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骑侠士零》 第一话 铁骑之秘(一) “道”是世界的真理,它只能意会而不能口耳相传,正正是“道可道非常道”也。《道德经》上下五千余言,也只是引导人去思考这个最终的道理而矣。 道纯一篇 眼前这数具尸体不像尸体,活人不像活人的生物,正在舞弄着四肢,向着一个穿着深红色盔甲的人扑上来。 “才只有四具吗……”那人平举起右手的枪,“噗噗噗噗”的射出子弹出来,一一喂送上正扑在半空的怪人身上,无一幸免。 道纯一只有吓得紧紧的抓着他的流动电话,躲在大石与草丛堆中,身子卷成如同一个侏儒。 想不到好端端的,突然在行山的半路中杀出这群不知名的怪物出来,把走在前方的行山者一一活生生的吃下去。 道纯一远远看见了,他第一时间的反应,便是屁股顿地,只差在没有尿尿。 好一会,实际上已有五名行山者已被咬成不似人形,他才晓得找处地方躲起来,再致电求救。 可是这群怪物像是永远填不饱肚皮,更倒楣的是它们似乎是有着猎犬般的嗅觉,竟摇摆着恶心的四肢,向着纯一藏身的大石处走来。 当纯一以为自己死定时,却被他救了。 一个男子骑着一部性能极为良好的登山机车,在山路上急遽冲来,登时把四头怪物撞开倒飞而去。 四具炭黑色的怪人滚成一团,不过反应还真快,只消一个起落便再站起来,不怕死也似的转而扑击那个男人。 他乘对方未来到跟前时,立时跨下机车,打开机车后座上的格纳箱,从中取出一条铝合金色的银灰腰带,套在腰间。 非常迅速而熟练的动作,显然是有如家常便饭的一般。 当先的那头怪人已然袭来,可是男人一点儿也没有惊慌,左右手似是按动了腰带上的机关,便射出一束物体来。 太快了。 纯一根本来不及瞧个明白,他只可以说“看”到有一束物体自腰带前方射出,把当先的那头反弹后去,顺道反撞后方的同伴。 一道紫色的光环,在纯一面前闪了出来,就在那束物体弹开怪人之后。 “环?”纯一对眼前这个浮在半空中的环,绝不会感到陌生。 内外共有两个圆,内圆逆时针转着,反之外圆是顺时针转动──这正正是道纯一家族中历代相传,通向世界真理,包含一切力量的“环”。 “为什么那个男人可以产生环?”纯一内心尚抱有疑问之际,那个男人已然在格纳箱中拔出一支手枪,直跑向那道紫色的光环中。 穿过那道环,只消一刹那的时间。 男人身上的头盔、卫衣、长裤、波鞋……统统在刚才那一刹那全然不见了。 取而代之,是一身深红色的盔甲。 “不是吧!他……竟可以穿过环?”道纯一可以拍心口向人家说,今天绝对是人生最多疑问的一天。 道家历代也有人尝试穿过环,可是他们无一有成功抽身而回,想不到面前这个男人竟可轻易的穿过环而毫发无损,更改变了外貌。 那男人转眼间已然和四具怪人混战,不过无论如何看也是他占了上风。 左一枪,右一枪,已然把围攻上来的敌人一一击退。可是怪人们虽然吃上无数的子弹,也只是阻慢了它们的行进速度。 “呵,我可没空和你们玩下去了。” 那男人左手拉出枪枝后座,道纯一看不清楚他干甚么,只道他把后座的把手推回进去后,枪枝前方便似是密集地闪动起来,且发出“登登登登登登登”的声音。 “永别了。” 男人冷酷得出奇自信的道,同时扣下机钮。 又是一束物体自枪口中射出,道纯一在那一瞬间又联想起刚才那道环的感觉。 果然那束物体在四具怪人面前现成光环,只是这回是橘红色。 一个内外双圆的橘红色光环。 男人再次开火,子弹一一向光环的内里射去。 穿过环后,子弹便变成了一粒粒的火药子,直往四头怪人身上射去。 怪人们似是受着最可怕的酷刑似的,身上冒出红色的火焰,四肢扭曲舞转,不一会便倒在地上,全身被火舌包围起来。 男人似是呼了口起,回头一看,一架闪着宝蓝色的机车在山道的尽处扬起沙尘冲过来,马达声渐渐转大。 “异人呢?异人在哪里?”机车才一停下,车上的少年便立时问那男人道。 “死小孩,你又迟到了。”那男人走过来对他说,同时指指起上快要熄灭的火种:“四头异人就在那处。” 被男人称呼为“死小孩”的少年匆匆脱下头盔,张大口的看着那团烧成一团黑色恶心之物的“尸体”,悲惨地道:“哗!我又迟到啦──” “唉,要是有谁人等你来打救,那个人一定是世上最可惜的人。”男人说着,双手又按下腰带上的某些机钮,从中射出一束物体,在“死小孩”的身侧形成一个紫色的双层圆环。 应该是“可怜”吧,道纯一虽然是日本人,但也精通汉文的。 他穿越圆环后,身体又回复成刚才初出现时的模样。 “我也不想的啊,谁叫我的死臭老妈子看管得太严?我搞尽脑汁才想出一个比较好的藉口混出来!” 男人坐上自己的红色机车,对“死小孩”说:“是,就说是;不是,就说不是。再多说,便是出于那邪恶者。” “是……不对!我个人而言不是太认同你这句说话。” “随便你吧,死小孩!” 男人临走前,向他抛下了这句说话。 “岂有此理!我是蓝本悟,不是死小孩!别再乱给我名字!” 原来那少年叫蓝本悟。 他看着那男人在山道上消失,只得狂抓头皮,哀道:“真他妈的,这下子又要被司令责备了。该如何向超人类研究所的人解释呢?” 蓝本悟只得开动引擎,绝尘而去。 道纯一小心翼翼的爬出来,确定四下无人时,才敢站起身来。 那四头异人此刻已然化成一堆难以辨明的黑色尘土,随风而逝。 “异人……超人类研究所……他们究竟是甚么人?竟可以产生环?”道纯一内心存在着太多的疑问。 /岩佐木次郎篇/ 黑色的房车成为公路上的聚焦点,众人也被它的豪华与贵气所吸引着。 岩佐木次郎驾着这部名贵的房车,载着小姐放学回家。 小姐坐在后座,闭目休眠中。 木次郎以安全的车速行驶着,对他来说,安全第一,速度其次。 当然,不是说他的速度不济。要斗快,他一样可以。 有谁会想到,当年北海道的非法赛车中的英雄──岩佐木次郎──外号车神的他,会变成道家的一位小司机。 房车驶离了高速公路,已进入郊区的公路上。 原本四线行车的公路,已收窄成一条线。 要是没车子在路中坏掉还好,不然便是上下两行的车子共用一条车道,绝对是公路史上最不智的设计。 真不巧,一架机车在前方坏掉,一个少年辛苦地推着。 机车是宝蓝色的,却看不出是甚么牌子,也不似是市面上有售的样式。木次郎只是瞧了一眼,便继续向前驶去。 机车在对面的行车线擦过,很快便被丢在车后去。 “停车。” 一直闭口不言的小姐突言吩咐木次郎道。 木次郎依言停车,也不问为什么。 “刚才那个男人说他的机车坏了,你去帮帮他吧。” 木次郎点头道是,得到了小姐的准许,才立刻下车奔回头去。 房车的门窗也紧闭,而且开着空调,照说理上是听不到外面的声音。 可是小姐确是听到了。 木次郎从不会不相信小姐,自从三年前那个夜晚开始。 面前那个少年似是累得倒在地上,把机车泊在路旁。 “先生,有甚么可以帮助你?”原本说日文的木次郎,竟可以说出一口流利的广东话。 木次郎有礼的向那少年问道,他像是讶异一会,才高兴的道:“啊!你晓得修理机车吗?” “这方面没有问题。” 木次郎太谦虚了,他认第二,无人敢认第一。 “太好了,你替我看看吧!等等……还是不好。” “为什么?” “唔……你有没有流动电话?我那部的电池用光了。” 木次郎端正的递上了他的流动电话,那少年有礼的接在手上,问道:“请问……如何拨出去?” 木次郎按下了数个键,再递回给他,说:“你输入电话号码,再按上方中央这个键便可。” “谢谢。”那年青人输入号码后,置在耳旁,不一会便对麦克风道:“是……我是蓝本悟……不行呀,我那部机车坏掉了,无法开动……有甚么事还是回来才说吧……好的,我在刚才事发地点附近的山路……甚么?你们有gps全球定位系统?为什么不早些说吗?” 面前这名叫蓝本悟的少年不住的道,然后才没精打采的叹了口气,挂上电话。 “谢谢啊,”他对木次郎说:“一会后有人来接我,不劳你费心。” “那我先回去了。”木次郎回应道,然后返回车中。 对于对方不让他修理机车,他并没有不高兴的感觉。 房车的引擎再次开动,驶离蓝本悟了。 小姐依然闭目静坐,没有再表示甚么。 没多久,房车便驶至一个大宅的外围前面,栏杆缓缓打开,木次郎驱动房车进入一个疏密有序的前园中。 大约行了五六分钟,才在大宅的正门停泊下来。 木次郎关掉引擎,下车替小姐开门。 喀啦。 木屐的着地声响起来,一个穿着鲜黄色和服的少女步下车来。 她的头发很长,很长,一直长至臀部以下。虽然没有明显的整理,但却十分柔顺,而且带着微微的香气。 前额的留海剪得恰到好处,配合着她的五官,端的是美的和谐,没有一丝让人批评的地方。 唯一令人更为留意的,是她右手上的东洋刀。 黑色的刀柄,黑色的刀鞘,隐隐透着无穷的杀气。 不过更大的杀气,却是来自她的神态──对一切事物全然不放在心上,但却隐约的收藏着破坏一切的暴力。 大宅的大门打开,下人们穿得整齐,恭敬的道:“小姐午安。” 她没有理会他们,迳自步进去,似是有目的地前进着。 木次郎看着小姐的背影,一丝哀痛自内心中浮起。 美得让人心动的背后,只是最恶毒的诅咒。 这也是道家的宿命。 道无双,道家下一任的继承人,将会在目前的掌持道勇太死后接任为下一任的掌持。 不过木次郎明白,要是可以选择,小姐一定不想做。 口袋中的流动电话响起来,木次郎接听,不住的“啊啊”道。 “有消息了……” 木次郎打算立刻告诉小姐,可是他却束步不前。 “还是弄清楚一切才通知她吧。” 他挂断通话,匆匆的开动房车,驶离大宅而去。 要是这回真是成功了,小姐也许会高兴一阵子吧。 只是高兴一阵子也好,因为他许久没有见过小姐笑了。 不,正确来说,由三年前遇上她开始,便从未见过她有高兴或快乐的表情。 永远飘逸着一丝哀愁与怨恨,这张脸绝不是一个十六岁少女应有的脸孔。 他,木次郎,发誓一定要为小姐做一些事。 /田青岛篇/ 田青岛骑着他那部红色的爬山型机车,在繁忙的公路上飞驰着。 刚刚的战斗还真是省精神的,不消一会便把异人们消灭了。 最近这半年来,这些异人的出没日渐增加,虽然超人类研究所新近加入了一名叫蓝本悟的小子来当铁骑机武的着装员,不过用处不大,皆因他常常迟到。 但即使人到了,战斗力却严重不足,碍手碍脚,只会帮倒忙。 他叹了一口气,原本下午放假的他,也被迫要折回头去工作。 没法子,另一名着装员铁国放长假中,死小孩蓝本悟铁定是迟到的了,他怎可以不赶去? 不经不觉已是下班时间,公路上有如车水马龙,人车争路,闹哄哄的叫人感到烦闷。 田青岛的卫衣被迎面拍过来的风吹得胀鼓鼓的,以优美的技术加上机车良好的性能,得以在密集的车龙中左穿右插,完美地切线。 不消一会,他便来到闹市中的一间小小的蛋糕店门口前面。 虽然太阳已下山了,但街道上的灯光才是刚刚开始了它们的工作。 面前的黄田蛋糕店也不例外。 隔着透明的玻璃,可以看到除了一室柔和的黄灯外,还有忙于弄蛋糕的老板娘。 田青岛把他的机车停泊在店前,关掉引擎,迳自推门步了进去。 老板娘背对着他,好像是研究着甚么似的,对着一盆面粉发呆起来。 田青岛悄悄的端来了一张椅子,坐下来看着她的背影,也不打扰她。 “你好可恶呀,青岛。”忽然老板娘嚷道:“来到也不哼声?” “我不咧声,你又如何知道?” “是”哼“,不是”咧“。”老板娘此时才转身道:“已经是成年人了,说话时还老是用错字。” “没问题啊,反正人们也听得明我在说甚么的。” “只是他们不会去指正你。”老板娘用她那只纤纤的食指点一点田青岛的鼻头。 “你还在研究新蛋糕?” “对呀,”她兴奋的把一本印着法文的蛋糕书推上来道:“我想替店内引入一些法式蛋糕,你说好不好?” “随便啦。” “你又是这样了,”她皱起眉头道:“说话永远是乱用字,而且为人随便求其。” “为什么你老是看到我的缺点而不理会我的优点?” “优点?有,你够专一。” 田青岛笑了。 “不过是对青岛啤酒专一。” 田青岛一听完她的下半句,笑容倏地消失了。 “难道我对你不够专一吗?”田青岛像是小学生对着老师般,头缩得贴着桌子,看着老板娘的瓜子脸。 她想了一会,却没有答话,似是在脑海中堆砌出最合理的答案似的。 同一时间,有一对情侣亲热的走进店中,她便转而招呼那两名客人,丢下田青岛不理。 田青岛看着她那瘦弱的侧影,便觉时光匆匆,转眼而逝。 当年的他,是初出学堂的军装警员,自从那一天遇上了她,便开始相恋了。 由那一天起至今天,已经是八年了。 二人的每一天也是这样平平淡淡地相对着,没有想过要结婚。 但她快要廿八岁了,开始对他有所暗示起来。 田青岛明白她想要甚么,可是他仍没有勇气向前踏出这一步。 不论是当一名警员,还是铁骑机统的着装员,每一天也是在和生死打着拼,随时没命。 他不想她为他付出,但又不想她离开他。 ~待续~ 第一话 铁骑之秘(二) 还是这样最好。 坐在她的蛋糕店中,托着头,看着她招呼客人的笑容,已经教他感到满足了。 “欢迎再次光临。”两名客人离开店门后,田青岛看一手表,已快到晚上六时了。 “今晚早些关门休息吧。” “咦?” “我说,不如今晚去戏院看午夜场,好不好?” 她看着他,嫣然一笑:“好呀。” 有少少似天真无邪的初恋少女爽朗地接受小男友的邀请一般,田青岛也满足的笑了。 她和他匆匆的收拾好一切,便关上店门,一起跨上机车上。 “头盔戴好了没有?” “唔,没问题。”她双手抱紧田青岛的腰,像一头小猫伏在他的背上。 田青岛回头看着她,内心有些微一紧。 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份。 刚才她招呼客人时,眼角似是又长多一条幼小的细纹。 田青岛不想再被这些烦人的情感结在心头上,便驱动机车,以强劲的速度统统扔下一切而去。 一头秀发倚在肩膀上。 晚灯在街道昏照眠眠,在都市的车龙中穿梭,二人来到了戏院的门前。 “银之介戏院?” “啊,你不喜欢吗?”田青岛问道。 “不,只是觉得我们许久也未来过这处看戏了。” “你想看哪套戏?” 她看着墙上的广告牌,一一默数着。 “《在世界中心呼喊性爱的野兽》、《铁骑侠士剧场版。永远的市川由衣》、《电精男》、《等你,在屎坑中》、《廿三世纪害人一乐》……有五套电影上映中啊,不过该选哪一套才好?” “你喜欢哪一套?” “我可没有主意……你选吧。” 田青岛关掉引擎,脱下头盔,奔至售票处去。 她也脱下头盔,可是仍然待在机车上。 “听说最近很多人看《电精男》,不如我们也看看吧。”田青岛奔回来对她说。 “好呀。”她爽快的应道。 二人再回到售票处去,随便买了两个座位。 一阵电话的铃声响起来,就在田青岛的口袋中悠扬传出来。 /敌菁篇/ 每一次来到上班的地点,总会被一股异常浓烈的腐臭味传入鼻孔中。而当她第一天上班时,已立时思考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地方;再当她确定自己没有来错时,已然五脏六腑上下翻腾,吐出一地胃酸;最后拼尽生命钻入去之后,立刻在内心咒骂本分局设计者的一百八十代祖宗起来。许多年了,今天的她再来到此处时,已是直接进来,那股异味已变得平平淡淡的了无特别。 “啊!早晨!老板娘!” “是老板!” “哎!还不是一样?” 垃圾站的两名年轻男职员见到敌菁进来,立时早安道。 敌菁也回道早安,顺道问:“有没有甚么特别的事件发生?” “啊,暂时没有。”身型比较高大的那名职员回答道。 敌菁微微点头,那即是说一切平安。 她在垃圾站的窄道中拐了一两个弯,尽量不让身子触碰到堆积在两旁的垃圾,同时小心地前进。 尽头仍是垃圾,不过敌菁却停下来,从钱包中取出一张类似卡片状的东西,往地板上的磁砖间的空隙插了进去。 前方的一块磁砖微微浮起,滑向前方,露出一个精密的面板。 她把右手五指摊成掌形,放在面板的右侧。 “你是谁?” 又是喻天才那道鬼马得叫人精神的声音。 “敌菁。” “欢迎史上最美的司令官回来啊!快快进来吧!” 确认程序完成,前方的垃圾堆“隆隆”向左右两旁移开,露出一条明亮光洁又宽敞的楼梯。 楼梯是向下落的,一直通向垃圾站的地下室,也就是超人类研究所在本城的分局。 没错,当初她被转派到这个新的分局,也真的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虽然超人类研究所需要隐藏起来不为人知,但也只会以停车场、学校、油站之类的地方作掩饰,可是用上垃圾站还真是大开眼界,而且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之创举。 算了吧,一切也要怪那位名叫喻天才的混蛋少年,几乎研究所的所有设备仪器也是由他们两父子发明的。 步进基地,便可看见一个巨大的圆蛋型主台,正是本分局的主脑,负责控制协调各项事务;而左方则是开放的机械间。 “可恶呀!你们这两名臭色狼,何时才肯动手修理我的机车?” “年轻人,少动气,你也不是看得赏心悦目的吗?” “你少放屁了!我才不像你们这般好色!” “唉唉,想不到这个年头还有如此纯情的男生啊!” “少扮纯情了,年轻人。我看你一定是未品尝过女人的好处……” “哼!我才不会变成你们这般好色!还有,快快修理好我的机车!” 才一回到基地,便听到蓝本悟和喻氏父子吵吵闹闹的声音。敌菁冒前来看,三人看见她走近,也不得不禁声起来。 “司……司令午安!” “算了,太阳也快下山啦。”敌菁看着他们三人,其中天才两父子双手收藏在后面,似是有所隐瞒:“喂,等等,你们二人背后收藏了甚么东西?” “哗哗!不是我们的!是铁国那家伙的!” 两父子不分先后,把背后的数本书以及影碟统统扔回地上。敌菁捡来一看,全部也是市川由衣的写真集和dvd影碟。 “你们还真是大胆,竟敢拿铁国的私人珍藏?不怕他回来后对你们施刑吗?”敌菁对他们睨视着道,口气冷得叫人发抖。 “没法子啊,最近又没有值得欣赏的货色,才向他的东西动起手来。”喻天才的爸爸喻百龙不知廉耻,理直气状的道:“而且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有好东西最好是大家一起分享。” 一直满脸怒容的蓝本悟此时骂道:“别找藉口了,色狼就是色狼,快快静下心来替我修理机车!” “年轻人,急甚么?反正一时三刻之间异人也不会出现的。”天才的爸爸喻百龙仍旧异常冷静的道,同时双眼目不斜视的看着穿洋装校服的市川由衣封面照。 “司令!”蓝本悟的最终必杀技,就是依附权威找人帮忙。 敌菁一人一拳,送上天才父子二人身上。 她这个人总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一旦烦躁起来便会斥于暴力,由小至大也是这样。 对于目前的情况已然见怪不怪,喻氏父子同样地走避不及,活活的吃了她一拳。 “蓝本悟,你部机车又坏了?” “对……对呀……” 蓝本悟这个新丁,也太不济事了。每一次战斗总是会迟到,不然就是装甲被异人打坏啦,或是机车坏掉走不动啦……总而言之是一个专会制造麻烦的家伙。 “你们二人也别太冷静,还是早早修理好人家的机车才是安全之道!”敌菁吩咐两头色鬼道,同时也有少许后悔当时找上蓝本悟当铁骑机武的测试员。 “是……”喻百龙和喻天才两父子既是超人类研究所的科技专才,同时也是好色的家伙,满脑子也是下流的思想。如今两头色鬼还有力气说话,真是奇迹。 “还有,铁国那家伙要是知道有人对市川由衣不敬,一定会作出恐怖袭击。希望你们二人平安无事吧。” “放心,我们会原原本本原封不动的再放回原处,保证铁国全不知情。”喻天才嘻嘻的笑道,彷佛早已有所准备也似的。 敌菁内心早已叹气连连,不过更让人费心的事还会陆续出现。 “热血!必中!努力!祝福!哈哈,你死定了!”一个男子的兴奋声音自中央的控制台处传来。 副司令方永伟双手捧着一部psp,不停地发出无义意的叫嚣声。 “瞬杀!必杀!” “妈的!竟还余下五十点hp?岂有此理!如此一来白白浪费了那么多sp……” (冯友注:以上全是机战术语,hp为机体的生命力,sp为驾驶者的精神力。hp扣至零时机体便会被大破,而sp则是可用作使出各名驾驶者的精神力。