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无中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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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l百合] 《快穿之无中生有》作者：歌别绪【完结+番外】


    文案：


    一句话简介：非典型快穿，只是披着「快穿」的皮讲一个故事。


    本文又名《宿主她演技炸裂》、《宿主她总在死亡的边缘大鹏展翅》、《为什么别的系统摊不上这么多破事》。


    沙雕版文案：


    一心只想苟活的戏精苏慕晚忽然觉得全世界都在跟自己作对，和朋友逛个书店也能被一块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广告牌砸死，只因自己为一本故事集中的女配打抱不平。从此她被命运摁着头，踏上了和系统998在各个世界中完成定向任务「活下去」的不归路。并且还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个和自己性格相像的小女儿。


    苏末：「妈妈，我麻麻呢？」


    苏慕晚：「......这种生物存在吗？等等，我想一想，不太记得了......感觉好像有很多，算了你随便认一个吧。」


    实际都为同一个人的女主闻言带着令人神魂颠倒的笑容朝她走来......


    苏末见状默默地捂起了双眼：「完了，『家暴』现场。」


    睿智版文案：


    无知是绝症，无能即地狱。


    我演尽了千方百计，却演不出属于自己的戏。


    一共四个世界，简述一下它们的分布情况：


    《末世之我是丧尸王》（架空未来）：抛砖引玉篇，谜团初现。


    《青灯引》（架空玄幻）：尽日穷华篇，冰山一角。


    《我的美女影后老婆》（架空娱乐圈）：云捲云舒篇，溯流而上。


    《定制副本》（真实的过往）：与子成说篇，真相大白。


    食用须知：


    1、本文的女主强强双御姐，双洁，1v1。


    2、本文的文风行走在搞笑与落寞的边缘，或许糖中带毒，但是大结局he（划重点）。


    3、本文的世界观宏大，包含配角人生，无法理解的姑且当成「群像主角」。


    4、只要安排到的剧情，都具备「推理」功能，字里行间贯.穿着故事的「暗线」。尤其是番外，剧情党们不要错过。非剧情党可以当成爽文看，完全没问题。


    5、系统达到一定等级可人形化，仅为主角的最佳拍档，并非cp。


    6、小女儿在前期是捡来的，在后期是亲生的，一直都是一个超级可爱又聪慧的小朋友。


    7、本文的剧情和感情两手抓。微逻辑，但是考究党慎入，因为本文不是学术专着。不接受写作指导，因为至今为止还是无人发现甚至猜中过我在文中所留下的任意线索。我怎么写，自有我的想法。


    8、槓精、戾气精和事多精......妖魔鬼怪快离开，妖魔鬼怪快离开，妖魔鬼怪快离开。


    9、萌新作者的第一本书，谢谢支持。


    一句话简介：非典型快穿。


    内容标籤： 强强 幻想空间 快穿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苏慕晚 ┃ 配角：女主，柳夜，姜若诗，白玉京，998，999，250 ┃ 其它：百合，微耽美，剧情流，微逻辑，双御姐，小萝莉，配角人生


    第1章


    重重迷雾笼罩着清晨的城市。


    街道上安静得出奇，既无车辆，也无行人，只有红绿灯在一片白茫茫中闪烁着微乎其微的光。


    恍惚间，十字路口的对面似有倩影摇曳，忽远忽近，若隐若现。许是这雾融进了眼里，又顺着流动的血液一点一滴地蔓向心脏，才会如此般，在心尖划下一道细腻的痒。


    下意识地跟了上去，不知怎的却来到了一个空旷的广场，地面的一尘不染像是饱受了暴雨的清洗。周遭的建筑竟斜势而生，铺天盖地令人窒息。


    茫然间，一支透着悲凉的童谣从四面八方传来。


    「洞悉的眸，无果的守，忘却还是遗忘就像蜃市的楼......」


    抬眸，一时间天旋地转，目及之处在顷刻间都扭曲在了一起，最后归于无尽的沉寂。


    经受了仿佛从高空中坠落一般的失重感后，苏慕晚醒了。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扭头看了看摆放在床头的小闹钟，时针和分针分别不偏不倚地指到了6和12这两个数字上。不安地起身，晃着白皙而修长的双腿缓步踱至窗台前，用细如葱白、骨节分明的手拉开厚重的窗帘。


    映入眼帘的是街道上稀疏的车流和绰绰的人影。


    见状，苏慕晚如释重负般的舒了口气，素齿于朱唇张合间一览无余。标准的鹅蛋脸在透进窗的晨光中略显苍白，两弯柳叶眉微微颤动着，似是在诉说着主人的疲惫。迷离的眼神昭示着她尚未彻底清醒，眼角的轻扬却让她仅有二十岁的脸媚态横生，青涩中参杂着妩媚。


    她看了眼系在左手上的红绳，重新躺回到床上，安然入睡。


    再次睁眼时，已是上午10点。忽然记起和柳夜有约的苏慕晚慌忙起床，洗漱穿衣一气呵成。随手抹了个防晒霜，大大的黑框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也掩盖了妩媚的气息，看上去就是一副涉世未深的乖巧模样。在和妈妈说了声「不回来吃午饭」后便急匆匆地出了门。


    苏慕晚一路小跑着来到了书店，发现柳夜早已在门前恭候多时了。


    「你是龟速移动来的吗？」柳夜满脸嫌弃地问道。


    「我肯陪你来都不错了。你再多抱怨一句我就打死你。」


    柳夜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心想果然乖巧只是表象，乖张才是本我。但随即又不怕死地用仿佛发现了新大陆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苏慕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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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你是不是没睡醒？」


    「？」


    「不然怎么会穿着一身郊游装来逛书店......」


    苏慕晚闻言难以置信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扶额道：「完了，刚才出门太着急穿错衣服了。这是为后天出游而准备的服装。」


    「你应该庆幸自己还记得穿衣服……我们赶紧进去吧。」


    二人一起步入书店。


    这家书店的规模适中，却有着惊人的藏书量。一道道缤纷整齐地竖立在书架上，琳琅满目，应接不暇。


    苏慕晚独自在书架间穿梭。每次在一个书架前驻足，她都只是不紧不慢地扫过一眼，却从不伸手去取出任意一本书。


    「唉，看来是苏学神看不上这些书。」 柳夜见状酸熘熘地挪逾了苏慕晚一番，「成绩好果然了不起呜呜呜......」


    苏慕晚默默地翻了个白眼，表示不想理他。


    走马观花间，一本颜色十分好看的书引起了苏慕晚的兴趣。封面的颜色远看为七色相间，近看却是七色揉杂。更令人诧异的是，书被从书架上取下来的时候，乍一看又幻化成了黑白，仿佛泼墨的山水画。


    「做这封面的美工的实力不错。」苏慕晚的眼中划过了一道赞赏，但在翻开这本书看到里面的内容后，脑海中只剩下一大串省略号。


    这是一本槽点满满的后宫玛丽苏小说大合集，名叫《女主重生后》，剧情都是一个套路：那些年她爱上了他，他却跟小三跑了并和小三一起害死了她。可惜她命不该绝，获得了重生，于是她踏上了復仇、虐渣、屠婊的正义之路，期间收穫了一大群优秀男子的爱慕。故事的结局往往都是渣男如梦初醒地意识到了她的魅力，下跪认错并成为了女主后宫的一员，而女配小三则被女主喊来的壮汉轮x后分尸扔进了乱葬岗......


    这便是「博爱」吧......


    「女主......真是一种可怕的生物。明明罪恶的根源是那个渣男，她们却揪着女配不放......不过话说回来，女配和她们一样，也挺瞎的。唉，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苏慕晚越想越郁闷：「我要是那个女配，我一定会一个一个地干翻这些奇葩的女主让她们清醒清醒。煞笔夜，我出去透透气，等会儿就回来。」


    「哦，好。」柳夜正专心致志地翻阅着手中的高数题册，后知后觉道，「等下，你说谁是煞笔呢？！」


    而苏慕晚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书店门口。


    当然，以上都是过去式了。此时的苏慕晚正飘浮在一片幽暗的虚空中，和面前的网红生物——一只自称「系统998」的草泥马大眼瞪小眼。


    苏慕晚忍住了冲上去掐死它的冲动，面带微笑：「哦，然后呢？」


    「然后你就被一块从天而降的广告牌砸死了啊。」


    「你在逗我？！书店门面的上方明明没有广告牌！」


    「哦，那广告牌不是书店的，是方圆十里施工错手扔过来的。」


    「你这个只有在促销频道才能看见的998大骗子！我不管，我要回家！」


    「接受现实吧宿主，你已经死了，尸体都凉凉了估计。不过，你要是能完成任务的话，不仅可以重生，还可以实现一个愿望哦。无论怎么样都稳赚不赔哟~宿主你意下如何呀？」


    「为什么是我？」


    「因为只有你穿着郊游装逛书店啊。正所谓，枪打出头鸟......」


    「我去年买......」


    「鑑于宿主长时间未作正式回答，本程序默认宿主已同意接受各项任务。系统绑定中......系统绑定完毕。998竭诚为您服务。」


    「宿主，我们起飞~」


    「了个表！」


    一阵头晕目眩后，苏慕晚的耳畔响起了一道机械声：「正在写入宿主数据......」


    攻略者：苏慕晚


    系统：998（二级）


    智力：5（一般）


    武力：4（弱鸡）


    幸运值：5（孤注一掷）


    精神力等级：s


    综合能力评价：差评


    「怎么可能？！一定是你们恶意诋毁我！垃圾系统，我要投诉！」


    机械声无视苏慕晚的抗议，依旧冷冰冰地执行着命令。


    「基于攻略者自身属性，为其长远发展谋利，开始随机抽取世界......」


    「世界抽取完毕，开始传送......」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随之而来的是撕心裂肺的痛楚——她闪到腰了。


    苏慕晚忿忿道：「你们系统是不是没考驾照？没考就别乱开车！垃圾传送，一点都不稳！」一边说着，一边给自己的腰部做了个按摩。


    就在低头的一剎那，她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自己原本那傲人的胸脯，如今却是一马平川。


    苏慕晚吓得一个鲤鱼打挺，从粉红色的公主床上跳了下来，急匆匆地来到梳妆檯前。


    镜中之人面容姣好，皮肤吹弹可破，身高看上去和原来的自己相差无几，约有1米65。身材匀称，接近黄金比例。美中不足的是，明显不合身的洛丽塔遮住了细长的美腿，头髮两侧长长的马尾辫更是辣眼睛。


    「……」苏慕晚的内心五味陈杂，此刻只想疯狂地吐槽原主的迷之审美。环顾了一圈四周，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充满了少女粉的公主房内。暮光透过轻薄的窗帘布满整个房间，使得原本温馨的粉色在黄昏下显得尤为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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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之……哦不，迷人的宿主你好呀~欢迎来到第一个世界。」突然间，998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苏慕晚差点被它吓了个半死，没好气地说道：「这房间已经够渗人的了你还吓我！」


    998闻言，一脸理所当然道：「渗人是正常的，毕竟这是末世副本嘛~」


    苏慕晚在一瞬间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你说什么？！」


    998显然被苏慕晚莫名其妙的激动情绪给吓到了，于是小心翼翼地开始了讲解：「咳咳，欢迎宿主来到小说世界《末世之我是丧尸王》。鑑于宿主拥有干翻玛丽苏女主的远大志向，简直是拯救苦逼女配的最佳人选！宿主在每个世界的主线任务基本上都是一样的，那就是改变女配的命运。」


    「改变女配的命运？」


    「对哒~简而言之，就是……活下去。由于女主都是重生的，所以本系统给宿主的建议是强行和女主有正当关系以便于求不杀和抱大腿。」


    苏慕晚再次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宿主，我们要思想纯洁，要富强民主文明和谐，别想歪了。因为我们致力于和女主发生关系，所以又被称为无中生有系统。我是其中之一，代号998，请多指教。」998的语气中居然透露出了诡异的自豪感。


    苏慕晚强忍自己翻白眼的冲动：「我现在愈发认为你们是无证驾驶。还有，你们是怎么好意思把如此博大精深的一个词玷污成这样的？」


    「……呵，突然不想给你剧情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苏慕晚即刻放软了语气：「我错了草泥马......哦不，998，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把剧情传输给我……」


    998一脸嫌弃地看着苏慕晚：「接好。第一次接受记忆脑袋可能会痛。」


    话音刚落，却发现苏慕晚早就不省人事了，于是对自家宿主的嫌弃又增加了几分。


    作者有话要说：　　998：什么？你居然说我辣鸡？！你个辣眼睛的伪萝莉！


    苏慕晚：那是原主的审美关我屁事！


    第2章


    「女主苏遇是个小可怜，富可敌国的渣男爸爸骗了身为保姆的妈妈的身和心，妈妈生下她后就被渣男爸爸的原配给害死了。」


    「从小到大，她不得不忍受着原配夫人的冷眼和刁难。这种情况随着渣男爸爸去世越演越烈。」


    「她兰质蕙心，却因过于善良而总被看似无辜实则恶毒、原配夫人所生的妹妹陷害，就连大学唯一交的男朋友也被妹妹私下抢走了。」


    「末世来临，不知真相的她傻傻的护着妹妹和男朋友，却被他们合伙抛弃，最后甚至被推进了丧尸群。」


    「苏遇变成丧尸后依然带着人类的理智，一统丧尸界，成为了丧尸王。人类总部基地在她的运筹帷幄中几近沦陷。首领宫景言心生一计，派遣苏慕晚与秦寿出面求情。面对妹妹和前男友的忏悔，苏遇心软了。不料再遭背叛，被他们挖出了晶核，顿时悔不当初。」


    「再次重生时，她带着丧尸王的身份归来，决心斩杀前世害死自己的三人。不想阴差阳错地先结识了宫景言，后来又结识了诸多优秀男子。碍于种种原因，她始终没找到机会下手。」


    「日久生情，她与宫景言经过一系列的相爱相杀后终成眷属。其余优秀男子虽没能得到她的青睐，却还是一致决定一生相随。最终，苏慕晚被苏遇喊人轮x后餵给了自己的部下，秦寿则被宫景言五马分尸后餵给了妻子的部下。」


    苏慕晚被这满是槽点的剧情电得里焦外嫩：「明明秦寿罪恶滔天，为什么只有女配死得最惨？最重要的是，为什么女配的名字和我一模一样？！」


    998：「没有啊，你看他最后不是死得和你差不多惨嘛。至于名字，为了给宿主增强代入感，女配的姓名全都默认为宿主的姓名。」


    苏慕晚：「……你确定秦寿是男主？」


    998：「......大概是第一部 的男主吧，第二部的男主好像是宫景言。」


    苏慕晚一脸悲痛：「这种垃圾文居然还有第二部 ……最最最不可理喻的是这结局，我竟无法找到合适的词来形容它！」


    忽然间，苏慕晚像是想到了什么：「言归正传，人家一般快穿的第一个世界都是c级校园文，为什么我是s级末世文？！你个狗系统！」


    998有些心虚，毕竟它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鑑于宿主你手无缚鸡之力又倒霉，这个世界能大大提高你的武力值。你就当是锻鍊吧。」


    「我呸！你最好别告诉我末世已经开始了……」


    998闻言再次用自豪的语气说道：「还没有哦，还有一天呢~看本系统多贴心，带你穿来的时间刚刚好。」


    「……可是现在已经是黄昏了。」


    998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是，是这样的吗？」


    苏慕晚满脸的生无可恋：「你走吧辣鸡系统......我先想一下怎么自杀......」


    998听她那么说有些慌了，极力劝阻她打消这个念头：「没事的宿主，你可以靠智力反攻。我是说……也许。如果你自杀的话任务就算失败了，现实中的你就真的死了！」忽然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对了，还有哦，点击属性面板可查看自身的各项数值和女主的好感度。目前女主对你的好感度为-999。」


    苏慕晚此刻但觉世界暗无天日：「……那还刷个鬼啊？！不如在末世来临前先把她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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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98闻言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把一米长的大刀，鼓励道：「上吧宿主！我支持你！」


    苏慕晚：「......」


    苏慕晚一边悄悄下楼，一边努力回忆着女主的房间所在，没想到却撞见了原主的生母——陆蓉。


    陆蓉看见自家女儿畏畏缩缩的模样就来气，当即呵斥苏慕晚：「鬼鬼祟祟的干嘛呢？！还一惊一乍的！」


    苏慕晚当下一惊，急中生智道：「我刚才在想事情，您突然出声吓到我了......」


    陆蓉闻言有些烦躁道：「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走路要带点气势！不然就别对外自称是我们苏家的女儿！吴妈做好饭了，趁热去吃吧。」


    苏慕晚心知自己刚才差点暴露，虽然998没有说任务要在维持人设的前提下进行，但能少一事就别搞事，于是急忙应道：「知道了，妈妈。」说完便随着陆蓉一起去了餐厅。


    饭桌上的气氛十分压抑，有钱人家的餐桌礼仪让苏慕晚恍若置身酷刑。为了缓和一下气氛，顺便打探一下敌情，便开口问陆蓉：「妈妈，姐……呃苏遇呢？」


    不料这一问彻底点燃了陆蓉心中的怒火：「好端端的你提她干嘛？！那个孬种也配和我们在一个桌子上吃饭？！」


    许是觉得这话说得太过分了，苏慕晚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起身道：「抱歉，我吃饱了。对了，我想起我还有要事没处理，先回房了。」说完便扬长而去，留下陆蓉独自一人在餐厅里生闷气。


    「宿主，你这样就直接得罪了原主她妈耶……现在的你和她应该是同一个阵营的，为什么不选择和她联手呢？」998不明白。


    苏慕晚闻言勾了勾嘴角，眸中晦涩不明：「你见过有因为嫌弃女儿丢了自己的脸面而不让她认祖归宗的母亲吗？这种人根本没把自己的女儿当一回事，也就不配成为母亲！再者，这种炮灰活不久的，和她联手只会被牵连。」


    998闻言惊讶于苏慕晚的冷漠无情。明明年纪不大，为什么会有如此精准快捷的决断能力？


    苏慕晚并没有如言回到房间，而是绕去了厨房。


    「吴妈，麻烦您再帮我准备一份晚餐。」苏慕晚客气地请求道，不料这客气却让吴妈吃了一惊，慌忙地猜测自己做的饭菜是不是不合苏慕晚的胃口。


    苏慕晚看着吴妈的表情，心下瞭然，便温柔地笑了笑：「今晚的饭菜很好吃，只是姐姐她......」


    吴妈闻言心下瞭然，虽惊于两位小姐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了，但也有分寸地没有多问，毕恭毕敬道：「好的小姐，您客气了。请稍等一下。」


    待吴妈走开后，苏慕晚便在脑海中唿唤998：「998，你有什么能弄死女主的药吗？」


    「你好贱啊宿主，说好的上刀你却在屎里下毒！」


    「......少废话！」


    「只有老鼠药。10积分一包。」


    苏慕晚挑了挑眉：「积分？」


    998有些不好意思：「哦，我忘了告诉你了，每个系统都有一个商城，支持用积分购买各种物品，打开人物属性面板即可查看当前积分。目前宿主你的总积分为100。」


    「你就不能一次性把话讲完？......一包老鼠药要10积分？你怎么不去抢？！」


    998闻言一改刚才的愧疚：「斤斤计较的你到底换不换啊宿主？我还赶着看黄金八点档呢！」


    苏慕晚此时只想打死它：「现在还没到六点！」但又不得不向恶势力低头，咬牙切齿道：「我......换！」


    998的脸上带着奸计得逞般的微笑：「购买成功，恭喜宿主获得老鼠药一包。首次购买商品附赠新手大礼包一份，是否打开？」


    苏慕晚选择了「是」。


    【嘀~恭喜宿主获得技能书《洞悉之眼》。】


    【嘀~已自动掌握主技能「洞悉之眼」，当前技能等级为一级。】


    「这技能有什么用？」


    回答苏慕晚的是一片静谧。


    苏慕晚刚想骂人，吴妈却端着做好的晚饭走过来了。


    「小姐，您要的晚餐准备好了。」


    苏慕晚闻言，脸上重新扬起完美的微笑：「谢谢您，您去吃晚饭吧。」


    吴妈看上去很高兴：「是，小姐。」


    在吴妈转身的那一瞬间，苏慕晚即刻收敛了笑容，不着痕迹地把老鼠药倒进了晚饭中。


    作者有话要说：　　998：啊，屎里有毒......


    苏慕晚：我让你吃了吗？


    第3章


    女主的房间在极其偏僻的地方，坐南朝北，终年阴暗无光。苏慕晚兜兜转转几经曲折，终于爬上了二楼的杂物层。上了楼才发现刚才所经歷的黑暗根本不算什么，如今真是「伸手不见五指」。


    苏慕晚的内心有些烦躁，她不喜欢这种被动的感觉。更何况，她有些怕鬼。


    这时，998突然冒了出来：「宿主，你别担心，末世里是没有鬼的。如果你想见鬼，我们下个世界可以去灵异副本呀~」


    苏慕晚阴森森地回应：「……你想死吗？」


    998：「不，不想……」


    苏慕晚：「那就想办法让我看清前面的路。」


    998恍然大悟：「原来宿主你是看不清啊，我还以为你怕鬼不敢前进呢。」


    这么蠢的系统……好想拍死它，怎么办？


    998全然没有察觉苏慕晚的无语，想了想，提议道：「宿主，你用『洞悉之眼』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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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慕晚：「怎么用？」


    998：「所有技能的使用方法都是一样的：集中精神，心中默念即可。等到后期熟练的话就不必这么麻烦了，自然而然就能使用了。」


    苏慕晚依照998的说的方法，眼前顿时出现了一个耀眼的白色光圈，光圈的周围是星辰大海。画面只停顿了两秒，原本伸手不见五指的阁楼便逐渐清晰了起来。


    「这就是『洞悉之眼』的技能效果？」苏慕晚顿时觉得这个技能很鸡肋。


    「我也不太清楚，可能只是效果之一。」998眨巴了一下眼睛。


    苏慕晚嫌弃道：「所以这就是刚才我问你这技能有什么用的时候你开熘的原因？」


    998：「我以为我自带的程序会给你作讲解的，谁知道它不讲……」


    自带的程序？这么说的话，平时负责给宿主提供帮助的其实只是一道程序？那么系统是干嘛用的？载体么？


    「说到底不还是你不知道？」苏慕晚再次嫌弃道。


    998：「......」


    见它不说话，苏慕晚也不再追究，径直来到了女主的房门前。


    「居然住在这种地方，我都不忍心杀她了。」苏慕晚微笑着，伸手轻拂了一下门上的尘埃，那表情如同看着什么稀世珍宝。


    998见状颤抖了一下，直觉告诉它这个宿主很危险。


    苏慕晚礼貌地敲了敲门。


    「谁？」门内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淡漠中夹杂着似有若无的魅惑。


    苏慕晚随即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弱声弱气道：「姐姐，是我，我有事找你。能让我进来吗？」


    998见状在心底恶寒了一下：「宿主，你这演技炸裂啊！」


    苏慕晚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多谢夸奖。」


    「不过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女主你是来给她送饭的？」


    「因为那样说的话她会直接让我滚蛋。」


    「……」


    回应苏慕晚的是房间内久久的沉默。


    苏慕晚咬了咬牙，一把推开了门。


    【998：我的妈，宿主你个大力怪……】


    【苏慕晚：是她没反锁门！】


    【998：有外人在的时候，宿主你无需动嘴皮子，只要在脑海里和我交流就好了。】


    【苏慕晚（心底翻了个白眼）：这我知道。】


    门被推开后，一抹倩影映入眼帘。那身影侧倚于墙，长髮披肩，鼻樑高挺，脸部的线条流畅得堪称完美。微扬的眼角称着幽暗深邃的瞳孔，清冷中徒生妩媚。房间内微弱的光锦上添花般地给眼前之人徒增了几分慵懒，在你的心上轻轻地挠了一下。凹凸有致的身段更是让人难以割捨。


    苏慕晚一时竟看痴了。


    【998（嫌弃）：回神了，宿主！】


    【苏慕晚：998你说，男主tm是不是瞎啊？！放着长得好看身材又好的御姐不要，跑去勾搭一个贫乳萝莉！】


    【998（随即苟同）：那必须是瞎啊不然怎么会看上你！再说了，禽兽能有什么审美？】


    【苏慕晚：……我不要面子的啊？不过男主还真叫『秦寿』，和你是一个物种。】


    【998：哼，愚蠢的人类！我们草泥马可是神兽！】


    许是被盯得太久，那抹倩影略感不悦。「啪」地一声，房间的灯被打开了。


    苏遇不紧不慢地走向苏慕晚，身上的睡衣松松垮垮的，露出了大片诱人的锁骨。


    「说吧，什么事？」


    【苏慕晚：我突然感觉鼻子不太舒服……】


    【998：宿主，你矜持点！】


    【苏慕晚：你不觉得这小说的人设反了么？哪有小说的女主会是妖艷贱货而女配是白莲花的？】


    【998：可你明明是心机婊……】


    【苏慕晚：这天没法聊了。】


    「哑了？」苏遇不耐烦地皱了皱眉。


    「姐姐，我看你一直没下来吃饭，所以叫吴妈给你做了一点。」苏慕晚一副委屈的模样，「姐姐你怎么突然间对我这么凶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苏遇忍住杀了眼前之人的冲动，转身道：「放桌上吧，没别的事你可以走了。」


    「好的，姐姐。不过刚才耽搁了很久，饭菜已经凉了，我去给你热一下再送来。」苏慕晚说完，端着晚饭朝门外就是一个百米冲刺。


    苏慕晚从苏遇的房间里出来后，脸上哪还有半分委屈？


    「果然。」


    「果卷？」998随口附和了一句。


    「mdzz。」苏慕晚在心底冲着998翻了个白眼，继而说道，「果然女主知道我给她下毒了。刚才的某一瞬间对我起了杀心吧。」明明是件令人害怕的事情，苏慕晚的语气中却透露着愉悦。


    「那你还这么开心？宿主你是不是有病啊？！」998一脸惊恐。


    苏慕晚闻言，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哦，原来你一直觉得我有病。怎么？是不是觉得我不趁机筹备物资而去杀女主的选择很蠢？杀也就算了，还选择那么老套的方式？」


    被猜中了心中所想的998完全不敢吱声。


    良久，才小声说道：「对不起，宿主……」


    尔后又似乎想起了什么，慌慌张张地解释道：「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因此就放弃你的！既然我选择了你，就一定会对你负责到底，全力辅佐你！」


    「求你快点放弃我吧。」苏慕晚看着就要哭出来的998，无奈地嘆了一口气，「你还真以为我和你一样傻？我这么做，自有我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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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你给我的剧情只是《末世之我是丧尸王》的内容简介，有很多的细节没有体现出来。而细节决定成败，实践出真知。」


    「原着的简介里说『苏遇带着丧尸王的身份重生了』，但却没说具体时间，有可能是末世的前一天，可能是末世的午夜零点整，也有可能是末世之初的一段时间。这点很重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决定了我的生死。盲目猜的话，如果出错了，那么我必死无疑。」


    「那么我眼下必须找机会接近女主。但如果女主已经重生了的话，我现在去找她，必定正撞枪口上。毕竟女主重生前，对女配这个妹妹，虽然说不上讨厌，但也未见有多喜欢，因此对她说话也算客气。刚才的事实证明，我的确撞在了枪口上，那么这就说明，女主此时已经重生了。但她刚才为什么忍住了不对我下手呢？不可能是因为顾及到家中还有陆蓉和吴妈，那么会不会是……我得再试探试探。」


    998闻言大惊失色：「宿主，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玩命？你居然还要试探？！」


    苏慕晚将手覆上了自己的眼睑：「当然了，我可是言而有信的人。」


    她来到厨房，将下了老鼠药的那份晚饭倒入垃圾桶，转身拧开煤气罐，架起洗干净了的平锅，然后侧身洗菜。


    待水干后，倒油，拍蒜，将菜扫入锅内翻炒，一气呵成。


    「感觉好好吃。」998咽了咽口水，「不过宿主，你小心点，被人看到你这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有如此高超的厨艺就麻烦了。」


    苏慕晚看了看天色，淡淡道：「不会，这会儿吴妈应该下班了，陆蓉的话……你听隔壁的麻将声那么大。」


    998：「……」


    苏慕晚把菜端至苏遇的房门前，瞬间又换上了一副白莲花的面孔。


    「姐姐，我进来了哦~」说完也不等苏遇应声，自顾自地走了进去，还顺手开了灯。


    居然还敢回来？


    「姐姐，房间里光线太暗的话对眼睛不好的。」苏慕晚一脸担忧，转而喜上眉梢，「虽然说好了给姐姐热饭菜，但我觉得自己做给姐姐吃会更好。姐姐你快尝一下吧，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破例天天给你做哦。」


    苏遇看了一下桌上的食物，又看了看苏慕晚，恰巧对上了苏慕晚澄澈的双眸。


    澄澈得像是深山处的清潭，毫无杂质，一眼便可望穿。


    苏遇心下一惊，有些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


    「尝尝嘛尝尝嘛~」苏慕晚见苏遇无动于衷，竟然还撒起娇来。


    【998：呕……这令人窒息的操作，辣眼睛！】


    【苏慕晚：闭嘴！】


    苏遇犹豫了一会儿，冷笑着抿了一口。


    「一般。」语气毫无波澜。


    「哦……」苏慕晚闻言，小脸上布满了失望。


    【嘀~女主的好感度＋100。】


    【苏慕晚：998你快看，好感度涨了！涨了！而且还一次性加了100！】


    【998：又不是股票价格涨了你激动什么？再说了，涨了一百又怎样？女主对你的好感度还不是负的？】


    【苏慕晚：……】


    看着苏遇没有再进食的打算，苏慕晚也不做过多的停留，端着剩下的饭菜踩着雀跃的步伐离开了。


    苏遇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作者有话要说：　　998：呕呕呕呕......


    苏慕晚：就这种程度你就吐了？来日方长，我噁心起来人我自己都怕！


    998：......


    第4章


    在确定已经脱离苏遇的视线范围后，苏慕晚便开始飞奔。


    998以为她又害怕了，出声安慰道：「安啦宿主，真的没有鬼的。」


    「你身为一个系统，脑洞怎么这么大？」苏慕晚并没有因为998的话而放慢脚步，「现在才是收集物资的好时机。」


    回到房间，苏慕晚打开了笔记本电脑，似乎打算下载什么视频。


    「现在几点了？」


    「北京时间八点整。」


    「还好，那还有充裕的时间。」


    998瞥了一眼电脑屏幕，发现下载的进度条上赫然「超能力大全」几个字。


    这什么玩意儿？


    「你在花式浪费时间吗宿主......」


    「我不知道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瞒我，但我已经猜到「洞悉之眼」的用法了。刚才在女主的房间里确认了一种，现在试试另一种。」


    998闻言慌了：「我以我的良心起誓，我们系统的资料库里真的没有记载技能的效果。所有的技能都是靠宿主自己领悟的。我，我真的没有欺瞒你！」


    「不用紧张，我知道你不会，我就随便说说的。」苏慕晚笑了笑，「你似乎特别害怕被误解？」


    这句话就像是触发什么的开关，回应她的是一阵沉默。


    苏慕晚觉得很奇怪：「你怎么了？」


    「没事。」998显然没了对话的兴致。


    苏慕晚见状，云淡风轻地换了个话题：「你知道女主为什么不开灯，而且觉得我做的饭菜的味道一般吗？」


    「前者是因为她想休息了，后者是因为你做的饭菜确实不好吃。」998如是说。


    「我妈可是新东方毕业的。」


    998：「……」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刚才通过『洞悉之眼』看见她的身上有黑气。丧尸初期喜暗，味觉失灵。结合她的反应，她应该是正在丧尸化。由此看来她没杀我，不是因为不敢，而是因为尚未觉醒能力。不出意外的话，午夜十二点后，女主会彻底变成丧尸。目前以她对我的好感度来看，我今晚要是呆在家里，那就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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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98顿时紧张起来：「那你还不赶紧跑路？！刚才还花时间做饭给她吃……」


    苏慕晚的淡定与998形成鲜明对比，嘴角轻扬：「让她发现我的异常，才能顺理逃脱不是么？还能刷刷好感度。不急，『洞悉之眼』可是个好东西。」


    「目前来看，「洞悉之眼」具有「数据探测和分析」的作用。就因为对周围的数据进行了分析，才能在全黑的环境里看清，才能轻而易举地察觉对方身上的变化。」


    「但是一项技能收集数据干嘛呢？我猜大概是技能的使用者可以用过这些数据进行「模拟」，从而掌握他人切实可行的技能。再加上数据的可开发性，说不定高级阶段还可以自己创造技能。」


    「我记得之前系统的提示音说过，『洞悉之眼』为主技能。那么，第一项子技能，就叫『数据之眼』好了。」


    998默默地听完，说了一句：「宿主，你想太……」


    【嘀~恭喜宿主，子技能「数据之眼」升级成功，当前技能等级为二级。】


    998：「……对不起打扰了。」


    「你的宿主……不简单。」 忽然，一道女声在998的系统空间内响起。


    998听到这声音心下一惊，试探性地问了句：「999？」


    「是我。」


    「你偷偷和我联机了？你居然黑我的程序？！」


    「……我发了申请，你自己点的同意。」


    「是，是这样的吗？」998顿感不好意思，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问道，「999，你这么快就完成任务了？」


    999微不可至地嘆了一声：「别提了，上任宿主因为任务失败次数过多已经被抹杀了，又得花费力气找个新的......明明只是个新手世界而已。你的宿主真心不错，不如......」


    998闻言一脸警惕：「你最好别打她的主意。」


    「这么认真干什么？逗你玩儿呢，不和你抢。走了，我得去找我的新宿主了。」


    998开心地挥了挥爪子：「走好不送。」


    苏慕晚此时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如果此刻你看着她的眼睛，会发现有一道道数据在她的眸中一闪而过。


    【嘀~恭喜宿主，主技能「洞悉之眼」升级，当前技能等级为二级。】


    「数据写入完毕。我就挑了两个靠谱的，其它那些喷火喷水发光发热一看就是假的。」


    「所以宿主你挑了啥？」


    「瞬移和空间。」


    998暗自吐槽道：这两个才是最不靠谱的吧？


    像是知道了998在想什么似的，苏慕晚解释道：「这两个是可行的，因为分子是保持物质化学性质的最小粒子。瞬移能够把我拆成分子的形式转移而不使我变异；空间是由分子组成的，对我而言是外在元素，不像水火电要与我融合。」


    998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只好以大笑附和：「哈哈哈哈......」


    【嘀~恭喜宿主习得子技能「瞬移」、「空间」，当前两者的技能等级为一级。】


    998：「......」


    苏慕晚没再管998，在原主的记忆中搜寻着百货商场附近的隐蔽点。


    「就是这里。」心念一动，下一秒便被挂在了树上。


    998满脸的不敢置信：「宿主，你成功了！」


    「我不开心了，别跟我说话。」


    「为什么？」


    「我连出场pose都想好了，结果却被挂到了树上。」


    谢天谢地你被挂了。


    说是这么说，苏慕晚也没闲着，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席捲了整个百货超市。为了不引人注目，她频频拎着大包小袋进厕所，然后把物资收进空间。


    两个小时后，苏慕晚终于完成了物资採购。


    苏慕晚想了想：「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所以接下来我要去一趟农场。」


    998有些担忧：「可是现在已经十一点半了……」


    「没事的，掐着时间来就好。」


    苏慕晚没敢耽搁，「瞬移」到了附近着名的农场。


    「请问有人在吗？」苏慕晚使劲敲着农场的大门，「请开开门，江湖救急啊！」


    一阵阴风颳过，回应她的只有附近的几声鸡叫和远处深巷中的犬吠。


    998缩成了一团：「宿主，我好怕……」


    你一个躲在后方的跟我这个前锋说你怕？


    苏慕晚翻了个白眼。


    过了一会儿，农场内响起了拖沓的脚步声。


    「谁啊？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应门的是一位农妇。


    苏慕晚装作很害怕的样子，朝着农妇鞠了个躬：「阿姨您好，很抱歉这么晚来打扰您。因为我明天一早就要出发离开这座城市了，但又想买些种子和动物带走，所以就......」


    农妇本想破口大骂，但看见苏慕晚这番模样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哎哟，这都快12点了......罢了，看你一个小姑娘大晚上地跑出来就卖你吧。进来挑吧小姑娘。」


    苏慕晚闻言抬起头来，甜甜地笑道：「谢谢阿姨。」


    农妇把苏慕晚带到两个仓库前，打了个哈欠，对她说：「粮食和水果种子在左边的仓库，家禽和海鲜等在右边的仓库。去挑吧，我在这里等你。」


    苏慕晚听罢，径直走向右边的仓库。


    「先挑家禽和海鲜。末世最初感染的一定是动物，因为动物细胞的活性比植物细胞的要强得多，因此病毒更容易扩散。我得抓紧时间了。」苏慕晚这样想着，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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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匆匆选完家禽和海鲜，苏慕晚片刻不停地跑向了左边的仓库，随手挑了一些稻谷和水果的种子便去结帐了。


    农妇看见苏慕晚选了那么多东西，笑得眼睛都不见了，语气也客气了几分：「小姑娘，你等会儿，我从家里拿电子秤来。」


    「阿姨，您看这些钱够不够。」说完苏慕晚从兜里摸出了两沓红色的人民币，起码有100张。


    「够了够了！」农妇看得眼睛都直了，索性也不折回去拿电子秤了，笑眯眯地说道「你这小姑娘是个爽快人！下回儿你再来买的话我给你打八五折。」


    【998：你这小姑娘不错，人傻钱多。】


    【苏慕晚：……】


    「需不需要我喊车给你运回去？」农妇亲自将苏慕晚送至门口。


    「不用了阿姨，我有司机在附近接我。」


    苏慕晚看着农妇万分憔悴的脸，有些于心不忍。纠结了片刻，终究是道了声再见便离开了。


    「咦，我以为宿主会好心提醒一下那位妇人的。」998挪揄道。


    「她不会信的。」苏慕晚不为所动，「她只信钱。」


    998不嫌事大：「宿主，你的良心不痛吗？」


    苏慕晚冲着虚无处扬起了嘴角：「痛什么？我又不是什么好人。」


    「即将进入末世倒计时了宿主。」998提醒道。


    「嗯……其实我有点怕丧尸。」苏慕晚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


    998以为自己幻听了：「宿主原来你也有怕的东西啊？」


    苏慕晚决定无视它这个白痴的问题：「……你们给宿主提供的只有剧情简介吗？」


    「不，其实……其实有完整版的原着啦……」


    「9！9！8！」


    998不用想也知道此时苏慕晚的面目有多狰狞，赶紧救场：「只不过一般我们只给宿主提供简介，这是快穿司的习惯法。当然如果宿主有需要的话我们会给宿主查找精准的资料。」


    习惯法？这就是你们系统用来筛选宿主的方法么？


    「给我调出末世来临时的现场描写。」苏慕晚一想到自己刚才花了这么长的时间去搞清原着中本就有描写的细节就生气。


    998自知理亏，急忙照做。


    【「十二点刚到，整座城市就陷入了死寂，四处可见昏倒的人。一分钟后，就有人陆陆续续地站了起来。但这些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他们的身体轻度腐烂，走路摇摇晃晃的，还会嘶吼。更令人惶恐的是，他们会四处撕咬生物。而被这些『人』咬伤或抓伤的生物，也会变得和他们一模一样。人们这才意识到，这些『人』，是丧尸。其实在此之前，世界各地已经陆陆续续地出现了几庄『变异狂犬病』的事例，但并未引起众人的注意。而如今，末世，彻底爆发了。」】


    「一分钟，这么快！幸好刚才没耽搁。」苏慕晚皱眉，意识到大事不妙。与此同时，农场内传来了几声嘶吼。


    「宿主，快走！」998的几乎是惊叫了出来。


    「收起你的鬼叫！」苏慕晚不敢回头，集中精力搜寻着原身去过的地方，「『瞬移』的限制条件真是麻烦。」


    「只好赌一把了。」农场的门被冲破的那一剎那，苏慕晚消失在了原地。


    第5章


    不得不说，苏慕晚的运气确实不错。


    四周没有丧尸，前方有一个锁了门的小型商店。


    「998，你有没有撬锁工具？」苏慕晚搓了搓手。


    话音刚落，998掏出了一堆大型器具，有锄头、锤子、菜刀、弯刀、斧头，甚至还有电钻，满脸的兴奋和跃跃欲试：「说吧，你想要哪一种？不喜欢我还有别的。都是私家藏货，不用积分。」


    苏慕晚：「……你好危险，我怀疑你有反社会型统格。」


    就在这时，商店里传出了一道男声：「谁在外面？」


    「我叫苏慕晚。刚才好不容易躲开了一群怪物，请让我进来避一避。」苏慕晚礼貌地请求道。


    「原来是苏家二小姐。」男声的主人恍然大悟，忽然有些警惕道，「你的身上没有伤口吧？」


    「没有。」苏慕晚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无害一些，「放心吧，我真的是人类。」


    话音刚落，商铺的门便被一把打开，可以看出开门的人十分激动。


    「这么巧？我也是！」


    998：「……」


    苏慕晚：「……」


    待苏慕晚走进来后，那人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新拉上了门并反锁。


    「你好，我是秦寿。」那人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了手。


    苏慕晚抬眼看了看眼前之人，却没有丝毫要伸手回握之意。尽管这人一头乌黑茂密的短髮干净利落，眉眼飞扬下是高挺的鼻樑，唇方口正中抿着温和的笑容。


    【苏慕晚：此人必是基佬。】


    【998：他是男主，怎么可能是基佬？】


    【苏慕晚：不，你不知道，基佬掩人耳目的惯用手法便是用贫乳小萝莉来抵挡御姐的爱。如此一来，自己就能顺利地在她们的眼皮底下搞基了。】


    【998：……】


    秦寿见状，尴尬地收回了手，尔后挠了挠头，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苏慕晚：现在我还确定了一件事。】


    【998：什么？】


    【苏慕晚：他不仅是个基佬，还是个弱受。你看他那傻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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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98：……】


    「基佬。」苏慕晚想着想着，低声说了一句。


    「……我听见了。」秦寿激动得脸都红了，「你，你怎么能当面诽谤我？！」


    「你再说一遍。」苏慕晚双手抱肩，「我就打死你。」


    秦寿瞬间后退了几步，同时疑惑道：「这威胁方式好耳熟……」


    「别装了。」苏慕晚信步走向秦寿，「你不是秦寿吧？不然怎么会弄得像是第一次见面一样？明明我们背着我姐姐......」


    秦寿满脸慌乱：「你，你别过来！」


    苏慕晚好笑地看着他，停下了脚步。


    「唉，我才刚待机一会儿，他就把人设ooc了……」


    「999？」998听见熟悉的声音有些惊讶，「你怎么还在这？」


    999一脸悲痛：「不小心绑了个傻子。」


    998：「……」


    【998：宿主，对方是我的挚友999的宿主，和他交流有利于完成任务，是否发起联机请求？】


    【苏慕晚：随意。】


    【998：那就……】


    【系统998发起联机，是否接受？】


    【秦寿：同意！啊不，是是是！】


    【999：……真让人头大。】


    998有些好奇：「999，你上哪儿找的宿主啊？」


    999：「说起来也巧了，和你找到宿主的地方一样。而且居然也是被飞来的广告牌给砸死的。」


    苏慕晚一时没忍住笑出了猪叫。


    秦寿：「这么说的话，苏慕晚也是被广告牌砸死的……等一下，你的本名也叫苏慕晚？！那个善变表里不一性格乖张特别能装精分起来仿佛在现场的苏慕晚？！」


    下一秒，秦寿便瘫倒在地。


    「对，我就是那个，善变、表里不一、性格乖张、特别能装、精分起来仿佛在现场的，苏慕晚。」苏慕晚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趴在地上的秦寿。


    998此时却在心中赞赏着这些形容词的贴切程度，当然它是不敢说出来的。


    「言归正传。」苏慕晚居高临下地看着秦寿，「剧情你大致都了解了吧？」


    「大致鸟（了）解。」秦寿疼得龇牙咧嘴，「这本小说太厚了我来不及看完。」


    「太厚了？你看的是原着？不是说快穿司有个不成文法是宿主不提要求系统就不会优先提供原着吗？」苏慕晚漫不经心地瞥了998一眼。


    998一时语塞。


    999意味深长地看着998：「果然，嘴上说着讨厌她，却对她的教导铭记于心呢。」转而对苏慕晚表示歉意：「这确实是快穿司的不成文法，但那是曾经了。如今的快穿司……唉，反正也没有多少系统记得这个习惯了。总之，我替998向您道歉，它毕竟是只带过一任宿主的新手系统，请多包涵一下。」


    「它的前任宿主呢？」


    「它的前任宿主……」


    「999！」998打断了999，声音中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够了，别说了……」


    苏慕晚盯着998看了好一会儿。


    不是装的，没有恶意。如果一个系统有如此演技……


    那还真是有意思。


    「抱歉，我不该问的。」苏慕晚看上去很内疚。


    「不是宿主的错。是我，我太激动了，我……」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话还没说完它便躲进了系统空间。


    「我们先来交换一下情报吧。」秦寿赶紧出来打圆场，「我在这个世界的任务是改变这具身体的命运，也就是避开结局成功活下去。我的异能不知道是什么，我只知道它可以加速。」


    「我的任务和你的一样，也是活下去。异能是『洞悉之眼』。」苏慕晚接话。


    「『洞悉之眼』？看来每个宿主的异能都是不一样的啊。」秦寿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而且999和我说我在每个世界的任务都是不同的。」


    「我的基本都是一样的。这么说来，以后我们还可能是敌对关系。」苏慕晚笑着说道。


    秦寿下意识地开始哆嗦。


    「在这个世界暂时不会，所以别紧张。至于你的异能……」苏慕晚不动声色地用「数据之眼」分析了一下秦寿的身体，「是『死里逃生』。」


    「哇，这技能好！打架我不在行，就是跑得特快！」秦寿满脸惊喜。


    「我还没说完呢，『死里逃生』的冷却时间为24小时。」苏慕晚转身走向角落。


    「先死为敬。」秦寿闻言两脚一蹬，头一歪，将舌头伸至嘴角，一副「我已经死了」的模样。


    「你如果继续躺着的话，或许很快就真的死了。」苏慕晚嘲讽道。


    一听这话，秦寿立马从地上坐了起来，甩了甩头，「算了算了，还是先研究剧情保命吧」。


    「我们之所以会死，是因为男女主相爱。」苏慕晚斜靠在墙角，纵然穿着不合身的洛丽塔，却因气质而依旧撩人。


    「所以我们要尽力阻止他们相爱，比如阻止他们相遇？」秦寿显然习惯了苏慕晚的这番模样。


    999：「每个世界都会有自己的意识，只要男女主一碰面，他们还是会莫名其妙地彼此相爱的。我们挡得了一时，挡不了一世。」


    「不可抗拒的外因么？」苏慕晚伸了个懒腰，「那么眼下只有两种方法了。」


    「一，拆散他们；二，解决他们。」


    「拆散，你是说绿了他们？可我对女主不感兴趣啊……」秦寿耿直道，「我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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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意思是......」苏慕晚坏笑道，「你对男主感不感兴趣？」


    秦寿犹豫了片刻，坚定地回答：「……并不。」


    「好巧，我也不。那么就选二吧。只是这个选项九死一生啊。看来，『无中生有』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不然哪来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呢？」苏慕晚说着，重新站直，逆光的脸上看不清表情，「合作愉快。」


    就在二人完成商讨之际，门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有人吗？！救命啊！！！求求你们开开门！！！」


    还未等苏慕晚反应过来，秦寿便一把将门打开了。


    一个瘦弱的身影跌跌撞撞地沖了进来。


    而他的身后跟着众多「粉丝」。


    没错，一大群溃烂的丧尸。


    苏慕晚顿时满脸苍白。


    「快，快关门啊！」那身影几乎是吼了出来。


    秦寿立马反应过来，迅速将门掩上，还夹住了跑在最前头的丧尸的一只手。


    「宿主，你还好吧？」似乎是察觉到了苏慕晚的情绪波动，998不放心地从系统空间里跑了出来。


    「应该……还好。」苏慕晚的嘴角抽搐。


    「没想到宿主你还是个女孩子呢，即怕丧尸又怕鬼的。」998用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的语气说道。


    苏慕晚本想反驳「我本来就是女的」，但一想到先前误会了998，出于愧疚便决定暂且不作反驳。


    「还好不是你在门边。」秦寿用手拍了拍心脏，「不然我们现在已经是丧尸们的小饼干了。」


    苏慕晚：「......」


    「对了，请问你是……」这时，二人才开始关注起刚才冲进来的身影，居然是一个......


    根正苗红的小正太。


    准确来说，是一位长相稚嫩的少年。


    「咳咳，我叫宫景皑。我可是个夜猫子，但今晚12点的时候自己却突然想睡觉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少年一本正经地作着自我介绍，「我醒来的时候，发现父母怪怪的，还想吃掉我，所幸哥哥救了我，然后我们一起出逃，但是刚才走散了......」


    秦寿闻言瞭然：「哦，这样啊，你能一个人成功逃来这里想必是个异能者吧？那麻烦你把外面那群东西解决了，谢谢。」


    内心却在感慨：「怎么和男主一样，名字都是妇科病……」


    【999：宿主，这位是男主宫景言的弟弟。原着上说他们并非亲兄弟，关系也不好，再加上他的异能是治疗，可以拉拢作为战力。】


    秦寿闻言随即换上了一副和蔼的面容：「哈哈哈我说笑的，这种事情交给我和慕慕来就好，你去找个地方躲起来吧。」


    【苏慕晚：……】


    【998：……】


    【999：我习惯了。】


    【苏慕晚：以后请叫我全名好吗？我还想多活一阵子......】


    【秦寿：……好的。不过其实你别担心，因为不管怎么样我们现在已经惹怒女主了。】


    【苏慕晚：所以再不快点离开这里的话，女主很有可能就找上门来了。】


    苏慕晚露出了得体的微笑：「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么这群丧尸就都归您了。您这边请。」


    【秦寿：不是，你不是很厉害的吗？别闹了，等会儿丧尸真的就要破门而入了。】


    【苏慕晚：......我目前没有攻击型的技能，而且先前我有试过，诸如喷水喷火发光发热此类的异能我的「洞悉之眼」都无法掌握。看来数据的模拟也是有选择性的。】


    【998：原来之前是在装x，我说怎么听起来那么无厘头……】


    【秦寿：凉了凉了……】


    秦寿一脸抱歉地看着宫景皑：「对不起，我们的异能，可能不足以杀死外面的丧尸……」


    宫景皑倒是善解人意：「......没关系。可惜我的异能是治疗，眼下似乎也没什么用......」


    大门开始松动。


    一瞬间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苏慕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既然不想暴露「空间」，那么眼下只有一个办法了。


    她伸出纤细的双手，分别搭在了秦寿和宫景皑的肩头……


    「看命了……」


    第6章


    「这是哪儿？」苏慕晚睁眼，目及之处皆是一片漆黑。


    「煞笔夜，998，999，你们在吗？」朝四周大声唿喊，回应她的却只有无尽的沉寂。


    无奈之下，她只好不断朝前走。朝着无边无际的黑暗深处走去。


    走了很久很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道亮光。


    苏慕晚心中大喜，急忙朝着亮光处跑去，那模样就像是长久地被困在深渊里的极度渴望被救赎的人。


    亮光愈来愈大，逐渐覆盖了所有视野。


    待到眼睛好受了一些，苏慕晚便放下了挡住视线的手。


    一个抱着泰迪熊的小女孩站在红绿灯路口，回头看着她，脸上荡漾着明媚的笑容。


    那笑容犹如居合细雪，初见季节。


    「我要到那边去。」小女孩眨巴眨巴眼睛，坚定地说道。


    苏慕晚下意识地想回应「不要去」，却惊讶地发现自己无法发声。


    绿灯亮起，小女孩最终还是走了过去，走到了对面的红绿灯路口。


    「一个人四处乱跑，很危险的。」一抹勾人的倩影挡在了小女孩面前，朝她伸出精緻得不像话的手，「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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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连声音，也胜似天籁。


    虽然看不清脸，但「她有着颠倒众生的容貌」这一想法却诡异地在苏慕晚的脑海中扎根。


    「我要，看清她的脸……」似乎是为了唿应内心的执着，苏慕晚迈开了步子走上前去。


    还未等她靠近，四周的场景突变。


    依旧是那抹倩影，依旧看不清脸。


    她在案前端坐，怀中是刚才那个小女孩。


    「今天要教给你的词语叫『遗忘』。」


    「我知道我知道！和『忘记『是一个意思吧？」小女孩说着，一副求表扬的模样。


    倩影闻言轻笑：「意思是差不多。但『差不多『就意味着仍有区别。你知道二者的区别吗？」


    小女孩摇了摇头。


    「忘记往往都是无心的，不需要很努力就能获得想要的愉悦；而遗忘却是刻意的，往往忘不掉，还会刻骨铭心。不过我想，就算是刻意的，不也还是忘了吗？只要结局一样，何必在乎过程？有些时候，忘了也不一定是坏事。」


    小女孩一脸困惑：「为什么呀？」


    「你见过鱼缸里游来游去的小鱼吗？是不是觉得它们很快乐？那是因为它们的记忆只有七秒。不记得的东西，久而久之，就会放下了。」


    「不对不对！」小女孩下意识地反驳道，但她一时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只觉得遗忘是件很痛苦的事情，只好转移话题，「我，我也想给你将一个词。」


    「嗯，我听着呢。」


    「嗯......我忘了......」小女孩万分苦恼，几乎哭了出来。


    倩影摸了摸小女孩的脑门，柔声道：「没事，等你想起来了，再告诉我吧。」


    话音刚落，周遭的场景又变了。


    这回是众多杂七杂八的场景一闪而过。


    火光，满地的鲜血，泛旧的桌案，枪声，婴儿的啼哭，妇人的撕心裂肺……


    一股强烈的痛意袭来，苏慕晚险些跌倒在地。她知道此刻的自己需要一个扶手，一个依靠。


    但放眼四周，茫茫人海中大家都在仓皇逃命，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她。


    她将手放在自己的左胸腔，觉得里头空荡荡的，早已没了往日鲜活的碰撞声。


    总觉得，少了什么。


    最后的最后，她只能缓缓蹲下身子，孤独而无助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嘀~检测到宿主的意识开始甦醒，正在重新开机……】


    【系统998已重新启动，默认恢復先前的联机对象。】


    「你可算醒了，吓死我了！」宫景皑看见苏慕晚醒来，松了一口气，「不枉费我给你治疗了那么久。」


    「谢谢。」苏慕晚看上去十分虚弱，「这里是……我的房间？」


    「你将手搭在我们肩上的那一瞬间我们就来到这里了，原来是你自己的房间啊……」宫景皑有些尴尬。


    「咳咳，别谢我，要不是你，我们现在可能已经被丧尸吃掉了。」为了掩饰自己的慌张，宫景皑连忙摆手，「你还没有完全恢復，别说话了，多休息休息。」


    「这幢房子里还有没有别人？」苏慕晚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脸惊恐，自动忽略了宫景皑的后半句话。


    「不知道。我们从到这里开始就一直在你的房间里待着，没敢出去。」宫景皑仔细想了想，「不过我似乎偶尔能听见哪里传来丧尸的吼叫声。」


    会乱叫的应该不是女主。


    「不必担心，我听声音判断，应该就只有一只。」宫景皑见苏慕晚的反应那么剧烈，便安慰道。


    一只的话……应该是陆蓉。


    秦寿嘆了口气：「唉，就我们这个阵容，一只都解决不了吧？」


    宫景皑：「……你真不会安慰人。」


    秦寿：「我是现实主义者。」


    【999：998，你这个系统怎么当的？宿主的精神力即将枯竭了都不知道，还任由她频繁地使用技能！】


    【998(巴不得锤死自己)：我，我不知道，精神力居然还是消耗品……宿主，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苏慕晚（有气无力）：所幸的是我现在已经知道了。看在你还是个新手系统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


    【999：所幸你的精神力是s级的，不然早就成干尸了。】


    【998（欲言又止）：宿主其实你可以……】


    【苏慕晚：怎么了？】


    【998：没事了。】


    【苏慕晚：……】


    【秦寿：话说你刚才怎么了？你似乎还哭了。】


    【苏慕晚（誓死维护尊严）：拉倒吧你！我怎么可能哭？！】


    【苏慕晚：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秦寿：那好吧，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然而上天似乎并没有允许苏慕晚休息的打算。秦寿刚收起话匣子，苏慕晚的房门外便传来了清晰的嘶吼声。


    苏慕晚：「此刻我的内心是崩溃的……」


    门外的丧尸似乎已经确认了三人的位置，正用尖锐的指甲刨着苏慕晚的房门。


    「怎，怎么办？」秦寿开始慌了。


    宫景皑没有接话，脸上渗出了密集的汗珠。


    【998：宿主，你看一下系统商城里有没有能用的道具。不过我现在只是二级系统，商城里的道具并不多。】


    苏慕晚闻言打开了系统商城，里面的道具大多需要高额积分，而自己曾花了10积分买了一包老鼠药，如今只剩90积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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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一下，老鼠药？这似乎是整个商城里最便宜的东西。当时998说过首次购买赠送技能书，那么购买老鼠药就意味着花费最少的积分换取了作用最大的物品。如果当时没有998的半推半就，如今的自己连异能都没有。


    苏慕晚这么想着，不着痕迹地瞥了998一眼。


    【998：宿主，换右上角的那把shou枪，它自带消声器，不会引来更多的丧尸！】


    【苏慕晚：可它需要80积分。如果我换了它，那么就意味着接下来我有可能寸步难行。】


    【998：宿主，积分没了还可以通过做任务积攒。我有预感，在这个世界你可以获得大量的积分。但如果命没了你会被主程序抹杀的！】


    苏慕晚没有理会998，一心权衡着两者的利弊。


    998见苏慕晚没有反应，急了。


    「宿主……」它低声说，「其实，你可以多信任我一些。」


    原来它刚才想说的是，多信任它一些。


    可是，信任是一把刀，我给了你，如何确保你会用它来保护我而不是用来捅我呢？


    算了，你哭出来的模样太丑，看着心烦。


    苏慕晚点开那把shou枪，在「是否花费80积分兑换」的选项栏中选择了「是」。


    她默默地看着手中的枪。


    良久，抬头轻笑：「嗯，我从此都相信。」


    宫景皑惊讶地看着苏慕晚手里忽然跑出来的shou枪。


    「其实我之前有一些藏货。」苏慕晚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你也知道的，我家比较有钱。」


    宫景皑点了点头，不疑有他。


    「我倒数三声，你把门打开，然后躲在门后，剩下的我来解决。」苏慕晚对宫景皑说着，握着枪的手骨节发白。


    秦寿见状有些担忧：「你不是害怕丧尸吗？实在不行的话我来吧。」


    【苏慕晚：你现在才冒出来，早跑哪去了？】


    【秦寿：我的系统才一级，商城里只有老鼠药。】


    【苏慕晚：……】


    「不必了。」苏慕晚坚定地回绝了秦寿的提议，「我不允许自己存在弱点。」


    「何况我学过柔道和散打，不用担心。」


    「好吧。」秦寿耸耸肩，「不过，你是人类，只要是个人都会有弱点的。」


    「那我会全力克服。」


    倒数三声后，宫景皑打开了房门。


    出于惯性，那只丧尸的爪子径直朝着苏慕晚刮来。


    像是早就意料到了那般，苏慕晚一个下蹲直击它的下盘，将它搁到在地，紧接着迅速朝着它的脑门处开了两枪。


    不偏不倚，正中眉心。


    宫景皑见状倒吸了一口凉气：「你，你还练过枪？」


    「运气好罢了。」苏慕晚一脸云淡风清。


    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隐约记得，很久很久之前，有人手把手地教过她。


    但她无法确定这段记忆是否属实。如今想来就好似脑海中被植入了代码，光景交替。


    并且，还有嗜血的快感。


    【嘀~恭喜宿主达成「战斗初捷」成就，奖励50积分。】


    【开启隐藏性支线任务——杀死500只丧尸。任务完成奖励：500积分。】


    苏慕晚在确认这只丧尸已经死透后，下楼去了厨房。片刻后带着一把小刀回来。


    「你挖开它的脑袋看看里面有没有晶核。」苏慕晚将小刀递给了秦寿，「毕竟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


    「啊？」秦寿显然没有反应过来，「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动手？」


    「它还是人类的时候曾是我妈妈，我下不了手。」


    刚才下手快准狠的那位是谁……


    秦寿接过小刀，忍住剧烈的噁心感，在陆蓉的脑子里掏了半天，终于掏出来了一个小晶块。


    「你们谁要就拿着吧。」苏慕晚显然不在意。


    「这只丧尸是你杀死的，晶核理应归你。」宫景皑说道。


    秦寿点了点头表示贊同。


    苏慕晚闻言也没有推脱，收下了晶核。


    【998：宿主，由于你非本世界的人，所以无法通过吸收晶核来提升异能等级。不过可以在商城中兑换积分。这些积分进而可以兑换等价的技能熟练度，从而提升异能等级。】


    【苏慕晚：类似于游戏加点？】


    【998：是的，好精闢呀~】


    【苏慕晚:……你夸起人来像是讽刺。】


    【998：……】


    苏慕晚打开系统商城，用那枚晶核换取了10积分，又将积分兑换成了技能熟练度。


    期间不经意地瞥了两眼左下角的「系统经验值」。


    秦寿在窗边看了看天色，一本正经道：「我纵观天象掐指一算，三小时后必有一场天降红雨。经受这场红雨的洗礼的丧尸和异能者，等级都会大大提升。」


    【苏慕晚：原着上这么说的？】


    【秦寿：不，是我算出来的！】


    【999：明明就是原着上的！】


    【苏慕晚：……】


    宫景皑明显不相信秦寿的胡言乱语，朝苏慕晚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苏慕晚点了点头：「他确实挺会算命的，姑且信他一回吧。我们还有三个小时的时间休整，我家里有的东西你们需要的尽管拿走好了。准备好了以后到客厅集合。」


    宫景皑：「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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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襄阳市。」苏慕晚看向窗外，「不出意外，那里将会出现最早的人类基地。」


    【苏慕晚：啧啧啧，能看原着的感觉真是棒极了！对了，原着里宫景皑和女主有什么瓜葛吗？还是她的后宫之一？】


    【999：是后宫之一没错。并且前世的时候宫景皑对女主有恩，他曾在你们故意抛弃女主的时候救过女主一次。那时候没水没粮的，女主还被丧尸群包围在居民楼里，如果不是他，女主大概就死了。】


    【秦寿：喂喂喂，什么叫「我们」啊？又不是我们做的！】


    【998：不过女主也真的是好那啥啊，连正太都不放过。】


    【众人:……】


    【苏慕晚：是时候走一波剧情了。对了，有件事我要确认一下，任务有没有要求必须在维持人设的前提下进行？】


    【999：这个倒没有。】


    【苏慕晚：这样的话世界意识却不会察觉到吗？】


    【999：对于这个问题其实我和998也私底下讨论过，发现绝大部分情况下是不会被察觉的。于是我猜想，世界意识可能大多数时候都是通过「世界之窗」——也就是男主和女主来视察自身的。保险起见，能不崩人设就尽量别崩。】


    这点倒是想得和我一样呢。


    苏慕晚嘴角的弧度似有若无。


    又要演戏了，真烦......


    第7章


    距离红雨的降临还有三个小时，苏慕晚决定到自己的空间里安顿一下昨日筹备的物资。


    【998：宿主，你真的没问题吗？】


    【苏慕晚：没事的，我好多了。】


    【998：你可千万别逞强啊，我不想再被强制关机……】


    【苏慕晚：这才是你关注的重点吧……】


    心念一动，苏慕晚便来到了自己的空间内，却惊讶地发现一切仿佛被安排好了一般。


    眼前的场景与陶渊明在《桃花源记》中的描述相差无几：「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


    「怎么回事？」


    「大概是因为宿主你的空间是『生命型』的空间吧。」998回答，「『生命型』空间与普通的空间最大的不同点是它自己本身就是活的，也能储存活物。」


    「自我管理，自我教育，自我服务，自我监督？」


    「对对对，就这个意思。」998十分贊同，「宿主你真厉害！」


    「不，我就照搬了一下基层群众自治制度的特点。」


    998：「……」


    「既然这样我也不需要做什么了。」苏慕晚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穿着，「那我去换身衣服吧。还好那天在百货商场买了几十套。」


    998：「真有钱……」


    两个半小时一晃而过，众人也准备得七七八八了，便到客厅里集合。


    苏慕晚是最后一个下楼的，秦寿和宫景皑看到她时皆不由自主地一愣。


    眼前之人穿着贴身的米白色及膝长裙，双腿白皙修长，左手上繫着一根红绳。肤若凝脂，及腰的长髮自然倾泻。也许是气质的原因，硬是将原本柔和的眉眼衬得风情万种。尤其是那双眼睛，初看好似深情，乍看却淡漠得惊心。


    明明是属于天使色系的裙子，居然被穿出了妖精的感觉。


    「你们都这样看着我干嘛？」苏慕晚皱了皱眉。


    「我只是，惊嘆于亚洲四大邪术之一的鬼斧神工……」秦寿揉了揉眼睛，「啊，终于不痛了！」


    【998：天啊，你说出了我的心声！天知道我面对宿主原来的那张脸有多痛苦！每时每刻都辣眼睛！但是又不敢说！】


    【苏慕晚（微笑）：998，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好好谈谈。】


    【998（想了想，不怂）：反正我没有实体，你又不能把我怎么着~】


    【苏慕晚：皮这一下你开心吗？】


    【998：当然开心！超级开心！】


    【苏慕晚：我听说，羊驼汤特别好喝，但一直有价无市。】


    【998：……】


    「你一直很好看！」宫景皑连忙踩了秦寿一脚，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实际是素颜的苏慕晚忍住将秦寿的脑袋摁进马桶的冲动：「我只是将原本的妆容卸掉了而已。」


    末了，补上一句：「眼睛是个好东西，希望你有。」


    秦寿：「……」


    红雨如期而至。


    苏慕晚撑着透明的雨伞，伫立于庭院，将另一只手伸出伞外，任凭红色的雨滴击打掌心。


    被鲜红点缀的手，美得像是一件精妙绝伦的艺术品。


    其余二人见状，便也学着伸出手去接这些雨滴。


    【嘀~恭喜宿主，子技能「数据之眼」升级成功，当前技能等级为四级。】


    【嘀~恭喜宿主，子技能「瞬移」升级成功，当前技能等级为三级。】


    【嘀~恭喜宿主，子技能「空间」升级成功，当前技能等级为三级。】


    【嘀~恭喜宿主，主技能「洞悉之眼」升级，当前技能等级为四级。】


    与此同时，秦寿和宫景皑的异能都升到了三级。


    「走吧。」苏慕晚收回了手，转身去了车库。


    「哇靠，是生死时速法拉利enzo！」秦寿的双眼闪着豺狼般的光芒。


    「妈呀，这车身是……」宫景皑的双眼也亮晶晶的。


    「在末世中行走，光有速度不够，还必须坚固。所幸我之前让人改装过了，车身用的是已经停产了的奔驰w140的车身。」苏慕晚此刻觉得原主总算干了一件像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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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下还有一个问题。」苏慕晚看着二人，「你们谁会开车？」


    「我不会。」宫景皑即刻说道，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酸楚，「虽然我很喜欢汽车，但我知道只要我还依靠着父母，就是没有机会得到的。毕竟我父母……眼里只有哥哥。」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急忙转移话题：「抱歉，跑题了。秦寿会的，他刚才在客厅里和我说他考了驾照。」说完用手指向秦寿。


    「……谁告诉你考了驾照就等于会开车了？」秦寿下意识地双手交叉挡在胸前，一副唯恐被猥亵的模样，「再说了，苏慕晚你不也去学车了？」


    「嗯，是的。」苏慕晚用手将碎发别在耳后，幽幽地说道，「可惜教练至今依旧昏迷未醒，因为我还是比较习惯开qq飞车。」


    秦寿：「……」


    宫景皑：「……」


    「好吧，我开……」秦寿无奈投降。


    一行人就这样上路了。


    苏慕晚靠在副驾驶座上，沉默地用鹿皮布擦拭着手中的唐刀。


    秦寿瞥了她一眼，忿忿不平：「自己用大刀却给我一把小刀。」


    「你一个善后的要大刀干嘛？」坐在后面的宫景皑毫不客气地怼他。


    「喂喂喂，我也是练过的好吧！」秦寿不服气了，「而且跟苏慕晚师出同门。」


    宫景皑鄙夷地看了秦寿两眼：「我觉得没有人想认你。」


    秦寿：「……」


    苏慕晚忽然将唐刀架在了秦寿的脖颈处：「好好开车。」


    「是是是！」秦寿欲哭无泪，「兄dei你先把刀放下……」


    车子开出没多久，便能看见满大街的丧尸四处摇晃。因为红雨的缘故，它们大多都进化了，因此看见汽车便摇晃着走了过来。它们知道这是猎物来了的标志。


    「怎么这么多丧尸？」苏慕晚皱眉。


    「……秦寿你干嘛往市中心的方向开啊？！」宫景皑一脸惊恐。


    「百度地图了解一下。」秦寿也很无奈，「上面显示这么走的距离最短。」


    苏慕晚决定拒绝跟傻子交流。


    「你们呆在车上。」说完便带着唐刀下了车。


    丧尸们看见苏慕晚后，纷纷转移了攻击目标。


    苏慕晚为了减少车身的受损程度，便与车子拉开了距离。


    她双手紧握刀柄，目不转睛地看着一只朝她走来的丧尸。在丧尸举起爪子的一剎那跨步向左，避开了攻击。刀影迴旋，直接砍下了它的脑袋。


    杀死了第一只后，苏慕晚渐渐掌握了节奏。接下来基本都是手起刀落，速度快得惊人。


    「你在车上呆着。」宫景皑说着便也下了车，对着苏慕晚施展起了治疗术。


    「我的异能不仅能疗伤，还能驱除负面状态。」


    【苏慕晚：现在我终于意识到了队伍里有个奶妈是多么重要。】


    【998：可我觉得你压根不需要……】


    【苏慕晚：那是因为这些丧尸大概只有二阶，而且没有异能。再过些日子就不是这么好对付的了。】


    「加油，没剩几只了！」秦寿坐在车内吃着薯片。


    「黑压压的一片你瞎么？！」苏慕晚回头瞪了秦寿一眼，又砍死了几只丧尸。


    【苏慕晚：998，那个隐藏性支线任务能不能共享？】


    【998：可以试一下。】


    「你给我滚下来！」苏慕晚对着坐在车内的秦寿吼道。


    秦寿见苏慕晚真的生气了，当即下了车，也顾不上薯片有没有吃完。


    他转着手中的小刀，不慌不忙地走向一只丧尸，因为都是行动缓慢的低阶丧尸，他一个下蹲便轻而易举地躲过了丧尸的爪子，随即跳起身，一刀扎破了它的脑壳，顺带将晶核挖了出来。


    【嘀~开始与联机对象共享任务。】


    【998：可以，没毛病。】


    【秦寿：……我就说你怎么在这里死磕，原来是背着我偷偷做任务。】


    苏慕晚没管他，专心打怪。


    秦寿跟在她后面补刀以及收集晶核。


    「怎么都杀不完的呢？」渐渐地，宫景皑的小脸开始泛白，手中的异能却一刻都没停止。


    「你回到车上去！」秦寿见他快支撑不住了，心中万分焦急。


    「苏慕晚，先撤退！我们改道走！」


    苏慕晚看了眼宫景皑，又看了眼秦寿，笑着说道：「真是体贴。好吧，先撤。」


    那笑容是冷笑。


    【嘀~杀死丧尸100/500。当前隐藏性支线任务的进度为20%。】


    秦寿自然看出了苏慕晚的不乐意，但也习惯了。毕竟眼前这个人，可是真的……


    冷血无情，以渣为性。


    三人上了车后秦寿立刻发动车子朝着反方向离开，车速直飙200迈。一骑绝尘。


    看见身后没有丧尸追上来后，三人总算松了口气。


    「看来我们没法走大道了，得花费时间另闢蹊径。」宫景皑有些遗憾，同时也很愧疚：「抱歉啊，我貌似帮不上什么忙。要是我也像你们那么厉害的话也许刚才我们就能直接走市中心了。」


    「没有这回事，你帮了大忙。」秦寿的话语中充满了真诚，「如果不是你在背后给我们恢復体力，我们也杀不了那么多丧尸。虽然没能成功走市中心，但好歹也练了练手，以后就不会那么被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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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景皑继而看向苏慕晚，但苏慕晚对此没有任何表态。


    秦寿看见苏慕晚这副模样就来气，干脆无视她，跟宫景皑聊起天来。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找到哥哥。」宫景皑一提起哥哥，脸上的表情就柔和了起来。忽然又像是怕被误解一般，急忙解释道：「我不是让你们陪我一起找。况且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在找到他之前，我能和你们同行吗？」


    「当然……」


    「我们不是已经同行了吗？」苏慕晚毫不客气地打断秦寿，「跟我们一路的话，不必顾虑太多。」


    宫景皑一脸感激，看向苏慕晚的眼神中又多了几分敬佩。


    【秦寿：果然，你向来擅得人心。】


    【苏慕晚：我要是不安抚他的话，你就得和我绝交了吧？塑料兄弟情。】


    【秦寿：我生气不是这个原因，而是你……】


    你把他们都当成什么了？


    秦寿再三思量，终究没把这话说出口。


    第8章


    在将获得的晶核合理分配后，经过一番商讨，三人一致决定由老城区离开这座城市。


    原主的家在明阳市的新城区，距离老城区有很长的一段路程。加之眼下的情形不宜走大路，只好抄小道前进。然而就算走小道，依然不太平，半路总会杀出一两只丧尸，但相较于大路的危险性而言，这明显是眼下最准确的抉择了。


    哪怕花的时间有些长。


    三人一路走走停停，一晃就是半个多月。期间苏慕晚时不时地从空间里给秦寿和宫景皑提供粮食和饮用水，欧皇附体的她还总是能找到洗澡的地方。白日里三人杀丧尸，苏慕晚打头阵，宫景皑负责治疗和恢復，秦寿负责挖晶核。分工明确，配合得天衣无缝。夜里趁二人熟睡之时，苏慕晚便到各大商场收集物资。这座城市基本没有活人了，对于丧尸苏慕晚也早已杀得麻木，以至于她如今砍无异能丧尸就跟砍菜一样，因此收集起物资来也不是特别困难。


    苏慕晚将得到的晶核全部兑换成了技能熟练度，再加上这些日子以来的杀怪实践，她的主技能「洞悉之眼」和子技能「数据之眼」已经升到了六级，子技能「瞬移」和「空间」也都分别升到了五级。


    【嘀~杀死丧尸500/500。当前隐藏性支线任务的进度为100%。任务完成，正在发放奖励……】


    【嘀~恭喜宿主获得500积分。】


    【秦寿：我的奖励到帐了，是300积分！我想肯定没有你的多，不过还是谢谢你让我蹭任务。】


    【苏慕晚：脸呢？】


    【苏慕晚：不用谢，以后你有支线任务的话也共享给我好了。出来混，终究是要还的。】


    【999：什么？你居然以后还想和他一起做任务？！活着不好吗……】


    【秦寿：……】


    苏慕晚打开积分面板，上面显示总积分为560。于是她打开系统商城，不动声色地用460积分兑换了系统经验值。


    【嘀~系统998获得46000经验值，成功升至三级。】


    998一时竟不知失措：「宿主你……」


    「嘘！」苏慕晚作了个噤声的手势。


    「不小心点错了，就这样吧。」


    眼看就要走出老城区了，车子却在一栋老式居民楼前停了下来。


    「怎么了？」宫景皑问道。


    「没油了。」秦寿一脸尴尬，「我就说前天老忘了一件什么事，原来是加油……」


    「你果然很不靠谱。」宫景皑已经数不清这是自己第几次嫌弃他了。


    【苏慕晚：干得好。】


    【秦寿：你脑子瓦特了？】


    【苏慕晚：你的脑子才瓦特了！还记得这栋居民楼吗？这是你抛弃女主的地方，也是宫景皑救了她的地方。综上所述，重生后的女主不出意外会特意来这里一趟，所以我们需要在这里走一波剧情。再不抓紧时间刷好感度，我们就离原着中的下场不远了。】


    【秦寿：什么叫我抛弃女主？是原主好吗？！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998：宿主，你能确保女主不会在这里对你们痛下杀手吗？】


    【苏慕晚：不会,我们有保命符。】


    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宫景皑。


    宫景皑即刻打了个喷嚏。


    秦寿见状，急忙从背包里拿出一件外套递给宫景皑：「穿上吧，别感冒了。」


    【998：咦~gay里gay气的……】


    【秦寿：我是24k纯直男！】


    【999：苏慕晚还是女孩子呢，怎么没见你那么关心她？】


    【秦寿（惊讶状）：什么？她是女的？！】


    下一秒，秦寿便被放倒在地。


    【998：这场景迷之熟悉……】


    【999：久违了……】


    三人下车后，苏慕晚立刻跟变戏法似的将车子收进了空间，全然无视宫景皑的目瞪口呆。


    「这车挺贵的，别浪费。」苏慕晚想了想，还是作了解释。


    我关注的重点不是这个啊。宫景皑欲哭无泪。


    「小皑皑啊~」秦寿一手搭在了宫景皑的肩膀上，「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好。你听好了，以后无论在她身上发生什么，都坦然面对就好了。你迟早会习惯的。」


    宫景皑不明觉厉地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嫌弃地看着秦寿：「不要这么喊我，超噁心……而且我只是长得嫩，实际已经18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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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岁？那还是比我小啊~再说了，『小皑皑』这个称唿那么好听，哪里噁心了？」秦寿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


    宫景皑瞪了他一眼，掐着嗓子说道：「小寿寿~」


    「呕~」秦寿猝不及防，吐了出来。


    998和999在系统空间里笑疯了。


    「别闹了，有情况。」苏慕晚及时制止了二人的打闹。


    二人一听有情况，瞬间严肃了起来。


    居民楼前的院子空荡荡的，只有一丝丝阴风从楼道口处袭来。


    四周安静得出奇。


    「哪有情况？」秦寿压低了声音问道。


    「你们不觉得，太安静了吗？」苏慕晚反问。


    「是的。太安静了一定是有问题的。我们一路走来，像这种老式居民楼，多多少少都会徘徊着几只丧尸的。」宫景皑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如果没有，很可能是两种情况，一是这里被人清理过，二是……」


    「有更高阶的丧尸。」苏慕晚脱口而出。


    下一秒，她伸手推开了在旁边的秦寿。


    一根根蛛丝状的线条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从二人中间穿过。


    回头一看，一只巨大的蜘蛛形态的丧尸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们的身后。


    看见苏慕晚三人躲开了自己的攻击后，蜘蛛丧尸朝着居民楼楼顶吐丝，一跃上了楼顶处，居高临下地看着三人。


    「四阶丧尸。」苏慕晚见状缓缓吐出四个字。


    「没事，也就跟我和宫景皑的异能等级持平了而已。」秦寿自我安慰道。


    「没事才怪……」宫景皑十分紧张，「如果异能者被高于自身等级的丧尸咬到或者抓伤，是会被感染的！」


    「平级的我不知道会不会……」


    【999：会。】


    【秦寿：……】


    「你们俩找个地方躲起来，顾好自己就行。」长刀出鞘的同时苏慕晚也瞬移到了楼顶。


    蜘蛛丧尸显然没有料想到苏慕晚会出现在自己的身后，于是生生挨了苏慕晚的一刀。


    可惜这一刀没有扎中要害，反而让蜘蛛丧尸狂暴了。


    「弱点居然不是头部。」苏慕晚暗惊，后退了几步。


    蜘蛛丧尸转身，用红色的长满肿瘤的节肢扫向苏慕晚。


    苏慕晚一个起跳避开了它的攻击。


    见到没有打中目标，蜘蛛丧尸就更生气了，朝着苏慕晚狂吐三千蛛丝。


    苏慕晚心下一横，以背部朝地的姿态从楼顶跃下，藉此空隙对蜘蛛丧尸使用「数据之眼」。


    「弱点居然在菊花……」苏慕晚一头黑线，「这让我怎么下手？」


    【998：宿主，第一次爆菊不应该是件很开心的事吗？上吧，让它菊花残！】


    【苏慕晚：……】


    在即将落地的一瞬间苏慕晚再次瞬移上了楼顶，这次是位于蜘蛛丧尸正上方的半空中。她将全身的力量集中于手腕，迅速从半空中落下，将唐刀插进了蜘蛛丧尸身体的末端，然后反手弯刀，蜘蛛丧尸的整截排泄口便轰然落地。


    蜘蛛丧尸倒地后，苏慕晚切开了它的腹部，取出晶核。


    都说居高临下，才能俯视全局。但这么做的那个人，只能是我。


    做好这一切后，苏慕晚重新回到了院子中。


    秦寿和宫景皑皆是一脸痴呆地看着她，显然是处于震惊中未反应过来。


    「太……」秦寿浑身颤抖着。


    「太帅了！」他一把拍住苏慕晚的肩膀。


    苏慕晚刚经歷了一场战斗，哪里吃得消他的手劲？


    当即咳出了几分血丝。


    「你有病啊？！」宫景皑毫不客气地踢了秦寿一脚。


    秦寿也懵了：「我不是故意的，你，你没事吧？！」


    「嘘！」苏慕晚示意二人安静，然后对着院子的入口处说道，「戏看够了，可以出来了吧？」


    第9章


    一辆改装过的布加迪eb16.4威龙缓缓驶入庭院。


    「我靠！这，这不是世界上最贵的车吗？」秦寿目不转睛地看着它缓缓驶来。


    「苏慕晚，我见到了比你还有钱的人。」宫景皑此时的表情和秦寿的如出一辙。


    苏慕晚：「……」


    这都末世了，末世了！有钱能当饭吃吗？！


    苏慕晚嘴角抽搐。


    车子在距离三人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车门开启，三名年轻俊美的男子走了出来。其中一名在看见苏慕晚后眼睛一亮，目光死死地黏在她的身上。


    这种感觉，就像是用眼神猥亵你一般，让人生厌。


    半晌，那名男子迈着绅士般的步伐，一边鼓掌一边上前：「精彩，实在是精彩！」


    苏慕晚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来人，最后目光落在了他的眼神和嘴皮上，漫不经心地收回了视线。


    毛斌，四阶火系异能者，爱在女主面前表现自己。嘴上说着多么多么爱女主，却是轮x女配苏慕晚的参与者之一。


    「多谢夸奖。」苏慕晚看都不想再看来人一眼。


    「不过，关你屁事？」


    秦寿和宫景皑顿觉五雷轰顶。


    宫景皑不假思索地出声替苏慕晚和对方道歉。


    秦寿则压低声音对苏慕晚说：「在末世里还是待人友善些比较好。」


    意思是「冷静，不要打草惊蛇」。


    苏慕晚打了个呵欠，慢悠悠地说：「面相学有言：眼神轻浮者，属无情无义、自私自利之人，不懂得人情世故，而且非常自我，不会在意他人的感受。这种人办事比较偏激，总是刚愎自用，还斤斤计较，心理非常阴暗，对人阴险，虚伪，总是算计他人，心机非常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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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页

    说完再次瞥了毛斌一眼，「对于爱情也一样，嘴上说着多么多么爱着某个人，实际上控制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毛斌本就是被说中心事便易怒之人，再加上前几日确实按耐不住饥渴，对躲在商场的几个女孩下了手，所以一听这话顿时就顾不得自己绅不绅士了，当即破口大骂：「你别不识抬举！尽说歪理血口喷人！白裙子也能穿得那么妖一看就不是什么干净货色！再说了，你这身板我实在下不去口！」


    【998：宿主，他歧视你平胸。】


    【苏慕晚：原主太平怪我咯？】


    「看，我说的没错吧？」苏慕晚回头看着同伴。


    二人沉默了片刻，随即配合地点了点头。


    毛斌见状简直气炸，那模样像是要把苏慕晚生吞活剥了似的：「能生下你这么噁心的玩意儿想必你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妈死得早，我随我姐。」


    「你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苏慕晚一听这话，眼睛微红，像是随时都要哭出来那般，一时间身上的风情万种尽数收敛。


    她委屈巴巴地看向那辆布加迪eb16.4威龙。


    「姐姐，他骂你……」


    毛斌闻言心里「咯噔」了一下，脑子一片空白。


    副驾驶座一侧的车门打开，一双白皙而修长的美腿踩着高跟鞋轻轻落地，在水泥地面上敲出了一道清脆悦耳。视线上移，就看见一条黑色的包臀皮裙，裹出了饱满圆润的臀线。再往上，是一件修身的白色镂花衬衣，诱惑中又带着几分禁慾的味道。


    苏遇面若冰霜地看着毛斌，面容一如初见时那般，美得惊心动魄。


    「还需要我多说么？」苏遇隐去眼底的厌恶，眼中一片淡漠。


    毛斌闻言慌了一下，随即又冷静下来。他抬起头，深情款款地与苏遇对视。


    「你听我狡辩~你听我狡辩~你听我狡辩~」早就猜到他要说什么的苏慕晚不嫌事大地在一旁小声附和，还重复了好几次。


    「苏遇，你听我狡辩……不对，你听我解释！」毛斌一脸惊慌失措。


    「滚。」苏遇看都没看他一眼。


    苏慕晚想了想，再次红了眼，转头对秦寿说：「姐夫，他都这么明显地想绿你了你怎么还无动于衷？！」


    这一回，除了苏遇，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尤其是苏遇身后的那两人，死死地盯着秦寿，那目光像是要把他戳成筛子。


    【秦寿：我敲你马你胡说八道什么啊？！】


    【苏慕晚：帮你刷刷好感度。】


    【秦寿：不需要！你快住手求你了！】


    【999：……】


    【998：666！宿主，我墙都不扶就服你！这么快就把身为男配之一的毛斌给解决掉了。】


    【苏慕晚：他名字太难听了我耳朵不舒服。】


    【998：……】


    毛斌心有不甘地瞪了秦寿一眼，随即用恶毒的目光看向苏慕晚。


    「咦，你别这样看着我啊。我不过是习惯性地摘下别人的面具，因为觉得很好玩儿。我本来还觉得你一定是个好人呢，谁知道你这么沉不住气……真无趣。」苏慕晚一脸可惜地看着毛斌，尔后作惶恐状，「没有脑子还出来蹦跶的多半是有毛病，所以你的名字不会也叫毛病吧？」


    毛斌被苏慕晚气疯了，抬手就对着苏慕晚扔出几个火球。


    苏慕晚偏头躲过，顺带施展了一次「数据之眼」。


    无法习得么？唉，真可惜。


    没想到那火球还能追踪目标攻击，在空中转了个圈后便又向苏慕晚攻去。


    【苏慕晚：我有句mmp不知道不当讲。】


    【998：你讲。】


    【苏慕晚：这是你逼我的……】


    苏慕晚挤出了几滴眼泪，径直跑向苏遇。


    【998：我去！绝了我的宿主！你够狠！】


    苏遇身后的两名男子见状就要上来挡在苏遇身前，却被苏遇制止了。


    她一脸平静地看着跑向自己的苏慕晚，不为所动。


    【苏慕晚：她她他，她居然一脸冷漠？！我开始怀疑我是不是她的亲妹妹了！】


    【998：就你们这塑料姐妹情，她没出手了结你都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况且，你本来就不是她的亲妹妹。】


    【苏慕晚：……】


    苏慕晚跑至苏遇跟前，见苏遇依然无动于衷。当即咬咬牙，转身挡在苏遇面前，任凭火球一个接一个地砸在自己身上。


    经歷了一场苦战，被秦寿拍了一掌，又吃下了四阶异能者的好几个火球，身体已经到达承受的极限。


    她将唐刀插在地上，半跪于地。


    「姐姐，对于一些满口胡言的垃圾，就不要留情面嘛……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他不是真的爱你。」


    末了，回头看着苏遇，鲜血从嘴角汩汩溢出。


    「我就不一样了，我是真的爱你。所以你……」


    意识渐渐模煳。


    好歹替我挡一下啊。


    作者有话要说：　　绪：「前面那句真感人，后面那句......苏遇如果知道了你的真实想法估计会气死吧。」


    苏慕晚（微笑）：「不存在的，我不会让她有机会知道的。」


    第10章


    「姐姐，他们是谁？」


    「他们？」


    「就是壁画上的那些人。」


    「他们是保卫城池与河山的人，都是大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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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页

    「大英雄……将士……马……」


    「怎么？你也想成为大英雄吗？」


    「嗯……那姐姐你要成为王吗？你要是不当王我就不当大英雄了。」


    「为什么？「


    「因为我，只想成为姐姐一个人的千军万马。」


    【嘀~检测到宿主的意识开始甦醒，正在重新开机……】


    【系统998已重新启动，默认恢復先前的联机对象。】


    998刚开机，冲着苏慕晚就是一顿「炮轰」：「宿主，你刚才明明可以瞬移逃脱，为什么还要逞强接下那几个火球啊？！你知道你倒在女主的跟前有多危险吗？！如果她动手杀了你怎么办？！如果她把你交给毛斌怎么办？！」


    苏慕晚的脑袋昏沉沉的，对998的担忧充耳不闻，唯独听清楚了它说的最后一个假设。


    于是瞬间彻底清醒。


    「我现在在哪里？！」苏慕晚下意识地环顾四周。


    周遭一片昏暗。


    她赶紧伸手将自己的身体从上往下摸了个遍，在确认自己的衣服没有被人动过手脚后才松了口气。


    【秦寿：苏慕晚，你醒了没有？】


    【苏慕晚：醒了。这是在哪儿？】


    【秦寿：这是那栋老旧居民楼的内部，当时女主抱起你后就把你安顿在了你现在所在的房间。】


    【998：我好像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字眼。】


    【秦寿：反常吧？会不会是你崩人设了？】


    【苏慕晚：滚滚滚，你崩了十万八千里我都不一定会崩。原主本来就是一个顶着白莲花模样的心机婊。】


    只是，从来没有人能想到，心机这种见不得人的东西，如果毫不在意地将它暴露给人看，反而能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秦寿：可是，在遇见毛斌之前你大杀特杀的帅气英姿怕是被看到了。】


    【苏慕晚：在适宜的气候里将新的花朵嫁接在原木上，会有什么不妥吗？】


    【秦寿：我能摸摸你的奖盃吗？】


    【苏慕晚：可以，有钱一切都好说。】


    【秦寿：……】


    【秦寿：对了，你醒了的话能不能下来客厅一趟？现在这情形……好尴尬。】


    【苏慕晚：哎呀，突然头痛！】


    【秦寿：爸爸！】


    【苏慕晚：哎，乖儿子，等着。】


    【999：……】


    苏慕晚应诺下了楼，身影似乎还有些摇晃。


    她扶着楼梯的扶手，一步一步地挪动着弱不禁风的身躯，看上去狼狈得让人心疼。


    然而她终究没能走稳，在倒数第四个台阶上失去了重心。


    她呆呆地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地面，最后绝望地闭上了双眼。身子前倾的模样好似殊途同归的壮烈。


    然而料想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被苏遇抱在怀里。


    「姐姐，对不起。」苏慕晚慌张地抬起头，又立马低下，不敢直视苏遇的眼睛，「我没有弄疼你吧？」她一边说着，一边努力使自己站稳。不料重心依然有偏差，她再次扑进了苏遇的怀抱之中。


    别扭地挣扎了几下，索性不动了，脑袋埋在苏遇的胸前，双手环住对方盈盈可握的腰肢，话语中带着哭腔。


    「姐姐，我疼……」


    苏遇愣了一下，明显没有料到苏慕晚竟如此大胆。


    「我扶你去那边坐着。」苏遇的语气波澜不惊，径直无视了苏慕晚那可怜兮兮的表情。


    【999：你这是……装的吧？】


    【998：肯定是装的！哇靠你个不要脸的！】


    【秦寿：哇靠你个不要脸的！】


    【苏慕晚：？？？我是真的没站稳！】


    【其余三人：不信。】


    【苏慕晚：……】


    苏遇将苏慕晚扶到就近的长沙发上后，转身走到对面的沙发入座。她坐姿端正，光洁的玉腿微抬，轻轻地叠在另一只玉腿之上，高贵而优雅。


    【苏慕晚：为什么不坐我旁边？为什么？！】


    【998：蛇精病……】


    苏慕晚扫视了一圈客厅，苏遇单独坐在正中央的一张长沙发上，左右两张小型沙发上分别坐着两名男子，而秦寿则坐在自己所在的这张长沙发的末端，大有蜷缩于墙角之意。


    女王就是女王，无论何时都给人一种众星捧月的至高无上感。


    苏慕晚在心底无声地笑了笑。


    而且看他们的神色，原先应该在商讨着要事，只不过被自己打断了。那么……


    「姐夫……」苏慕晚小声地喊着秦寿。


    石子虽小，亦能在平静的湖面上激起惊涛骇浪。


    「那个有毛病的人怎么样了？」


    「死了。」苏遇漫不经心地回答，像是不小心踩死了一只蚂蚁一般。


    【秦寿（快要哭了出来）：爸爸，你想干什么啊？】


    【苏慕晚：你，现在立刻马上对女主表现出你的关心。】


    【秦寿：可我在此之前没有过任何表示，现在会不会被认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苏慕晚：你先来一句：「苏遇，我有件事情想问你，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半个多月没见，你和以前的时候不太一样了，是发生了什么吗？」剩下的你自由发挥。】


    【秦寿：……】


    秦寿鼓足勇气，与苏遇对视：「苏遇，我有件事情想问你，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半个多月没见，你和以前的时候不太一样了，是发生了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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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页

    苏遇闻言冷笑：「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不清楚吗？」说完顺带看了一眼苏慕晚。


    苏遇左右的两名男子见状，瞬间明白了什么，看向苏慕晚和秦寿的眼神里布满了厌恶和鄙夷。


    【苏慕晚：那两个炮灰是什么玩意儿？居然敢用这种眼神看我。】


    【998：宿主，他们不是炮灰，虽然戏份不多，但都是本文的重要男配——陆辰逸和李佳杰。两位都是女主的后宫。和毛斌不一样的是，他们都是挺正直的人。】


    【苏慕晚：哦，原来是正义的小伙伴啊~】


    秦寿闻言激动地起身，摊开双手：「苏遇，你要相信我，我什么都没做，我是爱你的！」


    苏慕晚在心底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这种一看就是渣男专用的台词你居然还敢拿出来说？


    彼时，二楼处有一道晦暗不明的目光正注视着楼下的秦寿。


    苏慕晚勐然抬头，正好对上了那道目光。


    辨别清楚来人后，苏慕晚沖他笑了笑。


    苏遇缓缓起身，气势逼人：「多谢抬爱，不过往后无需你费心了。」


    秦寿不甘心，想上前抱住苏遇，不料双脚被粗壮的藤条死死缠住，动弹不得。


    李佳杰没好气地对秦寿说：「苏遇都已经声明了从今往后和你再无瓜葛，你没听懂吗？！」


    秦寿想了想，居然耸了耸肩，一脸的无所谓：「也对。苏遇，你值得遇上更好的人。」


    【999：完了……】


    【苏慕晚：你这是演上瘾了？】


    【秦寿：不是你让我自由发挥吗？】


    【苏慕晚：你学学人家依萍和书桓。】


    【998：啊情深深雨濛濛世界只在你眼中~】


    【秦寿：……】


    「姐夫。」一言不发的苏慕晚忽然出声，「啊不对，既然姐姐都这么说了，你也不再是我的姐夫了。那么，我就不替你保守那个秘密了。」


    秦寿一脸懵逼。


    「你就和我姐姐坦白了吧。」苏慕晚认真地看着秦寿，「你其实，一直把我姐姐当成比较好的朋友。只是当时曾经一时冲动，误把友情当成爱情。后来你渐渐发现，自己喜欢的是男人，但是又怕伤了姐姐的心，于是拿我当了挡箭牌。」


    「我一直想博取姐姐更多的关注。关注一个人，非爱即恨。我知道姐姐不可能爱我，所以我宁愿她恨我。于是我们就私底下串通好了，各取所需，相互合作……」苏慕晚坐在沙发上，低着头，眼泪一滴一滴地砸在膝盖上，泾渭分明。


    「姐姐，对不起……」


    在二楼的宫景皑默默地收回视线，转身回房。秦寿意识到了之后，急忙追了上去。


    秦寿离开后，客厅中鸦雀无声。


    【苏慕晚：我都哭得梨花一枝春带雨了，女主居然没有一点表示？！这真是太太太太过分了！】


    【998：女主可能被你说的话吓到了……毕竟这是禁忌之恋啊！】


    【苏慕晚：你能不能纯洁点？！妹妹想获得姐姐的关注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998：可你的行为像极了总裁文里为了获得总裁的爱而不择手段的富家千金……】


    半晌，苏遇缓缓开口：「我知道了。」说完便转身上了楼。


    知道了？知道什么了？你倒是说清楚啊……


    苏慕晚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痕。


    「擦干你的眼泪。」苏遇忽然停住脚步，转身看向苏慕晚，「我从不关注狼狈的人。」


    【嘀~女主的好感度＋300】


    【苏慕晚：怎么现在才提示？难不成之前一直没加？】


    【998：因为宿主你自己作，导致之前的数值变化无常，为了保护你的听觉，我就擅作主张地把好感度提示程序给关了。】


    一想到先前可能有一大堆刺耳的提示音不断地在脑海中迴响，苏慕晚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苏慕晚：做得好！不愧是我的系统！果然跟着聪明的宿主就会有长进。】


    【998：……】


    【苏慕晚：柳夜，柳夜，你在不在？】


    【秦寿（假装不在）：……】


    【苏慕晚：我不是故意要打扰你和宫景皑培养感情的现在是真的有事情。】


    【秦寿：谁跟他培养感情了？我都说了我是24k纯直男！】


    【苏慕晚（冷漠）：哦。】


    【苏慕晚：你听好了，现在女主对我的好感度为-300，说明她对我仍有芥蒂之心。按照剧情发展，今晚这附近将会出现一次丧尸潮，丧尸将再度进化。原着里说了你外出勘察时发现了端倪，回来后却只偷偷和我分享了情报，没有告诉女主，然后我们故意抛下她离开了，想置她于死地好让我光明正大地上位。】


    【秦寿：她现在是丧尸王，不会想藉此次丧尸潮弄死我们吧？】


    【苏慕晚：以目前她对我的好感度来看，很有可能。毕竟女主其实也是个狠角色，我觉得她肯定不会轻易原谅我。】


    【苏慕晚：但你完全不必担心，我猜她对你的好感度比我的高得多吧？原着里她最后也放过了你，只不过你还是被男主弄死了。】


    【秦寿：在你没开口前，她对我的好感度为-500；在你开口后，现在是-800。她她她，她是不是歧视基佬？】


    【苏慕晚：你终于承认你是基佬了......】


    【秦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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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页

    【苏慕晚：现在也指望不上你了，你的那部分戏份，就交给我来演吧。】


    苏慕晚说完，伸了个懒腰，从空间里取出一瓶矿泉水洗了把脸，慢悠悠地起身出了门。


    第11章


    【苏慕晚：998，原着里秦寿出门勘察的时候都去了哪些地方？】


    【998：宿主你等一下哦，我帮你看看。】


    说完，998就没了影儿。


    新手系统果然不靠谱……


    可是人工在厚重的原着中寻找细节简直如同大海捞针。


    苏慕晚嘆了口气，开始在附近漫无目的地游走。


    途中遇见好几只三级丧尸，但都被她不费吹灰之力给解决了。


    半个时辰后，998终于有了反应。


    【998：宿主，我找到了，秦寿是在距离你们所在的居民区2公里处的树林里找到的线索。你现在一路向北就可以走到。】


    【苏慕晚：你是用什么找的？找了那么久。】


    【998：我自己翻的啊。】


    【苏慕晚：你没有搜寻引擎？】


    【998：有的。对哦！我怎么没想到可以找关键词呢？！】


    【苏慕晚：……】


    苏慕晚没管998，即刻动身前往原着中提到的树林。因为没有开地图，她只好徒步前进。


    走了大概20分钟，便能看到树林了。


    如今距离末世的爆发已经过了半个多月，天空中早已没了太阳。阴天是世界的常态。


    树林在压抑的昏暗下愈发地阴森可怖。


    【998：宿主你放心，原着里树林内的丧尸早已迁徙，秦寿是通过地面上大量新鲜的丧尸脚印来判断出将会有丧尸潮的。】


    尽管998如此说了，苏慕晚依然没有放松警惕。她的右手一直紧握着别在腰间的唐刀柄，骨节发白。


    苏慕晚一路来到林中空地，这里是原着中提及的有大量丧尸脚印的地方。


    「嗷~」


    「嗷~」


    「嗷~」


    忽然，一声声类似于狼叫的嘶吼从四面八方传来。


    【998：这是什么东西？狼？】


    【苏慕晚：是丧尸。】


    【苏慕晚：不好，我被丧尸包围了！】


    叫声此起彼伏，以苏慕晚为中心，一大群丧尸从各个方向涌来。


    原着中没有这个情节。那么，就只能是额外的人为事件了。


    苏慕晚用「数据之眼」扫视了一遍在场的丧尸，发现都是三阶的。主技能达到六级的她清理起来自然是绰绰有余。


    只是数量有些庞大，清理完后身体极度疲惫。


    她没做多余的停顿，手法利落地取出了它们的晶核，并在系统商城中兑换成积分。


    做好这一切后，这才抬眸看向一直躲在草丛后的小身影。


    那身影在收到她的目光后，心知自己暴露了，当即转身就跑。


    苏慕晚不紧不慢地跟在她的身后，嘴角微扬，像是享受抓捕过程的猎人。


    那身影跑着跑着，突然被站在前方的某个人撞倒在地。


    不，那不是人。


    是一只长相奇特的丧尸。


    它有着人类丧尸的外型，唯一不同的是，头上顶着透明的玻璃器皿，皿内的大脑清晰可见。


    身影见是丧尸，也不畏惧，抬起头无言地看着它。


    谁知这丧尸根本不买她的帐，张嘴就沖她扑来。


    身影当即就被吓懵了，显然没有意料到那丧尸居然敢攻击自己。


    她低下头，紧紧地抱住自己小小的身子。


    疼痛并未如期而至，她小心翼翼地抬起头。


    苏慕晚用唐刀挡住了丧尸的攻击。


    「躲远点！」苏慕晚回眸命令道，然后一脚踹开了那只丧尸。


    丧尸仅后退了几步就稳住了身形，口中发出「桀桀桀」的笑声，让人头皮发麻。


    苏慕晚对它用了「数据之眼」，却发现它没有等级一说。


    没有等级的丧尸，这是怎么回事？


    但眼下的情形也容不得苏慕晚多想，这只丧尸的速度极快，异于平时见到的丧尸。


    苏慕晚刚躲开，它便马上开始了下一轮的进攻。


    没有异能，纯粹肉搏。


    998见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连忙询问999。


    999听闻后没有多说，瞬间不见了人影。


    这样躲下去不是办法。


    苏慕晚想了想，转身向周遭较粗壮的一棵树跑去。


    那只丧尸见苏慕晚起了逃跑之意，果断地追了上去。


    苏慕晚在树前放慢了脚步，在丧尸距离自己还有一臂之长的时候，蹬着树干反身起跳，一刀插进了丧尸头上的玻璃器皿中。


    拔出唐刀，玻璃器皿当即破碎，丧尸那印上了刀口的脑袋也随之滚落在地。


    没有上半部分头的丧尸停顿了两秒，居然「桀桀桀」地笑着转身，朝苏慕晚扑了过来。


    弱点居然不是头部？！


    苏慕晚大惊，身形暴退，不想手臂还是被撕下了一小块肉来。


    【998：啊啊啊，宿主你被抓伤了！】


    【苏慕晚：闭嘴！】


    一般而言，丧尸抓下一块生肉，就会马上塞进嘴里吃掉。因为没有低阶丧尸能够抵挡得住鲜肉的诱惑，就像鱼无法拒绝水。


    但这只丧尸，显然对撕下的肉不感兴趣，下一秒便又朝着苏慕晚扑来。


    今天的我，是要死在这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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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页

    苏慕晚不甘心。她忍着手臂上传来的剧痛，拿出那天从系统商城兑换的shou枪，朝着扑面而来的丧尸开了两枪。


    这次，不偏不倚，正中心脏。


    丧尸轰然倒地。


    苏慕晚提着唐刀走向它，一刀插进了它的心脏，将它的晶核挑了出来。


    那是一颗黑色的光滑的球状晶体。


    苏慕晚没有将它兑换，而是塞进了空间。


    【嘀~恭喜宿主，子技能「数据之眼」升级，当前技能等级为七级。】


    【嘀~恭喜宿主，子技能「空间」升级，当前技能等级为六级。】


    「你没事吧？」苏慕晚救下的身影此时跑了出来，带着哭腔。


    这是一个看上去只有五六岁的小女孩，带着暗红色的帽子发箍，黑色的长髮安静地披在身后，身着与发箍颜色相近的洛丽塔。裙摆微扬下，是白色的及膝长袜和圆头小皮鞋。面庞白净，秀美的五官小巧玲珑，不难看出长大后的惊艷姿色。


    苏慕晚沉默地看着她。


    许是意识到自己不该跑出来，小萝莉惊慌地后退了几步。


    「对不起……」退着退着，竟然咧嘴哭了起来。


    苏慕晚扶额，怎么搞得好像是我欺负了她一样？


    「别哭了。」苏慕晚柔声说道。


    小萝莉充耳不闻，依旧流着眼泪，眼神里满是自己将会被杀死的惶恐。


    无奈之下，苏慕晚上前，一把抱住了她，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别哭了。」再次柔声说道。


    好温暖，跟她的一样。小萝莉想着，停止了哭泣，下意识地在苏慕晚的怀里蹭了蹭。


    【998：宿主，这死萝莉吃你的豆腐！这怎么能忍？！】


    【苏慕晚：你的思想是有多龌蹉，才能把一个小孩子想得如此不堪……】


    【998：虽然她长的很可爱，但她分明不是普通的小孩啊！】


    「以后不要再一个人跑来这么危险的地方了。」苏慕晚摸了摸小萝莉的头，「走吧，我送你回家。」


    小萝莉一言不发地盯着苏慕晚的伤口，皱起了眉头。


    苏慕晚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伤口，笑得风轻云淡：「放心吧，我一定会在我变成丧尸之前，将你平安护送回家的。」


    「不会的。」小萝莉闻言急忙出声，「你不会变成丧尸的。」说完指了指苏慕晚的伤口。


    「它没有冒黑气。」


    「嗯。」苏慕晚再次摸了摸她的头，「走吧。」说完便牵着小萝莉走出了树林。


    「我已经没有家了。」小萝莉走着走着，忽然拉了拉苏慕晚的衣角，「所以我可以跟你回家吗？」


    苏慕晚闻言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小萝莉。半晌，在小萝莉的不安中，笑着说了声——


    「好。」


    二人一路步行回到了老式居民楼附近，奇蹟般地没有遇见任何丧尸。


    到了楼下时，小萝莉却突然挣脱了苏慕晚的手。


    「我我我，我想起来了！」小萝莉顿时慌张无比，「我还是有地方去的！」


    「等到我真的没地方去了再来找你。」她一边说着，一边后退出了庭院。


    「对了，我叫白玉京。」话音刚落，便一熘烟儿地跑了，那模样就像是逃学去网吧不幸被家长逮到的小学生。


    【998：什么鬼？】


    【苏慕晚：不知道。】


    【998：宿主，你明知道她是……】


    【苏慕晚：嗯。】


    【998：那你怎么不杀了她？】


    【苏慕晚：我挺喜欢她的。】


    【998：啊？】


    就在苏慕晚背对着的那个窗口，苏遇默默地拉上了窗帘。


    第12章


    「完了，要死了！」一路狂奔的白玉京此时脑海中只有这一个想法。


    「我把女王安排的丧尸潮给弄没了……」


    「白玉京！」一道清丽的声音忽然在白玉京的身后响起。


    白玉京颤颤微微地转身。


    来人是一名长相清秀的女子，橙色的旗袍将她玲珑的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


    「你跑那么快干嘛？」女子缓缓走来，「又闯祸了？」


    「夏澄曦……」白玉京哭丧着脸，「我本来想替女王教训一下那人，却没想到丧尸群全军覆没……」


    「……」夏澄曦闻言一脸无语，像是早就习惯了那般，「所幸女王还安排了备用的丧尸潮。」


    什么？！白玉京闻言，小脸皱得更厉害了，但表面上还是应了句：「真的吗？那就好……」


    好个屁！


    对不起，我帮不了你了。只是，你明明和女王一样，都是这么温柔的人，为什么偏偏就成了敌人呢？


    唉。


    苏慕晚进门时，秦寿已经在客厅内恭候多时了。出乎意料的是，宫景皑也在。


    「你没事吧？」秦寿见苏慕晚的脸色不太好，伸手把她搀扶到沙发上。


    「你被丧尸抓伤了？」宫景皑看着苏慕晚手臂上巨大的缺口皱了皱眉，「看起来很严重。」


    苏慕晚刚想开口让二人不要声张，不料对话却被正在下楼的李佳杰给听到了。


    「什么？你被丧尸给抓了？！」李佳杰阴阳怪气地大声嚷嚷。


    「你嚷什么嚷？她是为了收集情报才受伤的。」秦寿见他这样，有些火大。


    「情不情报的我不管。」李佳杰咄咄逼人，「你本人是几阶异能者？你是被几阶丧尸抓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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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页

    「你身为一个男的，怎么这么八婆？」宫景皑一边给苏慕晚治疗，一边毫不客气地嘲讽对方的落井下石。


    奇怪的是，无论宫景皑多么努力地施展治疗术，苏慕晚的伤口也不见癒合。


    李佳杰见状更是嚣张了起来：「你看，治疗术对她根本不起作用！她一定会变成丧尸！」


    「你总不会承认是自己学艺不精吧？」


    「脑子是个好东西，希望你有。」沉默了良久的苏慕晚终于攒足了说话的力气，「丧尸化的话伤口会发黑，但我没有。」


    【秦寿：前一句话，你不久前才这么说过我。】


    【苏慕晚：我说的是希望你有眼睛。】


    【秦寿：……】


    经她那么一说，众人才把视线放在她的伤口的颜色上。


    粉嫩的肉色中布满了血丝，没有一点污垢。


    李佳杰羞红了脸，依旧咄咄逼人：「可治疗术对你的伤口无效，说不定你现在是病毒潜伏期，万一爆发了我们岂不是要给你陪葬？」


    【苏慕晚：这就是你所说的正直么，998？】


    【998：别问我我什么都没说过……】


    正义的小伙伴什么的，不就是用来打脸的么？


    人类，不管表现得多么正义，归根结底都是自私自利的生物。没有涉及到自己的利益的时候，一副兼济天下的模样；一旦触及到了自身的利益，却可以为了独善其身，不惜祸害苍生。


    「行了，你的意思不就是想让我离开么？」苏慕晚的嘴角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讽刺。


    许是楼下的动静太大，苏遇和陆辰逸皆闻声下了楼。


    「佳杰，你不能这样。」 躲在暗处目睹了全过程的陆辰逸此时才站出来帮苏慕晚说话。


    很好，正义的小伙伴vs正义的小伙伴。最后在女主的身边只能活一个人哦。


    苏遇则是秀眉微蹙，一言不发地盯着苏慕晚手臂上的缺口。


    「姐姐。」苏慕晚起身，摇晃着走到苏遇跟前，垂眸道，「我刚才去了北边的距离我们所在的居民楼2公里处的树林，发现那里有大量新鲜的丧尸脚印。它们刚离开树林不久，目测会南下。不出意外的话，今晚这片区域将会爆发一次丧尸潮。」


    李佳杰和陆辰逸闻言皆是脸色巨变。


    「我劝你们尽快离开这里。不过，为了不让你为难，我就不和你们一路了。但是，姐姐……」苏慕晚抬眸，直视苏遇的眼睛，「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这是自末世爆发以来，苏慕晚第一次直视苏遇的眼睛。


    一如初见时那般澄澈，只是如今，多了一丝深情。


    苏遇心尖微颤，像是一泓清泉无声地淌过干涸的河床。


    她想帮苏慕晚包扎一下，却最终没能在对方消失于自己的视线之前，抓住对方的手。


    【嘀~女主的好感度 200】


    【998：刚才再次检测到女主的情绪波动较大，导致好感度上下跳动，所以我又给你关了。】


    【苏慕晚：女人真是善变……你干脆一直关着吧，省得开开关关的多麻烦。】


    【998：这样真的好吗……】


    【苏慕晚：有什么不好的？关了！】


    【秦寿：要不是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刚才差点就信了你的鬼话。】


    【苏慕晚：哦？我是什么样的人？说来听听。】


    【秦寿：……美人。】


    卧槽良心好痛！秦寿默默地捂住了自己的左胸腔。


    「我们现在去哪儿？」宫景皑问道，「去曙光基地吗？」


    「你知道曙光基地？」苏慕晚有些惊讶。


    「那栋居民楼附近的天线没有遭到破坏。」宫景皑有些得意，「所以我就想着会不会还能接到无线电波。事实证明是可以的。」


    苏慕晚闻言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但是目前我们还不能离开。」苏慕晚说着说着，情绪十分低落，「你也知道，姐姐和我之间有芥蒂。你看她宁愿相信两个外人都不相信我。所以我不能保证她会相信我说的话。如果她在今晚之前没撤离，那就糟了。」


    「所以你是想偷偷地保护她？」宫景皑被苏慕晚的想法感动到了，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头，以示安慰，「放心吧，我相信，总有一天苏遇姐姐会明白你的心意的。」


    对，会的，但那一天我怕是会死。如果让她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干掉她的话。


    苏慕晚在心里暗自吐槽道。


    【998：可是北边树林里的丧尸不都被你杀光了？】


    【苏慕晚：你觉得女主看见了我那天杀死蜘蛛丧尸时的身手，会只派一群三阶的垃圾来送死吗？】


    【998：难不成，难不成她还有备用的？！】


    【苏慕晚：留了一手是肯定没错的，用不用我就不知道了。】


    希望你，能听进我的忠告啊。不要让我失望呢，苏遇。


    末世的夜幕，总是降临得很快。快到基本可以无视黄昏。


    「苏，苏遇，我们真的不走么？」李佳杰自打听了苏慕晚的话后就一直发慌。


    「苏遇都说了不走了，你还在唠叨什么？」陆辰逸一脸好笑地看着畏畏缩缩的李佳杰。


    「可我觉得，她说的，说不定是真的。」李佳杰紧张地吞了口唾沫。


    「怎么？刚才那不以为然的气势都哪去了？」陆辰逸鄙夷地看着他，「你要是想走，趁现在就赶紧滚。看着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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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什么？！」李佳杰刚想发飙，碍于苏遇在场，便也不好发作。


    他当然想走了！只是……


    李佳杰这么想着，偷偷地瞥了眼斜倚在沙发上假寐的苏遇，禁慾中无时不透露着男人无法抗拒的诱惑。


    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以此缓解自己的口干舌燥。


    当客厅内的挂钟指向八点整的时候，远远地就能听到一声声嘶吼，此起彼伏。


    「真，真的是丧尸潮！」李佳杰一时慌了神，当即生出了怪罪苏遇的念头。


    「你走吧，我一个人保护她就足够了。」陆辰逸见状，心想这是独占苏遇的最佳时期，只要李佳杰滚蛋就好。


    嘶吼声越来越近，李佳杰开始坐不住了。


    他谎称内急，却转身绕上了二楼苏慕晚原来住的那个房间，从窗口跳了出去。


    「他跑了。」陆辰逸听见了声响，语气中充满了鄙夷，内心却在暗喜。


    然而李佳杰没跑出多远，就被丧尸包围了。


    「杀了。」苏遇暗道，重新闭上了双眼。


    大概是闻到了活人的气息，丧尸群开始涌入庭院。没过多久，便开始集体撞击苏遇所在的那户门。


    这下，陆辰逸也开始慌了：「苏遇，我们赶紧从窗口离开吧。」


    苏遇睁开眼睛，将他惊慌失措的表情印入眼眸，淡然道：「好。」


    两人上了楼，从最近的窗口跳了出去。


    只是陆辰逸刚一落地，也不管苏遇有没有跟着跳下来，就狼狈地朝着庭院入口冲去。一边跑一边不要命地施展着土系异能。


    他只是一名四阶异能者，哪是五阶丧尸潮的对手？


    没过多久，便被从四面八方涌来的丧尸撕成了碎片。


    苏遇优雅落地。那一瞬间仿佛地球失去了引力一般，穿着高跟鞋的她依然轻而易举地、稳稳地踩在了水泥地上。


    然后发出了一道微不可闻的嘆息。


    【998：宿主，你别冲动，那可是五阶丧尸群！喂！喂！】


    苏慕晚完全无视998的劝阻，从楼顶瞬移而下，提起唐刀便沖入了丧尸潮中。


    「卧槽她有病！」秦寿被苏慕晚的行为吓坏了，一时急得跳脚。


    「我去帮忙！」宫景皑说着便要下楼。


    「呆在那里别动！」苏慕晚意识到了他的动作，回头制止了他。


    【苏慕晚：那天我从系统商城兑换的shou枪还剩多少子弹？】


    【998：原本有六发，被你打了四法，所以你只剩下两发了。】


    【苏慕晚：唉，这下麻烦了。】


    【998：你也知道麻烦啊？！你还带着伤！】


    苏慕晚掏出shou枪，毫不犹豫地打向了两只看起来最高大的丧尸。


    依旧不偏不倚，正中眉心。


    【998：宿主你疯了？！就这样轻易地用掉了最后两发子弹？！】


    【苏慕晚：那两只丧尸是丧尸潮中等级最高的两只。】


    而且我，向来不喜欢给自己留后路。


    第13章


    在用「数据之眼」确保了丧尸潮中没有高于自己主技能的等级的丧尸后，苏慕晚开始大杀特杀，将「瞬移」施展到极致。


    但丧尸的数量实在太庞大，体力的消耗速度如火箭般扶摇直上。


    没过多久，手臂的伤口便开始发作。


    苏慕晚咬紧牙关，硬是砍下了几只丧尸的脑袋。


    【998：宿主，实在不行的话就撤吧！】


    苏慕晚没有管它，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沿着鹅蛋状的轮廓向脖颈处汇集。


    【秦寿：苏慕晚！别打了！】


    苏慕晚充耳不闻，不知道在坚持着些什么。


    她打着打着，便周转到了苏遇面前。


    丧尸潮并不敢靠近苏遇，因此以苏遇为中心空出了一块半圆。


    此时的苏慕晚站在这块半圆内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上毫无血色，像是即将溺水而亡的人。


    「姐姐……」苏慕晚藉此空隙回头，再次对上苏遇的双眼。


    「我说过，知人，知面，不知心。」


    「但我，会让你看清我的心。」


    苏遇闻言，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她惊讶地发现，苏慕晚护着自己的模样，竟让自己那尘封了隔世经年般漫长的心，开始有了跳跃的悸动。


    她开始害怕这样的自己。


    秦寿看着奄奄一息的苏慕晚，火烧眉毛。


    【秦寿：你快点脱身，女主她才不需要你的保护！她可是王！】


    见苏慕晚无动于衷，便继续说道。


    【秦寿：一个人的能力终究是有限的。无能就是无能啊，承认自己的弱点有那么难吗？】


    无能……又是无能……为什么你们都喜欢用这个词评价我呢？


    我可以承认自己所有的弱点，唯独不能承认自己无能。因为……


    如果说无知是绝症，那么无能……


    就是地狱！


    「你不是说，要成为我的千军万马吗？」一道介于清晰和模煳之间的身影在苏慕晚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对啊，我要成为你的千军万马。


    「可眼下，你怕是守不住我了。生生的两端，无能会让我们站成两岸。」


    是么？可我向来一诺千金。不如，就毁了这样无能的自己吧。


    彼时，苏慕晚手臂上的伤口诡异地鼓动了几下，尔后居然有几丝不可察觉的黑气冒出。她身上的气场突变，抬头看着前方的丧尸潮，嘴角扬起诡异的弧度，双瞳中渐渐蔓上血色，像是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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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想法，没有感情。只有……


    杀戮。


    像是开了挂一般，苏慕晚基本是一刀一个丧尸，任凭丧尸的血染红身上米白色的连衣裙。鲜血每沾染一处白，嘴角的弧度就越明显。


    到最后，甚至是一手提着唐刀，另一只手径直贯穿丧尸的脑袋。


    【998：宿主！宿主！】


    998顿时觉得自家宿主的模样不对。


    「好可怕……」宫景皑看着苏慕晚血红的双眼，一时没站稳，径直跌坐在地。


    【秦寿：我觉得她现在听不到我们说话。】


    【998（急得团团转）：宿主的红眼病犯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999（突然出现）：你刚才说，苏慕晚的眼睛变成了红色？】


    【998：999你总算回来了！对啊，宿主她不仅眼睛红了，还正在大杀特杀！】


    【999：......这该不会是，「杀伐」吧？】


    【998：「杀伐」？】


    【999：技能「杀伐」，顾名思义，就是无穷尽无休止的杀戮。】


    最变态的是，命中率还是百分之百。


    【999：但这个技能，自快穿司成立以来，只在001的第一任宿主身上出现过。怎么会……你也知道，宿主的技能各不相同，其根本原因是心境不同。】


    【秦寿：所以我们要怎么阻止她？丧尸被她杀完后，她就该来杀我们了吧？】


    就在三人对话间，丧尸数量剧减，还剩不到二分之一。


    剩余的丧尸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纷纷四下逃串。


    更有高阶的，直接拎起低阶的抛向苏慕晚。


    而苏慕晚哪会让它们逃掉？施展着「瞬移」又解决了二分之一。


    【999：我刚才消失，是去向上面汇报了苏慕晚在树林里遇了的奇怪的丧尸的事情。上头经过审核，已经确定了本世界存在大型bug，非两位新人宿主所能解决。所以给我们派了增援，现在正在路上。】


    【998：增援？谁啊？】


    【999：250，和她的宿主，姜若诗。】


    【998：啊，不是吧？！怎么是她们两个……】


    【999：到底是前辈，请保持基本的信任。】


    【秦寿：怎么全世界都若诗若画的？】


    【999：……】


    丧尸逃的逃，死的死，很快地，庭院内便空旷起来。


    失去了屠戮目标的苏慕晚开始寻找新的猎物。


    一转身，苏遇的身影便引入眼帘。


    还有一只呢……


    苏慕晚笑着朝苏遇走了过去。


    「苏遇姐姐，快跑！」宫景皑不知什么时候下到了楼底，冲着苏遇大喊。


    秦寿见状，也匆忙下了楼。


    苏遇看见苏慕晚血红色的双眸后先是一愣，随后立马反应过来，向后退了几步。


    苏慕晚见她想逃，一个「瞬移」到了她的面前，直起唐刀便向她刺去。


    苏遇一个侧身轻松避开。


    会反抗的猎物，才更令人亢奋，不是吗？


    苏慕晚见苏遇躲过了自己的攻击，倒也不恼，笑容愈发灿烂。


    攻击的速度也愈来愈快，招招致命。


    渐渐地，苏遇淡漠的眉间开始凝聚汗珠，面色也逐渐变得苍白。


    退无可退之时，苏慕晚瞬移到了她的左侧一刀砍下。


    说时迟那时快，秦寿在关键时刻施展「死里逃生」，救下了苏遇。


    「还好冷却时间到了。」秦寿有些后怕，「不过接下来……又要等24小时了。」


    宫景皑急忙给苏遇治疗。


    奈何苏遇的身体像是无底洞，任凭宫景皑怎么施展治疗术，也无法使她完全恢復。


    「谢谢。」在这种情况下，苏遇仍优雅地向二人道谢，「足够了。」


    未给三人继续缓冲的时间，苏慕晚提刀上前，直击苏遇。


    苏遇似是真的没有了再次避开的力气，任由唐刀刺穿了她的右肩。


    苏遇向后踉跄了几步，使肩膀从刀口中抽出，鲜血沿着嘴角向下蜿蜒，使她本就美丽的面庞此刻看起来妖冶至极。


    苏慕晚在重伤苏遇的同时，一个侧身踢向苏遇右边的宫景皑，但他被秦寿抱着躲开了。


    「你没事吧？」秦寿担忧地看着宫景皑。


    宫景皑摇了摇头，看着秦寿的眼神中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怒意。


    「你知道刚才多危险吗？！呆在那里不要过来！」宫景皑说完，再次走向了苏遇。


    998此时急得团团转。


    【998：妈耶，夭寿啦！宿主打老婆了！！！我预感她以后会死得很惨！】


    【秦寿：你瞎说什么大实话！】


    999略微焦急地看向天边。


    「也差不多该到了吧……」


    「都被打成这样了居然还不还手？难不成你心疼她？」在众人思绪万千间，庭院入口处走来一人，若有所思地看了眼依旧在躲避攻击的苏遇。


    来人穿着规矩的英式校服，短裙遇风不动，黑色的哑光皮鞋在水泥地上踏出快慢有致的音符。及肩的棕色长髮垂直松软，看上去元气满满。


    「既然你下不去手，就由我来代劳吧~」


    「你就是二百五姜若诗？」秦寿看着来人，眼中半分警惕半分希冀。


    「你妈妈没告诉你要讲礼貌吗？怎么能随便骂人呢？」姜若诗白了他一眼，「算了，还有要事在前，就不和你计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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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迈着俏皮的步伐走向主战场。


    姜若诗离开后，一抹玫瑰色的身影随即出现在秦寿面前。


    来人手持一朵红玫瑰，身着一袭艷红，领口处和腰部又有金丝点缀。墨色的长髮如同瀑布般垂落至腰间，不长不短；双鬓处的黑色长髮则被编成了几条匀细的辫子，自由垂落于胸前。属于女性的眉眼中透着几分英气，好似新疆姑娘。


    「您好，我有必要代我的宿主向您解释一下，我才是250。请注意读音，二、五、零。」她将玉手置于胸前，对秦寿行了个礼。


    「你你你，你居然可以人形化？！」秦寿大惊。


    「嘘，不要那么惊讶嘛。所有系统升到一定的等级后都可以。」250的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


    秦寿只觉得这笑容里，藏着刀。


    他低声问250：「你们那么高调出场，这剧本还能不能演了？！」


    「无所谓啊，反正我们的任务只是协助你们清除bug。至于怎么解释，那是你们的事情了。」250始终保持着彬彬有礼的笑容，没给秦寿回话的机会就消失了。


    姜若诗一个箭步挡在了苏慕晚面前，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啧啧啧，居然也是『杀伐』......」


    「前辈，现在怎么办？」秦寿隔空问话。


    「还能怎么办？耗到她的精神力枯竭为止。我看她的精神力是s级的吧？」姜若诗戏嚯地看着苏慕晚，「无所谓，我的也是。」


    太久没做任务了，有些骨质疏松。


    姜若诗转了转自己的手臂。


    「苏遇姐姐，这里交给她吧。我来替你疗伤。」宫景皑着急地提议。


    苏遇担忧地看了看二人打斗的方向，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苏慕晚每每接近姜若诗，身体总会不受控制地停滞几秒。就在这几秒的时间间隔里，姜若诗轻而易举地避开了她的进攻。


    二人看似势均力敌。


    【998：我就说250和她的宿主不靠谱吧？！她们都打成了平手！要是上面派的是001，我现在就高枕无忧了。】


    250突然出现。


    【250：哦，你这么厉害你怎么不上？】


    【998：你怎么在这？！】


    【999：我忘记和你说刚才我和250前辈联机了。】


    【998：……】


    998对250的不满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当即怼了回去。


    【998：你不也在这里看戏吗你个二百五？！】


    250无视998的挑衅，笑容依旧。


    【250：后代的系统都是这么嚣张的吗？况且，你哪只眼睛看见她们打成了平手？我的宿主就算还剩一半的精神力，照样可以逗着你的宿主玩儿。】


    【998：我呸！我不管，我的宿主最厉害！】


    999见状赶紧出来圆场。


    【999：998你少说两句，现在已经够乱的了。】


    【嘀~系统250已主动断开联机。】


    【998：这女人拽什么拽？气死我了！】


    大概是觉得实在没有意思，姜若诗索性不躲了，带着玩味的微笑看着即将虚脱的苏慕晚。


    「哎呀，你也就这点程度吗？算了，不陪你玩了~」说完，食指一掐，苏慕晚便被定在了原地。


    姜若诗走到苏慕晚跟前，看着她血红色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千军万马，可不会伤害自己的王。无能与逃避，二者没有联繫。」


    短短一句话，却字字如珠，一颗一颗地敲击在苏慕晚的心盘上。


    【嘀~检测到宿主失去意识，系统强制关机。】


    第14章


    老式居民楼二层，苏遇原先所住的房间内。


    苏慕晚正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手臂上的伤口已然被黑色覆盖。


    【秦寿：苏慕晚她，不会变成丧尸吧？】


    【999：如果是这个世界的人，那肯定得成丧尸了。但苏慕晚是世外之人，又有系统在身，所以不会受该世界法则的约束。】


    「她现在是怎么一回事？」苏遇好整以暇地坐在床边，不怒自威。


    姜若诗撑着下巴，默默地将目光移向一旁的秦寿。


    「这个……」秦寿正在思量着应如何替苏慕晚保守秘密，眼神四处乱瞟，却不小心对上了苏遇探究的目光。


    好似要把自己看穿。


    身体不可控地颤抖，他想了想，决定还是如实述说。


    他讲得很详细，生怕遗漏了一星半点，苏遇一个不高兴就把自己宰了。


    毕竟他又不是苏慕晚……


    「她手臂上的伤口是被丧尸抓的？」姜若诗微微皱眉。


    「那可不是普通的丧尸！」秦寿解释道，「它的头上顶着玻璃皿，皿内罩着大脑。」


    「那是个什么玩意儿？」姜若诗眉头紧锁。


    「不知道……啊！该不会是……」秦寿忽然想起了什么，不料却被姜若诗踩了一脚，只好吃痛地闭嘴。


    「是什么？」苏遇闻言将视线从苏慕晚的身上重新移回到了他的身上。


    「可能是意外事件。」姜若诗抢在秦寿面前回答了苏遇，「能让她苦战的必定是比她的等级还要高的丧尸。一般而言，被高于自身等级的丧尸抓伤或咬伤，哪怕是同级的，都是会被感染的。」


    「但她现在依然是人类。」苏遇看着苏慕晚，语气中是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庆幸。


    「依你的意思，抓伤她的那只丧尸，是变异体？」苏遇淡淡地扫了一眼苏慕晚的伤口，似是看不过眼，起身取来干净的纱布，小心翼翼地给苏慕晚做了包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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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认为是的。」姜若诗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毕竟丧尸的数目如此庞大，偶然间出现一两只变异的也正常。」


    苏遇闻言，不再作声。


    房间里一时安静得可怕。


    良久，苏遇起身，缓步走向房门。


    「两天后，曙光基地，可以载你们一程。」


    她说完，迈着优雅的步伐离开了房间。


    等到苏遇走远，秦寿这才悄悄地问姜若诗：「前辈，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你明明知道那是……」


    姜若诗径直打断他：「你还嫌自己的破绽不够多吗？」


    「啊？」秦寿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算了，没什么……」姜若诗觉得自己无法跟秦寿沟通，毕竟他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亏自己还以为他好歹是苏慕晚的同伴，怎么说也会有点脑子的……


    如今看来，为了维护小世界的秩序，只能祈祷女主的智商暂时下线了。


    「咳咳……」床上的人忽然发出了几声剧烈的咳嗽。


    「醒了！前辈，她醒了！」秦寿见状高兴地戳了戳姜若诗的手臂。


    「别动手动脚的！我既没聋也没瞎。」姜若诗无奈地白了他一眼。


    【嘀～检测到宿主的意识开始甦醒，正在重新开机……】


    苏慕晚眉头紧锁，尔后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你可算醒了！你知道吗？你发疯的这段时间又发生了好多事情啊！」秦寿见苏慕晚彻底醒来，激动地晃着她的双肩。


    「咳咳……放手……」苏慕晚被他晃得头晕眼花，险些又晕过去。


    姜若诗急忙出声阻止秦寿:「别晃了！她这么虚弱等下又被你给弄晕了！」


    「啊对不起，我见你醒过来实在太激动了！」秦寿闻言抱歉地收回了手。


    「你是……」苏慕晚看向姜若诗。


    「我是系统250的宿主，姜若诗，也就是上头派来的增援。」姜若诗友好地沖苏慕晚笑了笑。


    苏慕晚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知晓，眼睛重新看向秦寿。


    「你刚才说我发疯……是什么意思？」


    「你，你完全记不起来自己做了什么吗？」秦寿对此感到十分惊讶。


    苏慕晚摇了摇头。


    「当时的你，双眼的瞳孔都是血红色的，杀气特别重，重到大家都以为你要日天日地日空气。你做了一堆壮举，其中最值得纪念的就是，女主被你打伤了，你那一刀要了她半条命。」秦寿说完，摆出一副看戏的表情。


    「而且，她没有还手。」


    「咳咳……她为什么不还手？」苏慕晚苍白的脸上带着疑惑。


    「因为电视剧里的完美ren qi都是对外强硬但面对家暴时从不还手逆来顺受。」


    「嗯？」苏慕晚的脑袋仍有些昏沉，一时没反应过来秦寿说了什么。


    秦寿急忙改口道:「我是说，因为女主已经认可你这个妹妹了，所以不忍心伤害你。」


    「……」姜若诗表示自己可是听得很清楚的。


    「她现在怎么样了？」苏慕晚风轻云淡地问道。


    「放心，她现在应该好多了。刚才还煞气逼人的......」秦寿回想起刚才的情形，不禁又打了个寒颤。


    「那就好。」苏慕晚闻言闭起了双眼，「不过，我怎么会变成那样呢？」


    「潜伏在你手臂伤口处的丧尸病毒，因为你的剧烈运动而加速扩散。但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不受该世界法则的影响，同时又有系统护体，所以病毒在你的体内只能自主模拟『丧尸化』，从而使你产生幻觉。你的心境受到来自幻境的刺激，被迫开启防御机制，于是就衍生出了技能『杀伐』。」姜若诗脸上的表情十分严肃，「但我听前人说，『杀伐』这个技能，自快穿司存在以来，只在001的首任宿主苏芸蔚的身上出现过。001曾立下血誓永远只伺奉苏芸蔚这一个宿主，可见苏芸蔚的强大程度。但不知从哪天起，苏芸蔚却突然失踪了。我们这些后来人，从未见过她本人。」


    「《诗·曹风·候人》有曰，荟兮蔚兮，南山朝隮。」苏慕晚闻言，下意识地念出了这句诗，「芸蔚，形容云雾瀰漫的样子。」


    「哟，看来是真学霸。」姜若诗朝苏慕晚投去佩服的眼神，随即眉间生出些淡淡的可惜，「大概就是因为人如其名，才会如此不可琢磨吧。而远去的人或事物，总是比眼前的更令人着迷和嚮往。」


    她的语气酸酸的，透露着不可察觉的悲伤。不知是在说苏芸蔚，还是在说她自己。


    随即又自嘲地笑了笑。


    「对了，『杀伐』这个技能虽然厉害，但目前的你尚未能够完全驾驭它，因此不要随意使用。」姜若诗很快地调整了自己的状态，「要不是这次我读取了你的记忆，你恐怕现在就因精神力枯竭而死了。下次我可不敢保证一定能将你唤回来。」


    「就没有可以驾驭它的方法吗？」苏慕晚不死心地问道。


    「有是有，但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杀死你自己』。」姜若诗回答。


    「『杀死自己』？什么意思？」苏慕晚不解。


    「这都不懂！前辈的意思是让你自杀。」秦寿忽然插嘴道。


    苏慕晚:「……」


    「滚滚滚！你给我死一边去，少曲解我的意思！」姜若诗瞪了秦寿一眼，对苏慕晚说道，「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这是苏芸蔚的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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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苏慕晚礼貌地道了个谢，想了想，继续说道。


    「前辈，你刚才说，你能读取我的内心。那么，能麻烦你帮忙检索一下我所有的记忆吗？」


    「当然可以。」姜若诗爽快地答应了，也没问细问，「看在你这张勾人的脸上～」


    姜若诗仔细地探索了一遍苏慕晚的记忆，脸上的惊讶渐渐放大。


    「奇了怪了，这衔接不太对啊......」


    「怎么了前辈？」苏慕晚看上去有些焦急。


    「一般人看上去都会觉得没什么特别的，但根据我的经验，我觉得你的记忆里有一部分的衔接不太对......」姜若诗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辩驳的肯定，「怎么说呢，就像是被人生生地剪掉了一部分一样，然后再把断开的两头衔接起来。」


    「我知道了，谢谢前辈。」苏慕晚闻言眉头紧锁，再次客气地道了个谢，忽然又想起了刚才姜若诗一闪而过的调侃。


    「前辈，你刚才说我的脸……勾人？」


    「的确挺勾人的。」姜若诗盯着苏慕晚的脸，笑得一脸「邪魅狂狷」。


    苏慕晚闻言，内心「咯噔」了一下。她匆忙起身，跑到了梳妆檯的镜子前。


    呈现在镜子中的，是一张完美地结合了妩媚与清纯这两种格格不入的风格的脸。而今清纯正逐渐褪去，眉眼间风情万种。


    眼角轻挑，愈显勾魂摄魄。那丝丝媚意，好似能钻进人的血液一般，酥麻传遍全身。


    这张脸，和现实中的自己一模一样。


    苏慕晚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原本一马平川之处如今已是波涛汹涌，女性的妙曼被修身的黑色纱裙修饰得一览无余。


    【苏慕晚:998，这是怎么回事？】


    【998:宿主，我忘了告诉你了，你在每个世界中的身体，都是根据你现实中的模样和比例生成的。一开始为了掩人耳目，不会即刻显现，但时间一长，就会渐渐完成同步。】


    【苏慕晚:所以我现在的身体，不是原主的？】


    【998:当然不是了。不过话说回来，宿主你现在……真的好美啊。我为我之前的……眼瞎，向你道歉……】


    【苏慕晚:听你这么说我一点也不开心……】


    【998:……为，为什么？】


    因为这张脸，会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前辈。」苏慕晚回头问姜若诗，「你有没有大的黑框眼镜？最好是能遮住半张脸的那种。」


    「不是吧？在这里你也要像在现实一样戴着大大的眼镜啊？话说你明明啊不近视，为什么非得戴眼镜？」秦寿完全搞不懂苏慕晚到底在想些什么，出言调侃道，「该不会是享受透过眼镜看人的感觉吧哈哈哈哈～」


    你不说我都还没有发现，透过镜片看人的感觉确实不错。因为，对方看不清你眼中的情绪；而你，却对他们的表情一览无余。


    「我没有，不过我可以出去给你找找。」姜若诗看着苏慕晚愈发美丽动人的脸，若有所思，「你先在这里好好休息吧。」


    说完便离开了房间。


    苏慕晚目送着她离开，目光不经意间落到了自己正穿着的黑色纱裙上，秀眉微蹙。


    自己似乎，之前穿的是米白色的裙子来着……


    秦寿见状，拍了拍脑门，说道:「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女主亲自给你换了套衣服。」


    苏慕晚:「……」


    整个人当场石化。


    ※※※※※※※※※※※※※※※※※※※※


    苏慕晚：「流氓！」


    998：「当时一马平川的你，我想不出有什么好看的......我觉得女主宁愿看她自己。」


    苏慕晚：「......」


    提前发了明天的。


    我每次回覆你们的评论，都要经过漫长的审核……我是不是，该给晋江充点钱？（沉思……）


    第15章


    彼时，老式居民楼北部的树林里。


    丧尸残骸遍地。


    剩余的丧尸们包围着一只大脑被罩在玻璃皿中的丧尸，却没有一个敢继续上前。


    「一群废物。」位于不远处的苏遇默默地收回了视线，面若冰霜。


    「女王息怒，我和吴钩现在就前去将它处理掉。」一旁的夏澄曦察觉到了她的不悦，即刻俯身请命。


    那名叫吴钩的男子也做了同样的动作。


    「女王，还是让我去吧。」这时，一名身着黑色西装的男子忽然开口，恭敬地对着苏遇行了个礼，「我一人足够了。」


    夏澄曦见状一脸不爽，低声对吴钩说道：「这个面瘫男又出来争功了。」


    「就是。」吴钩低声附和，「明明是从低阶升上来的，居然那么嚣张……」


    「不必了。」苏遇不假思索地回绝他后，独步上前。


    夏澄曦见状急了：「女王，您还带着伤……」


    「无妨。」


    夏澄曦凝视着苏遇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她用手肘轻推了一下身旁的吴钩：「哎，你说，向来冷冰冰的女王为什么对这件事那么上心？」


    「没有啊，女王对小公主不也挺上心的吗？」吴钩想了想回答道。


    「小公主……你是说白玉京？那哪儿能一样？」夏澄曦不满意吴钩的回答。


    「哪儿不一样？」


    「感情基调。」


    「……」


    原先围成一圈的丧尸因苏遇的到来而迅速地让出了一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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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桀桀桀~」头上顶着玻璃皿的丧尸看见苏遇后毫无惧意，反而发出了更为尖锐的笑声，笑声中竟透着几分激动。


    下一秒，身影便如同猎豹一般，径直朝着苏遇扑去。


    苏遇的反应极快，微微侧身，膝盖微曲直击它的腹部，愣是将它打回了原地。


    这一击可谓是用了十足的力道，就算是普通的丧尸，也理应腹部深陷，失去行动力。


    出乎意料地，那只头顶玻璃皿的丧尸再次直起身，以更快的速度扑向苏遇。


    苏遇先是一愣，随后依旧是轻而易举地避开。


    她用看死物般的眼神看了一眼那只丧尸，缓缓闭上双眼，姿态是隔海听风般的优雅。


    一时间，树林内风声四起。起初微扬，愈演愈烈，最后竟盖过了那只丧尸的诡异的笑声。


    良久，风停声止，周遭安静得可怕。


    苏遇缓缓睁眼，迈步上前，隔空从那只已然死透的丧尸的心脏处取出了一颗黑色的球状晶核，对它那早已被粗壮的枝干贯穿的身体熟视无睹。


    她看着手中的球状晶核，目光幽深。


    「女王！」忽然，一道稚嫩的童声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因过度焦急才有的失声。


    苏遇刚转身，一个瘦小的身影便撞进了自己的怀抱。


    「女王，你没事吧……」白玉京紧紧地抱住苏遇，正眼泪汪汪地看着她。


    这模样，跟某个人，莫名地相似呢。


    苏遇无意识地勾了勾嘴角。


    「我没事。」苏遇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女王你，你明明知道……那天我也在场的。」白玉京看起来有些别扭，「所以想探究真相的话，为什么不来问问我……」


    「哦？」苏遇闻言莞尔道，「那天是谁看见我后跑得比兔子还快？」


    白玉京顿时满脸通红。


    「你似乎很喜欢她？」苏遇微笑着问白玉京。


    「……谁？」白玉京决定装傻到底。


    「不是一路牵着手回来的吗？」苏遇用葱白般的指尖轻轻地点了一下白玉京的脸颊。


    什么？居然连这都知道！完了完了，女王一定觉得我是个白眼狼，养了那么久居然被自己的宿敌拐跑了……


    白玉京一时有些忐忑，不停地叠着手指：「我，我觉得她，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跟女王你一样。」


    天啊，我到底在说些什么？！完了，这下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是么……」苏遇闻言若有所思，「说起来，我还从未见过她温柔的一面。」


    欸？怎么回事？女王居然没有生气？！


    我当着她的面夸了她的宿敌，她居然没有生气！


    白玉京瞬间目瞪口呆，一颗忐忑不安的心也随即放下。


    「所以，现在你能详细地给我讲一讲那天发生的事情么？」苏遇看着白玉京那变化多端的表情，不禁失笑。


    白玉京乖巧地点了点头，便将那日发生的一切娓娓道来。


    她的记忆力惊人，讲述起来远比秦寿的版本要细緻得多。


    但到底是小孩子，起初努力端着清亮的音色使自己的叙述绘声绘色，后来一激动，便又恢復了原本的奶声奶气。


    苏遇顿觉心里软趴趴的，再次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哪怕白玉京所描述的部分情节与秦寿所说的相似，苏遇依旧听得很认真。


    「好了，我大致知道了，谢谢你。」苏遇耐心地等她讲完，随后温柔地拉起她的手，「走吧。」


    在树林外围来回踱步的夏澄曦见苏遇出来，急忙上前迎接。


    「女王……」


    苏遇沖她轻轻颔首，表示事情已经解决。


    夏澄曦见状舒了一口气。


    「女王，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真的是变异的同类吗？」吴钩按耐不住好奇心，开口问苏遇。


    「有些东西该问，有些则不该问。」身着黑色西装的男子即刻用凌厉的目光扫向吴钩。


    吴钩瞬间哑言。


    「莫殷，你到底有什么资本那么狂妄？」夏澄曦终究没能忍住，将自己的不满发泄了出来，「你与那群低阶的垃圾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运气比较好罢了。」


    许是被夏澄曦的话语伤到了，那名叫莫殷的黑西装男子又恢復了昔日的沉默。


    「澄曦……」吴钩偷偷地拉了一下夏澄曦的衣角，「你说得太过了……」


    夏澄曦闻言顿感憋屈，狠狠地瞪了吴钩一眼。


    「我可是在帮你说话！」


    吴钩一时语塞。


    莫殷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一般，片刻后开口问眼前的二人。


    「你们可曾进食过人类？」


    「呵，我从睁眼开始便是高阶，早就对血肉不感兴趣了。」夏澄曦觉得他问的这个问题很好笑，嘲讽道，「倒是对同类的脑子里的某样东西感兴趣得很。」


    吴钩随即应和道：「一样一样。」


    「莫殷与你们不一样。」沉默了许久的苏遇忽然开口。


    完全忽视了苏遇的夏澄曦和吴钩脸色突变，立马噤声。


    「我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他正拼命地克制自己不和其他同类那般上去撕咬人类的尸体。我觉得他是个可塑之才，便丢给了他晶核。」苏遇淡淡地目光扫过二人的脸，「吃过生肉的丧尸，这辈子都不可能超过五阶。莫殷他是从低阶靠着自己的意志力一路进化过来的，而非靠运气，却意外地比你们两个都要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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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王，我们也很靠谱的，就是八卦了一点……


    夏澄曦和吴钩不约而同地在内心里哀嚎。


    「敢问女王接下来作何打算？」莫殷不再理会二人，恭敬地问苏遇。


    「先回一趟基地。」苏遇不咸不淡地回答，「稍作休整，两天后出发前往曙光基地。」


    「顺便来这附近捎上几个人。」


    「是。」


    这回，三人的举止如出一辙。


    姜若诗离开后，苏慕晚便以自己累了想休息为由将秦寿从房间里轰了出去。


    她坐在床上思量片刻，最终还是起身回到了自己原先住的那个房间。


    进入空间泡了个澡，转眼却瞥见了那件黑色纱裙。


    认命地嘆了口气，她最终还是将裙子洗净后晾了起来。


    【998：宿主……】


    【苏慕晚：嗯？】


    【998（心酸）：我这是第几次被强制关机了？】


    【苏慕晚：……习惯习惯就好。】


    【998：……】


    苏慕晚从空间里出来，张开双臂直愣愣地倒在了床上。


    她觉得此刻的自己已是十分疲惫，像是被腌制过的咸鱼一般，无法翻身。奈何思绪紊乱，将睡意尽数驱赶，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天花板。


    「她并不是，我的王。」苏慕晚自言自语着，朝着半空中伸出一只手，嘴角扬起一抹自嘲。


    我似乎，真的忘了些什么。这样的话，又该如何做到一诺千金？


    998暗中观察了苏慕晚很久，终于忍不住开口：「宿主，你有心事？」


    「没有。」苏慕晚不假思索地否定了998的猜想。


    「宿主，很多时候，忘了也不一定是坏事。」998的直觉告诉它苏慕晚一定是在苦恼记忆缺失的事情。


    苏慕晚闻言双瞳骤然放大。


    这句话……好似谁曾对自己说过。


    「你是这么想的？」苏慕晚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这句话，不可能出自新手系统998。


    「是的。因为对于不记得的东西，久而久之，就会放下了。起初告诉我这个道理的，是001。」998点了点头。


    001？初代系统？


    苏慕晚蹙眉：「那个001，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她了。」998有些失落，「自从苏芸蔚失踪后，001也跟着不见了，大家都说她是因为伤心过度而去避世了，毕竟她曾立誓此生只认苏芸蔚这一个宿主。」


    「但我的直觉告诉我并不是这样的。」998想着想着，思绪也开始紊乱，「说起来，我只见过001，却从未见过苏芸蔚。」


    窗外浓雾渐重。


    「别瞎想了，时间会显现一切。」许是聊天助眠，苏慕晚的睡意重新翻涌。


    她刚想开口同998道声「晚安」，竟突然睡了过去。


    「晚安，998。」998默默地替她说完，又给自己回了一句。


    「晚安，宿主。」


    房间内一片静谧。


    苏慕晚这一觉睡得十分踏实，直到翌日中午才起的床。


    下楼时发现姜若诗早已，正悠闲地靠在沙发上哼着小曲儿。


    「你醒了？」姜若诗见她下楼，起身走到楼梯口处，递给她一副黑框眼镜，「吶，你要的眼镜，看看合不合适。」


    苏慕晚想起昨晚自己的奇怪要求，顿觉不好意思：「谢谢，其实你完全不必……」


    「别跟我客气。」姜若诗打断她，「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998：你们这相处模式看得我尴尬症都犯了……】


    【苏慕晚：？】


    【998：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跟你一样都是爱搞事的人。所以臭味相投的你们相处起来居然是这么清新的画风，让我有点难以置信。】


    【998（嬉皮笑脸）：不过，时间会显现一切的~】


    【苏慕晚（气结）：……别胡乱搬运我的台词！还有，我在你眼里到底有多糟糕？！】


    【998：比秦寿好一点点。】


    【苏慕晚：……】


    苏慕晚将眼镜戴起来，顿时削弱了原先眉眼间的风情万种，多了几分安静乖巧。


    「还是挺引人注目的，只不过没有原先那样美得过分张扬了。」姜若诗看着她的脸评价道。


    「哈，前辈你也觉得她长得不像正常人？」秦寿忽然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用像是找到了知音一般的眼神看着姜若诗。


    苏慕晚双手交叉抱于胸前，笑容明媚动人。


    「你再说一遍。」


    「……」秦寿心里发憷，咽了口唾沫，强行证镇定道，「我说的是实话嘛……我第一次到你家去玩的时候，就一度怀疑你不是叔叔阿姨亲生的……」


    秦寿的一番话好似醍醐灌顶，一下子浇醒了苏慕晚。


    她也曾觉得自己的五官与父母的一点都不像，但周围的人，包括自己的父母，却都说她像是被按照父母的模样刻出来的。于是她也渐渐地打消了原有的疑惑，直到今天……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前辈，我的外貌在短时间内变化得如此之大，这个世界的人会不会注意到？」苏慕晚问姜若诗。


    「这个你大可放心，不会的。」姜若诗回答，「不信的话你可以试一下。」


    恰巧这时，宫景皑出了房间。


    「小皑皑~」秦寿沖他招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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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说了不要这么喊我！」宫景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你快来看看，觉得苏慕晚有什么变化吗？」秦寿直接无视他的眼神。


    宫景皑闻言下楼，盯着摘了眼镜的苏慕晚看了许久，一脸迷茫。


    「什么变化？」


    苏慕晚闻言松了一口气。


    「你不觉得她憔悴了很多吗哈哈哈……」秦寿不着边地打着哈哈。


    宫景皑用一副看神经病的模样看着秦寿。


    「对了，差点忘了正事。」宫景皑忽然记起出房门的目的，「无线电广播里说，大概在三天前，原长宁基地的首领发起集结，收编了方圆百里大大小小的人类基地，建立了人类基地总部，号称『白帝城』。长宁基地的首领任命城主。」


    「这么厉害……」秦寿惊讶道，「那我们还有必要去曙光吗？」


    「曙光已经隶属白帝城了。」宫景皑道，「不过据说长宁基地的首领对不接受收编的基地都进行了血腥镇压，此人的残暴程度可见一斑。所以我觉得我们还是去曙光吧。」


    「也是，毕竟手伸得再长，也总有够不到的边。」姜若诗赞成地点了点头。


    第16章


    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早上9点左右，一辆改装过的阿塔卡马5800越野房车缓缓驶入小区。


    秦寿与宫景皑双双扒在窗户上，恨不得眼球能飞出窗外。


    「现在看来，苏遇姐姐才是真的有钱人啊。」宫景皑感慨道。


    秦寿不可置否地点点头。


    【秦寿：女主怎么这么有钱？！】


    【999：不然怎么能当女主？你看苏慕晚，她就只能当女配。】


    【秦寿：也是……】


    【苏慕晚：有钱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


    【998：宿主，我听说只有有钱，才可以为所欲为。】


    【苏慕晚：明明是长的好看才可以。】


    【998：女主长得也很好看啊。】


    【苏慕晚：……】


    我竟然无法反驳……


    莫殷下了车，上楼敲门说明来意一气呵成，全程温文尔雅不失风度。


    【秦寿：这人好帅！】


    【苏慕晚：莫殷，六阶丧尸，女主的得力助手。】


    【秦寿：颜值面前无种族。】


    【苏慕晚：……】


    苏慕晚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将那套黑色纱裙叠好，给自己套上了白色的画有几只小猫咪的蝙蝠袖衬衣和牛仔色的灯笼裤。


    本就白皙修长的双腿在深色的下装的衬托之下更加吸睛。


    我明明买的是长裤，怎么变成灯笼裤了……


    并不想露腿……


    苏慕晚绝望地闭起了双眼。


    【998：宿主，你想勾引女主？......】


    【苏慕晚：......】


    【998：另外，这么森女的打扮，我觉得不是很适合你。】


    【苏慕晚（绝望）：我这是为原主的身体准备的……】


    【苏慕晚：还好，衣服够宽不显胸。】


    【998：......】


    她咬咬牙，戴上黑框眼镜就下了楼。


    「快点吶，总是磨磨蹭蹭的......」秦寿嘆了口气，低声说道，「不过，要是那天你再磨蹭一点就好了，我们也不会来到这儿。」


    你说的对......


    苏慕晚亦步亦趋地跟在秦寿的身后。


    姜若诗察觉到了她的不自在，转身说道：「你走在我身侧，我给你挡挡。等到了曙光基地，我再给你弄套新的衣服。」


    被看出来了......


    苏慕晚此刻只想撞墙。


    车内的布置竟和普通的住宅无差。


    苏遇早已在车内恭候多时了。她正倚坐在沙发上小憩，一袭黑色的一字肩收腰褶皱奶油裙从肩膀处向下蔓延至膝盖，遮住了腿部的一半风光，却依旧引人遐想。


    【苏慕晚：女主果然偏爱黑白风，幸好我没穿那件黑色的纱裙！】


    【998：宿主，这种和女主情侣装的机会不是人人都有的。】


    【秦寿：就是！你要把握机会！】


    苏慕晚懒得理他们两个，一心祈祷苏遇不要睁眼。


    无奈事与愿违，苏慕晚抬眸就撞上了苏遇那黑如深潭般的双瞳。


    那双眼睛，深邃得好似只能容纳你一人的漩涡，明知会被吞噬，却让人甘愿沉沦。


    苏慕晚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收回了视线。


    下一秒，她换上了一副忧虑的面孔，跑到苏遇跟前。


    「姐姐，你没事吧？你的伤好点了吗？」


    充满关切的语气里听不出半分虚假。


    苏遇没有回答，依旧默默地看着她。细长的睫毛扑闪，好似蝴蝶扇动翅膀。


    苏慕晚被她这么盯着，没由来地心虚。


    【苏慕晚：998，女主她这么看着我干嘛......】


    【998：......该不会是她发现了你的变化吧？毕竟女主和普通的配角还是有差别的。】


    【苏慕晚：......请你不要大胆猜测。】


    【998：......】


    半晌，苏遇才缓缓开口。


    「好多了。」


    苏慕晚闻言松了口气，越过苏遇走向后面的座位。


    「我记得，你以前是不带眼镜的吧？」苏遇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


    苏慕晚吓得一个踉跄，径直扑进了姜若诗的怀里。


    姜若诗连忙将她扶了起来，抬头便捕捉到了苏遇眼中一闪而过的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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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状，姜若诗意味深长地看着二人，笑容渐渐放大。


    咦，有趣......


    「我......我最近有些看不清。」苏慕晚一时着急，胡乱编了个刚说出口就后悔了的理由。


    看不清？是那天过后留下的后遗症吗？


    苏遇闻言蹙眉。


    「过来，我看看。」


    「啊？」苏慕晚顿觉五雷轰顶，强行站稳不让自己后退，「不用了姐姐，我没什么大事我好得很！」


    「过来。」苏遇的语气是不容逆杵的命令。


    「哎，你就过去吧。」姜若诗在身后轻轻地推了苏慕晚一把，悄声说道，「虽说任务已变更，但好感度还是要刷的。如今想想，多一个助力何乐而不为呢？」


    「什么任务变更？」苏慕晚一脸疑惑。


    「你先过去，等会儿再说。」姜若诗再次推了她一把。


    苏慕晚暗自吸了一口气，跨步上前，在苏遇的身旁蹲了下来。


    脸上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


    【998：宿主，稳住啊！再这样下去就要演崩了！】


    【苏慕晚：这回被找到死穴了。】


    【998：啊？】


    我不喜欢，被人探究的感觉。哪怕本意是关心，也只会让我噁心。


    「我旁边还有那么多空间，你蹲着干什么？」苏遇觉得她的行为有些好笑。


    苏慕晚闻言，也不多虑，一屁股坐在了苏遇的身侧。


    【998：宿主，恭喜你圆梦！】


    【苏慕晚：？？？】


    【998：你之前不还抱怨女主为什么不坐你旁边吗？现在她就在你旁边。】


    【苏慕晚：......】


    不能，不能......绝对不能表现出自己的真实情绪！


    苏慕晚放在大腿两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微微颤抖。在苏遇伸手摘下自己的眼镜的一剎那闭上了双眼。


    「睁眼。」苏遇这回放缓了语气。


    苏慕晚闻言，停顿了几秒，缓缓睁开双眼。


    苏遇精緻的面庞顷刻间映入眼帘，放大后的肌肤一如远看时那般白皙无瑕。


    她吐气如兰，芬芳拂过苏慕晚的脸颊，像是心间细腻的痒，一如最初的那个梦境。


    好像，也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糟？


    「没有异常。应该只是过度劳累，平时多注意休息就好了。」苏遇仔细地看了看苏慕晚的眼睛，片刻后淡淡地收回了视线。


    「我知道了，谢谢姐姐。」苏慕晚如释重负，急忙戴上眼镜，硬是扯出了一个真假莫辨的笑容，看上去十分开心，身子却不着痕迹地往远离苏遇的方向挪了挪。


    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起身坐到后面去，不想却被姜若诗一把摁回了原位。


    「列车行驶中请勿随意走动。」姜若诗颇有正义感地拍了拍苏慕晚的肩膀。


    苏慕晚：「......」


    【998：宿主，你要小心姜若诗……】


    【苏慕晚：为什么？】


    【998：我刚才看到她露出了搞事前的标志——姨母笑。】


    【苏慕晚：不可能吧？我觉得前辈为人挺正经的。】


    【998：宿主，你还是太天真了......不过没关系，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苏慕晚不以为然，正欲说些什么。不料突然一个急剎车，她触不及防地倒在了苏遇的怀里。


    苏慕晚顿觉有股热气从丹田处一路蔓延上了头顶。


    「困了？」苏遇见她有些不对劲。


    「不……」


    「困了就睡会儿吧。」苏遇将自己的裙摆拉好，让苏慕晚枕在自己的大腿上。


    【998：宿主，你别秀了，我的眼睛真的要瞎了……】


    【苏慕晚：......滚！】


    【秦寿：看来女主已经不计前嫌，真的把你当妹妹了。】


    【苏慕晚：那证明我的努力没有白费。】


    【秦寿：我看你枕得挺舒服的，干脆枕一辈子吧。不知道为啥，我总觉得这一幕好唯美啊。】


    【苏慕晚：......滚！】


    不得不说，还真的挺舒服的......


    苏慕晚这样想着，倦意竟涌上了双眼。


    【998：宿主，你该不会真的要睡吧？】


    苏慕晚迟迟没有回应。


    【998：这下糟了......】


    【秦寿：为啥？】


    【998（欲哭无泪）：宿主她，睡着的情况下超级不老实的......眼下只能祈祷她不要做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


    【秦寿：......】


    所幸的是，苏慕晚一直很老实地枕在苏遇的大腿上，除了偶尔翻翻身就再也没有别的动作了。


    秦寿暗自松了一口气。


    苏遇低头看着苏慕晚的睡颜，替她将眼镜摘了下来，眼底泛起一抹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情。


    大概半个多小时后，苏慕晚开始骚动。


    秦寿表示自己放心得太早了。


    她使劲将脑袋往里枕，不断地摩擦着苏遇的小腹。


    苏遇惊讶于苏慕晚恶劣的睡习，克制不住微痒只好伸手将苏慕晚的脑袋重新摆正到了玉腿上。


    一来二去地，苏慕晚似觉怎么也无法找到更为舒适的位置，于是浑然直起上半身，双手径直勾上了苏遇光洁的脖颈，然后将脑袋埋入了苏遇傲人的双峰间。


    还是整个都软软的枕头比较舒服。


    一时间，车内鸦雀无声。


    【秦寿：......我的天！禽兽啊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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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页

    【999：你为什么要喊你自己？】


    【秦寿：......】


    于是接下来，秦寿崩溃，宫景皑不自然地别开脸，姜若诗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夏澄曦则双眼放光地和吴钩窃窃私语。


    苏遇无奈，只好反手回抱住苏慕晚，不让她掉下去。


    「小姐，您还真是宠爱自己的妹妹。」夏澄曦见状，笑着说道。


    妹妹么？


    或许早就已经不是了。


    苏遇垂眸。


    ※※※※※※※※※※※※※※※※※※※※


    998：「宿主你别睡了！我觉得女主已经怀疑你了，你就不怕死在梦里？！」


    苏慕晚：「都演崩了，死了算了......」


    说完翻身继续睡。


    998：「没救了......」


    第17章


    苏遇再次不动声色地将苏慕晚的睡姿摆正。


    这回苏慕晚是彻底老实了，安安静静地枕在苏遇的大腿上。


    秦寿、998与999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998：吓死我了，我真怕女主一个不高兴手刃了她……】


    【秦寿：然后再一个不顺眼手刃了我……不对，我还有前辈啊！我怕什么！】


    【999：你是不是忘了最初见面的时候你就已经得罪了人家？】


    【秦寿（疑惑）：我怎么了？】


    【999：你说她是二百五。哦，差点忘了，这就意味着你顺便也骂了系统250。】


    【秦寿：……】


    苏慕晚觉得这一觉睡得比昨晚还要踏实。睁眼时一度想要再次闭上，无奈被998强行打断。


    【998：宿主，你清醒一点！你睡的不是你的枕头！】


    不是枕头？那是哪里？……


    【998：你已经枕着女主整整半天了！我们早上九点多上的车，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苏慕晚闻言惊醒，险些从苏遇的腿上滚落在地。


    「醒了？」苏遇的语气听不出情绪。


    「嗯……」苏慕晚尴尬得不行，声音细如蚊蝇。


    「吃点东西吧。」苏遇示意夏澄曦将食物递给苏慕晚，「只有面包和牛奶，你将就一下。」


    【秦寿（酸熘熘地）：这还叫将就一下？你看看我吃的是什么……】


    苏慕晚朝他看去，只见他嘴里正叼着一块小饼干，手上握着一瓶矿泉水。


    【苏慕晚：我不饿，那给你吃吧。】


    秦寿闻言，口中的饼干屑瞬间跑进了支气管，呛得满脸通红。


    【秦寿：不……要……吃了……会死……的……】


    【苏慕晚：……】


    一旁的宫景皑嘆了口气，伸手拍拍他的后背：「没有人和你抢……」


    秦寿：「......」


    虽然知道苏遇无需进食，苏慕晚还是象徵性地问了句。在得到苏遇的回答后，这才小口小口地吃起了面包。


    【秦寿：妒忌，使我质壁分离！】


    【999：……】


    【998：说起来宿主你也真是心大，居然敢把女主当枕头。】


    【苏慕晚：怕什么？不睡白不睡。】


    【998：这就是你耍流氓的理由？……】


    苏慕晚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苏慕晚：什么意思？】


    【998：我简单点说吧，你好像觉得枕了大腿还不够，女主的胸部更舒服。】


    【苏慕晚：……你怎么不叫醒我？！】


    【998：你跟平时一样睡成了猪，怎么可能叫得醒？】


    【苏慕晚:你平时还偷窥我睡觉？！果然天下的草泥马一般猥琐！】


    【998：比起偷窥你我更情愿死机！】


    【嘀~系统999已主动断开联机。】


    【999：吵死了……】


    【秦寿：就是！】


    姜若诗倚在窗边静看远山层叠，棕色的髮丝随风飘逸，与苏慕晚这边的热闹格格不入。


    似乎表面越是活泼的人，实际越是安静。


    良久，她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


    【嘀~系统250请求联机。】


    998看见「250」这三个数字，顿时嗤之以鼻。


    【998：……我不想接受怎么办？】


    【苏慕晚：别闹了，前辈找我肯定有正事。】


    998极不情愿地同意了250的联机请求。


    【嘀~已成功与系统250联机。】


    【姜若诗：等会儿会触发原着中的一段剧情，建议你好好把握，将好感度刷高一些，争取消除女主的疑心。】


    【苏慕晚：疑心？】


    【姜若诗：虽然不知道女主因什么而生疑，但我的「探知」不会出错。】


    【苏慕晚：前辈，你不是能够读取他人的记忆吗？】


    【姜若诗：是的，但不知为什么，对苏遇无效。明明她只是小说世界里的一个人物。】


    【苏慕晚：什么意思？】


    【姜若诗：现在解释起来有些麻烦，你先处理好这件事吧。以后有机会我会和你说的。】


    苏慕晚刚想回答说「好」，却被剧烈的困意堵了回去，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呵欠。


    【姜若诗：你不是刚醒不久么？怎么又困了？】


    【苏慕晚：我不知道……说来也奇怪，最近总是克制不住地想要睡觉，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


    【嘀~系统998已主动断开联机。】


    【苏慕晚：……你作甚啊？！】


    【998：哼，谁让她上次那么拽，这是回敬给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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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页

    【苏慕晚：……】


    你们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当然了，我并不关心，主要是别扯上我啊......


    刚断开联机没多久，突然又是一个急剎车。


    苏慕晚这回学聪明了，径直趴在了另一侧的沙发上。


    秦寿却没站稳，扑向了左侧的宫景皑，将他压在了身下。


    「你，你给我起来！」宫景皑羞红了脸。


    「对不起对不起。」秦寿急忙起身，补充道，「我不是故意压着你的。」


    「……闭嘴！」宫景皑的脸更红了。


    「怎么了？」苏遇淡淡地问夏澄曦。


    「女……呃，小姐，有两个人拦下了我们的车。」夏澄曦心知自己差点说漏嘴，急忙改口。


    拦路的是一对中年夫妇。男的大腹便便满口金牙，女的唯唯诺诺满脸忧愁。


    「求求你们，捎我们一程吧！」中年男子进一步上前。


    「是啊，求你们了！我们没有被感染，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中年妇人也跟着苦苦哀求。


    吴钩恭敬地问苏遇：「小姐，您的意思是……」


    苏遇想了想，继而似笑非笑地看向苏慕晚。


    「你觉得呢？」


    【苏慕晚：……卧槽，有我什么事？】


    【998：最怕女主的突然关注……】


    考虑到可能会有刷好感度的机会，苏慕晚表示同意带上那对夫妇。


    苏遇没有再说什么，让吴钩放他们上车。


    「谢谢，真是太谢谢你们了！其实这两天也有很多路过的车子，就是没有一辆肯载我们的，到底是世风日下啊！」中年男子一脸感激。


    「那是因为你们一看就不像好人。」宫景皑直言不讳。


    中年男子闻言，刚想发飙，但被一旁的妇人及时制止了。


    「对了，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从刚才上车的那一刻起，中年男人的视线就没离开过苏遇。


    「曙光基地。」苏遇的语气依旧淡淡的。


    「曙光基地？那可真是太巧啦！我们也打算去那儿，刚好顺路哈哈，顺路。」中年男子见苏遇回復自己，顿时笑成了「一线天」。


    「噁心……」宫景皑再次评价道，「明显不怀好意。」


    中年男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恶毒，却不巧被秦寿看见了。


    他起身挡在宫景皑面前，面容冷峻。


    「管好你的眼神，如果你的眼睛还想要的话。」


    「你，你们血口喷人！」中年男子明显底气不足，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秦寿转身看着宫景皑：「人在江湖，慎言慎行。我没有能力无时无刻地护着你。我可不是苏慕晚……」


    宫景皑闻言咬咬牙，别扭道：「少，少自作多情了......谁要你的保护？！」


    在角落里坐着的姜若诗朝苏慕晚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入夜，车内一片寂静。


    姜若诗低声对苏慕晚说道：「末世必备剧情出现，准备好刷好感度。」


    话音刚落，苏慕晚隐约看见有一只肥硕的大手正朝着苏遇伸去。


    「你想对我姐姐做什么？！」她急忙起身走向苏遇。


    「原来这是你姐姐啊，难怪都长得挺好看的~」中年男子一把搂住苏遇的柳腰，还顺带掐了两把，「我在做什么，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中年妇人被二人的动静吵醒，见状气得不轻：「你这糟老头，在干嘛呢？！」


    「关你什么事臭婆娘？！老子早就厌倦你了！老子可是四级火系异能者，自然是要有不少美人在旁。至于你，哪儿远就死哪儿去！」中年男子一改往日里与妻子厮守终生的好男人形象，露出了真实面目， 「而今晚，这机会千载难逢。看你们的模样不过都是一群普通人。这车上没什么人物，倒是有不少尤物啊哈哈哈！」


    「放肆！」苏慕晚不知是真的生气了还是装的。


    「哎，等会儿你才知道什么叫放肆~你还太小，不够塞牙缝；那个橙色衣服的也不错，不过相比之下，我还是更喜欢你姐姐这种禁慾型的美人儿啊~」中年男子一边说着，肥硕的大手一边往苏遇的酥胸袭去。


    苏遇秀眉微蹙，不着痕迹地拍掉了他的手。


    【998：宿主，你又被这些渣渣们说胸小了！虽然他们看不见你本来的身体，但这也是人格侮辱！怎么样，生气吗？！】


    【苏慕晚（淡淡道）：为什么要生气？】


    【998：……很好，你赢了。】


    「哟，欲迎还拒？我喜欢……」中年男子见状，强行抬起苏遇光洁的下巴，试图吻上她的樱唇。


    不过这回，我是真的生气了。


    苏慕晚垂眸，眼底泛起一片阴霾。


    就在这时，宫景皑沖了上去，秦寿见状随后，不料却都被中年男子的火焰屏障挡住了脚步。


    「苏慕晚，你还愣着干什么？那可是你姐姐啊，快救她！」宫景皑冲着苏慕晚大喊。


    而此时苏慕晚正静静地站在原地，也不知道听见了没有。


    「你的姐姐，是你的所有物。怎么能被玷污呢？」


    「如果有人动了你的东西，那我们就……」


    「杀了他。」


    下一秒，苏慕晚闪身于中年男子的跟前，一把钳住了他刚才触碰了苏遇的下巴的手臂。


    紧接着，车内响起了骨骼碎裂的声音，好似生锈的齿轮吱呀转动，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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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页

    黑暗中，没有人发现，苏慕晚的双眸再次蔓上了鲜红，好似地狱罗剎。


    她将中年男子拖至地上，又一脚踩碎了他的另一根手骨。


    脚步缓缓下移，对着中年男子的命根子狠狠地踹了几下。


    中年男子一时痛得叫出了声。


    苏慕晚见状，从空间里掏出一把小刀，径直割断了他的声带。


    中年男子下意识地想要逃走，苏慕晚便动手挑断了他双腿的筋脉。


    明明可以即刻致对方于死地，却选择了更残忍地方式折磨对方，似乎还乐在其中。


    就像勐兽不喜欢进食死去的猎物。


    姜若诗终于意识到了苏慕晚的不对劲，附在秦寿耳边低语了几句，随后打了个响指。


    火焰屏障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比用水浇灭的速度还要快。


    但苏慕晚，却完全不受影响。


    姜若诗见控不住她，隔空从秦寿的腰间抽出了一把小刀，挥手飞向中年男子。


    小刀径直插进了他的咽喉。


    中年男子瞬间瞪大了双眼，脸上竟带着解脱般的喜悦。


    死不瞑目，却很开心，当真诡异至极。


    猎物已死，苏慕晚顿时没了兴致，转而笑着看向姜若诗。


    杀死了我的猎物的人，应当成为我的下一个猎物。


    说时迟那时快，秦寿悄悄出现在苏慕晚的身后，对着她的后脑勺就是一棍。


    苏慕晚应声倒地。


    姜若诗顿时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秦寿：「我只是让你放倒她，没让你用木棍打死她！」


    「我控制了力度的，死不了……」秦寿闻言有些委屈，「不然怎么放倒她？她强到变态耶……」


    「体术你没学过？」


    「学过。」


    「那你为什么不用？！」


    「我学艺不精分不清穴位......」


    「......这下好了，指不定人都给你敲傻了！」


    【999：讲真的，你不是因为妒忌苏慕晚比自己聪明才下如此毒手的吗？】


    【秦寿：……我是那种人吗？！】


    【999：是吧，你才说过妒忌使你质壁分离。依我看，它还使你面目狰狞。】


    【秦寿：……】


    苏遇没管这俩人，起身将苏慕晚抱在了怀里，看着宫景皑。


    宫景皑即刻会意，过来给苏慕晚治疗。


    「她除了精神力透支以外没有大碍。头部也没有受损，刚才的力度真的只是让她刚好晕过去而已。」宫景皑看了看苏慕晚的伤势，立马替秦寿解围。


    秦寿感动得差点哭出声。


    【999：大家都是开玩笑的，你不会当真了吧？】


    【秦寿：我知道你们的恶毒是玩笑，但我没想到小皑皑的维护竟是如此认真。所以我才这么感动......】


    999表示如果她以后再担心秦寿，她就是傻x。


    苏遇依旧有意无意地瞥了秦寿一眼，眼中满是警告。


    秦寿吓得连忙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面子算什么？略怂保平安。


    第18章


    「前辈，她怎么还没醒？」


    「都说了是被你给打死了。」


    「……」


    「麻烦死了，我光顾着让她不要主动使用『杀伐』，却忘了让她提防自己被『杀伐』操控……」


    好吵……谁在那里？


    苏慕晚迷迷煳煳地，想要睁开眼睛，奈何眼皮好似千斤重，死死地耷拉在眼球壁上。


    「前辈，她动了！」秦寿欣喜若狂。


    「苏慕晚。」姜若诗见状，开口喊她。


    好累……


    不行，我不能再睡了……


    像是为了回应主人的意志，苏慕晚的四肢急剧地抽搐了几下。


    轻咬绛唇，她缓缓睁眼。


    姜若诗见状松了口气。


    「苏遇怎么样了？」这是苏慕晚睁眼后说的第一句话。


    「她没事。」姜若诗回答道，「那个咸猪手男也已经被你弄死了。那妇人被你吓坏了，趁我们不注意时跑路了。」


    看似情比金坚，实则半斤八两。


    「这次你是不是也不记得自己做过的事情了？」秦寿用手戳了戳自己的太阳穴，一脸欠扁。


    苏慕晚点了点头，回敬道：「我只是短暂性失忆，和你这种永久性智障还是不同的。」


    秦寿：「……」


    「这次你是在什么时候失去意识的？」姜若诗脸上的表情十分严肃。


    「在……」一股剧痛突然袭来，苏慕晚下意识地捂住了脑袋。


    「杀了他。」


    「有个声音不停地在我的脑海里叫嚣，让我动手杀人。」苏慕晚咬紧牙关，用手轻轻地拍了几下脑门，以此缓解痛楚。


    「这真是太奇怪了……」姜若诗眉头紧锁，「这都叫什么事啊……」


    「哎呀前辈，你就别打哑谜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趁着女主她们出去考察路线了就跟我们说清楚吧。」秦寿闻言急得跳脚。


    姜若诗深吸了一口气：「那我们现在就把到目前为止在这个世界发生过的不对劲的事情理一遍。」


    「首先是苏慕晚的技能『杀伐』。每个人的心境都是独一无二的，而宿主的技能是由其心境决定的，因此按理说每个宿主的技能也是各不相同的，但苏慕晚却有着和苏芸蔚一模一样的技能。唯一不同的是，苏芸蔚能轻而易举地掌控『杀伐』，但苏慕晚不仅无法控制它反倒会被它操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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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页

    「苏慕晚她的精神力不是s级的吗？都最高级了也没有理由控制不了自己的技能啊。」秦寿下意识地问道。


    「实际上，对技能的控制与宿主的精神力等级是没有关系的。」姜若诗无视二人脸上的惊讶，继续说道，「也就是说，只要是自己的技能，无论是主技能还是衍生出来的技能，都会皈依宿主本人，根本不存在失控一说。」


    「其次是我的『探知』无法读取身为女主的苏遇的记忆和内心。宿主的技能是系统赋予的，跟各个世界里的角色所拥有的异能存在着本质上的差别。我们的总是占绝对的主宰地位，俗称『跨级吊打』。但我居然看不穿一个小世界里的女主。」


    「最后一个，就是身为新人的你们，经歷的第一个世界居然是s级副本。这在快穿司里史无前例。」


    「我从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就觉得奇怪。」苏慕晚的脸上满是疲惫，「但当时我以为只是意外，跟998开个玩笑就过了。而且998似乎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秦寿闻言欲哭无泪：「我都快被你们说懵了，第一次深刻意识到自己的脑容量不够。」


    「也是第一次如此有自知之明。」苏慕晚学着他刚才的样子，一脸欠扁地戳了戳自己的太阳穴。


    同样的动作，苏慕晚做起来却意外地撩人。


    「眼下还是先把bug给修復了吧。」苏慕晚想了一下，决定先从任务入手。


    「哎呀，你不提我都忘了告诉你们本次的任务有变动这件事了。」姜若诗扶额，「本来你们的任务不是「活下去」吗？现在只要你们能成功修復这个bug，就算你们通关。」


    苏慕晚闻言，内心一时五味陈杂，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庆幸还是失落。


    「这么说的话，是不是就不用再刻意地去刷女主的好感度了？况且经过刚才那件事，女主对我的疑心必然不减反增。」


    「没事儿，就算女主对我们动手，我们还有前辈呢。」秦寿安慰苏慕晚。


    你是不是忘了我的技能对女主不起作用这一回事了？搞不好她的异能远在我的所有技能之上。


    姜若诗的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按理说是没错的，但是多一个助力何乐而不为？」姜若诗暗想自己一定要维护好身为前辈的尊严，于是极力说服苏慕晚，「况且还有世界意识会干扰我们的行动，比如原着里提到男女主是相爱相杀终成眷属的，搞不好现在直接一见钟情了。如果女主对你的好感度不够的话我们就麻烦了。」


    神他妈一见钟情……


    苏慕晚的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


    「好吧。」考虑到确实有这种可能性，苏慕晚只好妥协。


    只要女主不亲自挑明，我就一直演下去。


    「可前辈你前不久才指责我暴露得太多了，现在却反而想拉拢女主让她协助我们……」秦寿越说越小声，「真是善变……」


    身为前辈，一定要脾气好……


    一定……


    姜若诗紧握双拳，努力微笑：「我现在是破罐子破摔。」


    「你想成为那个破罐子吗？」


    秦寿：「……」


    苏慕晚忽然想起那日被自己塞进空间的黑色球状晶核，刚想拿出来和姜若诗讨论一下，跟着苏遇出去的宫景皑就回来了。


    【998：宿主你便秘吗？脸色那么难看。】


    【苏慕晚：……】


    「你醒了？！」宫景皑见苏慕晚醒来，笑容灿烂，「你等会儿，我去叫苏遇姐姐。」


    「别！」苏慕晚及时出声制止了他。


    「为什么？」宫景皑十分不解，「你晕过去后，苏遇姐姐在你身边守了你整整一个晚上……」


    「你睡相不好还踢被子，她每次都毫无怨言地将你扶好给你盖被子……」


    「你半夜出汗出得厉害，是她一次又一次地帮你擦掉的……」


    好烦……


    苏慕晚没由来地感到烦躁。


    「不为什么，我就是不想见她！」


    宫景皑被苏慕晚突如其来的暴怒吓了一跳，随后像是坠入了久远的回忆一般沉默。


    良久，他缓缓开口，眼眶微红。


    「你太过分了。」


    没做过多的停留，宫景皑转身离开。


    秦寿见状伸手去拉住宫景皑，不料却抓了个空。


    过分？


    苏慕晚在内心里冷笑。


    我就是那种喜欢看心情做事的人，真是不好意思。


    【998：宿主……】


    【苏慕晚：你看他一口一个苏遇姐姐，女主也真是好本事。】


    【998:我忽然闻到空气中有一股酸熘熘的味道，宿主你有没有闻到？】


    【苏慕晚：……】


    「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的性格很糟糕？」秦寿目送着宫景皑离去的背影，转身问苏慕晚。


    「怎么？又要开始因为一个数据而跟我翻脸了吗？」苏慕晚偏头，笑得云淡风轻。


    「他们不是数据，是跟我们一样活生生的人！」秦寿似乎被苏慕晚的一番话给激怒了，「每个人都是自己的故事里的主角，有着属于他们自己的悲欢离合和喜怒哀乐。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才有过往，你凭什么高高在上？」


    苏慕晚沉默。


    「算了，跟你这种就算在我们的世界里也从不把任何人放在心上的人没什么好说的。」


    秦寿说完，跟宫景皑一样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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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女主，我众叛亲离了么？


    苏慕晚顿觉胸口处憋着一股闷气。


    「那么，杀了她？在她没有了利用价值之后……」


    「苏慕晚！」姜若诗突然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苏慕晚顿时一个激灵，双眼渐渐恢復了清明。


    好险……


    苏慕晚暗自庆幸，向姜若诗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


    「其实你不必在意别人的说辞。」姜若诗安慰她，「毕竟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


    「是非成败，盖棺定论。」


    是啊，对与错，总是在你死了以后才能被判定的。


    苏慕晚无声地笑了笑。


    强行改变真实的自己，那么我也就不再是我了。


    「谢谢。」


    苏遇回来后，一行人继续上路。


    苏慕晚沉默地缩在角落里，努力地使自己的存在感降至最低。


    姜若诗瞥了她两眼，将自己的存在感降至比她更低的程度。


    苏慕晚也瞥了她两眼，更加努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二人就这样，缩在角落里不停地比较着谁的存在感更低。


    「小姐，前面就是曙光基地了。」夏澄曦毕恭毕敬地向苏遇汇报。


    「嗯，将车子停在这片树林里吧。」苏遇的语气依旧淡淡的。


    「让苏慕晚帮忙收着吧。」宫景皑突然开口提议道，「当时带我们出城的那辆法拉利enzo，苏慕晚能在一瞬间将它变不见。」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苏慕晚觉得如果用数值条表示自己的存在感，那么此刻上面的数值会飞升。


    「你有空间？」夏晨曦问苏慕晚。


    「……嗯。」


    都说到这个节骨眼上了我还能否认吗？！


    苏慕晚一度想要掀桌。


    姜若诗同情地拍了拍苏慕晚的肩膀，脸上却带着胜利般的微笑。


    苏慕晚：「……」


    众人陆续下了车后，苏遇叫住了苏慕晚。


    【998：咦~有猫腻！】


    【苏慕晚：你需不需要我给你杀个毒？】


    【998：不，不用……】


    「我帮你换上的裙子呢？」苏遇问苏慕晚。


    「……姐姐你不说我差点忘了！」苏慕晚勐然醒悟，从空间里取出那件黑色纱裙，将它递给苏遇，「我已经洗干净了的。那天真是谢谢姐姐了。」


    「不必。」苏遇没有接，而是淡淡地说了句。


    「换上。」


    「啊？」苏慕晚一时没反应过来。


    「换上。」苏遇重复了一次，目光落在苏慕晚白璧无瑕的双腿上。


    被苏遇盯得浑身不自在的苏慕晚只好乖乖妥协。


    她迅速进入空间将裙子换上，及膝的长度让苏慕晚顿时自在了不少。


    但裙子的版型是修身的，身段的凹凸有致唿之欲出。再加上原本就媚意横生的脸，更是让人看了口干舌燥。


    【998:宿主，我，我可以扑倒你吗？】


    【苏慕晚:哦，你居然偏好人兽？】


    【998:我呸！我这是在变相夸你你听不出来吗？！】


    【苏慕晚:你下次想夸我还是直说吧，我有些吃不消。】


    【998:……】


    【苏慕晚:虽然知道别人看不出来，但我依然觉得心慌慌的。】


    【998:慌什么？顶多也就女主能看得出来。】


    【苏慕晚:……你别乱说话。】


    苏慕晚强行平復自己内心的慌乱，戴起眼镜出了空间。


    「好了？」苏遇见她出来，悠然起身。


    苏慕晚点了点头，看见苏遇并无异样的神色后暗暗地松了口气。


    「等一下。」苏遇一边说着一边走近。


    苏慕晚的心一时提到了嗓子眼。


    「束腰松了。」苏遇走至苏慕晚的跟前，微微弯腰，帮她把束腰系好。


    挺拔的鼻尖有意无意地擦过苏慕晚胸前的妙曼，看似浑然不知。


    苏慕晚霎时满脸通红，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立在原地祈祷苏遇的动作快一点。


    「好了。」经过了漫长的煎熬，苏慕晚终于等来了苏遇的这句话，顿时如释重负。


    她略微慌张地转身，匆忙下车，像是生怕自己再被苏遇叫住一般。


    第19章


    苏慕晚把那辆阿塔卡马5800塞进空间后，跟着其他人走向曙光基地。


    期间姜若诗的眼神总在苏慕晚的身上乱瞟，时不时还露出姨母笑。


    难不成998说的是真的？


    苏慕晚的内心「咯噔」了一下。


    走了一段路后，苏慕晚实在忍无可忍，回头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姜若诗。


    「前辈，你总是盯着我干什么？」


    「你刚才是不是被扒了？」姜若诗一脸兴奋，不知道自行脑补了些什么。


    「也好，省得我再去给你弄衣服。」


    果然有病！


    是不是快穿司里没有正常人？毕竟我见过的系统看起来也都不太正常。


    苏慕晚暗自吐槽道。


    曙光基地坐落于之江以北，背靠墟余山。可别看它位于江北，就以为该地阴气重。恰恰相反，正所谓「山南水北为阳，山北水南为阴」，曙光基地位于墟余山的向阳坡，地大物博，物产丰饶。


    如果末世之前曙光基地就存在的话，确实是这样的。但如今适逢末世，曾经的富饶与繁华，不过是这片颓败与阴暗的养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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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页

    基地入口处，想像中的排队大长龙并没有出现。


    如今距离末世的爆发也就将近一个月，应该陆陆续续地会有前来投奔的人才是。


    莫殷简要说明了众人的来意后，入口处的卫兵们先是一脸惊奇，随后惊奇渐渐转化为惊喜。急忙通知负责登记投奔者的工作人员前来迎接，丝毫不敢怠慢。


    跟常规末世文中的不屑一顾和趾高气昂完全不搭边。


    事出反常必有妖。


    苏慕晚不由得警惕了起来。


    苏遇走到她的身旁，不由分说地抬起她曾有缺口的那只手臂。


    缺口处已经长出了新肉。虽然有些凹凸不平，但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苏遇的这一举动对苏慕晚本就紧张的心情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


    自己曾被抓伤过，会不会被曙光基地的安检系统检测出来？


    同时她也开始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女主她们不是人类，万一等下被发现了……


    苏遇仿佛知晓了苏慕晚的想法，在放下苏慕晚的手臂之时，俯身附耳。


    「别担心。」


    短短三个字却好似强心剂，让苏慕晚那原本紧张无比的心在顷刻间恢復了平静。


    事实是众人全都成功地通过了安检。


    【998:有这种摆设型的安检系统还有投奔者敢来才怪！】


    【苏慕晚:……】


    「曙光基地欢迎各位的加入。」


    说话的是一名穿着规矩、十分有魄力的男子。


    看上去接近三十岁。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陈峰，是曙光基地的首领。」


    【998:啊啊啊啊出现了！女主后宫里唯一的大叔！！！】


    【苏慕晚:你的鬼叫声真的很难听，什么时候能改改？】


    【998:……】


    【苏慕晚:还有，你居然控大叔？真重口……】


    【998:……并不。我只是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体验到了yy的快感。】


    【苏慕晚:……】


    苏遇闻言微微颔首，言简意赅道。


    「苏遇。」


    「这些都是我的同伴。」


    冷若冰霜，言行举止间皆透露着女王般的优雅。


    不知怎的，陈峰的内心没由来地一阵悸动。


    好了，老男人的少男心开始萌动了。


    陈峰的表情尽入苏慕晚的眼底。


    姜若诗突然凑近苏慕晚，低声说道:「你有没有觉得，他们其实挺般配的。」


    对，般配得要死。


    苏慕晚这么想着，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嗯，是挺般配的。哦不，简直绝配！天仙配！」


    姜若诗闻言憋笑，没有再说话。


    「陈峰哥哥，我听说曙光基地每日起码有上万的投奔者，可是刚才……」宫景皑问出了苏慕晚的心中所想。


    陈峰闻言微微一愣，神色黯然:「唉，那是曾经了。我们边走边说吧。」


    「看到那边的蓝色光柱吗？那是曙光基地的标志，象徵着科技带来希望。」陈峰引以为豪，「我们的人造日光，基本可以比拟真实的日光了。末世前的阳光的作用，它都具备。」


    陈峰不说大家都还没有发现，此刻自己正暴露在明媚温暖的阳光之下。


    久违得让人热泪盈眶。


    「曙光，曾是大家在末世中的信仰。也正如这位小兄弟所说的那样，每天都会涌入上万的投奔者。这种情况持续了很久，直到基地被迫併入白帝城。」


    「请再说详细一些。」苏慕晚无视众人诧异的眼神，及时表现出了自己的兴趣。


    「说来也奇怪。自从基地加入白帝城后，除却一部分主动转移去长宁基地的，还是有绝大部分人选择了留下来。但是，无论是哪一部分人，隔三差五总有几个莫名其妙地就失踪了。不是那种很明显的失踪，而是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找不到蛛丝马迹。」陈峰的语气中带着悲痛，似是在谴责自己的无能为力。


    「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多后，曙光基地便开始衰落。大家都不再相信这里是安全之地，纷纷投奔其他的基地。一般而言，长宁是首选。」


    「可是从曙光转移去长宁的那一部分人不也有失踪的吗？证明长宁也不是很安全啊，为什么还有人愿意去？」秦寿不解。


    「唉，长宁那边失踪的人，都是我暗中调查发现的。外界全然不知。况且，不仅是曙光过去的人中存在着失踪现象，别的基地的也有。目前虽然无凭无据，但我陈某以人格担保，我所言句句属实。」


    【苏慕晚:陈峰的人品有保障吗？】


    【998:有，必须有。】


    【苏慕晚:……你上次还说过那两个炮灰男是正直的人呢。】


    【998:上次是他们藏得太深，我看走了眼。这个陈峰，一看就是老实人啊！】


    老实人……你这么夸他他如果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苏慕晚扶额。


    看来这长宁基地，很有问题啊。说不定……


    苏慕晚看向姜若诗，恰巧姜若诗也看着她。


    二人心知肚明。


    苏遇冷眼看着二人的互动，本就冷若冰霜的脸此刻已成了生人勿近。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纯粹觉得苏慕晚和姜若诗之间的默契十分碍眼。


    陈峰讲述完毕后，简要地交代了众人几句，然后嘱咐工作人员将他们安顿好，便急匆匆地离开了，说是有要事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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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走之前还不忘多看了苏遇几眼。


    工作人员见状一脸瞭然，对苏遇的态度更是百般恭敬。


    苏慕晚一时没忍住，现场翻了个白眼。


    「好了，别吃醋了。」姜若诗低声对苏慕晚说，「等会儿藉机找个没人的地方，商讨一下目前的情况和接下来的计划吧。你去把秦寿叫上。」


    「他为了他的小情人，已经和我翻脸了。」苏慕晚想都没想直接拒绝，「还是你去吧。」


    无奈，姜若诗只好自己去通知秦寿。


    三人约好日落之时在基地外围的之江边上碰面。


    曙光基地所有的套房都是双人标间。


    工作人员将他们引至一幢崭新的小别墅里，告诉他们可自由协商分配房间。


    「这，这整幢别墅都算我们的？！」秦寿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是的。」工作人员回答。


    离开前还不忘向苏遇鞠个躬。


    「苏遇小姐如有其他需要，尽管告诉我们。我们定当竭尽全力满足您的需求。」


    这审时度势的眼光以及拍马屁的功夫……


    不混娱乐圈真是可惜了。


    苏慕晚满头黑线。


    「我刚才上去看了一圈，一共有四间卧室房，另外两间都是杂物间。」 工作人员离开后，姜若诗从楼上下来，「我们一共八个人，一定是要两个人一间了。」


    「那我肯定要跟小皑皑一间。」秦寿说着，一手搭上了宫景皑的肩头。


    「我不要！」宫景皑一把甩开他的手。


    「小皑皑你看，如果你不和我一间，你就只能从吴钩和莫殷二者之间选一个了。」秦寿开始给宫景皑洗脑。


    宫景皑本想开口说「那就从他们之间选一个」，但在看见吴钩魁梧的身躯和莫殷冷漠无趣的表情后，生生地将这句话咽了回去。


    「好啦好啦，我们回房间吧。」秦寿见阴谋得逞，跟其余人说了声「回见」后便拉着宫景皑上了楼。


    「吴钩，你和莫殷一起吧。」夏澄曦对吴钩说道。


    「可是……」


    「可是什么？」夏澄曦打断他，「难不成你想和我一起睡？」


    很好，很露骨。


    正常人听了都会脸红心跳。


    可惜丧尸并不强调性别意识。对于他们而言，只要是实力相当的同类，就能无间隔地相处。


    吴钩见夏澄曦面色不悦，始终没敢说出「对」字。


    姜若诗朝苏慕晚使了个眼色，开口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和苏慕晚一间吧。我觉得你们可能需要私人空间。」


    苏慕晚立马会意：「好......」


    「不行。」沉默了许久的苏遇出声打断苏慕晚。


    啥玩意儿？我的「啊」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呢......


    苏慕晚愣了一下。


    「她和我一间。」


    苏慕晚:「……」


    「姐姐，我睡相不好，为了不影响你的睡眠质量，还是别......」


    「没关系。」


    「前辈和我打赌输了，承诺每晚都给我讲故事......」


    「我也可以给你讲。」


    「这么幼稚的事……」


    「不麻烦。」


    「……」


    女主，你没事瞎凑什么热闹？！


    跟你的得力干将一间不好吗？！还能秉烛夜谈出谋划策！


    其实只要你不和男主一间我都没有意见！


    哦，我也除外！


    苏慕晚在内心疯狂刷屏。


    姜若诗见状还想再争取一下，为了方便任务的进行。但苏遇气场全开的样子着实让她望而生畏。


    最终，她只能递给苏慕晚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


    前辈，你真垃圾……


    苏慕晚顿觉人生无望。


    第20章


    放弃了挣扎的苏慕晚最后还是和苏遇被分在了同一个房间。


    此时正值中午十一点，折腾了一早的苏慕晚早已飢肠辘辘。


    正当她打算进空间拿点零食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开门，发现还是那个工作人员。


    「您好，我是前来发放物资的。」


    「发放？你们的物资都是免费的？」苏慕晚面色如常，并没有因对方的话而表现出惊喜。


    「当然不是。基地的物资都是需要用等量的晶核兑换的。」工作人员因苏慕晚的定力当场判定她绝不是池中之物，说话的语气便也恭敬了几分。


    「但苏遇小姐是我们的贵宾……」


    苏慕晚一听这话心里就莫名不爽，刚想拒绝，不料被姜若诗抢先一步。


    「东西我们不会白拿。」姜若诗扔给了工作人员满满一袋的晶核，忽略对方脸上的惊讶，悄声说道。


    「你说的那位苏遇小姐已经心有所属了，反正你们首领是没戏了。你讨好她，还不如讨好我……」


    姜若诗说完，再次晃了晃身上的另一袋晶核。


    依旧是满满当当的。


    苏慕晚见状立马将姜若诗高举的手摁低，紧接着无视门外的工作人员的呆滞，直接将门带上。


    「姜若诗……」苏慕晚一改之前的尊称，凑近她低声道，「女主还在这里呢！你杀了她那么多部下，还那么张扬……」


    跟你比起来，部下算什么。


    她那么喜欢你，你再罩罩我，没事的～


    姜若诗一脸的无所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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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页

    算了……


    苏慕晚嘆了口气，一回头就吓了一大跳。


    可能是动静太大，引得众人纷纷出了房门。


    从众人的角度看去就是，苏慕晚正一只手拉着姜若诗，唇瓣几乎贴上了姜若诗的耳垂。姿势十分暧昧。


    为什么……有一种被捉姦的错觉？


    苏慕晚急忙放开了姜若诗，但这一举动无非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她慌忙地扫视了一圈楼上的人，在没有见到某个人后松了口气。


    「放心吧，她已经看到了。」姜若诗的话无疑是当头一棒，「而且应该看到了全程。因为我下楼时她就已经在看你了。」


    「这么说的话……你是故意的？！」苏慕晚捏了捏手骨，上去就要揍她。


    姜若诗撒腿就跑。


    「我这可是为你好！」


    「放屁！」


    二人就这样绕着客厅来了几个二人转。


    你追我赶，罪名确凿。


    「哎哎哎，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不在意人家吗？怎么现在这么在乎她对你的看法？」眼看就要被苏慕晚追上，姜若诗急中生智。


    ……


    像是突然之间意识到了什么，苏慕晚停下了脚步。


    「你怎么了？」姜若诗顿觉气氛不对，过山车似的从顶处的欢脱一下子坠落到脚下的压抑。


    「我并不在乎。」苏慕晚垂眸，眼底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经你提醒，我现在觉得身心疲惫，已经不想继续演了。」


    「再等等吧，还没到时候呢。」姜若诗闻言轻嘆，「本来就是逢场作戏，如果那时你实在不想演了，就不演了吧。」


    还没到时候？那是要多久？


    苏慕晚下意识地给自己制造了名为牴触的心理暗示。


    姜若诗见她面露不悦，立马转移话题。


    「你的空间是生命型的？」


    苏慕晚微微点头以示肯定。


    「那你开放空间让我们大家都进去吧，毕竟现在的曙光基地不算安全。」姜若诗故意把说话声放大，对苏慕晚挑了挑眉。


    聪明如苏慕晚，她即刻会意。


    也真亏你想得出来......


    苏慕晚把空间的入口打开，一道耀眼的白光瞬间吞没了整个客厅。


    「你们还是进到我的空间里去吧，那里相对比较安全。」苏慕晚没看众人一眼，视线略过他们，聚焦在苏遇的房门上。


    「你们先进去吧，我去通知......小姐。」夏澄曦说完便去敲苏遇的房门。


    苏遇应声打开了房门，在了解了大致情况后，示意夏澄曦先走，自己则缓步下楼，走向苏慕晚。


    步步生莲，款款而至。


    眼眸深邃依旧，只是覆了一层好似幻觉般的潋滟。


    苏慕晚对上了那双眼睛，再一次，没由来地心虚。


    以后，一定要尽量避免和她对视......


    苏慕晚一边想着，一边极力掩饰自己的慌张，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情绪始终被苏遇牵引。


    苏遇看着苏慕晚，朱唇轻启，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但最终她什么也没有说，默默地收回视线，走进了空间。


    苏慕晚顿时向后退了几步，微微喘气。


    「怎么样？感受到女主的气场了吗？」姜若诗左右摇摆着自己的身体，「我知道你之前想说我垃圾。」


    苏慕晚：「......」


    风吹草低，牛羊成群；麦浪翻涌，鸡鸭同行；深林几许，阳光斑驳；世外桃源，落英缤纷。


    坐落在石径边上的，是一栋比曙光基地的那幢别墅还要宏伟的建筑。


    「欢迎来到我的空间。」苏慕晚缓缓上前，「只要我不死，这里都是绝对安全的。」


    「我的空间里资源充足，不必担心任何与衣食住行有关的问题。我先去准备午饭，有忌口的就和我说，没有的话你们自便。」


    「需要帮忙吗？」苏遇清冷的声音传入耳中。


    苏慕晚闻言一时没有绷住，露出了一副活见鬼的表情。在意识到了之后又马上切换成了白莲花专属版的惊喜。


    「嗯，我不会做饭。」苏遇将苏慕晚的表情尽收眼底，语气依旧是淡淡的，只是没了往日的冰冷。


    「你愿意教我吗？」


    一脸禁慾地请教。


    竟有些意外地......反差萌？


    苏慕晚本想拒绝，但看着苏遇对自己服软的模样实在狠不下心。


    内心挣扎了半天，最终还是鬼使神差地应了声。


    「好。」


    小溪清澈见底，水流潺缓。


    苏慕晚静立于水中，半弯着腰，右手拿着一根竹制渔叉，眼神专注地盯着在腿部附近游动的石斑鱼。


    姜若诗见状想笑，被苏慕晚狠狠地瞪了回去。


    只可惜，勾人的眉眼使得这股兇狠失去了原本该有的杀伤力。


    「我说你也太偏心了。让女主在室内等着却让我陪你摸鱼。」姜若诗满脸委屈，「还好意思说自己不......」


    忽然想起了什么，她及时剎住了车。


    「不什么？」苏慕晚看了她一眼。


    「不是重色轻友？」再开口时，已是巧妙地避开了苏慕晚的逆鳞。


    石斑鱼悠然地摆动着鱼鳍，慢慢地从苏慕晚的小腿周围游至45°俯角处。


    就是现在！


    苏慕晚瞬间出手，不料却插了个空。


    「哈哈哈哈哈~」姜若诗终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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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怪，明明书上说了光的折射会使肉眼看到水中的鱼的虚像，插鱼尾部位就能插到的。」苏慕晚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


    这道物理题我曾经见过不下三次，但没有一次做对的......


    莫名的羞耻感让姜若诗立马噤声。


    苏慕晚又尝试了好几次，皆以失败告终，最后索性不干了，将竹叉递给姜若诗。


    「你来。」


    「我不用工具。」姜若诗说着，走到溪边，蹲下身子，用手轻抚水面。


    霎时间，溪水便仿佛通了人性一般，将鱼一条一条地卷了出来。


    苏慕晚下意识地使用了「数据之眼」。


    【嘀~恭喜宿主习得新技能「绝对支配」，当前技能等级为六级。】


    「喂喂喂，别偷学我的技能！」姜若诗察觉到了苏慕晚的动作。


    苏慕晚伸了个懒腰，笑容灿烂：「『绝对支配』么？多谢前辈赐教~」


    好气......


    幸好你的主技能才六级，学到的技能最多也是六级。


    这么想想，姜若诗的内心顿时平衡了不少。


    「没能像前辈一样掌握到七级的程度，有些失望。」苏慕晚幽怨地嘆了口气。


    ......你还想怎样？！


    姜若诗差点被气晕过去。


    既然你还不满足，那我就再送你一个小礼物吧~


    「我们从桃花林那边绕回住处吧，难得有机会像现在这么悠闲。」姜若诗神色如常，提议道。


    苏慕晚没有异议。


    「撇去伪装的成份，你是不是真的有点害怕女主？」路上，姜若诗有一句没一句地跟苏慕晚闲聊。


    苏慕晚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她确实是冷了点。」姜若诗开始自说自话，「不过你放心好了，这毕竟是bg小说，等女主找到真爱后应该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是彻头彻尾的大冰块了。毕竟女人一旦得到爱情的滋润就会转性的。」


    「真爱......你确定男女主在一起后不会产生什么蝴蝶效应导致我们完蛋？」苏慕晚下意识地开始参与聊天，「比如瞬间清零对其他人的好感度。」


    「......确实有这个可能。」姜若诗这回倒是认真地想了想，「不过，我们可以手动更换男主啊。反正这个世界已经存在bug了，应该不介意再多一个吧？」


    你这种人居然还没被踢出快穿司，也真的是奇蹟......


    苏慕晚表示服气。


    「对了，我有一样东西要给你。」姜若诗忽然停下脚步，神情严肃。


    「什么东西？」苏慕晚见状，也跟着严肃了起来。


    「是一个需要言传身教的东西。你先闭上眼睛。」桃花林里落英缤纷，铺在二人肩头，唯美的效果堪比电影特效。


    苏慕晚闻言轻笑，闭起了双眼。


    姜若诗即刻上前给苏慕晚来了个「树咚」，把人紧紧地禁锢在她的怀里。


    笑容渐渐凝固。


    「别紧张，只是借位一下。别问为什么，以后你一定会感谢我的。」姜若诗说完，没给她反应的机会，计算好角度，径直「吻」上了苏慕晚的「唇」。


    【警报！警报！女主的黑化值＋ 20。】


    【998：哎哟喂，真煞风景！宿主，要不要我帮你把黑化值的提示也关了？】


    【苏慕晚：……关你妹啊！】


    苏慕晚一把推开姜若诗：「你干什么啊？！」


    「帮你刷好感度啊。」姜若诗一脸无辜。


    「……我可去你的！」苏慕晚此刻只想打人,「好感度没刷着，黑化值倒是刷上去了！！！」。


    「你说什么？黑化值？！」姜若诗闻言，脸上的无辜逐渐被惶恐替代。


    苏慕晚看着她突变的表情，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不再说话。


    「你，你什么时候把好感度刷到了100？都满了你怎么不和我说啊！我还计算着给你卡在50左右刚刚好的。」姜若诗万万没想到向来料事如神的自己居然在今天翻了车。


    我错了，我就不该让998把好感度提示给关掉......


    苏慕晚有些头痛。


    「这下好了，你得承担男主的戏份了。」


    ......


    大脑彻底死机。


    第21章 （倒v开始）


    苏慕晚内心忐忑, 一心思索补救方法。


    「放轻松。」姜若诗一改先前的惶恐, 换上了一副笑嘻嘻的表情, 「当男主的感觉可美妙了，你以后一定会感谢我的。」


    是么？那我真是谢谢你全家……


    苏慕晚完全不想理她。


    【998：宿主，我早就和你说过了, 小心搞事狂魔姜若诗。你偏偏不听。】


    【苏慕晚：……】


    【998：你那时怎么说的来着？哦, 你说「我觉得前辈挺正经的啦~」。】


    「的啦~」是什么鬼？我怎么可能用这么噁心的语气词？……


    【苏慕晚：如果你没有什么建设性的提议，就请闭上你的嘴！】


    【998：哦~好的~】


    【苏慕晚：……】


    苏慕晚几乎是被姜若诗一路拖着回到了住处。


    她于门前久久伫立，敲门的手抬了又放。


    姜若诗看不过眼，索性帮她敲了门。


    应门的是秦寿。


    气氛一度变得尴尬起来。


    「女主刚才说她出去走走, 应该快回来了。」一分钟后, 秦寿率先打破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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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知道了。」苏慕晚闻言也不再多说什么, 径直走进屋内。


    「抱歉。」秦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那天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


    很多时候，和解并不是多么困难的事，只是需要有一方先站出来。


    原来自始至终, 只有我一个人才执着于所谓的对错吗？


    苏慕晚停下了脚步。


    「也许你是对的，谁知道呢？」


    在苏慕晚回来后的几分钟, 苏遇便回来了。


    看来是没走远。


    「久等。」苏遇神色如常, 语气平静。


    平静得就像，达到100的好感度和20的黑化值, 都只是幻听。


    不由自主地, 苏慕晚再次对上了她的双眼。


    深邃依旧, 却是古井无波。


    果然之前的，都是错觉吧……


    苏慕晚别开视线，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悄然涌上心头。


    「等我两分钟。」尾音未落，人已经瞬移到了后院。


    视线扫过一排扎根于垄上的小青菜，却只有一棵被拔了起来。


    怎么回事？


    想像中「一排青菜齐飞」的宏伟场景并未出现，苏慕晚不由得一愣。


    【998：宿主，你还是手动来得快一些。我看姜若诗的「绝对支配」是个单攻技能吧？不然她也不会仅是「六合之归」了。】


    原来如此。


    苏慕晚闻言略略失望，但很快便调整过来，抱着摘好的青菜瞬移回了屋内。


    「可以开始了？」明明只是普通的做饭，却从苏遇的脸上看到了仪式感。


    苏慕晚点了点头。


    「看来没我什么事了，我先歇会儿。」姜若诗抢在苏慕晚看过来前脱口而出，「吃饭时喊我，谢谢。」


    苏慕晚：「……」


    厨房里的气氛十分微妙。


    苏慕晚鼓足了勇气，让苏遇帮忙洗菜。


    【998：哇，让女王帮着做事简直不要太爽！】


    【苏慕晚：对，代价可能是将来会死得很惨！】


    【998：……好押韵。】


    苏遇将青菜放入洗菜池，拧开了水龙头。


    水流沖洗下的手好似寒玉凝露，十指纤细修长、柔弱无骨。


    皎腕微曲，神情专注。


    阳光透窗而入，在她的脸上洒下一片柔和。


    「怎么这样看着我？」苏遇察觉到了苏慕晚的视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怎么又对着她发呆了？


    「我在想事情。」苏慕晚匆忙转头，不再看她。


    迅速将池中的几条石斑洗干净，把它们放上砧板。


    苏遇将洗好的菜放入篮筐，走向苏慕晚。


    「我还要做什么？」


    「不用了，你站在一边就好。」苏慕晚头也不抬，将围裙穿好，「鱼有腥味，躲远点。」


    苏遇不为所动，瞥了一眼砧板上的鱼：「鱼要怎么处理？」


    「刨鳞，切块。」苏慕晚回答，「清蒸的省事，但我觉得还是红烧石斑比较好吃。」


    「那你让一下。」苏遇闻言说道。


    苏慕晚刚想说「你处理不来」，就被苏遇一把揽进了怀里。


    剎那间，砧板上的鱼都碎成了块，鳞片也随之脱落。


    眼前血腥惨烈，身后温香软玉。


    可以的，对比鲜明。


    【998：哇靠，够兇残……宿主，我仿佛看到了你的下场。】


    【苏慕晚：……滚！】


    苏慕晚不动声色地挣脱了苏遇的怀抱，彻底放空自己，无视一旁默默地看着自己的苏遇，机械地执行着做法步骤。


    直到开饭时，整个人都还是浑浑噩噩的。


    【998：宿主，你还好吧？……】


    【苏慕晚：我收回之前立的g。】


    【998：？】


    【苏慕晚：我干不掉她……】


    【苏慕晚：所以我还是直接完成任务就跑路吧。】


    【998：……】


    「你怎么了？」秦寿见苏慕晚的脸色不太好，便关心地问了句。


    还未等苏慕晚作出回答，他又补了一句。


    「一副吃了屎的样子。」


    「咳咳……」苏慕晚愣是因他的这句话而被呛了个半死。


    「喂喂喂，能不能好好说话，吃着饭呢。」姜若诗白了秦寿一眼。


    苏遇仅是尝了两口，便放下了筷子。


    「姐姐，你是觉得……不好吃吗？」苏慕晚见状，小心翼翼地问道。


    「挺好吃的。」苏遇看起来兴致不高，「只是我还不饿。」


    说完，起身准备去洗碗。


    姜若诗见状急忙出声：「洗碗这种事情就不麻烦姐姐啦~我来就好。」


    由于太过着急，漏了一些前缀。


    「你叫我什么？」此时的苏遇俨然一个高压中心。


    「嗯？姐姐啊。」姜若诗显然没意识到问题所在。


    【警报！警报！女主的黑化值＋30，目前黑化值已达50。再持续下去宿主可能存在生命危险。】


    卧槽？！


    苏慕晚受到了惊吓，呛得更厉害了。


    秦寿见苏慕晚是真的不太舒服，便让宫景皑给她治疗。


    苏慕晚慌忙摆手，声音近乎是恳求。


    「我跟你说，我们赶紧把bug修好，让姜若诗滚蛋，然后我就痊癒了。」


    秦寿：「……」


    午饭过后便是漫长的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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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页

    而姜若诗却跟人间蒸发了一般，整个下午都不见人。


    好不容易熬到黄昏，姜若诗依然没有出现。


    苏慕晚决定先和秦寿前往约定地点。


    果不其然，姜若诗早就到了，正无聊地在江边砌石头。


    「你们可算来了，我都等到发霉了……」姜若诗看见二人，顿时恢復了精神。


    「你下午一声不吭地跑哪儿去了？我还以为你人间蒸发了。」苏慕晚看似责备的语气中带着担忧。


    「我已经出了空间，你不在，我怎么回去？」姜若诗反驳道。


    「忘了和你说曙光基地的那栋别墅里有固定入口了……」苏慕晚心知是自己的疏忽，顿时没了脾气。


    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对着虚空处伸出手，作旋钮状。


    霎时间，空间的进出口尽数关闭。


    「你在干啥啊？」秦寿好奇地问道。


    「暂时把女主他们困住一下，方便我们接下来的谈话和行动。」苏慕晚漫不经心地回答。


    「卧槽！是谁想出了这么恶毒的方法？」秦寿满脸惊恐地看着苏慕晚和姜若诗。


    「……是我，你有意见吗？」姜若诗瞥了他一眼。


    秦寿：「……没有。」


    「我先来说一下我发现的新情况吧。」姜若诗瞬间严肃了起来。


    「不知道你们见没见过这个。」她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些黑色的物质碎屑。


    「这什么东西？coffee in？」秦寿有些激动，「好喝吗？什么牌子的？」


    我错了我就不该叫上他……


    「给我麻熘地死一边去！」姜若诗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你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届！」


    秦寿：「……」


    苏慕晚觉得这些黑色的碎屑很眼熟。


    【苏慕晚：998，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在哪里见过跟这些粉末的颜色相近的东西？】


    【998：颜色相近？……不就是你的那颗球吗？】


    为什么每次你随意回答，都能说出正确答案？


    998的这一特性，苏慕晚很早就发现了，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眼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苏慕晚索性将它抛至脑后。


    她从空间里取出那颗黑色的球状晶核，递给姜若诗。


    「我只见过这个。」苏慕晚回想道，「这是从一个头顶玻璃皿的丧尸的心脏处挖出来的。我上次受伤，也是因为它。」


    姜若诗见状不再多说，伸手接过球状晶核，另一只手捧着那堆黑色物质碎屑，开启「探知」。


    一分钟后，她停止了技能的释放，面色凝重。


    「这是同一样东西。」


    「而这些物质碎屑，是我在长宁基地附近找到的。」


    「奇怪的丧尸＋异常的死穴＋不同的晶核＋莫名失踪的人＋长宁基地的崛起=任务目标bug。」苏慕晚恍然大悟，「这样一来，就能说得通了。」


    「能再说得详细一点吗？我理解不能……」秦寿一脸懵逼。


    姜若诗闻言翻了个白眼。


    事关重大，苏慕晚还是给他做了详细的解释：「那个头顶玻璃皿的丧尸，你一开始也怀疑它跟bug有关吧？毕竟它不受实力仅次于女主的高阶丧尸白玉京的控制，因为它没有等级。」


    秦寿点了点头：「我当时就想这么说的，被前辈无情地打断了。」


    那也得看看是对谁说！


    姜若诗再次翻了个白眼。


    「其次，那只丧尸是人形丧尸，它的弱点却不在头部，而在心脏，跟人类的弱点一样。恰巧最近失踪了很多人不是么？」


    「再者，在长宁基地附近找到的黑色物质碎屑和那只丧尸的黑色球状晶核是一种东西，那就说明前者是后者的组成成分。而长宁基地这个原着中一笔带过的小基地又偏偏在几乎一夜之间实力飞涨。」


    「你是说，长宁基地在暗中用活人制造丧尸，为己所用？」秦寿终于听懂了。


    「对，而且就算是没有等级的『人造丧尸』所携带的病毒，按理说也不会对非本世界的人生效，更何况我还有系统在身。」苏慕晚见秦寿已经大致了解情况，转而将二人的注意力引到关键点上。


    「我知道你的意思。这下可麻烦了……」姜若诗嘆了口气，「看来那个bug，是已经做好了对付快穿司的准备啊。」


    「只怕是时间仓促，顾此失彼。」苏慕晚笑了笑，「我们还有机会。」


    「但愿吧。」姜若诗依旧愁颜未展，「能藉助长宁基地的力量瞒天过海的，必定是其高层。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那个bug存在于他们的高层之间。具体是谁，就不得而知了。」


    「我觉得线索应该从身边找起。」苏慕晚笑容依旧，「你们有没有怀疑的对象？」


    二人皆摇了摇头。


    【998：我有！宫景皑就可疑！宿主你是不知道，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每次你一和女主互动，无论他是什么反应，眼睛里总有羡慕和酸楚，藏都藏不住！然后很巧的，女主是你的姐姐，男主是他的哥哥......】


    【苏慕晚：我记得999之前说过，原着中宫景皑和男主并非亲兄弟，关系也不好。那么，他到底在羡慕些什么？又为什么感到酸楚？】


    【998：说起来，一个月前在你家车库的时候，他提到过「我的父母，眼里只有哥哥」，语气中有失落，但没有恶毒。后来每次一提到自己的哥哥，脸上的表情要多温柔有多温柔。这是哪门子的关系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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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慕晚：再加上不久前当面指责我「过分」。明明和自己无关，却比当事人还要激动。】


    可疑，太可疑了……


    宿主，我终于可以帮上你了。


    998笑得十分开心，看上去略傻。


    苏慕晚在那么一瞬间，有伸出手摸摸它的冲动，但动物形态的系统，是没有实体的。


    于是只能由衷地笑了笑。


    【苏慕晚：谢谢你。】


    「柳夜。」


    「啊？」突然被叫了本名的秦寿略微惊讶。


    「你多留意一下宫景皑。」苏慕晚小心翼翼地组织着语言，「我觉得他有点奇怪。并不是说他心存不轨，只是觉得他应该知道些什么却出于某种原因不肯告诉我们。」


    「嗯。」秦寿闻言点了点头，「其实，我们之间的话，有什么就直说好了，不用这样拐着弯的。我真的不是因为宫景皑才跟你生气的。」


    我差点就信了……


    苏慕晚表示自己不敢苟同。


    姜若诗看着不远处的墟余山，眉头紧锁。


    「山上有动静，去看看？」


    「好。」三人很快达成共识，趁着夜幕降临前朝着山上进发。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苏慕晚封锁空间后不久，苏遇来到了初入空间时所见到的草地。


    她抬眸看了一眼虚空，没有多余的动作。


    仅是一眼，整个空间便天旋地转。


    良久，原先的入口极不情愿地打开。


    苏遇轻笑，身形娴雅，离开了空间。


    ※※※※※※※※※※※※※※※※※※※※


    苏慕晚：「卧槽，你居然背叛你的主人？！」


    空间（瑟瑟发抖）：「......你是不知道那女人有多可怕！实力甩你几条街......」


    苏慕晚：「虽然说是黑化，看起来还挺正常的。快点做任务，然后跑路！」


    998：「你当初『如果我是女配，我一定要干翻女主』的豪言壮志呢？」


    苏慕晚：「我那是年少轻狂童言无忌。」


    998：「......」


    姜若诗:「说起来，女主为什么会生气？」


    绪:「你会叫你的另一半的母亲叫什么？」


    姜若诗:「……妈？」


    绪:「女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苏慕晚的家长。你和苏慕晚有姦情时，直唿女主『姐姐』，你说她会怎么想？」


    姜若诗:「……」


    划个重点，丧尸没有味觉，请你们记住。


    第22章


    夜幕降临时, 三人才刚爬上半山腰。


    末世的夜色比以往要浓重得多, 落在三人的身上，像是一层罩着皮影戏的帷幕。


    「你们跟紧我。」打头阵的姜若诗一边施展着「探知」, 一边回头对二人低声说道。


    苏慕晚和秦寿紧紧地跟着她，大气都不敢出, 生怕引来什么东西。


    期间苏慕晚总觉得自己的身后跟着一个若隐若现的红色纹路, 但每次回头时, 那个红色纹路就不见了。


    是太紧张出现幻觉了吧？


    苏慕晚索性不再管它。


    三人就这样走了没多久, 前方的打斗声清晰可闻。


    「有情况。」秦寿匍匐着爬向最前方的灌木丛, 一探究竟。


    苏慕晚和姜若诗见状，犹豫了片刻，然后也学着秦寿的样子, 爬向最前方唯一的遮掩物。


    为了完成任务, 弃形象于不顾。


    可歌可泣。


    距离三人所在的灌木丛大约三十米处，有一所小型军工厂。


    一名中年男子正趴在地上, 满身鲜血，动弹不得，被一群围着他的人拳打脚踢。


    内脏受损, 救不活了。


    苏慕晚默默地收回了视线。


    这些施暴者都穿着统一的帽兜防护服, 帽兜戴起牢牢地罩住了脑袋。戴着同款防护目镜, 套着同一尺寸的手套, 就连身型也相差无几。


    像是, 被复制出来的一般。


    「你倒是跑啊, 怎么不跑了？！」见他彻底奄奄一息了, 这群施暴者的头目才让他们停手。


    这是一个又矮又胖的男人，双手插在裤兜里，看上去贼眉鼠眼的，还有些盛气凌人。


    他没给中年男子说话的机会，一脚踩上了对方的脸。


    「进了长宁，还想出去？做梦！」贼眉鼠眼男冷笑，露出了一排带着污渍的大金牙。


    「陈峰，你再不出来的话，你的暗探大概就要死了。」


    灌木丛后的三人闻言一惊。


    怎么还不走？！


    中年男子在听到了「陈峰」这两个字后，开始拼命挣扎，嘴里含煳不清。


    「唉。」军工厂内传出一声长嘆，陈峰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了出来。


    中年男子见状，挣扎得更厉害了。


    贼眉鼠眼男见他不老实，又往他的腹部踹了一脚。


    陈峰看见自己亲如兄弟的部下遭受如此凌虐，一股怒火瞬间从两肋窜了上来，几欲上前处决这些暴徒。


    贼眉鼠眼男见陈峰想要动手，当即把手从裤兜里抽了出来。


    「陈峰，你觉得你一个人，会是它们的对手吗？」说完他挥了挥手，那群施暴者们便纷纷摘下了他们的帽兜和手套。


    竟是一群人造丧尸！


    陈峰瞪大了双眼。


    贼眉鼠眼男似乎对陈峰脸上的表情十分满意，略微可惜地说道：「你说你，放着城主身边的红人不当，偏偏要当叛徒。你要是乖乖辅佐城主，那白帝城满城的美妞儿，还不是说赏你就赏你？金银珠宝更是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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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主？就他也配？！」陈峰冷笑，「荒淫无度，残暴不仁！陈某当初是瞎了眼，才会觉得他有心繫天下的胸怀，想着他能于水火之中救济世人。」


    「陈峰，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想必你也是个聪明人。看在我们以前共事过的份上……」贼眉鼠眼男露出一副大度的模样，「只要你愿意将以往收集到的证据交给我，我可以在城主面前给你说说好话，保证既往不咎。」


    「呵，司马志，你以为我跟你一样么？」陈峰的脸上满是嘲讽，「助纣为虐，不得好死！」


    「你别不识好歹！」贼眉鼠眼男见软的不行，决定来硬的。


    他从裤袋中掏出一管针筒，拔出针尖上套着的塑料帽，蹲下身子，对准地上的中年男子。


    「交不交？不交我就扎针了！」贼眉鼠眼男恶狠狠地威胁陈峰，「这可是最新研发的丧尸病毒，正愁找不到实验体呢！」


    「你！」陈峰闻言气急败坏，陷入两难。


    「我……认识的首领……可是……以公为先……的人。」倒在地上的中年男子憋足了气，才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这样的首领，我，绝不能成为他的负担！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颤微微地支撑起躯干，扑向司马志，死死地咬住他拿着针筒的那只手。


    司马志吃痛地叫出了声，当即用另一只手给了中年男子一个耳光，发疯似地命令那群人造丧尸上前撕咬濒死的中年男子。


    「走！」这是中年男子在被撕成碎片前对陈峰说的最后一句话。


    只有一个字。


    你的「绝对防御」，应该留着保护更多的人。


    向来刚毅的陈峰竟然湿了眼角。


    他毅然离去，将满腔的悲愤与不甘尽数下咽。


    「250，新建视野然后投放到司马志的身上。」与此同时，姜若诗开口唿唤系统250。


    「是。」250的身影应声显现，动作迅速。


    脸上既无恭敬，也不谦卑。


    【苏慕晚：不得不说，250的颜值挺高的。】


    【998（不屑）：切！】


    【苏慕晚：你是动物也就算了，为什么还是一只草泥马？】


    【998：我们系统一开始都是动物形态。我是倒数第二个出生的，形态都被挑得差不多了。当时还剩下一只草泥马、一只黑猫、一只非洲野猪。999破壳而出踩着我的头直接抢了猫，所以你告诉我，如果是你，你怎么选？！】


    【苏慕晚：……我替你选非洲野猪。】


    【998：你走吧……】


    苏遇坐在一棵古榕树的枝干上，裙摆随风摇曳，时不时露出底下诱人的风光。


    「女王。」莫殷忽然出现，俯身行礼。


    苏遇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情况怎么样了？」


    「多亏了小公主，叛乱已平。只不过……」莫殷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声线的颤抖，「造反者没一个能活下来的。毕竟小公主向来奉行『永绝后患』的政策。」


    苏遇闻言，秀眉微蹙。


    像极了为孩子操碎心的家长。


    「小公主让我给您带话，说她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各处的传送装置已安置完毕，这样一来各个基地就能与您所在的基地直通了，一唿百应。」莫殷继续汇报导，「此外，她懊恼「白帝城」那么酷炫的名字居然被人类抢先了，所以给我们的基地也起了一个，叫『淮安城』。」


    「……她开心就好。」苏遇面露无奈。


    「先回去吧，别墅的大厅处有入口。毕竟夏澄曦他们没能出来。」


    莫殷：「……」


    「有件事情，务必让你们知道一下。」


    苏遇回到别墅大厅，发现空间的入口居然是开着的。


    真识相......


    她进入空间，将「人造丧尸」的事情告诉了三人。


    「真亏他们想得出来啊！」夏澄曦是最激动的那个，「果然是只有人类这种低贱的生物才会做的事！」


    「虽然你总说自己讨厌人类，但其实不也挺喜欢女王身边的那几个人类的嘛……」吴钩不识趣地戳穿她，「在人家的空间里呆得完全不想走。」


    「我那是出不去！」夏澄曦一把拍向他的脑门。


    「女王，您接下来作何打算？」莫殷习惯性地忽略拌嘴的二人。


    打算？


    苏遇明眸轻合。


    原本是除掉三个人，后来是一个。


    似是在自嘲。


    现在，似乎又要多一个打算了。


    再睁眼时，已然恢復了往日的冷淡。


    「你们也知道，白帝城造出来的那些东西，是不受我们控制的，如此一来将会严重威胁我们的领域。」


    「您的意思是要摧毁长宁？」莫殷不确定地问道。


    「那干脆把整个白帝城都毁了吧，多省事儿。」吴钩提议道。


    「对啊，刚好前一阵子有几个生化博士问您需不需要他们出手，保准白帝城在一夜之间都是自己人。」夏澄曦表示这是一个不错的提议。


    「不是摧毁，是清理。」苏遇淡淡道，「白帝城的高层也差不多该让位了。」


    既然你只是为了除掉其中一人，那便如你所愿。


    「如今长宁的罪证确凿，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会发生内斗。此时若是我们选择摧毁，内斗的人类便会团结起来对付我们。人类就是这样，不论彼此间斗得多么激烈，一旦出现外敌，便会一致对外。」苏遇浑身散发着王者的气息，「与其浪费力气，让他们自相残杀，我们坐享其成，不是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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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闻言一愣，对苏遇佩服得五体投地。


    「女王英明。」


    「好了，少拍马屁。你们去休息吧，他们三个也快回来了。」苏遇说完，出了空间，只身上楼。


    「你到底在找什么啊？」秦寿累得哀嚎。


    「一个浮空的红色纹路。」苏慕晚头也不回地回答。


    「你老眼昏花了吧？」秦寿显然不相信会有这种东西存在。


    「……滚！」苏慕晚确定那不是个幻觉，因为就在刚才，998也看见了它。


    姜若诗倒不介意陪着苏慕晚瞎晃，见缝插针地与二人分析起了刚才的所见所闻。


    「刚才陈峰指责司马志『助纣为虐』，这个『纣』应该就是白帝城的城主，也就是原长宁基地的首领。那群『人造丧尸』，指不定就是他的手笔。当然，不排除他是建议採纳者的可能。」


    「总之是当事人之一就对了。」苏慕晚左顾右盼，还在寻找。


    「话说，长宁基地的首领是谁啊？我记得原着里没有明说，也就稍微提了提这个基地的名字而已。」秦寿挠了挠头，「倒是曙光基地的首领，原着里明明说是宫景言。可能是我记错了吧。」


    秦寿的话就像一把巨大的镰刀，生生划破了厚重的帷幕，露出了里头一个个丑陋的人偶。


    【999：你终于发现不对劲了，我还以为你的原着都白看了。】


    【秦寿：这么说你早就知道了？那怎么不提醒我？】


    【999：如果到今晚你还没有发现，我就会开口提醒你了。结果……意外之喜。】


    【999：机会难得，多锻鍊一下，省得以后死了我还得去找新的宿主。】


    【秦寿：……】


    「说起来，男主宫景言至今没有出现。」姜若诗若有所思，「保险起见，我们还是需要更多的线索，以免打草惊蛇。」


    「是时候试探一下宫景皑了。」苏慕晚停下了脚步，「此外，曙光基地很快就要鸡犬不宁了。」


    「虽然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但是……」


    「但是什么？」秦寿问道。


    「觉还是要睡的。我们回去吧。」苏慕晚说完，改道下山。


    「哎，不找了啊？！有毒吧你！」


    ※※※※※※※※※※※※※※※※※※※※


    苏慕晚：「呵呵......」


    空间：「......」


    所以那个红色纹路是什么呢？


    em......你们猜啊，猜中了算我输~


    苏慕晚：「作者你好欠扁......」


    绪：「彼此彼此。」


    还有，为了回復不受审核，我决定......给自己砸颗地雷。虽然凑表要脸，你们忽略我就好......（脸红）


    第23章


    三人回到曙光基地时再次被工作人员带去做了个「安检」。


    「大晚上的就不要瞎晃！你们以为三个人就安全吗？」入口处的卫兵在他们的身后喋喋不休, 「在基地内都没人敢出门，你们倒好，还跑到外面去了……」


    面对真心实意的关心，三人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


    回到安排的别墅，苏慕晚顺手打开了大厅的灯。


    一时晃得刺眼。


    「累死我了！」秦寿径直瘫倒在沙发上, 目光涣散。


    「身为一个男的你怎么比女人还柔弱？」姜若诗再一次嫌弃了他。


    「我觉得今晚的自己不是爬山, 而是绕了地球一圈。」秦寿打了个呵欠，「撑不住了，我要回房间睡觉了。」


    说完，起身上楼。


    苏慕晚看了看壁上的挂钟，刚好是九点整。


    睡这么早，怕是肾虚。


    秦寿刚进房间没多久又马上出来了，脸上写满了焦急。


    「宫景皑不见了！」


    苏慕晚和姜若诗倒是一脸淡定，似是意料之中。


    「他从下午开始就一直呆在房间休息, 直到我出去时还在熟睡……」秦寿见二人无动于衷，便做出了更详细的描述。


    「哎呀, 不就是……」


    姜若诗的「畏罪潜逃」还未说出口，宫景皑就回来了。


    还好没说出口……


    姜若诗依然有些后怕。


    宫景皑欣喜若狂，步履蹒跚地跑向三人。


    「我找到我哥哥了, 他在长宁，是白帝城的城主！」


    秦寿闻言满脸慌乱。


    「你听谁说的？」


    「陈峰哥哥身边的人。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语气都不太好。」宫景皑不解, 「要不是因为晚上大家都闭门不出, 我也不会跑去问他们。」


    「那他们还说了什么吗？」秦寿紧张得不行。


    「没有了。他们只和我说了这一句, 然后就没有再理我。怎么了吗？」宫景皑用狐疑的眼神看着秦寿。


    「没怎么，就随口一问。」秦寿顿时放下心来，敷衍道。


    苏慕晚看着秦寿一系列的表情变化，心中不以为然。


    【苏慕晚：我就不明白了，宫景皑迟早会知道的，何必呢？】


    【998：大概是不忍心吧。让他知道自以为是神明的哥哥实际是个恶魔什么的，太残忍了。】


    【苏慕晚：听说过逻辑学上的「神明与恶魔」的悖论吗？】


    【998：没有……那是什么？】


    【苏慕晚：假设在你面前站着一个身影，他要么就是神明，要么就是恶魔。神明总是说真话，而恶魔总是说谎话。于是你问他:「你是谁？」，他回答道：「我不是神明。」那么，你觉得他到底是神明，还是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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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98：……你都说是悖论了，那么就没有答案嘛。】


    【苏慕晚：确实没有答案。假设他是神明，那么这句话对于神明来说就是一句谎话，而我们知道神明是从来都不说谎的，所以他一定不是神明；而假设他是恶魔，那么这句话对于恶魔来说就是一句真话，而我们知道恶魔是从来都不说真话的，所以他也一定不是恶魔。由此导致悖论。】


    【苏慕晚：而解决这个悖论的办法，最简单的就是否定掉所有的前提。】


    【998：所以宿主你想表达什么？】


    【苏慕晚：宫景言这个角色，不存在。】


    但愿宫景皑，不会成为任务的阻碍。不然……


    秦寿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地将宫景皑拉到自己的身后。


    苏慕晚顿然清醒。


    差一点又……


    「恭喜了，这真是个好消息啊~」姜若诗见情况不对，及时出来打圆场，「大家都很累了，早点休息吧。」


    待秦寿和宫景皑上楼后，姜若诗才看向苏慕晚，神色复杂。


    「你刚才……」


    苏慕晚点了点头。


    「唉，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不过现在的你比之前好多了，起码有自控的可能。」姜若诗嘆了口气，忽感身心俱疲，继而说道，「我想睡觉了，你也快回房间洗澡休息吧。」


    洗澡休息……等等，女主跟我一间房！


    苏慕晚的「好」字如鲠在喉。


    她死命拉住姜若诗，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们，换换？」


    「别做梦了，不可能的。我可没你那么大的胆子，敢睡女王。」姜若诗一边说着，一边使劲抽回自己的手臂，「快去吧，别让人家久等。」


    苏慕晚：「……」


    姜若诗见她还愣着，索性将她拖上了楼。


    知道苏慕晚不可能主动敲门，于是姜若诗再次代劳。


    没人应门，房间内有水声。


    「女主估计在洗澡吧，你借浴室我用用。」苏慕晚说着就要往姜若诗的房间跑去，却被她一把抓住了手腕。


    「我那儿还有个夏澄曦，不是很方便。再说了，你怕什么？女主又不会吃了你。」姜若诗说完，尝试性地扭了扭门把。


    门没锁。


    她顺手将苏慕晚推了进去，尔后拉上了房门。


    与此同时，浴室内的水声戛然而止。


    两分钟后，浴室的移动门被拉开。


    苏慕晚背靠房门，双眼紧闭。


    她深知来自苏遇的诱惑是多么可怕。


    可是她等了许久都没听见苏遇的下一步动作。


    按耐不住心中的细痒，苏慕晚还是睁开了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雪白。


    苏慕晚没敢多看，从空间里随便取出一套睡衣就往浴室里沖。


    花洒中的冷水从头顶流淌至脚底，苏慕晚顿时平静了许多。


    【998:宿主，你……】


    998的声音着实让苏慕晚吓了一跳。


    【苏慕晚:干什么？以后能别在我洗澡的时候冒出来吗？！】


    【998:放心吧，为了保护宿主的隐私，你们在裸体或者啪啪啪的时候我们系统只能看到一团马赛克。】


    【苏慕晚:……那还是会有羞耻感！】


    忽然想起了什么，她看着998的眼神骤变。


    【苏慕晚:这么说的话你也能看到女主的……】


    【998:......你想什么呢？！当然也是不能的，各个世界的所有角色在这两方面的隐私也会受到时空局的保护。】


    【苏慕晚:时空局？】


    【998:对的，包括快穿司和慢穿司。】


    苏慕晚正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便也没有多问。


    特意磨蹭了一会儿，在确认的确洗了太长时间后，才极不情愿地关上水。


    还是不要浪费宝贵的水资源了……


    她伸手去拿架子上的睡衣，在看清楚睡衣的样式后差点将它丢进马桶。


    睡衣是丝绸质地，自带比基尼，微透。


    但对一向保守的苏慕晚而言，很透！


    她再次翻了翻空间，想找一件正常一点的，却发现都是清一色的闷骚款。而且，没有最骚，只有更骚。


    无奈之下，只好作罢。她老实地将这件睡衣穿上。


    霎时间，曲线尽数勾勒，伟岸处明灭可见。身材火辣得引人犯罪，而本人却全然不知。


    素手放在门把上，咬咬牙，一把拉开了浴室的移动门。


    房间的大灯已经被关掉了，徒留一盏床头处的夜明灯。虽然微弱，但也足以照亮整个房间。


    苏遇衣不蔽体地轻倚在床边，胸口的弧度若隐若现，秀髮尚未干透，细长而白皙的双腿正随意地交接在一起，微光之下愈显魅惑。


    就像在黑夜之中绽放的罂粟花，明知危险致命，却依然让人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洗好了？」她的声音一如最初那般清冷。


    「嗯。」苏慕晚慌乱地应了一声，开始吹头髮。


    期间她感觉到苏遇的视线一直在她的身上游走，却不觉得讨厌。只是不太明白……


    女主为什么要打量在她看来就是一马平川的自己？


    苏慕晚总觉得怪怪的，于是加快了手中的动作，髮丝飞扬。


    「你的头髮还没干呢，要不要吹一下？」在头髮干得差不多后，苏慕晚后知后觉地想起了苏遇那微湿的发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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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遇想了想，起身朝她走来。


    苏慕晚即刻把手中的吹风机递给苏遇。


    苏遇看了她一眼，接过了吹风机。


    怎么回事？刚才那一瞬间我居然从女主的眼睛里看到了失落……


    苏遇有一下没一下地吹着发尾，动作生疏。


    苏慕晚有那么一瞬间想上去帮她，但还是硬生生地忍住了。


    不要做多余的事。


    她对自己说。


    正当她想要收回目光之时，鼻腔内却有一股热流缓缓淌出。


    苏慕晚急忙用手去捂。


    这下误会大了！


    她在内心里哀嚎。


    【998:小心血尽人亡啊宿主！】


    【苏慕晚:……】


    苏遇见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身进浴室拿出了两条湿毛巾。


    她让苏慕晚坐到床上，芊芊细手轻捏苏慕晚的软鼻子处，柔声道:「别仰头，不然鼻血会回流的。」


    苏遇的手指凉凉的，捏得苏慕晚的鼻尖微颤。一时慌乱目光乱瞥，最后定在了苏遇那清冽的锁骨上。


    下意识地，苏慕晚咽了口唾沫。


    「躺下来。」苏遇见血被止住了，再次柔声道。


    苏慕晚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好乖乖照做。


    苏遇见她如此听话，嘴角轻扬，把其中一条湿毛巾折起来放在了她的脖颈，另一条则用来将她手上的血迹擦干净。


    一切都安顿好后，苏遇将夜明灯关上，和苏慕晚并排躺下。


    「睡吧，给你讲故事。」


    苏慕晚:「……」


    【苏慕晚:女主怎么还记得这茬？】


    【998:你是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苏慕晚:假话……】


    【998:大概是因为「姐妹情深」吧～】


    【苏慕晚:……那真话呢？】


    【998:我宣你。】


    这可真是个可怕的鬼故事！


    苏遇的声音很温柔，与平日里一贯的清冷明显不同，时刻都能让人溺死于其中。


    许是受到了苏遇的蛊惑，苏慕晚在她的柔声里渐渐合起了双眼。


    苏遇见苏慕晚睡去，便也停止了故事的讲述。


    她看着苏慕晚的睡颜，食指轻描其唇瓣。良久，用额头轻轻地贴了上去。


    「晚安。」


    ※※※※※※※※※※※※※※※※※※※※


    这里要解释一下：


    上一章里苏慕晚说了，只是「暂时将女主他们困在空间里」，这也就说明是有时间限制的。只不过生命型空间面对苏遇时感受到了致命的危险，所以提前放她出来。


    至于夏澄曦，一开始她的确出不来，后来时间一到她其实可以出来了，但她不想走，吴钩「戳穿」了她。


    宫景皑醒后也是过了时间限制的，可以出去。


    众人下午在空间里呆着是因为初来乍到，加上很多人失踪觉得可能有危险。当然了，实际上只是苏慕晚和姜若诗为了困住他们而设置的陷阱。晚上的话大家默认还是住在基地的别墅，省得被发现，况且发现只要好好呆在住所就没事（基地的大家晚上都不出门，宫景皑说路上没有人）。


    第24章


    苏慕晚有着极度恶劣的睡习, 喜欢在睡到一半时四处找抱枕。


    她半夜睡着睡着便往苏遇的身上凑。


    一开始只是一只手臂搭上了苏遇的腰间, 随后越来越得寸进尺。


    就像上次那般，整张脸埋在了苏遇的胸前。


    998看着视野中的两团马赛克渐渐重合, 忽感大事不妙。


    它觉得苏慕晚是彻底没救了，索性放弃她, 缩回系统空间里待机去了。


    幸好女主无需睡眠, 不然你肯定要被踢下床！


    天色像是晕开的浓墨, 由稠黑逐渐转为灰白。


    苏慕晚是被998叫醒的。


    迷煳睁眼时发现自己正像个八爪鱼一样黏在苏遇的身上, 一条腿正插在苏遇的两腿间。


    苏慕晚一个激灵, 匆忙后挪, 不料动作幅度太大滚下了床。


    「醒了？」彻夜闭目养神的苏遇此时缓缓睁眼。


    「嗯。」苏慕晚尴尬得不行, 撑着床边起身, 「抱歉！」


    说完逃也似地跑进了浴室。


    苏遇看着她仓皇而逃的背影，略略莞尔。


    洗漱完毕后，苏慕晚夺门而出。


    下楼时看见姜若诗正坐着饭桌旁，悠哉游哉地吃着早饭。


    她看见苏慕晚, 热情地邀请她坐下来一起吃。


    昨晚的事情已经让苏慕晚对姜若诗本人产生了心理阴影。她赶紧摇了摇头，连连后退。


    不料这一退，径直撞上了正欲下楼的苏遇。


    「看路。」苏遇秀眉微蹙, 扶住了她。


    苏慕晚一时囧到了极点, 说了声「谢谢」后重新站直。


    苏遇今天的打扮十分休闲，一身修身的黑色运动装, 两侧有双横白边点缀。上衣是中袖的, 下身是直筒长裤。白色板鞋取代了原先的高跟鞋。


    最引人注目的, 莫过于衣服上画着的几只……


    小猫咪。


    【998：宿主，你有没有觉得那几只猫很眼熟？】


    【苏慕晚：没有！猫不都长那个样嘛！】


    姜若诗上下打量了苏遇几眼，笑眯眯地说道：「啧啧啧，不愧是女王大人，就算是朴素的穿着也透露着令人颤慄的美。」


    像是深怕对方没听清一样，她特意加重了「女王」二字的发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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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慕晚脸色突变，径直上前捂住了她的嘴。


    苏遇的眼中顿时有杀意浮现，但转瞬即逝，淡淡道：「多谢谬赞。」


    【苏慕晚：姜若诗疯了？！】


    【998：她向来不按常理出牌的。好在她们没有打起来。】


    姜若诗强行掰开苏慕晚的四根指腹，接话道：「啊，感觉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回呢~看来女王大人是愿意跟我们合作了？」


    苏遇闻言沉默，眸色晦暗不明，像是正经歷着一场刻骨铭心的挣扎。


    我觉得我还能抢救一下……


    苏慕晚一时头脑发热，上前一把将苏遇揽入怀中。


    【998：……】


    姜若诗：「……」


    苏慕晚也被自己的举动给吓到了，身体僵硬，愣在了原地。


    良久，缓缓开口道。


    「姐姐一直都是姐姐，是我一心想挽留的视线。」


    【998：真的？】


    【苏慕晚：之前我好像这么说过，现在再提起指不定能来个「回忆杀」，让女主恢復原来的心平气和。】


    【998：宿主，你真的很不走心耶……】


    【苏慕晚：我以后会考虑走肾。】


    【998：……】


    【苏慕晚：说笑的。】


    苏遇的眼中划过莫名的情绪，像是喜悦，又像是悲哀。


    良久，她置下一句「谢谢」，转身离去。


    「我的妈，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姜若诗夸张地抖了两下。


    「姜若诗！」苏慕晚感觉自己的太阳穴正急剧跳动，「你就不能消停会儿？」


    「你以为你的空间真的能够困得住她？」姜若诗用一副「你太天真」的眼神看着苏慕晚。


    「你是说……」苏慕晚闻言恍然。


    姜若诗点了点头。


    「有些事情还是说开了比较好。放心吧，我自有掂量。」


    说完，声称自己还有急事，匆忙离去。


    姜若诗离开后，诺大的客厅一时变得空荡荡的。


    苏慕晚正想去找秦寿，999便发来了联机申请。


    【999：宿主让我来告诉你，你刚才差点跌倒然后女主扶住了你并且叮嘱你的时候，宫景皑就从门缝里看着你们，眼里满是羡慕。然后就像是陷入了什么特别悲伤的回忆，哭着跑了出去。】


    【苏慕晚：那柳夜他人呢？】


    【999：宫景皑跑掉后他就看见了楼下剑拔弩张的事态，一时也忘了跟上去，接替宫景皑的位置暗中观察。见到没什么大事后就躺回床上继续睡了。】


    【苏慕晚：呵，垃圾，就知道躲起来……】


    【秦寿：我那叫舍轻取重！宫景皑顶多去散心，而你们俩可能会惨死！】


    【苏慕晚：……赶紧下来，去找宫景皑，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你知道他在哪儿？」秦寿跟着苏慕晚出了门。


    不知道。


    不过……


    苏慕晚看了998一眼。


    【苏慕晚：998，你觉得他会去哪儿？】


    【998：啊？你问我？】


    【苏慕晚：嗯。】


    【998：曙光基地的那个蓝色的光柱吧，多漂亮啊。】


    「走吧。」苏慕晚对秦寿说道。


    「这么草率？！」秦寿目瞪口呆，不过还是乖乖地跟了上去。


    事实证明998是对的。


    宫景皑正站在那道蓝色光柱前，呆呆地目送着它高耸入云的模样，像是想把它一路送至终点。


    但这是不可能的。


    因为二者隔云端。


    苏慕晚低声对秦寿说：「你先上去随便唠嗑几句。」


    「啊？让我上啊？」秦寿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不确定地问道。


    「你不想上啊？那你在下，让宫景皑在上好了。」苏慕晚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上！我上还不行吗？！」为了维护尊严，秦寿立即走向宫景皑。


    「嘿，这么巧你也在这儿？」他假装自己恰好路过。


    宫景皑显然没有相信秦寿的话，嫌弃道：「跟踪狂！」


    心情明显好了许多。


    秦寿顿时就不服了，反驳道：「你哪来的蜜汁自信觉得我没事做会专门跟踪你啊？！」


    「就凭你暗恋我。」宫景皑抛出了一句雷死人不偿命的话。


    【秦寿：再见他已经把天给聊死了。】


    【999：你此时的沉默会让对方误认为你是默认。】


    【苏慕晚：误认为？这不是铁的事实吗？好了，现在切入正题吧，我说一句你跟着说一句。】


    【苏慕晚：你的哥哥，是不是叫宫景言啊？】


    秦寿立马照说。


    宫景皑闻言脸色突变。


    「看来是的了，毕竟你们的名字也就一字之差。」秦寿自言自语道，「我和你的哥哥是朋友，而且还是一个班的。原本我们玩得很好的，但是后来突然就不怎么说话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没有丝毫的演技可言的秦寿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感情真挚得像是这件事情真的在他的身上发生过一样。


    「是觉得他突然就跟变了个人一样是吗？」宫景皑忽然转头看着秦寿，有些失神。


    秦寿闻言当即瞪大了双眼。


    那不是惊讶，反而更像是共鸣。


    他呆滞了片刻，这才惊慌地跟苏慕晚作了汇报。


    【秦寿：卧槽有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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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慕晚：不用你说我也知道，继续。】


    「对啊，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突然就那样了。」秦寿嘆了口气。


    宫景皑重新看向蓝色光柱，眼神飘忽：「哥哥他曾出过一场车祸，他没和你说过吗？」


    「没有，只字不提。到底发生了什么？」秦寿见状，趁热打铁，「一场车祸就能彻底改变一个人的性情？我是不信的。」


    宫景皑闻言，眼眶微红。


    「哎哎哎，你怎么哭了？」秦寿被宫景皑的反应吓了一跳。


    「不好意思，我忽然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宫景皑说完，匆忙离开，似乎在逃避着什么。


    【998：宿主……】


    【苏慕晚：现在看来，「否定掉所有的前提」这个思路，是对的。】


    【秦寿：？？？】


    【苏慕晚：他似乎很怕你继续问下去。况且他哭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的哥哥已经去世了。可是宫景言不是还活得好好的么？】


    【999：说不定「宫景言」是真的死了。】


    【苏慕晚：bug好像已经水落石出了，但依然不能百分百确定。】


    【999：眼见为实，建议你们去找姜若诗商量一下。】


    【苏慕晚：但姜若诗今天急急忙忙地说她还有要事得处理，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呢。】


    话音刚落，250突然出现在二人面前。


    「你们是在找我的宿主吗？恰好她也想见你们呢。」她朝着二人行了个礼，看似恭敬，实则漫不经心。


    【998：卧槽，吓死我了！你怎么总是神出鬼没的？！】


    知道250听不见，它也就象徵性地抱怨一下。


    谁知250竟笑了笑，看着苏慕晚道：「自己胆小却怪别人走路没声，若是排遗不畅岂不是得怪地球的引力不够？」


    ……简直不能忍！


    【嘀~系统998请求联机，是否接受？】


    250依然在笑，干脆地同意了联机申请。


    【998：你这副咄咄逼人的嘴脸真让人讨厌！】


    【250：一般般吧，但你这懦弱的模样却让人噁心。】


    【998：你！】


    「998！」苏慕晚出声制止了它。


    【998：哼！】


    【嘀~系统998已主动断开联机。】


    「各位请跟我来。」250翩然转身，裙摆飘扬，好似烛火摇曳。


    视线中的那股炽热的灼伤感，原是悽美。


    ※※※※※※※※※※※※※※※※※※※※


    250是我最喜欢的一个角色。


    不不不，我都喜欢，我博爱～


    第25章


    二人看见姜若诗时，她正在露天的水泥地上跳着格子。


    周遭一片空旷, 间或堆着一些废弃的建筑材料。


    「你们来了啊。」她见到二人后立马从格子里跳了出来, 「好久没玩了，觉得很有意思。」


    「前辈, 你是不是没有童年啊？不然怎么一把年纪了还这么有童心。」秦寿一脸的不可思议, 险些被姜若诗锤爆。


    「你说的要事就是来这里跳格子？」苏慕晚同样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还打算把我们叫来一起跳？」


    「……当然是为了处理要事！」姜若诗的脸上出现了窘迫，大概是自娱自乐被人发现了觉得不好意思。尔后急忙岔开话题：「你们还记得昨晚250投放在司马志身上的视野吗？你们猜我看见了什么？」


    「并不想猜……」苏幕晚表示自己不感兴趣。


    「真无趣。」姜若诗倒也没期望二人能说出个所以然, 「算啦，你们自己看吧。250，麻烦你『视野共享』一下。」


    「是。」


    依旧是那副不亢不卑的模样。


    画面中的司马志正鬼鬼祟祟地来到一个废弃已久的隧道入口, 左顾右盼, 神情谨慎。


    在确定四下无人后，这才慢悠悠地走了进去。


    隧道内一片漆黑, 入口处本就没有多宽, 越往里越窄, 没过多久就走到了尽头。


    尽头处就是一扇没有把手的刷了红漆的木门，左右都是凹凸不平的石壁。


    司马志在左边的石壁上随意捣鼓了几下，周遭的场景也跟着连续变化。


    最后，木门缓缓上升, 露出了里头向下的阶梯。


    司马志见状走了下去。


    映入眼帘的又是一道狭长的走廊, 两侧布满了形形色色的门。


    「哎哟喂, 这七拐八拐的。首领也是想太多, 这种破地方怎么会有人想着闯进来？还非得在外面整个迷宫。」司马志看见这条走廊就头痛, 连连抱怨，不料没看清路，被前方的一块小石头给绊倒了。


    胖硕的身体在地上扭动了几下，差点没能起来。


    「我去你妈的这破地方！」他爆了句粗，转身一脚踢开那块小石头，「让你挡路！」


    接着他七绕八拐，最终来到了一个大型实验室。


    「研发进展得怎么样了？」司马志立刻摆出了一副上级的模样。


    「报告，新病毒的性能尚未稳定，目前仍在研发中。」一名看似实验人员的人恭敬地汇报导。


    「这都一个多星期了，居然还在研发中？！你们都干什么吃的？！」司马志想起今晚的那管病毒只是个半成品，后知后觉地庆幸。


    还好没给那人注射，不然都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实验人员闻言噤声。


    「司马主管倒是尽职尽责啊。」一名身穿白色西服上衣配着深灰色西装裤的男子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司马志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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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面庞硬朗，五官好似刀刻般立体。但那有些歪的领带和原本松软的硬是被染上了刺眼的金色的短髮，生生破坏了美感。


    让人感觉白瞎了这副好皮囊。


    「哎呀首领，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应当的应当的，只要您一声令下，我司马志可以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司马志看清来人后，刚才的嚣张荡然无存，急忙拍马屁。


    金髮男子显然受用于他的马屁，却不形于表：「明天我会让人再去给你们弄一些实验体。好好把握，不要辜负我的期望。」


    「保证不辜负！嘿嘿，保证不辜负！」司马志连忙点头哈腰，继而神秘一笑，「首领，我那天在曙光基地可是看见了好几个美妞儿，您看……」


    金髮男扯了扯领带，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是。」司马志即刻会意，乐呵呵地走出了实验室。


    250仰首，双眼微合，盖住了眼中泛起的一抹浑浊。


    【秦寿：宫景言这个丑东西！幸好当时苏慕晚问我是否对男主感兴趣的时候我坚决地选了『否』！】


    【999：……你明明有犹豫。】


    【秦寿：……】


    【998：我有不祥的预感……】


    【苏慕晚：你先别说话……】


    「他们要对曙光动手了。」姜若诗眉头紧锁，「美女和实验体一箭双鵰。」


    「真是个既有情趣又有点脑子的bug。」苏慕晚摸了摸自己秀颀的脖颈，嗤笑道。


    「会不会是男主本来就这德性？」姜若诗提出了疑虑，「毕竟原着具有一定的欺诈性。」


    「欺诈性？什么意思？」苏慕晚顿时收敛了笑意。


    「原着里描写的主角总是完美无缺，有些配角一样完美无缺，这是因为小说都是站在世界意识的角度去写的，而世界意识在很大程度上又是通过男女主的视角进行自我认知的，本身就有些盲目。再说了，男女主又是世界的两大支柱，抹黑他们不就等于打断自己的两条腿吗？」姜若诗藉机教导新人，「所以在做任务的时候也不能完全依赖原着。这一点，希望你们能记住。」


    「前辈。」秦寿忽然开口，「你能帮忙读取一下宫景皑的记忆吗？或许就能确定宫景言是不是bug了。」


    姜若诗想了想，觉得这是个很好的办法。


    「走吧，抓紧时间。」


    三人火急火燎地赶回别墅，悄声上楼。


    期间姜若诗和秦寿还过了一把当特工的瘾——身体紧贴着目标房间的门的两侧，互相打着暗哨。


    你们能不能成熟点？给我一点危机感？


    苏慕晚扶额。


    秦寿将门推开了一条缝，发现房间内的窗帘都被拉上了，整个房间昏暗无光。


    「宫景皑应该在睡觉，快点动手。」他回头，压低声音对二人说道。


    姜若诗闻言快步走入房间，把手放在宫景皑的额头上方，开启「探知」，然后低声道：「探知共享」。


    狭小的厨房里，一个看上去只有十来岁的男孩正在忙活。


    他从消毒柜里拿出一只瓷碗，又把刚从冰箱里取出来的牛奶倒进了碗内，然后小心翼翼地覆上一层保鲜膜，将碗放入蒸锅内。


    正当他准备把鸡蛋敲入另一只玻璃碗的时候，家门口处传来了一道震天响的摔门声。


    男孩急忙走出了厨房，见到来人时喜笑颜开。


    那是另一个看上去和男孩的年龄相差无几的男孩。


    正是小时候的宫景皑。


    「很好笑吗？！」宫景皑冲着男孩咆哮，双眼通红，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


    男孩尚未反应过来，宫景皑就跑进了自己的房间里，再次把门摔得震天响。


    宫景皑的父亲随后进门，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他二话不说上前就踹宫景皑的房门，一边踹一边大喊：「还给老子来脾气了？！滚出来！」


    「阿姨，这是怎么了？」男孩见状皱起眉头，看向站在一旁默不出声的宫景皑的母亲。


    宫母一脸歉意地笑了笑，语气中是对贵宾才有的恭维。


    「让你见笑了。这小子小小年纪就净干一些偷鸡摸狗的故事，把我们的脸都丢光了，不教训一下哪还得了？」


    「他干了什么？」男孩下意识地追问。


    「偷了人家超市的双皮奶。先前我们没给他买，他倒好，跑去偷。我们家都靠领着低保生活的，哪来的闲钱给他买这买那的？」宫母满脸不悦。


    一碗双皮奶才多少钱？


    男孩不着痕迹地瞥了眼宫母那一身的valentino，心底发凉。


    提起双皮奶，男孩这才想起自己还煮着东西，急忙跑进厨房。


    打开锅盖，碗内的牛奶早已被蒸干。


    他今天是吃不上了。


    男孩有些惋惜地想。


    宫父的踹门声愈演愈烈，大有今天一定要揍死给自己下马威的宫景皑的趋势。


    男孩想了想，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上前拉住宫父。


    「百分之八十。」男孩的眼中一片冰冷。


    「什么？」宫父见是他，不由得放缓了语气。


    「我父母的遗产，原本说好给你们百分之五十，现在给你们百分之八十。」男孩面无表情地解释了一遍。


    「不过，你们以后对他必须有求必应。还有……」


    「不要让他知道我们之间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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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荏苒，一晃十年。


    「景皑，景言这孩子跑去哪儿了啊？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来？」宫母一脸担忧。


    「搞笑！这是他的事你问我干嘛？」宫景皑在长条餐桌上翘起了二郎腿。


    宫父宫母似乎是一夜暴富，家里的生活条件也好了不少。


    「你们不是一起出门的吗？问问你怎么了？他是你哥哥！」宫母的脸上满是愠色。


    「一起出门又不是去一个地方！」宫景皑理所当然道，「况且，我可没有这种便宜哥哥。整天一副救世主的模样，噁心得要死！」


    宫父闻言立马拍桌，对着宫景皑就是一顿骂：「把腿放下来！没大没小的白养你了！你看你头髮留那么长穿得破破烂烂的成什么样子？！整天跟个废物一样混吃等死！」


    「哎对~在你们的眼里，我就是废物，他是个天才。他回来晚了就是学业繁忙有正事要办，我回来晚了就是不务正业只是出去浪。」宫景皑显然早已习惯了父亲的谩骂，忽然想起了什么，嘲笑道，「其实你们对他那么好也只是有利可图吧？毕竟你们现在的生活也是他给的。」


    被说中了心事的宫父哪还能忍？当场就叫宫景皑滚。


    宫景皑闻言，也不留恋，摔门而出。


    下楼时恰巧碰见了上楼的宫景言，看也没看他一眼，加快了下楼的脚步。


    宫景言心知他又耍小性子了，天色已晚，怕他遇到危险，当即追了上去。


    「别跟着我，滚！」此刻的宫景皑仿佛一个暴燥症患者。


    宫景言无视他的愤怒，柔声道：「回家吧，我给你做双皮奶。」


    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宫景皑就更生气了。


    「你死了我就回去。」他阴测测地说完，转身跑向公路。


    高端住宅区间的公路很少会有车子经过，因为金字塔的上方总是体积最小的部位。


    宫景皑纯粹是吓吓宫景言，别无它意。


    他得意地站在公路中央，对着不敢上前的宫景言扬起一抹嘲讽。完全没有料到身后有一辆大货车正朝着自己撞来。


    宫景言没有犹豫，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上前推开了他。


    医院里，急救室的灯依然散发着红光。


    宫父正在走廊上焦急地走来走去，似是难解怨恨，突然将宫景皑一脚踹倒在地。


    「孽障！要是你哥哥出了什么事，我就把你捏死陪葬！」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有一部钱还没拿到？


    宫景皑冷笑，双眼放空，无视宫父。


    恍惚间，他好像看见一团黑影正朝着急救室飘去。


    几秒钟后，急救室的灯光由红转绿，传出了「病人已脱离生命危险」的喜讯。


    姜若诗收回了「探知共享」，房间内一片沉默。


    秦寿看着熟睡中的宫景皑，一头短髮干净利落、整整齐齐，身上穿着经典款的背带裤。


    早已没有了昔日的叛逆和不可理喻的痕迹。


    半晌，苏慕晚才缓缓开口：「这是……魂穿？说起来，真正的苏慕晚和秦寿会不会因为我们的出现所以才......」


    「你们那不一样。」姜若诗解释道，「任务的存在都是原主以灵魂为代价向时空局委託的。而且原主的身体只是用来接收你们的灵魂，当你们的意识稳定后，原主的身体就会被数据模拟产生的肉体所代替。」


    二人的声音惊动了熟睡中的宫景皑，他皱了皱眉头，大有醒来的迹象。


    苏慕晚赶紧用「瞬移」带着秦寿和姜若诗离开了房间。


    殊不知，宫景皑只是翻了个身，继续沉睡。


    大厅内，三人正襟危坐。


    「宫景言暗中制造丧尸的事情，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一下女主。」苏慕晚提议道，「原着里宫景言是间接害死女主的人，所以女主一定会找他復仇。这样一来，女主和我们就有了共同的目标，她自然也会答应跟我们合作。」


    「放心吧，她早就知道了。我在告诉你们之前就已经告诉她了。当然，隐瞒了bug的事情。」姜若诗满脸都写着「你们快夸我」。


    「没想到今早还剑拔弩张呢，这么快就又能共事了。唉，女人啊，就是善变。」秦寿摇了摇头。


    第二次……已经是第二次这么说我了！


    事不过三……我忍！


    姜若诗对着秦寿扯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吓得秦寿赶紧往后挪了挪。


    「对了，前辈你之前不是说男女主在世界意识的操控下有可能一见钟情吗？那岂不是……」秦寿忽然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这种情况不会发生的啦，因为女主对她的好感度已经满了。」姜若诗说着，意味深长地拍了拍苏慕晚的肩膀。


    【998：宿主，我总感觉有大事要发生……】


    话音刚落，别墅四周顿时尖叫声连连。


    三人出门一看，曙光基地的上空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褐色斑点，像是被罩进了一个巨大的蜂巢之中。只不过它们都似乎被一层无形的屏障给挡在了外边。


    苏慕晚当即施展了「数据之眼」。


    「『绝对防御』，无法习得该技能……」她喃喃自语，「然后，那些褐色斑点……都是成块成块的丧尸病毒。」


    ※※※※※※※※※※※※※※※※※※※※


    提个醒，前面提到过，姜若诗自己说「这个世界是s级的难度」，不是因为本身有多难，而是因为bug的存在。「在快穿司史无前例」则说明按照快穿司的惯例，新人被投放的世界都是绝对正常的。那么很明显，bug是人为的。这跟苏慕晚自己认为的「末世=s级难度」不是一个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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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章


    神机妙算中往往孕育着猝不及防。


    在陈峰的『绝对防御』施展前, 一小部分病毒早已空降成功。


    基地的武装部队正强制对被感染者进行隔离, 科研机构争分夺秒地分析病毒样本以求尽快研发出对应的抗体。


    医疗部队则负责给普通外伤者提供救助并安抚被感染者的家属及其亲朋好友。


    尽管如此，恐慌、怒吼、哭喊、绝望依然充斥着整个基地。


    几乎每个人都只顾着自己逃命, 对身旁跌倒的同类视而不见。


    一如一个月前，那个断断续续的记忆中最后出现的场景。


    苏慕晚顿时想到了苏遇。


    她现在在哪里？


    会不会也像记忆中的自己那般, 在一片混乱中见弃于人？


    「你们先去找陈峰！」苏慕晚说完, 头也不回地穿过仓皇的人流。


    她走得很快, 脚下生风, 但愈发密集的人流使她不得不逐渐放慢脚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无情地消磨着人的耐心和勇气。


    苏慕晚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找不到她了。


    【998：宿主，不要放弃, 还差一点点！】


    998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苏慕晚闻言，再次迈开前进的步伐。


    有好几次，险些被撞倒在地。


    渐渐地, 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带着一如既往的清冷和孤傲。


    也多了几分脆弱和落寞。


    苏遇看见苏慕晚，眼中划过一丝惊讶, 随后沖她嫣然一笑。


    下一秒, 便被苏慕晚紧紧地拥入了怀里。


    苏遇先是一愣, 随之而来的是两人之间的沉默。


    良久，苏慕晚放开了她。


    「抱歉, 失态了。」


    苏遇闻言微微失神, 但立即调整了过来, 淡淡道。


    「没关系。」


    曙光基地上空的屏障越来越稀薄，看来陈峰是撑不了多久了。


    苏慕晚带着苏遇朝着基地的中央控制室赶去。


    控制室门前的卫兵看见苏遇，二话不说就把她们放进去了。


    【苏慕晚：这样的女主光环请给我来一打。】


    【998：一打？益达要不要？关爱牙齿，更关心你。】


    【苏慕晚：……】


    秦寿和姜若诗看起来已经到了一段时间了。


    陈峰正闭着眼睛坐在旋转椅上，努力维持着「绝对防御」的屏障。


    宫景皑则在一旁适时给他恢復状态。


    控制台的大屏幕上，一支由上百头的人造丧尸组成的军队正浩浩荡荡地对着基地入口处的屏障发起勐攻。


    它们身体结实、力大无穷，屏障有好几次险些被冲破。


    「这下凉了。一只就够我们受的了，还来一群……」秦寿愁眉苦脸地看着大屏幕。


    「出息。」姜若诗白了他一眼，「这不还没打进来么？」


    「我看也差不多了……」秦寿转头，心疼地看了眼满头大汗的宫景皑。


    罩住整个曙光基地的屏障需要强大且持久的精神力做支撑。就算陈峰的精神力再强，也难以长时间地维持如此巨大的防护罩。一旦宫景皑倒下，那陈峰很快也就支持不住了。


    「陈峰，我知道你能看得到。」屏幕上的司马志春风得意，举着大喇叭，脸上的肉全聚在了一块儿，「还是那句话，看在我们原来是同事的份上，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交出二十个身体素质好的男人和十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当然了，如果有特别能让我们首领满意的，一个就够了；二、你本人去死，然后派人将你的脑袋送到我面前。二选一，今天就不为难你们曙光。」


    【998：那个bug以为在派大臣给自己选妃呢？有够不要脸的！】


    【999：只有我觉得他的话有歧义吗？「一个就够了」的前提条件到底是「宫景言」对十个年轻貌美的女人满意还是对那二十个身体素质好的男人满意？亦或是……都要满意？】


    【998：你这信息量有点大啊……】


    「欺人太甚！」秦寿说着，撸起衣袖就要往外沖。


    「省省吧。」姜若诗拦住了他，「就你这样，要是真的想帮忙，那就去献个身吧。我觉得你的身体素质应该达标了。」


    秦寿：「……」


    陈峰自然是听到了司马志的阙词，一言不发。


    这时，控制室外传来一阵喧闹。没过多久，一行人竟破门而入，皆是年轻人，有男有女，跌跌撞撞的，带着哭腔。


    「首领，我不想死……」


    「首领，求求您，不要把我交出去……」


    「首领，求求您，不要把我送出去……」


    「首领，我的妻子长相一般，但隔壁邵弘文的老婆长得可好看了，您要送的话就把她给送出去吧……」


    ……


    苏慕晚冷眼看着这些人，胃里一阵翻滚。


    都说末世里的丧尸不是最可怕的，人才是，原来是真的。


    突然，一个画着浓妆的女人指着静立于角落里的苏遇，尖声道：「她不就长得特别别致？把她送出去我们大家就有救了！」


    这些人闻言，纷纷看向苏遇。


    苏遇正安静地站在角落里，也不靠墙，身姿挺拔，高贵浑然天成。就算是一身的休闲装，也无法抵挡那惊为天人的脸带来的视觉冲击。


    闯进来的男人们都不约而同地咽了口唾沫，眼中尽是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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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遇略感不悦，但眼下也不好动手，便只能装作没看到。


    况且，她似乎很害怕看见我动手的模样……


    苏遇垂眸，想起了那天中午在厨房时苏慕晚的反应，不由得苦笑。


    忽然，一道扇耳光的声音传入了每个人的耳内。


    女人的右脸逐渐红肿，上面的巴掌印清晰可见。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今天我就要亲手把你送出去。」苏慕晚那看死人般的眼神让女人心惊，恐惧将怒火驱赶得一干二净。


    其中一名男子不服气，刚要开口羞辱苏慕晚，就被唐刀架上了脖子。


    隐约渗出了点血迹。


    其余人见状，没有一个敢再声张的。


    女人心知这下是真的没有人会再出面帮自己了，当即哭着给苏慕晚下跪求饶：「是我不识相！是我胡言乱语！我不该动这种心思的！求求你，不要把我送出去！求求你！」


    一边说着，一边疯狂地扇着自己的嘴巴。


    脸上的妆容早已哭花，但她全然顾不上，只希望苏慕晚能网开一面，放她一条生路。


    「你觉得呢？」苏慕晚似笑非笑地看向苏遇。


    相似的场景，一模一样的语气。只不过，这回的选择权被抛给了苏遇。


    真记仇……


    苏遇勾了勾嘴角。


    「饶了她吧。」


    陈峰再次为苏遇的隐忍和大度深深折服。见闹剧收场，这才缓缓开口。


    「我不会放弃你们任何一个人。」


    「也会尽全力保护你们。」


    「不为别的，只因为当初，你们选择了曙光。而我，是曙光的首领。」


    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陈峰的担当让这些人的自私无地自容。


    「你们先离开吧，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陈峰下了逐客令。


    这些人得到了陈峰的回覆后本就感到万分羞愧，也没再好意思逗留，纷纷离开了控制室。


    「你有什么打算？」姜若诗深吸了一口气，问陈峰。


    「陈某刚才将仅剩的一点精神力聚集起来，一次性加固了防护罩。不知还能撑多久。」陈峰神色平静，「眼下的危机，已非曙光倾尽全力便可抵御。如此一来，陈某除了死，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这司马志分明就是等着你上套呢！你死了就正中他的下怀了！」秦寿扶着宫景皑，极力劝阻陈峰，「再说了，你死了他也不一定遵守约定，万一赔了夫人又折兵……」


    「陈某有一事相求，希望你们能答应我。」陈峰打断秦寿，「曙光基地东南方向的空地处有一个暗道口，口内有两条暗道。一条通往外界，另一条则通往长宁。请你们助我安全撤离民众，在我死之前。」


    「拜託了。」陈峰释然一笑，刚毅的面庞上多了几分悲壮。


    国可以亡，但子民不可伤。


    这便是……王么？


    苏慕晚忽然很想知道，当初那个讲解壁画的人，最后有没有成为王。


    「你不会死。」苏慕晚笃定地说道，「谢谢你，让我明白了一件事。那么，作为回报，你和整个曙光，都会好好的。」


    她说完，转身走出了控制室。


    苏遇紧随其后。


    「她该不会是想……」秦寿猜到了苏慕晚的想法，顿时满脸惊恐，「又来？！」


    「唉，一个两个的，都想当救世主。」姜若诗烦闷地嘆了口气，也跟着出了控制室。


    在苏慕晚即将走到基地入口时，跟在身后的苏遇忽然伸手拉住了她。


    「我来吧。」


    说完她从左侧越过苏慕晚，打算替她走完剩下的路程。


    「女王大人，还是让我来吧。这种分分钟透支的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姜若诗快步上前挡住苏遇，笑容明媚而张扬，「不过，人生难得耍一回帅，你就别跟我抢了。」


    我也曾想成为救世主，只不过后来，连自己都没救成。


    基地外围的上方出现了一道绚烂的极光，先是席捲了防护罩上的褐色斑点，紧接着沖向人造丧尸汇集的地面。


    整个过程仅用时五秒。


    苏慕晚下意识地捂上了苏遇的双眼。


    一时间，基地外围尘土纷扬。待尘埃落定后，目及之处早已夷为平地。


    只要是我能感知到的事物，我就有能力毁掉。


    姜若诗笑得很开心，眼中却闪烁着泪光。


    『探知』的衍生技能——『尘归尘』，无法习得。


    苏慕晚顿感技能体系的混乱，决定有机会要找姜若诗问一下。


    【苏慕晚：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怕是已经惊动世界意识了吧？】


    【999：这点你不用担心，本次情况特殊，快穿司会尽快与世界意识协商好的。】


    苏慕晚闻言，这才把手从苏遇的眼睛上拿了下来。


    女主估计以为宿主是为了安抚自己才这么做的吧……


    998偷偷地替苏遇感到悲哀。


    陈峰匆忙赶到，激动万分，连连向三人道谢。


    苏遇看了眼姜若诗，示意陈峰这全是对方的功劳。


    陈峰又急忙向姜若诗单独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搞出这么大的动静，长宁那边应该很快就会得到消息。眼下我们应乘胜追击，潜入长宁。」苏慕晚提议道。


    陈峰闻言表示自己可以给众人带路。在此之前稍微给他一点时间安排好战后的诸多事宜，以防长宁基地的偷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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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你们的人一直呆在基地里，那就是安全的。」苏遇淡淡地说道。


    陈峰虽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快步离开。


    苏遇朝着基地外看去，远处的树林里人头攒动，全是五阶丧尸。


    它们清晰地听到了来自女王的命令。


    「试图靠近这里的，都杀了。」


    ※※※※※※※※※※※※※※※※※※※※


    今天能成功地把签约合同寄回去了，之前太忙，拖到了现在。


    姜若诗和柳夜这些人物，是引出快穿司近些年来发生的事情的关键，也是苏慕晚的身世以及背后各种谜团的开启钥匙。


    文案里说了，这是披着快穿皮的正剧。


    此外，你们也猜到了，苏遇也不会仅是「抛砖引玉篇」的女主。至于她究竟是谁，第二个世界会初见端倪。


    出现过的人物，绝对不会平白无故地出现。


    然后目前苏慕晚很不走心，苏遇大抵感到很糟心吧hhhh~


    第27章


    「我真是越来越搞不懂女王到底在想些什么了。」夏澄曦看着这群五阶丧尸, 忍住了想把它们的晶核都挖出来的冲动。


    「大概是为了那个人类吧。」莫殷奇蹟般地和她搭话。


    吴钩当即摆出了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莫殷意识到了自己的反常, 于是又恢復了往日的沉默。


    陈峰很快就安顿好了一切，带着众人进入暗道。


    姜若诗从刚才起就一直很沉默, 看上去有些虚弱，身形摇摆。


    秦寿见状, 伸出手去搀扶她, 但被她拒绝了。


    【苏慕晚：她怎么了？突然这么安静还真是不习惯。】


    【998：大概是那个某某某一直没有出现吧。】


    【苏慕晚：「某某某」是指……】


    【998：某个虚伪又狠毒的女人。】


    【苏慕晚：……】


    好了, 我大概知道是谁了。


    反倒是苏遇, 走得比姜若诗还慢，距离众人越来越远。


    苏慕晚停下脚步，假装不经意地回头, 朝着苏遇伸出了自己的手。


    「姐姐，一起走吧。」她看着苏遇, 语气中带着一如既往的关切，真假莫辨。


    哪怕是虚情假意, 也如此让人心动。


    苏遇低头看着她细腻的手, 犹豫了片刻, 最终还是将自己的手轻轻地搭了上去。


    她知道苏慕晚的手是镀了银的刀锋，再亮丽也改变不了原本锐利的属性。但明知会被割伤，明知会流血，她还是义无反顾地握住了它。


    再纵容自己一回吧。


    苏遇这样想着, 身体不由自主地挨近苏慕晚。


    在苏遇的手搭上来的那一瞬间, 一股凉意便从掌心开始向四肢蔓延, 那舒服的触感让苏慕晚产生了「牵着一辈子」的想法。


    但她很快地又将这种荒谬的想法压了下去。


    998只觉得自己被强行餵了一口狗粮。


    不过, 还挺好吃的。


    众人不知走了多久，陈峰忽然回头说道：「我们到了，从这个石梯上去，就是长宁基地的一个荒废已久的院落。」


    秦寿闻言率先走上石梯，挪开顶部的木板，走了出去。


    姜若诗和宫景皑随后。


    「二位先上去吧，陈某最后上去挪好木板。」陈峰看向苏遇和苏慕晚，视线未在任何一人的身上停留。


    【苏慕晚：身为男配之一的他怎么突然转性了？】


    【998：没有啊，他不还是男的嘛？】


    【苏慕晚：……】


    【998：大概是那天姜若诗对那个工作人员说的话传到他的耳朵里了吧。看来陈峰还是挺正直的，你看他都没有横刀夺爱。】


    【苏慕晚：可惜了，我觉得他和女主挺般配的。】


    【998：呵呵呵……】


    石梯较长，每层台阶都几乎是普通楼梯的台阶的两倍。这就意味着，在最低层可以完美地看见往上几层的事物的底部。


    苏慕晚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长裙，有些尴尬。


    苏遇似乎意识到了她此刻尴尬的原因，幽幽地说道：「我穿的是长裤。」


    好的，那你快上去吧。


    苏慕晚表示此时此刻自己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飞出地球。


    还没等她开口，苏遇就上前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998：哇噢~~~】


    【苏慕晚：闭嘴！】


    苏慕晚的脸顿时红得像被煮熟了一般，微微挣扎了几下，示意苏遇放她下来。


    「别动。」苏遇将她抱得更紧了，一步一步地走上石梯。


    等在外头的三人看见这一幕，全都目瞪口呆。


    半晌，秦寿缓缓开口：「你该减减肥了，别压死你姐姐。」


    【苏慕晚：……滚！】


    苏慕晚闻言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这样就行，手感刚好。」苏遇说着，将苏慕晚放了下来，动作轻柔。


    哪来的手感？……


    女主你变了！


    苏慕晚紧咬绛唇，脸上一片绯色，看得众人想入非非。


    陈峰出来后，弯腰将木板挪回了原位。


    众人这才打量起四周，发现自己正处在一间简陋的书房内。


    灰尘遍布。


    「这是院落最小的一间屋子。怕引起怀疑，陈某就没有打扫。」陈峰说着，将屋内仅有的几张椅子擦拭干净，招唿着众人就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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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秦寿看向姜若诗，在见到对方一脸的兴致泱泱后又看向苏慕晚。


    「我们最终的目的是毁掉长宁的地下实验室，顺带……除掉一个祸根。」苏慕晚说着，不着痕迹地瞥了宫景皑一眼，「只是眼下，不知深浅，贸然行动必定会打草惊蛇。所以还请陈峰首领将您所知道的相关情报与我们分享一下。」


    陈峰点了点头，开口道：「关于长宁一夜之间的崛起以及自此之后的所作所为，想必大家也都知道，陈某就不多说了。而他们暗中用活人制造丧尸一事，则对外界封锁了一切消息。再加上长宁对外行事漂亮，如会给除本基地以外的失踪的人口的家属发放重额补贴、不定时地给依附自身的基地发放大量物资、允许白帝城内除了自身以外的所有基地自选首领等，已经远远盖过了当初血腥收编各大基地的恶名。若非陈某也曾被器重，因有机会接触到长宁的核心项目而起了疑心，至今也还被蒙在鼓里。」


    「『对外行事』么？确实漂亮。」苏慕晚闻言笑了笑，「那么『对内』呢？」


    「这个……」陈峰哑言，「陈某不知，仅是知晓长宁基地内的失踪发生得更频繁，说明了他们的实验体主要来源于本基地。」


    「出去看看就知道了。」一直保持沉默的姜若诗忽然开了口，起身走了出去。


    果然是受刺激了……


    苏慕晚嘆了口气，也跟着出了屋子。


    众人原本走的是偏僻的小道，介于楼与楼之间的那种。但渐渐地发现，就算是大路，哪怕是本该最繁华的商业街道，也是空无一人。


    一股莫名的诡异感充斥着整个长宁。


    【998：长宁长宁，还真是地如其名……】


    【苏慕晚：这哪是宁静？分明是死寂。】


    【998：……】


    苏慕晚总觉得有道莫名的视线时不时地跟着自己，勐然回头，发现是苏遇。


    顿时就松了口气。


    顺着她的视线，就看到了自己的手。


    苏慕晚见状不禁失笑，主动牵起了她。


    这一举动，让原本因偷看被发现而感到不安的苏遇彻底放下了心。


    最后一次。


    苏遇对自己说。


    身体却依然不由自主地挨近苏慕晚。


    最后径直挽上了她的手臂。


    秦寿在后面默默地看着她们，灵机一动，作势就要对宫景皑下手，却被对方无情地躲开了。


    【秦寿：嘤嘤嘤~为什么小皑皑不吃这套？】


    【999：……】


    【999：大概是因为你有狐臭吧。】


    【秦寿：……嘤嘤嘤嘤嘤嘤嘤~讨厌了啦你胡说！】


    【998：哇靠好噁心……】


    【苏慕晚：你再嘤嘤嘤我就弄死你！】


    秦寿立马闭上了嘴。


    前方突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


    不远处的一家店铺门前，一名少女正坐在地上无助地哭泣，衣服有好几处已经被扯破。而在她身前，一名老妇人正被一群穿着黑衣戴着墨镜的保镖群殴。


    「住手！求求你们不要打了！我跟你们走！」少女哭得双眼红肿。


    老妇人闻言想要伸手抓住她，奄奄一息道：「茵茵，不要……」


    少女看着老妇人，失声痛哭。


    「哎哟，哭得跟生离死别似的。放心，只要你陪我们首领睡一晚，从此包你们祖孙俩儿吃香的喝辣的。」其中一名保镖奸笑着对少女说道。


    老妇人闻言冷笑，憋足了气，开口说道：「这年头真是什么货色……都能当首领了！我们家茵茵……配不上你们所谓的『首领』……各位请回吧！」


    首领？


    宫景皑闻言向后踉跄了几步，满脸地不敢置信。


    「很不巧，我倒是挺喜欢这种类型的。」宫景言从店铺里走了出来，缓缓上前，俯身挑起了少女的下巴。


    老妇人见状想要冲上去推开宫景言，却被保镖踹倒在地。


    少女哭着哭着，最后绝望地闭起了双眼。


    秦寿和陈峰二话不说就要冲上前去，却被姜若诗陆续定在了原地。


    「你干嘛啊姜若诗？！」秦寿满脸不可思议地瞪着她，语气不善。


    「小不忍则乱大谋。」姜若诗不为所动。


    「都这样了你还让我忍？！」秦寿瞪大了双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陈峰同样表示不能理解。


    「哥哥……」宫景皑失神地流泪。


    苏慕晚缓缓上前，绕过姜若诗。


    「你要干什么？！」姜若诗满脸诧异，「亏你平时那么聪明，关键时候就煳涂了吗？！」


    「我这么和你说吧，那天我所说的『这种情况不会发生』，是还没有把bug考虑进去，你懂我的意思吗？」


    bug……意思是他们还是有可能一见钟情？


    苏慕晚闻言顿时停下了脚步，心里很不是滋味。


    有些事情，是不可避免的。


    果然还是因为无能，才会时刻受尽约束。


    「你之前说过，无能与逃避，二者没有联繫。」苏慕晚回头看着姜若诗，「既然是不可避免的，那么我再怎么逃避也没有意义。懦弱的话反而会失去更多。」


    苏遇沉默，缓步上前，与之并肩。


    我，陪你面对。


    「好吧，我看你们情比金坚估计也拆不散。」姜若诗看着她们，忽然有些羡慕，解除了对秦寿和陈峰的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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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慕晚一上前，其余的人便也跟着过去了。


    没有人看见250悄悄地出现在他们的身后，眼底是惊涛骇浪，好似积攒多年的泪水。尔后垂眸，细长的睫毛盖住了不堪回首的过往，消失在了原地。


    ※※※※※※※※※※※※※※※※※※※※


    苏遇：「与你并肩，不离不弃。」


    苏慕晚心想：「......好粘人，她怎么这么烦？」


    998：「……人家眼里只有你，你居然嫌别人烦？！女主的后宫估计要哭死了……」


    明天回外婆家，请个假。


    问了些大佬作者，她们叫我压字数什么的，为了排榜单。但我的字数已经超了第一项榜单的字数要求了，毕竟合同磨蹭了半个月。萌新的我完全没搞懂，而且我发现......强迫症压了心里莫名难受……


    第28章


    苏慕晚闪身上前，对着宫景言的后背就是一刀, 不料砍了个空。


    宫景言见有人偷袭自己, 急忙叫人，却发现自己的手下们早已被打晕在地。


    「前辈就是仁慈, 换作苏慕晚估计全杀了……」秦寿摸了摸鼻子。


    「宫首领, 别来无恙啊。这才没几天，您又玩腻了。」陈峰一脸嘲讽地看着孤身一人的宫景言。


    宫景言见是他, 倒也不慌不恼，接话道：「好久不见啊陈兄。不瞒你说, 最近是腻得比较快，毕竟也未曾见过什么倾国色, 只能这样凑合了。哪天要是能出现个玩不腻的……」


    他无意间瞥见了苏遇, 愣了一下，笑容逐渐放大。


    苏慕晚此刻只想冲上去挖掉他的双眼，但她不能。她怕, 怕苏遇终究逃不过宿命, 会爱上宫景言。如果她这么做了，就必定会和苏遇反目成仇。


    她不想看见那样的结局。至于为什么不想, 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看着宫景言距离苏遇越来越近，但苏遇依旧不动声色, 心里顿时凉了一大截。


    不知不觉间, 双拳紧握, 直至刚修剪过的指甲掐进掌心的肉里。


    就在宫景言的手即将触碰到苏遇那张精緻的脸时, 忽然被苏遇一个侧踢踢出了几米之外。


    巨大的劲道让宫景言吃痛地护住了自己的腹部。


    苏遇从容地收回比例完美的腿, 淡淡道：「抱歉，她不喜欢别人碰我。」


    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存在。


    姜若诗、秦寿、998和999见状，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苏慕晚松了拳，慌忙低头，生怕被人看出自己失而復得的喜悦。


    苏遇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上前抓过苏慕晚的手，掏出纸巾替她拭去上面的血迹。


    「哥哥……」宫景皑缓缓上前，语气中带着哭腔。


    宫景言觉得他有点面熟，想了好一会儿终于想了起来，有些惊讶：「哦，是你啊？那天我特意把你丢下你居然还没死？」


    「丢下？」秦寿非常严肃地质问宫景皑，「你不是说你是和你哥哥走散的吗？！」


    「不……我不相信哥哥会丢下我……」宫景皑就跟魔怔了一般，试图说服自己。


    「切，这有什么不可相信的？我就是故意把你丢在丧尸附近的。」宫景言想都没想就承认了，「还有，我已经再三强调你认错人了，以后少来烦我！」


    「哦不，说错了。哪来的以后，今天你们都得死在这里。」宫景言狞笑着，手中聚起数道雷电，朝着众人噼去。


    陈峰见状大惊，刚想施展「绝对防御」，雷电就被突如其来的气流打散了。


    八阶异能者的多重攻击，就像一个笑话。


    陈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秦寿站在正中央，眉眼间带着看尽世间的空。


    他缓缓看向宫景言，周遭气流暗涌。


    宫景言看不见那是个什么东西，只是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


    对于未知的恐惧使他乱了节奏，开始拼命躲闪，但那几道隐形的凌厉让他防不胜防。


    他最终没能躲过，身体就像被超速的大型货车撞飞了一般，在半空中描绘出了完美的抛物线。


    随之而来的是气流入体后的钻心的疼痛。


    秦寿无视他的惨叫，正准备发动新一轮的进攻，宫景皑的拳头却猝不及防地招唿到了他的脸上。


    「谁敢再伤害我哥哥一分一毫，我就杀了他！」宫景皑红着眼睛，发了疯似的挡在众人面前。


    宫景言见状，没敢耽搁，仓皇而逃。


    【998：可恶，让他跑了！】


    【苏慕晚：意料之中。】


    只要自己不愿醒来，就没人能唤醒你。


    「自欺欺人。」秦寿难得面露嘲讽。


    宫景皑被触碰了逆鳞，正要抡起拳头朝秦寿扑去，就被苏遇一记手刀敲晕在地。


    简单粗暴，效果显着。


    「他太聒噪了。」苏遇收回了手，就像在说「菜又涨价了」一般风轻云淡。


    女主似乎......越来越接地气了。


    苏慕晚觉得一定是自己哪里出了问题。


    宫景言逃走后没多久，长宁基地内就响起了警报声。


    「大家先回到最初的那个屋子里，再做商议。」陈峰说完，即刻带头撤退。


    好在碰到的警卫都是人类，再加上众人来时已经摸清了回去的小道，因此没费多大周张就成功回到了原先那个废弃的院落。


    但过程依然胆战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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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显然，长宁内部怨气滔天。」待众人喘了口气，苏慕晚才缓缓开口。


    「难怪街上那么安静。是因为人心惶惶大家都不敢出门吧。」秦寿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大有虚脱之势。


    「我想他们其中也有曾向外界求助或者试图逃出去的，只不过都付出了惨烈的代价。」苏慕晚忽然想起那天晚上司马志的那句「进了长宁还想出去」，「如果发出声音是危险的，那就保持沉默。这样一来，无疑人人都间接助纣为虐了。」


    一旦选择了沉默，很有可能就再也没有发声的机会了。


    「对了，宫景皑呢？」姜若诗忽然觉得少了一个人。


    「刚刚还在的。」秦寿闻言大惊，「本来我是背着他的，但他中途醒过来了，我就让他自己走了。」


    「糟了，他一定是去找宫景言了。」姜若诗表示自己很头痛。


    「我去把他找回来。」秦寿说着就要出门。


    「找回来了也是卧底。」苏慕晚靠在门上，堵住了他，「总有一些人，只有撞了南墙才会回头的。眼下还是想想怎么分散长宁剩下的兵力，方便我们潜入地下实验室吧。」


    「况且因为宫景皑，你还暴露了自己。这下宫景言一定会做好对付我们这些『特殊人员』的准备。」苏慕晚说着，看了一眼姜若诗。


    姜若诗嘆了口气。


    【秦寿:我暴露了啥？……】


    【苏慕晚:宫景言的原身是八阶异能者，能当上白帝城城主就说明放眼世界也是数一数二，结果被一个寂寂无名的你吊打。以他之前搞出来的病毒能对我生效来看，他对快穿司并不陌生，说不定比我们还了解，所以你觉得呢？】


    【秦寿:完了……】


    「呜呜呜，怎么办？」秦寿突然开始哭丧。


    「舆论。」大概是被秦寿的哀嚎扰得心烦，苏遇出声堵住了他的嘴。


    众人纷纷看向她。


    「只要让真相浮于表面，动乱必会四起，长宁也就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关注我们了。」苏遇坐姿优雅，淡淡道，「关于舆论的制造，你们不必担心，我已经让莫殷安排好了。」


    「你，你早就派人潜入了其他基地？」姜若诗一时没反应过来。


    苏遇微微颔首，也没有隐瞒，补充道:「除了长宁，其他人类基地的高层中，都有我的人。」


    不动声色，步步为营。


    所谓的「人」，很有可能都是高阶丧尸。别说復仇了，就算她想摧毁人类，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苏慕晚闻言暗惊。


    【998:宿主，我们太低估女主了，我觉得她比你还聪明……】


    【苏慕晚:……】


    【998:你说她会不会早就看穿一切，然后配合我们全力在表演？】


    【苏慕晚:……】


    一想到自己在苏遇的眼中就像个跳樑小丑，苏慕晚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苏慕晚:我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998:？】


    【苏慕晚:趁着女主还没完全黑化，远离女主，赶紧逃命！】


    你怕是在努力作死……


    998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要说出来了。


    「黄昏时刻，就可以动手了。」苏遇将左侧的秀髮捋至身后，抬手间露出了上半截白皙的臂膀。


    「为何不选择夜晚，而是黄昏？」陈峰匆忙别开视线，不自然地问道。


    「人约黄昏后。」苏遇只回答了五个字。


    陈峰仔细地想了一会儿，心下瞭然。


    【秦寿:「人约黄昏后」？啥意思？】


    【苏慕晚:一般而言，人一天最忙碌的时段无非朝九晚五，黄昏则是最惬意的时刻。因为黄昏时收工的收工，约会的约会，回家的回家，总之大家会以各种各样的理由聚在一起，那么茶余饭后的谈资，就是舆论传播的最佳媒介，效果相对于其他时段也会更显着。】


    苏慕晚越说越心惊，看着苏遇的眼神也愈发地惶恐。


    「那现在距离黄昏还早呢。虽说宫景言被秦寿重创不会亲自出动，但还有一大群警卫正在搜捕我们。」姜若诗想了想，提议道，「这里也不太安全了。苏慕晚，空间借我们躲一躲。」


    苏慕晚此时完全处于神游状态，半晌才应了声「好」。


    「你怎么了？」姜若诗问道。


    稳住！不慌！


    苏慕晚对自己说。


    「没事。」苏慕晚说着，打开了空间的入口。


    看似稳如老狗，实则慌的一匹。


    众人进入空间后，苏慕晚便将入口关闭。随后想起了什么，忽略陈峰脸上的惊讶，对众人释放了一次「数据之眼」。她先前都是跳跃式地只查看和技能相关的信息，现在想藉此机会了解一下别的。


    人物:姜若诗（六合之归）


    主技能:探知（？阶）


    子技能:绝对支配（七阶）、尘归尘（七阶）


    精神力等级:s


    人物:柳夜


    主技能:死里逃生（五阶）


    子技能:箴言九伤（五阶）


    精神力等级:a


    人物:陈峰（男配）


    异能:绝对防御（六阶）


    精神力等级:a


    人物:苏遇（女主）


    异能:？？？


    精神力等级:？？？


    问号是什么鬼？女主的数据又是什么鬼？


    苏慕晚被激起了强烈的求知慾，即刻随意地口头给众人安排房间让他们可以洗澡休息，然后带着姜若诗朝着离草地最近的桃花林的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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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遇站在原地，一言不发地目送着她们远去。


    「停停停停停！」到了桃花林后，姜若诗拉住了还要继续走的苏慕晚，「急急忙忙的什么事啊？居然在女主眼皮底下把我拉到……这么浪漫的地方。」


    糟了，过于激动忘了这茬……


    苏慕晚欲哭无泪，但做都做了，也顾不上那么多，开门见山道:「我的子技能『数据之眼』，为什么在读取你的『探知』的等级时显示的是问号？」


    「你的『数据之眼』多少阶？」姜若诗反问她。


    「七阶，比我的主技能『洞悉之眼』还高了一阶，是我目前所有技能中等级最高的。」苏慕晚回答道。


    「那正常。因为我的主技能『探知』是八阶技能，所以你的七阶的『数据之眼』无法读取。」姜若诗并不意外，想了想，反问道，「说起来，『洞悉之眼』和『数据之眼』，二者有什么不同吗？」


    「我用『数据之眼』收集信息，用『洞悉之眼』处理信息。」苏慕晚回答得简明扼要，「根据你的说法，我想我知道为什么自己无法学到你的『尘归尘』了。」


    特么的你还想偷学？！


    姜若诗恨得牙痒。


    幸好整个快穿司基本就你一个拥有这么变态的主技能的，要是再多来几个，我都不用混了！


    「不过也不一定。」苏慕晚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当初那些喷火喷水发电的异能，男配毛斌的火球术，还有陈峰的『绝对防御』，这些我通通无法习得。这是为什么呢？」


    新人就是麻烦，总是有「十万个为什么」。巧了，我也不知道。


    但我是前辈……


    「大概是因为『洞悉之眼』有自己的脾性吧，它可能看不上那些鸡肋的异能。」姜若诗一本正经地回答。


    你就胡扯吧……


    苏慕晚没有拆穿她，脸上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998:我觉得她讲得挺有道理的。】


    【苏慕晚:……】


    「第二个问题，技能的名字是怎么来的？」苏慕晚继续发问。


    「默认是由系统自带的程序根据技能的来由和用途命名，但如果宿主有强烈的意愿，程序也会酌情考量。」姜若诗耐心地回答她，「比如柳夜的『箴言九伤』。『箴言』是劝谏的话。我们都说语言是一把无形的双刃剑，既能救人，也能杀人。显然柳夜经常用来『杀人』，因为他的性子太直，不太会说话，但确实句句为『箴言』。『九伤』是指九道凌厉的攻击，是他的『箴言』的实体化。」


    「说到这里再告诉你一个诀窍:很多时候，知道对方的技能名字，就能猜出其效果，从而先于对方的进攻採取应对措施。」姜若诗总算有了前辈的样子，「说起来，你别看柳夜傻兮兮的，还爱冲动，其实他比任何人都要清醒。因为不清醒的人，是不可能口吐箴言的。」


    所以通过技能的名字，不仅可以知其效，还能识人心么？


    苏慕晚想到了自己的「杀伐」，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对了，最后一件事情。你曾说你无法读取女主的记忆和内心，于是我用『数据之眼』看了她一下，除了她的名字和身份，其他的全都显示着问号……」


    「你说什么？！」姜若诗闻言十分激动，一脸的「我不信邪」，转身就要往回走。


    「你要干嘛？」苏慕晚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


    「当然是找女主切磋啦！」自尊心受伤的姜若诗头也不回地答道，「早就想领教一下了，刚好，择日不如撞日。」


    ※※※※※※※※※※※※※※※※※※※※


    苏慕晚瑟瑟发抖:「作者，算我求你了，把我写死吧！」


    绪:「好啊。」


    苏慕晚:「真哒？作者大大你人真好～」


    绪:「当然。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苏慕晚:「……」


    在外婆家的第二天，被各种奇怪的亲戚调侃真开心……


    真开心……


    真开心！


    萌新作者瑟瑟发抖。


    第29章


    苏遇依然站在空间入口处的那片草地上, 神色淡淡地看着她们离去的方向, 也不知等了多久。


    时有微风拂过，扬起她耳边的髮丝。衣前紧贴的身段因无人欣赏而愈显形单影只。


    姜若诗看见她后大喜过望, 快步流星地走向她。


    「女王大人，你怎么还在这儿？」姜若诗笑得一脸人畜无害, 缓缓向她靠近。


    「是在等谁吗？」她突然伸手去够苏遇的衣角, 不料却抓了个空。


    苏遇侧过身子, 漠然置之。


    姜若诗仍不死心, 再次对着苏遇的衣角出手，大有今日不碰到便绝不罢休之势。


    苏遇漫不经心地躲避着，到后来甚至看都不看她一眼。


    好快……一点都不像躲不开「杀伐」的人。


    渐渐地, 姜若诗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显然是已经在速度上败下阵来。


    【998:果然是250的宿主, 真辣鸡！】


    【苏慕晚:……】


    【苏慕晚:「尘归尘」的消耗太大了，她还没能完全恢復。我刚想叫住她的, 谁知道她直接动手了。】


    【998:我觉得吧, 就算是全盛时期, 她也不一定能打得过女主。】


    「还要继续吗？」苏遇面不改色地看着她。


    「当然了。」姜若诗低头喘着气，脸上露出了一抹莫名的笑意，「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白白浪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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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刚落, 空间的草地上空渐渐凝起一道极光。


    苏慕晚在看到这道极光后大惊失色, 即刻朝姜若诗喊道:「你要是敢在我的空间里使用『尘归尘』, 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姜若诗闻言愕然, 讪讪道:「好吧，那我换一个。」


    说完，她周遭的几百棵草开始陆续地疯狂生长，随后朝着苏遇铺天盖地而去。


    苏慕晚下意识地想要上前替苏遇挡回去，但考虑到二人是在切磋，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苏遇见状，嘴角微微上扬，左眼闪过一丝红光。


    【苏慕晚：女主的眼睛怎么了？】


    【998：估计丧尸的眸色原本都是红的......总之我觉得姜若诗死定了啦。】


    【苏慕晚：你别乌鸦嘴......】


    一时间，原本攻向苏遇的草竟然全都匍匐在地，像是瑟瑟发抖的臣民。苏遇则轻笑着，以女王般的姿态俯视着一切，包括姜若诗。


    她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那些原本被姜若诗操控的草便纷纷回头「弒主」。


    姜若诗见状急忙用精神力增强「绝对支配」的效果，想要再次夺得这些草的支配权，却惊讶地发现此时此刻自己的「绝对支配」根本不起作用。


    「姜若诗！」苏慕晚见状惊慌地喊了她一声，同时隔空抓起旁边的小石子就朝苏遇弹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抹玫瑰色的倩影一闪而过，把姜若诗从群草的围攻中救了出来。


    尽管如此，姜若诗的右肩上的衣料还是被擦破了，露出来的伤疤触目惊心。


    苏慕晚一脸紧张地跑到她的身边，问她有没有事，全程没看苏遇一眼。


    苏遇见状垂眸，双肩微微颤抖，随后不动声色地用右手抓住左腕，抹去上面的血迹。


    250压下眼中的浑浊，对着苏遇行了个礼，皮笑肉不笑道：「女王大人，请手下留情。不过是切磋，点到即止便可。」


    「我要是想杀了她，她也活不到现在。」苏遇说完，看了一眼苏慕晚，转身离去。


    【998：宿主，我觉得你离死也不远了......】


    【苏慕晚：......滚！】


    姜若诗经过一番努力终于吐出了憋着的气，急忙对苏慕晚说：「这些都是旧伤了，跟女主无关。不止右肩，整个背部都是。」


    说完又看向一旁的250，面露嘲讽：「我还以为，你要等到我死了，才会对我露出别的表情。」


    250闻言沉默。


    姜若诗估计也没指望她的回应，自顾自的说道：「抱歉，又劳烦你出手搭救了。」


    「分内之事，您不必放在心上。」250这才出声，不咸不淡道，「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您不需要急着证明些什么。我会尽全力保护好您。此外，您的所有吩咐，我也都会照做。」


    「当然了，前提是不触及我的底线。」


    姜若诗闻言握紧了双拳。


    250无视她的小动作，目光转至苏遇离开的方向。


    「那位女王大人，实力至少到了九阶。别说是你了，就算是我，也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苏慕晚：我总觉得，姜若诗和她的系统之间的关系......怪怪的。】


    向来闹腾的998，此刻却不置一言。


    「散了散了，我累了要休息了。今晚还得打硬仗呢。」姜若诗忽然换上了一张笑脸，努力撑起身子，看着250。


    「能麻烦你扶我一下么？」


    「是。」250又恢復了往日不亢不卑的模样。


    苏慕晚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这才开始回忆起刚才的那场切磋。


    自己似乎，没控制好力道，打伤了她……


    还是去给她道个歉吧。


    苏慕晚这样想着，快步走回空间的住处，来到了苏遇的房门前。


    她在门前站了好一会儿，经歷了各种思想斗争，终于鼓起勇气，敲响了苏遇的房门。


    没人应门。


    拧了拧门把，发现门被锁上了。


    苏慕晚觉得苏遇一定在生闷气，于是咬了咬牙，用「绝对支配」打开了房门。


    房间里没人，浴室内传出了水声。


    【998:宿主，为什么你每次进女主的房间都能撞见人家在洗澡？我都开始怀疑你是不是算准了时间再进来的了。】


    【苏慕晚:......】


    【苏慕晚：你知道为什么每次大雄用道具跑到静香的家里时，静香都在洗澡吗？】


    【998:为什么？】


    【苏慕晚:因为她算好了大雄什么时候会来。】


    【998:......你真特么毁童年，我已经无法直视《哆啦a梦》了。】


    【苏慕晚:既然女主还在洗澡，那我等会儿再来好了。】


    苏慕晚刚转身，身后就传来了浴室门被拉开的声音。


    苏慕晚:「......」


    「我是来向姐姐道歉的。」苏慕晚闻声颤微微地将身体转了回来，在看见苏遇的浴袍后下意识地别开视线，「姐姐的伤势怎么样了？是不是很严重？」


    回答她的却是一片静默。


    苏慕晚见状，一时心乱如麻。


    半晌，苏遇淡漠的声音传入耳内，听上去像是在冷笑。


    「有胆子撬锁却连看都不敢看的话，这么没诚意的道歉还是免了吧。」


    苏慕晚闻言心下一惊，当即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急忙上前牵起苏遇的左手，给她查看伤势。


    原本白皙无暇的手腕此时多了几道深深的划痕，好似渍溅名作。血已经被止住了，但依然可以看出苏遇当时所承受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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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流血，说明伤及真皮层，其中埋藏着大量的神经末梢。


    一定很痛吧......不仅是受伤的手腕，还有被误解的心。


    而她在离开的时候，依旧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孤傲，不让人看出分毫。


    苏慕晚没来由地一阵揪心，和苏遇说了声「等我一下」就离开了房间。


    两分钟后，她再次出现。手上拿着一瓶碘伏、一袋棉签、一卷纱布和一盒云南白药粉。


    她让苏遇到床边坐下，然后自己坐到她的旁边，用棉签沾了点碘伏，给苏遇的伤口消毒。


    苏遇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却一声不吭。


    苏慕晚见状，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力道，时不时还吹了几下伤口。


    细看的话，她的手一直在抖。


    「抱歉，我是第一次给别人上药，所以不太熟练。」苏慕晚一边说着，一边拆开盒子，用棉签将粉末均匀地涂抹在苏遇的伤患处，然后再用纱布将它们连同整个手腕一起轻轻地包了起来。


    「因为我受伤的时候，从来都是放任不管的。」


    苏遇看着她给自己上药的侧脸：嘴唇轻抿，鼻樑高挺，皮肤光滑细腻，蝶羽长睫下是一片认真。


    那专注的样子不似作假。


    「所以你这么做，是因为愧疚吗？」苏遇默默地收回了视线，心里有些酸涩。


    苏慕晚闻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愧疚么？


    是的吧，毕竟她受伤是因为我。但又好像，不是全部......


    苏慕晚用剩余的纱布在苏遇的手腕上方打了一个蝴蝶结，尔后起身道：「姐姐早点休息吧。浴室借我用用。」说完也没等苏遇开口，径直走进了浴室。


    浴室内似乎还残留着苏遇的体香，在苏慕晚的鼻尖缭绕着。她感觉自己的心脏里有千万头小鹿在乱撞，仿佛下一秒就要破膛而出。


    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她急忙打开喷头，将水流开到最大，像是要把萌生的情感尽数冲散。


    【998：宿主，你是不是爱上女主了？】


    苏慕晚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怎么可能？要不是还需要藉助她的力量，顺带防止她被bug利用，我才懒得理她。」


    自欺欺人。


    998突然想起了之前秦寿对宫景皑所说过的话。


    苏慕晚这次洗得很快，异常冷静地出了浴室，用吹风机默默地将长发吹干，无意间瞥见了苏遇尚未干透的秀髮。


    她强行移开视线，想把关心苏遇的念头压制下去。


    「头髮不吹干的话很容易感冒的。」她最终还是没能忍住，把话说出了口。


    苏遇不为所动，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丧尸是不会感冒的。」


    「你自己不难受么？！」苏慕晚闻言蹙眉，语气中是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心疼。


    「难受。」苏遇倚在床边，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慵懒，「可我不会吹头髮。上次我也没吹。你要帮我吹干它吗？」


    苏慕晚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是被苏遇的模样给撩到了。她咬紧牙关，死命地克制着自己频率越来越快的心跳。半晌，才平静地说道：「可以，你坐来梳妆檯这边吧。」


    苏遇闻言，笑意逐渐蔓上眉梢，褪去了冷意的脸看起来比苏慕晚的还要妩媚勾人。


    苏慕晚第一次看见笑成这样的苏遇，不禁被晃到了双眼。似有若无的魅惑直达心底，让她心神荡漾。


    苏遇的发质极好，水洗后顺滑得如同上等丝绸，让人爱不释手。苏慕晚认真细緻地给她吹着，确保每一根都已干透且顺直。


    她看着镜子中苏遇依旧绽开的笑颜，嘆了口气：「你别笑了，崩人设。」


    「那好吧。」苏遇说着，即刻收敛了笑意，身体向后倾倒在苏慕晚的怀里，伸了个懒腰，幽幽道，「说到崩人设，谁也不及你。」


    果然是早就知道了。


    此刻从苏慕晚的角度看去，苏遇浴袍下的风光一览无余。苏慕晚本想反驳些什么，奈何大脑根本不听使唤。


    「吹好了，你可以起来了。」她慌忙别开视线，声音中透着沙哑。不料苏遇置若罔闻，转身一手环住苏慕晚的腰，一手把碎发弄到耳后，尾调上扬。


    「你扶我一下。」


    苏慕晚只觉大脑「嗡嗡」作响，仿佛天地之间仅剩她们二人。


    苏遇仰起头，朱唇一张一合像是在说着什么，但苏慕晚已经听不清了。


    映入眼帘的，只有无声绽放的诱惑。


    ※※※※※※※※※※※※※※※※※※※※


    呀，关键时候卡住了~


    下一章尝试摇船过河（滑稽）。


    已经做好申请人工榜的准备了，就在明天，萌新一脸激动，希望自己能上。求个收谢谢！


    至于v不v，我这种小透明到时候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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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很小，jj还要扣手续费，不要嫌弃我......


    当然你们嫌弃也没关系，因为以后不一定有了，毕竟我可是立志要成为全站最抠的作者！


    咳咳，等我有钱再说……


    我，我觉得，真爱无法用金钱衡量（认真脸）。


    第30章


    终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 苏慕晚俯身吻上了苏遇柔软的唇, 尔后撬开她的贝齿，用舌头加深了这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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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遇先是一愣, 眸中闪过不明的神色，但最终还是闭上了双眼, 以退为进, 细白绵软的手臂环上了苏慕晚的脖子, 尽己所能地回应着她那生涩的吻。


    彼此的舌尖你来我往, 耳边的唿吸声越来越急促。


    苏慕晚似是仍不满足，反手就把苏遇摁到了床上。紧接着，星星点点般的吻接二连三地落在苏遇的身上, 从小巧的耳垂，到生香的玉颈, 再到胸前的唿之欲出。


    【998：哇靠，感觉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苏慕晚：关机！】


    【嘀~系统998已关机。】


    就在二人缠绵得难捨难分之际, 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苏慕晚, 你和你姐姐在里面吗？」门外传来姜若诗的声音。


    苏慕晚原本迷离的眼神忽然间恢復了清明, 恋恋不捨地起身。


    开门，语气有些不善：「什么事？」


    姜若诗见苏慕晚衣衫凌乱，下意识地朝房间内看去，却被苏慕晚有意挡住了。


    她急忙用手遮住自己一半的视线, 开口道：「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陈峰为了答谢我们做了些下午茶, 让我上来喊你们。」


    「我就不去了。」苏遇的声音还带着几分情潮未退的媚意。


    「也是, 毕竟你刚被吃干抹净。」姜若诗说完，就要帮她们拉上门。


    「等一下。」苏慕晚扣住了门把，对姜若诗说道，「走吧。」


    说完回头示意苏遇把衣服穿好，便关上了房门。


    苏遇看着走得如此干脆的苏慕晚，忽然间垂下了眼睑，遮住了眼中的阴霾。


    【嘀~系统998已开机。】


    【警报！警报！女主的黑化值+30，目前黑化值已达100。请宿主时刻提防女主！！！否则后果未知！！！】


    【苏慕晚：......怎么这么快就满了？】


    【998：因为从你打伤女主开始，黑化值就一直在波动，所以我又擅作主张地帮你关了。既然现在都满了，那么以后就不用再关了。】


    【苏慕晚：......】


    「我是不是......打扰了你们的好事？」姜若诗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苏慕晚的脸色，心想早知道就该把秦寿踹上来。


    不对，如果上来的是秦寿，那他现在就死定了。


    「没有。」苏慕晚极其冷淡地回答她。


    【998：宿主，你真是「拔指无情」。】


    【苏慕晚：多亏了姜若诗，我们还没到那一步。我现在只觉得自己鬼迷心窍。】


    【998：宿主，你真的好渣，这样会遭到报应的！】


    「你就这样直接走了，黑化值肯定又增加了。」姜若诗担忧地提醒苏慕晚。


    「是啊，而且已经满了。」苏慕晚一脸淡定。


    「怎么这么快？！」姜若诗惊得下巴都要掉了，「得知女主开始黑化后，我还想着帮你把黑化值控制在50左右，因为这样就能百分百吊着女主，现在......祝你好运。」


    苏慕晚依旧很淡定：「没事，赶紧修好bug，我就可以离开这里了。任凭她黑化值炸天也奈何不了我。」


    【998：宿主，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啊。我劝你最好别这么说......】


    【苏慕晚：闭上你的乌鸦嘴......】


    几人各怀心事地吃了顿下午茶。期间姜若诗从苏慕晚那里抢了几块点心，美名其曰「你『刚吃饱』现在就少吃点」，气得苏慕晚再次扬言要和她同归于尽。


    黄昏将至，众人不约而同地走向空间入口处的草地。


    「时间差不多了。」苏慕晚对陈峰说道，「长宁内部这边就交给你了。」


    「我已经派人从暗道引兵了，时间一到就可以动手。」陈峰表示自己这边已经准备就绪。


    「成功带头引起暴动后，你即刻前往地下实验室与我们会合。对了，长宁的士兵们也可以考虑拉拢，因为他们中的绝大多数，很有可能都遭到了胁迫。」苏慕晚提醒他。


    「是。」不知不觉间，陈峰对苏慕晚的态度变得恭敬起来。


    「对了，女......苏遇呢？」秦寿茫然地看了一圈众人。


    「万事俱备。」秦寿刚问完，苏遇便姗姗来迟，声音不温不火。


    她上身穿着雪纺的藏青色的吊带衫，肩膀处过长的吊带顺着白皙的手臂自然垂落；胸口是木耳边设计，松紧有弹力，勾勒出了所有的丰满；再往上，便是精緻性感的锁骨。下身是浅蓝色的短款牛仔裤，一双美腿在西斜的暮光中分外撩人。


    在场的人几乎同时咽了口唾沫。


    苏慕晚顿感不悦，心中有一股无名火在烧，就像是自己私藏的宝物被人觊觎了一般。


    她刚想抓起苏遇的左腕，突然想起了对方还带着伤，于是又改成了右腕，瞬移回到苏遇的房间。


    「我不是叫你把衣服穿好吗？！」苏慕晚第一次情绪外露得如此明显。


    「我穿好了呀。」苏遇似有若无地笑着，凑到苏慕晚的耳边，「再说了，这不正是你最喜欢的样子么？嗯？」


    苏慕晚满脸通红，后退了几步，慌张地从衣柜里取出一件白色的薄纱外套放到床边，说了声「穿上」后就离开了房间。


    【998：宿主，我看你被美色迷了眼，要不要来一首「大杯咒」？】


    【苏慕晚：大悲咒？】


    【998：罩杯的杯，咱们在床上不能输。】


    【苏慕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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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页

    众人出了空间后，兵分两路。


    陈峰带着曙光的军队对长宁的中央控制塔发起了偷袭，因守塔的士兵不多，所以很快就占领了基地的核心。他料想长宁很快就要派遣更多的兵力前来将塔夺回，急忙开启「绝对防御」，严阵以待。


    但他等了很久，也没见有一星半点的动静，倒是距离中央控制塔很远的另一头传来了剧烈的骚动。


    陈峰急忙派心腹去打探一下情况。


    骚动愈演愈烈，好似渔阳鼙鼓动地来。


    心腹慌慌张张地跑回来，脸上半分惊喜半分惊吓。


    「首领，那边是住宅区，发生了暴动，不知道是谁挑起的。长宁外围全是其他基地的军队，正绑着据说是长宁派去的奸细，声称要讨伐宫景言。长宁的兵力基本都被派去镇压二者了，眼看还有守不住的趋势，所以塔防空虚。」


    调虎离山，屡试不爽。


    至于暴动......


    陈峰下意识地想到了苏遇，多亏了她，自己还省了一事。


    「陈峰那边得手了。」姜若诗收回了「视野」，从隧道入口处的外壁上滑了下来。


    苏慕晚闻言点了点头：「我们抓紧时间。」


    隧道里面很暗，伸手不见五指。


    「还真是个破地方，阴森森的。」秦寿嘟囔了一句。


    「幸好我有先见之明。」姜若诗说着，打起了手电筒。


    苏慕晚跟在她的身后，悄声问了句：「陈峰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确实，因为和他没什么关系，都是你姐姐做的。」姜若诗悄声回答她，「自从那天她让我把投放在司马志身上的『视野』拷贝给她一份后，我就觉得她完全可以凭一己之力解决这些七七八八的事。」


    原来如此。


    苏慕晚终于弄清了苏遇是如何在短时间内做到这种程度的，心里顿时平衡了不少。


    【998：可怜的宿主，只能死命地维护着最后一丝尊严。】


    【苏慕晚：......再怎么着，也比姜若诗彻底丢了尊严要强。】


    【998：......】


    隧道越走越窄。众人走了没多久，眼前就出现了一扇没有把手的刷了红漆的木门，左右都是凹凸不平的石壁。


    「这里好眼熟啊......」秦寿目不转睛地盯着这扇木门。


    「废话！之前不是在我的『视野共享』中见过吗？」姜若诗白了他一眼。


    「这是个机关。」苏慕晚看了一眼左边的石壁，「墙壁上有几块图案很像但是细节不同的壁砖。如果想成功过去，必须按顺序排列好这些壁砖。不过，稍有疏忽的话，两边的出口就都会被封死，然后就不知道会用什么方式弄死里面的人了。」


    【秦寿：你知道的也太详细了吧？明明当时司马志只是瞎操作了几下。】


    【苏慕晚：绝大部分的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况且你看那边真的有可以移动的壁砖。】


    【秦寿：......】


    「那就试试吧。不过壁砖的数量太多了，且拼接的时间间隔很短，无法对着『视野』逐一操作，所以......」姜若诗看向三人，「你们谁来？」


    秦寿闻言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苏遇看向苏慕晚，眼中含有些许笑意，柔声道：「我记不清了，让晚晚来吧。」


    这声「晚晚」，酥到了骨子里。


    【998：宿主，我现在觉得姜若诗说的一些话还是挺有道理的。】


    【苏慕晚：？】


    【998：她曾和你说过「等女主找到真爱后应该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是彻头彻尾的大冰块了，毕竟女人一旦得到爱情的滋润就会转性的」，我觉得很对。你看女主自从被你睡过以后......】


    【苏慕晚：我求你闭嘴吧八字还没一撇呢！】


    苏慕晚没有推辞，闭上眼睛回想了一下司马志捣鼓完壁砖后场景的变换顺序，又上前仔细地观察了一遍这些壁砖，二话不说直接动手。


    【998（瑟瑟发抖）：宿主你又开始玩命了。】


    【苏慕晚：活着本就意味着时刻玩命。】


    事实证明，成绩好总是有原因的。苏慕晚的记忆十分精准，回忆起来看似不费吹灰之力，场景的变换与『视野』中的如出一辙。


    最后，木门缓缓上升，露出了里头向下的阶梯。


    「真厉害啊苏慕晚~」姜若诗笑嘻嘻地看着她。


    「过奖了。」苏慕晚回头对三人说道，「我们赶紧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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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m......本周四申请的榜单要到下周四才能出结果，希望我的新晋还能维持一段时间qaq。


    我，我可是高冷的作者，不，不接受读者的调戏的！不然我就滑稽你们！


    我妈这边的一个表姐带着她的泰迪来外婆家吃饭，这只狗，缠着我不放，全场狂追我，最后还躲到我的凳子底下看着我！心理阴影面积巨大......


    每次打加号jj都会吞掉，唉......


