贴在墙上。”陈进听了之后顿时心灰,也对哈,虽然不知道瓷器是怎么烧制的,可是光看平民百姓用不起就知道根本就是奢侈品,要真是用来做瓷砖,还真是不太可行,最主要的是没有水泥,陈进使劲挠挠头,也怪自己没有考虑清楚,不过陈进也再次意识到,自己真是没有笑傲古代的能力,除了饮食上有些想法,其余都不用考虑了,陈进再次被大神的话打击。之后一段时间陈进一直跟工人一起打家具挖地道,还在大堂里凿墙开窗户,在他看来大堂一定要明亮干净,跟着干活的人说东墙南墙都开窗户走财,陈进才不管那一套,不干净不亮堂,财根本就不来,走都没得走。店铺改造的过程不必一一细说,总之陈进最后在心里下了决心,以后再有装修的问题,能躲多远就躲多远。终于陈进的铺子也改建完了,刘爹周大夫和阿华几个人一起来参观,自从开始改建,就陈进和周大夫来过。 第43章 5959、有朋自远方来 ... 陈进懒洋洋走进自己的房间,一屁股坐在床上,猛地躺倒,唉声叹气,身体累不怕,可是这一段时间的心累可实在太折磨人了。“太tmd累啦,老子不干了。”陈进在床上大喊一声,突然听见一声门响,陈进尴尬,“谁啊?”有人推门进来,陈进回过头,借着昏暗的灯光一看,来人身材颀长,身穿朴素的布衣,谁啊?来人往里走了两步,陈进一下子坐起来,在床上坐着呆了呆,居然是章肃。下意识地扭头去看他身后,没有那个小小的身影,章肃走进来,顺手关上门,低低叫道:“阿进。”陈进忙站起来,笑道:“阿肃怎么突然来了?我就说,怎么你能知道我今天开业,原来是本尊驾到。里里外外你都看过了?感觉怎么样?”“甚好。”陈进得意地笑笑,又收了笑容扭扭头,章肃走过来,把手搭在他的肩上缓慢用力地按揉,陈进趁势坐在床沿,舒服地吐了口气,笑着说道:“真是舒服,阿肃手艺不错啊。哦,你什么时候到的?”“昨日经过此处,适逢你开业,想给你惊喜。”“呵呵,真是惊喜。你吃过了没有?实在太累了,一点都不想做饭,要不我陪你出去吃点?”“不用,我已用过饭。”“嗯,那我也不想吃饭了,就这么聊聊吧。刚才你在哪里?我走进来居然没见到你,是不是躲在我爹的房间里啦?”章肃没有说话,陈进也不在意,又问道:“小乾来了没有?”“没有。”“怪想他的,不知道他现在是瘦了还是胖了,过得开不开心。”“瘦了。”“唉,果然是这样,你在这里能停几天?”“有事?”“我想做点吃的东西给小乾带回去,啊,你是要回京的对吧?”“是,此事已了,我可以休息几日。”“啊哈哈,正好明天是集日,咱们去逛街吧,买点东西。”“好。”章肃的手挪到陈进的背上疏通筋骨,陈进马上趴在床上,一会儿的功夫迷迷糊糊就要睡着,还挣扎着说道:“阿肃,家里客房就是个摆设,还是在我房间睡吧,这次多住两天,给小乾带点吃的回去。”后面几个字已经模糊不清,再看,已经睡着了。章肃给他除去鞋袜和外衣,将被子轻轻盖在他身上,低声说道:“都依你,只要你快活。”另找了被,自己睡下了,为了能陪伴陈进几日,他已经不眠不休忙了好几天,也真是累坏了。早上陈进睡眼惺忪,睁开眼睛,看见章肃正坐在桌子边看窗子,窗帘他装了两层,一层是不透光的缎子,另一层是大堂里糊窗户用的透明纱,如果有玻璃就一切美满了,可惜糊窗户的还是纸。章肃仿佛知道有人在看他,转过头来,静静地看着陈进,窗外已经是大亮,阳光连窗户纸都挡不住,陈进微笑道:“春天来了。”又闭上眼睛伸了伸懒腰,道:“好睡啊!春乏秋困夏打盹,睡不完的冬月觉。”一个鲤鱼打挺要坐起来,结果坐到一半就哎呦哎呦躺下,腰酸背痛腿抽筋,哀叹道:“我这把老骨头呦。”章肃上前轻轻把他扶起来,说道:“若是身体不适,今日就休息吧。”“不用,没那么娇气。”陈进呲牙咧嘴,挣扎着站起来,慢慢活动了两下,觉得好了一些。早饭是陈进请来的专门洗衣做饭的朱大娘做的,以后前院后院的饭要分开来做,几个大小伙子干活是一把好手,洗衣做饭完全不行,所以陈进说要请人做饭的时候都同意,请人介绍了几个,都没有相中,只有这个朱大娘,据说早些年在一个大官家里做过饭,吃起来味道还可以,人又干净,就高薪聘请了,做饭之余还帮他们做做家务,双方都挺满意。同刘爹周大夫一起吃过饭,和祥子打了声招呼,就跟章肃一起上街,逛街之前陈进还踌躇了一下,问道:“阿肃,你这样上街,会不会被认出来?”这里是一个埠口,船只往来非常多,难免有在京城见过世面的人甚至是官员从此经过。章肃微微摇头,道:“他们许认得那身衣服,却不认得章肃。”就算有人认出来,只要看见穿着一身布衣走在街头,大概也当做是自己眼花了。陈进默,这可不是个好话题,赶紧岔开。这还是陈进搬到城里后第一次逛集市,不用计算着回去的时辰,陈进决定悠闲地逛一逛。慢慢悠悠从一条街一头走到另一头,又慢慢悠悠转条街继续走,遇到新奇的东西就凑上去猛看,不认识的就缠着卖家问东问西,终于逛到了卖肉的地方。几家肉摊集中在一起,陈进没太有兴趣的乱看,现在住在城里,要是吃肉自然可以去肉铺里买,这里主要面对的是居住在郊区的每逢集日才到城里赶集的人——就像陈进以前,一阵乱看,陈进有些失望,看到现在也没有看到合适的食材,难道让章肃空手回去,然后让小乾写信来抱怨进叔都不关心他?正失望着呢,突然看见有个衙役站在一个摊子旁边,很是扎眼,陈进不由多看了两眼,这才看见这个摊子上的肉块格外大,纤维也异常粗,不像是猪肉羊肉。陈进停住脚,章肃见他一直盯着那个摊子,说道:“那是牛肉。”“牛肉?”陈进突然发觉自己从穿越到现在还从来没见过卖牛肉的,吃了一惊。章肃解释道:“旁边有衙役,正是农人宰杀年老的牛所卖的肉。”陈进有点不明所以,问道:“为什么旁边有衙役就证明这是牛肉?”说不定这家卖的是人肉,正被查封。章肃意味不明地看了陈进一下,说道:“朝廷有令,耕牛不可随意宰杀,若是年老病弱,需得经过府衙,为禁止偷杀,每有农人宰杀耕牛,买卖时都需衙役在场。”陈进不说话了,他真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条,自己在章肃面前漏的馅是越来越多了,忙转移话题,“这么说,这是经过批准可以买卖的牛肉?那咱们去买点。”说完也不理章肃,径直走到摊前,问卖肉的老汉:“老丈,你这肉可是牛肉?”老汉瞥了衙役一样,说道:“正是,小老儿家中耕牛年岁已老,做不得活计,从衙门里讨了许可,请人宰杀了在这里换几个钱。”是头老牛,不知道能不能煮烂。“不知是怎么卖的?”“四文一斤。”老汉的话把陈进吓了一大跳,这也太便宜了吧?竟然比猪肉便宜,简直就是白送的感觉,这是章肃刚好走过来,在他耳边说道:“朝廷为禁止偷杀耕牛,将牛肉价格压低。”“那为什么没太有人买?”陈进也小小声地问,这么便宜,应该早早就卖光了才对,可看看摊子上还有几块大牛肉,估计这位老汉都没怎么开张。“肉老难煮,且味道不佳。”陈进想一想,明白了,牛肉本就难煮,老牛就更难煮了,而且这里调料基本都没人用,所以吃的肉都是原味,可不就是难吃嘛。 第45章 牛肉从上午一直煮到了中午,中午饭阿华他们都是端着饭碗在瓦罐旁边吃的,美其名曰帮着看火,陈进心知肚明地微笑着回去吃饭了,有人帮忙看着高兴还来不及呢,等他推开二进的门发现老爹正站在门后一脸期盼地看着自己,发现自己手里空空时期盼转为失望,陈进失笑道:“爹,还得等会呢,晚上就能吃到了。”午饭人人都食不知味,陈进暗暗好笑。吃过饭,陈进再去看火候时,筷子能顺利穿过牛肉,而且能感觉到微微的阻力,知道可以了,就吩咐正值班的松松不要再填火了,盖子盖好,等它自然凉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晕死了,本来想讲讲本人小时候糗事,还想着能不能把大家的往事勾引出来呢,没想到,众亲嘴巴严呐。有亲说到感情发展问题,啊,这个,可能我现在已经陷进一个漩涡了,因为对种田文有怨念,看到主人公手指一挥就做出了什么什么,常常心里疑惑,到底能不能做出来,这也太超出时代了,这道菜好像是不同季节产的原料做成的等等等等,最后立志要写一篇比较真实的,至少里面的美食是真的可以做出来的,因为相信只要把原料过程写出来就可以真的做出来,所以慢慢就变成每写到一道菜,都要详细更详细,导致中间太high了。另外是种田文,就是讲究心平气和过日子,可是有些时候如果想要感情发展顺畅,就需要出现许多纠结,这样人物性格才能鲜明(就像前面出现的秀秀),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我手生啦,不知道该怎么样在这样的氛围里让两个人的感情鲜明一些。亲说肃王性格不出彩,说实话我灰常灰常想要出彩,可是章肃的舞台在京城,在我心中他是一个进退有度,忠君爱国,行事不呆板,同时又是个对自己的生活负责的人,可是,可是,他喜欢呆在阿进身边,也是因为喜欢这种平淡温馨的生活,真的不知道要搞出什么东东才能表达出来,难道真要像以前看过的种田文那样,进京城?哦,不要了吧,我真的是阴谋无能,写出来就真的变成脑残了,说不定会变成紫电雷文。啊哈哈,最后还是童年往事回忆录。我小时候哦,最喜欢吃脆脆的东西,不喜欢甜瓜面瓜香瓜之类的东西,就喜欢脆瓜。有一次,我记得好像是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家里还种棉花,我在棉花地里找到了几棵脆瓜蔓,蔓上还有几个小脆瓜,给高兴的哟,高高兴兴摘到地头,给姐姐显摆,姐姐要的时候偏偏不给,最后姐姐生气了,跟我说这些脆瓜是是大粪里的种子发芽长出来的,就是shi瓜,我给气得不轻,当时姐姐是坐在地上的,我一下子扑过去咬住姐姐的鼻子就不松口(后来我姐说我是属王八的),到现在我姐姐的鼻子周围还有很浅的一周牙印儿呢,不过后来我的屁股也肿了好几天。诶呀,大家就是图个乐呵嘛,都来说说小时候的搞笑事情,让我也乐乐好啦!啊呀,忘了说了,奶粉和肉松可不是我乱开金手指,这个在忽必烈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好像,据说奶粉是个叫慧远的人发明的,所以忽必烈的铁骑才能长途跋涉,肉松也差不多吧,游牧民族人民的智慧也是很博大的,至少我对马奶酒就很向往……6161、牛肉干 ... 陈进做过一次,已经学会卤豆腐干的祥子春生接手下面的事,因为牛肉实在太多,只能另洗了一个水缸,把凉了的牛肉带牛骨一起倒在缸里,再煮下一批,晚上还轮班煮,终于把陈进挑选出来的比较适合的牛肉全部加工完毕,晚饭当然是吃的卤牛肉。下午的时候曾经有人来闹过,是附近的富人住户派家人来买,阿华照陈进说的,说明天才能卖,就有仗势欺人的说钱不是问题,他家主人想吃你家店里的东西是给你们面子,别不识好歹……阿华也很郁闷,他并不清楚为什么牛肉已经做好阿进却不卖,只说要到明天,只能陪着笑脸一直解释,说东家是这样吩咐的,他们也不敢自作主张,直到那些人气哼哼撂下狠话走了,阿华心里总觉得这些人恐怕不能善罢甘休,恐怕以后要生事端。跟陈进说了,陈进也有些头疼,还不是为了不欺瞒顾客嘛,要不然自己这是何必。陈进当然不会为了这些事一直伤脑筋,在他心中,我是遵纪守法的良民,有合法的手续,给你朝廷交了税款,你衙门就要保护我,所以那些可能发生的事端虽然让人头疼,但还不至于到寝食不安的地步,再说,他还要给小乾做牛肉干呢。不用说第二天荣记都福店里的生意如何火爆,那是肯定的,那些香味把这一片的居民区全部都笼罩,不知道多少平民被这香味勾得睡不着觉,多少有钱人口水直流,早上阿华卸下门板的时候都被等在外面的人群吓了一跳。陈进又窝在前院准备做牛肉干了,得快点,现在天气越来越暖和,自家连土暖气都停了,恐怕再不能放了。闻闻味道,还是原来的腥味加生肉味,没有变质,剩下的都是精瘦的牛肉,去掉油脂和筋膜,基本的程序跟卤煮牛肉差不多,只是香料里多了小茴香和白芷,在煮到七成熟的时候把牛肉捞起来切成小块,再放回汤里煮透,晾凉。剩下的事情就是炒成牛肉干了,陈进把大锅烧得滚烫,晾好的牛肉块倒进去,炒到表面干后用小火,慢慢炒到牛肉干紧缩成一团,那一块放在嘴里咬一口,柔韧有劲,鲜香满口,很适合磨牙解馋。陈进总共做了五香口味,甜味,麻辣口味三种,留了一些给刘爹和周大夫下酒,还有一些散碎的给祥子他们带回家的,剩下的全部分别包好,等章肃走的时候给小乾带上。等陈进都忙完了,才发觉手上火辣辣的,原来又起泡啦,陈进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自己的手已经用了这么多天,也走过那么多路,这个身体居然还是没有任何老茧,真是被打败。陈进曾经很仔细地检查过自己的身体,但凡是天生的,比如哪里有颗痣,身体上都有,而且位置啦颜色啦一点都没有改变,但是后天产生的,比如他幼年曾经在一棵砍倒的树身上走时摔下来,在胳膊上留下了个疤,都不见了,包括伴随自己多年的脚底老茧和握笔多年的手上的茧子,通通消失,陈进才知道,这具身体是被大神改造过的,应该是为了更适合十几岁的年龄,可是,这位没常识的大神大概以为所有的人跟神仙似的,自己全身竟然没有老茧。如果老茧没了只是一个小疏忽,那最郁闷的就是大神忘记了造自己身体的适应机制,如果一个地方经常磨损,那么就应该伴随着起泡并完好的过程,在磨损的部位产生胼胝体,俗称老茧,就可以避免在以后再次被伤害,可是陈进根本就不长老茧,甚至陈进以前磨破肩膀好了之后,连疤痕都没有留下一点,他只好在鞋底垫厚厚的鞋垫,免得走路脚痛。摇摇头,陈进可不敢再跟老爹说,找周大夫要了药末,在灯下挑破水泡撒上,一阵火辣辣之后是清凉的感觉,起水泡的地方变得干燥。一整天都没有见到人的章肃推门进来,正看见陈进头凑在油灯下看自己的手,转身关门,问道:“怎么了?”陈进笑道:“你回来了?手破了点小皮,找兴叔要了点药抹上,还挺有效。”“神医的称号并非虚名。”说着抓过陈进的手仔细看了看,又说道:“不必为乾如此费心。”陈进抓抓头,趁机收回自己的爪子,被一个英俊的男人抓着手,对他来说是个挑战,虽然他从未自作多情,可是也不允许暧昧的情况出现,笑道:“我跟小乾投缘,我这人也没什么本事,就是会做点吃的,尽尽心罢了。”章肃点头,道:“乾在京里,也常常想念阿进。”陈进再抓抓头,笑道:“你可别多心,我不是想抢你儿子。”“不会。”章肃的脸在灯影中微微一笑。陈进也笑了,自己就是在说傻话,他走到床边,脱了鞋袜和外衣,躺下,说道:“小乾是个很懂事的孩子,被教得很好,他的母亲应该是个很好的人吧?”章肃吹熄了等,展开另一床被子也躺下,在黑暗中说道:“乾的母亲在生下他一年后就病逝了。”陈进有点歉疚,说道:“真是对不住。”“嗯?”“不该说起你过世的妻子啊,提起来会让你伤心不是?”“她不是我的妻子。”?_?不是妻子?难道是妾室?婢女?情人?爱人?陈进的脑中又开始自动演义一场爱恨情仇,家仇国恨面对儿女情长,总之怎么狗血怎么来,没想到章肃继续说道:“乾是我皇兄的孩子。”陈进惊了一下,脑中的情节马上变幻,换成风流皇帝到处留情,终于浪子遇上真爱,真爱却在宫斗中成为牺牲品,皇帝只得把自己的爱子托付给最相信的弟弟,让他一生富贵安乐……陈进正yy得不亦乐乎,章肃说道:“我今年正是二十九岁,自十多年前母亲就与兄长一起费心我的亲事,却从未遇见心动之人,我也不忍让一无辜女子耽误终生,亲事一直悬而未决。五年前,乾的母亲病逝,兄长便将他过继与我,以免我后继无人。”陈进感叹一番,他很赞同章肃的观点,如果不是心中所系,还是不要匆忙结婚,不然以后若真是遇到自己心爱的人,对不起哪个都不好,不过作为一个古人,而且是位高权重的肃王,能做到这一步陈进觉得真是太不容易了,这中间肯定有很多压力,章肃竟然全抗住了,最后还逼得皇帝老儿把自己儿子过继了。陈进深感躺在自己身边的这位是真正的牛人,忍不住多聊了几句,章肃也是有问有答,直到深夜才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网络不稳定,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掉线了,所以今天完全不哈啦,有花有砖尽管来吧,有花咱就做精油,有砖咱就盖房子,总之是不亏。6262、突发神经病 ... 自从关于小乾母亲的夜话之后,陈进感觉跟章肃的距离更近了,越发觉得这个朋友很不错。现在他这个珍贵的朋友又不见了踪影,早上一撂饭碗就出去了,刘爹和周大夫当然不会过问,陈进也尊重他,所以除非他自己回来,否则没人知道他在哪里。早饭桌有朱大娘收拾,陈进乐得清闲,外面已经是春天了,枝头隐隐约约透出来绿意,陈进也不知道是什么节气,只是感觉好像应该可以把葡萄苗种出来了,就趁着好天气,种葡萄。葡萄苗的芽很高了,尤其是原本就带着根的,已经开始爬蔓,陈进把一棵带根的种在葡萄架一角,其余分别栽好,考虑到可能会有倒春寒,而且如果能够保暖的话,也许今年刚育的苗也能结葡萄,陈进就想法子怎么保暖。如果是在现代,自然是可以用保温膜,可是这里哪里会有那种东西,陈进忽然想起一个人,是他老家一个叫三牛叉的人,此人经常神神叨叨,可是他的脑子也很灵活,曾经有一年种菜瓜的时候,他在种子发芽之前在上面覆盖上用油浸过的纸——那时他们那里还没有蔬菜大棚,当然塑料薄膜也没有,他家的菜瓜就比别家的发芽早,赚的钱也比别家多,所以说,智慧一直在民间。也许在这里也可以这么做,陈进这么想着。选用什么纸呢?陈进咨询过刘爹后决定用竹纸,竹纸本身就是半透明了,而且比较结实,稍微的风吹雨打还能抗住,先拿一张用化开的猪油涂抹一遍,果然变成朦胧透明的,陈进大喜,马上买来竹纸和竹条,做成了一个古代版的保温棚,将葡萄苗罩在里面,外面还着了个更大的框架,刮风下雨时可以找麦秸盖上。等陈进忙碌完,又是一天过去了,最近陈进心情不佳,店开张后心里一直空虚,怏怏地窝在椅子里,提不起精神,自己还纳闷,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男人的那几天?下午章肃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陈进完全打不起精神来的样子,询问道:“为何如此低迷?” 第47章 这个人对生活有十分的用心,又有数不清的奇思妙想,一言一行并不像是乡村农夫,更像是返璞归真,那么坦然而纯净地生活。不是没有调查过他的来历,至于失忆这类借口自然不会相信,可是暗卫居然查不到,仿佛是凭空出现在刘村,之前都是一片空白,所以虽然那时越来越喜欢,可心里还是有顾虑,直到他说要养自己,那憨态可掬的样子,那言语间意外表露出来的担心,真正是挠动了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才下定决心,不管他是什么人不管他来自哪里,如果两个人能够两情相悦,一切都不再是问题,所以激将签了契约,这只是个引子,让他可以直视问题,没想到这个缺心眼的居然自动解释为朋友,朋友就朋友吧,像周振兴和刘梁荣那样的不也是朋友吗?这人并不是懦弱绵软的性子,章肃知道,从之前和龙凤楼的老板签契约看就知道他心思缜密,心底无私,可是又有些小心思,竟然要一年后才公布配方,这是要自己先有了钱才让大家赚钱,后来留下的暗卫又报来他对付村里的流言,自己不伤一兵一卒就把问题解决,竟是个小有心计的人,他的心计只为保护自己的家人。至于祥子,根本就不是威胁,一个把生活当做享受,很任性地做自己喜欢想要做的事,另一个却是把生活当做负担,踏踏实实但求一个好日子,这样的两个人,恐怕很难走到一起,看阿进的态度,大概也是如此。喜欢上这样一个孩子,以后恐怕有得磨了,还只是个孩子,却已经有这么不符合年龄的冷静理智,章肃再摸摸陈进细嫩的脸颊,只愿他快乐,所以不想入京自己就来陪他,想要种田就让他种田,他害怕到抽开握着的手就忍住不再更接近,只要他快活,哪怕最后他喜欢上别人呢。不过,只要自己一直在他身边,等到他情窦初开的时候,那时……章肃微笑了一下,为将来美好的前景。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的很想很想很想写一篇恐怖诡异惊悚悬疑吓得人不敢上厕所的文,可是,无能ing。回身,蹲下,墙角画圈圈。另,亲们,不要催更啦,我恍惚好像看见一片黑云跟着我,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怨念?我一定一定一定努力写,5~~~~~~~6464、回村 ... 又过了几天,章肃要启程回京复命去了,他这次出来本就是为年前州使之事的余波忙碌,现在尘埃落定,也不好一拖再拖,所以无论心里多么留恋,还是公事要紧,陈进这里他也有周详的安排,倒是不用担心有人见他的铺子生意红火眼红来捣乱。陈进收拾了一个超级大包裹,里面有他做的各种口味的牛肉干,还有卤的各种豆制品,只要不容易坏的都给带上一些,反正章肃手底下人多,带些东西也不会太麻烦。临行前,陈进还一再嘱咐,说道:“你回去可别再给小乾都送了,上次他写信好一通抱怨,说你都给了那位。”说完指了指头顶,一想那是小乾的亲爹,不给也不好,补充道:“就算给,也得经过小乾的同意,跟他商量要给多少,那么大的孩子,已经有自己的主意了。”章肃点头,说道:“你也一切小心。”陈进摸头笑道:“我就是安安分分做生意,小心什么,倒是你,据说做官的人心思都七拐八弯的,你也得小心别着了别人的道,回头再吃个哑巴亏可就好看了。”章肃微笑点头。送走了章肃,陈进溜溜达达回荣记,一路上看见有的树都开始发芽了,大堂里还是人来人往,虽然没有第一天人那么拥挤,可是人流不间断,生意不错,想起自己自从开业到现在就没进过大堂,决定勤劳一下。拐进大堂,阿华忙得都顾不上看他,大家也都在忙自己的事,陈进走到阿华边上,问道:“酱牛肉都卖完了没有?”阿华抬眼,翻白眼道:“哟,舍得出现了,第一天就卖完了,你现在才想起来问。”陈进又问道:“生意怎么样?”“自己看呗。”陈进左右看了看,点点头,说道:“今天是开业第六天了吧?”算算日子,差不多六七天了。阿华点头,道:“是第六天。”陈进想起在路上看见的发芽的树,说道:“这么地,晚上关门之后我们来算算账,明天放假,让大家回家看看,也带点钱回去,我也想到山里去看看风景。”阿华很心疼,道:“歇一天吗?要是不够一天,恐怕回不来,可是歇一天得少挣多少钱?”陈进拍了他的头一下,说道:“笨,钱怎么才能挣够,但是春天过去了可就等明年才能看了。”阿华才不管陈进的风花雪月,他是想着自从出来就没回去过,就集日的时候自己爹来看过,别人也都差不多,回去一趟也好,就点头同意了,商议好了,明早不开门,在门上贴纸,说明歇业一天,然后一早就集体回村。回后院跟刘爹说了一声,周大夫也说道:“是该回去趟了,山里还有几味草药我没有采,此时刚好是时候,明天我跟你一起回去。”刘爹觉得自己一个人留下也很没有意思,一家人倒是可以一起到山上踏踏青,就同意一起去。晚上算账的时候陈进唬了一下子,生意居然这么好,七天的功夫就赚了一百多两银子,阿华说是因为有酱牛肉的缘故,来买酱牛肉的人还顺路买了很多卤豆干之类,扣除了本钱和朱大娘的工资,根据分成,每人分得了六两,酱牛肉的钱并不在分红范围里,所以扣除了。六两银子不是小数,一家人辛辛苦苦一年也就不到十两的收入,现在六七天就可以赚到这么多,几个人都觉得跟着出来开店简直太对了,又准备了一些要带回家给家里人的食物,都洗洗睡了,至于能有几个人睡着就不知道了。第二天天一亮,陈进就被大家说话的声音吵起来,一下子身边没有阿肃都睡不踏实了,洗漱完,把要送给大家的牛肉干和中午要吃的东西带上,出门集合。到了岸边激动的人们才发现来早了,景伯还没有过来,每天清晨景伯都要往城里送一趟人,集日或是有人单独用船可以再加几趟,可是太兴奋,居然忘了时辰。好不容易景伯撑着船出现了,船上零星几个人——今天不是集日,看见他们这么一帮子人,都嘻嘻哈哈打招呼,刘爹离村的风波已经平缓了,不管出了多大的事,日子不还得照旧过?回了村子,又跟景伯约好了回村的时间,谢绝了几个人到家里坐坐的邀请,把牛肉干分了,陈进就跟着爹妈,啊,不对,是爹、爹上山去了。刘村是被三面的山环住了,所以没有风,气温更暖,城里的树还刚发芽呢,这里叶子都挺大的了,周大夫解释道:“此处天光凝聚,地气不散,气候与别处不同,所以山里才出特殊的药材。”陈进点头,对中医他始终觉得非常神秘,中药也是如此。山里的风景很好,各种小小的野花都开了,春天开的野花基本上以黄色为主,星星点点分布在一片浅淡的绿色中,陈进深吸一口气,虽然没有尾气的污染,城里的空气还是和山里不一样,哈了两声,意图把肺里的浊气呼出来。一路上风平浪静,周大夫以前常到山里,所以对路都很熟悉,据他说山里有野兽,所以林子的深处一定不能去,但是他这次要采的药就在深处,非常不安全,他要求陈进和刘爹两个人在外面等着,可惜被拒绝了。刘爹当然是不放心,我去不安全难道你去就安全了?要不安全就都不安全,死就死一块,没什么大不了。陈进则是因为见到过的狮子老虎都是铁笼子里圈着的,没有直观认识,也没将这些话重视起来,野兽在他的印象里那是在故事里才出现的东西——可悲的现代人。面对两个缺心眼儿,周大夫很后悔跟他们一起,更加后悔的是刘爹要求以后采药都必须带着他,以前不知道有危险,现在知道了,当然不能扔下他,刘爹说:“若是出了事,难道就让我独活?以后,咱们凡事都得在一处,活,咱们一起活,死,就死在一处吧。”周大夫感动是感动,自己的老伴儿愿意和自己同生共死,可是这并不代表他就真愿意带着他的阿娜答涉险,更不愿意在自己死的时候真把刘爹带到阴间,那是自己的爱人不是自己的仇人,还要同归于尽。劝说也不听,两个人打定了主意就是要跟着,周大夫无奈只得一再嘱咐要注意的事情,并且再三强调说,他去的地方就在一只老虎的地盘边上,虽然几乎没有遇上的可能,可是万一遇上了千万千万不要激怒它,陈进还很兴奋,原谅他这个现代去的土包子吧。山路越走越窄,越走越险,最后没有了路,大树遮天蔽日,一人撅了一根木棍当拐杖,午饭也是周大夫背着,一个他不舍得用,一个他不舍得的人不舍得用,隐隐约约能听见虎啸,并不像是公园里的老虎那种有气无力的叫声,那么遥远也能感觉到野性和威压,陈进才意识到是真的老虎,真正的野生的老虎,心里有点打鼓,刘爹脸色也不是很好,周大夫只得安慰道:“只要不主动进入到它的地盘,一般不会有事,咱们要去的地方只是在地盘边上。”终于到了中午的时候才到了地方,陈进累得死去活来,跟急行军似的走一上午,估计脚底又是一片血泡,擦擦汗抬头一看,原来是在一个山壁前,山壁上有几个洞,看样子不像是人工或什么动物挖的,更像是自然形成,周大夫说他要采的药就在洞里。这次刘爹和陈进不能跟着了,两个人都不太会攀岩,周大夫背着药篓,篓里放着药锄,右手拿着铁抓勾就沿着山壁往上爬,两个人在下面张着手,生怕他摔下来,气得周大夫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们这个样子自己更容易分心好不好?把两个人撵到一边,这才专心往上爬,对于他这样的老手,这山壁根本不算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心里没底,那时老虎应该比较多吧?李逵接老娘还能遇到老虎呢,应该有,应该有。我现在也是很有怨念的,左脚在坑里,右脚在坑里,左手在坑里,头也在坑里,还好剩了右手在更文。6565、气煞树 ... 陈进看周大夫像猴子一样灵活,放了心,也有心情四处乱看。一棵叶子饱满厚重的树吸引了他的注意,这里已经到了阔叶林和针叶林的分界处,所以树种混杂,基本看不出优势种,可是这棵树实在太怪异了,那么厚重的叶子,好像里面充满了汁液一样,这是什么树? 第49章 周大夫连连点头,保证一定做到,一定做到,这件事才算完结,刘爹自去洗漱了。剩下周大夫和陈进,周大夫长吁一口气,说道:“你小子,我没白疼你,还不算没良心。”陈进不屑道:“嘁,还不是得靠我,不过,我说,你不是说山里的药都是现采现用的吗?怎么这三色灵芝就能采了?我最近可没见你有什么疑难杂症的病人。”周大夫嘿嘿一笑:“这三色灵芝要生长几十年,今年不是要散粉了么,我这才采下来,至于要现采现用,我只是说这些珍贵药材,需要现采现用,可没说是哪些,更没说是所有的珍贵药材。”老滑头,奸诈,陈进给出了评价,问道:“那你还不帮帮我爹?看他为村里费心劳神的。”周大夫笑了,“刘村怎么样跟我有关系吗?那是你爷爷的心愿,不是你爹的心愿,再说了,这么些年,我可是把你爹照顾得好好的,没少吃少喝,如果把这些药采了卖钱给你爹,那你兴叔拿什么养你爹那只馋猫?”说白了,就是个自私鬼。陈进没说什么,这是周大夫的人生观,他可不觉得自己有评判的资格。恰好刘爹进屋,两人也闭上了嘴巴,不再提这件事,只东聊西聊一些乱七八糟的杂事,还陪着消了气的刘爹展望了一下刘村修完路之后山货都能运出,家家都富裕,小伙子都能娶上媳妇,姑娘们都能找上好婆家的美好前景,周大夫和陈进双眼发直,目光呆滞,关键时刻还得醒过来表示赞同,三呼好,很好,非常好。终于被刘爹放过的陈进歪歪斜斜回了自己屋,今天很累,周大夫给端了热水盆笑道:“臭小子,我可是有恩报恩,给你端了热水过来,快洗洗,这里还有一包药,自己挑开水泡血泡撒上,明天没事就多歇歇。”还幸灾乐祸,“活该你非得跟着,脚疼了吧?”陈进已经没有心情和精力再和他斗嘴了,有气无力地招了招手,脱了鞋袜,周大夫见状自己也觉得没劲,回自己屋找刘爹去了,陈进一看自己脚底板,果然几个晶莹剔透的大泡,用灯烧了烧针,刺破大泡,把药末撒好,一阵疼痛后清凉舒服,按照经验,明天就能结痂走路了,在心里对天上的大神比了比中指,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前天看了篇文,到第九章的时候,jq也发生了,qj也发生了,结果此章节下面作者大人说此文有些慢热,当时俺就晕了,这,这文还慢热?相比之下,小神经无地自容啊。有亲在评里大喊,神经~~~当时乍一看吓了我一跳,有人来踢馆?细一看,否,乃是昵称,吓死我了,看来这个笔名不好啊,这样,约定一下,要是称呼神经,俺就认为那是在叫俺,要是称呼神经病,那,那就是踢馆,我是绝不会答应的。我确实看见过貌似踢馆的亲,但是我是绝对不会回应滴,绝对不会,啊哈哈哈~~~~看见了我也自戳狗眼装没看见。6767、果冻 ... 早上起来果然是腰酸背痛,陈进硬撑着起床,忽然有些想念章肃,他按摩筋骨的手艺真是不错,要是他在这里,大概自己能好受很多。大堂里自然还是不用自己去帮忙,前院里的活也是各有人在干,因为回村受了刺激,知道有那么多人正虎视眈眈要到店里干活,几个人产生了空前的危机意识,又加上分红的刺激,干劲十足,陈进左右看了看根本一点都插不上手,还是自己琢磨点儿吃的吧。陈进想起了从山上带回来的气煞树的树叶,找出来,叶柄上已经凝了一团绿色的胶,叶子也有些萎蔫,但愿还有用,不过用之前还是要再次确定是没有毒的,这可是要吃进嘴里的东西,不能不小心一些。这种事还是交给周大夫,虽然觉得是大题小做,周大夫还是非常专业敬业地拿出各种用具一一检查,并且还放在不同的汁液里看了半天,最后终于得出结论是没有毒的,就是普通的叶子。结果出来后陈进也放了心,专心做果冻,等小乾来的时候就有新零食给他吃了。把两三片叶子的汁液挤在一个碗里,等都凝结之后倒出来,透明的绿色里隐隐一些残渣,再在小锅里用等量热水煮开,因为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浓度,陈进把汁液的重量水的多少都一一记下来,配方都是摸索出来的。化开的汁液和水融为一体,用布过滤出渣滓,汁液和白开水按照几种比例掺匀,盛在酒盅里——自从上次陈进做栗子糕点心时发现周大夫的酒盅非常好用,就添置了很多这种小碗一样的杯子。过了好一会,陈进去看,果然酒盅里的汁液水已经凝成一团,比较了一下,汁液和水一比四的比例掺起来的液体做出来最像果冻,咬一口细腻弹牙,挺像是果冻的,就是没有味道,重新来吧,再次把汁液融化,掺糖,发现按原来比例又凝不好了,这么反反复复几次,才终于摸索好了最适合的加糖和掺水的比例,吃一口,清凉爽滑,成功啦。可是,样子太单调了些,气煞树的汁液是淡绿色的,虽然看起来清爽,可是看多了未免有些单一,陈进想了想,找周大夫要了些红曲,把刘爹也给招惹了来,用浓度比较高的汁水加红曲,快要凝成一团时用手捏成小块,刘爹也来帮忙,爷俩笨手笨脚,只能做出圆形,做果冻的时候把这些小球扔进去,果然漂亮多了,透明淡绿色的果冻颤颤巍巍,里面一个或是两个红色的小球,气煞树变成喜煞人。刘爹虽然玩得挺高兴,可还是很怀疑,这种东西能吃?老爹在陈进鼓动下决定尝一尝,拿起一个咬了一口,挺甜,加了糖?还带着一点微微的树木的涩味,可是又不觉得难吃,口感爽滑清凉,把剩下的一口吃掉,说道:“这要是夏天吃大概更好些。”却没有再拿。陈进心想,果然还是女性和孩子更喜欢,如果拿出去卖,应该会有人来买吧?要是小乾在这里就好了,能知道小孩子到底喜不喜欢这果冻还带着树汁液特有的青涩味道,不知道它的球果红了之后会是什么味道。陈进决定先放到一边,等气煞树的球红了之后再说,反正小乾没有来,自己家的大人也不是很喜欢,但是还是得先去定做做果冻的器具才行。器具当然还是瓷器最好,跟刘爹打了招呼,自己出门去夏季瓷器行了。徐掌柜也在,看见陈进笑道:“陈老板,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陈进递给他从大堂顺来的卤豆干,笑道:“东南风。”徐掌柜呵呵笑了,道:“不知陈老板这次是?”陈进说道:“是要在贵行定做一些瓷器。”接着把样式规格数量说一遍,一种是做果冻内芯的,烧成白色的瓷板,上面挖出各种形状,心形,五角星,各种花形,只要是简单好做的,都要了五个板子,板子上至少要有十个同形状的凹洞。做果冻的要大一些,大小正好是酒盅字那么大,这样的话小一些的内芯可以放几个,大一些的比如各种花形,可以放刚好一个,一想到做好后的样子,陈进就忍不住笑,做出来光样子就很惹人爱啊。徐掌柜听着陈进连说带画,笑道:“陈老板主意就是多,这样,请陈老板把样式都画出来,明天我就派人送到东家那里,估计十天就能送过来。”陈进挠头不好意思地笑道:“我也就会画比较简单的,花儿我可画不出来,这样,请制坯的师傅把好看又简单的花都做五板,到时价钱我照付就是。”徐掌柜点头,又笑问道:“不知陈老板这次是为什么定做这些东西?”陈进更加不好意思了,“都是做吃食的,做吃食的,呵呵。”徐掌柜也不多问,陪着一起笑了笑。陈进道:“那我的这些器具就有劳掌柜了,十天之后我过来取还是……”“自然是给陈老板送过去,陈老板店里生意兴隆,哪里敢耽搁。”陈进笑笑,拱手和徐掌柜告辞走了。回家给小乾写了封信,把自己做的果冻描述了一遍,最后问小乾觉得好不好吃,喜不喜欢,想了想,不能落下章肃,就也写了一封信给章肃问好,封好后到信局把信发了,然后满心期待地等着收小乾的回信,等着看他发脾气呢。 作者有话要说:没到周末小神经就像是出了圈的猪脱了缰的野驴,无论如何是关不住的,所以往往周末没得更,哈哈,今天更两章吧,这一章有些短,因为之前删了一些内容,又是在不好补。耐心等一等,下一章有美味。6868、烧肉啊烧肉 ... 自从上次卤牛肉大卖,陈进忽然发觉自家店的地理位置实在太好了,原先还想着将豆制品的外形上区分开,然后不同价格卖给平民和富人,现在看来完全不用,到店里来的大都是各家的下人和经过莒阳城的商人,普通人家来买的比较少,基本上也都是买卖相比较好的,只有到集日的时候,才会有人到店里买一些比较散碎价格低些的豆制品。因为地理位置好,所以肉食卖得也很好,导致卤牛肉那么贵的价格,竟然一天就卖光了,陈进觉得,店里还可以卖肉食,自己这家只是都福店,可不是豆腐店,没人规定一定只能卖豆腐。做好了决定,陈进就开始想做什么肉食才比较吸引人。卤肉?不好,店里已经都是卤制的豆制品了,味道若是类似,相互可是会妨碍销量的,再说,龙凤楼也在卖,自己还在那里拿分红,可不能自己跟自己抢生意。心肝肺脑就都不用提,还有什么可以做?突然陈进猛拍自己的脑袋,真傻了不成,难道就一定要做卤的?真是脑袋僵化了,还可以做烧肉啊。陈进曾经吃过同事出差带回来的烧肉,味道真是没的说,甜咸鲜香,还带着烧烤的焦香,卖相也好,色泽鲜亮,看着就能流口水。后来自己还做过,虽然没有人家那么地道,可是在这里应该不会有人拿来比较吧? 第51章 付真岭心里正高兴,笑道:“有空有空,不如在下做东,请钱掌柜喝一杯。”钱掌柜笑道:“酒就免了,来人。”随着他一句话,两个人出现在付真岭身边,付真岭愕然,说道:“钱掌柜这是何意?”钱掌柜说道:“当然是与付兄谈事情。”陈进在家心神不安直等到晚上周大夫和刘爹回家,把下午遇见的事情与老爹一说,刘爹就长叹一口气,摇摇头没有说话。周大夫沉吟了半晌,说道:“阿进你怎么说?”陈进斟酌了一下,说道:“我不想卖。倒不是不舍得铺子,只是店里还有阿华他们,这家铺子可以说是他们全部的希望所在,还有爹,因为那些恶心事从刘村搬出来,这刚开始安稳的生活,我不想被别人破坏。”周大夫问道:“那你想怎么做?”陈进说道:“就不同意。要是他们来闹事,难道官府还不管?”周大夫摇摇头,说道:“你想得太简单了。可能你不知道,付家在莒阳城里真是一霸,他家祖上因为投机发了家,家大业大,要挤死一家店铺,简直易如反掌,不说别的,只要让全城的肉店都不卖给你肉,或是全城的粮铺都不卖给你黄豆就可以,这样的事他家做了不是一次两次,更别说让人来捣乱或是直接让人在城里散布谣言说你的吃食有问题这些下三滥的手段。”陈进睁大了眼睛,说道:“这种事情难道官府都不管吗?”刘爹笑道:“阿进,官府也不过是个约束的作用,真是出现了这样的事,也不过是两家拼家产罢了,哪一家的家业大,关系多,哪一家就会赢。”周大夫说道:“而且,据说付家的女儿是雍州州使的小妾,莒阳城虽大,可还是在永昌县的管辖内,县衙哪里敢管,从来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南来北往的商人也都信奉和气生财,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付家倒也有些脑子,从来不动从外面来的人的店铺,这次是看准了阿进你是刘村出来的傻小子好欺负啊。”陈进更加瞪了瞪眼睛,什么什么小妾,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吗?看陈进呆在哪里有些愣怔,刘爹看了看周大夫,走上前轻轻拍了拍陈进,说道:“凡事要思量再三,却不用太过忧虑。不愿出让店铺,明日就跟付家那个管事说清楚,若是他们来挤兑,咱们也不是坐以待毙,实在不行,不过是损失你兴叔的钱罢了,算是花钱买个教训,以后行事再不能这么张扬。”陈进点头,也没有别的办法,抬头说道:“只是苦了爹你跟着我受苦。”刘爹不理会周大夫在一边“喂!喂!”地不认同,摸了摸陈进的头微笑道:“爹可一点都不苦,阿进你在身边,阿兴在身边,爹可不知道什么是苦。”陈进做好打算,一夜没有睡,整晚考虑那个付管事来了后该怎么说,该怎么应对他可能的反应,谁知熬了一夜,准备充足的陈进等来了付真岭。看着头一天还志得意满的付真岭,陈进吃了一惊,一晚没有见,付管事竟然是脸色青白,颓靡异常,听了陈进的拒绝,付管事惨笑了一下,说道:“是在下莽撞了,陈老板既然不愿,付某也不强求,告辞。”一来一往不过三两分钟,送走付真岭,陈进自己坐了很久还没有回过神来,怎么最后是这么个结果。陈进坐在椅子上呆了半天没动,先是紧锁眉头,慢慢的,却露出一点点笑意。刘爹夫夫回家后听陈进说了事情经过,都笑笑没有表现出很惊奇的模样,只说这就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作者有话要说:野驴归圈了。今天发现竟然进了季度榜的前一百名,有点小开心,在种田文里的积分也算比较靠前,哇哈哈哈,我得意地笑,我得意地笑。别笑我没出息啊,这样的成绩是一点一滴积攒起来的,每天看着收藏一点点增多,留评一条条加,感觉不是一般的满足,远远比被推荐后收藏一下子到四千得到的快乐多得多得多。让我有点小郁闷的是,为毛v文那么多,上下前后左右都是v文,现在想好好看一篇文都不成了。7070、失败的花生牛轧糖 ... 过了两天,陈进收到了小乾的回信,信里小乾非常郁闷地说进叔真是太坏了,明知道自己吃不到还在信里详细描述,还说自己正在跟祖母要求离京到莒阳城,父亲已经同意了,只要祖母同意,就没问题。陈进捏着信纸微笑,他也很想念那个懂事的孩子,总是小心翼翼试探合适的距离,而且,有个孩子在身边,自己更有生活的动力,原来自己的小侄子是如此,现在小乾也是如此。不管小乾能不能来,都要做点糖果给他,陈进决定琢磨琢磨花生牛轧糖。先用药胶试一试,结果用坨坨枝搅后的药胶完全是黑褐色的,先不管能不能用,这可是实在不美观,又不是药丸子,家里的气煞树的树叶也没有了,陈进很郁闷,看来果然还是得用动物胶——明胶。明胶这种东西陈进记得以前曾经买过,做鸡肉冻时加到里面做出来的冻可以更结实更有嚼头,可是这东西该怎么做?应该就是猪骨猪皮这一类的带胶原的东西煮出来的,可他从来没有做过。左思右想之下,想到了木匠,木匠用的胶也是从动物身体里提炼出来的——请参考鲁班用鱼鳔煮胶,应该有办法,城里木匠有很多,随便找哪个都可以,陈进就选了最熟悉的高木匠,自己家里的家具都是让他领着人打造的,一起干活那段时间都混得熟熟的。走进高木匠的大院子,正在造家具呢,忙得热火朝天,几个学徒也在一边打下手,高木匠是少有的几个一直亲自做家具的人——其他的木匠基本上都是不让学徒出师,给他们当廉价劳动力用,所以陈进一直对他很有好感。高木匠看见陈进进了院子,忙停下手里的活,迎上来问道:“陈老板,这是哪阵风把你给吹过来了?”陈进笑道:“东南风。”“有活?”“啊,哈哈,没有,是想从你这里找点东西用。”“什么东西?”高木匠接过学徒递过来的布巾擦了擦汗,问道。“你们粘木头的胶是怎么做的?”高木匠哈哈大笑,问道:“难道你这是要改行来做木匠?行啊,你做我的学徒,保证教会你,只是有一样,你得给我们做饭才行。”陈进笑道:“我自己的店开的好好的,干嘛来做木匠,再说,我要是做了木匠,你就不怕我来抢你的生意?”高木匠大笑,说道:“我们这行用的胶也不是什么秘密,就是用猪骨头猪皮熬的胶,有时候用牛皮,不过各家有各家的配方,这个就不能说了,这可关系到木头粘合得结实不结实,马虎不得。”“加不加其他的东西?只是用猪骨头和猪皮?”高木匠奇怪地问道:“怎么问得这么详细?难不成有别人托你来问?”陈进笑道:“看你那小心样,这样,我从你这里买点胶,不过有一个条件,就是不能加除了猪骨和猪皮以外的任何东西,要不,你就教我怎么煮胶,也不用告诉我你家的独门配方,只知道怎么做成胶就成。”高木匠更奇怪了,笑道:“教给你怎么煮胶是没有问题,只是你能用这个做什么?