热血、必中、努力、祝福等等即是其中的四种精神力,作用分别是:一次攻击中令杀伤力倍增、一个回合之内令命中率提升至百分之一百、下一次战斗时得到两倍的经验值、指定的某人可以在下一次战斗时得到两倍的金钱。通常鄙人在ko boss时就会使出以上的华丽sp组合,绝无失手……) 敌菁悄悄的走至他身后,一记重拳挥了上方永伟的头上。 “呜哗……干甚么对我如此凶?”方永伟第一件事是用双手及强而有力的臂弯把他那部psp护在胸膛前,反而不去理会头上老大的肿胀的拳伤。 “你贵为本分局的副司令,怎可以终日沉迷电玩?” “鸣鸣,玩机战有甚么问题?此乃极为注重策略的回合制模拟战争游戏,很考智力的……” (冯友注:机战,全名为超级机械人大战,游戏的特色是收集数套动画中出场的机械人供玩者们战斗,可以一次过见到不同背景名着名的角色同台登场、华丽的必杀技、重重的分歧路线以及困难的关卡,深深吸引各大游戏迷。玩法和下棋类似,控制我方机体移动并攻击敌军,要是胡乱行军的我方会死的很惨……可是近年来的机战系列难度大降,开始令人有少少的失望……) (对了,机战哪里有psp平台的版本?可能将来会有吧。) (后注:本文完成之后,便收到眼镜厂移植机战max上psp平台去,还真是蛮有趣的巧合。) 敌菁又是一拳挥来,幸好这回方永伟早有防备,匆匆逃开。 “你知不知道甚么叫”上梁不正下梁歪“?就是因为有你这种终日沉迷电玩的副司令,才会使本分局的队员常常吵吵闹闹,不讲究纪律,没有一刻安宁。” 方永伟首先查看psp的萤光幕上的情况,才回答道:“哪有你所说的如此严重?其实人与人相处,吵吵闹闹也是一件正常不过的事……” 又是一拳攻来,这回方永伟避得更快,活像用了精神力“必闪”一般。 “哗!你今天是不是来经了?如此火爆……喂喂,等等!蓝本悟快救救我!” 敌菁真的被挑怒了,竟对方永伟追击起来。 立在一旁的蓝本悟对此亦见怪不怪,理所当然的躲在一旁去。 “唉,为什么我们这处每天总是要吵成一团的呢?”一直留守在控制台的黄玉萍叹道。 “没法子啦,我们的队员大部份也是不正常的……”坐在旁边的何健冬也附和道。 蓝本悟忽然闪了过来,问二人道:“不正常?那么我是不是正常的?” “对不起,你也是不正常的。”黄玉萍义正严辞的道。 蓝本悟登时仆倒过来。 正当分局内乱成一团之际,电话响了起来。 何健冬快速地接听,唔唔一轮之后便对混战中的司令道:“司令,城南郊野公园出现异人!” 这时敌菁正好一脚把方永伟踏在地上,一听有异人出现,立时向另一处的天才问道:“蓝本悟的机车修理好了没有?” 天才两父子慌忙地扔掉手上的市川由衣写真集,异口同声的道:“尚未修理好……” 蓝本悟怒道:“妈的!你们根本未动过手!” “没办法啦,谁会想到那些异人会如此快便再出现。” 敌菁果然是司令官,立时指挥道:“尽快通知田青岛。蓝本悟,我载你到目的地吧!” “喔……是!” 敌菁带着蓝本悟匆匆来到另一个大房中,一部深黑色的双人跑车正在房中央。 “啊,是之前上面送来的超级跑车!” “行动快些,不要再迟到了!”敌菁一手提起蓝本悟,把他扔了进车厢中,自己则钻进驾驶座位上,开动引擎。 “萍萍,通知上面的三文及蛋治,开启闸门!” “是,知道!”另一边的黄玉萍立时应道。 三文及蛋治,便是在上面垃圾房表面当垃圾收集处理员,实质是看更的两名青年。 只见地台缓缓升了上去,把跑车推至上方,而地面的垃圾房侧的闸门亦开通过来。 “确认附近无人!”上面看守的三文报告道。 “闸门已全开!”蛋治随时道。 “太好了,这部跑车还是第一次投入实战,”敌菁高兴道:“你这回一定不会迟到!” “那太好了,谢谢司令。” 敌菁突然变脸道:“你还好说!萍萍也说你是不正常,还不好好的检讨一下?” 蓝本悟想不到刚才的言谈会被她听到,只得接连道“是是”。 “地台上升完成,可以出发!”何健冬报告道。 “扣好安全带没有?” “扣好了。”“出发!”敌菁随即踏下油门,跑车一下子冲了出马路上,长驱直进,一下子已飞出老远之外。 “等等……司令,我条腰带还留在机车上……” 蓝本悟尚未说完,已被敌菁送上一记热辣辣的拳击。 /蓝本悟篇/ 敌菁把跑车停在远处。 车厢中的蓝本悟藉着昏暗不明的街灯看到远方的树下有一头异人,似在吸吮着死去的尸体。 这种情景已是司空见惯,二人也没有浮现出大惊之情。 “太好了,这回终于没有迟到了!”蓝本悟一洗之前的颓气,欢呼起来。 “迟你个头!快快出去收拾它!”敌菁又是一招怪力拳,把蓝本悟轰出跑车外去,顺道也撞碎了车窗的玻璃。 蓝本悟远远的摔在地上,幸好敌菁也不是来真的,是以伤得不是太重,还可以站起身来。 “好了,这回可以大显神威啦!”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的异人,对方似乎仍在享受着人肉的滋味,没有留意危机已近。 蓝本悟已然熟练地带上腰带,右手拇指按着腰带前方右侧的一枚圆钮,左手则帅气地叉向右腰侧。 左手食中二指伸成剑指型,缓缓由右腰划出一个圆周,直至左眼旁定住。 “变身!” 他大喝一声,左手急地一擦,划向腰带前左方的一枚长扳子上。 腰带前中央的圆孔中立时射出一粒小白点出来,并在蓝本悟身前五步处形成一个紫色的之双层光环。 蓝本悟叱喝一声,已然冲入光环之中,一越而过之后,已是另一副模样! 一身耀目的宝蓝色盔甲,已然整齐穿着在蓝本悟身上。 他并没有因沉重的盔甲束缚着身体而令动作缓慢下来,相反以更快的速度拔出挂在左腰的剑,三步并成一步刺了过去。 剑刃直刺入树干尺许,而不是异人的身上。 异人原本身在之处只余下一具无可办别模样的人尸,以及发愣的蓝本悟。 “甚么?刚刚还在──” 突然眼前一黑,眼前的透镜被一张五指恶心之物盖着,猛地身不由主的被拉向后去,滚在草地上。 ~待续~ 第一话 铁骑之秘(三) 异人已由一头变成三头,以速雷之势突袭过来。 “不──”蓝本悟尚未张开口表达吃惊之情,当先的那头异人已一脚喘了过来,把他重重的压在草地上。 接下来便是蓝本悟司空见惯的事情,在战斗中一直挨打已练就他的金刚不坏之身,区区三头异人的乱脚错拳仍是做不成身上多大的伤害。 反正身上的铁骑装甲也不是省油的灯,只是苦了一直被压在下风的蓝本悟。 不过这回更糟糕,连一直握在手中的那柄剑也被异人踢飞开去。 其实手中有无持剑也是没有分别,反正蓝本悟仍旧被人围殴中,情况丝毫没有改变。 “喂!等等!停手!”蓝本悟毫无还手之力,只有求饶的份儿。 异人果然是停下手来,不过没有停脚。 蓝本悟小腹一痛,便被人家一脚踢得倒飞开去,滚得远远的。 幸好伤得不是太重,全赖有铁骑装甲护身。 接下来当然要站起身来,好好的以牙还牙。 并非异人身手慢,才让他有空站起身,而是救星到了。 “喂,死小孩,死去了没有?” “还好,你的希望不幸落空了。” 就在澄黄的路灯下,田青岛已然着装上深红色的盔甲,手持着手枪,准确而明快地朝异人身上开火。 每一枪都是命中要害,迫得对方后退。 “喂,还不快快动手?” 被田青岛施威一喝,蓝本悟才忙应了声“是”,匆匆上前拾回自己那柄剑,再抢上前朝其中一名异人刺去。 可是对方也不是一块木头,轻轻一个空翻便滚落蓝本悟的后方,再一拳打向他的背上。虽则重击之下令他重心不稳,可是及时以剑代杖,抵消下来,再挥剑划向后去。 但异人这回没有闪避了,反而以手肘挡格来剑,奇迹地锋利的剑刃并不能伤害它分毫。 蓝本悟并不是第一次和异人作战,对于异人越来越强的防御能力早已不会有陌生或是惊惶错愕的感觉。 他以半本能本习惯的情况下朝异人下身踢过去,可是他的打架能力着实太差劲了,他还未踢到异人,异人已然踢得他倒退五六步。 蓝本悟抱着被人抽上一脚的小腹,还想奋勇举剑大喝反击,可是这道勇气却被田青岛打断过来。 “呯呯呯呯呯呯……” 田青岛随便的朝蓝本悟交手中的异人开火,使对方一时无法再迫近蓝本悟来。 “死小孩,你退下去吧。” 就在异人尚未回气还击之际,田青岛已然以左手拉出枪枝后座。 “等等!”蓝本悟按下他的枪:“这家伙还是由我来解决!你好好处理另外两头吧!” “对不起,那两头我早已解决了。” “甚么?” 蓝本悟朝那处瞧去,果然看见两堆黑色尘土,当中仍在微微冒着叫人诡谲难明的明灭红火。 余下那头异人又再闪身突进,可是却快不过田青岛手上的枪,再次败退。 “咦?没子弹了。”当田青岛无法射出子弹时,只得住手过来。 “好了,你好好欣赏我的出手吧!” “好呀。”田青岛欣然后退,不过暗暗从腰带左侧取出后备弹匣。 蓝本悟推下剑柄上的护盖,按下内里的圆键,再把护盖拉回原位盖上。 “登登登登登登登”的声音响起,剑尖上的圆管口亦闪动亮光。 异人再次灵敏地扑过来,蓝本悟长剑一指,剑尖倏地射出一束细微的小粒,正中异人的小腹上。 异人立时有如被极为强大的力量猛地推倒回去,在数步之距后扩展成一个环。 一个内外双圆的天蓝色光环。 异人被环的力量推跌在地上,正要支撑身子站起来时,蓝本悟已一剑劈了去环的正中,顿时冷飕飕的寒风如大雪崩那般在环的另一面暴发而至,进而在一刹那间把前方一大片郊野草地变成南极的冰原雪山。 那头异人被坚硬而寒冷的冰块封着,动弹不得,一会儿后便在冰块内变成一堆尘土。 蓝本悟终于松了口气,回身对田青岛道:“呵呵。” “呵甚么?” “这个时候你不是该说一些称赞的说话吗?” 田青岛似是愕了一会,才道:“啊,对呀,你的挨打功夫又进步了不少。” 说着,右手按着腰带前的圆钮,左手把长扳子按下,随即身前射出一个紫色的双层圆环。 “那当然啦……不对!你看不见本大爷比你还要早到吗?”蓝本悟一边争辩着,一边做着相同的动作。 二人双双穿过圆环,回复成原本的模样及衣物。 田青岛也不回过头,经过敌菁身边时说:“那只是司令大人的功劳而已。” “你……” 田青岛一个屁股坐上机车上,开动引擎,绝尘而去。 “这个弹匣的子弹用光了。”临走前田青岛把空的弹匣交给敌菁。 “你何时才有空回基地?” 田青岛把腰带脱下,放入机车后座的格纳箱中。 “明天吧。”他这时才坐上机车:“说不定是后天。” 就是抛下这么一句没头没脑叫人难懂的说话后,他便飞快的消失在漆黑的公路上。 疏落的街灯半点也没有照明之用。 “岂有此理!要是我是用枪的,一定比他更强!” “混帐!给你用核弹又如何?” 敌菁冷不防一拳打上蓝本悟的头上,害得他雪呼呼的跪在地上抱头呼痛。 “呜哗?干什么打我的头?” “与其空想如何超越人家,不如考虑一下一会儿如何向你的母亲大人交代行踪吧!” 蓝本悟被她打得惊醒过来,跳起来道:“快!快快送我回家!” 现在太阳已消失不见,月亮已渐渐升上树梢。 明天早上,这处甚么也不会留下,可是蓝本悟却要构思一个完美的谎言来向母亲大人交代。 他目前是一名办公室的小文员,之前他对母亲大人说谎道。 以一个谎言去补充另一个谎言,无穷的谎言再堆积成一个现实,一个在其他人心目中认为的事实。 这个技巧无法以物质去衡量强弱之别,蓝本悟却要努力去学习它,使之成为自己活动的能源。 /道无双篇/ 一粒水滴在吊在天花板上面的水袋中渗透而出,在皮袋的底端晃晃欲下,却仍是紧紧依存不下。 木次郎回来后,跪在榻榻米上看着那粒小水滴已然一小时,但那水滴尚未滴落地上的木盆中。 道无双双手持刀,正举指天,马步扎得牢固而标准,同样地维持这个姿势已有一个半小时。 终于,那水滴受不了房间中二人的压迫,脱离布袋滴下。 同时刀光一闪,道无双手上那柄刀已然以极快的速度砍下,快得木次郎只可以依稀看见刀光过后的残影。待他的眼睛再次捕捉到眼前那柄刀时,无双已然回刀入鞘。 “比昨天退步了。”无双说道:“在水滴落下至腰间才砍中。” 她双目闭着,头并不是朝向木次郎这处,好像是对空气说话一样。 “是不是我打扰小姐?” “不,没这回事。” 无双平淡得似是陌路人的语气,木次郎早已习惯。 她跪在木次郎前,问道:“我妹妹她如何?” 木次郎叹了口气,好像所有底牌也被她看穿一般:“刚才我赶到去那处,已找不着她了。” 没有人可以瞒着说无双,他也同样不能。 “很好,即是说她尚未有足够的能力去打倒我。” “可是……可是……” “我也不想杀她的,可是不杀她只会令道家再添生更多没完没了的麻烦,还是早早杀了她才是上策。” “但是,她始终是你妹妹。” 道无双脸上微微显示出一抹哀愁,可是一瞬间便消失不见。 “由我被爷爷指定当道家下任继承人时,这场决战已是在所难免。” 木次郎没有回答她,也无从想到甚么说话可以插入去。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是她。” 木次郎明白道无双说话背后的意思。 明白这个意思的人,目前世界上不出三个,分别是目前道家的掌持──也就是道无双的爷爷道勇太、木次郎自己以及道美绘──无双的妹妹。 木次郎总是感到世界上有很多事,真是只有死才可以解决的。 “你不用忧心我的事。” 说话的语气很冷,木次郎半点也感受不到她的关切之情。 道无双的特殊之处,便是让人觉得她那股绝对独立于雪山高峰上的孤寂感。 木次郎追随她三年,深深感受到她的悲哀。 用断绝世事的接触来减轻自己的痛苦,只有她自己才可以明白这种心情。 难怪她的爷爷会对他说:“世界上有很多事,是无法用言语去说明的。” 的确,木次郎三年来,只可以透过无双外在的行为试图去了解她,可是他所了解的内心和无双真正的内心,却又是有着不同的差异。 木次郎目前唯一可做的,便是尽快找到道美绘。 “你对于堂兄所遇到的事有何想法?” 沉醉在自己的思考中的木次郎被她拉了出来,急忙问道:“甚么?” “我想听听你对堂兄纯一今天遇到的事的感想。” 虽则这个句子会令人感到说话者是对该事抱有一定的兴趣,可是出自她的口中却又叫人完全感受不到半分这种意思。 木次郎记得回来时纯一也拉着他说长说短,现在全道家上下也知道这件奇事了。 “对方可能也是环的持有者。” 无双没有发言。 木次郎微微思考片刻,再说:“也可能不是。” 说了等同没说,不过以目前所知的也只可以作出如此的定论。 “数百年来,只有我们道家一脉中的少数人才持有环。”道无双这时才接口道:“不过也不排除其他人会产生异变而拥有这个力量。” “那……那么……” “不明白的事,最好去查一查。” “好的,我立刻去。” “不用了。”道无双阻止了他:“传令下去,这件事以后由我一个人来查。”“甚么?”对于她的决定,木次郎大为不解。 虽则道无双尚未成为道家的掌持,可是由于现在的掌持道勇太已处于半退休状态,是以她也可说是最高的话事人了。 “要是对方真是持有环,你根本没有出手的余地。”道无双沉着的道:“而且我好像对那些同样持有环的人感到兴趣,说不定他们和那些黑炭般的人有着莫大的关连。” 她口中说“感到兴趣”,但并不令人觉得她真的有兴趣,就像一部电脑在萤光幕显示着“我喜欢滑雪”,但无人会觉得这是电脑自己所表示的一样。 木次郎也不用多言,只消一声“是”便结束了是次对话。 当他退出房间后,似乎是过于重手了,拉动木门时震动着墙壁,吊在天花板上的布袋再次滴下一点水珠。 一阵寒气过后,房间再次回复平静…… 道无双回刀入鞘,身上那件拘束的和服似乎无法减弱她的身手灵活度。 “这回总算是合格了。” 她压根儿没有回头细看木盆中的四点水珠,便离开房门出去。 天色已经全黑了,月亮光洁的照在她身上。 /黄咏恩篇/ 在飞蛾乱扑的街灯下,黄咏恩倚在灯柱旁边。 影子在她脚下抖动着,她的头发被晚风吹得些微乱了。 快到冬天了,晚上的气温也教人感到冰冷,可是她并没有离去的意思。 一架红色的爬山型机车风驰而来,刚好在她身后的路边停下。 “小姐,有没有兴趣上来坐坐?” 田青岛拨开头盔上的镜片,对黄咏恩问道。 黄咏恩脸泛笑容,坐在机车后侧。 “是不是等太久了?” “不,我刚刚再看多一套电影才出来。” 当然,这是谎话。 “对不起啊,那三名贼人逃的很快,害我们一众同事忙了大半晚。” “没关系,你们警方的职责正正是维持治安嘛!” 当然,这也是谎话。 二人也没有再追问当中的细节,便离开戏院而去。 二人相处,有时候充斥一些谎言,也是维系感情之道。 爱情,总是幻想多过实际的才比较好。 第一话铁骑之秘。完 第二话超人类研究所。待续 第二话 超人类研究所(一)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老子说明了世界万物也是来源于道。庄子更推而广之,发表“齐物论”和“逍遥论”:前者既曰万物生于道,自然各自平等无差,不分彼此;后者更进而要超脱万物互相依存连合成天地间之道的原则,脱离道而独立出来。可是脱离了道而得到绝对自由的逍遥境界,纯粹只是精神上,但肉体仍受道的拘束,终究仍不算是逍遥自在。精神没有了肉体的支持,根本甚么也干不来的,充其量只是被排斥在道所生成的世界以外的孤独物质。当然,庄子要改变世人对万物的旧有固定观念,也是由此点而来。他要把纯精神之存在视为无用的生存之道,好比佛家要超脱俗世死后成佛,独立于现世之外,也是殊途同归。 冯素莹篇 “what can i help you? can you speak in english?” 冯素莹离开学校时,听到一位上了年纪,头发花白的外藉男教师在对一名男生对话,语气中彷佛带着怒涛之气。 她循声走过去,那名看不清模样的男生两只食指点来点去,口吃的道:“am…… am…… i…… i want…… to take a app…… app……” “蓝本悟?”他不就是中五时的旧同学蓝本悟? 冯素莹一看见他,立时冲过来对老师道:“sorry, sir. he\''s my friend. let me help him.” 外藉老师像是脱离苦海的大力点头,冯素莹问蓝本悟道:“蓝本悟,你为什么会来这处的?” 蓝本悟对于在这处遇上熟悉的人也十分高兴,如获救星:“遇到你真是太好了!我想问贵校拿一张入学申请表,你可不可以帮帮我?” “no problem.” 冯素莹以非常流利的英语迅速的向那位外藉老师说明一切,当然一张雪白而厚重的一大叠入学申请表也递送至蓝本悟的手上。 “谢……太谢谢你了!”蓝本悟立刻跪在地上,把冯素莹当成高高在上的天神下凡来敬奉道。 冯素莹浅浅一笑,拂手道:“别玩了,来,去那处谈一谈吧。” 蓝本悟也怕招人非议,是以跟着她来到地下的餐厅去。他知道这处始终是人家的地方,还是守礼一点的好。 名之曰餐厅而不是饭堂,是因为这处给他的感觉绝对是一间餐厅而不是饭堂。 更要命的是五星级高尚餐厅,绝非普通的校园饭堂可比。 这间学校的学生是便服上学的,尽管现在是暑假,但仍有一部份留宿生在此消磨时间。 “来,这回我请你吧。”冯素莹依旧是如此大方,可能这便是千金小姐的脾性吧。 蓝本悟不好意思的坐下来,说:“可是……哎,还是不用了。反正……” 看见蓝本悟又在互点自己的两只食指,冯素莹把桌上的餐牌推过去给蓝本悟,道:“看来你和以前还真是没有分别。来,快快点一样东西吃吧!” “不必了……”蓝本悟知道在这间着名的国际学校饭堂……不,应该是餐厅,他们的餐牌也一定和校园四处的告示板一样,是用英文写的。 以蓝本悟的英文水平,根本是看不懂的。 冯素莹微微一笑,随手抓起蓝本悟的手,一道拉着他跑出去。 “喂……去哪?” “看到你还是没有改变,真好!” 冯素莹没有回头,可是蓝本悟感到她在笑着。 在走廊处二人一前一后拉着手急奔,竟没有引来其他人的异样目光。 “啊──国际学校就是这一回事吗?” 蓝本悟心知要是换作是其他普通的学校,不要说会招来同学间的闲言闲语,还有师长们的训斥。 眼下冯素莹会带他去何处?他不知道,可是他相信她。 忽然蓝本悟内心忽地一寒站定,没有再跑下去。 “怎么了?”冯素莹拉不动蓝本悟,回头问他道。 只见蓝本悟四下察看,可是只是看到数名学生各不相干的坐在草地上,半点异样也没有。 “奇怪……我们走吧。” 冯素莹也不是笨蛋,只是她看见蓝本悟没有向她说明的意思,也便视而不见了。 可是二人只是在走廊前进不到四五步,倒过来是冯素莹自己停步来。 “咦,无双,你好!”冯素莹打招呼道。 