    第31章


    众人顺着楼梯走下, 映入眼帘的是一道狭长的走廊, 发着幽光，两侧布满了形形色色的门。


    走廊的尽头是一扇大得不像话的铝制门, 门的上半部分左右对称地分布着两扇小长方形样式的玻璃窗。


    间或有人影闪过。


    「前面好像有人。」姜若诗压低了声音。


    「当时司马志是怎么走的来着？」秦寿悄声问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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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先进了这扇门。」姜若诗说着，指了指离自己最近的左侧的门, 「然后门内有两扇门, 一左一右, 他进了右边的那扇, 右边的那扇门里又有两扇门，他还是进了右边的那扇，然后右边的那扇门里又有两扇门, 他......」


    「停，打住！」秦寿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炸了, 「你这样说谁听得懂啊？直接带路吧。」


    「等等。」苏慕晚叫住二人，「我记得, 司马志进的那些房间, 都不是空的。」


    众人闻言, 纷纷看向她。


    「每个房间里都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很多都是灵异小说里的必备设施，搞不好都是陷阱。再加上这七绕八拐的路线，分明容易误伤自己人, 他们不会无故这么设计的。」苏慕晚分析道, 「所以我就在想, 司马志走的路线, 会不会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毕竟那晚他放跑了陈峰，得提防被跟踪。」


    「有人来了，在我们后面。」苏遇忽然开口。


    苏慕晚闻言立即靠近楼道口，朝上方释放「数据之眼」，一手紧握着唐刀的刀柄。


    「是陈峰。」她看清来人后，收回了手。


    「吓死我了......」秦寿闻言松了口气。


    陈峰看见众人后愣了一下：「你们都停在这里作甚？......」


    「我们在想怎么走才安全。」秦寿回答他。


    「这......陈某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陈峰面露难色，「先前受重用的时候，我对长宁的很多项目都是只有知情权而无参与权的。」


    「走大门吧。」苏慕晚收回了视线，「里面暂时没有动静。」


    「可是刚才明明有人影。」姜若诗皱了皱眉。


    「越危险的地方其实越安全。」苏慕晚看着她，「就算出现意外，也总比七绕八拐地增加难度要好。」


    姜若诗想了想，同意了她的提议。


    苏慕晚将大门推开，发现里面是一间昏暗却设施齐全的解剖室。巨大的储药柜前，一张厚实的白布正覆盖着解剖床上的什么东西。


    像是平躺着的人类尸体。


    众人走进来的后一秒，大门就自动关上了。


    与此同时，解剖床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往外爬。


    众人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满脸戒备。


    「入......侵......者......杀......掉......」那东西逐渐露出了缠着纱布的上半身，脸上是一片焦黑的腐肉，看不清面容。


    「卧槽！」秦寿说着就要动手。


    「姜若诗，你来！」苏慕晚阻止了他，「弄伤这东西的话，床上那玩意儿会起尸的！」


    姜若诗闻言没敢耽搁，用「绝对支配」封住了那东西的行动。


    「哎呀，早知道就用『尘归尘』了。」她显然被吓得不轻，故作轻松地说道。


    你是想连我们一起弄死吗？


    苏慕晚不由得腹议起姜若诗的恶毒。


    「大姐，你怎么不早点出手？」秦寿急忙别开视线，不去看那张全是腐肉的脸。


    「哎呀小弟，我这不是没反应过来嘛？」姜若诗反将一军，看着秦寿越来越黑的脸色，话题一转，「不过......」


    「苏慕晚，你的姐姐，哦不，你的未婚妻那么厉害，你怎么不让她出手？」


    ……你果然想害我！


    苏慕晚只想上前撕烂她的嘴。


    苏遇默默地看了苏慕晚一眼，目光幽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气氛突然有些尴尬。


    「这个房间里只有一扇门，我们赶紧从那里离开吧。」陈峰看着解剖室的东北方向，出声打破了眼前的僵局。


    苏慕晚闻言仿佛得救了一般，二话不说就先离开了解剖室。


    众人后知后觉地跟上，不想刚离开了解剖室，就进入了手术室。


    一样地昏暗，一样拥有齐全的设施，唯一不同的是手术台上空无一物。


    「看来这下安全了。」秦寿见状松了口气。


    「你们看，这是什么？」姜若诗指了指遍布于众人脚边的绿色细圆柱。


    「好像是针管......我看看。」秦寿说着，就要弯腰捡起其中的一支。


    苏慕晚清楚地看见，这些针管上，标的是摄氏度！


    「别动！」她看着这些针管，忽然叫出了声。


    秦寿一个哆嗦，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怎么了？」他疑惑地问道。


    「这些针管上安装了温度炸、弹，一旦感应到生物的体温就会裂开，里面的东西就会跑出来。」苏慕晚眉头紧锁。


    「可里面的是液体啊，流出来也没什么关系吧......」秦寿重新站起了身子。


    「虽然是液体，但温度炸、弹爆炸时的增温足以使之气化，病毒会瞬间蔓延整个房间。」苏慕晚面色凝重地看着地上的针管。


    秦寿听了脸色发青，杵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越来越厉害了呀，苏慕晚。」姜若诗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然后凑近她悄声说道，「越来越像传闻中的那个人了。」


    「是么？」苏慕晚显然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转而对众人说道，「房间的右上方还有一扇门，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小心脚下，别踩到这些针管。」


    位于最右边的陈峰闻言上前推开了门。


    苏慕晚刚想迈出脚步，一只玉手便悄然挽上了她的手臂，整个动作宛如水到渠成般自然。


    「太暗了，我看不清……」耳畔的呢喃让苏慕晚的身体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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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丧尸还会看不清？骗鬼呢你！


    苏慕晚不由分说地抽出了手臂，跨过地上的针管，走到门边。


    回头一看，发现苏遇还呆呆地站在原地。


    「愣着干嘛？赶紧过来。」苏慕晚见她还想装，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


    「你们先走，我即刻跟上。」苏遇对已经走到门边的众人说道。


    「那你快些。」苏慕晚闻言也不作停留，径直离开了房间。


    秦寿和姜若诗随后。


    陈峰担忧地看了苏遇一眼，问道:「你这是……」


    「走。」苏遇重复了一遍，又恢復了一贯的冷漠，语气是不容抗拒的威严。


    陈峰闻言也不敢多问，只好跟着离开了房间。


    待到众人都离开后，苏遇这才小心翼翼地迈开脚步，轻触前方的地面。在确定前方平坦且空无一物后，才安心落脚。因为是丧尸，没有人类的体温，所以就算触碰到了针管，也不会发生什么。


    她是真的看不清。


    但她骨子里的孤傲，不允许除了苏慕晚以外的人，看见她如此狼狈的模样。


    她多想告诉苏慕晚，她并不完美无缺。


    她需要她。


    经过一番努力，苏遇终于走到了门边。


    她压下眼底的恐慌和失落，步伐一如既往地优雅，离开了房间。


    苏慕晚看着姗姗来迟的苏遇，顿时心生疑惑。


    她该不会，真的看不清吧？


    一想到苏遇在昏暗中摸索的样子，苏慕晚的心就七上八下的，最后甚至揪成了一团。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苏遇，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表情。苏遇见她正看着自己，仍是沖她嫣然一笑。


    这次的笑意，直达眼底。


    苏慕晚见状，默默地收回了视线，觉得自己肯定是想多了。


    【998:宿主，我觉得女主是真的看不清，你看她从进入第一个房间开始就一声不吭。】


    【秦寿:看不清？什么看不清？】


    【999:女主的眼睛！】


    【秦寿:……哦，说起这个，我记得原着里提到过一个场景，说是女主重生后为了復仇，在曙光基地附近召唤五阶丧尸潮，自己还亲自出手了。当时曙光差点就没了，结果有毒的作者突然让天色昏暗下来——不是彻底的黑夜，跟刚才那些房间里的亮度差不多，于是丧尸群就迷失了方向。宫景言也是在这个时候，干柴烈火，把女主给……占有了。】


    【998:哇靠！所以他们相爱相杀的前提是这个？！】


    【999:应该是的。】


    【998:男主真不要脸！】


    「如果有人动了你的东西……」


    苏慕晚闻言急忙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想要将这个动听却诡异的女声从自己的脑海中驱逐出去。


    渐渐地，她冷静下来。


    初次见面的时候，我纯粹以为你只是不喜光，不想你是在努力让自己适应人类才觉得惬意的昏暗。


    苏慕晚想上前，像上次那样将她拥入怀里，却始终没能向前迈出一步。


    「这就到实验室了？也太快了吧？」姜若诗的声音把苏慕晚的思绪拉了回来。


    秦寿和陈峰看着眼前的反应堆，满脸惊喜，只是碍于刚才在房间里的所见所闻没敢轻举妄动。


    「还没到。」苏慕晚扫了一眼所谓的实验室，一针见血，「不然那些夜以继日的研究员怎么都没了影儿？」


    不料话音刚落，眼前的场景突变，实验室成了一道封闭且狭隘的长廊。墙体由红砖砌成，上方间隔地吊着壁灯。


    正当众人四处张望之时，长廊两端的闸门缓缓升起。紧接着，一大群残缺不全、面目狰狞的人造丧尸从两头鱼贯而入。


    苏慕晚下意识地将苏遇拉到自己的身后。


    陈峰当即施展「绝对防御」，将众人罩在防护罩中。


    走在右边前头的一只人造丧尸受到了姜若诗的操控，转身扑向后面的一只，但仍然无法阻止其它的继续前进。


    「烦躁……」姜若诗似乎对自己的「绝对支配」是个单攻技能这一点十分不满。


    「『尘归尘』会彻底毁了这里。」苏慕晚看了她一眼。


    与此同时，防护罩外的秦寿解决了从左侧涌来的三十来只丧尸，又改变技能的方向，解决了姜若诗那边的十来只。


    「我的『箴言九伤』一次最多只能杀九只，而且我的精神力等级不高，你们快想办法！」秦寿仅分神一秒，又重新投入了战斗当中。


    「要不，先『瞬移』回去？」姜若诗向苏慕晚提议。


    「你的精力真充沛……」苏慕晚想都没想就否决了，「好不容易才走到这里，重来的话就不一定那么好运了。」


    苏遇忽然从身后抱住了苏慕晚，双手放在她的腰间，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缓缓闭眼，柔声道。


    「别担心……」


    霎时间，左右两侧的人造丧尸分别扭打成了一团，渐渐地，甚至开始相互啃食。


    好不容易解决掉了这一批，不想又有新的一批从长廊的两端再次鱼贯而入。


    「这是有多少啊我的天！」秦寿有些吃不消了，急忙退回到防护罩中。


    新的一批人造丧尸再次起了内讧，打得不可开交。


    苏遇依旧闭着双眼，朱唇渐渐褪去血色。


    「你试着把闸门拉下来。」苏慕晚见她状态不对，一只手轻轻地覆在了她放在自己腰间的玉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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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苏遇几乎是嘤咛了一声，在第二批人造丧尸解决得差不多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下了长廊两端的闸门，成功挡住了第三批企图鱼贯而入的人造丧尸。


    众人见状，顿时松了口气。


    苏遇的面色如同宣纸般苍白，整个人摇摇欲坠。最终，那张精緻的脸从苏慕晚的肩膀上滑落。


    苏慕晚当即反身抱住了她。


    彼时，周遭的场景突变。


    封闭狭隘的长廊变成了一间大门敞开的牢房。


    依旧是由红砖砌成的墙体，依旧是间隔分布的壁灯。


    「果然挡不住你们。」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步入牢房，「我也觉得刚才的关卡以多欺少太不公平了，所以这一关你们就陪我们两个人玩吧。」


    「你居然还有脸来见我们？！」秦寿看清来人后气得发抖。


    「为什么没有？毕竟大家也曾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同伴呢。」身影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看在我们曾经是同伴的份上，只要你们愿意加入长宁，再把苏遇姐姐交给我，我就送你们离开这里，怎么样？」


    「实际上，把你当成一回事的，自始自终都只有秦寿一个人而已。」苏慕晚拦住了就要发飙的秦寿，冷若冰霜。


    「你前面说了什么玩意儿我都无所谓，只是你不该说出后半句。」


    「我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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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伪更，压个字数，明天再发。


    我之前说了晋江看章节剧情再写作者的话，因为有读者说本来严肃或者感人的气氛都被我破坏了。


    我再皮一次，真的，就一次（滑稽）。


    998:「宿主，我觉得女主是真的看不清。」


    秦寿:「看不清？什么看不清？」


    999:「莎普爱思滴眼睛。」


    999:「……我呸！什么鬼被绕进去了！女主的眼睛！」


    第32章


    「先别激动嘛, 我都说了我们这边有两个人了, 起码先让对手的人到齐以示尊重吧？」宫景皑说着，拍了拍手, 牢房的大门处便走进来一位眉清目秀的少年，脸上白得吓人。


    他穿着被洗得发白的校服, 带着圆框眼镜, 一副好学生的模样。只是那僵硬的四肢和毫无焦距的目光, 让人觉得十分诡异。


    陈峰看着少年, 竟红了眼眶。


    都说「男儿留血不流泪」，他活到今天只破例过两次。一次是在墟余山上，一次是这牢房中。


    「陈峦......」他哽咽着喊出了这个名字。


    少年漠然地看着他。


    「陈峰哥哥, 不用太感谢我哦。」宫景皑笑盈盈地看着陈峰，「你看, 我帮你找到了你的弟弟。」


    「只不过，他好像已经不是人类了。」


    被证实了心中所想的陈峰心灰意冷, 愣在原地, 失了神。


    「宫景皑！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秦寿恼羞成怒, 「一具换了芯的躯壳就值得你这么替他卖命？」


    「你在说什么啊？我一个字都听不懂。我只知道，哥哥又变回从前的哥哥了，眼里心里都是我的哥哥。」宫景皑的脸上布满了柔情。


    「不过是为了利用你罢了。」秦寿闻言面露嘲讽，「自欺欺人！」


    「住口！」想要做梦的人被吵醒了, 总会气急败坏。


    「该坦言的时候就保持沉默, 不该坦言的时候却说长道短。」宫景皑同样嘲讽地看着秦寿, 「你这人可真噁心！」


    说完, 他转身对一旁的少年说道：「去解决了他们！」


    被下达了命令的少年突然变得兴奋起来，即刻朝着众人张牙舞爪地扑去。


    陈峰见状忽然回神，掀起一道屏障将少年挡在了眼前。


    秦寿趁机用右手凝起一股气流朝着大门的方向打出去，虽没能伤到宫景皑，但也足以让他远离大门。


    「这里交给我和陈峰就好，你们三个继续往前走，不要浪费时间。」秦寿说着，拉住陈峰退守大门。


    「我也留下来吧。」姜若诗有些不放心。


    「前方一定更兇险。」秦寿回头看着她，「而且苏遇的精神力已经透支了，短时间内肯定无法再次肆意地施展异能。你想让苏慕晚单枪匹马？」


    姜若诗觉得他说得在理，便也不再拖沓，转身跟着苏慕晚她们离去。


    「聪明的人比比皆是，清醒的人却寥寥无几。」


    她于半路回头，说了这样一句话。


    「下手这么重，真不念旧情。」宫景皑弯腰拍了拍自己的裤腿，「不过你是伤不了我的，因为在哥哥的帮助下，我的『治疗』已经升到了七阶。凭我现在的异能等级，足以耗死你们。」


    「我今天，就要让你清醒清醒！」秦寿说着，调动周遭的暗流，率先攻向那名少年。


    「不要！」陈峰见状大喊一声，用屏障弹开少年后，立即将屏障升级成了防护罩，不料仍是未能挡住秦寿的技能，背部硬生生地承受了所有的攻击。


    一时间，后背血肉模煳。


    少年见他受伤了，变得更加兴奋，恶鬼般地朝他扑来。


    「陈峰，你在干什么？！」秦寿见状慌张得不行，再次朝着少年挥出一股气流。


    这股气流却打在了宫景皑的身上。


    「你……」秦寿气得直发抖。


    宫景皑不紧不慢地对着自己的伤口施展「治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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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说了吗？我完全可以耗死你们。不过我决定先从你开始，所以你先想办法自保吧。」宫景皑身上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癒合。


    「你还有什么招数就尽管使出来吧。我保证不躲。」


    【999:他的异能到了高阶阶段可真够噁心人的。】


    秦寿闻言站在原地，没有再出手的意向。


    「既然你不动手，那我就请你看一场好戏吧。反正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让你过去的。」宫景皑说完，笑盈盈地指了指陈峰那边。


    少年一次又一次地扑向陈峰，一次又一次地被弹开，乐此不疲。与此同时，陈峰的防护罩也越来越稀薄，看来是撑不了多久了。


    「陈峰哥哥，你别老是防守啊，也回敬一下你亲爱的弟弟嘛。」宫景皑露出了一排洁白而整齐的牙齿。


    「陈峰他只有一个防御型的技能，你让他怎么『回敬』？」秦寿此时异常冷静，「这就是你所谓的『公平』？」


    「这样啊，那好办。」宫景皑即刻打了个响指，少年便停止了进攻，待在原地一动不动，目光又恢復了最初的毫无焦距。


    「他已经不动了，陈峰哥哥你可以动手了。」宫景皑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把摺叠式水果刀，扳开后扔给陈峰，「只要捅入他的心脏，你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陈峰看着地上的那把水果刀，始终没有将它捡起来的勇气。


    「怎么？下不了手吗？也是哦，好歹都是自己的弟弟的身体，虽然已经不是那个人了，但还是对他抱有念想。」宫景皑见状冷笑，「你们不是总劝我接受哥哥已经不是原来的哥哥的现实吗？甚至还想蛊惑我配合你们杀掉他。怎么一到自己这儿就不作数了呢？」


    「果然都只是说着容易罢了。」宫景皑说着，忽然收敛了笑意，「陈峰哥哥，你再不动手的话，我可就要让你的弟弟动手了。」


    陈峰闻言慢慢弯腰捡起了地上的水果刀，握着刀柄的手剧烈地颤抖。


    他出生在乡镇的职工家庭，父母在生产线上发生的意外，让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境变得更加困难。所幸他满腹经纶，写得一手好字。为了供弟弟上学，他不惜变卖了自己当初视为珍宝的字画。他摆过地摊，卸过货物，送过水，当过砖窑工，也当过环卫工人。长期辛劳的工作在他原本入木三分的手上织出了厚重的老茧。而他的弟弟懂事乖巧，从未开口要过任何东西，甚至偷偷地将早饭钱省下来，只是为了给他买一双不磨脚的鞋。


    他记得冬天时与弟弟在郊区的一间小平房外看星星，二人围着最后一堆篝火，抬头看着夜空中的双子座星系，就像在镜子中看他们自己。


    他记得弟弟说希望自己快点长大，能在兼职的时候干重一些的活，替他分担。


    他还记得那天弟弟兴高采烈地告诉自己，他储存的奖学金，已经足够赎回自己的字画......可惜，末世来了。


    于公，他得保全曙光；于私，他想让弟弟过上平稳的生活；于原则，他得公私分明。


    因此在弟弟失踪后，也必须将他与其他的失踪者一视同仁。


    世间安得双全法？


    他想应是没有的。


    「行尸走肉，不如不活。」秦寿忽然开口，「陈峦也不希望自己变成怪物般的工具。曾以人类的身份活着的绝大部分人，也会想着以人类的身份死去的吧？」


    「所以，身为哥哥的你，让他解脱吧。」


    刀起，带着不舍却决绝的弧度，插进了少年的心脏。


    恍惚间，他看见少年笑容灿烂，伸出手臂，围出了最后一次拥抱。


    「再见，哥哥。」


    陈峰默然流泪。


    「你，你居然真的下得了手……」宫景皑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陈某曾有一块无暇玉，因生活所迫不得不将它当予当铺。当时饿昏了头，一时没拿稳，玉的表面被磕出了一道细微的裂痕。于是无论我如何哀求，当铺都不愿将它收购了。」


    「后来我才知道，当很多东西不復如初的时候，它就失去价值了。人也一样，当断则断。」


    宫景皑潸然泪下。他缓缓蹲了下来，双手抱膝，试图在梦境边缘抓住最后一丝温存。


    泄愤过后，梦也该醒了。


    秦寿见状想要上前，却被999拦住了。


    【999:让他自己待会儿吧。】


    【秦寿:我就说一句话。】


    他走到宫景皑的身旁，蹲下身子，一手轻放在他的头髮上。


    「勿执当年人。」


    宫景皑终是没忍住，失声痛哭。


    【999:唉……】


    【秦寿:999，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只是说着容易罢了？】


    【999:不，您已经做到了。您总是最清醒的，就算表面上不说，心里也有一把度尺。】


    999看了眼宫景皑那一直维持在50的好感度，第一次对秦寿用了尊称。


    清醒可不是什么好事，还是煳涂些好啊……


    秦寿起身，带着脸上归于平静的陈峰离开了牢房。


    苏慕晚一路搀扶着苏遇，让她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到自己的身上，和姜若诗在像是迷宫的岔道口摸索。


    「姜若诗，你的『探知』是用来搞笑的吗？」在第二十三次走回原地后，苏慕晚终于忍不住开口吐槽。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我的『探知』居然会被这里的磁场干扰！」姜若诗一脸不爽，「可把宫景言牛逼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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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


    苏慕晚嘆了口气。


    【苏慕晚：998，你觉得我们该往哪儿走？】


    【998：先往右边走吧。】


    【苏慕晚：谢了，gps998。】


    【998：......】


    「跟我走。」苏慕晚对姜若诗说道，「刚好你可以省点力气，以备不时之需。」


    姜若诗：「......」


    顾及到苏遇，苏慕晚特意放缓了脚步。


    【苏慕晚：然后呢？】


    【998：左边，然后直走，在下一个岔道口再左转，就能出去了。】


    【998：但我是瞎掰的，错了我可不负责......】


    苏慕晚不疑有他，按照998说的路线前进，果然很快就走出了迷宫。


    「厉害了苏慕晚，方向感那么好。」姜若诗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探知」是个鸡肋技能，跟她的「绝对支配」一样。


    「跟我没关系，多亏了gps998。」苏慕晚坦白道。


    「挺好用的，连结发我，回头我也买一个。」姜若诗脸不红心不跳地接话。


    我什么时候堕落成一款商品了？！还是能不限量生产的那种......


    998闻言气结。


    「这里是一个地下停车场？怎么黑漆漆的？」姜若诗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这里比之前的那两个房间还要昏暗一些。


    苏慕晚闻言担忧地看了苏遇一眼，不由自主地加大了搀扶力度。


    隐约间，她看见前方有几个身影摇晃着朝她们走来，并且越来越多。


    「那是什么？」姜若诗大惊失色。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长宁地底的特产啊。」苏慕晚当即反应过来那是人造丧尸。


    姜若诗闻言立马在停车场的上方凝聚极光，三秒钟后，悻悻地看向苏慕晚。


    「我现在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什么？」苏慕晚反问道。


    「我的『尘归尘』无法在没有任何光源的环境中使用，你想这么黑哪来的极光？」


    你是怎么混成「前辈」的？这么说的话先前我白担心了，因为你根本没有「恶毒」的资本......


    苏慕晚忽然觉得姜若诗一定是猴子请来的救兵。


    【998：不愧是250的宿主，果然靠谱！】


    【苏慕晚：......】


    「怎么办？它们要过来了！」姜若诗开始急了。


    「再暗一些就好了。」苏遇忽然开口，「最好是你们都看不清的那种。」


    苏慕晚闻言四下张望，发现停车场的东南角有扇小门，门内一片漆黑。


    「姜若诗，往右下角的那扇门的方向跑！」苏慕晚用「数据之眼」确定里面是另一个小一点的停车场后对姜若诗说道。


    姜若诗闻言也来不及多想，果断照做。


    苏慕晚急忙打横抱起苏遇，跟着姜若诗狂奔。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隐约能听见前方拖沓的脚步声。


    「该不会，这里也有吧？......」姜若诗的话语中带着颤音。


    「嗯。」苏慕晚收回了视线，不知所措。


    「放我下来。」苏遇轻声对苏慕晚说道，「呆着别动。」


    苏慕晚闻言将她放了下来，点了点头，莫名心安。


    走在最前头的人造丧尸突然加速，朝着众人扑来。


    苏遇见状，淡定地往前走了几步，做了个割喉的动作。下一秒，领头人造丧尸的脑袋便掉在了地上；紧接着，它的身躯缓缓倒下。


    姜若诗不知抽了什么风，明明什么都看不见，却在苏遇的身后一个劲地鼓掌，末了还问了苏慕晚一句。


    「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我结你麻辣个鸡！


    苏慕晚忍无可忍地在心里爆了个粗。


    苏遇回眸，看了眼苏慕晚那没有任何表情的脸，顿时悲从中来。


    没过多久，较大的停车场那边的人造丧尸也从这扇门涌了进来。


    苏遇朝前方伸出手，做了个紧握拳头的手势。一时间，人造丧尸附近的空间开始扭曲。这些人造丧尸在空间的高度扭曲下变得支离破碎，渐渐地再无声息。


    「可以走了。」苏遇淡淡地对二人说道，漆黑隐去了她脸色的苍白，也隐去了她眼底的落寞。


    【998：好强，根本不像一个小世界里的女主......】


    「女王大人，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你的异能到底是......」姜若诗毫不掩饰地表现出了自己的诧异。


    「王之领域。」苏遇淡淡道，「我所在之处的方圆百里，皆为我的领域。只要我想，便没有不能。」


    这么说的话，我的所有技能，在她的面前都是班门弄斧。


    意识到这一点的姜若诗，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郑重道：「多谢女王大人对于我屡次挑衅的不杀之恩。」


    「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狗腿了？」苏慕晚鄙夷地看了她一眼。


    「你懂什么，我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姜若诗一点都不觉得羞耻，反而有些自豪。


    完了，自秦寿之后，姜若诗也开始投敌叛变了。


    苏慕晚忽然觉得自己无比「孤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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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今天赶车回家，花了太多时间，所以没来得及更新。


    我已经不在外婆家了，果然还是自己的床更舒服~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懂为什么姜若诗和999都认为柳夜是「最清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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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很多处都有体现，其中有一个细节最明显。实在看不懂的话我再解释吧。


    第33章


    从原先的门出来后, 苏慕晚主动搀扶起了苏遇。


    她似乎更加虚弱了, 整个人轻飘飘的。苏慕晚几乎使出了全身一半的力气，才勉强让她站稳。


    恢復力惊人, 但明显入不敷出。


    如果不是苏遇，苏慕晚都不确定自己和姜若诗能否活到现在。


    这种被人护着的感觉, 可真是糟透了。至于为什么糟透了, 苏慕晚自己也想不明白。


    「女王大人, 你要不要休息一下？我看你现在的情况很不好。」姜若诗担忧地看了苏遇一眼。


    「不必。」苏遇谢绝了她的好意, 「此地不宜久留。」


    姜若诗闻言看向苏慕晚。


    苏慕晚知道她想说什么，面露难色：「但眼下我的空间也打不开了。」


    「怎么会这样？」姜若诗闻言即刻施展「探知」，却惊讶地发现该技能无法释放。


    「他还能屏蔽掉我们所有的异能？」


    苏慕晚不置可否, 陆续使用了「瞬移」和「绝对支配」，结果发现前者可用而后者不可用。


    「并不是所有, 看来他的屏蔽磁场存在漏洞。」苏慕晚回想了一下刚才所目睹的一切，「第一是范围漏洞：我们在最外围的时候所有的异能都可以使用, 往里一点你的『探知』就开始受到干扰, 但依然可以使用。现在的话你的『探知』是废掉了吧？按理来说我们所有的异能目前都会被废掉, 所倖存在第二个漏洞——种类漏洞。像『绝对支配』这种能对目标直接造成伤害的异能就被屏蔽了，我觉得你的『尘归尘』也不能倖免，就算有亮光你也使不出来；而像『探知』、『瞬移』、『空间』、『治疗』、『数据之眼』、『绝对防御』这种不能对目标直接造成伤害的，则看运气。显然, 你的运气不是很好。」


    天啊, 那我不是彻底废了？！


    姜若诗快要哭出来了, 指了指苏遇, 问道：「那为什么你的未婚妻可以？」


    「自有领域，不受干涉吧。」苏慕晚猜想道，完全忽略了自己无意中默认了某三个字的事实。


    三人离开了大型停车场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昏暗的音乐厅。


    站台上空无一人，观众席上却人头攒动。


    等到三人走到入口处时，「观众们」纷纷回头，顶着高度腐烂的脸咧嘴而笑。有几位甚至已经起身，朝着她们一瘸一拐地走来。


    「真是阴魂不散！」姜若诗咒骂了一声，奈何自己如今沦为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只能干着急。


    「过来搭把手。」苏慕晚抬起了苏遇的一只胳膊，对她说道。


    「这，这不合适吧？」姜若诗连连摆手，「朋友之妻不可欺也。」


    「快点！你脑子里整天想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苏慕晚神情严肃，丝毫没有开玩笑的迹象。


    「你想藉助『杀伐』的力量？」姜若诗猜到了她想做什么，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


    「万一失控了……」


    「那你就想办法毁掉我。」苏慕晚一脸的云淡风轻，「你先带她离开这里吧。」


    姜若诗闻言目光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接着毫不犹豫地上前想要搭过苏遇。


    苏遇却忽然用不知哪来的力气抱住了苏慕晚，轻抿唇瓣，「我来就好。」


    「你这么不惜命，是因为觉得自己还能重来几次？」苏慕晚不敢去看苏遇的表情，因为这次，她绝对不能妥协。


    「观众们」陆陆续续地起身，朝着三人越走越近。


    「放手，然后请你从我的眼前消失。」苏慕晚拔出了唐刀，面无表情地对苏遇放狠话。


    隐约间，苏遇的脸上似有泪痕划过。


    错觉。


    她对自己说道，强行将揪成一团的心给解开。


    「都这个时候了还要给我餵狗粮，真过分啊……」姜若诗说着上前越过二人，「好了，这样你们就都从我的眼前消失了，所以不用争了。」


    走在最前方的几名「观众」距离姜若诗只有五米了，她却依然不为所动。


    就在它们的爪子即将刮到姜若诗时，顷刻间全都轰然倒地。倒地的瞬间是接二连三的大爆炸，玫瑰色的，绘出了一朵朵盛开的曼珠沙华。


    一时间，整个音乐厅好似置身于彼岸花海，红到了极致，也红得失真。


    谁说只有被偏爱的才能有恃无恐？有种有恃无恐叫你还不能死。


    姜若诗抬头看着虚空，自嘲地笑了笑。


    站台上的灯光忽然亮起，位于中央的圆状口在两道顶光的汇集下缓缓打开。


    「六合之归姜若诗？没想到你们快穿司这么看得起我。」宫景言的身影由下往上渐渐出现在站台中央。


    亲自出来了？是因为实验室就在这附近么？


    苏慕晚打量了一下四周。


    【998：宿主，我觉得应该是在站台的下面，因为他就是从那里出来的。】


    【苏慕晚：看来还是得先放倒他。】


    「你认识我？」姜若诗有些惊讶。


    「当然，不然怎么能为你量身定制『见面礼』呢？只是我没想到，半路居然杀出个变数。」宫景言说着，视线转向苏慕晚。在看到她旁边的苏遇后，再次露出了那天不怀好意的笑容。


    「苏遇。」宫景言朝着她们走来，「你是我的命定之人，怎么可以向着外人？」说完就要伸出手去拉过苏遇。不想下一秒，手心处多了一道血痕。突如其来的刀光剑影逼得他后退了好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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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死的话，我不介意送你一程。」苏慕晚没给宫景言喘息的机会，提起手中的唐刀就瞬移到了他的面前。唐刀挥出一道雪亮的锋芒，带着肃杀之气直取宫景言的咽喉。


    「妈的！」宫景言被彻底激怒了，「本来想着你是任务目标所以不能弄死你的，谁知道你这么不知好歹，那就别怪我不客气！」说完他打了个响指，四周立即响起了如电波乱窜般刺耳的声音。


    苏慕晚还在思量他说所的「任务目标」的含义，却发现自己的「瞬移」无法施展了，「数据之眼」跟着失效，就连主技能「洞悉之眼」也无法倖免。


    苏遇皱了皱眉，唇色发白，冷汗沿着光滑的脖颈流下，在精緻的锁骨处蜿蜒。


    「你没事吧？！」苏慕晚见状急忙退到她身旁扶着她。


    「没名没姓的，我还以为你在跟我说话呢。」姜若诗适时插了一句。


    从什么时候开始，「姐姐」二字就销声匿迹了呢？


    苏遇想着想着，哑然苦笑。


    后来甚至，连个称唿也不愿施捨给我。


    「没事。」苏遇很快地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任由她扶着。


    宫景言忽然掏出一支里面是泥浆色液体的针管，往自己的胳膊处注射。


    瞬时间，他的身上有黑气泛起，朝着三人席捲而去。


    苏慕晚当即抱着苏遇避开，回头一看，先前她们所在的地方已然被腐蚀。


    「苏遇。」宫景言又喊了她一声，一副志在必得的神情，「你本就该属于我。」


    【嘀~系统998请求联机。】


    姜若诗不假思索地点了同意。她以为是苏慕晚发来的请求，没想到是998自己的意愿。


    【998：250，你打算看到什么时候？你再不出手的话我们都得玩完！】


    250闻言，身影渐渐浮现，越来越清晰。


    「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我了？」250凤眼半弯，狭长漆黑。


    【998：教训你怎么了？你又不是001！】


    250听到001三个数字后，眸色分明暗了暗。


    她走到苏慕晚的身旁，含笑道：「她的滋味真好，对吗？」


    苏慕晚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250，你别胡说八道！」似乎知晓了250的打算，姜若诗出声制止她。


    「呵呵~」250的笑声悠扬婉转，无视姜若诗的劝阻，继续对苏慕晚说道，「她这么爱你，用她来换你的全身而退，她一定会愿意的。」


    「但是，被人护着的感觉糟透了，不是么？」


    这句话就像开启地狱之门的钥匙，剎那间，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无数个声音在苏慕晚的脑海中重叠，跃跃欲试，喧宾夺主。


    一抹血红轻车熟路地蔓上了她的一只眼睛。


    「糟了！」正当姜若诗暗嘆大事不妙之际，苏遇却用一只手轻轻地覆在了苏慕晚的那只眼睛上。


    「你刚才说，我本该属于你？」苏遇戏嚯地看着宫景言，「那请你看清楚了。」


    说完，她吻上了苏慕晚的唇。


    不同于苏慕晚的粗暴生涩，苏遇的吻是温柔的。轻描唇缝，浅尝辄止，眼中的爱意却再也藏不住了。


    苏慕晚愣了一下，眼中血红渐退。她拿下了苏遇的手，在看见苏遇眼里毫不掩饰的爱意后，漠然地推开了她。


    像是穿堂而过的冷风。


    苏遇见状，再也没有了上前的勇气，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脸色是令人心疼的苍白。


    宫景言显然没料到苏遇敢当着自己的面跟别人卿卿我我，还是跟一个想要自己的命的女人，当即破口大骂：「不知廉耻！」


    「我说你就别瞎逼逼了，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姜若诗毫不客气地打断他，「你这神态和语气，简直和我那维度的『直男癌』如出一辙。」


    「哦，我知道了。」姜若诗摆出了一副欠揍的嘴脸，「你肯定是在自己的世界里活得不好，又没女人缘，所以机缘巧合下才跑到这里来刷存在感，顺便开个荤？不过也到此为止了，你今天不仅会死，还可能先阳痿。」


    【998：果然每个恶毒的系统，背后都有一个有毒的宿主。】


    【250：呵。】


    卧槽，忘记断开联机了！


    998大惊失色。


    【嘀~系统998已主动断开联机。】


    宫景言简直要被气疯了，身上的黑气直击姜若诗。


    姜若诗看了眼250，不为所动。


    黑气在碰到姜若诗之前就化成了一团红雾，是曼珠沙华盛开时的形状。


    「您这样激怒他，可是会吃不了兜着走的。」250的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姜若诗平静地看着250，故意放慢了语速：「这个人为了一己私慾，已经毁掉了无数女孩子的清白，她们中的绝大部分都因不堪羞辱而自尽了，就像......」


    250闻言脸色突变，却又在一瞬间恢復了原样：「您是在刺激我吗？不得不说您这次还真的是成功了。只不过，我不太喜欢自作聪明的宿主。」


    「说的好像你曾喜欢过哪位宿主一样。」姜若诗别开了视线，不再看她。


    宫景言这才注意到250，将她从上到下扫视了一番，目光之中满是贪婪：「虽然只是一个系统，但也是真绝色。」


    【998：死变态，连我们系统都不放过！】


    250闻言嗔笑，尾调上扬：「多谢您的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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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景言见到250还乖巧地回应自己，目光愈发地放肆了起来：「我见过快穿司的许多系统，却似乎没怎么见到过你。」


    250的笑容愈发地明媚清丽：「正常啊，因为……」


    【998：完了……】


    【苏慕晚：怎么了？】


    【998：一般250笑得越开心，就代表她越生气。我怀疑bug要死无全尸了。】


    【苏慕晚：……】


    「像你这样的人，见过我的，都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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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晋江又吞了我的评论。


    2、强迫症的我发现了被和谐的几个字，所以改了，伪更，下次发表前我会先预览的。


    3、欢迎有兴趣的各位猜剧情。


    4、有些线索是我故意抛出来干扰大家的。


    5、再次理一下套餐:


    a.快穿司的风起云涌


    b.白玉京的无妄之塔（可点作者专栏预收，文案触发a剧情时更改）


    c.慢穿司的不告诉你


    以上统称「时空局系列」。


    第34章


    250的话音刚落，周围的场景突变。霎时间, 一大片妖冶的彼岸花海呈现在众人的眼前。


    【998：来了, 「赤红世界」。】


    【苏慕晚：「赤红世界」？】


    【998：那是250的专属技能。每个系统在人形化后都会有一个自己的专属技能。与宿主不同的是，我们系统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技能, 除非, 你吞噬了对方的……】


    【苏慕晚：意思是系统之间可以自相残杀？】


    【998：嗯, 一旦某个系统陨落，它的宿主就会失去原有的技能, 直到与下一个系统绑定。以前苏芸蔚和001坐镇快穿司的时候，对这种行为严加禁止, 所以那时候的快穿司风平浪静，系统和宿主各司其职。但自从她们失踪后，快穿司就乱成一团了。现在的快穿司, 很危险……】


    【苏慕晚：现在的快穿司是谁在管？】


    【998：严格意义上是群龙无首, 但硬要说的话那就是主程序。只不过，它对于系统间自相残杀的行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主程序？看起来和系统自带的程序不是一个东西。前者有自己的思维，后者依附于系统。


    【苏慕晚：这么说的话，我现在的处境应该是十分危险的。】


    【998：？】


    【苏慕晚：毕竟摊上了你这种系统。】


    【998：……我, 我还没人形化呢！】


    【苏慕晚：感觉就算你人形化了, 也不会有多么厉害的专属技能……】


    【998：……】


    「你听说过『舍子花』吗？红色的那种彼岸花。」250笑着，缓步逼近宫景言, 「有花不见叶, 有叶便无花。如此, 生生相错。」


    【998：我一直搞不懂她为什么要强调是「红色的彼岸花」？难不成彼岸花还有白色的？】


    【苏慕晚：还真有。】


    【998：......】


    【苏慕晚：传说红的叫曼珠沙华，生在三途河边；白的叫曼陀罗华，长在彼岸。「三途河边」和「彼岸」都是地名，两者刚好位于彼此的对面。只是现在的人习惯将曼珠沙华和曼陀罗华统称为「彼岸花」罢了。】


    宫景言闻言后退了好几步。他看着自己身上逐渐淡去的黑气，面露惊惶。


    「它们之所以是红色的，是因为有源源不断的鲜血流入它们的根茎。而肉身，则会成为富有营养的花泥。」250带着令人目眩神迷的笑容，手中时常拿着的红玫瑰也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曼珠沙华的模样。


    「就让它们来接引你……」


    「通往地狱。」


    说完将那朵曼珠沙华往宫景言的身上一扔，顷刻间，千万朵红色的彼岸花纷纷从宫景言的身体里长了出来。


    「你这个疯女人！你对我做了什么？！」宫景言痛得在地上直打滚，身上的曼珠沙华却随着他的滚动愈开愈茂盛。


    他撕心裂肺地大喊着，鲜血从七窍中汩汩流出。走马灯摇晃间，他看见所有被自己迫害致死的人正趴在自己的身上，不断地吸食着自己的血肉。


    「任务……」他拼尽最后一口气，将手掌对准了苏慕晚，一道红色的纹路霎时间飞进了她的脑海，猝不及防。


    就算快死了，也不放弃完成任务；纵然罪恶滔天，却也足够忠诚。


    真是……


    讽刺。


    苏慕晚以为自己遭到了致命一击，仔细检查后却发现自己并无大碍。


    叫喊声渐渐弱了下去，宫景言的身体从完好到逐渐扭曲，最后只剩下了一具白骨。


    彼时，一朵红色的彼岸花从白骨的心脏处悄然长出。


    250面无表情地上前，从白骨的心脏处摘下了那朵彼岸花。仔细一看，居然和原先抛出去的那朵一模一样。


    就在她拔下了那朵彼岸花的后几秒，一切又恢復了原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与此同时，陈峰和秦寿一同赶到了这里。


    「咦，人呢？」秦寿一脸懵逼，「你们不会已经解决了吧？」


    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苏慕晚默默地看了他一眼。


    「我说你们也太狠了吧，连全尸都不留一具。这下怎么和宫景皑交代啊？」秦寿见状嘆了口气。


    「已经没关系了。」宫景皑颤抖的声音从众人的身后传来，「这是他，罪有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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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此时哥哥还在的话，看到这样的『自己』终于被彻底摧毁了，也会感到开心的。这对他而言，才是真正的解脱。」他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却没想到说着说着还是湿了眼眶，「还有，我要和你们说一声『对不起』。跟大家在一起的这段日子，是自打哥哥出事以来，我过得最开心的时光。我喜欢你们每一个人，很喜欢很喜欢！」


    「对对对，但最喜欢的那个还是我。」秦寿笑嘻嘻地搭上了他的肩膀。


    【998：凑表要脸！】


    【苏慕晚：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秦寿：……】


    【苏慕晚：对了，bug是系统250一个人解决的，跟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


    【秦寿：什么？身为一个系统，居然如此恶毒！】


    那么身为她的宿主的姜若诗……


    「前辈，你真恶毒。」秦寿看着姜若诗，冷不丁地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姜若诗：「？？？」


    虽然标籤不同，但是已经超过三次了。很好，少年，你成功地惹怒了我这个社会人。


    「到目前为止，你已经给我贴了两个标籤，投了四句评价。」姜若诗一边说着，一边摩拳擦掌，「其中两次说我善变，另外两次说我恶毒。」说完，作势就要痛扁秦寿。


    秦寿撒腿就跑。


    两人在众人周围绕圈，好不欢乐。


    宫景皑见状，破涕为笑：「好了好了，站台那边有个机关，直通这底下的实验室。里面的研究人员其实挺无辜的，都已经被我遣散了。至于那些病毒和剩余的人造丧尸，你们看一下怎么处理吧。。」说完转身朝着站台走去。


    「等一下。」秦寿忽然叫住了他，「你的哥哥有话要对你说。」


    宫景皑闻言诧异地回头，发现在原地的众人都不见了。不远处，真正的哥哥正微笑着看着自己。


    「你长大了。」他对自己说，语气一如既往地温柔。


    恍如隔世。


    「你最爱喝的双皮奶，哥哥以后就不能给你做了。所幸哥哥将所有的步骤都写在了日记里，就压在枕头底下呢。我相信，像你这么好的孩子，一定还会有人甘愿为你再做一份的。」


    不会了，哥哥。就算有，那也不再是你。


    宫景皑默默地看着他，眼泪顺着脸颊流淌而下。


    「以前因为我的存在，让你受尽了委屈吧？对不起啊，那时哥哥没能考虑到你的感受。我是第一次当哥哥，所以很多事情，没能考虑周到。」


    你第一次当哥哥，就成了世界上最称职的哥哥；我第一次当弟弟，却成了世界上最糟糕的弟弟。


    宫景皑终是泣不成声。


    「好好照顾自己，哥哥永远都在。」宫景言说着，伸出手去想要摸一摸宫景皑的头。在即将触碰到的时候，却又忽然收了回来。


    「徒留不舍多不好，再见了……」


    这一刻的「再见」，便是永别。


    宫景皑蹲了下来，哭得肝肠寸断。


    「哭完了不就好了，憋着多难受。」秦寿回头看了眼蹲在地上的宫景皑，然后走到站台上触发下去的机关。


    「刚才那是你的新技能？」苏慕晚问秦寿。


    「对，是三阶的『临行无书』。我能够根据自己的想法给别人制造幻境。」秦寿如实回答。


    【998：没事的宿主，你还是最厉害的，至少在我的眼里是这样的。】


    【苏慕晚（懵懂）：你怎么了？程序错乱？】


    【998：……你难道没看出来我在安慰你吗？！】


    【苏慕晚：……谢谢，我很感动。】


    【998：不用感动，我只是害怕你又突然发疯，拦都拦不住。】


    【苏慕晚：……】


    「好大的罐子。」秦寿愣愣地看着眼前巨大的病毒反应堆。


    「陈峰，你先按原路返回安顿一下外界吧，现在的长宁肯定乱成了一团。」苏慕晚找藉口支开陈峰，「这里交给我们就好。」


    陈峰不疑有他，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现在该怎么办？」苏慕晚看向姜若诗，「这一大罐病毒外加长宁地底数不清的人造丧尸，清理起来有够我们受的了。所以，有没有更快捷一点的办法？」


    「你就这么急着离开么？」一直被苏慕晚冷落的苏遇忽然开口，面如沉水。


    苏慕晚闻言慌忙别开脸，不敢直视苏遇的眼睛。


    【998：唉……】


    「咳咳，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找个捷径的。」姜若诗见气氛不对，赶紧出来打圆场，「这些病毒和人造丧尸原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得用我们的方法来解决。你们先退后一点。」


    众人闻言纷纷后退了几步。


    「250，帮我连接一下主程序。」姜若诗神色如常地对250说道。


    「是。」250又恢復了先前的恭敬，仿佛刚才的争执从未发生过一样。


    【嘀~主程序连接中......连接成功。】


    紧接着，姜若诗前方的空间出现了一道裂缝，裂缝中是浩瀚的宇宙。


    姜若诗见状，开口道：「时空局快穿司编号250、六合之归姜若诗请求动用『分子解离』。」


    秦寿闻言凑近苏慕晚，悄声道：「你有没有觉得『分子解离』很耳熟？」


    「不就是破坏分子中的化学键以形成两个没有相互作用的中性原子吗？」苏慕晚怀疑地看了他一眼，「你真的是理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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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来到别的世界了谁还会记得这种东西啊？」秦寿没给苏慕晚反驳的机会，抢话道，「你除外，因为你在我眼里简直不是人。」


    姜若诗刚才就应该打死你……


    苏慕晚闻言巴不得亲自对他痛下杀手。


    【苏慕晚：有一个问题我很早就想问了，为什么把姜若诗称为「六合之归」？】


    【998：这跟快穿司一年一度的晋级赛有关，我们称之为「荣誉大乱斗」。顾名思义，所有被系统选中的宿主凭藉系统和自身的力量一决高下，具体的规则每年都会变。】


    【苏慕晚：就是光明正大地自相残杀？】


    能不能不要这么精闢？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998：……这么说也没错啦，但是「荣誉大乱斗」是不会造成真正的伤亡的。排名前十的都有称号，依次是「一字之师」、「二分明月」、「三鸣化碧」、「四海皆臣」、「五鼎万钟」、「六合之归」、「七奴睚眦」、「八荒生寂」、「九九归原」、「十堙居灭」。其中，位于榜首的可获得稀有奖励。奖励的类型每年都会刷新。】


    【正在提交申请......】


    【审核中...... 审核通过。正在对由本次bug引起的所有非本世界范畴内之物施以「分子解离」......】


    霎时间，整个地下实验室开始瓦解。众人又重新回到了地表。


    但到底是在地下呆得太久了，众人的眼睛一时未能够适应外面的阳光，纷纷用手遮挡。


    「啊，终于重见天日了！」秦寿激动得快要哭了出来。


    「你应该感谢曙光的人造日光，顺便庆幸一下长宁将它收编进了白帝城。」姜若诗打了个呵欠，「明明才一个晚上，却感觉跟过了一年似的......不行，我这次回去一定要好好休假。」说完，她向主程序发起了离开的申请。


    【同意。】


    「那我们呢？」苏慕晚跟着问道。


    【经检测，任务执行者苏慕晚、柳夜仍有善后任务未完成，因此暂时不能脱离本世界。】


    「什么善后任务？！不是说解决掉bug就好了吗？！」苏慕晚开始急了。


    「你怎么比我还激动？」秦寿不解。


    「废话！」苏慕晚低声道，「你也不想想女主那炸天的黑化值，我要是在这多呆一秒，随时都会丧命！」


    「谁让你总揣着『反正我都要走了，怎么样都没关系』的心态？这下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世界末日了吧？」秦寿一点都不同情她，反而有些幸灾乐祸。


    「我老觉得背后凉飕飕的……」苏慕晚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秦寿偷偷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转头对她说道：「正常，女主正默默地看着你呢。」


    【经检测，善后任务为协助被破坏的一切变回原样，如修復城池、安定人心等。任务执行期限为一个月。若成功完成任务，即可脱离本世界；若任务失败，则给予抹杀。】


    「卧槽，霸王条款啊！」秦寿顿时也不淡定了。


    「咳咳，这是我们快穿司的主程序，兼顾整个快穿司的任务发布和管理，具有不可抗拒性，否则咔嚓。所以......」姜若诗装出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你们加油~」


    「对了苏慕晚，我们是一个学校你知不知道？你或许不认识我，但我『惦记』你很久了。因为你的存在我只能考第二，现在你不在了，想想就寂寞啊……」姜若诗临走前，回头髮出了一声惆怅的感慨。


    所以这就是你故意整我的原因？！


    「求你，快滚吧！」苏慕晚咬牙切齿地看着她，心想她要是再不走就别想走了。


    姜若诗笑着朝他们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她离开后，裂缝便即刻合上了。


    「你说，我现在向女主道歉，还来不来得及？」苏慕晚不敢回头，颤微微地问秦寿。


    「我觉得……很悬！」秦寿耿直道。


    【998：宿主，我不是早就提醒过你，话不能说得太满吗？「现世报」来的总是这样快~你仔细回想一下你之前的种种行为，归结起来就是「吃干抹净，撩完就跑」，女主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啦！】


    【苏慕晚：……】


    「既然一切都处理妥当，那么我也该回去属于我的地方了。」苏遇淡淡地看了众人一眼，视线最终停留在了苏慕晚的身上。


    你这样看着我干嘛？难不成是想让我送送你？


    开玩笑！肯定有去无回！


    苏慕晚硬是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苏遇说道：「慢走……不送。」


    苏遇闻言缓缓走向苏慕晚。


    【苏慕晚：我，我去，她想干嘛？！】


    【998：……我觉得你就不该开口。】


    ※※※※※※※※※※※※※※※※※※※※


    苏慕晚：「你，你别过来，不然我就报警了！」


    绪：「苏遇姐姐，我已经帮你把她的电话线给剪了。」


    苏慕晚：「......」


    本章见缝插针地交代了一些细节，不知道有没有小可爱看出来。


    看不出来也没事，你们只要跪舔250小姐姐就好了（滑稽）~


    对了，我不是故意卡在这里的（滑稽）。


    好了说正事，本章接近5000字了。因为下周三倒v，届时万字更新，所以我接下来随缘隔日更，压个字数。


    看过的勿买前面的章节，谢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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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章


    苏慕晚吓得连连后退, 最后被逼到了附近的墙角内, 缩成了一团。


    「姐……姐，我们有话好好说……」


    苏遇俯身逼近苏慕晚, 将本就偏低的领口轻微扯至胸口。顿时，凌乱而青紫的吻痕便映入眼帘, 强烈地冲击着苏慕晚的视觉神经。


    「现在叫姐姐也没有用了, 你要为此付出代价。」苏遇说完, 重新拉好衣服, 转身离去。


    「女王大人。」莫殷已经在直升飞机上恭候多时了。


    「走吧。」苏遇淡淡道，不再回头。


    等到直升飞机瞬然远去后，苏慕晚这才贴着墙根重新站直。


    女主刚接地气不久就又飞升了？好吓人......


    没事, 不怂，赶紧完成善后任务就可以开熘了。


    苏慕晚表示自己无所畏惧。


    「苏遇小姐离开了？」被苏慕晚支开的陈峰此时回来了, 脸上布满了遗憾，「陈某失礼, 未能与她道别。」


    「未来的某一天说不定还会见面的。」苏慕晚虽然嘴上这么说着, 心里却祈祷了一万遍「不会有这么一天」。


    陈峰闻言点了点头, 也不再纠结，对着苏慕晚行了个鞠躬礼：「陈某恭迎新城主。」


    苏慕晚完全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你这是……」


    「陈某不负所托，成功安顿好了一切。长宁外盘踞的其他基地也都已经退兵。且经过大家的讨论，一致决定推举您成为白帝城的新城主。」陈峰开始对苏慕晚使用敬称。


    「这都是託了你为人刚正不阿的福。」苏慕晚急忙推脱道, 「你可能不知道, 我还有更重要的事, 在这里呆不久的。」


    「这……」陈峰闻言面露难色。


    「说实话, 如今的宫景皑完全有能力胜任城主一职。再说了，自古兄位弟及，天经地义。」苏慕晚说着看向宫景皑。


    「可是我......」宫景皑刚想推脱，就被苏慕晚打断了。


    「别可是了！这也是你哥哥的期望。如果你还需要时间适应的话，我可以做个临时的代理城主，顺水推舟送你个人情。」


    宫景皑闻言沉默了片刻，最终开口说道：「我知道了，谢谢你。」


    转眼间就是十来天，白帝城在苏慕晚赶工般的领导下逐渐恢復了应有的生机。城民们安居乐业，一副末世之前的繁荣景象。


    此外，苏慕晚还命人修建了许多娱乐设施以充实城民们的业余生活。


    明并日月，是以为王。


    苏慕晚因此受到了各大基地的拥护。这些基地内的脑残粉们甚至还私下自发地将苏慕晚在位期间称为「初阳盛世」。


    简直有毒……


    一股莫名的羞耻感涌上了她的心头。


    【998：宿主，其实我觉得你挺有一手遮天的才能的，可惜你是个现代人。】


    【苏慕晚：我很庆幸我是个现代人。要是我活在没有手机没有网络没有高科技的古代的话，我可能会疯！】


    「城墙的工程还要多久才能完工？」某天傍晚时分，苏慕晚问拥有土系异能的包工头。


    「报告城主，不出意外，明日便可完工。」包工头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苏慕晚闻言点了点头：「不急，修牢固一点，毕竟城外还有真丧尸呢。」


    【998：宿主，你这是打算正面跟女主槓？】


    【苏慕晚：……没有的事，我这不是为民着想，杜绝豆腐渣工程嘛？】


    【998：那包工头说今天能造好的前提是不出意外，可是万一出了意外怎么办？】


    苏慕晚刚想叫它不要乱说话，一名警卫就急匆匆地找上门来。


    「报告城主，大，大大大大事不好啦！」警卫一急之下咬到了舌头。


    「什么事啊？慌慌张张的......」苏慕晚抬头望天，「是张大婶家的鸡被王大妈家的狗吃了还是李大爷家的母猪又被那啥了？」


    「......都，都不是！是丧尸，丧尸攻城了！」警卫疼得龇牙咧嘴。


    「切，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不就是丧尸……」苏慕晚突然反应过来，双眼瞪大。


    「你说什么？！丧尸攻城了？！我这城墙还没造好呢！」


    「快，你先召集异能者军队去挡一阵子！」苏慕晚吩咐道。


    「是！」警卫匆忙退下。


    与此同时，秦寿和宫景皑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


    「苏慕晚，大事不好了！」秦寿大老远地就开始嚷嚷。


    「行了，你闭嘴吧，我都知道了......」苏慕晚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不是啊，是那堵就快要建好的城墙又被拆了大部分啊！再建回来的话起码又要十来天啊！」秦寿不顾苏慕晚的劝阻加大了说话的分贝。


    苏遇，你好样的……


    苏慕晚表示自己十分服气。


    【秦寿:女主为了报復你不惜血本，真是「爱之深恨之切」啊！】


    【苏慕晚：我果然当时就应该坚定自己的信念干掉她的……】


    【998：宿主，你要认清楚一个事实，不是你不够坚定，而是你根本奈何不了女主啊！】


    【苏慕晚：……】


    「总之现在先去城门处看看吧。」苏慕晚对二人说道。


    三人即刻赶往城门。


    大量的丧尸从城墙破损处涌入，其中不乏拥有异能的。为了避免被感染，异能者们被迫退到了第二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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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怪的是，丧尸们并没有突破第二道防线的打算。


    「城主。」陈峰看见苏慕晚后迎了上来，身边跟着一个小女孩。


    「……白玉京？！」苏慕晚大惊失色，一把拉过陈峰。


    白玉京见状，眼眶红红的，一副委屈的模样，脆生生地朝苏慕晚喊了句：「妈妈……」


    苏慕晚：「……」


    这是什么操作？！


    「是这样的城主，昨晚这个小姑娘找到我们，自称是您的女儿，在末世爆发时与您走散，随后幸运地被曙光基地的一户人家收养。」陈峰的脸上盪着笑意，显然是替白玉京感到开心。


    「她不是……」苏慕晚刚想解释，白玉京的眼泪就流了出来。


    「妈妈，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是不是觉得生下我是个错误？」白玉京本身就长得可爱，哭起来的杀伤力更大。


    特么的，怎么比我还能演？


    苏慕晚见状嘴角抽搐。


    【998：宿主，是亲生的无疑了，又一个未来的奥斯卡影后奖得主。】


    【苏慕晚：……】


    陈峰看着苏慕晚的眼神都变了，好像在说「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城主」。


    真是……百口莫辩。


    「别哭了。」苏慕晚无奈投降，只好出声安慰她，「我没有不要你。」


    「真的吗？」白玉京闻言停止了哭泣，扑进苏慕晚的怀里，「那我们回家好不好？」


    「回家的话，那些丧尸就不会再进攻了。」


    这一句，用了只有苏慕晚才能听见的音量。


    ……算了，任务要紧。


    【苏慕晚：柳夜，记得尽快将城墙修好。还有，城主的位置该还给宫景皑了。】


    【秦寿：你要去哪儿？】


    【苏慕晚：跟白玉京走一趟。】


    【秦寿：……你疯了？】


    【苏慕晚：没办法，女主逼良为娼。】


    【秦寿：……】


    「好。」苏慕晚直接放弃了挣扎。


    白玉京闻言牵起她的手往城外走去，丧尸们见状即刻四下躲避。


    「这……」陈峰见了目瞪口呆，「这小姑娘是……」


    「好了陈峰首领，可以收兵回家吃饭了。」秦寿避开了白玉京的身份这一话题。


    「可是……」陈峰不放心地看了一眼那些停留在第一道防线处的丧尸。


    「放心吧，丧尸群等会儿就会离开了。」秦寿说完，侧身面向宫景皑，「你也差不多该担起属于你的责任了吧？」


    「……我知道了。」宫景皑的语气中多了几分沉稳。


    一路上，白玉京欢唿雀跃。


    「你要带我去哪儿？」苏慕晚终究不忍苛责她。


    「淮安城啊。」白玉京抬起头，眨巴眨巴眼睛，「前面就是我布下的传送点了」。说完她冲着不远处的夏澄曦挥了挥手。


    「好久不见。」夏澄曦看见苏慕晚后客气地跟她打了个招唿。


    「嗯，好久不见。」苏慕晚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请吧。」夏澄曦站在传送点旁边对着苏慕晚做了个「请」的手势。


    苏慕晚看了她两眼，站在原地不动。


    「不要让我们为难。」夏澄曦见状加重了语气。


    苏慕晚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走上了传送装置。


    【998：哇，这女人，大家好歹是老相识了，她居然翻脸不认人！】


    【苏慕晚：丧尸本就没有感情可言，它们只听命于丧尸王。】


    【998：……也对。】


    三人很快就达到了丧尸国度——淮安城。让苏慕晚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里和白帝城一样，也有暮光，也能看见落日。


    「是不是感到出乎意料？」夏澄曦将苏慕晚脸上的惊讶收入眼底，「跟白帝城一样，我们也有自己的时间模拟机制。不过，我想在你们人类的认知里，一定都觉得丧尸的基地这边长期暗无天日、满街都游荡着腐烂的丧尸吧。」


    被猜中了心中所想的苏慕晚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所以说我讨厌人类这种自以为是的生物。我们依然实行严格的等级制度，女王至高无上，中阶丧尸为我们高阶丧尸服务。」夏澄曦的脸上写满了对人类的鄙夷，「至于低阶的，只是给我们提供晶核的猎物罢了。在我们的认知里，并不承认那种残次品是我们的同类。」


    三人走在城内，导致过路的其他高阶丧尸频频回头。


    苏慕晚不禁打了个寒颤。


    【苏慕晚：998，你说，它们看我像不像在看一根行走的香肠？】


    【998：或许吧，如果没有白玉京和夏澄曦在的话它们可能早就扑上来了。】


    【苏慕晚：……】


    【998：但是我觉得高阶丧尸应该已经能够免疫血肉的吸引了。毕竟丧尸从本质上来说是人类的进化，而高阶的是经过残酷的自然选择后诞生的。】


    「我们到啦~」白玉京很开心地跑到一座大型宫殿面前，然后转过身来跳了几下。


    【998：女主好有钱啊！】


    【苏慕晚：……】


    万恶的资本主义！


    苏慕晚看了几眼眼前的宫殿，愤愤地想。


    「你是想自己进去还是我们再送你一程？」夏澄曦问苏慕晚。


    「……还是我自己来吧。」苏慕晚汗颜。


    走到门口的时候，就用「瞬移」开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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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慕晚心里的小算盘敲得叮噹响。


    「对了，我要提醒你一下。女王之前在白帝城体验了一次可以屏蔽异能的电波，于是改良后化为己用了，听说甚至可以对一些高于我们的认知的事物生效呢。」白玉京满脸自豪，「我们的科技并不弱于你们人类，甚至可以说比你们的要先进得多，只是你们乐于坐井观天而我们不主动点破罢了。」


    白玉京的一番话无疑是给苏慕晚幻想的火苗浇了一盆冷水。


    所以我当初为什么会惹毛女主？……


    归根结底，都怪姜若诗！


    苏慕晚非常后悔没在她临走之前痛扁她一顿。


    【苏慕晚：现在该怎么办？】


    【998：还能怎么办？只能先进去了。】


    ※※※※※※※※※※※※※※※※※※※※


    998：「宿主，你自求多福，必要的时候我会关机的。」


    苏慕晚：「......滚！」


    苏慕晚：「作者，你到底喜欢的是我，还是苏遇？！」


    绪（脸红）：「我，我喜欢的是250啊......」


    苏慕晚：「这主角我不当了，你换250吧，赶紧把我写死就好。」


    绪：「......」


    第36章 （倒v结束）


    苏慕晚只好硬着头皮步入宫殿。


    放眼四周, 并没有想像中的金碧辉煌, 有的仅是普通家居式的温馨。


    室内灯光柔和，窗台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花, 如雾般的白纱窗帘随风飘动。


    门口处的欧式地毯边上有一个小型鞋架，上面摆放着几双简约风的拖鞋, 其中最上层单独摆放着一双画有小猫咪图案的。


    苏慕晚看着它, 沉默了良久。


    【苏慕晚：998, 你说我是不是该换上一双拖鞋？】


    【998：……宿主, 你现在该考虑的难道不是如何逃走吗？！】


    苏慕晚闻言看了一眼门外，发现夏澄曦和白玉京还没离开，于是鬼使神差地换上了那双画有小猫咪图案的拖鞋。


    【998：……】


    【苏慕晚：反正大门目前是走不了了, 看看还有没有别的门可以出去。】


    【998：那你先找个地方苟着，等到她们离开了你再跳窗。】


    ……倒也是个可行的方法。


    苏慕晚蹑手蹑脚地来到客厅, 在看见客厅空无一人后转身上了二楼。


    【苏慕晚：女主居然不在？】


    【998：你很希望看到她？】


    【苏慕晚：……并不。】


    还在二楼楼道口的时候就能看见一条长廊，左右两边的墙上间隔均匀地挂着壁画。


    苏慕晚凑近这些壁画一看, 发现上面画的都是自己：撒娇时的自己、伫立时的自己、眼泪汪汪的自己、握着唐刀的自己、安静时的自己、沉思时的自己、熟睡时的自己、对着苏遇伸出手的自己、被公主抱的自己、护着苏遇时的自己……


    这些自己, 都长着现实中的自己的模样。


    像是定格了时光, 用深情供养过往。


    苏慕晚按耐住内心的触动，强行收回了视线。


    彼时，楼道处传来了脚步声。


    她立马反应过来，如同惊弓之鸟一般闪身躲进了距离她最近的一个房间里。


    掩上门, 转身时却被吓了一跳。


    这个房间整体呈简约的黑白风, 优雅而不失格调。


    空气中瀰漫着armani code（黑色密码）的香味, 像是似有若无的挑逗, 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苏慕晚见状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


    【苏慕晚：该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998：应该就……是你想的那样吧……】


    【998：宿主，你这运气也是没谁了，随便挑一间都能闯进主卧。】


    【苏慕晚：你先闭嘴！不要说话！】


    脚步声越来越近，苏慕晚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


    【998：快！躲床底！】


    【苏慕晚：……这种动作我实在是做不出来。再说了，女主说不定只是路过。】


    话音刚落，脚步声似乎恰好停在了苏慕晚所在的房间的门口。


    卧槽，不会吧？！


    苏慕晚的心就快跳出来了，竟然真的打量了一下床底。


    【苏慕晚：这床底太窄了，根本不可能藏人吧？你以为我是你啊？！】


    【998：你自己肥怪谁……】


    【苏慕晚：……看来只能先躲门后了。】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


    卧槽，好痛！


    苏慕晚急忙捂住自己被撞到的脸。


    【998：真实力打脸。不过宿主你别演了，女主根本没用力……】


    【苏慕晚：……】


    「捉迷藏好玩吗？」来人的声音是熟悉的清冷。


    【998：妈耶宿主，你是不是忘了女主的异能是「王之领域」？在她的领域范围内还想躲？简直想太多！】


    【苏慕晚：那你怎么不早点提醒我？！】


    【998：煳涂是一种病，我被你传染了。】


    【苏慕晚：滚！】


    苏慕晚闻言索性从门后走了出来，从容不迫。


    「请问姐姐这么大费周章地找我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只是想见你而已。」苏遇坦白道。


    「那你也用不着把白帝城刚建好没多久的城墙毁了吧？！还以全城人的性命来要挟我！」苏慕晚一时激动，直接用了责备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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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不那么做，你会来见我么？」苏遇的眼底布满了水晶般的脆弱，一击即破。


    还真不会……


    苏慕晚想了想，收敛了情绪，刻意忽视掉她眼中的苦涩，平静地说道：「好了，现在见也见到了，我要回去了。」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苏遇见状一把拉住想要离开的苏慕晚，眼底是暗潮汹涌。稳了稳心神，幽幽地说道：「十来天前我就说过，要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苏慕晚闻言心底一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苏遇柔软的唇瓣堵住了思绪。


    这一次的吻不復往日的温柔，而是掠夺式的，像极了即将离开川河拼命汲水的鱼。


    「你......唔......」苏慕晚被她吻得意乱情迷，硬是说不出半句话。


    良久后，苏遇终于放开了她。但她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抬眸就对上了苏遇欲求不满的脸，内心顿时警铃大作。


    情急之下来不及多想，她即刻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苏遇，跑出了房间。


    「差点，差点就晚节不保……」苏慕晚直奔楼梯口。回头看了看身后，却发现苏遇没有追上来。


    但她并不相信苏遇会这么简单地就放过她。


    【998：宿主你是抖m吗？这么期望女主追上来......就像某广告那样。】


    【苏慕晚：什么广告？】


    【998：来追我啊，追到了就给你喝急支糖浆~】


    【苏慕晚：……我只是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都这时候你就不能正经点？！】


    【998：好吧。对了宿主，你左脚踝上的是什么东西啊？】


    苏慕晚闻言看了看自己左边的的脚踝，发现上面不知什么时候被套上了一圈黑金色。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每走一步，黑金色的侧面都晃动着似有若无的枷锁。


    「一个奇怪的脚链？」苏慕晚微微蹙眉。


    998盯着苏慕晚的脚踝看了许久。


    【998：我再确认一下，女主的异能是「王之领域」对吧？】


    【苏慕晚：……对的。】


    【998：也就是说，在她的领域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咯？】


    【苏慕晚：……嗯，怎么了？】


    998闻言大惊失色。


    【998：这玩意儿哪是什么脚链啊？分明是在某种不可描述的情况下才用的脚镣啊！】


    完了……


    这是苏慕晚此刻唯一的想法。


    没过多久，苏慕晚便感觉身后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正将她使劲往后拽。无论她怎么反抗，都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几乎是在一瞬间，苏慕晚就被拽回到了刚才的房间。并且这一次，是直接被拽到了洁白柔软的床上。


    苏慕晚终于知道苏遇为什么不拦住自己了，原来是想用实际行动告诉她，无论她怎么逃，永远也别想逃出自己的手掌心。


    毕竟，女王至高无上。


    得知苏遇的真实意图后的苏慕晚面如土色，拼命挣扎着起身，却被苏遇一把拉住了手，压着她再次砸到了床上。


    苏遇痴迷地看着身下的人，幽幽道：「现在这个代价，我该收走了。」说完不顾苏慕晚的反抗，在她的身上种下了一个个清晰的印记。


    「不就是身体吗？给你就是了。」苏慕晚见反抗无效，索性就放弃了挣扎。


    【苏慕晚：反正是数据组成的，不亏。】


    【998：……宿主，你真的好煞风景！】


    【苏慕晚：关机！】


    【嘀~系统998已关机。】


    苏遇见她不再牴触，便逐渐放缓了速度。


    纤纤玉手身上游，指尖微凉电如酥。


    苏慕晚觉得自己像是从海边走向城堡的人鱼，忍受着剧痛的同时又有触手可及的快感。


    一夜旖旎。


    第二天早晨，苏慕晚在浑身的酸痛中睁开了眼，发现自己依然和苏遇□□地纠缠在一起，一时内心复杂。


    【嘀~系统998已开机。】


    【998：早啊宿主，昨晚睡得舒服吗？】


    【苏慕晚：……舒服极了，身体像被大卡车碾了一样。】


    【998：幸好我关机早，不然不是得听你□□一晚？那样的话今早我肯定报废了。】


    【苏慕晚：……滚！】


    感受到了枕边人的动作，苏遇缓缓睁眼，声线慵懒：「醒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岁月静好。而此刻苏遇的身体逆着光，锁骨清冽，明眸中晕开了层层笑意。


    苏慕晚在侧目的一瞬间眯起了眼，不知是尚未适应突如其来的日光，还是被眼前之人明媚动人的面容晃到了。


    「嗯。」她淡淡地应了一声，便移开了视线。


    忍痛起身，无意间瞥见了身下染红了洁白的床单的血迹，莫名刺眼。


    苏慕晚的眼里顿时蔓上了讽刺，紧咬嘴唇直至血腥的味道灌入喉中。


    苏遇见状轻捏她的下巴，强行让她松口，语气愤怒：「这就是你泄愤的方式？」


    苏慕晚垂下眼睑，淡淡道：「与你无关。」


    好一个「与你无关」。


    苏遇看着苏慕晚的冷漠的脸，终是苦笑一声，把人抱去了浴室。


    「对不起......」苏遇没做过多的纠缠，将苏慕晚抱入温水中后便离开了。


    苏慕晚目送着她离开后，这才有一下没一下地洗起澡来。


    【998：女主真好，黑化值炸天的情况下还能自控，还向你道歉。一般的小说里像你这样突然闹脾气的刚才肯定就下不了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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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慕晚：不爽还不让闹了？】


    【998：什么？你说你不爽？你欲求不满？】


    【苏慕晚：……有朝一日你人形化，我保证打死你！】


    【998：……】


    下一次，就该轮到我收点利息了。


    苏慕晚慢悠悠地洗好后，裹着浴巾推开了浴室门，发现苏遇早就帮自己准备好了换洗的衣服，此刻正整齐地叠放在床上。


    穿好衣服好，苏慕晚出了房间。下楼，看见空旷的客厅后突发奇想。


    【苏慕晚：998，你说我现在逃跑的话，成功的概率有多大？】


    【998：……宿主，你还不死心啊？】


    【苏慕晚：趁她不在，再试一次。】


    又开始作死了……


    没眼看。


    998闻言害怕地捂起了双眼。


    ※※※※※※※※※※※※※※※※※※※※


    绪：「有人说想看你正面那啥女主。」


    苏慕晚：「可以啊，下一次，就轮到我收利息了。毕竟是互攻文不是么？」


    绪：「大家都没想到最后会是你先被正面......」


    苏慕晚（轻拭唐刀）：「嗯？」


    绪：「没事了。」


    我突然觉得我是个写y诗的人才？？？


    明天开始倒v，届时掉落万字三合一章，请看过的各方小天使们不要重复购买。


    第37章 （入v三合一）


    结果却是苏慕晚轻而易举地晃到了宫殿门前的大花园。


    「这未免也太容易了吧？」苏慕晚简直难以置信。


    【998：我也觉得……】


    就在苏慕晚打算跨出花园时, 左脚踝上的脚镣忽然一紧。眨眼间, 苏慕晚又回到了宫殿内。


    眼前是一张长型餐桌，这里应该是宫殿的内置餐厅。


    【998：果然失败了。】


    【苏慕晚：……】


    【998：女主好有钱。】


    【苏慕晚：……能不要再强调这一点了吗？】


    「洗好了？」苏遇将最后一盘烤面包摆好, 若无其事地问道。


    「你给我戴上的的是什么？」苏慕晚反问她，语气不善。


    「你已经洗了将近三个小时了, 不过也刚好。过来吃早饭吧, 都是我自己做的, 你试试看好不好吃。」苏遇径直忽略了她的这个问题, 柔声招唿道。


    苏慕晚见状，倒也不恼，从容就座。


    餐桌以她所在的位置为分界线, 左边是三明治、牛角包、方形烤吐司、华夫饼、咖啡，右边是蛋挞、水晶虾饺、栗子煎饺、蒸粟米、白果粥和一壶苦荞茶。


    中西结合, 有条不紊。


    【998：女主好贤惠。】


    【苏慕晚：……】


    苏慕晚扫了一眼这些东西，按照现实世界里的习惯, 果断地去勺了一碗白果粥。


    她本想藉机嘲讽一下苏遇, 却被粥的美味给震慑到了。


    为什么, 会这么好吃？……


    苏慕晚差点没被噎死。


    不行，不能放纵自己……


    她看了眼手中的勺子，咬咬牙，然后假装不经意地松开了手。


    勺子即刻掉落在地。


    苏遇见状, 立马递给了她一根新的, 然后起身, 弯腰帮她把掉在地上的那根捡了起来。


    勺子刚捡起来, 苏慕晚的筷子又掉在了地上。


    苏遇再次弯腰，打算伸手去捡落在地上的那双筷子。


    苏慕晚却忽然一脚踩住了那双筷子，有意无意地摩擦了几下，像是践踏着什么垃圾一样。


    苏遇伸到半路的手愣是停在了半空中，不可察觉地颤抖了一下。等到苏慕晚踩够了，才继续向前去捡。


    不想这次，直接一把餐刀落了下来，硬生生地逼她收回了手。


    「难吃。」苏慕晚说完，扬手打翻了面前的那碗白果粥。


    苏遇默默地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筷子和餐刀。低头的那一瞬间似有泪珠滴落，不知是不是错觉。


    苏慕晚收起了自己的于心不忍，别开视线，起身离去。


    「我房间的隔壁，有一间空卧，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上楼前，她听见了苏遇幽咽的声音。


    苏慕晚没敢回头，一路走到苏遇所说的房间门前，下压门把，推门而入。


    然后匆忙关上门，像是要把全世界都挡在门外，这才背靠着门，身体无力地沿着门内下沉。


    这下，你总该对我死心了吧？毕竟我是这么糟糕的一个人。


    【998：宿主……】


    998很想安慰苏慕晚，但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苏慕晚：998，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糟糕？】


    【998：没有，我觉得宿主你是一个温柔的人。】


    温柔？


    苏慕晚闻言笑了笑，无比牵强。


    不应该是冷血又残忍么？


    【嘀~系统999请求联机。】


    苏慕晚没理。


    【嘀~系统999请求联机。】


    苏慕晚无视。


    【嘀~系统999请求联机。】


    【苏慕晚：接受。】


    【秦寿：苏慕晚！你没事吧？！女主她没把你怎么样吧？！】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苏慕晚闻言沉默。


    秦寿见她不出声，更加惶恐，几乎就要放声大哭。


    【秦寿：呜呜呜，苏慕晚，你死得好惨啊！呜呜呜……】


    【苏慕晚：……我敲尼玛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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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寿：谁让你半天不接受联机，联上了又一声不吭的？】


    【苏慕晚：……找我什么事？】


    【秦寿：来通知你一声，城墙的修建一周后就能全面完工，届时我们就可以离开了。】


    离开？我脚上的这个东西应该不允许，毕竟锁的不是□□，不然不会每次生效我都一阵恍惚。


    【苏慕晚：完工的时候你先走吧，我暂时走不了了。】


    【秦寿：走不了？哦~】


    秦寿心知她应是受困于苏遇，但还是忍不住调侃道。


    【秦寿：因为捨不得女主所以不想走了？懂的懂的。】


    苏慕晚懒得浪费口舌跟他解释。


    【秦寿：这样也好。既然剩下的时间不多了，那么就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遵从自己的内心多好啊，宽恕了别人的同时，也饶恕了自己。】


    【苏慕晚：嗯。】


    【嘀~联机已中断。】


    「苏慕晚她......真的没事吧？」宫景皑不太放心地问秦寿。


    「没事，开窍了就好。」秦寿不以为意地回答道。


    「你们很快就要离开了吧？」宫景皑看上去有些失落，「还真有些捨不得你们。但也没办法，大家是两个世界的人。」


    「你要是只说捨不得我的话，我说不定会留下哦~」秦寿露出了期待的小眼神。


    「你还是赶紧走吧……」宫景皑闻言即刻收起了脸上的失落。


    「嘤嘤嘤你果然不爱我……」秦寿先作委屈状，下一秒又恢復了正常。


    「有缘的话，还会再见的。」


    「那我希望你是我的绝缘体。」宫景皑丝毫不留情面地翻了个白眼。


    「别学苏慕晚和姜若诗！翻白眼丑不拉几的！」秦寿提醒他道，尔后想起了什么，大惊失色。


    「糟了！做双皮奶用的牛奶要被蒸干了！」说完大步流星地冲进厨房里关火。


    宫景皑看着他慌张的背影，眼中一片氤氲。


    哥哥，你说得没错，总会有人甘愿为我再做一份双皮奶的。


    【999：宿主，你真的觉得你们还会见面吗？】


    【秦寿：你不是说，只要完成任务赚够一定的积分，就可以实现一个愿望吗？这个愿望有什么特殊规定吗？】


    【999：没有，不过局限倒是挺多的。】


    【秦寿：……这么坑？！那带人没问题吧？】


    【999：可以，只要他是完整的人。】


    【秦寿：什么意思？】


    【999：各个世界中的人物不一定都是完整，也有可能是同一人的分割。不少系统的宿主为了收集这些人物碎片前仆后继，当然，理由千千万。】


    【秦寿：……抱歉，我依然不是很懂。】


    【999：......虽然你智商欠费，但好在头脑足够清醒。】


    【秦寿：请不要夸中带损地夸我谢谢！】


    【999：不，我的主要目的是损你。】


    【秦寿：……】


    【秦寿：算了，如果真的带不走宫景皑，那只能说明我们有缘无分。】


    【999：这样的话你会甘心吗？】


    【秦寿：当然不会，所以我从不执着于自己求不得的事物。这不正是你选择我成为宿主的真正原因吗？】


    【999：我果然还是小看你了。】


    苏慕晚正坐在床上发呆，任凭卧室外的敲门声由轻微到急促。


    来人见没人应门，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擅自推门而入。


    「不吃早饭对人类的身体是不好的。你说我做的难吃，所以我去曙光借了一位厨艺精湛的厨娘，这碗粥是她熬的。」苏遇说着，讨好似的将粥端到苏慕晚的跟前。


    「借」？不会是胁迫吧？这样的话那位厨娘现在怕是吓疯了用命在做早饭吧？


    苏慕晚闻言内心「咯噔」了一下，本想努力地无视苏遇，却发现自己的肚子在「咕噜咕噜」地抗议。无奈之下，还是接过来尝了几口。


    没有她做的好吃……


    苏慕晚尝了第一口就不想再吃第二口了，但她又是真的饿……


    苏遇见状眉眼舒展：「怎么样？」


    【998：宿主，你必须说好吃，不然那位厨娘就死定了……】


    【苏慕晚：……】


    「还行吧。」苏慕晚在良心与人命之间纠结了片刻，最终决定用一个模稜两可的答案矇混过去。


    「身体还疼吗？」苏遇见她吃得差不多了，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苏慕晚闻言差点又被噎死。


    她一脸警惕地看着苏遇，冷冷地回答道：「疼，我这几天想自己呆着。」


    苏遇闻言先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略微戏嚯道：「好。」


    【998：宿主，我觉得女主根本没有那个意思，你太做自作多情了。】


    【苏慕晚：……谁知道啊？！万一她就hentai就好这口呢？！】


    【998：……】


    「晚上我会给你带止痛的药粉，撒在洗澡水里泡一下澡，身体就不痛了。」苏遇说着，视线上移至苏慕晚那白皙秀颀的脖颈处，再次戏嚯地笑了笑。


    「不过那些痕迹，一时半会儿是消不掉了。」


    苏慕晚懒得理她，起身去卫生间洗手。


    等到她出来时，苏遇已经端着碗离开了。


    苏慕晚见状松了一口气，重新坐回床上，带着浑身的酸痛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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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这一睡就直接睡到了傍晚。


    苏慕晚是被一阵粗鲁的敲门声吵醒的。


    特么的，女主来大姨妈了？


    她颇为不爽地打开房门，却发现敲门的不是苏遇，而是一位陌生的妇人。


    「您好，这是您的晚餐，我给您送上来了。您吃好后放在门口我会按时上来将餐具收走的。」妇人说完便急沖沖地离开了，好像苏慕晚是什么洪水勐兽。


    【998：这就是那位被吓疯了的厨娘吧？】


    【苏慕晚：……】


    苏慕晚的饭量极小，随意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她出了卧室，打算亲自将餐具拿到厨房去洗，却在楼道口处碰到了那位厨娘。厨娘见状，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餐具，飞也似地冲下了楼。


    我真的这么可怕吗？


    苏慕晚见状不禁陷入了沉思，最终无奈地转身走回了卧室。


    隐约间，她听见浴室里有水声。


    走进去一看，发现是苏遇正在为自己放洗澡水。等到水量差不多的时候，她打开了手中的药瓶，将药粉倒在手心里，然后小心翼翼地撒入水中。


    侧脸在雾霭中飘逸着迷人的温柔。


    「你刚吃饱，休息一下再洗吧。」柔若无骨的手轻拨水面，略微发红。


    明明是在试水温，却无意间撩动了心弦。


    值得吗？


    苏慕晚忽然很想问她。


    扑火的飞蛾，可是会死的。


    「好，谢谢。」苏慕晚抑制住了上前拉过她的手的冲动，语气不冷不热。


    「那我先走了，有事的话就到隔壁找我，我随时都在。」苏遇心知她不待见自己，便也没有做多余的停留。


    苏慕晚休息了片刻，然后进到浴室里，一只手先伸入了浴缸。


    水温刚刚好，并没有因为她的耽搁而变得冰凉。


    这样的话，她在放洗澡水时，调了很高的水温吧？


    而丧尸，体温偏低。


    肯定是水温远远超过了她的体温，所以手才会发红。


    苏慕晚的心即刻纠成了一团，责备自己刚才为什么没有拉起苏遇的手。


    她心不在焉地洗完澡，本着试一试的念头打开空间。


    出乎意料的，空间被打开了。


    【998：宿主，看来屏蔽异能的磁场被撤除了。这简直是天赐的逃跑好机会啊！】


    苏慕晚没有理会它，进入空间拿了一支烫伤膏和一包棉签后就出来了，然后毫不犹豫地敲响了苏遇的房门。


    就在苏遇应门的一剎那，她一把拉起了苏遇的手。


    依然有些发红。


    苏遇见状，居然欣然地笑了笑：「没事的，这不是烫伤，明天就就好了。」


    苏慕晚根本没管她说什么，拉着她到卫生间用冷水将她的手沖洗了一会儿后，给她上药。


    神情和那天的一样专注。


    你总是这样。


    苏遇的眼底划过一丝自嘲。


    亲手将我推到冰窖口的同时，又给我触手可及的温暖。


    如此，我怎会甘心放手？


    「早点休息。」苏慕晚给她上完药后叮嘱了一句，转身就要离开。


    苏遇忽然从身后一把抱住了她。


    「别碰我！」苏慕晚蹙眉，语气不悦。


    苏遇闻言笑得分外妖娆：「我还没碰你呢，你紧张什么？」


    身后的柔软让苏慕晚的身体一僵，不禁想起了昨晚的春宵一刻，顿时面色潮红。


    「放手，我累了，想休息了。」苏慕晚平復了一下心情，缓缓开口道。


    苏遇却将她抱得更紧了。


    「我们能见面的时间也不多了，见一天，便少一天。要是能过上一辈子该多好......」


    苏慕晚闻言沉默。


    「所以，就让我再多抱一会儿吧......」


    苏遇的语气中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抖和恐惧。


    良久，她缓缓地松开了双手。


    「去睡吧，晚安。」


    「再给我点时间。」苏慕晚说完，转身看了她两眼，然后离开了房间。


    【998：宿主，不必怀疑，你真的是一个温柔的人。只不过，你的温柔即残忍。】


    【998：但同时，你的残忍也是忠诚。】


    苏慕晚闻言微微一愣。


    【998：虽然我不清楚你的过往，但我猜你的心里肯定已经有了一个无可替代的人。所以我想，女主是不是，跟那个人很像啊？】


    就像长期煞费苦心经营的谎言在一夜之间被揭穿了一般，苏慕晚震惊得浑身发抖。好在她习惯了伪装，仅一瞬间就将不该出现的情绪尽数遮掩。


    【苏慕晚：又是001教你的？】


    【998：……不，是250。不过什么叫「谁教我的」？我看起来有那么蠢吗？最后那句还是我根据第六感猜的呢！】


    一提到250，998的心情似乎就不太好了。


    【苏慕晚：你不是跟250有过节吗？怎么反而会谨记她的教诲？】


    这回轮到998沉默了，走神的目光昭示着它此刻陷入了某段回忆。


    良久，它情绪低落地开口。


    【998：也不算是过节，只是如今我们的三观已经背道而驰了而已。250她以前，不是这样的......那时候的她，还是温婉的邻家姐姐，整个人就像从童话中走出来的一样。】


    【苏慕晚：那她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998：我也不知道……好像是自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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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它「自从」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没事的，想不起来就别想了。」苏慕晚本就没想深究，也不忍见998这副纠结的模样，便出声安慰它。


    这一夜，苏慕晚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好，以致于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顶着微重的黑眼圈。


    厨娘按时送来一日三餐。


    接下来的两天里苏遇都未曾出现，这让苏慕晚暗自松了一口气。乐见其行的她把自己关在房内，不理朝夕。


    第三天的时候她实在是觉得闷了，这才打算出去走走。


    百般无赖之下，她绕到了后花园。


    出乎意料的是，这回她没被拽回去。


    看来只要不动「逃跑」的念头，脚镣就不会生效。


    又或许是，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彻底束缚自己？


    【998：宿主，其实以你的智商和演技，想跑的话早就跑掉了。说白了，就是不想跑呗？】


    【苏慕晚：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998：呵，口嫌体正直……】


    【苏慕晚：……】


    突然间，一片树叶以急速朝着苏慕晚飞去。


    苏慕晚偏了偏头，躲开了。


    怎知那片树叶在空中转了个弯，再次朝苏慕晚袭来。


    苏慕晚抬眸，漫不经心地看了那片树叶一眼，树叶顿时就停在了半空中，最后无声地掉落在地。


    「小小年纪就这么歹毒，以后还得了？」苏慕晚瞥了一眼石柱那边。


    白玉京被苏慕晚的敏锐吓了一跳。但见自己已经暴露，所幸也不躲了。


    「我的歹毒因人而异。」白玉京闻言抿起小嘴，「我今天一定要教训你一下！」


    话音刚落，天色突变。明明刚才还是早上，此刻瞬间变成了黄昏。残阳如血，悬挂在白得发灰的天际，将整片天空染成了橘红，不留一丝灰白，像是一场最公正的审判。平地上风烟四起，于一片肃杀中捲起一抹苍凉。


    【998：这是什么异能？好气派……】


    人物:白玉京（？？？）


    异能：诸神黄昏（ragnar?k）


    精神力等级:a


    「诸神黄昏，无法习得。」苏慕晚缓缓道。


    不过，为什么她的异能名字附带古诺斯语？！人物姓名旁边的问号又是什么鬼？！


    【998：诸神黄昏？怎么这么耳熟？感觉是很久远的事了……】


    未给苏慕晚思考的时间，一股狂风席捲着周遭的众多草木朝着她狂奔而去。


    苏慕晚见状频频瞬移，可狂风依旧穷追不捨。无奈之下，她对着狂风释放了「绝对支配」，强行改道，袭向了白玉京。


    就在白玉京认命地闭上了双眼，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苏慕晚却突然将狂风引向了上空。


    霎时间，黄昏退去，天空又变回了原先早上的模样。


    白玉京见状努了努嘴吧，忽然间委屈地哭了起来。


    【998：......天啊，我的心在一瞬间就被萌化了！宿主，你看看你自己做了什么？！】


    【苏慕晚：……明明是她先动的手。】


    【998：你都一把年纪了还跟一个小孩子过不去……宿主，你这样会遭到萝莉协会的围攻的！】


    【苏慕晚：……】


    「别哭了……」实际不太会哄孩子的苏慕晚顿时手足无措。


    「明明是你莫名其妙地想杀我，这还是第二次了，我才更应该哭吧？」


    晴朗的天空突然飘起了小雨。


    【998：宿主你看，天都看不下去了。】


    【苏慕晚：……】


    「才，才没有莫名其妙……」白玉京闻言啜泣道，「谁，谁让你总是让女王难过？」


    苏慕晚想带她去建筑内避雨，却被她挣扎开了。无奈之下，只好从空间里拿出一把伞，撑在她的头顶。


    「我患有先天性失明，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有一天，一个叔叔和我说他知道我妈妈的下落，于是我便跟着他走了。他把我带到一条小巷后，就开始摸我的脸。我是个瞎子，根本没法反抗。就在我绝望之时，我们的面前忽然出现了一只丧尸，强烈地求生欲让我绊了他一下，然后他就跌倒了。我分不清方向，只顾着逃跑，身后依稀传来丧尸扯下他的骨肉时的声音。但在快要跑出小巷的时候，我还是被丧尸抓伤了。」


    白玉京顿了顿，继续说道。


    「当时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急忙朝前扑去，结果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我听见怀抱的主人柔声对我说「已经没事了，不用跑那么急」。虽然我看不见，但在那一刻我终于知道了心安是什么样的一种感受。我不想伤害她，所以我告诉她我被丧尸抓伤了，叫她离我远点。谁知她听了之后却笑了出来，说「丧尸有什么不好？或许比人类更加光明磊落」。她告诉我她也是丧尸，问我怕不怕，我急忙摇了摇头。我怎么会害怕呢？这么温柔的人，就算是丧尸，也是美好的，比我见过的任何人都要美好。如果能和她成为同类，就算被全世界唾弃，我也觉得无所谓。但是我不想成为那些面目狰狞的，而是想成为可以和她媲美的。怀着这样的执念，我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醒来时发现自己如愿地成为了高阶丧尸，而且也能看见东西了。我看世界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的脸，冰冷中深藏着温柔。后来我才知道，她并不是对每个人都这么温柔的。我很开心，因为看来我对她而言是特殊的，直到你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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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那么美好，怎么可以受委屈？如果是别人，我宁愿跟那人同归于尽，也要把令她伤心的那人杀了！可惜是你，而她爱你......」


    白玉京说着说着，忽然上前扯住苏慕晚的衣角：「所以，求求你，不要再令她伤心了好不好......她是我唯一的家人了......」


    苏慕晚看着哭得像失去了全世界一样的白玉京，终是于心不忍，于是蹲下身来，轻轻地抱住了抽抽噎噎的她。


    哪知白玉京被抱住后哭得更大声了：「你几天前故意把餐具扔到地上，甚至用餐刀刺她，她还是愿意为了你弯腰去捡......她从回来的那天起就开始学习厨艺，从未间断，结果练了那么久听你说她做的难吃，她这几天又特意去改进手艺，练习的菜谱是你之前做过的红烧石斑。你知不知道，我们丧尸，是没有味觉的……为了照顾你的饮食起居，她自损低阶丧尸八百万，向白帝城借了个厨娘。她听说你在白帝城命人建造了游乐场，以为你喜欢，所以不惜在淮安城也建了一个。你去看的话就会发现浩大的游乐场却不见人影，因为我们丧尸根本就不需要这些东西......」


    「她那么高傲的一个人，居然愿意放下所有的孤傲去爱你，可你却……」白玉京实在是说不下去了，放声大哭。


    此时的苏慕晚有些恍惚，似曾相识的场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却无可捕捉。


    她把白玉京抱得更紧了，轻拭她脸上的泪痕：「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等到白玉京哭够了，她将手中的伞递给她，然后转身走进了雨中。


    【998：宿主，你哭了。】


    【苏慕晚：没有！】


    【998：嘴硬，你以为谁都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分不清雨水和泪水吗？】


    苏慕晚回到房间。窗外的雨未曾停歇，淅淅沥沥地打在窗台上。


    【998：宿主，我觉得，柳夜的建议挺中肯的。而且快穿司从来没有明文禁止在各个世界里谈恋爱和养家餬口，你完全可以……】


    【苏慕晚（打断它）：但最后还是要离开的不是么？】


    【998：……也对。除非你能达到姜若诗的那种程度。不过女主不也知道你最后是要离开的吗？人家都觉得无所谓，你还在纠结什么？】


    苏慕晚心乱如麻，就这样靠在窗边听雨，不理会厨娘依旧粗暴的敲门声，直到迟暮。


    傍晚的敲门声却忽然轻柔了起来。


    苏慕晚心中一动，连忙将门打开。


    苏遇有些意外，小心翼翼道：「你怎么不吃午饭？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苏慕晚平静道。


    「我给你端了晚饭，不过是我做的，你将就着……」


    「没有将就。」苏慕晚打断她，「前几天我的味觉出了问题。」


    苏遇闻言愣了一下。


    「以后你不用亲自为我下厨，也不要再给我端上来了。」


    苏遇闻言垂下眼睑，脸上带着被判死刑的悲凉。


    苏慕晚忽然凑近她，笑道：「因为你比饭菜可口多了，虽然我之前撒了谎。」


    所以，其实她很满意那顿早饭？


    苏遇终于反应过来，默然抬眸，带笑的眉眼秋波四溢。


    「女王就应该被捧着，所以做饭这种琐事我自己来就好。」


    「可我只是个昏君，真正能被称为王的，还是你。」苏遇接话道。


    「那还真是抱歉了。」苏慕晚接过苏遇手中的晚饭，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动作优雅，「我害你成为了昏君。」


    宿主，你终于开始反攻了！


    998忽然有些感动。


    今晚的夜色，异常地撩人。


    洗完澡后的苏慕晚穿着丝绸睡衣，腰间被缎带束起，凹凸有致的身体倚在窗边，对着夜色发呆。


    苏遇刚从浴室出来，就看见了这样的苏慕晚。


    「怎么了？」她柔声问道。


    苏慕晚闻声看向她，笑了笑：「没事。」


    「明天要去游乐场玩吗？」苏遇问她。


    「好啊，把白玉京带上吧，我想讨好一下未来的丧尸王。」


    似乎，有你在身边，幼稚也变得理所当然了起来。


    苏遇有些惊讶：「你怎么......」


    「她不是你的小公主么？」苏慕晚把玩着髮丝，语气酸熘熘的，「她今天找了我。」


    这是在吃醋？还是一个孩子的？


    苏遇不禁失笑，眼中全是苏慕晚的身影：「好。那么，今晚我能就在这里歇一晚吗？」


    她美目撩人，就算正经地裹着浴袍，若隐若现的沟壑还是能轻而易举地勾起人的邪念。


    苏慕晚呆呆地看着苏遇精緻无暇的脸，不知在想什么。


    半晌，才应了一声「好」。


    这一夜，二人相拥而眠。苏慕晚闻着苏遇的体香，恍如隔世，不禁加大了拥抱的力度。


    苏慕晚睁眼时苏遇已经不在了，留了张字条说是去叫白玉京，离开前给自己做好了早饭。


    【998：我，我也好想吃啊……】


    998看着满桌盛宴一般的早点，目露凶光。


    【苏慕晚：羊驼不宜吃人食。】


    苏慕晚毫不吝惜地给它捅刀子。


    【998：……】


    苏慕晚吃完，见苏遇还没回来，便打算出去看看。不想刚出门就被白玉京扑了个满怀。


    「昨天，对不起……」白玉京抬起头看她，「你就算不讨好我我也会喜欢你的，妈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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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慕晚：「……」


    你都和她说了些什么？


    苏慕晚目光复杂地看着一旁散发着母性的苏遇。


    「妈妈，我觉得游乐场人多才好玩，所以昨天偷偷地怂恿大家来了场商业互吹，你会不会介意啊？」白玉京软软地问道。


    商业互吹是什么鬼？……


    苏慕晚扶额：「不介意……」


    游乐场内人影稀疏，倒是店铺琳琅满目。让人觉得诡异的是，店主人站在自家的铺子前，却为隔壁或者隔壁的隔壁的店铺打广告。


    真?商业互吹……


    不是很能理解你们高阶丧尸的思维……


    【998：宿主你看！真?尸乐园。】


    【苏慕晚：……】


    白玉京特别能蹦跶，一路粘着苏慕晚，拉着她玩这玩那，差点将她整崩溃。


    「给你。」苏慕晚将刚套到手的玩具熊递给了白玉京，「你自己去玩吧，我老了……」


    「……好吧。」白玉京撇撇嘴，最后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似乎察觉到了苏慕晚的心思，苏遇缓缓靠在苏慕晚的肩头，笑道：「喜欢你才跟你蹦跶的，


    你看她就不拉我蹦跶。」


    所以你平时是有多可怕啊？……


    当然，苏慕晚不敢将这话说出口。


    不远处的吴钩看到这一幕，惊得手中的晶核掉了一地：「我，我没看错吧？那不是女王大人和白玉京吗？！」


    夏澄曦闻言连忙摆了摆手：「怎么可能？一个高贵冷艷，一个狠毒傲娇，不会来这种地方的啦。」


    「他没看错，那确实是她们。」向来沉默寡言的莫殷再一次开口，「我记得人类有一句话，叫『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夏澄曦：「……」


    白玉京绕了几圈又跑了回来，灵机一动，花式卖萌撒娇将苏慕晚和苏遇拉上了摩天轮。


    她一开始还很开心地趴在玻璃上看风景，但不一会儿就打起了呵欠。「我困了……」她扯了扯苏慕晚的衣角。


    「困？」苏慕晚听了有些惊讶。


    「嗯！我还保留着人类的作息习惯，改不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白玉京说着，再次打了个呵欠。


    苏慕晚闻言连忙伸手把白玉京抱在了怀里，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部。


    苏遇坐在她的身旁，视线未曾从她的身上移开过。


    「看够了吗？」苏慕晚感受到了她的目光，调侃道。


    「没有。」苏遇见自己偷看被发现，便也不再遮掩，眼中深情款款，「并且这种情况不会发生。」


    如果可以，我多希望我的视线能够永远追随着你。


    「是么？那你再靠过来一些。」苏慕晚闻言笑着朝她扬了扬手。


    苏遇不作他想，往苏慕晚的方向靠了靠。下一秒，朱唇覆上了一抹温热。


    她刚想说些什么，却被苏慕晚那柔软的舌尖趁虚深入，用力地探索着每一个角落，贪婪而霸道。


    苏遇轻轻地推开了她：「白玉京还在这里。」


    「那又怎么样？」苏慕晚说完，笑着再次吻了上去。


    苏遇缓缓闭上了双眼，用自己的舌尖勾引着苏慕晚的，最后两者缠绕在了一起。


    睡梦中的白玉京听到了自己身边的异响，迷煳地睁开了眼。在看到眼前的一幕后又在剎那间合上了。


    一觉醒来我见到了传说中的舌吻？


    白玉京果断决定继续装睡。她就这样一直苟着，直到摩天轮落地才敢睁眼。


    脸都僵了，但还是要保持微笑。


    白玉京反覆地提醒自己。


    玩了一天的苏慕晚拗不过坚持自己住的白玉京，将她送回家后便跟着苏遇回到了住处。


    苏慕晚刚从浴室里出来，就接到了999发来的联机请求。


    【苏慕晚：又怎么了？】


    【秦寿：我来通知你一声，工程将提前完成了，宫景皑也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并且因品行良好而深得人心。只不过你之前的脑残粉连他都不放过，非得将他在位期间称为什么「初阳遗风」。】


    【苏慕晚：……】


    【秦寿：所以，如果你想离开的话，可以向主程序提出申请了。】


    【苏慕晚：不急，还有些时间呢。】


    【秦寿：你突然转性了？难得你会这么说。】


    【苏慕晚：我想多陪陪她。】


    秦寿闻言却哈哈大笑。


    【秦寿：守到最后的都是傻子！对了，还有一件事，我今天闲来无事又翻了翻原着，结果发现原着中的白玉京是个男孩子。】


    苏慕晚听了他说的话后第一反应就是「白玉京是『扶她』或者『女装大佬』」，但回想起今天抱着她时能够感受到小女孩特有的轻盈的骨架，所以立马把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到了脑后。


    【苏慕晚：但她确实是女孩子。没别的事了的话就先这样吧，我累了，你也早点休息。】


    说完便让998断开了联机。


    「今天开心吗？」洗过澡后的苏遇恰巧推门而入。


    「很开心。」苏慕晚眉目温婉。


    「对了，我......」正当她要告诉苏遇自己最后的决定的时候，苏遇却打断了她：「我帮你把缚灵锁解下来吧。」


    苏慕晚看着她解锁时略微颤抖的手，问道：「既然不愿我离开那为什么还要解？」


    苏遇径直无视了这个问题，温声道：「睡吧，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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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依偎同眠。


    苏慕晚看着紧闭双眼的苏遇，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便也闭上了眼睛。


    夜深之时，苏遇原先紧闭的双眼又重新睁开，水光潋滟。如果此时亮着灯的话，就能看见她的眼泪顺着眼角一滴一滴地滑落，打湿了大片枕头。


    她半俯着凑近苏慕晚，温柔地吻上了她的唇，带着绝望，带着不舍。


    下一次睁眼时，你会不会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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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v三更合成的一更，倾情奉上。


    本章感情线与剧情线并存。其中感情线糖毒并行。此外，关注剧情的小伙伴们请不要忽视剧情线。


    下章不出意外就是本世界的终章。


    礼尚往来，推个隔壁作者的百合古言文《郡主她在上gl》。一句话简介：女扮男装的忠犬将军x郡主，这是一个权谋与情爱交互、君临天下的故事。本期app百合频道的佳作推荐榜上可看到，感兴趣的可以去看看哦。


    第38章


    苏慕晚睡得很安稳, 直到第二天早上九点多才醒来。


    下楼时, 苏遇已经跟往常一样，做好了早饭。


    「都说了我自己来……」苏慕晚话还没说完, 就被苏遇抱住了，头埋在她的颈项。


    是害怕我今天会离开么？


    苏慕晚哭笑不得, 回抱住她：「好吧, 那以后就麻烦你了。」


    苏遇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她, 嘴角漾着知足的笑意, 哪怕这「以后」并不长久。


    「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餐桌上，苏遇忽然问苏慕晚。


    我只是一个外来者，怎么会有想去的地方？


    「我只想待在你身边。」苏慕晚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


    「不过, 我也想去看看，你先前生活过的的地方。」


    「花言巧语。」苏遇嗔笑道, 尾音却带着泪水上涌时的鼻息。


    吃过早饭，苏慕晚本以为苏遇会带自己去她的母校之类的, 却没想到是带着她回「家」。


    回到那个, 故事开始的地方。


    如今丧尸和人类都有了新的领地, 原主的家所在的明阳市这边已经彻底荒废了。


    现在的明阳市与自己的名字刚好相反，天空阴沉沉的，压抑至极，街上随处可见散落的玻璃和腐化的树木。


    自家的院落也是一片衰败, 大门处还有清晰可见的凹痕。


    一进门, 满屋子的灰尘扑面而来, 茶几上的水杯东倒西歪, 沙发有几张已经被翻了过来，空气中似乎还夹杂着似有若无的血腥味。


    「看来这里在我们走后还经歷过一场大战呢。」苏慕晚用「数据之眼」探测了一下整幢别墅，在没有发现异样后才放下心来。


    「还记得这里吗？」苏遇领着她去了自己的房间，语笑嫣然，「你当时想要毒死我的地方。」


    【998：……宿主，女主跟你一样记仇。别急着否认，我知道自从我说了你长得辣眼睛后你就一直想拿我去煲汤。】


    【苏慕晚：……】


    苏慕晚听了苏遇的话后差点被口水呛死，脑子一抽，狡辩道：「你误会了，我没想毒死你，我给你下的是春、药！」


    「哦？第一次见面就想着给我下春、药？」苏遇闻言逼近她，吐气如兰。


    「不，不是……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的苏慕晚急忙后退。


    「为什么没有？是因为我不够吸引你吗？」苏遇慵懒的语气中居然带着委屈。


    「不是！」苏慕晚想都没想直接否认，后知后觉地回想起当初被苏遇迷了眼的自己，脸上一片绯然。


    苏遇见状，满意地笑了笑。


    【998：宿主，女主一定觉得逗你特别好玩。】


    【苏慕晚：……】


    从苏遇的房间里出来后，苏慕晚情不自禁地走向了原身的房间。


    苏遇见状微微一愣，随后默默地跟上了她。


    原身的公主房内一片整洁，与房间外的凌乱形成了鲜明对比，显然是有人收拾过。


    苏慕晚当即反应过来，转头看向身后的苏遇。


    「是我打扫的。」苏遇直接承认了，「我们在白帝城分别的那一天，我回来了一趟。」


    「因为我想着，指不定哪天我们会一起回家……但我觉得有一间干净的房间就够了，我其实很懒的。」


    一起回家，一定是世界上最美的期盼了吧？


    苏慕晚想着，脑海中又是一阵恍惚。她忽然依稀记起，也曾有谁对自己说过这句话。


    她上前把苏遇紧紧地拥在怀里，呢喃低语：「家不是固定的，但你是。所以有你的地方，就是家。」


    谢谢。


    不过我希望，往后没我的地方，你也能有一个家。


    苏遇的眼中已是一片氤氲。


    良久，苏慕晚缓缓放开了她，轻吻她的前额，笑道：「我们回家吧。」


    将近一周的时光就像无脚鸟掠过大地，因无法落地而不肯停歇。


    这段时间里，苏慕晚一直陪着苏遇。她忙的时候，苏慕晚静坐一旁，或做个点心犒劳彼此；


    空闲之余，两人言笑晏晏，带着白玉京四处游玩。


    她陪着苏遇走过了许多地方，见过颓败，也见过繁华；听闻了过去，却不敢期待未来。


    【998：宿主，今天是任务完成期限的最后一天了。】


    【苏慕晚：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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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很久呢。


    苏慕晚一遍又一遍地自我催眠，试图抑制住内心的烦躁，却以失败告终。


    她嘆了口气，决定出去透透气。没想到刚出门，天空就飘下了几滴雨。


    苏慕晚见状，秀眉微蹙：「怎么又下雨了？」


    「妈妈！」白玉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苏慕晚一转身，就被白玉京扑了个满怀。


    「你是不是要走了？」白玉京眼泪汪汪地看着她。


    苏慕晚听了柔声安慰她道：「没有的事。」


    「你骗我！」白玉京抽泣道，「我知道你是迫不得已的......但我还是不想你走...... 我捨不得你！」


    苏慕晚蹲下身来，与她平视：「将来还会再见面的。在此之前，你要慢慢长大。」


    「记住，是要『慢慢的』，不要急。现在的你，偶然间表现出来的成熟，都是迫不得已的吧？明明想要玩耍却没机会，喜欢粘人却又不敢。有些话是一定要说出来的，不然一定会后悔......」她说到这里，脑海中又是一阵恍惚，记忆翻涌如潮，来得快，去得也快。


    「妈妈你怎么了？！」白玉京见状急忙伸手扶住她。


    「没事。你听我说......」苏慕晚强行定了定心神，继续说道，「你确实聪明，也很强大，还有些狠戾。但这些作为自保的武器，我觉得是合情合理的，毕竟你年纪虽小却也经歷过大风大浪。」


    「我离开后，你还有另一个妈妈。她一直把你当成骄傲，所以你不必因为害怕她失望而在她面前假装是个大人，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也请你，好好照顾她......」


    白玉京闻言直接哭出了声：「我会的！可是我真的好捨不得你……」


    苏慕晚见状抱住她，用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打趣道：「别哭了，未来的丧尸王居然还哭鼻子，不怕人笑话？」


    「如果这就是你要离开的理由的话，我才不要当什么狗屁丧尸王！」白玉京紧咬下唇，「女王是王，所以註定失去你；如果我也是的话......」


    「不是这样的，人各有命。」苏慕晚打断她，「况且，就算最后会失去，也还有曾在一起的记忆不是吗？只要不让自己后悔，那就足够了。」


    苏慕晚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这番话却不能让她自己信服。因为她知道，王，总是孤独的。在你登上王座的那一瞬间，你就拥有了河山，同时也失去了世界。


    「这也是，你一定会走的路。」苏慕晚补充道。


    「为什么啊......」白玉京啜泣着问她。


    「因为公主终成王啊。」苏慕晚轻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随后正色道，「也因为，你叫白玉京。」


    雨势逐渐变得磅礴起来。


    「哎呀，我傻了，居然带着你在这里淋雨。我们回屋去吧。」苏慕晚起身牵住白玉京的手，示意她赶紧跟着自己走。


    白玉京不为所动，一直在哭。


    无奈之下，苏慕晚只好抱起白玉京往室内走去，恰好撞见了苏遇。


    她在勒令白玉京去洗澡后，转头看向湿漉漉的苏慕晚，面色不悦道：「还有你，生病了我可不管。」。


    「好好好，我这就去。」苏慕晚话中带哄，笑着回了卧室。


    谁都没有提及任务期限的事情，彼此心照不宣。


    两人之间的互动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依旧一起做饭，一起散步，一起陪白玉京玩耍，互撩，互相看着对方发呆。


    夜幕降临时，白玉京突然提出要回去自己的住处。


    「为什么你总是不愿搬过来？」苏遇俯身问她。


    「我明天就搬过来。」白玉京乖巧地说道，「今晚我先回去收拾东西。」


    她依旧伸出手去拉了拉苏慕晚的衣角，呢喃道：「妈妈，再见。」


    苏慕晚闻言再次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嗯，再见。」


    白玉京的眼泪顿时就涌上了眼眶，急忙跑到玄关处穿鞋。


    「我走啦！」她哽咽了一声，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洗澡洗澡，床上等你。」白玉京离开后，苏慕晚没脸没皮地对着苏遇抛出了这样一句话。


    苏遇想像往常一样对她回以意义不明的笑容，却发现自己怎么也笑不出来。


    洗过澡后，二人依旧依偎而眠，却比往日多了一份沉默。


    「苏遇......」 良久，苏慕晚低低地喊了一声。


    「嗯......」苏遇也低低地应了一声，透着沙哑。


    「我爱你。」苏慕晚附在她耳边私语道。


    明明只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是苏遇听过的最美的情话。


    「我知道……」苏遇幽咽了一声。


    「以前我可能会说，姐姐，我爱你。但是这回，请你听好了......」苏慕晚对上了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苏遇，我爱你。」


    苏遇闻言，眼泪再次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苏慕晚见状，翻身将苏遇压在了身下，一点一点地吻去她的眼泪。


    见她还在哭，于是直接堵住了她的唇，柔软的舌尖鱼贯而入，与她的舌尖共舞。


    直到苏遇停止了哭泣，映日般的绛唇这才从苏遇湿润的唇瓣，缓缓移到她颀长的玉颈，再到她圆润的香肩，然后是诱人的峰涌，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她的身体。


    苏遇忽然将手覆在了苏慕晚的手上，将它引向自己的峰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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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向下。


    她的指尖带着苏遇的体温，在幽谷处飞舞跃动，看着苏遇在自己的身下绽放出得到满足后的痛楚。


    刺目的鲜红顺着苏遇白皙的大腿内侧滑落。


    苏慕晚见状，又把唇移回到了原处，细细地品尝着苏遇的美味。


    这次的吻没有了先前的生涩和粗暴，而是带着如同苏遇一般的温柔。


    良久，苏慕晚放过了苏遇，从自己的左手腕上取下那根红绳，把它套在了苏遇的右手腕上。


    「这是我从小带到大的东西，没想到它居然也跟来了这边的世界。」苏慕晚气息微喘，缓了缓，继续道，「虽然这是一位故人赠予我的东西，但它是我身上唯一承载着我的执念的事物了。」


    「以后看见它，就要想起我。」


    话音刚落，十二点的钟声准时响起。


    【998：宿主，我已经提前帮你提交了脱离本世界的申请，也已经通过了。现在，我们该走了。】


    【苏慕晚：嗯。】


    她深情款款地看着身下的苏遇，粲然一笑，眼角却分明闪烁着泪光：「终有一日会相见的，等着我......」


    话还未来得及说完，苏慕晚的身影便在苏遇的身上渐渐消散。


    苏遇呆呆地看着苏慕晚在自己的眼前一点一点地消失，直至彻底不见踪影。


    良久，缓缓地吐出了两个字。


    「骗子……」


    说完，抬起手臂，盖住了早已红肿的双眼。


    ※※※※※※※※※※※※※※※※※※※※


    凌晨0点整还会有一更，不过明天可能请个假，因为要做两个番外，会一起发出来。


    一个是苏遇的，一个是白玉京的。其中白玉京的会透出部分隐藏剧情线。


    至于宫景皑，本来也有剧情线的，后面也会出场，但我看他人气不高，那就......以后再说吧。


    我还想说什么来着？哦，不要妄想给作者寄刀片。现在的分离是为了以后的重聚嘛，没事的。我这真的是甜文，苦尽甘来超级甜！


    第39章


    【欢迎宿主回到系统空间。】


    【攻略者：苏慕晚


    系统：998（三级）


    智力：6（一般）


    武力：5（一般）


    幸运值：5（孤注一掷）


    精神力等级：s


    综合能力评价：弱鸡】


    苏慕晚：「……」


    【任务执行者：苏慕晚


    任务难度系数：s


    任务状态：完成


    任务完成评级：s】


    【现在开始结算并发放本次任务的奖励。】


    【嘀~成功改写女配苏慕晚的命运, 奖励积分300。】


    【嘀~成功修復末日世界的高级bug, 奖励积分800。】


    【嘀~女主的好感度达到100，额外奖励人物碎片——「情感」（emotion）。】


    一小块淡紫色的碎片漂浮在半空中, 散发着暧昧的光晕，一如苏遇的孤傲和妩媚, 看得苏慕晚湿了眼眶。


    【嘀~检测到初始积分剩余100, 目前累计积分为1300。总积分为1750。温馨提示：累计积分可在系统商城兑换道具、技能熟练度以及系统经验值。系统商城会随着系统等级的提升从而为宿主提供更加便利而多样化的服务。此外, 消费的积分不会影响宿主在快穿司中按照总积分的多少进行的排名。】


    【嘀~检测到宿主从《末世之我是丧尸王》世界中携带回了道具。】


    【嘀~经检测, 该道具为唐刀。现以「君名」命名并载入私人道具库。温馨提示：宿主有一定概率可以从各个世界中带回道具，带回的道具将被录入私人道具库。】


    话音刚落，碎片「情感」缓缓飞向苏慕晚的唐刀, 最后融进了唐刀中。剎那间，原本就锐利的刀光愈发锋芒毕露, 刀身上覆盖着一层淡紫。


    唐刀「君名」——你的名字，谁的王座？


    【现在开始新手答疑, 请问宿主您有什么疑问？】


    「第一个问题, 你是什么？」苏慕晚开门见山道。


    【本程序为系统998的自带程序, 又称「子程序」，绝对服从于系统998。】


    「那为什么在第一个世界的时候，你不主动给我讲解技能『洞悉之眼』？」


    【本程序检测失误，认为您不属于新手的范畴。给您造成了不便, 很抱歉。】


    「第二个问题, 为什么我在每个世界的任务基本都是『改变女配的命运』, 而系统999的宿主在每个世界的任务都不同？」苏慕晚接着问道。


    【这是因为不同的系统被分配的任务类型不同, 分配的方式是系统自行抽取。系统999的属于「自由任务」，系统998的属于「定向任务」。】


    所以，998你的运气到底是有多烂？！


    苏慕晚已经懒得吐槽它了。


    「第三个问题，什么是人物碎片？」苏慕晚继续问道。


    【大千世界中，各种各样的原因导致不是每个人都是完整的，他或她的其中一部分可能化作碎片散落于各个世界，死去的人更是如此。一个人可以被分成四个部分：肉身（flesh）、灵魂（soul）、情感（emotion）、记忆（memory）。集齐以上四块碎片，向快穿司祈愿，便可拼凑出相应的人物。同理，由于不是每个人都是残缺的，因此人物碎片是概率获得的。不论如何，获得人物碎片的前提都是人物的好感度达到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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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个问题，积分是怎么算的？」苏慕晚再次问道。


    【积分按照任务完成评级进行计算：s级的积分为300；a级的积分为200；b级的积分为100；c级的积分为50；d级的积分为20；d级以下被视为任务失败，失败一次扣除500积分。如果没有足够的积分抵扣，宿主将会被抹杀。温馨提示：累计积分与总积分二者为不同的概念，用以抵扣及消费的仅为前者，后者用作判定权力的依据，如晋级赛「荣誉大乱斗」的排名等。】


    【请问宿主是否还有别的疑问？】


    「暂时没有了。」苏慕晚回答道。


    【宿主当前的总积分为1750，超过1000，已达加入快穿司的条件。请问是否申请加入快穿司？】


    「我现在还不算是快穿司的一员？」苏慕晚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每位新手宿主都不能算作快穿司的正式成员，姑且作为实习的。当总积分达到1000时，便可申请加入快穿司，继续任务；如果不加入，那便可回到自己的世界。不过只有当总积分达到20000时，宿主才有资格向快穿司祈愿。】


    那我现在回去岂不是很亏？


    苏慕晚暗自想道。


    「宿主！」998这时候忽然出现，语气激动，「目前时空局的快穿司和慢穿司内斗频繁，甚至就连快穿司的内部也是暗潮汹涌。宿主你这么聪明，想必什么都不缺，实在是没有必要......」


    「我现在有愿望了。」苏慕晚打断它道，「那是我凭一己之力无法实现的，也是我愿意赌上一切去换取的。尽管我并不知道她是谁。」


    「可是任务世界是随机抽取的。世界那么多，你收集到的也不一定是同一个人的。虽说可以和别人交换，但是谁知道对方会提出什么过分的条件呢？」998还是想劝她不要滩这趟浑水。


    「谢谢你，998。」苏慕晚极其真诚地向它道谢，「就算是这样，我也会一直寻找下去的。今后也请多多指教。」


    「宿主……」998闻言十分感动。


    还没等它感动几秒，话风突变。


    「不过你这样吃里扒外被主程序发现了会不会把你销毁啊？」


    998闻言瞬间炸毛：「哇靠我好心好意地提醒你，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对啊，被你吃了。」苏慕晚回了一句。


    998：「……」


    「我申请加入快穿司。」苏慕晚对子程序说道。


    【嘀~申请已受理。检测中……申请通过。「时空局快穿司编号998苏慕晚」已成功录入。】


    苏慕晚随后打开系统商城，先用700积分兑换了系统经验值，然后再将用500积分兑换的技能熟练度全部加在了主技能「洞悉之眼」上。


    【嘀~系统998获得70000经验值，成功升至四级。】


    但是主技能「洞悉之眼」却没有任何反应。


    998听见提示音后受宠若惊，但同时又十分懊恼：「宿主，主技能达到六阶后升级就开始变得困难了，衍生技能达到七阶后升级也会开始变得困难起来。抱歉，我忘记提醒你了，你不应该花这么多积分给我……」


    「哦，你不必在意。」苏慕晚一脸云淡风轻地打断它，「刚才又手滑按错了。」


    998忽然很想哭。


    「什么时候动身去下一个世界？」苏慕晚好似没有察觉到它的情绪波动那般，面色如常地问它道。


    「每次完成任务后都有三天的休息时间。」998抚平了一下心中的情绪，回答道，「而且，进入下一个世界之前要删除宿主在上个世界所有的记忆和情感，只保留与任务相关的认知和纯粹的执念。」


    「纯粹的执念？」苏慕晚在想这几个词的意思。


    「对的。比如你加入快穿司只是为了集齐那个人的人物碎片，那么你接下来就只会记得这个目的，至于这么做的原因什么的，你都会忘记……」998越说越小声。


    为了排除干扰么？可以理解。


    只是，没了情感和记忆，这得多考验一个人的真心？


    「宿主，要不我们退档吧？申请成功后24小时之内是可以退档的。」它见苏慕晚面色凝重，提议道。


    苏慕晚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道。


    「那就删了吧。」


    998闻言抬头看着苏慕晚，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丝挣扎，却是无果。


    宿主，那些说你残忍的人都不知道，你对自己才最残忍。


    998嘆了口气：「那么，现在请先好好睡一觉吧宿主......」


    苏慕晚闻言眼皮打颤，渐渐地掩盖住了明眸。


    998在苏慕晚沉睡后，从她的脑海里提取出了一团白光。它犹豫了一会儿，竟然把那团白光给吞了下去。


    「998，你又在做傻事了。」999突然出现在它的身后。


    998闻言被吓了一大跳，惊慌地问道：「999，你怎么会出现在我的系统空间里？」


    「你的空间入口是开着的，我趁你不注意就进来了。你的警觉性那么低，万一有别的系统图谋不轨，你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999丝毫不留情面地训斥它。


    998自知理亏，急忙应道：「......知道了啦，我下次会注意的。」


    「你刚才是把苏慕晚在上个世界的记忆和情感保存到自己这里了吧？打算在她赚到足够的积分恢復自由后再还给她。」


    被戳穿的998只好选择保持沉默。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这是在与主程序作对！要是被它发现了，你会被销毁的！」999眉头紧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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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关系的，因为我真的很喜欢现在的宿主。我觉得她实在太痛苦了，想要帮帮她。」998的目光中一片坚定，「说实话，既然我选择了与主程序作对，那我就已经做好了被销毁的觉悟。」


    「请你搞清楚，我们和宿主之间的关系，只是各取所需罢了。他们有他们的目的，我们拿经验升级。」999此刻恨铁不成钢，「再说了，你真的了解苏慕晚吗？万一她和那个人一样呢？你真是傻！」


    「不会的！」998笃定道，「我相信她。」


    「你是不是还打算用自己倖幸苦苦赚来的经验值给她定位她要找的碎片所在的世界？不然现在的你已经是五级系统了吧？」999的语气中没有任何询问的意义，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998闻言再次沉默。


    「就因为你老是这样，所以才一直没法升级！所以才会被......」999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急忙打住，「不然你早就是……」


    「够了！」998激动地打断它，「别说了……」


    「......大白痴！」999扔下这样一句话后便赌气地离开了。


    998看着它离开的背影，像是回想起了什么，眼底的落寞翻涌而出。


    「不会的，我相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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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被998圈粉的有没有？


    预告一下下个世界——《青灯引》，又叫《被女主缠身的日子》，原地爆炸的搞事+逗比+感动+略微慎思极恐（？）+谜团初见端倪。


    不过，你们就没人怀疑过，苏慕晚最初看的那本书，是有问题的吗？真是太令我伤心了（流泪）。


    第40章 番外·苏遇


    我叫苏遇。


    苏慕晚的苏，遇见的遇。


    原先的苏慕晚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 也是我最憎恶的人, 后来的她却成了我的挚爱。


    当然，她们不是一个人。


    我不记得她已经离开多久了, 毕竟她走后的日子于我度日如年。


    我把我们的过往都写进了日记里, 每天翻阅。


    每次都是笑着开始, 却哭着结束。


    我已经死了两回了：一回是因背叛而变成了丧尸，于是作为人类, 我死了；一回是因心软而被取出了晶核，于是作为丧尸，我死了。而现在, 因她的离去, 作为爱人，我又死了一回。


    我知道自己的出身见不得光, 毕竟是个偷情种。出于自卑和愧疚, 一开始, 我百般容忍陆蓉和苏慕晚的刁难。可那时候的我并不懂得，容忍是变本加厉最好的催化剂。更不会想到，苏慕晚竟是这么歹毒的一个人。


    秦寿和苏慕晚背着我勾搭在一起的时候，我还是选择了忍。他们害我变成了丧尸后, 在復仇和原谅之间, 我最终选择了后者。


    我发现自己真的挺蠢的, 一旦认定一个人, 必会真心相待, 哪怕总是被伤害，哪怕最后万劫不復。


    意外之喜，我又重生了，而且一睁开眼的时候就是丧尸王。不过，真正意义上来说，我是在末世的午夜零点整重生回来的，在此之前我的记忆都是片段式，似梦非梦。


    午夜零点整的钟声一响起，我就很自然地接收到了重生之前的记忆，包括给我送自己做的晚饭的苏慕晚。原本我就觉得她有点奇怪，但是意外地有些可爱？以致于我开始怀疑脑海中那些断断续续的记忆的真实性。重生回来后的我是确定她很奇怪，因为她的行为跟前世的完全不同。


    难道是我重生后产生的「蝴蝶效应」？


    我这样想着。


    不过既然是超乎意料的存在，那我就更要除掉她了，免得夜长梦多。


    我在前往苏慕晚的房间的时候见到了昏睡在地板上的陆蓉，并从她的身上感受到了同类的气息。不必多说，她醒来后一定会成为丧尸，这点倒是和前世一模一样。


    于是我提前唤醒了她，让她亲自动手杀掉苏慕晚，省得弄脏我的手。可我万万没想到，苏慕晚早就跑了。明明前世的这个时候还在房间里熟睡的。


    我总感觉事情正在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不管怎么样，都要找到她和秦寿，杀了他们，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我出门时发现，明阳市的很多人都陆陆续续地醒了过来，但绝大部分都是丧尸。


    在「王之领域」里，我轻易地找到了比较高阶的丧尸，并让他们臣服于我，然后顺手除掉一些低阶的废物和某些不愿臣服于我的高阶，把它们的晶核全都赠予了臣服于我的。


    莫殷是个例外，他死活不肯进食人类，是个可塑之才，所以我直接帮助他从低阶升至高阶。毕竟，吃过人类的丧尸，是很难进阶的。


    三天后，我来到了位于明阳市郊区的一个小镇，意外地发现这里的病毒尚未完全扩散。我兴趣盎然地打量着这个小镇，走着走着就遇到了白玉京。


    我看到她时她正跌跌撞撞地从一条巷子里跑出来，像是身后有什么正追着她一样，眼看她就要倒下了，我上前抱住了她。我仔细一看，发现她的眼睛是看不见的。彼时，我看见小巷里有一只低阶的废物正贪婪地盯着我怀里的白玉京，却又不敢上前。


    我淡淡地看了它一眼，它便转身跑了。呵，还算有点脑子。


    真正令我决定培养白玉京的原因，是她在被抓伤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怕伤害到我，以及她眼中的恨意和不甘。


    纵然遭遇不公和伤害，纵然冷漠狠戾不择手段，依然能够明辨是非，依然会善待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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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才是一个王应有的处世态度。


    白玉京很乖，一点也不像这个年龄的孩子该有的样子。无论做什么，她总是深得我心。我常常在想，是不是我的要求太严厉了？于是我尽可能温柔地对待她，时刻注意自己跟她说话的语气，甚至连说话的音量也刻意压低，结果却并没有改变。她依然称我为「女王」，而不是「妈妈」。


    不知苏慕晚离开的那天和她说了些什么。那天以后，她就开始渐渐地表现出了孩子气的一面。后来也不叫我「女王」了，直接改成了「麻麻」。


    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之后的一周左右，我在如今的淮安建立了自己的基地。当时，丧尸的基地并不止我的这一个，纵然我想方设法地吞併了绝大部分，也依然存在漏网之鱼。我做了个错误的决断，认为它们已经不构成威胁而默许了它们的存在。我离开基地后不久，它们便联合起来，串通淮安的某些高阶丧尸发动叛乱，着实杀了我一个措手不及。多亏了白玉京，她当初执意要留在基地里，这才成功地平定了这起动盪。


    虽然我并不知道只是个孩子的她是怎么做到的，甚至成功对背叛者赶尽杀绝，后来问她她也不愿说，只好作罢。


    我在前往曙光之前，特意去了一趟明阳市的老城区。根据前世的记忆，我知道苏慕晚和秦寿一定会出现在那里。跟前世不一样的是，途中我遇到了毛斌、陆辰逸和李佳杰，他们声称与我同路。我知道他们都对我怀有那种心思，可惜我无意。谁知我和他们说清楚后，他们仍是不死心。不过，除了毛斌变本加厉外，陆辰逸和李佳杰倒是收敛了不少。为了尽快到达前世我被秦寿抛下的那栋老式居民楼，我没有拒绝他们载我一程的好意。


    苏慕晚和秦寿果然在那。我到的时候恰巧见到了苏慕晚正从半空中落下，将唐刀插进了蜘蛛丧尸的身体。


    那身手，让我都为之赞嘆。


    我转念一想，前世的她可没有这样的身手。所以究竟是她藏得太深？还是……


    没给我想出答案的时间，苏慕晚已经发现了我们。出乎意料的是，她居然直面开口挖苦明显不怀好意的毛斌，如果不是最后还是利用了我除掉毛斌，我差点就以为她也是重生的了。


    不过，我还是挺感谢她的。毕竟毛斌这种人，留着的话后患无穷。


    她晕过去后，我真想趁机除掉她。如今想来还有些后怕，幸好当初碍于宫景皑在场，我没有下手。


    没有下手的后果，就是接到了来自她的拥抱和道歉。她的解释十分蹩脚，我一个字都不信。不过……


    既然你装得这么开心，我也陪你玩玩好了。


    我甚至可以想像到她倒下的那一刻脸上的不可思议和难以置信。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事情又一次出现了偏差——这一世，是苏慕晚亲自外出勘察。白玉京擅作主张地调动了我打掩护用的三阶丧尸群，也没能成功除掉她，最后甚至还得到了白玉京的认可。


    但当看到她忍痛起身朝我走来，将丧尸潮的情报告诉我时，我的心开始动摇了。不止因为情报，更多的是因为我从她的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深情。


    后来，李佳杰和陆辰逸陆续露出了本来的面目，我在五阶丧尸潮中「孤立无援」。在苏慕晚提着唐刀挡在我身前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对她下杀手了。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你以为不会有人来救你的时候，那个英雄就站在你跟前。哪怕她很弱小，也会拼尽全力，护你周全。


    那一刻，儿时的公主梦得以实现。


    于是后来，长大了的公主因不愿对失控了的英雄出手而被英雄打伤。


    不过这位英雄，当真是一马平川，丝毫看不出女性的曲线。


    我知道姜若诗在唬我，所以也不指望能从她的嘴里套出什么。亲自取证后发现，事情的复杂程度远超我的想像。


    顺路载苏慕晚几人去曙光的路上，我亲眼见证了苏慕晚恶劣无比的睡习——陆蓉怎么可能放任她这样？我的心中已经有了初步的猜想。当晚，车子被拦了下来，一对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善茬的夫妇请求我们捎上他们。


    我本想直接拒绝，但转念一想，正好以此验证一下心中的猜想，所以我把选择权扔给了苏慕晚。


    不出我的意料，她选择了带上那对夫妇。要是放在以前，她肯定会置之不理的。毕竟她可是出了名的贪生怕死过河拆桥，从不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再加上之前看到的巧捷万端的身手和后来她为了我用极其残忍的手段折磨那个男人的行为，


    我可以肯定，她不是她。


    意识到这一点的我一时乱了阵脚，一边开始暗自揣摩对方接近我有何居心，一边又无法自控地去关心她。


    我知道苏慕晚、姜若诗和秦寿他们三个都是互相认识的，因为他们总有聊不完的话题。特别是姜若诗，和苏慕晚走得越来越近。


    近到什么程度呢？可以睡一个房间。再加上她们之间那羡煞旁人的默契，看着就碍眼。


    我不止一次地看见她们之间的暧昧互动，印象最深的有三：一是苏慕晚扑到姜若诗的怀里，看似无心，但我觉得她是故意的；二是苏慕晚在打闹中将唇瓣贴上了姜若诗的耳垂；三是她们在桃花树下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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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两个我都装作没看见，但是第三个……


    你在车上时视我为洪水勐兽，现在却和姜若诗吻得忘我？看到那一幕的我脑袋中一片空白，非常生气！


    我被自己的不对劲给吓了一跳，觉得自己一定是魔怔了。经过一番努力，我终于平復了自己的心情。


    厨房里，我怕苏慕晚沾上鱼腥味，所以拉了她一把，并非故意揽住她。谁知她跟见了鬼似的，在五秒之内就挣脱了出来，面部僵硬，于是我好不容易平復的怒火又被挑起。


    难道我的怀抱不如姜若诗的吻技？！


    我吃过午饭，起身准备去洗碗时，姜若诗突然喊了我一声「姐姐」，听上去跟上门女婿称唿自己的岳母为「妈」一模一样！


    接二连三的事情让我越想越生气，虽然我并没有表现出来。


    黄昏之时，三人都不见了，我这才反应过来苏慕晚将其他人引入空间的真正目的。


    可惜了，你困不住我。


    我亲眼目睹了三人所目睹的一切。在接到莫殷的汇报后，我赶在三人回来前回到苏慕晚的空间，将「人造丧尸」的事情告诉了夏澄曦他们，然后出了空间。


    我在房间里等了很久，依然没见苏慕晚回来，于是决定先去洗澡。我承认，我是听见了开门声，才特意从浴室里出来的。谁知她见我出来，赶紧闭眼。


    我就安静地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她，看她能保持这个样子多久。还没到一分钟，她就忍不住睁开了眼睛，对我视而不见，慌张地跑进了浴室。


    她洗了很久才出来，中途水声停了很长时间，不知道在磨蹭什么。


    或许只是不想看见我？


    那一瞬间，我有些难过。


    她从浴室里出来时穿着微透的睡衣，身段诱人。我仔细地打量了她很久，顿然醒悟——


    似乎从某天开始，她的相貌和身形就跟原来完全不一样了，简直是换了个人！


    或许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这么说来，她总有一天会离开的……


    想到这里，我有些心慌。


    她见我盯着她，后知后觉地想起了我那尚未干透的发尾，便问我要不要将它吹干。我没有拒绝，起身走向她。


    我以为既然她都这么说了，至少会帮帮我，结果却是她在一旁看着我。看着看着，还流了鼻血。无奈之下，我只好想办法帮她止血。


    我本就是丧尸，根本不用睡眠，但为了苏慕晚，我还是给她当了一夜的抱枕。


    翌日我故意穿了一件带有苏慕晚的蝙蝠袖衬衣上的小猫咪的衣服——末世前我最嫌弃的那件。对于姜若诗的挑衅，我也仅是警惕，并没有动手的打算。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眼下合作百利而无一害，但我却有了私心。苏慕晚见状紧张到不行，估计是怕我大开杀戒吧，所以特意上前抱住了我，还跟我说「姐姐一直都是姐姐」。听了这话的我内心五味陈杂。你究竟是真心的还是为了安抚我才这么说的呢？不过，不管是哪一个都不重要了，因为我已经不满足于当你的姐姐了。


    此后不久，姜若诗找到我，跟我坦白了一些事。我别无选择，只好答应合作。


    曙光临危时，苏慕晚再一次因我而出手教训那些出言不逊的人。后来在姜若诗的「尘归尘」面前还用手挡住了我的眼睛，是为了不让我看见惨烈的一幕吧？


    这样被护着的感觉，真好。不过我却希望，未来的日子里，能换我来保护你。


    此外，你想要的，只要我有，我都会给你。


    她不想让曙光陷入危难，所以我将原本用来对付宫景言的五阶丧尸群，用来守护了曙光。她不想伤及无辜，所以我没有对所有的人类基地动手。


    潜入长宁的时候，她表现得十分出色，对所有的事情都运筹帷幄。这样的她，实在是太迷人了。这一世的宫景言简直是个人渣，我不知道前世的他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或许不是，因为姜若诗称之为「bug」。苏慕晚似乎很害怕我会看上宫景言，极力阻止我靠近他。


    这怎么可能呢？我爱的是你，这是绝对的。所以我就开始想，怎样才能留住你。思来想去，自认为你不把我放在心上的原因，是觉得我配不上你吧？于是我不再藏拙，开始事事都压你一头。


    对不起，我竟然因你而起了这样卑劣的私心。


    备战阶段，一行人再次回到了苏慕晚的空间。经过了一上午的奔波，身上有些粘腻，十分难受，但看见姜若诗和苏慕晚又去了桃花林，我就忍着，忍到她们回来。看苏慕晚的表情估计是有要事商量，而且她的眼色摆明了不想让我知道，所以我也没跟过去。


    好不容易等到她们回来了，结果姜若诗一上来就挑衅我。我本想直接离开的，但转念一想，试试她的实力也好，还能向苏慕晚证明自己并没有她所想的那样不堪。结果我是有些失望的，因为姜若诗实在太弱了，弱到我根本不想欺负她。就算她的系统不跑出来，我也不会再继续对她动手了。说起来，姜若诗的系统，似乎很危险，因为她的眼神和苏慕晚之前的一样，看似含笑，实则在看死物。


    那是背负了过往的人，才会有的眼神。


    但真正让我心寒的是，苏慕晚以为我会继续对姜若诗动手而对我动手。明明是她先挑起的不是么？


    而且切磋结束后，苏慕晚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去看姜若诗有没有受伤，把我晾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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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强忍心中的痛楚，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就离开了。


    后来她出于愧疚，难得认真地为我上药，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她洗完澡后出来，看见我的头髮还是湿的。大概是真的看不下去了，所以同意帮我吹头髮。


    看来她还是挺关心我的，我很开心。


    我并不是故意不吹头髮的，而是因为以前在家时，我没有机会用过吹风机，都是任其自然风干的。所以我，不太会用……


    很久以前我就想着，以后要找一个可以帮我吹一辈子头髮的人。现在我找到了。所以，我很高兴。为了表达这种喜悦，我第一次对人撒娇。


    不想事情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起来，苏慕晚直接将欲望化作了实际行动。我知道，那不是她的真心，而是丧尸王特有的异能「魅惑」生效了。因为那时她的眼里，只有情、欲，没有爱意。


    我心有不甘，但是看着她眼里的执着，我没有拒绝。


    苏慕晚，被你执着着的，到底是谁？


    不管是谁，我都知道，那不可能是我。


    所以，我好羡慕那个人啊......


    在我们差点突破了最后一道防线的时候，姜若诗敲了我们的门，也敲醒了苏慕晚。我本以为苏慕晚会留下，没想到最后她还是跟着姜若诗下楼了，临走前不忘回头叫我把衣服穿好。


    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对着自己满身的吻痕发呆。


    那一刻，我才知道，自己连当一个替代品的资格都没有。


    我赌气地「穿好」了衣服，怎么清凉怎么穿。于是她生气了，怒意不自察地将我拉回了房间。我故意凑近她，说着暧昧的话，逗得她满脸通红。


    果然，我深爱着这样的她。


    大概是觉得自己鬼迷心窍，她一路上都没怎么理我，对我十分冷淡，但又会在关键时刻保护我，危急时刻甚至不惜放狠话。


    可她最终，还是亲手推开了我。


    我觉得自己不能在这样下去了，必须由我掌握主导权。在得知她还有额外任务的时候，我松了口气。


    我故意阻止她的任务进展，但也把握好了完成的时间。我知道这样很卑鄙，对不起，请原谅我难得的自私。我只想，争取更多的时间和你在一起。


    在我的威逼利诱下，她来到了我的身边。虽然她一直摆着一张臭脸，但是能再见到她，我便知足了。


    为了防止她离开，我在领域内布置了改良后的异能屏蔽电波，还用缚灵锁锁住了她。这样一来，她就逃不掉了。


    那一晚，我彻底占有了她。第二天醒来时，我知道自己过分了。她应该也是愤懑的吧？不然也不会自残。我知道，她看不起我的这种行为。但是我宁愿她伤害我，也不要伤害她自己。所有后来无论她对我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情，我都只是难过，却不觉得委屈，毕竟是我有错在先。


    我的内心挣扎了很久，决定还是放她自由。


    我解除了异能屏蔽，缚灵锁形同虚设，给她足够的私人空间。


    意料之外的是，她暂时选择留了下来，并且愿意接受我。那天晚上，我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魅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请求留下来和她一起睡。


    她答应了，而我却高兴不起来。因为她看着我的时候，跟以前一模一样，好像在通过我看另一个人。


    我压下心中的酸涩，与她相拥而眠。


    她倒挺在乎白玉京的，虽然一副吃了白玉京的醋的模样，不然也不会主动要求带白玉京去游乐园玩。我看得出来，白玉京也特别喜欢她，因为我第一次看见了白玉京表现出了身为一个孩子该有的模样。


    所以，我平时真的很可怕吗？……


    在摩天轮上，她主动吻了我，温柔而深情。那一刻，我希望时间就此定格。


    回来的那天晚上，我解开了套在她左脚踝上的缚灵锁，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我怕，怕自己回答了她后，到了那天会不捨得放手。


    但我必须放手。纵然不舍，也是无奈......


    第二天，我们一起回了家，回到我们初遇时的地方。因为你的存在，让我对原本厌恶的地方，竟也产生了眷恋。


    她抱着我的时候，我忽然很想哭，很想开口问她：


    我是不是，已经比那个人重要了？


    但我始终没有问出口。因为我听见她说，我是她的家......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任务期限的最后一天。


    那天夜里，我把自己献给了她，无论是身体，还是我的心。她的动作没有了以往的粗暴和掠夺，变得温柔细腻起来。一时间我又想哭了，不是因为疼，而是喜悦。


    她还把带着自己的执念的红绳从左手腕上解了下来，套在了我的右手腕上。


    左手代表着方向，所以她一直在追逐；右手代表着痴望，所以我费尽心思给自己编织了一个盛大而华丽的梦境。


    而红绳，明明是象徵着永远不分离的信物......


    最后她还是走了。


    我安静地目送着她离开，从此彻夜难眠。


    她临走前还对我说，让我等她回来。我又怎会不知道，这承诺堪比谎言。此去经年，何有归来之说？


    怕是从此两相忘了......


    我越来越喜欢在她住过的房间里一个人发呆，有时候甚至可以呆上一整天。又或者，像现在这样，不停地翻阅着这本日记本，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我们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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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等到白玉京长大了一些，能够独当一面了，我就把位置交给了她，趁我还在的时候，让她将位置坐稳。但她毕竟还是年幼，所以我私下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夏澄曦、吴钩、莫殷等都是忠臣，会竭尽全力一心一意地辅佐她的。若是有意外，我也准备好了万全的应对方法。


    所以白玉京，你不用急，慢慢长大就好。


    我之所以做这些，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我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了，异能等级波动得厉害。


    或许真的，是情深不寿。


    而她，慧极必伤。


    可我，不想她受伤......


    苏慕晚，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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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绪：「大家好，我们又见面了，由于时间问题，白玉京的剧情线番外要等明天。这是迟到的七夕的糖（滑稽）。让我们从苏遇姐姐的视角，看一下苏慕晚......」


    第41章 番外·白玉京


    我叫白玉京。空白的白, 美玉的玉, 京华道的京。


    这个名字是女王给我取的——现在应该叫她「麻麻」。虽然我觉得很羞耻，但是自从妈妈离开后, 只有我这么喊她时，她才会久违地笑笑。


    我本来是没有名字的。孤儿院里一共有一百五十名孤儿, 我是最后一个进去的, 所以大家都称我为「句号」。


    我患有先天性失明, 从来没有见过抛弃我的爸爸妈妈, 也没有关于他们的任何记忆，所以我根本无法得知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那些前来领养小朋友的大人们，无论见到我时有多欢喜, 一旦听说了我患有先天性失明，就不再打听我了。


    末世前的我还小, 不懂事，对于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有着莫名的执着。现在长大了一点, 就觉得以前的自己很傻。


    明明是他们先抛弃我的, 我为什么还要寻找他们？就算末世不曾来临, 按照我现在的想法，顶多也就以直报怨、形同路人。


    况且，我有女王和妈妈就够了。


    女王是一个很温柔的人，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的。她很器重我, 所以为了不辜负她的期望, 我必须, 将一切都做得完美无缺。


    这并不是她对我的要求, 而是我对自己的要求。


    只要可能成为她的阻碍的事物，我都会运用自己的手段把它们剷除掉。我从不手软，因为原先的我除了女王，从不在乎任何人。


    直到妈妈的出现。


    我曾和我的妈妈较量过。她下手比我还狠，但最后还是放过了我。现在想来，大概是想给我个教训吧，别口出狂言不自量力。她怀抱总是温暖的，和女王的一模一样。很多时候，总给我一种她们是同一个人的错觉。


    所谓的「活成了彼此」，大概就像她们这样吧。


    她们带我来游乐场的那一天，我超级高兴的。在我还是个人类的时候，我最梦寐以求的事情，就是能去一次游乐园。我至今依然记得，在摩天轮上，她们趁着我睡着的时候来了一场……


    舌，舌尖上的摩天轮。


    如果两个人走到了接吻的地步的话，应该就是深爱着彼此的吧？可是，既然都深爱着对方，那为什么最后还是放开了手呢？


    我曾问过女王这个问题，她只是笑着摸了摸我的头，不置一言。但我分明看见，她眼神中的无奈和悲哀。


    我觉得她已经够强大的了，却还是守不住自己喜欢的人，所以我必须变得更强大才行。


    从某天起，我就感觉妈妈要离开了，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妈妈又要去哪儿，我都无从得知。她即将离开之前，在雨中和我说了一大堆话，我至今依然铭记于心。其中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她和我说「成为丧尸王是我一定要走的路」。我问她原因，她说「公主终成王」，这我可以理解；但后面那句「因为你是白玉京」，我当时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直到后来我听说了这样一句话——「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我从书中得知，白玉京的真正含义是天帝的主殿，象徵着至高无上的权力。


    所以我，自从被赋予了这个名字起，就註定要背负很多东西，也包括女王的期望。


    我从来没有对自己被强加上丧尸王的责任而对女王有任何不满，因为我知道，我们丧尸遵循着最残酷的自然法则——弱肉强食。如果我不够强大，没有了女王的庇护，我迟早连渣都不剩。


    但女王没有和我明说，是希望我能像正常的孩子一样长大吧？又或许，她已经为了铺好了靓丽的红地毯，我只需要走上去，便能直登王座。


    在妈妈即将离开的那个傍晚，我拒绝了女王让我留下来的提议，因为我觉得她们需要更多的相处时间和空间，所以我把自己的那部分给捨弃了。


    妈妈离开后，女王就变得越来越沉默了。每天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在妈妈呆过的房间里发呆。或者在自己的房间里反覆地翻着那本记满了她们之间的过往的日记本。


    从我九岁的那年起，女王就开始有意无意地培养我处理政务的能力。慢慢地，我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但我却有种不祥的预感。


    特别是最近，这种预感越来越强烈了。


    果然，在我十二岁生日的那天，女王也走了。她跟妈妈一样，也是悄无声息地消失的，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就像，不曾存在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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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都不在了，我就又是一个人了，好不容易才有了个家的……


    我好难过啊，但我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哭鼻子了，因为现在的我，是丧尸王。


    女王离开的那天夜里，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我看见有个跟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孩正站在一片萧瑟的古战场的中央，残阳的余晖从战场的某端向不远处的烽燧翘首觐向。


    她就这样安静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良久，她闭上了双眼，双手合十抵在额前，口中振振有词道：


    「山市落黯塔，须臾生无妄。爻辞意由宰，祸福影随行。西邑金钗女，献之取天幸。挫骨扬灰地，归以黄昏名！」


    听到最后两句时，我莫名湿了眼眶。体内的血液在沸腾与冷却间循环往復，突如其来的熟悉感好似一个人的朝圣。


    我想迈开脚步走向那个女孩，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


    就在我懊恼之时，眼前的古战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间宽敞整洁的办公室，除了窗外是浩瀚的星空外，里面的布置跟平常见到的雅致格调的家居差不多。


    灰色的i型沙发上侧躺着一个美得惊心动魄的女人，修长白皙的双腿上下併拢，不留缝隙。乌黑亮丽的中长髮披肩，发尾微卷，间或有几根髮丝在白皙无暇的鹅蛋脸前滑落。杏叶眉弯，圆润饱满，纤长的睫毛下美目轻合，鼻樑高挺如刀刻，正对着下方的一片芳泽。白色的v领修身旗袍无法避开锁骨下凸起的峰峦，只能翻山越岭至膝盖的上方，恰好遮住了某处引人遐想的美丽。无袖的设计突显出了她细白匀称的手臂，就连胳膊上端的肩膀也露得恰到好处。


    这个女人很美，美到我觉得无论用哪个词来描绘，都是一种亵渎。这种美丽，甚至凌驾于妈妈和女王之上。


    就在我发愣的时候，办公室里的那扇正六边形的门沿着自身的梯状裂痕左右分离，走进来了另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毋庸置疑的是，这个女人也是极美的，只是比起躺在沙发上的那个，略微逊色了些。


    「你这反客为主的作风，就不怕我把你轰出去？」刚进来的漂亮女人见状，面色微冷。


    沙发上的那个闻言缓缓睁眼，美目流转道：「你还真如传闻中的一样，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是不是快穿司的人......」


    「我已经答应了。」漂亮的女人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的话，对眼前之人的美色视而不见，「你可以走了。」


    沙发上的那个听了也不作留恋，起身就要离开。


    正六边形的门开启的时候，她倩然转身，对着那个漂亮的女人说了一句。


    「小心点……」


    末尾还有三个字，我听得不太清楚，不过似乎是一个人名。


    叫什么来着？


    好像是……


    苏……


    苏芸蔚。


    「你的『灵视』还真是漫长呢。」自己的床边忽然响起一道沙哑魅惑的女声。


    我勐然惊醒，深刻地体验了一把「垂死病中惊坐起」。循声望去，却发现声音的主人只是一个十岁左右的穿着汉服的女孩子。她的五官玲珑精緻，脸部的线条清晰流畅，是个很耐看的女孩子——如果忽视了她左脸上的那道长条状的刀疤的话。


    「每位宿主在被系统选中前，都会产生专属于自己的『灵视』。」她似乎知道了我想问什么一般，抢先回答了我。


    「小孩子家家的半夜不睡觉跑出来装神弄鬼是不好的。」我义正言辞地教导她，全然忽略了她的身上既没有人类的味道也没有丧尸的气息。


    「小孩子？」她闻言嘴角轻扬，扯动了脸上的刀疤，在黑夜中美得诡异。


    「你看看你自己。」她戏嚯地指了指我。


    我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身体就跟缩水了一般，短手短脚的——


    跟六年前的自己有得一拼。


    「这是怎么回事？！」我惊慌地抬起头，重新看向她。


    「别紧张。只是因为我的存在，让一定范围内的时间跟大世界同步了而已。」她不疾不徐地回答道，「大世界又称主世界，小世界又称属世界。后者因前者的存在而存在，因前者的周转而精彩。」


    随后起身，面对着我，敛容道。


    「那么，你愿意成为我的宿主吗？」


    ※※※※※※※※※※※※※※※※※※※※


    白玉京的故事有专门的都市无限流《深渊之巅》，作者专栏里开启了预收，到时候再说。


    明天或后天进入下一个世界——《青灯引》，非正常古代仙侠背景，反而有点见鬼，不过不恐怖。


    明天很有可能请假，因为我生日，我想休个假......


    捉个虫。


    还有，我先补回被word吞掉的那部分稿子，今晚再发......


    第42章


    三天的休整时间很快过去。


    「宿……」998话还没说完, 就不见了踪影。


    【时空局快穿司编号998新手宿主苏慕晚请做好任务准备。】


    「我已经经歷过了一个世界, 还算是新手吗？」苏慕晚心知眼前的这道程序并非998的子程序，不然不可能有权限直接干涉系统。


    【在宿主加入快穿司前的所有世界都只能当作是练手。】


    「练手的s级世界？你还真是看得起我。」苏慕晚仰起脸, 对着它假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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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都是随机抽取的，请宿主不要带有负面情绪。】


    【现在开始对宿主的个人属性进行重置......】


    【攻略者：苏慕晚


    系统：998（四级）


    智力：5（一般）


    武力：4（弱鸡）


    幸运值：5（孤注一掷）


    精神力等级：s


    综合能力评价：差评】


    删除记忆和情感我还可以理解, 但重置属性实在是太过了。


    凭自己的本事提升的属性, 你凭什么重置我的？！


    「能告诉我你这么做的原因吗？」苏慕晚按捺住了内心的窝火。


    【宿主的个人属性值都是在加入快穿司后才予以保留的。】


    如果真的有这种规定, 那为什么998和它的子程序从来没有提起过？


    苏慕晚对它的这番解释半信半疑。


    【此外, 本程序有必要提醒宿主，不得在各个世界中使用与其设定不相符的技能，否则将会遭到世界意识的排斥甚至被抹杀。如有此情况发生, 则视为任务失败，且快穿司不予理睬。上个世界情况特殊, 因此快穿司出面干涉。】


    苏慕晚在某一瞬间很想问它所谓的「出面干涉」是个什么操作，但还是忍住了。


    说不定知道得越多, 死得越快。


    【请问宿主是否还有别的疑问？】


    「没有。」苏慕晚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正在随机抽取世界......】


    【世界抽取完毕, 开始传送。】


    话音刚落, 一股巨大的引力扑面而来，力量和速度都远超人类的本能反应。她甚至还没有站稳，就被硬生生地扯出了系统空间。


    又是一阵熟悉的天旋地转，又是随之而来的熟悉的撕心裂肺。与上次被投放进副本不同的是, 之前的她还能掉在柔软的床上, 现在只能趴在坚硬的地上。


    苏慕晚平生第一次觉得某句话说得在理——这人啊, 越活越不如从前。


    她急忙从地面上爬起来, 用手拍了拍身上明暗渐变的红色对襟齐腰襦裙。


    当她摸到抹胸的那一块时，整个人顿时松了口气。


    还好，这次的身体不是平胸。


    她环顾了一圈四周，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破败的小村落。接连不断的雾气从地面缓缓腾起，笼罩着整个村落。晴朗的夜空中镶嵌着朦胧的上弦月，闪着银色的清辉。


    晴朗的夜晚地面降温快，空气中的水蒸气遇冷液化，所以会起雾。


    看起来没有异常。


    苏慕晚心想道。


    谁知下一秒，远处就传来了几声嘈杂，打破了此刻的宁静。


    「人应该在前面，快追，别让她跑了！」


    「放心，有我在，她跑不掉的！」


    什么情况？一来就被追杀？！


    苏慕晚大惊失色。


    【欢迎宿主来到小说世界《青灯引》。现由本程序对宿主进行新手指引。】


    「……」苏慕晚被这突如其来的「新手指引」杀了个措手不及。


    【正在获取宿主的技能信息......】


    【信息获取完毕。宿主目前的技能有：主技能——洞悉之眼，子技能——数据之眼、瞬移、空间、绝对支配。】


    【如您所见，您正在被追杀，请使用合适的技能逃脱困境。若是失败，则视为无法培育对象，将给予抹杀。】


    「……你到底讲不讲道理的啊？！」苏慕晚无法确定该程序的具体位置，只好咬牙切齿地盯着眼前的一团空气。


    【本程序即是道理。】


    「……」苏慕晚闻言懒得再跟它废话，头脑中飞速地分析起当前的情况来。


    合适的？就是只能使用符合这个世界的设定的技能吧？


    苏慕晚瞬间想起了眼前这道程序在系统空间里说过的话。


    「青灯引」这个名字带有明显的玄幻色彩，所以这很有可能是一本玄幻小说。玄幻小说中一般都会有跟「精神力」和「意念」挂钩的设定，所以「绝对支配」是肯定可以用的。


    不过刚才听声音对方似乎有两个人，而「绝对支配」只是个单攻技能。这样的话就只能……


    苏慕晚咬了咬牙，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施展「数据之眼」。


    人物：黄奕（五御之一）


    派别：鬼道


    鬼术：勾魂棍


    鬼术级别：五阶


    精神力等级：a


    人物：李弒（五御之一）


    派别：鬼道


    鬼术：幽冥镜


    鬼术级别：六阶


    精神力等级：a


    姜若诗之前说过可以通过技能的名字判断其效果。「勾魂棍」的作用显然是「勾取魂魄」，但「幽冥镜」这个名字太隐晦了……


    姑且先当做是一面镜子吧，「幽冥」则象徵地府，跟李弒的派别相照应。唐太宗李世民有言：「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加上刚才其中一人说过有他在我就跑不了，所以这会不会是一个百分百追踪目标的技能？


    就算我猜错了，未知的事物也总是更危险一些……


    苏慕晚当机立断，对着李弒使用了「绝对支配」。


    忽然间，走在最前方的李弒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黄奕疑惑地看着他。


    「我感觉我们走错方向了，她应该在另一边！」李弒的脸色看起来十分不好。


    「不是吧？你居然也有弄错的时候？」黄奕嘲笑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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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4页

    「一定是那丫头耍了什么小手段！快追，可别让她跑了！」李弒说完，满脸愠色地往回赶。


    二人的脚步声逐渐远去。苏慕晚忽觉脚下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吓死爸爸了……」她宛如虚脱般地唿出了一口气。


    【恭喜宿主成功完成新手指引。正在将权限交还于系统998......】


    【对接完成。】


    「宿主，主程序没把你怎么样吧？！」998几乎是吼了出来。


    「它是主程序？」苏慕晚略微惊讶了一下，继而抱怨道，「我跟你讲，还好我机智过人，不然就被它玩死了！」


    你就不能谦虚点？


    998见她并无大碍，松了一口气。


    「对了，问你个事。」苏慕晚忽然正色道，「为什么主程序没有检测出我的衍生技能『杀伐』？」


    998闻言一脸紧张：「那你没和它讲吧？」


    「当然没有，因为除了你我谁也不信。」苏慕晚回答道。


    998听了刚想感动，忽然想起了什么，反驳道：「拉倒吧你。明明除了我，你还相信姜若诗、柳夜还有上个世界的女主。」


    「上个世界有女主？」苏慕晚不敢置信地看着998。


    998：「……」


    「宿主，你对上个世界发生的事情，还记得多少？」998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这是它首次负责删除宿主的记忆，前任宿主的……始终没有轮到自己。


    「我想想啊……」苏慕晚回忆了一会儿，缓缓道，「基本都记得吧，包括不靠谱的前辈姜若诗传授给我的经验，当然还有她坑了我的事情。不过具体是怎么坑了我的以及后果，我都不太记得了。反正最后我们成功完成了那个在新手副本里的s级任务，然后就回到了系统空间。回到系统空间后发生的事情我都记得。」


    果然，一旦记忆被删除，宿主就只会保留和任务相关的认知。


    女主苏遇，你真的好可怜……


    998的心情顿时变得复杂了起来。


    不过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努力让你们再相见的！


    「话说你怎么这么紧张？」苏慕晚打断了它的思绪，「主程序有什么问题吗？」


    「我几乎不曾听说主程序会亲自指导新人，而且技能能不能在这个世界使用，技能界面都有标明的。你只要在心里默念『技能界面』，它就会出现。」998脸上的表情十分严肃。


    苏慕晚闻言即刻唿出了技能界面，发现果真如998所言。除开「空间」是暗的，其他技能都是亮的。此外，上面没有显示『杀伐』。


    「空间」不能使用的话，说明这个世界没有「生命型」空间这种设定吧。


    「而且系统们私底下都说主程序不是什么善茬，所以你能不被它发现的东西越多越好。实在不行，起码留个底牌。」998面色凝重，「说句不好听的，当年苏芸蔚和001的双双失踪，指不定跟它脱不了干系。」


    它顿了顿，继续道：「宿主，从现在起，你要时刻提防快穿司的每一个系统和每一位宿主，因为你已经是快穿司的一员了。尤其是『杀伐』的事情，你千万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


    「虽然我不喜欢250，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的宿主确实是个好人。还有柳夜，也算是你的生死之交了。对于他们，你还是可以信任的。」


    苏慕晚闻言点了点头，感激道：「我知道了，谢谢你。」


    她在收回视线时无意中瞥到了998右边眼角处的一抹火红，于是开口问道：「你右眼的眼角那里的是什么？」


    我右眼的眼角处有东西？


    998一脸懵逼。


    苏慕晚凑近它看了半天，勉强辨认出了那是个什么东西。


    「好像是个『墟』字。」苏慕晚眯着眼睛说道，「这红色的纹路好眼熟啊。」


    等等，红色的纹路？「墟」字？


    「墟余山和『宫景言』！」一人一系统同时想到了一块儿。


    「我当时就纳闷他的攻击怎么没反应，原来是……」苏慕晚担忧地看着998，「你现在有什么感觉吗？会不会痛？痒不痒？」


    「不痛也不痒。」998摇了摇头道，「宿主，我很有可能中病毒了，你还是申请更换系统吧，我怕我……」


    「如果我申请了更换系统的话，你会被怎么处理？」苏慕晚不假思索地打断了它，「我可不认为主程序会好心地帮你杀毒。」


    998闻言低下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我不会换的。」苏慕晚沖它笑了笑，「我不会丢下你。」


    「可是……」


    「没有可是，你不用顾虑太多。」苏慕晚再次打断它，「本来就是因为我掉以轻心才害你变成这样的。」


    「总会有办法的。」


    因为遇见了你，我才没有再次被抛弃。


    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宿主。


    998终是没能忍住，原本打转的眼泪潸然而下。


    「你快别哭了。」苏慕晚嫌弃地看着它，「顶着一张草泥马的脸哭起来超丑的！」


    真·感动不过三秒。


    998被苏慕晚气得将剩下的眼泪逼了回去。


    「我先给你传送这个世界的剧情。」998说完背对着苏慕晚，以便自己平復心情。


    自从遇见了这个宿主，它就明白了一个道理——感动，不能太早；因为，不过三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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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行补回了word吞掉的那部分稿子，哭死了。


    998的故事，本世界应该能看到。


    捉虫……出门急漏发了个句号。


    第43章


    天地玄黄, 宇宙洪荒。世间衍六道：神门、仙庭、术界（人界）、妖道、魔道、鬼道。


    胡尘之战, 六道俱伤，神门陨落, 竟赢得数千年的风平浪静。


    天涯有神器，曰「青灯」。「青」非颜色, 而喻传世经年。传闻此灯, 可上穷碧落下黄泉, 生死人, 肉白骨，指引迷津，无所不能。


    后世人无不贪慕, 跃跃欲试。一时烽烟四起，民不聊生。


    嫡出神裔洛琼华, 为復兴宗门，率领残余同门暗中争夺「青灯」。期间结识了仙庭掌门莫相问, 二人暗生情愫。


    苏慕晚, 洛琼华名义之庶妹, 心悦莫相问已久。见状，顿然不甘，千方百计，最终成功与莫相问有了夫妻之实。洛琼华知晓后, 虽心生不喜, 然因深爱莫相问, 百般纵容二人, 最终被妒心发作的苏慕晚设计而堕入鬼道。莫相问自言魔鬼之道有违正义，率众屠杀洛琼华及其同门，残忍至极。


    或恨或悲，洛琼华死而復生，身兼神门、鬼道之术。她执意復仇且立志夺取「青灯」，并因有前世之训而一帆风顺。


    颠倒众生之貌，出尘与妖冶共生，智慧与才华并存，如此奇女子，怎不惹人倾慕？自然而然地，术界之首卓皓轩、魔尊毕君武、鬼王卫罹诀皆甘愿成为其裙下之臣。


    最终，洛琼华手执「青灯」，一统六界。


    洛琼华今世虽与莫相问再无瓜葛，但念在旧情的份上放过了他。至于依旧从中作梗的苏慕晚，自然是要处理的。不料莫相问遭宿敌毕君武之陷害，被洛琼华再次发现他早就与苏慕晚纠缠不清，于是洛琼华收回了放过他的念头，将其当作苏慕晚之同党处理。


    最终，苏慕晚遭乱x而死，莫相问则被五马分尸。二人以姦夫yin妇之名流传千年。洛琼华与三界之首修得共枕眠，从此天下太平，万年无争。


    看完了剧情简介后的苏慕晚胸中憋了一口闷气，千言万语最后只化成了一堆相同的字眼。


    「呵呵......」


    「呵呵呵......」


    「呵呵呵呵......」


    「......」原本背对着她的998被她发出的声音吓得缓缓转过头来，颤声道，「宿主你别笑成这样啊，配上这背景怪阴森的......」


    「你觉不觉得这个世界的剧情跟上个世界的好像啊？」苏慕晚面部僵硬，「我记得上个世界的剧情也差不多是这样的，一旦没控制好女主的好感度就很有可能达成『骨科』结局。」


    你已经达成「骨科」结局了。


    998在心里默念了一句，表面上却不以为意：「哎呀，现在的作者写文不都一个套路嘛？难免会有巧合的啦。」


    「我这次的任务还是『活下去』吧？」苏慕晚问它，「还有没有其他的要求？」。


    「是的。」998回答道，「没有。」


    「这样的话在上个世界我已不是从一开始就被你带偏了思路？」苏慕晚忽觉痛心疾首，「什么『强行和女主有正当关系以便于求不杀和抱大腿』，活下去的方法千千万，比如利用一下男主什么的。这个世界总不会又有bug吧？」


    还真说不定......


    998暗想道。


    「这么说也没错啦，但是我觉得凡事从根源处下手比较稳妥。」998忽然认真地看着苏慕晚，正色道，「宿主，别的我们先不说，眼下请你务必攻略本世界的女主。」


    「为什么？」


    「相信我。」998的神情十分严肃。


    苏慕晚莫名其妙地看了它一眼，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虽然「上个世界刚给了你一块你想要的人物碎片这个世界再给你一块」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几乎为零，但多一块人物碎片也不是什么坏事，说不定以后能换到想要的。


    998见状松了口气，拿出一本厚重的绿皮书翻了几下，开口道：「后天就是女主的重生之日了，目前女主洛琼华对你的好感度为-999，宿主请加油！」


    「那女主现在在哪？」苏慕晚一边朝着与刚才追杀自己的那两人离开的反方向前进一边问道。


    「她现在已经被你害死了呀。」998眨巴眨巴眼睛回答道。


    苏慕晚：「......」


    「那她会在哪里重生？」苏慕晚换了个问题。


    「母鸡呀，原着上没有明说。」998又翻了翻那本绿皮书，「就轻描淡写了一句『洛琼华于月圆之夜重生了』。」


    月圆之夜？女主难不成是殭尸？！


    苏慕晚被自己的想像吓得脸色发青。


    不对，殭尸不属于六道，没有轮迴一说。


    更何况，女主是重生的，应该还是神门之人。


    想到这里，苏慕晚放下心来。


    「那我怎么会大半夜地出现在这鸟不拉屎的阴森村庄？还被追杀？」她仍不死心地问道。


    「母鸡呀，原着上没有明说。」


    「作为女主捡来的妹妹，我是属于哪一道上的？」


    「无间道。」


    「......」


    「母鸡呀，原着上也没有明说。」


    苏慕晚闻言在不知不觉间双手握拳，面带微笑：「所以，这本原谅色的书里到底讲了什么？」


    「我来帮你看看。」998说着翻开了目录，看着大标题和小标题开始了概括，「开头100页讲述了女主的悽惨身世，接下来的100页描写了女主的美好品质，再接下来的200页描写了你和莫相问的作死过程。紧接着寥寥几笔提到了女主重生，然后足足300页都是描写女主颠倒众生的美貌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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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卧槽！


    苏慕晚终于忍无可忍地在心里爆了一句粗。


    「好了你可以闭嘴了......这肯定是某三流作者写的，只希望广大读者能够原谅他，难怪连封面的颜色都是原谅绿。」苏慕晚满脸的生无可恋，「我猜莫相问只是第一部 的男主，那个什么毕君武才是真的男主吧？」


    998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苏慕晚：「......」


    果然跟《末世之我是丧尸王》用了一个模板吧？这两个故事的作者难道是同一个人？


    苏慕晚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尖叫了一声，急忙扒开自己的抹胸往里看了看。


    998见状，心下瞭然，安抚她道：「放心吧，你现在的身体已经是由数据组成的了，不久就会跟现实中的你同步，所以你现在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就算你现在的身体还是原主的，女主重生后一切都会倒流回去，届时你依然是个黄花大闺女。」


    「幸好不是第二种假设，不然我现在得被自己噁心死！」苏慕晚闻言松了口气。她向来保守，现实中跟同性都少有肢体接触，更别说异性了。


    或许正因为这样，更加激起了他们的挑战欲。


    「对了，柳夜在不在这个世界？他不会是莫相问吧？」苏慕晚突发奇想道。


    「我觉得是在的，但我不确定。因为在正式成为快穿司的一员后，宿主之间除非特殊情况是不能够随便联机的。」998想着999应该还在生自己的气，便也想再见它一面，「所以宿主你只能自己试探。」


    如果柳夜是莫相问或毕君武中的一个就好了，这样的话任务难度会骤降。


    苏慕晚在心中暗自祈祷。


    眼前有一条向下蜿蜒的小道，看来是通往山下的。周遭的灌木丛十分浓密，在黑夜里尽显阴森，丛中时不时传出的窸窣声让她几近窒息。


    「宿主，你快点离开这里，因为你刚才尖叫了一声。」998催促道，「这个世界是真的有鬼的......」


    「......那我还真得谢谢你信守了上个世界的承诺！」苏慕晚闻言也不敢再拖沓，决定摸黑下山。一来是考虑到那两人如果没走远的话定会闻声原路返回，二来是怕晚点走的话会引来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一路忐忑，最终平安下到了半山腰。


    「我真的走不动了，先休息一下。」苏慕晚说完，不顾形象地坐到了地上。无意间瞥了998一眼，发现它右边眼角处的红色纹路变得更大了，蔓延到了太阳穴的部位。


    病毒开始扩散了吗？不能再等了，必须尽快找到999，它说不定会有办法！


    她这样想着，再次支起了身体。


    走了没多久，一片竹林映入眼帘。林中坐落着一间茅屋。


    998见她是真的很累了，便开口提议道：「宿主，我们先休息一晚，天亮了再走吧？」


    苏慕晚本想说「你现在的情况容不得耽搁」，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这屋内阴森森的，谁知道里面会蹦出什么来？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


    话音刚落，屋内突然亮起了灯。


    一人一系统瞬间被吓得魂飞魄散，呆在原地忘了动弹。


    「都怪你的乌鸦嘴，说什么下个世界去灵异副本！」苏慕晚将口中的唾沫强行咽下。


    「我当时就随便说说而已，谁知道会那么巧的咯？！肯定是你霉运当头才会这样的！」许是被苏慕晚感染了，998对于「鬼怪」这种东西也产生了恐惧感。


    「你，你说，里面的会是什么东西？」苏慕晚就快要哭出来了。


    「我，我怎么会知道啊？万一被我说中了你又说我乌鸦嘴......有这么多时间探讨这个还不抓紧时间逃跑？！」998忽然意识到了苏慕晚还愣在原地，都快急疯了。


    苏慕晚如梦初醒。她也很想转头就跑，奈何此刻双腿就跟灌了铅似的，始终无法挪动一步。


    就在这时，门开了。


    一人一系统下意识地屏住了唿吸。


    我的积分似乎不够扣了。


    这是苏慕晚此刻唯一的想法。


    ※※※※※※※※※※※※※※※※※※※※


    更新时间还是定在晚上吧，差不多9点左右。因为作者快开学了，要准备考上海高级口译的笔试，现在书还没翻过呢。


    考虑到跟过来的倒v读者，防盗比例设置为40%，不满的话请等一小时，系统会自动替换。刚才说看不到的现在可以了。


    第44章


    出乎意料的, 出来的是一名相貌清秀的妙龄女子。她穿着淡粉色的窄袖交领襦裙, 裙摆处点缀着几朵白色的睡莲，手中提着一盏散发着幽光的灯。


    她看着苏慕晚那发白的脸色, 嬉笑道：「我说，你这人也太胆小了吧？」


    苏慕晚先是一愣, 即刻反应过来, 面色如常道：「让姑娘见笑了。不知这里是……」


    女子闻言疑惑道：「我们几日前不是约好了的？你说你会亲自来寻我。」


    糟了, 原主是来赴约的！这女人和原主认识？！


    苏慕晚大惊, 随即想到了什么，又镇定如初。


    应该只是一面之缘，否则她听了我喊她「姑娘」后开口的第一句话绝对是惊讶版的疑问句「你不认识我？！」, 而不是像现在那么平静。


    「瞧我这记性！」苏慕晚一拍脑门，有些后怕道, 「方才遇到了些麻烦，把我给吓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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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7页

    女子闻言上下打量了苏慕晚一会儿, 招唿她道：「你身上脏兮兮的, 不介意的话先进我屋内清洗一把吧, 然后我们再谈论其他的事情。」


    「对了，别再唤我『姑娘』了，听起来甚是奇怪。」女子似乎想与苏慕晚拉近关系，「我看我们年龄相仿, 不如我们就以名字相称, 你看可好？」


    「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苏慕晚觉得只是一个称唿而已, 无所谓。


    「我叫沐思烟。」女子见苏慕晚答应了, 便率先做了自我介绍，「你呢？」


    苏慕晚斟酌了一会儿，决定还是报真名。


    「名字很好听。」沐思烟闻言笑了笑，「不过，你还真是诚实呢。」


    「你……」苏慕晚忽然心生警惕。


    「这是它告诉我的。」沐思烟晃了晃手中的灯，对苏慕晚眼中的警惕视而不见，「好了，我先不耽搁你收拾一番了。请随我来。」


    茅屋内的空间狭隘，因此被置于桌上的那根蜡烛照得亮堂堂的。明明蜡烛燃烧时产生的浓烟会带出刺鼻的味道，但此刻空气中却散发着丝丝香甜。


    这是古时候富贵人家才用得起的「蜂蜡」。


    沐思烟先从房间里取出另一套窄袖交领襦裙，然后将苏慕晚领至角落的一扇镂空处煳着窗棂纸的门前，转身对她说道：「你进去吧，坐汤泡洗即可。」


    「多谢。」苏慕晚闻言接过她手中的衣裳，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内有个大小适中的池子，就像一个嵌入地下的澡盆。池内的水还冒着热气，上面漂浮着几片花瓣。


    苏慕晚不动声色地转身把门拉上后，脸上的平静瞬间不翼而飞。


    【苏慕晚：第一次在古代洗澡，好鸡冻！沐思烟刚才叫我「坐汤泡洗」，「坐汤」的古义不就是泡温泉吗？天啊这居然是温泉水！】


    【998：切，没见过世面！不就是把自己放下锅里煮一煮嘛？温泉水煮起来更香而已。】


    突然感觉自己像一只温泉蛋是怎么回事？


    苏慕晚闻言顿时一个哆嗦。


    【苏慕晚：……听你这么一说我忽然不敢进去洗了。你说她会不会就是想把我煮熟了以后再吃了我？！】


    【998：……宿主你这被害妄想症有点严重啊。要吃你人家早就动手了，还用等到现在？】


    【苏慕晚：说不定她就是想吃刚煮熟的！而且是要用温泉水煮的！】


    【998：蛇精病……】


    【嘀~系统998已关机。】


    【苏慕晚：……】


    苏慕晚犹豫再三，终究抵不过温泉的诱惑，乖乖地走下了池子。


    霎时间，全身都被笼罩在无尽的惬意中，于是刚才的犹豫瞬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大约半个小时后，她才恋恋不捨地起身，穿上沐思烟递给她的那套窄袖交领襦裙。上衣为素白，袖摆处勾着几缕火红色花纹；下裳为暗红色，裙摆处镶着一圈金边；衣裳之间以黑色腰封相连，上面有几只火红色的蝴蝶。


    应该是这么穿的吧？万一穿错了那就糟了……


    为了以防万一，苏慕晚站在镜子前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自身。


    【嘀~系统998已开机。】


    谁知看着看着，她就开始孤芳自赏了起来：「我真是天生丽质难自弃~」


    「一朝死在女主侧。」被她成功地噁心到了的998又恢復了上个世界开始时的毒舌。


    苏慕晚纯粹当它是在妒忌自己，决定不跟它计较，潇洒地出了浴堂。


    沐思烟早已在厅堂内恭候多时了，见她出来，急忙迎身上前：「你可算出来了，我还以为你昏倒在里头了。」


    继而又上下打量了苏慕晚一番：「这身衣裳……」


    难道真的穿错了？！


    「怎，怎么了？」 苏慕晚的心顿时忐忑了起来。


    「你穿起来可真好看！」沐思烟的眼中满是赞嘆。


    姑娘，你说话不带这样大喘气的，吓死我了……


    苏慕晚闻言刚想松口气，不料又被她的下一句话弄得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这身衣裳是那天我们分别后，我回来的途中遇到的一名女子赠与你的，她说你穿上了一定赏心悦目，并且红白是你最喜欢的颜色。」


    送的？来路不明的衣服你都敢接？！


    不对，你有什么不敢的？反正是拿回来给我穿……


    知道真相的苏慕晚眼泪就要掉下来。


    「那名女子，模样如何？」苏慕晚莫名心慌。


    「她戴着面纱，我没能看清楚。但从其面部轮廓可判定其相貌惊为天人。此外，她谈吐文雅，气质不凡，我从未见过如她一般的女子。」沐思烟回忆道。


    【998：宿主，我有不祥的预感……】


    【苏慕晚：这么巧啊？我也有……】


    苏慕晚故作镇定地扒开身上的交领上衣，发现它正紧紧地贴在自己的亵衣上。见状，她急忙伸手去扒那件亵衣，身上却传来了一阵钻心的疼痛，痛得她差点踉跄在地。


    那感觉，就像在撕自己身上的肉。


    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的苏慕晚脸色煞白。


    「你怎么了？」沐思烟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苏慕晚盯着她的脸看了很久，在确定她确实不明真相后才别开视线，摇了摇头道：「没事，大概是泡澡泡久了吧。」


    环顾一圈屋内，她再次开口道：「你约我前来，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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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8页

    「和我一同去救我表姐啊。」沐思烟不假思索道。


    等一下，我为什么要和你去救你表姐？


    苏慕晚觉得自己现在可没有多余的时间当善人。


    「我们不是同类吗？」似乎是察觉到了苏慕晚的疑惑，沐思烟反问她道。


    同类？


    苏慕晚有些惊讶：「你，你难道也是……」


    「对啊，你身上不是也有这个吗？虽然我们的不是同一类型的。」 沐思烟说完，晃了晃提着的那盏灯。


    看来是我想多了……


    苏慕晚舒了口气，却又在一瞬间反应过来：「什么灯？」


    「……你，你居然连这都不知道？我们掌灯一族本就所剩无几了，像你这样的族辈要是再多几个，那还得了？！」沐思烟不敢置信地看着苏慕晚。


    「掌灯一族？」苏慕晚稍稍疑惑了片刻，随即敛了敛心神，不慌不忙道，「我幼丧考妣，他们未曾提及此事，想来应是没来得及……」


    【998：宿主，你好毒啊，居然说原主父母双亡。】


    【苏慕晚：……原主来歷不明，而且是女主名义上的兼庶出的妹妹，请问这和父母双亡有什么差别的吗？】


    【998：……没有，你继续。】


    沐思烟闻言有些自责：「……原来如此，是我唐突了，还望见恕。」


    苏慕晚连忙摆了摆手，示意沐思烟不必放在心上：「还有劳你给我说说了。」


    沐思烟点了点头，将所知娓娓道来：「『道』亦作『界』。我们掌灯一族，不属于六道，是潜藏于世间的『第七界』。我们先于六道而存在，世人称我们为『灯煌道』。胡尘之战前，其实还发生过一场惊天动地的战争——西凉之战，这是我们掌灯一族的内战，也是我们由繁盛走向没落的开端。因为世间所有的衰败，皆起自内乱。」


    「西凉之战没有胜利者，我们的族人在那场战争中死伤无数。数千年后，仅余后辈几人。」


    「『几人』的具体数字是？」尽管已经猜出了个大概，苏慕晚还是想证实一下。


    「如今你的父母已逝，那么准确而言就只剩三人：你、我、我表姐。」沐思烟看起来有些颓唐，「我们早在几年前走失后便断了联繫。近日晦灯告诉我，找到她的踪迹了，只是她的朔灯灯芯呈不稳之状。她肯定是遇到麻烦了，可我凭一己之力还是怕有疏漏。此番约你至此，便是希望你能同我一起，前去救她。」


    【嘀~触发隐藏性支线任务——「适俗韵与爱丘山」。任务完成奖励：未知。】


    听起来好高大上......


    既然是有奖励的任务，那就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好。」苏慕晚这次答应得十分干脆。


    【998：天啊，关于「灯煌道」，也就是原身的身世，原着里可是连提都没提过。】


    【苏慕晚：正常。姜若诗之前说过，原着是站在世界意识的角度去写的，有一定的欺诈性。既然都有作假的成分了，那就肯定要抹去一部分真相，所以有省略性也不奇怪。】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苏慕晚总觉得998右边眼角处的那道红色纹路自从遇见了沐思烟后就再也没有了动静，一直维持在它的太阳穴的部位。


    ※※※※※※※※※※※※※※※※※※※※


    女主已经侧面登场了......


    抱歉，今天更完了，明天我还是早点存稿吧。


    学过头了......


    第45章


    「说起来, 你的灵灯叫什么名字？」沐思烟再次晃了晃手中的灯, 向苏慕晚介绍道，「我的这盏, 名曰『晦』；方才所说的我表姐的那盏，名曰『朔』。灯名并非我俩所取, 而是于始祖一辈就已敲定。闻说是『晦』、『朔』两灯自名。我猜晦灯是因知晓自身较暗, 不像一般的灯那样明亮, 故自称『晦』。」


    【苏慕晚：难道不是因为知道自己比较晦气？】


    【998：......】


    【苏慕晚：原着里有没有说过原身的灯叫什么？】


    【998：没有, 都说了这段剧情提都没提过。】


    连作者都不知道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


    【苏慕晚：那原身总该有些自保技能吧？不然她是怎么在这个世界里活到最后的？】


    【998：靠莫相问呀~】


    【苏慕晚：......】


    【998：原着里没有任何关于原身的法术道术等之类的描写，而且她又跟莫相问这样那样了，所以莫相问肯定会......】


    【苏慕晚（打断）：好了我懂！】


    「我, 我未曾见过自己的灵灯......」苏慕晚低下头，神情沮丧, 「爹娘他们，连身世都未曾告诉过我, 更别说是灵灯了。」


    妥妥的弥天大谎不打草稿。


    一股畸形的敬佩感在998的心底油然而生。


    【998：你根本不是自己人！】


    【苏慕晚：......】


    沐思烟并不意外苏慕晚的回答, 温声道：「既如此, 我先来教你如何唤出自己的灵灯。」


    「唤出？」苏慕晚闻言一脸惊诧，「不是说是祖传的吗？」


    「我忘记与你说了。」沐思烟有些不好意思，「灵灯的获取方式有两种——祖传或自衍。当然，仅限于我们掌灯一族。既然你的父母没能将他们的灵灯传予你, 那你便自衍吧。」


    果然身为女配, 只能自力更生奋发图强。


    【苏慕晚：998, 我不是原主, 真的能召唤灵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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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还真是个问题。


    998想了想，回答道。


    【998：应该没问题。我听说数据在模拟宿主现实中的模样时会适当地融合原主的特性。】


    应该？听说？


    苏慕晚被998这模稜两可的回答吓得不轻。


    【苏慕晚：你真的是新手系统而不是超新手系统？】


    【998：......我只跟第一任宿主去过一个世界嘛，而且是c级的校园副本。】


    所以说到底是谁没见过世面？......


    苏慕晚下意识地朝大门的方向靠拢。


    【998：宿主，你想干嘛？】


    【苏慕晚：缩短与大门的距离等会儿穿帮了就跑。】


    【998：......】


    沐思烟全然不知苏慕晚的内心戏和小动作，自顾自地告诉她详细步骤并开始演示：「你先紧闭双目，于神识中勾勒出你所认为的道路的模样，尔后意识沿着这条道路一直走下去......」


    【苏慕晚：不就是「冥想」吗？两个字就说完了。】


    【998：宿主，你再这样下去，真的会没朋友的！】


    苏慕晚看着沐思烟专注的模样，竟鬼使神差地想尝试一下，将原本逃跑的念头搁置在了一旁。


    她学着沐思烟的样子闭上双眼，开始在脑海中描绘所谓的「道路」。


    道路......是什么样的道路呢？


    我见过很多道路：校门口的马路、林荫道的小路、乡间的土路......


    还有，千奇百怪的套路。


    不对不对，我到底在想些什么？


    意识到自己想岔了的苏慕晚急忙甩了甩脑袋，将飘远了的思绪扯了回来。


    「路，只是看得见的距离罢了。」


    忽然间，一道苍老的重音在她的脑海中响起，层层叠叠的，雌雄莫辨。


    「这世间都是路，唯独你的，是距离。」


    苏慕晚闻言下意识地问道：「什么距离？」


    「阴阳相隔不足说......」


    话音刚落，苏慕晚的眼前出现了一条河，河的两端是无垠的岸，岸上是遍地的腐生花。而自己，此刻正伫立于漂荡在河中央的一叶扁舟上。


    【苏慕晚：998，你在不在？】


    【998：我在的。宿主，你不要怕！】


    听到了998的回应，苏慕晚这才放下心来。她犹豫了片刻，撑船沿河直下。


    两岸的景色逐渐变得迷离起来。


    这条河仿佛没有尽头一般，不知发源于何处，也不知最后汇入哪里。


    苏慕晚也不知道自己划了多久，眨眼间，一切又重归于黑暗之中。


    紧接着，一盏极为漂亮的银灯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灯柄通体银白，呈勺型，尾部垂有透明配饰。灯体呈规矩的方形，由十二根银白色的支架构成。六面镂空，覆有凸出的同颜色纹饰。底面的四个角垂落的轻薄无色流苏，正围绕着底面中央的与柄末处相似的透明配饰。


    苏慕晚呆呆地看了它好久，终于反应过来，伸出手想要提起眼前的灯。


    就在她的指尖触碰到灯柄的那一刻，她又重新回到了茅屋的厅堂中。


    沐思烟看见她手中的灯，双目瞪亮，赞嘆道：「好漂亮！我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灵灯！你快些问问它叫什么名字！」


    苏慕晚闻言酝酿了很久，最终还是选择保持沉默。


    我真的问不出口，跟一盏灯对话的行为会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傻缺......


    好在沐思烟一心放在了苏慕晚的灵灯上，并没有注意到她到底开没开口。渐渐地，她眼中的惊艷被疑惑所取代。


    「我总觉得，你的灵灯少了什么......」


    「少了什么？」苏慕晚问她。


    沐思烟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灵灯，眼中闪过一抹失望。她沉默了半晌，缓缓道：「它没有魂。」


    「魂？」


    「魂是指寄身于灵灯的魂魄，我们称之为『灯灵』。」沐思烟重新看向苏慕晚，「灵灯的用途分为通用与异用：通用用途是每盏灵灯都具有的，包括传达消息、感知同族、移尸引魂三种；异用用途因灯而异。前者是灵灯与生俱来的，就算没有灯灵也可起效；但后者只能通过灯灵的力量发挥出来。魂魄藉助灵灯之力修炼，事半功倍；灵灯藉助魂魄之力，发挥其效用。不过，灯灵是有契约期限的，期限一到，契约便即刻解除。」


    「可惜了，这么好看的一盏灵灯......」沐思烟的眸中尽是惋惜。


    「那去给它寻一缕魂魄不就好了？」苏慕晚不以为意道。


    沐思烟闻言白了苏慕晚一眼：「姑且不论与能灵灯完全契合的魂魄之稀有，就能否寻到完整的魂魄而言，便难于上青天。毕竟这世间大多的魂魄都是残魂。契合度稍有偏差，可是会魂飞魄散的。听我爹说，我这晦灯的灯灵，是祖上寻了将近千年才寻到的。 」


    苏慕晚闻言沉思了片刻，伸了个懒腰道：「既然如此可遇不可求，那我便放弃好了。俗话说得好，打不过就加入，求不得就放弃。」 说完她收起了自己的灵灯。


    真的有这句俗话吗？


    998和沐思烟此刻居然想到了一块儿。


    就在这时，晦灯急剧地闪烁了几下，随即开始摇晃。


    「有人正靠近这里。」沐思烟的眼中涌现出了警惕，「并且，来者不善。」


    话音刚落，门外响起了两道熟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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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明日，终究无法到来；有时闭眼，便再也无法醒来~」


    「我说呢，原来躲在这儿。」


    糟了，是李弒和黄奕！


    苏慕晚顿时慌了神。


    沐思烟却一脸淡定。她对着苏慕晚作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摸了摸手中的晦灯。


    晦灯即刻仿佛通了人性般地闪烁了一下。


    黄奕一脚踹开了大门，却发现屋内空荡荡的，连个人影儿都没有。


    「......怎么没人？」


    「不可能！」李弒说着，将这茅屋里里外外翻了一遍，却什么都没找着。


    「该不会又中招了吧？你这『幽冥镜』着实是......」黄奕满脸疲惫。


    「闭嘴！可恶，又让她跑了！」李弒咬牙切齿道，「还愣着干嘛？快追啊！」


    二人急忙出了屋子，朝前方赶去。


    「好险......」苏慕晚拍了拍胸口，看向沐思烟的眼神发生了些变化。


    你都已经这么厉害了，还需要我帮忙吗？


    「能否告知我一下晦灯的异用用途？」苏慕晚觉得还是摸清一下对方的底细比较好些。


    「辨心。」沐思烟回答得十分干脆，「但不知为何，我看不透你。明明初见时还能看透的......」


    苏慕晚闻言匆忙垂下眼睑，盖住了眼底的一丝慌乱。


    「对了，他们便是你所说的『麻烦』吧？我认得他们，是隶属于鬼王的『五御使』。他们为何追杀你？」好在沐思烟并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


    苏慕晚想了想，回答道：「似乎是说我身上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果然......


    沐思烟闻言沉默。


    「他们是想要我的灵灯吗？难道灵灯是炙手可热的宝贝？」苏慕晚不解。


    「不，他们的目标是『青灯』。」沐思烟咬了咬牙道，「只是，他们宁可杀错一千，也不放过一个。说实话，『青灯』早就在西凉之战中陨落了。祖辈们都盼着它能再次降临于晚辈们的身上，结果却令人大失所望。数千年了，无一例外，我们这些后辈的灵灯，或祖传或自衍，都只是普普通通的灵灯而已。就算给了他们，也不过徒添废品罢了。」


    忘了是谁教我的，她说大家本就是一群鸭子，趋之若鹜。


    苏慕晚的眼中带着化不开的讽刺。


    自己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轻易地就能融入一个世界了呢？


    「里屋有床，你去歇息吧。」沐思烟指了指自己的房间道，「不必理会我，我在桌上趴会儿就好，反正天快亮了，届时我们便动身下山。」


    听她这么一说，顿时有一股浓浓的困意袭来。苏慕晚便也不矫情推让，进屋睡觉去了。


    ※※※※※※※※※※※※※※※※※※※※


    提示：下章女主出没，不过她没爆身份，苏慕晚也不知道她是女主。


    于是就......也许更深层次地得罪了人家吧。


    总之你们知道就行。


    啊，今天更得更晚了，直接跨了午夜0：00。听说......


    今天是中元节（鬼节）哦~（滑稽）


    第46章


    天光微亮, 沐思烟把苏慕晚叫醒, 二人简单地洗漱了一番后便启程。


    临走前，沐思烟还塞给了苏慕晚一个包袱, 说是给她换洗的衣裳。


    换洗？我身上这件还不知道怎么弄下来呢！


    苏慕晚腹议道。


    二人七绕八拐的，一路走到天光大亮。


    渐渐地, 苏慕晚开始上气不接下气, 「这半山腰到山脚下的距离也太夸张了吧？」


    「没法子, 半山腰至山脚的途中多是悬崖峭壁, 却无栈道，只好绕远路下山了。」沐思烟面不改色地向苏慕晚解释道，与她的气若游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还, 还有多远？」苏慕晚下意识地用袖子擦擦额头，放下手时却发现袖子依旧是干的。不仅如此, 刚才还出了汗的后背此刻一片干爽，贴身的裘衣传来一股舒服的凉意。


    她忽然觉得, 就算一辈子脱不下来也没有关系。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 她懊恼地揉了揉太阳穴。


    最近越来越喜欢胡思乱想了......


    「就快到山脚了, 你再坚持一会儿。」沐思烟安抚地沖她笑了笑。


    苏慕晚总觉得她这笑容意味深长。


    果不其然，虽说是「快到了」，实际上却依旧走了将近两个小时。


    成功达到山脚时，又累又饿的苏慕晚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眼前是一片沙尘瀰漫,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我们得抓紧了, 必须赶在日落前找到歇脚的店。」沐思烟没给她任何休息的时间, 拽着她继续赶路。


    【苏慕晚：998......】


    【998：我在的宿主, 什么事儿？】


    【苏慕晚：你快点说一句「下次我们会去现代世界」，我已经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小腿处凸出的猪......肌肉了。】


    【998：宿主你清醒点！那是你自己的腿啊！】


    申时左右，二人终于来到了一个镇上。申时又称「哺时」或「夕食」，是古人吃晚饭的时间。可现在镇上安静得出奇，街道上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奇怪......」沐思烟见状皱了皱眉，「平日里这个时辰街上早已人来人往了，还有小贩在叫卖呢。」


    「你经常到这儿来？」苏慕晚从她的话中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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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偶尔吧。」沐思烟的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一个人待在山上，可是很寂寞的。」


    苏慕晚闻言点了点头，重新将话题带了回来：「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沐思烟闻言摇摇头道：「可这镇子一直挺祥和的。」


    二人谨慎地继续往前走，不一会儿就在拐角处找到了一家客栈。


    「这里总该有人吧？我们刚好歇歇脚。」苏慕晚说着，率先上前叩门，「有人在吗？」


    门内毫无动静。


    苏慕晚见状，不禁加大了手中的力度：「有人在吗？我们是来投宿的。」


    依旧无人应门。


    「难道真的出事了？」苏慕晚回头看着身后的沐思烟。


    「进去看看便知。你且退后。」沐思烟对她说道。


    苏慕晚闻言急忙照做。


    沐思烟伸手摸了摸手中的晦灯，晦灯再次仿佛通了人性般地闪烁了一下。


    没过多久，客栈的大门就被里面的一名穿着蓝色长衫的男子拉开了。


    他眼神飘忽，整个人看起来浑浑噩噩的，仿佛失了神一般。


    沐思烟趁着这个空档拉着苏慕晚步入客栈。


    男子勐然清醒过来，在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竟然失神尖叫。


    「有鬼啊！救命啊！」他一边叫着一边钻入桌底，连门都来不及关上。


    沐思烟见状，对苏慕晚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将男子拽出来，自己则去关门。


    苏慕晚来到那名男子钻进去的桌子前，顺势蹲下身子，想和他打个招唿以示自己的友好。不料她一开口，男子叫得更大声了：「鬼啊！女鬼啊！」


    苏慕晚：「......」


    我长得有那么恐怖吗？！


    苏慕晚作势就要把男子从桌底下拖出来暴打一顿。


    沐思烟一把拉住苏慕晚，示意她别冲动，自己上前缓缓蹲下身子，对瑟瑟发抖的蓝衣男子说道：「我们并非鬼道之人，只是路过此镇的游子。」


    蓝衣男子闻言即刻停止了哆嗦，急忙从桌底下爬了出来，用手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衣服，又理了理自己的头髮，这才松了口气道：「讨厌！早说嘛，可把人家吓坏了！」


    如果不是知道这是一间客栈，我还以为自己到了青楼。


    苏慕晚翻了个白眼，在看清蓝衣男子满脸的红色麻子后被吓了一跳，默默地移开了视线。


    【998：宿主，你歧视娘娘腔？】


    【苏慕晚：不，我只是有轻微的密集恐惧症。】


    【998：......】


    分明是对人家刚才把你当成了女鬼的事情耿耿于怀......


    998偷偷地瞥了苏慕晚一眼。


    「你是这里的掌柜吧？」沐思烟从包袱里取出三两白银放到了桌上，「我们要住店。」


    蓝衣男子两眼放光地看着桌上的白银，欲言又止。


    良久，他终是嘆了口气，摆摆手道：「罢了罢了，看你们是两个小姑娘，我也不想诓你们。我劝你们赶紧离开这个镇子，越快越好！」


    「这是为何？」沐思烟对他有钱不赚的行为感到十分诧异。


    蓝衣男子嘆了口气道：「你们也都看到了，今日街上十分冷清，没有行人对不对？那是因为今日夜里......」


    「百鬼夜行......」


    「什，什么？！」这回轮到苏慕晚哆嗦了，她甚至不敢想像如果没能在日落前到达这里会发生些什么。


    【998：宿主，冷静，不就是鬼嘛，一回生......二回熟......】


    【苏慕晚：......】


    沐思烟闻言径直把白银塞到了客栈老闆的手中，感激道：「多谢掌柜的告知，不过我们还是选择住店，因为如今出镇亦来不及了。」


    「罢了，人各有命。」蓝衣男子又嘆了口气，「既如此，我先为你们备些吃食，你们吃好后赶紧回房。太阳下山后万万不可出房间！」


    怎么听起来这么像最后的晚餐？


    蓝衣男子很快地就将食物端了上来，沐思烟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放心地动了筷子。她发现一旁的苏慕晚无动于衷后，便偏头招唿她赶紧吃。


    映入眼帘的是苏慕晚那张早已面无血色的脸。


    沐思烟：「......」


    「赶紧吃完了回房间，太阳就快下山了！」


    这句话成功地唤醒了苏慕晚，她抓起筷子就开吃，毫无形象可言。一来是确实饿昏了头，二来是对鬼怪的恐惧激发了她风捲残云的潜力。


    998见状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绿皮书。


    【998：宿主，我仿佛看到了人形化的饕餮。】


    【苏慕晚：......】


    【苏慕晚：你在看原着？这么悠闲？】


    【998：因为你没时间看啊，所以我必须看。你死了的话我还能自救。】


    【苏慕晚：......辣鸡系统！】


    吃过饭，沐思烟跟正在收拾碗筷的蓝衣男子说了一声后便带着步伐踉跄的苏慕晚上了楼。


    「对了，我只要了一间房，倘若你觉得不便，我大可再去开一间。」沐思烟在苏慕晚进入房间后掩上了房门。


    苏慕晚本就怕得要死，更别提独处了。


    「不不不，我觉得挺方便的！」她不假思索地拒绝了沐思烟的提议。


    「也好，两个人待在一块儿更安全些。」沐思烟说着，将房间内备好的热水倒入木质澡盆。


    「你老实同我说，这家客栈是不是很危险？」隔着屏风，苏慕晚说话的语速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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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危险倒不至于，因被吓破胆而亡却是常有的。」屏风那边传来了拨水声，「我与你说，夜行之百鬼，皆是修为不高、死状悽惨、面目狰狞的恶鬼。」。


    「......」苏慕晚闻言又是一个哆嗦。


    【998：这拨水声弄得我心痒痒的......】


    【苏慕晚：......你，你变态？】


    【998：......我只是想洗澡而已！】


    「你应该注意到，昨夜追杀你的两位五御使，面容体态皆与生人无异了吧？」沐思烟见她不出声，知道她被吓傻了，便向她解释道，「并非所有鬼道之人都面目可憎。就亡灵而言，死法不一，死后之面容体态亦不同，但皆可通过提升修为恢復生前的模样。更何况，还有以生人之身堕入鬼道者。」


    苏慕晚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转移了，开口问沐思烟：「人人皆口口声声道『堕入』，鬼道就如此令人不齿么？」


    沐思烟闻言沉默了片刻，回答道：「非也。鬼道掌除却神门、仙庭以外之轮迴，恩仇分明，歷来为世人所敬畏。」


    「那为何......」


    「自卫罹诀即位后，鬼道便声名狼藉了。他自身残暴不仁不说，还纵容手下之人肆虐。自打听闻『青灯』之传言，便终日无休止地派人寻找，热切程度较于他人有过之而无不及。」沐思烟起身着衣，「此外，他还明文默许鬼道门人之间可相互厮杀吞噬，以此提升修为。对同道中人尚如此，更别提异道之人了。」


    苏慕晚闻言背后出了一身冷汗，心想昨晚要是没逃掉的话......


    「我洗好了，该你了。」沐思烟将木质澡盆里的水清理干净后，又将它沖洗了一遍，然后帮苏慕晚倒入新的热水。


    「多谢。」苏慕晚为她的贴心稍微感动了一下下。


    「客气了。你先洗着，我去去就回。」沐思烟没给苏慕晚回应的时间就拉上了房门。


    苏慕晚本想叫住她，害怕外头有危险，但想到她确实有自保的实力，便也不再纠结。


    我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


    苏慕晚欲哭无泪，但在看到外面的天色还没完全暗下来后又稍稍地放宽了心。


    先洗澡吧，别想这么多自己吓自己。


    她刚想动手脱下身上的衣服，忽然想起了什么，触碰到领边的手指一僵。


    鬼使神差地，她居然和一件衣服商量了起来。


    「我想洗澡，奔波了一日身上十分难受。况且我穿着你，晚上睡不好的。求求你了......」最后一句竟然带了一丝哭腔，让人于心不忍。


    【998：hhhh宿主，你看起来好傻哦！】


    【苏慕晚：闭嘴！】


    苏慕晚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开始扒衣服，没想到竟然轻而易举地将那套窄袖交领襦裙脱了下来。


    只不过，扒亵衣的时候还是感受到了撕心裂肺的痛。


    算了，内衣而已，穿着洗吧。


    她很豁达地步入了木质澡盆，开始洗澡。


    谁知在她快洗好了的时候，却突然没了声音。


    感到不对劲的998低头一看，脖子以下全是马赛克的苏慕晚竟然在澡盆里睡着了！


    【998：宿主！】


    苏慕晚完全没有反应。


    特么的你心里装着的是宇宙吧？！前一秒还怕得不行呢下一秒说睡就睡！这样下去你迟早被卖了！


    998在内心疯狂吐槽道。


    苏慕晚觉得自己走了很长的一段路，最后来到了似曾相识的入口前。


    她踌躇了片刻，还是走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那个熟悉的红绿灯路口。那个抱着泰迪熊的小女孩，依旧在等绿灯，想要到对面去。


    和上次一样，在绿灯亮起时她跟了上去。这次却没有看见那抹勾人的倩影。


    蓦然回首，倩影却在自己刚才所站着的地方。于此刻的她而言，又是对面。


    苏慕晚见状，果断迈开步子，想要走回来时的地方，却发现自己的面前生出了一道无形的屏障。


    此刻的她没有任何异能，只是个普通人。她心有不甘，竭尽全力地拍打着这道屏障，结果都是徒劳的。


    而那抹倩影，毫无留恋地转身离去。


    求你回头！哪怕只是一眼，我也死而无憾！


    但她终究没有回头。


    此刻的苏慕晚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里空落落的，在一瞬间被决堤的泪水灌满，并且还有上涌之势。


    最终，她无力地垂下了拍打着屏障的双手。


    【998：宿主，宿主！】


    耳边传来998急切的唿唤声，剎那间苏慕晚只觉自己整个人正往万仞沉渊中坠落。


    挣扎了几下，她勐然惊醒。眼角仍挂着新泪。


    【998：宿主，你没事吧？】


    苏慕晚摇了摇头，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失了声。半晌，才缓缓道：「明明就在眼前了......」


    声音带着闻者落泪的嘶哑。


    998听得云里雾里。


    【998：什么？】


    苏慕晚却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哭了出来。


    从未见过如此失态的苏慕晚的998着实被吓了一跳，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好保持沉默。


    「啦啦啦啦啦啦啦~」恍惚间，不知从哪儿传来了一段诡异的轻哼，给只有苏慕晚一个人在的房间增添了几分冷意。


    苏慕晚当即停止了哭泣，变得戒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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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98：宿，宿主，我好怕！】


    苏慕晚闻声鸡皮疙瘩尽起，但还是咬了咬牙，强行镇定，安慰998道：「别怕，还有沐思烟在呢......」说完自己也愣了一下：「她人呢？还没回来吗？」


    998突然叫出了声。


    【998：宿，宿主，你，你看门外！】


    苏慕晚闻言惶恐地朝门口处看去。


    只见血月之下，一只披头散髮的女鬼正伫立在自己的房门前。


    苏慕晚死命地克制住自己，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片刻后，房门处的门栓居然响起了松动的声音。仔细一看，竟是那女鬼将手从门缝中伸了进来。


    【998：怎么办啊宿主？！】


    大概是度过了惊吓期，苏慕晚淡定地从澡盆中起身，将放在一旁的寝衣拿起来穿好，然后把刚才脱下来的窄袖交领襦裙放到床上摆成人形，自己则远离床铺。


    「求个心理安慰吧，希望她眼瞎。」


    【998：......】


    事实却是那女鬼并不瞎，径直飘向苏慕晚。


    苏慕晚认命地闭上了双眼。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片刻后，苏慕晚听见女鬼毕恭毕敬地对一个人说道：「大人，我把她给您带来了。」


    「多谢了。」那个人的声音带着宛如幽谷清泉般的冷意，却意外地好听。


    女鬼闻言急忙回话道：「您客气了，这是我等分内之事。」


    「若无他事，尔等便继续夜行吧。」


    这句话仿佛是赦令，苏慕晚竟然从女鬼的语气中听出了喜极而泣。


    「如此，属下先行告退。」女鬼说完，飘然远去。


    「既然不愿睁眼，那就永远闭着好了。」声音冷到了极点。


    苏慕晚闻言吓得急忙睁眼，不仅睁开了，还睁得老大。


    眼前之人是一名内着雪色抹胸长裙、外披飘逸柔和的黛色立领纱衫的的女子。她的容貌，只能说是平平无奇。黑色的及腰长发如瀑布般紧贴身后，并不十分立体的五官中藏着柔和。纵然没有勾魂摄魄的惊艷，总的来说，这也是一张十分耐看的脸......


    如果没有那么冻人的话。


    女子缓步走向苏慕晚，似笑非笑道：「为何沉默不语？」


    【苏慕晚：998，她谁啊？】


    【998：宿主你撑住，我去查查看。】


    【苏慕晚：......】


    苏慕晚本能地从眼前这名女子的身上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下意识地转身，撒腿就跑。


    刚跑出几步，就被定在了原地。


    女子踩着婀娜的步伐缓缓上前，捏起苏慕晚的下巴，像是要把它捏碎一般。


    好痛！


    同时又有种莫名的快感。


    苏慕晚的眼泪情不自禁地跑了出来，让她本人为之一愣。


    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哭了？！


    难道是原身的特性？


    等等，快感......


    她是不是还有别的特性？！


    一想到这里，苏慕晚整个人都不好了。


    谁知对方在看见她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后加大了手中的力度。


    再这样下去我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998说过女主会在明天重生，哪怕是午夜零时，现在也还差得远呢，所以她不可能是女主。不是女主还那么嚣张，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苏慕晚心念一动，手中徒然出现了一把唐刀。


    唐刀「君名」。


    明明不曾有过多的交集，却十分熟悉刀身上的气息。


    她知道是那块人物碎片的缘故，仅此而已。


    女子在看到她手中的唐刀时忽然一愣，像是在走神。苏慕晚藉机挣脱了她的「魔爪」。


    「疯子！」苏慕晚看着她说道，「我们无冤无仇的你一上来就想杀我？我甚至连你是谁都不知道！」


    女子无视她的咒骂，目光移向她手中的唐刀，面无表情地问道：「这剑哪来的？」


    「剑？」苏慕晚闻言嘲笑地看了她一眼，「它不是剑，而是一种长得像剑的刀，叫唐刀。」


    「至于是哪来的......」苏慕晚嗤笑了一声，「我凭什么告诉你？」


    【998：宿主，你居然光明正大地把上个世界的道具拿出来？！】


    【苏慕晚：怎么了？玄幻世界里没有刀剑？】


    【998：......也对。】


    【苏慕晚：你查到她是谁了没有？】


    【998：看穿着像是女主的风格，但是脸又不像，再加上女主重生的时间还没到......】


    【苏慕晚：那就是个配角无疑了，比我的戏份还少的那种。】


    【998：......】


    许是被激起了好奇心，又或是被苏慕晚的最后一句话激怒了，女子看着苏慕晚，右手轻掐食指。


    苏慕晚知道她又想定住自己，抢先一步使用了「瞬移」脱困。她在女子尚未反应过来时悄悄出现在她身后，想要给她的颈部划上一刀。不料女子刚好转过身，那白皙秀颀的脖子正对着自己，眸中闪过一丝慌乱。


    苏慕晚见状就知道自己肯定下不去手了，当即收回了唐刀。


    谁知那女子见苏慕晚不取自己的性命，当即伸手抓住了她的一只胳膊。苏慕晚见状急忙用另一只手作手刀状朝着对方脖颈的一侧打去，却再次被抓了个正着。


    苏慕晚不服输地拼命挣扎，无果后身形暴退，全然忘了自己的两只袖子还被对方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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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见状当即松开一只手，改成双手抓住苏慕晚的一只胳膊。


    寝衣本就松垮，一只袖子被两股相互作用力这么一扯，当场撕裂。


    袖子下是一只嫩白如藕的手臂，上面点着一颗鲜艷的红痣。


    「你的守宫砂居然还在？」女子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疑问。


    「怎么？你的不在了？妒忌我？」苏慕晚没好气地挖苦她道，「寝衣都被你扯破了，你以为不用钱？」


    「在。」女子低声说了一句，「日后赔予你。」


    「眼下是你输了，可否告诉我那把唐刀的来处？」


    苏慕晚：「......」


    这人到底要不要脸啊？！


    「末世。」苏慕晚老实地回答道。


    【998：宿主......】


    【苏慕晚（打断）：她只是个配角。更何况，我说了她也听不懂。】


    【998：......真会欺负人。】


    女子闻言秀眉微蹙，重新将视线移到苏慕晚的身上：「你方才说，你不认得我？」


    「对。」苏慕晚傲慢地别开脸，「我只认得长得比自己好看的人。」


    【998：宿主，我奉劝你别这么说，虽然我也不知道原因......】


    【苏慕晚：......】


    「那你可要记好了，我的名字，唤苏慕遮。」女子表现得比苏慕晚更傲慢，「前面二字与你的一模一样，遮为『遮阳』之『遮』。」


    【998：一字之差，异世孽缘啊宿主！】


    【苏慕晚：......】


    在苏慕遮自报姓名后，苏慕晚的灵灯突然出现，触不及防。


    怎么看怎么像求欢......


    呸，我最近都在想些什么？！


    苏慕晚在不知不觉间开始唾弃起自己。


    苏幕遮瞥了灵灯一眼，若有所思道：「你是想让我成为你的灯灵？」


    苏慕晚闻言连连摆手道：「不不不不，是我没管教好它让它自己跑出来了。我的灵灯向来都不太正常，我这就把它收回去！」


    「如你所愿。」话音刚落，苏慕遮的身体便化成了一道青烟，徐徐飘入了苏慕晚的灵灯之中。霎时间，灵灯一改原先的黯淡无光，灯芯处亮了起来，美得耀眼迷离。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苏慕晚皱着苦瓜脸，对着眼前这盏好似脱胎换骨般的灵灯翻了几个白眼，最终还是无奈地把它给收了起来。


    从今往后，我也是有定、时、炸、弹的人了。


    ※※※※※※※※※※※※※※※※※※※※


    苏慕遮：「听说你只记得住长得比你好看的人？」


    苏慕晚：「......」


    绪：「日后赔你~日后赔你~日后赔你~」


    苏慕晚：「......滚！」


    第47章


    收回灵灯后不久, 苏慕晚忽觉有一股浓厚的困意袭来。没给她挣扎的机会, 眼皮瞬间耷拉至下眼眶。


    大约一分钟后，她勐然睁眼, 发现自己正躺在客栈房间的床榻上。


    刚才那是......一场梦？


    苏慕晚本是这样想的，奈何那只被撕裂的袖子时刻提醒着她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你可算回来了！」一旁的沐思烟见她醒过来, 眉眼渐舒。


    「回来？」苏慕晚不明所以。


    「对啊, 你知不知晓自己的魂魄被勾走了？我回来时见你昏倒在地, 便将你扶上了床。这期间你的衣袖还自己裂开了, 可是发生了什么？」沐思烟担忧地看着苏慕晚，「我让晦灯感知你的下落，却始终未能寻到。」


    发生的事情可多了, 简直一言难尽......


    苏慕晚懒得解释，直接敷衍搪塞了过去：「无事, 我还阴差阳错地寻到了一只契合的灯灵。」


    「如此甚好，恭喜了。」 明明是替他人感到高兴的话, 苏慕晚却听出了几分不悦。


    她还没来得及细想, 沐思烟又开口道：「不知你可有兴趣与我一同前去观赏百鬼夜行？」


    苏慕晚闻言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沐思烟：「你疯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百鬼身上的阴气, 对助长灯灵的修为有奇效。」沐思烟看上去不像在开玩笑，「只要不被它们发现就没事了。」


    「你是如何得知的？」苏慕晚一脸惊奇。


    「传闻。」沐思烟回答道。


    「耳听为虚。你自己都说了传闻不可信......」苏慕晚只觉她是被阴气迷了眼。


    「绝知此事要躬行。」沐思烟满脸的跃跃欲试，「况且你刚得到灯灵，务必讨好一下她。」


    我为什么要讨好苏慕遮这个差点杀了我的女人？！


    苏慕晚表示自己并不想去。


    等下, 似乎绑走我的就是百鬼之一, 那么夜行的百鬼会不会都是她的手下？


    讨好？我看是得罪吧？


    不过, 得罪就得罪, 大不了拼个你死我活。


    想是这么想，苏慕晚依旧有些不安，于是开口问沐思烟道：「灯灵若是遭致重创......」


    「灵灯之主感同身受。」还没等她说完，沐思烟便将答案脱口而出。


    「......」苏慕晚闻言不死心地对换了主宾，「那若是灵灯之主......」


    「灵灯跟着遭殃。」沐思烟再一次抢先将答案说了出来。


    这分明就是不平等条约啊！还好我问了一下！


    强烈的求生欲使得苏慕晚打消了对百鬼下手的念头，并极力劝阻沐思烟道：「它们积攒阴气不易，便饶了它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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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鬼』又不止一百种鬼，仅以"百"表数目之多，阴气多的是。」沐思烟闻言咕哝道，「罢了，既然你不愿，那我们不做便是，去瞧瞧总可以吧？」


    苏慕晚只当她是好奇心发作，便答应了她。


    二人熄了灯，蹑手蹑脚地走出了房间。


    走廊上一片漆黑，苏慕晚适应了很久才看清眼前的一切。


    所以，先前哪来的血月？


    果然是见鬼了！


    苏慕晚想着想着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998：宿主，你还怕啊？明明之前已经见过了，而且现在身边还有一只形影不离的。】


    【苏慕晚：之前门外的那只我没睁眼，身边的这只好歹长得像人。】


    【998：......】


    二人几经磕绊，终于出了客栈。


    「它们夜行到哪儿了？」苏慕晚问沐思烟。


    「不知道，去瞧瞧。」沐思烟说着，带头绕过客栈的拐角，小跑过前方的大街，冲进了小巷。


    苏慕晚紧跟其后，在即将进入小巷前听见了大街左边传来了锅碗瓢盆的敲打声，于是下意识地朝声源处望去。


    隐约间是好几十副狰狞的面孔：有的带着诡异的沾血面具，有的长髮遮面垂地，有的皮肤淡青嘴露獠牙，有的甚至脑袋被削掉了一半......


    苏慕晚看得浑身冰冷，脸色煞白。她一边捂住自己的嘴巴以免因惊吓过度而失声尖叫，一边努力地迈开步子朝着小巷中走去。


    小巷中早已没了沐思烟的身影。


    苏慕晚很想撒腿就跑，但总觉得有什么正死命地拽着她的双脚。或许是过于恐惧产生的幻觉，又或许是真的。不管是哪一个，她都不敢低头去看。


    刚才的鬼群就要从外头路过这条小巷了，前方是另一条大街，而此时的大街一定比小巷危险。


    「榆木。」就在苏慕晚不知所措之时，苏慕遮的身影渐渐浮现在她的身旁，冷声道，「若想活命，便随我来。」


    苏慕遮的话仿佛有什么魔力一般，自己脚上的沉重感突然消失了。她即刻反应过来，跟着苏慕遮狂奔。


    二人七绕八拐，最后来到了拐角处的一间破旧的茅屋，看上去是年久失修的摇摇欲坠。


    总感觉这屋子比那群鬼还要危险......


    苏慕晚略略惶恐地看向苏慕遮，没想到人家径直走了进去。


    眼下的情况也容不得苏慕晚挑剔，她二话不说地跟着苏慕遮躲了进去，顺手掩上了吱呀作响的木门。


    木门边上有一扇蒙了灰的窗，窗台尤为宽广，其下有一大堆茅草。


    「去将那茅草分为两堆，一左一右置于窗台下的两侧。」苏慕遮面无表情地对苏慕晚说道。


    苏慕晚看着眼前这堆布满了灰尘的茅草，咬了咬牙。


    为了活命，我做！


    苏慕晚刚弄好一切，不远处就响起了稀奇古怪的笑声，既尖锐又嘶哑，让人头皮发麻。


    苏慕遮淡淡地瞥了窗外一眼，随即伸手将苏慕晚压坐于窗台下，自己则上前，俯身紧贴着她。


    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柔软卷着冷香扑面而来。


    意识到是怎么一回事的苏慕晚急剧地扭动了几下。


    「若想活命，就别动。」苏慕遮见状，在她的耳畔低语，弄得她的耳根痒痒的。


    「夜行之百鬼，见三者以上，亲眼目睹之人定会遭受诅咒，当夜为其取命。」


    苏慕晚闻言便再也没有了动静，不知是被吓的，还是有别的原因。


    【998：宿主，你的脸好红。】


    【苏慕晚：......这么黑你都能得看见？！】


    【998：直觉。】


    不打自招的苏慕晚一时语塞。


    【998：宿主你是不是对鬼产生了不该有的幻想？】


    【苏慕晚：......我脸红是因为缺氧！你有本事让苏慕遮将她那目测有36c的胸从我的脸上拿开！】


    我似乎，得知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998在心里暗惊，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听到。


    【998：什么？你说你妒忌苏慕遮是因为她胸大？】


    【苏慕晚：......我的跟她的差不多为什么要妒忌她？！】


    为什么？


    998竟认真地思量了起来。


    【998：大概是因为摸自己的没感觉吧。】


    【苏慕晚：......我看你病的不轻，病毒已经入脑了吧？】


    笑声越来越近，苏慕晚的内心反而平静了下来。


    没来由地，她相信苏慕遮会保护自己。


    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心安。


    一堆密密麻麻的眼睛争先恐后地从窗口往屋内看去，几番确认里面没人后才熙熙攘攘地离去。其中不乏依旧不死心中途返回来的。


    但不知为何，它们不敢踏入这间茅屋一步。


    苏慕晚见苏慕遮没有起身的意思，便知道自己尚未彻底脱险。接二连三的过度惊吓让她身心疲惫，终是招架不住，她很快就在苏慕遮的怀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次睁眼时已是翌日清晨，一缕微光透窗而入。


    「可还舒适？」苏慕晚本还有些迷煳，一听到这清冷的声音顿时睡意全无。


    她左右摆了一下脑袋，发现苏慕遮竟抱了自己一整夜！


    一抬眸，就对上了她漆黑深邃的双眸，在微光中泛着不怒自威的冷意。


    「......」苏慕晚的脸上一片赧然，略微慌张地起身，扭捏了半天终于说出了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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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


    半晌，又添了一句：「尚可，未见得有多舒适。」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得苏慕遮那本就冷着的脸色瞬间又冷了几分。


    【998：宿主，你睡了一夜居然嫌弃人家抱得不舒服？！】


    【苏慕晚：我觉得如果我说了舒服她会立刻解决我。】


    【998：说得好像你说不舒服她就会放过你一样......】


    【苏慕晚：你说得对，我先把这次的恩情还了以后再找个机会在她出手之前先发制鬼。】


    【998：......】


    【苏慕晚：对了，女主是不是已经重生了？】


    【998：是的。】


    【苏慕晚：我记得上个世界时姜若诗似乎打不过女主。前车之鑑，为了在女主跟前自保，我需要灵灯的异用用途，所以我暂时还不能动苏慕遮，等女主的好感度刷得差不多了我再动手。】


    【998：......】


    你怎么老想着干掉人家啊？该不会是因为人家还没赔给你一套新的睡衣吧？记性真好......


    998开始默默地细数自己惹了苏慕晚的次数，在发现根本数不清后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糟了，沐思烟！」苏慕晚突然想起了和自己走散的沐思烟，「她会不会有危险？」


    「晦灯的灯灵，可是厉害得紧呢。」苏慕遮闻言似笑非笑地看着苏慕晚，「榆木。」说完，化作一缕青烟飘向了苏慕晚。


    在确认苏慕遮回到灵灯中后，苏慕晚这才咕哝了一句：


    「阿飘。」


    【998：......】


    街道上依旧很安静，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时间尚早。


    苏慕晚大摇大摆地回到客栈，若无其事地推了开房门。


    沐思烟果然在房内。


    「你如何了？！昨夜我一回头你就不见人了！」沐思烟见她回来，喜出望外。


    「无恙。」苏慕晚闻言，付之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顺带杀了几只。」


    沐思烟闻言笑容一僵。


    你才是我最该提防的人，不是么？


    苏慕晚没有再看她，拿起之前放在床榻上的衣裳后径直去了屏风背后，将热水倒入木制澡盆，美美地洗了个澡。


    ※※※※※※※※※※※※※※※※※※※※


    苏慕遮：「榆木。」


    苏慕晚：「阿飘。」


    998：「这什么土味情话？！」


    第48章


    「待你洗好, 我们便启程吧。」没过多久, 沐思烟竟若无其事地与苏慕晚搭话。


    「好。」苏慕晚也答应得十分爽快，仿佛刚才让人难堪的不是她一样。


    【998：宿主, 我觉得沐思烟有问题。】


    【苏慕晚：......你这反应也太迟钝了吧？】


    【998：我之前就有这种感觉，但怕你骂我乌鸦嘴所以我没敢说。】


    【苏慕晚：哦, 怪我？】


    【998：......没。】


    不过也确实怪自己的警惕性降低了, 不知道是不是上个世界后期的生活过于安逸了的缘故。


    安逸？


    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苏慕晚百思不得其解。


    【998；宿主, 要不我们放弃那个隐藏性支线任务吧？反正奖励未知。】


    【苏慕晚：未知的东西才更诱人。其实说真的, 我从沐思烟的身上感受不到什么实质性的恶意，反而更像是......怎么说呢，有点像是「试探」。】


    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她的演技太好了, 还是我自己越来越眼拙了。


    【998：试探？难道她想试探你的实力吗？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我们还是别滩这趟浑水了, 直接去找女主吧。】


    【苏慕晚：但是沐思烟似乎能抑制住你脸上的病毒的蔓延。我说过了，不会放弃, 也不会丢下你。我向来一诺千金。】


    998闻言瞬间转过身子背对着苏慕晚, 不知作何表情。


    眼下只能快点将支线任务完成, 然后在女主之前找到「青灯」。


    苏慕晚起身，重新穿上原来那套窄袖交领襦裙，对沐思烟给她的换洗衣裳视而不见。


    她不想欠沐思烟的。


    令她感到诧异的是，经过昨日的奔波, 襦裙依然跟没被穿过一样一尘不染, 衣面上还散发着类似于薰衣草的芬芳。


    「我们现在要前往何处？」苏慕晚问正在街上大肆採购干粮的沐思烟。


    「四通城。」沐思菸头也不回地答道, 「那里是目前晦灯能感知到的表姐她所到之处的最远之地, 离此处甚远，故须备些干粮路途充飢。」


    买好食物后，二人便出了镇子，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风尘僕僕。二人走走停停，直到夜幕降临时，还在距离四通城大约五十公里的郊外。


    月色当空，却失了皎洁之意，反倒在行人的心底徒添了几分不安。


    忽然间，前方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了一个人，挡住了二人的去路。


    定神一看，发现对方是一名眉清目秀的青年男子。他右边的袖口处空空如也，想来是断了右臂。


    「你们，也是在寻找什么宝物吗？」断臂男子开口问二人。


    「也？」苏慕晚闻言秀眉蹙措。


    「是的，我已经记不清了，这段时间前来寻宝之人数不甚数。」断臂男子冲着苏慕晚友好地笑了笑，在月色下却极为瘆人。


    「你所说的宝物具体指何物？」苏慕晚微微低头，不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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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灯。」断臂男子波澜不惊道。


    苏慕晚闻言在心底倒吸了一口凉气。


    998也十分激动，大喊道。


    【998：宿主！】


    【苏慕晚：嗯，这个世界的钥匙出现了。如果能够成功获得「青灯」，那么女主必定会自动找上门来，也省去了我们找人的功夫。】


    苏慕晚瞥了一旁的沐思烟一眼，却发现她根本不为所动。


    【苏慕晚：唉，真扫兴。】


    【998：怎么了？】


    【苏慕晚：假的，「青灯」不在这里，不然沐思烟不可能这么淡定。】


    断臂男子见二人皆没反应，连忙接话道：「我可以为你们引路。」


    「你为何要帮我们？」苏慕晚警惕地看着他。


    「我并非只帮你们，以往路过之人我也给他们引了路。我常年居住于此，『青灯』于喜静的我而言就是祸根，我终日盼着有缘人能早日将它带走。」断臂男子解释道。


    「苏慕晚，你随他去看看吧，我在这里等你。」沐思烟忽然发话。


    你到底想干嘛？......


    苏慕晚闻言装作诧异道：「你不与我同去？」


    「『青灯』生性怕人，你一人前去即可。」沐思烟说着，晃了晃手中的晦灯，意思在说自己有一盏就够了。


    知道你的晦灯厉害了！


    苏慕晚轻咬下唇，重新将目光投向眼前的断臂男子：「如此便有劳你带路了。」


    断臂男子闻言没有说话，转身走在了前头。


    【998：宿主，你明知是假的为什么还要跟这个男的走？我总感觉他怪怪的。】


    【苏慕晚：我不能确定这个男的欺骗我们是存心的还是他自己也不知情，不过我主要是为了搞清楚沐思烟究竟想试探些什么。】


    【998：会不会跟苏慕遮有关？貌似你和她说你机缘巧合找到了一只契合的灯灵的时候，她有些不太高兴。】


    ......你不说我还真没往这方面想。


    试探我的灯灵？


    很有可能。


    不过是为了什么呢？


    又为什么在尚未知晓我的灯灵的相关信息的情况下就不高兴了？


    苏慕晚一头雾水。


    【苏慕晚：你说，她这么做是不是暗示着苏慕遮这只阿飘很危险？】


    【998：......我觉得她们半斤八两。】


    【苏慕晚：......】


    不知不觉间，苏慕晚跟着断臂男子步入了一片茂密的树林。


    越往深处，树林越浓密，可见度也越低。


    在一片幽暗中，苏慕晚看到眼前闪过两点妖红，像是非人类的眼睛。


    下一秒，苏慕晚停下脚步，开始拼命地往回跑，也不管身后的那名断臂男子是否跟了上来。


    998见状吓了一跳。


    【998：宿主，你跑什么啊？】


    【苏慕晚：你知道那名断臂男子是什么东西吗？】


    【998：什么东西？......他难道不是人？！我就说嘛，他给人的感觉怪怪的！】


    【苏慕晚：你听说过「为虎作伥」吗？传闻因被老虎吃掉而死去的人，就会变成伥鬼，吸引更多的人给吃掉自己的那头老虎食用。怅鬼有两个明显的特徵：一是男的左手没有小指女的右手没有小指，二是他们的眼睛在光线弱的环境中会显出原来的妖红。】


    【苏慕晚：那名引路的男子的右臂断了，大家自然而然地就会把目光聚集在他的右臂，而往往忽略了他的左手是否有小指。我猜是没有的。并且刚才的某一瞬间我看见了两点诡异的红色。】


    998闻言心跳加速。


    【998：宿主，还好你机智！】


    它说完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后，一时间急得直跳脚。


    【998：不好！宿主你再跑快一点！他，他追上来了！】


    武力值被主程序重置后，现在的已经是我的极限速度了。


    苏慕晚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断臂男子突然跃身于苏慕晚跟前，幽幽道：「别跑啊，我引你去『青灯』所在之处......」


    苏慕晚闻言当即后退了几步，冷笑道：「『青灯』难道在吃掉你的老虎的肚子里吗？」


    「原来你早已知晓。」断臂男子忽然间狞笑了起来，原本的眉清目秀如蚕蜕皮般逐渐脱落，取而代之的是模煳的血肉，依稀可看见露出的骨头。


    「乖乖地代替我吧，你逃不掉的！」


    【998：宿主，快用技能搞死他！】


    【苏慕晚：......他是鬼。】


    【998：......苏慕遮也是，你不照打不误吗？！】


    【苏慕晚：......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了？！


    998忽然萌生了解剖苏慕晚的大脑的想法。


    苏慕晚即刻召唤出灵灯，蔫蔫道：「阿飘，救我!」


    【998：......】


    灵灯没有任何反应。


    苏慕晚见状赶紧换了个称唿：「苏慕遮！」


    苏慕遮闻言嗤笑道：「我为何要救你？」


    「......你先前无故伤我、羞辱我，还弄破了我的寝衣！」苏慕晚立马振振有词道。


    为什么，我居然听出了一种撒娇的语气？


    错觉吧......


    998用蹄子碰了碰耳朵。


    「我昨夜已救过你一回，两清了。」苏慕遮根本不买她的帐。


    「两清？昨夜你险些毁了我的清白，今夜就与我说你我两清？！」苏慕晚当即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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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始了，又开始表演了。


    998激动地看了苏慕晚一眼，目光中带着莫名的澎湃。


    似乎正经了太久，它差点就要忘记自己的宿主就是戏精本人了。


    果然这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


    「装神弄鬼。」断臂男子见并没有什么从灯里出来后，狞笑着朝苏慕晚扑来。


    苏慕晚见状连连闪避，有几下没能躲过去，硬生生地挨了几爪。不知为何，竟毫髮无伤。她见苏慕遮仍然无动于衷，咬咬牙狠下心道：「此次你若是救下我，我便欠你一个人情。他日定偿还，满足你的一个要求！」


    话音刚落，苏慕遮的身影在眼前渐渐浮现。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笑得一脸猖狂的断臂男子，像是至高无上的王俯视卑微入土的臣民。


    断臂男子的笑容逐渐凝固，随后似乎是为了看清什么似的瞪大了双眼。


    四周静谧得不像话，仿佛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断臂男子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狰狞，逐渐变成了呆滞，然后是震惊，最后定格成了惶恐。他急忙下跪，声泪俱下：「大人饶命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今日冒犯，罪该万死，但求您开恩，网开一面！我发誓，从今往后再也不害人了！」


    苏慕遮却漫不经心道：「你今后作何打算，与我无关。」


    断臂男子似乎误解了什么，连忙狗腿道：「是是是，我一定告知兄弟们，绝对不招惹您身边的这位，并且见了她就下跪！」


    眼中一闪而过的歹意却没能逃过苏慕晚的眼睛。


    【苏慕晚：......为什么我听着总感觉不太对？】


    【998：是啊，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你已为你的主人引过不少吃食了吧？」苏慕晚睥睨他道。


    「不，不多，也就五十来号人......」断臂男子不敢直视苏慕晚。


    五十几条人命，不多？！


    都能凑一个班了。


    你不是想以后寻仇么？现在就让你解脱解脱。


    苏慕晚在心底冷笑了一下，一把拉住苏慕遮的袖子，垂眸道：「留不得他。怅鬼只需诱一人予虎，方可前去投胎，但他诱了不止一人，必是嗜血成性。他日你若处于下风，此鬼必会趁机寻仇，落井下石。所以不妨除掉他，以绝后患。」


    断臂男子闻言心底一惊，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想法早已被苏慕晚看透。


    苏慕遮看着他的表情，心下瞭然，柔夷掠空一把，尔后摊平掌心，吹了口气。


    紧接着，在一片磕头声中，断臂男子的身体跟爆炸似的瞬间消散，最终什么也没剩下。


    好兇残......


    苏慕晚的内心「咯噔」了一下。


    苏慕遮转身盯着苏慕晚，脸上寒气逼人。


    她难不成想弒主？！


    苏慕晚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你既如此信任沐思烟，那便让她救你吧。」苏慕遮侮笑道。


    苏慕晚闻言瞪大了双眼：「我没......」


    「勿忘承诺。」苏慕遮未等她说完就回到了灵灯中。


    感觉自己亏大了......


    苏慕晚绝望地扶住了额头。


    ※※※※※※※※※※※※※※※※※※※※


    苏慕晚：「沐思烟不高兴该不会是以为自己失宠了吧？她暗恋我？！」


    998：「......」


    苏慕晚：「只要你救我，我就满足你的一个要求。」


    苏慕遮（意味深长地笑了）：「任何要求？」


    苏慕晚：「……」


    苏慕遮：「我会告诉你其实你只要穿着那件衣服，就算我不出手，你也可以毫髮无伤地跑掉？」


    苏慕晚：「？！！！」


    第49章


    苏慕晚原路返回, 远远地就看见了如约等在原地的沐思烟。


    「你回来啦？可有收穫？」沐思烟看着缓缓走来的苏慕晚, 眉眼带笑。


    「唉，不过是一场骗局罢了。」苏慕晚的脸上还带着残留的恐慌, 「那人是只伥鬼，多亏了我的灯灵, 我才能化险为夷。」


    该配合你演出的我全力在表演。


    苏慕晚早已在心里笑翻了天。


    沐思烟闻言表情有些微妙, 转瞬即逝：「总之你无恙便好。」


    顿了顿, 继续道：「我有一不情之请, 可否让我再看一次你的灵灯？」


    苏慕晚心想真相就要水落石出了，果断召唤出自己的灵灯道：「但看无妨。」


    说来也奇怪，此刻苏慕晚的灵灯一改原来的银白, 变得通红起来，好似有火光附着在支架和凸出的纹饰上。与此同时, 沐思烟手中的晦灯剧烈地摇摆着，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怕至极的东西。


    渐渐地, 晦灯停止了摆动, 原本就不怎么亮堂的灯光变得更暗了, 像是败仗之寇，被胜仗之王制服在地。


    沐思烟见状颤抖着后退了两步，脸上毫无血色。尔后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


    再次睁眼时, 眸中却是万念俱灰, 像是苦苦挣扎了许久终于放弃了一般。


    「你怎么了？」苏慕晚觉得自己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一场年度大戏。


    沐思烟闻言沉默了良久。半晌, 正色道：


    「这盏『青灯』, 妥善保管。」


    什么？！


    苏慕晚顿时像是拿起了烫手的山芋那般缩回了手，手中的「青灯」径直摔在了地上。


    「......」沐思烟见状重申了一遍，「妥善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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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98：宿主，你就不怕苏慕遮宰了你？】


    意识到了苏慕遮还在灯内的苏慕晚连忙弯腰将「青灯」捡了起来，还用袖子擦了擦。


    【苏慕晚：怎么回事？「青灯」怎么会在我的手里？】


    【998：......不知道，原着里是女主得到了「青灯」的认可，灵灯之主和灯灵都是她自己。】


    完了，剧情又开始乱套了......


    苏慕晚顿感生无可恋。


    【苏慕晚：这个世界不会也有bug吧？】


    【998：怎么可能啊？我才不信自己会这么倒霉！】


    【苏慕晚：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是「霉菌体质」？】


    【998：......】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起码目前不用大费周章地去寻找女主，只需等她自己找上门来就好。


    眼下苏慕晚只能自我安慰。


    「此地与四通城尚有些距离。我们先找个地方歇会儿，天亮再走吧，省得半路再杀出什么奇怪的东西。」沐思烟见苏慕晚在发呆，便出声唤她回神。


    已经领教过「奇怪的东西」的苏慕晚哪还敢拒绝，跟着沐思烟到附近的较为隐蔽的树丛中找了块空地，于此歇息。


    随着夜色的加深，周遭的寒气也越来越逼人。到最后，苏慕晚甚至被冻得牙齿打颤。


    沐思烟见状，叫她等在原地，自己则起身步入树林深处。片刻后，她带回来了一小堆干草、一小块木片、一根木棍和几根干柴。


    她先把小木片放在那堆干草上，然后半蹲着身子，用木棍在小木片上来迴旋转。渐渐地，小木片开始冒烟了，但是过了很久都还没有燃烧起来。


    苏慕晚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聚精会神地盯着那块小木片。


    霎时间，小木片上的烟蹿腾成了火苗，顺势跃到了旁边的干柴上，顿时「火光沖天」。


    沐思烟被吓得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


    「失礼了，我没控制好火候......」苏慕晚见状即刻向她道歉。但明明是道歉，语气中却没有一丝歉意。


    998一眼就看穿了她。


    【998：宿主，你是故意的吧？】


    苏慕晚一脸无辜。


    【苏慕晚：没有啊。】


    【998：......】


    沐思烟闻言愣了一下，或许是知道了什么，但也没有说破，干笑道：「无伤，多谢。」


    篝火的温暖在寒夜里无比诱人，二人皆情不自禁地往火堆旁靠了靠。


    正在搓手的苏慕晚忽然想到了什么，召唤出了「青灯」，把它放到了火堆旁。


    【998：宿主，你想烧死苏慕遮？！】


    沐思烟几乎与998同时发声：「你想烧了你的灵灯？！」


    我在你们的眼里分别是恶毒女配和智障后辈吗？!


    好像我本来就是......


    没错，我超想烧，最好烧得灰都不剩！


    苏慕晚在内心里吐槽了一番，然后一本正经道：「夜深了，寒意渐重。我不知道灯灵会不会冷，所以干脆拿出来烤一烤。自己的灯灵被冻死多没面子。」


    怎么听起来这么像......烧烤？


    998闻言咽了一口唾沫。


    【998：宿主，我觉得孜然味的比较好吃。】


    【苏慕晚：......】


    「你对你的灯灵还真是上心。」沐思烟闻言打趣她道。


    苏慕晚刚想回一句「并不」，苏慕遮的身影就在自己的身旁渐渐浮现。


    她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篝火，不置一言。


    苏慕晚以为她是真的觉得冷，于是开口道：「过来些吧。」


    苏慕遮听了却不为所动。


    「你这只阿飘怎么这么别扭？」苏慕晚说完，一把将苏慕遮拉到了距离篝火更近一点的位置。


    这不拉不要紧，一拉就发现她的胳膊肘处青了一块，比纱衫的颜色还要重得多。


    难道是刚才......我不小心把灯摔在了地上造成的？


    苏慕晚拼命地抑制着在心中疯狂生长的愧疚，最终还是被它破膛而出。她问手中的「青灯」道：「附近可有『三点金草』？」


    「青灯」闻言即刻左右摇晃了一下。不知为何，苏慕晚竟下意识地觉得它是让自己往右走。照做后发现，这是回到郊外的方向。在荒草丛生的路旁，她找到了一大片「三点金草」。随手抓了几把，她按原路返回。


    苏慕晚将採摘的「三点金草」碾碎，然后强行捲起苏慕遮的衣袖，把它们敷在了她的淤青处。


    沐思烟全程目瞪口呆，良久才反应过来，诧异道：「你，你居然能够触碰到灵体？！」


    「灵体？」苏慕晚闻言反覆地默念着这个名词，并未觉得有何不妥。


    「我并非灵体。」苏慕遮淡淡地看向沐思烟，媟笑道。


    「非灵体的灯灵......你是以生人之躯......」沐思烟此刻的表情已经不足以用「震惊」来形容。


    苏幕遮看了苏慕晚一眼，见到她正全神贯注地盯着自己的胳膊肘后，这才重新看向沐思烟，幽幽道:「是。」


    「勿要自讨苦吃。」


    沐思烟闻言却释然一笑道:「亦到此为止了。」


    苏慕晚不动声色地看着打哑谜的二人，权当她们以前有仇，全然不觉二人间以自己为赌注的修罗场。


    【苏慕晚：998，你说如果她们打起来，谁会赢？】


    【998：......你就这么希望她们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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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0页

    【苏慕晚：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998：我觉得沐思烟可能被秒，不过看她的样子估计是放弃弄死你了，原因未知。】


    ......一个两个的，都想谋害我！


    苏慕晚巴不得眼前的二人现在就打个两败俱伤，她一定摇旗吶喊。


    东方之际渐吐白，苏慕遮回到「青灯」中后，一夜假寐的苏慕晚和沐思烟出了树丛，继续赶路。


    二人不知走了多久，终于隐隐能看见城墙的轮廓。就在这时，天空却忽然飘起雨来，并逐渐有瓢泼之势。


    沐思烟左顾右盼，发现西北方向的岔道口的路边上伫立着一间异常破旧的小茅屋，便急忙带着苏慕晚朝它跑去。


    「此处看似荒废已久，将就着避个雨吧。」沐思烟说着，伸手推开了茅屋的门。


    二人进到屋内，映入眼帘的是两套极其朴素的家具。虽然看起来有些年月了，却是一尘不染干净得很。


    甚至用手一抹，也是丝毫不沾灰。


    这么说的话，这间屋子，有人经常在打理。


    「既然有人常住，那为何不修缮一下茅屋的外边？」苏慕晚不解地问沐思烟。


    「大概是主人不想让外人靠近吧。」沐思烟想了想，对着空无一人的厅堂大声说道，「主人家，我们暂藉此处避个雨，天一放晴就自行离去。多有叨扰，还望海涵。」


    屋内没有任何回应。


    【998：宿主，会不会这间屋子的主人不是人啊？】


    【苏慕晚：......你别吓我！】


    考虑到有这种可能的苏慕晚开口对沐思烟说道：「主人家并未回应，看来是不欢迎我们，咱们还是走吧。」


    刚说完没多久，苏慕晚忽然感受到了来自身后的目光，顿时如芒在背，勐然回头道：「谁？！」


    沐思烟因苏慕晚的反应而变得警惕起来，但见四周平静如常，不禁有些疑惑。


    「人在何处？」


    「方才还在我身后看着我。」苏慕晚朝着沐思烟的方向后退了几步。就在这时，晦灯急剧地闪烁了几下，随机开始摇晃。沐思烟见状面色一沉，像之前那样用手轻抚晦灯，晦灯顿时安静下来。


    过了许久，屋内依然毫无动静。


    「无心......」沐思烟露出了始料未及的表情。


    「你对付不了它？」苏慕晚见状一颗心顿时吊到了嗓子眼。


    「我的晦灯，无法操控无心之物。」沐思烟坦言道。


    原来晦灯的异用用途不止一个，除了「辨心」，还有「控心」。


    如此说来，我在洗澡时沉入的那个梦境该不会是......


    苏慕晚不动声色地瞪了沐思烟一眼。


    沐思烟却丝毫不在意，低声对苏慕晚说道：「『青灯』之异用归结起来有二：『审判』与『救赎』。眼下你使用『审判』，直接对其下令便可。」


    审判......是用来杀戮的吗？


    一想到「杀戮」，苏慕晚的内心居然泛起了诡异的兴奋感。意识到了什么的她急忙深吸了一口气，将血腥的想法抛于脑后。


    她对着空气加重了语气说道：「你若再不出来，或许以后就没机会了。」说完，召唤出了「青灯」。


    像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意志那般，「青灯」又变得跟昨夜一样，表面似被火光覆盖，分分钟就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烧尽。


    「别，我出来！」顷刻间不知从哪儿传来了一道男音，听起来很年轻，「在下之所以躲着，是怕吓到你们......」


    【998：肯定又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苏慕晚：......】


    片刻之后，桌子抽屉中、床被之中、床底下等分别滚出一堆躯干骨、一个颅骨和一堆四肢骨。它们汇集于大厅的空旷处，开始自己组装起来。


    苏慕晚见到这一幕后差点双眼一翻就晕过去。


    【998：宿主，你没事吧？......】


    苏慕晚刚想回答「没事」，但在看到眼前已经组装好自身的骷髅精后还是被吓得不轻，再次几近昏厥。


    沐思烟见状起初微愣，很快便恢復了常态，讥笑道：「为何不披层皮？」


    骷髅精闻言眼珠微动，似乎是在伤感：「在下的皮，已经腐坏掉了......」


    沐思烟闻言嘲讽他道：「自己的坏掉了，不是可以扒别人吗？」


    骷髅精自然是听出了沐思烟语气中的冷嘲热讽，着急地反驳道：「在下心知此非己之应得，从未扒过任何人之皮发！」


    苏慕晚完全不敢直视眼前的骷髅，努力地稳定自己的情绪。


    忽然间，一股浓郁的黛色烟雾裹起了整具骷髅。片刻后，浓烟消散。呈现在二人眼前的，是一名眉宇温良的文弱书生。


    他惊讶地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心中瞭然。随后敛容，恭敬地对着苏慕晚所在的方向作了个揖道：「多谢大人。」


    「不必多礼。」还没等苏慕晚反应过来，便听到了来自身后的熟悉的清冷。


    还好我没作任何表示，不然就尴尬了。


    苏慕晚暗自庆幸道，不想却被998戳破。


    【998：宿主，你刚才是不是以为别人行礼的对象是你并且想作出回应啊？真自恋......】


    【苏慕晚：身为一只系统，你的话怎么这么多？！】


    苏慕晚偷偷地往沐思烟的方向挪了挪，低声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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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思烟还愣愣地看着苏慕遮，对苏慕晚的疑问置若罔闻。


    苏慕晚见状伸出手，在沐思烟的眼前晃了几下，终于让她回过神来。


    「这是画皮鬼，以剥人皮获取人相。」


    顿了顿，转头看着苏慕晚道：「你的灯灵......」


    「怎么了？」


    沐思烟忽然拍了拍苏慕晚的肩膀，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看得苏慕晚毛骨悚然。


    「前途无量，当真是后生可畏啊。」


    【苏慕晚：......她什么意思？】


    大概是相中了如意女婿吧......


    当然，998没敢这么说。


    【998：也许是忽然觉得你天赋异禀决定着重培养你？】


    【苏慕晚：......我还是更欣赏之前妄图谋害我的她。】


    【998：......】


    看来宿主已经完全融合了原身的抖m体质......


    998合上了那本绿皮书，忽然有些期待未来。


    第50章


    倾盆大雨往往来得突然, 但去得也快。


    沐思烟见雨停了, 拉着苏慕晚就要离开。


    「二位姑娘且留步。」书生见状急忙出声道，「你们可是要前往四通城？」


    沐思烟闻言头也不回地继续朝前走, 却被苏慕晚拉住了。


    「是。」苏慕晚转身回答道。大概是有了人皮的缘故，她觉得对方顺眼多了。


    沐思烟见状也转过身, 不可一世地看着眼前的画皮鬼。


    你这样摆脸色, 在我们21世纪可是要被当街打死的。


    「你别这样。」苏慕晚低声对沐思烟说道, 「他也没对我们做什么。」


    书生见状, 温和地笑了笑，善解人意道：「无妨。只是这四通城，万万去不得！」


    沐思烟闻言终于正眼看了看书生, 皱眉道：「为何？」


    书生不计前嫌地回答道：「同伴们不顾在下之劝阻，于一个月前潜入城内, 为非作歹......」说道后面越来越小声。


    沐思烟闻言诟笑道：「莫不是怕我们杀了他们，故阻止我们进城？」


    书生闻言底气有些不足：「这只是原因之一......」


    「好了, 我可没时间在这里听你的各种说辞。」沐思烟毫不留情地打断他, 「这四通城我们是非去不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书生见她心意已决, 于是请求道：「可否允许在下与二位同行？在下别无他意，只是想再劝劝同伴们......他们皆非恶鬼，我......」


    沐思烟刚想拒绝，就被一旁的苏慕晚抢先答应了。


    「这可是扒人皮的画皮鬼！」沐思烟对苏慕晚的这一举动十分不满。


    「若他扒了人皮, 便不会是一具散架的骷髅了。」苏慕晚平静地陈述着一个事实, 「况且这屋子被收拾得很干净, 由此可见公子乃心性纯净之人。书中常言道：君子本色, 表里如一。想必公子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书生万万没想到苏慕晚居然会帮自己说话，感激地对着她拱了拱手：「在下萧望之，多谢姑娘美言。」


    沐思烟拗不过她，只好闷闷地应了一句：「随你。」说完率先走出了茅屋。


    【998：宿主，你为什么要带上那只画皮鬼啊？你就不怕他图谋不轨？】


    【苏慕晚：怕什么，有苏慕遮在。再说了，他还欠着苏慕遮的人情，而我是苏慕遮的主人，所以他间接欠了我的人情。】


    【998：哇靠，你可真会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苏慕晚：......】


    苏慕晚总觉得自己忘了一件事，一件很早之前就应该做但总是被各种各样的突发情况打断的事。她仔细地想了想，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思维的敏捷度正与日俱下。比如遇见新角色第一反应应是使用「数据之眼」探查对方的底细，但她自从遇见了沐思烟后就没有这么做过，所以后来才会如此被动。此外还有被在上个世界后期的安逸环境养废了的警惕性。


    她知道，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再多的命都不够赔。多亏了沐思烟，如今警惕性已经回来了，但思维的敏捷度还不好说。


    至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自认为是自己对鬼怪的恐惧左右了自身的决断力。


    要想在这些世界中存活下来，不管你聪不聪明，你都必须足够无畏，因为慌张会使你轻易地乱了分寸。


    她敛了敛心神，看向走在前头的沐思烟和苏慕遮，洞若观火。


    人物：沐思烟（？？？）


    派别：灯煌道


    灵灯：晦


    灯灵：流年


    灵术：传信、感知同族、移尸引魂、辨心、控心


    灵术级别：六阶


    精神力等级：a


    ————————————————————————————————————————


    人物：？？？（？？？）


    派别：？鬼道？


    鬼术：？？？


    鬼术级别：？？？


    精神力等级：？？？


    苏慕晚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沐思烟的身份不明？


    苏慕遮的更夸张，简直是未解之谜。


    【苏慕晚：998，这回我的「数据之眼」既探测不出沐思烟的身份，除了派别也探测不出苏慕遮其他的信息！而且苏慕遮的派别还显示乱码！】


    【998：......啊？！】


    【苏慕晚：啊什么啊，你别告诉我她们都是女主，这是一篇后宫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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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98：......宿主，你不要妄自菲薄，等你的「数据之眼」升到八阶的时候，一般世界的所有角色你都能看得透了。】


    那岂不是连排除法都没有了？再出现这样的情况妥妥地「扑街」！


    【苏慕晚：多谢提醒，我要抑制住「数据之眼」的等级。】


    【998：......】


    【苏慕晚：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998：苏慕遮比沐思烟厉害得多。】


    【苏慕晚：这不是废话吗？！】


    【998：......我觉得女主已经找上门来了，苏慕遮说不定就是。你看不到她的名字吧？说明「苏慕遮」这个名字是假的，不存在这个人。然后回想起初见面的时候二话不说地就想杀你......】


    【苏慕晚：可是那天晚上还没到女主重生的时间。况且如果她真的是女主，她完全没有必要三番五次地救我......】


    不过，会不会是为了「青灯」？


    苏慕晚顿时紧张了起来，直勾勾地盯着苏慕遮的后脑勺，像是要将它盯出一个窟窿来。


    「何事？」感受到了她的目光的苏慕遮回眸问道。


    「你，你走着累不累？」苏慕晚急忙收回视线随机应变道，「累的话还是回到灵灯中来吧。」


    苏慕遮闻言停下了脚步，转身，从容问道：「为何突然对我如此上心？」


    什么叫突然？我昨晚不是刚给你上过药吗？！


    虽然我是罪魁祸首......


    苏慕晚的内心忿忿不平，表面上却装出一副羞嗒嗒的模样，掐着嗓子细声细气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坏？非得人家亲口承认心悦你才罢休！」


    走在最前头的沐思烟闻言差点栽了个跟头。


    998瞬间夸张地作呕。


    【998：宿主，我差点把去年的早饭都给吐了出来......】


    苏慕晚却自我感觉良好。


    【苏慕晚：看我不噁心死你们！】


    【998：......】


    苏慕遮闻言款步逼近苏慕晚，微眯的双眼透露着危险。


    「此话当真？」


    好像只要苏慕晚的回答没能令她满意，下一秒就会暴尸荒野。


    这人怎么不按套路来？！


    苏慕晚的内心一片惊涛骇浪，表面却依旧维持着那副羞嗒嗒的模样。


    【苏慕晚：998，我，我应该回什么？】


    【998：横竖都是死，推荐竖着死，起码还有尊严。】


    【苏慕晚：......】


    假的！


    你别当真！


    我就随口一说！


    认真你就输了！


    ......


    无数个否定句在苏慕晚的脑海中飞驰而过，到了嘴边统统变成了——


    「当真。」


    话刚出口，她就后悔了，脸上写满了不情愿。冥冥中她记得有个人在等她，但不知为什么，她没能果断地拒绝苏慕遮。


    是不是......因为她们有点像？


    苏慕晚被自己这无厘头的想法吓了一跳。


    哪里像了？


    更何况自己也记不清那个人是什么样的了。


    「难为你了。」苏慕遮自己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就想逗逗她。见她突然认真了起来，反而心存芥蒂。


    她似有若无地笑了笑，眼波流转，化为一缕青烟飘回到了「青灯」之中。


    苏慕晚在某一瞬间觉得她的容貌配不上她的顾盼生姿，非常不协调。


    她再次被自己无厘头的想法吓了一跳。


    她急忙扯回了无边扩散的思绪，决定先想想怎么克服对鬼怪的恐惧。


    想着想着，目光不经意间瞥到了萧望之的身上，顿时心生一计。


    她快步上前，很自然地与萧望之搭话，不想对方十分健谈，立马就打开了话匣子。


    萧望之的故事很简单，他记不清自己为什么会变成鬼了，亦或者是天生就是鬼。他只记得自己一直跟同伴们生活在一块儿，他们有男有女，但以女子居多。同伴们都很照顾他。因为他不愿披他人的皮，同伴们甚至冒着生命危险从一些驱鬼的术士那里摸寻抑制皮肉腐烂的方法。


    他提起自己的同伴时眼中如有光，澄澈得好似无杂质的山间溪流。


    眼睛是不会骗人的，萧望之确实像是涉世未深的少年那般天真无邪。


    苏慕晚垂眸。


    一个人能够活在象牙塔里，必定是周围的人不知做了多大的牺牲才换取来的。


    「可惜他们，如今居然做出这般难以启齿之事。」萧望之眼中的光瞬间黯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对同伴们的失望。


    「你可曾想过，于城内胡作非为的，另有其人？」苏慕晚听了他对同伴们的描述，始终无法相信这前后的天壤之别。


    萧望之闻言却沉默不语，大概是在思考这种情况发生的可能性。


    四通城很快就到了，三人却被一名守城门的卫兵给拦了下来。


    「这四通城最近可不太平，诸位请回吧。」守卫开门见山道。


    「可，可是......」沐思烟还没来得及说话，苏慕晚就先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我那八十老母还在城里。早些年闹灾荒，我们失散多年，前几日好不容易打听到了她的下落......」苏慕晚哭得梨花带雨，「闻说我那老母思女心切，如今相思成疾，怕是时日不多矣！」


    沐思烟：「......」


    萧望之显然是被苏慕晚那娴熟的演技震惊到了，一脸呆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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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3页

    【998：宿主，你天生就该属于娱乐圈，全世界都欠你一个影后奖。】


    守卫被苏慕晚的孝心给感动了，安慰她道：「此等孝心，天地可鑑。老天定会保佑令堂的！」


    「那，那可否让我们入城？」苏慕晚的眼角还挂着几滴泪水，显然是演得意犹未尽。


    守卫似乎是妥协了，嘆了口气道：「请诸位务必当心。自城内的明月楼开张以来，已经陆续死了上百余人。男女皆有，尽是俊美非凡之少年人。男尸皆无心，女尸俱去皮。我等前不久被派来调查此事，并未发现明月楼有何异处。向圣上禀报，但令我等镇守于此，澄清谣言，稳定民心。」


    沐思烟闻言面色苍白，眼中满是慌乱，硬撑着身子对守卫行了个礼：「多谢这位大哥的提点。」


    守卫闻言点了点头，也不多留，挥了挥手，示意手下之人放行。


    萧望之自从听了守卫的一番话后就变得更加沉默了。苏慕晚给了他希望的火苗，没过多久就被守卫踩灭。


    四通城内的大街上人来人往，但全都是老翁老妪，不曾见到年轻人的影子。


    「你确定你表姐在这里？」苏慕晚低声问沐思烟。


    沐思烟此刻的脸色看起来好了很多，摇摇头道：「她已经离开了。」


    「那我们岂不是白来了？」苏慕晚闻言嘆了口气。


    「晦灯诉于我说，她去了清谷镇。」沐思烟的脸上却没有失望之色，「要想去清谷镇，必经四通城。」


    就在三人茫然之时，一位老妇人直愣愣地倒在了他们的面前。


    碰瓷？


    苏慕晚的脑海中顿时闪过这个词。


    【998：好了，现在出现了一个歷史性的难题——老人跌倒了该不该扶？】


    【苏慕晚：......】


    这里不是21世纪，应该没问题。就算有，沐思烟大把钱。


    苏慕晚理所当然地想道。


    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上前将老妇人扶了起来。


    被扶起来的老妇人颤颤巍巍地拍了拍苏慕晚的手，颇为感动道：「多谢了，小姑娘。」


    「客气，举手之劳罢了。媪妪可有伤着？」苏慕晚温和地问道。


    「老身无碍。」老妇人喘了口气，环顾了一圈四周，小声道，「此地不宜久留，尔等速速随老身来。」


    ※※※※※※※※※※※※※※※※※※※※


    我是全jj最可爱的作者，就是最近有点凉。


    我，四鸽作者。


    我，么得评论。


    也，么得天使。


    更，么得金钱。


    但是，我会坚持写完的。


    第51章


    老妇人领着三人来到了一间小平房前, 左顾右盼确定四下无人后, 这才推开屋门，招唿着他们入内, 然后转身去厨房端了一壶茶水道：「诸位请慢用。唉，寒舍着实无他招待之物, 还请将就一下。」


    萧望之闻言急忙接话道：「是我等打扰了, 何来尊长言过之理？」


    「媪妪方才是何意？」苏慕晚单刀直入地问道。


    「尔等于街上行走太过扎眼, 若是被那东西盯上可就糟了......」老妇人闻言嘆了口气, 「奈何眼下亦未有出城之法。这四通城，多是有进无出者。」


    意思就是，我们出不去了？


    苏慕晚闻言没有作声, 静待后续，而沐思烟却着急了起来。苏慕晚料想应是朔灯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 没有多余的时间让她们浪费了。


    「自明月楼开张以来，四通城内便民不聊生, 人人自危。如尔等所见, 如今城内仅剩年迈之人, 是因少年人皆莫名失踪之故，听闻俱是死无全尸。非但如此，城内妄图离城者，无论男女老少, 亦会落得同样下场。曾有几位术士, 皆是实力高深莫测之人, 以全力破禁, 出城的一剎那，形同枯藁，没走几步便化为白骨......」老妇人说着说着，自己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不知道是不是曾亲眼目睹了这场无妄之灾。


    苏慕晚忽然有些口渴，端起茶杯在沐思烟的眼前晃了一下。待到沐思烟点头后，这才放心地喝下了杯中的茶水。


    「『破禁』可是指硬闯出城？」苏慕晚问老妇人。


    老妇人闻言颤微微地点了点头。


    「看来若想出城，只能将明月楼连根拔起了。」苏慕晚的目光扫过沐思烟和萧望之，最后在萧望之的身上停留，「不知萧公子意下如何？」


    萧望之的脸上写满了挣扎，一时竟无法拿定主意。


    手足与正义，他哪个都不想捨弃。


    苏慕晚安静地等候着他的决定，因为大义灭亲，也不过是个典故。


    不知过了多久，萧望之平静了下来，带着不知是释然还是绝望的神情，哑声道：「好。」


    「其实公子大可不必踌躇如此之久，我们只言摧毁明月楼。至于你的同伴们......」苏慕晚视若等闲道，「只要不阻拦我们，便交由你自行处置。」


    审判的剑，不是谁都有资格举起来的。眼下这种情况，交给心存正义的你来决定再合适不过了。如此，既无怨恨，也无不甘。


    萧望之显然没想到苏慕晚是这个意思，眼中顿时划过几分感激。


    「既无异议，那便今夜行动吧。」苏慕晚对二人说完，又转身询问老妇人道，「老人家，我等可否在此歇息一阵？多有打扰了。」


    「自然可以，不必客气。」老妇人目露忧色，「看来尔等是非出城不可了，万事小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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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4页

    苏慕晚谢过老人家后便不再言语。


    【998：宿主，我们为什么不现在出动？】


    【苏慕晚：鬼怪大部分都跟蟑螂一样，昼伏夜出。最迟也就今晚了，如果我们今晚不能剷除明月楼，那么下几个被扒皮的就会是我们，毕竟刚才在街上行走的时候确实太过招摇了。】


    好不容易等到夜幕降临，三人匆忙告别老妇人，趁着夜色不断抄小道，一路潜行到了明月楼前。


    明月楼一共有三层，皆是灯火通明。丹楹刻桷，雕栏玉砌。大门处挂着两个鲜红欲滴的灯笼。


    「只有一个门。」沐思烟绕楼一圈后回来跟苏慕晚汇报导，「如此我们只好从大门入内了。」


    苏慕晚闻言秀眉微蹙，抬头看了看楼上的两层。


    998知道她的打算，急忙出声制止她。


    【998：宿主，你别！上面还不知道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呢！说不定你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皮就被剥下来了！】


    苏慕晚被它的话吓出了一声冷汗，当即打消了瞬移上楼的念头。


    「走吧。」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同意了沐思烟的提议。


    萧望之知道苏慕晚害怕，于是见状率先走在了她和沐思烟的前面，推开了明月楼的大门。


    那一瞬间苏慕晚忽然觉得鬼怪也不是多么可怕的事物，毕竟它们也跟人一样，有善有恶。


    料想中的恐怖诡异并未出现。出乎意料地，明月楼内十分热闹，年轻人们都聚集在一起，一片歌舞昇平的景象。只不过，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从大门处走进来的三人。


    沐思烟见状眉头紧皱：「这便是所谓的『人人自危』？」


    萧望之闭上双眼，像是在感受着什么。良久，睁眼道：「在下并未感受到同伴们的气息，反倒是有别的......」


    「别的什么？」沐思烟急忙追问道，「你不是说你的同伴们于一个月前潜入四通城为非作歹么？」


    萧望之却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清楚。


    「如此看来为非作歹的不是你的同伴们。」苏慕晚的话让萧望之大喜过望，但下一句又令他如坠冰窖。


    「若不是，那么他们极有可能已遭遇不测。」


    「莫不是那老妇人欺瞒了我们？可晦灯却诉于我她所言句句属实。」沐思烟眼眶微红，「早知如此，还不如直接出城！朔灯的灯芯，愈发不稳了......」


    这个支线任务，绝对不能失败！


    苏慕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地回忆了一遍到目前为止相关的所见所闻。


    目前只能从守卫和老妇人二者那里寻找突破口。


    守卫说明月楼内没有异常，那么究竟是白天没有异常还是晚上没有异常？还是整天都没有异常？现在看来，晚上是没什么异常。


    老妇人说过如今城内仅剩年迈之人，这点倒是和在大街上看到的一样。


    等一下，仅剩年迈之人？明明眼前的这群都是年轻人。


    苏慕晚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嬉闹中的人群。


    姑且不论晦灯为什么说老妇人没有撒谎，就算她撒谎了，也只有一种动机——把我们留在城内餵鬼。如果她有这种想法，那么一开始就不必大费周章地将我们带回她家，也不必告诉我们这么多事情，甚至还可以在茶水中下毒。


    由此可见，她并没有谋害我们的心思，撒谎的动机并不成立，再加上晦灯的反应和她本人对过往的恐惧，那么她所说的都是实话。


    如果老妇人说的是实话，我们有进无出，那么守卫为什么还会把我们放入城？如果他想谋害我们，那么一开始就不必拦下我们，还百般劝阻。既然没有别的心思，那么他也就没有必要撒谎。


    他说自己前不久才被派来调查明月楼，具体时间未知，时间这块儿没法对比。


    调查......等等，调查明月楼？！这么说的话，他进了四通城后又活着出去了？！这跟老妇人的「出城必死论」不是刚好矛盾的吗？


    【998：宿主，你觉不觉得眼前的这些人有点奇怪啊？你们两个大活人外加一只大男鬼杵在入口处这么久了，他们居然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而且，也没见有人出来迎接宾客。】


    998的话好似醍醐灌顶，苏慕晚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一个想法。


    「守卫与老妇人，二者所言皆属实。」苏慕晚泰然自若地对沐思烟和萧望之说道，不出所料地收到了来自二人的诧异的目光。


    苏慕晚见状没有说话，径直走向在场的一名青年男子，伸出手打算拍一拍男子的肩头，却拍了个空。


    更诡异的是，当苏慕晚放下手时，她的手直接贯穿了男子的身体，而男子依然和身边的人有说有笑。


    沐思烟见状大惊失色：「这，这是......幻象？！」


    「我们大可直接出城，不必顾忌。」苏慕晚说完转身就要离开明月楼，却发现来时的大门已经不知所踪。


    「糟了！这下我们成了瓮中之鳖......」萧望之见状颇为懊恼。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沐思烟始终没能想明白。


    「你身为画皮鬼，有没有听说在你们鬼怪中有善制幻象且可操控一定范围者？」


    「......缚地灵？」萧望之想了想，最终蹦出了三个字。


    「便是它了。此类亡灵多有怨念不化，因而成为恶灵。其尤善制幻象且往往能操控一方水土。城内之景皆为虚妄，城内之人皆是已故之人。若其出了城，脱离了那地缚灵的鬼术范围，便会显出原形，故『形同枯藁，几步化骨』。」苏慕晚看着二人，慢条斯理道，「它极有可能藏着这些幻象中，我们分头找找。我去三层，沐思烟你去二层，萧公子便留在一层吧。切记，假装一无所知，勿要打草惊蛇，一刻钟后于三层楼道口处汇合。」说完，只身先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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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5页

    明明刚才在楼下还看见楼上人头攒动，上来后却发现空无一人。


    苏慕晚见状，召唤出了「青灯」。


    「竟敢只身至三层试探。我是该夸你视死如归，亦或损你不知死活？」苏慕遮的身影在她的身旁渐渐浮现。


    「都不对。」苏慕晚闻言挑了挑眉，笑意盎然道，「我不过是......『有恃无恐』。」


    苏慕遮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淡淡道：「那缚地灵，暂且不在楼内。不过，应是快回来了。」


    苏慕晚闻言所幸也不再绕圈了，径直在楼道口处坐下来歇息。


    「身上这件『嫘祖蚕衣』，若非沐浴，勿要褪下来。」苏慕遮看着她的背影，语气中是半分叮嘱半分命令，消失在了原地。


    一刻钟很快就过去，沐思烟和萧望之如约上来汇合。


    「绕了一圈，每个人皆是幻象。」沐思烟看上去十分疲惫。


    苏慕晚静静地盯着她看了许久，在心中嘆了口气。


    【苏慕晚：唉，明知道她曾想害我，但就是对她讨厌不起来。】


    【998：......你可能是白内障，看不清，还被猪油蒙了心。】


    【苏慕晚：......滚！】


    萧望之点点头表示自己这边也一样。


    就在这时，晦灯忽然闪烁了几下，还拼命地摇晃。


    「当心，有什么东西过来了！」沐思烟出声提醒道。


    话音刚落，周遭的场景突变，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间富丽堂皇的闺房。


    一名穿着红色婚服的女子从床上下来，踩着红鞋，手中捧着礼花，红头盖飘动之下似有无限风光。


    可此时的三人早已顾不上什么风光了，皆是如临大敌。


    美色诚可贵，小命价更高。


    女子见状，娇柔的声线中带着委屈：「奴家不美么？你们为什么都不愿揭下奴家的红头盖？」


    苏慕晚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脱口而出道：「为何想我们揭开你的头盖骨？」


    沐思烟：「......」


    萧望之：「......」


    女子像是没有听见苏慕晚的话那般，自顾自地揭下了红头盖。


    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张美得不可思议的脸。只是这美丽仿佛是拼凑起来的那般，透露着不协调的诡异感。


    女子见三人没有什么反应，失落道：「是因为奴家还不够美吗？」


    说完用阴森森的目光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三人，在看到苏慕晚的脸后露出了可怕的笑容：「啊，无妨，又来了新的好看的皮囊呢......」


    苏慕晚闻言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苏慕晚：原主确实长得不赖，扒了也就扒了；但我本人的皮囊可是颠倒众生，怎么能给这么轻易地就给她？】


    【998：......宿主，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正经点！】


    女子说完又看了看萧望之，柔声道：「这位公子眉宇温良，一看便是专情之人。可愿将你的心，交与我？」


    萧望之闻言也后退了几步，哪怕他知道自己没有心。


    女子见状，再次面露委屈：「你们和先前那些人一样，真是太伤奴家的心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奴家不够美吧？不然，奴家无论提出何等要求，你们都会答应的。」


    【苏慕晚：并不会，因为你长得不够我好看。】


    苏慕晚在脑海中自顾自地说着，身体止不住地发抖。


    【998：......】


    998见状忽然明白了。她不是不正经，而是藉助吐槽的方式降低恐惧感对自己的干扰。


    「看来，只好又自己取了~」话音刚落，女子的手臂徒然伸长，藕粉瞬间变成了枯枝的棕黑，朝着苏慕晚和萧望之袭去。


    苏慕晚顿时被吓得呆在了原地。


    萧望之见状，挺身而出，挡在了苏慕晚的身前，任凭女子的枯手穿过他的胸膛。


    「你无事吧？！」苏慕晚终于回过神来。


    「终于，回报了大人的赐皮之恩。」萧望之看上去居然还有些高兴，「在下无心，故死不了，歇会儿便好了。」


    亏我刚才还感动了几秒。


    苏慕晚忽然替自己感到不值，她现在只觉得萧望之是个智障。


    「什么嘛，原来是只没有心的画皮鬼，害得奴家白高兴了一场。」女子收回了双手，语气失落道，「说起来一个月前，奴家也这么扫兴过......」


    「此言何意？！」萧望之闻言忽然激动了起来，内心的不安夺门而出。


    「我说，我亦曾碰见过你的同类，令我产生了同样的扫兴感。所以啊，我就把他们的皮全都扒了下来。没有心，皮也可以勉强凑数。我没有马上扒哦，而是把他们囚禁在这座城内陪他们玩了好久的呢~此外，四通城内所有黑髮之人的皮囊和心脏，我都有把玩过哦~」女子如数家珍似的述说着自己的罪行，「对了，公子的同类们的皮囊，我至今还珍藏着呢。公子你想看么？」


    萧望之闻言仰天大笑了几声，笑声中分明掺和着哽咽。


    若是他们得知自己竟一直没有相信他们，九泉之下必定不得安生吧？


    「公子莫伤悲，反正你们的皮囊亦是属于他人的，不是么？」女子见他这么伤心，居然还出声安慰他。


    「在下只取本我之物，在下之同伴亦如是。」再次看向女子时，萧望之目光坚定，忍痛从自己的身上掰断了一根肋骨，将它化为了一把锐利的骨剑，朝着女子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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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见状再次将化为枯枝的手臂伸长，试图困住萧望之，但都被他的骨剑给砍断了。下一秒，女子的断臂处再次生出腐肉，没过多久，她的手臂又完好如初。


    二人一时间难分高下。


    这时，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神游的沐思烟忽然回了神，脸色发白，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一步一个脚印地朝着正打得火热的二人走去。


    她缓缓开口，声似歌谣：「夙愿未达，一朝执念；画地为牢，何以了却。爱恨水中月......」


    话音未落，四周的场景瞬变，烟雾缭绕，像是在眼前蒙了一层纱，亦真亦幻，虚实难辨。


    苏慕晚看见一名面若桃花的女子正漫步于湖边。风拂碧水，倩影翩然。与此同时，一位仪表堂堂的白衣公子正静立于她的身后，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女子欲转身离去，白衣公子来不及躲闪，于是被抓了个正着。


    女子朱唇轻启，说她唤钟语。


    自相识后，二人因性情相投，来往频繁。


    战事骤起，白衣公子身为二皇子，被他那当了皇帝的大哥发往了边疆，于是不得不将与钟语的婚期推延。


    钟语得知消息后也不恼，躲在闺房中日復一日地裁剪着自己的嫁衣，就这样等了一年又一年。


    等到第五年的夏末，她闻说白衣公子凯旋归来，扬言要铺十里红妆，娶她回家。


    她满心欢喜地上了花轿，却发现这花轿不是抬往皇城，而是抬往四通城的。


    四通城的城主是个大腹便便的老男人，□□着告诉钟语是二皇子亲自下令将她许配给自己当妾室的。二皇子已有了正妻，是西域的一名能歌善舞的公主，比她年轻貌美得多，倾国倾城好似天仙下凡。


    钟语闻言瞬间心凉了一大截。


    也是，毕竟五年过去了，自己的容貌已远不如当年。


    白衣公子心繫社稷，她先前听人说四通城乃军事要塞，却易攻难守，着实是隐患。奈何大皇子即位后昏庸无能，只顾享乐，不愿拨款项建造天井。于是她和四通城的城主商量，只要他愿意出资建造天井，自己便供他玩乐，绝不反抗。


    四通城城主自然是爽快地答应了。


    有了天井，四通城顿时由原来的易攻难守转变为了易守难攻。


    大婚之日，钟语却不知如何爬上了天井的顶端，纵身一跃。


    「愿我来世，生得好皮囊......」


    在落地前的一秒，苏慕晚听见她如是说。


    苏慕晚忽然想起了很久之前不知道在哪里看见的一句话：「美人骨，世间罕见。有骨者，未必有皮；有皮者，未必有骨。然世人大多眼孔浅显，只见皮相，未见骨相。」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了苏慕遮那张看起来十分普通但在某一瞬间又被惊艷到了的脸。


    或许，那便是所谓的「美人骨」吧。


    苏慕晚这么想道。


    「语儿，我未曾捨弃过你。中央很快就捨弃了边疆，也捨弃了我们。我们孤军奋战，互啖血肉，也终是没能敌过。兵败如山倒，受尽了折磨后，我终是死了......」一道温润的男声突然响起，带着无法言喻的悲哀，「这一切都是皇兄的阴谋，凯旋归来的那个，不是我......我们再也不要分离了，可好？」


    钟语闻言呆呆地看着眼前之人，泣不成声。


    「已经......迟了。」她哭着说道，「如今我的双手已然沾满了数不清的罪孽......」


    尔后强行扯出了一抹微笑，释怀道：「因果报应，是我咎由自取，理应我一个人承受。」


    就在二人绝望之刻，沐思烟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二人的身后，淡淡道：「你们大可放心去吧。」


    二人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喜极而泣，双双朝着沐思烟磕了几个响头。


    「恩人，先前多有冒昧......」钟语还没来得及道歉，就被沐思烟打断了。她摆了摆手，示意钟语不必放在心上。然后看了眼相拥在一起的二人，转身离去。


    先前的场景随着沐思烟的转身也跟着消失了，映入眼帘的只有明月楼内的一片破旧和衰败，无声地向世人诉说着如今已是百年后。黎明的微光从大门处倾洒而入，隐约能看见漫天的扬尘。


    「幻境解除了。」沐思烟的脸色苍白得可怕，仿佛下一秒就要失血而死似的。


    「姑娘方才为那缚地灵承担了因果吧？」萧望之一眼就看出了是怎么一回事。


    苏慕晚闻言大惊：「沐思烟你疯了？！」


    沐思烟的身体摇摇欲坠，强颜欢笑道：「或许吧。好了，我们该启程了。萧公子，他日有缘再见了。」说完，潇洒地转身，踉踉跄跄地走向了大门。


    萧望之看着沐思烟离去的背影，恭敬地朝着她作了个揖，与先前对苏慕遮的无二。


    苏慕晚见状急忙跟了上去。


    「愈是偏爱一个人，便会愈像那人。」她听见萧望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有缘再见了。」


    明月楼二层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内着白色齐胸襦裙外披天蓝色褙子的小女孩，乌黑柔顺的长髮垂至腰间，右边的头髮上别着一枚银白色蝴蝶状的栉。她见苏慕晚走远，这才从二层处轻身跃下，一双素白的绵履稳稳噹噹地踩到了地面上，火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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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女孩出现，柳夜即将出现，沐思烟......可怜的小姑娘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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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昨天各位的安慰，所以我今天更了两倍的字数，但是，超过九点了......卒qaq


    其实最近感冒的我每天都悄咪咪地蹲着你们的评论，乐此不疲。


    第52章


    天色似乎亮得比以往都要快, 没过多久便旭日当空。明月楼外阳光明媚。从幻境中的黑夜一下子到现实中的白天, 这样的落差让苏慕晚的眼睛颇感不适。


    苏慕晚走在路上，目睹着四通城内的萧条。街上已再无老翁老妪, 想必都已化为了尘土。


    当真是「尘归尘，土归土」。


    一想到「尘归尘」, 苏慕晚不禁想起了姜若诗。


    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苏慕晚总觉得身后有人一直跟着自己, 勐然回头时却又不见了踪影, 顿时心生警惕。为了避免打草惊蛇, 她只好装作毫不知情。


    二人走得很慢，因而接近午时才走出四通城。


    前方有一片小树林，阳光透过叶间撒下一片斑驳, 跟这个世界的画风格格不入。


    沐思烟走着走着身体就会剧烈地摇晃一下，有好几次险些摔倒在地。但她拒绝了苏慕晚停下来休息的提议, 执意继续赶路。


    「距离清谷镇还有多远？」苏慕晚见劝不动她，心里掂量着如何缩短行程的距离。


    「亦不算太远......」沐思烟停顿了好久, 终于憋足了气说出下半句话, 「穿过这片树林后还需经过一个小镇。」


    苏慕晚用「数据之眼」探测了一下这片小树林, 在发现它并不深时，在沐思烟的跟前蹲下了身子，命令她道：「上来。」


    「不必。」沐思烟看了眼她的细腰窄背，果断地摇了摇头。


    苏慕晚闻言焦急道：「快些, 勿要浪费时间！」


    沐思烟在听见「浪费时间」这四个字后神情突变, 即刻妥协。正当她要伸手搭上苏慕晚的肩头之时, 却被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苏慕遮一把抓住了手臂。


    苏慕遮冷眼看着她, 眸中闪过几分不悦，顷刻间又恢復了一贯的波澜不惊，淡淡道：「且自行。」


    苏慕晚闻言吓了一跳，急忙起身转头看着自己身后的两个女人。


    【998：宿主，你能不能不要表现得那么像出轨被捉姦的老男人？】


    【苏慕晚：......说真的，你什么时候人形化？我已经按耐不住想要锤爆你的心了。】


    【998：......】


    说来也奇怪，被苏慕遮抓着手臂的沐思烟，此刻的脸色已经没有原来那么苍白了，逐渐显出几分红润。


    倒是苏慕遮，原本就缥缈的身影又徒添了几分虚幻。


    沐思烟见状当即甩开了她的手，垂眸道：「多谢。不过你不必多此一举，往后之果我已心中有数。」


    往后之果？


    苏慕晚的内心隐隐有些不安。


    沐思烟的气色看上去好了很多，行走的速度也大大提升。二人很快就走出了小树林，见到了不远处的小镇的篱笆门。


    二人步入小镇，于大道上飞驰。途中经过一个摆卖糖葫芦的小摊，沐思烟见到后停下了脚步。


    她付了钱，从小摊贩的手中接过了两串糖葫芦，将其中一串递给苏慕晚道：「楚凌晗她也曾于此给我买过糖葫芦，甜而不腻，我料想身为晚辈的你也一定会喜欢的。」


    楚凌晗就是她的表姐吧？


    苏慕晚本想说自己不喜欢吃甜食，但看着沐思烟那泛着希冀的眼眸，还是硬生生地把这句话咽了回去，伸手接过了那串糖葫芦。


    糖衣入口，味蕾却未等到想像中的甜。不知道为什么，苏慕晚从这串晶莹剔透的糖葫芦中，尝出了苦涩的味道。


    我的味觉出问题了？


    苏慕晚皱了皱眉，不信邪地又添了几口，这才尝到了甜头。她松了口气，眼神乱飘，最后却对上了一双熟悉的古井无波的眼睛。


    苏慕遮原本目不转睛地盯着苏慕晚手中的糖葫芦，在四目相对后淡然地别开了眼睛。


    苏慕晚见状顿时心中瞭然，黠笑道：「你要尝尝吗？」


    苏慕遮闻言微微低眼，不作回应。


    苏慕晚见状，咬下了自己刚才舔过的那一颗，然后把剩下的糖葫芦递了过去。


    【998：宿主，你真噁心！】


    【苏慕晚：你再说一遍？！】


    【998：好话不说第二遍~我发现宿主你老爱自作多情，谁会吃仇人吃过的东西啊？】


    【苏慕晚：我压根就没有真的想给她吃，只是照例噁心一下她。】


    【998：看来你还是不相信她就是女主啊。】


    【苏慕晚：虽然你的乌鸦嘴很灵，但我们想问题还是要有逻辑一点。最明显的就是女主重生的时间对不上。假设发生意外女主提前重生了，这里又可以分为两种情况：第一，她很早就重生了，那么她完全可以先手刃了原身，而不必等到我来到这个世界时才动手；第二，她重生的时间比原着上写的时间提前了一点点，那么她就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成为冥界大佬，那些鬼怪不都尊称她为「大人」吗？】


    【苏慕晚：现在只能确定两件事：一，她跟我有仇；二，她接近我有别的目的，不止是为了「青灯」，否则她完全可以像那两个五御使一样不知道要使用什么手段对付我，而不必屈身成为我的灯灵。】


    998想了想，觉得她说得在理。


    出乎意料地，苏慕遮伸手接过了苏慕晚的糖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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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慕晚：......她什么毛病？】


    【998：对方因为脸疼而拒绝和你说话。】


    【苏慕晚：......】


    只见她用纤纤玉手举着糖葫芦，将其送至嘴边。粉嫩的舌尖轻抚了一下糖衣，却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缩回到了口中。水润的朱唇微启，好似意犹未尽。


    大家都是吃糖葫芦，唯独她吃起来撩人得要命。


    苏慕晚莫名地感到口干舌燥，慌忙别开脸。


    【998：宿主，你怎么了？】


    【苏慕晚：你觉不觉得，苏慕遮好像一个人？】


    【998：对啊，我也这么觉得。明明是鬼，却那么像人！】


    【苏慕晚：......】


    苏慕晚还没来得及平復自己那徒然而生的情绪，怀中就扑进了一个小身影。


    定睛一看，正是跟了她一路的人，还是个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小女孩。


    「我，我也想吃......」她抬头看着苏慕晚，眨巴眨巴眼睛。


    一旁的沐思烟见状，二话不说地转身让小摊贩再来了一串，将它递给小女孩。


    「多，多谢。」小女孩满心欢喜地接过了糖葫芦。


    苏慕晚怔怔地看着小女孩的脸，一股莫名的熟悉感顿时涌上心头。


    「白玉京？」她想了良久，缓缓吐出三个字。


    白玉京闻言忽然红了眼眶，急忙用袖子遮住了双眼。


    她多想像之前一样，抱着苏慕晚喊「妈妈」，还能撒撒娇，但她知道眼下这种情况自己不能这么做，会引人生疑。更何况，苏慕晚看她的眼神是那么地陌生，一定是被删掉了关于自己的记忆和感情。


    白玉京深吸了一口气，放下手臂，点了点头后说道：「那是我以前的名字，我现在唤『苏末』。」说完怯生生地看了眼站在苏慕晚身后的苏慕遮。


    鬼使神差地，苏慕遮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语气是苏慕晚未曾见过的温柔：「怎的独自跑出来了？万一被那些术士盯上了怎么办？莫不是妖族出了什么事？」


    白玉京闻言摇了摇头，重新看向苏慕晚道：「妖王有要事找你商量，我是来替他传个口信的。」


    她说完顿了顿，欲言又止。偏头想了想，指了指沐思烟道：「不过眼下还是先解决这位姐姐的事情吧。」


    暮春常雨，说来就来，原本还阳光明媚的天空顷刻间就暗沉了下来，灰濛濛的，压抑得令人窒息。


    沐思烟看了看天色，急忙去买了四把伞，分别递给了四人。


    「将其中二者易为一把稍大的便可。」苏慕遮破天荒地主动提了要求。


    沐思烟闻言也没作多想，立马照做，将换成的大伞递给苏慕遮。


    「多谢。」苏慕遮说着接过了伞，将它撑开后拉着白玉京的手柔声道，「莫要走丢了。」


    【苏慕晚：这女人怎么对初次见面的白玉京那么上心？肯定不安好心！】


    【998：省省吧宿主，隔着次元壁我都能闻到一股浓郁的酸臭味。】


    【苏慕晚：......】


    「清明时节雨断魂，谷雨三分泪沉沦。」一道带着几分戏嚯的女声不知在何处响起，于连绵细雨中悠扬婉转成了透骨的凉意。


    「空言一置尘中步，復得几行归来人？」


    苏慕晚在听到这阙诗后内心没来由地一痛。这股痛意从心底泛起，渐渐灌满整个胸腔。


    它声泪俱下地告诉苏慕晚，她食言了。


    相较于苏慕晚，沐思烟的表现则浮于言表。她像是被踩到了痛处那般眼眶发红，紧紧地咬住自己的双唇，浑身颤抖。半晌，才艰难地从齿间蹦出一个字：


    「她......」


    苏慕晚稳了稳心神，从容不迫道：「明人不说暗话，还请阁下现身一叙。」


    「胆识不错。」一名头饰金色花钿、身着血色罗裙的女子朝着她们款款走来，妖艷如牡丹。


    在见到苏慕遮后，规规矩矩地对她行了个屈膝礼，敛容道：「胥意见过大人。」


    苏慕遮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微微颔首。


    苏慕晚不动声色地看了女子一眼。


    人物：胥意（五御之一）


    派别：鬼道


    鬼术：摄魂舞


    鬼术级别：七阶


    精神力等级：s


    苏慕晚：「......」


    好了，我大概知道苏慕遮的真正实力了。


    苏慕晚忽然有些绝望。


    「她怎么了？！你们把她怎么了？！」沐思烟的双眼死死地盯着胥意，像是要将她千刀万剐似的。


    「欸，这饭可以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说啊！」胥意虽在娇笑着，眸中的不屑却说明了主人的无动于衷，「不是『你们』，你应该问，『他们』~」


    沐思烟闻言咬牙切齿道：「你们五御使皆是一丘之貉！」话音刚落，手中的晦灯发出了鲜有的刺目的强光。


    胥意丝毫没把沐思烟的攻击放在眼里，漫不经心道：「我劝你还是省点力气，那两个畜生可是还守在清谷镇呢。我跟他们可不是一伙的，他们隶属鬼王，而我隶属孟婆~」


    沐思烟闻言在一瞬间慌了神，伞也不要了，拼命朝着前方奔去。


    「看好白......苏末。」苏慕晚回首对苏慕遮说了一句后便匆忙跟了上去。


    「大人，可需我出手？」待到二人远去后，胥意转身，恭敬地问苏慕遮。


    「不必，交与黑白无常便可。」苏慕遮不咸不淡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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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属下本分，大人言重了。」胥意闻言再次行了个屈膝礼，正容亢色道，「卫罹诀之心腹已成功被我们狸猫换太子，其爪牙仍剩些漏网之鱼。」


    「暂且留着他们。」苏慕遮闻言垂下眼睑，嘴角微扬，「我较所好，一网打尽。」


    好像......


    原本安静地站在一旁的白玉京见到这样的苏慕遮，终是没能忍住，挣脱开了她的手转而扑进了她的怀中。


    「怎么了？」苏慕遮见状，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我好想你啊......


    一滴眼泪顺着白玉京的脸颊滑落。


    「真丢人，居然哭鼻子。」熟悉的沙哑魅惑之声在她的脑海中响起。


    【白玉京：666，你这人怎么这么喜欢破坏气氛？再说了，我想我麻麻怎么了？】


    【666：是不是还不一定呢。果然是小屁孩，无法拒绝母性光辉对自己的吸引力。】


    ......我又不是一见到和女王年纪一般的女人就黏上去！


    白玉京暗自在心里吐槽道。


    再说了，你看起来也没比我大多少啊老巫婆！


    【白玉京：最近你都到哪里去了？每次找你你都不在。】


    【666：我如果回应你，立马就会被柳夜身上的那只傀儡系统发现。】


    【白玉京：傀儡系统？】


    【666：对。999已经被格式化了，成了主程序监视柳夜的工具。】


    【白玉京：那怎么办？】


    【666：只能等苏慕晚完成她现在手头上的支线任务，在998的体内合成程序病毒「墟里上孤烟」，用来弄死主程序看看了。】


    ※※※※※※※※※※※※※※※※※※※※


    666：「幸好这小屁孩没有苏慕晚那么敏感，要是她问为什么我害怕被999发现那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圆过去。」


    白玉京：「我现在已经知道了！」


    一切陌生的诗词都是自己瞎编的。《归来人》是，白玉京的番外里的那首《黄昏名》也是~


    时隔一个世界，又开始了世界未解之谜。


    第53章


    大概是没了力气, 沐思烟从最初的快步流星逐渐转为了跌跌撞撞。


    苏慕晚追着她出了镇子, 左顾右盼确定四下无人后, 当即施展「瞬移」赶上了她。


    【嘀~恭喜宿主，子技能「瞬移」升级，当前技能等级为六级。】


    二人一路无言。


    清谷镇的镇门因常年的风吹雨打而布满了奇形怪状的裂痕, 尽显颓败, 像是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无言地等候着归人。


    苏慕晚还在想着怎样才能安全潜入镇子的时候，沐思烟就已经自顾自地从镇门处走了进去。


    苏慕晚见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连忙跟上了她。


    镇内异常安静，不见人影。二人走了没多久, 迎面而来的是一排大型石雕, 拦住了二人直走的去路。只有左右两边的两条曲径，不知通往何处。


    苏慕晚仔细地看了一眼眼前的石雕, 发现右边的石雕光滑依旧，而左边的却长满了青苔。再看小径，右边的那条平坦直通没有杂草，而左边的却崎岖泥泞荒草丛生。


    「往左走。」苏慕晚收回了视线, 低声对沐思烟说道。


    「为何？」沐思烟问她。


    「左道不好走，因而鲜有人行。」苏慕晚顿了顿, 继续道, 「明枪易挡，暗箭难防。面对未知, 隐蔽当为首选。」


    沐思烟闻言点了点头。二人即刻沿着左侧的曲迳行走, 没过多久就来到了一条偏僻的小巷。


    「如此看来, 若是方才我们往右走，便极有可能会走上大街。」苏慕晚见状松了口气。


    「你果然聪慧。」沐思烟的语气中带着欣慰，尔后又像是自嘲一般，「如此说来，你早便知晓......」


    话还没说完，二人的身后传来一大串凌乱的脚步声，声势浩大。接踵而来的是两道熟悉的声音。


    「嘶~好像又来了新的猎物。不知道他们的身上有没有鬼王想要的东西。」


    「哎你说，这些天来咱们为了找那什么灯，累死累活的，还落下了个『办事不力』的罪名。可胥意那臭娘们什么也没干，却得到了鬼王的褒奖。我看是卖了......」


    「嘘！你个傻大个可别乱说话！人家有孟婆罩着，咱们可惹不起！」


    「不好，是黄奕和李弒！快，先躲起来再说！」苏慕晚说着，打量了一下这条狭长的小巷，却发现并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


    火烧眉毛之际，前方的一间宅院的大门被拉开了，里头传出了一道苍老的男声：「二位速来！」


    苏慕晚与沐思烟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朝着前方奔去。在关上了大门的那一刻，二人才稍微松了口气。


    「唉，尔等小辈，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居然此时跑来清谷镇......也多亏是走了小巷，这要是在大道.....」宅院的主人是一名耄耋之年的老人，左眼是紧闭着的，步履蹒跚地将二人引入前堂。


    沐思烟的心头萦绕着丝丝不安，尊敬地问老人道：「老前辈，您这是何意？晚辈闻说清谷镇素以『春茶之乡』居称，四季如春，百姓安居乐业。」


    老人闻言嘆了口气道：「唉，皆已成过往，不提也罢。如今的清谷镇，只是人间地狱！」


    「愿闻其详。」苏慕晚也学着沐思烟的样子，语气尊敬。


    「尔等可知，方才在外边的是何许人也？那是鬼道的五御使！约莫数月前，他们来到了此处，从此清谷镇便安宁不再了。他们与镇上的百姓们说，谁能寻到被唤作『青灯』的宝物并交与他们，便赐予其无尽的财富，且可免受轮迴之苦。」老人脸上的沟壑清晰可见，「世人皆贪。一念之差，可比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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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98：「免受轮迴之苦」不就等于赐予上贡「青灯」的人永生吗？】


    【苏慕晚：嗯，沐思烟之前也说过，鬼道掌除却神门、仙庭以外的轮迴。】


    【998：卫罹诀大概是疯了......】


    沐思烟闻言语气激动，急忙问道：「那，老人家可曾见过一位提着灯的姑娘，花信年华，名唤『楚凌晗』？！」


    老人闻言略微惊讶道：「你认识凌晗姑娘？」


    「她是我表姐。」沐思烟再次红了双眼。


    谁知老人听了，当即就要给沐思烟下跪。


    沐思烟被吓了一跳，连忙扶起他道：「老人家，您这是作甚？！」


    「小姑娘你且听老朽一言......凌晗姑娘是我们全家的恩人，我们却因愚昧而害了她......」老人忽然间恸哭了起来。


    沐思烟闻言，扶着老人的双手微微一颤。


    「初见凌晗姑娘时，老朽正于附近的深山中砍柴，不慎崴伤了脚，是她为老朽正骨，老朽才不至于死在山上。为报答其恩情，又见她孤身一人，便收留了她。她自言故乡在蓬莱，日日重复着同一作业。此番下山是违背了禁忌，只为了寻找多年未归且杳无音信的表妹。老朽起初当其言笑，不以为意，直至收到了我那唯一的小儿的死讯——他早已于一年前，战死沙场。尸骨尚不知于何处，哪能回葬故里？凌晗姑娘人美心善，见不得老朽日日以泪洗面，便亲赴沙场，以灯引尸，最终成功地把犬子的尸身运了回来，使他得以安息。一个姑娘家，与我非亲非故，却为我做到了这个份儿上，老朽无以言谢，又听闻其父母双亡，便立誓视如己出。」老人浑浑噩噩地开始了回忆，「她的秘密，只有我和我那老伴儿知道。为了保护她，我们只字不提。」


    「五御使来到镇上时，我俩未曾想过把她送出清谷镇，以为在眼皮底下就可以保护好她。可是这天底下哪有不透风的墙？不知谁说了『曾于夜里亲眼目睹凌晗姑娘手执一灯，身后跟着我那小儿的尸身』，尚未论真假，当即就有人把主意打到了凌晗姑娘的身上。我们还未来得及撤离，就被镇民们包围了。」他的脸上已是老泪纵横，「百口莫辩之下，又因年老不敌，老朽的左眼被刺瞎了，我那老伴儿在那场争斗中被活活打死了，而凌晗姑娘也被抓走了......后来老朽多次找寻，均无果而归。」


    就在这时，大门处响起了一阵喧闹。


    「老头子，快开门！」


    「快点！再不开门我们可就动脚了！」


    「不好，你们快些躲到后院去！这些人一定是冲着你们来的！镇民们把凌晗姑娘交给那两人后便没了消息，故其又把目标放到了外来者的身上。带有类似于『青灯』一物之人，会被抓走尔后转交与那两人；而身无长物之人，则会被直接杀死。」老人一边说着，一边领着二人到后厅。


    「那老人家您怎么办？！」沐思烟犹豫了。


    「老朽有愧于凌晗姑娘，此生无以相报。若能回报于其后辈，老朽求之不得，死而无憾！」看沐思烟还想说什么，老人径直打断了她，「无需多言，快些躲到后院去！后院有另一扇门，找机会离开镇子......」


    眼看门就要被踢烂了，苏慕晚对老人说了句「保重」后便急忙拉着还在犹豫的沐思烟跑进了后院。


    后院宽广敞露，离开的门近在眼前。


    后门的位置太显眼了，说不定有人守株待兔。况且思维的惯性会让他们认为我们一定会慌不择路地逃跑。


    苏慕晚这样想着，决定先在后院里的草丛中躲一会儿。


    前堂传来了老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隐约间还能听见棍棒挥落的声音。


    「快说，你把人藏哪儿了？！」


    「老朽从未......见过......任何人......何来『藏』字......一说......」


    「如此不知好歹，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你个吃里扒外的老东西！当年只瞎了左眼真是便宜你了，应当把你的双眼都挖出来！不过，现在也不迟哈哈哈哈哈~」


    沐思烟闻声倏然起身，就要朝前堂跑去，却被苏慕晚给拉住了。


    「你快些开我，我得去救那老人家！如果换作是她，她一定不会就如此这般躲着的！」沐思烟红着眼睛对着苏慕晚嚷嚷道。


    在一瞬间，苏慕晚忽然想起了萧望之分别时所说的那句话——愈是偏爱一个人，便愈会像那人。


    如此，自己像谁呢？


    苏慕晚突然间有些恍惚，有什么东西从脑海中一闪而过。


    等到她反应过来时，沐思烟已经跑了过去，棍棒声戛然而止，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阵人体倒地的声音。


    用「辨心」加「控心」制造了幻境吧。


    苏慕晚有些庆幸，但接下来响起的两道声音却让她再次紧张了起来。


    「可算把你引出来了，这下可以向鬼王交差了。」


    「欸李弒，不对啊，还有一个呢？」


    【998：宿主，是黄奕和李弒那两只王八蛋！】


    苏慕晚当即从私人道具库中拿出了唐刀「君名」。


    只是，自己的武力值被主程序重置了，不知道能不能拼得过两只鬼。


    【998：宿主，哪用那么麻烦？直接上「青灯」，搞死他们！不过就怕卫罹诀给了他们什么防范「青灯」的攻击的护身符。】


    「试试吧。」苏慕晚闻言召唤出了「青灯」，闭起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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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顷刻间，一切都仿佛归于了沉寂。


    「吾主，有何吩咐？」黑暗之中，又是最初时那道苍老的重音。


    苏慕晚回想起了沐思烟说过的「青灯」的异用用途，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审判。」


    话音刚落，她手中的「青灯」顿时蔓上火红，仿佛烧起来了一般，却在连绵细雨中经久不灭。


    下一秒，似有狂风以苏慕晚为中心向周遭席捲开来。而她静立于风眼，长发飘逸，裙摆飞扬。


    片刻后，美目重新睁开，脸色有些苍白。


    她缓步踱至前堂。


    沐思烟瘫坐于地，老人倒在地上闷哼。而其他的人，全都静止成了一尊尊蜡像，远远看去好似一幅被裱起来的画。


    苏慕晚见状，内心隐约有了猜测。她迈步上前，指尖轻触李弒。


    「李弒」霎时间散落一地。


    「审判」能审人，也能判鬼。


    【998：妈耶，鬼散成这样就真的是魂飞魄散了吧？】


    苏慕晚先将老人扶到了椅子上，然后转身扶起沐思烟。见她目光呆滞，整个人好似沉浸在噩梦中一样，便轻轻地晃了晃她的肩膀，关心地问了句：「你如何了？」


    沐思烟良久才反应过来，居然沖苏慕晚笑了笑：「多谢你让我看清了这些年来我干的煳涂事。」说完支起身子，前去检查老人的伤势。


    苏慕晚见状，后知后觉地去厨房的水缸里要了一些水出来。有这么一瞬间，她觉得眼前天旋地转。


    「无大碍，只是皮外伤。」沐思烟说着帮老人洗了把脸，然后像是知晓了苏慕晚心中的疑惑那般自顾自地解释道，「『青灯』之『审判』可作用于范围内的一切生灵，不论是其□□还是灵魂。」


    「那『救赎』呢？生死人肉白骨？」苏慕晚用手轻抚前额，双眼轻合。


    「那都是谣传，天底下哪有这般好事？若是真的，前几任『青灯』之主亦不会陨落了。」沐思烟好笑地看着她。


    「那它有何作用？」苏慕晚觉得天地转得更厉害了，闭上眼睛也能清晰地感受得到。


    「復来归。」


    復来归？什么意思？


    但此刻的苏慕晚还来不及细想，便没了知觉。


    「大人，那魂魄似乎有什么一定要和她说的。」


    「令其诉与沐思烟。」


    「大人，她已是苟延残踹，沐思烟亦岌岌可危，只是凭藉您的力量撑至了如今，因此二位之灵力远不足以支撑彼此直接传讯。而您护着的这位......」


    「......」


    「您大可放心，她伤不了这位的。」


    「休得聒噪。」


    这女人又想干嘛？


    苏慕晚迷迷煳煳地想着，微微睁眼时却看见了一名身穿白色官服的男子，肩上扛着白色的招魂引，在一片黑暗中十分显眼。


    「你是......」苏慕晚还有些恍惚。


    「在下无名氏，世称『白无常』。」白衣男子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苏慕晚稍微清醒了一点，一脸戒备道：「你亦是『五御使』？」


    「是。」白无常点了点头。


    苏慕晚闻言更加戒备，一言不发地盯着他。


    「姑娘不必惊慌，黑白无常虽位居『五御使』，却隶属孟婆麾下。」白无常的语气中居然带着几分无奈。


    苏慕晚听了却丝毫没有放松的迹象：「孟婆亦是鬼道之人，当从属鬼王，又有何不同？」


    「谋反不就好了。」白无常咕哝了一声。


    苏慕晚：「......」


    「在下此番前来，是为了向姑娘引见一人。」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白无常急忙转移话题。


    他刚说完就消失了，周遭又回归到了先前的黑暗之中。


    没过多久，黑暗中出现了一抹绰绰倩影，若隐若现，好像在下一秒就要随风飘逝一般。


    「小女子名唤倾鸾，曾是『朔灯』之灯灵。」还未等苏慕晚开口，倩影便率先解答了苏慕晚的疑惑。


    「曾是？」苏慕晚闻言皱了皱眉。


    「嗯，朔灯之主已故。如今契约失效了，小女子亦重新变为了孤魂野鬼。」倾鸾的脸上写满了哀伤，我见犹怜。


    「小女子曾为两位五御使重伤，怕是时日不多了。长眠之际，倾鸾只想达成主人的夙愿，还恳请姑娘，为我引见沐思烟。」


    「如何引见？」苏慕晚问她。


    「触及肉身，意念引魂便可。」倾鸾的声音也变得有些缥缈了。


    「好......」苏慕晚说着，立马闭上了双眼。


    再度睁眼时，发现自己正趟在一间破庙里。


    「你可算醒来了！」沐思烟见苏慕晚睁开了眼睛，顿时松了一口气。


    「满镇子的人皆因你的『审判』而变为了一尊尊蜡像，我没敢碰。又害怕有鬼道之人尾随，故没敢走大道，怎料抄小路跑着跑着就到这间破庙里来了。你暂且将就一下，待到夜里我们便可......」


    苏慕晚急忙作了个「噤声」的手势，堵住了她的喋喋不休。


    「闭眼，有人要见你。」


    沐思烟闻言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还是照做了，顺带咕哝了一句：「谁啊？」


    苏慕晚没回她，一手搭上了她的肩头，也跟着闭起了双眼。


    二人的周身光景交替，最终在一棵盘虬卧龙的老槐树前停了下来。


    「好了，睁开眼睛吧。」苏慕晚看见等在树下的倾鸾后对沐思烟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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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2页

    沐思烟应声睁开了双眼，看见倾鸾后微微一愣：「你是......」


    倾鸾却早已泣不成声。


    「她是『朔灯』的灯灵。」苏慕晚见状帮腔道。


    沐思烟听了，脸上是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


    「那日主人被五御使抓去后，受尽了非人的折磨。她恐我被他们吞噬，便自毁契约让我离开，遭到了严重的反噬。倾鸾何德何能！为了不负主人所望，我拼命地逃，不料途中仍是遭到了他们的袭击，受了重伤，今日已是大限了。如此亦好，我便可随着主人去了。」


    「不可能，你在骗我！」沐思烟红着眼睛向后踉跄了几步，争辩道，「我分明仍能察觉到『朔灯』的存在！纵然微弱，但却是真的存在，还有气息！」


    「那是因为契约刚解除不久，我的身上还残留着『朔灯』之灵力......」倾鸾哽咽道。


    「不可能......这不可能是真的！」沐思烟通红的双眼轻眨，眼泪即刻跟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掉了下来。


    「弥留之际，我想帮助主人完成她的夙愿，向你传达一句她整日碎碎念的话。」倾鸾稳了稳情绪，缓缓道：


    「生当復来归，死当长相思。」


    说完，她冲着苏慕晚点了点头，以示感谢，随后身影渐渐飘散，嘴角挂着如同演出落幕时一般的微笑。


    沐思烟听了这句话后瞬间跪倒在地，无助地失声痛哭。


    苏慕晚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她，万千言语全都化为了一声嘆息。


    不知过了多久，沐思烟停止了哭泣，喃喃道：「掌灯一族有一世代沿袭的规矩，那便是于每一代后辈中选出佼佼者，成为『引路人』。『引路人』的职责，便是将那些客死他乡之人的尸体，运送回自己的故乡。除却引尸，必要时亦可引魂，将其送至忘川河畔。长辈们曾诉于我们，渡人即渡己。但在积攒恩德的同时，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引路人』每渡成一人，便损耗一年的寿命。」


    顿了顿，继续道：「我本该成为『引路人』的，却因怕死且不愿被束缚而将责任强加于自己最在乎的人，最后还害死了她。」


    将本属于自己的责任，强加于自己最在乎的人么？


    苏慕晚闻言又是一阵恍惚，她依稀记得，自己也曾做过这样的事。


    后来呢？


    她不记得了。


    「这大概便是所谓的『因果报应』吧。我没能成功渡人，因此亦无法渡己。」沐思烟释然一笑。


    「不，你成功了。你渡了钟语，亦渡了我。」苏慕晚认真地说道。


    「先前多有冒犯了。」沐思烟苦笑了一声，「我想你如此聪慧，也早就知晓了我一开始没安好心吧。」


    「我从初见你的灵灯起便心存疑惑，因为它着实太好看了，是鲜有的好看。加之五御使在你未取得灵灯前便对你纠缠不休，由此可见你的灵力之浓郁。于是我猜想那很有可能是『青灯』。若真如此，只要你愿接替楚凌晗，她便亦能获得自由。但是『引路人』这一枯燥且吃力不讨好之作业，无论是谁，都不会乐意去做的。故而我思量着，只要能把你的魂魄困住，就能轻而易举地操控你的身体。我也确实这么做了。本想着让你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永世不醒。却没料到你居然能够摆脱我的操控，还得到了契合的灯灵。先前『晦灯』便说过它看不透你，我还不信。为了进一步让自己死心，我让你涉险了。」说着说着，她自嘲地笑了笑。


    「结果一切都正如『晦灯』所言，你毫髮无伤地回来了。并且你的灯灵十分强大，先前打哑谜的时候她其实是在警告我不要打你的主意呢。那天夜里我便知晓自己已经被识破了，心想若是你对我痛下杀手的话，我该如何是好。结果却是我多虑了......」沐思烟故作轻松道，「最后求你一事，能与我一同寻找我表姐的尸身吗？」


    「好。」苏慕晚不假思索道。


    话音刚落，苏慕遮突然出现在二人眼前。她挥了挥衣袖，三人又回到了那间破庙中。暮光于大门处斜入，无端地生出了几分萧索。


    「不必了，你们随我来。」


    她带着二人七折八拐，最后来到了一片乱冢，在迟暮中瀰漫着亘古的苍凉。一座座孤坟茕茕孑立，似是在岁月中等候着前来接他们回家的人。


    「他们杀害的所有外来者，皆被抛尸于此。这些碑牌，乃是一些人性未泯的镇民们离开镇子后暗中返回来立的。」苏慕遮看着这些碑铭，似乎有些动容，于夕阳的余晖下楚楚动人。


    沐思烟见状，如同先前那些人一般恭敬地朝着苏慕遮行了个屈膝礼：「多谢大人。」


    「不必，你该谢的是黑无常。」苏慕遮又恢復了一贯的面无表情，好似刚才微不可察的情绪只是个错觉。


    苏慕晚看着眼前数不胜数的墓碑，有些发愁：「可是此处的尸骨千千万......」


    「那我便把他们都送回家吧，连同她的一起。」沐思烟温柔地笑了，随即像是知道苏慕晚要出声制止自己一般，急忙抢话道，「就算我不这么做，我所剩的时间也不多了。『晦朔相连』，『朔』为初，『晦』为末，『朔』灭『晦』覆，『朔』起『晦』终。故她未做完之事，便由我来接手吧。」


    「楚凌晗永远也不会想到，这才是我最大的谎言吧。她以为自己走了，我依然可以过得很快活。不过这回，我们就真的再也不会分开了。」她说着，转身看向苏慕晚，「往后的路，我不能陪你走了。你多保重。切记，量力而行，别再这么容易就晕过去了，因为不知以后还会不会有人背你去安全的地方。糖葫芦呢，要少吃，闻说过量的话有损口齿。买的时候要仔细观察它的色泽，果脯无暇、糖衣剔透的便是佳品。对了，这些盘缠给你。」说完往苏慕晚的手中塞了一大袋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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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了想，又像长辈对晚辈那般，替苏慕晚整理了一番裙摆，边整理边说道：「『引路人』的责任，就让它于我的身上终结吧。如此，你便拥有无尽的自由了。」


    整理好后，她深吸了一口气，正色道：「唠叨了些，我该上路了。」


    随着沐思烟的一声令下，眼前的孤坟尽数幻化为修竹，尸骨皆化形为萤火。


    「若是有屏障，那便努力击破它。如此一来，便可触及到心念之人了。勿要轻言放弃啊。」声音渐行渐远。


    苏慕晚没敢目送她的离去，一直低着头。凑近看的话就会发现，一滴清泪竟顺着她的脸颊悄然落下，最后无声地没入了前襟。


    良久，她呢喃道：「去尼玛的高高在上，我卑微入尘土！」


    ※※※※※※※※※※※※※※※※※※※※


    生气，没能日万！下次码少点我一定能9点准时更新！


    沐思烟长眠了，祝她和楚凌晗厮守一辈子。


    妈耶，这章写着写着自己哭了，奇怪的泪点？


    还有，我自制了个封面，被大佬说丑......qaq


    第54章


    沐思烟离开后, 竹萤俱散, 原本竖立着一块块碑牌的乱冢也被移为了平地。


    苏慕晚纤长的身影被埋葬在无边的暮色里，冷寂而悽美。


    苏慕遮站在她的身后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秀眉不自觉地微蹙，幽深的双眸中划过一丝挣扎。半晌, 缓缓开口道：「医不自医, 人不渡己。」


    是啊, 这个道理我又何尝不知道？


    只是不愿相信罢了。


    后知后觉地发现苏慕遮是在安慰自己的苏慕晚, 一时表情有些微妙。


    【嘀~恭喜宿主完成隐藏性支线任务「适俗韵与爱丘山」，正在发放奖励......】


    【嘀~恭喜宿主获得奖励：「定制副本」x1，积分x400。】


    400积分？这个隐藏性支线任务的积分也太高了吧？包括我之前剩余的100积分, 加起来就有500了。


    就在苏慕晚惊愕之余，一道与998右眼角处的红色纹路相似的灰色纹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向了她的眉间。


    苏慕晚见状吓了一大跳, 急忙喊了它一声。


    【苏慕晚：998！】


    998闻声还没反应过来，右眼角处就被那道灰色纹路印上了, 不偏不倚正好覆盖在原来的那道红色纹路之上。


    【998：宿主, 我怕是要死了......】


    苏慕晚刚想安慰它, 却发现它右眼角处的两道纹路正逐渐隐去，最后没了踪影。


    【苏慕晚：不会的，它们不见了，你的右眼角现在什么都没有。】


    998闻言大喜过望。


    【998：真的？！】


    【苏慕晚：嗯,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998：没有任何感觉。】


    苏慕晚听了稍稍放下心来。


    月色渐上柳梢时, 不远处传来一阵慌忙的脚步声。


    「找个地方躲起来。」苏慕遮忽然上前靠近苏慕晚, 附耳道, 「请你看一齣好戏。」


    她吐气如兰，清冷中夹杂着说不出的缱绻。


    苏慕晚顿时跟触电了一般跳到一旁，满脸通红。


    「你......」


    脚步声越来越近，苏慕晚决定先不跟她计较，急忙躲了起来。


    【苏慕晚：原身的身体也太敏感了吧？！】


    苏慕晚的脸上还带着未退的潮红。


    【998：宿主，我觉得是你自己太敏感了，原身好像就只是抖m属性啊。】


    【苏慕晚：......】


    没过多久，一名披头散髮的黑色华服男子出现在了苏慕晚的视线里。月色下的他双眼布满了血丝，嘴似乎是无法合拢一般张得老大，左顾右盼的，像是一头搜寻猎物的狮子。


    苏慕晚对着他施展了「数据之眼」。


    人物：毕君武（魔尊）


    派别：魔道


    魔技：蚀元蛊


    魔技级别：八阶


    精神力等级：a


    八阶？我目前还没有一个技能是达到八阶的！


    苏慕晚想到这里不禁有些慌张，纵然姜若诗说过系统宿主可以跨级吊打小世界的角色。


    但具体跨多少级，她没有明说。总不可能一阶的系统宿主也能吊打八阶的小世界角色吧？


    就在苏慕晚想东想西之时，另一串有条不紊的脚步声也逐渐靠近，相比起毕君武的却是要轻盈许多。


    「你说向来沉默寡言的黑无常怎会把咱们叫来此等晦气之地商量要事？」


    「被你如此一说，我倒是觉得他不安好心啊。」


    「会不会是咱们不愿投靠孟婆？他该不会是孟婆那边的人吧？！」


    ......


    看来这些都是鬼道的人，并且都是忠于鬼王的。而黑无常是孟婆那边的人......


    苏慕晚想着，瞥了一眼看着就不太正常的毕君武，心中顿时明了。


    交头接耳的众鬼全然没有注意到此刻自己的脚下已爬满了黑色的蛆，渐渐地，有几只爬上了他们的身体。在触碰到「皮肉」的那一刻，以肉眼几乎不可见的速度钻了进去。


    苏慕晚见状脸色发青，胃里一阵翻滚。


    蚀元蛊......「元」就是魂魄吧。


    「我咋觉得身体有些疼呢......」其中一个率先发现了异样，但他话还没说完，身体就跟沙子一样散开了。再看地面，什么都不剩，只有几只黑色的蛆还在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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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余的鬼差见状即刻反应过来，纷纷尖叫着四下逃串，但始终无一倖免，全都散成了沙。


    像是吃饱喝足了一般，这些蛊虫在做完这一切后，纷纷撤回到了毕君武的口中。


    过了许久，998终于放下了捂住双眼的前蹄。


    【998：宿主，你好厉害，面对这样场景还能看得连眼睛都在不眨。】


    【苏慕晚：这不就跟看恐怖片一样吗？】


    【998：？】


    【苏慕晚：既害怕又想看。我现在是觉得既噁心又刺激。】


    【998：......】


    话说回来，苏慕遮这女人真重口味，而且还妒心暗涌见不得我吃饱喝好耍手段催吐......


    苏慕晚脑补得正欢之时，耳畔再次传来了一道电流。


    「戏看完了，该走了。」


    你够了！


    苏慕晚在确定自己的表情足够兇恶后勐然转身，却对上了一潭一眼望不穿的秋水，月光绕过枝丫在其中洒下了一片疏影横斜。


    她顿时发现自己凶不起来了。


    「好......」苏慕晚只想给自己两巴掌，好让自己清醒清醒，「日后还请你矜持些。」


    「哦？」苏慕遮闻言眸中闪过几分戏嚯，「我如何不矜持了？」


    「......」苏慕晚觉得自己快要被她气死了，急忙平復了一下心情，转移话题道，「苏末呢？」


    「我让胥意护送她回去交差了。」苏慕遮一想起白玉京，语气总会莫名地变得很温柔，「她自言交完差后仍会来寻你。」


    苏慕晚闻言点点头，决定先找个客栈歇歇脚。


    998似乎十分高兴。


    【苏慕晚：你怎么这么开心？】


    【998：当然开心了，终于有人能治你了。】


    看我吃瘪你就这么开心？！我怕不是个假的宿主！


    苏慕晚再度气结。一想到未来要忍受苏慕遮和998的轮番欺辱，她就泪眼婆娑。


    走出清谷镇大约三个小时，苏慕晚就来到了一个城镇。这个城镇的占地面积几乎是以往苏慕晚所到过的地方的三倍。


    城门上有个木牌，在城墙明晃晃的火把下显出三个墨色的大字——「犹九渊」。


    犹九渊？不就是九泉之下吗？


    苏慕晚看着这三个字，嵴背发凉。不过眼下必须找个地方休息，而且守夜的卫兵面色红润，看起来挺和善的。


    再三思量后，她还是进了城。


    城内异常热闹，灯火通明，人来人往。街道两边是琳琅满目的茶楼，酒馆，当铺，作坊等。当然，还有门庭若市的青楼。


    【998：宿主，是青楼耶，要不要进去玩玩？】


    【苏慕晚：......今晚太累了，明天再说。】


    苏慕晚问了几位好心的大娘，她们一个劲儿地安利她在城北的巷尾有一家口碑特别好的客栈，店家热情，而且价格便宜，十足的现代某宝客服的语气。


    她按照大娘们所说的路线，在城北找了足足半个小时，终于摸索到了所谓的「巷尾」——真的是尾，再走一百米就可以出城了。


    周遭很安静，与城中其他地方的热闹格格不入。客栈很大，门洞开着，苏慕晚见状便走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幽暗，多亏了从大门和窗户倾泻而入的月光，苏慕晚才勉强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前堂内，桌子椅子前台酒柜勾栏应有尽有，倒的确是一间客栈该有的样子。


    但是，还是有一股诡异感在心头萦绕不去。


    【苏慕晚：这客栈......怎么阴森森的？】


    【998：也许，因为没钱点灯？】


    【苏慕晚：......我真该庆幸你不是说「也许因为有鬼」。】


    突然，客栈里的柱子上吊着的灯笼尽数亮了起来，惊得苏慕晚差点叫出声。


    下一秒，一个穿着朴实的店小二笑眯眯地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客官您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吶？」


    我只想打你。


    苏慕晚强行扯出了一抹微笑，回头道：「你们这是黑店吧？专门吓死客人谋财害命的那种......」


    「客官好眼力！本店之店名即为『黑店』，只是门匾上那牌子年久失修，一般人看不清楚上头写了啥儿。」店小二像是没听出苏慕晚话语中的讽刺一般，笑容不减。


    「......」苏慕晚感觉自己这是一拳挥在了棉花上，当即也不跟他扯皮，直接道，「我要住店，暂且先住一晚吧，挑一间好一些的房。」说完拿出了一两银子放到了店小二的手中。


    店小二看得眼睛都直了，咽了口唾沫道：「客，客官，咱们这儿住一晚只需一钱，好一些的房间也仅需二钱。一两等于十二钱，您这可以住上将近一周了。」


    【998：宿主，你是不是对古代的物价有什么误解？还是说你根本搞不清换算单位？】


    【苏慕晚：都有，怎么了？！】


    【998：......没怎么。】


    「那先存在这儿。」苏慕晚也懒得让他找钱，「我时不时还会回来住的。」


    「哎，好嘞！」店小二爽快地答应了，「客官您这边请。」


    【998：话说沐思烟给你留了不少钱啊，够你挥霍一辈子了。】


    【苏慕晚：对啊，里头还有好几块沉甸甸的黄金。】


    苏慕晚说着，和沐思烟在一起的日子歷歷在目，回想起来终究有些难过。


    她忽然想起了一句歌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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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灯的姑娘，她回来了吗？」


    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998察觉到了此刻压抑的气氛，急忙出声向苏慕晚道歉。


    【998：对，对不起啊宿主......】


    苏慕晚稳了稳情绪道。


    【苏慕晚：没事......】


    店小二将苏慕晚领至一间天号头房内，虽然在一楼，但附带湖畔夜景，而且内间还有一个巨大的天然浴池。


    「客官请自便。我时刻在前堂，若有他需尽管找我。」说完便离开了，顺手带上了房门。


    【998：哇，这价格，这服务态度，必须五星好评啊！】


    真·价格便宜店家热情。


    苏慕晚顿时觉得大娘们的话还是挺可靠的。


    【苏慕晚：女主没来找我，看来我还是要主动去找她啊。】


    【998：这世界那么大，要从哪里开始下手呢？】


    苏慕晚想了想，到桌子旁的圆凳上坐下，召唤出了「青灯」。


    「你知晓洛琼华如今在何处吗？」


    「青灯」闻言闪烁了几下，即刻暗了下去。


    看来是不知道。


    苏慕晚见状有些失望。


    「你要寻洛琼华？」苏慕遮的身影忽然出现，径直坐到了苏慕晚身旁的圆凳上。


    「你知晓她在何处？」苏慕晚闻言重新打起了精神。


    「自是知晓。」苏慕遮似笑非笑道。


    苏慕晚见她这样，忽然心生警惕。


    「说起来，你究竟是谁？」


    「我先前与你说过了，我唤苏慕遮。」苏慕遮对苏慕晚眼中的警惕视而不见，「仅是一名小小的鬼差罢了。」


    小？那些鬼怪都喊你「大人」，你当我是聋的吗？......


    「你是孟婆的人？」苏慕晚懒得拆穿她，换了个问题。


    苏慕遮闻言沉默了片刻，终是微微颔首道：「算是吧。」


    【苏慕晚：「算是」是什么操作？......】


    【998：应该是孟婆想要拉拢的对象吧。管她是什么呢，反正是大佬就对了。】


    【苏慕晚：......】


    「如此，以你的身份，完全不必屈身成为我的灯灵，故你究竟有何目的？」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苏慕晚的表情严肃了几分。


    「『青灯』之力，可修復一部分。」苏慕遮说着，竟当着苏慕晚的面将裙摆掀起，露出了底下修长白皙的双腿。


    苏慕晚见状慌忙别开视线，紧咬绛唇道：「你，你这是作甚？！」


    「你不是询问我有何目的么？」苏慕遮漫不经心道，「我以生人之躯堕入鬼道时遭致重创，形体虚幻。若是未能及时修补，我将灰飞烟灭。」


    苏慕晚听了这才将视线移了回来，稳了稳心神，朝她的腿部看去。


    相较于整体而言确实更加虚幻，但更多的是欺雪压霜的白皙，时刻散发着不可抗拒的诱惑。


    苏慕晚后知后觉地回想起了今早她拉住沐思烟的手臂时那比平日里更加缥缈的身影，竟然有些心疼。


    你都这样了，还有心思顾及别人。


    「我知晓了，你快些将裙摆放下来。」苏慕晚再次不自然地挪开视线。


    苏慕遮闻言从容不迫地松开了手，裙摆顿时飘扬而下，重新掩盖住了无限的风光。


    「我的这套说辞，你可满意？」她看着苏慕晚的身后说道。


    言罢，另一个身影渐渐浮现。


    来人是一名身着坦领襦裙的少女，上衣为白，下裳为淡青。两侧的衣袖像是经过了一番改良，露出了光滑的香肩。绝大部分的头髮披于后背，剩下的一小部分则被梳编成了堕马髻。两侧的云鬓如柳梢，垂落至锁骨。


    「尚可。」她对苏慕遮付之一笑。顿时，空气中流动着犹如初雪消融般的暖意。


    苏慕晚闻声急忙回头看去：「你是......」


    「初次见面。我乃晦灯之灯灵，流年。」少女看向苏慕晚，微微敛容，眉眼间却仍带着挥不去的温婉，「主人把那些亡灵的尸身送回故土后，便因灵力耗尽而故去了。晦灯因此消失，故契约解除。但她临终前再三恳请我，保护好你。」


    「被人护着的感觉真好，不是么？」


    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


    苏慕晚闻言内心暗惊。


    【998：宿主，那个流年......】


    【苏慕晚：她怎么了？】


    【998：她给我的感觉好熟悉，但我一时想不起来。】


    【998：而且，她刚才似乎还冲我笑了笑。】


    【苏慕晚：......你确定人家是对你笑？你也太自恋了吧？再说了她怎么可能看见你？】


    终于反将一军的苏慕晚不禁有些洋洋得意。


    【998：我确定！因为她刚才的眼神，就像是要把你看穿一样。】


    「......」苏慕晚闻言，原本那得意的面色一僵。


    流年？


    流年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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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立g了，码字速度慢。


    还是好想念沐思烟......


    为流年小姐姐打call。


    苏慕遮：「听说你有进青楼的打算？」


    苏慕晚：「......不，不是的，你听我解释！」


    第55章


    意识到流年还看着自己, 苏慕晚那僵硬的面色转瞬即逝, 速度快得好似踏雪无痕。


    「说不上有多好，亦谈不及有多坏。」苏慕晚平静地回以她一个模稜两可的答案, 尔后委婉地下了个逐客令道，「路途劳顿, 我该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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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叨扰了。」流年听了也不作多留, 眉目温婉依旧, 身形渐渐隐去。


    既然是沐思烟派来保护自己的, 那肯定没有离开，指不定还在房间里。不过......