难不成还是在你店里卖的吃食?”陈进笑笑不说话,高木匠也没有继续问,只说恰好今天要制胶,就让陈进在一边旁观。高木匠亲自熬胶,手把手教会陈进怎么整理猪皮,大约要泡多长时间,蒸多久,蒸好后怎么打浆过滤,只有熬胶的时候请陈进回避了一小会儿,其余都毫无隐瞒,直到将胶晾晒。陈进挺兴奋,原来煮胶这么多门道,而且那么麻烦,竟然光泡猪皮就要两天,这还不包括蒸猪皮的半天,看来做哪一行都不容易,不过幸好,做一次可以用很久。谢过高木匠,还答应下次做烧肉的时候给他留一些,陈进高兴地拿着高木匠送给他的小小的铜丝箩走了。 第53章 陈进席地而坐,撸两把,塞一口,嘴里鼓鼓囊囊吃着,手上动作不停,旁边有小孩子经过,也惊叹加羡慕地仰头看在树上的松松,这就是他们心中的爬树英雄啊。很快就是一地大的小的树枝,陈进根本就忙不过来,松松觉得差不多了,就从树上出溜滑下来,帮着一起撸,要不人家就是牛,动作比陈进熟练十倍,速度更是几十倍,有了松松,很快背篓就满了,也不摁,就这么松散着背回了家。当天晚上就是榆钱儿宴。绿钱儿饭自然不能少,除此以外还有凉拌榆钱儿,榆钱儿汤,蒸出来的榆钱儿大火油炒,榆钱儿炒肉,榆钱儿肉馅的豆腐皮春卷,最后,还有用榆钱儿煮的粥,吃得大家伙儿直感慨,这穷人家的吃食上了桌面也不孬。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说到感情发展的问题啊,仰卧起坐二十个,装作没看见。前面有亲说吃竹笋里面的小虫子,小神经知了猴蚂蚱蛐蛐儿都吃过,不过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豆虫,不知道是不是叫这个名字,也不是所有的豆虫都能吃,只有秋天豆地里已经埋在土里的那种可以,拿回家洗干净,本来只有手指那么长,在油里一炸,马上伸长两倍多,又香又脆,不过很多人都没胆儿吃。说到了豆虫,那可是我小时候的最好的玩具,一般豆地里的黄绿色,泡桐叶子上的是翠绿色,不过这都是普通的,我最爱玩的是葡萄藤上的,葡萄地里的豆虫颜色很多,黄色的,绿色的,黄绿色的,深紫色浅紫色。小时候最喜欢捉到的豆虫按颜色列成阵,让它们一起往前爬,谁爬偏了就用小木棍儿挑回去,经常是越爬越少,最后被俺爹教训,一边哭一边从草丛里把逃兵都拾回来。我有一个表哥,他喜欢用一根短木棍儿戳在豆虫的头那里,把它从屁屁那里翻过来,风干后用火点着,浓烟滚滚火光熊熊,我要是说我从来没有玩过大家肯定不信,嘿嘿,其实小孩子的心里,天使的旁边坐着恶魔。长大后突然有了密集恐惧症和蜿蜒恐惧症,大概是小时候作孽太多了。7272、大成功 ... 吃过了杨树花和榆钱儿,陈进才真正觉得尝到了春天的味道,心满意足之下,又想起了自己要做的花生牛轧糖,重重叹一口气,还是要做啊~~~,半途而废可不是他的作风——当然只是在做吃食上。将原来的配方又添上了麦芽糖,果然口感好了很多,陈进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用蜂蜜代替白糖,结果真让他把牛轧糖蒙出来了,当然颜色有些出入,不再是白色,而是浅黄褐色,倒是露出来的花生更加白一些,不过这样陈进就已经很满足了,拿着成品左看右看爱不释手,不是他没见过世面,实在这一次太麻烦了,一次一次失败之后才做出来,自然是要好好享受成功的快感。糖做出来了,该用什么东西包呢?总不能这么露在外面招灰吧!陈进决定用纸包,可是很容易黏在一起,最后用融化的蜂蜡在纸上薄薄涂一遍,再裁成小块把糖包起来,两头还拧出小耳朵,颜色单调些,可是看着还是很可爱——陈进也不打算往上画东西,谁知道那些颜料里面有什么东西。做好了一大包,还是老规矩,留一部分给刘爹,再留一点给阿华祥子他们分了带回家或者自己吃,剩下的打包找信局给小乾送过去,上次捉弄小乾还是偶尔会觉得不好意思滴,当然这一次在信里又细细描述了家里吃的榆钱儿宴,只写名字,就不说做法——阿进你真的觉得不好意思?你这不是赔罪,你这是招事儿。从信局出来,陈进趁着大好春光闲遛,顺路给高木匠送烧肉,他的关于每七天休息一天的建议被拒绝了,连轮休都没人响应,导致现在他不管想做什么都只能一个人,可是总一个人也很没有意思,宅在家里一个人自然是可以,可是偶尔想出游一下也还是一个人那感觉可不太好。谢绝了高木匠一起喝一杯的邀请,回家,刚好瓷器行的小伙计给陈进送他上次定做的东西,满满一大木箱,瓷器之间用麦秸塞结实,看来徐掌柜都没有打开看,直接送了过来。付了钱,又谢过了小伙计,陈进有点小兴奋地打开木箱。不得不说,劳动人民的智慧实在太博大,不但圆满达到了陈进的要求,甚至远远超过,制坯的师傅也许猜到陈进要做什么,内嵌花朵和果冻模大小比例刚刚好,既不太大显得拥挤,也没有太小过于空旷,按照陈进的眼光来看那是刚刚好,甚至有四十个小模子,非常小,每个模子上只有一个凹洞,刚好是半个心的样子,陈进拿起两个对在一起,恰好组成一个完整的心,而且上面还有一个洞,能往里灌液体,这个甚至陈进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些模子被陈进郑重地收了起来,这个可是会碎的,再说现在也做不了,气煞树果子没有红,药胶不能用,琼枝没有长出来。陈进又开始了无所事事的日子,店里已经形成了习惯,有时候他想去帮忙,还会被人赶出来,各人都有自己的责任区,哪里都用不到他,还净添乱。过了这么几天,某一日陈进就坐在房门口的台阶上用两根棍儿搅麦芽糖,他很想知道那些女生到底为什么这么狂热地爱搅这玩意儿,搅了一会儿手就酸得不行,陈进把麦芽糖扔嘴里,给他小学的女同学定了性:自虐。扔了木棍儿,陈进冷不丁看见一直被自己忽视的罩子,不知道里面葡萄苗长得怎么样了。拍拍手,走下台阶,掀起了竹纸罩子,吃了一惊,里面的葡萄藤都已经长成一窝了,纠缠到一起,陈进郁闷,不就是一时疏忽,竟然就变成这样。忙去找东西做架子,好把葡萄苗顺好。找来四根木头,分别埋在两头——他将苗子种成了两行,中间应该横着绑上三道铁丝,可是家里没有现成的,买也买不到,以前他挂窗帘的铁丝还是定做的,最后决定用粗绳子,在木棍上横扯了三道,这样就可以把长高的葡萄苗用细绳系在上面,整齐干净,还通风,不容易生病——葡萄这东西最怕的就是潮湿不通风,高糖分自然肯长霉菌。立好架子,又用手把葡萄的枝头掐掉,仔细顺清系在横着的绳子上,带根的一棵已经可以系到第二层的绳子了,其余的都系在最低的绳子上,葡萄架边的那一棵不用去头,而且有架子可以攀附,只要临时用绳子固定一下,等它长出葡萄须子就能自己攀爬住了。架好了葡萄苗,院子里一下子多了些绿意,不再那么单调,看见自己的植物老乡生长得那么好,陈进也很高兴,想起也该种下自己收集的西红柿种子了,于是又开了块小地,看着那可怜的地,陈进有些后悔不该那么犟,非得跟阿肃经济上分清楚,否则自己早就到了那个庄子里开始快乐的种地生活了。正在欣赏自己的劳动成果,忽然听见前院有年轻女子的声音,咦?怎么会?虽然有时候阿华他们的家人会过来,可是一般都是父母兄弟,姐妹从来没有来过,毕竟是年轻男子聚集的地方,即使乡风彪悍也要避讳。陈进从门边探出头,看见一个穿素衣的年轻女子,抱着一个大概不到两岁的孩子——这个娃娃还穿着开裆裤呢,正在跟朱大娘说话,朱大娘也笑得格外慈祥,那个女子的梳妆是个妇人,大概孩子也是她自己的。朱大娘看见陈进探头探脑,忙招呼他,笑道:“阿进,这是我的女儿和外孙,今天来看看我。”回头对女儿说道:“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阿进,很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陈进忙走到前院跟朱大娘的女儿打招呼,近处仔细一看,这个女子气质温婉柔和,可是目光并不怯懦,竟是直视陈进,温柔笑着说道:“这位就是母亲做工的东家吗?没想到竟然这么年轻。见过东家。”边说边行礼。陈进忙见过礼,转身说道:“大娘,既然你家人来看你,今天你就不要做饭了,陪这位,呃,一起说说话吧。”朱大娘笑道:“不用,我女儿一会就走,不妨碍。”陈进笑着说道:“不用这么匆忙,难得来一趟。”朱大娘的女儿笑道:“不用麻烦,我这就要走了。”陈进挠挠头,说道:“那个,你先等等。”说完跑回后院,抓了一把牛轧糖,递给朱大娘,说道:“给小孩子吃,我自己做的,大概外面没有,也干净。”他基本上不太怎么知道跟古代的这么年轻的女子相处,完全没有了平时的机灵。朱大娘接过牛轧糖,递给她的女儿,说道:“这在外面真吃不到,小全儿有口福。”朱大娘的女儿接过糖,剥了一块给自己的孩子,这才笑着向陈进道谢,又稍微说了几句就抱着孩子走了。等女儿走了,朱大娘才长叹一口气,微微摇摇头,说道:“我这个女儿也是个命苦的。”再摇摇头。陈进坐下来帮着朱大娘收拾手里的黄豆,一边纳闷,看起来那个女子气质沉静温婉,虽然人消瘦,可是脸上完全没有生活困苦的人所有的那种愁苦和憔悴,再一回想,好像身上的衣服确实是缝缝补补过的。可能朱大娘很想找个人说一说,也可能是因为整个院子里一个女性也没有,平时也没人闲聊憋坏了,径直说道:“我这女儿夫家姓贾,是她父亲还在世的时候定下的娃娃亲,十岁上她爹就没了,我就去帮厨,她也在家里绣花卖几个钱,娘俩也能勉强度日。她十六岁的时候,定亲的人家来提亲,她爹是个读书人,临走的时候还记挂着孩子的终身大事。这孩子也读过几年书,平时挺有主见,竟然出去打听了夫家的品德,竟是个吃喝嫖赌的浪荡子,就说不嫁,也是我一时糊涂,一心要了了亡夫的心愿,想着成了亲女婿就能改改,就迫着她嫁了。唉~~~~~”朱大娘长叹一口气,“谁料到,成亲没几年,家就被女婿给败了,女儿虽然生了个儿子,也没让那个浪荡子回心转意,我苦命的女儿咬牙硬撑着过日子,一年前,女婿没了,就守了寡,可怜我的女儿,公婆早去了,族里又因为女婿的缘故不待见他们,就带着小全儿靠绣花过,也不肯让我这个老婆子养活。”陈进回想贾氏的神态,如果不是朱大娘说,还真看不出来经历这么坎坷,陈进摇摇头,也叹息了一声,想着怎么帮帮这可怜的孤儿寡母,可是转念一想,自己这里都是男人,也不知道她肯不肯来干,再者说说不定人还不愿意出来干活呢。自己想了一会,问道:“大娘,你女儿愿不愿意出来干活?”朱大娘苦笑了一下,说道:“怎么不愿意,绣花能挣几个钱,只是去富人家作佣人,只怕有去无回,去帮人缝补,还有个孩子拖累,只盼过几年孩子大些,再打算吧。”陈进小心说道:“大娘,要是我这里找人干活,也不累,只是打扫大堂,我那些兄弟平时就很累了,晚上清扫大堂如果有人专门来干就能轻松一些,多休息一会儿,就是工钱少些,不知道你女儿愿不愿意来。”朱大娘合掌念了声佛,笑道:“那敢情好,就是平时,她也可以帮我干点活,我的工钱分给她。以前我要给她钱,她总不要,说让我存着防老,我一个老婆子,只这一个女儿,存的什么钱,就是拗不过她,这就好了,我还能帮她带带孩子。”陈进犹豫了一下,“只是,这住的地方……”朱大娘笑道:“自然是跟我住,晚上我晚走,帮她看着孩子,一块回去还稳妥。”陈进点头,说道:“那大娘你有空去问问她愿不愿意。” 第55章 7474、回村种地 ... 周大夫药铺的装修终究是推迟了,因为,农忙时节到了。当然,因为店里生意好,自从第一次祥子他们带回家六两银子之后,他们的家人就放弃了让他们回家农忙的打算,可是集日上陈进发现了马铃薯的苗子在花市上卖,忙问了问,才知道这时候种土豆已经太晚了,把陈进给郁闷的,整个冬天守着土豆不敢吃,就等着种呢,结果因为自己的无知,竟然错过了土豆种植的最好时候。问过花农才知道,如果要保存种子,就得一开春就种下去,这样才能结出好的胡豆(如果还有人记得,这东西在这里是叫胡豆的),要是想让它长得繁茂,就得等温度稍高一些,那种一般就是在花市上卖的。卖花的老汉知道陈进也要种土豆之后安慰道:“后生,你便是现在种也不迟,胡豆这东西泼辣,只要不是为了保种,何时种都没关系。”陈进更郁闷了,他就是想要土豆。现在懊恼也没什么用处,只能先把土豆种下去了,能结几个就结几个好了,所以陈进提出来要回去种土豆,他要回去,自然不会有人反对,可是他这么一说好几个人都开始担心家里,尤其是祥子,家里就他一个儿子,很担心农活忙不过来爹娘着急,也都顺水推舟说回去看一看,歇过农忙自是不可能,至少回去个一天半天的,好歹看一眼能放心。于是都福店第二次歇业,除了朱大娘和贾氏,其余人都回了刘村,种地。下船的时候拜托祥子带几件用到的农具过去,陈进直接去了地瓜井那里,原来冬天的时候地瓜井口除了盖块大石头,还用土把周围一圈都埋好,现在已经被祥子爹扒开了,只盖了石头在井口,还是半开的,这是陈进提前一天请景伯带了信给祥子爹,让他帮忙提前打开。陈进蹲下,用手掰着石头使了使劲,石头纹丝不动,倒是陈进自己挣得脸红脖子粗,悻悻地放手,刘爹和周大夫在一边都要笑趴下了,这时祥子拿着一条拴着长绳子的筐和一些农具走了过来,笑着说道:“阿进,你没力气,就在一边歇着。”一边说着一边蹲下双手使劲,把石头挪到一边。已经通过气,可是陈进还是不放心,特地嘱咐祥子回家拿的蜡烛,用绳子拴着点着后放下去,直到井底还是有火光,这才安心,祥子虽然并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还是听陈进的建议记了下来,等回家告诉爹,让村里人以后都这么试一试。陈进双手撑着井壁,慢慢挪到了井下,把土豆都盛到筐里,祥子在上面往上拉,很快就都拉了上去,陈进又慢慢爬了上来,擦擦额头的汗,笑道:“还真是累。”祥子轻笑,伸手把陈进拽了出来,笑着说:“你就是干活太少,跟我们似的一年到头都在地里干活,全身都是力气。”陈进笑笑,又疑惑问道:“祥子哥,我看下面怎么还有很多地瓜,已经育上苗啦?”祥子惊笑道:“阿华一直说你不像做惯了农活的,我只当你是年纪小,没想到是真都不知道。现在还不能栽地瓜,地瓜不怕热,独独怕冷,一般都是等过了倒春寒才能种。你说的什么育苗,没听过,地瓜不都是直接种在地里吗?跟玉米黄豆差不多,就是得挖坑。”陈进皱眉,他记得地瓜应该是先育苗,等长出一掌多长的苗子后拔下来,再在地里种上,他还记得小时候跟堂弟吃育过苗后的地瓜——当然是背着大人,清脆香甜,跟水果似的,每次被叔叔发现都要害堂弟挨顿揍,据说有毒,可是小孩子嘴馋,又没见谁真被毒倒过。忙拉了祥子坐下,细细把自己记忆中种地瓜的法子说了,祥子奇道:“这样就可以了吗?光种下一棵苗,没有根没有种,就能长?”陈进点头道:“对,只是在栽的时候要特别在栽的窝里浇水,这个可能麻烦些,还有就是育苗要早些,至于多早,我,我也不知道,反正要提前,不过好处可是很多,我先前看你们下了那么多地瓜在井里,还以为是留着春天吃呢,没想到真都是留着做种的,要是能育苗,就不用留这么多了。”祥子点头,说道:“要真是你说的,倒不是不能试一试,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说服家里的大人。”得,这位也是农事不能做主的。陈进道:“这个没有问题,可以找个地边一点点地试着种一种,要是真不行也损失不了什么,要是真行呢?不光可以这样种苗子,还可以夏天的时候剪一些秧子种,种出来的地瓜比较小,这种能拿来当地瓜种,苗畦就那么大,地瓜小了就能种的多,出苗就多。现在再育苗种有点晚了,要不直接剪秧子种一些,要是真能长,不就什么都明白了?”祥子说道:“这么一说,好像也行,夏天的时候要是雨水多,地瓜秧子上就会长根,要是真种在土里,水足够多的话,说不定还真行。我这就跟我爹说说去。阿进,你,这个能自己干不?要是干不了,就等着我回来。”“好。”陈进答应着,祥子回家去了。陈进看着地上堆着的土豆,收拾到筐篓里,刘爹让周大夫过来背,并且说道:“阿进,你别自己背,小心又受伤,你兴叔皮糙肉厚,让他来干就好。”周大夫认命地背起筐篓,虽然他确实是皮粗肉厚,可是也不能见了儿子忘了老伴儿呀,陈进收拾了农具,跟在后面。走到地头,地已经翻整好了,可能是村里的人帮忙做的,刘爹回村不过五年,又是独自一人生活,所以地的面积比较小,村里人常常顺手就帮着整了,今年刘爹不在村里,他们的习惯却没有改。刘爹家的好地今年种花生大豆,水田里种水稻,就这山上的沙土地空着,正好可以种土豆,土壤松,土豆爱长,也不会因为营养过剩光长地上部分,就是浇水成问题。刘爹听陈进一说,笑道:“山里怎么会缺水,这里虽然没有小溪小河经过,可是那边却有个泉眼。”还带着陈进过去看,果然,转过一个小土包,真有一个大塘,里面的水极清澈,刘爹说这一块的地都是用这塘里的水浇,人渴了也喝。陈进虽然觉得这么清澈的水浇地可能没太有什么营养,可是有总比没有强。刚要拿刀切土豆,突然听见一阵熙攘声,站起来一看,祥子领着阿华他们带着农具一起过来了,忙问道:“怎么都过来了?不是说回家帮帮忙吗?”阿华笑道:“就回来这么一天,哪能把所有的活都干完?家里也不让干,说都在外面做事了,就不要再沾家里的农活,免得让人说是天生刨土的命。所以我们就来帮你了。”说着,几个人都围过来,看见土豆,问道:“阿进,你就是要种这胡豆吗?怎么种?”陈进说道:“先把刀用火烤一烤,等凉了,把土,胡豆切开,保证每块上都有这么一两个窝窝就行。”先演示地切了一个,松松过来抢过陈进手里的刀,说道:“那我就来干这个吧。”祥子招呼一声,都拿起自己手里的农具,刨坑的刨坑,挑水浇水的浇水,埋土的埋土,就陈进把切好的土豆放在坑里,刘爹和周大夫站在一边看着一群年轻人热火朝天。土豆很少,人很多,所以很快就都种完了,陈进惊叹:“人多就是力量大,这要是光我自己干,大概得一天,说不定还干不完。”阿华嘲笑他,“就你,小胳膊小腿,松松年纪最小,都比你力气大。”强子说道:“我跟我大哥二哥说了,平时让他们帮着浇浇水除除草什么的,你以后就不用经常过来照管胡豆了。”陈进道:“这怎么好意思,你家还有很多农活吧,那么多人肯定有很多地。”强子说道:“就你家这点地,还不是抬抬手?再说了,我家的地也在这里,他们歇歇的空就能干完,地瓜也是,都帮你家干了,省的你老想一趟一趟回来,店里生意那么忙。”陈进没话说,只得暗下决定,以后常让景伯带一些小零食给强子的哥哥家——他们家里都有了小孩了,秋里再付给他们报酬,人家愿意帮忙自然是因为交情,可是也不能让人白帮,即使不能给钱,送点其他的总可以。下午没事干,就叫上松松一起到山上摘气煞树的叶子——这小子爬树真是一把好手。景伯把他们送回城里的时候,松松背着一筐篓的气煞树叶子,还有零星几个红果子,这次他们发现气煞树的果子竟然有红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种田文写到七十多章了,竟然一点地都没有种过,实在说不过去。大神,昨天晚上我看小说,开始看得很h,后来实在章节太多,熬不了夜,还要填坑,想着看看结尾吧,结果55555,为毛啊,子杀父 夫杀妻 属下杀皇帝 皇帝杀左右手,我还是算啦,现在万分庆幸,咱写的是种田文,种种田,做做饭就好。7575、回来了 ... 陈进一行人回店里的时候已经不早了,天虽然慢慢变长,可是陈进实在太能磨蹭了,竟然还领着人跑到埠口看商家的船,说可能会有了不起的发现,可惜空手而归,把陈进给郁闷的,奶末啊肉松啊这一类东西果然是可遇不可求的。回了店里,朱大娘和贾氏正好在收拾被褥和衣服,他们临走前虽然说她们两个可以不用做工,可是两个人还是让祥子他们把被褥和需要换洗的衣服拿出来,说如果是大晴天可以晒洗一下,所以小伙子们临出门前都把要晒洗的衣物都拿了出来。小全儿正蹲在树边聚精会神地看,陈进凑过去,问道:“小全儿,看什么呢?”小全儿流着口水说道:“咬咬,咬咬。”陈进低头一看,果然有个黑色的虫子正在爬,找了根木棍挑了挑,又将棍子递给小全儿,说道:“小全儿,戳它,戳它。”小全儿不接,把小爪子背在身后,回头看贾氏,叫道:“娘娘,娘娘。”还歪歪斜斜朝贾氏跑过去,把陈进乐得哈哈直笑,祥子走过来拍了他一下,说道:“干嘛要戏弄小孩子。”那边贾氏也不恼,微笑着看了看小全儿,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儿子的脑袋,脸上的表情有些怜惜有些忧伤。小豆丁自然是看不懂那么复杂的表情,见自己的娘亲不给自己撑腰,又指着陈进说道:“坏,坏,咬咬,咬咬。”这是告状陈进用棍子戳了他的虫子,贾氏很不好意思地说道:“东家,对不住,小孩子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 第57章 “习字,写文章,学习策略,下午跟着老师习武,还要学音律丹青骑马射箭,很多。”陈进惊了,问道:“每,每天都学?”小乾笑了,“怎么会,除了文章策略和习武是每天必须跟着老师学习,其他的都是轮着。”陈进觉得自己好像在送孩子去暑假补习班,心疼地摸摸小乾的头发,没有说什么。等到了小乾说的宅院,宅院大门上方挂着牌子,写着周府,发现离着自家的荣记还真是不远,就在富人区里,看来章肃费了一番心思,既要保证儿子的安全,又要儿子能够就近来往,所以才找了这么一处离着荣记不远,可是又独立于四周的住户的宅院,估计四周也遍布着暗卫。陈进有些纳闷,为什么小乾一定要常驻,他知道小乾跟自己一家人很亲,可是不是应该像走亲戚一样逢年过节来往一下,或者平时无事的时候过来小住一下就可以了吗?这么大张旗鼓地把老师都一起搬过来,好像是要在这里扎根的样子,而他家里的人竟然就这么放心,先不说他是皇帝的儿子,就算是章肃的亲儿子,那也是皇家子孙,章肃就这么放心?想不通就不想,陈进问过了出门来接的一个中年男人,知道小乾一天的安排和时辰,就回去了,既然小乾已经来了,就好好照顾吧。往回走的时候经过一家肉店,看见伙计正卸下门板,这是早起要开门做生意了,陈进买了一块上好的五花肉。回到家天还没有亮,刘爹和周大夫刚刚起床,正站在院子里舒展拳脚,到前院一看,祥子和春生正卸下豆腐模子,往外拿豆腐皮和豆腐干,陈进走过去,问道:“今天早上还有没有豆浆?”祥子笑道:“知道你爱喝,昨天晚上强子就给你留着了,在锅里热着呢。”陈进挠头,笑道:“这样啊,早上先别吃饭了,我蒸点包子,一块儿吃吧。”祥子和春生应着,手里的活没有停,离吃饭还早着咧。陈进急匆匆回了后院自己的小厨房,先添水煮化明胶,放在一边凉着,灶上煮着热水,陈进一边看着火,一边“笃笃”地剁着猪肉,很快一大块猪肉就变成了肉泥,打了四个鸡蛋在里面,一边搅一边加进明胶水,为了让肉馅有弹性汤汁均匀,陈进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顺着一个方向足足搅了两刻钟,这还不算完,还有白菜要剁呢。撒过盐后的白菜水哗哗往下流,用白布包住剁好的白菜,用力拧,直到再也拧不出水来——陈进从来不担心会太干,力气有限。白菜也跟肉馅搅拌好,调料陈进没有加太多,只是加了卤汁,春天早上还是很冷,很快加了明胶的肉馅凝结了,加的汤汁足够多,抖动小盆,肉馅微微颤动。这边水早就开始翻滚了停火了,陈进将热水倒在盛了大半盆的白面里,趁热用筷子搅面,直到盆地只有少少的干面,才开始和面。陈进一个人手忙脚乱包着包子,很快包了一屉先蒸上了,中间松松过来,看见陈进还在包,说他们不等了,要开门做生意,中午的时候再吃也不迟。蒸出来一屉如果不算前面的大胃王,也差不太多,整个箅子都端出来,陈进送到屋里,刘爹吸了吸鼻子,说道:“咦?今天早上吃包子?这也太麻烦了吧?”陈进边翻出以前泡的醋蒜,边笑着说道:“不麻烦,爹,你们先吃着,我给小乾送几个过去。”拿出食盒,拿了十几个包子,包了一小包腊八蒜,说道:“爹,要是没吃饱,厨房里还有刚包好的,开水蒸两刻钟大概就差不多了。”又从前院盛了一陶罐的豆浆,切了烧肉就出了门。到了那栋宅院的门口,大概小乾早就知会过了,有人过来一看是陈进,就恭敬地把他让了进去,弄得陈进还很不好意思,另有一个人过来带路,领着他到了一个院子前,又无声地退了下去,陈进有些局促地站在院子门口,探头往里看,正看见小乾擦着汗往屋里走,忙叫道:“小乾!”小乾回头一看,惊喜地叫:“进叔。”又回头走出来。两个人一起走进屋子,陈进四处一看,屋里到处是绫罗绸缎,富丽堂皇的样子,桌子上摆着熏香炉,地上立着精致的屏风,总之比自家的屋子要漂亮很多,可是不如自家舒服,比较之后陈进下结论,这间房子的人气太少,不像是生活的地方,倒像是样品房古代版。陈进打开带来的食盒,小乾更加惊喜了,“进叔,你还给我带了饭?做的什么?真香。”这时候有个小姑娘走进来,恭敬地说道:“少爷,您现在就用早饭吗?”小乾收起了惊喜地表情,一脸平淡说道:“不用,你让厨房送过两副碗筷过来,另外,请宋公子一起过来。”陈进在一边补充还要醋。小乾对陈进说:“进叔,那位京里来的宋公子,听说过你,也吃过你带给我的东西,所以特别要求你过来的时候告诉他一声。这人平时就是对吃特别讲究,要是疯疯癫癫乱说话,进叔不要理他就是。”小姑娘低着头退了出去,陈进正对小乾的小大人样子在心里暗笑,过不多会,一个人的声音突然出现,说道:“乾,这位便是的陈进公子?”门被人推开,走进来一个馒头,哦,是像馒头一样的人,还是用硫磺熏过的,这个人其实并不胖,可是就是给人一种肉嘟嘟的感觉,他又白,脸上有腮肉,就给人留下这样的印象了,后面跟着原先那个小姑娘,端着一个托盘。他走进门,先是嗅了嗅,说道:“唔,不错,是肉包子,可惜火候稍欠,肉和白菜的味道没有完全混合,咦?加了什么东西,竟然如此诱人?” 小姑娘过来摆好三副碗筷,摆到陈进面前的时候陈进下意识说道:“谢谢。”小姑娘一愣,又恭敬地退了下去,陈进暗骂自己真是管不住嘴,还以为自己在哪里呢,虽然对别人的劳动道谢是应该的,可是也别太扎眼导致自己被浸猪笼,再次在心里警告自己:这里是古代,这里是封建社会,不兴这一套。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情节进展问题,亲爱滴们,咱奏是想写写童年回忆,众亲耐心些哈?嘿嘿,最近我发现小神经奏是个乌鸦,话说,很多文在我刚刚收藏的时候还是按时更的,结果咱收藏了之后就渐渐少更,最后成坑,最近更是啊更是,之前有亲给推荐修真世界,平时都是在5200看,有一天突然觉得要支持作者,就兴冲冲注册了纵横去留言,木有想到,方想就开始家里出事,后来又出差,等等,等等,更新也没有规律,陆陆续续的,每篇的内容也越来越少,再回忆以前各位作者也是俺收藏后说手受伤了,家里出事了,或者木有心情了等等等等。同志们,这就是诅咒啊诅咒,我被下降头了难道?7777、宋明轩 ... 那人目不斜视踱到桌子旁,就想直接用手去拎包子,陈进眼睛直勾勾看着,在他看来,不管本人是有什么好或者不好的习惯,在小孩子面前一定要做出好的榜样,此人在小乾面前竟然不洗手就直接拿东西吃,要是熟悉的人,早就用筷子打手指了,可是这位好像是小乾的客人,自己也算是客人,跟他也不熟,实在不好意思说什么,可是又有些介意。宋公子好像感受到了陈进火辣辣的眼神,抬头看了他一眼,陈进直盯盯看着自己的手,笑了笑,乖乖去刚才陈进和小乾已经洗过还没有换水的盆里洗手,擦干,回到桌前坐下,乖乖地抬头,仿佛在问:“这样成不?”陈进收回眼神,先夹了个包子,放到小乾面前的碟子里,教他:“先用筷子夹起来,另一只手拿着小勺接着,轻轻咬一口,把里面的汤汁喝了,再慢慢吃,沾着醋更好,还有进叔带来的腊八蒜。”拿出包着腊八蒜的槿叶打开,把蒜放进醋里,又端出烧肉,说道:“早上吃肉虽然不是很好,可是你早上太累了,多少吃一点,有力气。”小乾正聚精会神吃包子,那边那个姓宋的人已经拿起筷子夹了块烧肉放到嘴里,自从陈进做出了麦芽糖,烧肉就不再用其他的糖,用麦芽糖吃起来更加爽口,宋馒头细细咀嚼品尝,咽下后问道:“这是怎么做的?”陈进挑挑眉毛,不好意思笑道:“这是我家店里的独门秘方,实在不方便与人说,抱歉。”宋公子也不生气,又去夹包子,夹住包子上面,提起来一看,包子的皮几乎是半透明的,里面的肉馅似乎都能看见,学着刚才陈进教的,轻轻咬一口,里面浓厚的肉汁顿时涌了出来,赶忙用嘴去接,喝了一口就没了,意犹未尽地去咬包子,发现虽然火候不够,可是肉却完全没有腥味,还有回味绵长的醇厚香气,混着白菜的味道,说不出的诱人,配上腊八蒜,更是没的说。吃完了一个,又夹一个,等吃到第五个的时候,被陈进拦住了,陈进红着脸说道:“这位公子,真是不好意思,能不能请您先吃烧肉,包子是特地给小乾送来的,我怕他吃不饱。”宋公子一看,果然,陈进原本就只带了十几个——他以为只有小乾自己吃,还想着要是小乾吃不完自己顺路解决,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大胃,食盒里只剩了五六个。停住了筷子,馋嘴宋公子说道:“啊哈哈,真是对不住,一时没收住,不过乾殿下,这次你吃得不少嘛,还以为你跟以前一样,点点就算了呢。”乾气道:“这是进叔特地给我做了送过来的,是你说要见见进叔,这才请你一起过来,没让你也一起吃。害的进叔什么也没有吃到。”陈进摸摸小乾气鼓鼓的脸蛋儿说道:“吃饭的时候别说话,没关系,家里还有呢,我可以再蒸。”小乾听了立马低头继续吃,不再理会,那人见了也不尴尬,对陈进说道:“陈公子,敝姓宋,宋明轩,字凡平,平生没有什么大志,只一心寻得美食,这次来莒阳,却是听说了陈公子厨艺非凡,特来见识见识。”陈进脸红了一下,说道:“这个,我可不是陈公子,我的厨艺其实不怎么地,顶多算个中上,恐怕你要失望了。”宋明轩说道:“不会,只看乾殿下胃口大开,便不算失望,只是不知陈进能否不吝赐教,将做法教予在下?”陈进听他咬文,头都有点大,推辞道:“不是我不肯教,实在是因为中间牵扯到一些东西是我跟别人签好了契约的,今年秋天之前不能泄露出去。”看宋明轩失望的样子又有些不忍,说道:“要不,我把怎么做包子教给你?” 第59章 小乾一听高兴了,当然,他在陈进这里很少不高兴,拉着小全儿的手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小全儿,咱们中午又能吃好吃的了,高兴不?”小全儿脚步蹒跚跟着,口齿不清地说:“气,气。”小乾俯□子,给小全儿擦了擦口水,说道:“是吃,你个小笨蛋。”小全儿能听明白这是在骂他呢,撅着嘴说道:“不不,笨。得得,得得。”小乾很小大人地叹口气,说道:“是哥哥,好啦,小全儿最聪明了,对不对?走,哥哥带你玩儿去。”小乾自从陈进说过那一番话之后对小全儿的态度就改变了,慢慢地在陈进这里和小全儿接触时间久了,一个小小软软的孩子蹒跚地跟在身后,那么瘦那么柔弱,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带着奶香味儿一边奶声奶气地嚷着“得得,得得”,小乾的心早就软的不成样子,小孩子嘛,总是更容易打成一片,于是渐渐两个人就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孩子的交情一向如此,前一刻还吃醋吃得不亦乐乎,好起来也是神六神七追不上的速度。小乾不在家的时,小全儿也还是像以前一样乖乖地做自己的事,有时候是看虫子,有时候是挖挖土,只是一到了中午或者傍晚小乾该回来的时候,就坐在后院的小偏门一边,盯着门等他的乾得得,甚至还有一次非要跟着去接小乾,谁想被那边的看门人给吓哭了,小乾也同样很亲小全儿,现在不但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带着小乾洗洗手洗洗脸,擦口水擤鼻涕这一类的事也是他来做,就连小全儿拉了巴巴,如果大人腾不开手,也是小乾帮着擦擦屁股,总之现在就是两个人只要在家就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中午饭吃的是菠菜窝头,陈进做菜一向舍得放油,香香的炒窝头让大家胃口大开,这个东西不能久放,陈进只留下了几个,还拿出几个留着给那边的宋明轩,其余的都给朱大娘,让她在前院做了给大家伙儿添样菜,吃得大家胃口大开,阿华还特地作为代表过来问到底是怎么做的,以后家里做菜也能多个样式。吃过了午饭,小乾陪着小全儿玩了一会儿,给他讲了会儿故事就哄着这小子睡了,陈进又用故事把小乾哄睡,自己觉得好像也有些困乏,就搂着搂着小全儿的小乾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很久之前有位亲火气挺大的问我是不是和某位写种田文的作者大人是一家的,都是主角回去给人做饭带孩子还被人压,这个当时我没有辩解,因为只是想写一个这么温暖的人,会生活,爱小孩,对自己负责,用温情照顾身边的亲人,总觉得,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人,那么他应该得到幸福,就酱。还有,神,我的糕,我终于把爱吃的菠菜窝头写出来了,如果有哪位亲想要尝试一下的可以照文中说的尝试一下,真的是很好很好吃,而且调理肠胃有营养,向我的糕保证我是诚实滴。7979、清明 ... 自从春暖花开,陈进心里又开始蠢蠢欲动,原本他是很宅的,可是到了这里之后就没有办法继续宅下去,没有消遣娱乐,没有不分季节的蔬菜果木,没有不分季节的生鲜鱼肉,总之缺少了所有让他继续宅下去的诱惑,以至于现在从宅变成了驴,经常外出寻找食材,可惜到的地方总是近处,他老在心里打算,要是能到山里转转就好了。到清明的时候,他的愿望终于达成。在陈进的印象里,清明就是祭奠先人的日子,身为可怜的现代人,印象深刻并且牢牢记住的只有八月十五和春节,其余统统是洋节,所以当刘爹说第二天要回村上坟的时候,陈进很是愣了一会,还在纳闷怎么不逢年过节的,突然要上坟呢?而且过年的时候也不是上坟,就是在祠堂里拜拜,直到刘爹说是清明,才算恍过神来,竟然一忽就到了清明了。祥子他们已经提前一天回去了,上坟是大事,尤其他们又算是出门赚钱的人,要特别跟祖先说一声。带着刘爹嘱咐好的一些吃食和酒,和周大夫小乾一起坐着早上景伯的船回了刘村,下船后周大夫先领着小乾走了,这种场合不适合他们出现。到了村里的坟地,密密麻麻的土包,偶尔有高高矮矮的墓碑,很多人出没在坟墓之间,互相并不说话,只是沉默地做着自己的事,或许,是为了尊重先人?又或许是为了避讳?刘爹父母是合葬,夫妻两个本是同命鸳鸯,一个高大的墓碑,上面写着先考刘公讳同,先妣刘张氏,前面有个小小的用青砖垒的台子,还围了一个小火塘,大概是为了烧东西的时候局限住火焰。除了让陈进准备了酒食,刘爹也同样准备了一个包裹,摆上酒食,打开包裹,是一些纸钱和金银元宝,还有很多陈进根本不认得的一些白纸包什么的,刘爹点上烧纸,跪在墓碑前,陈进跟着跪在后面,听老爹一边往火塘里扔金银元宝和烧纸,一边嘴里念叨:“梁荣不孝,未能生子继承香火,如今却收得义子陈进,特来告知二老,……”把包袱里的东西都烧完,刘爹对跪在自己身后的陈进说道:“阿进,叫祖父祖母,给祖父祖母磕三个头。”自从穿越,陈进对这些鬼神之说就相信了,自己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所以很听话也很虔诚地磕了三个头,恭恭敬敬叫了声祖父祖母,把白酒洒在了火塘里,等火熄灭后,两人分别在坟上添了新土,又压了烧纸,上坟算是结束,时至今日,陈进也才算是真真正正入了刘家。收拾东西回到村口,周大夫和小乾正在等着,一行人决定到山上玩,深山自然不能去——有大老虎,近处的林子还是可以的,野兽也怕人,有人烟的地方它们反而要逃走,除非是冬天的饿狼,寻不到食物才到村里。找了个林间空地,一家四口铺上陈进特地要求带的厚棉布,把刚才祭奠过先人的“神剩”摆出来,祭奠过先人的祭祀过神仙的都叫“神剩”,老话说吃了“神剩”对活着的人是一种祝福。吃过了饭,周大夫带着刘爹找浪漫去了——当然也不能走太远,安全还是第一位的,小乾和陈进躺在厚棉布上叹息,吃个饱饭也会累啊。休息了一会儿,陈进坐起来对小乾说道:“小乾,可不能睡觉,山里睡下了可是会得病的,要不,咱们去挖白蒜?”陈进小学的时候去春游,学校总是组织学生到附近的一个小土包上,无聊的孩子们就带着饼干和水,拿着小铲子从小土山上挖白蒜,回家用醋和盐稍微一拌,味道也不错,有时候还能抓到土鳖蝎子之类。——小神经插花:这是真的,我小时候学不会骑自行车,只能跟着去小土山春游,有一次我的表哥掀了一块大石头,可大了,居然里面有一窝小蝎子,被小神经抢回家吃掉,这件事情说明,小神经欺负表哥只在小学的时候才敢做,呜呜,后来我表哥去体校练散打,我再也没有赢过他,只要他朝俺伸伸拳头,俺的头皮就麻,还说明,小时候我怎么就那么馋涅?小乾一下子坐起来,小朋友对此非常感兴趣。两人找了木棍——总不能用手挖,就开始四处找,陈进也不是很明白这个世界或者说这座山上有没有那种东西,可是,不过是找个由头玩一玩,也不用太认真不是?事实证明,大神对陈进还是挺照顾的,终于被他给找到了,在树下一堆杂草中间,夹杂着细细的毫不起眼的大针毫一般的圆叶,用木棍一挖,露出来下面的小小膨胀的白根,陈进虽然不敢吃——他怕有毒,但是看样子应该有门,所以跟小乾一通狂挖,很快,在他们身后堆了小小一堆,陈进站起身来,擦擦额头的汗,对小乾说道:“小乾,够了吧,这种东西还是不能多吃,再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就是我说的那种白蒜。”小乾也蹲得头晕眼花,用沾满泥土的小爪子擦擦汗,顿时脸上成了黑白花,点了点头,就准备走回树荫下休息休息,却在这时突然听见陈进一声喊:“有蝎子。”原来陈进随手掀了身边的石头,在石头下面发现了一窝蝎子,正藏在石头的洞里。两个人合力,把蝎子包在叶子里,陈进又兴奋地翻了无数的石头,总算小有所获,把所有的蝎子都包好,更让小乾高兴的是竟然还发现了土鳖,陈进说蝎子有毒不能养,但是小土鳖倒是可以养一养,小乾已经在想象怎么养那些大大小小小小的黑色的小鳖盖了。土头土脸的陈进和小乾正对着自己的收获眉飞色舞,老夫夫也回来了,两手空空,真不知道周大夫到底是怎么个浪漫法。傍晚回到了家中,这次小全儿一家没在,都要上坟啊。回到家,小乾追在陈进屁股后面要他帮忙养土鳖,这方面陈进可是专家,农村的孩子很少有不养土鳖的。找了一个土瓦罐,填了一半的土,用水打湿,但是又不能积水,把捉来的土鳖放进去,很快就看小盖子们不见了,陈进对小乾说道:“这样就行了,要保持里面的土里的水,不能干了,可是也不能太湿,还有要喂它们。”“它们吃什么?”陈进仰天沉思,当初喂什么来着?好像什么都拿来喂过,不管是鸡蛋黄还是肉,或者是葱白油菜之类,另外窝头煮玉米什么的,只要他能拿出来的基本都用来喂过,好像自己的那些养殖联盟的伙伴也是这样,没听说谁总结出来土鳖到底吃什么。想了半天也没个眉目,只得敷衍道:“唔,大概它们什么都能吃,要不咱们一样一样试?”旁边周大夫听他们两个说话听了半天,也笑了半天,这才过来说道:“哪里用那么麻烦?土元既然生活在土里,自然是吃土的,越是肥沃的土,越是适宜,我以前似乎听人说,也可以喂粮食。”陈进一击拳,果然是,应该是以土里的腐殖质为食,也有可能还吃淀粉之类的食物。周大夫又说道:“你们好好养,养多了可以送到我的药铺里。”陈进翻白眼道:“有钱拿吗?”周大夫笑道:“哦?怎么你们两个还缺钱不成?”陈进笑道:“做一份事,拿一份报酬也是应该的,一码归一码,不能因为不缺钱就放弃拿钱的机会,勿以钱少而弃之。”周大夫哭笑不得,说道:“好好,只要你们能送来,便按市面价格付给你们钱。”陈进满意点头,拍拍小乾的头,说道:“这也算是个赚自己小私房的路子,好好干,进叔就不抢你的了。”小乾高兴了,他还从没有过这样的经验呢,高兴了一会,问道:“进叔,我跟小全儿一起养吧?”陈进笑道:“这些都是你的了,你想怎么处置,都是你的自由。”小乾听了,转身去看瓦罐,像看见金元宝一样的目光炯炯。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众亲对咱说的绿窝头很有感觉,说实话,我只在超市买过,因为自己家做真的太麻烦了,做少了浪费功夫,做多了浪费,因为不好保存,即使是在低温,储存一天绿色也会变成褐色。可是味道是很不错的,而且没有亲们担心的菠菜味,当初我妈如果不说是绿豆和菠菜做的,我还真不知道。如果有亲愿意尝试,可以用绿豆面,菠菜碾碎连汤汁一起和绿豆面和匀,上锅蒸熟,我小时候老娘做过,后来就没有了,现在问她她还听不耐烦,说想吃回家后到市场买就是了,我也不敢说是写文用,老娘女人直觉很厉害,杯具。我有一个问题啊,大家看的时候有没有感觉报菜谱现象?今天看一美食文,突然很担心自己也会犯这种错误,如果有同学们要说啊。最后,有时候我会抱怨两句,可是咱是绝对绝对没有很大邪火滴,亲们可以想象该情景:夜空下两个人坐在两个秋千上,晃晃悠悠闲聊两句,突然咱带点小抱怨的口气说,欸,你知道不,…… 第61章 揉揉脸,陈进苦笑了一下,自己不过是个胆小鬼,贪婪的胆小鬼,轻轻关上门,爱啊情啊这些虚幻,还是放在一边吧,眼下的日子才是真实的,满足小乾吃豆沙包的愿望才是最迫切的,且看眼下,且顾眼下吧。洗洗手,豆沙包最麻烦的地方就是做豆沙馅,真是被这个孩子给磨死了,连小全儿也被他领着一起,两双水汪汪的眼睛巴巴瞅着自己,陈进还远远没有到铁石心肠的地步。先把面发好,这里可没有酵母之类的东西,可以很快就把面发好,这里普遍用一种叫老面的东西,上一次和面蒸馒头时留下一块面,一直到这一次再用,是一块表面干巴巴里面粘糊糊闻起来很酸的面团,大概是发酵菌的载体,至于老面的始祖是怎么产生的,陈进可就不知道了。先用温水把老面掰成小块泡一泡,老面弃之不用,这是陈进自创的,他实在有些无法忍受那么一块硬面甚至可能变质的面团继续放在面里被大家吃下去,就算是被说成浪费,陈进都坚持自己的做法,当然这样做缺点就是原本就挺长的发酵时间更长了。把面和成稀泥状,放着等它发出泡泡,剩下一上午的事情就是做豆沙馅了。头天泡好的红豆和绿豆分别煮好,这个可真费工夫,为了让豆沙粘糯沙爽,要用小火慢慢炖,慢慢煮,中间还要加糖并且不断搅拌,更别说还有两样的馅儿。陈进煮完红豆,换过水后再煮绿豆,红豆刚好可以放凉。温度降下来的红豆用网眼比较粗的白布(陈进特地去寻的,网眼粗的跟纱布差不多,可是结实度大多了)用力挤压,不断捏扁搓圆,气喘吁吁之下,终于把红豆粒做成了红豆沙,陈进捻起一小坨放进嘴里,跟超市里买来的相比较口感比较粗,可是沙沙的很好吃,这才是原汁原味的。做好红豆沙,绿豆却还没有煮好,搅了搅,陈进又去看发的面,稀泥一样的面已经开始起泡了,感叹一番果然天暖和了,这要是冬天,可是要提前一晚上就得准备,觉得好像面有点太多了,突然想起来还可以做奶黄包——奶末家里还有。