那名叫无双的少女只是穿着一件桃红色的和服,腰上缠着一条棕红色的带子,一头长发过腰,额前迷人的留海配合那一副寒得结冰的肖脸,绝对是美的和谐,最完美的组合。 那名叫无双的少女根本没有理会冯素莹二人,直行直过。要不是冯素莹拍拍蓝本悟的肩膀,可能他会一直看着她在走廊尽头消失也说不定。 “你呀,很少会如此看着一个女人。”冯素莹注意到蓝本悟直勾勾的看着人家,打趣笑道。 “噢……不……这是……”蓝本悟也暗怪在人家面前莫名其妙的失态。 冯素莹再拉着他离去:“她是这处最出名的校花道无双,不过为人有些怪怪的,总是喜欢自己一个人独自活动。” “难怪她刚才没有理会你。”蓝本悟道。 “没关系,反正也只是顺口一句。”二人不一会已来到校门处:“对了,她是我校剑道部的会员之一,据说武功深不可测,不过我想你也许会战胜她的?” “呃?甚么?”蓝本悟不明的道:“为什么我要无缘无故为什么要去战胜人家?” “不然如何娶她过门?” “岂有此理!你嘴里放干净点!” 二人双双哈哈而笑,离开学校后,由冯素莹带路到不远处的一间大排档。 “好了,这里该坐得很舒服吧!” “对呀对呀!”蓝本悟拍着大腿道:“还是莹莹你最清楚我!” “为何改称我成莹莹?” “不……对不起!” “不是呀,这个称呼很好听。”冯素莹对着发愕得不知所措的蓝本悟笑道。 而且笑得很高兴。 自从会考后以十优的成绩转来了这间国际学校后,每天繁重的作业压得她透不过气来,幸好今天见回以前的好朋友蓝本悟,才算是可以笑了。 好朋友…… 她看着油脂布满的餐单,还未选好心水之际,已有伙计飞快地走上来问道:“两位,想要甚么?” “下午茶餐f加奶茶,你呢?” 有时候做一个决定是很容易的,这只是对冯素莹她自己的形容,当然不可以适用在蓝本悟身上。 此时对面的蓝本悟显出十分苦恼的样子,然后伸出食指闭上眼,乱点一通。 结果点来了一个儿童沙律餐。 冯素莹光是瞧着蓝本悟面前那一小碟沙律已可以笑得天翻地覆起来。 又是太夸张了,可是冯素莹她真是很久没有笑了,是以比较起来她觉得自己真的笑得很过份。 “哈哈哈……蓝本悟……你不怪我吗?” “没问题。”蓝本悟耸耸肩道。 “为……哈哈……为什么你不换另一款?” “没干系,反正是我点出来的,要是换另一款的话那便不要把选择权拜托在”点指兵兵“上面。”蓝本悟正经八百的道:“既然已点选出来,便要接受它。” 冯素莹止住了笑,对蓝本悟道:“你真是很好。” “啊?” “还是和以前一样,甚么也没变。” “不,我真是变了很多!”蓝本悟道:“至少我由学生变成寻职者。” “那岂不是时下的双失青年?” “不!”双失“本身已是很有问题的词语。”双失“是指”失学“、”失业“,可是我一来是中五正式毕业──虽则会考全部不合格──那又何来失学?二来我又未曾开始工作,自然未被人家辞去,又怎算是失业?” 冯素莹觉得刚才那个呆男孩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名有着高深睿智的天才:“哈,你的思想总是别树一格的。” “有个屁用!不随波逐流的后果便是像我现在这样终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说真的,香港是一个不允许追求理想的地方,所以我这种考试失败者一辈子也不可能有出头的机会。” “不是呀。我想要是有一天你突然”从良“,努力的读书升学,我也许会看不起你啊。” 蓝本悟苦着脸道:“你这样算是赞赏我还是咒骂我?” 冯素莹笑而不语。 二人又再边吃边谈,互相交流了分别一年的状况。 蓝本悟自从在会考全部科目得到不予评级的成绩之后,也没有再进修,反而在茶餐厅找了一份打杂的工作。 (冯友注:香港会考制度中,不予评级是比不合格更要低的成绩,意谓连批卷员也没精神去给你的考卷下分数了……) “打杂?是做甚么的?” “不外是清洁、送外卖、搬货……” “哎,我这处也没有甚么好说啊,还不是上学读书考试。只是身边的同学全部是说英语,有点儿怪怪的。” “我相信你没问题的。”蓝本悟充满希望的道:“莹莹你是世界上最强的女生!” 冯素莹又笑:“哈哈……不行啦,你别再说笑了。” “好好,我不说了。”蓝本悟投降道:“对了,你明明考到十优,为什么不参加拔尖,直接升上大学?” “爸爸希望我可以留学外国,母亲却不想我这么快便走,所以他们便安排我转去那间国际学校。”冯素莹说:“明年毕业之后我便会到美国升读大学了。” 二人顿时沉默起来。 “即是说……我们可能无法见面了……”蓝本悟低头看着面前那碟已吃光了的空碟子,打破维持了百年的闷局。 “是。” 冯素莹不小心把到美国升学的消息说出来,内心总是感到很不好意思。 “没关系,人总会有悲欢离合。以目前互联网之发达,你到外国后也可以和我用电邮联络啊。” 冯素莹一愕,想不到蓝本悟也可以说得如此轻松。 “他真是很好……”她暗自想道,这句说话由他们二人初次相见时已在她心中产生出来。 对她这一位富家千金来说,蓝本悟所拥有的正是她所渴望的,只是……只是……“呃,你的妹妹是不是要入读我校?” “不要提了!那家伙分明是卖国贼,英文说得比中文还要捧。刚巧你的学校举行入学考试,于是她便说要碰碰运气。” “虽然我校有很好的奖学金,可是你妹妹的成绩真是可以应付的吗?” “放心吧,她的英文很可能比你还要好。” “不是吧?” 蓝本悟捧着头道:“我才没空说笑。” 冯素莹曾见过他的妹妹,小小年纪已在阅读莎士比亚全集,那是一套纵使冯素莹想看也没心机看的一套名着。 “你看得明白吗?” “没问题。”蓝本悟的妹妹很冷淡的道。 “我说呀,她前世一定是鬼妹!”蓝本悟那时候在一旁怒道。 “是你自己智力有问题,”妹妹反讽道:“是你自己抗拒英文才学不成的。” “喂,我也有努力呀,这根本是英文本身就不是可以让人学习的语言!” 两兄妹永远是围绕在“中英问题”上闹个不停,在一旁的冯素莹只可以笑着看下去。 “喂,我是不是阻了你的时间?” 蓝本悟看见二人已谈了很久,便伏上前问道。 冯素莹强行笑起来:“不……啊,已是四时多啦,我也要回家了。” “那么下次有空再见面吧。”蓝本悟道。 蓝本悟永远是如此潇洒,纵使遇上不幸的事,也可以很快放下来。 相反她便不可以了。 小学时毕业,全级名次虽然是第一,可是总分却比预期的有出入,已教她闷闷不乐的郁闷了很久。 她总是被小小的失败困扰着,但蓝本悟却不会。她永远记得蓝本悟在放榜那天的高兴心情。 “蓝本悟,你零分啊,不心急的吗?” “怕甚么?反正我再担心,也不会瞬间改变转成满分的,倒不如快快乐乐的笑着吧。” “可是你妈妈呢?” “呜……我才刚刚积蓄起少少快乐之火,你却扑灭了它……” “呀!对不起!来,快快着火吧……” 蓝本悟永远是一副乐天的表情,随了面对他的妈妈之外。 二人在大排档分别后,冯素莹取出流动电话拨号。 “喂……是……你来校接我吧。” 她挂断电话,再回头一看,蓝本悟已不知身在何处。 “好痛……” 她悟着自己的胸脯,心头那句说话总是被定住了,无法说出来。 “蓝本悟……由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已很喜欢你……” 敌菁篇 咇咇咇咇咇咇咇咇…… “太好了!自由高达终于入手啦!好,等我试用试用吧!” “不是吧!要三个回合内到达目的地?妈的!立刻用加速!” “首先把自由高达的机能改良至最强……” 敌菁已尽量把自己的容忍上限再努力调高,可是总是有一个明确的上限存在。 有上限,也就说一定会被穿破的。 “司令……”在一旁驾着车子的喻天才察觉到身旁的敌菁响起红色警报,急忙把窃听装置关上。 “岂有此理,那个混蛋家伙!”敌菁双手紧握成拳,格格作响道:“回去后一定要好好的揍他一顿!” “呃,那样……” “身为本分局的副司令,竟然终日沉迷电玩,无心工作,我这回一定要好好的严厉惩处他!” 敌菁虽然每一天也是这样说,可是毕竟半次也没有向上头报告过。 她转而质问天才道:“你是不是替他在本分局的超级电脑上安装了ps2的模拟器?” “不……没有……”面对敌菁那股凌厉的双眼,天才心慌慌的道。 “别以为我甚么也不知道。” 天才忍受着敌菁在他大腿上施加的大力金刚夹指功,痛得冷汗直冒,很快便作出投降状。 “行……行了行……是他迫我的……好了好了……求求你停手……” 一阵极为难听的车胎摩擦声过后,天才好不容易才把车子纳回正轨,敌菁看见对方就范,才放了他一马。 “求求你,现在是驾车中呀!和你谈话已是上限了,怎可以在我身上用刑?” “怕甚么?国家请你回来做事,自然是要抛头颅,洒热血,小小的车祸根本算不了甚么。” “有没有必要如此夸张?我们只是工作,又不是卖命──哎!好了好了!是我说错了……” 天才再次屈服在敌菁的淫威与酷刑之下,努力地控制着车子在公路上正常行驶。 “对了,军方还未决定何时量产化铁骑系统吗?” 敌菁突然来个一百八十度转变,和天才聊起其他事。 “甚么?”天才在思想上一时间接不上来。 ~待续~ 第二话 超人类研究所(二) “你们喻氏父子是铁骑系统的发明人呀!怎么可能没半点消息?” “啊,原来你是问这回事。”天才思路终于正常过来:“事实上一天未解决人体共同相容性的问题,也不可能进行量产化的计划的。” “可是目前已发展至第二代了,还未有一个完善的方案处理吗?” “其实第二代的铁骑系统已比第一代有所改善,在环动力系统的力量上已可以完全使用至五成;ef防卫机能装甲系统的运作亦比第一代来得更完善;最重要的是装甲设有人工智能记忆体,可以容许着装者在体型上的少许差异……” “那即是说,第二代的铁骑系统可以无视着装者的体型而进行自我调较?” “也不可以说百分百合身,只要着装者的身材不是太胖太瘦太高太矮,不会比装甲原本的大小相差太远,也是可以顺利着装的。” “第一代还需要依据着装者的身型而特别调整装甲大小,第二代已没此需要了。换句话说在量产化上又迈进了一步。” “不是呀!只要环的运行未能与着装者相容,也没可能量产的。”天才苦恼的道。 敌菁侧头道:“随了要使用环作为动力能源外,便没有其他的代替品吗?” “以目前我国的技术,开发压缩电池也是另一个可行的方向。可是以它来取代环之后,虽则可以除去环与人体的排斥性问题,但其所产生出来的威力却会比环有所不及,而且电力的消耗速度之快也是令人头痛的问题。平均来说单单是维持着启动状态也只可以支持五小时,更不要说进入作战状态了。” 敌菁卧在椅背上,她只是本地酒江分局的司令,目前只是负责指挥实验中的铁骑系统去对抗异人,至于开发进度却不是她的职责。可是对于出没频繁的异人,之前所开发出来的两款第一代铁骑系统已不足以应付,是以不禁关心起天才父子他们负责开发中的铁骑系统起来。 天才驾着车,像是皱着眉头,不知道他在想甚么。 “司令,到了。” 二人已来到机场的禁区入口,在得到守卫的许可后便驶进去。 “应该是那部飞机了。”敌菁指着不远处一部中型飞机,天才亦朝那处移近。 天才在机尾处煞停下车,敌菁一待车停便立刻冒出来。 “你好。” “你好。” 敌菁上前与那部飞机下的人员交谈,并互相表露自己的身份。 对方确定无误后,便呈上了一个钢箱。敌菁输入之前上头交给她的密码后“卡”的一声便解除了钢箱的锁。敌菁打开钢箱的盖,一条银色的腰带正置在其中,并被四周的软胶固定着。 这条腰带便是第二代的铁骑系统?光是看外表似乎和第一代的没有分别。 此时天才步至,敌菁问他道:“是不是这条了?” “没错。”天才点头肯定道。 敌菁这才关上钢箱,抽回身上:“谢谢你们一路护送。” “你们也得小心。”对方也回敬道。 即使是第一代的腰带送来时,也是顺风顺水的平安无事。但不怕一万最怕万一,一旦有甚么差池也是很严重的。 二人取得腰带在手,便返回车厢中。 “天才,为什么第二代会没有武器?”敌菁扣上安全带时问道。 “不,武器当然有,只是整合在装甲中。”天才把车子倒后开去:“第一代时技术尚未完善,只好把连接环动力系统的武装独立外置。” “呵?那么它的武器是甚么?” “剑。”天才把车子驶上正路,向出口处驶去:“原本想以高性能步枪取代的,但基于第一代的铁骑机统面对子弹消耗与补充的问题,是以暂时改为用冷兵器取代。” “那么它的专用机车呢?” “在接邻的浅镇赶工制造中,”天才回答道:“反正那边的分局有着超水准的跑车场,在进行测试时也很方便。” 这时敌菁想到这边的分局只是一间毫不起眼又小又臭的垃圾站时,不禁对上头咬牙切齿起来。 算了吧,当中还涉及军方的权力斗争问题,现在可以讨到铁骑系统的测试权,也可叫三生有幸。 “机斗、机统……”敌菁再看看怀中抱得紧紧的钢箱,问:“它叫甚么名字?” 天才一愣,道:“咦,我们还未定下来。” “不如叫机武吧。”敌菁道:“自古以来剑是武侠江湖中的权威象征,我想它的主人也会是一位最强的侠士。” “随便你如何定。”天才轻松的道。 “机武──有谁可以被你相容着装呢?”敌菁内心期待万分,开始在内心勾勒出一位英俊无比的侠者出来。 此时车子已驶离机场,向市中心进发。 不过人们永远忘记一件事:希望越大,失望亦越大。 /铁国篇/ “由衣──唔,我爱你──” “老公,我也爱你!” 铁国和市川由衣嘴唇吸啜嘴唇、舌头卷着舌头、口水沟着口水的剧烈而深长的接吻,充分表现了二人双方爱着对方是有多么的深和甜。 直到二人快要缺氧至死时,才双双被迫分离,大口大口的吸着房间中的爱的香气。 “老公……”由衣柔软的娇躯依偎在铁国的胸腔上,以倦怠的快乐的声音道:“老公,我好爱你……” “小由衣,我也是呀。”铁国展露出色狼的微笑,反身压下由衣在胯下,渐渐变成下半身思考的野兽。 “好了,由衣,来吧!”他已全然失去理性,欲一口吃掉由衣的娇躯。 “爸的!变态色魔,死吧!” 突然一个人不知在何处冲了过来,一脚把铁国蹬得飞了起来,直撞在墙壁上。 “岂有此理!由衣,你有没有事?” “二马友?” “放心吧!我会永远保护所有女人,特别是市川由衣你一人!” 妈的!铁国对于这个名为二马友的人愤恨至极,虽然看不清对方的样子,可是也扑了上去。 “别小看我呀!好歹我也是洪水青龙拳的──哗呀──” “洪水青龙拳的第六代传人”这个名号根本没有机会说出来,又被那名叫二马友的人一脚蹬了回去,而且还是用回刚才那一招。 “收起你的皮肤吧!”二马友奸笑道:“别忘记我也不是泛泛之辈!” (冯友注:“收起你的皮肤吧”是一句被加密了的粗言,成功破解还原者无奖。) 铁国这回是被他蹬出窗外,直掉下万丈深渊。 “哗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砰”的一声,铁国整个头硬碰在地面,可是却奇迹地没有开花。 因为他只是在床上掉下来而已。 “呜,又被那个该死的二马友坏了大事。”铁国撞醒过来,只得顺势中断悠长的睡眠,站起身来。 房间依照是刚才睡梦中的房间,不同的是没有市川由衣和二马友。 床边的时钟显示目前是早上十时正,铁国打了一个老大的呵欠,向挂上墙壁上的那张海报合十道:“小由衣!早!” 那张海报是加大印刷的“市川由衣和服照”,铁国合十后更跪拜在地上,直把她当成神仙一样的敬奉。 然后他非常满足的去梳洗一下,又擦牙洗脸,同时哼着轻快的歌。 “我爱由衣……由衣爱我……” (冯友注:由于歌词内容极度恶心卑鄙下流无耻色淫兼自大,直把可爱的市川由衣当成了自己的女人,故不得不删略之。) 这首歌一直哼着,直到他弄好早饭(其实已快成午饭了),在楼下的信箱处取了自己订阅的报纸杂志,才停止了这白痴一般的举动。 他一边享受着自己煮的饭菜,同时把所有拿回来的报纸杂志中有关日本娱乐界方面的报导翻出来,一一仔细的搜寻着。 在西方日报、月亮报上,均刊载了市川由衣和前度男人速水直道拍摄《轮舞曲》的消息。 《轮舞曲》是日韩合作的剧集,女主角正正是凭《美丽的日子》而成名的崔智友。 当然,对铁国来说,那两篇报导是以市川由衣为主的,这才教他十分高兴。 “唔,我爱你,我爱死你。” 他对报纸上的由衣照片接吻起来,然后以剪刀剪下该两篇报导。 由于速水直道太有女人缘,予人太过花心的形象,由衣无法忍受下便提出分手。这回二人在同一剧集中合作,成为了狗仔队的追访目标。 “哼,那家伙也是由衣的男朋友,看看我的洪水青龙拳吧!” 当然他不是真的打下去,不然那张薄薄的报纸便会被打穿一个大洞来,由衣的照片也会被殃及池鱼。 香橙日报却是报导了tvb无钱电视以极不合理的低价预先购买了《轮舞曲》的本地播映权,拍摄《轮舞曲》的tbs发言人表示是因为无钱电视在本地有较高的收视率。 “呵呵,原来这个世界也会有”价低者得“这回怪事。”铁国耸耸肩,因为这篇报导没有提及由衣,故不予理会。 在杂志《西touch》有一篇关于由衣目前的绯闻男朋友二马友的访问,铁国当然认得这家伙。 在报导中记者问及了他的最新小说作品的发售感想、和东映拍摄下一年《假面骑士》系列的详细内容,当然也少不了他与市川由衣的暧昧关系。 “岂有此理!由衣是我的,我才不会把她让给你!” 铁国这回真是一拳打下去,整本《西touch》顿时变成一片片碎屑散飘落下地上。 “哼!待九月小由衣的演唱会时,一定要向由衣表白!” 他早已和敌菁提出放假申请,更订下市川由衣九月在日本关东的演唱会门票。 他相信以他的能力,要冲上台向市川由衣示爱绝不是问题。 问题只是二马友一人而已。 那家伙据说习有道拳,是当今武术间的超一流高手,他的洪水青龙拳会否敌得过他,也是疑问。 “不打紧,由衣,我一定会在二马友的魔掌中救你出来!”他在洗碗时立下如此豪言道。 突然间,一阵极为热血的歌曲响起来。 “蛇妈露──缩加! 芝哥唔呵呜吴卡, 妈呢那呜咩呀古高易架吃, 锡架呢高二妈乌哥呃架咩, 高!高!叻士高! 呀加也古吗次吴! 奶茶──亲!奶茶──切! 今晚奶茶、今晚奶茶、奶茶──奶茶!“ (冯友注:“看”不明白吗?其实这是《假面骑士》一号的主题曲,kyoichi fuji主唱的“lets go rider kick”的起头部份……想听的不妨叫自己的爸爸哼出来吧。) “糟糕,难不成是有急事?”铁国匆匆的关掉水龙头,抹干双手,才提起电话。 “铁国!” “在!” 原来是副司令方永伟来电,光是听他那副紧张的语气也知道有大事发生了。 “司令现在被一群异人追击中,请你立刻赶去协助!” “是,知道!” 于是铁国立刻脚踏“人字拖”,穿着汗衣及短裤,一副街坊的装束奔到楼下,骑上他的黑色机车。 正当他发动引擎时,一名不知好歹的交通警员居然上前阻止道:“先生,你不可以穿着拖鞋开车──” “死开啦!”铁国咒骂道,同时一拳招呼向那名多管闲事的交通警员,把他轰出远处击昏过去。 就是这样他连头盔也不戴,便驶向司令的方向去。 “喂,我是铁国,目前司令人在何处?” 他单手控制着机车前进,同时右手提着流动电话和方永伟通话。 (冯友注:这是百分百危险的驾驶示范,乃是铁国这名白痴苦练得来的绝技,请各位小孩子不要随便乱学啊!) “她和天才目前正向着狗不拉屎区逃走中……” “不对呀!已被包围了!”何健冬插口道。 “警方已完成对邻近现场地区的封锁工作,现正在驱逐市民离开。”黄玉萍也说道:“铁国,田青岛也在另一条公路上赶过来,如无意外你们会在第三公路的交汇处会合。” “收到。”铁国回应道:“请你们继续保持沿途的道路畅通!” “放心,在你进入第三公路之前,沿线所有交通灯也会是绿色。”黄玉萍快速敲打着键盘的声音也一并传了过来。 “祝你好运了,假面骑士先生!”方永伟打趣说道。 “放心吧,我一定会赶得及的。” 铁国挂断电话,目前他唯一可以做的便是尽早到达目的地。 果然路上车呜大响,数条公路因为长期红灯而塞满了车龙,直至铁国通过后才转为绿灯。 即使前路又再遇上车龙,铁国也可以把机车驶向车与车之间的夹缝中,突击而进。 铁国也不多理会公路上的景物,以及司机们的咒怒声,一一也被速度抛却在后。 不一会来到一个交汇处,一架红色的爬山型机车也突然闪了出来。 “呼,我们太平太久了。”田青岛在机车上对他说。 “听说今天是第二代铁骑系统的抵步日,异人们该不会为了它而追击司令吧。” “天晓得。”对于铁国的问题,田青岛不欲置评。 二人并驾齐驱,穿过警方设立的封锁区后,便正式进入战场。 公路上可以见到只有一架被毁坏了的房车,人却不在其中。 田青岛已然取出腰带和手枪,启动系统着装上盔甲冲了过去。 “真是不在车内,”他视察现场后道:“那么……” 话未说完,数头异人凭空扑过来,田青岛就地一滚,全然避过。 当田青岛一个人对战时,铁国也不慌不忙的打开机车后座上的格纳箱,取出一条银色的腰带,套在腰上。 而一个像是护拳套状的部件,则穿戴在右臂上。 然后他开启了机车上的豪华音响设备,顿时后轮上的那副喇叭大刺刺的扬起热血又动听的歌曲。 铁国早已在电脑中预设了顺序由昭和时代的假面骑士一号至今年最新的平成时代假面骑士响鬼的历代主题曲,一首接着一首的播下去。 首先当然是一号的主题曲。 他一身不修外表的糟模样,竟在此时摆出一个异常不相称的姿势。 “天之上,天之下,我愿发誓我铁国一生一世只爱市川由衣一人!” 铁国立稳马步,左手叉腰,右手抵着低头的前额,以沉思中的哲者的模样立在机车前,配以响亮的假面骑士系列的主题曲,慢慢的念出一段段又长又嗅又难明又恶心又反胃的示爱对白。 田青岛的生死似乎毫不干他的事。 “天下间最美丽漂亮又可爱的市川由衣女神呀!我永远会敬爱你、尊重你、保护你、跟随你、听从你、支持你、附和你……我愿意把我的幸福全部送给你,亦愿意承受你身上所有的痛苦。不论你在何时何方,我也会默默的祝福你,让你永远享受幸福快乐的人生!” 铁国闭目低头,自我背诵成篇,完全忽视了田青岛在以一敌三十的危险景况。 “市川由衣,请赐予我最强大的力量,好使我保护你!阿门!” 他右手立时按下腰带前端右侧的圆钮,左手则前划向前端左侧的长扳手,立时一道闪光在腰带中央的圆孔处吐出来,在他身前形成一个紫色的环。 “呃,糟糕,我是不是有些对白忘记了?” 铁国竟不冲到环的另一处,反而在裤袋中抽出一张小小的记事用卡片出来。 “啊……原来我背漏了这数句,真是不好意思。” 田青岛那处已快变成由异人堆成的黑海,可是铁国仍不予理会。 主题曲已更替成三号了,铁国再次拢出自以为很有气势的沉思者姿势出来。 ~待续~ 第二话 超人类研究所(三) “天之上,天之下,我愿发誓我铁国一生一世只爱市川由衣一人!天下间最美丽漂亮又可爱的市川由衣女神呀!我永远会敬爱你、尊重你、保护你、跟随你、听从你、支持你、附和你……我愿意把我的幸福全部送给你,亦愿意承受你身上所有的痛苦。不论你在何时何方,我也会默默的祝福你,让你永远享受幸福快乐的人生!我铁国可以为了你而付出所有,而毫不计较收获。市川由衣,请赐予我最强大的力量,好使我保护你,去除凶祓之徒,使你平平安安!来吧,铁国我现在要为保护市川由衣而战!轻先!” (冯友注:轻先者,乃日文变身之发音也。) 随着时间的推移,之前那个紫色的环已经在空气中消失了,铁国便再制造多一个出来。 “冲前去!愿市川由衣万岁!阿门!”他这回真是正正式式的穿环而过,变成一个全身覆盖在黑甲下的战士。 他一个箭步冲去一个异人的背后,然后一招接着一招的使出威力惊人的洪水青龙拳,以武力虐待一个不懂武功兼且数量稀有的异人起来。 “立轮花间!回身摆首!顿地起天!爪掌并至!闪风拨水!” 登时八八六十四招洪水青龙拳一一招呼在一头异人身上,虎虎生风有力,不消一会便击杀成功,把对方击成飞扬在空中的灰尘。 此时另外两头异人也袭向他,他单凭风声便察知对方的攻击位置,一下子错步退身,同时回身侧肘撞出以化解来攻。 “喂,你为什么在一旁隔岸观火?” 铁国一边轻松的周旋在两头异人的夹攻,同时问闲得没事干的田青岛道。 田青岛倚在一旁对他说:“喂,老兄,三十多头异人我已杀剩三头,你该感激我才是。” “岂有此理!”铁国急道:“我只是背漏了数句变身对白而已。” “好了,我去寻找司令和天才的下落,失陪了。” 田青岛真是丢下铁国一个人离去。 “妈的!”铁国一脚蹬开缠人的异人,同时推下右手护拳套上的护盖,按下内藏其中的红色圆形按钮。 熟悉的“登登登登登登登”声音又响起来,铁国关上护盖后一拳挥出,同时按下把手上的发射键,一道闪光弹也似的物体在护拳上的弹管射出,正照在两头异人的身前形成一个黑色的环。 “洪水青龙拳,终极奥秘之拳。改──市川由衣万岁!”铁国一个弓步斜进,同时腰一扭,脚一踏,沉实而有力地挥出一拳,正击在环的面前。 在环的另一处,拳风被强化成巨大的气弹,一下子余下的两头异人被一股迫人的气压向全身,给轰得飞舞起来,在半空中痛苦地扭曲身体,慢慢化成灰烬,在空气中飘扬。 现在播放中的是亚马逊的主题曲。 “喂,等等呀……”铁国确定附近没有敌影潜伏,才匆促的追上田青岛去。 二人充满默契的分头寻找尚在失踪中的敌菁和喻天才起来。 “死火啦!” “发生了甚么事?” 铁国突然惊慌的道,田青岛立时拔枪作戒备起来。 “我……我忘记了穿过环后仍有对白要说的!”铁国顿足道:“容我再一次变身吧!” 虽然田青岛的脸被头盔罩着,完全看不见半分,不过一定不会是笑嬉嬉的表情…… /道无双篇/ “咦,又是她啊。” “是那个永远穿和服的学姐……不过她叫甚么名字?” “不是吧?她可是日本大企业道成株式会社的长女道无双呀。怎可能不认识她?” “哎,人家只是忙着温书,哪有空去理会这些闲事……不过很奇怪啊,现在还有人会穿和服四处走吗?” 道无双在暑假期间回校,当然是有事要办。对于身边同学的闲言,她一向是不多加理会。 盛夏的下午,她简单的穿着一件紫红色的印花浴衣,腰上系着一条丈二长的粉红色带子,右手提着一柄长得像是木棍般的东洋刀,向着剑道部的练习场前进。 阔大如同室内篮球场的场地中,只有一名身穿灰袍的女子安然的跪着。 “等了很久啊。”她对进来的道无双说:“不过还未到预定的时间。” 道无双没有回答她,来到她的面前一段距离之隔处,双手持着剑柄高举,立稳马步,摆出迎战的姿势。 (冯友注:在继续写下去前,有必要说明一下有关道无双的事。暂时读者要分辨的是和服与浴衣、木刀与竹剑的分别,不然会越看越乱,然后咒骂冯家的祖宗十八世起来。要是你对日本文化熟悉的,大可跳过此注文不看。 首先是和服与浴衣的说明,因为很多不知就里的人会搞乱二者。和服,即是kimono,不过称呼为着物似乎更为正统一些。着物代表了传统而隆重的服装,多数是少女和中年女人穿着的,反而我们称呼为和服的衣物却是指老婆婆的衣物。不过为了方便称呼,还是约定俗成的以和服呼之。 和服是用线绣成的,一般而言也有着上佳的质量与艺术成份。虽然它已很少作为日常服装,可是在一些特别的宴会、婚礼、成人节等特别的日子中,它还是有出场之机会。基本上还没结婚的女性穿的是长袖的“振袖”,已婚的则穿着印有黑字图纹的“留袖”。而根据女性年龄之不同,以及场合的需要,对她们所穿着的和服以及腰带的系法也有不一样的规定。 相比穿着繁复拘束的和服,名为yukata的浴衣便显得方便轻松多了,在日式酒店或是温泉旅馆中提供的多是这种衣物。它只是在布上印花,制造材料是棉花而不是丝绸。,是以价格也比和服便宜。因于它穿着简单、颜色鲜艳、图案明快,是以在平日也受到人们的喜爱。有时候在烟火节、孟兰盆会,又或参拜神社时,也是有人穿浴衣出席的。 要是将浴衣当成和服,那么便是一件大笑话了。为了方便往后故事中的发展,还是在此简单的说明一下,不然各位读者会被道无双的衣着弄得头昏眼花,诚属不幸。 留心的读者也会发觉,第一话是开学之后,应为十月左右的冬天,所以穿着和服乃是正常之事;而第二话是倒叙回开学之前的暑假,穿浴衣才是正常的。 为什么和服会被道无双作成平日的衣着?鄙人暂且打住,还是下接木刀与竹剑的说明吧。 其实正式来说,日本刀是称呼为剑的,只是我们为了区分原本已存在的剑,才以东洋刀或武士刀称呼之。它比木刀与竹剑更为沉重,当然锋利性和杀伤力也比木刀与竹剑更强。 而木刀是由木材切削而成,可以模仿成真刀的形状,不过通常是用来演练或是表演的时候用;要是正式的比赛或练习时,才会改用竹剑。它是由若干竹条编成,比赛或练习对打时用,通常都是直的,是以无法作成真刀的圆弧形状。 好了,这个注文也许是太长了,不过也交代了一些基本的知识,对日后的阅读也会有帮助啊。) “真是的,为什么你这个人永远是目无表情?”前面那位女生右手执起置在一旁的竹剑,也摆出同样的姿势:“这回我不会败的。” 道无双依旧以冷漠的态度面对着她。 这场战斗由那名女生首先发难,她弓步提前斜上,待接近道无双时才猛力劈下去。 道无双以剑鞘代替竹剑,也是挥剑劈下。可是比竹剑更要沉重的力量压上去,却没有丝毫的力量被贯注其中,反而粘着对方的竹剑顺势一引,轻巧地卸了往右侧。 她仆跌下来,被道无双以右脚勾倒了。 “无聊。”道无双终于开口说话了:“你太着重把攻击力贯彻在整柄剑上,却忘记了下盘的防卫,还要冒险急进。这种讲究速度与力度的攻势要应付普通人当然可以,但在我面前却永远不会有用。” 她右手仍是紧紧的握着剑柄,左手撑起身子,似是痛心的呼着气。 “庞咏锶,你还是好好的当一个部长吧,别老是找我麻烦。” “才不!”庞咏锶没有站起来,跪在地上道:“你比任何人也要强,为什么要把部长之位让给我?” 道无双冷冷的看着她。 “你知不知道,因为有你的存在,所以没有人承认我的地位!”她怒而站起身来,平举着竹剑指着道无双:“你,根本不应该存在这处的。只有打败了你,我才是真真正正的部长!” “真是吗?”道无双好像事不关己的道:“打败了我,你才是真正的部长?” “呃?” “一个人的身份地位,并不是由自己建立的,而是要由别人来承认的。我想你也是有同感吧。” “甚么?”庞咏锶对于道无双的说话感到惊讶万分:“你究竟在说甚么?” “告诉你吧,单单是使用普通的竹剑,却可以鼓起勇气来挑战我的名剑”花月“,已非常人可比之勇气。”道无双把她的“花月”托在肩上说:“面对实力极度悬殊的情况下,你也敢向我挑战,很好。我这个敌人承认你是剑道部部长的地位,总该比一大群部员来得更有认可性吧。” 庞咏锶默言。 道无双离开时,背对着她说:“你这个人不适合用快招,最好快快改正过来,不然你一辈子也追不上我。” 庞咏锶这时才生出一丝怒意,道:“你放心,下次决战时我一定会打败你。” 道无双再也没有理会她,一个人沿着熟悉的路走出校园。 “小姐。”仆人岩佐木次郎已然打开后座车门,让她内进。 “回家吧。” “是。” 道无双安心的闭上双眼,处于半睡眠的状态中。 车子平稳地前进着。良久,才被迫缓慢下来,最后更束步不前。 “小姐,前面的公路似乎发生了问题,要不要抄小路?” “也好。”反正今天白白被庞咏锶一个人花了半个下午,不过她对于回家这回事早些或是晚些也不打紧。 岩佐木次郎的驾车技术数一数二,在没有空间的山林中竟可驶出一条道路来。 可是世事好像不是太顺利。 抄入山林中一段时间后,车辆前方有一头异人出现。 当然,她并不会知道它们已被命名为异人。在她眼中,眼前这一头生物,只是有着疑似人类外型,身躯发黑,血红的双眼并没有晶莹的眼珠,以及裂开至两颊的尖牙之口,均是明白的告诉道无双它有别于人类。“奇怪,我从未见过这些生物。你呢?”道无双问驾车的岩佐木次郎,可是感觉上似乎是自言自语多些。 “我也是。”岩佐木次郎第一眼看上去,已吓得煞停下车来,才不致撞了上对方身上。 在宁静的小路上,只有这一头怪人在张牙舞爪,似有所图的慢慢接近。 “小姐……”岩佐木次郎看到道无双下车,不禁担心起来。 道无双没有理会岩佐木次郎的说话,已然立在车外,关上车门。 两旁尽是被微风轻拂的高树,沙沙的声音为沉默的双方奏出血的序曲。 道无双穿着轻薄的浴衣,右手提着她那柄长得像是木棍的花月,平稳的向那头怪人前进。 是杀气!一股巨大的杀气牵引着她前进,也稍微使她更为主动的踏前去。 那头怪人对于道无双的迫近也显得笨拙,可是还是作出攻击了。 十指成爪,向道无双扑去。 道无双双脚瞬间立定,左手向剑柄处一抓,电光火石之间二者相交,然后而止。 怪人在道无双身后下跪煞步,然后缓缓的站起身来,转身面向她的背部。 同一时间,道无双的那柄刀也断裂了,首先是剑身的中央崩裂出一个小缺口,然后向着另一端延伸而开,最后一分为二。 断刃落地,发出清脆的金属声。 “断了?”看着只余下半截的刀身,道无双表面仍是淡然自若,不过内心却有一丝的惊异。 她刚才已然用上挑、引、接、拨、剁四种变招,虽然顺利卸去那道猛烈的攻击,但却令她那柄爱刀折断,不期然令她那个平静如镜的内心泛起了一丝微弱的波澜。盖因那柄东洋刀乃战国时期遗物,且是由着名工匠所制,乃是名刀一柄。 尽管把对方的冲力消去大半,但仍令刀身承受过大的压力而断。若非她本身内力深厚,只怕连左手的虎口也会爆裂开来。 好可怕的力量! 它们是甚么生物? 道无双并没有在此时细想这些问题。 怪人再一次进攻,此次去势更快更狠。 目标是道无双的背部。 在战斗时,要专心一意,不然就已败定了。 道无双全副心神也贯注在这场战斗中,任何的风吹草动也无法瞒骗过她。 右手一抖,反过来正持着没有刀身的刀鞘,回身以左脚为轴心,右脚提成虚步在地面轻提一擦,以左手作平衡点,右手运劲提力于刀鞘之尖端一点上,划出了一道漂亮的圆弧。 但更令人异目的,是刀尖上突然冒出来的一个光环! 一个单独的圆形光环,透着炫目的白光。 一个白色的光环,圆心被鞘尖带着,向怪人的来影一挡! 怪人根本无力收势,整个人撞上了光环上。但它却无法穿越而过,反倒被弹了回头,且其势比原先的来得还快。 环消失了。 道无双把鞘尖向地,放松拉紧了的战意。 怪人在半空中快速的化成灰烬,被微风一一散吹在树叶林荫之中。 “消失了……”道无双双眼似是遥视天际,冷淡的道。 “小姐。”岩佐木次郎此时才敢下车,看到她左手那半截断刀,问道:“小姐,你那柄花月……” “断了,即是死了。”道无双两手同时轻张,断刀与刀鞘也纷然落地。 “小姐,那头怪物究竟是甚么来的?” 道无双看着天上飘浮中的白云,道:“回去吧。” “嗯。”岩佐木次郎只得随在她身后前进。 “我太轻敌了,以为光靠道拳也可以对付对方,结果害得花月被折断。” “那不是小姐的错,那种怪物也只是第一次面对,不知敌方的实力下又怎可以作出正确的判断?” “那不是可以作为藉口的理口。”道无双来到车门旁,道:“我的修行太差劲了,光是看它起跃而来的冲力,也该知道非人力可阻。可是我还是太信赖自己在道拳上的修为和花月的锋利,才没有使用”环“去应付它。” 岩佐木次郎沉默下来。 “回去后,拜托在日本的爸爸找多一柄剑吧。” “是的,小姐。” 就在刚才那一刹那间,她的心又再度自我封闭过来。 /蓝本悟篇/ 和冯素莹分别后,便一个人在街上闲荡着,无所事事的。 冯素莹可以坐私家车回家,当然蓝本悟也可以选择坐公车。 就只是为了省下那三元车费,他便徒步走回家去。 只要花半小时的路程,对他本人而言也不算太多。 他走着走着,还是不太放心,于是再拉开背包过来再检查清楚。 “唔,入学申请表还在。” 蓝本悟经常害怕自己会丢失某些东西,是以习惯了常常检查身上是否真的遗失了甚么──当然并没有东西丢失过。 但是他却忘记不了刚才在那间学校的恐惧。 是死亡的恐惧,有人以极强的杀气持着冰冷的刀尖猛然在他不防备的时候直接命中他的心脏。 非常真实的感觉。 他想找出那种感觉的源头,可是甚么也找不着。 “会不会是错觉?” 可是那种奇怪的经验还真是平生第一次遇上。 “呼,还有廿分钟啊。”他想不到,便弃在一旁不去理会。反正凡事随天,要来便来,要去便去,他也决定不了的。 要是走大路回家,路程至少要一小时。不过抄小路便可以省很多时间。是以蓝本悟钻入山林小道,便进入山的幽径中。 ~待续~ 第二话 超人类研究所(四) 被一层连着一层的林木所阻隔,他已看不到外边的世界,彷如进入一个独立的天地中。 “呼,山上的空气确是比较清新的。” 他才想继续起步时,忽然听到山坡下似乎有杂乱的人声。 蓝本悟举头下视,可是只有无穷无尽的绿色映入眼帘,除此以外便没有其他了。 可是人声仍旧传入耳际。 他可以分辨出是一男一女的声音,间中或有对话,不过却不甚分明。 “似乎是有大事发生了。”蓝本悟感到对方应是遇上麻烦的事了,看来他最向往武侠小说中的大侠一般的救人情节也许有机会实现过来。 平常的生活太苦闷了,偶尔想路见不平也没有机会。并非他想天下大乱,只是对于自己生不逢时无处一展所长而感到很郁闷。 他的专长,就是打架! 机会就在眼前,那一男一女似乎是有麻烦了。 有云机不可失,他脚向前一踏,便跳入山坡中,再小心的斜步弹落去。 突然一头黑影刚巧在身前闪过,蓝本悟被迫煞停急遽的步伐,却一下子重心不稳,跌倒在地上。 那头黑影在树枝间一拐,竟在他的头顶上掉落。蓝本悟借着斜坡向下滚下去,才避开这一击。 “喂,你是谁?” 蓝本悟尚未站起身,便张口问道,但他还未弄清楚对方的影子,便再被那黑影迎面撞上来。 “哎,等等!”蓝本悟口快脚亦快,一踹脚便闪了到另一株树上,害得对方整个身子撞断他原本立身处的那株树。 他这时才看清楚,原来是一个全身像是炭黑色,尖牙张口,有着似是人身四肢的生物。 但一定不会是人。 “你是甚么来的?”蓝本悟拾起脚下的一枝粗树枝作防卫状,同时问道。 对方转身再面对蓝本悟,他看到那对血红色的双眼,以及两边裂缝延长至双颊的血红之口。 蓝本悟却愕然起来,他何时在现实世界接触过这种怪物? 它乘蓝本悟发呆之际,已然以烈风也似的速度再次接近蓝本悟面前。 蓝本悟双手各执粗木枝的两端,作成长棍使用,模仿武侠片集中的某位大侠那样运转成逆时针形,以图拨开对方的来攻。 可是实力相距太远了,而且蓝本悟只是邯郸学步,根本不足以成事。结果树枝从中断开,一个拳头照上他的心口处击来。幸亏他脚下一踏空,刚好整个人以不自然的姿势跌坐在地上,拳风堪然在发顶擦过。 目前他只有一个方法,便是走! 三十六着,走为上着。 他一个滚身,便逃窜起来。可是那个奇怪的生物更快,竟一下子跨过蓝本悟的头上,来到他身前着地。 “永别吧!”蓝本悟人急智生,借冲力卸下背包,再砸上那头怪人去,然后再折向另一处方向扑开。 怪人一手挥开背包时,蓝本悟已连跑带跳的来到下方的小道上,不幸地被迎面突闪而来的两团黑影撞过正着,仆倒过来。 “哎呀!痛死我啦!”对面一个戴着眼镜,高高瘦瘦,外貌有少少帅气的年青男人嚷道。 “好好保管你手上的物品吧!”一个留着爽直短发的女子一个弓身弹起,作出防卫性的姿势。 同一时间已有四五头差不多一样的怪人围着他们,每一个也是禹步弯手,张着那副裂得大大的血口尖牙,那绝对不是由替身演员可以做到的特技。 蓝本悟也不会以为自己不小心步进了特摄片的拍摄现场──事实上本地根本没有正式开始拍摄过一套特摄片。 “喂,究竟这些怪人是不是和最近的连横杀人事件有关?” 蓝本悟突然问身旁一男一女道,最近本地接连发现死状恐怖的尸骸,已成为城中热话。 “要是你有命离开才说吧!”那个戴眼镜的男生道,同时紧紧的把一个银色钢制的箱子抱在胸前。 “看来我们要背水一战了。”短发女子突然一手抢去那个钢箱,男的竟被扯得整个人飞了起来。 “等等,司令……” “没时间了,试试看吧!” 蓝本悟看着二人在钢箱中取出腰带,冷不防突地套在他的腰上。 “司令!” “反正你我二人也是无法着装它的,倒不如找这小子试试看。” 蓝本悟慌了起来,想不到那两个人会反过来先向他施袭下手,急忙的道:“等等,这是甚么一回事?这条腰带……” 腰带?他想起了着名特摄片《假面骑士》系列中的变身腰带起来。 女的也不回答他,双手在身后绕上前来,乘蓝本悟发呆之际同时按下圆钮与扳手,一道闪光应时而射,在蓝本悟身前形成一个双层的紫环。 “呃?这是……”蓝本悟还真弄清楚是甚么的一回事,反应也比常人慢了半分。 “快快穿过去吧!”女的一脚踢向他的屁股上,蓝本悟更料不到有此一着,人已仆向环处。 他穿过环了,刚巧在一头怪人的面前止步。 和那对红眼正对着,他冷汗直冒下来,情急下一拳挥了上对方的脸去。 下腹似乎是承受了不知名的攻击,可是却感受不到半分痛楚。