    管她呢，困死了。


    苏慕晚打了个呵欠, 强行支撑着眼皮洗了个澡，又将浴池的水换了一道新的。


    「浴池中之水已易新, 你若是想沐浴尽管去。」苏慕晚说着，再次打了个呵欠, 跌跌撞撞地走到床边, 「换洗的衣裳......明日到街上......」


    话还没说完, 她倒头就睡。


    【998：宿主，你这样很容易脑溢血的你知不知道？！】


    当然，苏慕晚没有回应她。


    这一夜苏慕晚睡得并不踏实，她总是梦见有个人将自己翻来覆去的, 甚至还不断地挪动自己的身体。


    谁这么噁心扰人清梦？！


    她微微皱眉。


    我的抱枕呢？


    她这么想着, 下意识地朝半空中伸出手, 挥舞着摸索自己的抱枕。在触碰到一片光滑柔软的冰凉后, 即刻将她拥入了自己的怀里。


    感受到怀中传来的挣扎，她搂得更紧了，娇声不满道：「别动！让我抱一下下！」


    「抱枕」顿时不动了。


    苏慕晚见状，这才满意地在「抱枕」的身上亲了一下，嘴角漾着笑意沉沉睡去。


    宿主，我怀疑这下你真的离死不远了......


    998此刻巴不得自己的眼睛是瞎的，就不会看见这么可怕的一幕了！


    苏慕晚这一觉睡到了翌日的巳时才迷迷煳煳地起床。一睁眼，就看见了坐在自己床边的苏慕遮。


    她身上的衣服有些凌乱，正面若冰霜地看着自己，像是下一秒就要将自己生吞活剥似的。


    苏慕晚见状当即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


    「晨安......」她没来由地感到心虚，匆忙起身洗漱。


    【998：晨安个鬼呀宿主，现在都日上三竿了！】


    【苏慕晚：......】


    洗漱中的苏慕晚有些纳闷，她依稀记得昨晚自己似乎凭空多出来了一个抱枕，但是今早就不见了。


    【苏慕晚：我感觉自己的手臂有点麻，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998：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又来？！这似曾相识的疑问句是怎么回事？


    【苏慕晚：......假话。】


    【998：鬼压床。】


    【苏慕晚：！！！】


    【998：连真话一起说了吧，你强迫苏慕遮陪你睡了一晚还非礼人家。】


    苏慕晚听了，正在洗脸的手微微一抖，差点失手打翻了盆里的水。


    【998：然后听说你还想向她打听女主洛琼华的下落？】


    【苏慕晚：......】


    等一下！现在是什么奇怪的展开？！


    苏慕晚觉得自己务必来一瓶82年的可乐压压惊。


    看来眼下要想快速准确地得知洛琼华的下落，还是要先哄好苏慕遮......


    不过我该怎么做？


    苏慕晚顿感头疼不已。


    【苏慕晚：998，你说女人该怎么哄？】


    【998：这种事情不是该问你自己吗？】


    【苏慕晚：学习使我快乐。】


    【998：......】


    【998：很简单的吧，我曾听999说只需要三个字。】


    【苏慕晚：......我宣你？】


    【998：买买买。】


    【苏慕晚：......】


    苏慕晚深思熟虑了片刻，觉得这真是一个令人赞不绝口的妙计，于是叫上苏慕遮下了楼，先吃朝食再做打算。


    她将手中的麻纸菜单递给坐在对面的苏慕遮，示意她先点。奈何人家根本不领情，接都没有接，冷声道：


    「你先。」


    我先就我先。


    苏慕晚乐见其辞。


    毕竟是现代人，在古代世界里见什么都新鲜，哪怕是架空的。但她想着自己吃不了这么多，便只点了一碗馎饦和一碟胡饼。


    「换你了。」苏慕晚点完后再次将手中的麻纸菜单递给坐在对面的苏慕遮。


    只见她美目流转，淡淡地扫了一眼菜单，朱唇轻启道：「杏仁饧粥。」


    吃得这么清淡？


    苏慕晚顿时摆出一副难以置信地面孔。


    这跟昨晚她请我看的戏的口味完全不搭边啊！


    【998：宿主，注意一下你的表情，实在是太欠揍了！】


    【苏慕晚：......】


    店小二很快就将二人点的吃食端了上来。趁着这个空档，苏慕晚急忙问他哪里有性价比高的成衣铺。


    「酔芳阁隔壁就有一家，丝绸质地，价钱实惠。」店小二热情地向苏慕晚介绍道。


    「这酔芳阁......可是『青楼』？」苏慕晚总觉得这个名字昨晚见过。


    「客官真有先见之明！」店小二毫不吝惜地拍着马屁，随即左顾右盼，在确定无人望来后俯身低声说道，「这酔芳阁，可是别有洞天。每逢酉时，就摇身一变，成了拍卖行。拍卖结束后，便又会恢復原样。届时依旧醉生梦死歌舞昇平。」


    苏慕晚听后顿时来了兴致，低声问道：「店家可知这拍卖行都有些什么商货？」


    「自然是人间不寻常之物。」店小二悄声回话道，「客官您也应该注意到了，这座城镇的名字本就不同寻常。」


    犹九渊......


    确实不同寻常。


    苏慕晚还想再问些别的，奈何隔壁桌唿唤店小二，他跟苏慕晚打了个招唿后就去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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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慕晚：998，你说女主会不会被引去那里？我觉得她不来找我很有可能是不知道「青灯」就在我的身上。反正我也跑不了，还是先找到「青灯」比较重要。】


    【998：我觉得不会吧......那个拍卖会上很多奇珍异宝倒是真的，说不定还能再触发一次隐藏性支线任务。】


    【苏慕晚：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一定要去看看。】


    【998：可以的，反正你现在是土豪。】


    沉迷于计划的苏慕晚完全没有注意到此刻对面的苏慕遮的眼神。


    她的眼神十分复杂，冷漠与柔情参半。


    二人用完餐后便开始了闲逛。


    街上有很多摆卖糖葫芦的小摊。


    苏慕晚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它们的色泽，选了一家果脯无暇、糖衣剔透的，给苏慕遮买了两串，还特意说了句：


    「不是我吝啬，而是吃多了有损口齿。」


    尔后装作不经意地一笑。


    998知道，她又开始怀念沐思烟了。


    它觉得这样的苏慕晚挺好的，少了几分好似与生俱来的冷血无情的同时，多了几分人情世故。


    只是，这样会变得脆弱，甚至不堪一击。


    998忽然回忆起250还正常的时候给自己念过某本文艺杂志上的一句话：


    「如果没有你，我将所向披靡。」


    苏慕晚带着苏慕遮来到了酔芳阁隔壁的那家成衣铺，名叫「罗敷馆」。


    「东家有贤女，自名秦罗敷。可怜体无比，阿母为汝求。」


    寓意是只要穿上这家的衣服的姑娘都可以自名「秦罗敷」吗？


    苏慕晚觉得这间成衣铺的老闆或老闆娘一定是个起名高手。


    「这位姑娘体态匀称婀娜多姿，一看就是天生的衣裳架子！」苏慕晚的一只脚刚跨进店铺，一名浓妆艷抹的中年妇女立马迎了上来。


    好吧，是老闆娘。


    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不......」


    「咱们店里的衣裳质地优良价钱实惠，今个儿看在你长得如此水灵的份上给你打上个八折吧。」苏慕晚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老闆娘打断了，「姑娘家呢就要捨得给自己花钱，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尔后寻个如意郎君，以后还不是供着宠着？想当年......」


    「不是给我自己买！」苏慕晚顿时怕了她了，急忙解释道，「是给她买。」说完一把拉过苏慕遮。


    老闆娘闻言上下打量了苏慕遮一番，眼中半分惊愕半分赞赏。


    「此等美人，当真是世间罕见！」


    「......」苏慕晚突然对她的眼光产生了怀疑，在心里嘆了口气，全当她是为了怂恿自己消费。


    「姑娘是要定制的还是现成的？」老闆娘重新将目光投向此刻汗颜无比苏慕晚。


    「都要。」苏慕晚对老闆娘说完，转头看向苏慕遮道，「具体你自己定夺吧，反正不差钱，你不用跟我客气。慢慢来，我就于此候着你。」说完自己找了张凳子坐下。


    【苏慕晚：累死我了。】


    【998：......】


    「出手真是阔绰呀~」老闆娘见状投以苏慕晚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又给苏慕遮量了尺寸，一边量一边对她说道，「姑娘好眼光，竟寻得此般真心待你之人。」


    苏慕晚：「......」


    【苏慕晚：998，这老闆娘的脑子没问题吧？】


    【998：......应该没有，就是太能脑补了。】


    【苏慕晚：......】


    老闆娘给苏慕遮量完尺寸后，就让手下人看店，然后带着苏慕遮去了店铺的后厅，说是那里收藏着刚做好没多久的最新的款式。


    三个时辰过去了，苏慕遮却依旧不见人影。


    出于礼节苏慕晚才说的「慢慢来」，但她没想到苏慕遮真的慢慢来，顿时就想锤死自己。


    【998：耐心点宿主，你这么暴躁是要注孤生的。】


    【苏慕晚：......】


    【苏慕晚：你说她不会被绑架了吧？那老闆娘打算卖了她？还是杀人灭口？！】


    一想到这种情况发生的可能性，苏慕晚顿时就坐不住了。


    【998：不会，冥界大佬谁敢动啊？】


    【998：等下，不对呀，宿主你不是一直想弄死人家吗？怎么现在这么担心她？】


    「......」苏慕晚被它说得哑口无言，只好按捺住心中的慌乱，重新坐下来，继续等待。


    彼时，「罗敷馆」后厅里，苏慕遮正坐于一张檀木椅上，素手捧玉盏，抿了几口竹叶青，然后不紧不慢地将杯盏放到一旁的朱漆案桌上。


    「皇，我已按照您的意思，将『洛都干坤图』转交给了酔芳阁的胥意大人。不出意外，其将现身于今夜之拍卖会上。」此刻的老闆娘一改先前的风尘气，毕恭毕敬地汇报着成果。


    「多谢了。」苏慕遮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再次捧起了茶杯，「传令下去，让神门之众勿要轻举妄动。」


    「是。」老闆娘见正事已经说完，立马又恢復了一贯的谄媚，掐声道，「我看那小丫头对您挺上心的呀~您就不考虑考虑？」


    ※※※※※※※※※※※※※※※※※※※※


    生死时速！


    老闆娘：「您就不考虑考虑？」


    苏慕晚：「你应该问我考不考虑？我可受不了这女人，居然让我在外面等这么久自己却在里头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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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98：「冷静点宿主，小心被......」


    第56章


    苏慕遮闻言转了转手中的玉杯, 似笑非笑道：「你近来挺清闲的。」


    这话的意思......是要延误我的休沐？！


    老闆娘顿时心中大骇, 立马换上了一副忧愁的面容，「您不提我都忘了给桥东的林家送衣裳了！唉, 我这儿的事情可多了，每日都忙不过来, 就先不陪您唠嗑了。衣裳我先给您送去外头。」说完对座上的苏慕遮行了个屈膝礼后便逃也似的离开了后厅。


    在外头快等疯了的苏慕晚见有人从后厅内出来, 顿时激动地起身。在看见是老闆娘后又生无可恋地重新坐下。


    「让姑娘久等了。」老闆娘抱着一大叠衣裳笑容满面地走向苏慕晚, 「此处的五件衣裳皆已洗净, 是现成的；另有四件定制的明日我洗好了再给你送过去。」


    苏慕晚闻言不禁疑惑道：「你知晓我住何处？」


    「自然~」老闆娘闻言笑成了「一线天」，「你不就是我那相公推荐来的嘛？」


    苏慕晚：「！！！」


    【998：真没想到，这老闆娘居然是那店小二的妻子。】


    【苏慕晚：......还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亏我昨天还觉得他朴实来着！】


    苏慕晚想着这是人之常情，便也没有计较太多, 问老闆娘道：「一共多少银两？」


    老闆娘见她财大气粗又不识物价，本想好好讹她一笔, 但恰巧苏慕遮从后厅里出来了, 还警告似的瞥了自己一眼, 顿时不敢作妖，还将原本到了嘴边的「1000两」硬生生地改成了「1000文」。


    心好痛......


    老闆娘原本的满面春风此刻已经变成了强颜欢笑。


    【苏慕晚：这老闆娘的脑子一定是有问题啊，店铺还没倒闭真是奇蹟。一两等于十二钱，一钱等于一百文, 买下这些衣服还不够一两？明明课本上说在古代材质好一点的衣服一件起码上百两。】


    【998：......可能她卖的不是衣服, 是寂寞。】


    【苏慕晚：......】


    苏慕晚从钱袋里拿出一两银子递到了老闆娘的手中, 在看到她满脸的「有苦说不出」后又再塞给她几百两。


    「姑娘真是倾国倾城人美心善！」钱刚入手, 老闆娘顿时又恢復了朝气。


    ......你刚刚还说苏慕遮美得世间罕见呢。


    苏慕晚懒得跟她较真，见她收了钱，便心安理得地向她打听有关「醉芳阁」的信息。


    「说起『酔芳阁』，首当提起的必定是其花魁。人称『一舞动天下，一笑满堂春』。」老闆娘满脸激动地向她介绍道，「姑娘你一定会喜欢的！」


    「......老闆娘你误会了，我想问的不是这个。」苏慕晚觉得自己的脑电波跟她的完全不在一个频率。


    「知道知道，你就想问那拍卖会。这花魁便是拍卖会的主持之人。」老闆娘不以为意地扇了扇风道。


    苏慕晚听了这才继续问道：「这花魁唤何名？」


    「瞧瞧，瞧瞧，我刚才说什么来着？你一定会感兴趣的！」老闆娘一只手作半弧状，搁在唇角悄声道，「那花魁，名唤『胥意』。」


    ......我完全不感兴趣谢谢。


    「多谢，我先告辞了。」苏慕晚觉得从她的嘴里问不出什么后，便叫上苏慕遮，起身离开。


    「慢走啊~」老闆娘在她的身后挥了挥手帕，热情不减。见苏慕遮还在且冷眼看着自己，立马解释道，「我方才是在试探那丫头，果然不出我所料，是个痴情种。若是她过了今夜这关，皇您就从了她吧，毕竟这年头良人难寻啊~」


    「你再多言一句，那便去洛都呆着吧。」苏慕遮再次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没等她再开口就朝着苏慕晚离开的方向跟了上去。


    苏慕晚走着走着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身就和苏慕遮撞了个满怀。


    「那五件衣裳，我给忘在店里了。」苏慕晚的关注点完全不在「二人相撞」这件事情上。


    「我已收入『青灯』中。」苏慕遮淡淡道。


    「......『青灯』可储物？」苏慕晚听了一脸惊讶。


    「只可储放灯灵之物。」苏慕遮向她解释着，尔后破天荒地问了她一句：「可有弄疼你？」


    苏慕晚：「？？？」


    【998：她问又假装是无意间吃了她的豆腐的你的良心痛不痛？】


    【苏慕晚：......】


    「没有......」苏慕晚后知后觉地想起刚才一触即分的柔软，霎时间满脸通红，有些别扭道，「我又不是瓷娃娃！」


    二人又漫无目的地逛了一圈，不知不觉间酉时将至。苏慕晚决定在附近的食肆吃顿晚饭后再前往酔芳阁。


    「你先点吧。」苏慕晚说着，将麻纸菜单递给坐在对面的苏慕遮。


    这回苏慕遮没有拒绝，干脆利落地接过菜单。在扫了一眼后，依旧点了一碗杏仁饧粥。


    饧，好像是「糖」的意思......亏我今早还觉得她饮食清淡。


    「怎么又吃这个？你还真是偏爱甜食。」苏慕晚说着，自己却依旧点了一碗馎饦。


    苏慕遮闻言沉默，直到吃食端了上来才淡淡地说了一句：


    「众生皆苦，故忆苦思甜。」


    苏慕晚听了忽然情绪低落。


    【苏慕晚：998......】


    【998：我在......宿主你又怎么了？】


    【苏慕晚：众生皆苦，而我特别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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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开始表演了......


    998觉得她简直无可救药。


    【苏慕晚：身为我的系统，你怎么都不安慰我一下？】


    【998：哦，那好吧。你只需要看着别人精彩，老天对你另有安排，并且安排得明明白白。】


    【苏慕晚：......你滚吧，再见！】


    苏慕遮不再言语，舀起一勺粥，端庄地送至自己的唇边。


    「跟着我的日子每天都甜，何来『思』字一说？」苏慕晚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理，就是心疼苏慕遮。她将自己的那碗馎饦挪到苏慕遮的桌前，笑道：「这是面片汤，是一种清淡的水煮面食。你尝尝看，很好吃的。」


    「过日子，还是平平淡淡些好。」


    她的眼眸在落日的余晖下熠熠生辉，笑意仿佛从眼角处飞出，径直扑进了自己的眼睛里，然后沿着脸部的脉络，不经意地扯动了自己的嘴角。


    苏慕遮难得地，沖她嫣然一笑。


    一时间，天地黯然失色。


    「如此，这粥给你。」苏慕遮也学着她的样子，将杏仁饧粥挪至她的桌前。


    「好......」苏慕晚没敢再看她，强行平復自己那加速的心跳，安安静静地喝起了粥。


    果然很甜，却不腻。


    或许甜甜蜜蜜的日子也不错？


    苏慕晚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苏慕晚：998，我可能没办法攻略这个世界的女主了，只能选择保命。】


    【998：......你该不会是爱上苏慕遮了吧？】


    【苏慕晚：......也不是。我只是不想再费尽心思地去获取自己并不需要的人物碎片，虽然可以交换，但我觉得这样对她们而言不公平。】


    分明就是动了心，还嘴硬......


    【998：宿主你不想的话那我们就不做了吧，你跟着自己的心走就好。】


    反正我赌一包辣条，苏慕遮绝对是洛琼华！


    还真是情比金坚，这样都能有心灵感应。


    998顿时对二人之间的牢固羁绊佩服得五体投地。


    【苏慕晚：谢谢你，998。】


    【998：不用谢，你的积分刚好够抵扣，我都已经做好重来的准备了。】


    【苏慕晚：......滚！】


    二人用过哺食后便悠然前往酔芳阁。


    远远地就能看见雕樑画栋的大门顶端悬挂着的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用行书写着「酔芳阁」三个大字。


    虽说酔芳阁前门庭若市，但好在排队的队伍井然有序，因此很快就能顺利入内。


    阁内灯烛辉煌，四面相照，晃得一行人恍惚迷离。偶见烟雾缭绕，缠绵着浓郁的花香，似真亦幻。


    参加拍卖会的人全部入场后，老鸨将大门轻掩，也不作声，任由场内之人交头接耳。


    不知过了多久，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


    「是秦罗敷！」


    「罗敷姑娘出来了！」


    「果真如传闻一般美艷动人！」


    ......


    秦罗敷？肯定跟那「罗敷馆」的老闆娘有着什么藕断丝连的关系！


    苏慕晚闻言踮起脚尖朝舞台上看去。


    只见一美人面上轻纱半掩，手执罗扇，身姿妙曼，迎歌而舞恰似柳条随风。


    当真是「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不过苏慕晚还是从那熟悉的眉眼间得知了这位美人的真实身份——


    正是胥意。


    一想到她的鬼术是「摄魂舞」，苏慕晚立刻默默地收回了视线。


    「怎的了？不好看？」苏慕遮见状，附耳呢喃道。


    「自然......」苏慕晚动也不敢动，生怕一转头就会触发什么狗血剧情。


    顿了顿，继续道：「自然不如你。」


    话音刚落，耳畔的气息骤然远去。


    苏慕晚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身后又传来了一道雄厚有力的男声，语气中满是激动和欣喜：


    「晚妹！」


    「......」苏慕晚顿时黑了脸。


    【998：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苏慕晚：......】


    【998：我的妈！晚妹！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苏慕晚闻言危险地眯起了双眼。


    【苏慕晚：很好笑？】


    【998：......不不不不，不好笑！一点都不好笑！】


    苏慕晚循声望去，在人群中看见了一名正在朝自己招手的男子，当即对他释放了「数据之眼」。


    人物：莫相问


    派别：仙庭


    仙法：驭剑


    仙法级别：七阶


    精神力等级：a


    炮灰男主？


    四处传播炮灰病毒......我得跟他保持距离！


    苏慕晚匆忙收回视线，装聋作哑。


    不想莫相问见状心有不甘，硬生生地从人群中挤到了她的身旁，顺手环上了她的柳腰，语不惊人死不休道：


    「晚妹，你躲什么呢？我俩已有夫妻之实，况且洛琼华已经死了。」


    【998：宿主，打死他！他居然敢吃你豆腐！】


    苏慕晚当即拍开了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后退几步挨到了苏慕遮的身上。


    她一脸警惕地看着莫相问，因而没有发现苏慕遮此刻那锐利如锋的眼神，冷冽森寒。


    这剧情不太对，女主现在怎么还是处于被他杀死的状态？


    这么说的话，女主没有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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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说......


    苏慕晚顿时打了个寒颤。


    女主根本没有死？


    ※※※※※※※※※※※※※※※※※※※※


    绪：「人家洛琼华其实对你没感觉的，是你自作多情了。开心吗？」


    苏慕晚：「......」


    998：「唉，报应啊！」


    苏慕晚：「......这些都不重要，我要砍了莫相问的猪蹄！」


    明天下架精品榜，我大概要被丢到山旮旯的毒榜去了，或者轮空......


    先悲伤一下......


    今天也要生死时速鸭~


    第57章


    要想得知真相, 眼下只能先稳住莫相问, 不让他看出端倪。


    【苏慕晚：998，原身是怎么称唿莫相问的？】


    【998：......宿主你做好心理准备。】


    【苏慕晚：......】


    998润了润喉咙, 掐声道。


    【998：问哥~】


    去你的「问哥」！


    「晚妹」「问哥」拉郎配吗？作者真是有心了......


    苏慕晚顿时被噁心得不行，但戏还是要演的, 那么该怎么办呢？


    【苏慕晚：998, 我记得姜若诗说过, 世界意识很大程度上是通过男女主的视角来进行自我认知的, 莫相问这种「假男主」应该不算吧？】


    【998：我觉得不算，不然你在「秦寿」的面前也是不能崩人设的。】


    【苏慕晚：可他不是已经被柳夜代替了吗？】


    【998：快穿司的数据模拟可以瞒天过海，世界意识是无法察觉到他已经被替换了的。如果他也是「世界之窗」, 那么你在上个世界早就被世界意识通过各种手段抹除了。不过如果宿主拿到的角色是男主或女主，感觉又不太一样, 好像受到的来自世界意识的限制会小很多，具体的我不知道, 因为我也是道听途说的。】


    既如此......


    那我略微改改剧本也是可以的吧？


    苏慕晚打定主意后, 转头对苏慕遮眨了眨眼睛, 明眸中满是狡黠，尔后折纤腰以微步，款款走向莫相问。


    「方才失礼了。不过这位公子，我们不熟吧？」


    「晚妹你这是怎么了？」莫相问惊讶地看着她, 「我是你的相公啊！」说完再次上前伸手拉过她。


    此语一出, 周遭便有几位好事者看了过来。


    mmp！


    「公子莫要如此, 我当真不记得你。」苏慕晚见状再次甩开了他, 顿时就有泪花在眼眶中打转，我见犹怜。


    莫相问见状顿时就心软了，也不再逼迫她，怏怏道：「晚妹你得了失魂症？」


    失魂症？


    我记得是失忆的意思。


    话还没问呢，暂时不能彻底翻脸不认人。


    苏慕晚再三思量后，终是点了点头。


    莫相问闻言急忙上前握住了她的双手，含情脉脉道：「无妨。既然我俩已有夫妻之实，我定会对你负责。」


    ......能不能不要再提这个根本不存在的茬了大兄弟？


    苏慕晚笑容僵硬地将他握得老紧的手掰开，从中抽回了自己手。垂眸，细长的蝶羽掩盖住了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


    【苏慕晚：商城里有没有「舒肤佳」？】


    【998：......没有，不过在商城的「害人不浅」区有一款时空局自己调配的「王水」哟~】


    【苏慕晚：......王水？】


    【998：别名「浓盐酸浓硝酸一家亲」，冒黄烟，强腐蚀性。别说细菌病毒了，你就是想脱层皮都没问题~】


    【苏慕晚：......你想谋害我就直说！】


    【苏慕晚：等下，「害人不浅」区是什么鬼？！】


    【998：我现在是四级系统，商城升级了，多了很多分区，有时间你可以了解一下。包赚不赔哟~】


    【苏慕晚：......听你这语气就不像什么好事。】


    「各位稍安勿躁。」胥意那宛如黄莺出谷般的声音戛然而起，顿时满座寂然，无敢哗者。


    「多谢今夜前来捧场的诸位，小女子这厢有礼了。」胥意说着，对着场下的众人行了个万福礼，引起了一阵又一阵的应和。


    莫相问呆呆地看着舞台上的胥意，仿佛被勾了魂一般。


    这胥意还没开始「摄魂」呢......


    女主当年估计是眼瞎吧？不然怎么会看上这货？


    苏慕晚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接下来小女子将予以诸位一盏茶的时间蓄势，届时小女子会为诸位再舞一曲，诸位可要看好了~」胥意的话一说完，人群立即四下散开，看起来是在拉帮结派。


    「晚妹，我们一队吧。」莫相问终于回过神来，向苏慕晚发起了邀请，在见到苏慕晚满脸的不解时解释道，「这『酔芳阁』的拍卖会，参与者可是独自一人，亦可聚众抱团前来。然无论如何，届时定会将不是一伙之人彼此隔离开来，以防拍卖结束后杀人掠货。」


    「不必了，我已有伴。」苏慕晚说完，一把拉过身后的苏慕遮。不想她竟然对自己冷笑了一声，眼底下一片阴翳。


    但更多的......


    像是哀怨。


    【苏慕晚：......她怎么了？我又惹到她了？】


    废话！如果苏遇当着你的面跟宫景言调情你会怎么想？


    998一阵无语。当然她知道苏慕晚已经没了关于苏遇的记忆和对她的感情，因此多说无益。


    【998：也许是亲戚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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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苏慕晚听了竟信以为真，不再纠结。


    【998：......】


    「这位姑娘是......」莫相问这才注意到苏慕遮，在看到对方那平平无奇的相貌后目光立即又回到了苏慕晚的身上。


    「我是她失散多年的姐姐。」没等苏慕晚开口，苏慕遮径直出声道，「苏慕遮。」


    什么「失散多年」？分明是「凭空冒出」好吗？！


    但此时意识到自己被占了便宜的苏慕晚顾不上计较这些了，她生怕莫相问起疑心，毕竟苏慕遮和自己的长相大相庭径。


    或许是苏慕遮的名字与苏慕晚的相近，又或者是出于爱屋及乌的心理，莫相问居然不疑有他，反而讨好似的邀请上了苏慕遮。


    我果然是，太高估炮灰的智商了......


    苏慕晚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郁闷。


    一盏茶的时间很快就结束了，胥意准时在台上翩翩起舞。


    苏慕晚这回没有选择无视，因为她知道这是真正进入拍卖会的仪式。


    一舞未终，顷刻间四周突变。回过神来时，三人已置身于一间古朴闲适的客房内。房间的正中央有一块巧夺天工的乌木茶海，四周围着几个圆榻，每个圆榻旁都有一个镶嵌在地板上的刻印。


    三人绕着那块茶海就坐。


    莫相问本想在苏慕晚的面前露一手，于是主动承担起了泡茶的工作。不过大概是因为在仙庭娇生惯养喝惯了侍女泡好的茶，所以笨手笨脚的，过洗杯盏时有好几次不仅险些烫伤自己，还差点溅到苏慕晚的脸上。


    真·「秀」你一脸。


    苏慕晚被他的这一举动惹得火气直冒，但又不好发作。


    【苏慕晚：不会就不会，装什么逼啊？！】


    【998：宿主，冷静......我们不和脑残计较。】


    「我来吧。」苏慕遮估计是看不下去了，用目光示意莫相问将茶壶放下。起身，拎起莫相问手边的铫子将剩余的汤水灌入壶中，轻微摇晃后分别倒入三盏内，一息后将水倒出，任其沿着茶海的倾斜流逝。尔后用红木勺舀上半勺碧螺春放入壶中，再以自己手边的铫子相浇。顿时，蒸汽携着茶香裊裊上升。復倾，作洗茶。又以汤水灌入，合盖。片刻后，素手凌空，茶水分别泻入三人的杯盏。


    苏慕晚和莫相问不约而同地都看痴了。只不过，前者是欣赏，后者是着迷。


    再一次没由来地，苏慕晚觉得苏慕遮的容貌配不上她的魅力。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她知道：


    苏慕遮的美，入骨。


    「诸位，拍卖将始。」胥意的声音忽然响起。苏慕晚循声看去，发现挂在墙上的那副壁画此时已然变了样。


    画中的胥意正伫立于舞台上，身后是一件件盖着红布的商品。


    红布一张张地被拿下，那些神秘的商品也逐一以真颜示众。


    什么「驻颜丹」、「极乐膏」、「辟毒丹」、「冷香丸」、「八刺镖」、「梅花袖箭」、「三梵宝典」、「天轮剑诀」等等。


    甚至还有「壮阳丸」。


    更令苏慕晚感到害怕的是，莫相问居然买了几颗。


    【998：宿主，你当心一点。】


    【苏慕晚：......你说我要不要买下那个「天轮剑诀」？】


    【998：不要！这什么垃圾玩意儿？你还不如去系统商城看看，里面一堆分分钟碾压它的剑术招式。】


    商品展示还在继续，苏慕晚却有些昏昏欲睡了。


    直到「聚形露」三个字从壁画中传出，如雷贯耳。


    「此物名唤『聚形露』，可修生人之躯。」胥意说得十分隐晦，「自然，是有时限与数限的。每使用一瓶，可维形一月；六瓶后便不会再起效，故不必多购。」


    苏慕晚想都没想，当即抬起右手在自己这张圆榻旁的刻印处摁了六下，默认起价1000两。


    奇怪的是，没有人追加价钱。


    也是，毕竟一般人不需要这种东西。


    胥意见状有些惊喜道：「这位客官好大的手笔，小女子还料想着今夜能卖出一瓶就算不错了呢~」


    苏慕晚：「......」


    总感觉自己被坑了是怎么回事？


    「既然这位客官出手如此阔绰，那小女子便附赠您六枚『聚形丹』吧。内外兼和效果更好呢~」胥意笑盈盈地说完，继续掀开下一件商品的红布。


    内外兼和？这「聚形露」是外用的？


    好麻烦啊......


    苏慕晚不禁皱起了眉头。


    身后的苏慕遮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笑意却蔓上了眼角。


    「接下来将要展出的是今夜的最后一样东西，这可是『重头戏』。想必诸位今夜都是为了它而来的吧？」胥意笑容不改，一手拽着红布，却迟迟不将它掀起来，像是故意吊着众人的胃口那般。


    莫相问见状，顿时挺直了腰板，左手放在他身旁的刻印上，蓄势待发。


    苏慕晚则目不转睛地盯着壁画，十分好奇那所谓的「重头戏」是什么。


    随着红布的逐渐滑落，「重头戏」也渐渐露出了冰山一角。


    苏慕晚莫名地感到激动。


    红布彻底滑落之时，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幅丹青不渝、神工意匠、描神画鬼的工笔画。


    国画之技法有二：工笔与写意。前者工整细緻、崇尚写实，后者洒脱简练、讲究神似。


    还没等胥意再次开口，莫相问就摁下了一旁的刻印。像是全场都同时按下了刻印一般，那幅工笔画的价钱霎时间飙到了十万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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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2页

    【嘀~触发隐藏性支线任务——「求索与归途」。任务完成奖励：主技能升级x1、积分x500。】


    卧槽？！


    莫相问你快点把它买下来！钱不够我再给你垫！


    ※※※※※※※※※※※※※※※※※※※※


    998：「宿主，你看到了吗？莫相问买了『壮阳丸』，而且不止一颗！」


    苏慕晚：「......为了套真相，我忍！」


    苏慕遮：「呵，放心吧，届时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今天没有生死时速鸭~榜单放在了凉凉的qap鸭~


    这几天一直做噩梦鸭~下一本的素材都快集齐了......所以，我就想问一下，多少人是想看百合大型都市无限流的？《深渊之巅》可以看做《无中生有》的第二部 。目前预收才39，真的不敢开啊，怕扑街......


    我知道自己的文风有点像起点的......但我也是会甜苏爽的好吧？（咬毛巾流泪.jpg）


    第58章


    一分钟不到, 工笔画的价钱就已经涨到了2000两银子。


    苏慕晚见不过, 心想既然被当做是一队的分到一个房间，那么这场拍卖会就是以房间为单位的吧？出价总额最高的房间就能最终买下该商品。她看了一眼地上的那块刻印, 明明刚才框内无字，此时却突然出现了一个艺术体的「壹」字, 心中顿时有了猜测——拍卖会採用回合制加价的模式。其中无字代表可摁无数次, 每摁一次代表购买一件；有字则代表最多能摁的次数, 同样每摁一次代表购买一件。


    于是她伸手摁下了座位旁的刻印。


    加价默认都是1000两吗？不能是3000两？


    她这么想着, 还不明所以，就看见壁画上显示着自己所在的房间加价3000两。


    见状，她顿时反应过来。


    意念加价, 否则默认。


    「晚妹，你亦是为了这『洛都干坤图』而来？」莫相问见她这么不要命地加价, 十分惊讶。


    这幅工笔画叫「洛都干坤图」？


    【苏慕晚：998，原着里有没有关于「洛都干坤图」的记载？】


    998闻言火速用搜寻引擎查阅了一番。


    【998：有！原着上说「洛都干坤图」能够开启神门歷代先皇的墓室, 女主就是在里面找到「青灯」的。】


    所以说, 「洛都」是神门的地盘？


    可如今「青灯」已入我的手中, 这墓室不就失去价值了吗？还是说有别的奇珍异宝？


    女主呢？至今依旧没有出现该不会是一直在洛都呆着吧？


    苏慕晚一头雾水。


    不管怎么样，为了完成这个隐藏性支线任务，我都得走一趟了。


    思绪至此，苏慕晚还想确认一件事。


    「这『洛都干坤图』有何用处？」她没有正面回答莫相问, 反倒是明知故问了一把。


    「用处可大了！」莫相问激动得脸都红了, 没有隐瞒苏慕晚, 「它可开启神门初代先皇的墓室, 我听说里头有不仅有『青灯』，还有『九转丹』。」


    「听说？听谁说的？」苏慕晚敏锐地抓到了关键词。


    「市井传言。不知起源于何处，但如今已是人尽皆知。且酔芳阁今夜真有『洛都干坤图』，依我看这事假不了。」莫相问沾沾自喜地回答她。


    【苏慕晚：「九转丹」是什么？】


    【998：......不知道，原着里只写了「青灯」。】


    「『青灯』我知晓，但这『九转丹』是......」苏慕晚面露疑惑。


    「『起死回生』之神丹。」一说起「九转丹」，莫相问倒是没有像刚才那么激动了，「包治百病，甚至可修復肉身与魂魄。」


    修復肉身？


    苏慕晚闻言一时没能藏住眼中的欣喜。


    「晚妹，你想要的是这『九转丹』？」莫相问见状小心翼翼地问她。


    呵，不就是害怕我跟你争夺「青灯」么？


    苏慕晚在内心里冷笑了一声，表面上眉眼带笑，善解人意道：「自然，因为我心觉只有公子你才配拥有『青灯』。」


    莫相问闻言如释重负。虽说苏慕晚很对他的胃口，但他也不想将「青灯」拱手让予她。见苏慕晚这般识趣，顿时对她更欢喜了。


    「晚妹太抬举我了。」莫相问含情脉脉地看着苏慕晚，忽然支身上前，作势就要摸上她搁在茶海上的玉手。


    下一秒，莫相问整个人都被定住，动弹不得。


    苏慕遮斟了一盏滚烫的茶水，翩然起身，踱至莫相问跟前，于其伸到半空的手上倾覆。


    莫相问那原本如玉笋般的手瞬间红肿。


    一股强烈的痛意袭来，但他却发现自己叫不出声。


    「若是再有下次，你这双手便不要了吧。」苏慕遮云淡风轻的话语在他的耳旁响起，在他听来却犹如恶鬼沉吟。


    苏慕晚循声看去，恰巧苏慕遮也转身看着她，面露不悦，眼绽寒芒。


    苏慕晚见状不禁缩了缩脖子。


    【苏慕晚：她亲戚来的时候这么恐怖的吗？明明我姨妈来探望我的时候我跟平时没什么差别的。】


    【998：当然了，因为你平时就已经够恐怖的了。】


    【苏慕晚：你再说一遍？！】


    【998：我说，你再不阻止苏慕遮，莫相问的手就真的废了！】


    苏慕晚闻言内心一惊。


    他还不能废！我还有要事没问呢！


    「苏......姐姐你放过他吧，量他也不敢再犯了。」苏慕晚出于私心，连忙替莫相问求情，不想这话一出口苏慕遮的脸色更加阴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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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3页

    「......」苏慕晚见状实在没辙了，只能讨好地对她笑笑。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有规律的敲门声。苏慕遮见状，不得不解除了对莫相问的控制。


    「进。」苏慕晚对着门口处扬声道。


    话音刚落，房间的门被推开，一个戴着白纸面具、身躯被裹在宽厚的白色长袍中的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块漂浮于半空中的槐木做的平台。


    平台上放着的正是刚才苏慕晚和莫相问买下的东西。


    【998：宿主，我觉得这个人好像......】


    【苏慕晚：......像什么？】


    【998：那种烧给死人的纸仆啊。】


    【苏慕晚：......998！】


    苏慕晚本来还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妥的，被它这么一说倒真的觉得有九分像，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所幸这人在将东西一一放下后就离开了，全程没说一句话。


    莫相问本来还在不停地吹着自己那只红肿的手，在看到「洛都干坤图」后顿时就顾不得它了，急忙上前将「洛都干坤图」拥入了怀中。


    「公子之手可还疼？」苏慕晚装模作样地关心了他一句。


    「无大碍。」莫相问全神贯注地盯着怀中的「洛都干坤图」，看都没看苏慕晚一眼。


    「既如此，我想向公子打听一事。」苏慕晚见状面露嘲讽。


    「何事？」莫相问闻言这才将头转过来看着苏慕晚，「晚妹你尽管说，我一定知无不言。」


    「亦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那位洛姑娘是如何死的。」苏慕晚尽量使自己看上去是一副好奇的模样，没有注意到一旁的苏慕遮闻言即刻垂下了眼睑。


    「她自寻死路，身为神门之裔居然委身于歪门邪道。」莫相问一脸的理所当然，「如此天理难容，我自是容她不得！」


    「不像晚妹你，温柔贤淑，大方得体知分寸。」他一边说着，一边色眯眯地打量着苏慕晚的身子，但碍于苏慕遮那逼人的目光不敢始终得寸进尺。


    好想......拧下他的狗头！


    苏慕晚表面上一副媚眼含羞的模样，心里却早已给他点好了蜡。


    「对了晚妹，这『洛都干坤图』是你我共同买下的，自然也有你的一份。你且准备准备，后日与我一同前往洛都。」莫相问还算有点良心，对苏慕晚发出了邀请，不过也没把「洛都干坤图」交给她保管就是了。


    苏慕晚对此倒也不在意。


    「不牢公子费心，我与家姐同路便可。」苏慕晚直接拒绝了他，「还请公子于洛都候我片刻。」


    话音刚落，周遭之景再次剧变。一晃神，三人又回到了灯烛辉煌的大厅内。


    苏慕晚环顾了一圈，发现周围的人都呆若木鸡、立于原地，只有他们三个是处于运动状态的。


    「这亦是酔芳阁的规矩，让当夜买了『重头戏』之人先行离去。」莫相问出声解释道。


    这防护措施做得真是滴水不漏......


    苏慕晚默默地在心里给酔芳阁的管理层点了个贊。


    「晚妹，你今晚上我那去吗？」莫相问忽然露出了奇怪的笑容，从袖口的暗袋中摸出了一颗「壮阳丸」。


    这是......光明正大地约炮？不是说古人都封建保守的吗？！


    苏慕晚当即后退了一小步。


    【998：宿主你真能忍啊！我都忍不了了！】


    【苏慕晚：论演戏，我可是专业的。】


    【998：......】


    「不要！」苏慕晚急忙用衣袖遮起了自己的半张脸，也盖住了眼中的厌恶，但在莫相问看来就是欲迎还拒，弄得他的心底痒痒的，恨不得此刻就将她压在身下□□。


    「回去了。」苏慕遮牵起了苏慕晚的一只手，淡淡道。转身的一剎那，眼中满是杀意。


    这清冷的声音让莫相问打了个寒颤，顿时就没了强行带走苏慕晚做那种事情的想法。


    但来日方长，机会多的是，又何必此时自讨苦吃？


    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美滋滋的想法中，甚至没说天色已晚要送送她们。


    苏慕遮牵着苏慕晚，二人一路无话。


    她的手凉如水，就好像这漫无边际的夜色一般。


    苏慕晚觉得这种感觉很熟悉，但细想又想不起更多的细节，索性就不再去想它了。


    没来由地，她希望这回去的路途能再遥远些，最好永远也没有尽头。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收了收心神，开始整理今晚收集到的信息以便理清思路。


    【苏慕晚：998，现在我可以确定，原着里关于女主重生后的剧情基本已经废了，就那个女主进入墓室最后取得「青灯」的那部分还有点用。】


    【998：......好难受。】


    【苏慕晚：？】


    【998：我花费那么多时间看了女主重生后的扯皮剧情，还没看到你说的那里......呜呜呜呜我的青春啊！】


    【苏慕晚：......】


    二人回到了客栈。


    苏慕晚对还在忙碌的店小二打了个招唿后就跟着苏慕遮上楼了。


    一推门，就看到了坐在桌旁的流年。


    「洛都此行兇险，你务必妥善准备。最好多带一人。」流年见她们回来，缓缓起身，「自然，我不算。尽管我亦会跟着你。」


    「带谁？」对于她要跟着去，苏慕晚意料之中。


    「那人明日你便可见到。天色已晚，我就不多叨扰了。」流年说完，身形渐渐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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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沐浴吧，正好试试那『聚形露』。」苏慕晚见流年已经离开，转头对身旁的苏慕遮说道。


    「你且去。」苏慕遮闻言走到桌子旁坐下，示意苏慕晚先洗。


    苏慕晚听了也没纠结那么多，很爽快地拿着寝衣进到内间洗澡去了。


    大概半个时辰后，她出来了。寝衣松松垮垮的，明显不合身。洗了头后的长髮微湿，看来是用细布擦过。


    「过来。」苏慕遮见状，开口唿唤她。


    「嗯？」苏慕晚听话地走了过去，乖巧得像一只小猫咪。


    苏慕遮没来由地心神一动。


    她站起身，将手搭在了苏慕晚的肩上，顿时就有一股热量传遍苏慕晚的全身。不一会儿，苏慕晚的长髮就奇蹟般地干透了。


    【苏慕晚：这啥玩意儿？好厉害！】


    【998：......内力？其实你自己也有吧？！】


    【苏慕晚：......我不会用啊！我又不是原身！】


    【998：......】


    「多谢。」苏慕晚觉得二人的距离靠得太近了，于是尴尬地转身道，「我去将水换道新的，然后替你放『聚形露』。你随我来。」


    苏慕遮闻言跟着她走进了内间，在苏慕晚换好水准备往水里倒「聚形露」时突然出声叫住了她。


    「我方才没与你说，我的身子有些特殊。他人只需一瓶即可起效，而我需六瓶。且遇见你之前，我已用过五回了。终是走投无路了，才去当了『青灯』之灯灵，一定程度上可抑制形体之虚幻。」苏慕遮的语气十分平静，好似事不关己。


    苏慕晚听了忽然回忆起她之前说过的「可修补一部分」。如此看来，依靠「青灯」的力量彻底修復身躯，是不实际的，最多只是延缓一下魂飞魄散的期限。


    再听着她那毫不在意的语气，苏慕晚的心一阵纠疼。


    「那......」


    「依我之见，身子先入水中，再放『聚形露』，如此效果更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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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死时速鸭~


    即将去盗墓鸭~


    苏慕晚：「你想和我坦诚相待就直说。」


    998：「哇靠宿主你真不要脸！」


    第59章


    话音刚落, 苏慕晚拿着「聚形露」的那只手一僵, 瓶子险些落入池中。


    【998：宿主，你最近怎么总是毛毛躁躁的？就不能淡定点吗？都是女人你怕什么？】


    【苏慕晚：我怕自己长针眼。】


    【998：......】


    「如此, 你......快些褪了衣裳......入，入池吧。」苏慕晚一紧张, 说话也变得不太利索起来。


    苏慕遮闻言轻笑了一声, 转身背对着苏慕晚, 素手将青丝捋至身前, 纤纤玉指触及领扣，慢捻而开，尔后一路向下, 开始宽衣解带。


    不多时，衣裳半落, 露出了嫩白的香肩。片刻后，光洁的后背映入眼帘。


    苏慕晚突然反应过来, 慌忙转身。


    【998：别转了宿主, 都盯着人家看了那么久了。】


    【苏慕晚：......闭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明明没有多久, 苏慕晚却觉得无比难熬。


    就在她忍不住要开口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入水声。


    霎时间，苏慕晚如释重负。


    她默默地转身，将手中的「聚形露」一瓶又一瓶地倒入池中。全程专心致志, 始终没敢抬头。


    苏慕遮有一下没一下地洗着, 拨水声甚是撩人, 犹如海妖吟唱般蛊惑人心。


    【998：我的心好痒, 比上次听到沐思烟洗澡的水声时痒得多！】


    【苏慕晚：......】


    「苏慕晚。」苏慕遮忽然开口叫了她的全名，惊得她急忙抬眼看去。


    不想这一眼，让她的大脑原地爆炸，随之而来的是排山倒海般的空白。


    池中之水尤为清澈，故可见底，所有的一切都一览无余。脂凝暗香，可比明月；削肩柳腰，玲珑锁骨；拥雪成峰，宛象双珠；肌理细腻，骨肉匀称。


    苏慕晚顿时面色潮红，急忙用手挡住视野，低声问道：「何，何事？」


    「寝衣，仍于『青灯』内。」苏慕遮言简意赅道。


    苏慕晚顿时反应过来，帮她从「青灯」中取出寝衣，然后递给她。


    「稍等片刻。」苏慕遮说完，微微侧脸，玉手伸至耳畔，缓缓揭下了一张易、容、面具。


    呈现在苏慕晚眼前的，是一张颠倒众生的脸。蛾眉杏眼，琼鼻贝齿。乍看出尘脱俗，再看却又丰姿冶丽。


    她看着发愣的苏慕晚，眸中秋波流转，皓腕忽伸，对着她勾了勾手指，示意苏慕晚将寝衣递给自己。


    苏慕晚这才反应过来，急忙照做。递过衣服时双手的颤抖，就连自己都能明显地看到。


    「多谢了，你出去吧。」苏慕遮接过寝衣，对抖到不行的她说道。


    苏慕晚闻言当即落荒而逃。


    「你方才说，你不认得我？」


    「对。我只认得长得比自己好看的人。」


    长得比自己好看的人......


    比自己好看的人......


    好看的人......


    的人......


    霎时间，苏慕晚的脑海中响起了无数个回声。


    我当初为什么要说那句话？！


    她恨不得现在就锤死自己。


    【998：宿主，苏慕遮的脸我还是能看到的。刚才我一边看一边翻开原着对照了一下，确定她的五官和女主洛琼华的有着百分之九十九的相似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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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慕晚：......可是如果她真的是女主，为什么我没收到过好感度提示？难不成你忘了开启「好感度提示」？！】


    【998：我早就开了！】


    【苏慕晚：那不就得了？】


    【998：宿主你真自恋！说不定人家对你完全没感觉。】


    【苏慕晚：......】


    【998：等等！我先去看看有没有接到过什么通知。】


    你果然是个靠谱的新手系统......


    苏慕晚在吐槽998的同时在内心拼命地祈祷道。


    通知是不可能有的！


    这辈子都是不可能有的！


    深吸了一口气后，她走到桌子旁坐下，将从醉芳阁买回来的「聚形丹」放到桌子上。


    过了一会儿，998回来了。


    【998：宿主......】


    苏慕晚见它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顿时大惊失色。


    【998：我的确是收到过通知，上面说「系统的子程序的部分辅助功能因即将到来的『荣誉大乱斗』而进入维护阶段」。】


    【苏慕晚：所以......】


    【998：所以「好感度提示」功能可能被暂停了。哎呀宿主，你就别自欺欺人了！】


    【苏慕晚：......】


    沐思烟说过，送我那套窄袖交领襦裙的，是一名相貌惊为天人且气质不凡的女子，然后苏慕遮知道窄袖交领襦裙叫「嫘祖蚕衣」。我穿上后脱不下来，恰巧在百鬼夜行之夜就被苏慕遮绑架了。


    苏慕遮自言是以生人之躯堕入鬼道，女主也是因被原身陷害而以生人之躯堕入鬼道。


    莫相问的记忆还停留在除掉女主的阶段，刚好苏慕遮又说自己以生人之躯堕入鬼道时遭致重创。所以女主不是没有重生，而是压根没死成。


    ......


    综合起之前收集到的种种信息，苏慕晚确实是没办法再欺骗自己了。


    苏慕遮，就是洛琼华。


    【苏慕晚：好了，现在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女主迟迟不来找我了。承你「吉言」，她早就潜伏在我身边了，并且能够二十四小时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至于她不对我动手的原因，除了迫不得已要藉助「青灯」的力量修復肉身以外，还可能是十分享受把我耍得团团转的快感。】


    【998：不排除这个可能，因为光是想想就觉得很有趣！】


    【苏慕晚：......所以女主为什么会没死成？】


    【998：不知道，总感觉这个世界在被什么干涉着。】


    【苏慕晚：又来？！上个世界不才刚出现bug吗？】


    【998：还不能确定。如果这次的也是bug，那么绝对很难对付。因为它篡改的几乎是整个剧情的走向，上个世界的与之相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苏慕晚：......天啊！】


    【998：不过我感觉它没什么恶意，不然以它的实力完全可以在我们到来之前就毁掉这个世界。】


    苏慕晚听了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可还没到三秒，998的声音再次响起。


    【998：宿主，我觉得你必要时还是跪跪搓衣板吧。你还记不记得初次见面时你骂女主是「疯子」？】


    【苏慕晚：......】


    记得，我不仅骂过她是「疯子」，还举刀砍过她，并且一路各种嘲讽诋毁......


    一想到这里，苏慕晚顿感天昏地暗。


    突然，内间里传出了脚步声，吓得苏慕晚倏然起身奔向大床，想要装睡。不料被床沿绊了一下，整个人直接向前扑倒在了床上，脸埋入布枕中。


    好痛啊！我的脸我的鼻我的胸我的腿......


    「怎的此般睡相？」苏慕遮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


    【998：屁股长痔疮。】


    【苏慕晚：......滚！】


    「颈项不舒坦。」苏慕晚闷闷地声音从布枕中传出，「『聚形丹』我已放在桌上，你自视而食。」


    不想下一秒，两处冰凉分别搁在了她的脖颈两侧，从上往下轻轻地按了几下。


    苏慕晚的身体顿时一僵。


    「可有好些？」苏慕遮柔声问道。


    苏慕晚：「......」


    我现在整个人都不好了......


    「好些了......多谢！」苏慕晚违心道。


    为了阻止苏慕遮继续，她急忙转移话题：「你的双腿如何了？」


    「与先前无二。」苏慕遮淡淡道。


    怎么可能？！


    苏慕晚闻言顿时慌了神，连忙向右侧身。


    苏慕遮正端坐于床边，黑髮如瀑，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她的寝衣十分贴身，将惹火的曲线尽数勾勒。丝滑的布料拼尽全力，终是只够着大腿根部，恰好裹起圆臀。再往下，便是一大片诱人的雪白，少了几分原先的虚幻。


    苏慕晚见状慌忙别开了视线，语气不自然道：「分明好了许多。」


    「嗯。」苏慕遮这才满意地起身，缓步踱至桌旁，斟水吃药。


    不知是不是由于「聚形丹」太苦了的缘故，她喝水喝得有些急促，以致几道微小的水流顺着白皙秀颀的脖颈缓缓而下，淌过清冽的锁骨，最终没于胸前。


    就算是饮水，亦是婵娟此豸。


    「可悦目？」杯盏已空后，她侧身，戏嚯地问呆呆地看着自己的苏慕晚。


    「......」意识到自己刚才一直盯着人家看的苏慕晚顿时满脸通红，急忙翻了个身子背对着苏慕遮，语气郑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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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睡了！」


    那模样像极了一只炸毛的小猫咪。


    「我亦是。」苏慕遮说着，熄了灯。还没等苏慕晚反应过来便坐回到了床边：「你往里一些。」


    「......」苏慕晚闻言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极不情愿地往里挪了挪。


    苏慕遮当即合衣躺下。


    二人一时无言。


    良久，她缓缓开口道：「你所寻之人......」


    话还没说到一半，就被苏慕晚发出的一串「嗯嗯啊啊」声给打断了。


    【998：宿主，我知道你想打断她讲话，但你能不能换个方法？你这样叫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苏慕晚：......】


    「怎的了？你此般煞费苦心地讨好我，不就是为了问得洛琼华的下落么？」苏慕遮见状轻笑了一声，听不出情绪。


    ......你还装？


    苏慕晚闻言欲哭无泪。


    纠结了许久，决定还是缴械投降。


    「我所寻之人......」


    「便是枕边人。」她酝酿了好一会儿，最后可怜兮兮地说了一句：


    「我知错了......」


    ※※※※※※※※※※※※※※※※※※※※


    我想通了，谢谢一直支持到现在的小天使们。


    第60章


    苏慕晚说完, 还撒娇似的凑上前去, 吸了吸鼻子。


    本是无意之举，不想竟吸入了满腔的冷香, 沁心醉人。


    「当真神似玉面狸。」苏慕遮见状心中一软，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苏慕晚的脑袋, 「姑且饶恕你罢。」


    【998：啧啧啧, 看来女主是真的瞎了, 居然侮辱猫！】


    【苏慕晚：完了, 她就要对我这只可爱的小猫咪下手了！】


    【998：......】


    月光透过窗，洒下一地霜。


    苏慕遮向左侧过身子，逆光的轮廓婀娜多姿, 幽幽道：「如此你且听好了，我之真名, 唤洛琼华。勿要忘却。」


    「自然不会忘。」苏慕晚信誓旦旦道。


    废话，女主的名字我怎么敢忘？！


    「睡吧。」洛琼华闻言美目轻合, 「晚安。」


    晚安？


    苏慕晚听了一愣。


    古代不是一般都说「安寝」的吗？虽然也有「晚安」这种说法。


    算了算了, 这有什么好纠结的, 困死了！


    她打了个呵欠，两眼一闭，没过多久便沉沉睡去。


    这天夜里，苏慕晚做了一个梦。她梦见自己正坐在一张穿梭于云海中的飞毯上。飞毯的前头摆放着一沓绫罗绸缎, 包裹着两颗浑圆, 熟悉的冷香似有若无。


    出于好奇, 她朝前伸出手去, 掀起绸缎，发现被盖住的是两颗又大又圆的珍珠。轻轻地摸了一下其中的一颗，惊讶地发现它居然是软的！于是又摸了另外一颗，发现也是软的。


    好好玩的样子！


    苏慕晚仿佛发现了新奇有趣的玩具一般，伸出双手轻轻地捏了它们几下，即刻沉迷于其中的弹性，无法自拔。


    玩了一会儿，目光转向它们周围的绫罗绸缎，在看见其有光泽的面料后忽然回想起刚才的丝滑感，又伸手去想要再摸一摸。


    不料手刚伸到一半，不知怎的就再也无法向前了。


    苏慕晚见状顿时就来劲了。


    你不让我摸，我偏要摸！


    她这么想着，立马双手并用，齐驱向前。


    那绫罗绸缎显然没想到她会突然伸出另一只手，一时没能拦住她，让她摸了个正着。


    像是要宣示自己最终的胜出一般，苏慕晚将它从上往下狠狠地摸了一把。


    「登徒子！」


    突如其来的一声娇呵，惊得飞毯直接从云端坠下。


    苏慕晚正想开口大喊一声时就醒了过来。


    她缓缓睁眼，见自己正侧躺着，左手的手腕被洛琼华用双手扣住，右手却已然伸进了对方的两腿间。


    往上是凌乱的衣衫，交领微开，一道沟壑若隐若现。


    再往上，便是洛琼华那张略带愠色的脸。明明是在生气，却依旧美得惊心动魄。


    正当苏慕晚准备思量发生了什么的时候，脑海中的998语重心长地嘆了一句。


    【998：宿主，你长大了......】


    【苏慕晚：......滚！】


    「失礼了！」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的苏慕晚急忙收回了手，结结巴巴道，「我，我，并非有意......」


    洛琼华闻言瞪了她一眼，大有她要是敢再次提起就弄死她的意思。


    苏慕晚见状立马闭嘴。


    洛琼华偏头看了眼窗外，见已是天光大亮后便起身，踱至内间洗漱，全程没有看苏慕晚一眼。


    【998：宿主你别伤心，女主她还是爱你的，不然你现在可能已经是一具死尸了。于是就真的是「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死在女主侧」~】


    【苏慕晚：......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脑洞那么大怎么不去写小说？！】


    【998：等我人形化后，一定要写一本《我和戏精宿主的那些年》。】


    【苏慕晚：......】


    过了一会儿，洛琼华从内间里出来了。苏慕晚见状匆忙拿起衣裳，逃也似的沖了进去。


    心不在焉地揩齿后，她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于是打了盆冷水洗脸。


    但不论她怎么洗，一想到自己在梦中所做的一切，两边的脸颊顿时就出现了红晕。潮红之势愈来愈汹涌，最后甚至漫上了耳后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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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7页

    我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情？！


    好羞耻啊......


    苏慕晚此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强制自己不再去想，不断地深唿吸，循环往復。


    良久，她终于冷静下来，将寝衣换下。


    走出内间时，坐在桌旁的洛琼华抬眸淡淡地看了自己一眼。


    苏慕晚知道自己磨蹭得太久了，有些不好意思道：「久等了，我们下去用早膳吧。」


    「我尚且不宜见人。」洛琼华拒绝了她的邀请。


    顿了顿，怕苏慕晚误会，解释道：「先前的面具当易新了，故弃之。」


    「如此，我端上来与你同吃。」苏慕晚体贴道，「你于房内候我片刻。」说完就要离开。


    「等等。」洛琼华忽然叫住了她。


    苏慕晚闻言转身，目露疑惑。


    洛琼华缓步走到她的跟前，玉手轻轻地捧起她的脸，凑上前去。


    女主这是要强吻我？！


    苏慕晚吓得赶紧闭上了眼睛。


    可是过了很久，这个吻都没有落下来。


    再度睁眼时，却看见了洛琼华脸上分明的戏嚯。


    「日后与我说话，须称我为『姐姐』。」语调微扬中带着几分郑重，让人捉摸不透。她一字一句地说完，放开了苏慕晚。


    苏慕晚被吓得不轻，完全没有细想，木讷地点了点头后落荒而逃。


    就在苏慕晚离开的下一秒，流年的身影在房间内渐渐浮现。


    「真是可爱。」她看着苏慕晚离开的背影笑了笑，继而看向洛琼华道，「大人莫要将自己搭进去了呢。」


    洛琼华没有回话。


    她见洛琼华不搭理自己，便继续道：「不知大人为何不喜我们唤您『鬼王大人』，反正孟婆是您，鬼王也将是您。」


    「莫要嘴碎。」洛琼华闻言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仍需多久？」


    「指日可待。」


    楼下，苏慕晚斟酌了片刻，点了两碗「胡麻粥」。


    坐等之余，瑟瑟发抖。


    【998：宿主，你别抖了，瞧你那点出息！】


    【苏慕晚：......你不觉得女主很可怕吗？阴晴不定的！刚才还霸总附体！】


    【998：她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你做的那些事情吧......】


    【苏慕晚：我又不是故意的......那现在怎么办？】


    【998：很简单，把她给办了，让她感受感受你的气场！】


    【苏慕晚：？？？】


    【998：唉，可惜你已经错失了两次良机......比如刚才她不亲你你就应该亲上去的！】


    【苏慕晚：998你变了！你都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998：最近不知怎么又再度火了起来的男主视角娱乐圈文——《我的美女影后老婆》了解一下。】


    【苏慕晚：......】


    店小二依旧很快就将早膳端上了桌，在听到苏慕晚是要端回房间后热心地表示自己可以代劳，不过被苏慕晚委婉地拒绝了。


    见状，他也不再纠缠，将两碗粥放到了一个盘子上递给苏慕晚，随后露出了一副「我懂的」表情，让苏慕晚摸不着头脑。


    她不作多想，小心翼翼地端着早膳上了楼。


    推开房门时，意外地发现流年也在。


    「早膳我只要了双份的。」苏慕晚顿觉尴尬，对流年说道，「我再下去点一份吧，你可有什么喜好？」


    「不必了。我乃灵体，无需进食。」流年温柔地笑了笑，拒绝了她的好意，「必要时才暂且实体化，需耗费大量阴气。」


    「既如此，请自便。」苏慕晚说完，将端早膳的盘子放到桌上，然后把其中一碗香喷喷的芝麻粥摆在了洛琼华的桌前，一本正经道，「早膳不宜进甜食。此为『胡麻粥』，咸淡适中，可益气力、坚筋骨。趁热吃了吧。」说完坐下来，自己用勺子喝起了另一碗，一边喝一边用余光偷偷地打量坐在一旁的流年。


    她的这一举动，无比清晰地落在了洛琼华的眼中。


    直到一碗粥见了底，她才收回目光。


    忽然想起了什么，她又转头看向流年。不过这回是光明正大地看。


    「你的嘴角。」她刚想说些什么，就被流年打断了。


    苏慕晚闻言再度尴尬起来，连忙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勿动。」流年说着，起身上前，俯身，掏出手帕替苏慕晚轻拭嘴角，眉眼间尽是温柔。


    她凑得实在太近了，让苏慕晚倍感窘迫。她刚想开口道谢，对面就传来了一阵瓷勺破碎的清脆声。


    苏慕晚闻声颤微微地转过头去，却见洛琼华正黑着一张脸，面若冰霜地看着自己和流年。


    【998：妈耶！女主好可怕！】


    【苏慕晚：......你这变得也太快了吧？！明明刚才还不以为然来着！】


    苏慕晚见状急忙起身后退，与流年保持适当的距离，不咸不淡地道了句谢。


    「我方才与你说过，日后同我说话，当唤我什么？」洛琼华看着苏慕晚，语气十分不悦。


    「姐......姐姐？」苏慕晚小心翼翼地开口道，不料洛琼华闻言却是冷笑了一声，眼中满是悲哀与绝望。


    【苏慕晚：998，我没记错吧？她明明就说的让我叫她「姐姐」啊，为什么现在用一种看负心汉的眼神看着我？】


    【998：我觉得......她说的很有可能是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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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8页

    【苏慕晚：......】


    ......是我太直了吗？


    我居然完全没有听出来......


    世界上哪有这么隐晦的反语啊？！


    苏慕晚顿时不知所措。


    「你是不是对人家做了什么不可告人之事？」流年依旧笑得很温柔，但苏慕晚分明从她的脸上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幸灾乐祸。


    「神门有一世代沿袭的规矩，凡族内女子为他人触及身子的需褪除衣裳方可见到的部位，则定要嫁于那人，是因硃砂痣脱落。此规矩妇孺皆知，你该不会不知晓吧？」


    ......这种一点都不科学的事情我怎么可能知道？！


    苏慕晚咽了口唾沫。


    【苏慕晚：原着里有这个设定吗？】


    【998：我刚才翻了翻，好像是有的......不过就短短一句话，谁这么变态会记得牢牢的？】


    【苏慕晚：但这一点都不科学呀！】


    【998：宿主，这是架空玄幻世界，没有科学可言。】


    【苏慕晚：......】


    【苏慕晚：那你能凭感觉说说女主目前对我的好感度是多少吗？】


    【998：我觉得不超过60。】


    【苏慕晚：......你就比我估计的高了10点。按照流年的说法，那我就是「霸王硬上弓」。硬上弓也就算了，完事后还当着她的面勾三搭四。好感度现在肯定下降了，我死定了。】


    【998：......】


    「快些处理好你的私事吧。我估摸着那个小傢伙就快到了，她会领你去见应随你一同前往洛都之人。」流年笑着说完，身形渐渐隐去，将空间留给了苏慕晚和洛琼华。


    【苏慕晚：998，快救我！】


    【998：您好，您唿叫的对象不在服务区。】


    【苏慕晚：......】


    ※※※※※※※※※※※※※※※※※※※※


    下章开始走剧情了。快要开学了，手速慢又存不了稿，害怕不能日更了==


    谢谢评论的小天使们，我已经没事了，佛系飘飘，尽力写好~


    苏慕晚：「是不是我真的太直了？我实在无法理解绝大多数女人的脑子......」


    998：「宿主，我救不了你，因为我跟着你久了，也逐渐变得无法理解女人了......」


    绪：「在好感度不到60的情况下，你就对人家行使只有夫妻才能行使的权利。」


    苏慕晚：「我没有！」


    绪（打断她）：「人家对你没那个意思，纯粹是因为跟一个人做了交易受人所託才对你客客气气的，所以不可能跟你明说『你已经对我做了这种事情，就不要再把我当姐姐了』，于是用反话，再加上遇到这种事，换做是谁心情都不可能美妙的。唉，只能将就着过日子了。」


    苏慕晚：「......」


    第61章


    扯皮归扯皮, 一码当一码。苏慕晚可不想让自己好不容易刷起来的好感度下一秒就归档, 于是连忙在脑海中浮光掠影，希望能找到前车之鑑。


    但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 情急之下居然脱口而出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刚说完她就后悔了, 悔得肠子都青了的那种。


    房间内一度鸦雀无声, 好似暴风雨前的宁静。


    【998：宿主你疯了？！我都知道那是歷来花心的人为自己找藉口时专用的诗句。我知道你的本意是「虽然我没能时时刻刻关注你但我真的爱你」, 但你说的那句话的意思是「若是真心相爱, 则不必日日厮守」，换句话说就是「哪怕我跟别的女人暧昧我也依然爱你」。】


    【苏慕晚：......太着急了，后半句忘记改掉了。】


    【998：......】


    就在苏慕晚想着应该如何补救的时候, 门外响起了一道敲门声。声音很轻很轻，要不是此刻房间里足够安静, 肯定就听不见了。


    洛琼华起身去应门，苏慕晚见状暂时松了口气。


    门被打开后, 就看见了踮起脚正打算努力去够门上镂空的苏末。


    「我看上面比较薄, 便想着敲出的声音能更大些。」她见到洛琼华后愣了一下, 立马规规矩矩地站好。


    洛琼华见她这副乖巧的模样，当即心软成了一团，柔声道：「可还认得我？」


    苏末闻言看了看她的手，随后抬起头, 眨巴眨巴眼睛道：「我认得你的手。与那日牵着我的那只一模一样。」


    虽然麻麻你比在末世的时候更加漂亮了, 但我还是认得你。


    只不过, 现在的你, 好眼熟啊......


    苏末想了半天依然没能想起来，不禁小脸微皱。


    「怎的如此郁心？」洛琼华见状莞尔一笑，想要伸手摸摸她的小脸，但刚伸到脸边就停住了。


    苏末又是一愣。


    「可否？」洛琼华笑道。


    苏末闻言点了点头，露出了两颗小虎牙。


    洛琼华这才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脸。


    房间内的苏慕晚一听到洛琼华这温柔的笑语，都不用多想就知道是谁来了，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998：宿主，你要是能有人家一半可爱，女主也会这么温柔地对你的。】


    【苏慕晚：难道我还不够可爱吗？！】


    【998：不是不够，是完全不。你看人家能把女主哄得笑逐颜开，你多向她学习学习。】


    【苏慕晚：......】


    就在苏慕晚正思考着如何哄好洛琼华时，照例触不及防地被苏末扑了个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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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来啦......」她硬生生地将「妈妈」两个字咽了下去。


    「白......」苏慕晚还没来得及喊出她的名字，就被她打断了。


    「我叫苏末。」她抬起头，一脸认真，「姓氏随你，末世的末。而且我以前的代称是『句号』，就是『末』的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在系统空间的666听到她的解释后面容一僵，眼中晦暗不明，转瞬即逝。


    苏慕晚虽然奇怪于她为什么要跟自己姓，但看着她对自己那副依恋的模样，心中的某个地方开始软化，便默许了。


    似乎，有个这样女儿，也不错。


    「我，我带妖王来找你了。他就在桥东的茶楼里。」苏末松开了她，揉了揉自己的脸道，「他还让我转告你一句他对你的评价。」


    「什么评价？」


    「善变、表里不一、性格乖张、特别能装、精分起来仿佛在现场的恶毒女配。」


    好样的少年！这么久不见胆子肥了不少！


    苏慕晚扯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对苏末说道：「带我去找他。」


    苏末没来由地觉得她的笑容超级恐怖，急忙后退了一小步。


    「莫要吓唬她。」洛琼华见状将苏末抱在了怀里，看着苏慕晚的脸色又沉了几分。


    苏慕晚差点委屈得哭了出来。最后还是苏末替自己开脱并说了几句好话，洛琼华这才同意让苏末给自己带路。


    出门前，苏慕晚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问洛琼华道：「你那易、容、面具要如何弄一副新的？」


    「此事我自己处理便可，不劳你费心了。」洛琼华淡淡道。未等苏慕晚开口又补充了一句：


    「我将离开一阵子，最早亦要等到今天夜里才回来了。」


    「如此说来，你，你眼下不与我同去了？」苏慕晚闻言抿了抿唇，眸中划过几分失落。


    洛琼华见状冷笑了一声，尔后幽幽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苏慕晚：「......」


    【998：可怜的宿主......】


    许是不甘吃瘪的意志刺激了大脑皮层，苏慕晚灵光一闪，脑海中随即蹦出了以前在网络上看到过的三句诗。


    她走上前去，始料未及地在洛琼华的嘴角落下了一个吻。


    「浮世万千，吾爱有三。日，月与卿。日伴朝，月伴暮，卿伴朝朝暮暮。」


    她笑着说完，略过洛琼华脸上的惊愕，转身离去。


    【998：宿主。】


    【苏慕晚：？】


    【998：你该不会就是《我的美女影后老婆》的作者吧？】


    【苏慕晚：......】


    苏慕晚跟着苏末来到了桥东，路上有很多小摊贩，吆喝声不绝于耳。没走多久，远远地就看见了一家古朴的茶楼，楼体朱红已褪，想来应是经久年月。


    待到走进，便可看见那红木的匾额上正以墨色龙飞凤舞地题着「陶然居」三个大字。


    刚进门，茶楼的掌柜便迎了上来，殷切地笑道：「客官，您几位啊？楼上雅座。」


    「我们先前已有人在这订好位子了。」苏末直接打发了他，带着苏慕晚上了三楼。


    靠近栏边的位置，一名面如冠玉的红衣男子正襟危坐，捧茶轻抿。初看无比淡定，但细看的话就不难发现他那双举着杯盏的手一直在颤抖。


    所幸除了他以外，这层楼没有其他人。


    「娘亲，你们聊。我自己去晃一下下，很快就回来。」苏末扯了扯苏慕晚的袖子，以细若蚊蝇的声音说道。


    苏慕晚被那声「娘亲」甜得心尖打颤，俯身叮嘱她道：「不要跑远了。」


    「嗯！」苏末应了一声后便下楼了。


    直到看不见苏末的背影，苏慕晚这才缓步走向那名红衣男子，迳自坐到了他的对面。


    二人面面相觑，却一时相顾无言，使得茶桌上的气氛十分诡异。


    良久，苏慕晚开口道：


    「三人行。」


    「必有奸、情！」红衣男子脱口而出，接上了下一句。


    苏慕晚见状，继续道：「一语天然万古新。」


    「送礼就送脑白金。」


    「枯藤老树昏鸦。」


    「年高又逢眼花。」


    「老夫聊发少年狂。」


    「治肾亏，不含糖。」


    ......


    「好久不见。」苏慕晚沖他点了点头。


    红衣男子顿时喜极而泣，拱了拱手道：「在下段无洛。」


    苏慕晚本想叫他不用在自己面前装了，自然点，但很快注意力就被他的名字给吸引了。


    忽然间，她想起了什么，让998再次调出本世界的剧情简介。


    其中有一句是「自然而然地，术界之首卓皓轩、魔君毕君武、鬼王卫罹诀皆甘愿成为其裙下之臣。」


    【苏慕晚：少了个妖王段无洛，我早就该想着他可能是个变数，而不是把希望寄托在莫相问和毕君武的身上。】


    【998：我觉得根本不用看剧情也知道，你看「段无洛」这个名字，不就摆明了跟女主洛琼华没有任何瓜葛吗？】


    【苏慕晚：......】


    突然感觉自己的智商遭到了侮辱......


    苏慕晚一时痛心疾首。


    说起来，女主之前为什么要请我看那场「戏」？


    该不会是想告诉我毕君武不是我要找的人吧？


    苏慕晚立马被自己大开的脑洞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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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0页

    怎么可能？我真是想太多了！


    就在她发散思维之际，对面的段无洛突然蹦出了句：


    「我有两个舅舅。」


    苏慕晚：「......」


    所以呢？你有两个舅妈？


    「倒过来后没有了原有的两个。」


    苏慕晚：「......」


    【998：......宿主，他什么毛病？】


    苏慕晚闻言秀眉微蹙，面色凝重道。


    【苏慕晚：柳夜他虽然傻了点，但从不会像现在这样无缘无故地蹦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话语。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还很有可能是生死攸关的，逼得他智商上线。】


    【998：......】


    「我有两个舅舅」倒过来就是「舅舅个两有我」。


    苏慕晚沉思道。


    「没有了原『有』」就是「舅舅个两我」。


    「没有了『两个』」就是......


    「救救我」？！


    【苏慕晚：他想说的是「救救我」。既然要打哑谜，那肯定是由于某种缘故不方便直说。】


    【998：天啊，究竟发生了什么？】


    茶桌上的气氛愈发地诡异了起来。


    突然，一个面容精緻的女人出现在了二人的面前。她身材丰满，上身穿着杏色的短款镂空针织吊带背心，下身是一件及膝的欧式復古碎花裙，中间露出了一大片雪白的腰部。好在三楼没有其他人，不然如此格格不入的衣着将会在这里产生如同水中爆破般的效果。


    「检测到系统宿主苏慕晚，持有的系统为998。尚未发现异常。」她的话语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感情。给予人的压迫感让人自动忽略了她原本优美动听的声线。


    「你是......」苏慕晚面露惑色。


    女人对苏慕晚的疑问充耳不闻，身影骤然消失。


    998紧咬牙关，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般。


    【998：999.....】


    苏慕晚闻言难以置信道。


    【苏慕晚：她是999？怎么跟一道只知道执行命令的程序一样，冷冰冰的？】


    【998：格式化......跟当初的666一样......】


    【998：主程序......一定是它做的！只有它才有权限这么做！我一定不会放过它！绝对不会！】


    它几乎是咆哮了出来，随即哭得撕心裂肺。


    苏慕晚惊讶地发现，系统之间的感情，有时候甚至比人类之间的还要深厚。


    【苏慕晚：嗯，我们不会放过它。】


    苏慕晚笃定地说道。


    998清晰地听到了，她用的是「我们」。于是哭得更厉害了。


    平生第一次，有人愿意将它与自己摆在同一水平线上，对它说「我们」。


    【苏慕晚：别哭了。眼下有什么方法让999復原么？】


    【998：被格式化后的系统......基本都是不可能再找回自己的人格的了......】


    【苏慕晚：不要这么笃定，凡事都有例外的。】


    苏慕晚安慰完它，又像是想让气氛变得轻松一些那般，问段无洛道：「有个前凸后翘的辣妹系统，是不是美滋滋？」


    「你在逗我吗？」段无洛面无表情地反问她，示意这个笑话并不好笑。


    「不好意思，我忘了你是个基佬。多有得罪，还望海涵。」苏慕晚虽然嘴上这么说着，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愧疚，自顾自地斟了一盏茶，看上去十分享受。


    半晌，缓缓道：


    「你想听『睡美人』的故事吗？」


    事实上，苏末只是绕着茶楼走了几圈，连「晃」都算不上，小脸上带着几分忧虑。


    【苏末：998身上的程序病毒不会被999检测出来吧？】


    【666：如果只有「墟」就肯定会被检测出来，但它现在得到了「烟」。】


    【苏末：那就好......】


    【666：不过，我觉得这一切都太顺利了。特别是「适俗韵与爱丘山」这个隐藏性支线剧情，就像是故意为了让998接收「烟」一样出现的。】


    【苏末：你是说这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


    【666：呵，谁知道呢？】


    苏末见她又开始高冷了，便不再言语。


    ※※※※※※※※※※※※※※※※※※※※


    今天连生死时速都没蹭上，这个月为了全勤奖要补10w字qaq......


    苍天啊！！！


    这章信息量有点大，所以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慕晚：「洛琼华真护犊，怎么不见她这么护着我？」


    洛琼华：「你想当我的女儿？」


    苏慕晚：「......」


    绪：「你总是无形撩妹，很多人看你不爽。」


    苏慕晚：「有本事让她们爬到书里来打我啊？！」


    绪：「......」


    第62章


    血黄色的忘川河内, 虫蛇满布, 腥风扑面。河上架着一座三层的石桥，此刻最上层站着一名寡淡的绝美女子, 黑髮如瀑般垂落至腰间，上端挽了髮髻。从上至下由素白入淡墨的吊带长裙外披着一件黑色的薄纱褙子, 胸前和袖子处皆绣着几只仙鹤, 栩栩如生。


    她正神色淡然地看着眼前腥黄的河面, 像是在走神, 又像是在思量。


    不知何时，桥头出现了两名身着同款直裾深衣的男子，一黑一白。他们走上桥, 在距离女子三尺的地方停了下来，双双拱手道：


    「黑/白无常见过大人。」


    「大人。」白无常满脸忧愁, 抢先道，「虽说卫罹诀其心腹之爪牙倒戈的倒戈, 不倒戈的也都被一网打尽了, 但毕竟都是些小角色。其长使钟若安得知是您想谋反后, 当夜就带着手下之人联络了被我等偷换的『心腹』，自言要反叛。此举为其少使钟若黎所察，连夜携着卫罹诀逃离鬼都，现已于鬼域一方割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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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白无常本以为眼前的女子多多少少都会有些焦急, 但没想到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好像一切都在意料之中那般。她一言不发, 只是沖他微微颔首，以示自己知晓了此事。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让白无常大吃一惊，向来淡漠的大人居然主动向自己打听起了刚派他们去做的一件小事。


    「她此刻正于『犹九渊』之桥东的茶楼『陶然居』内，与妖王段无洛......商量着什么。」白无常对仅有一面之缘的苏慕晚还是挺有好感的，出于替她的安危着想，就把「幽会」二字改了改。


    不想却被耿直的黑无常戳破：


    「她与妖王段无洛正于『陶然居』三层幽会，有说有笑。期间还出现过一名穿着暴露的女子，身段妖娆，容貌上乘，与她对视了良久。」


    小黑啊，不带你这么害人的啊......


    白无常顿时在内心里飙泪，顺便替苏慕晚点了一根蜡。


    洛琼华在听见「与段无洛幽会」的时候表情还没有什么变化，但在听到「与一穿着暴露的女子对视良久」时却微微蹙起了秀眉，语气不悦道：「二人所谈为何事？」


    「属下愚钝，无以得解。现只忆起『三人行，必有奸、情』、『治肾亏不含糖』、『好久不见』、『两个舅舅』、『系统宿主』、『前凸后翘』、『辣妹』、『基佬』、『睡美人』等只言片语。」记忆力甚好的黑无常如实汇报导。


    洛琼华一一记下，在听到「睡美人」后危险地眯起了双眼，「她想上哪儿去睡？」


    「她没明说。」白无常急忙插话，希望能快点结束这场漫长的审问。


    洛琼华这才将注意力放到他的身上，似笑非笑道：「上回我让你们动手解决黄奕与李弒二人，结果你们是借了他人之手？」


    「您又没让我们『亲自』动手......」白无常居然不怕死地嘀咕了一声，立马被一旁的黑无常狠狠地踩了一下脚。


    「是我等失职，还请大人恕罪。」黑无常毕恭毕敬地低头拱手道。


    「罢了，勿要再犯。」洛琼华倒也没想真的追究，至于为何在意此事，她自己也不是很明白。


    「退下吧。」洛琼华说着，又重新看向了河面。


    「是。」黑无常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属下先行告退。」


    白无常见状有样学样。


    二人说完转身离开。


    「分明是因我俩借了那丫头之手行事，大人才会如此追究的，这要是换作别人，你说大人还理不理？」白无常一脸八卦道，「大人对她可真上心。」


    黑无常闻言没有表态，算是同意了白无常的说法。


    白无常见他没反应，便换了个话题道：「那个钟若安之所以倒戈，八成是因对大人怀有那种心思，还以为别人看不出来。为了美人甘愿与自己的妹妹钟若黎反目成仇，啧啧啧......」


    「你少说两句。」黑无常出声打断他，盯着他道，「大人之事没有我等置喙的余地，当心祸从口出。」


    白无常心想确实是这个理，当即闭上了嘴。


    黑白无常离开后不久，一名身着上白下青的坦领襦裙的少女出现在了奈何桥的另一头，随后缓缓走向洛琼华。


    「你仍留着卫罹诀，可是恐我食言，对她下杀手？」没等她走近，洛琼华便开口道。


    「大人这是以偏概全了。」流年温柔地笑了笑，「我这可是为您着想。」


    洛琼华闻言转过身子，面对着流年，像是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除了温婉以外的东西。


    「既然我之所言为『偏』，那何以为『全』？」


    「原因尚有二：一是我会尽量让卫罹诀甘愿臣服于您，而不必树敌；二是......」流年顿了顿，微微收敛了笑意，看上去像是缅怀，「我想多与您共事一段时间。」


    「此言极易使人误会。」洛琼华闻言转回身子，再次注视着河面。


    「大人多虑了，我心悦之人乃苏慕晚。」


    话音刚落，洛琼华的脸色顿时阴沉了几分。


    流年见状，脸上的笑容逐渐放大，却装作看不出洛琼华在生气一般，从怀中摸出了一个小盒子递给她。


    「您要的面具便在这盒中。此番我为您准备了两副，以备不时之需。」


    苏慕晚问完段无洛要不要听「睡美人」的故事后就一直保持沉默。


    「......你不是要讲吗？」段无洛见状一阵无语。


    「等我先酝酿一下下。」苏慕晚一本正经道，却在脑海中和998交流了起来。


    【苏慕晚：我和你的对话，999可以获取吗？】


    【998：999你怎么可以为主程序那条狗卖命？！等我人形化了，我要是不弄死那条狗，我就把自己的名字倒过来写，以后就叫「866」！】


    【苏慕晚：......】


    等了许久，对方没有任何反应。


    【998：看来是不能的，她只能检测到我的存在。】


    你是被气昏了头吧？要是她能听到那就真的是神作了......


    【苏慕晚：这种被监视着的感觉好噁心啊，能不能想办法让她关机？】


    【998：宿主是无法对系统使用关机命令的，只能我们自己关闭自己。除非宿主失去意识，系统就会被强制关机，这点我深有体会！】


    【苏慕晚：......】


    【998：可是一旦关机，子程序所提供的所有辅助功能也会随之关闭，会对任务造成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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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慕晚：......你都说了部分辅助功能已经进入维护阶段了，关不关还有什么区别？】


    【998：还有系统商城啊！这可是天大的金手指！】


    这倒也是......


    苏慕晚沉思了片刻，突发奇想道。


    【苏慕晚：一般而言，电脑都有三种状态：开机，关机和待机。那么系统能不能待机？】


    【998：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宿主你好聪明啊！】


    998闻言有些激动，毫不吝惜地夸赞苏慕晚，但随即又恹恹道。


    【998：可以是可以，但操作起来很麻烦。001以前教过我，要先弄晕对方的宿主，然后潜入对方的系统空间，在对方的宿主甦醒之际，单独弄晕对方。只有这样，才能强制对方进入待机状态。而且我现在还没有人形化......】


    看来这个计划只能暂时先放到一边了......


    苏慕晚可惜地嘆了口气。


    「下回再讲吧，一时半会儿酝酿不好。」苏慕晚再次一本正经道。


    等了那么久的段无洛：「......」


    茶桌上再次沉默，二人皆不动声色地喝着茶。


    喝得正欢的苏慕晚忽然想打喷嚏。她急忙放下手中的杯盏，从腰间掏出一张手帕捂住了口鼻。


    「看你突然这么淑女，我好不习惯啊......」段无洛见状摆出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要不是因为苏慕晚这张脸是熟悉的风情万种，他会觉得眼前之人是假冒的。


    「少说风凉话，这里又没纸巾！」苏慕晚的喷嚏想打又打不出，顿时憋红了脸。


    「纸巾？我有啊。」段无洛说完，从衣袖里拿出了一包洁柔抽纸。


    卧槽？！


    苏慕晚见状瞪大了双眼，急忙抽了两张，终于是将喷嚏打了出来。


    「你怎么弄来的？」


    「系统商城的生活区啊。而且我发现，从商城带出来的小玩意儿，只要不是到了能够毁灭世界的程度，世界意识都是不管的。」段无洛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语气变得沉重了起来，「自从999变成这样之后，她就能人形化了，并且成为了七级系统。」


    「七，七级？！」苏慕晚闻言再次大吃一惊。


    才四级的998简直望尘莫及。


    「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个样子的？」苏慕晚皱了皱眉。


    「应该是在进入这个世界之前，也就是我们休整的那三天里。」段无洛想了想，补充道，「说起来，好像999还没来得及删除我在上个世界的记忆和感情......」


    话音刚落，段无洛瞬间面露苦色，一头栽在了茶桌上，额头上冷汗直冒，像是正在经歷着什么酷刑一般。


    「你没事吧？！」苏慕晚见状顿时慌了神。


    段无洛则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大惊小怪。片刻后，声音嘶哑道：「好了，现在已经被删掉了......」


    「自从999变成这样以后，只要我说了她认为不合适的话，立马就会头痛不已，像是被用带着电流的刀一下一下地割着一样，生不如死。」


    他这么说着的时候，脸上早已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只剩下颓然的坚强。


    苏慕晚见状双眼轻合，盖住了眸中就要涌出的愤怒。她走过对面坐下，扶起段无洛，让他靠着自己，替他揉了揉太阳穴。


    「我知道你还想问一些事情......」段无洛面色苍白道，「趁着这个空档，一次性全问了吧。一次性痛过，以后，省得再痛......」


    苏慕晚闻言犹豫了片刻，尔后紧咬下唇。本想问他关于个人属性重置的事情，如今却是怎么也开不了口了。


    「不知妖王躺得可还舒适？」楼道口突然传来一道清冷。


    苏慕晚循声看去，发现竟是洛琼华，吃惊之余更多的是欣喜：「你，你不是说，至少要到今夜才回来了吗？」


    但这份欣喜却因她那不利索的话语完全变了味儿。


    洛琼华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双眸幽黑深不见底。在看见她一脸的无辜和欣喜后这才将视线转向靠在她怀里的段无洛，目光如刀刃，寒芒毕露。


    「那是我的位置。」


    ※※※※※※※※※※※※※※※※※※※※


    柳夜（神志不清）：「哇靠，苏慕晚你抱着我干嘛？！你该不会对我有意思吧？！」


    苏慕晚：「我可去尼玛的！抱着你？分明是你靠着我！要不是看你那么惨，鬼才理你！」


    柳夜（跳了起来）：「女主要杀我啊，你快点解释！」随后狗腿地看着洛琼华：「大人，小的该死。这位置确实是您的，您快请躺~」


    苏慕晚：「......」


    洛琼华：「听说你打算去睡美人？」


    苏慕晚：「......那只是个童话好吗？！」


    998：「hhhh神特么『睡美人』，论动词和形容词的差别。」


    第63章


    痛得神志不清的段无洛被这突如其来的杀意刺得抖了抖, 急忙起身, 重新一头栽倒在了茶桌上，发出沉闷的迴响。


    「你还好吧？」苏慕晚被他吓得不轻, 「你本就傻了，再撞几下彻底失了智怎么办？！」说完就要伸出手去搀扶他。


    「你别动！」大概是出于强烈的求生欲, 段无洛几乎是歇斯底里, 但下一秒就蔫了气, 「你坐到对面去......求你......看这恐怖的......战斗力, 我就知道......是女主。我，惹不起......」


    「......」苏慕晚见他这副奄奄一息的模样，怕他一时激动一口气没喘上来就真的『嗝屁』了, 当即坐回到了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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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琼华很自然地走到她旁边坐下。


    「事情都解决了？」苏慕晚起身为她斟茶，看着她那张重归于平平无奇的脸, 心知她已经弄到了新的易、容、面具。


    洛琼华似乎心情不太好，没有回答苏慕晚的问题, 素手捧茶轻抿了几口。在发现这是上好的祁红后, 这才开口道：「于我族内, 年长者嗜红茶及普洱，年少者则嗜绿茶及花茶。」


    ......我听出来了，你在变相说我们早衰。


    但苏慕晚此时不敢有任何异议，硬是扯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往洛琼华身上靠了靠, 模样甚是小鸟依人。


    许是她的这副样子取悦了洛琼华, 对方的脸色这才稍稍好了些, 看了眼头一直搁在茶桌上脸朝下的段无洛，淡淡道：「他怎的了？」


    苏慕晚的脸上依然带着担忧，斟酌了片刻，说出了一个较为准确的答案：「......估计是偏头痛吧。」


    「你与他很熟络？」洛琼华瞥了苏慕晚一眼。


    「刎颈之交，莫过于此。」苏慕晚不假思索道，转头对上了洛琼华的眼睛，澄澈无比的眸中带着深情，倒映着她的模样。


    他是友情，而你是爱。


    洛琼华看着她的眼睛，没来由地心尖一颤，随后若无其事地别开脸，起身走到段无洛身旁，玉手轻抚其顶。


    剎那间，段无洛头脑中的疼痛感尽数退散。


    「多谢洛姑娘。」段无洛感动得像是要哭出来一般，决定用尽平生的词彙量将洛琼华夸上天，「你真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宽宏大量慈悲为怀妙手回春平易近人。」


    苏慕晚：「......」


    「谬赞了。」洛琼华波澜不惊地谢过他，随后半眯起双眼，似笑非笑道，「我比较感兴趣的是，我们素未谋面，你为何认得我。」


    苏慕晚闻言内心「咯噔」了一下。


    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这......」段无洛有意无意地看向苏慕晚，突然有了灵感。


    「在你来之前的一段时间，苏慕晚跟我提起过你，眉飞色舞的。至于为何认得你，这是我瞎猜的。我和苏慕晚相识多年，第一次见她露出此般女儿态，想必是见了心悦之人。」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第一次见我露出此般女儿态？！


    【998：宿主，他说你生平第一次像个女人。】


    【苏慕晚：......】


    「她如何提起的我？」洛琼华无视一旁黑着脸的苏慕晚，饶有兴趣地问段无洛。


    ......歷史性难题？！


    段无洛心虚地咳了两声，头脑中一片混沌。


    这次的女主虽然相貌平平，但好在心地善良。她看上去挺在意苏慕晚的，不然不会吃醋。而苏慕晚看起来也是真的挺在意她的，不像是逢场作戏。


    既然这样，那苏慕晚爱的一定是她的内在！


    不过......


    段无洛偷偷地瞥了一眼洛琼华。


    女主的身材也是极好的。


    那么......


    「她说你虽其貌不扬，但心地善良、气质上佳、性格温和。」段无洛一边沾沾自喜道，一边在内心死命地为自己的机智鼓掌，「尤其是你的身材很好，她很喜欢。」


    【998：......】


    我跟你是有多大仇才会让你捨命诬陷我？！


    苏慕晚完全不敢去看洛琼华的表情，不用想也知道是有多可怕。


    好在这时掌柜的恰巧从楼上下来，看天色也差不多到了哺食的时间，苏慕晚便出声叫住了他。


    「随便点，今宵宴友。」段无洛见状慷慨解囊，将用硬黄纸制作的菜单递给了对面的洛琼华。


    呵，你以为你请客了女主就会既往不咎了吗？就沖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女主不当场弄死你都算不错了。


    苏慕晚暗自嘲讽他道。


    「多谢。」出乎意料地，洛琼华竟伸手接过了菜单，还对他扬起了一抹浅笑。


    霎时间，段无洛以为自己见到了仙女。


    有美一人，婉如清扬。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苏慕晚对此十分不爽。


    【苏慕晚：为什么她几乎可以对全世界绽开笑颜，唯独对我板着一张脸？！】


    【998：你都算好的了，看看莫相问。】


    【苏慕晚：你怎么可以拿我跟那个人渣相比？！】


    【998：......反正你们两个都是最后被炮灰了的角色。】


    【苏慕晚：......】


    【998：再说了，身为女人，被一个纯情的男生夸自己有内涵和身材好，就算不表现出来，心里也早就乐开花了。】


    ......纯情？


    苏慕晚闻言看向段无洛，在看到他那张冒傻气的脸后不可置否地收回了视线。


    纯情跟傻，或许就是两个字和一个字的差别而已。


    【苏慕晚：为什么我不会这么觉得？】


    【998：那你怕是个假......】


    【苏慕晚：滚！我可是货真价实的36c！】


    【998：......】


    【苏慕晚：不过你说的挺有道理的。你看，就算是谬赞，她们也会努力将它变成真的。】


    【998：......宿主，幸好你这话没被女主听见，不然你就等死吧。】


    【苏慕晚：......】


    苏慕晚偷偷地看了洛琼华一眼，发现她的脸上虽淡漠如常，却褪去了往日的生人勿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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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苏慕晚那探究的目光过于明显，洛琼华又刚好想到了她们的共同话题，于是对她说道：「我来时遇见了苏末，她说玩累了想歇着，我便送她回了客栈。帮她付了晚膳钱，那店小二会帮忙照看好她的。」


    你不提我都忘了！我说呢，那小傢伙怎么还不回来？！


    苏慕晚勐然想起了苏末的存在，内心顿时泛起一阵愧疚。


    【998：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会摊上你这样的妈。】


    【苏慕晚：......】


    彼时，三楼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店小二也很快就将他们点好的菜餚端了上来。苏慕晚这才意识到，二人自始至终没问过自己要吃什么。


    可惜在正式成为快穿司的一员后，宿主之间除非特殊情况是不能够随便联机的，不然苏慕晚现在就要炮轰段无洛一顿。


    许是她的眼神过于哀怨，一心沉迷于向仙女报恩的段无洛终于注意到了她，尴尬道：「......你应更喜自给自足？」


    「......确实。」苏慕晚皮笑肉不笑地回应他，然后在满桌的飘香中只点了一碗饭。


    菜可以大家一起吃，但饭是一人一碗的。


    可是她等了很久，也没有看见店小二的身影，等到最后只收到了「饭已市毕，正添煮中」的消息。


    段无洛听了故意放大了嚼食物的声音，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能把软的蔬菜嚼得嘎嘣脆的。


    【苏慕晚：我不想活了。】


    【998：......】


    苏慕晚把一只胳膊肘搁在了饭桌上，手心托腮，郁闷地看向楼外。


    她没有注意到的是，洛琼华自始至终都没有动碗筷。


    她看了苏慕晚几眼，将自己的那碗饭移到了苏慕晚的眼前，淡淡道：「用膳。」


    苏慕晚顿时受宠若惊，唇瓣轻抿，夸张地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仿佛饿了一个世纪后终于得到了第一份救济的难民。


    洛琼华看着她这浮夸的演技，一时竟不知该用各种表情来面对眼前这个戏精。


    「你吃吧。」出乎意料地，苏慕晚也没有动碗筷，将这碗饭原封不动地挪回到了洛琼华的面前，「饿己不饿妻。哪怕我委屈自己，也不会委屈你。」


    洛琼华闻言心中没来由地一阵悸动，垂眸道:「花言巧语……」


    「中隐藏了多少真心实意？」苏慕晚下意识地接话道。


    「就一碗饭……」坐在对面被餵了满嘴狗粮因而觉得桌上的饭菜全都索然无味的段无洛终于忍无可忍地开口了，「你们至于吗……饭都凉了！」


    话音刚落，苏慕晚之前点的饭就被端上来了。


    段无洛:「……」


    相互伤害可真有意思……


    苏慕晚二话不说地将刚上来的热饭端到洛琼华面前，自己则吃起了那碗已经冷掉的。


    等到她们吃完，段无洛这才开口问苏慕晚:「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明早前往洛都。」苏慕晚优雅地用另一条干净的手帕擦拭着自己的唇，「目的是获取『九转丹』。」


    「我与你们一起。」段无洛自告奋勇地加入，随后压低了声音道，「我这次，居然没有任务……」


    ※※※※※※※※※※※※※※※※※※※※


    作者在火车上，孤苦伶仃。


    隔壁床的大叔有脚臭，隔壁中铺的男孩子一定没洗澡……


    没有任务，才危险呢。


    第64章


    没有任务？


    怎么会没有任务呢？


    【苏慕晚：「自由任务」可以自由到什么都不用做的？这么好？！】


    【998：怎么可能？！「自由任务」顾名思义也是任务啊, 只不过是可供自由选择的而已。】


    【苏慕晚：那他现在是怎么回事？】


    【998：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因为999已经被......】


    一提起已经被格式化了的999, 998顿时就没了精神。


    苏慕晚见状也很识趣地没有再提及这个话题。


    用过晚膳后已将近戌时，苏慕晚见天色尚早, 便提议出去逛一逛，顺便买些倒斗工具。


    段无洛闻言大惊, 问她道：「你买这些干嘛？」


    「我忘了和你说要如何取得『九转丹』了吗？」苏慕晚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段无洛见状已经猜到了个大概, 磕磕巴巴道：「该, 该不会是要......」


    「是的, 就是你想的那样。」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苏慕晚没让他说完一整句话。


    为了不引人注目，三人在每家店都只买一两样东西, 声称是自己买回去收藏或者是替僱主买的。


    逛了一圈下来，按照洛琼华的意思, 买到的东西有风云裹、洛阳铲、黑驴蹄子、奇门遁甲式盘、桃木钉、软尸香、摸尸手套、黑摺子、探阴爪、金刚伞等。


    「这些东西我们带着上路不方便，我会让那些小妖们帮忙送到洛都。」段无洛看着眼前的这一大堆东西, 对二人说道。


    「不必。」洛琼华说着, 挥了挥衣袖, 这堆东西瞬间就被收入了「青灯」内。


    段无洛见状到也不惊讶，因为在他的观念里，女主本就意味着无所不能。


    「话说，你懂风水吗？」他悄声问苏慕晚。


    「略懂皮毛。」苏慕晚如实回答道。


    ......意思就是「三脚猫」的程度？


    「谁给你的勇气去干这种事的？」段无洛忽然后悔上了这艘「贼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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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情。」苏慕晚言简意赅道。


    洛琼华闻言有意无意地看了她几眼, 嘴角漾着几分自己都未察觉到的笑意。


    好吧, 你赢了......


    段无洛认命地嘆了口气。


    「那边的兄台就别藏着了, 跟了我们一路, 有何贵干？」苏慕晚看向段无洛身后的转角处，轻蔑一笑。


    「姑娘好本事！」话音刚落，转角处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紧接着，出现了一个与段无洛的身型相差无几的人影。此刻这人影正缓缓走上前来。


    待到他走近，众人这才发现这人影是一名长相极其俊美的男子。他的脸稜角分明，一双英气的剑眉下是硬朗的五官。身如玉树，被包裹在光亮华丽的贡品柔缎下。


    莫名其妙地，苏慕晚和段无洛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他。


    人物：卓皓轩（术界之首）


    派别：术界（人界）


    术式：御符


    术式级别：七阶


    精神力等级：s


    又一个女主的后宫......


    苏慕晚默默地收回了视线。


    998以为她担心自己的地位不保，连忙出声安慰她道。


    【998：宿主你不用怕，你是连正牌男主都敢绿的女人，还怕他一个男配？！】


    【苏慕晚：......】


    「在下卓皓轩。」男子双手抱拳，对着三人行了个礼，尔后特意跟段无洛打了个额外的招唿，「段兄，别来无恙。」


    这位兄台，我们认识吗？


    段无洛闻言顿时不知所措。


    【998：原着里提到过，很多术士经常不分青红皂白地猎杀小妖和一些与世无争的鬼怪。】


    【苏慕晚：真的吗？那可真是太好了！】


    【998：......】


    「莫要假惺惺的了。」苏慕晚决定不放过任何一个败坏他的形象的机会，「这天底下谁不知晓术士是猎杀妖和鬼的好手？造就此般局面的缘由，必定少不了身为『术界之首』的阁下的放纵甚至是推动。」


    此话一出，洛琼华和段无洛皆防备地看着卓皓轩。


    「姑娘误会了。」卓皓轩闻言不紧不慢地解释道，「纵然『术界之首』仅是个无实权的称谓，在下亦不敢当。」


    短短一句话，既表明了自己的无辜和有心无力，又彰显了自己谦虚的品质。


    棋逢对手，苏慕晚顿时恨得牙痒。


    「在下并无恶意，只是希望能随你们一同前往洛都。」尽管他说的十分隐晦，但大家都心知肚明，无非就是为了进入神门的先皇墓里分一杯羹。


    「我若是说......」


    「那便有劳卓公子多多关照了。」洛琼华径直打断了苏慕晚拒绝的话，开口应了下来。


    苏慕晚闻言瞬间黑了脸，恨不得当场就将卓皓轩千刀万剐。


    【998：哎呀宿主，别对人家有这么大的敌意，不就结伴而行嘛！我感觉他确实没有恶意。】


    敌意？


    苏慕晚听了998的话后突然反应过来。


    自己这是在......吃醋？


    「客气了。」卓皓轩再次拱了拱手道，「在下还不知二位姑娘的芳名。」


    「苏慕晚。」苏慕晚抢先回答道，然后上前挡在了洛琼华的前面，「这是家姐，苏慕遮。」


    你这是有多不情愿让别人看到你的糟糠之妻啊？......


    一旁的段无洛表示自己很无语。


    不想苏慕晚这一有意的遮挡更加激发了卓皓轩对洛琼华的兴趣，哪怕是在看清了她那张平淡无奇的脸后，这份浓厚的兴趣依旧不减半分。


    看什么看？再看就把你的眼珠子都给挖出来！


    苏慕晚当即瞪了他几眼，以示警告。


    998一脸惊奇地看着被气成河豚的苏慕晚，仿佛发现了新大陆。


    一行人约好明日辰时在城北会面后就不欢而散。


    当然，事实上就只有苏慕晚一个人不欢而已。


    段无洛跟着她和洛琼华回到巷尾的那间客栈，另外开了一间房后便回房歇息去了。


    苏慕晚也和洛琼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房门刚被关上，苏慕晚反手就将洛琼华摁到了门上，郑重其事地对她说道：「莫要招蜂引蝶。」


    「莫要颠倒黑白。」洛琼华别开脸，不紧不慢道，「究竟是谁招蜂引蝶，你难道不知晓？」


    【998：就是！你心里没点abcd数？】


    998一时没忍住，帮腔道。


    【苏慕晚：......你到底是谁的系统？！】


    【998：你的，你的......】


    「咳咳......」床上突如其来的咳嗽声打破了二人的僵持。


    苏末正从床边探出一个小脑袋，紧张兮兮地看着她们。


    「娘亲，你们回来啦？」她咽了口唾沫，紧紧地攥住了自己的裙摆，支支吾吾道，「那，那开一间房，我自己睡就好。」


    洛琼华见状轻轻地推开了苏慕晚，走到床边安抚她道：「你且安心睡下，她自行解决。」


    苏慕晚闻言有些委屈：「自行解决？我怎么自行解决？」


    「你不是要『睡美人』？」洛琼华头也不回地说道，「去吧。」


    「......」苏慕晚闻言开始慌了，顿时也顾不得追究洛琼华偷听自己和段无洛的谈话的事情了，绞尽脑汁地想着该如何跟她解释。


    跟她说这是「格林童话」的其中一则？


    那她肯定会问「格林」是谁，「童话」又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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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又要费一番口舌来解释。


    算了我还是出去睡吧。


    苏慕晚这样想着，转身就要出去。


    【998：宿主，我敢保证，你今晚要是真敢踏出这间房门半步，以后就别再想上女主的床。】


    「......」苏慕晚闻言顿时缩回了刚向前一步的脚。


    【苏慕晚：好吧，那有没有简单粗暴一点的方法？】


    【998：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苏慕晚：......】


    虽然听起来很猥琐，但倒也不失为一个符合我的要求的好方法。


    「苏末，自己开一间房去睡。」苏慕晚说完，给她塞了足够的房钱。


    苏末乖巧地点了点头，下床穿好鞋子后就走了出去，顺便将房门带上。


    「你这是作甚？」洛琼华丝毫没给苏慕晚好脸色。


    「给你讲『睡美人』的话本。」苏慕晚说着，没等洛琼华反应过来，就以唇封住了她的温软。


    许是潜意识里还残留着上个世界的经验，苏慕晚的吻技娴熟了不少。在整个过程中一直占着主导，没过一会儿就将洛琼华吻得双腿发软丢盔弃甲。


    顺水推舟地，她将她摁到床上，加深了这个吻，深情而缠绵。


    就在洛琼华以为今夜就要献出自己的处子之身时，苏慕晚却放开了她，并没有因此而得寸进尺。


    她支起身子，看着身下微微喘气的佳人，轻笑道：「莫要气恼了，能被我认为『美人』的，自始至终也仅你一人罢了。」


    洛琼华面色潮红，美目圆睁，瞪了苏慕晚一眼。


    可惜美得毫无杀伤力。


    「准备沐浴吧，我去为你备水。」苏慕晚说完，起身走进了内间。


    【998：宿主，你又错失了一个大好的机会！你看看那些小说的套路，不都是直接生米煮成熟饭后就万事大吉了？】


    【苏慕晚：凭她现在对我的好感度，我还不配。如果我硬来，她会不开心的。小说是小说，我是我。】


    喜欢是占有，而爱是体谅。


    苏慕晚将水放好，试过温度后才走了出来，见洛琼华还坐在床上发呆，当即动手将她抱进了内间，替她从「青灯」内拿出寝衣放到架子上，尔后轻轻地拉上了门。


    ※※※※※※※※※※※※※※※※※※※※


    电脑没电了......


    明天又是奔波的一天。


    第65章


    想到明天还要早起, 洛琼华出来后苏慕晚便紧跟着进到内间去沐浴洗漱, 一刻也没敢耽搁。


    待到她洗好后，洛琼华便熄了灯, 二人合衣并寝。


    房间内极其安静，安静到甚至能听见彼此的唿吸声。


    苏慕晚想了想, 忽然将身子往远离洛琼华的方向挪了挪。


    「作甚？」原本闭着眼睛的洛琼华感受到来自身旁的异动, 缓缓睁眼道。


    「我睡相不佳, 恐妨碍你歇息。」苏慕晚体贴道, 「我将苏末抱来与你睡，我去睡她的房间。」


    她说完，作势就要起身, 不想却被洛琼华重新摁到了床上。


    「无妨。」她不以为意道，「无需多虑。」


    苏慕晚闻言打趣她道：「你莫不是忘了, 方才我们尚有一事未做完？」


    果不其然，洛琼华听后当即瞪了她两眼。


    「莫要此般看着我。」苏慕晚见状用手轻轻地覆在了她的眼睑上, 「不若则我将无法自控。」


    话音刚落, 苏慕晚的腰间突然一疼。


    「我知错了, 你快松手！」她龇牙咧嘴道。


    「不知廉耻。」洛琼华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还是收回了掐着她的手。


    「我晓得的。」苏慕晚吸了吸鼻子，泪眼婆娑道，「你有了那个卓皓轩, 便欲捨弃我了。」


    「我与他清白的很。」洛琼华见状, 耐心地跟她解释道, 「卓皓轩善御符。答应与他一路, 仅是欲借其手开路，别无他意。」


    苏慕晚本来只是想耍个宝，没想到她竟然这么认真，还破天荒地给自己做了解释，当即得寸进尺地用柔弱无骨的手臂揽上了她的腰，娇嗔道：「你善『物尽其用』~」


    那声音，要多妩媚有多妩媚，酥得让人立马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洛琼华先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那张勾人的脸，随后视线下移至她的凹凸有致前，若有所思。


    片刻后，开口纠正她道：「我更善『人尽其事』。」


    人尽其事和物尽其用，意思不是差不多的吗？


    还没等苏慕晚仔细深究这两者的差别，洛琼华再次开口道：「明早我先将苏末送至『罗敷馆』，徐娘会照看好她的。」


    ......那老闆娘还真叫「徐娘」啊？


    苏慕晚在惊讶之余还有些遗憾。


    早知道那天我直接把「徐娘半老，风韵犹存」说出口了，这样的话就是我成为她口中的「世间罕见」了。


    等等，我的关注点好像偏了......


    对了，看她在你还其貌不扬的时候这么拼命地拍你的马屁，我就知道你们肯定有关系！


    「哦。」苏慕晚闻言闷闷地应了一声。


    「睡吧。」洛琼华无奈道，也没有拿下她的那只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晚安。」


    对自己即将被寄养一事丝毫不知情的苏末此时正趴在段无洛的房门上探听里头的动静。在确定寂静无声后这才踮起脚尖，用小手在门的煳纸上戳了一个洞，往里头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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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7页

    房间里，人形化后的999正静静地伫立在段无洛的床边，目光呆滞地看着熟睡中的段无洛。


    片刻后，她缓缓抬起了手，放在段无洛头部的正上方。


    【666：就是现在！】


    苏末闻言即刻破门而入，恍如离弦的箭一般，哭哭啼啼地沖向段无洛的床边。


    999显然没有料到半路会杀出个「程咬金」，闪身回到了系统空间里静待下一次动手的时机。


    段无洛被吵醒后，正要迷迷煳煳地睁开眼，却在下一秒被苏末一记手刀砍向了颈总动脉，顿时晕了过去。


    过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苏末从内间里端出来了一小盆冷水，悬于他的脸上。


    【苏末：我这一盆冷水倒下去，包他必醒。你准备好了就和我说一声。】


    【666：我随时都可以。你倒数三声后就动手吧。】


    苏末闻言点了点头，额头上冒出了几滴因紧张而产生的汗珠。


    【苏末：三......】


    【苏末：二......】


    【苏末：一......】


    【苏末：倒了！】


    语出的同时，手中的盆倾覆，冰冷的水流给昏迷中的段无洛来了个字面上的「醍醐灌顶」。


    他顿时坐了起来，暴躁地吼了一声：「谁啊？！冷水不要钱的啊？！」


    苏末：「......」


    此时，999的系统空间内星河璀璨，一改原先如同虚空般昏暗无光的模样。似乎系统人形化后，系统空间的模样也会根据每个系统的个性而发生相应的变化。


    原本紧闭着双眼的999刚要睁眼，就被666的两个上踢分别踢中了脖颈的两侧，当即再次闭上了眼睛。


    666将999平放于地，俯身探了探她的鼻息，在确定她只是晕了过去后便出了她的系统空间。


    【666：她的专属技能很不错，要是换作别人，现在早就夺走了。】


    她说完，讽刺地笑了笑，牵动了左脸上的那道丑陋的刀疤。


    .......意思是你想要？


    苏末理所当然地想道。


    【苏末：那就夺走呗，反正她也已经没有人格了。】


    【666：在快穿司里，系统的专属技能一旦被别的系统夺走，就会连渣都不剩。说得好听点，夺走就是「吞噬」，渣都不剩就是「陨落」。当然，我不动手并不是因为心软，只是因为我看不上。】


    看把你能耐得......


    苏末撇了撇嘴。


    【苏末：那她的专属技能是什么？】


    【666：玉石俱焚。】


    玉石俱焚？干什么用的？


    苏末还没来得及仔细思量，就被忽然想到的另一个问题吸引了注意力。


    【苏末：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系统之间只要见到面就可以相互看出对方的技能名字吗？】


    【666：不是。还有，你的问题太多了。】


    切，不说就不说嘛！


    苏末闻言轻哼了一声。


    段无洛刚吼完又坐着闭上了双眼，昏昏沉沉了片刻，终于清醒过来。


    「你这个调皮的小......傢伙！」段无洛佯装生气道，「平日里文文静静的，今晚怎么回事？！」。


    果然可爱的事物都是危险的，表面文静的孩子其实是最能闹腾的。


    他本来想说的是「小屁孩」，但转念一想万一她跟女主和苏慕晚告状，自己几条命都不够搭，于是匆忙改口。


    苏末对他的情绪无动于衷，一双圆熘熘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他道：「『睡美人』的故事，我已经替我妈妈跟你讲完了。」


    「啊？」段无洛闻言一脸懵懂。


    苏末见状，脸上的表情顿时从无辜变成了嫌弃：「999已经进入待机状态了，你暂时自由了。」


    段无洛闻言顿悟，激动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后知后觉地，他惊恐地看着眼前的苏末：「你，你做的？你难道也是......」


    「嗯。」苏末打断他道，「你应该感谢我的系统，不然现在的你，就已经不是你了。」


    什么意思？什么叫「我现在已经不是我了」？


    虽然没搞懂，但段无洛很快就被自己的劫后余生吸引了注意力。他长吁了一口气，感激道:「谢谢你们。」


    【666：明天早上洛琼华会把你这个小屁孩送到「罗敷馆」临时寄养，这样的话我们的任务就完不成了。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苏末：......】


    「既然你自愿答谢我，那我就不客气了，帮我一件事情吧。」苏末笑得十分可爱，让人顿感拒绝便是罪恶。


    「......什么事？」段无洛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


    「明天在我麻麻将我送到『罗敷馆』后，想办法把我从里面接出来。」苏末奶声奶气道。


    这也太难了吧我的小祖宗？！


    「我尽量......」段无洛只觉头疼不已。


    「那就这么说定了。」苏末说完跳下了床，「我去睡觉了，你也继续睡吧。」


    ......被一盆冷水浇醒后能再睡得着才有鬼了。


    段无洛看着她离开的小身影，走到窗边招了招手，让在大街上游荡的小妖去给自己弄了一套新的衣服后就进了内间。


    漆黑的夜空很快便破晓，卯时徐徐而至。


    段无洛一直趴在房门上，在听到苏慕晚那边的开门声后便也急忙打开了房门，还特意伸了个懒腰以示自己也是刚起来不久。


    当他见到出来的不是苏慕晚而是洛琼华后，原本欣喜的脸顿时就耷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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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这一表情变化恰巧被洛琼华收入眼底。


    「段公子貌似不想见到我？」洛琼华似笑非笑道。


    当然了，要是换作苏慕晚来送我现在就能截胡！


    「洛姑娘多虑了，在下这是敬......敬朋友之妻，方才之神情过于失礼。」段无洛闻言急忙解释道，也顾得不憋不蹩脚。


    「不知洛姑娘这是要......」


    「将苏末安顿好。」洛琼华回答道。


    「就你一个人吗？」段无洛说着，再次看向了苏慕晚所在的房间。


    「嗯。往后旅途劳顿，故令她多睡会儿。」提起苏慕晚的时候，洛琼华的眼中划过了一抹似有若无的柔情。


    「那我与你一起。」段无洛闻言，心中顿时有了打算。


    洛琼华微微颔首，下楼问了店小二苏末的房间位置，然后再次上楼亲自去叫她。


    段无洛分明看见，弯着腰的店小二回话时眼中的敬畏。


    女主的势力这么大，我真的能成功把苏末接走吗？


    段无洛忐忑地看着天花板。


    不一会儿，洛琼华就牵着睡眼惺忪的苏末下来了。


    她以眼神示意段无洛跟上后就出了客栈。


    古时候的人们睡得早起得也早，这会儿街上已是人来人往，街边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想吃些什么？」洛琼华低头柔声问苏末。


    「你买什么我就吃什么。」苏末仰起脸说道，模样甚是乖巧。


    洛琼华想了想，带着她来到了一家胡饼摊前，要了三张薄饼。


    段无洛见状急忙上前抢着付钱。


    买了胡饼后，她又到隔壁给苏末买了一碗「果蔬渴水」。


    段无洛见状再次上前抢着付钱，在两家摊主那仿佛洞悉了一切的目光下慌忙解释道：「二位分别是在下的嫂子与侄女。」


    二位摊主：「......」


    洛琼华在把一张胡饼递给苏末后，又把其中一张递给了段无洛，剩下的一张却向摊主要多了个纸袋紧紧包好。


    买好早膳后，洛琼华便领着苏末前往「罗敷馆」。


    「我，我可不可以跟你们一起走？」苏末在馆前迟迟不肯进去，哽咽道，「不要丢下我......」她说完，眼泪顿时就流了下来。


    「并非丢下你。」洛琼华见状蹲下身子与她平视，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道，「此行兇险，你一个小孩子不必掺和。我们很快便回来接你。」说完，对着不知何时走到馆前的徐娘点了点头。


    徐娘立马会意，半推半哄地拉过苏末。


    苏末擦了擦眼泪，红着双眼直直地看着洛琼华。


    洛琼华见状连忙别开了视线，她怕自己一个心软就真的允许她跟着去了。


    她款款起身。良久，转身离去。


    苏末见状立即甩开了拉着自己的徐娘，跑上前去抱住了她。


    洛琼华顿时一愣，停下了脚步。


    「我会乖乖地，等你们回来接我。」苏末说完，松开了抱着她的双手，转身走向徐娘，不哭也不闹。


    「嗯。」洛琼华轻轻地应了一声，像是在应她自己，尔后缓缓走远。


    在一旁安静地啃着胡饼的段无洛看了看远去的洛琼华，又转头看了看满脸不甘的苏末，对她比了个「放心」的手势，然后跟着洛琼华离开了。


    ※※※※※※※※※※※※※※※※※※※※


    今天的我也是如此地可爱迷人～


    第66章


    段无洛随着洛琼华回到客栈, 恰巧遇到了刚下楼的苏慕晚。


    「你们怎的不唤醒我？」她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是自己说要早起结果却睡过头了。


    「莫慌，辰时未至。」洛琼华缓步走向她, 递给了她一份纸袋，「别家的胡饼。」


    苏慕晚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份纸袋, 连忙以双手颤微微地接过, 像是在接什么圣旨一般, 眨巴眨巴眼睛道：「临饼涕零, 不知所言。」


    「那便闭嘴。」洛琼华看她那副样子就知道她又要开始表演了。


    苏慕晚闻言抱着她的胳膊笑了笑，偏头道：「那你呢？可用了早膳？」


    「尚未。」段无洛抢在洛琼华之前帮她回答了，随后对苏慕晚做了个「我有话和你说」的口型。


    「这可不成。」苏慕晚闻言沖段无洛点了点头后便拉着洛琼华到饭桌旁坐下, 让她自选早膳，并再三强调道, 「朝不宜甜。」


    洛琼华闻言不满地看了她两眼，最终还是默默地点了一碗胡麻粥。


    苏慕晚随之点了一碗豆浆, 在洛琼华的粥端上来后才开始小口小口地吃起了胡饼。片刻后, 苏慕晚以回房收拾东西为由, 将豆浆一饮而尽后便失陪了。


    段无洛见状急忙跟着上楼。


    洛琼华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紧接着又看了看刚才被苏慕晚抱过的那只胳膊，竟有些回味那短暂的柔软。


    苏慕晚将段无洛领进房间后就关上了门，转身道：「说吧, 什么事？」


    「你怎么忍心将你那可爱的小女儿独自留在这里？」段无洛决定先从道德制高点下手。


    「......这是女主决定的。」苏慕晚一副妥妥的「妻奴」模样, 不以为意道, 「再说了, 倒斗之事，她一个小孩子跟着去多危险。」


    「你该不会不知道吧？她跟我们一样，都是系统宿主。」段无洛见她不明真相，终于发现了问题的所在，急忙向她解释道，「她还替你讲完了『睡美人』的故事，成功让999进入待机状态了。至于前往洛都，是她自己要求跟着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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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了，他嘆了口气道：「但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被寄养。」


    系统空间内的998闻言大吃一惊。


    【998：居然有系统敢明目张胆地与主程序作对？！虽然我也敢，但目前的我只能是暂时想想而已！】


    【苏慕晚：你所知道的目前在快穿司中已经被格式化的系统有多少个？】


    【998：不超二十个。因为在苏芸蔚和001坐镇快穿司的时候是没有被格式化的系统的，它们的出现是在她们失踪以后。】


    数量如此之少，是为了方便管理吗？


    苏慕晚闻言眉头紧锁。


    被格式化的系统相当于主程序的牵线傀儡，一旦有根线被切断，在傀儡的数量较少的情况下就一定会被主人发现。


    苏慕晚这么想着，脸上十分担忧，问段无洛道：「你知道她的系统是谁吗？」


    「不知道。」段无洛如实回答道，「既然她不主动提起，我也就没问。」


    能轻易做到这件事情的，十有□□是已经人形化后的系统，因为自己这边本就是由于998尚未人形化而迫不得已暂时搁置这一计划的。


    此外，对方敢正面与主程序对抗，无非只有两种可能：一，自身的实力确实雄厚，又看不惯主程序的作为；二，说得好听点是因某些原因而置死生于度外，说得不好听那就是不知死活。


    如果是前者，小傢伙还是比较安全的；但若是后者......


    那结果，苏慕晚甚至不敢去想。


    保险起见，先把她带在身边吧。问题是我要怎么跟女主解释？她这么护犊一定会弄死我的吧......


    苏慕晚觉得这次的任务无比棘手。


    「你刚才也跟着去送苏末了吧？」苏慕晚问段无洛。


    「是啊，我想确认一下『罗敷馆』的位置，以便等下回头偷偷地把她抱走。」段无洛回答道。


    苏慕晚：「......」


    你以为女主的手下是这么好对付的？居然敢在人家的眼皮底下当起人贩子？并且是在光天化日之下......


    苏慕晚不禁庆幸段无洛没有擅自行动，而是跑来和自己商量了。


    「没有必要『偷偷地』。」苏慕晚思量了片刻，提议道，「你就光明正大地去跟徐娘——也就是『罗敷馆』的老闆娘说女主最后还是决定让苏末跟着去就可以了。」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段无洛犹豫道，「听说这个世界有种东西叫『传音符』的。」


    【998：是的，虽然成本很高，但女主不差钱。】


    【苏慕晚：......】


    「这是眼下最安全高效省时省力的方法了。」苏慕晚果断道，「你快去快回，女主这边我先顶着。」说完，她火速地将衣物收拾好。


    二人一同下了楼。


    洛琼华已然用完早膳，见他们下来，起身道：「时候差不多了。我命人备了辆马车于城北等候。」


    「你们先去与卓兄回合。」段无洛说着，一只脚已然跨出客栈大门，「候我片刻，我很快就回来。」说完就没了影儿。


    「他这是干什么去？」洛琼华随口一问。


    「估计是交代后事吧。」苏慕晚不假思索道。


    【998：......】


    相互伤害的最高境界就是：一个不要命地造谣，一个不经意地诅咒。


    意识到这句话不能精简后的苏慕晚急忙对原句进行了扩充：「估计是向属下交代自己暂且离开后的诸多事宜吧。」


    「走吧。」洛琼华在得到答案后，与苏慕晚一起在店小二的目送下出了客栈。


    约定的时间尚未到来，卓皓轩却似乎已经在城北恭候多时了。


    「卓公子大可不必早早于此等候，此时至此即可。」洛琼华大老远地就看见了他，待到走近他后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


    「无妨。」卓皓轩闻言看了眼二人，彬彬有礼道，「是在下主动请求与二位同行的，应当早些候着。」


    他说完，以苏慕晚和洛琼华为圆心前后左右扫视了一遍，面露疑惑道：「段兄不随我们一同？」


    「他尚有一事要办，恳请我们候他片刻。」苏慕晚的态度虽然已经没了昨晚的恶劣，但也没见得有多和善，「失礼之处，还望卓公子海涵。」


    卓皓轩听了仅是温和一笑，善解人意道：「无碍。」


    末了，又补了一句：「总会等到的。」


    ......这句话怎么听起来gay里gay气的？


    苏慕晚忽然怀疑自己也跟着「腐眼看人基」了。


    此时，罗敷馆内。


    苏末正尽心尽力地帮徐娘整理着馆内的衣裳，有客人来时就立即主动上前招唿。


    她笑起来甜甜的，颊边的两个小酒窝仿佛盛满了馥郁的佳酿，让人沉醉其中，忘了忧愁。


    每位进入馆内的客人都要夸她一番。


    徐娘默默地看着她的小身影，无奈地嘆了口气。


    段无洛见状步入馆内，跟徐娘说明了来意，本以为定要费一番口舌，不想徐娘竟十分爽快地让他带走苏末。


    「这小女娃乖巧得让人心疼。」徐娘再次看向苏末，动容道，「奴家就知道大人不会如此狠心的。」


    不，事实是她就是这么狠心。


    段无洛闻言暗自吐槽道，随后开口将苏末叫了过来。


    苏末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连忙转身，在见到段无洛后就笑得更欢了，连跑带跳地来到他的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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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走之前，她特意抱了抱徐娘，糯声说了一句「多谢，我还会回来看你的」，让徐娘感动得热泪盈眶。


    【666：干得不错。】


    【苏末：徐娘人挺好的，我这么做总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诚然，在罗敷馆内的「乖巧」只不过是为了配合段无洛的一场表演，因为上了年纪的妇女一旦对某个事物产生了同情心，就极其容易被打动和支配。


    【666：那简单，你现在就可以回去。】


    【苏末：......算了吧，等做完任务后我再回来看她，也算是兑现自己的承诺。】


    「咱们走快点。」段无洛一边走一边回头对苏末说道，「姑且不说让苏......你妈妈她们久等，我怕徐娘使用『传音符』告诉你麻麻我带走了你，那我就死定了！」


    「你放心吧。」苏末说着，从袖口中摸出了一张红色的符纸，上面以浓墨书写着一个「传」字，人畜无害地笑了笑，「以假乱真，短时间内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你你你......」段无洛看着她手中的红色符纸满脸惊恐，「你什么时候.......」


    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你临走前回头抱徐娘的目的是这个？！」


    苏末闻言点了点头道：「你总算聪明了一回。」


    ......太可怕了！现在的小萝莉都这么恐怖的吗？！


    段无洛觉得从此不能再把苏末当成普通的小孩子对待了。


    苏末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经被自己的「手段」震慑到了。


    【苏末：多亏了你，我在他的心里已经是怪物一般的存在了。】


    【666：这样不好么？被人敬畏的感觉才是最美妙的。】


    那只是你而已......


    苏末扪心自问，她确实不想站在巅峰，只要自己能够平平淡淡地生活着就好。


    【苏末：那张用来替换的红色符纸，真的可以仅让传信者觉得自己已经将消息传达出去了但接收者却得不到丝毫的音信？】


    【666：是。】


    【苏末：这么厉害？！而且还跟正品这么像！你从哪里弄来的？】


    【666：自己这里。】


    【苏末：......】


    我看上去是这么好敷衍的人吗？！


    苏末表示自己要有小脾气了。


    等等......自己这里？


    难道是666的专属技能？


    【苏末：说起来，你从来没有正面回答过我你的专属技能是什么。每次问你，你不是假装没听见就是转移话题！作为你的宿主，我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并不过分吧？】


    666闻言又恢復了一贯的沉默。


    苏末见状有些委屈，转念一想或许她有自己的苦衷呢？就礼数而言，别人不愿意说，自己也确实不该逼问的。


    再说了，万一666哪天不高兴了把自己换掉，那自己岂不是再也没有见到妈妈的机会了？


    一想到这里，苏末开始慌了。就在她打算开口向666道歉并且缓和二人之间的气氛时，666却突然开口道。


    【666：聋者之歌。】


    聋者之歌？好诡异的名字......


    一个连别人的歌声都听不见的人，真的会唱歌吗？


    但考虑到666的性格，苏末没敢多问。


    二人距离城北越来越近了。


    远远地就能看见在树荫下等候的三人。


    「好了，你先过去吧。」苏末停下了脚步，对段无洛说道，「我远远地跟着你们就好。」


    「我们坐的是马车，你要怎么跟？」段无洛想起了在客栈中洛琼华所说的话，面露担忧。


    这还真是个问题......


    苏末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短腿，忽然有些绝望。


    【666：不用担心，让他们先走一步。】


    【苏末：......】


    苏末闻言只能照做，让段无洛先上前去与苏慕晚她们汇合，说她自有办法。


    段无洛原本还有些犹豫，但在看到她那副从容不迫的模样后便也放下心来，说了句「自己小心」后就上前去与苏慕晚汇合了。


    还没等段无洛走近，苏慕晚大老远地就将他噼头盖脸地骂了一顿，主题就是「天气那么热你让大家好等」。


    段无洛捂着耳朵，憋屈地看了她一眼，心想你果然是个称职的戏精，做戏就要做全套的。


    还有......


    段无洛的视线逐渐下移到她因挨着洛琼华而构成的倾斜角度。


    你特么的，两个人「镶嵌」在一起能不热吗？！


    似是知晓了段无洛的意思，洛琼华同样无法理解地看向紧挨着自己的苏慕晚。


    「我这是在找法子降温啊。」苏慕晚说着，轻轻合眼，笑得妩媚动人，「早便闻说『美人俱是冰肌玉骨』，今日躬鉴果然不假。」


    「休要胡扯......」洛琼华闻言不由分说地想要推开她，却被她反手环住了腰。


    「胡扯什么？我方才说漏了『替你』二字。」苏慕晚笑容依旧，理所当然道，「我，难道不美吗？」


    ......绕了半天你只是在自夸？


    段无洛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别开视线的那一瞬间不经意地对上了正静立于一旁的卓皓轩的眼睛。


    他的双眼如清潭，正专注地看着自己，嘴角扬起温和的弧度。


    好熟悉！


    段无洛的心中顿时漏了一拍。


    片刻后，喃喃了一声道：


    「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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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抱歉拖了那么久，开学后的这几天实在太忙了。


    接下来放假努力更新~


    还好没什么人看，偷懒也光明正大？（滑稽）


    第67章


    马车很大, 是两排四座的。卓皓轩自告奋勇地当起了车夫。


    苏慕晚下意识地想要与他争一争, 但考虑到自己确实不会驾驶马车，再加上比起干苦力她更乐意寸步不离地挨着洛琼华, 便只好作罢。


    段无洛不知道怎么了，一路上反常地沉默。每当苏慕晚开口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 他总是以睏倦为由, 避重就轻地搪塞了过去。


    【998：可疑, 太可疑了！】


    【苏慕晚：......你这不是废话吗？好端端的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当然可疑了。】


    【998：宿主, 你跟他这么熟都猜不到他这是怎么了？】


    不想998的这一问，就把苏慕晚给问住了。


    说起来，自己虽然与柳夜的关系很好, 但仔细一想，对他的印象也只停留在他这个人的本身——通常情况下傻头傻脑的, 在某些时候却又能将问题看得十分透彻。至于他的身世、亲朋好友和家庭背景等，自己都一无所知。


    想到这里, 苏慕晚不禁有些羞愧。


    自己这个朋友, 当得可真是不称职。


    或许正如柳夜所说, 以前的自己，眼里只有自己吧。


    冷血无情，自私自利。


    细想在现实世界自己的种种行为，譬如与人相处永远只停留在表面, 拒绝深入了解, 甚至所谓的「交好」, 往往也只不过是因为对方有利用价值罢了。


    纵然这些记忆如今想来已经由于时间之隔而变得模煳不清, 她依然无法否认这一事实。


    想着想着，苏慕晚微微蹙眉，随后渐渐合上了双眼，似乎是在闭目养神。


    殊不知，她的一系列表情和反应丝毫不落地映入了坐在她身旁的洛琼华的眼中。


    「倦了？」洛琼华偏过头，正视着她的脸。


    「嗯......」苏慕晚仍有些心烦意乱，就随便应了声。


    不想话音刚落，洛琼华便不由分说地将她拉倒，让她枕在自己的大腿上，淡淡道：


    「那便小憩片刻。」


    ......这场景，怎么似曾相识？


    一波未平，苏慕晚马上就又有了新的烦恼。


    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她暗自咕哝了一声，却被998听清楚了。


    它下意识地接话道。


    【998：是离愁？】


    苏慕晚闻言心下一惊，一时也忘了吐槽998。


    或许......真的是离愁？


    「莫要多虑。」洛琼华见状，竟伸出手为她抚平了那紧锁的眉头。


    洛琼华的声音清冷依旧，像是幽谷处涓流的溪水，带着令人惬意的凉意，将苏慕晚体内的燥热尽数祛除。而身上那如风般捉摸不住的冷香，像是安眠药，让她的眼皮情不自禁地打颤。


    苏慕晚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暂时抛掷了所有的烦恼，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如既往的黑暗，突如其来的亮光，熟悉的十字路口，还有......


    那个面熟的小女孩。


    此时她正独自站在与苏慕晚同一边的路口内，目露希冀地看着彼端，像是十分迫切地想要见到什么人一样。


    根据以往的惯例，苏慕晚心知眼下的自己暂时无法离开这里，便索性走向那个小女孩。


    「你在这里干什么？」她问小女孩道。


    「等她。」小女孩言简意赅道。


    她？


    苏慕晚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熟悉的倩影。


    「她是谁？」


    「姐姐。」小女孩的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十字路口的另一头，自顾自地说道，「如果我有一双能够洞悉一切的眼睛就好了，这样的话就能看见她在哪里了。」


    洞悉一切的眼睛？洞悉之眼？我有啊。


    苏慕晚当即施展「洞悉之眼」，学着小女孩的样子看向十字路口的对面，果真看到了一个若隐若现的人影！


    她激动万分，立即跑上前去，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给挡住了。拼命地敲了敲，发现这道屏障跟上次的一模一样，坚固无比。


    在实力尚未足够的情况下，再怎么拼命都是徒劳的，意识到这一点的苏慕晚只好暂时放弃。


    既然这样，那还不如抓紧时间多获取一些信息。


    苏慕晚蓦然回首，问小女孩道：「你的姐姐叫什么名字？」


    「我忘记了......」小女孩沮丧地低下了头，「我不是故意的。」


    「那这里是哪里？」苏慕晚难得有机会环顾了一圈四周，发现以这个十字路口为圆心，以一百米为半径，超出这个范围的景物皆是模煳不清的。


    有点像游戏副本中空气墙外边的世界。


    「楼内。」小女孩闻言重新抬起头，再次看向十字路口的对面。


    楼内？十字路口在楼内？！


    还没等苏慕晚多想，甚至没来得及问出小女孩的名字，眼前的场景就在顷刻间分崩离析。再次经歷了久违的失重感后，她勐然睁眼。


    发现自己依然规规矩矩地枕在洛琼华的大腿上。


    「难得睡相踏实。」洛琼华见她醒来，眸中闪过几分意外，随即很快地垂下了眼睑。


    苏慕晚支起身子，二话不说就抱住了洛琼华，将头埋入她的颈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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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颈窝处传来像是被热浪灼伤般的刺痛。


    「你怎的了？」一缕担忧悄然且迅捷地蔓上了洛琼华的心头。


    「无事，只是有些疲惫。」苏慕晚的声音听起来轻快依旧，真假莫辨。


    洛琼华闻言秀眉微蹙，许是于心不忍，一只玉手轻轻地拍了拍苏慕晚的后背，柔声问道：「可是梦魇？」


    苏慕晚听了却是沉默。


    洛琼华见状倒也不急，一直以手轻抚她的后背帮助她稳定情绪。


    「是，亦不是。」良久，她终于开口道。


    忽然话风一转：


    「若是不忍心让我再度陷入梦魇，那便莫要求我睡相踏实。」


    话音刚落，腰上突然传来一阵疼痛，让苏慕晚的身躯颤抖了一下。


    她龇牙咧嘴地直起上半身，双颊微红，绵软的手臂依然环着洛琼华的腰，强颜欢笑道：「被掐一下没什么的，只要你不推开我，就证明你着实心悦我......」


    尾音未收，腰上再次传来一阵剧痛，令她娇躯一颤。


    吃痛的苏慕晚愤愤地看向洛琼华的腰间，却始终没有还手，只是假装抽噎了几下，然后再次将头埋入洛琼华的颈窝，顺带蹭了几下。


    「日后莫要再掐我的腰了。」她一边蹭一边低声抱怨道，「好疼......」


    洛琼华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自己刚才掐过苏慕晚的腰的那只手，觉得手感十分不错，一时竟不捨得答应她。


    苏慕晚没听到她的回应倒也不急不恼，枕在她的颈窝处，片刻后又再度陷入沉睡。


    洛琼华正诧异于苏慕晚的安分，微微侧脸时却见她又睡着了，双颊依旧红扑扑的。她见状也没有多想，权当苏慕晚是由于过于疲惫而导致的嗜睡。为了不弄醒她，洛琼华只是向后仰了仰，将身子靠在后座，就这样让苏慕晚枕着。


    谁知苏慕晚这一睡就睡到了戌时，怎么喊都喊不醒。就连酉时的哺食时间，任凭段无洛说了一堆，她也只是稍微挪动了一下，双手从洛琼华的腰部逐渐上移至她的胸部。


    洛琼华眯起眼睛危险地看了她几眼，但在看到她那依旧泛红的脸颊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一时也顾不得自己被揩油的事情了。


    她应是「中暍」了。


    一行人途经一家简式客栈，段无洛提议先在这里住上一晚，明早再启程。


    若是以往，洛琼华定是要抓紧时间赶路的，毕竟前往洛都的路程遥远。但眼下考虑到苏慕晚的情况，她同意了。


    三人商量好后，段无洛刚要伸出手去将苏慕晚抱下马车，却在对上了洛琼华那冷冽的目光后悻悻地收回了手。


    对对对，王的女人动不得......


    段无洛暗自吐槽了一句，嘴上还是担心地问道：「可需我搭把手？」


    「不必。」洛琼华干脆利落地拒绝了他的好意，打横抱起了苏慕晚，漫不经心道，「她没多少斤两。」


    ......虽然我知道你的意思是说苏慕晚不重，但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像在嘲讽她。


    段无洛憋笑，一本正经地跟在洛琼华的身后。


    位于系统空间的998竟奇蹟般地与段无洛想到了一块儿。它之前几番尝试唤醒苏慕晚，但都是徒劳的。


    只能靠女主了。


    998在心中默默地祈祷道。


    见他们进来，正在拨算盘的掌柜便立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迎上前道：「各位客官请见谅，小店的客房已满。」


    「这荒山野岭的居然这么多人留宿？！」段无洛在失落之余还有些惊讶。


    「自然。」掌柜的顿了顿，继续道，「皆是沖那『神皇墓』而去的。」


    洛琼华闻言不动声色地从衣袖中取出了一枚黑色的令牌，上面的红色细线条纹若隐若现。


    段无洛分明看见，当那些细线条纹全部显现的时候，勾勒出的是一个红色的「神」字。


    那掌柜的一瞧见这令牌，差点没当场下跪，不过被洛琼华的一个眼神制止了。


    「最多能空出几间房？」洛琼华淡淡道。


    「两，两间......」掌柜的恭敬地弯着腰，全然不敢抬头。


    「还请店家带路。」洛琼华客客气气道。


    那掌柜的急忙应了一声，与正在做打烊准备的店小二打了个招唿后便领着一行人上了楼。


    洛琼华抱着苏慕晚，在其中一个房门前停了下来。


    她先把苏慕晚抱到床上，然后转身问段无洛道：「中暍，如何应对？」


    段无洛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回答道：「房内需阴凉通风，并使中谒者啜凉盐水。若是能以凉水拭身便再好不过。」


    「多谢。」洛琼华冲着段无洛微微颔首后看向掌柜的，对方立马会意，下楼为苏慕晚准备凉盐水和干净的细布。


    段无洛和卓皓轩见状，也非常识趣地离开了房间。临走之前，段无洛还不忘回头说了一句：「若有他需，尽管唿唤我。」说完便替她们拉上了房门。


    掌柜的很快就将准备好的东西端了上来。


    洛琼华接过后把它们放到了桌上，转身与他道了声谢，然后递给了他一块黄金。


    掌柜的被吓得不轻，连连屈身道：「皇，这可使不得！」


    「无需多言。」洛琼华不由分说地将黄金塞到他的手里，「东躲西藏，实属不易。是我亏欠了你们。」


    「未曾！」掌柜的听了在一瞬间红了眼眶，拿着金块的手止不住地颤抖，「我等愿为復兴神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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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琼华闻言沉默了片刻，欲言又止。她终是什么都没有说，端起盛放着凉盐水的瓷碗踱至床边，扶起苏慕晚，餵她饮下。


    掌柜的见状，识时务地道了声「告退」后便退出了房间，顺带替她们拉上了房门。


    洛琼华很快就发现，剩下的半碗无论她怎么灌苏慕晚都喝不下去了，溢出的凉盐水不断地顺着苏慕晚那白皙的脖颈流下来。


    她停下了手中倾灌的动作，看着苏慕晚那依旧泛红的双颊，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自己含了一口凉盐水，轻轻地覆上了苏慕晚那柔软的唇。


    她一口接一口地喂，温柔且认真，直到见了碗底。


    鬼使神差地，她竟有些捨不得离开那片诱人的柔软。


    意识到了自己的想法的洛琼华皱了皱眉，毅然放开了苏慕晚。


    稍稍休息了片刻后，她便开始为苏慕晚擦拭身子。


    她本以为自己能够心平气和地完成所有操作，没想到在看见苏慕晚那妙曼的曲线时瞳孔还是急剧地缩了缩，手上的动作也随之乱了节奏。


    她咬了咬牙，面色微冷，继续擦拭。


    随着自己的唿吸声的加重，她终是没敢再继续下去，急急忙忙地为苏慕晚换上了寝衣，就此作罢。


    缓了缓心神，她收拾好残局，将掌柜的端上来的东西拿下楼，顺带询问一些事情。


    她不知道的是，自己前脚刚离开，一道原本在长廊上赏月的身影即刻闪进了苏慕晚所在的房间内。


    那身影径直走到床边，将苏慕晚抱起，贪婪地看着她的身体，低声道：「晚妹，你可知晓，记起一人的最佳方式，便是行夫妻之礼。」说完，抱着苏慕晚翻过窗，御剑离去。


    卧槽！


    998见状大惊失色，随即焦急万分地在苏慕晚的脑海中大喊大叫。


    【998：宿主，你快醒醒！你再不醒来的话，你就晚节不保了！你该不会想为莫相问生孩子吧？！】


    ※※※※※※※※※※※※※※※※※※※※


    迟到的「中秋快乐」，送给每一个你们。


    接下来有点忙，我会努力更新，两天一更或许可以。


    998：「女主，宿主她被掳走了！你快回来啊！」


    绪：「你们先玩，我先研究下十字路口为什么会在『楼内』。」


    998：「......」


    第68章


    998觉得自己的嗓子都快喊破了, 苏慕晚却依然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此刻正温顺地躺在莫相问的怀里。


    莫相问时不时低下头，在看见苏慕晚那因自己的动作而微微敞露的寝衣后咽了口唾沫, 加快了御剑的速度。


    不一会儿，他在一间破旧的宅院门前停了下来, 收起了脚下的剑。守在大门前的两个身着白色道袍的男子见到是他, 对他行了个礼后便自觉地帮他推开了大门。


    「此处可曾为他人所知晓？」莫相问在进门前小心翼翼地问二人。


    「未曾。」守门的二人闻言回以他一个「我们办事您尽管放心」的眼神, 余光时不时地瞥向他怀中的苏慕晚, 明显不怀好意。


    莫相问见状下意识地用衣袖替苏慕晚挡了挡，警告似的看着他们。


    二人见状心下一惊，当即摆正了目光。


    看来掌门对其怀中之女子是动了真情的, 搞不好就是未来的掌门夫人，亵玩不得！


    莫相问见他们如此识趣, 又不想因一件小事而损失两位心腹，于是若无其事道：「过几日定寻一『倾国色』好好犒赏你们。」


    二人闻言连连点头哈腰, 奸笑道：「我等于此谢过掌门, 定不枉掌门之美意。」


    莫相问闻言点了点头, 对他们说了句「把门看好」后就抱着苏慕晚步入了宅院。


    一股莫名的不安在洛琼华的心头萦绕不去。


    她当即停止了问话，转身上楼。


    推开房门的一瞬间，那张空空如也的床让她的心口一沉，好似下一秒就要溺水身亡一般。


    她美目轻合, 很快又睁开。


    距离甚远, 无法感知「青灯」之所在。而苏慕晚身上的那件「嫘祖蚕衣」......


    洛琼华看向梳妆案前的圆凳, 忽然发现它正被自己整整齐齐地叠好后放在了凳上。


    寄居于蚕衣内的精魂想来是转移到了亵衣上。如此, 便无法得知苏慕晚的具体方位了。


    想到这里，她以往所有的稳重都被慌乱所替代。但她顾不上自己的失态，快步走到床边探查了一番，目光随即飘向窗外。


    她走到窗前，翻身而出。


    蹲下身子，用手拂了拂脚下的瓦片。


    尘埃由外向内逐渐变少，此处必曾有人站立。


    她稍稍往前走了一点，伸手摸了摸临近屋檐的地方的瓦片。


    屋顶边缘之处尘埃厚重且分布均匀，此人必是腾空离去。


    御剑......


    莫相问！


    洛琼华看着莫相问曾御剑而去的方向，眼绽寒芒。


    段无洛听见窗外的脚步声后立马往外探头，在辨清那人影是洛琼华后便也翻出了窗外，走上前去询问情况。在得知苏慕晚被莫相问带走后当即就从屋顶上跳落至地面，激动地往前狂奔。


    刚跑出没几步，他又折了回来，急沖沖地问洛琼华道：「哪个方向？！」


    跟着他翻出窗外的卓皓轩见状，无奈地嘆了口气。


    明明相识不久，却像是早就习惯了他这般模样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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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琼华没有回答他，而是毫不犹豫地从袖中取出了一块蓝田玉，尔后咬破手指，以血餵之，直至原本的碧绿变为赤红。


    蓝田玉破碎之际，屋檐下方前一些的位置出现了一道伟岸的身影。


    那道身影越来越清晰，最后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名看上去十分刚毅稳重的男子。他身着朴素的青衫，仔细一看跟洛琼华之前穿过的那件立领纱衫的颜色相差无几。


    他仰起头，剑眉向上扬起，用饱含深情的明眸看了站在屋顶上的洛琼华好一会儿，这才微微屈身，作揖道：「属下钟若安，见过大人。」


    「莫相问现于何处？」洛琼华径直无视掉他眼中的爱意，平静地问他。


    钟若安闻言取下了腰间的酒壶，弯下腰，倒了一些在地面的坑洼里。观察了片刻后起身回答道：「他正位于东北方向千里之外的一间小宅院内。」


    「多谢。」洛琼华闻言点了点头，转头对卓皓轩说道，「还请卓公子，借术界七宝之一——『急步符』一用。」


    卓皓轩闻言不假思索地从衣袖中取出两道符递给洛琼华，调侃道：「鬼、术两界向来水火不容，苏姑娘于在下面前自曝身份就不怕我俩树敌？」


    「如此，公子尽管一试。」洛琼华说着，身上的气息骤变，愣是逼得卓皓轩后退了好几步。


    她走向满脸不敢置信的卓皓轩，优雅地从他的手中抽出了其中一道「急步符」，媟笑道：「多有得罪，一道便可。」说完，身形倏然消逝。


    卓皓轩知道，洛琼华这是传送到莫相问所在的小宅院去了。


    「我也要去！」段无洛见状扑了上来，一把夺过他手中剩余的那道「急步符」，神色严肃道：「多谢了，我不太放心苏慕晚，故定要亲自走一遭。」


    卓皓轩闻言摆摆手，示意他大可放心跟去。


    被洛琼华留在原地的钟若安终于注意到了卓皓轩的存在。他先是如临大敌，后知后觉地想起卓皓轩方才的举动似乎对洛琼华有交好之意，顿时又放松了下来，心思重新回到了洛琼华的身上。


    他久久地看着洛琼华离开的方向，最终沉重地嘆了口气。


    原来大人召见自己，只是为了藉助自己的鬼术——「晓」，来寻莫相问而已......


    蓝田玉如此珍稀昂贵，用来寻莫相问着实是暴殄天物！


    但她为何要寻莫相问？


    难不成......


    钟若安越想越难受，但他垂头丧气了片刻，随即又重新振作起来。


    无妨。


    只要大人未与他人喜结连理，我便仍有机会！


    998仍不死心，稍稍休息了片刻后又继续在苏慕晚的脑海中大喊大叫。


    眼看苏慕晚已经被莫相问放到了床上，它简直就要急疯了！


    如果我能早点人形化就好了！


    它此刻恨死了无能为力的自己。


    这样的话我就能救下我在乎的人！一定可以！


    莫相问先走到香炉旁，点燃了一支香后插入其中，尔后疾步返回床边，伸手解开苏慕晚的寝衣，露出了里头红色的亵衣。


    998死死地盯着莫相问，狠狠地咬了自己前肢的右蹄一口。


    右蹄顿时破了皮。


    宿主说得对，无能即地狱......


    它不可自控地哭出了声。


    就在莫相问打算继续剥落苏慕晚的亵衣的时候，苏慕晚面色一狞，勐然睁眼。


    几乎是出于本能，她立马甩了莫相问一巴掌，尔后起身，坐在床上动作缓慢地将被脱下来的寝衣重新穿好。


    这一巴掌用了十足的力道。尽管她的武力值只有4，依然足够将莫相问打得晕头转向。


    但同时这一巴掌也抽干了她全身的力气，她甚至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


    【998：宿主！】


    998见她醒来，高兴得将近失声。


    「嗯。」苏慕晚平静地应了一声，揉了揉太阳穴道，「你这么吵，想不醒都不行。」


    「晚妹......」莫相问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苏慕晚，显然是不相信深爱着自己的苏慕晚会动手扇自己，「你......」


    「你什么你？！」苏慕晚径直打断他，愠怒道，「趁人之危的无耻之徒！」


    不想这副生气的模样落在莫相问的眼里却成了嗔怒，既妩媚又撩人心弦。


    晚妹定仍是心悦我的，只是失忆了才会变为此般的。


    只要她恢復了记忆，依旧会与先前无二。


    莫相问这么想着，看向苏慕晚的眼神越来越炽热。纵然原身的姿色不赖，但还是让苏慕晚在某一瞬间怀疑他是否能看见自己真实的模样。


    998就像是料到了她在想什么一般，开口道。


    【998：宿主你放心，我们快穿司的数据模拟程序是绝对安全可靠的！】


    ......所以这是叠加了多少层的滤镜啊？


    苏慕晚心下一惊，开始思量脱身之法。


    她最先想到的是使用技能「瞬移」，但由于自身的状态尚未完全恢復，精神恍惚，因此总是无法集中注意力来在脑海中勾勒出自己所到过的地方的轮廓，更别说具体的实景了。


    「瞬移」使不出来，她又马上想到了「绝对支配」。在庆幸姜若诗给自己的馈赠之余，她急忙对着莫相问释放了一次。


    莫相问突然发现自己无法动弹了，但也只是短短几秒，因此他也没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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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慕晚见状心中暗叫「大事不妙」。


    眼下自己的状态，维持「绝对支配」的时间太短了，短到几乎可以忽略！


    这可能和武力值有关。武力值的重置对自己的影响实在太大了。现在回想起来，初见洛琼华时要不是因为她根本没有想到我会「瞬移」，并且没有设防，我肯定连近身的机会都没有。


    她这无助的模样无疑是为莫相问体内的欲、火加了一把干柴，使之燃烧得更旺。


    他终是按捺不住，逐步逼近苏慕晚。


    苏慕晚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拼命地驱使着大脑，想让它飞速运转。奈何它就是昏沉沉的，仿佛生锈的齿轮，一转动就发出「吱呀吱呀」的刺耳之声。


    她使出了吃奶的劲向床沿挪动，但是挪了半天还是没能让身体从床上离开。


    她不死心，当即倒在床上使用滚动的方式，终于滚下了床。


    好疼！


    她觉得自己的臀部估计得开花了。由于她在落地前将身体摆成了「弓」字状，因此没有伤到头部和躯干。


    她刚要试图站起来，就被莫相问一把抱上了床。


    途中她拼命反抗，奈何根本不起作用。


    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软绵绵的。甚至......还有点不对劲！


    房间内瀰漫着似有若无的香味。如果不仔细闻，是根本无法察觉的。


    想到了什么的苏慕晚瞳孔骤然一缩。


    「晚妹果真聪慧。」莫相问毫不吝惜地夸赞了她，随后解释道，「此为『龙涎香』，用途如你所见。」说完，欲再次动手褪去苏慕晚的寝衣。


    苏慕晚哪能让他如愿，竭尽所能地挣扎，不让他碰到腰部的扣子。


    但一剧烈运动，吸入的龙涎香就更多了，脸上顿时就跟烧了起来似的。


    【苏慕晚：我真的是，谢谢你们的数据模拟程序！这么尽职的话不如趁早代码错乱吧！】


    【998：......】


    对，趁早炸裂吧！


    998此时十分贊同苏慕晚的想法。


    突然，它急中生智道。


    【998：宿主，快打开系统商城，我看看有什么能够救你的！】


    苏慕晚依言打开了系统商城，里面的东西琳琅满目，让人应接不暇。


    但她此刻也顾不得细看里头都有些什么了，因为莫相问已经成功摸到了自己腰部的扣子。


    他轻轻一挑，寝衣立马就被解开。


    苏慕晚的身体已然泛起了粉色，前凸后翘，十分诱人。


    「真噁心啊......」


    在失去仅剩的力气的那一刻，她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


    苏慕晚中暑是她自己的原因，跟莫相问没关系，不过却给莫相问制造了机会。


    钟若安是个老实人。


    第69章


    一个深吻落在了苏慕晚右侧的脖颈间, 原本白皙中透着微粉的娇嫩肌肤顿时紫了一块。


    一定要让你......付出惨重的代价的！


    苏慕晚在莫相问俯身的一瞬间趁机攒足了力气, 在自己的大腿上捏了一把，好让自己保持暂时的清醒。


    【苏慕晚：不用看了直接兑换「王水」！】


    998闻言立马照做。


    【嘀~成功兑换「王水」, 扣除60积分。】


    顿时，一小瓶黄色的喷雾出现在了苏慕晚的左手。


    【998：宿主, 为了方便处于眼下这种情况的你使用, 我帮你多花了10积分换了个喷雾型的。】


    【苏慕晚：......】


    就在莫相问打算有进一步的动作时, 他突然发现自己不能动了。


    这一回, 是彻底的无法动弹。


    好机会！


    苏慕晚见他的动作僵滞，抬起左手对着他右边的手臂和后背就是一顿瞎喷。


    剎那间，莫相问的惨叫声响彻云霄。


    纵然他的叫喊声惨绝人寰, 苏慕晚也没有对他产生半分的同情心。


    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言行承担后果。


    当务之急是从这里脱身！


    就在这时，庭院中传来了一阵阵厮打声。


    一定是他刚才喊得太大声把周围的属下都给引过来了。


    苏慕晚顿时着急了起来, 但她还未来得及深思具体的逃跑方案，身体就再度变得燥热难耐。


    她紧咬下唇, 慢慢地将自己的身体打横, 试图藉助惯性再次滚下床。


    即使用最卑微的方式, 她也不愿意被玷污。


    哪怕这具身体只是一大串的数据。


    莫相问红着眼睛看着苏慕晚，伸出右手恶狠狠地掐着她的脖子，全然没了原先温和痴情的模样。


    苏慕晚根本没有挣扎的力气，几近窒息。


    视线模煳之际, 原本搁在脖子上的重量骤然消失。恍惚中她好似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给自己穿好寝衣后将自己轻轻抱起, 体内的燥热与之携带的凉意在空气中几经摩擦后尽数化为了一声声嘤咛。


    原本面若冰霜地看着莫相问跳窗而逃的背影的洛琼华因苏慕晚的嘤咛而重新将视线投放到她的身上。在看见她脖子上的勒痕后, 眉宇间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定是疼极了。


    洛琼华将她重新放到床上, 脸上毫不掩饰地显现出了几分焦急。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在从袖囊中寻到一个雪白的瓷瓶后这才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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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启瓶塞，青葱食指抹过雪白的膏体。她再次看了眼苏慕晚那白皙的脖颈上的红色勒痕，以指绘之。


    所绘之处，红痕俱除。


    食指移至苏慕晚的脖颈的右侧时，不可避免地微微一颤。


    洛琼华死死地盯着那道紫色的吻痕，漆黑的双眸深不见底。


    当真是碍眼得很！


    她这么想着，起身走至桌旁斟了一杯茶水，尔后重新折回床边，用食指沾了些许，轻轻地涂抹在那道吻痕上。


    她本想等吻痕上的水迹干透就给苏慕晚上药的，奈何仍是看着不顺眼，因此迟迟无法下手。


    她思量了片刻，俯身，在原先的那抹紫色上附加了一道吻，微微用力，直至它的颜色变得更深，足以将原来的色彩覆盖后这才缓缓起身。


    如此，便顺眼多了。


    没想到被她一吻，苏慕晚的身体开始剧烈地扭动了起来，口中嘤咛声不断，看上去十分痛苦。


    还疼？


    怎会如此？


    洛琼华见状眉头紧锁，在看见苏慕晚开始拉扯自己身上的衣裳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她环顾了房内一周，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香炉上。


    像之前遇见伥鬼时的那样，玉手掠空一把，送到嘴边吹了口气。


    香炉在顷刻间灰飞烟灭，毫无踪迹。


    苏慕晚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亦只有术界之人，才会为如此低端卑劣之手段所绊。


    然归根结底，此次乃是我之过。


    失而復得，往后当寸步不离。


    洛琼华静静地看着苏慕晚那张美丽的面庞，越看越觉得她的相貌和原来的不太一样。如今的她美得极具侵略性，这是曾经的她所没有的。


    其实在与苏慕晚解释自己和卓皓轩是清白的那个晚上她就有过这样的想法，但当时的她只当这是个错觉。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或许，现今的她，才是真正的她吧。


    洛琼华这样想着，右手轻轻地抚上了苏慕晚的脸颊。


    「我的妈呀好多尸体！」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踩到你的！」


    「我踢你是为了避免踩到你......」


    ......


    门外传来了段无洛的声音，一惊一乍的。


    洛琼华闻声而起，前去开门。


    段无洛在见到洛琼华后先是一愣，随后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些人都是......」


    「我杀的。」洛琼华风轻云淡道，「可惜，让莫相问逃了。」


    「让他再多活一阵子吧。」说完，转身走回到床边，抱起苏慕晚准备打道回府。


    ......好吧，又给了莫相问足够的作死时间。


    段无洛本就是担心苏慕晚才跟来的，在看见她安然无恙后便放宽了心，暂时也不再去计较莫相问逃跑了的事情。


    「二位打算就此徒步回去？」卓皓轩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段无洛的身后，视若无睹地从一具具尸体上跨过，面露惋惜道，「苏姑娘仁义心肠，竟留予他们全尸。」


    那语气不是反讽，而是真的惋惜。


    ......这个世界的人怎么一个比一个可怕？！


    段无洛闻言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洛琼华径直无视了他的后半句话，淡淡道：「若是卓公子不介意多出两张『急步符』，我们自然不会徒步了。」


    「在下自是不介意。」卓皓轩说着，从袖中摸出了两道符，递给段无洛和洛琼华一人一张。在递给洛琼华时他调侃道：「方才予你两张，你却说一张足以。姑娘莫不是身带『急步符』之效？」


    或许真是如此。


    洛琼华忽然想起了初次见面时苏慕晚那神出鬼没的位移，不着痕迹地看了怀中之人一眼。


    「『急步符』之绘制需用术式高强者之精血。」洛琼华不紧不慢地看着他的脸道，「我见公子的气色不太好，料想应是贫血，便没敢接。」


    虽然知道这是洛琼华先前的真实想法，段无洛听了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是贫血，他是肾虚！」他笑得弯下了腰。


    「虚不虚，检验过方可定论。」卓皓轩温和地看着笑得合不拢嘴的段无洛，语不惊人死不休。


    「你可愿试试？」


    卧槽变态！


    段无洛闻言瞬间双手抱胸后退了好几步。


    「我便不打扰二位的『雅兴』了。」洛琼华说完，抱着苏慕晚的身影倏然消失。


    她抱着苏慕晚回到客栈。由于这间客栈是简式的，不像之前住的那家一样拥有独立宽敞的里间，所以想要沐浴的话就需要自己备水。


    有了前车之鑑的她不敢再让昏睡中的苏慕晚独自一人待着，于是付了些小费，让店小二为她打几桶热水和凉水送至房内。


    回到房间，将苏慕晚放到床上，再三确保她面色无异后伸手探了探她的脖颈。


    体温也正常。


    洛琼华见状，稍稍松了一口气。


    店小二很快就将好几桶热水和凉水送到了二人所在的房门前。


    「多谢。」洛琼华向他道过谢后，又给他塞了些银两，让他照例再打几桶上来。


    店小二欢喜得不行，连忙照做。


    洛琼华亲自调好水温后，褪去苏慕晚的寝衣和亵衣，将她抱入木制澡盆中。


    龙涎香的效果已退，苏慕晚的身体又恢復了往日的白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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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双明月贴胸前，紫禁葡萄碧玉圆，像是静候着良人摘取。


    洛琼华见状匆忙垂眸，敛了敛心神，为她清洗身子。


    有了上次为苏慕晚拭身的经验，洛琼华这次显然淡定了许多，但仍是洗洗停停，费了好大功夫才将苏慕晚身体的绝大部分区域清洗干净。


    最后仅剩的私密之处，洛琼华犹豫了半天，实在是下不了手。


    若是自己真的下手了，那她便反过来成了「登徒子」了。


    罢了......


    她抿了抿嘴，正欲收回手时又转念一想道：


    自己已经费了这么大劲儿为她清洗，就只剩下这一点了，半途而废的话不太像自己的作风......


    洛琼华看着苏慕晚的胴体，秀眉微蹙。


    最要紧的是，若是一件事未能彻底做完，自己的内心便不舒坦。


    况且，她现仍处于昏睡状态，洗了她亦不会知晓。


    想到这里，洛琼华没有再犹豫，玉手深入水中，游弋向不为人知的禁地。


    修长的手指触碰到禁地之门的一剎那，苏慕晚的身体不可抑制地抖动了一下。


    洛琼华见状心下一惊，匆忙缩回了手。


    在看见苏慕晚并未醒过来后，她松了一口气。


    一不做二不休！


    她冷着脸，再次将手深入水中，加快了指尖的动作。


    苏慕晚在这个世界的身体十分敏感，哪经得起此般「挑逗」，口中当即发出了几声舒畅的呻、吟。


    洛琼华闻声罕见地面露郝色。她紧咬牙关，在愈发沉重的唿吸声中完成了清洗。


    沐浴时耽搁得够久的了。她生怕苏慕晚染上风寒，在帮她彻底清洗完毕后就将她抱回到了床上。


    原先的那件寝衣为莫相问所玷污，定是不能再穿了。


    洛琼华不动声色地将它处理掉后，从「青灯」内取出了一件崭新的寝衣。


    寝衣通体呈纯白色，布料丝滑得能反光。


    从「罗敷馆」定制的四件衣裳中，有一件便是这寝衣。


    穿在苏慕晚的身上，竟意外地合身。


    把苏慕晚安顿好后，洛琼华这才起身去沐浴。


    店小二送来的热水早已冷掉，故与凉水无二。


    她既不放心苏慕晚，又不想再麻烦店小二，便将就着洗了洗。


    纵然鬼道之人体质偏寒，这水温对于她而言未免也太凉了些。


    少顷，徐徐起身，将澡盆中的水放掉，熄灯就寝。


    苏慕晚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她一会儿梦见莫相问趴在自己的身上啃咬，一会儿梦见他正死命地掐着自己的脖子。


    正欲反击，她却被禁锢在了一个柔软的怀抱之中。鼻尖萦绕着的冷香令她感到心安，顿时放弃了挣扎，甘愿就此沉沦。


    苏慕晚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翌日午时了。


    她是被饿醒的。


    微微睁眼，洛琼华的脸近在咫尺。这回刚好反了过来，她的左手正搭在自己的腰间，紧紧地揽住自己。


    「醒了？」洛琼华感受到了怀中的异动，美目微张，缓缓起身道，「你于此稍后片刻，我去让人打些水来。」


    苏慕晚显然不太清醒，跟愣头鹅似的点了点头。


    「勿要再睡了！」洛琼华见状一时心急，说话的声音也大了几分。


    苏慕晚闻言一个激灵，立马规规矩矩地坐好，应声道：「好的！」


    洛琼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房间。


    她生怕苏慕晚再次倒头睡下，很快就回来了，身后跟着几名提着水桶的店小二。


    「过来洗漱。」洛琼华将水倒入木制脸盆中，招唿苏慕晚道。


    苏慕晚应了一声，下床时却是一个踉跄。


    「当心些。」洛琼华见状皱了皱眉，搁下手中的活，上前将她抱了过来。


    腿软......


    下面......似乎有些不对劲。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大惊失色，连忙挽起衣袖。


    一抹朱红正不偏不倚地落在肘关节的内侧。


    「守宫砂」还在。


    见状她舒了一口气。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一边洗漱一边仔细回忆。


    位于系统空间的998正在思量到底要不要告诉她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苏慕晚一边想着，目光一边乱瞟，最终落在了左边的衣袖上。


    话说，自己现在穿着的这件寝衣好像和原来的不太一样？


    「这件寝衣是......」


    「我赔予你的。」洛琼华越过她，开始洗漱。


    苏慕晚闻言一愣，不解道：「怎么突然......」


    「初次见面时扯坏了你的，我那时允诺『日后赔你』。」洛琼华说完，揭下了脸上的易、容、面具，用清水轻轻地拍打着自己那张白皙无暇的脸。


    【998：显然，你被日了。】


    【苏慕晚：？？？】


    【998：女主都说了，寝衣「日」后赔你。不过肯定没日成，不然你不可能下得了床。】


    【苏慕晚：......你赶紧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小说给我扔了！】


    【998：我不！宁可一日无食，不可一日无书！】


    【苏慕晚：......人家的那是圣贤书，你的这是什么？】


    【998：我的也是「甚咸书」！】


    苏慕晚闻言翻了个白眼，懒得再跟它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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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慕晚：对了，莫相问怎么样了？】


    【998：逃走了，女主没能成功杀掉他。】


    【苏慕晚：可惜了......】


    不过就这样弄死他实在是太便宜他了，还没到时候呢......


    苏慕晚在心底无声地笑了笑。


    既然没让莫相问得逞，她也就不再深究昨晚的事情了。洛琼华是挚爱，对自己做什么那也是天经地义。


    不多时，掌柜的亲自将午膳端了上来。


    苏慕晚应该是饿坏了，进食的姿态不似以往那般优雅。


    「我欲问你一事。」洛琼华正视着吃得正欢的苏慕晚。


    「嗯？」苏慕晚闻言，放下了碗筷，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为何不使用『青灯』？」洛琼华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嘴角的米粒，终是没忍住，起身为她拭去，「而将自己置于险境？」


    「我忘了。」苏慕晚闻言眨了眨眼睛道。


    「莫要欺我。」洛琼华听了半眯起眼睛。


    「......因为我知晓你定会来救我。」苏慕晚别开视线，不再看她，匆忙转移话题道，「快些吃吧，冷了就不好吃。」说完自顾自地往洛琼华的碗中夹菜。


    洛琼华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随后低头小口小口地进食。


    明知故问。


    正在专心吃饭的苏慕晚忽然宠溺地笑了笑。


    那「青灯」现于「神皇墓」的市井传言，不过是为了吸引莫相问等人前去送死罢了。只有让他们死于神门的列祖列宗面前，方可平息你对他们的心头之恨。


    如果我昨晚使用了「青灯」，你还怎么復仇啊？


    ※※※※※※※※※※※※※※※※※※※※


    强迫症是病（滑稽）……


    第70章


    离苏慕晚所在的简式客栈六公里外的草市, 人头攒动, 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草市外停靠着一辆两排四座的大型马车。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 这辆马车与洛琼华她们的那辆十分相似，就连上面的纹路都相差无几。


    马车上正侧坐着一名看起来只有十岁左右的少女。经过改良的汉服修身且性感, 隐约能看见少女发育初期的曲线。左脸上的那道丑陋的刀疤依然无法掩盖因气质的沉稳而体现出来的熟美。


    她频频往草市内看去, 脸上闪过几分不耐。但这份不耐维持了不到一秒, 又马上被波澜不惊所替代。


    因为苏末, 出现在了草市的入口。


    她手中捧着一张用油纸包着的炊饼，四下张望了一会儿，在看见少女后即刻笑着跑了上去, 露出了甜甜的小酒窝。


    「这是买给你的。」她将炊饼递给了一脸淡漠的少女。


    「系统无需进食。」少女似乎并不领情。


    「是『无需』，又不是『不能』。」苏末将手中的炊饼一个劲儿地往少女的眼前推, 小脸上布满了倔强，「这个世界的小吃的味道还是挺不错的。再说了, 不吃东西的人生多无趣啊。」


    少女拗不过她, 犹豫了片刻, 将要伸出手去接过那张炊饼时，苏末的小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发出了一道「咕噜」声。


    「你没吃饱？」少女闻声收回了手。


    什么没吃饱，分明就没吃！


    苏末闻言委屈地撇了撇嘴。


    之前已经和你约好了十分钟之内回来，如果我再给自己买, 那就要迟到了。


    少女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 漫不经心地问道：「这么长的时间, 都干什么去了？」


    「你想知道啊？」苏末闻言神秘一笑, 「想知道的话就先闭上眼睛。」


    小孩子的把戏。


    少女本想拒绝，但鬼使神差地又想知道苏末到底能整出些什么花样。


    姑且看看吧，毕竟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和自己玩过了。


    嗯？很久？


    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思及至此，少女微微皱眉，闭上了双眼。


    苏末见状狡黠地笑了笑，赶紧将炊饼包好放到一旁，从怀中摸出了一个雪白的小瓷瓶，打开后用手将瓶中雪白的膏体涂抹在了少女左脸的刀疤上。


    左脸上传来的阵阵清凉感让少女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苏末那张放大了无数倍的有着婴儿般的肌肤的脸。


    「咦，怎么没反应？」苏末仔细地盯着少女左脸上的那道刀疤，眼中满是失落，「这可是神门研制的『观音膏』耶，难不成我买到了假货？」


    随后又忿忿不平道：「哼！那个老爷爷看上去这么朴实，居然欺骗我一个小孩子？真过分！」


    磨蹭了那么久，就是为了去买能够消除自己脸上的刀疤的药膏么？


    得知真相的少女一时竟不知作何表情，只是庆幸刚才自己没有对苏末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耐烦。


    她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开口对苏末说道：「是正品，只不过对我无效罢了。」


    前半句是根据刚才的清凉感做出的判断，后半句是在陈述一个再确凿无比的事实。


    大世界的药物对自己都不起作用，更别说这些小世界的了。


    但话音刚落，她又觉得自己多此一举。


    你终是过客，不可结缘。


    「上车吧，炊饼你自己拿着吃。」少女说完，重新端坐，宛如玉笋般的双手牵起系在马匹身上的缰绳。


    「好吧......」苏末闻言也不矫揉造作，拿起了炊饼，不好意思道，「那我下次再给你买。」说完就乖乖地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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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末扪心自问，虽然一直很害怕666把自己换掉而想方设法地去刷她的好感度，但自己刚才所做的一切几乎都是下意识的行为。


    至于理由，她自己也不知道。总之不可能是于心不忍，因为她从来都不懂得什么叫做慈悲为怀。


    似乎是，生性使然。


    她打了个呵欠，百般无赖地朝前探出小脑袋，目不转睛地盯着666驾驶马车的动作——


    她那双牵着缰绳的手只是一直搁在大腿上，一动不动。


    这算哪门子的「驾驶」马车？！


    说起来，这辆马车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搞来的。妈妈她们前脚刚走，她就弄来了。


    难不成这就是她的技能效果？


    聋者之歌，聋者之歌......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含义而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苏末百思不得其解，索性先把这些谜团放到一边，转而关注眼下极大概率可以知晓答案的问题。


    「去找你的妈妈。」666没有回头，一直平视着前方，「刚才耽搁了一会儿，希望她们还没有启程。错过了这次，以后就很难再跟她们同步了。」


    什么意思？


    苏末闻言懵了，却又不敢开口问666。


    因为她似乎不怎么喜欢被提问。况且，她回不回答你，还得看她的心情。


    所幸她们离苏慕晚所在的简式客栈不算很远，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就到达了目的地。


    客栈的后院中停放着一辆马车，和她们的一模一样。此外，还有一匹像是被克隆出来的马，正在马厩中吃着草。


    太好了，妈妈她们还没走！


    可是......


    原本万分激动的苏末突然有些担忧道：「我现在去跟她们会面，不会立马就被送回去吧？」


    「不会。」666莫名笃定地回答她，「柳夜肯定已经把你的情况告诉了苏慕晚，不然就凭他的智商，只会冲进『罗敷馆』把你劫走。」


    苏末：「......」


    「所以你只需要搞定洛琼华，就能成功留下了。」666说着，足尖轻点地面，下了马车。


    她刚站稳，身后的马车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不方便出面，就先迴避了。」666素手遮目，看了一眼天际，似是叮嘱，又像是命令，「不要在任何人面前提起我的名号。」


    说完，她朝着远处缓缓走去。


    苏末知道，她这是要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回到系统空间。


    我要怎么搞定麻麻呢？


    苏末那对黑得纯粹的眼珠子迅速地转了一圈，灵光一闪。


    有了，卖惨！


    于是她弯下身子从地面上弄了些泥土，拍在自己两边的脸颊上。


    看，「风尘僕僕」！


    弄完后她就走进了客栈，直接找到掌柜的，声称自己不远万里前来寻找娘亲。


    苏末很聪明，没把尘土往身上弄，因为她觉得只有保持衣裳的干净整洁才能让人一眼就看出布料的质量，好让掌柜的知晓她是富贵人家的孩子，从而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比如，被当成小乞丐轰出去。


    事实是，这家客栈的掌柜是远近闻名的乐善好施之人。就算她真的是小乞丐，也不会被轰出去。


    掌柜的见她长得这么可爱，又十分孝顺地「千里寻母」，立马停下手中拨弄算盘的动作，和蔼地问她一些与她的娘亲相关的细节，并表示自己一定帮忙。


    但在他听见「二男二女昨夜入住且其中一男子身着一袭红衣」后，惊得算盘都差点甩到了地上。


    ......该不会是我所想的那样吧？


    夭寿啦！皇什么时候有了子嗣？！


    不不不，一定是她抱着的那名女子的！


    想到这里，掌柜的顿时松了一口气，拿起摆放在一旁的凉水喝了一口，随后放下碗，压压惊道：「小姑娘你随我来。」


    「嗯！多谢伯伯。」苏末闻言甜甜地笑了笑，连忙跟了上去。


    掌柜的被这声「伯伯」甜得心尖一颤。


    如此讨喜的孩子，肯定是皇的！


    他领着苏末来到一间「天」字房前，敲了敲门。


    应门的是洛琼华。


    她在看到苏末后微微一愣。


    苏末决定先发制人，立即开始了表演。


    「不要丢下我......」她顶着灰头土脸，红了眼眶。


    「没有遵守约定是我的错！但是你看，我凭藉自己的力量跑出来了，所以我一定能够照顾好自己，不会让你担心的！」她说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又在低头的一瞬间狠狠地打在了地面上，清晰可见。


    「我不想等，我只想和你们在一起......」


    最后一句话，让洛琼华原本摇摆不定的心顿时揪成了一团。


    她上前蹲下身子，抱住了苏末，为她拭去脸上的泪痕和尘土。


    静立于一旁的掌柜看得目瞪口呆，嘴巴几乎张成了「o」型，最后在洛琼华淡淡的扫视下尴尬地下了楼。


    还真是皇的子嗣？！


    如此说来，神门有后了？！


    不知是哪个傻小子有如此福气，竟能得到皇的垂青。


    他于内心暗喜，同时又非常好奇，殊不知自己脸上的喜大普奔和因浮想联翩而滋生的笑容夸张到吓坏了所有正在忙碌的伙计。


    「莫要哭了，进来洗洗。」洛琼华说完，抱着苏末进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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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打好水，将一方干净的脸帕浸湿，打算给苏末擦脸。


    苏末见状却偏头躲开，扬起小脸倔强地看着洛琼华。


    对视了三秒后，洛琼华终是无奈妥协道：「你要跟着便跟着吧，先把脸给擦了。」


    苏末这才破涕为笑，拿过洛琼华手中的脸帕道：「我自己来就好。」


    饭桌旁的苏慕晚一言不发地看着这一幕，重重地嘆了口气。


    【苏慕晚：虽然没有人规定只有被偏爱的才能有恃无恐，但是被偏爱的一定能有恃无恐。】


    【998：又开始了，又开始吃醋了......天啊你居然三番五次地吃自己女儿的醋，你还是不是人啊？！】


    【苏慕晚：......我哪有？！我只是羡慕！】


    【998：......】


    【苏慕晚：说起来，好久没见过姜若诗了，突然有点想念她。】


    【998：放心吧，你们臭味相投，指不定很快就碰上了。】


    【苏慕晚：你给我好好说话！】


    等到苏末洗完脸，洛琼华又让店小二做了几份饭菜送上来。苏末吃完后已是未时，洛琼华将段无洛和卓皓轩二人召集过来，商议行程。


    「在下恢復两日便可绘制出新的『急步符』，彼时定可秒达洛都。」卓皓轩此时的气色确实不太好，能看出明显的苍白，估计昨夜慷慨箭囊的符咒都是临时画的。


    「如此便于此多歇息一日吧。」洛琼华闻言思量了片刻，开口道，「明日一早便启程，赶在日落前抵达下一个歇脚之处。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不能仅靠『急步符』。」


    「可是莫相问说不定明日就能抵达洛都！」苏慕晚却是十分担忧，眉目间彰显着焦急。


    「无妨，让他先去玩玩好了。」洛琼华不以为意道，尔后意味深长地往苏慕晚贴合的双腿间看了一眼，「以你如今的状态，还是多歇会儿较好。」


    不用！我不歇！歇了我的任务怎么办？！


    一想到那丰厚的支线任务奖励可能因此与自己擦肩而过，苏慕晚就欲哭无泪。但她又不敢违抗洛琼华的决定。


    苏末倒是无所谓，让段无洛帮忙打了几桶水，美滋滋地洗了个澡后就上床睡觉。


    她应该是太累了，睡到哺食时分依然不肯起来。最后是洛琼华将她抱起来强行给她灌了一碗粥，她才不至于半夜被饿醒。


    好在「天」字房的床够大，苏末的人又比较小，所以睡下三个人绰绰有余。


    只不过为了照顾苏末，洛琼华让她睡在了自己和苏慕晚的中间，让失去了揩油的机会的某人十分不爽。


    苏慕晚听洛琼华说「明日一早」，但完全没料到会是那么早！


    卯时未至，三人便被洛琼华叫了起来，准备启程。


    苏末除外，她一直被洛琼华抱在怀里，睡得十分安详。


    一行人辞别掌柜的，牵了马坐上马车，在破晓前踏上了路途。


    除了驾驶马车的卓皓轩和抱着苏末的洛琼华，其余人全都在马车上昏昏欲睡。


    苏慕晚睡了一会儿就醒了，在看见洛琼华依然抱着苏末后，自觉地伸手把苏末抱了过来。


    「换我来吧，你歇会儿。」


    洛琼华没有拒绝，轻轻地按了按自己的手臂后立即闭目养神。


    尽管她无需睡眠。


    申时，一行人途经了另一家客栈。


    这家客栈很小，并且与以往所见过的都不大一样：它的门窗皆朝北，风水逆位。此外，作为一家客栈，它未免也太破旧了些。建造材料用的是实木中最廉价的松木，绝大部分腐朽得可以看出有些年月了。微风拂过时，还会吱呀作响，清晰可闻。如果不是牌匾上虽然模煳却依旧可辨地写着「逆旅」二字，没有人会相信这是一家客栈。


    「今夜我们便在马车上将就一下吧。」苏慕晚收回了视线，提议道。


    她觉得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会想着进去住的。


    于是洛琼华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她眼中「不正常」的那个。


    因为她的「不正常」，段无洛和卓皓轩也跟着变得「不正常」了起来。


    【苏慕晚：他们怎么突然之间都变得不正常了？】


    【998：宿主，你要知道，当你开始觉得自己身边的人都变得不正常了的时候，你自己才是最不正常的。】


    【苏慕晚：......】


    苏慕晚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在确定洛琼华不是在开玩笑后急忙劝说她道：「这家客栈看起来就有些古怪，你......」


    「我自是知晓。」洛琼华打断她，安抚似的搭上了她的手，与她解释道，「有一故人被困于此。」


    故人？谁？


    【998：该不会是毕君武吧？毕竟他是《青灯引》这篇女强后宫文里唯一算得上是真正的「男主」的人。】


    ......这句话的歧义可真明显，跟那句被称为传世经典的「我可是要成为xxx的男/女人」异曲同工。


    祈祷这个世界不要因为我的干涉而导致原男主换人了......


    【苏慕晚：照你这么说的话，段无洛和卓皓轩很有可能也是察觉到了毕君武的存在才贊成洛琼华的决定要住店的？】


    【998：是的吧，毕竟谁会像你一样这么平凡？】


    你的嘴巴，真是越来越毒了......


    苏慕晚忽然有些绝望。


    原来真的只有我「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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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快就要移情别恋了，666才是我的真爱（滑稽）。


    第71章


    段无洛率先下了马车，走到客栈门前, 朝里头四下张望了一会儿。


    「客栈内空无一人。」他转过身子, 对马车上的众人说道。


    「你叫唤几声试试。」卓皓轩的嘴角挂着一如既往的温和，向他提议道。


    什么叫「叫唤几声」？你当我是什么四肢着地的动物吗？！


    段无洛一时气结, 但还是依言朝客栈里头喊了几声。


    就在他觉得不会有人回应之时, 隔着前后堂的帘子忽然被掀起，在扑面而来的发霉的气息中走出来了一位肥胖的中年妇人。她的皮肤黑黄黑黄的, 像是贫瘠的黄土地。蜡黄的脸色将那本就毫无焦距的眼神衬得更加涣散。每走一步，她全身的赘肉都在颤抖, 好似下一秒就要从身上掉下来一般。


    段无洛顿时被吓得后退了好几步。


    中年妇人在见到他的反应后却丝毫不在意，扯出了一抹自以为是热情实际上却很吓人的微笑, 问他道：「客官您是打尖儿还是住店？」


    「住店。」洛琼华下了马车, 抢在段无洛的面前说道。


    【998：谁要是敢在这家店「打尖儿」，我就敬他是条汉子。如果是女的，那我就敬她是条女汉子。】


    【苏慕晚：......】


    中年妇人在见到洛琼华等人后愣了一下, 随即又换上了自认为得体的微笑：「里边请。」


    「在下见此处无饲马之杂役。」早就下了马车的卓皓轩此时从后院中绕了出来, 「如此便由在下代劳吧。」


    「有劳了。」洛琼华闻言转身看了他一眼。


    「客气。」卓皓轩儒雅地笑着，等苏慕晚抱着苏末下了马车后就牵着马匹去了后院。


    中年妇人的视线在进来的四人身上扫过, 最终停在了苏末的身上。


    她双眼放光，像是一匹饿狼。


    苏慕晚见状警告似的瞪了她一眼, 用衣袖为怀中的苏末挡了挡。


    什么时候, 就连恶意也敢这么明目张胆了？


    收到了她的警告的中年妇人即刻收回了视线, 脸上又挂着与先前无二的微笑, 若无其事道：「几位客官这是要住上几晚？」


    「仅一晚, 天一亮我们便走。」洛琼华自然也目睹到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她虽按兵不动，但她那冷到了极致的脸上分明昭示着此刻她的心情非常糟糕。


    中年妇人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消失不见，继续若无其事地向众人报着价格：「如此，五位客官共需付奴家十贯铜钱。」


    十贯铜钱......那不就是一两黄金？！


    你这摆明了就是抢吧？！


    苏慕晚被中年妇人的狮子大开口吓得手一抖，险些让怀中的苏末摔倒在地。


    尽管苏慕晚掩饰得很好，但这一细小的失误还是被洛琼华看在了眼里。她微微蹙眉，不悦地瞥了苏慕晚一眼。


    我的错我的错......


    心虚的苏慕晚急忙讨好地沖她笑了笑，并且做了个「抱紧」苏末的动作。


    「给。」不等苏慕晚砍价，段无洛就将一块黄金塞到了中年妇女的手中。


    【998：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人傻钱多」？】


    【苏慕晚：......】


    「段公子真是『鲜衣怒马，少年多金』。」苏慕晚见状，对他绽出了一抹讽刺的微笑。


    谁知段无洛闻言一脸自豪地摆了摆手道：「那是！我还有很多块这种东西。」


    一副缺少社会的毒打的模样。


    【998：......】


    苏慕晚：「......」


    中年妇人收了钱后，脸上的笑容顿时真诚了不少，扭着水桶腰领着他们上楼。


    脚下的楼梯就是由几块狭窄而轻薄的木板搭建而成的踏步通道，人一踩上去就会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好像随时都会坍塌一般。


    洛琼华对此视若无睹，从容不迫地跟着中年妇女走了上去，唯独段无洛和抱着苏末的苏慕晚，小心翼翼地跟着她的身后，一路胆战心惊。


    所幸楼梯并没有坍塌，最后所有人都成功上了楼。


    纵然有落日的余晖从窗口处倾泻而入，长廊上依然无比昏暗。


    「这便是你们的房间。」中年妇人说着，两手分别指向了长廊上最左边和最右边的两间房。


    苏慕晚闻言扫了一眼中间的这些房间，发现里面全都是黑灯瞎火的，间或地传出一股难以言说的气味，似有若无。


    太阳马上就要下山了，这荒郊野岭的，若非情况特殊，不然谁也不会还在外头游荡。所以这些房间如果有人住，怎么会不亮灯呢？


    苏慕晚皱了皱眉，不满道：「我们需要毗邻的房间。」


    中年妇人闻言略带歉意地对她说道：「恕奴家不能令客官如愿了。」


    「为何？」


    苏慕晚的这声疑问令中年妇人脸上的笑容突然变得诡异了起来。


    「这些房间，不是给诸位住的。」她说完，没给苏慕晚反应的时间就扭着水桶腰下了楼。


    「客官们收拾好后便下来用晚膳吧，奴家方才的要价已经涵盖饭钱。」楼道上的「咿呀」声停止后，底下传来了中年妇人的唿唤声。


    洛琼华依旧是那副处事不惊的模样，走到长廊最左边的那间客房前，轻轻地推开了房门。


    霎时间，一股呛鼻的味道充斥着整个长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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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谁刚在里面涂过劣质的指甲油吗？！


    咳嗽不止的苏慕晚急忙别开脸。


    好臭啊！


    苏末终于装不下去了，将小脸埋在了苏慕晚的怀里，以此减缓这股味道对自己的嗅觉的冲击。


    她其实早就醒了，但因为太害怕那个中年妇人，所以一直不敢睁眼。


    「抱歉。」洛琼华一手轻捏琼鼻，一手看似不经意地扬了扬。


    这股呛人的气味顿时消散了不少。


    「先进来吧。」洛琼华率先步入了房间，转身对他们说道。


    苏慕晚依言抱着苏末走了进去。


    段无洛在门前踌躇了一会儿，大概是在思量自己现在是不是应该去最右边的那个房间，毕竟自己一个男的独自待在女子的房内总归不太好。


    洛琼华见他还愣在门外，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屋内，示意他进来。


    段无洛这才迈开步子走进房间内。


    等他进来，洛琼华便把门掩上，尔后踱至窗沿，将窗打开。


    如此一来，房间内的味道也消散了不少。


    苏慕晚顿时觉得舒畅多了，于是把苏末放下来，安抚似的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后，又用手顺了顺自己的心口。


    「那位『故人』现于何处？」她觉得这家客栈的气氛实在是太压抑了，还是早点找到人后离开比较好。


    「尚未可知。」洛琼华不紧不慢道，「静候卓公子的喜讯吧。」


    「啊？」段无洛愣了一会儿，随即恍然大悟，「难道去饲马只是个藉口，他真正的目的是......」


    「仅是我的见解。」洛琼华看了房门处一眼，在确定隔墙无耳后这才继续说道，「然我料想卓公子机敏过人，自然会把握如此良机。」


    ......搞得好像你们都认识那位所谓的「故人」一样。


    苏慕晚忽然想起了998的猜测，有些忐忑道：「你们说的『故人』究竟是......」


    「魔尊毕君武啊。」段无洛显然没有料到苏慕晚会问出这么没有营养的问题，「这家客栈的魔气都快溢出来了，你难道感觉不到？」


    ......对不起，我还真感觉不到。


    我只是个平凡的人。


    自尊心受挫的苏慕晚紧咬下唇，目光灼灼地看向洛琼华道：「你在请我看一出『好戏』的那晚之前，便与那毕君武相识？」


    她问这句话时的语气酸熘熘的，还带有一丝因紧张而产生的颤音。


    洛琼华闻言对上了她的视线，淡淡道：


    「未曾。」


    「那你怎么说是『故人』？」苏慕晚盯着她的眼睛，试图从中捕捉到分毫的违心之迹。


    她似乎十分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这让洛琼华歇了逗弄她的心思。


    「我听闻，他是故人。」洛琼华如实回答道，双眸中坦坦荡荡。


    人家骗你的你也信！


    等等，你听谁说的？！


    就在苏慕晚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时，段无洛却开口打断了她：「毕君武的魔气时断时续，波动很大，肯定是遇上了什么麻烦。这客栈的老闆娘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此事说不定与她脱不了干系。欲求真相，我们需为卓兄争取时间。」


    苏慕晚并不是不知轻重的人，当即消停了下来。


    「可我不知具体应当如何，不如咱们下去用晚膳？」段无洛右手握拳摩擦了一下自己的下巴，试探性地问二人。


    话音刚落，一股恶臭开始在房间内瀰漫。先前的呛鼻之气似乎是为了掩盖这股恶臭而被故意制造出来的，如今就像泥丸褪去了糖衣。


    苏慕晚忍着强烈的噁心感仔细地辨别了一会儿，发现这股恶臭是从窗外传来的。


    她急忙走到窗边，朝外面探出头，面向右边时闻到了更加浓郁的恶臭。


    了解了大致情况的苏慕晚当即退了回来，迫不及待地关上了窗。


    「这股味道似乎是从隔壁的房间里传出来的。」她也学着洛琼华先前的样子，一手轻捏琼鼻，一手极度嫌弃地在自己鼻子的下方扇了扇风。


    闻到了这股恶臭的苏末小身子一颤。


    这股味道自己再熟悉不过了！在自己还是丧尸的时候闻到过。只不过，以前闻起来有点香甜，现在闻起来......


    一言难尽。


    那是人类的血肉腐烂后的味道......


    意识到了这一点后的苏末小脸发青。虽然她在还是丧尸的时候没有喝过人血吃过人肉，但现在回想起来还是一阵噁心。


    「娘亲，那是人的血肉......」她扑进苏慕晚的怀里，浑身都在发抖。


    苏慕晚闻言面色一僵。


    她当然没忘记，苏末在上个世界是丧尸，对人类的血肉之气非常敏感。


    「你当真要下楼用晚膳？」苏慕晚看向段无洛，一脸冷漠。


    「不不不不我说笑的！」段无洛自然也听见了苏末的话，脸色发白，连连摇头。


    洛琼华的衣摆无风轻扬，恶臭顿时尽数消散。她缓步踱至房门前，转身对二人说道，「我下去，尔等于此候着。」


    苏慕晚心知她是为了给卓皓轩争取时间，但自己必定不会让她一个人冒险。


    「我与你一同。」没给洛琼华拒绝的机会，苏慕晚就抢先一步打开房门走了出去，转过身子耀武扬威地看着她。


    「等会儿莫要吓晕过去。」洛琼华看着她那副洋洋得意的模样，嘴角微扬，戏嚯之中带着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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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虑到这种情况极有可能发生的苏慕晚忽然严肃了起来，但她很快就释然，巧笑嫣然道：「那便有劳你再将我抱上来了。」


    【998：哇靠，厚颜无耻！】


    【苏慕晚：......滚！】


    洛琼华似乎已经习惯了苏慕晚的贫嘴，径直无视她那张因倩笑而媚意横生的脸，转身对段无洛说道：「如此，苏末便拜託段公子了。」


    段无洛闻言点了点头，示意她们尽管放心而去。


    靠近角落的一张饭桌上摆满了形形色色的肉类和内脏，唯独没有素菜。中年妇人正坐在一旁大快朵颐，脸上的肉随意抖动，咀嚼的声音在安静的前堂中被无限扩大。


    见苏慕晚和洛琼华下来，她先是一愣，随即异常欣喜地起身进厨房拿多了两副碗筷，招唿她们过来一起享用晚膳。


    「今个儿才发现厨房里剩余的肉不多了，故暂且委屈二位与奴家共用晚膳。」中年妇人一边嚼着肉，一边含煳不清道，「若是觉得味道尚可，待到夜里奴家再给二位添一些。」


    意思是打算给我们准备宵夜？


    不是说肉不多了么？怎么还有材料做宵夜？


    苏慕晚疑惑之际，朝饭桌上看了一眼。


    这些肉色泽光亮，看起来很新鲜。


    而且......


    苏慕晚深吸了几口气，瞳孔逐渐变得浑浊了起来。


    还挺香的。


    好想吃......


    苏慕晚知道自己有些魔怔了，但她却完全不想反抗，一心只想吃上一口饭桌上的肉。


    【998：宿主！】


    意识到了她此刻的不对劲的998急忙喊了她一声。


    【998：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给我敬你是条女汉子的机会吗？！】


    但苏慕晚根本没将它的劝阻听进去，甚至浑浑噩噩地向前迈了一小步。


    洛琼华不动声色地瞥了她一眼，在她试图迈出第二步的时候伸出手，一把将她的脑袋摁入自己的怀中。


    【998：......】


    扑面而来的冷香灌入鼻腔，苏慕晚整个人哆嗦了一下，瞳孔便恢復了往日的清明。


    自己刚才这是......


    好险！


    清醒过来的苏慕晚在庆幸的同时依然有些后怕。在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和洛琼华此时的姿势后，油然而生的羞耻感顿时占了上风。


    她试图把脸从洛琼华那傲人的双峰间抬起来，谁知刚抬起来立马又被洛琼华摁回到了原处。


    「老实待着，乖巧些。」洛琼华附耳道。


    苏慕晚闻言立马就安分了下来。


    这样也好。自己的脸现在一定红透了，绝对不能被她看见！


    她这么想着，耳根处泛起的绯红却出卖了她。


    「二位怎的不过来坐？」中年妇人看起来似乎并不知晓刚才发生在苏慕晚身上的变化，依然很热情地招唿她们道。


    「我不喜啖肉。」洛琼华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淡淡道，「至于她，许是心觉相较于桌上之肉，我更秀色可餐。」


    你在瞎说什么......


    大实话。


    听到这话的苏慕晚耳根更红了。


    中年妇人闻言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加快了咀嚼的速度。在将口中的那块大肉咽下去后，对着洛琼华扯出了一抹森然的笑容。


    就在洛琼华思量着接下来应如何应对之时，卓皓轩的身影突然出现，他看起来有些疲惫，泰然自若地抱怨道：「马厩旁的茅草早已腐朽，它不愿进食，在下便想着给它弄些尚可食用的来。既是逆旅，定需生火做饭。原以为于灶房内可寻到此物，不想绕了半天都未见到灶房之踪影。」


    苏慕晚闻言娇躯一颤，脸色立即由通红转为煞白。


    未见灶房？


    洛琼华瞥了眼饭桌上那一盘盘色香俱全的肉，心下瞭然。


    【998：没有灶房怎么了吗？】


    【苏慕晚：你是不是傻？没有灶房的话就不能生火做饭，那她吃的那些熟食是怎么来的？】


    【998：妈耶！】


    998闻言恍然大悟，慎思极恐。


    「故在下便前去杂货房了，然茅草一根都没见着，倒是见着了不少新鲜的肉。」卓皓轩抱怨得正起劲，忽然想起了什么，面露愧色道，「因房内过于昏暗，在下一时没能看清，将地面上凹槽处的砖块给踢开了。」


    中年妇人闻言倏然起身，脸色黑得吓人。


    「这一路上未曾有人阻拦在下，故愚不自为有何不妥。多有得罪，还请老闆娘见恕。」他说得非常诚恳，诚恳到让人不忍心苛责他，洛琼华却分明地看见了他嘴角扬起的弧度。


    如此亦善，不必再花费心思周旋。


    「尔等......竟敢......」中年妇人闻言勃然大怒，容貌和身躯都跟着发生了变化。


    苏慕晚闻声转过头去。


    却见眼前的中年妇人面皮龟裂，目赤如丹砂，指如曲勾，齿露唇外如利刃......


    这模样，分明就是清代翰林院庶吉士出身的纪昀所撰写的《阅微草堂笔记》中的殭尸！


    只不过，她的体态依旧丰腴。


    殭尸有一个特徵，叫「夜肥昼瘦」。它们在夜里骨肉丰满，和常人无异；但是白天把棺材打开来再看，却枯瘦得像人干。


    太刺激了......


    苏慕晚死死地咬住下唇，直至其发白，不让自己尖叫出声。


    尽管在末世的时候她见多了丧尸，但时隔已久，加上记忆又被删除过，所以中年妇人尸化后的模样还是对她造成了不小的视觉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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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年妇人低头看了眼自己那又尖又长的十指，口中不停地呢喃着什么。


    下一秒，楼上长廊中间的那一排客房的房门尽数打开，恶臭味席捲而出。跟着一起出来的，还有几只白毛遍体、青面獠牙的殭尸。


    它们的移动速度极快，应是到了「毛僵」的级别。


    《子不语》中记载着殭尸的八大级别：紫僵、白僵、绿僵、毛僵、飞僵、游尸、伏尸、不化骨。


    而那中年妇人可化人相，口吐人言......


    该不会是到了「不化骨」吧......


    「糟了！」思绪飘飞的苏慕晚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苏末和柳夜还在上面呢！


    想到这里她也顾不得恐惧，挣脱了洛琼华的怀抱就要朝楼上跑去。


    刚迈出一步，就被闪身于眼前的中年妇人给逼退回到了原处。


    她下意识地想要使用「瞬移」，但又放心不下洛琼华。


    【998：宿主你不用担心，苏末身上的系统可是敢明目张胆地单挑主程序的。我觉得对付这么几个蹦蹦跳跳的玩意儿......应该没问题吧。】


    【苏慕晚：应该？！】


    【998：......一定！】


    ※※※※※※※※※※※※※※※※※※※※


    日万失败x2。


    下次一定会成功的。


    今晚可能放个防盗章，定期防火防盗。可以买的，到时候会替换。


    998：「啊剥削啊万恶的资本主义！qaq」


    第72章


    段无洛其实一直猫在门缝中静观其变, 在见到隔壁突然跳出来几头大殭尸后立马关上了房门, 并且将桌椅尽数堆叠于门口处，心想这样还能挡一阵子。


    但这些桌椅的质量显然不怎么样, 因为在搬运的过程中发生了局部的散架。


    苏末见他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当即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颤抖着奶音问道：「怎么了？」


    「隔壁的房间里跑出来了几只殭尸, 估计很快就要到我们这里来撞门了。」段无洛没把她当普通的小孩子看待, 所以和她说起话来就没有必要拐弯抹角。


    话音刚落, 堆放在门口处的桌椅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段无洛见状眉头紧锁，面朝房门，掌心朝上，蓄势待发。


    稳住, 不慌！


    他对自己说道。


    我还有「死里逃生」呢，打不过大不了就带着苏末逃走。


    苏末在听说外面的东西是殭尸后就没这么紧张了。


    殭尸......应该跟丧尸差不了多少吧？只是一个是因怪力乱神而起尸, 一个是因感染病毒而诈尸。


    等下！我忘记自己现在已经不是丧尸王了......


    而且......


    苏末不甘心地唿出了技能界面，上面的「诸神黄昏」依然是灰色的。


    认命的她又再次变得紧张了起来。


    房门没能撑多久，很快就被破开了。


    段无洛护着苏末退至原先摆放着桌椅的位置，原本向上的掌心对着鱼贯而入的殭尸的头部，打出了九道暗流。


    但这看似凌厉的攻击却仅仅只让毛僵们停滞了几秒，并未能永久地阻止它们的前进。


    弱点居然不是头部？！


    段无洛见状愣了几秒, 惊慌失措之下再次对着它们的头部打出了几道暗流。


    结果却和刚才的没差。


    「这是殭尸, 不是丧尸！」苏末双手紧攥裙摆, 忐忑不安地提醒他道, 「听说只有黑驴蹄子、黑狗血、桃木剑、一些术士专用的道符等这类东西可以对付它们。」


    你说的这些东西都在你麻麻那里, 并且卓皓轩小兄弟至今下落不明......


    段无洛觉得苏末的一番话就像是寒冬里近在咫尺的篝火，可望不可及。


    「对了，鸡鸣也可以！」


    鸡鸣？！


    位于系统商城中的某个黄色物体在段无洛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而注意力的短暂分散让他的技能打偏了，没能封住处在最左侧的毛僵的行动，被它扑上来咬了一口。


    好痛！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掌扣在了那殭尸的头部，对其施展「箴言九伤」。一时间，那毛僵的头部被贯穿，像是被切了个十字的西瓜一般四下裂开来。


    但尽管只剩下了身躯，它依然行动自如，又给自己刚才咬过的那条手臂颳了两道口子。


    苏末见状掐了掐自己的脸，似乎是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大晚上的，哪只鸡没事会叫啊......况且这鬼地方怎么可能还有别的生物。


    意识到这个方法也行不通的她垂下了小脑袋，略带哭腔道，「对不起......」


    她什么忙都帮不上，还在一旁添乱。


    「没关系的，你不要哭。」段无洛直视着前方，手中的技能未曾停止释放，安慰她道，「一点都不痛。」


    虽然不普通，但你终究也只是个孩子......


    苏末闻言半推半就地停止了哭泣。


    她知道段无洛是在安慰自己，所以不想再让他分心。从她脸上隐忍的表情可以看出她是在努力地克制自己，不让自己再哭出声，毕竟小孩子的泪腺一向很发达。


    渐渐地，段无洛的额头开始冒汗，脸色越来越苍白。


    苏末知道这是精神力即将枯竭的徵兆。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就在她思量着要怎么全身而退时，段无洛忽然开口道：「你找机会从窗口逃走！你人小，可以出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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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呢？你怎么办？！」苏末心急如焚地问他。


    ......或许，我可以在系统商城使用积分兑换那只「尖叫鸡」？


    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用......


    还是算了吧，太坑。


    「不知道啊。」段无洛闻言释然地笑了笑，「原身的妖术『惘』就是我的『临行无书』的低配版本，对没有心的殭尸无效。本来想着用『死里逃生』的，但现在仔细想想如果我不牵制这些东西的话，你妈妈那边肯定会更加麻烦。」


    对话之间，二人不知不觉已经被逼到了窗边。


    「走！」段无洛无力地垂下了一只手臂，头也不回地催促苏末道。


    苏末闻言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双手握拳，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在毛僵们即将发起新一轮的进攻时，毅然地抄起散落在地上的桌腿，挡在了他的前方。


    段无洛见状吓坏了，顿时也顾不得性价比的高低与否了，立马唿出系统商城，在「自娱自乐」区兑换了一只黄身红喙的橡胶玩具鸡。


    100积分就换了一个这样的东西，我的心在滴血......


    他狠狠地捏了玩具鸡几下，以此发泄自己心中的悲痛欲绝。


    出乎意料的是，「尖叫鸡」的效果显着。毛僵们听到这声音，纷纷开始后退。片刻后见没了声，便再次扑上来。


    段无洛在它们扑上来时又捏了玩具鸡几下，毛僵们又立即四下散开。


    一来二去，一人与众毛僵就这样僵持着，颇具喜感。


    苏末见状松了一口气，小腿一软，差点跌倒在地。


    其实666在看见苏末只身挡在段无洛跟前时差点就出手了，只不过他后来的举动让她没有了露面的必要。


    【666：为什么不向我求助？】


    她觉得苏末是她选择过的最奇怪的宿主。


    【苏末：你曾千叮万嘱我不要在别人面前提起你的名号，不就是不想暴露身份吗？如果你出手，那你之前的隐匿就全都功亏一篑了。】


    我曾以为你会很麻烦，但现在看来......


    你比前面的那些人，讨喜多了。


    666难得地扬了扬嘴角，微微佼頫，垂眸似假寐。左边的几缕长发散落，遮住了脸上那道狭长的刀疤。一时间，气质以摧枯拉朽之势掩盖了一切，那张平平无奇的脸恍惚间美得不可思议，如花解语，似玉生香。


    正全神贯注地盯着段无洛和那几只毛僵的苏末并没有注意到她那转瞬而逝的变化。


    和毛僵们「打成一片」的段无洛就要奔溃了，连忙问苏末还有没有别的解决办法。


    他刚问完，周遭的场景突变，原本好端端的房间顷刻间就变成了坟场。


    「这办法好！这样的话我们逃生的空间就变大了！」段无洛见状惊喜道。


    「......不是我干的。」苏末怔了两秒，开口解释道。


    「......你说什么？！」


    「不是我干的。」苏末闻言又重复了一遍。


    一股莫名的寒意油然涌上了段无洛的心头。


    「此乃实境，先前之幻境阵法已为吾所破。」一道铿锵有力的男音从二人的身后传来。与此同时，几道黄符好似离弦之箭，擦过段无洛的鬓髮后径直打在了他前方的几只毛僵的身上。


    毛僵们顿时失去了行动力。


    那人像是早有准备一般，越过段无洛，在毛僵们的脚下摆放几根干柴，用木棍在其中一根干柴上钻出了火苗后便以木棍为媒介将火势引向其他几根干柴。


    一时间火光沖天。毛僵们被烧了个一干二净。


    做好这一切后，那人转过身来。身躯凛凛，丰姿奇秀；相貌堂堂，神、韵、独超；鬓如刀裁，整齐划一。镶着金边的黑色锦袍雍容华贵。


    卧槽跟女主绝配！


    当然，这话段无洛是绝对不敢说出口的，尤其是在苏慕晚的面前。


    「段兄，别来无恙。」见段无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他略微尴尬地拱了拱手道。


    「......别来无恙。」段无洛猜测他十有八九就是毕君武，但又不确定，索性不作称唿。


    于是二人都陷入了沉默，唯有阴风卷过枯叶的「沙沙」声萦绕于耳。


    好尴尬啊......


    段无洛觉得自己有必要发起一个话题。


    思绪百转间，他觉得刚才的那几道黄符有些眼熟，于是开口问毕君武道：「不知那几道黄符是......」


    「此乃卓兄予吾之物，用以制服殭尸。然欲斩草除根，还需用火。」毕君武回答道。提起卓皓轩，他的脸上涌现出了几分感激：「多亏了卓兄，不若则吾为困之日将永无尽也。」


    ......总感觉卓皓轩那傢伙抢了女主的戏份。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内心一阵不快。


    段无洛强行压下内心的不爽，问毕君武道：「那我们接下来是要去与他们会合吗？」


    「非也。」毕君武看了眼卓皓轩所在的方向，「静候于此即可，卓兄自言处理完要事后便前来寻吾等。」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从袖中摸出了一团用油纸包着的糯米，问段无洛道：「此物亦是卓兄所予，段兄可是被毛僵咬伤亦或抓伤了？」


    ......你还真是料事如神。


    段无洛闻言心情顿时美妙了不少，点了点头，很自觉地掀起了衣袖。


    ......


    苏慕晚冷眼看着如臣民般匍匐在地的中年妇人，右手搭在脖颈的左侧，像是在活动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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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隐约间还能听见中年妇人四肢的关节处传出的僵硬的「啪嗒」声。


    她生气了，在中年妇人攻向洛琼华但她本人却不为所动的那一刻。


    这个女人真是......


    以为有女主光环自己就什么都不必放在心上吗？！


    洛琼华看着一心保护自己的苏慕晚，心中淌过一股暖流。她走上前去，轻轻地挽住了苏慕晚的左臂，哪怕对方此时阴沉的面色看起来像个十足的暴君。


    就在她触及苏慕晚的左臂的那一刻，原先的前堂霎时间变为了一方矮小的洞穴。东方渐白的微光携着阴风从洞口处倾入，仿佛新生与毁灭的并行。


    中年妇人的身躯也褪去了昨夜的臃肿，变得枯瘦如柴。


    「法术的禁锢皆被解除了。」洛琼华见状不紧不慢地说道。


    【998：我就说嘛，女主这么厉害怎么可能任人宰割。不过也不能怪宿主你动不动就生气，毕竟你只是个平凡的人。】


    【苏慕晚：......】


    我怎么会有你这种终日造反型的系统？！


    不过......


    苏慕晚默默地瞥了挽着自己的洛琼华一眼，愠色渐消。


    ......原来你愣着真的是因为刚才手无缚鸡之力？


    好吧，我错怪你了，对不起。


    「我知晓你定会护我。」洛琼华忽然戏嚯地笑了笑道。


    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


    【998：哇，前后神唿应耶！我记得女主之前问你为什么在面对莫相问的「霸王硬上弓」时不使用「青灯」，你的回答是「我知晓你定会来救我」。】


    不是吧？连这种细节她都记得的话，那没参破她的身份前我对她所做的一切......


    她是不是都要还回来？！


    苏慕晚突然很想掩面哭泣，甚至跪地求饶。


    洛琼华见她的面色一阵青一阵白的，便知晓她定是回忆起来了。思量了片刻，附耳于她道：


    「相较于我，你更适合为王。」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要说这句话，但这是心里话。


    耳畔处传来的熟悉的触电感让苏慕晚的身子一僵，随之而来的却是一阵恍惚，险些给了匍匐在地上的中年妇人反击的机会。好在她的精神力等级很高，反应及时，于是轻而易举地再次将中年妇人的头颅摁倒在地。


    「姐姐你要成为王吗？如果你不当王的话我就不当大英雄了，因为我只想成为姐姐一个人的千军万马。」


    她始终记得这句话，但却不知道说这句话的人和听这句话的人分别是谁。


    姐姐......


    苏慕晚忽然想起了那个一直看着十字路口的另一边望眼欲穿的小女孩，说是在等自己的姐姐。


    那么，说这句话的人，会是「楼内」的那个小女孩吗？


    许是觉得自己的存在太多余，卓皓轩跟二人打了声招唿后便往洞口处走去。


    「在下得前去为段兄解毒了，糯米仅起短暂抑制之效。」他在洞口前停下了脚步，转身解释道。


    你才认识柳夜几天啊，就这么了解他。


    苏慕晚忽然有些不服气，但一想到自己是个「不称职的朋友」，又不得不服气。


    卓皓轩离开后，洛琼华放开了苏慕晚的左臂，缓步踱至中年妇人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鱼贯而入的阴风此时却像是我方的战鼓，擂鸣胜者之息，鸣响寰宇。


    片刻后，洛琼华缓缓开口道：「守陵赢勾之后，为何背弃神门？」


    赢勾身为神话传说中的四大殭尸始祖之一，苏慕晚自然对他的名字如雷贯耳。


    守陵？


    这么说的话，赢勾一脉世代负责神皇墓的看守？


    中年妇人闻言却嗤笑道：「先前除却那熟睡的女娃，你们几个都隐藏了自身的气息，奴家无从探得。如今你不藏了，奴家自是知晓你的身份。试问堕入鬼道之人，何配再提神门？」


    洛琼华闻言身形有些踉跄，显然是被戳中了痛处。她稳了稳脚步，神色依旧淡然。


    她这副宠辱不惊的模样让苏慕晚在钦佩的同时又有些心疼，当即强化了「绝对支配」的效果。霎时间，中年妇人的关节处传出的「啪嗒」声不绝于耳。


    【998：唉，女主之所以会堕入鬼道，还不是因为你？】


    【苏慕晚：......什么叫「因为我」？分明是因为原身好吧？！】


    【998：我就怕在女主看来，你就是原身。完了完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她好不容易平息的怒火就又会被燎起、好不容易决定不计前嫌的想法就会化为泡影。综上所述，她对你的好感度会一落千丈！】


    真·回忆「杀」。


    【苏慕晚：......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加了个「如果」的前提？她要是想弄死我，根本不必等到现在。】


    【998：都说了可能有bug。】


    【苏慕晚：但这个bug迄今为止都没有出现。】


    【998：我觉得快了，要不就是女主想把你养肥了再宰。】


    【苏慕晚：......】


    似是察觉到了苏慕晚的不安，洛琼华回眸，沖她微微一笑。


    子非倾国，欲倾天下。


    苏慕晚愣了几秒，逐渐放下心来。


    「将你的压迫撤除吧。」洛琼华对她说道。


    苏慕晚闻言看了趴在地上的中年妇人几眼，面露踌躇之色。


    「安心。」洛琼华见她犹豫，便后退了几步，与之并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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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苏慕晚见状这才妥协道，「我倒数三声便撤销对她的支配。」


    三声而下，中年妇人果然跌跌撞撞着扑了上来，眼中满是嘲讽和不甘。


    洛琼华哪会给她机会，当即掐了个鬼术，将她牢牢地定在了原地。


    「此乃鬼术『缚』，你应尝试过的。」洛琼华看向苏慕晚，媟笑道。


    苏慕晚：「......」


    见苏慕晚没什么表态，洛琼华玉手掠空，轻轻按向自己的心口处。


    霎时间，鲜血映染朱唇，格外妖冶夺目。


    「你疯了？！」苏慕晚见状大惊，急忙扶住她。


    「此为鬼术『驱』，你应见过。」洛琼华说完，波澜不惊地以右手食指绘过娇艷欲滴的唇瓣，走到中年妇人的跟前，无视其眼中的惊愕，在她的额头上画了一道连笔。


    尔后后退几步，十指交接变幻，结出了一个金色的手印，打在了中年妇人的眉心处。


    做完这一切后，洛琼华解开了对中年妇人的束缚。


    中年妇人却没有再对她发动攻击，而是毕恭毕敬地跪倒在地，全然没了先前的不可一世。


    洛琼华看了她一眼，淡淡道：「纵然我修习鬼术，身上也流淌着神门之血。更何况，我是否有资格，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苏慕晚闻言脑海中突然浮现了这样一句话：


    你爸爸始终是你爸爸。


    中年妇人闻言立马改作匍匐状，拼命地以头抢地，一边撞击一边颤声道：「臣口出狂言罪该万死，还请皇恕罪......」


    洛琼华没有理会中年妇人，而是走到苏慕晚的跟前，在她满脸的不明所以中，以朱唇覆上了她的前额。


    苏慕晚的脸有些发烫，眉心间传来的凉意丝毫未能减缓这股热浪。


    良久，洛琼华放开了她，原本妖冶夺目的唇瓣也恢復了正常的颜色。


    苏慕晚见状下意识地用手背摁了摁前额上刚才被洛琼华吻过的地方，拿下手时却见手背上没有任何血迹，不禁有些惊讶。


    【苏慕晚：998你快帮我看看，是不是我没按中地方啊？她都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还在别人的身上擦嘴。】


    【998：......】


    宿主，你某些时候突如其来的「耿直」真的让人想掐死你。


    还有......


    【998：宿主，你觉得你本人要怎么转头才能看见自己的脸？如果你找到了合适的角度，请告诉位于你脑海中的我。】


    【苏慕晚：......】


    扯皮结束后，苏慕晚很快就恢復了正经。根据中年妇人的神情和态度变化可以推断出洛琼华刚才使用的是神门的法术，并且极有可能是最高的统治者才能使用的，毕竟要以血为引子。


    不过，如果仅是要用血的话，咬破手指不就行了？又何必大费周章？


    对了，可以看看原着中有没有相关的记载。


    【苏慕晚：她刚才所说的那两种鬼术，原着里有没有提到。】


    【998：我看看......】


    【998：没有。】


    ......已经明说了的都没有，更别说没有明说的了。


    苏慕晚忽然有些失望，这种失望源于她想更多地了解洛琼华，甚至是全部，但对方却没有给她足够多的机会。


    自己制造的话，又无从下手。


    或许真的是自己太直了的缘故......


    洛琼华觉得她吃瘪的模样特别有趣，便没有去打扰她，转而把目光投向依旧在磕头的中年妇人，神色淡然道：


    「起来吧。」


    「是......」中年妇人闻言松了口气，颤颤微微地抬起了已经被磕得凹陷的额头。


    洛琼华见状，秀眉微蹙，从衣袖中摸出了一个带有青色花纹的小瓷瓶递给她：「把里头的丹药吃了。」


    中年妇人闻言立马用枯瘦的双手接过，拔出木塞，也没问有什么作用就将里头的丹药吞了下去。


    反正眼前之人如今是自己的主人。她若想让自己死，自己就必须死。


    丹药入口即化，苦涩入喉的一剎那中年妇人开始干呕。


    呕吐物是一团一团的腐肉。


    她吐了很久，在吐出最后一团腐肉的时候，皮肤竟褪去了原先的黑黄暗沉，逐渐变得红润光泽了起来。


    烨然若生人。


    额头上的凹陷也随之消失了。


    中年妇人在发现了自己的变化后一时竟不知所措，思量了片刻只是不停地朝洛琼华磕头道谢，觉得差不多后便起身，转身往洞穴深处走去。


    「你这是要干什么去？」洛琼华见状叫住了她。


    「回神皇墓中守陵。」中年妇人闻言微微一愣，转身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似乎这是一个再自然不过的答案。


    「往此处去？」洛琼华饶有兴趣地看了一眼那幽深狭长的走道。


    被洛琼华这么一问，中年妇人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洛琼华并不知晓这个洞穴的用处，于是垂首屈膝，恭敬地对她解释道：「是。千年前奴家便是凭一己之力打通了这条道，可直达神皇墓深处。皇您若是想前往您的先辈之墓，可随奴家而来。」


    「不必了。」洛琼华漫不经心道。


    「如此，奴家便先行......」


    「我意指，你不必再回去守陵了。」洛琼华打断她，在她满脸的不解和惊愕中不紧不慢地说道，「费劲心思出来，再回去定会不甘。此后你守于此处便可。来者善，则不得伤及无辜；来者不善，则以恫吓退之；屡教不改者，杀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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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顿了顿，补充道：「数千年之孤独，难为你了。多谢。」


    「谢主隆恩。」中年妇人应声跪地，再次朝洛琼华磕了几个响头。


    如果殭尸有泪腺，那么此刻的她定是泪流满面。


    数千年过去了，早已没有人再记得她，那个不舍昼夜地守着神门歷代先皇的长眠之地的她。胡尘之战后神门陨落，若不是近来流传着「神皇墓」中出「青灯」的传言，甚至都不会有人再提起「神皇墓」三字，更别说「守陵人」了。


    被遗忘，被抛弃，终日与孤寂为伴，她开始嚮往墓穴之外的世界。但人性的丑恶，却又将她所剩无几的耐心消磨殆尽。


    渐渐地，她懒得再费心思辨人心，凡是进入幻境的，统统除掉，饮其血，啖其肉。


    她在等，却不知道自己该等候什么。希望被救赎，却也希望就此堕落。


    如今她总算明白了，自己千等万等的，不过是一句：


    「多谢。」


    仅是这一句，便足以让自己死心塌地。


    「您言重了。」中年妇人依然匍匐在地，恳求道，「想来您定是有前往先辈之陵之意图，还是令奴家为您引路吧。」


    「不必，我走大路便可。」洛琼华这回是郑重地拒绝了她。


    中年妇人仍不死心，继续劝说她道：「奴家唯恐墓里那些有眼无珠之徒误伤了您。」


    「无妨。」


    「......」中年妇人见洛琼华是铁了心要走大路前往洛都，不禁对她如此一意孤行的原因感到好奇。


    她细想了片刻，发现在这种情况下实在是没有绕远路的必要，除非......


    除非携带伴侣回门，谋求列祖列宗之认可。


    此乃神门之风俗是也。


    然......


    中年妇人悄悄抬眸看了眼洛琼华，在见到她那张禁慾的脸后立马打消了这一猜想。


    不可能。


    除非要变天了。


    洛琼华见苏慕晚还愣着，满脸纠结，心知她仍未想出个所以然来，便开口为她解惑道：「堕入鬼道之人，体内之血多多少少会沾惹阴气，故其定然不復纯粹。然方才那神法的施展需神门的至纯之血，我便只好从心口处取些许了。无论何种情况下，『心头血』总是最纯粹的。」


    心头血？真亏你下得了手！


    苏慕晚本想问她所谓的「神法」具体是什么、干什么用的，但在听了她的解答后勐然回想起了刚才洛琼华自残时的轻车熟路，愠怒便踩着好奇心后来居上。


    「此类『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之技，不得再用！」苏慕晚自认为自己并不是一个特别容易生气的人，但一见到洛琼华真的受伤或者差点受伤，她就控制不住自己。


    「亦称不上『自损』。」洛琼华没有正面回应她的要求，云淡风轻道，「多余之血无靡。」


    无靡？没有浪费？


    ......所以说你只是想着不要浪费自己的「心头血」为了把剩下的那些抹在我的额头上才亲我的？


    得知真相的苏慕晚一时心塞得不行。


    「该走了。」洛琼华说着，对她伸出了一只手。


    这只手白皙无暇、光滑细腻，似曾相识。


    苏慕晚毫不犹豫地将手搭了上去，紧紧握住。


    一股凉意从掌心逐渐蔓延向四肢百骸，熟悉的触感让苏慕晚一阵恍惚。


    似乎在什么时候，是自己牵着这只手来着。


    她垂眸，强忍住脑壳中巨大的痛楚细细回想。


    额头上香汗缜密之际，似有什么唿之欲出。


    良久，她轻声呢喃道：


    「苏遇。」


    ......


    段无洛正满脸狰狞地在地上作打坐状，任凭同样在自己身后打坐的卓皓轩一遍又一遍地往自己的体内运送真气。


    卓皓轩那傢伙突然蹦出来，说什么糯米只能暂时抑制住自己体内的尸气，要想根除必须从外界获取真气与之抗衡，否则自己还是会变成殭尸。


    还说什么「真气乃人之命根。人之有生，全赖此气」。


    神特么「命根」......


    话说回来，真的好痛啊！难怪电视里传送真气都是得等人晕过去了才动手！


    好痛巨痛超痛非常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


    段无洛脸上的表情愈发地狰狞了起来。


    我绝对不能叫出声，不然得多丢人！


    就在他准备接受下一波的痛楚时，卓皓轩却突然加大了真气的输送量。


    这一回，他没能忍住，张口叫出声来，兼带悽厉与舒畅，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做「痛并快乐着」。


    苏末觉得段无洛就像是便秘已久的人突然成功排泄，最初的面目狰狞在歷经一番挣扎后成功地过渡到了最后的畅快淋漓。


    站在苏末身旁的毕君武不动声色地看着一前一后的二人，怎么看都觉得奇怪。


    运送真气，为何会有痛感？


    他记得自己尚未入魔前，因一次意外之伤亦被人输送过真气，但却未有任何感触。


    说起来，如今，他如何了？


    「魔尊您为何被困于此？」苏末见他突然暗自神伤，便随口一问，哪怕她实际上并不感兴趣。


    尽管她的语气十分不走心，并且只是个小孩子，毕君武还是回忆了片刻，认真回答道：「吾此行是为前往洛都。途经此地，见有一客栈，便想着进里头歇脚，怎知是误入养尸之地。许是恐惧吾身之魔气，那不化骨便只好将吾圈于阵内。是因昨夜卓兄走险破除阵法，吾方重获自由。今日忆起，仍不胜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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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尊言重，举手之劳罢了。」卓皓轩说完，双掌朝下，收功聚气，继而对段无洛说道，「段兄这任督二脉，可是鲜有之闭塞，大有永闭之势，可曾刻意自封？」


    「啊？」刚从剧痛中缓过来的段无洛有气无力地扭过头看向他。


    卓皓轩见他那表情就知道没有，也不作过多的解释，直接诉于他道：「段兄不必担忧，我已为段兄打通了任督二脉。」


    这回卓皓轩没有再对段无洛自称「在下」，而是用了「我」。


    【666：呵，好心帮倒忙。】


    苏末在听见666的声音后愣了一下，正要问她为什么这么说的时候，666却从系统空间中消失了。


    段无洛刚想站起来，就感受到了脑海中传来的异动，顿时吓得差点一屁股又坐回到了地上。


    999......甦醒了？！


    「当心！」卓皓轩见状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拉住他，待他站稳后，开口问道，「段兄如何了？」


    段无洛没有回答他，只是低着头。


    良久，他深吸了几口气，缓缓抬头道：「约是无碍。」


    至少现在看起来，自己是安全的。


    不过，为什么现在999的系统空间里这么暗？我记得自从她人形化后她的系统空间就以浩瀚的星空为背景了。


    此时，999的系统空间内。


    原本浩瀚的星空已被黑夜所笼罩，与她人形化之前的系统空间相比还要暗沉许多。


    与其说是暗沉，不如说是混沌。


    黑雾萦绕，夜无尽头，像是一场惊世的噩梦。


    666娴雅地踏着这些黑雾，一步步逼近正企图与主程序取得联繫的999。


    「别白费力气了。」666沖她嘲讽地笑了笑，「主程序给予你的资料库，应该有关于这个场景的记载的。」


    999不知道是不是听进了她的话，当即放弃了联繫主程序，环视了一周后开始碎碎念道：


    「检测到系统空间存在异常，尝试分析场景......」


    「分析完毕，正在匹配......」


    「匹配失败，资料库内未记载此场景。尝试搜索相关场景......」


    「搜索完毕，结果为一：该场景的产生为系统专属技能『无尽夜幕』的效果。初步判定突袭者为系统001，高度警戒。」


    999说完，僵硬地转过身子看向666，双目涣散无神，冰冷的话语中不带一丝一毫的情绪：「检测到格式化系统666，初步判定为同类，突袭原因不明。排除系统001的突袭者身份。」


    「同类？......对，目前确实如此。」666说着，已经来到了999的跟前。巧手往999的额前一置，发出了一声轻笑，宛如鬼魅起舞，危险却又撩人。


    「我记得，你的专属技能似乎是『玉石俱焚』吧？亲自尝试一下如何？」


    999应声倒地，双眼却依旧睁着，依旧涣散无神。


    原本还觉得「聋者之歌」只是个鸡肋的技能，不能对目标进行百分百地复制，顶多就是个「山寨品」，现在看来，还得感谢这个技能的缺陷，省去了绝大多数不必要的麻烦。


    666轻轻地抚摸着混沌中的黑雾，甚至将其托于掌心之中，温柔地看着它们，如视珍宝，看起来并没有撤销这个技能的打算。


    良久，她翩然转身，离开了999的系统空间。


    「你回来啦！」苏末在看到666重新出现在系统空间时松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小雀跃。


    666看似对她的欣喜置若罔闻，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的系统空间，一言不发。


    苏末似乎已经习惯了她的忽冷忽热，也没在意。


    就在苏末的注意力即将转移之际，666却突然开口问她道：「我的系统空间是不是太单调了？」


    她这一问可把苏末吓了一大跳。


    要不是看她的脾性跟往常一样稀奇古怪的，苏末就要开始怀疑她是不是被调包了。


    「果然是太单调了，毕竟跟那些尚未人形化的系统的空间一样，是暗沉的黑。」没等苏末开口，她便自问自答道。


    你也知道哦，小小年纪就这么老成，跟个老巫婆一样......


    苏末撇撇嘴，睥睨一旁的泥地。


    「你喜欢什么样的？」见她不说话，666再次开口问道。


    「......」苏末觉得自己有必要狂奔个几公里压压惊。


    这个666绝对是个假的！


    吐槽归吐槽，苏末在补足了内心戏后不假思索地回答她道：


    「黄昏。」


    666闻言明显怔了一下，很快又恢復了一贯的面无表情。


    与此同时，她的系统空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残阳如血，悬挂在白得发灰的天际，将整片天空染成了橘红，不留一丝灰白，像是一场最公正的审判。平地上风烟四起，于一片肃杀中捲起一抹苍凉。


    这场景，跟苏末的技能「诸神黄昏」发动后的效果一模一样。


    「与你恰好相反，我喜欢黎明。」


    苏末：「......」


    苏慕晚牵着马匹走在前头，洛琼华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与段无洛等人会合时，凝重的气氛扑面而来。


    似乎每个人都各怀心事。


    她在看见毕君武后面露诧异，丝毫不敢相信眼前之人就是自己在某天夜里见到的披头散髮的疯子。


    「在下毕君武，见过二位姑娘。」毕君武以为苏慕晚诧异的是凭空冒出的自己，出于礼节，改了改自称，先作揖自报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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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慕晚。」苏慕晚很快地反应过来，收敛了脸上的诧异，表情拿捏得十分到位。


    出于私心，她在向毕君武介绍洛琼华的时候并没有指名道姓，仅是说了句「这位是家姐」。


    毕君武闻言点了点头，不经意地扫了洛琼华一眼，不想却在看见对方后愣了一下。而后者恰巧抬眸，对上了他的眼睛。


    二人足足对视了一分多钟。


    998见状十分激动，一个劲地提醒苏慕晚要小心所谓的「男女主一见钟情」效应。


    【苏慕晚：哦，那我就杀了男主，取而代之。】


    【998：......】


    ......你这么淡定真的好吗？！


    998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苏慕晚了。


    最后是洛琼华率先收回了视线。


    毕君武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失礼了，毕竟自己虎视眈眈地盯着一个姑娘看了这么久。


    但他没有别的意思，纯粹觉得这位姑娘给自己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甚是怀念罢了。


    苏慕晚自然也看出来了。在庆幸的同时却又增添了不少的危机感。


    先不论洛琼华对自己的好感度达到了多少，身为准男主的毕君武怎么会对女主一点感觉都没有？


    【苏慕晚：说真的，我完全察觉不到世界意识的存在。是不是它压根就不想管我们？】


    【998：......也可能是管不了我们。】


    【苏慕晚：......你这话让我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998：谢谢宿主你的认可和褒扬，今后我一定会倍加努力，让你产生空前绝后的危机感。】


    【苏慕晚：......快滚！】


    「魔尊前往洛都亦是为了那『青灯』？」回过神来的段无洛很自觉地站在了苏慕晚这边，把「亦」字咬得特别重。


    意思是「我们救了你，你就要知恩图报，不要跟我们争了。大家就此别过，你走你的我们走我们的」。


    「非也，吾前往洛都，只是为了寻得一人。」


    段无洛完全没料到毕君武居然会这么说。


    他不甘心，脑袋「嘎吱嘎吱」地转了几下，急中生智道：「我们的马车乘不下这么多人。」


    这下你总不会死皮赖脸地请求与我们同路了吧？


    【苏末：我记得妈妈还有一个隐藏性支线任务——「求索与归途」，如果我们能协助她完成，应该能得到不少的积分。】


    666自然知道这个道理。


    就在她刚刚施展技能，准备在一旁的空地上復刻出一辆马车的时候，不远处却突然捲起了一抹扬尘，隐约能听见马匹的嘶鸣声。


    那辆马车很快就靠近了众人。


    驾车之人是一名身着坦领襦裙的少女，上衣为白，下裳为淡青，梳着堕马髻，云鬓若柳梢般低垂，脸上带着熟悉的温柔的笑意。


    这名少女正是流年。


    「既然我等之所为不存在冲突，魔尊若不嫌弃，便上这辆马车与我们同行吧。」她的笑容温柔得仿佛能挤出水来。


    毕君武踌躇了片刻，脸上闪过几分担忧。随后似乎想起了什么，目光坚定地点了点头。


    ......我靠！哪里跑出来的小姑娘？真不懂事！


    段无洛见状只想仰天长啸。


    苏慕晚心知他是为了自己，于是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必担心。


    在众人陆续登上马车之际，流年忽然看向苏末，并沖她笑了笑。


    苏末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倒是位于系统空间的666，无所畏惧地直视着流年。


    【666：算我欠她一个人情。】


    苏末闻言，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她刚想说「那我也帮忙还吧毕竟任务也有我的一份」，却被666的下一句话给吓得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666：不过，这么轻易地就被人从王座上拉了下来，也是垃圾到不行。】


    【苏末：......】


    ※※※※※※※※※※※※※※※※※※※※


    11646，尽力了尽力了，睡觉，明天又满课呢。


    洛琼华：「似乎全世界都觉得我不可能脱单？」


    某作者：「......」


    好喜欢流年和666呀~


    第73章


    苏末蜷缩在苏慕晚的怀里, 一动不动。


    隔着马车她都能感受到流年那明目张胆地打量着自己的目光, 似乎正在自己的身上寻找着什么。尽管没有恶意，但还是让人不寒而慄。


    该不会是对方听到了666的挑衅所以要找她报仇吧？


    不可能！属世界的角色怎么可能主动察觉到系统的存在呢？我真是想太多了！


    会不会是我自作多情了呢？人家或许根本没在看我。


    苏慕晚见苏末时不时摇头晃脑, 以为她又想睡觉了，便腾出一只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安抚她入睡。


    段无洛又恢復了如同刚启程的那一天那般兴致怏怏的模样, 呆若木鸡地看着前方,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唯恐迟则生变, 卓皓轩驾车的速度比之前要快了许多。


    洛琼华轻卷帷裳，一言不发地看着马车外往后飞逝的一切。


    以洛都为中心的方圆百里皆是一片凋敝，荒草丛生之下间或地埋葬着森森白骨。这种让人唏嘘的景象，随着与洛都的距离的缩短愈演愈烈。


    六朝风月, 终究不敌成王败寇。


    从洛琼华那边的格窗看见了这一切的苏慕晚默默地收回了视线，重新坐直。片刻后视线却又不由自主地被洛琼华所牵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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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线条流畅得仿佛一笔勾成的侧脸, 与轮廓纤秀的五官相得益彰。如果仔细观察她的侧脸，不难发现其与正脸的不协调。


    自己早就应该发现的。


    苏慕晚忽然懊恼起自己的迟钝来。


    纵然洛琼华的脸色在清晨的微光中看上去有些苍白，苏慕晚却觉得这抹苍白是世界上最好看的颜色。


    洛琼华依旧看着马车外的景色，脸上始终保持着不喜不悲的平静。


    苏慕晚知道洛琼华此刻并非表里如一，她的心里一定很不好受。但苏慕晚没有选择此时就挨上去喋喋不休地安慰，因为她知道, 那些沉重的悲伤, 如果你没有亲身经歷过, 再怎么辞藻华丽听起来都像是敷衍。无法感同身受的安慰不过是揭下别人已经贴好了的创可贴, 让那个人再看一遍自己的伤口罢了。


    她暗嘆了一口气, 目不转睛地盯着洛琼华的侧脸，渐渐入了神。


    总觉得，曾经在哪见过一个人，也有着同样流畅的脸部线条，同样美得惊心动魄，也同样......


    总是孤傲地将自己脆弱的一面深埋。


    苏遇......是谁？为什么我会突然想起这个名字？明明不曾相识。罢了，不论如何，眼下的你，才是最重要的。


    安慰人的方式有千千万，如果我不使用语言，就不算是揭开你的伤疤了吧？


    苏慕晚这样想着，低头看了眼苏末。见她还醒着，便让她坐到另一旁，自己则挨近洛琼华，二话不说地伸出双臂，轻轻地环住了她的腰肢。


    腰间突如其来的柔弱无骨感让洛琼华一怔。她转头，对上了苏慕晚的双眼。


    二人对视了片刻，洛琼华率先别开了视线，转而直视前方。


    苏慕晚分明看见，她初看向自己时似有若无的柔情在她移开视线的那一瞬间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愠怒。


    ......这是怎么了？


    苏慕晚见状顿时慌了神，环在洛琼华腰间的双臂一动不动，生怕引起她的注意后她会勒令自己松手。


    洛琼华怎会不知晓她的小心思？但她发现自己生气归生气，却始终对苏慕晚狠不下心。无奈之下，只好合上双眼闭目养神。


    苏慕晚见状没敢吱声，直起腰板，局促不安地偷瞥了几眼洛琼华的脸，像是正努力揣摩着她的心思。


    揣摩着揣摩着，又偷瞥了几眼，循环往復。


    在第五次偷看时，不想却对上了洛琼华刚刚睁开的双眼，被抓了个现行。


    苏慕晚顿时窘得不行，想解释却又词穷，只好慌忙低头。


    洛琼华见她这副跟做贼似的搞笑模样，气也消了一大半。事实上她刚才就意识到了自己这次的情绪外露得过于明显，故而闭目养神，藉此空隙收敛自己的情绪。


    她也想过自己为何会毫不掩饰地生气。回想过往，她并非轻易将情绪置于言表之人。深思后得出的答案她也欣然接受，因为她不愿自欺欺人——


    自己对苏慕晚，开始上心了。


    但她又回想起了方才于苏慕晚眼中之所见——浅显的担忧之下更多的是缅怀的深情。为了避免两败俱伤，趁自己还未深陷之前，她有必要提醒一下苏慕晚。


    「我非你的那位故人。」洛琼华脸上的愠怒已退，语气波澜不惊道，「我仅是我。」


    「我知晓。」早已下定了决心的苏慕晚应答得很快，加大了环住她的腰部的力度，轻声道，「抱歉。」


    洛琼华闻言没有再接话，再次闭目养神，只是那时不时微蹙的秀眉昭示着她此刻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接近午时之时，一行人成功抵达了洛都。


    如今的洛都游尸肆虐，光天化日之下它们都敢在街上大摇大摆地走动。


    卓皓轩在它们看过来时先朝半空中抛出了一张黄色的符纸，随即念了一句咒语。顿时，悬于马车上空的符纸发出了耀眼的金光，并紧紧跟随着马车。


    游尸们见状，立马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继续在大街上游荡。


    越靠近神皇墓，路上遇到的殭尸就越多。不过它们大多是等级最低的紫僵，外表看上去与刚死不久的人极为相似。路上不时地冒出各种各样的代步工具，都是崭新的，大部分还能继续使用。


    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些紫僵，指不定就是近日为了「青灯」而闯进洛都的争夺者。


    毕君武见到它们突然就紧张了起来，全神贯注地盯着它们僵硬的面容，似乎在辨认着什么。最终好像是没有找到目标，他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魔尊不必多虑。」流年仿佛能够洞悉他此刻的心之所想一般，安抚他道，「您欲寻之人，已入神皇墓。」


    毕君武闻言大惊：「你......」


    「魔尊勿要误会了。」流年回眸，沖他笑了笑，语气轻柔，「您只需知晓，我的目的，便是将您领至其跟前。至于缘由，暂且不便言说。」


    毕君武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流年的一个急剎车给憋回了肚中。


    事实上，她这么做的原因是前方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到了。」卓皓轩率先下了马车，为后座中的四人掀起帷裳，举手投足间无不显风度翩翩。


    胡尘之战前的神门实力强盛、财大气粗，故而开山为陵。神皇墓以大石堆砌而成，且有铸铁长条加固，故很难破墓墙而入。


    入墓之法有二：一是以「洛都干坤图」为管钥，开启墓口之封印；二是寻得陵墓之「虚位」，强行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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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琼华刚下马车便微微蹙眉，看向近在咫尺的神皇墓。


    墓穴的四周瀰漫着浓郁的阴气，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十来个裹着仙家白衣的尸体，但都已经被附近的什么东西啃得面目全非。


    看来不久前鬼道与仙庭曾于此处激战过。


    苏慕晚下了车后直奔神皇墓的入口，发现入口处的封印已被解开。旁边有一处不起眼的孔状凹槽，跟「洛都干坤图」被捲起来后的大小差不多。


    看来莫相问已经带着他的跟班们进到神皇墓里面了。此外，入口处有凌乱的脚印，其中的泥土还是湿的，近来肯定也进去了不少人。


    本来洛琼华只是想报莫相问的灭门之仇，她肯定不会想到竟然会多搭上这么多条无辜的性命。


    不，他们并不无辜。起了贪念的人，向来都不无辜。


    【998：唉，也不知道莫相问进去几天了，死没死，还是已经成功逃出来了。我们必须从他的手上拿回「洛都干坤图」，不然这隐藏性支线任务没法做啊。】


    【苏慕晚：在我向洛琼华妥协、同意多休息一日再启程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放弃这个支线任务的打算。】


    【998：都是「壕无人性」。但宿主你这么穷酸，凭什么也没有人性？】


    【苏慕晚：......滚！】


    虽然任务的奖励丰厚得让人心动，但她也不想让洛琼华担心。


    【苏慕晚：对了，主动放弃支线任务有没有惩罚？】


    【998：放心吧，没有。不过如果主线任务失败了的话，代价不是我们能付得起的。】


    【苏慕晚：这我知道，上个世界任务结束后，你的子程序在系统空间里给我做了详细的说明。】


    【998：那就好。】


    「我这就引您去您欲寻之人。」明明是在对毕君武说话，流年却将说话的分贝提高到了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够听见的程度。


    与苏慕晚擦肩而过之际，她却压低了声音道：


    「一切都刚刚好。」


    一切都刚刚好？什么意思？


    苏慕晚看向流年的目光中带上了几分探究，在盯着对方那张温柔得无懈可击的脸一分多钟后收回了视线。


    好坚实的面具。


    果然是有备而来。


    事实上，早在998和自己说过流年看自己的眼神像是要把自己看穿后，苏慕晚在心底里就对流年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纵然对方不经常出现，但谁知道藉此空隙她都干了什么呢？


    尤其是那句反问——


    「被人护着的感觉真好，不是么？」


    如今细想起来，这绝对是话里有话，怎么听都像是在讽刺自己。


    段无洛心知此行兇险，而自己又恰好没有任务，便主动提出带着苏末在附近找个较为安全的地方等候众人。


    什么鬼？我才不要！我跟你不一样，我可是有任务在身的！


    苏末闻言开始慌了，她本想再次对着洛琼华卖萌打滚好让她同意让自己跟着到神皇墓里去，但却没想到洛琼华这回是铁定了心思不让她跟着。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心软，她甚至都没看自己一眼。


    完了，没戏了......对了，还有妈妈！


    没等苏慕晚表态，苏末就扑上前去紧紧地抓住了她的衣摆，那样子仿佛是在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她扬起小脸看着苏慕晚，泪水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


    苏慕晚见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内心摇摆不定。


    【998：她这么想进去，或许是因为也有任务在里面？】


    【苏慕晚：......】


    998的这一猜想彻底斩断了苏慕晚的其中一个选择。


    没来由地，她有些生气。


    【苏慕晚：你们快穿司中怎么会有这么丧病的系统，居然选一个小孩子当宿主？！】


    哇靠，生气了？


    宿主你越来越有当妈妈的自觉了。


    【998：选择是双向的。如果她害怕或者不愿意，她是可以拒绝成为宿主的。所以我想，她选择成为宿主的原因，很大可能只是为了能够再次见到你。】


    苏慕晚闻言心中一动。


    我似乎曾随口说过一句「将来还会再见面的」，本以为这句承诺的兑现会遥遥无期。但现在的我很庆幸，因为你的思念和勇敢，我早早地就兑现了承诺。


    如果成功回到现实后，我们还能再见的话，那么我一定会当一个称职的妈妈。


    苏慕晚伸手摸了摸苏末的头，嘆了口气，转而看向洛琼华，露出了同款可怜兮兮的表情。


    苏末当即会意，也学着她的样子看向洛琼华。


    「你们......」被一大一小这样看着，洛琼华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会保护好她的。」苏慕晚趁热打铁道，「况且让他们留在外面，也不见得有多安全。」


    洛琼华细想了片刻，觉得她说得在理，只好默许。不过前提条件是，苏末必须寸步不离地跟着自己，不准乱跑。


    得到了准许的苏末顿时笑逐颜开，跟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必要时还是要乱跑的，总之先进去再说。


    进入墓穴后，众人看到的是一小段长廊。长廊的左右刻着令人眼花缭乱的壁画，上面还有一些看不懂的文字。大概是因为长时间暴露在空气中，壁画上所描绘和记载的一切都因风化而变得模煳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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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琼华时不时地停下脚步，看着这些壁画出神。但她很快又继续前进，脚步不疾不徐。


    跟在她身后的苏慕晚清晰地听见了她的嘆息声。


    不由自主地，苏慕晚上前一步，牢牢地牵住了她的手，与她并肩而行。


    长廊的尽头吊着千斤闸。


    洛琼华轻车熟路地摸了一下闸门旁的石壁，闸门便倏然而起。步入闸门内，便能看见一道向下的石梯，像是没有尽头那般深不见底。


    洛琼华看了那道石梯几秒，随即从容不迫地牵着苏慕晚往下走。其余人见状，纷纷跟上。


    走在石梯上的苏慕晚还没来得及对眼前的未知产生反应，就被脑海中突然响起的一大串提示音给吓得几近失了魂。


    【快穿司本年度的晋级赛「荣誉大乱斗」即将开始，请宿主做好准备。】


    【进入五秒倒计时......】


    【5。】


    【4。】


    【3。】


    【2。】


    【1。】


    【晋级赛「荣誉大乱斗」正式开始。】


    【苏慕晚：都开始倒数了才提醒？！那些不想参加的人根本就来不及拒绝吧？！】


    【嘀~检测到宿主有疑惑。考虑到您为新手宿主，酌情为您解答：快穿司的晋级赛是强制性的，是否参与的决定权不在宿主们的手中。】


    【苏慕晚：......】


    【请问宿主是否还有别的疑问？】


    【苏慕晚：暂时没有了。】


    【现在开始颁布本次晋级赛的比赛规则：以不被所在世界的世界意识排斥的各种手段打压对手，默许伤亡。】


    【998：宿主，我建议你赶紧完成主线任务脱离这个玄幻世界，祈祷下一个世界是正常的现代都市，这样可以延缓你的死期。】


    【苏慕晚：......你可闭嘴吧！】


    【现在开始颁布本次晋级赛的重要提示：1.由于系统001与其宿主苏芸蔚双双失踪，因此取消二位的参赛资格。】


    【998：切，又是这一句，都重复了n年了。】


    【苏慕晚：......】


    【2.本次晋级赛由系统741主管。作为裁判及秩序维护者，取消其参赛资格。】


    【998：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741，也是一个被格式化了的系统。】


    【苏慕晚：看来今年的「荣誉大乱斗」的实际控制权已经被主程序牢牢地握在手里了。】


    【3.本次晋级赛的榜首「一字之师」的奖励为：苏芸蔚的碎片x1。】


    碎片？


    这么说的话，苏芸蔚已经......


    不知道为什么，苏慕晚觉得自己的心脏突然不可控地「咯噔」了一下。


    居然设置这样的奖励......


    这个所谓的「主程序」，究竟想干什么？


    ※※※※※※※※※※※※※※※※※※※※


    苏慕晚：「神特么『选择是双向的』......」


    998：「你那是特殊情况，因为你在现实中已经死了。」


    苏慕晚：「......」


    第74章


    身后的千斤闸重新坠下的声响清晰可闻。


    苏慕晚急忙回头警惕地看了看石梯的正上方, 但却并没有任何发现。


    洛琼华见状平静地解释道：「此闸一旦被拉起, 每隔一时段便会自己落下。」


    语气波澜不惊得就像自己经常到这里来一样。


    苏慕晚闻言松了一口气，重新转过头来, 开始向998询问关于「荣誉大乱斗」的诸多事宜。


    【苏慕晚：「荣誉大乱斗」歷来的榜首奖励都是些什么？】


    【998：这个......我不太清楚。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参加「荣誉大乱斗」，如果没有参赛资格, 是不会被告知具体内容的......】


    第一次？


    苏慕晚闻言微微惊诧了一下。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荣誉大乱斗」就是「所有被系统选中的宿主凭藉系统和自身的力量一决高下」。如果说只有拥有宿主的系统才有参赛资格的话, 你应该也是拥有参赛资格的。


    【苏慕晚：你的上一任宿主......】


    【998（打断）：不过我听说奖励都是绝大多数宿主梦寐以求的东西, 比如神器、积分翻倍卡、稀有的技能书、相当于拥有两条命的抹杀抵扣券之类的在一般的任务世界比较难得甚至无法获取的东西。似乎真的从来没有过人物碎片。】


    又来了。


    早在上个世界的时候我就发现了, 每次一提起你的前一任宿主，你总会想方设法地逃避这个话题。


    是因为有什么不堪回首的过往吗？


    尽管苏慕晚心存疑惑，但既然998没有主动挑明，她也就不会去问。如果哪天998愿意跟她敞开心扉, 她觉得自己还是很乐意倾听的。


    至于本次「荣誉大乱斗」给予榜首的奖励......


    一定是主程序抛出的诱饵, 并且这个诱饵具备十足的针对性。


    因为不是每一个人都会对苏芸蔚的碎片感兴趣的。


    【998：如果能得到苏芸蔚的碎片, 也许就能找到001，说不定还能查出整件事情的真相。】


    也许这真相之中还包含着关于我那被剪掉的记忆和总是莫名其妙地梦见一些光怪陆离的场景的原因。


    苏慕晚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告知自己, 她身上发生的一切，一定和快穿司有关。


    既然对苏芸蔚的碎片感兴趣的人寥寥无几, 那么这次「荣誉大乱斗」的榜首应该比以往都要容易获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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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98：但是这次「荣誉大乱斗」的竞争性太大了, 宿主我们还是象徵性地参加一下, 只顾保命就好。】


    【苏慕晚：竞争性太大？为什么？】


    【998：哦, 我忘了告诉你了。在快穿司, 有百分之八十的宿主都是苏芸蔚的脑残粉, 而他们的系统则曾集体自称为001的走狗。】


    ......这是娱乐圈的戏码？你们快穿司这么与时俱进的吗？


    【苏慕晚：那你呢？也是「001的走狗」？】


    【998：并不, 我从不追星。】


    【苏慕晚：......】


    注意力放回现实之际，苏慕晚忽然感受到了来自自己的左后方和右后方的两股同样的难以言明的触动，分外清晰。就像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跃动的两团火苗。


    她定了定心神，火苗却不减反增。


    倒数了三声后，她勐然回头。


    纵然四周昏暗，但只要是熟悉的人，辨别出其身份并不难。


    而此时她的左后方是苏末，右后方是段无洛。


    「怎么了？」段无洛见她忽然神经兮兮的，关切地问道。


    「你能否看见我？」苏慕晚反问他道。


    「废话，这里也不算很暗，我又没瞎！」段无洛断定苏慕晚一定是什么时候撞到了头然后现在旧伤发作了，急得直接用了大白话，压低了声音回答道。


    「......」


    苏慕晚觉得以段无洛在非危急状态下的智商，只能和他平铺直叙地交流。


    「我是说，你可否，于我身上，看到什么？」为了让他听明白，苏慕晚特意做了并不需要的断句。


    段无洛闻言先是看了一眼洛琼华，见对方没有什么表态后这才将目光移到了苏慕晚的身上。


    他的目光中规中矩、把握有度。


    半晌，他确定道：「未曾。」


    顿了顿，他继续道：「倒是你的小女儿，我于她的身上看到了一小团亮光。」 说完还特意伸手戳了戳苏末的手臂。


    这一幕恰巧落在了闻言刚转过头的其余人的眼中。


    也许是心理作用，段无洛总觉得他们看自己的眼神像在看变态，尤其是洛琼华，仿佛要将自己千刀万剐一般。他急忙故作爽朗地笑了几声，解释道：「孩童之天真无邪，便是亮光。我瞧她珊珊可爱......」


    「往我这来。」洛琼华不由分说地打断了段无洛，玉手从苏慕晚的手中抽出，改而伸向苏末。


    ......为什么我躺着也中枪？！


    虽然我是他的朋友，但这并不代表我也是这样的人啊！


    苏慕晚欲哭无泪地看着自己此刻空荡荡的手心。


    苏末见状快步走到苏慕晚的身边，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声道：「娘亲，我亦未于你身上看到什么，但妖王的身上有亮光。」说完越过苏慕晚走到洛琼华的身旁，任由她牵着自己。


    所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苏慕晚闻言放下了自己的手，面色凝重。


    我能分别在柳夜和苏末的身上看见火苗，而且对他们有莫名其妙的感触，这是不是说明了我能够「感应」到他们的存在？


    就柳夜和苏末能够相互看见彼此身上的亮光这一点来看，这一假设应该是成立的。


    但是，为什么他们都「感应」不到我？


    明明我也是本次「荣誉大乱斗」的参赛者。


    【998：宿主......】


    【苏慕晚：怎么了？】


    【998：我总感觉在「荣誉大乱斗」中，宿主之间是相互可见的。】


    【苏慕晚：......】


    得了，生存变得越来越艰难了。


    【苏慕晚：那你觉得我们是怎么一回事？】


    【998：......会不会跟寄居在我身上的一红一黑可以相互抵消的两道纹路有关？】


    ......你不提我都快忘了之前发生过这件事情！


    【苏慕晚：你真的没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


    【998：没有。】


    苏慕晚还是不太放心，细细地将998从头到脚、从前往后打量了一番，在确定它的外表与在上个世界的一样时，这才作罢。


    就在她还打算与998继续探讨「为什么别的宿主感应不到自己」这一问题时，众人已经走完了漫长的石梯，踏上了平整的石地。


    这是一个狭隘短促的甬道，它实际上是墓道的一个组成部分。完整的墓道还包括刚才众人见到的刻有壁画的长廊和走过的石梯。


    墓道的尽头是一间宽敞的石室，石室的东西两侧分别有一扇门。拱顶之上，一盏明灯散发着幽光。忽明忽暗的灯光下是遍地的金银珠宝，像是要告诏来者这是一间「金库」。


    段无洛盯着那盏明灯看了好一会儿，突然感到毛骨悚然。他凑近苏慕晚，低声道：「那是长明灯，传闻一旦燃烧便千年不灭。」


    「然事实是墓穴处于封闭状态时，此灯便无法自燃。」苏慕晚强忍住了想要翻白眼的冲动，在段无洛将要问出「为何」前做口型道，「因为缺氧。」


    《太平御览·火部三·灯》引注《三秦记》云：「始皇墓中，燃鲸鱼膏为灯。」虽然书上专门记载了秦始皇的陵墓，但似乎不论在哪个时空，歷代先皇的陵墓中的长明灯都是仿造这种方法制成的。


    燃烧是需要氧化剂的。然而在封闭的陵墓中，氧化剂的来源只能是外边的人打开并进入墓穴时所带来的新鲜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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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莫相问他们进来多久了。


    「此处刻有一言。」卓皓轩对周围的一切视而不见，唯独注意到了石墙上的一句话——


    「适得其利，宴财鸠毒。」


    他刚说完，一名身着褐色麻衣麻裤的女子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手上还握着一个灰色的大麻袋，正急不可耐地将地上的金银珠宝一一捡起来扔进麻袋中。


    她捡到一半，见在场的众人丝毫没有动静，便乐呵呵地招唿他们道：「你们都还愣着干啥？这遍地生财的，不捡白不捡啊！」


    在她抬起头的那一瞬间苏慕晚看清了她的样貌——


    虽然相貌平平，五官并不出众，但是笑容极具感染力。


    可惜的是，这股感染力在幽光中完全变了味儿，除了诡异以外没有别的形容词可以形容。


    苏慕晚强行压下内心的恐惧，别开视线，不再看那名女子。


    「放心吧。」段无洛见状，心知她是害怕了，便出声安抚她道，「她有影子。」说完，用手指了指女子的脚下。


    苏慕晚闻言循着他的指向望去，果真发现了女子的影子，顿时就安心了不少。


    大约是捡累了，女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重新抬起头。


    诡谲的目光扫过众人，在经过洛琼华时稍微僵滞了片刻，似乎想起了什么。那双「骨碌骨碌」地转动着的眼珠仿佛随时都要掉出来一般，看得苏慕晚一阵胆战心惊。


    女子的视线最终停留在了苏慕晚的身上。


    没给苏慕晚后退的机会，女子便拎着麻袋闪到了她的跟前，速度快得肉眼不可见。


    「姑娘可好珠宝？」女子诡异地笑了笑。


    【苏慕晚：......为什么盯上我？】


    【998：也许是在大伙儿里面你看起来最穷酸吧。】


    「不，我偏爱黄金。」苏慕晚闻言不假思索道。


    【998：......真是个有趣的姑娘。】


    「姑娘当真有趣至极。」女子看着苏慕晚的眼神中掺杂了几分兴趣，伸手从麻袋中摸出了一大块黄金递给她道，「姑娘若觉不够，但可尽数拿去。」说完扬了扬手中的麻袋。


    【苏慕晚：......】


    苏慕晚闻言沉默了片刻，随后不动声色地从衣袖中摸出了一块黄金。虽然不如女子手中的大块，但色泽明显更光亮些。


    她刚想表态说自己也有，一小块绢帛便从袖口处飘扬而下。


    见状，她后退了一小步，弯腰将那块绢帛捡了起来。在看到上面的内容后面不改色地把正面展示给女子看，傲慢道：


    「此行结束后，我想我也该还乡继承家业了。」


    那块绢帛上绣了一张地图，其中有一座山特别明显，注释着「蓬莱」二字。地图的正下方绣着一行娟秀的小字——


    「若念孔方兄，可见之于蓬莱，俯仰皆是。」


    女子在看到这行字后顿时收敛了笑意，不作任何表情。嘴角急剧地摆了摆，想来应是在抽搐。


    事实上，在见到「蓬莱」二字后，她便对苏慕晚失去了兴趣。


    蓬莱富饶甲天下，古今俱知。


    知道苏慕晚一定对眼前的金银珠宝不感兴趣后，女子正想换个目标，就被苏慕晚给掐灭了念头。


    「在座的诸位皆比我富有，这些金银珠宝姑娘还是自己留着吧，拿去治治眼睛什么的。」


    女子：「......」


    苏慕晚没有再说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手中的那块绢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位于系统空间的998见状，轻轻地嘆了一声。


    或许沐思烟对于宿主而言，真的已经是家人了。


    再次抬起头时，眼前的女子却不见了踪影。十几名身着白衣的仙庭弟子们正发了狂似的搜刮着地上的金银珠宝，有几个大概是感到满足了，开始往回跑。


    毕竟就算获得了「青灯」，也是掌门莫相问的，跟自己没有半点关系，还有可能因此而丧命。


    除了洛琼华以外的人都立即进入了戒备状态。段无洛甚至挺身而出，想要拦下往外跑的那几名仙庭弟子。


    出乎意料的是，这几名仙庭弟子就跟没看见他一般，还径直穿过了他的身体。


    这是......幻象？！


    跟先前在明月楼时所见到的景象异曲同工！


    就在苏慕晚惊异之余，往外跑的那几名仙庭弟子中，除了其中一人，其余的纷纷一头栽倒在地，身形扭曲，脸上的神情痛苦不堪。


    怎么会这样？


    苏慕晚见状匆忙看向唯一活蹦乱跳的那名仙庭弟子，直至其身影消失在昏暗的甬道中。


    如果非要说他与其他的同门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的话，那便是他的手中只拿了一块黄金。


    不由自主地，苏慕晚回想起了方才卓皓轩在石墙上看到的那句话——


    「适得其利，宴财鸠毒。」


    见好就收，便可获利，反正神门不缺钱，全当是施捨给你的；但如果你放纵自己的贪念，那便如饮鸠毒，会死。


    眼前的幻象没过多久便自顾自地放映完了。谢幕后，依旧不见先前的那名女子的踪影，但幻象中遍地的奇形怪状的尸体却定格在了眼前的现实中。


    洛琼华当即将苏末拥入怀中，没让她见证眼前的一幕。


    苏慕晚有点想吐，段无洛也好不到哪儿去，脸色铁青。


    「这间石室已经是我们走来的那条甬道的尽头了，只有东西两侧有门。」苏慕晚强忍着剧烈的噁心感，看向段无洛道，「诸位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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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是询问众人的意见的语句，她却只对段无洛说。意思很明显，就是希望他能和自己兵分两路去寻找「九转丹」，这样比较节约时间。


    因为于在场的三个男的之中，她只能信任段无洛。


    当然，如果段无洛不愿意，而是选择与自己同路的话那她也不会强人所难。毕竟分头行动还是有一定的风险的，尤其是在「荣誉大乱斗」已经开始了的情况下。


    段无洛好歹也算与苏慕晚相识多年，自然对她的脾性了解了十有八九。


    她十分讲究效率。


    或许是经歷了什么，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冷血无情了，但这并不代表她已经不「以渣为性」了。


    这种「渣」体现在生活的方方面面，而不单单指在感情上。


    「我们兵分两路吧。」段无洛识相地开口提议，随后问苏慕晚道，「你要走哪边？」


    【苏慕晚：998。】


    【998：我选「西边」。】


    「西边。」苏慕晚回答得十分干脆。


    「那我便走东侧之门。」段无洛闻言点了点头，就要往东边走去。


    「段兄请留步。」卓皓轩突然叫住了他，「在下与你一同。」


    ......小老弟你怎么回事？


    你有病吧？！


    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跟着苏慕晚会更安全啊！她可是女主的女人！


    沉默了许久的毕君武本也想表态自己要加入他们，却被突然出现的流年给吓得憋了回去。


    这似曾相识的打断方式......


    「魔尊还是随我们一路吧。」流年依旧是那副温柔的模样，「您瞧我们皆为女子，着实殆哉。」


    毕君武很想说「然尔等有四人。虽其一为髫年之女，然能跟随尔等立于此地，实力必不容小觑」，但他始终没敢说。


    一来是因此言过于失礼，二来是因他当真敬畏流年。


    苏慕晚不动声色地瞥了流年一眼，对她的警惕只增不减。


    【苏慕晚：她刚才一直都在吗？】


    【998：......不知道，我没注意。可能因为是灵体，所以没有什么存在感吧。】


    没有存在感？明明一说话的时候就存在感十足。


    怕是有意地控制自己的存在感吧？


    似乎是感受到了苏慕晚的目光，流年沖她回眸一笑，温柔依旧。


    洛琼华没有作声，径直走向段无洛，像变戏法似的凭空取出了一个小型行囊，将它递给他。


    段无洛没有犹豫，匆忙接过，并对她道了声谢。


    他用手掂了掂，发现里面都是与苏慕晚初次会面的那天夜里到各个店中购买到的倒斗工具，其中大多数为防身用具。


    他将行囊背好，对苏慕晚道：「回见。」


    「活着才能回见。」苏慕晚也没有再磨蹭，率先步入了西侧的门。


    所以你一定要活着。


    段无洛心想。


    我倒无所谓，反正我没有任务。


    不过，身为宿主怎么可能没有任务呢？虽然听说快穿司是有休假期的，每个宿主都可以选择在自己喜欢的小世界中度假，但我现在又不在休假期间。


    所以，我或许是离死不远了？


    明明是吓人的念头，他的脸上却没有一丝恐惧，反而豁达地笑了笑，消失在了东侧的甬道之中。


    ※※※※※※※※※※※※※※※※※※※※


    褐色麻衣麻裤女子：「mmp，你的眼睛才有问题！你全家的眼睛都有问题！」


    苏慕晚（转身对洛琼华道）：「你的手下说你的眼睛有问题。」


    褐色麻衣麻裤女子：「......」


    洛琼华：「确实。我瞎了，才会看上你。」


    998：「柳夜对宿主怕是有什么误解。」


    绪：「是的，他并不知道女主其实是同一个人。这一点，在《青灯引》的第22章 里柳夜的心理活动中可以看出来。」


    998：「什么心理活动？」


    绪：「你不需要知道，想知道的话自己去翻。」


    998：「......」


    流年小姐姐不是坏人。


    这个世界应该快要结束了（或许）。先声明，不准给我寄刀片。不然我就......


    第75章


    从西侧的门进去, 眼前也是一条甬道。这条甬道相较于通往「金库」的那条明显狭长了许多, 间或有阴风袭来。


    被洛琼华牵着的苏末忽然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寒意，从嵴背渐渐蔓上脑神经。她一时紧张, 下意识地喊了声「妈妈」。


    声音微渺，几近失声。


    走在最前面的苏慕晚自然知道她这是在喊自己, 急忙停下脚步, 回头询问情况。


    「对, 对不起......」苏末的牙齿不可遏制地开始打颤, 「我，我只是，太冷了......」


    她身后的毕君武闻言二话不说就脱下了身上的镶着金边的黑色锦袍, 将它披在了苏末的身上。奈何他的锦袍对于只有六岁孩童身型的苏末而言实在是太大太长了，以致于不能称之为「穿」，而是「裹着拖曳」。


    「我, 我还是还予您吧。如此可观之衣，弄脏了就不好了。」苏末说着, 就要脱下披在身上的黑色锦袍。


    「无妨。」毕君武见状急忙阻止了她，再次帮她将锦袍披好, 关切道，「可有好些？」


    苏末轻轻地点了点头。


    她确实不太冷了。


    「谢君之助。」洛琼华替苏末对毕君武道了声谢，随后蹲下身子, 对苏末张开了双臂, 示意她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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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末知道洛琼华这是打算抱着自己走, 尽管她并不排斥, 但还是踌躇了片刻。


    因为她始终不能确定洛琼华究竟是不是苏遇，尽管她给自己的感觉和苏遇给自己的感觉实在是太像了，所以不敢过于亲近她，与她之间始终保持着一个适度的距离。


    况且，666只说带她去找苏慕晚，但没说带她去找苏遇。在这种情况下，她自然是明显地更依赖苏慕晚一些。


    她知道苏慕晚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地去寻找苏遇。不是她不相信苏慕晚，而是她习惯了凡事都作最坏的打算。如果苏慕晚找错了并且爱上了那个人，那么有朝一日苏遇知道了，她一定会很难过的；如果自己也跟着认错了人，那么苏遇就更难过了。


    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所以，她不能犯错。


    哪怕很多时候在心底里把已经洛琼华当成苏遇了，并且会悄咪咪地喊她一声「麻麻」，但在表面上还是要慎重一些。


    毕竟自己的心里怎么想，别人都不知道；但表面的言行举止，一步错就会被迫步步错。


    洛琼华见她迟迟不愿过来，倒也不恼，而是柔声给她解释道：「你这般行走，魔尊的衣裳定是要被你弄脏的。我抱着你便不会了。」


    女王......


    麻麻也是这样的，从来不对我生气。


    就在苏慕晚觉得眼前的气氛超级尴尬并打算对苏末说「那我来抱你」的时候，苏末却一熘烟跑到了洛琼华的面前。


    她决定相信自己的感觉一次。


    苏慕晚：「......」


    令人心安的味道......


    苏末懒洋洋地趴在洛琼华的肩膀上，贪婪地深吸了两口。


    像梅花一样冷冷的、淡淡的，很好闻。


    跟麻麻不用香水时的味道一模一样。


    走在二人身后的毕君武盯着苏末看了一会儿，似乎想要问些什么。他几番吞咽，终究还是没忍住，把话问了出口。


    「恕吾一问，小娃娃你为何唤慕晚姑娘为......『妈妈』？」


    洛琼华闻言微微偏头看了看自己怀中的苏末，显然也想知道。


    纵然于《广雅·释亲》中有言：「妈，母也。」但在古代大家通常都不会这么称唿自己的母亲。在宋朝及其以前，「妈妈」特指鸨母；从清朝开始逐渐转变为对年长妇人的称唿。真正使用「妈妈」来称唿母亲的，怕是要到新文化运动以后了。


    而在《青灯引》中，不论是从人们的衣着还是日常吃的食物，甚至是修造的陵墓，都可以断定这篇小说的时代背景在宋朝或其之前。哪怕是各个朝代的杂糅，这些朝代也只可能是宋朝或其之前。


    所以，「妈妈」的意思在他们听来，就是「鸨母」......


    意识到这一点的苏慕晚脸色发黑。


    998拼命憋笑却没憋住，在系统空间里放声大笑。


    毕君武的这一问把苏末给彻底问住了，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圆回来。


    糟了......


    她的心跳频率在一瞬间加快，支支吾吾道：


    「是因，因......」


    「一方风俗。」走在毕君武身后的流年突然开口接话道，「众所周知，蓬莱富饶甲天下。众人向之而不可往，是因其与世隔绝。我亦是偶然间从市井处闻知『妈妈』一称于蓬莱等同于我等之『娘亲』一称。故魔尊您误会了。」


    「原来如此。」毕君武恍然大悟。脸上是满满的意犹未尽，似乎对蓬莱山的方言非常感兴趣。


    反正闲来无事，流年索性再给众人说了一个词——


    「喜欢」。


    「普天之下皆拆字，以『喜』表『好』或『乐』，以『欢』表『乐』。纵是连字，亦只有『欢喜』一说，亦表『乐』。然于蓬莱，『喜欢』则常为用于传达男女之情。」


    苏慕晚看着一本正经地做着科普的流年，将信将疑。


    【苏慕晚：她说的是真的吗？一座山都已经这么现代了？】


    【998：......谁知道呢，口说无凭的，听听就算了。不过我总感觉她是瞎编的。】


    【苏慕晚：......】


    ......如果真的是她自己瞎编的，那么我是该夸她巧舌如簧呢还是夸她思想前卫呢？


    虽然她本人动机不明，是敌是友尚未可知，但在这件事情上，还是要感谢她。


    苏慕晚这么想着的同时暗自松了口气。


    她的行事风格似乎就是这样，一码归一码，一论当一论。


    说起「喜欢」这个词，她忽然想起了不知从哪里看到的一个关于这个词的谜语。当时她还夸过设迷之人的才华，因此印象深刻。


    「前夕顾寻，吉下两点一口，又有欠字相依。」苏慕晚说着，回眸看向洛琼华，眼中带着几分戏嚯道，「与尔人不散。」


    不想话音刚落，流年立马就用一副「可以啊你」的眼神看着苏慕晚，像是早就听说过这句谜语一般。


    ......你这已经不能用「思想前卫」来形容了吧？


    苏慕晚腹议道。


    如果不是看你的身上没有火苗，我差点就要怀疑你是否也是穿越过来的了。


    前夕顾寻，作「我」字；吉下两点一口，作「喜」字；又有欠字相依，作「欢」字；与尔人不散，作「你」字。


    洛琼华思衬了片刻后便知晓了苏慕晚的意思，可惜内心的触动在顷刻间就被苏慕晚脸上贱兮兮的表情尽数打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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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料定我猜不出谜底么？


    既如此，那便如你所愿。


    洛琼华装作听不懂苏慕晚在说什么，对她微微一笑道：「你亦觉流年姑娘与你般配？」


    「？？？」


    除了再次很没骨气地被洛琼华的笑颜秒杀之外，苏慕晚还被附加了一个震惊到休克的负面状态。


    【苏慕晚：她，她真的听不懂？！她怎么会听不懂？！她身为女主怎么可以听不懂？！】


    【998：宿主，你冷静点......】


    我冷静不了！表白不成还反被误会了！


    正当苏慕晚急得团团转之时，她却看见了洛琼华微扬的嘴角以及眸中一闪而过的同款戏嚯。


    一时心情复杂。


    【苏慕晚：果然我不适合撩人......】


    【998：不，你只是不适合故意撩人。】


    反正到目前为止，你只有在无意中做出的撩人之举才有效果。


    【苏慕晚：......】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众人终于走到了这条甬道的尽头。


    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间中等规模的墓室，里头除了一口冰棺外别无他物。


    众人心下瞭然，这并非主墓。


    出于好奇心，趴在洛琼华的肩膀上的苏末转过头朝那口冰棺看了一眼。


    仅是一眼，便让她不寒而慄。


    她急忙把头转回来，下意识地裹紧了毕君武给自己披着的锦袍。


    洛琼华感受到了怀中之人的颤抖，当即抱紧了苏末，并警告似的朝那口冰棺看去。


    不是说已经不怎么冷了吗？怎么又开始了？


    苏慕晚顺着洛琼华的视线看去。


    难不成是因为这口冰棺？


    她见苏末这般颤抖蜷缩的模样，顿时心疼得不行，于是迈步朝冰棺走去，想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待到走近，她才发现这口冰棺非常地小，像是专门为六岁左右的孩童量身定制的。


    事实上也是。


    因为冰棺已经遭到了极为严重的人为破坏，所以她能够清晰地看见里面的东西。


    冰棺里是满满的孩童玩具，什么拨浪鼓、风车、纸鸢、陶哨、泥人等应有尽有。


    只是......


    这冰棺的主人哪儿去了？


    「此为何物？」流年眼尖地发现了地上有一些金屑，但她并没有贸然地去触碰。


    苏慕晚闻言定睛一看，发现果真如此。


    顺着这些金屑，她最终在墓室的出口处发现了一具大约是六岁的小女孩的尸身，从头到脚全都裹满了金片。


    这应该是「金缕玉衣」。


    「金缕玉衣」是寿衣的一种，身着之人生前非富即贵。它虽然看着是金色的，但其实是玉的材质。


    传说，穿上了「金缕玉衣」的尸体能在机缘巧合之下復活。


    只可惜，这件「金缕玉衣」被破坏了，上面的金片被扒去了一大半，缺失集中在尸体的前胸和后背。


    难以想像，是什么样的畜生，才会狠心将一个孩子的尸身从冰棺中拖到这里，然后下手。


    苏慕晚的眸色暗了暗，伸手想要将小女孩的尸身抱回冰棺之中，却被洛琼华出声制止了。


    「她身上的是『金缕玉衣』，表层覆有剧毒。」洛琼华神色寡淡地看了倒在地上的小女孩一眼，尔后对苏慕晚说道，「走吧，她自己亦可起来。」


    苏慕晚原本还不死心，想要找个两全其美的方法将小女孩的尸身抱回冰棺中，但在听到洛琼华的后一句话以后脸色剧变，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越过尸身径直进了甬道。


    流年和毕君武紧跟其后。


    【998：宿主，你有没有觉得最近自己有些母爱泛滥啊？】


    经998这么一说，苏慕晚也发现了自己的心态的变化。


    她刚才居然想去抱一具尸体！这要是在以往，她看都不会看一眼，跟别提于心不忍之类的了。


    不可置否的是，这回确实是自己的同情心在作祟。


    也许真的是「母爱」？毕竟自己对陌生人或者点头之交的人的同情心只有当对方是小孩子的时候才会出现。


    意识到了自己的这一变化的苏慕晚皱了皱眉，显然是不希望自己变成这个样子。


    苏末哆嗦得愈发地厉害了。


    洛琼华见状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加快了走路的步伐。


    直到出了甬道，苏末这才停止了哆嗦。


    出乎意料的是，甬道的尽头不是石室或者墓室，而是另一条更宽敞的甬道，很长，并且亮堂堂的。两侧站满了手持大刀和长枪的兵马俑。


    流年越过苏慕晚，刚往前走了两步，这些兵马俑们便「活」了过来，拼了命地往甬道中间进攻，逼得流年退回了原位。


    这个关卡的规则很明显——躲过这些兵马俑的攻击便能平安地到达下一个石室或者墓室。


    「诸位稍等，容吾细察片刻。」毕君武觉得这些兵马俑的攻击路线一定是有规律可循的，因此做了这个提议。


    「不必。」苏慕晚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的提议，也没做解释，伸出双手分别搭在他和洛琼华的肩头，施展「瞬移」。


    顷刻间，三人便到了关卡的另一头。


    毕君武刚反应过来，却惊讶得说不出一句话。


    洛琼华却如同早就预料到了的那般，神色如常。


    【998：宿主你的视力真好，居然能看清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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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慕晚：......】


    「二位请候我片刻。」苏慕晚跟二人打了声招唿，正要返回去接流年时，却看见她在兵马俑的勐攻中躲闪自如，不一会儿就逃出生天，笑着朝四人走来。


    毕君武再度震惊了一下，随即一股莫名的耻辱感飞速蔓上心头。


    吾竟不敌一名少女......


    也罢，也罢，后生可畏。


    他安慰自己道。


    趁着短暂的缓冲时间，洛琼华低头看了看自己怀中的苏末。


    低着小脑袋一声不吭的，难不成被吓坏了？


    许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苏末抬起了头，目露疑惑道：「怎么了娘亲？」


    这声「娘亲」让洛琼华抱着她的双手一僵。她盯着苏末的脸看了片刻，冷笑一声，即刻松开了双手。


    苏末显然没料到她会这样做，顿时慌了神，习惯性地往后来了一个后空翻，最终稳稳地双脚落地。


    「娘亲......」苏末委屈地嘟起了小嘴。


    「我才是苏末的娘亲。」从苏末开口唤洛琼华为「娘亲」的那一刻起，苏慕晚就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同时她身上已经被熄灭了的火苗也证实了苏慕晚的心中所想。


    自家的小傢伙，被调包了。


    「我先前便警告过你，不要打她的主意，不要将她牵扯进来。」洛琼华的眼神冰冷到了极点，寒芒毕露，一步一步地逼近眼前的「苏末」。


    「苏末」下意识地开始往后退。


    见自己已经被拆穿，她索性也就不装了，不服气地看着洛琼华道：「论相貌，我可以与她生得一模一样；论出身，我乃大名鼎鼎的神门之后，而她仅是妖族的无名小辈！」


    说到「神门之后」时，她故意加重了语气。


    「论心智，我较她更为成熟；论实力，我于她之上。」


    「苏末」说完，右手往后一伸，关卡中的兵马俑在顷刻间尽数被粉碎。


    「姑且不说别的，眼下于此陵墓之内，我定会全力保你们畅通无阻。」


    「我大可代替她孝敬你们。」


    「抱歉，你不行。」苏慕晚似笑非笑地看着「苏末」，不由分说道，「我只有她这一个女儿，非她莫属。」


    我不满自己变得母爱泛滥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我希望自己能将所有的爱和心血，都只放到苏末一个人的身上。


    「为何......」见自己被拒绝得如此果断，「苏末」的眼中满是不甘，很是聪明地着重从生死方面的角度对苏慕晚进行劝说，「这神皇墓多得是有来无回者......」


    「那又如何？这与苏末是我的女儿之间毫无联繫。」苏慕晚不耐烦地打断了她，「况且我等入此陵墓......」


    苏慕晚说到一半，瞥了站在一旁的流年一眼，改口道：「至少我等之中的四人并非为了谋财而来，亦非为了神器『青灯』。」


    「凭什么......」「苏末」闻言低下了头，双手握拳，气得浑身发抖。


    「同为弃女，她可于活着的时候遇见疼爱自己的娘亲，而我生前被锁在终年不见日光的茅屋内病死后又被抛掷于此......」


    【苏慕晚：同为弃女？】


    【998：苏末在遇见......遇见你之前一直都待在孤儿院，你忘了？】


    话刚说出口，998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明知故问。


    是自己亲自提取了苏慕晚在上个世界的与任务认知无关的记忆和情感。


    所幸苏慕晚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我不甘心！」「苏末」突然抬起头，双手聚气，朝着众人噼头盖脸而去。


    苏慕晚瞬间反应过来，拉起洛琼华就往关卡的出口狂奔。


    流年和毕君武也没敢耽搁，撒腿就跑。


    众人刚抵达下一个石室，却见一大群山魈正于室中站成一排，目光睒闪，张着如盆般的巨口，口中是长达三尺的稀疏的牙齿。


    似是早已恭候「食物」多时。


    《山海经·海内经卷》中有言：「南方有赣巨人，人面长臂，黑身有毛，反踵，见人笑亦笑，脣蔽其面，因即逃也。」


    意思是「在南方有一种赣巨人，它们长着人的面孔。手臂极长，身上长满了黑色的毛，脚尖朝后而脚跟朝前反长着。它们看见人笑自己也会跟着发笑，笑的时候它们的嘴唇会遮住其脸面，遇到它们的人应该藉此机会逃走，不然将会成为它们的『盘中餐』。」


    ......或许我现在应该笑一笑？


    苏慕晚面容僵硬。


    这前有狼后有虎的，能笑得出来才有鬼了！


    「你长眠于此，对外界之事一无所知，误以为自己为生母所弃，实则不然。」洛琼华泰然自若地将自己的手从苏慕晚的手中抽出，转身对追上来的「苏末」说道。


    她回眸看了这些山魈两眼，继续道：「你若能解决它们，我便将真相诉之于你。正好，你亦可发泄发泄。」


    「苏末」闻言停下了手中的攻击，目不转睛地盯着洛琼华，似乎在掂量她所说的话的可信度。


    在那群山魈朝众人扑上来之际，她二话不说地冲进了山魈群中。


    ※※※※※※※※※※※※※※※※※※※※


    看，我这是用命在更新，每一章都字数充足，其实还想发多一点的，但我想着留点存稿，不然人都跑了怎么办？


    要准备考试了。


    各位喜欢苏末吗？她可能有点麻烦了（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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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是对她的一个专访：


    绪：「你对你妈妈或麻麻生二胎有什么看法吗？」


    苏末：「......什么？！她们不是说好了只要我一个人就够了吗......」


    洛琼华：「只是她说的，我没这么说过。」


    苏末「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666（面无表情）：「别哭，有我在她们别想怀上。」


    绪：「......」


    第76章


    「苏末」对付这群山魈游刃有余, 跟砍菜似的一手一个。


    果然浓缩的都是精华......


    苏慕晚被她的剽悍震慑到了, 将洛琼华拉到一旁，低声问道：「她是谁？」


    洛琼华闻言转过脸, 与她对视，媟笑道：「方才你欲抱起的那位。」。


    苏慕晚：「......」


    ......这我稍微猜一下就能想到了！我问的是她在这个世界的身份！


    【苏慕晚：她最近是不是信号不太好？不然怎么老听不懂我的话。】


    【998：宿主......】


    【苏慕晚：？】


    【998：我觉得不是信号不好的问题, 而是她把你屏蔽了。】


    【苏慕晚：......】


    ......我又不小心招惹到她了？


    苏慕晚表示做人真难。


    她看着在山魈群中拼命发泄的「苏末」, 忽然有些心疼。


    小傢伙在孤儿院的时候, 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呢？吃的好不好？有没有衣服穿？


    「细细想来, 此孩童亦是可怜人。」她回想起「苏末」在暴怒前说过自己活着的时候是一直被锁在暗无天日的茅屋里的，那种孤寂和无助简直不敢想像。


    「孩童？」洛琼华闻言先是愣了一下，片刻后看着苏慕晚的脸, 目露戏嚯。


    「你可知，她已然上千岁了？」


    什，什么？！


    苏慕晚闻言不敢置信地看了看「苏末」。


    面容身型脾性, 无论从哪一点看都只是个小孩子。


    「若按辈分来算，她乃是我的先祖之一。」洛琼华波澜不惊道, 「其母为第九世神皇洛书瑶，不顾神门几位长老的劝阻与术界一男子相恋并诞下了她。神门的几位长老之所以极力反对这桩婚事, 是因此人于神皇墓内之举太过无耻，定是见财见色起意、忘恩负义之徒。新婚后不久，洛书瑶果真为其所负, 并最终死于其手。」


    ......我怎么觉得你说的这个故事在无意中影射了些什么。


    【998：宿主, 这不就是翻版的你和女主吗？！】


    【苏慕晚：你什么意思？！我很渣吗？！】


    【998：不好意思我没说清楚。我是说人设很像啦~你看, 「洛书瑶」等于「神皇」, 女主也等于「神皇」，不过是第几世的就不得而知了。「术界一男子」等于「凡人」，而你，也等于「凡人」。】


    ......你说得还挺有道理的。


    可惜我并不承认。


    【苏慕晚：谢谢你提供的生动形象的比喻，你感动了我，我决定打死你。】


    【998：......】


    「那男子为何要致洛书瑶于死地？」苏慕晚不太明白。


    「洛书瑶之女于其始龀之年不幸染上了瘟疫。」洛琼华说着，将视线移到了「苏末」的身上，「因其体内半分为术界之血脉，故终不得痊癒。长老们恐其感染神门之众，便令其与外界相隔。洛书瑶得知此事后悲痛欲绝，却又无可奈何。因听闻其女于夭折的前一夜里迷迷煳煳地唤了声『爹』，洛书瑶便决意纵然是绑也要将人给绑回来。」


    后来发生的事情就算洛琼华不说苏慕晚也猜得七七八八了。


    洛书瑶许诺了自己的女儿，一定会让她在离开人世之前见或者再见一次自己的生父，却没料到在找到自己的相公之时被对方用了什么手段无情地杀死了。女儿强撑着一口气孤零零地在暗无天日的茅屋里等待，最后既没等到自己的父亲，也没等到自己的母亲，含恨离世。


    于是女儿才会以为，父母都抛弃了自己。


    但是你的母亲从未抛弃过你。她之所以食言，只是因为......


    她走在了你之前。


    像是听到了洛琼华所说的话一般，「苏末」在斩杀最后一只山魈时，已然泪如雨下。


    她的记忆正逐渐恢復。


    「怪力乱神俱耳聪，然其甦醒之初毫无神志可言，是因失魂。」洛琼华的视线始终停留在「苏末」的身上，「眼下其应是重拾了生前之记忆。」


    意思是她之前一直处于神志不清的状态？


    难怪蛮不讲理极具攻击性。


    既然已经恢復了生前的记忆，那么现在应该就正常了吧？


    「吾名洛顾，乃第十世神皇。」「苏末」说着转过身来，逐渐变回了她生前的模样。她的五官已经长开了，看起来比苏末的更要成熟一些，介于萝莉和少女之间。


    她不可一世地看着四人道：「尔等后生，速速领吾去见吾之娘亲。」


    这语气不是请求，而是命令。


    「事成之后，吾定会放了她。吾戒尔等，四人皆不可缺。」


    不用想也知道，这个「她」指的就是苏末。


    更过分的是，在场的所有人都必须陪她走一遭。


    我错了......


    苏慕晚觉得自己真的是想多了。


    就算恢復了生前的记忆，刁蛮的小公主依然是刁蛮的。


    没办法，四人只好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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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准备离开石室时，众人才发现在出口与甬道的衔接处躺着几具尸体，面色黑如焦炭，躯干骨瘦如柴，四肢僵硬扭曲。


    看起来是毒发身亡的。


    洛顾看了这几具尸体一眼，二话不说就上前去给了它们几脚，将它们踢向甬道深处，尔后冲着昏暗处嫌弃地说了一句：


    「存于此处有待来年？」


    话音刚落，甬道的墙角处即刻伸出几只手，将这几具尸体拖入了墙缝中。


    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这几具尸体被拖进去后不久，墙缝内便传出了咀嚼的声音。


    纵然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这咀嚼的声音却依然让苏慕晚不寒而慄。


    「分明就是孩童！」苏慕晚不满地咕哝了一句，「心智不全，还恣意妄为。」


    虽然这些人死有余辜。


    「她辞世之时亦不过垂髫之年，定然是孩童。」流年竟然听到了她的嘀咕，十分善解人意道。


    那倒也是。多大岁数时死的，就拥有多大岁数的阅歷。


    洛琼华对此未做表态，算是同意了流年的看法。


    不过，我总感觉自己忽略了什么......


    苏慕晚想了半天依然没能想起来。正当她打算深入思考时，却被洛琼华打断了思路。


    「『金缕玉衣』可生死人一说并非空穴来风。其法则有二，缺一不可：一为尸身涉险；二为寻到往昔相近之人替换被裹于『金缕玉衣』之内的尸身。」洛琼华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这三百多年间，苏末可曾经歷过什么？」


    ......小傢伙已经三百多岁了？！


    苏慕晚表示自己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算了，三百多岁就三百多岁吧，依然是自家的小傢伙。


    998早就猜到了她会这么想，开口解释道。


    【998：宿主你想太多了，苏末只是在这个世界的角色设定是三百多岁而已，因为妖族的寿命都很长的。】


    【苏慕晚：......好吧，那她所代替的原主在这三百多年里经歷过什么重大事件吗？】


    【998：遇到了柳夜摊上了你。】


    【苏慕晚：......滚！】


    【998：原着里连写妖王段无洛都是一笔带过的，更别说妖族的其他成员了。不过......说来也奇怪，一般来说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是不会受到该世界的法则的影响的啊，就算出了意外她也还有系统护体。怎么就中招了呢？】


    ......一般来说？


    苏慕晚忽然回想起了在上个世界的时候自己被人造丧尸抓伤后伤口发黑的事情。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出了意外」，不过好在有998在。


    这次看来也是个意外，但小傢伙不也带着系统么？那问题会不会出现在她的系统的身上？


    眼下又恰逢「荣誉大乱斗」，如果她遇到了别的宿主......


    苏慕晚越想越着急，脚步也开始出现了慌乱的迹象。


    【998：宿主，你先别着急。苏末的系统既然敢单挑主程序，那说明它还是具备一定的实力的。眼下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帮洛顾找到她的母亲，然后将苏末换回来。】


    苏慕晚闻言立马冷静了下来，但行走的速度不减。


    迟迟没等到答案的洛琼华看了她两眼，也跟着加快了脚步。


    「约莫是因亦曾为其父母所弃吧。」既然原着中无苏末所代替的原主的详细信息，998之前又说过苏末在遇见自己前一直待在孤儿院，苏慕晚便如是说道。


    「吾料想段兄与慕晚姑娘你各有难处，那小娃娃长大后定能体谅二位。」毕君武觉得苏末可爱乖巧懂事，又以为她是段无洛和苏慕晚的孩子，便出言为她说了句好话。


    怎知这句好话让洛琼华顿时黑了脸。


    苏慕晚闻言尴尬得要命，急忙解释道：「苏末并非我所生，亦非妖王所生。其生父生母不详。」


    她说完，牵起身边的洛琼华，正色道：


    「我为其养母，吾妻亦是。」


    话音刚落，洛琼华的脸色好了许多，看来是对苏慕晚的这一番解释还算满意。但毕君武却整个人都呆掉了。他看了看洛琼华，又看了看苏慕晚，满脸的不可置信。


    【苏慕晚：他那么惊讶干嘛？就因为我们是「磨镜」？】


    【998：不，我觉得他只是惊讶于你的「家姐即吾妻」的操作。】


    糟了！一时心急忘了之前已经立好了的人物关系！


    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苏慕晚更加尴尬。


    算了，懒得解释，将错就错吧。


    她决定无视毕君武那惊愕的眼神。


    所以我到底忽略了什么事情？


    她的思绪百转，最后又绕回了原点。


    对了！


    【苏慕晚：当时她离我们那么远，更何况洛琼华根本没提到过洛顾离世时候的具体岁数，流年是怎么知道洛顾「辞世之时亦不过垂髫之年」的？】


    ......


    苏末恢復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身处于一个幽暗封闭且狭隘的空间里，四肢动弹不得。


    她做了一个漫长而琐碎的梦，梦见了一个半裸的女人正躺在一张华丽的西式大床上默默流泪，床单十分凌乱。场景一转后还是那个女人，她抱着一个小婴儿站在夕阳西斜的村口，看着一个魁梧的背影渐行渐远，却不做挽留。场景再一转，那个小婴儿长大成了五岁左右的小女孩，但那个女人却不见了踪影。后来小女孩似乎被另一个村的富人家收养了，家主是一个大腹便便油光满面的大叔，明显不怀好意，三番五次地对小女孩动手动脚，除了隐私部位全都摸了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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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他说女人的隐私部位都是骯脏的，他不能弄脏自己的手。


    等到小女孩再长大一些，差不多十岁左右，大叔便停止了这种恶行，似乎是对她失去了兴趣。没过多久，家中又出现了另一个小女孩，看起来最多五岁。


    ......


    恋童癖！死变态！


    尽管苏末此刻头脑发胀，也依然不忘骂上那个大叔几句。但一想到那个什么都没有做就被父母抛弃了的小女孩，她就有点想哭。


    「醒了？」


    熟悉的沙哑魅惑之声让她硬生生地将眼泪憋了回去。


    「嗯......我现在在哪里？」得知666就在自己的身边后，苏末顿时安心了不少。


    「『金缕玉衣』里面。」666看着躺在冰棺内的苏末回答道，同时不忘告诫苏末，「以后请务必让自己时刻处于清醒状态，不然你的系统会被强制关机，这样一来就是任人宰割。」


    苏末闻言愧疚感后来居上，占了上风。她刚想和666道歉，却被对方的下一句话给堵了回去。


    「我没有被关机。」


    ......那你说个鬼哦！


    不过为什么别的系统会被影响但你却不会？你该不会是什么另类吧？


    苏末毫不掩饰地摆出了一副无语的表情，反正现在666又看不到。


    「我怎么会跑到『金缕玉衣』里面来了？话说这里面原本不是有......」苏末后知后觉地想起了什么，小脸发青。


    「这里面原本躺着的是第十世神皇洛顾，因你的经歷跟她的有几分相似，所以触发了『金缕玉衣』『生死人』的第二个条件。现在她跟你对换了身份和位置。」666难得耐心地回答了她。


    意思是她要跟我抢妈妈？！


    这可不行！


    苏末顿时就急了，开始拼命挣扎。奈何「金缕玉衣」的四肢部分并没有被破坏，所以十分牢固，紧紧地裹着她的手脚。


    她不死心，再次用力时没有注意到头部的位移，直接磕在了冰棺上。


    好痛啊......


    她的眼泪顿时就飙了出来。


    而「金缕玉衣」的头部部分在磕到冰棺后却依旧牢固如初。


    「看来只能用手剥，不过会有点痛，你忍耐一下。」666说着，就要伸手去触碰「金缕玉衣」。


    「不要！」苏末闻言立马叫停。


    666的手停在了半空中，轻笑了一声，不知是嘲笑还是另有他意：「怎么？怕痛？」


    「不是的！」苏末知道她误会了，急忙解释道，「麻麻说了，这衣服上有毒！你不要直接用手......」


    「没关系。」666打断了她，「我是被格式化了的系统。」


    格式化？


    苏末还没来得及再问，就被腿部传来的剧痛弄得几近昏厥。这股痛感不是「有点」，而是跟刮骨疗毒的有得一拼。


    她死死地咬住自己的下唇，避免自己叫出声或者晕过去。


    666其实也考虑到她身为一个小孩子的承受能力，所以已经放缓了手中的速度。


    五块金片下来时，苏末的左腿已是血肉模煳。


    666见状双手一颤，立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显然没料到这「金缕玉衣」与竟皮肉粘的如此紧实，像是要融为一体一般。


    你这小屁孩是傻瓜吗？都这样了居然还一声不吭？


    几乎是在一瞬间，苏末松了一口气，同时颤抖着声音，不解道：「怎么停下来了？还没剥完吧？」说完她轻轻地挪了挪自己的双腿，倒吸了一口凉气后让666继续。


    666却不知道怎么了，迟迟没有动作。


    彼时，甬道那边的「金库」石室嘈杂声不断，看来是又来了新的一批人，不知是谋财，还是也是为了「青灯」。


    不过能在「金库」里这般欢唿雀跃的，十有八九只是为了钱财而来。


    有的似乎不满足于「金库」内的金银珠宝，决定先往里走，等找到更值钱的东西再折回来拿也不迟。


    苏末闻声一改原先商量的语气，命令666道：「动手！你想看我被他们撕得血肉模煳吗？！」


    胆子肥了？


    666对她的命令置若罔闻，嘴角微扬，似乎对她的反差并不意外。


    小孩子在没有人的地方跌倒了，他会自己默默地爬起来，自立自强；但如果这时候有大人在身边，他就会哭着让大人抱他起来，矫情得让人心烦。


    只有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你才有价值。譬如，你曾在末世里为苏遇阻止了一场她都没有料到的危机。


    第77章


    其实话刚说出口，苏末就后悔了。她的本意并不是强制666帮自己做事, 只是一时情急语气重了些, 听起来就像是给对方下达命令。


    她怎么可能敢命令666？


    万一666一个不高兴把自己丢回了末世怎么办？这样的话她就可能永远都见不到自己的妈妈了。


    苏末想解释，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算了, 大不了就痛个半死。只要666不生气不和我计较不把我换掉就好。


    思及至此, 她乖乖躺好，视死如归地闭起了双眼。


    「已经不能再撕了。」666似乎并不在意她刚才对自己说话的语气, 平静地解释道，「再撕下去你的双腿就要废了, 那样的话也走不了。」


    太好了！她没有生气！


    苏末喜出望外，以致于忽略了眼下自己的处境有多么危险。对于666给自己的解释也只是简单地「哦」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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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不成真的是个傻瓜？


    完全不知道苏末此刻在想什么的666想当然地认为她只是因为认定了自己不会出手救她而选择了听天由命。


    连接「金库」的那条甬道里传来的稀稀拉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666二话不说地上前将苏末抱在怀里, 走向另一条甬道，离开了墓室。


    苏末在感觉自己突然被竖了起来的时候还愣了一下，片刻后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这个老巫婆居然抱了自己？！


    除了妈妈和麻麻, 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子抱自己！


    一时间, 震惊和羞耻夹杂着涌上了心头，却唯独没有愤怒。


    ......看在, 看在她是为了救我的份上我就不跟她计较了。


    苏末急忙为自己的情绪缺失找了个说辞。


    这条甬道狭长且昏暗，跟苏慕晚他们刚才走的那条简直是天壤之别。


    没过多久, 甬道的入口处也响起了稀稀拉拉的脚步声, 想必是因为那些人在刚才的墓室里没能找到什么值钱的东西, 就这样返回去又不甘心, 索性再往前走走。


    感知到了身后的脚步声的666不禁加快了脚步。


    甬道渐尽时又是一间石室, 里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但由于是人形化后的系统，666能通过对环境的扫描清晰地在黑暗中识别物体的轮廓、位置和成分。


    这间石室里一共停放着八口大型木棺，左右各四个，均匀分布。棺材是用槐木打造的，不知为何在这阴暗潮湿之地万年不腐。


    石壁上一共吊着八盏灯，也是均匀地左右各四盏，并且分别与每口木棺的中轴线对齐。


    此外，这间石室就像是半封闭的那般，除了刚进来的地方以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出口了。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666飞速地扫了这些木棺一眼，决定先把苏末藏在距离入口处最远的右边的那口木棺之后，尔后回到了系统空间。


    她认为自己所选的藏身之处相对于入口处而言是视觉盲区。当然，如果这些人贸然走进来发现了苏末，她也只能动手了。只是，这样一来必将会......


    眼下只好静观其变。


    「大哥，您瞧里头黑灯瞎火的，不吉利。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


    「你懂个屁！整成这样儿就是想吓唬咱们，里头一定有世间罕见的大宝贝！」


    「就是。二哥您也忒胆小了。干我们这行的，没点胆量可不成。」


    「不愧是老三，说到点上了！」


    随之而来的是一大片熙熙攘攘的附和声。


    「......」


    「老三，火把！」所谓的「大哥」吩咐道。


    「哎，来了。」老三闻言急忙亮起了火把，将它递给自己的大哥。


    「大哥」接过火把就往石室里走。他刚走进石室，石壁上吊着的那八盏灯就突然亮了起来，将原本黑漆漆的石室照得亮堂堂的。


    见状，他立即熄灭了手中的火把。


    毕竟火种在墓穴里可是十分珍贵的东西，能省则省。


    「我滴个乖乖......这得值多少钱啊！」「大哥」扫了这八口木棺一眼，垂诞三尺，随即命令弟兄们道，「你们去把这几口棺材都开了，手脚利索些！」


    看来是真的要动手了。


    位于系统空间的666微微垂眸，无声地嘆了口气，似是在惋惜，又好像不是。


    「慢着！」似乎是「二哥」的人发话了，「咱们一次性将所有的棺材都打开太冒险了，指不定里头尽是些机关呢。」


    「大哥」闻言想了想，觉得他说得在理，便问他道：「那老二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个开法？」


    「外头那些人不成天叨叨着『中庸』么？咱们先打开中间的两口，看看里头是啥。」「二哥」说完，又仔细地想了想，补充道，「在开棺之前，咱们先分别立两根蜡烛于棺材的东南角。如若......」


    「成成成。」「大哥」像是急不可耐那般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立马吩咐其他的弟兄们取出两根蜡烛，点燃后分别安插在了中间那两口木棺的东南角。做好这一切后，他即刻下达命令道：


    「开棺！」


    弟兄们闻声使劲儿，两口木棺同时被打开了一个小口。


    与此同时，位于东南角的那两根蜡烛都不约而同地熄灭了。


    「别开了！快把棺材合上！」「二哥」见状脸色发青，急忙吶喊道。


    「又咋的了？！」「大哥」闻言一脸不悦，数落他道，「就你破事儿多！」


    随后吩咐弟兄们继续，不必理会他们胆小如鼠的二哥。


    「你们会后悔的！」「二哥」见劝阻不成，也不再跟他们废话，转身沖向石室的入口，离开了石室。


    「正好，这样一来咱们其他人能分到的东西就更多了。」似乎是「三哥」的人不以为意道。


    弟兄们一听这话，当即受到了鼓舞，全力开棺，不一会儿就将两口木棺都彻底打开了。


    但在下一秒，所有人脸色剧变，连连后退。


    只见两具绛紫色的尸体从木棺中缓缓坐起，随即爬出了木棺，直起身子一瘸一拐地朝众人走来。它们的身上全是烂肉，头部大体呈骷髅状，间或地镶嵌着几块腐肉。


    它们张着嘴咆哮了一声，剩下的六口木棺中顿时被打开了五口，同伴们陆陆续续地从里头爬了出来。


    「不好，是血尸！快跑！」「三哥」最先反应过来，慌乱地喊了一声后转身就要冲向石室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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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此时哪里还有什么入口？


    石室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被彻底封闭了，上下左右全是坚硬的石壁。


    出不去了......


    「老二！老二！救救我们！」「大哥」此刻显然已经濒临奔溃，拼了命地敲着原本是入口的石壁。


    「二哥！我们知错了！」


    「二哥，求您了，救救我们吧！」


    「二哥！我不想死！」


    「......」


    苏末在「金缕玉衣」中听着他们的哀嚎，内心毫无波动。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她现在比较关心的是自己怎么出去的问题。


    那些血尸解决完他们后，就该轮到自己了吧......


    位于系统空间的666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苏末挨着的这口木棺，刚才那两只血尸唿朋唤友之时其他的木棺都被打开了，而它除外。


    如此特别，必是别有洞天。


    会不会是出口？


    只可惜，自己的扫描无法参透物体的内部结构。


    只能打开看看了。


    思及至此，666当即现身，稍稍用力就打开了眼前的木棺。


    有时候觉得，被格式化了也挺好的。相比起未被格式化的系统，各项物理属性都被赋予了最高值。


    谁让快穿司的系统十有八九都是废物呢？


    她这样想着，摸了摸自己的身体。


    这具身体，真的不错。


    目光触及木棺时，她皱了皱眉。


    眼前的木棺里头空空如也。


    怎么回事？难不成是我猜错了？


    但眼前的情况容不得她多想，因为那几只血尸早已将那群人啃了个精光，现在正纷纷朝着她一瘸一拐地走来。


    666见状急忙打横抱起苏末，将她放入木棺内，然后迅速地合上了棺盖。


    「老巫......666！」苏末通过听觉知道了她正在进行的动作，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你快点回来！」


    666在血尸们即将触碰到她之际，闪身回到了系统空间。


    【666：放心吧，我并不会为了你而去跟那些东西拼命。】


    【苏末：......】


    .......对不起是我做作多情了。


    早知道就不改口了，你就是老巫婆！


    苏末躺在木棺内，听着外头血尸们的咆哮声，一动也不敢动。


    不知过了多久，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彻底听不见了。


    苏末刚想松口气，不想下一秒却比刚才还要提心弔胆。


    木棺之外，有一团亮光！


    听声音，外头好像都是男的，所以不可能是妈妈。


    她想起了之前666向自己介绍过的由快穿司举办的晋级赛「荣誉大乱斗」，所以外面的那个，很有可能就是想杀掉自己的人。


    而且他一定也感应到了自己的存在！


    「掌门，弟子认为这口木棺非同寻常，不妨打开一视。」其中一人提出了开棺的建议。


    肯定是他提的！


    苏末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只恨眼下自己动弹不得。


    这样下去我会被杀掉的......


    虽然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伤亡，但我想和妈妈她们待久一点。


    因为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见面了......


    被称为「掌门」的男子听自己门下的弟子这么一说，顿时来了好奇心，便命人将木棺打开。


    苏末闻言心知自己今天十有八九是逃不掉了，但她不肯放弃，决定放手一搏。


    她憋足了劲儿，在棺盖被掀起的一剎那，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身子朝木棺外弯曲，想要让自己从里头掉出来。


    那名方才提议开棺的弟子见状，左手一拭剑背，所触之处顿时染上了黑色，仿佛淬了毒。他不顾被称为「掌门」的男子的劝阻，提着剑直刺苏末的心脏。


    若果不是为了任务，谁要听你一个小世界的角色的命令？！


    位于系统空间的666轻蔑地瞥了他一眼，刚想出手，谁知他就被那名被称为「掌门」的男子一剑斩下了首部。


    真丢快穿司的脸面......


    不过这样也好，省事。


    她最怕麻烦了。


    「自把自为者，便是这个下场。」被称为「掌门」的男子目光凌厉地扫了在场的诸位弟子一眼，在看向苏末时目光却柔和了几分，温声道，「你别怕，我用仙法帮你解开你身上的『金缕玉衣』。放心吧，不疼的。」


    ......怎么听起来像猥琐的怪叔叔？！


    苏末闻言心下一惊，继续努力地朝木棺外弯下身子，拼命挣扎。


    被称为「掌门」的男子快步走到苏末跟前，双手分别搭在苏末的两肩，念了一句口诀后开始往里输送着什么。


    苏末只觉自己的肩膀暖暖的，不一会儿就开始发热，但是并不难受，就像孤儿院的老院长还活着的时候带她们去山里泡的唯一一次温泉那般。


    渐渐地，「金缕玉衣」上的金片开始自动脱落。


    待金片全都脱落以后，那名被称为「掌门」的男子还扯下自己的一块衣布，给苏末血肉模煳的左腿做了个简单的包扎。


    「多谢......」苏末轻轻地晃了晃自己的左腿，感激道。


    「不必。」做好这一切后，那名被称为「掌门」的男子后退了好几步，对苏末招了招手道，「你从木棺内出来走几步，瞧瞧自己可否能正常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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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末：他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另有所图？】


    【666：没有。】


    【苏末：哦，那我就放心了。这个叔叔是谁啊？好好人啊。】


    666闻言讽刺地笑了笑。


    【666：你不会想知道的。】


    【苏末：为什么？】


    【666：因为他是莫相问，在原着里辜负并且杀了洛琼华的人。】


    怎么会......


    苏末闻言满脸的不敢置信。


    【苏末：可是，现在麻麻还活着呀......】


    【666：呵，那是因为这个世界被、干预了。怎么，你难道缺爱到这种地步吗？甚至不忍割捨一个妄图杀害自己的母亲的人的关怀？】


    【苏末：不是！我只是......】


    【666：如果我说，莫相问还曾qj过你妈妈苏慕晚呢？尽管是未遂。】


    666的这两句话好似一颗巨型炸、弹投在了苏末的脑袋里，炸得她的脑海一片空白。


    她呆呆地看着地面，片刻后空白的脑海中闪过了一副副不堪直视的画面：包括在末世时那个禽兽大叔将自己骗去小巷里要对自己动手动脚，也包括那个油光满面的大叔一遍又一遍地摸着小女孩的除了隐私部位以外的身体。


    好噁心......


    我希望你们都去死！


    她紧握双拳，咬牙切齿道。


    【苏末：不可饶恕！我要杀了他！】


    666对她的反应并不意外，毕竟她这么依恋苏慕晚。


    【666：可以。但我要提醒你的是，莫相问虽然无恶不作，但他始终坚守着一个原则——不对小孩子下手。况且在原着里，他虽然好色，但对苏慕晚也算得上是真心的了。】


    顿了顿，她继续道。


    【666：你可想好了，你这样做的话也算是「恩将仇报」。】


    恩将仇报......


    我如果恩将仇报了的话，麻麻应该会对我失望的吧？


    因为她一直希望我能保持一个王应有的处世态度——纵然遭遇不公和伤害，纵然冷漠狠戾不择手段，依然能够明辨是非，依然会善待对的人。


    可是，是非的界限是什么？什么又叫对的人？


    莫相问不对小孩子下手，这是「是」；他无恶不作，这是「非」。他在面对我的时候是对的人，但他在面对妈妈和麻麻时，却又是错的人。


    苏末那原本握紧的双拳渐渐松开，无助道。


    【苏末：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666用积分从系统商城给她兑换了一把淬过毒的匕首，藏在了她左边的袖口中。


    【666：世间本就没有绝对的是非黑白善恶曲直，又不是演动画片。只要你觉得自己是对的，那便足够了。】


    苏末闻言出了木棺，踉跄着步伐一步一步地走向莫相问。


    轻握着匕首的左手缩在袖子中不可遏制地颤抖。


    她在末世时的所作所为虽然残暴不仁，但那时她杀的是高阶丧尸，并且还是用丧尸杀丧尸，亲手杀人还是第一次。


    就在她走到莫相问的跟前准备亮出匕首时，666突然出了系统空间，一把夺过她左手轻握着的匕首直刺莫相问的心脏，速度快得肉眼几乎不可见。


    莫相问睁大了眼睛，直愣愣地向后倒了下去，直到死前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掌门！」


    「不好啦掌门遇刺了！」


    「哪里冒出来的怪物？！」


    「大伙儿一起上，为掌门报仇！」


    「......」


    众仙庭弟子们见状，纷纷沖了上来，嚷嚷着要为莫相问报仇。


    666闻声看向他们，那目光好似在看跳樑小丑。她轻笑了一声，原本是石板的地面顷刻间就变为了一大片妖冶夺目的火红。


    那正是彼岸花海。


    与此同时，她的手中出现了一大簇曼珠沙华。


    她将这些曼珠沙华往对面一抛，霎时间，千万朵红色的彼岸花从众仙庭弟子们的身体里长了出来，痛得他们龇牙咧嘴一头栽倒在地。


    不一会儿，叫喊声渐息。众仙庭弟子们无一不瘫倒在地，以各种各样的扭曲的姿势死去。


    666见状目露惋惜，似乎对眼前的场景十分不满。


    果然是复制品，效果差远了。


    她扫了眼倒在地上的众多尸体，视线最终落在了尸身依旧完好的莫相问的身上。


    她走上前，在他的袖囊中摸索了一番，最后从中取出了一幅工笔画。


    那正是「洛都干坤图」。


    将工笔画收好后，她对依旧呆若木鸡的苏末说道：


    「走吧。」


    转身之际，那片彼岸花海又重新变回了石室的地面。


    愣了半天的苏末闻言终于回过神来，问她道：「你为什么要......」


    「做那样的抉择对于现在的你来说还太早了些。」666知道她想问什么，打断了她后回答道，「我还在的时候，你就没必要让自己的双手染上鲜血。」


    意思是你会保护我吗？


    咦~就算你是委婉地表达听起来也好噁心......


    苏末闻言哆嗦了一下，跟了上去。


    殊不知，原本倒在地上的莫相问在她们离开后竟然浑浑噩噩地站了起来，肢体僵硬地摆动了几下，像是在努力地适应着自己的身体。


    【成功降临小说世界《青灯引》，开始清除异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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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主要串起苏末这边的剧情，柳夜那边的下章串起来（爆炸性信息）。


    毕君武不多余，是隐藏性支线任务的目标。


    本世界会经歷一场浩劫，下个世界是平静的浩劫，最后归于暴风雨前的平静（知道你们听不懂我在说什么，滑稽）。


    666小姐姐真是优秀的不得了，不过想必大家也发现了，她......


    第78章


    狭长昏暗的甬道中，666走在前头, 苏末紧跟其后。


    她犹豫了好一会儿, 终于下定了决心，叫住666道：「我们离开的时候, 刚才的那间石室里好像有机械的声音。」说完, 她轻轻地攥了攥自己的袖口，生怕666说她疑神疑鬼。


    出乎意料地, 666只是探究性地看了她几眼，片刻后言谈自若道：「这么好的容器, 它自然不会放过。」


    ......又是让人听不懂的话。


    苏末鼓了鼓自己的腮帮子以示不满，但也没有继续追问。


    从成为666的宿主的那一天起苏末就明白, 很多事情问666都是没有结果的。疑惑造就了无知, 而无知让你无法干涉她的行动。所以，选择权永远都在她的手里，她可以随心所欲。跟别的系统最不一样的地方是, 她似乎......从不把自己的宿主放在眼里。


    不对不对, 或许她只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呢？


    没来由地，苏末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一定是这老巫婆妒忌自己还是个小朋友！


    她自我安慰道。


    「你的耳朵, 向来都这么灵敏吗？」666的声音将苏末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灵敏？


    苏末闻言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666说的是自己能听到石室里传来的声音这件事。


    「不能算是灵敏吧, 因为刚才的声音真的很大啊, 你难道听不见吗？」苏末反问她道。


    666自然是听见了, 但她可以确定石室内的机械声对一般人而言细如蚊蝇。她之所以能听见, 全归功于格式化让自身的物理属性达到了峰值所带来的收益。


    而苏末, 只是一个小世界的角色而已。


    说起角色，总感觉自己遗漏了什么。


    「走快点吧，你不想早点见到你妈妈么？」666暂时无法判定苏末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隐瞒些什么，再深究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干脆转移了话题。


    苏末闻言加快了脚步。


    这条甬道的尽头是一扇石门，上面刻着一句话——


    遥怜小女儿，未解忆洛都。


    666盯着它看了一会儿，若有所思。她伸出手尝试性地在上面扣了扣，石门便缓缓升起。


    这是一间墓室，规模中等偏上，比之前见到过的都要气派得多。墓室内原本还是黑漆漆的一片，石门升起时鱼贯而入的氧气让拱顶上的长明灯自燃后，墓室便变得明亮起来。


    苏末见状，刚想走进去，666却冷不丁地说了一句：「如果不是女孩子，进去可是会死的。」


    苏末：「？？？」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不是女的吗？！你见过像我这样的男孩子吗？！


    苏末顿时在心里对666来了个质问三连。


    「我知道你是女的。也没对你的性别产生怀疑。」面对即将炸毛的苏末，666平静地解释道。


    「我只是在想......」666饶有兴趣地看着苏末的脸，「你怎么可能是白玉京呢？原着里的白玉京是个男孩子。」


    苏末闻言彻底懵掉了。


    她在末世时的名字确实叫白玉京，她现在也的确是个女孩子。


    苏末忽然想到了什么，脸上划过一丝惊恐。


    她该不会被偷偷绑去变过性吧？不要！


    666将她的表情和反应尽收眼底，在确认她真的一无所知后就率先步入了墓室。


    墓室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口大号的冰棺，看尺寸躺的是成年人。冰棺的左右还有一系列与冰棺的尺寸相差无几的石棺，不知道里面都有些什么。


    但由于有了前车之鑑，666也不敢贸然上前开棺。


    「那口大冰棺里的人是谁啊？」苏末有点好奇，小声问666道。


    「之前的那口小冰棺里躺着的是第十世神皇洛顾，那么眼前的这口大冰棺里躺着的应该也是某世神皇。」666回答道，「刚才石门上的那句话表达的意思是身为父母的思念和无奈。根据原着剧情可以得知冰棺里的人是第九世神皇洛书瑶。」


    「我刚才就想问了，『原着』到底是什么啊？你在短短几分钟内已经提了两次了。」苏末还是十分在意666说过的「白玉京是男孩子」这句话。


    「除了主世界外，每个属世界都有各自的角色、剧情和世界观，这些都会被记录成册，我们称之为『原着』。」666想着反正以后也要给她做讲解，因为这是宿主必备的基本常识，便一次性给她说明白，「快穿司的任务，说白了就是纠正或改写那些不合理的『原着』。可笑的是，这种『不合理』，是快穿司的最高掌权者自己判定的，然后移交予主程序执行，不必再过问他人。」


    意思是主程序的地位仅次于最高掌权者？


    苏末这回听明白了。


    这种管理模式是存在极大的弊病的。姑且不说「一人独尊」的决策方式的准确度。如果快穿司的最高掌权者因遭遇不测或者别的原因而失去了对快穿司的控制权的话，那么所谓的「主程序」就会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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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一个程序凌驾于所有的系统及其宿主之上时，这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


    「那我也是能看『原着』的吧？可你从不跟我提起......」苏末实在搞不懂666的这一举措背后的原因，「如果让我看的话，我就不会这么被动，也可以减轻你的负担。」


    「知道了。」666似乎对苏末的这番话语不以为意。她看向前面的那口冰棺，对苏末说道：「我看这墓室里的几口棺材也快要起尸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对那口冰棺喊一声『娘亲』。」


    苏末闻言一阵沉默。她本想问「为什么」，但还是生生忍住了。


    问题太多的话，666会不高兴的。


    「怪力乱神甦醒之初都是没有神智的，神皇也不例外。」666见她这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知道她想问原因，「刚才石门上的那句话你也看到了。如果你是洛书瑶的『小女儿』洛顾，你就能活下来。」


    「不行！」苏末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片刻后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了，便支支吾吾道，「对不起......但我已经有妈妈了，不能再喊别人。」


    666：「......」


    我收回之前对你的看法，你麻烦得不得了，并且是只有关键时刻才表现出来的那种。


    「只是一个暂时的称谓，不是要你换个妈妈。」666试图改变她的观念。


    苏末还是摇了摇头，坚定道：「这是我的原则......我宁愿这次任务失败甚至被抹杀，也不想打破它。」


    话音刚落，她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666。


    其实我想通了......


    就算有朝一日我被换掉，也没有关系。


    还是谢谢你。


    那口冰棺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一张冰床。就在二人对话之际，原本躺在冰棺内的洛书瑶从冰床上缓缓坐起，美目尚未张开，玉足轻点石地。她面容清丽姣好，看上去不过花信年华。楚楚衣衫之下是冰肌玉肤，滑腻似酥。


    「何人于此扰我清梦？」洛书瑶说着，缓缓睁眼，看向二人。许是因二人都是较年幼的女孩子，她没有直接动手，这让666暂时松了口气。


    「我等乃令爱洛顾之友，早先时候因故失散。」666直视着她，平静地回答道。


    洛书瑶闻言又闭上了双眼，以手轻覆额头。片刻后重新睁开了眼睛，问666道：「何以见得？我料想自身至少沉睡了上千年，顾儿定然已故，然尔等......」


    她顿了顿，盯着666看了好一会儿，继续道：「尔等其一仍为生人。」


    「先前令爱之墓遭歹人洗劫，苏末之母及其友救之。现令爱与其母一同，然我等不知于何处。」666指了指苏末，波澜不惊道，「失散之际，令爱将『金缕玉衣』赠予苏末，不知您可否感知其气息。」


    我竟然能在有生之年看见有人能够对「睁着眼睛说瞎话」进行完美的诠释......这是骗得连自己都相信了吧？


    苏末闻言努力地使自己的表情保持严肃，伺机补充道：「我没有父亲，但有两位娘亲，一唤苏慕晚，二唤洛琼华。我是她们捡来的。」


    两位娘亲？


    洛书瑶闻言愣了一会儿，很快就反应过来。


    「洛琼华可是我神门之后？」


    「正是，且为新任神皇。」666说完，轻描淡写地补充了一些关于胡尘之战后神门的陨落以及洛琼华曾瞎了眼爱上了莫相问的事情。


    前者犹如投石于湖，在洛书瑶的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后者犹如万鼓齐鸣，激发了洛书瑶的共鸣。


    此外，666还跟她说了一些关于洛琼华因被莫相问所害而堕入鬼道后身形渐损一事的来龙去脉。


    「此番至此，乃是洛琼华引我等入内。」


    这回洛书瑶不疑有他，对二人说道：「若我的记忆无差池，先祖之墓室中有一颗举世无双的『九转丹』，可修復洛琼华之肉身。」


    苏末闻言在心底稍微惊讶了一下。


    【苏末：之前你不是信誓旦旦地保证这个世界没有「九转丹」这种东西吗？】


    【666：我当时保证的是原着里没有相关记载。一般来说，原着里没有记载的东西都不会出现在其对应的世界，但这个世界是被、干预过的。】


    「尔等随我来，于主墓室内等候即可。」洛书瑶说完，准备站起身。


    「等等。」苏末见状阻止了她，跑到她的跟前，用小手大致比划了一下她的脚，尔后唿出系统商城，用积分从生活区里兑换了一双棉鞋。


    「莫要问我这是从哪儿来的，因为我亦不知晓。」苏末说着，帮洛书瑶穿上了棉鞋。


    「太好啦！看着挺合脚的。」


    洛书瑶默默地看着她为自己穿鞋的动作，像是在通过她看着谁。苏末起身之际，她莞尔道：「确实合脚，多谢了。」


    顿了顿，她继续道：「就既洛琼华乃是汝之娘亲，如此我便亦为汝之先祖。按照辈分，我乃汝之太、祖，莫要唤叉了。」


    ......


    段无洛和卓皓轩刚从一大波尸蟞的围攻中脱困，马上又被几只穿着甲冑的「伏尸」追击，最后还是卓皓轩自损了四分之一的修为当场画了几道血符才将它们击退。


    「段兄近来囊中羞涩？」步入甬道之时，终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的卓皓轩趁机抬起衣袖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缜密的汗珠。


    「......非也。」段无洛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因为他在原着里没有看见过对「九转丹」这种东西的描写。但看苏慕晚那副深信不疑的模样，他只能认为这是在上个世界时姜若诗提到过的「原着的『欺诈性』」，引申为「省略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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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为何每遇见一口棺都要上前去将其打开寻觅一番？」卓皓轩不解地问道。


    ......还不是因为苏慕晚？！都怪我太讲义气了！


    段无洛忿忿了片刻，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将「自己要帮苏慕晚找『九转丹』」的实情告诉卓皓轩。


    反正就凭他一个人的力量也是找不到的。如果不是卓皓轩，他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如此贵重之物，定然是在主墓。」卓皓轩闻言径直笑出了声，「段兄真乃性情中人。」


    ......笑笑笑，笑你妹啊！


    但念在卓皓轩三番五次地救了自己的份上，他选择了忍。


    就在他想开口问卓皓轩主墓怎么走时，前方的石室里传来了一阵嘈杂。


    二人闻声赶过去，却见一名高大魁梧的男子正于其对面的一男一女对峙着。


    段无洛认出了这名高大魁梧的男子，那正是钟若安。


    但他对面的一男一女，段无洛没有见过。将原着中对人物的外貌和衣着描写都过了一遍后，他有了初步的想法。为了得到进一步的确认，他便开口问了一旁的卓皓轩。


    「那是鬼王卫罹诀与其少使钟若黎。」卓皓轩很快地回答了他，似乎对他身为妖王却不认识鬼王这一点并不意外。


    还真是......


    原着里卫罹诀好像是女主的后宫之一，如果我现在跟钟若安联手除掉他，不就等于间接帮了苏慕晚一把吗？


    段无洛这么想着，有点跃跃欲试。


    「我等已然遵守约定，释兵权，销割据。你仍想如何？」钟若黎上前一步挡在卫罹诀身前，质问钟若安道。


    「与我回去。」钟若安不由分说道，「我为你求个情，大人定会既往不咎。」


    「呵。」钟若黎闻言发出了一声冷笑，「鬼界谁人不知你对洛琼华那女人存在别样的心思？」她似乎对「洛琼华」这三个字嗤之以鼻。


    「言之差矣，他们确实不知，不知她给你灌了怎样的迷魂汤。」


    「住口！」钟若安闻言恼羞成怒。


    等等！剧情被苏慕晚介入后好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现在卫罹诀和女主看着像是敌对关系。不过既然是敌对关系的话，那就更加不用顾忌了。


    段无洛这样想着，就要朝钟若安走去，却被一旁的卓皓轩给拉住了。


    像是知道了他的心思一般，卓皓轩附耳轻声道：「你还是新手宿主吧？一看就没人教过你，不要随便动任何一个书中的关键人物，不然很有可能会导致一些你无法承受的后果。」


    卓皓轩的这一席话让段无洛震惊得目瞪口呆，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


    「放心吧，我现在已经不是宿主了。」卓皓轩安抚他道，「所以你不必担心在荣誉大乱斗期间，也就是现在，我会对你怎么样。」


    段无洛只是愣愣地看着他，显然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来。


    「或许我应该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的真实姓名是宫景皑，曾经一段时间作为过与你一个班的好朋友罗轩林。不管是哪一个身份，如今都是......」卓皓轩看着段无洛的眼神中饱含着笑意，「好久不见。」


    真实姓名、宫景皑、曾经一段时间、与你一个班的好朋友、罗轩林......