兴冲冲翻出来奶末,又拿了四个鸡蛋,家里没有奶油之类的东西就免了,为了奶黄包里面有流质的感觉,还找了明胶,找齐了东西,还是先把明胶融了调好浓度,这可不是做果冻,明胶浓度需要比较小,保证室温时也不会凝结成一团,最多就是半流质状,奶末也用温水调开,四个鸡蛋都是只用蛋黄,蛋清放在一边,准备待会儿加到面里,冒充高筋粉。陈进用力搅,使劲搅,中间还要去搅搅绿豆,总之到了最后陈进觉得自己的胳膊都没有了知觉,奶黄馅才算做好,绿豆沙馅也准备好了。去看看面,已经膨胀满盆,用手指一戳,能感觉到里面全是泡泡,往里加干面粉,顺便把四个鸡蛋的蛋清也加进去,使劲踹面,陈进力气小,把袖子撸高了整个身体前倾,用身体的重量给自己加力气,这才算把面准备好,这时也到了该接小乾的时辰了,可是想起章肃那张疲惫的脸,陈进决定自己一个人去接。陈进洗干净了手,过会儿宋明轩肯定会跟着过来,可以让他一起帮着包。这个人最近越来越脸皮厚,竟然开始正大光明跟着混吃混喝,仗着刘爹性子软(?)周大夫不说话,竟然发展到每天都来蹭饭的程度,最为发指的是,吃就吃吧,不交伙食费就不交伙食费吧,这家伙居然一边吃一边批评(人家那叫评价好不啦?),可是陈进又不能赶人。这位宋公子有时候还是有点用处的,这个人果然是个地道的老饕,爱吃好吃不算,居然还有一手很不错的厨艺,跟陈进的厨艺不一样,陈进主要是为了好吃,并不太在意外表,这个人却是非常龟毛的要求外形也要做到最佳,两个人合作,常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比如说,两个人合作出了一窝丝,就是把巴掌大的一小块面不断揉搓抻拉,直到抻拉成一窝细面丝,面丝蒸熟后竟然是有点透明的样子,细得只有头发丝那么粗,浇上陈进调出的各种肉丁汤汁用筷子一搅,真不是一般人能抵挡得住的诱惑。接了小乾,宋明轩跟着,三个人溜溜达达回了后院,小乾跟早就等在院子门口的小全儿一起洗过手,坐在一边的小凳子上看陈进和宋明轩包包子,偶尔还能要求到陈进开恩,一人嘴里填一小块豆沙馅。陈进选的包包子的地方正是葡萄架下面,春天临近结尾,阳光越来越浓烈,那棵葡萄也长得挺快,夏天还没有到呢,就爬了半个架子,陈进虽然还没有把枝叶整理固定好,可是这个绿荫已经足够了。四个人坐在马扎上谈谈笑笑,并不耽搁手里的活计。宋明轩擀皮,陈进和的面他没有相中,自己又加了一点点猪油,加了一点水重新揉匀了,这才拿来用,他擀的面皮非常匀称,面也是柔软适用有筋道,陈进觉得用得很顺手。很快包了一笼屉,先放在一边饧一会,自从上次陈进蒸肉包觉得用大锅不方便,就特地找了竹匠编了不少跟现代蒸包子差不多样子的笼屉,还特地买了适合的小铁锅,就为了蒸包子。几种馅的包子都包好了,为了区别开来,陈进包成不同的样子,红豆沙包自然是圆形的包子,绿豆沙包得跟大号饺子似的,蛋黄包则是将合口的那一边朝下,跟个小馒头差不多。 作者有话要说:知道有可能有亲想知道到底是谁,所以俺就快快来更文,是不是很乖?哈哈,狗头在这里,快来摸摸。关于绿窝头的做法我终于问清楚了,要知道,我家里是严母慈父,在我妈面前我简直一句谎话都不敢说。要说这个绿窝头,其实并不是大家想的那样跟窝头一样,又结实又滑溜,它真正的样子是像小豆腐似的,只不过是绿色的,闲话不说,直接上protocol:第一步:选择上好的绿豆,洗净后用清水泡涨,如果有时间不妨头天晚上就泡上。第二步:新鲜的菠菜洗净,将菜叶切碎,与泡好的绿豆混匀。我问我妈大约多少比例,我妈说看着办,所以大家就看着办吧,我隐约记得好像看过,大概是一斤绿豆二两菠菜,也不知道是不是。第三步:磨碎。我小时候看过的是小毛驴拉的那种大磨,据老太说大磨磨出来的口味最好。当然现在很多亲根本都没见过石磨,好在家里有豆浆机什么的,但是这种加工的时候要适量加点水,所以还要用纱布稍微过滤一下,不要汤汁太多。第四步:上锅汽蒸。把磨好的半成品攥成团,在锅里蒸个十来分钟,火不能大也不能太小,大了口感不好,小了的话不太成型。吼吼,我娘说,早前用家里那种灶台上的大锅蒸,好几家子一起蒸,热闹极了。然后成品救出来了,怎么做成菜呢?用五花肉热锅,最好用荤油,要是不爱吃用植物油也不错,加葱姜辣椒爆香,绿窝头碾碎放进去,因为比较容易干锅,可以适量加水,不过不要加太多,稍微煸炒就可以了,看自己口味可以加点香菜或是用蒜爆香,我是喜欢原味的,柔软香辣,味道很好,据说在某地已经成为招牌特产了。好啦,我为我之前没有调查研究就信口开河说可以用绿豆面试一试道歉,啊哈哈哈,mate同学不会怪我吧?怪我也没有办法,只能我回家的时候替你多吃一些啦。还有,同学们,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在家里存了一抽屉冷冻槐花一抽屉冷冻香椿,俺娘居然都没有给我处理,所以,咱回家的时候可以随时吃香喷喷的煎槐花饼和香椿鱼了,哦吼吼吼吼~~~~~~~~~8282、豆沙包 ... 做好了豆沙包,陈进把包子蒸上,让宋明轩去看火,对这个整天笑眯眯就是不知道收敛和见好就收的人,陈进也只能用这种消极的方式反抗一下了,他自己则去叫章肃起来吃饭。走进自己的房间,陈进看见章肃还没有醒,仍然静静闭着眼睛,呼吸沉稳缓长,看来是累惨了,想了想,又轻轻闭上了门。饭可以一时半会不吃,觉却不能缺了,过劳死的人可有不少就是几天不睡觉造成的,陈进对自己没有跟小乾和宋明轩说章肃来了的做法非常满意,多么有先见之明,免得章肃被打扰到。走出房间关上房门时,陈进还纳闷了一会,这个人怎么总是一副很累的样子,可要说他真的很忙,可是这才几个月,就过来几次了,而且每次都可以住一段时间,搞不明白,摇了摇头,想不清楚就放到一边。包子很快蒸好了,红豆的香气绿豆的香气,还有奶黄的香味都散发出来,小乾和小全儿简直一步都不舍得离开,刘爹最近一直和周大夫一起到药铺去,此时还没有回来,可能被病人绊住了脚,所以并没有大大小小三个人齐等待的壮观场面,陈进竟然还觉得有点不适应。这种甜兮兮的包子大概只有孩子愿意吃到饱,要干活的年轻人自然不会用这个充饥,充其量是吃几个尝尝,所以还是让朱大娘在前院做了饭菜,陈进也懒得再在后院做,直接去拿了饭菜回来,几个人就在葡萄架下等那一对夫夫回来。小全儿还小,自然还不懂得这些,只看着拿出笼屉放在盘子里晾着的包子,陈进笑着说道:“小乾,你和小全儿先吃吧,小全儿不耐饿,你也是学了一上午,肚子一定饿了。”小乾点点头,陈进拿了包子,把每一种馅的都掰开一个,放一半在小乾面前,说道:“你们先尝尝爱吃哪一个。”小乾拿起半个包子,先掰下一小块儿塞到小全儿嘴里,才轮到自己吃,尝过三种馅儿后,两个孩子都是最喜欢吃奶黄包,小乾可能以前就吃过红豆沙和绿豆沙做的点心,所以并不是很稀罕,这种咬开里面流奶黄的包子却是头一次吃到,而且十足的奶味,香甜的流质,伴着薄薄的面皮,意外的香甜,小全儿就好理解了,虽然陈进没有见过小全儿吃母乳,可是从他身上的奶香味就知道,这孩子大概还没有断奶。孩子还没有吃饱,刘爹和周大夫就回来了,也是一脸疲惫,周大夫在这一代的名声很大,以前在刘村的时候就经常有人托人请他出村看病,搬到莒阳城后,也常看见有人来找,这次他自己开了药铺,就有更多的人来看病,忙得他团团转,有时候都想把药铺关掉了,幸好刘爹一直陪着他,否则,他可能真的会旷工回家陪老伴儿。吃过了饭,陈进把小全儿送还给贾氏,小孩子离不开妈。章肃正在西间睡着,小乾自然就不能过去午休了,可是两夫夫也是忙了一上午,中午应该休息,同样不能打扰,陈进苦恼了,最后想起来还有一间周大夫的房间,为了装得像那么回事,里面的床铺也都齐备,陈进就领着小乾到那里午睡,另一间客房早归了宋明轩,有些时候这个人晚上也要在这里吃饭,所以他自己早就把里面收拾好,时不时来住一住——只要周大夫允许,陈进和刘爹都无所谓。下午宋明轩带着小乾一起走了,其实谁去送或者接都没有关系,真正保护小乾安全的是暗卫,可是也不知道陈进是怎么想的,坚持自己接送,后来小乾看他总是一副要睡不醒的样子,几次说服,才总算折中,如果宋明轩在的话,就由他负责把小乾带过去。小乾走了后陈进揉着眼睛走回自己的房间,看看章肃起来了没有。陈进进去的时候刚好看见章肃坐起身来,这个严肃的肃王殿下,居然连起床也是一板一眼的,端端正正坐着,可能是睡迷糊了,正在反应到底是在哪里的样子,陈进走过去,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说道:“魂兮归来。”章肃抬眼看看陈进,慢吞吞掀开被子,穿上鞋子站了起来,问道:“什么时辰了?”陈进笑道:“还没睡醒呢?申时初了,饿不饿?要不要给你做点吃的?”章肃等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行动还是有些慢,整整慢了一拍,看得陈进大乐,一贯那么严肃甚至行事有些雷厉风行的人偶尔有些小迷糊,还是很可爱很可爱滴。到了厨房,中午的包子肯定不行,陈进想了一下,决定做个简单的煎馒头片,鸡蛋放少许盐打匀了,干馍切成片,在鸡蛋液里沾匀,另一边锅里放豆油烧热,把馒头煎成两面金黄,这样的馒头吃起来不但暄软,还有略微的甜味。芥头细细地切成丝,热水焯过,用红油香油芝麻和碎花生拌匀,陈进夹了一条尝了尝,香脆咸辣麻。现在的红油是陈进和宋明轩强强联手的结果,先把葱姜和大量的花椒扔到烧热的豆油里,烧到黄色的时候捞出不用,油放到手在油面正上方刚刚感觉到热的时候加辣椒面,小火保持油温,慢慢用勺子搅匀,等到豆油变得色泽红亮,椒香扑鼻,因为陈进还特地放进去了草果,气味更是诱人,过滤后就是现在用的红油了,因为做这个东西,陈进把所有的辣椒都贡献出来还是不够,要不是宋明轩不知道从哪里买到了一批辣椒,说不定陈进会被刘爹和小乾联合起来打成猪头,用这种红油调出来的芥丝自然是很开胃。想了想,咸菜馒头招待人实在太简陋,还是煎了鸡蛋,两面焦黄油汪汪的煎鸡蛋,光看看就要流口水。陈进端着盘子走进西间,又端来了水让大概刚清醒过来的章肃洗手洗脸,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干净——最近他常常录菜谱给宋明轩,就坐在一边笑眯眯地看章肃吃饭。大概是真饿狠了,章肃虽然用标准的端庄姿势吃饭,可是吃饭的速度却非常快,陈进又给他端来了一壶茶水,倒了一杯茶放在一边,章肃终于觉得没有那么饿了,见那个小坏蛋还在笑眯眯地看,大概也能知道这是正在欣赏自己难得一见的狼狈样子,伸手摸了摸陈进的脸颊,果然和早上的触感一样,柔软,以及触及心底的温暖。 第63章 哦,可爱的八戒老爷,最萌啦,我觉得我可以再看一遍。8484、吃鱼 ... 虽然没有找到卖奶末的商人,陈进却经由章肃介绍,认识了王府里采买的管家,让他帮忙买阿姆族的特产,心里很高兴,心满意足地准备做些好菜。拐到菜市场,有新鲜的嫩韭菜,买了很多,准备晚上的时候做水煎包吃,有个卖水产的摊子,很新鲜的河虾,竟然还在蹦,陈进高兴坏了,摊子上还有几条鱼,没有大鳞片,只有细细密密的小鳞,陈进看看,问道:“卖家,你这鱼有没有小刺?”很多淡水鱼都是刺比较多的,家里有小朋友,不能不考虑到这个问题。卖鱼的人笑道:“小哥好眼力,一看就知道这鱼跟普通鱼不一样,这叫浪里翻,专吃小鱼,凶得很,肉也很嫩,只有一些大刺,可就是有一样,有些腥味儿,皮也难拨,小哥要是想买,我就便宜给你。”陈进点头,又去看别的东西,还有一些小鲫鱼,问道:“这样,我把你摊子上的鱼虾都买下来,总共多少钱?”卖鱼人很高兴,说道:“都是自家打的,只要三十文便可。”陈进也很高兴,章肃帮他一起,两个人拎着满手的水产打算回家,陈进看看手里的东西,在心里暗暗盘算了一下做法,觉得没有什么需要买的,两个人直接回了家。回到家,已经是半个上午过去了,陈进先到前院告诉朱大娘中午吃煎饼,回后院把小河虾洗干净用盐腌上,鲫鱼也是收拾干净后两侧鱼身各划几道,用花椒大料腌渍,那几条浪里翻鱼,陈进使劲端详了一番,最终决定清蒸,看它们那副肥美的样子,清蒸一定好吃。快到中午的时候,陈进拜托章肃去接他自己的儿子小乾,自己则在家里做菜,先把浪里翻鱼收拾干净,鱼头剁下来另外有用,鱼身侧的鱼线抽出来,卖鱼人说过这种鱼的鱼皮非常难收拾,陈进拽了拽,果然非常强韧,可是不怕,在鱼背用刀使劲划破鱼皮,整条鱼折断脊椎骨后放在盘子里,因为鱼挺大,为了能均匀蒸熟,陈进在鱼身下面放了两只筷子,另外用烧酒酱油葱姜丝调了调味料,用小碗盛了,准备一起在大锅里蒸了,也幸好有大锅,否则这么三四条大鱼还真挺费事的。这边大灶里的火熊熊燃烧,清蒸鱼主要就是吃个嫩,所以要水开了才能放进去,小灶上也开始烧热油,那些小鲫鱼陈进打算做成醋烹鲫鱼,酸甜香酥,小孩子最是爱吃,最主要,鱼刺都被炸酥,不怕被扎到。油烧到冒烟,又等它晾到八成时重新起火,把腌渍的小鲫鱼炸透,控油放到两个盘里,整整两大盘,又在河虾上撒了一层白面,搅匀了也用油炸酥,将油倒回专门盛炸东西的油罐里,锅里还留着少少的油,葱段姜丝花椒爆香后捞出来不用,又加酱油白糖米醋和盐,烧开趁热浇到小鲫鱼身上,酸甜的汤汁混合着炸鱼的香气,陈进夹了一条咬了一口,唔,味道不错,酸甜适中,炸的火候也挺好。宋明轩又跟着过来了,原本陈进还以为章肃在,这人能收敛一些呢,谁知竟然一点都没有,宋明轩进了厨房,看陈进已经做好了醋烹鲫鱼,旁边还有几个鱼头,说道:“我来做鱼头汤。”陈进点头同意,鱼头汤要想做好了可真不容易,让宋馒头这个高手来做最好不过,他自己还要做清蒸鱼。大锅里的水开始翻滚了,陈进把鱼和调料一起放进去,为了除腥,还特地倒了少少的白酒在鱼肚里,另外还塞了一些泡发的干蘑菇,鱼身上也摆着一些葱姜丝,虽然鱼皮最后是要去掉的,这样能除一些腥味。盖上锅盖大概蒸了七分钟,陈进是估摸的时间,表到用时方知珍贵啊,停火后又过了大约十分钟,才打开锅盖,手上裹着白布把鱼端出来,鱼皮变熟时要收缩,跟鱼肉之间的相对位置已经变化,陈进找了筷子一拎,就把半张鱼皮拎了下来,其他的也照此处理,又把调味汁淋到鱼身上。陈进虽然爱做饭,可是他也不希望自己做成大锅饭,所以平时吃饭都是前后院分开的,只有特别时候,比如今天做了新花样才送一些到前院让他们尝尝,如果还想吃,朱大娘就会来问了做法做给他们,今天也不例外,更何况还有章肃在,所以把所有的菜式送了一半到前院,剩下的摆到了葡萄架下面——街上已经有性急的人换上单衣了,中午在外面吃刚刚好。因为章肃在,小全儿已经很少到后院来,一般都是小乾找他玩儿,从前院回来,小乾走到葡萄架下面,一上午的脑力劳动,回来后又满院子疯跑了一阵,小乾早就饿得前肚皮贴着后脊梁,暗中直吞口水。 陈进在一边笑着说道:“还是快吃吧,可把小乾给饿坏了。小乾,快去洗手吃饭。”五个大人坐在石桌边就有些挤,可是还有个孩子,好在身形比较少,找个马扎也就可以挤进来,就是陈进担心空间小会不方便,几乎挤到了章肃身上,章肃不动声色变了变姿势,从旁边冷不丁一看,就像是陈进依偎在他怀里,饭桌上的人正在忙乱的安排位置,倒也没有人注意,连陈进自己都没有一丝感觉,当然,就算有人看见了,也不会有谁说什么,只除了刘爹,可惜刘爹的眼神像长了钩子一样钉在了菜上面。清蒸鱼鱼肉鲜嫩,浪里翻又是肉食鱼,肉质更是细腻,陈进调的调料和鱼盘里本身就有的汤汁混合,也是馥郁香浓;醋烹鲫鱼香酥酸甜可口,很受小乾的欢迎;炸河虾则完全是河虾的鲜味撑着,卷在煎饼里,又酥又脆;更不用说浓浓的鱼头汤,上面还浮着细碎的葱末,陈进很奇怪,不知道宋馒头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做出这么浓的汤来。中午一顿饭吃的很尽兴,宋明轩也很难得的没有提出批评,也不知道他就是满意了,还是因为章肃在场。陈进冷眼旁观,发现宋明轩对章肃虽然比较尊敬,可还是相对比而言有些散漫,章肃对他也比较随意,尤其是竟然可以一张桌子吃饭而宋馒头没有一点拘束,有时还小有交流,心里更是明白,这位大概也是权高位重的,至少家里是,看他年纪轻轻就这么游手好闲,估计是个官二代。陈进心里纠结了半天,说实话,要按着他的想法,这样的人他根本不想有什么交集,不管是前世对富二代或是官二代的印象,还是今世大神的嘱托。对于这种托父母荫庇的人,陈进心里总是毛毛的,出身决定了他们不肯受任何委屈,即使是一件小事,如果触动了他们那骄傲的自尊心,也会招来雷霆万丈,同时因为没有经过立业的磨难,恐怕责任心也会少很多,万事只凭自己喜好。可是跟宋明轩接触时间挺长了,这个人除了一开始不自觉表露出来的优越感让人不舒服之外,也没有任何嚣张跋扈的感觉,甚至在自家也能放□段做个饭什么的。在心里长叹口气,陈进盯着随意吃喝的宋明轩,心中跌宕起伏,游移不定,想了半天,最终决定,来者是客,又不是狗皮膏药说撕就能撕了去,好歹自己注意一些就是了,再者说,章肃还在这里,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老毛病又犯了,写到好吃的就收不住手,恨不能马上做去,啊哈哈哈……清蒸鱼我的爱,干炸河虾我的爱,糖醋鲫鱼也是俺的爱啊,我记得学校对门的街上有一家饭店,最爱吃他家的糖醋鲫鱼和海蛎子炖豆腐,唔,口水ing……这个,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讨论到人人平等的问题啦?同学们,只要有社会,平等就不会存在,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但是封建社会的不平等和现在的不平等是不一样滴,现在虽然也存在各种不公平不公正,可是这种不公平是存在于不同个体之间,就是说不平等双方都是个体的人,可是在封建社会,这个下人根本就不是人类,那是工具,是私人所有物,即便是当街处死,也不会有什么人来干涉,更别说买卖啊刑罚啊什么的,根本不用偷偷摸摸,直接就是正大光明。这个话题未免太沉重了些,咱就不考虑了,勿谈国事,嘿嘿。我猜是之前陈进的话惹得大家讨论,我是想说陈进的观念开始和社会冲突了,至于给一个世子生搬硬套灌输平等观念,我冤枉,我也写了陈进自己说完这些话也觉得不妥,看后面吧,看后面……最后咱再多说一句,只有相信人人不平等,才不会被气死,我是这样想的。祝愿大家都长命百岁,嘿嘿……我打算活个至少一百二十岁,你们呢?8585、葡萄架 ... 既然宋明轩在,下午自然是他把小乾带到那边去,陈进搅好发面后也好好睡了个午觉,下午走出房门,看见章肃正抬头看架子上的葡萄藤,这才想起来还要把葡萄架打理好。葡萄开花其实是有股怪怪的味道的(在小神经闻起来那就是叫做臭味,可是它竟然是虫媒授粉),陈进家的小院子里只有那么几棵葡萄,开的花也不多,在这个繁花似锦的季节里基本上吸引不了蜜蜂来,所以陈进决定先给葡萄人工授粉。找来一坨棉花,绑在一根细枝上,轻轻在葡萄花穗上扑打,尽量把每一朵花都照顾到,就那么丁点儿葡萄花,可别浪费了。陈进忙着授粉,章肃在一边好奇地看着,确实是好奇,这年代还是靠着植物的本能来传花授粉,哪曾见过像陈进这么瞎忙叨叨的,可能尊敬的肃王殿下的目光太好奇了,陈进还抽空给他补了一堂植物课,尊贵的肃王殿下也像陈进一样以非常不尊贵的姿势蹲下听讲,讲到兴起的时候,还在地上粗粗画了一个花的简陋解剖图,雌蕊雄蕊一通讲,也亏得章肃接受能力强。围着葡萄转了两圈,确定没有开放的葡萄花被落下,陈进拉着章肃整理葡萄架。架子上的葡萄枝条一直任由它自由生长,它们自己爬得乱七八糟,有的地方挤成一团,还有的地方稀稀疏疏,陈进的任务就是剪开缠在架子上的葡萄须,重新把枝条理顺均匀分布,再用布条把枝条固定好,这样就能在夏天得到舒适的阴凉。葡萄架架得很高,陈进个子只是中等,也还没有长开,站在石桌上也够不着,只得丧气地去看章肃,章肃面无表情地和他对视,最后陈进败下阵来,笨手笨脚爬下椅子,说道:“阿肃,帮帮忙吧。”章肃微微点头,轻巧地跳到椅子上,陈进在下面指挥,两个人合作,才把枝条理顺固定,陈进高兴地拍拍手,说道:“好了,这样就能很好的接受阳光照射,肯定会长的很好,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好不好吃,不过应该差不了吧。”章肃问道:“阿进,这是什么?”他一直以为这就是绿化树种,专门养来好看的,没想到竟然还可以吃。“啊?你也没有见过?”陈进在心里直擦汗,“这叫葡萄啊,就是,就是会结一种果子,一嘟噜上有很多颗,里面一包水,又香又甜。”章肃摇摇头,从来没有见过。陈进也不敢多说话,生怕这东西在这里叫别的名字,等结出葡萄来他自然就知道了。下午两个人坐在葡萄架下,喝着茶,享受着春末的阳光稀稀疏疏照在身上的感觉,陈进吁了口气,说道:“春天快要过去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章肃看了看斑驳花影中陈进的脸,点点头,时间真的过得很快,陈进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已经有那么久了,他就像小小的热源,让人总是忍不住想要靠近他,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可是……章肃攥紧了手,再等一等,再等一等,还不是时候。不是没有感觉到他的疏离,握住他的手的时候,拂过他的脸颊的时候,他表露出来的那种心慌,那种抗拒,可是心里竟有些高兴,这个人,对同性并不是没有感觉的,只是,现在的他还没有喜欢上自己,因为是要共度一生的人,不愿意他有一丝一毫的勉强,不忍心他有一丝一毫的委屈,已经等过了那么久才找到这个人,不在乎再等一等,等到他长大,等到他不后悔。这边章肃惆怅万千,那边陈进却开始迷迷糊糊又要睡着,章肃倾过身子去,拍了拍陈进的手说道:“阿进,不要在外面睡,回房去吧。”陈进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抹了抹脸说道:“啊,我没睡。”看看天色,又说道:“大概小乾快要回来了吧,我还要做煎包,不能去接了,你去接行不?”章肃沉脸道:“让他自己回来便可,何必去接。” 第65章 陈进沮丧说道:“我知道,兴叔和爹已经教训过我了,说吧,还有什么事情。”章肃点点头,总算还有人比较清醒,不是一味地纵容,“还有你那都福店,一人拿一成利,也不是明智之举。”陈进抬头,不解问道:“怎么了?”章肃看着灯光下陈进忽闪忽闪透着求知光芒的眼睛,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的头,说道:“阿进,虽说你现在极有能耐,可毕竟还是个孩子,考虑总有欠妥之处,不懂得人心不足的道理。这都福店能开张基本是你一人之力,那些人不过是出些力气,即便是亲厚些,将工钱提高也就罢了,给他们分成,分明是让他们将自己当做了这店的主人。”陈进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他想说他本来是想充分调动阿华他们的主观能动性,拿分红干活会更出力,可是这种话却没法对章肃说,而且,他自己也隐约有些明白,自己的这类想法是很不合时宜的。章肃继续说道:“你若真想让他们好好干活,可以将酬劳分为三六九等,多劳者多得也就是了。如今,他们都是拿分红,你店里生意愈发红火,人手却没有增添,并不是不需更多人手,而是众人都不愿多个人分红,却看不见多个人就会有更多的盈利。”摇摇头说道:“便是挣再多钱,也不过是市井小民。也亏得你们都是知根知底的,若是遇见那贪心的,有一成利便想要两成,有了三成便想独吞,到那时,悔之晚矣。”对人心的贪婪,他章肃看得再多不过。陈进这才恍然,亏自己还沾沾自喜以为充分调动了大家的积极性呢,原来还是吃大锅饭,搞平均,干多干少一样钱,而且章肃说得挺对,他提出来不是一次两次要再招人,可是大家都反对,说现在的人手刚好,也许刚开业的时候确实刚好,现在都福店的名声早已经打出去了,来往的货主都愿意带上一些吃食或是送人或是自用,这么继续下去,自家店规模也就停在这里了。章肃见陈进脸上阴晴不定,伸手握住陈进的手,说道:“阿进,我这些话虽是不太中听,却无不是肺腑之言,阿进你不要生气。”陈进本来还有些愁眉苦脸,听章肃这么说反而笑了,说道:“瞧你说的,我就是那么顽固听不得人意见的人吗?跟你说,我本来生活的地方和此地人土风情大不同,做事难免会出错,我还要谢谢你,要真是酿出了大错再来后悔可就晚了。”章肃心中一动,问道:“那阿进家乡在何处?”陈进愣了一下,想说话又闭上了嘴,过了一会儿,说道:“阿肃,我知道你肯定调查过我的来处,大概是毫无头绪。”章肃说道:“阿进,若是你觉得冒犯……”陈进摇头,说道:“没什么冒犯的,你在这样的位置,恐怕也不能允许不明来历的人出现,相反,我还挺感激你的,说实话,那些打算买店的买我的配方的人有很多是有来历的,可是后来都不了了之,我知道是你在帮我。你也知道,依着我的性子和习惯,闯祸那是早晚的事儿,也幸亏有你。可是我的来历,真的是,说简单挺简单,说复杂挺复杂,我现在实在不想说,也许,将来会对你说,我只能保证,我是一点坏心眼儿也没有。”陈进说这些话着实有些违心,在别人面前毫无隐私,对他这个从人权复兴的时代来的人,那是何等的别扭,要是别人这么做,他大概早就求周大夫给自己做主,即使不毒得始作俑者魂飞魄散,至少也要生活不能自理,最差,也不能容忍再继续在自己家里生活,惹不起总还躲得起。可是,章肃做这些,更多,不过是为了小乾,陈进明白,假若只有章肃自己,这人有足够的自信能够应付各种情况,只是牵扯到了小乾,他不肯让小乾有一丝一毫的差错。小乾,那个初见时干巴巴瘦瘪瘪的小乾,乖巧可爱的小乾,现在面色红润懂事知礼的小乾,陈进扪心自问,假若换自己在章肃的位置,恐怕只会更过。不过陈进还是但书了一下,说道:“这个,阿肃,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情你不知道,直接问我就成,能说的我绝不保留,只是有些事,现在不适合说,所以请你多多包涵。”章肃点点头,说道:“如今也只是有人暗中保护罢了,不必担心。” 他脸上虽没什么表情,心中却是翻江倒海,陈进的来历一直没有查清楚,各种迹象表明即便是刘梁荣,对他的来历也不清楚,现在他肯对自己透漏只言片语,其中的信任可想而知,天下万万人,肃王殿下只在乎这一个人是否对自己卸下心防。陈进想了半天,觉得阿华他们的事情比较棘手,问章肃:“阿肃,你说不应该拿分成,可是现在我实在不好意思再更改,这该怎么办?”章肃微微笑道:“这种话大概只有你敢问,本朝禁止官商勾结,你若问朝中众官员此类问题,恐怕会被治个大不敬。”陈进有些不安,章肃继续说道:“不过,在我面前,阿进说话可百无禁忌。”陈进抬头,在晕黄灯光中,章肃眼内含笑,他本就是剑眉星目英俊十分,只是平时气质过于锋利,使得别人通通忽略了他的长相,现在章肃收敛了全身的锋芒,换做了温润君子模样,陈进的心脏一阵狂跳,脸上热辣辣,顿时无语。所谓灯下看美人,陈进的脸本就是面若白玉,灯下黝黑的眼眸更加温润,白玉般的脸庞又带上了红晕,平日陈进总是一派老成样子,如今乍然露出少年的青涩样子,纵是章肃看多了美人,也不由一阵心慌意乱,。两个人都一时无话,灯光跳动,暗潮汹涌,仿佛有看不见的咒语将两个人围绕。静默了好一会儿,章肃开口说道:“阿进……”陈进猛地跳起来,说道:“啊,困了困了,该睡觉了。”说完窜回自己的被窝,抱着小乾就没了动静,留下章肃坐在原处苦笑了一下,刚刚的一刹那,他其实是想表白来着,就在那瞬间,他突然心里涌起无数的念头,不想等到两情相悦,想以肃王的身份困住他,想将他牢牢锁在自己身边,哪怕他怨他恨。幸好没有,章肃心想,假若章肃变成了肃王,陈进也就不再是他的阿进了。第二天陈进特地抽空找小乾聊天,因为怕打击到小孩子的心情,陈进还小心翼翼措辞半天,终于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语言,还是小乾疑惑地问进叔有什么事。陈进才吞吞吐吐地问小乾喜不喜欢小全儿,看着小乾有些疑问的小眼神儿,陈进忙说道:“没关系小乾,跟进叔说实话就成。”小乾说道:“开始是因为进叔喜欢小全儿,要是我跟小全儿好好相处,进叔一定高兴。”陈进一阵气短,小乾接着笑着说道:“后来,小全儿老跟在我后面,我觉得这个小孩子挺可爱的,就真的喜欢他了,而且我要是能多顾着他一下,进叔你也能歇歇。”陈进眼睛发酸,说道:“那要是跟小全儿分开呢?”小乾小脸一下子绷住,停了一会儿说道:“父亲跟您说了?我们身份有别,总是会分开的。进叔喜欢小全儿,要是小全儿跟着我,就会变成下人,我将来的生活,必定是多风雨,就是自己也常有身不由己的时候,恐怕难护他周全。分开好,小全儿总会平平安安到老,这样,以后进叔就不会伤心了。”父子两个在维护陈进方面惊人地一致。小乾看了看陈进,又安慰他道:“我父亲跟我说,我这样的身份,除非是自己有大能力,否则,该分开就必须分开,以免误人误己。我现在跟小全儿在一起很快活,以后也总会记得现在的快活。所以,”小乾最后总结道:“进叔,不用为我难过,总有一天,我会变成父亲那样,有能力做自己想做的事,到那时,换我我保护你和父亲。”陈进送小乾走进周府的大门,看着他瘦小的身影消失,瘦瘦弱弱的孩子,笔直的背影,仿佛以大无畏的精神走向自己的生活,永远不逃避。回家的路上,陈进想着晚上要跟老爹谈谈了,头一天章肃与陈进被暧昧气氛打断的话,让陈进心里有些不安。 作者有话要说:神咧,竟然成了4k party,吼吼吼吼。这个,还有件事,大家推荐文的时候把小神经放在后面吧,前面有亲说看到有人推荐文还误解了,以为是一个神经病的穿越,晕了,我这文,我这名,要改吗?要改吗?唉,还是算了,记得哦,推荐的时候把小神经放在后面,注明作者是小神经,不是主人公,5555,内牛。看了上一章亲的评,瘦肉的香肠真的不是很好吃,可是我大米粒大的肥肉吃到嘴里都会吐,所以,即使是割了一大块瘦肉,里面的一点点肥肉还是要挑出来,那些灌香肠的人因为这个都认得我爹了,知道他家里有个嘴馋人刁的怪娃。呵呵,带肥肉的香肠风干后上笼屉一蒸,肉就变成半透明,闻起来香的要命,可惜咱没口福,就是吃不到嘴里。我已经下了大决心,这次章肃走之前一定要让他们两个淘好米,握拳,努力,大家给我加油。8787、夜谈 ... 回到家的陈进一整天都不太说话,闷不吭声自己一个人忙来忙去,章肃也没有来打扰他,自去办公了。到了晚上,安顿好小乾,陈进跟刘爹两个人坐在葡萄架下面,泡上一壶茶,刘爹咳嗽了两声,说道:“说吧,怎么回事儿?”陈进抬头看了老爹一眼,刘爹解释道:“看你一天闷闷不乐的样子,就知道你有事儿,好了,我把阿兴支开,只有咱们爷俩,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就说吧,总不能把个好好的孩子憋坏了。”陈进低头喝了一口茶,又沉默了一小会儿,慢慢把头天晚上章肃对他说的话简略说了一遍。刘爹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轻轻敲着石桌,过了一会儿才柔声说道:“阿进,殿下的话没有错。你刚来那会儿,咱们头一次赶集,看你对待雇工的态度,我就知道,在你心里大概没有尊卑之分。当时觉得咱们也就一直住在刘村,况且你年纪还小,我也不愿折了你的性子,就算闹出什么乱子还有我和你兴叔,所以只是稍微提醒了一下。后来,小乾来了,殿下也来了,我知道,就是因为你心里没有尊卑,小乾才那么快乐,愿意呆在你身边。”陈进低头握着茶杯,没有吭声,刘爹怜惜地看了他一眼,又说道:“即使后来知道你有些事做的不太妥当,总想着既然是你的路,总要你自己的脚量过才算,我这个做爹的,也不能事事都给你限制了,我也是从年轻来的,知道年轻人的想法,就不爱听家里老人唠叨,对的也想成错的,等哪天你折了跟斗,也就算明白了。”陈进抬头看了他爹一眼,满脑门黑线,心道:爹唉,您怎么这么现代,当我是反叛期的小青年儿?你儿子我现在是跟刷了绿漆的老黄瓜,咱那颗老心是稳稳当当的。刘爹很满意儿子的态度,虽说什么话也没有说,可是看样子是把话听进去了,想当年,他还是风流倜傥刘公子的时候,每次听他爹和娘说什么娶亲啊入仕啊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恨不能离家出走,等他年纪渐长,双亲不在,跟着周大夫走南闯北看多了悲欢离合时才明白,天下父母的心都是一样的,不外是吃饱穿暖,外加一个体贴人儿。如今轮到他做父亲,吸取自己的经验,想着不能跟儿子疏远了,周大夫的皮极厚,一般的大灾小难两个老家伙总能帮他担待了,所以对儿子的言行也就没有出言制止,而且儿子的心是极善的,总不会闯出什么大祸,只要他开心快乐就好,不必约束太多。陈进慢腾腾放下手里的杯子,对刘爹说道:“爹,这些我都明白。” 第67章 陈进再次摇头,对周大夫郑重地说道:“兴叔,尽信书则不如无书,死啃书本也是不对的。”“臭小子,”周大夫一巴掌拍上陈进的脑袋,“用你来说?”恰好有人来问医,陈进嘿嘿笑着拿了几粒蚕豆走了,他要到批发市场看看去,说不定走南闯北的商人那里能买到一些。到了批发市场,却没有见过卖蚕豆的,陈进询问一番后找了一个南方来的商人,拿出蚕豆一问,果然他知道,陈进大喜,问道:“那,贵船上有没有这个?”船主摇头说道:“这柜豆在北域只能卖到药铺,且这豆子南北均可种植,只是所得有差,因此并无太大差价。”陈进沮丧,这可怎么办?难道要自己专门找艘船去南方?就为了做豆瓣酱?要是向船主订购,倒也可行,可是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再从这里过,可真等不了那么久。船主看陈进的样子,笑道:“这位小哥若是急需,船上倒是有几十斤,是船上伙夫煮饭所用。”陈进高兴地说道:“这样,可就帮了我的大忙了。”货银两讫后陈进找人帮他推着蚕豆回家,虽然不过是几十斤,他小胳膊也坚持不了到家,临别时热心的船主还千般叮咛,一定要煮熟了才能食用。用蚕豆做豆瓣酱,自然要先除皮,先要泡至少10个小时以上,因为豆瓣酱非常耐储存,所以陈进只留了一小部分打算做盐炒豆给小孩子做零嘴,其余的全部做成酱,只是分成几种口味,原味的,辣味的,麻辣味的,以后做菜要常常用到。要把坏掉的蚕豆拣出来才能清洗,陈进找了朱大娘来帮忙,还有贾氏也在,三个人一起忙了半天才算择优清洗干净,要达到陈进的要求还是很不容易的。因为陈进的心思完全心无旁骛了,所以这几天做饭由朱大娘负责,刘爹则接下了照顾陈进的西红柿辣椒和葡萄的责任,酱油直接交给了祥子,现在不过是每天搅拌几次,也不会泄露出去,当然他也根本不担心。打算炒的蚕豆自然是清洗后放在干净的笸箩里,每天用清水浇一两次,陈进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还是坚持照做了。要做酱的蚕豆清洗干净后在大锅里分几次稍微炒一下,泡在水里过夜,第二天就被剥好了壳,光溜溜,撒上干面粉搅匀了,再用大火蒸熟蒸透,因为有水蒸气,面粉黏在蚕豆表面,撒面粉的要求还是很高的,既不能少了,要将蚕豆包裹住,又不能多到成疙瘩。蒸好的蚕豆摊在几个大簸萁里放凉,在表面放槿叶密密盖严,专门腾出一间房子放这几个簸萁,屋里每天洒水,晚上天气凉一些,还要起来放炭盆,务必制造出湿热的环境,好让霉菌生长。这七八天陈进晨昏颠倒,自己都觉得是不是要变成夜猫子,有时候怀疑自己眼睛冒绿光,陈进自然是备受折磨,到底是培养起了好的作息时间,生物钟已经形成,突然来这么长时间的连轴转熬夜,还真受不住。虽然陈进哭了,可是章肃笑了,白天他去忙自己的公事,晚上陪着陈进守在温房里,晚上不定时起来添碳,既不耽搁公事,又和陈进一起的时间倍增,而且因为头半夜与其不断起床,陈进更愿意熬到半夜,常做些小吃,备点小酒,两个人倍儿滋润地吹吹小风看看小月喝喝小酒,到半酣的时候还可以借机牵牵小手。酒至半酣闲语多,陈进是个情厚的人,尽管在这个世界里生活得平静充足,心里毕竟还是不能放下叔叔一家,夜深人静,迷迷蒙蒙,身边有个信任的人,两个人聊着聊着就聊多了,不经意间章肃就基本摸清了陈进的底,也终于放了心。因为不知道陈进到底来自哪里,章肃常常担心哪一日陈进就像突然出现一样又突然消失,到时找都没处找去,如今从陈进的话里知道他大概是没法回去了,尽管有些不厚道,章肃心里还是很爽滴。两个人随着夜谈次数增多,心理距离越来越短,亲密程度日益增加,至于早被放在一边的小乾,则是郑重拜托了宋明轩,从此宋馒头每天接送儿童,给他打理饭食的保姆生活。宋明轩自然不乐意,其实他更想跟章肃换一换,他陪着陈进做神奇的豆瓣酱,章肃自己接送儿子,可是那是肃王殿下,虽然很有些交情,可要是他决定了一件事,自己是屁都不敢放一个。这么过了四五天,陈进发现蚕豆表面开始有黄色的霉菌出现,先放了一半的心,只要有“黄衣”出现,就算成功一多半了。待到八九天的时候,表面的“黄衣”已经很致密,每一粒蚕豆都被黄色的霉菌包裹住,而要做盐炒豆的蚕豆据刘爹说已经涨得饱鼓鼓的。将带着黄衣的蚕豆放在阳光下晒干,直到蚕豆变得轻飘飘的,就算干透了,干透的蚕豆跟白酒、盐、糖、葱、姜、冷开水搅拌,再根据要做成的口味加入其他的东西,比如辣椒麻椒八角等等各种香料,因为拿不准比例,陈进还是按老办法,分成几份,每份都是不同的比例,好在有酱油的前例作比较,不至于完全摸不到头脑。将所有要用到的东西,比如勺子小坛子之类,都清洗干净后用滚烫的热水烫一遍,做这些事的人都是章肃,他也被陈进的特异体质吓坏了,陈进手上起了几个晶莹剔透大水泡后坚决不许他碰这么烫的水。小坛子晾干后把搅匀了的蚕豆汁汁水水一起倒进去,做好标记,因为还需要加白酒,陈进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好像有人是往里加醪糟的,可是现在再去找有些迟了,只得在自己的本子上当做注意事项记下来。最后一步是加菜籽油然后将坛子密封,可是鉴于本时代的榨油水平之差,陈进不抱任何希望,很败家地用花生榨出生油加在里面。之所以说败家是因为局限于工具,黄豆也好花生也好,榨油量都达不到最好,黄豆剩下的渣还可以用来酿酱油,花生则只能扔掉,不过陈进倒是想出个好办法,做成花生酱,虽然多了些,味道也差了些,总比浪费掉要好很多,当然因为花生比黄豆贵数倍,大家还是觉得他很败家。终于到完成的时候,大家都松了一口气,陈进是因为终于完成最麻烦的一步,大家则是因为缺了陈进虽然万事都按原来的样子进行,可是总觉得少了很多东西,连吃饭都不香,虽然饭菜都是宋明轩在做,大家仍是不买账,尤其是小乾,整天就盼着他的进叔早些忙完。当然有一个人不乐意,可是不乐意归不乐意,因为他脸上一想没什么表情,大家也都揣着明白装糊涂,假装啥也不知道,各自把陈进的时间分刮了。做豆瓣酱的事告一段落之后,陈进有时间炒发了芽的蚕豆了,在锅里加粗盐开始炒,炒到盐热的时候加蚕豆进去,一开始还好一些,过了一会儿突然一粒蚕豆猛地蹦出了大锅,吓了陈进一跳,还以为是出了啥事儿呢,没想到接二连三地有蚕豆蹦出来,陈进急了,拿了大锅盖扣上,只留一道缝,大勺子在里面盲搅,也亏得勺子柄长,就听得锅里蹦蹦啪啪一阵乱想,把跑过来看热闹的刘爹笑得蹲在地上,可怜陈进不敢跟长辈生气,否则刘爹免不了被他用大勺敲。终于听锅里的动静少了许多,陈进悄悄掀开锅盖,发现蚕豆的皮都绽开了,像一朵花似的包裹着蚕豆的豆瓣,大胆地拿走锅盖,再炒几下,取出一个尝了尝,熟了。将蚕豆从盐里挑拣出来,放到一边的簸萁上晾着,再炒,直到把所有的蚕豆都炒好——陈进没有经验,一次就把剩下所有的蚕豆都发好了,导致只能一次都炒完。炒出的蚕豆褐色半透明的蚕豆壳仿佛一朵花,包裹着浅褐色的蚕豆,表面上还带着一点点的盐粒,吃起来又香又松又脆,还带着一点点沙沙的感觉,咸中带甜,非常可口。到章肃带着宋明轩小乾回来的时候刘爹周大夫和陈进三个人坐在石凳上,喝着热茶,吃着蚕豆,聊着闲话,微风习习,暖阳融融,那叫一个惬意。章肃并不爱吃这种零食,倒是宋明轩拿起一粒铁蚕豆说道:“唔,南流域也有人家这样吃,多吃容易有饱腹感,不过是很好的消遣吃食。”捻起一颗来吃,又说道:“倒是更加酥脆。”刘爹招呼小乾:“小乾,快来尝尝你进叔炒的柜豆,很香。”陈进说道:“爹,现在马上就要吃饭了,你跟小乾还是少吃些吧。”说完只留下一部分,拿着其余的蚕豆起身去做饭。做饭中间陈进从厨房窗口看出去,小乾和刘爹因为最后几粒蚕豆分布均匀,正在用老虎棒子鸡的办法分出胜负,宋明轩在一边做裁判,章肃和周大夫在一边或沉静或笑吟吟看着,他心里涌上一阵祥和喜悦,嘴角的微笑怎么也收不住。 作者有话要说:可能有亲比较疑惑怎么那么点小事写得这么严重,这个,即使小乾是小朋友,陈进tx还是要尊重滴。之前两章我想写写古今思想的冲突,构思了许久,对我来说这个问题真的很难写明白。开头想着可以写章肃处理某件事情的时候有了冲突,可是否决了,在我心里章肃是个公私分明的人,陈进也是懂得自己该做什么;接着想要不就写个仗势欺人的配角什么的,可是这文已经灰常慢了,要是再添个人物就一竿子指到了2012后,再说按着我的啰嗦劲儿,恐怕光背景就得老长。后来,干脆,反正咱写的就是种田文,家长里短就很好,要是写的情节太纠结了那就没了轻松的感觉了,所以,嘿嘿……表嫌弃木有深度啥啥的。小神经这两天来了馋病,非常非常想吃韭菜,可是,之前我妈给我说她听说有一家养羊的人,他家里去拉了一车干韭菜叶喂羊,结果死了两头羊,不许我在外面吃韭菜,虽然没有证据表明那两头羊就是韭菜毒的,可我还是心里怕怕,每次出去吃饭都看着菜单上韭菜水饺三鲜水饺流口水,55558989、烦恼 ... 豆瓣酱的事情暂告一段落,只要安心等着它发酵就可以,陈进一下子空闲了下来,妙的是,之前陈进忙的时候章肃也很忙,两个人共同熬夜不假,白天的时候却是一个睡大觉,一个还要到周宅里忙公事。可是即便是清闲,章肃也没有时刻腻在陈进身边,更多是在书房里看书习字,因为章肃隐藏了身份,身边也没有带着下人,所以陈进又担起了端茶倒水的重担。陈进端了一壶刚泡好的茶,轻轻推开书房的门,门轴有些涩,吱呦了一声,章肃本来全神贯注沉浸在书里,目光沉静,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听见门声,抬起头看见陈进走进来,脸上的线条一下子柔和下来,仿佛从石像变成了活人,眼睛里透着柔意。正是下午,春日的夕阳正好透过窗子斜斜照在章肃身上,章肃整个人被笼罩在金黄的光里,陈进看着这个天神一样的男人,对着自己露出一丝微笑,陈进垂下眼帘,小心端着茶壶放在桌子上,又走了出去,两个人仿佛演了一场默剧,没有人说话,甚至章肃只是抬起了头,并没有多余的动作,可是陈进的心脏却怦怦狂跳个不停。 