反而面前那头怪人却被他一拳轰了开去,直丢向数半外。 “哗……咦?”蓝本悟看到自己的拳头已不再是自己的拳头,是一个套着盔甲的手腕! “奇──” 蓝本悟发愣之际,右边的脸孔已吃了一拳,登时摇坠向左方跌过去。另外两头怪人也乘此际扑了上来,二人四爪的向他身上招呼过去。 他应该是要被人家的利爪撕裂得七零八落,可是只感到身体上有一层硬物阻挡过去,救了他一命。 虽则避过了分尸的下场,但二者的冲力实在太强,纵使是这一撞也把他送得远远的,竟直滚下山坡去,更撞折了数株大树。 “呜呀──”蓝本悟被仆跌得全身发痛,双目昏眩,无法分辨东西起来。 待他一站立起来时,却已发现所有怪人均被一个穿着黑色盔甲的人重手击毙,化成灰烬回归泥土。 一个灰色的双层光环慢慢的在那人身前消失。 蓝本悟方下才定过神来,匆匆步上斜坡,眼界视线内所有树木均被扫断横卧,有若山林大盗与国家军队大战过后的残败景象一般。 除了那一男一女以及黑色盔甲人外,还有一个穿着深红色盔甲的人。 他想起了自己身上的变化,也看看自己的身体各处。 天啊,他何时穿上这一副宝蓝色的盔甲? “喂,那个人是谁?”黑色盔甲人似是向那位名为“司令”的女子问道。 “只是刚刚路过的人罢了,”她说:“想不到他竟可以无障碍地穿过环着装,太不可思议了。” “无障碍地?”穿深红色盔甲的人双手在腰带弄了一下,身前便射出一个双层紫环,当他若无其事地越过环之后,竟变成了一个穿着普通的男士:“司令,你是不是说真的?” 看到那个男人穿过环后便回复成原本的模样,蓝本悟记起他刚刚也像是被人一脚踢过去那个紫色的双层圆环,不过却是变成这副穿上盔甲的模样。 他摸摸自己的头,硬硬的,明显是和他们一样被头盔罩住:“等等,可否告诉我这是甚么一回事?” 那个“司令”来到他面前,一字一字的顿着道:“你叫甚么名字?” “蓝本悟。” “很好,”她十分不客气且严厉的道:“你眼前只有两条选择。” “呃?” “一是立刻离开,当甚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二是加入我们,对抗异人。” “虽然我不明白你在说甚么,”蓝本悟被这个女子的威严震慑了,不过也感到一丝的兴奋:“但是要我当甚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似乎是不可能吧。” 他认为选择后者才比较配合他的口味。 “请收起你的笑容。”那名女子一脸认真的道:“要是你真的选择后者,可不是简单的一回事,是事关生死的。” “没问题。”蓝本悟表面上说得十分轻松,内心却早已磨拳擦掌。他强烈地感到将来可以有着与别不同的人生而兴奋起来,至于详细的情况却是一无所知。 “那么,我先来自我介绍,我是”超人类研究所“酒江分局的司令,敌菁。”她道:“由今天开始,正式任命你为铁骑机武的临时测试着装员!” “临……时?” “对不起啊,暂时未知道你真正的实力是如何。”她说:“不过你居然可以无障碍地穿过环着装铁骑系统,简直是史无前例,单凭此点已可以让我作出此决定了。” 一个英雄──呀,不对,是白痴便是这样诞生了。 纵使蓝本悟此刻内心充满信心,满有干劲,可是有些事并不是有志者便事竟成的。 /蓝俊莱篇/ “那群家伙似乎是失败了。” 一个帅气的少年站在一座高楼大厦的天台上,手执一具望远镜观察着面前的山林一带。 他垂下长筒状的望远镜,置于胸前,似是在思考甚么。 “奇怪,那个年轻人为什么可以无阻碍的穿过环?看上去他的年龄和我差不多啊……对了,今天在学校处也见过他,怪不得如此面善。” 他回身向楼梯处走去,心道:“和他走在一起的女生叫冯素莹,人也很美啊,要是接近她也许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梯间没有人,只有脚步声“咯咯”的接连响声。 “那群家伙似乎不知道铁骑系统背后的副作用……不过也好,反正有了他们如此努力使用,才方便了我的梦想更快达成。看来当初的努力并没有白费──” 两只脚一前一后的渐渐步下去,一层接着一层,直到大厦的最深处。 名为蓝俊莱的青年,终于消失在楼梯中。 第二话超人类研究所。完 第三话白芒之环。待续 第三话 白芒之环(一) 道家并没有直接谈及人性,而是以论及人类本源之道来说明人之如何顺自然而为。儒家以着眼现实为出发,却生出极端之性善与性恶两说。即如道分阴阳,人既是自然而来,自然也有着代表阴阳二者之善恶两种性格。孟荀二子各走一端,不求大同,终现流弊。孟子之云“见孺子入井皆生恻隐之心”,事实上人“见孺子入井”与“生恻隐之心”并不是必然之因果关系,而要透过人生之知识了解“孺子入井”乃危险之景,且明白“救急扶危”之理的人才会生出“恻隐之心”。一个刚刚出生没有很多人生经验与知识的小孩子见“孺子入井”反而会“嬉笑而推之”,想自杀的人看见“孺子入井”会感到“他真是死得太幸福”。见事触物会生出什么感情与行动,全由个人之道德观与当时之景况而定,其非人性本善也;而荀子否定人有善性,既无人有向善之本心,又如何制定圣贤之道供人学习跟随?当然,人可能是“本源是恶,而存有善端”这种夹合二家之言的见解,不失为处理儒家之人性论的方法,但人之云善恶,只是人本身所界定,且会随时地而变,岂能作一标准耶?人性之复杂有若难以估算之天道,人之本性乃因应环境及本源而生,只要了解道之存在与本源,才是透彻了解人性与其他事物之根本方法。 田青岛篇 早上的晨光穿过厚厚的窗帘射在床上,田青岛张开眼一看,才晓得自己又老了一天。 他撑起身来,寒气入体,他才发现自己仍未穿回衣服,赤裸地盖着厚棉被和黄咏恩睡了一晚。 抓一抓可能已乱了的头发,乘着未着寒前把散落在地上的衣服穿好。 “你起来啦?”黄咏恩照旧比他还要早起,而且还弄好早饭在等待着他。 “唔。”田青岛顺口应了一句,便走出房间。 “现在已是十一月啦,你要小心身体啊。” “放心,我会的。” 田青岛与黄咏恩既熟悉又陌生的一起坐在方桌上面对面吃饭,因为对上一次已是半个月前的事。 “最近警署那边还十分清闲,不如找天去郊外散散心好不好?”田青岛问道。 黄咏恩看看月历:“没问题,我何时也可以。” 二人浅浅的一笑,双方也明白大家在想什么。 “那么便选今天吧。” “嗄?” “放心吧,我向警局那边通一个电话便行了。”田青岛道。 “咦,近来请了两个女生来帮忙,我也没所谓的。” “你……你的蛋糕店请了人?”田青岛对于此事毫不知情。“对呀,她们二人好像是中五会考不合格而不能升学,不过真的很好啊,对味道及温度、烹饪时间也掌握得很好,一学便会。” “可是薪金方面……” “虽然我的蛋糕店收入不算太多,可是再请多一个人也是可以的。” 田青岛好像想了一会,才说:“也好,这样你也可以轻松一些。” 二人目前尚未是同居关系,只是普通的情侣,更不要谈结婚了。 可是维持一对普通的情侣这种关系,时间未免太长了。 “今天上午要去主日学啊。” “什么?”田青岛忽然发觉自己对黄咏恩的认识越来越少了。 “上主日学当然是听主的说话啦。” 不,有点不对劲。 “可是……你是基督徒吗?” “才不,我只是对主的说话感到有点兴趣,”她说:“我已去了两三次啦,你要不要一道去?” 田青岛感到二人之间的关系起了微末的变化:“好的,我去。” 只有在发生小问题时急速解决,才是避免日后变成大问题的情况发生。 可是……再进一步的话,他却老是提不起来。 尤其是对异人的战斗,之前还只是说“当铁骑系统的测试员”而由警方身份秘密转成超人类研究所的成员,可是突如其来的异人却打乱了一切。 以目前人类的科技,只有铁骑系统才可以在对城市伤害度最少下解决异人。要是军方出动军队,虽说可以在一时三刻之间战胜,但一定会令世界各地引起恐慌。再者,异人是从何而来?为什么会在他们当中出现?和异人对战了差不多半年,也是毫无头绪。随便泄漏公开,反倒会引起社会动荡,自己先被自己打乱了弭脚。所以由始至终,异人的事件仍是国家最高机密,完全没有对外公开。 看着黄咏恩的笑容,要是她知道自己过的是随时死亡的工作,会生出什么感想? 说不定他下一刻便会在与异人之对战中死亡…… “你还是换另一件整齐些的衣服吧。”她在收拾碗筷时道:“最好是先洗洗澡。” 昨夜田青岛大干完后便呼呼入睡,毫不理会身上的腥臭俗气,反倒是黄咏恩自己去浴室清洁了。 他在黄咏恩的家也有添置一些衣物──当然全是黄咏恩替他准备的──随便的挑了一两件便走进浴室中。 昨夜她还用剩下的热水应该够用吧,他先把衣服放在架上,再拿出流动电话,拨去超人类研究所处。 “早安,田……哎!有没有人阻止铁国呀!” “岂有此理!那家伙吃败仗也罢了,为啥拿我们来出气?” “就尝尝我新发明的麻醉针筒加来福枪的威力吧!” 想不到一大清早分局便是不知何解的乱成一团:“喂喂,何健冬,分局发生了什么事?” “不要说了,铁国在日本被二马友打败,回来找我们出气……哎,不要理会他了,你打来该不会是问这些问题吧。” “对,今天我想放假,行不行?” “这……可是铁国的伤势好像很重……” “偶尔也该信任一下死小孩的质力,”他说:“我们总不可以老是帮着他的。” 是“实”力吧,他又用错字说错话了──不过田青岛不知是不是太乐观,还是乱找一个理由。 “呃,要是想轻松一下也不打紧。”副司令方永伟突然插口进来:“我批准的,你放心吧。” “那太谢谢了。” 田青岛挂断通话,内心默念今天别发生什么事。 不知不觉间便被黄咏恩催促出门,在心有所思之下意外地把流动电话遗留在家中。 “喂,你在想什么?”黄咏恩在路上问他。 “不,我只是想我们很久没有手拖手的走在一起了。” 黄咏恩脸一红,手却来不及闪开,被他结实温暖而安全地握着。 方永伟篇 “呼──天上天下……” 史上最强的超级系机械人srx已然拔出那柄由r-1盾牌延伸成的剑柄,持在右手。瞬间绿光碧寒,长出长长的绿色剑刃。 “一击……” srx闪至敌人身前,一剑劈下去! “必杀剑!” 随着方永伟的大喝,画面上的srx已然把敌人劈成两半,摆出胜利的姿态。随即显示出敌人被扣去所有hp,爆裂而亡。 “呼……真是的!在最后一刻终于解决了,万岁!” 眼前这名疑似沉迷在电玩世界中的“御宅族”,正正是负责与异人作战的超人类研究所的副司令。 “太棒了!以比x-box 360的机能还要强上十多倍的超级电脑开着gba模拟器玩《超级机械人大战og2》,果然是非比寻常。” (冯友注:终于买了《超级机械人大战og》的ova动画版回家看,在会动的画面下完全明白了古铁是如何用贯钉,srx合体过程以及其他种种在gba机能上以及q版比例下无法表现出来的完整性……呵呵,迫得我放弃温书去追看中!) “说实话,和那些捧着gba在掌上玩的有啥不同?”负责对外通讯联络及监察分局内部协调系统的黄玉萍在一旁嘀咕道。 “当然是不同的……”方永伟以无比的志气在呼道:“至少机能上已完全不同了!” “事实可不是这么一回事。”喻天才突然悄悄走近道:“即使有着超强的机能,可是gba游戏根本用不了那么多,以有限用无限,最后的结果也只是有限。如此一来和掌机gba的性能其无太大之差别了。” 方永伟紧握拳头,道:“哼,有分别便有分别!至少不必对着细小的萤光幕已是眼睛的福气!巨大的气势也得以展现出来!” “唉,纯粹是一个游戏迷的自言自语。”何健冬才没空去和眼前这头白痴争辩。 “咦,铁国呢?”喻百龙不知何时也回来了,双手提着一袋二袋的黑色胶袋,看他的神色便知道是见不得光的成人商品。 “他的假期早就完了,”黄玉萍道:“可是迟迟也没有回来报到。” “听说他被人打伤了。”何健冬翻看着一个日本的新闻网页,道:“看看这个……” 她把网页的画面转到司令台前的巨大萤光幕上,报导中的图片清楚可见二马友情深深雨濛濛的搂着市川由衣── “不是这一张,”她匆匆把页面滚向下,以光标指着一幅小图:“应该是这张才对。” 铁国──那个人真的是铁国吗──被打得浑身是血,被警方拖走的画面,半点也不令人突兀,反而教人失笑。 “这是什么的一回事?”喻天才问道。 “大前提是你们阻着我玩机战──喂!”高高在上的副司令被一旁的黄玉萍轮起拳头压向地下。“据报导所说,铁国似乎是冲入会场和二马友决战,不料被人一招重创,更被警方检控。幸而二马友和市川由衣二人不予追究,才不了了之。” “唔,难道他还在日本医院留医?” “也许是死要脸子,想待伤势全好后才──” 一条粗黑的手臂带着混身的体臭拍上天才的头上。 “呀……老爸,你买了什么……” 一股浓烈欲臭的口气呼呼卷来,喻天才与喻百龙二人浑身上下的毛孔也迅速扩大。 “五级无格仔dvd,我……我们过去一边慢慢看……” 二人立时如狂飙也似的脱出铁国的黑色恐怖之下,向自己的维修室中忙命而去。 “喂喂喂喂喂喂喂喂……”方永伟双手提着游戏控制器,一边无意义地按着上下左右攻防跳转的按钮,一边口吃地和铁国对峙。 不,是和一团带着红色双眼、白色绷带、黑色小宇宙星云的大杀伤力武器对峙着。 方永伟双脚打颤,不知何时同样身在控制台中的两位美女黄玉萍和何健冬已躲了起来。 “喂喂喂,你再走过来,我便要用”天上天下一击“……” 他还未说完,铁国已冲了过来,他吼声震天,包扎着身上各处的绷带纠然爆裂,身上的厚衣也似乎渗出少许血丝出来。 方永伟何时见过铁国的战斗凶相?立时启动精神力“必闪”、“必中”、“热血”,无可逃避地选择面对战斗! 只见巨大的电脑萤光幕不知何时已关闭了该篇报导的程序,返回了机战的游戏画面。 却说樱花大姐(机战og2敌对角色之一,即是school的大姐)驾着她那部黑色机体(模仿古铁及白骑士,左手是枪右手是爪,忘记了名字──靠)冲至f32小飞机(好像是这个名字……好了!难道要我重新玩多一遍机战来找名字吗!对,我正是这么懒的家伙!)前面,一爪爪了下去。立时画面上清清楚楚的显示出小飞机惨被扣去一个不忍卒睹的hp数值,然后爆出美丽而漂亮的火花…… 方永伟忘记了他的精神力早已用光了,不幸身亡…… 不对不对,游戏不同于现实,他还可以用“援护防御”! 方永伟不忍心牺牲手上那部百数元的游戏控制器,而以身旁那张价值数万元的超复合多功能型神奇巨椅(喻天才发明品)作为防御堡垒。 铁国一拳便打爆了那张昂贵的椅子,然后── 电话铃声响起来。 铁国手上未曾愈合的伤口并发,痛得他哇哇大叫。 “早安,田……哎!有没有人阻止铁国呀!”何健冬在桌子下伸出手,按下免提键接听。 铁国尚在起舞乱跳,似乎真的很痛。那张椅子内藏着无数的机械零件,而且是用钢造的,他的手没有断碎已是奇迹了。 “岂有此理!那家伙吃败仗也罢了,为啥拿我们来出气?”方永伟看见形势对己有利,才钻出来指挥大局。 “就尝尝我新发明的麻醉针筒加来福枪的威力吧!”天才两父子不知何时也闪身而出,看势色对自己有利时居然真的向铁国开枪。 “噗通劈啪”的声音在整个地下室中来回环震,铁国头昏眼花,在倒地前还是屹立摇摆了好几步才仆倒下来,把沿路的杂物零件变成废墟一般的混乱。 “喂喂,何健冬,分局发生了什么事?”原来打电话来的是田青岛。 “不要说了,铁国在日本被二马友打败,回来找我们出气……哎,不要理会他了,你打来该不会是问这些问题吧。”“对,今天我想放假,行不行?” “这……可是铁国的伤势好像很重……” “偶尔也该信任一下死小孩的质力,”他说:“我们总不可以老是帮着他的。” 是“实”力吧,他又用错字说错话了──方永伟一群人早已习惯,不会觉得奇怪。 “呃,要是想轻松一下也不打紧。”他突然插口进来:“我批准的,你放心吧。” “那太谢谢了。”田青岛道谢过后,便挂断电话。 “副司令,可是这样会不会太冒险?” “我想今天异人该不会作怪吧。”方永伟非常乐观的道。 天才指着地上那具被药力弄昏过去的铁国:“那么我们如何处置这个人?” “把他拉去一旁,同时清理现场!”方永伟已然重新投入机战og2的游戏世界,一副“你们快快去处理”的口吻道。 四人八目不停向他的背项放出冷箭,可是并不足以使他抽离游戏世界而出。 唔,应该说只有一个人有能力吧。 道纯一篇 “对了,就是他了。” 道纯一的第一兴趣是侦探推理,第二兴趣才是行山。 凭着他多年所累积下来的智慧与经验,很快便找着了蓝本悟──当天在山上其中一位和“超人类研究所”有关的少年。 “蓝本悟,十八岁,双失青年。家住官坑区逆利村利行楼二零零五室,家中尚有母亲及妹妹一个……并没有任何关于他爸爸的资料。他们一家三口是在公元二零零一年迁入上址的,之前的居所未能查明……” 道纯一参考着自己调查时纪录用的笔记,然后不时和密集的人群前方不远处的蓝本悟比对着。 “这个人还真是奇怪呀,背景过去十之八九也是查不到,好像是被人抹去一般……而且最重要的是连”超人类研究所“是什么一个组织也是毫无痕迹可言……” 他低头翻着笔记,然后再举头向目标一扫。 奇怪?人呢? 他急得四下张看,才发现蓝本悟已在他眼前走失了。 “怎么?才一瞬间便不见了?”他在人群中努力的张看,可是却找不到熟悉的身影。 可是却碰到一张最不想碰上的脸孔。 “呃……呀呀……无……无双……” 第三话 白芒之环(二) “我不是吩咐了所有人,这件事只可以由我插手的吗?”道无双──道家下一任掌持──如一尊人型播音机向他重新播出一次平淡的声带一般的叙述着句子,并投以刺冷的目光。 “唔唔……因为我前天在街上偶尔碰上了他……所以勾起了我的好奇心,追查之下……” 被道无双的厉眼瞪着,道纯一自动闭口。 “是……是……是我不对……” 正当他闪身自动撤退时,道无双却摊开左手拦着他。 道纯一以为自己的堂妹改变主意,连忙道:“啊啊,是不是还有什么事要吩咐我?” 但道无双却用手指一指他手上的笔记簿,然后扬扬手示意要交给她。 “这……这样……” 虽然他老大不愿意,但在道无双面前没有人敢说一个“不”字。 所以他只可以乖乖的把那本笔记簿交给她。 道无双随手翻一翻,便拉开少许和服上的领口收入怀中,右手提着一柄长得等同她身高一样的剑离开。 在酒江这个城市,不,应是说在今天这个世界,已没有多少女孩子会穿着和服四处走吧。 唯独道无双一人自我坚持穿成这样,对其他人投来的奇异目光视若无睹。 其实这个堂妹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关系很疏离的亲人,只是因为自己是道家的一分子,而她是道家下一任掌持而已。 更重要的是她身上有着两道环。 一黑一白的两道环。 道家的血统是异于常人的,当中部份子孙可以运起“环”这种异乎常人的能力,而道无双就是这类少数中的其中一分子。 道无双虽然未至弱冠之龄,但却早已被指定为下一任掌持,是有原因的。 第一是可以担当道家掌持,管理道家所有人的位置,只有他们当中持有“环”的人才可以被挑选任之。正常来说一个人只会有一个环,但道无双却罕有地同时持有两个不同的环,如是者便成为了道家上下的奇迹一般的人物。 第二是现在的掌持为爷爷道勇太,可是流传至今道家中只有他的孪生堂妹道无双及道美绘二人。道美绘早已离家出走多时,那么便只有道无双一人有资格了。 第三是这是掌持道勇太亲自指定的,没有人可以违抗。 诚然,道家中亦有少数分子不欲被这种维持数百年的传统所束缚,可是因为道家主宰日本的经济命脉之一的大家族,一旦脱离出去只会让自己失去本身家族的支持力。为了生活可以优越些,他们只有好好的留在家中,不然便是一个人离家靠自己生活。 道纯一身在日本以外的城市,并非离家出走,而是伴随主持这处业务的家人来此生活。当然,他对生意又或工作营商之类的事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便自己藉家族的资金开设一间半亏蚀的侦探社,寓公作于娱乐。 道无双又为什么会在酒江读书?这点他便不知道了,好像是她本人提出的。 这次冒犯她的旨意,私下追查超人类研究所的事,除了是因为自己遇上异人的事太过离奇之外,更甚者是自己的好奇心早已被挑起,不追查个明白绝不罢休。 但是终归被她发现了,只可以怪自己太大意。