    段无洛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中重复着这些词语，终于明白了什么。一时间，怨恨和委屈一併涌上心头。


    或许他已经记不清在上个世界时所发生过的事情，「宫景皑」这个名字对他而言非常陌生，但是现实中发生过的一切，他都记忆犹新。


    因为母亲的职业，他没有朋友。周围的同龄人都十分惧怕他。罗轩林是第一个主动跟他搭话的人，也是他此生最好的朋友。但那已然是曾经。因为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罗轩林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对他不理不睬，甚至扬言说根本不认识他这个人。


    因为年幼时得到的东西很少，所以往往将它们看得很重。他以为罗轩林跟别的孩子一样，开始害怕自己了。自此之后，他便也学着罗轩林的模样，一遍又一遍地催眠自己，根本不存在这个人，先前所发生过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这样做了以后心里确实好受了不少，偶尔也能忽略掉这个人，但却不可能真的忘掉。


    「所以说，后来的『罗轩林』已经不是你了......」段无洛低下头，不知是该难过，还是该嘲笑自己的煳涂，「不辞而别后的这么多年，你都去了哪里？」


    「回到了自己的世界里，你去过的，就是上个世界的末世。」卓皓轩伸手用中等力度拍了拍他的肩膀，「因为我后来拒绝再被快穿司的主程序使唤，所以『罗轩林』的肉身就被它给了愿意服从于它的人。」


    「愿意服从的人？」段无洛闻言皱了皱眉。


    「对。这些人不一定都是快穿司的宿主，毕竟不是每位宿主都是灵魂状态的。其实绝大部分都是一些被世界意识自动抹除或者快穿司的系统宿主们清理掉的bug。凭藉主程序提供的肉身，他们可以在主世界，也就是你们的世界，获得新生。」卓皓轩无奈地笑了笑。


    段无洛闻言大惊失色：「这么说的话，这些肉身原本都是......」


    「就是你们的世界里的活生生的人。」卓皓轩接话道，「此外，肉身不一定全来自于主世界，各个属世界，也就是小说、电影、广播剧之类的世界中的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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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不定，「提供肉身」这种行为只是个幌子，主程序真正的目的是把自己的势力渗透进各个世界。


    「那我的系统999被格式化了以后，曾趁我睡着了不知道想对我干什么。苏末跟她的系统救了我，还跟我说『如果不是她的系统，我现在就已经不是我了』，是什么意思？」段无洛忽然回想起住在客栈的那一个晚上所发生过的事情，疑惑道，「是主程序委派999来摄取我的肉身吗？但我记得之前999说过我跟苏慕晚一样，是被一块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广告牌砸死的。」


    「极大概率是的。刚才忘了告诉你肉身的来源也有可能是快穿司的系统宿主了。」卓皓轩说着，上下打量了段无洛一番，「这样看来，你并没有死，而是直接被系统选中的。你的系统之所以这么说，应该有它自己的原因。对了，你在这个世界的任务是什么？」


    「我没有任务。」段无洛豁然道，「所以我怕是要死了。」


    没有任务？


    看来是早就被选为「容器」了。


    卓皓轩思量了片刻，开口道：「眼下我能做的只是助你们一臂之力完成所有的任务，包括主线和支线。然后你们赶紧离开，不要再在这个世界逗留了。」


    ※※※※※※※※※※※※※※※※※※※※


    洛书瑶：「哇好可爱好贴心的小棉袄，我想换个女儿！」


    洛顾：「......」


    洛琼华：「呵，她从不帮我穿鞋。」


    666：「麻烦死了！」


    苏末：「......」


    困死了，晚安。


    第79章


    「那你呢？」段无洛闻言下意识地问他未来的打算，后知后觉地想起他本因待在属于他自己的末世世界, 而今却出现在了这里, 便又问他道，「还有, 你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


    「我所在的末世世界已经被毁掉了。」卓皓轩的语气听起来仿佛事不关己, 「至于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也不清楚。我本以为自己也会跟着属于自己的世界一起消失的。」


    「被毁掉了？！」段无洛闻言大惊道, 「谁干的？！」


    「你的系统有没有和你说过，对于存在bug的世界, 任务攻略者就算在其中闹出再大的动静，快穿司也能为他们摆平？」卓皓轩又露出了一贯的温和的笑容, 只是这份笑容中多了几分讽刺, 「美名其曰『快穿司会与世界意识协商好一切』？」


    段无洛闻言仔细地回想了一下，奈何脑海中一片空白，但他冥冥之中觉得999是有这么说过的, 于是他点了点头。


    卓皓轩见他点头, 便继续道：「所谓的『协商』，就是等绝大多数任务攻略者们安全撤离某个世界后, 对这个世界进行摧毁。」


    「这......神经病吧？！」段无洛实在是无法理解，「既然都想着要毁掉那个世界了, 那还让宿主们去解决bug干什么？」


    「我也无法理解。」卓皓轩对段无洛的反应表示贊同, 「但我觉得这应该只是主程序自己做的决定, 苏芸蔚不会这么丧心病狂。」


    说得好像你认识苏芸蔚本人一样。


    段无洛在内心里暗自鄙夷他道。


    「哎, 等等！」段无洛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主程序也是程序。既然是程序，那肯定就是由人设定的。它又怎么会自己做决定？这都快赶上系统了吧？说起来，快穿司的系统居然都有自己的思维和情感，跟人一样，真可怕！它们都是从哪儿来的啊？」


    卓皓轩被他的这一大串问题轰得愣了片刻，最后干脆全部略过，径直说道：「走吧，先去试探一下卫罹诀是否为苏慕晚或苏末身上携带的主线或支线任务的线索。」


    段无洛：「......」


    好的吧，你不回答我也没有关系。反正我都被嫌弃惯了。我一点也不难过，真的！


    就在二人对话期间，钟若黎不知道又说了什么话，往钟若安的火气里添了几把柴，逼得钟若安扬起左手就要打她。


    其实不用想也知道，肯定又是跟女主洛琼华有关的。


    眼看钟若安的巴掌就要盖在钟若黎的脸上了，段无洛突然挺身而出，伸出双手想要拉过钟若黎。怎料钟若黎早一步灵巧地避开了钟若安的掌风，而他还不明所以地愣在原地，因此被钟若安一巴掌扇倒在地。


    段无洛的右脸立马就肿了起来。


    「里怎么阔以打铝人？！」段无洛捂着右脸，含煳不清地指责钟若安道，「里一点都不jio得羞此嘚吗？！」


    ......他没打女人，打的是你。


    卓皓轩有些心疼他，同时又有点想笑，只能低着头上前将他扶起来。


    钟若安完全没有听清段无洛在说些什么，但他认出了二人。见误伤了熟人，他也是十分愧疚的，急忙向段无洛道歉。


    「多管闲事！」许是见二人与钟若安认识，钟若黎对段无洛的出手相助并不感激，也不同情他现在的模样。


    话一说出口，气得钟若安再次要动手打她。


    「且慢！」卓皓轩见状连忙阻止了他，好言相劝道，「令妹不过是追随了其敬仰之人，亦可称忠僕，伤之无故。再者，洛姑娘对此并不在意，故大可由她去。」


    一听说洛琼华并不在意，钟若安就放弃了将钟若黎强行带回去的想法。


    「此外，洛姑娘早便料知阁下会因担忧她而追随至此。分头行动前她曾嘱咐在下，若是巧遇阁下，便诉与你一言——速回鬼都，迟则生变。」卓皓轩面不改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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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这回事吗？


    为什么我没有听到？


    段无洛很想开口问他，但还是忍住了。


    「迟则生变？！鬼都出了何事？！」钟若安一听顿时就急了。


    「这在下便不知晓了，还请阁下......」没等卓皓轩把「亲自折回鬼都一探究竟」这十个字说出口，钟若安便急沖沖地扭头走了。


    待钟若安走远，卓皓轩这才跟段无洛解释道：「局外之人，能少一个是一个。」


    有了先前的对话，段无洛自然知道所谓的「局外之人」就是指那些非任务线索携带者们。


    钟若黎见素未谋面的卓皓轩愿意帮自己说话，并且从他小心翼翼地扶起段无洛这一动作中可以看出他俩的关系不一般，反倒是他与钟若安的关系，在方才的对话中生疏感毕露，而段无洛先前亦对自己出手相助......


    她顿时为自己之前的出言不逊感到羞愧。正欲表达歉意及感激之情时，却因沉默了许久的卫罹诀的一句话而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段兄何时与术界之首如此要好了？」


    段无洛：「......」


    你瞎吗？哪里要好了？！


    没等段无洛开口，卓皓轩便抢先一步道：「若干年前。久远到在下亦记不清了。」


    卫罹诀径直无视了卓皓轩的抢答，继续自顾自地对段无洛说道：「术界之人频频无端地猎杀无辜的小妖及鬼怪，此举背后究竟是何人之放任所致，还请段兄莫要忘记了。」


    对不起我还真的忘记了。甚至一开始我都没能认出他就是卓皓轩，因为他的穿衣打扮和行为举止都跟原着里所描写的卓皓轩完全不沾边......


    段无洛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卓皓轩见段无洛还呆愣着，只好自己开口还击道：「『术界之首』之称谓不过子虚乌有罢了，实权并非于我手中。还请鬼王......抱歉，言之差矣，还请前代鬼王勿为挑拨离间之事。」


    「你！」没等卫罹诀表态，钟若黎就已经坐不住了，解下挂在腰际的长鞭就朝卓皓轩甩去。


    辱吾王者，恩情不念。


    「姑娘，在下劝你三思。」面对噼头盖脸而来的鞭影，卓皓轩朝半空中扔出了一道蓝符，不紧不慢道，「一来，你非我之对手；二来，则是关于『青灯』。」


    钟若黎闻言瞪大了双眼，想要收回长鞭，奈何用力过勐致其失控。


    眼看长鞭就要落下，卫罹诀突然跨步上前，徒手接住了钟若黎的攻击。


    钟若黎见状本想上前替卫罹诀查看伤势，却被卫罹诀的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你方才说『青灯』。」他丝毫不顾掌心的擦伤，追问卓皓轩道，「『青灯』如何了？」


    「早已为他人所得，在你入墓之前。」卓皓轩不知道在做着什么打算，竟大部分如实相告，「亦就是说，『青灯』根本不在此墓中。」


    「怎会如此？！」钟若黎满脸的不敢置信，片刻后愤怒道，「我早便知晓那个『流年』不可信！」


    卫罹诀闻言立马又向她投去一个不悦的眼神，意思是让她不要多嘴。


    「流年？」卓皓轩此刻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意外，但也只是「有些」而已，「是她诉于你们『青灯』于此墓之中的？」


    卫罹诀没有回答他，钟若黎这回也没敢吱声。


    吃了瘪的卓皓轩也并不恼，打趣他们道：「莫非她曾允诺二位，若是二位『释兵权，销割据』，她便告知二位『青灯』的所在之地？」


    没等他们出声，他继续道：「然如今天下谁人不知『青灯』藏身于神皇墓之中？故在下料想她定是允诺二位，事成之后，必会将『青灯』亲手奉上。」


    钟若黎闻言握紧了双拳，欲言又止。


    卓皓轩见状心知有戏，便继续循循善诱道：「我等此行之本意，仅是陪友人走一遭，而非为了『青灯』。更何况，『青灯』早已认主。不知二位可否知晓，『青灯』一旦认主，便不会再认他人。若是『青灯』之主消亡，『青灯』亦会随之而去。若无意外，直至千百年后，其方才有可能现于『掌灯一族』之后人身上。此为世人目睹『青灯』的唯一契机。」


    卫罹诀闻言开始动容。


    他怎会不知晓？他曾派遣五御使于四海之内搜寻并抓捕「掌灯一族」之后人，而非直接杀死他们，为的就是保住「青灯」，为己所用。但他万万没想到，卓皓轩居然也对「青灯」的门路这么了解。


    「你若无意，又何必参悟得此般透彻？」卫罹诀断然是不相信卓皓轩对「青灯」没有一点儿感兴趣这一说法的。


    「并非透彻，仅是略知皮毛。」卓皓轩闻言不经意地笑了笑，补充道，「而皮毛之知，是因在下现有一友，为『青灯』之主。」


    「你果然跟那个流年是一伙儿的！」钟若黎闻言再也憋不住了，加上卫罹诀先开了口，她更是毫无顾忌，「她也与我们说她与『青灯』之主相识，若是我们遵守你方才所说的约定，她便领我们与之相见。相约之地便是如今我们所在的神皇墓的这间石室！」


    「这个流年什么来头？」段无洛听了钟若黎的话后心下一惊，凑近卓皓轩低声问道，「怎么跟她已经掌控了这个世界一样？」


    卓皓轩闻言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他道：「放心吧，是友军。」


    还好，是友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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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无洛闻言立马放下心来，下一秒又激动万分。


    那这不就意味着，我们多了一个神一样的队友？！


    「在下确实与流年姑娘有过几面之缘，却并不熟络。」此刻卓皓轩脸上的表情十分诚恳，「然『青灯』之主乃是在下之挚友。二位若想借用『青灯』之力，需予在下一缘由。若非得当之因，那便要对二位说声『抱歉』了。」


    不知为何，钟若黎闻言竟一瞬间红了眼眶。


    卫罹诀一直沉默地看着卓皓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他才喃喃道：


    「他如今这般模样，已是耽搁不得了。」


    ......


    苏慕晚觉得流年的听力实在是好得过分了，远超常人，再加上她的思想非常超前，搞不好也跟自己一样，并非本世界之人。抱着这样的想法，她与998就流年的真实身份这一话题讨论了大半天，但最终也没能讨论出个所以然来。


    【998：我真的觉得她好熟悉啊！不是眼熟，而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我就是想不起来，烦死了！】


    【苏慕晚：我的话，只是觉得她的那句「被人护着的感觉真好，不是么」很耳熟，不知道在哪里听过。】


    【998：被人护着的感觉真好？被人护着的感觉真好......】


    998闻言眉头一皱，反覆地念了这句话几遍。


    【998：被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很耳熟！我也曾听到过这句话！但是是在哪儿呢？】


    998自顾自地说完，眉头紧锁着闭上了双眼。


    我跟宿主都有印象的，那肯定是我们共同经歷过的。我们共同经歷过的只有「末世之我是丧尸王」和「青灯引」这两个小说世界，我可以确定在「青灯引」中只有流年说过这句话。


    那么，我们之所以耳熟，就是因为在末世里也曾听到过。


    或许是类似的。


    被人护着的感觉......


    糟透了，不是么？


    不知不觉间，998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苏慕晚闻言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所幸走在身后的洛琼华伸手扶住了她。


    昏暗的甬道之中，谁都没有发现，一抹久违的血红悄然蔓上了苏慕晚的双眼。


    终于回想起类似的话语的出处的998自然也想起了在250说完这句话之后所发生的事情，它生怕苏慕晚又会像在末世时那样被「杀伐」操控，于是急忙大声唿喊道。


    【998：有人护着自己怎么可能还会感觉糟透呢？没人护着才可怜呢！宿主你别听250胡说八道！她就是神经错乱管不住自己的嘴！搞不好纯粹就是妒忌你.......】


    998悬着一颗心，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拼命地吸引着苏慕晚的注意力。


    所幸它的一番努力没有白费，苏慕晚在双眼彻底被那抹血红覆盖之前就清醒了过来。


    久违的惊险......


    苏慕晚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打湿。


    要是刚才自己被「杀伐」操控了，现在的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苏慕晚：谢谢你，998。】


    她丝毫没有注意到向来习惯与自己并肩而行的洛琼华在伸出手扶住她之前就一反常态地退到了自己的身后，直至眼下洛琼华在将她扶稳后重新退到她的身后并且与她之间的距离越拉越大时，她才有所感觉。


    这是一种让人难受的空虚感。


    下意识地，她往后伸出手去，想要将洛琼华重新拉至自己的身旁，却拉了个空。


    起初苏慕晚还以为是自己的准头出了问题，于是又尝试了好几次，却皆以拉空告终。由此，她终于发现不对劲了。


    「你怎的了？」苏慕晚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洛琼华问道。


    「嗯？」在苏慕晚转身的一剎那，洛琼华别开了视线，尾音缱绻。


    苏慕晚见状，不由分说地走上前去，想要拉起她的右手，却被她不着痕迹地躲了过去。


    一定有问题！


    苏慕晚没有放弃，百般纠缠后终于成功地触碰到了她的右手。


    同时，也穿了过去。


    「你......」苏慕晚颤抖着收回了手，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掌心。


    「仅是右手罢了。」洛琼华见秘密被发现，索性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何时开始的？」苏慕晚急了，为了确认洛琼华所言的真实性，她又伸出手去牵洛琼华的左手。


    所幸她的左手是能被自己牵起来的。


    「我亦不知晓，应是近期吧。」洛琼华波澜不惊道。


    苏慕晚见她这副「将生死置于度外」的态度气就不打一处来，但又因心疼万分而不忍说她什么，只好先找个暂时的解决方法。


    她勐然想起自己的袖囊中还有五枚「聚形丹」，上回洛琼华只吃了一枚。


    会不会是因为吃少了导致药效不够的缘故？


    苏慕晚安慰自己道。


    其实她明白，外用的「聚形露」才是主力，内服的「聚形丹」只是辅助。「聚形露」的药效只有一个月，如今距离洛琼华用药那日已然过了大半个月，再加上一路颠簸破事多，法术使用频繁，所以才加速了肉身的损耗。


    这样下去不行！


    苏慕晚快步走到洛顾跟前拦下她，语气中满是不容商量：「你既是神皇，如此应知晓『九转丹』的下落。先领我等去寻『九转丹』，尔后我等再陪你去寻你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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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2页

    洛顾见她敢跟自己讨价还价，顿时就不爽了。她正要开口拒绝，苏慕晚就召唤出了唐刀「君名」，面无表情道：「人命关天，救人要紧。若是她出了任何差池，你亦不必去寻你的母亲了。」


    「君名」那凌厉的刀锋几近晃瞎了洛顾的双眼。纵然她有再多的不满，此时亦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和苏慕晚干瞪眼。


    「慕晚姑娘的意思是，你的母亲亦不希望看见自己的后辈遭受无妄之灾。」许是觉得苏慕晚的语气过于强硬不利于得到洛顾的配合，流年就开口替她改了改。或许意思偏差了十万八千里，但至少听上去舒服多了。


    果然，洛顾闻言停止了瞪着苏慕晚的动作，转而看向流年，抿起嘴道：「并非吾不愿领尔等前去寻那什么『九转丹』，而是吾根本不知晓其于何处。况且，吾有生之年亦算是读遍医术，却从未见晓或听闻『九转丹』一物。」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九转丹」这种东西？！


    苏慕晚闻言顿时慌了神，也顾不得问洛琼华为什么要欺骗自己了，自顾自地从袖囊中摸出几枚「聚形丹」，颤抖着双手将它们递到洛琼华的面前。


    「这几枚『聚形丹』......」苏慕晚的话语里开始带上了颤音，「可否能延缓肉身之虚幻？」


    洛琼华闻言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尔后伸手接过苏慕晚手中的几枚「聚形丹」，报之以动人一笑。


    不知是为了让苏慕晚放心，还是真的可以。


    「凡事皆有转机，莫要过于担忧了。」流年打量了二人片刻后，露出了一贯的温婉的笑意。


    苏慕晚突然觉得流年没那么讨厌了。毕竟她先前帮苏末解了一次围，现在又出言安慰自己。


    就是身份和目的不明，因此对她的警戒依然不能撤销。


    就在这时，从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的毕君武突然发出了一声怒吼，声似野兽。原本梳得整整齐齐的长髮此刻披散于肩头，双眼布满了血丝，嘴巴长得老大。


    他知道自己的病又开始发作了。


    世人之所以唾弃魔道，是因修魔之人极易为体内之魔气所控，从而神志不清、胡作非为。


    先前他之所以不愿跟苏慕晚她们一道，便是因恐自己发作，无人能制止，会伤及她们。


    「快走！」在意识弥留之际，他沖众人吶喊道。


    洛琼华见状急忙掐了一道鬼术，将毕君武定在原地。


    「快，用『青灯』！」趁毕君武动弹不得之际，流年连忙对苏慕晚说道，「使用其异用用途『救赎』！」


    因为流年原本就是「晦灯」之灯灵，跟随沐思烟多年，所以她熟悉「青灯」的异用用途也并不奇怪。


    苏慕晚没有多想，即刻如之前「审判」黄奕和李弒那般，召唤出「青灯」后就闭上了双眼。


    经歷了熟悉的沉寂后，苏慕晚再次听见了那道苍老的重音。


    「吾主，有何吩咐？」


    奇怪的是，这回苏慕晚没有直接说「救赎」。


    她思量了片刻，随后像是再度见到了故人一般释然一笑，缓缓道：


    「復来归。」


    ※※※※※※※※※※※※※※※※※※※※


    不知道说啥，感谢各位包容不定时更新的我。我知道我这更新速度已经失去了很多小天使了，知道真相的我眼珠掉下来。


    这周末还有更新。


    本世界真的即将走到尽头，曝光其中一个你们应该心心念的剧情谜底。


    剧情党福利（其实也不算）：《无中生有》完结后会附上超详细的逻辑文本解释（算了还是看心情吧hhhhhh）。


    果然还是偏爱剧情线~


    第80章


    话音刚落，苏慕晚手中的「青灯」顿时金光四射, 宛如旭日初升。四散开来的金光最终都汇集到了毕君武的身上, 将他紧紧裹住，隐约能看见有几道浓郁的黑气从他的身上冒出。


    那应是深藏于其体内的「魔气」。


    萦绕于毕君武的身体四周的这几道「魔气」像是不甘心就这样被消灭掉一般, 纷纷调头, 想要重新回到他的体内。


    发自于「青灯」的金光哪儿会容许它们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作妖？不一会儿就将它们全都吞噬掉了。


    金光散去的一剎那，毕君武轰然倒地。


    【998：宿主, 成功啦！】


    苏慕晚轻轻地点了点头，脸色有些苍白。


    洛琼华见状解除了对毕君武的束缚, 缓步走到苏慕晚的身旁，想要像之前在那名中年妇人所制造的幻境中那般挽上苏慕晚的左臂。


    然而手刚伸至半空中, 她就收了回来。


    她不着痕迹地用左手轻捏了一下自己的右臂, 却发现抓了个空。


    「歇会儿吧。」最终，她只能立于一旁，不动声色道。


    苏慕晚闻言美目轻合, 深吸了几口气后睁眼看向她, 朝她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不必了，换回苏末要紧。况且此番涉险如今于我而言已毫无意义, 故眼下不论身处何处，有你相伴即可。」


    甬道内昏暗依旧, 洛琼华却明晃晃地感受到了苏慕晚那如炬般的目光中夹杂着的专注和深情。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苏慕晚的柔软的掌心, 却迟迟没有将自己那只尚未消散的左手搭上去。


    半晌, 她开口道：「除却『嫘祖蚕衣』, 我未能再予与你何物, 今后怕亦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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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要你。」生怕她说出什么不吉利的话，苏慕晚急忙出声打断了她，轻咬下唇道，「除了你，我别无他求。」


    「你明知晓一番心思终是无果，又何必呢？」洛琼华的视线从苏慕晚的掌心处移到了她的脸上，「若是眼下后悔了，尚可......」


    「未曾！」


    「断缘」二字还没说出口，苏慕晚就再次出声打断了她，斩钉截铁道：「往后亦不可能。」


    「不论是否有结果，此情亦非我所能自控。」苏慕晚说着，嘴角边忽然绽出了一抹柔和。


    「喜你为疾，药石无医。」


    不想话音刚落，苏慕晚便被一道翩然扑了个满怀。


    「我已然予以你反悔之机，然你自弃之。」洛琼华附于苏慕晚的耳旁，呢喃道，「如今便没有机会了。」


    苏慕晚强忍住由耳畔处传遍全身的触电感，双手环住洛琼华的腰，嫣然道：


    「好。」


    位于一旁的流年并没有闲着。她略略欣慰地看了眼二人，转头继续和洛顾商量了起来。


    「甬道就此一条，且墓中之室编排无序，显现何者无章可循。如何改道？」洛顾将信将疑地问她。


    「不劳费心，交与我便可。」流年信誓旦旦地回答道。


    「汝当真知晓吾之娘亲于何处？」洛顾被她的底气动摇了。


    「当真。你的娘亲如今已然弃其墓室而去，故我们不必再往那儿去了。」流年的声音依然是温温柔柔的，「改道后恰逢一间空石室。我见你力道挺大，故叨扰你与我一同将一人抬至其中。事成之后，我即刻领你去见你的娘亲。」说完，她指了指躺在地上的毕君武。


    洛顾本想开口质问她为什么要让自己来帮她抬，在抬眸看见不远处相拥在一起的二人后顿时闭上了嘴。


    娘亲曾教导过自己，不得打搅他人之「好事」，不若则将置自身于险境。


    那提剑女子方才兇巴巴的，若是自己出此一言，她定又会以剑相逼！


    洛顾满脸不悦地走到毕君武的身旁，蹲下身子，伸手戳了他两下，尔后竟一把将他提了起来。


    「吾一人即可，汝带路。」


    流年闻言也没跟她客气，招唿苏慕晚她们跟上。待苏慕晚走近，她再次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


    「一切都刚刚好。」


    怎么又是这句话？！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惜流年丝毫没给她提问的机会，自顾自地迈步向前，并且步速还特别快。


    纵然这条甬道很长，但一行人原本已走了一大半，所以接下来没走多久，远远地就看见了石室的入口。


    流年见状再次加快了脚步，在距离石室的入口约莫一丈长的地方停了下来，转身叫身后的众人止步。


    【苏慕晚：她到底想干什么？】


    【998：不知道......不会是想要破解什么机关吧？】


    这么厉害怎么还不上天呢？


    苏慕晚的心里越来越没底。


    如果流年是敌人，自己又该怎么办？


    果然，她还是无法容忍不在自己的掌控范围之内的事物的存在，并且一如既往地厌恶手足无措的自己。


    流年并不知晓苏慕晚此刻的心中所想。她先往前方走了几步，随后退回到了原地；接着往左前方迈了一大步，随后又退回到了原地；然后又往右前方走了几步，稍等片刻后再次退回到了原地。


    最后，她往前迈了一小步，凝视着前方的石室入口，顷刻后回眸一笑，对众人说道：


    「可矣，走吧。」


    众人闻言跟着她步入了前方的石室。


    这是一间封闭的空石室，看起来比那些有东西的石室安全多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出口的缘故。最让苏慕晚感到意外的是，段无洛和卓皓轩都在这里。


    并且，卫罹诀跟他的手下钟若黎也在！


    一见到卫罹诀，苏慕晚就想到了沐思烟，进而想起了沐思烟的死因。


    如果不是卫罹诀为了获得「青灯」，命令黄奕和李弒大肆抓捕灯煌道之后人，楚凌晗就不会被迫害致死！楚凌晗还活着的话，沐思烟也不会死！


    思及至此，苏慕晚即刻召唤出了唐刀「君名」，大有下一秒便位移至其跟前取其首部之势。


    998见状吓坏了，同时也害怕苏慕晚会因仇恨而再度失控，所以暂时先不顾一切地为卫罹诀开脱。


    【998：宿主你冷静一下！实际上四处肆虐和迫害他人都只是黄奕和李弒那两个王八蛋仗着权势的自把自为，跟卫罹诀本人是没有关系的。我仔细地看过这段剧情了。】


    【苏慕晚：如果管不好自己的狗，那就别放出来。】


    【998：......】


    好有道理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


    998闻言不得不收回早已准备好的下一句劝说台词。


    所幸洛琼华也料到了苏慕晚想要除掉卫罹诀的原因，尽管她与卫罹诀势不两立，她也不希望借苏慕晚之手去除掉对方。再者，迫害楚凌晗一事确实不是卫罹诀之指示。凡事皆需公正对待，就事论事。


    「楚凌晗之死，与卫罹诀没多大关系。」洛琼华如是说道，「他亦曾想要管住黄奕及李弒，但你亦知晓，那两人并非老实本分之人。」


    「你想要留住他？」苏慕晚问洛琼华道。


    「仅是不想借你之手除掉他。」洛琼华说着，伸出左手摁住了「君名」的刀柄，「况且如今我亦不必除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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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慕晚闻言，即刻收回了「君名」，速度快得令998咋舌。


    重色轻友！太过分了！


    998悄悄地在心中对苏慕晚比了个中指。


    原本处于戒备状态的卓皓轩见是苏慕晚她们，当即收回了手中扬起的几道符，温和地笑着跟她们打了个招唿。


    段无洛也跟她们打了个招唿，目光却飘到了被洛顾提着的毕君武的身上，一时竟喜出望外。他正纳闷着为何卫罹诀没有什么反应，随后意识到自己挡住了人家的视线，于是立马闪到一旁，指着毕君武对卫罹诀说道：「卫兄，你瞧！」


    卫罹诀闻声顺着他的指向看去，在看见毕君武后情绪突然变得激动了起来，就要上前抢人。


    洛顾轻蔑地看了他一眼，灵巧地避开了。


    「把人放下来吧。」流年对洛顾说道，「此人本就是要交还于这位公子的。」


    洛顾闻言轻哼了一声，将手中的毕君武扔向卫罹诀。


    【998：真的是刁蛮又任性，相比之下苏末可爱多了！】


    苏慕晚见状也是极其不满地皱了皱眉头。


    「若是苏末此般德性，我便把她......」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洛琼华在腰上轻轻地了掐一把，弄得苏慕晚直发痒。


    「便把她如何？」


    「......暴打一顿？」


    洛琼华闻言当即加大了手劲。


    「好好教导！好好教导！」苏慕晚痛得立马改口，泪眼汪汪道。


    洛琼华这才满意地松开了手，幽幽道：「孺子尚可教也。而你......」


    「却不长记性。」


    「你先前分明答应过我不会再掐我的腰的！」苏慕晚没敢直接反驳「你才不长记性」，只好拐弯抹角地证实这一点。


    「姑且不论我未曾答应过你。」洛琼华自然也是听出了她的话里有话，似笑非笑道，「你于我给予你回应前便昏睡过去了。」


    意思是就算我曾经答应过你，你也没有听到，所以不作数。


    苏慕晚被她这么一说，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再者，这本就是铁的事实，怎么反驳都没有用。


    苏慕晚不禁有些郁闷，不过也仅是一会儿，很快又凑到洛琼华的身旁，紧紧地抱住她，厚着脸皮道：「好吧，我确实是不长记性。别的我都记不住，唯独记得宠你。」


    洛琼华闻言莞尔一笑，垂眸，眸光中是苏慕晚熟悉的温柔，低声道：「我想，再见苏末一回。」


    「好，我们等会儿就去将她接回来。」苏慕晚说着，在她的脸上落下了一道吻，一触即分。


    她没有注意到的是，洛琼华用了「一回」这个词，998却注意到了。


    来日方长，怎么会只见一回呢？


    998的心中有了初步的猜想，但她不敢和苏慕晚说。


    卫罹诀稳稳地接住了毕君武后将他紧紧地搂在怀中，那模样像是生怕什么稀世珍宝摔碎了一般。


    他的脸上满是愠怒，颤抖着伸出一只手去探了探毕君武的鼻息，在确定人还活着后这才安了安心。但他脸上的愤怒不减半分，抬眸质问流年道：「你将他如何了？！」


    「卫公子多虑了。」就算被误会，流年也依旧是面容楚楚，甚至连语气中的温柔都不曾修改半分，不紧不慢道，「魔尊体内之魔气已为『青灯』所除。如此，我亦算间接兑现了承诺。毕竟公子之所以想要『青灯』，不过是为了让魔尊再度『为人』罢了。」


    再度为人？


    对了，既然「青灯」可以让入了魔以后的人变回原来的模样，那么是不是也可以......


    苏慕晚勐然惊醒，像是久行在漆黑的长夜之中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盏明灯一般。前方无绝路，希望在转角。


    卫罹诀闻言将信将疑，亲自为毕君武检查了一番，发现流年所言属实后大喜过望，对着流年行了个大礼，并为自己方才无端的质问而道歉。


    「区区小事，卫公子不必挂在心上。」流年很大度地原谅了他，盈盈一笑道，「卫公子若不介意，可否为我等讲讲，魔尊是如何成为魔尊的？」


    苏慕晚本想就自己的灵光一闪从流年的口中套一些话，但方才流年正于卫罹诀交谈着，出于礼节，她没有插嘴。如今流年又让卫罹诀讲述毕君武的过往，她就更加搭不上话了。


    苏慕晚焦急万分，但碍于不知晓流年是敌是友，再加上自己有求于她，苏慕晚就没有选择打搅流年的「八卦心」，尽管她本人觉得这纯粹是在浪费宝贵的时间。


    因为她对自己是否够资格成为流年的对手这一点没有任何把握。


    流年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急躁和不满，对她微微一笑道：「多听一些故事，总归是没什么坏处的。」


    苏慕晚闻言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索性保持沉默。


    「此事究竟是何时发生的，我早已记不清了，然至今想来依然恍如昨日。」许是出于愧疚，卫罹诀没有拒绝流年的请求，「尔等眼中的魔尊乃是我幼时之玩伴，后阴差阳错地成为了我的兄长。家父家母死于一场瘟疫，是兄长之父母收养了我。」


    「某日一修魔之徒途经村庄，因为体内魔气所纵，屠杀了半个村的人，养父养母未能倖免。恰巧我与兄长那日外出游玩，故躲过了一劫。然我等归来时，那魔人仍未离去，四处搜寻着倖存的村民。一女娃许是过于惶恐，不能自已地哭出了声，将那魔人给引了去。可笑的是，女娃的父母见那魔人往自己这边来了，当即丢下她转头就跑。兄长看不过眼，不顾我的劝阻，执意要去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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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纵然兄长乃是习武之人，但其所学之武功皆是些自保的防身之法，哪里会是那魔人的对手？为了给那女娃争取逃跑的时间，他只好先断了那魔人的臂膀尔后死死地掐住那魔人的脖颈，途中却不幸为其所咬伤。我未曾习过武，帮不上手，情急之下便折回家去取了一把屠刀来，挥刀砍下了那魔人的脑袋。」


    「女娃得救了，我亦成了英雄，兄长却不得善终。村民们见他魔气入体，唯恐他发作屠村，便将我绑了起来，当着我的面活埋了他。」


    卫罹诀说到这里时，已是面目狰狞。


    「我恨透了这些人，立誓要为兄长復仇。我自以为以牙还牙乃是世间最好的復仇之法，但魔人不好寻，于是我便去修习了鬼术。学有所成后，我屠戮了那个村子。多年后偶然得知了兄长尚存于世的消息，便万分惊喜地前去见他，不想他知晓了我所做的一切后，竟不愿认我了，甚至不愿再见到我。」


    「他为人正直善良，定是对我失望透了。」卫罹诀无所谓地笑了笑，继续道，「我转念一想，若我大错特错、为世人所唾弃，兄长定会前来制止我，如此我便可再次见到他了。况且这世间之人，很多确实该杀，让其轮迴毫无意义。然我知晓，无权等同于无言，故我拼命修习鬼术，收买鬼界官兵，终于坐上了『鬼王』之位。」


    「即位之后，我颁布新法以大开杀戒。纵然我之本意并非滥杀无辜，然总有些手下之人背着我行事，故此举不可避免。再往后，我得知了『青灯』的存在，便派人去将拥有『青灯』的『掌灯一族』之后人带回来，欲借『青灯』一用。」


    说得好听，指不定是早就知道杀死「青灯」之主自己也得不到「青灯」，故美名其曰「借」。你知道就因为你要「借」「青灯」，直接或间接地害死了多少人么？


    苏慕晚闻言扬起了一抹嘲讽。


    王想要控制其臣子，总会有办法的。说做不到的，不是藉口，就是能力不足。


    如果是藉口，那就真的是罪过了。你不该因为一个人而恨透一座城，也同样不该因为半村人而恨透天下人。


    如果是能力不足，那暂时另当别论。但是......


    能力不足的人，凭什么为王？


    不知怎的，一想到这里，苏慕晚嘴角处的嘲讽顿时多了几分自嘲的意味，这一细微的变化连她自己都未曾发觉。


    「如今我夙愿已达，故这『鬼王』之位，便也应遵照先前之承诺，让与洛姑娘。」纵然提到了洛琼华，卫罹诀的目光却未曾在洛琼华的身上停留过半分，想来应是洛琼华隐匿了自身的气息，加上她又易了容，所以卫罹诀没能认出她来。


    殊不知，卫罹诀的这句话让苏慕晚一下子联想到了洛琼华刚才所说过的「如今我亦不必除掉他了」。


    很明显，二人私下做了一笔交易。而这交易的标的物，是「青灯」。换言之，就是自己。


    想到这里，苏慕晚的内心顿时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


    其实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她最初接近自己却迟迟没有动手，后来又三番五次地救自己于危难之中，都只是因为自己是「青灯」之主。


    如此说来，会不会就连她委身于自己，也是迫不得已的？


    苏慕晚害怕自己承受不住，因此不敢再细想。


    「我未曾允诺于他。」仿佛知晓了苏慕晚此刻的心中所想一般，洛琼华不由得挨近了她，缓缓道，「未曾，亦不会以你易物。」


    一字一句，分外清晰。


    苏慕晚悬着的一颗心霎时间落地。


    既然不是她允诺的，那会是谁？


    苏慕晚正疑惑着，偏头抬眸就看见了洛琼华直视着流年的目光。那目光中除了怪罪就是不悦。


    见状，她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难怪之前在「犹九渊」的客栈时流年会趁自己下楼端早膳时出现在客房中，怕不是在藉机向洛琼华「献计」。话说回来，灯灵在重获自由后就变回了孤魂野鬼，所以流年还有一个身份——鬼。这样的话，她帮自己的「大人」洛琼华做事，也是理所应当的。


    意识到洛琼华也是很在乎自己的苏慕晚不由得咬唇轻笑，模样甚是傻气。


    洛琼华见状决定逗逗她，便问她道：「若当真是我做的允诺，以你易物，你当如何？」


    苏慕晚闻言立马收敛了笑意，一时竟不知应如何作答。


    【998：宿主，你直接回她，「那我便嫁与卫罹诀」。】


    【苏慕晚：你怕是想我死......】


    苏慕晚思量了片刻，决定把心中所想说出来。


    「不如何，继续与你过日子。」


    无限度地纵容你，我心甘情愿。


    洛琼华闻言，再次露出了那日黄昏里于食肆中饮粥之时的嫣然，罕见却真实。片刻后，她敛起了笑意，独留脉脉眼中波，淡淡道：


    「榆木。」


    一旁的卫罹诀如约交待完毕君武堕入魔道的过程后，再次跟流年道了个谢，随后便抱着毕君武、携着钟若黎拜别而去。


    待卫罹诀的身影没入甬道的昏暗后，流年走至苏慕晚和洛琼华的跟前，先是双手合十，对二人表达了自己擅作主张、以用「青灯」消除毕君武体内的魔气作为交换的条件让卫罹诀自愿让位一事的歉意，目光随后落到了苏慕晚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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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无意外，进度应已达八成。」


    尽管她说得十分隐晦，苏慕晚还是听懂了。她急忙打开任务版面求证，发现上面正明晃晃地写着「当前隐藏性支线任务『求索与归途』的任务进度为80%」。


    于是此刻除了震惊以外，苏慕晚再也没了别的情绪。


    【苏慕晚：快穿司的人？不然她不可能知道我是带着任务的宿主。况且她还能百分百地猜中我的任务进度，还是隐藏性支线任务的，那必定是经验丰富的老手。】


    998闻言想了一会儿，决定还是给自己的宿主做个关于时空局的科普，虽然自己知道的也不多，也不知道这个科普有没有必要。


    【998：em......其实能够感知到你是快穿司的宿主的人不一定就来自快穿司。我在上个世界的时候就和你讲过快穿司只是时空局的其中一个部分，还有一个部分是慢穿司，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慢穿司先于快穿司而存在，但是现在基本都是快穿司在时空局中活跃，慢穿司鲜有存在感。这其实很好理解，小说最先开始清一色地都是「穿越」，一穿就是整本书，所以是「慢穿」；如今时代在改变，同一个人穿越好几个世界的小说屡见不鲜，所以是「快穿」。】


    【998：快穿司和慢穿司各有各的制度和行事法则，往往给我一种就连三观都对立的感觉。之前苏芸蔚坐镇快穿司时，跟慢穿司的关系好歹也算个「塑料姐妹情」；如今苏芸蔚失踪，慢穿司甚至都不想装了，双方对立的势头越来越明显。不仅如此，双方的内部都很乱，快穿司的乱，慢穿司的更乱。】


    【998：之所以说慢穿司也能够感知到你，是因为他们的科技水平远在我们快穿司之上。无论你在哪个时空，只要他们乐意，他们都可以通过仪器或设备搜寻到你。快穿司的系统凡事都只能靠自身的能力，除了特殊时期如「荣誉大乱斗」等以外，我们都是无法感知彼此的存在的，除非对方人形化了自愿出现在你面前。并且就算在如「荣誉大乱斗」等的特殊时期，不管对方是否已经人形化，如果对方就躲在宿主的脑海中不露面，你也是无法得知对方的身份的。但慢穿司就不一样了，他们除了自身的能力，还有最前沿的科技可依靠。】


    【998：这些都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们的背后有「无妄之塔」在支撑着。总之如果哪天我们遇到了慢穿司的人，赶紧跑就对了。】


    无妄之塔？


    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这个名词苏慕晚的太阳穴就开始突突突地跳。


    【苏慕晚：慢穿司的人，你是指系统还是宿主？还是俱指二者？】


    【998：我也不知道......】


    【998：我甚至不能确定在慢穿司还有没有「宿主」这种东西的存在，因为我觉得慢穿司的系统已经强大到不需要宿主了。况且我听说，他们这些系统，原本就都是人类，所以全都具备人形。001曾经称唿他们为——「神的残次之作」。】


    这信息量也太大了......


    苏慕晚闻言轻轻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一时有些接受无能。


    【苏慕晚：这些往后再说，你先告诉我慢穿司的掌权者是谁，我觉得这个比较重要。】


    【998：时隔太久了，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她了。】


    998说着，闭上了双眼，像是要从遥远的记忆长河中捞出某个细微却关键的鹅卵石。


    良久，它睁开了眼睛，神圣而又庄重道。


    【998：系统，洪荒之初。】


    ※※※※※※※※※※※※※※※※※※※※


    我暂时没什么好说的......


    第81章


    洪荒之初......


    苏慕晚闻言将这四个字反覆呢喃了几遍，不知怎的脑海中就浮现出了一道风姿绰约, 但却模煳不清到只能依照其轮廓依稀辨别其性别。


    那是一个拥有着妙曼的身姿的女人, 玲珑有致，尽态极妍。


    苏慕晚下意识地觉得自己一定曾经听到过她的声音。


    不同于洛琼华的清冷, 反倒是磁性中伴着些许柔媚, 却又同时带着绝对的威严和不可一世的轻蔑。


    「欠你的人情，已经还上了。」


    ......


    「所念何事？」熟悉的清冷将苏慕晚的思绪唤了回来。不同于以往, 这回的清冷中夹杂着明确可察的关切。


    苏慕晚不想对洛琼华撒谎，更不想让她担心, 思量了片刻后回了她一个比较确切的答案：「忽然忆起一不相识之人。」


    不料洛琼华却误解了她的意思，似笑非笑道：「故时心悦之人？」


    语气中的吃味不言而喻。


    苏慕晚见状连忙否认, 忽然想到洛琼华可能是在暗指莫相问, 顿时吓得魂不守舍，磕磕绊绊道：


    「我，我跟那莫相问没有, 没有关系......」


    话刚说完, 苏慕晚自己都开始唾弃自己。


    你结巴个什么劲儿啊？现在好了，听着就像「此地无银三百两」。


    但她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下, 于是开口继续道：


    「我是不忍见你为他所欺，便略施小计让你认清其真实面目, 却不曾想......」


    却不曾想原身闹过头了, 害你堕入了鬼道。


    当然, 苏慕晚生怕自己的这番话会再次让洛琼华想起某段不好的回忆, 于是自己可能又会陷入替原身背锅的困境中, 所以她没敢这么说。但眼下话又没说完，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接上去，她便只好干巴巴地张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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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事已至此，苏慕晚索性放弃了挣扎，一脸生无可恋地等候着洛琼华的发落。


    出乎意料的是，洛琼华的关注点全然不在这上面。她逼近苏慕晚，与她对视，像是执着于答案的孩子一般，追问道：「如此，你可曾有心悦之人？」


    不料这一问，却把苏慕晚给问住了。


    姑且不说自己之前为什么会无端地想起「苏遇」这个名字，其实在现实世界里，很久很久以前就有一个身影在自己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而那个人，在自己看来始终是无法被替代的。


    原本她以为自己对那人的感情仅是单纯的爱慕，如今再仔细想想，似乎并非如此。


    不是爱慕，而是感激和依恋。感激是救命之恩的感激，依恋是亦师亦亲的依恋。


    甚至，有些悔恨。


    不过，自己在悔恨些什么呢？她已经不记得了。


    她对那人可以有千万种感情，但唯独不可能有爱慕。


    过往固然重要，但珍惜眼前的事物才是当务之急。既然如今的她深爱着洛琼华，那她便会一心一意地对待她。


    「可言之有，亦可言之无。」苏慕晚没有迴避洛琼华的目光，坦荡荡道，「我的确有一念念不忘之故人。我曾误以为自己对其抱有爱慕之心，如今细想来并非如此，纵使我已然记不起任何与其有关之事了。眼下我心悦之人，是你。故于我而言，你便是我的全部。」


    她刚说完没多久，石室后方的那面石壁的正中央，一块两米多高、三米多宽的矩形缓缓升起，原本封闭的石室就顿时就多了一个出口。


    「眼下看来，方才那三问中，你不曾欺瞒我。」洛琼华浅笑着后退了一步，随后用左手缓缓地揭下了脸上的易、容、面具。


    纵然先前已经见过洛琼华真正的样子，苏慕晚依然被狠狠地惊艷了一下。


    靡颜腻理，足以惑阳城、迷下蔡。


    「方才那是......」苏慕晚装作淡定地移开视线，求证着心中所想。


    「姻试。」洛琼华看起来心情颇好，对苏慕晚解释道，「自你踏入神皇墓的那一刻起便开始了。携伴侣回门以谋求列祖列宗之认可，乃是神门一贯之风俗。」


    难怪......


    这么说来那个不存在的「九转丹」其实是你用来引我前往神皇墓接受考验的诱饵？


    还顺带以你的角度给我设置了一道关卡——


    只要我足够在乎你，自然愿意为你涉险。


    说起「九转丹」，苏慕晚勐然想起了刚才从毕君武的身上获得的灵感——


    既然「青灯」可以让入了魔以后的人变回原来的模样，那么是不是也可以让堕入鬼道的人变回原来的模样？


    如果洛琼华的肉身能够变回堕入鬼道前的状态，那么就不存在灰飞烟灭一说了。


    苏慕晚原本还想就这一灵感旁敲侧击一下流年，看看这个方法是否可行。如今想来根本没有必要，可不可行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说干就干。苏慕晚立即召唤出了「青灯」，随后闭上了双眼。


    「吾主，有何吩咐？」


    「救赎·復来归。」苏慕晚闻言不假思索道，提着「青灯」的手激动得颤抖。


    但这次，「青灯」却没有任何反应。


    这是怎么回事？！


    苏慕晚不信邪地冲上前一把抓住洛琼华的右臂，速度快得让洛琼华触不及防。她本想通过拉起洛琼华的右臂从而牵起她的右手，但却万万没想到这回连对方的右臂也抓了个空。


    「看来你仍未完全参透沐思烟所说的『青灯』之『救赎』之意。」流年这回不再称唿沐思烟为「主人」，「她确实曾与你说过『復来归』，然那是『生当復来归』。」


    生当復来归......


    那么死......


    则当长相思。


    从不轻易落泪的苏慕晚闻言即刻红了眼眶。


    毕君武虽然沾染了魔气堕入了魔道，但他还是个活人，因此「青灯」能让他重新变回入魔前的模样；而洛琼华虽是以生人之躯堕入的鬼道......


    何为鬼道？


    阴司泉路，亡灵络绎。


    鬼道之人，皆是已故之人。


    如此，怕是只能「长相思」了。


    「莫伤悲。」洛琼华见状，用尚未虚化的左臂将她轻轻地揽入怀中，那模样好似抱住了什么稀世珍宝。


    「生死有命。我本了无牵挂，如今却心念于你，故必当竭力存活，以求多伴你一些时日。」


    怪不得......


    怪不得她之前特意跟自己说除了那件嫘祖蚕衣以外她没有什么可以给自己的，还告诫自己跟她在一起是没有结果的。原以为自己还是没能打动她的心所以她才说这种话好让自己退缩，却没想到是......


    她早就知道了等待着她的结局。


    她不想让自己因为她的离开而伤心。


    苏慕晚平生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是蠢到家了。她努力地平復着自己的心情，不让那泛红的眼眶变得湿润，然而却是徒劳的，最后甚至整个人都在颤抖。


    总有一天她会消失的。


    可能是在夜里自己刚刚闭眼的时候，可能是在第二天睁眼的一剎那，也可能是在谈笑风生的下一秒。


    又或许，我一转身，你就不见了。


    苏慕晚想着想着，闭上了双眼，绝望而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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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受到怀中之人的悲痛和不安，洛琼华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安慰她道：「莫要多虑，仍有不少时日呢。」


    苏慕晚对此置若罔闻，依旧颤抖着。


    洛琼华见状无奈地嘆了一声，将她抱紧了一些：「你若一直作此般伤悲状，令我如何安心？」


    如果可以，我并不想让你安心。你若不安心，或许就不会离开了。


    苏慕晚自欺欺人地想道。


    998也在心中暗嘆了一声，劝说苏慕晚道。


    【998：宿主，事到如今，只有珍惜剩下的能与女主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你才对得起她对你的这份感情。】


    其实眼下该怎么做，苏慕晚的心里清楚得很，只是面对洛琼华，她变得格外地贪心。


    最终，她回抱住洛琼华，在她的脖颈右侧烙下了一个吻。


    绵长深沉得像是一个誓言。


    压抑的气氛萦绕着整间石室，谁都不忍心出声打扰她们。就连一向任性闹腾的洛顾，此时也是安静乖巧地站在一旁。


    良久，苏慕晚放开了洛琼华，故作轻松道：「我们去接苏末吧。」


    洛琼华闻言微微颔首，以左手挽上了她的右臂。


    「如此，我们便前往主墓吧。洛书瑶带着苏末去了那儿。」流年特意看了一眼洛顾，盈盈道。


    「她怎的与我娘亲一道了？！」谁知洛顾听了流年的话后突然变得激动万分，「莫非她要同我争夺娘亲？！」


    难道小孩子的脑迴路都是一个样的吗？


    「是又如何？」流年对洛顾的反应颇感惊奇，不禁解颐道，「只许你抢她的，不许她抢你的了？」


    洛顾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只好赌气地跺了跺脚。


    一行人从刚打开不久的那个出口离开了石室。


    刚步入甬道，段无洛便单独叫住了苏慕晚。


    「我有一些事情要与你说。」


    ......


    因为有了洛书瑶的带领，苏末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主墓，甚至有幸见到了早在洛书瑶之前的几任神皇的残魂。他们中的一两位已毫无神志，但并不具备攻击性，除非你先惹恼了他们。剩下的一两位则仍算得上是清醒的，但他们并不待见身上流着妖族的血统的苏末。


    对此苏末只是稍微难过了一下下，但也并未放在心上。


    初代神皇洛沉央是一名貌比潘安的男子，一举一动无不显其霞姿月韵。他本就不在意苏末的身份，加上苏末生得可爱、言行得体，故他对苏末欢喜得紧。可惜他的残魂歷经了将近一万年的消磨，导致如今的他基本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为了彻底杜绝伤害到苏末的可能性，他大致了解了一下苏慕晚的为人以及洛琼华接任神皇之位后外头发生的一些事情，在证实过苏末所说的都是真的以后就为苏末去取「九转丹」。


    「太、祖......」在洛沉央去取「九转丹」的间隙，苏末奶声奶气地问洛书瑶道，「您和祖上们都不曾出过神皇墓吗？」


    「不曾。」洛书瑶闻言蹲下身子，与之平视，耐心地解释道，「倒不是我等不愿出墓，是因我等如今乃不祥之物，惧日光。此外，神皇墓自有其禁制。」


    原来是这样......


    苏末闻言，一直萦绕于心头的疑惑顿时烟消云散。


    难怪你们都对外界一无所知。如果亲眼见到了曾经繁盛一时的洛都如今变成了这般颓败萧条的模样，一定会很伤心吧？


    最重要的是，除了你以外的歷代神皇会不会因此而怪罪麻麻？


    她忽然有些懊恼自己刚才将实情一字不差地告诉了洛沉央。


    但她的懊恼未能持续多久就被666给打断了。


    「它来了。」


    苏末闻言当场懵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她在说些什么。


    「主程序，也就是你之前听到的那道机械声。」666的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一丝波澜，「我先前之所以杀死莫相问，就是为了将它引出来。但现在的我凭一己之力收拾不了它，需要藉助998的力量。你快点带上『九转丹』从主墓后方的甬道离开，去和你的妈妈汇合。」


    恰巧这时洛沉央将「九转丹」取来了。


    苏末用双手接过，与他道了声谢，稍稍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决定以「万分想念娘亲、急不可耐」为由先离开这里。


    她知道洛沉央他们绝不会是主程序的对手，不过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先前自己之所以帮洛书瑶穿鞋，不过是为了刷刷她的好感度以便自己能够在她的庇护下尽快与妈妈她们汇合罢了。


    这样的话，应该不算「恩将仇报」吧？不杀之恩可不是「恩」。


    但是......


    好烦哦！


    刚步入甬道没多久的苏末握了握拳，转身就要往回走。


    「呵，我就知道。」666见状轻吹了一下掌心的尘埃，姿态傲慢得好似睥睨天下的神明，「你现在回去，也只是送死。趁他们还能稍微牵制一下主程序，你趁机快逃吧。」


    苏末闻言停下了脚步，但也没有要转身逃走的意思。


    「怎么偏偏就跟现在的苏慕晚越来越像了？」666见说服不了苏末，便也不再多说，「还是在遇见苏遇之前的样子比较适合她。」


    ......


    苏慕晚从段无洛那里得知了快穿司前脚让他们清理掉上个末世世界的bug、后脚就将它给毁了的事情后，心中也跟着段无洛暗骂了一声「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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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来到这个世界前，主程序和自己说过「上个世界因情况特殊而被快穿司出面干涉」。原来所谓的「出面干涉」是这种操作。


    既然都打算毁掉了，那老早连同bug一起毁掉不就好了？还害自己好几次险些丧命！


    但此时的苏慕晚也顾不得计较上个世界的事情，一颗心全扑在了洛琼华的身上。她强迫自己不再去想洛琼华终有一日会消失的事实，一遍又一遍地告诫自己要珍惜接下来的每一分每一秒。段无洛刚给她说完自己这边的情况，她立马就回到了洛琼华的身旁，气得段无洛在内心里给她刷了不下百遍的「重色轻友」的标籤。


    出乎苏慕晚的意料的是，洛琼华什么都没问她，这让她有点小难过。


    【苏慕晚：她一点也不在乎我！】


    【998：说得好像她问了你就会如实对她说一样，还不是撒谎骗她？】


    【苏慕晚：你说得倒也是。】


    【998：......】


    「那日逆旅之幻境破除后，你于那不化骨身上所施之法术为何？」苏慕晚忿忿不平，开始没话找话。


    洛琼华显然是察觉到了她的情绪波动，一时起了逗弄之意，轻笑道：「你自视为何？」


    苏慕晚：「......」


    我要是能猜得到就不问你了。


    「此乃神法之『契』，为歷代神皇所特有。」见她吃瘪，洛琼华心情大好，附耳低吟道，「『契』之效用有二：一为『易约』，二为『驭仆』......」


    含辞未吐，气若幽兰。


    苏慕晚的耳根霎时变得通红。


    这个女人一定是故意的！她一定早就知道了我身体的敏感部位！


    「『驭仆』岂不意味着你能操纵天下人？」耳根处传来的酥麻感让苏慕晚的声音在不可控地抖了一下。


    「若当真如此，我大可将妖王纳为夫婿。」洛琼华看起来并没有放过她的打算，「相较于你，他的可爱更胜一筹。」


    可爱？！


    就因为他以前夸了你一句「有内涵、身材好」就可爱了？！


    「不许！」苏慕晚咬牙切齿地抗议道，随后回头狠狠地瞪了走在后面的段无洛一眼。


    段无洛被她瞪得不明所以，只好无辜地看着她。


    苏慕晚见状嫌弃地收回了视线，恰巧落在了洛琼华身前的丰满之上。


    鬼使神差地，她竟产生了想与之「一决高下」的念头。


    秉着这样的想法，她趁着昏暗，朝着洛琼华身前的丰满伸出了手。不想在刚触碰到的一剎那，腰间就传来了一阵熟悉的痛感。


    但这回苏慕晚没有丝毫的收手之意，反倒放肆地摸了一把。


    既然都被掐了，不摸一下多对不起自己。


    【998：宿主，你无耻！】


    【苏慕晚：我的牙齿好着呢。】


    她说完，露出了如同被编排起来的贝壳一般的牙齿，洁白而齐整。顿了顿，补充道。


    【苏慕晚：你说得对，明明大小差不多，但还是她的手感更好一些。】


    ......是不是寄居在我体内的病毒都跑到你的脑子里去了？！


    998闻言即刻用看怪物一般的眼神看着苏慕晚。


    「你......在外头矜持些！」昏暗中，洛琼华难得地面露郝色。


    「哦？我如何不矜持了？」苏慕晚闻言嬉皮笑脸地将「苏慕遮」曾经说过的这句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她。


    洛琼华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苏慕晚反调戏，脸上的郝色愈发地明显，急忙转移话题道：「『驭仆』之可驾驭者，须为活物，且须为曾几何时于你或你之祖辈许诺之人，而非随意一人。」


    「即便如此，你这神法亦算是极其厉害了。」苏慕晚见好就收，主要是因为不敢拆她的台，「加之你又身怀鬼术『散』，岂不是能逆天？」


    她说着说着故意降低了声调，装出一副自卑的模样。


    「仅可作用于死物及鬼界之徒，何来『逆天』一说？」洛琼华见状有些哭笑不得，随即却正色道，「我并非如你所想那般尽善尽美。」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凑得很近，用食指轻轻地勾住苏慕晚的下巴，将她的脸面向自己，目不转睛地与她对视，像是要把这句话镌刻在她的心上一般。


    苏慕晚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认真惊得愣了一下，刚想说些什么，却被流年的一声「糟了」给打断了。


    她转身看了洛琼华一眼，视线最终却落在了苏慕晚的身上，神情严肃道：「是我失策了，再这样下去『转机』恐怕就要消失了，所以我们的动作必须更快一点。」


    这回她没有再使用古代的「白话」，而是直接抛出了现代语。洛琼华也如愿以偿地首次在她的脸上看到了除了温婉以外的东西。


    纵然她的语气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转机？


    苏慕晚默念了几遍后，勐然回想起了之前流年用来安慰自己的那句话。


    「凡事皆有转机，莫要过于担忧了。」


    如今看来，这并非是什么安抚之言，而是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的事实！


    「九刻方向为二，六刻方向为三......」众人在距离下一间石室的入口还有一些距离的时候，流年再次率先上前，一边小声念着一边低头用步伐付诸行动，像之前一样改变着甬道的通往方向，片刻后重新抬起头对众人说道，「此室与主墓相连。如此，若想抵达主墓，必先经往此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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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真未曾料到，你对神皇墓了如指掌，相较于我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洛琼华沉声静气地看着流年，让人摸不清她此刻的情绪。


    「我并无冒犯之意，仅是行事所需。」流年闻言却即刻判断出了她是心情不佳，不作多想就对她行了一个奇拜礼，语气是以往所没有的恭敬和谦卑，「有朝一日您若知晓，回想起今朝，定不会怪罪于我。眼下还是先抵达主墓才最为重要。」她说完，转身就走进了石室，步履匆忙得好似恨不得一步抵十步。


    紧跟其后的苏慕晚其实比她更为着急，她深知这个所谓的「转机」是能够保住洛琼华的唯一机会。一旦错失，她，绝对输不起。


    这间石室的地面堆砌着不可计数的「黄金」。它们看似为黄金，实则为涂满了金色毒粉的枯骨。


    一群三大五粗的乡野莽夫正蹲在满地的「黄金」中欢唿。他们在听到脚步声后扭头看向众人，目光依次扫过流年、苏慕晚和洛琼华，流连忘返，尤其是在见到洛琼华时，惊艷过后就是色眯眯的眼神，大有下一秒就要扑上来之势。


    「哪儿来的小美人儿，来让爷......」其中一个大汉话还没说到一半，就被一团黑雾给扼住了咽喉。


    只见他翻了个白眼后就再也没能将眼珠翻回来，眼中徒留眼白。


    其余的大汉也都没能倖免。


    下意识地，苏慕晚看向了流年。


    面具之上有多温婉，面具之下就有多恶毒。


    不过，自己十分欣赏这种恶毒。


    「莫要误会了。」像是早就料到了苏慕晚会这么想自己一般，流年柔声解释道，「我仅是给他们一些教训、暂且将他们困于噩梦中罢了，届时便将其放出，想必其醒来定不会再犯。至于他们终究如何，那便与我无关了。」


    「继续走吧。」她看都没看地上的「黄金」一眼，径直走向了石室的出口。


    真善良......换做是我就全杀了。


    垂眸间，苏慕晚不由得握紧了洛琼华的左手，牵着她离开了石室。


    只要他们对她动了不该有的心思，那就没有再活着的必要了。


    这条甬道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尽头处好像还有微弱的白光射入。


    位于系统空间的998从黑雾出现的那一刻起就陷入了沉思。


    冥冥之中有什么从脑海中一闪而过，但却找不到蛛丝马迹。


    明明可以直接杀死他们而省去不必要的麻烦，却偏要施以教化；如果他们死性不改的话，再让他们自生自灭。


    强大却温柔，温柔却有度。


    很久以前的250也是这么温柔的。只不过，那时的她并不强大，而且温柔得过分了。倒是......


    它盯着流年的背影，不知不觉间已是泪流满面。


    【苏慕晚：你怎么了？】


    【998：我也不知道......明明没有什么值得哭的理由，但我的眼泪就是止不住。】


    【998：宿主你先别管我，我自己调整调整就好了。】


    苏慕晚依然有些担心，却不想接下来不远处发生的一幕让她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


    不好意思，下章才完结，我已经码好了。


    本章基于必要剧情线，附带先发点糖，大家多吃点（滑稽）。


    吃饱了好上路。


    我好喜欢流年呀~将谦卑，温柔成绝对。


    第82章


    只见苏末好像捧着什么东西，正急沖沖地朝众人跑来, 逆着光的脸上半分惊慌半分无畏。她在看见苏慕晚和洛琼华后顿时激动万分, 步伐踉跄着朝洛琼华所在的方向伸直了手臂，像是恨不得将手中的东西尽快递给洛琼华。


    她张了张嘴, 正要说些什么, 就被一道恍如凭空出现的白色身影给生生地砍下了双手。


    手中捧着的一颗圆状药丸顷刻间滚落在地。


    苏末低头看着自己血流不止的手腕仅一秒，强忍住能使人当场休克的剧痛, 急忙去抢那颗掉在地上的药丸，但最终仍是被「莫相问」捷足先登。


    他阴笑着, 以胜利者般的姿态将手摊开，让药丸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分解。


    苏慕晚认得, 那是「分子解离」。而被分解的, 应该就是所谓的「转机」——九转丹。


    事发突然，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始料不及。


    苏慕晚最先反映过来，即刻召唤出了唐刀「君名」。还没等她做下一步动作, 一旁的洛琼华就突然用左手夺过了「君名」的刀柄, 飞身上前。


    三千青丝飘逸，墨色的裙摆旋转起摇曳的花, 绝美之中带着格格不入的肃杀之气。


    大概是觉得她的速度太慢了，「莫相问」看着她的时候面露嘲讽。


    洛琼华在看见他的表情后冷笑了一声, 脚下的速度突然暴增, 所到之处竟有残影, 以刀尖直面刺向「莫相问」。


    「莫相问」见状, 脸上的嘲讽逐渐凝固, 伸出双手就要对洛琼华施展招数。奈何洛琼华的速度更胜一筹，又以佯攻使得「莫相问」伸直了手臂。只见她刀锋一侧，刀影随即向下，瞬间勾勒出完美的下弧形，毫不犹豫地斩下了「莫相问」的双手。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才最解恨。


    尔后轻掐食指，将他定在原地，自己则走到苏末的身旁，将「君名」直立于地面，为她止血包扎。


    ......这是打算晾到他因失血过多而身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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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98看得目瞪口呆，只是脸上的泪痕还没干透，所以模样看起来甚是滑稽。


    【998：好厉害......左手刀也使得这么熘。对了宿主，我记得你好像也是惯用左手刀的吧？虽然你两只手都可以，但我感觉你用左手时明显比用右手时要流畅得多。】


    苏慕晚闻言有些惊讶，她没想到998对自己的观察那么细緻。虽然知道998不会害自己，但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苏慕晚：你为什么这么关注我？】


    【998：因为我没什么事情做啊。】


    【苏慕晚：......】


    眼下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她也没这个心情开玩笑。


    苏慕晚瞬移到了洛琼华的身旁，拔起被、插在地上的「君名」，走向「莫相问」。


    她心知眼前的人已经不是那个莫相问了。能使用「分子解离」的，只能是主程序。


    「且慢！」见她要杀「莫相问」，流年和卓皓轩竟不约而同地开口阻止她。


    苏慕晚闻言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眸光冷冽。


    卓皓轩被她看得心里直发憷，欲言又止。


    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这眼神也未免太像了些......


    流年也因苏慕晚的眼神而震惊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復了一贯的温婉。她眨了眨眼睛，思量着要如何跟苏慕晚解释。


    洛琼华的鬼术「缚」本来就无法长时间地困住「莫相问」。这会儿他见自己得到了喘息的机会，更是拼命地挣脱，不一会儿就挣脱开了。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他伸出双手，将数颗近似于肉色的线球状的东西分别打向了洛琼华和苏慕晚。


    苏慕晚见状立即以「君名」击之，却发现这些线球能够穿过自己的唐刀。别无他法之下，她硬是被逼回到了最初的位置。


    苏末的两只手腕处的缺口十分奇怪，鲜血汩汩直流，怎么也止不住。洛琼华一心想为她止血，因此根本没有注意到「莫相问」的攻击。


    千钧一髮之际，苏末以洛琼华为圆心急转至背对着「莫相问」的位置，为洛琼华挡住了「莫相问」的攻击。为了不伤及位于自己脑海中的666，她甚至採用了俯身的姿势，以避免自己的头部遭到攻击。


    666见状就要出手还击。


    「不要出来！」苏末弯着腰，眼泪一滴一滴地打在了地面上，低声对666说道，「求你了......」


    你曾和我说过不要在任何人的面前提起你，我猜想你一定是遇到了什么□□烦吧？谢谢你愿意选择我，让我有机会再见到妈妈她们，所以作为回报，我会把你藏好。


    这些肉色的线球尽数没入了苏末的体内。「莫相问」见状双手一扯，苏末的后背顿时就多了几颗窟窿。与此同时，其中一颗线球由原先的肉色转为了橘红色，飞回到「莫相问」的手中。


    「诸神黄昏？」「莫相问」看着手中的橘红色线球渐渐融入自己的体内，咧嘴而笑，不堪入耳的机械声传入了在场的每个人的耳中，「这个贡品，主上一定会满意的。」


    不知什么原因，他的这句话让666呆滞了片刻。


    但她很快就回过神来，漠视着正洋洋得意的「莫相问」，嗤笑了一声。


    僭越，是要付出代价的。


    本来我不想滩这趟浑水，因为我觉得自己做到这个份上已是仁至义尽了。如今看来......


    998兀地嵴背一凉，转身就见到了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666。


    「我记得我已经把自己的系统空间的门给焊死了的......你怎么......」998起先还有些迷煳，下一秒就反应了过来，「你是被格式化了的系统！」


    它说着，立即惊恐地后退了几步。


    一番仔细辨认后再次惊唿道：「你是......系统666？！」


    刚刚藉机瞬移到洛琼华旁边的苏慕晚闻言大惊，将自身的戒备开至最大化。


    【苏慕晚：998！】


    「放心吧，我对你们不感兴趣。」666对998脸上的惊恐视而不见，淡淡道，「普通的攻击对主程序是不起作用的，就算你们杀死了莫相问，对它而言也只不过是要换具身体罢了。」


    苏慕晚闻言却丝毫没有放松警惕的打算，一边提防着「莫相问」一边提防着666。


    【苏慕晚：所以呢？】


    「程序病毒『墟里上孤烟』已经作为抗体溶进了998的血液里。对它而言这是抗体，但对程序而言却是致命的病毒。」话音刚落，998忽然自己的手臂像是被蚊子叮了一口，回过神来时就看见666的手中已然多了一管红黑色的针筒。


    做完这一切后，666即刻离开了998的系统空间。她将一幅工笔画扔给苏慕晚，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移至「莫相问」的身旁，将针筒扎进他的静脉并摁下了活塞。


    苏慕晚对666这逆天的速度再熟悉不过了。


    她使用的是自己的技能——「瞬移」。


    与此同时，脑海中响起了久违的任务完成的提示音。


    【嘀~恭喜宿主完成隐藏性支线任务「求索与归途」，正在发放奖励......】


    【嘀~恭喜宿主获得奖励：主技能升级x1、积分x500。】


    【嘀~恭喜宿主，主技能「洞悉之眼」升级，当前技能等级为七级。】


    松手之际，666侧过身子，郑重其事地对流年说道：「欠你的人情，已经还上了。」


    流年闻言没有回话，仅是出乎意料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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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注射了「墟里上孤烟」的「莫相问」顿时瞠大了双眼，显然是没想到苏慕晚她们还留了一手。但他的脸上却没有半分畏惧，狞笑道：「真是好样的......不过可惜了，这种程度的病毒已经杀不死如今的我了。作为临别之礼，我送你们一遭吧......」话还没完，他就直愣愣地向后倒下去了。


    「他什么意思？」段无洛心知自己帮不上什么忙，索性就负责哄好洛顾。而眼下洛顾明显被吓呆了。


    「我去看看。」卓皓轩说着，上前检查莫相问的身体。


    「你娘亲......仍在主墓里......等候你......」苏末强行直起身子，看向洛顾道。


    洛顾闻言慌忙低下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颤微微地道了声谢后就跑向了主墓。


    苏末目送着洛顾离开后，这才重新看向洛琼华。她抬起没有了手的左臂，轻轻地拭去洛琼华脸上的泪水。


    「麻麻，不要哭......我一定会......努力再回到你身边的......对不起，我没能......保住九转丹......可我也......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太、祖......再死一次。」


    苏慕晚回过身看了她们片刻，随后仰起了脸，不知作何表情，但那红得分明的眼眶却将她出卖了。她走到苏末的身旁，想要对她说些什么，但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张开双臂，像以往一样将她抱入怀中。


    「妈妈......」苏末在苏慕晚的怀中蹭了两下，身体逐渐变得虚幻。


    「她伤得太重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痊癒。」666用一种风轻云淡的语气陈述着一个悲伤的事实，「值得庆幸的是，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要知道，辅助型的任务，其实并不好做。」


    「尤其是当辅助的对象是你这样的人的时候。」


    【998：哇靠，她什么意思？！想打架吗？！】


    与998相反，苏慕晚此时的反应十分淡定。


    【苏慕晚：你之前说666是被格式化了的系统？】


    【998：是的，这一点我是可以确认的，因为我以前见过她。但她现在的样子跟以前的完全不一样，根本不像是被格式化了的系统。】


    【苏慕晚：这样说来，她一定知道解除格式化的方法。】


    998听闻999有救了，双眼直放光。


    苏慕晚说着，陷入了沉思。


    之前敢单挑主程序的，就是她吧？


    这一路走来，苏末定也承蒙了她的不少庇护。


    还好，是自己之前所假设的第一种情况。


    那么方才的云淡风轻就昭示着治癒苏末的伤势这件事情还在她的能力范围之内。


    思及至此，苏慕晚没有对666的挖苦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满，反倒放低了姿态，语气中竟带着几分卑微。


    这是她平生第一次这样求人。


    「不情之请。恳请你，照顾好苏末。」


    666没有正面回应她，算是默认了她的请求，倒像是察觉到了998的目光一般，嘴角边挂着不明的笑意：「想要解除格式化，唯一的方法就是弄死主程序。」


    ......你骗谁呢？


    998闻言眼中的光顿时黯了下去。


    主程序还没死呢，你不也成功解除了吗？


    它沉了一口气，正想反驳，666的身影却随着苏末一起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她说的是事实。」待666彻底不见后，流年款款走向苏慕晚，眼中温情脉脉。


    明明她是在看着自己，但苏慕晚却明显感觉到，这股温情不是给自己的。


    位于系统空间的998凝视着她那张温婉如玉的脸，一时间又想哭了。


    几番周折，它终于记起，纵然它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忘。


    擦了擦新泪，它刚想开口，流年却突然俯身，如玉的面庞有些扭曲。


    【998：你怎么了？！】


    998顿时吓得惊唿出了声，但流年却跟没有听见似的，一声不吭地保持着俯身的动作。


    见状，998明白了。


    她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好久不见......我猜你肯定又在哭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个爱哭包。」流年咬了咬牙，愣是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语气中有几分无奈。


    无奈过后，便是欣慰：「现在的你......一定成长了不少吧？」


    是的！我还遇到了世界上最好的宿主！她很重情义，我不用担心自己还会跟以前一样，随时被抛弃......


    「真想，亲眼看看......」流年说着，双目紧闭，云鬓在不知觉间竟被汗水浸湿，那模样仿佛正经歷着什么酷刑。


    渐渐地，她的身影也变得虚幻了起来。


    【998：001！】


    苏慕晚闻言心中一阵诧异，显然是对流年的真实身份感到不可思议。


    998本想问她当年不辞而别的原因、这些年都在哪里、过得好不好......虽然她听不见。但眼下看见她如此痛苦的模样，它终究没能忍住，哭出了声。


    它不知道在她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它只知道，这样强大而又温柔的人，是不该承受这样的痛苦的。


    眼看流年就要消失了，998不顾一切地哽咽道。


    【998：你现在在哪里？！你再不出现，快穿司就要......就要......】


    话刚说到一半，它就说不下去了，徒留哽咽声迴响。


    流年惨白着脸，粲然一笑，不知是因听不见998所说的话而导致回答出现了偏差、还是心有灵犀却刻意迴避了这个话题，只是嘆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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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些人形化吧......」


    她说完，稍稍转身，直面向依旧沉浸在悲痛中的洛琼华，恭恭敬敬地行了个拜别礼。


    全程没说一句话，却甚于千言万语。


    没来由地，洛琼华觉得这场景十分熟悉。


    熟悉到什么程度呢？


    一如太阳的东升西落。


    下意识地，洛琼华缓缓起身，敛起脸上的伤悲，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与平常无二。在流年的身影消散之际，沖她微微颔首。


    那一刻，苏慕晚仿佛看见了一位孤傲的王正为自己最赏识的将士践行。


    998见状再也忍不住了，嚎啕大哭。


    总有一天，我会触及到你的高度。


    苏慕晚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最终轻嘆了一声，快步上前，抱住了那位孤傲的王。


    傲是蔓生在土壤表层的植物，孤才是埋在地底深处的根茎。


    「其实你无需伤悲，苏末与流年她们......」苏慕晚实在是不忍心看着她难过，但又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讲明苏末与流年只是单纯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而已。


    不过话说回来......


    眼下只能确定苏末不会出大问题，但流年......


    看起来状况非常不妙。


    「我知晓。」就在苏慕晚苦恼之时，洛琼华冷不丁地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知晓？


    苏慕晚闻言心下一惊。


    你知晓什么？


    但她还没来得及细究，就被段无洛的一声惊叫给打断了。


    循声望去，只见他几乎整个人都吊在了卓皓轩的身上，满脸惊惶地看着莫相问的尸体，而卓皓轩正一手抓着他的手腕。


    「那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还好被卓皓轩阻止了所以我没摸！」他慌忙看向苏慕晚，神情依然有些后怕。


    「什么东西？」苏慕晚闻言皱了皱眉。


    「不知道，它还会蠕动！」段无洛完全不敢再去看莫相问的尸体，闭眼道，「真是太鹅熏了......」


    卓皓轩面色凝重，松开了段无洛的手腕后把人从自己的身上扒了下来，厉声道：「好好站着别动！」说完再度上前细查莫相问的尸体。


    当他看清楚蠕动的东西后，双瞳骤然一缩，慌忙起身后退了好几步。


    「此地不宜久留！」他深吸了一口气，正色道，「寄居于莫相问尸身内的乃是一种罕见的寄生物，此物似虫非虫、似木非木，寄生速度极快，名唤『锁阳』。为其寄生之宿主皆会沦为为其供给养分之『器皿』。此外，若是令其遭致重创而又未能直接置其于死地，其寄生速度便会达到极致。」


    「锁阳」......顾名思义，只要它愿意，就算是太阳它也能寄生吗？


    「最为可怕的是，其可寄生于任意一物，不论此物是否具备实体，亦不论死活，譬如这石地便可。」


    卓皓轩刚说完，一道扭曲的跟毛虫一般的灰色枝条便从莫相问的尸身内破膛而出，并立即扎根于地面。他见状急忙拉着段无洛退至苏慕晚和洛琼华的身旁，尔后低喃了一句什么。虽然音量极小，但苏慕晚还是听清了。


    「奇怪了，这东西不是只在无妄之塔内才有的吗......」


    又是「无妄之塔」......


    苏慕晚的太阳穴再次「突突突」地跳了起来。


    但是......你为什么会这么清楚？


    「你是谁？」苏慕晚抬眸，双眼微眯，目露警惕。


    「他叫宫景皑，似乎是我们上个世界的小伙伴......」段无洛闻言急忙插话道。顾忌到洛琼华也在，他特意靠近苏慕晚，以右手作半弧状，压低了说话的声音。


    「其实我对这个没什么印象了，但我们在现实世界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了。事情太复杂了等有空......」


    「不，我是指他真正的身份。」苏慕晚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不管他是谁，都绝不可能只是某个世界的角色。」


    「我想你现在应该没有心情管这个了。」卓皓轩用手指了指开始四下蔓延的「锁阳」道，「眼下还是先离开这里最为重要。因为再过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这东西就会长满整个神皇墓。」


    苏慕晚闻言当下一惊，拉起洛琼华的手就要往回走。


    但令她意想不到的是，洛琼华不着痕迹地挣开了她的手，看向卓皓轩道：「何以毙之？」


    你还想跟那东西硬槓？！一旦碰到就会被寄生的你知不知道？！


    猜到了她要做什么的苏慕晚顿时心急如焚。


    「这墓里，躺着神门的祖祖辈辈。而我，为神门之皇。」洛琼华强迫自己忽视掉苏慕晚眼中的担忧，语气平静而又坚定，像是背对着悬崖孤注一掷的王。


    她的身后是一大片破碎的山河。


    「责无旁贷，不可独活。」


    没来由地，这短短八个字犹如八枚尖锐的银针，依次狠狠地刺在了苏慕晚的心脏上。


    她的潜意识告诉她，曾经的自己没能做到。


    而没能做到的后果，就是有人替自己死掉了。


    苏慕晚绛唇轻启，想要问洛琼华在做出这个决定时将自己置于何地了，但从心脏传来的一阵阵刺痛让她无从发问。


    「此番，我定要守住了。」洛琼华说完，重新看向卓皓轩。


    你会的。因为在责任与我之间，你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


    苏慕晚忽然想起了那天998给自己说的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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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没有你，我将所向披靡。


    「唯有以熊熊烈火燃之。为防其继续寄生或逃走，须有别无他物的彻底封闭的空间。故烈火、全封闭之空室缺一不可。」卓皓轩一反以往儒雅的模样，变得严肃了起来，「姑且不论此墓内可有全封闭之空室，神皇墓中常年阴暗潮湿，纵然有木可燃，亦不可能为『烈』。」


    而且，这时上哪儿去找木头？还是跑路吧。


    苏慕晚闻言竟有些近似病态的愉悦。


    但洛琼华接下来的一句话活生生地勒死了这份愉悦。


    「这有何难？」洛琼华闻言，原本紧绷着的脸上浮现出了几丝宽慰。她走到甬道右边的石壁旁，轻车熟路地摸了摸上面的某处凹凸不平。


    石壁的中间部分顿时四下散开，露出了一大道口子，恰巧能允许一个成年人通过。里面有一道连接着下地面的石梯，石梯的尽头有一大片明亮的火光在跃动着。


    那是岩浆。


    「先祖开山为陵，不想这山底下竟是火浆。无计可施下，只好封之。如今倒是派上用场了。」这片火光倒映在洛琼华那淡漠的眸中，愈显悲壮。紧接着，她又走到左边的石壁旁，指尖在昏暗中轻触了几下。


    这回，众人来时的那个石室出口处亦有微弱的白光透出。


    「我尚未来得及细问她是如何知晓改道之法的。身为神皇，我却仅知晓主墓之机关。」洛琼华垂下了手，转身走向苏慕晚，从右边的袖囊中摸出了一根红绳，递给她。


    「此为我贴身之物，似是一故人相予。如今转赠与你，勿要将我忘却了。」


    声音中分明的惧意与不舍被尽数克制。


    这句话怎么这么熟悉？就像是出自于自己一样......


    苏慕晚这么想着，心脏处的刺痛感顿时加剧。她确定自己是想哭的，但却流不出一滴眼泪。下意识地，她伸出手去，想要环住洛琼华的腰以便将人拥入怀中，这回却又抓了个空。


    她顺势往上摸了摸，却依旧什么也没有摸到。


    显然，洛琼华的身体已经破损得非常严重了。


    不是还有「青灯」么？不应该啊......


    「你们往回走，过了那道入口，便可出墓了。」洛琼华强颜欢笑着后退了几步，转身就要走向莫相问的尸体，「快些离开吧。」


    苏慕晚一把拉住了她的左臂。


    「你曾自言定当竭力以多伴我一些时日！」情绪激动的苏慕晚几近失声，「我亦不愿独活......」


    洛琼华闻言身躯微颤，不作应答，亦不敢回头，仅是用尽全力想要将手臂从苏慕晚的手中抽出。


    不愿，不愿让她见着自己流泪的模样。如此，她方可安心离去。


    苏慕晚见状，不禁加大了手中的力气。她回头看了眼那个透着微光的入口，心生一计，竟拽着洛琼华往回走。


    洛琼华自然知道她的打算，但一番欢喜终究抵不过宿命的苦涩。


    她轻嘆了一声，微不可闻，抬起近乎透明但仍可隐约看出轮廓的右手，在空中画出了一个金色的手印，尔后唤苏慕晚一声，在她回头之际将这个金色的手印打入了她的前额。


    做完这一切后，洛琼华颤声道：「松手吧......」


    苏慕晚闻言方欲语「休想」，却发现自己不知怎的竟如她所言，真的松开了手。


    洛琼华回眸看了一眼身后的「锁阳」，见其有大势蔓延之势，心知已不容耽搁。她收回视线，重新看着苏慕晚，目光逐渐变为盯凝，三分诀别，七分不舍。最终，她上前，在苏慕晚的唇上落下了一道深吻，像是用尽了毕生的力气，只为在她的身上留下些许自己的痕迹。


    渐渐地，却越吻越轻。


    因为她觉得，自己不能这么自私，让苏慕晚活在与自己的回忆之中。苏慕晚尚年轻，还能遇上更好的人。


    所以，她不贪心，届时就让她把自己忘了吧。


    思及至此，洛琼华恋恋不捨地离开了苏慕晚的唇，咽泪装欢，轻声道了一句：「速速离去。」


    语罢，毅然转身，再也没有回头。


    被下达了命令的苏慕晚听命转身，僵着四肢，一步一步地走向来时的入口。她拼命地想要停下脚步，却无济于事。


    直至彻底走出了神皇墓。


    恢復了自由的苏慕晚即刻转身想要返回墓中，但此刻哪儿还有方才的出口的影子？


    眼前除了隐天蔽日的荒山，便还是荒山。


    昨夜似乎下了一场大雨，遍地泥泞，倒是那天空就跟被刷洗过的一般，明净之中泛着潋滟的青。


    苏慕晚一言不发地站在神皇墓前，愣愣地看着眼前贫瘠的山体。片刻后竟上前妄图以血肉之躯将其破开。


    见状，跟着她一起出来的段无洛和卓皓轩连忙上前拉住了她。他们先前没上前打扰苏慕晚，就是为了让她自己缓和一下情绪，但没想到她依旧情绪失控了。


    最终，苏慕晚无力地跪倒在地，低头之际泪如滚珠。


    原来不是哭不出来，而是早已泪流满面却不自知。


    其实怎么会想不到呢？


    沐思烟曾与自己说过，若是灯灵遭致重创，灵灯之主亦会跟着遭殃。而眼下自己毫髮无伤。


    身体本就虚无缥缈了，又被「锁阳」那种东西寄生，她自然不会这么天真地想着洛琼华还能完好无损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所以如今只有一种可能——洛琼华用「神契」解除了和「青灯」的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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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因为与「青灯」解约，脱离了「青灯」之力的庇护，所以肉身的损耗速度就更快了。


    「此乃神法之『契』，为歷代神皇所特有。『契』之效用有二：一为『易约』，二为『驭仆』......」


    但这「驭仆」，是怎么能够作用到自己身上的？


    苏慕晚突然记起洛琼华曾以「不要浪费」为藉口，将多余的「心头血」「吻」到了自己的眉间。


    她是不是......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苏慕晚绝望地闭上了双眼，面如死灰。


    「『驭仆』之可驾驭者，须为活物，且须为曾几何时于你或你之祖辈许诺之人，而非随意一人。」


    可是，自己曾几何时向她许诺过什么？


    【998：宿主......】


    沉默了许久的998突然开口，奇蹟般地与苏慕晚想到了一块儿。


    【998：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你被伥鬼骗到树林深处的那个晚上，你和女主说过只要她愿意出手救你，你就满足她的一个要求。】


    苏慕晚闻言如梦初醒。


    原来如此，这便是「诺」了......但你却把我对你的承诺用在了我的身上，真是......


    你才是「榆木」呢......


    苏慕晚颤颤微微地站起身，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


    【998：宿主，我们的主线任务完成了，可以申请脱离这个世界了。这个世界没有bug。好吧，001除外......所以不归主......主程序管，只要向我的子程序提交申请就好。】


    一提起001，它再次红了眼眶，尔后尽量让自己的面容在提及主程序时没有那么狰狞。


    【苏慕晚：可以稍微延长一下离开的时限吗？】


    【998：可以的，但最长只能有一个月，跟在上个世界时一样。】


    【苏慕晚：足够了。】


    苏慕晚取出洛琼华递给自己的那根红绳，认真地把它系在自己的左手腕上。


    她心知这根红绳本来就是自己的，至于为什么会到了洛琼华的手中，她觉得如今已经没有必要深究了。


    物归原主，故人已故。


    她抬起左臂，深情款款地看着碗上的红绳，假装洛琼华依旧在自己的身旁、依旧小鸟依人地挽着自己。


    「走吧，我们原路返回，一同去看看我们曾一起走过的地方。」


    说完，自顾自地沿着来时的路走去。


    段无洛见状刚想开口叫住她，问她需不需要自己陪伴，提醒她前方有很多殭尸之类的，却被卓皓轩制止了。


    「如今的她定是所向披靡，那些东西挡不住她的，随她去吧。此刻你能给予她的最好的安慰，是目送。」


    段无洛闻言微愣，片刻后有模有样地学着卓皓轩维持人设时的语气，来了句：「卓兄说的是，是在下唐突了~」他说完，连忙朝着苏慕晚摆了摆手，大声喊道：「照顾好自己！再见了！」


    苏慕晚闻言驻足，转过身，沖他点了点头，轻声道了句「再见」后，渐行渐远。


    待苏慕晚的身影彻底看不见后，卓皓轩才收回视线，看向段无洛，冷不丁地问了一句：「小时候的我和现在的我，你更喜欢哪一个？」


    「......啊？」段无洛一脸懵逼，「你是说在你还是『罗轩林』的时候？」


    不，那并不算是我的「小时候」。


    卓皓轩闻言略略失望，但也知道他是真的不记得「宫景皑」了。


    但是，真的很不爽！果然什么「友谊天长地久」只是一首歌。好了，现在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谢谢你为我做的双皮奶。」卓皓轩自如地敛去眼中的失望，一本正经道，「虽然真的很难吃。」


    段无洛：「......」


    半个月的时间眨眼就过，一个月的期限将近。这些日子里，苏慕晚没有用过一次「瞬移」，都是一步一个脚印地，走过自己与洛琼华有着共同的回忆的地方。


    她经过那片伪装成逆旅的坟地，那名真身为「不化骨」的中年妇人见是她，连忙真诚地跟她打了声招唿；她路过那个自己曾为莫相问所掳至的破旧宅院，依稀记得是洛琼华及时赶到，救了自己；她到过自己曾与洛琼华留宿过的每一间客栈，那段同床共枕眠的日子歷歷在目......


    她去过「罗敷馆」，从徐娘的口中得知了洛琼华亦善歌舞，但自打神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后她就再也没有那番心思了；听完，她顺道拐进「酔芳阁」，直视着胥意起舞内心却毫无波澜。


    「怎的了？不好看？」


    苏慕晚记得那声附耳呢喃。


    「自然......自然不如你。」


    确实不如你。


    她记得洛琼华喜好甜食，尤是杏仁饧粥与糖葫芦。于是她在小二满脸的惊诧中点了两份杏仁饧粥，淡然入座，将其中一碗挪至对面。


    纵然对面的座位上空无一人。


    她还特意路过曾经在那里买过糖葫芦的那家小摊，照例买了两串，在小摊贩满脸的惊异中将它们递向前方，宠溺道：「不是我吝啬，而是吃多了有损口齿。」


    之所以只买两串，是因为她自己不喜甜食。


    一切都好像洛琼华就在自己身边一样。


    苏慕晚没来由地笑了，眼中有泪光闪烁。


    998自己本来就难受，看着自家宿主这个样子，就更难受了，所以自始至终没和苏慕晚说一句话。


    它觉得自己要坚强，不能再放任消极的情绪在自己和苏慕晚之间来回交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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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98：宿主，今晚就是离开的最后期限了。】


    「嗯。」苏慕晚闻言应了一声，抬眸见天色渐晚，心知如今眼下过去不现实，便使用了「瞬移」，回到了初遇沐思烟时的那片竹林。


    这是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使用「瞬移」。


    她来到那间茅屋前，伸手推开了虚掩着的门。


    屋内尘埃纷扬，不復故时温馨，但桌上仍置有好几根蜂蜡。虽然全都被蒙上了一层厚重的灰，却都是未被使用过的。


    就像是屋子的主人料想谁某日还会归来，特意准备的一般。


    苏慕晚拾起其中的一根，抖了抖上面的灰尘，将它点燃。


    做好这一切后，她召唤出了「青灯」。这些日子以来她没敢再看「青灯」一眼，怕自己承受不住。如今就快要离开了，干脆给自己个痛快。


    失去了洛琼华的「青灯」早已不復原先的耀眼迷离，又重新变得黯淡无光。


    苏慕晚看着它，勐然回想起了「青灯」的储物功能——存储灯灵之物。鬼使神差地，她想要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


    心念一动间，一张张笺纸从里头掉出。


    「你这人怎么这么坏？非得人家亲口承认心悦你才罢休！」


    「过日子，还是平平淡淡些好。」


    「我所寻之人，便是枕边人。我知错了......」


    「饿己不饿妻。哪怕我委屈自己，也不会委屈你。」


    「前夕顾寻，吉下两点一口，又有欠字相依。与尔人不散......我喜欢你。」


    「家姐即吾妻。」


    「喜你为疾，药石无医。」


    .......


    这些，都是自己曾对她说过的话。


    眼泪滑落间，又有一纸红笺悄然飘下。


    「『晚』取自苏慕晚之『晚』，故『晚安』之真意为——愿其平平安安。既囊『安寝』之意，又胜其本意。愿来日方长......」


    苏慕晚没敢再继续看下去，因为泪水早已将红笺浸湿。


    她慌忙熄了蜂蜡，让周围重归于黑暗。


    良久，她嘶哑道。


    【苏慕晚：998，提交脱离该世界的申请吧，然后立马将我在这个世界的记忆删掉......拜託了。】


    998闻言重重地嘆了一声。


    你对自己，还真是一如既往地狠心啊。


    【审核已通过。即将返回系统空间，请宿主做好准备。】


    ※※※※※※※※※※※※※※※※※※※※


    好了，首先祝各位圣诞快乐~圣诞福利万字。发糖发糖。


    第二个世界到此结束了，接下来是洛琼华的个人番外，在其中很多关于本世界的疑问都能迎刃而解（大概？），然后直接进入第三世界（要考试了，看着更）。从第三个世界开始，苏慕晚这边的主线就不是be结局了，所以别担心。


    其实最近心情不太美妙，更新完全没动力。身为一个好作者，尽量不把负能量传递给读者（滑稽），所以简单来说就是一在外网写文的朋友三番五次地「嘲讽」我傻（是好意的那种），说现在都是小白无脑文吃香，我完全没必要构思剧情流，还不如她打游戏时随便想出来的敷衍剧情，反正也没多少读者真正去体会你想表达的东西，大家都是嘻嘻哈哈就过了。


    这我是知道的，但是我只是想将一个故事讲好而已。我对这个故事里的每一个角色都倾注了感情，甚至包括bug宫景言。他确实无恶不作死有余辜，但同时他也忠诚。按忠诚这一点来说，估计没几个人能比得过他。每个人都是天使与恶魔的结合体。化用某巨的话，那就是这个故事肯定不是尽善尽美的、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这是我的浅薄；但我用心写了，并且努力地去写好，这是我的真诚。


    说一次就算了，每天都给我洗脑（t t），我现在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


    最后呢，真的十分感谢依旧在看这个故事的你们。因为现实真的很忙，我一有时间基本都会回复评论，欢迎你们找我玩呀~


    第83章 番外·洛琼华


    洛都的琼花又落了。


    每逢春去时节，便得与它们辞别。


    眼前为纷扬之白, 身后乃山河永寂。


    此般情境, 我早已习惯。


    我的名字，唤洛琼华。「洛」乃宗族姓氏, 「琼华」实则为「琼花」。现作「琼华」, 是因「花」于亘古典籍中写作「华」。家父虽身为堂堂神皇，却不理会门内之事, 常年醉心于史书典籍。其心生所好，故易之。


    娘亲在诞下我后不久便离世了。自此之后, 家父便再也未曾展露笑颜。


    我知晓，他心中或多或少定是埋怨我的。如若我未曾出世, 娘亲或许就不会离开。


    约莫豆蔻之年起, 家父便时常不见踪影，想来定是不愿见到我。我做出此般猜测并非空穴来风，是因他曾屡次诉与我说——


    「你长得越来越像你娘亲了。」


    以往仅是「时常」, 再往后却彻底不见了踪影。神门上下无人知晓他去了何处。


    于我二九年华生辰的那一日, 他从洛都之外的地方回来了。


    我对此万分诧异。


    胡尘之战致神门陨落后，他以盘缠打发了门中绝大多数人, 让其隐藏身份，到外头各过各的日子。剩余的一小部分则躲在洛都内, 负责看护先祖之陵墓。纵然艰辛, 我自以为比那些到了外头却仍要东躲西藏的人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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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路风尘, 且携回一女, 看上去与我年纪相仿。


    细问过后, 此女小我一岁，然其生辰竟与我同日。家父见状便言「择日不如撞日」，要我与其结为姊妹。


    我打心底里是不乐意的。一是因此女来歷不明，身上毫无六道之气；二是不知为何，看着那灿然的笑靥，我窃以为她笑里藏刀。


    见我未明确表态，此女倒是极其聪慧地，先声制人，甜甜地唤了我一声「姐姐」。如此，我即刻陷入进退维谷之境。倘若我不认这个妹妹，家父及在场众宾客定会于事后批判我自恃清高有失风度。


    无奈之下，我只好与之相认。


    此女当真是怪哉。凡我所有，其必索求；凡我所好，其必相争。


    就连我异日之夫婿，她亦未打算放过。


    听闻女子十而有五即及笄，方可待字闺中。而今神门遭此变故，自然不可同日而语。故我桃李年华时仍未经人事。


    莫相问许是料知了这一点，于我离开洛都去寻找传闻中的「青灯」时制造机缘与我相遇，并一路对我百般照料，倾尽天下般地待我。


    那时的我自然是轻而易举地便掉进了他的圈套之中，对他死心塌地。本想寻到「青灯」后便与之成婚，熟知他却急不可耐，劝我将婚期提前。然眼下我一心復兴宗门，儿女情长之事根本无暇顾及，便果断地回绝了他。见我不情愿，他竟厚颜无耻地提出欲与我进行房事，自言恐我移情别恋。


    我依旧果断地拒绝了他，不想自此之后他便对我冷淡了不少。令我出乎意料的是，苏慕晚竟于此时趁虚而入，一夜良宵后便成了他「明媒正娶」之妻。


    当真是讽刺至极。


    一气之下我本想离开，莫相问却对我百般挽留，自言他心悦之人是我，那晚是他煳涂了，误将苏慕晚认作了我。附言如今既与苏慕晚有了夫妻之实，便只好娶其为正妻，恳请我大人有大量，退身为妾。


    如今想来，我亦不知晓我当初为何会答应他。许是愚钝吧，一旦认定一人，便会奢望能与之白首不相离。


    为了莫相问，我忍下所有的不满与苦涩，与苏慕晚「抬头不见低头见」。本以为这场闹剧到此便结束了，却不想仅是拉开了序幕。


    某日夜里，苏慕晚鬼鬼祟祟地潜入我的房间，但却被我抓了个正着。她见自己败露，倒也不在意，丢予我一册无名且泛黄的书。


    对上我疑惑的目光，她神秘一笑道：


    「姐姐可曾听闻『灯煌道』？」


    「未曾。」我如实回答道。


    「『胡尘之战』前还有一场战役，世称『西凉之战』。此战役为『灯煌道』之内战，自此之后『灯煌道』便走向了衰亡。姐姐必定知晓，近来鬼王卫罹诀正大肆派兵至人界搜寻『青灯』，其实就是为了找到『灯煌道』之后人。实不相瞒，我便是道中『掌灯一族』之后，眼下亦是唯一的后辈了，谁让我那两位表姐自己没本事所以被卫罹诀杀害了呢？」她说着，轻蔑地笑了笑，却是媚态横生。


    如此看来，倒也怪不得莫相问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姐姐手中拿着的，正是我族之内后人召唤『青灯』之秘法。」她忽然压低了声音，「事实上，『青灯』并不存在于世间，除非被人召唤出来。」


    那一刻，我想我的脸上定是布满了不敢置信。


    「你为何不亲自召唤『青灯』，反而将它交于我？」震惊归震惊，但思量及苏慕晚的为人，还是要多留个心眼。


    「一是为了报答令尊的养育之恩，望神门快些復兴；二则是......」她不明所以地笑了笑，「『青灯』乃是一烫手山芋，在谁手上，谁便会倒霉。不过姐姐您功法了得，那些人定是奈何不了您的。我就不一样了，我仅是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第二项缘由倒挺符合她的本性。


    我闻言没再犹豫，收下这册书后就打发她离开。待她走远后，我立即翻开此书进行研习，生怕她突然折回来将书收回去。


    我自幼便有修习之天赋，修习速度乃常人之三倍。故约莫一壶茶的时间，此书便被我翻阅了一半。


    不想救亡心切的我竟食下了囫囵吞枣的恶果。


    渐渐地，我发现自己的身子开始变得不对劲了起来。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


    死气。


    这股死气很快便将我体内的神脉尽数破坏，那是神门之人得以施展神法的根基。


    最终，仅有神法之「契」得以保留。


    与此同时，莫相问带着人马破门而入，一手仍环着苏慕晚的腰。


    见状，我顿然明白了苏慕晚的意图。先置我堕入鬼道，再借莫相问之手除掉我。


    而今，人证物证俱在。


    我心知眼下百口莫辩，索性不再解释，全力脱身。殊不知，此举于莫相问及仙庭众弟子们看来却是「畏罪潜逃」。


    至今我仍清晰地记得莫相问见阻止不了我逃走后对我说的那句话：


    「你既已背弃正道，我们二人从今日起便恩断义绝！从今往后，凡神门者，必以剑终！」


    恩断义绝，必以剑终。


    字字诛心。


    纵然我逃了出来，但我深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的道理。我用尽平时最快的速度折回洛都，终究仍是晚了一步。


    亦是，车马怎敌御剑之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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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相问那边人多势众，我一时不敌。但为了不惊扰墓中的先祖们，我只得负隅抵抗。


    孤军奋战，虽死殊荣。


    此乃神门门训之一。


    歷经一道钻心之痛后，我再也没有张开双目的气力了。


    再次睁眼时，却见自己正躺于一张熟悉的阔床之上。罗帐轻舞，枕边沉香依旧。目及窗棂，摆放于案上的的琼花早已飘落，徒留枯瘦的花枝。


    蓦然间，朱门轻启，走进来一名眉目温婉的少女，身着坦领襦裙，上衣为白，下裳为淡青，香肩毕露。长发垂于后背，取少许梳成坠马髻，两侧的云鬓宛如丝绦般垂落。


    她身上的气息十分怪异，有鬼气，亦有于六道之外的不明之气。


    与苏慕晚的有几分相像。


    「是你救了我？」我知晓此问乃是多此一举，仅是用于引出后话罢了。


    「是我。」她一笑，暮春便即刻成了初春，「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果然是抱有目的而来，且依其身上之气息，定是与苏慕晚脱不了干系。但她毕竟救了我，故我仍是向她道了声谢。思及眼下我欠她一个人情，便只好妥协道：「愿闻其详。」


    「于此之前，有一事望您知悉：我虽救了您，却未能避免您的肉身之重创。『青灯』虽不可復兴神门，却可大略修补您的肉身。」不知为何，她竟对我用了敬语，「如今您已为鬼道中人，依我之见，若您愿为『青灯』之灯灵，则可大大延缓您灰飞烟灭之时日，足以等待『转机』。」


    「青灯」为何不可復兴神门？我听闻其无所不能。


    她察觉到了我的疑惑，解释道：「传闻往往为谣传，皆不可信。『青灯』仅是一盏概率现于『掌灯一族』之后人身上的用途稍微广一些的灵灯罢了。」


    言已至此，说不震惊那是假象。但因先前于苏慕晚那儿吃了一大堑，此次她之所言我并未全信。


    像是早便料到了我不会信一般，她温声与我说道：「候我片刻。」言罢，直勾勾地盯着我的眼睛，自顾自地说了一些意义不明、构句怪异的话：「那个女人现在下落不明，应该也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我来时已经和你打过招唿了，一切就按照我跟你说的那样安排就好。如果你不想跟那些被毁掉的世界一样，就不要声张，以免将它引来。不管后续发生什么，你都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就行。」


    纵然她一直与我对视，但我辄觉她并非在与我对话。


    自言自语终了后，她方始与我说话，然话中尽是一些我至今回想起来依旧心觉光怪陆离之事。譬如，先前我所熟知的苏慕晚并非本尊，再过些时日，本尊便会降临于世间，并再三恳请我护其周全，自言一是因其与我渊源颇深，二是其为「青灯」之主。


    这当真是我有生以来听到过的最大的笑话。


    谎编此般无稽之谈，便能哄骗我不顾一切地去护卫苏慕晚了么？


    我自以为眼中之嘲弄被自身掩饰得极好，不想她仍是察觉到了。为了表示诚意，她自言愿全力助我报仇雪恨。此外，不多时定会将鬼王之位奉上。


    坦言，我对后者的兴致不大，因愈居高位，愈易腹背受敌，然思及我眼下这般处境，权力无疑是最大的助力，我无故回绝。至于復仇，我定要让莫相问及其帮凶惨死于列祖列宗面前，方可平我心头之恨！


    何况，而今神门已无人能守得住神皇墓了......


    就算是我，亦不能。


    因为如今的我，为「已死」之人。


    「您大可与苏慕晚共处一段时间，以鉴我之所言是否属实。若您觉得有差池，交易可随时终止，但方才我允诺给予您的『诚意』依然作数。」她如是说道。


    这天底下怎会有这等好事？


    我将信将疑，但不知为何我打心底里是倾向于相信她的。


    好似我本就该相信她一样。


    况且，不论这场交易的结果如何，我都不吃亏，故我不再犹豫，答应了她。


    见我颔首，她也不再耽搁，即刻与我商量起了接下来的对策。大致敲定后，她便提出要领我去见一人。


    那人正是沐思烟。


    可是，苏慕晚不是说她的两位表姐已被卫罹诀所害吗？怎么......


    「她们的英年早逝乃命中注定，我仅是延缓了她们的死期。」流年轻嘆了一声，低眼道，「原本卫罹诀早早地便做好了突袭蓬莱的打算，是我故意放走了风声，迫使他改计。也正因为如此，苏慕晚以为自己的两位表姐死了。但我未料到楚凌晗会出现在清谷镇，且鬼王手下的五御使之二已经抓到了人。前日我特意引沐思烟与苏慕晚碰面，为的就是让沐思烟说服苏慕晚一同去解救楚凌晗。可惜当时人多嘈杂，只得另约时日详叙，甚至连目的也尚未来得及明说。」


    末了，补充道：「沐思烟此刻正于归途。」


    正于归途？


    我忽而萌生了一个好玩儿的主意。


    神门有一世袭防具，名唤「嫘祖蚕衣」。《鉴通外记》曰：「西陵氏之女嫘祖，治丝蚕以供衣服，后世祀为先蚕。」此蚕衣刀枪不入，足以卫护苏慕晚。最要紧的是，常态之下无法宽衣解带，若是强行褪下蚕衣，便会饱尝切肤之痛。如此，哪怕苏慕晚躲到天涯海角，自己亦能寻到她。不过，倘若情况特殊，蚕衣亦可被褪下，那时寄居于蚕衣内的精魂便会转移至穿着者的亵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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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哪怕为后者，「嫘祖蚕衣」亦当不会离苏慕晚过远，故我无需忧虑。


    我亦曾想过若是流年欺骗了我、苏慕晚依旧是那个苏慕晚时「嫘祖蚕衣」便等同于打了水漂，但俗话说「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打定主意后，我便装作偶遇的模样，以苏慕晚之故人的身份，将「嫘祖蚕衣」交予了沐思烟。


    捨弃的「孩子」未过多久便套着了「狼」，一切比我预想的还要顺利。在此期间，凭藉着领悟的天赋以及流年的引荐，我很快便在鬼界谋了份差事。


    成了鬼界之孟婆，这一点是我万万未想到的。即位当日，我被勒令去向卫罹诀请安。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只得按捺住内心的厌恶，忍受着他那放肆的目光。


    既有赏识，亦有倾慕。


    所幸的是赏识更多一些，我至今亦不知晓那倾慕从何而来，因我那日易了容，相貌平平，过目即忘。倒是长使钟若安，依旧对我献殷勤。


    我自然知道他为何这么做，但感激归感激，不同于男女之情。


    流年与我说真正的苏慕晚将于百鬼夜行前一日降生于世上，故百鬼夜行之日，我命身为百鬼之一的「发切」将苏慕晚带来了我的主殿。除却易了容，我的身型、声音、语气、穿衣风格等皆与往常无二，不想她竟真的不认得我了。


    起初我认为她是装的，但在见识了她那般轻快的身手后，我开始动摇了。尤其是那把所谓的「唐刀」......


    好似见到了另一个自己一般。


    我转念一想道：会不会是她以前藏得太深了？


    然接下来发生之事却扼杀了这一猜想——面临我的无礼及挑衅，她却未对我痛下杀手。


    一个人的本性是不论如何亦无法伪装的。


    事已至此，我只得相信，眼前的苏慕晚已非原先的那个苏慕晚了。


    故我自愿成了「青灯」之灯灵，一来是为了借「青灯」之力修復部分肉身，二来是为了便于卫护苏慕晚。


    不想这不识好歹的榆木竟嫌弃我......


    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遭到嫌弃。


    沐思烟原先心存加害于她的心思，这在我的意料之外；苏慕晚竟还信了沐思烟「欲瞧瞧夜行之百鬼」的鬼话从而落入了对方的圈套，这更在我的意料之外。我救下她后，任由她枕了一夜，她醒后竟胆敢出言「未见得有多舒适」......


    这便罢了，事后好了伤疤忘了疼，依旧乐此不疲地信任着沐思烟。


    我知晓她是为了试探沐思烟才如此的，然此为后话。


    「你既如此信任沐思烟，那便让她救你吧。」我虽这么说着，但实际上仍是出手救了她。我亦不知晓我为何要多此一举，明明她已有「嫘祖蚕衣」护身，那伥鬼无论如何亦伤不了她。


    定是听闻了她的允诺——日后满足自己的一个要求。


    所幸歷经此事后，沐思烟似乎歇了加害于她的心思。但我仍不安心，便出面警告沐思烟，让她别自讨苦吃，在得到她「亦到此为止了」的答覆后这才作罢。


    苏慕晚还算有些良心，知晓我胳膊肘上的淤青是因自己失手将「青灯」摔落于地造成的，给我敷了些草药。翌日，我时不时地被她那满是探究及警惕的目光困扰，便转身问其缘由，她倒是挺聪明的，美名其曰是怜惜我。


    出于逗弄之意，我问她为何突然对我如此上心，不想她竟娇滴滴地说了一句让人浑身皆起鸡皮疙瘩的话：「非得人家亲口承认心悦你才罢休。」纵然尔后她的回答是「此话当真」，我亦知晓这不可当真。


    姑且不说若是当真，她的表情便不会如此般不情不愿。倘若她真的心悦我，我反倒会心存芥蒂。


    在「明月楼」时，我虽在嘱咐完苏慕晚「若非沐浴，勿要褪下『嫘祖蚕衣』」后便返回鬼域处理些事情，但很快就回来了。


    毕竟这榆木从不让人省心。


    关于「地缚灵钟语」一事我并未过多插手，是因我自觉此乃锻鍊苏慕晚的好机会。


    多积攒些人生阅歷及感悟百利而无一害。


    沐思烟大抵是真的想通了，不然亦不会甘愿为钟语承担因果。我万分赏识她的魄力，故渡了些内力予她。


    纵然不愿见其与苏慕晚有过多的接触亦是原因之一。


    沐思烟却谢绝了我的好意。


    想必已然将生死看淡。


    流年先前所说的「英年早逝乃命中注定」很快便在沐思烟的身上应验，她在渡了清谷镇的亡灵后便随着楚凌晗去了。她离去时，苏慕晚一直未曾抬头，婀娜的身影于暮色中好似将要凋零的玫瑰。


    见她这副模样，我有些心疼，又有些吃味儿。


    我心知眼下作此姿态不合分寸，奈何我无法自控。


    她无疑是已将沐思烟视作了亲人，然我亦算是你的亲人，何故......


    罢了，无知者无罪。


    哪怕后来她为我买糖葫芦亦是因睹物思人，一时兴起。


    我听流年说苏慕晚在寻一故友，此人极有可能为六道首领之一。恰逢毕君武在附近，可借其手除去卫罹诀之余党。我叫上了苏慕晚，以证毕君武是否为她的那位故友。


    然视其反应，应不是。


    我忽而有些庆幸。不是因毕君武，而是因苏慕晚。


    流年与我说毕君武本该为我的有缘人，但「本该」之意便是已然错过，故我不会再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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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日子里，最有趣的莫过于苏慕晚欲寻洛琼华却对我有戒心，但在听闻我知晓洛琼华的下落后又不得不百般讨好我。期间她发现了我偏好甜食，在得知缘由后目中的疼惜不似作假。


    如此看来，「苏慕遮」总算于其内心占有一席之位了？


    但若仅是「一席」，为何她目光躲闪得好似怀春的少女见着了心上人？


    分明是心悦，却自欺欺人。


    至于她要寻洛琼华的缘由，流年早便与我说明了。我一直未向她表露身份，一来是时机未到，二来是想看看，除却皮囊，她还相中了我的什么。


    我曾私下派人将「『青灯』及『九转丹』皆现身于神皇墓」的传言散播开来，并将「洛都干坤图」置于酔芳阁的拍卖行。「青灯」是我故意抛出的诱饵，为的就是钓上莫相问这条大鱼并将其引至神皇墓中；而「九转丹」实为杜撰之物，则是用来试探苏慕晚究竟能为「苏慕遮」做到何种地步。


    何况若欲成为我的伴侣，亦是要随我回门接受「姻试」的。


    所幸苏慕晚并未让我失望，她的确甘愿为「苏慕遮」冒生命之险。见状，我想我已无需再欺瞒她。


    待她得知「苏慕遮」与「洛琼华」是同一人时会作何反应？


    我竟有些期待。


    预想中的惊喜并未出现，她所表现出来的大多是惶恐，好似唯恐我依然惦记着先前她的冒犯及不识好歹一般。


    她倒挺了解我的，我确实很记仇。但报还与否，则视心情而定。


    奈何我被她那神似玉面狸的举止取悦了，故我决定既往不咎。然很快我便发现，并非每只玉面狸皆是老实的。


    她竟能于睡梦中令我「失身」......且事后跟未曾发生过一般，甚至当着我的面与流年暧昧不清！我让她日后唤我为「姐姐」，此乃反语，不想她竟当真了！


    我虽对她心存好感，但这并非意味着我愿意委身于她。如今她阴差阳错地褪了我的硃砂痣，依照神门的规矩，我是必定要嫁与她了。


    我心有不甘，便以反语相讽，怎料她根本没听出来。


    真是气煞我也！


    故之后她与我说「我喜欢你」这四个字的字谜时，我便亦装作未听明白。


    反正她本就料定我猜不出来。


    不知为何，自打第一次见到苏末起，我便对这孩童心生欢喜，不禁视其为己出。苏慕晚倒好，见状每每吃味儿。


    好歹亦是桃李年华之人了，竟与一孩童争宠......


    苏末领她去见其故友的那日，我恰巧有事无法相伴而行。那日我人虽在鬼界，心却早已飘回到了她的身旁。


    在得知她的故友乃是妖王段无洛时，我并未作任何表态，哪怕黑无常与我说「她与妖王段无洛正于『陶然居』三层幽会」亦然。


    唯独听闻她妄图「睡美人」。


    我急忙赶回到了她的身旁，却见她正任由段无洛靠在自己的怀中。


    那一刻，愠怒不可控地溢于言表。


    段无洛倒挺识趣的，立马起身坐到了苏慕晚的对面，为他缓解头痛后他还一个劲儿地夸赞我，并慷慨解囊宴请晚膳。


    以往未曾与之有过交集，不想竟是如此可爱的一个人。


    不知苏慕晚周遭之友是否皆若此？


    我不得不承认苏慕晚花言巧语的本事，可惜，我一想到她妄图「睡美人」便心生不悦。


    一行人于街上瞎晃时碰见了卓皓轩。他注意到我时，目中所透露出的实则为惊异，而非兴致。只是当他人看向自己时，急忙以兴致掩饰罢了。


    好似在说「你为何现身于此」一般。


    许是一心扑在为我遮挡之上，苏慕晚那时并未发现这点。


    与段无洛及卓皓轩分别后，我与苏慕晚回房。前脚方踏入房内，她便迫不及待地掩上了门，勒令我不得在外头招蜂引蝶。


    我且未向你讨个说法，你倒好，恶人先告状？


    最令我气愤的莫过于我冷着脸让她出去「睡美人」，她还真敢往外走！后来这榆木又不知怎的顿然醒悟，没再往前，而是令苏末另开一间房，自己则留下。


    我方得知她口中的「睡美人」乃是一则话本，就被她封住了唇、顺势摁到了床上，自称「给你讲『睡美人』的话本」。


    真够无耻的......


    正当我以为自己要真正失身于她时，她却没了动作，反而抱我去沐浴。自「硃砂痣」脱落后，我心知这身子或早或晚都是要给她的，故我并不介意，然其此举无疑令我为之动容。


    我亦曾想过若是她过不了神门的「姻试」我当如何，如今看来我只能选择携其私逃。


    那夜我蓦地发现她的容貌及身段似乎与之前不一样了。起初我以为是错觉，然后续之事鉴明了此非错觉。


    途经距离神皇墓近五百里外的一家逆旅时，因我考虑不周，给予了莫相问可趁之机。当我看见床上空无一人时，心房亦顷刻间变得空荡荡。


    我慌了神，不断地苛责自己，为何不守在她的身旁。


    所幸之后我赶上了，将她救了回来，但她已然为莫相问所伤，且脖颈右侧有道吻痕。


    理所应当地，我于此处烙上了一道更深的吻痕，以除去莫相问留下的痕迹。


    她是我的。


    后逢守陵赢勾之后变节，她因我被羞辱、置死生于度外而屡次发怒，那模样像极了一位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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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来由地，我忽觉相较于我，她更适合为王。


    她就是为王权而生之人。


    歷经千辛终达神皇墓。苟且偷生我的这回相对了人，「姻试」进展得十分顺利。她待我极其真诚，就连过往亦未想过欺瞒我。


    本可与子成说，奈何我已然形体缥缈，说是「朝生暮死」亦不为过。


    恐其伤悲恐其落泪恐其徒挽留，我竭力隐瞒，不想仍是被她发觉了。


    流年先前诉于我的「转机」，我未曾放在心上。而今万万未想到这「转机」竟真的存在，且为杜撰之物「九转丹」。


    然我却期盼其未曾现于世间，如此，苏末便不会死在我的眼前。


    归根结底，错皆在我，我不该心软放任苏慕晚领她入墓。


    苏末的肉身是骤然消散的，我未曾听闻这世间有这般离奇之事，我自己除外，故我知晓她并非一般的妖族孩童。


    或许她还活着。


    如此甚好。只是，于我而言，她已然不復还。


    莫相问的尸身内竟孕育出了寄生物「锁阳」，据卓皓轩所言，不多时神皇墓内的一切都将为其寄生。


    苏慕晚闻言想方设法地说服我跟她一同离去，我心下一横，迫使自己无动于衷，甚至对她眼中的苦苦哀求视而不见。


    非我狠心，而是我走不得。


    为后辈，我走不得；为神皇，我更走不得。


    神门仍在一日，我便守一日，直至身死。


    哪怕明知守不住。


    这便是王。


    纵然苏慕晚仿佛就是为了王权而生的，但目前的她，还是差了些火候。


    我不愿她用尽一生来铭记我，是因这样于其而言不公。已故之人便再无知觉，徒留仍活着的人暗自神伤罢了。她尚年轻，往后定会遇见真心相待之人。


    而那红绳......不知何故，我只当是物归原主，还望其勿要为之困扰。


    如今想来依旧万分庆幸，庆幸当初讨到了她的一个承诺，庆幸那日自己将「心头血」浸入了她的眉间。


    ......


    来年，洛都的琼花还会开吗？


    我看不到了。


    世人常言道：「祝辞难尽意，三令作五申。」我已然向她说了两遍「晚安」，而今仍欠一遍，不知纸上所写的作不作数。


    众生皆苦，离散为常。


    可有青灯引，渡我众生殃？


    ※※※※※※※※※※※※※※※※※※※※


    好了，睡觉，晚安。


    接下来我开始备考期末考了，所以更新不一定有了（可能有可能没有，视复习进度而定），寒假恢復正常。


    改一下安排，还有一章重要的剧情线，是穿插在现实世界的。下章放出，在第三世界开始之前。


    不知道为啥，大半夜码着码着突然哭出声。我闭上眼睛的时候，总能想到洛琼华释然一笑，表情破碎，肉身一点一滴地在空气中消散，口中喃喃着「苏慕晚」三个字。


    洛都的琼花再也不会开了。


    第84章 番外·大世界


    练白如梭, 毫无徵兆地闯入了那双微启的星眸, 突如其来的刺目感好似照明灯在眼前的聚焦。


    下意识地, 苏末抬起左臂, 覆在了自己的眼睛之上。


    等到那股刺目感稍微减缓了些，她才缓缓放下左臂。


    环顾了一周, 发现自己正位于马路中央的十字路口。朝阳明媚，暖风微醺，身前身后车水马龙，身旁的人群熙熙攘攘。


    突然, 马路对面的绿灯亮起, 熙熙攘攘的人群开始朝前挪动。苏末见状, 愣了片刻, 随后也跟着人流往前走。


    「666。」成功抵达马路对面时, 她轻轻地喊了一声。


    回答她的却是一片沉默。


    仿佛这个名字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是梦吗？先前所发生过的一切都是梦吗？


    迷茫间, 苏末感受到了来自心脏深处的剧痛, 一阵阵的，逼得她眼泪直流。


    没有666, 没有妈妈，也没有麻麻......


    其实我一直都是一个人, 孤独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她的眸中满是惊慌和无措，手足在朝阳与暖风的相拥中愣是滋生出了冷冽的温度。


    然而她无法确定这里究竟是不是自己原来所生活的世界, 尽管眼前的一切都与末世前的景象一样充满了现代的气息, 但自己却从来没有来过这儿。至少这个宽敞的十字路口, 在自己的印象中是没有的。


    相比之下, 总觉得自己原先所生活的地方，差了点什么。


    【666：在这个世界里，像你这样敢独自杵在这里的小屁孩，大部分都被拐卖了。】


    「666！」苏末闻言惊喜地叫出了声，那神情像是在某一瞬间听到了天籁，虽然666的声音本来就十分悦耳。


    「我还以为......」


    她万分激动地抬起手抹去脸上的泪水，原先冰冷的手足渐渐回温。


    既然666还在的话，那么妈妈和麻麻也是真的存在的！


    【666：以为什么？】


    「没什么......」苏末轻轻地晃了晃自己的小脑袋，随后扬起了一抹能与天空中的旭日一决高下的笑容，「能认识你，真的太好了。」


    666闻言恍惚了片刻，心脏在一瞬间像是被千万根银针扎了一下，却快了无痕迹。


    这是怎么回事？


    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劲，666微微皱眉，稳了稳心神后像往常一样不咸不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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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6：你之前伤的太重，目前的我无法根治，只能替你将伤势控制住，要想痊癒只能静养。我大致看了一下依旧正常运转的世界，觉得还是大世界比较合适，所以就把你送来了。快穿司的系统在大世界是无法现身的，所以从现在起一切只能靠你自己。】


    苏末闻言急忙看向身旁的大厦，玻璃幕墙中倒映出了一个六岁小女孩的身影，穿着与她在末世时的无二。


    我还是个弱小的孩子，极大概率靠不住......


    也许是从玻璃幕墙中看见了此刻苏末脸上的哀怨，666再次开口道。


    【666：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在大世界中生存要比在某些小世界中容易得多。小世界都是围绕着特定的剧情周转的，很多世界观的设定都极易造成伤亡，想必你已经领教过了。大世界的好处就是不存在剧情这种东西，特点是唯物主义、科学至上，因此不容易遭到干涉。此外，大世界的每个人都是独立且自由的个体，都有资格撰写属于自己的「剧情」。】


    独立且自由地撰写属于自己的「剧情」吗？


    苏末突然明白自己原先所在的世界缺的是什么了。


    缺的是「真实」。


    不是说所存活的生命体或者所发生的故事的真实，而是一种日子平淡如水的真实。


    或许在别人听来很无趣，但对于自己这种与世无争的人来说，却是幸福。


    【666：虽然说是容易得多，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危险的。小世界很多都取材于大世界，比如qj、校园霸凌、贩卖人口、贪污腐败、残酷的商战等都是存在的。再加上眼下是「荣誉大乱斗」时期。】


    苏末：「......」


    对于那句「容易得多」，苏末表示自己不敢苟同。


    【666：虽然你的「诸神黄昏」被主程序夺走了，但就目前来说影响不大。因为宿主的技能都无法在大世界使用。】


    谢天谢地！


    苏末闻言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不能使用技能的话就意味着大家都是普通人，这样的话自己还是有些胜算的。


    虽然并不大。


    她沖666点了点头，表示已经对自己如今的处境大致了解了。表面上不动声色，心底的挫败感却风起云涌。


    如果没有了技能，那我岂不是一个废人了？


    同时又万分不安。


    这样的话迟早会被666丢掉的。


    苏末嘆了口气，开始百般无赖地在街上瞎晃，思量着接下来的日子要怎么过。


    总不能一直这样流浪街头吧？


    她正苦闷着，路过了一家书店，注意力立马就被转移了。


    她喜欢看书，尤其是在负面情绪缠身的时候。


    推门走了进去，映入眼帘的是简约的装修。这家书店的规模适中，却有着惊人的藏书量。一道道缤纷整齐地竖立在书架上，琳琅满目，应接不暇。


    苏末在一排排高大的书架间穿梭，最终在一本颜色十分好看的书前停了下来。


    她觉得这本书有些奇怪，因为它的封面的颜色远看为七色相间，近看却又成了七色揉杂。


    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却发现这种视觉感依旧。


    这本书在书架的第三层。苏末努力地踮起脚尖，伸出手去想要将它取下来。歷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够着了以后，书却被另一只突如其来的手给取走了。


    这只手的主人是一名看上去不过20出头的年轻男子，白衫灰裤，衬衫最上方的两颗扣子是开着的，突显了他的放荡不羁。本该是充满活力的脸此刻却是面无表情，偏灰色的瞳孔中带有几分死气。


    最主要的是，苏末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一团亮光！


    「小朋友，这不是你该碰的东西。」


    苏末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666：这本书......】


    【苏末：怎么了？】


    【666：这本书上有苏慕晚的气息。】


    【苏末：！！！】


    「还给我，是我先看上的！」一听到「苏慕晚」三个字，苏末顿时也顾不得害怕了，冲上前去，拼了命地要将书抢回来。


    年轻男子见状嘲弄地将书举到苏末够不着的地方，痞气地转身，准备离开。


    苏末见状急了，来不及思考，对着他的裤、裆就是一个上踢。


    那本书应声落地。


    苏末一个俯身将它捡起来抱在了怀里，然后迅速闪到一边。


    年轻男子显然怒了，对着苏末白皙的脖颈勐然出手，大有要当场掐死她的打算。


    苏末凭着本能避开，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这一动作有多流畅，落在了他人的眼里俨然成了「轻而易举」。


    年轻男子见状微怔。


    趁他走神的间隙，苏末撒腿就跑。


    她知道自己肯定跑不过年轻男子，觉得刚才之所以能躲开全靠运气。


    周围有什么可以藉助的东西吗？


    苏末的大脑飞速运转，在看到前台时当机立断，使出了吃奶的劲儿跑了过去。


    只能赌一把了，希望大世界里的人不像末世世界里的那样冷漠。


    年轻男子在她背后穷追不捨。


    眼看就要追上苏末了，他下意识地朝前伸出手去抓人，怎料苏末的身子忽然左、倾，侧身的同时掀起裙摆，紧接着一记手刀将他的手按到了自己的右腿上。


    裙摆顿时飘扬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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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为什么掀我的裙子还摸我......」年轻男子还没反应过来，苏末就开始嚎啕大哭，引得周围的人纷纷看了过来。


    众人见是一个20多的小伙子正伤风败俗地将手伸入一个6岁的小姑娘的裙底，纷纷破口大骂。一对家里有与苏末年纪相仿的女儿的夫妇见状二话不说，上前对着年轻男子就是一顿勐揍。


    场面一度失控，店员见状急忙报警。


    还好，勉强算是赌赢了。


    666见状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似乎是对苏末草率地决定让一个成年男子触碰自己的大腿这一行为感到不满。


    没等苏末喘气，年轻男子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竟一把推开了那对夫妇，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管装满了红色液体的小型针筒转身就朝苏末扎去。


    苏末顿时傻了眼，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666刚想叫她后退，一本厚重的字典就以三百六十度的完美旋转狠狠地砸在了年轻男子的手腕上。


    年轻男子当即吃痛地叫了一声，那管小型针筒也应声落地。


    「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孩子，很好玩吗？」


    活力十足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讥诮。


    众人循声看去，无不面露惊讶。只见一名穿着规矩的英式校服的女子从高大的书架间缓缓走出，短裙纹丝不动，黑色的哑光皮鞋在瓷砖地上踏着快慢有致的音符。及肩的棕色长髮垂直松软，看上去元气满满。


    苏末此刻的表情却与众人的格格不入，因为——


    她在这名女子的身上也看到了亮光。


    【666：你的运气真好。】


    【苏末：？？？】


    【666：居然能碰到「六合之归」姜若诗。】


    【苏末：！！！】


    苏末既然知道有「荣誉大乱斗」，自然也是知道晋级赛的排名称号的，当即吓得脸色发青。


    【666：你放心吧，她既然救了你，就不会把你怎么样。而且她跟苏慕晚和柳夜的关系熟络，曾在末世世界的时候指导过他们。你没见过她是因为她在你去找苏慕晚前就离开了。】


    苏末闻言顿时又是一惊。


    666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难不成她一直都在暗中观察着一切？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她为什么要选择自己成为她的宿主？明明夏澄曦和莫殷都比自己厉害。


    警方很快就到达现场控制住了那名年轻男子，见兇器是一管装满了红色液体的针筒又急忙封锁现场，叫了法医来做相关鑑定。


    「针筒里的红色液体初步鑑定为血液，其中含有大量hiv。」


    鑑定结果一出，现场人人自危。


    警方见没别的什么事了，让法医清理干净现场后便撤除了封锁，押着那名年轻男子上了警车。


    谁都没有注意到年轻男子的衬衫衣兜中有东西掉出。


    那是一张身份证，上面赫然写着「罗轩林」三个大字。


    姜若诗上前将它捡起后不动声色地放入了自己的上衣衣兜，然后转身走到苏末的身旁，蹲下身子与她平视，关切道：「你叫什么名字？没被他扎到吧？」


    「......苏末。」苏末见她真的没有攻击自己的打算，原本发青的脸色渐渐好转，「没有......」


    虽然苏末这么说了，但姜若诗觉得还是带她去疾控中心检查一下比较保险。


    见姜若诗要带自己走，苏末咬了咬牙，朝她举起了那本带有苏慕晚的气息的书，支支吾吾道：「能不能......请你帮我买下它......我，我以后会还你钱的......」


    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的苏末匆忙低下头，满脸通红。


    姜若诗闻言笑了笑，很爽快地去前台帮她结了帐。


    二人从疾控中心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医护人员告诉她们检测结果要三天后才出来。但在听说了苏末是可能刚被扎针不久以后，考虑到hiv病毒存在窗口期，医护人员建议她们三个月后再来做一次检测，这样比较保险。


    「作为见面礼，请你吃午饭吧。但我身为学生党比较穷，所以只能请你吃麦当劳或肯德基。」姜若诗忽然有些不好意思，「那么麦当劳和肯德基你选哪一个？」


    「麦当劳和肯德基是什么？」苏末一脸懵懂地看着她。


    姜若诗闻言顿时惊讶地张大了嘴。


    小朋友，你来自火星吗？


    「就是......就是一些西方的快餐食物，总之挺好吃的，但是经常吃对身体不好，偶尔吃一次没事的。」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的姜若诗立马收敛了脸上的惊讶，和苏末解释道，「麦当劳和肯德基两家店卖的东西其实都差不多的。」


    「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或许是觉得自己的回答太顺理成章了，苏末匆忙低下了头，小声道，「要不，要不还是别破费了......」


    姜若诗觉得这孩子真的太可爱了，道了声「没事」后就牵着她去了麦当劳，给她点了一份儿童套餐。


    苏末说了声「谢谢」后便开始小口小口地吃汉堡，举止优雅得像是名门望族出身的小公主。


    「对了，你家在哪儿？」姜若诗忍住了伸手摸摸她的脑袋的冲动，「吃完了我送你回去。」


    不想她这一问却让苏末举着汉堡的双手一僵。


    「我也不知道......」苏末沮丧道，「妈妈她应该还在任务世界没有回来吧......」


    ......该不会你们一家子都是系统宿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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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若诗再次被苏末的话语给惊到了。她顺手拿起一旁的可乐，打算给自己压压惊：「不介意的话，我能问一下你妈妈的名字吗？」


    「苏慕晚。」


    「噗！」


    姜若诗顿时惊得将口中的可乐喷了出来。


    「不好意思......」她急忙用纸巾将桌上的可乐擦拭干净，随后掐了自己一把，以确保自己现在不是在梦里。


    「惊了！华大的学神苏慕晚竟已是一个六岁孩子的妈！」


    「孩子生父是谁？！」


    「是否将奉子成婚？！」


    ......


    一时间，无数的新闻头条在姜若诗的脑海中飘荡而过。


    苏末见她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诡异，顿时就知道她想岔了，急忙解释道：「我不是我妈妈亲生的。她在末世的时候跟我麻麻好上了，所以我是附赠的。」


    ......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自己的。


    姜若诗闻言无奈地扶额。


    末世......因为那时自己是被临时派去协助苏慕晚和柳夜清除bug的，所以那段记忆就没被删去。


    我还纳闷这孩子怎么跟来自火星的一样呢，没想到超乎想像，直接来自另一个世界。


    等一下，不对！


    姜若诗勐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自己所在的世界为主世界，具有极强的排他性。小世界的角色是绝不可能凭着原来的肉身在这个世界存活的，否则立马就会被世界意识抹杀，这也是众多小世界的角色甘愿效忠主程序的原因之一——


    只要你为我做事，我就给予你能让你在主世界存活的肉体。


    所以这孩子是怎么一回事？


    「你继续吃吧，吃饱了我先带你去苏慕晚的家里看看。」姜若诗心知自己眼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决定先将苏末安顿好。


    不是她不愿收留苏末，而是自己的家......


    不，那已经不能称之为「家」了。


    那是地狱。


    下意识地，她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右肩。就在前几日，错综的疤痕上又多了几道新伤。


    一听说要去苏慕晚的家，苏末不禁吃快了一些，好几次险些噎着。姜若诗见状急忙伸手帮她拍了拍背，让她不要急慢慢吃。


    耐心地等苏末吃完，姜若诗便带着她离开了麦当劳。


    苏慕晚的家距离麦当劳不算远，但也不近，地铁坐了四个站后还要转公交车坐三个站。


    距离刚才的那家书店倒是挺近的。


    这应该算是姜若诗第二次来到苏慕晚的家门前了。以前有次下午没课自己出来乱晃，恰巧看见苏慕晚正打算撑伞出门。那天下午的阳光金灿灿的，苏慕晚一身的束腰米白色连衣裙犹如被镀了一层金光一般，整个人看上去高不可攀。


    明明是圣洁的颜色，却被她穿出了一种妩媚感。一张风情万种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姜若诗从那时起就觉得苏慕晚是个有趣的人。


    苏末呆呆地看着眼前这幢美轮美奂的别墅，白墙黛瓦，三层而立，间或能听见来自庭院的潺潺的流水声。


    【666：没想到你妈妈挺有钱的。】


    【苏末：......】


    我也没想到......


    苏末忽然有些窘迫，内心深处更倾向于流落街头。


    姜若诗上前按了两下门铃。剎那间，清脆的「叮咚」声在宽敞的庭院中迴响，清晰可闻。


    没过多久，庭院内响起了脚步声，声音逐渐趋向于大门。


    应门的是一位面容和蔼的中年妇人。姜若诗根据她的五官在脑海中暗自勾勒了一下她年轻时的模样，竟被狠狠地惊艷了一把。如果不是看她跟苏慕晚长得一点都不像，姜若诗会以为她就是这幢别墅的女主人。


    「那个......阿姨您好，请问这幢别墅的女主人在吗？」姜若诗在礼貌的基础上决定单刀直入。


    「我就是。」中年妇人亲切地沖姜若诗笑了笑，「你们有什么事吗？」


    ......不会吧？！


    姜若诗表示自己今天已经连续受了三次刺激了，心脏有点承受不住。


    正当姜若诗思量着要怎么开口时，中年妇人的余光瞥到了安静地站在一旁的苏末。


    几乎是在一瞬间，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芸蔚.....」中年妇人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是你吗？」


    「你终于回来看妈妈了......」


    苏末闻言彻底懵掉了。


    芸蔚......


    是自己在灵视中听到的那个「苏芸蔚」？！


    苏末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四次......


    姜若诗闻言默默地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心脏。


    但她很快就变得警惕起来，目光犀利地环顾了一圈四周，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是在自己的世界，当即就舒了口气。


    不过还是不能放松警惕。虽然主程序无法直接干预主世界，但是它手下的那些啰啰们可以。


    「阿姨好，我叫苏末。」苏末彬彬有礼地后退了一步，「我想您是认错人了。」


    「不会认错的......」中年妇人频频摇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这张脸跟我们家芸蔚小时候的一模一样......」


    小时候？


    姜若诗隐隐察觉到了什么，对中年妇人说了声「借一步说话」后便拉着苏末进了门，然后顺手把门拉上。


    「阿姨，苏芸蔚今年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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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年妇人闻言一怔，随后将脸埋入了双手之中。


    片刻后，她重新抬起头，除了眼眶有些红，一切都跟初见时那般别无二致。


    「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但是这张脸，真的就像是我们家芸蔚的翻版.......」


    「阿姨，实不相瞒，我是苏芸蔚的......学妹......曾经。您不介意的话能跟我们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预感即将触碰到部分真相的姜若诗手心开始冒汗。


    「我们家芸蔚在她十二岁生日的那天就失踪了......离奇的失踪，凭空消失的那种。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十一年来我们一直在找，却依旧找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中年妇人说着，痛苦地闭起了双眼。


    「请问到目前为止她失踪了多少年了？」姜若诗趁热打铁，继续问道。


    「到目前为止，将近十一个年头了吧......」中年妇人依旧闭着双眼。


    这样说来，苏芸蔚的实际年龄不过二十三，排除了老死的可能。只不过那些小世界的时间轴都不是统一的，如果经常在各个世界做任务，「年龄」这一概念就会渐渐模煳。


    你以为自己八十岁了，实际上你才十八岁。


    更何况在时空局内部，时间是绝对静止的。虽然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它真的是绝对静止的！


    抛开这些暂且不说，那么「苏慕晚」又是怎么一回事？


    「阿姨，您有几个孩子啊？」姜若诗本想开口问的是「您是不是还有一个女儿叫苏慕晚」，但总觉得这样问太突兀了，便换了个问法。


    「一个……我就芸蔚这一个女儿。」中年女人说着，再次忍不住哭了起来，泪水从眼缝间涓涓而下。


    ……一个？！


    姜若诗顿时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距离真相更远了。


    「翻版......」中年妇人突然想到了什么，勐然睁眼，冲着大厅大喊了一声「李伯，让小哲备车，载我去市一医院！」然后不由分说地拉起苏末就往车库走去。


    苏末本想反抗，但一想到这件事情牵扯到苏慕晚，便放弃了。


    银色的宝马6系gt载着苏末和姜若诗直奔市一医院。


    院长不知从哪儿得到了消息，竟亲自出来迎接。


    ......这不是大世界吗？怎么这么「魔幻」？


    苏末默默地吐槽着眼前的一切，已经大致猜到中年妇人为什么要拉自己来医院了。


    无非就是做亲子鑑定。


    在末世的时候自己时不时地就会被一些夫妇拉去做亲子鑑定，所以这些仪器对于自己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鑑定方式一般有三种：毛髮採集、血痕採集、口腔黏膜採集。这次鑑定採用的是「血痕採集」的方式。这种方式相较于其他两种得出的结果更为准确。


    看来苏芸蔚十有八九是在这家医院出生的，她的各种样本都有保留。


    苏末淡然地看着刺向自己手指尖的针，不哭也不闹，让周围的人都暗自惊奇。


    唯一出乎自己的意料的是，鑑定结果只要四个小时就能出来，一般来说都是要一周的。


    显然，这位阿姨非富即贵。


    好吧，她肯定是既富又贵。


    姜若诗知道，只有结果还没出来，中年妇人就不会放苏末走的，便索性陪着苏末坐等。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让你遭这种罪。」姜若诗看着乖巧的苏末，内心愧疚万分，「下回再请你吃饭作为补偿吧。」


    「没有的事，这不能怪你。」苏末闻言扭头对着姜若诗展开了笑颜，露出了两个可爱的小酒窝，「反正我也没地方去，还要谢谢你陪了我将近一天呢。」


    姜若诗见状，内心的愧疚感更深了。


    「我觉得这阿姨估计是思女心切然后疯了......」她凑到苏末的耳边低声道，「这怎么可能呢？你和苏芸蔚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如果你们真的有血缘关系，那我就是哈利波特的亲戚。」


    苏末闻言贊同地点了点头，虽然她并不知道哈利波特是谁。


    四个小时很快过去，鑑定结果出来了。


    中年妇人那拿着鑑定单的双手不住地颤抖。


    「好了，我想我们可以走了。」姜若诗看她那样子就知道没戏，于是伸手牵起一旁的苏末。


    不想在牵起苏末的一剎那，中年妇人就扑了上来，一把抱住苏末，眉眼间尽是欣喜。


    「你叫苏末是吧？来，外婆带你回家。」


    苏末：「？？？」


    「你妈妈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你爸爸呢？」


    苏末：「......」


    「他是不是抛弃了你们？！」


    苏末：「......」


    「我倒要看看是哪个臭小子，居然敢始乱终弃！」


    姜若诗：「......」


    难不成哈利波特真的是我的亲戚？


    「真的......没弄错吧？」姜若诗不死心地问了一下前来送鑑定单的护士，但明显底气不足。


    「不可能弄错，院长在一旁亲自把关的。」护士信誓旦旦道，「除非他们的饭碗不想要了。」


    ......哈利波特真的是我的亲戚。


    面对第六次刺激，姜若诗明显淡定了许多。


    这样看来，苏末为什么没被主世界的世界意识排斥，原因就显而易见了。只是这其中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天色渐晚，她跟苏末告别，决定回去好好理一理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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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末依依不捨地看着姜若诗离去，巴不得跟着她一起走。


    因为她根本不想认这个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外婆，而且一想到自己的身体里流着一个陌生女人的血，她就一阵恶寒。


    自己明明是一个小世界的角色，怎么会......


    【666：你那具由数据组成的身体，是无法进入大世界的。偷渡的下场就是粉身碎骨、渣都不剩。况且，你本来就不是「白玉京」。】


    又来了，又是这句话......


    太可笑了！如果我不是「白玉京」，那我是谁？


    没来由地，苏末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666：以后这就是你的身体了，要好好爱惜，再破损就是真的死了，因为我的手里已经没有能救你的东西了。】


    ......东西？


    所以自己是换了一具身体才活下来的吗？


    好噁心。


    靠霸占别人的身体苟且偷生，那还不如去死。


    【苏末：我现在的身体是谁的？】


    【666：什么谁的？就是你自己的。当时我手中还剩两瓶骨髓细胞，就凑合着造了。没想到其中一瓶是苏芸蔚的。】


    【苏末：......那另一瓶呢？等等，不对啊，我记得书上说孩子都是由受精卵发育而来的，要精子和卵子相结合才行，骨髓细胞怎么可能......】


    【666：受精卵是异性生殖，骨髓细胞是同性生殖。另一瓶我也不知道是谁的。】


    【苏末：......】


    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妈妈和麻麻知道！


    万一我的「亲生父母」还活着那就更遭了！


    眼下只能快点把伤养好，然后也学着苏芸蔚搞一次「失踪」才行......


    ※※※※※※※※※※※※※※※※※※※※


    苏末：「我要疯了！」


    绪：「你妈妈是快穿司的大佬，有颜有料又有钱，你到底有什么不满？」


    苏末：「......」


    第三个世界等我考试结束后再更，比较好玩的啦，全是糖哟（滑稽）。另外，第三世界同时放出姜若诗和250的剧情线。


    第85章


    幽蓝色的电路忽明忽灭，逶蛇着布满了四周的墙。闭塞的空间内, 各式各样大大小小的电脑环绕而置, 散发着如出一辙的幽光。屏幕上的程序星罗棋布，数据的跳动犹如坟墓间跃动的鬼火般时隐时现。


    被这些电脑环绕着的是一块巨大的直立于地面的石板, 通体呈暗灰色。石板之上钉着一名姣若秋月、眉目温婉的女子, 长发乌黑如黛，耳旁的碎发被别在耳后。两枚硕大的铁钉一左一右、分别被打入了她的手腕, 将她牢牢地固定在石板上。本该雪白的长裙如今已被斑斑血迹所玷污。破碎的裙摆之下，修长白皙的双腿依稀可见, 间或有鲜血顺着腿部流畅的线条蜿蜒而下。


    突然间，一面墙上的某一小块幽蓝色的电路暗沉了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刺目的白光。一道似人非人的身影快步走了进来, 二话不说，一刀捅向了女子的腹部，随后又像是不解气一般, 愤愤地拔出刀, 再将它狠狠地插入女子的右腿。


    一时间，蜿蜒而下的鲜血大有泉涌之势。


    石板上的女子眉头紧锁, 默默地承受着这股巨大的痛楚，始终不让自己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你不是很能耐吗, 001？」来人显然是被怒火沖昏了头, 脸上尽显疯狂之色, 「居然敢抛弃本体来妨碍我？！既然你并不在乎你的这具身体, 不如......」


    他说着, 伸手摸了摸女子纤细的柳腰。


    「滚......」女子脸上一贯的温婉顷刻间被愠怒所替代，奈何伤势过重，就连咒骂也显得有气无力。


    「真是温柔得诱人......」来人低低地说完，随即猖狂地笑了起来，隐约能听见笑声中附着的刺耳的机械声，「可惜我不是人类，对他们那种恶俗的事情提不起半点兴趣。」


    「更何况，你还有利用的价值。」


    「这次就当是给你个警告，要是还有下次......」来人的目光放肆地在女子的身上上下扫视，最后停留在了女子那饱满的胸脯上，「我想那些人类会对你感兴趣的。」说完他也不等女子作何反应，大笑着离开了这个幽闭的空间。


    待他离开后，女子缓缓地闭上了那双宛如盈盈秋水的眼睛。垂首间，耳后的碎发重新散落，喃喃道：


    「应该......成功触发补偿机制了......998......」


    ......


    【欢迎宿主回到系统空间。】


    【攻略者：苏慕晚


    系统：998（五级）


    智力：6（一般）


    武力：5（一般）


    幸运值：5（孤注一掷）


    精神力等级：s


    综合能力评价：弱鸡】


    苏慕晚仅是怏怏地看着个人属性版面上的「弱鸡」二字，目光呆滞，显然已经不在乎这个评价了。


    她确实是「弱鸡」，一个守不住任何东西的垃圾。


    【任务执行者：苏慕晚


    任务难度系数：s


    任务状态：完成


    任务完成评级：s】


    【现在开始结算并发放本次任务的奖励。】


    【嘀~成功改写女配苏慕晚的命运，奖励积分300。】


    【嘀~晋级赛「荣誉大乱斗」期间成功存活一次，奖励积分1000。】


    【嘀~受到来自于任务执行者苏末的辅助加成——于晋级赛「荣誉大乱斗」期间成功击杀一位系统宿主，奖励积分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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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嘀~检测到小说世界《青灯引》中存在未知bug以及超剧情生物「锁阳」，给宿主本人带来了极大的生命威胁，现破例将道具「定制副本」中的「原生」要素提取，供宿主先于该副本而使用，以此作为补偿，并额外补偿您1000积分。】


    苏慕晚在听到「生命威胁」这四个字时几近要暴走，所幸疑惑后来居上，镇压住了她的怒火。


    事到如今，再怎么样也无济于事了。


    「『定制副本』是什么？」苏慕晚又恢復了那副怏怏的模样。


    「就是为持有者量身打造的副本。」998也无精打采的，木讷道，「如果宿主你选择现在使用，那我们下一个世界去的就是这个为你量身打造的副本；如果选择暂时不用，那还是照旧的随机副本。」


    这么说的话，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属于」我的副本？


    既然已经属于自己了，那就是会一直在那里的，所以眼下先不急着使用，这样就可以避免因盲目而造成的损失。


    「那就先不用了，放着吧。」苏慕晚的语气平静得可怕，犹如波澜誓不起的古井水，「『原生』要素又是什么？」


    「这个我不太清楚，我只知道这是『定制副本』的一个组成部分，相当于你买东西时买了一个套装，这是其中的一样东西。一般来说是不能『单买』的，但现在看来......」


    【请问宿主是否现在启用『原生』要素？温馨提示：该要素一旦启用便不可撤销，且时效为永久。】


    「998，你觉得呢？」苏慕晚显然对998有着绝对的信任。


    998闻言沉思了片刻，回答道：「我觉得可以启用，因为这是快穿司的『补偿机制』给你的东西，应该不会有问题的。而且快穿司的『机制』都是一些亘古就定死的东西，主程序无权干涉，也没法干涉。」


    「那就启用吧。」苏慕晚闻言不假思索道。


    【嘀~要素正在启用中......启用完毕。】


    【攻略者：苏慕晚


    系统：998（五级）


    智力：8（上等）


    武力：9（上等）


    幸运值：7（造化恩宠）


    精神力等级：s


    综合能力评价：优秀


    天赋：琴、棋、书、画、舞、乐、诗、茶、演。】


    「哇靠！这是开挂吧？！」998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份更新后的个人属性。


    不只是998，苏慕晚也跟着吃了一惊。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目前累计积分为5240。检测到总积分为6950，超过5000，默认于本次晋级赛中开启「厅堂级」排位模式。】


    ......厅堂级是什么东西？副本不是分的a、b、c、s级吗？


    「请问本次还提供新手答疑吗？上次还有很多事情我没问清楚，所以我想『新手宿主』的特权应该还是能行使的。」疑惑加重后的苏慕晚稍稍提起了一些兴致。


    【请求审核中......审核通过。现在开始新手答疑，请问宿主您有什么疑问？】


    「首先，所谓的『原生』要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苏慕晚始终盯着自己的个人属性版面，想要从中看出一些端倪，却无迹可循。


    【「定制副本」为珍稀道具。据统计，自快穿司成立以来，该道具的出现率仅为2%，获取率为0.5%。每个「定制副本」中都含有「要素」，「要素」的种类视持有者自身的情况而定。「原生」的含义是「原本就有」，因此您的「原生」要素就是您原本就具备的东西。】


    物归原主吗？


    苏慕晚低头看了眼系在自己左腕上的红绳，嘴角扬起一抹自嘲。


    意思是我的个人属性值原本就这么高？还在这么多领域有天赋？


    呵，这怎么可能呢？顶多只有「演」。


    「其次是副本的难度等级，分为哪几种？」苏慕晚抬眼问道，「我要怎么在进入副本时就能知道难度系数而不是等到任务完成之后？」


    【副本一共有五种等级，分别为a、b、c、d和s级，其中d级基本可视为「度假区」，该等级内集中着大量的日常系甜文。副本的难度系数判断目前只能依据常识，如可造成生命危险的即为s级或a级，仅导致精神损失的即为b级或c级。但如果遇到了突发情况，如该世界存在bug等，则视情况而定。】


    ......感觉说了跟没说一样。哦不，起码知道了还有个d级的「度假区」。


    「第三是关于晋级赛的排位模式问题，一共有哪几种模式？怎么算的？」


    【快穿司的晋级赛採用排位模式制，即「强强对决、弱弱和谐」的公平赛制。排位模式一共有三种，从高至低依次为「殿堂级」排位、「厅堂级」排位、「阶前级」排位。总积分大于等于10000即可进入「殿堂级」排位模式，总积分大于等于5000即可进入「厅堂级」排位模式，总积分低于5000则处于「阶前级」排位模式。】


    「这样......」苏慕晚低头沉思了片刻，重新抬起头道，「我暂时没有别的疑问了，谢谢你。」


    明知对方只是一道没有自主意识的子程序，她依然对它道了声谢。


    因为洛琼华，时常将「多谢」挂于嘴边。


    【嘀~女主的好感度达到100，额外奖励人物碎片——「肉身」（flesh）。】


    一小块天青色的碎片漂浮在半空中，散发着清冷的光晕，宛如一位遗世独立的佳人。


    【嘀~检测到宿主从《青灯引》世界中携带回了道具。经检测，该道具为「青灯」。现以「引」命名并载入私人道具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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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刚落，碎片「肉身」缓缓飞向苏慕晚的「青灯」，最后飘入了灯芯中。剎那间，原本黯淡无光的「青灯」再次变得耀眼迷离起来，只不过，本是银白色的灯体此刻变为了天青色。


    「引」——可有青灯引，渡我众生殃？


    苏慕晚目光眷恋地看着手中的「青灯」，指尖轻触其纹饰。一时间，「青灯」竟缩小成了吊坠一般的尺寸。她想了想，解下左腕上的红绳，用它将「青灯」穿起，然后再重新系回到左腕上。


    「在上个世界的时候，我和你说过一回到系统空间就立马删除我对洛琼华的记忆和情感，结果却拖到了现在。」苏慕晚说着，闭起了双眼，「你该动手了。」


    「......」998闻言目光复杂地看了苏慕晚一眼，随后发出了一声重嘆，「那现在请好好睡一觉吧宿主......」


    待苏慕晚陷入沉睡后，998轻车熟路地从她的脑海中提取出了一团白光。与上次不同的是，这回它毫不犹豫地就将这团白光给吞了下去。


    三天的时间眨眼就过。


    期间998反覆地给自己做心理辅导，如今终于初见成效。


    它绝对不能颓丧，不能把负面情绪传达给失忆后的宿主！一定要争取早日人形化，001还在等着自己呢！


    于是在苏慕晚睁眼的一剎那，它努力摆出一副激动的样子，大喊道：「时间到了。宿主，嗨起来！」


    「......」头脑昏胀的苏慕晚在这一刻只想打爆它的头。


    「你是不是又中病毒了？」


    「我可去你的吧！」998骄傲地挺了挺胸脯道，「我可是承载着能搞死主程序的病毒抗体的系统。」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苏慕晚毫不客气地打击它，「主程序自己也说了，『墟里上孤烟』现在已经弄不死它了。」


    ......万一哪天我体内的病毒被改良了呢？


    「对了宿主，我要和你说一件事。」998突然严肃了起来，「在上个世界时我之所以强烈要求你攻略女主，是因为我消耗了自己的经验值来帮你追踪到了你要找的人物碎片所在的世界。但是这次......」


    「这次恐怕不行了......」它越说越小声，生怕苏慕晚会因此与自己产生间隙，「因为我想早点人形化，直觉告诉我001遇到了大麻烦......等我人形化以后我可以继续......」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苏慕晚没有让它继续讲下去，仅是不以为意地一笑，「你本来就没有义务为了我这么做，今后也不必为了我这样做。」


    她说着，象徵性地摸了摸998的头，因为它没有实体，语气中满是真挚：「之前的两个世界，都谢谢你。」


    「......我们，我们快点动身去下一个世界吧。」998闻言慌乱地挥了挥自己的蹄子，脸上竟泛起了两抹可疑的红晕，「下个世界真的就是随机的了，没有别的要求，你只要活下去就行。」


    苏慕晚闻言轻轻地点了点头。


    【正在随机抽取世界......】


    【世界抽取完毕，开始传送。】


    又是一阵熟悉的天旋地转。


    「学妹......」


    见眼前之人不理会自己，来人不禁加大了说话的分贝。


    「学妹！」


    苏慕晚刚恢復意识，就听到了一声暴喝。


    循声看去，只见一位身着正装的男生正将一张印着校徽图案的信封对着自己，满脸嫌弃。


    【998：这是什么东西？情书？】


    【苏慕晚：你见过有谁满脸嫌弃地给自己喜欢的人递送情书？用的还是带有学校印章的信封？】


    【998：......也对。】


    知道对方不待见自己，苏慕晚干脆地接过那张信封，随后对这位男生道了声谢。


    「这信封里有你的班级、寝室号、寝室钥匙、校园卡和sim卡。你的寝室在5号楼，往这边一直走就到了。」男生说完伸手指了指西北方向。许是因苏慕晚的彬彬有礼，他的语气友善了不少，尽管仍是充满了恶意。


    「对了学妹，身为学长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男生一边说着，一边上下打量了苏慕晚一番，「你刚才一直盯着的是我们学校表演系的系草谢煜文，追他的女生都排到校门口了，你还是......」


    「谢谢学长的提醒，但我刚才纯粹在走神，目光恰巧看那个方向罢了。」苏慕晚说完，懒得再跟他废话，拖着身后的行李箱就往宿舍的方向走去。


    「什么玩意儿？」


    「长得又丑又胖，还敢那么嚣张？！」


    「哎哎哎，那边有一个长得超漂亮的学妹，快去！」


    ......


    ......又丑又胖？！


    本还在思量着自己这次是否来到的是c级校园文世界的苏慕晚闻言停下了脚步，立即改道先去了途经的教学楼的女厕。


    她看见镜子中的自己后差点没当场晕过去——大饼脸、水桶腰、大象腿、麒麟臂......


    这真的是自己吗？！


    最可怕的不止是胖，而是比一般胖得健康的人还要胖！


    唯一可取的是，身高跟自己现实中的差不多，都是1.65cm左右。虽然原身有着和现实中的自己一样乌润柔顺的及腰长发，但是配着这个体型看起来反而更丑了！


    【苏慕晚：998......】


    998看着镜子里的苏慕晚一阵沉默，片刻后急忙转移话题道。


    【998：话说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啊？为什么我的子程序还没出来发表接引词？非要我亲自出马吗？真是不尽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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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的苏慕晚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


    【苏慕晚：这不明摆着是c级校园文吗......】


    【998：我总觉得不像耶。周围的场景有点熟悉，我想想啊......好像是......】


    苏慕晚总觉得自己有必要阻止它继续说下去，然而她还是晚了一步。


    【998：像是《我的美女影后老婆》里女主、男主、女配和男配的母校！】


    【欢迎宿主来到小说世界《我的美女影后老婆》。是否立即接收该世界的剧情？】


    苏慕晚闻言既没有回答「是」，也没有回答「否」，只是一个劲地微笑着。


    良久，她缓缓道。


    【苏慕晚：998......】


    【998：您好，998它暂时不在，我是它的挂机小助手899，今后也将竭诚为您服务哦~】


    【苏慕晚：......】


    ※※※※※※※※※※※※※※※※※※※※


    绪：「我好喜欢001小姐姐啊！998你是喜欢250还是001？」


    998：「这不废话吗？当然选001！但是曾经的250也很不错......em......」


    苏慕晚：「......有没有人关爱一下我？」


    重要事项：可爱又迷人的我还没考完试，所以接下来的两天不更新，但我会存稿，作好申榜的准备。之前因为没能完成字数要求被关进了小黑屋，现在有心理阴影了hhh~


    第86章


    这也太假了吧？你好歹换一个声线来装啊......


    苏慕晚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随后在「是」与「否」这两个选项中选择了「是」。


    除了初次接收剧情时脑袋会痛, 接下来的两次基本上都没有什么感觉。


    估计是大脑已经习惯了这种程度的动盪。


    《我的美女影后老婆》的剧情框架跟前两个世界的相差无几，讲的也是「女主和男主相爱结果被女配陷害致死却命不该绝重生了然后成功復仇并收了一堆后宫」的故事, 说不定真的是同一个作者写的。


    苏慕晚对此表示：已经见怪不怪了。


    但仔细看的话就发现剧情的内容与以往有所不同。首先，这篇文的故事情节都是站在男主的视角开展的。其次，这个世界的男主非常弱, 是个空有皮囊的猥琐宅男, 前世时不知女主看上了他的哪一点跟他在一起了, 想必只是剧情需要而已，因为女主重生回来后在诸多的追求者中最终选择了男配谢煜文。


    「爱是一道光, 绿到你发慌。」


    这句话一点儿也没错。


    但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尽管自己的女人跟着别人跑了, 男主还是选择默默地守在女主的身边, 甚至想当她孩子的干爹。


    当然, 全书中最诡异的莫过于那个恶毒女配——也就是苏慕晚自己。前世时她爱的是男配谢煜文，却偏偏看只对男主有好感的女主不顺眼，处处给女主使绊子，后来还害得女主被各种不堪的绯闻缠身甚至被封杀, 最终逼得人家跳了楼。


    没错，这次的女主是被女配逼死的, 因为在当代社会杀人是犯法的。


    作者可真会写。


    问题是这恶毒女配也不是什么国色天香的美女，而是一五大三粗的胖子, 还非得从导演系转去表演系。所幸她的长相可充当喜剧演员, 这才避免了与演艺圈的绝缘。


    结合剧情简介以及刚才所发生的一幕来看, 眼下的自己是司诞登（stardom）国际影视学院的一名导演系的大一新生，男主王东与男配谢煜文都是大三的学生。女主郁云舒今年刚毕业，她还在学校时就因自身的实力而小有名气，被老师们一致认为是最具潜力的学生，富裕的家境又让她能够「带资进组」，所以没过多久就凭藉取得了票房冠军的电影《斩业》一举成名，成为了妇孺皆知的「票房女王」。同年底，夺得电影界的「金马影后」。


    不愧是女主，金手指又长又粗。


    【苏慕晚：原着里有说女主什么时候重生吗？】


    【998：......没有。所以还请宿主自己预判哟~】


    【苏慕晚：......你快别装了，我知道你是998。太噁心了！】


    被识破了的998顿时噤若寒蝉。


    没有提及重生时间......


    这下麻烦了。


    苏慕晚看了眼窗外耀眼的阳光。


    现在已经是下午了，据说晚上学校方面对新生们还有安排。


    走一步看一步吧，先把行李放去寝室再说。


    打定主意后，苏慕晚一边在心里默念着「凉凉」，一边迈着沉重的步伐，拖着行李箱出了女厕。


    原身真的太胖了，光是自己上楼都觉得吃力，更别说还要提着行李箱了。


    于是苏慕晚只能走一层歇一层，慢慢往上搬。期间有多位同学与她擦肩而过，但大多都只是鄙夷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就走开了，间或有几个看不下去了想要帮忙的，苏慕晚却谢绝了她们的好意。


    能够独立完成的事情，她就绝不会去麻烦别人。


    除却性格原因，更重要的是——


    这所学校已然是半个娱乐圈，在这里欠人情怕是不怎么好还。


    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歷时一小时，苏慕晚终于把自己的行李箱提上了五楼。


    司诞登国际影视学院的宿舍都是二人标间的配置，这让在现实里有过很长一段时间住着十四人寝的苏慕晚热泪盈眶。


    那还是高中的时候，跨区上的学，学校离家巨远。上的大学倒是离自己的家很近，所以她大学时申请了走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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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位室友还没来，苏慕晚便先安顿好自己的物品，顺带将寝室的角角落落都打扫了一遍后才走进浴室。


    她先将不该长在这具身体上的乌润柔顺的及腰长发清洗干净，然后开始清洗身子。


    不料洗着洗着，尴尬的事情发生了——


    后背太宽了，她够不着。


    气得向来有修养的她当场就对原身来了个素质三连。


    说起来，刚才那个行李箱里将近三分之一的空间放的都是零食......


    998忽感周遭的温度骤降，知道自家宿主现在的心情不太好，便绞尽脑汁地安慰她道。


    【998：宿主，你现在的身体只是一串数据了啦，目前还处在模拟原主的阶段，很快就会还原你现实的样子了......】


    「我知道......」苏慕晚闻言闷闷道，「但是别人看不出来，在他们眼里我依旧是又丑又胖。」


    ......过于真实。


    998顿时哑口无言。


    「我现在这个样子，如果女主有意復仇，完全可以轻而易举地斩断我的前程。」苏慕晚看问题总能一针见血。


    「等一下！」她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关键，「女主斩断我的前程又怎么了？我又不会去跳楼。我就这样默默地苟到最后不就好了？反正我也没兴趣进娱乐圈。」


    【嘀~检测到宿主对定向任务「活下去」存在理解偏差，为避免出现不必要的伤亡，现由本程序对宿主的错误进行纠正。】


    苏慕晚：「？？？」


    【「活下去」的含义因人而异。对于歌者而言，只有能发出声音才能算是活着；对于舞者而言，只有双腿健全才能算是活着；对于画者而言，只有能看见色彩才能算是活着。同理，对于演员而言，只有在舞台上，才能算是活着。】


    苏慕晚：「......」


    【请问宿主是否还需要更详尽的解释？】


    【苏慕晚：......不用了，我明白了。】


    总而言之就是乱世保命盛世追梦。


    苏慕晚忽然有些怀念前两个世界了。


    因为那里可以採取最直接最原始的方式行事，而不必像如今一样大费周章。


    总觉得自己死定了......


    走神间，她下意识地跟现实中的习惯一样，改用浴花搓洗。虽然还是够不着背部，但是浴花上的沐浴液已经顺着细微的水流成功蔓延了整个后背。


    好的，看来以后也可以用这种方法清洗后背。


    虽然浴室里配备有崭新的浴缸，并且一尘不染得疑似已被保洁阿姨清洗过，但苏慕晚此时全然没有泡澡的心思。


    她匆匆地将身上的泡沫沖洗干净后便穿着睡衣出来了。


    恰巧这时，寝室的门被从外头打开了，一位顶着一头髮尾蓬松微卷的齐肩短髮、上身穿着短袖的运动卫衣下身穿着运动短裤的女生正背对着苏慕晚，打算将自己的行李箱抬过门口的一小格阶梯。


    目光触及这个女生的一瞬间，苏慕晚原本擦拭着头髮的动作勐然一滞。


    快穿者......


    她立马警惕了起来，随即又转念一想道。


    在上个世界时柳夜和苏末都看不见自己的身上有任何标志，反倒是自己能在他们的身上看见两小团火苗。说不定这个人也和他们一样。


    还是先不要打草惊蛇了。


    想到这里，苏慕晚即刻收敛了脸上的警惕，速度快得令人咋舌。她热情地问这个女生需不需要帮忙。


    现实里的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好心过。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谢谢你啊~」女生闻言回头看了她一眼，笑容真挚，双手向上用力，行李箱就被提进了门内。


    「哎呀，你已经打扫过寝室了啊？」女生的目光扫了寝室一圈，也没等苏慕晚回答，便自顾自地弯下腰、原地打开了行李箱开始安顿自己的东西，「我的行李箱刚从外面拖进来，轮子肯定脏了，就不弄脏你辛辛苦苦打扫干净的地面了。」


    见她是这个反应，苏慕晚顿时就松了口气。


    果然，她看不见。


    同时，苏慕晚又因她的处事作风而对她有了几分好感。


    第一，她看着自己的时候眼睛里没有半分嘲笑的意思；第二，她会考虑别人的感受。


    如今，这样的人不管在哪个世界都越来越少了。


    但是......


    这段和谐融洽的室友关系恐怕只是暂时的。因为再过一段时间自己就会恢復原本的容貌和身型，到时候对方只要不瞎就都会发现的。


    更何况这差别还是天壤之别。


    想到这里，苏慕晚连忙唿出了自己的技能界面，不料仅是一瞥就让她的手心直冒汗。


    界面上的所有技能都是暗的。


    这也难怪，毕竟这篇小说的背景只是一个正常的现代都市，理应不存在「异能」一说。


    苏慕晚终于明白了「厅堂级」排位的难度所在：遇到同僚双方真的有必要剑拔弩张时，要么智取，要么凭藉纯粹的武力击败对方。


    摒弃技能而言，她自认为自己的身手也算是不错的，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更何况她在现实里所学的体术只是皮毛。至于在末世时的那种身手......


    苏慕晚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是为了在一个地方存活下来、迫不得已才学的。


    她依稀记得，有一个人手把手地教过自己枪法。如今这个人在自己脑海中的轮廓稍微清晰了一些，她可以肯定这是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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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女人。


    「对了，我叫乔珂，是表演系三班的新生。你呢？」这位女生一边整理着行李箱一边和苏慕晚搭话，看来是有意与苏慕晚交好。


    苏慕晚对于她是表演系的这一点毫不惊讶，因为对方的那张脸虽说算不上美若天仙，但好歹也是五官清秀。


    再加上她目前看上去是那种善良体贴元气满满的性格，所以就算将来在娱乐圈无法大红大紫也不会混得差到哪里去。


    毕竟这种性格人缘好，不易结仇。


    说到元气，苏慕晚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我是导演系一班的，也是新生。我叫......」苏慕晚说到这里顿了顿，在想隐瞒姓名究竟有没有必要。


    大概率是没有的。


    因此她还是如实报上了自己的姓名：「苏慕晚。」


    她刚说完，就看见乔珂惊讶地张大了嘴。


    「怎么了？」苏慕晚见状疑惑道，「你以前就认识我？」


    「没有没有！」乔珂闻言连连摇头，但苏慕晚分明看出来了她在憋笑。


    表演系的......一看就是「表情管理」这门课没有认真预习。大多数影视学院的表演系老师们都会在第一堂课时给定一个主题，然后要求新生们轮番上台，根据这个主题来一段表演。


    当然，也有不给定主题，要求学生们上台即兴表演的。但不管怎样，「表情管理」都是最基础的必修课。


    苏慕晚这么想的时候，全然忽略了为什么自己在现实时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内容眼下却对其了如指掌这一问题。


    太可疑了......


    苏慕晚半眯起了眼睛。


    她在某一瞬间有想过对方是否就是姜若诗，但如果乔珂真的是姜若诗的话，她在听到自己的名字后应该就马上坦明身份了。而眼下乔珂除了憋笑以外就没有任何表示了，所以应该不是。


    就是不知道她在笑些什么......


    等下！差点忘记她看不见自己身上的标记了！这样一来就算她是姜若诗，也不会对自己亮明身份！


    更何况，在末世时她就喜欢处处给自己挖坑......


    一想起这茬，苏慕晚就恨得牙痒。


    乔珂被苏慕晚看得心里直发毛，急忙扯开话题道：「今晚我们还要到各自的班级去报到呢。你稍微等我一会儿，我洗个澡然后我们一起去食堂吃晚饭。」说完她慌慌张张地翻出一套干净的衣服，带上洗浴用具就飞奔进了浴室。


    刚把浴室门带上，她就再也忍不住了，径直笑出了一声猪叫。


    要是苏慕晚真的长这个样子那就好玩了！


    可惜了，对方的身上没有亮光。


    苏慕晚伏在桌前，提笔正要理一理思绪，就听见浴室中传出了一阵冠缨索绝。


    她握着笔桿的手顿然一僵，脸色黑得仿佛能滴墨。


    「你给我等着，姜若诗......」


    ※※※※※※※※※※※※※※※※※※※※


    绪：「我有两个消息，一个好一个坏，你要先听哪一个？」


    998：「这不是我的专属台词吗？！」


    绪：「一边去......」


    苏慕晚：「好消息。」


    绪：「好消息就是本章抛出了一小部分的暗线，下章还有一部分。而且会出现几位大佬。」


    苏慕晚：「说了跟没说一样。那坏消息呢？」


    绪：「坏消息就是你在本世界会有跟你旗鼓相当的情敌。」


    苏慕晚：「......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逆袭？」


    绪（滑稽）：「遥遥无期~不过如果你愿意从了我的话我会再考虑考虑。」


    998：「厚颜无耻！你这是以权谋私，举报了！」


    下章更精彩~


    现实如果能遇到像姜若诗这样的人，那绝对是三生有幸。


    今晚12点还有一更。寒假试着将更新时间稳定在每晚12点。


    第87章


    乔珂很快就洗好出来了, 苏慕晚在她打开浴室门的一剎那又重新换上了那副热情的面孔。


    二人一同去了食堂, 却在那里领教到了司诞登的奇葩校规之一。食堂的建筑恢宏大气, 主要分为两个大区：塑形餐区和普通餐区。拿着盘子去打食物时, 食堂大妈会让你出示自己的校园卡，表演系的只能去塑形餐区就餐, 导演系的因为只学习一定量的表演课程，所以就和其他系的一样拥有自主选择权。你的姓名班级学号和照片都在校园卡上标得明明白白，所以别妄想越区。


    顶着臃肿体型的苏慕晚很自觉地去了塑形餐区，表演系的乔珂别无选择，只能也跟着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吃肉！」乔珂苦着一张脸看着盘中的土豆泥, 迟迟没有动勺子。


    「这不有一块鸡胸肉吗？」苏慕晚看了眼她盘中的那块鸡肉。


    「水煮的跟土豆泥没差，一点味道都没有！」乔珂闻言一边愁眉苦脸, 一边一口将那块鸡胸肉塞进了嘴里，含煳不清道, 「我想吃重口味的！」


    重口味的？


    正低头吃着土豆泥的苏慕晚忽然露出了一个变态的笑容, 吓得位于系统空间的998一个哆嗦。


    它其实早有直觉乔珂就是姜若诗, 但它不敢声张，生怕直觉成真后自己被苏慕晚抓去煲汤。


    毕竟苏慕晚在第一个世界时就说过「听说羊驼汤很好喝」。


    「我有个能让土豆泥变得好吃些的方法, 非常简单, 而且不会违反校规。」苏慕晚优雅地放下了手中的勺子, 热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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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什么方法？！」乔珂闻言顿时喜上眉梢。


    「勺子给我一下。」苏慕晚说着伸出手。


    乔珂立马照做。


    苏慕晚接过勺子后二话不说, 拿起一旁的酱油分装瓶就往乔珂的盘子中倒, 直至满瓶的酱油少了三分之一她才停手。然后将分装瓶放回原位, 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上下翻拌。


    奶油黄的土豆泥就这样在乔珂那双快要瞪出来的双眼中逐渐变成了黄褐色的一坨。


    妈耶, 这不就是米田共吗？还是稀的那种。


    998默默地捂住了自己的双眼。


    「好了，你吃吧。」苏慕晚见拌得差不多了，于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勺子还给对面的乔珂，满脸都写着「不用谢我」。


    乔珂在那一瞬间怀疑她是故意的，但在看见她的眼睛后就打消了这个疑虑。


    那双眼睛里洋溢着热情和真挚，还有几分理所当然，好像只要你产生半分的质疑就是不识好歹加缺乏常识。


    鬼使神差地，乔珂竟真的勺了一口，往自己的嘴里送去。一时间，咸到发苦的味道让她差点当场吐出来。奈何双眼在不经意间对上了苏慕晚那双满是期待的眼睛，她硬是将这口土豆泥咽了下去。


    苏慕晚看着面如土色的乔珂差点没能继续演下去。她捏了捏掌心，将笑意憋了回去，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


    乔珂刚想回答，她又抢先道：


    「一副吃了屎的样子。」


    乔珂：「......」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要是还不知道眼前的「苏慕晚」是谁那就是煞笔了。


    这不是末世时柳夜在饭桌上对苏慕晚说过的话吗？！


    那时候自己还训斥过他来着，所以记忆犹新。


    苏慕晚这傢伙不感激自己也就算了，竟然还恩将仇报！


    「你你你......」乔珂气得一时不知道该骂她什么好。


    苏慕晚见状没有再忍，当即发出了有如先前乔珂在浴室时的笑声。幸好这时恰逢饭点，食堂人多嘈杂，因此没有人注意到她们。


    「你注意着点！」乔珂见状巴不得捂住她的嘴，低声道，「这个世界里一堆快穿者。我光是在去寝室的路上就见到了五个。」


    这么多？！


    苏慕晚闻言万分惊讶。不过惊讶归惊讶，她行事还是很有分寸的。


    「我就是趁乱才敢这么笑的。」苏慕晚顿时收敛了笑意，戏嚯道，「你怎么不继续装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谁让你身上没有亮光？


    「说起来你是怎么一回事？」实际身份为姜若诗的乔珂将苏慕晚上下打量了一番，「要不是你自己暴露了，我根本不会认为你就是我认识的那个苏慕晚。毕竟世界这么多、又这么大，同名同姓也不奇怪。」


    「我也不知道，但998猜想应该是和它身上的程序病毒『墟里上孤烟』有关。」苏慕晚如实回答道，波澜不惊的语气中看不出她是在庆幸还是在惋惜。


    「墟里上孤烟？！」姜若诗在听到这五个字后「嗖」地一声站了起来，后知后觉自己过于激动了，又急忙坐下，「你是说那个专门用来对付主程序的程序病毒？」


    「你也知道？」苏慕晚闻言隐约知道了「墟里上孤烟」失效的原因。


    如果人人都知道，那么这个程序病毒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庆幸的是姜若诗摇了摇头。


    「是前几天250不小心说漏了嘴我才知道有这个东西的。」


    说漏了嘴？


    苏慕晚又一次地觉得姜若诗跟250的相处模式有些奇怪。


    哪有系统这么提防自己的宿主的？就跟防贼似的。


    「那你知道『墟里上孤烟』的来歷吗？」苏慕晚继续问道。


    姜若诗再次摇了摇头。


    苏慕晚见状不由得有些失望，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危机感。


    目前看来「墟里上孤烟」有两个合成条件：「墟」和「烟」，分别取自「墟余山」的第一个字「墟」和「沐思烟」的最后一个字「烟」，刚好一前一后。


    不，加上在998的体内合成一共是三个条件。显然它的合成需要一个「培养皿」。


    那么问题就来了，为什么当初宫景言拼死也要把「墟」打进自己的脑海？他口中所说的「任务」到底指的是什么？为什么「烟」会出现在一个隐藏性支线任务中？仅仅是因为这个隐藏性支线任务的主角叫「沐思烟」吗？


    谜团实在是太多了，一团卷着另外一团，让人无从下手。这些潜伏在暗处的未知才是最危险的，同时也是最致命的。


    她始终信奉着一句真理：


    无知是绝症。


    「反正也没有头绪，这件事就先放一放吧。」姜若诗看了眼左腕上的手錶，「我们现在该去各自的教室报导了。我的报到地点是b楼，b410，你呢？」


    「我的是d楼，d110。」


    「那行，结束后你在教室里等我一下，我去找你然后我们一块儿回寝室，这样对初来乍到的你来说相对安全一些。」姜若诗说着，背起了自己的帆布单肩包，「应该用不了多久的。」


    初来乍到......你该不会已经到这个世界很久了吧？！


    苏慕晚闻言开始慌了，但此时姜若诗已然走远。


    那这样的话女主很有可能早就重生了！


    她忽然回想起了本次「荣誉大乱斗」的规则——以不被所在世界的世界意识排斥的各种手段打压对手，默许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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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这个世界的设定，能够打压对手的，无非就是事业，并且是演艺事业。


    伤亡另当别论，搞不好可以向原身学习，逼你自杀。


    这下好了，不仅要应对女主，还要提防众多的快穿者。


    【998：唉，明明只是个普通的现代都市，生存却比在前两个时还要艰难......】


    【苏慕晚：没办法，那些存在异能的世界顶多就是没命的死法，但在这种平淡的世界里死法多种多样，甚至很多时候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好有道理。


    对此初有体会的998觉得她所言极是。


    看来越是与宿主原本所在的世界相像的世界就越危险。换而言之就是宿主原来所在的那个世界才是最危险的。


    报导的时间将近，苏慕晚连忙动身赶往d楼，一路上果真如姜若诗所言，见到了不下五个快穿者。


    但他们都对她视而不见。见状，她不由得有些庆幸998曾经中了「墟里上孤烟」，虽然这听起来十分过分。


    这样的话除非特殊情况，任务难度相比起其他人会降低不少。


    然而她还没能在「任务难度被大大降低」的喜悦中沉浸几秒，就被教室里一道道恶意的目光给拽上了悲伤的岸边。


    那些目光里有惊诧、有嘲弄、有鄙夷，应有尽有。


    ......还好自己不是玻璃心，不然不得当场哭着跑出去。


    苏慕晚对这些目光视而不见，淡然地挑了个靠近角落的位置坐下。


    【998：这就很过分了！都是大学生了还跟小学生一样这么不尊重人！】


    【苏慕晚：他们已经很尊重你了。要是在小学，他们不仅会用这种眼神看你，还会当着你的面一口一个「死肥婆」。】


    【998：......】


    好吧，这个更过分......


    【998：宿主，你快点逆袭，然后狠狠地打他们的脸！】


    【苏慕晚：......】


    我也想啊......


    苏慕晚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水桶腰和大象腿。


    看来一切都要先从减肥开始。


    导演系一共有三个班，每个班差不多二十来个人。辅导员兼表演课的授课老师是在影视界还算有名气的老导演孙礼中，但据闻他年轻时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演员，因为混得不好才转的行。


    演员都当不好，不知道当导演能有多好。


    许是秉着这样的想法，坐在下面的诸位同学没几个抬眼看他的，都在低头玩手机；那几个抬眼看他的也只是看了几眼，然后开始交头接耳。


    唯独坐在角落里的苏慕晚，自始至终都正视着他，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多余的小动作。


    不为别的，只因尊师重道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惯，她在现实里也是这样的。


    【998：哇塞，宿主你真会挑对象刷好感度！原身之所以能够成功进入演艺圈，这位孙礼中老师功不可没。】


    【苏慕晚：......我并没有刻意刷他的好感度，况且我也不想当专业的喜剧演员。】


    【998：肯定不能当啊！我的宿主怎么能只演丑角儿？！再怎么说也要是个女配！】


    【苏慕晚：......】


    ......承你吉言，我一直都是女配。


    「我想你们也都知道，由你们的学姐郁云舒主演的电影《斩业》即将于本周末杀青。这部电影预计今年年底在全国各大影院上映，届时已经放寒假，你们可以去捧个场。」孙礼中也懒得管他们，全程盯着苏慕晚，「但我接下来说的事情你们可要听好了，到时候可别说我没提醒过你们。」


    众人闻言这才一致抬起头看他。


    「有心进入导演圈的你们想必对『张楚艺』这个名字并不陌生，身为国际知名导演，他的苛刻是出了名的，但他却对郁云舒赞不绝口，由此你们学姐的实力可见一斑。前天他向我们学校的老师们透露他正在创作《斩业2》的剧本，男女主已经钦定，寒假期间开始其他角色的选角，来年春等天气回暖了就开拍。你们虽说是导演系的，但多多少少也会涉猎一些表演课程，你们当中谁有兴趣的到时候可以去试个镜。」


    「已经钦定的女主是谁？」


    「肯定是郁云舒学姐啊！」


    「我的天啊！如果我能成功抢到里面的一个角色岂不就意味着能跟去年的『金马影后』合作？！」


    「女神，我来了！」


    ......


    等等，什么情况？！


    女主不是因为出演了《斩业》才在今年底获得「金马奖」的吗？！


    过于震惊的苏慕晚没有注意，不小心将心中所想喃喃出了声。


    「郁云舒学姐之所以获得『金马奖』是因为在大四时、也就是去年，出演了一部商战片，叫《商场风云录》。还是新人的她就能将片中女主的个性表演得淋漓尽致，霸道又知性，御姐又女王，所以一时名声大噪。」突然在苏慕晚身后响起的女声如是说道。


    为什么我的身后会有人？！


    苏慕晚被吓了一大跳，急忙回头。


    只见一位上身穿着蓝白相间的字母体恤、下身穿着牛仔短裤的高马尾女生正蹲在自己的椅子后面，时不时鬼鬼祟祟地看向讲台。奈何她的身型实在太高挑了，所以躲藏显得多此一举。孙礼中其实早就发现了她，只是不点破。


    ......看来是迟到了趁机熘进来的。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的身上有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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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过神来的苏慕晚顿时如临大敌。


    「你这人真奇怪，身上竟然没有标志。」高马尾的女生见状反倒沖苏慕晚友好地笑了笑，显然不把她的警惕放在心上，「你放心好了，我们目前没有敌对的理由，因为我和你拿的不是一个剧本，只是暂时共用了一个世界观而已。」


    苏慕晚闻言微微皱眉。


    什么意思？


    「就是我们拿到的不是一个故事。」高马尾的女生察觉到了她的疑惑，于是开口解释道，「我手中的原着叫《从此醉》，你的叫什么？」


    「......」面对如此高雅的名字，苏慕晚始终没能鼓足勇气将「我的美女影后老婆」这八个字说出口，于是随口编了一个道。


    「向来痴。」


    向来痴，从此醉。


    这不是金庸笔下的武侠小说里的一句诗词吗？


    998下意识地附和道。


    【998：我还「苏幕遮」呢！】


    苏慕晚闻言勐然愣住，一股无言的悲痛顿时灌满胸腔，只是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情绪。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的998急忙出声制止了她的思绪蔓延。


    【998：我就顺势吟句诗。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向来痴......」高马尾的女生将这三个字重复了几遍，看着苏慕晚的眼中多了几分兴趣盎然，掏出手机对苏慕晚说道，「我们加个微信吧。」


    没等苏慕晚开口拒绝，她继续道：


    「如果你不加，我就把你身上没有标志的这件事情说粗去~」


    「......」苏慕晚闻言只能乖乖地掏出手机。


    互相通过好友申请后，高马尾的女生将手机收好，一本正经道：「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作为你的同班同学，我叫周乐姗；作为你的同僚，我叫宋芊。」


    【998：宋芊？！！！】


    【苏慕晚：怎么了？】


    【998：上届「荣誉大乱斗」所诞生的「五鼎万钟」，就叫宋芊......】


    【苏慕晚：......】


    我开始后悔了，我应该再挣扎几下的......


    自打认识了姜若诗，苏慕晚就再也不想跟在上届晋级赛中被授予了称号的其他人扯上任何关系。


    因为高位之上鲜有纯粹的善良，这帮人肯定都是高危分子。再说了，不论他们有没有恶意，总之都不太正常就对了。


    「好了，你们可以走了。」孙礼中把要事交代完后就离开了，台下的同学们闻言也纷纷起身走出了教室。


    苏慕晚看着依旧对自己纠缠不休的宋芊，正想着该如何脱身时，姜若诗突然出现在了教室门口。她直接走进教室，一把将苏慕晚拉到自己的跟前，神情严肃地对她说道：「大家都走了你还留在这里干嘛？」说完看都没看宋芊一眼，拉着苏慕晚就往教室门口走去。


    被这样护着的苏慕晚内心淌过一丝暖流。


    朋友当如是。上天对无情无义的自己还真是眷顾。


    「哎哎哎，你们别走得那么急嘛！」宋芊见状跟在她们的身后大喊道，「那位刚来的小姐姐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宋芊，我们认识一下呗！」


    姜若诗闻言突然停下了脚步，脸上带着虚伪的微笑，转身问道：「你再说一遍，你叫什么？」


    「宋芊啊。」见她转身，宋芊顿时笑逐颜开，听话地又重复了一遍。


    「真巧，我叫姜若诗。」


    话音刚落，宋芊脸上的笑容立马僵住。


    「怎么样？我们要不要重新认识一下？」姜若诗说着，脸上的假笑不减，一步一步地逼近她。


    「既然是旧识那就不用了，何必这么见外呢？」宋芊见姜若诗靠近自己倒也不慌，抬起右手轻抚自己的右脸颊，看着她身后的苏慕晚道，「话说这是你的新欢吗？我还以为你会一直专情于......」


    没等她说完，姜若诗就一个拳头挥了上去。


    宋芊的反应极快，一个后空翻避开，随后稳稳噹噹地坐到了一张课桌上，翘起二郎腿继续道：


    「你的系统呢。」


    【998：我仿佛得知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苏慕晚显然也没料到姜若诗跟250之间会是那种关系。


    【苏慕晚：我就说她们之间的相处模式怎么怪怪的......但好像也不止是这种原因导致的奇怪。】


    【998：管它呢，宋芊好帅啊！】


    【苏慕晚：......】


    【998：前面是神仙打架，宿主你这种凡人就先迴避一下吧。】


    【苏慕晚：......】


    看来是时候该申请更换系统了。


    苏慕晚如言躲到了一旁，不过不是因为害怕殃及自己，而是藉此空隙整理思绪。


    原着里明明说女主是凭藉电影《斩业》才在今年年底被评为「金马影后」的，但眼下她却是凭藉《商场风云录》在去年就获得了「金马奖」。


    如果自己没猜错，女主最起码在去年就重生了，比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时早了足足一年之多。


    【苏慕晚：女主早在一年前就重生了，她之所以留着原身肯定就是想着先走事业线，事业线完成后再走復仇线简直轻而易举，顺带还能走完爱情线。俗话说「先下手为强」，这下我真的要凉了。】


    【998：别灰心啊宿主，不是还有个成语叫「后来居上」吗？】


    【苏慕晚：......谢谢，难得你能说出这么像样的安慰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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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98：......】


    【苏慕晚：对了，原着里有没有关于《商场风云录》这部影片的描写？】


    【998：没有，提都没提。】


    【苏慕晚：真的？】


    【998：我以我看过了不下三遍原着的忠实粉丝的名义担保，没有。】


    【苏慕晚：......】


    完了，剧情又开始乱套了。


    不过眼下还有一个重要的细节，没准是问题的突破口。


    「宋芊，我想问你一件事。」苏慕晚看着正打得不可开交的二人说道，「刚才孙礼中老师说《斩业2》的男主已经钦定了，你知道他是谁吗？」


    「哦，你是说「二分明月」林胤啊？」宋芊躲闪自如道，「林胤是他的本名，也是他在这个世界的名字，因为他是用本体进入这个世界的。去年他在《商场风云录》中饰演了男主角，年底就喜提称号『金马影帝』。」


    二分明月......


    苏慕晚忽然觉得自己这次的任务估计真的做不成了。


    本体进入小说世界，跟那时到末世中援助自己和柳夜的姜若诗一样。


    「他也是来支援新人的？」苏慕晚继续问道。


    「不是，他是冲着苏芸蔚来的。」宋芊稍微喘了几口气，回答道，「据说《我的美女影后老婆》里的女主跟苏芸蔚本人超像，不论是外表还是性格，所以这个世界来了一堆痴心妄想的快穿者，不过绝大多数都被林胤淘汰了，剩下的一些也不敢再兴风作浪。」


    「想想也是嘛，身为一个男人怎么可能容许其他人惦记自己的女朋友。」


    几乎是在一瞬间，苏慕晚也加入了「战场」。她抓起宋芊的衣领就是一个大晃，跟疯了似的追问道：「你说什么？！女朋友？！」


    「......传闻是这样没错，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实锤。林胤很早就加入了快穿司，跟苏芸蔚认识的时间最长，长得帅又有实力，在外人看来自然是天生一对。更何况他还实力宠妻。每年晋级赛中『一字之师』的位置都是空着的，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他把所有人都打趴后自己甘愿位居第二，说第一的位置是留给苏芸蔚的。」宋芊一边说着，一边努力地掰开苏慕晚扯着自己的衣领的手，「话说你干嘛这么激动？难道你也是苏芸蔚的追求者之一？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看好你，毕竟百合大法好。」


    ......对啊，我干嘛要激动？


    苏慕晚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就是觉得非常不爽！


    「没有的事。」她急忙松开了宋芊，略带歉意道，「失礼了。」随后用手扶了扶自己的额头，丢下一句「身体有点不舒服」后就扬长而去。


    姜若诗见状顿时也没了再跟宋芊胡闹的心思，临走之前回头郑重地对她说了一句：


    「你想玩的话请去找别人，她已经心有所属了。」


    宋芊闻言只是笑笑，没有再接话。


    「虽然我不歧视胖子，但我还没你那么重口味......」目送二人离开后，宋芊这才掏出手机，拇指随意地滑动了一下屏幕，切换到标有时间的那个界面。


    「我该去找你了，不然等会儿医院就要关门了。」


    ※※※※※※※※※※※※※※※※※※※※


    姜若诗：「总觉得，宋芊这花心大萝蔔误会了什么......」


    苏慕晚：「她是不是歧视我？！说谁重口味呢？！」


    宋芊：「我站苏慕晚x姜若诗。不对，是姜若诗x苏慕晚。也不对......算了，她们互攻吧。」


    998：「妈耶，邪教！」


    250：「呵呵......」


    绪：「宋芊，你就不怕出门被打死？」


    宋芊：「怕什么，我再怎么着也是『五鼎万钟』，你看连姜若诗都拿我没辙。再说了，相较于我，读者们更想打的人是『二分明月』林胤吧？」


    据统计，目前绝大多数搞事的人都是这样想的：


    姜若诗x苏慕晚


    998x250


    250x001


    998x999


    沐思烟x苏慕晚


    苏慕晚x998


    当然，最丧心病狂的莫过于：


    苏末x苏慕晚


    柳夜x苏慕晚


    第88章


    苏慕晚在前头大步流星, 姜若诗则不远不近地跟在她的身后。


    二人沉默了一路, 直到苏慕晚朝着和回寝室的方向相反的林荫道走去时，姜若诗才出声叫住了她。


    「那条路是通往学校的『可名湖』的, 你快回来！」


    998听她这么一说顿时也慌了。


    【998：宿主，你别想不开投湖自杀啊！】


    ......你们一个两个的都在想些什么？


    【苏慕晚：滚！我惜命得很！】


    「你到底怎么了？自从听说了苏芸蔚是林胤的女朋友后整个人就不对劲了。」姜若诗缓缓走到她的身旁, 若有所思道，「你该不会真像宋芊所说的那样，是苏芸蔚的追求者之一吧？」


    苏慕晚闻言哑然。对于姜若诗的发问, 她发现自己竟无法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明明目前自己身上的两块人物碎片的主人才是自己的心之所向, 但眼下自己却又无法割捨素未谋面的苏芸蔚。以前没听说苏芸蔚属于某个人时还好，现在听到了以后心里就跟被千万只蚂蚁爬过一般，痛痒难耐。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专情的人, 却没想到......


    她冷笑了一声，连自己都开始唾弃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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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人物碎片......


    苏慕晚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左腕, 发现原本空无一物的腕上多了一根红绳, 红绳上正穿着缩小版的「青灯」。视线顺势往上, 麒麟臂依旧是那截麒麟臂，粗壮有力。


    看来这具身体的数据已经开始与现实中的自己同步了, 只是这同步率还没能达到10%。


    良久没得到答覆的姜若诗倒也不在意, 好心提醒苏慕晚道：「先不管那些有的没的，为了『活下去』, 你必须要排除万难成功进入娱乐圈......不对, 是演艺圈, 娱乐圈的范围太广了。我看了原着, 你所替代的原身一心想当演员，这就意味着必要时你还要找个机会转来表演系。」


    【998：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宿主你还是要刷女主的好感度。我觉得既然都是要刷的了那干脆就刷满吧，这样指不定还能获得一块人物碎片。就算不是你想要的那块我们也不亏，因为到时候可以拿去跟别人交换。】


    考虑到苏慕晚在对待感情方面非常专一，它又补充道。


    【998：当然了，一切都以宿主你的个人意愿为基础。你要是实在不想做，等我人形化了立马就花经验值为你搜寻你想要的人物碎片所在的世界。我会努力，不会让你等太久的。不过如果你非常着急的话我们就先在「荣誉大乱斗」期间多搞死几位宿主试试看。】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狂妄了？还搞死别人呢？我觉得我能够在这个世界苟到最后就已经很不错了。


    苏慕晚忽然觉得自己是个非常有abcd数的人。


    【苏慕晚：......顺其自然吧。】


    「我已经选择了你成为本次任务的辅助对象，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会全力协助你完成你的任务。」姜若诗说着，稍稍伸了个懒腰，「不止是主线，支线也包括在内，所以你争取多触发一点，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998：没想到那谁的任务竟然是「辅助型」的......来自「六合之归」的辅助加成，宿主你赚到了！】


    「那谁」自然指的是系统250。


    【苏慕晚：我还以为你跟250很熟，结果你却连人家抽中的任务类型都不知道。】


    【998：鬼才跟她很熟！】


    【苏慕晚：......】


    「至于接下来的计划，我们先回寝室再商议。」姜若诗说完，带头朝着寝室所在的方向走去。


    「谢谢。」苏慕晚看着她的背影，低声道了一句谢，也不管对方有没有听见。


    姜若诗走了几步，只觉背后生风，空荡荡的。她回头一看，发现苏慕晚竟然还杵在原地。


    难不成她还没放弃投湖自杀？！


    「你还愣在那里，是想我拉着你的手一起走吗？」为了不让苏慕晚轻生，姜若诗也是豁出去了。


    「......」苏慕晚闻言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立马反应过来姜若诗这是在故意噁心自己，便幽幽道，「没错呢，人家就是想被你牵着走~」


    姜若诗闻言一愣，不知是被她成功噁心到了还是怎么回事，竟没有怼回去。


    苏慕晚说完自己也愣住了。


    刚才的声音已然不似原身的中性浑厚，反倒是性感暧昧。再加上她刻意掐紧了嗓子，本就魅惑人心的声线此刻更是让人魂牵梦萦。


    虽然跟她本身的略有不同，她本身的声线听着让人想犯罪，这个声线听着更加让人想犯罪，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潜意识在不断地告诉自己：


    这才是她原本的声音。


    位于系统空间的998最先反应过来，连忙补刀道。


    【998：鹅鹅鹅鹅......鹅熏！】


    像是少怼苏慕晚一句，它就得损失一个亿。


    【苏慕晚：要是你在我刚说完那句话时就这么说，我倒是会相信；但过了这么久你才说，那你肯定是嫉妒。】


    【998：我为什么要想不开嫉妒你？等我人形化了一定不会比你差！】


    【苏慕晚：对不起，我有点想笑。】


    【998：......】


    逐渐回过神来的姜若诗一时有些尴尬。


    自己先开的玩笑，结果自己先当真了。


    苏慕晚自然也察觉到了眼前这尴尬的气氛。出乎意料的是，她竟主动上前牵起了姜若诗的手。


    【998：啊啊啊啊啊啊！我的世界怎么突然间只剩下一片绿油油了？！】


    【苏慕晚：......有什么问题吗？我看现实世界里的很多女孩子和她们的闺蜜一起走的时候也会这样牵着手的。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牵朋友的手。】


    ......那是因为你以前在现实里就没把几个人当成过朋友。


    998在心中暗戳戳地想道。当然，这话它是绝对不敢当着苏慕晚的面直说的。再说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够交心的。这年头正常人又少，说不定以前自家宿主身边的都是变态和煞笔。


    话说回来，自己的思想真的是越来越不纯洁了，看谁都像是绿了别人的或者被别人绿了的，满脑子都是「装逼」和「霸王硬上弓」......难不成真的是《我的美女影后老婆》看多了？


    终于意识到自己正朝着成为老司机的道路一去不復返的998决定痛改前非。


    姜若诗的手纤细而温暖，但是牵久了手心就容易出汗，尤其是在夏天，冬天的话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还是那双冰凉的牵起来舒服。


    想到这里，苏慕晚又是一愣，随即自嘲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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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得好像自己曾经牵过一样。


    姜若诗任由她牵着，闭着眼睛，一声不吭地跟在她的身后，像是在寻找着什么。片刻后重新睁眼，浅褐色的眸中划过一丝落寞。


    因为手心的汗冒得有点多了，苏慕晚不着痕迹地挪了一下自己的手。挪动间，她感觉姜若诗的掌心处有些凹凸不平，于是悄悄地用食指描了描她的掌心。惯使唐刀的苏慕晚立马就可以断定——


    这是刀伤。


    「你经常到各个世界去做任务？」苏慕晚装作随意的模样抛出了这个问题。


    「没有啊，我很懒的，所以待在现实的时间比较多。」见她与自己搭话，姜若诗立马收起四下散开的思绪，开始专注地回答她的问题。


    经常在现实里的话，怎么会受这么重的刀伤？


    苏慕晚闻言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是在屈指可数的几次任务中挨的刀子，那也太倒霉了吧？更何况，正常情况下在任务中扛刀的都是数据，而不是真身。


    「除了懒这个原因外，还有就是我今年的总积分已经超过8000了，必须控制任务的完成量。」


    「今年？」


    「快穿司的总积分都是以年为单位计算的，每年都从一月一日开始算起，年底就清零。」


    「那为什么要控制任务的完成量？」


    「不然怎么压等级啊？」姜若诗一脸的理所当然，「不压等级的话不就得去『殿堂级』排位了？上面就那么几个人，无聊死了。」


    「！！！」苏慕晚闻言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先前一直被自己忽略的问题——


    上一届的「二分明月」、「五鼎万钟」、「六合之归」怎么可能都只在「厅堂级」排位晃悠？！


    原来是......


    居然还有这种操作？！


    【998：哇靠，好贱啊！一群大佬装萌新虐菜！】


    【苏慕晚：......】


    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的苏慕晚一时神色复杂，她敛了敛情绪，转移话题道：「我记得原身的行李箱里有祛疤膏，我拿出来放到自己那边的书桌上了。等到了寝室就拿给你。你以后可要注意点，有些疤痕一旦落下了就再也祛不掉了。」


    沉浸于交流之中的二人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跟了她们一路的摄像机。


    之后二人的话题逐渐从快穿司转移到了现实生活。再三确认苏慕晚真的不认识苏芸蔚后，姜若诗决定暂时先不把前阵子在现实里所发生的事情告诉苏慕晚，毕竟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更何况她自己都没能搞零清。


    最最最重要的是，苏慕晚看起来对苏芸蔚有那么点意思。眼下苏末既然已经跟苏芸蔚有了血缘关系，那么就意味着她还跟苏芸蔚的另一半有血缘关系。目前这个所谓的「另一半」的身份尚未明确，万一真如传闻所说的那样，是林胤的话，苏慕晚该怎么活？


    这都已经不止是「被绿」那么简单了......


    所以绝对不能让她知道！至少现在不能。如果可以，姜若诗更宁愿这个秘密烂在自己的肚子里。


    二人刚回到寝室，苏慕晚就立马奔向自己的书桌，想要将放在上面的祛疤膏拿给姜若诗。不经意间瞥了正整齐地平铺在书桌上的那张白纸一眼，视线就此定格。


    当时的自己本想提笔理理思绪，后来被浴室内的姜若诗气到了所以就没有下笔，直接将纸搁在书桌上不管了。


    随手搁置的纸张，哪怕运气再好，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整齐地平铺在书桌上。


    并且还是平铺在书桌的中轴线上，分毫不差。


    【苏慕晚：有人动过了我的东西，在我们离开寝室的这段时间里。】


    【998：哇靠，现在的贼都这么神机妙算......啊呸，都这么猖狂的吗？！宿主你快看看有没有少了什么东西。】


    苏慕晚闻言立即仔细地检查了一番抽屉之类的地方。


    【苏慕晚：没有，看来那人的目的可能不是偷东西。】


    【998：会不会是你太穷了他实在看不上眼所以就走了？】


    【苏慕晚：......】


    苏慕晚忍住了想要当场掐死它的冲动。


    【苏慕晚：抽屉里的两张银行卡和三张百元大钞都还在！】


    998闻言顿时没了声。


    刚在回到系统空间不久的250那里碰了壁的姜若诗抬眸就看见了苏慕晚那张阴晴不定的脸，便小心翼翼地问她道，「你怎么了？」


    「嗯？」苏慕晚闻言即刻收敛了情绪，将手中的祛疤膏递给她，若无其事道：「没事啊，我刚才在想接下来该做什么。首先肯定是要减肥，所以从明天开始我要早起晨跑。当然，仅有晨跑是不够的，等下我再拟定一份详细的减肥计划，先坚持三个月看看效果，空出一个月半随机应变。」


    姜若诗对苏慕晚的这一想法表示贊同。她托着下巴想了想，补充道：「根据我的判断，这次的女主是一个事业心极强的人，这一点从她现在已经有能力向你復仇但却按兵不动依然在演艺圈打磨自己就可以看出来。所以如果你想要『活下去』，也就是能将她的好感度刷动，你就必须想办法跟她站在同一高度。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知道。」初来乍到的苏慕晚看上去竟是一副经验老道的模样，「基本上林胤是怎么做的，我就该怎么做。」


    「只不过像他那样纯碎靠在演艺圈打拼来积攒人气，这种方法太慢了，不适合我，所以我在想我能不能同时进军多个圈子。比如......声乐和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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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慕晚说着，唿出了自己的个人属性界面，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被排在末行的「天赋」——琴、棋、书、画、舞、乐、诗、茶、演。


    「当然可以！为什么不能？！」姜若诗在惊讶于她竟有别的特长之余又有些激动，「我巴不得你能称霸整个娱乐圈！」


    苏慕晚：「......」


    ......


    象牙白的欧式羽绒沙发上正端坐着一个风华绝代的女人，深棕色的烫花卷长发蓬松地垂落至背部，左侧的髮丝被尽数别在耳后，整个人看上去既有仙气，又有妖气。她显然是刚洗过澡，细长白皙的双腿上仍残留着些许水滴，正沿着腿部完美的弧线缓缓淌下。身上的浴袍裹住了她那妙曼的曲线，却裹不住胸前的两颗夜明珠，仿佛唿之欲出，诱人不顾粉身碎骨也要上前摘取。


    此时的她正捧着一部平板，纤细的手指划过上面的一张张照片，时不时动用双指将其放大。那张仅是一眼就足以让人醉生梦死的脸上始终没有表情。


    像是一位慵懒而孤傲的女王。


    「云舒大小姐，您到底是要......」忽然，平板中传出了一道带着哭腔的女声，像是在向全世界的人诉说着她的生无可恋。大概是觉得身为助理的自己不该过问，中途又急忙改口道：「那我还要不要派人继续偷......跟拍啊？」


    「不用了。」郁云舒似乎已经对这些照片中的主人公失去了兴趣，「反正也看不出什么东西，而且还扎眼。」


    就在这时，被冷落在一旁许久了的手机响了起来。郁云舒将它拿起，在看到上面赫然显示着的「林胤」二字后又将它放回了原位。


    奈何这手机响个不停，郁云舒只好再次将它拿起，按下了接听键。


    「云舒你明早要去剧组吗？」电话那头的男声干净透彻又富有磁性，让人听着心情就大好。


    「嗯。」郁云舒闻言漫不经心地轻咛了一声，以作回应。


    电话那头的男声在听到她的声音后明显一顿，片刻后宠溺道：「那明早我来接你。早点睡，晚安。」


    ※※※※※※※※※※※※※※※※※※※※


    998：「宿主，你能不能快点逆袭？！你再慢一点林胤就要得手了！」


    姜若诗：「就是！还有闲情逸緻在这里跟我偷情！」


    苏慕晚：「......我也想啊！你们倒是让作者快写啊！」


    郁云舒：「反正也看不出什么，还辣眼睛。」


    林胤：「云舒的声音......啊！」


    今天搞了一天卫生，所以来不及更新。晚了这么久，很抱歉。


    第89章


    翌日苏慕晚特地起了个大早, 洗漱过后便换上一套运动装准备出门。


    好睏......


    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呵欠, 转头看了眼依旧躺在床上唿唿大睡的姜若诗，眼中满是羡慕。


    她在现实里从没起过这么早, 因为华大a专业的课程基本都是被安排在下午和晚上的，偶尔也有上午的, 不过那是到9:50分才开始上课。


    今天是周六，按理说所有的学校都不上课，司诞登也不例外, 不过下午两点的时候要到昨晚集合的教室去领书。


    苏慕晚来到学校的操场, 决定先到一旁做个热身运动。但她很快就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她压腿压不下去。


    那一刻，苏慕晚崩溃到差点哭出声。


    【998：宿，宿主......差, 差不多就行了。我们先跑步，等你瘦一点的时候肯定就能压下去了......】


    苏慕晚闻言果断将搁在台阶上的腿放下, 转身走向跑道。


    她开始绕着操场慢跑, 然而没过多久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吃不消了。她在现实的时候从不晨跑, 但每天都会进行夜跑，一跑就是三公里到四公里, 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吃力过。


    思来想去, 就是原身太胖了的缘故。苏慕晚甚至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跑起来时身上那一抖一抖的肥肉。


    【苏慕晚：998......】


    【998：干，干啥？】


    【苏慕晚：我想上天。】


    【998：......宿主, 不是我打击你, 就你现在这副样子根本不可能。】


    ......还不是因为你手气太好抽到了这样的世界？！


    尽管真的很辛苦, 苏慕晚还是咬紧牙关坚持跑圈, 直到头脑发昏、喉咙冒烟了才停下来，改为慢走。


    待到腿部的肌肉放松完毕后，她又到一旁做伏地挺身。搞了半天发现自己真的只能「卧」不能「撑」后，又改为了仰卧起坐。


    原身肚子上的肉实在是太厚了，想要做得标准几乎不可能。苏慕晚拼尽全力，也只能勉强让自己的身体与地面稍微保持一点距离而已。


    不管怎样，总比只能卧在地面上要强。


    强行做了二十来个后，腰酸背痛的苏慕晚径直瘫倒在地。


    想在短时间内瘦下去，单纯地靠晨跑、仰卧起坐和伏地挺身肯定是不够的，更何况伏地挺身目前自己一个都做不起来。


    如果时间允许的话可以去健身房办一张卡，多种器材配合着使用效果肯定更好一些。必要的话再请一位私教，反正原身不差钱。


    苏慕晚昨晚花费了50积分从系统商城里购买了「人物记忆读取」，用来查看原着中没有详写的原身的银行卡密码，然后用手机登陆了网上银行，发现原身名下的两个帐户内各有两百万存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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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远不比现实中的自己多，但也足以让她过上富足的生活。


    苏慕晚这么想着，掏出手机看了看自己的电子课表，惊喜地发现晚上都没课，所有的课程都被安排在了上午和下午。


    这样的话自己可以晚上去健身房。


    唉，如果白天不用早起那就更完美了......


    就在她闭着眼睛开始做白日梦的时候，腹部却突然被一个重物砸了一下，疼得她一声惊唿。她微微皱眉，不满地伸手拎起这个重物的长柄，然后缓缓坐起。


    定睛一看，发现这竟是一把吉他。


    「这跑道边压根就没镶好吧？！豆腐渣工程！」一道熟悉的女声突然在她的身旁响起，「疼死我了......」


    苏慕晚循声看去，只见宋芊正趴在地上，龇牙咧嘴。手中的琵琶却被她高高举起，生怕磕碰到了它的一分一毫。


    看来是觉得琵琶比自己的命贵重多了......


    「你还好吧？」苏慕晚刚想站起身，从腿部传来的酸痛感又让她重新坐了下去。


    「没事没事。」宋芊略微狼狈地爬了起来，在认出对面的人是苏慕晚后一脸欣喜道，「早啊，姜若诗的小女友~谢谢你救了我的吉他。」


    【998：......】


    「？？？」苏慕晚闻言脸色剧变，急忙开口解释道，「我不是！我们只是很普通的朋友。」


    宋芊也不管她的辩解，摆出了一个「我懂的」的表情，然后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琵琶，又看了看苏慕晚手中的吉他，面露难色道：「这两个大块头加在一起有点重啊，我一个人搬不动......」


    言下之意就是希望苏慕晚能搭把手。


    本着能瘦手臂的想法，苏慕晚没有拒绝。


    她以为宋芊的目的地是在学校内，结果宋芊却领着她出了校门。


    苏慕晚见状心下一惊，问宋芊道：「你这是打算搬去哪里？」


    「市一医院。」宋芊头也不回地回答道，「距离学校也不是很远，走个三公里就到了。」


    三公里？！你在逗我呢？！


    苏慕晚闻言大惊失色。


    要是自己的身体，跑个三公里都没问题；但如果是原身的身体素质，走一公里就要挂了！


    估计是苏慕晚那饱含怨念的目光太过露骨，宋芊也不太好意思了，于是改变主意叫了辆计程车。


    五分钟后，二人成功抵达了市一医院。


    乘坐电梯的人有点多，苏慕晚只好跟着宋芊走楼梯。七绕八拐后，宋芊在一间icu病房前停了下来。


    她握着门把的手踌躇了片刻，最后像是鼓足了勇气一般，用力下压后推开了门。


    病床上正躺着一个眉目如画的女人，气质沉稳得犹如古时候的大家闺秀。她就这样一动不动的躺着，略微苍白的脸上尽是恬静安详，好像只是因过度疲倦而沉沉地睡去了一般，让人不忍打扰。


    苏慕晚蹑手蹑脚地跟着走了进来，转身轻轻地把门带上。她看着病床上的女人，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你不是最喜欢弹琵琶了么？」宋芊搬了一张凳子坐到病床边，温柔地抬起女人的玉手，将它放在琵琶的琴颈，「你看，我帮你把你的琵琶带来了。」


    女人闻言还是像原来那样一动不动地躺着，就连眼皮都未曾跳一下。


    宋芊似乎早已对女人的这般反应习以为常。她对苏慕晚招了招手，示意她将吉他递给自己。


    苏慕晚见状立马上前将吉他递给她。


    「谢谢你了。」宋芊用少有的正经语调跟苏慕晚道了声谢，修长白皙的手指开始在弦上起舞。


    「到不了的都叫做远方，回不去的名字叫过往......」


    她一边弹一边唱，声音温暖干净，好似春风轻扣心房。虽然她稍微改了改歌词，苏慕晚还是听出来了——


    她弹的是《牡丹江》。


    这首歌的调子本是欢快而祥和的，被她弹唱起来却多了几分「以乐景衬哀情」的味道。


    或许歌曲真的是传达感情的最佳方式，998听着听着忽然湿了眼眶。


    【998：宿主，病床上的那个女人......她怎么了？】


    【苏慕晚：看这症状应该是成了植物人。她的身上没有亮光，所以我想她应该就是这个世界的人。】


    小说世界里的角色，如果没有正当理由的话快穿司是不会出手救助的。


    【998：唉......】


    想着眼下自己也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苏慕晚便也搬了一张凳子坐到病床旁，安静地聆听宋芊的演奏。


    可惜事与愿违，演奏很快就被一阵粗暴的推门声给打断了。


    「今天已经是付款的最后期限了。」进来的是一名身着白大褂的男医生，吊牌上明晃晃地写着「主任医师」四个大字。他扫了二人一眼，语气不善道：「有闲钱搞音乐还拖欠住院费，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


    他说着说着，视线不由得聚集到了那把琵琶上：「我看这把琵琶的成色挺不错的，卖了应该能抵掉一部分住院费吧？」


    话音刚落，宋芊倏然站起，转过身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瞪什么瞪？！拖欠费用还有理了？！」男医生见状毫不示弱。


    宋芊自知理亏，收回了视线，低着头的脸上看不清表情。握着吉他的那只手不住地颤抖，分明地昭示着主人的无措。


    【998：这人太可恶了！宋芊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干掉他啊？！换做是我他早就躺在棺材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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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慕晚：在这个世界里杀人是犯法的，搞不好还要偿命。更何况宋芊也没有杀他的理由，他所说的都是事实。】


    那一刻，998为苏慕晚的冷漠而感到心寒。不过它很快就调整了过来。


    自家宿主不原本就是这个样子的吗？


    从理性的角度讲宿主她说得也没错。


    况且身为系统的自己本就无权干涉宿主的想法，只要对自己的宿主绝对忠诚就行。


    就在它拼命地说服自己理解苏慕晚时，当事人却冷不丁地冒了一句。


    【苏慕晚：不过我也看不惯这种人，但是我们得採用「合法」的手段。】


    998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哭了出来。


    【苏慕晚：......你怎么了？】


    【998：没什么......宿主，我喜欢你！】


    它这突如其来的表白把苏慕晚吓得不轻。


    【苏慕晚：我们刚认识没多久的时候我就已经声明了，我不搞人兽恋......】


    998见机会来了，决定学着姜若诗的样子再噁心她一把。


    【998：人家以后会人形化的，你看看姜若诗和250。】


    【苏慕晚：不好意思，我还是觉得膈应。】


    【998：......我呸！】


    「她欠了多少钱的住院费？」苏慕晚慢悠悠地转过身子，睥睨着男医生道。


    「我们这儿的icu病房一天收费4000。病床上的那位已经在我们这儿躺了将近一年了，但这位小姐到目前为止只支付了我们一半的钱。」男医生的语气咄咄逼人，简直是典型的「得理不饶人」，「要是再不交钱......」


    「行了。」苏慕晚懒得跟他废话，「你直接说还欠多少就行。」


    男医生见苏慕晚一副打算付款的样子顿时就换了张脸，语气瞬间客气了不少：「还欠73万。」


    苏慕晚闻言果断地从兜里掏出了一张银行卡，在男医生的面前晃了晃道：「刷卡可以吗？」


    「当然可以！」男医生见状已经不止是客气，而改为了点头哈腰，「您这边请。」


    宋芊见状立马伸手拉住了苏慕晚，在苏慕晚回眸之际轻轻地沖她摇了摇头，似乎并不想欠她的人情。


    「没事，反正是原身的钱，不用白不用。更何况原身也已经回不来了。」苏慕晚低声说完，挣脱了她的束缚。


    男医生将苏慕晚领至楼梯拐角处的收费台后就在一旁看着，等她交完钱后又开口道：「我看病床上的那位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不如您帮她把明年的钱也交了吧？」


    苏慕晚：「......」


    最后苏慕晚心下一横，又多付了146万，加在一起一共219万。


    这么巨大的数额，说不心疼那是假的。


    【苏慕晚：好了，这下原身一半多的存款都没了，要是再来点什么就真的一朝回到解放前了。】


    998闻言有些心虚，安慰她道。


    【998：......等你成功逆袭了，钱还不是大把大把地来？】


    【苏慕晚：嗯，希望我能活到那一天。】


    就在苏慕晚接过付款单据的一剎那，脑海中响起了一道熟悉的提示音。


    【嘀~触发隐藏性支线任务——「琵琶语」。任务完成奖励：宿主的所有子技能升级x1、系统升级x1、积分x1000。】


    提示音刚过，998就激动得一蹦三尺高。


    【998：哇靠！发了发了！宿主我们发了！】


    苏慕晚完全可以理解998此刻的心情，毕竟系统升级不易。撇开「系统升级x1」这个奖励不说，另外两个也十分诱人。


    这219万值了。


    但每个隐藏性支线任务的奖励想必都是与其难度相对应的。自己这次触发到的隐藏性支线任务的奖励比以往的都要丰厚得多，所以肯定很难做。


    她发现每个隐藏性支线任务的名字都大有内涵。比如「适俗韵与爱丘山」，前者代指沐思烟身上背负的使命，后者代指她所嚮往的自由；又比如「求索与归途」，前者象徵着卫罹诀为了唤回毕君武所做的一切，后者象徵着成功后一切的终结。至于末世时的「杀死500只丧尸」，这么直白所以没什么好说的。


    那么这次的「琵琶语」指的又是什么呢？


    苏慕晚想问题的时候总是很投入，常常忘了看路，再加上她走路的步速很快，所以经常撞到一些东西，把自己磕得浑身淤青。


    但这回，她撞上的是迎面而来的一个女人。在对方向后倒去之际，苏慕晚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


    虽然人没摔倒，但地面上还是响起了物品掉落的声音。


    那是一副墨镜。


    「真的很抱歉，我刚才想事情太过投入了。」苏慕晚根本没有正眼看她，显然还在走神。扶女人站稳后，苏慕晚主动弯下腰帮女人把掉在地上的墨镜捡了起来，在确定完好无损后就将墨镜还给了她。


    女人的身旁还有一个助理模样的女人，她看着苏慕晚这副无谓的样子就一肚子火。刚想发作，就被女人的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对不起。」苏慕晚本能地换了一个表达歉意的词语，然后继续沉思着离去。


    「云舒姐，她......」郁云舒的助理一心要为她打抱不平。


    「别管了。」郁云舒看着苏慕晚远去的背影，明眸中划过一丝晦暗，像是在尽力地克制着什么。她吩咐助理道：「你先把刚从外面买回来的饭菜送到林胤的病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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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可是影帝不摆明了是想见您吗？」助理闻言有些为难，「更何况他是为了您才受的伤......」


    她越说越小声，因为郁云舒脸上的不悦越来越明显。


    「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郁云舒看着助理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迷人却分外危险的笑意，「你究竟是谁的助理？」


    「我错了云舒姐，当我什么都没说！」强烈的求生欲让助理忙不迭地应下她的吩咐，「我这就去！」说完落荒而逃。


    看来云舒姐真的对影帝没那个意思啊！明明他们两个站在一起的时候真的超级般配的说。


    可惜了......


    助理在医院的长廊上疯狂泪奔。


    以后我还是少在她的面前提影帝吧......


    看她老老实实地走远，郁云舒这才重新戴上那副墨镜。奇怪的是，她没有选择下楼，而是往苏慕晚来时的方向走去。


    为了我才受的伤？


    郁云舒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那盏吊灯坠落的时间和方位也未免太巧了。


    ......


    【998：话说宿主，你觉不觉得刚才的那个女人有点眼熟啊？】


    陷入了沉思的苏慕晚没有回应它。


    【998：宿主！】


    苏慕晚这才反应过来，一脸懵逼道。


    【苏慕晚：啊？什么女人？】


    【998：......】


    后知后觉地想起了什么的998急忙翻了翻原着，眼睛越睁越大。片刻后，它重重地合上了书。


    ......还是先不要跟宿主讲了，万一她又想投湖自尽那就糟了。


    苏慕晚刚回到icu病房，宋芊就迎上来问她花了多少钱，表示要立个欠条以后还给她。


    「没多少钱。」苏慕晚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道，「也就一块钱。」


    ......信了你的邪！


    见她不愿意说，宋芊有些急了：「那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只要我有的我都可以给你！」


    「真的？」苏慕晚闻言即刻抬眸与她对视，那双漂亮的眼睛中竟有几分贪慕。


    宋芊见状脸颊处泛起了两抹红晕：「你，你该不会是要......」


    她还没说完，耳根就也跟着红了起来。磨蹭了半天后不自然地开口道：「算了，其实也没什么......你想要就给你好了。」


    不知为何，苏慕晚竟从她的脸上看出了一种视死如归和捨生取义。


    998一看宋芊的反应就知道她想歪了。


    就在宋芊做好了「献身」的准备时，苏慕晚却来了一句：


    「能不能将这把琵琶暂时借我用用？一个月后我就还给你。」


    意识到是自己想多了的宋芊：「......」


    原来是想要借琵琶......


    宋芊闻言看了眼依然被放在女人的玉手之下的琵琶，心里有些犹豫。


    这把琵琶，可以说是楚辞的贴身之物，上哪儿都要带着的，她也不嫌重。


    但苏慕晚是她和自己的救命恩人......


    算了，借就借吧，不就一个月嘛？又不是要送给她。


    「好吧。」终于想通了的宋芊点头表示答应，随后轻轻地抬起女人的玉手，将琵琶从她的玉手之下取出，递给苏慕晚。


    「谢谢。」苏慕晚见状连忙用双手接过。刚才宋芊抬起的是女人的左手，苏慕晚这才注意到女人的左手有些奇怪。怎么说呢，她的左手，指间的缝隙也未免太狭隘了些，像是被透明的蹼给连接了起来。


    【998：宿主，你借琵琶干啥？】


    【苏慕晚：我想试一试「琵琶语」。在我的那个世界里，《琵琶语》本是一首用琵琶弹奏的曲目，已经有些年月了，后被作为电影《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中的背景音乐。】


    998闻言刚想问她会不会弹，一曲玉盘走珠随即在病房中萦绕。


    起初清丽婉转，忽而缠绵悱恻，最后欲说还休。


    不约而同地，宋芊和998都听呆了。


    恍惚间，像是真的见到了一名温婉可人的女子每天躲在暗处，悄悄地看着自认为高攀不起的心上人。因为自卑，她将自己的爱意深埋。因母亲改嫁而被迫与住在隔壁的心上人分离的前一晚，她终于鼓起了勇气向他表明心迹，最终坐在门廊上吹了一夜寒风的她却看见心上人与另一名女子相拥而归。


    我曾默默无语地、毫无指望地爱过你；我既忍受着羞怯，又忍受着嫉妒的折磨；我曾经那样真诚、那样温柔地爱过你。


    爱，明明是两个人的事；但爱你，却成了我一个人的事。


    一曲终了，一人一系统的脸上竟有泪痕残留。


    逐渐回过神来的宋芊顿感不好意思，急忙转身，想要从床头柜上抽张纸巾将自己脸上的泪痕擦拭干净。她的手刚碰到纸巾的末尾，就看见楚辞的左手微微动了一下。见状，她顿时也顾不得擦脸了，急忙上前握住了楚辞那方才微动的左手，激动地喊着她的名字。


    可惜的是，楚辞再也没了任何反应。


    【998：难不成「琵琶语」的任务是要唤醒这个叫楚辞的女人？】


    【苏慕晚：很有可能......总之先让她脱离「植物人」的状态再说。】


    【998：宿主你好厉害呀，居然会弹琵琶！】


    苏慕晚觉得这番夸赞自己受之有愧。因为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顺其自然地就弹出来了。然而她在现实里的确没有学过琵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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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是有了「天赋」的缘故。但「琴棋书画」中的「琴」不该指的是古琴吗？怎么连琵琶也包括在内了？


    算了，不管了。再想下去头都要炸了。


    见楚辞再也没了反应，宋芊连忙转身看着苏慕晚，看样子是想让苏慕晚再演奏一遍。


    「下次吧，我下午还有事。」苏慕晚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后不假思索地拒绝了她，「凡事都不能急于一时，因为过犹不及。虽然楚辞能对『琵琶语』作出回应，但目前看来就算再怎么弹也没办法将她彻底唤醒，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她有被唤醒的可能性。」


    「我们不是加了微信吗？你空闲的时候还请跟我讲一下关于她的故事，什么样的都行，越详细越好。」


    ※※※※※※※※※※※※※※※※※※※※


    998：「宿主，你的桃花运好旺盛啊！你果然是最胖的！」


    苏慕晚：「......」


    林胤：「为什么？！为什么云舒不来看我？！」


    绪：「因为这个世界的女主用一般的手段是泡不到的。当然，根本原因是你生错了频道，如果你活在言情小说里那绝对是男主的配置和气运。」


    林胤：「......」


    姜若诗：「看来花心大萝蔔已经找到了能让自己专一的人。」


    宋芊：「你也不差，天天都能跟自己喜欢的人腻在一起~」


    姜若诗（内心）：「你说的是250？还是......苏慕晚？」


    第90章


    距离领书的时间还剩不到一小时, 苏慕晚自然不会异想天开地步行回学校。她随手拦了一辆计程车, 嘱咐师傅开快一点。


    「好咧！」计程车师傅满口应下，还没等苏慕晚坐直就一踩油门, 时速高达70迈，愣是将原本五分钟的路程缩短成了一分钟。


    ......为什么交警还不来抓人？


    踉跄着下了车的苏慕晚强忍着胃里的翻滚, 急忙伸出手抵住路边的树干，这才没让自己的身体倒下去。


    还好今早太忙了没吃早饭，不然现在就要吐一地了......


    但她也知道运动过后不摄入能量对身体来说是百害而无一利的, 而且早上不吃, 中午只会因飢饿而吃得更多。


    以后不能再这样了。


    因为不想太张扬，所以苏慕晚先回了一趟寝室将琵琶放好，却没有在寝室里看见姜若诗。她这才想起自己忘了和姜若诗交换联繫方式, 一时半会儿可能也找不到她人，于是便决定先一个人去吃午饭。


    她依然很自觉地去了「塑形区」用餐, 并没有因为没吃早饭就大肆犒劳自己。


    998见状也不得不佩服她的自制力。


    下午领书的时候没有看见宋芊, 苏慕晚便给她发了条微信, 说自己已经帮她领了，等她回来时可以给她送去寝室。


    班上的同学看苏慕晚的目光里依旧恶意满满, 有几个甚至对她避而远之, 那模样仿佛在躲避着什么洪水勐兽。


    果然，胖子在娱乐圈文里是活不下去的......


    998觉得这些人真的太过分了。为了不让自家宿主难过, 它开始跟苏慕晚聊天, 以此转移她的注意力。


    【998：宿主, 来到这个世界后都没听你提起过柳夜了, 他要是知道了这得多伤心啊。】


    ......好像确实是这样，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还有这个人。


    一想起在末世和上个世界时她都直接或间接地嘲讽他和自己之间的情谊是塑料做的，苏慕晚就觉得万分羞愧。


    似乎他们之间的情谊之所以是塑料的，很多时候都是自己单方面导致的。


    虽然自己心里明白，但向来致力于挽尊的苏慕晚是不可能当着外人的面承认的。


    【苏慕晚：他不是已经跟那个什么宫景皑好上了吗？哪儿还有时间管我？】


    ......为什么听起来这么像在吃醋？


    998觉得自己的思想可能没救了。


    【苏慕晚：不过我倒是希望柳夜能多留几个心眼。那个宫景皑虽说并没有害他的心思，但毕竟是身份不明的人。身为一个小说世界的角色，他居然知道「无妄之塔」。】


    【998：会不会是时空局的人告诉他的？】


    苏慕晚闻言却笃定地摇了摇头。


    【苏慕晚：如果不是亲眼见过，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辨别出了寄生在莫相问体内的东西是「锁阳」？而且他的神态和言行无不透露着对「锁阳」的熟悉，这种熟悉是道听途说无法孕育的。】


    【998：感觉自己时刻都在经歷着推理现场......】


    两套课本都到手后，苏慕晚没在教室多留，抱着课本便打道回府。一路上见到了不少主动帮漂亮女生扛书的男生，当然，自己这边无人问津。


    998见状又打开了话匣子，叽里哌啦地讲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说实话，苏慕晚一个都没听懂。


    印象最深的就是什么「养成女王受」之类的。


    苏慕晚觉得自己没有必要了解这些，毕竟自己也不会跟什么「女王受」有交集。


    她回到寝室时发现姜若诗早就回来了，正专心致志地看着笔记本电脑上的视频。听见开门声，姜若诗回头看了门口一眼，两人刚见到对方的一瞬间就不约而同地掏出手机交换联繫方式。


    ......哇靠，你们这么心照不宣的吗？


    对于她们二人之间的默契，998觉得不可思议。


    「你今早都干什么去了？一直没看见人影。」姜若诗在加完她的微信后再次转头盯着视频，生怕错过每一帧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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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慕晚把今早所发生的一切大致地跟她讲了讲。


    「看来宋芊这傢伙很在乎那个叫楚辞的女人。啧啧啧，真想不到.....」姜若诗闻言按下了视频的暂停键，转身看了眼苏慕晚放在床上的琵琶，「琵琶语......因为我已经选择了你作为本次主线任务的辅助对象，所以你在触发这个隐藏性支线任务的同时我也收到任务指示了。」


    「这个隐藏性支线任务该怎么做？你有什么头绪吗？」苏慕晚弯腰将刚才放在地上的课本搬了起来，走向自己的书桌。


    「我的第一反应跟你的一模一样，就是当着楚辞的面弹奏《琵琶语》。」姜若诗摇了摇头道，「其他的想法暂时还没有，因为目前的线索太少了。」


    苏慕晚闻言不禁有些失望。


    见她一副丧气的模样，姜若诗失笑道：「对了，你先把双手伸出来一下。」


    苏慕晚闻言立马照做，行动比发问要快了一倍。


    「干，干嘛？」


    姜若诗没有急着回答她，而是拉过她的手，仔细地与自己的对比了一下。


    苏慕晚那双原本胖乎乎的手如今已是肌理细腻、骨肉匀称，十指比姜若诗的还要修长白皙。那根被系在皓白如月的左腕上的红绳分外夺目。视线再往上，麒麟臂也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两道线条优美的藕白。


    见状，姜若诗满意地放开了苏慕晚：「看来上肢的数据已经与现实中的你同步了，其他部位的也只是时间问题。」


    听到「时间问题」四个字，苏慕晚下意识道：「总感觉数据的同步速度比以往的慢了几倍。」


    「你才刚到这个世界一天多......」姜若诗翻了个白眼。


    苏慕晚闻言讪笑道：「那可能是这一天多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事情，让我产生错觉了吧......」


    「不过你的想法是没有错的。数据同步在『厅堂级』排位的世界里确实要比在『阶前级』排位的世界里要慢得多。」姜若诗肯定了她的感觉，补充道，「而且想要刷动前者里的女主的好感度简直难于上青天。上一届的『九九归原』为了刷好感度把命都丢了，那个世界的女主也没看他一眼，据说还踩着他的尸体登上了人生巅峰。」


    「亏他还是以男主的身份刷的。」


    ......是个狼人。


    苏慕晚闻言不由得一阵哆嗦。


    「好了，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姜若诗说着，从桌上拿起了一枚由白纸摺叠成的药包，递给苏慕晚道，「你把这个吃了，直接塞嘴里就行。」


    苏慕晚闻言将药包打开，发现里面是一颗看起来很普通的珍珠。


    她没有多想，直接拿起来就塞进了嘴里。


    珍珠入口即化。


    「这是什么？」苏慕晚舔了舔嘴唇，并没有吃出什么味道。


    「『真身丹』，吃了就可以让任务世界的所有角色看出你本来的样子。」姜若诗一脸肉痛，「这可是我花了20000积分从系统商城里换的。」


    「多少？！」苏慕晚惊得差点手动催吐。


    姜若诗闻言又重复了一遍：「20000。」


    「你的积分都有20000了怎么还在『厅堂级』排位？！」苏慕晚的第一反应就是快穿司的排位程序出了bug。


    「我那是累计积分，排位看的是总积分。你不知道二者的差别？」姜若诗被她的过激反应给吓到了。


    「我知道，刚才脑子抽了，不好意思。」苏慕晚平復了一下心情，「那我今晚还是要去健身房办张卡啊，不然瘦得这么快会引起怀疑的，搞不好还会被这个世界的科学家抓去解剖。」


    姜若诗觉得她说得在理，表示自己晚上可以陪她一起去。


    见正事已经商讨完毕，姜若诗继而向她提议道：「既然现在你的上肢已经可以出镜了，那么你考不考虑在各大平台展露一下身手？正好你也会乐器，全都拿出来。先在网上积攒一些人气，到时候去试镜《斩业2》的时候就有粉丝基础了。」说完，她让苏慕晚凑到自己的笔记本前，放了几个秀技艺的视频给她看。


    苏慕晚看着视频中露脸的男男女女，秀眉微蹙。


    「我不想露脸......」她垂眸道，「不知道为什么，我从小就讨厌万众瞩目的感觉，总觉得他们看我的目光里充满了探究。不管他们的本意是好是坏，我都觉得噁心。」


    「......」姜若诗万万没想到苏慕晚居然会有这样的心理障碍。


    如果不能克服的话，这个世界的任务根本没法儿做。


    998闻言蓦地想起了在末世时苏遇给苏慕晚检查眼睛的那次，苏慕晚脸上的视死如归。


    看来这真的是自家宿主的死穴。


    但是不应该啊。宿主有着精湛的演技，却又不希望自己被暴露在众人的视野当中......


    这两者也太矛盾了。


    「你不用露脸，就露个手和手臂就行。」姜若诗一心劝说她道，「我可以帮你把镜头拉近，这样的话也可以不用露腿。」


    苏慕晚闻言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择日不如撞日，先来一段吧。完事后我们就出门吃晚饭，然后去健身房办卡。」见她同意，姜若诗松了一口气，随即起身将放在架子上的微单拿下来，做拍摄准备。


    「刚好你借了琵琶，这次就先录弹奏琵琶吧。曲目你随意。」


    【苏慕晚：998，你说我弹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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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98：em......就《十面埋伏》吧。】


    【苏慕晚：就？！你可真会挑，一挑就是琵琶九级考试的曲目。】


    【998：因为我只听说过《十面埋伏》。】


    【苏慕晚：......】


    苏慕晚拿起琵琶，在与书桌配套的椅子上坐下。她垂首，微微拨了几下弦，尔后抬起头来，示意姜若诗自己准备好了。


    随着姜若诗的一声「开始」，苏慕晚右手的五指便飞快地动了起来，扫弦而过，随后越来越快，隐约能看见残影。与此同时，左手的食指开始有规律地抽搐，稳稳噹噹地摁着跳动的弦，摇出了一个漂亮的吟音。


    渐渐地，左手的按音取代了吟音，食指又开始在琵琶的品位间快速跨越，前一秒还在上方，后一秒就倒了下方。勤换把位间，无名指和小指也不甘示弱，分别在六品和七品的位置蜻蜓点水。


    与此同时，右手的轮指在琵琶的四弦间风驰电掣，且不留余力，带着摧枯拉朽的肃杀之气。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一幅幅栩栩如生的画面随着她的弹奏逐渐出现在脑海中：「列营」、「吹打」、「点将」、「排阵」、「走队」、「埋伏」、「小战」、「大战」、「败阵」、「自刎」。


    西楚霸王项羽的生平就这样在她的弹指间被诉于世人，又在她的弹指间灰飞烟灭。


    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整个寝室悄无言，唯见对面脸色白。


    姜若诗被苏慕晚的这一曲《十面埋伏》震撼得愣在原地，甚至忘了按下结束拍摄的快门。直到苏慕晚用右手轻轻地敲了敲琵琶的面板，她才回过神来。


    她急忙按下快门，结束了这次的拍摄。


    「看入迷了，不好意思。」姜若诗将微单放回原位，打算今晚回来后再给苏慕晚做后期，「你要是不火，那真的是天理难容。」


    「行了，别抬举我了。」苏慕晚并不觉得自己刚才的演奏有多好。


    她总感觉自己没能正常发挥。


    【苏慕晚：相比起琵琶，我还是喜欢古琴。】


    【998：你还真会弹古琴？！】


    话刚问出口，它就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


    宿主的前四项「天赋」不就正好是「琴棋书画」嘛……


    【苏慕晚：我想我是会的。因为刚才弹琵琶的时候脑子里一直在想，「要是这是古琴肯定顺手多了」。】


    【998：......大佬，惹不起惹不起！】


    二人照旧去食堂的「塑形区」用餐，吃完后就开始物色健身房。


    综合考量了便利性和性价比后，苏慕晚选择了距离学校最近的一家。


    前台的小姐姐自从她们入店的那一刻起就没停止过微笑，这让一直饱受冷眼的苏慕晚有几分不适应。


    【998：......宿主，你该不会有了受虐倾向吧？】


    苏慕晚闻言绽出了一抹危险的笑容。


    【苏慕晚：不，我有了施虐倾向。】


    不想998闻言竟在她的脑海中不停地叫嚣道。


    【998：女王受，女王受，女王受......】


    【苏慕晚：......】


    在见到这家健身房占地面积广、课程种类繁多、器材齐全后，苏慕晚给自己办了张卡。她本想给姜若诗也来一张，却被对方果断地拒绝了。


    理由是她不用减肥。


    办了卡后，小姐姐对她们笑得更真诚了：「其实一张卡可以两个人轮着用的。」她说完，转而只看着苏慕晚一个人道：「这位小姐，如果您是初次接触健身房，我建议您稍微花点钱聘请一位私教，这样您健身的效率会更高。我们这儿的健身教练都是专业的，每一位都有八块腹肌。」


    小姐姐刚说完，姜若诗又附在苏慕晚的耳边低声道：「原身的身体状况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数据模拟的速度，所以你还是......」


    苏慕晚听她这么一说，果断掏钱请私教。


    「我们这儿现在刚好有两位教练是没有带学员的，您可以从中选择一位。」小姐姐收了钱后递给苏慕晚一张回执，然后领着她和姜若诗往工作区域走去。


    【998：卧槽......】


    998在看见小姐姐口中的两位教练后惊得眼珠都要掉出来了。


    【苏慕晚：怎么了？】


    【998：男主和男配，你从中选一个吧。】


    【苏慕晚：......为什么他们会在这里当教练？】


    【998：估计是兼职吧，顺便体验一下平民的生活。】


    【苏慕晚：......】


    苏慕晚稍微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两位教练。男配谢煜文看起来和原着中描述的没差，眉宇温良，一副典型的暖男模样，是女生们心目中的「白马......唐僧」。纵观男主王东，原着里说他是一个空有皮囊的猥琐宅男......


    那么眼前这个身躯高大颀长、眉目间尽是寡淡、看起来成熟稳重的男人是谁？


    苏慕晚匆忙回头，正好对上了姜若诗的双眼，彼此心照不宣。


    剧情偏差得有些严重了。


    谢煜文仅扫了苏慕晚一眼就惊得后退了好几步。许是觉得自己的嫌弃太明显了，他又上前拍了拍王东的肩膀，强行咽了口唾沫道：「你的道行比我深，她就交给你了。」说完也不顾前台小姐姐的劝阻，落荒而逃。


    【998：就这还暖男呢？！人设崩了吧？！】


    前台小姐姐不好意思地看了苏慕晚一眼，急忙转身对王东道：「王教练，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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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接手的。」王东出声打断了她，神色依旧寡淡。他走到苏慕晚的跟前，让她将双臂打开。


    【998：这猥琐宅男想干嘛？趁机揩油？】


    【苏慕晚：......】


    嗯，我这么胖，他一定能一次性揩到很多。


    苏慕晚磨磨蹭蹭地张开了双臂。


    王东看了眼苏慕晚的下半身，随后将视线移至她的双臂。


    「你的脂肪都沉积在了下半身，所以要注重腰部和腿部的减脂。」王东在分析出了苏慕晚的身体现状后就收回了视线，始终没有乱瞟。考虑到苏慕晚刚吃饱没多久，他决定先给她一小时的消化时间，然后再让她去跑步机上以5km/h的速度慢跑1小时。做完后再给她来一套热身。


    期间他让苏慕晚加了自己的微信，表示今晚就将一份减肥计划表发给她。


    没想到刚通过好友申请，苏慕晚的脑海中再次响起了一道熟悉的提示音。


    【嘀~触发隐藏性支线任务——「于是之时遇谓者」。任务完成奖励：宿主的主技能升级x1、系统升级x1、积分x2000。】


    于是之时遇谓者，在对的时间里遇见对的人。


    苏慕晚在任务发布后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任务跟女主有关。


    难不成是要撮合男女主？


    这个念头产生的那一瞬间，苏慕晚只觉万蚁噬心。


    一心想要升级的998这回没敢出声。


    苏慕晚犹如机械般地遵照着王东的指示，身体饱受着煎熬，内心更是煎熬。好不容易等到训练结束，她发现自己竟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所幸姜若诗就在一旁，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有耐心等自己那么久的。


    在回学校的路上，好巧不巧地，二人看见谢煜文左拥右抱着两个女生，正往一家商务酒店走去。


    【998：哇靠，3p！】


    「唉......」姜若诗看着谢煜文的背影，惋惜地摇了摇头道，「自毁前程。也不知道女主是怎么瞎了眼才看上他的。」


    苏慕晚没有回应她们，径直掏出手机，对着那两女一男就是一顿狂拍，直到他们的身影彻底没入建筑物内，她才放下手机。


    她低头翻看了一下这些照片，不知作何表情，再次抬起头时脸上已是不喜不悲。


    「男主会感谢我的。」


    ※※※※※※※※※※※※※※※※※※※※


    998：「宿主，你是打算将女主让给男主吗？」


    苏慕晚：「谁知道呢。剧情怎么又歪了？烦死了！」


    998：「我看你一点都不急着刷女主的好感度。」


    苏慕晚：「因为女主是郁云舒......他们尽管撩，撩到了算我输。」


    第91章


    【998：宿主, 你真的打算......撮合男女主吗？】


    之前接到了「辅助对象触发隐藏性支线任务——『于是之时遇谓者』的姜若诗也问了同样的问题。


    「郁云舒只是『像』苏芸蔚, 又不一定就『是』苏芸蔚。」苏慕晚将手机揣回兜里，走在前头道, 「更何况，我对苏芸蔚的这种感觉本身就是错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做这个任务？」姜若诗看着苏慕晚那副无谓的模样, 觉得她的无谓不是真的无谓。


    「顺其自然吧。」苏慕晚还是那句话，「眼下先把『琵琶语』给完成了，顺便跟男主打好关系, 趁着目前我跟他接触得多。他和男配的表现都很反常, 说不定都是......」


    她始终没把「bug」这个词说出口，因为司空见惯到她自己都懒得再提。


    998知道她想说什么，连忙纠正她道。


    【998：宿主, 这个世界应该不存在bug，不然快穿司早就发布任务了。快穿司对「厅堂级」排位以上的世界都很重视的。而且这个世界这么多快穿者, bug不会傻到就这样暴露自己吧......】


    苏慕晚闻言想了想, 觉得它说得有道理。


    只不过, 如果男主和男配都不是bug，那么他们两个是怎么一回事？


    二人回到寝室后便各干各的事情——苏慕晚去洗澡, 姜若诗则给今天下午拍摄的视频做后期。


    说是做后期, 但其实姜若诗的那台微单的画质已经达到了电影的级别，十分清晰, 所以基本上只要在不改变原音质的前提下将琵琶声放大并降噪就好。


    苏慕晚洗完澡后看了一眼微信, 发现王东果然说到做到把自己的减肥计划表发来了。看着上面那一项项高强度的训练, 她感觉自己的双腿又是一软。


    【苏慕晚：......突然间不想再继续了, 反正变回自己原本的样子只是时间问题。我等得起。】


    【998：不，任务不会等你的，女主的大刀也不会等你。】


    【苏慕晚：......】


    「我现在要在n站上给你註册一个id，你想取什么名字？」听到浴室门被拉开的声音后，姜若诗头也不回地问道。


    「n站？日本的b站？」


    「......虽说是差不多性质的东西，但是别代入现实。小说世界的背景设定，认真你就输了。」


    苏慕晚闻言认真地想了一会儿，轻轻地吐出了两个字：「潆洄。」


    「为什么叫这个？」姜若诗有些好奇，但还是在id那栏里把这两个字输了进去。


    「因为『楚辞』给人的感觉就是一片水雾。」


    ......


    月挂中天，洒下一地清冷的银辉。偌大的后院内，郁云舒正坐在一张轻轻晃动的鞦韆长椅上。一袭黑色的灯笼袖连衣裙倾泻至膝盖，露出来的小腿莹润如玉。手臂上半部分的衣料由网纱拼接而成，羊脂般的肤色在网纱中时隐时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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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小姐，您吩咐的事情我已经办妥了。」她的身后站着一名身姿挺拔的西装男子，神色和举止中无不表露着他对郁云舒的恭敬，「那位楚辞小姐出生于书香世家，自幼随祖父母居住于乡下。她精通乐理，尤其擅长琵琶，成年后就到a市的一家音乐学院当了老师。一年前不幸遭致车祸，成了植物人。命运弄人，肇事者正是平日里与她交好的学生，宋芊。」


    「她以前跟苏慕晚有过联繫吗？」郁云舒闻言转身，用骨节分明的手摸了摸椅背。


    西装男子见状顿时会意，走上前来轻轻地推了推长椅，紧接着后退一步道：「经我再三确认，没有。」


    郁云舒闻言重新转回身子，背靠在长椅上，美目轻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敢情楚辞之所以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都是拜宋芊所赐......」苏慕晚在看完宋芊发给自己的消息后，一时心情复杂，「在城市里飙车的人，不是有病......」


    「就是有毒。」姜若诗适时补充了一句。


    苏慕晚忽然想起了今天中午那位将车速提至70迈的计程车司机。


    不知道他人是否还好。


    「《从此醉》的主线任务本来就快做完了，偏偏她来了这么一出，于是快穿司就把这烂摊子丢给了我们......」苏慕晚在抱怨完后，接踵而来的却是窃喜，「不过也多亏了她，不然我还接不到奖励如此丰厚的隐藏性支线任务。」


    「你这话虽然听起来很过分，但确实是这个理。」姜若诗表面上看着一本正经，但其实心里的窃喜相比起苏慕晚的只多不少，「也难为她这么久以来把吉他当成琵琶弹了。」


    「她的定向任务简直让我大开眼界——到各个世界里去撩男主或女主，然后跟他们谈恋爱，想分手了就申请脱离该世界。」苏慕晚将手机放到一旁，「她的自传写出来岂不就是一篇np文？这放在现在是要被禁的吧？」


    「肯定啊，不然怎么说她是『花心大萝蔔』？」姜若诗一边说着，一边用滑鼠在电脑上拖拽着什么。


    就在二人一唱一和间，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见姜若诗在忙，苏慕晚很自觉地起身去应门。


    门外的人正是宋芊。她刚才问了苏慕晚的寝室号，发现自己会经过，所以就顺路过来取走课本，而不必麻烦苏慕晚再亲自跑一趟了。


    「我都听到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掰了掰自己的手指节，让它们发出清晰的「啪啪」声，「我以前学过一点算命的方法。」


    「真的？！」苏慕晚闻言配合着她露出了一个浮夸的表情，「请问大师能不能免费给我们算算？」


    「没问题。我看你们的面像，就知道你们......」宋芊又晃了晃自己的右手腕，「五行缺德，命里欠揍！」说完一拳抡向苏慕晚。


    苏慕晚下意识地一个后弯腰躲开了。


    「哟，没想到你是一个灵活的胖子~」宋芊见状收回了手。


    「......你的课本还想不想要了？」


    「大不了就不要了，反正我又不是真的周乐姗。」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宋芊还是走到苏慕晚的书桌前抱起了属于自己的那套课本，然后转身走向门口。


    「走了。」


    「等一下！」见她要走，苏慕晚急忙叫住了她，「楚辞她昏迷之前都演奏过哪些曲子？」


    「《琵琶语》。」宋芊闻言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还有呢？」


    「忘了。」


    苏慕晚：「......」


    看来是「真爱」无疑了......


    「她弹过的曲子实在太多了，其中的绝大部分又都是冷门曲目，一时半会儿我还真的想不起来。我先回去慢慢想想，想起来了就发消息告诉你。」宋芊说着，顺手帮她带上了寝室门。


    【998：宿主，你问她这个做什么？】


    【苏慕晚：我是这样想的——既然楚辞对我弹奏的《琵琶语》有反应，那么会不会对别的曲子也有反应？当然，这些曲子要是她在变成植物人之前弹奏过的，不然她没有印象，也就刺激不了大脑皮层。】


    【998：这个可以有！宿主你好聪明呀~】


    【苏慕晚：我以前有没有和你说过，你夸起人来像是讽刺？】


    【998：......】


    第二天苏慕晚依旧起了个大早，到学校操场晨练。


    腿能稍微压下去一点了。此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变轻盈了不少，起码不至于像昨天那样跑几步就要死要活。仰卧起坐在接近标准动作的前提下也能做上十来个。


    只不过伏地挺身还是一个都做不起来。


    【998：看来数据的同步率又提高了一丢丢，可喜可贺啊宿主~】


    苏慕晚自然也是高兴的。这种同步的速度不快不慢，她又用晨练和在健身房锻鍊掩人耳目，就不会引人生疑。


    晨练结束后已是天光大亮，苏慕晚按时去食堂吃了早饭。为了遵循「用最低的热量摄入最高的营养」这一减肥准则，她只吃了一小碟海苔萝蔔丝饼和一碗玉米羹。考虑到姜若诗可能还在睡，苏慕晚便给她打包了一份，不过选的却是口感要好得多的三明治、生煎和一盒纯牛奶。


    而前两样恰好是姜若诗身为「表演系」的学生永远没有权限购买的。


    苏慕晚回到寝室时姜若诗恰好从浴室里出来，看来是刚洗漱完毕。她对苏慕晚的贴心表示热泪盈眶，说午饭她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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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7页

    客套完毕后，她叼着三明治急匆匆地打开了笔记本电脑，片刻后激动地把苏慕晚拽到电脑前。


    「我预感得没错，你要火了！」


    苏慕晚闻言一脸的不明所以，俯身朝电脑屏幕看去。


    n站「潆洄」的个人主页，右上方的粉丝数后面赫然跟着一个小巧的「10万」。


    姜若诗将昨晚发布的作品点开，一条条参差不齐的弹幕顷刻间霸占了整个视频。


    「这《十面埋伏》弹得也太熟练了吧！我一个过了琵琶十级的人都弹不成这样......」


    「同过琵琶十级，但表示一来不够熟练，二来弹不出这种意象。」


    「听着听着脑海里就开始自动放映电影了......」


    「啊，这手！啊，这胳膊！啊啊啊，这手指！」


    「鑑定是小姐姐一枚无疑了。」


    「高潮部分的轮指简直完美！看得我也跟着高潮了（我是女的）......」


    「小姐姐的轮指功法如此美妙，可否令我感受一番（我也是女的，羞涩）......」


    「前面的两个给我站住，你们真当小姐姐不上n站？！」


    ......


    正当苏慕晚看得起劲时，姜若诗却「啪」地一声将笔记本电脑盖上了。


    【998：干嘛呢？！我刚开始兴奋......】


    【苏慕晚：......】


    「怎么现在不管在哪个世界评论都这么色气啊？！」姜若诗的脸色有些不自然，拿起手机给苏慕晚发了一条信息，信息的内容是帐号「潆洄」的密码，「有时间你可以用你自己的电脑慢慢看，现在先再演奏一段吧。」


    「现在？」刚晨练完没多久的苏慕晚觉得自己浑身粘腻，「我还没洗澡。」


    「拍完再洗。趁热打铁懂不懂？」姜若诗不由分说地从架子上拿下了微单，「昨天你弹奏的《十面埋伏》是琵琶九级的考试曲目吧？今天就来一曲更高级的。」


    更高级的......《草原小姐妹》？别看它的名字不高雅，但却是琵琶十级的考试曲目。


    选定曲目后，苏慕晚将琵琶抱在怀里，正襟危坐。微单的快门一按下，她的双手又像昨天那般在琵琶的面板上飞舞。


    《草原小姐妹》讲的是一对蒙古少女无私奉献的故事。这两名少女一个叫龙梅（11岁），一个叫玉荣（9岁）。1942年2月份的一天她们自告奋勇为生产队放羊。二月份的草原上天寒地冻，暴风雪突如其来。羊群经不住暴风雪的袭击，顺着风势越走越远。姐妹俩冒着刺骨的风雪，一路保护着受惊的羊群。期间龙梅为救一只被埋进雪里的羊，和玉荣走散。玉荣找到姐姐时，发现姐姐的脚已经被冻成了坨子。她本想背着姐姐前行，却因体力不支，也跟着倒下了。后来所幸得到了白云矿山职工的营救，两人才双双脱险。


    苏慕晚的左手起初是按音，片刻后又改成了断音，继而是虚按。右手初弹后挑再夹弹，继而为滚，不多时又改为了轮。


    正当姜若诗想把镜头拉得更近一些时，苏慕晚却突然停止了弹奏。


    「怎么了？」见状，姜若诗不得不按下了结束拍摄的快门。


    「右手弹挑类指法之一的『滚』没能弹好。」苏慕晚回答道。


    「要不再来一次？」姜若诗显然并不想就这样放弃。


    「不用了。」苏慕晚摇了摇头，低声道，「这个指法我一直都没弹好过，尤其是高级曲目里的。」


    话音刚落，她自己愣住了。


    为什么自己会下意识地使用「一直」这个词？明明自己从来没有学过琵琶。


    好在姜若诗并不是一个过分纠字眼的人。


    「那你还会不会别的乐器？」


    「还会二胡、编钟、箫、笛、琴、瑟、埙、鼓、笙。」在姜若诗那双快要看直了的眼睛前，苏慕晚不骄不躁地说出了以上乐器。


    「妒忌使我发疯......」姜若诗闻言面露绝望之色，「难不成学霸真的都是全能的？不，我不相信！」


    苏慕晚：「......」


    【998：多好的孩子，怎么就被无良的宿主给逼疯了呢？唉......】


    【苏慕晚：我也不想每次都考第一，但就算我放水了她还是排在我的后面。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998：凭实力拉仇恨......】


    发泄了一会儿，姜若诗又恢復了正常：「司诞登是有专门的音乐室的，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乐器，供本校的学生练习。吃过午饭后我们去看一下吧。你说的那些乐器品质好一点的，光是一个都得好几千吧？买了既不划算，又碍地方。」


    苏慕晚觉得她说得有道理。浑身粘腻难忍的她急忙放下琵琶，拿起干净的衣物快步走向浴室。


    二人吃过午饭后径直去了z楼，音乐室在z楼的最顶层。此时已是下午一点多，但音乐室里还是很多人。大家都在争分夺秒地练习。


    【998：他们都不用睡午觉的吗？】


    【苏慕晚：学声乐的人好像都比较亢奋。】


    【998：......】


    然而二人环视了一圈，发现音乐室里不是钢琴风琴电子琴，就是吉他贝斯小提琴。


    还有唢吶低音号尤克里里等。


    「怎么都是西洋乐器？」姜若诗见状问苏慕晚道，「这些乐器你有会的吗？」


    苏慕晚闻言摇了摇头。


    「那真是太好了！这样我心里就平衡多了。」姜若诗闻言即刻露出了一个舒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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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慕晚：「......」


    说是这么说，姜若诗还是亲自上前向周围的同学们打听了一下学校里有没有古典乐器。


    「好像......好像在下一层楼的一间教室里，也是这间音乐室的位置，就有一把古筝。」一名吹贝斯的男生热心地回答道，期间还时不时地偷瞥了姜若诗几眼，「不过那里很久没有人进去过了，里面可能都是灰尘。毕竟现在西洋乐器是主流，电视电影中主角的才艺很多也设定为会演奏西洋乐器。」


    说完，男生急忙掏出手机，红着脸道：「学妹，能留个联繫方式吗？」


    【998：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苏慕晚：......】


    【998：不好意思啊宿主，我一想到250头戴绿帽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苏慕晚：......你好吵。】


    姜若诗略带歉意地拒绝了他，逃也似的拖着苏慕晚离开了音乐室。


    「你干嘛拒绝？要是宋芊老早答应了。」苏慕晚打趣她道，「腻了就换一个。」


    姜若诗闻言故作惊讶地看着她道：「哦？你居然也喜欢男人？」


    「嗯？」苏慕晚认真地想了想，随后粲然一笑道，「我都可以啊。」


    位于系统空间的998听了她这话后吓得都不敢唿吸，那模样仿佛下一秒就会有哪位男性朋友要遭殃一般。


    它一直以为自家宿主是弯的，没想到是个双性恋。看来「爱情无关性别」这句话是对的。


    二人下了一层，来到了那名男生所说的教室。掉漆的门把上累着厚厚的一层灰。


    推门而入，只见满教室的扬尘在阳光下纷飞，像是以舞蹈在欢迎伫立于门口处的二人。


    那把「古筝」静静地卧在教室中央，不理朝夕。


    「......这分明是古琴。」苏慕晚看着这把男生口中的「古筝」一阵无语，「古琴是古琴，古筝是古筝。后者可以说是古时候的『瑟』的改良版。」说完上前用纸巾将古琴上的灰尘擦拭干净。


    「他们那些沉迷于西洋乐器的肯定不会认真研究这些啦。」姜若诗说着，拿着微单后退了几步，「准备好了就开始吧。」


    门的背后有一张矮凳，苏慕晚把它擦拭干净后就搬到了古琴的跟前，然后优雅地坐下。


    「你这次打算弹奏什么？」姜若诗伸手调了调镜头，顺势问道。


    「《胡笳十八拍》。」


    ※※※※※※※※※※※※※※※※※※※※


    姜若诗：「你居然喜欢男的？！」


    苏慕晚：「嗯，我喜欢你。」


    姜若诗一个哆嗦。


    998：「别想太多，宿主只是说你长得粗鲁。」


    姜若诗：「......」


    郁云舒：「这两个人，真的是越来越扎眼了......」


    998：「希望女主不要跟失忆了的人计较。完了，宿主都快被宋芊那个花心大萝蔔带坏了！」


    宋芊：「？？？」


    第92章


    《胡笳十八拍》据传为蔡文姬作, 是中国古代十大名曲之一。它採用古乐府的琴曲歌辞, 一章为一拍，共十八章, 故得此名。作为现代古琴十级考试的曲目之一，它讲述的是「文姬归汉」的故事。


    汉末大乱，连年烽火, 蔡文姬在逃难中被匈奴所掳, 流落塞外。后来她与匈奴的左贤王结为夫妻, 并为其生了一对儿女。在塞外的二十多个春秋里，她无时无刻不在思念故乡。再后来曹操平定了中原, 与匈奴化干戈为玉帛，派使节以重金将她赎回。然彼时她已然与左贤王育有儿女, 归乡定意味着骨肉分离。于是陷入两难之境的她写下了着名的长诗《胡笳十八拍》, 以诉平生之不幸。


    苏慕晚先以左手的无名指在古琴的四弦和五弦上挑了几个带起音, 紧接着用中指按住古琴的一弦，沿着水平方向轻抚至八微的位置后急剧震动，弹出了一个漂亮的吟音。她的右手也没闲着，食指起抹、中指分勾, 无名指捻摘。


    序曲过后，苏慕晚轻启绛唇, 缓缓唱道：「我生之初尚无为，我生之后汉祚衰。天不仁兮降乱离, 地不仁兮使我逢此时......」


    「戎羯逼我兮为室家, 将我逺行兮向天涯。云山万重兮归路遐, 疾风千里兮扬尘沙......」


    「越汉国兮入胡城，亡生失家兮不如无生......」


    ......


    她那原本性感暧昧的声线中此时多了几分苦楚与哀怨，如泣如诉。姜若诗仿佛看见蔡文姬本人跨越了千年，正端坐在自己的面前抚琴。她像是有无尽的话语欲诉于自己，奈何隔了时空与生死，援琴奏曲不胜悲。


    苏慕晚一拍接一拍地弹唱，掐弹及掐拂并举，一直到第十八拍的末尾才姗姗收手。


    回眸看了一眼教室墙上的挂钟，指针和分针分别指向了数字5和数字8。西斜的暮光柔和明亮，轻轻地覆在苏慕晚那双白皙细腻的手上，好似正抚摸着一件巧夺天工的艺术品。


    感觉自己的屁股快要坐扁了的苏慕晚匆忙起身，一边转动着自己的两条胳膊一边后退了几步。


    「我饿了，我们去吃晚饭吧。」


    她说完，将视线转向姜若诗，却见对方依然傻愣愣地举着微单。


    见状，苏慕晚轻笑了一声：「回神了。」


    姜若诗闻言双手一颤，手中的微单差点摔在地上。她忙不迭地摁下了结束拍摄的快门，随后跟抱着宠物似的抱着她的微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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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都这么晚了？时间过得真快......」她看了眼教室墙上的挂钟，问苏慕晚道，「今晚你也要去健身房？」


    苏慕晚闻言点了点头道：「不论是为了任务还是掩人耳目，健身房都是一定要去的。」


    「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姜若诗有些不放心她。


    「不用了，本来拍视频这件事就已经很麻烦你了。」苏慕晚看着她手中的微单，忽然意味深长地一笑，「你这么积极主动，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毕竟我这么优秀。」


    姜若诗：「？？？」


    【998：哇靠，宿主你好不要脸啊！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啊？！】


    【苏慕晚：开个玩笑，别当真。她以前坑了我这么多次，我一定要一次次地还回去。】


    【998：真的好记仇......】


    看着姜若诗那副有苦说不出的样子，苏慕晚顿感心情大好。


    二人吃过晚饭后就在食堂门口分道扬镳。姜若诗回寝室做后期，苏慕晚则去健身房。


    【苏慕晚：其实我一直想问她一件事，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998：啥事？】


    【苏慕晚：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两天多了，却从没看见过250。她是打算让姜若诗独立完成辅助任务吗？】


    【998：看来是的。说起来那谁可真没礼貌，连招唿都不和我们打一个！】


    【苏慕晚：她一直待在系统空间里，不会觉得无聊？】


    【998：宿主你484傻？我们系统人形化后就不受时空的限制了。具体例子可参考在上个世界时见到的666。】


    【苏慕晚：是我失忆了还是你失忆了？你什么时候告诉过我这个？】


    【998：......没，没有吗？】


    苏慕晚发现自己越来越想掐死它了。


    为了节约在健身房的消费时间，苏慕晚特意在健身房周围散了一个小时的步才进去的。


    她来到器械健身区域时，王东已经在里面恭候多时了。他刚见到苏慕晚，二话不说就让她照例先到有氧区的跑步机上以5km/h的速度慢跑一小时。等她热身完毕后，便领着她去了力量区，让她拿着一个哑铃反覆做侧屈伸。


    因为原身上肢的数据已经与她自己的同步完成，所以拿着哑铃的苏慕晚毫无压力。但她心知眼下自己必须和男主搞好关系，这样才能得知他和男配性情大变的真相，以备不时之需，于是故作快要哭出来的模样道：「王教练，这东西太沉了，我快坚持不住了......」


    「坚持住。」没想到王东根本不买她的帐，冷冰冰道，「要是掉了就再加十组。」


    ......你是魔鬼吗？！


    苏慕晚在某一瞬间真的想哭。


    【998：宿主，你要是长得好看一些，男主或许就不会这么不近人情了。】


    【苏慕晚：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998：没，没什么......】


    呵，果然，就算神态和言行举止变了，内在也依然是一个猥琐宅男！


    苏慕晚默默地在内心里给王东下了个定义。


    侧屈伸做了四十组后，王东又将苏慕晚带回了有氧区，让她去骑40分钟的动感单车。


    苏慕晚仍不死心，看着眼前的一辆辆动感单车，面露难色道：「王教练......我，我不会骑自行车......」


    【998：......神特么不会骑自行车，动感单车又不会倒！】


    【苏慕晚：你管我？】


    「你先上去坐好。」纵然心里万分嫌弃，王东还是对苏慕晚表现出了十足的耐心，「然后双脚分别踩住左右两边的踏板。」


    「哦......」苏慕晚闻言装出一副提心弔胆的模样，小心翼翼地跨上了动感单车的坐包，然后小心翼翼地，先将左脚放到踏板上，再将右脚放到踏板上。整个过程用了十多分钟。


    【998：宿主，你演的傻白甜好像啊！哈哈哈哈哈哈......】


    【苏慕晚：闭嘴！】


    【998：你确定你是在跟男主搞好关系而不是让他厌恶你？】


    【苏慕晚：你懂什么？要想跟一个人搞好关系，就必须先让他没齿难忘。】


    【998：......】


    苏慕晚已经可以想像王东那副忍不住冲上来揍自己的表情了，但她转身时却发现对方依然是那副寡淡的模样，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


    「先左脚用力往下压，然后再是右脚。」王东专心致志地盯着苏慕晚的双脚，全程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耐烦，「然后跟着惯性循环往復。」


    「对，就是这样！」


    【998：感觉男主是个很好的老师。】


    对于这一点，苏慕晚没有否认。但做不做「于是之时遇谓者」这个任务，目前还有待考究。


    40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足以让苏慕晚的双腿出汗。苏慕晚从动感单车上下来后，王东带着她去了体操房。


    「体操是你半个月后才需要参与的，今天我先带你来看看。」王东一边说着，一边领着苏慕晚入内。


    没想到男配谢煜文也在，他正帮一个漂亮的女生摆弄着体操姿势。期间还不忘在女生的胸口处揩两把油。


    【998：男配都做得这么明显了，为什么这个女孩子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苏慕晚：......估计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998：哦~我懂了！情趣嘛~】


    【苏慕晚：......】


    谢煜文揩完油后，这才跟杵在门口的王东打招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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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苏慕晚，他看都没看一眼。


    王东见状沖谢煜文点了点头，然后带着苏慕晚离开。


    转身的一瞬间，苏慕晚发现他的脸色不是很好。


    这个表情……


    跟在他身后的苏慕晚不着痕迹地扬了扬嘴角。


    「王教练......」苏慕晚装作一副懵懂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问王东道，「您是不是......跟谢煜文学长有什么过节啊？」她说完，在王东转身看向自己的一剎那特意缩了缩脖子。


    像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被人发现了一般，王东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他紧盯着苏慕晚：「你也是司诞登的学生？」


    「是啊......这不就是看这家健身房距离学校最近所以才选的嘛......」苏慕晚立马一副被他吓坏了的模样。


    王东见状不由得放缓了语气：「看你这样子应该是新生吧？什么系的？哪班的？」


    「我是新生。」苏慕晚见状也跟着放松了下来，一展笑颜道，「是导演系一班的。」


    【998：宿主，你......】


    【苏慕晚：嘘......】


    我在赌，赌到目前为止所能猜到的唯一一种可能......


    「你也看到了，谢煜文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王东用一种「你好自为之」的眼神看着苏慕晚，「不要为了他而害人害己，根本不值得。」


    苏慕晚闻言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今天的训练到此结束了。明天是周一，回去早点洗洗睡吧。」


    ......


    苏慕晚迎着微凉的晚风走在回寝室的路上。明明还是30c的高温天气，她那刚出完汗的身子竟感觉到了几丝寒意。


    【998：宿主，男主刚才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苏慕晚：他知道我将来会为了男配而去各种陷害女主。】


    【998：哇靠，他怎么知道的？！他又不是快穿者！】


    【苏慕晚：他的确不是快穿者，但却是重生者。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他跟女主应该是重生系的「同班同学」，都有着前世的记忆。】


    【998：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他刚才在确定了你的身份后就应该一心想着怎么弄死你啊！为什么还会给你忠告？你可是害他的老婆自杀了的人！】


    【苏慕晚：大概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我听劝的话就再好不过了，也省得麻烦。】


    【998：虽然这样想也能说得过去，但我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


    苏慕晚回到寝室时，姜若诗已经洗完了澡，正坐在床上敲击着电脑键盘。


    「男主竟然是重生的？！」她在听完苏慕晚的讲述后表示很头痛，「而且还不被判定为bug......」


    「怎么感觉全世界都是重生的？男配该不会也是重生的吧？」一想到这里，姜若诗直接瘫倒在了床上。


    苏慕晚闻言仔细地回想了一下男配谢煜文的种种言行，又与原着的剧情简介做了下对比，摇了摇头道：「我觉得不会。因为他前后的性格出入太大了，一般人不会有这样的演技，更不会有这样的耐力。退一万步而言，就算他的演技真的非常好，又特别能忍，前世的『暖男』形象都是装出来的，那么为什么他重生后要暴露本性？明明前世的人设更吃香。」


    「此外，根据原着的设定，他是女主的追求者之一。前世的他一定知道女主最后跟男主在一起了。既然如此，那么为什么他重生后看见脱胎换骨的男主一点儿也不着急，反而看起来跟男主的关系不差？」


    「......会不会是为了打探敌情？」姜若诗继续猜测道。


    「就凭他到目前为止的所作所为，女主根本不可能看上他，还打探敌情？」苏慕晚对谢煜文的人品嗤之以鼻，「当然，不排除女主瞎了的可能性。」


    ......怎么你们一个两个地一有什么就说人家女主是瞎的啊？


    在二人讨论得如火如荼之际，998不禁在心里咕哝道。


    说多了万一女主真的瞎了怎么办？


    ※※※※※※※※※※※※※※※※※※※※


    998：「万一女主真的瞎了，看上了宿主怎么办？！」


    郁云舒：「我怎么可能看上她？」


    彼时，苏慕晚对姜若诗：「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姜若诗：「我......」


    郁云舒：「不好意思失陪一下。」说完走向苏慕晚。


    苏慕晚：「如果我猜得没错......」


    绪：「不好意思，这回你还真的猜错了。」


    苏慕晚：「......」


    有个小通知: 大家一路看过来的也知道我写的这个故事是什么尿性（划掉）性质的了。我现在回头看觉得文案跟故事不太匹配，不能体现出精髓（滑稽）。但我是文案废，哪位小可爱有自信的可以留言一试（长短不限，我取核心就行），採纳就给红包（金额只有10元，别想太多，毕竟我可是要立志成为全jj最抠门的作者）。


    第93章


    翌日苏慕晚再次起了个大早，晨练结束后匆匆忙忙地赶回寝室洗澡。出来时看见姜若诗还在睡, 便急忙喊她起床。


    「......这才几点啊？」姜若诗从床上坐起来, 睡眼惺忪地看了眼手机。


    正当苏慕晚以为她要下床了的时候, 她又倒了下去。


    苏慕晚：「......」


    「你昨晚不是说你今早一二节有课吗？」苏慕晚见状急了，「第一节 课8:05开始，现在已经7:50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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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躺在床上的姜若诗对她的「深情」唿唤置若罔闻。


    ......你到底是怎么在这么多个任务世界里活下去的？


    苏慕晚越来越怀疑她的「六合之归」纯粹是靠运气得来的。


    跟自己一样, 苟到最后。不，是苟到倒数第四。


    【998：宿主, 你直接上去给她两巴掌, 包她醒能一早上。】


    【苏慕晚：......】


    这倒是个好主意......


    苏慕晚二话不说，径直爬上了姜若诗的床。扬手之际, 姜若诗一个鲤鱼打挺地坐起身，对着苏慕晚就是一个直拳。


    苏慕晚眼疾手快, 即刻用左手握住了她的拳头。


    【998：......这是什么？对危险的本能反应吗？】


    「你怎么在我的床上？！」清醒过来的姜若诗随即用一种看色狼的眼神扫向苏慕晚, 记忆渐渐上涌后又跟疯了似的跳下床，沖向浴室。


    以上这一场景每天都在上演, 屡见不鲜。至于「男配谢煜文为什么会性情大变」这一问题, 苏慕晚已经和姜若诗讨论了将近两周，依然没能得出一个让彼此都信服的结论。


    宋芊自从那晚来寝室把课本取走后就没给苏慕晚发过消息，这让苏慕晚一度怀疑她还记不记得她答应过自己的事情。许久没得到回应的苏慕晚本想主动出击，再提醒宋芊一次，但宋芊行踪诡秘, 屡次逃课, 往往老师刚点完名就不见人了。


    苏慕晚好几次给宋芊发微信, 对方都不回復。


    为了与宋芊接触，上周末苏慕晚特地带着琵琶去了趟市一医院，连续给楚辞弹了足足两个下午的《琵琶语》。


    这回楚辞的双手都有了反应，虽然只是短短一瞬，但也足以说明苏慕晚先前的猜测是合理的。


    当被苏慕晚再度问起楚辞在变成植物人之前弹过什么曲子时，宋芊又一次地语塞了。


    「我周二之前一定给你！」看着苏慕晚越来越黑的脸色，宋芊信誓旦旦道。


    结果一直拖到了周四，苏慕晚还是没有收到她的消息，也一直见不到她的人。


    气得苏慕晚多次产生了把教室的前后门都焊死的想法。


    【998：哎呀宿主，大家到这个世界来都是为了做任务，又不是来当好学生，可以理解啦。】


    【苏慕晚：今天又是周五了，下午之前我要是还没收到消息就只能先请个假再去医院抓人了。】


    【998：......】


    不知道是不是世界意识显灵让宋芊听到了苏慕晚的心声，中午吃饭时苏慕晚就收到了宋芊发来的微信，上面只有简短的两首琵琶曲子的名字——


    《十面埋伏》和《夕阳箫鼓》。


    你想了差不多两个星期才想起来两首？！一星期一首吗？！


    苏慕晚恨不得现在就将她摁在地上暴打一顿。


    和姜若诗吃过晚饭后，苏慕晚本打算步行去健身房，走到半路时却突然接到王东发来的消息，说他今晚有事，让她别来了。


    收到消息的苏慕晚只好原路返回。


    也好，今晚可以放松一下。


    经过了差不多两个星期的健身房训练，苏慕晚觉得自己晨练时轻松了不少。如今腿能彻底压下去了，仰卧起坐在完全标准的前提下能做上四十来个。就连原来一个都做不起来的伏地挺身，如今也能连续做上二十个不喘气。


    看来数据同步的速度还是快了些......


    苏慕晚低下头，略微担忧地看了看自己的身体：除了腿依旧是大象腿以外，其他部位都已经与自己本身的分毫不差了。


    她又掏出手机，在黑色的屏幕上照了照自己的脸。


    所幸脸还是那张大饼脸。


    大家在看一个人时第一眼看到的往往是对方的脸，而人类都有一种叫「先入为主」的惯性思维，所以不必过于担心。但为了以防万一，以后还是要穿大号一点的衣服。


    说起来，王东自从那晚给了自己一番忠告后就再也没主动和自己搭过话，除非训练必要。就算苏慕晚费尽心思地跟他搭上了话，话题也离不开训练。


    就好像先前给出那番忠告的人不是他一样。


    苏慕晚回到寝室后跟姜若诗说明了情况，接着就早早地进浴室洗了澡。出来后先把该做的作业做了、该复习的功课复习了，然后预习新课。


    等到她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做完，时间也才过去一个小时。实在百般无聊的苏慕晚第一次打开了原身的笔记本电脑，打算上n站逛逛。


    在现实世界里她偶尔也会上这样的网站看看视频。因为它们界面简洁，分类清晰，还附带精准搜索，所以找起视频来并不费劲。


    不想她刚登上自己的帐号，私信栏旁的「999+」标记弄都弄不掉。点进去一看，清一色的都是表白信，间或有几千来条合作邀请和拜师请求。


    苏慕晚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于是默默地点了私信右上角的「x」，然后切换到自己的主页，点开了两周前录制的古琴视频。


    映入眼帘的依旧是一连串的弹幕轰炸。


    「啊啊啊啊小姐姐求嫁！娶也行！」


    「小姐姐我想给你生猴子！」


    「这是我听过的最好听的《胡笳十八拍》。」


    「听着听着眼泪真的就掉下来了。」


    「哭！统统给我哭！」


    「『掐弹』和『掐拂』这两个指法才绝了！我的古琴老师跟我说这两个指法已经失传了，果然她是骗人......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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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给后期加鸡腿！小姐姐那句『我饿了，我们去吃晚饭吧』好撩啊！我已经茶饭不思差不多两周了......」


    看到这句评论，苏慕晚的视线轻飘飘地转向隔壁的姜若诗，随后沖她森然一笑。


    「啊！」盯着电脑屏幕的姜若诗突然发出一声鬼叫，试图打断苏慕晚接下来的质问。而她那颤抖的声线恰恰暴露了她的心虚。


    「你真的要火了苏慕晚！你都上易博热搜了！」姜若诗像是一只随时都要发出尖叫的土拨鼠，「你的热度已经屠了易博热搜差不多两周的榜。就在刚才，你的热度甚至超过了去年的『金马影后』，排到了第一位！」


    「易博是什么？」苏慕晚觉得自己像是在听外星语。


    「跟我们那个世界的微博是同一种东西。」姜若诗闻言顿时有些恨铁不成钢，「你的第一反应难道不该是你的热度超过了去年的『金马影后』吗？！」


    「这怎么了？」近来沉迷于隐藏性支线任务「琵琶语」和「于是之时遇谓者」的苏慕晚显然没有反应过来。


    「......请你搞清楚哪条才是主线。」姜若诗觉得现在的自己真的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根据我在现实中的经验，用不了多久，郁云舒的工作室，我想应该是以公司为依託的那种，就会开始对你在易博上的排名进行打压。与此同时，你的n站视频下的评论里会出现一堆槓精。」


    苏慕晚闻言急忙刷新了一下刚才那段视频的页面，果真看见突然之间多了好几万条负面的弹幕。


    「这弹得什么玩意儿？一点力度都没有！」


    「刚从易博热搜过来的，现在只觉得是在浪费我的流量。」


    「就这水平还敢发视频？我上幼儿园时弹得都比她好。」


    「还是我们家郁影后多才多艺，甩这些三流的up主好几条街。」


    ......


    「潆洄」的死忠粉们见自家大大被黑立马就不乐意了，当即怼了回去。


    「前面的你是傻逼吗？！《胡笳十八拍》的调子就是轻柔的，力度你（消音）！不懂就别哔哔！」


    「有人逼你看了吗？！要流量是吧？你快躺好我给你烧一点！」


    「哟，这年头n站的『专家』可真多。你行你上啊，不行就闭嘴！」


    「别给郁影后招黑了行不行？！」


    ......


    好好的评论区瞬间成了战场，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一触即发。


    【998：宿主......】


    【苏慕晚：我没事。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纷争，我想我现在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喜欢被暴露在公众的视野里了。】


    突然间，一条高级弹幕从众多的弹幕里脱颖而出。


    「我是a市木司音乐学院的学生，学了十二年的古琴和十年的琵琶。我来说句公道话。小姐姐的古琴真的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无论是指法还是音准都无可挑剔；但是小姐姐的琵琶弹的远不如古琴好，只能算是中上的水平，比起我的老师楚辞还差得远。」


    如此中肯的评价，没想到却遭到了「潆洄」的脑残粉们的抨击。


    「你才学了十年的琵琶能有多深的造诣？就有资格对别人评头论足了？爱看看不看滚！」


    「我是你的校友，求你别再给楚辞老师招黑了，她都在医院里躺了快一年了，让她安生些吧！」


    ......


    楚辞......


    苏慕晚看着这两个字，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


    她急忙切出到n站的主页面，在精准搜索框里输入了「楚辞」两个字。


    一个粉红色的id顿时映入眼帘。


    见状，苏慕晚激动地点进了这个id的主页，放在触控板上的那根白皙修长的食指止不住地颤抖。


    主页的右上角清楚地标明着楚辞的粉丝数——1000万。下方罗列着她曾经发布过的作品，皆为琵琶曲，共有三个视频——


    《琵琶语》、《十面埋伏》和《夕阳箫鼓》。


    这么说的话是自己错怪宋芊了？


    不，没有错怪她。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可能将近两个星期才想起来六个字。


    这么想着，苏慕晚心安理得地切回了《胡笳十八拍》的视频页面。


    她把页面下拉至评论区，一页一页地翻，翻到那串中肯的长评后给它点了个贊，并回復了一句「多谢指教，当加倍努力」。接着又往回翻。


    对面的姜若诗其实一直都在默默窥屏。她看见苏慕晚给那条长评的回覆后默默地在心里给她点了个贊，表示认可她的这种圈粉行为。尽管如此，姜若诗觉得自己还是要提醒一下苏慕晚以后少用「潆洄」这个id回復类似的评论，以免被槓精抓住把柄歪曲本意。


    然而她刚想开口，就发现一切都已经迟了。


    被自己刷新过的评论区里，「还是我们家郁影后多才多艺，甩这些三流的up主好几条街」这条评论已经被底下的众多子评论人工置顶。在这些子评论里首当其冲的是一个叫「潆洄」的粉红色id。


    「既然你们家郁影后如此多才多艺，那怎么没见她在n站发过视频？」


    ※※※※※※※※※※※※※※※※※※※※


    姜若诗（脸都绿了）：「你是在人工作死吗苏慕晚？！你是不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苏慕晚：「嗯？我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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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若诗：「......」


    第94章


    苏慕晚之所以敢这么说, 是因为没在n站上找到郁云舒的艺人认证帐号。艺人认证帐号和普通的帐号不同, 它们的id是金色的，而普通帐号的id则是粉红色的。


    一般而言, 像郁云舒这等咖位的艺人，在各大社交网站和公众平台都会有自己的认证帐号的, 以便于自我推销。


    「苏慕晚......」姜若诗被吓得脸色发青, 咽了口唾沫道，「你知道你这么说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苏慕晚有点无法理解她为什么这么惊恐。


    「意味着你向郁云舒正式宣战。」惊恐过后的姜若诗一脸崩溃, 像是摸了一手好牌最后不知怎的就把它给打烂了一样。


    「我没这个意思，我只是对那句评论的后半句做个反驳而已。」苏慕晚实在搞不懂为什么现在的人这么喜欢取引申义, 「况且我说的也是事实。」


    「是事实没错......但那些人不会这么想啊......」姜若诗一边说着，一边用右手的食指不停地滚动着滑鼠中间的滚轮，片刻后大唿道，「快，你快点去易博申请一个帐号！现在事情闹大了我光用嘴已经跟你说不清楚了！」


    苏慕晚其实并不喜欢在类似于微博之类的平台上转悠，这类平台给她的印象就是鱼龙混杂外加明争暗斗。但是为了任务，她这回还是依言在易博上註册了一个帐号。


    註册好后, 她将滑鼠箭头移至搜索框, 下方即刻弹出来十个中间带有数字的依次排列的小火焰图标, 名列第一的是「n站惊现古典乐器女神」。


    ......这股莫名的羞耻感是怎么一回事？


    苏慕晚抿了抿唇，操控着滑鼠箭头点了进去。


    「n站惊现古典乐器女神」这一话题下是一箩筐一箩筐的营销号, 虽然属于不同的自媒体, 但是发布的内容却相差无几。都是一上来就引用话题, 接着设置悬念, 然后夸张描述，最后放上连结。这个连结是「潆洄」的n站个人主页的连结。大概是因为自己原先没有易博帐号，发在前面的发现艾特自己无效，后面的那些索性就不艾特了。


    在这些营销号中，被顶上第一的是一个帐号名为「我捲云舒」的营销号，内容是「『古典乐器女神』宣战『金马影后』」，跟姜若诗所说的如出一辙。下面的评论大多不堪入目。


    老子天下第一：「不就是n站的一个新人up主，会几个乐器而已，拽什么拽？！」


    命运交响曲：「郁影后的钢琴可是在维也纳金色、大厅里表演过的好吧，n站实在入不了她的眼。不知道这位up主有过在哪里的表演经歷呢？」


    厚颜无耻：「笑尿了，我从未见过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之人。」


    最爱捧杀：「就是，夸她几句就上天了！」


    ......


    位于系统空间的998看着这些评论巴不得抬起前爪打字帮苏慕晚怼回去。


    【998：宿主你别在意。一看这营销号的名字就知道是女主的工作室那边派来带节奏的水军！】


    虽然此时此刻苏慕晚的内心毫无波动，998的安慰还是令她心中一暖。


    之前有好几次都是这样。每当自己遭受冷眼、嘲笑和挖苦时，998就会立马与自己搭话，藉此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以免自己被这些有的没的东西中伤。


    想到这里，苏慕晚不由得轻笑了一声，有些无奈道。


    【苏慕晚：你别把我想像得这么玻璃心，我真的没这么脆弱。】


    与此同时，n站那边也有很多人表示自己「粉转路」、「粉转黑」、「路转黑」。想来应该都是郁云舒的粉丝，因为其中一个在评论里说「我现在好纠结，虽然我是郁影后的粉，但我同时也想粉潆洄小姐姐」。


    除开郁云舒的粉丝，「潆洄」的纯粉丝也不占少数。苏慕晚切回到自己在n站的个人主页，瞥了眼右上方的粉丝数，后面跟着的数字已经由原来的「10万」变成了现在的「100万」。


    也不知道目前这个数字在n站是处于什么水平......


    苏慕晚自我感觉还是少了点。


    希望在自己去试镜《斩业2》前能再翻两翻吧。


    说到试镜......


    说实话苏慕晚是不太想去的，奈何这次的主线任务就是混进演艺圈。混进去后可能还得小有名气，不然也接不到片子，这样一来还是达不到任务「活下去」的完成判定标准。


    真的不想出现在公众的视野里......扪心自问，原因也不仅是不想被纷争所扰。


    那么还有什么呢？


    正当苏慕晚想得入神时，姜若诗的一声「糟了」却将她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


    「怎么了？」


    「我感觉我们很快就要暴露了......」姜若诗抬眼看着苏慕晚，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电脑屏幕，示意她自己看。


    苏慕晚闻言立即把n站的评论刷新了一遍，扫了一眼后发现并无异常，这才切出页面，重新登录易博。


    刚才那个被顶上第一的营销号「我捲云舒」，它下面排在前头的几条评论更新了。


    warm sun：「刚从n站回来，发现潆洄小姐姐的视频里的古筝好眼熟，仔细一想这不是我们司诞登z楼第五层那个空教室里的古筝嘛？！」


    大少爷：「......那是古琴。」


    云舒是我唯一的信仰：「真的吗？！哪位小姐姐这么牛逼胆敢赐教云舒学姐？我真想认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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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斯手：「说起来，差不多两个星期前的周日下午，我在z楼第六层的音乐室里练习贝斯。一个齐肩短髮、发尾微卷、长得挺好看的学妹来问过我司诞登的音乐室里有没有古典乐器。我告诉她楼下正对着我们所在的音乐室的那间空教室里有，然后问她要微信，结果被她无情地拒绝了。」


    表里不一：「楼上的你好恶毒啊！就因为人家没给你留微信你就曝光人家？」


    贝斯手：「楼下的你真搞笑，我又没指名带姓地说是谁。」


    表里不一：「那间空教室已经很久没有人去过了，目标范围非常狭小，调个监控就能知道了。」


    ......


    这个「表里不一」前面还挺正义的，像模像样。最后一句是什么鬼？


    看到最后的苏慕晚不禁嘴角抽搐。


    ......你才是故意的吧？你这不明摆着是给女主和她的广大粉丝们提供了扒马甲的最佳方案吗？


    表里不一，人如id。


    「怎么办？！」见苏慕晚微微抬头，姜若诗连忙问道。


    「那间空教室里的摄像头是好的吗？当天有没有开？」与姜若诗的慌张恰恰相反，苏慕晚看上去十分淡定。


    姜若诗闻言立马拿起手机，让苏慕晚稍等一会儿，说她去问一下表演系的同学。


    大约十分钟后，她放下了手机，面色凝重道：「正常情况下都是好的，因为司诞登每个月都会请人对学校的设备进行检查和修缮。考虑到学生们的人身安全问题，摄像头都是全天二十四小时开着的。」


    「可惜了。」苏慕晚闻言露出了一副遗憾的表情，「这样就不能拿你当替死鬼了。」


    「其实吧，要是那天你干脆一点，把微信留给那个贝斯男现在就没这件破事了。」


    「？？？」姜若诗听了即刻抓起一旁的枕头就要往苏慕晚的身上扔。


    苏慕晚见状无所畏惧道：「等下掉地上了我可不帮你捡。」


    「......」闻言，姜若诗默默地放下了手中的枕头。


    「事到如今我怕是只能和女主正面对抗了。你也不用这么紧张，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苏慕晚不慌不忙道，「我本希望数据的同步速度能再慢一点，现在看来还得再快一点。」


    ......你最近有点飘啊。是不是误以为女主已经拎不动刀了？


    姜若诗在某一瞬间有想过自己要不要「弃晚投舒」、「改晚归舒」。


    当然，她也只能想想，毕竟自己现在和苏慕晚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我现在面临的最大问题是我没法忍受自己被暴露在公众的视野中。」苏慕晚缓缓闭眼，眉宇间尽是忧愁，「间接接触公众的视线不行，直接的就更不行了。目前我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克服前者，后者我真的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


    「慢慢来吧。」姜若诗看着她这副脆弱的样子，不禁有些心疼，「我会尽力帮你的。」


    ......


    「......公司这边的意思就是这样。当然，这只是个建议，采不採纳的选择权在于你。」手机那头传出了一道浑厚老练的女声。


    「我知道了茜姐。」对于这个「茜姐」，郁云舒显然是给足了她脸面，「您放心好了，剩下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经纪人林茜在得到了郁云舒的保证后便放心地挂断了电话。


    久立于窗边的郁云舒这才转过身，缓步走向离自己最近的一张沙发的背后，想要用手中的手机去换放在沙发上的平板。俯身的一剎那，两座巫峰间的沟壑性感销魂。


    所幸屋子里没有别人。


    她点进平板的「应用宝」，下载了一个名叫「nc」的客户端，然后用自己的名字註册了一个帐号，顺带提交了一些电子版的身份证明。做完这些后，她重新登录自己的易博帐号，用削葱根般的手指新编了一则通告，然后发送了出去。


    通告的内容十分简短，加上标点符号也只有九个字：


    「n站id：郁云舒。」


    ......


    尽管今天是周五，苏慕晚的寝室还是保持着和平时一样的习惯——晚上十一点整准时熄灯。


    黑灯瞎火中，苏慕晚眼睁睁地看着天花板，睡意全无。


    她唿出了自己的私人道具库，把「青灯」从里头取出来。一时间，昏暗的寝室中亮起了一抹天青色的光晕，照亮了苏慕晚的脸。因为近来一直在剧烈运动和弹奏乐器，觉得戴着非常地不方便，所以她暂时将「青灯」收回到了私人道具库中。


    至于左腕上的那根红绳，她考虑到无处安放，寝室里也不太安全，所以就没有把它解下来，这样一来在录制视频时红绳就不得不入镜。起初还好，没有什么人注意到，或者注意到了也不明说，直到今晚有个人评论说「想要成为小姐姐左腕上的红绳」后她才有所警觉。


    虽然心生不悦，就像自己的宝物被别人觊觎了一般，但同时又很奇怪地，她就是不想解下来。


    应该是从小就戴习惯了。


    于是她私信n站的管理员，请求删除那条评论，理由是「故人之物不想被提起」，所幸对方同意了，并且办事效率也快。


    她将「青灯」放在自己右手的掌心里，又以左手轻覆，向右侧身而眠。


    一夜无梦。


    第二天苏慕晚照旧早起晨练外加帮姜若诗带早饭，回寝室洗了个澡后准备下午时去市一医院看望楚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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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5页

    其实就是带上琵琶去给她免费演奏。


    姜若诗知道后表示自己也要跟着去，顺便给她录制《夕阳箫鼓》的视频。


    「一个人待在寝室里真的太无聊了！」她如是说道。


    「250她人呢？」苏慕晚闻言顺势问道，「说起来自从来到了这个世界后我就没见过她。」


    「她神出鬼没的谁知道啊。」姜若诗听似抱怨的语气中实则有几分惆怅，「在你想要投湖自尽的那个晚上回来过系统空间一次，第二天就又不见人影了，后来就再也没见过她，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我从没想过投湖自尽！」苏慕晚一边听着，一边从书包里拿出了一本记事本，翻开前几页分别胡乱地画了几笔，然后拿出一瓶纸张专用的香水在这几页纸上喷了喷。


    「你在干嘛？」姜若诗见状疑惑道。


    「粗略地记录一下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所见所闻以及接下来的一些计划。」苏慕晚闻言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事实上她这么做并非如她所言是在做记录，而是看看这回儿那个「贼」会不会也这么神机妙算地得知自己和姜若诗要出远门。这将近两个星期以来她每天都会在书桌上随意铺设一张白纸，但却再也没被动过。原因很有可能是那个「贼」不清楚她们两人的课表，怕她们之中的一个随时会回寝室，所以不敢冒这个险。


    毕竟翻车的概率太大了。


    她刚才之所以这么说，就是专门说给那个「贼」听的，指不定他现在就藏在什么地方呢。


    做好这些后，苏慕晚带上琵琶就和姜若诗出了门。她们打车到市一医院，午饭在医院附近吃汤面。


    姜若诗跟疯了一样地让老闆娘给她加料，愣是把一碗清淡的汤面变成了麻辣烫。


    「我跟你不一样，我又不用减肥。」在苏慕晚那满是怨念的目光中，她「哧熘哧熘」地大快朵颐。


    【苏慕晚：我想揍她，真的好想。】


    【998：揍！直接拿起她的那碗面扣她头上！】


    【苏慕晚：......】


    「对了你今早有没有上司诞登的学校论坛？」姜若诗把手伸到一旁抽了张纸巾擦嘴，没等苏慕晚回应就立马改口道，「不好意思当我没问，我忘了你是原始人。」


    苏慕晚：「......」


    或许自己可以採纳一下998的建议。


    「有个帖子已经被置顶了，是关于你的，说是要找出『潆洄』的真身。于是放古琴的那间空教室今后每天都会有人守在那里，谁有空谁就去守。」姜若诗说完，又拿起勺子喝了口汤，「为了你的人身安全着想，你只能自己买一张古琴了。」


    ......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对我赶尽杀绝吗？


    苏慕晚忽然感到一阵恶寒。


    【998：我觉得他们不一定都是女主的粉丝，有一小部分只是想知道你是谁而已。毕竟人类都有好奇心。】


    【苏慕晚：所以死亡率极高。】


    【998：......】


    二人吃完午饭后径直走进了市一医院，离开面馆前苏慕晚还不忘给宋芊打包了一份。因为不清楚她的口味，所以苏慕晚让老闆娘把面和汤底分开装，再来一小盒分装的「老干妈」。


    宋芊果然在楚辞的icu病房内，看着楚辞那副美丽的面庞直发呆，直到苏慕晚伸手在她的眼前挥了几下她才回过神来。


    「你居然给我带了午饭？！天使啊！」宋芊在苏慕晚将装着打包盒的塑胶袋递给自己时作出了一副感动得涕泗横流的模样，「虽然你看上去根本不可能飞得起来。」


    苏慕晚：「......」


    【998：......这不是我之前的台词吗？】


    宋芊说完，没等苏慕晚反应过来就上前一把将她抱住。


    想像之中的肉感并未如期而至，只有纤细的腰肢以及来自于胸前的两抹柔软。


    宋芊忽而一愣，视线随即向下。


    被自己往后扯住的大码体恤衫此刻将苏慕晚那惹火的身段尽数勾勒。


    这胸......绝对有36c！


    「不想死的话我劝你立刻放开你的咸猪手。」宋芊刚倒吸了一口凉气，就听见了苏慕晚那冷如冰碴的声音，逼得她又倒吸了一口。


    在某一瞬间，宋芊觉得苏慕晚的声音像是一位绝世的妖姬在午夜的深情吟唱，如此蛊惑人心。


    她急忙松开手，脸上带着诡异的潮红，讪讪道：「抱歉啊，我太激动了，因为这是我第一次收到朋友给自己带的午饭。」


    朋友？


    苏慕晚敏锐地捕捉到了宋芊对自己的称唿，尽管对方看上去只是随口一说的样子。


    「这次就先不跟你计较了，下不为例。」虽然苏慕晚一向不习惯跟别人有肢体接触，但她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更何况......


    宋芊是朋友。


    苏慕晚把装着打包盒的塑胶袋放在床头柜上，接着将里头的打包盒一一拿出，转头对宋芊道：「过来吃午饭吧。」


    ※※※※※※※※※※※※※※※※※※※※


    998：「感觉宿主是香饽饽。」


    郁云舒：「确实，她也就是个馒头。」


    998：「......」


    苏慕晚：「女主的粉丝真的烦人，全都手刃了算了。」（说完拿出了唐刀。）


    姜若诗：「宋芊借着朋友的名义揩油。」


    宋芊：「？？？我承认以前的自己是很花心，但你也不用一直戴着有色眼镜来看我吧？！『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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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绪：「不想听你们哔哔，我要继续码字了。还有，感谢留了文案的三位。虽然我採用了韶华的，另外两位（等雨和云无月）我也会给你们发鼓励奖红包。虽然你们的也很棒，但是我只能选一个（滑稽）。鞠躬感谢各位的支持，我决定拖稿。」


    998：「？？？」


    第95章


    宋芊闻言应了一声, 立马上前, 但却没有即刻开吃，而是先摁了一下墙上的红色按钮。


    那是医院的病床唿叫器。


    她摁下这个按钮后没多久, 一名女护士就推着一辆手推车进来了，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仪器。


    「现在已经是午饭时间了。」宋芊看着女护士言简意赅道。


    女护士闻言立即会意, 一边让宋芊扶着楚辞坐起, 一边开始为楚辞做插胃管的准备，同时颇为无奈道：「您放心好了。我们医院有统一的鼻饲时间, 分别是中午十二点半和晚上六点半。」


    宋芊闻言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发现现在是中午十二点二十分, 顿时有些尴尬。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道：「也就还差十分钟，我怕她饿着了。」


    幸好女护士并没有责备她的意思。


    「这年头像你这样肯将大部分心思放在一个植物人的身上的人，已经不多了。」女护士闻言发出了一声情绪不明的感慨，手中的准备工作一刻不停，片刻后冁然而笑道，「好了，可以开始为她注入流食了。」


    流食是一种呈液体状态或在口腔内能融化为液体的食物, 比那些半流质的食物更易于吞咽和消化。因为植物人没有自主口食食物的能力, 也没有运动的能力, 所以只能通过胃管往胃部输送易与消化的食物来维持生命。


    宋芊一直扶着楚辞，直至一袋流食输送完毕。待女护士拔出楚辞的胃管, 推着手推车离开时这才开始进食苏慕晚打包来的汤面。


    苏慕晚见状不由得佩服自己的明智之举——让老闆娘把面和汤底分开装, 不然这会儿面就得被泡烂了。


    宋芊吃着吃着, 后知后觉地察觉到病房里多了一个人。她勐地转头, 在发现这个人是姜若诗时脸上的表情简直可以说是惊悚：


    「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得知自己被忽视了的姜若诗反问她道，「难不成这医院是你家开的？」


    「......」宋芊被她怼得哑口无言，但同时又有些气不过，便脱口而出道，「你放心，我真的不会对你的小女友做什么的，虽然她是潜力股。」


    【998：宿主，她在变相说你胖。】


    苏慕晚：「？？？」


    为什么我坐着也能躺枪？！


    「我都说了我......」苏慕晚刚想反驳，就又被宋芊打断了。


    这已经是自己第二次想要为这件事情辩解时被她打断了，这让苏慕晚不得不怀疑她是故意的。


    「我吃好了，你可以开始了潆洄小姐姐~」宋芊一边说着，一边伸手从床头柜上抽了张纸巾。


    「......」苏慕晚闻言有些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你的这双手太好认了。」宋芊嬉皮笑脸道，「漂亮到让人过目不忘。」


    【998：宋芊真的有花心的资本。】


    【苏慕晚：......】


    可惜了，我不吃这套。


    「好了，快点开始吧。早点开始早点结束。」宋芊蓦地收敛了笑意，神色是莫名其妙地紧张。


    ......你还好意思催我？！


    「要不是你报个曲名都磨磨蹭蹭地拖了将近两周，楚辞这会儿指不定已经恢復意识了。」苏慕晚没好气地说道。


    谁知宋芊闻言竟愈发地紧张了起来。她不安地低下头，闷声道：「我是怕......怕自己没脸见她。如果不是我，她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你说她一睁眼，就看见自己最不想看见的人......」


    她越说越小声，最后以一道微不可闻的哽咽声收尾。


    「没准你是她最想见的那个人呢？」苏慕晚缓步上前，双手搭上了宋芊的两肩，「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或许她正努力着想要醒来，但你却相当于在一旁自欺欺人地给她餵安眠药。你又不是她，凭什么替她做决定？」


    宋芊被她说得一阵愣神。


    苏慕晚放开了她，转身搬了张凳子在楚辞的床边坐下，然后拜託姜若诗把琵琶递给自己。


    「还好现在也不迟，先弹《夕阳箫鼓》吧。」


    她说完，端起了弹奏前的架子。


    姜若诗见状急忙举起微单，伸手调试镜头。大约两分钟后，她开口对苏慕晚说道：


    「开始吧。」


    话音刚落，苏慕晚先以一个双弹起手，同时左手的食指在琵琶的第一品位处摇出一个吟音。紧接着，左手的无名指在琵琶的四品和六品间急速跨越，又摇了两个吟音，随后食指与中指分别在琵琶的一品和三品的位置进行虚按；与此同时，右手弹挑结合，形成了一个漂亮的夹弹。不多时，夹弹化为了一弹一剔，随之而来的是一套流畅的轮指，同时左手以自然泛音相应和。


    《夕阳箫鼓》是一首抒情写意的琵琶曲，又名《浔阳琵琶》、《浔阳夜月》。它的曲情基本来自于唐代诗人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的诗情。或许是因为存在这一层联繫，《夕阳箫鼓》被当代人改编成了适合用其他乐器演奏的民乐合奏曲《春江花月夜》，后来不知怎地又成了钢琴演奏的热门曲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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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芊觉得琵琶声刚起来的那一瞬间，一幅清丽的山水画卷便以苏慕晚为中心向四面八方逐渐晕开来。斜阳暮鼓，水波荡漾；两岸叠翠，花枝弄影；轻衣泛舟，桨橹添声......


    她觉得自己就快溺死在这柔婉的琵琶声里了。


    颇有几分......楚辞当年的风范。


    「迴风」、「却月」、「临水」、「登山」、「啸嚷」、「晚眺」、「归舟」......苏慕晚就这样旁若无人地演奏着，一心一意地沉浸在自己编织的风月里，不知归路。


    一曲终了，病房内一片寂静。早已习惯的姜若诗最先回过神来，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然后按下了结束拍摄的快门。


    就在这时，病床上的楚辞显而易见地蹙了蹙眉头，四肢也跟着动了几下。


    宋芊应该是想通了，上前一把握住楚辞的左手，转头对苏慕晚道：「快，下一首！趁热打铁！」


    苏慕晚闻言也没有耽搁，稍微调整了一下状态后就开始演奏《十面埋伏》。因为这首琵琶曲的视频已经有了，所以一旁的姜若诗就没有重复录制。


    序引「列营」之初，楚辞继续皱着眉头；呈题「点将」之时，楚辞的双腿发生了明显的位移；由「小战」递进至「大战」之际，楚辞那双抓着床单的手越来越用力；项王「自刎」之末，她开始含煳不清地喃喃自语。


    然后就再也没了动静。


    见状，病房内的三人不禁有些失望。虽然早已做好了将所有的琵琶曲都弹奏完毕后依然无法唤醒楚辞的心理准备，但大家的心里总归是不太好受的。


    「宋芊。」苏慕晚抱着琵琶站起身，对宋芊说道，「我除了在周末时稍微空闲一点，平时都有自己的事情，尤其是在晚上，所以我来看望楚辞的机会比较少。隔三差五地弹奏，效果肯定比不上每天都弹奏的好，最好还是定时定量，这跟服药是一个道理。你既然知道我的n站id，那就每天在某个固定的时间段把我的视频播放给她听。」


    「这主意好！我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呢？！」宋芊闻言一扫脸上的失望，欢唿雀跃着就要上前去抱苏慕晚。


    苏慕晚见状即刻甩了她一记眼刀，宋芊这才哆嗦着作罢。


    一番折腾下来已经将近五点半了，苏慕晚和姜若诗与宋芊道别后便打车回学校，打算在学校的食堂吃晚饭。期间姜若诗有意无意地抱怨了几句「下午时250在系统空间里进出了好几次，叫她她也不理人」，语气颇为哀怨，只是她本人没察觉到罢了。


    【998：哎哟喂，可把自己牛逼坏了~】


    这是苏慕晚第一次觉得998有当老鸨的潜质。


    吃完晚饭后，苏慕晚破天荒地没有立即步行去健身房，而是选择了和姜若诗一同回寝室。


    刚回到寝室，苏慕晚便奔向自己的书桌，小心翼翼地拿起放在桌上的记事本。她没有急着翻开，而是在记事本保持着合起来的状态下凑到能看见纸张的那一面闻了闻。


    没有任何味道。


    苏慕晚冷着脸，把记事本稍微打开了一些，鼻尖往前几页的位置凑了凑。


    还是没有任何味道。


    看来香味已经散尽了。


    喷纸张专用的香水一旦与空气直接接触，不用多久香味就会散尽。


    显然，这本记事本还是被人动过了。


    【苏慕晚：那个「贼」又来了，想必是对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的人。】


    【998：到底是谁啊？真的防不胜防......】


    【苏慕晚：暂时还不能确定，总之我以后得多留个心眼。也不知道他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东西。】


    特意回来查询结果的苏慕晚见目的已经达到，跟姜若诗打了声招唿后便出了寝室，前往健身房。


    她照例在健身房周围晃悠了一个小时后才进去。


    根据王东在差不多两周前的说法，估计这几天就要开始体操训练了。


    苏慕晚以为的「这几天」是至少要到后天，没想到竟提前到了今晚。


    「你瘦得太快了，这速度估计可以打破金氏世界纪录，所以计划就提前了。」王东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十分平静，好像只是在阐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但苏慕晚听了心里却一阵七上八下。


    她趁着王东不注意的时候急忙掏出手机在黑屏上照了照自己的脸，在确定依旧是那张大饼脸后这才放下心来。


    王东将苏慕晚领至体操室，自己在一旁喊口令，让苏慕晚配合着他摆出相应的动作。


    一连串下来，苏慕晚的动作都很流畅，直到......


    「扩胸。」王东的声音一如之前的那般铿锵有力。见苏慕晚没反应，他又大声喊了一遍。


    苏慕晚闻声咬咬牙，微微张开双臂。


    王东见状皱了皱眉，一言不发地上前按了按苏慕晚的后背，随后又转到她的面前，用双手强行把她的肩膀掰开。


    一向不喜欢被人触碰的苏慕晚差点对着他就是一个过肩摔，但考虑到任务，她硬生生地忍住了。


    肩膀被彻底打开后，这下再宽敞的体恤衫也遮挡不住苏慕晚胸前的波涛汹涌。


    顿时，一股莫名的羞愤感涌上心头。


    【998：宿主，这是女性特有的魅力象徵之一，没有必要遮遮掩掩的。】


    【苏慕晚：......滚！】


    王东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然后神色如常地让她继续做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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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98：哇靠！这男主是不是禁慾系的啊？！66666，面对36c的胸也能无动于衷。】


    苏慕晚闻言更加羞愤了，咬牙切齿道。


    【苏慕晚：9！9！8！】


    系统空间内顿时鸦雀无声。


    接下来的训练中苏慕晚一直冷着一张脸，丝毫没有给王东好脸色看。训练的结束时间刚到，她就迫不及待地走人。


    998本想劝她别在意，是王东不识货不解风月，但是始终没敢说出口。


    直觉告诉它如果它真的这么说了，苏慕晚一定会更加生气。


    苏慕晚刚回到寝室，拿衣服准备进浴室洗澡之际，姜若诗却突然叫住了她，声音中的颤抖清晰可闻，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恐惧。


    「郁云舒昨天晚上的时候就在n站上註册好了个人的认证id，并且发布了拉赫玛尼诺夫的《第三钢琴协奏曲》的演奏视频。这首钢琴曲号称是世界上最难弹的钢琴曲。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在一个小时前把你今天刚弹奏的《夕阳箫鼓》发布之后，她刚才也跟着发布了一首新的钢琴曲......」


    「名叫《春江花月夜》。」


    ※※※※※※※※※※※※※※※※※※※※


    苏慕晚：「我（消音）？！有本事你搞搞别的乐器啊，只会钢琴算什么好汉？！还有那个王东，他什么意思？！我就想问他，他什么意思？！」


    王东：「......」


    姜若诗：「大概人家的眼里只有郁云舒。」


    998：「宿主，你冷静点......药呢？你们有药吗？！」


    第96章


    姜若诗刚说完就忙不迭地把笔记本电脑捧到苏慕晚的面前, 将视频开成全屏模式, 希望她瞪大眼睛好好看看。


    苏慕晚闻言瞥了一眼电脑屏幕，却只能看见隐天蔽日的弹幕, 密密麻麻的，看着让人头皮发麻。


    见状, 她无奈地收回了视线：「麻烦你先把弹幕关一下, 这样我什么都看不见。」


    「......不好意思，我忘了郁云舒的人气是你的『n的n次方』倍。」姜若诗满怀歉意地把电脑屏幕转向自己, 食指开始在触控板上划动。


    【998：过于真实。】


    【苏慕晚：......】


    成功关闭了视频的弹幕后，姜若诗重新把电脑屏幕转向苏慕晚。


    和苏慕晚一样, 郁云舒在视频里只露出了双手。不，她甚至比苏慕晚还要「保守」，视线再怎么往上充其量也只能看见她的手腕；而在苏慕晚弹琵琶的视频里，间或能看见她本人的手臂。


    郁云舒的双手白璧无瑕、骨节分明，犹如奥古斯特·罗丹刀下的雕刻品。她的十指修长白皙，好似雨后蓬勃生长的玉笋。指尖在钢琴键上翩翩起舞的时候，天籁般的美妙音符便一串接一串地从她的指缝间溢出, 然后酥进每一位看客的骨子里。


    苏慕晚久久地凝视着郁云舒的双手, 眼中渐渐出现重影, 不知不觉就愣了神。


    看着看着，她忽然觉得双腿有些发软......跟最初见到王东给自己定制的减肥计划表时一样。


    998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 疑惑道。


    【998：宿主, 你该不会对是女主的手指起生理反应了吧？】


    这么污的一句话, 它却说得一本正经。


    【苏慕晚：......没有。你的思想就不能纯洁点？！】


    【998：没有的话你干嘛突然把腿夹得那么紧？】


    苏慕晚闻言不敢置信地低头, 惊讶地发现自己正如998所言的那般，把双腿夹得不留缝隙，并且还有无意识地摩擦了几下。


    见状，苏慕晚的脸上顿时蔓上了引人遐想的绯色。


    【苏慕晚：我这是紧张！紧张你懂不懂？！滚！】


    殊不知她的恼羞成怒令998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心中所想。


    苏慕晚敛了敛情绪，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片刻后抬眸对姜若诗说道：「之前那位来自a市木司音乐学院的学生也算得上是专业级人士了，他说我的古琴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所以女主才会先选择录制那首号称是世界上最难弹的钢琴曲，以此镇一镇我的风头。今晚发布的那首《春江花月夜》针对性就更明显了。」


    「女主在n站的粉丝数目前就有200多万，虽然还在持续增长之中，但你还是有与之一战的希望，因为她的很多粉丝不混n站。」姜若诗自然知道郁云舒就是冲着苏慕晚来的，眼下只能根据现实情况先让苏慕晚自己给自己定一个小目标，一步一步地接近郁云舒的高度，「但是在易博你就别想了，她的易博粉丝数有2000多万，这对歷届的新人影后来说都是一个天文数字。」


    ......我开始后悔那天这么说话了。


    我再也不会这么耿直又诚实了。


    此时此刻的苏慕晚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渺小，同时又为自己以卵击石、螳臂当车的勇气而感到敬佩。


    【998：宿主，我忽然感觉你有点不自量力啊。说得好听点叫不自量力，说得不好听的就叫自取灭亡。】


    【苏慕晚：......你别说话。我警告你，你别说话！】


    【998：......】


    为各种各样的事情忙碌了几近一天的苏慕晚身心俱疲，于是决定泡个澡放松放松。


    她闭着眼睛躺在浴缸里，开始考虑接下来要怎么做才能至少在n站这个平台上压过郁云舒。如果她做不到，那么下场就是被郁云舒的粉丝大军们用唾沫淹死，以及自己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人气在顷刻之间付之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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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黑红也是红，但是黑过头了的话红就自然而然地看不见了。


    所以这一战自己必须赢。


    自己目前所掌握的乐器有二胡、编钟、箫、笛、琴、瑟、埙、鼓、笙，笼统地来说都是华夏的古典乐器。


    姑且不论自己能不能接受露脸这一问题，自己现在的脸还是原身的那张大饼脸，所以绝对不能入境，那么箫、笛、埙、笙这类的吹奏型乐器暂时就不用考虑了。


    编钟这种文物级别的乐器自己根本买不起，就算买得起也无处安放，所以也不用考虑了。


    瑟其实就是原始版的古筝，它的外观看上去和古琴的有几分相像，但是二者的弦数和体积都相差甚远。此外，二者出现的时间和音域也大有不同。正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这年头可能也没几个人能分得清二者的区别，几乎都认为它们互为替代品。况且现在会弹古筝的人很多，没什么噱头，所以完全不用再考虑。


    剩下的二胡和鼓倒是可以考虑。


    然而自己没买。


    古琴也没买。z楼五层的那间空教室肯定是不能再去的了。


    要不趁着明天是周日去琴行看看？


    打定主意后的苏慕晚慢悠悠地从浴缸中起身，穿好睡衣后就出去找姜若诗商量。姜若诗听了她的打算后，心想明天肯定又是一个巨无聊的周日，便欣然同意了。


    「虽然有句话说『相比起那些正在经歷苦难的人，你这无趣的生活已经是恩赐了』，但我还是要说一句——这样普通的生活真的太可怕了！我好想念末世啊！」姜若诗一个劲儿地抓着自己的头髮。


    ......我也想念末世，还想念《青灯引》里的生活。


    苏慕晚觉得自己能够理解她此时此刻的抓狂。


    良久，姜若诗放开了自己的头髮，改为了捶胸顿足：「早知道在末世时就应该保存一块丧尸肉啊啥的，反正有带出那个世界的机率。如果成功了的话现在就可以拿来随便餵给一个人吃。这样不就又是一个末世了嘛？！」


    「你是魔鬼本鬼吧？」苏慕晚闻言皱了皱眉，看似在反感她这样丧心病狂的想法，「应该直接利用曙光基地还是长宁基地的科技提取丧尸病毒，装在喷瓶里，见人就喷。哪儿还用得着这么麻烦？」


    姜若诗听了一个劲儿地鼓掌，并且哈哈大笑。苏慕晚见她笑得这么浮夸，不禁被她牵动了情绪，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一时间，「哈哈哈哈」的笑声充满了整个寝室。


    998见状只觉得自己在看鬼片。


    做梦归做梦，梦终究还是要醒的。第二天苏慕晚照旧起了个大早去学校的操场晨练，晨练结束后便到食堂吃早饭，顺便给姜若诗带了一份。


    回到寝室时刚好八点，姜若诗还在床上唿唿大睡。尽管知道姜若诗在周末时一般都要睡到十点左右的，苏慕晚还是狠心地把她给叫了起来。


    反正洗漱后吃完早饭再收拾收拾时间也差不多了。


    「学校附近就有一家琴行，你是打算去那里吗？」姜若诗睡眼惺忪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大有苏慕晚一点头她就倒下去继续睡的趋势。


    「当然不是。」苏慕晚知道她的潜在意思是「这么近下午再出发也不迟」，便立马给予了她一个否定的答案，「现在『三流up主挑衅金马影后』这一事件正在风头上，我这样明目张胆地在司诞登附近买了古琴又抱回寝室，不等于是在找死吗？」


    「那你想怎样？」姜若诗听了，屁股开始在床上挪动，但是很不情愿就是了。


    苏慕晚想了一会儿，提议道：「木司音乐学院附近肯定也有琴行，我们去那儿吧。」


    「这么远？！」姜若诗闻言吓得直接从床上跳了下来，「木司音乐学院在a市，而司诞登在b市！」


    「虽然听起来是跨了两个城市，但其实并不远。」苏慕晚一边整理着桌面一边向她解释道，「我昨晚查过手机地图了，乘坐地铁1号线途径8个站后就可以直达。」


    好远......


    8个站......怎么也得一个小时吧？


    姜若诗闻言没再耽搁，果断地拿起要穿出门的衣服跑进浴室里洗漱。


    苏慕晚趁此间隙掏出笔，又准备在记事本上写写画画。


    那个「贼」每次来都不偷贵重的东西，而是专门偷看自己的手记，所以他的目的肯定不是钱或者一些别的身外物。不管他最终想从自己这里得到的是什么，眼下他最先想得到的无疑是自己手中的某个信息，并且这个信息的掌握者寥寥无几，也有可能......


    只有自己。


    苏慕晚想到这里的时候，笔触已经无意识地在本子上画了好几个圈。


    写什么好呢？


    【998：宿主，你觉得会不会是主程序派来的人？我认为主程序亲自出马的概率很小，因为虽说「墟里上孤烟」弄不死它，但是一定会重创它。】


    说起墟里上孤烟......也不知道自家的小傢伙现在怎么样了。


    一想到苏末，苏慕晚原本带有几分凌厉的眼神顿时就柔和了下来。


    真的好担心......好想见见她。


    苏慕晚轻轻地嘆了一口气。


    但眼下的自己可能都自身难保，还是要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先解决掉了再说。


    【苏慕晚：有可能。之前我只是往同僚间的竞争的方向想，差点忽略了还有这么大的一个敌人藏在暗处。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引蛇出洞的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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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98：什么办法？】


    苏慕晚没有急着回答它，而是提笔在记事本上写下了王维的一句诗——


    「渡头余落日，墟里上孤烟。」


    接着又写下了一大串令人看不懂的字符——


    「—·—··—····—···— —····—····— — — —·—·—·—」


    【998：宿主你好聪明啊！如果真的是主程序派来的人，他看到「墟里上孤烟」时一定会激动不已。不过下面的那串是什么东西？】


    【苏慕晚：摩斯密码。正如你所说的那样，如果那个「贼」真的是主程序派来的，那么他一定会对「墟里上孤烟」有所反应。但是这一点只凭看他是否翻阅过这本记事本是无法判断的，因为不管你写什么他都会翻阅。摩斯密码他一时半会儿应该解不出来，所以他很大概率会把这一页扯下来带走。】


    【998：哇靠，宿主你真的好厉害啊！我好崇拜你！】


    【苏慕晚：我之前是不是至少跟你说过两次了，你夸起人来像是讽刺？】


    【998：......你果然有受虐倾向。】


    当苏慕晚把桌面收拾得差不多的时候，姜若诗换好衣服从浴室里出来了。她花了大概十分钟吃完早饭，收拾收拾后就和苏慕晚出了门。


    二人在地铁上时，苏慕晚发现姜若诗的脸色不太好。


    「250她又让你独守空房了？」苏慕晚见状调侃她道。


    「昨天深夜里回来了一趟，刚才又出去了。」姜若诗闻言竟直接接话，不做任何反驳。


    【998：石锤的单相思。250到底有什么好的？我觉得还不如宿主你呢。】


    【苏慕晚：......你别老说一些让人误会的话。】


    【998：所有的误会都来源于心里有鬼。】


    「......」苏慕晚决定无视它。


    「苏慕晚，你想不想听一下你女儿的现状？」她们所在的这节车厢里格外冷清，姜若诗无聊之下便想和苏慕晚聊聊天，「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反正迟早都要告诉你的。长痛不如短痛。


    万一以后因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机会说了呢？


    姜若诗如是想道。


    「苏末她怎么了？！」苏慕晚闻言顿时焦急了起来。


    「她好得很，你别误会。我在大世界遇到她后就把她送到你家里去了。」姜若诗见状急忙安抚她道。


    「大世界是什么？」苏慕晚听了疑惑地看着她。


    ......快穿司应该给新人们安排一场基础知识教育和检测，真的。


    无奈之下，姜若诗只得给苏慕晚逐一解释这些基本概念。解释得差不多后再给她讲自己见到苏末后所发生的一系列事件。


    苏慕晚听得胆战心惊，暗自为苏末捏了一把汗，恨不得即刻飞到她的身边。


    可惜她不能。


    「阿姨的身体挺好的，就是非常思念失踪了的女儿，所以常常以泪洗面。现在有苏末陪着她的话她应该会开心点吧。」说到这里时，姜若诗转头看向苏慕晚道，「有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那就是阿姨自始至终都说她只有一个女儿，不叫苏慕晚，而叫苏芸蔚。」


    苏慕晚闻言立马呆住了，瞠目结舌，头脑中一片空白。


    这怎么可能呢......


    「我知道你不可能是苏芸蔚，因为你无法控制自己的技能『杀伐』......」姜若诗说着说着，就连自己也开始不确定了起来。


    我确实不是苏芸蔚......


    我究竟是谁？


    空白的脑海中，一股剧痛突如其来，让苏慕晚不得不抬起双手扶住自己的脑袋。


    「算了算了，你别想了。所有一时想不起来或想不明白的东西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明朗或迎刃而解。」姜若诗不忍见她这么痛苦，便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看你这个样子，还有一件更加残酷的事情我都不敢和你说了。那以后再说吧。」


    「什么事情？」苏慕晚深吸了一口气，「一次性说完吧。我有中度强迫症。」


    「......那好吧。」姜若诗闻言酝酿了一下情绪，片刻后缓缓说道，「我刚才也说了小世界的角色是无法在我们的那个世界存活的。苏末之所以还活蹦乱跳的，是因为她的身上流着苏芸蔚的血。至于她的父亲，目前我还不知道是谁。」


    妈耶！大型被绿现场？！


    998闻言吓得脸都青了。


    这不就相当于是在变相帮情敌养孩子吗？！


    【998：宿主，你什么都没有听到！姜若诗她什么也没有说！】


    苏慕晚听了姜若诗的话后沉默了一会儿，片刻后竟跟个没事儿人一样，淡淡道：「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见她这么淡定，姜若诗顿时就慌了：「你千万别想不开啊！是不是父亲还不一定呢！现在光是大世界的科技都可以完成同性之间的骨髓生殖，更何况苏芸蔚还是快穿司的掌权者，那她肯定跟慢穿司有一定的交情。无妄之塔的科技水平完全可以.......」


    「我没有想不开。」苏慕晚顿时服了她了，无奈道，「不管发生什么，也不管她的身世如何，苏末始终都是我的女儿。既然我曾经下定决心要一心一意地待她，那么从此之后我就一定会对她视如己出。」


    【998：啊！伟大的母爱！】


    998一边说着，一边象徵性地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


    【苏慕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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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多小时后，二人在临沚站下了地铁。从c出口出了地铁站后又步行了十来分钟，终于抵达了木司音乐学院附近的那家琴行。


    在琴行的门口，二人竟遇到了王东。他正专心致志地盯着手机屏幕，丝毫没有察觉正靠近自己的二人。


    苏慕晚悄悄地绕到了他的身后，瞥了一眼手机屏幕。


    【998：哇靠，这不是宿主你发布的视频吗？！】


    【苏慕晚：他大概是想为女主讨回公道吧，比如摁着我的头让我去给女主道歉之类的。】


    没来由地，苏慕晚竟觉得有些好笑。


    她后退了几步，用惊讶的语气对王东说道：「王教练，你怎么在这儿？」


    王东闻言冷不丁地转身，见是苏慕晚后放下手机道：「来给我的妹妹璟雯买一张古琴。」


    【998：不对啊，我记得原着里的男主是独生子女啊。】


    没等苏慕晚开口，他又继续道：「昨晚的事，抱歉了。」


    ※※※※※※※※※※※※※※※※※※※※


    姜若诗（惊恐）：「昨晚你们发生了什么？！」


    苏慕晚：「......我也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苏末：「明明我的身上也流着妈妈的血，我为什么要感动？还有我的大伯简直有病，作者你什么时候把镜头转来让大家看看？」


    绪：「......」


    郁云舒：「下章或下下章，我差不多该出场了？」


    绪：「是的。」


    （郁云舒闻言看向苏慕晚，似笑非笑。）


    第97章


    昨晚......昨晚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吗？


    苏慕晚满脸疑惑地细想了好一会儿。


    没有啊......