事情有些大条了,陈进对自己说。对章肃,他知道自己是有些动心的,可是这种喜欢被他强行压抑住,本就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何必为了一时心动,把自己和别人拖进烦恼里呢?要说陈进前世活到三十岁还一个喜欢的人都没有是不可能的,最先让他产生隐约冲动的男孩子不算,他在大学里其实暗恋过一个人。 第69章 章肃声音更温和,说道:“好。”陈进呆不下去了,匆忙说道:“我外面还忙着呢,先出去了。”逃跑一样走了。章肃坐在桌边看着自己的手指,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过了半晌,突然微微一笑,继续慢条斯理喝茶,欣赏那几根颤颤巍巍的小草。要说陈进这个人其实再简单不过,在章肃这种从会吃奶就面对勾心斗角的人面前,他几乎是透明的,虽然他的来历麻烦一些,也被他自己当做最大的秘密藏在心底,可是从牙缝儿里露出来的那么一两句,也足够章肃摸清了,所以说,在陈进目前生活的时代,最了解他的人莫过于章肃,关于陈进这次的小心思,肃王殿下更是门儿清,一点都不含糊。回忆早上陈进诡异的行为(明明醒了半天,还把自己的头埋在被窝里,连小乾的早饭都没有做),章肃能确定陈进对自己有些动情,再联系陈进只言片语中流露出来的洁癖,大概……章肃本身是是个淡漠的人,极少几次,也是为了应付太后和皇上,整个过程也是无感,在陈进身边却总是兴致勃勃,经常享受到痛并快乐的感觉,如果陈进这次不说,估计他也坚持不了几天了,推己及人,估计陈进也是差不多情况,饶是他自制力甚好,意志坚强,也忍不住心花怒放,在心里开始筹备婚礼。他不愿意陈进因为双方的性别和地位被别人诟病,也不能忍心哪怕一丝一毫恶意的议论和肮脏的猜测沾染在陈进的身上,唯有一场正式的婚礼,向世人昭告这个人和自己是对等的,能够分享自己的一切,从私心考虑,他想在陈进身上盖上属于自己的章印,完全属于彼此。就这样,两个人在大家诧异的眼神里,开始了分居的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纯洁的小神经捶桌子了,顶着河蟹的风头,咱要做个遵纪守法的好银,所以,能代替就代替吧。其实,我很想把本章写成框框文,估计,框框越多大家会越兴奋。我本不是热衷于写h,可是,对一些很健康的词都屏蔽,让人忍不住吐槽,他娘滴。要我说,中文博大精深,这个不行,咱找个代替的呀,最近我常常考虑这个尻,想当年,俺们学习《狼》之后班上同学常常用这字来造句,比如,你都坐了一上午啦,尻不痛啊?说到这里,日本人的姓还真是古怪,姓泽尻,虽说原意指的是住在水泽边上,可是就是忍不住喷饭,至于姓犬养的人,咱就不说什么了。另外,友情提示,本章陈进有前缀啦,小心些,表漏啦。9191、使坏 ... 章肃搬走后,陈进发现,事情愈发糟糕,晚上辗转反侧,他考虑了很久,关于身份啊地位啊性格啊,这些困难虽然大,却都是有克服的可能性,最他担心的是双方的性别问题,如果章肃不喜欢男性怎么办?关于掰弯的问题,陈进从来不予考虑,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有个人来把他掰直,恐怕他会火冒三丈,而且,“人又不是铁条,哪能随便掰来掰去,小心把腰掰折了。”他想。想来想去的结果就是他失眠了。自己一个大男人,学这种小女儿心思实在不妥,喜欢就表白,不喜欢就拒绝,自己个儿瞎想简直就是自虐,那就直接冲到章肃面前问喜不喜欢?假如章肃直接拒绝还好办一些,大不了伤心一阵,可如果接受,将来两个人面对的问题就大了,尤其是章肃的身份摆在那里,遇到的阻力可想而知,章肃愿不愿意面对?自己无权无势,总不能让他一个人在前面抗炸药包。左思右想没有个结果,只得问计于周大夫,此人用鄙视的眼神看了看陈进,说道:“你未免太不出息。”陈进不服气,问道:“那怎样才算出息?”周大夫说道:“是男人,喜欢就要冲上去,厚着脸皮死缠烂打,好男怕郎缠,缠到他头晕眼花,什么事儿都肯答应。至于难处,活在这世上要是一帆风顺才出鬼了咧。”陈进摇头道:“我没兴叔你那么厚的脸皮,章肃也不是我爹。”“那你想怎么办?”“我总得先知道他对我是不是那种意思。”陈进闷声道。周大夫张口结舌,见过呆的,没见过这么呆的,章肃表现得都那么明显了,人一个有实权的亲王,整天陪在你一个平民身边,难道是因为闲的没事儿自己个儿消遣?甚至人家都打算好将来共同生活的地方了,他猜之前陈进提的那个庄子也是早就找好了,都到这种程度了,居然还说这样的话,周大夫拜服。“阿进啊,你知不知道殿下为什么来莒阳城?”“不是因为小乾在这里?”周大夫差点儿阵亡,过了会儿挣扎着继续问道:“那为什么他肯让小乾来这里?”陈进仰头考虑一会儿,说道:“因为小乾不好养活?”周大夫左右看看有没有趁手的木头棒子,好让他一棒子敲扁陈进,省的这么大了还让两老操心,“哈,哈哈,阿进啊,你还真是有些诙谐。要只是为了这么个原因,殿下也可以让你到京城去给他做厨子,实在不行买下你的菜谱总是可以的,京城里什么好厨子找不到?”“那,那兴叔,你的意思是?”陈进心怦怦直跳,手心里有汗。周大夫点点头,“就是这么个意思,而且非常有这么个意思,不但如此,还是个非常慎重的意思。”陈进听得有些头晕。“那,那,那我该怎么办?”陈进手足无措,这转折太大了,他,他还没有刷牙呢。周大夫大手一挥,非常有魄力地说道:“直接给他下药,先把萝卜栽下去再说。”陈进脑海里回想起很久以前老爹曾经说过的话,“庸医误人,当年要不是你开错药……”不由感慨一声周大夫猥琐不减当年啊。先把萝卜栽下去,大概就是生米煮成熟饭的意思,萝卜,萝卜……陈进脑海回音无限ing,萝卜栽下去……脸红了……陈进忽然觉得,其实周大夫已经脱离了猥琐的低级境界吧。“这怎么成?”“那你的意思?”周大夫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在他看来,双方有情后直捣黄龙才是正道,他刚想对陈进讲一讲当年他的英姿,突然眼珠转了转,嘴里的话转了个个儿,咽下去了。遥想当年,年少英俊的他遇见了温润如玉的刘爹,经历了多少的波折,才抱得美人归,要是这两个小子就这么把事儿办成了,叫他这个情海前辈情何以堪,想起刘爹家庭变故前两人蹉跎了的岁月,周大夫心里顿时嫉妒得不行,现在的小青年儿要是不经过千难万险,百般波折,得来的幸福也不会珍惜,还是得给他们增加点儿困难才行啊。周大夫把自己看不得别人比自己顺妥的猥琐想法拔高,变成为了别人着想,话锋一转心安理得说道:“确实,这种法子有些急进了,这个,感情这码子事儿么,还是要含蓄一些,含蓄一些。”陈进用非常诚恳的眼神看向周大夫,周大夫非常受用,摸了摸下巴,说道:“孩子啊,以我的经验来看,先开口的人就是弱势的一方,你看我现在被你爹给压得死死的,这就是教训啊,此事还要从长计议才好。”陈进被他难得的慈爱口气给恶心得直冒鸡皮疙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没有恋爱的经验,半信半疑点点头。顿了顿,突然想起老爹,问道:“兴叔,这事儿,要不要告诉我爹?”周大夫说道:“你觉得说了之后你爹会怎么样?”陈进默,以刘爹的性格,就算担心得不行,也不肯说出来让别人困扰,估计只会闷在心里。“所以说,还是先别跟你爹提,免得他又瞎操心。”“嗯,知道了。”“还有,别忘了,不要操之过急,你先看看再说,你年纪还小,不急,先说先吃亏,记得啊。” “哦!”陈进傻乎乎答应。周大夫看陈进都答应下来,心满意足一摇一摆走了。陈进自己一个人乐了许久,原来章肃喜欢自己啊,这是不是就叫做当事者迷,忍不住用手托住脸,嘴巴怎么也合不拢。 第71章 两人一时无语,宋明轩也在心中后悔把话说到这么尴尬的地步,想起陈进,问道:“殿下前些日子折腾什么?搬出又搬入,看得小生是一头雾水啊。” 想起陈进,章肃的眉梢眼角露出一丝丝喜意,冷硬的表情顿时柔和,看得宋明轩一阵目瞪口呆。章肃这个人以往到底怎样,周大夫也不过是道听途说,再转述给陈进,难免会有疏漏和夸张,宋明轩作为两朝丞相的长子,却是清楚的,铁面冷血的肃王在京里真正有镇恶鬼止夜啼的名声。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十年前抚州州使程大钱,将治水银两悉数尽贪,导致邕江下游堤岸崩塌,数十万民众流离失所,饿殍满地,吃土食子不说,甚至将朝中专拨的赈灾物资也克扣过半,民愤冲天。那时先皇尚在世,章肃不过是个刚出宫建府的皇子,被指派专查此事,以雷霆之势将抚州上下官员彻查,将十多名罪魁祸首绳之以法,连同朝中被程大钱当做靠山的重臣一起参了。先皇在朝堂上历来性弱,因过半官员求情,打算减刑,章肃却血谏先皇,最终将十多名罪犯处以千刀万剐之刑,并亲自监刑。在刑场十多名罪大恶极的罪犯涕泪交流狂呼知错,求圣上饶不死,章肃冷言说道:“尔等既知错,便去阴司亲自向那十万无辜丧命之人认错去吧。”面对刑场惨呼阵阵血肉横飞的场面,章肃面无表情,从头看到尾,因此事更加不被先皇所喜,评曰:刻薄寡情,嗜残成性。如今这位冷心王却露出这么温馨的表情,宋明轩下意识抬头,想看看是不是有妖孽出世。章肃淡淡扫了宋明轩一眼,说道:“此次回京,就要向皇兄请旨,到时请你喝一杯喜酒。”宋明轩大惊,一时失言,“殿下,你疯了?”被冷眼一瞄,“呃,失言,失言。殿下,你想清楚了?”章肃点头,宋明轩又问道:“这个,殿下,陈进知道?你跟他商量过了?”“此事不曾商量,我知道阿进愿意与我在一起,因此想要给他一个名分,免得有人轻视了他。”宋明轩瞠目,问道:“殿下,圣上那里……”章肃垂下眼帘,说道:“自皇兄将乾过继肃王府,世子便是乾,王妃是男是女却是无妨的。”“话虽如此,只是,两个男人成亲,在大泽国史上从未有过,殿下此举会在民间引起慌乱,那些学士大儒和御史一旦反对,恐怕圣上不能不顾忌,殿下还是考虑周详。”章肃沉默,他只想将最好的给陈进,宋明轩又说道:“陈进是否愿意这么大张旗鼓还不知道,殿下还是稍缓为好。”章肃神色有些松动,宋明轩再接再厉,“况且,只要殿下待陈进一生一世,别人的态度又能说明什么?我看陈进为人,似乎是不在乎这些的。”章肃想起陈进那种宅式生活态度,只要周围的人生活快乐便心满意足,对不相干的人完全无视,点头道:“是我欠考虑了,多谢凡平。”只要两个人一生忠贞相伴,那些虚的礼节确实是不必,况且,有自己的态度在,恐怕也没人敢轻视阿进。看看已经近晌午,章肃站起身准备接着小乾回家,宋明轩见他不招呼自己一声,叹道:“这就是传说中卸磨杀驴?”已经走到门口的章肃回头微微一笑,说道:“幸好狗剩子你不是驴。”说完走出门。宋明轩在后面先是一呆,接着气急败坏大叫:“你怎么知道的?你是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这个小名是把他拉拔大的顾婆婆给他起的,说是尊贵孩子得起个贱名,好养活,自己的爹整日混迹官场,根本顾及不到家里这种小事,而娘亲更是愿意自己健健康康长大,竟然就这么叫了下来,只是如今还在用这个名字叫自己的只剩下了顾婆婆。不理会背后宋明轩的鬼哭狼嚎,章肃心情愉快地带着小乾回家,回到家陈进右手里拎着块木炭,左手拿着缝到一起的一摞纸,正在检查他的坛坛罐罐,小乾下意识捂住了鼻子,可怜的孩子,都产生巴普洛夫条件反射了。陈进看见章肃回来,说道:“嗯?今天回来的早,凡平没有一起?”章肃虽然人在休假,可是还是劳累命,根本不得闲,还是需要处理很多事情,可是他怕人来人往引人注意给陈进带来麻烦,也因为院子小根本铺张不开,所以章肃一般就是到那边宅院里处理公务,等小乾放学的时候一起回来,也不用陈进起早贪黑地了(这话说得太严重了,实在)。章肃点头,露出一个非常非常淡的微笑,说道:“今日公事甚少,便早些回来了,凡平恐怕要等会儿才回。”陈进点头,说道:“阿肃,今天有一种豆腐做好了,中午就可以吃,就是……”不太确定地看了章肃一眼,说道:“你可能不太喜欢。”章肃道:“阿进喜欢,肃自然也能尝试。”陈进笑,“也是,要是你肯吃一口,估计就停不下了,刚好昨天腌的空心菜,可以配着吃。”到了中午,陈进果然在院子里支起了油锅,他要炸的是腌制比较浅的臭豆腐,不是那种瓦灰的豆腐干,可是因为是自家做,陈进足足等了五天,一打开罐子也是臭味十足,开始大家还不觉得,只有走近了,比如宋明轩,才能闻到。随着臭豆腐一块块被放进翻着油花的油里,一股难以言语的臭味泛出来,可是让人觉得奇怪的是这种臭味里竟然不算难闻,小乾早就跑远了,一手捂着鼻子,嚷道:“进叔,你这是做的什么?太臭了,简直,简直就像是……”陈进撇嘴道:“真是不懂,这才叫美味好不好?小孩子就是沉不住气,等会尝过了再说吧。”炸出一盘,豆腐已经不是灰白的颜色,炸的表面焦黄起泡,臭味其实已经几乎完全闻不到了,只剩下鲜香,原本只是因为面子问题强撑着没有跑掉的众人才终于觉得好像这炸臭豆腐没有那么难吃。陈进端着盘子用期盼的眼神看着大家,这可是他头一次自己做出臭豆腐,还是挺希望有人来捧场的,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刘爹刚想上前,被周大夫死死抓住腰带,最后还是章肃大无畏地向前走几步,陈进高兴地撒上自制的微辣酱汁,又夹了一筷子腌空心菜堆在臭豆腐上,递给周肃。章肃接过盘子,拿筷子夹起一块来仔细端详,就算被毒死,也要看清毒药的样子,放进嘴里,脸上的表情稍微变了一下,除了正面面对的陈进,几乎没人发现,接着又夹了第二块放进嘴里,却一直不说话,把在旁边等着他评论的众人给急的。宋明轩上前一步,对陈进说道:“阿进,也给我来几块。”陈进手脚麻利地递过来,宋明轩也尝了一块说道:“唔,不能说一点都不臭,可是这个臭竟然……”顿了顿,可能没有找到合适的词,“非常的鲜,就是炸的火候不太好,火不对,如果能够外酥里嫩,应该更好吃,料汁麻辣刺激,还带着蒜味,和豆腐的味道简直就是绝配,妙的是还有空心菜,爽口清脆。”因为嫌弃陈进掌握的火候不好,还抢过了陈进特地定做的大长筷子,要亲自动手。听他这么一说,周大夫仔细看了看章肃和宋明轩的表情,觉得应该不是吃了恶心东西故意不说等别人上当——大概只有周大夫才做过这么无聊的事,和刘爹两个人也站在锅旁边等着宋明轩做出“真正好吃的”臭豆腐。宋明轩手艺不同凡响,做出来的臭豆腐外酥里嫩,光从口感上就比陈进做的好出一大截,不光是大人,小乾尝过之后不愿意放下筷子,还是陈进觉得这东西小朋友不好多吃才劝住了。炸臭豆腐的气味在整个院子里飘荡,不过几个人都完全闻不到了,也幸好后院和大堂之间有一定的距离,否则,真可能因为一顿饭就影响了生意,就算如此,中间松松还进来问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在前院能闻到臭味,以为陈进又倒腾来臭咸菜缸,结果看见臭豆腐也跃跃欲试要尝试一番,被陈进赶走了,如果就这么吃了去大堂,闭着嘴巴都能闻到气味,还怎么做生意,承诺晚上一定给他们做松松才罢休。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我是不是很勤快?嘿嘿,年尾啦,所以努力更文。要是哪天断更,就是我回家啦,不过家里也有宽带,所以回家后也可能不定时更新,当然,要是不用大扫除,还是会坚持两天一更滴。这个,这几天光写感情戏,其实真是我不擅长的地方,皇上大人的建议我接受,陈进的纠结有些那啥啥啥,毕竟作者一个人的生活面有些狭窄,完结后可能会改一改。前两天,我看见某猪正在看某种马文,就大大鄙视他一番,然后就男人的后宫梦发表了一番见解,结果此人嗖嗖找了一篇文给我,说:看,也有适合你看的。然后我就看了这篇《圣某某娃传》,然后orz,我承认,看着也挺爽歪歪的,可是,不明白,某猪一介男人,什么时候开始看这种文涅?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我猜测,大概是为了堵住像我这样的人的嘴吧!9494、再次离开 ... 吃过臭豆腐之后的众人开始期待臭豆干子和青方,豆子经过发酵之后一般都会有一种现象口感,尤其是青方,虽然气味非常非常臭,可是因为它是各种豆制品里发酵最完全的,所以各种氨基酸和芳香酯含量很高,如果能够不顾巯基的臭味吃到嘴里,就能感受到细腻的口感和鲜美的滋味,所有的臭豆腐类中,青方是陈进最喜欢吃的,在他的描绘下,大家虽有些不解,也在半信半疑之间。当初陈进也做了许多红方,红方发酵时间不需要那么长,青方的现代工艺已经不需要很长时间,可是陈进做的可是纯手工古法,没办法,只能靠时间,红方大概只需要一个月,而且气味和口感上也不是很严格,所以大概过了大半个月,陈进就拿出来分享。红方只从外形上看就很吸引人,外表玫瑰红,内里则是稍微的黄色,经过发酵的豆腐也是口感细腻,第一次做,陈进加的红曲比较少,所以外面的膜颜色并不是很重,还能看到里面的黄色。宋明轩吃到红方后很是吃了一惊,原本还以为也是臭的,没想到只有鲜味,可以说陈进整个制作的过程他都看过,完全没有想到那么简单的过程简单的原料就可以变成这样的美味,尤其是陈进说红方还可以做很多菜式,他虽然叛逆,毕竟出身好,所寻到的各种菜肴基本都是用各种难得的原料或是经过繁复的烹饪手段才做出来,本身他自己也是这么觉得,可是在陈进家他的认知被完全颠覆。日子像流水样,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个月,章肃不得不起程回京,他已经开始着手退出京城的圈子,可是权力却是无论如何不能放下的,身为皇家子孙的责任自然是一个理由,另外皇帝的倚重与信任也不是他想撂担子就能撂的,再者说还要用自己手里的权力给陈进一个保障,不管是在当年争夺皇位的时候还是后来在官场帮兄长治理贪官污吏的时候,肃王知道被挡了权贵之路的人恨自己入骨,即使现在手里握有兵权,并且皇家的暗卫也在手里,仍然会遇上暗杀,甚至有两次处境危险,而陈进本人也很能引起别人的贪欲。 第73章 陈进走到岸上,回头看看那艘外表不起眼的大船,微微叹了口气,慢慢腾腾往家走。章肃坐在船舱里,透过窗口看着陈进一步一步走出自己的视线。还未分离,便已思念。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再次错估了自己,当年俺大学第一次放假,还没从高中生活里回神儿,回家的时候带了许多书回家,结果连动都没有动,俺爹问明白后,对我说,要不以后回家别带书了,来来去去怪费力气。这次也一样,原先计划得挺好,结果回家打扫卫生出门拜年等等等等,等我终于闲下来了,天,以前的情节完全忘记了,在家里又实在不好意思打开电脑看bl文,更别说看自己的文了,导致完全食言。如果有亲相信了小神经年前的大话,之后又失望的话,小神经现在这里道歉了,估测失误,失误,哈哈。另,这一章写得我好销魂,因为响应大家对于jq的呼唤,我把原先细水长流的感情改成现在触发式,本就有些卡文,又放了这么久,自己都觉得没有连贯性,大家包涵则个。9696、修水路 ... 送走了章肃,陈进心里有些闷,情绪低落了两天,刘爹说村里该开水路了,毕竟是努力了那么多年的事情,无论如何也要回去看看,陈进很纳闷,不是说开春修路吗,怎么这个时候修。刘爹解释说春天山上的雪水融化,江里水位要升高,所以那时只是找工匠,向衙门里申请买火药,采购原料等等,算是做前期准备,现在温度升高,沿江的农田都要浇灌,雨季还没有到,所以水位下降,多数礁石都露出水面,当年刘爹没回村时村里人就是在这个时候往外运货物的。陈进点头,这些事情肯定都是早就计划好的,现在不过是把计划了五年的事情变为现实,老爹为之努力那么久,不管怎么样,也要看看自己的心血完成,还有自己干爷爷的心愿在里面呢。村里修水路是大事,不能不征集大家的意见,看是不是再次集体歇业回村子住两天,可惜陈进的放假提议再次被大家否决了,按祥子的说法,店不能关,尤其是现在在陈进的努力下又添了两三种肉制品,包括烧鸡和茶鸡,现在在莒阳城里算是真真正正打开了口碑,几乎全城的人不管有钱没钱,都愿意来店里买点东西回去吃,富人买贵一些的,普通人买便宜些的,如果这个时候停业,损失就太大了。而且,祥子说其实村里不缺自己这几个劳力,春生也说如果真有心,还不如把这几天赚来五个人的分红留给村里,也算尽了自己的力了,阿华松松也在一边点头,最后祥子拍板,陈进这个大闲人陪着刘爹回村看看,剩下的照常营业,弄得陈进老嘀咕这几个人真是赚钱赚疯了,不会休息就不会工作等等。周大夫这个跟屁虫自然也是跟着的,小乾因为还有课业,所以只能眼泪汪汪跟他们告别,好在还有小全儿陪他,也不算寂寞,宋明轩被拜托照顾两个小家伙。三个人回到了村里,按老爹的意见是住上几天,看看修路的情况,陈进自然没有意见,周大夫更是没有,好在当初搬家的时候几乎什么也没有往外搬,家里床铺都还在,平时邻居也有时候过来照看,头一天隔壁大婶还帮他们都晾晒了被子,三个人总不至于露宿野外。一回到小院子,陈进心头一热,他自从穿越,安定的生活就是从这里开始的,也是真正把这里当做了家,虽然因为各种原因搬了出去,可是猛然看到,还是不能掩盖住激动的心情,刘爹也是激动万分,不过好在他这不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所以总算没有失态,倒是周大夫还是一副没有心肺的样子,忙叨叨地收拾床铺。第二天上午一家三口跟众人一起涌到江边,头一天回来的时候陈进就见到出村的那一片水域礁石密布,现在在江边挂了一溜的红衣鞭炮,只待吉时了,祥子爹和族长都穿的很郑重,还有一排几个皱纹满脸的老头,都笑容满面地等着,过了一会,一个陈进不认识的中年人走出来说道:“吉时已到,点鞭炮祭江。”他话音还未落,就有几个小伙子点上了鞭炮,在一阵噼噼啪啪声和硝烟中有几个中年汉子往江里扔鸡鸭羊,很快祭江结束,族长站出来勉励了几句,最后招呼一声:“开工。”可能火药是早就埋好了的,听了一声开工后,随着几个工匠点燃的动作,一会儿的功夫,江里一阵轰隆声,水烟弥漫到半个江面,幸好此时没有船只经过,也有可能是村里专门派了人在上下游通知过往船只。几声闷响过后水烟渐渐消散,陈进看见水面的礁石消失了许多。确认所有的火药引爆后,有水性好的潜下水查看,上来汇报炸礁情况,有的很好,整个礁石去了大半,有的却是效果不佳,还需要再一次引爆。陈进看了一会就觉得没有什么意思了,而且因为声音太大,他的耳朵里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还在嗡嗡叫,于是决定回家,刚要和刘爹说,却听见周大夫刚好说道:“阿荣,你现在这里看吧,我想到山里采几味药。”刘爹斜了周大夫一眼,问道:“你一个人去?”周大夫听了噎了一下,正不知道该说什么,陈进忙开口说道:“爹,我陪兴叔吧,刚好我也想进山采些琼枝,现在大概长出来了。”刘爹想了想,说道:“好吧,只是一样,不能往深山里走,现在天气有些闷热了,长的草丛里有蛇,要注意一些。阿兴,你要照看着阿进,阿进,看着你兴叔一些。”陈进应了,周大夫也闷闷答应,两个人挤出了人群,周大夫苦笑道:“你看看,我现在是什么药材也采不到了,只能从别人手里买。”陈进看看已经离人群挺远了,笑道:“难道这山里还有什么贵重药材是你还没有采到的?”周大夫一听也笑了,说道:“确实没有了,这山里的药材基本都采过了,只是一想到山里剩下的那些,我就心痒痒,没有办法。”陈进笑着宽慰道:“哪里就能全部采摘了去呢?你也要给药材留点生机,采得过分了,如果药材在这座山里灭绝了,也是得不偿失。”周大夫笑道:“正是,那些珍贵的我也都留了几份,平常素日难得用到,也够了,剩下的就让它们好好长在山里吧。不过刚才声音太大,我实实是不愿在江边呆着了。”陈进笑道:“可不,我这耳朵里现在还有声音,还是到山里帮我采摘一些琼枝吧,不知道这种做出果冻来是什么味道。”周大夫笑道:“你就在吃上这么执着。”陈进很不好意思,说道:“人这一辈子能求点什么?不过是吃喝拉撒,我这也算有追求。”想了想,觉得不忿,又说道:“你只说我,难道你就不吃?我看我做出来的从来不见你少吃。”周大夫笑了,说道:“口腹之欲自然是要满足,只是我可没有你这般的执着,也没有你这般的巧手。”一老一少果然遵从刘爹的命令,没有往深山里去,只是在背阴的地方采了些琼枝就回来了。这里的琼枝就像是陈进以前吃的凉拌菜里的那种石花菜差不太多,只是要柔软有弹性一些,枝杈少很多,陈进拿着这琼枝一看就觉得有门,因为琼脂这东西就是从石花菜里提出来的,既然这么像,估计也差不离。大概又过了两天,刘爹也看得不想继续看了,其实到了第二天就没有人再到江边凑热闹了,小孩子更是被禁止到江边去,要知道,那可是火药,一不小心被蹦到可不是闹着玩的。虽然老爹也已经看够了,可是一家三口却没有想到,因为江面上施工,竟然是不允许随意进出的,没有办法,只得等两天后趁着集日跟赶集的人一起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在家的时候我小外甥想吃金包银炒饭,就是把隔夜的米饭用家里的笨鸡蛋蛋黄搅匀,放个半小时,炒松后放火腿丁,炒出香味后关火加削了皮的黄瓜丁,因为颜色比较复杂,小孩子最喜欢吃,我常给他们做。那天刚好家里没有黄瓜了,我就到市场买,结果,天咧,黄瓜花竟然是蓝色的,我很惊奇,卖家居然说黄瓜花就是这个颜色,简直就是蔑视俺,看看黄瓜皮,绿到发黑,真想扁他一顿,我想知道现在到底什么东西能吃啊?这个,可能这两篇文大家都已经看过了,不过我还是决定推荐一下,都是将近完结的好文。一个是蝴蝶蓝的《网游之近战法师》,很著名了,应该不用我赘述哈,推荐也不过是手痒痒。再有一个是薄暮冰轮的《末世游》,也很好看,带着伪呆的腹黑修真,给地球人普及地球知识的et,冷面剑修,小圣母仙鹤,最主要还有阿呆,去看看吧,一直追文追到现在,终于发现有要完结的迹象,赶紧推荐一下。9797、再见秀秀 ... 因为暂时还不能回店里,三口只得在院子了干坐着,吃饭都是到左邻右舍凑活,对刘爹来说还真是难过,倒不是嫌弃粗茶淡饭,只是被儿子养刁了嘴。陈进趁机到地里看了看自家种的土豆和强烈要求种的花生,刘爹已经不太在乎地里种些什么,到底是有儿子的人,现在在家靠儿子,出门靠阿荣,自己倒是无事一身轻。地里的马铃薯苗子长势很好,陈进看了看,也没太缺苗,看来当时切土豆的时候刀子消毒做得比较好,回去之后要夸奖松松一番,这小子学的不但快还很好。看过了自家的地,陈进就往家里走,谁知对面走过来一个人,竟然是秀秀,因为几乎是面对面看到对方,陈进虽然觉得尴尬,可是也没有办法回避,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走,远远看过去,秀秀整个人萎靡不少,没有了第一次见面时那种蓬勃感,到了近处才发现,早些时候那个如花年纪的少女像被秋霜打过一样,身体消瘦得厉害,脸色蜡黄憔悴,走路时肩微拢,背稍微有些弯曲,不是一个生活如意的人应该有的姿态。两个人越走越近,陈进心里大喊郁闷,他真不知道要跟秀秀说什么话,光冲她家做出的那些事,就不是撕破脸皮那么简单,可是看她现在的样子,估计被周大夫的药祸害得不轻。走到跟前,秀秀站住问道:“阿进,你回村了?”陈进愣了愣,含糊道:“唔,刚到。”脚步没停准备直接走,没想到秀秀拢了拢鬓边的散发,继续说道:“光你回来了?”陈进在心里大声喊苦,心道:咱俩有什么可说的?难道还要掐架,我对打女人可真不在行。可是既然秀秀都已经开口了,作为一个男人自然不会失了风度掉头就走,只得点点头说道:“嗯,店里生意忙,大家伙儿就让我回来看看。”秀秀笑了一下低下头,说道:“我跟祥子成亲也这么长时间了,祥子哥他对我很好,可是,为了我们将来的好日子,祥子哥还得辛苦到外面干活赚钱。家里公公婆婆年纪都大了,儿子不在身边,总不是个事儿,还得请阿进你跟祥子说声,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既然嫁了他就不怕跟他吃苦受累,别在外面挣那份辛苦钱,回家来一家人在一起就是吃糠咽菜也高兴。”陈进笑着说道:“祥子嫂,你看你这话说的,你家祥子虽说是在我家的店里干活,可是我也真不能说什么,祥子他想做什么,做到什么时候不是我一个人就能说了算的。”秀秀听了也没有勉强,继续说道:“其实公婆不放心,大概也是因为祥子哥一个人在外面,怕他有什么不周,要是阿进你不嫌弃,我也去帮工,平时也能给你们洗洗涮涮。你们一帮小伙子,大概在外面也是吃不好穿不好,总得有个女人在才行。”陈进暗笑,大概这才是真正的目的吧,想了想,说道:“既然荣记是做吃食的,大概也不会缺了祥子的吃喝,这个祥子嫂你放心便是,至于洗洗涮涮,有朱大娘在,洗衣烧饭这些事都做得,便是做衣服,也都有裁缝,请了去给他们做就成了。再者说,我店里都是一些年轻的小伙子,祥子嫂这么一去,也不太方便。” 第75章 邢森既然是大泽国最大商家的下任接班人,自然不会是单纯小白,也马上领悟,肃王手里权势滔天,不肯与圣上指定的人联姻,虽然明面上圣上极为不快,可是并未因此惩戒肃王,甚至摆出了妥协的姿态,包括将宫里不得宠的皇子过继,也不仅是单纯的如民间无子过继子侄,这么一想,恐怕肃王对陈进动心并且有了一生一世的念头,才是皆大欢喜。宋明轩又说道:“你见了陈进,可别乱说话。”邢森大概是又想到了什么,笑道:“自然不会,殿下可是千叮咛万嘱咐的,该说什么我都知道了。不过,我倒是纳闷,既然喜欢,何不就直接明说接回府里?哪里需要这么麻烦?”宋明轩白了邢森一眼,说道:“这才是殿下痴心的一点,他不肯让阿进有一丝一毫的委屈,也不肯让他们两个人的感情有一丝一毫的勉强,这可不是你这个感情白痴能懂得的。”两人又闲聊了两句,宋明轩没有提起要入股的事情,他还不知道邢森对陈进做出的东西的评价,所以不见兔子,还不能把手里的鹰撒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果然没敢看上一章的评论,呵呵,超级胆小鬼撒。一个月没有更新,都木有人来看了么?点击不到收藏的五分之一,我错了,真的,我单知道过年回家也可以更文,却不知道写耽美要避着家人,结果食言而肥,我,我……泪……有人回家看大嘴巴嘟嘟吗?我小外甥问我为什么大嘴巴嘟嘟那么像大耳朵图图,我都没敢解释,娘咧,小孩子可是有样学样,捶地……9999、初见邢森 ... 森已经到荣记看过,他是商人,而且是被家中长老们看好的商业奇才,自然能看到其中商机,而且只凭着肃王和陈进间的关系,就算是毫无利益也要结交。他细细品过了从荣记买来的各种吃食,又从宋明轩那里了解到陈进的一些成品,自然是兴趣十足。邢家经商几代,其中有三代的的家主眼光毒辣经商手段独到,把家业兴大,其余家主虽没有那样的才华可也均守业有成,可以说在大泽国以及周边的国家都有产业在,也几乎遍布各种行业。可是要说真正赚钱的还是在饮食业,算是小投资大收入,虽说是富贵险中求,前几代家主中也有人在乱世中屡出奇招开拓家业,却也有无数的风险和投入,所以家有祖训,饮食是万万不能丢的,甚至可以说是邢家的家基所在,邢森决定无论如何一定要把这个陈进招揽下来,至少要好好打关系。第二天上午,邢森带着礼物到了陈进家。 邢森敲门时刚好陈进正在检查自己的豆腐乳坛子,坛子需要用水密封,所以要经常检查水有没有蒸发完,要及时填上,所以腾不开手的陈进叫宋明轩:“凡平,你去应下门。”宋明轩开门一看是邢森,笑道:“你果然是准时,不过是不是早了点,我们还没有吃饭。” 他现在完全把自己当做刘家人,还把周大夫名下的那间房子据为己有,已经在一起过这么久,陈进的心也不是铁打的,虽然不算承认,可是也没有拒绝他的这种态度。邢森笑道:“我这也是慕名而来,更想尝一尝你们的手艺。”说着进了门,却看见在院子的角落里有个人正一手拿一摞纸,另一手乌漆麽黑拿着炭笔正在忙碌,问道:“这位便是陈进公子吧?”宋明轩笑道:“正是。”又大声喊道:“阿进,你先别忙了,有客人。”陈进回头一看,一个笑容可掬温文尔雅的年轻人正站在院门口,忙把手里的东西放在石桌上,洗了手走过来,说道:“你好。”宋明轩介绍道:“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邢家的大公子,邢森,阿进你叫他盛林就可以。盛林,这位就是陈进。”邢森笑道:“我可是久仰陈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陈进挠头,干笑道:“啊哈哈,这个,哪里,快请进来坐吧。”宋明轩暗地里皱眉,他知道陈进已经开始很不自在了,也怪自己没有早些告诉邢森,陈进一直很不习惯这些礼节上的寒暄,一旦有人开始跟他文绉绉说话,他就会变得格外摸不着头脑,正因为如此,宋明轩曾经怀疑他是不是西域人,可是偏又生了一副正宗地道的中土人的样貌,说话习性都没有太大偏差,真是奇也怪哉。邢森也是走南闯北惯了的人,此时也看出陈进的囧状,所以微笑后改了说话的方式,说道:“我这次过来,也没有带什么礼物,听说陈公子对饮食颇有研究,就带了一些点心请陈公子品尝一番。”陈进脸红了一下,自己爱吃的名声难道都传到外头了?这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宋明轩直接接下了纸包,打开来,一看惊道:“盛林你还真是有能耐,竟然带来了百花糕。”陈进低头一看,纸包里包着十几块方方正正的小点心,从外面看也没太有什么起眼的地方,可是随着纸包被打开,散发出一种沁人心脾的香气,香气并不十分浓郁,甚至可以说是清新淡雅,陈进觉得这种香气出现在点心上还真是暴殄天物。这时听见前后院之间的门一响,小乾跟小全儿两个人气喘吁吁跑进后院,正在玩陈进教给他们的踩影子的游戏,小全儿人小,正摇摇晃晃去踩小乾影子的头部,小乾却很坏心的站在那里不动,等小全儿走得近了,突然跑开,小全儿在后面给急得跺小脚丫。陈进看见他们两个,笑道:“还在玩?有客人在,先去洗洗手吧。”小乾抬起头看见邢森,一下子站住,这个小破孩还是要在别人面前装一下的,脸上表情变得一本正经,邢森上前一步,笑着对小乾拱手行礼,道:“邢森见过乾殿下。”小乾老成地点点头,说道:“邢公子。”脸上表情淡定,只可惜刚才跟小全儿一起闹腾出了汗,估计还倒腾过土鳖,用脏手擦过脸,以至于脸上黑一道白一道,完全没有他自己希望达到的形象。陈进笑了笑,拧了块湿布巾过来,给两个人擦了手和脸,领到石桌边,说道:“邢公子带了些点心过来,你们闹了半上午,也饿了吧?不如先吃点,中午吃饭可能要晚些了。”小乾点点头,低头抓住小全儿的手一起到桌子边坐下,先拿了一块掰开,给小全儿,说道:“小全儿,你先吃一小块,先尝尝好不好吃。”小全儿接过点心,眼睛眯成两弯弯月,吃了手里的小块百花糕,又伸手去拿,小乾把手里的递给他,才自己拿起一块放到嘴里,旁边邢森已经看得有些呆,倒是宋明轩早已经习惯见怪不怪了。两个孩子很快吃得差不多,两个孩子吃东西并不贪多,这也是陈进教育的结果,谢过了邢森后又去玩去了,因为听说养蛐蛐和蝈蝈很好玩,两个人商量要养些,大堂里的几个年轻人也都是从小养,很会编蝈蝈笼子,所以小乾最近总缠着他们有空给编几个。看小朋友都走了,邢森叹口气说道:“乾殿下性子变了很多。”陈进自己也正为这件事纠结,如果一直在这里生活,小乾性格变化不是坏事,可是小乾同时还是乾殿下,终究还是要回到京城,要回到那个权力圈里,虽然对于皇家的事陈进并没有很明确的认识,可也看过很多宫斗电视剧,更何况还有那么悠久的历史摆在那里。陈进现在所担心的,如果小乾在自己这里一直过着这么平淡的生活,会不会局限住他的见识?从阅历上来说,小乾在莒阳城里生活才算是温室里的花朵,没有经历京城的那些腥风血雨(???),回到那个环境小乾还能不能适应?没有了杀伐决断的魄力,小乾能不能在争权夺利的生活里安然无事?他一直很想把小乾教好,可是怎么才算教好,还真没有任何概念,他的亲生父亲将他过继出来,章肃虽然看起来很负责,可是就这么把自己儿子丢在莒阳城里,也不太靠谱,自己和老爹都比较笨,心机类完全无能,周大夫又有些阴险狡诈,完全不敢让他教,陈进最近为了这件事都快急得得圆形脱毛症了,只能教教算数和自然,聊胜于无,也免得将来看见一点变异就大惊小怪。百花糕陈进只吃了一块,口感很好,香酥皮层层叠叠,里面大概是有花粉,吃过之后嘴里一直留有余香,宋明轩在旁边介绍说这是京城里百香斋里最有名的点心,做起来极费功夫,每一层酥皮上都有不同的花粉,而且花粉的种类和位置都是有讲究的,所以百香斋做这道点心的师傅都有传承,从小就要收弟子开始培养,这些弟子都是百香斋的东家邢家买下的小童,到最后真正能出师的不过一两个,所以这道点心可以说是珍贵无比,在京城普通的富户人家是买不起的。宋明轩笑着对陈进说道:“阿进一定要好好品尝一番,这百花糕虽然好吃却极不耐放,看这包竟然一点未碎,味道清新芳香,估计是盛林特地带了厨子过来,这也得亏是盛林是邢家的大公子,否则凭谁也没有办法做到。我这还是第一次不在京城就能品尝到,托了阿进你的福了。”陈进听了,微笑着对邢森说道:“原来这道点心还有这样的来由,真是麻烦邢公子了,多谢你。”邢森也笑道:“不过举手之劳,陈公子不必如此客气,邢某次来,却是有事相商。”其实原本他带厨子来是因为章肃,当初章肃亲自到邢家拜访,转达了宋明轩的话,肃王殿下的威名在京城早已是家喻户晓,如今纡尊降贵亲自前来恐怕不是为了宋丞相的大公子,邢森就能感觉到这个陈进必然不是普通人,又听章肃言外之意此人对饮食颇有讲究,所以经过家主的批准,邢森特地带了一个刚出师的点心师傅出门。一见面宋明轩就说了陈进在章肃心中的位置,让邢森在心里暗暗佩服自己料事如神,同时也让点心师傅打起十二分精神做这道百花糕,谁知一见面,陈进竟然完全不是想象中那种容貌华丽举止妖娆的人,而是一个温和平淡相貌温润俊美的少年,免不了在心里惊叹肃王殿下不同凡响,一出手就是老牛吃嫩草。邢森三两句话就摸清楚陈进这样的人最好是说话直来直往,否则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也就没有拐弯抹角,上来就点明自己是有事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更晚了,今儿有人请客,咱去白吃去啦。100100、初谈合作 ... 邢森确实想得很正确,对陈进而言,有事说事是最好的,最郁闷的是话题扯到姥姥家还没扯到正题,说个半天还不知道到底要说什么。听了邢森的话,陈进笑道:“不知道邢公子是有什么事?”虽然经常有人到大堂里询问配方的事,也有人气势汹汹来要挟,可是到最后往往都销声匿迹,闹到陈进面前的只有那么一俩个,也是不了了之,所以,陈进一想到这个人可能是来要配方的,就开始在心里练习该怎么拒绝却不会伤人自尊。果然邢森说道:“我是想跟陈公子谈一谈合作的事。我知道陈公子这里有很多新奇的吃食,很感兴趣,想问陈公子能否将这些方子卖予在下?”陈进说道:“抱歉,这个恐怕……” 第77章 周大夫点点头,问道:“知道他是来找你做什么的吗?”陈进忙小心回答说道:“他自己说是要和我合作的,说是要我转让我做出来的那些吃食。”“你是怎么回答的?”“哦,我说让他先等一等,我跟家人商量过再说。”周大夫脸色缓和了许多,说道:“总算没有傻到底,还知道跟家里人商量。”陈进挑挑眉毛没说话,周大夫继续问道:“那你是怎么打算的?”陈进想了想,说道:“我现在不是很缺钱。”言外之意,这个合作可有可无。周大夫叹气,说道:“你就想得这么简单?”陈进疑惑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那意思,还要怎么样?刘爹重新沏了一壶茶水过来,说道:“阿兴,你慢慢跟阿进说,他还小,有些事想不清楚也没什么。”周大夫说道:“不是你缺不缺钱的问题。我问你,你做出这些东西来是为什么?”陈进眨巴眨巴眼睛,说道:“吃的舒服些。”“那要是别人来要你的方子呢?”“拿分红。”做了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陈进现在觉得分红真是个好法子,自己完全不用操心,只要坐在那里,就有人把银子送上门来,他自己本身也不是有什么雄心壮志的人,想着只要平平淡淡过日子就好。“可是,你要跟谁合作,就得好好考虑一番了。你那些配方一定要往外卖,是个明白人就知道你手里的东西到底有什么价值,现在还没有人来闹事,可是那么大的利益,恐怕以后的日子没法安生。”陈进点点头,他并不是真的天真,只是满心沉浸在现在安稳的生活里,不愿意动这样的脑筋,现在问题被周大夫摆在了面前,也容不得他躲起来装看不见了。周大夫考虑了一会儿,说道:“此事未必不可行。我冷眼旁观那小子对阿进你的态度很值得玩味,恐怕已经知道你和阿肃的关系了。”“什么关系?我和阿肃就是好朋友。”陈进心里一突,忙忙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倒不是想骗两位家长,主要是他自己现在心里还没有底。周大夫凝目看了陈进一阵,直看得陈进有些手足无措,才开口笑道:“好朋友难道不是关系?你可知道肃王殿下在京城的名声?号称铁面肃王,从不与人结交,虽说是为了避结党营私的嫌,可是跟他本人的性情也很有关系,据我所知,大概也只跟姓宋的那小子有那么一点半点的交情,这样一个权高位重的人却是你的好朋友,邢森也是个精明的,怎能对此无动于衷?”陈进听周大夫这么说,心里忽然有些躁动,忙压抑住,说道:“那,兴叔你的意思是说他来找我是看阿肃的面子?”刘爹本来在一边只是微笑着听他们两个说话,听陈进这么一说,脸上板着,却从眼睛里透出来笑意,说道:“阿进怎能如此轻视自己?即便是为了肃王殿下的面子而来,见了你自然就是为了你。”刘爹现在觉得自己儿子千好万好,容不得别人说一句不是,连陈进自己说都不可以。陈进笑,说道:“这个我倒是有信心。”周大夫在一边笑了一会儿,说道:“知道,知道,你爷俩最厉害。邢森见了阿进的东西肯定能明白它们的价值,又知道阿进跟肃王的交情,自然是要抓住这个机会,如果不答应,恐怕他还会有很多招数,当然不会害我们,可是也还是很烦人的。”陈进倒是不是很在乎,说道:“那就给他们呗。只要我拿分红就好,本来我也做够了酱油,现在天越来越热,院子里都是那股子味儿。”周大夫笑道:“所以说,咱们既然一定要找一个合伙人,就直接找个后台最大的。省的以后啰嗦。”“邢家是大泽国最大的商家,嗯,这个后台果然大。”周大夫摇头,说道:“不止不止。”一边说一边摇头晃脑,微微闭眼,再问他就装神秘不再多说,气得陈进在一边瞪眼。刘爹笑道:“阿进,既然阿兴这么说,你就跟邢森合作吧,阿兴说可以做的事一定行。”