没有被她严惩,已算是万幸了。 他拍拍胸膛,呼了口气,畅快的道:“不必怕!我的侦探社中尚有备份!” 街道上的行人川流不息,摩肩擦踵的和他并排越过,渐渐和人潮融合,再也寻不着他的身影。 /庞咏锶篇/ 一群头发染成五彩缤纷的青少年在地铁车厢中旁若无人的谈天大笑,毫不理会其他人不满的目光。 在这个城市中,这些青少年为数不少,他们行为不检,甚而勇于犯禁,令有识之士为未来而忧心。 庞咏锶对他们不予理会,反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们有他们的自由,而她本人亦有本人的自由。 而且她亦不想对这群没有希望的废物出言相劝,认为这样只是浪费心血的举动。 她已然对他们视若无睹,但偏偏有人敢向虎山行,上前对她作出不文的举动起来。 “哗哗哗,这名女生好娇嫩呀……呜呜!” “唏,小姐姐,要不要让本俊哥来陪你一下?” 他们口中吹着口哨,尽是说着低三下流的说话,其中一只手更非礼的摸上她的大腿上,并且乘势潜越向她的短裙内里去。 “你们是不是想早死早着?”庞咏锶抑起头睨视众人道,同时手一暴长,已然抓着那只快将摸上她屁股的手去。 她尚未使力把他摔出去,已然有人一拳挥击中对方。 一众不良少年对自己的同伴被人一拳打得仆在地上,居然不上前扶着他,反而吓得本能地退开来。 “你们这群人渣!居然想非礼女生?”一名少年怒气冲冲的越在庞咏锶身前,双拳握得紧紧的喝道。 “什么啦,原来只是一名小子?”有人松一口气道。 庞咏锶看着那少年的背部,上下一扫,只道他下盘摇摇不稳,双拳握得过于牢固,并非是习武之人。看来刚才出手,只是普通的匹夫之拳。 “臭小子,你知不知我们是谁呀?”“哼,话之你九七,识你是老鼠。”那少年俗字相向,突然双脚一摆动成马步,双手置成起架式:“我最讨厌那些欺负男人的女人!见一个打一个,见十个打十个!” 什么啦,看上去很有气势的,但内行人的庞咏锶已瞧出只是金玉其外,这名少年只是装模作样的架起武功架子,根本是鲁班门前弄斧罢了。 不消一会在地铁车厢中已然成为战场,当那名少年和那群金毛飞仔打起上来之前,已有人望风而逃至其他车厢,甚而有人隔岸报警求助。 起初那名少年还算可以击倒对方,但当金毛们围上成四五人时便吃不消,反倒被人按在地上殴打起来。 “不自量力的家伙。”庞咏锶暗自叹了一口气,眼看快到下一个车站时,立时出手了。 她倏地一个弓步提起杀入敌阵中,然后一个转身,左掌右肘的碰开最贴近的两人,再来一低垂缩下成伏腿蹬向第三人的下盘。成功在一瞬间解决三人后借势扯起那名少年,趁地铁车厢于临站刹车时的冲力向外突围出去,急急的越过数卡车厢,在另一处车门下车奔向月台上。 那名少年似乎也十分合作,忍着痛楚跟在她身后向出口处跑去。离开地铁站的范围后更要穿过数条大街,始才停下来稍微煞停下来并回头一看,并没有看到刚才那群不良少年追上来的迹象。 庞咏锶拉着那名少年跑了这么久,脸不红气不喘的问道:“你还可以吗?” 少年大口大口的呼着气,像是患了哮喘也似的半只字也说出不来。 庞咏锶看到他身上瘀伤处处,皱眉道:“没料子的便不要当英雄,要不是我出手,你准会被他们打死的。” “这……这这……有什么……关……系?”那少年按着胸口,快要断气的道:“总……总……总……” “算了,你还是暂时不要再说下去吧。”庞咏锶才没耐性的听下去。 终于过了五分钟之后,那少年不停的以手肘抹汗,脸色转而回复正常少许:“总之……总之不可以让那些臭男人……欺负女人……是本大爷的忠旨。” 看到那名少年被人打到像一块猪头,仍是乐观而坚定的说出这句话时,她内心感到一丝疑惑。 “你不是男人吗?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说话?” “哼……”他却转而不说下去,问道:“这处是哪里?” “旺角。”庞咏锶道。 “呼……终于来到了,”那名少年在背包中取出一本地图,翻开其中一页并查看四周的街景,相互对照。 “你想去哪处?”庞咏锶受不了他这副呆头呆脑的样子,故问道。 “唔……你知不知道庞龙武馆在哪?”他问道:“在旺角……等等……是什么街……” “不用找了,我也是去那处。”庞咏锶制上道。 “咦?你也是?”那名少年奇道。 “你去庞龙武馆想干什么?” 那少年立刻立正道:“习武!” 庞咏锶要是在吃饭中,一定会把口中的食物喷出来。 “你别说笑了,凭你那点资质,怎可能习武?” “但我有的是兴趣,”那少年磨拳擦掌的道:“凡是我有兴趣的东西,必定会飞快的学习下去。再者正正是因为我自知身手不好,才会想去习武的。” “你为什么要习武?”庞咏锶凝重的问道。 “因为我想变得更强,”那少年也沉着对她说:“我不想自己永远是这么没用下去。” 庞咏锶一突,双手一紧,沉默一会才道:“看样子你以前并没有习武的经验,对不对?” 那少年点头。 “我爸爸那处……即庞龙武馆习武是要收费的,你付得起吗?” “这点没问题。” “但最大的问题是……你未必应付得来……正确来说,你要习得更强的武功,不应该去那处。” “呃?可是我看《黄页》上的简介……” “听我说!”庞咏锶阻止他发言:“武功有正有歪,对于你这种从未习武的人来说,第一步是绝不可以走错的。我爸爸那门武功是以力取胜,但刚才看你那副身手,勇气有余而实力不足,力度过弱,连基本的马步也不晓得,加入我爸爸的武馆只会白花时间在基本功,甚至是南辕北辙的一事无成。” “不是吧?”那少年下巴掉得低低的,问道:“你是……庞龙的女儿?” “废话。”她不屑的道:“像你这种平平无奇的人,也许去找她才对。” “她?是谁?” “道无双。” “呃……好熟的名字……在哪里听过呢?” “她是日本大企业kp的千金,你也该约略听过她的事吧。” “啊!对了,和莹莹在同一间国际学校读书的那个大姐!”那少年像是突然觉醒起来的道。 庞咏锶暗自打量这名少年,“同一间国际学校读书”?难道他也曾去过她那间国际学校? 世界还真是细小。 “那位道无双不单止自小习有家传的”堂我流“,而且更可怕的是不久前才习成的”道拳“。” “道拳?什么?难道是全国武术大会中最近连续三届也是取得第一位的那位二马友……那个二马友创立的”道拳“?” 庞咏锶闭起眼来,无奈的叹道:“是。” 原本她和道无双的距离已经很远,但自从二马友偶尔碰上道无双,不知何解居然会把道拳传给她,搞得她们二人之间的差距日益扩大。庞咏锶已然追之不及,远远的落在很后很后的地方。 作为一名对手,道无双实在太强了。可是庞咏锶本人并未因而自惭起来,这月余以来她不停的在武馆中和各大的高手比拼,纵使进步不如道无双之快,也可以安抚自己的失落感。 “但是……我和她素未谋面,又非亲非故,她会教我吗?” “放心,我只要修书一封,她便会见你的。” “真的?”那少年愕道:“你认识她?” 庞咏锶点点头,虽然双方是站在对敌的状态,但二人并不会因此而中断交往。 “我只是说她会见你,至于会不会收你为徒,还要看你的表现。” “是!是!那……那太谢谢你了!” 看着那少年不住的道谢,只差在没有下跪在地上而矣。 “起来吧,先来我的武馆那处治好外伤。”庞咏锶冷冷的抛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去了。 “啊……是!”那少年也立刻紧随在她身后走着。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对了,只是感到自己所作的决定应该蛮正确的。 由道无双的口中所述,道拳不求硬功,以软制硬、以慢打快、以弱胜强,和父亲庞龙单一追求力度与杀着是有着巨大的分野。 她看出这个少年还满单纯的,她家的武术宗旨过于凶残,以杀人为首要目标,讲究“制敌先机”,在对方出手前先干掉对方,和这名少年的个性显然是完全不合。 “道无双,且看看我这次的决定有没有错吧。”虽则是把少年推荐给她,但终归是自己的决定。 这也是向道无双表明自己也不是笨蛋,不会作出错误的决定。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快到武馆时,她突然回头问道。 “蓝本悟。” /蓝本悟篇/ 蓝本悟坐在自己的宝蓝色机车上,向着道无双在香港的居所处驶去。 “你们这两条老色虫,终于修理好我的机车吗?” 和爱车阔别了一星期的蓝本悟,现在总算是可以再次坐回自己的坐骑上了。 喻百龙吃吃的笑着,喻天才推车而出,一瞧到蓝本悟脸上以至手手脚脚也贴满胶布,缠着布带,奇问道:“哗,老兄,你转行当木乃伊呀?” “才不是!”蓝本悟雷声大雨点小:“我只是被人家打伤了。” “哎,真是佩服了你啦。”天才恭维万分的道:“你功夫差劣,常常被人打伤,为什么还可以当铁骑机武的测试着装员?” “喂喂喂,我已经很努力的练习了,现在正准备去拜师习武!” “拜师?”喻百龙笑得极其夸张的道:“哈哈哈哈……是不是要上山拜师?” “对!”蓝本悟不住的回头道,皆因道无双的家确是在半山之上。 “你拿着这封信去找道无双吧,她一定会开门面见你的。”那名叫庞咏锶的少女快速地在信封上以秀丽且整齐的文字写上道无双的地址,道:“不过吗,她会不会收你为徒,还要看看你的缘份了。” “一定!一定!我会把握这次的机会!” 蓝本悟自从当上铁骑机武的测试着装员以来,表现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先不说他本人多次迟到的纪录,甚而即使赶得及到现场,也只是被那群异人围殴暴扁的居多,根本没有发挥出半点战斗力。 铁骑机武乃依据上一代的铁骑机统和机斗设计出来,当然对上一代的功能有了一定的承继和发展。比方说,机统和机斗还需要依据着装者的身型而特别调整装甲大小,但机武已没此需要了,可以应着装者的体型而进行一定程度的自我调较;其次腰带中央的环动力系统的力量上可以使用至五成;ef防卫机能装甲系统的运作亦比上一代来得更畅顺…… 不消说,在基本的攻击力方面,也有着更强的提升。 可是蓝本悟半次也没有展现出来,甚而临战的性能比机统和机斗还要拙劣。蓝本悟的无能已经成为这个酒江分局面对铁骑系统测试中的最大忧虑了。 长此下去不是办法,机统和机斗的着装员田青岛和铁国也曾参军,身手自然有一定的上下。但是他却无此机缘,一直只是模仿特摄片集又或是动作武打片集中的招式,画虎不成反类犬,成为他人的负累。 他想变得更强,于是决定找一位晓武功的高手习武。 铁国乃习有洪水青龙拳,向他求教是最方便了。可是这个人脾气很差,常常动不动便发恶打人,兼且眼中只有偶像市川由衣……要是当他的徒弟,便要有被暴虐的心理准备。 田青岛在军校也有学习过基本的格斗术,不过为人十分谦虚,自认力有不及,于是翻看《黄页》向他推介一些武功高手让他去拜师。 蓝本悟在众多的高人中,特地挑了上届全国武术大会中排名第三百的庞龙出来。每一届的全国比武大会中也会对头三百位参实者作出排名,当中只有三四人是身居香港的。目前只有庞龙一人设馆授武,于是他便试试去碰运气了。 顺带一提,据铁国本人言他也多次北上参赛,只是往往在第三四圈赛事即被人击倒战败,真是丢脸死了。 今天在地铁中被人痛打一顿,不过也幸运地取得庞咏锶的亲笔信件,直接找道无双学艺。当今天下二马友已严然成为最强的高手,要找他习武似乎是难如登天。如今有幸向他的徒弟拜会,也是好事一件。 只是他对于道无双是否真的会收自己为徒没有多大的信心,只有尽力而为罢了。 一听到蓝本悟要去拜师,在场整个控制中心的人也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唯独只有副司令方永伟以及铁国二人。 方永伟仍在沉迷着玩那个什么《机战》游戏,而铁国则像是死猪一般的睡在地上。 第三话 白芒之环(三) “奇怪,铁国他为什么会睡在这里?”虽然满肚子的疑问,但一来不想再听到被人耻笑的声音,二来他赶着去拜会道无双,是以急急的骑着自己的机车离开基地去了。 仗着机车的优越性能,使之他可以在山道上轻松的前进。 “唔……在山道上的第十座别墅……”蓝本悟一边驾着机车一边沿路数算着别墅的座数。 原本以为第十座会很快便去到,可是每一座之间相距很远,他在山路上绕了不知多少个弯,才来到第五座处。 “哗,有钱人的居所还真是大得夸张。”蓝本悟吐一吐舌头道。 就在他被午后的阳光刺得大脑一麻之际,一团黑影突然由山坡林木中横冲过来,直撞向蓝本悟过去! 蓝本悟在毫无准备之下被对方偷袭,自然没有任何反抗能力,而且连最基本的回避动作也没法使出来,整个人夹着座下的机车弹飞起来,直滚落下一旁的斜坡下去。 当他被打得头昏转向时,幸而撞向数株比教瘦弱的灌木上,因之而消解了一部份的冲击力。再加上他被袭后心一慌,双脚一松,人车在半空未堕落地面前分离开去,致使及后顿跌在泥地上的蓝本悟受伤不重。 不过若连同之前在地铁车厢中被人打伤的伤口一起并发起来时,却是产生难以忍耐的痛楚。他举头一看,原来偷袭他的竟是一头异人。 “又是这些没完没了的臭家伙……”蓝本悟低声吟道,同时偷偷回身一看,再滚下去便会掉落人家的别墅中了。 他当下迅速的站稳脚步,忍着剧痛向机车处闪身移过去。 只要取到着装器,他便可以反击了。 但是现实毕竟是残酷的,那头异人本来就比正常人还要快,兼且蓝本悟身上多处的伤口牵扯着他的活动力,在此消彼长之下蓝本悟自然没有足够的时间扑回机车处,更休说可以取出腰带了。 他才走了没两步,已然被那头异人当先快马一步冲到面前。他见势色不对,本能反射地再折身转跳向右方去。 可惜,还是太慢了。 即使他完好无缺,不受伤患影响,也不可能在如此接近的情况下回避成功,那么更不要说现在伤痕累累的蓝本悟了。 就在一只巨爪盖上他的脸门之前,一柄乌黑发亮且处处透着冰雹寒气的剑鞘已然抵在二者之间,同时黑影一花,整头异人像是受了巨大的攻击般反弹身子,凌空越回马路过去。 蓝本悟眼神一定时,便嗅到一抹淡淡的清香,然后是一络飘逸的乌黑长发,最后才才以把面前这位穿着丝黄色和服的少女映入眼帘中。 他好像认得她的,一身和服的少女……“啊!对了!你就是那位……在那个……道无双!” 在冯素莹的国际学校中碰过一次面,如今仍然记得对方,全靠她身上那套和服而矣。 在蓝本悟的印象中,唯一会穿和服的人好像只有她一个。 异人在转眼间又再扑上来,蓝本悟大叫“小心”,可是却动不了分毫。 不过道无双却动了,但只是持着剑柄的左手手肘,轻轻的划了一个圆形。倏地在异人临袭前加快,整个人像是硬碰硬的迎了上去,左手回柄抵往右腰间,右手掌心抵在剑柄的末端,一道白色的光环随即在剑鞘的尖端扩张成环,分毫不差地挡向飞扑而来的异人去。 蓝本悟根本看不清楚她的身手,只道两个身影一合,道无双便轻松的止足不前,反而异人被她那道白色的光环反撞上空,随风而化成灰尘,慢慢消失不见。 “哗……呃……那是……” 蓝本悟对那个环完全不会陌生,因为他们的着装上铁骑系统之后,也同样可以产生相同的环。 但二者并非完全一样,差别在于道无双所生成的环是白色的如同耀眼刺目的光环,而且不是双层,只是单层。 更大的分野是道无双并未着装上铁骑系统。 道无双收起环,转身来到蓝本悟面对,笔直的伸出左手向他递过去。 “这是……什么意意?”蓝本悟不明白的道。 “信。”简明有力的,不会浪费多半分口水。 蓝本悟醒悟过来,立刻在裤袋中抽出一个摺得很整齐的白色信封。道无双接在手中,对他说:“跟我来。” 蓝本悟焉有说“不”的理由?而且他也对这个发展非常满意。 可是他还是说:“不……” 道无双停下步来,却没有回头。 蓝本悟在危机过后,神经线再度驳回痛楚上去,全身的刺骨感觉再次袭上来,弄得他只可以跪倒在地上动不分半分,幸而尚未去到大叫“妈妈”的地步。 “呜……我痛得……走不动啦……” /道无双篇/ “无双: 我想,你早已知道我写了这封信给你吧。 早在地铁看到那个名叫蓝本悟的浑小子被人围殴时,我已感到你的气息在附近了。之后我拉着他跑了数条街,仍是摆脱不了你的目光。我想你绝不可能对我有兴趣吧,看来目标应该是这小子吧。 要是我写完这封信并交给那名小子带走后,便可以除去你的跟踪,便证明我的直觉没有错了。不过答案是不是真的,还是只有你才知道。 容我说回正题吧,那位名蓝本悟的小子劈头对我说想拜入我父亲门下习武,不过被我断言拒绝了。相信你也看到他在地铁车厢中和那群小混混开战的身手吧,只是依样画葫芦的摆出架势,但全然是不管用的花招。下盘马步完全不合格,既不是八字脚又不是丁字脚。双拳握得太大力,白花力气之余又容易带来反作用力;运气差劲,跑不了多少步便气喘如牛……缺点多如天上繁星,唯一一个不知算不算是优点的地方是为人傻兮兮的,而且有礼貌。依这种百年难得一见兼且濒临绝种的生物来说,学习我家的武术简直是格格不入,本末倒置。 我想以其人的资质,还是学习二马友的道拳更好吧。听闻你说过道拳不以基础为先,反以随机本能为主。看样子这个人没半点武功底子,自当不会反受有形之所限,而能创无形之局。说不定其成就会比你我更为出众。 当然最后还是要你的首肯才可,不过我想你的决定也会和我一样的。 咏锶上“ 道无双呷了一口日本茶,把信依摺痕耐心的摺叠好,置在身旁。 她跪坐在榻榻米上已有一个小时了,但没有站起来的意思。 此时房门被拉开,木次郎把全身包扎好的蓝本悟带到她的面前。 “呃,道小姐,你好。”才一步进来,蓝本悟便恭敬有礼的道。 道无双闭目,不作回应,教蓝本悟不知所措起来。 木次郎拉来了一张软垫,对蓝本悟说:“请坐。” 蓝本悟不好意思的笑一笑,然后小心而拘谨的模仿道无双那样跪坐在软垫上。 “嗯,男人可以盘膝的。”木次郎小声的在他耳边道。 “是,谢谢。”蓝本悟立刻改变姿势成盘腿状。 不过道无双还是没有表示什么,仿如一尊石像动也不动的跪坐端正,没有分毫想移动的念头似的。 她并非故意不说话,只是不想说话。 木次郎当她的仆人已有数年,自然不会打扰她。 然而和她不大相熟的蓝本悟也会乖乖的安坐下来,虽然别于异常,但她仍对此不表意见。 直到那壶日本茶冷却下来之后,她才播送出第一句话:“你就是蓝本悟?” 之所以用“播送”这个形容词,只是因为那句说话好像不是出自她口中说出来的,而是有其他人在别处配合她说出来那般。 “是。”蓝本悟等到她发言,一股兴奋之情洋溢在脸上。 “信我已看过了,你真的想向我习武吗?”道无双对他的神态不置可否,也没有理会他身上的伤势。 反正她已吩咐木次郎治好他的外伤,那便不会再构成什么大问题了。 不过这种七情上面的小子,这个蓝本悟还真是一如部长庞咏锶所言那般“百年难得一见兼且濒临绝种的生物”。 “是!是!”蓝本悟居然五体投地的道:“请收我为徒吧!师父!” 道无双皱头一锁…… 师父…… 这个名词……她很不喜欢。 简单些,即是很讨厌。 “不准叫我师父。”明明是很严厉的句子,她却说得平淡乏味的,没半丝人气。 “嗯,是。”蓝本悟点头明白道。 道无双问他道:“你认为什么是正确?什么又是不正确?” “唔……不知道啊……” 道无双瞪视着他,吓得他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要是勉强说的……我也不是太清楚。毕竟随缘吧,不可以强行划分的。” “就你个人而言,什么是正确的事?” “随便吧,我觉得对的便是正确的。”蓝本悟稍微紧张的抓抓后脑勺道。 “你凡是也是这么随便的吗?” “算是吧……” “既然如此,你凭什么来向我毛遂自荐,请求我教你武功?” “唔……因为我想变得更强……” “你要变强?”道无双渐渐推进的问下去。 “没错,我不希望老是带给人家麻烦。要是我变强了,人家便可以轻松些,我也会安乐些。” 道无双闭目一会,道:“你认为追求更强的武功是对还是错?” “唔,我想吗……其实这回事上并无对错之分。何为更强,又何为更弱,只是一种概念上的比较。每一种武功,也会有人觉得它很强,也有人觉得它很弱……” “很了,你给我出去外面的园子跑一百个圈。” “啥?”