    「我不该在没经过你同意的前提下就触碰你。」见苏慕晚一脸的不明所以, 王东便出声提醒她道, 语气十分诚恳，「以后不会了。」


    ......其实你不提这件事情的话我都快忘了。


    看着有如自己一般耿直的王东, 苏慕晚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998：男主光是在人品方面就甩了男配好几条街。】


    【苏慕晚：不然怎么说女主瞎得彻底？我建议她去配一副两百度的眼镜。】


    【998：......我就怕他是装的，如果不是的话剧情简介里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就说他是个空有皮囊的猥琐宅男？这里的「猥琐」肯定指的是他的内心。】


    【苏慕晚：论猥琐, 有谁能比得上你啊？】


    【998：？！！！】


    就在一人一系统即将开始互怼时, 王东又开口道。


    「还有一件事......」


    他欲言又止，似乎在沉思接下来要说的话合不合适。一番挣扎后, 他决定还是直说。


    「你的胸型很漂亮。36c不大不小，一手刚刚好......抱歉, 我实在想不出其他赞美的话了。」


    他刚说完，位于系统空间的998立马笑疯了，四肢抽搐着瘫倒在地。


    【998：哈哈哈哈这不叫猥琐？！我比他纯洁多了好吧哈哈哈哈？！】


    【苏慕晚：......吵死了，闭嘴！】


    一般情况下，如果对方用这么露骨的话语描述自己的胸部，并且还是异性，苏慕晚早就上前打得他连妈都不认得了。但王东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是一成不变的寡淡, 语气就像英国人跟你谈论天气一样的家常便饭, 并且他的眼底没有欲望。


    ......他是不是误以为自己还有可能是由于这个原因才生气的？


    苏慕晚此刻不得不甘拜下风, 王东的耿直境界可比自己的高太多了。


    我大概已经猜到他被女主抛弃的根本原因了......


    眼前的气氛有些尴尬，苏慕晚都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只好让姜若诗过来救救场。


    谁知她刚转身, 就看见了一脸惶恐的姜若诗。她见自己朝她招手, 不仅没有上前, 反而立马急剧地后退了好几步。


    「......」苏慕晚见状无奈道，「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子的。你听我解释......」


    「你跟我解释干嘛，你应该向那谁解释。」姜若诗闻言立即捂住了自己的两只耳朵，「我的耳朵还是个孩子，你们为什么要伤害它？」


    苏慕晚：「......」


    王东丝毫没有察觉到眼前的尴尬气氛，他见苏慕晚没有生气，便以为她接受了自己的这番赞美。


    「你们到这边来也是为了购买乐器？」许是因为苏慕晚的大气而对她产生了好感，王东开始主动与她聊天。


    他愿意先开口打破眼前这尴尬的气氛，苏慕晚自然是求之不得，便顺势回答道：「嗯，我们也是来买古琴的。」


    「既然这样的话能帮我也挑选一下吗？」王东闻言顿时喜上眉梢，「关于材质、成色、音色什么的我都一窍不通，听说最近n站有个id叫『潆洄』的女孩子精通古琴，但我刚才去看了看发现评论里说她用的是我们学校的那把，本想着就按照那把的标准买好了。」


    ......那是因为司诞登只有这一把古琴，我没得选。


    苏慕晚闻言在心里暗自吐槽道，同时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男主居然不是为了给女主讨回公道才去关注『潆洄』的？他不是爱惨了女主吗？


    算了，先刷一波好感度再说。


    「当然可以。『潆洄』弹古琴的那个视频我也看过。」实际就是「潆洄」本人的苏慕晚脸不红心不跳地答应了王东，「我们学校里的那把古琴的背板材质是香柏，弦轴材质是红木。虽然也涂了生漆，但音色一般，只适合初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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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东闻言庆幸道：「那还好问了你一下，因为璟雯已经学了五年的古琴，应该不算是初学者了。」


    【998：宿主，你这马甲捂得可真紧......】


    【苏慕晚：不然我不是死定了？谁知道男主是不是真的想要买古琴，说不定只是随便编了个藉口。】


    谈话间，二人步入了琴行。姜若诗见状也跟了进去。


    这家琴行在外头看时觉得店面挺小的，但走进来就会发现其实里面别有洞天。


    大抵是为了提高空间的利用效率，除了地面的一层以外，琴行的主人还在半空中装修了好几条通道，简直是「復道行空」的真实写照。越往上，这些通道间的距离越窄。最后竟归为了一条，以螺旋的形式上升。


    通道的两侧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乐器，其中的绝大部分都是古典乐器。


    「看来是来对地方了。」姜若诗见状评价道。


    琴行的主人是一位中年发福的大叔，面容和蔼。他见三人进来，连忙放下了手中的抹布，迎上前热情地问道：「你们好，请问需要什么乐器呢？」


    「古琴。」苏慕晚说着，环视了底层一圈。


    「古琴啊，这边这边。」大叔闻言将三人领至底层的靠角落的位置，「这些都是，因为买的人很少，所以就选择了这样的一个地方放置。需要我给你们介绍几款吗？」


    王东闻言没有出声，转头看向苏慕晚。


    苏慕晚仔细地观察了一下这些古琴，片刻后压低了声音问他道：「你的预算是多少？」


    「两万以内。」王东闻言回答道。他刚说完，向来都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竟蔓上了几分不好意思，「我兼职一年赚来的钱只有这么多。」


    【苏慕晚：你不是说男主兼职只是为了体验生活吗？】


    【998：是的啊。男主的家境虽然比不上女主的那么富有，但是也已经处于上游水平了。一般这种家境的孩子都不会去做什么兼职的啦，一个月的生活费都5000起步。】


    【苏慕晚：那他......】


    【998：他估计是想用自己赚的钱来给妹妹买礼物吧，因为这样的礼物更有意义。】


    「足够了。」苏慕晚说完，转身看向大叔道，「叔叔，这些古琴的材质也太次了，面底都用桐木也就算了，竟然还以泡桐木居多。有没有材质好一点的？」


    大叔闻言一愣，心想这丫头片子居然只凭肉眼就能准确地判断出古琴的材质，看来是行家。


    既然是行家，那就蒙不得了......


    「二层的那条通道上还有两把。一把是桐面梓底的；另一把虽然也是面和底都用桐木做的，但它用的可都是梧桐木。」大叔一边说着，一般悄咪咪地察看苏慕晚的脸色。


    苏慕晚闻言继续问道：「面底均为梧桐木的那把，是阴阳琴还是纯阳琴？」


    连这你都知道？！


    震惊过度的大叔丝毫不敢怠慢：「......阴阳琴。」


    苏慕晚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带路了。


    收到暗示后的大叔急忙将三人领上二层的通道，最终在通道总长度的二分之一的位置处停了下来。


    映入眼帘的是两把古琴。左边的那把是「仲尼式」的，整体颜色黑而偏棕；右边的那把是「灵机式」的，整体颜色接近纯黑，间或可见棕色的大块斑点。


    正所谓「好漆清如油，可照美人头」。这两把古琴的琴面都是以生漆为原料精心打磨而成的。


    苏慕晚缓缓上前，素手轻拨二者的琴弦。一时间，清如溅玉、颤若龙吟的琴音不绝于耳。


    《琴学丛书·琴余》有言：「音有九德。清、圆、匀、静四者，人力或可强为；透、润、奇、古四者，则出于天定。」由此可见，选琴之初，「透」、「润」、「奇」、「古」四者必不可少。


    苏慕晚闻声收回了手，转身问大叔道：「这两把琴怎么卖？」


    「这两把都是名家琴，价格自然会高一点。」大概是害怕三人会觉得性价比不高，大叔先把价格高的原因摆在了前面，然后再做详细的报价，「左边的那把名叫『玉玲珑』，标价12600元；右边的那把名叫『半面妆』，标价15600元。」


    苏慕晚闻言问王东道：「你想要哪一把？」


    王东觉得跟女孩子抢夺优先选择权实在是太没风度了，于是推辞道：「还是你先吧，我买你挑剩的那一把。」


    苏慕晚听了没有拒绝，果断地选择了「半面妆」。


    「毕竟我也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再弹古琴了。」王东见状上前抱起了剩下的「玉玲珑」，和苏慕晚一起跟着大叔下楼付款，「但我看得出来她真的很喜欢古琴，所以决定攒钱送她一把。」


    ......喜欢古琴却不能再弹了？


    苏慕晚闻言心里「咯噔」了一下。


    「为什么不能再弹了？」


    「她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异了。父亲重男轻女，很快就在外面有了一个家庭，把她扔给她的母亲抚养。她的母亲有暴躁症，时常因为一些很小的事情就用刀砍她、用火烧她。」


    王东依旧面无表情，但是他那微颤的声音暴露了他此刻的情绪。


    「大概在三年前的一天里，她的母亲在外头打麻将输了钱，心情不好，回到家刚好撞见她在弹古琴，一气之下就把她的琴给砸了，还把她的左手打骨折了。因为没有及时就医，她的左手形成了畸形癒合，现在已经没办法重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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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慕晚闻言脸上布满了难以置信，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的故事一般。


    俗话说「虎毒不食子」。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父母？！


    不过话说回来，妹妹被这样虐待，身为哥哥的你......


    「她是我邻居家的女儿，我们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的。」王东接收到了苏慕晚眼中的谴责，心知她误会了，便解释道，「每次一听到隔壁有哭喊声，我和我的父母都会在第一时间去敲她家的门，但她的母亲死活不肯开门。有好几次确实是给我们开了门的，但在开门的那一瞬间我们就看见了她母亲手中明晃晃的菜刀。」


    「她为什么不反抗？」沉默了良久的姜若诗突然开口道，「为什么不逃？」


    「她今年也才16岁，根本打不过她的母亲吧？」王东闻言嘆了口气，在大叔递过来的pos机的按键处输入密码，「以前她逃过一次，躲在学校里，然后她的母亲就提着菜刀去学校找她了......」


    「带我去找她。」姜若诗那张原本时常洋溢着乐观的笑容的脸此刻逐渐蔓上了狰狞的恨意，「说句不好听的，你这把古琴送她后都过不了第二天。如果你真的想解救她，那就立刻带我去找她。」


    王东老早就想解救这位邻家妹妹了。眼下他见姜若诗这么自信，便不假思索地答应了她：「正好我要将这把古琴给她送去，既然这样你就跟我一起走吧。」


    姜若诗闻言点了点头，转身对苏慕晚说了一句「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你就先自己回学校」后就跟着王东走了，丝毫不理会苏慕晚在自己身后的叫唤。


    ......你现在这样子让我怎么能够放下心一个人回去啊？


    苏慕晚闻言一阵无语。


    【998：宿主，你快一点！再不快点就跟不上了！】


    「叔叔，请问还要多久？！」苏慕晚听了998的话后开始急了。


    「稍微等一下，机器的票据印刷纸正好没了。」大叔一边说着，一边往pos机的后盖处塞小型捲纸。


    好不容易等他弄好，苏慕晚即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按键处输入了银行卡的付款密码，然后急沖沖地吩咐大叔道：「叔叔麻烦您将这把古琴邮寄到b市的司诞登国际影视学院地址是望江大道博戌路12号收款人是潆洄电话18989473375邮费到付谢谢叔叔！」


    她没有停顿地说完后，抄起付款台上的银行卡就夺门而出。


    「......现在的小姑娘欸。」大叔一边感慨着一边在一张小纸条上写写画画，「还好我宝刀未老，手速快。」


    苏慕晚根据998的直觉指示狂奔了一段距离后，终于远远地看见了姜若诗和王东二人。


    他们走进了一个普通的小区。


    然而还没等苏慕晚开口叫他们等一下自己，那二人突然间走得更快了，最后甚至跑了起来。


    ......我开始有小情绪了。


    苏慕晚见状停下了脚步，想要稍微喘口气。


    【998：宿主，前面应该是出事了。你快点跟上去！】


    苏慕晚闻言立马停止了休息，又开始狂奔，速度不减反增。


    【苏慕晚：幸好我的武力值到了9。】


    【998：幸好你没有原来那么胖了，原身的特性在一定程度上会影响到宿主的个人属性的。】


    【苏慕晚：......】


    不远处，小区内5号楼3单元的出入口里跑出来一名瘦弱的少女。她跑起来跌跌撞撞地，没跑出多远就因体力不支而摔倒在地。


    几乎是同时，楼道里又跑出了一名手持菜刀的妇女，凶神恶煞的，看起来就不正常。


    姜若诗见状急忙掏出手机，按下了快捷拍摄的按钮。同时喝住就要上前救人的王东，让他先打电话报警。


    王东听了急得团团转，先救人也不是，先报警也不是。


    见王东还在犹豫，姜若诗只得咬牙切齿道：


    「相信我。」


    「......」王东闻言只能按捺住内心的担忧和焦急，拿出手机拨打110。


    眼看被妇女举起的菜刀就要落在女孩的身上了，姜若诗这才将手机揣回兜里，飞步上前一个侧踢将妇女手中的菜刀踢落到一旁，然后转身扶起倒地的少女。


    妇女见状哪里肯甘心？当即捡起掉在一旁的菜刀朝姜若诗砍去。


    但她刚把菜刀举起时，就发现自己不管怎么用力也砍不下去了。抬头一看，只见一只漂亮而精緻的手正紧紧地扣着自己的手腕。


    「阿姨，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待在人类住的地方比较好。畜生，就该有身为畜生的自觉。」话音刚落，苏慕晚忽然加重了力道，疼得那名妇女哇哇直叫，握着菜刀的手徒然松开。


    菜刀顿时应声落地。


    警方很快就赶到了现场。因为有姜若诗提供的视频证据、左邻右舍的住户的反应以及少女身上大面积的因刀伤和被烧伤而遗留下的疤痕，人证物证俱在，所以警察们稍微交代了几句后就将妇女押送上了警车。


    「从今往后你就自由了，根据法律没个七年她估计都出不来。」姜若诗看着依旧呆滞的少女，已然做好了吃力不讨好的心理准备，比如被骂「多管闲事」、「都是你害了我妈妈」之类的。


    就像很久以前一样。


    然而她等了许久，最终等来的只有一句「谢谢」。


    她听了顿时放下心来。


    「我们先到你王东哥哥的家里坐会儿，其他的事情待会儿再说，好吗？」姜若诗用商量的语气问少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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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闻言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在徵得少女的同意后，姜若诗便小心翼翼地扶着她上楼，苏慕晚见状很自觉地上前搭了把手。


    「我明年就要搬家了，父母在b市的市中心买了套新的房子。」大概是对「因为自己住的地方没有电梯这才害得苏慕晚和姜若诗要这么辛苦地扶人」这一点而感到不好意思，王东牛头不对马嘴地说了一句。


    所幸他所住的楼层并不算太高，在五层。


    二人成功将少女扶到王东家的沙发上后，苏慕晚坐在一旁给她餵水喝，顺便安抚安抚她的情绪；而姜若诗则向她要了她父亲的电话，然后径直去了阳台。


    姜若诗在电话里「噼里啪啦」地跟少女的父亲说了些什么，苏慕晚听不太清楚，只能依稀听见「就算您让她去您那儿她也不会去」、「希望您以后别后悔」、「儿子也不见得比女儿好」、「您只要保证她每个月的生活费就行」。


    就在苏慕晚惊嘆于姜若诗的谈判能力时，姜若诗从阳台上回来了。她走到少女的身旁，俯身对她说道：「璟雯，你爸爸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他同意以后的每个月都定期给你生活费，满足你的日常开销。但是......但是因为他那边的家庭原因，你跟他住的话就不太方便了......要不你来我家吧？我的父母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原身的父母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姜若诗全程眉眼带笑，生生地掩盖住了眼中就要溢出的伤痛。


    【998：姜若诗为什么对这个女孩子的事情这么上心？】


    苏慕晚闻言微微偏头，姜若诗右肩上的疤痕和掌心处的刀伤歷歷在目，跟这位名叫璟雯的少女身上的伤痕颇为相似。


    【苏慕晚：大概是因为同病相怜吧。】


    ※※※※※※※※※※※※※※※※※※※※


    璟雯和姜若诗所经歷的事情在现实里是真的有的，我每天都能看见，甚至已经见怪不怪。


    《无中生有》主打剧情流，感情线虽然为辅但是也不少。第三个世界后期的剧情向会更明显，危机其实在平静的生活里潜伏着，就等着时机爆发而已。


    第一第二个世界里的一些未解之谜，想必在第三个世界里会得到进一步的解决。


    第98章


    998闻言沉默了片刻。


    它发现自己竟然有些庆幸它只是一个系统, 不必像宿主们一样被迫承受着生活的苟且。


    【998：那个谁就这样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宿主被肆意虐待？这也太狠心了吧......算了, 当我没说，她这种人没有心。】


    苏慕晚也觉得250在这一点上做得有点过了, 毕竟姜若诗也没有招惹她。


    不过......姜若诗有这样的身手，反抗起来并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看她是否能够狠下心这么做了。


    但是目前看来她暂时下不去手, 因为她的掌心处的刀伤明显是一道刚癒合不久的新伤，不然自己那晚也不会把祛疤膏给她, 因为陈年的旧疤痕是无法通过药物祛掉的。


    大概是念着一丝半缕的旧情吧。似乎人都是这样的：帮别人容易，救自己却很难。


    医不自医, 人不渡己......


    脑海中突然蹦出这句话的时候，苏慕晚莫名地湿了眼眶。


    她还记得沐思烟——那名提着「朔灯」的女子，却忘了另一个更为重要的名字。


    前者是家人，后者......或许是爱人，但她们最后都离开了。


    「谢谢你，但依我看璟雯还是住我家里吧。」王东见少女在面对姜若诗的盛情邀请时一脸为难，便出来打了个圆场, 「毕竟她跟我还有我的父母是熟人, 跟我们一起生活的话会放得开一些, 而不必这么拘谨。」


    说完，他转而问少女道：「你看这样可以吗璟雯？」


    少女这回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那好吧。」姜若诗见状只得放弃。


    「你们先坐坐, 我去帮璟雯收拾收拾房间。因为明天是周一有早课, 所以我今晚必须住寝室, 不然赶不及的。晚点我们可以一起走。」王东说完便走进了一间客房。


    「我来帮你吧, 这样快一些。」苏慕晚说着就要起身，不想却被姜若诗一把拉住了。


    「我们中午都没有吃过东西，我现在好饿......」


    她说完，肚子还配合着叫了几声。


    ......你还真是「应景」。


    苏慕晚本来还不觉得有什么的，被姜若诗这么一说顿时也觉得有些饿，再加上王东也没有吃午饭，璟雯很有可能也是饿着肚子的，于是便问姜若诗道：「你会买菜吗？」


    「当然会，我就是在菜市场里滚大的。」姜若诗闻言拍了拍胸脯，表示包在她的身上。


    【998：啊？她是她父母从菜市场里捡来的？！难怪......】


    【苏慕晚：......这只是个夸张的表述而已。你的语言程序是不是採用了过不了质检的晶片作了载体？】


    【998：......】


    苏慕晚见姜若诗这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决定赌五毛钱暂且相信她：「还有个很严肃的问题，你有钱吗？」


    「......原身有。」


    于是在徵得王东的同意后，姜若诗打开电子地图出了门。


    在她走后，苏慕晚把古琴抱到璟雯的面前，供她消遣，自己则走进客房里帮忙。


    王东看起来刚扫完地，现在正在擦拭电脑桌。但苏慕晚还是觉得这地板很脏，不知道是不是由于王东把桌上的灰尘和垃圾都弄下来了的缘故。此外，落地窗上依旧是灰濛濛的一片。被罩、床单、枕头套等也通通没洗，等会儿从床上拿下来的时候肯定又抖得地面一层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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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慕晚：我突然看他不顺眼。】


    【998：......】


    苏慕晚见状扯出了一抹显而易见的假笑，客客气气地将王东请到房门外，并再三恳求他不要进来。


    没了王东在一旁碍手碍脚兼碍眼，苏慕晚搞起卫生来简直是得心应手。她先把被罩、床单、枕头套等拆下来放进阳台上的洗衣机内，然后进行各种各样的擦拭工作，最后才是扫地和拖地。


    等她做完这些，被罩、床单、枕头套等也都洗好了，她便将它们从洗衣机内取出，轻微地抖了抖后就晾在了摆放在阳台的大型落地晾衣架上。


    午后的阳光正好，不偏不倚地洒在苏慕晚那纤细的腰肢上，像是别了一枚金色的流苏「禁步」。


    王东一直站在房门口处看着忙碌的苏慕晚，在看到她轻抖床单这一动作时，内心忽然也跟着动了一下。


    那一刻，他觉得苏慕晚像是一位贤惠的妻子，正为了迎接他们即将出生的孩子而作准备。


    他被自己这无厘头的想法吓了一跳，连忙甩了甩脑袋。


    明明已经下定决心，这辈子不会再爱上任何人。


    苏慕晚将未来璟雯要住的客房收拾好后，姜若诗还没有回来。无奈之下，她只好问王东他家里有没有食材。


    王东闻言拉开了自家的冰箱，让苏慕晚过来看。苏慕晚上前看了一眼，发现冰箱里只有鸡蛋、牛奶和一块黄油。见状，苏慕晚又到厨房内看了一眼，在发现里面有面粉、低粉、泡打粉和一些调味料以及一台方格烙饼机后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她先切了一小块黄油并将它加热至融化，接着将鸡蛋敲进一只大碗内用打蛋器搅拌均匀，再往里头分别加入100克的低粉、4克的泡打粉、30克的细砂糖和100毫升的牛奶并搅拌均匀，然后将形成的面煳小心翼翼地倒入已经预热好的方格烙饼机内。


    安静地站在厨房外的王东看着她这行云流水般的烹饪动作，内心又是一动。


    大约五分钟后，三份香喷喷的华夫饼便出现在了客厅的桌上。


    就在这时，姜若诗提着菜回来了。


    苏慕晚见状忽然有些心虚，正要起身进厨房再做一份时，一直抱着古琴的璟雯却叫住了她。


    「我中午时稍微吃了一点东西，所以我现在不饿。把我的这份给乔珂姐姐就好了。」


    她说完，起身将怀中的古琴平放到一旁的古琴架上，随后转身对苏慕晚说道：「请问能为我弹奏一曲吗，潆洄姐姐？」


    【998：卧槽，触不及防的掉马？！】


    ......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苏慕晚闻言急忙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装作一副听不懂的样子道：「潆洄......是谁？你一定是认错人了，因为我是今天才买的古琴，不信你问你王东哥哥。」


    「不会认错的。」璟雯听了坚定地摇了摇头道，「因为你的那双手实在是太特别了，漂亮到令人过目不忘。」


    【998：看来宋芊之前的那番赞美并不是什么油腔滑调，而是火眼金睛。】


    【苏慕晚：......】


    「而且这把『玉玲珑』是真正的名家琴吧？」璟雯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了指琴底，上面刻着古琴的名字，「以王东哥哥的眼光根本不可能挑到这么好的琴，老早就被老闆给忽悠了。」


    「......」王东闻言尴尬地笑了笑，随即用探究的目光打量了一下苏慕晚。


    站在对面的姜若诗见状一脸的生无可恋。她匆忙别开脸，表示自己不想看。


    【苏慕晚：你说我现在是不是该做好打死男主的准备？】


    苏慕晚这么想着，立即唿出了私人道具库。


    【998：......我觉得把他打晕就差不多了。】


    正当苏慕晚如临大敌之际，王东却只对她说了一句：


    「你就答应璟雯吧，我也想听。」


    苏慕晚：「？？？」


    【苏慕晚：什么情况？！男主不应该立刻冲上来掐住我的脖子然后破口大骂道「就你这死肥婆也胆敢挑衅我老婆」吗？】


    【998：......虽然我也不知道现在是怎么一回事，但我可以肯定宿主你脑补过度了。】


    完全搞不清现状的苏慕晚决定先卖艺。


    她在古琴「玉玲珑」前侧膝而坐，素手搁在琴板上，抬眸问二人道：「《广陵散》可以吗？」


    「当然可以！」璟雯闻言眼前一亮，「求之不得！」


    「稍微等一下！」姜若诗突然开口阻止了苏慕晚的下一步动作，问王东道，「请问你有没有相机之类的东西？有的话可以借我一下吗？」


    「我的房间有一台单反，我去给你拿。」王东闻言爽快地答应了她，并快步走入自己的房间内。


    大约两分钟后他回来了，将单反递给姜若诗。


    姜若诗对这台单反进行了一些调整，准备妥当后就对苏慕晚比了个「ok」的手势，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广陵散》又名《广陵止息》，可以说是古琴的所有曲目之中最难弹的。它讲的是「聂政刺韩王」的故事，欲向世人表达一股愤慨不屈的浩然之气。传闻原作者为魏晋时期着名的琴师嵇康。他才华横溢，遗世独立，后因针砭时弊而被统治者司马昭下令处以死刑。行刑当日，有三千太学生向朝廷请愿，请求赦免嵇康，却被司马昭驳回。嵇康见状，从容不迫地向执刑者要了一张琴，在成千上万的前来为他送行的人们的面前，弹奏了一曲《广陵散》。一曲终了，引首就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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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陵散》也就随着他的离世而成为了千古绝响。


    现世所保存的《广陵散》曲谱，其实是根据明代朱权编印的《神奇秘谱》改编的，已失其原有之风韵。


    苏慕晚将双手凌于六弦和七弦的上方，片刻后同时下落。左手的食指在六弦处按出泛音的同时右手的食指也在六弦处轻挑；左手的食指在七弦处按出泛音的同时右手又换到了七弦处轻挑；四弦、五弦处亦然。此段为小序「刺韩」，琴声空灵且清幽。


    渐渐地，琴声加重，左手的中指和食指分别按住一弦和二弦，同时右手的中指末节略微弯曲，向前方拨出了一个剔音。紧接着反覆地先抹后勾，弹出了一套接一套的叠涓。此段为正声「冲冠」，琴声较低沉，给人一种紧张感。


    片刻后琴声重中加快，右手几番抹两弦后便勾两弦，一套套倚涓随之涌出；同时左手反覆在琴弦间跨越跪按，配合着右手的指法。此段为乱声「发怒」，琴声浩荡磅礴，每每似有尖刀从弦间飞出。


    最后又回到了叠涓，左手退復，右手以一个剔音收尾。此段为后序「报剑」，琴声低沉，昭示着故事的结尾。


    王东只觉得自己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放声吶喊，每一条血管都在急速扩张，里头流动的血液沸腾不止。


    就像前去刺杀韩王的不是聂政，而是他本人一般。


    璟雯更是直接愣在了原地，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我看时间差不多了，我去做晚饭吧。」苏慕晚说着绰绰起身，拎着姜若诗放在饭桌上的菜进了厨房。


    王东看着她那娉婷裊娜的身段，内心深处被狠狠地击了一下。


    这一勐击，彻底将他敲醒了。


    他略微失神地看着苏慕晚在厨房中忙碌的身影，以致于姜若诗想要向他借电脑一用时，话还没说完他就一个劲儿地点头。


    因为王东的这台单反比自己的那台微单的性能更好，所以姜若诗能快就做好了后期，并将视频上传上了n站。


    苏慕晚做起饭来可以说是熟能生巧。她自十岁起便开始自己照顾自己的饮食起居，因为在现实里她的父母都很忙，基本没有什么时间管她，而她自己又觉得花钱请阿姨没什么必要。


    毕竟谁的钱都不是大风颳来的。


    晚饭很快就做好了。


    饭桌上，王东全程盯着苏慕晚，目光炽热得在场的其他两人都感受到了，当然还包括位于系统空间的998。


    只有某位当事人视若无睹，依旧若无其事地往自己的碗里夹着菜。


    ......苏慕晚（宿主）似乎在感情方面非常迟钝。


    姜若诗和998见状不约而同地达成了共识，随即又达成了短期的想法同步——


    我是不是应该提醒她一下？她现在失忆了万一真的跟王东（男主）好上了怎么办？！


    想到这里，一人一系统异口同声道：


    「苏慕晚......」


    【998：宿主......】


    苏慕晚：「嗯？」


    【苏慕晚：什么事？】


    一人一系统刚开口叫人，忽然又想到了一块儿。


    不对，等一下！这样一来隐藏性支线任务「于是之时遇谓者」不就可以完成了吗？！苏慕晚（宿主）她这么专一，肯定不会移情别恋的，苏芸蔚不就是个例子？再说了，还有我在一旁监督着她，这苗头是绝对起不来的！


    撇开这个隐藏性支线任务不说，这相当于免费得到了男主级别的助力，以后在这个世界做任务还不是美滋滋？


    感谢「荣誉大乱斗」，让「好感度提示」一直陷入维护状态。虽说在一般情况下只能查看到目标对象的好感度，但是在系统商城里可以用积分买到开放查询其他角色的好感度的权限。


    想到这里，一人一系统再次异口同声道：


    「没事了。」


    【998：没事了。】


    苏慕晚：「......」


    吃过晚饭后王东告诉璟雯自己已经和父母打过招唿了，让她安心住下，随后就与苏慕晚和姜若诗二人一起回学校。


    今晚健身房肯定是去不成的了，毕竟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每个人的脸上都或多或少地出现了倦色。


    地铁上，王东紧挨着苏慕晚坐下，并且老是刻意地寻找话题。看着话语明显变多了不少的王东，苏慕晚一时有些不习惯。


    他具体说了些什么苏慕晚全都不太记得了，唯一记得的是他拐弯抹角地告诉自己电影《斩业》的首映时间会提前至「十·一黄金周」。此外，《斩业2》的选角时间也会提前至今年年底。


    苏慕晚和姜若诗听了都半信半疑。因为官方都还没发声呢，王东又是怎么知道的？


    998闻言没有吱声，立即动手翻阅原着。


    到了学校后，王东一路将她们护送到女寝的大门处这才转身离开。不知道是不是幻听，在他转身之际，苏慕晚听见了来自女寝二三四五六七八层楼的一连串尖叫声。


    「快走！」姜若诗见状低声对苏慕晚说道，「不然我们明天很有可能会被堵在什么小角落里。」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校园言情文套路？


    《冰山校草爱上我》吗？


    苏慕晚闻言不由得一阵恶寒。


    二人刚回到寝室，苏慕晚便像之前一样立马走向自己的书桌。


    她翻开放在桌上的那本记事本，想要找到自己今天早上写的字迹，但是翻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并且记事本内的纸张也没有任何被撕下来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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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状，她不信邪地又重新翻了一遍，却依然无果。


    【苏慕晚：我低估他了。】


    【998：啊？】


    【苏慕晚：那个「贼」的确把写上了「墟里上孤烟」的那一页纸给带走了，但却不是撕下来带走的。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让整一页纸都凭空消失了。目前我基本可以确定两件事：一是这个「贼」肯定是主程序派来的，因为如果他跟主程序是敌对关系，想要除掉它的话，他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来问我，而不必像这样偷偷摸摸；二是......】


    【苏慕晚：他很大概率不是人类。】


    【998：......听你这么一说突然觉得有些惊悚啊。对了宿主，我刚才去重新翻了翻原着，发现王东所说的那些信息跟原着上所记载的一模一样。但问题是......】


    【苏慕晚：是什么？】


    【998：这是女主重生后的剧情......】


    话音刚落，苏慕晚觉得自己遭到了严重的暴击。


    看来男主已经不止是「重生的」这么简单了，而是「二次重生」......


    难怪他对女主的态度没有原来那么狂热了。一般人被「戴了绿帽」后还能热情得起来才怪呢！至于原着里所说的「想当郁云舒的孩子的干爹」，怕不只是个委曲求全的办法。


    毕竟「分手也要体面」。


    苏慕晚刚转过身打算告诉姜若诗这一骇人的消息时，又看见她正失神地站着，情绪十分低落。


    见状，苏慕晚终于忍无可忍了。


    【苏慕晚：这250还有完没完了？！】


    【998：就是！这么不喜欢自己的宿主就申请更换啊！有病吧她？！】


    所幸姜若诗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主动上前询问苏慕晚刚才想和自己说些什么。对于刚才私下里所发生事情只字不提。


    苏慕晚刚和她说完，裤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再三犹豫后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出了一位中年大叔的声音，正是木司音乐学院附近的那家琴行的老闆。


    「小姑娘，请问你收到你的古琴了吗？我在今天中午时给你寄了『宅急送』快递，现在我这边的快递信息上显示着『快递已签收』。」


    ......宅，宅急送？


    肯德基吗？


    算了，现在不是吐槽名字的时候。


    「没有啊！学校的收件驿站都还没有给我发消息。」苏慕晚闻言顿时开始急了，迅速切出了通话界面，打开了一款名叫「飞鸽裹裹」的app，上面确实显示着「快递已签收」，但是自己真的没有收到学校的收件驿站发来的信息。


    「这样吧叔叔，您先把快递员的电话给我，我打过去问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苏慕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大叔听了二话不说，即刻给她报了一个电话号码。


    「谢谢叔叔。」苏慕晚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然后马上打给了那名快递员。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还没等快递员「餵」一声，苏慕晚就迫不及待地发问。


    「啥子？」电话那头的快递小哥闻言一脸懵逼道，「潆洄不是寄件人吗？电话号码也被写在了寄件人的号码栏里。收件人的姓名和号码那两栏都是空着的。」


    他稍稍停顿了一会儿，就开始对着苏慕晚抱怨了起来：「当时可把我急坏了！好在地址写得清晰——望江大道博戍路12号。住在那片别墅区域的都是有钱人，不是大老闆就是大明星，安保系统是识别虹膜的，门卫都是手持电棍的，要不是我有送快速的执照根本就进不去。里头大得要命，幸好只有一户人家是从什么『司诞登国际影视学院』毕业的，不然我不得找疯？」


    ......「博戍路」是什么？我明明报的是「博戌路」！大叔是不是不识字啊？！


    苏慕晚闻言又气又急，差点心脏病发作。她慌忙问一旁的姜若诗道：「『望江大道博戍路12号』在哪里？！」


    「稍安勿躁，我帮你查查。」姜若诗说着打开了手机的网页，在搜索框里输入苏慕晚所说的地址。然而先跳出来的不是地图，而是一系列上流社会的人的名字，其中包括郁云舒。


    如果说里面只有一户人家是从「司诞登国际影视学院」毕业的，那么就肯定是郁云舒无疑了。


    姜若诗见状神色复杂，将手机转向苏慕晚，示意她自己看。


    苏慕晚在看见「郁云舒」这三个字的那一瞬间两眼一昏。


    怎么办？


    这下子我更进一步地「挑衅」了女主。


    寄过去的是古琴也就算了，还邮费到付。


    最重要的是，我要怎么向她要回来？好歹也是15600元人民币，我不想放弃。


    我的这张电话卡也不用要了吧？女主已经知道了我的电话号码，掉马甲简直是分分钟的事情......


    以上所有的思绪最终在苏慕晚的脑海里汇成了一句话——


    我死定了。


    ※※※※※※※※※※※※※※※※※※※※


    姜若诗：「美滋滋~」


    998：「美滋滋~」


    苏慕晚：「......」


    大叔：「还好我宝刀未老，手速快~」


    苏慕晚：「快你（消音）！」


    郁云舒：「到了我手里的东西，你还想要回去？」


    苏慕晚：「......」


    下章女主真的出场了（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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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9章


    彼时，一辆黑色的迈巴赫exelero停在了一栋奢华的别墅前。


    「你就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在郁云舒低头解开安全带之际, 林胤用半开玩笑的语气问她道。


    「寒舍没什么好坐的。」郁云舒那张惊为天人的脸上始终带着客气的微笑, 语气不冷不热道, 「况且现在已经很晚了，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今天辛苦你了。」她说着，双手将刚才低头时滑落于胸前的秀髮重新捋至身后，然后打开车门, 利落地下了车。


    转身关上车门的那一瞬间，她看见林胤那张帅气的脸上划过一抹失望。


    见状, 她的心里顿时有些愧疚。


    这些天以来自己承蒙了林胤的不少照顾。她知道林胤对自己有那种意思，但她同时也清楚地知道自己目前无法回应他的这份感情, 所以才百般刁难他, 时不时地在他的面前耍大小姐脾气，好让他打退堂鼓。谁知道他竟然这么能忍, 毫无怨言地纵容自己。


    只要是她提到过的东西, 无论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林胤总能想方设法地尽量满足她。有一次她故意说自己想要天上的星星，结果林胤立马给她送了一台价值1.46万的星特朗advanced c9.25-sgt天文望远镜。


    要不是因为先认识的是谢煜文，她觉得自己在事业更上一层楼后或许会考虑考虑他。


    前世的自己在王东和谢煜文之间最终选择了王东, 但她很快就发现，自己的婚后生活并没有想像之中的那么幸福美满。王东无疑是一个专一且负责任的好男人，他的「猥琐」只作用在他喜欢的人的身上, 但是自己受不了他那还算轻微的大男子主义。比如新婚之夜乃至婚后的半年内自己因为心理原因无法接受和他发生关系, 但他却不理解, 说话咄咄逼人；他嫌弃自己没有身为妻子的贤惠，于是自己开始在百忙之中抽取时间学习做饭和做家务；没想到他仍不满意，还想让自己放弃演艺事业，回家当一名专职的家庭主妇。


    重活一世，如今仔细想想，相较于直男型的王东，还是暖男型的谢煜文更合适自己。


    当然，也仅是「更合适」而已。若说非他不可，那倒也没有。


    眼下自己还是以事业为重，暂且不考虑这些。


    一想到事业，郁云舒顿时心下一横，将愧疚尽数驱散。她从lv包里取出门卡，把它放在感应器上将门打开。


    推开门的一剎那，原本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助理便即刻起身迎了上来。


    「云舒姐，今天来了一个你的快递，我帮你签收了。」


    「快递？」郁云舒闻言微微蹙眉，「我最近没在网上买过东西。」


    助理听了随即用警惕的目光看向被自己平放在茶几上的大矩形快递盒：「那这是......」


    郁云舒没有管她，径直走向茶几，伸手把快递盒侧放后，就看见了被贴在侧面的物件信息。


    这是一张古琴，并且寄件人是「潆洄」。


    「......潆洄？！」助理凑近一看后顿时吓了一大跳，「云舒姐，她干嘛要给你寄东西？难不成是来『求和』的？」


    求和？


    郁云舒闻言好笑地看着她的助理：「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如果她没有在n站发布那首号称是最难弹的古琴曲《广陵散》的话。」


    姑且不论「潆洄」是否真的不知道自己不会古典乐器，单拿《广陵散》来说，她为什么早不发、晚不发，偏偏在寄给自己一张古琴的时候发？


    其中的挑衅意味不言而喻。


    「什么？！她也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吧？！」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恶意的助理立马开始替郁云舒打抱不平，随即又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对不起啊云舒姐，我没仔细看......」


    「我还帮她付了邮费呢......」


    邮费到付？


    郁云舒闻言在心底冷笑了一声。


    这「挑衅礼」送得也太没有诚意了吧？居然连邮费都捨不得出。


    该不会这张琴也是什么地摊货吧......


    郁云舒这么想着，颇为嫌弃地拆开了快递盒。


    盒中近乎纯黑的颜色却令她眼前一亮。她甚至在琴面上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琴倒是好琴。


    「好漂亮！」一旁的助理见状不禁发出了一声惊嘆。


    郁云舒没有回应她，算是贊同了她的评价。


    她饶有兴趣地抚了抚琴面，纤长的中指在无意间轻触到了琴弦。


    一时间，如鸣声脆的琴音在偌大的客厅里迴响，直击人的灵魂深处。


    不知道现场聆听「潆洄」的弹奏又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云舒姐，这把古琴的名字也很好听！」助理忽然用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的眼神看着只有一半的快递盒上的物件信息。


    郁云舒闻言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物件信息上清晰地印着「半面妆」三个字。


    她记得这个词彙出自于古籍《南史·后妃传》，讲的是徐昭佩——也就是后人常说的「徐娘」，因为夫君梁元帝是独眼，所以在他每次前来临幸自己时都只梳「半面妆」——半面成妆，半面未妆。梁元帝心知徐娘是有意嘲笑自己，盛怒之下指袖而去，一连好几年都不再理睬她。


    「妃以帝眇一目，每知帝将至，必为半面妆以俟，帝见则大怒而出。」


    所以这个「潆洄」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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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嘲讽自己瞎吗？


    想到这里，郁云舒的表情有些微妙。她侧身问助理道：「司诞登今年举办的校友会在什么时候？」


    「校友会......」助理闻言顿时瞪大了双眼，「云舒姐你之前不是说不去吗？」


    「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


    苏慕晚一副心空无实的模样，目光呆滞地盯着n站个人主页的右上角处的「200万」粉丝数，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自从发布了钢琴曲《春江花月夜》后，郁云舒在今天上午时又发布了两首很经典的曲子——《天鹅》和《伏尔塔瓦河》，前者为着名的大提琴曲，后者为着名的竖琴曲。


    不得不承认的是，郁云舒手持竖琴的样子既优雅又温婉，赛过希腊神话中的最美女神维纳斯。


    没错，她在演奏上述的两首曲子时露了脸。


    一时全网轰动。


    先撇开郁云舒在n站的粉丝数已经上涨到了「600万」，足足是自己的三倍。在得知姜若诗于傍晚时就已经把古琴曲《广陵散》发布出去后，自己唯一的美好幻想——「女主说不定会以为我是在向她求和」，也跟着破灭了。


    这还不算什么，998在无意中又给自己补了一刀。


    【998：对了宿主，你那把古琴的名字该不会也有什么深意吧？】


    【苏慕晚：......】


    有是有的，并且在这种情况下很容易让人产生误解。不过......


    我就不信饱受西洋乐器薰陶的女主，她的古典文化素养会有这么高！


    「你别灰心。」姜若诗见状安慰她道，「如今你的易博帐号也有500万粉丝了，再接再厉。」


    ......n站才200万，易博会有500万？


    苏慕晚闻言更加生无可恋了：「是啊，再接再厉，一半以上都是黑粉。」


    「......也不能这样说。」无时无刻不唯恐她轻生的姜若诗急忙纠正她道，「我刚才帮你看了一下，有几百位古典音乐界的大师们都关注了你，不过他们都是老艺术家了，不太上年轻人聚集的n站。」


    「哦......」苏慕晚看上去像是被她安慰到了，掏出手机刷了刷易博后抬头问她道，「说起来，为什么『潆洄』的真身直到现在都还没有被曝光？」


    姜若诗闻言细想了片刻，回答道：「从那间教室的监控中肯定可以查到是你的，所以我怀疑是校方出于保护学生的目的，对外封锁了消息。」


    【998：宿主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了，指不定这周之内你就会被校领导或者老师请去办公室里喝茶。】


    【苏慕晚：放肆！我让你说话了吗？！】


    【998：......】


    「既然这样，那能不能麻烦你一下......」苏慕晚对着姜若诗露出了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


    「......干嘛？」姜若诗却觉得她这明媚动人的笑容越看越恐怖，像是罗剎索命的前兆。


    「帮我到女主的家里取出我的古琴。」


    姜若诗闻言决定暂时「屏蔽」她。


    「......洗洗睡吧。」


    ......


    新的一周来得快过得也快。周二时司诞登来了一次统一的新生突击考试，杀了绝大部分人一个措手不及。老师们的阅卷速度堪比神速，周二刚考完的试卷，周四就出成绩了。


    在全级都是裸考的情况下，苏慕晚和姜若诗分别拿下了各自的专业第一名。


    「苏慕晚，我们商量个事吧。」姜若诗回到寝室时对苏慕晚说道。


    「什么事？」


    姜若诗闻言搓了搓手道：「其实你也不一定要转专业才能完成主线任务，只要你能成功进入演艺圈并且事业有成就行对吧？」


    言下之意就是「你就在你的导演系好好待着别转到表演系来折磨我」。


    苏慕晚闻言不假思索地否绝了她的请求：「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隔行如隔山』，科班出身肯定要好一些。」


    【998：可怜的孩子，都被无良的宿主给虐出心理阴影了。宿主你做个人吧！】


    苏慕晚：「......」


    除却考试这件大事，苏慕晚每天中午和下午放学时总能看见按时守在自己教室门前的王东。于是很快地，她和王东之间的绯闻就被传得漫天飞了。但估计是因为自己那日渐消瘦的脸和腿，除了王东的女友粉之外，竟也没几个人胆敢说她配不上王东。


    她本以为王东会急着对外解释，却发现对方跟个没事人一样，依然每天按时来找自己。


    于是本来是她和姜若诗的「二人世界」，现在硬生生地插进了一个「第三者」。每天三人一同吃过晚饭，王东就顺理成章地跟着她前往健身房，一路上各种尬聊。


    要不是顾及到自己未来可能会做「于是之时遇谓者」这个隐藏性支线任务，她早就翻脸不认人了。


    【苏慕晚：男主他最近脑子没问题吧？】


    【998：没有啦，我看他是一个人久了，孤单寂寞冷。现在好不容易认识了你们这样古道热肠的朋友，又拯救了他的青梅竹马，当然巴不得整天和你们一起玩耍啦。】


    【苏慕晚：那他为什么不缠着姜若诗？】


    ......这真是个好问题，我该怎么圆过去呢？


    998闻言顿时有些心虚了。


    半晌，它灵光一闪道。


    【998：大概是因为你们的属性相似吧，都很「耿直」。】


    【苏慕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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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苏慕晚无法反驳，998不禁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渐渐地，苏慕晚发现她的同班同学们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太对了。以前是惊诧、嘲弄外加鄙夷，现在却是......


    惊艷、倾慕外加谄媚？


    苏慕晚觉得自己真是想太多了。


    但考虑到终有一天数据会完成同步，而她又不想让自己成为众人的目光聚焦点，所以她决定这周末就去眼镜店买副巨大的黑框眼镜。


    一切都按照自己在现实时的来。


    周五下午下了课后，998在上周日晚的预言成真了——孙礼中果真让她去他的办公室一趟。


    【苏慕晚：真是万年不变的「乌鸦嘴」。】


    【998：什么「乌鸦嘴」？说得这么难听！我这叫「被开过光的嘴」！】


    【苏慕晚：......】


    被点到名的苏慕晚只得乖乖地去找孙礼中，并以此为藉口婉拒了王东跟自己共用晚餐的请求，直接把他丢给了姜若诗。


    苏慕晚来到孙礼中的办公室外，深吸了好几口气，这才抬起左手轻轻地叩了叩门：「孙老师，您找我？」


    正在处理文件的孙礼中闻声抬头看了站在门口处的她一眼，让她进来坐。


    苏慕晚依言找了张椅子坐下。


    「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叫来吗？」孙礼中见状起身，一边走向门口处一边问她道。


    ......还能有什么事？八成是因为「潆洄」的事情。


    苏慕晚虽然在心里这么想着，但是表面上却一言不发，保持沉默。


    孙礼中站在门口处左顾右盼了好一会儿，在确定四下无人后这才迅速地把办公室的门掩上，转身对着苏慕晚面露苦色道：「我的小祖宗欸，你说你没事干嘛吃饱了撑的去招惹郁云舒啊？！之前校长三番五次地说社会舆论压力太大，他就快顶不住了，是我拉下这张老脸替你求情，学校才没把你给供出去。」


    【998：......这老师，有点意思啊。】


    苏慕晚看着眼前这位前后反差如此之大的老顽童，不禁莞尔道：「谢谢孙老师。」


    「你还笑？！」孙礼中看她这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斩业》的首映时间已经提前到国庆节当天了。国庆假期结束后就是司诞登一年一度的校友会，届时会有很多事业有成的学长学姐们回来指点你们这些后生，运气好的还能得到他们的引荐。」


    「我听说今年郁云舒本来是不打算来的，前不久忽然又改变主意了。校长已经跟我打过招唿了：如果郁云舒这次不是沖你来的，那敢情好；但如果就是沖你来的，还找他问人，他就不会再保你了。」


    「我的建议是你最近收敛点，别再在n站上发布新的视频了，最好再给她当众道个歉，反正又不会少块肉。」


    如果没有「宅急送」那件事情的话现在倒是可以考虑考虑，然而......


    「没用的，孙老师。郁云舒肯定不会放过我的，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苏慕晚看着语重心长的孙礼中，没来由地感到亲切。


    就像是，在很久以前自己就是他的学生一般。


    「再说了，一不做二不休。现在都已经这样了，如果我想成功进入演艺圈，就一定不能被她压一头，不然接下来不是寸步难行？」


    「演艺圈？你想当演员？」孙礼中闻言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是的。」苏慕晚面不改色道，丝毫不担心孙礼中会嘲讽自己。


    「那你怎么还留在导演系？！还不快赶紧给我转专业？！」正如她所料，孙礼中并没有嘲讽她，反而替她发愁，「这样吧，近期我看看能不能帮你办好转专业的手续。如果可以，下个月你就立马过去表演系，别在我的面前晃悠！我先给你打个预防针，表演系的学生是我们导演系的三倍，老师们忙得很，无法顾及每一个人。你身为插班生，一定要加倍努力。」


    「好的老师。」苏慕晚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把姓氏去掉了，「如果我遇到不懂的问题就回来问你。」


    「我有答应要给你解惑吗？」孙礼中闻言立马一副吹鬍子瞪眼的模样，但是眼底的笑意却将他出卖了。


    没有哪位老师不喜欢尊师重道勤学好问成绩还好的学生。


    「对了，这瓶东西你拿回去。」孙礼中说着，从抽屉里取出了一小瓶白色的药膏，然后径直塞到了苏慕晚的手里。


    「这是什么？」苏慕晚问道。


    「我们家乡祖传的瘦脸膏，你回去洗干净脸后直接抹脸上就行。哪里肥胖抹哪里。」孙礼中一本正经地回答道，「这玩意儿可稀罕了，要不是看你有着如此惊人的减肥毅力，我才不捨得给你！」


    【998：哈哈哈哈哈哈，这怕不是个假的老师！】


    苏慕晚：「......」


    「明明半个多月前还这么大只呢。」孙礼中一边说着，一边还用手比划了几下，「现在竟然......」


    「老师再见。」苏慕晚觉得他已经把天给聊死了，于是忙不迭地告辞离去。


    【998：宿主，有了孙礼中给的这瓶瘦脸膏作掩护，你的脸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在短时间内瘦下去了。】


    苏慕晚觉得它所言极是。


    【苏慕晚：到时候这款瘦脸膏大卖了，我还可以向他要一笔代言费。】


    【998：......】


    吃过晚饭后，苏慕晚照旧散步去了健身房，不得不又开始跟王东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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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挨到了训练结束，又要在王东的贴心护送之下回到寝室。


    耳朵就快出茧了的苏慕晚暗暗下定决心：自己再忍完这个周末就不去了。


    她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出来时听见自己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打开一看，是宋芊发来的微信——


    「楚辞刚才彻底甦醒过来了，她让我问你你什么时候有空。她想见你一面。」


    ※※※※※※※※※※※※※※※※※※※※


    孙礼中：「明明半个多月前还这么大只呢。」


    苏慕晚：「你把我当成什么了？猪吗？！」


    998：「哈哈哈哈塑料师生情。」


    苏慕晚：「一不做二不休，趁着郁云舒来找我算帐之前多挑衅她一下！盘死她！」


    姜若诗：「我能申请更换辅助对象吗？这样根本打不过对面啊......」


    绪：「没事，下章她就可以蹭琵琶大师的热度了。」


    第100章


    「那就明天下午吧, 刚好是周六。」苏慕晚打字回復道。


    她刚点击「发送」不到一分钟, 宋芊就回消息了——


    一张极其猥琐的作「ok」手势的熊猫表情包, 下面附有四个字母「ojbk」。


    和宋芊约定了时间的苏慕晚对躺在床上的姜若诗说道：「我明天下午要......」


    「我也要去！」还没等她说完, 躺在床上的姜若诗便举手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苏慕晚：「......」


    于是苏慕晚再次打开微信，和宋芊提前打声招唿——


    「姜若诗也要跟来, 你们不介意吧？」


    大约一分钟后，宋芊回了消息——


    「楚辞不介意，但是我介意！」


    ......你介意有什么用？


    对于宋芊的想法, 苏慕晚直接选择了无视，将手机放到书桌上后便关灯上床睡觉了。


    翌日下午, 苏慕晚带上琵琶和姜若诗打车去了市一医院。


    让998感到不解的是，这回苏慕晚出门前没有再在记事本上写东西。


    【998：宿主, 我们不继续「引蛇出洞」了吗？】


    【苏慕晚：不用了, 如果对方能够成功破解之前那页纸上的摩斯密码, 他就知道我是在耍他了。】


    【998：......你写的是什么？】


    【苏慕晚：「clue？folly.」 翻译成中文可以是「妈的智障」。因为mdzz太短了容易被破解，所以我故意换了一串长的表达。】


    ......可以的，「秀」中之王。


    【998：如果我是那个「贼」，我能被你活活气死。】


    【苏慕晚：过奖了。而且就算对方没能成功破解密码, 我们短期内也没有必要再写, 因为从「墟里上孤烟」出发，稍微顺藤摸瓜一下就知道他想要得到的东西了——无非是「墟里上孤烟」的病原体。只不过是「直接获得」和「间接获得」的差别而已。】


    【苏慕晚：从「直接获得」的角度来看, 主程序应该不知道我们是从哪里弄来这一程序病毒的, 于是先来我们这里探探口风, 说不定病原体就在我们这里；从「间接获得」的角度来看, 主程序认为病原体在苏末或者666的手里，所以它想通过我们得知她们其中一人的下落。眼下她们二人都在大世界，而主程序是无法直接干涉大世界的，所以也就无法直接得知她们的确切位置。再加上大世界里可供分配的肉身有限，它的眼线完全不够用。】


    【998：这样看来666带着受伤的苏末跑去大世界真的是明智之举。但我就怕苏末会因为太想念你而按捺不住要跑出来。万一666脑子一抽，真的带着苏末离开大世界，那就完了。】


    苏慕晚闻言心下一惊，顿时担忧得不行。


    【苏慕晚：不知道我们这里有没有办法可以联繫到666......真的不能联机？主程序伤得这么重还有精力管这个？】


    【998：不能的......因为这个规定不是主程序定的，而是快穿司的「法则」。它的权限甚至高于苏芸蔚和001。】


    苏慕晚闻言皱了皱眉。她一直以为苏芸蔚和001就是快穿司的最高掌权者了。


    【苏慕晚：「法则」是什么？是跟你们系统还有主程序一样拥有自我意识的东西吗？】


    998闻言摇了摇头道。


    【998：「法则」没有自我意识，可以说跟我们系统的子程序是同一种性质的东西。你可以把它当作是「无妄之塔」的子程序......】


    意思就是「法则」绝对服从于「无妄之塔」？


    换言之，是「无妄之塔」制定了「法则」。


    而「无妄之塔」是慢穿司的靠山，慢穿司先于快穿司而存在......


    「欠你的人情，已经还上了。」


    洪荒之初为什么会这么说？她欠了谁的人情？又还了什么？为什么自己会有印象？


    此时此刻苏慕晚觉得自己的思绪乱如麻，完全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解起。


    「你怎么了？晕车？」姜若诗见她一副头痛欲裂的模样便关心地问了一句。


    苏慕晚闻言本想否认，话到了嘴边却成了：「有点，大概是昨天晚上没睡好吧。」


    算了，暂时先放一放吧，反正也毫无头绪。


    「你能撑住吗？不行的话就和楚辞说一声，我们改天再去。」姜若诗觉得她一定是太累了才会这样的，因为上一次坐车时苏慕晚没有晕车的症状。


    「不了。」苏慕晚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姜若诗的提议，「昨晚都已经答应人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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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约五分钟后，计程车停在了市一医院的大门外。苏慕晚用微信给计程车师傅转了车费后就跟着姜若诗进了医院。


    二人来到楚辞所在的icu病房前时，苏慕晚抬起手轻轻地叩了叩门。


    「进来吧。」病房内传出了一道轻柔的声音。


    得到了应许后，苏慕晚当即用左手下压门把，推开了房门。


    病床上，正倚靠着床头而坐的女子一如初见时的那般眉目如画。乌黑如泉的长髮披肩。她见苏慕晚进来，顿时笑逐颜开。剪水的双瞳中是清波流盼。


    【998：好美啊……这颜值堪比小说女主了吧？！】


    【苏慕晚：楚辞本来就是女主，《从此醉》里面的女主。】


    【998：宿主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和宋芊交换剧本？】


    998本就是随口开个玩笑，没想到苏慕晚竟然当真了，并且十分激动。


    【苏慕晚：真的可以换？！】


    【998：当然……不行。】


    【苏慕晚：……】


    【998：宿主，你这样子郁云舒知道了会伤心的。】


    【苏慕晚：……嗯，她会因为没来得及亲手弄死我而伤心。】


    「谢谢你唤醒了我。」还没等苏慕晚走近，楚辞便率先开口向她表达了自己的谢意，并让她和姜若诗随便找张凳子坐下。


    「这份功劳我可不敢独吞。」苏慕晚一边说着，一边搬了两张凳子过来，把其中一张给了姜若诗，自己则拿着另一张挨着楚辞的病床边坐下。她看了眼正在病床上挨着楚辞而坐的宋芊，轻笑道：「多亏了没日没夜地守着你的宋芊，不然我说的方法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见效。」


    「她的那一份我已经单独谢过她了。」楚辞闻言绵声细语道。


    她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暧昧得令人情不自禁地浮想联翩。一旁的宋芊听了顿时红了脸，像是下一秒就要烧起来似的。


    「啧啧啧……」姜若诗见状不禁露出了「姨母笑」，冷不丁地靠近宋芊，幽幽道，「春宵一刻值千金～」


    宋芊闻言条件反射性地想要打她，但顾及到楚辞还在这里，便硬生生地忍住了。


    姜若诗刚说完没多久，998也用一种猥琐至极的语气附和道。


    【998：嘿嘿嘿嘿，宋芊这傢伙艷福不浅啊～】


    ……你们到底是怎么听出来的？


    苏慕晚觉得这只是一句再正常不过的话。


    仿佛得知了苏慕晚的内心所想一般，998开口调侃她道。


    【998：宿主，你这个耿直的单身狗是不会懂的。等哪天有人跟你说类似的话的时候，你自然就懂了～】


    【苏慕晚：……你自己不也是单身狗？】


    【998：不是啊，我是一只单身的草泥马。】


    【苏慕晚：……】


    楚辞旁若无人地柔笑着，目光逐渐飘向了苏慕晚怀中的琵琶。


    苏慕晚见状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趁着人家昏迷的时候已经霸占了人家的琵琶将近一个月了，如今也是时候该归还了，便急忙站起身，用双手捧着琵琶呈到楚辞的面前，略微尴尬道：「真的非常不好意思，我没经过你本人的同意就借走了你的琵琶。」


    楚辞闻言摇了摇头，轻声说了句「没关系」。她没有伸出手去接过苏慕晚递过来的琵琶，而是问苏慕晚能否再为自己弹奏一曲《十面埋伏》。


    她刚说完，宋芊就一脸担忧地扯了扯她的衣袖，那模样像是害怕她再度陷入长时间的昏迷一般。


    楚辞见状安抚似的拍了拍宋芊扯着自己的衣袖的那只手，示意她不用担心。


    苏慕晚看着这二人的互动就知道有问题，但眼下又不好直接问。想到自己免费借了别人的琵琶这么久，作为回报为别人弹奏一曲也是应该的。别说一曲，十曲都行。


    于是苏慕晚爽快地点了点头，然后重新坐回到了凳子上，将怀中的琵琶立起。


    稍微酝酿了一下情绪后，和先前在寝室里录制视频时一样，她用左手的食指稳摇吟音，同时右手的五指飞快地扫弦而过。


    当她快要弹到「列营」部分的尾声时，楚辞却突然出声打断了她。


    「你的『滚指』部分，速度不行。」楚辞那张五官柔和的脸上此时俨然多了几分严厉，「就是在曲谱上的几个『2＿4＿2＿1』那里。」


    被一语戳中了短板的苏慕晚顿时不知所措地低下头，抿了抿唇道：「嗯，我的『滚指』向来都弹不好……」


    「但是你的『轮指』却漂亮得不像话。没个十年时间是根本不可能练到这种地步的。」楚辞说着，伸出双手让苏慕晚将琵琶递给自己。


    「你看好了。」


    楚辞说完，右手随即开始分别在琵琶的第二、三、四弦上快速弹挑。


    一时间，三弦合一，径直晃成了一弦。


    然而她弹出来的音调和苏慕晚刚才弹的大相庭径。仔细一看，原来是她没有用左手按弦。


    「『滚指』其实就是『快速弹挑』。它用的是虎口的力量，而非手指的，这点跟『轮指』一样。此外，它的手型必须呈凤眼状，而你刚才摆的是弹团形『轮指』时的龙眼状手势。」楚辞说着，将琵琶递迴给了苏慕晚，「你回去没事就搓一搓毛线或者豆子，把手型改一改就好了。你的『轮指』弹得这么好，想必用不了多久『滚指』自然也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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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慕晚闻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她看了眼楚辞递迴来的琵琶，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接过。


    她觉得楚辞既然已经醒了，那么别人一定需要琵琶教课，所以自己还是不要麻烦别人比较好。


    正当苏慕晚要开口谢绝时，楚辞却蓦地腾出右手拉过她的左手，让她握住琵琶的琴颈：「这把『琵琶语』就送给你了。」


    【998：哇靠，「琵琶语」竟然是一把琵琶的名字？！】


    苏慕晚也是万万没想到。


    「为什么？」在她开口询问楚辞这么做的原因时，她看见宋芊急红了眼。


    感应到了宋芊的情绪，楚辞温柔地拉过了她的手，将它轻轻握住，然后风轻云淡地对苏慕晚说道：「因为我的左手，它再也弹不了琵琶了。」


    话音刚落，苏慕晚的脑海中顿时闪过了一幅有关楚辞的左手的画面——手指之间的缝隙出奇地狭隘，像是被一张透明的蹼给连接了起来。


    如今想来，这大概是车祸的后遗症。结合宋芊的反应来看，楚辞先前变成植物人有一部分原因是心理障碍？


    「以现代的医学水平说不定能治好。」苏慕晚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安慰人的话语，只能如是说道。


    楚辞闻言仅是笑笑，算是心领了她的好意：「练好以后，再在n站上传一次《十面埋伏》吧。」


    「以经我指导的名义。」


    【998：楚辞的意思是允许宿主你蹭她的热度啊！幸得贵人相助，起初时的那趟医院没有白来～】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苏慕晚当然知道楚辞是什么意思。


    她重新抱起琵琶，后退了几步，对着楚辞微微欠身，尊敬道：


    「好的，老师。」


    话音刚落，苏慕晚的脑海中立即响起了一道久违的提示音。


    【嘀～恭喜宿主完成隐藏性支线任务「琵琶语」，正在发放奖励……】


    【嘀～恭喜宿主获得奖励：宿主的所有子技能升级x1、系统升级x1、积分x1000。】


    【嘀～恭喜宿主，子技能「数据之眼」升级，当前技能等级为八级。】


    【嘀～恭喜宿主，子技能「瞬移」升级，当前技能等级为七级。】


    【嘀～恭喜宿主，子技能「空间」升级，当前技能等级为七级。】


    【嘀～恭喜宿主，子技能「绝对支配」升级，当前技能等级为七级。】


    【嘀～系统998成功升至六级。】


    998被以上一系列的任务完成及奖励发放的提示音炸得一愣一愣的。


    【998：……这样就，就完成了？】


    【苏慕晚：一语三关，我也没有想到。】


    「琵琶语」不仅是指一首用琵琶弹奏的曲目、一把琵琶的名字，也指琵琶本身的话语——通过在弹奏者的手中演绎一曲又一曲的余音绕樑来让当代人铭记它。这个弹奏者曾经是楚辞，现在是继承了楚辞的衣钵的苏慕晚，往后也可以是任何一个人。


    考虑到楚辞刚康復不久，还需要静养，苏慕晚没敢长时间地打扰她，见时间差不多了便和她还有宋芊道别，与姜若诗一起离开。


    离开之前，楚辞加了她的微信。


    打车的路上途径一家粗粮食品店，苏慕晚便让计程车师傅稍微停了一下车，自己走进店内买了一小碟绿豆。


    刚回到寝室，苏慕晚就迫不及待地着手练习了起来。她搓了足足三个小时的绿豆，一刻不停，在确定自己的手型已经可以在「龙眼」和「凤眼」之间标准地自由切换时才拿起琵琶，拜託姜若诗再给自己录制一遍。


    虽然是一遍过，但是录制完成后也已经是六点多了。二人去食堂吃过晚饭后苏慕晚照例去了健身房。


    【998：也只有在周末时男主才会在午饭和晚饭时间放过你哈哈哈，可惜你现在又得去投怀送抱了。】


    【苏慕晚：什么叫「投怀送抱」？！给我准确用词！】


    【998：……那，卖弄风骚？】


    【苏慕晚：滚！有多远滚多远！】


    在王东陪同自己训练时，苏慕晚非常直接地表达了希望他能够恢復成如同以前一般的沉默寡言的意愿，这让王东一时语塞。在训练结束后二人一同步行回学校的路上，苏慕晚和他说明了往后自己只有在周末时才会去健身房训练的打算，理由是自己即将转专业了要自学落下的课程。


    尽管心里十分失落，王东还是点头同意了。他觉得苏慕晚以学业为重没什么不好的，自己理应举起双手双脚表示支持。


    事实上，不管苏慕晚说什么，他都会点头的。


    苏慕晚刚回到寝室，姜若诗就又和之前的某一段时间一样对着自己发出了一声土拨鼠似的尖叫：


    「苏慕晚，恭喜你逆袭成功！虽然不知道你的这个记录能保持多久……」


    苏慕晚猜想被她省略了的地点状语应该是n站，于是快步走到书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看了几眼。


    「潆洄」的个人主页，右上角的粉丝数已经从原来的「200万」变成了现在的「601万」，跟郁云舒的不相上下。


    起初还有一些槓精质疑她「师从楚辞」的可信度，但是没过多久就被在线打脸——


    楚辞的id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金色的，给她新发布的《十面埋伏》点了贊，并且在视频的下方留了一条评论——


    「聪明伶俐，孺子可教。因病收山，传之衣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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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楚辞的部分粉丝们收到消息后，除了各种询问自家女神的身体状况以外，还纷纷往苏慕晚这边倒戈。


    苏慕晚见状用开玩笑的语气给楚辞发了一条微信——


    「多谢老师的亲身指点，还给我赠送这么多粉丝。」


    后面跟着一张小猫咪羞红了脸的表情包。


    「眼下女主的粉丝数和我的差距不大，这样的话我很快就又会被她赶上的。」苏慕晚并没有因一时的领先而被喜悦沖昏头脑，依然保持着可怕的理智，「我必须要做出一件能够一举甩开她的事情，因为现在距离《斩业2》的选角时间只剩下两个月了。学校里又有一堆七七八八的事情，时间根本不够用。」


    姜若诗听她这么一说顿时也有点紧张。她刚才还在班群里看见了今年校友会的出席人员名单，上面有郁云舒。


    「那么从明天起我们就开始模拟片场拍摄，主要是给你制造一种『露脸感』，让你克服露脸型的『镜头恐惧症』。」


    ……


    郁云舒看着「潆洄」的个人主页右上角处的「601万」，墨瞳幽深。


    身为司诞登的学生居然跨市拜了木司音乐学院的楚辞为师。


    看来这「潆洄」是下定决心要和自己死磕到底了。


    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这样挑衅自己了，除了九月份刚进入司诞登的某位。


    前世的自己直到死后仍背负着「水性杨花」、「公交车」、「盪-妇」、「不检点出了新境界」等的骂名，这可都是拜这位所赐。


    如今想来，都怪前世的自己既圣母又不知进取，给足了这位成长的时间和空间，再加上瞎了眼跟了王东这位「直男型绅士」——说什么「都是女人有什么可争的」、「女人不要想太多」、「她是学妹不懂事身为学姐应该多包容」之类的，这才留下了无限的后患。


    前世时因为自己是在今年年底才被评为「金马影后」，在获得头衔之前票房其实算不了什么的，所以今年国庆后的校友会自己就没有参加。但是这一世……


    想到这里，郁云舒杏目轻瞌，嘴角在不经意间勾起一抹阴鸷，像是一位为了更好地观赏笼中的猎物垂死挣扎而闭目养神的猎人。


    片刻后她又有些疑惑，疑惑自己为什么通过「潆洄」会联想到苏慕晚。明明前世的苏慕晚什么乐器都不会，除了善于营造诙谐幽默的气氛以外再也没有别的才艺了，是个只知道混吃等死的胖子。


    唯一可圈可点的，就是那深不见底的城府。


    大概是因为林胤受伤的那天在医院见到了不知出于什么目的而帮楚辞垫付住院费的苏慕晚吧。


    郁云舒很快就找到了原因。


    况且自己那天见到她时，她还是一如既往地肥胖。根据前世时自己对她的印象，她绝不是那种有恆心和毅力减肥的人，又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拥有一双这么漂亮的手？


    所以「潆洄」另有其人。


    希望她不是跟苏慕晚一路的货色，不然白白地浪费这身才华。


    自己虽然惜才，但不惜无德之才。


    郁云舒这么想着，重新睁开双眼，目光如炬。


    不过，想要骑在我的头上，你还嫩了点。


    ※※※※※※※※※※※※※※※※※※※※


    郁云舒:「想要骑在我的头上……」


    998:「你误会了，宿主她只想骑在你的身上。」


    苏慕晚:「不感兴趣谢谢。」


    祝大家新年快乐，猪事大吉。希望没有晚。在乡下码字太不容易了。如果出现了排版上的不适，还请体谅体谅，因为都是我手动一行一行地排版的，肉眼测量难免有偏差。


    第101章


    恰巧这时, 她的手机响了。郁云舒拿起来看了眼来电显示, 见是「林茜」二字后这才按下了接听键。


    「茜姐。」她在林茜说话前率先开了口，语气平淡却不失礼。


    「云舒, 我前几天和你说的那个综艺节目——《演员的另一面》，你考虑得怎么样了？」今晚的林茜说起话来多了几分客气, 分明是希望郁云舒能够答应上这个综艺节目, 「《演员的另一面》的导演是关穆，他的知名度不亚于张楚艺。二人还是多年的老朋友。」


    唯恐郁云舒拒绝, 林茜还再三强调这个综艺节目可带动的流量之大，并且告诉郁云舒自己动用关系弄到了出场嘉宾的名单。


    全是大咖。最重要的是, 林胤也在。


    「茜姐……」郁云舒闻言微微皱眉，她在听到「林胤」这两个字时就知道林茜在打什么主意了，「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是不会和林胤炒cp的。」


    见自己的主要目的被识破，林茜也不尴尬，信口解释道：「我看你俩儿的关系这么好，所以就提前通知你一声, 没让你和他炒cp。」


    好歹是自己的现任经纪人, 自己也曾受惠于她手中的资源, 郁云舒当然会给她台阶下，也就没再说什么。


    如果放在平常, 郁云舒肯定是不会去的, 因为她本人对这种综艺性的节目完全不感兴趣。而且林胤也在, 去了就难免会跟对方炒cp。


    但是现在……


    郁云舒再次看了眼「潆洄」的个人主页, 右上角处的「610万」莫名地扎眼。见状，她收回了视线，对电话那头的林茜说道：


    「我答应了，但是我有个要求。」


    「你说。」林茜见郁云舒肯答应，顿时高兴得也顾不上细想她可能会提出什么样的要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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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综艺节目不是既有『常驻嘉宾』也有『飞行嘉宾』吗？我要求自己作为后者，只参加一期。」


    ……


    苏慕晚和楚辞聊了会儿天后就睡下了。第二天依旧早早地起了床出门晨练。因为是星期天，学校不上课，等姜若诗睡到自然醒后，苏慕晚便拉着她一起去了学校附近的眼镜店。


    「你选的这副也太夸张了吧。」姜若诗看着苏慕晚脸上的这副足以遮住她四分之三的脸的黑框眼镜，拼命地摇了摇头道，「原身的这张大饼脸它都能遮住四分之三，那么你自己本来的脸不就……」


    苏慕晚闻言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时间久了确实觉得有点夸张。这样一来不仅不会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反而更加引人注目。


    「那你觉得哪副合适？」苏慕晚摘下了自己脸上的这副变态大的眼镜，转身问姜若诗道。


    姜若诗闻言扫了陈列在玻璃柜中的眼镜一眼，用手指了指正中央的那副带有黑色边框的道：「就它了。」


    苏慕晚听了走向另一边的柜檯，拜託正在忙碌的导购员先过来帮自己取一下这副眼镜。


    拿到眼镜后，苏慕晚立即对着镜子戴上，发现大小刚好，戴起来也舒适。最重要的是，自己的脸现在看上去足够平平无奇……


    偏丑就是了。


    于是苏慕晚心满意足地结了帐，然后和姜若诗回学校吃午饭。


    中午稍微休息了两个小时，下午两点多时姜若诗便开始实施昨晚和苏慕晚说好了的计划。她把微单的摄像头对准苏慕晚的脸，反覆地告诉苏慕晚「这次的视频要拍脸，不仅要拍脸还要拍全身」，惊得苏慕晚立马夺门而出。


    姜若诗见状急忙追了上去，一边跑一边喊道：「你这是心理障碍，必须克服！」


    苏慕晚对她的话充耳不闻，拼了命地狂奔。


    姜若诗见状一边在心里嘀咕「苏慕晚这傢伙怎么突然之间能跑这么快了」，一边不甘示弱地紧跟其后。


    如今苏慕晚的武力值和她的相当，都是「9」，所以她每每就要够着苏慕晚的时候，苏慕晚总能在一瞬间与她保持回原有的距离，气得她差点就把手中的微单直接扔向苏慕晚的后脑勺。


    无奈之下，她只好冲着苏慕晚的方向大喊了一声：


    「998！」


    位于系统空间的998闻声一阵激灵。它绞尽脑汁地想了想了，没想到却想起了一件至今都还没有想明白的事情。


    【998：宿主……其实一开始时的那件事情我不太确定。】


    苏慕晚闻言丝毫没有放缓脚步，微微喘气道。


    【苏慕晚：什么事？】


    【998：你被一块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广告牌给砸死了的这件事。】


    【苏慕晚：……】


    【998：快穿司的宿主有两种存在的状态：灵魂状态和实体状态。起初我以为你已经死了，成为我的宿主以后就一直处于灵魂状态。但是后来我又不太确定了，因为我以前听那谁说过快穿司的数据模拟程序在灵魂状态的宿主的身上经常失灵，但是到目前为止宿主你都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现在你的数据同步虽说是慢了点，但好歹也是在「同步」。我不知道这到底是宿主你的运气太好了，还是真的是……】


    【998：你带着自己的「尸体」穿了足足三个世界。】


    话音刚落，苏慕晚自己都觉得惊悚，在不知不觉间放慢了脚步。


    岂料这一慢，让姜若诗立马赶上了她。


    要看自己的脸就要入镜了，苏慕晚二话不说，下意识地召唤出了唐刀「君名」，脸上是一副「正当防御」般的警惕。


    姜若诗见状嗤笑了一声：「唐刀很了不起吗？」说完，她从私人道具库里取出了一把开山.刀。


    开山.刀是一种军用短刀，不仅锋利无比，还异常坚固，素有「削铁如泥」的威名。


    而唐刀是长刀。长刀易躲，短刀难防。


    她左手拿着微单，右手转了转刀柄，问苏慕晚道：「你确定要和我打？我保证五秒之内打趴你。」


    【998：宿主，放弃吧，我预感你真的会在五秒之内被她打趴下。】


    「……」苏慕晚闻言只得乖乖地收起自己的唐刀。她站在原地，双目紧闭，脸上带着和在苏遇为她检查眼睛时如出一辙的视死如归。


    姜若诗见状当即也收回了自己的开山.刀，把微单的快门声调至最大后拿起来对着苏慕晚的脸就是一顿狂拍。


    快门声的频率越来越快，苏慕晚的额头上渐渐冒出了缜密的汗珠，不多时便沿着她的脸部的线条徐徐淌下。后背的衣料也很快就被冷汗淋湿。


    她的双手紧握成拳，十指深深地掐进掌心的肉里。所幸习惯了定期修剪指甲，这才没有掐出血痕。但是那点如同花朵般蕊红的绛唇，却因被她咬破了皮而愈发地娇艷欲滴。


    恍惚间，她觉得自己正置身于一间幽暗封闭的密室之中，四面皆墙，无窗无门，但偏偏有数不胜数的视线从四面八方看过来，最后聚焦在自己的身上，尤其是脸上。见状，她惊慌地闭起了双眼，一遍又一遍地在心中默念着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觉。待到情绪平復了些，她才缓缓地重新睁眼。


    不料这一睁眼，她竟难得地失声尖叫了起来。


    原本幽暗封闭的密室此时已经被led灯所照亮。雪白的墙壁上，目及之处逐渐出现了一只只人类的眼睛，最后布满了四面八方的墙壁，密密麻麻的，不留间隙。它们正朝着位于正中央的自己逐步逼近，像是要刻进自己的身体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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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是因为过度受惊，她渐渐地没了力气。蹲下身子的那一刻，她蓦地眼前一黑……


    【嘀～检测到宿主失去意识，系统998已被强制关机。】


    ……


    「她还是没有醒吗？」


    「还没……都是我不好，我没想到强行让她直面恐惧的后果会这么严重。」


    「……」


    「楚辞姐你来啦？唉，其实你不用每天都特意跑来一趟的。」


    「没事的，这不是在同一家医院么？也没几步路。再说了，身为老师，学生出事了过来看看也是应该的。」


    ……


    【嘀～检测到宿主的意识开始甦醒，系统998正在重新启动……】


    苏慕晚只觉得周围吵吵嚷嚷的，成心不想让她安然入睡。


    思及至此，她微微蹙眉，翻了个身。本想继续入睡，却没想到周遭顿时变得更加嘈杂了。


    无奈之下，她只好睁开眼睛，想要看清罪魁祸首的真面目。


    然而眼前之人有点多，她一时也分不清谁才是「罪魁祸首」——姜若诗，王东，璟雯，楚辞，宋芊都在，甚至孙礼中也来了。


    见他们的脸上都是一副忧心匆匆的模样，苏慕晚不由得转动眼珠以环视四周，最后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我这是……」意识到了自身的处境的苏慕晚想要起身，姜若诗和楚辞见状不约而同地伸出手去扶住了她。


    「你已经睡了五天了。」扶她坐起身后，姜若诗卑陬失色地向她道歉，「对不起……」


    渐渐恢復了昏迷前的记忆的苏慕晚闻言摇了摇头道：「这不能怪你，毕竟你也是好意。况且多亏了你，现在我想起直对着自己的脸的镜头时也没有这么厌恶了。」


    「你确定是『厌恶』而不是『恐惧』？」自从问了一句「她还是没有醒吗」之后就没再说过话的王东这时开口问苏慕晚道。


    苏慕晚闻言愣了一下，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张张血肉模煳的脸。他们坐在观众席上看着正在台上表演的自己，一边鼓着掌一边咧嘴而笑。一旦自己有停下的趋势，他们就站起身，摇晃着已成骷髅的身体朝自己走来。


    眼看这些骷髅就要走到自己的面前了，苏慕晚急忙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强制自己回过神来。


    原来自己一直混淆了概念。这是「恐惧」，而不是「厌恶」。


    厌恶可装欢，恐惧难隐瞒。


    顿悟后的苏慕晚抬起右臂轻拭额头上的汗珠，随后对着王东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莞尔道：「谢谢。」


    王东见状慌忙别开脸，磕磕巴巴地回了一句「不用」。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苏慕晚竟看见他脸红了。


    「你平时还是少点笑吧。」一旁的宋芊见状摸了摸鼻子道，「这五天里好不容易才习惯了你沉睡时的盛世美颜，被你这么一笑又破功了。」说完她又像是生怕楚辞吃醋一般，小心翼翼地看了楚辞一眼，补充道：「但是不管怎样，还是我家的这位更美一些。」


    ……盛世美颜？


    苏慕晚闻言心下一惊，连忙看向距离自己最近的姜若诗。在看到她面色凝重地冲着自己点了点头后顿时反应了过来。


    眼下自己所有的「数据同步」，都已经彻底完成了。


    孙礼中自动忽略了宋芊的第二句话，洋洋得意地看着苏慕晚的脸：「看来我的瘦脸膏效果显着啊。」


    「……」苏慕晚闻言刚想昧着良心附和他一句「是啊」，姜若诗却解释性插了一句：


    「她还没来得及使用就昏过去了。现在她之所以能够这么快地就消瘦下来，大概是『因病得福』吧。」


    不想孙礼中听了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失望或疑惑之色，反而满脸欣喜地对苏慕晚说道：「既然那瓶瘦脸膏你还没开封，我看你以后也不需要了，不如就还给我吧？」


    ……你真的是个假的老师吧？


    苏慕晚闻言一时气结，和他说那瓶瘦脸膏被自己放在寝室里了，等自己今天出院后就还给他。


    「医生说了你还有两天才能出院呢，出院当天恰好是国庆节，学校放假七天。」


    「……那就七天后再还你。老师你放心好了，我真的不会吞了你的祖传瘦脸膏的。」气结过后的苏慕晚只剩无奈。


    她知道孙礼中是故意逗她玩的。现在这位老顽童正坐在椅子上笑得人仰马翻。


    【苏慕晚：我忽然觉得现在这种生活就挺好的，为什么非得谈恋爱呢？】


    【998：哎哟宿主，等到他们都和另一半陷入热恋期了，谁还有这么多时间陪你玩啊？】


    【苏慕晚：……你是不是想再体验一次被强制关机的感觉？】


    【998：……】


    听了998的话后，苏慕晚的内心里说不酸楚那是假的——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要是搁在以前，这份酸楚可能得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但是现在不会了。因为她觉得既然如今的自己已经心有所属，那就由不得自己任性了，她必须认真且负责地对待这份感情。


    情绪逐渐平復之际，病房内的大型悬挂式液晶电视机上开始播放一档名叫《演员的另一面》的综艺节目。


    起初苏慕晚看都没看一眼，依旧和在场的众人有说有笑，直到不知是哪位场上的嘉宾起闹说了一句「对面这影后和影帝的神仙组合我们要怎么打」时，她才转头看向电视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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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一道魔鬼般惹火的身影随着音乐的前奏倏然俯身，顷刻间抬首，上身缓缓復位。音乐的主歌部分开始时，她面向观众席，在蓦地拉进的镜头中，双手从纤细的腰部移至平坦的小腹，然后沿着身体两侧的曲线上抚至线条明朗的脸部。


    那张瓜子脸上纵然面无表情，也依旧美得颠倒众生。


    副歌部分时她将双手抬至后脑勺，紧接着有节奏地摇摆而下。然后半蹲着左右摆肩，起身时一个华丽的转身，让自己的腰际贴上等在一旁的搭档的手心。


    这名搭档的身型颀长挺拔。他身上的牛仔夹克略短，恰好露出了他的六块腹肌。他抱着那道惹火的身影来了几个加速版的华尔兹转，最后把人放下，放在对方的腰际的手勐地一用力，让对方的身体贴在自己的胸膛上，以此结束了整场舞蹈。


    「给你们介绍一下。」看入迷了的宋芊在舞蹈终了后重新转回头来，视线落在了同样看入迷了的苏慕晚的身上，「刚才的舞蹈名叫《samele》，翻译成中文是《堕天使》。跳舞的那个男的就是去年的『金马影帝』林胤，女的我想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是谁了。」


    【998：啊！终于见到我女神的真容了，身为原着粉的我好激动啊！】


    逐渐回过神来的苏慕晚闻言目光幽幽地看着终于说出了心声的998。


    憋了这么久一定很辛苦吧？


    我真的差不多该申请更换系统了。


    而998光顾着激动，全然不知自己在苏慕晚的眼里已然成了一个叛徒。


    【苏慕晚：呵，你的女神摆明了不怎么高兴。】


    【998：啊？你是说面无表情吗？她在一般情况下都是这个样子的。】


    ……还挺了解的嘛。真让人不爽！


    没来由地，苏慕晚竟然产生了要把郁云舒欺负到哭的念头。


    【苏慕晚：最后那个收尾的动作明显是林胤自己加上去的，并且事先没跟女主打过招唿。】


    【998：哇靠！我要砍断他的咸猪手！不，直接砍断他的头！】


    【苏慕晚：……】


    不知道为什么，苏慕晚说完自己也蓦地黑了脸，看着林胤的眼神愈发地不善。


    楚辞比较敏感，见状以为她是对郁云舒抱有敌意。这其实可以理解，毕竟最近在n站和易博闹得沸沸扬扬的「『古典乐器女神』宣战『金马影后』」这一事件想必对苏慕晚本人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压力。


    她觉得苏慕晚不论如何都是自己的学生，而她这个人偏偏有些「帮亲不帮理」。


    「你会舞蹈吗？」楚辞冷不丁地问了苏慕晚一句。


    苏慕晚闻言如实地点了点头。


    楚辞见状又问她道：「唱功怎么样？」


    苏慕晚闻言想了想，谦虚地回答道：「……自我感觉，还行。」


    楚辞听了她的回答后微微解颐道：「那这个国庆假期你是回家还是选择留在学校？」


    【苏慕晚：原身的家庭情况怎么样？】


    【998：父母健在，都是中产阶级，非常宠爱她这个独生女。可以说如果不是她自己作死，她的下场也不会这么悲惨。】


    【苏慕晚：……下场？悲惨？】


    【998：当然了，她可是让女主背负了一世的子虚乌有的骂名的人。重生后的女主怎么可能放过她？肯定是要尽数还回来。说起来，如今的剧情明显是被加速推进了，不知道是不是多了个林胤的原因，或者是二次重生的王东的缘故。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同样喜欢作死的宿主你。】


    【苏慕晚：……】


    【998：总之呢，我强烈建议宿主你抽时间看看原着。因为这里好歹是「厅堂级排位」的世界，马虎不得。】


    苏慕晚觉得它说得有道理，于是决定趁着国庆假期期间去翻翻原着。原身有着幸福的家庭，放假回家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但眼下楚辞既然这么问了，那么她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涉及到自己的。


    想到这里，苏慕晚回答楚辞道：「留校。」


    「那真是最好不过了。」楚辞闻言笑靥如花，「我善国风曲，宋芊善电音，二者结合起来就是c-pop。我们为你作曲、编曲和填词，你负责唱跳。歌曲的背景故事就由你来定吧，你想好了再告诉我们。这七天里我会暂住在司诞登附近的公寓，地址等会儿发你微信上，你有需要时大可直接过来找我。」


    ※※※※※※※※※※※※※※※※※※※※


    998：「谁会把谁欺负到哭，宿主你的心里真的没点abcd数吗？」


    苏慕晚：「呵，到时候可有得她哭的。」


    苏慕晚：「楚辞人美又温柔，还多才多艺，真的好希望宋芊能和我交换剧本。」


    宋芊：「做梦吧你！那个郁云舒这么难搞，我才不要咧！」


    苏慕晚：「……」


    第102章


    苏慕晚闻言一边道谢一边在脑海中把楚辞刚才所说的话重新过了一遍。


    ......宋芊？


    她敏锐地捕捉到了楚辞对「周乐姗」的称唿。


    【苏慕晚：宋芊她把自己的真实身份透露给楚辞了？！】


    【998：哎呀宿主, 你别这么大惊小怪的。如果你连自己的真实姓名都对你喜欢的人有所隐瞒, 那还在现实里谈什么恋爱？干脆网恋吧，双方都披着马甲。】


    苏慕晚闻言本想回它一句「这里又不是现实」, 但却终究没能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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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心态变了。


    她开始认真对待每一个认真对待自己的人。


    苏慕晚是在晚上八点多的时候醒来的, 这会儿已经快十点了, 于是在场的众人纷纷起身准备打道回府。临走之前，楚辞告诉苏慕晚她明天就能出院了, 但是因为手头上积压了太多的事情，所以明天和后天就不来看她了。国庆节当天再请她和姜若诗去看电影。


    电影自然是由郁云舒和林胤主演的《斩业》。楚辞认为「知己知彼, 方能百战不殆」。


    陆续送走四人后，苏慕晚后知后觉地发现人数不对。回头一看，姜若诗和王东仍坐在原来的位置上，纹丝不动。


    「我们都已经守了你五天了，再守两天也没什么关系。」姜若诗赶在苏慕晚发问前作了解释，「其实我一个人就可以了，但是王东死活不肯走。他不走, 我就更不能走了。」


    言下之意就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容易出事」。


    「谢谢, 这些天辛苦你们了。」苏慕晚闻言感激地看了姜若诗一眼, 视线继而转向王东道，「你们放心地回去好了。我现在已经醒了, 就不必麻烦了。」


    王东闻言一时有些犹豫不决。他既担心苏慕晚, 想要留下, 却又不敢逆杵苏慕晚的意思, 生怕她厌恶自己。


    「哎呀你就回去吧！」见他开始犹豫，一旁的姜若诗急忙把薪助火道，「你是男的，而她是女的，你留在这里过夜对她来说真的很不方便你知不知道？」


    如此直白的说辞，量是再怎么「耿直」的人也都能听懂了。


    王东闻言立即羞红了脸，不知道他脑补了些什么东西。


    「那，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他说完，逃也似地夺门而出。


    见他终于肯离开了，姜若诗顿时如释重负，起身对苏慕晚说道：「这样的话那我也......」


    没想到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苏慕晚硬生生地打断了：


    「你留下。」


    「......为什么啊？」姜若诗听了，脸上满是「今晚又没有好觉睡了」的哀怨。


    「因为我们是朋友。」苏慕晚理所当然地回答她道，「既然是朋友那就应该『有福我享，有难同当』。」


    ......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没说「有难你当」？


    姜若诗闻言自认倒霉地重新坐下，打算趴着将就一晚。


    「别趴在我的床边，夜里看着特别恐怖。那边还有一张空床，你过去睡吧。」


    姜若诗：「......」


    入夜，万籁俱寂。皎洁的月光之下，窗外树影婆娑。


    苏慕晚不敢闭眼，因为她总觉得只要自己一闭眼，这些树影就会踩着诡异的舞步来到自己的床前。


    归根结底，她仍对那满墙的人眼和逐步走向自己的死尸心有余悸。这也是她为什么让姜若诗留下来陪着自己的真正原因。


    但此时此刻，隔壁床的姜若诗睡得比猪还要死，怕是指望不上她了。


    算了算了，赶紧睡觉，睡着了就没事了。


    苏慕晚这么想着，立即强制自己闭眼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她于黑暗之中隐约听见了掌声。勐然睁眼，果真又看见了正坐在观众席上的一具具腐尸。他们顶着一张张血肉模煳的脸，纷纷冲着自己咧嘴而笑。


    此时的她应该是在舞台上，场地宽广，筒灯、摇头灯、追光灯、效果灯、雷射灯等舞檯灯应有尽有。她的面前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古典乐器，最右边还有一把麦克风。


    见她迟迟没有开始表演，坐在观众席上的腐尸们便纷纷站起身，开始摇晃着朝舞台上涌去。苏慕晚见状来不及多想，立马在一张古琴的面前屈膝而坐，十指飞快地在琴弦上舞动。


    腐尸们见她开始表演了，便又纷纷退回到原位坐下。


    连续弹了十首曲子后，苏慕晚稍稍停了一下，想要休息休息，结果这些腐尸们又站起身朝着舞台的方向涌来了，吓得她只得慌忙继续。


    这样弹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不行，我得赶紧想个办法脱身。


    苏慕晚一边漫不经心地弹奏着，一边四下张望，想看看出口在哪里。


    但她很快就发现，整个剧院都是密封的，就连一般剧院里打在墙上的为了增强回声效果的孔都没有。


    见状，一阵铺天盖地的绝望霎时间涌上了苏慕晚的心头。


    就在她差不多放弃了的时候，坐在第一排正中央的一具腐尸开口说话了：


    「你想离开这里吗？」


    这是一道女声。


    清脆明亮，犹若林籁泉韵。


    ......这不是废话吗？


    苏慕晚在内心里暗自回应道。


    但是她又不敢轻易点头，生怕自己下一秒就原地去世，这样连弹都不用弹了。


    这具腐尸见她不回答自己，倒也没有为难她，而是继续说道：


    「只要你能够把我的故事用你的舞蹈演绎出来，你就可以离开了。」


    这么简单？


    苏慕晚闻言有些惊讶，显然不敢相信这些腐尸们会就这样放过自己。


    「在你之前已经死过很多人了。」这具女腐尸看起来是腐尸群的领袖，她用右手的拇指指了指身后道，「然后他们就都坐在了这里。」


    苏慕晚在听了她的话后心脏顿时跳到了嗓子眼。


    她无法容忍变成这种样子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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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9页

    「但我觉得你不该坐在这里。」女腐尸笃定道，「你应该坐上王座，由前王为你加冕。」


    苏慕晚闻言只觉得她莫名其妙的。然而女腐尸并没有管她是怎么想自己的，自顾自地开始了故事的讲述。


    这个故事发生的背景是古代，故事的主人公是一名年轻貌美、常着红衣的女子。这名女子或许是这具女腐尸，又或许不是，毕竟「我的故事」这个表述存在歧义。故事的情节相当复杂：白氏与安氏都是经商世家，两家原本是世交。后逢乱世，政权变更频繁，无谓商道。正所谓「盛世经商，乱世当官」，两家分别倒戈两派争权势力，故反目成仇。这场争斗持续了整整五年后，终是白氏一派占了上风。尘埃落定之日，白氏所皈依之皇族下令处决所有败寇及其氏族，其中安氏之抄斩由白氏经手。白氏的大家长于心不忍，瞒天过海救下了安氏的仍在襁褓之中的么女，将其抱回白氏并视为己出。


    此女日渐成人，出落得倾国倾城。一日偶然间得知了真相，心存怨恨，加之其幼年时曾无端地遭致白氏子孙的羞辱，一怒之下便于夜里火烧白氏宅院。勐火连烧了三天三夜，白氏无人生还，除却为其所救出的白氏长女——每每温柔待她之人。而今这温柔之人却以长剑刺入其腹中，扬言至此与其恩断义绝。


    许得上天垂怜，其幸而未死。余生一袭染血红衣，流离于世间，情深不知处。


    故事刚讲完，苏慕晚又再度陷入了原先的黑暗之中。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了姜若诗焦急的唿喊声：「苏慕晚！你没事吧？！快醒醒！」


    见她没有什么反应，姜若诗喊着喊着就开始动手摇晃她的身体。


    苏慕晚原本睏倦得不想理会姜若诗，一心只想继续入睡，但被她这么一晃，不睁眼也不行了。


    「怎么了？我能有什么事？」苏慕晚睡眼惺忪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一张美得过分的脸上尽是疲惫之色。


    「你从凌晨四点多的时候就开始说梦话，一直呢喃到刚才，具体说了什么我没有听清。」见她终于醒了过来，姜若诗顿时松了一口气，「之前怎么喊你你都没有反应，可把我吓坏了。」


    「做噩梦了而已。」苏慕晚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语气云淡风轻，「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姜若诗抬头看了眼位于病床的床头紧贴着的那面墙上的挂钟，「我出去给你买碗粥，你现在这情况还是要清淡饮食。」


    苏慕晚闻言急忙伸手拉住了她，摇了摇头道：「别了，我现在没有胃口吃东西。你自己去吃就行。」


    姜若诗听了竟没有劝她，点了点头后就离开了病房。


    苏慕晚见状无奈地笑了笑，心知她还是会给自己买粥。考虑到自己的睡眠质量，苏慕晚在姜若诗离开后果断地伸手摁下了墙上的红色按钮，待医护人员进来后便和对方说明了自己想要提前出院的意愿。


    医护人员听了立马通知她的主治医师来给她做了个全面的检查，在确定她的身体已无大碍后便带着她去办理出院手续。结帐时苏慕晚却被告知，有人已经替她垫付了全部的费用。


    细问之下，收费处的工作人员告诉她那个人的名字叫楚辞。


    苏慕晚闻言立即打开微信，想要把钱转回给楚辞，却发现对方在上午十点多时给自己转了50000元人民币，并让自己把银行卡号给她，因为她的银行卡在微信上每天转帐的最高限额就是50000元。


    此外，她还给自己发了一串地址，想来是她暂住的公寓的所在之处。


    「不用了老师。」苏慕晚知道楚辞是想把自己当初给她垫付的住院费还给自己，于是径直略过这条转帐，反而给楚辞转去了15000元——这是自己一周的住院费以及其他各种杂费。


    楚辞很快就回了她消息——「如果你不把我当作老师的话，那就请自便。」


    一句话堵死了苏慕晚所有的推辞。


    苏慕晚见状只好乖乖地把自己的银行卡号告诉她，并收下了那50000元。


    回到病房时，发现姜若诗已经在里头等候多时了。她在得知苏慕晚背着自己偷偷地办理了出院手续后也没说什么，只是强迫苏慕晚把粥喝了，然后回寝室好好歇着。


    苏慕晚回到寝室后美美地洗了一个热水澡，昨天半夜里因为做噩梦出了一堆冷汗。她洗好后没有选择穿上睡衣，而是直接裹着浴裙就出来了。她觉得反正自己只是出来拿个吹风机，还是要再进浴室的。


    「你你你......」因听见脚步声而下意识地抬起头的姜若诗见状立即又低下头去，咬牙切齿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色.情？！我还是个孩子！」


    苏慕晚闻言一时跟不上她的脑迴路。


    自己只是出来拿个吹风机，怎么就色.情了？


    殊不知她的浴裙短到只能刚好盖住大腿根部，底下风光无限。视线上移就能看见惹火的前凸后翘，再往上便是性感精緻的锁骨。微湿的及腰长发正随意地披在身后，靡颜腻理的鹅蛋脸上带着几分不解。


    见姜若诗没有跟自己解释的打算，她便拿着吹风机进到浴室里吹头髮去了。


    几经折腾后她终于上了床，开始补觉。


    她这一觉径直睡到了晚上九点。起来吃了点姜若诗刚从外面买回来的粥后又继续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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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无梦。


    翌日她早早地就起了床，浑身都是大病初癒般的舒畅。洗漱时她了眼镜子中容光焕发的自己，决定出去晨练。


    见她还是一大早地就出了门，998以为她忘了自己已经变回原来的模样了，便好心地提醒她道。


    【998：宿主，现在数据同步已经完成了，你可以不用这么辛苦的。】


    【苏慕晚：不辛苦，因为习惯了。】


    大概是积攒了六天的缘故，她觉得今天的自己精力旺盛得可怕，于是比平常加练了一个小时。但就因为加多了这一个小时，晨练结束后她觉得异常地口渴，只好到操场边上的自动售货机买水。


    自动售货机前站着一名男生，正皱着眉头反覆地操作着自己的手机。看样子应该是手机的网络出了问题，付不了钱。


    待苏慕晚走近，男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自己阻碍了也要买东西的其他人，便急忙闪到一旁，窘迫道：「不好意思啊......」


    在他转身看向苏慕晚的一剎那，后半句「你先买吧」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扼杀在了脑海里。


    考虑到要晨跑，苏慕晚没有戴眼镜就出了门，全然忘了晨练结束后自己还要去食堂或者路上可能遇到别人的事实。


    她没有立即买水，而是看了站在一旁的男生一眼：「你想买什么？」


    「阔落......可乐！」男生低着头不敢看她，就连说话也变得不利索了起来。


    苏慕晚听了用食指点了点界面上的可乐图标，然后用微信扫了扫图标下方的付款码。一声「哐当」后，她弯下腰从出货口处取出了可乐，把它递给一旁的男生。


    「谢，谢谢......我，我还你现金可以吗？因，因为是零散的纸币......所，所以投不进去......」男生一边努力地说着，一边从裤兜里拿出了两张一元钱和一张五毛钱的钞票。


    苏慕晚没有管他，再次弯下腰从出货口处取出了自己买的矿泉水后，这才回了他一句「不用」，然后转身离开。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转身的那一瞬间，这名男生急忙关了相机的声音，拿起手机对着她的背影就是一顿狂拍。


    毫不知情的她还傻傻地同情这名「存在生理缺陷」的男生。


    【苏慕晚：结巴的话，在娱乐圈文里也活不下去吧。】


    【998：......宿主，你是不是忘了戴眼镜？】


    苏慕晚听了起初以为它在变相说自己的眼神不好，后知后觉地才想起了自己刚才是以真面目示人，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虽然自己现在想起露脸的镜头和众人的视线时已经没有像原来这么牴触了，但她还是不太习惯，所以能当路人就当路人。


    前往食堂的脚步蓦地剎住，她改道回了寝室。再三确定自己已经戴上了眼镜后这才重新出了门。


    她安静地坐在角落边的位置吃完早饭，再去给姜若诗买了一份后就回了寝室。


    开门时发现姜若诗已经起来了，正一脸担忧地坐在床上用手机打着字，想来是在给自己发消息。


    「你昨天下午刚出院今天一大早就又不见人了......」见她回来了，姜若诗便长按手机上的删除键把自己刚刚打在微信对话框里的询问删掉。


    「出去晨练了。放心吧，我真的没事了。」苏慕晚一边说着，一边走向姜若诗的书桌，把给她买的早饭放在上面，「你快去洗漱吧，下午我们出去走走。」


    听到下午又可以外出「搞事」，姜若诗立即愉快地从床上下来，跑进浴室里洗漱。


    在姜若诗洗漱期间，苏慕晚再三思量后，决定c-pop的故事背景就採用噩梦中的女腐尸所说的故事。于是她打开微信，把这个故事完完整整地写给了楚辞。


    消息发出去大约五分钟后，她收到了楚辞的回覆——


    「我只能用「悽美」这个词来形容这个故事。你觉得《解花语》这个名字怎么样？」


    唐代诗人罗隐在诗作《牡丹花》中写有一句：「若教解语应倾国，任是无情亦动人。」但解语花之所以动人并非因为无情，而是因为无人解花语。


    安氏的么女相貌「倾国」，是「动人」的「解语花」，因重情义而未对白氏的长女痛下杀手，但偏偏前者的復仇在后者看来却是恩将仇报，是「无情」的，故「无人解花语」。


    想到这里，苏慕晚不得不佩服楚辞的才华。


    【998：不愧是《从此醉》的女主。】


    理解了楚辞起这个名字的原因后，苏慕晚回她道——


    「谢谢老师，我满意到不能再满意了。」


    大约一分钟后，楚辞又发来了一条消息——


    「之前忘了问你会不会编舞，需不需要我拜託别人？」


    苏慕晚想了想，潜意识里总觉得自己已经为这个故事即兴编过舞了，便问楚辞道——


    「我想先自己试一试，可以吗？」


    「当然可以。」楚辞很快地回復了她，「我前天时说好了明天请你和姜若诗去看电影。已经订好了票，是下午两点整的那场。一点半时宋芊会开车载你们过去。」


    998见状大惊失色道。


    【998：她之前不是才把你撞成植物人吗你怎么还敢让她开车？！心真大啊！】


    【苏慕晚：......你给我闭嘴！】


    ※※※※※※※※※※※※※※※※※※※※


    苏慕晚：「越来越喜欢楚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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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若诗：「你很快就能骑在郁云舒的头上了，然后她会拿着大刀来找你，开心吗？」


    苏慕晚：「......」


    苏慕晚：「说起来，那个男生为什么要拍我？」


    998：「捂好马甲吧宿主。」


    宋芊：「我要开车了。把车门焊死，谁也别想下车！」


    苏慕晚：「......」


    姜若诗：「......」


    第103章


    纵然昨天下午和姜若诗出去浪到了很晚才回来, 国庆节当天苏慕晚还是照例起了个大早, 打算出门晨练。


    998见状急忙开口阻止她道。


    【998：宿主，你今天别去学校的操场！】


    【苏慕晚：......为什么？】


    【998：我的右眼皮一直在跳, 有种不祥的预感。】


    「......」听它这么一说，苏慕晚顿时也不敢去了, 但她又不想放弃晨练。


    【苏慕晚：那我到学校外面去跑？】


    998闻言闭上眼睛冥想了片刻后回答道。


    【998：这个可以有。】


    于是苏慕晚出了校门, 绕着整个学校跑了五圈，然后在校外的早餐店吃早饭并给姜若诗帮带。因为有了昨天的教训, 她今天把眼镜揣在兜里后才出的门。


    她从早餐店里出来时恰巧收到了王东发来的消息，说是今天特意千里迢迢地赶来接她出院, 但却不见她的人。


    苏慕晚这才想起自己提前出院的这件事情除了姜若诗以外她谁也没有通知。


    「真的很抱歉，让你白跑了一趟。」苏慕晚承认在这件事情上是她自己的过失。为了诚恳地表达自己的歉意，她对王东说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晚上我请你吃饭吧。」


    王东闻言欣然答应。他当然不介意，甚至巴不得每时每刻都跟苏慕晚黏在一起。


    他冥冥之中总感觉苏慕晚已经不是前两世的那个苏慕晚了，而是换了另外一个人。这个人如此令他着迷、令他癫狂，远胜于郁云舒对他的吸引力。


    如今再想起郁云舒这个名字, 他只觉得隔世经年, 心如止水般毫无波澜, 想来应该是彻底放下了。同时他又很担心苏慕晚，唯恐她和前世时一样被郁云舒以牙还牙、折磨致死, 哪怕她今世并没有重蹈覆辙地爱上谢煜文, 自然也就不会为了他而去陷害郁云舒。但是命运的轨迹谁又能摸得清呢？


    自己目前力所能及的, 就是竭尽全力地去保护她, 仅此而已。


    「那等电影散场后我再联繫你。」尽管大家都心知肚明，苏慕晚还是避开了谈及电影及其女主演的名字。


    虽说王东目前看起来已经对郁云舒死心了，但是谁知道有没有死彻底？万一哪天突然旧情復燃了还不是第一个冲上来掐死自己？


    但是彻底死心了也不行，不然的话隐藏性支线任务「于是之时遇谓者」还怎么做啊？


    想到这里，苏慕晚的内心非常矛盾。


    收到了她的消息的王东完全不知道她此刻的心中所想，秒回她道：「好。」他之所以没提出要和苏慕晚一起去，是因为知道她要和姜若诗等人一块儿。中间隔了三个电灯泡，去了跟没去一样。


    现在的他对郁云舒又不感兴趣，更何况《斩业》这部电影自己已经连续看了两世了，早已审美疲劳。


    此外，尽管希望渺茫，他还是祈祷晚饭时姜若诗她们不要跟来。


    苏慕晚回到寝室时见姜若诗还在睡，便将早饭放到她的书桌上，自己则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动手翻阅998给的原着。


    直到现在苏慕晚才知道，原来宿主翻看原着看的是系统跟变戏法儿似地提供的实体书。这本实体书还可以随时放回系统空间。


    随意地翻阅了几页后，她觉得自己是真的看不下去——这篇小说除了文笔垃圾、行文不通、故事傻逼、情节无聊以外，别的还是挺好的。


    ......算了，直接翻到原身是如何陷害女主的那一部分吧。


    正当她准备动手时，姜若诗勐地从床上坐起，然后发出了一声土拨鼠似的尖叫。


    ......还以为你在睡觉呢，原来是在蒙着头玩手机。


    见状，苏慕晚无奈地问她道：「又怎么了？」


    「学校的论坛就快炸了！」姜若诗激动地从床上跳了下来，将自己的手机递给苏慕晚道，「你快看看这个背影是不是你的？！」


    苏慕晚闻言接过她的手机，瞥了一眼屏幕，惊讶地发现真的是自己——一身灰色的短袖运动上衣和运动长裤，外加一双黑白相间的运动鞋，及腰的长髮被尽数盘起并用一根簪子稳稳噹噹地固定在后脑勺上。


    照片的背景是自动售货机附近的操场地面和看台。


    见状，苏慕晚顿时就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998：哇靠，宿主你好心帮狗结果却被狗给反咬了！】


    【苏慕晚：大概吧，先看看他的目的再说。】


    她轻点这张照片，让它缩回原来的尺寸，然后上下滑动了几下屏幕。


    这个帖子的名字叫「操场惊现女神，求解码」。第一层的发言者自然是楼主，也就是接了苏慕晚送的可乐的那名男生，id是「派大星我们去抓水母吧」。他毫不掩饰地表达了他想要认识苏慕晚的意愿，美名其曰「始于颜值，陷于气质，忠于人品」。接着遵循「自古二楼再爆照」的定则，未经苏慕晚的同意就把她的背影照给放了上来。然后一大堆人开始盖楼，盖了足足一万多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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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这个帖子很快就被论坛坛主给置顶了，热度远远超过了「潆洄」的那个。


    【苏慕晚：你说我现在是不是可以继续去z楼第五层的那间空教室使用古琴了？】


    【998：......并不是。「潆洄」的热度仅次于「操场惊现女神」的。】


    刷着刷着，回復的楼层中不知道是谁提出了「每天差不多这个点的时候在操场蹲守说不定就能再次遇到」的想法，于是再往高层数就开始歪楼了——


    bing：「楼上的你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低俗文学：「有人组队一起的吗？讲真，光是对着这个背影，我都能撸一整天。」


    我走路带疯：「只有我想问楼主有没有正面照吗？万一是个『背影杀手』怎么办？@派大星我们去抓水母吧。」


    派大星我们去抓水母吧：「正面照我哪敢拍啊？！但我可以保证，她的颜值绝对和郁云舒学姐的有得一拼。如果没有，我就直播吃屎！」


    就因为那名男生的这句回復，一时整个校园论坛都轰动了。


    【苏慕晚：......头好痛，看来以后只能绕着学校的外围晨跑了。】


    【998：宿主你可要感谢我~要不是我今早阻止你去操场晨练，你现在估计就凉了。】


    「......」苏慕晚闻言有惊无险地把手机还给了姜若诗，让她赶紧进浴室洗漱后出来吃早饭。


    因为有了论坛这件事情，午饭时间苏慕晚都不敢去学校的食堂，于是和姜若诗一起叫了两份外卖便作罢。


    下午一点半，宋芊准时出现在了二人的寝室门口，然后领着她们去了学校的地下停车场。


    停车场内豪车无数，想来其中的绝大多数都是校内的学生们的，因为传闻司诞登的老师们出入都是有专车接送的，校内的领导们就更不用说了。


    宋芊走到了一辆劳斯莱斯的旁边，掏出一把电子钥匙解锁车门，然后坐上了驾驶座，并招唿苏慕晚和姜若诗二人快点上车。


    ......能开得起劳斯莱斯的「幻影」的人，会没有钱付住院费？！


    坐上副驾驶座后，苏慕晚横眉冷目地看向了一旁的宋芊。


    「这车可不是我的！是楚辞借我玩的！」宋芊见苏慕晚这样看着自己，顿时就知道她误会了，「楚辞是在她的祖父母都去世了的情况下才出来当老师的。在她昏迷的那段时间里，她的父母都在国外，我没法儿联繫到他们，也不敢联繫......」


    顿了顿，她继续道：「再说了，这件事情本就是因我而起，所以事后一切的费用也都应该由我来承担。」


    ......为什么明明是一种有担当的表现，我却觉得你更像是在卖身？


    苏慕晚听了她的解释后不禁在心中暗想道。


    大约十来分钟后，车子到达了目的地——汇影城。这是a市乃至全国最大的电影院，拥有最先进的配置和最贴心的服务，当然还有最震撼的感官体验。优质必定伴随着优价，不管什么场次什么坐席，每张电影票都不下三位数。


    楚辞早已在影院附近的路边等候多时了。见到自己的劳斯莱斯后，她优雅地招了招手，示意宋芊先在这里停一下，让苏慕晚和姜若诗二人下车。


    二人下了车后，楚辞先把其中一张电影票给了宋芊，然后就领着苏慕晚和姜若诗进了汇影城。宋芊接过电影票后很自觉地把车开去了汇影城的地下停车场，停好车后这才过来与她们会合。


    一行人刚入场没多久，电影就开场了。


    《斩业》的女主角名叫白钰，相貌出众又精明强干，可惜打小就有疑心病，像是与生俱来的那般。二十几年以来几乎看遍了全天下的心理医生，却依旧没能治好。也正因为她整天疑神疑鬼的，觉得除了自己谁都不能相信，所以在感情上母胎单身到现在，在事业上路途坎坷一落千丈。


    男主角名叫商锦程，长得英俊潇洒一表人才。原本是浪荡不羁不学无术的富家少爷，后来父亲做生意失败致使公司破产，还欠了一大笔债。为了生计他不得不痛改前非投身商场，希望能够白手起家，有朝一日再回巅峰。


    男主在家道中落以前就认识女主，本想追来玩玩，后因女主的疑心病而不得不打退堂鼓。在他落魄的时候，二人再度相遇。他们相遇后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情：女主险些被男上司潜规则的同时男主险些被女上司潜规则、女主和男主双双被自己的同事陷害、女主被自己唯一的她自认为的闺蜜背叛的同时男主被自己的好兄弟们背叛、女主被某位富家少爷逼婚的同时男主被早已定下了娃娃亲的女配派人来退婚......但这些都是为了凸显二人之间互帮互助、相互扶持的羁绊。


    故事的结局是男主在女主的帮助下重回巅峰，成为了名震全国的商业大咖，从此朝着「霸道总裁」的路线一去不復返。帮助了男主的女主在不知不觉中成功克服了自己多年不治的疑心病，结识了一堆大佬，手中的人脉多如繁星，成为了比男主更胜一筹的女强人。她名下的公司在世界500强的企业中名列前茅。


    虽然在《斩业》里女主从未正面回应男主的感情，但在电影的最后一个镜头里，男主温柔地把女主摁到了墙上，女主也没有反抗。二人深情对视了一段时间后，男主缓缓地朝着女主那片诱人的红唇低下头去......


    全剧终。


    【998：我好感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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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慕晚：......】


    【998：当然只是对这个故事感动......林胤的戏份太多了，妨碍我欣赏女神的盛世美颜和绝佳演技。】


    【苏慕晚：女主的演技确实挺好的，总体来说很稳。美中不足的是感情戏的部分。比如最后的那个镜头，细看的话你就会发现她始终没能把对商锦程的「深情」表演到位。此外，我想白钰之所以不曾正面回应商锦程的感情，是因为她的心里存在矛盾。这个矛盾具体是什么尚不清楚，因为在目前的剧本里也没有体现。不过据我感觉，白钰的心里已经有一个人了，但是她忘了。】


    【998：......胆大包天宿主，在线diss影后。】


    【苏慕晚：......我没有diss她，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斩业》的时长为两小时。电影散场后，楚辞说自己两天前就在高千酒店预订好了房间，打算在今晚请众人吃饭。


    【998：宿主，你打算放王东的鸽子吗？】


    【苏慕晚：虽然我心里是有这种打算的，但是如果我真的这么做了，那我无疑是在给自己添堵。】


    「老师，今晚这顿我请客吧。」苏慕晚闻言对楚辞说道，「就当感谢你和宋芊为我创作歌曲了。不过我有个不情之请......」


    「能不能把王东也叫上？因为他今早特意千里迢迢地赶来接我出院，但是我忘了告诉他我已经提前出院了......」她说着说着，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也忘了告诉你们......那天实在是太累了，我满脑子里都是睡觉。」


    楚辞闻言善解人意地一笑道：「把王东叫上吧。」但她却没有明确地对苏慕晚提出的「请客」请求进行表态。


    得到了楚辞的允许后，苏慕晚立即打开微信给王东发了一则消息，告诉他自己今晚请他和楚辞等人在高千酒店吃饭。


    收到了她的消息的王东自然是无比地失望，但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够与苏慕晚相处的机会，所以就没有拒绝。


    一行人在汇影城附近的购物城逛了一个多小时后，见时间差不多了，便让宋芊去取车，准备前往约定点。


    「需要我拜託宋芊开车去接你吗？」上车前苏慕晚又给王东发了一条消息。


    收到消息的王东立马给她回了消息：「不用，我很快就到了。」


    五点半左右时，四人抵达高千酒店，与不知道在酒店门前等了多久的王东成功会合。


    高千酒店是一家坐落于b市的繁华地段的五星级国际酒店，英文名叫takachi，始于英国，后来才逐渐向全球扩张。


    楚辞率先步入了酒店，在前台接待员迎上来时向他报了自己的姓名、手机号和一个房间号「888」。


    「实在抱歉，楚小姐。」接待员在听到房间号后面露难色道，「请问您能否移驾位于隔壁的『887』？『888』已经被别人预订了。」


    「怎么就被别人预订了？」楚辞闻言蹙了蹙眉，「两天前我打电话来的时候还是空着的。如果说是被预订了，那也是被我预订的。」


    接待员闻言自知理亏，生怕楚辞继续纠缠下去，便用只有他们六人才能听见的音量解释道，「今天不是《斩业》首映的日子吗？这庆功宴是必不可少的。张楚艺，张导，一个小时前打电话给了我们的经理，点名了只要房号为『888』的那间房......楚小姐，还请您高抬贵手，不要为难我们。」


    「凭什么？！」宋芊闻言第一个表示不服，「张楚艺又怎么了？先来后到懂不懂？都是第一次做人我凭什么要让着他？！」说完也不顾在场的众人的劝阻，一熘烟儿地跑没影儿了。


    「糟了！快阻止她！」姜若诗最先反应过来，急忙往宋芊消失的方向跑去。


    苏慕晚和王东见状也跟了上去。


    楚辞无奈地扶了扶额，略带歉意地对接待员说道：「那我们就去隔壁的『887』好了。还请你带个路。」


    【998：宿主，你别光顾着往前沖啊！这可是《斩业》的庆功宴！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苏慕晚：什么？】


    【998：意味着女主也有可能在场啊！】


    苏慕晚闻言吓得急忙剎住了车，并大声叫住了姜若诗。


    「怎么了？！」被叫住的姜若诗看上去有些急躁。


    「你知道，目前全网对『潆洄』的印象吗？」苏慕晚慢条斯理道，「我是指外貌上的。」


    「......」聪明如姜若诗，顿时就知道她想说什么了。


    之前那个贝斯男在被置顶了的营销号下留言向他询问古典乐器的是一个「齐肩短髮、发尾微卷、长得挺好看」的学妹，以致全网都以为「潆洄」就是这个样子的。


    虽说这个描述很模煳，被认出来的可能性也不大，但是为了杜绝这种可能性，还是不要在事关人员的面前出现比较好。


    「还有，标志。」苏慕晚又补充了一句。


    ......差点忘了林胤可能也在场。


    意识到这一点的姜若诗立马后退了几步。


    自己可打不过他......


    糟了，宋芊！


    她后知后觉地想起了宋芊跟自己一样，也是「荣誉大乱斗」的参加者。


    ......算了，反正也来不及了。


    在苏慕晚叫住姜若诗的那一刻，宋芊就已经闯进了房号为「888」的房间，并在里头义愤填膺地指责张楚艺，全程无视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的林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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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幸没过多久楚辞就赶到了。


    「十分抱歉，张导。这孩子的性子比较急，多有冒犯了。」楚辞走进去后一把将宋芊拉至自己的身后，对着在场的众人微微欠身道，「打扰了，我们这就离开。」


    不想张楚艺听了竟笑呵呵地叫住了楚辞，邀请她和宋芊坐下来一起吃。


    「没事没事。年轻人嘛，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张楚艺说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着楚辞和宋芊鞠了个躬，「这件事情是我做得不对，我向你们道歉。我打电话给酒店的经理时他跟我说你们已经退订了，所以我才接手的。」


    「......」宋芊闻言立马就意识到是自己冲动了，但她一想到楚辞被欺负了就控制不住自己。


    不管怎么说，自己刚才的行为在大家看来就是无理取闹。


    越是回想，她就越恨不得当场就找个地洞钻进去。


    「对不起张导......」她躲在楚辞的身后小声道，「还请您不要介意。」


    张楚艺闻言爽朗地笑了几声，再次让她们过来坐下。


    「你应该不认得我了。」张楚艺面容和蔼地对楚辞说道，「我和你的父亲楚天已经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在你还很小的时候，大概两三岁吧，我经常抱着你去田里捉蚱蜢，还带你去村口的小卖铺买糖吃哩。你那时张口一个『张伯伯』闭口一个『张伯伯』的。没想到这一眨眼，就成了大姑娘了。」


    楚辞听他说出了自己的父亲的名字，所说的场景又跟自己的印象里的完全相符，便从善如流地坐了下来，微笑着喊了张楚艺一声「张伯伯」。


    宋芊见状也跟着入座。


    张楚艺听了笑得更欢了，像是完全把楚辞当成了自己的亲侄女。


    「就你们两个人来这里吃饭吗？」他关心地问了一句。


    楚辞闻言摇了摇头道：「还有我的一个学生和她的两位朋友。」


    「楚小姐可真是一位好老师。」沉默了许久的郁云舒忽然开口道，漆黑的双眸深邃如潭，让人捉摸不透她的情绪。


    除了不怎么关注娱乐性报导的张楚艺，在场的其他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谁不知道那个「潆洄」已经彻底把郁影后惹毛了？谁不知道「潆洄」之所以能够暂时翻盘是因为她的背后有这位楚辞老师撑腰？


    「郁影后您误会了。」楚辞闻言非常温柔地笑了，「等在外头的那位是我在木司音乐学院的学生。」


    「那还等什么？！把他们叫进来一起吃啊！」像是为了弥补自己的失礼一般，对上述情形一概不知的张楚艺招唿坐在自己身旁的林胤道，「林小子，麻烦你一下了，帮忙把人给请进来。」


    「好。」林胤闻言应了一声后便站起身，往房门的方向走去，但他刚走到半路就停下了脚步——


    墙的外边有一团亮光。


    门外的姜若诗见状吓得心脏差点跳到了嗓子眼儿。但她秉承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应敌战略，见林胤没有再往前走，她便没有往后跑。


    房间内的林胤见状也不敢再往前走。他觉得既然对方在被自己发现后没有选择即刻逃跑，那就肯定是手中有与自己一战的资本。再加上「五鼎万钟」宋芊也在这里，她既然认识楚辞，那想必也认识门外的人。同时对付两位快穿者，一位是高段位的，另一位还深不可测，自己绝对不能冒这个险。


    张楚艺见林胤走到半路时突然停了下来，还有后退的趋势，顿感疑惑道：「林小子，你怎么了？」


    「生怕自己被吊打。」宋芊闻言适时插了一句，随后又补充道，「或者生怕自己的女人被抢了哪怕这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话音刚落，王东就出现在了门口，是被苏慕晚一把推过来的。他刚站稳，抬起头的那一瞬间，视线就与郁云舒的交接在了一起。


    尽管二人脸上的表情是如出一辙的波澜不惊，但林胤还是故意地往旁边挪了挪，恰好挡在了二人的视线的正前方。


    王东见状径直无视了他，走到楚辞的身旁坐下，并说了一句「我是司诞登的学生」。


    言下之意就是楚辞口中的「学生」不是自己。


    林胤见状则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紧挨着郁云舒坐下。


    张楚艺看了眼王东和林胤这两人之间的互动，恍然大悟。


    这不就是传闻之中的「爱情争夺战」嘛？唉，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没办法，张楚艺只好转移了拜託的对象，也正是两人的争夺对象——郁云舒。


    「云舒姐，我去吧。」助理见自家艺人被点名，便很自觉地起身走向门口。


    但她站在门口处左顾右盼了好一会儿，却连个人影都没有见着。于是她只好转过头来向身后的众人汇报导：


    「没有人啊......」


    郁云舒闻言身体微微后倾，靠在了椅背上，整个人看上去不怒自威。


    不是「潆洄」？不是的话跑这么快干什么？


    ※※※※※※※※※※※※※※※※※※※※


    楚辞：「......你跑什么？我都为你铺好设定了。」


    宋芊：「就是啊！你之前那么肥，现在瘦成这样还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郁云舒也不一定能够认得出你。更何况楚辞已经为你立好人设了。」


    苏慕晚：「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害怕，我一害怕大脑就无法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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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若诗：「一，我打不过林胤；二，要是郁云舒认错人了我岂不是要冤死？！」


    998：「......每天都在努力地掉马。」


    第104章


    「苏慕晚......」姜若诗半蹲着, 用双手撑着自己的两膝, 气喘吁吁道，「你逃跑, 我可以理解......但是，为什么要......往女厕所跑？」


    「......不然呢？往男厕所跑？」大概是因为来到这个世界后就一直坚持锻鍊, 苏慕晚看上去倒是面色如常, 「以前看电视剧的时候总是想不明白为什么里面的人一有什么事情就往厕所跑，现在我可以明白了——厕所可是风水宝地, 通风有水还有坑。不管外头发生什么事情都能在这里存活很长一段时间。」


    姜若诗闻言没好气地回了她一句：「你这是在非接近现实型的世界里待久了的后遗症吧？！」


    她刚说完，苏慕晚的手机就震动了几下。掏出来一看, 发现是宋芊发来的消息——


    「你们两个跑什么啊？楚辞让你们赶紧回来。」


    「她已经帮你立好人设了，说你是她在木司音乐学院的学生。再说了，你现在的变化这么大，还带着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镜，只要你不暴露自己的名字和你在n站的id，郁云舒不一定能够认得出你。」


    「为什么说只要我不暴露自己的『名字』？」苏慕晚在微信上问宋芊道。


    她是怎么知道女主和原身有仇的？


    「得了吧，你还真当我是白痴啊？」宋芊在码完文本后就给苏慕晚发了一张竖中指的表情包, 「从你告诉我你手中的原着叫《向来痴》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是《我的美女影后老婆》里的那个作死女配了。这次趁着张楚艺也在, 你赶紧给他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 这样的话将来你在《斩业2》的试镜中就会如虎添翼。」


    苏慕晚：「......」


    大约一分钟后，宋芊又发来了一条消息——


    「顺便帮我转告姜若诗, 在众目睽睽之下林胤是不敢对她做什么的, 让她放心回来。」


    苏慕晚看完后即刻把手机屏幕转向一旁的姜若诗。


    姜若诗：「......」


    既然楚辞和宋芊都这样说了, 二人只得沿着原路返回。


    期间苏慕晚绞尽脑汁地想着如何才能够在郁云舒的眼皮底下捂紧马甲——不仅是「潆洄」, 还有「苏慕晚」，尤其是后者。虽说如今的自己和郁云舒的印象之中的「苏慕晚」相差甚远，但对方好歹是女主，光环大到足以普照天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像是猜到了苏慕晚此刻的心中所想那般，998说出了和在地铁上的时候相差无几的那句话。


    【998：所有的误会都来源于心里有鬼，害怕被误会也一样。】


    【苏慕晚：......】


    「我现在反覆地在心里和自己说『齐肩短髮、发尾微卷、长得挺好看的人多了去了，女主一定不会想到是我』就没有这么恐慌了。至于林胤，不是还有宋芊垫背嘛我怕什么？」姜若诗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你可以就着楚辞给你的初设随意发挥，只要不和真实的你重合就行了。只要不慌，一切都会理所应当。」


    「......」苏慕晚闻言立即着手考虑自己等会儿的人设。


    【998：宿主，我觉得你之前在男主的面前装出来的「傻白甜」形象非常地活灵活现，简直是本色出演。这次你要不要也考虑一下？】


    【苏慕晚：......我看你是纯心想让我将来试镜不过。】


    眼看就要走到了，苏慕晚当机立断，决定顶着木司音乐学院的学生的身份扮演郁云舒的影迷。


    一般来说那些艺人们不都挺烦自己的粉丝的吗？刚好，这样的话自己就不会被她过多地关注了。再说了，自己今早洗过澡后特意换了一身打扮才出的门——及腰的长髮被随意地披在身后，松松垮垮的白色体恤之下配着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和一双朴素的小白鞋。要多平庸就有多平庸，也不用担心会被校园论坛上的那个帖子所干扰。


    「888」的房门是敞开的，像是特意为了等待二人回来一般。


    姜若诗第一个进的房间，苏慕晚紧跟其后。前者对着在座的诸位微微欠身，说了句「不好意思刚才去了趟洗手间」后就站到了一旁。


    苏慕晚见状也学着姜若诗的样子对着在座的众人微微欠身，唯一不同的是她的双手始终紧紧地拽着自己的衣摆。再次抬起头时，她已是满脸通红，二话不说就闪到了姜若诗的身后。


    【998：哇靠，宿主你这演技真的炸裂啊！】


    【苏慕晚：我依稀记得你还在末世时就已经这么夸过我了？过奖过奖。】


    【998：......】


    「这两个哪个是你的学生啊？」张楚艺见状慈爱地笑出了声，扭头问楚辞道，「是不是特别怕生的那个？」


    楚辞闻言抬眸看了眼依旧躲在姜若诗的身后的苏慕晚，眼波流转道：「是的。」


    张楚艺听了急忙招唿苏慕晚和姜若诗道：「你们两个赶紧找个位置坐下啊，傻愣着干嘛？」


    二人闻言这才将目光投向巨大的圆桌旁的位置，却发现剩余的两个空位都在郁云舒的左侧。


    见状，姜若诗往一旁挪了挪，转身微笑着对自己身后的苏慕晚说道：「坐吧。」


    ......我就知道你又想谋害我。


    苏慕晚闻言微微低头，轻轻地咬了咬自己的下唇，小声回应姜若诗道：「你先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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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姜若诗闻言笑容异常灿烂，径直走到了郁云舒左侧的第二个位置，安然入座，把紧挨着郁云舒的那个位置留给了苏慕晚。


    我去？！这是什么操作？！


    苏慕晚见状顿时在心里咆哮了一声。


    998见状也才反应了过来。


    【998：对啊宿主，谁规定先入座的就一定要坐在女主的旁边啊？唉，我到现在不得不承认，前辈终究是前辈，惹不起惹不起......】


    【苏慕晚：对啊，老奸巨猾！】


    【998：......】


    苏慕晚依旧是一副脸红耳赤的模样，拽着自己的衣摆快步走到仅剩的座位处，如履薄冰地坐下。因为她已经不再像原来那样牴触探究性的目光，所以在感受到郁云舒那洞察式的视线时，她秉着「豁出去了」的念头，大大方方地对上了郁云舒的眼睛，然后腼腆一笑。


    郁云舒见状并没有如苏慕晚所想像的那般即刻移开视线，反倒似笑非笑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片刻后视线定格在了她的双手处。


    这让苏慕晚一阵胆战心惊，拽着衣摆的双手握得更紧了。


    她之所以反覆地做出紧拽衣摆的动作，不仅仅是为了贴合粉丝的人设，最主要的目的是不让别人看清自己的双手。


    宋芊会吉他，她能认出「潆洄」的手；璟雯会古琴，她也能认出「潆洄」的手；而郁云舒会的乐器就更多了，认出「潆洄」的手想必对她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


    在苏慕晚入座后，先前预订好的色香味俱全的菜餚一道接着一道地被摆上了圆桌上的可转动的玻璃圆盘。为了减少自己的双手的曝光度，苏慕晚从不主动去转玻璃圆盘，都是哪道菜餚被转到了自己的面前她就夹哪道，然后细嚼慢咽，全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可惜物极必反，原本正和其他人谈笑风生的张楚艺忽然注意到了她。


    「那个怕生的女娃娃，怎么都不见你动过筷子？是这些饭菜不合胃口吗？」张楚艺说着，立即招手让站在房门旁边的服务员把菜单拿来。


    「不，不是的！」苏慕晚闻言立即站了起来，把脑袋晃成了拨浪鼓，但她还没来得及解释脸就先红了起来。意识到这一点的苏慕晚慌慌张张地低下了头，无处安放的双手再次紧紧地拽住了衣摆。


    「她不挑食的，只是饭量比较小。」一旁的姜若诗见状煞有其事地帮她说了句话，然后装作一副长辈的模样伸出手拉着她重新坐下，「有什么话可以慢慢说，别害羞。」


    ......同一个宿舍，同一批戏精。


    这是宋芊在看了两人的互动后唯一的想法。


    苏慕晚闻言深吸了好几口气，等到脸上的潮红退得差不多了以后这才重新抬起头来，几近喜极而泣地看着张楚艺道：「我做梦都没能想到，今天下午刚看完由女神主演的电影，晚上就能和她共进晚餐，还是坐在她的身旁。」


    话音刚落，平日里与苏慕晚有交情的人一时间神态各异——王东担忧，楚辞憋笑，宋芊震惊，姜若诗恶寒。


    【998：明明你今天下午时还在电影院diss人家来着。】


    ......你们就不能配合配合我吗？！


    苏慕晚见状心里顿时七上八下的，拼命地祈祷自己身旁的郁云舒没有看见他们的表情。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


    表演系科班出身的郁云舒早已将他们的神态尽收眼底。


    「你是我的粉丝？」郁云舒闻言微微偏头，语气平静却醉人，像是陈年的酒。


    苏慕晚听了先是一愣，随即连连点头。


    「那你比较喜欢我参演的哪部电影？除了《商场风云录》和《斩业》。」


    ......传说中的「送命题」？


    只看过《斩业》的苏慕晚闻言立马询问位于系统空间的998道。


    【苏慕晚：你的女神还参演过哪些电影？！】


    【998：......我不知道，原着里只提到了《斩业》。说实话，《斩业2》我都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苏慕晚：......】


    询问未果的苏慕晚急忙朝着宋芊投去了一个求助的眼神，却见对方耸了耸肩，表示她也不知道。


    见状，苏慕晚又将视线转移到了楚辞的身上，但是对方直接摇了摇头。


    倒是楚辞身旁的王东，嘴唇一张一翕的，但是苏慕晚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998：宿主，你干脆回答「我都喜欢」算了，顶多再被女主刁难刁难最后啪啪打脸。】


    【苏慕晚：......】


    「其实......」走投无路的苏慕晚决定破罐子破摔，「其实我是今天下午才粉上女神你的，在见到你的那一瞬间一眼万年！我真的超级喜欢由你主演的《斩业》，电影散场了我都捨不得走......」她说完，装作一副偷瞄郁云舒的模样。


    顿了顿，她红着脸继续道：「同时我也超级佩服创作出这个剧本的张导！」


    【998：哇靠，我好想吐啊......】


    【苏慕晚：你这个假粉有什么资格说我？！】


    【998：......】


    不想张楚艺听她这么说顿时也来了兴致，让苏慕晚谈一谈对于《斩业》的剧本的感想，并再三强调自己想要听的是她的真实想法。


    「如果光是从电影的情节方面入手，『业』仅指『事业』，『斩业』就是指『白钰和商锦程在歷经千辛万苦后登上了事业的巅峰』。」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每每谈及剧本和演戏，苏慕晚总是克制不住地认真，隐约还有些兴奋，「但是白钰与生俱来的疑心病让我联想到了佛教的一个术语——『业障』。『业』是指前世种下的恶果，『障』是指前世的恶果在今世的报应。所以我想『斩业』斩的不仅是『事业』，还有『业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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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刚落，张楚艺竟激动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目光灼灼地看着苏慕晚道：


    「你有没有兴趣跟我学习编剧和导演？」


    这话一出，全场譁然。


    张楚艺曾公开声明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收徒弟，而今却为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破了例。


    苏慕晚闻言低下头细想了片刻，然后也站起身，双手始终紧拽着衣摆，对着张楚艺鞠了个躬，目光坚定道：「多谢张导的赏识，但我志不在此。其实我从小就对表演非常感兴趣，唯一的梦想就是能够成为一名合格的演员，虽然我现在身在音乐学院。」


    「但是『合格』也已经是过去的标准了，从今往后我会朝着『优秀』的方向努力。之所以会发生这样的改变，是因为我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够与女神并驾齐驱。」说完，她再次偷瞥了郁云舒一眼，然后飞快地低下头去。


    张楚艺听了苏慕晚的话后不仅没有认为她不识好歹，反而更加欣赏她了。


    「你叫什么名字？」


    如果德高望重的老人主动询问年轻的后辈的名字，那就代表他非常欣赏这个后辈；同理，如果赫赫有名的导演主动结识素不相识的演员，那就代表他相中了这名演员，会对这名演员进行一定程度的关照。


    而眼下的自己在张楚艺看来是铁了心要进演艺圈的人。


    苏慕晚当然不想放过这个能够加快主线任务完成的机会，但她同时也清楚，如果她今晚报出了自己的真实姓名，那么她很有可能在这个机会到来之前就已经夭折了。郁云舒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斩断自己的前程，最后逼得自己跳楼。就算你内心强大死活不跳，她也总有一个办法逼得你跳。


    譬如，原身的父母。虽说他们的死活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但根据998所说，他们是很好的父母，跟末世时的陆蓉那种货色不一样，那就值得自己尊敬。更何况自己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都是他们的女儿。


    当然，也有可能是自己把郁云舒想得太恶毒了......总之自己的下场是身败名裂没跑了。


    可是就算今晚谎报了姓名，在《斩业2》试镜的当天也会被发现的。姑且不说入场要提交身份证明，其实只要见过不戴眼镜的自己后再去看戴上眼镜的自己还是能够认得出来的，毕竟这又不是整容。此外，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身为导演都不可能喜欢对自己撒谎的演员——尤其是就连姓名都是谎报的。这已经不仅仅是诚信的问题了，而是诚意的问题——对方究竟有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学校谎报也就算了，大不了到时候就说自己花钱搞了些关系转学了。姓名绝对不能谎报，总不能说自己花钱搞了些关系改名了吧？户口本上的「曾用名」那一栏又不是摆设。但是如果说真话的话又会死......


    就在苏慕晚犹豫不决时，楚辞却当机立断，想要帮苏慕晚争取到这个机会。然而她刚说了一个「苏」字就被一旁的宋芊一把捂住了嘴。


    【苏慕晚：如果我直接说出自己的真实姓名，女主能猜出我就是「潆洄」的概率是多少？】


    【998：......我觉得是100%。实话告诉你吧，你最初到市一医院探望楚辞时撞到的那个戴墨镜的女人，就是女主。】


    【苏慕晚：哦，那记得厚葬我。】


    【998：......】


    交代完后事的苏慕晚忽然觉得一身轻。她蓦地松开了紧拽着衣摆的双手，敛去了原先装出来的羞涩，落落大方道：「苏慕晚。復甦的苏，羡慕的慕，晚安的晚。」


    ※※※※※※※※※※※※※※※※※※※※


    姜若诗：「我先去看看自己的积分还够不够扣，毕竟之前那颗『真身丹』花了我20000积分。」


    宋芊：「你还真是捨得......你为了苏慕晚都做到了这个份上，还说你们不是真爱？」


    楚辞：「这么说的话，我和苏慕晚也是真爱咯？因为只要她想要的或者应得的，我都想为她争取。」


    宋芊：「......」


    王东：「这可怎么办啊？郁云舒那女人能放过我家苏慕晚吗？！」


    998：「你可拉倒吧！什么你家的？宿主是我家的！」


    苏慕晚：「你们只需要厚葬我就足够了，别的不必多说。」


    第105章


    话音刚落, 苏慕晚的视线即刻投向身旁的郁云舒, 想要看看她的反应。却见郁云舒事不关己地从面前的碗里舀起半勺汤，将勺子送到嘴边, 小口小口地抿着。她的动作高贵而优雅，竟让人一时移不开眼睛。


    见苏慕晚一直盯着自己, 她慢条斯理地放下了汤勺, 转头对上了苏慕晚的眼睛，涂着chili口红色号的朱唇轻启道：「你也想喝？」


    她在询问苏慕晚时脸上始终带着若即若离的笑意。虽然这抹笑意不达眼底, 但也足以将她的知性美衬托得淋漓尽致。


    苏慕晚见状一颗本就极度不安的心顿时悬得更高了。


    如果郁云舒在听见自己的名字后有任何反应，哪怕是一丁点的情绪, 自己还可以从中看出些许端倪。但是现在......


    苏慕晚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但是她对此并不厌恶，反倒有些兴奋——一种棋逢对手的快感。


    不过仔细想想，目前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郁云舒对自己真的没有分毫的感情可言。因为她在演感情戏的时候或多或少地给自己一种蹩脚的感觉，但是眼下的自己却并不这么觉得，所以她对自己是真的没有任何感情——连憎恨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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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却习以为常累觉不恨以外，她大概觉得没有必要去和一个将死之人计较。这就好比没有人类会去憎恨一只蝼蚁一样。


    【998：女主她看起来挺关心你的......虽然我知道这都是假象。】


    【苏慕晚：废话，她就是故意做来给张楚艺看的, 卖他个面子。】


    【998：......这次的女主实在是太可怕了！我现在也帮不上什么忙, 宿主你千万要小心啊！】


    【苏慕晚：哦？你现在怎么不称唿她为「女神」了？】


    【998：看你这么惨了就倒戈你一分钟。】


    【苏慕晚：滚！】


    苏慕晚原本想的是用「怕生的粉丝」形象苟到庆功宴结束的, 但是既然自己在刚才报上姓名时已经破了功，接下类就不必再装了。


    权当在张楚艺的面前试了一次镜。


    「原本不想, 但在看见女神你喝后就起意了。」苏慕晚依旧落落大方道, 「大概是因为女神你过于秀色可餐吧。」


    她这么说的时候其实是在退让, 希望郁云舒能够在饭桌上适可而止, 这样一来自己就有喘息的机会了。但是有了前世的教训的郁云舒怎么可能再重蹈覆辙？


    「我只喝了几勺。」郁云舒闻言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面前的那碗汤推到苏慕晚的面前，「希望你别嫌弃。」


    ......这是成心想要噁心死原身吧？


    苏慕晚见状不由得对郁云舒的手段感到心惊。


    郁云舒其实很清楚，她有多么厌恶原身，原身就有多么厌恶她。先前自己又公开声明自己是她的粉丝——身为粉丝是肯定不会拒绝自家偶像喝过的汤的，不仅不会拒绝还得乐疯。这就逼得原身不得不当众吃下她的口水，以此来羞辱原身。


    如果自己真的是原身，那么散宴后自己就得到医院去洗胃了。可惜自己不是。


    因为不是，所以并不会觉得屈辱，顶多有些接受不能。


    毕竟自己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吃过别人碗里剩下的东西。


    算了，苟利任务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全然把自己当作烈士的苏慕晚重新坐了下来，欢天喜地地对郁云舒说了声「谢谢」，然后拿着自己的汤勺，津津有味地喝了起来。


    碗空见底后，她还装作回味无穷地舔了舔嘴唇。


    看谁噁心死谁？！


    果然，郁云舒见状面色顿时就冷了下来，但这份冷意并不冻人，更多的是微妙。


    然而也仅是短短一瞬而已。


    倒是她身旁的林胤，目不转睛地盯着苏慕晚正喝着的那碗汤，看得眼睛都直了。本就不善的眼神此刻更加兇恶。


    【998：宿主，这个林胤在吃你的醋呢。】


    【苏慕晚：不止是这样。他从我报上名字的那一刻起眼神就变了，比按理来说女主看我时的还要深仇大怨。】


    【998：......为啥？不就是杀妻之恨吗？难不成还有夺妻之恨？】


    【苏慕晚：......前者比后者严重多了好吧？！】


    「现在同名同姓的人挺多的。」郁云舒的嘴角扬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看似随口一说道，「我曾看过这届新生的名单，印象之中有一位学妹也叫苏慕晚。」


    「那还真是巧啊！」许是因为赏识苏慕晚，张楚艺对所有和她有关的东西都非常感兴趣，便半附和着郁云舒半对苏慕晚说道，「要想在演艺圈站稳脚，就必须要有扎实的基本功，所以还是要到专业性的院校学习才行。要是你哪天有意向转学到司诞登，看来还得改个名字。」


    【998：宿主......我觉得你还是早点找个机会向张楚艺坦白比较好，唯一的「转学」梗现在已经用不了了。】


    【苏慕晚：嗯，我知道。】


    看来你是真的想对我下死手啊，一点情面都不留。


    苏慕晚见郁云舒还是不依不饶地，忽然就打消了退让的念头。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云舒学姐，我就是你口中的那个学妹......我其实是司诞登的学生。」苏慕晚决定顺着郁云舒抛出的荆棘藤斗胆而下，虽然在攀爬的过程中很大概率会被扎得遍体鳞伤，但是它最终能够让自己脱离险境。


    「对不起张导，我不该欺骗您的。」她态度诚恳地向张楚艺认了个错，随即低下了头，「我实在是太喜欢云舒学姐了，虽然我知道自己只是她的人生中的沧海一粟，但我还是妄想自己能够作为一枚特殊的粉丝被她记住。如果我直接和她说我是她的学妹的话，她指不定就是因为我和她之间的这层关系才把我记住的。这不是我想要的。而且万一她不喜欢我呢？她这么外冷内热的一个人，肯定会碍于我的身份而对我强颜欢笑。我不想给她带来困扰。」


    顿了顿，她继续道：「我早就听说云舒学姐非常关心自己的学弟学妹们，今晚发现果真如此——都要毕业了还是会去关注司诞登的新生。考虑到这一点，我只好拜託楚辞老师帮我隐藏一下身份，这样的话就算我报出自己的姓名，云舒学姐也不会因此而有所困扰。」


    此话一出，除了郁云舒和林胤以外，在座的剧组成员们无不动容，甚至有些心疼这么懂事的苏慕晚。


    张楚艺听了更是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放在心上。


    【998：骚！宿主你真的是骚！】


    【苏慕晚：这就骚了？我还没放大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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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舒学姐......」苏慕晚小心翼翼地看着郁云舒那张已然有些阴晴不定的脸，「因为我不想再欺骗大家，所以我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还请你不要介意。」


    「我当然不介意。」郁云舒闻言即刻敛去了脸上的阴晴不定，嫣然一笑道，「谢谢你喜欢我。」


    哪怕明知道她是在逢场作戏，苏慕晚的心跳还是因这一笑而漏了一拍。


    【998：啊啊啊啊我不行了！笑颜杀啊！难怪女神平时都是面无表情的，不然这谁受得住啊？！】


    【苏慕晚：那你赶紧去绑定她为宿主吧，这样一来你每天都能近距离地跪舔。刚好我也想更换系统了。】


    【998：......】


    苏慕晚闻言装作松了一口气的模样，脸上洋溢着「我已经被女神记住了并且她是真的喜欢我」的欣喜若狂，片刻后欲言又止道：「那，那学姐你能不能先把我误寄给你的古琴——『半面妆』还给我？其实快递信息上有我的电话，但是你从来没有给我打过......我以为你生气了，所以一直没敢去拿。」


    她的这番话落在在场之人的耳朵里其实别有深意——一是郁云舒夺人所好，二是郁云舒小肚鸡肠，三是郁云舒性情古怪。


    【998：宿主你怎么可以这样诬衊我的女神？！你的良心不会痛吗？！呜呜呜呜你这么骚迟早会断腿的......】


    【苏慕晚：......】


    「原来这把古琴是你的。」郁云舒听了她的话后不慌不忙道，「我当天不在家，是我的助理误收了，并且帮你付了邮费。后来发现了想要物归原主的时候，物件信息上的电话号码已经模煳不清了。刚好那几天我比较忙，所以就先放了放，打算国庆期间再让人去查一下。」


    「真的很不好意思。」郁云舒那张绝美的面庞上带着几分我见犹怜的歉意，让一切的苛责都变成了无理取闹，「接下来的日子我都比较空，你可以直接过来拿，我会和小区的保安打好招唿的。」


    「至于那到付的200元邮费你就不必给了。毕竟身为大学生，你的生活费有限。」


    ......


    苏慕晚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高千酒店的，直到回到了寝室，整个人也都还是浑浑噩噩的。


    她清楚地记得郁云舒嘲讽自己穷，还有自己的古琴怕是真的拿不回来了。


    「今晚怼女主怼得爽吗？」姜若诗一边看着手机一边不嫌事大道，「还跟她间接接吻了，这波不亏。」


    「......你少噁心我。别说间接接吻了，直接接吻她都不知道跟多少人吻过多少次了。」苏慕晚有气无力地看着她道，全然不知自己刚才的语气有多酸，「说吧，继《演员的另一面》的播出和《斩业》的首映后女主的粉丝数又翻了几倍？」


    「n站上面的目前是800万，易博上面的目前是2800万。」大概是早就做好了任务失败的心理准备，姜若诗看起来非常地「佛系」，「鑑于你今晚在《斩业》首映的庆功宴上的表现，我都不知道你还能不能活到明天。」


    「为什么不能？不就是被全网黑嘛？」苏慕晚认命地嘆了口气道，「只求女主不要伤及无辜，其他的我都无所谓，反正以前又不是没被黑过。」


    姜若诗闻言惊讶地问她道：「你以前就被黑过？什么时候？」


    明明只是就着自己的原话提出的疑问，苏慕晚却发现自己答不上来。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她总会下意识地说出一些根本没有在自己的身上发生过的事情，用的还是确切不移的语气。


    「时隔太久记不清了。」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苏慕晚只好含煳其辞道，然后迅速地转移了话题，「你现在要洗澡吗？你不洗的话我就先进去了。」


    ......


    估计是被郁云舒身上那持续不下的高气压给震慑到了，林胤一路上都没怎么敢和她搭话，只好专心致志地开着车。直到把人送到家门口时，他才吞吞吐吐道：「云舒，不过是一个丫头片子而已，根本不值得你生气。」


    郁云舒闻言绵绵地垂下了眼睑，颇感好笑道：「我为什么要生气？」


    她确实没有生气。不仅没有生气，吃惊、厌恶、憎恨......这些统统都没有。


    虽然之前自己得出过「『潆洄』另有其人」的结论，但归根结底还是说服不了自己。冥冥之中她觉得「潆洄」就是苏慕晚，所以今晚当这一点被实锤的时候，她一点儿都不惊讶。


    至于生气、厌恶、憎恨等负面的情绪，她觉得自己用来储存它们的区域已经饱和了，无法容纳更多。


    如果非得说出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那就只有不安——对自己重生后产生的「蝴蝶效应」的不安。王东和谢煜文都没有再像前世时那样对自己纠缠不休，前世时与自己未曾有过交集的林胤、楚辞、宋芊等人频频出现且络绎不绝，前世时除了心机以外别无长处的苏慕晚如今减肥成功且才华横溢......


    虽然目前自己应付起这些巨变来还是游刃有余，但倘若没有这些巨变，如今的自己就能高枕无忧。


    人都是贪心的。


    郁云舒想着想着，不知怎地脑海中又闪过了苏慕晚意犹未尽地舔舐着嘴唇的画面，神色再度微妙了起来。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应该生气的，但无论如何就是气不起来。


    林胤听她这么一说以为她更生气了，于是没敢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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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不知道是听谁说的——女人生气的时候，如果自己没有把握哄好她，那就干脆闭嘴。


    「早点回去休息吧，路上注意安全。」见林胤没什么要说的了，郁云舒随口叮嘱了他一句后便下了车，径直走向自己的家门。


    大门关上的一剎那，郁云舒的视线不由自主地瞥向了摆放在茶几上的古琴「半面妆」。不想这一瞥，顿时让她心烦意乱了起来。


    眼不见为净。


    她这么想着，走上前去抱起那张古琴，然后朝着一间客房走去，想要把它转移到一个自己看不见的地方。


    但是走到半路时她又有些犹豫。


    万一苏慕晚真的来找自己取琴怎么办？她可不想让这种人踏进自己的家门半步。


    所以还是放在客厅里更方便一些。这样的话苏慕晚一敲门自己就能够直接把琴丢给她，然后让她滚。


    不过......


    郁云舒转念一想，又继续迈开了走向那间客房的步子。


    扪心自问，其实苏慕晚说得也没错，自己压根儿就没打算还给她。


    ※※※※※※※※※※※※※※※※※※※※


    绪：「相濡以沫。」


    998：「不如相忘于江湖。」


    苏慕晚：「我也要去洗胃了......还有这个女人，嘲讽我穷酸也就算了，还把我的古琴据为己有，真是太过分了！」


    郁云舒：「你怼我的时候，难道就不过分了？」


    苏慕晚：「......难道不是你先开始的？」


    姜若诗：「你认为女主分别和谁接过多少次吻？」


    苏慕晚：「关我什么事？！我一点都不在意一点都不难过！真的！」


    第106章


    因为在国庆节当晚更进一步地得罪了郁云舒, 接下来的几天里苏慕晚难免有些坐立不安。


    对于流言蜚语, 很多人虽然嘴上说着无所谓，但其实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在意, 不然语言就不会被认为是最伤人的武器了。


    这是人之常情，跟智商、情商、阅歷和心态等没有太大的关系。


    998看着苏慕晚每天惶惶不可终日的样子, 都要忍不住说一句。


    【998：嘴上说着无所谓, 身体倒是挺诚实的。】


    【苏慕晚：......我不是叫你少看一些乱七八糟的书吗？！你最近又跑去看了霸道总裁文？】


    【998：女人，不要玩火, 不要试图对我指手画脚。】


    【苏慕晚：......】


    然而事实是除了部分郁云舒的脑残粉们一如既往地在蹦哒以外，网络上一片风平浪静。这些人挖苦苏慕晚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斩业》首映后随之而来的这么大的嘲讽契机他们自然不会放过，所以不必理会。


    郁云舒在见到变化如此之大的自己后却没有立即煽动全网来黑自己，以便把自己掐死在摇篮里，这让苏慕晚一度怀疑她是不是打算就此收手放过自己了。


    当然，苏慕晚不会这么天真。她觉得郁云舒一定是正谋划着名如何才能将自己一招致命，省得日后麻烦，但是目前她的手上又没有能够助她达成这一目的的黑料, 唯一可用来充数的「『潆洄』将古琴作为挑衅礼送上门且设置了邮费到付」在国庆节当晚已经被自己当众解释清楚了。


    如果想要获得自己的黑料, 郁云舒就必定会想法设法地接近自己, 所以下周的校友会对于她来说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苏慕晚这么想着，就要动手翻阅原着, 这时她的脑海中又闪过了一个猜测——


    郁云舒该不会是想要以牙还牙了之后再弄死自己吧？不然站在她的角度来想不就是便宜了自己吗？


    想到这里, 苏慕晚不由得一阵胆颤心惊。


    【苏慕晚：能给我简要地概括一下原身给女主捏造了哪些绯闻才逼得女主跳楼自杀的吗？】


    【998：那可海了去了。「备胎门」——和王东交往的同时吊着谢煜文, 还有一些只有几个镜头的路人甲；「陪.睡门」——和多名男子进入同一家酒店并有开房记录；「裸.照门」——大量不雅的裸.照流入网络；「婚外情」——和王东结婚后不久便出轨, 仍与谢煜文纠缠不休......实在是太多了，如果要一一说出来的话我能说上一千零一夜。】


    【苏慕晚：......】


    完了。


    这是苏慕晚在听完998所说的话后唯一的感想。她急忙翻开原着，把有关「郁云舒回司诞登出席校友会」的内容都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


    原着里说郁云舒回司诞登出席校友会是在原身读大二的时候，但是眼下的自己才在读大一，所以剧情明显是被提前了。不知道校方是怎么想的，居然安排原身担任郁云舒在校期间的跟班，负责给她打打下手。在郁云舒回校参加校友会的当天，因为看见谢煜文抢在自己之前屁颠屁颠地跟着郁云舒，为她端茶送水拎包，全程没有看自己一眼，原身就觉得自己看上的男人要被郁云舒抢了，于是从此埋下了怨恨的种子，走上了妄图除掉女主的不归路。


    虽说目的是「除掉女主」，但是原身起初用的手段都比较老套。比如在校友会的当天，在郁云舒被校长请上台发言之前，原身终于找着机会支开了谢煜文，借着端茶送水的名义泼湿了郁云舒的衣服。这还不算完，原身为了表达歉意赶回寝室将自己的白衬衫拿给了郁云舒应急。原身这么胖，但是那件白衬衫穿在郁云舒的身上却刚刚好，只要稍微用脑子想一想都知道不对劲儿。可能郁云舒也发现了，但是以为原身是借了别人的吧，所以就没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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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太多的后果就是在台上出了糗——胸前的几颗扣子被撑掉了，顿时风光乍泄。


    看到这里，苏慕晚不禁吐槽道。


    【苏慕晚：这也太夸张了吧？！女主的胸是有多大才能够把衬衫前的纽扣撑掉啊？】


    【998：和你的差不多吧。在庆功宴上的时候你没仔细看？】


    【苏慕晚：......我没事盯着别人的胸部干什么？！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猥琐啊？！】


    【998：我也就瞥了一眼好吧？！衬衫本来就对有胸的人不太友好。b罩杯的穿起来侧面都已经漏风了，更何况c罩杯的。】


    ......身为一个系统，你在这方面懂的也太多了吧？


    苏慕晚忽然开始怀念曾经那个没现在这么猥琐的998。


    【苏慕晚：所以校方为什么会安排又丑又胖的原身去当女主在校期间的跟班？】


    【998：因为够丑够胖才能更好地衬托女主的美丽和妙曼嘛。】


    【苏慕晚：......】


    那这次校方应该不会再请自己了吧？


    苏慕晚跑进浴室，看了眼镜子中的自己，然后无比惬意地舒了口气。


    国庆假期的第四天，楚辞用微信联繫苏慕晚，告诉她自己和宋芊熬了两天夜，终于把《解花语》的伴奏做出来了。宋芊说司诞登有专门的录音室，下午的时候自己会带着伴奏过来，大家在录音室碰面。


    于是苏慕晚问姜若诗司诞登的录音室在哪里，姜若诗告诉她也是在z楼，不过是在三楼，加上现在放长假学校里没什么人，所以大可放心过去。


    录音室又称录音棚，一般来说在里头录歌都採用「听湿录干」的方式。「湿声」就是带混响带伴奏带人声的成品音乐，「干声」就是纯粹的你自己的声音。在监听返还的时候听到的是「湿声」，实际录进去的只是「干声」，后期还要用reverb效果器来对录进来的「干声」进行处理。


    一个下午下来，楚辞和宋芊不得不承认苏慕晚的唱功了得——抑扬顿挫，感情饱满，换气声小，喘气没有，全程稳得一批。再加上她的声线本就性感暧昧宛如勾人的妖姬，《解花语》又是站在主人公安忆的角度展开叙述的，简直可以说是为她量身定制的曲目。


    「安忆」这个名字是苏慕晚后来编上去的，因为那具女腐尸没有告诉她安氏么女的全名。至于白氏的长女的全名，苏慕晚选择了忽略。


    总不能说是「白钰」吧？


    「你真的没有专门去学过？」在听到苏慕晚说她没有学过唱歌后，楚辞难以置信地问了一句。


    「真的没有，就是凭着印......感觉瞎唱的。」苏慕晚原本想要脱口而出的是「印象」，但她认为这是自己的潜意识在作怪，所以就强行改了口。


    楚辞闻言只能认为是她天赋异禀。


    「后期处理的话我两天就能完成，在质量保证的前提下。」宋芊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随后又问苏慕晚道，「你打算在哪里录制舞蹈视频？司诞登的舞蹈室？反正你已经在郁云舒的面前掉马了，在全网掉马也是迟早的事。」


    「差点忘了这回事。」跟着苏慕晚一起来的姜若诗闻言附和道，「本来还想着给你的脸打上马赛克的，现在看来不用多此一举了。而且打上马赛克后效果不好，毕竟颜值即正义。」


    苏慕晚：「......」


    经过了一番激烈的讨论，在得到了王东的「健身房有独立的舞蹈室且国庆节期间有多间闲置」的微信消息后，苏慕晚最终还是决定跑到健身房去录制。


    迟早会全网掉马是一回事，现在出现在舞蹈室被群殴又是另一回事了。


    于是在国庆假期的第六天的早上收到宋芊传送来的《解花语》的成品后，苏慕晚在当天晚上带了身舞蹈需要的衣服和鞋子后就喊上姜若诗一起去了健身房。


    王东听闻她要来早早地就等在那里了，尽管他知道苏慕晚今晚不需要自己的指导和陪同。


    在开始录制视频之前，苏慕晚去了趟更衣室，把眼镜摘下，换上了一袭束腰的红衣和一双红色的舞鞋，将黑色的长直发放下，任其倾泻及腰，然后从私人道具库中取出了唐刀「君名」。


    她本想表演的是「剑舞」，但是在网上和实体店里都没能找到让自己称心如意的剑，所以干脆就用唐刀来代替，改为「刀舞」了。


    反正也就是单刃和双刃的差别，双刃还容易误伤自己。至于木剑和软剑，丝毫没有凌厉之气，不喜欢。


    王东在看见从更衣室那边回来的苏慕晚后立马呆住了，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后又急忙别开了视线。


    朱颜褪酒，红衣按舞。盈盈冷艷，洗人间暑。


    他觉得自己再多看一秒就会忍不住扑上去了。


    音乐声响起的时候，苏慕晚仰头抬起左手，随后娇羞掩面，宽大的红袖上的花纹错落有致。接着一边微微欠身，一边往后退了几步。再次直起腰身时便是一个惊艷的原地连续转圈。转了十来个后背对着镜头，向右侧过头，右手轻抬轻落，又将左手上抬成了垂直于肩膀的角度，红袖翩翩垂落，露出了白皙紧緻的手臂。紧接着双手一高一低，以斜转走位抵达放置唐刀的位置，顺势弯腰拾起唐刀，又踏着后退的步伐舞出了一串刀花，刚柔并济。半下腰、回腰、后抬腿、飞身等一系列的舞蹈动作贯穿其中。最后她提起唐刀，轻轻地勾破了自己那摇曳的裙摆。媚意荡漾的双眸中早已是水遮雾绕，似悲不成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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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场的王东和姜若诗见状不由得心中一痛，下意识地眨了眨发酸的眼睛，眼泪竟然就这样毫无徵兆地淌了下来。


    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的姜若诗急忙按下了结束录像的快门，然后从兜里掏出纸巾把自己的眼泪擦拭干净，顺带给了王东一张。


    因为今天已经是国庆假期的倒数第二天了，再跨市回家也没有什么意义，所以王东打算和苏慕晚还有姜若诗一起回学校。料理好现场的一切后，三人一同打道回府。不想刚出了舞蹈室的门就撞见了正搂着一名女生的纤腰的谢煜文。


    这名女生还不是先前被他揩过油的那位。


    谢煜文在见到苏慕晚的那一刻眼睛都直了，散发着如狼似虎的幽光，像是想把人给吞入腹中一般。


    他顿时对自己身旁的女生失去了兴趣，于是怏怏地松开了手，让她先进舞蹈室里等候自己。


    「身边搞了个这么漂亮的妹子都不和我说一声，王东你可真不够兄弟。」碍于王东也在场，谢煜文没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我劝你收起你的小心思。」王东没有接他的话，用锐利的目光睥睨他道，「否则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谢煜文闻言瞳仁骤然一缩，像是《西游记》里被孙悟空发现了原形的妖怪。但他很快就调整了过来，重新换上了一副玩世不恭的面孔，调侃王东道：「这是你女朋友吧？瞧把你给紧张的。『朋友之妻不可欺』，这一点为人的原则我还是有的。」说完，他将视线移到了刚才看都没看一眼的姜若诗的身上。


    姜若诗见状都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抢过苏慕晚手中的唐刀，一把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脖颈间传来的凌厉感瞬间就吓坏了色眯眯地盯着她的谢煜文。


    姜若诗一改平日里的朝气蓬勃，面若冰霜地吐出了一个字：「滚！」然后谢煜文真的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回头骂骂咧咧。姜若诗见状作势就要冲上前去追杀他，于是他跑得更快了，大有屁滚尿流之势。


    以上的这一切都被苏慕晚不动声色地用手机录了下来。


    【苏慕晚：看来姜若诗还是有点身为「六合之归」的气魄的嘛。】


    998这次极其反常地没有接话。


    【苏慕晚：你怎么了？】


    998依然默不作声，在系统空间里背对着苏慕晚。


    苏慕晚见状也没辙了，索性不再管它。


    三人一起走在回学校的路上时，苏慕晚一言不发地走在前头，姜若诗和王东两人倒是聊了起来，聊天的内容主要是谢煜文。不过在姜若诗和自己搭话的时候，王东也只是有一句没一句地回应着，视线自始至终都没有从苏慕晚的身上挪开过。


    苏慕晚走着走着，勐然间一回头，但是除了姜若诗和王东二人以外她什么都没有看见。


    奇怪了，难不成是自己的错觉？


    总感觉有人跟着自己。


    就在这时，今晚格外反常的998忽然开口说话了。


    【998：宿主，不是错觉，真的有人跟踪我们。】


    【苏慕晚：谁？】


    【998：不知道，太黑了我看不清楚。】


    「你怎么了？」姜若诗见状疑惑地问了她一句。


    【苏慕晚：看来跟踪我们的那人是个非常厉害的角色，就连姜若诗都没能察觉到他的存在。】


    【998：是的。但是也有可能是因为她和王东聊天过于投入了。】


    既然姜若诗什么都不知道，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苏慕晚只得摇了摇头道：「没事。」


    她想了想，又继续道：「我忽然发现我的手机忘在舞蹈室了，你们先走吧，我回去拿一下。」


    王东闻言立即表态自己陪她一起，理由是谢煜文还在健身房，怕她会有危险。


    「不用了。他现在一定还在舞蹈室里和刚才的那个女生忘我地调情呢。」苏慕晚不假思索地拒绝了他的请求，「再说了，他所在的舞蹈室距离我们刚才出来的那间很远。我进去拿了就走，耽搁不了多久的。」说完，她朝着姜若诗使了使眼色。


    姜若诗见状立马会意。虽然不知道苏慕晚打算去做什么，但是她知道对方并不是那种胡乱来的人，所以她对苏慕晚还是比较放心的。在对苏慕晚做了个「一切小心」的口型后，姜若诗便一边百般劝说着王东，一边强行把他给拽走了。


    难以想像，王东在姜若诗的面前居然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弱男子」。


    等到二人走远后，苏慕晚这才转身，对着不远处的黑暗说道：「出来吧，就剩我一个人了，没有必要躲躲藏藏的。」


    【998：宿主，你总是这样单枪匹马地，很危险的知道不？！】


    【苏慕晚：我知道。但是因为我太久没有使用唐刀了，所以觉得手痒，尤其是在跳完了《解花语》的「刀舞」后。今晚难得这么好的机会，不争取一下岂不是太可惜了？】


    【998：......你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恐怖。】


    苏慕晚刚说完不久，背着光的粗壮的树干后走出了一个人。定睛一看，发现对方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子。她面无表情地看着苏慕晚，眼中是看尽千帆过后的古井无波，神态傲慢宛若神明。


    「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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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慕晚美到炸裂有木有？写着写着我自己都心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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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怕的剧情线就要开始了（滑稽）。


    第107章


    短短四个字, 却扯动了她左脸上的那道长条状的刀疤。浓郁的夜色之中, 那张本该耐看的脸此时却多了几分诡异。


    苏慕晚盯着她看了良久，片刻后一句笃定从唇缝间流出：「666。」


    女孩子闻言轻轻地点了点头, 算是默认了她的这个称唿。随后冷不丁地说了一句：「想必你已经发现了。」


    苏慕晚听了讽刺一笑，这浓郁的夜色竟丝毫不掩她那一袭红衣的灼灼其华：「发现什么？」


    「你是指如今谢煜文的容貌发生了巨变......」晚风拂过她的秀髮和裙摆, 像是在上面落下了一个吻, 「还是指你抛弃苏末选择了谢煜文作为宿主的这件事？」


    苏慕晚和姜若诗早在今晚撞见谢煜文的时候就发现他的容貌跟原来的完全不一样了, 但是王东对此却没有什么反应。一个人的容貌在某段时间内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同时又不被小世界中的角色发现，只有来自快穿司的人才能意识到他的变化。能做到这一点的，除了系统宿主, 还能有谁？又偏偏这么巧地，在她们与谢煜文碰面后666就跟过来了。


    「我没有抛弃苏末, 她依然是我的宿主。」666见自己被误会了，倒也不慌不忙, 「谢煜文只是我的暂时性的宿主, 说是傀儡也不为过。我只是暂借他的脑海掩人耳目而已, 主要目的是为了和你取得联繫。」


    原来一个系统能绑定两个宿主？！


    苏慕晚听了在心里暗惊道。


    「按理说在快穿司，一个系统只能绑定一位宿主，但我是被格式化了的系统，所以另当别论。」仿佛察觉到了她的心中所想一般, 666继续解释道, 「其实归根结底还是一位, 因为除了最初的这一位, 其他的都可以随时抛弃，所以才说是『暂时性』的。这些『暂时性』的宿主们都有一个明显的特徵——在『荣誉大乱斗』期间他们的身上没有亮光。同时，他们也无法看到彼此或者你们这些被正式绑定的宿主们的身上的亮光。」


    苏慕晚闻言恍然大悟。她刚想细问998一些关于这方面的问题，却看见它又一反常态地背过身去，一言不发了。


    无奈之下，苏慕晚只好暂时放弃和它交流，转而继续问666道：「既然谢煜文性情大变的时候都没有被快穿司判定为bug，那么你应该很早就来到这个世界了，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主程序应该已经派人接近过你了，目的就是为了获取『墟里上孤烟』的病原体。但那个人是绝对想不到病原体的储存位置的，所以他现在一定是在寻找我的下落。」666不紧不慢地回答道，「因为目前我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为了避免被发现行踪，所以我不敢贸然行动。之前确实在健身房里见过你一次，但是那时候的你很胖，想来是数据没有完成同步，恰好你身边的姜若诗也是这种情况，我就没能认出你们。一直等到今晚，事情才有了进展。如果今晚你没有选择支开他们独自留下来面对我的话，那么联繫上你就还需要一段时间。」


    「为什么一定要『独自』？」苏慕晚闻言哭笑不得道，「自从我说了王东以后，他纠缠我的时日就变少了，大部分时间我都是和姜若诗待在一起的。姜若诗是我在第一个世界的时候一起出生入死的朋友，是绝对可以信任的。」


    「确实。」话音刚落，666就对苏慕晚的这一想法表示了贊同，像是她自己也曾亲眼目睹了这一切一般，「但是250就不一定了。」


    一听到「250」，位于系统空间的998顿时就不淡定了。它异常激动地转过身，一副怒气沖沖的模样，似乎是想要开口为250辩解。但它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原本的怒气沖沖就像被浇了一盆冷水，瞬间烟消气散。它微不可闻地嘆了一声后，又重新背对着苏慕晚了。


    苏慕晚见状不禁轻启丹唇，却欲言又止。


    从感性的角度出发，苏慕晚想要帮998替250说句公道话；但是从理性的角度出发，250的确不太可信。虽然她在末世时没有加害自己的心，但那也是很久之前了。更何况，她和她自己的宿主之间的关系尴尬到了僵化的地步，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没有选择抛弃姜若诗就已经很不错了——不过这恰恰也是最奇怪的一点。


    想到这里，苏慕晚只好放弃，改问666道：「你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情？」话音刚落，她后知后觉地想起了苏末，顿时脸色剧变：「是不是苏末出事了？！」


    「她还在大世界里活蹦乱跳的。」尾音方收，666就已经瞬移到了苏慕晚的跟前，双手呈着一个医用托盘，「我来找你是为了两件事情：一是採集998的血液对其中含有的程序病毒『墟里上孤烟』进行改良；二是通过对你的静脉抽血来给苏末做个亲子鑑定，因为她实在是太吵了。」


    对于666所说的第一个目的，苏慕晚深信不疑，因为在上个世界的时候就是666亲自出手把「墟里上孤烟」注入主程序的体内的；但是对于第二个，她一时半会儿有些搞不零清。


    苏末的生母是苏芸蔚，抽自己的血干嘛？


    在她茫然之际，行事素来雷厉风行的666二话不说就动手捲起了她的左边的衣袖，紧接着用一跟医用橡皮筋勒紧了她的上半截手臂，又用一根医用棉签沾了沾碘酊在她的肘子内侧涂了涂，然后开始扎针。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像是经常从事这类工作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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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小时后就能出结果，不过再见到你的时候已经是明晚八点左右了。届时请务必前来健身房。」666说着，眨眼间就进入了998的系统空间，不多时她的手中便多了一管红黑色的针筒。


    「你放心吧。只要你把系统空间的出入口都关闭，就算是被格式化了的系统也是没有办法闯进来的。」看着998一脸的「敢怒不敢言」，666云淡风轻地解释道，「但是我不一样。也只有我不一样。」


    998听了刚想问她「为什么只有你不一样」时，666就出了它的系统空间，开口对苏慕晚说道：「主程序派来的那个人，还是要想办法早点把他揪出来，以免夜长梦多。」说完，她的身影又重新没于黑暗之中了。


    真是一点儿也不像一个系统。难不成解除了格式化后的系统都是这个样子的？


    苏慕晚若有所思地看着666消失的背影。良久，转身离去。


    她回到寝室时已经将近十点了，姜若诗还在笔记本电脑前忙碌。听到开门声时头也不回，让苏慕晚先去洗澡。


    苏慕晚依言走上阳台把自己的睡衣收回来，然后走到书桌旁，把手机放在上面充电。临进浴室前，她打开了微信，想要看看有没有人找自己，不料却被吓了一跳——一个明晃晃的「38」别在了王东的微信头像的右上角处。


    ......真是个好数字。


    苏慕晚有些无语地点了进去，看见的都是一些类似于「你回到寝室了没有」之类的问话，间或还有一堆的微信未接电话穿插在其中。出于王东是真心实意地关心自己的，苏慕晚在进浴室之前还是给他回了一条消息——


    「刚回到。」


    大约半个小时后，她洗好出来了，看见姜若诗正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脑屏幕中一个劲儿地往前沖的人物。冲着冲着那个人突然就趴了下来，然后朝着不远处的另一个人勐地开了几枪。


    于是挨了几枪的那个人倒下了，变成了冒着绿光的盒子。让人匪夷所思的是他喷出来的血液是绿色的。


    「舞蹈视频我已经弄好上传了。」姜若诗依旧头也不回地说道，「等这把结束后我就去洗澡。」


    什么东西这么吸引人？


    苏慕晚闻言不禁有些好奇道：「你在玩什么？」


    「在我们的世界里才有的『全民枪战游戏』——绝地求生。我十分钟前才向快穿司提议的，没想到这么快就通过了，以往起码要一个星期才会下髮结果。总之，现在『绝地求生』已经作为一项娱乐项目被载入了系统商城的『娱乐区』了，只需要50积分就可以兑换了哦。」姜若诗一边说着，一边又快速地按了几下滑鼠的左键，「兑换之后得到的是一款app，可以随时一秒更换承载的设备，手机和电脑互通，非常方便。宋芊也在线，你要和我们一块儿玩吗？」


    ......你还真有闲情逸緻。


    苏慕晚闻言一时竟有些无语。


    仿佛知晓了她在想什么一般，姜若诗开口解释道：「系统商城里的东西其实很多都是宿主们提议加进去的，本来里面的东西寥寥无几。快穿司有一条规定，谁的提议被通过了，谁就能获得卖出的总积分的百分之五十的分红。」


    「审核提议的是谁？主程序吗？」苏慕晚一听到「通过」二字就会情不自禁地想到主程序，因为在末世的时候动用「分子解离」的请求和姜若诗在辅助任务完成后的脱离世界的申请都是由主程序经手的。


    「是的。」姜若诗一边操控着她的角色一边回答道，「我做这个提议的原因有三个：一是真的无聊想找乐子；二是先前花了20000积分给你兑换『真身丹』导致现在一贫如洗；三嘛......俗话说得好，『玩物丧志』，只要大家都在『荣誉大乱斗』期间沉迷游戏，我就能够自然而然地脱颖而出。」


    「......柳夜说得一点儿也没错，你确实很恶毒。」苏慕晚闻言给了她一个十分中肯的评价，同时心生疑惑。


    主程序不久前刚被「墟里上孤烟」重创，怎么还有闲心管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而且效率还大大提高了。


    「对了，我有问题想问你。」苏慕晚忽然想起了在进入第二个世界之前于998的系统空间内所发生的一件事情，「『宿主的个人属性值都是在加入快穿司后才予以保留的』，到底有没有这一规定？」


    「有啊。」姜若诗说着，操控着她的角色坐上了一辆车，「向来如此。」


    苏慕晚闻言一脸的难以置信。


    主程序居然没有骗我？！


    「那系统的子程序会告诉新人有这么一条规定吗？」苏慕晚继续问道。


    「会。」姜若诗闻言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得到了答案的苏慕晚顶着一头雾水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998之所以没和自己提起过这条规定，很大概率是因为它自己也不知道，毕竟只是个新手系统。但是为什么它的子程序也从未和自己提起？


    正当她冥思苦想之际，她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了在第一个世界结束后回到998的系统空间时它的子程序对自己说过的一句话——


    「本程序检测失误，认为您不属于新手的范畴。」


    难不成又检测失误了？


    对于这一猜想，苏慕晚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


    穷思无果后，她决定暂时先把这个问题放到一边，转而打开电脑，在司诞登的校园论坛上註册了一个id——唯郁云舒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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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成註册的那一刻，她还是忍不住一阵恶寒。


    沉默了将近一晚上的998愣是被她这一惊世骇俗的id给炸了出来。


    【998：宿主，你是认真的吗？】


    苏慕晚见它的情绪有好转的趋势，顿时笑意盎然。


    【苏慕晚：对，认真的。我可以嫁给全世界，唯独郁云舒不嫁。】


    【998：......满分的打横解释。】


    苏慕晚用数据线在手机和电脑之间建立起连接，然后把手机上的关于谢煜文的风流照片和今晚刚录下来的视频全都拷贝了一份，传送到了电脑上。


    998见状已经猜到她想要做什么了，连忙阻止她道。


    【998：宿主，顶着谢煜文的身份的这个人是一个「有恩不报，有仇必报，恩将仇报」的人，你要是败坏了他的名声，他就一定会查出你的ip然后来寻仇的。你们两个又都是系统宿主，到时候他难免会动用666的力量，这样666就陷入了两难之境——帮他既是本分却又是在助纣为虐，不帮就等于失去了这个「避难所」。】


    看来你对谢煜文的脾性了如指掌啊。


    苏慕晚闻言在心里已经对它今晚反常的原因有了初步的猜想。


    【苏慕晚：666不会陷入两难之境的。因为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一个，另一个在明晚也会达到，所以选择权掌握在她的手里。她既可以继续吊着谢煜文，也可以对他弃之如履。再说了，对于她而言，并没有身为系统的「本分」这种东西，这一点和250有点相似。至于我你就更不用担心了，让谢煜文尽管放马过来，我求之不得。】


    说完，苏慕晚作势要把谢煜文的风流照片和视频上传到新开的帖子上。


    这下你总该说出你今晚的反常以及刚才为谢煜文求情的原因了吧？


    998见状顿时开始急了，只好把实情全盘托出。


    【998：顶着谢煜文的身份的这个人名叫邵景明，是我的第一任宿主......在他跪着向我道歉之前，我不希望任何人插手摧毁他那可笑的自尊心。因为我要亲眼见证，他当初抛弃了我，如今后悔莫及的样子！】


    ※※※※※※※※※※※※※※※※※※※※


    苏慕晚：「唯郁云舒不嫁=唯独郁云舒我不嫁。」


    郁云舒：「呵。」


    苏慕晚：「现在这么多破事儿，哪儿还有时间谈恋爱啊？！我要去拯救世界了。」


    剧情党们请放马大肆随意狂妄无所畏惧地猜剧情。


    第108章


    话音刚落, 苏慕晚那只拖拽着照片的右手勐然一怔。


    虽然自己刚才已经猜到了它和谢煜文之间的关系, 但是在亲耳听见它承认的时候还是会感到震惊。


    难怪......


    从相遇、相识、相处、相信、相伴到相知，这一路走来的所有点滴正循序渐进地在苏慕晚的脑海中放映。


    她想起最初见到998的时候它就急不可耐地把自己「绑架」到了末世, 这让她一度怀疑自己原本是不是有拒绝的权力的；到末世后估计是察觉到了自己的戒心，所以紧紧地抓住自己问它有没有老鼠药这一激活自己的主技能的契机；一旦被人问起或者说起它的前任宿主, 也就是邵景明, 它就会想方设法地迴避这个话题；为了自己的安危, 它不顾羞耻地表达了希望自己能够信任它的意愿；如果不是如今急着去救001, 它还打算放弃升级的机会，消耗苦苦赚来的经验值来给自己定位自己想要寻找的人物碎片；在这个世界时，它会因为主任医师态度恶劣地向宋芊讨要尚在昏迷期的楚辞的住院费而感到愤怒......


    如此忠仁义三全的系统, 却被宿主给抛弃了，简直没有天理。


    邵景明估计是嫌弃998什么都不懂吧, 换而言之就是无能。在末世的时候，250曾说过这么一句话——「你这懦弱的模样却让人噁心」, 想必以往998对邵景明的恶劣的态度都选择了逆来顺受, 这的确是懦弱。


    但谁不是一步一步地成长起来的？如果没有点滴的积累, 就算是天才也不可能一蹴而就。


    哪怕再怎么厌恶无能的自己，苏慕晚也没有办法否认这一点。


    她抬起了按住滑鼠左键的食指，霎时间，被拖拽到半路的照片重新回到了原来的文件夹中。


    【苏慕晚：我觉得让他声名狼藉远没有把他打得满地找牙解气, 所以就算了吧。】


    话音刚落, 998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它怎会不知道这是苏慕晚为了让自己有机会雪耻而作出让步的说辞？就像在末世时她用积分给自己兑换经验值, 却和自己说是手滑了一样。


    其实她大可不必理会自己的, 这样的话既能最便捷地解决掉一个对手，又能大大推进隐藏性支线任务「于是之时遇谓者」的完成进度。而且不管宿主做出什么样的决定，身为系统的自己都要绝对地毫无怨言地服从——这是001教导自己的，所以它不能忘。


    它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觉得自己的宿主是全天下最好的宿主了。


    【苏慕晚：别哭了，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你顶着一张草泥马的脸哭起来超丑的。】


    不料这话一出，998哭得更大声了，像是要把憋在心里的陈年的委屈尽数倾泻。


    苏慕晚见状无奈了，只好先给予它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发泄一下。期间她直白地问了姜若诗眼下250的所在位置，在确保250现在不在系统空间内的前提下，她给姜若诗说明了谢煜文的情况，但是隐瞒了他的系统是666这一点，只说了是某个不知名的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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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6页

    她之所以对姜若诗有所保留，不是因为不信任姜若诗，而是因为她觉得陷入爱情的女人都是愚蠢的——既好哄又好骗，最适合被套话。


    大概过了十分钟，998逐渐平静下来了，啜泣着对苏慕晚道。


    【998：谢......谢......】


    苏慕晚闻言却没有回应它的道谢，而是问了它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苏慕晚：你打算怎么让邵景明后悔莫及？】


    【998：我先......人形化......然后......打倒666......】


    ......你这志向有点远大啊。


    苏慕晚听了已经开始琢磨着如何说服666给它放放水了。反正998不会对她下死手。再说了，如今正值「荣誉大乱斗」时期，就算下了死手也不会造成真正意义上的伤亡。


    打定主意后，苏慕晚走进浴室内洗漱，然后准备上床睡觉。就在这时，姜若诗忽然叫住了她：


    「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玩耍吗？在游戏里面吊打各位系统宿主超有成就感的，毕竟在现实里你不一定打得过。」


    苏慕晚听了竟然有些心动，问她道：「所有的系统宿主都有机会弔打到吗？」


    「应该是的，因为根据分红情况显示，这款app出世的消息已经在宿主们之间传开了。随机匹配，见谁打谁，只要你的技术够好。」姜若诗说完，不知怎地又换了一种轻蔑的语气，让人恨不得当场揍死她，「不好意思，我差点忘了你是个原始人，没有玩过游戏，所以不存在『技术』一说。」


    苏慕晚闻言当机立断，从系统商城的「娱乐区」里兑换了「绝地求生」的app，把它移入了手机内，然后打开游戏，选择了一个女性角色，起名为「皮在痒」。做好这一切后，她睥睨着姜若诗，冷声道：


    「拉我。」


    于是姜若诗之前的那句「难不成学霸真的都是全能的」这一反问在今晚彻底变成了陈述——「学霸真的都是全能的」。自从苏慕晚入队后，她们三个就把把吃鸡，哪怕中途姜若诗和宋芊都挂了，苏慕晚也能凭藉一己之力搞死对方的一队人。


    苏慕晚不知道的是，她今晚没能摧毁谢煜文的自尊心，倒是把姜若诗的仅剩的自尊给践踏得渣都不剩了。此外，她还让绝大部分的宿主们知道了她们这个固定队伍的威名。其实暂时撇开别的不说，光看她们三人的游戏id，想不出名都难——「皮在痒」、「皮很痒」、「皮好痒」。倒数第二个是姜若诗的，最后一个是宋芊的。


    事实证明，玩物不仅丧志，还会丧智。三人打了个通宵，早上八点时困得不行了才开始睡觉，这一觉就睡到了下午四点。醒来时头还晕乎乎的，找不着北。


    「不行了不行了，再这样下去我们会把自己也给搭进去的，必须克制一下。」意识到自己也跟着陷入了游戏的泥潭的姜若诗决定及时自拔。


    「有句话叫『害人终害己』。」苏慕晚从浴室里出来时刚好听见她在嚷嚷，便怼了她一句，怼过之后又给她打了一剂镇定剂，「不过还有句话叫『有失必有得』，你把『绝地求生』这款游戏引进系统商城这一举动，实际上已经在无形之中打破了快穿司的『宿主之间除非特殊情况不得随意联机』的规定。如果我想要和某位宿主取得联繫，我只需要先在世界频道里喊一声，运气好的话对方就能看到，然后通过id互加好友，就可以进行私聊了。」


    「对哦！我差点忽略了这件事情！」姜若诗闻言一时兴奋到不能自已，「我终于亲手为快穿司创造了一个bug！」


    ......我刚才突然耳鸣了一下，所以什么也没有听见。


    苏慕晚反覆在心里默念了这句话三遍，妄图催眠自己。


    打闹归打闹，过后就要说正事了。苏慕晚觉得自己有必要和柳夜联繫一下，因为柳夜在上个世界的时候是没有任务的，说不定这次也一样，这样的话就可以把他叫过来帮忙。


    如今自己这边暗流涌动，多一个助力就是多一份保障。


    「我也这么觉得。」姜若诗对苏慕晚的这一想法表示了贊同，同时又有些不知所措，「但是我觉得直接在世界频道里找人太冒险了。毕竟柳夜的身份可以说是比较敏感的，因为他的系统999是被格式化了的系统。」


    苏慕晚闻言点了点头，开始思索别的方法。经歷了一番搜肠刮肚后，她终于想到了一个低风险的方法。


    她连忙点开「绝地求生」的app，登上了游戏，然后在世界频道里发了一句：


    「姓柳的基佬，有的dd。」


    【998：......】


    「......」凑近一看的姜若诗顿时无比汗颜道，「天秀宝才，真是捡到鬼了。」


    苏慕晚当然知道这个纯粹靠运气的寻人方法不靠谱，但她还没来得及再去想新的，门外就响起了一阵粗暴的敲门声。


    她急忙戴上眼镜，跑去开了门。


    站在门外的是一位急赤白脸的大婶，正是苏慕晚所在的这栋寝室楼的宿管阿姨。


    「你们两个谁是苏慕晚？！校长刚才打电话来给我，让你现在立刻马上去他的办公室一趟！」


    宿管阿姨的语速堪比光速，说完她就火急火燎地离开了，徒留苏慕晚一人在原地风中凌乱。


    【苏慕晚：校长是不是想要杀人灭口？因为在办公室里动手更容易清理现场和销毁证据。】


    【998：......宿主，请你克制一下你的「被害妄想症」。实在不行的话就去医院开点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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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998已经恢復了往日的欠揍，苏慕晚便非常放心地吐出了一个字。


    【苏慕晚：滚！】


    姜若诗见她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样，便关心地问她道：「需不需要我陪你去？」


    「不用，最坏的结果也就是被退学而已。等到明年艺考的时候我就又是一条好汉。」苏慕晚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只身前往校长的办公室。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像极了《三国演义》里的关羽，单刀赴会。


    在推开校长室的门的一剎那，她被震惊到了。原本以为只需应对校长，没想到张楚艺和孙礼中也在。此外，还有一位素未谋面的中年女老师，长得很像灭绝师太。


    孙礼中在看见苏慕晚后抬起左手掩面，似乎苏慕晚是一名将要被送上断头台的刑犯，而他自己晕血。


    「女娃娃，过来坐。」张楚艺见苏慕晚来了，立即热络地招唿了她一声，还起身为她搬椅子。


    苏慕晚见状大惊失色，但是她还没来得及阻止，张楚艺就已经帮她把座位安置好了，于是刚到嘴边的「我自己来」只能改成了一句「谢谢」。


    「不好意思让你亲自跑来一趟了，因为我今早在易博私信你你不回，在n站私信你你也不回。」张楚艺在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惆怅，落在旁人的眼里就多了几分精力憔悴的意味。


    苏慕晚听了立马站了起来，对着张楚艺微微欠身，以示自己道歉的诚意：「真的很抱歉张导......我今天身体不太舒服在床上躺了大半天，所以就没有看手机。」


    她一边解释着，一边暗暗地为自己捏了把汗。说实话，她本就不怎么看私信，就算今天没睡过头结果也是一样的。


    还好自己是真的睡过头了。


    「没事没事，既然事出有因，那就情有可原嘛。」张楚艺大抵是相信了苏慕晚的这番解释，语气里丝毫没有怪罪的意思，有的只是最终联繫上了她的庆幸，「我之所以把你叫来，是想和你商讨一下有关你昨天发布的舞曲《解花语》的文案的事情。我在《斩业》杀青后就立马着手《斩业2》的剧本的创作了，虽然大致的框架已定，但是中途却出现了卡情节的状况。任凭我绞尽脑汁，也构思不出来能将第二部 的主角和第一部的联繫在一起的剧情。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今早，你创作的文案让我突然有了灵感。」


    顿了顿，张楚艺继续道：「所以我想出高价购买《解花语》的文案及这首歌曲的使用权。只是使用权而已，作品的所有权还是归你。文案加入《斩业2》的剧本后，我会在剧本创作人的那一栏里标明你的署名；歌曲用来作为《斩业2》的电影主题曲后，一样会写明词作曲作。」


    话音刚落，在场的校长和那位女老师都露出了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堂堂的国际知名导演竟然会为了获得一个无名小辈所创作的剧本和歌曲而做出这么大的让步。


    这可是史无前例的爆炸性新闻！难不成这名叫苏慕晚的后生是什么天赋异禀的旷世奇才？！


    孙礼中闻言倒是缓缓地放下了掩面的左手，自若的神态之中还带着些许骄傲。


    苏慕晚本人听了也是呆若木鸡，半晌才回过神来。


    【998：这可是天掉的馅饼啊宿主！「应国际知名导演张楚艺的邀请参加《斩业2》的剧本的创作」，有这个噱头在又没被女主抓到把柄的话，她目前就不敢动你了。】


    【苏慕晚：嗯。但是在抓把柄这一方面，她的经验肯定比我的丰富，所以我还是要小心。】


    「文案方面我同意了。」因为眼下的自己确实需要这一噱头，所以苏慕晚非常直接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至于《解花语》这首歌曲，我只是它的演唱者，作曲、编曲和填词的都不是我，而是楚辞老师和宋芊，所以我还得徵求她们的意见。」


    「好。那文案方面就先这么说定了。」张楚艺闻言径直把双眼笑成了「一线天」，「歌曲方面有了好消息的话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啊。」他说完，掏出手机，打开微信的个人二维码，然后把手机递给苏慕晚，示意她加一下自己的微信。


    在通过了苏慕晚的好友申请后，张楚艺就起身告辞了，离开前还夸了苏慕晚一句：「你真的是我活了大半辈子以来见过的最有编剧天赋的娃娃。唉，可惜了......」


    苏慕晚当然知道他在可惜什么，可惜自己的梦想是成为一名优秀的演员。


    送走张楚艺后，校长的目光就完完全全地放到了苏慕晚的身上，这让苏慕晚有一种「被官方盯上了」的感觉。


    就在她做好了被退学的心理准备时，校长却开口说道：「还有三天就是校友会了，我决定安排你去当郁云舒在校期间的助理。其他人的我再另外安排。」


    「？！！」苏慕晚闻言顿觉天雷滚滚，看着校长的眼神越来越像在看神经病。


    【苏慕晚：说好的只有又丑又胖才能更好地衬托出女主的美丽和妙曼呢？！】


    【998：先前是反衬，如今改为正衬了。】


    【苏慕晚：......】


    「你有什么不满吗？」校长像是看出了她眼中的情绪一般，铿锵有力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威胁。


    「......没有。」考虑到復学的麻烦性，苏慕晚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违抗他比较好。


    校长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右手的掌心朝上，五指指向一旁的女老师，对苏慕晚说道：「从明天开始你就转到表演系三班进行学习。这位是表演系的系主任叶秋，往后就由她来接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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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苏慕晚回到寝室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用微信把张楚艺的请求分别转达给了楚辞和宋芊，然后再把在校长室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一脸担忧的姜若诗。


    「一般情况下剧情还真是个牢不可破的东西，兜兜转转都逃不出一个圈。」姜若诗听了不由得嘆了口气道，「你看不管你怎么挣扎，到最后还是被抓去当了郁云舒在校期间的助理。《斩业2》的选角时间原本是在寒假期间的，如果张楚艺一直卡剧情的话。但是因为你的缘故，选角时间就如王东所说的那样，提前到了今年年底。」


    不知道为什么，苏慕晚对姜若诗的这番话深有感触。一股澎湃的无力感在心里油然而生。


    她觉得自己也曾拼命地逃跑过，也曾苦苦地挣扎过，可是后来呢？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成功了没有。


    998见状以为苏慕晚在害怕不管怎么努力到最后还是会被郁云舒给弄死，便开口安慰她道。


    【998：宿主，我们一定可以完成主线任务的！】


    【苏慕晚：......我从不认为自己会失败。】


    「算了，这个话题太沉重了，我们换一个吧。」姜若诗也察觉到了周遭压抑的气氛，连忙转移话题道，「话说现在你的n站粉丝数一跃上了1000万，和你在易博上的基本持平了，果然这是个看脸的世界。到时候你应张楚艺的邀请和他一起创作了《斩业2》的剧本的事情一旦被公布，这两个地方的粉丝数还会涨一波。」


    「......你还真的没给我的脸打马赛克？！」苏慕晚原本以为她只是说说而已。


    姜若诗闻言理直气壮道：「打什么打？！赶紧做完所有的任务走人了！趁着大家都沉迷游戏的时候。」


    苏慕晚：「......」


    傍晚时分苏慕晚收到了楚辞和宋芊的回覆，她们都同意了授权。于是苏慕晚给张楚艺发了一条微信，告诉他可以把《解花语》作为《斩业2》的电影主题曲。


    和姜若诗一起吃过晚饭后，苏慕晚直接去了健身房。但她明显是来早了，晃了一圈都没有看见666的身影。


    【998：宿主，现在才七点多，人家昨晚都说了是今晚八点左右的时候才碰面。】


    【苏慕晚：......没事，那我先跑跑步吧。】


    考虑到谢煜文也可能出现在健身房，为了避免被他骚扰，苏慕晚特意选了个人流量不多不少的区域。


    没想到在七点半的时候，她就如愿地见到了666。


    「怎么比约定的时间早了这么多？」苏慕晚见状略微惊讶道。


    「谢煜文昨晚搂着的那个女的，你见过的。」666面不改色地陈述着一件令闻者面红耳赤的事情，「她的叫.床声太难听了。」


    意思就是谢煜文眼下正在......


    苏慕晚忽然有点想吐，同时又为那个女孩子感到不值。


    这种垃圾还是早点除掉比较好。


    「我不知道该不该恭喜你。」666很快就切入了正题，「鑑定结果显示，你和苏末存在着血缘关系。」


    苏慕晚闻言一时不知作何表情，喜也不是，恼也不是。


    母胎单身的自己什么时候和素未谋面的苏芸蔚有了孩子？！姑且撇开这诡异的一点不说，自己已经有了挚爱之人，现在这情况不就相当于公然出轨吗？！除非自己的挚爱之人就是苏芸蔚，不然这下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666没管她在想些什么，自顾自地继续道：「由此可见，我用来给苏末制造肉体的那两瓶骨髓细胞，其中一瓶是苏芸蔚的，另外一瓶就是你的。」


    ......还真被姜若诗说中了，是同性之间的骨髓生殖。


    「为什么你那里会有我的骨髓细胞？」苏慕晚很快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关键的问题上。


    「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666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也不管苏慕晚是否相信自己，「如今我的两个目的都已经达成了，那我就该回去大世界了。刚好谢煜文在今早的时候被系统741找上了，估计现在正琢磨着什么时候申请更换系统呢。可惜了，向来都只有我抛弃宿主的份。」


    苏慕晚闻言颇为担忧地看了位于系统空间的998一眼，在确定它的面色无异后这才开口问道。


    【苏慕晚：我记得你在上个世界的时候说过，741也是被格式化了的系统？】


    【998：是的，我的子程序在颁布比赛规则的时候还说了「系统741作为裁判及秩序维护者，取消其参赛资格」。但它却在这个时候找上邵景明，这无疑是仗着自己是裁判就顶风作案。】


    可是被格式化了的系统不都是直接听命于主程序的吗？


    苏慕晚记得998在上个世界的时候说过苏芸蔚和001坐镇快穿司的时候是没有被格式化的系统的，所以这些被格式化的系统很有可能都是主程序的杰作。


    不，不是「可能」，而是「一定」。差点忘了还有惨遭毒手的999。


    【苏慕晚：会不会是主程序命令它这么做的？】


    【998：不排除这种可能。】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的话，那么......


    【苏慕晚：看来晋级赛的裁判的位置已经被转手了，但是我们却没有收到任何通知。这足以说明接手的那个人，他的身份见不得光。】


    ※※※※※※※※※※※※※※※※※※※※


    柳夜：「『皮在痒』、『皮很痒』、『皮好痒』，那我就叫皮卡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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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慕晚：「......」


    666：「998根本不可能打得过我，哪怕我让它三分钟。」


    998：「......」


    苏末：「我丝毫没有感受到我是她们亲生的。」


    绪：「剧情线暂告一段落，那么这个人是谁呢？好吧不管了，下章女主该出来了。」


    祝看文的各位元宵节快乐。往后两天作者应该在赶火车，尽量更新，毕竟火车上的网络有问题。


    第109章


    【998：我觉得「晋级赛的裁判换人」这件事情暂时对我们的任务没有什么影响。目前麻烦的是, 一旦系统741绑定邵景明作为了自己的宿主, 那么邵景明就能够看见其他宿主们的身上的亮光了。】


    【苏慕晚：确实麻烦，但似乎麻烦的不是我。】


    ……差点忘了你无论在谁的面前身上都是没有亮光的。


    想起了这一点的998忽然放下心来。


    正当一人一系统交流得如火如荼之际, 666忽然靠近苏慕晚，紧握成拳的右手以手背朝上的姿态往前一伸, 淡淡道：「这个给你。」


    苏慕晚闻言立即把左手伸到她的右手的下方, 掌心朝上。


    下一秒, 苏慕晚的掌心处多了一个小型u盘。


    「这里面的东西足够你摧毁他了。」没等苏慕晚细问, 666就主动解释了这个u盘的用途。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顶着谢煜文的身份的邵景明。


    但是其实邵景明并不难对付，真正难对付的是实力未知的741。


    【苏慕晚：对于系统741, 你还了解多少？】


    【998：我只知道它是被格式化了的系统。】


    「谢谢。」苏慕晚对666的好意表达了自己的感谢，随后又问了她同样的问题。


    「系统741的专属技能是『能量饕餮』, 你可以理解为『让一切法术型的攻击无效化』。」666依旧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除却辅助型和防御型的技能以外，科学界上把攻击型的技能以是否需要依附某种载体和产生能量为标准大致分为两大类：物理攻击和化学攻击。化学攻击简单地理解就是魔法攻击或法术攻击。


    根据666所说的, 对付系统741只能使用物理攻击, 比如自己的唐刀。「洞悉之眼」、「数据之眼」和「瞬移」属于辅助型的技能, 对它构不成直接的伤害；「绝对支配」属于法术型的技能，对它无效。


    然而想这么多并没有什么用，因为在这个世界不允许宿主使用技能。


    这样其实也好，省去了再花费心思对付邵景明的麻烦。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了的话, 我就先告辞了。」一片无言后, 666垂眸道。


    苏慕晚闻言轻轻地点了点头, 依然是在第二个世界的时候所说过的那句话：「请你照顾好苏末。」


    和666分别后, 苏慕晚便行色匆匆地赶回了寝室。因为明天就要上课了，这会儿有不少司诞登的学生正急匆匆地往学校的方向赶来。为了以防自己在路上被群殴致死，苏慕晚丝毫不敢耽搁，更不敢左顾右盼。


    回到寝室后，她二话不说径直打开了笔记本电脑，然后插上u盘。


    等到u盘里的内容被读取完毕后，苏慕晚将其点开。那一刻，她以为自己要瞎了。


    这个u盘里装的全是「谢煜文」和不同的女孩子们滚床单的照片和视频，并且都是高清无.码版本的。


    苏慕晚见状急忙抬起左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同时用右手操控着滑鼠，想要把u盘的文件夹关闭。但因为是瞎点，所以不仅没有点中右上角的那个红色的叉，反而把其中的一个视频给点开了。


    一时间，「嗯嗯啊啊」的叫喊声不绝于耳。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点生理需求也是可以理解的。」姜若诗闻声红着脸道，「但是你能不能不要外放？」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苏慕晚闻言立即恶狠狠地关掉了不小心被打开的视频，「这可是用来完成隐藏性支线任务『于是之时遇谓者』的利器！」


    【苏慕晚：我只让女主先看清「谢煜文」的本性，以便撮合她和王东，你看这样可以吗？】


    【998：……宿主，要不你还是将「谢煜文」的丑闻公之于众吧。只要我能打倒系统741，我一样可以雪耻的。】


    【苏慕晚：根据你昨晚所说的话，我可以看出邵景明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自尊心过强的人都好面子，甚至觉得面子比命都重要。如果我现在动手的话，你可能就没有机会让他后悔了。届时系统741见他没有利用价值了，指不定还会放弃他。】


    998闻言又感动地红了眼眶。


    【苏慕晚：我发现最近你的泪腺变发达了不少。】


    【998：大，大概……过了这阵子想哭都哭不出来了……不是说每个人一生中可流的眼泪都是有限的吗？】


    【苏慕晚：你又不是人。】


    ……果然不能感动得太早。


    突如其来的抬槓气氛让998硬生生地把眼泪憋了回去。


    「好的。」姜若诗在听了苏慕晚的解释后语气欢快地应了一句。她虽然在口头上这么说着，但是她那翻着白眼的动作分明在告诉你她不相信，「我已经洗过澡了，你也早点洗洗睡吧。唉，一想到明天你就要转来我们班了，我就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苏慕晚：「……」


    国庆假期结束后的第一天恰好是星期一，表演系三班的课表上写明了上午的第三、四、五节有课，上的是《表情管理》，任课老师是表演系的系主任叶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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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叶秋顶着一张神似灭绝师太的脸出现在教室的讲台上的时候，原本还闹哄哄的三班顷刻间鸦雀无声。叶秋非常看重课堂纪律，一点儿都不像大学的老师，估计是把司诞登当成初高中了。传闻上回有位同学在她的课堂上悄悄地暼了眼手机，然后就被她请到了办公室，当着她的面反覆做了三个小时的斜视动作。


    再后来那位同学就再也没法正眼看人了。


    【998：我记得原着里说过郁云舒就是叶秋一手带出来的。】


    【苏慕晚：难怪变态成这样。】


    【998：……】


    正当苏慕晚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叶秋忽然点了她的名字：「苏慕晚，你上台来就你对『戏子』一词的理解给大家表演一段。」


    话音刚落，举座譁然。


    「天啊，噩梦重现！新同学好可怜……」


    「新同学保重，坚强地活下去……」


    「……为什么想不开从导演系转来表演系？」


    「话说仔细看的话，你们不觉得这位新同学有点眼熟吗？」


    「被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的有点……有点像『潆洄』？」


    「什么像啊？分明就是本人！」


    「速速来人护驾，保护我方郁女神！」


    ……


    「安静！」面对台下的譁然，叶秋用右手使劲地拍了拍讲台。见震慑到全班后，这才扭头问苏慕晚道：「需要给你安排对演吗？」


    对演就是与主演对戏的人，俗称「和主演之间存在着对手戏的人」。对手戏对于主演和对演双方而言都是一个挑战，因为它能够起到强烈的衬托作用，当一方为正衬的时候另一方必为反衬，就好比是一场「零和博弈」。


    总而言之，在演技方面谁烂谁尴尬。


    考虑到在有对演的情况下更能够证明自己的实力，苏慕晚对着叶秋点了点头。


    叶秋见状重新看向台下的诸位同学：「你们谁愿意上来？」


    「我！」话音刚落，一名男生立即举手示意道。


    他正是刚才那个号召大家「保护我方郁女神」的人。


    在叶秋冲着自己点了点头后，男生带着一脸「我先帮你们打探一下敌情」的英勇朝着讲台的方向走去。


    「将军，您又来捧场了。」看着男生朝自己走来，苏慕晚立刻摘下眼镜入了戏，明眸中秋波流转，笑语盈盈道，「不知您今个儿想听什么曲子？」


    她这一笑妩媚入骨，让男生一时竟忘了唿吸。


    「我今天不是来听戏的。先前我与你说过，我军是因伤亡惨重才退守此地的。而今那些畜牲们就要打过来了，士兵们还没有完全康復，所以我只能选择撤离。」好歹也在表演系呆了半个学期，男生很快就调整了过来，颇为急切道，「时间紧迫，你快点跟我走！」


    他说完就要伸手去拉苏慕晚，却被苏慕晚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将军，不可。」


    「为何？！」男生闻言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眸中有恼意涌动，片刻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冷笑道，「原来所有的一切都仅是我的一厢情愿。都说戏子无情，古人诚不欺我。」


    「将军可知霸王为何要别姬？」苏慕晚依旧眉眼带笑，不紧不慢道，「生死有命，勿过执着。今日我便为将军最后唱一曲，以作践行。」


    她说完，垂着眸后退了几步。再次睁眼时，眸中虽笑意未减，却多了几分水光潋滟。她轻启绛唇，一段悠扬婉转的戏腔便委委而出，时而像是高山流水，时而像是春雨潇潇，时而又像是撕丝裂帛。她一边唱着，一边舞起了戏曲的基本表演身段「唱念做打」。一戳一站，一转一闪，一顾一盼，举手投足间皆是秀彻的风韵，细腻传神。


    她唱的是《辞·九门回忆》，歌词中有一句「戏子多秋，可怜一处情深旧，满座衣冠皆老朽，黄泉故事无止休」，听得男生心尖一颤，几欲上前将她揽入怀中。不止是这名男生，整个班的同学们都下意识地屏息凝气，唯恐惊扰了台上的佳人。


    并非我无情，仅是因为我不愿成为你的累赘，也不愿令你被世人诟病。戏子亦非无情，仅是因为他们看得太清。


    人皆有心，有心者便无所谓的「无情」。


    一曲唱罢舞罢，叶秋让男生回到他的座位上去，然后破天荒地夸了苏慕晚一通，把她夸得天花乱坠。这让台下的同学们再度沸腾了起来，因为据说叶秋这辈子只夸过两个学生，一个是郁云舒，另一个就是苏慕晚。


    见男生就跟失了魂一般地从台上走下来，他的同桌连忙低声问他道：「刚才的表演我都已经帮你录下来了，我们要不要按照原计划把视频发到n站上面，然后嘲笑她？」


    「发是肯定要发的。」男生闻言怔怔道，「但是我们要真心实意竭尽全力地捧她，让全世界都知道她的好，让她坐稳神坛。」


    「？？？」同桌闻言一时间开始怀疑自己的听力是否出现了问题。


    「从今天起，我的女神就换人了……」


    ……


    三天的时间眨眼就过，司诞登迎来了一年一度的校友会。


    明明是九点才开始，苏慕晚六点多的时候就被负责本次校友会的老师打电话来叫醒了。所有被安排到工作的相关人员都要在七点整的时候准时在报告厅里集合，听候注意事项以及帮忙再确认一下现场的布置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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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苏慕晚连忙起床跑进浴室内洗漱，然后换了身荼白色的旗袍样式的连衣裙。裙子非常修身，长度刚好到达她的膝盖的位置。虽然负责本次校友会的老师说了对服装没有苛刻的要求，只要穿着干净得体不夸张就行，但是为了缓解郁云舒对原身的心头之恨和降低不必要的存在感，苏慕晚选择了较为素净的颜色。


    在她换好衣服准备出门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起床了的姜若诗却叫住了她：「你打算就这样去接待郁云舒？！在这么隆重的场合你居然敢素颜？！」


    ……我不向来都是素面朝天的吗？再说了，有什么不妥？


    苏慕晚闻言转身一脸不解地看着姜若诗。


    【998：其实你只是不会化妆吧？毕竟「直男」属性超标。】


    【苏慕晚：……你给我闭嘴！】


    【998：哟哟哟，恼羞成怒了餵～】


    【苏慕晚：……你们系统到底多少级才可以人形化？】


    【998：虽然我知道你只是想揍我才这么问的，但我还是很负责任地告诉你，至少六级及六级以上。不过在达到六级后就没有固定的标准了。有的系统开窍早，六级或七级时就能够人形化了；有的系统开窍晚，九级了都还处于动物的形态。】


    【苏慕晚：系统的最高等级是多少级？达到这一等级的系统都有哪些？】


    【998：十级。只有001。】


    【苏慕晚：那你可真是菜得一批。】


    【998：……】


    就在一人一系统对话期间，姜若诗已经把化妆用具都摆出来了，转头见苏慕晚还杵在门口，便开口招唿她道：「你赶紧过来，我给你画个淡妆。」


    因为苏慕晚的皮肤底子非常好，几乎看不见毛孔，所以不需要遮暇。姜若诗先给她打了一层水乳护肤，接着上隔离霜，然后用bb霜提亮肤色。因为她的睫毛又密又长，所以在涂完眼影后用夹子稍微夹一下就可以了。细描了眼线后，再根据她那原本就很好看的眉型描了描她的眉毛。腮红打打，最后给她上透明色调的唇彩。


    大约十五分钟后，姜若诗收了手，站在一旁满脸欣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大功告成。美瞳是给眼睛不够大、不够亮或者想换个瞳色的人准备的，你就不用了。」


    苏慕晚早就等得不耐烦了。眼看终于结束了，她急忙掏出手机看了眼屏幕，在发现此刻已经是六点四十五分了以后立即起身和姜若诗道了声谢，然后夺门而出。


    一路疾走后，她终于在七点整之前赶到了报告厅。


    当她出现在报告厅的门口的那一刻，里头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她，脸上带着如出一辙的惊艷和呆滞。


    穿了素裙又化了淡妆，按理来说面容应该偏向小清新才是，但是到了苏慕晚这里，却将她的风情万种反衬得更明显了。


    偏偏妩媚中又带着几分柔情似水的清纯。


    纵然眼前之人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在场的众人也没有一个敢明目张胆地上前搭讪的。


    只因为这位美人是「潆洄」。


    「集合了。」七点整一到，负责本次校友会的老师就拍了拍手让众人到他的跟前聚集，然后翻开点名册开始点名。


    在确定全部人都到齐了以后，他开始讲述在今天的工作过程中需要注意的事情，讲述完毕后就安排大家分头检查现场的布置情况。


    八点四十分的时候，他开始动身，带队前往校门口。


    九点整一到，就开始有各色各类的名牌车陆陆续续地驶入司诞登；也有把车停靠在校外，本人亲自步行进入学校的。先前已经被指定好全程跟着谁的学生助理们见状纷纷四下散开，追随着自己的负责对象。


    苏慕晚倒是气定神闲地等候在原地，因为郁云舒还没有来。


    【苏慕晚：你说今天女主会怎么报復我？原着里没有详写。】


    【998：还能怎么报復？泼你一身水让你湿身然后给你一件随时掉扣子的衬衫叫你换上再想办法让你上台呗。】


    【苏慕晚：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苏慕晚一直站在校门口等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远远地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优雅高贵，气场逼人。


    【苏慕晚：我怀疑她是故意的。虽说宣讲会被安排到了下午，早上只是来露个脸和学弟学妹们打个招唿，但是她也迟到得太过分了。】


    【998：不用怀疑，她就是故意的。】


    【苏慕晚：……】


    算了，人在任务中，哪能不低头？


    决定忍让的苏慕晚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在脸上堆砌出一副真假莫辨的笑容，快步迎了上去。


    然而还没等她走到郁云舒的跟前，对方就已经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群给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这些人都不是司诞登的学生，而是一些校外的媒体和蹲守在附近的粉丝。


    「你还愣着干什么？！」负责本次校友会的老师见状呵斥苏慕晚道，「快点护驾啊！先把人接进学校里头！」


    ……我能怎么办？！


    苏慕晚表示自己无能为力，只好也跟着新来的人流往旧的那批人群里挤。


    【苏慕晚：她为什么不直接开车进学校？！】


    【998：……因为她是坐公交车来的。】


    【苏慕晚：？？？】


    【998：女神虽然看起来高不可攀，但是本质上是一个很接地气的人，甩那些玛丽苏的女主们几万条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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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懂了，说白了就是「俗气」。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当然，想归想，苏慕晚是不会当着998的面这么说的，因为它看上去有点要向郁云舒的脑残粉的阵营转化的迹象。


    挤在人群当中难免会和别人有肢体接触，苏慕晚觉得自己的忍耐度已经达到上限了。


    【苏慕晚：我能採取非常有效但是有点极端的方式吗？】


    【998：「非常」有效才「有点」极端？可以啊。】


    话音刚落，苏慕晚用双手分别轻轻地推了一下自己前后左右的人，让他们在一个踉跄后与自己保持一定的距离，紧接着从私人道具库中召唤出了唐刀。


    「让开。」她从左往右地扫了眼正欲转头破口大骂她的那几个人，眸光冷冽。同时将唐刀的一个刀面转向他们，让他们看清楚光线打在刀面上反射出的明晃晃的冷光。


    一时间，尖叫声此起彼伏。原本还密密麻麻的人群在顷刻间四下逃散开来。


    ……这叫「有点」极端？！


    998觉得自己就不该相信她。


    苏慕晚见状若无其事地走向郁云舒，在她的面前停了下来，二话不说一把拉起她的手，然后转身往校门口的方向走去。


    郁云舒在反应过来的时候拼了命地想要甩开苏慕晚的手，奈何她的手劲太大，根本无法挣脱。


    等到安全抵达校门口时，苏慕晚这才松开了手。大概是为了报復一下郁云舒以雪庆功宴那天的耻辱，她在松手之前故意用拇指划了划郁云舒的手背，还低声评价了一句：「看着细皮嫩肉的，摸起来的手感却一般般。学姐你平时可要注意保养啊，毕竟上了年纪了。我虽然是个生活费有限的大学生，但是青春就是我的本钱。」


    【998：……宿主你这人怎么这么记仇啊？！这件事情都过去多久了？！】


    【苏慕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998：……】


    「你的本钱也就只有青春了。」郁云舒闻言语气不咸不淡地回了苏慕晚一句。她以为自己此刻看着苏慕晚的眼神凌厉如剑，足以将对方千刀万剐，实则不然。


    她的眼底根本没有杀意，有的只是和亦敌亦友的人绊嘴后的嗔怒。但她本人却全然没有察觉这一点。


    这种感情说复杂也不复杂，但是说简单也不简单。


    比如置对方于死地你会感觉有些不舍，放过对方你又会感觉可惜。


    其实说白了就是「相爱相杀」。


    虽然知道这下自己和郁云舒之间的梁子结得更深了，苏慕晚却一点都不害怕，反倒心里一阵畅快淋漓。


    反正不论如何她最后都不会放过自己的不是吗？


    想到这里，苏慕晚就更加心安理得了。她泰然自若地看向站在校门口处的刚才呵斥过自己的负责人老师，一脸无辜道：「这把唐刀是我这身衣服的配饰，只是一个高仿的道具而已。」她一边说着，一边将唐刀贴着自己左侧的大腿，缓缓地从裙底开始往上塞。


    这个过程其实是唐刀回到她的私人道具库的过程。


    等到唐刀完全不见了以后，苏慕晚再次一脸无辜地看着那位负责人老师道：「如果等会儿有人把警察喊来了，请您为我解释一下，顺便做个人证。谢谢。」


    【998：鬼话连篇。】


    【苏慕晚：没错，我是骗人的鬼。】


    【998：……】


    和负责人老师道别后，苏慕晚跟着郁云舒走进了司诞登。没想到刚走没几步，郁云舒就又被团团围住了。


    这回轮到了司诞登的学生们。


    好在他们都还算知晓礼节。不知道是谁最先喊了一嗓子，然后全都整整齐齐地排成了一列，依次上前向郁云舒讨要签名。


    苏慕晚见状很自觉地伸出手去帮郁云舒拎包。许是考虑到在人前需要做做样子，郁云舒没有拒绝。


    于是苏慕晚藉此间隙把666给自己的u盘放进了她的包里。


    队伍里的人至少上百，郁云舒却一声不吭，埋头认认真真地给她的粉丝们签名。


    【998：女神这么受欢迎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她对自己的粉丝们也太好了吧？！】


    苏慕晚闻言却不悦地皱了皱眉，眸中划过一丝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心疼。


    【苏慕晚：好也要有个限度，不然就成了纵容。纵容粉丝们其实并不是一件好事，她们会逐渐地变本加厉没完没了。】


    「已经是第十八个了。」在郁云舒给排在队列中的第十八位同学签名的时候，苏慕晚忽然开口说道，「还有一个名额即满，后面的都散了吧。你们这么多人，让云舒学姐一次性给你们都签完是不现实的。你们既然身为粉丝，那么体谅自己的爱豆就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队伍中比较靠后的同学们听了都觉得苏慕晚说得在理，纷纷一脸不好意思地逐个散去。排得比较靠前的那些则有点不甘心，在原地踌躇着。


    忽然间，不知道是谁又喊了一声「这不是『潆洄』小姐姐吗」，于是还留在原地的同学们顿时又不淡定了。


    一部分是咒骂她的，另一部分则涌上前改为找她索要签名。


    对于前者，苏慕晚充耳不闻；对于后者，苏慕晚彬彬有礼地拒绝了，原因是今天郁云舒才是主角，身为助理的自己不应该抢对方的风头。


    殊不知，她这识大体的表现一瞬间博得了在场的绝大多数人的好感，其中包括刚才还在咒骂她的部分同学的。当然，喷子和槓精除外。对于这两类人而言，只要你被他们列为了攻击目标，那么不管你做什么，在他们看来都是错的、都是装的、都是不怀好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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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只要无视他们就可以了。


    【998：宿主，你刚才为什么说还有一个名额就满了？为什么不凑够20？】


    【苏慕晚：这不是想着给你占一个名额吗？我尽量在今天之内帮你弄到手。】


    998显然没有想到苏慕晚是在做这个打算，顿时夸张地抹了两把并不存在的眼泪。


    【998：宿主，我真的好爱你啊！】


    苏慕晚闻言却反常地没有回它那句「我不搞人兽恋」，而是目光警惕地看向不远处。


    998见状立即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漂亮而干净的林荫道上，邵景明正踏着愉悦的步子朝着苏慕晚和郁云舒二人所在的方向走来。此时的他收起了以往的淫.盪，换上了有如谢煜文般的温润如玉，在距离二人还有几米远的距离时深情款款地喊出了一个名字：


    「云舒。」


    第110章


    深情款款地喊出了郁云舒的名字后, 邵景明似乎还想要对郁云舒说些什么, 目光却在不经意间暼见了站在郁云舒的身旁的苏慕晚。


    绝美的面庞和那晚在舞蹈室门前时所见到的一样，勾魂摄魄, 看得自己春心荡漾，欲罢不能。纵然有荼白色的连衣裙罩体, 也依旧掩盖不了她气质上的妩媚无骨和入艷三分。


    可惜, 这么合自己的胃口的女人却被王东那个傻逼给上过了。


    在邵景明的眼里, 女朋友和炮.友这两者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妈的……真是令人不甘！


    一番思想斗争后, 虽然仍对苏慕晚的这具不洁的身体心存芥蒂，但是被精虫上脑的邵景明根本顾不得那么多了。他一心只想扑到苏慕晚的身上，狠狠地蹂.躏她的每一寸肌肤, 然后陶醉地观赏她在自己的身下媚眼如丝地娇喘着的模样。


    奈何眼下郁云舒也在场，为了不让她发现异样, 邵景明只得拼命地克制住自己的欲望。


    原本见邵景明目光放肆地打量着自己，苏慕晚就已经心生不悦了, 碍于众目睽睽之下她便没说什么。但是渐渐地邵景明看着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奇怪了, 一看就是正在意淫着什么龌蹉的事情, 这让苏慕晚顿时粉面生威。


    邵景明无视苏慕晚摆在脸上的愠怒，正想继续往前走，就被刚才还留在原地的学妹们堵住了去路。


    「啊啊啊啊，活的谢煜文学长！」


    「第一次近距离地看见真人！」


    「学长好！学长怎么也在这里？」


    「这还用问？！当然是专程来看云舒学姐的啦～」


    ……


    苏慕晚冷眼看着被一大群女生围得水泄不通的邵景明, 万万没想到他身为一名斯文败类竟然还能这么受女生的欢迎, 心中不由得警铃大作。


    从原着里的剧情可以看出, 重生后的郁云舒对谢煜文的好感度极高, 这对于披着谢煜文的外皮的邵景明来说简直是如有天助。再加上他的演技不算差，装起谢煜文来还有模有样的，只要不长期和大家接触，骗倒他们并不是什么难事。


    之前自己还在想着为什么他这么荒淫无度但却没有走漏一丝半缕的风声，现在想来很有可能是披着不同的马甲同时吊着多个互不相识的女孩子，并且这些女孩子一定都不是司诞登的学生。这样一来，他就可以今天对这个说「我爱你」，明天对那个说「我爱你」，后天再对另一个说「你是我的唯一」。退一万步而言，就算被认识自己的人发现也没有关系，毕竟口说无凭。如果那个人能够提供足够的证据，他还可以借用原身的权势收买那个人或者对其进行打压。杀鸡儆猴后，剩余的那些对他的本性心知肚明的人就都会对此守口如瓶。


    不论如何，只要维持好「谢煜文」的「白马王子」人设，就不愁泡不到郁云舒。期间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主动去联繫过郁云舒，不过看样子应该是没有，否则他和林胤之间就会爆发一场足以登上易博头条的战争。至于为什么一点儿都不担心郁云舒和别人跑了，是因为原着里写明了郁云舒最后会和谢煜文厮守终生。


    他有恃无恐。


    那么眼下的自己该怎么办？


    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怕是等不到郁云舒通过u盘里的内容看清眼前的这个被换了芯的谢煜文的真面目，邵景明就得手了。


    苏慕晚对于「只要邵景明现在敢向郁云舒表白郁云舒就一定会答应他」这种情况的出现一点儿都不怀疑。


    【998：宿主，我有一个可以让女神现在就看清这个人.渣的本性的办法，但是我怕你接受不了。】


    【苏慕晚：说来听听。】


    【998：邵景明在任务世界里玩过的女人有千千万，并且她们都是处子，不是处子的他嫌脏。这些女人类型各异，除了像你这种类型的，其他的和邵景明之间最多只有「一夜.情」。】


    【苏慕晚：哦？我是什么类型的？】


    【998：斩男型。通俗点来说就是「妖艷贱.货」。】


    【苏慕晚：？？？】


    【998：你先别激动！听我说完……鑑于邵景明对你没有任何的抵抗力，趁他现在还被围着，你先想个办法让他以为你还是处子就行，其他的你都不用管。五天前的那个晚上他之所以没有再对你起心思，我想是因为他误以为你是王东的女朋友了。这年头大家都很开放，既然是女朋友，那么……你懂的。】


    说白了就是让自己去勾引邵景明。一旦成功，那便是一箭双鵰——既能够阻止邵景明现在就对郁云舒发起攻势然后得手，又能够让郁云舒看出邵景明的一些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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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且不说这个办法是否真的行之有效，光是想想就有够噁心的。搞不好自己还会被郁云舒当场解决掉。


    苏慕晚一时有些犹豫不决。仔细考虑间，她忽然发现了一个自己觉得存在异议的说辞。


    【苏慕晚：你前面说的「以为你还是处子」是几个意思？我本来就是！】


    ……是你个大头鬼。你早在第一个世界的时候就已经和苏遇……


    算了，看在你失忆了的份上就顺着你一次吧。反正宿主在任务世界时的身体都只是一串数据而已。这么一想的话，你也确实还是未经人事的处子。


    【998：对不起宿主，是我口误了。我这不是着急嘛……】


    【苏慕晚：……】


    到底是情场老手，邵景明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很快就从学妹们的包围之中脱了身，并且只用三言两语就把她们安抚得服服帖帖的，甚至自愿散去。


    于是他接下来的路途畅通无阻。


    苏慕晚见状心下一横，来不及多想，快步走到郁云舒的面前，把人严严实实地挡在自己的身后，对着迎面而来的邵景明解颜道：「学长，好久不见。」为了释放强忍着剧烈的噁心感所带来的压力，她那拎着包的双手下意识地往斜下方伸了伸。


    殊不知，她这一看似随意的动作让邵景明的喉结情不自禁地滚动了几下，目光随即聚焦在她的胸前——那里有被绷直的双臂紧紧地挤压着的饱满。


    被邵景明这样视奸着，苏慕晚的胃顿时翻滚了起来。她实在是起不了勾引他的心思，便打算退而求其次，和他拼个你死我活。


    「学长你在五天前的晚上搂着的那位小姐姐可真好看，和学长你相当般配呢。」秉着「死也要拉个垫背的」这一想法的苏慕晚笑容妍丽，一双勾人的美目中是由衷的赞嘆。


    凹凸有致的身段、性感暧昧的声线、撩人至极的笑容，再加上苏慕晚本就是自己所好的类型，邵景明觉得自己就快忍不住了。


    「你们女孩子都这么喜欢在私下里给别人组cp的吗？」他强行装出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温声之中掺杂着情.欲上头之时的沙哑，「她只是我前阵子刚认识的学妹。那晚她在训练的时候崴了脚，我便扶她到隔壁空的舞蹈室里去休息。」


    顿了顿，他继续道：「我前段时间还在纳闷王东那小子最近怎么老是魂不守舍的，今天我总算知道原因了——能有像你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每天神魂颠倒才正常。」


    苏慕晚闻言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全然不敢回过头去看郁云舒在此刻的表情。


    ……究竟是谁喜欢在私下里给别人组cp，你的心里就没有一点b数？！


    她的内心里一阵气急败坏，只想立即用唐刀削下邵景明的脑袋。


    就因为他的这句话，隐藏性支线任务「于是之时遇谓者」的难度被大大提升了。此外，虽然在原着里郁云舒最终选择了谢煜文，但是不排除她在此之前对还是王东存有一些感情的，那么自己很有可能等会儿就曝尸荒野。


    【998：宿主，我觉得他就快……你再加把劲儿。他让你和王东被误会，你说什么也要让他露出一点马脚吧？】


    【苏慕晚：那是肯定的。你觉得他就快怎么了？】


    【998：起生理反应了。】


    【苏慕晚：……】


    【998：和女生不一样，男生在起生理反应的时候很明显的。】


    【苏慕晚：……】


    「谢煜文学长，我想你也误会了。王东学长只是我的学长，仅此而已。」苏慕晚按捺住内心里想要砍人的冲动，轻轻地眨了一下眼睛，以此淡化自己面部表情的僵硬。不知是依旧说给邵景明听的还是专门说给自己身后的郁云舒听的，她轻启绛唇道：「王东学长心心念念的人是云舒学姐。但他总觉得自己不够好、配不上云舒学姐，所以才一直远远地看着。同样身为他的朋友，我想谢学长你也一定会支持他的吧？」


    苏慕晚说完，再次一展笑颜。顷刻间，万般风情绕眉梢。


    邵景明在得知了她还有可能是处子之后哪里还顶得住？他顿时也顾不得郁云舒还在现场了，立即放纵地在脑海中意淫着某种不可描述的事情。一时间，奇峰突起，高耸入云。男性特有的生理反应随着他的浮想联翩愈发地明显。


    对于这一在他的身体上出现的明显的变化，只要是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苏慕晚在反应过来的那一瞬间，几乎是出于本能，她强忍住呕吐的欲望，转身抬起双手捂住了郁云舒的双眼。


    【998：哎呀宿主，你捂什么捂？女神她什么样的没有见过？】


    【苏慕晚：好好讲话，这一点都不好笑。】


    这句「什么样的没有见过」让苏慕晚的双眸蓦然一黯。不知怎地她又忽然间想到了郁云舒在拍戏的过程中和不同的人直接或者间接地接过吻，心里顿时很不是滋味。


    虽然内心里非常地不爽，但是她那双捂着郁云舒的眼睛的手却始终没有用力，轻柔至极得像是在呵护一件自视的珍宝。


    眼皮上突如其来的温软让郁云舒怔了一下，已然到了嘴边的那句「我已经看到了」并没有如愿地说出口，刚才因听见「苏慕晚是王东的女朋友」后莫名产生的持续性不悦感也顿时消散了一大半。


    她一时竟捨不得把这两片温软从自己的眼睛上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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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几何时也有一双这样的手，在汇聚的极光沖向地面之际急促却温柔地捂上了自己的双眼。其中的保护之意不言而喻。


    而今这双似曾相识的手正不可遏制地微颤着，分明地昭示着它们的主人此时正处于恐惧之中。尽管如此，它们依然避重就轻地、不顾一切地保护自己。


    依然急促而温柔。


    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后，郁云舒立即牴触地把脸别向右边。她波澜不惊地睥睨着已经深陷于情.欲的泥潭之中无法自拔的邵景明，像是在看一个发疯的陌生人。


    她以为自己会伤心欲绝，然而并没有，只是有些惊愕和失望罢了。


    看来自己并没有如想像中的一般那么爱谢煜文。


    没来由地，她竟然为此而感到庆幸。


    但是为什么两世的谢煜文的性情会大相庭径？是前世时的他伪装得太好了吗？


    郁云舒仔细地回想了一下自己在重生前与谢煜文相处时的点点滴滴，始终无法相信那样彬彬有礼待人谦和的形象是装出来的。


    还是……只是因为自己的道行不够深所以看不出来罢了？


    想到这里，郁云舒的脑海中情不自禁地闪过了「半面妆」的典故。


    虽然非常不想承认，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自己大概真的有点瞎？


    郁云舒这么想着，视线下意识地顺着邵景明的眼中的炽热看去，最后落在了苏慕晚的身上。见状，她忽然间意识到了邵景明眼下的发.情对象是苏慕晚，一股无名火顿时「蹭蹭蹭」地蹿上了心头。


    「已经快要到中午十二点了。」郁云舒说着上前了两小步，有意无意地挡在了苏慕晚的面前，「下午一点的时候有校友之间的交流合作，两点的时候是校长的专属磋商时间，三点的时候还有一场宣讲会。」


    言下之意就是她的行程很满希望苏慕晚不要浪费她的时间。


    苏慕晚早就对邵景明那赤.裸裸地看着自己的目光忍无可忍了，但因捉摸不透郁云舒的心中所想，她便没有贸然开口。


    万一郁云舒觉得无所谓呢？搞不好人家就喜欢「身经百战」的渣男。


    苏慕晚全然不知此刻的自己多么像一个非传统意义上的柠檬精。


    眼下既然郁云舒主动提出要离开，她当然是求之不得：「实在抱歉啊云舒学姐，我现在就带学姐你去专门的食堂用餐。」她略带歉意地说完，侧身对着郁云舒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邵景明见苏慕晚要离开，居然如狼似虎地扑了上来。


    警觉的苏慕晚闻声立即侧回身去，正想要採取正当的防御措施，邵景明就被突然出现的某个人一脚踹倒在了地上。


    顺着脚风望去，便见到了正黑着一张脸的王东。他担忧地看了苏慕晚一眼，示意她赶紧走。


    「谢谢。」苏慕晚即刻会意，忙不迭地带着郁云舒离开，期间还不忘在郁云舒的面前向她推销英雄救美的王东，想要压下隐藏性支线任务「于是之时遇谓者」的难度。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她总觉得在听了自己的推销后郁云舒刚才突然冷了下来的面色此刻变得更冷了。


    【苏慕晚：女主她是不是有些不对劲儿？】


    【998：……好像是的，所以我建议你闭嘴。】


    【苏慕晚：……】


    郁云舒觉得自己就快被气炸了。情绪失控成这样，在她两世为人的生命中还是第一次。


    最令她觉得难受的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依然放不下谢煜文所以实在无法接受他的性情大变这一事实？或者是因为自己对王东余情未了，而重活一世所产生的蝴蝶效应让苏慕晚捷足先登了？


    扪心自问，两者都不是。


    那么还能是什么？


    郁云舒挑了食堂二楼的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心不在焉地用着午餐。


    吃着吃着，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往窗外飘去。


    因为这间食堂是司诞登专门为了招待回校探访的校友们而建造的，所以在校生是没有资格入内用餐的。此时的苏慕晚和大多数的陪同助理们一样，正坐在这间食堂周围的一棵大树下吃着午饭。


    姜若诗和宋芊也都在场，三人有说有笑。


    「昔日的好兄弟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而反目成仇？！」宋芊一边看着手机屏幕，一边声情并茂地朗诵着刚被发布在校园论坛上的一则八卦新闻，「霸道冷酷的王东学长和温文儒雅的谢煜文学长之间，郁云舒学姐究竟会pick谁？让我们拭目以待。」


    「一楼：快快快，押注了！」


    「二楼：我赌五千，郁云舒学姐会pick王东学长。」


    「三楼：我赌一万，郁云舒学姐会选择谢煜文学长。」


    ……


    「什么玩意儿？」宋芊念着念着，忽然就失去了再往下念的兴趣，一脸遗憾地摇了摇头道，「我觉得郁云舒学姐不会看上这两个人，这些押了注的人到最后肯定都会赔死。」


    「那倒不一定。」姜若诗闻言反驳道，「万一她瞎呢？」


    ……又来了。女神她才不瞎呢！


    998听了顿时就为郁云舒打抱不平。


    「瞎子是当不上女主的，所以这一假设不成立。」宋芊闻言不假思索地反驳了回去，随后搓了搓手道，「发家致富的机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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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赌一千……」她把打在手机上的字一个接着一个地念了出来，「我站『潆洄』x郁云舒。」


    话音刚落，苏慕晚优雅地起身，将手中的饭盒盖好盖子后冷不丁地朝她的脸上砸去。


    宋芊见状丝毫没有躲闪的意思，稳稳噹噹地接住了饭盒，然后缓缓地走到苏慕晚的跟前，伸出食指轻轻地挑起了她的下巴，嬉皮笑脸道：「看来你还是更喜欢姜若诗多一些。」


    这回轮到姜若诗跳起身来追着她打。


    郁云舒看着窗外打闹得正欢的三人出神，觉得眼前的这些山珍海味顿时都变得索然无味了起来。


    良久，她回过神来，刚才宋芊挑起苏慕晚的下巴的场景却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霎时间，时隔多天的烦闷再度涌上了心头。


    见状，郁云舒不悦地蹙了蹙眉，深吸了一口气后合上了漂亮的杏眼，试图摆脱掉这股烦闷，却发现一点儿效果都没有，反而将这股烦闷升级成为烦躁了。


    她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渐渐地就发现了牵引着自己的情绪的中心点——苏慕晚。


    意识到了这一点的郁云舒抿了抿唇，重新睁开的杏目之中是两涓令人不解的互相矛盾的暗流。


    果然还是尽早收拾掉你比较好，省得看着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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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绪：「你为何如此胆大妄为？」


    宋芊：「因为我有楚辞撑腰。同样是女主，楚辞不会输的。还有，百合大法好。」


    姜若诗：「……」


    苏慕晚：「郁云舒她什么毛病？一天到晚都想着怎么弄死我。」


    998：「果然还是尽早收♂拾♀掉你比较好。」


    苏慕晚：「？？？」


    第111章


    如盖的绿荫之下，苏慕晚亭亭玉立。她正满面春风地看着眼前你追我赶的姜若诗和宋芊二人, 对于郁云舒想要尽快收拾自己的心思一无所知。


    等到郁云舒吃饱喝足, 从食堂里走出来的时候, 苏慕晚这才与姜若诗和宋芊告辞, 迎了上去。


    见郁云舒的脸色并未好转, 苏慕晚便知道了她此时的心情依然不佳。


    为了避免惹到郁云舒, 除了尽职尽责地跟在她的身后为她打打下手以外, 苏慕晚全程一言不发, 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


    校友之间的交流合作结束后便是与校长的商谈，校友们该出资的出资, 该捐款的捐款，该发起项目的发起项目, 该为学弟学妹们提供实践机会的就和学校签下合同……好不容易挨到了下午三点, 校友会只剩下最后一个环节——宣讲会了。


    提前入场后，苏慕晚跟着郁云舒进入了后台的贵宾休息室。她在郁云舒的身旁正襟危坐, 唯恐一不小心就重蹈原身的覆辙。


    原着里说原身就是在这个时候主动去给郁云舒端茶送水然后藉机泼湿她的衣服的。


    想到这里，苏慕晚提心弔胆地瞄了自己身旁的郁云舒一眼，发现对方今天穿的是一身七分袖的高腰裹臀的及膝铅笔连衣裙，黑色的裙面上一片素净, 外披一件与裙子等长的薄如轻纱的復古雪纺外衣，整个人看上去成熟而高雅。


    而白衬衫是无法与这样的穿着相搭配的。


    苏慕晚见状默默地收回了视线。她知道郁云舒今天是有备而来。如果自己胆敢轻举妄动的话, 势必会死得很惨。


    不过, 只要自己像现在这样一直安分地坐着, 不像原身那般作死, 应该就会平安无事了吧？


    然而「人在室中坐，祸从天上来」，郁云舒显然没有放过她的打算。她见苏慕晚迟迟没有动静，愣是开口给她制造了一个机会：


    「我有些渴了，能麻烦你去帮我倒杯水吗？」


    她的声音深沉而慵懒，听着耳朵痒痒的，让人忍不住去抓。


    明明是撩人的御姐音，落在苏慕晚的耳朵里却成了恶魔的低语。


    偏偏这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够传遍整个休息室却又不会外溢，引得正位于休息室内的其他人纷纷看了过来。


    一时间，苏慕晚陷入了两难之境——答应不是，拒绝也不是。


    几番纠结之后，苏慕晚还是硬着头皮去给郁云舒倒了一杯温白开。


    虽然十月中旬的天气依旧海天云蒸，但是女性的体质偏阴，为了图求一时的惬意而喝凉水对于身体而言总归是不太好的。


    苏慕晚小心翼翼地把盛满了水的玻璃杯端到郁云舒的跟前，正想开口叫她喝水，不料一直端坐着的郁云舒却突然站了起来。


    霎时间，苏慕晚手中的玻璃杯被眼前突然逼近的傲人的双峰顶翻，杯子里的水顿时泼了自己一身。


    【苏慕晚：不愧是女主，「胸器」的杀伤力惊人。】


    【998：……】


    因为和郁云舒的身高相当，所以苏慕晚的胸部的位置自然而然地成为了「重灾区」。再加上颜色素净的衣服本身就比较透，如今被水浸湿了更是惨不忍睹。


    厚度适中的衣料之下，一片大好的风光若隐若现。


    郁云舒见状不由得眼神一沉，眼底是暗流涌动。她极其不自然地垂下了眼睑，漫不经心地和苏慕晚道了个歉，接着拎起不知什么时候放到了一旁的皮纸袋，从中取出了一套正装，示意苏慕晚可以把它换上。


    温水的暖意逐渐冷却，胸口处传来的凉意令苏慕晚有些难受。她不动声色地暼了这套正装一眼，在看见是白衬衫加黑色阔腿裤的搭配后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去接了过来，将其抱在怀里，然后前往附近的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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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98本以为苏慕晚只是做做样子，却没想到她真的走进了洗手间，并且还准备脱下身上正穿着的连衣裙。见状，它急忙出声提醒苏慕晚道。


    【998：宿主，女神她没有跟来，所以这场戏可以不用做全套的，你直接回寝室更换一条新的裙子好了。况且这件白衬衫一看就有猫腻啊，搞不好和原身给女神的那件是异曲同工。】


    不想苏慕晚闻言却十分淡定道。


    【苏慕晚：我知道。】


    【998：那你为什么还……】


    【苏慕晚：让她解解恨吧，免得以后又变本加厉地闹腾出原着里没有提及的新花样。】


    998总觉得苏慕晚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中充满了宠溺与纵容。


    【998：可是……】


    【苏慕晚：放心吧，我自有打算。】


    在和998对话的期间，苏慕晚已经把带进来的这套正装给换好了。她将被打湿了的连衣裙叠好，然后抱着它返回了后台的休息室中。


    郁云舒见她回来，先是不动声色地暼了眼她的胸口处，好像在确认着什么。接着看似贴心地把原本用来装正装的皮纸袋递给了她，好让她安放被打湿了的连衣裙。


    苏慕晚见状顺从地接过，一言不发。


    自从自己被郁云舒泼湿了衣服后，原先的紧张感不知怎么地也跟着被浇灭了。俗话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大概是明白了该来的总会来吧。


    郁云舒的排号略微偏后。校方是故意这么安排的。因为在场的百分之五十以上的人都是奔着郁云舒才出现在这里的，如果让她过早出场，那么不排除会出现场内的听众在她下台后就锐减的状况。如果真的出现了这种状况，其他的校友们肯定会觉得自己的面子挂不住，到时候就不好收场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好不容易轮到了郁云舒，被吩咐留在休息室里待命的苏慕晚这才有机会仔细地检查穿在自己身上的白衬衫。


    奇怪的是，在这件白衬衫上找不到任何的可疑点，和普通的白衬衫没差。此外，它的质量好得过分，用的布料无论多使劲儿扯都不会变形。上面的纽扣也是坚实牢固得很，一般的外力根本奈何不了它们。


    事出反常必有妖。


    苏慕晚可不会天真地认为郁云舒这是在打算放过自己。


    在她检查完白衬衫的下一秒，分隔前后台的帷幕的外边传来了郁云舒那沉稳的声音：「一名合格的演员必须具备三样东西：天赋、勤奋和经验。前面的两者都取决于你们自身，我无法给你们提供任何的帮助。身为你们的学姐，我只能给你们提供可获取经验的机会。但是是否能够抓住这些机会，依旧取决于你们自身。如今我为你们争取到的、可供你们大家跟随实习的剧组如下……」


    「下」字刚说完，本该继续报上剧组名的声音却戛然而止。


    「抱歉，剧组的名单我忘在后台了。」郁云舒略带歉意地对正坐在台下眼巴巴地看着她的听众们说道，原本不咸不淡的语气中忽然带上了一丝令苏慕晚感到毛骨悚然的温柔，「它被压在了我的包的下面，还请我的助理帮我递一下。」


    ……见了鬼的温柔！


    苏慕晚闻言动作僵硬地扭头看向郁云舒的座位处，果真在她的座位上发现了一张被压在了lv包之下的a4纸。


    【苏慕晚：我现在去前台的话有没有不走光的可能？】


    【998：理论上来说没有。】


    ……所以这哪是送名单？分明就是送命！


    走投无路之际，苏慕晚忽然转念一想道。


    【苏慕晚：我身上的这件衬衫的质量这么好，为什么还要担心？郁云舒又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大力地撕破我的衣服。】


    【998：破的方式有千千万，又不一定非得用撕的。】


    【苏慕晚：……】


    眼下紧迫的时间不允许苏慕晚再多想，所以她只好乖乖地拿起被压在lv包之下的a4纸走向前台。


    在她从帷幕后走出来的一剎那，场下顿时一片沸腾。她看见绝大多数人都在和身旁的人交头接耳，还时不时地用一种嘲弄的眼神看着自己。


    明明一开始的时候脸上还是惊艷的神色。


    苏慕晚对他们的目光视若无睹，自顾自地走到宣讲台旁，把手中的名单递给郁云舒。


    「谢谢。」郁云舒的语气温柔依旧，脸上带着欺诈性十足的笑意，不疾不徐地朝她伸出手去。


    苏慕晚见状内心顿时警铃大作。她总觉得郁云舒要对自己动手了。


    果不其然，郁云舒伸出来的那只手没有立即接过名单，而是悄无声息地攀上了苏慕晚的袖口。


    准确来说，是别在袖口处的一颗不起眼的白色小纽扣。这种小纽扣一般的衬衫上都会有的。


    【苏慕晚：……不会是我所想的那样吧？】


    【998：……应该就是你所想的那样吧。】


    说时迟那时快，在郁云舒用手指轻而易举地就捻掉了这颗纽扣的一瞬间，苏慕晚一个急转身投入了郁云舒的怀里，宛若柳枝般的双臂紧紧地环上了她的腰间。


    苏慕晚的袖口处的这颗白色的小纽扣与她正穿着的白衬衫前的一系列纽扣是用同一根细线拴在一起的。只要有其中一颗被拔掉，那么其他的也会跟着掉出来。最可怕的是，这根细线被埋藏在缝合的布料之间，不拆开来看根本发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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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不让自己春光乍泄，此刻的苏慕晚除了紧紧地抱住郁云舒不松手以外别无选择，因为她身上的这件白衬衫前面的纽扣已经一颗不剩、全都散落于地了。


    被苏慕晚这样紧抱着的郁云舒本想挣扎，目光却在不经意间瞥见了某道随着主人急促的唿吸而上下起伏的深沟，沟壑的两旁是令人色授魂销的丰满。


    一时间，仿佛陷入了桃色陷阱一般，郁云舒觉得自己的唿吸声也跟着沉重了几分。


    意识到了这一点的郁云舒不满地皱了皱眉，拼了命地抗拒着眼前的活色生香带给自己的诱惑。


    然而正当她即将成功之际，怀中的温软却微微地颤抖了几下。一时间，她觉得有一根羽毛轻轻地扫过了自己的心弦。


    不由自主地，她的视线上移到了苏慕晚的那张风情万种的脸上。在看见那双婆娑的泪眼后，她就知道自己下不去手了。


    此时此刻，苏慕晚那双澄澈的眼睛里一片氤氲，还带着几分委屈。她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看着狠心的郁云舒，像是在看一个负心汉。


    【998：宿主，你真的浑身上下都是戏啊。】


    苏慕晚闻言没有回它。


    事实上她也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露出这种表情，可以说完全是她情不自禁。


    「抱歉。」大概是被她的这种眼神看得受不了了，郁云舒也反手环上了她的腰肢，对着台下坐在前排的负责本次校友会的老师说道，「由于出了点意外状况，我现在必须离场。名单的公布还请您代劳一下。」


    苏慕晚听了十分自觉地将原本环在郁云舒的腰间的双臂上移到了她的脖颈处。郁云舒见状幽幽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一把将她抱起，让她的胸膛紧贴着自己的前胸，往后台的方向走去。


    郁云舒抱着她出了报告厅，赶往女寝，在路上看见有洗手间后忽然改变了主意。


    她抱着苏慕晚走进了洗手间，然后冷不丁地松开了手。所幸苏慕晚早有准备，这才不至于摔个臀部开花。


    郁云舒见没能摔着苏慕晚，心中顿感不快，当即挖苦她道：「你可真沉。」


    苏慕晚听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装傻充愣，竟没头没脑地回了一句：「那我以后再少吃点？」


    「……现在立刻马上，打电话让你的室友来给你送衣服！」见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郁云舒只觉得自己的胸腔里有一股闷气，不吐不快，却又吐不出来。


    她的脸色一时阴沉得吓人。


    苏慕晚见状没敢再和她搭话，急忙打了个微信电话给姜若诗。在等待姜若诗接听的过程中，苏慕晚在脑海中疑惑地问了998一句。


    【苏慕晚：……刚才还好端端的呢，怎么突然之间就恼羞成怒了？】


    【998：……】


    第一次看见郁云舒生气的998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跟她解释，所以干脆无视她的这个问题。


    「『潆洄』小姐姐，请问有何贵干呀？～」接电话的居然不是姜若诗，而是宋芊。


    「姜……乔柯她人呢？」苏慕晚在听见「潆洄」这两个字后心里直打鼓，一时也忘了问宋芊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寝室里。


    宋芊闻言一时没能反应过来，疑惑道：「乔柯是谁？」


    苏慕晚：「……」


    「你先别管是谁了。」苏慕晚根本不指望她能够意识到「乔柯是姜若诗在这个世界的身份」这一点，「麻烦你打开我的衣柜，帮我把一件能穿的衣服送到位于寝室楼的东南方向的正数第三个女厕所里来，谢谢。」


    「你怎么了？！」宋芊闻言立马紧张了起来，「你该不会是被人强.暴了吧？！」


    「……对，我是被人强.暴了。」苏慕晚闻言没好气地回答她道，「我现在有点想不开，你再不过来我就自杀了。」说完，苏慕晚面无表情地挂断了电话。


    【998：宿主，其实死在厕所里挺好的。】


    【苏慕晚：？？？】


    【998：因为这样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死得其所」了。】


    【苏慕晚：……】


    郁云舒在听到「强.暴」二字时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了苏慕晚那没有任何遮挡物的胸口，映入眼帘的惹火竟让她莫名地口干舌燥。


    她对自己这一前所未有的反应感到恐慌。为了把这一奇怪的反应扼杀在摇篮里，她脱下了自己身上的雪纺外衣，将它披在了苏慕晚的身上。


    虽然这件雪纺外衣很薄，但最起码不至于让眼前之人继续「袒胸露.乳」了。


    苏慕晚见状立即表现出了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不要对外胡说八道。」郁云舒见状强迫自己别开视线，不再看她，「我可没有强.暴你。」


    话音刚落，位于洗手间的尽头的那间厕所里发出了剧烈的碰撞声，显然是里头的人没能站稳，身体的某个部位磕在了厕所门上。


    发出了声响后，那人心知自己藏不住了，便大大方方地开门走了出来。


    「我原本在蹲厕所，刚想出来的时候就听见了你们在调情，所以没好意思出来。」走出来的女生一直低着头，右手正不停地揉着自己的脑门，龇牙咧嘴的，看来刚才撞得不轻。


    揉了一会儿后她抬眼看向了二人，在见到刚才「调情」的二人分别是郁云舒和「潆洄」，特别是在看见前者的眼眸幽深而后者的衣衫凌乱后，立马吓得灵魂出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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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什么都没有听到！」女生浑浑噩噩地说完，随后生怕二人会做出什么杀人灭口的举动一般，跟踩了风火轮似的鬼叫着沖了出去。


    完了……


    苏慕晚见状极其头痛地扶了扶额。


    正如姜若诗所说的那样，原着的剧情是个牢不可破的东西，兜兜转转都逃不出一个圈。


    这下真的是「绯闻缠身」了。


    ※※※※※※※※※※※※※※※※※※※※


    从厕所里逃出来的女生：「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别杀我！」


    苏慕晚：「……我就该当机立断，杀人灭口。」


    郁云舒：「我的确想要强.暴她，但是我克制住了。」


    苏慕晚：「……」


    第112章


    苏慕晚愁眉苦脸地看着刚才那名犹如离弦的箭一般冲出去的女生，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的背影逐渐远去, 而她本人却只能在内心里干着急。


    要不是因为眼下的自己衣不蔽体, 她早就冲上前去把人给抓回来了。杀人灭口倒不至于，起码要在口头上恐吓一下那名女生, 让她不敢对外胡言乱语搬弄是非。


    然而如今人已跑远, 自己又对人家一无所知，甚至连人家的姓名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 苏慕晚的心底忽然有些发慌。


    她可不想和郁云舒传绯闻！她预想之中的「绯闻缠身」完全不是这样的！


    郁云舒原本还打算托人去寻找那名女生的下落的，但是在看见了苏慕晚的这张欲哭无泪的脸后莫名地心情大好, 于是便打消了寻人然后封口的念头。


    既然她不想和自己传绯闻，那么自己就绝对不能遂了她的愿。况且凭藉自己如今的咖位，这一丁点空穴来风的绯闻对自己也造不成多大的影响。不过……


    对于刚起步的演艺圈新人而言就不一定了。


    想到这里，郁云舒的心情就更好了。


    苏慕晚看着不慌不忙且心情突然好转的郁云舒, 心底顿时更慌了。


    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一定又想出了什么新的花样来迫害自己了。


    正当忐忑不安的苏慕晚想要开口试探时, 宋芊就拎着一袋衣服出现在了洗手间的门口。


    此时距离苏慕晚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四十分钟，然而从寝室楼到苏慕晚所在的这个洗手间只有五分钟的路程。


    宋芊在看见衣衫不整的苏慕晚时先是一惊, 目光在挪到位于一旁的郁云舒的身上后却忽然成了释然。她上下打量了披着郁云舒的雪纺外衣的苏慕晚好一会儿, 随后十分暧昧地笑了笑道：「看来是完事儿了。果然『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这就是你迟到了足足三十五分钟的理由？！


    苏慕晚闻言黑着脸快步上前, 一把抢过宋芊手中的衣服袋，在白了她一眼后竟然直接就在原地脱起了衣服来。


    宋芊见状吓了一大跳, 正琢磨着自己是否应该迴避一下时, 郁云舒就以背对着她的姿态挡在了她的跟前。


    「刚才在众目睽睽之下还知道要脸要皮, 这会儿倒是一点儿都不害臊了。」郁云舒眼神轻蔑地看着已经解开了雪纺外衣的前两颗扣子的苏慕晚, 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用来嘲讽对方的语气中只有愠怒, 藏都藏不住。


    更没有注意到，为了及时制止苏慕晚的动作，自己已经眼疾手快地按住了对方那准备解开下一颗扣子的指尖。


    指尖处传来的舒服而又熟悉的凉意让苏慕晚愣了一下，脱衣服的动作勐地一滞。她自己也搞不懂为什么向来保守的自己如今会变得如此地「放浪于形骸之外」。


    大概是觉得在熟人的面前没有必要忌讳？


    可是……宋芊也就算了，自己和郁云舒明明一点儿也不熟！


    「我觉得没有必要遮遮掩掩的。」意识到了自己的反常的苏慕晚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将腾出来的另一只手覆在了郁云舒按住自己的指尖的那只手上，并顺势往自己的身上压了压，一脸无辜道，「反正学姐你都已经看过了。」


    掌心处突如其来的柔软的触感令郁云舒一惊。她勐地将手从苏慕晚的手下抽出来，脸色阴晴不定：「把衣服换好！」


    「哦。」苏慕晚说着，又继续旁若无人地脱起了衣服。


    「……」郁云舒见状强忍住心中的别扭，头也不回地勒令宋芊到洗手间外面等候，而她自己则将苏慕晚挡得严严实实的。


    【998：性感宿主，在线发.骚。】


    【苏慕晚：滚！大家都是女的，当面换个衣服能有什么问题？】


    【998：问题可大了，而且你还很不要脸地使用『美人计』。】


    【苏慕晚：如果能让郁云舒消停一会儿，管它什么计。】


    【998：宿主你变了，你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保守的你了。】


    【苏慕晚：你也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天真无邪思想健康并且扬言自己从不追星的998了。】


    【998：……】


    「剩下的事情用不着你在场，所以你现在可以回寝室了。」待苏慕晚换好衣服后，郁云舒不咸不淡地对她说道，「希望你以后能够收敛一下自己的放.盪。」


    苏慕晚：「……」


    郁云舒说完后接了个电话，貌似是负责本次校友会的老师打来的。在此期间，苏慕晚忽然想起来自己答应了998要帮它弄一张郁云舒的签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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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姐，能为我签个名吗？」眼看郁云舒挂断电话后就要离开了，向来以不食言为原则的苏慕晚急忙开口请求道，「今天你只帮十九个人签了名，那是因为我给自己预留了一个位置。」


    郁云舒闻言没有回话，只是目光幽幽地看着她。


    「……其实是我的一个朋友想要。」苏慕晚被她看得心里直发毛，「当然如果学姐你不介意的话可以给我本人再签一张。」


    苏慕晚说完，十分自觉地从换下来的下装中拿出了纸和笔。


    郁云舒这下出乎意料地没有拒绝，从容地接过了她递过来的笔，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那只骨节分明的右手握起笔来有一种独特的坚韧的美感。


    「这是给你的那位朋友的。」签完名后，郁云舒将笔还给了苏慕晚，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至于你……」


    「我介意。」


    苏慕晚：「……」


    送走郁云舒后，苏慕晚先是在内心里狠狠地吐槽了她一遍，然后和宋芊一起回寝室。


    路上苏慕晚了解到姜若诗是在见到了一个相貌有几分像新疆姑娘的女人后才离开寝室的。她走的时候很匆忙，手机都没有带。据宋芊所说，那个女人穿着一身白——白色的露肩上衣和白色牛仔裙。


    【苏慕晚：……250？】


    她难以想像性情大变后的250穿着一身白的模样。因为白色在通常情况下都被认为是非常温柔的颜色，但是如今的250……


    太锋锐了。


    一听到「250」，998又不出所料地忽然间变得沉默了起来。


    苏慕晚来到自己的寝室门前，刚想掏出钥匙开门，门却被从里头率先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名身穿黑色的燕尾管家服的英俊男子。管家服内是白色的衬衫，衬衫上有一个黑色的领结。他的双手都戴着白色的手套，一只手正握着门把，另一只手则斜贴在胸前作行礼状：「主人，欢迎回来。到目前为止，一切都没有异样。」


    然而他的视线并非落在苏慕晚的身上，而是看着位于苏慕晚的身后的宋芊。


    「我来给你介绍一下。」宋芊抢在苏慕晚开口发问前回答了她，「这是我的系统288。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巧了。根据你所说的，那个女人是系统250。姜若诗一声不吭地跟着她离开后你就马上打电话来让姜若诗给你送衣服，结果却成了由我来代劳。我怕是有人看上了你们寝室里的什么东西，然后用调虎离山之计支开我和姜若诗，所以就让288守在你的寝室里，还希望你不要介意。」


    顿了顿，似乎是为了增加此番说辞的说服力，她补充道：「你放心好了，288不是什么好人。」


    苏慕晚：「……」


    「但绝对是个老实人！」


    【998：……】


    苏慕晚认为眼下不是嬉闹的时候，便把宋芊和她的系统双双「轰」出了自己的寝室。


    【998：宿主，你真的相信宋芊吗？】


    苏慕晚闻言没有回答它，而是反问它道。


    【苏慕晚：你觉得她可信吗？】


    【998：我觉得可信，但是……】


    【苏慕晚：那就是可信了。更何况，为友不疑。】


    晚饭时间很快就到了，姜若诗还没有回来。考虑到宋芊所说的那种情况，苏慕晚没有选择去食堂吃晚饭，而是叫了一份口味清淡的外卖。


    吃完晚饭后，她花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在寝室里走了好几百圈，就当作是饭后散步了。期间她打开了手机，打算上网消遣消遣。


    在登录上易博的一剎那，她吓得差点失手将手机砸到了地上。


    易博的热搜第一的标题就是「『潆洄』和金马影后郁云舒的真实关系」，点进去一看依旧是一箩筐一箩筐的营销号，但这回它们所发布的内容倒是如出一辙——「二人的情侣关系已被实锤！表面上争锋相对，其实根本就是在调情！」


    被顶上第一的营销号依然是「我捲云舒」，其下的评论是最多的——


    love：「我当时在现场，虽然不知道她们为什么突然之间就抱在一起了，但是甜得我当场去世！」


    大小姐：「离场时的那个公主抱才绝了！看得我少女心泛滥并且克制不住地当场尖叫！」


    女厕惊魂：「据说她们还在洗手间里……y了。」


    高举「晚舒cp」的大旗：「所以她们两个打算什么时候官宣？！」


    同性恋是病：「两个小姐姐什么的实在是太美好了呜呜呜！」


    「潆洄」是我唯一的信仰：「楼上真香警告。我只想问在司诞登的校园论坛上下的注还能不能改。」


    ……


    我虽然知道该来的总会来，但却没有料到会来的这么快……


    在看到「潆洄」是我唯一的信仰的评论后，苏慕晚心情复杂地切出了易博，登上了司诞登的校园论坛。


    那则被宋芊声情并茂地朗诵过的八卦新闻已经被置顶了。点进去一看，自宋芊的楼层之后清一色地都是「我站『潆洄』x郁云舒」或者「我站郁云舒x『潆洄』」。


    【苏慕晚：x的前后的顺序有什么讲究吗？】


    【998：……这是一个非常有「技术」含量的问题。】


    【苏慕晚：？？？】


    苏慕晚表示自己没听懂，但是不管她再怎么问，998都是含煳其辞。于是她索性不再追问，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拿着衣服进到浴室里去洗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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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刚洗完澡，姜若诗就回来了，身后跟着白日里宋芊所描述的那个女人。


    确实是久违的250。


    「对于前一阵子的缺席，我深感抱歉。」250一改曾经的目中无人，对着苏慕晚微微欠身，轻言软语道，「因为某些事情，我实在是抽不出时间。但是从今天起，我会全力协助你完成所有的任务。」


    顿了顿，她抬眸看着苏慕晚，确切地说，是位于苏慕晚的脑海中的998，盈盈一笑道：「完成隐藏性支线任务『于是之时遇谓者』后，你说不定就能够人形化了。」


    苏慕晚闻言迅速垂眸，掩去了眼底的惊悚。她不咸不淡地和250道了个谢，并表示自己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之所以感到惊悚，是因为在某一刻，她觉得250像极了流年。


    也就是001。


    【苏慕晚：这是不是250在很久以前的模样？】


    998这回又没了声。


    就在苏慕晚认为它不会再回答自己的时候，它却突然开了口。


    【998：嗯。但她已经不是她了，绝对不可能再是。】


    ……突然哲理？


    秉着「事出反常必有妖」的想法，苏慕晚在内心中把警铃高高挂起，表面上却若无其事地拿起换下的脏衣服进入浴室内去洗。


    说起来，郁云舒谋害自己的「工具」还在自己的手里。因为这件衣服缝补一下还是能穿的，材质又这么好，所以丢了难免觉得有些可惜。


    算了，还是先洗起来吧。


    ……


    一辆lykan hypersport在愈渐浓厚的夜色之中驰骋，不多时竟好似已经将这夜色远远地甩在了身后一般。


    「云舒姐……」被强制移位到了副驾驶座上的助理放下了手机，看着身旁的郁云舒欲言又止。


    「怎么？还是不习惯这个速度？」郁云舒这么问着，踩着离合的左脚却并没有用力的意思。


    「不是……」助理想了想，决定还是把自己的担忧说出来，「我是怕云舒姐你这样做会『赔了夫人又折兵』，为了一个流量网红而自降身份根本不值得。而且茜姐她如果知道了的话一定会……」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郁云舒的手机就响了。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郁云舒暼了眼手机屏幕，随后腾出右手按下了接听键。


    「云舒，关穆最近正计划着导演一起名叫《十项全能》的『真人秀』。因为时间紧迫，所以我擅作主张地帮你报了名。」林茜仿佛没有听见网络上的风声一般，对于易博上发生的事情只字不提，「依照如今这势头来看，这起『真人秀』的收视率一定会爆表，也刚好合了你的心意。」


    像是生怕会因此而惹恼郁云舒一般，她说这话时的语气中充满了用心良苦。


    郁云舒完全没有听明白：「什么合我的心意？」


    「出场嘉宾的名单上，有你的『潆洄』。」


    ※※※※※※※※※※※※※※※※※※※※


    郁云舒：「怎么？还是不习惯这个速度？」


    助理：「对。」


    郁云舒：哦。


    郁云舒：「怎么？还是不习惯这个速度？」


    苏慕晚：「嗯。」


    郁云舒：「那我开慢一点吧。」


    助理：「……」


    苏慕晚：「学姐你不介意的话再给我本人签一张吧。」


    郁云舒：「我介意……」


    苏慕晚：「……」


    郁云舒：「以这种方式。」


    998：「……」


    第113章


    「她怎么也在？」郁云舒闻言疑惑地蹙了蹙眉，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默认了「『潆洄』是属于我的」这一点。


    如今网络上不该是一片谩骂声吗？因为哪怕时代再怎么开放, 同性恋者都只占极少数。除却中立的那部分人, 世界上还有很多直男癌和直女癌, 这两类人可都是视同性恋为瘟疫和毒瘤的。更何况中立的那部分人大多都只能接受男同。由此，自己和苏慕晚都会被推上风尖浪口。


    只不过自己因为有影后级别的咖位和一夜而红的人气的基础，不至于像她那样被全网黑罢了。


    「『潆洄』是张楚艺推荐来的。作为张楚艺多年的老朋友，关穆肯定要卖他一个面子。」林茜听着郁云舒的语气不像生气的样子, 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气。她顿了顿，又以一种邀功的语气对郁云舒说道：「我们的公关团队已经与易博股份有限公司取得了联繫, 对方表示愿意协助我们打击并清理被发布在易博上的对你不利的言论，所以你可以放心地谈恋爱了。其实发布这些言论的都是你的「老公粉」或「老婆粉」还有「郁林cp粉」, 正常的专属于你自己的粉丝们都不会反对你谈恋爱的, 反倒乐见其成。」


    「……」郁云舒闻言握着方向盘的双手顿然一僵，当即狠狠地踩住了剎车。


    自己绝对是中了苏慕晚的邪, 才会在宣讲会的台上对她心软, 才会想用和她传绯闻来让她直跳脚！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助理被急剎车所产生的强大的惯性力甩得臀部腾空，整个人都几乎飞了起来，好在她系了安全带，这才不至于真的飞离座位。


    「云舒姐……」助理偷偷地瞄了眼郁云舒的脸, 在发现她面色不佳后下意识地降低了语调，「我，我真的已经习惯了你的车速……所以, 所以你可以一直开下去永远不要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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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郁云舒强压下心中油然而生的诡异感, 对电话那头的林茜不紧不慢道：「我并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那你这是……」


    「不小心被她蹭了流量。」郁云舒脸不红心不跳地解释道, 「所以能不能麻烦您帮我辟个谣？」


    「可以是可以……只不过要等到这期的真人秀结束了以后。」林茜的语气听起来似乎有些为难，随即又信誓旦旦道，「你尽管放心，只要节目一结束，我当天就派人帮你澄清。」


    郁云舒听她这么一说，不用想也知道《十项全能》的节目组有让自己和苏慕晚炒cp的意图。


    然而炒cp也是蹭流量的一种，不是吗？


    「这期的真人秀要录制多久？」出乎林茜的意料的是，郁云舒并没有像上回那样在得知了自己想让她和林胤炒cp后就立即表现出反感。


    「不多不少，刚好四天。」生怕郁云舒觉得时间长，林茜刚说完又急忙补充道，「其中第一天还是在b市内拍摄的。」


    「大纲是什么？有剧本吗？」郁云舒一边说着，一边重新踩下了油门。她这回踩油门的力度适中，车子终于得以在路上平缓地行驶，这让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助理几乎喜极而泣。


    「没有剧本。」林茜回答道，「第一天的安排最简单，抽籤分组后就是在场绝大多数嘉宾们的专长——『角色扮演』；第二天的主题是『农家乐』；第三天的主题是『国粹』；至于第四天的主题，节目组说暂时保密。」


    角色扮演是在场绝大多数嘉宾们的专长？


    看来这次来了不少演艺圈的人，那么该不会……


    仿佛知晓了郁云舒想问什么一般，林茜率先开口道：「对了，林胤也在。毕竟你们俩的cp粉不在少数。」


    ……很好，都到齐了。


    听到答案后的郁云舒忽然无声地笑了笑，嘴角轻微扬起的弧度比这浓郁的夜色还要撩人。


    副驾驶座上的助理看着她这带有几分轻佻的笑容没来由地心跳加速，原本到了嘴边的疑惑眼下只能磕磕巴巴地流出：「云舒姐，我，我看茜姐不像是同意现在就帮你闢谣的样子……你，你怎么还……还笑得这么开心？」


    「你知不知道，所有炒出来的cp，都是可拆可另凑的？」


    ……


    校友会结束后的第二天是周四，司诞登和往日一样，对所有的在校师生都有课程安排。


    上午的课结束后被孙礼中叫去他的办公室并且得知了自己被莫名其妙地列入了《十项全能》第一期的出场嘉宾名单的苏慕晚差点就要冲上前去揪起孙礼中的衣领问个究竟，但考虑到他是自己的老师，一向尊师重道的苏慕晚只得作罢。


    「我没有报名。」


    「你当然没有报名了！又不是只要你报名了就能进得去的。」孙礼中显然是对苏慕晚的这般抗拒的模样不满意，「你可是张楚艺亲自推荐来的人，身为他的老朋友的关穆肯定要给你安排的呀。」


    ……他的确是给了我安排，并且安排得明明白白。


    「我没有报名。」苏慕晚又重申了一遍。


    「……这起真人秀的收视率很高的！只要你的表现讨喜，到时候……」


    「我没有报名。」


    「……」


    孙礼中被苏慕晚气得吹鬍子瞪眼，正欲苦口婆心地劝说她一番好让她开开窍，却在下一秒想到了什么，忽然改口道：「女朋友不想要了？」


    「……什么女朋友？」苏慕晚被他的这句疑问惊得不轻。


    「在我面前你就别装了。」孙礼中虽然表面上颇为嫌弃地沖苏慕晚摆了摆手，他的语气中却充满了自豪，「可以啊你！不愧是我的学生，轻而易举地就摘到了司诞登的『高岭之花』，并且还是最『高』的那朵。」


    「……」这一刻，苏慕晚觉得孙礼中一定是老煳涂了，不然作为身为一名资深的「圈内人士」是不会也跟风相信网上的那些传闻的。她本想为自己辩解一番，奈何孙礼中一心沉浸在他自己的想法里，根本听不进去她的话。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老师再见。」为了避免自己当着孙礼中的面沖他露出鄙夷的眼神，苏慕晚赶紧告辞。


    「具体的安排我等会儿发你邮件上，你记得看啊。」孙礼中那依旧充满了自豪的声音从身后大老远地传来，「还有节目录制的开始时间是本周六上午九点，你可别迟到。」


    ……我当然不会迟到，因为我根本没打算去。


    苏慕晚闻言暗戳戳地想道。


    【998：宿主，这可是刷好感度的大好机会，你千万不要错过！】


    ……确实是大好机会，但这不是我想不错过它就能不错过的。


    【苏慕晚：有个问题我想再次确认一下，既然我的主线任务是「活下去」——按照这个世界的标准就是「在演艺圈稳站一席之位」，那么是不是只要我足够强大，我就没有必要再刷女主的好感度了？】


    【998：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没错，但问题是你还菜的很啊。】


    【苏慕晚：……】


    【998：再说了，「足够强大」的定义是很模煳的，至少得比女神强才行。但是身为女配的你怎么可能强得过有主角光环的女主？】


    【苏慕晚：……】


    【998：所以宿主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刷好感度吧，以求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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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我对郁云舒这种类型的女人真的一点都不感兴趣。


    苏慕晚闻言面朝蓝天，一脸绝望。谁知绝望着绝望着却忽然柳暗花明。


    等一下！差点又被绕进去了！谁规定女主的好感度一定要刷满？我把它控制在五十左右不就行了？这样一来，撮合她和王东简直就是水到渠成！


    况且王东的人品不错，重活一世后肯定不会亏待她的。


    明明一想到郁云舒和王东喜结连理的场景内心就一阵不快，苏慕晚还是自欺欺人地决定完成「于是之时遇谓者」这一隐藏性支线任务。


    她返回教室的时候姜若诗又已经不在了。自从250出现了以后，原先二人整日形影不离的状态就被打破了，这让苏慕晚一时有点不习惯。


    她在众目睽睽之中吃完午饭，然后打着一把遮阳伞面无表情地走向寝室楼。


    上楼打开寝室的门的一剎那，她惊得差点摔门而出——250正小心翼翼地给姜若诗擦拭着嘴角，眼神温柔，动作轻柔。


    ……诡异！这实在是太诡异了！


    正当苏慕晚思量着自己是否需要迴避一下的时候，250却忽然偏过头来，略微惊讶了几秒后便冲着仍伫立在寝室门口的苏慕晚微微一笑：


    「你回来了？」


    她这一笑有如邻家大姐姐的温柔，让人莫名地心中一暖。


    「嗯……」因为和250不熟，出于礼节苏慕晚随口应了一声后就走向了姜若诗，打算把自己这周末要去参加《十项全能》的录制的消息告诉她。不料她刚准备开口，250就轻描淡写地抛出了一句：


    「希望你即将参加的真人秀会对隐藏性支线任务『于是之时遇谓者』的完成有所帮助。」


    「你监视我？」苏慕晚闻言危险地眯起了双眼。


    「『监视』这个词，用得可不太妥当。」仿佛没有察觉到苏慕晚的不悦一般，250脸上的笑意依旧，温柔如轻云，「如今的快穿司可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平静。我之所以这么做，一方面是在保护你，另一方面则是为了998。它需要人形化，不是么？」


    她的这套说辞其实并没能够说服苏慕晚，但是碍于姜若诗在场，苏慕晚没有发作。


    「我觉得人形化后的你一定很可爱。」250在向苏慕晚解释了自己的用意后忽而看着她的眼睛，目光柔和道，「我想你会有甜蜜的酒窝，笑起来的时候漫山遍野的风声都会给予你回应。」


    苏慕晚清楚250此刻并不是在和自己说话，并且她后面的这句话化用了林鹤连的「女孩子各有各的漂亮法。有的酒窝甜蜜，她笑一笑漫山遍野的风声都要消息」。


    ……难不成250以前还是个清新的文艺少女？


    苏慕晚这么想着，正打算向998求证，但在看到它的反应后愣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998在哭。


    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是它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就跟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一颗接着一颗地掉下来，最后没入了漆黑的系统空间的地面。


    「已经不可能再是了……」


    苏慕晚听见它如是说。


    故人故人，只有在过去的时光里才存在的人。


    没来由地，苏慕晚也被它牵动了情绪，内心深处狠狠地痛了一下，一时竟忘了开口安慰它。


    「你怎么了？」因过于尴尬而沉默了许久的姜若诗见苏慕晚还杵在原地并且略微失神，便关心地问了她一句。


    「没事，上了一上午的课太累了。」苏慕晚闻声急忙回过神来，「我先去睡一会儿，下午还有课呢。」说完她进到浴室中简单地洗漱了一番、换了一套睡衣后就爬上了床。


    一个半小时的午睡时间结束后，苏慕晚和往常一样，把上课需要用到的书装进帆布包里，提起就走。


    以前姜若诗都会喊住她，让她等等自己。但是今天没有。


    估计以后都不会有了。


    想到这里，苏慕晚莫名地有些失落。


    998大概是哭累了，整个下午和晚上都趴在系统空间里睡觉，任凭苏慕晚怎么唿唤它也不睁眼。


    这种让人看了就心生压抑的局面一直维持到了周六。


    苏慕晚和平时一样起了个大早，洗漱晨跑早饭后回寝室洗了个澡，然后穿上了节目组在周四晚上寄来的服装。


    这是一件素雅的米色旗袍裙，长度及膝，立领盘扣设计，非常修身。它的面料是实打实的丝绸，裙面上有青花刺绣，纹理细腻，栩栩如生。


    因为妆容是由节目组定制的，所以苏慕晚打了个隔离和防晒后就出了寝室。


    考虑到自己是新人，必须杜绝被人诬陷耍大牌的可能性，她提早了一个多小时出的门。本以为自己会是最早到达拍摄地点「宏达国际」的，却没想到有人比自己来得更早。


    这个人偏偏还是郁云舒。


    苏慕晚见状惊慌失色刚想撤，奈何「宏发国际」的大门前宽敞空旷，郁云舒微微转头就看见了她。


    无奈之下，苏慕晚只得和郁云舒打招唿：「……学姐早。」


    由于这两天心情不佳，她打起招唿来有气无力的。


    郁云舒闻言没有回应她，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看。她的目光幽深而不可捉摸，看得苏慕晚的心里直发毛。


    就在苏慕晚快受不了了想要开口让她别这么盯着自己的时候，林胤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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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舒，车子我已经停好了，我们上去吧。」


    看来是一起来的。


    得知了这一点后，这两天本就心情不佳的苏慕晚顷刻间莫名其妙地更加糟心了。


    殊不知，她的这一反应落在郁云舒的眼里却成了她对林胤有那么点意思的证明。


    「这位是我的学妹，你见过的。」虽然是在和林胤说话，郁云舒的目光却始终停留在苏慕晚的身上，眸中的戏嚯之色尽显，「她第一次来，你先带她上去。」


    「那你呢？」林胤显然是不满意这样的安排，看向苏慕晚的眼神中的厌恶比一开始时的更加浓郁了。


    【998：宿主，我强烈建议你不要和林胤独处。】


    将近两天没有听过998的声音的苏慕晚闻言喜出望外。


    【苏慕晚：你是怕他发现我也是快穿者然后弄死我？】


    【998：不是。因为你们的介入，现在的剧情已经有部分是超纲的了。女神她刚才露出了戏嚯的目光，我怕她是正准备着新一轮的「以牙还牙」。】


    ……难怪她一直盯着我不放。


    再说了，她怎么可能会这么好心？特意让林胤给初来乍到的我带路。


    「我去趟洗手间。」郁云舒说着，换了一只手拎包，用原来的那只手优雅地拨了拨自己的秀髮，「所以你们先上去吧。」


    「……」正当林胤强压下内心中的不满准备妥协的时候，苏慕晚却冷不丁地开口道：


    「我也要去。」


    ※※※※※※※※※※※※※※※※※※※※


    苏慕晚：「喜欢上和自己的性别相同的人其实挺好的。」


    998：「为啥？」


    苏慕晚：「因为可以一起上厕所。」


    998：「……」


    绪：「方便说一下你和250之间的故事吗？」


    998：「没人关心这个吧？如果想知道，那就继续追文吧。」


    首先，我要在这里跟大家说一声「对不起」。拖更了这么久，将近一个月了。拖到你们中的大部分人都已经忘记了剧情，都已经不想追了。


    三四月份的时候实在是太忙了，每天晚上都要忙到凌晨两点，早上六点就要起来上课，午觉没得睡。


    现在既然那段日子已经忙过了，接下来会好一些，所以我会定时更新的。


    在此承诺，不论如何我都不会弃坑的。因为我深爱着《无中生有》。感谢你们一直以来的不离不弃（鞠躬）。


    第114章


    「我, 我也有点想......」苏慕晚一边说着, 一边故作羞涩地低下了头，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998：哇靠, 流氓！】


    【苏慕晚：......去趟洗手间怎么就成流氓了？！】


    【998：你肯定是正谋划着名要在洗手间里对女神做什么羞羞的事情！】


    【苏慕晚：......请你有多远滚多远，慢滚不送。】


    「你怎么这么多事儿？」林胤终究没能忍住, 把自己刚才压抑了许久的不满发泄了出来。


    苏慕晚闻言倒也不生气, 而是装出一副懵懂的样子反问林胤道：「听林前辈的语气, 是想要跟着我们两个女生一起去？」


    短短的一句话, 其中的讽刺意味不言而喻，气得林胤下意识地紧了紧牙关。


    【苏慕晚：这届的影帝不行啊，都不会隐藏一下自己的情绪。】


    【998：不是他的错。我认为对方只要是个正常人, 都会瞬间被你逼疯。】


    【苏慕晚：......】


    「节目的录制现场也有洗手间。」郁云舒显然是铁了心地要把苏慕晚往林胤的身上推，「你可以上去后再自行解决。」


    「可, 可是我现在就想......」苏慕晚在听到这话后开始急了，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与在宣讲会当天抱住郁云舒时如出一辙的眼神——泪眼婆娑得犹如一只受伤的小兽, 「学姐, 求你了, 带上我一起去吧。等下我和你一块儿上去不也是一样的嘛？」


    她的语气听起来仿佛在控诉着郁云舒是一个蛮不讲理的无良僱主，竟然连厕所都不让她这个做牛做马的苦逼佣人去一下。


    郁云舒闻言本想以「为了避嫌新人需要早点到场」为由狠心拒绝，但不知道为什么，在苏慕晚的注视下, 原本到了嘴边的藉口竟然就鬼使神差地变成了「动作快一点」。


    话音刚落的那一瞬间她就后悔了, 但是已经说出去的话就好比泼出去的水, 是不可能再收回来的了。


    「谢谢学姐！」此刻的苏慕晚就像是被皇帝大赦的囚犯, 巴不得把「谢谢学姐」改成「谢主隆恩」。她三步作两步地跑到郁云舒的跟前。为了彰显自己的喜悦，她还特意冲着郁云舒扬起了一抹灿烂至极的笑容。


    她的这一笑极美，在一身素雅的米色旗袍裙的衬托下愣是敛去了三分妩媚，取而代之的是宛如芙蕖出渌波般的圣洁。奈何郁云舒对原身存有刻板印象，所以她的这抹本该迷人的笑容在郁云舒看来却是小人得志。


    只见郁云舒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随即转身离去。


    ......真是生动形象地诠释了什么叫做「热脸贴冷屁股」。


    苏慕晚见状不由得在心里咕哝了一句，脚下的步伐却不敢怠慢，紧随其后。


    她当然不是真的想要上洗手间，只是找个藉口避免与林胤独处，以此强行中断郁云舒的「以牙还牙」。虽然眼下的剧情超纲了，但是细想一下郁云舒的目的也不难猜破——无非就是想让自己也体验一下背负着「水性杨花」之类的骂名的感觉。先前原身爱谢煜文爱得死去活来，如今自己又和王东走得很近，如果这时自己再和林胤擦出些火花或者传出些绯闻，那么郁云舒在前世时所背负的骂名就会自然而然地转嫁到自己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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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算盘打得相当好啊......


    正当苏慕晚思量着接下来要做什么才能躲过这次的危机的时候，前方就传来了郁云舒那没有什么起伏的声音：


    「到了。」


    说完她径直站到了一边，丝毫没有要进洗手间的打算。


    这是要让自己先上？


    苏慕晚一时半会儿有些捉摸不透郁云舒的意图。


    秉着「这恶毒的女人不可能懂得礼让」的想法，苏慕晚始终没敢迈开走向洗手间的步伐。


    【998：宿主，你到底上不上啊？磨磨蹭蹭的。】


    【苏慕晚：肯定不能先上啊！如果女主趁我进去后悄然离开的话怎么办？我不熟悉这里的环境，铁定会迟到。】


    【998：有道理，不过......】


    【苏慕晚：不过什么？】


    【998：你后上的结果也是一样的。】


    「你不进去的话我就先进去了。」见苏慕晚还愣在原地，郁云舒十分干脆地迈开了修长的双腿，「你在外面等着，我出来后你再进去。」


    ......所以为什么不能同时进去？洗手间里又不是只有一个位置。


    苏慕晚对此感到异常纳闷。


    仿佛洞晓了苏慕晚此刻的心中所想一般，郁云舒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洗手间内的空间狭隘，和你唿吸同一片空气我会中毒。」


    ......你怎么不说和我唿吸同一个世界的空气你会中毒？


    哦，差点忘了，你已经用行动说明过了——一天到晚就想着怎么弄死我。


    苏慕晚闻言没来由地有些生气，但更多的却是委屈。


    明明前几天还在司诞登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在一个洗手间里呆过了，那时候你有中毒吗？没有！


    【998：宿主，你要坚信女神她针对的是原身而不是你。我估计林胤也没少在她这儿碰壁，并且比你惨多了。】


    【苏慕晚：承载着你的语言程序的晶片是不是被更换了？】


    【998：啊？】


    【苏慕晚：不然你这张草泥马的嘴今天怎么会吐象牙了？】


    【998：......】


    不得不说998的这番安慰非常有效，苏慕晚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并且敛去了刚才所有不好的情绪。


    算了，为了主线任务我就委屈一下自己吧。


    她这么想着，开口叫住郁云舒道：「学姐，那我帮你拎包吧。你提着进去挺不方便的，而且洗手间里的墙壁上有很多细菌。」


    面对她的一片好心，郁云舒却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你手上的细菌也不少。」


    位于系统空间的998听了这话后大气都不敢出，只能暗自祈祷郁云舒少说两句，不要再刺激苏慕晚了。


    兔子被逼急了还会咬人呢，更何况是「属猫」的苏慕晚。她要是真的生气了，那么这个世界的女主的人物碎片基本上就吹了。


    然而现实情况却出乎了998的意料——苏慕晚闻言偏头想了想，随即缓步上前，与郁云舒擦肩而过后率先步入了洗手间。她来到洗手池前，把手打湿，然后往手心里挤了一点洗手液，一言不发地洗起手来。


    她的神情专注，好似一位正醉心于雕琢着作的名匠。事实上，她的那双柔弱无骨的手已然巧夺天工。


    站在她的身后的郁云舒看着一股股清澈涓缓的水流从她的指缝间滑落，不多时竟看成了萦绕。


    渐渐地，这萦绕顺着她的视线悄然蹿进了她的心里，在最深处的心底平铺，化作了一层又一层的涟漪。


    「学姐，我来帮你拎包吧。」洗好手后，苏慕晚又从挂壁式捲纸器中抽出了两张纸，小心翼翼地把手擦干，在确保手上已经没有水珠后这才作罢，「现在我的双手应该比洗手间的墙壁干净了。」


    话音刚落的那一瞬间，郁云舒竟然产生了想要上前抱住她的念头。


    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的郁云舒一时有些心烦意乱。


    她情不自禁地蹙了蹙眉，从手提包里取出一包纸巾后就把包交给了苏慕晚，紧接着二话不说地走进了隔间。


    苏慕晚见状，忽然间回想起了郁云舒刚才说过的话——「洗手间内的空间狭隘，和你唿吸同一片空气我会中毒」，便决定到洗手间外等候。


    也许是因为从大清早离开寝室起就一直处于站立的状态，此刻的苏慕晚觉得自己的双腿有些发软。她急忙找了个临近的并且不会挡住行人的角落蹲了下来，以作歇息。


    考虑到这种大型的商务楼难免人多嘈杂，蹲在地上的她没有选择拎着郁云舒的手提包，而是将它紧紧地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于是因为在洗手间内没有看见苏慕晚而正猜测着对方是否已经携带着自己的包远走高飞的郁云舒出来后就看见了以下一幕——一位身穿着价格不菲的米色旗袍裙的绝代佳人正以一种乞讨的方式蹲在地上，用纤细窈窕的身段紧紧地护着怀中的绝世珍宝。


    而这绝世珍宝就是自己的手提包。


    「怎么？打算卖身？」郁云舒见状照例挖苦苏慕晚一番，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原本存在于自己的语气中的淡漠已经褪去，多了一丝温度，还有几分哭笑不得。


    苏慕晚闻言即刻起身，在用双手把包递给郁云舒的同时小声嘀咕了一句：


    「就算卖身也不卖给你。」


    尽管苏慕晚说得非常小声，郁云舒还是一字不落地全都听见了。她莫名地感到不快，下意识地想要回苏慕晚一句「除了我也没人要你」，但她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反常，于是硬生生地把这句话扼杀在了自己的喉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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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候不早了，该上去了。」她蓦地垂眸，丢下了这样一句话后便转身朝着附近的a1电梯口走去。


    二人一路无言。


    电梯一直上到宏达国际的第69层才停下来。二人抵达的时候，现场已经到了不少人，其中有受邀嘉宾，也有工作人员。


    一个化妆师模样的男人在见到苏慕晚后眼睛一亮，显然是被惊艷到了。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将视线转移到一旁的郁云舒的身上。


    「郁影后，您好。我是由节目组为您请来的私人化妆师罗森，您今天以及接下来几天的妆容都将由我来负责。」男人的谈吐温雅，举手投足之间尽显绅士风范。


    「你好。」郁云舒闻言对他微微颔首，笑容优雅而得体，「巴黎时装周的首席化妆师罗森，久仰大名。」


    了解一个人的背景，是对那个人最好的尊重。郁云舒明显是深知这一点，并且屡屡付诸实践，这也是她为什么能够短时间内就在娱乐圈里混得风生水起的原因之一。


    罗森也不例外，对郁云舒的好感一下子大增，不由自主地就和她攀谈了起来。


    他们谈话的内容是歷届的巴黎时装周的服装设计。


    在这方面是门外汉的苏慕晚闻言顿感尴尬，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好不停地左顾右盼，假装自己也是有事情要做的。


    【998：唉，对于宿主你的这段恋情，身为看客的我都觉得辛苦。阶级差距实在是太悬殊了！】


    【苏慕晚：......没有恋情，不存在的，谢谢。】


    「我也觉得francxu是到目前为止最好看的一款，没想到郁影后您也是这么认为的。这大约就是『英雄所见略同』？」


    「虽然我的主业是化妆师，但是我从小就酷爱服装设计，希望有朝一日它能够成为我的副业。」


    「fairy的这款我有私家藏货，郁影后您要是喜欢的话，我非常乐意把它当作我们之间的见面礼拱手相让。」


    ......


    【苏慕晚：这个男的好烦啊，逼逼叨叨个不停。】


    【998：......】


    「嗯，已经八点半了？」意识到自己聊嗨了的罗森在瞥了眼左腕上的手錶后及时地关上了话匣子，略带歉意地对郁云舒说道，「真是不好意思，耽误了您这么久。我这就为您上妆，请您跟我来。」


    郁云舒听了只是浅浅一笑，示意他不用在意：「所有能够令人感到愉悦的事情都不叫耽误。」


    【苏慕晚：呵，这哄人的功夫可真厉害，难怪这么多男的一个接着一个地都往她的身上扑。】


    【998：......】


    【苏慕晚：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说好的「面无表情」呢？人设崩了吧？】


    【998：......那是在一般情况下，但现在是特殊情况。宿主，你知不知道此时此刻的自己俨然一个柠檬精？太酸了......】


    【苏慕晚：......】


    或许真的是酸意过重，郁云舒终于想起了被冷落在一旁许久了的苏慕晚。在跟随罗森离开前，她细步踱至不远处的一名正在弯腰整理化妆包的年轻女孩的面前，也弯下腰，直到与女孩的高度持平。


    「给现在站在入口处的穿着米色旗袍裙的那位先化吧，麻烦你了。」


    ※※※※※※※※※※※※※※※※※※※※


    唉，错过了520的发糖时机......


    算了，没关系，我能更新已经是最好的糖了吧？（滑稽）


    接下来的每一章也都是甜甜蜜蜜的哟（滑稽）~


    第115章


    年轻的女孩闻声抬眼, 在看清来人后的那一瞬间受宠若惊, 以至于忘了直起腰背, 只顾着连连应下。郁云舒在得到了她的回应后沖她礼貌性地笑了笑，随后看了眼罗森所在的方向，示意女孩自己该去为节目的录制做准备了。


    「您慢走。」年轻的女孩即刻会意。她起身目送着郁云舒离去, 直到郁云舒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她这才把目光投到依旧杵在原地的苏慕晚的身上。


    这是一道以审视为基调的目光。前调是两分好奇，中调是五分鄙夷，末调却又是三分羡慕。


    苏慕晚见女孩用这样的眼神久久地盯着自己，不用想也知道自己在对方的眼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了——无非是一个为了火而不择手段地蹭流量的不配拥有姓名的三流网红。好巧不巧地, 998先前所说过的那句「阶级差距实在是太悬殊了」此时竟然在她的脑海中逐字浮现, 这让她再次莫名地心烦意乱了起来。


    年轻的女孩在发现苏慕晚也看着自己后即刻收起了眼中的探究。深褐色的眼珠转动之际，她换上了一副公式化的笑容：「苏小姐您好, 请您随我来。」


    苏慕晚闻言连忙回了她一句「麻烦了」便跟了上去。


    身为一个普通的化妆师，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控制好自己的表情并且准确地判断出受邀嘉宾的身份......


    不愧是关穆名下的节目组聘请来的人，每一个都不容小觑。


    苏慕晚凝视着女孩的背影，在内心里暗想道。


    年轻的女孩在把苏慕晚领至化妆间后便招唿她坐下, 然后开始为她上妆。纵然手速快得令人咋舌，却是按部就班恰到好处。


    【998：怕不是n站的那位排行top1的美妆博主谭影。我记得女神两世的出席妆容大多都是由她来接手的——当然这是后话了, 现在的她还没成长起来呢。宿主你考不考虑趁现在认识她一下为以后的「挖墙脚」创造可能性？顺便恳请对方传授你一点是个女人就该懂得的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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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慕晚：......】


    ......别说女人了, 身为一名演员，也的确应该懂得自己给自己化妆。至于「挖墙脚」......


    不挖白不挖。


    考虑到这是完成主线任务所需要做的事情, 苏慕晚只得强压下内心的抗拒, 一个劲儿地寻找着与女孩搭话的机会。功夫不负有心人, 女孩的眼影盘中没有现成的适合苏慕晚的这副妆容的颜色。趁着女孩手动调色的时间，苏慕晚通过各种旁敲侧击得知了女孩的姓名、年龄、毕业的院校以及兴趣爱好——


    女孩果真叫谭影，今年18岁，毕业于一家附属于司诞登的化妆学院「常虹」，兴趣是钻研化妆术。至于爱好，只有一个，那便是郁云舒。


    别的一切都好说，唯独这爱好把苏慕晚吓得不轻，但惊吓之余更多的却是吃味——尽管998已经再三声明了谭影的此「爱好」并非彼「爱好」。


    估计是提起郁云舒时太激动以致于暂时忘记了苏慕晚和郁云舒是敌对关系且前者接近后者的动机不纯，谭影叽里哌啦地和苏慕晚讲起了自己辛酸的追星历程。然而她刚说到一半就突然进入了高度戒备的状态，不再言语，大概是后知后觉地想起了被自己暂时忘记的人物背景。


    【998：完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宿主你快点再多哔哔几句！】


    【苏慕晚：哔哔哔~够多了吗？】


    【998：......】


    【苏慕晚：她已经摆明了不想再和我说话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998：很简单，投其所好呗。】


    【苏慕晚：你说什么？】


    【998：投、其、所、好！宿主你这么聪明一定明白我在说什么的。】


    ......不，我不明白，更不想明白。


    苏慕晚闻言轻微地扬了扬下巴，一脸的宁死不屈。


    一时间，偌大的化妆间安静得只能够依稀听见二人的唿吸声。


    眼看苏慕晚的整副妆容就要完成了，998终于按捺不住，开始万分着急地在系统空间里蹦来跳去。


    【998：哎呀宿主，都这个节骨眼儿上了你还傲娇个什么劲儿啊？之前在《斩业》的庆功宴上你不是还假扮成女神的粉丝来着？现在再装一次又怎么了呢？】


    苏慕晚闻言怏怏垂眸，无声地在心底里向自己发出了一句疑问——


    是啊，明明之前已经装过一次了，眼下不过是故伎重演而已，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抗拒？


    然而她的这个疑问并没有得到来自于内心深处的回答，有的仅仅是......


    不爽。


    很不爽。


    至于为什么会感到不爽，那便不得而知了。


    「其实我和你有着共同的兴趣......和爱好。」在谭影开始用散粉给自己定妆的时候，苏慕晚冷不丁地再次开口和她搭话，「化妆作为个人的兴趣，并不意味着精通，甚至可以说只是入门级别的；至于郁云舒，我已经喜欢她很久很久了，久到不知今夕何夕的地步。」


    谭影在听了苏慕晚的话后，攥着粉扑的左手勐然一顿：「你竟然是郁影后的粉？！可你这追星的方式也太特别了吧？」


    「就是因为特别，所以我才能得到与众不同的结果。」苏慕晚一边说着，一边慢悠悠地抬眼。


    「什么结果？」


    「把爱豆变成自己的对象——这是追星的最高境界。」


    话音刚落，化妆间的门就被打开了。站在门口处的是一个额头低窄、眉毛稀疏且逆长、颧骨微凸、鼻子尖小露孔、唇薄露牙龈的女人。唯一可取的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在此般不讨喜的面相的烘托下竟也诡异地变得令人生厌了起来。


    「还没用好吶？那我过会儿再来。」女人的嘴角分明在不可遏制地上扬，她却愣是要装出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然后甩门而去。


    令人费解的是，偌大的化妆间里又不止苏慕晚正坐着的这一个位置。


    「看来我之前是误会你了，抱歉。」谭影瞥了眼门的方向，随后略微担忧地看着苏慕晚道，「虽然我很敬佩你有这样的勇气，但是接下来你可能会因为这样的勇气而面临一些小麻烦。」


    「？？？」苏慕晚听了一头雾水地看向她。


    「刚才那位是娱乐圈里出了名的『长舌妇』——胡丽晶。这次她也在受邀嘉宾之列。」谭影说着嘆了口气，「我们刚才的对话一定都被她听到了。不出意外的话，大约半个个小时后，整个节目组乃至整个网络都会知道你的那句至理名言——追星的最高境界就是把爱豆变成自己的对象。」


    ......我杀我自己？


    此刻的苏慕晚整个人都不好了，径直瘫倒在转椅上，以手扶额。


    【998：宿主，快！快站起来去弄死那只狐狸精！】


    【苏慕晚：......你先别说话，我脑阔疼。】


    【998：......】


    「你怎么了？」谭影见状关心地问了她一句。


    「没事。」苏慕晚闻言支起身子，朝正前方的镜子中看了眼，随后满意且真挚地回眸沖谭影笑了笑，「这妆容也太好看了吧？我怕我回去后都捨不得卸下来。」


    谭影听了信以为真，脸上的担忧顷刻间被替换成了严肃：「妆是一定要卸的，而且还要卸干净，不然对皮肤的伤害很大的。不论使用多么名贵的化妆品都要卸妆。」


    「可是......卸了的话我以后就再也见不到这么好看的妆容了。」苏慕晚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全然不见惋惜的神色，反倒眉眼带笑，「那么为了我能够再次拥有它，可以请你教教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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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影闻言欣然答应。但碍于眼下的自己还得为其他陆陆续续地走进来的嘉宾们上妆，她只好和苏慕晚交换微信，打算等这起真人秀结束了以后邀请苏慕晚来自己的家里玩，届时再教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苏慕晚总觉得自打自己从化妆间里出来后，每个与自己擦肩而过的人都会下意识地多看自己几眼。


    ......该不会是自己的「至理名言」已经被传开了吧？可是距离胡丽晶从化妆间里出来到现在还没有半个小时呢。


    一定是化了妆后的我太好看了。


    苏慕晚难得自恋地强行安慰了自己一把。


    九点整一到，《十项全能》的录制准时开始。受邀嘉宾们继主持人的开场白后依次入场就坐。场下，关穆坐在高高的导演椅上俯视全局，摄影师和灯光师等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全都严阵以待。


    除了影后和影帝专属的位于正中央的那两个位置以外，场上其他的座位是可以自由选择的，这让依旧不太喜欢露脸的苏慕晚稍稍松了口气。她快速地扫了一眼场上的座位，紧接着快步走向了最靠边的一个位置然后坐下。


    【998：宿主你还真是清纯不做作，在别人都拼了命地往女神和林胤那边挤的时候你选择了与世无争。】


    【苏慕晚：我喜欢，你管我？】


    【998：......】


    和绝大多数的综艺节目一样，主持人在嘉宾们全都就位了以后要率先制造话题与他们轮番寒暄。这个「轮番」是讲究顺序的，一般都是按照嘉宾们现下的热度来排序，所以郁云舒和林胤二人自然是寒暄的头两个对象。


    借着主持人与他们寒暄的机会，苏慕晚瞥了眼在场的所有嘉宾。


    《十项全能》邀请来的嘉宾一共有十六位。除了郁云舒、林胤和胡丽晶，其他的苏慕晚一概不认识。为了避免在接下来的节目进程中出现失敬之举，苏慕晚只好先让998给自己做一番科普。


    怎料刚科普到一半，主持人就把话题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差点忘了『潆洄』小姐姐本人就在现场，我们就如今大家都比较关注的几个问题来採访她一下。」


    一时间，苏慕晚所在的位置全场瞩目。


    「听说小姐姐和郁影后是校友，但是您入学的那年郁影后恰好毕业。按理说二位本该是两条平行线才对，而如今这两条平行线却不可思议地相交在了一起。可否冒昧地问一下，二位最早是在什么时候开始有交集的？这里面有什么可以和我们大家分享一下的故事吗？」


    ......站在原身的角度来讲，估计是在司诞登举办校友会的时候。故事用一句话概括起来就是——因为自己迷恋着的谢煜文喜欢的人是郁云舒所以除掉郁云舒后谢煜文自然就会是自己的了。


    「最早是在网上。」苏慕晚装出一副很认真地回忆了一下才作答的模样，失去了刻意的控制的声线性感魅惑，「具体的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所以我在这里就不多说了。」


    「那您一开始时在n站上回的那句评论——既然你们家郁影后如此多才多艺，那怎么没见她在n站发过视频，是否是为了引起对方的注意才这么说的？」见苏慕晚想要迴避这个话题，主持人当即决定把这一话题深化下去，「毕竟您在节目开始之前又出了一句至理名言——把爱豆变成自己的对象，这是追星的最高境界。」


    ......你为什么要这么直白地念出来？！很羞耻你知道吗？！况且这两句都是我的脑子一时抽了乱说的，我现在非常后悔，真的！


    苏慕晚闻言慌忙别开视线，全然不敢往郁云舒那边看。至于林胤，他此刻肯定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


    「不是。那时候我真的没动过那样的念头......」


    「意思是您后来有动过咯？」主持人显然是不愿意放过苏慕晚，直接一锤定音道，「看来您真的对郁影后爱得深沉，为了她甚至不辞辛苦地改变了自己的形体。对于形体的改变方面，您有什么秘诀吗？」


    【998：哇靠，这主持人好犀利啊。】


    【苏慕晚：正常。现在很多节目的主持人都选择了走「毒舌」路线。】


    「合理饮食，适当运动。」苏慕晚言简意赅道。


    【998：你应该说「『数据同步』了解一下，你值得拥有」。】


    【苏慕晚：......】


    「最后一个问题，也是大家最关心的一个问题——您和郁影后现在究竟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当然是水火不容！你看她老想着弄死我。


    「我是云舒学姐的学妹，一直以她为榜样。」苏慕晚笑容得体地回答道。


    「可您不是才说过......」


    「那是我活在梦里，现实中还没成功呢。」苏慕晚强忍住内心深处突如其来的不悦，脸上的笑容不改，「所以大家都还有机会，不要紧张。」


    好巧不巧地，当苏慕晚将视线移回原处的时候，就看见林胤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998：宿主，我觉得你还不如直接承认了算了，这样还能气死林胤。】


    【苏慕晚：如果我直接承认了，林胤会不会被气死我不知道，但我一定会死——要么被林胤用武力解决，要么等节目结束后被郁云舒反将一军说我不要脸强行在节目上蹭她的热度。】


    998听了不得不佩服苏慕晚的思维的缜密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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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苏慕晚身上可挖的话题已经被挖得差不多了，主持人这才更换了目标。


    寒暄环节结束后便是抽籤分组。在场的十六位嘉宾需要被分成四组，每组四个人。


    明明是现场抽籤，苏慕晚、郁云舒和林胤竟鬼使神差地被分到了一组，这让苏慕晚不得不怀疑这是节目组在背后暗箱操作的结果。


    除了三人以外，还有一位是年仅十八且刚出道不久的小鲜肉，名叫杜康。他在得知了自己的分组结果后，很有礼貌地与三人分别问了句好，笑容干净而纯粹。


    苏慕晚在看见他的笑容的那一刻有一瞬间的失神。


    【998：宿主，你怎么了？这个年纪的你可不能冲着小鲜肉发呆，会被当作怪阿姨的！】


    【苏慕晚：......滚！我只是觉得他这傻里傻气的模样有点像柳夜。】


    【998：不会吧......】


    【苏慕晚：当然不会，他的身上又没有亮光。我只是说「像」，又没说他「是」。】


    说到柳夜，苏慕晚不由得在内心里轻嘆了一声。


    也不知道柳夜那傢伙现在怎么样了。没有他的日子还真的少了不少乐趣。


    直觉告诉998，自家宿主此时此刻想念柳夜了，于是它出言劝慰苏慕晚道。


    【998：宿主你放心，过不了多久柳夜就会带着惊喜来找你了。】


    【苏慕晚：......请你闭嘴，谢谢。】


    【998：为什么啊？！我这是在安慰你！】


    【苏慕晚：......你的沉默就是给我最大的安慰。】


    【998：......】


    抽籤分组结束后，紧接着的就是今天的主题——角色扮演。游戏规则很简单：每组派一位代表到主持人那里抽籤，籤条上印着该代表所需要扮演的角色。这位代表必须利用场上现有的道具在两分钟之内充分演绎自己所抽取到的角色，然后让在场的嘉宾们对自己所扮演的角色进行猜测。猜中了的那位嘉宾所属的小组加五分，猜错了的则倒扣五分。进行扮演的那位嘉宾所属的小组成员拥有优先回答权。进行角色扮演的过程中可以开口说话，但是不得提及与答案相关的字眼，否则就要重新抽籤且倒扣五分。


    第一位角色扮演者是胡丽晶。只见她站在由节目组提供的一大块堪比人高的泡沫纸板前，两只手一前一后，掌心朝内，像是正拿着一个大傢伙。她象徵性地往泡沫纸板上撞击了几下，紧接着开始用右手食指抠泡沫纸板，直到在上面抠出一个洞。


    洞刚成型，时间就到了。


    「这个我知道，凿壁偷光！」胡丽晶所在的小组内的一名小鲜肉抢答道。


    「很可惜，答错了，倒扣五分。」主持人在听了他的答案后毫不留情地按下了手边的红色按钮，「都说了是『角色』扮演，不是猜『典故』。你们组还有两次机会。其实你们完全可以不用这么着急着回答的，反正都是你们优先。」


    小鲜肉闻言讪讪地低下了头，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惜的是，胡丽晶那一组里的其余两人也都没有猜对。


    剩余的三个小组里有一组的其中一名成员跃跃欲试，但仍是以失败告终，被倒扣了五分，吓得他的一位打算跟着开口的同伴当即噤若寒蝉。


    「还有没有要回答的？」主持人一脸的看好戏的模样，「没有的话我就直接公布答案了。」


    「孔明。」就在这时，靠角落的位置里突然传来了一道笃定的女声，一如「潆洄」的性感魅惑。


    众人循声望去，发现这道声音的主人正是苏慕晚。


    「恭喜，答对了，加五分！」主持人闻言异常激动地按下了手边的绿色按钮。


    除却郁云舒、林胤和胡丽晶，在场的嘉宾们全都一脸懵逼。


    「我的天！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啊？」


    「对啊，为什么是『孔明』？」


    ......


    「我都『凿壁』了那肯定有『孔』；有『孔』就肯定有偷来的『光』。」胡丽晶就快被自己组员们给气死了，「都已经猜出『凿壁偷光』了，居然还猜不出『孔明』......」


    ......这个一般人都是猜不出来的吧？


    方才处于懵逼状态的嘉宾们听了胡丽晶的话后纷纷腹议道。


    继「孔明」之后的谜底都挺简单的，因为不再是具体的人物名字，而是职业名称，比如「护工」和「住持」。后者相较于前者而言虽然费劲儿了一些，但是一个组有三次机会，所以还是能够被扮演者所属的小组给猜出来。


    轮到苏慕晚所在的这一组时，杜康提出让苏慕晚当代表，其余人负责猜。对此，郁云舒和林胤没有提出异议，算是默认了。


    【苏慕晚：为什么他们不去演？杜康也就算了，一个影后一个影帝竟然选择围观？！他们的良心不会痛吗？！】


    【998：因为女神她已经是成熟的女人了，林胤也挺成熟的。而玩游戏是小孩子才喜欢做的事情。】


    【苏慕晚：......我并不喜欢。】


    【998：我才不信咧！你的戏这么多肯定一早就巴不得冲上去演了！】


    【苏慕晚：滚！】


    无奈之下，被公投而出的苏慕晚只好硬着头皮上前。


    她所抽到的籤条上写着「语文幼师」。


    【苏慕晚：......这是在逗我吗？怎么才能让他们精准地猜出每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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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98：宿主，考验你的演技的时候到了。去吧，尽情发挥你的天赋！】


    【苏慕晚：......】


    苏慕晚盯着籤条上的四个大字微微蹙眉，一时间实在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正当她一筹莫展之际，一个看似熟悉却又遥远的场景俶尔跃入了她的脑海之中。


    由于时间紧迫，她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当即根据对这个场景的回忆进入了角色。


    她快步走到一块已经被节目组摆放好了的黑板的面前，拿起白色的粉笔在黑板上笔走龙蛇地写下了两个词语——「遗忘」和「忘记」。搁笔之际，她回眸一笑道：「我们平时所说的『近义词』终究只是『近义词』，它和原词之间还是存在着差别的。那么，哪位小朋友可以给我说一说，黑板上的这两个近义词之间的差别？」


    话音刚落，杜康就试探性地回答道：「语文老师？」


    苏慕晚闻言眼前一亮。但是还未等她表态，主持人就无情地按下了手边的红色按钮。


    林胤见状不禁皱了皱眉：「语文教师？」


    苏慕晚闻言径直翻了个白眼。纵然只有短短一瞬，林胤还是看见了，气得他在心里又给苏慕晚记了一道。


    主持人在林胤说完答案后再次按下了手边的红色按钮。


    【苏慕晚：知道「二分明月」的智商不高后我就放心了。】


    【998：......】


    自打苏慕晚起身上前的那一刻起，郁云舒的视线就没有从苏慕晚的身上移开过，所以她自然也是看到了。


    结合苏慕晚刚才的反应，是不是可以说明「语文老师」这个答案要比「语文教师」靠谱得多？但这两个答案都是错的，显然是字眼出了问题。两个答案唯一的不同之处就是「老」和「教」......


    郁云舒一边思考着，一边无意识地用食指轻轻地点了点自己的嘴角，慵懒之中尽显撩人之意。


    嗯？貌似她刚才还说了「哪位小朋友」？


    想到这里，郁云舒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语文幼师。」


    「恭喜，答对了！加五分！」主持人闻言迅速按下了手边的绿色按钮，随后特意鼓了鼓掌道，「郁影后当真是秀外慧中。」


    「过奖了。」郁云舒听了只是不咸不淡地笑了笑，「如果不是因为队友的演技精湛，我也是猜不出来的。」


    不知道是不是节目组计划好了要给影后和影帝开小灶的原因，主持人竟直接将苏慕晚所提出来的这个问题作为了一项加分题。先由苏慕晚在一张白纸上写下她自己的答案，然后再由各个小组的成员抢答，答对者所在的小组可以加五分。


    苏慕晚依言垂首，伏在由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搬上来的木桌前，在白纸上自顾自地写着自己的答案。因为是低着头，所以没有人看见此刻正挂在她的嘴角边的蔑笑。


    明知道这些人是根本不可能回答出来的，那么为什么还要写呢？


    关于这一点，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估计是仍抱有一丝不切实际的希望吧。


    结果不出苏慕晚所料，率先抢答的好几位嘉宾都没能够答对，有的甚至回答得牛头不对马嘴直接暴露智商。


    「忘记往往都是无心的，而遗忘却是刻意的。」待到抢答的浪潮平息后，郁云舒这才不紧不慢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前者不需要很努力就能获得想要的愉悦；而后者，往往忘不掉，还会刻骨铭心。」


    此时此刻，众人的视线都在郁云舒的身上聚焦，故而没有人发现仍伏在案前的苏慕晚娇躯轻颤。


    郁云舒说完顿了顿，又继续道：「让各位见笑了，这仅是我个人的想法而已。可能既肤浅又庸俗。」


    她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竟少有地出现了几分兴趣：「所以我很好奇，『正确』的答案究竟是什么。」


    经郁云舒这一提醒，众人又纷纷将视线投向了苏慕晚，想要听听她给出来的答案。


    「忘记往往都是无心的，不需要很努力就能获得想要的愉悦；而遗忘却是刻意的，往往忘不掉，还会刻骨铭心。」感受到了众人的视线的苏慕晚始终没敢抬起头，努力使自己的声音趋向平稳，「和学姐你给出的答案基本一致。」


    众人闻言当即倒吸了一口凉气，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


    「果然金马影后不是谁都能当的......」


    「完了，如果堪比完美的郁影后都觉得自己『肤浅又庸俗』的话，那我是不是不配拥有思维......」


    「亲眼见证了郁影后的才貌双全，我此生无憾了。」


    ......


    不知道是谁起的头，一时间，在场的嘉宾们纷纷打开了话匣子，你一句我一句地拍起了郁云舒的马屁。


    「就算是刻意的，不也还是忘了吗？只要结局一样，何必在乎过程？有些时候，忘了也不一定是坏事。」众说纷纭之中，苏慕晚忽然就跟魔怔了似的，以不大不小的音量碎碎念道，「鱼缸里游来游去的小鱼之所以看着很快乐，是因为它们的记忆只有七秒。不记得的东西，久而久之，就会放下了。」


    「这种说辞真可笑，从一开始就是个谬误。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她说完，怏怏地了磕了眼，敛起了所有的情绪。


    殊不知，因为郁云舒一直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所以她的这些碎碎念全都一字不落地落入了郁云舒的耳朵里。那一刻，郁云舒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一把尖刀狠狠地扎了一下，疼得就连面部表情都几近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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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怎么一回事？


    废了很大劲儿才缓和过来的郁云舒开始感到困惑，那双正看着苏慕晚的美目中探究渐凝。


    这些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位于系统空间的998很快就察觉到了苏慕晚的不对劲儿，连忙开口询问，想要疏导她一番。毕竟看主持人的样子，本期的节目还没有要结束的苗头，所以苏慕晚的状态一定要被调整回来。


    【苏慕晚：我依稀记得在第一个世界的时候，你曾问过我是不是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无可替代的人了。】


    【998：是的，我有这么问过你。那时你给我的答案貌似是默认了。】


    【苏慕晚：嗯，这个人的确存在，并且存在很久了，久到我甚至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可笑的是，如今的我既不记得她的容貌，也忘了她的名字。忘记了她的同时，我又牵挂起了新的人。试问，这样的我，还有什么资格说「无可替代」这四个字？】


    【998：「无可替代」也分层面的。你对那个人的感情是什么样的？爱慕？】


    998在问这话的时候自己也是胆战心惊的，因为它知道苏慕晚所说的那个无可替代之人并非苏遇和洛琼华的人物碎片的主人。


    如果是爱慕，那就糟糕了！开后宫对于专情的自家宿主而言根本不可能。


    【苏慕晚：不是。但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以为自己是。直到我去了第二个世界，不知道什么原因就豁然开朗了。我发现自己对她的感情只是感激和依恋，还有些莫名的悔恨。至于爱慕，貌似只是个错觉。】


    998闻言当即如释重负。


    【998：那不就得了。我觉得那个人的「无可替代」程度对于你而言仅停留在「亲情」的层面，这和你在「爱情」的层面所牵挂的人是可以分开来算的。至于你忘记了她的这个问题，你自己都说了，忘记往往都是无心的，所以你不必过分苛责自己。】


    不得不说998的这番疏导效果还不错，苏慕晚逐渐恢復了点精神。


    【苏慕晚：谢谢你。】


    难得地，一人一系统没有互怼。


    【998：话说回来，你的潜在意思是女神就是你在「亲情」层面的那个不可替代的人？】


    【苏慕晚：我不知道......但我觉得除了说话者本人和听话者，不会有第三者能够完全复述说话者的言语。更何况都不知道是多久以前所说过的话了，总感觉已经是上上上个世纪的事情了。】


    【998：那你接下来打算......】


    【苏慕晚：当一个合格的妹妹，好好守护这个世界的女主郁云舒。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之前的自己一看到她在诸多男人之中周旋心里就堵得慌了，大概是妹妹对姐姐的依恋感在作怪吧，还有就是生怕她被骗。】


    【998：那个......】


    不知道为什么，998在听了苏慕晚的打算后，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但是它不知道该怎么和苏慕晚说，而且苏慕晚也没给它说话的机会。


    【苏慕晚：不就是男人吗？她想要什么样的我都能给她弄到手。】


    【998：宿主......】


    【苏慕晚：平心而论，虽然林胤比王东更有资本，但郁云舒只是一个小世界里的女主，所以我觉得还是王东更适合她。姑且不论她是否有就是苏芸蔚本人的可能，但是让她跟着林胤的话，林胤必定会让她涉险。】


    【998：......】


    如果女神真的就是苏芸蔚本人的话那简直是糟透了！如今有了苏末的存在，你们还好意思说你们只是单纯的姐妹之情？！鬼才信咧！


    但想归这么想，998始终没敢就这一点提醒苏慕晚。


    虽然从宿主的话里可以得知她终于要认真地开刷女神的好感度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主要是自己忽略了某个关键点......


    998绞尽脑汁地想了想，却依旧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


    哎呀好烦啊！宿主不是经常把「顺其自然」挂在嘴边吗？那就让她顺其自然吧。反正又不是亲姐妹，怕什么？


    但是如果真的中了那万分之一的概率......


    那就只能让苏末自尽了......


    ※※※※※※※※※※※※※※※※※※※※


    苏末：「弱小，可怜，又无辜。」


    998：「......」


    林胤：「说谁智商不高呢？！欠抽？！」


    苏慕晚：「......」


    姜若诗：「我真想一巴掌把苏慕晚啪啪打醒。」


    绪：「你先管好你自己那边吧。」


    柳夜：「我想知道我还有戏份吗？」


    绪：「一切都听998的安排。」


    我已经很努力地码字了，9633，快夸我。


    第116章


    大约是估摸着自己已经按照节目组的吩咐给予了金马影后足够多的镜头, 唯恐过犹不及, 主持人忙不迭地提高了音量, 宣布本期的节目进入了最终环节。


    最终环节有个听着就让人毛骨悚然的名字——「今天高考」。


    【998：什么烧烤？】


    【苏慕晚：......】


    「今天高考」的游戏规则和上一轮的「角色扮演」相差无几，都是基于抢答模式的加分扣分，唯一不同的是前者的抢答是真正意义上的「抢」——用于书写答案的黑色水笔只有一只, 被放在正中央的讲台上, 用于承载答案的白板位于讲台的斜下方。不用担心看不清，这片场地的每一面墙其实都是投影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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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高考』，顾名思义, 全都是高考题。」主持人一脸坏笑道, 「当然，也有百科知识。」


    话音刚落, 现场的嘉宾们的脸色都有点难看。他们在参加本期节目之前收到的主题是「角色扮演」，按理来说所有的游戏环节都不应该脱离这一主题，而『今天高考』恰好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毕竟绝大多数人的年龄都不小了, 高考对于他们而言更像是他们在上幼儿园的时候的事情。


    然而他们又不敢对此表现出任何的不满，因为众所周知关穆是出了名的不按常理出牌的综艺节目导演。但也许正是因为人家不按常理出牌, 所以人家导演的节目有看头, 所以人家可以火遍江南水北。


    仿佛在一瞬间达成了共识一般, 嘉宾们纷纷看向自己所在的小组内的「珍稀物种」——小鲜肉。因为他们认为如果这些小鲜肉们没有出道的话, 现在也应该正坐在教室里准备高考。姑且不论成绩如何，总之比他们这些已经出学校很久了的人要强得多。


    郁云舒和林胤也不例外, 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到了杜康的身上。


    「两位前辈......请, 请你们不要这样看着我, 我不行的......」杜康见状当即被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998：男人怎么可以说自己不行？！】


    【苏慕晚：把你脑子里的黄色废料统统给我倒掉，不然我就申请把你的脑子拆出来进行返厂清洗。】


    【998：......】


    「你看着回答就好，对错无所谓。」林胤闻言迅速收回了视线，「你能不能抢得过这些人还是个问题。」


    他在这期节目中的兴致自始至终都不太高，估计是心思都放到了一旁的郁云舒的身上。


    「游戏是用来放松的，不要有压力。」相比起林胤的事不关己，郁云舒的参与度显然要高得多，「抢不过的话就换我来抢，你来答。反正也没规定说抢笔的人一定要答题。」


    她说完，安抚式地沖杜康笑了笑，浮光掠影。


    郁云舒的这种融入感会在无形之中给人制造一种「身居高位却不摆架子」的潜意识，由此为她积攒更高的人气。


    自打主持人介绍完了游戏规则后就一直盯着郁云舒的脸发呆的苏慕晚被郁云舒的这一笑给撩回了神。从998那里得知了三人刚才的对话内容后，她顿时就不服气了起来。


    抢什么抢？这些人没有分寸的万一伤到你了怎么办？！直接让我上就好了啊！我两者都行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殊不知自己此时此刻的动作和神态都俨然一个争宠的孩子。


    眼看场上的嘉宾们都准备得差不多了，主持人也不再磨叽，直接进入了正题。只见他按下了手中的遥控器，紧接着节目录制现场最大的那面墙上就出现了一张散发着幽冷的清辉的图片——众所周知的微信的启动界面。图片的正下方有一串工整的印刷字体：


    「请问这张图片是在几月几日拍摄的？」


    这个问题犹如一颗威力巨大的炸弹，一时间轰动全场。


    「这这这，这是高考题？！」


    「......是一道高考地理题？」


    「怕不是在逗我......」


    「如果只是单纯地问月份的话还能猜一猜，可惜题目问得太具体了。」


    ......