陈进看了看周大神棍那副神秘样子,挑拨离间道:“爹,兴叔那么多心眼儿,咱们可不能被他卖了还帮他数钱。”刘爹喷笑,周大夫毫不介意,说道:“要卖也是卖你,看你这副细皮嫩肉的,不管是整只卖还是论斤卖肯定都是好行情。”陈进笑道:“兴叔,我若是猪,那你也是猪他叔。”周大夫大笑,说道:“就算我是猪,也是一只安定下来养老的猪,不像某人,可正等着被论斤称两呢。”周大夫话里有话,可惜陈进完全没有听出来,还在一边继续挑拨,对刘爹说道:“爹,你看兴叔都承认自己是猪了,不能再在屋里了,咱们给他盖个猪圈吧。”把刘爹逗得笑个不停,陈进还以为是自己的话把老爹给逗乐了呢。刘爹看了看正摇头晃脑的傻儿子,张了张嘴,又咽下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有些事还是得阿进自己去体会,身为外人,即使是老爹也不可能完全把事情掰明白了给他看,总要经历了才能做出决定。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周大夫考虑的事情自然比说出来的多好几倍,邢家虽说是大泽国内首富,却并不是官商,不受朝廷的辖制,而且邢家首代家主有大智慧,将经商重心放在民生,例如盐粮果蔬酒楼客栈等等,既不会犯当朝者的忌讳,也让朝廷轻易不敢动邢家,其他比如邢家的历代信誉,当代家主包括邢森的性情,章肃在这件事里起到的震慑作用,甚至宋明轩和章肃邢森的交情都考虑了一番,终于拍板,觉得可以,既然他认为可以相信,陈进和刘爹就自动举手同意,他们两个很明智地选择了完全不动脑筋。等邢森第二天来听消息的时候,陈进把自家的决定告诉了他,只是很为难地说要等一段时间,毕竟还跟龙凤楼有合约。邢森微笑道:“陈公子果然是守信之人,不过合约只是起到一个约束的作用罢了,若是两方都改变主意,合约自然作废,这件事就交给在下吧。”果然过了两天,邢森就带了原先签订的契约来拜访,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两下当面撕了合约,这件事就算是了了,邢森和陈进再次签订了契约,用三成盈利换取陈进目前做出的所有吃食的配方,以后做出的再议,两方皆大欢喜。事情谈拢后邢森问陈进还有没有其他新点子,陈进点头,目前都福店店面有限,不适宜再扩大经营面,倒把邢森惊了一下,他也只是随口一问罢了。赚钱不嫌多,更别说把赚钱当做毕生乐趣的邢森,当下拖延了回家的日期,决定留下看看还有什么乾坤。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收藏量灰常不给力啊,难道增长到了平台期?俺家小外甥虽然没到七岁八岁狗也嫌的时候,也整天跳上窜下扰得楼下不得安宁,终于有一天我受不了了,非常痛心地说道:“祖宗们,咱能不能消停会儿?”结果,俺家小外甥女转过头来非常一本正经地说道:“不用叫祖宗,叫爷爷奶奶就行。”当时我就吐血三升,彻底拜服。晕死,回头看评论的时候才发现俺竟然破一百章了,娘咧,一百章,给自己一个啵先。另外,亲们说上一章的菜不够诱人,这个,本人低头认罪,不过也够难为我的,因为要考虑到季节啊,那时候的春天,尤其是初春仲春,蔬菜真的灰常少(应该是吧),大部分是叶子菜,比如菠菜韭菜类,果实比较少才对,所以以我少少的烹饪经验见识,也只好做个四川驴了。最后,看了大家热火朝天地讨论,是这样,小神经支持大家给俺“找茬”,也欢迎大家有不同意见,措辞呀口气呀只要不是恶意的,我都没有关系,但是,互相讨论的时候最好在言语上稍微平和些,如果某位亲一不小心激动了,看见的亲们也体谅一下,因为文字的东西由于缺少语气的辅助,有时候会会错意,真的是这样滴,更何况还有说者无心这样滴话咧。我看别人文的时候经常看见有争议出现啥啥啥的,然后作者大人就跳出来说不喜欢看就点叉,然后我就会不高兴,点个毛啊点,不说当当灭火器居然还挑火,所以我希望来看文的人高高兴兴看文,不喜欢的话也留下不喜欢的原因,至于那些善意的意见和建议,我给你们跳草裙舞看好不?再次感叹一下,一百章啊一百章,远目。102102、那些鸡们 ... 有了邢森雄厚的财力支持,再不会有人说陈进败家,为了研究嘛。对平民来说,猪肉是比较奢侈的东西,一个月也吃不上一次肉,羊肉更是,对普普通通的人家来说鸡算是比较合算,尤其是当年的小公鸡。 第79章 刘爹松了口气般笑了,轻轻抚了抚陈进鬓角毛茸茸的头发,“你在这里高不高兴?”陈进低着头摇了摇,“不喜欢,爹,真的,我总是觉得少了什么,有时候很空,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要做什么,我,我不喜欢现在的日子。”“那就去做让自己高兴的事,人这一辈子太短了,光过高兴的日子还来不及,哪里有时间分给烦闷。”陈进抬起头,说道:“可是,你跟兴叔……”刘爹摇摇头,说道:“阿兴的铺子就是开来开心的,以前也是,虽然我们是走遍各国各地,很少在一个地方呆超过半年,可是即使是短短两个月,他也要开个药铺,要走的时候把门一关铺子一卖。”陈进目瞪口呆,还真是潇洒,这是钱没处花了吧?刘爹笑着继续说道:“所以,你完全不必把你兴叔的药铺考虑进去,你需要想的,就是考虑什么是你真正想过的生活,虽然你还年轻,可是我也不想你把生命浪费在无谓的试探上。”陈进犹疑道:“可是,爹,我不能放下你不管。”“我?我和阿兴么?”刘爹抬起头看了看天空,眼神停在远处怔了一会儿,继续说道:“我的幸福,已经牢牢握在手里了。”说完,很久没有回神,似乎想起了久远的往事,脸上露出来淡淡的微笑,初夏的阳光透过葡萄稀疏的枝叶斑驳照在他的脸上,刹那陈进相信老爹确确实实是掌握了幸福。半晌,刘爹有些脸红的回过神来,拍了拍陈进的肩膀,说道:“阿进,尽管去做吧,不管你到哪里,总有爹陪着你,哪怕你走到天边。”陈进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却听见角门一响,原来是周大夫回来了,臭着一张脸问道:“说完了吗?多大点事儿,还用得着这么神神秘秘。”陈进差点噎到,最近周大夫的占有欲越来越强了,原来在刘村的时候爷俩还能一起赶集,现在连闲聊两句都嫌占用了夫夫的私人时间,平时更是不到药铺关门不回来,就怕自己这个超级大灯泡跟在一边照亮儿。刘爹站起来,轻轻顺了顺长袍,对周大夫笑道:“怎么回来了?铺子没有开门么?”周大夫板着脸说道:“开了,我不放心,就回来接你。”“在自己家里有什么不放心的?你就是太小心了些。”刘爹失笑地摇摇头。周大夫瞅了陈进一眼,说道:“还不都是这个小子,净招惹些乱七八糟的人回来。以后你给我安分点儿,别什么乱糟糟的人都往家里招惹,虽然我还是有些能耐,可是也架不住你个臭小子招惹到的都是难对付的人。”陈进左看右看装没听见,反正有人替他出头,果然刘爹有些不高兴地说道:“阿兴!阿进是个老实孩子,那些人哪个是他招惹的?都是阴差阳错罢了,哪里能把事情都推到阿进的身上,你也太有失偏颇了。”周大夫听了没有言语,只是瞪了瞪陈进,陈进趁机吐了吐舌头作为反击,周大夫做了一下怒目的表情,唇语说道:“小子,等着。”却是不敢出声,陈进暗爽到肚子痛,狐假虎威的感觉还真是不错啊。刘爹最后没有拗过周大夫,最后还是夫夫两个相携走了,看着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角门,陈进要是没有骨架一样萎靡的石桌上,手托着腮,心里也是满满的温暖,这就是家啊。等到晚上询问小乾的意见时,小孩子瞪大眼睛说道:“进叔,自然是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想了想,忽然有些犹疑,低声说道:“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跟小全儿分开。”陈进也有些黯然,却是为了小乾,那么小的孩子,面对离别不说,看他的神态如此淡定,仿佛是习惯,仿佛是顺从,又似乎,完全是一种无法掌握的无奈。 作者有话要说:振臂一呼,更新啦。我想改名叫懒羊羊……104104、生辰 ... 章肃临走时曾很郑重地拜托陈进在小乾过生日时费费心,为了不辱使命,陈进向刘爹咨询本地的生日规矩,刘爹推说自己离家多年,让他去问祥子。祥子听陈进问生辰习俗,笑着问道:“这是给荣叔过生还是给周大夫过?”陈进大惊,他还真不知道刘爹的生日是在什么时候,问过祥子才知道,小乾老爹周大夫的生日全是在四月份,还挺集中,前后不超过七天,加上自己也是四月末的生日,一家人在四月就能把生日过全了。这下陈进可犯了愁,这可怎么过呀?祥子看陈进一副烦恼的样子,笑笑,接着说道:“荣叔与周大夫并不是整寿,倒不用大操办,心意到了就行。”想起刚才老爹听自己打听过生的规矩时高兴得不行却又拼命忍住的样子,陈进甚是惭愧,原本都没俩老头儿的事儿,现在要重新计划了,想了想问道:“那小孩子的生辰怎么过?”祥子惊笑道:“怎么,还有一个么?小孩子啊,除了周岁,旬岁,成岁和廿岁得有特别的仪式,别的时候有钱富过无钱穷过,给孩子煮个红皮鸡蛋也就过了。”陈进点头,这里还是很重男轻女的,祥子说的是给男孩子过生的规矩,一岁、十二岁的生日要正经过,成岁指的是十四岁,男孩子过了十四岁就能定亲成亲了,廿岁是二十岁,要行加冠礼,出可入仕做官,入可分家单过,之前甭管是不是神童有了功名是不是孤儿十代内无亲,都不可做官或是单过。成年过了三十岁才会正经过生日,五十岁后才能称为过寿。陈进细数了数,包括自己在内,这一年都是普普通通的生日,两个老头儿也没到过寿的年纪。陈进又回到了毫无头绪的原点,四个人的生日啊,该怎么过?按着陈进的想法,既然是都在四月份,其中三个人的非常集中,刘爹和小乾前后只差一天而已,那就一起过好了,生日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亲朋好友一起搓一顿儿的借口,同时给别人表达爱心的机会,可是用脚趾头想也能知道,在这里生日是个很郑重的日子。挠破头的陈进最终还是觉得征询大家意见,然后再做决定,毕竟在半个月的时间内举行四次生日宴会,来来去去也只有这四个人参加,实在是件稍微尴尬的事情。当天晚饭后陈进趁着大家坐着消化食儿的空把这件事提出来,周大夫首先表示无所谓,号称早些年流浪江湖,能记得日子就算不错,陈进也觉得没那么在意,那么就只有小乾和刘爹,刘爹的生日比小乾早一天,最终商量就在两个人生日相交的晚上过。决定了日子,四个人分作两拨散了,陈进也没打算什么计划,别人想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意那是自己的事情,要是都计划好了反而没有意思。陈进自己打算每人准备礼物,这是作为现代人的狭隘思想,想到过生就想到鲜花啊礼物啊什么的,完全没有什么想象力。陈进找了周木匠,经他介绍找到了一个专门雕刻的老师傅,据说在莒阳城里是数一数二的,在这个行当里面,整个大泽国也能排上号。陈进连着好几天都到老师傅那里,神神秘秘的样子,还出了不少钱刘爹和周大夫是成年人,自然不会为了这么点事儿好奇,倒是小乾就像百爪挠心,甚至好几次跟踪未遂被发现。有了奔头日子过得贼快,很快到了日子,陈进从白日就开始忙,调了各种馅儿,用糯米包上,放在桃子形状的陶瓷模具里,等着晚上连同模具一起在锅里蒸熟。朱大娘帮陈进买了新鲜的蔬菜鱼肉,陈进整个下午都把自己关在厨房里,小乾因为生辰的缘故得到了两天的假,搬个小板凳,坐在厨房门口帮着剥蒜。刘爹也没有心情跟着周大夫一起到药铺里去,对他来说这可是新鲜的感受,这是头一次儿子给自己过生,那种满足感在胸腔里满满的,他深深地觉得有子万事足这句话实在太有道理了,老周也得往后排,不知道周大夫要是知道刘爹的感觉,会不会后悔当初没有一剂毒药把陈进毒个生活不能自理。早些时候祥子他们已经凑了一份钱给刘爹和周大夫送了一对大花瓶,也知道这种时候是一家人团聚的时候,都很识趣地没有来打扰,连同小全儿也被他娘拘住不让他来添乱。下午也是草草垫吧了一下,重头戏在晚上呢。在千呼万唤中,“暨陈进穿越后首次参与兼被参与生日宴会”开始,小乾甭管多少年老成,他还只是个小孩子,像人来疯一样跑来跑去,兴奋地不知如何是好。陈进把菜一盘子一盘子端出来,小乾跟在陈进脚后跟出出进进,问:“进叔,进叔,前些日子你找那个师傅做了什么啊?”惦记着自己的礼物呢,这孩子以前虽然收了无数的礼物,不管人是真心还是虚情假意送的,包括今年,前些日子从京里来了一批东西,各个华丽精贵,也没见他这样子。陈进也有些坏心眼儿,明知道小乾盼着呢,还经常跟他汇报“今儿做了一半了”“今儿快做完了”,偏又不说什么,小乾抓耳挠腮都快成猴子了。很快一桌子菜做好,大四喜丸子、麻辣鸡翅、焖烤兔子腿儿、豆瓣草鱼、韭菜煎鸡蛋、香脆水芹、百菌汤、蒜瓣银苋菜,陈进做出来虽然说不上色香味俱全,但是满满的巧心在里面,更兼着对家人的爱,陈进也费了很多心思,小乾也暂时放下了对礼物的渴望,对着饭菜流口水。 第81章 面条是刘爹擀的,火是刘爹在烧,小乾只管站在锅台边等着水滚开后,把面条放到水里,刘爹十分不放心,在一边嘱咐:“小心些,小心些,别让水烫了……”小乾小脸儿紧绷着,嘴巴抿住,全神贯注下面,终于把面条全部扔进水里,一老一小同时松了口气。陈进洗完脸清完牙齿,打着呵欠往外走,刚好小乾端着一个木托盘走进来,里面是一碗面条。小乾把托盘小心翼翼放在桌子上,小脸儿笑眯眯地说道:“进叔,长生面,是我跟爷爷一起给你做的,要吃得干干净净才行。”陈进心里涌上一股暖意,摸了摸小乾的脑袋,笑道:“辛苦小乾啦,谢谢你。”小乾很得意地说道:“不用谢,快吃吧。”也不走,就站在桌边笑眯眯地看。陈进拿起筷子,夹起一筷子面条放进嘴里,小乾挺紧张地在一边问:“怎么样?好不好吃?”陈进咀嚼了一会儿,顿了顿才说道:“好吃。”小乾顿时满意至极,高兴地点点头,蹦跳着出去玩了。陈进慢条斯理地把半生不熟的面条一口一口吃干净,连汤也没有留下,笑得心满意足。他坐这儿正傻笑着呢,小乾却又回来了,手快脚快地收拾了碗筷,端着托盘往外走,边说道:“进叔,明天是花节,爷爷让我问你去不去,我们三个是要出去逛逛的。”陈进愣神儿,什么花节?明天是五月初一,不记得这个时候是节日啊难道曾经有人也是穿的,把劳动节给稍带过来了?那也得是公历的五月一号。陈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个花节是怎么来的,问过刘爹才知道,原来这个花节意为百花节,据史记载,百花节最初是在三月中,原是古时为了春季万物休养生息,特地在三月万物繁殖期间停止猎杀捕捞,并以赏花的方式提醒众生世上物皆不易,即便是一花一草。只是后来,文明慢慢发展,逐渐出现农耕养殖,百花节不光日期变了,存在理由也渐渐变了味儿,到了现在,到花节这一天,各家闺秀也能如众人一般上街赏花,有定了亲事或是正在议婚的年轻男女也能在这一天借着这个机会偶遇一次或是几次,即便是单身的,也能相看相看各家,说不定能遇上门户相当又看得顺眼的,过段时间就能找媒人上门说亲,比上元节还热闹。当然对于大多数人而言,花节更多的是一场山会,赏赏花摆摆摊买买东西,各家有闲情的也能侍弄些花草,卖了换点小钱,或是遇见喜欢的,买回家卖弄些风雅。总之,花节是个全民大联欢的节假日,即便是最穷苦的农家,也能在这个春耕后难得的空闲日,在山野间采几朵小花给妻女戴。打听明白,陈进觉得没太有什么意思,前世人挤人的盛况他现在还记忆犹新,要他重温一下,还真够难为他的,可是既然那三口要去,自己总不能太不合群。刚好这时候,阿华被前院的人派做代表,来跟陈进汇报第二天放假的事情,陈进失笑,这帮家伙,之前甭管出了多大的事情,为了一天的营业额都不愿意放假,结果遇到这个变相相亲会,倒是一个个积极得很。仔细一想,除了松松年纪比较小,还不急于一时,剩下的都基本归在当代大龄青年的范围里,以前是因为没钱娶不起媳妇,现在是忙没空娶媳妇,这也算是难得的机会,说不定能跟哪个对了眼儿,一门大好亲事就成了。陈进超级大方,大手一挥就同意了,这些小伙子自己手里也有些闲钱,新衣裳新鞋袜也都早早准备好了,阿华高高兴兴回前院向大家宣布这个好消息去了。后院一时之间空荡了下来,陈进叹口气,坐在葡萄架下面发呆,阿肃这个家伙不知怎么样了。要说他对过生的时候章肃没有出现丝毫没有芥蒂是不可能的,心里既然存了这个家伙,自然希望在这种比较特殊的场合能够有他,可是自己也知道这有些难为章肃。人活在世上,并不是只靠着情情爱爱过日子,更多的是生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不能总是任意妄为,尤其章肃是个极有责任心的人,从他在莒阳城的忙碌就能看出来。再长长叹口气,就算回不来,好歹写封信吧,陈进心里很有几分失落。陈进的这份失落一直持续到午饭时间,刘爹回来发现儿子情绪不对头,问他怎么了,陈进摇头。刘爹笑道:“莫不是因为殿下没有来的缘故?”陈进也笑了,说道:“哪能啊,就是心情不大好。”刘爹没有揭穿,道:“殿下公务繁忙,有疏忽也是可能的,且你一个小人儿,生辰太隆重也很会折福。”“我知道,爹,没事儿。”终归是男人,没有那样的儿女情长,陈进也没有真正去介意什么,先不说两个人还只是处于眉来眼去的暧昧阶段,真就是到了干柴烈火蜜里调油的时候,也不能把人拴在裤腰带上。刘爹笑笑,和陈进一起把饭桌收拾干净,看看头顶的葡萄架,葡萄一串串已经有些沉甸甸的感觉了,垂挂在枝干上,陈进顺着刘爹的目光看着葡萄,有些忧郁:“阿肃也该有信儿了吧,要是再不来,今年夏天可就没法子扦插了,要是能赶在六月里把苗子都养好,明年就能挂果。”刘爹想起曾经吃过的葡萄那种饱满甜蜜的味道,说道:“要是殿下还不来,咱们就在近处买处地。”顿了顿,又说道,“要不,就先回刘村?”话语里有些犹疑,本是不打算再回去的,可是葡萄的味道有那么诱人,可把他难为坏了。陈进笑道:“爹,阿肃不是那么没信用的人,我猜着他大概是被什么事儿拖住了,实在不行,我给他写封信,问清楚庄子在哪里,我先把苗育好,到时候直接种过去就成,要是再买地,到时候挪苗卖地挺麻烦的,我不想你太操心劳累,放心吧爹,这事儿有我呢。”刘爹点点头,又瞅了葡萄一眼,这可什么时候熟啊?看老爹的样子,陈进抿嘴直乐,笑了一会儿才说道:“爹啊,刚刚小乾和小全儿玩儿的满身泥,我想待会儿帮他俩洗澡,你先帮烧水,我去前院担水。”刘爹应着,爷俩各自忙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啊,写了有话说,竟然都没有啦~~~~我晕晕晕~~~~~~~~~~~~107107、阿肃归来 ... 对章肃是否能按时来,陈进心里也完全没有底,这些天想起有一大片广阔肥沃的土地随他安排心里就热血澎湃,经常兴致满满地拟定计划,这里要种一片葡萄,那里种一片山楂,种一片啥啥,在纸上画来画去,画到一半,突然扔下手里的毛笔,叹了口气,没有真正见到那片庄子,到底还是纸上谈兵啊,都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土质。日子过得祥和缓慢,到了夏季的时候,慢慢有水果开始上市,基本都是山果,完全的绿色无污染,陈进也打点起精神给小孩子做零食。洗澡水还没有烧好,陈进拿了果冻出来,扣在盘子里让两个小孩子吃,已经有山果上市,果冻里有市面上能买到的各种山果,在琼脂还热着的时候,陈进还特地加了生鸡蛋黄在里面,过滤后加水果碎块凝结,营养丰富,口感嫩滑。晚春正午已经挺热的了,在日头底下给两个小孩子洗好澡,小乾很快钻回屋里自己穿上里衣,小全儿却露着小雀雀翘着脚丫子在床上翻来翻去,乐得咯咯直笑。陈进看着小全儿自得其乐,坏坏地笑了笑,坐在床边,拿小全儿的脚丫子放在他自己嘴边,傻小全儿张开长了小白牙的嘴巴,把自己的脚拇指含住咬咬,陈进想看看小孩子的身体到底能软到什么程度,就让小全儿的脚去碰耳朵,竟然也能碰到,却不敢继续了,放下了小全儿的脚丫。小全儿可能觉得脚拇指很好吃,自己用手把脚丫拢住,脚拇指往嘴里放进去,陈进在一边笑倒,拿着脚丫不让他含到,小全儿很生气,陈进一不小心,竟然被他咬到了手指,小孩子的乳牙虽然小,却是又薄又利,小嘴巴又有力气,一口下去,陈进疼得“啊”了一声,抽出来一看,一圈牙印儿慢慢变成红色,陈进欲哭无泪,指着小全儿说道:“你个小没良心的,我给你做吃的做喝的,把你养得壮壮的,你就这么咬我。”小全儿自然是不懂这么复杂的话,只顾着自己咯咯的乐,旁边小乾也笑得不行,陈进看着小全儿白胖胖的小屁屁,恶从心中起,把他翻过来一掌轻轻拍上去,小屁屁又滑又嫩,还挺弹手,陈进忍不住又拍了几下,小全儿自然不会白白挨打,一口就咬住了眼前陈进腿上的肉肉,大概是口感不错,还用小牙磨了磨,陈进忙把小胖狼掀在一边,嘴里吸溜吸溜地吸着气看腿上,又是一圈小牙印。陈进看着笑得口水直流,面对危险尚不自知的小全儿,嘿嘿笑着磨了磨牙齿,抱住他的小胳膊就啃了下去,因为怕真的咬到他,陈进用嘴唇隔在牙齿和肉肉中间,小孩子身上痒痒肉多,小全儿一边笑一边扭来扭去,正闹着呢,房门一响,刘爹的声音响起:“阿进,你又捉弄小全儿。”陈进头也没有回,说道:“呵呵,小全儿咬我,我自然要咬回来,傻小子这个时候最好玩了。”小乾把头埋在被子里笑个不停。刘爹说道:“殿下,阿进就是小孩子脾气,您别见怪。”一个声音回道:“无妨,阿进也不过是个孩子,爱闹一些罢了。” 第83章 陈进开了前院的门一看,包括祥子在内,几个大小伙子全起来了,除了松松和祥子,另外四个都打扮的上下一新,松松正在一边挤眉弄眼,祥子站在一边,脸上憋着笑。听见门响,几个人安静下来,看见陈进走进院子,阿华使劲凿了松松一下,埋怨道:“都是你个小子。”陈进摇头笑道:“没事儿,我就是听见你们这么热闹,过来凑凑。”上下打量了阿华一眼,继续笑道:“还真精神。”阿华挺了挺腰板,朝松松撇嘴道:“听见没?精神。”说完,还弹了弹衣襟上不存在的灰尘。松松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整个人趴在大缸边上,笑到直不起腰来,大家也都不理他。陈进跟他们说笑了一会儿,看四人的心思已经飞了,也没有再难为他们,自己回去做早饭,又把家里众人一一叫醒,小乾本来还有些迷糊,被提醒是花节,能跟着进叔出去玩儿的渴望顿时战胜了瞌睡,小乾反而不断催促众人,只不过他父亲在这里,积威之下也不敢太放肆,只是用委屈的小眼神儿表达他内心的渴盼。好不容易等到早饭结束,刘爹却将小乾分配到自己和周大夫这一边,可把小乾给郁闷坏了,可是刘爹是除了陈进外他最亲近的人,另一边父亲正在嗖嗖往外发射冷箭,不得不说,小乾小动物的直觉还是蛮灵的,两相权衡之下,小乾嘴巴撅得能挂油瓶,眼睁睁看着他最最亲爱的进叔跟父亲肩并肩走了。刘爹看着两个人的背影也是心情复杂,他把小乾留在身边自然不是为了给章肃制造机会,章肃身份尊贵,可他经过将近十年的江湖闯荡,心中的尊卑也渐渐变淡,至少没到为了讨好肃王把儿子送上的程度。刘爹叹了口气,真是操碎了一颗老父心,他现在心中慢慢的都是“家中有儿初长成”的自豪感和自己即将被儿子放在第二位的失落感,低头看看小乾的委屈的小脸儿,摸摸他的脑袋笑道:“你进叔走得快没耐性,跟去也不好玩儿,咱们慢慢走慢慢看,不是更快活?”也免得万一你父亲看你跟个大棒槌似的插在两个人中间,把你送回京里。这才是刘爹把小乾留在身边的真正用意,章肃为人处世细节如何他倒是不清楚,不过当年周大夫可是将绕在他们身边的阿三阿四们好好迁怒了一番,那手段,到现在刘爹想起来都后背寒毛直竖,小乾跟在身边也有半年,这孩子乖巧的时候很乖巧,懂事的时候也很懂事,偶尔调皮任性也不惹人厌,只觉得童心纯真可爱,刘爹都快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孙子,自然要护在身边,再者说,两个人一个年纪小毛躁,另一个年纪大些却对这种集市最是陌生,能护住自己就不错,哪里还有闲情管别人,小孩子玩心重些,万一把小乾丢了可就头大了。这边刘爹心情百转且不说,那边章肃边走边对陈进说道:“也别太宠着乾,免得将来变成二世祖。”话虽如此说,语气中没有丝毫埋怨,只是平常聊天的样子。陈进笑道:“哪里宠他了,小孩子,总是希望得到大人的注意的,小乾平时乖巧懂事,只是偶尔才这么一次,况且他年纪虽小,心中却有尺度,从不让人为难。”怎样对待小乾,曾经是陈进的一大难题,终于在成为“中央部长”之前,陈进自己想通了,章肃给小乾请的那些老师自然不是吃干饭的,怎样教育一个世子,章肃也好那些师傅也好自然心中有一万个打算,并不需要自己去担心,那么能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给他一个正常的生活空间,不萎靡不颓废,不奢侈不豪华,简简单单健健康康。陈进对于小乾将来前途如何并不是很挂心,只担心他将来不快活,清苦人家固然是为了衣食住行愁肠百结,但未必就没有一茶一饭的快乐,高门富户虽然衣食无忧,可是宅斗宫斗的乐趣,也不是人人都能享受得了的。陈进希望将来小乾的生活充实快活,能够努力,也能够享受努力带来的胜利喜悦,他不是教育专家,自然不懂太多,只是凭着一知半解,尽量给小乾营造一个充满健康的环境,免得将来出现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大魔王小乾。章肃道:“阿进受累了。”他虽不知道细节,也明白陈进为了小乾很是费了许多心思。陈进笑道:“有时我也会揍他。”前几日天气忽然变得很热,小乾贪凉玩水,陈进惊怒之下把小乾翻过来揍了一顿屁股,井水冰凉,乍然入手,很容易痉挛,重的甚至会留下后遗症。当时恼怒揍了小乾,陈进心里很后悔,教育孩子不能用大棒子,可是奇怪的是,小乾好像经过这件事与陈进更加亲近了,让陈进百思不得其解。章肃没有说话,看了陈进一眼似笑未笑。花节最热闹的集市离着不是很远,两个人走了一会儿也就到了,果然姹紫嫣红繁花似锦,陈进这个乡下小子如同进了大观园,只觉得眼睛都不够用的,前世他最多不过在花市转悠两圈,穿来后只过了一个秋冬就离开了山村,一直窝在小小的宅院里,如今乍然见到这如云似锦般百花盛开的场景,被小小震撼了一下。章肃不动声色,京城花节各种奇花异卉也是百芳争艳,比这里热闹百倍,自然不会把小小莒阳城的花节看在眼里,他的注意力全在身边的陈进身上,所以说刘爹还是非常非常明智的,真没有让小乾跟着这两个人。一路走一路看,陈进的头转来转去,看得章肃好笑不已。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实在太长了,分两章。说到中央部长,当年我高中属于半走读,偶尔会和班上文化脱节,某天班上一矮个子男生被称为部长,我还纳闷呢,啥时候出了个部长,后来经过同桌解惑,原来是嘲笑人家不长个,好恶毒,后来果然不长。后来,级里一个老师(似乎是什么主任啥的),被同学们暗里称为“中央部长”,指他头发中央秃,只能再次说,好恶毒。109109、花节(下) ... 陈进深深的理解了为什么花节是个比上元节更让人热衷的相亲节,爷们儿还好说,大多像阿华他们一样,穿得精神就行,女子们却是花了大心思在装扮上,家中富裕些的,自然是绫罗绸缎,身姿窈窕婀娜,行走时衣袂微动,似水畔杨柳,异常动人,即使是贫寒家的女子,也是衣衫整洁,花了许多巧思在衣饰上,或是绣一朵花或是描一片云,也有朴素的动人之处。更加上大多数女子在鬓角耳畔簪一朵鲜花,人花争艳,真正是人比花娇花比人艳,即使是一朵小小的野花,也能衬得人质朴可爱,只是这人来人往的,陈进总有种违和感,却又没有察觉异常,忍不住对着过往的女子多看两眼。陈进看得很high,深恨手中没有摄像机,一边的章肃看得心中有些酸溜溜,虽然陈进面对自己时有如情窦初开,可是难保心中真正中意的是女子,若真是如此,就算因为自己肃王的身份将人禁锢在身边,也没有任何意义,更何况,自己是不愿意有一丝一毫勉强他的,章肃心中百感交集。不知不觉两人走到江边,临水的地方更是热闹非凡,花影重重水中倒映,陈进一路走来发现很多并非时令的鲜花也摆放出来,譬如夏季的荷花早春的迎春冬季的梅花,每逢有这种花卉,周边都会聚集许多人啧啧称奇艳羡不已,主人家也笑容满面得意非凡。陈进看得高兴,突然前方路边停着一辆马车,一个清秀小厮趴跪在马车旁边,陈进正疑惑着呢,一双精致的绣花鞋,踩在小厮的背上,一个袅娜佳人探出马车,旁边有小丫鬟扶着,款款走下,陈进眉头微微皱了皱,他再次被打击到了。章肃全副心思都在陈进身上,所以很快察觉,顺着他眼光看去,若有所思。陈进从最初就知道自己穿越到了一个封建社会,有很严格的阶级划分,可是他从来到现在,一直处在一个小圈子里面,从最初的刘村到后来的都福店,一直没有机会接触,即使是上街,他也多是在菜市场这种贫苦大众和下人出入的地方,谁也不比谁高贵多少。当初第一次见到章肃手下下跪,陈进心里都郁闷了一下,现在看到竟然把人当做物品来用,心里的难受劲儿就别提了,可是,他也知道自己的斤两,别说改变社会结构,要真凭自己一个人的本事,能不能安安稳稳活下来都在两说之间。再看踩人的和被踩的,都是一脸的理所当然,陈进只能叹息一声,如果他有雄兵百万,人手一挺机关枪,再有军师三百,他倒是不介意努努力让世界大同人人平等,可惜他自己还是个刚刚达到小康的小小人物,人家当事人都不当成回事儿,自己这个旁观者也不必瞎操心了。整理好心情的陈进再次看了看那个女子,突然发现,她的腰身未免太瘦了吧?突然醒悟原先的违和感是什么了,这里女子的腰身,实在太细了些,穿着越是华贵的,腰越瘦,这个女子更是瘦到极致,让陈进手很有痒痒的感觉,想试一试是不是一把能攥过来。章肃看陈进眼睛瞪得都快成铜铃,忍不住解惑道:“本朝好细腰。”陈进明白了,就跟裹小脚一样,这就是封建社会对女性光秃秃地压迫啊,好嘛,这里不裹小脚,倒是裹瘦腰,比前者更让人痛恨,这个瘦腰,看看那个少女就知道,两个小丫鬟两边掺着,走起路来腰肢款摆,倒是挺好看,可是看那腰瘦的,恐怕不光是游离肋骨,长在脊椎上的肋骨大概都给撅折了,陈进深深感谢大神没有把他送到富贵人家,要真让他天天看这伤残的小腰,还要担心女同胞将来生孩子的问题,恐怕非疯了不可。章肃看陈进目光呆滞,问道:“在想什么?”陈进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说道:“庆幸我是劳苦大众,不用眼睛受荼毒。”劳苦大众的女儿们要劳作,自然不能如此追求美。章肃忍俊不禁,摇摇头没有说话,如此逆反性思路,他有些跟不太上。不过有件事还是挺值得庆幸的,裹小脚因为伤害度稍微低些,普及率相当高,华夏大江南北甭管什么人家的女儿都得裹脚,这里的裹小腰则因为太影响日常行为,反而局限在一个小圈子里,只有真正的上层社会才有,大多数的女子都逃脱了这种酷刑,虽然她们本人大多不自知甚至是羡慕这种酷刑。前面女子因为腰够瘦,回头率达到百分之三百,后面的陈进却受不了了,拉着章肃拐到另一条街上,忽然醒悟在大街上两个男人手拉手还真是怪另类的,忙松开。章肃也不恼,将不知何时拿在手里的一朵山茶花递给陈进,陈进顺手接了,脑袋里还想呢:这是顺来的还是买来的?然后后知后觉意识到这是接了对方的花,顿时面红耳赤,心中一片温馨甜蜜,陈进突然觉得搞搞暧昧也挺不错的,干柴烈火自然有干柴烈火的激烈,现在这种我猜我猜我猜猜猜的状态别有一种酸甜在心头的感觉。两人逛到中午,家中众人都出来了,也一早就说好中午在外面吃,陈进觉得有些饿,左看右看有什么好吃的小吃,正好看见有家炸鬼骨的摊子,炸鬼骨,就是炸油条,因为担心明矾影响小孩子的智商,陈进在家中从来没有做过,还要以身作则,自然不会买来吃,现在见了少不了尝尝这古代油条。两人走到摊子坐下,一个姑娘过来招呼客人,一头秀发乌黑浓密,鬓边插着一朵小小的粉白花,娇俏可爱,女孩子长得也挺可爱,因为日晒肤色有些黑,眉清目秀,鼻梁上散布着小雀斑,说不出的淘气样儿。姑娘过来,脆生生开口道:“客官吃些炸鬼骨吧,用的上好的豆油,又香又脆,配上旁边张大娘的豆浆,再好吃不过。”陈进忍不住腹诽,到油条摊子不吃油条吃什么?他却不知道,这里的摊子还供给路人休息用,累了坐下歇息,吃点东西也行,要是囊中羞涩,只喝点水歇歇脚也没人来赶。腹诽归腹诽,陈进还是开口问道:“怎么个价钱?”那姑娘笑道:“一文钱两根,便宜又好吃,两个人五文钱,六根油条两碗豆浆,行不行?” 第85章 章肃问道:“睡好了?”陈进的动作停住,过了一小会儿大概回过神来,猛地翻身坐起来,问道:“我怎么睡着了?阿肃你也不叫醒我,耽误了很多功夫吧?”章肃摇头道:“没有,本就不是急事,再者,原本就打算露宿,早一刻晚一刻都无妨。”傍晚露宿的地方选在了一个小湖边,湖边是一片空旷草地,远处是一片稀疏树林,离大路也不算很远,而且陈进发现草地上有几堆黑色的痕迹,很像是篝火燃烧后的残骸,大概因为地形好的缘故,常有人来宿营。其余车上的人也都走下来,捡柴火的捡柴火,打猎物的打猎物,钓鱼的钓鱼,很快就有人拎着野鸡回来了,陈进有心要烤烤,奈何一路晕车,到现在还头晕恶心,能把路走稳就算不错,什么也做不了。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旁边的人在不远的地方也点起了篝火,有人开始烤鸡,可是因为没有调料,味道稍差,不过是果腹罢了。陈进休息半晌才有心情打量那些随从,这么一看还真惊了一下,这些人,应该不是侍卫吧?自然有一部分年轻力壮的年轻人围成一圈,可是其余的竟是男女老少都有,有的身材高大粗壮黝黑,有的面容朴实神态憨厚,有的是半老徐娘,还有一个是飘着白胡子的老爷爷,这些都是什么人?陈进一头雾水。侍卫端了鱼汤过来,陈进一直不太喜欢淡水鱼的那种土腥味儿,所以极少用淡水鱼做汤,不过人家好心端了过来,实在不好拂了别人的好意,只得硬撑着喝了一口,没想到腥是腥了些,味道却不错。吃完晚饭有人来张罗住宿的事情,陈进四处看了看,在他心里,大概侍卫们会把章肃围在中间,就像众星拱月一样,谁知竟是一点规律都看不出来,歇息的地方也是四处分散,摇摇头,这种事情自己是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的。一夜无话,第二天,陈进是在鸟儿清脆的鸣叫声中醒来的,可能因为在湖边的缘故,早晨起来空气湿润清凉,湖面蒸腾着阵阵白色的雾气,章肃带着的人已经收拾妥当,都在一边等待,偶尔有人低声轻语,陈进脸一红。在车厢内坐稳之后,陈进小声抱怨道:“怎么也不叫醒我,让大家为了我干巴巴等着。”章肃低头看了陈进仿若桃花的脸一眼,说道:“喏,叫你的代价。”说完伸过手来,手背上一块红色的印记。陈进知道大概是自己打的,脸色已经不是桃红了,变成了血染的风采,之后的一路都没太好意思说话。一个早上只要陈进抬头,就会看见章肃特意露出来的手背,虽然什么都没说,可是简直就是此时无声胜有声。就这么走走停停,陈进觉得要走到世界尽头的时候终于听章肃宣布道:“到了。”急急忙忙下车,陈进一下子就愣住了,在他的感觉里,既然叫庄子,应该就像微型村庄一样,中间一片居住地,周围十几亩地,可是眼前除了荒草地就是树林,一直延续到一座山脚下都没有看到人烟,难道要临时画个圈,然后占地为王?章肃站在陈进身边道:“就是这里了,阿进,你觉得怎么样?”陈进大惊,“这,这里,这些都是?”章肃道:“是,此处两千七百八十亩,这座山占去两千多亩,良田四百二十亩,上等良田近半。”“连这山都包含在里面了?这么大,怎么种得了啊!”陈进惊叹。章肃道:“自然不会让你亲自种地,这些都有佃户耕种,你只需秋收时收取七成的收获即可。”“七成?”陈进张大了眼睛,那农民伯伯们该怎么生活?这个时代的庄稼产量那么低,难道辛苦一年,最后得到的粮食只能维持活下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刘村虽然看起来比较清苦,可是还是比山外的人过得好一些了,原来是没有大地主的缘故,也是,那么一个小山村,大部分地还是山地,没有哪个地主愿意费心过去买地,倒是让平民过得好一些。突然又有些担心,会不会拓宽了水路就有人来眼红啦?虽然少而且比较贫瘠,可终究还是地。陈进并不知道,原先刘村的大地主就是刘爹家,否则哪里来的财力供孩子读书并且赶考,只是刘爹的父亲中举后举家搬迁,将家中地契交给了族里,有族里再分配给村人,不然,蚂蚱虽小那也是肉,再偏僻的村子也有地主佃户,绝没有像刘村那样家家有地户户有田。“怎么?”章肃低头问道。陈进摇摇头,说道:“必须要收那么多吗?”章肃凝视陈进一会儿,才回答道:“这些事我从未曾亲自管过,国法中也未曾规定,向来也是约定成俗。若是阿进不满意,自然可以更改,只是不可太过,否则,太过苛刻或是太过宽容,都可能招来祸患。”陈进点头受教,收得太多,佃农造反,要是收的太少,估计会被地主阶级唾骂。想了想,自己心里有了主意,就像当初老爹说的那样,虽然明面上不能太过,可是还是可以暗地动点心思的。一行人继续前行,陈进看了看两边荒草地,问道:“阿肃,你不是说上等良田过半吗?怎么一路走过来都没有看见庄稼?”章肃也看了看周围的地,说道:“这个庄子是两年前收缴的,因为位置距京城不远不近,一直没有人愿意买下,导致空了两年。”陈进明白,就仿佛一张白纸,天子脚下自然是漆黑一片,俗称脚下黑嘛,山高皇帝远的地方也黑,只有这近处郊区是洁白无瑕,谁要是腐败了,就像白纸上一个墨点子,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宁可空两年,也不给人种。”陈进撇撇嘴,却也没有多说。 作者有话要说:感情戏,感情戏,你怎么就这么难写?111111、选址建房 ... 接下来的事情基本都交给了陈进,章肃早就声明是要在一起住的,而且也表明要做甩手掌柜,再加上不知为何突然又忙起来,所以选址、房子构建、房内布置等等等等,都是陈进跟章肃带来的人交流,共同确定。陈进也知道了原先那些杂牌军真的是人不可貌相,怎么看都是面貌普通的普通人,做起事情却是充分让陈进感受到了“狗眼看人低”后的真正感觉。因为庄子已经被抄过了,破落的建筑内虽然隐约能够看到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考虑到要整修花费的人力物力更大,就另外选择地址,负责选址的是一位老人,姓李,李老看起来虽然极为消瘦,体力却是一等一的好,一度让陈进认为自己连老弱妇孺都不如,从朱大娘到小乾到眼前的李老,个个都比自己强,陈进泪。附近的地形早有人实现探测过,并且描绘了一张图纸,李老带着陈进和几个侍卫四处走动,随时指着一处让侍卫取下一块石头或是土壤,掂量、捻动、观察,在纸上标上记号,看得陈进佩服不已,这也是专家啊,术业有专攻,看起来轻松随意,没有雄厚的底蕴知识做后盾是完全做不到的。最终李老根据检测的地质情况,附件的环境,甚至树木沟壑都考虑进去,结合陈进的意见终于确认了地址,陈进长松了一口气,他的脚底大概已经像癞蛤蟆背了,一整个下午都跟着来来去去,虽然选址地点基本都在山脚,也耐不住半天马不停蹄,现在蹄子成了水晶蹄了。晚上休息是在几间保存完整的平房里,陈进脱了鞋袜,看着脚底的泡欲哭无泪,章肃把灯放在床头,让人端了一盆热水来,陈进把脚放到水里,水有些热,而且不知道放了什么,对破皮的地方刺激性很大,陈进吃痛马上缩脚,章肃眼疾手快蹲下牢牢握住陈进的脚踝,说道:“水里放了草药,需烫热才能有最佳效果。”不管陈进的挣扎,把脚丫子按在水里,陈进痛得眼泪汪在眼睛里,章肃安慰道:“现在痛些,对伤处却是极好的。”陈进郁闷道:“兴叔的药就没这么痛。”章肃道:“周神医用药更加精妙,况且在莒阳城,若不好也可以休息,所以用药温和些。”陈进点点头,好在最初的刺激过去后慢慢也适应许多,咬着牙坚持住,章肃并没有收回手,而是把水慢慢撩到陈进的脚背上,并且轻轻按摩脚底以减少陈进的疼痛感,陈进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猪蹄在别人手里,心里马上不自在起来,以他的角度能够清晰地看到章肃光洁的额头,垂下的眼帘,睫毛的阴影,脚上也能够清晰地感觉到章肃略微有些粗糙的手指轻柔地揉捏,陈进的脸像在燃烧一样,心里那种美妙的感觉又慢慢弥漫起来,甜蜜中带着一点酸涩一点不安和一点期待。泡好脚后,章肃拿了一块干净的布巾,轻轻擦干净,坐在床边,把陈进的脚放在自己大腿上,拿银针挑破水泡,撒上药末,一边撒一边说道:“说了不需你同去,这是何苦?”陈进吸着凉气笑道:“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家,怎么能干等着?不辛苦是不行的。”章肃手顿了顿,张嘴似乎要说什么又停住,继续手上的活,做完擦了擦手,说道:“明日就能大好。”陈进轻轻嗯了一声,脚挪到被子上,脚上的伤处传来一股清凉的感觉,可是章肃留下的触感却像火焰在燃烧,陈进心里乱糟糟一片,也不管章肃,自己拉过薄被盖在头上,翻过身假装睡着了。章肃轻轻叹了口气,让人把屋里收拾干净,自己到另一处办公,以免打扰到陈进。公务繁忙,虽然已经在减少身上的担子,可是朝廷的烂摊子哪里是想丢就能丢开的,想留在陈进身边的期盼又是如此强烈,说不得自己只能辛苦一些,不过现在的宁静平和满足快乐让自己对这些辛苦甘之若饴。章肃走后,陈进辗转反侧睡不着,听着暗处的虫鸣声,双手放在脑后,怔怔看着上方,各种想法纷至沓来,最后苦笑了一下,侧转身子慢慢睡着了。 第87章 又吃过了烤蘑菇炖蘑菇,山里的野蘑菇可能因为生长缓慢,没有催生催长,所以蘑菇的鲜美味道格外浓重,吃得陈进心满意足。走了小半天,吃得东西都是热辣的,陈进出了一身的汗,衣服都粘在身上,看看身边的侍卫,已经轮班到远处清洗过,陈进浑身动动,非常不舒服,卤湿的衣服好像绳子捆在身上一样,章肃指了指近处一处岩石说道:“在岩石那边是溪水,可以过去洗洗。”陈进犹疑道:“大家都从那里取水喝,我去洗澡不好吧!”“无妨,溪水是活水。”身上实在是难受,陈进也顾不得太多,站起来准备过去,章肃问道:“派两个人陪你过去?”陈进忙摇头,“不用,谁都不用,我自己就行。”gay就是这么个不好,女人要避嫌,男人也要避嫌,最是麻烦。章肃点头,说道:“若是有事大声呼叫。”“好的。”岩石另一边果然是浅浅的溪水,两边草丛茂盛,清澈的水缓缓流过,水底的水草也看得一清二楚,陈进脱了衣服鞋袜,那么清澈的溪水,他不太舍得进去洗,就站在岸边用手掬着水往身上撩。天气虽然比较热,可是山里的清泉溪水还是冰凉冰凉的,乍一撩在身上,冰得陈进啊了一声,章肃听见马上站起来,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就奔到岩石处,马上就听见陈进的声音:“没事没事,凉了一下子。”