蓝本悟的眼珠快要掉出来,同时像是受罪似的身子一震起来。 道无双没有理会他,向木次郎吩咐道:“你带他去外面的园子,同时替我换上另一壶热的茶来。” “是。”木次郎端起茶壶,向蓝本悟道:“请你跟我来。” 蓝本悟抓抓头,才勉强站起身来跟着他离开。 换一壶热茶只是要花数分钟,但要求蓝本悟跑一百个圈便要花上半小时。 房门才一拉开,一道混着汗液的恶嗅伴随着男性的体味挥发至整个日式房间中,蓝本悟全身变成汗人,凡走过的地方皆会留下一个湿漉漉的脚印。他的头颅不断渗出汗水,而且不住地急速呼吸,整个人软软的踏着不稳的步伐,最后在道无双面对仆倒过去,不醒人事。 “对不起,小姐……” 道无双看着面前这副不停传出恶嗅的男性身体,取回那封信收入怀中,缓缓的站起身然后开这个六叠大小的房间。临离开前向木次郎吩咐道:“这个人交给你照顾了。” (冯友注:六叠者,即有六块榻榻米大小的房间。) “了解,小姐。”木次郎恭敬的道。 一如庞咏锶所言,早在地铁车厢中道无双便知道了蓝本悟究竟有多少斤两,只是想再得到更准确的了解才会叫他出去跑圈。 结果一如所料,没有令人喜出望外,又或是意料之外的地方。 是不是应该收他为徒?她没有半点主意。 回到自己的房间中,才知道快到晚上了。她取出自己的流动电话,摇了一个号码。 “喂喂,无双,找我有什么事?”对方早已在来电号码中得知是道无双找他。 “友,我想向你请教一件事。”道无双虽然是保持着一贯的语气,但明显有少少动摇起来。 道无双致电的对象,居然是二马友。 “唔,什么事?” “有一个人……想向我拜师。”一说到此,道无双的声音更是益带感情,音量收细。 好像她才是真的在说话,变回一个普通人似的。 二马友沉默一会才道:“你意下如何?还未决定吗?” “我不知道……”道无双幽幽的道:“不过就某方面来说,他真是一个天才。” “天才?是那方面?”二马友一听至此,立刻严肃的问道。 “智慧。”道无双正色的道:“他就是那种接近大智慧的人……至少比你我更要接近大道。” “嘻嘻,真是百年难得一见唷!那么你还有什么地方顾虑的?” 二马友和庞咏锶是两个各不相干的人,却可以对同一个人作出同一个评语,还真是太巧合了。 “他……我们二人年龄不相伯仲,以师徒相称好像不是太好。” “师徒之名,只是世外之物,不必太介意这些东西的。”二马友道:“一如你我二人仍以朋友相称,对不对?” “是的,只是我不是太懂得如何教人。” “没关系,随便吧。用你喜欢的方法便可以,要知道”兵无常势,水无常师“,道拳并无固定的制式,一切随修习者的本意而有所成长及转变。你既说对方是少有的大智慧人,自然也不必太劳心,顺水推舟地去教他即可。” “嗯,我明白的。”道无双稍稍回复平常的语气道。 二马友吁了口气,道:“咦,我约了一个很有趣的小妹妹,不和你谈了,拜拜。” “拜拜。” 道无双挂断了电话,平缓一下气息,在书桌上执起堂兄道纯一的笔记本,翻到记载蓝本悟的那数页去。 “蓝本悟这个人……” 她没有向二马友提及环的事。 这个才是最大的隐忧。 她跟踪蓝本悟,就是想查探超人类研究所的事。可惜仍一无所获,反而因为要救人而出手。 那些浑身黑色的恐怖人形生物,她已不是第一次和它们见面了。 只有以环的力量才足以克制它们,无形中向蓝本悟暴露了道家的秘密。 道家上下不可向外人泄露他们有能力生成“环”的秘密,不过她这位下任掌持已先后向木次郎和蓝本悟展示了这种力量。 木次郎是她的佣人,这样还可以原谅;但蓝本悟呢? 蓝本悟和她是完全没有关系的外人。 虽然至今为止蓝本悟也没有向她问及环的事,但这个只是迟早的问题。 /蓝俊莱篇/ 蓝俊莱第一次来到这个城市的公共图书馆。 他特意前来这处,并非要寻找资料,而是要找人。 不必特意费神去找,人已在面前了。 “小姐,你的书。” “好的,谢谢。” 冯素莹捧着四五本厚重的书,举步维艰地离开借书处的柜台。 “哎,让我来帮你吧。”蓝俊莱趁着她快要站不稳脚步时欺身上前,适当而有礼地扶着她。 “嗄,蓝俊莱?”冯素莹有些微错愕的道。 蓝俊莱未待她同意,自行取去她手上的书本:“让我来捧着吧。” “那怎么好意思?” “没关系。”蓝莱俊转问道:“你常常来图书馆的吗?” “唔,对呀。”冯素莹不好意思的道:“不过借书次数却很少,因为做报告才会借阅这些书籍的。” 蓝俊莱眼光一扫,道:“全部也是和心理学有关的书……我们要做这些报告吗?” “嗄……这……其实我只是借来参考一下……”冯素莹脸颊一红的道。 蓝俊莱已一一瞧在眼中,却没有道破:“你打算一个人捧回家去?” “没问题,我的司机在楼下接送我的。” “哼,那么也让我帮你捧到车边吧。” “那太谢谢你了。” “一场同学,不用如此客气。” 蓝俊莱依言替她放入车厢后座中,并在她离去前挥手告别。 当载着冯素莹的房车离开后,他才收回笑脸,暗道:“很好,初步接触良好,没有出乱子。” 他折回行人道去,步入一条冷清而又幽暗的后巷中,确定四下无人时,才专注的正视着前方的地面。 一道环“擦”的亮起,如湖上的水波圆纹般在地面的一个中心点扩张成一大圆环。 这道环是单层的,而且透着黑压压的玄色,在地面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道的力量更形强大了。我实在很多谢那群拼命作战的笨蛋……”他双手插袋,冷傲地道:“你们也要快快成长啊,为这个世界的未来出一分力吧。” 数头异人在黑色的光环中突兀地爬出来,他们仿如饥寒交迫的难民般,四肢撑着地面,口张得大大的,向蓝俊莱俯首不语。 蓝俊莱下决定道:“去吧,随便你们干什么也可以。” 面前四五头异人们已然迅速地向各处闪开,已然不见其踪影。 “因为你们的所作作为也是合乎自然的,所以也是绝对正确的。”蓝俊莱沉着的道。 黑色的环消失了,被他用眼神收起来。 后巷再度回复成和平时没两样的,静悄悄如同死寂的一般。 世界如常依着自然的法则继续运转。 /铁国篇/ “市川由衣……是我一生的至爱……”二马友拥抱着市川由衣,冷眼睨视着铁国,带着半嘲笑的口吻道:“就凭你想夺取小由衣的芳心?别发梦了!” 铁国踏前一步,双拳紧握得青筋暴现,而且双目瞪得红通通的,声威震天的向着二马友大叫:“二马友!别以为你身怀绝世武功便骄傲得不可一世!我铁国的洪水青龙拳……” “算啦,我假假地也是全国武术大会的榜首呀!你呢?连头三百名也挤不入!” “我……我只是在第二圈的赛事失手……”他挥动手肘道:“总而言之,不必等到下一届了,就在此时此刻对战吧!” 二马友情深的一吻市川由衣,轻声道:“由衣,可否容我花少少时间去赶狗?” “没关系,”由衣依偎在二马友的怀中道:“加油!” “一定。” “由衣!别被那家伙迷惑!二马友只是骗子一个!他是在欺骗你的感情!”铁国字字皆有血,向市川由衣啕号大呼。 “友!那个大叔好可怕!”由衣被铁国这股气势一吓,更加抓得二马友更紧。 “大……叔……”铁国像是受了五雷轰顶般,呆定起来。 “对呀,看你快三十岁了,不正正是大叔吗?”二马友斜笑道:“请你快快找块镜子照一照自己那张脸吧!大叔,一把年纪还向廿岁的由衣展开追求,你是萝莉控吗?” (冯友注:萝莉控者,乃脱变自日本语的名词,指那些对小女孩有特殊癖好的人。) “你好坏呀,居然公开人家的年龄?”由衣轮起小拳头向二马友的身上打去。 “哈哈……对不起……哎……由衣大人停手……”身为全国武术大会第一的二马友竟会毫不还手也不闪避,任由由衣戏弄自己。 好一幅非常甜蜜的恋爱春光。 独独多了一个碍事的人。 “大……叔……由衣居然会称呼我大叔……啊,好冷,为什么四周变得漆黑一片?奇怪,我什么也看不见了……”铁国感到天旋地转,头重脚轻,金星在眼前飞舞得不分南北,然后仆倒下来。 头脑碰着硬物,整个人立时痛得“哗哗”大叫。 “你醒啦?”黄玉萍刚好经过他面前道。 “咦……这处……呃,对了,我想起来了。”铁国自言自语的道。 他在日本被二马友一招击败,负伤回港。不幸自己在日本的惨事成为研究所同事们之间的笑柄,立时怒得动手打人起来。 之后…… 为什么自己会昏了过去?也罢,睡了一觉之后,那道气也消了七七八八。 不过叫他意志消沉的却是梦中由衣向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大叔……由衣叫我大叔……由衣居然会叫我大叔……” 铁国自言自语,喻天才看在眼内,用手肘碰碰父亲喻百龙道:“那家伙是不是傻了?” “不能是吧。” 另一边的何健东也有些担心的,问黄玉萍道:“铁国竟会自言自语……要不要送他去医院?” “不必了,”黄玉萍耸耸肩道:“直接送去精神病院吧。” 唯一对铁国不予晕问没有反应的是方永伟。 “切!freedom……被恶魔高达打爆了?不可能的!幻觉!没错!一定是幻觉!哼,你是吓不到我的!” 继续沉迷在机战世界的方永伟,应该庆幸司令敌菁不在吧。 /黄咏恩篇/ 黄咏恩和田青岛二人并肩靠着走在行人道上,街道上的灯光坚守着自己的岗位照料大地,把二人的影子叠成一个整体如一块大黑影的剪纸。 今天的时间过得真快,二人好像去了很多地方,但又好像没有做过什么。 不过可以和田青岛二人独处一天,已叫她很满足了,没有什么叫人遗憾的地方。 二人的双手也互垂在身侧,而且非常接近,却没有再进一步相互牵着的意思。 “已经快八时了,”田青岛突然举起手看看自己的手表,问身旁的黄咏恩道:“不如我们去吃晚饭吧。” “你决定吧。”黄咏恩体贴的道。 田青岛对上她的脸,微微一笑,再次踏步前进。 “来,跟我来吧。我记得附近有一间很著名的饭店……” 他的手完全没有拉上她的意思,一个人向前路迈进。 黄咏恩没有介意这些小事,依然微笑着跟了上去。 “好呀,我们去试试吧。” 不过只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便是她害怕会失去他,有如一个遇溺者对浮木的依赖,已到了非生即死的地步。 只是这块浮木不可能长救救助她,最后只会带她沉入大海中。 她是知道的,却仍然没有向田青岛提出过什么要求,也没有对自己提出什么要求。 二人由并肩变成一前一后,在行人道上继续走下去。 影子也无光地变成黑墨一般的泼印在水泥地上,分成两滩向前滑走。 第三话白芒之环。完 第四话武者修行记。待续 第四话 武者修行记(一) 善者恶者,皆无常也。何谓之善,又何谓之恶,并无绝对的标准。人们划分善恶,也只是凭个人的立足点而定。根据每个人各自的想法及观点,每个人界定善恶的标准也不一样。然而在众人之中又以多数服从小数的规定,使得某些标准成了“普世划一的道德观”:杀人是恶、抢劫是不对、衣不蔽体是错……等等。然而要是换另一个角度看,以上被定为“错”的事物也会变成“对”:为了救人质而杀死凶手、为了照顾贫民而抢寺贪官的钱、婴儿一出世便没有衣服……人们墨守成规困于成见,也就是对现有的“道德观”死守时,那只会使自己的目光变得短浅,未能以多角度全观大局,“拙于用大”,甚而被平庸所吞噬,难以成就大事。 /喻天才篇/ “虽然看了很多市川由衣的写真集,可是我仍是难以把她标签成‘上上’。” “同感。”对于儿子喻天才的评价,身为爸爸的喻百龙当然是百分之一百的支持:“那么你认为市川由衣的品第是多少?” “‘中上’。”喻天才明快的道:“‘身材’、‘容貌’及‘气质’三者乃是决定一位女子的美貌程度。市川由衣三围是 83 、 55 、 80 ,并不是太突出但又未至于太瘦削,只可定为‘中中’;其次她的脸孔除了一副酒涡外再无一处可以吸引人注目的地方,幸而五官连同发型也尚算顺眼,不过不失,可给予‘中中’;在气质上,她确有可爱与阳光的气质,然而难以叫人一见难忘,梦寐以求,只可达至‘中上’。三者算在一起,勉强可以沾上‘中上’的等级。” 喻百龙点点头,竖起拇指道:“很好!评论中肯,立论有根有据,而且正反两面也有兼顾,绝对是真知灼见!” “这全靠老爸你教导有方。”喻天才向爸爸鞠躬致敬道。 喻百龙安慰的喝一口铁观音,吟道:“好了,下一位是小仓优子。” “‘上下’。”喻天才又是非常准确的答道,不过并无机会让他解释下去。 “你们两只末日淫魔,又在谈什么?”黄玉萍刚好经过喻氏父子身边,对白听得分明,忍不住批评道。 喻氏父子双双站立,向她行敬礼道:“代理司令──早──晨!” 黄玉萍怒目一扫二人,再续骂道:“这处是司令部,不是大排档,请注意你们的言谈内容!” “哎哎哎,酒江不是有言论自由的吗?何况我们在品评古今天下美女,文人才子风花雪月,多有雅兴。你们一众无知妇孺见识浅陋,当然是不明白的啦。” “你……你……”黄玉萍气得脸红耳赤,右手食指向二人干指着,却发不出一言来。 “‘下上’。”喻天才向黄玉萍标明品第。 “你们是不是想辞职?”黄玉萍狮吼震天,但并未能吓退喻氏父子的气焰。“你要想清楚呀,一旦‘正位司令’敌菁回来时不见了我们,一切后果由你负责。”喻百龙反威胁过去,喻天才在一旁附和呐喊。 黄玉萍涨红双颊,老是蹬着地板,显然是没有半分办法下去。 她只是今天一早敌菁临北上前交付下这头担子,看来认未取得足够的公信力与统率力。 “唉唉,你只是‘代理司令’一位,有啥资格和德高望重而且年资深厚的我们说话?”喻天才摇首叹息道:“要不是敌司令北上参与重要会议,你这个小小的酒江分局通讯管制员可以坐上这个位子吗?” 此时另一位通讯管制员何健东开始感到战火势盛,立刻离开岗位前来救火:“其实呢……呀……萍萍……” 不知道是不是过于生气而失去理智,黄玉萍开始变得反常起来,一手抓着喻天才的头发,再迅速的在口袋抽出一张照片并拍上他的嘴唇过去。 “呜……那……那张照片……”喻百龙固然惊慌异常,喻天才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双眼分毫不差的正对着那张女生大头照接吻过去,立时四肢抽搐,口吐白沫,双眼反白,不能言语。 “天呀……乖仔居然要强迫和‘下下’级的茵宜接吻……你们简直是冷血的呀?”喻百龙跪下来抱着变得形同废残白痴智障的喻天才向天地正义之神明哭哭啼啼抗议道:“黄玉萍!你竟恨心至用上郑小秋和沈经霞的女儿郑茵宜的烂照和我儿子进行嘴对嘴接吻?真的想杀了他吗?” 黄玉萍收起照片,双手交叉于平坦的胸前,双眼像是暴射电光,淡泊而又残酷地说道:“那样不正正是最好的吗?” “不相信吻我能长久 只相信我未曾放荡 神经 就算痛苦 也吸啜太紧 怎相信 最后你竟 无心毒杀了我 仍放任 常放任 我也知死 别吻她 别吻她 别再交心对吧 从接吻的一刹 已死定了吗 别怪她 别怪她 别再呼天抢地 如感了害怕请走” 遥远的彼方一阵阵轻悠而悲伤的乐曲伴随而为这场悲剧奏上。 如常沉迷电玩的副司令方永伟目光半刻也没有离开过他手上的 nds 掌机那小小的萤光幕,但却没有对司令部中所发生的大小事项遗忘过去。 因为如此,他才可以继续安坐在副司令这个位子。 也正正因为如此,敌菁才不放心把司令的大椅交给他,另行指派了黄玉萍代劳。 方永伟没有对此表示不满,反正他只要能继续投入电玩的世界便足够了。 他也留心着身旁发生的一切,不禁轻轻哼上吴好欺主唱的流行曲《别吻她》起来,正好与事实相合衬得很。 “这是司令临行前交给我的其中一张。”黄玉萍漠不关心的道:“要是你仍敢不听我的命令,敌司令表明我可以继续把余下的九九八十一减一张郑茵宜写真全送给你。” “那……那末岂不是……”犹如一道大浪惊涛迎面拍上来,把喻氏父子倒得一身湿淋淋而且极度狼狈万分。天上的乌云还“沙沙”的倾盆大雨,三四道雷光直劈命中二人身边的大岩大上,直劈钻上一个又一个焦黑冒烟深不见底的无尽洞。 “行行行……”喻氏父子脑中所想的事眼看快成现实,急急亡羊补牢,变得非常温厚有礼,五体端正投地:“以后但凡黄玉萍小姐所吩咐的事,小的一定如令所达!” “好,很好,给我滚回去好好的工作!”黄玉萍很满意的点点头,说道:“蓝本悟那部机车好像仍未修复过来唷……” “是!是!小的立刻去修理去是也!”两条色狼四脚爬爬,急速奔回修理车场过去。 二人慌忙的跑回修理间中,上气不接下气,喻天才叹道:“那个婆娘……要我和那个比肥猪还不如的郑茵宜嘴对嘴接吻……她真的想收卖人命吗?” “小声点,”喻百龙四下打量,附早道:“在敌菁回来之前,我们父子只好暂且忍一忍吧。大丈夫报仇十年未晚,那个姓黄的丫头威风不了多久的。” “对对。”二人又回复原状过来:“嘻嘻嘻嘻嘻嘻……如此如此吧。” “那么现在第一件事,是先修复铁骑机武的专用机车。” “唉,说起上来,蓝本悟那家伙这回是第几次把自己的机车推回来维修?” “这些不好算呀,”天才提出工具箱道:“我反而对那家伙什么‘拜师学艺’更有兴趣。” “这处不是有一位通晓武术的铁国吗?为什么不找他?” “这样不是很好吗?要是当了铁国的徒弟,随时被迫洗脑,变成市川由衣的奴隶。” “嗯,我也有同感。” “最该死的是铁国,人家还未说完整件事便动粗打人,吓跑了那个死小孩啦。害得我们也不知晓他去拜那个人为师。” “天才,不如我们来打赌。” “打赌什么?” “蓝本悟的师父是大美人。”喻百龙提出赌局:“‘上下’。” “好呀,我赌‘上中’。” “一言为定!” “输了的那个人便要禁上观看四仔一个月!” “两个也输了便当平手!”喻百龙再提出条件:“哈哈,你输定了。” “是吗?”喻天才阴森地笑道,他有着绝对的必胜王牌! 蓝本悟曾在身上掉落一条秀发,经过喻天才仔细的嗅了一晚,但觉芳香醉人,淡薄中见浓郁,必然是上等的女儿香! 蓝本悟突然带着全身大大小小数不清的伤痕,又拉着一部已成废铁的机车回来,更大胆地提出拜师习武的要求,绝对是不寻常的举动。 他回来之前曾碰面的女生,必然有着重要的关键。 老爸必然是单凭蓝本悟身上快要消淡的香气才批上“上下”之品第,但他有那女子的断发,更可准确地批下“上中”。 他本来想批“上上”的,可是一来根本未见过那名女子,二来…… 香气有少许古怪,但古怪在那处天才又说不上来。凭他“阅女无数”的经验,理应不会如此犹豫的。 可是他这回真的有少许拿不定主意的感觉,更叫他想一睹那名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铁国篇/ “笨 testis 妈妈闭 秋田小町阴质米 抄烂生菜唔矜贵 炸烂牛肉高价势“ “叮”的一声,身为乐不劳连锁快餐店的代言人市川由衣把计时器暂停,呼道:“恭喜先生,你成功以四秒四的成绩念完这套急口令,现在赠送上‘秋田小町阴质米’五公斤一包!” 铁国豪气地哈哈大笑,双手接过那包阴质米,并顺道向上抚摸市川由衣那对纤纤香滑又柔软富弹性的玉手。 “由衣,我爱你。”铁国情不自禁的道。 为了向市川由衣示爱,他已经花了大量金钱和时间在学习日语上,现在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可是……” “可是什么?我是真心爱你的!”铁国跪了下来,不知何处抽出一大束红玫瑰,赞道:“来吧!由衣!求求你接受我对你无尽的爱意!” “可是……可是……可是我已有丈夫了。” “什么?”铁国愕然,一个人走至市川由衣身边,情深款款的长吻了一个小时之后,才对铁国道:“你死心吧,由衣已是我的人了。” “二马友?”铁国怒不可遏,喝问道:“你又来干什么?不对!小由衣何时变成你的妻子?” 二马友冷酷地一笑,忽然急遽而工整地串联道:“笨 testis 妈妈闭秋田小町阴质米抄烂生菜唔矜贵炸烂牛肉高价势。” “友你太强了!只是花了一秒半便念完啦!”市川由衣乐道:“老公,奖品是今晚你可以向我无礼八八九十一次。” “呜,你太小看我了。”二马友打趣道:“即使是十二十二一四四次,我也没问题!” 铁国不是白痴,那会不晓得个中道理?他口中一爆怒气,接着一个弓步弹起,自上而下一拳向着二马友的脸门上轮了下去。 “死汉奸?全国比武大会第一位又如何?老子行走江湖时你这个廿岁豆钉也未出世!” “太弱了。”