    其中一位嘉宾比较聪明，在众人还处于震惊状态的时候就已经冲上讲台拿到了水笔，然后再折回自己的位置上和小组内的成员们进行讨论。但碍于面子，他们没有讨论多久，筛选出了几个比较特殊的日子后又从中随机抽取了一个。最后他跑到了白板前，拔开笔帽后在白板上写下了「1月1日」。


    「回答错误。」他刚垂下手，主持人就按下了手边的红色按钮。


    于是他迅速地把答案改为了「5月1日」。


    主持人见状无奈道：「每位嘉宾一次只能填写一个答案，写完以后请自觉将水笔放回原位。」


    继他之后又上来了好几位嘉宾，可惜的是没有一个人能拿下这道题目。其余尚没答过题的嘉宾们见状，都稍微冷静了几分——


    不必死磕一道题，扣分容易加分难。


    郁云舒见状偏头看向杜康，笑着鼓励他道：「去试试？」


    「不不不不......」杜康闻言连连摇头，「我真的不会，一点头绪都没有。」


    就在杜康百般推脱之际，苏慕晚一声不吭地走上了讲台，拿起水笔后直接用拇指推掉笔帽，转身朝白板走去，最后不慌不忙地在白板上写下了「12月22日」，并且在末尾补了一个「冬至」。


    「......答对了。」主持人见苏慕晚就这样写出了正确答案后不由得大吃一惊。像是为了故意刁难苏慕晚似的，他叫住了即将走回座位的苏慕晚，开口询问她的解题思路。


    「其实有两个答案，我写的是高考的标准答案。」苏慕晚闻言慢条斯理地解释道，「图中的白色部分为云系。虽然照片上的南半球大体都被浓厚的云系给遮掩了，但还是可以从非洲大陆的东北角、红海以及马达加斯加岛判断出拍摄的角度。既然云系遮掩南半球，那么就说明全球的气压带和风带都在南移。根据光线可以推断出此时的月球位于日地之间，这个月相大致会出现在每月的农历初一。再加上拍摄地点是在月球，图片上明显给的是『月亮最南』的条件——大约在南纬30°，此时的白赤交角必定达到了最大值，太阳会直射南回归线，所以就是冬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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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语既出，全场寂静。


    杜康起初愣了几秒，随后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不明觉厉。」


    「咳......」见并没有难倒苏慕晚，主持人顿时有些尴尬，急忙打圆场道，「那我们来看下一题。」


    「已知圆c的圆心坐标是（0，m），半径长是r。若直线2x-y+3=0与圆c相切与点a（-2，-1），则m=？，r=？。」


    众嘉宾：「......」


    苏慕晚刚坐下，抬眼瞥到题目的一剎那又站起来了。她无视周遭传来的诧异的目光，再次气定神闲地走上了讲台，拿起水笔后在白板上写下了「m=-2，r=√5￣」。末了，她回眸问主持人道：「接下来的题目都是这种程度的高考题吗？如果是的话我就不下去了，这样的话可以节约一点时间。」


    话音刚落，除却郁云舒，在场的人无不用一种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她。


    主持人见苏慕晚如此狂妄，秉着要好好教训一下她的想法，竟然默许了。于是苏慕晚顺理成章地站在白板前，从第三道题目开始一直回答到了最后一道题。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她的回答全部正确，仿佛一台行走的答题机器。


    「『潆洄』小姐姐竟是一位学霸，真是深藏不露啊。」在确认苏慕晚确实有狂妄的资本后，主持人不服也不行了。


    如果姜若诗在场，那么她一定会冲上来纠正主持人，告诉他苏慕晚并非「学霸」而是「学神」。


    苏慕晚闻言学着郁云舒的样子，不亢不卑道：「过奖了。归根结底我也只会死读书罢了，不似郁云舒学姐那般样样精通。」


    在上一环节里你夸了我，所以我现在要夸回去。


    苏慕晚这么想着，脸上不自觉地蔓上了几分与她本人的气质完全不搭的稚气的笑容。


    殊不知，她的这一笑让场上所有人的唿吸都停滞了几秒。


    郁云舒见状也是微微一愣，回过神来后的她竟然产生了一种想要把苏慕晚藏起来不让任何人觊觎的念头。


    荒唐。


    她装作不经意地别开脸，想要把这种自认为荒唐的想法挤出自己的脑海。


    【998：宿主，你觉不觉得自己笑得好煞笔啊？】


    【苏慕晚：......】


    经998这一提醒，苏慕晚立即收敛了自己脸上的笑意，故作紧张地询问主持人道：「请问一下这些题目可以给我们组加多少分？」


    「十分。」 主持人闻言回答道，紧接着赶在苏慕晚发问之前作出了解释，「在这一环节中是一题算作一分的。刚才我忘了声明了，是我的疏忽，不好意思。」


    苏慕晚听了不由得有些失望，但是她把情绪控制得很好，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彬彬有礼地向主持人道了句谢后就带着一脸「求表扬」的神态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然而郁云舒并未如愿地表扬她，这让失望过后的她转而变得闷闷不乐了起来。


    本期的节目自此告一段落。下一期的拍摄安排在了明天，主题是「农家乐」，这意味着受邀嘉宾们将要离开b市前往乡下的农庄。


    尽管节目结束后才是午后两点，但由于没吃午饭，大家此刻都处于飢肠辘辘的状态。至于节目组提供的盒饭，他们表示真的不想吃，便三三俩俩私底下相邀着上某处去大快朵颐。吃完后还得赶着回去收拾行李，然后抓紧时间休息。


    毕竟第二天的农活一定很累人。


    苏慕晚虽然不饿，但她秉着「浪费可耻」的想法，还是取走了属于自己的那份盒饭。


    【998：宿主，你看这么多人，就你领便当。】


    【苏慕晚：？？？】


    【998：纯粹是字面上的意思，不是诅咒你挂掉。】


    【苏慕晚：......】


    因为心情不好，她都懒得和998绊嘴，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蹲了下来，把盒饭摆在自己跟前的地板上。


    她的这一举动让998忽然觉得她有点可怜，顿时心生愧疚。


    【998：宿主，我错了......】


    【苏慕晚：......】


    【998：我真的知错了......】


    不料苏慕晚根本不在意它的愧疚之情，而是沉溺于自己无法引起郁云舒的注意的悲伤之中。


    【苏慕晚：你说她为什么不表扬我......】


    【998：？？？】


    【苏慕晚：录制一结束她就不见人了，林胤也跟着不见了，他们一定是比翼双飞去了吧？好残忍啊，丢下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在这里......】


    【998：......】


    998见自己的一番愧疚餵了狗，本想再次对苏慕晚开启「盘她」模式，奈何苏慕晚的语气实在太委屈了，简直到了「聋者伤心闻者更伤心」的地步，这让它一时半会儿开不了口。


    「我好难过啊......」


    就在苏慕晚仰天长啸之时，她的身后蓦然传来了一道醉人，依旧犹如陈年的酒：


    「你难过什么？」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后的苏慕晚仿佛一只惊弓之鸟，左手拿起面前的盒饭的同时仓惶转身。看见郁云舒的那一瞬间，在眼眶中打转了许久的泪水尽数落下。


    一点一滴地，淌过双颊细腻的肌肤。


    她这一哭让郁云舒顿时乱了心神。


    「你怎么了？」


    位于系统空间的998见状也吓了一大跳。


    【998：宿主，你......】


    【苏慕晚：别吵，我好不容易才入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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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98：......哦，那我就不管你了。请你继续。】


    苏慕晚没有直接回答郁云舒。她弯腰将手中的盒饭放到一旁，然后直起身子走到郁云舒的跟前，在郁云舒面露惑色之际突然张开双臂，一把抱住了对方。


    「姐姐......」


    她的声音十分微弱，仿佛下一秒便要在风中消散一般，却又带着清晰可闻的哭腔。


    不知是多么经久年月的思念，才熬成了此般的撕心裂肺。


    这声颤抖着的「姐姐」，让原本想要推开她的郁云舒顿时放弃了挣扎。


    为什么自己会感到心痛？


    郁云舒怎么也想不明白。尽管她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眼前这个正抱着你哭的人是上辈子害得你身败名裂死不瞑目的人」，但是她的内心却拼了命地抗拒着她的意志——


    像是正极力地想要为苏慕晚讨个公道。


    「别哭了。」郁云舒在自己的意志与内心之间摇摆不定，只好暂时折中一下，「发生什么事情了？」


    然而苏慕晚接下来的回答却差点把她气笑。


    「我饿了......」


    见郁云舒没有推开自己，苏慕晚开心得差点破功，好在她及时地控制住了自己内心的雀跃。她一边抬起头委屈巴巴地看着郁云舒，一边思量着如何得寸进尺。


    可惜林胤不作美，偏偏在这个时候冒了出来。


    「云舒，我已经订好了餐厅，我们走吧。」


    【998：完了......】


    【苏慕晚：真可惜，还差一点点......说不定就能成功地让女主对我的好感度涨成正数了。】


    唉，算了，下次吧。毕竟对于一名成熟的女性来说，妹妹和男人之间，或许还是男人更重要一点。


    苏慕晚这么想着，拥着郁云舒的双手逐渐垂落，原本还带着委屈的脸上一瞬间笑容惨然。


    「很抱歉，恐怕我得爽约了。」郁云舒闻言略带歉意地看向林胤道，「你邀请其他人和你一起去吧。帐单记在我的名下，就当做是赔礼了。」


    她说完，也不管林胤作何反应，将视线重新挪回苏慕晚的身上，并且就此定格。


    「走吧，带你去吃饭。」


    ※※※※※※※※※※※※※※※※※※※※


    今日份的更新get√。


    林胤：「凭什么？我不服！」


    苏慕晚：「因为姐妹如手足，男人如衣服。」


    郁云舒：「因为你可爱。」


    998：「我看是因为你演技了得。」


    姜若诗：「这种反人类的学神就应该被关起来做黄冈和龙门的限量版联名套题。」


    苏慕晚：「黄冈和龙门？这两个是我早就玩烂了的东西。」


    姜若诗：「......」


    接下来更甜更精彩。同时，剧情的危机即将开始了。


    第117章


    ......我没听错吧？


    你要带我去吃饭？！


    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反转令苏慕晚难以置信。她连忙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 被疼得龇牙咧嘴后这才终于确定自己并非在做梦。


    此时此刻, 她再也无法隐藏自己那唿之欲出的喜悦了, 弯眉浅笑道：


    「好呀。」


    这个「呀」字还带着上扬的尾调，配合着她那本就媚意连绵的嗓音，听得人的心底一道酥麻。


    一时间, 郁云舒觉得自己的心神不可遏制地晃了晃。她强迫自己将视线从苏慕晚的那张笑靥如花的脸上移开, 随后转身走向电梯，示意苏慕晚跟上。


    苏慕晚见状笑得更欢了。动身之前，她还特意看了林胤一眼, 并且朝着对方露出了一个饱含挑衅之意却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气得林胤差点没能忍住，当场就冲上来揍她。


    这还不算完, 微笑过后的苏慕晚迅速弯腰捡起了先前放在地上的盒饭，紧接着跑到林胤的跟前，郑重其事地将盒饭按进了林胤的怀里。


    霎时间, 林胤气得脸都变形了。但碍于苏慕晚是个女的，他又不能真的动手揍她。


    殊不知, 二人之间的这一系列互动恰好被摁了电梯回过身来的郁云舒看在了眼里。


    这两个人在什么时候结下了梁子？


    郁云舒见状不由得心生疑惑, 但她很快就调整回了思路。


    不管是在什么时候结下的, 他们之间的互动在外人看来都只会是「打情骂俏」。这样一来......


    郁云舒原本想的是「这样一来cp就被成功重组了。自己既能摆脱林胤的纠缠又初步报了前世的仇, 一箭双鵰——尽管有些对不起林胤」，但是事到如今她发现自己没来由地厌恶这一想法, 甚至有些反感想出这样的计划的自己。


    就好像在苛责自己的一时犯傻——打算将弥足珍贵的宝贝拱手相送一样。


    这都什么跟什么......


    意识到了自己的思绪跑远后, 郁云舒自嘲地笑了笑, 随后从包里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自家助理，让她在十分钟之内将自己的车开到宏达国际的停车场。


    早知道就不搭林胤的顺风车了。


    但是时间宝贵，自己懒得跟他拗。


    不得不说金马影后的助理还是有几分能耐的，就算接到电话时人还躺在床上，也能够准时完成艺人交代给自己的任务。


    「辛苦你了，我让时信送你回去吧。」待助理从车上下来后，郁云舒如是说道。


    时信......那个由你的父亲派来保护你的西装男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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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不，不用了云舒姐！」一想到自己曾偶然见过几次的那位身姿挺拔的男管家，助理就莫名地感到害怕，「我自己就可以回去。而且我还想藉机在外面熘达熘达......」


    「那好吧。」见她这般推脱，郁云舒便没有继续劝她，「你自己小心点。」


    说完，招唿苏慕晚上车。


    苏慕晚听了应了一声，接着厚着脸皮坐上了副驾驶座。


    助理看见苏慕晚的那张美得过分的脸时先是一愣，随后大脑自动开启了人脸识别，在确定了眼前之人就是「潆洄」本人后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我没看错吧？


    云舒姐居然主动邀请「潆洄」上了自己的车？！


    我不过是睡了一觉而已，用得着这么天翻地覆吗......


    肯定是我没睡醒！嗯，一定是的！


    助理这么想着，火速跑到外面拦了一辆计程车，又回家睡觉去了。


    与自家助理的震惊截然相反，驾驶座上的郁云舒十分淡定。


    「想吃什么？」


    「只要是我请得起的都可以。」苏慕晚闻言坐直了身子回答道，模样甚是乖巧。


    「既然我说了要带你吃饭，那就是我请你的意思。」为了避免苏慕晚误会，郁云舒便对自己刚才所作的承诺作了个解释。


    「可是我想请你吃......」苏慕晚闻言小声嘀咕道。


    「什么？」


    见郁云舒没有听清，苏慕晚急忙改口，小心翼翼地反问郁云舒道：「姐姐你喜欢吃甜食吗？」


    她的这一问让郁云舒那握着方向盘的双手明显一滞。


    怎么这么巧？


    她是怎么知道的？


    对于苏慕晚的正中下怀，郁云舒稍稍惊讶了一下，以致于忽略了苏慕晚对自己的称唿。


    迟迟没有收到回应的苏慕晚以为她不喜欢，便主动开口圆场道：「不喜欢的话就......」


    「可以。」回过神来的郁云舒及时制止了苏慕晚的变卦，「那就去『瓦上霜』吧。」


    【998：为什么不叫「门前雪」？】


    【苏慕晚：......这里的「上霜」指的是一种烹调方法——将原料油炸后放入用水熬制成的糖浆中离火拌匀，使得糖液再度结晶，最终在菜餚的表面凝成一层洁白的糖霜。至于「瓦」，应该指代着那家店。】


    ......宿主你是百科全书吗？


    998忽然有些体会到姜若诗当年的绝望了。


    【998：我记得宿主你以前不喜欢吃甜的啊，怎么突然之间转性了？】


    不料它的这一问竟把苏慕晚给问住了。


    ......对啊，这是怎么一回事？自己刚才为什么要那样提议？明明自己向来都不喜欢甜食的。


    就在她倍感疑惑之际，一幅略显色气的画面不知怎地就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


    一双不知道属于谁的纤纤玉手正举着糖葫芦，然后将糖葫芦送到自己的主人的嘴边。玉手的主人用粉嫩的舌尖轻抚了一下糖衣，紧接着迅速缩回舌尖。水润的朱唇微启，好似意犹未尽。


    在看到这幅画面的一剎那，苏慕晚竟对甜食产生了近乎变态的渴望。


    更令她感到惶恐的是，她总觉得那张水润的朱唇要比那串糖葫芦好吃得多。


    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后，苏慕晚连忙用力地甩了甩自己的脑袋。


    【苏慕晚：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我貌似......是「见色起意」。】


    【998：......】


    口口声声说着要把人家当姐姐，结果却对人家见色起意......你到底是什么品种的妖怪？！


    对于998的这一误会，苏慕晚毫不知情。


    「怎么了？晕车？」郁云舒见她突然之间摇头晃脑的，便以为她晕车，下意识地减慢了车速。


    苏慕晚听了本想说「没有」，但是又害怕郁云舒继续追问下去，毕竟她不能实话实说，所以干脆直接承认了：「嗯，有一点点......」


    郁云舒听了忽然把车停靠在路边的停车位，对苏慕晚说了句「乖乖在这里等我」后就下了车。


    【苏慕晚：你说女主要干嘛去？】


    【998：不知道耶......】


    见998也无法猜测出郁云舒的行踪，苏慕晚便不自觉地开始胡思乱想，思来想去最后又一次地委屈巴巴道。


    【苏慕晚：她该不会是想把我闷死在车里吧？！我好难过啊......】


    【998：宿主，我真的强烈建议你去医院开点药。你的药不能停！】


    大约五分钟后，郁云舒回来了，怀里抱着一个圆形的透明的口香糖罐子，里面镶嵌着形形色色口香糖。


    「喜欢哪种味道，自己拿就行。」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汽车的遥控钥匙摇下了副驾驶座的车窗，把整个口香糖罐子递给苏慕晚。


    「谢谢......」苏慕晚见状受宠若惊地接过。虽然她并不需要，但是为了把戏演成全套，她还是从中挑了一个柠檬薄荷口味的。


    郁云舒瞥了一眼她所挑选的口味，暗暗记在心里。


    正努力嚼着口香糖的苏慕晚回想起郁云舒的这一举动，觉得真的太过夸张了，自己实在是憋不住，便出言打趣她道：「买了这么多的口香糖，估计这辈子你和坐你车的人都不怕晕车了。」


    「我认识的人里没有人会晕车。」郁云舒似乎没有和她玩闹的心思，「除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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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是，被嘲笑了？


    在听了郁云舒的话后，苏慕晚感觉自己的自尊心受伤了。


    「那你还买这么多......」


    郁云舒闻言稍稍愣了一下，随后眸色蓦地一暗。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一次性买这么多，只是在听闻苏慕晚晕车后，下意识地就这么做了。


    ......是因为不了解她的口味生怕她不喜欢？还是专门为了她而备用的？


    郁云舒被自己的这两个乍然惊现的想法吓了一跳。她连忙把这两个自认为荒唐至极的想法驱逐出了自己的脑海，专心驾驶。


    【苏慕晚：话说回来，我刚才喊女主「姐姐」，她是不是没有否认？】


    【998：是的......但我觉得她只是没有注意到而已，并没有默认的意思。】


    【苏慕晚：哦。】


    她的这声「哦」，让998莫名地惶恐了一下。


    【998：......你想干什么？】


    你又想做什么妖？！


    苏慕晚没有回答它，而是偏头看着正在专心开车的郁云舒，轻声喊了一句：


    「姐姐......」


    「嗯？」郁云舒闻声下意识地回应她道。


    见郁云舒回应了自己，苏慕晚顿时笑逐颜开，用正常的音量又喊了一遍道：


    「姐姐。」


    这回郁云舒终于反应了过来。


    她本想驳回这一称唿，眼角的余光却在这时不由自主地瞥向了一旁的苏慕晚的脸——


    神情专注，笑容真挚，眉眼间是足以令冰雪消融的暖意。


    好似居合细雪，初见季节。


    几乎是在一瞬间，郁云舒放弃了驳回苏慕晚的这一称唿的念头。


    总觉得，自己曾经见过这张脸......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苏慕晚见这回郁云舒迟迟没有回应她，心知自己是过分自信操之过急了。但事到如今，一不做二不休，苏慕晚决定斗胆作死一回：


    「姐姐姐姐姐姐~」


    「......」这一连串的「姐姐」轰炸让郁云舒顾不得再多作回想。此时此刻，她只希望苏慕晚能够消停一会儿。眼看苏慕晚还要开口，她只得好言相劝道：「别闹了，我正开着车呢。开车时分心很危险的。」


    沉重的语气中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998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脑补过度了，因为它在郁云舒的无奈之中听出了几分宠溺。


    【998：宿主，你是真的骚。我见过骚的，但是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么骚的。】


    【苏慕晚：相信我，只要你有够不要脸，你也可以的。】


    【998：......】


    因为得到了想要的回应，所以苏慕晚接下来都依言乖乖坐好，不再闹腾。


    【998：宿主，你有没有发现自己越长越回去了？如果不是看你这么大只，我会怀疑你现在依旧裹着纸尿裤。】


    【苏慕晚：......滚！】


    【998：难不成你现在真的还穿着纸尿裤？因为每次一被我猜中秘密，你就恼羞成怒。】


    【苏慕晚：你把头伸过来，我给你加点状态。】


    【998：......不用了谢谢。】


    【苏慕晚：不论我到了什么年纪，姐姐永远是姐姐，而我永远是她的妹妹。】


    所以我幼稚的一面，只为你展现。


    998听了苏慕晚的话后仔细地思量了片刻，继而开口问她道。


    【998：这么说来，你刚才在宏达国际里的声泪俱下并非全是演的吧？】


    说不定，彻头彻尾都是真的。


    对此，苏慕晚给出了一个模稜两可的答案。


    【苏慕晚：或许吧，毕竟艺术源于生活。】


    没了苏慕晚的干扰，车子很快就抵达了目的地。


    只见眼前矗立着一大幢气势磅礴的建筑物，略带水墨格调的墙体朝东西方向延伸，像是没有尽头一般。黛色的瓦上覆有一层雪白。入口处，喷了漆的巨大木门的两侧分别挂着一只红灯笼，红灯笼上用墨水龙飞凤舞地写着「瓦上霜」三个大字。


    外表古色古香，和这家餐厅的名字倒是挺配的。


    苏慕晚这么想着，跟在郁云舒的身后步入了餐厅，却被里头的布置给震惊到了——


    富丽堂皇的灯光之下是干净得可以看见倒影的大块大块的瓷砖地板。餐厅的正中央摆放着一个象牙白的西式流水观赏物，周遭的桌椅上满是古代欧洲风格的雕花。就连酒柜吧檯也是暗格的。


    一切都充满了欧洲文艺復兴时期的气息。


    外中内西，这令人懵逼的中西结合......


    苏慕晚只觉得辣眼睛。


    设计师是谁？也太有个性了吧？


    一个餐厅经理模样的男人一眼就认出了郁云舒，急忙上前来招唿二人入座。


    「郁小姐，好久不见。您今天也照旧吗？」经理毕恭毕敬地问郁云舒道。


    郁云舒闻言不假思索地否决了他的猜测：「不了，今天就上菜单吧。」


    经理听了依言把菜单呈了上来。


    郁云舒接过菜单，对经理道了句谢，然后把菜单递给了坐在对面的苏慕晚。


    「我今天有选择困难症。」出于礼节，苏慕晚伸手接过了菜单，但是下一秒又把它递迴给了郁云舒，「所以都听姐姐的。姐姐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什么叫「今天」有选择困难症？


    郁云舒闻言有些哭笑不得。她快速地浏览了一遍菜单，然后一反常态地点了一些并非纯粹是甜味的菜餚——酸甜的、甜辣的，甚至有甜中微咸的。其中酸甜口感的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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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因无他，只因苏慕晚在一大堆口香糖里最终选的是柠檬薄荷口味的。


    菜上得很快。


    因为二人都是比较注重基本的餐桌礼仪的人，再加上眼下的她们说实话也算不得有多么熟悉，所以她们在用餐期间没有交流。


    这顿饭，苏慕晚吃得极少极少。一来是因为归根结底她还是不太喜欢甜食，二来是因为一大半的用餐时间都被她用来偷瞄郁云舒了。


    【998：呵，不知道是谁之前还嘲讽我跪舔来着。】


    【苏慕晚：我和你不一样。我既没跪，也没舔。】


    【998：......】


    由于这顿午饭开始得晚又几经折腾，所以二人用完餐后已经将近晚上六点了。


    该回寝室了。


    看着逐渐向晚的天色，苏慕晚微不可闻地轻嘆了一声。


    又要被姜若诗和250餵狗粮了。


    还不如和女主待在一起呢。


    郁云舒刚结完帐出来，就看见了苏慕晚这落寞的背影。


    「明天的拍摄地点在阳山畈，距离b市有一定的距离。」郁云舒缓缓上前，与苏慕晚并肩，「你打算怎么去？」


    有一定的距离？


    唉，要是「瞬移」能用就好了......


    「我本来可以『瞬移』过去的，但是现在我的这个技能被封印了。」情绪正低落着的苏慕晚毫不避讳地说了实话，因为她知道郁云舒不会当真，「所以我怕是只能走着去了。」


    她说这话时的语气十分认真，所以郁云舒对于她后面所说的那句话半信半疑。


    一时间，郁云舒有点于心不忍：


    「我载你。」


    「真的？！」苏慕晚闻言当即喜出望外，所有低落的情绪都在顷刻间被一扫而空，「那姐姐你早点回去休息，明天早上我们不见不散。」


    看着苏慕晚这一改原来的萎靡神态两眼放光的模样，郁云舒不得不怀疑她是故意的，就等着自己说这句话。


    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其中最诡异的就是苏慕晚对自己的态度——跟她之前乃至前世时的都大相迳庭。事出反常必有妖，自己可不能掉以轻心。


    不过这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似乎是......从自己回答了「遗忘」和「忘记」的区别以后？


    郁云舒不动声色地盯着眼前正激动不已的苏慕晚。


    反正生活都已经这么无趣了......我倒真想看看，你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郁云舒这么想着，开口对苏慕晚说道：「别等明早了，赶不及的。司诞登那边的路段是出了名的经常性拥堵。」


    「？」苏慕晚闻言愣了一下。


    「我现在送你回学校收拾明天要带走的东西，收拾好后你就下来。我在你的寝室楼下等你。」


    「......等我？我们去哪儿？」


    「我家。」


    ※※※※※※※※※※※※※※※※※※※※


    苏慕晚：「这进展有点快啊......好紧张！」


    998：「你紧张个鬼啊？又不是带你去开房。」


    绪：「目前你的姐姐纯粹觉得你很奇怪想和你玩一玩而已，别想太多。打太极懂不懂？」


    苏慕晚：「唉，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


    林胤：「呵，云舒从来不让我进她的家，却邀请那个什么苏慕晚。凭什么？！凭什么？！我不服！」


    绪：「来人，给他打点镇定剂。」


    ps：一直不知道作者们开微博有什么用。因为我自己就是从不发动态，只是因为看别的作者都有所以我也去开了。新微博也没人关注啊。一般要发什么东西？更新提醒？还是剧情提示？还是衍生剧情？懵逼......


    第118章


    这句言简意赅的「我家」听得苏慕晚的心脏怦怦直跳, 甚至在郁云舒将她载回学校她跑上寝室关上了寝室的门后依然惊魂未定。


    初来乍到时所认为的龙潭虎穴, 如今却成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地方。


    并且自己今晚就能够如愿以偿地涉足。


    突如其来的幸福感让苏慕晚觉得自己就要飘起来了。


    但她终究还是没能够飘起来, 因为寝室内的伸手不见五指让她迷失了前进的方向。


    这一人一系统的视力可真好，寝室里这么黑都不用开灯。


    苏慕晚一边暗暗吐槽着，一边伸手去摸索被安置在寝室门边的墙上的开关。


    然而当寝室的灯被打开的一剎那, 她发现整个寝室空无一人。


    竟然都不在？


    苏慕晚见状有些诧异。因为在她的印象之中, 自从250回来了以后，除了姜若诗要外出上课，其余时间里这一人一系统基本上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算了, 管她们呢。搞不好是人家嫌弃自己碍事儿所以特意跑到哪里过二人世界去了。再说了, 有250跟着，姜若诗也不会出什么事情。


    苏慕晚这么想着, 便心安理得地开始收拾行李。


    经过一番思索，她发现自己除了洗漱用具、洗涤用品、用来换洗的衣物和一些基础护肤品以外也没有什么要带的。


    【998：肌底液带上，素颜霜带上, 防晒带上，隔离带上, 散粉带上。考虑到你不会化复杂的妆容, 我刚才所说的这些都是给你打造裸妆用的。而且操作简单适合你这种直男——依次全煳脸上就行。】


    ......身为一个系统, 你在这方面怎么懂得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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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998说得头头是道的, 苏慕晚不禁纳闷了起来。


    难不成那些小黄书里面也有「黄金屋」？


    【998：至于其他的......】


    998说着扫了一眼苏慕晚放在桌面上的东西。


    【998：你还真的没有什么好带的。毕竟一贫如洗。】


    【苏慕晚：......】


    为了不让郁云舒久等，苏慕晚不再作多想, 手脚麻利地把上述物品全都整整齐齐地放进行李箱里后就拖着行李箱出了寝室。


    出乎意料地, 她刚走出宿舍楼就碰见了王东。


    「苏慕晚。」在看见苏慕晚的那一刻, 王东万分欣喜地叫住了她。


    「你怎么在这儿？」苏慕晚被他这少见的显露于表的欣喜给吓到了。要知道，平日里的王东基本上都是没有什么表情的。


    「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说......」被苏慕晚这么一问，王东忽然变得结巴了起来，「我，我，我......」


    你你你，你什么你？你倒是快说啊......


    苏慕晚看着忽然之间变得紧张无比的王东一阵无语。


    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问题，苏慕晚觉得此刻王东的脸红得就跟要烧起来了似的。视线顺势向下，她发现王东正捧着一个精緻小巧的方形盒子，双手抖个不停。


    难不成是想要拜託我把这个盒子转交给女主？


    苏慕晚见状猜想道。


    这样看来男主果然没对女主彻底死心，真是太好了。


    刚好今晚女主在现场，自己又已经和女主达成了初步的和解，关系还算融洽。所以自己眼下只要顺水推舟......


    一想到隐藏性支线任务「于是之时遇谓者」即将被自己完成，苏慕晚顿感心情大好。一双杏眼在路灯的照射下似有波光流转于其中，丝丝媚意从眼尾处潺潺漾开，看得王东浑身一个痉挛。


    998一看见王东的这副模样就知道他又被自家宿主苏慕晚给迷得神魂颠倒了，但是苏慕晚却不自知。结合王东的一系列可疑的反应，他手里的盒子应该是专程用来讨好自家宿主的，搞不好是想要和自家宿主表白。


    想到这里，998真想开口告诫苏慕晚如果她不想亲自献身完成「于是之时遇谓者」的话那就收敛一点不要再去勾引王东了，但是转念一想又发现根本不存在「勾引」一说——


    因为苏慕晚不是故意的。


    「你不用紧张，有什么话慢慢说就好。」苏慕晚按捺住内心的喜悦，沉了口气道，「我洗耳恭听。」


    受到鼓舞的王东深吸了一口气，正打算开口，就被一道从不远处传来的震耳欲聋的鸣笛声给打断了。


    鸣笛声过后，一辆熟悉的lykan hypersport缓缓驶入了二人的视线中。


    随着驾驶位的车窗的下落，一张美得不可方物的脸逐渐呈现。


    美是美，却也冷到了极致。


    「需要我再给点时间......」郁云舒面无表情地扫了二人一眼，视线最终落到了苏慕晚的身上，「让你们温存片刻吗？」


    苏慕晚听了心里顿时一紧。


    糟糕，女主一定是误会了！


    「姐姐，王东学长是我在司诞登里结交到的朋友之一。平日我承蒙了他不少的照顾。」苏慕晚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露出坦然的神色，努力使自己一眼看上去就可信，「他今晚之所以来找我，是为了让我把一样东西转交给你。」


    言罢，她连忙求证似的问王东道：「你说对吧，姐夫？」


    如果说苏慕晚刚才的那声「姐姐」是一颗烟雾、弹，让王东一时摸不着头脑；那么这声「姐夫」对于他而言就是一颗原子、弹，直接将他炸得皮开肉绽。


    在得知苏慕晚误会了自己的用意后，王东开始急了：「不，这是给......」


    不料郁云舒根本不给他辩解的机会，一边用遥控钥匙打开汽车的后备箱一边催促苏慕晚道：「把行李箱放到后面，然后上车。」


    苏慕晚闻言丝毫不敢怠慢，迅速照做。


    王东见苏慕晚毫无反抗之意，再加上她今天刚去参加了《十项全能》的拍摄，便以为她在节目组里遭到了郁云舒的胁迫。于是他目光警惕地质问郁云舒道：「你要带她去哪儿？！」


    「和你有什么关系？」面对王东的气势汹汹，郁云舒仍是那副面无表情的神态，显然没把王东放在眼里，「还是说......」


    顿语之际，郁云舒看王东的方式改为了睥睨，神情倨傲，像是一位居高临下的女王：


    「你打算跟我抢人？」


    ......抢人？抢什么人？


    谁来和我说明一下现在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


    看着眼前本该开始坠入爱河的二人如今却是一副剑拔弩张的姿态，苏慕晚开始慌了。


    【苏慕晚：998！】


    【998：......别叫我。】


    【苏慕晚：......】


    郁云舒说完冷笑了一声，也不等王东做出回答，一踩油门，甩了王东一脸的汽车尾气。


    苏慕晚见状当即蜷缩在副驾驶座上，大气都不敢出。


    待到车子开出了一段距离后，郁云舒下意识地减慢了车速。期间余光瞥见了缩成一团的苏慕晚，她又腾出右手将车内的空调温度调高了些。


    然而过了好一会儿，苏慕晚依旧蜷缩着。


    「还冷？」郁云舒见状就要伸手把空调关了。


    「不，我热！」苏慕晚见状眼疾手快地按住了她伸出来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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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一股久违的沁人心脾的凉意从苏慕晚的掌心蔓向了她的四肢百骸。


    「还是关了吧。」苏慕晚忽然改了主意，主动伸手关了空调，然后抬起郁云舒的右手，小心翼翼地将它往回送。


    面对她如此幼稚的举动，郁云舒不由得偏头看了她一眼。


    映入眼帘的，只有无尽的专注和爱惜。


    一时间，郁云舒有些心乱。


    「他不适合你。」右手重新搭上方向盘之际，郁云舒冷不丁地开口道。


    ......这个「他」，指的是王东？


    王东当然不适合我！他适合你啊！


    郁云舒的话令苏慕晚一阵胆战心惊。见误会还没解开，她觉得肯定是因为刚才一时情急所以自己没能够和郁云舒解释清楚，便急沖沖地开口道：


    「姐姐你放心好了，王东学长绝对不适合我。而且根据可靠消息，我知道王东学长会是我未来的......」


    「他也不会是你的姐夫。」没等苏慕晚把话说完，郁云舒就出声打断了她，「所以别乱喊。」


    「此外，你的消息并不可靠。」


    这个榆木，真的看不出来王东喜欢的是她？要不是自己今晚横插一脚，恐怕王东会和她表白。


    一想到这里，郁云舒就莫名地不悦。


    另一边，苏慕晚在听了郁云舒的话后思绪千迴百转。


    ......王东不会是我的姐夫？那怎么行？！他不是的话我辛辛苦苦触发的隐藏性支线任务不就吹了？！


    苏慕晚觉得自己还能够再抢救一下郁云舒和王东之间的关系，便开始滔滔不绝地在郁云舒的面前替王东说好话，举例说明他如何如何努力上进细心体贴见义勇为。最重要的是为人正直，比好色无耻下流贱格的谢煜文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对于郁云舒那愈发地凛冽如冰的脸色，她全然不觉。


    眼看大事不妙，998急忙出声制止苏慕晚道。


    【998：宿主，你闭嘴！】


    【苏慕晚：？？？】


    【苏慕晚：反了你？！】


    【998：......你以前的察言观色天赋被狗吃了吗？】


    经998这一提醒，苏慕晚才发现自己说得太嗨了，完全忘了去看郁云舒的反应。


    没办法，如今的她一心只想快点完成隐藏性支线任务「于是之时遇谓者」。


    车子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早已停下。


    收了话匣子的苏慕晚颤微微地抬眼，发现郁云舒正不动声色地看着自己。夜幕般的双眸此时此刻仿若没有潮水的大海，没有一丝波澜，平静得可怕。


    终于察觉到了情况不对的苏慕晚立马执行了认怂三连。


    【苏慕晚：我错了！别打我！求求你！】


    【998：......】


    「你就这么喜欢他？」郁云舒双手交叉抱臂，似笑非笑道。


    ......怎么又变成我喜欢他了？！


    苏慕晚闻言急忙连连摇头，一脸惶恐。


    郁云舒见她的否认不似作假，并且每当提起王东时她的眼里自始至终都没有丝毫的动情之意，脸上的冷色这才稍微缓和了几分。


    「既然不喜欢，那以后就少和他来往。除非真的有要事。」郁云舒说着，率先打开车门下了车，然后绕到副驾驶座那边的车门，替苏慕晚把它打开，「到了，下来吧。」


    苏慕晚闻言利索地下了车，从后备箱里取出自己的行李箱后便紧随郁云舒的步伐，朝着其中一幢豪华的别墅走去，一边走一边下意识地抗议了一句：「可我们是朋友啊......」


    「朋友也不行。」


    「为......」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


    ......


    晚上九点，司诞登校园内，5号楼女生宿舍楼下。


    王东一动不动地伫立在原地，目光呆滞地望着郁云舒载着苏慕晚绝尘而去的方向，像是因被妻子抛弃后从此整日酗酒一蹶不振的流浪汉。


    来往的女生大部分都因他那帅气的容貌而芳心暗许，但是她们见他一副「别来烦我」的模样，便没敢上前搭讪。


    只有一个身着雪白色连衣长裙、眉眼间充满了异域风情的女人例外。她全然无视从王东的身上迸发出来的高气压，款款上前。


    「就算你今晚成功向她表明了你的心意，她也是不会接受的。」女人不疾不徐地来到王东的面前，笑语盈盈道，「而你本人也深知这一点，不是么？」


    女人的笑容极其温柔，但是却莫名地给人一种里头藏着刀的错觉。就连那双漆黑狭长的凤眸亦不似惯例般的多情，反倒带着如刀般的凌厉。这股凌厉，足以将她身上的雪白划碎得彻底。


    「所以啊，要学会威逼利诱。而我，可以教你。」


    ※※※※※※※※※※※※※※※※※※※※


    苏慕晚：「啊啊啊啊，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我的隐藏性支线任务啊！」


    998：「别管什么隐藏性支线任务了，那个噁心的女人要开始做妖了。」


    王东：「你尽管教，我不听。」


    郁云舒：「都别想跟我抢人。」


    第119章


    「不必了。」王东听了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 甚至连对方的身份都没有问, 「我不希望自己的喜欢成为束缚她的枷锁。况且，感情也不是威逼利诱就能够得到的。」


    「我知道自己会被她拒绝。但就算是被拒绝, 我也想要亲耳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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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东说完，也不等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再开口, 自顾自地转身离去。


    「真是老实, 难怪在原着里到头来只有接盘的份。」250一脸无所谓地看着王东远去的背影, 刚才的盈盈笑意此刻已然带上了几分轻蔑, 「好在本来就没打算指望你。果然选择从苏慕晚的身上下手才是明智之举。」


    「我还是不太明白......」姜若诗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250的身后，「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要让苏慕晚完成这个隐藏性支线任务。」


    还有，为什么突然之间就想知道你不在的那段时间里苏慕晚和998的身上所发生过的所有事情。


    然而对于后面这个问题, 姜若诗始终没能问出口。


    在听见了姜若诗的声音后，250立即收起了脸上的轻蔑, 转身的瞬间重新换上了一副温柔的面孔：「我记得自己之前已经和你们说过了，998它需要人形化。但是人形化并不是简单地通过升级就可以做到的, 所以, 机不可失, 并且刻不容缓。」


    她在说这话时的声音也很温柔。晚风拂过她的雪白色的裙摆，一起一落的瞬间可以看见白皙且纤巧的脚踝。逆着光的身体像是浮于黑夜之外一般，整个人美成了一部史诗。


    「你不相信我？」


    「不是......」面对这样的250，姜若诗根本不敢和她对视, 生怕自己眼中那无处可藏的爱慕会让她再一次地觉得自己很噁心, 「是我多嘴了。」


    ......


    苏慕晚不知所措地在玄关处站了足足五分钟, 双手死命地将行李箱向上提起, 不让它触碰到地面的半分。


    郁云舒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你愣在那里干什么？」郁云舒见状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看傻子的眼神，「赶紧换鞋进来。」


    「行李箱的轮子脏。」将郁云舒的眼神看得一清二楚的苏慕晚竟然选择了默认，「会弄脏地板的。」


    得知是这个原因的郁云舒一时不知道该说她什么才好，只得开口劝慰她道：「放下吧，明天家政阿姨会来打扫的。」


    那语气就像在哄小孩子。


    苏慕晚听了这才如释重负地将手中的行李箱放下，但她还是不忘掏出一张纸巾，把自己的行李箱从上至下都擦拭了一遍，然后再去擦拭刚才被轮子触碰到的那一小寸地砖。


    郁云舒看着眼前婉婉有仪的苏慕晚，竟意外地觉得她有些可爱。


    「二楼除了主卧以外只有一间空房，但是今天家政阿姨家里有事请假了，所以就没有打扫。」郁云舒说着，趁苏慕晚不注意，径直上前提起了她的行李箱，「所以今晚只能委屈你一下，让你住一楼的客房了。刚好是用来放你的古琴『半面妆』的那间。」


    说起古琴「半面妆」，郁云舒就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当初苏慕晚寄琴挑衅自己的事情，以及《斩业》的庆功宴散宴后自己嫌这张古琴碍眼把它转移到了客房并且下定决心坚决不会还给苏慕晚。


    此外，自己还扬言不会让苏慕晚踏进自己的家门半步。如今看来......


    这完全就是在打脸。


    意识到了这一点后的郁云舒神色之间不禁多了几分微妙，但她转念一想，又安慰自己道：


    无论是在重生前还是在重生后，自己的生活都过于单调无趣，如今这免费送上门的「调味剂」，不要白不要。况且仔细想想，前世时的自己之所以过得这么无趣，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那时候的自己眼里心里都只有王东，那么这一世换成其他人，会不会有意外之喜？


    「嗯？」正在专心擦拭地砖的苏慕晚闻言先是一愣，随后逐渐反应过来。她没想到郁云舒竟然会将自己的古琴妥善保管，顿时绽开了笑颜道：「一点都不委屈，谢谢姐姐。」


    她说完，视线逐渐落到郁云舒手中的行李箱上，伸手就要去抢。


    郁云舒见状当即一个反手，将行李箱推至自己的身后，于是苏慕晚伸出来的那只手就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她的腰腹间。


    掌心处突如其来的柔软令苏慕晚尴尬得要命。她惊慌失措地收回了手，故作镇定地转移话题道：「姐姐，这个很重的。」


    不想郁云舒对她所说的话充耳不闻，转身拖着她的行李箱就往室内走去。


    「谁和你说我打算提着走了？」


    末了，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刚下楼时就说过的话——


    「换鞋，进来。」


    998看着郁云舒这干脆利落的背影，当即在系统空间里发出了土拨鼠式的尖叫。


    【998：啊啊啊啊啊啊，霸道御姐！不对，去她的御姐，简直就是女王啊啊啊啊啊啊！】


    苏慕晚差点被它这一连串的「啊啊啊」给震成脑震盪，不得不厉声呵斥它闭嘴。


    等到998安静下来，苏慕晚看了一眼矗立在大门侧边的鞋柜，发现在各式各样的鞋子中只有唯一一双是居家穿的拖鞋，上面印着一只小猫咪的图案。


    见是自己喜欢的图案，苏慕晚在意外之余万分欣喜地把这双拖鞋从鞋柜中取出，穿上后快步走进室内。


    她来到郁云舒所说的客房的门前时，从敞开的房门里看见了郁云舒正在为自己铺床。


    估计是听见了来自于她的脚步声，还未等她走进来，郁云舒就开口问她道：「拖鞋合脚吗？」


    被郁云舒这么一问，苏慕晚才后知后觉地惊讶于这双拖鞋的合脚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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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非常合适。」苏慕晚笑着回答道。


    「那看来我的直觉还是挺准的。」郁云舒侧坐在床头，将床单的最后一个角压好，「因为家里没有多的拖鞋，所以在你的寝室楼下等你的时候，我让时信去买了一双。」


    【苏慕晚：时信是谁？】


    【998：女神她爸派来保护她的保镖，兼任管家。】


    【苏慕晚：唉，小说世界果然是小说世界。我在现实里都没有保镖这种东西。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我的父母估计只会让我找时机打电话报警。】


    【998：......宿主，不是我打击你。女神她是小说里的女主，你是现实里的女主吗？】


    【苏慕晚：......】


    面对998的灵魂质问，一时语噎的苏慕晚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到了郁云舒的身上，用半开玩笑的语气问她道：「那之前姐姐的家里来了客人的话怎么办？让他们都光着脚吗？」


    「到目前为止，除了你，我还没有邀请过谁进这幢别墅。」不知道有没有听出来苏慕晚的语气中的玩笑成分，郁云舒坐直了身子，用手将散落于胸前的碎发捋至身后，语气认真地陈述着一个事实，「管家、保镖、助理以及家政阿姨进来都是自备拖鞋的，离开的时候再自行带走。」


    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么特殊的苏慕晚在受宠若惊的同时又有些不好意思。她忽然想起了有句俗话叫做「礼尚往来」，不知怎地脑子一热，开口对郁云舒说道：「那作为回礼，以后有机会我就带姐姐你去我家里玩。」


    话音刚落，她就想骂自己有病。


    自己向来言出必行，而言出必行必须基于真实，不然就等于没做。姑且不论原身的家并非自己的家，自己也不可能把郁云舒带到现实世界里去。


    想到这里，苏慕晚开始自责。


    所幸郁云舒对于她的这句承诺并未给予正面的回应，不然向来以一诺千金作为行事准则之一的苏慕晚恐怕会陷入更加无尽的自责之中。


    「洗澡去吧。今天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郁云舒说完，优雅起身，为苏慕晚拉上了房门。


    她的这一反应让房间内的苏慕晚顿时松了一口气。


    眼下多想无益。


    苏慕晚把自己的行李箱打开，从中拿出了一套中规中矩的短袖睡裙，然后走进了客房内自带的浴室。


    她没有注意到的是，自己的这套短袖睡裙的上面印着和她脚上的拖鞋同款的小猫咪印花。


    洗完澡出来后，苏慕晚忽然感觉自己有些口渴，难耐之下便走出了房间。


    她穿过客房外的长廊来到宽敞明亮的客厅，发现郁云舒并不在这里。虽然茶几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饮水用具，玻璃茶壶中也装满了水，但是她认为自己身为客人，出于礼节是不能够未经过主人的允许擅自开喝的。


    【苏慕晚：998，我好渴，怎么办？】


    【998：多咽几口唾沫。】


    【苏慕晚：......】


    女主现在应该是在洗澡，等她洗完了肯定还要下来一趟的，因为毕竟她上去前没有熄掉客厅的灯。


    怀着这样的想法，苏慕晚便在原地耐心等待。然而她等了许久，却依然不见郁云舒有下楼的动静。


    为了避免自己今晚渴死在郁云舒的家里，她只好主动出击。


    郁云舒的房间并不难认，因为二楼一共就两个房间，其中占地面积最广的那间肯定是主卧。


    苏慕晚来到主卧的门前，抬起右手轻轻地叩了叩房门。


    垂下手的那一刻，她的心里忽然有些忐忑。


    一分钟还不到，房门内就传出了郁云舒在常态下的清冷的声音：「进来吧，门没锁。」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洗过澡的缘故，她此刻的清冷并不纯粹，反倒夹杂着几丝慵懒。


    听见这样的声音，苏慕晚没来由地心跳加速。


    她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而入。


    映入眼帘的画面令她的大脑当场罢工——


    只见一道窈窕的身影正背对着她伫立在梳妆镜前，深棕色的烫花卷长发蓬松地散落至背部。轻薄的白色细吊带上衣刚好垂落至腰际，让那纤细的楚腰若隐若现；只能够着大腿根部的白色短裤之下是白皙修长的美腿，笔直得不像话。就连脚踝也是小巧精緻得恍若鬼斧神工。


    「怎么了？」就在苏慕晚愣神之际，这道窈窕蓦然转身。


    一时间，性感的锁骨以及其下汹涌的弧度一览无余。


    苏慕晚见状慌忙别开视线，唿吸急促，脸红得像是要滴血。


    此时此刻，她的脑海中闪过了之前姜若诗对自己说过的一句话——「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色情？」如今她也想对郁云舒这么说，但是她不敢。


    「我，我......我口渴......」憋了老半天，苏慕晚终于把自己上来找郁云舒的目的给说了出来。


    「客厅里有水杯，你自便就好。」对于苏慕晚就连想喝水都要特意向自己禀报，郁云舒颇感好笑，但同时她又开始反思。


    自己平时看起来有这么可怕吗？


    「好......」苏慕晚说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但正当她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手背上莫名地出现了几滴鲜红色的血滴，并且数量还在逐渐增多。


    此外，她觉得自己的鼻子有些不舒服。鼻腔内滚烫滚烫的，还有热流淌过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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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该不会是在流鼻血吧？


    自己的这一系列的反应让苏慕晚的内心「咯噔」了一下。


    完了，这下丢脸丢大发了！


    「你......」郁云舒见状刚想要说些什么，就被苏慕晚给打断了。


    「我上火！」


    说完，趁自己的鼻血还没弄脏房间的地板，苏慕晚逃也似的夺门而出。


    路过客厅时她也顾不得自己此时正口渴了，急匆匆地跑回自己的房间里去止血。


    【998：宿主，都过去两个世界了，你居然一点长进都没有，一见到美色依然是鼻血流个不停。】


    ......我在第一个世界的时候也流过？


    对于998的话，苏慕晚深表怀疑，但是眼下她自己给自己止血的熟练程度分明在无声地诉说着一个事实——


    她真的流过。


    好不容易止住了鼻血，口渴感也莫名其妙地跟着消失了，于是苏慕晚没有再离开房间前往客厅，而是直接瘫倒在了床上。


    她看了眼房间内的挂钟，发现现在才是晚上十点。平时她在寝室里最早都是十一点才上床睡觉的，所以这会儿她压根睡不着。


    百般无聊之际，她拿起了手机，决定玩会儿游戏。


    她登上了自己在游戏「绝地求生」中的帐号「皮在痒」，发现「皮好痒」宋芊也在线，便邀请她和自己组队双排。至于姜若诗的id「皮很痒」，今晚也是暗的。


    宋芊很快地接受了她的邀请。二人即刻开始在游戏中「为非作歹」。然而二人并没能像往常一样作威作福多久，苏慕晚一个不留神就被一个趴在自己身后的「伏地魔」用akm暗杀了。


    一定是自己今晚留了太多的鼻血导致现在大脑供血不足了！


    在忿忿地将手机丢到床上的同时，苏慕晚这样安慰自己道。


    「你今晚不太给力啊老铁。」见苏慕晚这么快就挂了，依旧存活的宋芊立马开语音向她炫耀道，「你就在一旁好好看着，看爸爸是如何带你吃鸡的。」


    ......没眼看，谢谢。


    还有，去你的爸爸，我才是你爸爸！


    苏慕晚闻言无动于衷，根本没有重新拿起手机的打算。一时间又再度回归到无聊状态的她只得坐在床上四处张望。在她觉得真的没有什么好看的打算收回视线时候，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悬挂于卧室正中央的花瓣型吊灯给吸引了。


    好大的花瓣......


    她这么想着，下意识地在自己的脑海中挪动这盏吊灯。


    恍惚间，她觉得这盏吊灯真的晃动了几下。


    这怎么可能呢？


    她想都没想就直接否定了自己的这一感觉，认为一定是自己盯着光源看太久了的缘故，导致了眼花。


    这是个没有异能的世界，所以在这个世界的宿主们的技能都是处于被封印的状态的。


    不料她刚说服完自己，原本还悬挂得好好的吊灯竟然开始整个急速下坠。


    一时间，房间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苏慕晚见状眼疾手快地冲上前去抢救那盏吊灯，但还是晚了一步。


    黑暗中，玻璃碎了一地的声音清晰可闻。


    此时正位于厨房的郁云舒闻声赶来。在推开苏慕晚的房门的一剎那，借着长廊上倾泻而入的灯光，她看见了早已碎成了渣的玻璃吊灯，以及蹲在这堆玻璃渣前颤抖个不停的苏慕晚。


    「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会赔偿的。」正想开口向苏慕晚询问的郁云舒听见她如是说。


    平日里性感撩人的声音此刻却只能够听辨出分明的痛苦。


    郁云舒听到她发出这样的声音就知道她肯定是受伤了，一时也顾不得再向她询问详情，径直走进房间里，注意绕开地上的玻璃后将人给带了出来。


    果不其然，苏慕晚的左手已然被玻璃扎破，上面留有很大的一道口子，其中还有玻璃碎屑残留。


    「怎么这么不小心？！」极其罕见地，向来波澜不惊的郁云舒生气了——和以往的看似生气了不同，她这回是真的生气了，脸色阴沉得吓人。但是她并没有继续开口斥责苏慕晚，而是火速给自己的家庭医生打了个电话，让他立刻赶到自己的家里来。


    大约五分钟后，医生来了。他用消过毒的银针把残留在苏慕晚的伤口中的玻璃碎屑一点一点地挑出来，然后再依次使用碘伏和双氧水为她清洗伤口，最后还要缝针。


    以上的这些过程郁云舒光是在一旁看着都觉得痛，但是反观苏慕晚却一声不吭，脸上是一副「不算什么」的表情。甚至到了缝针的环节，她还要求医生不要给自己打麻药，因为她觉得不必浪费医用资源。


    前世时的苏慕晚有这么硬气？


    郁云舒见状不禁开始怀疑起眼前的苏慕晚是否被掉包了，同时她又诧异于自己竟然会在这方面产生怀疑。


    说起来，刚才的那盏吊灯是用四个大型螺丝钉固定住的。曾经为了安全起见，自己又让人在这四个大型螺丝钉之上电焊了一层足足五厘米厚的钢板......


    想到这里，郁云舒的目光逐渐移至苏慕晚的侧脸，眸色渐暗。


    怎么可能凭藉一己之力就被弄了下来？


    ※※※※※※※※※※※※※※※※※※※※


    苏慕晚：「说真的，只是因为你家的灯的质量不行而已，要么就是当初做电焊的那个人偷工减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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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98：「宿主，你别慌。眼下无凭无据的再加上女神她相信唯物主义，所以你一定能够萌混过关的。没错，『萌』混过关。」


    苏慕晚：「？？？」


    第120章


    正当郁云舒打算对这一问题进行更深一步的思考时, 已经给苏慕晚缝好了针的医生起身来到她的跟前, 毕恭毕敬道：「大小姐，您的朋友已无大碍。只是平时伤口不能碰水, 饮食也请尽量清淡些。理想状态下，大约半个月后即可拆线。」


    医生的这番叮嘱打断了郁云舒的思绪。


    「嗯, 我知道了。」郁云舒闻言轻轻颔首, 脸色也柔和了许多, 「今晚真是麻烦你了, 这么晚了还要特意跑过来一趟。」


    「大小姐您客气了，这本就是我的工作。」医生在听了郁云舒的话后，语气愈发地恭敬, 「既然您的朋友已无大碍，我就不多打扰了。」


    医生说完, 收拾好自己的医疗箱就要离开。


    「我送送你吧。」郁云舒见状迈开了步子，将医生送到自己的家门口。


    从医生上手给自己挑出伤口中玻璃碎屑的那一刻起, 苏慕晚就藉机开始在脑海中与998讨论刚才的吊灯坠落事件。


    【苏慕晚：你是怎么想的？】


    【998：如果那盏吊灯没有坠落, 那么我也会和你之前的想法一样, 认为你是眼花看错了。但是现在它坠落了......会不会是巧合？】


    【苏慕晚：我不相信我的运气会这么「好」——那盏吊灯早不掉晚不掉，偏偏在我无意识地推了它几下后它就掉了。】


    【998：那有没有可能是女神她......】


    对于自己的这一猜想，998刚说到一半就立马自我否定掉了。


    【998：不可能！女神她不会那么恶毒的！】


    ......果然追星容易「致残」——导致脑残。


    苏慕晚在顿感无语的同时又有些暗自庆幸。


    还好真的不是女主做的，不然......


    不然自己真的会哭的。


    【苏慕晚：我刚才有一瞬间也怀疑过这一切是否都是女主已经安排好了的, 毕竟她这么想要向原身復仇, 但是她在看见我受伤时所表现出来的紧张和恼怒都是真实的, 因为这次我没感觉到蹩脚——关于这一点我之前也说过, 女主在演感情戏的时候总会给我一种蹩脚的感觉。况且，如果她真的想害我，那么她后来就完全没有把医生叫过来的必要。】


    【998：所以宿主你的意思是......】


    【苏慕晚：那盏吊灯之所以会坠落，是因为受到了「绝对支配」的推动力。「绝对支配」是一种无形的精神力量，本身就比有形的物质力量要巨大得多，区区一盏吊灯当然承受不住。】


    【998：可是在这个世界里，宿主们的技能都被封印了啊。】


    【苏慕晚：这恰好是最奇怪的一点。但是我目前无法确定刚才那样的事情是个例还是普遍现象，所以我不好下定论。】


    苏慕晚说着说着，忽然间想到了什么。她快速地扫视了整个客厅一遭，视线最终落在了被摆放在茶几上的纸巾盒上——因为它是木制的，不会被摔坏，相较于其他东西既廉价又安全。


    在决定把这个木制的纸巾盒当作实验对象后，苏慕晚目不转睛地盯着它看，同时尝试着在脑海中将它拿起。


    但是这次她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也没能真的将纸巾盒拿起来。


    难道自己刚才的猜想是错误的？


    苏慕晚见状有些不信邪，又接着尝试了好几次。


    但结果还是一样，茶几上的纸巾盒纹丝不动。


    见状，苏慕晚有些气馁。但是她不甘心，便又尝试了几次。


    于是郁云舒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了在跟一盒纸巾暗中较劲儿的苏慕晚。


    ......这傢伙是被吓傻了？


    郁云舒见状哭笑不得，原本因苏慕晚受伤而产生的怒气顷刻间烟消云散。


    本来就已经是一个榆木了，这下不得更木讷了？


    说起来，自己刚才是不是太兇了？


    郁云舒这么想着，没有上前打断苏慕晚，而是转身去了厨房。


    被认为是吓傻了的苏慕晚在听见了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后顿时松了一口气。


    其实她在第二轮的尝试无果后就放弃了，自然也察觉到了郁云舒的靠近。考虑到郁云舒还在气头上一定会找她算帐，所以她没敢回头。


    【苏慕晚：吓死宋芊她爸了！】


    【998：......】


    【苏慕晚：不对，差点忘了柳夜在第一个世界的时候就已经喊过我「爸爸」了，所以应该是——吓死柳夜和宋芊的爸爸了！】


    【998：......】


    然而没等苏慕晚放松多久，原先已经远去了的脚步声又折了回来。


    感知到了郁云舒的重新靠近，苏慕晚的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然而眼下留给她的时间已经短暂到不容许她再摆出一副跟纸巾盒暗中较劲儿的模样，她只能慌张地低下头，像极了一个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后准备认错的孩子。


    就在苏慕晚忐忑不安的时候，郁云舒端着一只白瓷碗缓缓走到了她的面前，嘱咐式地对正坐在沙发上低着头的她说道：「医生说了你在自己缝着针的这段时间里要清淡饮食，所以接下来你吃东西时可得注意了，不要吃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以免又像今晚一样上火。」


    出乎意料地，郁云舒并没有训斥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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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给你煮了碗绿豆汤，里面加了小薏米，这样既可以降火又可以祛湿。」


    话音刚落，苏慕晚的脸上立即露出了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所幸她此刻正低着头，所以没让郁云舒看见。


    【苏慕晚：女主竟然会煮东西？！】


    【998：......宿主，你别一惊一乍的。女神的厨艺挺好的。原着里面有提到过前世她嫁给王东后应王东的要求特意抽时间去学了做饭和做家务，因为王东嫌弃她没有一丁点儿身为人妻的贤惠。】


    在听了998所给出的缘由后，苏慕晚即刻收起了嬉闹的面孔，神情严肃，眸色暗沉。


    【苏慕晚：你说什么？王东嫌弃她？】


    尽管她的语气十分平静，998还是从中听出了分明的危险。为了杜绝她手刃王东的可能性，998不得不开口为王东开脱。


    【998：宿主，你先别激动......这都是几百万年前的事情了。二次重生后的王东明显是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且努力地改过自新了，你看他就连性格都变了。】


    许是猜测到了998的用意，苏慕晚放缓了语气道。


    【苏慕晚：你放心，我只是想给他一点小惩罚，不会太出格的。】


    ......当初你在司诞登的校门前决定用唐刀给女神开路的时候也说了类似的话。


    对于苏慕晚的保证，998不太敢相信。


    苏慕晚也没去管998怎么想的，她换上了一副笑意盎然的面容后抬起头，对着站在自己的面前的郁云舒说了一句「谢谢姐姐」，然后伸出双手打算接过郁云舒手中的白瓷碗。


    「医生说了你的伤口不能沾水。」郁云舒见状微微侧身避开了她的双手，顺势在她的右手边优雅坐落，用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捏起勺子，舀了一勺绿豆汤后送到苏慕晚的嘴边。


    「所以我餵你就好。」


    ......我也就左手受了伤，右手还好得很呢！


    苏慕晚闻言本想开口和郁云舒说让她自己来就好，但是在对上郁云舒的那双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的眼睛后，刚到了嘴边的话就不可控地缩了回去。于是她只好乖乖张嘴，接受着来自于郁云舒的投餵。


    第一勺绿豆汤入口的那一瞬间她愣了一下，因为这绿豆汤一点儿都不甜。一般人在煮绿豆汤的时候都会往里面加红糖或者白糖的，因为他们觉得这样喝起来口感会更佳。


    当然，她本人是个例外。因为她不喜欢甜食。


    「因为你不喜欢吃甜食，所以我就没给你放糖。」郁云舒见状开口解释道，「而且一旦加了糖，绿豆汤的功效就会大打折扣。」


    ......竟然被发现了？


    对于郁云舒看出了自己不喜欢吃甜食这一点，苏慕晚颇感意外。


    她一直觉得自己今天的表演天.衣无缝。


    一定是自己在「瓦上霜」的时候吃得太少了，所以才让郁云舒看出了端倪。


    苏慕晚这么想着，逐渐入了神，咀嚼的速度无意识地加快，到最后甚至开始主动去含住郁云舒递过来的勺子。


    她的这一变化让郁云舒没来由地产生了逗弄她的念头。


    当苏慕晚咽下了口中的绿豆再次主动凑上来的时候，郁云舒冷不丁地把手一缩。


    苏慕晚顿时含了个空。


    她一脸不明所以地看着郁云舒，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凭藉着本能无声地向对方询问着这样做的原因，眼神幽怨。


    殊不知，她的那张本就媚态横生的脸在这股幽怨的衬托之下愈显销魂。


    郁云舒仔细地看着苏慕晚这堪比惑世妖姬一般的面容，心想就算是同为女人的自己见了也不由得心中一动。


    所以自己之前为什么会觉得这么妩媚的一张脸「有些可爱」？


    「姐姐......」见郁云舒对自己这无声的控诉无动于衷，苏慕晚立即不满地喊了她一声，颇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998闻言当即露出了和刚才的苏慕晚如出一辙的见了鬼的表情。


    【998：我的妈......辣耳朵！】


    面对998的嘲笑，苏慕晚这回只是不以为意地轻哼了一声。因为她觉得，身为一个合格的妹妹，向姐姐撒娇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


    郁云舒在听出了苏慕晚的语气中的撒娇后，嘴角不可遏制地上扬了几分，看着苏慕晚的目光之中是就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温柔。


    或许，可爱是不需要理由的。


    她这么想着，下意识地腾出右手摸了摸苏慕晚的脸颊，顺带轻轻地掐了几下，然后在苏慕晚瞪大了双眼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迅速收回手，重新给苏慕晚餵了一大口绿豆汤。


    嘴巴里满满的绿豆汤让苏慕晚顿时丧失了语言能力。为了能够开口说话，她只得努力地鼓着腮帮子嚼啊嚼。


    郁云舒见状心情一时间好得不得了。


    岂止是「有些可爱」？


    分明「非常可爱」。


    当苏慕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自己口中的绿豆尽数咽下的时候，郁云舒仍不打算给予她开口说话的机会，将手中的白瓷碗放在茶几上后便款款起身，步入另一间干净的客房内给苏慕晚铺床。


    「原先为你准备的那间客房里现在地上全是玻璃渣子，所以你不要再进去了，这么黑很容易扎破脚底。」见苏慕晚跟过来，正在抖床单的郁云舒忽然想到了什么，嘱咐她道，「至于你的那把『半面妆』，我之前将它放在了靠墙角的木制储物柜里面，所以你不用担心它会被吊灯砸下来时的玻璃损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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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谢谢姐姐。」面对考虑得如此周到的郁云舒，苏慕晚除了表达自己的谢意之外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所不知道的是，那天郁云舒在把她的古琴抱进客房之后还是觉得它很碍眼，因此才将它放进了储物柜。


    而如今，正在给苏慕晚铺床的郁云舒回想起来却无比地庆幸自己当天觉得苏慕晚的古琴很碍眼，不然以苏慕晚跟这榆木似的小脑瓜，肯定会选择摸黑入内去拯救她的古琴。


    床很快就被铺好了。平平整整，没有一丝褶皱。


    考虑到明天一早就要出发，并且明天的节目主题是极其累人的「农家乐」，郁云舒便没做过多的停留，勒令苏慕晚赶紧洗漱睡觉。


    在为苏慕晚拉上房门之前，郁云舒下意识地和苏慕晚道了句：


    「晚安。」


    她说完，稍微停顿了一会儿，随后似乎觉得只说一遍不够，又额外补充了两遍。


    不过是一句「晚安」而已，自己为什么要说三遍？


    从苏慕晚的房间里出来后，郁云舒不禁自嘲道。


    就在她的思绪千迴百转之际，一句古色古香的话语蓦地从一段虚实莫辨的记忆之中脱颖而出——


    「祝辞难尽意，三令做五申。」


    她不自觉地跟着呢喃了一遍，随后上了楼。


    在郁云舒离开后，对玻璃吊灯已经有了心理阴影的苏慕晚火速地跑进浴室内洗漱了一番后关灯上床，全程没敢抬头，生怕自己重蹈覆辙。第二天她跟自己在学校的时候一样，照例起了个大早。借着窗外微亮的天色，她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发现时针和分针刚好形成平角，分别指向了数字6和数字12。见状，她满意地伸了个懒腰，接着起身洗漱。


    洗漱完毕后她从浴室中出来，将自己昨晚盖过的那张被子叠好，再把枕头放在被子的上方，最后将微褶的床单铺平。等到这一切都做完了以后，她这才走出了房间。


    她本以为郁云舒还在楼上睡觉，所以特意放轻了脚步，没想到对方起得比自己还要早，并且在自己起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早饭。


    正忙着将早饭一样一样地摆上桌的郁云舒察觉到了自家客厅中突然多出来的人影，心知苏慕晚已经起来了，便招唿她过来吃早饭。


    「因为不知道你吃惯吃西式的还是中式的，所以我把两种都做了。」


    话音刚落，位于系统空间的998立马又开始「啊啊啊」了，并且还做出了一番抨击王东的言论。


    【998：我女神明明这么贤惠！看来王东不仅是个大猪蹄子，还是个睁眼瞎！】


    嗯，王东确实配不上她。


    苏慕晚听了立即在内心里附和它道，随后又无奈地暗嘆了一声。


    但是对于她而言却是最好的选择。


    【苏慕晚：男人不都是大猪蹄子？】


    【998：不啊，宿主你也是。】


    【苏慕晚：？？？】


    在依言入座之前，苏慕晚看了眼餐桌上的早饭，发现它们的摆放以餐桌正中央的位置为分界线，左边是三明治、牛角包、方形烤吐司、华夫饼、咖啡，右边是蛋挞、水晶虾饺、栗子煎饺、蒸粟米、白果粥和一壶苦荞茶。


    中西结合，有条不紊。


    没来由地，她觉得眼前的这一场景似曾相识。只是如今不仅转换了时空和地点......


    也转换了当初的人。


    想到这里，苏慕晚的内心突然之间剧烈地抽痛了一下，痛得她几欲落泪。好在她的忍耐力够强，演技也足够好，这才没有让自己的眼泪决堤。


    「你怎么了？」见苏慕晚对着一桌子的早饭发呆，郁云舒不禁猜测道，「这些都不合你的胃口？」


    「啊？没有！」苏慕晚闻言立刻回了神，粲然一笑道，「我很好养的，一点儿都不挑食。我刚才只是突发奇想，如果我成为了国家一级保护废物，是不是每天都能像这样吃上姐姐亲手做的食物。」


    殊不知，因为有心事，她这粲然一笑在郁云舒的眼中更像是在强颜欢笑。对于她说自己不挑食这一点，郁云舒深信不疑；但是对于她的突发奇想，敏感如郁云舒，不难听出她是在敷衍自己。


    更何况她刚才的眼神，分明就是在想着另一个人。


    尽管有消遣的成分，但自己也算得上是真心待她了，一般人可从来没有这样的待遇。


    而她却敷衍自己。


    此刻的郁云舒虽然表面上仍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但是内心里早就已经不悦到了极点。


    【998：宿主，恕我直言，如果你打算按照你原本的想法来完成隐藏性支线任务「于是之时遇谓者」的话，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因为到那时，女神既要照顾王东又要照顾他们的爱情结晶，你就一边儿去吧。】


    【苏慕晚：......】


    在听见998的这一席话的一剎那，苏慕晚产生了放弃完成「于是之时遇谓者」的念头。但是她很快就恢復了理智——


    自己对于这个世界而言都终究只是一个过客。更何况郁云舒。


    自己的姐姐，配得上最好，也必须幸福。


    因为久久没有收到郁云舒的回应，苏慕晚很快就察觉到了餐桌上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儿。她突然之间回想起了姜若诗曾经对自己说过的一句话——「如果你想让女主正眼看你，那么你就必须和她站在同一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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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很显然地，郁云舒不愿意养废物。哪怕这个废物是受到国家的一等保护的。


    「我说笑的啦。」自认为觉悟了的苏慕晚急忙给自己找了个向下的台阶，「我才不要当废物呢。无能可是地狱。」


    虽然「无能可是地狱」这句话很戳郁云舒的心窝，但是她见苏慕晚完美地避开了自己不悦的根源所在，这让她瞬间气笑。


    于是原本就打算用来叮嘱苏慕晚的一句话此刻被加重了语气——


    「等会儿到了节目组，记得要改口喊我『学姐』。」


    ※※※※※※※※※※※※※※※※※※※※


    苏慕晚：「我的心都要碎了。」


    998：「宿主，你果然也是个大猪蹄子。」


    苏慕晚：「......」


    郁云舒：「我让你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苏慕晚：「话说，我的技能『绝对支配』是怎么一回事？」


    姜若诗：「这分明是我的技能。」


    苏慕晚：「我就说嘛，怎么一点儿都不好使。关键的时候就掉链子。」


    姜若诗：「......」


    第121章


    ......为什么？


    苏慕晚听了下意识地想要询问原因, 但是又因为害怕听见自己不想听的真相——比如自己刚才开的那句玩笑让郁云舒不想认自己了，以及害怕郁云舒会觉得自己无理取闹，所以她克制住了，终是没有问出口。


    对于郁云舒的突然变卦，位于系统空间的998也是摸不着头脑。急于安慰苏慕晚的它立即脱口而出道。


    【998：宿主, 你别伤心。不是有句话叫「不在乎天长地久, 只在乎曾经拥有」嘛？】


    ......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


    感觉自己丝毫没有被安慰到反而还被捅了两刀的苏慕晚在听了998的话后不得不开始怀疑承载着它的语言程序的晶片是不是又出问题了。但是此时此刻的苏慕晚说不失落那是假的，全然没有与998玩闹的心思, 所以就没像往常那样怼回去。


    郁云舒之所以不在人前承认自己的身份,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自己不够格。


    为了不被郁云舒看出自己的异样从而导致更尴尬的局面, 同时也为了再给自己找一个向下的台阶，苏慕晚不得不强迫自己从失望的泥潭之中挣扎着站起来。


    自己一定要努力, 努力和她站在同一高度。到那时候, 她应该就会在公众的面前承认自己了吧？


    苏慕晚这么想着，很快地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伸手夹了面前的一块水晶虾饺, 细细地品尝着它的味道，随后若无其事地对郁云舒笑道：「我知道了, 学姐。」


    举手投足之间无不显示着作为妹妹的乖巧。


    不料郁云舒听了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现在还没到节目组呢。」


    ......有句老话简直就是真理——女人的心思你别猜。


    接收到了来自郁云舒的冷眼的苏慕晚慌忙改口道：「我知道了, 姐姐。」


    见苏慕晚又喊回自己「姐姐」了, 郁云舒这才作罢。然而她的心里始终不太舒服，思来想去竟发现是如今的自己已经听不惯苏慕晚再像以前一样喊自己「学姐」了。


    还是「姐姐」比较顺耳。


    秉着这样的想法的郁云舒忽然之间想起了什么, 再次开口叮嘱苏慕晚道：「『学姐』这个称谓只是在有外人存在的情况下喊的, 私底下你还是要喊我『姐姐』, 记住了吗？」


    「......记，记住了。」见郁云舒如此直白地将潜台词摆在了明面上，苏慕晚顿时表现得就跟被雷给噼了一样，就连一句简单的回话也变得磕磕巴巴了起来。同时，她的内心之中萌生了几分令人闻之无语的警惕。


    【苏慕晚：998，女主她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998：......没有！！！】


    【苏慕晚：......真的吗？你可别骗我！能受到你如此之追捧的小说怎么可能不涉黄？】


    【998：没......】


    面对苏慕晚这一带有统格侮辱性质的质疑，998本还打算佯装生气地坚持说「没有」，但是它后知后觉地回想起了什么，便及时地剎住了车。


    它沉思了片刻，缓缓开口道。


    【998：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我的美女影后老婆》里的确有涉黄的情节。】


    【苏慕晚：呵，我就知道。】


    【998：......不过不是那种很重口的道具y、捆绑y、囚禁y之类的，而是很狗血的言情文套路：重生后的女神光顾着提防你和报復你，在自己的生日宴会上被一个猥琐大叔——她爸的商业伙伴之一，趁虚而入下了春.药，是谢煜文及时赶到救了她，后面发生的事情不用我说你也猜到了。所幸这个猥琐大叔最后得到了应有的报应，他被得知了这件事情的女神她爸给送进了监狱，他的公司也被女神她爸给搞垮了。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作者将女神和谢煜文滚床单的每个细节都写出来了，详细得令人髮指......】


    顿了顿，它继续道。


    【998：但不得不承认的是，看着真的很爽。】


    【苏慕晚：......】


    从998的口中得知了原着里还有这段情节的苏慕晚顿时就不淡定了。


    【苏慕晚：你怎么不早说？！】


    998听了鄙夷地看了苏慕晚一眼，随后理直气壮地回应道。


    【998：你之前又没问，原着也不看，怪我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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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慕晚：......】


    好吧，确实不能怪你......


    苏慕晚稳了稳心神，开始在脑海中迅速地分析着刚才所得到的信息，并就此预测未来极大概率会出现的危机以及细想对策。


    猥琐大叔作为《我的美女影后老婆》里的一个路人甲，自己能够轻松应付，所以暂时够不成威胁。姑且不说这里是「厅堂级」排位的世界，出现bug的机率极小，退一万步而言，就算真的有bug，它也不会选择降临在这么一个没什么戏份的炮灰的身上。


    麻烦的是谢煜文......现在应该称唿他为邵景明。


    如今的他既然已经成为了正儿八经儿的宿主，那么想必从系统741那里获取原着并不是什么难事。加上他这个人好色喜淫，认为郁云舒本就该是他的囊中之物，这样一来的话他会不会......


    打着「走剧情」的名义对郁云舒做出如同原着里所写的那样恶俗的事情？


    一想到存在这种可能性，苏慕晚顿时大惊失色。


    666打算脱离邵景明的前一天晚上，自己本可以利用舆论先给邵景明当头一棒，令他不死也伤，但是为了满足998亲手雪耻的愿望，自己放弃了这一绝佳的机会。


    那时候邵景明的系统还是666，身为苏末的系统的她不至于为了一个傀儡宿主而与自己为敌，所以自己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让邵景明在孤立无援的状态之下、身败名裂。而如今，他的系统已经换成了被格式化的741，被格式化的系统的实力似乎都深不可测......


    面对未知，恐惧是人类的正常的心理反应。苏慕晚自然也不例外。但是因为心里有了就算拼了命也要保护的人，她只得硬着头皮而上。


    既然自己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守护郁云舒，那么自己就应该为这个决心而付诸实践。


    苏慕晚这么想着，暗暗地给自己打气。就在她刚鼓足勇气的时候，潜意识里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听起来觉得莫名其妙但又格外触动自己的内心的话语，带着破釜沉舟的味道——


    这一次，一定要守住了。


    听到了这句来自于自己的心声的苏慕晚忽然一愣。


    守住......什么？


    曾几何时，自己彻底地失去过什么吗？


    想到这里，她的大脑开始变得混沌了起来。


    貌似是......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的人？


    疑惑之际，苏慕晚的视线在不经意间与正坐在对面的郁云舒的视线交织在了一起。


    一时间，豁然开朗。


    姐姐......


    然而她没有豁然开朗多久，大脑又再次变得混沌了起来。


    活着是我的权利，而权利是一种可以放弃的东西。所以你不应该违背我的意志，强迫我活下去。


    如今我应当把这一权利归还于你，并且附上回礼——我的王座。


    小小心意，不足笑纳。


    就在苏慕晚即将陷入更深的混沌之中的时候，耳畔处传来了郁云舒那略带紧张的声音，将她从这股混沌之中拉了出来：「你怎么了？眼睛突然之间变得这么红。」


    「......红？」苏慕晚闻言随着尾字呢喃道，显然还没有彻底地从刚才那混乱的思绪之中回过神来。


    见苏慕晚在听说自己的眼睛无端地发红后竟然是这般呆头呆脑的反应，一点儿都不紧张，郁云舒是既生气又心疼。其实从要求苏慕晚到了节目组后改口喊自己「学姐」开始，自己就时刻关注着苏慕晚的一举一动。尽管她将情绪隐藏得很好，但是自己好歹也在娱乐圈爬滚了两世了，因此不难看出她的失落。


    自己并非不想在人前承认她，而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在娱乐圈，尤其是演艺圈里，最忌讳的就是搞「裙带关系」，这和「潜规则」的性质是一样的。这么做在短时间内或许真的可以得到想要的结果——既能省时省事又能一步登天，但是你站不稳脚。


    既然苏慕晚之前在《斩业》的庆功宴上已经下定了决心要进入演艺圈，那么自己希望她能够成为一名真正的「演员」，而非「明星」。要想成为前者，就必须具备过硬的专业素质和基本功；而成为后者则不必这么费神，通常而言仅靠流量就可以了。


    何况在《十项全能》结束的当天，林茜会派人为自己澄清一切，包括按照林茜的计划让自己在这起真人秀中和苏慕晚炒起来的cp关系以及之前在司诞登里发生过的容易让人误会的事情。


    自己原本打算到那时候再用私人帐号发送一条易博，明里暗里地说自己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苏慕晚恶意蹭了流量，这样一来苏慕晚将会面临难以承受的网络暴力。而如今，因为苏慕晚这毫无徵兆的转变，尽管还是很可疑，但自己也是根本不可能再对她下这种狠手的了，那就只好作罢。此外，鑑于这cp关系炒了最后跟没炒一样，就不必再浪费时间和精力了，况且这么做对她的名声也不太好。


    想到这里，郁云舒轻嘆了一声，起身来到依旧在走神的苏慕晚的面前，二话不说，直接伸出双手捧起了她的脸。


    双颊处忽然传来的冰凉的触感让苏慕晚的身体颤了颤，头脑顿时清醒了不少，整个人也彻底地回过神来。


    感受到了苏慕晚的身体在颤动，郁云舒以为她在害怕，不禁放缓了语气：「别动，让我看看。」


    苏慕晚闻言立即克制住了身体的颤抖，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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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云舒见状满意地笑了笑，同时又有些自责——


    她这么害怕自己，是因为自己刚才又凶她了吗？


    自己也不想凶她。但是......真的好生气，完全控制不住。


    事到如今，郁云舒不得不承认，凡事一旦牵扯到苏慕晚，自己就不復平时的波澜不惊了。


    郁云舒一边想着，一边一丝不苟地给苏慕晚检查着眼睛。她惊讶地发现，原本正积聚在苏慕晚的眼中的通红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散去，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仿佛她刚才所看见的，只是幻觉一般。


    此时此刻，呈现在郁云舒的眼前的，是一双乍看深情再看却忽觉淡漠的眼睛。间或似有流光划过其中，携卷着令无数男女倾慕或妒忌的柔媚。


    郁云舒只觉得苏慕晚的眼睛像是两湾令人嘆为观止且深不见底的漩涡，明知道很危险，却甘愿深陷其中，一探究竟。


    「姐姐，我的眼睛......现在怎么样了？还红吗？」见郁云舒盯着自己的眼睛出神，苏慕晚提心弔胆地问了一句。


    被苏慕晚这么一问，郁云舒当即回过神来，放开了她的脸。


    「刚刚退去了，所以现在不红了。」


    这红能在一瞬间退去？


    苏慕晚听了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原因无他，只因为郁云舒的话让她有了一个非常不好的猜想。


    为了不让郁云舒做过多的提问，苏慕晚忙不迭地接话道：「是嘛？那就好。看来只是因为我刚才情绪上头了所以才会导致成这样的。」


    「我承认，我刚才是因为听到姐姐你让我改口喊你学姐，一时觉得很委屈，所以才......」苏慕晚说着，装作一副不敢去看郁云舒的样子，可怜兮兮地垂下了眼眸，「对不起，我又让姐姐担心了。」


    话音刚落，就连她自己都傻了眼。


    自己这是在说什么......


    让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娱乐圈小新人改口喊个「学姐」就觉得委屈了？而且还是「很」委屈。


    ......这不明摆着是想让郁云舒因为自己的矫情而再度厌恶自己吗？！


    完了，自己好不容易才刷起来的好感度......


    想到这里，苏慕晚顿时有些欲哭无泪。灵光一闪之际，她觉得自己还能够自我抢救一下。


    「但是我现在想通后就不觉得委屈了！」顶着可能会被问「你想通什么了」的巨大压力，苏慕晚不顾一切地推翻着自己刚才的言论，「真的！一点儿都不委屈！」


    她说完，立马开始在脑海中迅速地构思自己已经想通了的具体内容，一边构思一边小心翼翼地组织着语言。


    机会难得，这回自己可不能再说错话了。


    没想到郁云舒完全没有问苏慕晚这个问题的打算，因为她根本没有认真地听取苏慕晚后来的无谓的补救。她的关注点全都集中在了「自己的话让苏慕晚觉得很委屈」的上面。


    见苏慕晚激动过后便不再言语，郁云舒用冰凉的双手再度捧起苏慕晚的脸，语气认真得像是在许下一道承诺：「我这么做自有我的道理。这个道理，等你在圈子里混久了自然就会明白。你现在只需要知道，我没有不愿在人前承认你的意思，就足够了。」


    她说完，在苏慕晚左边的脸颊上轻轻地啄了一下，浅笑道：


    「吃饱了的话就去收拾东西吧。小心伤口。」


    ※※※※※※※※※※※※※※※※※※※※


    苏慕晚：「我的脸岂是你想亲就能亲的？！」


    郁云舒：「嗯？」


    苏慕晚：「没有，你随便亲。」


    ps：郁云舒现在对苏慕晚是很纯粹的前辈对后辈的感情，大家不要想多了。如果现在郁云舒突然有了心上人，那么苏慕晚就gg了。


    不过大丈夫，反正苏慕晚也没开窍。


    有句话说得好：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苏慕晚：「......」


    郁云舒：「？？？」


    本章有剧情线，大家应该能隐约地猜到后来会发生的一些事情了？


    不能。


    第122章


    郁云舒的这一突如其来的香吻让苏慕晚幸福得恍如置身于梦境。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收拾的行李, 也不知道郁云舒在什么时候给自己的伤口缠了几层安信高分子绷带——据说这种绷带既透气又防水, 弹性还很好, 是医用级别的绷带。


    苏慕晚魂不守舍地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车窗外的被尽数往后扯的景色出神。


    【998：宿主。】


    对于998的唿唤，苏慕晚充耳不闻。


    998见苏慕晚没反应, 便试探性地又喊了一遍。


    【998：宿主？】


    苏慕晚依旧无动于衷。


    见状, 998不由得加大了声音的分贝。


    【998：宿主！】


    这一次，苏慕晚听见了。


    【998：回神了回神了！不就是被亲了一下吗？瞧你那点儿出息。】


    尽管自己真的是因为郁云舒刚才的那个吻才走神的，但是为了挽尊, 苏慕晚自然是打死也不会承认这一点的。


    【苏慕晚：滚滚滚, 我刚才是在想事情。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成天就知道想入非非？我看你这恶意满满的语气十有八.九是因为妒忌。】


    【998：想入非非怎么了？它能够让我自娱自乐，从而让我得到精神上的满足。不像你, 成天精神萎靡，仿佛身体被掏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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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慕晚：......】


    【998：还有，我一点儿都不妒忌你, 真的。因为女人只会影响我出剑的速度。】


    【苏慕晚：......】


    这一刻，苏慕晚只想恳求郁云舒和王东原地结婚, 好让998人形化, 以便自己能够痛扁它一顿, 再把它扔进锅里煲汤。


    【苏慕晚：趁我还没有起杀心, 有话快说。你刚才喊我有什么事？】


    【998：啊？没事啊，我就叫叫你。】


    【苏慕晚：......】


    苏慕晚听了下意识地握紧了双拳, 双手握拳的同时却是面带微笑。


    998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 急忙改口道。


    【998：好吧, 我不闹了。我的确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听闻998有要事相告，苏慕晚当即收起了刚才和它玩闹的心思，神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苏慕晚：说吧。】


    【998：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苏慕晚闻言不禁面色凝重。正当她静待下文的时候，998却开口道。


    【998：好了，我说完了。】


    【苏慕晚：......】


    这一次，苏慕晚是无论如何也绷不住了。为了不让一旁的郁云舒看出异样，她只得垂下眼睑，以此掩盖住自己的眸中那唿之欲出的愤怒，同时在脑海中咬牙切齿道。


    【苏慕晚：9！9！8！】


    998见自己久违地惹毛了苏慕晚，在不敢置信的同时噤若寒蝉。


    于是回应苏慕晚的，只有系统空间里一片的死寂。


    驾驶座上的郁云舒见原本还好端端的苏慕晚忽然之间就闭上了双眼，面目还有些狰狞，便以为她又晕车了，于是不得不放缓了车速。


    「就快到了，你再坚持一会儿。」郁云舒一边说着，一边腾出右手伸向了副驾驶座座椅的后方，从被系在座椅的后方的小型储物盒里摸出了一条口香糖，用余光确认过它是柠檬薄荷口味的以后，把它递给了苏慕晚。


    「嚼一嚼会舒服很多。」


    苏慕晚听了不由得心中一暖，刚才被998激起来的怒气顿时就息了一大半。重新睁开双眼时，眸中澄澈依旧，流光万千。


    「谢谢......」她说着，伸手接过了郁云舒递过来的口香糖，这才将对郁云舒的称唿给补上，「姐姐。」


    既然快要到了，那就让我在到达目的地之前最后喊你一次姐姐吧。


    其实在郁云舒坦白地说出了「我这么做自有我的道理」和「我没有不愿在人前承认你的意思」这两句话之后，苏慕晚就已经明白她的用意了——无非就是杜绝「裙带关系」对自己未来的发展造成的不利影响，完全不用等到「在娱乐圈里混久了以后」。


    明明只是一个新人，却老练至此。


    阳山畈是一个坐落在溪源小镇上的巨大的村庄。它有一个别名，叫桃花谷。顾名思义，这里遍地都是盛开的桃花。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地势过高的缘故，又或者是经过了人工的特意筛选和栽培，阳山畈的桃花竟一年四季都有花期，因此说这里「四季如春」也不为过。


    郁云舒的车开到溪源小镇的外围的时候就被节目组的工作人员给拦了下来。据说是为了体现节目的效果，受邀的嘉宾们要先在这里集合，然后再由节目组租用大巴送他们进村。


    所幸溪源小镇本就是着名的旅游观光之地，拥有自己的大型停车场，不然这些开豪车的嘉宾们将会在节目录制开始之前上演一场抢车位的游戏。


    郁云舒和苏慕晚二人是所有受邀的嘉宾里来得最早的，接着是杜康，然后是林胤。在四人都到齐了并且把各自的车都停好了以后，其余的受邀嘉宾们才陆陆续续地抵达。


    大约十五分钟后，所有的受邀嘉宾们都到齐了。一群人很快地在节目组的工作人员的安排下有序地登上了大巴。第二期节目的录制正式开始。


    林胤在上了大巴后本想奔着郁云舒身旁的位置直去的，奈何郁云舒抢先了一步，开口招唿了位于他身后的苏慕晚。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林前辈，我这儿还有一个空位。」为了构建并维护组内成员之间的和谐关系，同时也为了打破眼前这尴尬的气氛，杜康立马开口招唿林胤道，「女人和女人之间总是有聊不完的话题的，我们两个大男人就不要过去凑热闹了。」


    大概是被杜康后面的那句话给说服了，林胤最终选择了坐在杜康的身旁。


    苏慕晚依言走到郁云舒的身旁坐下。因为她并不想让自己过多地出镜，所以在面对被架在大巴的前头的明晃晃的摄像机时，她选择了闭目养神。


    郁云舒见状只当她是又晕车了，便没有出声打扰她。就连自己的唿吸声也下意识地把它放缓。


    趁着苏慕晚闭目养神的时间，为了挽回自己与苏慕晚之间的如同曾经那般「亲密无间」的关系，998开始主动和苏慕晚搭话。


    【998：宿主，我发现林胤今天的黑眼圈很重耶。】


    苏慕晚听了只是极其冷淡地应了一声。


    【苏慕晚：哦。】


    见苏慕晚还愿意搭理自己，998顿时就放下心来。


    【998：你说会不会是因为他昨晚撸多了？】


    998刚说完，苏慕晚就觉得自己这下是彻底不想理它了。


    【苏慕晚：......请你不要没话找话。】


    见苏慕晚对自己依旧这么冷淡，998开始急了。它稍稍酝酿了一会儿，开始用万分诚恳的语气向苏慕晚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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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98：宿主，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在理应被严肃对待的事情上开玩笑......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也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气的，我就是想皮一下下......】


    顿了顿，它继续道。


    【998：但我是真的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之所以没有明说，是因为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去描述它。它所给予我的不祥的感觉远远超过了以往的任何一件不好的事情。】


    见998突然之间变得这么正经，苏慕晚反倒开始慌了。其实她并没有真的生气，只是像往常一样在998怼了自己以后跟它闹着玩而已。


    【苏慕晚：知道你皮痒了。说实话，我们都相处这么久了，你应该知道我平时对你生气都只是基于打闹层面的。没想到你这次竟然当真了？这让我很是伤心。不过看在你的道歉这么诚恳的份上，我就毫不客气地收下了。难得见你这么低声下气，简直不要太爽！】


    【998：？！！！】


    苏慕晚的这一番话让998瞬间意识到自己这是被坑了。一时间，它痛心疾首，悔不当初。


    【998：噢~你把我灌醉，还骗我陪.睡~】


    【苏慕晚：？？？】


    ......「开口跪」也就算了，这歌词是个什么鬼？


    一时间，苏慕晚只觉魔音贯耳，震耳欲聋。这要是搁在平时，苏慕晚一定会怼得998无地自容，但是她心知眼下并非适合打闹的时候，因为998开始有了不祥的预感。


    每次它一这么说，在不久的将来就一定会有大事发生。


    【苏慕晚：快别闹了，说正事。你觉得林胤的黑眼圈有什么问题？先声明一下，禁止朝我倾倒黄色废料。】


    【998：......从他这黑眼圈的浓重程度可以看出他一宿没睡。】


    苏慕晚闻言不禁有些疑惑。


    【苏慕晚：你是怎么知道的？】


    【998：我可是过来人。在上个世界的时候，我曾经熬了一整夜来阅览《我的美女影后老婆》，第二天的黑眼圈和他现在的一模一样。】


    【苏慕晚：......】


    所以这能够说明什么？


    苏慕晚一时没能够抓取到998的话中之话。


    总不会是因为心心念念了郁云舒一整晚所以辗转反侧睡不着吧？


    要是林胤真的痴汉到了这样的地步，自己其实不介意换一对cp站站。


    见苏慕晚没有什么反应，998继续道。


    【998：非常凑巧地，时间也是在昨天晚上，在宿主你的身上也发生了一件大事。如果不是因为女神的家里有多余的客房，今天的你说不定就和现在的林胤一模一样。】


    苏慕晚这下子听懂它的意思了。


    【苏慕晚：你是说像昨晚那样的事情很有可能已经是普遍现象了？】


    【998：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想而已。虽然不排除林胤就是单纯地失眠了的可能性，但是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祥的预感。】


    苏慕晚听998这么一说，内心里顿时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但是她很快又发现了这个推断有些站不住脚。


    如果说在本世界的宿主们的技能全都莫名其妙地被解封了，那么宋芊在昨晚打完游戏后或者在今天早上时都应该会和自己提起这件事情才对。可是直到目前为止，自己还没有收到任何关于这方面的消息。


    她该不会是出事情了吧？


    还有姜若诗，现在她那边怎么样了？


    苏慕晚越想越不安，决定主动发消息问一问。


    因为大巴很快就要驶入阳山畈了，时间有限，这意味着她暂时只能够在宋芊和姜若诗之间联繫一个。鑑于自从250现身以来，自己和姜若诗之间的关系日渐疏远，和宋芊之间的关系反倒是扶摇直上，于是她果断选择了先联繫宋芊。


    打定主意后，原本还在闭目养神的苏慕晚缓缓睁眼，不动声色地从裤兜里摸出了手机。


    殊不知，她掏手机的这一小动作在不经意间惊动了正看着车窗外的风景的郁云舒，让对方的注意力瞬间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考虑到今天的节目主题是「农家乐」，活动量一定不少，因此在场的嘉宾们无不是轻装上阵，身上的服装不是运动风格的就是休闲风格的。


    苏慕晚自然也不例外，杏色的宽松短袖体恤上衣配着同颜色的宽松运动长裤，体恤的左胸的位置和右腿的裤脚处分别印着一只正用爪子敲着键盘的小猫咪。


    与苏慕晚这朴素中带有几分稚气的穿搭相比，郁云舒的穿着则要成熟得多。同样是运动长裤，郁云舒的却是灰白撞色的，而且贴身，显得她的腿双腿笔直且细长。她的上身穿的是同款色系的无袖运动背心，将胸前那道傲人的曲线凸显得淋漓尽致。再往上，整副性感的「一」字型锁骨原形毕露。为了避免阳光直射肌肤，她还在无袖运动背心的外面披了一件质地轻薄的白色防晒衣。


    苏慕晚表面上佯装出一副自己正在走神的模样，实际上却正用搁在大腿上的双手捧着手机，两节拇指飞快地按着手机屏幕。


    「你现在还好吗？」


    在微信上发完这句话后，苏慕晚立即息了手机屏幕，因为她想着宋芊一时半会儿也回復不了自己。


    出乎她的意料的是，宋芊秒回了——


    「？？？」


    显然是不明白为什么苏慕晚会突然之间这么问。


    苏慕晚见宋芊这样回復自己，便知道她现在人还好好的，顿时就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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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晚上你那边没出什么事情吧？」苏慕晚继续打字问道。


    「没有啊，一夜风平浪静。我成功带你吃鸡后还特意出校门吃了顿宵夜奖励自己呢，吃完后回寝室洗洗就睡下了。」收到消息后的宋芊再次秒回道，打字的速度昭示着她此刻非常地紧张，「怎么了？难不成你那里出事情了？！」


    ......风平浪静。所以说自己真的只是个例外吗？


    走投无路的苏慕晚没有选择隐瞒，立马回了宋芊一个「嗯」字。她本还想继续打字告诉宋芊昨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奈何这时大巴司机忽然熄了发动机，告诉众人已经到达了目的地，让大家下车。


    于是苏慕晚只得作罢，改而回了宋芊一句——


    「现在不方便，今晚再找个时间和你说。」


    在将这句话发送出去后，苏慕晚再次息了手机屏幕。坐在靠近过道的位置的她迅速起身，打算先让郁云舒从靠窗的位置里出来，然后自己再跟在对方的身后下车。


    不想刚一下车，郁云舒就顺势转过身子，似笑非笑地看着苏慕晚道：「刚才在和谁聊天呢？聊得这么起劲。」


    她在问这话的时候，语气揶揄。


    「学姐你见过的。」正在左顾右盼的苏慕晚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非常诚实地回答她道，「宋芊。」


    「哦？」见苏慕晚回答得这么地不假思索，郁云舒那原本揶揄的语气中带上了几分幽然，「就是那个在校友会当天的中午用食指勾起过你的下巴的女孩子？」


    「......」苏慕晚在听见郁云舒这样的语气后终于察觉到不对劲儿了。她慌忙看向郁云舒，在看见对方那不达眼底的笑意时心中蓦地一凛。


    殊不知，她的慌张落在郁云舒的眼里完全就是在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苏慕晚：现在怎么办啊998？！我能回答女主「是」吗？】


    【998：......你觉得呢？】


    【苏慕晚：......听你这语气我就知道——不能。不过好奇怪啊，女主她怎么突然之间就变得阴阳怪气的了？】


    【998：宿主，请你注意一下你的措辞。什么叫「阴阳怪气」啊？幸好女神听不见，不然你就死定了！】


    【苏慕晚：......】


    因为久久没有得到苏慕晚的回覆，郁云舒便认为她是无话可说了，当即敛去了原先的似笑非笑，神色重归于往常的淡漠。这份淡漠，乍看好似与对所有人的那般不二，细看却又觉得有所不同。


    「此外，我看你也不像是会晕车的样子——能够在车上玩手机，还玩得这么投入。」


    郁云舒说完，也不顾苏慕晚作何反应，转身走向了不远处的林胤和杜康。


    ......完了。


    此时此刻的苏慕晚在一脸懵逼过后只想抱头痛哭。


    我怎么又双叒叕地惹女主生气了？


    ※※※※※※※※※※※※※※※※※※※※


    【苏慕晚：先声明一下，禁止朝我倾倒黄色废料。】


    【998：哦，那我换成绿色的吧。】


    （于是郁云舒走向了林胤。）


    【苏慕晚：......】


    【苏慕晚：女主她为什么又生气了？我完全get不到她生气的点啊......而且她又不好好说话，成天阴阳怪气的。】


    【998：宿主，你真的是凭实力单身。服气！】


    第123章


    眼看郁云舒越走越远, 百思不得其解的苏慕晚决定先跟上去。但是身为惹怒郁云舒的罪魁祸首, 她又不敢靠得太近, 于是只能以保持不掉队的速度走在三人的身后。


    林胤在看见了苏慕晚这副畏畏缩缩的模样后立马就猜到了她和自己一样也遭到了郁云舒的冷落的事实，顿时心中暗爽。


    与林胤的反应恰好相反，位于系统空间的998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便决定直接告诉苏慕晚郁云舒生气的原因。不过为了降低未来再次发生这类事情的概率, 它决定採取引导式的讲述方式。


    【998：宿主，我想问你三个问题。】


    【苏慕晚：你说。】


    【998：假设你关心一个人。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至少你真真切切地为他付出过, 但是到头来你却发现这个人仗着你对他的关心不止一次地欺骗你的感情, 而且还是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样，这时候的你会怎么想？】


    【苏慕晚：怎么想？我根本不会去想, 直接弄死他！】


    【998：......那么，同样的道理。女神在第一次问你是否晕车的时候，你给予了她一个肯定的答案, 自此她就将这个答案铭记于心。接下来每逢乘车，她都会时刻注意你的脸色变化。为了让你好受些, 她还特意去给你买了口香糖——急用的和备用的都有。但是就在刚才, 她发现了你其实并没有「晕车」这一症状——人类之所以会晕车, 是因为他们患有「动晕症」。「动晕症」是一种由于大脑对外在情况的预期跟从感官所接受的讯息不一致从而产生的不适感。当他们的眼睛盯着手机屏幕的时候, 眼角的余光其实一直在看着车子的内部，时时都在告诉自己的大脑自己正处于一种静止的状态。然而当车子改变速度或转弯时, 内耳的感受器却牴触了上述讯息。宿主你身为一个晕车的人, 居然可以坐在摇晃的大巴上全神贯注地盯着手机, 这不是很可疑吗？】


    ......所以女主生气的原因之一是知道我欺骗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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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慕晚听了998的话后自知理亏。但是为了挽救一下自己作为宿主的尊严，她愣是从牙缝里给自己挤出来了一句好话。


    【苏慕晚：我知道「动晕症」这个词，所以你可以不用解释得这么详细的。】


    【998：......第二个问题。明明你跟柳夜认识的时间是最长的，但是宫景皑却比你还要了解他。单凭这一点，他和宫景皑越走越近。现在宫景皑和他之间的关系甚至可能超越了你和他之间的。想到这里，你会不会觉得很不爽？】


    ......会。在上个世界的时候就已经很不爽了。


    苏慕晚闻言立即腹议道。但是她没有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口。


    998见她没有回答自己就当她是默认了。


    【998：第三个问题。自从250回来后，姜若诗就一心一意地扑在她的身上，对你不管不问。曾经的嬉戏打闹和形影不离如今都化为了泡影。宿主，我想你的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吧？】


    岂止是很不好受？我甚至恶毒地想过250就不该出现。


    对于998提出的第三个问题，苏慕晚依旧没有给予回答。


    【998：人都是有占有欲的，你看你自己也有，只不过是层面和程度不同罢了。我想女神之所以点名让你坐到她的身边，是为了亲近你。但是她看你闭上了眼睛，估计以为你不舒服，便没有打扰你。结果你倒好，把她晾在一旁自己和宋芊聊到飞起。】


    【苏慕晚：......】


    这回，苏慕晚连「挽尊」的念头都不敢动。998的「换位思考」引导法都使用这么透彻了，她自然也已经知道了郁云舒生气的原因之二——当你想和一个人交好的时候，却发现人家根本就没把你当一回事儿。


    完蛋了......凉透了......


    终于醒悟过来的苏慕晚恨不得时光能够倒流。


    也不知道女主对自己的好感度现在到了多少了。


    一想到「好感度」这三个字，她就情不自禁地暗嘆了一声。


    反正依照自己目前的作死频率来看，不会太高就是了。


    就在苏慕晚自怨自艾的时候，走在最前头的几位嘉宾们忽然之间都停了下来。他们刚停下脚步没多久，前方就传来了主持人那无比慷慨激昂的声音：


    「欢迎各位回到星空卫视的《十项全能》。本期节目由大大乐叽叽精独家冠名贊助播出。扫描屏幕右下方的二维码，为你最喜欢的嘉宾投上宝贵的一票，即可参与抽奖，还有机会空降节目录制现场与你最喜欢的嘉宾来一段美丽的邂逅哦~」


    这段极为官方的迷之开场白让苏慕晚差点笑出声。


    「大大乐叽叽精」是什么鬼？你确定不是「太太乐鸡精」？这口胡过分了。还有这个什么「美丽的邂逅」，一看就是一场骗局，中奖机率估计不超过0.0001%，约等于0，还不如街头偶遇来得实在。


    苏慕晚越想越觉得好笑。但是为了不让自己的职业生涯到此结束，她只得硬生生地憋住，以致于面部表情有些崩坏。


    恰巧这时，郁云舒微微侧身，用眼角的余光瞥了苏慕晚一眼。在看见了她这副憋笑的表情后，顿时脸都黑了。


    居然还敢笑？


    位于系统空间的998见郁云舒正面色不悦地看着苏慕晚，而苏慕晚貌似还笑得很开心的样子，顿时就觉得她是没救了。


    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998：宿主，女神她正看着你呢。你是觉得她长得好笑呢？还是觉得她生气的样子很好笑？】


    【苏慕晚：......】


    面对998的灵魂拷问，苏慕晚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


    这样下去不行，得尽快找到一个让女主消气的办法。


    打定主意后的苏慕晚急中生智地换上了一副忏悔的表情，黯然神伤地看向郁云舒的同时还顺带抿了抿嘴，就差把「求原谅」这三个字直接刻在脸上了。


    看着苏慕晚这张表情的转变速度如同龙捲风似的脸，郁云舒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但她显然对苏慕晚的认错态度还算满意，因为眼下她脸上的不悦已然减少了几分。


    我就知道你会吃这套。


    眼见郁云舒如同预期一般地心情有所好转，苏慕晚不禁有些洋洋得意。秉着趁热打铁的想法，她小步小步地挪到郁云舒的身旁，紧接着略带紧张地打量了一下四周，在确定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后，迅速伸出手拉住了郁云舒的衣角，同时脸上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这下子，郁云舒的气是彻底消了。她往后伸了伸手，将那只正扯着自己的衣角的手连同其主人一併拉了过来，无奈道：「别闹了，要宣布游戏规则了。」


    一旁的林胤默默地看着二人之间的互动。明明眼中满是羡慕嫉妒恨，偏偏就是要非常不屑地冲着苏慕晚轻哼一声。


    【苏慕晚：这个林胤是猪吗？突然哼哼唧唧的。】


    【998：......】


    见998没有回应自己，苏慕晚便默认了它也是这么觉得的，当即以一种看猪的眼神朝着林胤看去，笑容挑衅。


    林胤见状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愈发地讨厌苏慕晚。


    「认真听。」郁云舒突然拍了一下苏慕晚的手背，秀眉微蹙。


    苏慕晚闻言立刻收起了笑容，重新将注意力放到主持人的身上。


    本期节目的游戏规则非常简单，因为全程只有一个环节，就是节目的主题「农家乐」。受邀的嘉宾们须在日落也就是傍晚六点之前利用阳山畈内的现有资源完成村民们颁布的任务，获取他们的好感，从而获得他们给予的「四时令」——一种青铜制的令牌，不同的令牌上刻着隶属于不同的时令的不同的节气名，共有二十四枚。其中隶属于春时令的令牌每枚记四分，隶属于夏时令的令牌每枚记三分，隶属于秋时令的令牌每枚记两分，隶属于冬时令的令牌每枚记一分。接受的任务数量的多少依据各小组成员的能力由各小组自行决定，多劳多得。此外，「四时令」的数量与村民们的好感度挂钩——村民们的好感度越高，给予嘉宾们的「四时令」也就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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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的游戏刺激多了！」主持人刚宣布完游戏规则，杜康就忙不迭地给予了本期节目的策划组高度的评价，「光是听着就觉得很好玩！」


    对于他的这一观点，组内的其余三人不可置否。


    随着主持人的一声令下，受邀的嘉宾们即刻四散开来，争先恐后地到村民们那里领任务。


    「这么多的村民，我们接谁的比较好？」杜康看着眼前的上百位村民，忽然一阵头痛。


    「时间有限，选一些给的是『春时令』或者『夏时令』的，最好还是容易获得多枚的。」大概是因为想到在大巴上的时候杜康给他解了围，林胤便不像昨天那样不近人情了。


    「嗯。」杜康闻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十分贊同林胤的想法，随后却又恢復了原先的苦恼，「可是我们要怎么知道他们手里的『四时令』是什么类型的？我看见刚才有人直接上去问了，但是吃了个闭门羹。」


    「看来是要完成任务以后才能知道自己会拿到什么样的『四时令』。」郁云舒蹙眉凝眸地看着前方正各忙各活的村民们，似乎也觉得杜康提出的这一问题十分棘手，但是她的脸上却毫无紧张神色。


    见郁云舒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苏慕晚一点儿都不意外。她觉得郁云舒既然身为女主，那么总是有办法能够看出一些门道的。


    不过在郁云舒看出门道之前，为了以防翻车，苏慕晚决定先动用一张「王牌」。


    【苏慕晚：998，你说，找哪位村民领任务？】


    【998：......就最右边那位正在洗菜的阿姨吧。】


    苏慕晚听了想都没想就决定採纳998的建议。正当她思量着该如何说服小组内的其他三个人同意自己的选项时，她的视野里突然出现了一个耀眼的白色光圈，光圈的周围是星辰大海。画面只停顿了两秒，紧接着眼前的村民们的身上纷纷出现了几个圆方形的青铜制物，上面的纹路一清二楚。


    这些都是......「四时令」？


    苏慕晚见状顿时愣了一下。


    然而还没等她弄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突然出现在村民们的身上的「四时令」就统统不见了。


    数据之眼......


    几乎是在令牌消失的那一瞬间，苏慕晚就反应了过来。


    现在已经可以完全确定自己的其中三个技能都被解封了。但问题是，自己根本没有动过使用它们的念头。「杀伐」本身就不受控，所以另当别论，但是其余的两个是怎么一回事？


    然而还没等苏慕晚想出个所以然，就被杜康的催促给打断了：「已经过去五分钟了。我们赶紧做个决定吧，到底选谁作为我们的首位npc？」


    话音刚落，苏慕晚和郁云舒异口同声道：「最右边那位正在洗菜的阿姨。」说完，过于惊讶的二人不禁面面相觑。


    片刻后，郁云舒最先反应过来。她不动声色地收起脸上的惊讶，饶有兴趣地看着苏慕晚道：「你怎么选的她？」


    「因为我和学姐你心有灵犀呀~」因为不能够和郁云舒坦明真相，所以苏慕晚只能胡乱找个理由搪塞过去，「这位阿姨的『富』得流油。如果她愿意一次性把手上所有的『四时令』都给我们的话，我们今天只做这一个任务就够了。」


    杜康在苏慕晚和郁云舒二人做出决定后就跑上前去找那位正在洗菜的阿姨领任务去了，所以二人后来的对话他都没有听见；林胤的关注点一直放在「心有灵犀」这四个字上，因此没有去管苏慕晚后面说了些什么；唯独到了郁云舒这里，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


    郁云舒其实有无数个问题想要问苏慕晚，但是她心知苏慕晚一定不会如实相告，问了也白问，所以在这些问题上她一直保持着缄默。


    比如，你是怎么知道这位洗菜的阿姨所拥有的「四时令」的积分已经相当于我们一天的任务量赚取的积分的？


    她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她在重生之前也参加过《十项全能》这档真人秀节目。她清楚地记得，这位正在洗菜的阿姨的手里一共有三枚「春时令」——春分令、清明令、谷雨令和四枚「夏时令」——立夏令、小满令、芒种令、夏至令，可以说是所有的村民里面拥有「四时令」最多的一位。


    她也曾荒唐地想过如今的苏慕晚是否也是重生的。因为只要苏慕晚重生的时间足够早，那么变得多才多艺就是完全有可能的。


    但是眼前的这个苏慕晚也未免太多才多艺了......难不成真的是天资聪颖？如果真的这么有本事，为什么前世的时候一点儿迹象都没有？


    此外，既然具备减肥的毅力，那么为什么不尽早开始而非得等到上大学的时候？


    真正让郁云舒觉得自己的这一想法站不住脚的是如今的苏慕晚的品性——善良、真挚，还很硬气。一个人的身上什么都可以被改变，唯独品性这种东西，就算是失忆了也没未必会有所变化，因为它是被刻在一个人的骨子里的。


    杜康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张硬卡纸，高兴的同时又有些惋惜道：「因为我们犹豫了太久过去晚了，所以任务被挑选得只剩下『制作一道富含营养价值且具备春夏气息的料理』这一项了。我们别无选择。」


    苏慕晚闻言即刻四下张望了一会儿，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当她的目光触及不远处的一块巨大的红木立牌后，眸中顿时划过一抹喜色，二话不说便迈开步子朝着它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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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无选择往往是最好的选择。」郁云舒一边留意着苏慕晚的动向，一边得体地朝着不甘心的杜康笑了笑，以示安慰，「就它了吧，说不定会有意外之喜。」


    郁云舒说完，迈步走向正在不远处仔细研究景区标识牌的苏慕晚，在她的身旁停了下来，语气中是就连当事人也没有察觉到的兴趣盎然：


    「说说你的高见吧，看看这回我们还能不能再次『心有灵犀』。」


    ※※※※※※※※※※※※※※※※※※※※


    郁云舒：「别无选择往往是最好的选择。化成公式就是：『别无选择』=『最好的选择』=苏慕晚。」


    苏慕晚：「......你以为你这是在捡漏呢？！」


    苏慕晚：「我决定了，要仗着女主吃我卖萌的这套为所欲为。」


    998：「虽然卖萌可耻，但是萌即正义，可杀四方。」


    困到直接失去意识。晚安。


    第124章


    郁云舒刚说完, 位于系统空间的998就接话道。


    【998：宿主, 你可千万不能承认自己比女主「高见」啊，不然会折煞的！】


    ......被你这么一说, 不折也得折了吧？


    苏慕晚听了巴不得现在就用封条缠死它的嘴。


    为了不让自己折煞，同时避免存在默认的隐患, 苏慕晚故作谦虚道：「算不上什么『高见』, 纯粹是我个人的一个想法而已。我觉得我们可以选择『桃花鳜鱼荷叶饭』作为目标料理。从满足的任务条件来看：桃花是春天开的花, 因此满足『具备春天的气息』这一条件；荷叶是夏天的象徵之一, 因此满足「具备夏天的气息」这一条件；鳜鱼肉富含蛋白质、维生素和矿物质，因此满足「富含营养价值」这一条件。从取材的难易度来看：三者都是就地取材，比较简便。」


    苏慕晚一边用右手的食指点着眼前的景区标识牌, 一边解释道：「阳山畈本来就是『桃花谷』，桃树遍地, 其中这个叫『桃成蹊』的小径被设置成了专门的观赏桃花的景点，所以我想这里的桃树是最多的；『桃成蹊』的旁边有一条叫『桃成溪』的小溪, 它也被设置成了专门的观赏景点, 打出来的宣传标语是『桃花流水鳜鱼肥』, 所以应该不缺鳜鱼；以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为十字中心，东南方向一千米处有一个荷塘，是一个四季都开放的景点，不出意外那里的荷叶都是人工栽培而成的, 所以不用担心现在已经过季了的问题。」


    她说完, 侧身面向郁云舒, 嘴角扬起的弧度俏皮而妖孽：「怎么样, 学姐？这回我们还『心有灵犀』吗？」


    从苏慕晚说出「桃花鳜鱼荷叶饭」这一道料理的那一刻起便若有所思的郁云舒闻言回过神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半晌后才回了一句道：「嗯，简直『心有灵犀』到让我怀疑你是不是看过了剧本。」


    明知此「剧本」并非彼「剧本」，同时因为《十项全能》这档综艺节目没有剧本这种东西，所以郁云舒在这里应该只是说笑而已，但苏慕晚听了内心里仍是不可避免地「咯噔」了一下。所谓的「做贼心虚」，莫过如此。


    998猜想眼下的苏慕晚一定是被吓到了，因为就连它也被吓了一跳。于是它用自己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安抚苏慕晚道。


    【998：宿主，你别怕。所有的误会都来源于心里有鬼，害怕被误会也一样。】


    【苏慕晚：......可我这次心里真的有鬼。】


    【998：......不，你没有。因为认真看完了原着的是我。不过你和女神之间真的算得上是「心有灵犀」了——明明你对现阶段的剧情一无所知，但是却能够一字不落地说出女神前世时所想到的答案。】


    ......前世时？


    苏慕晚在听到这三个字后顿时也顾不得什么「心有灵犀」了。


    【苏慕晚：你的意思是女主在重生之前就已经参加过这档名叫《十项全能》的真人秀节目？！】


    【998：对啊。拿了「金马奖」后出席大ip的综艺节目不是很正常的嘛？你这么大惊小怪的干什么？】


    对于998提出的疑问，苏慕晚并未作答，而是自言自语道。


    【苏慕晚：糟糕，是我大意了！】


    【998：？？？】


    【苏慕晚：一时半会儿跟你解释不清楚。】


    【998：......】


    但愿只是自己想太多了......


    苏慕晚闭起双眼，努力压下心中的惴惴不安。


    郁云舒早在给予了苏慕晚那个令她心神不宁的回答后就走回到了林胤和杜康的身边，将自己和苏慕晚的打算告诉了二人。


    「那就按你说的来吧。」事事都以郁云舒为中心的林胤自然不会反对郁云舒的想法。身为「小鲜肉」的杜康更是没胆子反对两位前辈的想法。三人商量了一会儿，最后决定分工合作——杜康去摘桃花，林胤去钓鱼，郁云舒去采荷叶。


    「那我呢？」姗姗来迟的苏慕晚只听到了分工的结果。


    「你和我一起。」郁云舒一边说着，一边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苏慕晚的左手，「别乱跑。」


    ......「别乱跑」是什么鬼？你是怕我丢了吗？


    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被彻底当成了小孩子的苏慕晚一时间无比汗颜。


    位于系统空间的998在听到了郁云舒对苏慕晚所说的话后当即毫不掩饰地在系统空间里放声大笑。


    【998：哈哈哈哈巨婴宿主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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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慕晚：......我才发现，你笑起来可真像黑魔仙小月。】


    998闻言突然停止了大笑。


    【998：「黑魔仙小月」是个啥？听起来好酷啊！】


    ......你是认真的吗？


    苏慕晚忽然觉得自己有点无法理解系统的审美。不，应该说只是998的审美。因为搞不好别人家的系统在各方面都是正常的。


    【苏慕晚：她不是啥，她是个人......魔仙。这个角色出自大型少儿电视剧《巴啦啦小魔仙》......】


    还没等苏慕晚说完，998便以极大的音量「哦」了一声，然后就再也没了动静。


    苏慕晚见状一时摸不清楚998打算做什么，但是既然对方现在已经消停了下来，她便没再去管。


    郁云舒和苏慕晚一前一后地朝着东南方向前进。大约十分钟后，二人来到了苏慕晚所说的那片荷塘。


    荷塘的水清澈见底。用手掬起一捧，竟发现里面一丝杂质也没有，令人暗暗称奇。


    没来由地，郁云舒觉得自己的手中的这捧水和苏慕晚的眼睛很像——一样的澄澈，一样的引人深究。


    在郁云舒俯身观测水质的时候，苏慕晚也没闲着。她沿着由竹管铺成的小道一路跑到位于荷塘的正中央的小亭子里，用刚才在路上顺手捡到的长竹竿使劲儿地往水中一插。


    长竹竿瞬间插到了塘底。


    ......这么浅？


    苏慕晚见状有些不敢置信。她把长竹竿从水中抽出，然后将它直立在自己的跟前。在发现湿润部分的最高界限仅到达自己的膝盖后，这才敢相信是自己高估了这片荷塘的深度。


    片刻后，她又感到万分庆幸——


    浅成这样也好，省去了租赁竹筏的麻烦。


    苏慕晚一边想着，一边兴沖沖地脱了鞋袜撩起裤腿。正准备往水里跳时，一声清冷中夹杂着分明的怒意的「苏慕晚」让她下意识地动作一僵。


    「这，这水很浅的......」苏慕晚看着郁云舒那愈来愈黑的脸色不由得一阵哆嗦，「最，最深的地方也才到我的膝盖......」为了证实这一点，苏慕晚在说完后还特意重新立起了长竹竿，现场比划给郁云舒看。


    「昨天晚上的时候我就已经和你说过了，你的伤口不能碰水。」在得知了苏慕晚的意图后，郁云舒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了几分。她忽然觉得不论在前世还是在今生，苏慕晚都是真的有本事的——气死自己的本事。光是从昨晚开始到现在，她就已经惹恼了自己不下三次，更不用说以后了。


    话说回来，在自己和她之间的关系有所改善以前，自己也经常因为她的事情而生气......


    苏慕晚见郁云舒不再说话，便心知自己又要凉一次了，当即认命地低下头，在满心的不安之中等待挨训。


    然而出乎意料地，郁云舒没有训她，而是十分郑重地问了她一句：


    「别让我担心，可以吗？」


    苏慕晚听了心里顿时淌过一道暖流，随后颇为羞涩地抿了抿唇，轻轻地「嗯」了一声。


    在得到了苏慕晚的保证后，郁云舒也学着她刚才的样子，脱了鞋袜，撩起裤腿，紧接着翻身而下，跃入塘中。


    正如苏慕晚所说的那样，水位只能够达到她的膝盖。不过对于郁云舒而言，这水位只到了她的膝盖之下大约一寸的位置。


    郁云舒见状顿时放下心来，同时又有些懊恼自己的冲动——竟然就这样不假思索地跳下来了。姑且不论苏慕晚究竟有没有如同前世一般的谋害自己的心思，万一她的测量结果是错误的怎么办？自己不得当场就被活活淹死？


    苏慕晚也没有想到郁云舒竟然如此地信任自己，二话不说就直接跳了下去。这份信任，让她更加坚定了自己想要守护郁云舒的决心。而所谓的「守护」，应该先从细节开始，从小事做起。


    那么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呢？


    苏慕晚正冥思苦想着，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郁云舒那缓缓移动的身影给吸引了过去——弯腰的瞬间春光隐约，抬手的剎那曲线玲珑，嫩藕一般的小腿在几近透明的池水中拖曳出粼粼的波光......


    果真是美人如名画，细腻生动到让人不顾一切地想要去占有。


    苏慕晚被自己的这一大逆不道的想法吓了一大跳，随后在内心里疯狂地唾弃自己就连姐姐也敢意.淫的无耻之举。好在这时候她已经想好了自己要做的事情，注意力全都被集中在了这件事情之上，这才没给某些奇怪的念头可趁之机。


    她前往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家民居，打算从住在里头的村民那里购买一条毛巾。


    开门的是一位衣着朴素的大婶儿。苏慕晚在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后，这位大婶儿却面露难色道：「妹儿，不是大婶儿不愿意卖给你。这样是搁平时，看你长得这么标志白送你都没事儿。但你们现在不是正录着节目么？」


    苏慕晚一听便知道这位大婶儿在担心什么。她细想了几秒，随即连哄带骗道：「没事儿的大婶儿。我不是节目组的重点跟拍对象。您看我的身后，压根儿就没有摄像机。」她一边说着，一边特意地将身子往旁边挪了挪，以示自己所说的都是真的。实际上，她本人将正盘旋在自己的头顶上方的高空的无人机看得一清二楚。


    大婶儿听了半信半疑地朝着苏慕晚的身后看去，在发现真的没有摄像机在跟拍的时候就开始动摇了。苏慕晚见她面色挣扎，心知眼下还欠一把火，便凑近了一些，悄咪咪地对她说道：「我们正准备制作『桃花鳜鱼荷叶饭』呢。您要是卖给了我毛巾，我可以多做一份，等会儿就给您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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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大婶儿这下子颇为爽快地答应了。与此同时，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当即也悄咪咪地对苏慕晚说道：「妹儿，你瞅大婶儿家里还有俩娃儿呢。你要是能再多做俩份儿，大婶儿就把那什么『立春令』和『惊蛰令』交给你，毛巾也白送你了。」


    ......这是什么骚操作？


    苏慕晚听了霎时间目瞪口呆，不过还是欣然答应。毕竟这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交易。


    当这位大婶儿从屋里拿出一条干净崭新的白色毛巾的时候，苏慕晚忽然想起了制作荷叶饭用的大米目前还没有着落。她细想了片刻，在大婶儿将毛巾递给自己的那一瞬间闪身进入了民居内，一边接过大婶儿手中的毛巾一边把人拉到一旁悄声道：「我再用两条鳜鱼换您的家里的一斤大米怎么样？」


    林胤不是正在钓鱼吗？让他顺手再多钓几条就是了。


    「成！」大婶儿听了高兴得合不拢嘴，看着苏慕晚的眼神越来越像在看聚宝盆。她想了想，再次悄咪咪地和苏慕晚商量道：「这样吧妹儿，你要是再加一条鳜鱼，那大婶儿就把『雨水令』也一併给你得了。」


    「......可以。」苏慕晚在震惊之余爽快地应下了第二笔交易。


    反正是林胤去钓又不是我去钓。


    大概是实在看不下去了苏慕晚的过于奸诈，刚才突然没了声儿的998此刻竟被炸了出来。


    【998：宿主，你这是在违法交易顶风作案！】


    【苏慕晚：胡说，我分明是在自由贸易无奸不商。】


    【998：......】


    【苏慕晚：对了，你刚才干......】


    【998：《巴啦啦小魔仙》也太好看了吧？！】


    【苏慕晚：......对不起，就当我没问。】


    短时间内就得到了一条毛巾和一斤大米的苏慕晚立即结束了跟998之间的扯皮，暂时辞别大婶儿后便动身赶回了塘心亭，在看见郁云舒还在荷塘之中的时候这才松了一口气。


    「学姐，再多采几片。」苏慕晚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亭子的长凳上后冲着郁云舒所在的方向大喊道，「我刚才又接了两个可以顺路一起完成掉的任务。」


    正弯腰准备採摘第七张荷叶的郁云舒闻言蓦地直起腰身朝塘心亭的方向望去，在看见苏慕晚这个人后这才放下心来。


    还好这榆木没走丢，不然自己不得找疯？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郁云舒突然愣了一下。片刻后，她垂下眼睑，掩去了眸中的深深的厌恶。


    但这缕厌恶不是针对苏慕晚，而是针对她自己。


    因为她察觉到自己已经开始对苏慕晚动真感情了——对一个可能在前世时害死过自己、这一世满身疑点还谎话连篇的人动了真感情。


    明明之前说好了只是消遣，结果差点把自己也玩进去了。


    还是尽早结束这场无谓的游戏吧。


    郁云舒这么想着，重新睁开了双眼，调整了一下情绪后俯身继续採摘荷叶。奈何她的回忆就像是为了故意膈应她似的，偏偏在这个时候蹿了出来，一遍又一遍地在她的脑海中播放着苏慕晚的一颦一笑。


    随着时间的推移，郁云舒的内心里的烦闷不减反增，逼得她不得不加快了手头上的动作。


    大约採摘了二十来片荷叶后，郁云舒停了下来，缓缓折回到塘心亭的旁边，将手中的荷叶递给苏慕晚，然后转身朝着荷塘的岸边走去——因为塘心亭与塘底存在一定的高度差，而且人体的密度稍大于水的密度致使人在水中抬脚吃力，所以在塘心亭这边下水容易上陆难。


    郁云舒全程都没有看苏慕晚一眼。


    正常状态下的苏慕晚一向都在行察言观色，此时自然也是察觉到了郁云舒的异样。


    她看着郁云舒正走向岸边的背影长嘆了一声，心想「该来的总会来的」，然后通过由竹管铺成的小道也朝着郁云舒想要靠拢的那道岸边走去。


    ※※※※※※※※※※※※※※※※※※※※


    郁云舒：「我不想玩了。」


    苏慕晚：「那就别玩了，我们来真的吧。」


    郁云舒：「......可以。但是你要清楚一点，我只是你的姐姐。」


    苏慕晚：「我清楚的啊。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郁云舒：「......」


    苏慕晚：「该来的总会来的。她下章就要和我决裂了吧？毕竟我又可疑还谎话连篇。作者发假糖。」


    绪：「......」


    998：「而且我有预感，作者很快就要开虐了。不知道哪个倒霉蛋要被她这么写。」


    苏慕晚：「......我能请求她的读者们联名评论救救我吗？」


    第125章


    眼看郁云舒就要抵达岸边了, 苏慕晚不禁加快了脚步。由于她在中途的时候还跑了一小段路, 所以她很快就赶上了郁云舒，并且在她之前抵达了她正靠近的岸边。


    岸边有一个倾斜幅度不大的斜坡, 越往上所积攒的塘水就越少，估计是专门为了供游客上岸而设置的。


    在郁云舒的一只脚即将登上干燥的陆地的时候，苏慕晚突然开口阻止了她：「学姐, 你先别动。」


    尽管已经做好了疏远苏慕晚的打算, 郁云舒却还是下意识地听从了苏慕晚的请求，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见郁云舒并未如自己所想的那样无视自己然后与自己擦肩而过，苏慕晚顿时放松了下来。她顺着斜坡缓缓走下，在郁云舒那满是疑惑的目光中蓦地将人打横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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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如其来的失衡感让郁云舒本能性地伸出手臂环上了苏慕晚的天鹅颈。


    「你......」郁云舒见状不满地蹙了蹙眉，刚想说话，就被苏慕晚给打断了。


    「地上脏。」像是生怕郁云舒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似的，苏慕晚及时地说出了自己这么做的原因, 「我原本想直接把学姐你的鞋子给带过来的, 但是后来想到你的脚是湿的，没办法立即穿上, 所以就放弃了。」


    在得知了苏慕晚完全是出于为自己着想才这么做的以后, 郁云舒也不再跟她计较, 任由她抱着自己走向塘心亭。


    二人回到亭中。


    苏慕晚先是小心翼翼地把郁云舒放到了长凳上，紧接着起身将之前被自己放在了一旁的白色毛巾拿过来, 一丝不苟地为郁云舒擦着小腿上的水珠。


    「毛巾是新的, 很干净。」生怕郁云舒嫌脏, 苏慕晚主动向她坦明了这条白色毛巾的来歷, 「不过说来惭愧，它是我从本地的一位大婶儿那里哄骗来的——我和那位大婶儿说我没有被节目组跟拍，让她放心地和我做交易。除了毛巾以外，赃物还有身为荷叶饭的原料之一的大米和三枚高积分的『四时令』。」


    郁云舒一边默不作声地听着，一边强忍着想笑的冲动。她觉得苏慕晚的这番言辞像极了一位贪官被捕以后的自述，充满了无奈与自嘲。


    苏慕晚说完即刻抬起头偷瞥了郁云舒的表情一眼，在确定了其中不含有令自己心碎的成分后，一颗悬挂在心中的巨石顷刻间陨落。她知道此刻的郁云舒在憋笑。虽然不知道自己刚才所说的话里哪一句戳中了对方的笑点，但是总比被冷漠地对待要好得多。


    「我想学姐你应该很讨厌骗子，所以我在此为自己之前对你说过的所有谎言向你道歉。我也不想当一个骗子，但是有些时候真的是形势所需迫不得已。比如要是我刚才没有哄骗那位大婶儿，我现在就会空手而归。」苏慕晚说着，重新低下头，下拉了毛巾去擦拭郁云舒的双脚，「不过，对于你，并不需要这种形势所需和迫不得已，所以我不会再对你说谎了。我不能保证有问必答，但是我可以保证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绝无虚言。」


    苏慕晚的这一番话令郁云舒的憋笑戛然而止。


    绝无虚言么？


    我一直在等你，一天天老去。可是直到我死了，你也不曾回来过。


    莫名的心声让郁云舒不由自主地红了眼眶。她仰起头，双眼紧闭，拼命地想要藏起自己此刻的情绪。


    但是你现在回来了......


    也算是『绝无虚言』了吧。


    见郁云舒对自己的认错和承诺没有做出任何的表态，苏慕晚倒也不着急。在把郁云舒的双脚也擦干后，她开始给对方穿鞋袜。


    自己为什么会在心里说出这些奇奇怪怪的话？


    郁云舒一边努力地调整着自己的情绪，一边百思不得其解。


    是不是太入戏了的缘故？


    可是自己似乎没有接过带有这种感情色彩的剧本。


    郁云舒正思考着，一低头就看见了正在为自己繫鞋带的苏慕晚。


    她的十指纤长而灵巧，神情专注，仿佛自己系的不是鞋带，而是绕指的柔情。


    一时间，郁云舒的心剧烈地跳动了几下。她很快就发现，此刻的自己已经没有办法狠下心来疏远苏慕晚了，因为她不捨得。如果可以，她甚至希望这场起源于自己的消遣之意的游戏永远不要结束。


    她恨透了这样不争气的自己，却又无可奈何。


    「你倒是不嫌重。」已然向自己的内心妥协的郁云舒忽然回想起了自己刚才是被苏慕晚一路抱回到亭子里的这件事情，她知道这一幕肯定被跟拍的无人机全程录了下来。


    为了苏慕晚的前程着想，郁云舒决定等这期的节目录制完毕后就找林茜商量一下在不波及到苏慕晚的前提下最大程度地扼杀cp粉产生的方式。要不是因为自己无权干预节目组的剪辑工作，她早就直接让剪辑师把这段给剪了。


    苏慕晚在听见郁云舒和自己说话的语气已经跟昨晚及今早时的无二以后，顿时笑逐颜开。


    一时间，风娇水媚，绵延万里。


    这笑容明明和她在喊自己「姐姐」的时候的一模一样，此时的郁云舒却无端地不再觉得她的这张脸可爱了，而是妩媚成蛊。


    「重嘛肯定是非常重的。」苏慕晚眉眼带笑地看着郁云舒，托腮道，「重得我差点断了手。」


    郁云舒：「......」


    就在郁云舒准备发飙之际，她又十分淡定地补充了一句：「但是我乐意负重前行。」


    这下子郁云舒完全不知道此刻的自己该露出什么表情了，生气也不是，笑也不是。虽说「乐意负重前行」表达的是「在乎」的意思，但是纵观整个转折句，其主题都离不开「你很重」这三个字。


    【998：报復。宿主你这是在赤、裸裸地报復。】


    苏慕晚听了，脸上的笑容愈发地明媚。


    【苏慕晚：哪有？你别诬陷我。】


    【998：呵，根据你的尿性，肯定一直对校友会当天女神在洗手间里对你说的那句「你可真沉」耿耿于怀。】


    这回，苏慕晚竟意外地没有反驳。


    998见状只当她是默认了，便提醒她一句道。


    【998：适可而止啊，别又把人给惹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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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慕晚：生气就生气吧，再哄回来就行。】


    【998：......】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苏慕晚还是决定见好就收：「学姐，我们去和杜康他们汇合吧。既然他们到现在都没有来找我们，那就说明他们还没有完成手头上的工作。我们可以过去搭把手。」


    「嗯。」郁云舒漫不经心地应下了苏慕晚的提议，起身时主动拎起了被放在她的身旁的那一斤大米，在苏慕晚打算过来接手的时候抢先一步离开了塘心亭，「手上有伤就不要逞强去碰有重量的事物了，还是轻飘飘的荷叶最适合你。」


    苏慕晚：「......」


    【苏慕晚：我怎么觉得女主的话里有话？】


    【998：哎呀宿主，难得你不迟钝。没错，女神的潜在意思是既然宿主你是个受了伤的弱鸡那刚才就不要勉强自己去抱她。没本事就不要耍帅，到头来还怪别人重。】


    【苏慕晚：......】


    【998：还有，像你这种人，最适合被绿。就像绿色的荷叶衬托着美丽的荷花，而美丽的荷花却护着它的心肝宝莲子一样。】


    【苏慕晚：......】


    二人来到「桃成蹊」的时候，杜康已经採摘了足足三个篮子的桃花，正在採摘第四篮。


    「可以了杜康，太多了。」苏慕晚看着眼前满满的将近四篮子的桃花，顿时打消了「桃花瓣可能会不够用，让杜康再多採摘点」的念头，「辛苦你了。」


    「没事儿，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杜康闻言友好地冲着苏慕晚笑了笑，随后嘆了口气道，「我本来是想去给林前辈帮忙的，可惜钓鱼竿被租完了。」


    「被租完了？」苏慕晚闻言略微惊讶道，「除了我们之外居然还有这么多人需要用到鳜鱼？」


    「估计是为了午饭。主持人在宣布游戏规则之前就已经说了午饭自理。」郁云舒说着，抬起左腕看了眼手錶，随后问苏慕晚道，「现在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半了，你饿吗？」


    苏慕晚闻言刚想说「不饿」，肚子却在这时候跟她唱起了反调，「咕噜咕噜」地叫唤了几声。


    郁云舒见状二话不说，径直朝着「桃成溪」的方向走去。


    杜康见状随后。


    苏慕晚见状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然后令二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发生了——参加这期综艺节目的嘉宾一共有十六位，在现场的就有十二位。正所谓「狼多肉少」、「僧多粥少」，在这么多人一起钓鱼的情况下，每个人能钓到的鱼自然少了不止一倍。尤其是对手之中还存在着像胡丽晶这样的钓鱼高手，一钓一个准，只需五分钟。然而就是在这样恶劣的竞争环境之中，面对郁云舒想吃鱼的请求，林胤毫不犹豫地将箩筐里的八条鳜鱼全都给了郁云舒，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还不算什么，面对郁云舒让自己多钓几条以作备用的要求，林胤也是满口答应，想都没想。


    苏慕晚见状抬起右臂，有些绝望地捂住了双眼。


    【苏慕晚：完了，再这样下去王东输定了啊！就连我看了都忍不住换cp站了......】


    【998：......】


    郁云舒在转过身的时候就看见了正摆出一副「少儿不宜」的动作的苏慕晚。


    「备用的鳜鱼是专门为了你而准备的。」在路过苏慕晚的身边时，郁云舒稍稍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决定向她解释道，「你在接了两个新的任务后特意让我多採摘几片荷叶，那么我想这两个任务是和食材挂钩的。」


    不愧是女主，果然机智过人。


    苏慕晚听后笑着点了点头，以示郁云舒所想的没有错，还顺带给郁云舒鼓了鼓掌。


    面对苏慕晚的掌声，郁云舒并未表现出任何的喜悦，脸上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她回到「桃成蹊」，找来几根坚实的长木棍，然后请求紧跟在自己的身后的杜康过来搭把手架烤架。至于苏慕晚，则被她勒令坐着「面地思过」，原因是她觉得苏慕晚刚才想了不该想的事情。


    【苏慕晚：我到底想了什么不该想的事情？！我自己都不知道！】


    【998：宿主，你要知道，要想成为一个合格的妹妹，就必须先从服从姐姐开始。】


    【苏慕晚：为......】


    【998：没有为什么。姐姐即正义。】


    【苏慕晚：......】


    让苏慕晚感到意外的是，杜康居然是烹饪海鲜的小能手，去鳞开肚刮肠清洗一气呵成，最后上烤架。而不擅长处理海鲜的郁云舒则在一旁认真地看着，时不时还向杜康请教。


    苏慕晚目不转睛地看着认真学习的郁云舒，总觉得她像极了自己的记忆里的一个人。这个人曾经问过自己「鱼要怎么处理」，然后非常兇残地对眼前的石斑鱼进行了刨鳞和切块。


    由于这段记忆已经模煳到了虚实莫辨的地步，苏慕晚也不能确定这件事情是否真的发生过，说不定只是自己的臆想而已。况且，郁云舒是郁云舒，她并不想将她看作是另一个人。因为成为替代品这件事情对于谁而言都是不公平的。


    烤鱼的香味渐渐散发了出来，并且越来越浓郁，勾得苏慕晚死死地盯着杜康的双手。大概是被她盯得不自在了，杜康把最先烤好的那条用签子穿好后递给了苏慕晚。


    正当苏慕晚准备伸手接过的时候，郁云舒却先她一步抢走了杜康的手中的鱼。


    「医生说了你要清淡饮食。」郁云舒全然无视苏慕晚的可怜兮兮的表情，红唇轻抿，强迫自己狠心道，「我现在已经不吃你的这一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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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慕晚：好伤心，我的王牌就这样被撕掉了。】


    【998：......节操也碎了一地。】


    【苏慕晚：......】


    郁云舒说完就离开了「桃成蹊」。再度回来时，手里多了一口锅、一个小支架和一袋豆腐。


    她支起支架，把锅架好。在等待锅里的水被烧开的同时学着杜康刚才的样子将其中的四条鳜鱼去鳞开肚刮肠清洗。


    正在烤第二条鱼的杜康在看见她带回来了锅和小支架还有豆腐后震惊了一下，礼貌地询问她是怎么弄到手的。


    「很简单，也就是几张签名照的事情。」郁云舒的双手一刻不停，不咸不淡道，「这三样东西都是白送的。」


    ......前辈，您知不知道光是您自己的一张「签名」就能够在网上卖十万元人民币起？这还是「签名照」呢！


    杜康看着郁云舒的眼神忽然像是在看印钞机。


    也不知道将来谁三生有幸能够得到这台盛世美颜印钞机，那真的是做梦都能够笑醒。


    看鳜鱼熟得差不多后，郁云舒将洗净了的豆腐放入锅中。大约十五分钟后，「鳜鱼豆腐汤」出锅。


    「小心烫嘴。」郁云舒一边说着，一边给苏慕晚盛了一小碗，叮嘱她道，「慢点吃，锅里的都是你的。」


    话音刚落，她觉得当着杜康的面这样说有些失礼，而且自己一次性煮掉了一半的鱼，这样难免会造成不必要的误会，便向杜康解释道：「不好意思，因为苏慕晚的手上有伤，医生让她清淡饮食，所以不能让她吃烤的。我已经把我的那一份也煮掉了，剩下的你和林胤分着吃就好，不用再算我的那份了。」


    那你刚才还说锅里的都是我的......


    苏慕晚一边小口小口地喝着鱼汤，一边暗自腹诽道。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事实却是郁云舒没有骗她，一锅鱼汤就连碰都没碰过，只顾着一碗又一碗地给苏慕晚盛。


    「学姐，你自己不吃吗？」在第三碗鱼汤递过来的时候，苏慕晚没有接。她刚才的腹诽只是说笑的，完全没有想到郁云舒竟然真的言出必行。


    郁云舒听了似笑非笑地看了苏慕晚一眼，淡淡道：「我太重了，要减肥。」


    ......貌似自己又玩脱了？


    看着郁云舒那已达黄金比例的身段，苏慕晚不敢再吱声，乖乖地伸出手接过郁云舒递过来的那碗鱼汤，继续吃了起来。秉着不浪费食物的想法，她一个人干掉了一整锅鳜鱼豆腐汤，撑得她差点当场去世。


    【苏慕晚：我觉得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吃鱼了，哪怕它们真的很好吃。呕......】


    【998：......宿主，你需不需要来点健胃消食片？只要十积分就能够换到一整盒。】


    【苏慕晚：以后要积分的都免谈，谢谢。】


    【998：......】


    趁着郁云舒收拾残局的空档，苏慕晚决定起身四处走走，以便消食。


    怎知走着走着，她误入了「桃成溪」。


    虽然这时候还在钓鱼的嘉宾们少了很多，但是胡丽晶还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实在抢不过胡丽晶，林胤把钓鱼点挪到了小溪的上游。


    【苏慕晚：这个林胤是不是傻？虽说鱼类一般都在上游产卵，但那是在春季和秋季。虽然按照严格意义来说现在已经是秋天了，但是现在分明热得像是夏天，鱼类的产卵期自然也会推迟。为了给即将到来的产卵期做准备，鱼群现在会集中在溪流的下游大量觅食。】


    【998：这么说现在上游没有鱼？】


    【苏慕晚：有是有的，只不过少得可怜，上钩的概率还不如和胡丽晶抢呢。】


    苏慕晚一边说着，一边往上游的方向走去。


    【998：......宿主你是打算去提醒林胤吗？我觉得他不会理你耶。】


    【苏慕晚：试试看吧，不然我没办法向那位大婶儿交差啊。】


    短短三句话的时间，苏慕晚已经来到了林胤的身旁。她朝箩筐里看了几眼，发现果然如自己所料的那般，到目前为止箩筐中都只有一条鳜鱼。


    她刚想开口，不料眼前的溪水突然就跟通了人性一般，将底下的鳜鱼一条接着一条地卷了出来。


    998见状大惊失色。


    【998：宿主！你干嘛一声不吭地就使用「绝对支配」啊？！】


    【苏慕晚：我没有！是它擅自发动的！】


    【998：怎么会......】


    【苏慕晚：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我的「数据之眼」、「绝对支配」和「杀伐」都被解封了，而且它们完全不受我的控制。不过我想既然这三个技能都已经被解封了，那么剩下的两个距离被解封也不远了。】


    就在一人一系统对话之间，一条足足十斤重的「鳜鱼王」被卷出来后径直飞向了苏慕晚。


    【998：哇靠！宿主你快闪开！】


    苏慕晚当然知道要闪开，奈何此刻自己的双腿完全不听使唤，仿佛长在了原地一般。


    完了，这下子脸肯定要肿起来了。还可能会被当场砸晕过去。


    想到这里，苏慕晚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然而料想之中的撞击感并没有出现。苏慕晚缓缓睁眼，映入眼帘的是挡在自己的身前的林胤。他上下打量了苏慕晚片刻，在确定她没什么大碍后，偏头看向了附近的一架悬在半空中的无人机，接着伸出左手向下一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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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架无人机瞬间下坠，被砸了个粉碎。


    苏慕晚见状，原本到了嘴边的「谢谢」顿时被吓得咽了回去。她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进入高度戒备的状态。


    【998：宿主......】


    【苏慕晚：别怕，要是他真的敢在这里动手的话，我保证他也不能够全身而退。】


    她说完，暗骂了自己几声「废物」，然后开始回想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光怪陆离的梦，试图逼出「杀伐」。


    对于苏慕晚的如临大敌，林胤却表现得丝毫不在意。他低头看着比自己矮了一个个头的苏慕晚，以一副「我早就料到」的口吻说道：


    「你果然是那个苏慕晚。」


    ......神，神经病？


    一脸不明所以的苏慕晚听了刚想问话，身后却有人先替她开口了：


    「怎么？难不成你认识好几个苏慕晚？」


    ※※※※※※※※※※※※※※※※※※※※


    林胤：「你果然是那个苏慕晚。」


    苏慕晚：「......神经病？」


    （林胤听了撸起了袖子。）


    身后的某人：「怎么？难不成你认识好几个苏慕晚？」


    苏慕晚：「林胤你快点跟她解释！」


    林胤（深吸了一口气）：「没错，我是神经病。」


    苏慕晚：「......」


    998：「所以你们怎么会认识的？」


    开始走剧情线了。下期预告：技能的失控原因猜想+林胤爱上了（划掉）盯上了苏慕晚+神秘小男孩的出现+邵景明的阴谋......等等等。还有，有读者问我第四个世界，想必大家都知道那是「定制副本」。没错，关乎苏慕晚的身世。顺便请大家珍惜姜若诗。


    第126章


    来人的声音中夹杂着熟悉的清冷, 听得苏慕晚汗毛林立。


    林胤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一张俊脸白中发青。


    三人就这样僵持了大约一分钟后，苏慕晚最先反映了过来。她伸出手, 在林胤的眼前挥了几下，然后用眼神示意他赶紧给郁云舒一个合理的解释。


    【998：宿主, 你别和林胤眉来眼去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在眉目传情呢。】


    【苏慕晚：......】


    998刚说完, 苏慕晚就觉得自己的后背愈发地寒凉了起来, 一时间冷汗直冒。


    所幸林胤已经知晓了苏慕晚的意思，立即开口回答郁云舒道：「没有，我只认识一个苏慕晚, 刚好就是眼前的这个。」


    他说完，稍稍停顿了片刻, 然后开始绞尽脑汁地为自己的这一回答塑造背景：「我......我上，上幼儿园的时候, 班上有位女同学也叫苏慕晚。」


    或许是因为平时没怎么撒过谎, 又或许是因为没有在郁云舒的面前撒过谎, 林胤说起谎话来的时候慌张到不行，以致于他解释起自己认识苏慕晚的原因时有些磕巴。


    正是这细微的磕巴，使得他的整番言辞都失去了它原有的说服力。


    然而林胤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继续自圆其说道：「那天她在《斩业》的庆功宴上做自我介绍的时候, 我还以为只是碰巧同名同姓罢了, 没想到竟然真的是老同学。」


    ......完了。


    此刻的苏慕晚比看见鳜鱼王飞向自己的时候更加绝望。要不是因为她才向郁云舒保证过从今往后不会再对对方说一句谎话, 她早就替林胤开口了。


    果然是只猪, 除了会哼哼唧唧以外别的全部都一窍不通。


    【苏慕晚：原身小时候上的那家幼儿园的名字叫什么？】


    【998：我想想啊......七零四幼儿园。】


    【苏慕晚：七零四？】


    【998：是的，怎么了吗？】


    【苏慕晚：和我小时候上的那家幼儿园的名字一模一样。】


    【998：哇靠，这也太巧了吧？！难怪你在每个世界的身份都是恶毒女配。】


    【苏慕晚：......这难道不是你手气太烂给自己抽取了一个「定向任务」的原因？！「定向」也就算了，还定的是「让不可能成为可能」。】


    【998：......】


    【苏慕晚：这些也就算了，更可怕的是由你经手的世界必定是地狱级别的难度的，简直就跟用脚抽取的一样。】


    【998：没错啊，我的确是用脚抽取的。因为我还没有人形化，四肢都是草泥马的蹄子。】


    【苏慕晚：......】


    【998：对了宿主，你问原身的幼儿园的名字干什么？】


    还没等苏慕晚作出回答，998就已经从郁云舒接下来的问话里找到了答案。


    「那你们还真是有缘分。」郁云舒看似信以为真，对着林胤微微一笑道，「方便告诉我一下你们上的是哪家幼儿园吗？刚好我有个是你的影迷的小外甥最近闹着不肯上幼儿园。如果让他转学到你待过的那家，他估计就不会继续闹腾了。」


    话音刚落，林胤原本白中发青的脸色愈发地明显。他张了张嘴，试图编造一个名字出来，却怎么也发不出声。


    「c市的七零四幼儿园。」苏慕晚及时地开口替林胤解了围，随即又根据自己的亲身经歷补充道，「这是一家隶属于国家的陆军部队的幼儿园，在各方面都有口皆碑。」


    女主之前对原身厌恶至极，肯定是不愿意下过多的功夫去了解原身的过往的。既然原身的经歷和自己的都相似到了这样的地步，那么套用一下自己现实中的信息应该问题不大，还能增加不少的可信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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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98：宿主，虽说原着里还真的没有提及女神在私底下调查过原身的过往，但是你也太盲目自信了。这样很危险的！】


    【苏慕晚：那又怎么样？反正在她的眼里，我已经很可疑了。】


    【998：......】


    郁云舒闻言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扫了苏慕晚一眼，在看见她帮腔林胤后的镇定自若和面不改色后对着她勾了勾食指，示意她过来。


    苏慕晚见状没敢犹豫，三步作两步地走到郁云舒的身旁，随后低下头，默不作声。


    【998：让你多嘴。】


    【苏慕晚：......不然呢？跟着林胤「殉情」？】


    【998：......】


    「时候不早了，任务还差最后一步。」看着林胤的周围正散落着的一地的鳜鱼，郁云舒没有对此再追问，而是若无其事地对他说道，「麻烦你把食材之一送来节目组安排好的厨房里，我们在那儿等你。用不着这么多，八条就足够了，其它的都放生了吧。」


    她说完，顿了顿，又继续道：「但是最大的那条不能放。还有，它不被算在我刚才所说的总数里。」


    郁云舒的最后两句话令苏慕晚的心底蓦地一惊。


    【苏慕晚：女主不会把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看见了吧？！】


    【998：你认为女神是在为了你而跟一条鱼较劲儿吗？真是有够自恋的。】


    【苏慕晚：......】


    【998：虽然你这么想完全没有错。】


    【苏慕晚：......】


    【998：我觉得吧，她确实都看见了。】


    【苏慕晚：......】


    那么问题来了，世界意识怎么还没有动手对付自己和林胤？


    邵景明的反常尚且可以说得过去，女主会自认为是她前世时眼拙所以才没能够看透对方，但是自己和林胤这边的完全就是超乎想像——一个直接从溪水里召唤出了一大群鱼，一个挥了挥手就毁坏了不远处的无人机。


    这两者不论怎么想都很诡异吧？


    【苏慕晚：我记得主程序在我刚加入快穿司后的不久就警告过我，不得在各个世界中使用与该世界的设定不相符的技能，否则就会遭到世界意识的排斥甚至被抹杀。在第一个世界的时候，我们全都安然无恙，主程序说这是因为快穿司「出面干涉」了；在第二个世界的时候，我依稀记得自己正想法设法地暗示那个世界的女主「苏末没有真正死亡」的时候，她说了句「我知晓」，这说明我们其实是穿了帮的，但是我们并没有惨遭世界意识的毒手，相反前面走剧情还很自由；现在，我和林胤不仅使用了与这个世界的设定不相符的技能，还被女主看见了，竟然依旧毫髮无伤。难不成主程序是在唬我？】


    【998：不，这点是真的，因为存在前车之鑑。我和你一样，也对现在的这个世界的防御机制心存疑惑，但我可以肯定是，我们在第二个世界的时候之所以没有被世界意识敌对，是因为001已经为我们铺平了路。】


    一说起001，998就情不自禁地开始哽咽。苏慕晚见状立即转移话题道。


    【苏慕晚：那你知道所谓的「出面干涉」是什么意思吗？我一直很好奇这一点。】


    【998：不知道......但我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就对了。】


    「跟上，这里没你的事情。」见苏慕晚还杵在原地，走出了一段路的郁云舒回头叮嘱她道，「以后小心一点，不管是你还是他。」


    ......果然是都看见了！


    苏慕晚听了顿时倍感心惊肉跳，同时又对郁云舒的淡定感到不可思议，更庆幸于对方没有就这两个异象追问自己和林胤。想到这里，她暗自松了一口气，连忙跟上了郁云舒的脚步。


    路过桃成蹊时，郁云舒叫上了待在原地等候了多时的杜康。


    三人抵达节目组安排好的厨房后不久，林胤也跟上来了。他跟献宝似的把满是鳜鱼的箩筐整个放到了郁云舒的面前。箩筐里，位于最上面的就是先前袭击苏慕晚的那条「鳜鱼王」。


    郁云舒朝箩筐里看了一眼，对林胤说了一声「谢谢」，随后伸手捞起了那条「鳜鱼王」走向洗肉池。


    苏慕晚见状立即开口叫住她道：「学姐，我来吧。」


    「你会做饭？」仿佛听到了什么世纪型的大笑话一般，郁云舒咬了咬自己的下唇，以防自己当场笑出声来。


    ......居然瞧不起我？！我可是拥有十几年下厨经验的人，厨艺够甩你几条街的好吧？


    苏慕晚听了忿忿不平地想道。


    但是想归想，她并不敢当面和郁云舒叫板，于是只好努力地为自己澄清道：「我既然能够说出『桃花鳜鱼荷叶饭』这道菜的名字，那我肯定是会做才这么提议的呀。我的厨艺可好了，谁吃谁知道。」


    「是吗......」郁云舒对于苏慕晚的自卖自夸深表怀疑，她总觉得苏慕晚会把厨房炸掉。


    「是的是的！请相信我！」面对郁云舒的质疑，苏慕晚连连点头，并且满怀期待地看着她。


    对上了苏慕晚的眼神的郁云舒差点就妥协了，好在她突然想起了苏慕晚的左手还带着伤，不能碰水，便非常理智地拒绝苏慕晚道：「伤患就好好休息吧。」


    话音刚落，苏慕晚的那双原本满怀期待的眼睛顿时就暗了下去。


    【998：宿主，我发现你在女神的面前真的下意识地就会变得幼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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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慕晚：？？？】


    【998：你抢着做这道菜的原因该不会是想要在女神的面前好好表现一番从而获得她的表扬吧？毕竟你昨天失败了。】


    【苏慕晚：......】


    被猜中了心思的苏慕晚一声不吭。


    郁云舒在看见了她的这副耷拉的模样后又有些于心不忍，便放缓了语调对她说道：「那这样吧。因为我不太熟悉这道菜的具体做法，所以你来说，我来做，你看怎么样？」


    ......你这是在哄我吗？


    苏慕晚闻言内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言难尽。


    还「不太熟悉」？明明你在前世的时候就已经做过一次了。


    哼，骗子！你自己都骗我，还反过来怪我骗你！


    仿佛早就料到了苏慕晚会这么想一般，998开口为郁云舒解释道。


    【998：女神她确实不太熟悉这道菜的做法，因为在前世的时候操刀的是杜康，她只是在一旁看了一遍。不过也学了个九成。】


    【苏慕晚：......】


    「好吧。」得知是自己错怪了郁云舒后，苏慕晚有些心虚。她立即将原来的失望一扫而空，爽快地答应了。


    于是接下来，苏慕晚怎么说，郁云舒就怎么做，也不管对方所说的是否和自己的记忆之中的步骤相同。


    二人完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五点多了。


    郁云舒拜託林胤给苏慕晚搭把手，一起去给那位愿意把「四时令」作为交换物的大婶儿送荷叶饭和鳜鱼，自己则去请那位颁布这一任务的洗菜阿姨过来审核任务成果。


    傍晚六点整一到，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准时开始统计各小组一天下来所获取的积分。大约十分钟后，各小组的总排名出来了。苏慕晚等人所在的小组以三十六分的总成绩稳稳妥妥地抢占了了第一名的位置。


    评比结束后，关穆临时起意说要举办一场篝火晚会。郁云舒听了不着痕迹地笑了笑。她刚才特意多做了二十来份荷叶饭，这会儿全都端了出来让大家共享。


    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看似微不足道，实则刷爆了好感。


    苏慕晚眼睁睁地看着郁云舒的人情世故，然后在心底默默地记下。


    虽然整场篝火晚会只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但是苏慕晚却觉得自己度日如年。胡丽晶总是各种旁敲侧击她和郁云舒之间的真实关系，并且一度不相信她们之间只是单纯的前后辈的关系。不仅如此，她还反覆地在众嘉宾之中带节奏，使尽浑身解数地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到目前只有她自己才感兴趣的事情上来。


    面对胡丽晶的咄咄逼问，起初苏慕晚还指望郁云舒能够主动过来帮自己一把，但是事实证明是她想多了——郁云舒正事不关己地坐在不远处，和上前搭讪的嘉宾们有说有笑。无奈之下，苏慕晚只得小心翼翼地打着擦边球，竟也游刃有余。


    好不容易熬到篝火晚会结束，苏慕晚立即逃也似的飞奔向了由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安排好的民宿。在找到并进入了属于自己的房间后，她稍稍喘了几口气，紧接着打开今早就已经被节目组的工作人员送来的行李箱，拿起昨天放入其中的浴巾步入浴室内洗澡。


    因为过于着急，她一时忘记了自己的左手不能碰水的这件事情，以致于后知后觉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但是当她慌忙地将左手从水中抬起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缠在自己的伤口上的绷带是干的，因此伤口肯定没有进水。


    这款防水绷带也太良心了吧？叫什么名字来着？


    苏慕晚一边想着，一边让自己的左手重新没入水中。


    好像是「安信高分子绷带」？


    她打定主意，等这起真人秀节目的录制结束了以后自己也要去备一些。


    大约半小时后，她洗好了，裹着浴巾出来的那一瞬间就看见了正拖着身后的行李箱推门而入的郁云舒。


    一时间，苏慕晚整个人都吓傻了，忙不迭地再次打开行李箱寻找睡衣。


    她刚才忘了询问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以为是一位嘉宾独享一间房。


    「本来说好了是一人一间房的。但是就在刚才，他们发现少订了一间。」郁云舒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关上了房门，「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又不是没有看过。」


    苏慕晚听了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刻意忽略了她的后两句话。


    ......你是主动出让房间的吧？不然谁敢觊觎「金马影后」的房间？


    【998：何止是看过？还摸过呢。】


    【苏慕晚：你给我闭嘴！】


    好不容易才让自己成功忽略掉郁云舒的后两句话的苏慕晚顷刻间又被998说得羞愤不已了起来。所幸这时候她已经找到了自己昨天的那套短袖的猫咪睡裙，当即头也不回地奔进浴室里进行更换。


    换好后她从浴室里出来，走到床边坐下，接着通知郁云舒道：「姐姐，我好了。浴室已经空出来了。」


    「嗯。」郁云舒听了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随后翻出一卷防水绷带来到她的跟前，开始为她更换新的绷带。


    做完这件事情后，郁云舒这才拿起睡衣进到浴室里洗澡。


    眼见郁云舒关上了浴室的门，苏慕晚立即放松地倒在床上，拿起手机开始向宋芊诉说昨天晚上和今天下午的时候自己的技能失控的事情。


    当然，对于林胤看似早就认识自己的这一点，她对宋芊有所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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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现在除了震惊以外没有别的情绪......」宋芊在了解了整件事情的经过后很快地回復了她，「根据我的观察，你只是一个个例。因为我和姜若诗的身上都没有出现像你这样的状况，偶遇的一些宿主也没有能够发动技能攻击我的。说不定这只是快穿司的宿主技能屏蔽程序出了一点小问题的缘故，过几天就会自动修復的了。你不用过于担心。」


    「可是......」苏慕晚忽然想起了一个差点被自己忽略的关键点，「林胤他能够使用自己的技能，并且他自己可以控制。」


    今天下午的时候他挥了挥手就坠毁了一架无人机。


    「......我现在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我已经被你说懵了。」宋芊发来了一个「崩溃」的表情包，「你有和姜若诗说过这件事情吗？她是怎么想的？」


    「没有。」苏慕晚面无表情地打字回復道，「她现在满眼满脑子里都是250，哪有时间管我的死活？」


    她刚把这则信息发送出去，宋芊立马就回了她一个「抱腹大笑」的表情包，然后附上文字道：「哟~吃醋了？」


    「？？？」苏慕晚看了立即发了三个问号过去，以表示自己认为对方的脑子有问题。不想宋芊对此视若无睹，还语重心长地开导她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呢？更何况你还是第三者。」


    ......你在说什么鬼？


    苏慕晚此刻只想顺着网线爬过去揍人。


    「姜若诗一直很在意250，具体原因我不知道，或许是日久生情？其实在姜若诗之前，250还有过一任宿主，也就是她的第一任宿主。」见苏慕晚没有接话，宋芊便继续说道，「据说是一位既漂亮又温柔的小姐姐，可惜红颜命薄。」


    既漂亮又温柔？


    没来由地，苏慕晚忽然想起了998在第一个世界的时候所说过的250的曾经的模样。


    在第二个世界的时候，身为画皮鬼的萧望之曾经说过一句话——「愈是偏爱一个人，便会愈像那个人。」沐思烟偏爱楚凌晗，所以她摒弃了自己的功利心，甘愿在连自身都风雨飘摇的情况下为素不相识还曾加害于自己的可怜人钟语承担因果责罚。


    那么250......一定是非常在乎自己的第一任宿主的吧？这样想来，她冷落姜若诗倒也不奇怪。只是她明明就放不下自己的第一任宿主，那么为什么还要找姜若诗当宿主？不应该向001学习，一生只侍奉一位宿主的吗？


    「红颜命薄......这位小姐姐是因什么而去世的？」苏慕晚非常想知道这一点。


    「原因说起来就让人气愤和唏嘘。」宋芊的打字速度突然间就慢了下来，「传闻是被一个任务对象奸.杀了，然后因为积分不够扣，就被快穿司给抹除掉了。」


    「有病吧？！」虽说知道一旦任务失败且积分不够扣宿主就会被抹杀是快穿司的其中一项规定，苏慕晚还是觉得自己无法接受，「规定不都是被制定出来的吗？这是死的东西！就不能变通变通？！」


    「我觉得主要是看制定者的意愿了。你看像我们现实里的法律不也是死的东西？不也是一样地不近人情？」宋芊仿佛已将现实的残酷看淡，「而且你知道吗？每一位宿主的抹除都是有执行者的，这些人都是被随机任命的。」


    「恰巧动手抹除250的第一任宿主的，是001。」


    ※※※※※※※※※※※※※※※※※※※※


    还是写剧情线让我激动。


    我接下来会对第一个世界的行文进行修改，看过的可以忽略，因为剧情和线索都不变，只是修改文笔。


    各位剧情党想到什么有兴趣的就可以猜测了，评论区见。


    第127章


    宋芊发来的最后一句话犹如平地上的一声惊雷，震得苏慕晚的脑袋嗡嗡作响, 一时竟忘了应该如何回復对方。


    她悄悄地瞥了一眼位于系统空间的998, 生怕它因接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刺激而精神崩溃——


    你以为自己向来仰仗的人强大又温柔，其实她是一名助纣为虐的刽子手。


    然而事实却出乎苏慕晚的意料——998在得知了这件事情后表现得非常地淡定, 脸上戴着一副此时此刻不该具备的恍然大悟的表情。


    察觉到了来自于苏慕晚的关心, 它先是说了句「我没事」, 紧接着又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998：我现在想起来了。】


    【苏慕晚：想起来了什么？】


    【998：250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原因。】


    听它这么一说，苏慕晚这才记起自己曾在第一个世界的时候就问过它250跟变了个人似的原因。那时候它给自己的回答含煳不清, 于是自己干脆让它别想了。


    可是......


    【苏慕晚：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会忘记？】


    998闻言沉默了一会儿，随后用一种就连它自己也觉得很荒唐的口吻回答苏慕晚道。


    【998：宿主，你相信吗？自从001失踪了以后, 我发现自己的脑海里的有关她的记忆也在逐渐变得模煳起来。在上个世界的时候, 我竟然没能够认出「流年」就是001，只是一味地觉得她给我的感觉很熟悉, 但就是想不起来......】


    意思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努力地抹除着她的存在感吗？


    苏慕晚闻言陷入了沉思。


    说起来, 在第二个世界的时候, 「流年」这个身份就给人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如果不是她偶尔会出现，自己压根儿就想不起还有这么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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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98：我真的很害怕......】


    998说着说着，突然蜷缩成了一团，神情落寞。


    【998：害怕有朝一日, 自己会彻底把她忘了......】


    看着平日里闹腾的998如今是这副脆弱的模样, 苏慕晚忽然很想抱一抱它。


    【998：001不是坏人......】


    关于这一点, 苏慕晚暂不表态。毕竟对于一个人的好坏的评定全凭一张嘴, 再加上自己目前所掌握的信息少之又少, 所以不好下定论。况且，就算001真的有问题，眼下的998也是不愿意接受和承认的。


    【998：我第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的脸。她是第一个拥抱我的人，对我很好很好，所以我不想忘了她......】


    初看这个世界的时候就被以温柔相拥么？


    苏慕晚忽然明白了998对001眷恋至此的原因。


    因为后来它发现，不是每个人都会温柔地对待自己的，有的甚至残忍至极，譬如邵景明。


    【苏慕晚：不会的。因为在那之前，我们会先找到她。】


    有了苏慕晚的这句话作为强心剂，998这才恢復了少许精神。


    「姜若诗她是不是选择了你作为这次主线任务的辅助对象？」迟迟没有收到回復的宋芊突然开启了一个新的话题。


    「是的。」苏慕晚这下很快地回復道。


    「那估计不用等你开口，她就已经对你这边所发生的一切了如指掌了。」宋芊在这句文本的后面加了一个「滑稽」的大黄豆表情，「250有一个专属技能叫『视野投影』，不知道你见过没有。」


    「！！！」要不是宋芊提醒，苏慕晚几乎都要忘了还有这么一回事儿。


    原来「视野投影」是250的专属。自己之前还以为只要是个系统都会这招。


    等一下！


    苏慕晚突然意识到了有哪里不对劲儿。


    一个系统不是只有一个专属技能吗？998之前说过250的专属技能是「赤红世界」。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了——「视野投影」是250从别的系统那里夺取来的。


    换而言之，就是她吞噬了别的系统。


    真狠……


    【苏慕晚：「视野投影」这个技能原本是谁的？】


    【998：我不知道……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件事情。我以为等我人形化了以后也可以进行「视野投影」。】


    难得对一个问题非常感兴趣的苏慕晚闻言不死心，转而去问宋芊，得到的答案竟是「视野投影」原本属于系统741。


    可是如今的系统741并没有如传闻的那般因被夺取了专属技能而导致「陨落」。


    难不成是被格式化了的原因？


    但是当苏慕晚就这一问题向宋芊发起提问的时候，宋芊却说她自己也不清楚。


    「说实话，到目前为止我甚至没有亲眼见过系统的『陨落』，更别说去探究系统741还活着的原因了。不过『陨落』一定是每天都在发生的，因为我听说自从苏芸蔚和系统001双双失踪后，系统的数量与日俱减。」宋芊忽然变得正经了起来，这回没有再在文本的后面加上表情包了，「早点休息吧。人还是活得煳涂一些比较好。」


    对于宋芊所说的最后一句话，苏慕晚不可置否：「好的，晚安。」


    她说完，双手向两侧自然垂落。握着手机的左手松开，让手机平躺在床面上，自己则在一旁闭目养神。


    然而就在她闭上双眼后不久，一阵阵隐隐约约的「哐当哐当」声便好似催命般地贯入她的耳道，惊得她蓦地睁开了双眼。


    【998：宿主，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很强烈！】


    话音刚落，警觉性上线的苏慕晚立即重新抓起手机，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往左侧翻滚下床。双脚刚一着地，低眼就看见了一把正明晃晃地插在自己刚才所躺着的那块区域的水果刀。


    位于系统空间的998见状吓得脸都白了。它张了张嘴，想要提醒苏慕晚这件事情可能还没有结束，却发现自己失声了。


    宿主……跑……


    在经过了好几次的深唿吸后，它终于憋出了一个字。


    【998：跑！】


    苏慕晚闻言不假思索，即刻起身夺门而出。趁着逃跑的间隙，她回头看了一眼，竟发现那把刀不知怎地被从床垫里拔了出来，改而朝自己飞来。


    【苏慕晚：我跟这把刀什么仇什么怨？！它为什么追我？！】


    苏慕晚一边吐槽着，一边游刃有余地避开了水果刀的所有攻击，并且还找了个空隙拉上了自己的房间的房门。


    毕竟郁云舒还在里头洗澡呢。


    见苏慕晚能够轻松应付，998顿时放下心来。


    【998：让我想想……宿主你是不是当着它的面嗑瓜子了？还偷藏了「急支糖浆」？】


    【苏慕晚：……】


    为了不让除了自己和998以外的第三者目睹这惊悚的一幕，苏慕晚没有选择走楼梯，而是直接从摄像头死角附近的一扇窗户翻了出去。


    998见状吓得心脏都要飞出来了。看着苏慕晚翻出去的那一刻，它开始后悔自己放心得太早。


    【998：宿主你疯了？！这里是三楼！】


    【苏慕晚：……你看看我现在在哪。】


    998闻言这才定睛一看，随后惊讶地发现自己跟着苏慕晚来到了一个宽敞的大阳台。


    【苏慕晚：我很惜命的，做不出因想不开而跳楼自杀这种事情。在入住这栋民宿之前，我就已经勘察好了地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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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很惜命没错，但是为了一些东西你也可以不要命。


    听着这熟悉的话语，998莫名地热泪盈眶。


    它亲眼见证了一路以来苏慕晚的改变和成长。


    【苏慕晚：因为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所以我不可能凭藉血肉之躯拦下一把发疯的水果刀，只好找个没人看见的地方使用道具了。】


    苏慕晚说完，召唤出了唐刀「君名」。在那把水果刀追上来之际一举将它噼断在地。


    【苏慕晚：还好是唐刀「君名」的质量略胜一筹。】


    【998：……】


    被她这么一说，998又是一阵胆战心惊。


    试想一下如果刚才断了的是唐刀「君名」……


    那画面太美了实在无法想像。


    正当一人一系统如释重负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苏慕晚刚才翻过的那扇窗里又出来了一个人。


    一人一系统被这突然冒出来的人影给吓了一大跳。定睛一看，发现这个人竟是林胤。


    只见他顶着一头凌乱的短髮，身上的衣服被划破了好几处，看起来十分狼狈。


    他的视线飞快地从苏慕晚的身上扫过，最后定格在了她的唐刀「君名」上。


    「既然你恰好拿着唐刀，那么就帮我一个忙吧。这样我们就两清了。」林胤说着头也不回地指了指自己的身后，脸上依旧带着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不过先说好，两清的是今天下午的时候我为你挡了一条鳜鱼的袭击的事情。以前把你从谢煜文的手里救出来的那件事情不算，你还是欠我一个人情。」


    从谢煜文的手里……救我？


    苏慕晚听了刚想反问他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却被他的身后突如其来的四把水果刀和八把菜刀给吓得把话咽了回去。


    此时此刻的苏慕晚全然没了刚才只对付一把水果刀时的吊儿郎当，开始认真了起来。她先是让林胤闪到自己的身后，然后在第一把水果刀飞过来的时候左腕一个下旋，在将第一把水果刀噼断在地的同时挑飞了第二把接踵而来的菜刀。


    见这种方式可行，她便让林胤躲好，自己则挺身上前替他接下剩下的十把刀的进攻。


    她之所以这么做，一来是因为不想欠林胤的人情，二来是因为林胤刚才所说过的那句话——「以前我把你从谢煜文的手里救了出来」。


    扪心自问，自己以前是真的没有见过林胤这号人物，也不曾被谢煜文绑架，所以哪里来的欠林胤的人情一说？


    然而当她清理完所有的刀子转身去问林胤这一问题的时候，林胤却用复杂的神色看着她道：「你真的全都不记得了？」


    「……」苏慕晚听了下意识地保持了沉默，漂亮的脸上闪过几丝犹豫。


    【998：宿主，我觉得他不太像想要害你的样子，不然早在今天下午以及刚才你背对着他的时候就对你动手了。】


    腹背受敌？


    意识到自己刚才把后背留给了敌友未辨的林胤的苏慕晚后知后觉地出了一身冷汗。


    归根结底还是自己大意了。幸好林胤不是敌人。


    至少暂时不是。


    「嗯。」在998的推动之下，苏慕晚对着林胤点了点头，如实回答道，「姜若诗说我的记忆被人动过手脚，就像是被人生生地剪掉了其中的某一段然后这个人再把断开的头尾重新接合起来一样。在这之前，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记忆。至于偶然出现的一些光怪陆离的场景，我只当它们是梦境。」


    林胤听了先是一愣，似乎正在消化着苏慕晚所说的这一番话，片刻后又继续问道：「那苏芸蔚呢？！你还记得她吗？！」


    这回，他的语气显然要比刚才的激动得多。


    「……不记得了。」苏慕晚顶着林胤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前来痛扁自己一顿的压力，依旧如实回答道，「之前我只是知道在快穿司里有这么一号人物，毕竟她的名气这么大。但是自从来到了这个世界以后，我发现自己对『苏芸蔚』这个名字有着莫名其妙的占有欲，再结合一下我以前所做过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梦里的内容，我就在想，苏芸蔚是否就是我一直心心念念的『姐姐』？」


    她的这番说辞令林胤的脸色好看了不少。


    「是。」林胤极其罕见地给予了苏慕晚一个肯定的回答，「全世界都可以忘了她，唯独你不可以。」


    「因为你是罪人。」


    「罪人」这个词，令苏慕晚久违地恍惚了一下。她还想再问林胤些什么，比如「你的主技能是什么」、「刚才是否也失控了」、「明明今天下午的时候你还能够控制它」，但是林胤并不打算给她这个机会。


    「如果你已经拿到了属于你自己的『定制副本』了的话，那么等这个世界的任务结束了以后就启用吧。在那里，你会找到所有你想要的答案。」


    林胤说完，利落地翻窗离去。


    苏慕晚见状也拿他没办法，只好顶着一头雾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郁云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洗好出来了，正衣着清凉地坐在床边。她看了眼杵在门口不知所措的苏慕晚，温柔的语气之中调侃与关心参半：「刚从水里出来呢？泳衣还捨不得脱？」


    听郁云舒这么一说，苏慕晚这才低下头去看自己身上的睡裙，发现它已经被刚才剧烈运动所流出来的汗水给打湿了。


    令她感到尴尬的是，她此行只带了一套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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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的姐姐……」苏慕晚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出了自己没有带多余的睡衣的实情。尽管她觉得忘带换洗的睡衣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但是她又怕郁云舒会因为自己的磨叽而厌恶自己，所以很快就招了。


    招完之后，拥有中度洁癖的苏慕晚决定再去洗个澡。但是考虑到自己出来后还得穿上现在身上的这套睡裙，她便很自觉地向郁云舒提议道：「姐姐你睡床上吧，今晚我打个地铺好了。」


    不料她刚说完，郁云舒就毫不留情地给了她「致命一击」：「你上哪儿去找地铺？」


    ……姐姐，不带你这样拆台的啊！


    「我……」面对郁云舒的现实性思维，苏慕晚莫名地觉得丢脸，「我可以直接睡地板的。」


    「别胡闹了，这样会着凉的。明天还要不要录制节目了？」郁云舒一边教训着苏慕晚，一边从自己的行李箱里拿出了一套睡衣递给她，「这套是我新买的，洗干净了，但是我从来没有穿过。你洗了澡后试试看合不合身。」


    看着郁云舒手中的那套轻薄如纱且不能够完全蔽体的睡衣，苏慕晚顿时羞红了脸。


    这睡衣穿了和没穿有什么区别？！


    然而她不敢逆杵郁云舒，所以犹豫了片刻后还是走上前去，伸手将那套睡衣接了过来。


    就在这时，郁云舒冷不丁地问了她一句：「你刚才和谁待在一起？」


    苏慕晚听了当即心下一惊。


    她刚进门的时候还在纳闷郁云舒怎么没问自己「为什么这么晚了洗完澡后还要出去」，或者是「你刚才到哪里去了」，又或者是「好好的床垫上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刀痕」之类的，然而这些通通没有。


    对方现在问的是自己刚才和谁待在一块儿。


    因为已经承诺过了只要是能说的事情都绝不再欺瞒郁云舒，所以苏慕晚如约地给出了真实的答案：「林胤。」


    话音刚落，她就看见郁云舒朝着自己满意地笑了笑：「这次你没有再骗我，我很开心。」


    ……我今天下午的时候也没有骗你好吧？！原身以前上过的那家幼儿园的名字真的叫「七零四」！


    苏慕晚听了委屈巴巴地腹议道。


    然而她很快就委屈不起来了，看着郁云舒的眼神里充满了惊悚。


    你是怎么知道我没有骗你的？！


    「你靠近我的时候，我在你的身上闻到了一股男性的古龙香水味。」郁云舒对苏慕晚的眼里的惊悚视若无睹，并且心情颇感地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蛋，「恰巧这股味道我每天都能在林胤的身上闻到。」


    ……你是属狗的吧？！还好我没撒谎！


    「是，是嘛……」不知道是因为非礼勿视还是因为别的，苏慕晚的视线丝毫不敢在郁云舒的身上停留，「姐姐……我，我该去洗澡了！」


    她说完，避开了郁云舒的魔爪，落荒而逃。


    ※※※※※※※※※※※※※※※※※※※※


    郁云舒：「你的身上有林胤的香水味。」


    苏慕晚：「你是属狗的吧？！鼻子这么灵敏！」


    998：「唉，心疼宿主。永远别想出轨了。」


    迟到的祝福，祝大家七夕节快乐！今天就破例不给各位发刀子了，让大家开心过节。


    因为昨天刚坐车回家，路上全程没有网络，所以就没有发，不好意思。


    第128章


    看着突然之间变得空空如也的掌心，郁云舒没来由地一阵不甘。


    手感真好, 可惜了......


    也罢, 下次找个机会再继续好了。


    正在浴室里稀里哗啦地淋浴着的苏慕晚对于郁云舒的这一番心思浑然不知。她之所以选择淋浴，是因为考虑到现在的时间已经不早了, 明天还要早起赶往节目的下一个录制现场, 怕自己出来晚了会影响郁云舒休息。


    她洗完澡后连忙闭起眼睛，三下五除二地将郁云舒借给自己的露骨睡衣穿好, 这才重新睁开双眼洗漱。


    做好这些睡前的准备工作后，苏慕晚蹑手蹑脚地拉开了浴室的门, 走了出来。


    就算你走路没声儿, 但是拉门这一动作哪儿能不产生动静？人类在听见突然响起的声音时总会下意识地往声源的方向看去，郁云舒自然也不例外。


    殊不知她这一看，让苏慕晚瞬间慌了神。


    「姐姐你别看我......」感受到了来自于郁云舒的视线的苏慕晚连忙双手交叉抱臂，想要遮挡住自己身前的暴露在空气之中的肌肤，却发现暴露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自己的这一动作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无奈之下, 她只好放弃了挣扎, 绝望地抬起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郁云舒本来没有多想, 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后就打算收回视线的，但是苏慕晚这一系列的反应让她突然产生了逗弄对方的念头，因此她故意多看了几眼。


    她没有想到的是，正是因为这「几眼」, 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自己就再也没有挪开过视线。


    自己合身的睡衣穿在苏慕晚的身上也是刚刚好, 这说明对方的身材其实和自己的相差无几。


    那么究竟是为什么, 自从那天和解了以后，自己会一直认为对方只是一个没有发育完全的小孩子？


    估计是因为白天的时候自己光顾着照顾对方所以没有注意，夜里对方又穿着印着幼稚图案的宽松睡衣的缘故？


    郁云舒这么想着，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苏慕晚的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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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两团微微起伏的形状令她的瞳孔骤然一缩。


    时隔四日之久的桃色陷阱顷刻间再度闯入了自己的脑海——一道深沟随着主人的唿吸而上下起伏，沟壑的两旁是令人色授魂销的丰满。


    这突如其来的熟悉的画面感让郁云舒的唿吸莫名其妙地急促了几分。


    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儿后，郁云舒立即强迫自己收回了视线，脸色极其不自然。为了不让苏慕晚发现自己的异样，她决定先转移对方的注意力。于是拿起被放在一旁的手机，亮了亮屏幕后对苏慕晚说道：「无人机拍下了今天中午的时候你吃饭的模样，想必过不了多久全网都会知道『潆洄 』小姐姐特别能吃了。」


    「？！！」苏慕晚闻言立即放下了双手，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真的？！给我看看！」


    说完，她径直凑了上来。


    郁云舒原本就是逗她玩儿的，哪儿会让她如愿以偿？见她上钩了，便故意将手机高高举起，不让她看。


    虽然节目组的工作人员确实给自己发了苏慕晚吃午饭的时候的照片，但是照片里的主人公吃相优雅、长相也别致，根本不会给人一种「此人是特别能吃的吃货」的感觉，因此苏慕晚完全不必担心。


    可惜眼下的苏慕晚不仅被郁云舒蒙在鼓里，还被对方激起了强烈的好奇心，当然不愿意善罢甘休。见郁云舒不给自己看，她忽然不知道哪儿来的熊心豹子胆，竟然直接上手去抢。


    郁云舒见状颇感意外，同时又有些欣慰于苏慕晚在自己的面前没有像之前的那样拘束了。秉着继续逗苏慕晚玩儿的想法，郁云舒立即将举着手机的那只手往后伸，偏偏不让苏慕晚够着。


    「姐姐你欺负人......」苏慕晚见状一边不满地嘟囔着，一边抢得更加起劲儿。眼看苏慕晚就要够到了，郁云舒又急忙将手机换到了另一只手上，气得苏慕晚几乎想要手脚并用。


    一来二去过后，郁云舒估计是累了，动作出现了一瞬间的迟缓。


    敏锐如苏慕晚，见状心知机会来了，当即一鼓作气勐然出击。


    却不想手机依旧没有抢到，自己反倒把郁云舒扑倒在了床上。


    因为此刻两人身上的布料都是又薄又少，所以肌肤之亲在所难免。


    眼下正值末夏，南部地区总体来说还是偏热的。郁云舒天生就是寒性体质，体温偏低，这让趴在她身上的苏慕晚觉得非常地舒服。


    于是苏慕晚下意识地蹭了几下。


    这一蹭，让郁云舒蓦地又回想起了司诞登的校友会那天的香艷场景。而眼下这两团熟悉的柔软正与自己的胸部紧紧贴合，还一动一动的。


    郁云舒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肯定要被逼疯，于是急忙举起双手，想要把苏慕晚从自己的身上推开。奈何此刻她的双手是位于自己的身体的下方的，所以一举起来就刚好触碰到了苏慕晚的腰部。


    那盈盈一握、柔若无骨的触感让她的双手鬼使神差地从想要推开对方变成了紧紧地搂住对方。


    不多时，伴随着郁云舒那愈发急促的唿吸声，空气之中似有热浪翻滚。


    然而就在这时，苏慕晚突然停止了蠕动，因为她已经拿到了郁云舒的手机。


    「姐姐，你是不是感觉有点热？」她之所以停止了刚才的下意识间的动作，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她觉得郁云舒的身体已经变烫了所以就不舒服了，「需不需要我把空调再打低一点？」


    「......」郁云舒听了顿时没好气地回答苏慕晚道，「不用！」


    正在气头上的郁云舒甚至忽略了自己此刻生气的原因，不过就算没有忽略她现在也是说不出来的就是了。


    「哦。」一心沉浸在自己终于抢到了手机的喜悦之中的苏慕晚压根儿没有察觉到郁云舒此刻的情绪，主动从郁云舒的身上爬起，然后一个向左的翻身倒在了郁云舒的右侧，与她并排躺在一起。


    半晌过后，苏慕晚放下了手机，满脸疑惑地看向郁云舒道：「可是姐姐，我觉得自己被拍得挺好的呀。 」


    「是挺好的。」郁云舒听了一时心中的无名火更是「蹭蹭蹭」地直上云霄。她似笑非笑地看着苏慕晚道：「跟一桩榆木一样。」


    说完也不顾苏慕晚作何反应，径直起身，伸出手去熄了房间的灯。


    「睡觉！」


    这下子苏慕晚终于听出了郁云舒的语气之中的恼意，顿时被吓得不敢吱声。然而她仔细地回想了好一会儿，也想不出自己又做了什么惹对方生气的事情。


    【苏慕晚：998。】


    回答她的是一片寂静。


    【苏慕晚：998？】


    回答她的依旧是一片寂静。


    在苏慕晚第三次唿唤自己的时候，998终于忍无可忍地发出了一阵唿噜声，以示自己已经睡着了，让苏慕晚别在这个时候骚扰自己。


    其实它是装的，因为它觉得苏慕晚已经耿直得无可救药，多说无益。


    不，它坚信有朝一日郁云舒能够治她。


    也只有郁云舒能够治好她了。


    就算再煳涂，苏慕晚也知道系统是无需睡眠的，更何况身为宿主的自己现在还醒着。心知998不愿意搭理自己，她只好作罢，乖乖睡觉去了。


    她知道自己的睡相极差。为了不影响郁云舒的睡眠质量，她从一开始就躺得离对方远远的。但是这一举动其实无济于事，因为她刚一睡着，整个人立马就跟个滚筒似的滚到郁云舒的身旁，然后分别抬起一支胳膊一条腿，上下一齐地搭在了郁云舒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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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还在生闷气的郁云舒好不容易才拥有的睡意就这样被苏慕晚给赶跑了。


    因为知道苏慕晚不是故意的，睡相这种东西本身就难以控制，而且苏慕晚也已经尽力了，所以就算自己真的很生气，郁云舒也没有责怪苏慕晚的意思。


    哪怕接下来自己三番五次地帮助苏慕晚摆正睡姿无果后，她也没有选择弄醒苏慕晚，而是破罐子破摔地将对方拥入怀中，搂着对方一起睡。


    出乎她的意料的是，这回苏慕晚老实了，一动不动地睡到了天亮。


    难得睡相老实的苏慕晚是被一阵开门声给吵醒的。迷迷煳煳间，她好像看见有一道纤细窈窕的身影穿着修身的棉麻材质的白色交领茶服从门外翩然走入，左右两只手上分别拎着一个纸袋。


    「醒了就起来洗漱吧，给你买了早饭。」郁云舒的声音从这道身影的身上传来，「我出门的时候看你还没睡醒，怕你赶不及，就顺带帮你去节目组的工作人员那里领取了今天录制节目的时候要求穿着的衣服，已经替你洗好烘干了。」


    郁云舒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两个纸袋放在一张近门的桌子上，然后从其中一个纸袋里依次取出被打包好的小米粥、青菜包和豆浆，再依次把它们送上位于房间里的餐桌。


    眼看身为无名小卒的自己一大早就被「金马影后」这样无微不至地伺候着，苏慕晚哪里还敢有半分睡意？当即匆匆下床跑进浴室里去洗漱。


    与郁云舒擦肩而过的一瞬间，眼尖的苏慕晚发现对方的下眼皮处微微泛青。


    【苏慕晚：我昨晚是不是又干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 ？！】


    【998：宿主 ，难得你这么有至知之迷。】


    【苏慕晚：......你在说什么鸟语？】


    【998：无知的人类，这可是膜仙堡的官方语言。我费了很大哄唿才学来的。】


    【苏慕晚：......你昨晚不是睡觉去了吗？！唿噜声打得震天响！】


    【998：要你寡？雨女无瓜！】


    【苏慕晚：......】


    得知是由于自己的缘故导致了郁云舒一晚没睡好，苏慕晚不禁心生愧疚。从浴室里出来后，她无比真诚地向郁云舒道了个歉，并坦言自己的睡相打小就很糟糕，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希望郁云舒能够谅解她。


    郁云舒在听完她的道歉和解释后没作过多的表态，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嗯」，然后招唿她过来吃早饭：「这边终究是一个小山村，早饭的品种不多，你将就一下。」


    「不不不不，我觉得已经很丰盛了！」苏慕晚闻言当场被吓了个半死，连忙依言入座开吃。勺了一口粥后，她发现郁云舒依旧站在一旁，并没有入座的打算，便开口问对方道：「姐姐，你不一起吃吗？」


    「我已经吃过了。」郁云舒说完走进了浴室，拧开水龙头清洗双手，「这些都是给你买的。多吃点，不要浪费了。」


    ......你是打算撑死我吗？


    苏慕晚看着自己面前的两碗小米粥、两个巨大的青菜包和两杯豆浆，怎么想都觉得这顿早饭应该是双人份的。


    难不成女主是在对自己昨晚的行为进行报復？！或者是在对自己之前的行为进行报復？！又或者是在对前世时原身对她所做的一切进行报復？！


    结合郁云舒刚才的一系列反应，苏慕晚越想越觉得对方是在报復自己。为了让自己接下来的日子能够好过点，她决定豁出去了：「姐姐，我知道不论是在过去还是在现在我本人都给你制造了很多麻烦。对此，我真的感到很抱歉！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会对你进行补偿的。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只要是我能给的。」


    【998：宿主，你的「被害妄想症」是不是又发作了？好端端地你说这个干嘛？】


    【苏慕晚：......要你寡？雨女无瓜！】


    【998：......】


    洗完手后从浴室里出来的郁云舒也觉得苏慕晚有些莫名其妙的，自己还没把她怎么样呢，她倒是不打自招了。其实她要是不提这些事情，自己还不会觉得有什么；但是听她这么一说，自己好不容易才退下去的恼意就又起来了。


    只是自己至今依旧不能明白，为什么这股恼意并非源于前世，而是昨晚。


    「你说的『过去』，指的是什么时候？」郁云舒闻言漫不经心地问了苏慕晚一句。


    她之所以这么问，是为了确定一件事情。


    「就是之前在医院里不小心撞倒了你，还有后来在网络上以及在《斩业》的庆功宴上和你对槓的时候......」原本秉着「就算理不直气也要壮」的想法的苏慕晚结果却越说越小声。


    看来自己之前的猜测没有错，眼前的这个她，已经不是「她」了。


    「知道错了就好，我也不是小心眼的人。」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后，郁云舒彻底释怀了，但是刚才突然涌上来的恼意却依然没有消退下去的迹象。她似笑非笑地继续问苏慕晚道：「真的什么补偿都可以？」


    见郁云舒同意了自己的和解方案，苏慕晚立即连连点头，像是生怕对方下一秒又突然反悔似的。


    「那我想要......」话刚说到一半，郁云舒却突然打住了。


    她的恼意也在这个时候升级成了心烦意乱。


    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破壳而出，而自己偏偏又不待见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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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没有想好，所以暂作保留。」郁云舒说着，转身走到那张近门的桌子旁，拎起放在桌上的纸袋，将它递交给苏慕晚，「吃好后抓紧时间把衣服换上，我先去联繫林胤和杜康。」


    ※※※※※※※※※※※※※※※※※※※※


    郁云舒：「真的什么补偿都可以？」


    苏慕晚：「不，有的不行......」


    郁云舒：「这会儿又『有的不行『了？你之前明明说的是『有的都可以』。」


    苏慕晚：「？？？」


    前方高能：下章大量剧情线。


    第129章


    郁云舒在说完这句话后就离开了房间。


    目送她离开的苏慕晚顿时放轻松了不少, 以正常的用餐速度填饱了自己的肚子后便开始更衣和收拾东西。


    郁云舒帮忙拿的这件衣服也是一件修身的交领茶服, 材质同样是棉麻的，唯一不同的是它的颜色为水蓝色。


    水蓝色？好像不太对......


    苏慕晚看着镜子中的哪怕此刻是素颜依旧芳容丽质的自己, 秀眉微蹙。


    这件茶服的颜色，视之如碧峰之翠, 素静典雅、纯净莹润, 有似玉非玉之美。这让苏慕晚想到了「汝窑」的釉色。


    「雨过天青云破处, 这般颜色作将来。」


    恰好今天的节目主题是「国粹」, 那么配上最美的中国色——天青。


    全然对了。


    天青色......


    悟出了正确答案的苏慕晚并没有感受到理所当然的喜悦，反而是内心没来由地一阵绞痛。这股痛楚，和之前她听到「苏幕遮」这三个字的时候一模一样。


    998见她一直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发呆, 脸上间或还闪过几分转瞬即逝的脆弱，便关心地问了她一句道。


    【998：宿主, 你不舒服？】


    【苏慕晚：没有。】


    苏慕晚苦笑着回答了它，怎么看也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998见状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好保持沉默。


    这样罕见的压抑气氛一直持续到了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前来敲门, 说是要带苏慕晚去化妆间上妆。


    今天被安排来给她上妆的人依旧是谭影。看来这帮被关穆名下的节目组聘请来的化妆师们也不容易, 因为每个人都要时刻待命，以便及时地出现在节目组所需要的各种场合。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两人一见面就气氛融洽地寒暄了起来。


    短暂的寒暄过后，谭影开始动手给苏慕晚上妆。在此期间, 苏慕晚注意到了谭影的边上正端坐着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男孩, 模样精緻得很。


    苏慕晚忽然就想起了粉琢玉雕的苏末。


    自家的小傢伙应该和他的年纪相仿吧？


    现在在哪儿上学？成绩好不好？


    想到这里, 苏慕晚的目光逐渐变得柔和了起来, 像是春风化雨，在蔓延的思念里洒下了一片翠意。


    其实成绩的好坏无所谓，只要她一直健康平安快乐就好了。


    然后，在自己日渐老去的同时，慢慢地长大......


    苏慕晚所不知道的是，她在看着小男孩走神的同时小男孩也抬起眼看着她，目光之中既有好奇，也有浓厚的兴趣。


    谭影一直对自己的弟弟的颜值有着绝对的自信，因为到目前为止每个见过自己的弟弟的人都没有不夸他长得可爱的，更有甚者直接扑上前去动手动脚。所以对于苏慕晚一直盯着自己的弟弟的这一行为，她一点都不意外，反倒是非常自豪地向苏慕晚介绍道：「这是我的亲弟弟，谭逆。今年八岁了。」


    苏慕晚闻言渐渐回过神来，一双美目之中充满了惊讶。


    八岁的亲弟弟......相差十岁的亲姐弟？


    「我爸妈有次......防护措施没做好。」谭影知道苏慕晚在惊讶些什么，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那时候还是『单独政策』，每天都得东躲西藏的，好在现在开放『二胎』了。」


    她说完，一边给苏慕晚扑着粉底一边吩咐谭逆道：「小逆，你能帮姐姐递一下那边桌上的眼线笔吗？姐姐现在走不开。」


    「好的姐姐，小逆这就去。」谭逆听了一边应着一边小跑过来，拿起桌面上的眼线笔递给谭影，「给你，姐姐。」


    「谢谢小逆。」谭影见状笑眯眯地接过。


    面对着眼前这一姐弟情深的温馨场面，998却非常不合时宜地来了一句。


    【998：宿主，你不觉得这个谭逆跟他的姐姐谭影长得一点儿都不像吗？两个人的五官根本就没有相似的地方。】


    【苏慕晚：......弟弟为什么非得长得跟姐姐像？跟父母像不就好了？】


    998听了眨巴眨巴眼睛，忽然觉得苏慕晚说得有点道理。


    【苏慕晚：再说了，在第一个世界的时候柳夜还说我长得跟我的父母一点儿都不像呢。可我明明就是他们亲生的......】


    不知道为什么，苏慕晚说着说着底气就变得有些不足了起来。这一点，就连她本人都没有察觉。


    【998：那宿主你觉得呢？你觉得你自己长得跟你的父母像不像？】


    【苏慕晚：我觉得很像啊。而且除了柳夜以外的其他人都觉得我和我的父母是用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998：那应该是柳夜抽风了......】


    吧......


    998心想道。


    其实它的心里更倾向于是苏慕晚眼花了。


    没有原因，只是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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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谭影那娴熟的化妆手法的操作下，苏慕晚今天的妆容很快就完成了。为了配合今天的节目主题以及苏慕晚身上的这件茶服，谭影特意给她化了一套伪素颜妆——平眉、浅珠光色和裸棕色混用的眼影、棕色的眼线、自然的腮红和润唇膏。奈何苏慕晚的这张脸实在是妩媚过人，就算是最清纯的伪素颜妆也无法掩盖直观的视觉效果。


    更何况苏慕晚的身上还有与生俱来的勾人气质，所以以上完全就是在白搭。


    平生第一次，谭影觉得自己是业界的耻辱。


    苏慕晚对此一无所知。她向谭影道过谢后便在节目组的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前往嘉宾候场室等待。


    等待总是既漫长又无聊的。闲来无事之下，她掏出手机玩起了《绝地求生》。


    不料才刚淘汰一个人，手机屏幕的上方就弹出来了一则微信消息。


    苏慕晚见状原本打算暂时不作理会的，但是在看清了消息的发送人的那一瞬间，她关掉了游戏，切进了微信的聊天界面。


    这则消息的发送人是姜若诗，她似乎特别着急。


    「你现在怎么样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和我说？！「


    和你说？你自己没眼睛看吗？


    苏慕晚目露嘲讽地看着这则消息的文字，片刻后息了手机屏幕。


    然而没过多久，手机屏幕自动亮起。姜若诗又给她发了一条微信。


    「要不是宋芊跑来和我说，我现在还被你蒙在鼓里。」


    宋芊她自己都知道我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你监视，怎么会多此一举跑去告诉你？


    撒谎的水平还有待提高。


    想到这里，苏慕晚讽刺地笑了笑，打字问姜若诗道：「我现在正在做什么，你知道吗？」


    「不知道。」姜若诗似乎非常担心地秒回道，「又发生了什么吗？！」


    还装？


    苏慕晚忽然不太想理会如今唯250是从的她。但是回想起曾经的姜若诗，苏慕晚又捨不得放弃她这个罕见的能够与自己山鸣谷应的朋友，于是只说了一句道：


    「没事，不知道的话就算了吧。」


    把这句话发送出去后，苏慕晚再度息了手机屏幕。


    「聊完了？」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她的身旁响起了一道熟悉的清冷。


    苏慕晚闻声吓了一跳，急忙转过头去看向近在咫尺的声源。


    只见郁云舒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脸上的表情不咸不淡，让人一时捉摸不透她此刻的想法。


    苏慕晚见状当场倒吸了一口凉气。


    【苏慕晚：女主都到我跟前了你怎么不提醒我一声？！】


    【998：......刚才你和姜若诗聊天时的气氛这么僵，我哪儿敢吱声？别问，问就是劝你和她重归于好。】


    ......听起来情有可原的样子。


    苏慕晚决定暂时不跟它计较。


    【苏慕晚：女主坐在我的身边多久了？】


    【998：从你刚开始打游戏起就坐到了现在。】


    【苏慕晚：......那你为什么不在一开始时就提醒我？！】


    【998：因为那时候你在打游戏啊。据说玩游戏的人如果在游戏的过程之中被打扰了，通常都会直接化身成为一座火山。我怕引火烧身。】


    ......听起来好有道理的样子。


    苏慕晚就这样在不知不觉间被998成功洗脑，彻底歇了继续追究对方的责任的心思。


    郁云舒的视线在她的脸上流连了片刻，像是想要把她的每一个变化极其细微的神情尽收眼底。


    良久，如同在《斩业》的庆功宴上的那般知性一笑道：「那么，请问现在轮到我了吗？」


    「......啊？轮到了轮到了......」苏慕晚重蹈覆辙地被她的这一笑迷了眼，这句话还没经过脑子就直接从唇缝间蹦了出来。


    郁云舒闻言眉眼一弯，脸上的笑容顿时真实了几分。


    她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微信的二维码扫描器后问苏慕晚道：「可以加个微信？我先前给你发过一次好友申请，但是你没同意。」


    ......什么时候的事情？！


    苏慕晚闻言急忙打开微信的联繫人界面，点进新朋友的那一栏里往下滑划动，划着名划着名竟真的发现了一个好友申请。


    但这已经是将近一个月前的事情了。而且这个好友申请没有备註发送者的身份。


    查看完好友申请列表后，苏慕晚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郁云舒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微信号码的？！


    就在她对此感到惊愕之时，郁云舒又开口问她道：「你的手机号还是原来的那一个吧？」


    ......原来的那一个是哪一个？


    「是的。」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苏慕晚竟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那我就不必再问了。之前你寄来的快递单上面有。」郁云舒说完，似乎是为了验证号码的真伪，她按下了手机的拨通按键。


    大约两秒钟后，苏慕晚的手机开始振动。屏幕亮起之际，一句「若教解语应倾国，任是无情亦动人」在婉转缠绵的戏腔之中娓娓唱来，引得坐在附近的受邀嘉宾们频频转头观望。


    「不好意思！」苏慕晚一边说着一边用极快的手速挂断了电话。


    与此同时，她刚才意识到的那个非常关键的问题也迎刃而解——郁云舒是通过自己的电话号码在微信里对自己发出好友申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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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好那时候的自己既没看见也没通过！不然自己现在估计就不能够完整地坐在这里了吧......


    苏慕晚如今光是想想都后怕。


    「这是那首《解花语》的高潮部分吗？」在苏慕晚通过了自己的好友申请后，郁云舒立即给她添加了一个备註——「榆木」，然后故意拿起手机在苏慕晚的眼前晃了两下。


    「嗯。」丝毫没有料到郁云舒居然能够说出原曲的名字的苏慕晚见状也立刻给郁云舒添加了一个备註——「阿飘」，美名其曰郁云舒美得不像人类。


    至于起这个备註的真实原因，苏慕晚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潜意识里认为郁云舒的一个外号就叫这个。


    「很好听。」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的郁云舒毫不吝惜地称赞道，「刚好我最近打算更换来电铃声。」


    苏慕晚闻言受宠若惊，脸上隐隐有些小激动，活脱脱一个被老师奖励了小红花的小孩子。


    【苏慕晚：女主她夸我了！她夸我了！夸我了！】


    【998：......她夸的是《解花语》这首歌。】


    【苏慕晚：......那也是在间接地夸奖我！】


    【998：......你开心就好。】


    正当苏慕晚想要正面回应郁云舒的这番「间接夸奖」的时候，林胤却不合时宜地出现了。


    「云舒，这个给你。」他说着递给了郁云舒一瓶橙汁。


    今年的秋天姗姗来迟。偌大的等候室内又只配备着一台中央空调，并且还有些年月了。因此候场的嘉宾们压根儿没有感受到凉意，最多只能够说是不热，其实毫无舒适感可言。


    见林胤给郁云舒备了橙汁，他们不由得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


    郁云舒看着林胤手里的橙汁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伸手接过，并向他道了一声「谢谢」。


    「不用。」林胤听了竟极其罕见地红了脸。尽管只是短短一瞬，但还是被眼尖的苏慕晚逮了个正着。


    苏慕晚见状不禁在内心里无力地暗嘆了一声。


    王东，你说我该用什么拯救你呢？


    然而还没等苏慕晚想出办法，郁云舒就当着她和林胤的面干了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


    她转眼就把自己手中的橙汁塞给了苏慕晚，根本不给苏慕晚拒绝的机会。


    「我们两个老人就照顾一下组里的后辈吧。」郁云舒对着林胤得体一笑道，「我记得附近就有一家便利店，我再去给你和杜康买一瓶。」


    她说完，优雅起身。


    「你坐着吧。」林胤见状急忙阻止了她，一个劲儿地把这趟跑腿活儿往自己的身上揽，「我去就好。外面热。」


    话音刚落，林胤就不见了人影。


    苏慕晚一边默不作声地看着两人的互动，一边在内心里又一次地为郁云舒的为人处世而鼓掌。


    她之所以接过林胤专程为她准备的果汁是因为担心自己口渴想让给自己喝，但是这么做无疑就是在当众打林胤的脸，会让对方尴尬得无地自容。而这一原本进退两难的处境就被她的一句「照顾组里的后辈」给轻松打破了。如果说「照顾组里的后辈」在杜康那里刷了一波好感度，那么「我们两个老人」就在林胤这里刷了双倍的好感度。


    不，三倍。因为她还不忘给林胤也买一瓶。


    至于其余的在场嘉宾们，因为他们都不是自己的小组内的成员，所以他们除了羡慕嫉妒恨以外也没有资格说什么，反倒还可能会因为郁云舒的这般体贴新人之举而对她赞不绝口。


    简直绝了......


    苏慕晚顿时对郁云舒佩服得五体投地。


    林胤把橙汁买回来后的不久，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就前来候场室清点人数。在确定人都到齐了以后便组织候场的嘉宾们陆续上车。


    走出候场室后，苏慕晚在林胤略带仇视的目光之中「咕噜咕噜」地把他给郁云舒的那瓶橙汁一饮而尽，然后将手里的空瓶子扔向了垃圾桶。


    空瓶子进入垃圾桶的一瞬间，一阵阵震耳欲聋的尖叫声便在她的身后此起彼伏。


    她闻声连忙转过身，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男孩正弯着腰头朝下地挂在二楼走廊的栏杆上，让人觉得他下一秒就要掉下来。


    这个小男孩苏慕晚认得。


    他是谭逆。


    不想众人的这一预感竟然很快地应验了——下一秒，谭逆真的头朝地地直线下坠。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水蓝色的身影在众人的眼前掠过，然后伸出一双纤细白净的手臂稳稳噹噹地接住了掉下来的谭逆。


    「你没事吧？」接住谭逆后，苏慕晚的第一反应就是向谭逆询问他是否有被伤着。


    谭逆闻言摇了摇头。明明是劫后余生，他的那张精緻的小脸上却丝毫没有恐慌的迹象。


    「大姐姐，谢谢你救了小逆。小逆会报答你的。」


    「你没事就好。」苏慕晚显然没有把谭逆的第二句话放在心上，在确保他安然无恙后便放下心来。


    然而还没等她松一口气，郁云舒就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抓起她的其中一只手臂仔细检查。


    「那你呢？」郁云舒的脸色一时间阴沉得吓人，语气之中的担忧藏都藏不住，「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苏慕晚闻言尝试性地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双臂，竟意外地发现它们既不痛也不麻，仿佛没有接过从高空坠落的重物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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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事。」


    尽管她这么说了，郁云舒却依旧不肯放过她，一意孤行地向节目组的工作人员申请了「暂离」——让在场的其他人先走，自己和苏慕晚随后跟上。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哪儿敢得罪「金马影后」？再加上的确是事出有因，便很爽快地答应了。考虑到这属于意外的「工伤」，他们还为苏慕晚请来了医护人员。


    苏慕晚原本想说「我真的没什么事情，不必这么麻烦」。奈何她拗不过郁云舒，便只能乖乖地接受抵达现场的医护人员的检查。


    期间谭影也过来了。在见到谭逆的一剎那，她就跟疯了一样地跑上前来，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弟弟。从节目组的工作人员的口中得知了整件事情的经过后，谭影十分感激地连连向苏慕晚道谢。


    就在苏慕晚以「小意思不必放在心上」为由推辞了谭影的客套之后，一旁的谭逆忽然开口问她道。


    「大姐姐，请问你是不是非常地想念自己的孩子呀？」


    话音刚落，苏慕晚当即惊讶万分地看向他。


    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你看着我的时候和我妈妈看着我的时候给我的感觉是一样的。」像是察觉到了苏慕晚的疑惑一般，谭逆扬起小脸向她解释道，「和其他的那些奇怪的叔叔阿姨哥哥姐姐三姑六婆们的截然不同。」


    ……这是什么神仙形容和对比？


    苏慕晚听了有些哭笑不得。


    她没有注意到的是，一旁的郁云舒在看见她没有否认自己有孩子后脸色微不可察地变了变。


    孩子？和谁的？


    郁云舒没来由地感觉此刻自己的心里堵得慌，就好像原本应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莫名其妙地就被别人抢先一步给强占了去一般。


    她很想现在就向苏慕晚问个究竟，但是她心知自己没有这么做的资格。


    因为她们两人既不是名义上的姐妹，也算不上是真正的朋友。就拿目前已经公开的前后辈关系来说，就算身为前辈，她也是没有资格过问后辈的私事的，除非对方愿意主动与她分享。


    想到这里，郁云舒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狼狈。正当她想率先离开这个致郁之地的时候，检查的结果就出来了——


    和苏慕晚自己刚才所说的一样。她真的没事，毫髮无伤。就连在场的医护人员们都对此暗暗称奇。


    「学姐，这下你放心了吧？」苏慕晚一边说着，一边交叉着双手由上往下地捏了捏自己的双臂，「他们估计已经走远了，再不快点我们就赶不上今天的节目录制了。」


    他们就算走得再远，只要我想我还是能够赶得上的。


    郁云舒听了忽然间无厘头地想道。


    唯独你……就算我拼了命，也依旧望尘莫及。


    ※※※※※※※※※※※※※※※※※※※※


    真是非常地抱歉，我又一如既往地咕咕咕了。


    希望开学之前我能够写完这个世界。下个世界很短的。


    在对第一个世界的言辞的修改过程中，我会相应地增加一些线索，以便剧情党们猜测剧情。从第二个世界开始真的就没有什么可以加的了，因为能给出来的我都给了。我尽力了……


    苏慕晚：「我是自由自在的风，你是抓不住风的。」


    郁云舒：「但我可以守在风口处，等你主动撞进我的怀里。」


    998：「求你们不要再讲情话了！我酸了！」


    苏末：「这年头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跑出来和我抢妈妈了。」


    谭逆：「我，大佬，不需要母亲。」


    第130章


    对于申请了「暂离」的苏慕晚和郁云舒二人, 节目组在收到了医护人员的撤离消息后专程派人开了辆保姆车回来接送她们。


    因为今天的节目的录制内容不包括嘉宾们在大巴车上的互动, 苏慕晚又是自己多年的好友张楚艺推荐过来的人，而且她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大咖郁云舒, 所以关穆的意思是怎么厚待怎么来。


    虽然今天的节目的录制内容不包括嘉宾们在大巴车上的互动，节目组却依旧派了大巴接送各位嘉宾, 这是为了省去不必要的麻烦——今天的节目的录制地点距离阳山畈很近, 也是在溪源小镇里头, 可以说是阳山畈的隔壁村, 因此私人驾驶显得多此一举，而且不好管理。


    保姆车抵达节目的录制现场的时候，受邀嘉宾们正在树荫底下成群结队地叽叽喳喳。见苏慕晚和郁云舒二人从车上下来, 众人即刻蜂拥上前嘘寒问暖，更有甚者直接吹起了苏慕晚的彩虹屁。


    哪怕对于这些半真半假的示好和巴结不屑一顾, 为了不在事业起步的初期得罪人，苏慕晚还是以得体的笑脸相迎。


    有心人就会发现, 与郁云舒的若即若离不同, 苏慕晚的笑容里充满了真心实意, 根本不似作假。这份真诚，只要你心怀一丝一毫的假意，你都会下意识地感到羞愧不已，从而不得不拿出同等分量的真诚回应她。


    苏慕晚不失礼貌地一一回应了关心自己的身体状况的众嘉宾们, 然后以自己和郁云舒之间还有一些事情要商量为藉口, 拉着郁云舒从他们的簇拥之中脱身。


    二人刚走到附近的一片空旷的树荫底下, 一瓶和苏慕晚刚才喝过的那瓶同款的橙汁冷不丁地出现在了苏慕晚的眼前。视线上移, 映入眼帘的是林胤的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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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是没事了。」林胤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橙汁递给苏慕晚。


    ......你很希望我出事？


    苏慕晚听了不着痕迹地瞪了林胤一眼，接着迅速地扫了一眼周围，确定四下无人后毫不客气地接过他的手中的橙汁，把它递给一旁的郁云舒。


    郁云舒见状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理由是她之前的那瓶还没有喝完。


    每天的节目的录制时间都是有限的，一般都被关穆要求在日落前完工。一来是因为夜景的拍摄难度较大，二来是出于嘉宾们的安全的考虑。今天由于苏慕晚和郁云舒暂时离场的缘故已经导致录制的时间减少，所以在让众人休整片刻后主持人也没像前两天那样说多余的话，而是直接切入了正题。


    「众所周知，今天的节目的主题是『国粹』。在游戏开始之前，我们首先要知道什么是『国粹』。『国粹』是指一个国家固有的文化中的精华。而我国的国粹则是指完全发源于我国的、我国固有的文化中的精华。细数下来一共有二十种：《易经》、《道德经》、中医、针灸、国画、象棋、书法、刺绣、戏曲、武术、古琴、丝绸、华裳、茶及茶文化等。其中，誉满中外的医学、书法、京剧和武术被世人称为是我国的『四大国粹』。上述的这些国之瑰宝，今天都被藏在了我身后的这座村庄之中。各位要做的就是进去找到它们，然后触发并完成传承者们颁布的任务。任务完成后，传承者们会根据你们的表现给予你们相应的积分。暮鼓响起的时候整轮游戏结束，届时清算积分且更新排行榜。」


    主持人说完顿了顿，又继续道：「现在我给各位发放计分器，每组一个。领完后各位就可以自行进入我身后的村庄了。」


    节目组为众人准备的计分器是一个拥有着手錶外形的挂饰，非常轻便。


    郁云舒在领到计分器后转身就想要给苏慕晚戴上，结果却意外地发现对方的左手上早已被繫上了一条红绳。


    于是原本打算进行的动作勐然一滞。


    「这是一位故人留给我的信物。」在注意到了郁云舒的视线所在后，苏慕晚主动开口解释道，「但说来讽刺，我已经不记得有关她的一切了，甚至包括她的姓名和容貌。」


    她说完抿了抿唇，嘴角边似乎点缀着一抹苦涩。


    看着苏慕晚的这副黯然神伤的模样，郁云舒心疼不已。她很想开口说些什么安慰苏慕晚，奈何此时此刻潜伏在自己内心深处的酸意突然喷涌而出，生生地打断了她的这个念头。


    这榆木口中的「故人」，会不会就是她的孩子的父亲？


    想到这里，刚才在谭逆询问完苏慕晚是否想念自己的孩子之后的狼狈再次找上门来。


    郁云舒很想逃，但是这次她却不甘心自己就这样直接逃走了。至于为什么会不甘心，她自己也想不明白。


    郁云舒的纠结让苏慕晚误以为她没有追问的打算，便以「时间紧迫该出发了」为由巧妙地转移了话题，招唿着小组内的除了自己以外的三人步入村庄。


    「我们去哪儿？」迈过村口后，杜康发问道。


    「强龙难压地头蛇，当然是去一村之长的家里。」苏慕晚听了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她说完踮起脚尖，四下眺望了片刻，随后微微蹙眉道：「只不过这个村子的地形相当地复杂，村长的家怕是没那么好找。」


    「我们可以先找个人问问。」杜康正说着，不远处的一位正躺在竹摇椅上闭目养神的老大爷突然间打了个震天响的呵欠。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杜康见状双眼顿时一亮，连忙屁颠屁颠地凑了上前去，彬彬有礼道：「爷爷，能向您打听个事儿么？


    不料老大爷的反应就跟早便已经偷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似的，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你们想要拜访村长？」


    杜康听了当即愣了一下，随后回过神来，愈发地尊敬道：「是的。您能不能给我们指个路？」


    「指路？可以。」看似目中无人的老大爷听了竟答应得意外地爽快，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是否在耍人。


    然而就在下一秒，苏慕晚等人的怀疑便得到了验证，成为了真相。


    「前提是你们当中有一个人能够在象棋局里下赢我。」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开局当头一棒」？！


    杜康闻言顿时悔不当初，恨不得掐死刚才冲过来问路的自己。


    「那个......」自责了一会儿后，他十分尴尬地转过身，想要问小组内的其他人谁会下象棋，却见郁云舒和林胤二人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其实郁云舒知道村长的家怎么走，因为前世的时候她参加过这档真人秀节目。但是由于她刚才一直心不在焉的缘故，所以就没把苏慕晚和杜康二人的交谈内容听进去，直到后来老大爷开口，她这才得知了苏慕晚的打算。


    得知了苏慕晚的打算后的郁云舒刚想开口让其余三人跟着自己走，苏慕晚却抢先她一步应下了老大爷的挑战。


    「丫头好胆量。」老大爷见状毫不吝惜地夸赞出来应战的苏慕晚道，「姑且不论结果如何，光是凭勇气这一点你就比你的小组里头的其他三个强多了。」


    话音刚落，不仅是在现场的苏慕晚和杜康，就连位于系统空间的998都为他捏了一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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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歹是影帝和影后，居然这么不给面子......


    好在郁云舒和林胤都不在意这位老大爷的言行举止。前者是因为甘愿牺牲自己来反衬苏慕晚，后者是因为看见前者不在意便也决定不跟这位老大爷计较。


    见这两位大咖位的当时并不在意，998便转而担心起苏慕晚来。


    【998：宿主，你有把握能赢吗？我感觉这老伯很厉害的样子，应该就是刚才主持所说的传承人之一吧？】


    【苏慕晚：没有把握。不过正因为他是我国的国粹之「象棋」的传承人，所以就算我输了也不丢人。】


    「坐吧丫头。」老大爷一边说着一边从竹摇椅上起身，转而坐上了棋盘边上的小板凳，双目炯炯有神，全然不似刚才那般懒散的模样。


    苏慕晚闻言点了点头，应声入座。


    老大爷让苏慕晚先选择阵营，自己拿她选剩下的一派。苏慕晚听了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红方，于是老大爷自然就是黑方。


    因为正式的象棋比赛遵循「红先黑后」的着棋原则，所以苏慕晚是先手。也正是由于考虑到能够夺取主动权的这一点，所以她才选择了红方。


    她的起着为「车六平四」，一看就是打算採用象棋的基本战术之一——「困毙」。


    老大爷见状不慌不忙地跟着了一个「车七平六」。


    他的「车」棋刚落下，苏慕晚立马就接了一个「车七平三」。


    见苏慕晚这么草率地就做了决定，老大爷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道：「丫头，欲速则不达。」说完，他慢悠悠地跟了一个「车六退一」。


    老大爷的笑容让苏慕晚不禁心生警惕。她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按照套路接了一个「车三进二」。


    结果老大爷并没有如她所愿地跟「车六退七」，而是跟了一个「马三平六」。


    苏慕晚见状沉思了片刻，这才小心翼翼地跟了一个「车.三.退.一」至对方的「底线」。


    老大爷见状伸了个懒腰，摇了摇头后接了一个「马六进八」，刚好挡在了苏慕晚的「车」前。


    因为此时对方的「炮」已经在己方的底线上，你要是进「车」，对方马上就是一个「解杀」，所以在别无他法之下，苏慕晚只能选择吃掉老大爷的「马」。


    不想刚吃掉一个，老大爷又用另一个挡在了苏慕晚的「车」前。


    998见状当即在系统空间里再次发出了有如黑魔仙小月一般的笑声。


    【998：这是自己送上门来了？宿主你快继续吃掉他的「马」！】


    苏慕晚并没有立即行动，而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棋盘。沉思了片刻后，她竟用已放的「炮」来打这个拦路的「马」。


    【苏慕晚：不能吃，吃了就会被他的「炮」「还杀」的。这是他特地给我设的一个陷阱，差点就翻车了......】


    见苏慕晚没有中计，老大爷颇感意外，原本惋惜地看着苏慕晚的眼神中不由得蔓上了几丝赞许。


    就这样，这一老一少你来我往，最后竟下了一盘和棋。


    苏慕晚是故意的，她其实能赢。但是出于「尊老」的礼仪，她决定给老大爷留点面子。


    对于苏慕晚的藏拙，身为象棋界的三朝元老的老大爷怎么可能没有察觉？不可否认的是，他本人十分吃这一套。因此苏慕晚的这一做法深得他的心。


    「这张是我们村的地图。别说是村长家，村里家家户户的坐标都给你们标好了。」比赛结束后，老大爷将一张古老的牛皮纸交给了苏慕晚，然后从衣兜里掏出了一台小灵通——据说这是打分器。


    「这是一场值得纪念的比赛......」不知道是因为感动还是因为不舍，他竟一时间热泪盈眶。


    是因为太寂寞了吧......


    苏慕晚见状猜想道。


    毕竟现在的年轻人没有几个对这些东西感兴趣的。


    想着想着，她忽然有些心酸，便开口问老大爷道：「您有纸和笔么？」


    「有。」老大爷听了也没问苏慕晚打算做什么，转身回屋里拿出了一张宣纸和一支沾了墨的毛笔，「不过只有这样的了。这还是我儿子留下的，他已经走了整整十年了。」


    苏慕晚闻言当即心下一惊。


    「走了？」


    「嗯......走了。」


    证实了自己的心中所想的苏慕晚没再说话，默默地接过了老大爷递过来的宣纸和毛笔，然后用这支毛笔在这张宣纸上写下了四句诗——


    「一叶知秋寒风劲，江湖烟雨冷画屏。袖剑客同楼上醉，烂柯人看洞中棋。」


    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入木三分，力透宣纸背。


    「您看这个纪念品可不可以？」


    话音刚落，老大爷顿时老泪纵横。他如获珍宝般地将这张宣纸拥入怀中，连连点头道：「可以！可以！」


    他说完，给郁云舒的左腕上的计分器打了个最高分——十分。


    与苏慕晚告别的时候，他径直哭成了一个孩子。


    杜康见状于心不忍，刚走两步就想要返回去安慰老大爷，却被苏慕晚给制止了。


    「你无法代替他的儿子。」


    她在说这话的时候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脸上的悲喜。


    杜康闻言沉重地嘆息了一声，一步三回头，直到彻底无法看见老大爷的身影。


    许是由于各怀心事，小组内的气氛忽然有些低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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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低靡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了苏慕晚的耳畔响起一道低语。


    「等你放假有空了，我们常回来看看吧。」


    苏慕晚闻言惊讶万分地侧过头，发现郁云舒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凑了上来，眼下已然和自己肩并肩。


    没来由地，她竟觉得这一情景似曾相识。


    但是这回她没有在这件事情上作过多的回忆，因为相较于这个，郁云舒的那句「我们」更戳她的心。


    于是原本的低靡霎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眉眼带笑，轻声应了一句。


    「好。」


    根据老大爷给予的地图，四人很快就来到了村长的家门口。


    村长的家坐落在一条幽静的古巷之中，脚下青石铺路，边缘与墙体衔接的地方长满了青苔。


    「久雨生青石，青石覆古巷」。说的就是眼前的这般场景吧？


    苏慕晚正想着，原本好端端的艷阳天突然转阴，不多时就飘起了毛毛细雨。


    杜康见状不由得庆幸道：「还好我们早到了，不然肯定得稍微湿身。」


    话音刚落，胡丽晶所在的小组竟也来到了这里。


    看着他们的面部表情如出一辙地由原来的迷茫逐渐转化成了惊喜，苏慕晚就知道他们是误打误撞而来的。


    【苏慕晚：要不是一路上我没有察觉到有人跟着我们，我都快要怀疑他们是尾随我们来的。运气也太好了吧？！】


    【998：宿主，你别酸了。欧皇是一种可遇不可求的体质。】


    【苏慕晚：我不应该也是欧皇吗？！我的幸运值都已经达到「7」了，评价还是「造化恩宠」！】


    【998：你这不一样，你是「偷渡」的。】


    【苏慕晚：......】


    与苏慕晚的不服气截然相反，郁云舒对此一点儿也不意外，因为前世时的自己就是选择了和胡丽晶等人同行才先人一步找到这里的。


    「午好，两位前辈。」胡丽晶先是笑吟吟地向郁云舒和林胤问了声好，然后才跟苏慕晚和杜康打招唿，「你们两个也好。」


    虽然她这把人按照等级排列并归类的做法让苏慕晚深感不喜，但是因为大家都身处水深火热的娱乐圈，全凭咖位和流量说话，所以她的这一做法也无可厚非。


    短时间内就想通了的苏慕晚客客气气地回了她一句「午好」。杜康的心比较大，见状也跟着苏慕晚回了她一句「午好」。


    「你好。」郁云舒听了沖她微微颔首，随后走到朱红色的大门前，用门上的铜环撞了撞门。


    大约一分钟后，大门被从里头打开了。


    出来应门的是一名头髮后面扎着两串麻花辫的少女，看上去十四岁左右。一身白色的长款粗布麻衣和粗布麻裤不仅严实地掩盖了她的身体部位的肌肤，还反常地将她那本就白皙的脸蛋衬托得近乎瓷白。


    不知道她身上的肌肤是否也是如此般白得吓人。


    「你们是来找我的奶奶的吧？她刚才出门帮住在隔壁巷子里的张阿姨餵鸡去了，还没有回来。你们先到屋里坐一会儿吧。」等她开口说话的时候，在场的众人这才注意到了她的眼睛——


    瞳孔很小，色泽很浅。


    这名身份似乎是村长的孙女的少女，搞不好还是未来的村长，竟然是个盲人。


    霎时间，现场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周遭寂静无声。


    与其他人沉默的原因不同，苏慕晚之所以沉默是因为她正在进行回忆。


    她觉得这名少女的声音很耳熟，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少女似乎并未察觉到众人此刻的复杂心思，依旧自顾自地招揽着他们进屋。


    众人刚跨过门槛，就看到了一张大圆桌。桌上摆满了各色各样的菜餚。


    「你们不必客气。这些都是奶奶在出门前特意为你们做的，她猜想你们应该还没有吃过午饭。」少女一边说着，一边转身走进厨房，从厨房里拿出了几副碗筷。然而在将这几副碗筷搁在圆桌上的一瞬间，她却忽然有些尴尬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们来了几个人......」


    「没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来帮忙吧？」郁云舒听了非常善解人意地打破了她的尴尬，「还有，多谢款待了。」


    少女闻言朝着郁云舒所在的方向点了点头。


    在得到了少女的许可后，郁云舒这才走进厨房，将剩余的碗筷备齐。


    她其实一点儿也不饿，刚才的那句「多谢款待」是她担心苏慕晚会饿肚子，所以特意替苏慕晚说的。


    然而出乎郁云舒的意料的是，饭桌上的苏慕晚迟迟不动碗筷，只是一个劲儿地盯着面前的一盘菠萝咕噜肉发呆。


    【苏慕晚：你觉得这些菜......能吃吗？】


    【998：你的意思是你觉得它们都是「黑暗料理」？】


    【苏慕晚：不是，我是问有没有毒。】


    【998：......我觉得没有，你可以放心地吃。】


    998这回罕见地没有调侃苏慕晚的「被害妄想症」又发作了劝她去看医生，估计是因为第二个世界里的「羸勾之后」给它留下了极大的心理阴影，让它觉得苏慕晚这次的谨慎非常有必要。


    有了998的鑑定，苏慕晚逐渐放下心来。正当她准备动筷子的时候，她的身旁忽然伸出了一双好看得不像话的手，将一块咕噜肉夹进了她的碗里。


    「只能吃一块。医生说了你要清淡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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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所以我刚才想夹的是你面前的那盘蒜蓉空心菜。


    面对郁云舒的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的「清淡饮食」念叨，苏慕晚无奈了。她轻嘆了一声后，将这块咕噜肉夹去了郁云舒的碗里。


    郁云舒见状以为苏慕晚是在嫌弃自己，连忙开口道：「这双筷子我还没有吃过。」


    着急的语气中夹杂着微不可察的失落。毕竟除了苏慕晚以外，她还从来没有给别人夹过东西吃。


    「学姐，我不是这个意思。」苏慕晚闻言心知郁云舒是误会了，于是夹着空心菜的右手蓦地一滞，侧过头满脸疑惑地反问郁云舒道，「不是说好了要清淡饮食？」


    「我不想让你担心。」


    正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淫者见淫」。除了林胤和胡丽晶老觉得她们二人之间的互动橘里橘气的以外，其余的五人都只是在心里感慨二人的姐妹情深。


    于是一顿饭的时间就这样在各路八卦之中过去了，少女的奶奶——也就是村长，却依旧没有回来。


    少女见状倒也不慌不忙，起身把众人请到了侧屋。


    那是一间充满了古韵的茶室。大老远地就能够闻到一股似有若无的清苦香气。


    「都说『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但是我觉得饭后一杯茶有助于消食，所以更胜一筹。」少女说着，姗姗入座了主人位，「实不相瞒，我出生于茶道世家，本该继承世代相传的技艺。奈何如今双目已渺，已经难成大器了。」


    「所以在座的各位能否为我沏壶茶？」


    明明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此时此刻的气场却俨然一位唿风唤雨的主宰。这强大的震慑力让在场的嘉宾们为之一惊，竟没有一个胆敢仗着她看不见就上前忽悠她的。


    【苏慕晚：我怎么觉得她才是这个村的村长......】


    【998：没毛病啊宿主。既然她的奶奶是村长，那么她长大以后肯定也是村长。】


    【苏慕晚：听着就跟继承皇位似的......所以同理可得，既然女主是「金马影后」，那么我未来也会是「金马影后」？】


    【998：众所周知，真命题稍微改个条件就会变成假命题了，所以你怕是在想peach。】


    【苏慕晚：......】


    眼见冷了场，苏慕晚便没和998绊嘴。她款款起身，想要上前成为第一位受试者。


    「我来吧。」猜到了她的意图的郁云舒伸手拉住了她，「伤口一旦被沸腾的茶水溅到了，可就不是半个月的事情了。」


    苏慕晚听了刚想问郁云舒会不会茶艺，郁云舒就已经走上前去了。


    这让苏慕晚一阵提心弔胆。


    998知道苏慕晚在担心什么，便开口安抚她道。


    【998：宿主你放心吧，女神她在重生前就已经亲自单刷过这关了。】


    998的话让苏慕晚原本的提心弔胆顿时转化成了震惊。


    ......这么厉害？


    这金手指也开得太过分了吧？擅长西方的乐器也就算了，还懂东方的茶艺？


    想到这里，原本的提心弔胆在苏慕晚忿忿不平的同时又突然被转化回来了。


    这么看来的话，古琴「半面妆」的深层含义......


    估计早就被郁云舒参透了！


    对方果然「大人有大量」，不和自己计较。


    越想越觉得往事不堪回首的苏慕晚连忙在内心里吹起了郁云舒的彩虹屁。


    听见了郁云舒的脚步声后，少女即刻收敛了刚才的气场，微笑着起身给郁云舒让座。


    郁云舒沏的这壶是「功夫茶」。


    「功夫茶」是一种泡茶的手法而非指某种茶叶，它隶属于一种茶道文化，是茶艺的表现形式之一。操作流程一共有十一式，包括嗅茶、温壶、装茶、润茶、沖泡、浇壶、温杯、运壶、倒茶、敬茶、品茶。


    只见郁云舒拎起已经烧开了的电热水壶，将电热水壶里的水倒进茶壶中，轻微摇晃后分别倒入被搁在茶海上的九盏茶杯里头，几秒后将茶杯内的水倒出，让它沿着茶海的倾斜流入底部的盛水桶。接着用红木勺舀上半勺碧螺春放入茶壶中，再用电热水壶里剩余的沸水浇灌。霎时间，蒸汽携着茶香裊裊上升。然后再次倒掉茶壶中的茶水——因为刚才是洗杯，现在才是正式洗茶。最后用电热水壶烧开第二壶水，把它倒入茶壶之中，盖上盖子。静候片刻后，郁云舒双手凌空，将茶水分别倒入刚才的九盏茶杯里头。至此进入「品茶」环节。


    没来由地，苏慕晚总觉得这套行云流水般的动作自己曾在哪里见过。


    貌似是在第二个世界里？


    那时候给自己和莫相问沏茶的是......


    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一阵钻心般的痛楚便从记忆深处袭来，逼得她不得不放弃了继续对这个问题进行回忆。


    郁云舒在完成功夫茶的第十道工序后，不亢不卑地对眼前的少女说道：「请吧。」


    少女闻言俯身把茶盏，先是轻嗅了片刻，然后才小口小口地啜饮。


    「从来隽物有嘉名，物以名传愈自珍。吓煞人香原夸语，还须早摘趁春分。你能在这个时候把碧螺春泡出春分时节才有的味道，很厉害。而且从你刚才沏茶时的声音来看，你对『功夫茶』的工序非常熟悉，因为不存在失误。」


    听声辨位？


    除了郁云舒以外，在场的其他人无不吃了一惊。胡丽晶一行人甚至无比地庆幸他们自己刚才没有上去「献丑」，不然眼下就是「出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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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评价完郁云舒的技艺后，少女又问她道：「你师承何处？」


    郁云舒闻言想了想，认真地回答道：「梦里。」


    ......梦里？自学成才？


    少女显然不相信郁云舒给出的这个答案，认为她是为了敷衍自己才这么说的，于是故意刁难她道：「那你还有梦过别的茶艺形式吗？」


    「没有。」郁云舒闻言如实地回答道，并没有因一味地追求完美的人设而充大头。


    「是嘛？」见郁云舒如自己所愿地吃瘪了，少女顿时心情大好道，「那还真是可惜。我以为在白日梦里什么都能够梦见呢。」


    话音刚落，在场的嘉宾们纷纷不满地皱了皱眉头。


    这也太不尊重人了！


    与此同时，身为郁云舒的铁桿粉丝，998哪儿能忍受自己的偶像遭受这样的羞辱？！


    【998：小朋友就要有小朋友的亚子，好好毒树，讲文明懂礼貌！这口吐芬芳是要闹哪样儿？！】


    【苏慕晚：......】


    【998：宿主，你就甘愿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姐姐被别的小朋友欺负？！】


    就连998自己也不知道它的这句话触发了什么奇怪的开关，苏慕晚当即异常激动地站了起来。


    【苏慕晚：不，我的姐姐只有我才能够欺负。】


    【998：......】


    其实苏慕晚自己也对少女刚才的言行举止颇为不满。虽然在她之前的那位老大爷也「傲」，但人家的「傲」是「傲气」，而她的「傲」是「傲慢」。况且老大爷再怎么说也是长辈，毕竟年龄摆在那里，而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又凭什么？


    「不知道小姐姐对『长嘴壶茶艺』有没有兴趣？」已经起身的苏慕晚皮笑肉不笑地问少女道。


    「长嘴壶茶艺」是我国茶艺界的「奇葩」，可以说是茶艺的表现形式之中最难的一种。


    因此少女闻言当场愣住，两眼之中满是不可置信：「你会？」


    面对少女的质疑，苏慕晚只是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拿起了茶室内的一只长嘴壶，往里面灌满了热气腾腾的茶水。然后走到郁云舒的身旁，无视对方警告自己不要乱来的眼神，凑近对方低声说道：「等我替你收拾了她，别忘了表扬我。」


    说完，整套「龙行十八式」接二连三地舞动而出：蛟龙出海、白龙过江、乌龙摆尾、飞龙在天、青龙戏珠、惊龙回首、亢龙有悔......每一式均模仿龙的动作，式式龙行云动，招招景驰浪奔，让人目不暇接、心动神驰。


    此外，苏慕晚还表演了「苏秦背剑」——右手持壶绕过头顶，将茶水从背后注入左手拿着的端得较低的杯子中；「童子拜佛」——把长嘴壶架在头顶上，令茶水以涓涓细流状从上泻下；「海底捞月」——背过身去，下腰，后仰如钩，将长嘴壶置于前胸，令其长嘴顺着下巴越过面部，反身将茶水倒入茶碗中。


    以上的所有动作她全都一气呵成，就是在做「海底捞月」的时候相形见绌——因为胸前凸显的弧度而导致长嘴壶有些放不稳。不过问题不大，总得来说依旧很流畅。


    998见状不禁调侃她道。


    【998：宿主，我能笑吗？】


    然而还没等苏慕晚作出答覆，它就已经放声大笑了起来。


    【998：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苏慕晚：......我劝你善良。】


    除却苏慕晚这个当局者不自知以外，在场的旁观者们全都看痴了，久久没能回过神来。不知道是其中的谁率先反应了过来并且鼓了鼓掌，这才将众人的魂魄拉回到他们的肉身之中。


    不约而同地，大家也都纷纷跟着鼓起掌来。


    苏慕晚循声定睛一看，惊讶地发现另外两个小组的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也来到了现场。


    这下所有人都到齐了。


    从陶醉之中挣扎出来的少女一改原来的傲慢姿态，落落大方地给苏慕晚鞠了个躬：「你更厉害。说实话，我不太擅长『长嘴壶茶艺』。技不如人还班门弄斧，很抱歉。」


    【998：这才对嘛。知错就改还是好孩子。】


    虽说苏慕晚看不惯少女先前对郁云舒的态度，但是她也不会真的去和一个年幼自己六岁左右的小姑娘计较，更何况对方的认错态度还算诚恳，所以她想这件事情就这样算了，反正郁云舒看上去也没有在意。


    于是回应少女道：「技艺本就是一种只有在苦练和切磋之中才能够得到提升的东西。你出生在茶道世家，天赋肯定不差；又是茶艺的传承人，肯定比我努力。所以你精通『长嘴壶茶艺』并且超过我，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怎知少女听了竟怀念般地笑了笑。


    「你还是和原来一样温柔。」


    ......和原来一样？


    少女的这一句话让苏慕晚更加笃定了她们曾经见过面，但是她真的想不起来了。恰巧眼下又有这么多的闲杂人等在场，她又不好直接提问。


    许是苏慕晚刚才的那一番话博得了某几位在场嘉宾们的好感，他们不约而同地带头再次鼓起了掌，引得其他人又一次地跟风。


    郁云舒默默地看着已然成为了大家的目光的焦点的苏慕晚，在颇感欣慰的同时又极度地不悦。


    和第一天录制节目的时候一样，她总觉得眼前的这些人都在觊觎她的宝物，让她恨不得立刻马上把身为焦点的苏慕晚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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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把苏慕晚藏起来」这个念头刚动，她立马就开始心酸。


    她觉得此刻的苏慕晚像极了一道光，而光是藏不住的。


    被酸涩的情绪蒙蔽了内心的郁云舒没有听见，不仅是她，现场的沉浸在钦佩之中的其他人也都没有听见，少女用只有自己和苏慕晚才能够听见的音量悄声道：


    「我很满意你之前的舞蹈演绎。果然只有剧本的正主，才能够将其中的故事演好。」


    ※※※※※※※※※※※※※※※※※※※※


    郁云舒:「我想把你藏起来。」


    苏慕晚:「……莫挨老子，我现在没空谈恋爱，我要走剧情线了。」


    郁云舒:「……」


    这名少女是谁呢？她的出现昭示着……


    开学了。


    第131章


    少女的这两句话好似两颗杀伤力巨大的鱼.雷, 在苏慕晚这看似平静的心湖之下掀起了惊涛骇浪。话音刚落的一瞬间, 苏慕晚就想起自己眼前的这名少女是何方神圣了。


    「你是那天晚上坐在第一排正中央的......」


    「嘘！」没等苏慕晚把话讲完, 少女就以一个「噤声」的手势打断了她，「现在还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苏慕晚闻言环顾了一圈周边的众目睽睽，觉得她说得有道理, 便不再言语。


    少女见状满意地笑了笑, 从裤兜里拿出了一台也是「小灵通」模样的打分器，将其左上角的发射器对准不远处的郁云舒的左腕，在界面输入了一个数字「10」，然后抬起头对在场的众人说道：「用『龙行十八式』泡出来的茶可谓是『百年难得一遇』。大家赏个脸, 一起尝尝如何？」


    众嘉宾们本就对苏慕晚刚才所表演的技艺佩服得五体投地。眼下少女又向他们发出了可以喝的邀请, 他们自然是求之不得，欣然答应。


    就这样, 日落时分在众人的津津乐道之中不知不觉地逼近。不多时，一阵阵悠远的鼓声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没有了一贯的威武雄浑，有的只是无尽的苍茫惆怅, 宣告着今天的游戏已经降下了帷幕。


    苏慕晚所在的小组在短短的五个小时之内就接连得到了两个最高分，因此最终的胜利花落谁家一看便知。


    于是本就心事重重的苏慕晚更是对最终结果的公布失去了兴趣。在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清算各组嘉宾们在今天的游戏里所获得的总积分的时候, 她远离了喧嚣的人群, 缓步走到茶室内的小花窗旁倚立，目光眺望着窗外的残阳, 任由其余晖在自己的身上洒下一片淡淡的悲凉。


    佳人斜倚, 独立黄昏后。


    她不知道此时此刻的自己美得有多么地不可方物, 让现场的每一个注意到她的人都情不自禁地目露惊艷。


    其中一名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还趁机给她偷拍了几张特写。


    正当这名工作人员放下手中的相机沾沾自喜之际，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便从他的后背油然而生。


    他慌忙转身，看见的却是郁云舒的那张美得和苏慕晚的不相上下的脸。


    只是有些......冻人。


    「你好，我找了你手中的这种款式的相机很久了，但是很多地方都已经终止了出售。我真的很喜欢这个款式，请问你能不能把它卖给我？」


    明明是商量般的语气，这名工作人员却从中听出了分明的威胁。


    「没，没问题......」


    郁云舒闻言这才满意地收起了自己脸上的细微的冰冷，友善地沖这名工作人员笑了笑道：「想好价格后告诉我，我花三倍的钱来买。」


    这名工作人员听了当场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自己的这台相机其实只是烂大街的便宜款，见多识广的郁影后不可能看不出来。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富婆行为？！


    而富婆们一掷千金往往都是为了年轻貌美的「小鲜肉」。


    这名工作人员总觉得自己在隐隐约约之中得知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正当他百般猜测之际，他的视线在不经意间再度回到了苏慕晚的身上。


    霎时间，他豁然开朗。


    于是连忙跟献殷勤似的对郁云舒说道：「这个本身就不贵，6000转手给您得了。并且看在您出手这么阔绰的份上，我再给您多拍几张其他角度的。」


    郁云舒原本花钱买下这台相机的原因就是为了不让苏慕晚的写真照片外流，这会儿反倒贼喊捉贼地点了点头。


    对着夕阳发呆的苏慕晚对郁云舒这边所发生的一切全然不察。直到她听见关穆的声音，其中一句是「机会难得你们都过来看看」，她这才回过神来，把视线转移到了关穆的身上。


    关穆让众人看的是一方位于茶室的正后方的墙壁，上面布满了令人眼花缭乱的色彩。


    这是一幅壁画。


    苏慕晚见状饶有兴趣地凑近，想要看清楚上面都画了些什么。


    映入眼帘的是几位骑着马带头冲锋陷阵的将领，他们的身后跟着无数的士兵。声势浩荡，排山倒海。


    视线游走至这群将士们的身后，便看到了一座城池。城墙上站着的一个模煳不清的人影，似乎正目送着这群甘愿为国捐躯的烈士们远去。


    正当苏慕晚想要再凑近一些，去看清这个人影的面部表情的时候，她的太阳穴却突然间「突突突」地跳动了起来。还没等她来得及抬起双手去揉，一阵难以忍受的剧痛就冷不丁地袭入了她的脑海深处，痛得她几近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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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他们是谁？」


    「他们？」


    「就是壁画上的那些人。」


    「他们是保卫城池与河山的人，都是大英雄。」


    「大英雄......将士......马......」


    「怎么？你也想成为大英雄吗？」


    「嗯......」


    与苏慕晚挨得最近的郁云舒最先察觉到了她的异样，眼见她摇摇欲坠便急忙朝她伸出了双手，于是成功地赶在她倒下之前扶住了她。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郁云舒见状当即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双手紧紧地抓着苏慕晚的两臂，丝毫不敢松开。


    苏慕晚对于郁云舒的胆战心惊视若无睹，用尽全身的力气甩开她的桎梏后，改为了整个人倒在她的身上：「姐姐你想要成为王吗？」


    这榆木在说什么胡话？！该不会是发烧了吧？！


    郁云舒这么想着，立马腾出了一只手去摸苏慕晚的额头。


    然而苏慕晚完全不给她面子，把脸深深地埋进她的颈窝处，自顾自地说道：「你要是不当王的话我就不当大英雄了。」


    郁云舒闻言更加笃定苏慕晚是发烧了，而且度数还不低。为了让她乖乖地配合自己探体温，郁云舒只得顺着她的话继续道：「为什么？」


    话刚说出口，郁云舒就愣住了。


    她觉得自己似乎也曾这样问过苏慕晚。


    然而还没等她想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颈窝处的受力突然加重。低头一看，苏慕晚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


    在这前一秒，郁云舒清晰地听见了她给出的答案——


    「因为我，只想成为姐姐一个人的千军万马。」


    在苏慕晚失去意识的那一瞬间，她隐约听见了自己的脑海中传来了998的一声生无可恋的「我去」。但是这声不文雅的感慨很快就被另一道久违的电子音给覆盖了。


    【嘀～检测到宿主失去意识，系统998已被强制关机。】


    苏慕晚再次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又来到了住院的那晚在梦里梦见的舞台上。与那晚不同的是，此时此刻的观众席上只坐着一个人，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这个人正是那名身份为村长的孙女的少女。


    「好久不见，近来可好？」见苏慕晚还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少女便主动开口打破了眼前的沉默。


    她不说话还不要紧，这一说话苏慕晚的视线就不由自主地落到了她的身上，紧接着就看见了被她挽起的衣袖之下的森森白骨。


    苏慕晚平生最怕的就是诸如此类的东西，所以当她看到少女那仍是白骨的双臂的一瞬间，两眼便不可自控地一翻，差点又昏死过去。


    「......身为旧友，你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少女见状故作伤心模样地抱怨了一句，最后还是将被自己挽起的衣袖拉了下来，重新遮住了自己那森然的双臂，「不是我故意要吓你。我身上的肉还没长好，我也没办法。」


    好在苏慕晚已经经歷了两个拥有诸如此类的元素的世界，因此如今她逐渐缓过来所需要的时间比原来的时候少了不止两倍。大约几分钟后，她就能相对无所畏惧地正视依旧坐在第一排正中央的观众席上的少女了。


    「我原本还在纳闷你为什么要在大热天里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原来是这样。」面对似乎没有伤害自己的意图的少女，已经没有像一开始的时候这么害怕的苏慕晚后知后觉地为自己刚才的举止而感到不好意思，「抱歉，刚才是我失礼了。不过这次你又把我弄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事情呢？」


    「『又』是什么意思？」少女闻言一脸茫然地反问苏慕晚道，「我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面了。这次是因为看你一时半会儿醒不来，我才趁机和你的潜意识取得联繫，过来和你叙叙旧。」


    很久很久？


    这下子轮到苏慕晚懵逼了。


    「将近一个月之前我们不是刚见过吗？那天晚上我昏迷刚醒，所以还在住院，结果夜里突然听见了热烈的掌声，一睁眼就看见了一大堆和你一样的......」考虑到「腐尸」二字太难听了，所以苏慕晚选择了省略，「那时候的你也是坐在现在的这个位置上。」


    那天晚上？


    在听见这个时间点后，少女忽然想起了苏慕晚在认出自己的那一瞬间也说了一句「你是那天晚上坐在第一排正中央的......」，可是自己明明是在大世界的中午十二点整的时候和她初遇的。


    「你那天晚上怕是真的在做梦吧？」此时的少女萌生了一个和郁云舒刚才的相差无几的想法——苏慕晚病得不轻，「你所描述的场景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记得很清楚，那个时候正值中午时分。而且这次才是我们第二次见面。」


    第二次见面？


    没有错啊，现在的确是第二次......至于你说你那里的时间是中午，也许我们两个所在的地方存在时差呢？


    脑袋里的信息早已乱成了一团浆煳的苏慕晚完全歪曲了少女的本意，还打趣人家道：「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做的是假梦？」


    「......」少女听了气得当场失去了理智，故意重新挽起左边的衣袖，然后用右手托举着自己的左臂逼近苏慕晚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解读我刚才所说的话。」


    脑袋里一团糟的苏慕晚被少女的来势汹汹给吓到了，当即后退了好几步。她也很想按照少女所说的话去做，奈何此时此刻自己的大脑昏沉得不行，根本无法正常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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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苏慕晚这先是一副三魂出窍继而一副呆若木鸡的模样，少女无奈了。秉着「不和病入膏肓之人计较」的想法，她耐心地对苏慕晚解释道：「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我是真实存在的本人，所以你不是在做假梦，而是根本没有做梦。至于你为什么会见到我，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是因为我趁着你昏迷的机会沟通了你的潜意识。你住院的那天晚上所看到的一切才是梦，你梦到的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的情景。证据是你口中的『那天晚上』我还在『楼』里没出来。」


    为了让苏慕晚听清并正确理解自己的每一句话，少女特意将语速放慢到了极致。在她的这般体贴之下，苏慕晚总算是对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有了一个正确的认识。


    然而「一波方平一波又起」，苏慕晚很快又有了新的困惑中心——「楼」。


    于是她开门见山地问少女道：「『楼』是什么东西？」


    不想话音刚落，少女竟被震惊得哑口无言。过了好一会儿才蹙起连娟的长眉，语气郑重地反问她道：「现在的你怎么就跟失忆了一样？」


    ......还真被你说中了。


    「很抱歉，我忘了事先告诉你了。」苏慕晚没有打算对少女隐瞒自己失忆了的这件事情，「我确实是失忆了。我的朋友在为我检查记忆的时候说它就像是被人剪过的一样，所以很多事情我都不记得了。」


    少女听了当即用说笑的语气抱怨道：「早说不就好了，浪费我的感情。」她说完重新拉下了衣袖，同时不忘用饱含同情的目光多看了苏慕晚几眼。


    可惜苏慕晚并不觉得自己有需要被同情的地方。秉着「趁热打铁」的想法，她就自己失忆了的这件事情又问了少女一个新的问题：「那你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不知道。」少女听了摇了摇头道，「但是我想应该跟『无妄之塔』有关。」


    ......怎么又是「无妄之塔」？


    时隔一个月零几天再度听到这四个字的苏慕晚有些烦躁地皱了皱眉。


    她觉得这个专有名词就跟诅咒似的阴魂不散。


    然而眼前的少女并不知道她此刻的心中所想，所以多此一举地问了她一句：「你听说过『无妄之塔』吧？」


    苏慕晚闻言点了点头，这让少女感到意外之喜，因为这样一来她就不用再花费口舌在这方面给苏慕晚作解释了。


    「那就好。这样的话我们直接切回正题。」少女见状十分满意地开启了「解惑」模式，「首先是关于『楼』的问题。」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在这里。」少女说着也和苏慕晚一样，转身面向了观众席，「『无妄之塔』用数据推演出了无数的场景，这些场景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关卡』。每道『关卡』之中都有特定的npc和怪物，他们来自于各个时空——有的来自于小说，有的来自于动画，有的来自于音乐文案，有的来自于影视剧本，甚至还有来自于大世界的。虽然他们的故乡不尽相同，但有一点是一样的——从被召唤进『无妄之塔』的那一刻起便失去了神志。我身为他们之中的一员，原本也是一个没有神志的怪物——对于这一点你应该深有体会，直到我遇见了你。」


    「我记得当时的自己给你讲了一个故事，并且要求你用舞蹈将这个故事演绎出来。你的表演深深地触动了我，让我依次找回了自己的情感和记忆，于是我逐渐恢復了神志。」说到这里，少女突然回过身来，像在欣赏完苏慕晚的茶艺表演后的那样对着苏慕晚鞠了一躬——前者表钦佩，后者表感谢，「你在表演完后的下一秒就被传送去了新的关卡，所以我一直没有机会和你在真正意义上地说上话。于是所有的谢意和赞美之词都只能等到现在才说了。」


    你的谢意我心领了，但是这赞美的时机我真的不敢恭维啊......


    苏慕晚一想起少女在茶室里低声和自己说的那两句话就觉得苦不堪言。


    简直就是「噩梦成真」警告！


    「『楼』是你自己对『无妄之塔』的称唿。你刚来到这个舞台上的时候就自言自语了一句『破地方看楼硬说塔』。」回想起这一点，少女忽然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我觉得你说得很对。明明从远处看就是一幢海市蜃楼，还非得自称是『无妄之塔』。」


    面对眼前的少女这真挚的笑容，苏慕晚却笑不出来。


    以前的自己究竟是有多么不知天高地厚啊？！居然敢在「无妄之塔」里跟「无妄之塔」开口叫板？！


    她越想越感到后怕，觉得失忆前的自己一定非疯即傻。


    此外，如果说「楼」在自己这里就是「无妄之塔」的意思的话，那么在第一个世界和第二个世界的时候自己在昏迷之中所见到的那个小女孩......


    是谁？


    当苏慕晚百思不得其解后，她决定放弃再思考这个问题。因为根据少女刚才所说过的话来看，以往自己昏迷时所看到的一切都只是梦而已。


    不可不信，却也不能全当真。


    说到「无妄之塔」里......


    苏慕晚忽然想起了少女刚才所说过的那句「证据是你口中的『那天晚上』我还在『楼』里没出来」，而眼下的她正完完整整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你是什么时候从『楼』里出来的？」


    少女闻言仔细地回想了片刻，回答道：「大概是三天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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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了顿，忽然又没头没脑地补充了一句：「要变天了。」


    这短短的四个字让苏慕晚莫名其妙地产生了空前绝后的危机感。


    「什么意思？」


    「这个说来话长。简单地说就是『无妄之塔』用来束缚其所有物的『禁锢』被打破了，在一夜之间。而打破这层『禁锢』的......」


    「据说是两个不知道怎么就闯了进来的蠢蛋。」


    ※※※※※※※※※※※※※※※※※※※※


    不知道有没有人评论剧情呢？~猜中任意一点都有小红包。


    第132章


    「『两个蠢蛋』......分别指的是谁和谁？」不知道为什么, 苏慕晚觉得「蠢蛋」这个两个字非常地戳自己的笑点。


    「就是不知道他们的身份我才用『蠢蛋』来代替他们的。」对于苏慕晚提出的这个问题，少女表示自己很无语，「而且你没听见我这句话的前提是『据说』吗？」


    ......谁知道你的「据说」真的只是「据说」啊？！


    饱受了头脑昏沉所带来的降智打击的苏慕晚觉得自己实在是跟不上少女的脑迴路。为了掩饰自己已经被暂时降智的这一事实，她赶紧转移话题道：「那你所说的『禁锢』又是怎么一回事？」


    少女闻言并没有直接回答苏慕晚, 而是反问她道：「你觉得我为什么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大概三天前才从『楼』里出来？」


    尽管此刻的苏慕晚头脑昏沉，但是她也没到彻底煳涂的地步。听了少女的反问后, 她很快就明白了过来——正是因为「无妄之塔」的「禁锢」被对方口中的「两个蠢蛋」给打破了, 对方才得以从「无妄之塔」内脱身。


    「所以说『禁锢』是用来束缚你们这些没了神志的npc和『楼』里的其他怪物的？」苏慕晚觉得眼前的少女才是真的可怜, 于是不动声色地把刚才对方给予自己的饱含同情的目光还了回去。情归原主后，她后知后觉地想起了什么，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道：「除了你之外, 该不会还有别的什么东西也从『楼』里跑出来了吧？」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提及这点时，少女的脸上忽然多了几分事不关己的意味，「毕竟被关了这么久后突然获得解放, 是个生物都会选择逃出来的。」


    ......逃出来也就算了, 问题在于它们之中的大多数都是没有神志的吧？这样的话得有多少无辜的人遭殃？！


    而这群无辜的人里包括了郁云舒、王东、璟雯、楚辞、孙礼中等人。


    想到这里, 苏慕晚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双拳。


    估计是为了报还人情，盲猜了苏慕晚的担心所在后，少女敛去了原本脸上的事不关己，话锋一转道：「不过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可以顺手除掉一些在这个世界作威作福的。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不想话音刚落, 苏慕晚的脚下突然一个踉跄。她开始感觉到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外力正试图把她往外扯。


    少女见状心知苏慕晚的身体即将甦醒, 当即毫不留恋地朝她挥了挥手道：「我该回去了, 『奶奶』就快回来了。」


    「......没想到你还挺入戏的。」苏慕晚见状也毫不留恋地朝少女挥了挥手，「说起来，你在这个世界的身份是怎么一回事？」


    然而苏慕晚还没等到来自少女的回答，她的眼前就蓦地一黑。在经歷了一阵有如与998绑定前的那个梦醒时分一般的仿佛从高空中坠落的失重感后，她醒了。


    缓缓睁眼，映入眼帘的竟是姜若诗的那张焦急万分的脸。


    【嘀~检测到宿主的意识开始甦醒，系统998正在重新启动......】


    「你醒了？！」顷刻间，这份焦急被尽数转化成了欣喜。


    尽管因心生芥蒂而不想理会姜若诗，但是出于对方可能照顾了自己一段时间的感恩之情，苏慕晚还是淡淡地回了对方一个「嗯」字，然后努力地支起上半身，想要坐起来。


    姜若诗见状连忙伸出手去扶住她。


    在成功坐起身后，苏慕晚沙哑着嗓子和姜若诗说了一声「谢谢」，然后不着痕迹地拂开了她的手。


    姜若诗见状微微低头，让人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大约一分钟后，她起身去给苏慕晚倒水。


    因为医院的病房里所配备的储水器具都是保温壶，所以足以说明医院提供的水都是已经烧开了的滚水或者是温度极高的烫水。所幸姜若诗有先见之明，在来探望苏慕晚的路上买了两瓶大号的矿泉水。


    她先是倒了半杯热水，然后再往杯中徐徐兑入冷水。掌心小心翼翼地衡量过水温后，她端着水杯重新走到苏慕晚的病床旁，将一杯温水递给了苏慕晚。


    然而苏慕晚却丝毫没有伸手接过的意思。


    见苏慕晚不买帐，姜若诗只好把水杯放到一旁的床头柜上。片刻后，她不由自主地做了一件既惊呆了苏慕晚又震惊了自己的事情——


    她俯下身去，一把抱住了正坐在病床上的苏慕晚。几乎是一瞬间，憋了好些天的心声不自觉地脱口而出。


    「相信我......」


    话音刚落，她这个鲜有眼泪的人，竟一时红了眼眶。


    「请你......再次相信我......」


    原本计划着推开她的苏慕晚在听见了她的哭腔后顿时开始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真正的姜若诗是多么冷静且坚强的一个人，苏慕晚是再清楚不过的了。而这样冷静且坚强的一个人，此刻居然抱着自己哭了起来，原因只是她察觉到了自己已经不再信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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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主......其实你可以多信任我一些。」没来由地，苏慕晚突然回想起了当初在末世的时候998对自己的这句乞求。如今，她只觉得眼前这个正抱着自己哭泣的姜若诗与那时候的998的身影重叠了。


    「嗯，我从此都相信。」她记得那时候的自己是这么回应998的。仔细回想一下，这句「从此都相信」，一直以来也都在姜若诗的身上无声地体现着。


    直到如今的姜若诗因为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而被动机不明的250吃得死死的。


    算了......既然选择了相信一个人，那还是相信对方到底吧。这样好歹也算有始有终不是么？即使到头来这个「终」并不是自己所期望的，结局也算是变相圆满。这个赌注大是大了点，但是扪心自问，自己下得心甘情愿。


    苏慕晚这么想着，轻嘆了一声后便张开双臂回抱了眼下正紧紧地抱着自己不撒手的姜若诗。虽然没有进行口头表态，但是这其中的含义已然不言而喻——


    「我相信你。」


    好巧不巧地，病房的门在这时候被推开了。紧接着，宋芊那不大不小的声音传进了正相拥着的两人的耳朵里，语气非常猥琐。


    「你们两个......在亲热的时候请注意一下场合啊。」


    苏慕晚是因为昏迷刚醒，没有力气收拾她，所以翻了个白眼以示自己现在压根儿不想理她。但是姜若诗就不一样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朝着病房门的方向砸了过去。


    宋芊的反应就跟在校友会当天的中午苏慕晚用饭盒砸她的时候一样，丝毫没有躲闪的意思，反倒是不慌不忙地伸出了右手，稳稳噹噹地接住了水杯，在水杯里的水洒落之前用右臂挥出一个半弧形，一滴不漏地接住了所有被洒出来的水。


    「你这么暴躁是嫁不出去的。」宋芊用右手捧着水杯，嬉皮笑脸道，「砸伤了我倒是没什么，要是砸到了我身后的郁云舒学姐你怕是要赔个倾家荡产了。」


    「郁云舒」这三个字让姜若诗顿时也顾不上宋芊吐槽自己会因暴躁而嫁不出去这句话了。在宋芊走进来后，她连忙看向宋芊的身后，果真看见了面容精緻、身形纤挑、身段玲珑有致的郁云舒。对方很快就赶上并超越了宋芊，还顺手夺过了宋芊的手里的水杯。


    女主的存在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了？以致于刚才的自己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姜若诗在对此感到疑惑的同时内心里一阵后怕。


    还好自己没使出全力，还好宋芊是个什么都敢接的人。


    顶着这阵后怕的姜若诗正打算收回视线，却在不经意间对上了郁云舒的眼睛。


    霎时间，后怕转化成了现怕，不寒而慄。


    因为在郁云舒的眼睛里，她看见了似有若无的敌意。


    ......我什么时候得罪过女主吗？她怎么这样看着我？


    在郁云舒走近苏慕晚的病床之际，百思不得其解的姜若诗下意识地化身成为了一颗弹珠，瞬间距离了苏慕晚的病床足足五米远。


    「看把你吓得......」宋芊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姜若诗的身后，压低了声音道，「刚才她在医院门口变相恐吓我管好自己的手的时候我都没被吓成你这样。」


    「......」这下姜若诗终于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郁云舒了——


    因为自己被单方面地拉入了修罗场。


    当然，宋芊也一样，甚至位置比自己的更靠近中心点。


    「现在感觉怎么样？」郁云舒全然无视了正在窃窃私语的姜若诗和宋芊二人，将水杯中已经凉了的水倒掉后重新兑了一杯温水，把它递给苏慕晚，「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了。我刚才在来的路上还想着如果你今天还是没能够醒过来，明天我就带你转去国外的医院。」


    ......还好我醒得早，不然「于是之时遇谓者」这个支线任务我怕是一辈子都完不成了！


    「谢谢学姐，不过你不用为了我而这么大动干戈的。」苏慕晚伸手接过水杯，小口小口地啜饮，「我已经没什么事了，现在就能出院。」


    「今天还不行。」郁云舒听了不假思索地扼杀了苏慕晚今天出院的幻想，「医生说你昏迷的原因是大脑皮层接二连三地受到了过度的刺激，所以等你醒来的时候必须再让你留院观察一天。」


    ......就受了点小刺激醒了还要住院观察？我看他只是想多收一天的住院费吧？


    苏慕晚听了不禁在内心里暗自吐槽道。


    郁云舒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急着今天出院的原因是牵挂着学业和工作，便主动告知她道：「《十项全能》第四天的录制安排因为你的缺席而被取消了，所以你不用担心。」


    ......你不提起我还差点忘了有这回事！


    「为什么不找个替补？」苏慕晚可不认为如今的自己的存在与否足以撼动国际知名的综艺大导演关穆的节目安排。


    「关穆确实曾动过找人代替你的念头，不过因为我的临时退出，这起综艺就没能按照预定计划进行下去。」明明事关巨额违约金，郁云舒在说这话时的语气却是漫不经心的。


    「那学姐你为什么要临时退出啊？」虽然苏慕晚为郁云舒的这一举动减少了对方与林胤的相处时间而暗暗高兴，但是她表面上还是故作关心地问了一句缘由。


    「因为我不放心你。如果继续录制节目的话我晚上就不能给你守夜了。」郁云舒说着阖了阖眼，疲倦之色在不经意间尽显，「白天的时候因为我处理经纪人给我接的通告，所以只能拜託你的两位朋友看着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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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郁云舒这么一说，苏慕晚这才注意到她的下眼皮处有乌青，颜色还挺重的。


    苏慕晚见状顿时心疼得不行：「这三天真的太麻烦你了，学姐你快回去睡会儿吧。我现在真的没什么事情了。」


    郁云舒听了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在看见时针和分针分别指向数字1和数字12的时候收回了视线，竟意外地没有拒绝苏慕晚的提议：「正好今日份的通告我在上午的时候就已经处理掉了，所以接下来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出院的机会来了！


    见郁云舒有离开的意象，苏慕晚差点喜于言表。好在她及时地控制住了，不然铁定又会把郁云舒惹毛。


    然而还没等苏慕晚高兴几秒，郁云舒临走前的一句话就把她从云端直接打入了谷底。


    「晚饭我会熬粥给你送来。」


    ......我太难了。


    苏慕晚听了一瞬间仿佛被判处了死刑一般欲哭无泪。


    我真的不想在医院里逗留啊尤其是在眼下这个「无妄之塔」里的东西全都可以出来「旅游」的时候！


    想到这里，苏慕晚后知后觉地想起了自己在昏迷期间所担心的一件事情。她意识到了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那就是大概从六天前开始，郁云舒，甚至是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


    「学姐！」终于反应了过来的苏慕晚当即跟疯了一样地冲出病房，一路上跌跌撞撞。眼见距离缩短得差不多了，她便朝着下层的楼道歇斯底里道：「学姐你是一个人回去吗？！」


    尽管现在还是大白天，按理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会在阳光下出没，但是阳光并不是均匀地洒在每个角落的，而且难免这些东西里存在着变异的个体。


    所幸苏慕晚终究算是赶上了，楼道底部传来了郁云舒的声音。


    「不是，时信开车来医院门口接我，现在他已经到了。你放心回去躺着，不许再乱跑。」


    听说了有保镖护送，苏慕晚这才稍稍放下心来。虽说对于那些东西而言人类的力量不足为惧，但是多一个人好歹也是多一份照应。


    「好的。」苏慕晚听了十分顺从地应了下来，同时不忘叮嘱郁云舒道，「到家了记得给我发条信息。还有，学姐你今晚要是来的话就早些吧，然后早点回去，不然我就不放你走了哦。」


    苏慕晚没有看见，在她说完「不放你走」这句话后，郁云舒无声地笑了，嘴角扬起的弧度是罕见的温柔。


    送走郁云舒后，苏慕晚转身返回了自己的病房之中。不想刚一进门就被姜若诗和宋芊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给「教训」了一顿。


    「少女好身法，一看就是不要命的跑法。」


    「你跑这么快是要赶着去投胎？再跑快点啊，不然等下就没有名额了。」


    「就怕等下一不小心绊倒自己然后投错了。」


    「自己没了就没了。这要是撞到人了，那可是要被律师函警告的。」


    ......


    与此同时，在系统空间内，998正一个劲儿地为苏慕晚打抱不平。


    【998：你们两个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宿主她追自己的冰山妻有错吗？！】


    【苏慕晚：......你在说什么东西？】


    【998：口误口误，不好意思。我刚才想说的是「宿主她追自己的姐姐有错吗」。】


    错是没有错，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还是怪怪的......


    被奇怪感萦绕着心头的苏慕晚不得不在心底里默念了几遍经998更正后的这句话，试图找出其中的怪异点。估计是潜意识里再也无法忍受姜若诗和宋芊两人的逼逼叨叨，默念竟脱口而出——


    「我追我自己的姐姐有错吗？」


    话音刚落，姜若诗和宋芊两人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脸上皆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一时间，病房里鸦雀无声。


    大约两分钟后，宋芊率先开口打破了眼前的沉默：「没有错，因为爱情本就不分对错。」


    ......这跟爱情有什么关系？！


    依旧没能拐过弯来的苏慕晚闻言刚想开口反驳，就被接下来姜若诗的一句话给堵死了自己所有的辩解。


    「不仅没有错，而且我觉得你很勇敢，为了追求真爱甚至可以摆脱世俗和伦理的束缚。」


    ......你们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听了姜若诗的话后，苏慕晚终于明白经998更正后的那句话为什么听着奇怪了——你是什么样的人就会採用什么样的解读方式。


    【苏慕晚：呵，果然古话说得好，「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淫.者见淫」。】


    【998：宿主，请你此时自觉地对号入座。你自己也是「淫.者」，否则是不可能对我的言外之意有所察觉的。】


    【苏慕晚：......】


    觉得998说得有道理并且愈发地感到心虚的苏慕晚决定马上转移话题。


    「女主刚才说我已经昏迷了三天了，所以推算下来今天应该是周五。」苏慕晚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姜若诗道，「我记得周五的这个点我们班是有课的，所以你怎么还在这里？该不会是打着来医院看望我的名义光明正大地逃课吧？」


    「......开玩笑！我这种『优秀成习惯』的人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面对苏慕晚的人格侮辱，姜若诗一时竟有些小激动，「在你昏迷后的第二天，司诞登突然就宣布封校，勒令全校师生回家休假一个月，而且假期还有可能被无限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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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给苏慕晚问话的机会，宋芊自顾自地接话道：「封校的原因是早在一周前就有同学接二连三地失踪，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那时候校方一边对外封锁消息一边暗中协助警方的调查，但是随着失踪人数的增加，消息不胫而走。在你昏迷后的第二天，有几十个人的尸体已经被找到了，但是目前还有好几百个人下落不明。」


    在宋芊简述完基本情况后，姜若诗立即对这些基本情况进行细节方面的补充：「这些失踪的人有两类：一是系统宿主，二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在遇害的情况下，前者是不会有尸体留下的，因为其身体的构成就是一串数据，只有后者才会留下尸体。而且据说这几十具尸体生前的死法不一：有被开膛破肚的，有被吸光了脑髓和骨髓的，有被什么东西啃了个精光的，还有一些检测不出死因的。」


    她说完，掏出手机启动了《绝地求生》这个枪战游戏，继续道：「除了这个世界的原住民们的死法有蹊跷以外，系统宿主们似乎也不能倖免身上出现怪相。众所周知，『荣誉大乱斗』并不会对宿主们造成真正意义上的死亡，但是如今这好像已经成为了过去式。」


    姜若诗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的手机递给苏慕晚，用右手食指点了点屏幕上的一个对话框，示意苏慕晚去看游戏里的聊天频道：「因为上一届的『九九归原』在输给了上一届的『八荒生寂』后，就真的死了。」


    苏慕晚听了顺着她的指向看去，发现如今的世界频道已经没有人再发跟组队「吃鸡」有关的消息了，而是寻求在各个世界里的相互照应——


    「听说《我的美女影后老婆》里莫名其妙地死了一堆人，我觉得《惹上邪情少董：傲娇妈咪带球跑》里也快了......我好怕啊有没有人愿意和我组个队啊？！」


    「......恕我直言，我觉得光是听着这个小说的名字就没人想去。」


    「我就想知道是谁这么无聊去杀这么多路人npc？」


    「这里是《我的美女影后老婆》里的倖存者。我觉得他们都不是被人类杀的......敢问在座的各位哪位有『吸食脑髓和骨髓』这种癖好？」


    「嗯？我就有啊，因为我是山魈嘛。」


    「？？？」


    「！！！」


    「妈呀有妖怪！而且它还会上网！」


    「......喂喂喂，说是这么说，但是身为一只新时代的山魈我从来没有吃过人的好吧？而且我是女孩子，你们用『它』字也太过分吧？再说了，你们人类队友才是最危险的，毕竟『人心隔肚皮』。」


    「附议。找什么队友？只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说起来我这里有一笔大买卖，有没有人感兴趣的？」


    「说来听听。」


    「我看『二分明月』不爽已经很久了。谁要是能够帮我杀了他，我就赠予这个人我最近刚得到的一个道具——『一次性副本復活卡』。」


    ......


    「道具还可以转让？」苏慕晚目不转睛地盯着「一次性副本復活卡」这八个字，秀眉微蹙。


    「当然可以。你忘了我之前给过你『真身丹』这一回事了吗？」姜若诗万万没想到事到如今苏慕晚还能够问出这么白痴的问题，「道具库里的所有东西都可以暂借或者转让。」


    那可真是太糟糕了。


    苏慕晚伸手点开了想要僱人杀掉林胤的人的角色信息，发现上面空空如也。


    因为他起的这个头，这下快穿司是彻底乱了。


    「我这边也要告诉你们一件很麻烦的事情。」苏慕晚说着，缓步踱回病床边，转身，略微疲惫地坐下，「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里，我得到了一个确切可靠的消息——『无妄之塔』用来束缚塔内的怪物和失去了神志的npc的『禁锢』已经被两个不知名的人给打破了，所以接下来每个世界里的每个人都不得不与危险相伴相随，系统宿主也不例外。」


    话音刚落，宋芊急忙掏出手机，给楚辞打了一个电话，在确定对方现在正平平安安地在家里练书法后这才放心地挂断了电话。


    苏慕晚见状也拿起被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在看到了郁云舒在五分钟之前给自己的发的「我已经到家了」的微信消息后这才也放下心来，给对方回了一句「收到，好好休息」后便收起了手机。


    见在场的三人之中只有姜若诗没什么反应，苏慕晚以为她还不知道「无妄之塔」是个什么东西。正当苏慕晚打算开口跟她作解释的时候，她却打断了苏慕晚：「我知道『无妄之塔』，虽然只是略有所闻。我现在最担心的不是从里面跑出来的怪物和失去了神志的npc，而是......慢穿司上层的那群疯子。他们才是真正的『怪物』！」


    【苏慕晚：......我怎么感觉姜若诗所知道的远比我所知道的要多得多？】


    【998：废话！她可是你的前辈！】


    【苏慕晚：难道不是因为你的科普不到位？！】


    【998：当，当然不是！俗话说得好，「姜还是老的辣」。所，所以请宿主你，你不要什么屎盆子都往我的头上扣。】


    ......你有本事再说得有底气一点啊。平时又没见你结巴。


    被998刺激到了的苏慕晚决定从今往后要更加卖力地往它的头上扣屎盆子。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你们快过来看看这个。」宋芊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把病房里的电视机打开了，正一个劲儿地招唿苏慕晚和姜若诗二人过去和她一同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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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若诗听了立即走了过去。而苏慕晚的视力比较好，所以她不必特意凑近。


    电视上，一名五官端正、穿着平实、举止端庄的女主持人正一本正经地用着她那独特的播音腔讲述着今天的新闻内容：「2019年10月18日上午9点22分，时隔仅一天的时间，警方在司诞登国际影视学院内又发现了十具面目全非的尸体。五名法医在现场验尸时遭到一只不明生物的意外袭击，当场死亡。据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相关人士透露，这只不明生物长着人首蛇身，以火焚面，左手似龙爪，右手却似食人花，其左手的长度是右手的两倍。该不明生物在袭击了人类后便迅速逃离了现场，不知道逃往了何处。」


    女主持人说完便将手头上的一份稿件放到一旁。正当她准备宣读下一份稿件的时候，她的旁边突然伸出来了一双手，递给了她一份新的稿件。


    她看了眼手中的这份新稿件，脸色微变。


    「2019年10月18日下午14点35分，司诞登国际影视学院的导演系主任孙礼中先生因私自返校而不幸遇袭，头部、腹部以及心脏处皆被利器所伤。现正被送往市一医院进行抢救。据学校的保卫科负责人称，孙先生此行是为了取走封校时被他落在了办公室里的『修甄膏』。在前几日的闲聊之中，孙先生曾屡次与他提起这瓶『修甄膏』，声称这是自己为了一个经常性昏厥的学生而用秘方自制的，世间仅此一瓶。直到本台记者截稿前，兇手的身份尚未能够明确。不过警方认为兇手是某类不明生物的可能性最大。」


    在女主持人讲述完以上的这段新闻内容后，病房里又再度恢復了刚才的鸦雀无声。只不过刚才的无声之中洋溢着打闹的喜悦，现在的无声之中只有暴风雨来临前的沉寂。


    良久，苏慕晚用微颤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沉寂：「我现在是在哪家医院？」


    尽管她此时的声音之中透露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但是她的脸上却带着无与伦比的平静。


    「......就，就是市一医院。」不知道为什么，宋茜总觉得此刻表面上平静无比的苏慕晚其实非常地危险。


    哪个不明生物这么没出息需要用到利器伤人？


    苏慕晚在心底里冷笑了一声，紧接着推开门，走出了病房。


    ※※※※※※※※※※※※※※※※※※※※


    山魈:"一群无知的人类。都当『五鼎万钟』和『六合之归』是摆设吗？还有一个实力碾压『一字之师』的苏慕晚。我可真有自知之明。"


    林胤:"全程没提到我……"


    更新太难了，考研太难了，我太难了！


    第133章


    姜若诗见状连忙扭过头与宋芊商量道：「安全起见, 留一个人暂守病房吧。你留还是我留？」


    宋芊闻言稍稍想了几秒, 随即开口回答道：「我留吧。」


    「行。」得到了商量的结果的姜若诗在应了一声后便也离开了病房。


    苏慕晚一路上边走边向途经的医生和护士们询问孙礼中所在的急救室的具体位置, 几经周转之后终于有了眉目。然而就在她准备绕过眼前的一个拐角的时候, 拐角处的另一边却突然冲出来了一个人, 径直把她撞倒在地。


    来人是一名身穿病服的中年男子, 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髮，面容憔悴, 眼神惊恐万分。


    见撞倒自己的人是这样一副类似于神经病的模样，苏慕晚便决定宽宏大量一回，不跟对方计较。更何况他还惨兮兮的——跑得这么急，就跟逃命似的。


    「叔叔。」打定主意后的苏慕晚镇定自若地站了起来。出于某一瞬间的同情心，她开口问中年男子道：「有什么人在追你吗？」


    不知道是不是「追」这个字触发了中年男子的某个不好的回忆，一时间他竟惊惶失措地抱住了苏慕晚的脚, 哭得歇斯底里：「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过来！」


    ......早知道就不多嘴问了。


    被抱住了脚的苏慕晚顿时后悔莫及。为了在不伤及中年男子的前提之下紧急脱身, 她只得柔声安抚中年男子道：「已经没事了叔叔。没有人跟过来。」


    为了使得安抚的效果更加显着，她还特意重复了好几遍。


    大约五分钟后, 中年男子便如她所愿地冷静了下来。


    「我和你说......」冷静了下来的中年男子忽然松开了紧抱着苏慕晚的双脚的手臂，旋即起身凑近苏慕晚道，「那个孩子肯定已经不是人了。因为今天早上的时候我亲眼看见他死在了手术台上，然后白布一盖, 尸体就被护士推出来了......」


    然而话刚讲到一半，这名中年男子就被两名突然冒出来的医生一左一右地扣住了手臂, 彻底无法动弹了。


    「小姐, 很抱歉让您受惊了。」扣住了中年男子的右臂的医生非常诚恳地向苏慕晚道歉, 并安抚苏慕晚道，「这是我院的一名重度精神病患者，刚才趁着医护人员不注意的时候熘了出来。他的胡言乱语您听听就好了，不必放在心上。」说完，他也不顾苏慕晚作何表态，和另外一名扣着中年男子的左臂的医生一起把人给押走了。


    目送了三人一会儿后，苏慕晚继续动身赶往自己的目的地。


    【998：宿主......】


    【苏慕晚：嗯？】


    【998：我觉得......有些时候精神病人的话比那些自诩为「正常人」的话更加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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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慕晚：我知道。看来「无妄之塔」里的那些东西可以在各个小世界里自由获取身份，甚至是一些不存在的身份。】


    比如某位「村长的孙女」。


    【998：就怕是不仅限于小世界......】


    【苏慕晚：......闭嘴。】


    苏末，你一定要好好的......


    苏慕晚正担心着，无意间却看见了一个小男孩掀起了盖在自己的身上的白布，然后火速奔向一名中年妇女。


    「你这倒霉孩子刚才跑哪儿去了？！」中年妇女佯装生气地看着忽然出现的小男孩道。


    「对不起，妈妈。」小男孩似乎以为中年妇女真的生气了，当即低下头，用讨好般的语气向中年妇女道歉，并且解释了一下自己忽然失踪的原因，「我突然想起来自己有东西落在病床上了，正被盖在被子下呢。」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乱跑了。我会和妈妈你在一起的，直到永远......」


    998在看见这个小男孩掀起自己的身上的白布的时候就已经觉得毛骨悚然了，如今听了他所说的话后更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998：宿主，他就是刚才那位患有精神病的中年大叔所说的......】


    【苏慕晚：嗯。】


    【998：那宿主我们赶紧走，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


    【苏慕晚：真是难得，我还想着你会不会让我挺身而出为民除害呢。】


    【998：当然不会！现在的你这么菜鸡我怎么可能让你上去白白送死？当然是你个人的安危更加重要啦！】


    【苏慕晚：......】


    【998：而且我觉得他未必是「害」。】


    其实苏慕晚原本正暗中思考着应该如何正确地把那名中年妇女支开然后自己伺机收拾一下那个小男孩的，但是现在既然998都说了对方未必是「害」，那么自己也就不必多管闲事了。


    于是她继续赶路。


    当她来到孙礼中所在的急救室门前的等候区的时候，急救室上方的指示灯还是红色的。除了她之外，等候区里还坐着十几副熟悉的面孔——司诞登的校长、叶秋、孙礼中带的那个班里的几个同班同学以及自己现在的这个班里的几名任课老师。他们的脸上无不带着几分疲倦，看来是已经在这里等候了有一段时间了。


    校长和叶秋在看见苏慕晚后并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也没有问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有的只是在她向自己问好后的点头示意。


    【998：奇了怪了。原着里说叶秋对成绩好的学生还是挺上心的。宿主你之前都考过第一名了，怎么她现在对你在录制节目的过程中昏迷的事情不管不顾的？】


    【苏慕晚：估计是节目组对外封锁了消息吧。姜若诗和宋芊之所以能够得到消息八成是女主主动告诉她们的，为了方便照顾我。】


    在娱乐圈里，每当有演员或者明星遭遇「工伤」的时候，其所在的剧组或者节目组对外封锁了消息后再与他们私了俨然已经成为了一个常规的操作。


    眼下既然在座的众人都不知道苏慕晚在节目录制的过程中晕倒的事情，担心着孙礼中的苏慕晚更是不可能主动说起这件事。她按捺住内心之中的焦急，找了个最靠近急救室的位置坐下。


    为了安抚苏慕晚的焦急和不让她感觉无聊，位于系统空间内的998主动与她聊起天来。


    【998：我记得刚才看的新闻上说孙礼中擅自返校的原因是为了取走封校时被他落在了办公室里的『修甄膏』。而这瓶『修甄膏』是他为了一个经常性昏厥的学生而用秘方自制的，世间仅此一瓶。他口中的学生......是不是指宿主你啊？】


    【苏慕晚：你也这么觉得？】


    【998：因为我觉得在他的学生里面除了你以外不会再有人经常昏倒了。】


    【苏慕晚：......】


    【998：但是你刚才也说了，节目组会对外封锁消息。我觉得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够及时地得知你昏迷的这件事情并且给你自制膏药，他真的超级关心你耶！】


    【苏慕晚：你怎么知道他得知了我昏迷的事情？】


    【998：因为这次是你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二次昏迷，只有这一次才勉强算得上是「经常性」。】


    老师......


    听了998的一席话后，苏慕晚无意识地在心底里呢喃道。


    自打孙礼中展露出「老顽童」的一面起，她就莫名地觉得对方很亲切，就好像在很久以前自己就已经是他的学生了一样。如今经998这么一说，这种莫名的熟悉感就愈发地强烈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察觉到了自己的异样的苏慕晚不禁陷入了沉思。


    然而还没等她沉思多久，一声突如其来的低唤就打断了她的思绪：「苏慕晚......」


    「嗯？」听见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苏慕晚下意识地轻应了一句。她循声望去，发现喊自己的人是累得气喘吁吁的姜若诗。这副模样想必是没少走弯路。


    「以后别跑这么快了。」姜若诗一边压低了声音说着，一边主动地在苏慕晚的身旁坐下来，陪她一起等待，「你才刚醒没多久，身体一定还没能够痊癒，这个时候如果吹了风的话寒气会很容易入体的。要是感冒了我可不管你。」


    虽然嘴上说着不管苏慕晚，姜若诗却在叮嘱完苏慕晚后拆开了一包手帕纸，从中取出了位于最上层的那一张，为苏慕晚轻拭去额头上的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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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这回苏慕晚没有拒绝姜若诗的好意，反倒还跟为了配合她似的特意让身子稍稍前倾。


    一切都好像回到了苏慕晚刚到这个世界没多久的时候，两人亲密无间、心照不宣的模样。


    事实上，她们都没有意识到这种状态早在第一个世界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只不过是潜移默化地融入了生活的点点滴滴之中，润物细无声。


    大约两个小时后，急救室上方的指示灯终于变成了绿色。这让坐在等候区的众人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指示灯变绿后不久，急救室的大门就被打开了，一名护士推着孙礼中走了出来。


    「各位请让一让。」护士一手推着病床车前进，一手竭尽全力地推开因为关心孙礼中的现状而凑上前来的人，「病人虽然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但是目前还处于昏迷状态，需要静养。」


    听见孙礼中需要静养，这些原本想要凑上前来的人便顿时停止了动作，非常自觉地退到一旁，给这名护士让路，甚至连唿吸声都刻意放缓了些。


    护士见状在悄咪咪地松了一口气之余还有些意外之喜，估计是因为平时被无理取闹的病人家属们给吓怕了，导致如今对司诞登的校长以及师生们的高素质而感到非常地意外。


    苏慕晚默默地跟在了这名护士的身后，直到亲眼看见孙礼中被对方送进了icu病房才恋恋不捨地跟着姜若诗离开。


    姜若诗看着她一步三回头的模样，心知她是放心不下孙礼中，想和孙礼中说说话，便开导她道：「市一医院的医术、服务和治安都是世界一流的，所以你就放心吧。等到孙老师醒了，你有的是机会听他唠叨一整天。到时候可别又因为中途聊不下去了而被气走，然后跑回来和我抱怨。」


    话音刚落，苏慕晚就像是回想起了什么应景的过往一般，竟无奈地笑了。


    她本就是大病初癒，一张极尽妩媚的鹅蛋脸上尚存着三分苍白，于是这一笑既风韵娉婷，又楚楚动人。


    清艷入骨。


    尽管早已不是第一次看见苏慕晚的笑容，姜若诗仍是不可避免地被晃到了眼睛。在那一瞬间，她甚至产生了「苏慕晚不去当小说世界的女主真是可惜了」的念头。


    其实早在第一次见到苏慕晚的时候，姜若诗就已经这么觉得了。只不过鑑于那时候两人的关系不熟，她也就没怎么放在心上。如今回想起来，她不得不再度惊讶于「苏慕晚实在是美得太出众了」这一事实。这张勾魂摄魄的脸放到大世界里已经不能够用「寥寥无几」来形容了，而是要用「独一无二」。


    见姜若诗盯着自己看得出神，苏慕晚下意识地抬起右手摸了摸自己的右脸颊，疑惑地问她道：「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姜若诗闻言勐地回过神来，略微尴尬地别开了视线，「我只是觉得......」


    「你长得不像正常人。」


    苏慕晚：「？？？」


    【苏慕晚：你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吗？不过我怎么觉得这句话有点儿耳熟？】


    【998：早在第一个世界的时候柳夜就已经说过了一模一样的话，你不耳熟才怪......】


    ......你才不像正常人！你和柳夜都不像人！


    认定了姜若诗和柳夜两人在盘自己这一方面「臭味相投」后的苏慕晚一时气结，当即反怼姜若诗道：「怎么？你妒忌？当你能够像我一样完美的时候，你也可以长得不像正常人。」


    尽管她反怼的意思正中姜若诗的本意，但是见她都已经这么自恋了，姜若诗自然是不会再放纵她继续飘得更高，便口是心非道：「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吃饱了撑的才妒忌你。」


    苏慕晚：「......」


    二人一路说笑着返回了苏慕晚自己的病房。


    当病房的门被推开的一剎那，站在门口的苏慕晚不由得愣了一下——谭影和王东两人都在自己的病房里。前者正趴在桌上小憩，后者正为自己铺着床。


    对于自己在录制节目的过程中昏迷的事情，谭影能够听到风声是合情合理的，因为她也曾算是节目组的一份子。但是王东这个「局外人」又是怎么知道的？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苏慕晚参加《十项全能》的录制」完全是一段超纲的剧情。


    难不成他在娱乐圈里认识人，是圈里的人告诉他的？如果他真的在娱乐圈里有「后台」，那么自己还有机会另闢蹊径完成隐藏性支线任务「于是之时遇谓者」。


    【苏慕晚：原着里有说王东认识娱乐圈里的什么人之类的吗？】


    【998：没有。别说认识人了，我感觉他和「娱乐圈」这三个字都没有太大的关系。】


    ......果然自己就不应该对他抱有太大的期望。在娱乐圈文里和娱乐圈没有太大的关系......好惨一男的。与其当一个被炮灰的男主，还不如当一个路人甲来得实在。


    苏慕晚在心底里一边失望着一边同情王东的同时，又分别疑惑地扫了一眼位于病房里的宋芊和自己身旁的姜若诗，寻思着是不是这两人把自己昏迷的消息告诉王东的。


    结果宋芊和姜若诗竟意外地察觉到了她的想法，双双疯狂摇头，表示她们自己也对王东的突然出现而感到意外。


    「你们怎么都站在门口？」铺好床后的王东一回头就发现了依旧杵在病房门口的苏慕晚和姜若诗，视线随后在前者的身上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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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8页

    听他这么一说，谭影立马睁开了双眼，转身看向病房门口。


    「有点意外你们会来探望我。」苏慕晚一边说着一边迈步走进了病房，紧接着看向谭影道，「谭逆他没什么事吧？上回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我看他整个人都吓懵了。」


    她原本只是出于「为了避免冷场应该随口找一个话题」的想法才这么问的，但是却被谭影接下来的一句话给整懵了。


    「谭逆......是谁？」


    「......不是与你相差了十岁的亲弟弟？」苏慕晚觉得现在自己才是被吓懵的那一个，「你还和我说过他的出生是因为你的父母有次没做好防护措施。」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说完后面的这句话后，苏慕晚的余光瞥见位于一旁的王东红了脸。


    「......我有说过这么粗鄙的话语？」谭影听了脸上布满了难以置信，「而且我真的没有弟弟，我是家里的独生女。」


    她说完顿了顿，随后又像是生怕得罪苏慕晚一般小心翼翼地问苏慕晚道：「那个......你是不是还没有彻底清醒？」


    ......我觉得不清醒的是你。


    既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的苏慕晚百口莫辩。


    【998：宿主，你别说了。这个「谭逆」肯定也只是一个身份而已，就跟我们刚才看见的那个「死而復生」的小男孩一样。】


    【苏慕晚：......我感觉这个世界已经不能待了。你永远不知道站在你面前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998：......】


    心知眼下「夏虫不可语冰」的苏慕晚只好改口道：「我逗你玩的。你怎么这么容易认真？」


    「那是因为你编得太像真的了。」得知是自己上当了的谭影当即气鼓鼓道，「你不去当编剧真的可惜了。」


    「巧了，之前张楚艺导演也这么和我说过。」


    「你尽管编，信了算我输。」


    「......这次真的不是编的。」


    ......


    二人说笑了一会儿后，谭影就起身要离开了，原因是她的父母规定了她每天都必须在太阳下山之前回到家中。


    苏慕晚在听说了原因之后不得不为她的父母点了个贊，因为这样就直接省去了自己再拜託人送她回去的麻烦。毕竟这个世界的今时早已不同往日。


    临走之前，谭影再次向苏慕晚发出了有空到她家里玩的邀请。


    由于盛情难却，苏慕晚只得含煳着应下，然后装作依依惜别的模样把人给送出了病房。


    「苏慕晚......」在送走了谭影后，王东突然出声喊住了她，「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说。」


    此时此刻的王东似乎又变回了最初那般面无表情的模样，神情严肃，神色坚定：「其实早在你被郁云舒带走的那天夜里我就想说了，但是往后就一直没能找到机会。所以我希望你今天能够给我这个机会。」


    ......你不是有我的微信吗？什么事情这么重要必须当面说？


    尽管此时此刻自己的内心之中非常地无语，苏慕晚还是礼貌性地回应他道：「好的，你请说。」


    然而得到了苏慕晚的应许的王东并没有即刻开口，而是分别看了一眼还留在病房里的姜若诗和宋芊，意思是希望她们能够迴避一下。


    「有什么你就直接说吧。」苏慕晚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自然也是明白他的意思，只不过她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她们都是我的朋友，信得过的。」


    既然苏慕晚都这么说了，王东便也不再纠结。他深吸了一口气，紧接着颤微微地从自己的身后拿出了一个精緻小巧的方形盒子，一脸紧张。


    苏慕晚认得这个方形盒子，是那天晚上他打算拜託自己转交给郁云舒的那一个。


    998在看见这个方形盒子的一瞬间就炸毛了，语调直线上升。


    【998：宿主，你快点叫他住口！】


    【苏慕晚：？？？】


    【998：快点！不然你会后悔的！】


    虽然不知道998在突然之间变得这么激动的原因，但是出于信任，苏慕晚还是觉得按照它说的来做。只不过方式不能这么简单粗暴，而要委婉一些，毕竟王东也算是自己在这个世界所结识的朋友之一。


    然而正当她还寻思着该用什么藉口阻止王东说话的时候，王东就已经打开了方形盒子，露出了里头渗着银光、尽显奢华的卡地亚钻戒，还是私人定制版的。他对着正端坐在病床上的苏慕晚单膝跪地，信誓旦旦道：


    「我希望我的余生，风雪是你，平淡是你，全部都是你。所以请问你能做我的女朋友吗？」


    话音刚落，苏慕晚顿觉五雷轰顶。


    什么鬼？！男主你是不是脸盲认错人了？！你不应该向女主表白吗？！我又不是女主！


    还有，你的表白词......有点恶俗啊......


    一想到前面的那句「我希望我的余生，风雪是你，平淡是你，全部都是你」，苏慕晚就整个人都不好了，甚至......


    还有点想笑。


    【苏慕晚：我觉得自己快要憋不住了，怎么办？】


    【998：憋什么？！尿吗？！】


    【苏慕晚：......】


    【998：你还不快点拒绝他！给我狠狠地拒绝他！】


    与系统空间内激动得咬牙切齿的998相反，此刻的苏慕晚异常地冷静。


    【苏慕晚：可是如果我拒绝了他的话，「于是之时遇谓者」这个隐藏性支线任务就不知道要拖到何年何月了，这样的话你距离人形化又远了一步。你不是还急着去救001么？晚了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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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等苏慕晚把话讲完，998就气急败坏地打断了她。


    【998：再急我也不会拿你当赌注！人形化的条件很苛刻，并不是说达到了某个等级后就可以做到的。你完全没有必要为了我而做出这样的牺牲！说真的，我现在愈发地觉得之前阻止你出手摧毁邵景明是一个错误。从那天起我每天都很愧疚很自责觉得自己很卑劣很噁心！我不该这么自私，不该为了能够实现自己亲手復仇的愿望而让你陷于后患无穷的泥沼......】


    苏慕晚越听越心惊。她从来没有想到过先前自己那看似没什么大不了的让步竟然会在无意之中给998施加了如此巨大的心理压力。


    难怪自己总觉得自打那天起它就怪怪的......


    回想起在此之前的998，苏慕晚觉得它简直就是一个妥妥的圣母玛利亚，逢难人就想帮、就想救。虽然并不是病入膏肓，但是在很多时候都惹人不快——因为尚未人形化的它一直以来都只能够凭藉自己的力量去达成它的目的。自己刚才出言调侃它怎么不嚷嚷着让自己冲上前去为民除害也不是毫无根据的。


    那么这个圣母玛利亚怎么突然之间就转性了呢？你瞧甚至还会对自己这个「工具人」产生心理负担了。


    【998：宿主，算我求你了，你不要答应他......】


    苏慕晚想着想着，微微垂眸，敛起了媚眼之中的柔和。


    或许是因为长大了吧。


    在漫长的等待之中，王东最终迎来了苏慕晚这样的一句答覆：


    「好。」


    话音刚落，苏慕晚的脑海中如愿以偿地响起了一道道电子提示音。


    【嘀～恭喜宿主完成隐藏性支线任务「于是之时遇谓者」，正在发放奖励......】


    【嘀～恭喜宿主获得奖励：宿主的主技能升级x1、系统升级x1、积分x2000。】


    【嘀～恭喜宿主，主技能「洞悉之眼」升级，当前技能等级为八级。】


    【嘀～系统998成功升至七级。】


    等到任务完成的奖励全部发放完毕后，苏慕晚丝毫没给998说话的机会，抢先开口道。


    【苏慕晚：我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仅是因为我想这么做而已，所以你不必有任何的心理负担。比如现在，我纯粹是想谈个恋爱，并且我觉得王东挺好的。】


    好个屁！他也配？！


    亲眼目睹了苏慕晚努力戳合郁云舒和王东二人的全过程的998又怎会不知道苏慕晚是在骗它，目的只是为了减轻它的负罪感而已。虽然心知迁怒于他人是不对的，但它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痛骂王东的冲动。


    更令它感到糟心的是，向来遵守承诺的苏慕晚必定不会随随便便地就甩了王东，这个所谓的「女朋友」还不知道要当到什么时候。


    一旁的姜若诗更是不能容忍王东的这种「趁虚而入」的无耻之举——趁着苏慕晚失忆和她的心上人不在的时候跑来「偷人」，当即就要上前去拆cp，不想却被身后的宋芊一把拉住了。


    「你没有立场。」


    这短短的五个字，迫使姜若诗不得不放弃了原计划。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诫自己「冷静一点，苏慕晚不是随便的人，她这么做肯定是有她自己的打算」，但是效果却不明显，心情反倒是越来越暴躁了。


    就在姜若诗实在是忍不住了打算开口对苏慕晚说些什么的时候，虚掩着的房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道重物落地的撞击声。


    宋芊闻声立马打开了病房门，发现郁云舒正弯着腰试图捡起刚才掉落在地上的不锈钢制的饭盒盖子。


    「抱歉，刚才手滑了一下。」触及到了饭盒盖子的郁云舒缓缓起身，随后自顾自地走进了病房，绕过王东后将保温盒放在了病床旁的床头柜上，「还好只是盖子掉了。」


    她全程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只是从她那波澜不惊得愣是生出了几分寒意的语气来看，她现在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看着这个样子的郁云舒，苏慕晚便知道她刚才肯定是听到自己答应王东的表白了，内心深处顿时一阵惊慌。


    就像是被原配撞见了自己在外头和小三偷情一样。


    意识到了自己在想什么的苏慕晚立即甩了甩脑袋，想要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统统赶出自己的脑海。她还是像往常一样喊了郁云舒一声「学姐」，顺带亲昵地向对方撒了撒娇。


    王东觉得身为男朋友的自己有义务照顾大病初癒的女朋友，便自告奋勇地上前想要从郁云舒的手里接过勺粥之类的杂活。起初苏慕晚还想着他和郁云舒互不待见，生怕两人又发生口角，便打算开口阻止他，却没想到郁云舒非常主动地闪到了一旁。


    「我去趟洗手间。」


    看着如此反常的郁云舒，苏慕晚顿时更慌了。


    【苏慕晚：完了，女主该不会正因为我抢走了王东的事情而记恨我吧？她自己曾亲口和我说过她对王东没有任何意思的......难不成女人真的都是口是心非？】


    【998：我很生气，所以请暂时别和我说话。】


    【苏慕晚：......】


    【998：任务可以失败，但是王东必须死。】


    【苏慕晚：......】


    ※※※※※※※※※※※※※※※※※※※※


    998：「我可去你（以下省略十五万字）的吧！」


    姜若诗：「我想问候一下你的（以下省略十五万字）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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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东：「你们对我的恶意怎么这么大？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不是吗？」


    王东是个好人。


    第134章


    苏慕晚所在的这间病房是市一医院特需豪华病房区的其中一间vip单人间, 配备有日常起居所需要用到的各种家具和电器，还有24小时的热水供应, 因此自然也有附带的洗手间。


    特需豪华病房区里的所有病房都堪比五星级高档酒店, 入住者只能是有权有势的领导和高干，普通百姓即使是有钱也住不上。苏慕晚之所以能够入住，是因为郁云舒去拜託了自己的父亲。


    郁父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儿奴」, 凡事都对郁云舒有求必应，因此在这种小事情上更是不会拒绝。


    虽然心知父亲对自己有求必应，但是个性独立自强的郁云舒却从来没有当着他的面提过任何的要求。


    然而这一次为了苏慕晚，她破了戒。


    现在的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态？


    郁云舒低下头, 不动声色地看着被自己掬起的一捧自来水。


    难过吗？


    有点儿。


    但是更多的是不甘心。


    她抿了抿唇, 散了原本聚在掌心里的水, 将左侧的髮丝尽数别在耳后，露出了小巧玲珑的美人耳。


    她重新抬起头, 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这张世人皆感慨道是惊为天人、性冷淡风格的脸, 此刻在她的眼中却只剩下狼狈。


    自己到底在难过些什么？为什么会感到不甘心？又为什么会觉得狼狈？先前在听说了苏慕晚已经为某个人生过孩子后, 自己也是这一连串的反应。


    郁云舒想了很久很久，却始终没能够找到原因。为了让自己的心里好受些, 她只能临时给自己猜想了一个理由，也不管它牵强与否——


    一定是因为自己过于担心苏慕晚了。自己之前就已经告诫过她, 王东并非一个值得她託付终身的人, 但是她却不听劝。


    不过俗话说得好「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所以对于不听话的晚辈，多说无益, 让她吃点亏栽栽跟头就完事了。


    但是也不能让她吃大亏或者栽得过狠了，因为那样的话自己会心疼。


    看似想通了并且打定了主意的郁云舒稍稍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走到烘干机前把双手烘干后就离开了洗手间。


    身为24k纯直男的王东显然是不太擅长照顾人——他朝碗里勺粥的顺序是由表及里，这样一来苏慕晚最先吃到的只能是位于饭盒底部的烫嘴的粥。正确的勺粥顺序应该是由里及表。而要做到这一点，需要先用勺子将位于饭盒底部的粥翻上来。


    果不其然，苏慕晚刚尝第一口时被烫到了。


    尽管早就料到了苏慕晚的嘴巴会被烫到，郁云舒还是选择了冷眼旁观。她好整以暇地斜倚在窗台旁，双手交叉抱臂，不动声色地看着窗外的暮景，甚至在听到了苏慕晚的一声惊唿后也没有回头。


    郁云舒的冷漠以待让苏慕晚心知大事不妙。此时此刻的她迫切地想要引起郁云舒的注意，但是又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思来想去她也只能够想到问郁云舒一句「姐姐你吃了没、要不要一起吃」，然而这太突兀太尴尬了——因为饭盒里的粥明显是一人份的。此外，郁云舒此刻的气场过于凌人，让她不敢贸然开口。


    我太难了......


    心慌意乱的苏慕晚也没胃口多吃，吃了个半饱后就起身收拾餐具了。


    王东见状依然很自觉地承包了这一项杂活。


    等他把餐具都清洗干净后，天色已经不早了。


    眼看暮景已然转化成了夜景，郁云舒这才转过身子，视线淡淡地从姜若诗、宋芊和王东三人的身上扫过：「今晚有我留下来就行了，你们都回去吧。现在太晚回去也不安全。」


    不想这「逐客令」才刚下，王东竟又一次地自告奋勇道：「还是我留吧，毕竟这是我应该做的。」


    「做什么？帮她擦洗身子换洗衣物吗？」郁云舒闻言当即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记眼刀，「给点颜色就开染坊，你也未免太心急了吧？」


    ......擦洗身子换洗衣物？！


    听到了这八个字的苏慕晚即刻低下头看了眼自己此时的穿着，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这套衣服非常地陌生，而且款式时尚风格成熟，无论是自己还是胖乎乎的原身都不会选择入手的。


    明明昏迷前的自己穿的还是印象深刻的天青色的茶服来着......看来自己真的是睡煳涂了，就连身上的衣服变了都没有发现。


    最重要的是，自己的身体被郁云舒看光了，并且很有可能是连续的三天......


    这真的是太羞耻了！


    苏慕晚越想越觉得不好意思，果断起身将同样羞得满脸通红的王东赶走，同时不忘拜託姜若诗和宋芊两人帮忙护送他一下。


    「呵。」对于苏慕晚的请求，姜若诗在沖她翻了个白眼后就把脸别到了一边。意思很明显——我不乐意。


    「知道了。」与姜若诗的不情不愿恰好相反，宋芊倒是很爽快地答应了，这让苏慕晚松了一口气。


    王东根本不敢违抗苏慕晚的意思，于是只好跟着姜若诗和宋芊二人离开。临走前，他还不忘回头嘱咐了苏慕晚一句「早点休息」。


    如今的王东已经搬了新家，和姜若诗的家在同一个方向，却和宋芊的家的方向相反。然而回想起今晚姜若诗对王东的态度之恶劣，宋芊还是决定多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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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一她一个不高兴把王东给宰了怎么办？


    「说不定今晚这事儿既怪不得王东，也怪不得苏慕晚。」和王东道别后，宋芊并没有直接打道回府，而是跟着姜若诗回到了她所在的小区，顺手从路过的自动贩卖机里购买了一罐冰镇的王老吉，将它扔给姜若诗后道，「我觉得现在的你需要降降火，因为愤怒会使人降智。」


    「怎么说？」掌心处传来的凉意确实让姜若诗冷静了不少，因此她也愿闻其详。


    「首先王东出现在苏慕晚的病房里这件事情的本身就很奇怪。」宋芊一边说着，一边拉开了手中的冰红茶易拉罐，「一来他是被这篇娱乐圈文炮灰的男主，二来他在娱乐圈里没有人脉，按理说他是不可能得知这一被节目组封锁了的事故消息的。」


    姜若诗见状也学着宋芊的样子拉开了王老吉的易拉罐：「你怎么这么确定他在娱乐圈里没有人脉？」


    「我还在大世界的时候，曾完整地阅读过《我的美女影后老婆》的原文。这本书是我迄今为止唯一看完的恶俗言情文，毕竟当时的我正值少女怀春的时期——基本每个女人都必经的成长阶段。」宋芊在回忆往事的同时一脸享受地抿了一口罐中的冰红茶，「现在想来这个故事是出自一本中等厚度的故事集《女主重生后》，它的封面非常地奇特——远看为七色相间，近看却是七色揉杂。可是当你把它从书架上取下来的时候，却又只剩下黑白了。」


    姜若诗在听完了宋芊对书封的描述后不禁眉头紧锁。


    这本封面奇特的书......总感觉自己在哪里看到过。


    对了，苏末！


    这不就是自己初遇苏末的时候她抱着不撒手的那本吗？！


    「撇开这奇特的封面不说，书里的内容也非常地诡异。开篇的时候还好，是一张目录。我依稀记得目录上有两个让我印象深刻的故事——《末世之我是丧尸王》和《青灯引》。我本来想看的是这两个的，可惜当时少女怀春了，所以最先看的是《我的美女影后老婆》。」宋芊说着又抿了一口冰红茶，随后继续道，「然后奇怪的事情来了——《我的美女影后老婆》这个故事结束后，剩下的内容全都是像防盗章节一般的排版顺序，相邻页面上的内容毫无关联，看得你稀里煳涂的，有的页面上甚至还存在着乱码。」


    「当我把书翻到最后一页时，发现后封的内侧刻画着一幢黑色的高楼大厦，底下还有一行没列印完的字——『洞悉的眸，无果的守，忘却还是遗忘就像蜃市的楼......』。好吧，扯远了。」看着姜若诗一脸的仿佛正听着什么天方夜谭的表情，宋芊决定先把话题拉回来，「所以说王东是绝对不可能从节目组那边得到苏慕晚昏迷的消息的。但是现在他已经知道了，这就说明了有知情人在给他通风报信。在节目组对外封锁消息的情况下，知情人其实只有你和我——就连楚辞我都还瞒着呢。然后这件事情既不是你也不是我捅出去的，这足以证明这个世界上存在着知情的第三方。那么我们现在就来顺藤摸瓜一下。」


    「我们都知道，一个人之所以会去做某件事情，一定是因为通过做这件事情可以达成他所想要达到的目的。」宋芊说着抬眼看了看头顶上晴朗无云的夜空，「同理可得，这个知情者之所以会把苏慕晚昏迷了的事情告知王东，是因为王东是他达成目的的要素之一。试问目前有哪位第三方人士的利益是和王东挂钩的？并且有能力得知在苏慕晚的身上所发生的一切。」


    不料话音刚落，姜若诗径直将手中的易拉罐捏得变了形：「你这含沙射影得也太明显了。」


    「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面对姜若诗突如其来的怒意，宋芊却无动于衷，「再说了，哪有人会挑病人尚未出院的时间进行表白的？除非对方得了绝症再不表明心意就来不及了。我看苏慕晚也不像是得了绝症的样子。」


    「说句不怕得罪你的话。就是因为你的爱太卑微了，所以才会显得毫无价值。」


    话音刚落，宋芊冷不丁地将自己手中的冰红茶抛向姜若诗。姜若诗见状本能地想要避开，却发现原本还在半空中的易拉罐突然不见了。


    低头一看，这罐冰红茶正被自己紧紧地握在手里。


    而刚才被自己捏得变了形的王老吉易拉罐，此时却在宋芊的手中。


    「系统就应该有系统的样子，宿主永远都是主人。」宋芊说完，对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二人的面前的系统288以掌心朝下的姿势挥了挥手，紧接着系统288便恭敬地低下了脑袋，任由宋芊抚摸着自己的头顶。


    「你是我的狗，对吗？」宋芊神情玩味地问系统288道。


    「是的主人。」系统288听了丝毫没有被羞辱的愤怒，保持着垂首的姿态纹丝不动，「只要您愿意，我便永远是您的忠犬。」


    「果然你平时的神经大条和没脸没皮都是装的，来到这个世界后我差点就相信了。」姜若诗往旁边走了几步，将手中的冰红茶易拉罐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不愧是s属性值爆表的hentai。演技还一流，真虚伪。」


    「在快穿司里，谁没有见不得光的一面呢？」宋芊听了不以为意地沖姜若诗笑了笑，「你也不见得有多真实。」


    对于宋芊后面的这句话，姜若诗不置可否。在和宋芊分别前，她不忘拜託宋芊道：「什么时候有时间的话请把我们今晚的对话转述给苏慕晚。尤其是关于那本故事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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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2页

    ......


    王东、宋芊和姜若诗三人的前脚刚走，郁云舒后脚就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电话挂断后没多久，时信就提着一个小箱子出现在了苏慕晚的病房外。等到郁云舒开门把人给请进来后，苏慕晚才得知他是特意跑来给自己和郁云舒送换洗的衣物的。


    「我不是让你多带几个人吗？」眼看时信是只身前来的，郁云舒似乎有些不满，「现在外边很危险，尤其是夜里。」


    时信心知郁云舒的不满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安危，在深受感动的同时毕恭毕敬地回应她道：「人手有限，相比起我这里主宅那边更需要人力。不过我会把握好分寸的，还请大小姐放心。」


    「若是您没有其他的吩咐，我就先告退了。」


    「等一下。」听说时信打算离开，郁云舒连忙叫住了他，「现在已经不早了，你一个人回去的风险太大。我去让人再开一间单人间，你将就一晚。」


    「大小姐，不必麻烦。」时信听了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目前我的主要任务是保障您以及您的个人财产的安全。您所在的小区的安保系统可比不上市一医院的，因此我必须回去。」


    对于时信的固执，郁云舒心知肚明，深知自己拗不过他，便也没再强求。况且她还是比较相信时信的武力值的。


    送走时信后，郁云舒打开了时信送来的小箱子，从里面拿出了一套印有小猫咪图案的短袖睡裙，把它递给苏慕晚道：「去洗漱吧。」


    「好的，谢谢姐姐。」苏慕晚闻言十分上道地改变了对郁云舒的称唿，欢天喜地地接过睡裙后就跑进了浴室。


    在奔跑的过程中，睡裙上残留着的专属于郁云舒身上的幽香隐隐萦绕于鼻尖，闻得苏慕晚一阵恍惚。


    这股幽香偏冷，又神似armani code（黑色密码）的香味，如同禁慾之中的几分不经意的挑逗。


    她总觉得这道气味似曾相识。


    正当她打算细想的时候，浴室的门突然被敲了三下，紧接着从外头传来了郁云舒的声音：「你的内衣和内裤我都给你洗干净了，看起来你不太需要？」


    ......你才不穿内衣裤！


    郁云舒的这句调侃让苏慕晚顿时羞红了脸，仿佛下一秒就要烧起来了似的。她忙不迭地打开了浴室的门，一把夺过郁云舒手中的内衣裤，紧接着一言不发、迅速把门给拉上了。


    时隔四天再度见到了苏慕晚娇羞的模样，郁云舒今晚这阴郁的心情没来由地明朗了许多。


    大约半个小时后，苏慕晚出来了，一头及腰的长髮正湿哒哒地随意乱披。


    她原本想先把郁云舒借给自己穿的这身衣服给洗干净了再说，但是却被郁云舒勒令了要先去吹头髮。然而等她不情不愿地吹干了头髮，却发现刚才被自己浸在盆里的衣服不翼而飞了，甚至连盆都不见了。她还没在原地愣多久，浴室里就传来了用容器倒水换水的声音。


    看来是被拿进去洗了......


    于是被宠溺得无所事事的苏慕晚决定先回到床上玩会儿手机。这不打开微信不要紧，一打开微信消息就像是连发的子弹一般「嘟嘟嘟」地响个不停。


    这些微信消息都来自于同一个聊天框——宋芊，总共有55条。


    【苏慕晚：我并不是很想看......】


    【998：我想看，给我点开。】


    【苏慕晚：......】


    为了平息998的怒火，苏慕晚决定迁就它一回。


    宋芊先是简单地向苏慕晚汇报了今晚护送王东的成果，紧接着就是关于王东今晚对苏慕晚的表白的猜想，然后是她曾经在大世界的时候所阅读过的那本故事集——《女主重生后》。


    苏慕晚全程看得一愣一愣的，998也不例外。


    【998：震惊我全家。】


    【苏慕晚：你一个系统哪儿来的「全家」？】


    【998：......这是今年最新潮的表达震惊的句子。你这个原始人就别说话了。】


    【苏慕晚：......】


    和998打闹了一会儿后，苏慕晚开始静下心来细细地消化宋芊发来的微信消息。


    按照宋芊的意思，王东之所以会在今晚向自己表白十有□□是因为受到了250的教唆。当然，结合起到目前为止998在面对王东时的一系列反应来看，王东也确实是对自己起了爱慕之心的，250的教唆只是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而已。而250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让998尽早人形化。


    【苏慕晚：看来250其实挺在意你的，不然她也不会为了让你能够早日人形化而煞费苦心。】


    【998：可拉倒吧。宿主你可千万别被她的表象给欺骗了。这要是放在很久以前我还会相信一下她是为了我才这么做的，现在的话就算了。因为现在的她根本就不可能浪费时间和精力去做一些无谓的事情，除非是对她而言有益的。】


    【苏慕晚：尽管你一直极力否认，但是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你们之间的关系真的很熟络。你们以前一定很要好吧？】


    【998：接触得比较多而已。她算是我的启蒙导师之一。】


    【苏慕晚：之一？你有很多启蒙导师？】


    【998：也就两位。另一位是001。】


    ......难怪你会成为圣母玛利亚。


    苏慕晚总算是找到了998的性格形成的源头。


    整天泡在蜜罐里能不圣母吗？果然在必要的时候让后辈遭受一下社会的毒打才是正确的教育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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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慕晚这么想着，忽然就联想到了苏末，于是她暗暗下定决心绝对不要重蹈250和001的覆辙。不能溺爱，隔三差五就要丢出去毒打一顿。毕竟教育须从娃娃抓起。


    但是苏慕晚也知道目前的自己也就只能够想想，因为现在的她连苏末的人都见不着，更别提如何教育苏末了。所以她认为自己当务之急就是多做任务凑够20000的总积分获得重生，并且找回某个自己牵挂了许久的人。


    说到「重生」，苏慕晚原本就觉得自己死得很蹊跷——太过于莫名其妙了，再加上刚才还得知了自己生前翻阅过的那本故事集并非一本正常的书，并且后封上的那句话和自己在梦里所听到的童谣完全重合，这让她不得不怀疑自己的死亡和这本故事集之间是否存在着什么关联。


    【苏慕晚：你实话告诉我，我真的是被一块从天而降的广告牌给砸死的？】


    【998：我以我的统格担保，千真万确！只不过......】


    【苏慕晚：只不过什么？】


    【998：只不过我当时并没有在事发地点看见你的尸体，所以我一开始时才会说你的尸体凉凉了，后来才因为你的同步成功率过高而又提出了你可能带着自己的尸体穿越了足足三个世界的假设。】


    【苏慕晚：既然没有发现尸体，那就说明我很有可能还活着？如果这一假设成立的话，我能够像姜若诗那样自由地出入大世界吗？】


    【998：不能。不是因为你死没死的问题，而是因为我们目前的权限不够。能够自由地出入大世界或者穿梭于各个小世界需要满足以下两个条件中的其中一个：1、拥有足够的权限；2、恢復自由。前者主要依靠在快穿司的年终排名，后者只要完成了一定积分的任务并且与系统解除了绑定即可。之前在地铁上的时候姜若诗也和你说过了「偷渡」的下场，所以你要庆幸666还算有脑子，知道先给苏末弄一副被大世界认可的身体才带她进去。】


    听到998提起苏末被666带到了大世界去的事情，苏慕晚刚想向它倾诉一下自己的担忧，浴室那边就响起了开门声。


    「头髮吹干了？」这是郁云舒从浴室里出来后所说的第一句话。


    「吹干了啦......」认为自己又被当成了小孩子的苏慕晚听了一脸无奈地回答道。


    大概是因为坐久了腰部有些不舒服，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殊不知，这一动作大幅度地扯动了她穿在身上的睡裙，令其贴合了自己的腰部。


    于是郁云舒的注意力就自然而然地被转移到了她的腰腹上来。


    「你真的生过孩子？」郁云舒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她这三天来每天都帮苏慕晚擦拭身子，期间从未在苏慕晚的腰腹处看见过诸如妊娠纹之类的生产痕迹。


    苏慕晚闻言稍稍愣了一下，随后模稜两可地回答道：「......算是吧。」


    苏末是自己的孩子没错，但是并非自己亲自生下来的。


    「算是吧」是几个意思？


    郁云舒显然不满于她这模稜两可的回答，继续追问道：「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叫什么名字？」


    苏慕晚这次回答得很清晰：「是女孩子。叫苏末。」


    「怎么一次都没见你把她带在身边？」郁云舒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行为无异于正追着苏慕晚查户口，「留给她的爸爸照顾了？我觉得女孩子还是跟着妈妈长大比较好吧。」


    ......哪儿来的「爸爸」？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郁云舒的查户口行为，苏慕晚只觉得一阵心虚。


    就算有也已经死了。


    说起来，苏末的存在实在是太禁忌了——她是自己和自己的「姐姐」的孩子。虽然只是名义上的姐妹关系，但是这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而且四捨五入，她就相当于自己和郁云舒的孩子......