章肃摆手让侍卫停住,自己站在岩石拐角的地方,少年的身体像是一棵青翠挺拔的山竹闯入他的视线,水珠还在莹白如玉的身体上滚动,纤细的脖颈,修长的四肢,腰盈盈一握,因为爱好美食,少年的身体虽然瘦却不见骨,甚至动作间还能看见隐约的肌肉,瘦瘦的脚踝隐没在岸边草丛中,背景是一片或深或浅的绿色,这个暖玉一般的少年就像是山里的一道灵光,章肃一阵口干舌燥。陈进刚刚啊了一声,马上意识到不妥,忙喊没事,回头却看见章肃站在岩石那里,心里一阵大尴尬,挥手说道:“我没事,你先回去等着我。”章肃应了一声,走回歇息的树下,吩咐侍卫好生听着那边动静,却不许过去,自己闭目养神。作为两人之下的肃王,章肃自然不会是童子鸡,要是活到三十岁还是童子鸡,估计就会成为大泽国最大的笑话,这是宫里的两位万万不能容许的,女子也好雌雄莫辩的男子也好,章肃都有过经验,可是没有哪个像陈进这般,在他心里掀起惊涛骇浪。要说特殊的感受,曾经也有过,譬如第一次经历性事时忐忑兴奋的心情,却没有谁能让他心里产生那么强大的占有欲和保护欲,刚刚那一幕深深镶嵌在他的脑海里,那是他喜欢的人,那是他认定要守护一辈子的人,甚至在刹那,章肃产生了把他深深地藏起来任谁也不能觊觎的念头。章肃靠坐在树旁,眼前还能闪现出少年背后若隐若现的蝴蝶骨,细瘦的腰,翘挺圆润的臀,笔直的双腿,甚至隐藏在草丛中精致的脚,他都能想象出来,这个少年,无处不是上天的眷顾。逼人的美貌未必就是福气,甚少有幸福是因为美貌带来的,更多的是灾祸苦难流离多舛,再好的家世,再美的相貌,也抑制不住那些占有欲嫉妒伤害。可是陈进的相貌,初初一见,只是觉得清秀可人,他的美好都隐藏在深处,只有接触时间久了,真正用心体会的人,才能明白他的温暖。下山时已经将近傍晚,从山腰望下去,山脚的树林都笼罩在微黄的阳光里,陈进指着一处说道:“看,房子就建在那里。”水边的一幕闪现在眼前,章肃心里突然涌起一阵冲动,柔声说道:“那是咱们的家。”陈进侧头看章肃,头顶是啾啾的鸟声,脚下有微微的虫鸣,两个人笼罩在夕阳的光里,鬓角微毛的发丝都闪着光,章肃眼中的柔情似乎要泛滥出来,过往种种迅速在陈进的脑中闪过。初见时的情形,春节前后渐渐柔和的表情,每次到莒阳城疲惫的脸,看自己时闪闪烁烁的温情,陪同自己熬过的一夜一夜,敷药时专注的脸,在脚心揉按的手,种种种种都在脑中一一闪过。看着章肃眼中带着紧张和期待,陈进笑道:“是,是我们的家。”章肃不由松了口气,握住陈进的手,郑重说道:“阿进,肃今生定不负你。”陈进低头看着相握的两只手,微笑道:“我信你。”章肃更加用力地握住掌心那只柔软的手,似乎这样,就能保证一生,陈进心中柔情大增,忍不住翘脚在章肃嘴上快速亲了一记,亲完才记起身边还有侍卫,顿时大尴尬,忙看向四周,却发现一片寂静,只剩了他们两个。正当陈进松口气的功夫,章肃低头密密地吻住了陈进,可怜陈进毫无经验,被亲的头晕眼花心跳如雷肾上腺素飙升,两手扎在章肃背后,终于慢慢拢在他背上。回住处的时候两个人的脸都红似血,章肃也是头一次经历这种两情相悦的美妙感觉,心中的激动惶恐不必陈进少,只是想着自己总是年纪大的那个,强装镇定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最近咱真是乖啊,每一章都怪有分量滴。终于有jq了同志们,我知道肯定有亲很不耐烦看这些家长里短,因为小神经实在太拖沓了,容我解释一二。要说感情,小神经持的是这样的态度,同意一见钟情,但是,希望这种钟情不是光处于外表的。要说一部电视剧可能会改变一个人,我相信,当年看《甘十九妹》,真是被气死,男一号跟女二号暧昧来暧昧去,可惜,女猪脚一出现,惊天美貌让男一号神魂颠倒投到裙下,当然,如果现在回头想肯定是曲解不少,谁让咱年纪小呢。当年我那叫一个喜欢尉迟兰心啊,到她死的那一集,狠狠哭了一场,到现在都还不待见张子健,就是演男一号的家伙。后来长大些,有了些阅历后知道,容颜易老爱易衰,所以,我希望章肃喜欢陈进,不是因为他有绝世容颜,不是因为他天生媚骨,而是这个人,这个完完整整的人。113113、店中出事 ... 回到暂住地,经过这两天天的整理,李老带着众人和陈进最后敲定了方案,晚饭后章肃陪着陈进泡好了脚,却没有离开,而是坐在了床的另一头,傍晚的柔情蜜意再次在两个人之间升温。陈进看着坐在一边默不吭声的章肃,心里打了个冷战,难道今晚就要洞房花烛夜?他还没做好准备啊,怎么也得有个心理适应过程吧?正忐忑不安间,突然外面传来低低的声音,“殿下。”章肃站起来走出去,过了一会儿回来,脸低声对陈进说道:“阿进,明日该启程回去了。”陈进愣了愣,笑道:“啊,是啊,这里的基本都定下了,明天就能回去,别说,还真是挺想他们的。”章肃低声说道:“刘正祥进了宗祠。”“??”陈进呆住了,祥子哥进了宗祠?平常素日进宗祠大抵是亲事丧事,祥子已经成亲了,福伯正当壮年,福大娘也身体棒棒,难道是出了意外?可是如果家里有亲人过世,顶多就是放牌位进宗祠,难道?陈进想到了最严重的一种情况,忙问道:“祥子哥为什么进宗祠?出了什么事?”“休妻。”陈进脑子里一片空白,重复道:“祥子哥休妻。”突然晃过神来,问道:“怎么回事?之前虽然不合,却也不到休妻的地步,现在怎么突然就……”又恍悟,这里终归是个男尊女卑的时代,为什么男子休妻会进祠堂?章肃把手放在陈进的肩膀上,陈进慢慢冷静了下来,章肃说道:“暗卫也没有详细说,明日就回去,不会有事。”陈进抓住章肃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问道:“祥子哥不会有事?”“不会。”陈进心情慢慢平稳下来,他知道章肃在自己身边安了暗卫,也知道这些安排没有坏心,恐怕是保护的居多,只是没有想到自己离开店里,竟然还有暗卫在,有他们在,事情大概到不了最坏的地步。陈进对祥子的感情早已不是当初在刘村那样,那时还是外人,是平日相处比较多照顾比较多的外人,经过这半年一起开店,共同努力赚钱努力把小店开得更加红火,在陈进心里,已经是一家人了,包括阿华春生他们,虽然远没有刘爹那么亲近,却是实实在在的自己人。 第89章 事到如今,后悔也无济于事,陈进抬起头来,问道:“今天这是第几天?”刘爹说道:“昨日夜里就开始跪祠堂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会死人的。”陈进猛抓头发,“先给祥子哥送水进去。”人饿个几天没事儿,可是万万不能缺水。一直没有吭声的章肃突然说道:“已有人照应了。”陈进转过头去看着章肃,感激地说道:“阿肃,谢谢你。”章肃别过眼睛,不去看他充满感激的眼神,说道:“你我何必言谢。”陈进愣了愣,说道:“也对。”自己的脸却红了,果然是自己见外了,顿了顿又说道:“要不,我做点有营养的吃食给祥子哥带进去?”章肃摇头,“不妥,若是吃饭,恐怕会被人看出端倪,即使是饮水,也是能少则少。再者,刘正祥跪祠堂三天,身体安然无恙也不行。”刘爹在一边补充道:“正是如此,祠堂里有人守着,如有异常,惩罚便从头算起。”陈进噪杂的心情慢慢平复,突然想起没看见小乾和小全儿,刘爹说小乾进学去了,小全儿跟着贾氏,出了这么大的事,贾氏自然不能再在店里呆着,暂时回避了。到晚上,陈进好不容易把兴奋的小乾哄睡了,坐在床头发呆,章肃端着一碗水走进来,说道:“这是用酸枣核煮的水,你喝点,养神。”陈进接过,一股劲儿喝完,章肃接过碗放在桌上,问道:“阿进,这件事我没有插手,你怪不怪我?”陈进摇头,说道:“不怪。能帮你自然就帮了,你也不是任意妄为的人,不插手,肯定有你的理由。”章肃微微笑道:“多谢你如此体谅。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刘村的族律便是家规,即便是我,也不能乱了章程。天下无不透风的墙,今日我插手自然不难,却怕开了这个先例,若被有心人利用,从此再无规矩可言。即便是暗中相助,也不能露了行迹,如今能做的是确保刘正祥能从祠堂里出来。”“我明白,你肯暗中让人照应,就挺好的。”章肃听了微微一笑,低头轻轻亲了陈进唇角一下,陈进脸红,有心要证明自己也并非纯洁小白一枚,心里却记挂着祥子,只有等以后让这个古代人见见现代人看鸡威无数练出来的手段。第二天,一晚没睡的陈进去找阿华,前院没看见人,进了大堂看见阿华他们也都恹恹的,提不起精神招呼客人,陈进愣了愣,说道:“怎么没歇业?”阿华小声说道:“祥子临走时可是说了,让我们好好顾着店,阿进,你回来就好,祥子不会有事吧?”陈进摇头,“我心里也没底。阿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阿华看了看四周,叫松松替他收账,和陈进一起到了院子里。“祥子哥和贾氏真的……”陈进有些不敢相信,祥子性格稳重,应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阿华嗤笑道:“捕风捉影的事儿,也亏得秀秀说得有鼻子有眼儿。”“这么说祥子哥是被冤枉了?”阿华摇摇头,说道:“阿进,你一向脑子活,这一次你一定要帮祥子。”“?”陈进结舌,惊问道:“难道,真有了私情?秀秀说的话是真的?”阿华哭笑不得看着陈进,道:“你也等我把话说完啊,怎么这么心急。祥子和贾氏之间,确实是清清白白,不说我们和祥子整日在一处,就是两人偶尔说话,也必定是选在众目睽睽之下。可是,捕风捉影,也是有风有影让人捉,祥子和贾氏之间,接触确实是有些多。”“可是,”陈进沉吟半晌,“当初是我求祥子哥帮忙看着你们一些的,再说,他们孤儿寡母的,祥子哥热心肠帮忙照顾一些也没错吧,总不能光凭多说了几句话就断定。”“唉!”阿华深深叹口气,颓然蹲下,说道:“当初贾氏一来,祥子就对我们说了平日要避嫌,这事儿的轻重咱们还是知道的,也就都听了,可是,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哪能真不打交道的?时间久了,也都知道贾氏是个好女人,就是命苦,大家也都可怜她,平时能顾着就帮一帮。”陈进也跟着蹲下,闷声说道:“这不挺好的。”阿华拿了一根小木棍在地上无意识地滑动,说道:“开始是很好,贾氏一向细心,平时洗洗涮涮就不说了,我们脱下来的袜子,都能粘在墙上,自己都不愿意闻,她也给洗干净了,仔细缝补好。谁有个头疼脑热的,早早就发现给熬了药,松松和秋生年纪小,离了爹娘出来,自然是把她当成自家姐姐看。”陈进低头没说话,阿华继续说道:“她为人虽知冷知热,却极懂礼,人家是书香门第的小姐,虽说落魄了,跟我们也很不同,大家也都知道,心里记着她的好,轻易也不敢乱了礼法,可是孤儿寡母的,生活很是艰苦,能帮也帮一把,尤其是松松春生,有时候上街买点儿吃的穿的玩儿的给小全儿,都交给祥子让他给贾氏或是朱大娘,这一群人里就他成了亲。”“结果就……”陈进郁闷了,“都怪我。”“怪你啥?”阿华说道:“要怨也是怨我们。贾氏是个好人,说实话,当初我也动了动念头,只是因为她是个寡妇,还带着个孩子……看出点苗头来也就是最近,他们年纪小的看不出,我和春生却是知道的,也相互嘱托过,千万不能和家里说,这事儿不能给人知道,秀秀那个婆娘,不定能捣鼓出什么事儿来呢,想着得空和祥子唠唠,没想到……”“那她怎么知道的?”“她知道个屁,”阿华爆粗口,“也就是我祥子春生一起长大,这才能看出祥子那一丁点儿的异常,她来在门外看两眼就能知道?也巧了,那天粮店的人来送黄豆,贾氏帮着往下卸袋子,她一个女人,力气终归小,自己趔趄了一下,祥子和松松就帮忙扶了扶,被她看见了。族长是她三福上的堂叔,听她这么一说,马上就找人来绑了祥子回去,结果祥子个傻蛋,只说自己没有和贾氏私通,其他啥也没说就要休妻。”陈进低头不语,只能说赶巧了,秀秀闹了这么一出也就是想逼着祥子就范,没想到直接闹了休妻,族长不管从面子上讲还是从亲戚关系上说,都得重罚。不管祥子是不是真清白,现在再考虑这些已经完全没有用,最重要,怎么让祥子最后安然无恙。 作者有话要说:那天想下载个简笔画教程来看看,发现度娘文库里的财富值变成负数了,够郁闷。大家这两章先熬着吧,毕竟把问题处理掉需要个过程。以前大家说配角的风头盖过了主角,我觉得是因为有矛盾冲突的时候才更容易凸显一个人的性格,可是,如果让主角出现矛盾冲突的话,估计晚上出门会被蒙麻袋。苦难后会有彩虹,这是对的,所以,祥子同志,美好的将来在等着恁。115115、伤 ... 在陈进焦灼的等待里,第三天终于到了,祥子被人抬出了祠堂,祥子家已经乱成了一团,并不适合养伤,城里有周大夫,饮食好药品多,所以刘爹直接做主将祥子带走。陈进并没有一起到刘村,他的身份有些尴尬,本身就是义子,住了半年就搬走了,不太适合出现在那里,倒是阿华他们都回去了,抬着祥子进门时几个早不知道眼泪为何物的大小伙子眼睛都通红。陈进在家也没闲着,把祥子的房间打扫干净,朱大娘抱来新的薄被床单,又按周大夫吩咐将去年的小米慢火熬成粥,在小灶上温着,据说米粥上的油膜最养肠胃,自己坐在炉灶边想着这几天应该做的饭菜,需要的材料,就等着祥子回来给他养身体。回村的人很快回来,周大夫把众人都赶出了祥子的房间,只留了刘爹和陈进当帮手。刘爹剪开祥子的裤腿,轻轻掀开,陈进在一边哆嗦了一下,祥子的两个膝盖处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在膝盖骨下方伤处深可见骨,其余地方红肿青紫,整个伤处一片狰狞。刘爹看了陈进一眼,发现陈进傻站在那里,皱了皱眉,低低地叫道:“阿进,愣着做什么,拿干净布子过来。”陈进忙拿了干净的白布递过去,低声问道:“不是说只是跪着吗?怎么伤得这么重?”刘爹轻轻沾了温水给祥子擦拭,一边低声回答道:“族长这是拿了重的家法给祥子,一块槐木板,上面细密排了尖顶的突起,人跪在上面三天,就是铁打的都受不住,难为祥子竟然挨了下来。”“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家法?” 第91章 这种尊重的态度导致他每次听到身边的中年男人喝醉了酒哭着说我当初结婚的时候就不爱她,如今遇到的这个才是我的真爱的时候都忍不住在心里骂:现在才来说这样的话,当初你做什么去了?让人家一个好好的女人把青春美丽耗在婚姻里,如今倒来说这样恶心的话。虽然因为彼此的关系不好意思骂出口,转过头来陈进基本就会和这个人绝交,责任这种东西是不分工作生活的,这是一个人最基本地品质。这种态度也导致了他对自己伴侣的苛刻挑剔,虽然他没可能在法律上结婚,但是,对于两个人相濡以沫过一辈子还是很期待很渴望的。陈进的性向是天生的,他并不讨厌女性,甚至对于那些善良的隐忍的女同胞,抱着极大地尊重,又因为自己男性的天性,平时总觉得女性是个弱势群体。在这两种态度的支配下,陈进先是对祥子心存不满,到后来醒悟过来,这里并不是原来生活的空间后,心中充满了无奈。祥子成亲,是被迫是无奈,父母命,不敢违,并不是所有的父母都像刘爹一样,甚至可以说,这世上只有一个刘爹,陈进何其有幸,能遇到他。成亲后,祥子以自己的方式进行反抗——不圆房,父母能管着儿女的婚姻,却不能把手伸到婚床上。但是转个角度,这何尝不是祥子对秀秀和自己的尊重,将事情维持在最初的状态,不让它往更坏的地步发展。即便是以陈进看来,祥子也是做到了比较好的地步。现在罚也受了,妻也休了,多说无益,现在倒是应该考虑怎样善后。章肃是指望不上的,陈进挺理解章肃的难处,身份地位并不能让一个人为所欲为,地位越高责任也越大,而且他也隐约明白章肃能帮祥子不过是因为自己的缘故,于他的本心,恐怕是想把祥子扔得远远的才好,自己又是个男人,遇事完全指望别人这样的事可做不出来。陈进自己冥思苦想半天,终于还是没招儿,没办法,思维不合拍。他觉得既然已经休了妻,祥子也算是离了婚的单身男人,那么和贾氏也好和别人也好,都不算是多难的事儿了。他去和刘爹商量要把贾氏找来帮忙照顾祥子的时候,被刘爹好好训了一顿。陈进让贾氏照顾祥子,就像让阿华去到卖油条姑娘那里光顾是一样的,不过是制造两个人相处的机会,而且,贾氏已经担了个名,两个人又都有点意思,正好的事情。这种媒婆想法 被刘爹当头一盆冷水浇灭了,刘爹没有说太多话,只是淡淡说了一句:“你若是真想让这两个人能成亲,就断了这个念头,以后贾氏也再不能到店里来。”陈进醒悟,这里的父母们似乎对自己的孩子有种支配欲,你自己相中的不行,必须我给你找的才是好的,最经典的一句话是:这还没成亲就把我儿子给迷成这样,要真成了亲,还不反了天啦?自由恋爱在这个时代,那就是伤风败俗,是毒瘤一样的存在。就连阿华这样大大咧咧的家伙,也只去了油条摊子两次,再没见他去过,避嫌,这种事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嫌过分。陈进在心里咒骂了一句,却也无可奈何,说到底他也不是媒公,制造机会只是顺手的事儿,真要让他在这种事情上费心劳力,杀了他比较快。无奈之下,陈进只得打点起精神在照顾祥子,祥子并没太伤底子,腿伤又有章肃的好药在,周大夫这个神医每天看诊,很快就能下地走路了,他是个真正的农村汉子,被人伺候照顾这样的日子,过得也不舒坦。这期间或许因为名声不好听,或许是碍着秀秀家的面子,村里来看祥子的人并不多,倒是让陈进见到了闻名已久的阿彩。阿彩是个爽利的妇人,一身少妇打扮,行动时带着乡下女子特有的麻利劲儿,身材中等,面容明丽,是个十分阳光的小妇人,倒是陪在她身边的男人有些憨厚,陈进忍不住垂泪,果然是地主家的儿子吗?怎么是个人就比自己壮实?据阿华说阿彩夫家的正妻小产后冲了风,病了没两天就没了,家里不能没有主母,她相公就禀了父亲将阿彩扶了正。陈进还纳闷呢,这可不就是典型的把儿子迷坏了的榜样吗,怎么就这么容易?阿华解惑,阿彩的婆婆头好些年也没了,陈进再次郁闷,原来都是婆婆的原因吗,婆媳之战历史好悠久啊。除开这些和店里工作的人亲厚的亲戚朋友来看看,秀秀娘竟然也来过一次,带着秀秀几个兄弟,似乎是想找回场子,可惜那天刚好周大夫在家,他老人家看了跟着的秀秀一眼,轻描淡写说道:“秀秀这病,不轻啊。”秀秀家的人就咯噔一下子,要说这秀秀在村里也算是数一数二数三数四的姑娘,打成亲起,是一天比一天瘦,一天比一天黄,硬是从个秀美的大姑娘几个月变成了焦干的黄脸婆。又经过这么一次打击,更加的双目微凸无神暗淡,冷不丁一看还会被吓一跳,听周大夫这么一说,自家姑娘的命要紧,忙熄了火求周大夫救命。老周慢条斯理地给秀秀把了把脉,沉吟半晌,轻轻点点头又轻轻摇头,微微叹气一声,把秀秀的家人的心提起来放下,放下又提起来,活活折腾了三四回才算完。终究是做妈的心疼闺女,求道:“周大夫,您给孩子看看吧,我这苦命的闺女哟~~~~”周大夫瞅了祥子的房间一眼,秀秀娘一咬牙,说道:“只要您治好了秀秀,我们家再不勉强祥子,就当两个孩子没缘分。”秀秀娘以为祥子嫌弃秀秀是因为她的容貌,想着自家闺女治好了病,还是鲜花一朵,定能让祥子回心转意。周大夫愁苦着脸开好药,说道:“良药苦口,这药是苦了点,但是为了治好病,只能忍了。”送了杀气腾腾来千恩万谢走的众人,周大夫对陈进嘿嘿一乐道:“半个月后有一色中饿狼经过这里,秀秀这等人材岂不正好?”果然,秀秀已经瘦成了人干,那腰很让人有撅一把的欲望,若是面容姣好,还真是中上层审美观下的美人一名,至于让这位色狼先生怎样发现秀秀这名蒙尘明珠,估计周大夫有自己的路子。陈进摇头,周大夫实在是太猥琐太无耻了,不过想一想觉得也不错,依着秀秀这样的人才,宫斗可能很快让人灭成灰,这宅斗,也还能斗那么一阵子,至于结果会怎样,只能看她造化了。陈进心里实在厌憎她,纵然同情心过剩,也不愿意放在她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段时间有些忙,让大家就等,小神经赔罪啦。还有一个原因,祥子受伤养伤,我写了两章,最终还是觉得不合适舍弃了,重新写的这一章,所以又耽搁了一番。原谅我吧原谅我吧原谅我吧原谅我吧吧吧吧吧~~~~~~~~~~117117、祥子 ... 当祥子回顾遇见陈进以前自己过得这小半生,觉得仿佛在雾里一样。下地干活,回家吃饭,农闲进山里摘果子,邻里间帮忙串门,每日重复。如果没有遇见陈进,他觉得或许这辈子就这么过了。只是,他遇见了陈进,他的生活翻天覆地。初初见到陈进,只觉得这孩子长得可真好,后来又觉得荣叔真有福气,认了这么个能干的义子。到后来,祥子却是羡慕,原来人还有这种活法啊。荣叔似乎并不太管阿进做什么事情,不像自己,不像村里任何一个人,阿进做着自己高兴做的事情,每天都有新点子,每天都高高兴兴,每天都很有活力地做事情,与他相比,别的人好像木头一样。那一次,火光映着阿进的脸,似乎桃花盛开,祥子觉得自己的心似乎要跳出来,“咚咚”的响声如同擂鼓,祥子觉得自己看见了最美丽的姑娘。祥子陷进了泥沼里,他觉得自己喜欢阿进,可是,自己怎么会喜欢一个男人?即使这个男人长得秀气些文弱些,也还是一个男人。以他的见识,并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只凭着直觉隐约感觉到,这是极不好的事情,或许,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如果这是对的,怎么从不见有两个男子生活在一起呢?这种煎熬,让祥子如同被火烤被油煎,下意识,他避开了陈进,他害怕荣叔那双似乎什么都明白的淡定的眼神,更害怕周大夫似乎像刀子一样如影随形的目光,但是,避开陈进或许容易,避开自己的心,却是不可能。当他父母给他议婚的时候,祥子矛盾重重,一方面他放不下心里真正想的那个人,另一方面,又觉得父母选的才是对的,到后来终于下定决心想要拒婚的时候,事情却不容他反悔了。 第93章 刘爹把小乾抱起来,轻声说道:“小乾,这几天你先跟着我睡吧,你进叔病着,不要给你过了病气。”小乾不说话,只是把头埋在刘爹的脖子里,不停流眼泪,这孩子真是被吓坏了。刘爹拍拍小乾的后背,说道:“小乾听话,进叔没事儿了,你兴爷爷给人看病顶厉害,进叔很快就好了。”小乾抬起头看周大夫,周大夫脸上表情有些不善,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完了回头恶狠狠瞪了陈进一眼,都是这个死小子,他可以想象这两天刘爹要照顾一大一小,自己肯定是要被扔在天边外了。小乾哭了一会儿,也觉得不太好意思,自己挣着下了地,拽了拽刘爹的一角,说道:“爷爷,咱们给进叔煮粥喝吧?”祥子病着的时候陈进老给煮粥喝,小乾都记着呢,病人要喝粥。刘爹笑着点了点头,领着小乾的手往外走,周大夫跟在后面。走到门口,小乾回过头来,板着小脸严肃地说道:“进叔,你要听话,好好养病,苦苦的药也不能偷偷倒掉,我去给你做饭。”陈进真是忍不住要笑,憋着笑点了点头,小乾才满意地走了。陈进躺在床上慢慢想,好像昨晚有些头晕,自己先上床睡了,后面的事情真是一点都记不起来。房门一响,章肃端着一个大碗慢慢走进来,道:“醒了?”闻到一股浓郁的中药味儿,陈进挣扎着坐起来,章肃脚步微快走到床边,把碗放在床头,轻轻扶起陈进靠在自己身上,伸手端过药碗,自己轻轻吹了吹,才端到陈进嘴边,温声说道:“这药三碗并了一碗,有些苦,周神医说要趁热喝药效才能快快散开,且忍忍吧。”陈进坐起来才发现自己上身裸着,靠在章肃胸前,身后一片温热,趁热喝了一大碗药汁,陈进觉得周大夫一定是怒了,这药真是苦到家了,舌头都恨不能缩成一团。喝完药,章肃把陈进放下,盖好被子,抚了抚他的额头,说道:“周神医说身上出了汗就好了。”陈进轻轻点点头,慢慢合上眼睛,章肃看着他的脸,眼睛下面有些发黑,腮边不再是往日桃花一样,而是一片潮红,最近瘦了许多,微微凹了进去,章肃在心里叹了口气,陈进最近不快活,大家走看在眼里,只是没想到心事竟如此重,把自己生生被憋病了,不过是个孩子,怎么会有这么重的心思!在章肃看来,祥子一家简直如同蝼蚁,抬抬手就能让他们活压压手就能让他们死,怎么就能让陈进愁成这样?这却是他想岔了,祥子的遭遇已成事实,对陈进来说自责没有任何用处,以后想法子补偿才是正理,他真正担心的却是将来会不会因为自己不懂事给身边这四个人带来无可挽回的灾难。看着陈进双眉微蹙,章肃心中一片柔和,算了,既是他在乎的……只是,若是再有下次,章肃的眼中闪过狠厉的光,若有下次,就让他们从阿进的生活里消失吧。119119、病愈 ... 陈进生病,刘爹对祥子他们的说法是起夜受了凉,几个大小伙子并没有想太多,只是过来看陈进躺在床上起不来,心里嘀咕这小子细皮嫩肉不说,身子骨也有些差,看来还得想法子给他补补才成。祥子觉得陈进是因为照顾自己受了累才导致身体虚弱,心里十分过意不去,执意要照顾他,被刘爹好说歹说劝走了,他自己还没好完全呢,而且,他看了章肃看祥子的眼神,心里都有些替他担心。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祥子是外伤,好了也就好了,陈进这全是心事重惹得祸,他自己没想开,心情一直悒郁,好得格外的慢,把刘爹给愁的,他大概能明白儿子心里的想法,可是这种心结还得当事人自己想开才行,外人劝解的话说一箩筐也没太有用,况且他也想儿子经过这么一件事能长长教训。好在小乾懂事,之前陈进照顾祥子,小乾一直闷不吭声,乖乖吃饭乖乖进学,如今他进叔病了,倒跟个小大人一样,由刘爹陪着踩在凳子上给陈进做饭,有他在一边,陈进眼看着脸上的笑容多了起来。小乾特地请了假,每天只去上半日的课,半天陪在陈进身边背书,两不耽搁,在小乾心里,陈进比亲爹还要亲,父病而子不奉养是大不孝,陈进平时也老教育他,男子汉,甭管大小都得有担当,两个爷爷老啦,进叔又病着,他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他把他老子给排除在外了。章肃挤出所有的时间陪在陈进身边,熬药,检查小乾的功课,他也什么都不耽搁。除了周大夫偶尔眼睛放出两把飞刀,或是嘴巴里冒出一根狼牙棒,被这么一家人养着,陈进自己个儿也不好意思老病着,慢慢也好了起来。陈进自己是个没太有什么雄心壮志的居家男人,也不是十分聪明的机灵鬼儿,不能虎躯一震或是眼睛转转就想出绝世好法子,他如今能做的不过是将谨言慎行奉行到底,不求大功,只求无过,在这个不讲人权的社会小心小心再小心。夏日天长,下午不那么热的时候陈进慢慢走到院子里,葡萄架下一片树荫,架上几串葡萄垂下来,青色的葡萄开始膨胀,很有些硕果累累的意思,只是绿色还十分厚重,看来还在长个儿,离成熟有些远,这两样葡萄品种陈进完全不知,还真不晓得什么时候能够成熟。厨房里传出来说话的声音,是小乾和刘爹在做饭,刘爹到集市上买了一条大草鱼,准备给陈进熬鱼粥喝,只是两个人只旁观陈进做过,如今要他们自己动手,真是手忙脚乱,小乾一个小孩子,刘爹也不用说,以前陈进没来的时候都要周大夫做饭,一老一小对着鱼嘴还在一张一合的草鱼犯了难,陈进听了听,小乾正在跟刘爹商量把鱼给前院吃了,他给进叔做个青菜粥。陈进郁闷,这些天光喝菜粥,嘴里真是寡淡寡淡的,好容易来条鱼好要换成青菜粥,忙走进厨房。小乾一看,叫道:“进叔,快回去躺着。”陈进笑着摸了摸小乾的头发,问道:“小乾想不想吃进叔做的饭啊?”小乾咽了咽口水,前院朱大娘自己一个人既要忙着打扫卫生又要洗涮衣物,还得给几个大小伙子做饭,根本忙不过来,而且后院隐隐有些禁区的意思,平时也没人敢随便过来串门,这些天都是周大夫做的饭,实话说,就算小乾心里在意的是跟谁一起吃而不是吃什么,也还是觉得有些不大好吃。陈进转头对刘爹说道:“爹,我觉得差不多好了,身上有劲儿多了,你们帮我打打下手就成。”刘爹的馋虫也有些往外冒,仔细看了看儿子,面色有些白,但是看起来还算好,行动虽说有些无力,大病初愈,无力也是难免的,点了点头站到了一边。陈进看看那条鱼,还真是大,有一条手臂那么长,陈进以前真没见过这么大的草鱼,忍不住呆了一下,直到鱼在案板上蹦跶了一下,才醒过神来,手起刀落,一刀背砍在鱼头上,快速把鱼清理干净,陈进下刀的时候手还有些颤,刘爹在一边也跟着心肝乱颤,不由有些后悔不该由着儿子乱来。陈进先把腰腹刺少的地方挑出来,留着做鱼粥,其余地方去刺后切成片,鱼头剖成两半,都用花椒面烧酒和盐腌着,忙完这些,陈进有些气喘,自己摇头苦笑了两下,现在咋就这么身娇体弱呢?小乾忙走过来扶,可惜人太矮,只得用大脑袋撑住陈进,说道:“后面还要做什么?交给我就行了。”陈进笑笑,找了个地方坐下,说道:“怎么着也要腌半个时辰,把米泡一泡就成。”泡好米,爷仨坐到院子里的石桌旁,刘爹又仔细看了儿子脸色,笑道:“可算是要好了,最近把大家都给急坏了,你这个傻孩子。”守着小乾,刘爹并没有把话说太明白。小乾转转脑袋,疑惑道:“爷爷,进叔生病也不是故意的,怎么说他傻呢?”刘爹笑笑,揪了揪小乾的小脸蛋儿,说道:“你进叔这么大了,还不会好好照顾自己,你说他傻不傻?”小乾听了,觉得有道理,板起小脸儿说道:“嗯,进叔,你以后不要这么傻了,我都要担心死了。”陈进哭笑不得,刘爹也大笑起来。半个时辰后,爷仨又移师厨房,刘爹烧火,小乾打下,陈进掌勺,分配合理效率第一。草鱼肉讲究的是嫩,火候不能太过,陈进用大火把鱼腰腹部分煮到半熟,只取鱼肉,用手抓成鱼茸,煮到软烂的米粥加姜丝,趁着翻滚的时候把鱼茸和葱末放进去,停火,搅匀,盖上盖子焖着。鱼片则是放在笊篱上,用滚油浇,三遍过后,放到盘子里,干辣椒干花椒葱姜用油炒香了之后把熟鱼片倒进去炒两下出锅。鱼头陈进本打算做汤,后来想了想,还是做了个豆瓣酱草鱼头,鱼头用油炸到微黄后加水加葱姜煮,煮到收汤汁为止,陈进用豆瓣酱代替酱油,别有一番风味。晚饭时章肃回来,见陈进已经能做饭,不由大喜,周大夫想着刘爹的注意力不会再被那一大一小分去也很高兴,气氛十分之好。大家最近吃得不太好,因此菜色虽少,一顿晚饭下来,也都非常尽兴,周大夫还喝了两杯小酒,哼哼唧唧被刘爹扶回了房。章肃在的时候,小乾不太敢粘陈进,回书房读书去了,留两人收拾残局。 第95章 陈进点点头,眼中有些湿润。“信我?!”章肃不放心强调。陈进重重点头。章肃低低笑了两声,揉揉陈进的头发,低声道:“真是个傻孩子。”陈进心中那一丝丝旖旎顿时消失,整个人囧到不行,三十多的人被叫做傻孩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喜感。“走吧。”章肃向陈进伸出手,“去看看咱们住的地方。”“好!”陈进应着,眼睛透着笑意,伸手握住了章肃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一直不爽,很郁闷啊。那个,可能,文风格和心情不搭调,所以,如果觉得愈来愈差的话包涵包涵。我是打算日更一段时间的,可是因为状态不佳,若是食言,嘿嘿……我尽量啊尽量啊……121121、坦诚 ... 分布在小树林中的房子果然是临时居住地,都是用木板和竹子搭建的,在炎炎夏日倒是很有意趣。陈进和章肃住进了其中一间,几座房子从外表看几乎完全一样,光记位置就费了陈进一番功夫。周围陆陆续续来了一些人,可是看起来却不是安全人员,陈进见过的有数的侍卫和暗卫都是正当壮年的男人,可是现在这些人真是男女老都有,唯独没有少,陈进算是年纪最小的。陈进好奇地看着那些搬进搬出的人,他们看起来真跟普通老百姓没太有什么区别,至少,跟陈进在莒阳集市上看见的形形色色的人没太有差别,唯一有些不同的就是沉默,真要是一群平头百姓聚集在一起,早就熙熙攘攘聊起天来了,可这么一大帮人,竟然只能听得见脚踩在树叶上的“嚓嚓”声,情形诡异,要不是大太阳还在头顶上,要不是这树林还算稀疏,有阳光斑驳着照在地面,陈进还真可能以为出鬼了。到晚间,章肃给陈进打预防针,“阿进,这些人,”指了指两边,“过往有些与常人不同,行事或有不寻常,你见了不必惊慌。他们都是极可靠的,日后庄子建好,便住在我们左右,如今权作提前熟悉。”陈进点头,当初就没打算只这么一家子住在诺大的庄子里,陈进想的是山下的地要租出去,不妨跟租户做做邻居,章肃不同意,只是说邻居神马的不用担心,陈进也就随他去了,毕竟他是地头龙,做起事来肯定比自己周全。有几座房子里还有灯光,可是除了虫鸣和风吹树叶的声音,什么也听不到,陈进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也太瘆人了,到底是个怎嘛不寻常啊?不过,处于对章肃的信任,陈进并没有多问。周围一片静悄悄,陈进看着窗子外面轻轻叹了口气,这里的夜晚似乎格外的黑。“阿肃,小乾他……”陈进迟疑开口,“他自己在家,没问题吧?”章肃正坐在油灯边随意写画,闻言搁下笔,微笑道:“家中不是还有他两位爷爷?”“可是,我爹他……我也挺担心我爹的,他心里有事从不肯说出来,我这么一病,他嘴上不说,心里肯定记挂,我在他身边还好,好坏总能看得见,现在离开了,他……”章肃走到身后,抬手轻轻搭在陈进肩膀上,柔声说道:“阿进,这次出行便是叔父提议的,你在家中十分不快活,叔父心中亦是着急。”“是么?”陈进神色郁郁,“看,我又让我爹担心了不是?”自嘲地笑笑。章肃手下滑,握住陈进的手,拉他到桌边坐下,轻声说道:“阿进,为亲人担忧是寻常事。”声音放得更低,“我先前,却是想而不得,不知谁会为我担忧,亦不知该为谁担忧,如今遇见了,才知道,能有人让自己挂心,未尝不是幸福事。”“幸福事。”陈进低声重复了一遍,了了几句话,却让陈进心中酸痛,这家伙,以前到底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陈进凝视着油灯跳跃的火光,在这个世界上,自己能够牵挂的,两只手就能数的过来,想到在那个遥远不可及的世界,还有自己的叔叔婶婶堂弟侄子,陈进缓缓低下头,用手捂住脸,一动不动,叔叔,弟弟,你们怎么样了,是不是还在担心我?婶婶,不要再哭了,我还活着,我很好,我只是,回不了家。章肃也没有说话,只是望着黑沉沉的夜色,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陈进突然轻声说道:“阿肃,你知道我是从哪里来的么?”不等章肃回答,又说道:“没有查到我的来历是么?”“是的。”章肃并不想隐瞒什么。陈进抬起头,脸上隐约的泪痕,眼睛愈发黑亮,他微微笑了笑,说道:“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来的,那天……”陈进将自己穿越那天的事情约略叙述了一遍,末了说道:“你看,我的来历就有些不明,若真有拿我做文章要挟你,你说我担不担心?”章肃还在沉思,并不是不相信陈进,只是他一向敬鬼神而远之,一时没法全盘接受。陈进也没有管他,继续说道:“这还不是我最担心的,只要有心,这些事总能瞒住。我原来生活的地方没有皇帝,父母很少包办子女的婚姻,没有哪个人可以理所当然的杀害另一个人,即使那个人罪大恶极也不行,需要交给法律惩罚,买卖人口是犯法的行为……”陈进一口气将他现在所能体会的古今不同通通说出来,最后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那些事情都已经烙在这里了,我想着能改变自己,可是哪里那么容易,我觉得自己已经很努力,却发现还是在原地,我真怕,怕有一天闯出大祸……”章肃全神贯注听着,一直没有插嘴,直到陈进完全说完,还是坐在一边轻轻用手指敲击桌面,陈进坐在一边垂着头,仿佛等待判决。过了很久,屋子里静默得仿佛没有人,陈进忍不住在凳子上挪了挪pg,凳子“吱呦”了一声,章肃仿佛猛然惊醒一般,看了看陈进一副心虚的样子,笑了笑,说道:“这就让你担心成这样子?”陈进抬起头怒视,他都担心得生病了,这人竟然还这样说。章肃继续笑道:“阿进,我是谁?”这是他今天第二次问这句话,陈进愣了愣。章肃没有等他回答,直接说道:“我是大泽国的肃王,当今的亲弟,别的事我或许做不到,若是想要保全一个人,便是十恶不赦之人,亦无不可,更别说阿进如此乖巧。”陈进愣呆呆的,他之前只是个小老百姓,或许因为职业的关系知道些许黑暗内幕,可是还没有涉及到有特权的那一阶层,他还不适应这种以权谋私带来的便利。章肃看看陈进的傻样,微笑,这个傻阿进,还是像以前一样,看到的只是章肃而已,这种感觉不坏,很不坏。“虽然有些匪夷所思,但是,或许这正是我们的缘分,不要胡思乱想了,我会安排好的。”章肃说道。陈进抿抿嘴唇,说道:“我不想让你太为难,我……”在章肃责备的眼神中声音渐低,逐渐没有,“好吧,若是很难也不要勉强,我也在很努力适应。”陈进妥协。爱人,不仅仅是相伴,还可以互相依靠。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谢谢大家的关心撒,我心情不爽不是因为父母大人做了什么事,而是觉得自己这么大了竟然还要父母操心,最郁闷的是,我还没法满足他们的愿望。那个,是谁要娶我嫁我的?小神经是个男银还是个女银,这是个问题,有时候俺自己都糊涂了,干起活来堪比老黄牛,闲下来还能给小外甥钩双鞋子……终于又解决了一个问题,很多同志一直在阿进同学的态度上纠结,看到这里就可以明白小神经到底要表达个神马意思了,我不想随便写一句“陈进穿越后一直与周围的人有隔阂”,而是想在日常生活里慢慢体现出来,所以,之前不管是对祥子也好开店也好,陈进很多事都做错了,这是因为他以前是那样生活,现在却要这样生活,一时改变不了也是难免的。我的愿望是灰常美好的,可是由于本人驾驭能力的问题,终于还是有很大败笔,那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想改来着,可是又怕锁了文之后改来改去改成大坑,所以,最后还是决定硬着头皮写完,完结之后慢慢再改也成。122122、番外 ... 第97章 陈进吓了一跳,这还是头一次听他说话,陈进忍不住盯着他咽喉看了看,是个男人啊,陈进原先很不满意自己的柔弱样子,可是看了他之后顿时觉得自己十分膀大腰圆,心理很是平衡。“哦,哦,好啊,你要不要准备什么东西?”陈进本来就打算跟人处好关系,好邻居嘛,自然是需要有来有往,说不定这就是个契机。年轻人摇摇头,低着头走到陈进身边,离着有三米远,站定,陈进摸不着头脑,这是要干嘛?等了一会儿不见他有其他举动,只得抬脚准备走,没想到,陈进走一步,那人走一步,陈进在心中流泪,这心理距离是不是有些太大了,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面善心善的好小伙啊。陈进运气挺好,往山脚走不到不到半个时辰就是一个水潭,还挺大,水里水草挺多,一看就像有鱼的样子。陈进回头看看那人,还是三米远的距离,再次垂泪一下,把东西各归各位,招呼道:“你自己找个地方坐吧。”那人在三米远的地方坐下,垂着头看水面。陈进其实不太会钓鱼,看别人钓过,自己能学样子,可是怎么看浮子啊怎么看水面啊他都不懂,他小时候最喜欢做的就是坐鱼,跟堂弟一起,找两个水果罐头的瓶子,用纱布蒙好口,开个小口子,里面扔点馒头啊骨头啊什么的,系根绳子扔水里,贪吃的鱼儿能进不能出,提起来的时候惊慌失措在里面转悠,挺简单,可是陈进心里一直很想钓一回鱼,如今梦想成真。挂鱼饵,鱼钩扔水里,可能把木筲装满的愿望太强烈,陈进表现的非常没有耐性,提起来,鱼饵还在,放下,提起来,鱼饵仍在,放下,一分钟这么来一次,持续大约二十来次,旁观者实在忍不住,轻声细语道:“或许,可以稍晚些提竿。”“哦?哦!”超级不会钓鱼的陈进决定接纳意见,结果提得太晚,小半截蚯蚓已经被吃光了,陈进偷偷瞅了一眼那人,结果看到一个后脑勺,肯定偷偷在笑,陈进断定。“我叫陈进,你叫什么?”陈进决定忽视自己的糗事。那人回过头来,仔仔细细看了看陈进,轻声回答道:“李善,木子李,善男信女的善。”边说边笑了笑,在微暗的树荫里白牙森森。陈进看得若有所思:牙齿挺白的,比用了牙膏还白,得问问他怎么保护牙齿的,我跟小乾都得试试,牙好,胃口就好,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还没写完,可是写不动了,晚上还有晚上的任务,暂且停在这里,明天继续。今天上午手上的大水泡非常饱满,一半人说要挑破,一半人说要保持原样,我坚持原样,到现在泡没了,也不痛。好啦,我想给说挑破的人抽凳子,摔他们个腚瓜才行。124124、李善和他的刀 ... 在现代,两个大老爷们要想搭茬实在太简单了。两个人报上名字,然后一句:“哥们儿,干啥的?”那边说:“哦,我有个修车厂。”“哥们儿,牛。”“嗨,牛啥,糊口。”“唉,我听说出了一款新车……”,完了两声回见,要是投机,能留个电话号码,不投机,那就拜拜吧。可陈进在那里憋屈了半天,还是没敢怎么说话,他还记得周肃的话,这些都是非常人,陈进可不知道这个非常人到底怎么个非常法,说不定人是落难才子啥的,你说要说了什么话戳了别人痛处,那得多伤人啊。回头看了看,那李善还在望着水面,阳光挪动,有一丝光线照在他别在腰里的牛耳尖刀上,刀可没鞘,刀尖朝下,陈进老觉得要是一不小心就能戳在自己腿上,忍不住挠了挠自己的腿,这里应该动脉埋得挺深吧?听说小流氓打架转往这里戳,既难出人命,又能出气。这边陈进浮想联翩,那边李善也有些坐卧不安,他对人的注视很敏感,陈进这目光毫不遮掩地落在他身上,让他有些难受,他的手忍不住想放在杀猪刀的刀柄上,这让他有些安全感,可是他知道,眼前这个少年与那些人不一样,更知道在暗处肯定有人盯着,只得死死忍耐,额头露出一层薄汗。陈进回头从自己那些兜里拿出一个竹筒,递给李善,“喝点水吧,这破天,还真有些热。”李善接过竹筒,只是拿在手里,直到最后走,也没有喝一口。陈进这半天的运气实在不好,或者不应该说是运气,是他技术实在太差,要么蚯蚓一动没动,要么被吃个精光。最后陈进扛着鱼竿悻悻地说道:“这水里根本没大鱼吧。”大鱼才咬钩,这小鱼也没那么大嘴巴。话是这么说,陈进自己也挺不好意思,打了个哈哈,说道:“那啥,李善,我要回去了,这都快到饭点儿了。”李善点点头,也没言语,静悄悄站起来,陈进又挠了挠腿。晚上见到章肃的时候,陈进考虑再三,开口问道:“阿肃,你找来那些人,都是什么人啊?怎么有些,怪怪的?”他想说鬼里鬼气来着,但是背后议论人本来就挺不好的,再说人坏话那可真没品了。章肃抬头望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怎么了?”“今天想去钓鱼来着,那个叫李善的小伙子,就住咱们右边儿那个……”陈进简述,最后总结道:“我也不是怕,就是觉得,这人身上老别着一把刀,那啥。”