二马友黯然低叹,右手搂着市川由衣的香躯,左手轻轻绕了一个小圈,迎上铁国猛烈的拳头拂上去。 看似软弱无力的一拂,却把铁国那道势如万丈波澜的拳风大破,更四两拨千斤的把铁国整个人送得远远的,在天地的尽头跌落永不见底的幽谷中。 “市川由衣衣衣衣衣衣衣衣衣衣衣衣衣衣衣衣衣衣衣衣衣衣衣衣衣──” 铁国在一阵天摇地动的震荡中回复正常的知觉,发现自己全身上下完好无缺,一切正常。 “呜呀?又是在发梦?”铁国有些不爽快,悻悻然的道:“岂有此理,又是那个该死的二马友从中作梗吧!” 他一气之下,立即在抽屉中取出一个稻草人出来,并把在各大报章上早已剪下来备份的二马友大头照钉在稻草人身上,之后是以拳头恨恨而用劲的捶打下去。 “死人二马友……死人二马友……死人二马友……”他一拳一句的咒骂道。 对他来说,凡是阻碍着他和市川由衣相恋的人也是该杀,当中自然是包括了二马友了。 他以“打小人”的方式和二马友作出攻击,已非第一次了。论武功他万万及不上二马友,只得以这等技俩以发泄对他的怨怼。 他“劈劈啪啪”的轮舞了足足个多小时,始觉双拳通红发麻,才肯罢手停止。 “呼,整个人舒畅极了。”接下来便把最新买进来的《菊次郎》 dvd boxset 取出,并放入其中一只碟进入 dvd 影碟机中,继续欣赏余下来的集数。 那套 dvd boxset 乃是盗版,这并非铁国之错,乃是因为酒江绝对没有正版商肯代理购入正版,要欣赏的观众只得背上犯法之名购买盗版了。假使有正版,而且价钱合理,质素合理,焉会没有人购买之理? 话说回头,《菊次郎》乃市川由衣于拍摄《轮舞曲》之前曾参与过的日剧。虽然在日本早已播送完毕,但铁国等了千秋万世,仍未有正版商肯入货,只得冒险犯难购买盗版。 不过话说回头,家中所有市川由衣的珍藏商品,不是盗版就是水货,说来还真是悲哀。当一个酒江居民,要什么无什么,迫一众小市民上梁山,参与盗版大业。 第四话 武者修行记(二) 铁国却无心为此而烦恼,总而言之可以在酒江欣赏到市川由衣的芳容,便于愿足矣。 “对了,蓝本悟那家伙好像说什么拜师学艺……哎,我不理了。”刚好到市川由衣的戏份,铁国纵然脑中突地灵光一闪,想到一些事,也抛到九霄云外去。 他脑海中已然被市川由衣的一切所占据,全然忘记了不久前对蓝本悟的喝骂记忆。 “岂有此理妈你老母下家富贵(下略十万个四字真言)……你这个死小孩真是没有改错名!居然不拜我为师?想当年我一见你身手差劲,立刻做个好人,提出收你为徒的开恩。好呀,小子你有眼无珠,不拜我这个明师,到外面乱找一个混帐又无名的家伙当师父?他奶奶的!让我打醒你吧!” 当铁国发狂时,连敌菁的怪力也莫可奈何,更不要说“代理司令”黄玉萍了。她光是见到蓝本悟又把自己的机车弄毁已然烦躁不已,待得他提出要拜人为师努力习武时,她还未曾有一个条理分明的决定时铁国已先行出手,向他教训起来。 “喂喂喂!快停手!”蓝本悟打架本事之差劣不必多言,幸而他的闪避功夫简直是一流。之前他第一次碰上异人时也是走狗屎运的完好无损安然避开,如今单单是带上少少皮外伤,也蛮本事的使铁国的来攻全数落空。 据事后蓝本悟自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此等能耐,副司令方永伟说他一定是狂用精神力“必闪”,而铁骑机统的测试着装员田青岛则认为是死小孩本身的烂运气。 无论如何,酒江分局的司令部并非很大,铁国击不中逃亡中的蓝本悟,也会扫平附近的仪器设备。黄玉萍目击如斯光景,只得大叹倒楣。敌菁只是传授了对付喻氏父子的方法,但并无一良策以压下铁国。 最终蓝本悟也感到大事不妙,在司令部未被铁国全灭前,急急忙忙的向外奔出去。 铁国最后被怒气冲天的黄玉萍抛出一记实心铁棍正中后脑勺,立时仆倒在地上昏去,并失去一部份记忆。 随了对市川由衣的爱。 基本上铁国武功修为也不俗,区区一个弱质女流扔出来的铁棍根本伤不了他分毫,只是教他失去了当时对蓝本悟的片段而矣。 “唔……不对呀……蓝本悟……蓝本悟那个死小孩……什么什么……” 当他看毕《菊次郎》第六集时,这种感觉又冒了上来,叫他难以释怀。 不经不觉已是下午四时多了,铁国伸了一个懒腰,然而仍未想到接下来该干什么事。 “蛇妈露──缩加! 芝哥唔呵呜吴卡, 妈呢那呜咩呀古高易架吃, 锡架呢高二妈乌哥呃架咩, 高!高!叻士高! 呀加也古吗次吴! 奶茶──亲!奶茶──切! 今晚奶茶、今晚奶茶、奶茶──奶茶!” 铁国的电话又奏起了熟悉的《假面骑士》主题曲,铁国一个凌空飞身越过跟前的沙发再一手拾起玻璃桌上的流动电话然后一个借力再翻身至大厅的对面平稳着地接听。 “喂喂?” “铁国,警方的报案中心又接到疑似异人个案,要求我们立即赶去现场处理。”何健冬爽快的声音说道。 “得令!”铁国自放假回来之后,一直未曾再次着装变身,如今终有机会了。 他又是一身街坊打扮,踏着人字拖骑上自己的机车,匆匆而去。 现场留下一个满鼻冒血不上兼且重伤倒地的交通警员,罪名是阻着铁国的路。 他已不知是多少名不幸因公受伤的交通警员了。 /蓝本悟篇/ 望。 望,只是一个极为简单的动作。 这个简单的动作,我们平日已是经常在做着了。 除非是我们闭上眼睛的时候,那时候才望不到任何事物。 不过要是说得严格些,闭上眼皮时也是在望东西。 只差在所望的是透不了半分光线的眼皮底。 蓝本悟也在望,不过不是在望眼皮底,而是道家的后花园。 虽然酒江山多平地少,人多土地少。但对于一些富豪来说,却是倒过来成“人多土地少”。 对蓝本悟来说,眼前这片大花园足足是他那间廉租小公屋的数十倍了。 据这处的下人说,道家在日本的日式古宅更比这处的总面绩再大上数十倍。 蓝本悟并不会因此而感到无比的羡慕或妒忌。 “蓝先生,小姐问你想到了什么。”不多时道无双的贴身佣人岩佐木次郎又来到后花园中问蓝本悟这一道老问题了。 是多少次了?他也没有用心去细算下去。 “咦?想到什么?这点吗……没有呀。随便啦……总之是很美很大就是啦!” 好一个敷衍了事的答案。 可是岩佐还是当成一个正常的答案收了下来,回去转告给道无双。 纵使蓝本悟已然不知是多少次报上这个答案,但他却没有感到半丝不满,照样不置可否的直接回去向道无双报告。 “唉,为什么要我来看后花园?”蓝本悟完全不明白道无双的用意,今天整整一个下午便被她指令要待在后花园四处浏览,要望出一个答案。至于是什么答案,她却没有详细说明,害得他白白花了一个上午在游花园。 “究竟要看多久呀?”他很想向道无双问这个问题,但一想到这可能是拜师前的入门考验,便不得不忍口止住。 “答案?”当道无双提出那道问题时,蓝本悟不解地问道:“你想要什么答案?” “那是你自己的答案,我不知道。”道无双半分提示也没有,便着他来到后花园寻找。 昨天他幸运地被道无双救回来,在睡倒一晚之后今早立刻向她提出拜师的要求。 “你想拜我为师?” “对呀!” 当时道无双反覆的阅读着庞咏锶写给她的信,良久才说:“我要考虑。” “对的,对的,考虑一下也是好的。”蓝本悟紧张得有点语无伦次起来。 “你先回家吧。”道无双脸色半分不改的道。 “啊……啊……”昨夜没有回家的蓝本悟,内心知道回去后一定会被老妈打死的,不过天塌下来的大事也不可以在外人表露出来,反正说出来人家也帮不上半点忙的。 他只得畏首畏尾的返回家中。 一如所料的被老妈打到四肢残废,血流披脸,到最后表示找到新工作才免于一死。 “什么新工作?” “人家的保镳。”最近老妈已对他的“无定时上班”疑心起来,既然如此不如骗说要转另一份比较自由的工作更好。 “你以为自己很好打吗?做保镳?迟早也被人打死!” “你这个死八婆骂够没有?考试时咒我零分,跑步时咒我包尾,连我出去工作时也看不起我,咒我早死早着?别以为生我养我就很本事,知不知道什么是‘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的道理?我干什么事也不支持我,是不是要去找份朝九晚五的蚂蚁工作你才开心?” 以上反驳当然是蓝本悟脑中“虚疑生成”,他可不会在现实中如实说出,更甚者是在老妈面前。 “不是呀,我的身手真的很好呀。你不让我试试,又怎知道不行?而且我已和人签约了,不做的便是不信守诺言,于理不合的。再者名义上是保镳,其实只是和佣人差不多,并不是如同那些九流的电视剧般要在枪林弹雨中讨子弹吃啊。” 以上一番“晓以大义”的平心气和说明也没有用,蓝本悟想也不用想便否决此方案。何谓之父母?就是那些“不可与之沟通的心理变态动物”,即是“他们说什么也是对,你说什么也是错”。在这种大前提下,他的“道理”便是“驳嘴”,乃大逆不道的行径。不论你说得多么理直气状,父母所言是多么违反天理,也是你不对,准备接受不公平的刑罚吧。 这种情况为人儿子的蓝本悟早已领教多时,由小至大已遇上很多遍,但至今仍未找到一条良方可以应对。唯一一个不知算不算是“好方法”是“安排外人插口”。既然老妈子这种“混帐师奶”对自己子女所说的一慨当成“驳嘴”不理,那么便由外人去说吧。明明是同一件事同一个道理,子女说干口水父母也不信,反而外人轻轻一句便彻头彻尾地相信了。 所以蓝本悟认为“代沟”是必然存在的,而且“骗子”骗人钱财这回事是永不消失的,除非那些“不可与之沟通的心理变态动物”死个精光吧。 目前的情况下,蓝本悟既找不到外人帮忙,只得靠自己死忍了。 死忍着对老妈子的怨气不发,死忍着一切对自己不利的万事万物。 做人就是如此艰难。 一如往常一般,老妈子在动手完结后才会动口,纵使蓝本悟半句话也没有说过,她也可以继续喋喋不休的责骂你,待得大半天后咒骂内容会转为自责式,迫使你公开认错为止。 更甚者会施以坚壁清野,不替你签学校回条、不让你吃饭、不理采你……等等。 幸而蓝本悟中五毕业后再无读书,不会再有回条由家长签收;而且身为铁骑机武的临时测试着装员,人工好福利高,又有保险津贴,已不再在生活上处处被老妈子所制。不理采你当你透明?现在是反过来由蓝本悟对老妈子做这回事了。 因为妈妈老是对他唠叨这唠叨那,他身为铁骑机武的临时测试着装员这份工作又不可以对她说,一气之下决定离家出走。 没错!真的是“啪”的一声夺门而去。 人一世物一世,蓝本悟整辈子也未曾试过离家出走,不过这回他真的干了。 不过才一冲到楼下,他便有少少后悔了。 “哎,什么啦,只是被老妈子的喃呒音波功震了一会,便如此冲动?真是太没用了。” 他想回去司令部“穴居”一段时间,但他的机车早已推回去超人类研究所维修,现下并无一个好藉口返回去。 自从毕业以来,他的朋友寥寥无几,而且相交不深。随随便便的找他们“寄宿”,又好像很过意不去。 “唉,什么也没有……”他翻开背包,内里只有那条铁骑机武的腰带与银行存摺两件东西。 钱是有了,可是却居无定所。蓝本悟还想回家,但一想到要承受老妈子的无理取骂,便决定死也不回去。 “哼,我又没有做错,为什么要认错?又不是我不告诉你,就算是我向你知情不告,也不必骂我是没良心的‘死仔包’吧。”蓝本悟愤愤不平地道:“我又没有‘造反’,把她拉去批斗,已算是对她有情有义啦!” 于是内心盘算出一万个非常正义的道理,说服了自己绝不回头的决定是如何正当。 他为了破釜沈舟,便朝着相反的方向跋涉前进。 “可是……接下来该去哪儿?” 蓝本悟漫无目的走了大半小时,汗流浃背,才想到这个问题。 他并没有什么可以落脚之处,要是花钱住酒店未免太破费,但便宜的公寓又不是太安全。要知道他的私房多的是,但最名贵的却是那条铁骑腰带,一旦失窃便是“泄露国家机密”,他第一个要被人拉入天牢,终生不见天日。 现在真是左右做人难,他应该何去何从,才可以保全那条腰带? “道无双……咦,只好试一试找她求助了。”蓝本悟一穷二白时,决定前去找道无双。虽然双方交往尚浅,可是马死落地行,而且昨夜她又无条件让他睡了一晚,那么再借宿一宵也是有可能的。 没有机车代步,他只得单靠两条腿由旧区直行至富贵山顶。 烈日当空,他走了整整五小时,也只是走了一半的路。 他一抹汗水,举头正视,山已在前,入目可见,然而中间仍隔了不知多少区,多少条街道。 “咇咇──” 一架房车缓缓与蓝本悟同步前进,并发出声响吸引他的注意。 “咦?你是……”蓝本悟转头一看,认得司机是道无双身旁的跟班,可是名字却硬是记不起来。 “蓝先生,你想去哪里?” “哎,太好了,我正想去你小姐的家!”蓝本悟伏上车窗道,不过满身的臭汗也一并沾上车窗,吓得他立刻撒手弹开。 “没关系,我一会便洗干净。”岩佐拉下车窗道:“我载你去小姐家吧。” “但我整身也被汗水湿透……” “上来吧,你真的想行路去吗?”岩佐一皱眉,蓝本悟见盛情难却,只得钻入车厢中。 “对不起,弄得座位也沾湿了。” “放心吧,我回去后便会洗干净的。”岩佐没有表示不快的情意,蓝本悟反倒不停地自责起来。 岩佐留意到他的动作有少许不自然,便想起昨天的事,问道:“你伤患未好,怎可以随便乱行?” “放心吧,我天生粗人一个,休息一两天便会复原了。”蓝本悟不为意的道。 坐车自然比走路来得舒服,而且非常快捷,二人不消一会便来到道家大宅。 岩佐带领蓝本悟进入阔大的玄关,蓝本悟也不会忘记先在此脱下鞋子。 虽然道宅外表是新型的西洋建筑,但内里和日式传统大屋的间格并无差别。因为地板大多铺设了榻榻米,所以礼貌上也脱下了鞋子,光着白袜走动。 “小姐就在里面。” 岩佐带着他着到一道趟门前,自己侍立在门外向他道。蓝本悟客气而困窘地一笑,便拉门而入。 第五话 理想与现实/蓝秀盈及冯素莹篇/ 《铁骑侠士零 :: armored rider round 》 第五话 理想与现实 人言佛道相类,其实并不尽焉。佛求死后之解脱,道求自然之天年。前者为追求死亡,后者欲远离死亡,二者差距大矣。追本溯原,天下百家,也源于老子:孔子采德成儒、孙子行水成兵、韩非集权成法……先秦诸子受其影响者不计其数。及后理学之流,不出先秦之说,更不自话尔。 /蓝秀盈篇/ 十二月,严冬。但在这个城市中,并不特别寒冷,但街道上的行人衣服明显肿胀起来,迎着刺骨的北风继续生活。 蓝秀盈也不例外,以极为优异的成绩成功入读心仪的国际学校,享受与别不同的学校生活中。因为学校没有设计校服,所以学生们也是穿着便衣上学的。 放学时她负起书包,一个人离开学校回家。在学校她其实没有朋友,因为她并不喜欢主动向其他人招手,而其他同学也没有特别理会她。 学校门口停着一部宝蓝色的机车,和邻旁一排排房车相比尤为突兀。 “喂喂喂,那边的女生,对对对,望过来。”骑在机车上的少年只是穿上两三层的上衣,轻便的向蓝秀盈挥手,她狐疑的停下脚步,回头盯着他。 光是听这说声音口气,也知道是哥哥蓝本悟。 “哥,你去了哪里?” “放心,我很好。”蓝本悟把机车推前数步,来到她身旁问:“妈妈呢?” “还不是老样子,不过人老了,身子也坏了。”蓝秀盈冷淡的道:“哥,你还不想回家吗?” “我也不想的。但要是回家准会被她无理取骂,还是不要了。”蓝本悟叹了口气,取出一叠钱道:“悄悄送给妈妈吧。” “你永远是这样的,甚么事也不说清楚。”蓝秀盈道:“你现在在干甚么?” “放心,我很好。”蓝本悟淡然一笑:“你呀,别老是收收藏藏,应该多交朋友才对。” “不用了,反正朋友只会烦着你。”蓝秀盈讨厌的道:“而且妈妈她……总之最好是没有交际,省免无限烦恼。” “你总不可以整辈子也不理人呀,虽说家中有件老化石,阻头阻势,但你也可以暗中交朋友。老妈子说的很多也是臭屁,听她说的一定会倒大楣。即使有朋友,只要花言巧语一番,也就可以混过去了。” “我才不想花时间去在这些地方费神。”蓝秀盈略一皱眉,向兄长抱怨道:“妈妈很担心你的,最好是早些回家吧。” “她只是口臭,至爱无理取骂,想找我来出气。没有我在家,她一定是骂你了。” “当然。”身为妹妹的蓝秀盈道:“但她始终是我们的妈妈。” “天下永远有不是之父母,只差在无人敢批斗之。”蓝本悟似是不欲再谈下去:“总之我没有错,错的是她。不过算了,反正她有错,也是归入我数。” 蓝秀盈也知道哥哥的为人,不过夹在兄长与母亲二人之间的她,也心感很难做。“难道你想等她百年之后才回来吗?” 蓝本悟戴上头盔,开动引擎:“没有我在家……妈妈就靠你照顾了。” “是。” “还有,要是有事要立刻通知我。”蓝本悟说完后,便驱车离去。 蓝秀盈已不是第一次见到哥哥,每次一提起母亲,他总会露出这种反应。 她也知道母亲的脾气很叫人难受,可是她知道兄妹二人也没有怪过她。 全是爸爸一人的错。 就是在那一年…… 她不忍再想下去,胸口似被巨石压紧,久久不能呼吸。 这种难以忍受的抑郁,哥哥也会有吧,而且一定比她来得更深更痛。 一切也是爸爸的错…… 蓝秀盈内心有一个愿望,就是一家余下三口可以继续好好的生活下去。 她把哥哥交给她的钱收入书包中,向公车站前去。 那位曾经向她大声说过“长大后一定会好好的孝顺父母”的兄长,如今仍安在吗? /冯素莹篇/ 今天冯素莹有事,提早踏出校门,便看到熟悉的朋友在校门外踏着机车,似是等待人一般的停在路边。 “蓝……蓝本悟?”冯素莹对于这位好朋友的到来,当然是愕然一会。毕竟二人自从暑假之后,便再也未见过面了。 “咦……呃……素莹?”蓝本悟也是有些慌乱的,看来他也料不到会在此时此地碰上她。 冯素莹心思细密,一见蓝本悟困窘之境,嫣然一笑道:“怎么了?你不是在等人家吗?” “不,才不。”蓝本悟抓抓头,道:“我是在等妹妹。” 冯素莹一想,问道:“啊,我记起来了。之前你来我校拿入学申请表,就是为了替你的妹妹办入学手续。” 蓝本悟点头:“嗯,对。她今年刚刚进入 贵校就读。” 冯素莹上下打量他,拍拍他的机车问道:“奇怪,你何时变成暴走族?” “哎,不是!这个……是工作上需要的。” “工作?”冯素莹觉得怪怪的:“算了,不谈啦。我也要忙着买东西,下次有空再谈吧。” 蓝本悟傻笑,也向她挥手道别。 她今天因为要和其他人买东西,才会早些离校的,想不到因此而碰见蓝本悟。 脚步在一刹那间不自然地停下来。 她回首张看,蓝本悟仍在原地等待着。 他真是在等待妹妹吗?看神情似乎是等待情人居多。 情人……女朋友…… “为什么不是我?蓝本悟为什么不是在等我?他不是在等我吗?”冯素莹越想下去,脑子越加混乱。她摇头摆脱缠绕着脑袋的游丝妄想,心酸酸的向校门反方向离去。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由很早很早的时候已开始暗恋着蓝本悟,可是为什么至今仍没有结果? 喜欢一个人的感觉,真的是说不出口,这么痛苦的嘛?她心乱如麻,但平日训练有成的镇定仍可以使她不致走偏了路。 “素莹,你来了?”一名少年在不远处等待着她。 要是他是蓝本悟,那多好。冯素莹此时在内心想到。 可惜蓝本悟和对方却有两字之差。 这名少年,名叫蓝俊莱,也是和冯素莹同校同级。 冯素莹无意识地举手向他打招呼。 “怎么了?你好像神不守舍的,是不是有烦恼?”蓝俊莱以一贯的温柔中带磁性之声说道。 要是蓝本悟他会向我说这种话…… “素莹?素莹?你怎么了?” “啊,没有甚么。”冯素莹别过头去,揉搓双眼,道:“没事,我没事。呃,我们快去买齐学会需要的东西吧。” 蓝俊莱微笑道:“可是你还行吗?是不是和男朋友骂翻了?” “不是,没有这回事……而且我也没有男朋友……”冯素莹越说越细声,一个人当先步出离去。 蓝俊莱只是笑笑,随便的扬一扬身上那件厚外套,然后跟在她身后。 她忽然发觉,蓝俊莱和她越来越接近,反而蓝本悟却是越来越远。 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感受。 虽然她渐渐把蓝俊莱当成蓝本悟,但是蓝本悟绝不是蓝俊莱。 她好怕,她害怕蓝本悟会在她内心消失,最后被蓝俊莱完全取代。 “不……不要……我不要这样……”冯素莹悟着心口,默默地在内心念道。 冬天的街道上,一前一后的二人紧随着,和其他路人融合为一个整体,变成人潮中的一部份。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