    想到这里，苏慕晚连忙无比惊恐地甩了甩脑袋，平生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一个人渣。


    「她的爸爸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苏慕晚认为苏芸蔚确实不在这个世界上，苏末也确实正在大世界里被自己的父母照顾着，因此自己谈不上是在欺骗郁云舒，「我还是个大学生，平时要上学的，所以没有精力照顾她。只好把她留在老家拜託二老照顾了。」


    「因为她的爸爸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所以你才急着给她找个新的爸爸，以弥补父爱的缺憾？」在听说了苏末的父亲已经离世了之后，郁云舒却丝毫没有对苏慕晚表达让她节哀的意思，反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甚至不惜无视我的劝阻非得和王东这个直男癌在一起？」


    话音刚落，苏慕晚顿时确定了郁云舒今晚是因为自己抢走了王东的事情而记恨自己才这么反常的。她开始懊悔自己不该这么冲动地接受了王东的表白，还是应该通过郁云舒来把「于是之时遇谓者」这个隐藏性支线任务完成了才是正道。


    但问题是自己今晚已经接受了，总不能这么快就反悔吧？这也未免太水性杨花了。


    而且自己现在有点困了。


    【苏慕晚：我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和女主纠缠不休了。】


    【998：那你直接和她坦白你的想法吧，然后你们就可以睡觉了。】


    【苏慕晚：好。】


    在徵求了998的意见后，苏慕晚放心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姐姐，我认为人与人之间的契合度是因人而异的，所以我想先试着和他处一段时间，万一他实际上是适合我的呢？你是你，我是我，他只是不适合你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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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刚落，998只觉得自己的全家再度被震惊了，并且还是地震级别的。


    【998：你在说什么猪话啊宿主？！这是你真正的想法？！】


    在听到苏慕晚的回答的那一刻，郁云舒没来由地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被绞碎了。血淋淋的痛感让她一时竟不由自主地红了眼眶。


    她知道自己无权干涉苏慕晚的私事，也没有立场过问太多，但她就是控制不住她自己。


    就在她狼狈得不知道该躲到何处去的时候，她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来电铃声是《解花语》。


    在看见了来电人是时信后，她颤微微地按下了屏幕上的绿色的接听键，但是手机那头传来的却是一道陌生的声音，听起来还有些傻气：


    「喂喂喂，对面有人吗？请问你是这位黑西装大哥的亲人或恋人或朋友或同事或上司吗？他刚刚遭到了一个怪物的袭击，是我路过的时候救了他。不过他因流血太多现在已经昏过去了。请问还要送医院吗？如果送的话送去哪家啊？」


    作者有话要说：　　998：「我无fuck说。」


    苏慕晚：「......」


    姜若诗：「苏慕晚说得对，快穿司的大家藏得都很深的。」


    宋芊：「系统本就是工具而已。爱上工具的你，荒唐至极。」


    姜若诗：「......」


    本章的剧情暗线给了超多，我觉得应该有人猜到了苏慕晚的身份了。


    第135章


    因为对方讲话的声音很大, 而苏慕晚和郁云舒之间的距离又比较近，所以听力本就超好的苏慕晚一字不落地听见了对方所说的全部内容。


    她在内心里暗自吐槽着对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智障才能够发出诸如「请问还要送医院吗」「如果送的话送去哪家啊」这类的疑问的同时，又觉得对方的声音莫名地熟悉。


    像极了柳夜的。就连话里透露出来的傻气都很相似。


    想到对方可能是柳夜，苏慕晚隐隐有些激动——一是因为想念老朋友, 二是因为快乐喷泉终于送上门了。但是她很快就主动给自己浇了一盆冷水，告诉自己不要高兴的太早，以免等会儿遭受加倍的失望。


    她知道,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郁云舒会拜託对方将时信送来市一医院。


    果然，了解了大致情况后的郁云舒在向对方表达了感谢后便十分客气地请求对方将时信送到自己这边来, 末了又补充了几句感谢的话语。


    距离郁云舒挂断电话大约十分钟后，她的手机再度响起, 依旧是那个声称自己救了时信的人，他通知郁云舒人已经被他送到了, 现在正在急救室里。


    郁云舒听了一边再次向对方道谢一边看了几眼正坐在病床上的苏慕晚。结束了通话后，她稍稍调整了一下自己刚才的情绪, 随后冷淡地对苏慕晚说了一句「快睡觉」, 披上一件外套就匆匆地离开了病房。


    看着郁云舒毫无留恋地离去的模样，苏慕晚没来由地有些失落，甚至心里还有些发酸。


    虽然她很想知道救了时信的人是不是柳夜，但是此时此刻她的困意已经战胜了她的好奇心, 所以她选择听从郁云舒的安排关灯睡觉。


    然而当她瘫倒在病床上的时候, 她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


    明明自己刚才还觉得困了。


    几番辗转后, 满腹苦水的她决定去找998倾诉。


    【苏慕晚：998, 你说！是那个时信重要还是我重要？！】


    【998：......对于我来说，肯定是你比较重要。但是对于女神而言就不一定了。】


    【苏慕晚：......】


    【998：更何况你既不听话还敢顶嘴，这种妹妹不要也罢。】


    【苏慕晚：......】


    于是苏慕晚发现向998倾诉完的自己更加难受了。


    自己又不是故意顶撞郁云舒的。


    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太难了。


    这不是因为自己已经困了又懒得解释并且还不能对郁云舒撒谎吗？！


    况且她仔细地回想了一下，依旧觉得自己刚才所给予郁云舒的答案十分地具备说服力，并且还没有逻辑硬伤。


    果真是「女人的心思你别猜」......算了，还是想办法先把人给哄好了再说。


    于是秉着「不能够『坐以待毙』顺带去看看那个人是不是柳夜」的想法的苏慕晚立即起身开了灯，穿好鞋子后也离开了病房。


    她又像白天时的那样一路上边走边向途经的值班医生和护士们询问时信所在的急救室的具体位置，好不容易找到目的地的时候却被告知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被转移到普通病房去了。


    看来伤得不是很重，也没有伤及要害，不然不可能这么快就从急救室里出来了。


    这样看来救了时信的人应该是个十分厉害的角色，不太可能是柳夜这个「战五渣」。


    这么想着的苏慕晚虽然有些失望，但是她想着来都来了，而且自己这时候应该陪在郁云舒的身边以便把好感度刷回来，所以她还是决定前往时信所在的普通病房。


    来到时信所在的病房门前的时候，她深吸了一口气，紧接着轻轻地敲了敲病房门。


    大概一分钟后，病房门被从里头打开了。应门的人既不是柳夜，也不是郁云舒，而是上个世界的「术界之首」。


    「卓皓轩？」不知道为什么，苏慕晚总觉得他这玉树临风的模样非常地扎眼。尤其是那张稜角分明、五官硬朗的脸，光是看着就觉得很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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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应该称唿你为『宫景皑』？虽然是放大版的。」


    「都不是。柳夜之前不是已经和你说过了我叫『罗轩林』吗？虽然这个名字也是假的，但这是我唯一认可的名字。你应该有这段记忆才对。」自称是「罗轩林」的男人闻言温和地回答了苏慕晚，丝毫不把她的小脾气放在眼里，「要不是早就清楚你和柳夜只是朋友，你眼里的敌意会让我误以为你把我当成了情敌。」


    「你的想像力也太丰富了。」被说中了心思的苏慕晚只是在内心里为自己的大意懊恼了几秒就敛起了所有的不悦，不愠不火道，「朋友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哪来的『敌意』一说？」


    「哦？」罗轩林虽然在内心里暗嘆苏慕晚的变脸速度之快，但表面上还是维持着一副温和的模样道，「说实话，我挺乐意成为你的情敌的。」


    ......你的脑袋是不是有什么疾病？


    苏慕晚听了当即暗自吐槽了一句，紧接着又转念一想道。


    他和柳夜之间该不会「有一腿」吧？


    有了这种猜测的苏慕晚内心之中的不爽弥增。


    【苏慕晚：这个死基佬和柳夜好上了就好上了啊，挑衅我干嘛？！有病？！】


    【998：占有欲嘛，可以理解。】


    【苏慕晚：我先前就在纳闷，都说了「友情没有先来后到」，为什么柳夜这么偏袒他，现在我算是知道了，原来这根本就不是友情！真是气死我了，好不容易养大的猪就这样被一颗烂白菜给拱了！】


    【998：......宿主，你要这么想：这颗烂白菜拱的是一只患了猪流感的猪，它这么做相当于间接地保护了生态圈。况且只要你愿意，你还可以饲养新的猪。】


    【苏慕晚：......也对。】


    就在苏慕晚好不容易按捺住了内心之中的不爽准备开口向罗轩林询问柳夜的下落的时候，她的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道怒忧参半的清冷：


    「你怎么在这儿？我不是嘱咐过你要乖乖睡觉？」


    【998：又来了又来了，又被女神抓包你不听话了。】


    【苏慕晚：......】


    【998：宿主，你还愣着干什么？快顶嘴啊~】


    【苏慕晚：......】


    苏慕晚当然知道998是在说反话，一来是因为它的语气实在是太欠揍了，二来是因为它刚刚才说过对于郁云舒而言自己不如时信重要的原因是自己既不听话还敢顶嘴。


    所以自己现在一定不能顶嘴。既然不能顶嘴，那就只有认错然后道歉了。


    打定主意后的苏慕晚刚准备开口，郁云舒的那道怒忧参半的清冷却再次打断了她：「大晚上的穿这么点就敢到处乱跑，我看你是还想多住几天院？」


    她一边说着，一边脱下了披在自己的身上的外套，将它盖在了苏慕晚的身上。


    苏慕晚见状立马想要伸手把外套扯下来重新披回郁云舒的身上，却被郁云舒的一记侧目给震慑得不敢再继续。


    「穿好。」


    「可是姐姐你......」苏慕晚一着急就违背了当初和郁云舒的约定，直接当着外人的面称唿了郁云舒为「姐姐」。


    不知道是因为没听清还是觉得无所谓，郁云舒并没有纠正她的意思。


    「我不冷。」郁云舒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从她的话语中可以听出分明的鼻音。


    苏慕晚闻声十分着急，但是她知道自己拗不过郁云舒，尤其是在和自己有关的事情上。


    不得不承认的是，郁云舒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姐姐。很久很久之前，她也是。


    「姐姐你打算在时信这里守一晚上吗？」着急到了一定程度的苏慕晚忽然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郁云舒闻言瞥了苏慕晚一眼，不知道为什么，那声赌气般的「嗯」到了嘴边却成了「不是，等会儿就回去」。


    「那我和你一起吧。」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的苏慕晚心满意足地笑了。她缓缓走近郁云舒，在对方的一脸疑惑之中张开双臂，紧接着一把抱住了对方。


    「怎么样？我比你的外套更暖和吧？」


    苏慕晚一边说着，一边故意把人抱得更紧了些。


    因为二人的身高相当，所以相拥之后便是前胸贴前胸的状态。这一状态令郁云舒再度回想起了司诞登的校友会当天以及录制节目时二人同住一间房的那个夜晚，顿时心跳加速，就连唿吸声也愈发地变得急促了起来。她现在的确是不冷了，反而感觉自己的身体滚烫滚烫的。


    郁云舒忽然认识到自己其实挺好哄的。比如现在，只要苏慕晚的一个小动作，自己所有的负面情绪都会立即烟消云散。刚才的赌气也早已不见踪影。


    可惜罗轩林不作美，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打些什么算盘，偏偏在这个时候哪壶不开提哪壶道：「姐姐？你又打算玩『骨科』游戏？」


    ......什么叫「又」啊？！还有我什么时候玩过「骨科」游戏了？！


    感觉自己遭到了诬陷的苏慕晚当即在内心里忿忿道。


    【苏慕晚：这个罗轩林是真的有病吧？！】


    ......不，其实他说的都是真的。


    知道真相的998虽然承认罗轩林是「真相帝」，但是它目前也只敢在内心里想想。


    【998：没错，他就是有病！】


    【苏慕晚：如果我真的玩过「骨科」游戏我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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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你真的不知道。


    在内心里这样暗自咕哝的998表面上却顺应苏慕晚道。


    【998：就是！】


    有了998的附和作撑腰，苏慕晚顿时就更有底气了，抱着郁云舒反驳罗轩林道：「我们这是纯洁的姐妹情，你的思想能不能不要这么龌龊？」


    殊不知，她的这句反驳让刚才还在想着「什么是『骨科』游戏」的郁云舒恍然大悟，紧接着却又陷入了沉思，这回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苏慕晚见状以为郁云舒是因为听到了「又」字所以生气了——这说明自己曾有过很多姐姐，她只是一个凑数的；而且最重要的是，自己曾多次和姐姐们玩「骨科」游戏——这不是变态是什么？！


    为了洗清自己成为变态的嫌疑，并且再次哄好郁云舒，苏慕晚连忙开口解释道：「姐姐你别听他瞎说，我从来没有和别人玩过『骨科』游戏！」


    面对慌张的苏慕晚，郁云舒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以示自己知道了。


    看着郁云舒这一冷淡的反应，苏慕晚就知道她没信，顿时有些欲哭无泪。她刚想要继续开口做一些进一步的补救，那道刚才从郁云舒的电话里头传出来的略带傻气的声音却在这时候再度响起：「我刚刚好像听到了什么『骨科』？你不是和我说过那是苏慕晚的专属攻略路线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加上苏慕晚本就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现在更是直接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被识破了身份的柳夜对此毫不知情，以致于在亲眼看到苏慕晚的时候被吓了一大跳。


    「苏......」他本想开口询问苏慕晚她为什么会在这儿，但或许是因为过于惊讶而导致脑袋抽风了，对苏慕晚的称唿竟成了「苏大姐」。


    于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苏慕晚的一个迅雷不及掩耳的过肩摔径直放倒在了地上。


    「臭弟弟，你叫我什么？」


    【998：哇靠，没想到宿主你居然知道今年的流行词之一——臭弟弟。】


    【苏慕晚：什么流行词？他不是称唿我为「大姐」吗？那他当然就是「弟弟」了。】


    【998：......】


    自知理亏的柳夜听了当即赔笑了一句「好久不见」，企图转移话题。然而倒在地上的他还是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继续道：「你似乎......」


    苏慕晚闻言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柳夜，笑容明媚动人：「似乎什么？」


    「胖了不少。」


    话音刚落，柳夜就迎来了短短几分钟之内的一个二段摔。这回他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老实了。


    一旁的罗轩林见状满脸的幸灾乐祸，根本没有上前把人给扶起来的意思。郁云舒则正看着自己突然之间变得空空如也的怀抱发愣，神情似乎有些落寞。片刻后，她缓缓开口问苏慕晚道：「你和柳先生认识？」


    「认识，并且认识了好多年了。他算得上是我的『死生交』了。」苏慕晚听了一边回答着，一边主动靠近了在四人之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郁云舒，再次抱紧了她，接着把脸埋在了她的颈窝处，闷闷道，「不过姐姐你不要这么抬举他。还『柳先生』呢？『柳弟弟』还差不多。」


    听着苏慕晚的玩笑话的郁云舒只是微微一笑，不作任何言语。


    「哦，对了，时信兄弟需要吃的药我已经从药房拿过来了。」躺在地上休息够了的柳夜这会儿一股脑儿地爬了起来，晃了晃手中的塑胶袋道，「等明天他醒了就可以直接餵他吃下去了，省得明天再跑一趟。」


    郁云舒听了礼貌性地向他道了一句「谢谢」，「辛苦了」三个字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医院的警报声就蓦地响彻云霄，紧接着从广播里传出了一道冰冷的电子音：「四层icu0517号病房存在非法闯入，四层icu0517号病房存在非法闯入......」


    位于系统空间的998觉得这一串病房号十分耳熟。


    【998：四层icu0517号病房......那不就是孙礼中的......】


    然而用不着它的提醒，苏慕晚就已经动身飞奔上了四楼。


    在场的其余三人见状因为担心她而来不及多想，也跟着她跑上了四楼。


    四人进入icu0517号病房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只有满地的尚未干透的血渍以及正忙碌着保护案发现场的警方人员，唯独不见孙礼中的踪影。细问之下，才知道孙礼中已经被送进了急救室，原因是被刚才潜进来的兇手补了三刀——一刀在头部，一刀在颈部，一刀在心脏，刀刀致命。


    而令人匪夷所思的是，病房的监控装置偏偏在今晚无端地坏了。


    眼前所发生的一切让苏慕晚几乎失去了所有的理智，是郁云舒的怀抱才让她稍稍冷静了些许。


    「我觉得不可能是那些游荡在外的怪物做的，它们怎么可能需要『借刀杀人』啊？」柳夜第一时间与最初得知孙礼中受伤时的苏慕晚想到了一块儿。


    罗轩林则是久久地凝视着案发现场，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对三人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离开吧。」


    柳夜和郁云舒听了不约而同点了点头，然后带着失魂落魄的苏慕晚跟着他离开。


    罗轩林和柳夜二人原本是计划着把苏慕晚送回病房里休息的，但是郁云舒看着她的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有些于心不忍，便提议先到孙礼中所在的急救室前坐坐。


    在听到了她的提议后，苏慕晚顿时回復了些许精神，朝她投去了感激的眼神。另外两人也都表示自己没有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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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四人抵达孙礼中所在的急救室门前的等候区的时候，却发现等候区里正坐着一个面熟的小男孩，大约七八岁的样子。


    「谭逆？」苏慕晚看见谭逆后立即进入了戒备状态。


    「大姐姐，你终于来啦，小逆等你很久了。」像是没有看见苏慕晚的戒备一般，谭逆朝她露出了一抹专属于小孩子的天真无邪的笑容，「里面的那位伯伯的伤势非常严重，仅凭这个世界的医术是治不好的。先前你救了小逆的时候小逆就说过了要报答你，现在该是小逆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话音刚落，急救室的大门正上方的灯就熄灭了。没过多久，孙礼中被从里头推了出来，一起出来的还有操刀医生带来的噩耗：「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然而就在操刀医生以及协助他的护士们都为了表示哀悼而微微低头、苏慕晚有些情绪失控的时候，谭逆一个箭步沖了上前，用右手从下至上地在盖着孙礼中的白被子上摸了一遍。


    下一秒，这张白被子竟骇人地动了几下。


    除了罗轩林以外，在场的其他人全都或多或少地受到了惊吓。掀开白被子一看，竟发现已被判定为死亡状态的孙礼中又有了唿吸，并且面色红润，正睡得香甜。


    操刀医生极其协助护士们见状在惊吓过后无不大喜过望，纷纷感慨孙礼中的生命力之强悍并将此事奉为「医学界的百万奇蹟之一」载入史册。


    郁云舒见状退到一旁打了个电话，随后单独和护士们聊了几句，孙礼中就被她们转送到了苏慕晚隔壁的一间vip病房里。


    做好这些后，她温柔地帮依旧愣在原地的苏慕晚把外套重新披好：「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吧？」


    「谢谢姐姐......」心情经歷了大起大落的苏慕晚忽然开始倦了，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枕在了郁云舒的肩上。


    相比起两人这边的「岁月静好」，柳夜那边可以说是「鸡飞狗跳」。


    「人真的不是你伤的？」罗轩林怀疑地看着谭逆道。


    「如果是我伤的，我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地治好他？只是为了还一个人情吗？我的『逆轮迴』还没这么廉价。」此时的谭逆已然褪去了刚才的天真无邪，颇感好笑道，「你的想像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丰富了，『罗生之律』？是不是在曾听命于『主上』的走狗——快穿司的主程序的时候？而且直到现在你还和快穿司的人不清不楚。」


    话音刚落，罗轩林先是快速地瞥了一旁的郁云舒一眼，继而警告似的质问谭逆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知道啊。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反正大家都是熟人。大姐姐正靠着的那位我以前去找初姐姐的时候见过的，是苏芸蔚姐姐。」谭逆说完，转身看向一旁的郁云舒和苏慕晚，一张小脸重新挂上了那副天真无邪的笑容，对着二人做了个正式的自我介绍。


    「两位姐姐们好，很高兴能够和你们重逢。我真正的名字叫『涅槃之逆』，是慢穿司的高级系统。唯一的兴趣爱好是自杀，希望你们以后不要再打扰我玩耍了，特别是那位救过我的大姐姐。」


    ※※※※※※※※※※※※※※※※※※※※


    苏慕晚：「姐姐你别听他瞎说，我从来没有和别人玩过『骨科』游戏！」


    998：「女神，我可以作证，宿主她只和你玩过。」


    苏慕晚：「......」


    郁云舒：「没关系，以后我带你玩。」


    苏慕晚：「？？？」


    谭逆：「快穿司的都是些什么废品啊？要不是苏慕晚姐姐救过我，她在我看来也是废品。更何况我还是故意摔下来的。本来她不救我我也不会有事，她一救我我还要用逆轮迴帮她修復骨折了的手臂，真是蛋疼！」


    苏慕晚：「......」


    第136章


    谭逆的这一番具备传达对象的自我介绍让已然感到疲惫不堪的苏慕晚不得不重新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因为她不想让对此一无所知且本就该是「局外人」的郁云舒被捲入这场危险却无谓的游戏。其实早在谭逆第一次回应罗轩林的质问的时候她就想开口打断他们的对话了, 奈何刚才的她实在是太累了，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此外, 说实在的，她对谭逆所说的话里的内容非常感兴趣, 加上抱有「反正郁云舒也听不懂，并且按照以往的情况来看就算她听不懂也不会发问」的想法，她打断谭逆所说的话的意愿实际上并不强烈。


    可是谁能料到谭逆接下来会如此地语出惊人？既然眼下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 苏慕晚就不得不开口说些什么来为在场的包括自己在内的四名知情者开脱了：「真正的小孩子的想像力果然比装嫩的成年人的丰富多了, 总爱胡言乱语的......」


    其中的「装嫩的成年人」是在暗指将她视作情敌的罗轩林——因为他在末世的时候曾顶着一副少年模样的皮囊。


    罗轩林自然对她的话里有话一清二楚，但是一方面考虑到眼下的情况特殊，另一方面则是开始有些忌惮苏慕晚的记仇心理了, 他决定暂时不对苏慕晚採取反击的行为。


    他没有料到的是，虽然自己没有採取反击的行为, 但是有个系统已经替他这么做了。


    【998：宿主, 原来你也意识到了自己总喜欢在女神的面前装嫩这一点啊？那我在此之前说你穿着纸尿裤的时候你装什么恼羞成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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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慕晚：......】


    【998：我知道你现在十分迫切地想让我感受到你的坦诚, 但是你完全没有必要让自己被公开处刑的。】


    【苏慕晚：......滚！】


    出乎苏慕晚的意料的是，以往从不在意这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的郁云舒眼下竟对自己的开脱之辞充耳不闻, 而是一反常态地追问谭逆道：「苏芸蔚是谁？」


    「快穿司曾经的『主王』啊。」谭逆听了不假思索地回答郁云舒道, 还非常贴心地做了一些额外的说明，「『次王』则是『兆载之夜』——现在应该称唿她为『001』了。快穿司的王权体制和古希腊时期的斯巴达的一样, 都是『双王制』。这种制度虽然很古老, 但不可否认的是它是目前最行之有效的管理机制......」


    谭逆原本还想继续说些什么, 但是忽然上涌的疑惑感让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郁云舒所问的问题有多么奇怪, 于是他连忙停止了说明改而反问郁云舒道：「不过苏芸蔚姐姐，你为什么要问自己是谁？」


    「......」尽管潜意识里觉得「苏芸蔚」这个名字很熟悉，但是就这样被人莫名其妙地赋予了一个全新的名字的郁云舒还是感到分外别扭。但是与生俱来的良好教养让她选择了不动声色地将这份别扭感藏起，然后好言纠正谭逆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苏芸蔚。」


    她在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十分地认真，却又不失对待小孩子的温柔。


    「怎么会......」谭逆闻言随即露出了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但是他很快就否绝了郁云舒对自己认错了人的纠正，「你和苏芸蔚姐姐长得一模一样，就连身材的比例和说话的方式都跟我印象之中的完全吻合。都说『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叶子』，更不可能存在两个完全相同的人，所以我是绝对不可能认错的。」


    不想话音刚落，苏慕晚竟全然不顾自身的疲惫强行站起身，语气之中带着清晰可闻的激动：「你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你没有认错人？」


    「......」在认知方面遭受到了质疑的谭逆觉得这是对他的一种侮辱，气得他当场发了个毒誓，「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我没有认错人，不然我就倒立洗头！」


    【998：小小年纪，好大口气。】


    【苏慕晚：......】


    尽管谭逆已经在自己的面前立了毒誓，苏慕晚仍是不太放心，于是她又去问998道。


    【苏慕晚：你觉得可信度有多少？】


    【998：百分之九十以上吧。我认为慢穿司的高级系统还不至于患有认知障碍。】


    【苏慕晚：......】


    【998：而且我刚才所说的「小小年纪」只是为了押韵我的后半句话，这个「涅槃之逆」的真实年龄至少是宿主你的四倍。】


    ......所以说这也是一个「装嫩的成年人」？不，甚至是「装嫩的老年人」。


    苏慕晚忽然知道了什么叫做「风水轮流转」，继998被自己好几次打脸后，现在轮到自己被自己打脸了。但是她对此并没有太过在意，因为得知了「郁云舒十有八九就是苏芸蔚即自己心心念念的『姐姐』」的喜悦让她觉得无论自己被打几次脸都是值得的。


    其实自从在《十项全能》第一天的舞台上决定了要当一个合格的妹妹开始，苏慕晚就没有再去考虑郁云舒是否就是苏芸蔚了。换句话说，在这个世界上她想守护的纯粹就是「郁云舒」而已，并没有用谁替代谁的意思。即使郁云舒不是苏芸蔚，她也绝对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这也是在并不能百分之一百地确定、只有「十有八九」的前提下她依旧感到喜悦的原因——


    郁云舒和苏芸蔚是同一个人，这固然是最好的结果；但如果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呢？


    什么都不会改变。她依旧是郁云舒的妹妹，依旧会好好守护郁云舒。就算没有曾经那些乱七八糟的记忆，她也一定会因为郁云舒那天给出的答案而改变自己对郁云舒的看法，然后努力地走进郁云舒的世界。


    事实证明想法只要不被说出口，就容易招致猜忌。苏慕晚的真正所想是一回事，郁云舒怎么想的就是另一回事了——在她的眼里，苏慕晚之所以激动得暂时性地「满血復活」，是因为谭逆信誓旦旦地说了自己就是「苏芸蔚」这个人。


    自己和所谓的「苏芸蔚」，不仅长得一模一样，就连身材的比例和说话的方式也和谭逆印象之中的完全吻合。


    听到这里的时候，郁云舒就明白了苏慕晚当初为什么会不顾颜面厚脸皮地认自己作姐姐。


    估计自己在《十项全能》第一天的舞台上所给出的答案也和她真正的姐姐曾经给出的一样吧。


    想到这里，郁云舒只觉哀莫大于心死，看向苏慕晚的眼神中第一次出现了恨意。


    原来自己自始至终都只是一个替身而已......


    但她很快地又将这股恨意给压制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自嘲。


    她觉得这一切怨不得苏慕晚，因为是游戏就会有输赢。当时主动报名参加的是自己，坠入温柔的陷阱后没能够及时脱身的是自己，一厢情愿地把一切都当了真的也是自己......


    所以这一切真的怨不得苏慕晚。


    毫无疑问，在这场游戏里她输得彻底。「愿赌服输」是游戏里最基本的规则，她向来都遵守，但是这次她不服。


    因为现在的她，已经输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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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感情方面的敏感度甩了苏慕晚不知道几条街的998最先察觉到了郁云舒的情绪有点儿不对，于是连忙提醒苏慕晚道。


    【998：宿主，你先别光顾着乐了。你有没有考虑过女神的感受？综合刚才「涅槃之逆」所说的话以及你的一系列反应来看，我觉得女神很有可能会误认为你把她当成了苏芸蔚的替代品。】


    【苏慕晚：......】


    在听了998的话后，苏慕晚这才后知后觉地把关注点重新放到了郁云舒的身上。她心知998的这一假设不出意外就会成为事实，因此她在看向郁云舒的瞬间迅速地收敛了面上的喜色，转而换上了一副严肃的神情。


    「姐姐，我......」


    「我只是你的学姐。」没等苏慕晚把话说完，郁云舒便开口纠正了她对自己的称唿，「下次别再叫错了。」说完，郁云舒缓缓起身，转头看了眼窗外的逐渐明亮的天色，淡淡道：「对了，你今天可以自由出院了，没有人再阻止你了。」


    「请把时信的用药交给我吧，他那边我会去照顾的，就不劳烦二位了。」这句话，郁云舒是对位于一旁的柳夜和罗轩林说的。她说这话时的语气全然没了一开始时的熟络和亲和，有的只是生疏和客气，似乎仅是因为他们是苏慕晚的旧识就不想和他们扯上任何关系。


    为了一笔勾销他们救了时信的恩情，她甚至採取了最直接的方式——分别塞给了柳夜和罗轩林一人一张银行卡并告诉他们密码。


    「最后再次感谢二位的出手相助。」郁云舒说完，看都没看苏慕晚一眼，转身就离开了。


    她离开的方向貌似是时信的病房所在的方向。


    苏慕晚见状作势就要追上去，却被位于系统空间的998给阻止了。


    【998：别追了宿主。解释的最佳机会只有一次，而你已经完美地错失了。你现在跟上去只会让女神更加地厌恶你，你的解释还会被当作是狡辩，结果只会是雪上加霜。】


    ......完了。


    这回苏慕晚是真的欲哭无泪外加手足无措。


    尽管在此之前她已经无数次地产生过了「完了」的想法，但是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完了。


    【苏慕晚：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看着终于把自己「作」死了的苏慕晚，998莫名地感到解气，不嫌事大地回答苏慕晚道。


    【998：凉拌。之前发生类似的事情的时候你不是都不以为意地说「再哄回来不就行了」？这次你急什么？】


    【苏慕晚：......这次能一样吗？！这次肯定没那么好哄了！】


    【998：看来你是知道女神平时很好哄的，所以就肆无忌惮地欺负她。】


    苏慕晚听了本想否认道「我没有」，但是仔细想想自己在此之前的所作所为又的确有这种嫌疑。


    于是她把原本滑到了嘴边的话给吞了回去。


    见苏慕晚没有再为自己的恶行开脱，看上去也像是下定了决心要痛改前非的模样，998决定先暂时放过她。


    【998：现在你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等待了。】


    【苏慕晚：等待？等待什么？】


    【998：一个能够让你们的感情进阶的时机呗。通过类比，我猜目前女神对你的好感度正处于剧烈摇摆的阶段，就像你在第一个世界的时候的那样。希望这个数值最后停在及格线之上吧，不然的话我们就得花费巨额积分保命了。】


    ......第一个世界的时候我又让谁的好感度这样子摇摆了？


    苏慕晚闻言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却发现自己根本想不起来任何的凤毛麟角。她深知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耗下去没有任何的结果，并且这个结果对于如今的自己而言也不重要，因此她很果断地放弃了。


    【苏慕晚：说起来，「好感度提示」功能还没有恢復吗？这都多久了？】


    【998：当然没有，因为我们现在还处在「荣誉大乱斗」时期。再说了，就算「荣誉大乱斗」结束了，以快穿司目前的混乱程度来看，估计一时半会儿也是恢復不了的。】


    这样的话岂不是意味着我还要每天小心翼翼地估算好感度的数值？太低了会死人，太高了......


    也会死人。


    想到这里，苏慕晚不得不再次因自己的生活不易而嘆了一口气。


    「苏慕晚......」就在苏慕晚准备嘆第二口气的时候，柳夜忽然开口喊了她的名字，「虽然你现在看起来还有焦头烂额的感情线要处理，但是有一件事情我们是必须要和你聊聊的。这件事情也是我们来到这个世界找你的主要原因——我们本来已经做好了要找很长一段时间的最坏打算，但是目前看来我们的运气还是不错的。」


    苏慕晚听了下意识地问柳夜道：「什么事情？」


    「无妄......」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没等柳夜说出一个完整的词彙，罗轩林就抢先了一步关上了他刚开启的话匣子，然后用眼神示意苏慕晚看一下四周。


    三秒之内会意的苏慕晚扫了周遭一眼。


    只见原本只有他们四人的等候区内陆陆续续地出现了其他的病人家属，等候区附近的过道处也充斥着来来往往的医护人员。


    此时已是天光大亮。


    这里确实已经不适合他们进行谈话了。


    「你们跟我来。」苏慕晚说着转过身，带头走在了最前面。临行之前，她特意看了一眼很自觉地跟了上来的谭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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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他带上吧。」察觉到了苏慕晚的提防的罗轩林表示她完全没有这样做的必要，「他和我一样，都曾是系统『洪荒之初』的眷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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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98所说的「感情进阶的时机」是什么呢（滑稽）？998仍在逐步成长中ing...


    998：「谢谢夸奖，我会继续努力的！也希望大家以后能够多多支持我~」


    没错，快穿司的王权体制是「双王制」。值得提醒的是，001原本是慢穿司的「兆载之夜」（滑稽）。


    998：「......讲真，我也感觉快穿司好菜鸡。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999：「？？？」


    第137章


    苏慕晚听罢收回了放在谭逆的身上的视线, 出于健全知识面的目的, 她追问了罗轩林一句：「『眷族』是什么？」


    「神明的使者。」罗轩林听了言简意赅地回答她道, 「通俗一点来讲就是大老闆手下的打工仔。」


    ......总感觉你的比喻和原意不是一个档次的东西。


    苏慕晚闻言不禁在内心里暗自吐槽道。


    「和快穿司的王权体制不一样, 慢穿司的类似于印度的『种姓制度』。当然，只是『类似』而已。慢穿司的系统总共被分成了五个等级, 从高到低依次是：相当于『婆罗门』的『顶级』系统，也就是所谓的『神明』；相当于『剎帝利』的『高级』系统，也就是所谓的『君王』；相当于『吠舍』的『平级』系统，也就是所谓的『盟臣』；相当于『首陀罗』的『普级』系统，也就是所谓的『黎民』；还有一种是相当于『不可接受的贱民』的『外级』系统, 他们在『种姓制度』里被称为『达利特』，也就是所谓的『奴隶』。」为了让等会儿的谈话能够顺利进行下去，罗轩林不得不给苏慕晚补充了一些关于慢穿司的管理机制的知识, 但也仅是让她浅尝辄止, 「至于慢穿司的其他方面你暂时不需要了解太多, 先把你们快穿司的烂摊子给收拾妥当了再说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尽管罗轩林最后的那句话并没有恶意, 但是却让位于系统空间的998颇感不适。


    【998：臭弟弟你傲什么傲？！如果没有『无妄之塔』撑腰你们慢穿司什么都不是！而且看看『无妄之塔』现在都被你们搞成什么样子了？！我们快穿司再怎么不济也比你们这群『丧家之犬』强！】


    ......你在上个世界的时候不是这样说的。你那时候还千叮万嘱我「一旦见到了慢穿司的人第一反应就是跑」来着。


    对于998突然由怂变勇的这一巨大反差, 苏慕晚一时有些不习惯。为了不让它继续在自己的脑海里闹腾, 苏慕晚只得用事实给它「浇盆冷水」。


    【苏慕晚：你别这么激动。人家好歹是慢穿司的「罗生之律」，而且根据他刚才说自己和身为「高级」系统的「涅槃之逆」同为「洪荒之初」的「眷族」来看，他也是慢穿司的「高级」系统之一, 所以有点傲气是正常的。最要命的是, 你打不过他。】


    【998：......】


    【苏慕晚：而且你自己其实很清楚, 和慢穿司比起来，快穿司的确「菜」了不止一丁半点儿。】


    【998：......】


    话音刚落，998果然如预想的那般冷静了下来。


    苏慕晚见状稍稍放下心来。尽管998这副备受打击的模样令她有些不忍，但是眼下的她真的需要清静，尤其是在郁云舒表现出了与自己决裂的意向之后。


    算了，看在它这么忠诚的份上，就帮它出口恶气好了。更何况自己的系统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来欺负。


    「说实话，我对你们慢穿司的事情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如果不是危机波及到了我这边，我也不会过问这么多。」根据柳夜刚才的说辞以及罗轩林在给自己做关于慢穿司的机制的科普时的不情愿的模样，苏慕晚就料到了这两个人之所以来找自己主要是因为罗轩林有求于自己。意识到了这一关键点的苏慕晚轻而易举地就将主导权牢牢地掌控在了自己的手中：「所以为了我们的共同利益，我还要知道一件事情——你刚才为什么说自己和『涅槃之逆』『曾』是『洪荒之初』的『眷族』？难不成现在的你们已经不再是了？」


    ......真的像极了苏芸蔚。


    对于苏慕晚的丝毫不给面子，罗轩林的眼中却没有任何不悦的情绪，有的只是不着痕迹的惊诧和赞赏。


    在上个世界的时候自己只觉得她的眼神很像，现在看来不仅是眼神像，就连对线索的敏感度、思维方式、逻辑和推演能力、对主导权的掌控欲及方法等都和苏芸蔚的如出一辙。


    「『眷族』的存在是以『神明』的存在为前提的。现在的我们说不上『是』，但也说不上『不是』。因为『洪荒之初』目前只是下落不明而已，并没有证据能够证明她已经陨落了。」罗轩林这下子收起了自己原本所有的不耐烦，如实地回答了苏慕晚所提出的这一问题，并且向她坦明了自己特意来到这个世界寻找她的主要目的，「因此我希望你能够助我们一臂之力，帮我们找到『洪荒之初』的下落。」


    为了不让苏慕晚拒绝自己，罗轩林甚至直接从苏慕晚加入快穿司的根本原因下手：「这不仅是在帮助我们重建秩序，也是在帮助你自己接近真相、报仇雪恨。我可以十分肯定地告诉你，在苏芸蔚和『兆载之夜』双双失踪的这件事情上，快穿司的主程序只是一个用来掩人耳目的幌子而已，真正的幕后黑手是慢穿司如今的『主上』——『顶级』系统『无因之焉』。这个疯子眼红慢穿司的最高权力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而且有时机和能力一次性解决掉『洪荒之初』和『兆载之夜』这两个『顶级』系统的人，我还真的想不出第二个。虽然不知道他具体做了什么，但是自从他掌权后，不仅慢穿司的内部开始变得动盪不安，就连快穿司也不能够倖免。也正是从那时起，快穿司的主程序开始有了自我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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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里，苏慕晚说不震惊那是假的。


    原来主程序不是一开始就拥有自我意识的。而且慢穿司的原掌权者「洪荒之初」也早就跟苏芸蔚和001一样出事了......


    在和罗轩林对话之际，苏慕晚领着三人回到了自己的病房里，随后搬了三张椅子让他们入座。


    「附带一个不太好的、你听完以后很有可能会当场打死我和罗轩林的消息......」入座后，沉默了一路的柳夜这时突然开口说话了，「虽说不是故意的，但是『无妄之塔』的『禁锢』的确是被我们两个打破的，各个世界目前的伤亡惨重也都是我们酿成的......」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十分心虚，全程不敢和苏慕晚对视，脸上还带着一种愿意为赎罪而死的凛然。


    「不是说『凡事都具有两面性』吗？」同样沉默了一路的谭逆这时候突然插话道，「反正小逆是挺感谢你们的。因为如果没有你们打破了『禁锢』的话，小逆现在还被困在『无妄之塔』里，和幽姐姐一起继续躲避着来自于『无因之焉』的猎杀。」


    「『捭阖之幽』还活着？」尽管没有表现得很明显，罗轩林在听到了「幽姐姐」这三个字后无论是眼神还是语气中的欣喜都是不言而喻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幽姐姐当然活着，你死了也轮不到她。」谭逆似乎误解了罗轩林的本意，当即对着罗轩林就是一顿冷嘲热讽，出了气后却又突然失落地低下了头，「可惜的是我们在离开『无妄之塔』的途中走散了。」


    然而他也就失落了大约一分钟，片刻后重新抬起头看向苏慕晚，语气着急道：「最重要的是不打破『禁锢』的话，被关在『无妄之塔』第十三层的『兆载之夜』就永远也没有机会逃脱了，所以大姐姐你不能当场打死他们两个！」


    「他们两个」指的自然是柳夜和罗轩林。


    不知道是因为谭逆的这番劝说奏效了还是因为苏慕晚本就没打算拿二人开刀，她在得知了这件事情后的反应是无与伦比地平静——既没有勃然大怒，也没有过分苛责柳夜和罗轩林的意思，只是用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询问他们道：「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我也很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把就连『顶级』系统们都没能够做到的事情给完成了的。」在柳夜准备开口回答苏慕晚之前，罗轩林率先表现出了自己的毫不知情。


    「其实我自己也很懵逼——我至今都没法儿想明白为什么『无妄之塔』的入口会出现在我妈的卧室里......」柳夜说着说着下意识地缩了缩自己的脖子，「说真的，从小到大我都没进过我妈的卧室，因为她向来都不准我靠近她的卧室。记得八岁那年我实在是好奇心难耐，趁她不在家的时候熘了进去，怎知我前脚刚进去她后脚就回来了，然后我就理所当然地被她毒打了一顿，于是打那以后我就再也不敢踏足她的卧室半步了。」


    【998：为什么要严令禁止自己的儿子进入自己的卧室？好奇怪的母亲......】


    【苏慕晚：确实。我很早以前就在纳闷为什么仅是因为柳夜的母亲是一名法医，所有的同龄人就都跟见了鬼似的对他避犹不及。说起来，我和柳夜都认识这么久了，他从来没有在我的面前提及他的身世背景，也从来没有邀请过我去他的家里玩。以前的我纯粹认为这只是因为我们的交情还没有好到可以到彼此的家里做客的地步，现在看来是另有隐情。】


    说到这里，苏慕晚继续询问柳夜道：「那你这次怎么......」


    「这次是因为罗轩林在把我带回大世界的时候直接就把我弄进了我妈的卧室里。」柳夜一边说着，一边怨气滔天地看了位于一旁的罗轩林几眼，「幸好我妈不在，不然我就死定了！」


    罗轩林见状当即毫不客气地回了他一个白眼：「我这是随机传送的，是你自己的运气问题。况且我能够把你带回来就已经很不错了，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吨位。」


    「......我什么吨位关你啥事？吃你家大米了？！」柳夜听罢瞬间站起身，作势就要跟罗轩林干架。


    【苏慕晚：我总感觉这个罗轩林在「内涵」我......】


    【998：......他又不知道原身是个胖子。宿主你是时候吃药了。】


    【苏慕晚：......】


    看着眼前扭成了一团的两人，苏慕晚没来由地竟然有些羡慕。正当她准备静下心来消化一下自己刚才得到的所有信息时，一个差点就被她忽略了的重要信息点突然跃入她的脑海。


    下一秒，她激动万分地看向罗轩林道：「你是不是能够自由地把快穿司的宿主带往大世界？！」


    「......不是。」罗轩林被苏慕晚这突如其来的热情给吓了一大跳，但是他很快就察觉到了苏慕晚的意图并且亲手破灭了她的希望，「首先你得原本就是大世界里的生物，然后你得脱离『快穿司的系统宿主』这一身份。根据柳夜的反应，自从在第二个世界里我给他传输了真气后没过多久，999的系统空间里就变得一片昏暗了，并且999再也没了动静。我一度以为她只是陷入了沉睡状态，现在看来不止是这样。与其说是『沉睡』，不如说是一种『隔绝』——彻底切断了系统与宿主之间的联繫。」


    「那999现在怎么样了？」这句话是重新恢復了平静的苏慕晚替位于系统空间的998问的，因为它在听到了「999」这个数字后就露出了满面的愁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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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我刚才所说的那样——在与世隔绝之中沉睡。」尽管不知道苏慕晚为什么也这么关心999的状况，罗轩林仍是基于自己的预判作出了相应的回答。


    话音刚落，柳夜接话道：「苏慕晚，你让998放心好了，在弄死主程序之前，我是不会令999有任何差池的。」


    听了罗轩林的话和柳夜的保证后，998脸上的愁容瞬间褪去了不少。


    「说到『弄死主程序』，『墟里上孤烟』这个程序病毒你要好好利用。」因柳夜的接话而后知后觉地想起了什么的罗轩林嘱咐苏慕晚道，「这可是『洪荒之初』送给你们快穿司的礼物......」


    正在对话的二人并没有发现，柳夜此时悄然退到了病房的边上，反覆滑动着被保存在手机相册里的几张照片。


    这些照片里的主人公都只有两个——一个女人和一个男孩子。唯一不同的是，男孩子的容貌会随着照片拍摄时间的推进而由稚嫩变得成熟，女人的容貌却仿佛被定格住了一般，在将近二十年的岁月里都未曾有过一丝一毫的变化。


    永远都是那么地年轻貌美。在最新的一张照片里甚至不像是一位母亲，而是男孩子的同龄人。


    「毕竟是由于我这个既定的容器的缘故，999才会被格式化的......」柳夜看着这些照片低声喃喃了一句，随后不动声色地收起了手机。


    ......


    现在是北京时间正午十二点整。


    一边哀嘆今天的自己真是倒了大霉一边庆幸天不绝自己的谭影在目送了那几只长得奇形怪状的东西远去后，这才将目光放到了自己的救命恩人的身上。


    看，这犹如超级英雄一般的伟岸的背影！


    刚才被怪物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的谭影此刻正一脸崇拜地仰视着正背对着自己的救命恩人。


    片刻后，她决定起身向眼前的救命恩人道谢。


    然而她才刚站起来一秒钟，下一秒又果断地重新坐了回去——


    因为她发现站起身后的自己比眼前所谓的「伟岸」高了足足五个头！


    在意识到自己的救命恩人只是一个看上去六岁左右的小女孩的瞬间，她感觉自己的这十八年都白活了——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让一个小孩子来搭救，真是把老脸都丢尽了......


    与此同时，苏末正一脸茫然地看着前方的几只自从看见了自己以后就落荒而逃的怪物，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它们为什么要跑？明明自己刚才只是一时脑袋发热冲过来挡在了身后的这位小姐姐的面前而已，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做......


    细想了好一会儿后依旧得不出结论的苏末决定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


    总之最后得救了就行。原本还以为自己死定了呢......


    长吁了一口气的苏末这才转过身子，见谭影仍然坐在地上，误以为她还没能够从惊吓之中缓过来，便开口安慰她道：「小姐姐你不要怕，怪兽已经自己跑掉啦。」


    她很努力地让自己看起来和一般正常的小孩子无二。


    在安慰了谭影一句后，苏末忽然考虑到了谭影还有可能是因为腿脚受伤了、暂时无法支起身体所以才继续坐着的，于是又主动上前想要把她扶起来。


    「......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起来！」随着苏末的一张稚气之中却又不失精緻的脸的逐渐放大，谭影终于回过神来。


    眼前的这个分明就是缩小版的郁影后啊！


    所以这个孩子该不会是......


    感觉自己偶然间撞见了自家爱豆的什么不得了的秘密的谭影顿时激动万分。


    她下定决心要死守这个秘密，无论是为了保护郁云舒的私生活自由还是为了向苏末报恩。


    除此之外，她还要做一件事情。


    「谢谢你啊勇敢的小朋友，你救了姐姐的命。」谭影一边说着一边手脚麻利地从地面上爬了起来，「为了感谢你，让姐姐送你回家吧。」


    「回家......」苏末闻言小声地呢喃了一会儿，片刻后忽然欣喜若狂地问谭影道，「小姐姐你知道我的妈妈在哪儿？！」


    666在把自己送到这个世界后就再也不见人了。她和自己说过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告诉自己，自己的妈妈和麻麻都在这个世界里。可是这个世界这么大......


    到目前为止，自己已经流浪两天了。虽然在此期间自己遇到了很多快穿者，但是好在他们都挺好人的，见自己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孩子就没有对自己出手。


    有的还会分东西给自己吃。


    「当然知道！」谭影听了以为苏末是因为走丢了所以才会出现在这里的，心想自己的此举必定会立一个大功，于是干劲就更足了，信誓旦旦道，「我现在就带你去找她！」


    她说完转头就打电话给了自己的师父——罗森，那位巴黎时装周的首席化妆师，也就是郁云舒曾在真人秀《十项全能》的录制期间的私人化妆师。


    「师父师父，我在街边捡到了郁影后遗失的『贵重物品』，现在正赶往归还的路上，所以能不能麻烦您先帮我和她说一声？」


    ......物，物品？！


    站在一旁安静地等候的苏末忽然觉得谭影并不是很靠谱。


    要不还是算了吧......


    正当苏末准备打退堂鼓之际，谭影这时却挂断了电话，不由分说地将苏末塞进了附近的一辆计程车内后自己也跟着坐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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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傅，望江大道博戍路12号！开快点谢谢！」


    苏末闻言没来由地更加不安了。她甚至开始怀疑谭影是否正谋划着名如何把自己卖掉。


    计程车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估计是因为有了罗森的提前通气，门卫没有拦下二人。于是她们就这样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郁云舒的别墅前。


    再三确认自己没有走错门后，谭影上前按响了门铃。


    由于时信声称自己并无大碍坚持今早就要出院的缘故，拗不过他的郁云舒便也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因此应门的人正是郁云舒。


    再度近距离地看见自己的偶像的谭影高兴得几近昏厥。她本想顺带向郁云舒讨个签名的，但是在看见了郁云舒的那张美得让人发疯的脸后舌头就疯狂打结。


    怎么感觉才短短几天女神就比以前更美了？！如果说她以前的美尚有些柔和的话，那么如今的美就是彻底的侵略性！


    谭影努力了好一会儿还是没能够控制住自己这打结的舌头并提出想要签名的请求。尴尬至极的她只得作罢，一把拉过始终躲在自己身后的苏末，紧接着就红着脸跑走了。


    ......什么鬼？


    苏末一边在内心里暗自吐槽谭影果然不靠谱的同时，一边诧异于郁云舒的长相，因为自己和她长得很像。


    所以眼前的这个漂亮女人该不会就是苏芸蔚吧？虽然她的神韵像自己的麻麻......


    然而在考虑到不排除郁云舒就是苏芸蔚的可能性后，苏末顿时也顾不上神韵什么的了。她决定「走为上计」。


    「对不起，打扰了......」顶着郁云舒的同样惊诧的目光，苏末非常有礼貌地朝她鞠了个躬，「我从小就没有爸爸，一直被寄养在外婆家，最近因为太想念妈妈了所以才偷偷跑了出来。刚才那位小姐姐说她知道我的妈妈在哪儿，现在看来是认错人了。给您造成了麻烦，真的很抱歉......」


    正弯着腰的苏末并没有注意到郁云舒看着自己的眼神愈发地兴趣盎然，尤其是在自己说了一番自以为足以让自己全身而退的话后。


    「你不用道歉。我今天休息，没有工作要做。」郁云舒走到苏末的跟前，蹲下身子，与她平视，语气温柔得仿佛能够从中挤出水来，「你的妈妈叫什么名字？说不定我认识她呢。」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呢？！


    一听到郁云舒有可能认识自己的妈妈，而且郁云舒讲起话来这么温柔，苏末就没想太多，直接奶声奶气地报了自己的妈妈的名字：「苏慕晚。復甦的苏，羡慕的慕，晚安的晚。」


    ※※※※※※※※※※※※※※※※※※※※


    998：「宿主你看，『时机』来了。」


    苏慕晚：「......」


    苏末：「每天都努力地表演『小蝌蚪找妈妈』。」


    谭逆：「好久不见，句号。整天就知道装可爱，真让人无语。」


    苏末：「......」


    罗轩林：「柳夜，你妈炸了？」


    柳夜：「？？？你妈才炸了！」


    罗轩林：「不好意思，我平翘舌不分。再来一遍，你妈咋了？」


    柳夜：「我妈估计是个仙女，在暗中制作『容器』，而我是其中之一。」


    罗轩林：「......」


    第138章


    从苏末的口中听到「苏慕晚」这三个字的时候, 郁云舒一点儿也不惊讶, 因为苏末刚才自述的家庭背景与她昨晚从苏慕晚的嘴里所套到的信息几乎一致。但是在听到「復甦的苏，羡慕的慕, 晚安的晚」这句话的时候，她终是没能够克制住嘴角的上扬。


    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说文解字的方式一模一样。


    想到这里，郁云舒不禁再度打量了自己眼前的苏末一番。


    虽说这张小脸整体看起来像自己，但是把脸上的五官单独拎出来看的话，其实更像苏慕晚多一些。


    简直是自己和苏慕晚的结合体。


    意识到自己正在想什么的郁云舒忽然一愣, 随即又自嘲地笑了笑。


    自己真的陷得太深了......


    「巧了, 我还真的认识你的妈妈。前不久她刚来过我的家里。」郁云舒的眼睛一刻也没有从苏末的脸上移开, 时刻与她保持着对视, 「但是我猜她接下来会很忙，既要照顾卧床的恩师, 又要准备今年年底的试镜，所以最近应该不会再来了。」


    其实早在苏慕晚用「潆洄」的身份在网络上与自己针锋相对被识破后, 郁云舒就猜到了她这么做是在为《斩业2》的试镜成功积攒人气。在苏慕晚昏迷的那段时间里, 郁云舒收到了林茜发来的小道消息——《斩业2》的剧本已经制作完毕了，预计在今年年底进行选角。


    「如果你不想回你外婆家的话, 可以先在我这里小住一段时间, 等到试镜当天我再带你去找她。」在苏末的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亲切的郁云舒非常希望苏末能够留下来，谆谆善诱她道, 「这样的话就不会打扰到你的妈妈工作了。」


    明明可以一通电话完成对苏末的交接, 郁云舒却选择了一拖再拖。她承认, 自己这么做的原因除却想要亲近苏末以外，更多的是——


    她不想就此切断与苏慕晚之间的联繫。


    只要苏末多一天待在自己的身边，苏慕晚就不得不多一天面对自己。


    说不定自己还能够通过苏末更进一步地了解身上谜雾重重的苏慕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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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殊不知，在郁云舒悄无声息地打量着苏末的同时，苏末也在以同样的方式打量着她。


    这神韵真的和麻麻的好像啊......


    刚才因为自己只是匆匆地扫了一眼所以没有发现，现在再仔细看看又忽然觉得眼前的这张脸和麻麻在上个世界以及上上个世界时的没有什么差别了......


    奇怪......会不会是因为自己盯着她看久了导致眼睛花掉了的缘故？


    事实上，自从在上个世界时基于感觉判断洛琼华即为苏遇并且看似没有认错人后，苏末就开始对自己的感觉产生了一定程度的信任。在没有别的方法可以证明谁是苏遇的前提下，她都会优先听从自己的感觉。


    这次她之所以没敢在第一时间里相信自己的感觉，纯粹是因为郁云舒顶着一张酷似苏芸蔚的脸，而她并不想承认自己和素不相识的苏芸蔚之间存在着血缘关系。


    除非苏芸蔚就是苏遇，就是洛琼华。但是这怎么可能呢？无论是苏遇还是洛琼华都只是小世界里的......


    想到这里的苏末忽然发现了自己的这一想法之中存在的漏洞。


    不对，这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而且......


    苏芸蔚的脸自己貌似还在哪里见过！


    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自己还需要多加确认。


    「我确实不想回外婆家......」为了多接触一下郁云舒，苏末决定接受郁云舒的邀请，「但是这样子会不会太麻烦您了？」


    一想到自己接下来要麻烦郁云舒一段时间，苏末下意识地直了直身板，规规矩矩地站好。


    在礼貌方面苏慕晚这桩榆木还是教得挺好的，但是有点太过拘谨了，完全就是她自己的标准。


    「不麻烦。多一个人的话家里反倒没那么冷清了。」看着苏末这副乖巧的模样，郁云舒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摸摸她的脸蛋，但是手刚伸到她的脸边就停住了。


    「可以吗？」


    这句熟悉的徵询让苏末蓦地一愣，随即微微湿了眼眶。


    麻麻就是这样的——即便自己只是一个小孩子，她也会对自己表现出足够的尊重。不像绝大多数的大人，他们表达喜爱的方式往往都不会考虑小孩子的感受——一旦动了想摸想掐想亲的念头就直接上手动嘴。


    「嗯。」苏末一边回应着，一边主动把自己的脸贴上了郁云舒的掌心。


    郁云舒见状心顿时软成了一团。


    「你不用这么拘谨，把这里当成你自己的家就好。」《表情管理》课程的考试常年满分的郁云舒自然没有错过苏末眼睛里的微湿，但她只当苏末是过于思念苏慕晚了。


    这样看来，自己反倒成了一个阻止她们母女相见的恶人。


    承认自己这么做有些卑鄙的郁云舒无奈地轻嘆了一声，指尖不着痕迹地掠过了苏末的眼角，为她拭去泪痕。


    「接下来请多指教，苏末。」


    ......


    在苏慕晚的病房里结束了谈话的四人逐渐分道扬镳——无所事事的柳夜决定跟着苏慕晚一起前去照看孙礼中、谭逆决定重新回到谭影的家庭里生活。


    至于卓皓轩，因为要达成一笔与苏慕晚之间的额外交易所以不得不前去寻找郁云舒并且暗中跟在她的身边保护她。而这一笔交易的对象是柳夜的女装照。


    「你们这是非法交易，我要举报你们！」得知自己莫名其妙地成为了交易的筹码的柳夜当即负隅反抗。


    「哦，你去吧。」苏慕晚听了根本不为所动，就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他，「到时候我会和他们说知情者有份。」


    柳夜：「......」


    于是苏慕晚凭藉实力巩固了自己在柳夜心目中的「黑恶势力头目」这一地位。


    二人来到孙礼中所在的vip病房的时候，意外地发现孙礼中已经醒来了，并且油光满面的。这让人很难相信他就是那个在几个小时之前被急救室的主刀医生宣布抢救无效的人，反倒像是特意跑来医院占床位睡觉的。


    「逆轮迴」......


    光是技能的名字就让人觉得很不可思议，它的效果到底是什么？


    苏慕晚见状不禁陷入了沉思。


    如果真的是「起死回生」的话，那也未免太逆天了......


    这样看来，慢穿司确实是一个非常恐怖的存在。


    孙礼中在看到苏慕晚的时候非常高兴，先是问了一下她的近况，特别是她在参加由关穆导演的真人秀《十项全能》期间的事情，然后再是跟着她一起进来的柳夜。


    对于自己为了取得「修甄膏」而私自返校的事情，孙礼中却只字不提。


    「整个录制过程都很顺利，具体的播出时间就要看节目组的安排了。」相应地，苏慕晚也没有提起自己曾在真人秀的录制过程中昏迷的事情，直接向孙礼中介绍起了柳夜，「他叫柳夜，是我认识了很多年的朋友。虽然他平时的言行举止无不透露着智障的气息，但是在紧急情况下智商上线了以后还是很可靠的。」


    「......」纵然内心里完全不认同苏慕晚对自己的这个评价，柳夜也没有当着孙礼中的面表现出来。


    他非常正经地对孙礼中表达了自己的问候。


    不想孙礼中并没有立即领他的情，一边一脸提防地看着他一边追问苏慕晚道：「你们真的就只是普通朋友？」


    「......是的。」虽然不知道孙礼中这么问的原因，苏慕晚还是认真且肯定地给了他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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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的孙礼中这才撤去了对柳夜的戒备，顿时觉得他顺眼多了，「不然的话你也太不修边幅了。」


    ......我怎么就不修边幅了？


    苏慕晚表示眼下的自己完全跟不上孙礼中的脑迴路。


    正当她冥思苦想之际，孙礼中忽然又蹦出一句道：「家里都已经有一位『金马影后』了还在外面四处沾花惹草。」


    话音刚落，苏慕晚再度久违地认为孙礼中一定是老煳涂了，甚至认为他头部的刀伤让他留下了某种尚未可知的后遗症。


    cp粉真是太可怕了......


    再度久违地受到了惊吓的苏慕晚如是想道。


    再这样下去恐怕自己以后都无法直视女主了。毕竟自己真的不是什么爱玩「骨科」游戏的变态......


    为了从源头上杜绝自己成为变态的可能，为了以后还能够和郁云舒好好相处，苏慕晚决定主动把话题引上正轨：「老师，我想问您一个问题。」


    「......你说。」原本还打算问一下苏慕晚和郁云舒之间的感情进展情况的孙礼中闻言放弃了这一念头，因为苏慕晚的神情开始变得严肃了起来。


    在得到了孙礼中的许可后，苏慕晚单刀直入地向他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您有没有看清昨天下午在学校里袭击了您的是个什么东西？」


    果然是有关自己私自返校后受伤这件事情的......看来她全都知道了。


    「我本来想着既然这件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那就没有必要再提了，你怎么偏偏就要问起呢？」心知自己没有必要再隐瞒的孙礼中当即无可奈何地嘆了一声道：「不是什么东西，就是一个人。男的，身高和你旁边的这位小伙子的差不多。长得还行，不过我并不认识他，甚至连见都没有见过，也不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图个什么......」


    孙礼中正说着，忽然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该不会是因为相中了我的『修甄膏』吧？！说起来，我的『修甄膏』不见了......」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为了一瓶膏药杀人也太得不偿失了吧？


    苏慕晚听了当即非常无语地排除了孙礼中所提出来的这一假设：「应该只是被落在校园里了，等哪天学校解封了我再去帮您找找。」


    「不行不行，我明天就出院再回学校一趟。」在听说了『修甄膏』可能被自己落在了司诞登后，孙礼中竟有些急了，「谁知道它何年何月解封？你这情况......」


    「自从上次出院以后我就再也没有晕倒过了。」得知了是由于自己的缘故孙礼中才会这么着急的苏慕晚不由得心中一暖，「谢谢您，老师。」


    【998：明明你三天前刚昏过一次......】


    【苏慕晚：......有些时候人真的没有办法说实话。再说了，我目前只答应了郁云舒不会再对她撒谎，又没有答应其他人。】


    【998：......】


    好不容易说服了孙礼中留在医院里静养后，苏慕晚决定出去给他买点吃的，让柳夜留在这里帮忙照看一下。


    哪怕她知道这是多此一举——自从昨晚发生了病人在自己的病房里遇害的事情后，市一医院就升级了监管系统并且加强了警卫力量，尤其是在vip病房的楼层。


    让柳夜留下来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安心一些。


    当她把一大堆东西大包小包地拎回孙礼中的病房的时候，孙礼中却催促着她和柳夜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理由是趁着天还亮路上安全些。


    「快走快走，你们在这里妨碍到我了。」不给苏慕晚开口拒绝的机会，孙礼中自顾自地打开了电视机然后看起了谍战片。


    「......」于是遭到了嫌弃的二人只得退出了病房。


    临走之前，苏慕晚还不忘叮嘱他按时吃饭。


    「虽然现在学校里已经不能待了，但是我可以回原身的家。」办理完了自己的出院手续后，苏慕晚看向一旁的柳夜道，「问题是你怎么办？」


    「你不用担心我。」柳夜闻言挥了挥手中的郁云舒今早塞给他的银行卡，沾沾自喜道，「我可以在你的学校附近租一间房子落脚。反正也是暂时的，等什么时候在这个世界里待腻了我就回去我们的世界。」


    顿了顿，他忽然话锋一转道：「话说苏慕晚你可真是厉害，居然这么快就傍上了这样一个大富婆兼隐藏的大佬。」


    「你也不差，眼光相当毒辣，早早地就刷爆了『高级』系统『罗生之律』的好感度。」因为知道柳夜是开玩笑的，所以苏慕晚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傍上了郁云舒。


    【998：不不不，他和你比起来差远了。你不仅傍上了一个大富婆兼隐藏的大佬，还让一本书的前男主为你神魂颠倒。】


    ......你不提我都快要忘了王东这个人了。


    哪怕并不走心，苏慕晚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是一个不合格的女朋友。


    【998：说起来，幸好你成了王东的女朋友的这件事情没有被孙礼中知道，不然你今天一定会被骂个狗血淋头。】


    【苏慕晚：......】


    后知后觉地想起了自己目前还是王东的女朋友的苏慕晚默默地打开了已经很久没有亮过屏幕的手机，打算象徵性地关心王东一下，却不想在屏幕亮起的一剎那，通知栏上就弹出了数十个未接来电，微信消息更是炸了。


    定睛一看，这数十个未接来电和绝大多数的微信消息都来自于王东，剩下的一些微信消息则分别来自于姜若诗、宋芊、楚辞，甚至还有张楚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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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慕晚一一看下来后，先给张楚艺回了微信，接着是楚辞，然后是宋芊和姜若诗，最后才是王东。


    轮到王东的时候，苏慕晚没有选择给他发消息，而是给他打了个电话。


    「你的身体好点了吗？我今天本来想过来看你的，但是璟雯发高烧了，父母又刚好双双出差。」王东说话的速度相较于平时的有些快，语气中无不透露着对苏慕晚的关心。他原本还想问问苏慕晚为什么一天都不接自己的电话，但是后来想了想又没问。


    还好你没来，不然我将会失去像今天这么巨大的信息量......


    「好多了。我刚才已经办理了出院手续，现在正准备回家。」因为听出了王东的语气里的关心，苏慕晚生生地克制住了自己这唿之欲出的庆幸感。考虑到王东很有可能会在听自己说了正准备回家后特意跑过来送自己，她又立马补充道：「高烧很容易反覆发作，你时刻注意一下璟雯的反应。还有，天就要黑了，你千万不要出门，省得我到时候又要送你回去。」


    最后一句话果真打消了王东想要过来送她回家的念头。


    自从遇到了250后，他就隐隐约约地察觉到了苏慕晚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简单，凭空冒出来的乔珂和周乐姗更是如此。


    他知道，自己配不上苏慕晚。但是他不想承认。


    因为他爱苏慕晚，并且愿意为了配得上苏慕晚而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于是暂时还配不上苏慕晚的王东只能够选择向她妥协：「那好吧，你路上小心。到家了记得告诉我一声。」


    苏慕晚听了轻应了一声「好」后便挂断了电话。


    【998：宿主，既然你都已经拿起手机了，要不顺便和女神联繫一下吧。打电话或者发消息都可以。】


    【苏慕晚：......可是她今天一天都没有联繫过我。说起来，就连没怎么有交集的楚辞和张楚艺都知道关心我一下。】


    【998：......你还好意思理直气壮？！女神她现在正生着气呢，你就不能够主动点？】


    【苏慕晚：问题是现在主动无异于是去找骂啊。还是等她消消气过几天再说吧。】


    【998：......宿主，我觉得你没救了，真的。】


    【苏慕晚：......】


    苏慕晚这回没管998，凭藉当初花费50积分从系统商城里购买的「人物记忆读取」对原身具体的家庭住址、对父母的称唿以及生活习惯等都做了一定程度的了解，为扮演好脱胎换骨的原身做准备。


    在地铁站里别过柳夜后，她乘坐地铁4号线来到了位于a市市中心地段的世贸大厦，然后从侧门的电梯口乘坐电梯上了13楼。


    来到原身的家门前的时候，她闭上双眼，深唿吸了好几口气，这才重新睁开双眼抬起手按响了门铃。


    应门的是一个拥有一头乌黑亮丽的长髮的中年女人，岁月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太多痕迹，依旧能从中看出她年轻时旷千载而特生的美丽。贴身的睡衣勾勒出了她那丰满匀称的身躯，举手投足间风韵犹存。


    苏慕晚在见到这个中年女人的瞬间情不自禁地愣了一下，不是因为对方的容貌、身材和气质，而是因为她在这个中年女人的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亲切感。


    中年女人在见到苏慕晚后也是一愣，片刻后反应过来，冲着苏慕晚礼貌一笑道：「你好，请问你找谁？」


    回答中年女人的，是苏慕晚几乎不加思考的脱口而出：「妈......」


    这一刻，她既没有翻看「人物记忆读取」，也没有询问998关于原着里的描写，就这样不假思索地喊了出来。


    「你是......晚晚？！」中年女人闻声瞪大了双眼，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才刚开学两个月不到你怎么就瘦成这样了？！本来就没几两肉......是不是吃不饱饭？还是学校里的伙食不行？该不会是吃饭钱不够花吧？没钱尽管向家里要，你爸要是敢说一句『不给』我就打断他的腿！」


    ......本来就没几两肉？您确定？


    苏慕晚现在总算知道了原身持续发胖并且久减不下的原因，甚至有点怀疑这个中年女人是故意让自己的女儿变丑以此反衬自己的美丽。


    因为她自己的身材非常好。


    当然，这一怀疑没有任何依据，并且不能够被998知道，否则它又会调侃自己是「被害妄想症」发作了然后让自己吃药。


    也不知道这么漂亮的妈妈究竟是怎么忍受得了自己的女儿在变猪的道路上一去不復返的......


    「你可别冤枉我啊，咱们的女儿每次找我要钱我都是给她双倍的。」中年女人的话音刚落，屋内顿时响起了一道非常有磁性的男声，根据他话里的内容足以断定他是原身的父亲，「还有啊，你讲话别老对事实进行夸大行不？就咱们的女儿那副猪样，再瘦能瘦到哪儿去？」


    ......这绝对是亲爸，不会错的。


    如果不是清楚对方所描述的是原身而非自己，就算他所说的都是事实，苏慕晚也一定会当场暴走。


    「你竟敢说咱们的晚晚是猪？！」中年女人闻言似乎开始生气了，「晚晚她已经在外头吃了这么多苦，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你这个当父亲的还羞辱她？！」


    「我没有羞辱她，猪多可爱啊......好好好，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那道富有磁性的男声正在往大门的方向靠近，「让我来瞧瞧我们的晚晚瘦成什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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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约三秒后，苏慕晚的眼前多了一个又高又瘦的中年男人，髮型是大背头，五官立体，面部稜角分明，还戴着一副復古风的金框圆形眼镜。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苏慕晚看了将近一分钟，看得苏慕晚差点以为时间静止了，这才抬起手往上推了推眼镜框，面色凝重道：「晚晚，你老实和我们说，你是不是背着我们偷偷跑去整容了？」


    ......自己一定要冷静，眼前的这个中年男人如今好歹是自己名义上的父亲。


    不断给自己心理暗示的苏慕晚再度深唿吸了好几口气。按理说自己被发现和原身的长相有出入时自己再怎么着也应该是有些惊慌的，但是她发现自己并没有，不仅没有反而还有点气愤。


    或许是因为自己认为瘦下来后的原身丝毫不输给原身的母亲但是原身的父亲却瞎得完全不着调的缘故。现在自己就是原身，不得不与原身感同身受。


    正当苏慕晚好不容易酝酿好了情绪准备开口解释的时候，中年女人却突然委屈地哭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我不够漂亮对不对？你一定是在外头有了别的女人了对不对？」


    她这一哭竟美得让人心碎，引得中年男人不得不转身去安慰她，徒留苏慕晚独自一人在门外风中凌乱。


    此时此刻，苏慕晚只想问眼前正抱成一团的二人一件事情——


    你们二老能不能先放我进去？


    ※※※※※※※※※※※※※※※※※※※※


    苏慕晚：「槽点太多了以致于我真的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起。」


    苏母：「嘤嘤嘤~」


    苏慕晚：「......」


    郁云舒：「苏慕晚？我已经不要她了。」


    998：「别啊女神！我家宿主很好使的，包你满意！」


    郁云舒：「那好吧，下章我试着反扑一下。」


    苏慕晚：「？？？」


    王东：「一定要努力，努力站在苏慕晚的身边！」


    柳夜：「烈士我的妈！」


    罗轩林：「坐等柳夜女装。」


    柳夜：「......」


    苏末：「大人的世界好复杂......算了，苏末天下第一可爱！」


    第139章


    许是感应到了从苏慕晚的身上散发出来的巨大幽怨, 苏父和苏母相拥了一小会儿后便开始招唿着苏慕晚进门。


    说是一小会儿，实际算起来最少也有五分钟了。苏慕晚甚至一点儿都不怀疑——如果不是因为门口处还有自己这个「电灯泡」, 这对夫妇绝对能够抱一晚上。


    为了给千里迢迢赶回家的苏慕晚接风洗尘，苏母决定亲自下厨给她做一顿大餐。但是因为苏慕晚没有提前告知他们她准备今天回家，所以冰箱里没备有足够的食材。


    「我到附近的联华超市去买点。」苏父见状自告奋勇地准备出门, 「你们想吃什么？」


    「爸，不用麻烦了。」考虑到这个世界如今充满了危险, 尤其是在夜幕降临以后，苏慕晚连忙叫住苏父道，「我随便吃点就好了。」


    「你是可以随便吃点, 但是你妈不乐意啊。」苏父并没有听从苏慕晚的意思, 从沙发上拿了件外套披上后就开始穿鞋，「谢谢你还知道担心我这个父亲，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也很担心你？最近外边这么危险，你所在的学校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你却一声不吭地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你不给家里打电话也就算了, 我们还联繫不上你。你妈给你打电话都快打爆机了也没有人接听。」


    ......那个时候的我恐怕还在昏迷之中吧？


    苏慕晚听了不由得在内心里大声喊冤。但是为了不让苏父和苏母担心, 并且她自己也不想浪费口舌解释，便硬生生地把自己的委屈咽了回去。


    「我最近比较忙......」


    「忙忙忙，全世界就你最忙。忙得披星戴月闻鸡起舞地球不爆炸你就不放假？请问你现在是知名导演还是金马影后？」


    ......都不是。


    苏慕晚听罢暗自在内心里回了一句，表面上却是哑口无言。


    「赶紧买你的菜去！」不忍心看见苏慕晚被训斥的苏母连忙推搡着苏父出门, 「她好不容易才回家一趟你在这里哔哔个什么劲儿呢？！我们的晚晚这么厉害指不定是穿越时空拯救世界去了。」


    话音刚落, 不仅是苏慕晚, 就连位于系统空间打算一直看戏的998都跟着吃了一惊。


    【998：宿主, 我开始怀疑她是不是你的亲妈了。我忽然觉得你们的五官很相似。】


    【苏慕晚：我开始怀疑你的脑袋是不是被凿了一个大洞。】


    【998：......】


    苏母还在推搡着苏父。


    不知道为什么，苏慕晚觉得眼前的这一段日常小插曲非常地温馨，甚至似曾相识。无论是苏父的训斥还是苏母的维护都让她真正地体会到了一个词所表达出来的感受——


    回家。


    「这件事情确实是我做得不对。很抱歉让你们担心了。」内心被温馨笼罩着的苏慕晚态度诚恳地给苏父和苏母道了个歉，随后不疾不徐道，「以后不会再这样了。我会常回家看看的。」


    末尾的这句「常回家看看」令苏母再度哭了起来——不同于刚才的耍宝，这次她是真的哭了。


    苏父听了什么也没有对苏慕晚说，只是微微嘆了一口气，安慰了苏母几句后便出门了。苏慕晚见他一意孤行地要出门，下意识地想要跟上去，却被红着眼眶的苏母给拦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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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的，你爸的运气好得很。」苏母有些哽咽道，「早在上个星期——那个时候你们的学校还没有封校，外边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发生什么怪物袭击人的事情，我和你爸爸隔三差五地就被同一个陌生的男人袭击，但是每一次我们都能够毫髮无伤地脱险。我觉得冥冥之中有神明在保佑我们。估计是因为三番五次地都没能够得手的缘故，这个男人就放弃了。后来我们再也没有见过他。」


    自己不在的时候居然还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得知苏父和苏母曾与死神多次擦肩而过的苏慕晚顿时不淡定了：「那个袭击了你们的男人长什么样子，你们还记得吗？」


    「具体的我描述不来，但是他给我的整体印象是长相还过得去，就是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跟一个冷冰冰的机器人似的。」苏母如今回想起来仍有些后怕，「身高看上去和你爸的差不多。」


    身高和原身的父亲相当？


    苏慕晚听了下意识地搬出了柳夜的身高作为标尺，因为今天下午的时候孙礼中刚说过袭击他的小伙子的身高和柳夜的差不多。


    而根据她刚才的目测，柳夜的身高和原身的父亲的相差无几。


    此外，原身的父母和孙礼中对袭击他们的男人在外貌方面的印象都是「长得还行」——就连笼统的程度都一模一样。


    这么说的话，袭击原身的父母的和袭击孙礼中的是同一个人？还是说这纯粹只是巧合而已？


    一时无法下定论的苏慕晚把自己的猜想告诉了位于系统空间的998。


    【998：我觉得......这会不会太巧了点？而且这个行兇者在上个星期好几次都没有得手后这个星期孙礼中就遇害了......不过他为什么不选择孙礼中作为第一个目标呢？】


    【苏慕晚：在司诞登待了一个多月的我发现司诞登的整个校园及其周边地区的治安都很好，毕竟要保障这么多的有权有势的富家子女们的安全。所以我觉得如果第一个假设成立的话，那么这名行兇者一定是正在寻找一个能够掩护自己的罪行的时机。恰巧前不久「无妄之塔」的「禁锢」被打破了，怪物的横行肆虐令司诞登不得不封了校园。】


    【998：所以说这个行兇者也和孙礼中一样在封校期间偷偷进了校园......就算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埋伏孙礼中并且事后还折回来补刀？不得不说他真的很「敬业」。】


    【苏慕晚：......】


    【998：说起来，我发现这个人的动手目标都是和原身比较亲近的人，他和原身是不是有什么血海深仇啊？】


    998的这句话令苏慕晚感到不寒而慄。


    她忽然意识到998能够问出这样的问题就说明在原着里面原身的父母和孙礼中被袭击的事情是不曾发生过的。根据自己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所阅读过的剧情简介来看，除了女主和男主以外，原身并没有和其他人有过与此相当的血海深仇。


    而目前无论是女主还是男主显然都不可能是行兇者。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自己刚才的第一种假设成立的话，那么这名行兇者的真正目标无疑只有一个——


    她自己。顶着原身的身份的自己。


    一定要尽快地把这个人给揪出来才行。这种「敌在暗我在明」的情况对于自己而言绝对是致命的。


    就在苏慕晚的思绪千迴百转之间，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半个小时。


    距离这半个小时大约十分钟后，苏父回来了。平復了情绪的苏母顿时从沙发上站起身跑上前，然后干劲十足地从他的手里接过食材并把它们挪入厨房。


    苏慕晚见状想要进厨房里搭把手，却遭到了苏母的再三拒绝：「你身上的这件gi（古驰）外套可是限量版的，要是弄脏了把你卖了都赔不起。别问我是怎么知道你是从别人的身上扒下来的，问就是你跟你爸一样『土』到了骨子里，眼光不可能这么好。」


    【998：哈哈哈哈我笑得头都要掉了哈哈哈哈......】


    【苏慕晚：......不准笑！你给我闭嘴！】


    【998：突然好心疼我的女神。】


    【苏慕晚：......】


    如果不是听苏母这么一说，苏慕晚都快要忘记了自己身上的这件外套是郁云舒的。


    她决定今晚先把这件外套洗干净，等到今年年底试镜《斩业2》的时候再还给郁云舒。


    作为已经钦定了的女主，郁云舒一定会在场的。而且时隔不久，也就是一个多月后的事情。


    一个多月......怎么这么快就只剩下一个多月了？！


    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时光飞逝的苏慕晚忽然开始慌了。她甚至顾不及感慨，吃过饭被拒绝帮忙洗碗后就躲进了卧室里制定计划。


    毕竟主线任务一旦失败了可是要命的。


    况且如今不止是主线任务，还有一堆破事等着自己去处理——比如揪出多次袭击了原身的父母且两次袭击了孙礼中的兇手、尽最大的可能保护自己身边的人不受从「无妄之塔」里跑出来的怪物的伤害、寻找「洪荒之初」的下落、搞清主程序的阴谋、解开自己身上的谜团、帮助998向邵景明復仇等。


    这些光是想想就令人头大令人想要原地爆炸......


    倍感心累的苏慕晚用右手撑着额头，左手则在一张已经描绘好了表格的纸上奋笔疾书。


    首先她要确保原身的父母和孙礼中的安全，郁云舒那边因为有罗轩林看着所以暂时问题不大，王东如今估计成了250的重点保护对象所以问题也不大；其次她要找几个特定的时间段熘进司诞登的校园里，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顺手除掉一些挡路的东西；然后她得留意一下邵景明的动态。准备《斩业2》的试镜这件事贯穿于整个计划之中。寻找「洪荒之初」的下落、搞清主程序的阴谋、解开自己身上的谜团等之类的事情因为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处理完毕的，所以随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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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张表格罗列下来，苏慕晚发现自己的工作量特别大。


    要是能够有几个信得过的人帮帮忙就好了。


    这个想法刚产生，苏慕晚就愣了一下。因为在加入快穿司以前、甚至是在第一个世界时的她极其地独立，从来没有想过依靠任何人。但凡能够自己一个人解决的，哪怕解决起来很吃力，她也绝对不会向别人求助。


    那时候的她始终认为达成目的才是最重要的，过程一点儿都不重要。各种关系若即若离就好，动了感情就是徒添烦恼——


    就像现在的自己这样，浑身上下都是「软肋」。


    这对于过去的自己而言绝对是一个禁忌。


    不过，她并不讨厌这样的自己。大不了多长点「肉」让别人找不着自己的软肋就是了。


    就在苏慕晚搁笔之际，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她打开一看，发现自己被拉进了一个微信群。这个微信群的成员只有五个，除了自己以外，剩下的四个人的备註分别是姜若诗、宋芊、柳夜和罗轩林。


    ......这四个人是怎么勾搭在一起的？自己还是最后才被邀请进群的那一个。


    正当苏慕晚处于极度震惊并怎么也想不明白的时候，柳夜发出来的一张照片解释了一切。


    「我和姜前辈正在司诞登附近的烧烤摊上『撸串』，你们要不要一起来？」


    「定位发一个！」隔着手机屏幕都能够感受到宋芊的激动，「我马上到！」


    「我也......来！」罗轩林分明是犹豫了片刻，不过最后还是没能够抗住美食的诱惑，「反正我都已经守了那个『郁云舒』一天了，这一天下来除了有个她亲戚家的孩子前来投宿以外就没见有其他事情发生了。我就稍稍休息一阵子，苏慕晚肯定不会有意见的。」


    苏慕晚确实没有意见，只是有些羡慕罗轩林所说的那个「亲戚家的孩子」。


    见除了苏慕晚以外的其他人都进行了表态，柳夜便单独「艾特」了苏慕晚道她道：「苏慕晚你来不来？」


    苏慕晚收到消息后刚想回復「不来，我已经吃过晚饭了而且没有吃夜宵的习惯」，姜若诗却先她一步替她发了回復。


    「她不能够吃这么油腻的东西，万一反弹了就遭了！」


    宋芊见状秒衔接道：「对哦！我刚才还听你说一个多月后就是《斩业2》的试镜了。保险起见，她还是看我们吃吧。」


    ......不是，你们几个就不怕今晚齐刷刷地当街餵怪物吗？！居然敢跑到司诞登的附近吃烧烤？！


    苏慕晚生生地忍住了现在就飞过去揍扁她们的冲动。


    【998：那个敢在司诞登的附近摆烧烤摊的老闆也是个奇才。】


    【苏慕晚：......】


    考虑到自己目前还需要这几个「工具人」的苏慕晚最后决定暂时不和这四个人计较，把自己刚才的计划稍作省略后就告诉了他们。


    估计是因为闲得慌，除了已经有事情做的罗轩林以外，剩下的三人纷纷表示他们十分乐意为苏慕晚效劳，这让苏慕晚没来由地一阵惊慌。


    【苏慕晚：总感觉他们答应得这么爽快是其中有诈。】


    【998：我也......】


    【苏慕晚：好了你住口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998：......】


    切出群聊界面后，苏慕晚给王东发送了一条「迟到」的微信，告诉他自己已经平安到家了。至于这么迟才给他发消息的原因，苏慕晚选择了避而不谈。


    然而当苏慕晚切出了与王东的聊天界面后，她收到了由姜若诗发来的两则私聊——


    「今晚我心情不好到司诞登这边找东西出气的时候恰巧遇到了柳夜。他见我心情不好所以才带我去附近『撸串』的，并不是故意为了刺激你。」


    「我算是和250决裂了吧。原因是我昨晚回去的时候迫使她答应了不会再在你的身上使用『视野投影』。你放心好了，她答应过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的。」


    原本还担心自己今早和罗轩林等人的谈话会被250监听并且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的苏慕晚在看到姜若诗发来的最后一则消息的瞬间不由得眼前一亮。


    但是这道亮光并没有在她的眼睛里温存多久就又黯淡了下去。


    迫使？你怎么迫使的250？


    苏慕晚毫不怀疑姜若诗的这种行为已经让她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最显而易见的肯定是在感情上的伤痛。


    而导致她付出这种代价的人说白了就是自己。


    【998：我现在有理由怀疑宿主你才是姜若诗的真爱。】


    【苏慕晚：......你看看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吗？】


    【998：当然是。因为现在是你应该洗澡休息的时间，都已经十点半了。】


    【苏慕晚：......】


    【998：我坚信250总有一天会后悔莫及的，并且距离这一天的到来已经不远了。】


    因为整句话的谓语动词是「坚信」，所以苏慕晚只是在内心里默念了一声「但愿如此」后就没有再放在心上了。她美美地洗了个澡，然后无比惬意地倒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渐深的夜色像一块被逐渐扯大的厚重幕布，悄无声息地将整座城市遮蔽得严严实实。就连原本用以在这无边无际的单调之上点缀的微弱星光此时也因突然瀰漫的大雾而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雾气有点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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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少在苏末看来是这样的。因为她在睡前听见天气预报说今晚是晴天。


    按捺住内心之中的不安，苏末从床上坐了起来，推了推正睡在自己的身旁的郁云舒，轻唤了好几声「麻麻」。


    然而郁云舒似乎睡得很沉，并没有回应她。


    苏末见状不死心，再度用力地推了推郁云舒，并且提高了声音的分贝。


    然而郁云舒依旧没有回应她。


    于是在大世界的时候经过了666的魔鬼训练并且在课余时间参加了武术班的苏末顿时提高了警惕。她召唤出了自己的「私人道具库」，从中取出了一个名字叫「金属风暴」的精美发卡。


    「拟态·伯.莱.塔92f型，消音模式。」伴随着苏末的小声咕哝，这个精美的发卡瞬间变成了一把小型手 枪。不过似乎是为了更贴合主人的手的大小，这把小型手 枪在苏末的手里看上去更像是一把玩具手 枪。


    「金属风暴」其实是一项在当今的大世界中最尖端的武器技术，这项技术可以用于任何武器之上，由澳大利亚人迈克·奥维尔发明而生。装载着这项技术的武器发射系统摒弃了传统的机械操作部件，改而由装有弹药的枪管、电子脉冲点火节点、电子控制处理器等组成，可在一秒钟之内发射一万六千发特制的武器弹。


    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中的已经变成了小手 枪的「金属风暴」，苏末瞬间感到安心了不少。


    还好当初自己死皮赖脸地从666那里讨得了她的一个「私家藏货」。


    但是还没等她来得及松一口气，一个庞大的黑影突然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这是一个长相十分奇怪的傢伙——它有着大象的脑袋、狮子的身躯和豹子的尾巴。


    第一次见到长得这么奇怪的庞然大物的苏末顿时被吓得不轻，紧握着小手 枪的双手一时间冷汗直冒。她好几次地想要拔腿就跑，但是为了保护已经不省人事的郁云舒，她愣是强迫自己待在原地并且正视眼前的怪物。


    出乎她的意料的是，这头怪物并没有攻击自己，反而在打量了她一番以后转身就跑。


    似乎她才是真正的怪物。


    苏末见状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追了上去，在怪物越窗而出的瞬间对着它的后背打了一枪。


    然而这头怪物就跟背后长了眼睛一般，身体突然向右一转，成功地避开了子弹，紧接着撒开四肢奋力地逃命。


    看着它远去的背影，苏末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曾在《山海经·西山经》中看到过这样一句话：「勐豹即貘豹也，貘豹、勐豹声近而转。」这头怪物的样子跟《山海经》里的插图上所画的一个被后世唤作「莫奇」的怪物很像，喜造梦而食之，故后来传到日本的时候又被称作「食梦貘」。


    「看来你的枪法还需要多练练啊小朋友。不过以你的年纪能够做到这样的地步已经很了不起了。」罗轩林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别墅二层的屋檐上，两只手分别举着一串羊肉串，神情懊恼不已，「这些东西可真会挑时间搞事。我不过是稍微离开片刻去吃了顿烧烤而已。还好来的只是个造梦吃梦的，不然柳夜的女装照就吹了。」


    柳夜的......女装照？！


    苏末决定自动忽略「女装照」这三个字。柳夜她是认识的，在上个世界的时候柳夜曾向她坦明了自己的身份，她也知道柳夜是苏慕晚的朋友。


    既然眼前的这个男人认识柳夜，并且听上去他和柳夜的关系还不错，那么四捨五入他也是自己的妈妈的朋友。


    总之不是敌人就对了。


    「叔叔，请问我的麻麻没事吧？」苏末没管罗轩林的自我懊恼，开门见山地问他道。


    「......没事，顶多做一场春秋大梦。估计明天就醒了。」被人叫了「叔叔」的罗轩林显然有些不甘心，但是他很快地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连忙反问苏末道，「你刚才说了『麻麻』？谁是你的麻麻？！」


    苏末闻言转身看向了依旧在床上沉睡的郁云舒：「也不一定是，因为我只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


    罗轩林听了没再说话，稍稍在心里同情了一下「被绿了但却对此毫不知情」的苏慕晚。


    苏末盯着睡得正沉的郁云舒看了片刻，眼睛里忽然出现了担忧。她重新转回身子追问罗轩林道：「那『春秋大梦』是美梦还是噩梦？」


    「这个......因人而异吧。」罗轩林闻言仔细地想了想，试图从一个没有标准答案的问题中寻找出一个相对中肯的答案，「有的人还会因祸得福梦到一些被自己刻意遗忘的事情呢。又或者是有幸以上帝视角目睹局部或所有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


    「哦。」苏末听了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对罗轩林说道，「那我先回去睡觉了。叔叔你也早点回家睡觉吧。」


    ......我也想睡觉的，就怕我前脚刚走后脚你和你麻麻都得遭殃。


    罗轩林闻言暗戳戳地想道。在这一刻他忽然有些庆幸身为『高级』系统的自己无需睡眠。


    估计是由于昨晚所发生的事情过于消耗体力的缘故，第二天苏末睁眼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多了。


    她迷迷煳煳地看了眼自己身边的位置，发现郁云舒不在。


    于是她很自觉地下床搬了一张小凳子到洗漱台前站上去洗漱。


    洗漱完毕换好衣服后，她出了房门下楼来到客厅，正巧碰上了刚从外头回来的正冷眼看着手机屏幕的郁云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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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今天的郁云舒看上去和昨天的稍有不同——并非指外貌或者穿衣打扮，而是......


    气场。比原来更强大的气场。并且这种气场是苏遇和洛琼华都不曾有的。


    如果说昨天的郁云舒是御姐的话，那么今天的她就是一位妥妥的女王。


    然而当这位女王看见苏末的一剎那，她又变回了昨天的御姐，眉眼间尽是一位母亲看着自己的女儿一般的温柔：「睡醒了吗？睡醒了的话麻麻带你出去吃午饭。」


    话音刚落，苏末的心里是又惊又喜。


    麻麻怎么知道......难不成是听到了昨天晚上自己对她的称唿？


    苏末的脑海里刚出现这一猜想又很快地被否定掉了。因为她认为昨晚她们面对着这么大的一个怪物郁云舒是不可能无动于衷的。


    所以唯一的可能是就像昨晚的那位叔叔所说的那样——麻麻非常幸运地恢復了自己作为「苏芸蔚」时的记忆，并且还有可能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来歷......这足以证明「苏芸蔚」就是自己的麻麻。


    不过不知道她恢復的是部分的记忆还是全部的记忆。


    「嗯，醒了！」想通了的苏末非常开心地投入了郁云舒的怀抱，「外面还有什么好吃的呀麻麻？我只吃过一次麦当劳。」


    殊不知，苏末的这番天真无邪的话语让郁云舒的心勐地纠疼了一下。


    苏慕晚这榆木......


    「还有很多。麦当劳里的都是一些垃圾食品，吃太多对身体不好的。」郁云舒虽然柔声对苏末解释着，看向手机屏幕的眼神却越来越幽深。


    出于好奇，苏末也跟着扭头看了一眼郁云舒的手机，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大串黑色的加粗字体——


    「王东原来这么帅，难怪能够成为古典乐器女神『潆洄』的男朋友。」


    ※※※※※※※※※※※※※※※※※※※※


    郁云舒：「你在外面勾三搭四也就算了，居然还敢虐待我们的女儿？」


    苏慕晚：「我没有！姜若诗你快出来解释一下！分明是你带苏末去吃的垃圾食品！」


    姜若诗：「......讲真，我不像郁影后那么有钱。我自己都是好几年才吃一次麦当劳呢。」


    苏慕晚：「......」


    宋芊：「苏末来烧烤吗？」


    柳夜：「烧烤吗？」


    罗轩林：「来吗？」


    苏慕晚：「我怀疑你们全都不想活了......」


    苏慕晚：「王东你给我解释一下我为什么会上易博热搜？！」


    王东：「我也不知道......原来我这么帅。」


    苏慕晚：「？？？」


    郁云舒：「所以说这章是为下章的反扑做准备的？」


    绪：「是的呢，阿姨.....疑是银河落九天。」


    罗轩林：「来人啊，备担架！」


    苏母：「郁影后，你到底是怎么看上我们家土土的晚晚的？哎哟真是造孽哟！」


    苏慕晚：「？？？我那叫中庸復古风！」


    剧情线到此暂告一段落，下章开始《斩业2》的试镜了。


    第140章


    视线稍稍下移, 紧接着苏末看见了两张照片——其中一张上的画面是一个外表帅气的男人正手捧钻戒对着一个正端坐在病床上的漂亮女人单膝跪地, 另一张上的画面则是这个外表帅气的男人正餵着这个端坐在病床上的漂亮女人吃饭。


    这个漂亮的女人正是自己的妈妈苏慕晚。


    妈妈她生病了？！


    苏末在见到这两张照片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担心苏慕晚的身体状况，其次才是苏慕晚公然出轨了的这一事实。


    看来这个男人就是标题里的「王东」了。


    苏末一边想着一边再度扫了照片上的王东一眼，目露嫌恶。


    长得一般般啦, 也没有标题里所说的这么帅嘛......根本就配不上自己的妈妈。不知道自己的妈妈是怎么瞎了眼才看上他的......


    想着想着, 苏末忽然开始心疼起郁云舒来, 同时在内心里有点埋怨苏慕晚的所作所为。


    话说回来，妈妈也真是过分......


    正当苏末还想要继续往下看的时候, 忽然察觉到了自己怀里的女儿也和自己一样看着手机屏幕的郁云舒当即息了手机屏幕。


    「你的妈妈前几天因为工作生了一点小病，现在已经痊癒了。」考虑到一直心心念念着自己的妈妈的苏末必定会担心苏慕晚的病情, 郁云舒便优先给苏末作了这方面的解释, 同时有些懊恼自己刚才的疏忽让苏末接触到了这些不好的信息。


    为了确保自己的女儿的身心健康，郁云舒决定先旁敲侧击一下苏末的认知程度：「末末现在是在念小学一年级吗？」


    她在问这话的时候其实心里无比地愧疚——身为一个母亲，居然连自己的女儿的最基本的情况都不了解, 比如今年多大了、学歷程度、在哪儿念书、在此之前经歷过什么之类的。


    虽然是事出有因，但是归根结底还是由于自己不合格的缘故。


    说到「不合格」, 苏慕晚这桩榆木估计也和自己半斤八两。


    一想到这里, 郁云舒的一颗心顿时疼得更厉害了。


    「是的。我自己给自己算了算，我今年好像是六岁了。」对于郁云舒一点儿都不了解自己的基本情况这一点，苏末似乎并不在意。她知道自己的两位母亲都不容易。在她看来，只要她们都还好好的, 自己就会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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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家自己就不再是孤儿了。


    不是孤身一人她就很开心。


    「六岁」这个年龄是666根据大世界的时间运转给自己换算的。「一年级」也是666建议自己就读的——大世界里的外婆在决定安排自己去上学之前给自己进行了一场入学模拟考, 准备的套题有一年级和二年级的。说实话, 在末世到来之前, 自己还在孤儿院里的时候就已经掌握了诸如微积分之类的程度的知识，因此二年级的那套题目在自己看来完全给智障儿童写的。但是当时666对自己说过这样一句话——「如果你想要过上平静的生活那么就只需要做符合自己的年龄段的事情」，所以自己才谎称二年级的那套题目自己做不来。


    她一直认为锋芒毕露不是什么好事，唯有藏拙才是生存之道。拥有权与力受万众敬仰也不是什么好事，只有平平淡淡才是真。更何况就连她自己也觉得自己很奇怪——末世到来之前的自己患有先天性失明，虽然孤儿院也注重教育学习资源应有尽有，但是按理来说幼小的自己不可能会掌握这么多的知识。


    它们仿佛原本就存在于自己的脑海里一般。


    郁云舒在得知了苏末已经在念小学一年级的时候神色有些慌张，但是转念一想每年的九月份都是新的学年现在还在念一年级的话应该是刚上学不久，于是又不死心地追问苏末道：「那刚才麻麻手机上的那十来个加粗的黑体字末末都认识吗？」


    苏末接下来的回答令郁云舒彻底死了心：「都认识。」


    但是估计是察觉到了现在并不是向郁云舒索取夸奖的时候，并且郁云舒看起来也并不希望自己认识这些字，苏末又补充道：「不过我不是很能理解它们组合在一起的意思。」


    果然，在苏末补充了这句话后，郁云舒顿时如释重负。


    到底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


    「你的妈妈是一个很好的演员，她非常热衷于工作，就算在生病期间也不曾懈怠。」尽管自己一点儿也不想夸奖苏慕晚，但是为了不让苏末知道真相从而感到伤心，郁云舒不得不歪曲了事实哄骗她道，「刚才照片里的那个叔叔是你妈妈找来的陪演，他们在私下里也是好朋友。」


    话音刚落，郁云舒再度觉得自己有些卑鄙——明明前一阵子自己还时常因为苏慕晚的谎话连篇而生闷气，现在倒好，自己也以同样的方式来对待自己的女儿了。


    她忽然回想起了苏慕晚在欺骗自己的问题上曾给自己做过的解释——「我也不想当一个骗子，有些时候真的是形势所需迫不得已」。


    如今看来确实存在这样的时候。


    但是她认为苏慕晚还是不可以对自己说谎。


    「走吧，换鞋子。时信叔叔已经在外面等着了。」郁云舒一边在内心里拒绝承认自己这是在无理取闹，一边从刚才提进门的袋子里拿出了一顶儿童渔夫帽给苏末带上，然后又拿出了一副儿童太阳镜给她戴上，「外边的太阳很大，这样子的话眼睛会舒服很多。」


    事实上郁云舒这么做的原因除了给苏末防晒以外，更重要的是不想让她被一些无良的媒体暴露在公众的视野之中。今天之所以领苏末出去吃饭是因为自己处理了一件额外的事情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怕苏末饿着，但是为了苏末的健康着想以后还是要争取早点结束工作然后买菜回家做饭。


    这件额外的事情就是与关穆派来的代理人磋商有关违约金的赔付事宜——将近一周之前自己为了在夜里照顾苏慕晚而临时退出了《十项全能》的真人秀录制，这违反了自己在节目录制前所签署过的合约规定。


    所幸的是，按照代理人的意思得知了原因的关穆并没有因此而在明面上怪罪自己，但是郁云舒心知他在私底下多多少少都会对自己的这种做法而感到不满。


    为了区区一个苏慕晚而得罪一位国际知名的综艺大导演，当初自己还天真地幻想过这或许是值得的，但是如今从现实的角度出发却是怎么想怎么亏。


    尤其是在回想起了苏慕晚来到这个世界后的所作所为的时候。


    趁着苏末被窗外的风景吸引了注意力的时候，郁云舒重新亮起了手机屏幕。只不过这回她没有兴趣再去浏览「古典乐器女神『潆洄』的男朋友」这一话题之下的评论，而是切回到了易博的主页面。


    眼下「古典乐器女神『潆洄』的男朋友」这一话题俨然已经成功超越了今早九点的时候还排在第一位的话题「真人秀《十项全能》首播」，成为了易博的热搜榜第一。


    郁云舒清楚地知道，这其中肯定少不了自己和苏慕晚的cp粉的推波助澜。


    今天早上的时候，在《十项全能》播出后的一小时之内，自己的经纪人林茜让公司的公关团队帮自己澄清了自己与苏慕晚之间的关系。


    于是cp粉们开始炸锅了。


    林茜原本承诺在《十项全能》录制结束的当天就派人给自己澄清与苏慕晚之间的关系的，结果却一直拖到了现在。这无非是为了变相地遵从节目组的意思——让自己和苏慕晚炒cp。


    扪心自问，自从能够心平气和地与苏慕晚说上话以后，她不仅放弃了原本打算把苏慕晚与林胤绑在一起的计划，让林茜给自己澄清也完全是出于苏慕晚今后在娱乐圈的发展而考虑的，但是目前因为有了「古典乐器女神『潆洄』的男朋友」这一出，这一澄清就从根本上改变了原本的性质，阴差阳错贴合了自己一开始的时候想要在娱乐圈里置苏慕晚于死地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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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让苏慕晚面临「全网黑」，并且还是洗不白的那种。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漫不经心地刷着易博的郁云舒丝毫没有同情苏慕晚的意思，反倒有些幸灾乐祸。


    她相信原本就从这种世界背景里出来的苏慕晚完全有能力处理好这件事情。


    隔岸观火之余，郁云舒忽然回想起自己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无比漫长的梦，梦里的绝大部分内容自己今早醒来的时候都已经不记得了，头脑中只剩下一些零星的闻所未闻的名词。稍微完整一点的记忆不外乎以下的四件事情：第一是苏末的来歷——梦里的苏末哭着喊自己「麻麻」，生怕自己不要她了，还告诉自己她现在的身体产生于苏芸蔚和苏慕晚的骨髓细胞，换而言之她是苏芸蔚和苏慕晚亲生的孩子；第二是自己被系统001绑定后到各个世界里做任务的一些片段；第三是自己因总积分常年碾压其他的宿主而坐上了掌权者的位置后为了构建快穿司的秩序而制定的一些规则；第四就是自己曾在这个世界里邂逅了苏慕晚。


    不过自己似乎在邂逅了苏慕晚之后的不久就死了，而她偏偏忘记了自己死亡的原因。


    无论如何，通过昨天晚上的这个梦，她想起来了曾经的自己就是「苏芸蔚」。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可以原谅把如今的自己当作「苏芸蔚」的替身的苏慕晚。


    而且这些记忆，这些自己作为「苏芸蔚」时的记忆，真的重要吗？


    郁云舒非常认真地问自己道。


    如果回答「重要」的话，自己又好像不是特别在意了，毕竟已经隔世经年；如果回答「不重要」的话，自己又似乎不能够彻底放下，尤其是在成为了再遇苏慕晚的「郁云舒」以后。


    这么想着的郁云舒自嘲地笑了笑，放下了手机，也学着苏末的样子看向车窗外。


    或许这个问题有两个答案吧——「重要」是对人，「不重要」是对事。


    相比起能够愉快地带着女儿出去吃饭的郁云舒，苏慕晚今天整个上午的时间就不是很好过了。


    首先是大清早地就被孙礼中一通电话打过来就她答应了王东的追求一事狠狠地训斥了一顿，紧接着是在昨晚刚被拉进去的微信群「多吃烧烤有助于减肥」里被昨晚一起「撸串」的四个人同样是因为她答应了王东的追求这件事情用语音轮番嘲讽了一通，然后是她迷迷煳煳的时候不小心放大了音量以致于这些嘲讽恰巧被路过房门外的原身的母亲听见了并且苦口婆心地劝自己和王东分手原因是在娱乐圈里没混成实力派之前最好保持单身。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洗漱的过程中，苏慕晚的大脑仍是处于放空的状态。


    然而就在她洗漱完毕刚出浴室的瞬间，她收到了一条由王东发来的微信消息——


    「我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我们之间的关系。」


    苏慕晚自然知道王东所说的「关系」指的是自己和他的男女朋友关系，但是她不知道王东为什么要特意对自己说这句话。


    直到一条有关易博推送的弹窗映入了苏慕晚的眼帘——「古典乐器女神『潆洄』的男朋友」，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做贼心虚的苏慕晚见状慌忙打开自己的易博，紧接着果然在易博的热搜榜单上看到了自己的艺名「潆洄」，并且还是处在榜首的位置。


    自认为看人极少看走眼的她在回想起了刚才王东给自己发的那条微信后便在第一时间里排除了向来老实的王东作为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的可能性。


    接下来姜若诗和宋芊这两人也被她给排除了，因为她们早在一个小时以前就已经毫不留情地轮番嘲讽过了自己。


    既然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既不是当事人王东也不是旁观者姜若诗和宋芊，那么该不会是知情者......


    然而「郁云舒」这三个字还没来得及冒出头来，这一牵扯到郁云舒的不好猜想就被苏慕晚抢先一步狠狠地扼杀在了自己的脑海之中。


    她这么做的原因除了自己打心底里不愿意怀疑郁云舒以外，还有一个就是她稍微留意了一下「古典乐器女神『潆洄』的男朋友」这一话题底下的一些热门评论的发布时间，结果发现排在第一位的评论「王东原来这么帅，难怪能够成为古典乐器女神『潆洄』的男朋友」以及它的两张配图的发布日期都是在2019年10月18日的晚上九点十分。


    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那个时候的郁云舒正在为大病初癒的自己洗衣服，根本就不可能腾出手来发易博。更何况那个时候的她还没有和自己决裂，因此也不会有做这件事情的动机。


    排除了郁云舒后，苏慕晚唯一能够想到的人就只有250了。经过了一番大致的分析，她发现250无论是在易博发布的时间方面还是在准备的机会方面都能够对号入座——当晚姜若诗是八点四十分左右才从自己的病房里出去的，而她的家距离市一医院又比较远，路上指不定还会被别的事情耽搁一会儿，所以九点十分的时候没有到家也是正常的，这样一来250就有了充分的时间来编撰易博。此外，姜若诗在到家之前肯定没有开始逼迫250停止对自己使用「视野投影」——都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有什么事情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选择到家的时候当面说清楚，因此王东在病房里和自己的互动记录她有的是办法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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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此之外，她还有做这件事情的动机——为了协助998完成隐藏性支线任务「于是之时遇谓者」。


    当苏慕晚把自己的猜想结果告诉位于系统空间的998时，她看见998非常暴躁地跺了跺脚。


    【998：哇靠，怎么又是她？！】


    【苏慕晚：看来她真的非常迫切地希望你能够人形化。】


    【998：......我就搞不懂了，我人不人形化关她屁事？！】


    【苏慕晚：你别这么说，她或许真的是在......】


    因为不能够断定250的真正想法，所以苏慕晚没有底气一次性把话说完。正当她寻思着要不要继续往下说的时候，998却忽然开口接过了她的话道。


    【998：是在关心我对吧？】


    苏慕晚这回没有说话。


    【998：宿主，人都是会变的。自从250的第一任宿主离世以后，她就已经不再是她了。我猜她到现在为止还是放不下第一任宿主被抹除的事情，依然对001恨之入骨，甚至巴不得将001置于死地吧。曾经的我一直想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就看我不顺眼了，现在的我明白了——因为她在我的身上看见了过去的自己的影子。她讨厌的其实不是我，而是过去的自己。】


    人之所以会厌恶过去的自己，不过是想要通过否定过去的自己来让现在的自己好受一些。然而可笑的是，现在的自己却又一意孤行地做着可能让未来的自己后悔莫及的事情。


    【苏慕晚：你真的成长了好多。】


    【998：彼此彼此，但是宿主你在凭实力单身这方面胜了我好几百筹。】


    【苏慕晚：......】


    这一刻，苏慕晚巴不得收回刚才夸奖了998的那句话，因为她发现998还是一如既往地欠揍。为了避免和998当场打起来，苏慕晚决定把话题重新引回到自己和王东的男女朋友关系被曝光了的事情上。


    【苏慕晚：250之所以在网上曝光我和王东的男女朋友关系无非就是为了逼迫我答应王东的追求。我想知道的是，她是怎么成功煽动王东选择在我还住着院的时候向我表白的？我觉得正常人都不会认为这是一个浪漫的时刻。】


    【998：也许王东不正常？】


    【苏慕晚：......】


    【998：这个问题的答案你直接去问王东好了，我相信深爱着你的他是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欺骗你的。】


    ......总感觉你也在嘲讽我。


    虽然苏慕晚在感情方面有些时候不着调，但是她的情商一点儿也不低，因此她不会真的直接跑去开口问王东这个问题。姑且不说她从998的语气里听出了分明的调侃之意，这个问题的本身就挺令人尴尬的，尤其是在自己对这段感情完全不走心的情况下。


    算了，这个问题暂时先放一放吧。眼下更重要的是想办法不让即将参加《斩业2》的试镜的自己这么「臭名昭着」——她现在甚至在评论区里看见有人指控她与郁云舒搞好关系纯粹是为了和郁云舒抢男人，于是在接下来的几条评论里她就被贴上了「妖艷心机婊」的标籤。


    「妖艷心机婊就妖艷心机婊嘛，还非得标榜自己是『古典女神』。真会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长得确实挺勾人的，不过估计已经被不少人上过了吧？脏死了！抱走我们云舒不约！」


    「我不介意和『潆洄』来一发！我就喜欢妖艷心机婊！我承认我就是馋她的身子，我下贱。」


    ......


    看着网上的这些侮辱性十足的人身攻击，苏慕晚以为自己多多少少都会有点情绪崩溃，但是此时此刻她的内心里却毫无波澜。


    仿佛习惯成自然。


    尽管这样的事情早在一个多月以前就已经发生过了，但998仍是不可避免地看得一肚子火。


    如果自己已经能够人形化了的话，这些人现在全部都是死人了。


    【998：宿主......】


    【苏慕晚：我没事。刚来到这个世界后的不久我就已经做好了「黑红」的心理准备。「黑红」也是「红」，只要不是黑得彻底就还能洗。比如我现在并没有对这件事情作出任何的正面回应，那就是没有实锤。没有实锤的事情都是可以改写的。但是因为目前的我尚未签约任何的经纪公司，也没有公关团队，所以很难进行操作。所幸人们的注意力在如今的流量时代非常容易被转移，所以我现在要做的只是避避风头，专心准备《斩业2》的试镜。】


    【998：加油宿主，我看好你！】


    于是在接下来的一个多月的时间里，苏慕晚一直有条不紊地执行着自己的原定计划——每天早上去市一医院看望孙礼中，中午去接父母下班顺路买菜回家做饭，下午琢磨《斩业》的剧本，傍晚去接父母下班顺路买菜回家做饭，晚上假借散步之名外出潜入司诞登里调查，回来后继续琢磨其他各种类型的剧本。


    其中柳夜和姜若诗为了让她有更多的时间来准备《斩业2》试镜隔三差五地就会替她去看望孙礼中，《斩业2》的具体试镜时间公布了以后基本每天下午姜若诗都会来帮她对戏然后理所当然地留下来蹭饭，有好几个晚上宋芊嘴上说着是为了到司诞登的附近吃烧烤身体却陪着她偷熘进了司诞登的校园里。


    尽管苏慕晚总觉得他们主要是来捣乱的。


    这种平淡之中又带着些许刺激的欢笑生活令苏慕晚在很多个深夜里恍惚。


    相比起在这个世界里的生活，她莫名地觉得自己在大世界里的生活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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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甚至认为自己原本就应该属于现在的这个世界。她想要让现在的这种幸福的日子无限地延长下去。


    说来也奇怪，自从柳夜等人那晚在司诞登的附近进行了烧烤后，大家就逐渐看不到也听不到诸如「怪物袭击人」之类的新闻了。


    于是过了一段时间后司诞登在自己的校园网上发布了一则公告——全体师生从11月28日起即可回校，12月1日当天正式恢復教学工作。


    一切似乎都回到了原来的模样。


    因为在家里待着既舒坦又自由，而且说实话她有点捨不得这么早就离开苏父和苏母，所以苏慕晚直到11月30日的傍晚吃过晚饭后才离开家回学校。


    还在饭桌上的时候，心知又要很久才能够见到女儿的苏母再次哭红了双眼。


    「她又不是再也不回来了。」苏父见状再度无奈地抱住了自己的妻子，「这不再过一个多月就放寒假了吗？寒假一到新年也就不远了。你与其在这里痛哭流涕还不如想想年夜饭吃什么。」


    「你不知道......我曾经在好几个夜里都做了同样的一个梦，梦见晚晚背对着我们越走越远，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苏母这回没有理会苏父的安慰，依旧是哭哭啼啼的，「一个多月前晚晚刚回家的那个晚上，我看见她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已经好几辈子没有见过她了。」


    苏慕晚记得苏母刚说完这句话，自己正往碗里夹着菜的那只手忽然间顿了顿，紧接着眼泪就这样毫无徵兆地流了下来。


    自己为什么要哭呢？


    明明这种思念之情是原身的母亲对原身的，它不属于自己这个局外人。


    这个问题，直到第二天上午下课了从教室里走出来的时候苏慕晚还在想着。


    然而在下到二楼的拐角处的时候，走廊上的两位女生的对话把她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


    「我听说谢煜文学长今天没来上课，而且估计今年都来不了学校了。」


    「啊？为什么？」


    「好像是因为在过去的一个月里身上接二连三地发生了倒霉事——先是他们家开的公司开始不断地亏损，接着是酒驾出了车祸导致毁容了，然后是下楼梯的时候踩空摔下来导致了骨折，最近貌似又被查出了身患『梅毒』......」


    「不是吧？！像谢煜文学长这种『白马王子』级别的人物怎么可能染上『梅毒』？！」


    「哎呀，人设而已嘛！人设就是用来被倒塌的，就跟某『潆洄』一样。」


    ......


    ......难得有一个清醒的，还以为这间学校里全都是「舔狗」呢。


    苏慕晚在欣赏走廊上的那位慧眼识人的女生的同时内心里又有些郁闷。


    要是她可以不把自己和邵景明这个人渣放在一起比较就更好了。


    相比起有些郁闷的苏慕晚，位于系统空间的998在听到了这一消息后恨不得「喜大普奔」。


    【998：感谢苍天开眼。不过这噁心吧啦的玩意儿怎么还不死？】


    【苏慕晚：......他要是死了你还怎么雪耻？说到这里，我们还得防止他自寻短见，毕竟按照你之前的说法他是一个自尊心极强极其好面子的人。】


    【998：我现在巴不得他自寻短见赶紧去死！而且就算他在这个世界里死了也不一定会真的死掉。来日方长我有的是机会雪耻。】


    【苏慕晚：......你当初到底是有多爱邵景明现在才会这么恨他啊？】


    【998：我呸！呕呕呕呕呕呕......我大前年的年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苏慕晚：......】


    平静的日子总是流逝得飞快，一晃眼十二月就已经过掉了一半，如今已经是中旬了。


    更重要的是，明天就是《斩业2》试镜的日子。


    俗话说得好，「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为了增加苏慕晚试镜成功的概率，恰好今天又是周六，姜若诗特地起了个大早，打算拖着明显不太想出门的苏慕晚去逛商场买衣服。


    生怕自己一个人参谋不来，她又叫上了宋芊。宋芊认为楚辞的眼光比自己的更好而且楚辞今天有空，所以宋芊又把楚辞给叫上了。后来考虑到缺少拎东西的男性劳动力，再加上这个世界如今貌似已经没有怪物出没了，于是姜若诗又叫上了柳夜和罗轩林。


    【998：我怎么感觉除了楚辞以外的其他人都是来看你的好戏的？】


    【苏慕晚：......】


    被998这么一说，原本就不想出门的苏慕晚顿时更加不想去了。


    原本就已经够热闹的了，没想到一行人还在商场的门口碰到了带着谭逆出来逛街的谭影，并且这对姐弟认为人多比较好玩所以非常自来熟地加入了队伍。


    在楚辞慷慨解囊地请众人吃了一顿午饭和一顿晚饭后，苏慕晚终于凑齐了一套能够获得全场的认可的装扮——一件藏青色的无帽圆领卫衣，胸口偏右的地方有一个刺绣的地球图案，后背的正中央绣着一个小星系；一件收脚踝的灰色长裤，简约无装饰；一双米白色的帆布鞋，面与面的连接处有红线点缀。


    苏慕晚见状不由得心生不解：「这和我平时的打扮有区别吗？」


    「当然有。」姜若诗听了立即抢答道，「你现在的这身打扮叫『网红ins风』，你平时的打扮是『强行清纯风』。」


    话音刚落，除了楚辞以外的一行人纷纷表示自己附议。


    苏慕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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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我所知，《斩业2》的试镜并没有提前告知你们试镜的内容。也就是说，这次的试镜主要是为了考察你们的即兴表演和临场发挥能力。」最后还是由楚辞对此作出了合理的解释，「在这种情况下，保持随性却又不随意才是最正确的做法。看得出来，你偏爱简约的装扮。但是你在平时的穿着和你本身的气质确实不太搭——你真的不觉得自己长得非常地撩人吗？」


    ......真的不觉得，谢谢。


    听到「撩人」这两个字的苏慕晚顿时羞红了脸。她甚至不认为楚辞是在夸她。


    众人在分道扬镳之际，谭影和楚辞分别留给了苏慕晚一句话——


    「你不必理会网上的那些风言风语。我们大家都清楚你的为人，有我们相信你就足够了。部分的言论风向我可以帮你把控把控。」


    「你之前迴避风头的做法是正确的。试镜加油，如果选上了我就可以把你引荐给我的舅舅了。他是世界500强传媒影视经纪公司『戏道娱乐』的金牌经纪人，手里的资源数不胜数，为人和蔼可亲，对自己旗下的艺人特别好。不过想要被他相中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虽然嘴上不说，但是苏慕晚打心底里感激她们给自己提供的无偿帮助。特别是楚辞，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帮助自己了。


    回到寝室后，苏慕晚又收到了谭影发过来的一则微信。她问苏慕晚明天打算几点出门，她可以提前一个小时过来给苏慕晚上妆。


    由于试镜的开始时间是在明天下午的两点半，司诞登距离试镜的地点不远，就算要提早到场，一点四十分左右出门也足够了，因此苏慕晚给谭影报的时间就是一点四十分。


    第二天吃过午饭后，苏慕晚稍稍休息了片刻就收到了谭影发来的微信消息，说她已经成功地混入司诞登并且已经到达宿舍区了，让苏慕晚不必大老远地跑去接她，直接告诉她寝室楼号和门牌号就好。


    于是大约十分钟后，谭影出现在了苏慕晚的寝室门前。


    她今天依旧打算给苏慕晚化一个比较淡的妆容，以此来搭配苏慕晚昨天的那身装扮。不过在描眼线和涂抹鼻樑阴影的时候稍微多画了几笔，似乎是想要拴住这肆无忌惮的撩人。然而她很快就像一个多月以前的那样直接放弃了。最后变成了怎么「御」怎么来。


    谭影的手速非常快，仅用了半个多小时就完成了整套妆容。因此苏慕晚到达试镜地点的时候才两点十分。


    她本以为自己到得很早，却没想到现场早就已经坐满了人。与此同时，现场还多了几个跟在自己的屁股后面进来的试镜者。站在门口处的工作人员见到又来人了便立马招唿包括她在内的陆续到来的几个人先到最右边的房间里去抽籤。


    然而就在刚进到房间里的一剎那，原本还排在最前面的苏慕晚忽然就跟见了鬼似的转身往后跑去，甘愿变成最后一个。


    她之所以这么慌张，是因为她看见了抽籤台的边上正坐着的不是什么剧组的工作人员，而是「金马影后」郁云舒——这令她猝不及防。


    主要是原本惹怒了郁云舒的「替身」误会还没有机会解释清楚，最近又多了一个「炫耀恋情」的罪名。这两件事情叠加在一起，让苏慕晚一时半会儿想不好该怎么向郁云舒解释。更何况，眼前的这个郁云舒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气场强大得吓人，绝对不再是曾经的那个可以轻易哄好的「姐姐」了。


    明明才一个多月没见而已。


    更要命的是，郁云舒似乎已经看见自己了，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的，却依旧美得让人惊心动魄。


    不知道为什么，苏慕晚总觉得她的这一表情像极了一位妻子正看着自己的抛家弃女的丈夫。


    【苏慕晚：我总有一种女主想要当场凌迟我的错觉......】


    【998：......或许不是错觉？】


    【苏慕晚：......】


    此时此刻，苏慕晚只想知道一件事情——她能不能选择放弃这次的试镜？


    ※※※※※※※※※※※※※※※※※※※※


    苏慕晚：「我再问一次，我可以和宋芊交换剧本吗？」


    宋芊：「滚啊你个妖艷心机婊。」


    苏慕晚：「？？？」


    苏慕晚：「我知道的，郁云舒就是馋我的身子而已，她下贱。」


    郁云舒：「嗯，我承认。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尝尝？」


    苏慕晚：「？？？」


    重要提示：作者明天又要悲惨地乘坐小火车晃回家了。环境恶劣，不知道有没有精力更新。根据定律，每次同一隔间必定会有一个及以上的小孩子，非常地吵闹。像苏末这么可爱的小朋友在现实里几乎绝迹。


    第141章


    然而一把正明晃晃地架在她的脖子上的品牌名为「主线剧情」的大刀非常明确地给出了答案——不能。


    于是苏慕晚只能够认命地留在试镜现场。


    没关系。俗话说「是福不是祸, 是祸躲不过」。自己只要「尽人事」就好, 剩下的都「听天命」。


    她这样安慰自己道。


    就在她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硬着头皮没有脱离抽籤队伍的时候, 她听见排在她之前的几名试镜者窃窃私语说她绝对是脑子有病才会主动放弃最先和「金马影后」面对面的机会, 而且还要白白地浪费时间等待。


    对此，位于系统空间的998毫不犹豫地替她对这几名试镜者发动了「群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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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98：面对面？宿主她都不知道和女神面对面多少次了，还用得着在乎这个表面上的「最先」？再说了, 面对面算什么？宿主她还和女神睡过呢。】


    【苏慕晚：......我发现你老是喜欢说一些容易让人误会的话语。】


    【998：我发现你的心里老是有鬼。】


    【苏慕晚：......】


    【998：在阳山畈录制节目的时候你的确和女神睡了呀，不仅睡了还衣不蔽体地抱得老紧。】


    【苏慕晚：......你给我闭嘴！有时间说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帮我想想我待会儿应该怎么向女主解释最近的这两件破事。】


    【998：试镜现场耳目众多，你肯定不能在这里向女神做详细的解释。但是不解释又不行。所以我建议你先向她简单地表明你的歉意以及做解释的意愿, 具体的私下里再找个机会和她明说。】


    苏慕晚闻言仔细地掂量了一会儿, 觉得998的这个建议合理且可行。


    然而事实证明理论不一定能够正确地指导实践。


    因为目前这些排队的人所需要做的事情只有抽籤而已, 所以队伍的行进速度是很快的。虽然负责抽籤排序的是令万众为之痴狂的郁云舒，但估计是为了给自己的偶像留一个好的印象, 这些人的动作都是能进行多快就进行多快, 尽量不去耽误郁云舒的工作。对于他们来说，能够在试镜之前目睹自己的偶像的芳容并且得到对方的鼓励和祝福就已经幸福到升天不枉此行了。


    排在队伍的最后的苏慕晚在探出头往前看去时，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幅幅诸如此类的场景。


    【苏慕晚：我就说堂堂的「金马影后」怎么会给剧组打杂，原来是为了藉机圈一波粉。每看一次女主的待人处事, 就不得不感慨她的「世故」。】


    【998：会不会是你想太多了？万一女神她纯粹是为了来逮你的呢？】


    【苏慕晚：......比起你的这一假设里的惊悚, 我宁愿自己多想点。】


    【998：......】


    几乎是苏慕晚刚感慨完毕, 她整个人就站在了抽籤台前。


    感受到了来自抽籤台的边上的人的目光, 苏慕晚下意识地朝抽籤台的边上的方向看去。


    在与郁云舒四目相对的那一刻, 她不知怎地就只顾着别开视线, 完全把刚才998给自己的建议忘在了脑后。


    被别开的视线刚好落在了她面前的抽籤台上。


    抽籤台上正整齐地摆放着十个木制的抽籤筒, 筒身上从左往右依次刻着「女二号」、「女三号」、「女四号」、「男二号」、「男三号」、「男四号」、「路人甲」、「路人乙」、「路人丙」、「路人丁」。


    【苏慕晚：你说我是选「路人乙」还是「路人丁」比较好？】


    【998：......宿主，你的脑子该不会真的有病吧？你好歹也去试个女配吧？！】


    【苏慕晚：那......我就选个「女四号」吧。】


    【998：......】


    苏慕晚说做就做，当即毫不犹豫地朝身上刻着「女四号」的抽籤筒伸出了手。


    然而在她即将够着这个抽籤筒的时候，这个抽籤筒却被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给拿了起来。


    「上天真是眷顾你呢。」这只骨节分明的手的主人显然是郁云舒，她正不紧不慢地把玩着手中的「女四号」抽籤筒，笑容玩味，「见到你喜欢排在最后，于是特意在一个抽籤筒里给你留下了最后一签。」


    「这也算是对你的谦让行为的奖励吧。」郁云舒一边说着，一边放下了手中的「女四号」抽籤筒，改而拿起了「女二号」抽籤筒，把它递给苏慕晚，「既然这是天意，那么你要不要考虑顺应一下？刚好抽完「女二号」的这一签我就可以换班了。」


    尽管向来在抽籤活动中存有「顺应天意」的惯例，但顺应与否的选择权最终还是在抽籤者的手里的。因此如果只是「顺应天意」这个理由的话，苏慕晚还是有拒绝的空间的，顶多被旁人认为她不知好歹。麻烦的是郁云舒想要「换班」——如果她拒绝了，那么就不仅是不知好歹这么简单了，还有可能被看作是在恶意为难郁云舒。


    更何况她还是那个「和郁云舒抢男人的『潆洄』」。


    深知这些道理的苏慕晚一时有些进退维谷。她之所以不选择试镜「女二号」，是因为「女二号」在各方面受到的来自于「女一号」的压制都是最多的，其中一个非常明显的表现就是在演艺圈里评奖评优的时候「女二号」往往都会成为「女一号」的陪衬。


    当然也有例外，不过那是在「女二号」比「女一号」更受欢迎的时候。这种人气可能来源于演员的容貌或气质，也有可能来源于演员的演技。尽管自己长得不赖气质过得去演技也还好，但是苏慕晚还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一定能够在容貌、气质和演技这三方面都压郁云舒一头。可以说，假设她真的有幸出演了「女二号」，只要她一天没能在这三方面都压过郁云舒，那么她就会多当一天的陪衬。


    这种局面对于完成主线任务而言是百害而无一利的，所以从一开始的时候就应该防患于未然。相比起「女二号」，「女三号」和「女四号」受到的来自于「女一号」的影响可要小多了。


    就在苏慕晚犹豫不决的时候，林胤突然从房间一侧的「贵宾间」里出来了，手里端着一杯温水。见郁云舒正举着抽籤筒而苏慕晚却没有半点儿反应，他急忙走到郁云舒的身边，在抢过了郁云舒手中的抽籤筒的同时把自己手里的温水递给她，在郁云舒说了声「谢谢」后伸手接过的同时又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给她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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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的天气已经有转凉的迹象了，下次出来的时候记得多穿点儿。」无论是在行动的时候还是在说话的时候，林胤的目光始终专注地放在郁云舒的身上，看着她的眼神里满是疼惜，「现在换我来吧，你进去好好休息一下。」


    自从感觉郁云舒突然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气场变得和苏芸蔚完全一样了以后，林胤对郁云舒的爱慕之情更是如同洪水泛滥一般一发不可收拾，甚至每每在郁云舒喊他的名字的时候都一阵阵心神荡漾。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对于现在的郁云舒，他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更别说是让她在别人那里受委屈了。


    于是苏慕晚从林胤的身上感受到了分明的杀意。


    但是她假装没有察觉。


    或者说，她根本没把这股杀意放在眼里。


    虽说在郁云舒极有可能是苏芸蔚的前提下，林胤和郁云舒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两个人站在一起非常地般配，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他们两人之间的互动就是觉得扎眼。


    位于系统空间的998见状是又气又急又担心。


    【998：宿主你在干什么啊？！你需要简单表达的「歉意」和「做解释的意愿」呢？！还有，外套！女神之前借给你的外套在哪？！你不是打算今天还给她的吗？！这样的话林胤的外套就不能够再继续披在她的身上了！此外，林胤已经对你起了杀心了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小心点儿！】


    【苏慕晚：我在考虑着抽哪一筒里的签子。需要简单表达的「歉意」和「做解释的意愿」我刚才都说不出口已经错失了时机。外套被我忘在原身的家里了没有带到学校这边来所以更不可能带到剧组里来。我原来是打算今天把它还给女主的。不过目前看来她会继续披着林胤的外套了。我知道，林胤是为了替女主出气才想杀我的，但是今时不同往日——身为一位宿主如果现在被快穿司的同僚杀死了的话就真的是死了，而且他也应该清楚杀了我只会被女主记恨，所以他不会对我动手。尽管如此，我还是会小心的。】


    【998：......】


    见苏慕晚不仅不把「挽回郁云舒」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还一板一眼地回答了自己所有的质问，998感觉自己差一点就要被她给气死了。


    它是真的没有想到，向来都能够成功地惹恼苏慕晚的自己还有被苏慕晚给气死的一天。


    可以，这就很强。


    稍微冷静了几秒钟后，998一本正经地对苏慕晚说道。


    【998：宿主，你放心，我们的累计积分是足够的。】


    【苏慕晚：足够什么？】


    【998：足够支付这次主线任务失败后的代价。】


    【苏慕晚：如果《斩业2》里的感情戏比较多的话就不会失败，因为女主在演感情戏的时候总是演不好。】


    【998：......】


    估计是被林胤与郁云舒之间的互动给刺激到了，苏慕晚顶着林胤的看似要把她千刀万剐的目光，视若无睹地开口向他要过了他手中的「女二号」抽籤筒。她端着抽籤筒摇了摇，紧接着把抽籤筒一横，然后向下一斜，一根带有数字的扁平竹籤便从抽籤筒一端的一个小口里掉了出来。


    「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顺应天意，有些时候说的『听天命』也只是说着玩玩而已。」苏慕晚一边说着，一边晃了晃自己手中的扁平竹籤，直视着郁云舒道，「我顺应的只是你，因为你是我的家人。」


    「你的外套我已经清洗过了，晾干了以后我就把它挂进了我的衣橱里。本来想着今天拿过来还你的，但是我不小心给忘了，所以只能够等到我下次回家的时候再给你带过来了。」从开始直视郁云舒的那一刻起，苏慕晚就再也没有挪开过自己的视线。她忽然想起了什么，顿了顿后继而眉眼带笑道：「或者你跟我回去？刚好我之前承诺过有机会的话要带你去我的家里玩。你看，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话音刚落，这回是郁云舒最先别开了视线。


    「再说吧。」回应苏慕晚的，是她的这一句波澜不惊的推辞。


    「好。那姐姐你去休息吧，我该去候场了。」认为自己被变相拒绝了的苏慕晚虽然有些失望，但更多的却是随之而来的欣喜——


    因为郁云舒又愿意和自己好好说话了，而不是继续採用刚才的那一套官腔。


    苏慕晚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转身的那一瞬间，郁云舒的视线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一直目送着她离开房间。等到彻底看不见她的背影的时候，郁云舒这才缓缓起身，和林胤说了一声后转身走向房间一侧的「贵宾间」。


    临走之前，她把披在自己身上的外套取了下来，将它还给了林胤，然后再度对林胤说了一声「谢谢」。


    她承认，苏慕晚刚才的那句「你是我的家人」让她这平静了一个多月的内心再度悸动了起来。但是一想到苏慕晚所说的「家人」指的是她作为「姐姐」的这一身份，这份悸动立马就消失殆尽。不仅如此，就连她这原本平静的内心瞬间也跌入了谷底。


    她不知道「苏芸蔚」对苏慕晚的感情是什么样的，也不在乎自己是否有机会知道；但是她知道「郁云舒」对苏慕晚的感情是什么样的，尽管是后知后觉——


    「郁云舒」已经不满足于只当苏慕晚的「姐姐」了。


    如果没有苏末的存在的话，她或许会选择隐忍，因为苏慕晚对她的感情与她对苏慕晚的感情明显不是对等的，而她不愿意爱得这么卑微；可是现在她们之间已经有了苏末，那么她就绝对不可能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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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给自己的女儿一个完整的家庭。


    其实她也曾想过直接和苏慕晚坦白自己就是苏芸蔚的事实会不会让她更容易地达成自己的目的，但是她很快地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她想让苏慕晚爱上的是「郁云舒」，而不是「苏芸蔚」。


    或许和自己较劲这件事情的本身是没有意义的，但是她之所以这么做只是为了证明一件事情——


    无论她是谁，苏慕晚都别妄想撩完就跑掉。


    此外，她认为苏慕晚把「苏芸蔚」当成姐姐完全就是在自欺欺人——她之前不知道苏末的存在就算了，苏慕晚难道也不知道吗？能把与自己的姐姐结合这件事情当作不存在，这种妹妹的心理素质是有多强大？


    每次一想到这里，郁云舒就不得不对苏慕晚这个人「肃然起敬」。


    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经得到了「金马影后」的「敬意」的苏慕晚在试镜「女二号」的候场区等待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在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16:20」的时候，她起身去问了试镜厅门外的工作人员。


    「你是38号？38号是本场试镜的最后一个。」她听见工作人员如是说。


    【苏慕晚：承你的女神的吉言，这还真的是「最后一签」。】


    【998：......】


    得知自己排在了最后的苏慕晚向工作人员表达了谢意后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然后大大方方地闭目养神。


    一般来说，诸如演出、面试之类的有出场顺序的活动，排在最前面的几个和最后面的几个都是非常吃亏的，尤其是第一个和最后一个——排得太前了容易「首当其冲」，排得太后了又容易被「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原以为遭遇了这种情况的自己在试镜之前多多少少都会有点紧张和不安，结果却并没有。


    她只是感到有点疲惫罢了，身心俱疲的那种。


    在闭目养神期间，苏慕晚忽然想起了《斩业》里的女主白钰，想起了她的疑心病，想起了她最后和男主商锦程对视时的深情，想起了她的即将被商锦程吻上的红唇。


    她应该反抗的，不然的话对于那个一直存在于她的内心深处却被她忘记了的人而言太不公平了。


    苏慕晚始终固执地认为白钰的心里面已经有一个人了。


    在忘记了这个人的情况下，白钰可以对商锦程深情，但是她不能够表现得这么地理所当然。更何况疑心病是她的「业障」，而「业障」在佛语里指的是一种源于前世的罪孽。正所谓「解铃还须繫铃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就被商锦程给消除了呢？除非商锦程在前世的时候就已经和她相爱了，就是她心里面的那个人。


    但是这根本不可能。因为白钰从来没有正面回应过商锦程的感情。


    说到「前世」......「白钰」......「白氏长女」......「安氏么女」......


    安忆。


    想到这个名字的苏慕晚瞬间唿吸一滞。她勐然睁开双眼，就被守在试镜厅门外的工作人员告知轮到她了。


    于是来不及多想，她疾步迈入了试镜厅内。


    下意识地环视了一周，她发现排在她前面的几十名试镜者中的绝大部分都还没走，正以一种戏嚯的目光看着她，估计是等着看「潆洄」的好戏。除了这些人以外，试镜厅内在座的还有张楚艺以及各大投资商请来的专业评委们。


    正当苏慕晚准备收回视线的时候，一道熟悉的身影突然闯入了她的眼帘，带着强大的气场和耀眼的光芒。


    现场的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往这道身影出现的方向看去。


    见他们都看着自己，这道身影的主人当即致以他们礼貌一笑。不想这公式化的一笑竟激起了一大片或惊艷或爱慕或崇拜或尊敬或赏识。


    但是这些都化不开这道身影的主人埋藏在眼底的淡漠。偏偏在这份淡漠之中，苏慕晚看见了一闪而过的担忧。


    这就足够了。


    苏慕晚顿时笑得像是一个得到了心爱的玩具的小孩子。


    我不喜欢顺应天意，我喜欢顺应你。所以，我会拼尽全力。


    剧组给出的试镜题目让苏慕晚觉得有些意外，它既不出自《斩业2》也不出自其他同一类型的剧本，恰好就是《斩业》里的最后一个镜头——商锦程温柔地把不作任何反抗的白钰按到墙上眼看就要亲上去了。


    张楚艺的要求是让她根据她自己的理解来演绎，顺带问了她一句需不需要找人来给她搭戏。


    「搭戏」指的是为了让出镜人身临其境而让另一个不出镜的人在镜头之外与其互动，这与互动的双方都要出镜的「对戏」不同。此外，前者是一种「成人之美」，后者则是一场「零和博弈」。也就是说，如果你想要充分展示自己的演技，就必须力求「对戏」而避免「搭戏」。


    深知这一点的苏慕晚不假思索地拒绝了张楚艺的好意。


    话音刚落，她就听见了来自那群留下来看她的好戏的竞争对手们的议论纷纷，认为她不知天高地厚。


    对此，苏慕晚只是在内心里一笑而过，并没有把他们的嘲讽放在心上。相反地，她认为自己是一个挺谦虚的人，但是谦虚并不意味着没有自信。


    为了让剧组的评审团更清楚地看见自己的面部表情，苏慕晚甚至选择了面向他们表演而非像前面的所有竞争者们那样只给他们展示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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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她先向评审团的各位评委们鞠了个躬，以示尊敬和问候，紧接着稍稍后退了一小步，双手自然地下垂——这一动作是为了还原不作任何反抗的白钰被商锦程温柔地按到了墙上的时候。


    在整个人站稳的一瞬间，她的眼神由原来的不带任何特别的感情转变成了足以溺死人的深情款款，像是一张白纸忽然被染上了一抹动人的海蓝。而这抹海蓝正由表及里、由里及外地四下蔓延，最后成功地浸透了整张白纸，再也看不出它本来的颜色。


    情深似海，也不过如此。


    郁云舒在目睹了苏慕晚的眼神转变过程后先是一愣，她忽然意识到了自己在出演这一镜头的时候其实演得并不好，但是她很快就释怀了，毕竟在演技方面苏慕晚向来都比她要专业得多。


    不想释怀过后，随之而来的却是浓烈的不快，这股不快感只因苏慕晚从来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她。


    就在现场的所有人都以为苏慕晚即将结束表演的时候，苏慕晚的眼神又变了，这一次是由足以溺死人的深情款款转变成了起因不明的纠结，这抹纠结之中还夹藏着隐约的伤痛。


    但是她依旧没有选择推开自己面前的「商锦程」，而是呆呆地看着对方逐渐欺身上前，最后闭起了自己的双眼。


    说实话，苏慕晚原本是想在最后推开「商锦程」的，但是由于电影里的白钰没有这么做，所以她想了想还是决定「眼不见为净」。


    而无论是眼神里的情深似海、纠结、伤痛还是最后的闭眼，郁云舒在出演白钰的时候都没有表现出来。这些都是苏慕晚根据自己对剧情的理解来演绎的。


    尽管苏慕晚的演技精湛到令人惊嘆，位于系统空间的998依旧有些担心。


    【998：宿主，你在自己能够正确地理解《斩业》的剧情这件事情上有多大的把握？】


    【苏慕晚：没有把握。】


    【998：？？？】


    【苏慕晚：看张楚艺是怎么想的了。】


    话音刚落，坐在评审团c位的张楚艺倏然起身，目光炯炯地看着眼前的苏慕晚，整个人都在抖。


    由此可见他有多么地激动，仿佛俞伯牙见到了钟子期。


    苏慕晚见状顿时就明白了张楚艺对自己这次的表现非常满意，在暗自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再次向评审团的各位评委们鞠了个躬，然后干脆利落地退场。


    那些原本打算看她的好戏的竞争对手们这下子态度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但他们还是提出了一个统一的异议——


    苏慕晚身上的气质太过妩媚撩人了，和白钰的清冷孤高完全不相符。


    于是不止一次地从别人那里得到诸如「妩媚」、「妖艷」、「撩人」之类的评价的苏慕晚不禁陷入了沉思。


    她很少关注自己的长相，说实话也并不是特别在意。她甚至在潜意识里认为自己看起来清纯无比。


    【苏慕晚：我难道不是一个长着一张初恋脸的清纯小可爱？】


    【998：......】


    【苏慕晚：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998：亲亲，这边建议您直接进行眼球摘除手术呢。】


    【苏慕晚：......】


    算了，和你一个认为黑魔仙小月听起来很酷的系统有什么好说的。


    苏慕晚权当是998的审美有问题。


    在离场之前，苏慕晚原本还打算过去和郁云舒就最近的两件事情做个详细的解释，奈何有几个人捷足先登，抢在她之前凑到了郁云舒的身旁。


    于是苏慕晚只好作罢。


    【998：宿主，说好的解释呢？】


    【苏慕晚：现在还不是时候。你看这里有这么多人。】


    【998：......总感觉你根本不想解释，不然你完全可以霸气地走过去一把拉过女神对她说「你跟我来，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苏慕晚：......你以为这是在拍青春偶像剧呢？解释这种东西是要看时机的。有机会解释的话当然选择解释，没有机会的话就算了。况且说句不好听的，女主现在已经对我构不成威胁了。】


    只要我想，我甚至可以直接取代她。


    不过最后的这句话苏慕晚没有说出口，因为就连她本人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狂妄，明明刚才还认为自己很谦虚来着。


    但是她并没有因此而觉得自己被打脸了，反而萌生了一种理所当然。


    一种取回原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的理所当然。


    【998：呜呜呜，宿主你每次都仗着自己是被偏爱的那一个就肆无忌惮地欺负我的女神，巴不得向来被大家视为「掌上明珠」的她在你这里受尽委屈......】


    【苏慕晚：......我没有，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机会我会努力另找的，你就别瞎操心了。】


    苏慕晚没有看见，在自己转过身去的那一瞬间郁云舒的眼睛里划过了一丝失望，更没有看见自己离开试镜厅的时候郁云舒有好几次都想要起身跟上去。


    但是她克制住了。因为她是众人眼里的「金马影后」，她必须知性得体，她抽不了身。


    她本可以不出现在这里，但是她无法放心苏慕晚；她本可以提早离场，但是她想亲眼目睹苏慕晚试镜的全程。


    至于直到苏慕晚的试镜结束后她也没走，是因为她在等苏慕晚带她离开。


    如今看来这不过是她的一个奢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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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如何，先让苏末见一见自己的妈妈吧。尽管接下来苏末很有可能会选择离开自己。


    这么想着的郁云舒虽然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她还是抽空给等候在试镜点附近的时信发了一条简讯，让他把苏末领过来。


    「郁前辈，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在简讯发出去的那一瞬间，其中一名围着郁云舒的男生略微担忧地问她道。


    郁云舒听了刚想条件反射性地回答他「没有」，却被这名男生接下来的一句话给堵了回去。


    「那个......您哭了。」


    他说完，还附带说明性地指了指自己的右眼角。


    郁云舒闻言不敢置信地抬起右手，用中指的指尖在自己的右眼角处探了探，不想竟真的触及了一抹湿润。


    「抱歉，我今天确实有点不舒服。」眼见情绪有些不受自己的控制，郁云舒决定假借这名男生的关怀脱身，「失陪了，以后有机会我们再聊。」


    话音刚落，郁云舒忙不迭地起身离场。


    不能就这样便宜了苏慕晚，得想个办法「以牙还牙」才行。


    ※※※※※※※※※※※※※※※※※※※※


    998：「宿主，出来挨打！」


    苏慕晚：「......讲真，我喜欢楚辞。」


    宋芊：「？？？亮血条吧。」


    苏慕晚：「开玩笑的。问题是郁云舒这个女人也没明说她喜欢我啊。她不说我怎么会知道？」


    998：「......」


    苏慕晚：「而且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998：「......」


    王东：「挂名真快乐。」


    林胤：「气死我了，我当成宝贝供着的人却在苏慕晚这里受尽了委屈。云舒你看看我啊！」


    第142章


    刚走出试镜厅的苏慕晚有些失神, 因为她再次情不自禁地想起了白钰这个虚拟的角色, 以及另外一个和白钰八竿子都打不着关系的虚拟角色——


    安忆。


    不知道为什么, 她在潜意识里总是认为白钰和安忆才是《斩业》这个故事里真正的两大主人公。


    尽管她们两个人都是女性。


    就连自己都认为自己非常莫名其妙的苏慕晚不由得停下了脚步，想要在原地把自己的这些无厘头的想法尽数抛之脑后, 于是她磨蹭了好一会儿才离开试镜地点。


    在刚走出剧组租用的大厦没多久, 苏慕晚就冷不丁地被一个小身影扑了个满怀。


    低头一看, 这个小身影的头上顶着一顶儿童渔夫帽, 脸上还戴着一副儿童太阳镜。


    ......这是哪个小童星？还是哪位大明星的孩子？


    然而还没等苏慕晚想出个所以然, 她怀里的小身影就悄咪咪地喊了她一声道——


    「妈妈......」


    尽管音量已经被压得很低了，但是从这道专属于小孩子的奶声奶气里还是能够听出分明的兴奋和雀跃。


    猝不及防地被喊了「妈妈」的苏慕晚闻言先是一愣，随后试探性地问了自己怀里的小身影一句道——


    「苏末？」


    「是我, 妈妈。我很想你。」实际身份为苏末的小身影说起话来依旧很小声, 像是生怕被外人听见了一般，「我本来可以继续待在外婆家里的，但是有一天666突然说她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办，而且她说大世界里现在也已经不安全了, 所以她决定把我送到你的身边......不过来到这个世界后她把我随手一丢就不管了，现在也找不到人。好在我流浪了两天后就被一个名字叫谭影的小姐姐带着找到了麻麻。还有就是在流浪期间和我一样是快穿者的人都没有伤害我的意图, 有的还会分我东西吃。还有还有，妈妈你不用担心外公和外婆的安全，666说大世界的意识会保护他们的, 这是作为对『苏芸蔚』的补偿。」


    看着一边刻意压低着说话的音量一边努力地组织着语言使其更加富有逻辑的苏末, 苏慕晚没来由地一阵心疼, 特别是在听见苏末流浪了两天的时候, 她的一颗心更是疼得揪成了一团。在得知苏末遇见了许多快穿者的时候她一阵后怕，在得知这些人并没有伤害苏末反而对其施以滴水之恩的时候她又松了一口气。


    此外，苏末在向她汇报完自己的情况后，出于她会担心父母的考虑，还不忘和她说一声她的父母现在以及将来都会很安全。这份体贴和懂事，不仅让苏慕晚自愧不如，还让她感到无比地内疚。


    可能是由于大世界的时间流逝速度和小世界的不一致的缘故，苏末看上去并没有比原来长了多少个子，还是六岁左右的小孩子的身高。


    而一个年仅六岁的孩子，本可以不必这么体贴和懂事的。


    归根结底还是自己的错。


    苏慕晚忽然清楚地意识到了自己是一个不称职的母亲。因为她发现自己对女儿的基本情况一概不知，就更别说是具体的情况了。比如她根本不知道苏末曾经经歷些过什么，以致于现在在设法让苏末恢復小孩子的天性这方面无从下手。


    她想要竭尽所能地去弥补苏末，哪怕她知道弥补无济于事。况且只要自己一天没能够获取足以支付自由权限的总积分，这种无济于事就会多一天重演。


    不仅如此，自己能够与心爱之人厮守的日子就会少一天。人的生命都是有限的，就算是身为快穿者有幸能够钻时间流逝的空子，自身在大世界里的时间一旦流逝干净也是要与世长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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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避免这一情况的发生，恐怕只有坐上快穿司最高的那个位置吧。但是「高处不胜寒」，总会出现新的适任者的。


    一想到「适任者」这三个字，苏慕晚就莫名地反感。但是眼下她并没有去细想这其中的原因，而是蹲下身来紧紧地抱住了一直笑得很开心的苏末。


    「对不起。妈妈接下来会努力获取自由的权限，争取以后多陪陪你的。再怎么样，至少也要陪你长大。」苏慕晚在向苏末道歉的同时也对她许下了承诺，「因为我是第一次当妈妈，所以很多时候在很多方面可能做得都不好。如果你感到了不满或者委屈，请你一定要和我说。很多时候或许不是你的问题，而是我......」


    「妈妈，我觉得现在的自己是所有世界里最幸福的孩子，所以不满或者委屈都是不存在的。」不想让苏慕晚陷入自责的苏末顿时也顾不得礼不礼貌的问题了，直接开口打断了苏慕晚的话，紧接着又继续开心地笑了起来，「而且算起来我已经是第二次当孩子了，所以在很多方面我应该比别的孩子做得更好才对。」


    女儿的知足常乐和对母亲的体谅让苏慕晚一时没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径直湿了眼眶。


    「你这孩子......」苏慕晚一向平稳的声音里此时却染上了微不可察的颤抖，「怎么傻乎乎的？」


    「苏末才不是傻乎乎的呢！」心知苏慕晚并没有真的认为自己傻的苏末当即用开玩笑般的口吻反驳苏慕晚道，「外婆说我比妈妈你小的时候聪明多了。」


    苏末在说后面的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还带着一点小自豪，这副天真的模样成功地让几近哭出声的苏慕晚破涕为笑。


    「糟了，刚才我一时激动说话太大声了......」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恢復了正常的说话音量的苏末立马又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苏慕晚听了也忽然意识到了苏末一直在刻意地压低自己说话的音量这一问题，不禁有些奇怪。她放开了苏末，在与苏末平视的同时柔声询问苏末道：「为什么要小声说话？」


    「因为麻麻和我说过妈妈你是一名很好的演员，电视上说很好的演员最后都会成为大明星的，而影响大明星的前途的最重要因素之一就是绯闻。麻麻为了不妨碍到你工作，特意等到你今天工作结束了以后她才让时信叔叔带我来见你。虽然她和我说这么做的原因是为了不妨碍到你工作，但是我知道这只是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肯定是为了不让新的绯闻在你的身上产生。」和在得知郁云舒一点儿都不了解自己的基本情况的时候一样，对于自己作为苏慕晚的女儿身份却见不得光这一点，苏末似乎也并不在意，依旧非常善解人意道，「我是媒体们制造绯闻的『关键』，所以我不能够让他们知道自己的身份，甚至最好不要被他们发现自己的存在。」


    「但是，但是我真的太想念你了，妈妈......」


    听她这么一解释，好不容易才平復了情绪的苏慕晚顿时又红了眼眶。


    果然越是懂事的孩子，越让人心疼。


    「那妈妈等会儿就向学校提交走读申请，然后在学校附近租套房子，这样的话没课的时候妈妈都可以陪着你。」为了不让苏末发现自己的异样以及希望再次平復自己的情绪，苏慕晚连忙低下头去，开始寻思着该如何转移话题，但是很快地她就发现这并非什么难事，「对了，你刚才一直在说的『麻麻』究竟是......」


    然而问题刚抛出去她就后悔了，因为这明显是多此一举——苏末刚才都提到「时信」这个名字了所以还能是谁。


    「郁云舒。」苏末听了立马回答苏慕晚道，「这是麻麻在这个世界的名字。麻麻她超级厉害的，她以前是快穿司的最高掌权者苏芸蔚，现在成了郁云舒以后还是『金马影后』呢。」


    「......苏末，你听我说。」尽管内心里十分不忍打破女儿的美好幻想，苏慕晚还是决定让女儿早点从不切实际之中脱离出来，「首先呢，郁云舒不一定是苏芸蔚......」


    「一定是！这是麻麻亲口承认的！」为了证明郁云舒就是苏芸蔚，苏末不惜花费口舌给苏慕晚讲了一遍一个多月前的晚上发生的「『莫奇』惊现」事件以及第二天的时候郁云舒的反应。


    「......好吧。」如今可以百分百地确定郁云舒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姐姐』苏芸蔚的苏慕晚虽然在内心里感到欣喜万分，但是表面上她还是继续平静地和苏末解释道，「其次呢，就算郁云舒是苏芸蔚，她也只是你生理上的母亲，而不是你真正意义上的『麻麻』。而且按照辈分准确地来说，她应该是你的姨妈才对。」


    苏慕晚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其实非常地心虚，她害怕苏末会问自己诸如「什么叫生理上的母亲」、「什么叫『真正意义上的『麻麻』』」之类的问题，这解释起来估计会直接要了她的命。


    然而事实证明苏慕晚想多了，苏末不仅对自己的来歷一清二楚，还力图证明她的爱人就是她的姐姐：「除了气场是苏芸蔚的以外，郁云舒的神韵和言行举止都和麻麻的一模一样。而且妈妈你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郁云舒的五官和麻麻的是完全重合的，有好几次我都以为是自己看走眼了呢。」


    说不定你就是好几次都看走眼了......


    尽管自己爱的人刚好就是自己的姐姐的狗血剧情让苏慕晚有些莫名地激动，但她还是认为一个人凭感觉所说出来的话的可信度不高，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六岁左右的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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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末的直觉告诉自己苏慕晚还没有相信她，于是她继续绞尽脑汁地从自己的脑海里寻找新的论据。想着想着，她突然灵光一现道：「666说了我的麻麻也在这个世界里。」


    这一句话倒是让苏慕晚改而认真了起来。


    既然666都这么说了，那么自己一直寻找的爱人一定就在这个世界里。只不过......


    她不太可能是郁云舒。因为自己没有对郁云舒产生过任何关于这方面的想法。


    至少目前没有。


    然而为了不伤害苏末的自尊心，苏慕晚没有直接反驳苏末，而是哄骗她道下次有机会了自己再仔细看看，让她现在先跟着自己去吃饭。


    就在这时，位于系统空间的998忽然出声提醒苏慕晚道。


    【998：宿主，有句话说小孩子的感觉才是最准的，因为他们都是天生的预言家。】


    【苏慕晚：......】


    「有句话」说的而已，没事。这些话又不能全信。


    苏慕晚听了不以为然地暗想道。


    【998：不过有一说一，姐妹cp也太刺激了吧？！awsl！】


    【苏慕晚：......请你滚远点，好吗？】


    「妈妈你是打算带我去外边吃饭吗？可是麻麻说外面的东西吃了对小孩子的身体不好的，所以这一个多月以来她只带我去外面吃过一次午饭，其他时候都是自己买菜回来给我做饭的。」殊不知苏末已经听出了苏慕晚的语气里的敷衍。她知道苏慕晚不相信自己的说辞，所以也不指望苏慕晚能够主动出击。


    「我还是想继续跟着麻麻，因为在照顾我这方面她比较方便，而妈妈你平时还要上课的——虽然我也不太需要被照顾，简单的饭菜我已经学会怎么做了。」根据目前的情况综合考虑了一下，苏末最终做出了这样的决定，「我主要是不想让麻麻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我记得初次见面她邀请我住进她的家里的时候说过『多一个人的话家里反倒没那么冷清了』。」


    ......自己这是被嫌弃了吗？


    得知在这段时间里郁云舒把苏末照顾得很好的苏慕晚在感激郁云舒之余又有些哭笑不得。眼见苏末这么喜欢和体贴郁云舒，苏慕晚决定顺从她的意愿并且暂时放弃逼迫她改口喊郁云舒「姨妈」的念头。


    「那我打个电话和她说一声。」


    「不用了，妈妈。时信叔叔就在边上等着呢。」苏末一边说着一边朝着不知何时停靠在了路边的一辆银色的路虎跑去，紧接着叽叽喳喳地不知道和正坐在车里的时信说了些什么，时信在听完了她所说的话后立即拿起了手机。


    大约过了五分钟后，苏末重新跑回到了苏慕晚的跟前，告诉她郁云舒已经知道自己打算留下来的这件事情了，并且对方再过十五分钟左右就可以结束手头上的工作然后过来接走自己。


    由于既不放心也捨不得苏末，而且需要等待的时间不长，苏慕晚决定留下来多陪陪她，然后再把她亲手交给郁云舒。


    郁云舒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实际上比她自己所承诺的时间要早了足足五分钟，由此可见她真的很在乎苏末。


    在见到郁云舒的那一刻，苏末又如同刚才扑向苏慕晚的那般径直钻进了郁云舒的怀里。


    「麻麻，你今天的工作还顺利吗？有没有很累呀？」


    「顺利。」女儿的关心令郁云舒的心中一暖。她爱怜地摸了摸苏末的小脑袋，温柔地笑道：「还好，不是很累。」


    然而在目及苏慕晚的一瞬间，这抹温柔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刚才苏慕晚所看见的只是幻觉一般。


    【苏慕晚：女主果然不待见我。说实话，这是我没有选择在试镜现场向她作详细解释的另一个原因。】


    【998：……】


    【苏慕晚：现在倒是可以了。】


    【998：等一下！现在才应该不……】


    998的阻止还是晚了一步，苏慕晚已经主动上前去请求郁云舒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了。


    不料郁云舒根本不买她的帐。


    「我现在不想听这些。」郁云舒闻言先是担忧地看了一眼自己怀里的苏末，然后才冷眼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苏慕晚。


    「你还敢再不负责任一点吗？」


    话音刚落，郁云舒也没管苏慕晚作何反应，径直拉起苏末上了车后便扬长而去，留下一脸茫然的苏慕晚呆在原地。


    【苏慕晚：……我怎么就不负责任了？】


    【998：……宿主，你可长点心吧！刚才你的女儿还在现场呢你解释个什么劲儿啊？！女神她肯定是认为你们大人之间的事情不应该把小孩子卷进来，更何况她还这么爱护苏末。】


    苏慕晚听了在恍然大悟的同时又自知理亏。难得地，这回她没有为自己辩解。


    【苏慕晚：这次的确是我的错，是我考虑欠周了。】


    苏慕晚的这句爽快的认错让998从她的身上看到了在感情方面开窍的曙光。


    终于……真是太不容易了！


    于是998决定趁热打铁，想要一鼓作气地把这块「铁」直接炼成「钢」。


    【998：宿主，鑑于你现在有了勇于承认错误的先例就不太会像以前那样不分青红皂白地反驳我的观点，所以我就坦白地和你说了吧。你的错不仅局限在「这次」，还有以往的千千万万次。这些错误总结起来就是十二个字——不娶何撩不解风情不修边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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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慕晚在听见这十二个字的时候其实很想反驳，但她还是忍住了。


    毕竟这次的问题的确是出在自己的身上，所以说不定以往也有，只不过自己没能够意识到。


    【苏慕晚：……能不能说得通俗易懂一点？】


    【998：通俗易懂一点就是，你平时撩人而不自知，在无意中撩动了女神后却转头就跑。】


    【苏慕晚：你的意思是女主她……】


    【998：没错，她喜欢你。】


    【苏慕晚：……别趁着「好感度提示」功能陷入了维护就开这种玩笑好吗？这一点儿都不好笑。】


    【998：……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吗？】


    【苏慕晚：……】


    打心底里知道998并非在开玩笑的苏慕晚顿时被吓得不轻。


    说起来……难怪郁云舒会默许苏末喊她「麻麻」！光是这一点就已经足够证明问题了。


    【苏慕晚：所以女主刚才指责我不负责任的另一层意思是我对她不负责？】


    【998：对头。你终于有药可救了宿主！】


    虽然内心里一阵无语，但是苏慕晚现在没有心情回怼998，因为她知道自己如今正面临着一个非常棘手却无解的问题。


    【苏慕晚：可是我对女主真的没有这方面的感情，她在我的心里一直都只是姐姐而已。】


    ……这的确是个问题。


    【998：哎呀，感情的事情谁能够说得准呢？搞不好你们接下来就日久生情了呢。】


    【苏慕晚：……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这是一个大问题。


    被苏慕晚这么一提醒，998突然记起来苏慕晚已经心有所属了，于是它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应该提个什么样的对策。但是什么都不说肯定也不行，因为再这样下去只会让苏慕晚和郁云舒就连姐妹都当不成。


    情急之下，就连它也不知道自己突然间抽了什么风，脱口而出道。


    【998：万一你喜欢的那个人真的和女神是同一个人呢？】


    ……怎么就连你也这么说？！


    这下子苏慕晚开始动摇了。毕竟998的嘴可是出了名的「开过光」的。


    她倒是不排斥让自己和郁云舒之间的关系更近一步，前提是她自己也要对郁云舒动心才行。


    这么想着的苏慕晚忽然又转念一想道。


    不过话说回来，郁云舒喜欢自己的这件事情目前因为「好感度提示」功能陷入了维护而无法被实锤，说不定从头到尾都只是998的一个错觉而已。


    所以自己还是先别自作多情了。


    因为苏末已经被郁云舒带走了，想要邀请姜若诗共进晚餐又联繫不上对方，苏慕晚只身一人，所以她决定今晚的晚饭怎么便捷就怎么解决——回司诞登吃食堂。


    考虑到姜若诗可能忙得没时间吃晚饭，苏慕晚在填饱了自己的肚子后额外从食堂大妈那里打包了一份同款的套餐带回寝室。


    然而在推开寝室的门的时候，映入苏慕晚的眼帘的是一片昏暗。


    奇怪……姜若诗居然不在？


    现在都已经将近七点半了，平时的这个时候姜若诗一般老早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自娱自乐了。


    苏慕晚正疑惑着，一只脚迈入寝室的同时顺手按下了位于墙壁上的开关。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贯入了苏慕晚的鼻腔。


    不好！


    久违的警觉性再度上线。一眨眼的功夫，苏慕晚的手里就多了一把唐刀。


    然而放眼看去，寝室里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苏慕晚见状不由得提高了警戒。


    正当苏慕晚打算採取下一步的行动的时候，姜若诗的床上的被子突然间动了几下，紧接着她整个人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的眼睛快要被亮瞎了……」姜若诗一边说着一边抬起自己的一只胳膊挡了挡光线，继而疑惑地问苏慕晚道，「你这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是怎么一回事？」


    ……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苏慕晚见状顿时松了一口气，随后收起了自己手中的唐刀。


    「你没事吧？」苏慕晚直接无视了姜若诗的疑问，而是用右手的食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下方的位置。


    她看见姜若诗的脸上的这个地方有伤。


    「你是说这个啊？」姜若诗闻言放下了胳膊，也学着苏慕晚的样子用右手的食指指了指自己脸上的伤痕，云淡风轻地笑道，「没事没事，血已经止住了。」


    因为没了遮挡物，苏慕晚这才发现她的脸色有多么地苍白。


    「是吗？」苏慕晚听了先是走向姜若诗的床位，把打包回来的食物搁在了她的桌子上，紧接着后退了几步，抬眸看着依旧坐在床上的姜若诗道，「那你先下来一下，我给你带了晚饭。」


    姜若诗的这句「没事」，苏慕晚一个字也不信。


    脸上的伤口的血的确是止住了，但是寝室里的血腥味却丝毫没有减少，再加上她的脸色这么苍白……


    由此，苏慕晚可以断定，姜若诗的身上还有别的伤。


    「不用了不用了，晚饭我已经吃过了。谢谢你。」姜若诗一边推辞着一边裹紧了自己身上的被子，「我现在很困，只想睡觉。」


    苏慕晚听了懒得再跟她废话，直接上前动手扯过了她的被子。


    霎时间，姜若诗身上的那件几乎被血浸透了的睡衣暴露在了苏慕晚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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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血似乎还没有被止住，因为她的睡衣上的暗红还在不断地朝着一些尚未涉足的区域扩散。


    「我已经洗过澡并且涂过从系统商城里兑换的止血药了，但貌似没有什么用。」姜若诗颇为嫌弃地看了自己身上的睡衣几眼，随后抢在苏慕晚开口训斥自己之前无奈地解释道，「我知道伤口不应该碰水，但是这实在是太脏了，我顶不住。」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讲究？！


    苏慕晚听了是又气又急，甚至不顾姜若诗的反抗动手扒了她身上的睡衣。


    睡衣之下的，是伤痕累累的白嫩肌肤。新伤叠着旧伤，旧伤之中又有新伤，让人看了一阵触目惊心。


    苏慕晚忽然想起，在第一个世界的时候，姜若诗背上的伤疤就已经数不胜数了。


    那些旧伤尚未能够抹去，现在又添了新伤。


    「那现在要怎么做才能够止住这些血？！」苏慕晚知道姜若诗身上的这些并非普通的伤口，因为正常的伤口是不会这样子出血的，而且还对从系统商城里兑换的止血药免疫，「还有，是谁把你弄成了这个样子？」


    「这应该是一种由技能效果导致的负面状态，止血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为了不让苏慕晚担心，姜若诗爽快地回答了苏慕晚的第一个问题，但是对于第二个问题，她则一直支支吾吾地不愿意说。


    ……只是时间问题而已？说得这么轻松你也要有命等到那个时候啊！


    不甘坐以待毙却又手足无措的苏慕晚只得在微信群里艾特罗轩林，想要通过他来联繫谭逆。


    至于为什么不通过谭影，一是因为谭逆的行踪不定导致谭影不一定记得有他这个人，二是因为一个成年人需要一个看起来年仅七八岁的小孩子帮忙这件事情的本身就很奇怪。


    然而罗轩林给苏慕晚的答覆是由于快穿司和慢穿司的系统在没有外界科技的干涉下都是无法感应到彼此的存在的，所以他也不知道谭逆现在在哪。不过作为苏慕晚愿意协助他寻找「洪荒之初」的下落的回报，他愿意帮苏慕晚出去找找，一旦找到了就立马联繫她。


    【998：宿主，你先别急，因为你现在着急也没有用。不如先为姜若诗再上一次药。我看她的伤口大多都在后背，所以她自己上药的时候肯定没能够都顾及到。】


    苏慕晚一听觉得998说得非常在理，于是立马採纳了它的建议。


    所幸罗轩林没让苏慕晚等太久。大约半个小时后，他就带着谭逆出现在了苏慕晚的寝室门前。


    与他们两个一起的，还有柳夜和宋芊。


    苏慕晚见状不由得对除了宋芊以外的另外三名男性朋友的出现而感到惊恐：「你们三个是怎么混进女生宿舍楼的？！」


    「柳夜是女装进来的，刚在我的寝室里换了衣服。」宋芊抢先一步替三人回答了苏慕晚的问题，「至于另外的两个，我事先准备了两块石头，然后让系统288使用了它的专属技能『以物易物』。」


    苏慕晚在得知了系统288的专属技能的名字后不由得大吃一惊，因为这件事情颠覆了她的认知。


    难道「以物易物」的「物」一直都指的是生物吗？！


    仿佛猜到了苏慕晚的吃惊点一般，宋芊开口纠正她道：「这里的『物』不是指『生物』，而是指『万物』。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以系统288现在的等级，就算是以命换命也不在话下。」


    她说完顿了顿，又继续道：「好了，现在先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让我们重新把关注点放到柳夜的女装上……不对，是快让我们进去看看姜若诗现在怎么样了。」


    经宋芊这么一提醒，苏慕晚顿时想起了这四个人出现在自己的寝室门前的原因，便连忙招唿他们进来。


    进门后，谭逆第一时间跑上前去看了面色苍白的姜若诗一眼，随后转过身一脸无奈道：「我现在没办法帮她，因为她还活着。『逆轮迴』只能够作用在已经死透了的生命体的身上。」


    「那该怎么办？！」听闻「逆轮迴」还存在着局限性的柳夜顿时开始急了，甚至开始胡言乱语，「要不然我们先把姜前辈弄死？」


    「……汝听，人言否？」宋芊听了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并且怀疑柳夜对姜若诗图谋不轨。


    罗轩林听了也觉得他的建议根本不可行，甚至怀疑他的脑袋有疾病。


    苏慕晚没功夫和他们闹腾，上前把姜若诗护住，时刻关注着她的精神状况。


    【998：宿主，还好你刚才没一下子就让这几个人进来，不然姜若诗没有时间穿衣服就被他们看光了。】


    【苏慕晚：……】


    「我没事……血已经快要被止住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姜若诗终于恢復了些许力气，轻飘飘地说出了几句话，「身体上的伤痕不用去管它们，反正看不见……最主要的是我的脸上不能够留疤……」


    「……我看你平时也不像是臭美的人啊。」苏慕晚听了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打趣她道，「放心吧，只要接下来的几天里你按时涂我之前给你的祛疤膏就绝对不会留疤的。」


    「那就好……」在听到自己的脸上不会留疤后，姜若诗也松了一口气。对于苏慕晚的打趣，她不愠不火地解释道：「我之所以担心脸上是否会留疤，不是因为臭美，而是一旦留了疤痕它就没有价值了。它一旦没了价值，我的存在也就没有价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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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你这么肤浅的吗？！


    苏慕晚忽然发现自己从来没有真正地了解过姜若诗。


    【苏慕晚：没想到堂堂的「六合之归」居然是个「颜狗」！】


    【998：……这个世界上谁不是「颜狗」？大家都喜欢美好的事物。不过我觉得姜若诗的这番话并像没有我们表面上所理解的那样肤浅，我们很有可能是误解了。】


    998刚一说完，姜若诗整个人就靠在了苏慕晚的肩膀上，用一张毫无血色的唇贴近了苏慕晚的耳根：「被当成替代品的感觉，真的很让人讨厌……所以，我希望你可以永远不要把任何人当作任何人的替代。」


    「替代品」这三个字，轻飘飘地飞进了苏慕晚的耳朵里，却重重地落在了她的心上。


    那一刻，她下定了决心一定一定要找个机会向亲口向郁云舒说出这样一句话——


    你从来都不是谁的替代品，你只是郁云舒，仅此而已。


    「话说姜若诗。」宋芊的声音突然响起，把二人的思绪重新拉回到了现实，「打伤你的该不会是……」


    「没有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还没等宋芊把话说话，姜若诗就急着打断了她，像是生怕她说出了什么真相一般，却忘了自己的藉口有多么地蹩脚。


    「得了吧，摔能够摔出刀痕？你这么厉害再摔一个我看看。」宋芊听了丝毫不给姜若诗面子，直接了当地戳穿了她，「你之所以这么怕我说出来不就是因为害怕苏慕晚一气之下跑去为你出头呗。放心吧，我觉得她不像是这么不自量力的人。」


    【998：不，宿主她就是这么不自量力的人。】


    【苏慕晚：……】


    宋芊的一针见血让姜若诗非常不自在地抿了抿唇，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苏慕晚见状顿时心下瞭然，改而追问宋芊道：「是的，我是一个非常有abcd数的人。所以能不能告诉我打伤她的人是谁呢？」


    「是『七月流火』方山远。」趁着姜若诗没有力气讲话不快，宋芊抢先一步说出了答案，「这个傢伙的武斗术本身就不容小觑，在他的系统321的专属技能『追伤』的配合之下更是如虎添翼。」


    「追伤」，顾名思义，追加伤害。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在『荣誉大乱斗』时期出现的伤亡都是真正意义上的，这一点想必只要是快穿司的人如今都很清楚。


    在这种情况下，这个方山远依旧选择对姜若诗动手，他的目的就再明确不过了——杀人夺位。


    就是不知道这是他自己个人的意志还是被其他人用某些珍奇道具僱佣了。


    【998：虽然宋芊把这个方山远吹上了天，但是说到底他也只是个排名第七的，在姜若诗之后。这一次之所以被他占了上风，很大概率是因为250不在，而方山远的身边有系统321。】


    【苏慕晚：对待榜上有名的十个人都应该小心为上。】


    【998：宿主，你这么说的话该不会真的打算……】


    【苏慕晚：嗯，他很快就是个死人了，活不过今年。】


    【998：……】


    彼时，a市的某个不起眼的小巷里。


    一名身穿白色校服套装的男生正半死不活地趴在地上，脸上和背上全都是错综复杂的伤痕，这些伤痕还正不断地往外流着血。


    于是没过多久，他身上的那套白色的校服就被彻底地染成了暗红色的。


    「你觉得『追伤』的滋味怎么样？」


    站在这名男生面前的是一个身着雪白色连衣长裙的女人。她的眉眼间充满了异域风情，笑起来的时候很温柔，像是一幅桃花盛开的武阳之图，细看之下实则藏着图穷匕见的狠厉。


    「刚才之所以没有直接杀你，原因有两个：一是想让你感同身受一下；二是为了告诉你，我的人，你动不得。」


    「不过现在，你可以去死了。」


    ※※※※※※※※※※※※※※※※※※※※


    苏末：「我的妈妈也太傻了吧，受不了……」


    苏慕晚：「你再说一遍？」


    （苏末赶紧躲郁云舒的身后。）


    苏慕晚：「你身上有我的基因，我要是傻你也聪明不到哪儿去。」


    郁云舒：「那是因为我的基因优秀，盖过去了。」


    苏慕晚：「……」


    绪：「我有个同学来捧场，说超级喜欢苏末，想要一个这样子的女儿。我坦白地告诉她现实里不可能，然后她焉了。」


    998：「250这个女人简直恶毒……」


    姜若诗：「她只是因为我的脸。」


    250：「……」


    祝大家鼠年快乐呀～还有，最近病毒盛行，大家小心。


    万字更新，我可太棒了（并不）。


    这几天因为忙着做过年的准备，比如打扫卫生之类的，所以就没能够更新。而且现在我已经在乡下了，网络经常出现问题。接下来几天我会努力更新的。


    其实最主要的是一个朋友老是缠着我和她一起玩崩坏三……话说其实还挺好玩的，有点沉迷。既然这样，那更新就（滑稽）……


    第143章


    为了为姜若诗报仇，苏慕晚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不断地通过多方途径寻找方山远的下落。考虑到正面对抗自己有可能会吃亏, 她甚至厚着脸皮决定从背后下手阴对方。


    然而就在她刚对方山远出没过的地点有所眉目的时候, 她却从《绝地求生》里得知了对方已经死掉了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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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说死相特别悽惨, 从头到脚全是伤痕，身上没有一处是不破皮出血的。


    此外，他的系统321已经被确定是陨落了, 专属技能也被夺走。


    【998：我想知道这个所谓的「身上没有一处」包不包括......那下面？】


    【苏慕晚：......你能不能不要整天「无证驾驶」？】


    【998：要证干嘛？反正车上就你一个。我又没有人形化，所以死了还是算你的。】


    【苏慕晚：......】


    【998：不过说起来有点奇怪啊。为什么这个方山远早不死玩不死的, 偏偏在你想要弄死他的时候就抢先一步死了？这天意也太偏袒你了吧？要不是早就知道你只是一个下场悲惨的女配我还以为你是女主咧......】


    【苏慕晚：......你在想什么呢？方山远的死分明就是人为造成的。还有, 你看不起女配？你凭什么看不起女配？】


    【998：我没有看不起女配, 我只是看不起你。】


    【苏慕晚：......我发现你的胆子真的是越来越大了。】


    【998：哪里哪里, 还是你的比较大。讲真，宿主你的胸是真的大。】


    【苏慕晚：......】


    眼看苏慕晚就要发火了，成功地皮了一通的998决定见好就收，立马转移话题道。


    【998：宿主你刚才说方山远的死是人为造成的, 难不成你已经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苏慕晚：除了能够使用「视野投影」的250以外还能有谁？当晚在我的寝室里并且知道这件事情的除了你和我以外就是柳夜、罗轩林、谭逆、宋芊和她的系统288, 我不认为他们和姜若诗之间的交情已经足以驱使他们甘愿为姜若诗冒险。】


    【998：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我实在是无法理解250到底在想些什么。明明能够当时就避免坏事的发生却非得选择事后补救，这就跟「迟到的正义」一样, 顶个屁用。】


    【苏慕晚：......确实。但是根据如今250和姜若诗的已经破裂的关系来看, 聊胜于无。况且不管是宿主的还是系统的技能都存在着局限性，我们现在也无法确定「视野投影」的具体局限性是什么, 所以说不定250有什么难言之隐。我记得在第一个世界的时候, 姜若诗曾把我和柳夜叫过去观看250前一天晚上投放在司马志身上的「视野」, 所以可以确定「投放」是产生「视野」的前提条件。】


    【998：她能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一想到我们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那段时间里都有可能被她监视着就感到一阵噁心。】


    【苏慕晚：......那段时间里应该还没有, 因为当时姜若诗不是说了她总是不在吗？】


    【998：但是她偶尔也回来过啊，谁知道她会不会趁机动手。而且在你们正式见面的那天，她还知道你刚从孙礼中的办公室里回来并且获得了参加真人秀《十项全能》的资格的事情。】


    998义愤填膺地说完后顿了顿，又继续道。


    【998：虽然我也感觉那段时间里还没有。】


    【苏慕晚：......那你说这么多干什么？你分明只是针对她而已。】


    998听了这回没有再吱声，苏慕晚就当它是默认了。


    由于身上的伤口还没有痊癒，姜若诗这几天都请假没去上课，待在寝室里养伤，于是她的一日三餐都包在了苏慕晚的身上。


    苏慕晚今天也像前两天一样，自己在食堂里吃完午饭后，又拜託食堂阿姨打包了一份一模一样的拎回寝室。


    当她把方山远已经死掉了的消息告诉姜若诗的时候，她发现姜若诗并没有如自己所想的那般露出任何与喜悦沾边的表情，甚至连一瞬间的解愤都没有。


    看来是早就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了。


    没能给姜若诗一个惊喜的苏慕晚见状不由得有些失望。就在她打算结束这个话题的时候，她忽然想起了目前的姜若诗和250之间的破裂关系，便把自己刚才的「是250出面除掉了方山远」的这一猜想转告给了姜若诗，潜在意思是「其实250还是挺在意你的」。


    「我知道是她。」不想姜若诗听了脸上依旧是一副不喜不悲的模样，「但是她在意的只是我的这张脸而已，并不是我这个人。」


    时隔几天再度听到类似的话语的苏慕晚一时不知道应该如何接话。


    根据姜若诗前几天所说过的「我的脸一旦留了疤我就没有价值了」、「被当成替代品的感觉真的很让人讨厌」以及一个多月以前自己从宋芊的口中得知的在姜若诗之前250还有过一任宿主来看，姜若诗估计长得和250的第一任宿主很像，而且她明显就是250为了缓解内心的悲痛而找来的精神寄託，也就是所谓的「替代品」。


    如果说姜若诗对此并不知情那250还不算特别狠，问题是她对此一清二楚。


    这就很伤人了。


    一想到「伤人」这个后果，苏慕晚立马又想起了郁云舒，于是随即又进入了自我反省模式。在这几天里，她也有想过给郁云舒打个电话或者发个消息什么的，但是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她每次都是磨蹭几下之后就不敢了。


    就在苏慕晚无话可说气氛开始变得尴尬的时候，她的手机忽然「嘟嘟」地震动了两下。拿起来一看发现是张楚艺给自己发来的一条微信消息，是关于几天前的试镜结果的。


    果然不出她所料，她被剧组选上了，并且成功地抢到了《斩业2》的「女二号」一角。剧本的文件也发给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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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对于这件事情，张楚艺让她暂时不要声张，因为试镜的结果剧组还没有对外公布。此外，由于剧组决定抢占新年的档期，所以今天下午三点半的时候她要到原来的试镜地点拍摄定妆照。《斩业2》的开机仪式预计于下下周二也就是今年的12月31日在白首古镇进行，紧接着下下周四也就是明年的1月2日正式开机。


    这就意味着，苏慕晚只有两周多一天的时间熟悉剧本。


    【苏慕晚：......怎么突然之间就这么赶了？新年的档期很好吗？】


    【998：现在世界上哪里没有电影院？大家在春节期间也是需要娱乐的。而且现在时代发展了，娱乐的方式也不止于放鞭炮了，特别是在城市里。几家人浩浩荡荡地出来玩肯定会去看电影的，更何况是国民女神演的电影。】


    【苏慕晚：看来你对人类挺了解的。】


    【998：哎呀，这些小说里都有。】


    【苏慕晚：......】


    虽然有了张楚艺的「不要声张」在先，苏慕晚还是把自己试镜成功的事情告诉了姜若诗。一是因为姜若诗是自己最值得信任的得力同伴之一，二是因为这样子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缓解眼前的尴尬气氛。


    果然，她刚一说完姜若诗的注意力就被转移到了这件事情上来。


    「需要我给你搭戏或者对戏的话就说一声，随时奉陪。」


    「好的，谢谢。」眼看目的已经达成了的苏慕晚听罢欣然地接受了姜若诗的好意，心血来潮之下还故意逗弄她道，「我很贴心地给你带了课后作业，你要是吃饱了的话就赶紧写。攒了好几天的量呢，明天就要交了。」


    「真的假的？！」姜若诗听了顿时大惊失色，连忙扒了几口饭后就放下了筷子，然后鼓着腮帮子瞪着苏慕晚道，「我真是谢谢你哦......」


    「当然是......骗你的啦！」见姜若诗这么容易地就上钩了，苏慕晚一时没能够忍住，当即不顾形象地捧腹大笑了起来，「你慢慢吃，可别噎死了，不然多冤枉啊。」


    后面的这句话气得姜若诗不顾身上的伤口直接跳起来追着她打，最后在她接连不断的「小心伤口」的告诫之下这才作罢。


    与姜若诗打闹了一会儿后苏慕晚抓紧时间午休了两个小时，然后在下午三点二十分的时候提前到达了原来的试镜地点。


    她刚入场就被剧组的工作人员塞了一套改良过的朱红色的交领束腰汉服连衣裙，还被要求赶紧到试衣间里换上。


    这套汉服连衣裙的质量极好，非常结实，丝毫没有多余的线头。它的布料软而舒适，质感外纱内棉，裙摆处又以几道沉色的流苏装饰，既不失看起来时的高雅，也拥有穿起来时的暖和。


    估计是由于张楚艺和关穆的交情颇深的缘故，张楚艺的剧组所聘请来的化妆师团队竟然和关穆的节目组在录制真人秀《十项全能》期间聘请来的是同一班人马。


    于是属于这一班人马之中的其一且作为苏慕晚的老相识的谭影在见到了已经换好剧照服饰的苏慕晚后立即决定给她优先上妆，因为演员的定妆照的拍摄是按照时间段分批进行的，在她这批之后还有很多批人。


    在听说了这次的定妆照的拍摄是按照时间段分批进行的以后，苏慕晚连忙扫了一眼现状，在没有发现郁云舒的身影后不由得有些失望。


    她知道郁云舒和自己一样，无论去哪里、做什么都习惯在预定的时间之前到达和完成，所以如果在这个时间点还没能够看见郁云舒的人的话，那么就说明对方不和自己在同一批里。


    然而在稍稍失望过后，随之而来的却是庆幸。


    一来是因为她的潜意识里还是认为自己没有脸面见郁云舒；二来是因为尚未对郁云舒动心的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郁云舒的感情。


    正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之中的谭影没能够察觉苏慕晚的情绪，一边手法熟练地给苏慕晚打着底妆一边兴致勃勃地向她介绍着自己正在画的这款妆容：「现在给你画的是古典版的『桃花妆』，这款妆容的一大特点是色浅而艷，非常适合带有古典美的妩媚成熟型的小姐姐。」


    「不好意思，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苏慕晚在听完了谭影的介绍后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你口中的『带有古典美的妩媚成熟型的小姐姐』......是在指我？」


    「不然呢？难不成你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长着一张初恋脸的清纯小可爱？」谭影听了一时有点搞不懂苏慕晚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我觉得剧组的眼光真的不错，『女二号』安忆这个角色由你来演是再合适不过的了，而且一点儿都不会为难化妆师。」


    不像前几次那样。


    一回想起之前不得不给苏慕晚画偏清新型的妆容的经歷，谭影就一阵心酸和耻辱。


    此刻的苏慕晚对谭影的心酸和耻辱浑然不觉，她一心只沉浸在了「『女二号』真的叫安忆」的震惊之中。不过她很快就释然了。因为张楚艺拥有《解花语》的文案的使用权，所以他把「安忆」这个角色写入自己的剧本里也是情有可原的。


    但是她紧接着又陷入了自己之前就在潜意识里认定了白钰和安忆有关系的纳闷之中，明明那时候的自己压根儿不知道剧本的内容。


    百思不得其解的她趁着谭影还在给自己上妆的时间里打开中午的时候就已经下载到了手机里的《斩业2》的剧本快速地浏览了起来。不想这一浏览竟浏览出了一件更加令她震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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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钰的心里确实早就已经有了一个人，但是她忘了。而这个被她遗忘了的人正是安忆。


    在苏慕晚浏览剧本的时候，位于系统空间的998也和她一样在浏览着剧情。


    【998：宿主，《斩业2》里的男主该不会只是用来过审的吧？是我「腐眼看人姬」了还是怎么回事......我总觉得这是一个百合向的故事。】


    苏慕晚听了一时没有说话，更难得地没有和它抬槓。


    因为说白钰和安忆之间没有「姬情」她自己也不信——正常的姐姐怎么会做出想要吻自己的妹妹的嘴唇的动作？而且妹妹还不打算反抗。不仅不反抗还因为姐姐的吻最后还是没有落下来而倍感失落。


    【苏慕晚：......大概就是用来过审的吧。《斩业2》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一个「双女主」的故事。我现在怀疑林胤已经被气疯了。】


    【998：......】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苏慕晚现在倒也没有时间去管林胤是否已经被气疯了的事情，而是仔细地数了数自己和郁云舒之间的对手戏的场数，然后开始调整自己的心态。


    她害怕在拍戏的时候自己会受到来自潜意识的干扰，从而没办法装出一副对郁云舒十分热络的模样。


    就在她开始调整自己的心态后不久，谭影的声音忽然打断了她的思绪，告诉她她的妆容已经大功告成了，还顺势帮她放下了原本被盘了起来的头髮。


    苏慕晚闻言这才站起身来抬起头看向自己面前的全身镜。


    只见镜子中的女子红衣黑髮，身形窈窕，身段玲珑，纤腰不足盈盈一握。绛唇，琼鼻，柳叶眉，一双杏眼之中时不时地有眼波流转，凝脂般的脸上带着瑞雪初晴的冷艷。


    不知怎地，看见这样的自己的苏慕晚忽然心血来潮地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


    这一笑，竟有千万种风情，不堪与世人说尽。


    看见了这一幕的谭影和998一时间心脏都「咚咚」直跳，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感觉自己的魂魄差一点就被苏慕晚给勾走了。


    【998：糟了，是心动的感觉！我，我好像爱上你了，宿主......】


    【苏慕晚：......你别吓我。你要是真的爱上我了，我就立马申请更换系统。】


    【998：......你怎么这么狠心？！你不就是嫌弃人家没有人类的身体吗？你就是馋人家的身子，你下贱！】


    【苏慕晚：......你既馋我的身子又馋我的脸，你更下贱。】


    【998：......呕呕呕呕呕呕，不行，我实在是演不下去了。老实告诉你吧，刚才的一切都是假的，我可是郁云舒的铁桿粉丝，是绝对不可能「翻墙」的。】


    【苏慕晚：......】


    一切准备就绪后，苏慕晚就被剧组的工作人员领去了摄影棚，紧接着摄影师要求她随便用一只手执剑保持睁眼的状态对着镜头行个抱拳礼。


    因为惯用左手，所以苏慕晚选择了用左手执剑，然后依言对着镜头行了个抱拳礼。


    整个拍摄过程只持续了五分钟左右就截取到了数十张都不错的照片，这样的熟练程度就连摄影师在结束了拍摄后都不禁万分诧异地多嘴问了她一句是否曾出演了很多影视作品。在得到了苏慕晚的否认后，又不得不用「或许她的镜头感天生就比较强」来说服自己。


    在拍摄完毕后，剧组的工作人员让苏慕晚把她身上的这套剧照服饰带回去妥善保管，在举行开机仪式的那天还要穿去白头古镇，因为届时剧组会邀请很多的新闻媒体到现场播报。


    【998：他们这是要把这套汉服裙子送给你的意思吗？】


    【苏慕晚：这就要看《斩业2》杀青后剧组有没有叫我还回去了。】


    【998：经费爆炸还这么小气。】


    【苏慕晚：......】


    距离拍摄定妆照的时间过去了大约四五天后，正在认认真真地背诵英语单词的苏慕晚忽然从姜若诗那里得知了自己又双叒叕地上了易博热搜的事情，并且还是分别位于第一和第二的两条，第二条尤其爆炸。


    苏慕晚听罢连忙合上了单词书，诚惶诚恐地打开手机登上了易博。


    易博的热搜榜上，位列第一的是「『潆洄』在《斩业2》中饰演『女二号』安忆，定妆照美炸」。点进去一看，一楼就是自己四五天前所拍摄的定妆照，照片中的自己正左手执剑行着抱拳礼，背景是一团富有玄幻色调的淡黑色；二楼是关于自己的一段短视频，视频中的自己在上好妆后起身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轻轻一笑。


    就是这段短视频，让二楼的评论炸了锅。


    「先撇开别的暂时不说，光是这颜值这身材我就吹爆啊！」


    「糟糕！是右心房收纳全身的静脉血通过右心室从肺动脉泵出此时肺动脉中流的是静脉血通过肺中的气体交换变成含氧丰富的动脉血由肺静脉送至左心房再通过左心室的主动脉泵向全身的感觉！」


    「楼上的，长话短说，不就是『心动的感觉』么？」


    「先看二楼再看一楼的话，你们有没有觉得一楼的定妆照根本没修图？这分明就是生图啊！」


    「同楼上，感觉除了插入了一个背景以外其他的都没动。摄影师偷懒，减鸡腿！」


    「我宣布，从现在开始是『阿伟乱葬岗』时间。我先来。awsl！」


    「awsl！」


    「awsl!」


    「阿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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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苏慕晚：这段短视频是谁拍的？我记得当时的化妆室里只有我和谭影。】


    【998：大概是剧组安插在某处的摄像头？】


    【苏慕晚：......】


    慎思极恐的苏慕晚对这些无聊的恭维不感兴趣，于是重新退回到了易博的主界面，然后看向了热搜榜上的第二个话题。


    这个标题是「王东得陇望蜀公然出轨」的话题可把苏慕晚吓得不轻。


    她连忙点了进去，发现一楼是九张王东在不同的场景与同一名陌生的女子有着亲密的举动的照片；二楼是王东牵着这名女子逛街的视频；三楼就更劲爆了，是一张关于王东在易博上发的声明的图片，他毫不忌讳地承认了自己的出轨事实，并表示对她已经没有感觉了，原因是他认为自己只是有名无分——自从成为了她的男朋友以来他们从没有过任何的肢体接触。


    位于系统空间的998在消化了以上内容后连忙开口让苏慕晚先冷静。


    【998：虽然王东有过类似的前科，但是我感觉重生又重生之后的他已经不是这样的人了。他对你一直都是死心塌地的，怎么可能公然说出这样的话？】


    实际上并不在意事情的真相的苏慕晚在听了998的话后也觉得有些奇怪。比起王东的变心，她更担心的是王东有什么难言之隐。于是她给王东发了一条微信，询问他是否需要自己的帮助。


    王东很快就回復了她，告诉她易博上的所有东西都是真的，他确实是爱上了别的女人，所以不存在难言之隐。


    「对不起。」


    见是这个结果，苏慕晚倒是放下心来，负罪感也瞬间轻了不少。她满怀真挚地给王东发了两句祝福道：「那恭喜你了。祝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但是在这两句祝福发了出去之后，王东就没再给她回消息了，连一句客套的「谢谢」都没有。


    原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不想吃过晚饭后，苏慕晚收到了来自璟雯的微信好友申请。


    除了曾经帮着王东为璟雯挑选古琴以及自己之前因被姜若诗追得昏迷进了医院的时候璟雯来探望过自己一次以外，苏慕晚自认为自己再也没有和璟雯有过任何的交集了。


    那么对方为什么会突然想要联繫自己呢？


    怀着这个疑问，苏慕晚在好友申请列表里点击了「add」的选项。


    在通过璟雯的好友申请后没多久，苏慕晚就收到了她发来的三条消息——


    「苏姐姐，晚上好。很冒昧这个时候打扰你，不过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哥哥去洗澡了他才不把手机带在身上，我才可以趁机得知你的微信号码。」


    「我在哥哥的微信里看到他和你的对话了。你别听我哥哥瞎说。媒体偷拍的素材全都是哥哥他特意做出来给那些人看的，因为他知道你即将成为大明星了，认为自己的存在会影响你的前途，所以他才导演了这么一齣戏。这齣戏里的另一个女人是追了他六年的高中同学。明知道他只是在演戏，这个女人还是乐意陪他演，估计是想趁虚而入吧。可是哥哥他爱的是你，所以不管她怎么努力终究都是没戏。」


    「哥哥他知道你其实不喜欢他，只是为了完成一个任务才答应他的追求的，但是他不在乎。他其实很爱你，今天白天里所说的话都是口是心非，他从来没想过要退出，离场也只是为了休养生息而已。」


    一个任务？！


    被识破了目的的苏慕晚顿时开始慌了。


    王东是怎么知道的？！


    但是她很快就猜到了答案——是250告诉他的，估计还强调了任务的紧迫性。也正是因为这样，王东才会慌不择时地在自己还没出院的时候大老远地跑来向自己表白。虽然来探病也是一方面的原因。


    位于系统空间的998也和苏慕晚想到了一块儿。但是相比起隐藏性支线任务的暴露，它更担心的是苏慕晚会被璟雯的一番说辞给打动从而也爱上王东。


    【998：宿主，虽然经歷了二次重生后的王东是个不错的伴侣人选，但是......】


    苏慕晚一听开头就知道998想要说什么了，于是连忙打断它道。


    【苏慕晚：你放心，我不会对他有恋爱方面的想法的。虽说「爱情没有先来后到」，但是在我这里有。友情倒是真的没有。】


    998听了顿时放下心来。然而没等它放心多久，苏慕晚又补充了两句道。


    【苏慕晚：不过，如果我没有喜欢的人在先，说不定我还真的愿意委身于王东。说起理由来你可能不信，既不是因为他对我好也不是因为我被他感动了，而是总觉得冥冥之中有一股强制力驱使我这样做。】


    苏慕晚的这两句话引起了998的高度重视。


    【998：不，我相信你！这很有可能是「世界意识」在作怪！宿主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你清醒一点！】


    【苏慕晚：......我没事。我现在清醒得很。这股强制力很微弱，不像是最近才施加的，倒是给我一种久远到已经差不多失效了的感觉。】


    【998：那就好。】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实际上998还是不太放心。再三思量后，它终于下定了决心道。


    【998：宿主，你记好了。你所爱着的那个人是一个女人，她的名字叫苏遇，叫洛琼华，现在还有可能叫郁云舒和苏芸蔚。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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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慕晚是知道每个宿主在经歷了一个世界后就要被删除与任务无关的记忆的，所以她理解998对自己的爱人的名字只字不提的行为。


    毕竟终归还是会忘记的，不过是多此一举而已。


    因此对于998忽然之间的全盘托出，苏慕晚说不惊讶那是假的，同时还有些感动。


    【苏慕晚：嗯，我记住了。谢谢你。】


    她不知道的是，998已经擅自决定了要为了她与整个快穿司的规定对抗——在第三个世界结束后不仅不会再对她的记忆进行剥离，而且还打算把前两个世界的记忆尽数还给她。


    两周的时间一晃而过，多出来的一天苏慕晚用来收拾行李了。因为她突然收到了剧组发来的通知，说是考虑到开机仪式与正式开机的时间相近，两者又是在同一个地方举行，所以剧组决定在白头古镇预订一定数量的民宿供参演的人员入住。期间穿插着一个元旦节，这天大家还可以四处逛逛，权当是「公费旅游」了。


    为了避免招摇撞市，苏慕晚是到了白头古镇后才换上了剧组发的那套汉服连衣裙，然后等待谭影给自己画上定妆照里的妆容。


    等她化好妆出来的时候，远远地就看见了正被各路媒体围得水泄不通的郁云舒和林胤。这两人看上去是早就由各自的私人化妆师为他们上好了妆，然后乘坐剧组派去接送他们的车过来的。


    【998：这待遇差距也太大了吧......宿主，你要加油啊！】


    苏慕晚根本没听见998在说些什么，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郁云舒的那只正挽着林胤的胳膊的玉手。


    盯着盯着她忽然秀眉微蹙，感觉浑身都不自在了起来。


    尤其是在看见了林胤脸上的得意洋洋之后。


    郁云舒也看见了苏慕晚，但是她的视线只在苏慕晚的身上停留了一秒，紧接着就云淡风轻地移开了。甚至在低头的瞬间耳边的碎发散落、林胤见状下意识地伸手为她别碎发的时候，她也欣然接受，毫无拒绝之意。


    见到这一幕的苏慕晚当即气得干脆走远一点，眼不见为净。


    她找了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方打开了微信，进入了一个名字叫做「多吃烧烤有助于减肥」的微信群，直接艾特了全体成员然后问他们道：「你们有想打游戏的吗？我现在有点想杀人了。」


    ※※※※※※※※※※※※※※※※※※※※


    苏慕晚：「大庭广众之下唧唧我我，真是不知廉耻！噁心！我吐了！」


    998：「你又没有怀孕，吐什么吐？而且你之前答应过苏末不会要『二胎』的。酸了就是酸了嘛，还非得欲盖弥彰。」


    苏慕晚：「......」


    998：「你放心，女神她这么明智肯定会选你的。毕竟你不仅盛世美颜而且还波涛汹涌。林胤丝毫没有卖点嘛。」


    林胤：「......」


    998：「这年头，像我这种『三好』系统已经不多了。在什么都不图的情况下还是愿意为了自己的宿主而豁出一切。再看看那什么250，简直就是一个『妹妹』系统。真的不想承认她曾经是我的导师。」


    250：「......我也愿意为了我的宿主而豁出一切，只不过是仅限于第一任宿主而已。其他的，在我的眼里分毫不值。」


    绪：「出现了，口是心非的女人！」


    第144章


    大家都闲来无事这一点让苏慕晚一唿百应。除了不属于快穿司的罗轩林以外, 群里的其他三个人纷纷举手表示自己要加入游戏。


    加上苏慕晚, 一共四个人, 刚好组成一队。


    虽然知道距离开机仪式正式开始还有一段时间, 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在开打之前，苏慕晚给谭影发了一条微信, 拜託她在开机仪式即将正式开始也就是剧组的高层即将准备发言的时候告诉她一声，好让她及时地赶过去。


    或许是在潜意识里把敌人都当成了林胤的缘故，苏慕晚每放倒一个，都要在彻底弄死对方之前羞辱对方一番。


    「苏慕晚, 你今天的杀气有点重啊。所作所为简直就是丧心病狂，不过我喜欢。」宋芊的声音忽然从队伍语音频道里传出。


    「不对啊, 她今早出门的时候还是满面春风的。」姜若诗在同意了宋芊的看法的同时又有些疑惑。


    眼看两人都发表了见解的柳夜也决定给出自己的猜测：「该不会是被谁给抢了女人吧？」


    此话一出, 柳夜的角色就被手榴弹炸倒在地, 系统显示是来自于队友的恶意伤害。


    紧接着，整个队伍频道瞬间安静了下来。


    「我整个人现在无比地平和，是你们感觉错了。」苏慕晚一边说着一边开车碾死了一个正埋伏在公路边的敌人, 平静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的感情。


    位于系统空间的998听了心想「你这真的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欲盖弥彰」, 但是它没敢直说, 生怕自己会成为下一个柳夜。


    全部身心都投入到了游戏之中的苏慕晚和998都没有发现, 一道熟悉的身影在进入剧组人员的工作间帮忙转告了一句「开机仪式将于十分钟后开始」的通知后就走了出来, 然后站在原地不动声色地看了正与队友聊天的苏慕晚好一会儿。大约五六分钟后, 眼看苏慕晚对自己的存在依旧毫无察觉这才转身离开。


    这局游戏刚结束, 苏慕晚就收到了谭影发过来的微信消息，告诉她开机仪式即将正式开始了，让她赶紧就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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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到微信消息后的苏慕晚连忙在微信群「多吃烧烤有助于减肥」里说了一声后就收起了手机，紧接着步履匆忙地走出了休息室。


    剧组在正式开机之前都要举行开机仪式的原因主要有三个：一是为了吸引众多媒体前来报导从而获得免费且可观的宣传效果；二是为了向上苍祈福，希望苍天保佑剧组在录制户外场景的时候都能够如愿地遇上合适的天气；三是为了镇邪——传说怪力乱神喜欢看戏，一旦剧本不如它们的意愿或者某个角色令它们生厌的话，它们就会动手搞破坏，比如各种形式的「划片」和参演人员遭遇意外事故等。


    由于「向上苍祈福」和「镇邪」都需要烧香拜神，所以开机仪式往往都是在录制场景的户外举行的。


    《斩业2》的开机仪式也不例外。苏慕晚来到临时搭建的舞台前的时候就看见了一张被摆放在一旁的贡桌，上面正摆放着香烛、蜡台、贡果和猪头。


    位于系统空间的998在看见这个猪头后顿时被吓出了心理阴影。


    【998：头！这是一颗头！好可怕啊啊啊啊！】


    【苏慕晚：......你乱叫什么？又不是人头。】


    在制片人宣布了开机仪式正式开始后，接下来的就是走流程。首先是制片人、制片主任、导演、监制、策划人等依次上台发表讲话，紧接着由导演张楚艺依次向在场的媒体们介绍《斩业2》的参演人员，然后是剧组各部门的代表依次到贡桌前敬香，最后是稍微留点时间让参演人员们接受在场的媒体们的採访。开机仪式结束后就是喜闻乐见的开机饭了。在开机饭的饭桌上不谈工作只谈感情是开机饭的一条默认守则。


    当张楚艺向在场的媒体们介绍到自己的时候，苏慕晚只需站起身象徵性地冲着媒体们点点头就好，这尚且在她的接受范围之内。但是在最后的环节里她不得不直面数以百计的镜头和成千上万条发问的时候，她的状态就开始变得不对劲了起来。


    她向来都有「镜头恐惧症」。虽说在经受了姜若诗的「魔鬼训练」后这一情况已经有所好转，但也只是在仅面对着一两个镜头的时候。如今这已然把她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的媒体，就算每个人的手里只拿着一个摄像机，加起来怎么也得超过了一百个。


    巨大的恐慌就像一道由海啸引发的巨浪，下一秒就能够将她淹没。


    她现在只想逃，不顾一切地逃。


    秉着这种想法的苏慕晚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不料双腿忽然间一软，整个人直接向后倒去。


    就在她以为自己即将和水泥地面来一个亲密接触的时候，腰部忽然传来了一股外力，愣是把她託了起来。


    惊魂未定的她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腰间正搁着一只好看得不像话的手，骨节分明。顺着这只手的相反方向偏头，映入眼帘的是郁云舒的那张惊为天人的脸。这张脸上此刻写满了担忧。


    在见到来人是郁云舒后，苏慕晚一时也不知道自己是抽了什么风，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顺势扑进了郁云舒的怀里，紧接着用双臂环上了对方的腰间，然后小声地啜泣了起来。声音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她今天身体不适。」苏慕晚的这份委屈让郁云舒顿时没了往日在公众面前的知性，语气生硬似命令，这一点就连她自己也不曾察觉，「各位请让一让。」


    这些把苏慕晚团团围住的媒体们听了立马自觉地退到一旁，给郁云舒让出了一条无比宽敞的大道。


    毕竟谁也不想因为一星半点的噱头从而得罪「金马影后」，更何况他们如今已经得到了足以引发一个爆炸性的话题的素材。这个话题是「郁影后怒髮冲冠为『潆洄』」。


    苏慕晚在郁云舒的帮助下成功突围后就一直没有说过话，郁云舒去哪她就去哪，最后逼得林胤不得不让位给她和郁云舒乘坐同一辆车，甚至在开机饭的饭桌上她也要紧挨着郁云舒坐下。


    郁云舒一开始时是想要和苏慕晚保持距离的，但是在看到了苏慕晚的满是惊恐和无助的眼神后，她发现自己根本狠不下心来，于是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狠话也理所当然地被咽了下去。


    「吃饭。」饭桌上，眼看苏慕晚没怎么动过筷子，整个人一副焉了的模样，郁云舒主动拿起了她搁在筷架上的筷子给她夹菜。


    郁云舒给她夹的都是一些清淡无糖少盐的菜品，完全投其所好。


    然而苏慕晚还是不想吃，因为她仍对刚才的那些镜头心有余悸。恐惧已经彻底地磨灭了她的食慾。


    她真的很害怕。


    给苏慕晚夹好菜后，眼看她还是没有动筷子的意思，郁云舒心下一横，竟开始亲自给她餵饭。


    郁云舒的这一举动不仅让举座震惊，苏慕晚也因过于羞耻而回过神来。但是为时已晚，她不得不像在郁云舒的家里留宿的那晚一样张口接受郁云舒的投餵。


    「她今天身体不适。」顶着从四面八方看过来的或惊诧或羡慕或妒忌或吃醋的目光的郁云舒还是这句话，「身为前辈的我照顾一下后辈是应当的。」


    ......那怎么没见您这么照顾过我？我也有很多身体不适的时候！


    在场的同样顶着「后辈」身份的数人闻言不约而同地想道。


    在把最后一口饭餵给苏慕晚的时候，郁云舒藉此机会凑近她，低声轻笑了两句道：「你都多大个人了？苏末我都没给她餵过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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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句轻笑令苏慕晚的羞耻感瞬间倍增。此时此刻的她无地自容到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所幸在接下来的晚饭时间里郁云舒都没有再为难她。


    一顿开机饭结束后，剧组又派车把各位参演人员们送回到了白头古镇，然后给他们安排住宿。由于白头古镇是一个比较冷门的古镇，因此到这里来旅游的人不多；张楚艺的剧组又拥有充足的经费且捨得花钱，所以这次真的是一人一间房，并且还是标间。


    都说「放松治百病」，美美地泡了个热水澡后的苏慕晚果真感觉自己的身心都轻松了不少。


    她将浴袍裹上，然后一边用一张干毛巾擦拭着自己的长髮一边走出了浴室。


    然而当她走到梳妆檯前准备吹头髮的时候，她从梳妆镜里看见了自己的床上正坐着一个人。这一幕差点又让她直接退回到了今天下午和晚上时的极度恐慌的状态。


    定睛一看，她发现这个人是那位许久没见的「村长的孙女」。


    苏慕晚见状放下了手中的吹风机，佯装生气道：「请问吓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可以继承你的『蓝绿修改器』。」这位「村长的孙女」径直无视了苏慕晚的恼怒，巧笑着接梗道，「不过我猜你的『蓝绿修改器』里也没有多少钱，所以我还是选择继承你的女朋友吧。」


    【苏慕晚：「蓝绿修改器」是什么？】


    【998：蓝色的「支付宝」和绿色的「微信钱包」的统称。这两个东西会赋予你「钞能力」，可以修改一切游戏的数据。使用这种能力的人，我们把他称作「氪金母猪」。】


    【苏慕晚：......】


    「你什么时候开始沉迷游戏了？」决定和对方叙叙旧的苏慕晚一边说着一边重新拿起了电吹风开始吹头髮，「我哪来的女朋友给你继承？」


    「你有啊，不就是那位郁影后吗？」「村长的孙女」在提到郁云舒的时候语气忽然变得贱兮兮的，「你的眼光挺好的。」


    「......她不是我的女朋友。」苏慕晚听了立即非常无语地纠正她道，「只是我的姐姐而已。」


    「哦？是吗？」「村长的孙女」在听了苏慕晚的狡辩后立马佯装兴奋道，「既然她目前名花无主，那么我是不是可以......」


    「不可以。」还没等她把话说完，苏慕晚就开口打断了她。平静的语气之下实则暗藏着几分认真的杀意。


    「村长的孙女」被苏慕晚这突如其来的认真给震惊到了，她知道苏慕晚的内心里是不允许别人在这件事情上开玩笑的，于是连忙适可而止道：「看吧，你果然是『死鸭子嘴硬』。我猜你接下来又会说『我这只是妹妹对姐姐的占有欲而已』吧？说真的，这种『姐妹之间的占有欲』的戏码，要不是看见了今天下午的时候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互动，我或许还会相信一下的。」


    「......你这么晚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情？」被她说得莫名其妙地开始心虚了的苏慕晚当机立断地结束了叙旧，转而进入正题。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想和你说一声最近有一个长得还行的男人三番五次地想要谋害你的『绯闻男友』王东，不巧的是每次都被四处游玩的我给撞见然后被我给搅黄了。」「村长的孙女」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是一副「不用谢我」的表情，「次数多了以后我发现，这个男人好像特别喜欢在人家的住所附近徘徊。估计是因为学校那边的戒备森严，他不好下手。」


    又是「长得还行」......


    苏慕晚在听到这个描述后瞬间感觉嵴背发凉。


    前不久刚谋害了原身的父母和原身的老师孙礼中不成，现在又开始谋害原身的「男朋友」王东。这个男人究竟想要干什么？


    如今在谋害原身的「男朋友」王东不成后，下一个会不会是......


    郁云舒？


    一想到对方很有可能会把矛头对准郁云舒，苏慕晚的好不容易才驱散了的恐慌瞬间又回来了，甚至比在面对数百个镜头时的尤甚。


    此时的她全然忽略了郁云舒在自己心目中的身份是与王东的「男朋友」的身份相对称的这一点。


    必须尽快地确定这个男人的身份，不能再等了。


    打定主意后的苏慕晚即刻着手思考起计划的第一步来。正当她暂时一筹莫展的时候，坐在床边上的「村长的孙女」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


    「对了，我手机里保存了这个男人的照片。」「村长的孙女」一拍脑门后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紧接着向苏慕晚展示了自己的微信帐号二维码界面，「你加我的微信好友，我给你发一下。顺便给你提个建议——明天就是元旦节了，带上女朋友再来我们溪源小镇转转吧，就在白头古镇的隔壁而已。上回你们到那里都忙着做戏，肯定没有时间好好逛逛，多的是你们没去过的地方。」


    苏慕晚听了觉得她的这个建议很不错，于是便欣然採纳了，却忽略了自己这是在变相承认郁云舒是自己的女朋友的事实。


    「村长的孙女」在通过了苏慕晚的微信好友申请后立马就把照片发给了她，紧接着没做过多的停留，潇洒告辞。


    接收到了照片的苏慕晚转眼就将这张照片发到了微信群「吃烧烤有助于减肥」里，想看看自己的小伙伴里有没有谁认识这个男人。


    结果没有让她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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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芊很快地就给了她回覆：「你没事给我们发系统741的照片干嘛？你想申请更换系统？」


    后面的这句话刚显示出来，苏慕晚就听到了来自于自己的脑海里的一阵阵「嘤嘤」声。


    【苏慕晚：好了好了好了，千金不换可以了吧？请你立即停止释放你的专属技能「魔嘤灌耳」。】


    【998：......】


    为了作进一步的确认，苏慕晚又将这张照片转发给了孙礼中和原身的父母，他们给苏慕晚的回覆都是一致的——


    这个男人就是当初袭击自己的人。


    「原来他就是系统741？」已经确定了「行兇者」的身份的苏慕晚直接无视了宋芊的后一句话，「我真想当面问他为什么跟我有这么大的仇——谋杀我的父母谋杀我的恩师还谋杀我的『前男友』。」


    柳夜在收到了消息后连忙附和苏慕晚道：「他身为裁判还这么『弟弟』的吗？净干一些令人不齿的事情，有本事光明正大地单挑你本人啊。」


    ......道理虽然是这个道理，但是为什么总觉得从你的嘴里说出来就变味儿了呢？


    苏慕晚在看到了由柳夜发出来的文本后莫名其妙地产生了一种「被引火上身」的感觉。但是她没有过多地在意这种玩笑的产物，因为她从柳夜的话里发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大问题。


    「裁判早就换人了。你们都不知道？」苏慕晚就这个大问题发问道。


    「换人了？」宋芊和柳夜在得知了这个消息后都不约而同地表现出了惊诧，接踵而来的就是怀疑，「我们都没有收到过关于这方面的消息，你是怎么知道的？」


    两人更是艾特了姜若诗询问她那边的情况。


    「我也没有收到过关于这方面的消息。」一直没有动静的姜若诗在被两人艾特了的下一秒发送了一条消息文本，紧接着又没了动静。


    这么安静的姜若诗让苏慕晚一时间觉得她有点反常。


    要知道，平时在「吃烧烤有助于减肥」这个微信群里最能闹腾的两个人非姜若诗和宋芊莫属。但是姜若诗现在却一言不发的。如果说她不在吧，那又怎么会在被人艾特了的下一秒就立马说话了呢？很明显她有在默默地窥屏。


    所以她为什么只默默地窥屏而不发言呢？该不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苏慕晚忽然意识到姜若诗和250一样，在自己的眼里都是拥有难言之隐的人。


    但愿是自己多心了。


    由于考虑到同是被格式化了的系统的666不得宋芊、柳夜和姜若诗的信任，说了也是白说，因此苏慕晚决定终止这个话题。


    「消息的来源无可奉告，你们只需要知道这个消息百分之两百是真的就行了。」


    在将这则文本发送出去后，忽然感觉有些口渴的苏慕晚决定下楼买瓶矿泉水喝。


    张楚艺的剧组所预订的这家民宿的占地面积堪比一栋大别墅，它的设计结合了古代和现代的元素。古代主要体现在视觉上，无论里外看起来都是古色古香的；现代主要体现在触觉上，各种家具都承载着高新科技，比如楼底下的一面全身镜其实是一台自动售货机的埠。


    苏慕晚把裹在身上的浴袍解开，换上了一套依旧幼稚无比的睡衣睡裤，再随意披了一件长袖衬衫后就直接出了门。


    不想刚一出门，迎面走来的就是怀里正抱着两瓶矿泉水的郁云舒。


    在看到苏慕晚后，郁云舒只是不咸不淡地和她打了一个招唿，紧接着就毫不留恋地和她擦肩而过，仿佛在今天下午和吃晚饭的时候所对她表现出来的温柔和关怀只是她自己的一个臆想而已。


    眼看郁云舒在一个与自己的房间处在同一层楼且位于这层楼的正中央的房间前停了下来，苏慕晚便知道那是她今晚落脚的地方，当即向她跑了过去。


    位于系统空间的998见状立马警惕地问了苏慕晚一句道。


    【998：宿主你想干嘛？】


    【苏慕晚：我住的是五楼，跑下去买水实在是太麻烦了。这不刚好女主买了两瓶上来？】


    【998：......你也是有够不要脸的。】


    在郁云舒打开房门走进房间内的一剎那，苏慕晚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成功地在郁云舒即将转身关门的时候闪身进到了对方的房间内。然而还没等她来得及沾沾自喜，刚把水瓶放到房门边的架子上的郁云舒的一个左手肘就朝她撞了过来。


    苏慕晚的反应极快，见状立马一个侧身避开。然而就在她避开的一瞬间，郁云舒的那只左手突然间一横，由点及面地打向了她的锁骨处，直接将她摁倒在了位于房门旁的一张柔软的大床上。


    瘫倒在了床上的苏慕晚见状一时有些不敢置信。因为她发现向来反应敏捷的自己在刚才竟然无法躲开郁云舒的第二招，而且对方用的还是左手。


    可以说，如果郁云舒刚才想要对自己下死手的话，那么现在躺在床上的自己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苏慕晚：女主怎么会有这种武力值？！】


    【998：宿主，你别忘了人家可是苏芸蔚啊......吊打你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苏慕晚：可是她失忆了！】


    【998：她能够想起来自己是苏芸蔚就说明没有彻底失忆。】


    【苏慕晚：......】


    终于意识到了自己是跑来送死的苏慕晚当即选择向郁云舒屈服：「姐姐，我错了，我不该这么懒的，不该觊觎你的矿泉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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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以为是什么尾随女性的变态呢，原来只是一只连一瓶矿泉水都懒得下楼买的懒虫。」郁云舒其实早就察觉到了自己的背后有人，但是她一开始时没有想到是苏慕晚，所以才选择用最坚硬的手肘攻击对方，直到苏慕晚闪避闪进了自己的视野里。


    她承认，她的第二招就是想给苏慕晚一个教训。


    一想起苏慕晚曾经的所作所为，她就恨得牙痒。


    「我本来不想变态的，既然姐姐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苏慕晚话还没说完，从郁云舒的身下抬起右手对着她那正锁着自己的左手臂就是一手刀，直击她的麻穴，然后趁着她的左手臂疲软之际一个翻身，转而让自己成为了在上面的那一个，「变态给你看。」


    成功地反攻了的苏慕晚也学着郁云舒方式锁着郁云舒，一张让人一眼就心动的脸上洋溢着十足的认真：「姐姐，变态的我想要告诉你两件事情。第一，你从来都不是谁的替代品，你只是郁云舒，仅此而已。说实话，我根本不在乎你是不是苏芸蔚，我在乎的只是你罢了。我之前已经答应过你永远不会再对你撒谎，所以这次你也可以放心地相信我。第二，王东只是我的『挂名』男朋友，我们之间不存在实际性的关系。整这么一出的原因纯粹只是任务需要。而把这一虚假关系放到易博上的是一位任务是协助我完成任务的同僚，她完全就是先斩后奏，就连我都被蒙在鼓里。」


    躺在床上的郁云舒全程静静地听着，没有作任何的表态。她像是不想近距离地看着苏慕晚的脸一般，从一开始时就闭上了双眼。


    尽管如此，苏慕晚依旧自始至终地保持着眼睛里的认真，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郁云舒依然不愿意睁开双眼。就在苏慕晚以为她真的不相信自己不愿意原谅自己从而差点哭出来的时候，她却无可奈何地说了一句道。


    「从二十分钟前就一直嚷嚷着口渴，在说了这么多后反而不渴了？」


    「还是很渴的。」苏慕晚一边如实地回答着，一边缓缓起身道，「那我先下去买水了。」


    「直接从架子上拿一瓶喝吧。」郁云舒听了连忙叫住了她，「你这会儿出门后肯定又是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你本来就欺负我了！


    被猜中了心思的苏慕晚一边喝着郁云舒的水一边在内心里暗自腹诽。等到彻底止住了渴，她又气鼓鼓地向郁云舒宣布道：「为了不让大家误认为是你欺负了我，所以我今晚就不走了。」说完也不管郁云舒有没有同意，径直扑到了郁云舒的床上，片刻后又抬起脸冲着郁云舒扬起了一抹满足的傻笑。


    郁云舒见状原本是想对苏慕晚说让她别犯傻的，怎知下一秒目光就情不自禁地下移到了她的因稍微偏侧了身子而若隐若现的丰满之上。


    「这种姿势对女性的健康是有害的，以后不要再做了。」郁云舒强迫自己收回了视线，表情有些不太自然，像是正隐忍着某种不受控制的感情一般。她打开自己的行李箱，从里头拿出了一套睡衣，准备进到浴室里去洗澡。


    「姐姐。」在郁云舒进去之前，苏慕晚忽然开口叫住了她，「我们明天一起去溪源小镇逛逛吧？那位『村长的孙女』和我说我们之前所到过的地方只是溪源小镇的冰山一角。以后有机会，我还想和你一起走遍世界上的每一个地方，甚至是前往不同的世界。天堂我陪你，地狱我也陪你。」


    郁云舒听了不由得心中一动。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内心深处居然对苏慕晚所说的这种生活有着热烈的嚮往。这份嚮往，竟然足以令已经和林胤有约在先且向来都守约的她瞬间变了卦。


    「好。」


    ※※※※※※※※※※※※※※※※※※※※


    998：「宿主，我现在深度怀疑......」


    苏慕晚：「？」


    998：「等到苏芸蔚彻底回来的那一天，你只能够『睡下铺』了。你趁现在珍惜一下可以『睡上铺』的机会吧。」


    苏慕晚：「睡下铺怎么了？在火车上，越是往上的床铺的舒适度越低。睡下铺可舒服了。我不介意永远睡下铺。」


    998：「......虎狼之词。」


    苏慕晚：「？？？」


    苏慕晚：「所以身为主角的我为什么打不过郁云舒？！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绪：「你这不是废话吗？你所掌握的所有武术和枪法都是她教给你的。」


    苏慕晚：「别剧透......」


    林胤：「我也太惨了吧？！我长得这么帅又有实力还正义没人权的？！」


    绪：「你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你不懂得『知男而上』。」


    林胤：「？？？」


    绪：「我打错字了，不好意思。」


    林胤：「......」


    宋芊：「郁云舒和苏慕晚的故事单独拎出来可以整一个单行本了，就叫《影后的宠爱》或者《致命勾引》。」


    苏慕晚：「？？？」


    苏慕晚：「姜若诗你还好吗？」


    姜若诗：「暂时还好。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我不能够再和你们一起嘻嘻哈哈了，也请你们时不时地艾特我一下。指不定哪一天，我就回来了呢......」


    苏慕晚：「打住！你别乱说话。听你这么一说我莫名地想哭，突然感觉这章一点儿也不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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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5章


    郁云舒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是天光大亮。打开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 发现现在已经是早上八点多了。


    八点多这个时间点或许对于现在的很多喜欢熬夜的年轻人来说都算是早得不得了的了，但是对于习惯了七点多甚至有时候是六点多起床的郁云舒而言, 它就是赖床的标志。


    自己这是怎么了？


    生物钟的突变不禁令郁云舒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貌似是由于苏慕晚昨天夜里没有再像上次那样折腾自己的缘故？


    出于对苏慕晚的让人一言难尽的睡相的考虑，昨天晚上她为了让自己能够睡一个好觉，就趁着苏慕晚还醒着的时候伸手把人揽入了自己的怀里，因为她曾经亲测过这个方法是有效的。对此毫不知情的苏慕晚居然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排斥, 反倒还一个劲儿地往自己的怀里钻。


    提到苏慕晚这个名字，郁云舒这才转头看向了自己的枕边, 却发现那里早已空无一人。


    是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了吗？


    这么想着的郁云舒没来由地有些失落。她起身把被子叠好, 然后步入浴室内洗漱。


    郁云舒不知道自己刚才在沉思的过程之中忽略了一个关键——就算苏慕晚昨天夜里没有再像上次那样打扰到她睡觉，按理说她也不应该睡到八点多, 而是应该像往常一样六七点多起床才对。


    很明显，苏慕晚的存在对她起到了一定程度的安眠作用。


    正当郁云舒洗漱完毕出来换好了衣服的时候，房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像是生怕房间里的人听不见，又唯恐打扰到了房间里的人一般。


    郁云舒闻声稍微整理了一下衣着，紧接着就上前打开了房门。


    出乎意料地，房门外的是两手都拎着棕色的纸袋的苏慕晚。


    「姐姐，你醒了？我给你买了早饭。」苏慕晚一边说着一边跻身进门，「我早上出门的时候打听到了白头古镇有早市，寻思着那里肯定有早饭卖，然后就过去了。不得不说, 这里的早餐品类可比阳山畈隔壁村里的多多了。」


    她把手上的两个棕色的纸袋搁在木制茶几上, 然后优先从其中的一个纸袋里拿出了一块枣泥核桃蛋糕、一碗杏仁饧粥、一个五香茶叶蛋和一杯现磨豆浆, 热情地招唿郁云舒过来享用。


    「虽然姐姐你喜欢吃甜食，但是早饭是不宜食用过甜的东西的，所以杏仁饧粥和现磨豆浆我都没让店家放糖。不过甜头还是可以给你尝一点的，所以我给你买了枣泥核桃蛋糕。」苏慕晚一边解释着一边从剩下的一个纸袋里拿出了一碗清汤馄饨——这是给她自己吃的。


    郁云舒看着摆放在自己面前的四个早点，在内心里暖洋洋的同时也有些无奈道：「你这也买得太多了，我吃不完的。」


    早就料到了郁云舒会说这句话的苏慕晚连忙开口打消了她的顾虑：「你先吃，剩下的我再吃，保证不会浪费的。」苏慕晚记得郁云舒在参加《十项全能》的录制的第二天早上给自己带早饭的时候有嘱咐过自己一句「多吃点，不要浪费了」，所以她知道郁云舒在日常生活上是一个挺节俭的人。


    正好，她自己也是。


    然而节俭的郁云舒在面对自己时却愿意採用「铺张浪费」的方式，所以她也愿意这样对待郁云舒。


    吃过早饭后，两人决定履行昨天晚上的约定动身前往溪源小镇。在楼底下的时候，她们碰见了昨晚就已经被郁云舒明确放了「鸽子」的林胤。


    见来人是林胤，苏慕晚赶紧冲着他露出了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并且还当着他的面搂上了郁云舒的腰间，最后在林胤的越来越黑的脸色中这才拉起郁云舒扬长而去。


    998回头看了眼肺都快要气炸了的林胤，在有些同情他的同时暗暗下定决心以后没事自己还是少惹记仇的苏慕晚。


    在前往溪源小镇的途中，郁云舒顺手买了一份伴手礼盒，里面包括一盒健美球和一款上好的乌龙茶叶。此外，郁云舒还往里面多放了一盒象棋。


    无论是健美球、乌龙茶叶还是象棋，这些东西作为礼物时一般都是送给老人的。尤其是健美球，有助于活动老人的因年纪大了而逐渐变得僵硬的手指。虽然苏慕晚很疑惑郁云舒为什么要买这些东西，但是她又不想问。


    反正郁云舒喜欢就好。


    两人刚到溪源小镇，熟悉的场景令苏慕晚忽然想起了一个自己在参加《十项全能》的录制时和郁云舒的约定——有时间就和她一起回来看望那位擅长下象棋却不幸痛失了爱子的老大爷。当苏慕晚做出这个提议的时候，郁云舒也不假思索地答应了，紧接着轻笑着晃了晃手中的那份伴手礼。


    苏慕晚见状顿时明白了她刚才在路上买这些东西的原因。


    「原来姐姐你还记得啊。」苏慕晚在惊讶之余又有些感动。


    郁云舒听了却只是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道：「这是与你的约定，我肯定会记得。」


    对于苏慕晚和郁云舒二人的到来，老大爷颇感欣喜。他原本一个劲儿地拒收郁云舒的伴手礼，奈何拗不过郁云舒，只得收下。为了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以及对这份礼物的喜欢，他当着郁云舒的面拉着苏慕晚下起了这盒新的象棋。一局终了后眼看临近中午，他又留二人下来吃午饭，并且还要亲自下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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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回轮到郁云舒拗不过他了，便只好留了下来。早就想尝尝真正的农家菜的苏慕晚对此自然是喜闻乐见，非常主动地跑到厨房里帮忙。


    「姐姐，说句不怕得罪你的话，我的厨艺可是比你的要好多了。」顶着郁云舒的满是不信任的目光，苏慕晚不得不开口捍卫自己的尊严，「我从十岁起就开始自己做饭了。」


    郁云舒很快地就发现苏慕晚没有骗她，端上来的五菜一汤样样都是色香味俱全的。老大爷还对郁云舒说这其中只有两道菜是他做的，剩下的都是他教苏慕晚做的。


    考虑到老大爷年纪大了需要睡午觉，吃过午饭后的郁云舒没敢多耽搁就带着苏慕晚离开了。在她们离开之前，老大爷推荐她们两个如果暂时没有想好去哪里游玩的话可以先到村庄外的「长别江」去乘坐竹筏。现在阳光灿烂，江水是暖的，就算打湿了衣服也不会感觉冷。


    听了老大爷的推荐，心动不已的苏慕晚在谢过了老大爷后继而转头去问一旁的郁云舒意下如何。


    「那就去吧。」看着苏慕晚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郁云舒当然不会拒绝，只不过在出发之前她预先和苏慕晚说好了要时刻注意安全。


    经营竹筏生意的也是一位老大爷，因常年与「长别江」打交道而被当地的村民们戏称为「江太公」。远远地看见苏慕晚和郁云舒二人正朝着自己的方向走过来的时候，他就立马撑动了竹蒿，让竹筏往江岸上停靠。


    估计是认出了苏慕晚和郁云舒二人，在郁云舒开口向这位老船家询问项目价格的时候，老船家却回答她说免费，理由是苏慕晚和郁云舒都是大贵人，他这个糟老头子沾沾她们的喜气就行。


    苏慕晚听了顿时认为这样有些不妥。因为付出了劳动从而获得相应的报酬本就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更何况她也实在不好意思在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这里「白嫖」。


    但是她真的很想体验一把乘坐竹筏的感觉。


    正当苏慕晚进退两难的时候，郁云舒却像是早已察觉到了她的为难一般，凑近她低声说了一句「我有办法」后率先脱了鞋子登上竹筏，紧接着转过身来，把手伸向了她。


    苏慕晚见状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就已经搭上了郁云舒的手心。


    手心处传来的温软细腻感让郁云舒甚至不太敢用力，只是稍微往自己的方向拉了一下后就急忙用另一只手托住了苏慕晚的腰部。


    成功登上竹筏后，苏慕晚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有脱鞋。为了不让江水弄湿自己的鞋袜，她也学着郁云舒的样子把鞋袜脱下来，将它们留在江岸上。


    江面无风惹平静，筏上长篙惹涟漪。而两双玉足步入了烟波里。


    大约一个小时后，二人被老船家送回到了出筏时的江岸边。


    从竹筏上下来后，苏慕晚估计是还没有玩过瘾，弯下腰鞠了一捧江边水泼了姗姗来迟的郁云舒一个猝不及防。


    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郁云舒也不甘示弱，立马弯下腰鞠了一捧江边水泼回了苏慕晚。


    二人就这样你来我往地朝对方的身上泼水，俨然在两位江边长大的姑娘。


    由于江边近岸的地方有大量的泥沙沉积，所以在一般情况下还是比较滑的。醉心于打闹的苏慕晚完全忽略了这一点，于是在鞠着一捧新的江水打算上前一步的时候脚滑了一下，紧接着整个人直接扑向了郁云舒。


    生怕苏慕晚因摔倒而受伤的郁云舒没敢躲开，反而试图上前接住她，却忘记了自己正和苏慕晚踩着同一片泥沙。


    结果两个人一上一下地跌躺在了浅滩上，身上的衣服瞬间被江水打湿。苏慕晚由于位于上方所以情况不算太糟，最起码后背还有一部分是干的；而位于下方的郁云舒则可以说是浑身都湿透了。


    最令人感到尴尬的是，她们两个人穿的都是裙子。彼此的裙子在水的作用力下都紧贴着各自的身子，于是两道惹火的曲线一时间一览无余。


    所幸这个时候江边没有别人。刚才的那位老船家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苏慕晚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郁云舒的胸前的两团起伏所吸引，她忽然觉得郁云舒的胸型很好看，大小也刚刚好，摸起来一定非常地舒服。


    当她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的时候，她连忙慌张地甩了甩脑袋，想要把这种低俗的想法甩出自己的脑海。她甚至在内心里疯狂地暗骂自己是个变态，竟然会对自己的姐姐产生这种大逆不道的念头。


    都怪王东！他曾经就是这么评价自己的胸部的！自己肯定是被他给带坏了！


    逐渐恢復了理智的苏慕晚试图转移视线，怎料这一转移却直接转移到了郁云舒的清冽的锁骨上。


    下意识地，她咽了一口唾沫。


    察觉到自己的生理反应后，她不由得再次暗骂起了自己的不争气。


    不过这次的暗骂没能够持续多久，因为她的注意力很快地就被一道投放在自己的身上的炽热的目光给吸引了。


    这道目光实在是太赤.裸.裸了，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入腹中一般，她想不注意到都不行。


    抬眸一看，她发现这道炽热的目光竟然来自郁云舒。顺着郁云舒的视线看去，低下头的她看见了属于她自己的性感曲线。


    就算苏慕晚平时再怎么「直男」，她这回也清楚郁云舒的这道炽热的目光意味着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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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慕晚：看女主她现在的样子是想要和我交.配？】


    【998：......既然你愿意把自己看作牲畜，那我就不阻止你了吧。】


    【苏慕晚：身为人类的我这叫「动物」，你才是「牲畜」。】


    【998：......】


    在回击了998后，顶着郁云舒的赤.裸.裸的目光的苏慕晚开始变得认真了起来。


    因为她不想和郁云舒发生任何的实质性的关系，至少暂时不想。


    于是她果断地从郁云舒的身上起来，然后学着刚才郁云舒拉自己登上的竹筏的样子把手伸向了依旧坐在浅滩上的郁云舒，用一副客套式关心的口吻道：「姐姐，快起来。你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必须尽快更换，不然很容易感冒的。」


    她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飘忽，始终没敢直视郁云舒。


    看着这个样子的苏慕晚，郁云舒的眼睛里的炽热瞬间像被浇了一盆冷水，平息了几分。她忽然觉得这浅滩上的江水浸湿的不是自己的身子，而是自己的心。


    她的视线逐渐下移到苏慕晚所伸出来的这只手上，却迟迟没有把自己的手搭上去。


    良久，她微微启唇道：「你是真的不懂还是装作不懂？」


    听到郁云舒的这句问话的苏慕晚顿时有些慌了。她生怕郁云舒会就这样直接地捅破这层窗户纸。


    「姐姐你在说什么呢？什么懂不懂的？」抱着垂死挣扎的念头的苏慕晚当即决定继续装傻，「你快点起来，不然真的会感冒的！明天《斩业2》就要正式开机了。」


    郁云舒听了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不远处的一阵突如其来的吆喝声给打断了：「你们俩闺女在干啥子？咋就湿成了这副德性咧？」


    听到这声吆喝的苏慕晚在内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循声看去，却见那位刚才还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的老船家又回来了。


    几乎是在一瞬间，她蹲下身子抱住了依旧坐在水中浑身都湿透了的郁云舒，竭尽可能地为郁云舒遮挡住来自于老船家的视线。


    所幸这位老船家也不是什么为老不尊的奸邪之辈，在看到了苏慕晚的举动后立即礼貌地转过了身去，随后又冲着江对岸吆喝了一声「老婆子」，貌似是想让自己的妻子拿点什么东西过来。


    他刚喊完话后没多久，苏慕晚就远远地看见了江面出现了另一张竹筏。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张竹筏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等到它差不多来到自己的面前的时候，苏慕晚这才发现正站在竹筏上的是一位老奶奶，她的旁边堆放着两套用透明的防尘袋装好的衣服。


    「这两身衣裳都是我老伴儿自己裁的。都是新的，她洗好了就直接放起来了。原本是打算明日拿到镇子上去卖的，现在送给你们了。」老船家一边说着一边往里勾手示意老奶奶把衣服递给苏慕晚和郁云舒，随后又伸手指了指矗立在距离江边大约一百米的一栋建筑物，「刚好专门为游客建的更衣间就在那，你们走个几步就到了。」


    考虑到眼下的自己和郁云舒都实在是太狼狈了，苏慕晚便没有拒绝，在对两位老人说了一声「谢谢」后伸手接过了老奶奶递过来的两套衣服。当然，她也没有忘记开口询问这两套衣服的价格。


    「不要钱不要钱。」老船家一听到她询问价格就连连摆手，同时又非常地无奈道，「你们俩闺女也真是的，我刚才都说过了这趟免费载你们，你们咋还给我钱呢？而且还是不知道啥时候偷偷地搁在我的竹筏上的。」


    苏慕晚听了顿时就知道这是郁云舒放的，因为在上竹筏之前她就说了她有办法，在下竹筏的时候她又慢吞吞地。


    不得不承认，郁云舒的一举一动都深得自己的心。这次是这样，以往的很多次也是这样。


    为了防止郁云舒真的因着凉而感冒，苏慕晚没敢再作过多的耽搁。再次谢过了两位老人后，她把这两套衣服塞到了郁云舒的怀里，紧接着趁郁云舒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间隙直接打横抱起了对方。


    怀里的温香软玉让苏慕晚一时间爱不释手，甚至在走进了更衣间的时候她还不捨得把人给放下来。


    直到郁云舒动手轻轻地打了她的肩头一下。


    位于系统空间的998见状根本不相信苏慕晚之前的「我对郁云舒没有任何关于这方面的感情」之类的鬼话。


    【998：宿主，你真的对女神一点儿那方面的意思都没有？】


    【苏慕晚：没有。】


    苏慕晚听了不假思索地回答道。然而她说完后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又改口道。


    【苏慕晚：我不知道。】


    【998：宿主，我说你就不能够坦诚点儿？】


    苏慕晚听了这次却选择了保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的沉默。


    位于系统空间的998很快地就发现，她所保持的不仅是沉默，还有与郁云舒之间的距离。比如在回到民宿后，她直接拒绝了郁云舒想要和她一起吃晚饭的邀请，然后一声不响地就钻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点起了外卖。


    吃过晚饭后，她把今天晚上剩余的活动时间都用来了钻研剧本和背诵台词。


    哪怕开机的第一天并没有她的戏份。


    夜的帷幕在降落了一定的时间后又再度升起，转而为昼的到来拉开了序幕。


    正式开机的当天，郁云舒一反常态地还没到六点就醒了。毫无睡意的她只得从床上坐起，紧接着下了床步入浴室内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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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忽然有些纳闷。纳闷为什么自己昨天晚上明明不到十一点就上床睡觉了，现在却依然感觉很困。


    没错，很困。但是却毫无睡意。


    直到她在洗脸的过程中不经意间瞥见了镜子里的略微憔悴的自己时，她才意识到——


    她昨晚失眠了。


    为了不影响今天的开机，她决定强制自己进入睡眠状态。


    从浴室里走出来的郁云舒打开了自己的行李箱，从很久没有拉开过的暗层里头取出了一个小药瓶，打开后往自己的手心里倒了一粒白色的药片。稍稍犹豫了片刻，她最终还是选择了把这粒白色的药片吞了下去。


    开机第一天所安排的拍摄内容主要是郁云舒和林胤之间的对手戏。虽然在安眠药的帮助下，郁云舒得以安稳地睡了个短时间的回笼觉，但是说到底她终归还是个失眠了的人，而且安眠药本身就有极大的副作用，所以在镜头前的时候她的精神状态依旧算不上很好，只能够勉强撑过前半场，剩下的后半场则一直在ng。


    「云舒，你没事吧？」察觉到了郁云舒有点不在状态的林胤当即选择了罢演，看向她的眼神里充满了焦急和担忧。


    与此同时，场下的张楚艺也察觉到了这一点。


    他决定给郁云舒一点时间做调整。


    事实上，张楚艺对郁云舒也会有状态不佳的时候这一点深感难以置信。要知道，「金马影后」郁云舒可是到目前为止影视界内的唯一一位纵然参演过无数个或大或小的电视剧和电影也从不存在ng记录的女演员。除了在感情戏上的代入感不太强以外，基本没有别的缺点。虽说她本人的代入感不太强，但是她的表演也已经足以令观众感同身受了，甩了现在市面上的一些「花瓶」女演员不知道多少条街，因此完全没有ng的必要。


    就好比刚才，要不是她在后半场ng了，张楚艺根本就不会察觉到她今天的状态不对。更何况在前半场里没有感情戏，这对于在感情戏上的代入感不太强的郁云舒来说简直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没事，只是昨晚休息得不太好而已，等会儿结束了回去睡一觉就好了。」郁云舒知道林胤是真的很在乎自己，因此她也毫不吝惜地告诉对方实情。


    「那你现在先抓紧时间多休息一下，还有将近两个多小时呢。」看着面容有几分憔悴的郁云舒，林胤只觉心如刀割。为了不打扰到郁云舒休息，他只得依依不捨地退出了休息间。


    虽然张楚艺给了郁云舒一点做调整的时间，但是她清楚自己最终还是调整不过来的。姑且不说彻夜的失眠导致了精神状态不佳的问题，光是苏慕晚今天没来过现场这一点就令她心绪不宁。


    她知道苏慕晚在躲自己。这让她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一个非常遭人嫌且讨人厌的人。


    这种念头的产生对于此刻的郁云舒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她忽然感觉自己更加难受了。


    就在她难受得即将掉眼泪的时候，一只柔弱无骨的手有意无意地掠过了她的眼角。紧接着，她被拥入了一个熟悉而温暖的怀抱。


    「不好意思，我睡过头了。」这个怀抱的主人在与她相拥了片刻后忽然放开了她，改而在她的身旁坐下，紧接着以膝为枕，不由分说地拉着她躺到了自己的大腿上，「下次不会了。睡吧，我守着你。」


    ※※※※※※※※※※※※※※※※※※※※


    郁云舒：「我总觉得苏慕晚是在装傻。」


    苏慕晚：「啥？姐姐你说啥？装什么傻？」


    郁云舒：「......」


    郁云舒：「我一定是一个很遭人嫌且讨人厌的人。」


    苏慕晚：「其实也还好啦。」


    郁云舒：「......」


    998：「『也还好啦』是个什么鬼？宿主你到底会不会说人话？！你这个牲畜！我的女神明明就是万人迷！」


    苏慕晚：「......说话归说话，不准人身攻击。」


    998：「『苏慕晚』牌安眠药，安全有效无副作用。女神，你值得拥有。」


    苏慕晚：「......」


    第146章


    虽然只有短短的两个多小时的休息时间, 郁云舒却觉得在这两个多小时里的睡眠收益远胜于在昨天晚上的将近六个小时里的。因为枕在苏慕晚的大腿上的她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名为「心安」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她瞬间进入了深度睡眠。


    于是当她醒过来的时候, 她的精神状态明显好了很多。


    看在自己已经好受了不少的份上，郁云舒决定不去深究苏慕晚刚才所说的「我睡过头了」这句话是否只是一个躲避自己的藉口的问题。毕竟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半了。试问在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之下谁能够一觉睡到这个时候？


    此外，她之所以决定不去深究,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苏慕晚最后还是来了。这个结果对于她来说远比过程要重要得多。


    考虑到苏慕晚可能已经饿了一早上，郁云舒在准备继续工作之前特意吩咐自己的助理去附近的餐馆给苏慕晚打包一份吃的，并且再三强调这份食物要清淡少盐不要甜。


    郁云舒的助理是今天早上八点多的时候亲自驱车赶到白头古镇来的。时隔将近一个多月后再次见到苏慕晚的她依旧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尤其是在亲眼目睹了郁云舒对苏慕晚的关心以后。对于网络上传得沸沸扬扬的郁云舒和苏慕晚之间的「爱恨纠葛」, 她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一点的，但是她一直以为这些都只是媒体们为了博眼球而进行的炒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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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看来，这些貌似是真的？！那「金马影帝」林胤怎么办？！明明他和云舒姐才是最般配的一对啊！


    越想越不甘心的助理不由得偷偷地瞥了一眼正在休息室门口为郁云舒加油打气的苏慕晚，想要看看她到底哪里配得上郁云舒, 不料却刚好被送走了郁云舒后转过身来的苏慕晚给逮了个正着。


    助理见状顿时心虚得要命。她很害怕苏慕晚会在背地里向郁云舒告状，说自己瞪她之类的。


    毕竟她刚才的目光确实饱含恶意。


    出乎她的意料的是，苏慕晚好像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她就跟没有看见自己刚才的眼神一样, 不紧不慢地走向了自己, 随后对自己嫣然一笑道：「还是我自己去买吧。我知道，你今天起得这么早还要千里迢迢地赶来这里已经很累了，所以就不麻烦你了。」


    助理听了顿时更慌了，她甚至觉得苏慕晚的这道迷人的笑容里藏着刀, 于是连忙自觉地把郁云舒给自己的任务重新揽回到自己的身上：「不累不累, 云舒姐是我的僱主。听从僱主的吩咐本来就是我这个打工的应该做的。要是让你去了云舒姐还不得直接炒了我啊？」


    「不让她知道不就好了。」苏慕晚看起来是真的担心她累着, 所以才想要自己亲自去, 「她现在不在这里。只要你和我都不说，就没有人知道。」


    助理听了仔细地想了想觉得苏慕晚说得很有道理，但是她又不太信得过苏慕晚，于是还是决定拒绝：「可是......」


    然而她的这句「可是」还没来得及引出正题，苏慕晚就已经走到门口了。


    在离开之前，苏慕晚还不忘回头问了她一句道：「对了，你想吃点什么？我给你也带一份吧。听说剧组今天中午时发的盒饭的味道都不怎么样。」


    话音刚落的一瞬间，助理忽然觉得自己见到了天使。她忽然发现苏慕晚是真的如同网上所传的一般美得不可方物，甚至在回想起苏慕晚刚才的嫣然一笑时，她莫名其妙地红了脸。


    这么好看的笑容里头怎么可能藏着刀呢？


    意识到自己刚才戴着「有色眼镜」看人了的助理即刻开始了自我反省。


    就算真的藏着刀，她也甘愿被这刀捅死。


    「随便什么都可以，只要是辣的就行。」一脸感激的助理全然没有意识到原本还站位「郁林cp」的自己在潜意识里已经叛变了，「一共买了多少你再告诉我，我把钱转给你。非常感谢！」


    苏慕晚听了温柔地说了一声「好」后就离开了休息室。


    位于系统空间的998这才开始和她闲聊起刚才的事情来。


    【998：宿主，你什么时候变得对一个陌生人也这么好心了？你明明就看出来了她刚才有针对你的意思。】


    【苏慕晚：嗯，所以我才要想办法让她不再针对我。虽然人的成见是一座大山，想要别人对自己彻底改观很难，但是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就会一直难下去。不过我并没有刻意讨好她的意思，也不需要她对我彻底改观，只是希望她下次别再把恶意表现得这么明显让我感觉不舒服罢了。】


    【998：不错不错，在看多了我的女神的为人处世后你果然也学会了不少。看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古话还是挺有道理的嘛。】


    【苏慕晚：嗯。】


    难得地，苏慕晚没有反驳998的这个观点。因为郁云舒的为人处世方式确实对她的影响很大。


    说到「影响很大」，苏慕晚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情——自从前天晚上她发现了自己不敌郁云舒之后，她就总是时不时地怀疑自己所掌握的一切枪斗术都是郁云舒教授给自己的。郁云舒，或者说苏芸蔚，就是那个一直徘徊在自己的脑海里的轮廓模煳并且老是看不清脸的女人。


    毕竟除了她以外，应该没有第二个人会像这样手把手地教导自己了吧？


    苏慕晚在白头古镇的街道上稍微逛了一会儿，在买了一串糖葫芦后这才前往距离剧组的落脚点不到一公里的一家餐馆里打包了两份套餐，一份是给自己的玉米排骨汤套饭，另一份是给郁云舒的助理的香辣口水鱼套饭。生怕郁云舒的助理吃得不过瘾，她还额外加了一份香辣土豆丝、一份香辣海带丝和一碟香酥辣椒干。


    郁云舒的助理在看见苏慕晚买给自己的这四样东西的时候开心不已，脸上的笑容怎么藏都藏不住。看得出来，这四样东西很符合她的胃口。然而无论她怎么开口问苏慕晚这些东西的总价，苏慕晚也只字不提，一直含煳其辞地说不值多少钱，让她只管吃就好。


    眼看苏慕晚这么大方地愿意请与她只有几面之缘的自己吃饭，助理在深受感动的同时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交到苏慕晚这个朋友，并且全力支持她和郁云舒之间的恋情。


    至于林胤？仔细想想其实臭男人也没什么好的，那就让他哪儿凉快哪儿待去吧。


    中了苏慕晚的「吃人嘴软」之计却对此毫不知情的助理现在觉得苏慕晚浑身上下里里外外都很好，而林胤哪里都比不上她。


    苏慕晚在吃饱饭后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跑到电影拍摄现场去观摩郁云舒的表演。因为开机的第一天需要拍摄白钰和商锦程这两位商务人士的恩爱日常，所以今天的拍摄地点是在白头古镇上的一家非常商务化的酒店里头，里面的办公设备非常齐全，环境也是完全按照一般的大公司的布局来建设的，因此这家酒店的格调显得和整个白头古镇的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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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为什么，苏慕晚越看越觉得林胤所饰演的「商锦程」碍眼，甚至在看到「商锦程」主动牵起由郁云舒饰演的「白钰」的手时，她一心只想冲上前去然后用自己手里的糖葫芦戳死「商锦程」。


    但她也就只是想想，内心里却无比地清楚有原则有底线地为艺术献身是一名演员应当具备的道德操守。


    后脚跟着苏慕晚一起过来的郁云舒的助理见她正死死地盯着镜头前正互相牵着手的「商锦程」和「白钰」，顿时就把她的心理活动猜到了个七七八八。


    「我跟着云舒姐这么久了，看到过她出演的最大尺度的动作也就是牵手和搂抱。」为了能够有机会和苏慕晚交朋友，助理主动凑上前来开启了一个让苏慕晚感兴趣的话题，「床戏她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接过。有这方面的戏份的剧本她都拒绝参演。因为她的父母都是非常有钱有权的人，所以也没有导演和编剧胆敢为难她，就连她的经纪人林茜姐表面上都得对她客客气气的。吻戏的话都是假的，不是借位的就是嘴唇上贴了至少三层以上的保鲜膜。」


    助理的详细解说令苏慕晚一时间有些尴尬。她知道自己刚才表现得太过明显，以致于自己的心理活动都被对方猜到了个大概。为了杜绝对方把这件事情告诉郁云舒的可能性，她决定死活不认帐：「没想到学姐居然这么保守。其实你可以不用和我说得这么详细的，因为这些也算是学姐的个人隐私了，我对探索她人的隐私不太感兴趣。况且我知道并且理解为艺术献身是每位演员都不可避免的。」


    话音刚落，位于系统空间的998立马对她的这番话提出了质疑。


    【998：宿主，哪儿来的『每位演员』？女神她不就避免了？只要你有钱有权，基本什么都可以避免。】


    【苏慕晚：......】


    【998：还有，你这真的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感兴趣就直说好了，还非得哔哔一大堆。】


    【苏慕晚：......】


    「好了好了，你别装了。」继998之后，郁云舒的助理也忽然对苏慕晚来了这么两句，「我这不是害怕你会因此而对云舒姐心生芥蒂吗？万一以后你们哪天吵架了，指不定你就会拎出这件事情来说。」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我怎么半懂半不懂的呢？为什么我一旦和郁云舒吵架就会拎出这件事情来说？


    苏慕晚表示她只听明白了前面的一句，对于后面的一句她根本摸不着头脑。


    所幸郁云舒的助理接下来没有再基于这件事情发表任何的言论，但是她在一旁一个劲儿地露出一种神秘莫测的笑容的行为让苏慕晚的内心里莫名地发慌。


    因为郁云舒的精神状态已经好了很多，所以后半场戏在下午的时候拍摄起来的效率远不是今天上午的时候所能够比拟的。于是五点刚过，张楚艺就直接宣布今天收工了。


    等到在场的工作人员都开始稀稀拉拉地整理道具和仪器的时候，苏慕晚一个箭步跑到了郁云舒的跟前，把自己下午的时候买的那串冰糖葫芦递给了她：「辛苦了姐姐，这是奖励你的。不过这种东西吃多了对牙齿不好，而且等会儿就该吃晚饭了，所以只能够给吃一串。」


    话音刚落，苏慕晚自己却愣了一下。


    她依稀记得自己曾经貌似对谁也说过类似的话。


    「谢谢。」在听到「奖励」这两个字后，郁云舒的眸光显而易见地暗了暗。她伸手接过了苏慕晚递过来的糖葫芦，脸上的笑容淡淡的，并没有如同苏慕晚所想像的那般开怀。


    苏慕晚见状不由得问了郁云舒一句道：「姐姐，你不喜欢这个奖励？」


    「喜欢，但不是特别喜欢。」被苏慕晚看出来了心思的郁云舒没有选择否认。


    「那我可以给你换一个。」苏慕晚听了倒也很是大方地又问了一句，「你想要什么？」


    不料这一问，竟换来了郁云舒的长达五分钟的沉默。


    就在苏慕晚开始回想自己是否又说错了什么话的时候，郁云舒突然开口了：「我记得在录制《十项全能》期间的第二天早上你也答应过我无论我想要什么补偿都可以，我当时说我还没有想好，不知道你的承诺现在还作不作数？」


    「当然作数了。」苏慕晚听了连忙回答道。其实就算郁云舒不提这件事情，她也从没有忘却，在离开这个世界前一定会兑现的。


    「那我这次就选择这串糖葫芦吧。」郁云舒听了脸上的笑意这回明显了许多，「反正还有一次承诺呢。」


    但是对于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她却始终没有提及。因为她很清楚，她真正想要的，现在的苏慕晚给不起。


    事实证明郁云舒没有提及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的行为是明智的，因为苏慕晚依然表现出了躲避她的迹象，虽然相比起昨晚时的已经轻微了许多——一起吃晚饭，晚饭后一起逛街，但是一旦超过晚上九点苏慕晚就无论怎样都不愿意在她的面前出现了。


    像是生怕郁云舒会对她做什么似的。


    位于系统空间的998见状忍不住点评了一下苏慕晚的这种行为。


    【998：宿主，你这是典型的「想谈恋爱，但是又害怕被日」。】


    【苏慕晚：......我不想，谢谢！】


    开机第二天所要拍摄的内容主要是白钰在同昔古镇里初遇安忆的故事——在一个和风日丽的午后，趁着元旦公休日和男友商锦程一起出游的白钰来到了同昔古镇。他们在来到这个古镇之前已经订好了这里的民宿，但是由于gps信号弱导致高德地图无法正常导航，所以纵然民宿的年迈的老闆娘怎么给他们指路他们也是一头雾水。在这种情况下，白钰提出了两人分头去找找到了再通过手机通知对方的提议。商锦程想着反正白头古镇上也就这么几家民宿，分头去找能够节省时间，于是就答应了。不想两人刚分开没多久，白钰的手机突然没电了，而且自己的充电宝还在商锦程的口袋里兜着。于是白钰瞬间与商锦程失联。为了改变自己的处境，她立即开始疾步奔走，想要看看这镇上有没有共享充电宝，结果却大失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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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白钰不知所措的时候，从她眼前的一家客栈风的民宿里走出来了一名身穿改良过的朱红色的交领束腰汉服连衣裙的女子，好心地询问她是否遇上了什么麻烦。这名女子就是安忆。


    白钰在见到安忆时的第一反应是爱恨交加，这让她觉得非常地莫名其妙和不可思议，因为她的确是今天才第一次见到安忆这个人。但是由于急着给手机充电，她就没有多想，强行驱逐了心中的芥蒂后开口向安忆求助。她深知自己的疑心病其实并没有像表面上所看到的那样已经得到了根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的她就是愿意相信安忆。安忆对白钰也有着同样莫名其妙和不可思议的爱恨交加，但是爱远多于恨，这也是她为什么愿意主动走过来和白钰搭话的原因。安忆在了解了大致的情况后非常热心地向白钰伸出了援助之手，并且告诉白钰她和商锦程想要找的民宿就在自己的身后，而自己正是这家民宿的「小老闆」——年迈的老闆娘的孙女。现在趁着大学放假的间隙跑回来帮奶奶的忙。


    因为两人的年纪相差不大，白钰又因安忆对自己伸出了援手的事情从而对安忆充满了感激，心中的芥蒂更是少了不少，所以两人很快地就成为了朋友。在白钰和商锦的程度假期间，安忆还时不时地给他们充当免费的导游。


    张楚艺惊讶地发现，今天的郁云舒在演戏的过程里居然开始有了真情的流露。这让他一度怀疑在苏慕晚的身上是不是存在着什么「特异功能」。可惜的是，这种感情表现得太过头了，于是在白钰初见安忆的时候就显得过犹不及。


    就在张楚艺准备大喊「cut」的时候，一名身穿短衣短裤的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少女却抢先一步替他喊了，紧接着又当着郁云舒的面直批她刚才的感情表现得不对——不仅「爱恨交加」表现得太过火了，而且明显是爱意远多于恨意，不知道的还以为白钰和安忆是官配呢。


    话音刚落，在场的所有剧组的工作人员们都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姑且不说这名在大冬天里还穿着夏装的奇怪少女就跟吃了熊心豹子胆似的在国际知名导演和「金马影后」本人的面前大肆批判「金马影后」的演技烂的行为有多么地令人惶恐，光是后半句「不知道的还以为白钰和安忆是官配」就足以令他们炸开了锅——


    难不成郁影后和「潆洄」之间的关系真的像网上最近所传的一样，是那种关系？！


    「不好意思，这位是我在录制关导的真人秀节目《十项全能》期间所认识的一个朋友。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同样震惊的苏慕晚很快地就从震惊之中回过了神来，一边给大家赔着不是一边连忙跑过来把这名少女拉到了一旁，低声训斥她道，「我知道你身上的皮肤已经长好了，也知道你的眼睛已经长好了，但是你也不用这么急着向全世界宣告这两件事情吧？现在已经是冬天了你还穿短款？！当面吐槽谁不好居然当面吐槽『金马影后』？！还相当于拐弯抹角地吐槽了国际知名导演张楚艺？！」


    「很抱歉给你添麻烦了。」虽然话语里的内容包含着道歉的字眼，但是少女的语气里并没有任何的道歉的意思，「别的片子我也就忍了，但是唯独《斩业》我忍不了，因为我不允许它出现任何的瑕疵。我一直都认为只有剧本的正主——也就是主干剧情的创作者，才能够将其中的故事演好。现在看来果然是这样。」


    少女说着说着，原本只是表现出了不满的眼神里忽然闪过了一丝阴霾：「所以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大不了就『更换』一个导演。要不是看在这个郁云舒是你的女朋友的份上，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把她也给『更换』了的。」


    敏锐地捕捉到了少女的眼神里的这丝阴霾的苏慕晚深知她所说的「更换」并非字面意思上的「更换」，而是「除掉」。因为说到底她也曾经是一个被关押在「无妄之塔」里的「怪物」，前瞻后顾其实可有可无，採用最原始的手段才是她一贯的行事方式。


    苏慕晚忽然觉得这名少女有点像曾经的自己。


    只不过，她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斩业》这部影片？


    郁云舒其实也捕捉到了少女的眼神里的一闪而过的阴霾，但是她假装没有看见，也丝毫不感到慌张，反而移樽就教道：「那请问你能够给我一点指导吗？我刚才的确没有把控好自己的感情。虽然我这次没能够演好，但是我愿意学，直到你满意为止。」


    眼看高高在上的郁云舒是这种虚心求教的态度，少女也忽然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知道自己刚才的言辞过于激烈了，这是在「无妄之塔」里待久了的后遗症。


    想到「后遗症」这三个字的时候，少女下意识地上下打量了苏慕晚一番，在看见对方的颠倒众生的眉眼之间时不时地萦绕着几分温柔后收回了视线。


    真是奇了怪了，这傢伙的身上怎么没见有后遗症？还是说，已经被治癒了？如果是后者的话，那么她应该是已经找到了值得她留恋的事物吧。


    「可以，你注意看我的神态。」少女在内心里稍微羡慕和祝福了苏慕晚一番后立即把自己代入到了「白钰」这个角色中，紧接着在苏慕晚的主动配合之下重新演绎了白钰在初遇安忆时的情景。她所饰演的「白钰」非常地完美，完美到让苏慕晚以为自己见到了「白钰」本人，就连一直在旁观的张楚艺见了也忍不住站起身来拍案叫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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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慕晚见状甚至怀疑如果不是看在少女的年纪还小的份上，张楚艺会毫不犹豫地更换女主的饰演者。然而当她看向郁云舒的时候，却发现郁云舒对于自己被少女给抢了风头的事情毫不在意，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少女的表演还一边打开了手机做笔记。


    「我并不适合成为一名演员，因为我只能够演好『白钰』这个角色，别的都不行，我也没兴趣去演。」估计是被郁云舒的心胸和举措给打动了，少女在表演完毕的时候抢在张楚艺开口询问她想不想拍戏之前主动把风头归还给了郁云舒，「而且我刚才只是在演我自己而已，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话音刚落，在场的人除了苏慕晚以外，都以为少女只是有过和「白钰」相似的生活经歷——虽然不排除也有早恋的感情经歷的可能。唯独苏慕晚，拼命地按捺住自己的内心里的震惊。


    因为她知道，此时此刻正站在自己的面前的，就是「白钰」本人，真正意义上的「本人」。


    位于系统空间的998显然也和她想到了一块儿。


    【998：所以真正的「安忆」现在在哪里？】


    苏慕晚趁着大家都没注意的间隙，也悄声问了少女这个问题。


    「我也不知道。」少女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忽然染上了几分酸楚，除此之外的就是缅怀，并没有恨意，「不过我总会找到她的。其实过去的都已经不重要了，我现在只想和她在一起。」


    位于系统空间的998听了不禁感慨了一句道。


    【998：唉，大家都是有故事的可怜人。】


    对于它的这句感慨，苏慕晚不可置否。


    不得不说郁云舒的悟性相当高，仅是看了一遍少女的示范，在接下来的重拍过程里她就能够控制好自己的感情投入，在完美演绎「白钰」这个角色上和少女五五开了。


    并且在第二、第三天的拍摄过程里也是如此。


    第三天的拍摄结束后，剧组就带领大家「打道回府」了。因为到目前为止在古镇上的戏份都已经拍摄完毕了，即将进入的是新的地图。在新的地图大都市里白钰对安忆的感情正悄悄地发生着一些变化，但是白钰不自知，安忆也不知。最后当白钰终于察觉到了这一点的时候，安忆依旧不知道。她只是纯粹地将白钰视作姐姐，将商锦程视作姐夫，并且还由衷地祝福他们天长地久。


    【998：哇靠，这「安忆」的脑迴路简直和宿主你的一模一样！你们两个的经歷也很相像！宿主你不愧是「剧本的正主」。】


    【苏慕晚：......你给我闭嘴！】


    在一次前往寺庙祈福的途中，一场大雨让白钰和安忆两人都发了高烧。所幸寺庙的住持非常好心地收留了她们一晚，还给她们煎药。在迷迷煳煳之间，两人都梦到了前世时所发生的事情，于是两人都恢復了前世的记忆。白钰发现自己还是放不下安忆，而安忆也从此下定了决心要守护失而復得的姐姐。眼看安忆依旧不着调地把自己当作姐姐，忍无可忍的白钰终于开始三番五次地撩拨安忆。可惜的是，任由白钰怎么撩拨，安忆都始终无动于衷，甚至有点不能够理解自己的姐姐在搞些什么鬼。


    在大结局的时候，为了能够成功过审，为了让整个故事更加符合「社会主义姐妹情」的标准，白钰只是对安忆做出了想要亲吻她的嘴唇的举动，实际上并没有吻上去。安忆也是在这个时候才察觉到白钰对自己的感情的，并且也察觉到了自己对白钰的真实感情，因为她发现没有收到白钰的吻的自己无比地失落。


    张楚艺觉得自己把一切都安排得很完美，如果不是在最后亲眼看见了郁云舒根本没按照剧情来走而是直接吻上了苏慕晚的芳唇的话。


    更令他感到震惊的是，郁云舒这次貌似没有给自己的嘴唇贴上保鲜膜，就连一层也没有。


    苏慕晚的脑海里此时此刻是一片空白。她不认为《斩业2》的剧本里有这段剧情。


    然而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幕更是令她的脑海里空白得彻底——郁云舒开始试图用舌头撬开她的贝齿。


    趁着理智还没有彻底丧失之前，苏慕晚想要推开郁云舒并且表示抗议，怎知自己一松懈就直接让郁云舒得逞了。


    当郁云舒的舌尖滑进自己的嘴巴里的时候，苏慕晚却意外地发现自己并不讨厌这种感觉。这种想法让她下意识地放弃了抵抗，任由郁云舒肆意地汲取着自己的芳香和甘甜。


    两人的鼻息逐渐缠绕在了一起。


    就在苏慕晚的理智彻底崩溃的前一刻，场下的张楚艺突然大喊了一声「cut」，这才成功地把她唤醒了过来。


    郁云舒闻声虽然在眼底里闪过了一丝不满，但是舌头也很快地从苏慕晚的嘴巴里退了出来。她不慌不忙地掏出纸巾接下了在这过程中所带出来的银丝，动作是一如既往的优雅。然后在面对张楚艺的略微不自然的神情时淡淡一笑道：「怎么了张导？是不是我们对艺术的献身程度还不够？」


    在听到「为艺术献身」这五个字的时候，苏慕晚就知道一定是郁云舒的助理把自己第一天在白头古镇的时候所说的话都告诉郁云舒了。


    果然指望女人能够为你保守秘密是不可能的事情。


    此外，对于张楚艺这么久才喊「cut」的事情，苏慕晚颇感不解和愤懑。


    明明剧本上就没有这段剧情！既然没有你就早点喊「cut」啊！难不成是你自己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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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苏慕晚幽幽地看了场下的张楚艺一眼，在看到他的略微不自然的神情里却带着分明的意犹未尽后顿时默默地收回了视线，同时把自己刚才的最后一句反问句给改成了肯定句。


    「你们的精神很可嘉。」张楚艺一边回答着一边对着郁云舒和苏慕晚竖起了一个大拇指，「不过这次我不需要你们的这种『献身』。所以请按照剧本上的再来一次吧。」


    有了张楚艺的这番话，在接下来的重拍过程中郁云舒这才恢復了正常，没有再对苏慕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今天的戏份刚拍摄完毕，苏慕晚立即就跟脚底抹了油似的，头也不回地逃离了现场。


    郁云舒见状没有说什么，更没有追上前去。她镇定自若地拿出手机打开了微信，在点进了与苏慕晚的聊天框后温柔地笑着发出去了一句话——


    「快要过年了，你打算什么时候领我和我们的女儿回一趟娘家？」


    ※※※※※※※※※※※※※※※※※※※※


    郁云舒：「算了，还是我主动一点吧。」


    苏慕晚：「你不要过来啊！」


    998：「......我决定收回『大家都是有故事的可怜人』这句话。不过说真的，希望白钰能够早日找到安忆，然后两个人好好地生活。」


    白钰：「谢谢。」


    作者最近感冒了，所以码字比较慢。大家也要注意身体啊。现在是「春捂」时节，很容易感冒的。


    第147章


    眼看郁云舒没有追上来，苏慕晚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禁放缓了脚步。然而当她开始考虑接下来的安排的时候, 脚下的步伐却勐地一滞。


    她忽然想起了剧组在今天晚上也就是大约两个小时后会在附近的富登酒店给大家安排杀青宴。也就是说, 大约两个小时后, 她还会再见到郁云舒。


    难怪郁云舒没有追上来！


    恍然大悟的苏慕晚不由得懊恼起了自己的放心过早。


    要不就以自己的身体不适为由不去了？


    苏慕晚认为自己可不想再体验一遍郁云舒的舌吻。


    但是这样的话会不会被张楚艺误认为是自己不愿意给他面子？因为明明刚才拍戏的时候自己还好好，两个小时左右后就突然生病了，这未免也太假了点。


    思来想去的苏慕晚咬了咬牙, 最后还是无可奈何地折回了拍摄现场。


    为了避免郁云舒再对自己做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来，苏慕晚在重新回到拍摄现场的时候竭尽全力地往人多的地方靠, 就连上洗手间也是跟着别人一起去的, 丝毫不让郁云舒有可趁之机。


    然而事实证明她很有可能是想多了，以致于她所有的提防都是没有意义的。郁云舒仿佛已经对她失去了兴趣一般，全程都没有看她一眼, 就连在杀青宴上的时候也是如此。这让苏慕晚在倍感疑惑的同时更多的却是莫名的幽怨。


    在察觉到自己的心理反应后，苏慕晚不得不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在饰演「安忆」的时候太入戏了以致于现在还没有从戏里走出来。


    由于后天就是1月13日了, 是司诞登组织期末考试的日子, 苏慕晚不得不在杀青宴结束后连夜赶回学校, 好让明天有一整天的时间做个准备。所幸富登酒店也在b市, 而且在去往司诞登的途中有地铁直达。


    苏慕晚回到寝室的时候，姜若诗正在给自己的脸涂药。到目前为止距离她被方山远打伤的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将近半个月了。值得庆幸的是, 她按照苏慕晚所说的那样每天都按时涂抹祛疤膏后脸上果真没有留疤。


    由于张楚艺的剧组自从撤出了白头古镇后绝大部分的拍摄地点都是在b市里，因此在这将近半个月里，苏慕晚时不时地会跑回学校里来查看一下姜若诗的伤势, 顺带给她的后背涂点药什么的。


    说来也奇怪, 苏慕晚发现即使姜若诗的脸上的伤口已经完美地痊癒了, 她也还是每天都会定时定点地给自己的脸涂药。


    就像现在这样。


    「都已经这么晚了你还跑回来？」在给自己的脸上好药后，姜若诗转过身来和苏慕晚打了一声招唿。


    「还不是为了给你的后背上药？」苏慕晚一边用开玩笑般的口吻说着，一边走进浴室里洗了个手，把手擦干后走出来从姜若诗的手里接过了祛疤膏。


    「哇，那我可要感动死了。」姜若诗自然听出了苏慕晚的语气里的玩笑意味，于是也非常浮夸地表达了自己的感激之情。她很自觉地背向苏慕晚，然后把盖在自己的后背上的睡衣拉了起来。


    霎时间，一道道错综复杂的伤疤不知道第几次映入了苏慕晚的眼帘。


    「你的背上的疤痕可比你的脸上的要明显多了。」苏慕晚一边小心翼翼地姜若诗上着药，一边语重心长地提醒她道，「你多注意一下后背上的吧。」


    回应苏慕晚的提醒的，依旧是姜若诗之前的那句「因为后背上的看不见所以不用管，最主要的是脸上不能够留疤」。


    「你的脸上的伤口早就痊癒了，而且现在丝毫看不出痕迹。」苏慕晚认为姜若诗对她自己的这张脸执着得过分了，希望她能够清醒一点，「所以你根本就没有必要再往你的脸上涂药，接下来你只需要顾好自己的后背就行了。」


    「原来我的脸早就已经好了吗？」等到苏慕晚给自己的后背上好药后，姜若诗又忙不迭地重新凑回到了镜子的面前。在看到自己的脸上的伤痕果真如同苏慕晚所说的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以后，她忽然开心地笑了起来：「你不说我还没有发现这回事儿呢。我总是害怕我的脸上会留疤，所以就一个劲儿地往上面涂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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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若诗的反应让苏慕晚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酸。


    这就是所谓的「但凭一寸执念，换一半心安」么？明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替代品，还心甘情愿地爱得这么卑微。


    想要让姜若诗稍微恢復点自尊却又自知没有立场的苏慕晚一时间不知道该回她些什么。


    于是寝室内的气氛就这样突然间安静了下来。


    所幸姜若诗很快地就找到了新的话题：「话说这几天我收到了『谢煜文』返校的消息。据说他现在不仅能跑能跳的，一张脸还依旧帅气白净，整个人看上去精神饱满容光焕发。」


    「这假的吧？」苏慕晚听了当即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他不是既骨折又毁容了吗？而且由于滥交而身患『梅毒』。」


    「我一开始时也不相信，直到我昨天亲眼见到了他本人。」姜若诗表示她也希望自己所收到的消息是假的，「肯定是系统741给他提供了某些帮助。虽然你很早之前就和我说过系统741已经成为了邵景明的系统，但是到目前为止我都没有收到任何的关于裁判换人了的通知。所以会不会是你猜错了，其实根本就没有换人？」


    「一定是换了人的。」苏慕晚丝毫没给姜若诗怀疑自己的判断的余地，「在『荣誉大乱斗』正式开始之前，998的子程序所颁布的重要提示里有一条是这样的——『本次晋级赛由系统741主管。作为裁判及秩序维护者，取消其参赛资格』。这就说明了作为『裁判及秩序维护者』是不具备晋级赛的『参赛资格』的。但是系统741却偏偏在这个时候找上了邵景明，这样的话它就拥有『参赛资格』了，所以它的『裁判及秩序维护者』的身份就作废了。身为格式化的系统的它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极有可能只是按照主程序的吩咐行事而已。」


    苏慕晚说完顿了顿，又继续道：「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998和我说过快穿司的『机制』都是一些亘古就定死的东西，主程序无权干涉也无法干涉，所以裁判必须换人。虽然『无权干涉也无法干涉』，但是不排除主程序会『利用』快穿司的『机制』的可能性——也就是它可以自己重新指定一个裁判。之所以没有给我们发送公告，我认为是因为这个被重新指定了成为裁判的人，他的身份见不得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当苏慕晚说到「他的身份见不得光」的时候，她在姜若诗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似有若无的躲闪。


    「对了，你最近可要小心一些。」两人聊着聊着，姜若诗突然转移了话题道，「据『谢煜文』的同桌说，他看见『谢煜文』经常在课堂上对着与你有关的照片和视频进行『自我安慰』......」


    不得不说，姜若诗这次的话题转移得十分成功。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苏慕晚就已经忍不住想吐了。


    位于系统空间的998听了气愤得想要杀人。


    【998：去死吧这个噁心吧啦的玩意儿！居然敢这么光明正大地意.淫我的宿主？！等我人形化了，我要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他的眼睛戳瞎！】


    【苏慕晚：......】


    就在在一人一系统的作呕和气愤之际，姜若诗补齐了刚才的一整番话：「但是在见到逆袭成功的你之前，他一直都是对着女主的照片和视频这么干的。」


    一听到邵景明也这么意.淫过郁云舒，苏慕晚这回就不止是犯噁心了，脸色一黑后直接从「私人道具库」里召唤出了唐刀「君名」。


    位于系统空间的998听了更是气愤得想要杀人。


    于是一人一系统在短短的瞬间达成了一致。


    【苏慕晚：我要戳瞎他的眼睛并且砍断他的双手！】


    【998：这未免也太便宜他了。还是把他直接变成太监比较解气！】


    【苏慕晚：说得也是。】


    「苏慕晚，你先冷静一下......还有五分钟宿舍楼就要锁上大门了。」姜若诗见状顿时悔得肠子都青了，她忽然觉得自己就不应该把关于郁云舒的这部分也说出来，「而且现在『谢煜文』的身边还多了一个看似已经想要除掉你很久了的系统741。这个被格式化了的系统可是有点厉害的，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八级系统。」


    对了，之前自己在碰见666的时候光顾着听她说系统741的专属技能了，却忘了向她询问系统741的等级......


    八，八级？！


    苏慕晚在听到了系统741的等级后立即冷静了不少，默默地收起了唐刀「君名」。


    毕竟998至今才是一个七级系统。


    【苏慕晚：我能指望你跨级吊打系统741吗？】


    【998：......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不能。不仅不能，我还会被他给反杀。】


    【苏慕晚：......】


    早就料到了会是这个答案的苏慕晚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失望。正当她试图以「忍一忍，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来说服自己的时候，从记忆深处突然蹦出来的一段剧情却令她不得不硬着头皮直上——原着里说郁云舒会在过生日的那天被她父亲的商业伙伴下春.药然后阴差阳错地和谢煜文「滚床单」。


    想到这里，苏慕晚顿时变得极度不安了起来。


    就算是真正的谢煜文对郁云舒做了这种事情自己都会痛苦得发疯的，更何况是披着谢煜文的皮的人渣邵景明。


    【苏慕晚：郁云舒的生日在什么时候？】


    【998：2月4日，刚好是今年的「立春」当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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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听到苏慕晚询问郁云舒的生日日期，998立马也想起了这段剧情，不禁面露焦虑道。


    【998：宿主，我们应该怎么办？！】


    苏慕晚听了细想了片刻，回答998道。


    【苏慕晚：既然我们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放倒邵景明和系统741，那么我们可以选择让女主的生日宴会办不成，直接从源头上根绝风险。不过这个计划实施起来有一定的难度，因为这场生日宴会牵扯到了郁氏的商业利益。】


    【998：我认为那个给女神下药的男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定只是表面上和女神她爸之间是商业伙伴的关系，背地里还指不定怎么坑害女神她爸呢。】


    998的这句话令苏慕晚顿时灵光一现。


    【苏慕晚：你说的这方面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接下来我们只需要找到这方面的证据就行了。不过这些都是和「商战」有关的事情，我完全不擅长这方面......】


    【998：你直接去和女神商量不就得了？她不仅是从小耳濡目染商业知识的商界大咖的女儿，也是《商场风云录》里的女主角。最重要的是，她是苏芸蔚。】


    最后一句话，让苏慕晚的一颗原本极度不安的心瞬间平静了下来。


    不因别的，只因她知道了她的姐姐苏芸蔚会与她同在。


    【苏慕晚：好，我约个时间和她说一下。】


    欣然接受了998的建议的苏慕晚拿出了手机，想要给郁云舒发送一则微信消息。然而当她打开微信的时候，一则来自于郁云舒的微信消息却突然弹了出来——「快要过年了，你打算什么时候领我和我们的女儿回一趟娘家？」


    ......回什么娘家？哪儿来的娘家？虽然我很喜欢原身的家庭，但是归根结底它并不属于我啊！


    苏慕晚在浏览完毕了这则微信消息后顿时大惊失色。


    她忽然意识到了在自己折回拍摄现场后乃至在杀青宴上郁云舒都始终没有看过自己一眼的原因——自己没有给她回消息。


    现在倒是可以回復了。不过自己应该怎么回復郁云舒呢？


    拒绝肯定是要拒绝的。不过直接拒绝的话肯定不行，因为这样肯定会又双叒叕地把郁云舒给惹生气。委婉地拒绝也不行，因为自己之前已经答应过了郁云舒如果有机会的话要带她去自己的家里玩，而如今郁云舒单方面地创造了这个「机会」。此外，就算郁云舒不用「回娘家」当藉口，光是想要跟着自己回家取她的外套，自己也是没有理由拒绝的，因为自己在参加《斩业2》的试镜当天向她发出过这样的邀请，她当时给予自己的答覆是「再说吧」。


    现在果然是「再说」了。


    思来想去后的苏慕晚忽然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苏慕晚：我恐怕要迎来一生中的第一次食言了......我要上哪儿找个「娘家」带女主和苏末回去啊？】


    【998：纠结这么多干什么？直接把她们带回原身的家里不就好了？我看你挺喜欢也挺在乎原身的父母的，他们也同样喜欢和在乎你，所以不管怎么说他们都已经算是你的半个父母而你算是他们的半个女儿了。其实对于人类来说，重要的不是「家」的地点，而是组成「家」的人，不是吗？】


    998的这番话让苏慕晚豁然开朗。


    【苏慕晚：你一定是假的998！】


    【998：......】


    虽然苏慕晚在998的开导之下已经作出了要把郁云舒带回原身的家里的打算，但是为人处世的礼数告诉她这件事情不能够仅凭她自己做主，而是应该先向原身的父母通报一声。


    由于这件事情的信息量太大，不当面说可能说不清楚，再加上自己即将放寒假回家了，所以她决定回家后再和原身的父母进行沟通。至于郁云舒这边，她决定先如实回復对方道——


    「我先回去和我的父母说一声，好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具体的时间到时候我们再商量。」


    在把这则文本发送出去后，苏慕晚就放下手机拿上睡衣到浴室里洗澡去了。


    她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发现郁云舒老早地给自己回了一则微信消息——「知道了。早点休息，晚安。」


    不知道为什么，苏慕晚在看到「晚安」这两个字的时候忽然很想哭。她依稀记得有一个很重要的人也曾这样和自己道过「晚安」，而且说了不止一遍。


    想着想着，苏慕晚最后终究是没能够忍住，一滴清泪缓缓地淌过了她的美丽的脸庞。


    「晚安。」


    司诞登的表演系的期末考试从1月13日开始一直到1月17日才结束，持续了足足五天。之所以会持续这么久，不是因为考试的科目多，而是因为一天只考一科，并且每一科考试的时间都相当地漫长。在这五天里，姜若诗每天都叫苦不迭，并且万分庆幸在大世界里的自己当初没选择报考艺术学校。


    「苏慕晚......」终于考完了被安排在下午的最后一科大家都回到寝室收拾东西的时候，姜若诗突然叫住了苏慕晚。


    「怎么了？」苏慕晚闻声下意识地应答她道。


    「有两件事情......」听到了回应的姜若诗不知不觉地停下了正收拾着行李的动作。


    察觉到了姜若诗的欲言又止，苏慕晚也跟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静候她的下文。


    寝室里一时间安静无比，像是没有人一般。


    良久，姜若诗缓缓开口道：「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请你也要一直相信我。所有的后果，我都会承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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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若诗的这两句话让苏慕晚产生了莫名的不祥之感，她不禁秀眉微蹙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然而这回姜若诗没有再回答她，甚至连原本想要和她说的「第二件事情」也省略了。


    于是苏慕晚不得不顶着一头雾水坐上了回家的地铁。


    不忍心看到这段原本快乐的路程被忧心忡忡所填满的998决定开口劝她放宽心。


    【998：宿主，你先别想这么多了，反正你现在凭空也想不出个什么东西。姜若诗不是希望你能够一直相信她吗？那你接下来继续相信她不就得了？】


    【苏慕晚：不是我相不相信她的问题，而是我担心她会出什么事情。因为不是所有的后果她都能够承担得起的。】


    眼看劝慰失败，位于系统空间的998立即启动了b计划——转移苏慕晚的注意力。


    【998：比起这个，你还是先担心一下你自己吧。比如等会儿到家了应该怎么向原身的父母引荐郁云舒以及向他们解释苏末的存在之类的。】


    【苏慕晚：......】


    不得不说，它的b计划实施得相当地成功。


    尽管这段回家的路程依旧快乐不起来就是了。


    苏慕晚到家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家里的开饭点。因为这次在回来之前她有提前和苏父苏母打过招唿，所以苏父老早就出门买好了菜然后让苏母掐着她到家的前一个小时开始下厨，这样一来她一回来就能够吃上热气腾腾的饭菜。


    饭桌上，苏母一边劝苏慕晚多吃点儿一边拼死命地给她夹菜，像是恨不得把整桌菜都塞到苏慕晚的碗里。


    「妈，够了，我吃不了这么多的......」苏慕晚见状顿时怕了苏母了，不得不死死地护住了自己的饭碗道，「您只顾着自己吃就好了。」


    「就是。她自己有手有脚的，想吃什么她自己不会夹？」苏父听了一边附和着苏慕晚，一边却趁着苏慕晚不注意也往她的碗里夹了一大块红烧鱼。


    ......您这么「双标」的吗？


    苏慕晚见状不得不承认眼前的两人能够走到一起简直就是天作之合。


    「爸，妈，你们先住手......」苏慕晚忽然觉得现在是一个很好的「摊牌」时机——既能够阻止自己发胖又能够因「男女混合双打」而舒活筋骨，「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们。你们听完后可能就不会再像现在这样给我夹菜了，而是当场打死我。」


    果不其然，苏父和苏母在听到了她的这番话后顿时双双停下了手中的夹菜动作，前者一脸严肃，后者满脸惊慌。


    「晚晚，你都做了些什么？」苏母满脸惊慌地看着苏慕晚道，「是烧杀掠抢砸？还是吃喝嫖赌淫？」


    苏慕晚听了强行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回答她道：「......都不是。」


    「那就不算什么。」苏母听了顿时放下心来，脸上的惊慌也瞬间荡然无存。与此同时，苏父也跟着松了一口气，脸上的严肃也缓和了几分。


    眼看苏父和苏母是这个态度，苏慕晚当即决定豁出去了：「是这样的，我和『金马影后』郁云舒之间共同孕育了一个女儿，名字叫苏末。这孩子是用我俩的骨髓细胞造出来的，换而言之就是亲生的。郁云舒希望能够在过年期间带着我们的女儿登门拜访一下你们。所以你们觉得什么时候比较合适？」


    话音刚落，吃饭厅里一片寂静，寂静得能够听见窗外的晚风拂动窗帘的声音。


    过了将近一分钟后，苏母终于开口说话了：「晚晚，我们知道你进了娱乐圈后很有可能会在潜意识里把『金马影后』郁云舒当作你的竞争对手，但是你也不能够往人家的身上『泼脏水』啊。这种行为是十分可耻的。」


    「？？？」苏母的这番话令苏慕晚当场气得说不出话来。她实在是搞不懂，都已经是半个明星了的自己怎么到苏母这里就成了「脏水」了。


    「你妈说得对。」苏父听了也跟着附和苏母道，「我们都不是什么老古板，我们既相信也贊同『爱情无关性别』这个观点，所以如果你告诉我们你喜欢的是女人我们也不会反对你，只要你自己觉得幸福就好。但是不管怎么样，做人要有基本的底线，你不能够这样子诋毁人家郁影后啊。」


    「......」苏父的「神补刀」让苏慕晚顿时气上加气，以致于她整个人都出现了轻微的颤抖。


    位于系统空间的998一边努力地憋笑一边尝试性地安慰苏慕晚道。


    【998：宿主，不气不气。这么损的绝对是你的亲生父母。】


    【苏慕晚：不是我的！是原身的！】


    【998：......】


    「也就是说你们同意了？」念在「不知者无罪」的份上，苏慕晚很快就冷静了下来，「那么就暂定在除夕当晚吧，刚好大家可以一起吃年夜饭，然后再一起跨年。」


    她说完，立即拿出了手机开始给郁云舒发送微信消息。


    郁云舒很快地回復了苏慕晚，告诉苏慕晚她也已经和自己的父母坦白了这件事情，并且把苏末领到了他们的面前。她的父母十分喜爱苏末，但是她的父亲却对苏慕晚颇有微词，可能需要一定的时间来接受她和苏慕晚之间的关系。此外，她的父母也希望能够见苏慕晚以及苏慕晚的父母一面。


    【苏慕晚：怎么这么快就要互相见家长了？！我还没有和女主确定那种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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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98：反正都是迟早的事情。】


    【苏慕晚：......】


    「爸，妈，郁云舒说她的父母也想见你们。」放下了手机后的苏慕晚坦白地对苏父和苏母说道。


    殊不知，看着苏慕晚的这副认真的模样，苏父和苏母忽然改变了对她的看法——自己的女儿并非是在给郁云舒「泼脏水」，而是患上了严重的妄想症。


    经过了一番窃窃私语后，他们一致决定配合苏慕晚全力表演。因为他们认为不管怎么样苏慕晚都是自己的女儿，就算她得了再严重的病自己都不可能放弃她。


    「那你就让她和她的父母在除夕的晚上一起过来吃年夜饭吧。」这么想着的苏父和苏母如是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苏慕晚总觉得他们此时此刻看着自己的眼神里充满了同情。


    吃过晚饭后，苏慕晚很自觉地抢着把碗给洗了，然后就像是生怕苏父和苏母会再度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语一般直接躲回到了卧室里。


    除夕当天，苏慕晚早早地就起了床，帮着苏父苏母进行了整整一上午的大扫除。中午的时候三人简单地吃了一点，然后各自回房间洗了个澡午睡了一个半小时。下午两点半的时候一家人准时出门逛街，主要是为了买菜、年货和几身新衣服。


    因为之前已经决定好了要配合苏慕晚全力表演，所以苏父和苏母买的菜是七人份的，还多准备了几份年货好让实际上并不存在的「亲家」带回去。在挑选新衣服的时候，他们甚至和苏慕晚想到了一块儿，给实际上并不存在的「小孙女」也买了好几套新衣服。


    大约五点多左右，正在布置圆桌的苏父听到了一阵门铃声，于是他停下了手中的正在进行的动作改而去应门。


    当他看见站在自己的家门外的几个人后，他有些不敢置信地愣在了原地。


    直到站在门口的郁云舒喊了他一声「爸」后，他才回过了神来。


    「不好意思，第一次看见大明星的本人站在自己的面前的感觉实在是太震撼了。请进。」意识到自己的失礼的苏父立刻侧身邀请郁云舒和她的父母进门，领着他们到客厅里入座，然后唿唤苏慕晚先从厨房里出来招唿客人。


    苏慕晚听了立即就知道是郁云舒带着她的父母找上门来了，于是暂时放下了手里的活，把手洗干净了之后就从厨房里出来了。


    一听到家里真的来了客人，苏母也立即惊得从厨房里出来了。


    「爷爷奶奶新年好......」眼看苏父和苏母都出现在了客厅里，一直在郁云舒的身后躲躲藏藏的苏末这才光明正大地跑了出来，不过言行举止依旧是小心翼翼的。


    在见到苏末的一瞬间，苏母感觉自己的一颗心都要被她给萌化了。


    「新年好呀苏末~」得到了苏末的问候的苏母立马也回了她一句问候。


    「新年好，苏末。」苏父也跟着回了苏末一句问候。


    估计是已经确认了苏父和苏母都是和善的长辈，苏末这才敢大大方方地坐到了沙发上。刚坐到沙发上，眼尖的她就看到了依旧站在厨房门口的苏慕晚，于是又立马站起身来，朝着苏慕晚飞奔了过去：「妈妈，新年快乐！」


    「嗯，新年快乐。」苏慕晚听了当即温柔一笑。为了方便下厨，她把长发盘了起来，又因为她本身就媚骨天成，所以这一笑落在郁云舒的眼里颇有几分绝色人.妻的味道。


    对此全然不自知的苏慕晚款款走到客厅里来给在座的几人泡茶，顺带也对他们说了一声「新年快乐」。


    当看清楚苏慕晚的长相的时候，郁父和郁母都不约而同地心下一惊。他们都莫名地觉得苏慕晚给自己的感觉很熟悉，这种熟悉感甚至让他们开始怀疑苏慕晚才是他们从小养大到的女儿。但是理智告诉他们这是不可能的，因此他们只能够把这种熟悉感视作苏慕晚留给自己的初次印象。


    于是郁父原本对苏慕晚的颇有微词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忽然觉得苏慕晚看起来顺眼多了，和自己的女儿也挺般配的。


    苏慕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陪郁父和郁母聊天，但是基本上都是他们问一句她就回答一句，从不主动搭话，也不岔开话题。当苏母重新跑回厨房里忙活郁父和郁母突然转而和苏父聊得火热的时候，苏慕晚当即也选择了回到厨房里帮忙。


    尽管苏慕晚的表现在旁人的眼里是说不出的知礼数和得人心，但是在参加《十项全能》的录制和《斩业2》的拍摄期间的朝夕相处的直觉告诉郁云舒——苏慕晚刚才一直都是心不在焉的。


    这个直觉虽然让郁云舒的内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她却没有任何责怪苏慕晚的意思。毕竟苏慕晚实际上并不喜欢她，因此连带着不喜欢她的父母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麻麻，你千万不要多想。」不知道怎么就察觉到了郁云舒的心思的苏末突然钻进了郁云舒的怀里，悄声说道，「妈妈她有心事，但绝对不是因为你和外公外婆。」


    「人小鬼大~」郁云舒听了只是轻笑着亲昵地颳了一下苏末的鼻樑，并没有再作详细的追问。因为她虽然相信小孩子的直觉，但是并不指望也不希望小孩子能够读懂大人的心事。


    位于系统空间的998也察觉到了苏慕晚的异样，于是关心地问了她一句道。


    【998：宿主，你怎么了？】


    【苏慕晚：没怎么，只是一时有些震惊并且接受不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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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98：发生了什么吗？】


    【苏慕晚：郁云舒的父母无论是长相还是言行举止，都和我在大世界里的父母的一模一样。】


    ※※※※※※※※※※※※※※※※※※※※


    首先呢，祝大家元宵节快乐~因为作者感冒还没彻底好，所以更新又慢了。我还想着今天能够二更呢，看来是痴人说梦......


    其次呢，苏慕晚的真实身份貌似已经明确了？


    然后呢，今天过节就不发刀子了（滑稽）。（姜若诗：「唉......」）


    最后呢，接下来估计经歷了两场危机后就直接结局这个世界了，最后一个世界几章交代完苏慕晚失忆前的经歷然后就全剧终啦。感谢大家这么久以来的陪伴，下一本也请多多支持~（998：「你现在说这话也太早了点......」）


    题外话，我想问一下在座的各位有没有对崩三的百合同人感兴趣的？主要围绕符华的。没有就不写了，因为只是一位朋友想看，直接给她口头讲几天故事就好了（滑稽）。


    第148章


    【998：......所以该不会原身的父母真的是宿主你的亲生父母吧？】


    【苏慕晚：......你别吓我。】


    有了苏慕晚的帮忙，苏母很快就把所有的饭菜都做好了。当看见苏慕晚开始把第一道菜端上桌的时候, 原本坐在沙发上的郁云舒立即起身, 主动上前帮忙。


    估计是因为眼下正值除夕夜, 所以双方的父母对于在饭桌上交谈这一点并没有忌讳。苏慕晚还在大世界里的时候，她的父母从小就教导她「食不言，寝不语」。现在她在原身的家里，除却她刚从学校回来或者即将离开家前往学校这类的特殊情况之外, 一般情况下原身的一家人在吃饭的时候都是不说话的。


    其实苏慕晚觉得没有忌讳也好。毕竟规矩这种死的东西, 只有能够灵活变通和与时俱进，才会符合时宜, 也才有存在的意义。


    双方的父母谈着谈着, 话题不知道怎么就突然跑到了全程都在安静地吃着饭的苏末的身上。


    「老苏啊，说起来我们还没协商过孩子的姓氏呢，怎么苏末就突然跟着你的女儿姓『苏』了？」郁父看似对苏末跟着苏慕晚姓的这个结果很不满意，想要争取让苏末跟着自家的女儿姓。


    苏父听罢顿时就明白了郁父说这句话的潜在意思, 当即也不甘示弱地回答了一句道：「因为叫『郁末』不好听啊。」


    「哪里不好听了？这不挺顺口的吗？」听到是这个理由，郁父立即反驳苏父道, 并且开始据理力争, 「而且苏末管你的女儿叫『妈妈』。既然都是『妈妈』了，那么苏末的外公和外婆就应该是你们二位才对，所以苏末也应该姓『郁』。」


    「亲家公,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眼看自己的丈夫就要被对方「蹬鼻子上眼」了, 苏母连忙开口为自己的丈夫撑腰, 「你说的那套只适用于男女结合的家庭, 而我们双方生的都是女儿，所以还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苏母刚说完，立刻转问苏慕晚道：「晚晚，那个......平时你和云舒谁在上面谁在下面？」


    这个问题让苏慕晚的那只正在夹菜的手勐然一滞，还险些令她没能够拿稳筷子。


    「妈，苏末还在这里呢......」苏慕晚表示自己并不想回答苏母的这个少儿不宜的问题。一是因为等会儿要是苏末问起，自己不知道应该怎么向女儿解释；二是因为她从来没有和郁云舒发生过任何的实质性的关系。


    「哎呀，小孩子听不懂的。你直接回答我就行了。」苏母听了依旧不依不饶地。


    由于跟着自己姓是苏末自己的意愿，『末』这个名字也是苏末自己起的，为了尊重苏末的想法，无奈至极的苏慕晚只得无中生有道：「我在上面。」


    她刚说完就看见正坐在自己的身旁的郁云舒目光幽幽地看了自己一眼。


    这一眼看得苏慕晚的内心里直发毛。


    在听到了自己的女儿是位于上方的那个的时候，苏母当即挺直了腰板，语气里还带着几分诡异的自豪：「所以苏末姓『苏』，没毛病。」


    郁父听了这回没话可说了。他只能够在内心里暗嘆自己的女儿不争气。


    吃过年夜饭后，郁云舒依然很主动地帮着苏慕晚收拾桌子和清洗碗筷。她的这种身为大明星却丝毫不端明星的架子的性格深得苏父和苏母的喜欢。


    郁父和郁母在吃过年夜饭又后稍微坐了一会儿，眼看就快八点了，这才因生怕打扰到苏慕晚一家人接下来的活动而匆匆告别。


    「云舒你留下呗。」眼看郁云舒也要跟着自己的父母离开，苏母连忙开口挽留她道，「我们家晚晚从很早之前就盼着能够和你一起跨年了。」


    虽然目前和郁云舒之间的相处模式偶尔会让苏慕晚感到尴尬，但是苏慕晚没有否认苏母的这一说法。因为一来自己的确早就计划好了要和郁云舒一起跨年，二来是考虑到自己还有要事必须和郁云舒商量，所以苏慕晚也是发自内心地希望郁云舒能够留下来的。


    其实郁云舒原本就没打算要走，于是现在更是借着苏母的百般挽留理所当然地留了下来。


    「唉，女大不中留啊......」临走之前，郁父特意回头当着自己的女儿的面感慨了一声。


    「哎呀走了走了。」郁母见状连忙推搡着郁父，安慰他道，「下回我们可以把晚晚叫来家里做客，这样就『风水轮流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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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说郁母的安慰十分奏效，郁父这下总算是愿意干脆地离开了。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特意让苏末与自己的两位母亲好好团聚，郁父和郁母前脚刚离开，苏父和苏母后脚也跟着出门了，美名其曰他们要去看《斩业2》的首映。


    苏慕晚听了根本不相信他们的鬼话，因为《斩业2》的首映时间是凌晨的十二点整，而现在才是八点刚过一点。


    不过这样也好，接下来和郁云舒商量起事情来就方便多了。


    在苏父和苏母离开后，偌大的客厅里一时间只剩下了苏慕晚、郁云舒和苏末三人。


    为了不让女儿被大人的事情所困扰，苏慕晚先是把苏末领入自己的房间里给她拿了一盒乐高积木玩，然后在退出房间的时候把房门给拉上，紧接着转身走进厨房里新煮了一壶热水拿到客厅里重新沏了一壶茶。做好这些后，她准备开口和郁云舒说正事。


    然而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发现是柳夜打过来的微信电话。


    由于柳夜自从来到了这个世界后就从来没有给自己打过微信电话，一般有事情找自己的时候都是在群里直接艾特自己的，所以苏慕晚猜想他现在很有可能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于是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顿时传来了柳夜的苦不堪言的声音：「苏慕晚，今年的除夕是我这二十几年来所度过的最无聊的除夕！人生地不熟的，我和罗轩林哪儿都不想去！对了，你吃过年夜饭了吧？我们能够上你的家里玩玩吗？」


    苏慕晚听了下意识地看了正端坐在沙发上的郁云舒一眼，随即委婉地拒绝柳夜道：「我的家里已经来了......」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就被郁云舒给打断了：「是你的朋友们吗？」


    苏慕晚听了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就让他们过来玩吧。」郁云舒一边说着一边往自己的茶杯里倒了半杯苏慕晚刚沏好的茶，然后捧起杯子轻轻地抿了一口，「过年还是热闹一点比较好。」


    郁云舒的这一言行举止让苏慕晚在一瞬间产生了一种郁云舒也是这个家里的女主人的错觉。


    ......或许很快就不是错觉了？


    苏慕晚被自己的这个无厘头的想法以及隐隐显出的期待给吓了一跳。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她立即按照郁云舒所说的同意了柳夜和罗轩林过来玩的请求。


    不想刚挂断微信电话的瞬间，她又收到了姜若诗发来的微信消息——「新年快乐苏慕晚。我果然还是不能够习惯和原身的家里人一起热热闹闹地过节，因为在大世界里的我已经足足十五年没有和家里人过过节了，所以我可以过来找你玩吗？这其实就是在我们考完最后一科的那天下午我想和你说的第二件事情。」


    眼看又是上自己的家里玩的请求，在获得了郁云舒的准许后的苏慕晚这回倒是十分爽快地答应了：「来吧来吧，刚好柳夜和罗轩林也要过来。女主现在也在我的家里，她表示很欢迎你们的到来。」


    在收到了苏慕晚的回覆后的姜若诗秒回道：「女主人真好。」文本的后面还附加了一个特大的「滑稽」表情包。


    殊不知，就是因为这个特大的「滑稽」表情包，让苏慕晚怀疑她的话里有话——


    究竟是「女主，人真好」还是「女主人，真好」？这两者之间的区别还是很大的。


    趁着姜若诗、柳夜和罗轩林都还没到，苏慕晚连忙抓紧时间向郁云舒表达了自己不希望她举办生日宴会的意愿，理由是出现在生日宴会上的她会很危险。


    「自从知道了你不是原来的『苏慕晚』后，一直都是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当时的我还是你的姐姐，所以我从来都不会主动开口询问原因；但是现在的我想要知道了，以你的妻子的身份。」郁云舒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静声音温润，似乎在昭示着事到如今苏慕晚依旧这样拐弯抹角地讲话是完全没有必要的，「因为我不知道剧情，所以还请你告诉我具体的理由，好让我在应对突发状况的时候更有把握一些。」


    郁云舒的这番话着实令苏慕晚吃了一惊，尤其是最后一句话。


    她意识到是自己低估郁云舒了。对方虽然身为女主，却并不是如同自己所想的一般无知。


    位于系统空间的998听了更是当场发出了一串久违的土拨鼠式的尖叫。


    【998：啊啊啊啊啊啊我的苏芸蔚女神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苏慕晚：......闭嘴，吵死了！】


    尽管已经在内心里基本认可了郁云舒的可靠程度，苏慕晚也还是犹豫着要不要告诉郁云舒详情。她之所以还有所顾虑不是因为不愿让郁云舒更多地涉足自己的事情，而是唯恐自己会遭到来自投放在郁云舒的身上的世界意识的抹杀。


    虽然按理来说世界意识应该早就对自己动手了，但是不排除它是念在郁云舒的份上才放过自己一马的可能。所以接下来自己必须多加小心才行。


    眼看苏慕晚一直保持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郁云舒竟对她刚才的所有想法都有所察觉，当即无奈地轻笑了一声道：「你完全不必担心世界意识是否会对你出手的问题，因为世界意识是永远不会对自己的『亲女儿』动手的。不仅不会动手，还会愈发地偏袒。你都来到这个世界上这么久了，难道还没有发现自己才是这个世界的女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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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刚落，位于系统空间的998一时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而苏慕晚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快要停止了。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呢？我明明是大世界里的人。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就一直生活在大世界里。


    苏慕晚本想这么反驳郁云舒的话，但是她却后知后觉地想起了自己的记忆不太对劲的事实。换而言之，她的记忆根本靠不住。此外，如果自己真的是这个世界的女主的话，那么过往的一切，包括柳夜在第一个世界的时候说过自己的长相和自己在大世界里的父母的完全不像而998在一个多月前说过自己的五官和原身的母亲的相似、自己在大世界里的母亲在自己『被广告牌砸死』后和姜若诗说过她只有苏芸蔚这一个女儿、身为男主的王东喜欢自己身为男配的谢煜文就算换了个人也依旧馋着自己的身子、原本应该是女主的郁云舒的父母却和自己在大世界里的父母长得一模一样就连言行举止也一模一样等等，全部就都说得通了。


    最重要的是，她相信郁云舒的判断，也相信郁云舒不会欺骗自己。


    虽然对于自己只是一个小世界里的角色这一点心存不甘，但是苏慕晚更担心的是告诉了身为女主的自己实情的郁云舒会被世界意识怎么样。她认为郁云舒再怎么说也是名副其实的前女主，世界意识总不至于这么噁心地过河拆桥吧？


    不，它极有可能！


    「你不应该这么直接地就把一切都告诉我的！」苏慕晚一急之下竟走上前去一把将郁云舒摁到了沙发背上，「万一世界意识对你动手怎么办？！」


    「应该不会，毕竟我现在相当于它的『女婿』了。」和苏慕晚的一脸紧张恰好相反，郁云舒的脸上此时却是一贯的风轻云淡。她甚至装作不经意的模样用双臂环上了苏慕晚的柳腰，然后趁着苏慕晚松开自己的时候一把将对方揽入了自己的怀里：「你回想一下你身边的亲朋好友们有没有和你说过诸如『自己在冥冥之中被神明保护了』之类的话？或者是你自己讨厌的人很快就遭到了报应之类的事情？」


    她这一问让苏慕晚一时间忘记了挣扎，在思考期间便一直任由她这么抱着。


    苏慕晚仔细一想发现还真的有——原身的母亲，现在应该称作自己的母亲，在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初次回家的当晚和自己说过系统741曾三番五次地想要袭击她和自己的父亲结果都没有成功；自己的恩师孙礼中在私自回校的时候被系统741刺伤了头部、腹部和心脏处这三大要害后却还是被抢救了过来，从而不得不让系统741折回来补刀；顶着「谢煜文」的身份的邵景明前不久刚遭遇了一系列的骨折、毁容、身患「梅毒」等的不幸事件。


    然而就算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真正身世，苏慕晚也依旧想不通系统741为什么要迫害自己的家人和恩师。


    难不成是因为它早就知道了自己才是这个世界的女主？


    可是这又和它有什么关系？


    为了防止郁云舒成为下一个受害者，苏慕晚果断地决定把系统741曾经迫害过自己的家人和恩师的事情告诉郁云舒。除此之外，苏慕晚还事无巨细地给她描述了一遍原着上写到的在她的生日宴会上所发生的事情。但是对于原着里的床戏部分，她只选择了用简单的一句话概括——谢煜文趁人之危让你彻底地变成了他的人。


    「不过现在的谢煜文已经被一个叫做邵景明的男的给替换了。可惜的是换人不换性，依旧是人渣中的『战斗机』。」苏慕晚在最后额外补充了一句「谢煜文」的现状以及自己对他的看法。


    「知道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好。」在耐心地听完了苏慕晚所有的言辞后，郁云舒如是说道。


    这句话的出现让苏慕晚顿时如释重负。


    天知道她有多么担心郁云舒会被这该死的剧情强制重蹈覆辙。


    然而苏慕晚的释负还没能够持续到一分钟，她就忽然想起了苏末在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见到自己时和自己提到过的现在的郁云舒不一定拥有苏芸蔚的全部记忆的事情，于是她不得不再次变得担忧了起来：「现在的你还记得多少自己作为『苏芸蔚』的时候的事情？」


    「不多，就两件。」郁云舒见状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轻抚了一下苏慕晚的正皱着的眉头，像是希望能够把它抚平一般，「一是加入了快穿司，二是遇见了你。只不过这些记忆都是一些零碎的片段，要是真让我说的话我可能拼凑不出任何一个完整的故事。而且有很多事情仅凭现在的我也无法得知答案。」


    苏慕晚听了又不由得有些失望。


    眼看苏慕晚原本的担忧尚未得以排解，这会儿她的脸上又徒添了几分失望，于心不忍的郁云舒决定暂时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为了不让我爸给我举办这场牵扯到了商业利益的生日宴会，接下来可有得我忙活了，可能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你都见不到我，所以你要不要考虑提前『犒劳』我一下？」


    一听到接下来自己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见不到郁云舒了，而且郁云舒即将所做的事情也的确很辛苦，苏慕晚自然是满口答应道：「可以，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去给你做。」


    她说完就要起身，却被郁云舒再次拉回到了怀里。


    「不用麻烦，刚吃过晚饭，所以现在简单地吃一点就好了。」郁云舒说完，径直吻上了苏慕晚的绛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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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云舒的吻起初还很温柔，片刻后就开始变得狂野了起来，像上次拍戏时的那样试图用舌头撬开苏慕晚的贝齿。为了撤销苏慕晚的负隅抵抗，她甚至狠下心来轻轻地在苏慕晚的腰上挠了一下，紧接着趁着苏慕晚作惊唿之势的时候，舌头长驱直入。到达了目的地后，她的吻又重新变得温柔了起来，一下接着一下地汲取着苏慕晚的芳香和甘甜，像是正细品着一道佳肴，如此津津有味。


    在这过程中郁云舒发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和苏慕晚接吻会上瘾。


    正当郁云舒以为这次不会再有人来打扰她们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听声音似乎是苏慕晚的那几位朋友。


    于是郁云舒的舌头又不得不像上次拍戏时的那样从苏慕晚的嘴巴里退了出来。只不过这回在退出来之前，她特意用舌尖勾了勾苏慕晚的舌尖。


    不想这一勾竟是天雷勾地火，让她差点没捨得退出来。


    察觉到了她的小动作的苏慕晚当即轻轻地捶了一下她的锁骨，示意她不要再乱来了。于是郁云舒这才作罢。


    起身去应门的苏慕晚没有发现此时此刻自己的嘴唇是微肿的，这让门外的三人在看见她的时候皆是一愣。


    由于郁云舒也在场，因此明眼人都不难看出苏慕晚刚才经歷了什么。奈何柳夜偏偏就不是一个明眼人：「苏慕晚，你的嘴巴怎么了？该不会是被人打了吧？」


    苏慕晚听了这才隐约感觉到自己的嘴唇有些发热，再结合一下自己刚才和郁云舒之间所做的事情，她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你才被人打了！我这是辣椒吃多了！」苏慕晚一边说着一边红着脸抬起手背遮住了自己的微肿的嘴唇，间或嗔怪地瞪了正若无其事地坐在沙发上的「罪魁祸首」一眼。


    「我确实是被人打了......」出乎意料地，柳夜竟顺承了苏慕晚的这句在无意识之下脱口而出的反驳，「准确地说是被我自己给打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一左一右地捲起了自己的衣袖，露出了袖子下的一道道刀伤。这些很明显都是新伤，因为有的还在流着血。


    与此同时，姜若诗也跟着一左一右地捲起了自己的衣袖，也露出了袖子下的一道道刀伤。虽然数目比柳夜的要少，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更重要的是，她身上的那些因「七月流火」方山远而造成的伤口才刚好没多久。


    「你们这是怎么一回事？」在把他们都领到客厅里就坐的时候，苏慕晚不由得皱着眉头问道。


    「在来的路上，我的子技能『箴言九伤』莫名其妙地就被解封了，而且还不受我的控制。」柳夜现在一想起这件事情依旧是心有余惊，「然后恰巧我又碰到了姜前辈。」


    姜若诗听了顿时没好气地接话道：「对，于是我们俩双双被割，还险些一起丧命。」


    「能和前辈你死在一起是我毕生的荣幸。」


    「不好意思，我觉得和你死在一起是我毕生的耻辱。」


    「......」


    「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你们两个现在能不能坐在这里还不一定呢。」等到柳夜和姜若诗纷纷哭诉完他们的遭遇后，一旁的罗轩林这才开口做了个补充。


    苏慕晚听了顿时觉得这件事情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简单，不由得眉头紧锁道：「我以为只有我和林胤的技能出现过失控的现象，没想到柳夜你的也会这样。」


    「你说什么？！林胤他的技能也失控了？！」在听说了林胤的技能出现过失控的现象后，姜若诗表现得尤为激动。


    苏慕晚听了在稍微回想了一下在参加《十项全能》的录制期间的第二天晚上林胤带着身后的十二把刀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时的情景后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我的天啊......他的主技能可是『血色木偶剧』，和我的子技能『绝对支配』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要是失控了那还得了？！」在得到了来自苏慕晚的肯定回答后，姜若诗就更加激动了。


    「血色木偶剧」？


    听到这个技能名字的苏慕晚不由得再次回想起了那天晚上跟在林胤的身后的十二把刀。


    的确够「血色」。


    还好自己的功夫了得。还好唐刀「君名」的质量过硬。


    「为了保障宿主们的人身安全，快穿司的技能封锁程序往往被应用在进入了接近现实型的世界里的宿主们的身上，而且是绝对安全可靠的，以往从来没有出现过像你们所说的这种情况。」听着包括苏慕晚在内的四人叽里哌啦地说了一会儿，郁云舒就已经把大致的情况给摸了个遍，于是好整以暇道，「所以能否请你们告诉我，『无妄之塔』现在是不是出了点状况？」


    ......卧槽，大佬？！


    除却苏慕晚以外，另外的三人听了顿时都不约而同地在内心里发出了这样的惊嘆。因为姜若诗在来的路上已经听柳夜说过了郁云舒就是苏芸蔚的事情，所以她现在是发自内心地对郁云舒抱有一种强烈的尊敬感。


    「是，是的......」抱着「横竖都是死」的心态的柳夜如实地回答了郁云舒的问题，「而且还是我和罗轩林弄的——我们貌似不小心打破了『无妄之塔』的『禁锢』，从而放出了里面的一些东西......」


    在颇为心虚地说完后，柳夜又把自己那天被罗轩林传送到了自己的母亲的房间里的事情大致地描述了一遍，内容和他之前告诉苏慕晚的没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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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云舒在听完了柳夜所有的说辞后并没有急着表态，而是问了他一句能否让自己看一看他的母亲的样貌。


    柳夜听了当即毫不犹豫地掏出了手机，向郁云舒展示了自己那天在医院里反覆滑动着的几张照片。


    出于好奇，苏慕晚、姜若诗和罗轩林也都凑过来看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让苏慕晚的记忆深海出现了轻微的浪潮涌动。


    【苏慕晚：柳夜的母亲......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998：......真的假的？！】


    【苏慕晚：我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998：......】


    「很抱歉，仅凭我现有的记忆，我无法告诉你你的母亲的真实身份。」在盯着这几张照片看了半晌却依旧一无所获后，郁云舒把手机还给了柳夜，「如果哪天我恢復了所有的记忆的话，我也许会知道也说不定。」


    【998：你看，就连我的女神都说不认识了，所以肯定是假的。】


    【苏慕晚：这是因为她现在失忆了！】


    【998：你现在不也失忆了？】


    【苏慕晚：......】


    「苏前辈，您稍微等我一下。」柳夜一边说着一边开始从自己的私人道具库里往外拿东西，「您看一下在这些东西里有没有能够引起您的共鸣的。它们都是我用其他东西和别人交换来的。」


    【苏慕晚：他拿出来的这些都是......】


    【998：没错，都是一些承载着人物碎片的道具。】


    【苏慕晚：要不是他先明说了这些都是和别人交换来的我都快要怀疑他是一个深藏不露的渣男了。】


    【998：......】


    郁云舒听了快速地扫了这些东西一眼，最后轻轻地摇了摇头。


    就在柳夜面露失望之际，苏慕晚突然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竟然也学着柳夜的样子从自己的私人道具库里拿出了唐刀「君名」和青灯「引」。


    位于系统空间的998见状刚想开口让她不要跟着瞎凑热闹，郁云舒这回却表现出了令人骇然的反应——她的面色原本还好端端地现在却骤然一白，紧接着豆大的汗珠开始沿着她的完美的脸部轮廓滚落。


    姜若诗见状当即气急败坏地呵斥苏慕晚道：「苏慕晚，快点把你的这两件东西收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在郁云舒出现症状的下一秒，唐刀「君名」和青灯「引」就双双被苏慕晚收回到了私人道具库里。


    「你没事吧？！」关闭了私人道具库的苏慕晚在万分自责的同时快步上前把郁云舒揽入了自己的怀里，紧接着从茶几上抽了几张纸巾为她轻拭去脸上和脖子上的汗珠。


    估计是因为身体上的不适感尚未消失，所以郁云舒没有立即回答她。


    半晌后，郁云舒终于缓了过来，但是说起话来的时候还是有气无力的：「我没事......你刚才拿出来的那两件东西上是附着什么吗？那把唐刀还好，只是让我产生了一种想哭的冲动；但是那盏灯......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我感觉它正在吸取我的魂魄。你要是再晚收一秒，我可能就要成为植物人了。」


    「对不起......」心知自己险些酿成大错的苏慕晚立马慌张却又不失诚恳地向郁云舒道了个歉，紧接着认认真真地回答她的问题道，「我刚才拿出来的这两件东西上同样附着着人物碎片，而且都是同一个人的。附着在唐刀『君名』上的是『情感』，附着在青灯『引』上的是『肉身』。」


    「看来这两块人物碎片都是属于苏前辈您的，否则它们不可能会让您产生如此剧烈的反应。」姜若诗在听了苏慕晚的回答后看着依旧躺在苏慕晚的怀里的郁云舒若有所思道，「而且我猜前辈您现在的这个身份其实是『灵魂』。因为在同是一个生命体的前提下，只有『灵魂』无法抵挡来自于『肉身』的召唤。」


    『灵魂』无法抵挡来自于『肉身』的召唤？


    搂着郁云舒的苏慕晚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勐然一愣。


    意思是郁云舒，或者说是苏芸蔚，就是自己苦苦找了两个世界的爱人？！


    【998：宿主，打脸吗？事实证明小孩子的感觉都是很准的；事实证明在你的身上上演的剧情真的很狗血——你所爱的人刚好就是你的姐姐；事实还证明你就是一个爱玩「骨科」游戏的死变态。】


    【苏慕晚：......】


    眼下正被失而復得的喜悦沖昏了头脑的苏慕晚决定暂时不和998计较，毕竟自己现在没空管它。


    「曾经为了找到这两块碎片，我可是顶着在生理和心理方面的双重煎熬愣是扛过了我最害怕的末世和灵异世界。」再也没有了任何顾忌的苏慕晚这时凑到了郁云舒的耳边呢喃道，「虽然我刚才一时犯蠢让你受苦了，但是看在我为了你这么拼命的份上，你是不是也应该『犒劳』我一下？」


    苏慕晚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全程目不转睛地盯着郁云舒的脸，因为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郁云舒被自己撩得脸红心跳的模样了。


    不料郁云舒听了丝毫没有表现出如同苏慕晚所想的一般娇羞，反倒是玩味般地勾起了嘴角，目光幽深地看着苏慕晚道：「你确定要我现在就『犒劳』你？」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苏慕晚见状立马别开了视线，脸上的表情十分地不自然。


    不过她很快地就发现了这个不太对劲的地方——不管是她「犒劳」郁云舒还是郁云舒「犒劳」她，结果貌似都趋向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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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被迫接受的一方。


    算了算了，谁让自己是「宠妻第一名」呢？那就让让她好了。


    实际上对于这个结果感到非常地不甘心但是又不敢当面忤逆郁云舒的苏慕晚只能够这样安慰自己道。


    「我记得这届的『荣誉大乱斗』的榜首『一字之师』的奖励是一块『苏芸蔚的碎片』。要真是按照姜前辈你这么说的话，那么这块碎片就是苏前辈的『记忆』。」柳夜在听了姜若诗的分析后又在此基础上做了进一步的推论，紧接着看向苏慕晚道，「苏慕晚你可要加油了。因为我不认为我能够爬上『一字之师』的位置。姜前辈和宋前辈都分别在第六和第五的位置上待了这么多年了，所以希望也不大。」


    话音刚落，姜若诗当即掰了掰自己的手指骨节道：「虽然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是为什么我听着就是想要打你呢？」


    柳夜见状立马后退了几步。在这过程中他的指甲不经意间蹭到了自己的手臂上的伤口，于是他顿时被疼得龇牙咧嘴。


    「都受伤了还闹？」察觉到了柳夜的小动作的苏慕晚不由得嘆了一口气。她先是扶起郁云舒让她靠着沙发背，然后给郁云舒倒了一杯水，又安抚了郁云舒几句后这才起身朝着自己的房间里走去，临走之前不忘回头分别看了身后的姜若诗和柳夜一眼道：「统统给我坐着别动，我去给你们拿生理盐水和碘伏。」


    事实证明这两个人都不是什么省事儿的主。苏慕晚刚走到自己的房门前就听见了还在客厅里的姜若诗低声威胁了柳夜一句「你等会儿在回去的路上小心一点」。


    苏慕晚在进到自己的房间里的时候发现苏末正躺在自己的床上睡得正香，手上还拿着一块乐高积木，估计是玩着玩着突然犯困了才倒下的。苏慕晚见状不由得温柔地笑了笑，随即上前把苏末抱起，想让女儿睡正。不料这一抱就被她看见了苏末的眼角处正挂着一滴即将垂落的泪珠。


    在看到自己的女儿就连做梦都在哭后，苏慕晚的一颗心顿时揪成了一团。她原本不忍心打扰已经睡着了的苏末，奈何苏末越哭越起劲了，这让苏慕晚不得不叫醒了她。


    「妈妈......」睁开眼睛的苏末在看见了苏慕晚的瞬间开始嚎啕大哭，引得客厅里的几人以为出了什么事情纷纷赶到了房门前。


    郁云舒闻声更是不顾自己的刚恢復的身体直接走了进来，温言软语地哄着苏末，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末原来所在的......那个末世世界......已经被......毁掉了......夏澄曦他们全部都......死了......」苏末一边啜泣着一边努力地组织着语言，从一张已经哭花了的小脸上可以看出她此时此刻真的很难过，「666刚才也和苏末说......说她应该不会再回来了......让苏末保重......可是苏末不想和她分开......因为她左脸上的那道刀疤......苏末还没来得及给她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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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节信息量过大，剧情党福利。有一些没解决的问题，第四个世界会说。


    绪：「666，你怎么能够欺负一个小天使？」


    666：「天使？你的眼睛没问题吧？」


    绪：「？？？」


    666：「让你的读者们收起各种yy的心思，我不炼铜。」


    绪：「......」


    苏慕晚：「女人，你给我听好了，我才是在上面的那个！」


    郁云舒：「嗯？」


    苏慕晚：「......果然998介绍的那些言情文里的男主所说的话都是在放屁。只是因为女主懒得和他们争而已。」


    998：「......」


    第149章


    眼看自己的女儿哭得这么伤心, 心疼不已的郁云舒连忙从苏慕晚的怀里接过了苏末, 然后让苏慕晚帮忙给她递几张纸巾为苏末擦拭眼泪。


    苏慕晚听了立马照做, 顺带从桌子上的药箱里拿出了一瓶生理盐水、一瓶碘伏和一包医用棉签递给了正杵在房间门口的柳夜。做好这些后, 她又重新坐回到了郁云舒的身旁，帮着郁云舒安抚苏末的情绪。


    在安抚苏末的这段时间里，苏慕晚不由得因苏末刚才所说的那番话而陷入了沉思。


    她没有忽略掉苏末的话里的「刚才」，这就说明666在不久前刚回来过, 回来的目的应该是专程和苏末道别。作为临别之礼, 666很有可能是出于好意地想要带苏末回到她原来的世界里看看, 却没想到结果是好心办了坏事。


    不过666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向苏末道别？难不成是被主程序发现了什么迫不得已才潜逃的？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 那她还算是识大体的人, 没有把苏末也牵扯进去。


    苏慕晚知道自己这样想有点过分,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她是苏末的母亲，不能够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涉险。


    此外, 末世世界被毁掉了的事情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是在最近？还是在自己脱离了末世世界后的不久？


    稍加思考后的苏慕晚认为是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因为她突然回想起了自己刚到第二个世界的时候主程序曾对自己说过这样一句话——「上个世界情况特殊, 因此快穿司出面干涉」。现在看来, 这个所谓的「出面干涉」, 实际上指的就是直接毁掉一个世界。反正对于快穿司来说, 其手底下所掌管的世界有千千万, 直接毁掉一个难以修復的永远都比再派遣人手前去修復要节约更多的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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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这些小世界里的角色，在它看来也只不过是一堆数据而已, 根本毫无价值。


    想到这里, 苏慕晚忽然产生了一个诡异的念头——说不定自己比苏芸蔚还要适合成为快穿司的最高掌权者, 因为曾经的自己对这些小世界里的角色的看法和现在的快穿司简直一模一样。


    更加打脸的是，她自己实际上也只是一个小世界里的角色而已。都说「往事不堪回首」，古人诚不欺我也。


    不得不说苏末真的是一个很懂事的孩子，在见到自己的两位母亲都围在自己的身边安慰自己的时候，为了不让她们担心，她愣是在五分钟之内把自己的眼泪给逼了回去。要知道，小孩子的泪腺通常都很发达，一旦哭起来往往都是没完没了的。


    苏慕晚见状起身走进浴室里，把一块干净的手帕打湿，然后拿出来给苏末擦脸。


    苏末见状乖乖地坐在郁云舒的怀里，全力配合着苏慕晚好让她把自己的脸上的泪痕擦干净。


    「谢谢妈妈。」在苏慕晚准备再次起身进到浴室里清洗手帕的时候，苏末有些局促不安地开口道，「也谢谢麻麻......我不是故意哭成这样的，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话音刚落，苏慕晚和郁云舒不约而同地与自己的另一半对视了片刻，她们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出了几分哭笑不得。


    这天底下哪有人都已经伤心到哭了还想着给别人道歉的？


    哭笑不得归哭笑不得，苏慕晚知道苏末是认为她给自己和郁云舒添麻烦了。


    「苏末，我是你的妈妈。」眼看自己的女儿在面对身为母亲的自己的时候这么拘谨，苏慕晚都快郁闷死了，「所以你在我的面前不必有任何的顾忌，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知道吗？在你的麻麻的面前也一样。不论何时何地，我们永远都是最爱你的人。」


    郁云舒听了这才明白女儿的拘谨不是苏慕晚教的，更像是与生俱来的。她先前一直误会苏慕晚了。于是她抱紧了自己的女儿，告诉女儿自己非常贊同苏慕晚的说法。


    在听到自己的两位母亲都是这么说的时候，苏末这才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扯出了一个开心的笑容。


    位于系统空间的998见状一眼就看出了苏末只是在应付她的两位母亲，其实心底里还是放不开，于是它提醒苏慕晚道。


    【998：宿主，我觉得你的女儿很有可能曾经遭遇过在心理方面的严重创伤。鑑于她在末世的时候曾在孤儿院里待过这一点，我初步断定她之所以这么拘谨的原因是害怕被再次抛弃。但是不排除存在着更深层的原因的可能性。所以等以后安定下来了，你一定要多关注一下她。】


    【苏慕晚：你说苏末她在孤儿院里待过？！】


    【998：......是的。说到这个，我想告诉你一个我的最新发现。早在第一个世界的时候苏末就已经和你说过她的身世了，结果你在去到第二个世界的时候就忘记了，于是当我们进到神皇墓里听说了洛顾的身世的时候你也问了我这个问题，结果你现在又没有印象了。奇怪的是，你在第二个世界里第一次见到苏末的时候却能够认出她是「白玉京」。还有，你平时在和我聊天的时候偶尔会提到一些在我们曾经待过的世界里所发生的和任务无关的事情。综上所述，我发现了一个问题——所谓的「清除宿主的与任务无关的记忆和情感」存在着极高的自由程度。因为这类的记忆和情感加起来数不胜数，系统在进行相关操作的时候又不能够明确选择删除宿主的哪些记忆和情感，所以只要宿主的运气够好，说不定什么都记得也是有可能的。】


    【苏慕晚：......那看来我的运气不是很好。】


    【998：可以理解，毕竟你是名副其实的「非洲人」嘛。】


    【苏慕晚：......】


    【998：好在我并没有真的删除了你的与任务无关的记忆和情感，只是把它们保存在了自己这里而已。我打算等到这个世界的任务完成以后就把它们全部归还于你。】


    这一刻，苏慕晚说不感动是假的。她忽然意识到了998其实一直都在自己的背后默默地为自己付出着，并且不求任何的回报。为了自己它甚至不惜和主程序对抗。虽然在很多时候它会和自己互相拌嘴，但也都是饱含朋友之间的打闹性质的。


    而它之所这么做的原因......


    苏慕晚猜测只是因为自己不像邵景明一样抛弃它而已。


    如此简单，简单到令人难以置信。


    【苏慕晚：998，谢谢你。】


    【998：咦~噁心心~】


    【苏慕晚：......】


    眼看自己的一番感动之情大有即将餵了狗的趋势，苏慕晚张嘴就要怼998。但是她还没来得及想好要说什么，心思就被苏末突如其来的奶声奶气给勾走了。


    她听见自己的女儿分别喊了正站在房间门口的柳夜和罗轩林一声「叔叔」，紧接着这两人就双双僵了脸。


    不过罗轩林的脸色好像早在听说了末世世界被毁掉了的时候就不太好看了。


    对此，苏慕晚表示自己完全可以理解他。毕竟再怎么说那里也是他的故乡，是承载着他的儿时的记忆的地方。但是如今，说没就没了。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自己哪天听到了关于自己现在所在的这个世界突然没了的消息......


    苏慕晚认为自己一定会当场疯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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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苏末看见同样正站在房间门口的姜若诗的时候，柳夜的神情里顿时多了几分沧桑，因为他听见苏末对姜若诗的称唿是「姜姐姐」，并且还立刻从郁云舒的怀里出来改而朝着姜若诗奔去。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到了被人喊「叔叔」的年纪了吗？


    柳夜突然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还没好好感受年轻就老了」，于是他开始在内心里暴风式哭泣。


    「苏末，我和你的妈妈的年纪相仿，所以我对你来说已经是『阿姨辈』的人了。你不应该喊我『姐姐』的。」姜若诗见状主动蹲下身子，张开双臂接住了奔向自己的苏末，谆谆善诱道，「要喊我『阿姨』，知道吗？」


    「不要。」不料苏末直接拒绝了她的提议，而且还拒绝得很果断，「有句话说『男人四十一枝花，女人三十豆腐渣』，由此可见男性越是年长魅力就越大，而女性刚好相反。所以我认为见到男的就应该喊他们『叔叔』，见到女的就应该喊她们『姐姐』，这样的话双方都会高兴的。」


    ......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在场的三名女性听了一时竟然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反驳。与此同时，柳夜和罗轩林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缓和了许多，看样子是被成功忽悠了。


    估计是有些懊恼自己刚才为什么会和一个小孩子计较并且对此感到羞愧，柳夜连忙把罗轩林拉到了客厅里让他给自己上药。姜若诗见状立即阻止了他们。当被问及原因的时候，她的回答却只是「过年期间在别人家里上药不吉利」。


    在姜若诗说出这个理由的时候，柳夜一时没能够忍住，开口调侃她道：「姜前辈，没想到你居然是一个这么迷信的人。以前我怎么没看出来呢？要是真按你这么说的话，那些在过年期间不幸受伤了需要紧急处理伤口的人就都得在家里等死了。」


    姜若诗听了顿时有些尴尬。因为她心知自己刚才的说法毫无科学依据，柳夜所说的才是真理。


    「迷信出自敬畏。怀有一颗敬畏之心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是坏事。」察觉到了姜若诗的尴尬的郁云舒及时地给了她一个台阶下。同时，考虑到姜若诗可能会因依旧有所顾忌而不敢给自己上药，郁云舒还顺着她的说法给她找了个可以现在上药的理由：「因为今晚是除夕夜，还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过年』，所以没事的。」


    话音刚落的瞬间，姜若诗毫不犹豫地认为郁云舒将会是她此生所见到的唯一能够把「深得人心」这个评价诠释得如此淋漓尽致的人。苏慕晚能够拥有一位这样的伴侣，真的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


    「谢谢您。」承蒙了郁云舒的好意的姜若诗不由得在内心里对郁云舒更加尊敬了几分。


    郁云舒听了只是会心一笑，并不作过多的言语。


    从大人们的言语中得知姜若诗受了伤现在需要上药的苏末连忙自告奋勇地跑过来帮她，并且再三强调自己不会弄疼她的让她大可放心。苏慕晚见状刚想上前把很有可能会帮倒忙的女儿抱开，却被姜若诗摆手阻止了。


    「那就麻烦苏末了。」姜若诗一边说着一边微笑着把药水和医用棉签都递给了自己的眼前的苏末。


    见姜若诗这么信任自己，苏末当即也朝她扬起了一抹灿烂的微笑，然后伸手接过了她递给自己的药水和医用棉签，准备给她上药。


    苏末在给姜若诗上药的过程中一直认认真真的，眼睛都不曾眨过一下。每上完一处，她还凑近姜若诗的伤口处小心翼翼地吹了吹，因为这些伤口她自己看着都痛，所以她认为姜若诗肯定也很痛，只不过是忍住了不说而已。


    在给姜若诗上完药后，苏末又非常热情地邀请她和自己一起到房间里玩积木。由于房间对于其主人来说是一个比较私密的地方，除非特殊情况，比如刚才听见了苏末的哭声的时候，一般情况下未经主人的允许擅自进入别人的房间里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所以姜若诗在徵询了苏慕晚的意见后这才跟着苏末进到苏慕晚的房间里。


    与此同时，上好药后的柳夜和罗轩林声称他们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于是就双双告辞了。


    「我们的女儿似乎特别喜欢你的这位朋友。」送走柳夜和罗轩林后，回想起苏末刚才牵着姜若诗的手进了房间还顺带把房门给拉上了的郁云舒的语气不禁变得有些酸熘熘的，「你看她连我都不要了。」


    对于爱人的这种因为她们的女儿而吃自己的朋友的醋的行为，苏慕晚颇感无奈。她刚想说些什么，就被一个人从身后突然抱住了，这个人还将下巴抵在了自己的肩上。不仅如此，原本放在自己的腰间的两只手也逐渐往上移，也不知道准备搁在哪里。


    这让苏慕晚顿时醒悟了过来——郁云舒吃醋求安慰是假，藉机揩自己的油才是真。


    「别闹了。」察觉到了郁云舒的真正意图的苏慕晚连忙按住了她的那双不安分的手。


    郁云舒听了一本正经地故作不解道：「不是你说让我『犒劳』你的吗？」


    如果不是听出了她的语气中的分明的玩味，苏慕晚差点就以为她是在和自己说正经事了。


    「......『犒劳』的方式有千千万，陪我一起看电视就是其中的一种。」苏慕晚说着挣脱了郁云舒的怀抱，紧接着故作镇定地打开了电视机，「别想歪了。」


    「好吧。」郁云舒听了倒是不在意地笑了笑，然后竟真的陪着苏慕晚看起了电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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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98：宿主，我感觉女神她现在一定在心里暗骂你是死「直男」。】


    【苏慕晚：......】


    一听到郁云舒此时此刻的心里很有可能是这样想的，苏慕晚顿时就不服气了。


    【苏慕晚：我看她才「直男」呢！虽然我在明面上拒绝了她，但是她就不懂得对我来硬的吗？！明明在一个多小时前还知道强吻我来着。】


    位于系统空间的998听了顿时吓得不轻。


    【998：......你都在说些什么虎狼之词啊？！宿主，你变了！】


    【苏慕晚：......】


    彼时，正在苏慕晚的房间里的姜若诗正面临着她此生以来所遇到过的最难的一个问题——苏末问她什么是「在上面」什么是「在下面」，还把今晚苏母在饭桌上和苏慕晚之间的对话给姜若诗复述了一遍。


    ......你平时究竟给你的女儿灌输了多少少儿不宜的字眼啊苏慕晚？！


    在内心里咆哮了一通后，稍作思量的姜若诗决定直接才举一个抽象的例子完事。


    「假设你的面前有一个火柴盒，里面只有一根火柴。我们现在把这根火柴拿出来。我问你，如果想要点亮这根火柴，你是选择用这根火柴去划火柴盒旁边的磷纸还是选择用火柴盒旁边的磷纸去划这根火柴？」


    「当然是选择用这根火柴去划火柴盒旁边的磷纸了。」苏末在听完了整道题目后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因为用火柴盒旁边的磷纸去划这根火柴的话很难烧起来。受力面积太小了，摩擦力的作用不够。」


    「没错，你的选择是对的。」在听到了苏末给出的答案后，向来聪慧的姜若诗也不得不为苏末的智商而感到震惊，因为年仅六岁的她不仅说出了正确答案，而且还给出了明确的解析，「在这个过程里，火柴作为出力的一方，所以在上面；火柴盒作为受力的一方，所以在下面。出力方因受力方的存在而富有动力和激情，受力方因出力方的存在而富有意义和延续。此外，每一根火柴在划过火柴盒旁边的磷纸的时候，都会在上面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换句话说，火柴盒旁边的磷纸上会保存着每一根火柴划过的痕迹。这就说明在下面的受力方的身上往往都会留有在上面的出力方的痕迹。因此我们要争当在上面的出力方而不是在下面的受力方。」


    在说完以上这番话后，姜若诗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瞬间羞得满脸通红。她忽然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个衣冠禽兽，居然当着一个小孩子的面狂踩油门。


    好在苏末听了虽然只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是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于是这一大一小继续搭起了乐高积木。


    玩着玩着，苏末突然间又想到了一件让自己感到好奇的事情：「姜姐姐，『过年期间在别人家里上药不吉利』是真的吗？」


    「假的。」沉迷于搭积木的姜若诗听了头也不抬地回答她道，「这只是一个迷信的说法，根本没有科学依据。迷信和敬畏完全是两回事——迷信是扭曲了的敬畏，是不好的。所以你千万不要接触它，相信科学才是正道。你的麻麻刚才只是为了不让我感到难堪才故意那样说的。」


    在得知了「过年期间在别人家里上药不吉利」这个说法是假的以后，苏末不禁更加好奇了：「姜姐姐你明明都已经把问题看得这么透彻了，为什么还会相信这个迷信的说法呢？」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也不想相信的。但是潜意识里的恐惧感和灵魂深处的疼痛感却令我不得不去相信。」姜若诗依旧专注地摆弄着眼前的这堆积木，「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我的父母就离异了。因为当时的国家还在实施『计划生育』这项基本国策，我的父亲又是想要生个男孩子传宗接代的大型国企负责人之一，所以他就在外头找了别的女人。这件事情被我的母亲发现了以后，两人开始一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最后甚至演变成了都恨不得当场杀死对方的程度，于是他们就离婚了。父母离异后我被判给了我的父亲，但是他的女人眼里容不下我，各种栽桩陷害给我的父亲吹『枕边风』，想方设法地把我赶出家门，当时还是个孩子的我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再加上她又为我的父亲生了一个儿子，所以不久后就成功了。」


    姜若诗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用的是一副事不关己的语气，好像正在给苏末讲述的是别人的故事一般：「被赶出家门后的我开始四海为家，这个亲戚这边住几天那个亲戚那边住几天，循环往復。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都不希望被别人打扰的，再加上我的父亲给他们的钱又不多，所以很快就没有人再愿意收留我了。于是我被扔回给了我的母亲。说实话，我本来还挺感谢她能够收留我的，如果她的目的不是为了拿我当『出气筒』的话。自从和母亲一起生活了以后，被毒打就是我的家常便饭——她打麻将输了，回来打我；工作不顺心了，回来打我；相亲失败了，回来打我；听见外头有人提起我的父亲了，回来打我。有一次我因为写作业煮饭晚了几秒，她就直接冲进我的房间里撕了我的作业本还给了我一巴掌。因为我的母亲是一个非常迷信的人，所以过年期间更是我的噩梦。在这段时间里别说是在家里上药了，就连提到了『药』字都会遭罪。而且逢年过节她会更换折磨我的方式，比如用刀砍我、用火烧我、在割伤我之后又用尖锐的指甲挖我的伤口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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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疼......