“他呀,”章肃在桌边坐下,陈进很狗腿地立马上了杯热茶,“别在意,这些人要说都是可怜人,做过错事,却不昧良心,家中无牵无挂,就找了他们为朝廷做些特殊的事,如今做的事多了,又想退下来,恰好这庄子缺人,就将他们安置在这里。”陈进点头,他有点儿能领会精神了。章肃继续说道:“这个李善经历过一些不幸,那把刀是他头一次反抗时用的,带在身上能安心些。你不必在意,但凡能在此处的,都是能放心的。”顿了顿之后,又笑道:“原本觉得你性子有些怪异,恐怕在常人中拘束了你,这些人都是经过大风浪,许多规矩都不太讲究,原先想着或许能与你相合,他们劳苦功高却不方便放他们走,正好安顿在此处。”说到这里,又笑了笑,“谁想你来处如此大,倒正好是歪打正着了。”陈进揪着一边的眉毛看章肃,似笑非笑,“正好两全其美哈,一石两鸟。”说完自己先忍不住笑了,笑完低下头,低声说道:“该怎么谢你啊。”章肃用手指轻轻敲击桌面,“以身相许?”陈进抬起头,扁着嘴笑,“怎么算以身相许?”“等过两年,咱们就成亲如何?”陈进听过之后却没有太多喜悦之情,他知道,就算章肃权势滔天,也不能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韪,他这样地位的人,如果只是跟个男人混在一起,顶多赚个风流的名声,要么不成亲,要真跟男人成亲,大概能落下一世骂名,道德家在任何时候都不会缺少。沉默良久,陈进才轻声说道:“阿肃,跟你一起,我很快活,将来咱们过一辈子,我也很乐意,可是,你不用再为我做什么了。说实话,只要咱们两个好好的,那些虚名,我是真不在乎。”陈进走到章肃身边,弯下腰,手圈着脖子,脸颊摩挲着脸颊,低声说道:“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足够多了,剩下的路,得我们一起走。”章肃抬手摸了摸陈进的脸,微笑,“好。”一时之间,小小的房子内洋溢着满满的温馨,两个人慢慢贴近,更贴近,将要贴上的时候,章肃突然停住,声音里有些微的狼狈,“阿进,有些晚了,该歇息了。”陈进脸有些红,低声说道:“好。”两个人似乎有某种默契,在家的时候两个人是分开来睡的,搬到这里后又同居一室,陈进有些提心吊胆,他倒不是死板到婚后才能有某种生活,只是,最近他明显觉得骨节酸痛,晚上躺在床上都能听到骨头生长的声音。生长期令陈进很头痛,他十分不提倡提前预支青春,为了以后的性福生活,现在只能忍下。 第99章 章肃趁机搂住陈进,舌头动作轻柔却有力,数了数陈进的牙齿,一颗也不缺,也没有蛀牙,又检查了陈进的舌头,发现伸缩自如,口水分泌状况也挺正常,陈进这个小菜鸟被检查得头昏心跳,肾上腺素飙升,血液直往大脑袋和小脑袋两个地方涌。亲热够,两个人平复了一下,陈进红着脸从章肃那里逃出来,下午跟几个相熟的告别,尤其是李善,叮嘱他没事的时候多上山玩儿,别老自己闷在屋子里。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累挺了。126126、回家了 ... 这次启程除了有章肃和陈进,还有一个车夫跟着,上次从莒阳城出来,两个人十分有夜奔的作风。路上章肃看了看陈进晒成古铜色的肤色,微微笑道:“黑了。”“黑怎么了?我是个男人。”陈进瞪眼睛,气焰嚣张。“现在倒真正是个男子汉了。”章肃知道陈进的心思,很是赞同的语气。“是吧?”陈进很得意,摸着自己的下巴,啥时候长出胡子来就好了。这里的男人很流行蓄须,各式各样的胡子陈进都见识过,想象两个人年纪大了之后亲热,两嘴胡子,一不小心就想远了,陈进的脸都绿了。章肃是一定要蓄须的,毕竟是领导,得有领导的尊严,看来还是自己作牺牲,牺牲就牺牲吧,反正也不在乎。陈进胡思乱想不提,回程的时间总是快许多,到家的时候陈进竟然难得的没有疲惫。刘爹和周大夫都没有到家,小乾这个可怜的学龄儿童还在孜孜不倦,陈进感觉离开很久了,到处走了走,最后站到石桌上,把葡萄单个捏了捏,遇上个软的就摘下来,竟然有一小把。嘿嘿笑着从桌子上跳下来,陈进捧着葡萄递到章肃面前,“喏,尝尝。”“不洗洗?”章肃皱眉头。“嗨,又没打药也没沙尘,再说了,就是吃这么个感觉。我小时候常常窝在葡萄地里,捏着一个软的就放嘴里。”章肃捏了一个放进嘴里,拧了拧眉毛,有些酸,陈进得意地笑,把话说完:“然后,到最后牙齿都被酸倒了,连豆腐都咬不动。”刘爹回家的时候陈进正趴在葡萄行里捏葡萄,他牙口贼好,吃了那一小把居然还没尽兴,只是那里光线不如架上,成熟的晚些。刘爹仔细看了看陈进,笑道:“可好了?”陈进憨笑了两声,摸着自己的后脑勺不说话。刘爹没再言语,倒是周大夫很是戏谑地看了俩个人一眼,陈进心虚,别过眼不看他,倒是章肃老神在在不为所动,陈进叹服。小乾回家的时候简直欣喜若狂,陈进一去就是一个多月,可把他想坏了,如今他宝贝进叔没少一个汗毛,还一扫之前的郁郁之色,小乾大概是最欢喜的那个,两人抱在一处挨挨蹭蹭,亲热非常。陈进对扦插葡萄十分上心,他把将来的财路寄托在了葡萄上。他想的很清楚,邢森之所以在购买他那些“发明”的时候那么大方,不过是看在章肃的面子上,这要是换了个人,哪怕也是个权贵,只要不是章肃那么权势滔天,或者就是另外一种局面,强买强卖、欺压诈骗这些手段,陈进听说的并不在少数。陈进心里还有另外一个担心,邢森或许可靠,可是在商言商,就算他是家主,也不可能左右了整个家族的主意,现在看来吃分红的方式比较行得通,那也是因为现在自己还有利用价值,如果哪一天自己脑子里的东西被榨干,就算邢森愿意继续合同,他的家族也不会同意,这并不是人品问题,而是现实。想来想去,他就把主意打在了葡萄上,先不说这葡萄是后世的品种,现在可能还在某边疆继续保持野生种的样子,只说那么多果酒里面,葡萄酒独领风骚,陈进觉得信心挺大,这是他能握在手里的东西,他并不希望将自己的全部依赖在章肃身上,往最坏处准备,向最好处努力才是他的生活信条。因为陈进回家,章肃也要考校课业,小乾被特批留在家里,跟在陈进后面转悠,陈进吓唬他:“小乾,听说你爹要考你啊,怎不去准备准备?”小乾脸一下子绿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进叔~~~~~”小乾眼泪汪汪看陈进。陈进挠挠头,在孩子教育上可是十分忌讳家长双标准的,蹲□子,看着小乾的眼睛,笑道:“努力!!”还挥了挥拳头,之后面色转成严肃,郑重地握住小乾的双手道:“保重!”说完自己扑哧笑了,小乾心里泪流成海。到晚上,小乾搂着陈进的脖子问:“进叔,房子快盖好了吧?咱们什么时候能住进去?你一走就是一个月,我真想你。”陈进大汗,他去的时候正赶上挖地基,也不光是挖地基,主要是山里有温泉也有冷泉,可能是地质断层,陈进不太懂,可是灵机一动,想着可以在住宅里挖地龙,夏天通冷泉水,冬天灌温泉,和李老商量后,老头儿拍大腿,好在工程不过刚开始,之前的时间都花在准备上了。之后陈进更是添乱不少,普通树木陈进不在乎,砍了可以再种,可是很多在现代都要被围个护栏保护起来的古树巨树戳在那里,就这么杀了陈进是真觉得舍不得,商量来商量去,方案一改再改,最后李老看见他就头痛。李老对陈进的做法十分不解,照他看来这些树不过是活得久些长得大些,值得这样大惊小怪?可是陈进背后有章肃,就算不解,也只能照办,陈进倒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偶尔狗仗人势一次也不错。陈进费了一天工夫把苗圃整理好,他院子里的地土质不差,莒阳城虽说是个不小的城市,可是没有钢筋水泥,没有高楼林立,在陈进眼里,其实就是村子的扩大版,绿化也是一等一的好。陈进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劳动成果,想着再从山里寻点腐殖质土权当营养土用,营养丰富,还能疏松土质,免得秋天出苗的时候难挖。过了两天,陈进把山里运来的土跟家里的土一半一半混匀了填进苗圃里,浇透水晾着,自己去看葡萄藤。陈进很会修剪葡萄,实际上头些年每到忙时候他都会回家帮着修建或是摘葡萄,只是这次本就打算留着葡萄藤扦插,没敢怎么修剪,导致营养生长大增,葡萄倒是长得不大好。木质化的藤剪成一巴掌多长,插在湿润松软的泥土里,章肃刚好在家,也帮忙一起干,两个人在日头下干得热火朝天,不时抬头相对笑笑。扦插完应该用薄膜附一层保湿,陈进用麦秸代替,松散的麦秸将苗子覆盖住,也能保湿保温,还透气,陈进松口气,如果成活率能到七成,今年相中的两块地也就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码完字我也就挺了,同学们,明天见。127127、中秋夜宴 ... 陈进的小日子过得十分舒爽,在家的时候照顾这葡萄苗,给一家人做饭,闲着没事儿的时候逗逗小乾,瞅个大家都没看见的空子和章肃互相吃吃有益身心健康的豆腐,偶尔章肃闲了两个人撇下大家一起到庄子上,山里水里一通折腾。邢森来信,说生意十分好,问还有没有新东西,陈进抽空想新菜谱,只要自己做出来了,觉得味道还不错,就寄给邢森,至于这个时代有没有就让他自己判断去吧。偶尔陈进会计划计划以后搬走了,这店铺怎么办,祥子他们怎么办,人是他带出来的,总不能到时候一扔让他们自己寻找活路吧,总得有个万全之策。倏忽之间已经进了八月,市面上的各种果子开始出现,陈进趁机做果酱,他没有烤炉,做不了点心,自然用不了那么多果酱,可小乾喜欢吃,自从他从庄子里带回来些蛇莓酱,小乾就爱用来下饭,平时陈进蒸个糕啊什么的,也得放许多,没有防腐剂增稠剂色素什么的,陈进也挺放心,趁着浆果又多又便宜,什么水果上市就做什么酱。天气渐渐凉爽,最高兴的莫过于小乾。小乾命苦啊,最热的时候,家里大人都捧着浮着冰的酸梅汤大口灌,只有他小口喝温热的草茶,这些草茶是陈进跟着周大夫到山里采来的,在夏天喝了生津止渴,清热去火。不是陈进苛待小乾,实在是他不放心,他听说这些冰是趁着冬天的时候到河里凿了大冰块储存起来,到夏天取出来用。 第101章 陈进看看自己,又看看章肃,脸红了,自己这吃得汁水淋漓,够狼狈的,可人章肃那股子优雅的劲头可一点都没少,或许是因为在这里的都是自家人,比较放松,优雅里又带着些慵懒,可把陈进的小心肝儿给累死了,一直怦怦跳个不停啊。最先被制止的是小乾,小盆友,吃得比较饱,不能贪吃水果,免得腹痛,小乾再次在心里暗下决定,多吃饭快长大。随后刘爹又被周大夫拦住,家里还有一些,不能一次就吃完吧。当晚,周大夫被刘爹指派,熬了消食的药,臭着个脸给每人送了一碗,刘爹以己度人,估摸着大概大家都吃撑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次分量足不足?就不分成两章了,今天时间多些,之前因为时间精力有限,一章的内容分成两次写,那个,水啊。既然分量足,是不是就把我之前落下的那一天补上啦?错别字这个事情,实在是,哈哈,包涵,包涵,之前两天一次更新就很好啊,一天写,一天修改更新,可惜我旷工一个月,导致现在这么郁闷,我悔啊,谁有后悔药,来两片儿。琉璃肉这东西,哈哈,真的很好吃啊,我小时候三叔结婚,那个大厨给围着他腿转悠的小孩子分来着,我真没吃出来是肥肉,因为小神经同志是众所周知的吃肥肉味儿都会吐的,所以能把我也骗过,可见是能够相信的。做法么,本来网上查不到,是跟我舅姥爷问的,谁知现在要写了竟然又能查到了,害我被老头儿盘问了半天,不过听说这个长寿老头儿做这道菜还是很有一手的,我听我爹说的,现在是看不到了,老人家年纪太大了。但是,如果有减肥的mm,千万不要尝试,这真的是高热量,脂肪,糖,都是催肥的杀手,要命的是,它还好吃。128128、shopping团回来了 ... 老刘家突然接了一个帖子,陈进头一次见这么高级的玩意儿,拿着很是琢磨了一会儿,帖子上的字迹十分端正,陈进端详半天后低声疑惑道:“秦时舟?谁啊?”帖子是给他的没错,整个院子里就他一个“陈公子”,家里大人小孩儿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就他一个家庭主男在家,冷不丁被人这么正式拜访,还真是摸不着头脑。“咳!”送帖子的小厮袖子掩口低低咳嗽了两声。“啊?哦!那个,这位小哥,进来喝点水?”小厮一揖到底,说道:“陈公子客气。秦总管因王爷在此,需得先去拜见王爷,特让小的来告罪,请陈公子勿怪。”说道章肃,陈进想起来了,秦总管,就是章肃家的那个专管采购的总管啊,春里的时候请他带奶末肉松什么的,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有印象,陈进都给忘干净了。“哦哦,没事儿,他有事儿就先忙着,我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多谢陈公子,小的告辞。”小厮又是一揖,倒退着走出院子。陈进浑身哆嗦了一下,这个孩子样的小厮在这里一会儿一作揖,一口一个小的,想到只要和章肃在一起,就要面对无数这样的人,陈进顿时头大无比。又想起正在庄子里适应生活的那一帮人,陈进顿时觉得章肃真是十分英明啊,甭管那些人有多冷漠疏远,至少将来不会面对一群见了就点头哈腰的人,真要那样,陈进觉得还是离群索居比较好,可以有妥协,可是如果一辈子永远处在妥协里,还不如找块石头敲脑袋好穿回去呢。其实这种事儿发生在别人身上,陈进真觉得跟看电视剧没什么大差别,有时候还有闲情腹诽两句,发生在自己身上,除了尴尬,陈进没有一点享受的感觉。目送小厮出门,陈进甩了甩手里的帖子,古代版的名片儿啊,头一次收到,怎么着也是个纪念,得收好了,这也是以前的习惯,做平面媒体的嘛,接触的人尤其多,名片什么的都得收好,不定什么时候就得用到。秦时舟果然效率高,早上递了帖子,上午就上门拜访了,除了黑了些,还是像以前一样精明干练。做了总管的人和做小厮的就是不一样,秦时舟见了陈进也很恭敬,但这份恭敬真没让陈进觉得有什么不自在。两人互相见过礼之后陈进招呼他坐下,秦时舟坐下后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枝蔓,赞道:“陈公子果然心有巧思,此处竟有如此意趣。”这葡萄架也是陈进的得意之作,朴素的支架,蜿蜒的爬藤,浓绿的叶子遮蔽着阳光,几串葡萄垂下,家中的众人平时也都爱在这里扎堆儿,可见也都很喜欢,陈进也没谦虚,笑了两声。“这是此次外出所购货物,请陈公子过目。”秦时舟拿出一叠纸递给陈进。“费心了。”陈进双手接过,第一张纸写的是他上次拜托代购的东西,除了奶末和肉松,还有酥油酸酪等等,一看就是游牧民族常吃的东西,陈进翻到下面,几张纸上记着这几种东西的做法,字迹工整,和帖子上的字迹是同一个人写的,陈进知道这是秦时舟亲自誊抄的,甭管是看谁的面子,人家这么用心,就值得感激。陈进放下纸,正色谢道:“秦总管舟车劳顿,还记得陈进这点小事,多谢你。”陈进心里是真正感谢,他从未想过利用他和章肃的关系拥有什么特权,虽然已经有过那么几次,那都是章肃要么暗中做的决定,要么先斩后奏,假若章肃什么都不准备,陈进也能买块地,将一家大小带过去过日子,如今,人家这么热心长途劳累为自己做件事,就算不用自己表彰这么一个认真工作的员工,至少一声谢谢不能少。秦时舟也小小惊讶了一下,他是王府老人儿,人情世故最是达练不过,陈进在他面前和张白纸也差不多了,他看看陈进,忙站起来躬身道:“如何敢当公子这声谢!”陈进囧了,他把人说得作揖了。好在秦时舟很快直起身来,陈进忙招呼他再坐下,这次陈进拘手拘脚的,就怕自己再说错什么,这些人老的老,少的少,就这么老给自己作揖,陈进还真怕会折了自己的福。秦时舟走南闯北见过世面极多,各地风土人情都清楚,如今用草原风情做话题,两个人也聊得尽兴。陈进问秦时舟:“秦总管走过这许多地方,有没有去过那种临近沙漠的地域?”这里虽也有西域之说,陈进却不知道有什么异同。“沙漠据传除了几处绿地,再难见人烟,从未去过,不过临近的西域人情却大有不同,以前曾去过。”“是吗?那秦总管知道西域有没有这种东西。”陈进指了指葡萄,他还没有放弃酿造葡萄酒的主意。秦时舟凑近了端详,说道:“猛一看,似乎与草珠有些相似,细看却又有大不同。西域么……”沉吟半晌,摇头道:“不曾理会。”陈进哦了一声,也说不上失望。秦时舟继续说道:“不过西域特产甚多,又极慕中原丝绸茶叶等,府中有个老伙计常在两地来往,回去后可以由他寻找。”“这个,麻烦吗?”陈进挺不好意思,人是出公差,老给自己办私事。“不麻烦。只是明日还得寻了画匠来誊了样子好寻找。”秦时舟笑,这个少年人是个什么身份他其实已经很清楚了,王府老人儿么,总有自己的路子,只是没想到是个这么腼腆的孩子。“那真是……”陈进及时刹住那声谢字,站起来摘了两串,洗净了端给秦时舟,笑道:“秦总管尝尝。”秦时舟也不客气,尝过之后赞叹:“形似琥珀甜若蜜,这可难寻了,有如此佳品早该传入了,我却从未听说,只怕……”陈进笑道:“总管想岔了,我并不想找那些特别好吃的,不是我不谦虚,大概这两种算是口感顶好的了,我是想找那些不太好吃的。”秦时舟没有多问,只是点点头,勿多言勿多闻。又聊了两句,秦时舟就告辞了,临走说船上还在盘点货物,稍晚些派人送来。陈进笑道:“如此有劳秦总管。”秦时舟微一躬身,告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怒了,每次写长话的时候总要抽抽。 第103章 陈进心中还有事,也没太有心情继续住,回莒阳城后立马去找瓷器行的掌柜,烤制点心还得需要模具,陈进心大呀,他光图纸就画了一堆,大的小的圆的方的,不怕早做好,就怕用的时候临时造。家里葡萄还在架上挂着,偶尔摘小串儿吃,要留下一部分等真正成熟后酿葡萄酒。以巨峰葡萄为例,一般整串葡萄上色后就可以上市了,实际上此时葡萄粒还没有停止生长,内里的糖分也没有停止聚集,等到整个葡萄粒变成长椭圆形,原来的紫色变浅后才算真正成熟,那时候皮外面甚至会渗漏出黏黏的糖分。果农之所以不会等到这时候再卖是因为葡萄成熟期很容易得腐烂病,一整串葡萄从梗开始烂,葡萄不再水灵灵的了,另外因为糖分太高,成熟后的葡萄很招引那些喜糖份的昆虫,小蜜蜂儿还算好的,要命的是大绿豆苍蝇,还有一种叫“铜雀郎”的东西,只要它咬一口,一整串都去不掉那股子气味,十分可气。自小在葡萄地里长大的陈进最清楚不过,他和堂弟经常在秋天寻找成熟的葡萄,他还能记得那时抓住了“铜雀郎”,找一根麦秸从虫子脑后的缝隙里插进去,两只背靠背插在一根麦秸上,看它们团团飞。陈进在知道白葡萄酒红葡萄酒之前,就已经尝试过农家自酿的葡萄酒了。有一年雨水特别多,陈进家的葡萄白腐病泛滥,大量的果梗开始腐烂,这样的果子自然不能卖,婶婶就将这些葡萄运回家,用水冲洗后捏碎放在陶罐里,过了一段时间婶婶就招呼他们两个喝这种类似果汁的葡萄酒,可能因为年纪小,两个人还着实醉了一下,后来婶婶每年都会做一些葡萄酒饮料,有时候还深埋在地底下,等过年的时候拿出来给小孩子喝——大人过年要喝酒,小孩子也得喝不是。因为幼时的记忆,长大后真正喝到“真正的红酒”,陈进还挺不习惯那种特殊的味道。现在陈进下意识地遵循着家里的习惯,似乎这样就能证明他离家没有那么遥远。虽然想起那远在另一个时空的家让陈进心情很是低落,可是另外一件事让他的沮丧消除了一些——他长高了。前段时间他猛长,甚至腿脚时常抽筋,陈进只得熬了大骨头汤每天喝一碗,喝了几天,家里众人都不肯再陪他喝,只有小乾跟他一起,因为小朋友听说这样长个子,小乾盼着长大都快魔怔了。陈进知道自己长高是因为有参照物,以前跟章肃玩亲亲,要么他使劲垫脚尖,要么章肃使劲往下勾头,说不出的别扭,如今,只比章肃矮半个头,身高刚刚好啊,陈进得意。长高了的陈进身上属于青少年的那股子青涩感渐渐消失,瘦了一些,更显得腰细瘦的一握,四肢修长,这段时间总是东奔西跑上山下水,行动间仿佛灵动的羚羊,不管怎么看都是一个翩翩少年郎,除了黑点儿,可陈进说了,这叫健康美,这叫阳光美,这叫不得佝偻病的美……陈进抽开条,家里人喜忧参半,喜是家中有子初长成,而且不用老喝骨头汤了,忧的是个别人,比如,章肃。看着自己的心爱的人长大,不但没有长残,还愈发的英俊精神,章肃说不欢喜也不太可能,可是如果可以,他倒是希望陈进能够长得收敛点儿。莒阳城里的媒婆厉害啊,哪家有小娘子未嫁,哪家有小子未婚,哪家大概有多少家产她们心里都有个小账本儿。莒阳城新搬进的住户刘家的小子那叫一能干,听说他们家能开起那个都福店都是因为他,哎哟,你是不知道,那里做的东西好吃啊,老远都能把人的口水勾出来,你看看,刘家小子这两个月眼看着一天比一天俊,你看看那眉,看看那眼,我这老婆子要是年轻个二十来岁……陈进还不知道关于自己的传言开始在莒阳城里流传,对于他来说日子还是同往日一样,除了自己从头来一次似乎也有好处,前世没这么高吧?至于长得美与丑,其实没什么大差别,反正,他坚信章肃绝对不会太在意这个皮囊。当第一个媒人上门的时候陈进除了觉得好笑,还真没什么特殊感受,这就是媒妁之言啊,最正宗的。可是当第二个第三个甚至更多媒婆上门,每个都将自己要撮合的姑娘描述成天仙下凡一般,陈进瞠目结舌,疯了么?他不知道他的都福店多少人眼红,英俊又怎么样?又不能当饭吃,可是既英俊又有能耐,属于财貌双全,打着灯笼都难找啊,找这么个好女婿,既能为自家女儿以后着想,又能在红火红火的都福店里分一杯羹,如意算盘心里都是打得叮叮当当响。有一天家里接待了三个媒人后,陈进终于忍不住了,倒不是受不了媒人打扰——他看那些媒婆舌灿莲花看得还挺乐呵,主要是章肃的脸已经黑到无以复加了。冷面肃王那张脸只是板着脸就够吓人的了,如今两条眉毛无限靠拢,嘴巴抿了又抿,脸黑了又黑,那股子杀尽天下的气势把明里暗里的侍卫们吓得够呛。可怜章肃自己憋得够呛,却不肯让陈进为难,让暗地里偷着乐的陈进感动之余顺道忏悔了一下自己的不厚道,终于小包袱打包,两个人连夜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晕头转向,以后坚决不喝酒了,我发誓,嗯,果酒除外吧。131131、肉戏 ... 秋后是个好时候,君不见官府一般都选在秋后收收税放放火杀杀人,菜市口的刑场在秋后简直就是生意兴隆,所有这些统称为秋后算账。对于老实巴交劳作一辈子的乡下人,秋后是他们能够稍稍松口气的时候,也是心中充满希望的时候。很多农家都将家里的喜事定在丰收后,手里有新粮,招待起客人来总不至于那么寒碜。刘村今年秋里一下子有两门喜事,一家吹吹打打极尽热闹,另一家却是静悄悄,只找了亲近的亲朋到场喝了顿喜酒就成了,这两家都是村里有出息的男娃子,一个是阿华,另一个,却是祥子。祥子最终还是娶了贾氏,因为是二婚,还是娶的寡妇,所以并没有太声张,祥子成亲的时候一同做工的兄弟都来力挺他,村里虽有闲言碎语,但是同在一个村里,一笔写不出两个刘字,沾亲带故的,倒也没有说得太过火,而且,秀秀也被人相中讨去做了妾,她的父母扬眉吐气,反觉得祥子不识好歹错过了珠玉,不怎么搭理他。两人成亲后在城里租赁了房子,将家中二老也一并接了到城里居住,祥子的工钱足够养活一家人,贾氏绣工极好,也能为家里贴补家用,同时还把家中照料的妥当,两位老人也照顾的极是周到。祥子爹娘都是朴实人,原本对贾氏还有些怨气——自己的儿子是不肯埋怨的,可是见她极温柔贤淑,又孝敬老人,小全儿虽小,却可爱异常,慢慢的,也接受了这个儿媳妇。阿华娶的是炸鬼骨的那个姑娘,陈进后来才知道,阿华心眼儿是够多的,当时阿华买了两天炸鬼骨后就避嫌不去了,私下却拿了厚礼去求与他亲厚的本家婶子,让她到家里与自己母亲说。农村妇女信善缘,相信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撮合一对夫妻就能在阴世积一份阴德,本家婶子偷偷看过,虽然抛头露面的,姑娘却极能干,人又伶俐,阿华奉上的厚礼也让她心满意足,就到阿华家串门去了。这么一来二去的,阿华心想事成,人家姑娘也挺乐意,陈进这个店主自然是各位老板的梦中女婿,他店里的伙计在劳动人民中也是香饽饽。阿华的婚事轰动了整个刘村,阿华的心愿挺普通,能够娶个自己相中的媳妇,然后给爹娘整份脸面,如今倒都齐全了。这小两口成亲后也在莒阳城里租了个小院子,过起了相亲相爱的二人世界,阿华爹娘想孙子也快想疯了,也不计较儿媳不在眼前尽孝的过错,只盼着两个人赶紧的开花结果。这两个人成亲,作为好哥们儿、好兄弟、铁子,陈进很应该到场,可惜,除了刘爹用他的名义封了丰厚的贺礼之外,陈进的鬼影子都没见到一个。陈进没法到场,因为他和章肃擦枪走火了。那天他们两个逃跑之后,并没有去庄子,而是到了章肃在京郊的另一处别院,章肃这是打算出其不意,两人外出,大家都知道是到庄子里,有事就写信骚扰,如今偷偷换个地方,也能躲躲清净。住了两天陈进还挺惊讶,这个家伙怎么不忙公务了,一问才知道,之前那么长时间一直忙得脚不沾地,为的就是将各种事务按责分配下去,如今能正常运转了,一把手自然就能有稍微多的时间谈谈恋爱牵牵小手了。两个人很是过了一段风花雪月的日子,因为有那条界限在,两人也是不敢越雷池一步,浅尝辄止,这美好的日子毁就毁在陈进的一时心软上。陈进躺在床上的时候悔啊,悔得肠子都青了。头天晚上,又跟平常一样,两人抱抱亲亲,到最后一步的时候急刹车,只是章肃太投入了些,停的时候额头密密布着一层汗,陈进的心顿时软得不成样子。陈进心里很清楚,以章肃的身份,其实不用这么委屈自己,可是他做到了,只是为了尊重,尊重陈进,尊重自己的爱人,这样的尊重,让陈进异常感动。周大夫说的话,章肃其实只是将之当做了一个借口,这时候的男子早得十三四岁就成亲,十五岁圆房生孩子的不在少数,章肃相信周大夫的话,不过是给了自己一个暂不圆房的借口,要知道,贵为肃王殿下,也是要脸面的,总不能被人说怕老婆吧。看着章肃满头的汗,因为隐忍收缩的下颚,陈进心中的柔情一下子就汹涌地淹没了自己的理智,他伸出手,轻轻拉住了章肃,只是心中实在紧张,不敢看他的眼睛。章肃愣了愣,有些犹疑,又似乎不敢相信的似的,盯着陈进的眼睛,陈进顿时恼了,娘的,俺堂堂一个两世童子鸡,能做到这一步就不错了,你还想我怎么样? 第105章 古语有云:干柴烈火一相见,不烧干净不算完,干柴烈火一相逢,不烧干净都不行。在他俩烧完之前,终于陈进良心发现,想起家中老爹和小乾还在嗷嗷待哺呢,两人商量后决定启程回家,萝卜已经种过那么多次,这块地已经属于萝卜主人啦,不用再担心别人惦记。 作者有话要说:表惦记肉啦,现在这个全民大河蟹的时候,能有蟹子壳啃啃就八错了。133133、过渡 ... 两人走进家门的时候收到了三双眼睛的注视欢迎,小乾看清楚来人后站起来,双眼盯着陈进,脸上甚是委屈,严重似乎含泪,这一分别就是一个多月,要不是顾忌父亲在一边,早就巴在陈进身上了。刘爹眼神复杂,似有欣慰似有喜悦,又有淡淡的责备之意,陈进被看得低下头去,这一次实在是太任性了,以前跑总还有地方找,这一次却是来了个全无踪迹。周大夫则戏谑得多,眼睛滴溜溜在两个人身上转了一圈,然后停在陈进身上,脸上表情似笑非笑,大有深意。刘爹长吁口气,说道:“回来便好,祥子阿华先后成亲,想要送信却也不知送到哪里。”言语中的责备让陈进心里一阵愧疚。“祥子成亲了?”陈进惊讶,“和谁?”“与贾氏,先前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虽然没有传扬出去,终归是坏了贾氏的名声,所幸祥子愿娶,贾氏愿嫁,且贾氏母子早被族内驱逐,两人亲事并无阻碍。”刘爹三言两语,并没有详细说,估计是不愿意儿子再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结。陈进倒也没有细问,这事儿他怎么说怎么别扭,还是不提为妙。“哦,那阿华呢?他娶的是哪家的闺女?”陈进转换话题。“赵家闺女,就是在槐树里卖炸鬼骨的赵老汉的闺女,阿华的五婶给相中的。”刘爹对于其中内情并不知晓,只是把明面上的事情说了说。陈进暗笑,这个阿华,果然是心眼儿极多的,但是好在为人善良,这心眼儿没用到歪门邪道上。“那给他们多放几天假好,明天我封个大红包给他们两个赔罪去。”陈进很是知趣地放两人婚假,怎么着,也得过个蜜月吧。刘爹笑了,“等着你啊,啥事儿都得晚了,我早已替你送了贺礼,保证不堕了你老板的面子。两人也都回来上工了,说是舍不得那些生意。”陈进瞠目啼笑,这真是钱串子啊,“这,这怎么成?刚成亲呢,就把新娘子扔家里了?”刘爹又笑,自己这个儿子有时候晕乎有时候精明,有时候看起来不经世事,有时候却又很明白人之常情,“都在城里安了小家了,虽还没有置房产,却都租了小院儿,祥子还将他爹娘也一并接了来。”陈进如今初尝河蟹,正是识蟹肉味儿的时候,自然很体贴那刚刚成亲的小夫妻——祥子虽是二婚,他头一个媳妇休离的时候可还是处子,现在知道两家都有妥当的安排,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一个人一辈子没有吃过肉,如果仍然不知肉味下去倒也无妨,怕却怕在吃过几次,然后突然不让吃了,陈进现在就是这种情形,即使是章肃原先有过几次经验,可是也没吃过那么合情投意的香喷喷的肉,所以两个人是一般的忧郁。晚上陈进穿着里衣抱着小乾睡下的时候,心里都快哭了,他这近一个月的时间都那样睡,现在这样睡,神,怎么就这么折磨人?他在这边辗转反侧,那边也觉得怀里空落落的怅然若失,可怜这俩相亲相爱的娃,又开始了分居生活。第二天陈进还是跑到大堂恭喜阿华,又在前院跟祥子聊了两句,阿华已经没有那么油嘴滑舌了,看起来倒真像是成了亲的人,骤然成熟了许多。变化更明显的却是祥子,原先的祥子身上总有一种抑郁之气,如今一看,陈进仿佛又见到了第一次见面时那个一笑两个酒窝的农家小伙子,而且祥子身上那种沉稳的领导气质越发的明显,在几个人中已经是名正言顺的领头老大了。见了祥子如今一切安好,陈进也很开心,他之前总对祥子有些莫名的愧疚之心,如今终于能释然。别人都是快快活活,陈进的生活里却充满了克制,除了要克制自己的某蠢蠢欲动的心情,还要克制自己冲周大夫拔拳的冲动,这个老不休,每次只要一看见陈进就促狭地看着他笑,笑完之后还会幸灾乐祸地挑挑眉毛,然后嘿嘿自己乐两声,即使是隔三分钟见一次他都会来这么一套,陈进心里那个怒啊,可是,怒也是白怒。天气愈发的凉,晚上已经能感觉到寒气侵体了,叶子开始有些变黄,陈进市场炖些汤给家里人进补,秋天要好好打好底子,免得到冬天容易的伤寒。之前陈进曾经找王铁娃帮忙,铁娃兄力气极大,对农活很有兴趣,陈进找他帮忙在选定的两块地挖种葡萄的沟壕,每条沟要挖一米深半米宽,本来陈进打算多找几个人,可是大牛不愧大牛,一天下来就挖了一小半,把陈进给惊得咧,要支付工资吧,被白衣婉言拒绝,再要啰嗦两句,被青衣一巴掌拍回家。李善给陈进写信,说沟壕已经挖好了,肥料也都撒进沟里,如今万事俱备,只欠最后的葡萄苗,可是陈进小时候见过冬天育苗,夏季扦插只是知道,具体怎么操作其实并不清楚,考虑半天,觉得还是等树叶落了之后再出苗圃。苗圃刘爹一直帮着陈进照顾,连同陈进开辟的小菜园子也照料着,陈进小菜园子里种的是西红柿,在这里叫狼桃,种来却不是为吃,而是留作种子用。陈进看到苗圃里葡萄苗子枝叶健康,院子里晒着小小一片洗干净的西红柿种子,脸不由自主又红了,自己这般不务正业不说,还要依靠老爹给自己收拾摊子。之后的日子陈进好好表现了一通,每天变着花样做饭菜,奈何种类有限,翻来覆去只有那么几种材料,只得费劲心思,光黄瓜就凉拌肉炒蛋炒蘸酱拌糖几种吃法,别的更不用说,弄得小乾和刘爹经常会猜今天这几样菜是个什么吃法,并以此为赌决定两人由谁刷碗,陈进本就是要补偿这一老一小,就由着他们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儿劝架去了,心绪不宁,若是感觉思维断层,那个,表介意,现在我满脑子都是“我不想说”“我不想听”“什么人”等等,乱得很。134134、分店 ... 葡萄酒的酿制,陈进还是沿袭了婶婶的做法,只是粗略细细灰尘,并不另加东西,只靠本身的发酵菌和糖分,研发工作还是等以后大批量产葡萄的时候再说吧。葡萄发酵后样子很不好看,浑浊的汁液,褐色的残渣,陈进每天都搅拌一次,小乾看着那些发酵液上漂浮的泡沫,十分怀疑这东西真有进叔说的那么好。考虑到小乾,酒精度数不能高了,酿制时间比较短,将那些褐色的葡萄皮和残渣都滤去,而且用鸡蛋清澄清后,留下浅红色的液体——因为量少,陈进把两种颜色的葡萄混在一起,小乾试探地喝了一口,凉爽甜香,还有淡淡的酒味儿,只是因为太淡了,在浓浓的果香里反而不起眼。陈进匀出一些留着给刘爹和小乾喝,其余的准备储藏起来,用瓶子把剩下的酒装好,将口用蜂蜡密封好,在院子里掘了一个坑,将之深埋地下,并且许诺,到过年的时候就可以取出来专门给小乾当做酒饮。小乾对这件事儿十分重视,每天怎么着也得去看两三次,很怕标记的一捆玉米秸被人拔出来了,被人挪了位置了等等,直到过了有大半个月这热情才慢慢消失。陈进由得小乾忙碌,他还有别的事要忙。身为都福店实际的掌权人,陈进不能不为自己的员工考虑一番后路,尤其是这些员工还都是自家的裙带关系。阿华祥子成了亲,原来那份薪水就有些不够看了,成家并不是两个人搬在一处合伙过日子就完了,油盐酱醋茶,衣食住行,哪一样不用钱?陈进左思右想,决定拓展业务,邢森那边每月一结账,现在看来自己也是腰缠万贯的大富豪了,钱死放着也生不出小钱,不如再投资。陈进花费不少时间在莒阳城里转悠,那几家铺子生意不咋地他也都记在心里,等着回家跟刘爹商量商量。晚上的时候陈进坐在油灯底下画莒阳城的简易地图,框框代表一片房子,线条表示街道,他也就这些本事,另外把他记得的经营不善的铺子标记出来,分店嘛,就算侧重点不一样,也难免有重合的商品,最好还是有点距离,看清楚位置也能清楚侧重点。陈进正在这里为了赚钱辛苦,房门一响,章肃同志偷偷走进来,姿势有些偷偷摸摸,一向气势十足的章肃这种样子挺难见到,陈进扑哧笑了出来,说道:“小乾睡了,不用这么紧张。”章肃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可还是没有说话,静悄悄走进房间,回头示意了一下对门,那边还住着俩老头呢,周大夫可是耳聪目明得狠。陈进笑着摇了摇头,随他去,章肃最近也有些返老还童的征兆,或许也是为了弥补他曾经错失的那些快乐,所以两人处在一块儿,还真像是俩顽童,大哥不笑二哥。章肃走到桌边,偷偷亲了亲陈进的头发,看陈进的鬼画符,半天问道:“阿进,这是,画的何物?”陈进囧,“地图啊,你看,这里是咱们这条街,就是富阳街,这一块儿是住宅区,这里是……”陈进指指画画。 第107章 “什么?”那人手忙脚乱拿出一个八卦盘似的东西,左右上下看了半天,愁眉苦脸了一番,转头对陈进干笑道:“这个,有时差,时差。”陈进懒得理他,早在最初的时候大神就说了,他原本是应该生活在这里的,只是因为投胎出了差错才到的另一时空,所以并不存在被带回去就回不来的事情,估计顶多就是探家,能够回去看一眼,他已经很满足了,总不能要求开个直通车,打个票来去。“你先等等。”陈进要收拾点财物,可是一看,这还在梦里呢,“你让我醒过来,我要带点东西回家。”“带不过去,甭想了。而且,作为补偿,会安排你堂弟发家致富的。”小伙子说道。“那好吧,现在就走。”陈进一刻都不想耽搁。“哦,好。”小伙子也真是没脾气,陈进怎么吩咐就怎么做,二话不说,拉着陈进的胳膊,就跟来时一样,快速移动,陈进也跟来时一样,很快就晕了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二更,稍等,昨天没更,今天补上。136136、回家看看(下) ... “喂,醒醒,到了。”陈进被卡住脖子一顿摇,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眼前果然是他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从他少年起一直到求学离家,中间一直是在这个院子里生活。“到了么?”陈进站在门口望进去,从他上学离家之后,这个院子就很少有他生活的痕迹了,他又工作了那么几年。这里正值傍晚——果然是有时差,厨房里冒出炊烟,婶婶和弟媳妇正在做饭,堂弟和小侄子一起抽陀螺,叔叔抽着烟在一边看,陈进驻足看了好一会儿。“进去看看吧,放心,他们看不见你。”小伙子在他耳边聒噪。陈进白了他一眼,想了想,走进去,先到堂屋里看一遍,再到里屋看看,里屋挂着他毕业时的学士服照片,嵌在玻璃相框里,桌子上放着全家福,是自己上大学那年,婶婶带着一家人到小县城的照相馆照得,自己还是一副土的掉渣的样子。屋里看了一圈,陈进走出房门,在院子里看着爷仨逗乐子,又看着一家人吃了饭。一家人吃过饭,收拾饭桌的收拾饭桌,看电视的看电视,小侄子还挨了揍,陈进笑着看着,直到大家要睡下,才恋恋不舍地走出院子,说道:“走吧。”“欸?你要走?今天晚上在梦里说几句话呗,你该不是就想这么走了吧。”小伙子很惊奇。“不用了,现在他们好不容易淡忘,不要再把这个伤口戳开了,在梦里说,他们相不相信姑且不提,肯定会再伤心一次,何必呢。我只要看他们都生活得好好的就行,也放心了。”陈进坐靠在墙边,看着头顶的星空,只是短短一年,似乎过了很久,久到原本熟悉的景色变得陌生。他曾经认为这是他借住的地方,他从未在这个家里确定过自己的位置,可是,一旦远远的离开了,远到根本回不来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在他心里,这里,已经是个家,他,也已经是这个家中的一员。“哦,这样啊,那要是我能让他们相信呢?”小伙子笑嘻嘻问道。陈进猛地转过头看他,抓住他的手,“真的么?怎么让他们相信?”“山人自有妙计,怎么样?哥们儿够意思吧。”当夜,陈进的叔叔婶婶同时做了一个梦,梦见陈进精神焕发的样子,朝着自己下跪,说自己不孝,不能回报抚养之恩就远离,并且说自己没有死,而是好好的生活在很远的地方,那里实在太远了,也许是最后一次来看家,不孝儿子给两老磕头了,说完磕了三个头。“那,你还想去哪里?我以为你会有很多话说,准备让你在这里呆一晚上。”小伙子没想到陈进的话这么少。“哪里也不去了,就在这里看看吧。还有,多谢你。”陈进道谢。年轻人摸摸自己的脑袋,嘿嘿笑了笑,说道:“那个,我叫青阳,我还要多谢你呢。你不知道,让你穿回去,我可立了大功了,谁都没想到,你这么一个不起眼的人,得了那么多的功德,我可沾了你的光,要不是你,估计我还得做这个‘穿不穿’的差事。”“功德?”陈进纳闷儿,这可是个新鲜词儿,“我做了什么啦?”“就是……”青阳刚要说,一个小闪电直钉进他的头发里,一个崭新的钢丝爆炸头出现了,他瘪瘪嘴,单掌竖起,说道:“遵法喻。”然后愁眉苦脸看着陈进。陈进原本心情沉闷,也被他逗乐了,“对不住啊。”“没事儿。”青阳郁闷地摇了摇手,“我都习惯了,每天不来这么一两下都不习惯,那位大爷他看我不顺眼。总之呢,你现在有大功德在身,要是想修行的话事半功倍,怎么样,要不要来做我徒弟?你要是看不上我,那就做我师弟,能长生不老啊。”陈进喷笑,说道:“你这是又cos神棍?”“你别不相信我啊,我是说真的,考虑考虑?”青阳一本正经。陈进闻言,也一本正经摇了摇头,青阳急了,“你不相信我?”“相信。”陈进回答,他真相信,这个青阳虽然挺不着调,可是事实摆在面前,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不由他不信。“那你怎么……”青阳纳闷儿。“我这个人很笨,别人都胸有大志壮志凌云的,我只想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好好过日子。在这边的,我们的缘分算是尽了,可是那边,我还有爹,还有周大夫,还有小乾,还有,阿肃,那些人,我一个都放不下,我没有修行的那个心境,只想珍惜眼下的生活。”陈进微笑着说道。“可是,那个,我欠了你这么大一人情,不还的话,我可就难办了。”青阳搔耳朵。“这好办,你帮我个忙,在那边阿肃比我大十多岁,你要是能让他活到我死的时候,就是帮了我的大忙了,咱俩就扯平。”“祖宗,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啊,这事儿不是咱俩说了算,算啦,走一步看一步。”青阳头痛状。陈进被他逗得不行,也出馊主意,“要不,我再做点儿坏事,把这功德折了?”“哎哟,我叫你爷爷,你可别做这傻事儿,别坑我,更别坑了你自己,人在做,天在看。”“那你说怎么办?”“算了,本来想走捷径,先把债还了,没想到,还是逃不脱啊。不过,兄弟,你可别乱搞啊,我求你了,为了这功德,我宁可麻烦点儿。”这人急糊涂了,一会儿爷爷一会儿祖宗,如今又换了兄弟。陈进也是闹着他玩儿,见他真急了,忙安慰道:“我逗你玩儿呢。”陈进一直等到第二天一早,看着一家人早起忙碌,很普通也很忙碌的一天又开始了,陈进听到叔叔婶婶在讨论头天晚上做的梦,半信半疑,这时自己的小侄子突然说:“爷爷奶奶,昨天晚上我看见大伯了,他还给你们磕头了呢。”农村人一向觉得小孩子的眼睛灵透,能看见鬼神,原本五成信变成了九成,婶婶看看四周,小声说道:“进啊,你还在不在这里啊?婶儿知道了,你好好过日子,婶儿再不哭了,别惦记家里,家里都好着呐。”陈进眼泪盈眶看着,这样很好,在这个世界,他算是死了的人,死去的人只希望活着的亲人能够早日走出悲伤。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咱好不好?看看新三国雷人台词,哈皮哈皮,还真是怪开心滴。137 第109章 还不等陈进询问章肃,宋明轩在一个清早敲开了陈进家的大门。大门被敲得怦怦响,陈进揉着眼睛,恼怒地打开门,不管是谁折腾了半夜想睡个懒觉的时候被打扰,心情都不能好了,可是看到来人,陈进的睡虫顿时烟消云散。来人眉目依稀是宋明轩的样子,可是原本白面馒头样的宋明轩,如今看起来又黑又瘦,好好一个馒头突然变成了枣核,这中间到底得有多少磨难?陈进的心被揪了起来。宋明轩对陈进极艰难地露出一个微笑,一头栽倒在地上。“凡平,凡平。”陈进叫了两句,看宋明轩毫无知觉的样子,忙蹲□,艰难地将人背在背上,看了看左右,见没有惊动别人,走进院子关上门,另一边的一扇门也轻轻关上,李善靠着门笑了笑,也回去补眠去了。周大夫打着呵欠给宋明轩把脉,之后对呆在一边忐忑不安的陈进说道:“长期忧虑,身体劳顿,心绪大起大伏,没什么大碍,这段时间静养即可。”“哦,哦。”陈进半懂不懂地点头,看他的样子也知道这段日子大概过得极艰难,静养一段时间是免不了的。宋明轩醒过来的时候,刚好看见陈进端了一碗粥走进来,见他醒了,陈进笑道:“可算醒过来了,喝粥吧,你都睡着呢,就能听见你肚子咕噜咕噜叫。” 粥是碧玉粳米加猪骨头汤煮的,撒了丁点儿葱花和姜末,还没送过来的,宋明轩就闻到一股鲜美香浓的味道,肚子唱得更响了。喝完了粥,陈进默不吭声收拾了碗筷,笑笑说道:“你先歇着,阿肃刚来看过你,只是你还睡着,他现在有些忙,等晚上再过来。”端了碗筷往外走,走到一半,忍不住回头说道:“凡平,放宽心养着,过往的事儿,忘不了也没关系,只是别总往心里惦记,不管怎么说,总得活着不是?”宋明轩看着陈进走出去,回身轻轻把门关上,他慢慢合上眼睛,终于离开那里。只是,顾婆婆却不能亲眼见到她养大的孩子离开那个吃了他母亲的地方,他为顾婆婆守墓三个月,之后毫无留恋地离开京城,这大泽国如此大,竟然只有在交情不算极深的阿进和肃王这里才能得到片刻安心。到了晚上章肃和陈进一起来看宋明轩,安慰道:“凡事不必过于忧虑,歇息一段时日,自此天地之大,方可随君驰骋。”宋明轩苦笑了一下,天地之大,在他心中惶惑的时候,却只想到此处。陈进悄悄踢了章肃一脚,这话说得怎么跟赶人似的,而且这张脸给板的,眼前的是病人又不是犯人,据说这个病人还是朋友,章肃岿然不动,又说了两句话,携了陈进离开,临走的时候陈进嘱咐:“凡平,都不是外人,想吃什么告诉我就成,这个院子里有个小厨房,不过吃饭都是在我爹那里,要是我没来及回家你又饿了,就直接去找我爹。”这一片山叫鹿鸣山,所以陈进住的村子就命名为上鹿鸣村,山下叫下鹿鸣村,山上还好些,大家都是有过往的人,自然不会为了鸡毛蒜皮的事情争执,大事又有章肃积威,小村子平静得很。下鹿鸣山住的都是普通人家,原本生活十分清苦,为了一把葱几个鸡蛋时常有争执,所以刘爹重操旧业,做起了上下鹿鸣村的里正。周大夫也没有重新开他的药铺,这些日子总觉得自己有些老了,想着这一身的医术应该传承下去,可是他行医这么多年,还没遇到过他看上眼想收为徒弟的人,为了不至于后继无人,这段时间他窝在家里将自己多年的行医心得写下来,这样就算自己还没有来得及收徒弟就死了,总还有可能有人学得自己的医术。刘爹平时也都在家里,所以陈进拜托老爹照顾宋明轩,家里有个大夫就是好用。过了几日,宋明轩似乎已经将自己的情绪调整好,虽然还是脸上很少笑容,可是已经愿意走出自己的房间跟大家聊聊天说说话,刘爹自己也算历经坎坷,言语间时常透露出对于命运不公的豁达态度,时日久了,宋明轩也能压住心底的伤痛,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开朗。陈进见了很是欣慰,老这么对着一个心情不好的人,尤其是这人还是朋友,自己的心情难免会受到影响。宋明轩恢复后,家中做饭的重任交到了他的手里,没办法,家中几个人都坚持不招佣人,却又不是信奉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人,陈进这段时间又忙着地里的活计不肯假手他人,吃过几顿饭后宋明轩忍不住自己动手,这一动手就跟上了贼船似的,下不来了。陈进笑得贼兮兮,他是故意的,人要是遇到了伤心事,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忙起来顾不得伤心,时间久了,总会淡忘,若是让他总窝在那里悲秋伤春的,好人也能憋坏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爪爪再次遭受磨难,打扫卫生的时候发现水池子那叫一脏,刷也刷不干净,有位同志就拿了一瓶很久远的硝酸,我就那么一倒,拿起刷子就刷,然后一阵黄烟啊,娘咧,刷子竟然是真毛的,我手就一抖,左手点了一点硝酸,虽然不太严重,但是我还是很郁闷,十分郁闷,为啥受伤的总是俺,而且还总是俺的爪爪,最过分的是还是同一只爪爪,这扭伤还没好利索呢,讨厌讨厌讨厌。另,关于本文,从感情上来说,实在应该结尾了,可是从我写文的初衷来说,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写,可是一旦写,那要写到什么时候啊?而且把感情结尾错过了,以后用什么来结尾啊?犹豫ing,困惑ing,还有个老坑没填,我看了看,里面还是有那么个把人的,为难ing……140140、老爹离家 ... 春暖花开的时候,陈进所有的工程基本就绪,藕塘里小小的荷叶已经漂在水面,里面一群鸭子觅食,大白鹅一边游着一边嘎嘎大叫,众鸭子跟着它后面,划起一道道水纹。章肃又被一道手谕调走,说是某地某官的,向陈进报备了去处和大概归期,带着人急匆匆走了,临走前一再叮嘱,不要自己一个人上山,不要自己一个人出门,不要自己一个人……最后陈进只得一再发誓,就算在家,也坚决不自己一个人。宋明轩担负起小乾的部分教育工作,同时也作为陈进同志的执行人走马上任了,之后联络邢森也好,同莒阳城的代理人打交道也好,通通都是宋明轩在做,陈进腾出手来一心一意扑在自己的那几块地里,大多数时间都在葡萄地里钉木桩扯绳子,准备等葡萄藤长出来后固定在绳子上,保持通风透光。章肃走后大概半个月,刘爹突然找到陈进,吞吞吐吐的样子看起来十分可疑,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爹,你到底怎么了?”陈进忍不住直接开口问道。“阿进,”刘爹抿抿嘴唇,似乎嘴边的话极难出口。陈进坐在刘爹身边,柔声说道:“爹,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咱们爷俩有什么话不能说?”刘爹定定神,沉默半晌后说道:“我想和你兴叔出门走走。”“?”陈进疑惑地看着自己老爹。话一旦说出口,再往后的就好说了,刘爹径直说道:“阿进,你兴叔一向是走江湖走惯了,他为人又最受不得约束,只是为了陪我完成我爹的心愿,才愿意留在刘村那个小村子里。原本我们就商议好了,等我爹的心愿完成,我就陪他走遍各地,谁知,又有了你。”陈进静静听着,刘爹看了看儿子,狠狠心继续说道:“我不放心你自己一个人生活,我能看得出来,你原本的日子和这里相差甚大,想着等你适应一段时间,带着你一起走,哪知道,殿下跟你又走到一处。如今你也算是有家有业,有人陪你,我也能放心,阿兴为我付出良多,我却不能再伴在你身边了。”说完刘爹就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儿子是他的心头肉,可是他真正要相伴到老的,却是阿兴,儿子大了,就要像离巢的小鸟般离开自己组建新的家庭,留下两只老鸟相互依靠。陈进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笑了笑,说道:“爹啊,你是不是在这里过得不高兴?要是……”还没有说完,就被刘爹按住了手,看着老爹的眼睛,陈进垂下头,有些沮丧地说道:“什么时候走?”“阿兴的书还没有写完,殿下也还没有回来,我只是先同你说一声,免得到时候突然说要走太过突兀。”“爹,你们这么出门,在外面吃什么,吃的东西合心意么?出门衣食住行都麻烦,兴叔能照顾你么?”陈进一口气问道。刘爹笑了,说道:“阿进,早些年我们就曾结伴江湖,如今不过重温旧梦,且你兴叔也有许多朋友,多半时间都是探望旧友,并非专往深山老林中去。”陈进红了红脸,他老觉得依照周大夫的性子,两人大概要到什么地方做野人,全没考虑人周大夫也是要吃熟食,也需要衣物遮体。“爹,那你们这一走……”什么时候回来?后面的话陈进没有问出口,他心里也能明白刘爹的心情,假若一定要他在小乾和章肃之间选择,大概也是在小乾能够独立之后选择章肃,亲人和爱人,终究是不一样的,亲人之间的感情不会因为时间空间的距离而有所改变,爱人却是相携到老的那一个人,孰轻孰重并不能一言概之,位置却是清清楚楚,正因为了解那种心情,陈进才没有问出口,自己不能太自私。“我又不是扔下你不顾,过年总得在一处的,春夏秋三季各有药物需采摘,唯有冬季甚少,每年冬日便归,只是路途长远不一,归期不定。”“爹,我就是想让你出门记得给我写信,至于回不回来,要是远了天气冷了,也不必遭罪,写封信我去找你们也成,另外找日子回来也成,就是在外面玩高兴了,三五年不回来也成,就是别忘了给我写信,总得知道你们安不安全吧。嗯,要是碰见好玩儿的也给我寄一份回来。”最后一句陈进嬉皮笑脸说的,自己老爹有理想有追求,勇于扔下儿子奔向新生活其实是件好事,他不愿意因为自己的不舍让老爹为难。刘爹笑,摸摸陈进的脑袋,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若是能两全,他何尝不希望儿子阿兴都在身边,只是各有各的生活,总要有取舍。“阿进,此处不是长居之所,你心中也需得有个计较。”刘爹原本不想说这话,只是自己这儿子时而傻憨时而精明的,他心里有没有数真说不准,自己这一走,却有些不放心。陈进先是一愣,之后才笑了笑,说道:“爹,我知道,其实从头也没想着在这里过一辈子,只是你看,小乾还这么小,若是带他走,他的身份在那里,若是只留下他一个人,不忍心也不放心。”刘爹爱怜地看陈进一眼,“只是苦了你,本朝男男之风虽有,却多为风流韵事,犹如朝露,不能长久。如今肃王殿下欲与你白首偕老,传扬出去朝内必乱,因此贵人或与你为难,有殿下在,必无性命之忧,只是需得记得,两人相处,信任二字不可少,若是有人言语古惑,不可全不信,亦不可全信,自己也要掂量一二。” 第111章 “爹,你这是肿么了?”陈进正在吃刚做出来放凉的牛舌酥,嘴都不敢张开,一张开恐怕就会变成喷饭式飞机。牛舌酥是陈进百般实验做好的,除了糖和花生碎,里面还放了葱,香甜酥脆,还有葱香味儿,十分不赖。刘爹走到陈进身边坐下,愁眉不展,对儿子递过来的牛舌酥视若未见,陈进觉得不大对头,又问了一遍:“爹,出什么事情了吗?”“阿进,”刘爹脸上维持纠结到死的表情十多分钟,才慢吞吞开口,说道:“荣华富贵或是穷困潦倒俱如过眼云烟,爹万事不求,只求你一生安心。人活一世,或不能一生顺妥,如遇坎坷,无论如何取舍,只要扪心自问而问心无愧即可,其他不必多思。”说完,也不顾陈进一脸迷茫,径自走了,甚至没听见陈进在后面的喊声。陈进收回手里的一碟子牛舌酥,百思不得其解,老爹冷不丁冒出来说这么句话,到底是啥意思?难道,跟周大夫吵架了?两人要离婚?这是在询问孩子跟着谁?这话也不对啊!陈进忍不住胡思乱想。正想着呢,周大夫过来,先是看了看陈进面前的东西,拿起一块尝了尝,点点头,觉得味道不错,端起碟子,临走时撂下一句话:“我在江湖多年,尚有两三好友,别的不说,顾全两三人尚可,无需忧虑。”陈进更迷茫了,难道2012来了?现在他傻呵呵看着第三个人——宋明轩也是一副天要塌了大家快跑的表情走过来的时候,竖起眉毛喝道:“有话好好说,别拐弯抹角。”别的人他不敢吼,只能吼吼这个走动送上门来的家伙。宋明轩噎了一下子,上前拍了拍陈进的肩膀,沉痛地说道:“保重。”然后自己竟然溜了。陈进欲哭无泪,大中午的这到底是咋了?下午去田里的时候疑惑了,小街上的众商家对开门做生意这件事十分热衷,甭管刮风下雨从来不误,堪称劳动模范,哪知今天这么云淡风轻好的好天气,竟然都关着门。陈进一下午都纳闷透了,他总觉得好像有件事大家都知道偏他被蒙在鼓里,想问章肃,章肃偏又大清早出门,说是晚上才回来,中午都没回家吃饭,只得憋了一股子气,好在下庄的人都是朴实的老庄户,看起来也是傻呵呵被瞒着的人,陈进少少找到了平衡。回家的时候经过李善家,李善的门开了一道缝,里面窜出一个人来,猛地抓住他的胳膊,陈进吓了一跳,咋了咋了,最近人都咋了?定睛一看,原来是李善,这下受惊更大了,要说李善这个人,那真是有精神洁癖,平时没见哪个人能接近他一米以内,开店的时候中间隔着肉啊刀啊,平时跟人说话也是缩缩缩,就怕身体哪个部位与人靠近,所有人里面只有见到陈进的时候才会稍微正常些,可就算这样,两人也一直都是规规矩矩,冷不丁这么动手动脚,陈进觉得可能真的世界末日要来了。“李善,这是怎么了?”“哦,那个……”李善讪讪放开手,小步后退一步,低声说道:“陈进,你,你不要怕,王爷他,他不会让人来欺负你。”“谁,谁要来欺负我?”陈进眨眨眼睛,每个人说话都这么没头没脑。“啊?没,没人告诉你吗?那个,你问王爷吧,我,我先回去。”李善有些慌张,低声说完,匆忙跑回家。“喂,喂……”陈进喊都来不及,只来得及看到一个背影。都是什么事儿啊这都,回到家,进了自己的小院子刚好看见章肃坐在树下喝茶,想到从中午到现在憋着的气,陈进气哼哼走过去准备问罪,看见章肃的脸色,又停住了脚步。章肃这个家伙,除了在陈进面前有点儿人气儿,其余时候就是一块冰,可是冰也得分是做奶茶的碎碎冰、制冰机做出来的散冰、冻在冰格里的硬冰还是南极的千年寒冰,作为枕边人,陈进能敏锐地觉察到章肃细微的差别,现在,章肃就是南极的人形冰雕。章肃最生气的时候不外是外出公干回来,心情还处在处置恶吏贪官的惯性里,偶尔带回家,一般过个一两天就没事了,可是他也就出去了一天,回来摆出这么一副表情,陈进有些担心。“阿肃,你回来了?”“阿进。”章肃看见陈进,脸色柔和了许多,可是转眼眉头又皱了起来。陈进坐下,抚了抚章肃的手背,轻声问道:“怎么了这是?谁又做错什么事情了?”“他们不曾告知你?”章肃疑惑地问道,接着翘了翘一边的嘴角,低声说道:“正是,这事本该我亲自说与你听。”反握住陈进的手,章肃又说道:“阿进,原本,我以为在这里你我二人能平静生活,不料因我行事不密,被圣上察觉,母亲过几日要来庄子。上午听得消息,派侍卫传回,想必众人都已知晓。”这其中有许多波折,章肃却不愿意对陈进提起,是他将阿进拖进这纷杂的生活里,自然有责任还他一份安宁清静。惊天霹雳,原来不是世界末日,而是狼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狼来了,我最近很忙,那个,更新要是晚了大家包涵。144144、生死契 ... 陈进想起之前那些怪里怪气的话,气不打一处来,至于搞得这么神神秘秘吗?可是转头一想,不对啊,要说两个人确定关系也有一段时间了,这段时间章肃除了响应号召甘当屠刀,其余时间两人都呆在一处,要说为了这个顶头上司有意见,那也不应该等到现在。行事不密,到底是什么事情不密?至少不应该是同居这事儿,这太显眼了,根本不可能瞒过去。“阿肃,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告诉我?”陈进瞅着章肃。章肃垂下眼帘,沉吟半晌,他确实是有事没说,这件事就是神证生死契。所谓生死契可不是打擂台签的生死约,死活不论,而是大泽国乃至整个世界的一种契约。在这个世界里仙神的神迹并不是飘渺无踪,老百姓随便就能说出几个,也正因为如此,神话故事反倒不像地球上那么多,这很可以理解,明知有仙神大人还要背后编排,不是找死是什么?神迹之一就是神证生死契。人活在世上有命运之说,命者,生死寿也,是自出生起就一定定下来不能更改的,运则包含生死之间所有的人生轨迹,这些轨迹并不是固定的,比如有人很有财运,若是这人勤勤恳恳,加上他的财运,日进斗金就不是梦想了,可要是带着懒惰属性,那能有个衣食无忧或许就算不错,这只是最浅的例子,实际人生错综负责,所有的命运轨迹都互相牵连,其中变化更是无穷无尽,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命由天定,运在己手。生死契,就是将两人的命与运共享。章肃自从知道陈进的来处后就添了心病,这种担心并不是没有来由的,作为统治阶级的一员,章肃对于鬼神并不像普通读书人那样一概以“鬼神之说不可信”论之,实际上,作为封建社会最大的克克勃头子,再加上皇家几百年乃至上千年传承的各种秘辛,足以让章肃知道很多事情。怎样留住陈进,就成了急需解决的事情,他相信陈进对他的感情,却不相信那些仙神,从他看到的各种事例里,凡人的意愿从来没有被容纳进考虑的范围,所以,他能做到的,就是在陈进被别人带走之前,先一步将陈进和自己的命运纠缠在一起,这样,不管陈进走还是留,两个人都能在一起。听完章肃的话,陈进挑了挑眉毛,怪不得老爹本来都打算要走的,突然又留下。对于大神,他和章肃的意见一致,想想当初他是怎么来的吧,说完全没有征询他的意见也有点不厚道,可是那种坑蒙拐骗的问话,现在想起来都很让人吐血。“捆绑销售啊,听起来不错。”陈进考虑后回答,“可是,小乾呢?我爹呢?他们怎么办?。”章肃微微笑了笑,揉捏着陈进的手,说道:“此事不过防着万中之一,依你所说,你的过往必已被抹去,你我命运交缠,不过是将那万中之一的遗患除去。况且,依着我的私心,人总有一死,你我一体,便可以同生共死。若我早去,必定因为忧心你一人孤独不能瞑目,若你先去,我又要忍受思念之苦,如此便两全其美,活在世上,我们同甘共苦,共享富贵共担苦难,命尽之时,也能共赴冥府。”章肃顿了顿,继续说道:“这是我的私心,若是不愿,若是……我……”陈进看了看握住自己手的爪子,反手握住,笑道:“我怎会不愿意,只是你别嫌弃我一个农家穷小子分了你的好运。” 第113章 最后无奈之下,只好老太太出马,希望虽然不大,却也是无奈之举了。因此,太后心里对陈进的厌恶真是到了极点,她的荣华富贵都是来自儿子,如今两个儿子失和,最郁闷最着急的就是她,如今见了正主,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陈进低眉顺眼跪在地上,半垂着头,这些日子他一直在田里劳作,闲时也是一家三口到山里打猎烤野味,从面貌上来说,实在不像是男宠的样子,浅棕色的皮肤,双眉斜挑,高挺的鼻梁,不管怎么看都是个英挺俊俏的小伙子,与她印象中袅袅娜娜的妖孽样子卡不起来。可就算这样,老太太心中这把火也不能熄灭,冷冷看陈进跪着,也不说话。陈进心里苦啊,娘咧,你个老太太,难道要让我跪到最后?正僵持着,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动静,一会儿一个中年女子进来走到太后身边恭敬说道:“太后,乾世子求见。”太后皱眉,说道:“乾来了?传吧。”过一会儿,小乾蹬蹬蹬走进来,目不斜视,跪下磕了一个头,老太太隔辈亲,忙说道:“来祖母这里。”小乾却不起来,跪着说道:“乾一饮一食,皆出自先生之手,先生于乾有再生之恩,先生不起,乾不敢起。”太后被噎了一下,陈进微微斜眼看小乾,小朋友小脸儿板板整整,头上的小小白玉冠将黑密的头发紧紧箍住,陈进想起春里的时候为了让小乾的头发更黑更密不分叉,每两天都要用馊了的米水给他洗头发,小脸蛋儿红扑扑,或许是因为小时候太瘦了没有撑开皮肤,如今乍长肉,小腮头朝前鼓着,把红润的嘴唇挤得微微嘟起来,感觉着身边这个健康活泼的小小少年,陈进心里的满足无与伦比。“既如此,你也起吧。乾,来祖母身边,吃些点心。”老祖母亲孙子,让步了。“谢祖母!”“谢太后!”两人同时磕头后起身,只是一个灰溜溜站在一边,一个走到老太太身边坐下,陈进差点热泪盈眶,娘滴,娘滴,劳资这到底是为了啥啊。“听闻孙儿大好,全依仗你,你也算是有功之人。今赐你南域张安县肥沃良田千亩,五百金,并宅院一座,如何。”张安县在大泽国南边儿,要到京城快马也得一个月。陈进行礼,“草民受之有愧。”“莫非你嫌弃赏赐少了?”“草民不敢。”“不敢?”太后拍桌子,小乾坐在一边眉毛都没动,“你有何不敢?你一个平民,据说你还入了商籍,一个贱民,竟敢勾引一个王爷,你说,你还有什么事不敢?”陈进垂着眼睛纹丝不动,他来之前早已经考虑好了,这事儿最糟糕也没到闹人命的时候,章肃一而再再而三保证过,那么,无非就是威逼利诱让他妥协主动分手,搞不过章肃就来搞他,难道全世界都知道他陈进是个软柿子?哼哼,想捏软柿子,小心眼神儿不好捏一手shi。太后原本觉得,在皇家威严之下,陈进应该诚惶诚恐认罪才是,然后她再或苦口婆心或晓之以理,总之就是摆事实讲道理,让这个贱民认识到他勾引了章肃是多么罪大恶极,多么祸国殃民,多么罪不容赦,没想到,陈进摆出一副“您说着我听着”的表情,定格了。老太太自己说了半天,怒了,吵过架的人都知道,最难受的不是吵架吵输了,而是吵架的时候太寂寞,吵来吵去只有自己,陈进一副毕恭毕敬“您是天您说的都是对的不对我也觉得您是对的”的态度,就是不接话不发表意见不争辩,心里的火愈发大,大也不能治他的罪,老太太出身大家贵族,自小受到的淑女教育实在太好了,导致她没法子像泼妇一样骂街,于是,老太太杯具了,呵斥了半天,倒把自己差点儿给气晕了。“你若与肃有情,便该懂得不能陷他至不仁不义之地,如今他是糊涂了,你该替他着想,提醒他不要做了糊涂事,到最后落得一世骂名。”老太太作通情达理状。陈进毕恭毕敬。“早些时候,在京里就知道你们二人之事,也有成全之意,奈何你们糊涂,如何让哀家和皇帝成全,难道,要为了你们私情,便要断送大泽国国运?你何德何能,能与肃共享皇家恩泽?”又变成哀兵。陈进毕恭毕敬。……到最后老太太茶水喝了三杯子水,陈进还是不言不语毕恭毕敬。“陈进,你可有辩解?”没招了,不能打,劝也劝了,骂也骂了,完全像是一棒子打在棉花团上,响儿都听不到。“草民不敢说。”陈进躬身说道。“你说,恕你无罪。”只要你说话,就能知道你的弱点。“太后,大泽国,乃一人之大泽国,如此,大泽国运,当只系于一人之身,乃当今圣上。”陈进躬身一礼,再不说话了,先不说他相不相信国运这东西,就算有,不管天下是一人之天下还是天下人之天下,跟章肃都没关系。太后默然不语,半晌,疲倦地摇摇手,“你先退下吧。”陈进深躬一礼,退了出去。“乾,你说说,这个陈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太后半闭着眼睛问小乾。“先生乃乾之长辈,不敢背后妄语。”小乾不肯说。太后微微笑了笑,“你个小机灵,不想说就不说吧。”祖孙两个又闲聊了几句,到中午小乾告退后,老太太挥退了左右,自己一个人坐在那里双眼微闭,思量许久。 作者有话要说:原本想说,要硬起来,木有想到有新任务,无奈,写文不是正事儿。硬没硬起来,还被怀疑自宫,娘咧,小神经坚决不自宫,不练葵花宝典。话说,很久没上晋江,打开收藏一看,《宝玉奋斗记》完结了?莫非我穿越到了一年之后?莫非肉大看大家追问辛苦一天连更二十章?赶紧打开一看,内伤了,吐血三升……最近很多事情啊,那天我一师姐说你知道不,药八刀处决了?此事我当年可是追了很久,竟然不知道这等大事,忙搜搜看,看完心中十分悲凉。当初我其实以为此事大概tj,没想到,竟然真没tj,可是,我心里还是说不出的迷茫,看到写激情杀人的理论,看到那些弹琴杀人的理论……我已经学会了路遇不平绕道走,遇见老太赶紧溜,被车撞了不看牌,遇见小偷任你搜。将来,我还将学会什么,我不知道,也不敢知道……我只知道,假若我摔倒了被偷了被撞了,我不会再向任何人求救,因为,没人会再来救我……146146、判决书 ... 陈进走出大门的时候回头看了看,原本挺普通的宅子,突然变成了深宅大院,异常森然,两边候着的人都是目光呆滞面无表情,似乎漠然似乎淡然,让人疑惑,这些人的灵魂是不是还在身体里。陈进叹口气,慢腾腾往家里走,刚才感觉身体都麻了,这会儿才又觉得胃疼,而且四肢肌肉紧绷绷,一边走,心里有一丝丝埋怨,原本自己可以笑傲乡野自由自在,开个小店过小日子,说不定还能跟老爹一起走走江湖,如今却要受这样的为难……拐过墙角,突然看见章肃站在一棵树下,望着远方,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陈进停下脚步。章肃就站在那里,像山一样顶天立地,像磐石一样坚定不移,陈进心里的一丝丝恼意突然完全消散,如果是为了这个家伙,哪怕这种危难再多,也都值得。陈进并不是傻子,如何不知道章肃背后所做的努力,否则,光凭当场两位老大一个命令,自己能不能保持囫囵人都是个问题,想到这个,陈进又觉得有些心疼,这个家伙,不管什么事儿都是自己一个人担着,他身上所担负的压力恐怕自己拍马也赶不上,自己刚才居然还在心里不满,似乎有那么一点儿没心没肺,以后要对他更好一些,可自己就这么个普通人,该怎么做才算更好呢?正胡思乱想着,章肃转头看见陈进,微微笑了笑,向陈进伸出手。陈进的脸腾地红了,心里暗骂:个老不休,这么大岁数了还胡乱散发荷尔蒙,真是要人命。 第115章 “围!”“又一担!”……咕咚咕咚喝水声,相继跑茅厕的声音,听得章肃哭笑不得,真不知道两人是找乐子呀还是找罪受。当天下午,这俩人啥事儿也没干,时间都用在跑厕所上了。对于陈进的兴趣,章肃已经完全放弃,本来他还想着培养两人共同兴趣,可惜陈进压根没长那根筋,教他下围棋他能呼呼睡着,教他品字画,此人对着一副大儒的字歪头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挺好,张牙舞爪的。”有一次冬夜陈进正在煮醪糟鸡蛋,小泥炉子透出通红的火光,粗糙的砂锅衬得端砂锅的修长的手愈发白皙剔透,鼻间是浓郁的酒香,章肃顿时觉得十分诗情画意,青衣素手,人若美玉,刚想咏两句诗赞美一下,谁成想陈进突然跑到桌边,将一块抹布铺好,端着砂锅放在抹布上,或许被火撩了一下烫了手,两只手抓在耳朵垂上原地跳了两下,嘴里还嚷着:“烫死了烫死了。”顿时美景如雾散去,从那以后,章肃觉得自己还是老老实实过日子罢。陈进五官俊秀,眉眼透着英气,细腰长腿,肌肤不说如着宝光,却也细腻柔润,因为性格温和,脸上总带着笑意,实在是个好小伙,却不符合当下美人的标准,更别说这家伙还不爱厅堂爱厨房,不爱入仕爱种地。如何进行一场平等的恋爱,不单单是章肃,在这个时代都是一个新鲜的命题,因为能力的不对等,地位的不对等,导致了大部分人的婚姻关系同样是不对等的,一般妻子都是以一种依附的姿态存在,更别提那些男宠之类,甚至士子之间作为风流轶事存在的男男关系,也都有着或是身份或是学识的差异。也有极个别的例子,比如刘爹和周大夫,却没有任何可以借鉴的地方,章肃为此小心翼翼,甚至手足无措,但是陈进却自然而然做到了,在章肃面前他不拘束不谄媚,大大方方自自然然地展现着自己,坦然自若的生活,章肃觉得,可能自己这一辈子的幸运都在这里。章肃躺在摇椅上,抬头看着透过浓密的枝叶透过的一点阳光,听着旁边一大一小耍赖皮争执的声音,心里又柔软又平静,要寻觅的得道高人已经有些眉目,现在他唯一担心的就是陈进再次回到他来的世界,若此事成了,两人相伴一生,死也死在一处,便是最大幸事。其实原本太后的旨意更苛刻,终生入奴籍,逢赦不赦,不得出鹿鸣山山庄半步,竟是想将他困在这里,对此章肃只是轻描淡写说道:“无妨,凡事有肃与他共同担待。”这才改成现在的版本。纵然太后让步章肃还是觉得十分内疚,此事不管怎么说对陈进都太不公平,回来后原本以为会看到陈进倍受打击的萎靡样子,却没想到自己反是被安慰的那一个。陈进有点儿兴奋过度,太后大人走后,最高兴的人莫过于他,不光是压在头顶的一座大山没了,更重要的是,要是这位老太太再多住两天,小仓库就要空了,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前些日子大家的生活作息都被打乱,日常生活几乎维持不下去,粮食可以储备,蔬菜可以趁着晚上偷偷摘两把,可是肉就不行了,本来几天不吃肉也没关系,可是王铁娃家的娃子还要和奶水,要是白衣营养跟不上,母子俩都受苦。幸好陈进有储备的肉,都是平时李善卖不了的,陈进处理一下或是做成腊肉,或是做成香肠。陈进担心白衣,就偷偷给王铁娃家送了许多,没想到消息传开,好几家子都来要,几个老头忒馋,被拘束在屋子里憋屈的很,只能喝点小酒,来点香肠真是最惬意不过,陈进也不是小气的人,很快一厨房的干肉香肠就消耗光了。第二高兴的人就是宋明轩,这娃子也苦啊,他出身氏族,大家氏族因为多代联姻,之间基本上都有亲戚关系,太后娘家和他家本代就是姻亲,作为长辈外加皇家人,太后对宋明轩这种逃跑行为十分生气,呆在鹿鸣山的多半时间都是在教训这个不忠不孝的忤逆子,每天宋明轩都苦着一张苦瓜脸。上鹿鸣村的村民生活逐渐恢复了往日的情形,该开店的还开店,该鼓捣东西的还鼓捣东西,仿佛从来没有外人来过一样。章肃送他母亲回来后好像放了大假,整日呆在家里,活动活动拳脚或是写字画画,十分惬意,陈进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事,可是问了又不说,看他一点儿都没有郁郁的神色,陈进慢慢也放下心来,想着既然放大假那就放大假好了,趁这机会两人多多相处,过过甜蜜的二人世界也不错,可惜想法挺好,操作起来挺难。 作者有话要说:我小神经又回来了,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用了我的给我拿回来,啊哈哈哈哈……开玩笑了,有些事情是我也没法子控制的,so,我尽力了。我记得小时候在地头常跟大人下石子棋,一种叫五虎,大概跟五子棋差不多,另外一种就是老君,挺有意思,难得的是大人跟小孩子也能玩在一处,有时候小孩子也能赢大人,用的时间也少,三五分钟一局,不耽搁功夫。至于喝水,啊哈哈,我还记得小时候跟俺爹下象棋,谁输了谁喝水,到最后我要撑死,俺爹差点儿没哭了,一下午他可一口水都没喝。148148、忙人陈进 ... 陈进忙,十分忙,倒不是为了田里的事,农事已经建好了模式,以后只要按着规定来就好,而且还有王铁娃帮忙照看着,陈进自己已经不太管了,就算去了大家也都心惊胆颤,生怕他有个好歹——多细皮嫩肉的娃呀。现代化其实很有现代化的好处,别的不说,至少省了很多力气,陈进对此深有感触。陈进一向喜欢自己烤点小点心,稀软的面烤成焦黄松软,可以加点儿姜汁,可以加点儿蓝莓粉,或是新鲜的草莓做成酱抹上去,无穷无尽的花样,既惊奇又有成就感。现在却极少做,偶尔也是烤一些譬如牛舌酥这种不需要打发的点心,纯手工的点心不好做啊,没有搅拌机没有打蛋器,不管做什么都要手抓筷子用力搅,陈进做小蛋糕的时候要把蛋液到出鱼眼泡的程度,可把手给累惨了,等那一炉蛋糕做出来,陈进觉得自己的手腕完全麻木,就算被拿掉大概也觉不出来。为了以后的美好日子,陈进决定去找铁匠和木匠陈合作想办法,至少做出能用脚蹬的搅拌器来。除了古代中国地伟大的四大发明,陈进觉得还有四大发明也是灰常灰常伟大的,弹簧、拉链、螺纹、齿轮,陈进把这些东西都交给了铁匠和木匠,请他们帮忙做出自己想要的东西。当章肃空闲下来的时候,三个人的合作刚好到了关键的地方,整天不是木匠来找就是铁匠来找,不然就是两个人一块儿过来,偶尔鼓捣植物的赵大叔和研究狂齐天祥也很会过来捣乱,把陈进好好的打算给搅了个稀巴烂。每一天陈进的生活都是这样的:清早起来,陈进觉得两个人共同兴趣太少也是个问题,于是对章肃说道:“阿肃,今天我跟你练字吧。”章肃静默了半晌,大概是想起上次陈进那句惊悚的“挺好,张牙舞爪的”,好一会儿没有说话。陈进自己也想起来了,脸有点红,但还是老着脸皮说道:“那个,时代在发展,人类在进步,我偶尔也会往前蹦一蹦,别老瞧不起人。”章肃微笑,找来笔墨,从背后搂住陈进,端着他的手腕,教他如何用力如何落笔,一个是爱人在怀,鼻间闻着爱人头发里淡淡的清香,一个是依靠在那口子怀里,耳畔听着温声柔语,低头回眸间,两个人视线纠缠,心中柔情蜜意,眼看着就要从桌边滚到床上去来个床上课间操了,就听见门被敲的咚咚响。两人世界被打破,陈进沮丧低头,还是老老实实跑去开门。门外站着铁木两匠,手里拿着东西,边高高兴兴嚷着:“陈进,这次你看看行不行。”边进了门,给王爷行过礼后拉着陈进看脚蹬搅拌器。这俩人也是经历了腥风血雨的,自然不会神经粗到察觉不到王爷身上的低气压,联系到陈进态度上的心不在焉,一个猜测逐渐在上鹿鸣村流传,王爷闭门思过→→心情不好→→找人撒气→→陈进受气→→心不在焉。陈进是个好娃子,整个上鹿鸣村公认的,大家都知道能够在这里平静安稳地生活都是因为这个小家伙,最开始不过是心里存着些感激,慢慢接触时间长了,陈进对人都持着平等尊重的态度,把这些人的心慢慢捂热了,上鹿鸣村的人对陈进挺维护,可是肃王是他们的顶头上司,积威甚久,没人敢招惹,也没人敢去暗中窥视什么的——暗卫又不是吃素的,最后没办法,大家商量出个办法,轮流到陈进家拜访,务必保护好陈进这个傻小子,尤其是与陈进有事来往的几位,更是身负沉重责任。陈进又实在不好意思说你们大家不要来了,让俺们两口子有点私人亲密时间吧,双方沟通不良,导致每天每天都有人来打扰,每次还都有正经借口。有时候是李善隔着墙头问阿进啊你明天想吃什么肉,昨天下村的人说有头小牛吃草的时候摔沟里腿别断了,咱们就吃牛肉吧,上次你说的那个撒尿牛丸我怎么做不出来涅,就是就是,我是怎么怎么做的……半上午就过去了,陈进还挺纳闷李善这家伙怎么这么能说了。有时候则是青衣来送洗干净的衣物,陈进做饭是把好手,可是洗衣服实在无能,家里又都是男人,只能请青衣帮忙,好在青衣是个女同志,男女授受不亲的,说个半个时辰的话就回家。这些还都是没太有什么正事儿的,至于铁木两匠和齐天祥,更是有理由过来了,哎呀,陈进,你看这个地方我加了个齿轮,你蹬一蹬试试,有没有省劲些?或者是,陈进啊,你说的硝石我找来了,加水的时候果然能有冰,你看,能不能吃?什么,不能直接吃,要找铁匠做圆形冰鉴?好的好的,做出来我给你看哈……陈进觉得自己以前怎么没有这么多事儿啊,连最老实的王铁娃,有时候都会过来讨论农田里的事情,大家过来说的都是正经事儿,比如搅拌器啊原始冰箱啊农事啊,自己也很感兴趣,只得每天都一边嘟囔“everyday”一边开门。章肃何许人也,时间久了自然能猜个八九,只是看陈进变脸挺有意思,于是就在一边扮空调放冷气,就是不开口解释,由着这些人折腾。至于小夫夫的亲热时间,拜托,平时一个熬工作总是到半夜的人,如今清闲了竟然吃完晚饭就老老实实回屋,他说他睡觉你相信吗?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至于白天,章肃更喜欢看着陈进神采飞扬眉飞色舞地讨论自己喜欢的事情,而且看着陈进一边纠结着眉眼一边开门的样子,他心里也乐得很。培养共同兴趣的事情,他喜欢跟他一起生活,他也喜欢跟他一起生活,这就是两个人共同的兴趣,至于其他,不过是旁枝末节罢了。章肃自得其乐,陈进就杯具了,原本一心一意想要小资一番,被这帮人折腾,等人闹腾完,山里的杏子也就熟了,这就意味着麦收开始了。对于农家人来说,麦收是件大事情,偏偏大泽国雨水比较多,可以说除了小乾还在上学,其他人等都动员起来忙着抢收抢晒,务必在雨水来之前粮食入仓,陈进还要担忧自己的两块葡萄地干了涝了,有没有生虫有没有长霉菌,整个忙得团团转。 第117章 150150、可怜娃 ... 陈进从小就是个深沉的小孩子,父亲去世的时候他记忆还模糊,随即母亲病倒,原本被宠爱着的小孩子突然长大,到母亲因病去世的时候,陈进已经能够清晰地记得母亲如何下葬,自己如何被叔叔带到家里,看着叔叔婶婶和堂弟之间那种毫无间隙的亲密,小小的陈进用一层淡淡的疏离将自己柔软的内心包裹起来。在中学的时候,陈进第一次知道了自己与其他男生的不同,为了不暴露,陈进也曾试着参与卧谈会,在漆黑的夜里讨论女生,都是血气方刚的男孩子,不多会儿就能闻到空气里淡淡的腥味儿掺杂在男孩子的汗味儿里。陈进也觉得某个女孩子长得漂亮或是身材极好,心里只有平淡,闻到那股味儿的时候却会面红耳赤,伴随着陈进的那层壳子愈发的厚。后来参加工作走进社会,人人都说陈进脾气好性子温和,却不知道这正是陈进淡漠疏离的壳,不投入太多的感情,就不会有伤害。穿越后,似乎是缘分所在,或者是脾气相投,陈进有了可以毫无心理负担相处的老爹,而且是买一赠一捆绑装,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最重要,有一个能够全身心信任,可以展露最柔软的内心却不用担心被伤害的爱人。小乾受伤,不亚于在陈进的心上撕下块肉来,或许是以前的压抑,陈进在他们身上投入的感情最纯洁最深厚,如今这种深厚将心疼放大n倍,陈进几乎无法承受。当天晚上,刘爹心疼陈进,以“人老了觉少”为理由,让陈进先去休息,自己和周大夫一起守着小乾。“怎么能让小乾受这么重的伤?怎么说,他都还是个孩子。”陈进忍了许久,还是没忍住,低声问道。章肃注视着陈进,走过来牵住他的手,说道:“你不必担心,乾无性命之忧,今后我也会护他周全,只是皮肉之苦却是难免。”陈进眉头微微皱着,却不说话。章肃的声音更加低柔:“阿进,我知道你心疼,只是,皇家的孩子,无论成才与否,这一关却是必过的。外人看,或许是享尽了荣华富贵,却不知,同样因为身份所致,利益牵扯更多,身处危机的时候也多。”说到这里,章肃忽然停顿,神色有些犹豫,半晌之后才又说道:“况且,乾的身份比旁人来得愈发特殊。”陈进疑惑,要说小乾的皇子身份,他已经过继出来了,虽说具体情形不知道,民间过继可真就是跟原来家里没太有什么瓜葛,完完全全属于别人家里了。“兄长心中好打算,我膝下无子,宫中皇子间多勾心斗角,自兄长登基至今,已有十一个皇子殁了,其中八人未过十二岁。兄长将乾过继,一为我手中兵权和暗卫,二为以防万一。”“什么意思?”陈进眉 150、可怜娃 ... 头皱得更厉害了,他隐隐有些不祥的预感。“假若兄长登仙,而皇子无德或是无继位之人,则由与兄长同父同母的我的子嗣继位。因为这个,乾比其他皇子更加辛苦。”陈进明白了,就是说小乾是个后备轮胎,陈进想起不管冬夏,小乾都闭着眼睛起床,用冰冷的水洗脸刺激自己清醒,小孩子因为练武回家赖在床上起不来,每天晚上挑灯读书到半夜,陈进心里的火气突然熊熊燃烧,无法抑制。闭了闭眼睛,陈进强迫自己将情绪平稳下来,这才开口问道:“阿肃,你们有没有想过小乾?小乾是个孩子,可是他也有自己的想法,你们把他当成万能补丁,哪里有缺口就往哪里贴,有没有人问问小乾他愿不愿意,他想不想过这种生活。”心疼小乾受的伤,更是想起平日里小乾的乖巧懂事,陈进接着说道:“以前我总觉得小乾身为你的孩子,比别家的孩子多享些福,也比别家的孩子多吃些苦,可是我万万没想到,你们根本就是把他当成个物件,哪里用到就搁在哪里。咱不讲人道,不讲人权,可是至少要听听孩子是怎么想的吧。他愿不愿意承担这个责任?他想不想过那种生活?没人听听他的心里话吗?那边是生他的人,你是养他的人,可是你们生了他养了他也不代表你们就有资格安排他的人生。”陈进越说越生气,呼呼直喘气,因为不是亲生的关系,他从小到大选择学校也好找工作也好,几乎全是自己的意见,甚至独身生活那么久,也是他自己选择的生活,遇到这种情形格外生气。章肃一直静静听着陈进发飙,一句辩解的话都没说。陈进嚷完喝了口凉茶,两人沉默相对,一时之间屋里静悄悄的。过了好一会儿,陈进理智渐渐回笼,觉得刚刚自己一通脾气其实很没理由,顿觉有些尴尬,悄悄往章肃那边挪了挪,轻声说道:“阿肃,你,你别生气,我刚才是气糊涂了。”章肃摇摇头,握住陈进的手,没说话。陈进注视着章肃,背依然挺直,仿佛能扛起最重的一片天,心里涌上一阵愧疚,章肃身上所担负的压力恐怕是自己连想都不敢想的,对家庭对国家最自己,他都做到了问心无愧,他对小乾同样的疼爱,只是因为重心不在吃喝拉撒上,所以没有那么温情那么明显,可是他所付出的心血是自己这个只会做饭的家伙拍马也赶不上的,自己有什么资格跳出来说他不尊重小乾?“刚我是气糊涂了,这事儿怎么着也不能怨你,我就是,就是心疼小乾,要是我说话太难听,你别往心里去。”陈进道歉。章肃苦笑了一下,说道:“阿进,你说的对。我幼时每逢受伤生病,身边只有服侍下人,无半丝亲人安慰之 150、可怜娃 ... 语,往往病愈母亲与兄长仍未得知,虽是锦衣玉食,心中只有冷清孤寂,那时我便暗暗发誓,我已是身不由己,若有子孙,必不使其受如此委屈,亦不摧其志。只是如今,却又是无可奈何。”一句无可奈何说尽了心中的苦处,纵然身处高位,也还是为人子为人臣,他何尝不希望跟他的阿进过自在逍遥的日子,他何尝不希望小乾能快活一生,奈何处在这样的境地,仿若逆流急湍,稍一不慎,便是船毁人亡。陈进半晌不语,突然站起来绕地两圈,转过身说道:“既然咱们小胳膊拧不了大粗腿,咱就不拧了,没什么大不了。嗯,让我想想,咱们得计划计划,你看看这些东西能不能教给小乾……”陈进一扫之前的愤懑,一边拿出纸笔一边抬头对章肃笑道:“我也不是白给的,咱俩强强联合,我还就不信了,想糟践我们小乾,没门儿,妈妈滴,到时候让小乾不是哪里需要哪里补,而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陈进自信地挥了挥胳膊。就让他们一家三口,哈皮而且强大的接受叉叉与被叉叉的生活吧。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晋江抽到不行。每打开一个网页都要再三刷新,要么还是不连接,要么只刷出一半来,真是要了我老命喽,管理页面干脆就刷不出来,今天终于成了,不过还是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刷新页面才行,还不知道能不能成。151151、养伤 ... 接受现实,面对现实,陈进这样告诉自己。接下来的日子似乎更加繁忙,小乾的伤势逐渐好转,也亏得是周大夫,伤口缝合得十分细致,小孩子活力也大,只不过三天,就能看见伤口长到一处了,周大夫交给陈进一个小陶罐,里面是淡淡绿色的半透明药膏,每天两次涂抹在伤口处。受伤的小乾对自己像被衣服一样缝了缝格外的好奇,每次换药都眼睛不眨地看着,不停问陈进:这真的就像缝衣服一样缝的吗?进叔你怎么知道要这样的?为什么缝起来容易好啊?这层皮下面是什么东西啊?陈进一边细细地抹药,一边应付,能回答的就回答,解释不了的就忽悠,小乾倒也不多纠缠,只是每次换药都要问一遍,让陈进有点儿头疼。小乾的饭菜也破费陈进的脑筋,小孩子忌不住口,一起吃饭的时候什么不让吃偏要吃什么,无奈之下只好两人开小灶,还专门炖了鸽子汤,据说可以帮助伤口收合,只是不放任何葱姜类的调料,只有丁点儿盐,其实挺难喝的。陈进中午端着食盒走进小乾房间的时候,小乾皱着眉头可怜兮兮的,陈进笑道:“今天没有鸽子汤了。”小乾顿时眉开眼笑,抻着脖子看是什么饭菜。陈进也是绞尽脑汁,既要忌口,又要营养跟上,小孩子终归是失血有点儿多,小脸苍白,嘴唇颜色都很浅。陈进为此烤了蜜汁肉脯,到吃饭的时候上锅一蒸,颜色红润晶莹剔透,连蒸出来的汤汁一起浇在粒粒分明的白米饭上,再码上用猪骨头汤焯过一下的青菜,还有一个煎的黄灿灿的荷包蛋,看着就勾人食欲。小乾因为活动量少了,食量也小了不少,所以只有几小碟开胃小菜,还有一碗银耳莲子红枣羹做饭后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