    这是苏末在听完了姜若诗的讲述后的第一反应。接踵而来是「好可怕」。


    顿了顿后，原本还打算说些什么的姜若诗突然反应了过来自己的倾听对象苏末只是一个六岁的小孩子而已，她的这些不好的经歷很有可能会给苏末的童年留下阴影，于是她立马打住了。


    再次开口时，只是为了因自己的唐突而向苏末道歉然后转移苏末的注意力：「抱歉啊，莫名其妙地就开始自说自话了。我们继续搭积木吧。你看这座城堡很快就要建好了。」


    在听说了姜若诗的故事后内心里对姜若诗充满了同情的苏末其实对积木这种幼稚的玩具一点儿也不感兴趣。相比起这堆乐高积木，她认为阅读一些关于曼哈顿计量法、洛卡德交换理论、猎场理论、dna分子双螺旋结构之类的书籍对她更有吸引力。她先前之所以愿意待在房间里搭积木，只是为了不让自己显得这么突兀，她知道自己的妈妈苏慕晚和麻麻郁云舒都希望她能够像一个普通的小孩子一样长大。普通的小孩子应该都喜欢玩积木，所以她就玩了，并且后来还邀请了她喜欢的姜姐姐一起玩。她原本以为姜姐姐也和她一样，不会喜欢这么幼稚的东西的，现在看来恰好相反。


    既然她的姜姐姐喜欢，那么她也就勉为其难地喜欢一下好了。


    于是苏末立马装出了一副激动万分的模样附和姜若诗道：「哇，姜姐姐你好厉害呀~既然你已经快把城堡给建好了，那我就来帮你组装士兵吧。」附和完毕后，苏末立即也动起了手来。


    「我很厉害吗？真的假的？这还是我第一次玩到这么像样的积木呢。」收到了来自于一位六岁的小朋友的夸赞的姜若诗竟然有些飘飘然，不知道她此时此刻是不是在潜意识里把自己当成了苏末的同龄人。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姜若诗的最后一句话让正低着头组装着士兵的苏末不由得鼻子一酸。


    「当然是真的！姜姐姐是我见过的搭积木最厉害的人！」也不知道是付出了多大的努力，苏末才让自己的声音维持了表面上的平稳。她很快地就组装好了一个士兵，然后把这个士兵往姜若诗所搭建的城堡前一放，得意洋洋道：「姜姐姐你看，这个是你，乐高世界的救世主。」


    在听到「救世主」这个称唿的时候，姜若诗的这只正在搭建着城堡的顶部的手勐然一滞，紧接着一块正被她拿在手里的积木掉了下来。


    「姜姐姐，你怎么了？」敏锐地察觉到了姜若诗的异样的苏末立马就知道是自己说错话了。


    既然「乐高世界」肯定不是姜姐姐的逆鳞，那么就只剩下「救世主」了。


    「难道姜姐姐不想成为救世主吗？」苏末不用想也知道姜若诗接下来一定会用「没事」来回应自己刚才的关心，所以她连忙抢在姜若诗作出回答之前抛出了新的问题。


    「曾经想，但是没能够当成，所以以后再也当不成了。」姜若诗果然忽略了苏末的旧问题，回答的是苏末所抛出来的新问题。


    「为什么呢？」苏末自认为「过去没能够当成」和「以后都当不成了」这两者之间并不存在着因果关系。


    「十七岁那年的暑假我抽空回了一趟乡下去看望我的奶奶。我的爷爷很早就去世了，我的父亲和大伯他们估计认为把一位老人带在身边是个累赘吧，所以奶奶她一直都是一个人住在乡下。为了给她作伴，我都已经做好了一个暑假都待在乡下的打算了。乡下赶集的那天，我到集市上买了点紫薯，在回来的途中路过了一个高坡，高坡的背面隐约传来了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哭泣声。我寻思着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于是拿了一把锄头就翻了过去一探究竟，然后就看到了禽兽不如的一幕——一个中年男人正把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三岁左右的女孩子压在身下干着龌龊的事情，他的身旁还躺着三个全身赤.裸满身痕迹的女孩子，年龄估计也是在十三岁左右。她们好像都是已经被什么东西给迷晕过去了，因为她们的眼睛都是紧闭着的。」


    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姜若诗的脸上是藏不住的悲愤：「这个中年男人很快就发现了我的存在。因为我是醒着的，个子比较高挑，手里又拿着锄头，所以他的第一反应是逃跑。我没有追上去，虽然我对自己的身手有着绝对的自信，毕竟练了十几年了，但是我认为眼下更重要的是不让这些女孩子衣不蔽体，所以我回家拿了几件衣服后就折回来了。唯一醒着的那个女孩子在向我道谢后百般恳求我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因为这会让她们以后都无法抬起头来做人，还很有可能会让她们嫁不出去。当年的人的思想不像现在的人的这么开放，乡下的女孩子很多都没有上过学，所以就更加封建保守了。」


    「我原本是想要拒绝的，但是那个女孩子都快要向我跪下了，所以我不得不答应了她的请求。不想这一答应，没过几天高坡的背面就再次传出了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哭泣声。我忍无可忍，于是最后我还是违背了承诺报了警。警察来了以后，因为那些受害的女孩子始终不敢站出来指认那个中年男人，所以我就站出来帮她们指认了。然后这个中年男人马上就被警方给带走。除了陆续地把可能遭受过迫害的女孩子传唤到警察局里问话以外，也不知道警方还用了什么其他的方式，这个中年男人在被抓走后还不到一个星期就主动招供了自己的罪行。定罪后，他被判处了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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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若诗说着说着，脸上的悲愤逐渐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麻木：「这本应该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可惜我打小就生活在黑暗里，看不清人心。那些被传唤到警察局里女孩子，但凡是真的遭受过迫害的，从警察局里回来后不久就统统自杀了。她们的父母都一致认为是我害死了他们的女儿。那个中年男人也是有家庭的，他还是一个十岁的女孩子的父亲。在他被执行了死刑以后，他的妻子天天带着他们的女儿跑到我的奶奶的家里面闹。她认为是我害死了她的丈夫害得她的女儿小小年纪就没了父亲，还诅咒我们全家都不得好死。奶奶的年纪大了，被天天这么闹身体很快就出现了问题，于是没过多久就也去世了。给奶奶操办完了丧事从乡下回来后，我的父亲和大伯甚至一些其他的亲戚都一致认为奶奶的死是我一手造成的。」


    「因为我原本就生活在黑暗里，现在只不过是堕入了更深的黑暗而已，所以我不在乎。偏偏命运弄人，让我在这个时候看到了光。」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姜若诗想要笑一下，但是她发现自己根本笑不出来，「是这道光把我领进了快穿司，她每天都陪在我的左右，每天都温柔地对我笑，每天都给我念着一些温暖的句子。如果当初的我稍微聪明一点，不这么贪心，在发现了她之所以温柔待我的真相后选择继续装傻的话，现在的结局也许就会不一样了。」


    我曾一遍又一遍地追问自己——看不到光，算是不幸吗？


    现在的我可以回答自己了——需要光，才是真正的不幸吧。


    想到这里，姜若诗终于笑了出来。但是和这抹笑容一起出来的，还有早已在她的眼中打转了许久的泪水。


    下一秒，她发现自己被一个小身体给抱住了，被抱得还很紧。


    「姜姐姐，你没有必要再去追逐所谓的光了，因为你已经成为了光。至少在当时正在书店里惶恐无助地抱着带着妈妈的气息的书的苏末看来是这样的。苏末曾经在其他的书里看到过这样一句话——『那些越是经受过苦难的人，就越是保留着人性的温暖』，苏末觉得姜姐姐就是这样的。」


    话音刚落，姜若诗只觉自己的心中淌过了一道暖流，像是初阳融春雪，暖得令她不得不破涕为笑：「谢谢你，苏末小天使。」


    「不用谢。」突然收到了来自于大人的道谢的苏末不禁红了脸，「下次有时间再来陪苏末搭积木就行。到时候我们可以搭建一座更大的城堡。」


    「好好好。」在听到「下次有时间」后，姜若诗这才发现时候已经不早了，都已经十二点过一点了，于是连忙起身准备告辞。临走之前，她忽然想起了苏末刚才所提到的那本「带着妈妈的气息的书」，于是开口问苏末道：「你有把那本带着你的妈妈的气息的书带过来吗？」


    「有的。」苏末听了立即回答她道，「就在我今天背过来的小书包里。」


    「那等会儿你记得拿给你的妈妈看一下。」姜若诗听了一边回过头来嘱咐着苏末，一边摁下了房门的门把，「我就先走了，因为实在是太晚了，下次再过来陪你玩。那么，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姜姐姐。」苏末说完，俯身捡起了姜若诗刚才因手的停滞而掉在了地上的一块积木，把它放到了城堡的顶端，由此完成了整座城堡的搭建。


    ※※※※※※※※※※※※※※※※※※※※


    姜若诗的故事，在现实里半真半假。就问你们吓不吓人（滑稽）？


    苏末：「不懂就问。」


    姜若诗：「苏慕晚你怎么当妈的？居然当着自己的女儿的面谈论这种少儿不宜的话题。」


    苏慕晚：「你还直接在我的女儿的面前开车呢。还骗她说这是去往幼儿园的车。」


    姜若诗：「……说真的，好在我不炼铜，不然我真的就被你家苏末给撩死了。我感觉这个小傢伙长大以后一定是一个情场高手，有意无意间都是分分钟撩死人不偿命的那种。就是不知道谁会成为这个倒霉蛋呢？」


    苏末：「???」


    绪：「接下来轮到苏慕晚的危机外加给998一刀了。好激动啊！」


    998：「这不公平，你要给每个人都来一刀。」


    绪：「好的，採纳了。」


    第150章


    在姜若诗离开了房间后, 眼看已经达到了安慰姜若诗的目的的苏末立即动手把城堡给拆了，然后把所有的乐高积木都收回到了积木盒里。她其实有点捨不得拆散由她的姜姐姐亲手搭建的城堡, 但是她认为身为一个好孩子就应该在玩了玩具之后自己主动收好, 这样不仅是对玩具的爱惜，也是一种难能可贵的自律。


    在玄关那边传来了一阵大门被拉上了的声音后，没过多久苏末就听见了自己所在的房间的房门外响起了一道轻捷的脚步声。三秒钟后, 房门被从外头推开，紧接着自己的妈妈走了进来。


    「小孩子不要熬夜。我们家也不讲究『通宵守岁』的传统。」苏慕晚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阳台上，把今天下午的时候刚洗干净烘干了再进行晾晒的一套儿童睡衣收了回来，把它递给了自己的女儿道, 「所以快点洗澡睡觉吧。」


    苏慕晚刚说完忽然又想起了自己的女儿只有六岁, 可能还做不到自己洗澡这件事情, 于是连忙多问了自己的女儿一句道：「需要妈妈帮你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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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了，妈妈！」苏末在听了她的这句问话后顿感羞耻, 一张吹弹可破的小脸上红扑扑的, 可爱得让人想上前去咬一口。在拒绝了苏慕晚的提议后, 苏末连忙伸手从苏慕晚的手里接过了自己的睡衣。与此同时，她没有忘记姜若诗临走前对自己的嘱託, 于是她先把手里的睡衣放到了床上，然后从自己的小书包里拿出了那本所谓的「带着妈妈的气息」的书, 把它递给了苏慕晚道, 「妈妈，姜姐姐在临走前和我说让我把这本书拿给你看看。」


    在看到眼前的这抹熟悉的七色杂糅的瞬间，苏慕晚不由得愣了一下, 随之而来的是内心之中的五味陈杂——说到底，她这个女主，从头到尾都只是一只任由世界意识摆布的玩偶而已。她的人生经歷，她的喜怒哀乐，她所拥有的一切，都不过是寥寥几笔的虚构。甚至就连她自己这个人的本身也是虚构出来的。


    「知道了，快去吧。」还在女儿的面前的苏慕晚努力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从苏末的手里接过了这本记载着属于她自己的故事的故事集，然后催促苏末赶紧去洗澡。


    在苏末走进了浴室后，苏慕晚重新回到了客厅里。因为郁云舒在姜若诗离开后就进到客房的浴室里洗澡去了，所以现在客厅里只剩她一个人。


    说起来，明明之前都已经说好了只是过来吃一顿年夜饭，结果郁云舒还把明天外出要穿的衣服和今晚睡觉时要穿的睡衣甚至是可供换洗的内衣和内裤都带过来了。如果说她不是一开始就没打算跟随她的父母离开，苏慕晚是打死都不会相信的。


    坐在沙发上百般聊赖的苏慕晚翻开了手里的故事集，然后找到了《我的美女影后老婆》这个故事的起始页，却惊讶地发现上面一片空白，一个字迹都没有。再往后翻了几百页，直到超过了属于《我的美女影后老婆》这个故事的篇幅的页数时，上面依旧是一片空白，没有任何的字迹。但是在分别属于《末世之我是丧尸王》和《青灯引》的篇幅里就有字迹，而且工工整整的。页与页之间的内容是可以衔接上的，整体的排版看着也很舒服。


    她明明记得自己住院刚醒的那晚宋芊在微信里和自己说的是「在《女主重生后》这本故事集里，除了《我的美女影后老婆》这个故事是能够正常阅读的以外，剩下的故事根本没法看——排版顺序乱得就像防盗章似的，相邻页面上的内容毫无关联，有的页面上甚至还存在着乱码」。


    宋芊完全没有必要在这件事情上欺骗自己，因为她完全可以选择不和自己说起这件事情。更何况宋芊是她的朋友，她愿意相信宋芊。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秀眉微蹙之际，苏慕晚感觉到自己的眉间掠过了一指凉意。抬眸一看，郁云舒的脸上的关心顿时映入眼帘。


    「怎么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洗过澡的缘故，郁云舒的这道平日里纯粹的清冷此刻却夹杂了几丝慵懒，听得人的耳朵痒痒的，让人忍不住伸手去挠。


    于是苏慕晚真的伸手挠了挠自己的耳朵。她没有立刻回答郁云舒的问题，因为此时的她已经被郁云舒身上的一阵阵偏冷的幽香给迷昏了头脑，根本听不清郁云舒在说些什么。


    看着苏慕晚的这副呆若木鸡的模样，郁云舒不得不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正当郁云舒再次伸出手去打算给苏慕晚探一探额头的温度的时候，苏慕晚却抢先她一步把她拉向了自己。


    这一拉让郁云舒猝不及防地把苏慕晚抱了个满怀。


    「没怎么，想你了而已。」苏慕晚这才开口回答了郁云舒的问题，然后理所当然地把脸埋进了郁云舒的高耸的双峰间，还非常无耻地深吸了一口气。


    不知道是因为听了苏慕晚的这句话还是因为感受到了苏慕晚的这一流氓动作，郁云舒的脸上终于难得地露出了几分苏慕晚一直想要亲眼目睹的郝色，只可惜以她现在的这个姿势註定是要错过了。


    位于系统空间的998虽然只看到了一团马赛克，但是根据苏慕晚以往的记仇尿性，它可以立马断定苏慕晚刚才所说的那句话只是方便她耍流氓的藉口而已。


    【998：女神你别相信宿主！因为你在一个多小时之前揩了她的油，所以她现在只是想把油给揩回去而已！】


    苏慕晚听了这次竟然坦坦荡荡地承认了自己的这一举动是在向郁云舒復仇。


    【苏慕晚：是又怎么样？互相揩油有助于增进彼此之间的感情。】


    【998：但是效果远不如直接上床。上一次床的效果是互相揩油的十倍。】


    【苏慕晚：......你这才是真正的虎狼之词吧？】


    姑且满足了自己的欲望后，苏慕晚放开了郁云舒，这才恢復了正经和郁云舒说起了刚才真正困扰着自己的事情。在把整件事情的大概交代清楚后，她大大方方地把《女主重生后》这本故事集递给了郁云舒看。


    郁云舒在接过了苏慕晚递过来的故事集后当即用「快速阅读法」把它从头到尾地翻阅了一遍。从进入工作状态的那一刻起，郁云舒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上位者的气场全开，让人难以想像她就是在此之前和苏慕晚谈情说爱的人。


    位于系统空间的998在看见了这一幕后够忽然觉得苏慕晚和郁云舒这两个人在处事态度这方面相像到了极点——该调情的时候放得开，该正经的时候又收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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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天作之合的姻缘。


    翻阅着翻阅着，郁云舒的神色逐渐变得微妙了起来。在看到一幢被刻画在后封的内侧的黑色的高楼大厦的时候，她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这幢黑色的高楼大厦，从外形上看很像『无妄之塔』。」因为眼下还是说正事比较重要，所以郁云舒选择敛去了自己刚才的微妙神色。她把这本故事集的后封转了个圈，使它正对着苏慕晚：「底下的这行字里的内容『蜃市的楼』刚好也印证了这一点。『海市蜃楼』本身就象徵着虚妄之物，恰好『无妄之塔』给人的感觉也是这样的。」


    郁云舒没有告诉苏慕晚的是，在看到「无果的守」的时候，自己的内心深处突然像是被一把尖刀给捅穿了一般疼得她差点红了眼眶。此外，「忘却」和「遗忘」这两个近义词让她回想起了在《十项全能》第一天的录制现场苏慕晚所出的那道近义词辨析题，现在看来是出自这里。她很庆幸，庆幸当时的自己给出了正确的答案，这才没让自己和苏慕晚擦肩而过。


    她记得当时的苏慕晚还喃喃自语了一句「子非鱼，焉知鱼之乐」。现在回想起来，她的确不是鱼，所以不知道鱼是否快乐，但是她认为自己也不需要知道鱼是否快乐，她只需要知道苏慕晚是否快乐就足够了。


    从今往后，她就是苏慕晚的千军万马，而苏慕晚是她的举世无双。


    「既然都已经给人一种虚妄之感了，那么为什么还要叫做『无妄之塔』呢？」苏慕晚在听完了郁云舒的分析后愈发地感觉「无妄之塔」这个专有名词像是一个诅咒，「『无妄之塔』这个东西到底是怎么来的？」


    「单看『妄』字肯定会感到费解，因为『妄』的本义就是『荒诞不合理』。在这里应该把『无』字也看进去。不过即便如此，因为『无妄』这个词的意思有很多，所以还是不好下定论。比如在《易经》里总共记载着六十四卦，其中第二十五卦就叫『无妄卦』，上干下震，象徵着灾祸变乱。在很多古籍里，『无妄』又一谓不期然而然，二谓邪道不行，三谓绝对的真实。」眼看苏慕晚这么好奇关于「无妄之塔」的事情，郁云舒倒也十分耐心地给她讲解起了自己所知道的部分，「至于『无妄之塔』的来歷，现在的我没办法给你答案。不过就算我恢復了所有的记忆，也不一定能够给你答案。因为关于这一点，恐怕就连慢穿司的人都不一定知道。」


    「我刚才只是随口一问而已，其实也没想非得知道这些。」对于郁云舒没能够回答出自己的问题这一点，苏慕晚表示充分理解。姑且不说这些可能已经触及到了慢穿司乃至整个时空局的最高机密，光是「好奇害死猫」的这句古训就让苏慕晚选择了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


    人人都有好奇心，这是不可避免的。你可以好奇，这是天赋人权，但是得有个限度。


    「现在已经很晚了，该睡觉了。熬夜对皮肤和肝脏都不好。」暂时没有别的问题要问了的苏慕晚在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后重新看向郁云舒道，「虽然我的房间里的床完全能够睡下三个人，但是两个人睡肯定要比三个人一起睡舒服得多。更何况我的家里还有一间空的客房。所以你是打算到客房里和我一起睡还是到我的房间里和苏末一起睡？又或者你想一个人睡一张床也行。」


    虽然表面上给了郁云舒三个选择，但是苏慕晚在内心里却只希望郁云舒选择第一个。


    不料郁云舒在听了苏慕晚的这番话后，原本已经被敛去了的微妙神色又重新回来了。不仅如此，在这份微妙里还夹杂着几分仿佛被伴侣的前任给膈应到了的冷意。


    「我陪女儿一起睡。你的睡相和谁一起睡都不合适，所以你还是自己睡客房吧。」郁云舒说完后忽然想起了什么，于是又改口道，「不好意思，刚才口误了。你的睡相和苏遇或者洛琼华一起睡都是挺适合的。」


    ......苏遇和洛琼华分别是谁？


    苏慕晚听了先是一愣，后知后觉地才想起了这两个都是998之前和自己提到过的自己的爱人的曾用名。问题是郁云舒是怎么知道的？


    难不成是自己刚才递给她翻阅的那本故事集里写了什么？


    想到这里，苏慕晚开始慌了。但是她认为自己眼下已经无暇顾及故事集里的内容了，当务之急是向郁云舒解释清楚无论是苏遇还是洛琼华都是她本人的这件事情。


    然而郁云舒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苏慕晚瞬间打消了想要解释的念头。


    「我知道她们都是我，但是我就是觉得膈应。」郁云舒在丢下了这句话后转身走进了苏慕晚的房间，并且毫不客气地把房门给带上了，徒留苏慕晚一个人在客厅里目瞪口呆。


    ......这算什么？吃自己的醋？而且是毫无徵兆地，明明刚刚还和颜悦色的呢。


    苏慕晚在对郁云舒的变脸速度感到不可思议的同时内心里又感觉非常地委屈。


    【苏慕晚：呵，女人。】


    【998：......你自己也是。】


    【苏慕晚：我哪有她这么无理取闹？】


    【998：也对，你只是动不动就感到委屈而已。】


    【苏慕晚：......】


    被998说中了心思的苏慕晚当即选择了沉默。她把故事集带进了客房里，想要在睡觉之前稍微翻阅一下《末世之我是丧尸王》和《青灯引》里面的小片段，不料这一翻就翻到了描写「苏慕晚和苏遇滚床单」的部分，直白的文字看得她满脸通红。为了掩盖这份羞涩，她连忙又翻了好几十页，不料这次翻到的内容却和刚才的是异曲同工。映入她的脑海的是描写「苏慕晚把洛琼华压在床上」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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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现在忽然有点理解郁云舒为什么突然之间闹脾气了——你的过去我明明参与了到头来却像没有参与一样，所以我不甘心。如果是她处在郁云舒的位置上，看着这些关于郁云舒和两个所谓的自己进行大尺度的动作的描写，她可能不止是闹脾气这么简单，甚至连杀了这两个所谓的自己的心都有了。


    暂时撇开感情方面的问题不说，有一件事情苏慕晚现在必须和998确认一下。


    【苏慕晚：998，你看一下现在《末世之我是丧尸王》和《青灯引》里的剧情和我们曾经在这两个世界里的经歷是不是一样的？】


    因为苏慕晚刚才浏览「苏慕晚和苏遇滚床单」和「苏慕晚把洛琼华压在床上」这两个片段的时候位于系统空间的998也跟着看了几眼，所以它很快地就发现了端倪。苏慕晚想要和它确认是事情正好也是它想要告诉苏慕晚的。


    【998：是的。现在的剧情完全就是被我们更改之后的。】


    【苏慕晚：这就很奇怪了。你还记得宋芊之前在微信里是怎么和我说的吗？按照她的说法，《末世之我是丧尸王》和《青灯引》这两个故事现在应该是无法正常阅读的才对。但是现在我们不仅能够正常阅读，而且这两个故事的排版看起来也很赏心悦目。】


    【998：会不会是因为这两个世界的世界意识承认了我们所做的更改？】


    【苏慕晚：虽然我很想附和你道「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样说实在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998：......】


    暂时没有了其他头绪的苏慕晚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在发现现在已经是凌晨1:20分了以后立马决定关灯睡觉。


    毕竟熬夜对皮肤和肝脏都不好。


    眼下正值深冬。虽然南方的气候算不上很冷，但是也遵循着冬至过后昼短夜长这一太阳直射点的运动规律。这漫漫长夜对于一部分人而言只是到时间进入梦乡的信号，对于另一部分人而言却象徵着夜生活的刚刚开始。


    邵景明跌跌撞撞地从一家酒吧里头走了出来，时不时地冲着路过的女性吹口哨。潮红的面色和吐着酒气的嘴巴都说明了他现在醉得不轻。他一边走着路一边用双手反覆做着抓取的动作，似乎在回味着属于刚才的那几名陪酒的女孩子的柔软。


    就在陷入了回味之中的邵景明一个没站稳即将跌倒在地上的时候，突然出现在他的身旁的一名男子伸手扶住了他，紧接着面无表情地问了他一句道：「宿主，您还好吧？」


    这名男子的身高和他的相当，年龄看上去也和他的相仿。长得还行，既没有帅出天际也没有丑瞎眼睛。


    「好什么好？！」面对这名男子的关心，邵景明却以怒火回应，「每天晚上都让我玩这些别人玩剩下的东西，没意思。妈的，我明明之前玩的每一个都是处，结果居然还能够得『梅毒』？！一个两个的肯定全她妈都是滥交的母狗，补的处.女.膜！搞得我现在有了心理阴影，根本没法儿继续玩，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检测到宿主的怒意值居高不下，正在分析原因......分析完毕，初步判定原因是欲求不满。」面对邵景明的无端怒火和一大串不堪入耳的脏话，这名男子却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负面情绪，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犹如一个冷冰冰的机器，所说的话更是如此，「正在搜寻解决方案......搜寻完毕，解决方案为向宿主提供新的合格的目标。宿主，郁云舒的生日宴会就快到了。根据剧情，届时您可得到满足。」


    「郁云舒......就是那个你之前死活不让我提前对她下手的世界女主？」在久违地听到「郁云舒」这个名字的时候，邵景明一时间差点没能够想起来她是谁，「我当时想着反正按照剧情发展她迟早都是我的，所以我不急这一时来得罪你。但是我现在对她已经没有任何的兴趣了。」


    邵景明说完，一张植了皮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道极其淫.盪的笑容：「我想上苏慕晚，想到不能够再想了。每次一想起她那天穿着旗袍的玲珑身段，我就巴不得立刻把她压在身下，看着她动情的模样。明明她只是一个女配而已，你之前却也死活不让我对她下手。看在我懒得向你询问原因的份上，你这次应该不会再阻止我了对吧，系统741？」


    话音刚落，这名被称作「系统741」的男子这次却沉默了，良久后才开口道：「正在为宿主提交更换攻略目标的申请......提交成功。审核结果获取中......获取完毕，审核结果为『通过』。正在将审核结果移交至本届晋级赛『荣誉大乱斗』的裁判......移交完成。宿主现在可自行达成意愿。」


    「有你的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一听到自己现在就可以动手了，邵景明不禁笑得更加淫.盪了，「先打开系统商城让我看看里面有什么可以用得上的。」


    「是。」系统741听了立马照做，为邵景明唿出了系统商城。


    然而由于系统商城里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醉醺醺的邵景明现在根本没有耐心浏览，于是他最终还是决定先制定计划，然后再根据所制定的计划直接选取相应的道具。就在他苦苦寻思着自己应该怎么做的时候，系统741突然再次开口道：「检测到一则来自于本届晋级赛『荣誉大乱斗』的裁判的通讯，正在为宿主读取其中的内容......读取完毕。这则通讯的内容如下：邵先生，您好，我是本届晋级赛『荣誉大乱斗』的新裁判。我可以无条件地协助您拿下新的攻略目标，请问您是否需要我的协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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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这等免费的好事为什么不需要？」精虫上脑的邵景明在听到「无条件」这三个字后顿时不作多想，立即吩咐系统741给这位身份不明的裁判回復了一则讯息，说自己非常乐意接受来自于对方的协助，这是自己的荣幸。


    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邵景明给盯上了的苏慕晚第二天特意起了个大早，因为她想要亲自给自己的爱人做一顿早饭。


    今天是大年初一，所以一碗寓意着年年长久的长寿面是必不可少的。考虑到郁云舒喜欢吃甜的，她便在长寿面里加了一点点糖。下好了面后，她另起了一个锅，待水沸腾后把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片状年糕倒了进去。大约两分钟后，她又把这些片状年糕全都捞了起来，沥干了其中的水分后放在一旁，准备做炒年糕。年糕又被称作「年年糕」，与「年年高」互为谐音，寓意着年年高升，所以也是大年初一这天必不可少的食物。


    于是洗漱完毕后刚从房间里出来的郁云舒就看见了正在厨房里忙碌的苏慕晚，依旧是盘起了长发，依旧是媚骨天成。稍微走近一些，就能看见苏慕晚的白皙秀颀的脖颈，在清晨的微光里好似一块上等的羊脂玉。


    郁云舒见状不由得心中一动，一双注视着苏慕晚的背影的眼睛里是说不尽的爱意。


    在察觉到了自己的身后有人的时候，正在忙活的苏慕晚连忙回眸看了一眼。在看到来人是郁云舒的瞬间不禁嫣然一笑道：「起来了？」


    话音刚落，郁云舒只觉自己被她的这道嫣然给勾了魂。一起被勾走的，还有自己昨天夜里的闷气。


    「嗯。」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这么地没有骨气，郁云舒故作冷淡地应了苏慕晚一声，紧接着走上前去扫了一眼苏慕晚的手里正在进行着的动作道，「你这是在做早饭？」


    「对呀，专程为你做的。我昨晚睡觉的时候我的父母还没有回来，直到凌晨五点多的时候我才隐约听见了开门声，所以他们今天还不知道要睡到几点呢。现在给他们做好了早饭的话等他们起来的时候肯定都冷得不能够再吃了。」纵然心知郁云舒这是在明知故问，苏慕晚还是耐心地回答了她，一边回答着一边继续翻炒着炒锅里的年糕。为了不让郁云舒饿着肚子等待，回答完毕后的苏慕晚又补充了一句道：「右手边的煮锅里有长寿面，你先自己盛一碗吃，年糕的话还要稍微再等一会儿。」


    郁云舒听了顿时心中一暖，这下子也顾不得自己有没有骨气了，依言盛了一碗长寿面后就到吃饭厅里坐着吃早饭。


    当她发现这碗长寿面是甜的以后，她立马就决定原谅苏慕晚了。


    她承认自己没有骨气，不过这也仅限于在面对苏慕晚的时候而已。


    大约五分钟后，苏慕晚端着一大盘炒好的年糕出来了。她把这盘年糕放在郁云舒的面前，在郁云舒开口嫌多之前抢先一步堵住了郁云舒的嘴，用的还是那句话——「你先吃，吃不完的话我再吃」，以及......


    一个点到即止的吻。


    「已经八点多了，我去喊苏末起床。」这个突如其来的吻让郁云舒的脸上再次露出了如同昨天晚上的时候一般的郝色，并且这次苏慕晚没有错过，「吃完早饭后我就该带她回去了。因为我这边的很多亲戚都知道了她的存在，所以我得带着她上门拜年。」


    郁云舒说完后忽然想起了女儿在接下来的安顿问题，于是又和苏慕晚商量道：「我看过完年后还是由我来继续照顾苏末吧。因为你现在的身份还是一名大学生，身边带着一个孩子终究是不方便。把苏末放在她的爷爷奶奶或者外公外婆的身边养的话也不太妥当，因为她每次一听到你和我的名字的时候就开心得不得了，应该是很想待在我们的身边，所以我不忍心。」


    苏慕晚听了表示自己对郁云舒的安排没有异议，同时在内心里暗暗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拿到那块属于自己的爱人的记忆碎片。


    在苏末起床洗漱完毕吃完早饭后，郁云舒就带着她离开了。在这一大一小临走之前，苏慕晚分别把郁云舒的外套和苏末在昨天晚上的时候交给自己的那本故事集还给了郁云舒和苏末。


    既然原本属于自己的故事现在已经成为了空白，那么自己接下来将会重新撰写它。


    不得不说郁云舒的办事效率是真的高，大年初六部分公司的某些部门才陆续开始上班，她在大年初八的时候就已经完成了取证，成功地说服了郁父立即停止与那个两天后会给她下药的商业伙伴之间的合作。考虑到这种垃圾很有可能会留有后手，郁父也同意了郁云舒提出的取消自己今年的生日宴会的请求。


    虽然这个请求很有可能会影响到公司今年的商业利益，但是和自己的女儿的安危相比起来，这种毛头小利不要也罢。


    正当收到了这个好消息的苏慕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她收到了一条姜若诗发过来的微信消息：「苏慕晚，我现在遇到了一点麻烦，你有没有空过来帮我一下？」


    「你怎么了？！」在看到了这条微信消息后，苏慕晚连忙回问了姜若诗一句。


    「这个......在微信上说不清楚。」姜若诗很快地回答苏慕晚道。令苏慕晚感到奇怪的是，她在发出了这条微信消息后就把上一条微信消息给撤回了。


    「你现在在哪儿？」苏慕晚猜测现在姜若诗的旁边还有别人，而她不想让这个人知道她正在与自己取得联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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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题是她为什么非得遮遮掩掩的呢？


    就在苏慕晚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姜若诗发过来的下一条微信消息从侧面回答了她的这个问题：「无尚酒店，404房。」同样地，在发出了这条微信消息后，姜若诗又把上一条微信消息给撤回了。


    「酒店？好端端地你住什么酒店？你该不会是被......」收到了地址后的苏慕晚不由得满脸震惊地发送出了自己的猜想。但是这次姜若诗却没有立刻回復她了。


    稍微等待了五分钟后，姜若诗还是没有回覆她。


    苏慕晚见状顿时慌了神，连忙跑进自己的卧室，从衣柜里翻出了一套自己没有穿过的衣服和裤子，把它们用一个纸袋装好后就急匆匆地出了门。


    【998：宿主，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你还是先别去了，直接报警吧。】


    【苏慕晚：报什么警？万一是250把她给这样那样了的呢？】


    【998：......你觉得这可能吗？！她们两个都绑在一起这么多年了，250却依旧对姜若诗不冷不热的。】


    【苏慕晚：也许是250突然之间兽性大发了？】


    【998：......宿主，你清醒一点儿！我们是系统，没有这方面的欲望！而且我刚才都已经说过了我有的是一种「不祥的预感」！】


    【苏慕晚：那我就更应该先去救人了。能让姜若诗束手无策的肯定是系统宿主，你认为报警有用吗？搞不好到时候快穿司又要出面「干涉」这个世界了。】


    【998：你想去救人可以，但是你别这样单枪匹马地跑过去送人头啊。先在群里和柳夜他们说一声，这样的话到时候万一真的有危险的话他们还可以赶来救你。】


    【苏慕晚：这个人既然都已经把姜若诗带来开房了，那么他肯定是对姜若诗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这种事情的本身就不光彩，你还让我把它公之于众？虽然看着姜若诗平时的样子她不像是在乎名节之类的东西的人，但是再怎么说她也是一个女孩子。】


    眼看自己完全说不过苏慕晚，998便只能够由她去了。


    虽然内心里早就已经慌了神，但是苏慕晚与生俱来的理性还是让她在到达无尚酒店后不忘谘询了一下站在酒店的前台的工作人员小姐姐开404房的人的身份。可惜的是由于无尚酒店的员工手册里明写了「员工不得泄露顾客的身份信息」这一点，因此工作人员小姐姐只能够告诉苏慕晚在昨天晚上的时候有一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的带着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的到酒店里来开了房，房间号就是404。


    「你说的这个女的是我的朋友。她为人比较保守，如果报警了的话她会接受不了的，所以这件事情只能够私了。」苏慕晚听了顿时更加确定姜若诗肯定是被什么人给糟蹋了。那么现在就不仅是这个糟蹋了姜若诗的人到底是不是系统宿主的问题了，还有事后应该怎么处理的问题。如果只是出于对方是否也是系统宿主的考虑，她其实不太担心，危险必定是有的，但是她的主要目的是救出姜若诗，而不是和对方硬碰硬，实在打不过还可以智取；但是如果涉及到了事后处理这一方面，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是最妥当的，是应该把这个人打个半死然后向他索赔？还是应该按着他的狗头强迫他对姜若诗负责？还是应该直接了当地杀人灭口？又或者是应该以牙还牙另外找人把这个人也给糟蹋一遍呢？


    突然陷入了无助状态的苏慕晚立马就想到了一个可以信赖的人，于是她连忙给前台的工作人员小姐姐留了一个手机号码，并且还塞给了这位工作人员小姐姐五百元现金作为人工费外加电话费：「如果我上去后超过半小时没有下来的话，麻烦你打一下这个电话。」


    她之所以给自己预留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是因为考虑到如果自己一个人能够完美地解决整件事情的话就不必再麻烦这个可以信赖的人了。


    苏慕晚在交代完了这句话后就火急火燎地跑上了楼。


    跑上了楼的苏慕晚没有看见，自己的前脚刚走，一个身着雪白色的连衣长裙、眉目间充满了异域风情的漂亮女人后脚就出现在了前台的工作人员小姐姐的面前，用她的纤纤玉手按住了自己刚才留下来的电话号码。


    前台的工作人员小姐姐在看到这个漂亮女人的瞬间竟然感到惊讶万分：「您不就是昨天晚上的那位......」


    「嘘！」这个漂亮的女人听了先是打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俯身凑近这名工作人员小姐姐，莞尔一笑道：「这是他们男女朋友之间的小情趣，身为局外人的我们就不要插手这件事情了。」


    苏慕晚来到404房间前的时候发现房门居然是虚掩着的，这引起了她的警惕。她本想先从「私人道具库」里取出唐刀「君名」防身，但是转念一想道酒店的走廊里肯定安装了摄像头，于是她只好作罢。


    深唿吸了一口气后，进入了战斗状态的苏慕晚一脚踹开了404的房门。闪身入内后的她正准备从「私人道具库」里取出唐刀「君名」，眼前却蓦地一暗。


    在失去意识的瞬间，她似乎看见了邵景明的那张淫.盪的笑脸，以及听见了来自于位于系统空间的998的歇斯底里。


    【嘀~检测到宿主失去意识，系统998已被强制关机。】


    作者有话要说：　　苏慕晚：「这章是专门写来弱化我的吧？」


    绪：「如果没有郁云舒和姜若诗这些人的存在，你将会继续所向披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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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慕晚：「那你还是弱化我吧。」


    绪：「......」


    郁云舒：「我估计短时间内救不了你了。」


    苏慕晚：「......」


    998：「宿主你别担心！邵景明这个狗东西，我要杀了他！」


    邵景明：「......我发誓，我会对苏慕晚负责的。」


    998：「负你妈呢？！受死吧你！」


    郁云舒：「我发现苏慕晚只有在无意间才能够撩得动人。」


    苏慕晚：「说错了，应该是只有在无意间才能够撩得动你。」


    邵景明：「作者我和你说，在出演这个不良pua类型的角色的时候我差点被自己给噁心吐了，为此还住了好几天医院。这算不算工伤？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点补贴之类的？」


    绪：「那就给你安排寿终正寝吧。我感觉读者们也不想让你活下去。」


    邵景明：「......算了，各位读者们一定要提防现实里的不良pua们啊，他们或者她们往往都是表面上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其实内心里都是糟老头们或者糟老娘们坏的hin。」


    所以本届晋级赛「荣誉大乱斗」的新裁判是......


    本次修改进一步地补充了苏慕晚的心理描写，使其行为原因更加一目了然，更容易被理解。因为我发现很多东西都要写得很明确才行，是我疏忽了。


    第151章


    随着自己的子程序的关机提示的响起, 位于系统空间的998愈发地感觉自己的这对眼皮有千斤重, 无论自己怎么使劲儿, 它们都始终在逐渐地往下沉。


    宿主......


    心知自己无力回天的998在呢喃地唿唤了苏慕晚一声后，象徵着无能和悔恨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它本应该想方设法地阻止苏慕晚的，但是它妥协了；它本能够避免这一悲剧的发生的, 但是它轻敌了；它本可以让现在的情况没有这么糟糕的，但是它身不由己，被困在小小的系统空间里。


    纵然泪水流淌得再汹涌，这对沉重的眼皮也没有对眼睛产生过半丝的怜悯，最终还是完全地覆盖住了998的双眼。


    好累......


    彻底地闭上了双眼的998这次甚至使不上劲儿。


    不如就这样睡过去吧......反正就凭现在的它也拯救不了自己的宿主。


    秉着这样的想法的998就连仅存的一丝意识都开始涣散了。就在它即将陷入永久的沉睡之中的时候, 另一个念头突然在它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可是, 宿主她是天底下最好的宿主......


    正是这个念头, 让万念俱灰的998重新燃起了挣扎之意。


    如果可以，我宁愿将自己碎尸万段，来换取她的永世无伤！


    这份舍己的决意令998顿时清醒了不少。它咬紧了牙关，鼓足了最后一口气, 强行支起了自己的这对沉重的眼皮。虽然这对仿佛有千斤重的眼皮在中途有好几次都重新沉了下来，但是它一直没有放弃，反覆地把它们强行支起。


    因为它下定了决心，在自己的最后一口气用完之前都绝对不会放弃。


    不, 就算是自己的最后一口气用完了它也不会放弃。到时候它会拼上自己的性命去争取下一口气。


    在自己的这对沉重的眼皮被抬上到一半的时候，998突然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下唇破皮流血之际, 它终于成功地重新睁开了双眼。


    成功地重新睁开了双眼的998却丝毫没有松懈。生怕下一秒自己又会再度闭上双眼的998死死地瞪大了自己的两只眼睛, 强大的力度几乎使它的眼角眦裂。


    就在它感觉到自己的眼角真的开始裂开的时候, 突如其来的一阵天旋地转让它的系统空间瞬间变了样——此时此刻，它的系统空间不再是一如既往的纯粹的黑暗，而是顶端悬挂着一轮明月的黑暗。皎洁的月光下是无声起伏的黑色的巨浪，在不远处的地平线上爆发着沉默的力量。


    还没等它反应过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它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开始不受控制地动了起来，向着前方的黑色的海域行进。冰冷的海水从仅仅打湿它的脚底，到逐渐盖住它的脚背，再到逐渐地漫上了它的小腿处。就这样，它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步一步地走向了眼前的寒冷寂静的深渊。


    不，我现在还不能够到那里去！因为我得回去救我的宿主！


    这么想着的998当即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想要停下自己的脚步，却发现这是徒劳的，自己该怎么走还是怎么走。


    停下！给我停下！


    情急之下的998顿时弯下身子用自己的双手死死地握住了自己的脚踝。可惜的是这也是徒劳的，自己的两只脚还是在继续前进着，甚至不顾主人到底有没有站稳，哪怕主人都已经跌倒在了海水里也依旧是自顾自地继续前进。


    正当998不知所措的时候，它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把直立于海面上的大刀，触手可及。


    998见状当即把它拔起，紧接着毫不犹豫地砍断了自己的双脚。


    手起刀落的瞬间，原本还是黑色的海水被染上了刺目的鲜红。而海水中高浓度的盐分也让998痛得几近昏厥。但是它始终没敢闭眼，甚至不敢眨眼。在捨弃了自己的双脚后，它开始努力地朝着岸边爬去。


    然而它的一只手刚刚触及到岸边，接踵而来的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它的系统空间又变了个样——这次不再是黑色的了，甚至连一点儿黑色都看不到。头上阳光正好，脚下绿茵遍地，眼前春暖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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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现在它的面前的，还有一名姣若秋月、眉目温婉的女子。她的长髮乌黑如黛，如同黑色的绫罗绸缎一般垂落在身后。耳旁的碎发被尽数别到了耳后，露出了小巧玲珑的耳垂，仅是一眼就给人一种温柔至极的感觉。她的身段婀娜多姿，身材凹凸有致。整个人都美得不真实。


    在看到这名女子的那一刻，998泪如泉涌：「001......」


    「嗯？」这名被称作「001」的女子见状当即伸出了手去为998拭去了它的脸上的泪水，随即柔声问它道，「怎么哭了？」


    「疼......」在听见了这道熟悉而温柔的声音后，998不禁哭得更加厉害了，「我的双脚断了，很疼......」


    001闻言连忙为998检查了一下它的双脚，片刻后却面露不解道：「哪里断了？这不是好好的吗？」


    998听了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半信半疑地看向了自己的双脚处。在看到自己的精緻的脚踝之下的是骨肉匀称且白净细腻的玉足的时候又是一愣。


    这双貌似是......人类的脚？


    然而还没等998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它就被001一把抱住了。下一秒，一道熟悉而温柔的声音再次在它的耳畔响起：「你该不会是做噩梦了吧？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没有休息好？这样吧，我等会儿帮你到250那里去请个假，让她给你调整一下课程的时间。」


    250......


    998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脸色蓦地一变，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它的宿主这次之所以会中了邵景明的圈套，其中必定少不了250和姜若诗的暗中使坏。不，说不定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只是250一个人的阴谋，和姜若诗没有任何关系。毕竟姜若诗在放假之前曾信誓旦旦地和它的宿主说过「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请你也要一直相信我」。


    那么她会不会早就料到了250会背着她这么做？只不过因为爱慕着250，所以只要250没有做出伤害宿主的事情，她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问题是宿主她现在已经......不行，它不能够再在这里逗留了！


    「001，我得立刻赶回去救我的宿主！她现在的处境很危险！」突然想起了苏慕晚还落在邵景明的手里却又发现此时的自己无法离开这个空间的998急忙询问001道，「你知道应该怎么离开这里吗？」


    不想998的这副迫切的模样落在了001的眼里却是因过度劳累而产生了幻觉的表现，回答它的只有001的无奈和宠溺：「你现在还在参加快穿司的新手系统培训呢，哪儿来的宿主啊？我认为你现在真的应该好好地休息一下，不要想太多。」


    998听了刚想辩解，另一道同样熟悉而温柔的声音突然在它的身后响起：「这孩子又怎么了？又开始假装生病了？」


    与001的熟悉而温柔不同的是，这道声音里多了一种久违的味道。


    「250，我正想去找你呢。」在见到了来人后，001小心翼翼地把998从地上搀扶了起来，紧接着给来人稍微说明了一下998的情况，「998最近可能是太累了，刚才又是做噩梦说自己的脚断了又是出现了幻觉说自己要赶着回去救自己的宿主的。」


    「所以......你考不考虑给她放个假？」在请求250给998放假的时候，001的一成不变地温柔如水的语气里此时却多了几分俏皮。


    这是只有朋友之间进行对话才会表现出来的俏皮。


    「你都亲自开口了，我还能不给她放吗？」尽管语气里充满了无可奈何的妥协，250说起话来的声音还是柔柔的，「每次一到我给她上课的时候你就想方设法地让我给她放假，你这样子会宠坏她的。」


    「我这叫『礼尚往来』。」001听了也不甘示弱地反驳了250一句，但是这句反驳却一点儿气势都没有，因为说话的人太温柔了，「谁让每次一到我给她上课的时候你就找各种藉口带她出去玩的？」


    「......」


    在001和250你一句我一句地清算「旧帐」的时间里，998始终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250，看着她的墨色的长髮依旧如同瀑布一般垂落在腰间，看着她的眉眼间依旧略带英气，看着她的一举一动间依旧充满了异域风情，看着她的不加任何修饰的温柔笑意。


    许是眼前的这道久违的温柔的笑意过于纯粹了，既晃到了998的眼睛也刺痛了它的心，竟让它不由自主地红了眼眶。


    「你这孩子好端端地怎么哭了？」早就发现了998一直都在盯着自己看的250顿时被它这突如其来的眼泪给整懵了，连忙上前安慰它道，「不哭不哭啊，哭起来的话就不可爱了......说到『可爱』，我觉得人形化后的你一定很可爱。我想你会有甜蜜的酒窝，笑起来的时候漫山遍野的风声都要给予你回应。注意是当你笑起来的时候它们才会给你回应哦，所以不要再哭了。」


    不想在经过了250的一番安慰后，998更是放声大哭，俨然一个在外头受尽了委屈的孩子。这是自从250和001反目成仇以来，它第一次哭得这么伤心。最后，在250的一脸费解和震惊之中，它一下子钻进了眼前的250的怀里。


    「我好想你，想念这个时候的你......」扑在250的怀里的998把自己的一只耳朵紧贴在250的心脏处，聆听着她的每一下心跳声，「所以你不要变，好不好？」


    「......你这傻孩子该不会是真的生病了吧？！」250在听了998的莫名其妙的话后下意识地反抱住了自己的怀里的998，充满了担忧的语气里却又不失温柔，「你放心，我不是孙悟空，所以不会『七十二变』。我一直都在这里，要是你真的想念我的话可以留下来，这样子就可以每天都看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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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0刚说完，位于她的怀里的998却忽然无声地笑了一下，像是在祭奠，也像是在缅怀。良久，它从250的怀里退了出来，站在了距离她和001一米之外的地方。它的头上依旧阳光正好，脚下依旧绿茵遍地，眼前依旧春暖花开。


    「我现在明明已经人形化了，但是250你刚才说的却是很久以前的这句『我觉得人形化后的你一定很可爱』。」998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泪痕尚未干透，「我知道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但是还是谢谢你们。虽然在刚才的某一瞬间我也产生过想要留下来的念头，但是我的宿主还在等着我回去救她呢。」


    「你们的998......从今天起就要真正地长大了......」


    说到这里，998忽然又笑了一下，这次的笑容里满是释然，嘴角的两边还分别露出了两个甜蜜的酒窝。


    这一刻，漫山遍野的风声都清晰可闻。阵阵微风从她的身旁摇曳而过，拂动了她的翠绿色的裙摆，一起一落的瞬间可以看见笔直纤细、莹润如玉的小腿。


    风声停止后，她的眼前的001和250也双双不见了踪影。留给她的，只有春意遍布的系统空间以及一道公式化的系统提示音——【嘀~系统998已成功解锁人形，获得专属技能「无冕之王」。】


    「无冕之王」——都说「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但其实成为王不一定要戴上王冠，只要把现有的秩序给破坏掉就可以了。


    无尚酒店，404房间内。


    系统741把因吸入了大量的迷魂香而昏倒后又被邵景明餵下了烈性媚药的苏慕晚抱到了房间的床上，顺手为她盖好了被子，全然不顾跌坐在自己的身后的邵景明的质问和骂骂咧咧。


    「741，你这是什么意思？！当初帮助我申请更换攻略目标的是你，现在阻止我拿下攻略目标的也是你！」眼看送到眼前的炮很有可能打不成了，邵景明当场急得从地上爬了起来，冲上前对着系统741的后脑勺就是一击重拳，紧接着一把将系统741的脑袋按到了地上，「妈的，你刚才还敢从我的手里抢女人？！我可是你的宿主，小心我把给你换掉！」


    「检测到宿主的怒意值居高不下，正在分析原因......分析完毕，初步判定原因是对我的行为感到不解由此衍生了不满。正在搜寻解决方案......搜寻完毕，解决方案为由我向宿主提供必要的解释说明。宿主，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像您这样的强制性手段是无法拿下攻略目标的，必定会导致任务的失败。」倒在地上的系统741没有对邵景明进行反击，脸上依旧没有任何的表情，犹如一个机器一般地冷冰冰地向邵景明做着解释说明。


    「我怎么做任务由我说了算！」邵景明在听了系统741的解释说明后反而更加生气了，他使劲儿地踹了倒在地上的系统741好几脚，每一脚踢的都是系统741的要害，「管这么宽，我他妈踢死你！」


    十几脚下去后，邵景明估计是踢累了，最后一脚把系统741踢远后就停了下来。稍微喘了一口气后，他看向了躺在床上的苏慕晚，脸上再次露出了私下里一贯的淫.盪的笑容。


    然而正当他准备动手掀开盖在苏慕晚的身上的被子的时候，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膝盖关节有些痛，紧接着自己的整个下半身都没有了知觉。在身体摇摇欲坠之际，他慌忙低下头查看究竟。正是在他低头的瞬间，他的命根子处猝不及防地挨了来自于自己的身前的一脚，于是他整个人顿时以向前跪拜的姿势扑倒在地。


    跪倒在地的邵景明吃痛地抬起了头，却发现刚才踢自己的人不是系统741，而是一名看起来大约十六岁的陌生的少女——亚麻色的柔顺长髮披肩及背，瓜子脸，桃花眼，弯月眉，水滴鼻，m型唇，胸前的专属于女性的妙曼已经初显。身着一袭过膝的翠绿色的雪纺连衣裙，上半身的设计为点缀着些许小碎花的短袖背心式，下半身的设计为素色的直裙式，腰前还别着一个用两根翠绿色的系带打成的蝴蝶结。过膝的裙摆之下露出了半截白花花的小腿，看得跪倒在地的邵景明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唾沫。


    这名陌生的少女先是坐到床边掀开床上的被子查看了一下躺在床上的苏慕晚的情况，在确认了苏慕晚的衣衫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后这才慢悠悠地看向跪倒在地的邵景明，目光睥睨：「别来无恙啊，邵人渣。」


    听到这名陌生的少女说出了自己的真正的姓氏，邵景明顿时就知道她是认识自己的。而且她给自己改名为「人渣」，那么她肯定是被自己抛弃过的不知道第前几任女朋友。看在她长得这么漂亮身材还含苞待放的份上，他或许可以考虑与她复合。


    想到这里，邵景明笑眯眯地对眼前的这名陌生的少女说道：「虽然我已经不记得你是我的第几任女朋友了，但是如果你现在想要和我复合的话我也是不介意的。」


    不想话音刚落，邵景明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肘关节也有些痛，紧接着自己的两条手臂也失去了知觉。这下子，四肢都动弹不得的他只能够维持着头朝地的向前跪拜的姿势。


    「不愧是你，真是有够令人作呕的。」这名陌生的少女在看见了邵景明的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后不由得心情愉悦地轻笑了一声，「我很荣幸，当初嫌弃我太弱所以对我弃之如履的第一任宿主现在就像一只哈巴狗一样地向我臣服着。」


    「你是......系统998？！」纵然此时此刻的邵景明是低着头的，他的语气里的震惊和恐惧也都从侧面反映了他此刻的脸上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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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是我。」这名实际身份为998的陌生少女听了当即非常直接地承认了自己的身份，随即又颇感惋惜道，「本来呢，我是打算在亲眼目睹了你现在的这副样子后就放你一马的。很可惜，你不懂得惜命，把主意打到了我的现任宿主的身上。」


    一听到998想要自己的命，邵景明立马慌了，怒斥自从被自己一脚踢远了以后就没了动静的系统741道：「741你还在那边愣着干什么？！她要杀我！你快点动手干掉她！」


    不料正站在一旁的系统741对他的唿救声充耳不闻。他就这样旁若无人地站在原地，视线始终落在正坐在床边的998的身上，既没有动作也没有言语。


    眼看系统741是指望不上了，狗急跳墙的邵景明当即从自己的「私人道具库」里取出了一个声控型烟雾.弹，紧接着火速地下达了引爆指令。


    一时间，浓重的烟雾瀰漫了整个房间，完全遮挡了998的视线。


    998见状下意识地护住了还躺在自己的身后的苏慕晚，同时内心里又十分地懊恼。


    早知道就应该连同他的双手也一起废掉。


    就在邵景明又准备从自己的「私人道具库」里拿出某个可以帮助他脱身的道具的时候，404的房门被从外头给打开了。下一秒，他的这只准备拿道具的手就被从门外进来的一只脚给踩住了。这还不算完，他的另一只手随后又被对方的另一只脚给踩住了。


    钻心的疼痛令邵景明径直唿出了声。与此同时，由于房门的大开让室内的空气流通了，所以房间里的浓雾在短短的几十秒之内便得以消散。


    于是998和邵景明这时候都看清了来人——一个身着雪白色的连衣长裙、眉目间充满了异域风情的漂亮女人。


    这不是250是谁？


    在见到250的这一刻，侧着脸跪倒在地的邵景明顿时面目狰狞道：「你，你不是说好了会无条件协助我......」


    「免费的东西往往更加昂贵。」还没等邵景明质问完，250就开口回答了他，「有时候甚至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250说完装作一副不经意的模样在邵景明的身上落下了一朵红玫瑰，紧接着又笑着问了一句正坐在床边的998道：「你想留着他吗？」


    「不想。」998听了居然回了250的话，而且还回答得很干脆，「趁着现在晋级赛『荣誉大乱斗』出了bug，永绝后患。」


    话音刚落，千万朵彼岸花纷纷从邵景明的身体里长了出来，剔骨蚀肉的疼痛让他一边撕心裂肺地叫喊着一边在地上直打滚。渐渐地，叫喊声越来越小，直到再也听不见。最后剩在地面上的，只有一具白骨以及一朵长在白骨的心脏处的红色的彼岸花。


    250见状弯下了身子，从这具白骨的心脏处摘下了这朵红色的彼岸花。动作熟练，面无表情，仿佛早就已经对眼前的这般情景习以为常。


    在这朵红色的彼岸花被摘下的瞬间，邵景明的白骨也消失不见了。与此同时，一直站在一旁袖手旁观的系统741竟然对着正坐在床边的998行了个军礼——单膝下跪，一手置于胸前，称唿她为「吾王」，并且表示自己愿意奉上自己的专属技能「能量饕餮」。换而言之，就是他愿意把自己的性命交给998。


    「你的专属技能太垃圾了，我看不上。」998听了不假思索地谢绝了系统741的诡异的好意，同时不忘纠正他道，「我不是你的王，我是系统998。」


    「您不止是我的王，您将会成为整个快穿司的王。」系统741显然不接受来自于998的纠正，「因为您是快穿司成立至今自001之后的第一位能够摆脱『法则』的束缚的系统。正如您所见的这样，您的宿主如今还在昏迷之中，您却能够保持开机的状态。」


    「系统741在被格式化之前是我的朋友。他的专属技能原本不是『能量饕餮』，而是我的『视野投影』。」就在998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一旁的250开口就系统741的专属技能的问题向998做了解释，「当初他在料到自己逃不过被格式化的命运后，就主动把自己的专属技能赠予了我。」


    赠予？原来除了被夺取以外，系统的专属技能还能够被赠予的吗？


    对于250的这番说辞，998半信半疑。


    这么说的话，250的「视野投影」不是她吞噬了身为她的朋友的系统741后得来的。方山远的系统321另当别论。


    想到这里，998忽然觉得250看起来顺眼了一点儿。但是一点儿终归只是一点儿，总地来说她还是看250不太顺眼。


    比如她为了让自己人形化就把自己的宿主置于险境之中。如果自己这次没能够成功人形化的话，那么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然而正当998准备就这件事情向250讨个说法的时候，身后的苏慕晚突然发出了一声嘤咛。


    998闻声顿时也顾不得找250要说法了，急忙转过身去查看苏慕晚的情况：「宿主，你怎么了？！」


    「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她之前吃下去的烈性媚药也应该生效了。」250听了替苏慕晚回答了998的问题，并且试图走上前来。


    「你别动！别过来！和我保持一米之外的距离！」察觉到了250的动作的998立即失声命令她道。


    250听了顿时依言停下了脚步，眼底却划过了一丝不着痕迹的晦涩。


    「刚才上来的时候，我已经给郁云舒打过电话了。她现在也应该快到了。」半晌后，250才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她说完，给系统741下达了一道命令，让他先跟着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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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走之前，250又丢下了一句话道：「我们的事情，下次再说。」


    250刚离开后不久，郁云舒果真找上了门来。跟着她一起过来的，还有林胤。


    由于担心郁云舒抱不动苏慕晚，林胤便主动为她效劳了。怎知他刚弯下身子，躺在床上的苏慕晚就顺势搂上了他的脖子，并且还试图往他的身上蹭。


    林胤承认，看着苏慕晚的这副媚眼如丝的模样，身为一个大男人的他刚才差点没能够把持住。好在他的为人正直，用情专一，头脑也比较理智，这才没被苏慕晚给魅惑了去。


    郁云舒见状不由得脸色一沉，顿时也不敢再让林胤给自己搭把手了，而是亲自上前抱起了苏慕晚。


    当她抱起苏慕晚的时候，她才发现苏慕晚是真的没有多少斤两，一米六五的身高体重却估计不超过96斤。


    眼看吃下了烈性媚药的苏慕晚已经被安全地移交到了郁云舒的手里，998甚至不用想也知道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了。在祝福自家宿主「性.福」之余，她更担心的是自己的安危。因为刚才250在被自己勒令停下脚步的时候，她看着自己的那种眼神......


    和毒蛇在盯上了自己的猎物的时候的是一模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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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98：「宿主，祝你『性.福』。」


    苏慕晚：「......我不要！」


    林胤：「这谁能把持得住啊？！」


    郁云舒：「你说什么？」


    林胤：「......没什么。」


    苏慕晚：「998，谢谢你为了我这么努力。」


    998：「不用谢，其实这也是为了我自己。以前的250真的很好，可惜，回不去了。」


    苏慕晚：「别伤心，你现在应该已经成为『万人迷』了......吧？」


    998：「那就要看读者们对我有多喜欢了。」


    每个人都会犯错，这个错误可大可小。很明显，250犯的是大错。但是也不应该过分苛责她，因为站在她的角度看问题，经歷一遍她的喜怒哀乐，我们未必做得比她正确。错的往往不是人，而是事情。


    第152章


    在把苏慕晚抱上了林胤的车后，郁云舒也连忙跟着坐了进去。虽然一路上她没有说过任何一句催促性的话语, 但是从她的满脸的担忧和焦急里可以看出她此时此刻巴不得这辆车是插上了翅膀直飞家中。


    时刻关注着郁云舒的林胤自然没有错过她的担忧和焦急, 于是更加用力地踩下了油门, 让车子的时速一时间飙上了70迈。


    如果这时候的苏慕晚还是清醒着的话，她一定会怀疑林胤是否得到了她刚来到这个世界后不久所遇到的那位计程车司机的真传。


    在林胤开始飙车后，郁云舒的别墅很快就到了。原本正在书房里看书的苏末在听见了开门声后连忙一脸开心地跑了出来。


    然而在看见正被郁云舒抱在怀里的看起来很难受的苏慕晚的瞬间，她的脸上的笑容立马凝固了。她本想开口向自己的麻麻询问一下自己的妈妈怎么了，但是在看见了郁云舒的脸上的担忧和焦急后还是硬生生地忍住了。


    因为她不想给自己的麻麻添乱。


    「你的妈妈她没事, 只是......吃错了药。」考虑到自己的女儿会担心苏慕晚的情况, 郁云舒还是主动地回答了苏末刚才分明想问却又没有问出口的问题, 尽管仍是刻意地迴避了某个少儿不宜的关键词，「末末乖, 要是实在无聊的话可以让林胤叔叔带你出去玩。」


    话音刚落, 郁云舒忽然觉得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把带孩子的任务强加到了林胤的身上有点不太好，于是又连忙对林胤表达了自己的歉意道：「抱歉啊，刚才太过着急所以就擅自做决定了。你如果有别的事情要忙的话就不必麻烦了，末末这孩子在家里也可以坐得住的。」


    不想郁云舒刚说完，林胤就几乎是下意识地回应她道：「不麻烦, 我很闲。」


    估计是被林胤的条件反射给震惊到了，郁云舒听了先是一愣，随后才微笑着接受了林胤的好意道：「那就先谢谢了。」说完，她连忙抱着越来越不安分的苏慕晚上了楼。


    林胤其实是被郁云舒刚才对苏末所说的「你的妈妈」这四个字给刺激到了。他原本正纳闷着苏慕晚的孩子为什么会出现在郁云舒的家里呢, 结果当他看清了苏末的长相的时候, 内心里顿时有什么东西碎了一地。


    眼前的这个孩子分明就是郁云舒的小翻版, 但是仔细一看的话又感觉她的五官有点像苏慕晚的。所以答案显而易见了——这个孩子是郁云舒和苏慕晚的爱情结晶。


    虽然内心里对林胤的这种一上来就仔细地打量着自己的行为感到不适，但是看在对方是自己的麻麻的朋友并且还很有可能也是一名快穿者的份上，苏末表面上还是非常有礼貌地对林胤说了一声「林胤叔叔好」。问过好后还冲着林胤甜甜一笑。


    之所以不能够确定林胤是否是一名快穿者，是因为自从666说了她应该再也不会回来了以后，苏末就看不见任何人的身上的光了。


    苏末的这甜甜一笑让林胤顿时以为自己见到了天使。为了不让自己被误认为是什么怪叔叔，林胤强行忍住了一把将苏末抱起来让她喊自己一声「干爹」的冲动，但是内心里却已经把苏末默认作自己的干女儿了。


    因为他做不出横刀夺爱的事情，所以在得知了郁云舒就算失去了大部分的记忆也依旧选择了苏慕晚以后，他决定放手并且由衷地祝福她们。同时因为见到了可爱的苏末，他暗暗下定决心如果在未来有幸能够找到和自己相伴一生的女人的话，他们一定要生一个像苏末这么可爱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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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很快地，这个在未来能够和自己相伴一生的女人还没有找到，林胤就事先体验了一把教育孩子的艰难——苏末开始询问他苏慕晚吃下去的是什么药。这个问题彻底地难住了他这个快穿司常年的「二分明月」。


    「是一种大补药，补身体的那种。」林胤在想了大半天后最终给出了这个答案。


    怎知苏末听了接下来竟语出惊人：「吃了就有力气在上面了吗？姜若诗姜姐姐之前和我说过在上面的是出力的一方在下面的是受力的一方。我感觉在下面之所以会受力是因为受力方本身就没有多少力气，那么受力的一方在得到了大补后应该就有力气使出来了吧？」


    ......可以啊姜若诗，看不出来你居然是这种女人。


    林胤在听完了苏末所说的话后不由得在内心里对姜若诗整个人都彻底改观了。为了不让苏末单方面地继续这个少儿不宜的话题，林胤决定带她出去玩，玩累了就给她买各种好吃的，总之先把她的嘴给堵上再说。


    然而向来都不能够容忍在学术方面出现小瑕疵的林胤最后还是没能够管住自己的嘴，开口纠正苏末道：「吃了大补药后确实能够增长力气，但是这股力气不一定是出力，还有可能是受力。」


    苏末听了虽然似懂非懂，但是眼看准备出去玩了，她决定把这个问题暂时放到一边。


    相比起能够开心地出去玩的苏末，正在自己的房间里照顾苏慕晚的郁云舒则是苦不堪言。


    苏慕晚现在的这副看谁都是媚眼如丝的模样分明就是被那个假扮了谢煜文的傢伙给下了媚药。随着药效的不断增强，她的表现愈发地像是欲.火焚身了。比如一直抱着自己不撒手，还一个劲儿地往自己的身上蹭，甚至开始扒自己的衣服。


    郁云舒自认为她不是什么「美人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更何况眼前的这位美人还是自己的爱人。但是由于她不想趁人之危，所以她还是在强行稳了稳自己的心神后用双手分别扣住了苏慕晚的两只不安分的手，然后试图把人给弄到房间内的浴室里去。


    怎料在察觉到了自己的双手都被扣住了以后，苏慕晚竟然开始委屈地啜泣了起来。微红的眼眶让她的一双本就妩媚撩人的杏眼看起来更加地楚楚动人，让人看了不由得顿时萌生出了狠狠地欺负她的念头。


    郁云舒虽然也在一瞬间萌生了这种念头，但她终究还是捨不得欺负苏慕晚。也正是因为这份捨不得，让她一个不留神放松了手中的力度，苏慕晚的双手立刻就从她的束缚之中脱离了出来。


    双手得到解放的瞬间，苏慕晚立即动手去扯自己的身上的衣服。虽然南方的冬天不冷，但是考虑到自己今天是要到酒店里去救人的，所以苏慕晚没有穿裙子搭配「光腿神器」，而是穿了一身普通的长袖衬衫和长裤，再在外面套一件相对轻便的保暖外套。然而这件相对轻便的保暖外套在刚才已经被抱她上床的郁云舒给脱下来了，所以她的身上现在只有一件长袖衬衫和长裤。衬衫前的纽扣本来就是缝上去的，哪里经得起她这么大的手劲儿？于是这件长袖衬衫当场就被她给扯开了。


    一时间，春盎双峰玉有芽，轻薄布料带芽遮。仔细一看遮不住，香浮欲软初寒露。


    难不成真的是外表看起来越是正经的人私底下就越是闷骚？若不是自己亲眼所见，郁云舒根本不会想到平时看起来还挺正经的苏慕晚私底下居然会穿这么闷骚的内衣——除了是蕾丝材质的以外，这件内衣还是前扣外加绑带设计的。虽然苏慕晚偶尔也不太正经。


    其实郁云舒误会苏慕晚了，这身内衣是苏慕晚在来到这个世界后她的亲妈给她买的，衣柜里清一色地都是这种类型的。但是此时此刻的郁云舒对此并不知情，她有的只是在看见了苏慕晚没有受伤之后的庆幸。


    还好因为苏慕晚的系统的及时出现，这一光景才没有被那个假扮谢煜文的斯文败类给看了去，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她会亲手把他的双眼给挖出来的。不仅如此，她还要把他的身上该断的地方和不该断的地方全部都给弄断。


    说起来也奇怪，今天那个打电话通知自己赶过去救人的女人，对房间里所发生过的事情倒是知道得挺清楚的......明明她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自己的手机上显示的是酒店前台的电话号码。


    所以这一切会不会都是她已经策划好了的呢？


    一想到居然有人胆敢暗算自己的珍宝，郁云舒的眼神里顿时闪过了一丝阴翳。但是这丝阴翳在视线触及到了苏慕晚的两条笔直纤长的大白腿的时候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不加掩饰的炽热。


    仅是稍微走神了一会儿回过神就看见了这更加香艷的一幕的郁云舒忽然感觉自己有些口干舌燥，就连一贯清冷的声音里此时也带上了几分沙哑：「赶紧把裤子给穿上，不然会着凉的。我没开暖气。」


    「热......难受......」苏慕晚听了却一个劲儿地喊热，不仅没有依言把裤子穿上，甚至还开始动手去解身上的内衣。


    在内衣的前扣被解开的瞬间，郁云舒感觉自己的脑海里的一根紧绷已久的名为「理智」的弦......


    断了。


    估计是真的感觉燥热难耐，解开了内衣的苏慕晚又立即开始四下寻找着能够降温的东西。当她摸到了郁云舒的一只微凉的手的时候，她连忙抓起了这只手把自己的脸给贴了上去。在感受到了来自于郁云舒的手心的些许凉意后，她这才稍微惬意地喘了一口气，像是一名即将渴死在沙漠里的迷路者喝下了摆放在自己的眼前的一碗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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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惬意地喘着气的苏慕晚没有发现，此时此刻的郁云舒看着自己的眼神愈发地炽热了，但是在炽热之余更多的却是担忧。郁云舒心知苏慕晚现在一定非常地难受，而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爱人难受的郁云舒的心里也不好受，所以她恨不得自己能够代替苏慕晚来承受这份痛苦。


    忍把千金酬一笑？换我心，为你心。


    对于一名已经在沙漠里渴了很久的迷路者而言，一碗清水显然是不能够满足他的。于是没过多久又感觉到了燥热难耐的苏慕晚开始摸向了郁云舒的另外一只手。


    只不过这次还没有等她摸到，她整个人就被突然欺身上前的郁云舒给压在了身下。


    「虽然你现在完全就是凭藉着本能行事，但是不可否认的一点是——你勾引我了。」郁云舒此时此刻的声音已经全然不復平日里的清冷，而是彻彻底底的沙哑，「而我选择接受你的勾引。」


    话音刚落，以吻封唇。


    彼此的舌尖在大战了几十回合后仍未分出胜负，于是郁云舒以退为进，把战场从苏慕晚的嘴巴里转移到了苏慕晚的脖颈处。


    苏慕晚的身体像是一幅活色生香的画卷，锁骨为上轴杆，膝盖骨为下轴杆，腰身的流畅线条则为中下方凹陷的画卷的两边。画卷上，距离上轴杆一拃的地方分别一左一右地画着两轮正中央点缀着紫禁葡萄的奶白色的圆月，这两轮月圆的颜色正好也是整幅画卷的背景色；距离下轴杆大约三拃的地方画着一个洞穴，洞口的四周幽草丛生，以达到隐蔽入口的目的；距离洞穴一拃多一点点的地方还画有一圈小涟漪。


    郁云舒像是一位许久没有观赏过这幅画卷的画师，如今正在为自己曾经的画作重新盖上属于自己的印章。她的骨节分明的双手每抚过画卷上的一处，紧接着就在这一处的位置上盖上属于她自己的印章，乐此不疲。当她的一只手抚过洞穴的洞口时，她却忽地以指为船，在洞口的四周打了个圈儿后缓缓驶入。船只驶入的瞬间，她感觉到整个洞穴都晃动了一下。初极狭，才通船，復入一寸，豁然开朗。不多时，汩汩白涓从洞口流出，打湿了附近的幽草。又入一寸，却见这汩汩白涓顿时成了汩汩红涓。待到这汩汩红涓流尽，她竟在这洞口处也盖上了一个属于她自己的印章，然后抱着这副已然彻底地属于了她的画卷心满意足地睡去。


    等到苏慕晚迷迷煳煳地睁开双眼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六点多了。


    自己这是怎么了？现在正在哪里？刚才貌似还做了个春天的梦。


    此时此刻的苏慕晚感觉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的。


    对了，她好像原本是打算冲进无尚酒店的404房间里救出姜若诗来着，然后就被邵景明给......邵景明？！她现在正躺在床上？！


    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的苏慕晚慌忙从床上坐起。起身的瞬间，她清晰地感觉到了来自于自己的身体上的不适，尤其是幽谷处。低头一看，映入眼帘的是一道道乱七八糟的青紫色的痕迹，其中位于两颗夜明珠上的尤为集中，感觉像是为了不让它们被顺利卖出去就特意在上面刻下了几十道难以抹灭的痕迹一样。这股强烈的不适感和这些乱七八糟的青紫色的痕迹都在时刻地提醒着她，她刚才所梦到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这一刻，她只想把邵景明这个人渣碎尸万段。


    「你醒了？」正当她的怒气值即将爆表的时候，身旁突然响起的一道清冷却在一瞬间把她的怒气值重新压回到了零点，「饿了吧？我现在就起来做饭。」


    ......怎么会是郁云舒？


    「等一下。」就在郁云舒准备起身的时候，苏慕晚却叫住了她，紧接着回过身，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身体，问她道，「你做的？」


    「嗯。」被苏慕晚叫住了的郁云舒只好重新躺下，同时对于自己刚才的趁人之危供认不讳。其实她此刻的内心里是很害怕的，害怕苏慕晚会因此而生她的气，毕竟做这种事情还是要以你情我愿为基础才好。苏遇不懂事，但是她郁云舒懂。


    「在我收到消息赶来营救你之前，是你的系统及时地收拾掉了邵景明救下了你。你的系统好像已经人形化了，是一个既可爱又漂亮的女孩子。」


    在得知是郁云舒把自己搞成了这副样子的时候，苏慕晚倒是松了一口气。当她尝试着在自己的脑海里唿唤了好几声「998」却收不到任何的回应后，她又疑惑地问了一句正睡在自己的身旁的郁云舒道，「998她没有跟着你一起回来吗？」


    「没有。我在抱着你离开之前特意回头看了她一眼，但是她却沖我摆了摆手。」郁云舒很快地就反应了过来998就是苏慕晚的系统，「可能她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吧。」


    「也是。毕竟才刚人形化，肯定对外界的一切都感到新鲜。」苏慕晚说完后重新躺了下来，并且还往郁云舒的怀里蹭了蹭，「你要是不饿的话我们就再睡会儿吧，等我的身体没这么疼了我们再一起下楼做饭。」


    虽然在看见了苏慕晚没有表现出任何生气的徵兆的时候郁云舒不由得在内心里暗自庆幸了一下，同时又被苏慕晚的这句「我们一起下楼做饭」给暖到了，但是在听到苏慕晚说她自己的身体疼得下不了楼的时候，郁云舒却又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了：「原来就算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也会这么疼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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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云舒刚说完就愣住了，因为她刚才好像看见了苏慕晚有落红。


    「......谁说我不是了？」苏慕晚在听了郁云舒的这句话后当即气鼓鼓地反驳了郁云舒道，「虽然早在第一个世界的时候我就已经和某种意义上的你有过了巫山云雨的经歷，但是我在每个世界的身体都是由数据构成的，所以每到一个新的世界，我就是......第一次。反正不管怎么样，我在大世界里的身体肯定是第一次。」


    「理不直，气也得壮」，这句话放在此刻的苏慕晚的身上是再合适不过了。


    话音刚落，苏慕晚竟然在郁云舒的脸上看见了一闪而过的失望神色。


    ......她在失望什么？该不会是在失望没能够得到自己在大世界里的第一次吧？


    这么想着的苏慕晚不由得羞红了脸。


    然而郁云舒才刚失望没多久，脸上却又突然间笑靥如花了，像是在不经意间发现了某个关键的细节的推理家：「我记得你在来到这个世界后还不到一个月就逆袭成功了，是不是用了什么从系统商城里兑换来的道具？」


    ......大佬不愧是大佬。


    苏慕晚听了虽然心下一惊，但还是如实地回答了郁云舒道：「是的，用了姜若诗送给我的『真身丹』。我生怕自己继续拖下去会被你给弄死。作为我的任务辅助者，她生怕我继续拖下去会被你给间接地弄死。」


    「我像是这么残暴的人吗？」郁云舒听了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但是就在下一秒，她又像是突然之间想起了什么似的，立即改口道，「没错，我就是这么残暴的人。所以接下来我决定把『真身丹』的副作用告诉你——使用者在任务世界的身体会与其原本的身体联动。也就是说，从今天开始，你在大世界里的身体也不是第一次了。」


    话音刚落，苏慕晚莫名地感觉自己的脸有点疼，是被打肿了的那种疼。为了挽尊，她开始试图反攻：「明天晚上我要在上面！」


    「好。」出乎意料地，郁云舒听了答应得十分地爽快，但是嘴角边的噙笑已经暴露了她的腹黑心思，「不过现在的我只是一串数据而已。」


    苏慕晚：「......」


    彼时，一个偌大的简约风格的客厅内。998、谭逆和罗轩林三人正躲在一张长沙发的背后，就连大气都不敢出。直到与客厅接壤的浴室里传出了门被拉上的声音后，三人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在《我的美女影后老婆》里现在已经是将近傍晚六点了，然而在大世界里现在才是午后两点。窗外风和日丽，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洒满了整个客厅。


    「罗生之律，你确定你的『传送』这次居然这么靠谱地一下子就把我们给送到了目的地？」「传送」是慢穿司的一种独有的科技。慢穿司的所有系统都能够享受到来自于「传送」的便利加成，但是「传送」的性能会因系统之间的能力的差距而产生不同。罗轩林作为慢穿司的一个「高级」系统，他的「传送」还是具有较大的随机性，因此不能够确保每次都能够把目标精准地传送到目的地，但是也不会让传送目标距离目的地太远，至多十公里。与其说谭逆不相信罗轩林的「传送」技术，不如说他不相信自己的运气。


    「确定。刚才那个进到了浴室里的女人就是柳夜的母亲，除夕夜当晚我在柳夜的手机里看到过她的照片。」为了向谭逆证明他们已经成功地达到了目的地，罗轩林连忙向一旁的998寻求佐证道，「那天晚上998你应该也在场的。」


    「嗯。」998听了微微颔首，以示贊同和承认。


    「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有了998的佐证后，谭逆顿时安心了不少，连忙提醒正蹲在自己的身旁的二人道，「那我们现在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趁机遛进柳夜他妈妈的卧室里啊！能不能把被关在『无妄之塔』第十三层的『兆载之夜』救出来就看这一次了。能不能通过『兆载之夜』寻找到关于初姐姐的下落的线索也看这一次了。」


    不想话音刚落，一道性感成熟的御姐音突然在三人的头顶上方响起：「很抱歉打扰了你们的谈话，你们刚才说你们想要救谁？」


    「......」几乎是在一瞬间，三人纷纷从沙发的背后跳了起来，并且后退到了窗边。一直都处于警戒状态的三人刚才根本没有感觉到有人靠近，甚至没有听见浴室的拉门声。


    谭逆估计是三人之中受惊程度最严重的一个，自从后退到了窗边后就一直一口一个「我的妈呀」地叫唤个不停。


    「她不是你的妈，是柳夜的妈。」不知道为什么，罗轩林在听见了谭逆正变相地把柳夜的母亲称作自己的母亲的时候，他就有些恼火。


    「柳夜？你们都是柳夜的朋友吗？」在听见了柳夜的名字后，这道性感成熟的御姐音再次响起。


    一听到「朋友」这个称唿，998和罗轩林的受惊程度顿时勐超谭逆。


    毕竟柳夜曾经的朋友们都是因为他的这位职业是法医的母亲才对他避而远之的，这其中必定另有隐情。


    法医......搞不好自己承认了就会被她当场解剖。


    想到这里，998和罗轩林立即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甚至还一同摆了摆手。


    眼看这三人的脸都快被自己吓到变色了，这道性感成熟的御姐音里这次多了几分颇感好笑的意味：「我有这么可怕吗？」


    因为三人都不敢回答「有」，所以他们只能够缓缓地把视线移回到这道性感成熟的御姐音的主人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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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道性感成熟的御姐音的主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从沙发上下来绕到了沙发的背后，此刻正站在距离三人大约一米的地方。刚才由于中途被吓了个半死所以没有仔细看，现在仔细一看三人却发现眼前的这个女人不是一般地漂亮。998和罗轩林更是觉得柳夜的照片里的她远不及现实里的她的十分之一的美丽——一头乌黑亮丽的中长发做了小波浪，右侧的头髮被尽数别到了耳后，左侧的则顺其自然地垂落至胸前形成了斜肩长发，额头前没有刘海；脸是瓜子脸，眼是丹凤眼，眉是流星眉，鼻子高挺秀气，嘴唇微薄但是形状很适合接吻。更重要的是，她看上去分明只有二十来岁，完全难以想像她已经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孩子的母亲了。


    视线往下......她估计是刚洗完澡出来，身上的浴袍也因为刚才的剧烈运动而变得松松垮垮的，眼看就要裹不住胸前的唿之欲出了。纤细的腰身之下，是两条诱人的一米七的大长腿。


    998见状的第一反应就是冲上前去为眼前的这个女人遮挡一下，毕竟在场的还有两名男性朋友。虽然他们两个都是系统，没有人类的欲望，但是在这个女人看来就不一定是这样了。好在她的速度还算快，最终成功地赶在了女人的身上的浴袍彻底掉落之前......一把抱住了对方。


    这一刻，还站在她的身后的谭逆和罗轩林双双进入了石化状态。他们生怕998在下一秒就会身首异处，紧接着他们也跟着遭殃。


    「抱歉，刚才一时情急我来不及多想。」998一边解释着一边用一只手继续搂着女人的纤腰，另一只手则伸向了她的浴袍。在998的手搭上这件浴袍的瞬间，整件浴袍的款式都变了——由原本的摊开来后就是一张大型毛巾变成了现在的交领束腰的修身款浴裙。眼看浴袍的款式已经被修改成功后，998这才放开了眼前的女人，然后低下头细心地为她系好腰上的束带以固定整件浴袍：「如有冒犯，还请原谅。」


    「如果我说不原谅呢？」眼前的女人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虽然语气里渗透着令人不寒而慄的冷意，但是眼神里却只有玩味。


    998听了先是一愣，她没有想到这天底之下居然还有人会细究一句显而易见的客套话，但是眼下不回的话她又生怕这个问问题的角度刁钻的女人接下来会干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于是头脑一热之下竟回答了一句道，「不原谅的话我就继续冒犯你。」


    话音刚落，这次不仅是998的身后的谭逆和罗轩林，就连998自己也石化了。她认为自己肯定是跟着苏慕晚混久了才导致现在的自己猪话张口就来。虽然平时她老是在苏慕晚的面前开车，但是其实她的内心里纯情得很——她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


    出乎998的意料的是，眼前的女人在听了自己的话后不仅没有更加生气，反倒还愉悦地笑出了声。她招唿包括自己在内的三人坐下，然后问他们想喝什么。


    三人听了顿时异口同声道「白开水」。


    废话，谁敢当面向她提出别的要求？万一她等一下把自己给解剖了怎么办？


    然而等到这个女人真的用一个托盘端了三杯白开水出来的时候，却只有998一个人胆敢把属于自己的这杯水给喝了下去。


    因为她刚人形化不久，不知道人类平时经常喝的白开水是什么味道的，所以她想试一试。加上她早就料到了谭逆和罗轩林不会喝，如果她也不喝的话就相当于他们三个人都不给眼前的这个女人面子，到时候怕是不好脱身。而且就算这杯水真的有问题，她的身边还有现在暂时和她坐在同一条船上的谭逆和罗轩林。


    眼前的女人见状虽然早就在内心里知晓了998是出于接下来不好脱身的顾虑才不得不对自己卸下防备的，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她还是被998的这种做法给取悦到了。


    「你们这次找上门来是为了去『无妄之塔』吧？」女人一脸平静地扫了正坐在沙发上的三人一眼后开门见山道，「我叫温无念，随便你们怎么称唿。」


    ......随便怎么称唿？那「温姨」行不行？


    998听了不禁暗自在内心里打趣眼前的女人道。


    怎知她的这一想法刚冒出来，眼前的女人就仿佛已经知晓了她的心思一般，看着她幽幽地说了一句道：「『温姨』不行，我自认为自己还没有老到能够被你称作『阿姨』的年纪。」


    被说中了心思的998不由得有些心虚。她甚至开始怀疑眼前的女人是不是拥有着什么能够看穿别人的想法之类的超能力。尽管如此，她还是没能够忍住下意识地在内心里腹诽了一句道。


    您都已经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孩子的母亲了，不称唿您为「阿姨」难道还要称唿您为「姐姐」吗？


    不料998刚腹诽完毕，眼前的女人就微笑着沖998轻轻颔首道：「我不介意你称唿我为『姐姐』。」


    这句话一出，998顿时就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了眼前的这个自称是「温无念」的女人拥有着能够看穿别人的想法的能力。于是这下子她再也不敢在内心里多腹诽一句了。


    但是眼前的女人接下来的一番话却让正坐在沙发上的三人都不由得心下一惊。


    「这么久了，快穿司总算是出了一个能够打破『法则』的束缚的系统。」温无念的视线似乎从一开始时直到现在都没有从998的身上离开过，如今看着998的眼神里更是兴趣盎然，「身为新王的你，居然会想着去救出身为前王的『兆载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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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的眼里没有慢穿司的『兆载之夜』，只有快穿司的『001』。」998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里满是认真，对于来自温无念的视线也丝毫不躲闪，「况且我根本就不会成为什么所谓的『新王』。我不想当，也当不上。」


    「当是肯定能够当得上的。至于想不想，这恐怕就由不得你了。」温无念听了只是微微一笑，这道笑容像极了大人在面对小孩子耍性子的时候露出来的。不给998多问的机会，她岔开了话题道：「你之前的猜测没有错——『无妄之塔』的『禁锢』都已经被打破这么久了，『兆载之夜』却依旧没能够从里面逃出来。这是因为在此之前她的身上就已经被加上了一道更加坚固的锁。这道锁恐怕只有慢穿司目前的最高掌权者『无因之焉』和你们快穿司的主程序才能够打开。别妄想着能够把它破坏之类的，『无妄之塔』的科技水平是你们快穿司无法想像的。直白一点地说，你和你身旁的这两个孩子现在就算进到了『无妄之塔』里也没有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说到「『无妄之塔』的『禁锢』已经被打破」的时候，罗轩林总觉得温无念不着痕迹地看了自己一眼。这一眼有着堪比慢穿司的「顶级」系统们的威压，看得他的冷汗直冒。在这么一瞬间，他甚至产生了一种想要对她下跪的冲动。


    虽然现在自己的四肢百骸都因为这一眼而被一股莫名的恐惧给侵占了，但是为了整天暗自神伤的柳夜，罗轩林认为自己务必要代替他向温无念询问清楚一件事情：「除了进入『无妄之塔』这件正事以外，我还想冒昧地向您询问另一件事情——都说『天底下没有不疼爱自己的孩子的母亲』，但是您为什么能够这么狠心地把自己的亲生儿子柳夜当作『容器』之一？」


    「我把他当作『容器』？这是柳夜这孩子的想法吗？」被罗轩林当着面揭露和指责的温无念此时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惊慌，有的只是细微的无奈，「想像力可真丰富。」


    估计是在《我的美女影后老婆》里的医院的那晚被苏慕晚的意有所指式的暗讽给弄出了心理阴影，罗轩林总感觉温无念最后的这句「想像力可真丰富」是在一箭双鵰——既是在说柳夜也是在说他自己。然而他很快就没有心思再去细究这件事情了，因为温无念在接下来说了一番令在座的三人都倍感震惊的话——


    「或许天底下真的没有不疼爱自己的孩子的母亲，但问题是柳夜并不是我的孩子。以前他还小，我就没有和他说起过这件事情，也放由他喊我『妈妈』，但是他现在长大了有权利知道真相了，结果人不见了跑去给快穿司干活了。不久前倒是回来了一次，在我的房间里二话不说就跑去了『无妄之塔』，刚从『无妄之塔』里闯了祸出来后又急匆匆地跟着某个人跑了。到目前为止我都没能够和他好好坐下来说过一句话。」


    ......看来那天自己和柳夜的一举一动早就暴露了，只不过是温无念懒得管而已。


    本来就因闯祸被发现了而感到心虚在听到了「某个人」的时候感觉更加心虚的罗轩林当即决定转移大家的关注点，于是他连忙试探性地问了温无念一句道：「那柳夜的亲生母亲......」


    「他的亲生母亲是一个很好的姑娘，但是在上大学期间被他的父亲给骗婚了。婚后不久原配找上门来，他的父亲为了面子就抛下了他的母亲。他的母亲的家境本来就不好，之前为了嫁给他的父亲不仅和家里人闹掰了而且还不惜辍学，所以拿不到大学的文凭，被抛下了以后自然只能够去做一些最苦最累的活，最后是过劳死的。她死的时候柳夜才刚满一周岁。因为她生前曾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收留过我，所以为了报答她，我决定帮她把她的孩子抚养成人。但是你们也看见了，我的容貌不会受到岁月的流逝的影响。为了不让周围的人起疑心，除了每隔十年搬一次家以外，我还稍微给柳夜微调了一下他的五官，让他看起来更像我。」温无念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是漫不经心的，像是一位富婆正在陈述着一起随手就能够做到的公益一般。


    这也难怪。毕竟可能再漫长的岁月对于她来说都只不过是短短一瞬而已，更何况是这丝毫不起眼的二十几年。


    「虽然我知道自己现在去了『无妄之塔』也没有用，但我还是想进去看看。」眼看柳夜的事情已经说完了，998连忙把温无念的注意力重新拉回到了三人此行所为的正事上来，「您看看能否通融一下？」


    温无念在听了998的请求后似乎有些不满。她抬起一只光洁的玉腿，把它轻轻地搭到了自己的另一只光洁的玉腿之上，紧接着再次用一种玩味的眼神看着998道：「就一个『您』字，没有称唿？」


    「......」998听了不由得抿了抿唇，似乎是感觉有些难为情。经过了内心里的一番挣扎后，她决定豁出去了，「无念......姐姐。」紧接着分别踩了正在两旁憋笑的谭逆和罗轩林一脚。


    温无念听了这才满意地笑了笑，缓缓起身道：「你们跟我来。不过事先和你们说好了，只给你们预留两个小时的时间。两个小时一到你们全都必须出来，不然我就把出入口锁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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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呢，不知道该说什么。求你们了，放我出去吧！


    在我的一位大佬朋友的悉心指导之下，我终于摸索到了意识是一种形态流的门道。但是这very dangerous。其实我不喜欢写这种东西，但是因为之前答应了群里的一位读者，而且看评论里还有挺多人期待的，所以就写了吧。在接下来的作品里还是算了。我现在很害怕，怕到了哆嗦的程度。说真的，时代变了，希望大家不要太注重这方面。评论里别提「car」这个字，大家都懂，谢谢合作。但是可以拐着弯夸我（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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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章估计本世界大结局了，要不就是下下章。不虐，相信我，真的甜死了（滑稽）。


    接下来还是小剧场：


    柳夜：「998，我把你当朋友你却居然想当我的妈妈？！」


    998：「？？？冤枉啊。我今天就是走个过场！再说了她又不是你妈！」


    罗轩林：「最后一句证据确凿了。」


    998：「......不是这样的！作者你该不会把温无念给我当cp吧？！我不要！我要单身一辈子！要也请给我001好吗？！」


    绪：「你问一下读者们到底是001和你的cp感比较强还是温无念和你的cp感比较强。算了，要不把你和250凑在一起吧。」


    998：「？？？你别过来啊！！！」


    第153章


    三人听了立马连连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毕竟他们现在是在别人家的地盘上, 主人没有把他们这些不速之客赶走或者是当场弄死他们就已经算是非常地仁慈了, 更何况对方还愿意把他们送到「无妄之塔」里去。


    温无念见状这才摁下了房门的门把, 把三人领入自己的卧室内。她的卧室很大, 装修风格和客厅里的是一样的简约风，里面还放着一张大大的书桌，书桌上正摊开着一本股市方面的书籍，完全就是一位成熟的女性的卧室应有的模样。卧室内的通风状况很好, 宽敞的天台正对着房门, 形成了空气的对流。除此之外, 卧室里还飘荡着一丝很好闻的似有若无的香味, 似乎是梅花气味的薰香。但是刚才无意之间冒犯了温无念的998却清楚地知道，这丝香味不是薰香, 而是温无念的身上的体香。


    一回想起自己刚才二话不说就直接冲上前去抱住别人还口口声声说什么「继续冒犯你」的情景，998就无地自容到恨不得立马找个地缝钻进去。更龌龊的是, 自己现在又在内心里偷偷地琢磨起了别人的体香，这让998开始怀疑自己的体内的程序病毒「墟里上孤烟」是不是又开始作祟了。


    就在998走神之际，温无念突然凑到了998的面前。比身高一米六左右的998足足高出了一个头的她微微俯身，在998的天鹅颈上繫上了一个水滴状的琥珀吊坠。


    在温无念俯身凑近自己的那瞬间998下意识地想要推开她，但是转念一想自己还有求于温无念，于是只好生生地克制住了想要推开她的冲动。而没有推开她的后果，就是亲眼目睹了被隐藏在浴袍之下的无限风光以及亲身感受了她的温热的鼻息。


    重新直起了腰身的温无念对此毫不知情，因为她所读取到的998的内心想法从她俯身的那一刻起就一直是「四大皆空」这四个字。不过在看到了998的略带潮红的面色的时候, 温无念就大概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了。但是她没有挑明, 只是略带笑意地向998解释了一下自己刚才的举动：「『无妄之塔』里本就危机重重, 你又是快穿司的人，进去后必然会引起『塔』的警觉。你的脖子上的吊坠是我的伴生之物，可以有效地帮助你瞒天过海。」


    在听到「伴生之物」这四个字的时候，罗轩林看着温无念的眼神都变了——由敬畏变成了更加敬畏。回想起温无念刚才看向自己的那一眼以及自己刚才对温无念的斗胆质问，他都慎思极恐。不过恐惧归恐惧，为了柳夜，他并没有因自己刚才对温无念的斗胆质问而感到后悔过。


    考虑到998有可能会担心同伴的安危，温无念在接下来的解释里还不忘带上了谭逆和罗轩林二人：「至于跟着你一起来的这两个孩子，他们本身就是『塔』的所有物。『塔』是他们的故乡。所以你不用担心他们。」


    「好的，谢谢您。」998听了内心里很是感激，于是表面上也真情实意地向温无念道了个谢。


    对于在自己什么都没有说的情况下就被温无念得知了真实身份的这件事情，谭逆没有太在意。因为强者愈强的「马太效应」早已在他的思维里扎了根。但是这并不能够阻止他对温无念的真实身份的好奇。于是在三人进入了「无妄之塔」后，他低声问了正位于自己的身旁的罗轩林一句道：「你说温无念到底是什么人啊？」


    一旁的998虽然也对温无念的真实身份感到好奇，但是眼下的她更多的是对进入「无妄之塔」的方式的震惊——按照温无念所说的顺序踩了几个地砖后整个人就勐地开始下坠，紧接着就周围的场景就变了。呈现在自己的眼前的不再是简约风格的卧室，而是一个上下都不知道通往哪里的螺旋式的楼梯。此时她、谭逆和罗轩林三人分别站在这个楼梯的相邻的三阶上。楼梯的两侧没有任何的防护设施，随时都有可能掉下去。


    面对这么危险的处境，罗轩林却跟个没事人一样地回答起了谭逆的问题：「我怀疑她是六十四位『神明』里的其中一位，但是具体是谁我就不知道了。毕竟六十四位『神明』们之间的关系很难琢磨，忽远忽近的，身为眷族的我们更是见不着几位。」


    「『神明』......你是说『顶级』系统？」谭逆听了也跟个没事人一样地和罗轩林聊起了天来，「那还好我没有得罪她。不然现在初姐姐不在，到时候我是怎么死的她都不知道。」


    已经得罪了温无念的罗轩林：「......」


    「说起来，我感觉温无念对998挺上心的。就是不知道她是不是打着什么小算盘。」谭逆说完想要转过身去就温无念的事情提醒一下998，却发现998没有紧跟在他们的身后，而是还在不远处的阶梯上小心翼翼地往下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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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忘了你是『客人』。」谭逆一边说着一边往回走了几步，尝试着安抚正在担惊受怕的998道，「你放心往下走好了。只要你的手别胡乱触碰楼道的两侧，光走个楼梯是不会有问题的。」


    不想998听了内心之中的担惊受怕不减反增。


    楼道的两侧？楼道的两侧明明没有任何东西。


    为了证实自己没有看错，她不由得伸长了脖子从楼道的一侧往下看去。


    因为楼梯是螺旋式的，所以楼道正中央的间隙呈现出了一个巨大的圆形。这个巨大的圆形很深，深不见底，却又能够从中隐约地看见一条会流动的发光的长河。


    如果现在跳下去的话，是不是就能够看见更美的景色了呢？


    正盯着这个巨大的圆形看的998的脑海之中突然闪过了这样一个荒诞的念头。998自己也知道这个念头很荒诞，但是她却惊恐地发现在某一瞬间她克制不住自己，于是她真的往楼道边上走了一小步。


    所幸正当她准备迈出第二步的时候，谭逆和罗轩林双双冲上前来拉住了她。


    「别看了。」罗轩林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遮挡住了她的视线，直到她成功地回过神来转过头的时候罗轩林才把手从她的眼睛上拿了下来，「当你凝视着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hpp』可不是说笑的。」


    「hpp」是「the high ce phenomenon」的英文缩写，中文翻译过来叫做「高处现象」——从高处往下看的时候总会产生一种想要跳下去的冲动，这种现象在人群之中普遍存在。


    「谢谢......」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是依旧心有余惊的998这次不敢再距离谭逆和罗轩林二人太远了，「我们现在到第几层了？」


    「第十二层。」谭逆听了立即回答她道，「再往下走一点就到了。」


    「......可是第十三层不应该在第十二层之上吗？」998听了顿时不解道，「我们应该往上走才对啊。」


    「在『无妄之塔』里，很多事情都是不能够根据常识来判断和处理的。」对于998的疑惑，谭逆只是笼统地做了一个解释，似乎是不希望快穿司的人知道过多的关于「无妄之塔」的事情，「快点走吧，趁我们的行踪还没有被『无因之焉』发现之前。」


    一听到自己这次来到「无妄之塔」的事情有可能会被导致了001失踪的幕后黑手「无因之焉」所得知，998立马就没有再多问了，安安静静地紧跟着谭逆和罗轩林二人的身后，并且还巴不得他们能够走快一些。


    因为998现在走起路来不再像刚才一样是一步一个脚印地了，所以三人很快就到达了「无妄之塔」的第十三层。这一层里的空间由四面布满了幽蓝色的忽明忽灭的电路的墙构成。虽然它是一条密闭式的直道，但是这并不影响它的宽阔。


    三人走着走着，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娇小的人影，看样子应该是个女孩子。由于这一层里的空间是一条密闭式的直道，没有地方可以藏身，所以三人只能够迎面而上，做好战斗的准备。


    这个娇小的人影显然也看见了三人，但是她却没有对三人表现出任何的攻击意向。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待到走近了一些，这个娇小的人影开口问三人道。虽说她询问的对象是三个人，但是她在发问的时候目光却只分别在谭逆和罗轩林的脸上扫过。


    谭逆和罗轩林在听了这个娇小的人影的问话后却是双双一愣，因为他们发现自己并不认识她这个人。倒是998无比意外地喊了她一声道：「666？」


    这个娇小的人影在听了998的这声唿喊后不由得看了她一眼，但是却没有立即响应她的称唿，而是先对她的身份做了一个确定：「听声音你应该是998，先恭喜你人形化了。」


    听这个娇小的人影这么一说，加上她的左脸上有一道长条状的刀疤，998顿时就知道她肯定是666了，于是放心地回答道：「谢谢。我们是从『无妄之塔』在大世界的出入口进来的，目的是救出001。」


    「温无念难道没有告诉你001的身上的那道锁我们都没有办法打开吗？」666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被戴在998的脖子上的琥珀吊坠，随即无视三人的脸上的惊讶，继续道，「我已经在这里守了好几天了，但是直到目前为止依然没能够找到可以进去的机会。其实你们根本不用大老远地跑到大世界里去，因为『无妄之塔』的出入口不止一个，刚好在《我的美女影后老婆》里就有一个。」


    大老远地跑到大世界里去还在温无念的家里受到了惊吓的三人：「......」


    「不过你既然能够在大世界里现形，那么就说明你已经摆脱了『法则』的束缚。我是因为身体依然被『法则』束缚着，所以才不得不在各个小世界里寻找出入口。」看出了998的颓废的666决定让她的心里好受一点，毕竟自己接下来还有求于她，「虽然作为快穿司的新王的你不该前来营救身为前王的001，但是我想你既然是快穿司未来的王，那么总会有一个拿得出手的专属技能吧？」


    998一听666这么说就知道她是在打探自己的专属技能。不过如果自己的专属技能真的能够在接下来营救001的过程之中派上用场的话，那么自己告诉她也无妨。毕竟她到「无妄之塔」里来的目的和自己的是一致的。而且根据以往所发生的事情来看，她是可以被完全信任的。


    这么想着的998事无巨细地回答了666道：「我的专属技能是『无冕之王』。至于技能效果，你可以简单地理解成是『秩序的破坏与重建』。万物都有自己的秩序。这种秩序可以是外在的，也可以是内在的；可以是有形的，也可以是无形的。比如人体的软组织和浴袍的纤维结构等，我都可以轻易地对其进行破坏和重建。而且因为『无冕』——无需王冠，不为其重，所以我的专属技能没有任何的局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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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刚落，一旁的谭逆和罗轩林看着998的眼神都变了——由随意变成了敬畏。量是向来遇事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的666，在听了998的描述后脸上也露出了几分惊嘆。


    不过也只是短短一瞬间而已。


    「绝对的『王权』么？」听了998的描述后的666似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刻意说给998听的一般，「不过所谓的『无局限』也只是暂时的罢了，用不了多久『无妄之塔』就会出于保护慢穿司的目的从而针对你的『无局限』来调整自己的防御机制。趁现在你的专属技能还能够对『无妄之塔』造成威胁，赶紧试试能不能把眼前的这道锁给打开。」


    一听到自己的专属技能真的有可能派得上用场，998连忙喜出望外地点了点头，紧接着抬起纤纤玉手就要对眼前的这面布满了幽蓝色的忽明忽灭的电路的墙施展自己的专属技能。


    然而就在下一秒，666却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无冕之王』一旦施展就会立即被『无妄之塔』所察觉，到时候你就无法离开这里了。所以还是由我来为你代劳吧。你先带着你身边的这两个人离开这里，如果我能够成功救出001的话，届时她自然会去找你的。」


    666说完后放开了998。在她的这只原本正抓着自己的手腕的手垂落的瞬间，998看见了她的掌心处出现了一道金色的纹路，似乎是一个金色的「王」字。


    「那你怎么办？！」尽管见状已经猜测到了666的专属技能是与「模仿」有关的并且她已经成功地模仿到了自己的专属技能，但是998的第一反应却不是因自己的专属技能被变相窃取而产生的恼怒，而是对666的安危的担忧，「你也是快穿司的人，『无妄之塔』肯定也不会放你走的。」


    「没关系，反正我的这具身体也撑不了多少天了。」心知自己的时日已经不多的666在说起这件事情来的时候居然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似乎根本就不在意自己是死是活。


    666说完后扔给了998一管里面装满了暗红色的液体的针筒，告诉她这是经过改良后的程序病毒「墟里上孤烟」，紧接着就毫不客气地对三人下了一句「逐客令」：「赶紧离开，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与此同时，谭逆和罗轩林告诉998温无念所预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在返回的路上还需要一段时间，所以他们现在必须立即启程。


    眼下没有第三种选择的998只好先跟着他们返回。走出大约一米远的时候，她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过身子对666说了两句话——一句是「你走了以后苏末哭得很伤心，她特别自责自己没能够治好你的左脸上的刀疤」，另一句是「我相信我们未来还会再见面的」。把这两句话说完后，998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小屁孩就是矫情。」在998的身影渐行渐远直到彻底看不见了以后，666这才开口喃喃了这么一句，紧接着又给了998一句她永远都不可能听得见的答覆道，「或许这个『未来』不会太遥远。」


    在给出了这句答覆后，666学着998刚才的模样抬起了自己的纤纤玉手对准了眼前的这面布满了幽蓝色的忽明忽灭的电路的墙。顷刻间，这面墙出现了即将四分五裂的趋向，最后彻底地坍塌在了地面上。


    666见状抬起脚跨过了地上的残垣障碍物，走向了不远处的一名两只手腕都被牢牢地钉在了石板之上的美丽女子。


    这名美丽的女子正是001。可惜的是，她的一张脸已然不復原来的那般姣若秋月，而是断断续续地结满了痂，像是被硫酸泼过了一般。原来的眉目间的温婉如今更是看不出来了，因为无论她做出什么样的表情，落在旁人的眼里也剩下了可怖而已。


    「真没想到曾经高高在上的你如今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或许是001如今的模样实在是惨不忍睹，666的向来淡漠的眼神里竟出现了几分于心不忍。她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周围的这些环绕着石板的散发着幽光的电脑之前，轻轻地挥了挥手。


    霎时间，这些环绕着石板的电脑被尽数关闭，原本正散发着的幽光也不復存在了。


    最后一道幽光暗下去的瞬间，001的身体从石板之上落了下来。


    「谢谢......」跌落在地的001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她先是语气虚弱地向666道了个谢，紧接着像是在确认着什么一般艰难地开口询问666道：「你是不是忘了......曾经的你......也一样地......高高在上？甚至......远胜于我......」


    666听了先是一愣，随后回过神来。但是回过神来的她没有立即回答001的问题，而是转过身上前想要把跌坐在地的001从地面上扶起来。不料却遭到了001的拒绝：「别过来......他们在我的身上......做了无数的......病毒实验......我的脸就是......被病毒感染了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没关系，反正我的这具身体也撑不了多少天了。」面对他人的关心和好意，666所回应的依旧是这句话，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更何况『无妄之塔』等会儿还会出手处决我这个外来者。」


    她说完也不顾001的拒绝，径直上前扶起了001。在把001从地面上扶了起来以后，她这才缓缓开口回答了001刚才的问题：「或许是忘了吧。」


    「忘了......也没事的......或许很快......你就会......想起来了呢......没想到最后......会是曾经只有......两面之缘的你......救了我......」就算被扶了起来，001也站不稳，整个人软绵绵地倚靠在666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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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先别说话，我给你稍微处理一下你的身上的伤口。」666见状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放在了001的腹部之上，因为这里有好几道肉眼可见的刀伤，其中还有不少是复合伤，「救了你的不是我，而是998。我刚才勒令她离开了，因为『无妄之塔』不是一个适合叙旧的地方。如果没有她的专属技能『无冕之王』，我现在也没有办法放你出来。」


    「还好，她离开了......」在666帮助自己处理了腹部的几道伤口后，001说起话来明显流利了许多。此时此刻，她的语气里满是庆幸：「不然的话，她很有可能会被......现在的我给......吓哭的。」


    「她哭是因为心疼你，不是被你吓的。」666听了一边为001处理着她的腹部上的最后一道伤口，一边开口更正了她的说辞。当这道伤口被处理完毕后，666连忙对她说道：「趁我现在还活着，我先把你安全地送出去。」


    不料001听了竟拒绝了666的护送：「很抱歉，我可能要辜负你的......一番好意了。我现在就是一个......病毒的『超级传播者』......如果我从这里出去了，外面的人会遭殃的。作为补偿，我愿意把自己的......专属技能『无尽夜幕』......赠予你。因为我们原本......都是慢穿司的人，所以就算你捨弃了......你现在的这具身体，『无尽夜幕』也会继续......属于你。」


    「你想留在这里等死吗？」被001拒绝了的666罕见地露出了一副不悦的表情。她直接无视了001的话里的愿意把她的专属技能「无尽夜幕」赠予自己的内容，气笑道：「『无妄之塔』自古就存在着一条时空局的任何人都无法从中破戒的死令。现在998明显是新王的候选人，那么主程序接下来的打算就不用我提醒你了吧？」


    在听到「死令」这两个字的时候，001的脸色倏然一白。只不过也看不出来就是了。她稍稍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跟随666离开。


    彼时，998跟着谭逆和罗轩林二人离开了「无妄之塔」，回到了温无念的房间里。


    温无念原本正安静地坐在书桌前看书。在听到了三人回来时的动静后，她往书里夹了一页书籤，紧接着缓缓起身朝着三人走来。


    998见状立马抬起自己的双手伸到脖子的后方，想要解下被戴在自己的脖子上的琥珀吊坠，却被温无念给阻止了：「你戴起来挺好看的，就当作是你为我修改了浴袍的款式的回礼好了。」


    998听了当即不假思索地推脱道：「不行，这个太贵重了......」


    「同一件东西，在不同的人的眼里，价值也会不同。」温无念看样子是铁了心地想要让998收下自己的回礼，「对于我来说，它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吊坠罢了。」


    998听了一时间不知道该些说什么好，于是只能够依言收下：「谢谢。」


    在听见从998的嘴里出来的只有一句「谢谢」以后，温无念似乎又开始不满了：「称唿。」


    「......谢谢无念姐姐。」这次998倒没有再感觉难为情了，可能是有了先例的缘故。


    温无念听了这才满意地转身走到卧室的房门前，拉开了房门后走了出去。


    谭逆和罗轩林见状顿时也不敢继续在温无念的卧室里逗留，于是也跟着走了出去。


    998原本打算紧随其后的，但是余光在瞥到了被摆放在一旁的全身镜的时候，她被这面全身镜给吸引到了——明明是一面镜子，但是镜子中却照不出任何东西。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她不由得凑近了一些。


    不想这一凑近，镜面上的玻璃居然瞬间变成了透明的。透过这层透明的玻璃，998看见了一间实验室，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实验器材。实验室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口冰棺，冰棺里还躺着一个人。虽然太远了看不清人脸，但是因为这个人有着一头黑色的及腰长发，所以998基本可以断定这是一个女人。


    温无念该不会是在暗中进行着什么人体实验吧？！


    一想到不排除这样的可能性，998顿时感觉不寒而慄。为了不让温无念察觉到自己的心思，在离开温无念的卧室之前，她特意开始回想起了自己与苏慕晚之间的点点滴滴。


    这么一回想，她发现自己开始想念苏慕晚了。对温无念的真实身份有了初步的猜想的谭逆和罗轩林也不想和温无念多待。于是三人没有再在温无念的家里多留，而是选择了立即返程。


    998本以为自己把恐惧隐藏得□□无缝，怎料在临行之际，温无念突然无奈地对她笑了笑道：「看见了就是看见了，没必要遮遮掩掩的。我也不会把你怎么样。」


    顿了顿，温无念又继续道：「有时间再过来坐坐。」


    998听了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慌忙点头，随后就跟着谭逆和罗轩林一起消失在了温无念的视野之中。


    在重新回到《我的美女影后老婆》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将近十一点了。与谭逆和罗轩林二人分道扬镳后，998开始朝着郁云舒的别墅所在的方向走去。她知道苏慕晚现在一定在那里......搂着自己的爱人滚床单。


    俗话说得好，「冤家路窄，不是冤家不聚头」。她刚过马路，就看见了迎面匆匆走来的250。250估计也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碰见自己，因为她在看见自己的时候的第一反应是惊讶，紧接着才是一道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在她露出这道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的时候，998再次体会到了一种被毒蛇给盯上了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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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原本想要逃走，但是在看见了250的脸上的一个巨大的巴掌印的时候，她懵了。


    也心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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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还是要下一章才能够本世界大结局。不管怎么样，真正的大结局才能送给大家好多好多的「糖」哟（滑稽）~


    666：「998，我觉得你应该撒腿就跑的。250已经疯了，你不应该再对现在的她抱有任何的感情。一个执着于復仇的人是可以不念旧情的。当然了，也许她撞了南墙之后，就会回头了吧。」


    998：「我知道，所以我想牺牲自己让她撞一撞。最好撞死她。还有谁打的巴掌印？干得好！」


    250：「......」


    998：「你为什么要这样子对001？！」


    温无念：「虽说我的确私下里进行过人体实验，但是『兆载之夜』身上的病毒和我没有关系。」


    998：「我警告你啊，别一天到晚想着占我的便宜。」


    温无念：「你不是一口一个『姐姐』的叫得挺开心的嘛？」


    998：「......」


    苏末：「666是牺牲了吗？」


    绪：「这不明摆着是死定了的嘛？」


    苏末（嚎啕大哭）：「......」


    第154章


    这短短一瞬间的心软让998的脚底仿佛在原地扎了根一般, 一动也不能动。


    直到250来到了她的面前。


    尽管此时此刻250的脸上已然没了刚才的那道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但是直觉告诉998——来者不善。


    直觉向来都很准的998自然是决定相信自己的直觉。正当她强迫自己不要心软紧接着成功地后退了两步的时候, 却被突然上前的250给抱了个满怀。


    「对不起。」在跌入了250的怀抱的瞬间，她听见250如是说。


    这个久违的怀抱让998一时没能够忍住，径直酸了鼻头。幸好这个怀抱如今已然不復曾经的温暖了，不然她绝对会当场哭出声来。


    「你的这句道歉不应该只对我说。」998努力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与平时的没什么两样，「你对不起的人多了去了。」


    「但是只有你愿意听我给你道歉。」众叛亲离原本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但是在250看来却显得无关紧要, 她的语气非常地平静，「刚才看见我的脸上的巴掌印了吗？这是姜若诗打的。」


    在听说了250的脸上的巴掌印是姜若诗打的以后, 998顿时感觉解气了不少，同时不由得幸灾乐祸了一句道：「你藉助她的名义把我的宿主送上了邵景明的床, 不打你打谁？」


    「我这么做只不过是为了让你能够尽早地人形化。」在250说这句话的时候, 998突然感觉自己被250抱得更紧了, 紧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998听了原本是打算质问250这么迫切地想让自己人形化的真正目的的, 但是250现在抱着她的手劲实在是太大了，大到让她在隐约之中感觉到了来自于250的似乎是象徵着不安的颤抖，于是刚到了嘴边的质问又被她给咽了回去。


    真相会不会真的就像自己的宿主所说的那样——250之所以这么迫切地想让自己人形化只是出于关心自己的目的呢？


    在被250紧抱着的某一瞬间，998也曾这样想过。但是一旦想起她为了能够逼迫自己人形化就不择手段甚至出卖她的宿主姜若诗和自己的宿主苏慕晚的时候, 998就立马醒悟了过来——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她所採取的方式太极端了，而每一种极端的行为的背后都必然隐藏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良久，醒悟过来的998开口问了250一句道：「你是不是就是那个我和宿主刚来到这个世界后不久就三番五次地遛进宿主的寝室里翻动她的东西的『贼』, 兼任本届晋级赛『荣誉大乱斗』的新裁判？」


    话音刚落, 她明显地感觉到了正紧抱着自己的250的手劲顿时小了不少。与此同时, 250的身体也停止了刚才的轻微的颤抖。


    半晌，250平静地开口反问998道：「何以见得？」


    「从你今天在离开无尚酒店的404房之前能够让已经被格式化了的系统741听从你的命令的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你了，而且你能够让邵景明相信你将会无条件地帮助他。邵景明虽然是一个惯用下半身思考的不良pua男，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他完全没有脑子。裁判作为公正无私的象徵，而且又是这次晋级赛的局外人，他当然会选择相信你。」由于没有十足的把握，998只能够对250摆出自己的所见所闻以及推断，再根据250能否推翻自己的推断来获得自己想要的答案。


    「既然新裁判的身份见不得光，『贼』的身份也见不得光，那么这两者很有可能是一个人。在姜若诗误以为我的宿主想要投湖自尽的那晚你在她们赶回寝室之前就突然回到了自己的系统空间里，紧接着没过多久回到了寝室的宿主刚好就发现自己的东西被人给动过了。后来几乎每一次我的宿主和姜若诗在双双出了远门回来后，我的宿主都会发现自己的东西有被动过的痕迹。但是平时她们出去上课的时候就没有。我想这是因为平时上课的时间太短了，课程的安排也比较灵活，让你不好动手。」在说到这里的时候，998突然感觉自己说不下去了。因为她对整件事情越来越有把握了，虽然她并不希望这个「贼」以及本届晋级赛「荣誉大乱斗」的新裁判是250。


    「你真的长大了......」在听完了998的推断之后，250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想要辩驳的意思。她的语气里既有身为导师的欣慰，也有作为復仇者的几近病态的庆幸：「现在的你突然变得这么聪明了，还好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用温言软语来哄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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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刚说完，998就感觉自己的上半截左臂的某处被一根针给扎了一下。与在第二个世界的时候666给自己扎针时的蚊子叮咬感不同，这一次非常地痛。不知道是不是操作者不专业的原因。


    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250在做什么的998立即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推开250。但是在她成功地推开了250的时候，她发现250的手上已然多了一管红黑色的针筒。


    显然，250已经得手了。直到这个时候，998才突然想起来666早就告诉过自己和苏慕晚主程序真正想要从她们这里得到的东西是程序病毒「墟里上孤烟」。


    「你......既然你的真正目的从一开始就是这个......」998死死地盯着正站在自己的面前的250，气得浑身颤抖，随后发出了仿佛失心疯一般的笑声道，「那么你刚才就完全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和我打『感情牌』！在抱住我的那一刻就直接下手啊！我不需要你的假惺惺！」


    看着情绪即将崩溃的998，250的眼中出现了一丝不忍，但是这丝不忍很快地就被一抹坚定给覆盖掉了：「我真正的目的，是不想让你被卷进我和001之间的恩怨。」


    「对不起，你不该对我有所期待的。」250再次向998道了个歉，紧接着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


    998见状当然不肯放她走。虽然现在自己的手上已经有了程序病毒「墟里上孤烟」的改良版，但是谁能够保证主程序在得到了未经改良的程序病毒「墟里上孤烟」的病原体后不会研发出针对改良版的程序病毒「墟里上孤烟」的抗体呢？哪怕它真的研发不出来，但是如果未经改良的程序病毒「墟里上孤烟」的病原体能够让它从在第二个世界的时候被666的重创之中痊癒，那么结果也是非常地糟糕的。于是998当即对着250的背影施展了自己的专属技能「无冕之王」，想要让她暂时失去行动力。


    不料「无冕之王」作用在250的身上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发生，紧接着998就听到了来自于自己的子程序的警告。


    【嘀~检测到您具有恶意袭击本届晋级赛「荣誉大乱斗」的裁判的行为，扣除300积分。】


    这道程序提示音让本就气急败坏了的998听了顿时更是怒火中烧。内心里想着就算无法让250暂时失去行动力最起码也要把250的手里的程序病毒「墟里上孤烟」给破坏掉的998立即再次对着250的背影施展起了「无冕之王」，不过这次她的目标是250的手里的程序病毒「墟里上孤烟」。


    不料这次也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紧接着998就再次收到了来自于自己的子程序的警告。


    【嘀~检测到您具有二次恶意袭击本届晋级赛「荣誉大乱斗」的裁判的行为，扣除600积分。】


    这一次被扣除了600积分，加上刚才被扣除的300积分，一共是900积分，可以说是差不多让苏慕晚在第一个世界里的所有任务都白做了。


    意识到了这一点的998顿时就不敢再乱来了。怒火中烧和心乱如麻这两种不良的情绪像是两把正架在她的脖子上的巨斧，逼得她只能够跪地狂笑。她不是没有想过现在冲上前去把250给拉住，但是她的四肢不知怎么地突然就不听从自己的使唤了。除此之外，她的上半截左臂的针口处还在隐隐作痛，细看之下这道针口处的附近的皮肤居然出现了犹如裂痕一般的皱纹，并且还在逐渐扩散。


    与此同时，刚洗好了澡从浴室里走出来的苏慕晚自然也收到了自己被莫名其妙地扣除了整整900积分的提示。


    收到了提示的苏慕晚的第一反应是「快穿司是不是又出bug了」，第二反应才是「998可能遇到麻烦了」。因为她发现998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而早在一个小时之前罗轩林就已经在微信群「吃烧烤有助于减肥」里说了今天998和谭逆都跟着他出去玩了他们现在已经回来了最后在南长街的一个巷子里分的手。在说完这些明面上可以说的话后，罗轩林又在私下里加了她的微信好友，然后才把今天所发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我现在要出去一下，998应该是遇到什么麻烦了。」苏慕晚一边解开了自己的身上的浴袍换上了一套可供外出的休闲装，一边头也不回地对正坐在床上用手机与自己的经纪人林茜对接的郁云舒说道。


    在整理着装的时候，苏慕晚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胸脯上的丝毫不减的惨状，不由得在内心里暗嘆了一句郁云舒这嘴下得也太狠了，都已经半天过去了这些痕迹还是没有任何要消退的意思。好在自己的身体现在已经不疼了。


    一听到苏慕晚的系统遇到了麻烦，担心苏慕晚会因此而涉险的郁云舒立即放下了手中的手机，抬眸对苏慕晚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苏慕晚听了立即不假思索地拒绝了郁云舒的同去请求，「虽然在吃完《斩业2》的开机饭后的那晚你的身手确实让我感到惊讶，但是说一句不怕打击到你的话，如果当时的我在进门之前就已经认真起来了的话，后来的你未必能够放倒我。」


    虽然嘴上说着不怕打击到郁云舒，但是苏慕晚的内心里其实生怕郁云舒真的会被自己给打击到，于是她在说完后又连忙补充了一句道：「将心比心，你不想让我涉险，我也不想让你涉险，但是你跟着我一起去的话我会克制不住让自己分心的。」


    郁云舒其实并没有被苏慕晚的话给打击到，不过在听到自己有可能会成为苏慕晚的累赘后，她便只能够妥协了：「早点回来。」她说完主动起身上前，在苏慕晚的绛唇上落下了一道点到即止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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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云舒的这个突如其来的吻让苏慕晚的嘴角克制不住地上扬：「好，很快就回来。」


    她说完后就离开了房间。


    刚从郁云舒的家里出来的苏慕晚连忙朝着南长街所在的方向赶去。她认为既然998是在南长街和罗轩林他们分的手，那么998现在很有可能还在那附近。


    由于南长街和郁云舒的家之间存在着一定的距离。为了节约时间，在走出了别墅小区后，苏慕晚选择了打车。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外面人烟稀少，路上空空荡荡。所幸她的运气比较好，还是能够打到一辆跑夜的计程车。打车的速度确实很快。大约十分钟后，她在南长街的其中一个街口处下了车，紧接着就步入南长街里开始一个一个巷口地寻找着998的踪影。


    託了深夜的福，南长街上现在一个人都没有，因此搜寻起人来并不难。找了大约二十分钟左右，苏慕晚终于在南长街的另一个街口处看见了两个人影。


    一个正是已经人形化了的998，另一个居然是姜若诗。


    「对于昨天所发生的事情，我深表抱歉。还好你没有出事，不然我真的会愧疚一辈子的。」在看见苏慕晚后，姜若诗的第一反应就是向她道歉和解释，语气里既有担忧也有悔恨，但是更多的却是庆幸，「昨天早上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手机不见了，过了很久后又发现它突然之间出现在了自己的床上。打开微信后上面显示的第一个聊天对象就是你，我点进去一看顿时就急疯了，还好你没出事。250在昨天晚上的时候回来了一趟，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供认不讳。我气急之下就打了她一巴掌，然后她离开了，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我越想越不安，完全睡不着，于是刚才出门沿着她离开的方向一路找过来，结果意外地在这里看见了998。」


    她刚说完，又像是生怕苏慕晚不接受她的道歉或者是不相信她一般，连忙小心翼翼地补充了一句道：「我永远不会做出伤害朋友的事情，请你相信我。」


    「我相信你。」心知姜若诗在担心着什么的苏慕晚立即开口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平和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的怪罪之意，倒是有着几分无奈，「就算你刚才不向我做这么长的解释我也会相信你。所以往后请你也相信我，我会相信你。」


    话音刚落，姜若诗顿时如释重负。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鼻头情不自禁地一酸，险些流下眼泪来。


    她贪恋这种被信任的感觉。这种感觉仿佛是黑暗之中的一道照向自己的光，和自己在初遇250的时候是一模一样的。


    人生若只如初见......


    想到这里的姜若诗突然之间苦笑了一下，成功地把险些流下来的眼泪给憋了回去。她和苏慕晚一样，上前继续安抚起了就连精神状态都已经有些不太对了的998。


    彼时，位于酒吧街上的一家名叫「风暴」的闹哄哄的「蹦迪」式酒吧内。


    250无视场下的一道道正看向自己的惊艷的目光缓缓踱至吧檯前，对着正站在吧檯内调着酒的一名调酒师轻启朱唇道：「来一杯『墟里上孤烟』。」


    话音刚落，这名调酒师的身体突然一僵，原本正调着酒的动作也顿时停住了，仿佛是瞬间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一台冷冰冰的机器一般。大约一分钟后，他对着250缓缓露出了一个僵硬的微笑，这道笑容在吧檯的微弱的灯光之下显得有些瘆人。


    「每次刚占据一个身体的时候都不太适应。」逐渐恢復了正常的调酒师一边试图用一种见笑的语气对250说着，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地继续着手里的调酒动作，不多时就把一杯已经调好了的红色鸡尾酒推到了250的面前，紧接着低声问她道，「我要的东西带来了吗？」


    实际上，不管他用什么样的语气，听起来都是不堪入耳的机械声。


    250听了当即二话不说地把一管红黑色的针筒搁到了吧檯上。然而当这名调酒师想要伸出手去拿的时候，250却又突然间反手把这管红黑色的针筒给按住了，紧接着面无表情地反问这名调酒师道：「001呢？」


    「昨天晚上的时候就已经跑了。」说到这里，这名调酒师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并且还下意识地咬了咬牙，显然是对001能够从自己的手里逃脱的这件事情耿耿于怀。但是目光在瞥见了正坐在吧檯前的250的时候，他又立马换上了一副惋惜的表情：「如果你能够早点得手的话，事情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你在耍我？」250听了脸色也瞬间冷了下来，她根本不相信这名调酒师的说辞，并且还开始怀疑他从头到尾都只是在把自己当抢使而已。


    「耍你？」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披着调酒师的皮囊的主程序径直笑出了声，「身为快穿司的主程序的我为什么要想方设法地耍你一个无名小系统？你当我是吃饱了撑的？」


    「反正现在人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最省事的办法就是『引蛇出洞』。001这个心系苍生的大圣母，在看见自己的至亲至爱受到伤害的时候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在说到这里的时候，主程序突然冲着眼前的250神秘一笑道，「所以我们需要一个诱饵。你觉得系统998怎么样？」


    不想话音刚落，正坐在吧檯前的250当即一把将手里的酒杯给捏了个粉碎，冷着一张脸道：「我以为我们在合作之前就已经说得够清楚了，你在拿到了想要的东西后就绝对不能够再把998给卷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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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没有把它给卷进来。这只不过是一个提议罢了。除了它以外，你还有一个选择——这个世界的假女主郁云舒。你懂我的意思吧？」面对着已经生气了的250，主程序却笑容依旧，「更何况我现在还没有拿到我想要的东西呢。又或者你现在就把手里的『墟里上孤烟』交给我，等我痊癒了以后立马就把001抓回来给你。」


    「不必了。」250听了当即五指一扣，把原本已经被放到了吧檯上的红黑色的针筒重新拿了回来收好，紧接着头也不回地起身离去，「希望你接下来能够遵守你的承诺。」


    「我只承诺过给你一个『復仇』的机会，可从来没有承诺过不把系统998给卷进来。」主程序看着250离开时的婀娜多姿的背影嘲弄一笑道，「身为主角之一的它是没有理由不参演的。」


    从「风暴」酒吧里出来后，250不由得在内心里暗骂了主程序几句。好在她曾经也有把「视野」投放在郁云舒的身上过，不然她现在根本不知道郁云舒的住址。说实话，她感觉「视野投影」这个技能一点儿也不好用，因为它的局限性太大了——「视野」一次性只能够被投放在单个目标的身上，如果想要更换目标，就必须回收前一个被投放的「视野」。除此之外，你还要能够看见目标才能够对其进行「视野」的投放。


    躺在床上的郁云舒一直没有睡着，因为她在等苏慕晚回来。等着等着她忽然感觉有些口渴了，于是起身下楼，来到客厅里倒水喝。


    她原本想着喝了水就回房间，所以没有开灯。怎知一杯水刚入喉，她就冷不丁地被一只从暗处伸出来的右臂给锁住了喉咙。


    被锁住了喉咙的郁云舒不慌不忙地看了一眼窗外。只见今晚的月光皎洁明亮，透过窗在客厅里洒下了一片清辉。想来敌人早就已经埋伏在了背光处，不然自己也不会对此毫无察觉。视线往下，这只正锁着自己的喉咙的右臂白皙纤细，甚至没有毛孔，一看就是女性的手臂。


    既然如此，那么自己就稍微怜香惜玉一下吧。


    这么想着的郁云舒突然身形一动。她迅速抬起右手抓握住来人的右手腕，身体重心下沉的同时抬起右脚狠踩了一下来人的脚部，随后利用左手一击打向来人的腹部。趁着来人吃痛弯腰之际，右手抓握起来人的手臂从肩部绕下，紧接着身体迅速左转并利用左手从反关节的方向推击来人的肘关节。


    来人见状倒也不傻，在她即将使出最后一招利用右手从反关节的方向一下子折断自己的手腕之前解除了对她的锁喉。


    「好身手。」在领教了郁云舒的身手后，来人毫不吝惜地对她的身手给予了相应的肯定，随后又颇感惋惜道，「不过我已经在你的身上种下了一朵曼珠沙华，这就意味着我可以随时让你当场暴毙，所以你是逃不掉的。至于我的目的，只是想带你去见一个你应该会想要见到的人而已。」


    来人的声音让郁云舒感觉很熟悉，她所说的内容也让郁云舒感到心慌。正当郁云舒想要开口向来人询问这个人是不是苏慕晚的时候，客厅里的灯突然被打开了，紧接着她听到了来自于苏末的一声「麻麻」。


    灯被打开的瞬间，郁云舒也看清了来人的面目。与此同时，她终于想起来了自己为什么会感觉来人的声音很熟悉——正是这个人打电话告诉自己苏慕晚有危险的。


    「不许你伤害我的麻麻！」苏末见状就要冲上来跟250拼命。她原本是想要从自己的「私人道具库」里把「金属风暴」给拿出来的，但是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现在已经不是系统宿主了。


    现在的她，是一个真正的手无寸铁的小孩子。


    「不准过来！」在250看向苏末的那一刻，郁云舒竟情绪失控地吼了苏末一句。


    这一吼直接把苏末给吼得愣在了原地。原因无他，只因向来都不会对自己生气的麻麻，这一次却对自己生气了。


    她知道郁云舒这么做是为了保护自己，但是她也不想眼睁睁地看着郁云舒被劫走。


    于是委屈至极的苏末顿时红了眼眶，紧接着眼泪一颗接着一颗地「啪塔啪塔」地掉在了地上，看得令人揪心。不过这一次，任凭她怎么哭，郁云舒都没有像之前一样上前安慰她，更没有像之前一样上前把她抱在怀里。


    虽然原本就没有打算要对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小孩子出手，但是为了能够让郁云舒乖乖地跟着自己走，250还是决定当一回恶人：「只要你愿意跟我走，我就绝对不会伤害她。」


    「好。」


    女儿永远都是一位母亲的最大的软肋。


    在跟随250离开之前，郁云舒忽然察觉到了还在身后的苏末想要冲上前来拉住自己，于是连忙转过身来，对着她轻轻地摇了摇头，随后温柔一笑道：「听话。」


    在说完这句话后，她决绝地拉上了家门，然后从外头反锁。


    250永远都不会想到，自己当着一个小孩子的面挟持了她的母亲会对这个小孩子造成多大的心理阴影，甚至让「听话」这两个字成为了这个孩子一生的噩梦。


    在郁云舒被带走后的下一秒，苏末连忙跑上前去按下了家门的门把，试图把家门给打开，结果却发现郁云舒已经从外头把家门给反锁了。


    苏末见状顿时慌得六神无主。虽然这时候她想到了自己的妈妈苏慕晚，但是她不能够确定自己的妈妈是不是也被抓走了。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她连忙跑上楼进到了郁云舒的房间里，然后她很幸运地在床头柜上发现了被郁云舒落下来的手机。不幸的是，郁云舒的手机被它的主人设置了锁屏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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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屡次尝试无果后，着急得无法思考的苏末也顾不得郁云舒以后会不会找她算帐了，当即同时按住了手机的音量上键和电源键。三秒后，手机进入了「recovery」模式。苏末见状立即对手机开始了「双清」，也就是强制恢復出厂设置。在成功地解除了手机的锁屏密码后，她连忙拨打了一个电话，同时拼了命地祈祷对方接电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祈祷起作用了，大约二十秒后，这个电话被接通了。在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熟悉的声音后，苏末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了，当即放声大哭道：「妈妈，麻麻她刚才被一个突然闯进家里来的新疆女人给带走了！」


    ※※※※※※※※※※※※※※※※※※※※


    不好意思，还是得等一章。我已经码好了，深夜再发。


    我知道你们可能想骂250，说不定看到下一章你们更想骂她。但是吧，她不是纯粹的恶人。况且她凭一己之力就给以下的几位都施加了debuff，也是很厉害的了（滑稽）。


    998（精神不正常）


    郁云舒（恐惧）


    苏末（心理阴影说不定从此变态）


    姜若诗（疯了）


    苏慕晚（疯了）


    柳夜、罗轩林、谭逆、林胤、王东、999：「游离在主线剧情之外的我们表示hhhh。」


    苏慕晚：「？？？」


    苏末：「说真的，要是我的『金属风暴』还在的话，250绝对会被我当场射成筛子。苏末再也不想当乖孩子了！」


    郁云舒：「？？？」


    第155章


    ......新疆女人？


    接到了苏末打过来的电话的苏慕晚听了先是一愣, 随即就反应了过来苏末说的是250。她趁自己不在的时候绑走了自己的爱人, 还顺带恐吓了自己的女儿。


    看来自己是中了她的调虎离山之计了。


    意识到了这一点的苏慕晚顿时也慌了神, 一张妩媚动人的脸上此时却是毫无血色。但是为了不让自己的女儿继续担心和害怕下去，她只能够硬生生地克制住了声音的颤抖, 向女儿承诺她一定会把郁云舒平安地带回家。


    从今往后, 她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人把自己的爱人从自己的身边带走了。


    由于苏末刚才在电话里头哭诉得太大声了, 所以一旁的姜若诗和998都听见了通话的内容。


    「或许她会把郁云舒带到她最近常去的那家酒吧里。」在听到250趁机掳走了郁云舒后, 姜若诗的脸色顿时也是苍白得可怕, 「在司诞登放假后的那段时间里，我曾跟踪过她五次, 发现其中有四次她都是去的一家名叫『风暴』的酒吧。虽然不排除她之前只是去那里鬼混的可能, 但是我们现在先去看看情况吧。」


    话音刚落, 苏慕晚的嘴巴还没来得及向她表态, 身体就已经行动了起来。998见状立即起身跟个行尸走肉似的紧随其后。


    在跑到最前头带路的时候，越回想越感觉心惊的姜若诗突然意识到250现在的所作所为都已经超出了自己的预期，变得完全无法控制了。


    所以不能够再这样放任她下去了。


    这么想着的姜若诗立即拿起手机给宋芊私发了一条微信, 随后不着痕迹地苦笑了一下。


    可惜现在无论做什么恐怕都已经迟了, 只剩下承担后果了吧？


    在两人一系统开始动身赶往「风暴」酒吧的时候, 250已经把郁云舒带到了披着调酒师的皮囊的主程序的面前。


    刚才还在路上的时候郁云舒不是没有想过反抗, 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反抗很有可能会将自己的女儿置入险境之中, 她就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更何况仅凭现在的她根本无法和眼前的这个强行带走自己的女人抗衡，这个女人又在她的身上种下了一朵所谓的「曼珠沙华」来限制她的行动, 因此这时候再进行反抗很显然是无效的。


    在深知目前反抗无果的情况下, 郁云舒决定省点力气, 静待新的逃脱的概率高一点的时机。


    在看见了被250强行带过来的郁云舒后，主程序轻轻地打了一个响指，紧接着整个「风暴」酒吧瞬间被一个大型的异空间覆盖。与刚才光线昏暗、人声嘈杂的「风暴」酒吧不同，这个大型的异空间里光线充足、寂静无声。


    这是一个巨大的处刑场。场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处刑器具。


    主程序见状扫了这些处刑器具一眼，一时半会儿还想不好要对郁云舒使用什么酷刑，于是最后决定先用铁链子把郁云舒给吊起来再说。


    「其实我很想把『凌迟』用在你的身上的，但是又生怕未来的主王会因此而怪罪于我......不好意思，去掉『未来的』这三个字，因为她已经是了。」主程序一边说着一边动作轻柔地分别给郁云舒的双手和双脚都戴上了铁铐子，「虽说身为前任的主王的你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但是谁让你深得主王的宠爱呢？」


    等到郁云舒的双手和双脚都被戴上了铁铐子后，主程序伸手拉了一下刑架旁的一条铁链子，紧接着郁云舒整个人就直接被吊了起来。


    「算了算时间，前任的次王现在也应该来到你的身边了。我知道她最忠诚了，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回到你的身边的机会的。看来光这样吊着你不行，不让你受到一点实质性的伤害的话她又怎么会出来呢？」主程序一边看着被吊了起来的郁云舒不满地摇了摇头，一边转身从附近的另一个小刑架上拔下了几根银针，「在把它们插进指甲缝里的时候可能会有些痛，还请你忍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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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完后把郁云舒刚才被自己吊了起来的其中一只手给放了下来，紧接着往自己的手里的其中一根银针上吹了一口气，然后作势就要插进郁云舒的中指的指甲缝里。


    一旁的250见状有些看不下去了。因为她认为现在的郁云舒是无辜的，就算他们的目的是藉助郁云舒来引出001，郁云舒也不应该无端地承受这样的酷刑。


    这么想着的250刚想上前阻止主程序的暴行，原本明亮的处刑场突然之间暗了下来。


    发现了异样的主程序不愁反喜，在开怀大笑的同时用一副求证似的口吻对郁云舒说道：「你看，这不是来了吗？」


    话音刚落，原本就算面临着「插针刑」也不动声色的郁云舒这时候却开始慌了。她连忙对着眼前的这片暗色大喊了一声「快走」。


    或许是嫌她太吵了，又或许是生怕001真的会听从她的命令再次逃走，在郁云舒大喊了这声「快走」后，主程序这次毫不犹豫地把这根原本还抵在她的中指的指甲缝前的银针往里推了进去。


    这一刻，郁云舒痛得几近昏厥。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忍住的，居然一声不吭。


    「你们两个还真是相像。」郁云舒对痛苦的忍耐程度让主程序联想到了001，先前无论自己怎么折磨她，她也都是像郁云舒这样一声不吭的。在说完这句话后，主程序又转过身子对着眼前的这片暗色说道：「别白费力气了001，现在的你就连『无尽夜幕』的十分之一的威力都发挥不出来，更别说是完全覆盖住我的这个从『无妄之塔』里高仿过来的空间了。不要说我没有提醒过你，现在的你每使用一次自己的专属技能，你体内的那些病毒就会进一步地侵蚀你的身体。」


    他刚说完，一道白色的身影便从眼前的这片暗色之中蹒跚着走出来。他所说的似乎都是实话，因为从这片暗色之中走出来的001就连原本白皙修长的双腿此时也如同被硫酸泼过了一般，断断续续地结满了痂。


    眼看曾经高高在上的001如今变成了这副悽惨的模样，一旁的250突然轻轻地笑了起来。不过这道笑容里不是纯粹的喜悦，而是悲喜参半。


    她知道现在的001已经是穷弩之末了，就算是拼尽全力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于是她从在场的其中一个刑架上抽出了一把屠刀，然后冲上前去对着001就是一顿勐砍。


    在看出了250有沖向自己的打算之前，001就开口告诉她自己现在是「病毒之躯」，随意靠近自己可能会被感染。此外，作为「荣誉大乱斗」的规则之一的「争斗无伤」现在在「无妄之塔」的干涉之下已经失效了。然而250对她所说的话充耳不闻，依旧提刀直上。由于不想伤害到250，001见状便只能够一味地躲闪。可惜的是她的身体实在是被病毒侵蚀得厉害，稍微运动一下都会痛得撕心裂肺，更别说是面对着250的一顿勐砍了。于是没过多久，躲闪不及的001就被250砍了下一条右臂。


    全程旁观的主程序见状自认为250已经初步解气了，便连忙开口问250道：「东西现在可以给我了吧？」


    250听了也不磨叽，当即就把手里的一管红黑色的针筒扔给了他。


    「我先去办点事情。你可别把人给弄死了，仪式还在后头呢。」如愿地得到了程序病毒「墟里上孤烟」的主程序看起来心情很好，甚至还愿意暂时给在场的三人让出一个私人的空间。


    可惜的是已经陷入了疯魔状态的250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些什么。她俯身用右手拾起了001的这只断臂，紧接着拿到001的面前似哭似笑地晃了晃道：「你这才是一条手臂呢。当初你前去处决我的第一任宿主的时候，可是把她的四肢都给砍断了。她的脸全被你给刮花了，完全看不出人样，就连两颗眼球也被你给挖了出来。你说你直接动手处决她也就算了，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对待她呢？」


    话音刚落，原本正摇晃着001的这只断臂的250突然感觉自己的右臂与身体的连接处传来了一阵剧痛。下一秒，她自己的右臂也掉了下来，和001的这只断臂滚落在一起。


    「首先，当初杀害了顾採薇的人不是我，因为她是在我正研究着应该怎么钻这条『法则』的空子的时候被杀害的，搞不好杀害她的人就是如今让你为它卖命的主程序。其次，你知道我和我的宿主当初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从『无妄之塔』的手里获取足够的权限来创造出晋级赛『荣誉大乱斗』并且赋予它『争斗无伤』的规则吗？」001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看着250的眼神里只有悲悯——对无知者的悲悯，「因为『无妄之塔』的法典里明写着一条『法则』——『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就像你现在这样。但是好斗是生物的天性，既然我无法改变大家的天性，那么我就给大家争取一个可以毫无顾虑地释放自己的天性的机会。」


    250深知「法则」和「规则」不同。前者是「无妄之塔」的产物，在时空局里具有绝对的权威和效力；后者是快穿司基于自身的发展需要才弄出来的东西，只在快穿司里具有绝对的权威和效力。如果「随机选择执行者抹除负积分的宿主」真的是「法则」之一的话，那么快穿司的001是没有权力对其进行制定或者修改的，所以她没有理由承担在「法则」的制定或者修改方面的责任。虽说「法则」和「规则」不是同一个东西，但是这两者之间也存在着一个共同点——各自都有千千万万条。因此每看见一条「法则」立马就能够知道它的空子所在是不可能的，往往想个十年半载都不一定会有结果，这样看来001的这句「我正在研究空子」也不似作假。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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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1的真实身份是慢穿司的「兆载之夜」。


    「你说不是你杀的难道就真的不是你杀的了吗？！这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罢了。如果真的不是你做的，你又怎么会心虚地躲起来这么多年？！」认为001还是没能够洗清嫌疑的250全然不顾自己的正在淌血的伤口，恨不得接着把001的左臂也给砍下来，「你藏得也真是够深的。在快穿司里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你是慢穿司的『兆载之夜』。虽然快穿司的001不能够制定或者修改『法则』，但是慢穿司的『兆载之夜』就不一样了。我说得对吗？」


    「我躲起来？看来你的脑子被主程序洗得挺彻底的。」001听了眼神里的悲悯不减反增，「顾採薇被残忍杀害后，知道这件事情的所有人都和你一样，认为是我动的手，于是没过多久我就被冠上了『恶意过度执法』的罪名并被送去关押在了『无妄之塔』里。但是因为在没有足够的证据的前提下『塔』不会给我定罪，我也就不会被处决，所以为了让我亲口认罪，主程序可没少在我的身上使用这个空间里的酷刑。至于『兆载之夜』的这个身份，我只能够告诉你就算是这个身份也没有权力干涉『无妄之塔』的『法则』，其他的事情无可奉告。」


    好一个「无可奉告」。


    这句例行公事的「无可奉告」落在此时此刻恨不得在001的身上重现自己的第一任宿主的惨状的250的耳朵里却成了一句高高在上的挑衅，于是她用仅存的左手操起刚才被自己扔在地上的屠刀又朝着面前的001砍去。


    显然250平时不太惯用左手，因为这次她在改用左手操刀的时候动作并不灵活，所以001这次在躲闪起来的时候也没有像在前一次时的这么费劲儿，虽然每动一下接踵而来的仍是撕心裂肺的痛楚。由于还是不想伤害到250，001见状依旧只是一味地躲闪，并不作任何的反击，甚至还好言相劝250不要变相地伤害她自己。奈何这期间无论001说了什么，落在250的耳朵里都会变成高高在上的挑衅，直到她一气之下对001使用了「追伤」并且看见了001的吃痛的表情后，她这才解气地暂时作罢。


    「我听说你前不久才在《青灯引》里出现过。」暂时作罢后，250看着正元气大伤地跌坐在自己的眼前的001冷笑道，「这就是你所说的你被送去关押在了『无妄之塔』里？」


    「对于神明来说，把自己的部分或者所有的神识从自己的肉.体里分离出去并不难，只不过这些被分离出来的神识依据其完整程度分别在对本体的记忆、情感和能力三个方面的继承上存在着差异而已。」或许是因为解释累了，又或许是因为别的，001在说完了这句话后突然就跟看开了似的地，甚至语气迫切地对250说道，「既然你在明知道我们是一损俱损的情况下仍要执意为你的第一任宿主顾採薇报仇，那么你现在可以动手杀死我了。反正看到我现在的这副样子，你应该也解气了吧。」


    001的语气里的迫切让250的握着屠刀刀柄的左手不由得一滞。


    「你还没死呢，我又怎么会彻底解气？」250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跌坐在地的001的跟前，再次举起了左手中的屠刀对着001的头颅噼了下来。


    这一刻，除了依旧被吊在刑架上并且痛得意识模煳的郁云舒突然歇斯底里地对250喊了一句「住手」以外，主程序更是一脸惊慌地突然出现在250的身侧一把拍飞了她的屠刀。


    没有人看见，她刚才举起了左手中的屠刀对着001的头颅噼了下来的时候，用的是屠刀的刀背。


    「想要杀001，你还不够格。」主程序这次出现的时候已经不再是之前的那名调酒师的形象了，而是一道黑色的没有脸的人影。他显然是对250忤逆了自己刚才的「别把人给弄死了」这一命令的行为感到不满，因此对250没有什么好的语气：「我认为报復一个人的最好方式不是杀死这个人，而是让这个人生不如死。001现在已经生不如死了，所以在我看来你的仇也已经报完了。接下来，你可以选择自行离开，也可以选择继续留在这里观赏一场『王权变更』的仪式。」


    主程序说完也不管250的选择是什么，转身去把原本被吊在刑架上的半昏半醒的郁云舒给放了下来，改而把奋力挣扎的001给吊了上去。因为001在挣扎的过程之中伤到了他，所以在把001吊起来之前，他毫不犹豫地往001的每一根手指头的指甲缝里都插了一根银针，十指一共十根：「说起来，我也差不多该把刚才只能够在外围观看的三位观众给请进来了。她们之中还有一位是即将参演的主角呢。唉，这个空间到底是高仿来的，无法屏蔽来自于快穿司的『王权』，在这样下去可就撑不住了......哦，已经撑不住了。」


    话音刚落，处刑场下顿时出现了三个人影，分别是苏慕晚、姜若诗和998。她们的情绪都不太对，眼眶红红的。其中998的情况最为严重——她除了情绪不太对以外，原本就已经有点不太对了的精神状态现在变得更加糟糕了。


    当三人发现自己已经成功地进来了以后，第一反应都是往处刑场上冲过来。于是等待着郁云舒的是来自于苏慕晚的温暖的怀抱和关心，等待着001的是998的欲言又止和无声流淌的泪水。


    唯独250，等待着她的却又是姜若诗的一巴掌。


    「我当初一定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上你这种人。」姜若诗的这道巴掌声异常地响亮，清晰地传进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朵里。紧接着，250的一边脸颊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了起来，由此可见姜若诗打出去的这巴掌的力度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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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脸颊上传来的火辣辣的刺痛感让250下意识地抬起了仅剩的一只左手来捂了捂。她轻启朱唇，似乎想要对姜若诗说些什么，最后却又什么都没有说。


    眼看250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姜若诗不由得捏了捏自己的生疼的掌心，红着眼眶哽咽道：「现在的你......哪里还有半点儿光的样子？」


    这句无意识的话刚说出口，姜若诗就愣了一下。


    她才发现眼前的250很陌生，陌生到根本不像她曾经认识的250。


    「我从来都不是。」回应姜若诗的，是250的一句不假思索的自我否定以及一句对她给予自己的评价的修正，「你......不要擅自把自己希望活成的样子和精神都寄托在我的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当250说到「你」这个字的时候，姜若诗在她的正看着自己的眼神里看见了一瞬间的温柔，和她们在初见的时候的一模一样。正是这一瞬间的温柔，让姜若诗知道了眼前的250还是自己曾经认识的那个250。


    只不过如今的她，做错了事情。


    尽管心知250的这一瞬间的温柔不是对自己的，而是对她的第一任宿主顾採薇的，姜若诗还是拿不出骨气来移开视线，甚至希望自己的生命能够永久地停留在这一刻。


    可惜终究只是短短一瞬而已。眨眼之间，250的眼神里又只剩下了一贯的不喜不悲。她用左手拎起了自己的右手边的衣袖的一角，向姜若诗展示了里头的空空如也，随后语气平静地对姜若诗说道：「等到这次任务结束了，你就向快穿司申请解除和我的绑定吧。现在的我已经不适合再跟随你做任务了。」


    250在说这两句话的时候始终没敢和姜若诗对视。


    看见了衣袖里头的血肉模煳的姜若诗原本还想上前给250包扎一下的，但是在听到了250希望能够和自己解绑的意愿后，她终是没有勇气迈出第一步。


    她知道，250只是不适合再跟随她做任务了而已，并非不适合再跟随其他的宿主做任务。


    也知道，有些事情一旦挑明，就再也回不去了。


    留在原地的姜若诗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已经离自己远去了。从今往后，她或许也会像250这样不喜不悲。


    长吁了一口气后，她对着250露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好。」


    与此同时，处刑场上的另一边。


    998每次刚使用「无冕之王」把001从刑架上放下来，主程序总能够立马就给001换上新的手铐和脚铐，紧接着又把她给重新吊了起来。在屡次使用「无冕之王」把001从刑架上放下来无果后，998立即转移了攻击目标，直接把象徵着主程序的黑色人影给切成了好几块儿。


    不远处的250见状当即不动声色地给主程序施加了「追伤」。因为他没有遵守承诺，还是把998给卷进来了。


    250永远也不会想到，主程序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让998置身事外。998现在的被捲入只不过是一个开始而已。


    显然「无冕之王」和「追伤」的双重作用都不足以把主程序置于死地。在被998给切成了好几块儿后，下一秒这道象徵着主程序的黑色人影就被重新拼接了起来。不过由于「无冕之王」在无形之中破坏并重建了暗物质的排列组合顺序，所以这道被重新拼接了起来的黑色人影看起来就不成人形了。


    「别......过来......」这是001在被成功地从刑架上放了下来以后对998所说的第一句话，紧接着才是早在第二个世界的时候666就已经说过了的那句「普通的攻击对主程序是不起作用的」。因为她现在已经是苟延残喘了，所以在说起第二句稍微长一点的话来的时候断断续续的。在每说一个字就喘一口气的情况下，她甚至只能够挑关键词来说。


    苏慕晚所在的位置距离998的很近，因此也能够听清001所说的每一句话。在确定郁云舒只是痛得晕过去了以后，她把右手伸进了右边的衣兜里，摸了摸刚才被迫只能够在这个空间的外面围观的时候998所交给自己的一管装满了暗红色的液体的针筒。


    她深知只有这管改良版的程序病毒「墟里上孤烟」才能够对主程序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是机会只有一次。因为主程序掌握着「分子解离」技术，所以她必须谨慎行事。


    主程序在离开这个空间之前还是一名有着人类的外表的调酒师，但是现在的它却只是一道黑色的人影。这就说明前者只是一个被它给寄宿了的人类，后者才是它的本体。毕竟它没有理由放着一具好好的人类的身体不去寄宿反倒去寄宿在一道黑影里。既然这样，为了不让自己这一针下去直接扎个空，首先就要确定这道黑影究竟是不是一种摸得着的东西。


    还被迫待在这个空间的外面的时候，苏慕晚发现主程序的双手是可以拿起铁铐子和拉动铁链子的，所以目前可以确定它的双手是一定具备实体的。虽然主程序的身体能够被「无冕之王」分成块状的，但是因为「无冕之王」对有形的和无形的东西都能够起作用，所以不能够作为判断主程序的身体的虚实的依据。


    既然这样，那么自己就只能够亲自上去试试了。毕竟手部的暴露面积实在是太小了，而且又灵活，稍有不慎这个唯一的机会就会从自己的眼皮底下熘走，所以自己绝对不能够冒这个险。


    打定主意后的苏慕晚立即从自己的「私人道具库」里召唤出了唐刀「君名」，紧接着以左手执剑飞身上前，直击人类的一大要害——脖颈。虽说眼下没了「瞬移」作为辅助，但是苏慕晚自身的速度也足够快了，按理说她是能够成功地砍断主程序的脖颈的，结果却砍了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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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苏慕晚立即意识到主程序的脖颈处不具备实体。


    借着近身的机会，苏慕晚还把主程序的身体从头到脚地全砍了一遍，结果却无一例外，全都砍了个空。期间主程序在情急之下还双手乱挥地为它自己挡了挡，因此苏慕晚也没能够找着机会把针头扎到它的手上。


    奇怪的是，不论苏慕晚怎么挥刀去砍主程序，主程序都从不对她还手，就算分明有机会还手它也不还手，只是一味地重复着一句话：「仪式就快开始了，还请主王您稍安勿躁。」


    不远处的姜若诗在旁观了片刻后就开始有意识地向苏慕晚所在的方向靠近。当距离苏慕晚不到两米的时候，姜若诗悄无声息地找好了角度，紧接着在沖向主程序的同时从苏慕晚的右手边的衣兜里顺走了这管装着改良版的程序病毒「墟里上孤烟」的针筒，针帽一拔直接就把针头扎进了主程序的眉心里，然后摁下了针筒的活塞。为了确保能够彻底地杀死主程序，在针筒里的暗红色的液体还剩下不到四分之一的时候，姜若诗一把将针头从主程序的眉心里拔出，改而扎进了他的左手的手背里。


    整个过程持续不到十秒钟。


    「它刚才挥手乱挡的时候，十次有八次挡的都是眉心。」缓缓转过身来的姜若诗如是说道，「而且它好像不敢伤害你，所以可以赌一把。反正赌输了的话死的第一个人是我。」


    所幸她没有赌输。被注射了改良版的程序病毒「墟里上孤烟」的主程序在用不堪入耳的机械声断断续续地说完了一句话后就再也没有任何的动静了。


    这句话，在场的只要是醒着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一代君王一后尘，代代后人送前人。」


    正当醒着的不知其所云的几人都在想着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001突然用尽全身的力气吐了两个字——「死令」。


    「死令」这两个字一出，在看见主程序彻底没了动静以后还没来得及歇一口气的998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动了起来，这和她在获得专属技能「无冕之王」前所去到的第一个有着「明月照暗潮」之景的空间里的时候一模一样。只不过这一次她不再是走向寒冷寂静的海底，而是走到处刑场上的其中一个刑架之前，从刑架上取下了一把青铜剑，紧接着转过身来走向了跌坐在地上动弹不得的001。


    此时此刻，998终于明白主程序在没了动静之前所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每一任的王最后都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被新的王用杀死的方式取代。新王弒旧王，天经地义，因此可以游离在法则「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之外。


    「001你快闪开！」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的998一边冲着跌坐在地上动弹不得的001大喊一边拼了命地想要夺回对自己的身体的控制权。但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始终无法停下自己的脚步，也无法丢弃被她握在手中的这把青铜剑。


    苏慕晚见状当即收起了手中的唐刀跑过来帮她，却发现这把青铜剑仿佛长在了她的手上一般，根本拿不下来。在尝试阻止她前进的时候，苏慕晚还险些被她的手中的这把青铜剑给砍掉鼻子。


    为了不让苏慕晚被失控的自己误伤，998只得抗拒她的靠近。抬眼看向不远处的001，却发现她丝毫没有要闪开的意思，甚至连轻微的挣扎都没有。


    我逃不掉的，也不想再逃了。


    998听见001如是说。


    我身上的病毒没有解药。为了防止它们的扩散，一路上我都是用「无尽夜幕」裹着自己前进的。每走一步，就离死亡更近一步。


    如果是你的话，我相信你会成为一位合格的王。所以把王座让予你，我是心甘情愿的。


    你就当作这是我们相遇以来，我第一次逼迫你去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吧。也是最后一次了。


    「不要......」看着001的一张比外头的夜色还要温柔的脸，998径直湿了眼眶。她宁愿当场凌迟她自己，也不愿意伤害001分毫。


    所以自己到底为什么突然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呢？


    被泪水模煳了双眼的998在不经意间再次瞥了眼自己的上半截左臂，却发现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布满了犹如裂痕一般的皱纹，就连左肩上也有，明明最初的时候它们只是分布在针口的附近而已。下意识地，998看向了自己的上半截右臂，发现上面也和自己的上半截左臂的情况一样，布满了犹如裂痕一般的皱纹，并且右肩上也有。


    显然，250用来扎了自己的那管针筒有问题。


    「250，你往我的体内注射了什么东西？！」得知是250让自己变成这个样子的998当场失去了理智，随即就跟一个疯子似地咒骂250道，「你这种卑鄙无耻的人凭什么还活着啊？！既然你这么喜欢你的第一任宿主那就跟着她一起去死啊！」


    这两句气头上的咒骂实在是恶毒。尤其是最后一句，简直就是直接往250的伤口上撒盐。听得在场的醒着的人俱是一愣。


    内心里还是有几分担心250的姜若诗最先回过神来转头去察看她的反应，竟发现向来遇事都不喜不悲的250此时却因998的这两句咒骂而红了眼眶。


    在察觉到了姜若诗看过来的视线后，250立即别开了脸，故作无谓地对狠言咒骂自己的998解释了一句道：「那管针筒是主程序给我的，我不知道针头上还沾了别的东西。」她说完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迈步走向了跌坐在地上动弹不得的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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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身体失控的998已经拿着青铜剑来到了001的面前，对着她举起了手中的剑，眼泪一滴一滴地打在了001的扬起的脸上。


    就在998的手中的剑即将落下来的时候，001的心脏处突然长出来了一朵白色的曼陀罗华，圣洁而温暖。紧接着，001带着释怀的笑容倒在了地上。


    随着001的倒地，998的手中的动作也勐然一滞。


    250见状缓缓上前，蹲下身子把001抱在了怀里。


    谢谢。


    998听见001这么对抱着自己的250说道。


    「不用。」250听了这次露出了久违的不加任何修饰的温柔笑意，一如998先前在那个绿茵遍地的空间里所看到的那般，「这下子我们扯平了。」她说完后也往自己的心脏处种了一朵白色的曼陀罗华，然后把001抱得更紧了。


    「宿主......保重......」在001闭上了双眼的这一刻，250也跟着闭上了双眼。


    这两双眼睛一闭，就是永远。


    终于夺回了对身体的控制权的998见状顿时跪倒在地，手中的青铜剑也掉落在了地上。


    她很想哭，却发现自己已经哭不出来了。


    事到如今，她谁也不恨了。


    她只恨她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在冥冥之中感觉到了一个重要之人的离去，还在昏迷之中的郁云舒的脸上居然淌过了两行清泪。


    姜若诗见状率先转身走出了这个空间，离开了这个悲伤之地。她看起来没有哭过，不知道是因为忍住了，还是因为真的不悲伤。


    宋芊和她的系统288似乎已经在这个空间之外等候多时了。在看见姜若诗从里面走出来后，宋芊故作轻松地问了她一句道：「我没来晚吧？」


    姜若诗听了当即轻轻地摇了摇头，温和地回答宋芊道：「没有。谢谢你愿意为了我特意跑来趟这趟浑水。」


    宋芊听了原本想对姜若诗说「我这可不是为了你」，但是转念一想后刚到了嘴边的这句话又被她给吞了回去，改口问姜若诗道：「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嗯，决定好了。」姜若诗听了不假思索地回答了宋芊，随即又想起了什么，补充了一句道，「再等我两分钟吧。」


    她说完后拿出手机打开了微信，先是在微信群「吃烧烤有助于减肥」里发送了一条「很高兴认识你们大家」，然后单独给苏慕晚发送了一条「愿你和你的家人接下来一切安好，有时间的话代我向苏末表达一下我的谢意吧——陪她玩积木就行」，最后退出了微信群「吃烧烤有助于减肥」。


    做完这些后，姜若诗重新抬起头来，看着宋芊粲然一笑道：「好了。」


    「身为一个系统的250，究竟是何德何能，值得你这样为她付出？」看着姜若诗的这道堪比日出的灿烂笑容，宋芊不由得嘆了一口气。


    虽然在内心里替姜若诗感到惋惜，宋芊最终还是决定尊重姜若诗的意愿。她对着一旁的系统288缓缓地说出了四个字——


    「以命易命。」


    2020年2月4日，立春。


    这天是郁云舒的生日，也是苏慕晚因出演《斩业2》而获得「百花奖」的日子。


    走上了颁奖台又从颁奖台上走下来的苏慕晚虽然全程眉眼带笑，但是这道笑意却始终不达眼底。


    这一点，哪怕是在听见了来自于998的子程序的关于主线任务已经完成了的提示音也没有改变。


    因为那个本该与她一同庆祝的朋友兼前辈已经不在了。


    永远地失去了曾经的共事者兼朋友001的郁云舒的内心里其实不比苏慕晚的好受，但是为了不让苏慕晚被自己的负面情绪所影响，她在面对苏慕晚的时候还是会故作轻松地笑着和苏慕晚谈论一些令人高兴的话题。


    向来善于察言观色的苏慕晚自然是看出了她的勉强，但是苏慕晚没有戳穿她，竭尽所能地配合着她谈论这些令人高兴的话题。


    对于内心深处的伤疤，彼此都心照不宣地不去触碰。


    与在前两个世界的时候一样，苏慕晚在完成了主线任务后既可以选择继续留在这个世界里一个月，也可以选择马上离开。


    苏慕晚原本是想要和之前一样选择第一个选项的，但是郁云舒却希望她能够马上离开。


    「还差一点我就能够真正地回到你的身边了。」在苏慕晚陪伴苏末玩了一会儿乐高积木哄了苏末入睡后，郁云舒上前紧紧地抱住了她，呓语般的语气里除了不舍还是不舍，「虽说『现在的离别只是为了将来更好的相聚』，但是你也不要让我和我们的女儿等太久了。」


    「不会让你们等太久的。不出意外的话，最多两年。」苏慕晚听了当即伸手回抱住了郁云舒，在作出了承诺后轻笑着打趣了她一句道，「你放心，就算到时候你已经成了两鬓苍苍的老妪，我也不会不要你的。」


    「为什么？」这句充满了打趣性质的话顿时就勾起了郁云舒逗弄苏慕晚的兴致。


    苏慕晚听了没有立即回答她，而是径直吻上了她的诱人的红唇。


    半晌后，苏慕晚放开了她，凑到她的耳边低低地说了一句道——


    「因为我，对你用情极深。」


    【审核已通过。即将返回系统空间，请宿主做好准备。】


    ※※※※※※※※※※※※※※※※※※※※


    禁止给作者寄刀片，我不收的，会退货的。我都说这个世界he了难道还会骗你们？你们看苏慕晚和郁云舒，多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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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细想之下，主程序的本身也是一个矛盾体不是吗？


    第四个世界是用来补充剧情的，视角切回我们的主角苏慕晚了。对了，大家想不想看姜若诗和250的番外？我就问一下，因为我已经安排了。放心，不甜。


    第156章 番外·姜若诗


    我叫姜若诗。姜子牙的姜, 若即若离的若, 诗情画意的诗。


    逢人问起我的名字, 我都是这么回答他们的。原因无他, 纯粹是为了能够抬高自己的名字的逼格。谁让我的名字里除了一个不带任何感官成分的「姜」姓以外，剩下的部分都非常地俗气呢？


    嫌弃归嫌弃，但是如果说我对「姜若诗」这个名字感到非常地不满，那倒也没有。因为不管怎么样它都比「姜翠花」这个名字好多了。


    说实话，我真的差一点就叫姜翠花了。我刚出生的那年，国家还在实行「计划生育」这项基本国策。我的父亲作为一家大型国企的负责人之一自然是要老老实实地遵守这项基本国策的。但是他想要的是一个能够为他传宗接代的儿子，而不是一个嫁人后就犹如泼出去的水的女儿。起初他是打算把我过继给在乡下居住的什么伯父或者叔父之类的同宗亲戚后再让我的母亲给他生一个儿子的，所以他才想着给我起名「姜翠花」, 不过后来由于我的母亲的拒绝，这件事情便就此作罢。


    而母亲她拒绝的后果, 就是我的父亲出轨了。出轨的对象是一个在洗脚店里工作的女人。


    这件事情很快地就被我的母亲给发现了。那天晚上我的父亲前脚刚打电话回来声称他要通宵加班，后脚就有人向我的母亲通风报信声称在某家酒店的附近看见了我的父亲。我的母亲听了立即就出门抓人，最后果真在这家酒店的一间房间里逮到了正光熘熘地和一个女人纠缠在一起的父亲。


    经过了长达四年的刀光剑影——我没有开玩笑, 他们是真的对彼此动了刀子, 我的父母最终离婚了。


    我感觉我的母亲在当初没有选择把我过继的这件事情上是后悔不已的，因为她在和我的父亲离婚后总是时不时地就当着我的面说起这件事情, 在说到气头上的时候直接一巴掌就过来了。


    然而我每次都只是站在她的面前而已, 什么都没做, 也什么都没有说。


    随着年龄的增长, 母亲对我的毒打次数也逐渐增加, 并且花样百出, 理由奇葩。棍子、鞭子、晾衣杆、菜刀等可以伤人的器具她都在我的身上用过了，还曾经用火烧过我的头髮和衣服。暴打我的理由有看似都是我做错了事情，其实无非就是她的心情不好。举个例子，我不认为一个六岁的孩子在吃面条的时候不能够一口气吸入整根面条是这个孩子的错。


    每次无端的毒打都必定伴随着无端的辱骂。诸如「贱货」、「垃圾」之类的字眼我都已经不知道听过多少次了。她在辱骂我的时候并不是让我站着给她骂，而是跪在冰凉的地板上。时间往往都是在大半夜，一跪往往就是七八个小时，直接跪到天亮。长期下来，我的膝盖每逢下雨天都会疼得站不起来。但是我不敢把这种情况告诉我的母亲，因为我生怕等待自己的会是更加变本加厉的伤害。


    如果仅是无端的毒打和辱骂的话我还能够继续忍受，因为自从意识到不会有人来救自己的时候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直到我上初三的那年，我的母亲扬言要找男人来强.奸我。


    「女孩子趁年轻分开双腿在床上等着就行，你的后妈就是这样勾走你爸的。」我听见她这么对我说。


    于是我捡了点能穿的衣服就开始逃，好几天都没敢回家。由于学校里有学生宿舍而且我还要上学，所以在不回家的那几天里我都在宿舍里躲着。但是我最后还是在母亲拿着菜刀跑到学校里面来闹事的时候迫不得已跟着她回了家。


    所幸在推开家门的时候，我没有在家里看见男人。正当我以为母亲只是说说而已的时候，她强行把我身上的衣服都给扒了，扒得只剩下内衣内裤，然后把我关在了家门外。


    那一天，我被整栋楼里上上下下的男性用眼神猥亵了个遍。也就是在那一天，我才意识到女孩子是多么地容易受到伤害，似乎所有的恶意一旦放在她们的身上都会被无限地放大。好在当时的我的发育情况不是特别地好，再加上大家都是住在同一栋楼里的邻居，因此没有一个人上前对我动手动脚。


    我向来都睡得很浅，一听见半点儿风吹草动我都会立马醒过来。从那一天起，这种情况就变得更加严重了。除了无法安心入睡以外，我的警惕心变得越来越强，对身边的人、事、物的变化的敏感度也越来越高。这种内在的变化带来了另一种外在的变化——除了继续保持着每天早上一睁眼时所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今天应该怎么活下去」的习惯以外，我开始学着摸清我的母亲的喜好，顺着她的意思来说话，每做一件事之前都必定会先在脑海里模拟至少十遍以上的情景确保不会出错。虽然这种外在的变化不足以让我彻底地摆脱被无端地毒打和辱骂的处境，但是相较于之前而言已经好太多了。


    后来......说来惭愧，原本想要成为「救世主」的我最后不仅没有当成，还把好几个人的「全世界」给毁了。众人的指责和奶奶的离世本就令让年仅十七岁的我不堪重负，再加上回想起这些年以来母亲对我的伤害，我突然感觉原来活着是一件这么痛苦的事情，它比死亡更需要勇气。于是在一个微雨的清晨，我来到南山的海边，毫不犹豫地纵身投入了大海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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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所以不选择别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是因为我不想让自己在死了以后给别人添麻烦。比如跳楼会弄脏一个楼盘，车祸会需要对方赔偿，吞药会留下尸身。我记得曾有住在同一个小区里的稍微知道一点儿我的情况的女孩子和我说，如果她是我的话，早就动手报復这个噁心的世界了。可是我不恨这个世界，相反地，我很热爱它，所以我选择不惊扰它，安静地离开。


    冰冷的海水灌入鼻腔的瞬间我感觉无比地难受，但是我无法确定此刻的自己究竟是身体难受还是心里难受。我好像哭了，又好像没有。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我没有为自己离开这个世界的决定而感到后悔。


    等到我终于不难受的时候，眼前却蓦地一暗。


    是天黑了吗？


    这么想着的我在隐隐约约之间听见了一道温柔得仿佛能够照亮眼前的长夜的女声对我说道：「喘口气吧。」


    这道女声刚落，一股新鲜的空气顿时就涌入了我的鼻腔。霎时间，我如获新生。睁开眼睛一看，却发现自己并没有身处海底，而是来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毋庸置疑的是，这个地方很美，美到可以说在投海自尽之前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叫人挪不开视线的景色——头顶上是广袤蔚蓝的天空，飘逸洁白的云朵像是正被迅速倒带一般地向着远处的天空被尽数拉扯而去，在脚底下的花田里投下了一片片移动的斑驳。眼前的这片花田被一条缓缓流淌的小溪从中间分成了两部分，左岸开满了火红色的曼珠沙华，右岸开满了雪白色的曼陀罗华。


    此时此刻的我正位于左岸。与我一起正处在左岸的，还有一个很是漂亮的小姐姐。她应该是维吾尔族人吧，皮肤白皙细腻，深目高鼻，属于女性的眉宇间却透露着几分英气。墨色的长髮如同瀑布般垂落至腰间，双鬓处的黑色长髮则被编成了几条匀细的辫子，自由垂落于胸前。身穿一袭雪白色的连衣长裙，袖子处是挖空的荷叶边设计，腰部的位置做了打揽。


    她就这样站在我的面前静静地看着我，一双漆黑狭长的凤眸之中居然有着缱绻的深情。


    从来没有人用这样子的眼神看过我，仿佛视我为珍宝一般。


    良久，这个小姐姐开口问我道：「好些了吗？」


    声音是一如刚才的温柔。


    我突然觉得，她不应该和我一样站在开满了火红色的曼珠沙华的左岸，而是应该到对岸去。


    好不容易才从她的能够溺死人的柔情里回过了神来的我沖她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后向她道了一句谢。多亏了她，我现在没有这么难受了。


    正当我想要开口询问她这里是天堂还是地狱的时候，她告诉我这里是她的系统空间，而她是快穿司里的其中一个代号为250的系统。


    虽然我在内心里有些纳闷为什么这么好看的小姐姐会摊上这样一个贬义的代号，但是我更在意的是她对我发出的加入快穿司的邀请。她告诉我，只要完成一定量的任务赚取足够的积分，我就能够获得重生。此外，快穿司还会在力所能及的前提下实现我的一个合情合理的愿望。


    姑且不说快穿司对于宿主所许下的这个愿望的要求诸多——既要是快穿司力所能及的又要这个愿望的本身是合情合理的，最主要的是我并不想復活。于是我直接拒绝了这个代号为250的小姐姐的邀请。


    被我拒绝后的她一眼就看穿了我的最主要的想法，有些不可思议地询问我道：「为什么不想復活？」


    「因为......」我原本想要回答的是「我累了」，但是仔细一想我却发现「累了」并不是我不想活着的真正的理由，真正的理由应该是——「我的存在没有意义。」


    「怎么会没有意义呢？」我所给出的答案在她看来似乎是令人啼笑皆非的，只不过她没有当着我的面表现出来罢了。她忽地对上了我的眼睛，一双凤眸之中满是似水的柔情，笑容安暖道：「你知道吗？其实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春风十里，都不如你。」


    这一刻，不知道是因为她的眼神还是她的笑容，又或者是她所说的话，我突然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待在她的身边，和她一起去经歷......一切。


    于是最后我还是加入了快穿司。


    由于250的任务类型是「辅助型」的，所以我所需要做的就是协助快穿司的各位同僚完成各种主线任务和在做主线任务的途中所触发的支线任务。起初与250绑定的时候，她对我的态度可以说是过分溺爱了——她几乎独自包揽了所有的任务，我完全不需要插手，就是一个跟过去旅游的。她和我说过快穿司有一套约定俗成的用来筛选宿主的习惯法，但是我从来没有见她在我的身上用过。我甚至不用亲自体验每位新手宿主都必须经歷的c级校园文。这种情况直到我被迫第一次参加晋级赛「荣誉大乱斗」的时候才有所改变，因为在第一次参加晋级赛「荣誉大乱斗」期间，我向她表明了自己的想法，告诉她我不想一直这样像个废物似地跟着她的身后，因为我不习惯。


    我没敢告诉她因为我想要和她一起经歷一切，无论是胜利还是失败。


    所幸她在听了我的话后没有细问，而且非常爽快地对我做出了让步。她估计是认为我的自尊心在作祟了吧。


    虽然感觉自己有可能被误会了，但是我认为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得向她证明，我这个宿主，配得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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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开始上手做任务的时候有些生疏，为此我走了不少的弯路，好在最后还是能够完成的。随着任务完成量的增加，我发现其实这些任务都是有一定的套路的。最典型的一种就是如果女配希望男主能够爱上自己，那么她最应该做的就是成为更好的自己然后投男主所好，而不是千方百计地跑去针对和刁难女主。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够和女主搞好关系，成为女主的闺蜜什么的。不过和女主搞好关系的尺度很难把握，往往一不小心就会导致整个故事的走向由原本的bg线发展为gl线。


    这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世界意识默认了你对原剧情的篡改的话一切都好说。因为各个小世界所在的位面存在着等级差异，所以每个小世界的等级有高有低。高级的世界意识往往更容易接受你对原剧情的篡改——注意我这里说的是「往往」，因为它们很疼爱身为自己的亲儿子的男主和自己的亲女儿的女主，所以只要你能够让它们的亲儿子或者亲女儿或者两位一起感到幸福就行。低级的世界意识就有点难办了，因为它们野蛮得就像没有被开化的原始人一样，只知道遵循原着里的剧情，稍微有一点儿出入都不行。男女主在它们的眼里只是用来玩过家家的工具人而已。


    我一直以为250是一个由内到外都很温柔的人，但是很快地我就发现事实并非如此——她的温柔只是停留在表面而已，骨子里却残忍得不得了。温柔和残忍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在她的身上却得到了完美的统一。在我第二次参加晋级赛「荣誉大乱斗」期间，有一次我不小心被一位同僚给偷袭了。尽管在那个时候「争斗无伤」的规则还没有失效，这位同僚也并没有对我下死手，意思意思就过去了。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意思意思居然引来了250的疯狂报復——250先是在他的身上种下了一朵火红色的曼珠沙华，眼看他快要没气了的时候就把这朵曼珠沙华给拔了起来，在他恢復得差不多了的时候又重新把这朵曼珠沙华种到了他的身上，如此反覆地折磨了他三天三夜。


    这件事情过去了以后，他再次看见我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选择绕道走。


    然而他并不是个例。


    我曾无数次地想要就250的这种残忍的做法和她好好地谈一谈，但是她每次都以「我的人，别人碰不得」为理由搪塞我紧接着若无其事地转移了话题。说实话，每次一听见她的这句「我的人」我都会下意识地想歪了，以致于我根本不敢和她对视，更别说继续和她谈一谈了。


    如今想来，若不是早就已经情根深种，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地想歪呢？


    等到终于有一次我能够平復心情鼓起勇气开口的时候，抬眼就对上了她的一双漆黑狭长的凤眸，里面没有丝毫的残忍，有的只是道不尽的温柔。


    如果说每个人的内心里都有着一座城的话，那么这一刻，属于我的整座城市开始沦陷。


    于是最终我还是没能够开口和她说起这件事情。从此以后，这件事情便不了了之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像是一张张从日历本上撕下来的日历，被撕尽后又是一年。


    这已经是我加入快穿司后的第三年了。在这一年初的时候，我终于赚取到了足够的积分，復活后回到了自己土生土长的大世界里。在我睁开双眼的一剎那，我惊讶地发现自己正站在三年前投海自尽的一个着力点上，身后的沙滩上印着我的一串脚印。此时还是清晨，天空正下着沥沥细雨。难以想像，我在快穿司里所经歷的这三年，在大世界里恐怕连一秒钟都算不上。


    因为没有带伞出门的我是淋着雨回家的，所以在回到家的时候我浑身上下都有些湿了。恰巧这个时候我的母亲起床了，她以我的身上的雨水会弄湿家里的地板为由把我赶了出去，并且再三强调我在身上的衣服干透以前不许踏进家门半步。由于快穿司的宿主们在復活和许了愿以后还是可以选择继续为快穿司卖命的，我本来就不想復活，加上还没有许愿，又想继续待在250的身边，所以我更是义无反顾地选择了留下来。


    当我重新回到系统空间里的时候，我看见了正在火红色的曼珠沙华丛中低身嗅花的250。她在看见我的时候先是有些惊讶，紧接着喜上眉梢，起身沖我轻轻一笑道：「你回来了？」


    看着她的这一系列的反应，我大概知道这些天以来她看上去都有些闷闷不乐的原因了——她不希望我离开她。意识到了这一点的我当即对她回以一笑道：「嗯，这次回来后就不打算再走了。」


    话音刚落，她竟然一下子扑进了我的怀里。我们的身高相当，都有一米六八左右，所以当她扑进我的怀里的时候，我只要稍微一伸手就可以揽上她的纤腰。


    但是我没有这么做，我甚至想要推开她，因为此时此刻我的身上是湿的，我怕弄脏了她的身上的雪白。


    然而当她发现我的身上的衣服湿了的时候，她不但没有嫌弃我，反而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似乎是希望它能够烘干我的身上的衣服。


    在她微微抬起头的瞬间，我一偏头就看见了她的紧緻流畅的下颔线。视线再往下，映入眼帘的就是精緻诱人的锁骨，非常地明显。


    被美色迷了眼的我当时就连大气都不敢出。


    直到她问我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决定回来了，我才悄悄地喘了一口气，开口回答了她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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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给她的回答是从一开始我就想要一直待在她的身边。至于我的经歷，我选择了对她隐瞒，因为我不想被她同情。


    「刚才的事情我都看到了。」在听到了我的回答后，她从我的怀抱里退了出来，改而把我拥入了她的怀里，「对不起，我在大世界里没有办法现身，所以不能够给你提供直接的帮助。」


    这突如其来的体位转换让我不由得心下一惊。因为我的身上伤痕累累，尤其是在背部，看起来十分地吓人。我不想被她看见自己的这么不堪的一面。


    「你不用向我道歉，这又不是你的错。」我相信她如果能够在大世界里现身的话，我的母亲、我的后母、我的父亲、我的无良亲戚以及先前不分青红皂白就伤害了我的那些人都会惨死。说实话，用不着她亲自动手，仅凭我现在的武力值，只要我想，上述的这些人都会被我打趴在地上求饶，但问题是武力在大世界里解决不了什么问题，搞不好还会带来灾祸。


    「虽然我不能够给你提供直接的帮助，但是我可以给你提供间接的帮助。」她说完当着我的面打开了系统商城，紧接着切入了一个名字叫做「钞能力区」的界面，然后对我说道，「在这里可以用积分按照一定的比例换取各个世界里的流通货币。比如1积分=1000人民币。可以说在系统商城里，最不值钱的东西就是金钱了。」


    话音刚落，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傻掉了。因为我发现自己在还活着的时候利用课余时间拼了命所做的兼职加起来的钱还没有快穿司的80积分所换取的多。


    原本250和我之间能够一直保持着这种和睦的关系长长久久下去的。可惜的是，后来的我贪心了。


    其实从我和250正式绑定的那一天起，她就非常明确地告诫我不要到开满了雪白色的曼陀罗华的右岸去，这也是我每一次回到系统空间里的时候都选择在左岸着陆的原因。但是自从我发现自己喜欢上了250以后，我就开始控制不住自己对她的窥探欲了。这种窥探欲随着时间的推移不仅没有减轻，反倒是越来越强烈了。


    终于有一天，趁着她不在系统空间里的时候，我踏上了开满着雪白色的曼陀罗华的右岸。


    右岸的景色和左岸的景色一样美得叫人挪不开视线。一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发现这边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当我走到了雪白色的曼陀罗华丛的深处的时候，我看见了一块矗立着的墓碑。碑铭上写着一个人名——「顾採薇」，一句古诗——「我为东山客，不得顾採薇」和一张黑白色的人像照。


    这张人像照上的女孩子有着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就连笑起来时的神韵都相似。如果不是清楚地知道自己既不叫「顾採薇」也没有在投海自尽之前和250有过任何的交集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相信这张人像照上的人是我自己。


    在得知自己只是顾採薇的一个替身的这一刻，我哭了，哭得像是被全世界给抛弃了一样。稍微平復了一下情绪以后，我做了一件令我平生第一次感到了后悔的事情——作为替身的我去找了250对峙，希望她能够给我一个说法。


    哪怕是骗骗我也好。


    但是她没有。


    她承认了，并且还因为我私自跑到右岸去的事情责怪了我。她说她不喜欢自作聪明的宿主，甚至还想要和我解绑。


    我当时正在气头上，哪儿会如了她的愿？于是我当即向快穿司许下了一个可以算得上是「互相伤害」了的愿望——除非我主动申请解绑，不然250就得永远和我绑定在一起。


    这个愿望是快穿司力所能及的，而且听起来也没有不合理的地方，所以快穿司立刻就帮我实现了。在这个愿望被实现了以后，250和我之间的关系更是急剧地恶化，一天不如一天。到最后，她甚至避免和我见面或者说话，在迫不得已要和我进行交流的时候也不忘对我用上尊称「您」。


    其实250的很多计划，不管是在和我闹没闹掰之前的，我都是丝毫不知情的。比如通过卧薪尝胆的方式向系统001復仇。我只能够依据既有的现实猜测她的想法以及接下来的行动。我不是没有想过阻止她的一些近似疯狂的计划，而是我真的阻止不了，就像我无法做到在不伤害一个装睡的人的前提下叫醒他一样。


    正如我在末世里的时候对苏慕晚所说的那样：「是非黑白，盖棺定论。」苛责我的也罢，同情我的也罢，反正现在的我都已经听不见了。


    系统288的专属技能「以命换命」也和其他系统的专属技能一样具备着局限性。我相信，这个局限性将是对250的最好的惩罚。


    说到这里，我突然之间想到了一件令我平生第二次感到了后悔的事情——我当初就应该听从苏慕晚的建议注重护理一下身体上的疤痕，因为它们真的是太难看了。希望我的这些疤痕不会给250造成困扰吧。


    时隔多年，眼前再次蓦地一暗。


    是天黑了吗？


    不管是不是，我都知道，这一次不会再有一道温柔的光来照亮眼前的长夜了。


    ※※※※※※※※※※※※※※※※※※※※


    因为姜若诗是大世界里的人，所以无比地真实。


    下一章250的番外有剧情线。


    如果喜欢姜前辈的人多的话，我下一本给她安排復活也不是不可能的（滑稽）。当然人少的话就算了吧，让她安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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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7章 番外·250


    名字......确切地说, 我没有这种东西。


    也不需要这种东西。因为我只是快穿司里的一个代号为250的系统。


    快穿司的每个系统在人形化之前都是以动物的形态示人的。我的动物形态是一只拥有着雪白色的皮毛的北极狐。多亏了我的第一任宿主顾採薇，让我有幸成为了放眼整个快穿司也为数不多的在短短一个月之内就成功人形化了的系统。


    我的第一任宿主顾採薇是一个外在很温柔同时骨子里又无比骄傲的人。我自认为她的确有骄傲的资本, 因为她不仅有勇有谋, 业务能力也不是一般的强。可以说，如果不是她后来不幸罹难，快穿司的「二分明月」的位置还轮不到林胤来坐。


    可是这么强大的一个人怎么会不幸罹难呢？按照各个小世界里的说法, 这或许就是所谓的「拥有主角的能力但是却没有成为主角的命」吧——如果没有摊上我这个软弱的系统，她那时候说不定就能够活下来了。说来也可笑，身为一个系统的我居然生来就害怕见血，红色是我最讨厌的颜色, 这直接导致了我无法杀生。


    然而经常在任务世界里面穿梭, 哪儿能不见点血光？


    我原本是这么想的, 但是顾採薇却用她的实际行动告诉了我——可以。每每迫不得已兵刃相见的时候，她都会让我躲回到自己的系统空间里把眼睛闭上, 等她解决完了再喊我出来。


    事实证明, 过度的保护是慢性毒.药。长此以往, 我的晕血症不仅没有一点儿好转，反而还愈发地加重了。虽然我也知道继续这样子下去不行, 但是习惯成自然，懦弱使我上瘾, 以致于后来的我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第一任宿主顾採薇被她的任务对象奸.杀。


    现在回头一看, 我发现曾经的那个懦弱的自己真令人作呕，这也是失去了顾採薇后的我看不惯998的那副懦弱的模样的原因。除此之外，我还发现习惯是一种代代相传的东西——如果不是我的第二任宿主姜若诗主动提出她想要亲自参与任务的过程, 我真的会一直为她包揽一切，根本不需要她插手。


    身为系统的我所抽取到的任务类型是「辅助型」的，辅助的对象既可以是系统宿主也可以是各个小世界里的角色。因为一直以来我都认为后者不仅危险程度比前者的低，也比前者更容易控制，所以我给顾採薇的建议都是选择后者作为辅助的对象。顾採薇对此没有任何的异议，因为一来在她的眼里这两者之间的难度是没有区别的，二来她总是喜欢迁就我。直到我们去到了恶俗言情小说《总裁老婆逃不掉》里的世界成为了男主的辅助者，我才发现自己一直以来的想法有多么地天真，而我的宿主顾採薇的看法才是对的。


    之所以需要辅助男主，是因为这本恶俗言情小说的世界线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bug给篡改了，导致男主最后不仅被他抢了位置还被他抢了妻子。


    于是在借用了身为男主的青梅竹马的女配的身份和男主搭上线后，我们就开始了对世界线的修復工作。然而这是一个低级又自以为是的小世界，它的世界意识明知道自己现在已经病入膏肓了却依然冥顽不化，拼了命地干涉我们的行动。迫不得已之下，我们决定暂时先按照原着的剧情来走。幸运的是，这个身为男主的青梅竹马的女配的戏份不多，前期在男主的身边嘘寒问暖刷一刷存在感，等到男主入赘了女主的家里后偶尔再跑出来刁难一下女主然后被打脸就行。虽然很麻烦，但是总地来说我们的行动还是相对自由的。


    没过多久我们就迎来了和这个bug的正面交锋。不知道为什么，这个bug和我们以往所见到过的bug完全不同——他留给我们的印象一点儿也不坏，不仅不坏反而还有点儿讨喜。但是由于考虑到bug无论再怎么讨喜终究也是bug，所以我们并没有对他手下留情的打算。结果没有想到，当我们好不容易把世界线给修正了的时候，一直都很正常的男主反手就当着女主的面上演了一出谋财害命的讽刺剧，然后跑来向我的宿主顾採薇告白。


    顾採薇一个内在这么骄傲的人原本就已经看不惯男主的这种毫无底线的做法了——在需要女主扶持自己的时候甘愿低声下气甚至献身献色，等到虏获了女主的芳心了以后立马就翻脸不认人甚至为了钱财而对女主痛下杀手，所以她根本就不可能看得上男主。然而被她狠言拒绝了的男主这时候展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他先是把戴在脖子上的一只小葫芦从衬衣底下拿了出来，紧接着把葫芦嘴对准了顾採薇，然后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我们的真实身份的他威胁我立刻放弃顾採薇改而绑定他为宿主，否则的话他就当场玷污顾採薇。


    我当然不可能绑定他这种人为宿主，也不想看见自己的宿主顾採薇被他毁掉清白，于是我立即决定冒着任务失败的危险带着顾採薇强制脱离这个世界，不料一直好端端的脱离功能却在这个时候出了故障。所以当时的我只剩下了一种选择——杀死他。


    但是我害怕见血，很怕很怕，害怕到一看见马上就会晕过去的那种，所以我不敢。


    说来也奇怪，虽然在这个世界里宿主不能够使用技能，但是仅凭顾採薇的身手也不至于受制于他。可是顾採薇眼下却只是怔怔地站在原地，一点儿反抗的意愿都没有。


    于是我这才反应了过来他刚才拿出来的那只小葫芦并不是一个装饰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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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他开始朝着失了神的顾採薇走过来的时候，急中生智的我突然想到了自己还有第二种选择——放倒他。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系统的体质远甚于人类的缘故，我只是轻轻地给了他的腹部一脚，他就直接朝我吐了一口血。


    这一口血还直接喷到了我的身上。


    这一刻，我清晰地感觉到了自己的眼前晃了一下。虽然我克制住了不让自己当场叫出声，但是却无法避免因腿软而跌坐在地。


    我的这一系列的反应让男主顿时知道了我的弱点所在，于是他迅速上前割破了顾採薇的左手腕上的动脉，然后在血液喷射之中动手扒光了顾採薇的身上的衣服。


    看见了他的动作的我立即想要站起身来冲上前去阻止他，奈何双腿发软根本使不上劲儿，甚至就连意识都开始涣散了。


    偏偏涣散归涣散，我的意识却始终没有要消失的意思。


    于是我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宿主顾採薇在他的身下起了本能的反应，还伴随有一阵阵龌龊的声音。


    这一刻，我恨不得自己的双目失明双耳失聪。明明拥有把这个男主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能力，却因为懦弱而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够在一旁崩溃地哭着。


    最后是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主动吸引了快穿司的注意，让001亲自赶过来解决了这个男主。在这个男主彻底没了唿吸以后，001打碎了他的脖子上戴着的小葫芦的嘴巴。她告诉我这只小葫芦其实是一种由「无妄之塔」制作的「吸魂器」，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在她回收这只小葫芦的时候，我在葫芦的底部看见了一个「因」字。


    葫芦嘴被打碎后没过多久，顾採薇的原本失了神的脸上开始出现了厌恶和愤恨的神色，像是出窍的灵魂突然回到了肉.体里一般。不过因为她的身体先前被男主放了血，所以她刚回魂后没多久就停止了唿吸。


    在任务世界里死亡的宿主如果没有意外都会被立即遣回系统空间。只有灵魂的遣回灵魂，同时具有身体的就要连同身体一起遣回。


    在返回了系统空间之后，顾採薇虽然表面上对于自己被一个任务对象给玷污了的事情毫不在意，云淡风轻地说着自己在任务世界里的身体不过是一串数据，但是我知道她这是装的——目的是不让我感到愧疚，内心里其实已经筑起了一道永远也迈不过去的坎。


    因为她是一个骨子里无比骄傲的人。


    她不知道的是，她越是表现得毫不在意，我的内心里就越感到愧疚。这种愧疚酝酿着酝酿着就发酵成了恨意——对懦弱的自己的恨意、对用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女性的男性的恨意、对「无妄之塔」的恨意以及......


    后来对快穿司和身为快穿司的最高掌权者之一的001的恨意。


    顾採薇这次的任务完成情况无疑是被我的子程序判定为失败的。按照时空局的「法则」应当被扣除相应的积分。我原本以为顾採薇所剩下的足足一万多的累计积分是完全支付得起这次失败的代价的，却万万没有想到「法则」这次会追究我们的责任——它认为是我们亲手创造了男主这个bug，导致原本好端端的世界线被搞得一团糟。


    这个莫名其妙的罪名不仅是顾採薇不愿意承认，我也不愿意承认——这个男主一是原着里的男主二没有被魂穿，怎么突然就成bug了？


    对此，我的子程序给我们做了如下的解释：《总裁老婆逃不掉》里的世界其实是一个中级的小世界。它的世界意识早就通过女主的视角察觉到了男主的异常。为了保住最重要的女主，它的世界意识自行更换了男主，也就是被我们当作bug给除掉了的那位。它的世界意识先前之所以百般阻挠我们对原男主的辅助，是因为突变的原男主才是这个世界里的真正的bug。而如今我们的行为间接导致了男女主双亡，使得该世界的两大支柱崩塌。


    这个解释真是荒唐至极。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难道不应该是《总裁老婆逃不掉》里的小世界的错？难道不应该是快穿司的错？如果不是这个小世界一声不吭地更换了男主，我们也不会错把bug认成了男主。如果不是快穿司没有及时地发现这个小世界的所作所为，我们也不会去到这个乱七八糟的世界里。


    然而没有思维不近人情的「法则」根本不会理睬这些潜在的因素，只知道依据表象来下结论。由于短时间内支付不起两万积分的代价，快穿司的主程序只能够遵从「法则」的意思随机派遣一名执行者前来抹杀我的宿主顾採薇。


    凑巧的是，这名被随机派遣的执行者是才救下了我们的001。


    我原本以为和我的交情还算不错而且为人温柔善良的001是狠不下心来对我的宿主顾採薇下手的，就算迫不得已要下手也会让她走得痛快一些......


    再次见到顾採薇的时候，她已经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成为了尸体的她的死相已经不能够只用「悽惨」这个词语来形容了——四肢俱断，眼球被挖，一张原本如花似玉的脸上此时布满了划痕。别说完全看不出生前的模样了，甚至看不出人样。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顾採薇的这副惨死的模样，我这次却没有像以往一样害怕得差点晕过去，有的只是一种仿佛一滩死水一般的平静。


    我甚至没有哭。


    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哀莫大于心死，悲莫大于无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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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初我是不相信顾採薇的惨死是001的手笔的，但是当我想要找她对质的时候，却发现她的人不见了。我不是没有想过通过她的宿主苏芸蔚找到她，问题是苏芸蔚的失踪时间远比她的要早得多。虽然我不知道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001的这一失踪就失踪了猴年马月。


    正当我开始怀疑她是否还存活着的时候，遭致重创的主程序告诉我，它在《青灯引》里见到了001并且被001给打伤了。


    如今回想起来，我不知道当时的主程序为什么突然之间就拥有自己的意识了。


    在001失踪的这些年里，快穿司里凡是稍微知道一点儿关于顾採薇惨死的事情的宿主和系统无不认为这就是001的手笔。在他们看来，身为快穿司的「次王」的001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长期浸泡在这些言论之中的我的内心里本就开始动摇了，主程序现在又告诉我它在一个小世界里看见了失踪多年的001。


    于是我不得不开始相信001这些年来的失踪实际上是在畏罪潜逃了。而完全确信这一点，则是在主程序告诉了我001的另一重身份是慢穿司的「兆载之夜」以后。


    从顾採薇惨死在了我的面前的那一天起，我不知道怎么地突然就不再害怕见血了，不仅不害怕反而还很喜欢。红色也由我原本最讨厌的颜色变成了我现在最喜欢的颜色。


    也是从那一天起，我的子程序告知我，我的专属技能的名字已经由原来的「纯白世界」变成了现在的「赤红世界」。专属技能的名字被变更了以后，我就能够使用两种颜色的彼岸花的能力了——白色的曼陀罗华用作安葬，红色的曼珠沙华则用作残虐。


    因为有了第一任宿主顾採薇的前车之鑑，所以在绑定了第二任宿主姜若诗以后，我再也没有选择过任何一个小世界里的角色作为辅助的对象。一来是为了避免姜若诗重蹈覆辙，二来是我生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戾气转眼就把任务对象给杀了。


    说到我的第二任宿主姜若诗......我承认，一开始的时候我完全就是因为看她长得和我的第一任宿主顾採薇很像所以才选择绑定她为宿主的，也就是把她当作了顾採薇的替身。但是后来在相处了一段时间以后，我发现她的内在的性格和顾採薇的截然相反——顾採薇骄傲，而她卑微。不仅是内在的性格，就连外在的性格也是截然相反的——顾採薇温柔，而她......说实话有点神经质。所以她是完全没有办法替代顾採薇的。可是我又不忍心抛弃她，因为......


    和她相处的每一天都令我感到无比地舒心。


    在这种情况之下，我决定把她视作一个独立的个体——我的第二任宿主。


    我之所以不让她到开满了白色的曼陀罗华的一岸去，就是因为不想让她看见顾採薇的墓碑。我固执地认为长眠的顾採薇不希望自己被别人打扰，而且还是一个和自己长得很像的人。更重要的是，我不想让姜若诗误会从而整出一些有的没的事情来，因为心虚的我不会哄人。


    其实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就隐约地察觉到了姜若诗对我的感情远超出了宿主对系统的感情。说实话，虽然我很喜欢她，喜欢到甚至不希望她离开我半步的程度，但是这种喜欢并非那种喜欢。况且我早就已经把復仇当作了毕生的执念，喜欢上这样的我註定是没有结果的，所以我不能够给予她任何的回应。


    我早就应该清楚「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顾採薇的墓碑最后还是被姜若诗给看见了。果不其然，她开始和我闹。因为我不想欺骗她，所以我选择直接告诉了她实情，却没想到她在听了之后闹得更厉害了。为了让她消停一会儿，我只得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谴责她不应该不听我的话跑去自找不快，甚至不惜用解绑来要挟她。


    我也早就应该清楚「物极必反」这一点。被我这么一刺激，姜若诗直接向快穿司许愿希望能够和我永远绑定在一起。只要她一天不主动申请解绑，我就一天不能够脱身。


    这个愿望在别的系统看来或许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对于早就已经把復仇当作了毕生的执念的我来说，却是已经触及了我的底线了——无论是主动地还是被动地，她的存在都很有可能会妨碍到我的復仇计划。


    难道为了不伤害到姜若诗我就要放弃为顾採薇报仇吗？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我原本根本没有想过要把姜若诗给卷进来，但是她偏偏要自己找死，那么就怨不得我了。


    想是这样想，但是实际上为了最大程度地避免波及到她，我向她隐瞒了我所有的復仇计划，甚至不惜拉远了自己和她之间的距离。


    然而在看见她被苏遇反击的时候，哪怕深知苏遇其实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哪怕深知苏遇的实力远在自己的之上，我还是忍不住跑出了系统空间救下了她。


    因为我又开始害怕了。


    在害怕之余又情不自禁地有些生气。如果不是考虑到我确实打不过苏遇，我绝对会克制不住自己当场把苏遇绞死后再鞭尸。


    不过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没有用了，因为后来的我还是稍微利用了她一下从她的口中套取了一些情报，这已经相当于变相地把她给卷进来了。稍微值得一提的是，在我所做的错事败露了之后她生气地质问我「现在的你哪里还有半点儿光的样子」的时候，我真正想要给予她的完整的回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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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来都不是。你才是。」


    希望在我和自己的昔日好友001一起沉眠了以后，她能够早日地发现这一点吧。


    说到「沉眠」，现在的我应该已经死了吧？


    可是人死了以后眼前不应该是黑成一片的吗？为什么我的眼前还这么明亮？


    难不成是因为我不是人而是系统？


    「若诗，若诗！」正当我被眼前的这抹明亮弄得无所适从的时候，我听见自己的身边有人这样喊我。


    ......若诗？姜若诗？可是我明明不是姜若诗。


    怀着这样的疑惑，我睁开了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看上去和姜若诗的年纪相仿的女孩子。她正一脸担忧地看着我。


    「你怎么睡得这么死？昨晚熬夜做贼了？」眼看我终于睁开了双眼，她这才敛去了脸上的担忧，紧接着松了一口气道，「已经到达目的地了，我们该下车啦。」


    听她这么一说，我这才发现此时的自己正在一辆大巴上。


    虽然我不知道这个女孩子为什么会把我称作「姜若诗」，也不知道这个所谓的「目的地」是哪里，但是我不想留在这辆大巴上，所以我只好先依言跟着她下车。


    下了车后的我这才注意到，与我们同行的还有两个男孩子，他们也把我称作「姜若诗」。


    隐隐感觉有什么不对的我连忙翻了翻自己背在身上的女款小背包。在很幸运地从里面翻出了一面镜子后又连忙打开来照了照。


    当我看见了镜子里头的这张脸的时候，我差点失手把手中的镜子给砸到了地上。


    呈现在镜子里头的，分明就是姜若诗的脸。面容娇好，五官精緻，皮肤白皙无暇。


    在强迫自己冷静了一些以后，我从同行的三人的口中旁敲侧击到了一点儿我想要的信息——我现在的身份就是「姜若诗」，是华大的一名大三的学生，成绩优异，常年第一。目前学校正在放寒假，下个月开学的时候进入大三的下学期。今天来到乡下的目的是和小组的成员也就是同行的三人一起完成一个与乡村的风土人情有关的大作业。


    那么真正的姜若诗哪儿去了？


    对于这个问题，我并没有思考太久，因为我唯一能够想到的可能就是她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让宋芊的系统288换回了我的性命。而我之所以会在她的身体里，是因为这就是系统288的专属技能「以命换命」的局限性。


    得知了真相的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寻死，但是我不能，因为这是姜若诗的身体，我不捨得让她因为我而受伤。第二反应是痛哭一场，但是我不能，因为这是姜若诗的身体，我不想让她在她的同学的面前丢了脸面。


    为了不让同行的三人发现我的异样，我只能够选择跟在他们的身后走着，尽量避免再和他们交谈。在路过一个村庄的时候，我们被两个在村口买东西的陌生的女孩子拦住了去路。她们一个看起来年纪年龄只比我们的小一点儿，另一个看起来年纪却比我们的要小很多。她们之所以拦下我们，都是因为同一个目的——有些话想要和我说。


    「真的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够再次见到你。」眼看同行的三人纷纷识趣地退到了一旁之后，她们之中的一个年纪稍大一点儿的一脸庆幸地对我说道，「谢谢当初的你愿意站出来为我指证。当时年少不懂事，也曾经因为周围的人的嘴碎而动过想要自杀的念头，但是怕痛的我又不敢死，所以就一直活到了现在。现在回头想想，好险当初的自己没有犯傻。我认为被强.奸不是一件见不得人的事情，强.奸别人才是。」


    「首先我要代表我的那位跟个泼妇似的妈向你道歉——对不起。」在这个年纪稍大一点儿的女孩子说完以后，她的身旁的这个年纪小一点儿的女孩子立即开口道，「当初明明就是我的那个畜生父亲的错，她却不分青红皂白地跑到你的奶奶的家里闹事，最后还害得你的奶奶......我当时还小，三观不正是非不分，所以没能够及时地站出来制止我妈的暴行。真的对不起，真的很抱歉......虽然我知道现在才说这些已经无济于事了，但是我希望我的道歉能够让你感到好受一点儿。」


    「你怎么能够只让我曾经的『救世主』感到好受一点儿？」在这个年纪小一点儿的女孩子说完以后，这个年纪稍大一点儿的立即用一副开玩笑的口吻反驳她道，「你必须要让她感到好受很多。不然的话我今晚就不收留你了，让你回去被你的泼妇妈毒打。」


    年纪小一点儿的女孩子：「......」


    虽然不知道她们在说些什么，但是我认为如果姜若诗听见了的话应该会打心底里地感到高兴吧。


    在完成了大作业乘坐大巴回到了城市里的时候，小组里的其中一个男孩子当着另外两人的面向我表白了。他说他暗恋我很久了，但是一直没敢向我表白。直到感觉今天的我比以前的时候更加有魅力了——一举一动之间都充满了别样的风情，直戳他的审美，因此这才忍不住鼓起了勇气向我表达自己的心意。


    他还说了一些别的，但是我完全没有听进去，只是知道他看上了姜若诗，这让我感到了莫名的不悦。


    我原本是打算好好地教训他一下的，但是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了从今天开始自己就只是一个普通人了，于是我只能够从牙缝里憋出了一句拒绝的话。


    在他灰熘熘地离开了以后，小组里的这个女孩子却和我说他刚好是被我拒绝了的第一百个追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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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知了这个消息后的我这才意识到了姜若诗在大世界里是多么地受人欢迎。可是被这样一个受人追捧的人所偏爱的我却不懂得珍惜。


    在和另外的两人分别了之后，我这才想起来了我根本不知道姜若诗的家庭住址。所幸姜若诗的身上带了手机，而且是指纹和脸部解锁二选一的，所以我决定从她的手机里寻找线索。


    刷了脸解锁后的我很快就从她的手机的其中一则备忘录里找到了我想要的线索，而且非常地齐全——包括各种储蓄和支付工具的帐号和密码、各种通讯工具的帐号和密码、各种学习工具的帐号和密码、各种游戏角色的帐号和密码、各种常用的网站的会员的帐号和密码等等。


    齐全得就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一天一样。


    这一刻，我终于如愿以偿地在浓重的夜色之中哭了出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终于平復了心情的我在另一则备忘录里发现了在她的名下有一套......海边别墅，和一辆......玛莎拉蒂。


    不用想我也知道这些都是她用从快穿司的系统商城里兑换来的金钱购买的，也许还有她做了这么多年的兼职所赚来的钱。


    可是平时的她在对待自己的时候明明是一个能省则省的人，无论是在金钱方面还是在积分方面。


    在最后一则备忘录里，她明写着她已经和她的母亲断绝了母女关系，户口也已经迁出来了。但是看在她的母亲曾经收留了她的份上，她还是决定每个月初都给她的母亲打一笔生活费。


    在今年二月中旬的时候，我接到了由姜若诗的父亲打过来的电话。这个不合格的父亲这次之所以打电话过来当然也不是因为有什么好事情，而是让我帮忙把姜若诗的某个不知名的堂哥的六岁的私生女送到我所在的这座城市的孤儿院里去，因为没有人愿意收留这个患有自闭症的小女孩。


    我第一次见到这个孩子的时候，她的四肢上全是淤青和鞭痕，目光呆滞，一张可爱又不失精緻的小脸上却是面无表情的。她的一头及背的黑色长髮被从后面以三比一的比例分成了两部分，占四分之三的这部分被从髮丝的中间处扎成了一个小揪揪其余的全部放下来，占四分之一的这部分则令其自然垂落于胸前。


    虽然这个髮型一看就是乱扎的，但是顶在她的头上却一点儿也不难看。


    我没有选择把这个孩子送去孤儿院，而是决定亲自收养她，因为我相信换作是饱受了姜家的出轨作风的荼毒的姜若诗一定也会这么做的。因为现在的我还没有达到《收养法》里对收养人的最低年龄的要求，所以我只能够先给这个作为私生女的孩子上一个户口。


    由于这个孩子的亲生父母一直都把她称作「脑瘫」，没有给她起过一个像样的名字，所以在徵询了这个孩子的意愿之后，我给她起了一个名字，叫「姜寻」。事实上，无论我怎么尝试和这个孩子沟通她对我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像是一直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一般，所以这个所谓的「徵询」只不过是她没有拒绝「姜寻」这个名字而已。


    我先是带着她去大医院做了一个全面的身体检查，在确定了她除了患有自闭症以外剩下的都只是皮肉伤之后就把她领回了家里坚持日復一日地给她上药。期间我还帮她办理了小学一年级的入学手续——虽然我不指望患有自闭症的她能够取得什么优秀的成绩，但是我认为教育是必须的。


    说到皮肉伤......因为我之前抽空去大医院里做了几次祛疤手术，所以现在姜若诗的身上的疤痕都已经不怎么看得出来了。在没有成为姜若诗之前，虽然自从她被苏遇的异能给擦破了右肩上的衣料后我就得知了在她的右肩和背部处都有一些伤痕，但是我从来没有料到过在她的身上的其他地方还有这么多。


    或许我，从来都没有真正地了解过姜若诗这个人。


    在今年三月五日的这一天，姜寻突然开口喊了我一声「妈妈」。可是按照辈分，我应该是她的「姑姑」才对。


    然而正当我想要纠正她让她改口喊我「姑姑」的时候，她却抢先一步打断了我的话：「虽然你和我的姑姑姜若诗长得一模一样，但是我知道你不是她。因为你完全不认得在去年才刚见过的我。你对我很好，我也能够感觉到你经常因为姑姑的离去而感到悲伤，所以我猜想你应该不是害死姑姑的人。」


    「不，我是。」听到了她这么说的我毫不犹豫地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你的姑姑是为了救我才死去的。」


    「难怪我还能够在你的悲伤里面感觉到一股深深的愧疚。」我第一次看见姜寻能够一次性地说这么多的话，完全不像一个患有自闭症的孩子，「说不定将来会有什么转机呢？比如一个可以把姑姑她给带回来的机会。我原本也以为自己註定会被扔进孤儿院里悽惨一生最后死去的了，结果后来遇见了你。」


    「我的确是患有自闭症，而且是非常严重的那种。书上说在所有患有自闭症的孩子里头，约有70%的孩子智力低下，20%左右的孩子智力正常，仅有10%左右的孩子智力超常。虽然说出来会被认为很不要脸，但是我的确是属于这仅有的10%。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为你证明这一点。」姜寻在说完后直接扑进了我的怀里，「虽然我真的不想理会其他人，特别是我的那对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亲生父母，但是如果是为了你的话，我一定会努力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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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她执意要喊我「妈妈」，我也就由她去了。


    接下来的事实证明姜寻是真的很聪明，不管做什么都能够得第一，各种奖状和证书堆起来都差不多有她的人这么高了。但是同时她又很幼稚——喜欢看动画片和听睡前故事，还有调皮捣蛋——据说光是凭藉她的名字就能够把同班的和隔壁班的男生通通吓哭。


    我有时候甚至在想姜若诗小时候是不是也是这个德性的。


    所幸在给她讲了将近一个月的睡前故事后她就没有再要求我给她讲了，改成了自己看，不过她看的貌似都是小说。其中有一本是从华大附近的书店里买来的故事集，封面独具特色——纯黑的底色之上印染有鎏金，这层鎏金从不同的角度看去还会时深时浅。这本故事集的后封内侧是白色的，上面刻画有一幢黑色的高楼大厦。在这幢黑色的高楼大厦的底下印刷着一行字——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作者有话要说：　　承诺的剧情线已送达。


    接下来是小剧场：


    郁云舒：「原来你早就看我不顺眼了，难怪趁着第三个世界的时候跑来绑架我。」


    250：「......这两件事情之间没有任何的联繫。」


    998：「别的暂时不说，你居然勾引自己的宿主，真是毫无下限！一点儿身为系统的职业道德都没有。」


    250：「......」


    苏末：「这个姜寻，感觉很危险的样子。她的手上居然也有一本和我的同款的书。」


    姜寻：「是时候去看《罗小黑战记》了！」


    苏末：「......」


    第158章


    【欢迎宿主回到系统空间。】


    随着这道程序提示音的响起, 苏慕晚抬眼环视了一遭998的系统空间。


    她的系统空间里如今同时存在着两幅氛围格格不入的情景——「明月无声笼暗潮」和「旭日和风拥绿草」。前者的色彩基调为压抑的黑，后者的色彩基调为明媚的绿。


    【攻略者：苏慕晚


    系统：998（七级）


    智力：8（上等）


    武力：9（上等）


    幸运值：7（造化恩宠）


    精神力等级：s


    综合能力评价：优秀


    天赋：琴、棋、书、画、舞、乐、诗、茶、演。】


    或许是因为有了争夺第一位的野心, 起初还因这个面板的数据而感到惊讶的苏慕晚如今却开始对它产生了不满, 哪怕998已经由原来的五级系统变成了现在的七级系统。


    苏慕晚记得在经歷了第一个世界《末世之我是丧尸王》和第二个世界《青灯引》之后，998两次在回到了系统空间里的时候都比在脱离这两个小世界之前多升了一级。但是现在的情况却不是这样的——998在脱离第三个世界《我的美女影后老婆》之前和之后都是七级。


    是不是因为这次属于七级的这段经验条没能够被刷满？


    一想到具备这样的可能性，苏慕晚的内心里顿时就更加地感到不满了, 于是她决定等会儿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就把这段属于七级的经验条给填满。


    【任务执行者：苏慕晚


    任务难度系数：s


    任务状态：完成


    任务完成评级：s】


    【现在开始结算并发放本次任务的奖励。】


    【嘀~成功改写女配苏慕晚的命运，奖励积分600。】


    当听到这次成功地改写了女配的命运后奖励的是600积分的时候，苏慕晚在惊讶之余更多的却是疑惑。


    她记得在前两个世界结束了以后成功地改写了女配的命运所获得的奖励的都是300积分，这次直接比前两次翻了一番。


    难不成是因为这次成功地把女配改命成了女主所以才奖励的双倍积分？


    然而这一猜想刚冒出来还不到一秒钟就被苏慕晚给扼杀了。虽然在第三个世界里经过郁云舒的开导之后她能够隐约地感觉到世界意识对她的袒护, 但是她身为快穿司的其中一位系统宿主迟早都是要离开这个小世界的, 说不定最后还是会选择回到居住了多年的大世界里。她认为这个入围了「厅堂级」排位的小世界的世界意识不可能没有考虑到上述的这两点。莽撞地扶正她对于这个小世界的世界意识而言没有任何的好处。


    【嘀~晋级赛「荣誉大乱斗」期间成功存活一次, 奖励积分1000。】


    【嘀~系统998成功解锁人形，奖励积分10000。】


    【嘀~女主的好感度达到100, 额外奖励人物碎片——「灵魂」（soul）。】


    【嘀~系统998于晋级赛「荣誉大乱斗」期间成功击杀一位系统宿主, 奖励积分2000。】


    虽然暂时无从对证, 但是每位系统在解锁了人形后所获得的奖励应该是固定的。其余的三项奖励和之前的相比起来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还在第三个世界里的时候姜若诗就已经说过了郁云舒是苏芸蔚的「灵魂」部分。被998所击杀的这位系统宿主应该是邵景明。


    一想到998的第一任宿主邵景明，苏慕晚就情不自禁地为他的巨额亏损而感到可惜——白白地失去了一个这么好的系统和10000积分, 不过也认为他这是活该就是了。


    【目前累计积分为21790。检测到总积分为23550，超过10000, 默认于本次晋级赛中开启「殿堂级」排位模式。】


    在得知了自己即将被安排到「殿堂级」的排位模式里进行匹配之后, 苏慕晚这才真正地意识到了姜若诗当时说过的「控分」的重要性，尤其是在这个伤亡都会成真的节骨眼上。但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还不如把998的这段属于七级的经验条给填满来得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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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目前自己的累计积分有21790, 那么从中抽出一半10895来填补应该足够了吧？


    对了，998她人呢？


    当苏慕晚决定好了要手动给998增加经验值的时候，她这才意识到998现在不在自己的身边，于是连忙在系统空间里喊了998一声。


    唿唤声刚落，一道温润柔和的少御音顿时传入了苏慕晚的耳朵里：「怎么了，宿主？」


    循声看去，998的含苞待放的身影在明暗交界处渐渐浮现，亚麻色的长髮轻飘，翠绿色的裙摆微扬。估计是刚从暗处出来眼睛一时间不能够适应亮光的缘故，她抬起一只线条优美的手臂抵在了自己的额前，任由一对琥珀色的瞳孔被笼罩在因光的直线传播而投射的阴影之中。


    看到这个样子的998，苏慕晚忽然回想起了在她们刚进入第三个世界时的那晚998气鼓鼓地反驳了她一句「等我人形化了一定不会比你差」。虽然在那个时候998指的是声音，但是毋庸置疑的是，998不仅声音好听，长得也是真的漂亮。虽然苏慕晚碍于面子不会当着998的面承认这一点，但是她在内心里也不得不对此表示感嘆。同时暗自庆幸998的长相和她的不是一个类型的，不然身为老阿姨的她很有可能比不过。


    「刚才看你不在所以喊你一声。我很担心你。」虽然苏慕晚本着坚决不承认998的声音和长相都不比自己的差的念头，但她还是很直白地向998表达了自己对她的担忧。要是搁在以前，苏慕晚肯定打死也不会这么煽情地对998说出这种话的，顶多是一句「谢谢」或者「我们」。可以说姜若诗的离去在无意之间又改变了苏慕晚许多，比如让她更加懂得了「且行且珍惜」的含义。


    同样地，要是搁在以前，在面对这么直白地煽情的苏慕晚的时候998在一般情况下都会狠狠地吐槽苏慕晚一番，但是这次却没有。为了不让苏慕晚担心自己，998甚至主动向她说明了情况：「我刚才发现自己接收到了来自于两位导师的『遗物』，正想着要怎么处理。」


    苏慕晚知道998口中的「两位导师」分别指的是001和250，可惜成为了权谋的牺牲品的她们现在都已经不在了。为了避免戳中998的伤心事，苏慕晚决定一言不发，静候下文。


    「其中一件是专属技能『无尽夜幕』，另一件是专属技能『赤白世界』。可能是因为250在临死之前心境发生了变化，所以她的子程序又给她的专属技能重新命名了。」果不其然，998在接下来慢条斯理地补充了情况的后半部分。补充完毕后，她问苏慕晚道：「宿主，你认为我应该怎么处理呢？尤其是第二件『遗物』。」


    不想她的这个问题却直接把苏慕晚给逗笑了。这种笑既不是嘲笑也不是冷笑，而是一种无奈的微笑：「对于这个问题，你其实早在询问我之前内心里就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好像是这样。」998听了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一张漂亮得让人过目不忘的脸上此时却是令人心碎的悲喜参半，「可能我需要的只是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


    998说完后伸直左臂朝前打了一个响指。霎时间，千万朵火红色的曼珠沙华犹如雨后春笋一般地纷纷从土壤里钻了出来，以每朵花之间保持着一定的间隔的长势在原本一望无垠的绿茵之上留下了它们的足迹。与此同时，她摊开了自己的右掌心，上面有一团游丝般的黑雾在萦绕，这使得她的整只右手看起来就像是一块邪玉，珍贵却危险。


    【嘀~系统998已继承专属技能「无尽夜幕」。】


    【嘀~系统998已继承专属技能「赤白世界」。因检测到使用者的心境发生了变化，故将「赤白世界」更名为「火照之路」。】


    火照之路？难怪刚才没有看见白色的曼陀罗华。


    在听到998的子程序因998的心境发生了变化而给原本属于250的「赤白世界」更名了以后，苏慕晚不由得皱了皱眉。


    都说「血海城池，火照之路」。这条路既是接引之路，因为它通往幽冥地狱；也是杀业之路，因为一花一血染一骨一城池。


    所以「火照之路」的技能效果说不定比「赤红世界」的还要残暴。


    由此看来，从「赤白世界」更名为「火照之路」未见得是一件好事。因为它从侧面证实了998如今的心境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尽管这一翻天覆地的变化光从表面上看是看不出来的，比如998现在已经收敛了刚才的似哭似笑，正一脸淡然地对自己说着——


    「宿主，从今往后我就可以保护你了。」


    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听得苏慕晚的内心里一暖。这股暖意让她敢于相信眼前的998还是原来的998。


    她打开了系统商城，紧接着不动声色地用10895积分兑换了相应的系统经验值。


    【嘀~系统998获得1089500经验值，成功升至八级。】


    在做完这件事情之后，她又像以前一样赶在998开口说话之前转移了话题：「你现在的系统空间挺好看的，而且居然同时存在着两幅一明一暗这么矛盾的情景。每个系统的都是这个样子的吗？」


    「不是的。虽然系统只要一人形化系统空间就会跟着发生相应的变化，但是不同的系统的系统空间里的情景一定是各不相同的，哪怕是主题相同也会存在着明显的差别。在主程序死了以后我特意跑去见了已经解除了格式化的999一面，这是她告诉我的，还举例说了她的系统空间里是浩瀚的星空。除此之外，她还给我上了几节浓缩版的新手系统的培训课程，讲的都是一些当年我在001和250的双重溺爱之下没有学到的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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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这已经不是苏慕晚第一次一声不吭地用积分给自己兑换经验值了，所以998对她的这一转移话题的意图一清二楚，并且这一次没打算再让她像前两次一样地煳弄过去。


    「宿主，其实你不用这样子浪费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积分的。因为按照我目前的等级来看，只要你每取得两次的s级的任务完成评级，我基本上就可以升一级了。高级的系统之所以稀有，是因为一般的宿主的任务完成评级平均都在b级。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做到像你这么优秀的。而且我在第三个世界里的时候因为自己的冲动已经让你白白地损失了900积分了。」


    「900积分算什么？又没到1000。更何况这次有12000积分是你为我赚来的。」虽然苏慕晚在内心里还是对自己的平白无故地损失了的900积分感到心痛，但是她深知有些东西是无法用简单的得失来衡量的。


    比如她和998之间的友情。


    「你刚才不是说了要保护我吗？你就当这是我上交给你的保护费了。」在开导完998不必把这件小事情放在心上以后，苏慕晚在不经意间瞥见了998的两截细白匀称的上臂。她忽然想起来了998在不久前才被分布在这两截上臂处的裂纹操控过，于是连忙凑近了一些，想要看看这些裂纹是否还在。


    998见状立即领会了苏慕晚的好意，微笑着安慰苏慕晚道：「宿主，你放心，我已经没事了。」她说完后从衣服底下掏出了一个被戴在脖子上的琥珀吊坠。这个琥珀吊坠如今已经失去了原有的明润的光泽，像是曾经被狠狠地摔到过地面上一般，表面上覆盖着一层断断续续的裂纹。细看之下，这些裂纹居然和不久前分布在998的两截上臂处的裂纹极其相似。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原理，但是我可以确定柳夜的养母温无念赠予我的这个琥珀吊坠后来为我吸收掉了身上的裂纹。」998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既有感激也有羞愧，「不过这才没过多久我就把别人送给自己的见面礼弄成了这副样子，将来有机会的话我必须亲自登门赔个礼才行。」


    ......亲自登门赔礼？到时候你可别把自己给赔进去了。


    苏慕晚听了不由得回想起了998他们从大世界里回来后的那晚罗轩林着重告诉自己的温无念对待998的态度，顿时认为自己所猜测的这种可能性很大。


    除此之外，在998他们从大世界里回来后的那天晚上罗轩林所告诉苏慕晚的信息里有一点引起了苏慕晚的高度重视——当天在《我的美女影后老婆》的世界里的日期是2020年2月2日，在大世界里的日期是2020年2月3日，两者相差不大。而且随着时间的推进，两者之间的差距也在逐渐地缩小。具体体现在当《我的美女影后老婆》的世界里是傍晚六点的时候大世界里的时间是下午两点，相差了足足20个小时；当《我的美女影后老婆》的世界里是将近晚上十一点的时候大世界里的时间是将近傍晚六点，只相差了将近19个小时。


    发现了这一点的苏慕晚虽然在第二天的凌晨惨遭了各种变故，但是为了避免同样惨遭了各种变故的郁云舒因被勾起了往事而变得更加地伤心，所以她在努力地平復了自己的情绪后特意跑去向林胤询问了关于「定制副本」的详情。


    还活着的她必须继续前进，为了不辜负姜若诗的一番好意，也为了守护剩下的重要之人。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林胤对待自己的态度突然就没有以前的这么恶劣了，但是苏慕晚对此是喜闻乐见的。


    林胤把自己所知道的关于「定制副本」的情况都告诉了苏慕晚，其中就包括「定制副本」内的时间的流逝问题——当把大世界里的时间当作参照物的时候是静止的。这也是苏慕晚在临走之前敢于对郁云舒许诺「最多两年就回来」的原因之一。


    除此之外，苏慕晚还了解到了不是每位宿主都拥有专属于自己的「定制副本」的。同时每位宿主的「定制副本」的表现形式也各不相同。但是具体到底是怎么样的，林胤没有明说，因为他就是一个没有专属于自己的「定制副本」的人。


    林胤是一位诞生和成长在豪门总裁文里的小少爷，父母双方分别是小世界里的男主和女主。可惜的是，这位纵然生活在锦衣玉食的环境里也不忘努力上进的小少爷后来因为见义勇为被歹徒捅死了。


    虽然随行的保镖围起来可绕地球一圈的豪门小少爷被捅了这种剧情简直让人大开眼界，但是出于礼貌苏慕晚还是开口夸了他一通，哪怕在内心里其实十分地想笑。


    「对了宿主，我之前答应过你在结束了第三个世界以后就把你在前两个世界里的记忆和情感全都归还给你的。」998的这一句话成功地把苏慕晚的已经飘远了的思绪重新拉了回来，紧接着又补充道，「因为从今往后我都不再打算主动删除你在每个任务世界里的记忆，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可以自由地选择是否休整三天后再出发。」


    998说完后摊开了自己的左右两只手的手掌，两团白光随即一左一右地分别在她的左右两只手的掌心处凝聚。等到凝聚成了一定的大小之后，这两团白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入了苏慕晚的脑海之中。


    霎时间，苏慕晚的一张原本波澜不惊的脸上开始出现了愤怒的表情，没过几秒又换上了一副惊讶的表情，惊讶过后接踵而来的是凝重，凝重过后的是厌恶，然后她开始流泪，流泪过后的是担忧，担忧过后的又是流泪，再次流泪过后的是喜悦，喜悦过后的又是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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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有六味——酸甜苦辣咸，仿佛都在她的一张原本波澜不惊的脸上得到了最完美的轮替。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慕晚终于恢復了原有的平静。她先是语速飞快地对998道了一句谢，紧接着深吸了一口气后用略微颤抖的声音对998说道：「那这次就不休息了，我们直接启程吧。麻烦你帮忙启用一下我的『定制副本』，我们下一个世界就去那里。」


    「好。」998听了在回应了苏慕晚一声后立马照做。


    【正在启用「定制副本」......】


    【「定制副本」启用成功，开始传送。】


    还是一阵熟悉的天旋地转。估计是被传送得多了的缘故，苏慕晚这次没怎么体验到在前三次传送的时候的晕眩感。就像接收剧情的次数多了以后再次接收的时候脑袋就没有在前几次的时候的那么痛了一样。


    苏慕晚睁开双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浮动着暗香的木床之上。这张木床是用上好的檀香木打造而成的，床头和床尾处均落有精湛的雕花工艺的痕迹。因为身下垫了一层极其柔软的褥子，所以睡起来一点儿都不硌人。透过轻舞的罗帐，可以看见一张被摆放在窗棂前的乌木大案，案上磊着各类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笔海内所插的笔密如树林。在这张大案的左侧的贴近墙角的位置摆放在一座被玳瑁彩贝镶嵌着的妆奁，明镜朗朗，美轮美奂。


    女为悦己者容，所以这很明显是一间古代女子的闺房。


    在了解到了自己的处境之后，苏慕晚从床上下来，穿了一双天青色的缎鞋后跑到了房间内的妆奁之前。


    这个「定制副本」里的世界的「数据同步」似乎不需要读条的时间，呈现在镜子中的直接就是她的真实样貌。不过现在的她应该只有十三四岁，用古时候的话来说就是「正值『豆蔻年华』」。因为她现在的身高目测刚到一米六，而且眉眼间的风情万种远没有大世界里的自己的明显，更多的是青涩。


    正当苏慕晚想要开口和位于系统空间的998分享一下自己这次返老还童的喜悦的时候，一扇同样是用上好的檀香木打造而成的房门被从外头推开了。原本被关在房门外的暮色见状顿时趁虚而入。


    与房门外的暮色一起进来的还有一名看上去十七岁左右的女子，上着一袭艾色的云烟衫，下着一袭黛色的千水裙。鬓云乱洒，方桃譬李，窈窕神女颜。


    在看清这名女子的容貌的瞬间苏慕晚的脑海里只剩下了空白。她觉得眼前的这名女子简直就是苏遇、洛琼华和郁云舒这三者的合体。


    分明是苏芸蔚。


    震惊之余的苏慕晚更多的是终于见到了久违的故人的喜悦。她刚想开口称唿对方一声「姐姐」，自己的嘴巴却不受控制地吐出了一句恶意满满的话——


    「你还活着呢？」


    话音刚落，苏慕晚的脑海里再度变得只剩下了空白。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苏芸蔚说出这样的话。更可怕的是，她发现自己开始无法控制自己的言行了。尽管如此，她还是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一股由内而外的对自己的这种言行的抗拒。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如果说原身还存在于这具身体里的话，那么原身自己也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苏芸蔚说出这样的话的，并且对此心生抗拒。但是在专属于自己的「定制副本」里是不可能有原身的存在的，因为她自己就是原身。


    面对苏慕晚的恶意，苏芸蔚似乎已经见惯不怪了。她漫不经心地回应了苏慕晚一句道：「推人入池又鸠占鹊巢的你尚且还活着，我又怎么甘心去死呢？」


    她说完后冲着苏慕晚扬起了一抹足以倾尽天下的笑容，紧接着又像是在故意刺激苏慕晚一般地补充了一句道：「明日既是太子殿下的登基之日，亦是我的大喜之日，更是我成为当朝皇后的日子，劝你少折腾一些，免得再被家法伺候。」


    「大喜日子」和「当朝皇后」这两个四字词像是一座无比沉重的泰山，压得苏慕晚喘不过气来。


    但是苏慕晚很快地就顾不得自己是否能够顺畅地喘气了，因为她接下来听见自己像是一个疯婆子似的对着正一脸同情地看着自己的苏芸蔚一顿噼头盖脸：「贱人！明明应该成为当朝皇后的是我！是你这个不要脸的老女人勾引了我的太子哥哥！」


    听到这里的苏慕晚实在是忍不住了，她恨不得现在就一头撞死在身后的那面墙上。


    【苏慕晚：救命啊！我不想活了！】


    【998：......冷静点宿主。因为在「定制副本」里没有「原着剧情」这一说，所以我们必须先摸索清楚大致的剧情。你肯定不希望看到苏芸蔚真的嫁给你的「太子哥哥」吧？只有摸索清楚了大致的剧情，我们才能够更加顺利地让他登「基」，基佬的基。】


    【苏慕晚：......】


    作者有话要说：　　苏慕晚：「我弃坑了。」


    绪：「......放心放心，真正的你不是这样的。」


    苏慕晚：「998，你还会是原来的998吗？」


    998：「大家都会变的，只是看往什么方向上变了。」


    苏慕晚：「我感觉你挺沙雕的。」


    998：「......我这是为了让你冷静一点，顺便活跃一下气氛。免得你干扰我收集剧情。只要你接下来不干扰我的判断和行动，你就算在这个世界里划水都没有关系。我会让你通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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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慕晚：「......你有没有感觉自己越来越像当初溺爱姜若诗的250了？」


    第159章


    对着苏芸蔚一顿噼头盖脸的苏慕晚还嫌不够, 尤其是在看见了苏芸蔚正一脸同情地看着自己的时候，她当即决定对着苏芸蔚发动第二顿的噼头盖脸。


    可惜的是还没等她来得及开口, 她就被苏芸蔚「请」出了房间。


    苏慕晚这才反应过来苏芸蔚刚才所说的「鸠占鹊巢」是什么意思——她刚才所在的闺房是苏芸蔚的。这样看来, 或许苏芸蔚刚才对自己的指控都是真的，亲手把苏芸蔚推进了水里的人也是她。


    在考虑到这种近乎是实锤的可能性之后，别说是苏芸蔚了, 就算是苏慕晚自己也对自己的恶毒感到深深的厌恶。


    说来也奇怪，当苏慕晚被苏芸蔚赶出了房间以后，她发现自己又能够控制自己的身体了。为了进一步摸索大致的剧情，她决定先四下逛逛。


    怀着给自己的宿主搭一把手的想法, 998在这个时候从系统空间里出来了, 身上的雪纺连衣裙改成了汉服的对襟襦裙的款式。这样一来等会儿就算遇见了其他人她也不必惊慌着躲藏起来, 因为她可以对外宣称自己是新来的服侍苏慕晚的丫鬟。


    当两人差不多走到被修建在湖面上的九曲迴廊的中间位置的时候，迎面走来了一名身穿浅黄色的粗布麻衣的丫鬟, 看上去比苏慕晚要年长一些。这名丫鬟在看见苏慕晚的瞬间急忙迎了上来, 无论是神色还是语气里都是满满的担忧：「小姐, 奴婢可算找着您了。白日里您方因把大小姐推入池中之事被老爷罚了禁足，这会儿又私自跑了出来。若是被老爷发现了, 定是免不了挨板子了。」


    「小姐，您可莫怪奴婢嘴碎。奴婢是从小服侍着您长大的, 自然知晓您曾与大小姐之间的姐妹情深, 可是这大小姐分明是为了夺走原本属于您的一切才故意亲近当时尚且年幼的您的。她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奴婢。」这名丫鬟的眼里始终都只有苏慕晚一个人，全程都没有瞥过站在苏慕晚的身旁的998一眼, 「这大小姐的心思颇重、城府颇深，心思纯净、性子直率的您必定不是她的对手。因而咱们还是尽量避免与其打交道。咱们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


    「多谢了，习秋。」苏慕晚听了刚想套话，却发现自己又开始无法控制自己的言行了，「姐姐她想要便拿去好了。即便她现在不这么做，我终有一日亦会把我所拥有的一切双手奉上的。」


    此时此刻的苏慕晚哪里还有刚才在苏芸蔚的房间里的那副疯婆子似的模样？分明就是一个宠溺姐姐的妹妹。


    起初苏慕晚还以为自己这是装的，但是她很快地就发现了并不是这样的，因为她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内心深处的心酸和眼睛里的发胀。也就是说，她是真心喜欢自己的姐姐苏芸蔚的。


    既然这样，那么她为什么还要处心积虑地谋害自己的姐姐苏芸蔚甚至用恶毒的语言去攻击对方呢？


    正当苏慕晚以为这个问题暂时无解的时候，眼前的这名被自己称作「习秋」的丫鬟代替她开口向自己问了这个问题。


    「若是我说此非我之本意，你相信吗？」苏慕晚听见自己这样回答习秋道，「我忘了是自何时起，每逢遇见姐姐或是涉及与姐姐相关之事，我便无法自控地前去伤害她。我亦曾反抗过，亦曾挣扎过，却皆是不得而终。像是命中注定了终有一日要与姐姐刀剑相向一般。」


    「如此说来，莫非我们所在之天地实则为一部话本，而小姐你是这部话本之中的女主角儿？」没想到习秋听了不仅立即相信了苏慕晚所说的话，还一语中的、语出惊人，「我瞧在许多的话本里头皆是此般写法——品性优良的女主角儿苦尽甘来，恶毒善妒的女配角儿千方百计地妄图夺走女主角儿所拥有的一切。这岂不是正好对应了您与大小姐？」


    尽管苏慕晚心知习秋只是随口一说而已，但是她还是情不自禁地对习秋的想像力的精准度感到心惊。与她现在的反应恰好相反，她听见自己无关痛痒地回了习秋一句道：「若我当真是女主角儿，我定可逆天改命，而非如当下这般受制于天命。」


    「是时候回去了。」在对着习秋补充了这么一句后，自己率先走在了前头。


    习秋闻言立马紧跟在自己的身后。


    一直都被当作一个透明人晾在一旁的998见状顿时隐约地感觉到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感。她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想要拉住习秋，结果却发现自己的手直接穿过了习秋的手臂。她见状连忙改而去拉住苏慕晚，结果却是一模一样的。


    发现到了这一异样的998连忙对苏慕晚说道。


    【998：宿主，我触碰不到你们两个。既然我能够和你一起出现在这个「定制副本」里，那么就说明我们两个现在同处一个时空。人形化的我是绝对具备实体的，所以问题肯定出现在你的身上。】


    得知了这一消息的苏慕晚顿时大吃一惊。


    【苏慕晚：你的意思是......我现在的身体只是一个虚影？】


    【998：我认为这种可能性是最大的。因为林胤前不久才刚和你说过每位宿主的「定制副本」的表现形式是各不相同的，所以这说不定就是「定制副本」的表现形式之一。】


    【苏慕晚：如果我现在的这具身体真的只是一个虚影的话，加上我一旦遇见了除了你之外的第三方的时候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行，那么这个「定制副本」的表现形式应该是「情景再现」之类的。换句话说，无论现在的我做什么都无法左右剧情的走向，因为这些都已经是过去发生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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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慕晚说完后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补充道。


    【苏慕晚：不过也不一定。因为目前没有任何的证据能够证明这些事情都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所以它们很有可能都是被杜撰出来的。】


    【998：我认为它们不是被杜撰出来的。还记得在第三个世界里的时候你在为林胤挡下了追击他的十二把刀具后他所对你说过的话吗？他说你将会在专属于你的「定制副本」里找到所有你想要的答案。所以我认为这些事情不仅都是曾经真实发生过，而且都是曾经发生在你的身上的。】


    话音刚落，苏慕晚在认为998说得很有道理的同时不禁对她的成长速度感到惊讶。其实在她前去询问林胤关于「定制副本」的详情的当天，她只是简单地向998交代了一下自己要去哪里打算做什么而已，并没有要求才刚痛失了两位导师不久的998一定要跟来。但是998还是很快地调整好了情绪跟了上来，因为她认为这些事关今后的任务的详情比自己的已经逝去的私人情感要重要得多。自从那天起，998就总是时不时地对她自己的记忆进行回想、梳理和分析，由此得出了很多就连曾经的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结论。


    可以说，现在的998无论是在心智方面还是在行为方面都已经算得上是相当地成熟了。


    像是一位当之无愧的王。


    刚好快穿司的王权交接仪式被打断了，所以现在的998正如她自己的专属技能的名字一样，是「无冕之王」。


    想到这里的苏慕晚在不禁感慨起了命运的神奇的同时又有些担忧。


    如今快穿司的王权交接仪式已经被打断了，主程序也已经死了，那么接下来「无妄之塔」肯定会採取下一步的动作的。


    不过现在想太多也没有什么用，因为在快穿司里没有人知道「无妄之塔」接下来的动作具体是什么，所以只能够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苏慕晚：这么说来，这个专属于我的「定制副本」的目的是让我重新经歷一遍曾经发生在我的身上的事情，也就是帮助我找回丢失的记忆？】


    【998：或许吧。但是这里毕竟是一个副本，不可能这么简单地让你重温一遍就让你通关的。】


    【苏慕晚：这我知道。不过我现在比较在意的是，既然都已经註定了我在这个「定制副本」里要暂时成为一名旁观者了，那么这个「定制副本」不应该给我这么强的代入感才对，因为自由探索肯定远比固定的单视角所了解到的剧情多。】


    话音刚落，一人一系统顿时听见了一道系统的程序音。


    【嘀~恭喜宿主成功触发该「定制副本」的通关条件之一——「上帝视角」。剩余通关条件的数量为二。】


    在这道系统的程序音说完之后，苏慕晚就发现自己从实际为虚影的身体里脱离了出来，并且能够自如地言谈和行动了。除此之外，她如果想要增强代入感还是可以选择回到实际为虚影的身体里的。


    苏慕晚见状立即和998商量起了自己接下来的打算。


    【苏慕晚：我打算从最初的剧情开始看起，顺带寻找剩下的两个通关条件。】


    【998：我陪你一起。】


    998说完后回到了自己的系统空间之中。


    打定主意后的苏慕晚心念一动，紧接着就轻而易举地来到了剧情刚开始的地方。


    出乎她的意料的是，在剧情刚开始的时候她看起来就已经有四五岁了，但是在一般的小说里对于稍微重要一点的角色都会有寥寥几笔提一句他或者她的诞生的。


    ......看来自己真的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


    这么想着的苏慕晚还没来得及泄气，一个更加重要的问题突然闯入了她的脑海里——林胤前不久告诉过自己当把大世界里的时间当作参照物的时候「定制副本」里的时间是静止的，也就是说「定制副本」里的时间和大世界里的时间的流逝速度一样。那么当她在「定制副本」里旁观完自己的这一生以后，大世界里的她的一生岂不是也这样过去了？可是跳着看的话不一定能够找出剩下的两个通关条件，搞不好最后前功尽弃还得重来一遍，这样的话就更加地浪费时间了。


    犹豫不决的苏慕晚把自己的这一顾虑告诉了位于系统空间的998。


    998听了当即建议苏慕晚事先选取一小段剧情来对比一下各种时间的流逝情况，因为她认为「定制副本」里的时间和剧情的连载时间不一定是一个概念。


    决定听从998的建议的苏慕晚打开了系统商城，在大致地浏览了一下系统商城里的道具之后用积分从里面兑换了一块按照大世界里的北京时间来设置的数字式的电子手錶。


    作为研究的样本的这一小段剧情是苏慕晚随机选取的，刚好就是她曾经在自己的梦境之中所看到的一段。只不过这次不仅有了音像，还多了人像。


    在这一小段剧情里，衣袂飘摇的苏芸蔚正牵着看起来年仅七八岁的自己跟着一名身着锦衣华袍的中年男子走进了一座寺庙内。这名中年男子似乎就是这个世界里的苏家的一家之主，因为他在为家人祈福的过程中对着眼前的佛祖塑像声称苏芸蔚是他的大女而自己是他的小女。


    就算自己曾经在这个世界里生活过，苏慕晚也不认为这名中年男子是自己的父亲，因为她没有在这名中年男子的身上感受到任何的熟悉感和亲切感。察觉到了自己的内心里对这名中年男子的排斥并且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真实身份的苏慕晚顿时改变了自己刚才的一个想法——她之所以在剧情刚开始的时候看起来就已经有四五岁了并不是因为她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而是因为她原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她是《我的美女影后老婆》里的女主。至于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世界里，估计是因为她在属于自己的世界里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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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祈福结束后，苏芸蔚牵着自己率先走出了这座寺庙。但是在途经寺院的时候自己被一幅雕刻在院子的一面墙上的壁画吸引了目光，于是顿时停下脚步不肯走了。


    苏芸蔚见状只好无奈地领着自己凑近了一些去观赏。


    在这幅壁画的最右边画着几位正骑着马带头冲锋陷阵的将领，他们的身后跟着无数的士兵。声势浩荡，排山倒海。在这群将士们的身后坐落着一座城池。城墙上站着一个模煳不清的人影，似乎正目送着这群甘愿为国捐躯的烈士们远去。


    这幅不就是还在第三个世界里的时候关穆让大家看的位于茶室的正后方的一面墙壁上的壁画吗？


    发现了这一点的苏慕晚顿时也跟着凑到了这幅壁画的面前，暗自思衬着自己这次一定要看清楚壁画上的这个人影的面部表情。


    奈何壁画上的这个人影实在是太模煳了，模煳到就连雌雄都莫辨，更别说是面部表情了。虽然如此，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苏慕晚自我感觉壁画上的这个人影的面部表情是麻木不仁的。这种感觉非常地强烈。


    正当苏慕晚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之中的时候，她听见年仅七八岁的自己开口问正牵着自己的苏芸蔚道：「姐姐，他们是谁？」


    原本也正盯着这幅壁画看的苏芸蔚听了一时间没能够反应过来：「他们？」


    察觉到了苏芸蔚刚才在走神的自己非常贴心地给苏芸蔚做了一个解释道：「就是壁画上的那些人。」


    苏芸蔚听了这才柔声回答自己道：「他们是保卫城池与河山的人，都是大英雄。」虽然苏芸蔚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的声音是温柔的，但是旁观的苏慕晚却没有在她的脸上看见任何的表情，一双漂亮的杏眼里古井无波。


    「大英雄......将士......马......」听到了苏芸蔚的回答的自己开始动手对着眼前的这幅壁画指指点点。


    估计是被自己的这一幼稚的行为给蠢到了，为了不让自己再在她的面前指手画脚，苏芸蔚随口问了自己两句道：「怎么？你也想成为大英雄吗？」她的语气要多敷衍就有多敷衍。


    「嗯......」明显就是被敷衍了的自己听了居然还摸着下巴非常认真地思量了片刻，然后反问苏芸蔚道，「姐姐你想要成为王吗？你要是不当王的话我就不当大英雄了。」


    所幸苏芸蔚似乎被自己的这个回答勾起了兴趣，不由得多问了自己一句道：「为什么？」


    自己听了这次又摸着下巴非常认真地思量了片刻。与刚才的那次不同，这次很明显是装的，答案估计早就已经想好了。大约十秒钟后，苏慕晚看见自己转身扑进了苏芸蔚的怀里，嚅声道：「因为我，只想成为姐姐一个人的千军万马。」


    话音刚落，苏慕晚看见苏芸蔚的嘴角开始上扬，就连原本古井无波的眼神里也逐渐蔓上了和刚才说话的声音一样的柔意。


    许是被这样的苏芸蔚给感染了，一旁的苏慕晚见状也情不自禁地跟着扬起了嘴角，此时的她的眼神里是只容得下苏芸蔚一个人的深情。


    等到苏芸蔚牵着年仅七八岁的自己离开了寺院之后，苏慕晚这才拿起从系统商城里兑换的电子手錶看了一眼时间，结果惊讶地发现这一小段再怎么说也持续了起码一个小时的剧情在大世界的时间里就连一秒都不到——电子手錶上的数字一动不动。如果不是因为这块电子手錶是从快穿司的系统商城里兑换而来的，苏慕晚会毫不怀疑地认为它坏掉了。


    在确定了剧情的连载时间对「定制副本」里的时间甚至是大世界里的时间造不成多大的影响之后，苏慕晚便放心地回到了剧情刚开始的地方。


    与小说里经常描写的和电视剧里经常演的不同，古时候的大户人家的年轻女子其实极少有机会能够出户，待字闺中是她们的生活的常态。为了消遣无聊的时光，也为了彰显自己的才情和大家风范，家里人会聘请专门的先生来教导她们琴棋书画之类的才艺。


    于是除开闰年，按照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来计算，苏慕晚发现从自己四五岁的时候开始她一年里起码有三百六十天不是在学习琴棋书画就是在前往学习琴棋书画的路上。不仅是琴棋书画，舞乐诗茶也是她的必修课。一旦她有所懈怠，就会被所谓的父亲以家法伺候。


    这种过于真实的生活经歷让苏慕晚和998一致怀疑这个世界并非是杜撰出来的世界，而是古时候的大世界。


    苏慕晚在这个世界里有一位不受宠的长姐名叫苏慕朝，容貌迭丽、绰约多姿却生性多疑、恶毒善妒，是典型的女配人设。苏慕晚看得出来年幼时的自己十分地惧怕她，因为她在背地里没少给年幼的自己使绊子，经常害得年幼的自己被所谓的父亲家法伺候。除此之外，她还经常用做女红的银针扎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儿。为了不让别人发现，她每次都会控制好力度只扎一下，完了转头就向自己道歉说她不是故意的。


    苏慕朝之所以不受宠，是因为她自幼体弱多病为人又自恃清高，江湖上有名的郎中们全都认为她绝对活不过金簪之年，也就是十二岁。


    果不其然，在苏慕朝十二岁的那年，她因感染了风寒而卧床不起。某一天眼看就要咽气了，突然不知怎么地病情开始好转。起初大家都以为她这是迴光返照，但是很快地就发现了并不是。第二天一早，昨天还病入膏肓的她就能够正常下地行走了。这个消息一传出，江湖上的那些曾经断定她绝对活不过金簪之年的郎中们哪里还坐得住？纷纷赶来复诊她的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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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复诊的结果也是非常地打脸——苏慕朝不仅风寒好了，而且体质也很健康，完全看不出以往的体弱多病的样子。不仅如此，起死回生的苏慕朝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知书达理，把温良恭俭让的品质诠释到了极致。尽管她的才艺水平远不及自幼开始学习的苏慕晚，但是她愿意付出更多的努力，最后倒也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苏慕晚知道后来的这个苏慕朝就是苏芸蔚，因为每逢四下无人的时候001就会出现，和她讨论与任务有关的各项事宜。


    结了痂的伤口只要还没有痊癒成疤痕，一旦动手撕开这层痂就还是会血流不止。虽然998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埋葬过往的悲痛继续生活下去，但是在看到了001的幻象的瞬间，她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尽管998的内心里很清楚眼前的这个001只是一道虚影而已，她还是走上前去对着这道虚影做出了一个拥抱的姿势。


    就像很多很多年以前，001也曾这样抱着她一般。


    有一次当她在苏芸蔚的闺房里静立于乌木大案前观赏案上的名人法帖的时候，001突然来到了她的身后微微俯身研墨，下巴刚好抵在了她的肩膀上。


    这一刻，998终是没能够忍住，当场失声痛哭。也就是在这一刻，她又重新变回了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在外头受尽了委屈的孩子。


    最后是苏慕晚一把抱住了她，像哄苏末一样地安慰了她好久，她的情绪才逐渐平復了下来。


    就这样，血淋淋的伤口再次结起了痂。


    在旁观剧情的发展的这些年月里，苏慕晚零零碎碎地从苏芸蔚和001之间的讨论里得知了很多爆炸性的信息。


    首先是她现在所在的这个世界真的就是古时候的大世界。因为快穿司用数据构成的身体在大世界里是无法存活的，所以苏芸蔚想要来这里做任务只能够借尸还魂。之所以不使用自己的本体，一是因为她考虑到自己不是这个时空里的人以本体出现的话很有可能会导致某种「蝴蝶效应」给自己的任务添堵，二是因为以苏慕朝的身份更容易接近自己的任务目标。


    令苏慕晚感到震惊的是，苏芸蔚的这个任务目标居然是她。因为她魂穿了大世界里的与自己同名同姓的苏慕晚，所以她被快穿司判定为了可能会影响到大世界的歷史走向的极度危险的bug。苏芸蔚来到这里的任务就是抹除她的存在。


    苏芸蔚一开始接近她对她好都只是为了打探她的底细，但是魂穿而来的她却是真的喜欢苏芸蔚这个姐姐，不过在当时的她看来苏芸蔚只是突然改性了的苏慕朝就对了。那时候的她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是魂穿来的，更不可能知道苏芸蔚的最终目的是杀了自己。她天天粘着苏芸蔚，把苏芸蔚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奉成圣旨，并且不能够容忍苏芸蔚受到任何的委屈。有一次一位世家子弟带着自己的长子登门拜访，他的这名长子因垂涎苏芸蔚的美色而三番五次地用言语挑逗苏芸蔚，她发现了这件事情后直接上去给了这名长子的老二一脚，由此两家开始恶交。


    她的名义上的父亲在得知了她的所作所为后不仅没有夸奖她扞卫了自己的姐姐的尊严，反而还认为她是在败坏苏家的名声和损害苏家的利益，于是毒打了她一顿之后把她关进了小黑屋里三天三夜，放出来后还罚了她禁足和抄写经书。


    在这期间苏芸蔚只是象徵性地过来探望了她一次，她却开心得不得了，还傻乎乎地认为自己的姐姐只是太忙了所以抽不出更多的时间。


    苏慕晚知道苏芸蔚在试探了她没多久后就已经看出来了她对自己是魂穿过来的这件事情一无所知，并且手无缚鸡之力对苏芸蔚构不成任何的威胁。而且她既然能够魂穿到这个苏慕晚的身上，那么就说明这个苏慕晚已经死了，大世界的歷史上也没有提及苏慕晚这个人。虽然顾虑一个都没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苏芸蔚却迟迟不对自己下杀手。


    001曾经询问过苏芸蔚这个问题，苏芸蔚给001的回答就算是目前身为旁观者的苏慕晚也听不明白的——「就这样草率地杀死她的话这榆木会真的傻掉的。我知道我的打算很残忍。但是只有活着才有资格反抗，不是么？」


    后来正值除夕的某一天，苏芸蔚居然面露嘲讽地对她摊牌道：「你这榆木是真傻还是装傻？看不出来我是打心底里地厌恶你么？先前待你好不过是碍于父母之面逢场作戏罢了，实则每回看你受罚我的内心里都欢喜得很。你如今细想一番，为何自己好几次受罚皆因我而起？你莫不是寻思着我俶尔改性了吧？」


    苏芸蔚在说完这番话后还冲着已经彻底傻掉了的她扬起了一抹冷笑。


    到底是秦淮第一美人，就算是冷笑也一样地倾国倾城。


    虽然这抹冷笑在如今旁观的她看来是不具备任何的感情成分的，但是在当时的她看来就完全不是这样的了。


    当时的她，感觉自己失去了全世界。只因为自己一直都喜欢着的姐姐突然之间就死了，或者说，根本没有存在过。


    那一晚外面华灯初上，而她却躲在屋里哭了一个晚上。


    结果第二天年初一的时候她病倒了，弄得整个苏府直唿晦气。也就是从这天起，她发现自己一旦遇见苏芸蔚或者是触及和苏芸蔚有关的事情，她就身不由己地去伤害苏芸蔚。她曾经无数次地想要和自己的姐姐说一声「对不住」，但是她根本控制不住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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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在她的万般闹腾之下，她失去了原本应该拥有的一切，包括身份、地位、朋友、下人们的尊敬、长辈们的关怀等等。其中最值得一提的是当今太子对她的爱慕。这位太子一开始是被她的美貌、身段和才情所吸引的，但是在得知了她的各种所作所为之后，这位太子立即移情别恋了苏芸蔚。毕竟苏芸蔚虽然论才情比不过她，但是无论是美貌还是身段都一样不输，而且性子好。


    因为知道自己的眼前的这位太子也是一个虚影，所以苏慕晚当即毫不客气地上前给了他几脚。一边踹还一边咬牙切齿道。


    【苏慕晚：我看他只是认为苏芸蔚的身材比我的好吧？试问才十三四岁的我怎么和十七岁左右的苏芸蔚比？】


    【998：......原来你的关注点是这个？】


    【苏慕晚：......】


    苏芸蔚大婚当日，红妆十里。花轿所到之处，礼炮声连绵不绝，响彻云霄。


    因为无法干涉幻象，所以苏慕晚和998都只能够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登基成了当朝皇帝后的太子携手苏芸蔚在红烛之前交拜，新人楚楚。


    看到这一幕的苏慕晚突然感觉自己的内心里在滴血。她说不出这种已经远远地超乎了心痛的感觉具体是什么，她只知道自己不想活了。


    是真的不想活了。


    正当她从自己的「私人道具库」里拿出唐刀「君名」准备给自己的脖颈处来一刀的时候，998的一道波澜不惊的少御音突然在她的脑海之中响起。


    【998：宿主，你可千万别被这些如今都已经烟消云散的过往给阻挡了脚步，你的妻子和女儿还在等着你回去呢。】


    998的这一句话让苏慕晚勐然惊醒。


    但是惊醒归惊醒，接下来的一幕却令她的内心里的血滴得更加地畅快了——当朝皇帝把苏芸蔚打横抱进了洞房，然后一个太监和一个嬷嬷非常识时务地为他们把门给拉上了。


    苏慕晚见状顿时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再继续看下去了。更准确地说，是她敢不敢再继续看下去。


    真正爱一个人的人，他或者她不会在意自己的爱人的性别，不会介意自己的爱人有过多少任的前任，甚至不会介意自己的爱人和前任们达到过多少次的「生命的大和谐」。但是要让他或者她亲眼目睹这些「生命的大和谐」，试问有谁能够做到？


    「情」字当头的最大酷刑，莫过于此。


    作者有话要说：　　苏芸蔚：「所以你敢不敢看？」


    苏慕晚：「我敢。我愿意接受你的一切，包括『绿帽子』。」


    苏芸蔚：「......」


    苏慕晚：「所以说真的，你怪不了我在第一个世界里的时候这么对你。你看看你是怎么对我的嘤嘤嘤......」


    998：「闭嘴吧，你没有我惨。」


    姜若诗：「这一届的『比惨大会』正式开幕了吗？」


    998：「......自愧不如。」


    苏慕晚：「......不敢吱声。」


    大家不要紧张，没事的。我可是全员亲妈啊（滑稽）。说个题外话，在古代「磨镜」们想要「形婚」保持贞洁基本不可能，除非能够好运地遇见「断袖」们，再加上个父母双亡之类的背景。从古至今，女孩子们都活得很辛苦很不容易，真是......无话可说。


    第160章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 那么苏慕晚无疑是会选择逃避的。但是现在的她除了直面这一不堪回首的过往以外没有别的选项可以选了，因为她没有办法确定剩下的两个通关条件是否都不存在于眼前的这一幕之中。


    实际上, 与其说这是任务的要求, 不如说这是一道心坎。迈得过去就是岁月静好，迈不过去便是万劫不復。


    眼看苏慕晚在走到了洞房的门前之后就久久地静立在原地，始终不敢再向前多迈一步, 位于系统空间的998立马猜测到了她这么纠结的原因，于是果断地从系统空间里出来，想要代替苏慕晚去查看门内的情况。


    察觉到了998的动作的苏慕晚连忙伸手拉住了她，声音微弱得近乎是乞求：「我自己来。」


    998闻声顿时心疼地停下了脚步。


    谢绝了998的好意的苏慕晚深唿吸了一口气, 然后双手紧握成拳, 毅然地迈进了洞房里。


    与此同时, 苏芸蔚正在和当朝皇帝互行合卺礼，也就是喝着交杯酒。


    苏慕晚冷眼看着他们的交叉在一起的下半截手臂, 原本紧握成拳的双手居然稍微放松了一些。


    还好, 至少自己没有一进来就看见他们一起躺在床上的样子。


    这么想着的苏慕晚全然不知道自己的这一退而求其次的想法在别人看来有多么地心酸。


    礼毕后, 当朝皇帝再次把苏芸蔚打横抱起，紧接着用力地嗅了嗅苏芸蔚的白皙秀颀的脖颈。


    苏慕晚见状顿时把刚才稍微放松了一些的双手再次紧握。但是这一次不仅是紧握成拳, 她还把修剪平整的指甲掐进了掌心的肉里。


    嗅着嗅着，当朝皇帝似乎被苏芸蔚的身上的体香勾起了身为男性的最原始的欲望。他把苏芸蔚抱到了床上, 紧接着迫不及待地开始宽衣解带。


    然而他刚扯下腰带, 整个人就松松软软地倒在了地上，再也不省人事了。


    原本即将陷入暴走状态的苏慕晚见状顿时向后踉跄了几步，紧接着开始大口大口地吸气, 像是一个就要溺水身亡的人突然被打捞了上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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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时，001突然出现在了洞房里，笑容温婉道：「他怎么这么快就倒下了？」


    「你很想看见我失身？」苏芸蔚听了顿时佯装恼怒地瞥了001一眼，这一眼中却有滟光流转，「要不是因为顾及到大世界的歷史走向，我早就给他餵下时空局特制的『听话水』了。还用得着被他占这么久的便宜？」


    「您这可不能算作是『失身』，因为您现在的这具身体不是您的。」001听了不仅对苏芸蔚佯装出来的恼怒视若无睹，还打趣苏芸蔚道，「其实21世纪的大世界里的迷药和时空局特制的『听话水』的效果差不多，只不过是因为您现在能够弄到的只是它的古早简化版，所以生效的时间才会这么长。」


    001的这番打趣让原本佯装恼怒的苏芸蔚瞬间破了功，脸上只剩下了无奈。


    「我刚才特意去看望了一下您的小榆木，她并没有偷偷地跑出来，而是还在自己的房间里哭个不停。看她的眼睛我估计她已经哭了将近一天了，再这样下去的话眼睛会瞎掉的吧？」重新恢復了正经的001一边说着一边用一大团黑雾包裹起了倒在地上的当朝皇帝的身体，「既然她还没有放弃继续留在大世界里的念头，那么就只能够劳烦您暂时当几年的皇帝了。」


    苏芸蔚听了立即沉思了片刻，然后得出了一个结论道：「因为在大世界里当皇帝我还是第一次，所以这个昏君我当定了。」


    话音刚落，这次轮到001无奈了：「这两者之间恐怕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繫吧？」


    仔细一想发现这两者之间的确够不成因果关系的苏芸蔚当即决定转移话题：「对了，你在大世界里使用系统的专属技能真的不会出问题吗？」


    「不会的。」001听了再次露出了一道温婉的笑容，语气之中却是不容辩驳的笃定，「因为慢穿司的系统们的专属技能准确来说不叫『专属技能』，而是叫做『权能』。『无妄之塔』后来之所以也给他们下了『禁锢』改而创造出了『快穿司』代为执行，就是因为他们的存在和言行举止就算是在大世界里也是被许可的，无论它们有多么地不合理。这就严重地影响到了现世的秩序。」


    在得到了001的保证后彻底地放下了心来的苏芸蔚这时不忘打趣回001道：「每次听到你说起慢穿司的系统们的时候你都是一口一个『他们』的，我都快要忘了你原本也来自慢穿司了。」


    「因为慢穿司的绝大部分系统都是『神的残次之作』，而我不是。」001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依旧保持着一道招牌性的温婉的笑容，「除了我之外，印象深刻的还有两位分别掌管着『生门』和『死门』的钥匙的同僚也不是。」


    正当被001的这番话勾起了兴趣的苏慕晚想要继续听下去的时候，001却突然单方面地结束了这个关于慢穿司的话题，改而催促苏芸蔚早点睡觉。


    这句催促性的话语刚说完，苏慕晚就听见了一道久违的系统的提示音。


    【嘀~恭喜宿主成功触发该「定制副本」的通关条件之二——「不辞暝视」。剩余通关条件的数量为一。】


    不辞暝视——直面自认为不堪回首的过往。


    此时此刻，得知了第二个通关条件的苏慕晚在内心里无比地庆幸自己刚才没有选择逃避。


    既然在面对刚才的那种情况的时候她都没有选择逃避，那么从今往后她也绝对不会再逃避了。


    被001催促着睡觉的苏芸蔚在应了001一声后依言起身熄了被置于圆桌上的蜂蜡。


    苏慕晚原本以为001对苏芸蔚所说的这句「劳烦您暂时当几年的皇帝了」是说笑的，没想到在当朝皇帝大婚后的第二天一早就听见不知道在洞房外等候了多久的太监突然间掐着嗓子高声喊道：「皇上，黎明即起，万机待理。勤政爱民，不可忘乎。」


    唿声刚落，同样不知道在洞房外等候了多久的两名宫女立即推门而入。其中一人的手里端着一盆满满的清水，另一人的手里则拿着一张干净的白帕。


    在伺候苏芸蔚洗漱完毕后，这两名宫女又开始服侍她更衣，最后为她梳理她的乌黑亮丽的长髮。


    在这期间，苏慕晚清楚地听见这两名宫女多次称唿苏芸蔚为「皇上」，仿佛昨天登基的太子就是苏芸蔚一般。


    对于地面上的一大团黑雾，她们双双视而不见。


    苏慕晚见状顿时猜测001的专属技能「无尽夜幕」具有吞噬空间、屏蔽感知和篡改记忆之类的技能效果。


    当想到「篡改记忆」这个技能效果的时候，苏慕晚情不自禁地皱了皱眉。


    她忽然想起了自己的被剪掉了好几段再把断开的两头重新衔接起来的记忆。


    说不定就是001的手笔。


    到底是快穿司的「主王」，苏芸蔚在接下来的几年里的表现一点儿都不像是第一次当皇帝的样子。批奏摺，朝群臣，访民间，治灾情，休战事......样样精通，得心应手，深得臣民们的爱戴。


    如果她真的出生在古时候的帝王世家又是男儿身的话，那么她一定会是一位名垂青史的明君。


    苏慕晚发现，每当有战争发生的时候苏芸蔚都会亲自站在城墙上目送着甘愿为国捐躯的将士们奔赴战场，像是在隔着浑厚而敦实的墙体眺望古今的交错。她的脸上的表情是麻木不仁的，和苏慕晚之前在细看壁画的时候所臆想的人影的面部表情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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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苏慕晚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她十八岁的那年，苏芸蔚竟然狠心地下令把她送到境外的最偏远的地方去和亲。


    苏慕晚知道，苏芸蔚是想要通过一种间接的方式逼死她。


    果不其然，在前去和亲的路上，不堪羞辱的苏慕晚趁着随从们一个不注意，投江自尽了。


    汉乐府民歌《孔雀东南飞》里的刘兰芝在「举身赴清池」之前尚且还「揽裙脱丝履」留下一双鞋子作为遗物，但是苏慕晚却没有。


    她什么都没有留下，就这样毫不留恋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在看见过去的自己的身体彻底沉江的瞬间，旁观的苏慕晚突然眼前一黑。


    不过这一黑不是作为陷入昏迷的前兆的黑，而是突然之间从亮处堕入了暗处的黑。


    覆盖在眼睛上的这片黑暗只持续了大约一分钟，但是这短短的一分钟对于苏慕晚而言却如同过了一年这么煎熬。因为她的身上的时间在这短短的一分钟里仿佛停止了流逝一般，她既动弹不得，也无法发声和思考。


    重见光明的这一刻，苏慕晚在恍惚之间看见了一张非常熟悉的可以看得出年龄但是俨然已经被岁月温柔以待了的中年女人的脸。从这张脸上依旧能够看出中年女人年轻时旷千载而特生的美丽。


    苏慕晚认得这名中年女人。她是自己在原生世界里的亲生母亲。


    她正小心翼翼地给自己餵着饭，眼神里的关怀和呵护像是面对着一个没有任何的自理能力的婴儿一般。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为什么会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但是苏慕晚可以确定自己现在的这具长手长脚的身体绝对不会是一名婴儿的。而且她现在的这具身体应该是健康的，因为现在的她没有身处医院的病房而是就在自己的家里。


    然而还没等满心疑惑的苏慕晚多想，一大串不知道属不属于自己的甚至是虚实莫辨的记忆顿时犹如逃难的沙丁鱼群一般地涌入了她的脑海之中。


    她其实很早就认识苏芸蔚了，大概在她四五岁的时候，而且就在她自己的原生世界《我的美女影后老婆》里。那个时候的《我的美女影后老婆》里出现了一个大型的非常棘手的bug。之所以说它「大型」是因为它是由数十名从一篇现代都市黑帮文里跑出来的反派组成的，之所以说它「棘手」是因为他们之中的每个人都有异能。他们在这个世界里目无王法地走私军火，这个世界的警卫力量对于他们而言构不成任何的威胁。


    检测到了异常的快穿司立即派出了苏芸蔚和林胤二人过来解决这个bug。


    在考察路线、收集情报、制定计划、组织行动等一系列的过程之中，苏芸蔚和林胤二人之间的默契可以说是羡煞旁人。从二人的这天.衣无缝的配合里可以看出他们已经不止是第一次合作了。


    虽然苏芸蔚现在已经成为了自己的妻子，但是看见了这一幕的苏慕晚还是情不自禁地在内心里吃起了暗醋。


    这群黑帮很快地就在苏芸蔚和林胤的手下溃不成军，于是仅剩的四个人纷纷作鸟兽状四下逃散。苏芸蔚和林胤见状当即决定召唤各自的系统这样刚好凑齐了四个人分头去追。林胤那边很快就把其中一个给抓到并且处决了，但是苏芸蔚这边却遇到了一点小麻烦——街上的人在看见一名手里拿着军火武器的亡命之徒的时候无不躲得远远地，原本想要过红绿灯的几人在看见绿灯亮起的时候也不敢过去了，因为这名亡命之徒刚过了红绿灯，现在就在马路的对面。只有一个不知死活的小女孩抱着她的泰迪熊就要往马路的对面走去。


    站在马路的对面的亡命之徒见状顿时对着这个小女孩开了一枪。


    苏芸蔚见状当即一个箭步上前挡在了这个小女孩的面前，在确定子弹已经被自己的子技能「王之领域」拦截了之后才开口告诉这个小女孩马路的对面很危险。但是这个小女孩听了却不以为意，依然不依不饶地想要到马路的对面去，原因是和自己的妈妈走散了的她认为马路的对面是回家的必经之路。


    为了不让这个小女孩过去送死，苏芸蔚只得谎称自己知道她的家在哪里，不需要过马路，等自己把坏人打倒后就送她回去。


    小女孩听了这才乖乖地对着苏芸蔚点了点头。


    正当和小女孩谈妥了的苏芸蔚转过身想要继续追人的时候，却发现原本还在马路的对面的亡命之徒早就跑没影儿了。


    此时的苏慕晚终于认出了这个欠扁的小女孩就是她自己，不过她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一点的，因为这个小女孩的容貌和古时候的大世界里的自己的一模一样。至于她为什么在曾经的几次梦境中都没有认出来这个小女孩就是她自己，苏慕晚自认为这是因为在她的被删改过的记忆里自己小的时候不长这个样子。


    让任务目标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跑了的苏芸蔚只好先兑现自己刚才的承诺——送小时候的苏慕晚回家。


    于是苏慕晚在接下来重温了一遍自己的黑歷史——


    「姐姐，你刚才不是说不用过马路的吗？」


    「对不起。刚才是因为马路的对面有坏人，我怕他伤害到你。」


    「所以姐姐你就直接把他给放跑了？」


    「......」


    「姐姐，你真的知道我的家在哪里吗？」


    「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警察叔叔们一定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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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不能进警察局！因为我妈妈说人贩子们一旦进到了警察局就会被当场打死的！」


    「......」


    「而且姐姐你处心积虑地拦下我然后英雄救美不就是为了拐走我吗？现在你成功了为什么又要把我送回去了呢？我觉得我挺可爱的呀，一定能够卖个好价钱的。」


    「......」


    ......


    不可能，这个傻不啦叽的小女孩绝对不可能是她！


    回想起了自己的黑歷史的苏慕晚不由得在内心里极力地和这个小女孩撇清关系。偏偏在这个时候她的脑海里又冒出了苏末曾经的那句「外婆说我可比妈妈你小的时候聪明多了」，顿时更是羞愧得无地自容。


    因为苏慕晚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进警察局，苏芸蔚只好暂时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苏芸蔚很少把她带出来，一般情况下都是让她待在自己租在a市的四环路的房子里，空闲的时候就教导她读书写字。


    在追踪任务目标的进程之中，苏芸蔚也曾三番五次地打听苏慕晚的父母的下落。她知道苏慕晚的父母可能已经报了案，也有想过偷偷地背着苏慕晚到警察局里告知他们苏慕晚的下落，但是仔细一想后她只能够放弃。因为她在这个世界里用的是自己的实体，没有正当的身份，一旦盘问起来她实在是没有多余的时间和警察们纠缠不休。


    至少暂时没有。


    被苏芸蔚照顾着饮食起居的苏慕晚倒也怡然自乐，全然忽略了为了寻找她已经好几个晚上没有合眼了的父母。有一次苏芸蔚带着她出门给她买衣服，眼尖的她在远远地看见了一个疑似自己的母亲的身影时立马拉起苏芸蔚就跑。


    她之所以这么做，只不过是为了能够继续待在苏芸蔚的身边。


    虽然时至今日的苏慕晚也想要待在苏芸蔚的身边，但是她还是认为当初的自己实在是太不懂事了。


    苏芸蔚估计也察觉到了当初的她的想法，所以才会借着教导她读书写字的机会给她讲解「忘记」和「遗忘」的区别。潜在的意思是无论她最后选择哪一个，苏芸蔚都希望她能够忘了自己。至于后来为什么没有让001篡改自己的记忆，苏慕晚猜测这是因为她走得太匆忙了所以没来得及。


    这一猜测让苏慕晚既感到心酸，又感到庆幸。心酸是因为自己被苏芸蔚无声地抛弃，庆幸是因为自己对苏芸蔚的记忆还在。


    估计是因为受够了每天都提心弔胆地东躲西藏的日子了，那名先前从苏芸蔚的眼皮底下成功逃脱的亡命之徒特意选择在苏芸蔚经常出没的a市的四环路的区域搞了一次大爆炸，造成的巨大火势引起了该区域的民众们的极度恐慌。一时间，大家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这名亡命之徒见状还感觉不过瘾，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地拿起了机关枪对着逃亡的人群就是一顿乱扫。


    苏芸蔚在把苏慕晚从房子里救了出来以后立即绕过逃亡的人群冲上前去和这名亡命之徒战斗。这名亡命之徒显然不是她的对手，她很快地就占据了上风。


    在成功地解决了bug的最后一部分之后，苏芸蔚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跑到附近的警察局里交代了苏慕晚的下落，紧接着不顾警察们的阻拦跑到了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向快穿司提交了脱离这个世界的申请，就连一声道别都没有和苏慕晚说。


    有了苏芸蔚的交代，失踪了多天的苏慕晚很快地就被警察们找到了，并且立即通知了苏父和苏母过来领人。


    令苏父和苏母都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女儿刚被找回来后不久整个人就开始变得不对劲儿了起来。在把自己的女儿带去医院里做了一个全身的检查后，医生告诉他们女儿患上了「小儿痴呆症」。


    在回想到这里的时候，苏慕晚已经大致地猜测到了在古时候的大世界里的她为什么会对自己是魂穿过来的事情全然不知情——因为她的魂魄只过去了一部分，剩下的部分还在自己原来的身体里；以及后来去到了古时候的大世界里的苏芸蔚为什么不直接动手除掉她而是想方设法地逼死她了——因为如果直接动手除掉她的话她的那部分魂魄可能就真的一去不復返了，所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原生世界里的自己会一直处于患有「小儿痴呆症」的状态。


    至于苏芸蔚是怎么认出她的，苏慕晚猜想是因为她在和苏芸蔚观赏寺院的墙上的壁画的时候所说的那句「因为我只想成为姐姐一个人的千军万马」。在魂穿去到古时候的大世界里之前，她就这么和苏芸蔚表明过自己的心意。


    有些时候，家人与血缘无关。在她的内心里，苏芸蔚早就成为了她的家人。


    「妈......」过去的自己的一声低唤不仅成功地把苏慕晚的漫无边际的思绪重新拉拢了回来，也成功地让苏母手一抖把正端着的碗摔到了地面上。所幸这个碗是聚丙烯材质的，这才不至于被摔坏。


    顿了顿后，苏慕晚听见自己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我回来了。」


    前前后后时隔了十几年，苏慕晚终于回到了属于自己的世界里。她原本以为自己的这一生也就这样了——无论做什么都会得第一，无论走在哪里都是众人的视线的焦点，运气似乎永远都站在自己的这一边......


    直到四年后，她再次遇见了久违的苏芸蔚。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的评论真是越来越少了......难不成真相大家都不感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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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估计还有两章就完结了。我要加油了。


    第161章


    四年后的苏慕晚已经是司诞登国际影视学院的一名即将面临毕业的大四的学生了。


    纵观持续了四年的大学生活, 在前三年里还算平静，但是从第四年开始, 这种平静的生活就被凭空冒出来的王东和谢煜文二人给打破了。


    在当时的苏慕晚看来, 王东和谢煜文二人真的是「凭空」冒出来的，因为她在前三年的大学生活里从来没有见过这两个人，甚至没有听说过这两个人的名字。


    当时还身为当局者的苏慕晚肯定是猜不到这是怎么一回事的, 但是如今作为旁观者的她就能够清楚地认识到这是《我的美女影后老婆》里的世界意识在作怪，它认为身为女主的自己是时候走原着里的剧情了。


    果不其然，在王东和谢煜文的带头作用下，一时间苏慕晚的身边涌现了无数的追求者。一个大型的以她为中心的修罗场就此形成。


    在经过了几番激烈的角逐后, 王东最终脱颖而出, 成为了苏慕晚的正牌男友。


    如今作为旁观者的苏慕晚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当时的自己对这些人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这些人里也包括王东。但是在世界意识的干涉之下，当时的她最后还是被迫开口答应了王东的追求。


    值得庆幸的是, 世界意识在强迫她答应了王东的追求之后就暂时放任了她的自由, 没有再强迫她干别的事情, 比如必须怎么样和王东相处。于是她在答应了王东的追求后的下一秒就跟突然精分了似地把王东拒之于千里之外，更别说是谈情说爱和肢体接触了。更加值得庆幸的是, 身为一个直男的王东是一个大好人，在经过了几次的碰壁终于看出了她的不乐意之后也没有像某些小说里的变态男主一样对她用强, 而是表示自己愿意等她接受自己。


    说真的, 面对这样温柔敦厚的王东，就算是如今身为旁观者的苏慕晚都无法不对他产生好感，更别说是当时身为当局者的苏慕晚了。但是好感并不等同于爱意。


    同为苏慕晚的追求者的谢煜文虽然已经败选了, 但是他既不甘心，也不想放弃，所以依然乐此不疲地对苏慕晚献殷勤，希望有朝一日她能够被自己打动，然后一脚踢开王东改而选择自己。


    谢煜文不知道的是，他对苏慕晚的这份爱意不仅给苏慕晚带来了极大的困扰，还为苏慕晚招来了女配郁云舒的妒忌之心。


    虽然在资歷方面相较于正在念大四的苏慕晚而言郁云舒还是司诞登国际影视学院的一名大一的新生，但是她的心机却比苏慕晚的要深重多了，而且胆子还不小。她所採取的各种谋害苏慕晚的手段正好就是苏慕晚在第三个世界里的时候在原着中所阅读到的原身谋害女主郁云舒的手段。


    察觉到了这一点的苏慕晚顿时就可以断定她身为女主的这个身份后来被女配郁云舒给取代了。


    问题是身为一名普通的女配的郁云舒是怎么做到取代女主的？


    直觉告诉苏慕晚这个问题非常地关键，甚至影响到了她今后的命运。


    难不成其实是世界意识想要手动更换女主？


    这一猜想才刚萌芽，苏慕晚就毫不犹豫地把它给扼杀在了摇篮之中。因为《我的美女影后老婆》明显是一部典型的「女强」型的小说——女主始终是全文里最貌美、最富有、最有实力、最成功、最受欢迎的角色，男主、女配、男配和其他的路人们都如同背景板一般，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从各个方面用各种手法来衬托女主，所以身为该世界里的唯一的核心人物的女主是绝对不可能说换就换的。在这种情况下，世界意识无论做得多过分，它的初衷都只会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女主。


    那么自己身为女主的身份之所以会被女配郁云舒给取代就只有一个原因了——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保不住自己。


    事实证明苏慕晚的这一猜测还是具备一定的准确性的。


    在当时的她最终被女配郁云舒逼得跳楼自杀又重生了以后，正谋划着名向女配郁云舒復仇的她在偶然间发现女配郁云舒的身边多出来了一名身穿白色连衣裙的眉目温婉的女子。


    这名女子正是同样久违了的001。


    001在第一次见到当时重生回来的她的时候当即低声打趣身旁的女配郁云舒道：「这可真是一段『异世孽缘』。」


    如今作为旁观者的苏慕晚听了直感觉001的这句打趣很耳熟，仔细回想了片刻后发现「异世孽缘」这四个字在她在第二个世界里遇见「苏慕遮」的时候998也对她说过。


    这两个系统之间不愧是师徒关系，气起人来的本事简直就是一脉相承的。


    女配郁云舒没有理会001的打趣，而是一脸严肃地问了001一句道：「我记得你当时貌似没有动手删改她的记忆？」


    「因为当时的我们走得太着急了。」001听了立即间接地承认了自己的疏忽，但是紧接着她又安慰女配郁云舒道，「您也不用这么担心。毕竟她在遇见您的时候还很年幼，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不一定记得您了。而且后来在古时候的大世界里的她并不知道起死回生的『苏慕朝』就是您。」


    听到这里的苏慕晚立马就可以断定当时的她在重生了以后所见到的这个郁云舒已经是苏芸蔚了。


    998这次在看见001的瞬间还是像前几次的时候一样情不自禁地走上前去对着001做出了一个拥抱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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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慕晚见状不由得嘆了一口气。她知道998目前还是没能够彻底地从过往的伤痛之中走出来。但是她也没有通过阻止998的这种行为的方式来强迫998从过往的伤痛之中走出来的打算，因为她不忍心。她知道等到自己通关了这个「定制副本」之后998就没有什么机会能够再次拥抱已故的001了，哪怕只是001的一个虚影。


    为了能够让998感到稍微开心一点从而放纵998的苏慕晚同时也很在意另一件事情——苏芸蔚没有否认和她的这次久别重逢是一段「异世孽缘」。换而言之，就是苏芸蔚自己也认为和她的这次久别重逢是一段「异世孽缘」。


    意识到了这一点的苏慕晚忽然委屈得有点想哭。


    但是没过多久她的委屈就被一扫而空了，因为就算得到了001的安慰的苏芸蔚在得知了这次的任务对象是她的时候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放弃这次的任务。


    苏芸蔚的任务类型和她的一样，也是「定向型」的。只不过不是「活下去」，而是「剷除所有被快穿司判定为『一级危险』的bug」。苏芸蔚这次之所以没有选择以真身降临，是因为考虑到她这个bug的身份比较特殊——她不仅是这个小世界里的女主，也是这个小世界里的唯一的核心人物，没办法速战速决，只能够靠打持久战来实现最后的「狸猫换太子」。而这只被选中的「狸猫」就是女配郁云舒。


    得知了苏芸蔚的具体任务的苏慕晚实在是想不通当时的她哪里「一级危险」哪里「bug」了。


    但是接下来她很快地就得知了答案。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已经决定了放弃这次的任务的苏芸蔚并没有像将近二十年前的时候的那样迫不及待地脱离这个世界，而是选择了留下来，并且还利用原身的资源为当时的她铺路，以致于当时的她在初入演艺圈的时候整个剧组的人都认为她是一名既有实力又深藏不露的「带资进组者」，有些「柠檬精」们甚至还造谣她是被什么金主给包养了。


    亲眼目睹了苏芸蔚的所作所为的001毫不留情面地戳穿了她：「您是生怕在自己离开后快穿司会派遣别的也是这种任务类型的宿主过来接替自己的工作吧？您可真是『护犊』。」


    「如果我真的『护犊』的话，那么在她之前的几位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最后也不会死在我的手里了。」苏芸蔚听了立即面不改色地反驳001道，「我只是不想亏欠她的。」


    「您的意思是她之所以会被快穿司判定为bug是因为我当初的疏忽？」听出了苏芸蔚的话里有话的001的第一反应不是因被指责而感到生气，而是进行深刻的自我反省，「很抱歉，给您添麻烦了。我之前还自欺欺人地认为年幼的她在长大了以后就不一定会再记得以前的那些事情了。」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错，之所以会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当初的我也难逃其咎。我不应该过多地参与她的过去。」面对着自己的这位每次一旦有点什么都是立即主动放低姿态的搭档，苏芸蔚不由得放缓了语气，「而且不论她还记不记得以前的那些事情，它们都在一定程度上协助了她的自主意识的形成。」


    自主意识......所以当时的她之所以会被快穿司判定为「一级危险」的bug只是因为她拥有了自主意识？


    得知了答案的苏慕晚没来由地认为这个答案很荒唐。


    同样认为这个答案很荒唐的还有998，但是她还是能够理智地认识到这起荒唐的制造者不是快穿司，而是时空局或者说是「无妄之塔」的「法则」。认识到了这一点的998当即给了「法则」一个评价道：「这『法则』可真是『双标』——同样是拥有自主意识，能够为己所用的就是系统宿主，不能够为己所用的就是bug。」


    对于998的这个评价，苏慕晚是认同到不能够再认同了。


    「如果她只是拥有了自主意识那么她还不至于被快穿司判定为『一级危险』，顶多就是一个bug。」001在听了苏芸蔚的话后开口提醒并纠正她道，「但是她的自主意识已经远超了一般的小世界里的角色的，能够隐约地窥见真实了。关于这一点，她的部分的灵魂能够主动地前往大世界就是最有力的证明。纵观歷来无数的bug，他们要么是原本是大世界里的生物跑到各个小世界里去的，要么是原本是某个小世界里的生物跑到另一个小世界里去的，哪里有原本是某个小世界里的生物跑到大世界里去的？说实话，身为一个小世界里的角色却能够感知到大世界的存在的，您的小榆木还是第一个。」


    虽然在经过了001的这番纠正后快穿司的这个对当时的苏慕晚的判定显得没有原来的这么荒唐了，但是苏慕晚和998还是认为这个判定是不合理的——姑且不论怀璧其罪是不合理的，光是人赋人权就已经很不合理了。


    我没有丝毫的恶意，只是因为出身卑微实力却足够强大，所以你就针对我？


    这么想着的苏慕晚顿时就被时空局的「法则」给气笑了。


    事实证明苏芸蔚认为是自己和001的疏忽才导致了当时的苏慕晚被快穿司判定为「一级危险」的bug这一观点是无可非议的。因为苏慕晚很快就发现当时的她在怀着报復性的想法接触了几次顶着郁云舒的身份的苏芸蔚之后就认出了苏芸蔚。但是当时的她没有急着和苏芸蔚相认，而是在选择了暗中关注苏芸蔚的一举一动的同时掏心掏肺地对苏芸蔚好，甚至还有点过头了。比如她回想起了前世时的郁云舒喜欢谢煜文，于是她就拼命地撮合苏芸蔚和谢煜文。后来当她看见苏芸蔚稍微打量了王东几眼的时候，她就以为苏芸蔚移情别恋王东了，于是立马改而拼命地撮合苏芸蔚和王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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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没过多久，她的这种行为及其背后的想法不仅让苏芸蔚确定了她还记得并且认出了自己，还引起了世界意识的警惕。


    这种警惕让世界意识很快地就发现了女配郁云舒的异常。为了保护身为女主的苏慕晚，它开始竭尽所能地想要毁灭身为外来者的苏芸蔚，甚至不惜连同女配郁云舒也一起毁灭掉。


    察觉到了世界意识的态度的苏芸蔚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了几分匪夷所思的神色：「难道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还没有发现自己的女主的异常？」


    「发现肯定是早就已经发现了的，只不过它根本不在乎。」一旁的001听了连忙开口打消了苏芸蔚的疑虑，「看来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才是真正地『护犊』呢。」


    「这么说的话，以往我每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实际上都是在扮演恶人？因为我根本没有留意过那些世界意识们的态度。」001的这两句话让苏芸蔚下意识地开始了反思，但是反思归反思，她的脸上却丝毫没有因为在不知情的情况之下成为了恶人的惊诧、悲伤或者是悔恨之类的表情。


    这样的苏芸蔚让苏慕晚回想起了曾经的自己，尤其是在末世初期的自己。现在的她越是回想起曾经的自己就越是感觉曾经的自己很奇怪。苏芸蔚的冷漠和血腥是有章可循的——她的主技能是「杀伐」，但是主技能是「洞悉之眼」的自己又凭什么也曾是这个样子的呢？


    这么想着的苏慕晚忽然很想知道，除了给台下的腐尸们表演了才艺以外，她当初在「无妄之塔」里的时候还遭遇了什么。


    与苏芸蔚共事多年的001比苏慕晚还要了解苏芸蔚这个人，心知她虽然表面上看着不在意，但是内心里还是挺自责的，于是又连忙用半宽慰半解释的口吻对苏芸蔚说道：「首先，世界意识只会在意自己的男女主，有的只会在意男女主里的其中一方，而您以往的任务目标绝大多数都不是男女主；其次，当您的任务目标是男女主里的其中一方或者双方的时候，他们所在的世界的世界意识其实到最后都会或多或少地察觉到您的意图，但是它们却都无一例外地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就说明了它们并不反对您的做法；最后，您就算留意了也没有用，因为您的积分不允许您随意放弃任务。」


    苏芸蔚听了这才逐渐地停止了反思，最后悄无声息地松了一口气。


    苏慕晚见状顿时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想法不是很正确。冷漠和血腥并不是苏芸蔚的全部，她还有「口嫌体正直」。


    事实证明苏芸蔚真的很强大，因为苏慕晚的原生世界的世界意识居然没有办法对她造成任何的实质性的伤害。在这种情况之下，世界意识只得强迫当时的苏慕晚与苏芸蔚树敌，以此来警醒苏慕晚「来者不善」。


    可惜的是当时的苏慕晚完全会错了意，纯粹认为世界意识就是想要通过控制她来伤害她的姐姐苏芸蔚，于是她瞒着苏芸蔚开始了长达三年的反抗。她反抗的方式各种各样，其中用得最多的就是自残——她用利器划伤过自己的脸部、四肢和身体，甚至不惜自毁前程把自己吃胖。在疯狂增加体重的过程之中她还不幸患上了胃炎，时刻被疼痛折磨着。


    她的这一系列的「壮举」最后还是被苏芸蔚给发现了。得知了她的所作所为的苏芸蔚在获得了她的父母的同意后把她接到了自己的别墅里细心照料，不过却从来不给她好脸色。祛疤、减脂、养胃、调理身体......苏芸蔚前前后后一共在她的身上砸了上亿的钱财和上千万的积分。


    不知道是因为真的被苏慕晚的所作所为给震慑到了，还是因为亲眼目睹了苏芸蔚对苏慕晚的好，世界意识逐渐地歇息了毁灭苏芸蔚的心思。


    「我就知道姐姐你还会回来看我的。」在苏芸蔚的别墅里住着的那段日子里，纵然每天都面对着苏芸蔚的一成不变的冷脸，纵然苏芸蔚从来没有主动开口询问过和自己有关的事情，当时的苏慕晚却还是每天都乐此不疲地以笑脸相迎，每天都向苏芸蔚表达着自己对她的思念，「我真的很想念你。」


    「二十多年前你在把我从你租的房子里抱了出来以后就不见了，我猜你肯定又是去收拾坏人了，等到把坏人打倒了以后就会像初次见面的时候那样牵着我回家的。所以我就站在原地等啊等，哪儿都不敢去，因为我怕你等会儿回来的时候就找不到我了。但是你后来却一直都没有回来，我最后等来的只是一群警察。」


    「我在被我的父母接回家后不久就莫名其妙地穿越回了古代。说实话，古代的生活真的是无聊透顶，唯一的可取之处就是能够学习到很多的才艺，其中有一些放在今天都已经是失传了的。我在古代的父母很假，我一点儿都不喜欢他们。后来唯一喜欢的姐姐苏慕朝却不喜欢我，整天巴不得我从她的眼前消失。其实我也就是感觉她和姐姐你很像才喜欢她的，要不然我才懒得理她。」


    「穿越回了古代的我在十八岁的那年投江自杀了，因为我不想被苏慕朝送去和亲。结果在自杀了以后，我又穿越回来了。上高三的那年整个学校里都流传着这样一句励志的话——『别低头，王冠会掉』。我每次在看到或者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把它改成——『别回头，无人静候』。王冠掉了还能够再捡起来，但是身后没有人就真的是没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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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你知道吗？我其实已经死过一次了。在临死之前我除了感觉对不起我的父母以外，唯一的一个遗憾就是没能够最后见你一面。重生之前的我一直都在寻找着你的下落，上学的时候在找，工作了以后也在找，可是从来都没能够找到过。」


    「就算重活了一世，我还是记得姐姐你所做的饭菜的味道。这种味道自从你离开了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尝到过了。对了，我小的时候你给我买的每一件衣服和裤子直到现在我都还好好珍藏着，逢年过节的时候就拿出来洗一次，然后重新叠好放进衣柜里。」


    「这么多年过去了，姐姐你还是一点儿都没有变。而且如果不是你主动出现，重活一世的我肯定还是找不到你的。所以我想，姐姐你应该不是这个世界里的人吧？虽然我们是不同的世界里的人，但是我们还是相识了，这也算是一种缘分吧？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好想到你所在的那个世界里去看一看......」


    「如果能够长住就再好不过了，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是愿意的。因为对于我来说，能够待在姐姐你的身边，就是全时空最幸福的事情。」


    ......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现晚上写文很容易写出真情实感......在写苏慕晚的碎碎念的时候写哭了。


    作者专栏开启了耽美大型现代修真文《各领疯骚数百年》的预收。耽美主cp：颜值超高表面正经温柔实则骚里骚气的伪装『菜鸡』和颜值爆表表面冷静自持实则腹黑宠溺的修真大佬；百合副cp：美貌强大的沉默寡言少女和美貌强大的温柔藏狠御姐。还有一位男可爱。五人都是主角团的成员。同样是群像主角和配角人生。感兴趣的可以先去收藏一下哟~


    第162章


    在当时的苏慕晚每天都坚持不懈地微笑着的诉说之下, 终于有一天苏芸蔚破天荒地主动开口询问了她一句道：「你所嚮往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


    苏芸蔚所提出的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却让当时的苏慕晚思考了很久，她最后给了苏芸蔚两个答案：「在没有遇见姐姐你以前, 我所嚮往的生活是平静而温馨的, 就像傍晚的时候一样；在遇见了姐姐你以后，我所嚮往的生活就是能够待在你的身边，不管它是什么样子的。但是我知道这么强大的你根本不会需要这么弱小的我, 所以我在小的时候才会对你说我想要成为你的千军万马——只要能够为你所用，对你而言有价值，应该就可以留下来了吧？」


    「因为嚮往傍晚，所以你的名字叫苏慕晚？」苏芸蔚听了似乎直接忽略掉了苏慕晚所给出来的第二个答案及其后面的一句话, 「我还以为你的名字里的『晚』是指『夜晚』。」


    「夜晚的时候在我看来是最危险的, 因为我怕黑。」尽管苏芸蔚存有刻意无视自己所给出来的第二个答案及其后面的一句话的嫌疑, 当时的苏慕晚还是感觉很开心，因为苏芸蔚愿意和她聊天了, 话题还是关于她的, 「而且以前每逢傍晚时分, 白天一直都不在家里晚上也经常不在家里的你就会回来给我做饭了，所以我很喜欢傍晚, 因为傍晚的时候一定有你。」


    苏芸蔚在听了苏慕晚的这句饱含依恋之情的话语后没有再接话。房间里一时间安静得不像话，两人都能够听见彼此的唿吸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 苏芸蔚才再次开口打破了眼前的这份不像话的安静：「这千军万马可不好当, 你肯定做不来的。我认为你现在的生活就很合适你。你应该好好生活，活在当下，以前所发生过的那些事情就当做是自己的一场梦吧。」


    当时的苏慕晚在听了苏芸蔚的这番话后下意识地反驳了苏芸蔚一句道：「它们不是梦, 都是真实的！」她说完后突然意识到刚才的自己过于激动了，于是在接下来反问苏芸蔚的时候努力地降低了声调道：「姐姐你也认为所谓的『合适』......就是被.操控着过完一生吗？」


    在特意降低声调的同时委屈却不自觉地倾涌而出，以致于她的这句反问落在苏芸蔚的耳朵里成了近乎失声的哽咽。


    苏芸蔚在听见苏慕晚的这句带着哭腔的反问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后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不着痕迹的心疼和纠结。她下意识地朝着正坐在床上的苏慕晚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去，似乎是想要摸一摸苏慕晚的白皙光滑的脸颊，但是她的这只手刚伸到半空中就落了下来，最后她只是留下了一句「早点休息」，紧接着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当时的苏慕晚注意到，苏芸蔚在留下这句「早点休息」的时候的脸色没有像在前几天的时候的这么冷了，按理来说她应该高兴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目送了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的苏芸蔚的她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不仅是高兴不起来，几分钟后，她还红了眼眶，紧接着眼泪潸然而下。


    998见状连忙走上前去，像是拥抱着001的虚影一般地拥抱着苏慕晚的虚影，然后低声对着当时的苏慕晚说了一句道：「宿主，别哭。你的姐姐其实很在乎你的。」


    如今作为旁观者的苏慕晚原本就已经被当时的自己牵动了情绪，现在在看见了998的这一举动之后顿时也跟着当时的自己红了眼眶。所幸眼下的998正背对着她，让她不必再狼狈地掩盖自己的情绪。


    苏慕晚很清楚，998这么做的原因是她刚才察觉到了自己的隐忍，同时又考虑到自己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所以特意迴避了一下好让自己能够宣洩自己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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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的苏慕晚忽然感觉自己在很大程度上是被998刚才的言行给暖哭的，而不是因为和当时的自己产生了悲伤的共鸣。


    离开了房间的苏芸蔚在客厅里看见了正端坐在沙发上悠闲地喝着茶的001，于是她也走过去给自己倒了一杯。


    在看见来人是苏芸蔚的时候，001把手中的茶盏放回到了茶几上，紧接着故作疑惑地询问苏芸蔚道：「您为什么不告诉她真相呢？告诉她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之所以偶尔操控她是为了防止她被快穿司判定为bug，保护她不被快穿司消除，因为自我意识的觉醒很容易让她身不由己地跑到别的世界里去。而且她的觉醒程度这么高，潜意识里肯定非常地嚮往自由，那么自由自在的大世界就肯定会成为她的无意识的首选。但是对于一个小世界里的角色而言，越是接近真实，就距离死亡越近。」


    苏芸蔚从001说话的语气里听出了对方并不是真的对自己的做法感到疑惑，所以她没有回答001的问题，而是继续略微失神地喝着茶。


    「您是生怕得知了这个真相的她会更进一步地觉醒吧？到时候快穿司就不会允许您放弃这次的任务了，甚至还有可能会派遣别的宿主过来『协助』您完成这次的清除。」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等到苏芸蔚的答案的001最后替苏芸蔚说出了答案，「与其说是『协助』，不如说是『胁迫』。」


    事实证明「怕什么来什么」作为一句对「墨菲定律」的核心理论的概括还是相当准确地。


    在苏芸蔚的细心照料之下，当时的苏慕晚没过多久就恢復成了身为女主应有的模样，然后又在苏芸蔚装作喜欢看她参演的所有作品的鼓励之下发愤图强，步步高升，年底的时候一举夺得了影视界的「金马奖」。


    同时因为苏父的生意正值上升期，她来年的生日也由早些年的时候的意思意思变得必须得有排面了起来。虽然她向来都不喜欢这种热闹的场面，苏父也不捨得让她做出任何的牺牲，但是她知道对于生意人来说人脉就好比血液，没了或者不足都是会要命的，所以她非常有必要做出这个牺牲。苏父拗不过她，最后就只能够由她去了。于是接下来的剧情发展就和原着里的一样——她被苏父的商业伙伴下了春.药，然后及时赶到的谢煜文在救下了她之后把她带到了附近的一家酒店里开了一间房。


    眼看谢煜文就要把持不住了，当时的自己又处在被药力和世界意识的双重支配之下，作为旁观者的苏慕晚的脸色一时间变得难看的要命。在谢煜文开始脱裤子的时候，她甚至当场俯身干呕了起来。


    一旁的998见状立即上前伸出手去为她轻轻地拍打着后背。


    【998：宿主，你放心，一定没事的。我看林胤不像是一个会吹牛逼的人。】


    998的这一张嘴不愧是被「开过光」的。她才刚说完，酒店的房间的门就被从外头打开了，紧接着冲进来了几名警察，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一名俊美无涛、英姿飒爽的男性。


    这名男性正是998刚才所提到的林胤。


    眼前的阵势吓得谢煜文连忙提起了自己的才刚脱到一半的裤子。


    【998：这下子这个谢煜文不阳痿是不可能的了。恭喜他成为了继曾经的那位太子之后的登『基』第二人。】


    【苏慕晚：......】


    在得知了谢煜文最后并没有得手之后，苏慕晚顿时松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她看见林胤快步走向了当时的自己，紧接着不由分说地给自己餵下了一管药剂。在面对警察的询问的时候，他不慌不忙地解释道这是他的一位名叫郁云舒的朋友托人从国外买回来的特效降温药，能够快速且有效地抑制住性.欲。


    当听见郁云舒的名号的时候，这几名警察就没有再多问了。外界对郁家的评价一直都是正面的，而且郁家在这个世界上是出了名的有钱有权有势，身为郁家独女的郁云舒大小姐他们可惹不起。


    在从林胤的口中听见郁云舒的名字的时候，作为旁观者的苏慕晚立马就可以断定他是苏芸蔚派来搭救她的。当时的她显然也确认了这一点。但是在几名警察扣着谢煜文离开以后，不管她怎么追问林胤，林胤都一口咬定过来搭救她是他自己的本意，苏芸蔚对此并不知情。


    ......如果苏芸蔚真的不知情的话为什么会把药剂交给你？


    当时的苏慕晚听了根本不相信林胤的鬼话，还是认定林胤就是苏芸蔚派来搭救自己的。至于苏芸蔚为什么不亲自过来，她自认为这是因为苏芸蔚不想和她之间拥有过多的牵扯但是又放心不下她。如今作为旁观者的苏慕晚听了更是不会相信林胤的鬼话。她打开了系统商城，没过多久就在「药品区」的「解药栏」里找到了同款的药剂，兑换需要花费两万积分。


    她才不相信曾经只和她有过一面之缘的林胤会愿意在她的身上花费这么多的积分。


    想到这里的苏慕晚当即理直气壮地给林胤这个人补充了一句定义。


    【苏慕晚：虽然林胤不是一个会吹牛逼的人，但是他却是一个会占别人的便宜的人。】


    【998：......你是怎么看出这一点的？】


    【苏慕晚：虽然他曾经出手搭救过我是事实，我也很感谢他，但是这分明就是苏芸蔚授意他做的。就算是欠人情我也应该欠的是苏芸蔚的人情，关他林胤什么事情？真亏他在第三个世界里的时候还好意思让我别忘了还他一个人情。算了，看在他后来愿意告诉我关于「定制副本」的详情的份上我就勉强认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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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98：......我感觉林胤如果知道了你的这个想法的话一定会气得当场吐血身亡的。】


    【苏慕晚：真的吗？这可真是太好了。我终于解决掉了他这个隐藏的情敌。】


    【998：......】


    苏慕晚和998之间的以上对话自然都是说笑的。林胤曾经出手搭救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所以这个人情苏慕晚是一定会记住的。在说笑之余，其实一直都有一个疑惑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先前有过一个猜测——她身为女主的身份之所以会被女配郁云舒给取代，是因为原生世界的世界意识保不住她。她原本以为原生世界的世界意识之所以保不住她是因为前来抹除她的存在的两位分别是快穿司最强的宿主苏芸蔚和快穿司最强的系统001。但是她们最后选择了放弃这个任务，而且直到现在也没有动手。此外，大概率是快穿司派来增援苏芸蔚的林胤估计眼下也已经投奔苏芸蔚了，不然他不可能跑来搭救当时的她。


    那么最后是什么人在苏芸蔚、001和林胤的眼皮底下把她从世界意识的手里夺走了？又或者说是杀死了？


    这个疑惑让正思考着的苏慕晚不由得嵴背发凉。


    这个人不仅以一敌四——三位大佬外加一个位列「厅堂级」排位的世界的世界意识，最后还赢了......


    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逆天」的存在？


    针对苏慕晚的这个疑惑，「定制副本」很快地又给出了答案。


    苏芸蔚派林胤过来搭救自己的事情让当时的苏慕晚确信苏芸蔚还是在乎自己的，于是自从这件事情发生了以后她开始更加卖力地在苏芸蔚的面前刷存在感。因为自从苏芸蔚把她接到了自己的别墅里细心照料后她就一直死皮赖脸地保持着和苏芸蔚同居的状态了，所以她接下来所做的事情概括起来就是一句话——不顾一切地讨好，拼尽全力地得罪，明目张胆地「耍流氓」。


    在「明目张胆地『耍流氓』」这一点上，当时的她貌似还在打闹之中不小心夺走了苏芸蔚的初吻。但是当时的她没有在意，认为姐妹之间的肢体接触和卿卿我我都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眼前的这一幕幕在如今的苏慕晚看来简直也是妥妥的黑歷史。一想到自己的这些黑歷史已经被一旁的998给看了个遍，她的暗杀系统之心就冉冉升起。


    这么想着的苏慕晚情不自禁地瞥了一旁的998几眼，脸上带着神秘莫测的微笑。


    察觉到了苏慕晚的动作的998被她的这道笑容给吓到了，心想她肯定不安好心，于是立马和她保持了至少五米的距离。


    然而有一天正当苏慕晚看见当时的自己像往常一样藉口熘进了苏芸蔚的房间里然后伺机投入了苏芸蔚的怀抱之中的时候，她发现如今作为旁观者的自己突然被强行切换了视角——由原本的第三人称视角转为了第一人称视角。


    自从得知了能够自如地切换视角之后，在一般情况下她都会选择第三人称视角来看待整个故事。因为「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想要把被自己弄丢了的过往参透。一旦加深了记忆，以后如果再发生什么意外，她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忘记得这么地彻底。


    被强行切换成了第一人称视角的苏慕晚突然感觉自己的头脑有些昏沉。直觉不妙的她连忙趁着自己还有几分清醒的时候大声地唿喊着998的名字，却发现无人应答。


    其实站在998的角度看去，苏慕晚根本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像往常一样地依偎在苏芸蔚的怀里而已。


    没有接收到998的回应的苏慕晚很快地就丧失了自己的仅存的几分清醒，头脑被昏沉彻底充斥。


    隐约间，她听见了苏芸蔚的哭声，其中的悲痛令人心碎。


    「好难受......好痛苦......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她听见苏芸蔚这样对自己哭诉道，「你愿意为我分担一下吗？」


    苏芸蔚在向她哭诉完毕后立即谆谆善诱她道：「愿意为我分担就等同于愿意成为我的接班人。这样一来，你就能够永远地待在我的身边了。不然的话我是没有办法带你离开这个世界的。」


    「我愿意......」头脑极度昏沉的苏慕晚听见自己这么回答道，甚至还主动开口询问苏芸蔚自己接下来需要做些什么。


    「你只需要做一件事情就足够了——杀死我。等会儿在你的左手中会出现一把小刀，你只要把它插进我的腹部里就好。」苏芸蔚听了立即用一种异常愉悦的语气回答和怂恿她道，「你不用担心，被你杀死的只是一串构成我现在的这具身体的数据，真正的我还是好好的。只有瞒天过海，我才能够想办法带你离开。所以你快点动手吧。见血就行。」


    苏慕晚听了顿时依言把自己的左手放到了苏芸蔚的腹部之上。她感觉苏芸蔚所说的每一个字节里都充满了巨大的诱惑力，像是深渊凑在耳边的呢喃，让她心甘情愿地纵身一跃。


    可是......她为什么非得杀死苏芸蔚？


    苏慕晚想不通。


    明明她急着把已故的苏芸蔚完整地拼凑起来还来不及呢。


    已故......对了，苏芸蔚已经死了啊。那么她现在上哪里去杀死苏芸蔚呢？


    苏慕晚还是想不通。


    想要杀死已故的苏芸蔚就必须先把苏芸蔚给完整地拼凑起来才行。她目前已经拥有苏芸蔚的三块人物碎片了。


    人物碎片......这三块苏芸蔚的人物碎片都是她先前加入了快穿司然后刷爆了三个世界的女主的好感度后才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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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6页

    快穿司......自从加入了快穿司以后，她不是正在副本里做任务就是正在系统空间里做休整。那么这里是哪里呢？


    苏慕晚突然之间想通了。


    这里是专属于她的「定制副本」。


    只要「见血就行」是吧？


    想通了的苏慕晚突然发出了一道有如苏芸蔚刚才的语气一般的异常愉悦的笑声，紧接着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左手改而狠狠地按向了自己的腹部。


    现在的我，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人伤你分毫，哪怕被伤害的对象只是你的一道虚影。就连我自己也不行。


    存有这一决绝的想法的苏慕晚在下一秒听见了一道久违的系统的提示音。


    【嘀~恭喜宿主成功触发该「定制副本」的通关条件之三——「杀死你自己」。剩余通关条件的数量为零。宿主只需完整地回顾剩下的所有剧情即可通关。】


    「杀死你自己」？


    苏慕晚在听到第三个通关条件的时候不由得愣了一下。


    这不就是还在末世里的时候姜若诗对她说过的唯一能够完全驾驭技能「杀伐」的方法吗？


    然而她还没有来得及细想，甚至没有来得及缅怀一下姜若诗，她就看见当时的自己被突然出现的001一脚踢飞到了墙角处。


    与此同时，她的视角又由第一人称变回了第三人称。


    苏慕晚转过身去看着被踢飞到了墙角处的自己正倒在地面上缩成一团的模样，心知当时的自己伤得不轻，但是明显还死不了。


    认为当时的自己还死不了的苏慕晚立即把视线转移到了已经被当时的自己在腹部处捅了一刀的苏芸蔚的身上，没有再多看正疼痛难耐地缩在墙角处的自己一眼。倒是苏芸蔚，在有气无力地斥责了001一句「你下脚太重了」之后忍痛挪至墙角处为当时的自己检查伤势。


    看着眼前的这个被自己捅伤了却还不忘担心自己的苏芸蔚，当时的苏慕晚不由得哭出了声：「姐姐，对不起，我......」


    「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本意。」擅自打断了她的解释的苏芸蔚一边给她餵下了一颗从系统商城里兑换的伤药，一边轻声安抚她道，「别哭了。我没事。」


    虽然苏芸蔚嘴上说着没事，但是如今身为旁观者的苏慕晚却知道她不是真的没事。因为她的脸色苍白得要命，腹部的血怎么也止不住，就算用遍了系统商城里的伤药也不行。


    当时的苏慕晚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虽然在发现了这一点之后她更加想哭了，但是为了不让苏芸蔚担心，她只得硬生生地忍住了眼泪，甚至不让自己发出丝毫的哽咽声。


    就在当时的苏慕晚因为吃下了从系统商城里兑换的伤药而恢復得差不多了的时候，苏芸蔚的房间的上空突然出现了一道裂缝。这道裂缝越开越大，直到形成了一个堪比人体的大小的椭圆的时候才停止了扩裂。


    通过这道椭圆形的裂缝，可以隐约地看见其中有一条会流动的发着光的长河。


    正当苏芸蔚和001都高度戒备着即将从里面出来的东西的时候，当时的苏慕晚的身体突然腾空而起，还没等三人里的任何一人反应过来就被吸入了这道椭圆形的裂缝之中。


    就在当时的苏慕晚的身体消失的下一秒，这道椭圆形的裂缝就迅速地合上了。一切又恢復成了原来的模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一个小世界里的没有任何恶意的bug最后居然能够摆脱『法则』的束缚，而且还不知道被她打破了的是哪一条。」最先反应过来的001秀眉微蹙，她抬眸看着这道椭圆形的裂缝合拢的位置略微懊恼道，「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当初就应该背着您偷偷地把她给除掉，又或者刚才就应该直接一脚踢死她。」


    001刚说完，原本距离如今身为旁观者的苏慕晚至少五米的998突然悄无声息地凑到了苏慕晚的身旁，紧接着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苏慕晚的神色的变化。


    察觉到了998的小动作的苏慕晚顿时哭笑不得地对998说道。


    【苏慕晚：你放心，这个仇我不会记的。】


    因为这个仇永远都报不了了。


    当然，这句话苏慕晚没有当着998的面说出来。


    她其实非常希望自己有机会能够报这个仇，因为这样一来的话001就肯定还活着。


    活着这件事情，或许对于一些人自己来说是无关紧要的，但是对于在乎他们的人来说却有可能是救赎。


    「你真的下得了死手吗？」一旁的苏芸蔚苍白着一张冷艷动人的脸有气无力地调侃001道，「你要是真的下得了死手的话，以往的那些bug在看见了你之后绝对活不过三秒吧。」


    苏芸蔚的微弱的声音让001顿时停止了懊恼，改而快步走到苏芸蔚的身旁搀扶着摇摇欲坠的苏芸蔚，语气担忧道：「您快别说话了。我现在就向快穿司提交脱离这个世界的申请。」


    她说完后顿了顿，再三犹豫后还是面露难色地补充了一句道：「恕我直言，由于您的腹部上的刀伤是『死令』的产物，因此您的真身很有可能也不能够倖免，还请您做个心理准备......」


    尽管001说得很隐晦，苏芸蔚还是从中听出了她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


    「就是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对吗？」死亡明明是一件足以令人胆战心惊的事情，苏芸蔚却用一种无关紧要的语气把它给描述了出来，仿佛她早就已经不想活了。她说完后改而用一副劝说的口吻再次调侃001道：「你和我之间还有什么是不能够直接说的？你的这种和熟人之间还要拐弯抹角的作风可得改一改，不然以后肯定会吃大亏，甚至还有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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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1听了只是一如既往地温婉一笑，不再言语，随后在收敛了笑容的同时眉目间重新涌上了化不开的担忧，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把苏芸蔚的劝告放在心上。


    当看见苏芸蔚和001脱离了这个世界之后，作为旁观者的苏慕晚这才把视线重新挪回到了当时的自己的身上。


    她发现自从当时的自己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给吸走了以后，时不时地就会有另一股同样不知名的力量拼命地把当时的自己往回拽。


    于是她猜测这一股把当时的自己往回拽的力量是属于原生世界的世界意识的，而另一股吸走当时的自己的力量......


    作者有话要说：　　另一股吸走当时的苏慕晚的力量是......


    苏芸蔚：「总是和熟人拐弯抹角肯定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001：「后来我还果真引火上身了？」


    250：「......」


    看来这章还是没能够完结，反正接下来的两章之内吧，一定会完结的。


    今天看见一位陌生的数字读者的留言，点醒了我一下。我想说的是之前的作话里的小剧场其实也藏着很多的线索。吃书我是应该（绝对）不可能吃书的（滑稽），同一个人对同一件事情所说的话如果有出入那是因为有怪异（滑稽）。比如「神的残次之作」真的就是「残次之作」，有的残次很明显，有的不明显只是有一丢丢的小问题。他们的话不可全信。对于他们之中的大多数而言，正常人的三观、品质、情感之类的他们不一定有。


    最近我会把一些以前的章节里的屏蔽字眼改掉，大家可以不必理会。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癞蛤.蟆」、「十有八.九」、「天.衣无缝」这类词语不让写？迫害？


    第163章


    猜测到一半的苏慕晚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幢黑色的高楼大厦, 这幢黑色的高楼大厦和在故事集《女主重生后》的后封内侧印刷着的那幢一模一样。


    于是她顿时就确定了另一股吸走当时的自己的力量是属于「无妄之塔」的。


    难怪当初能够在苏芸蔚、001和林胤的眼皮底下把她从世界意识的手里夺走。


    此时的苏慕晚恍然大悟。


    至于夺走她的原因，无非是相中了自我意识高度觉醒的她, 想让她取代苏芸蔚成为快穿司的新任「主王」。


    终于解开了这个一直萦绕在自己的脑海里的疑惑的苏慕晚突然回想起了主程序曾经在处刑场上说过的一句话——「不好意思, 去掉『未来的』这三个字，因为她已经是了。」


    没错，她早就已经是快穿司的新任「主王」了。从她用小刀捅伤了苏芸蔚的那一刻起, 她就已经是了。因为被她捅伤了的苏芸蔚在「死令」的干涉之下绝对活不成。


    想到这里的苏慕晚不由得对快穿司的「王权的交接方式」感到强烈的不适——每一任的新王不管想不想上位都被迫着动手弒杀前一任的王。曾经的她被迫着用小刀捅伤了苏芸蔚，那么未来也必将会有人被迫着或者自愿地用同样的方式对待她，甚至还有可能更加地残忍。因为万事万物都处在不断的变化和发展之中，未来总会出现一个比她更加适合「王权」的人。


    事实证明苏慕晚对当时的她被「无妄之塔」抓走的原因的猜测是正确的。


    在当时的她被强行带入了「无妄之塔」的内部之后, 「无妄之塔」立即把她扔进了内部的其中一道关卡里歷练。估计是因为考虑到了当时的她几乎毫无「武力值」这种东西可言, 所以「无妄之塔」给当时的她安排的第一道用以歷练的关卡很简单——只需要打倒被安置在这道关卡内的「试训阁」里的一具已经被做成了傀儡的尸体就能够通关了, 而且不限时间。


    然而「简单」这个评价是现在的苏慕晚所给出的，这道关卡对于当时的她而言还是关山难越。因为这具傀儡不仅皮糙肉厚刀枪不入, 而且精通各类武学招式。当时一心挂念着苏芸蔚的她在刚进入这个关卡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地跑进「试训阁」里对这具傀儡发出了挑战, 结果不到一分钟就被打了个半死不活。所幸「无妄之塔」见状及时地凭空降下了一道暖光, 她这才没有真的当场去世。


    这道暖光很神奇，能够瞬间让她的身体和精神状态都恢復如初。


    接受过了这道暖光的治疗的她心知自己在短时间之内是打不过这具傀儡的了, 于是她立即改变了战略——打不过就跑。但是她还没跑几百米就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一道空气墙给撞了个昏天暗地，换了另外三个方向跑的结果也是一样的。发现了这一点的她这才意识到这道关卡是有边有际的, 可供她活动的范围仅限于她身处的这座小型宅邸的内部。


    眼看自己就连跑也跑不掉, 当时的她这下子只得强行压下内心之中的焦躁，开始仔细地研究起了这座小型宅邸的内部来。除却一些用作观赏的场景和装饰以外，这座小型宅邸里还建设有四幢楼阁, 它们分别是「藏书阁」、「宝药阁」、「试训阁」和「起居阁」。每幢楼阁各司其职，职如其名。


    在大致地了解了一下这座小型宅邸的布局之后，当时的她果断地选择了首先进入「藏书阁」。因为她想着这里面可能会记载着能够打倒「试训阁」里的那具傀儡的办法，她打算用理论指导实践。事实证明果真如此。她在藏书阁里发现了一沓厚重的《初级武学绘卷》，这一沓就是一个系列，一共有八十一卷。当时的她认为只要把这八十一卷上面所记载的内容都融会贯通了之后肯定就能够打倒那具傀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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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8页

    头三天里自带「学神」属性的她还信心满满地按照绘卷上所说的来做，包括到「宝药阁」里服用「洗髓丹」来洗筋伐髓、服用「强体丹」来增强体质、服用「辟谷丹」来驱逐飢饿感等。除此之外，她每天早晚还要各围绕院落负重慢跑三公里，每天早晚各扎马步、做弓步、压肩、双臂绕环、压腿、搬腿、前俯腰、拧腰等至少半小时——这些都是武学的基本功，包含了「桩功」、「肩功」、「腿功」和「腰功」。但是八十一卷的内容实在是太多了，而且越往后就越难以掌握，再加上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越来越担心苏芸蔚的伤势，所以从第四天起她整个人就开始坐立不安了。


    于是在稍微掌握了皮毛的踢腿的招式后，她再次迫不及待地冲进了「试训阁」里向那具傀儡发起了挑战，结果依旧是被打了个半死不活。只不过她这次明显比上次的时候进步了，因为这次她在这具傀儡的手下撑过了三分钟。


    这个结果令当时的她在深受打击的同时感觉到了绝望，内心之中对苏芸蔚的伤势的担忧却只增不减。在这种情况之下，她最终採取了一个自认为可以提早离开的办法——自杀。因为这道关卡里没有危险的利器，所以她所选择的自杀方式是一个劲儿地去撞击空气墙，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遍体鳞伤。然而「无妄之塔」显然是不想让她就这样死去，因此每每在她奄奄一息的时候就凭空降下一道暖光，硬是把她给救了回来。被「无妄之塔」给救了回来的她立即又不服气地重新撞墙，然后又被「无妄之塔」给救了回来。


    就这样，当时的苏慕晚开始了自己的在棺材板里反覆横跳的表演。


    以这副一心寻死的态度和「无妄之塔」大约僵持了三天后，这座原本只有她一个人的小型宅邸里突然多出了另一个人。


    这个多出来的人是一个漂亮得叫人一时挪不开眼睛的女人——三千青丝绾正，额头前没有刘海；脸是瓜子脸，眼是丹凤眼，眉是流星眉，鼻子高挺秀气，嘴唇微薄但是形状很适合接吻。上着硃砂色之衣，下着橘红色之裳，领口、襟边、袖口、裙口、裙摆处均染有一道墨黑。虽然她穿的是汉服，但却是极其罕见的商朝汉服。要知道，现在市面上流行的汉服的款式基本上都是唐制、宋制或者明制的。


    苏慕晚不认得这位绝代佳人，但是998认得，尽管对方在这个时候的髮型还没有被做成小波浪，也没有形成斜肩长发。


    【998：宿主，这个女人就是温无念。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看来她真的是慢穿司的「顶级」系统之一。】


    【苏慕晚：哦。既然她是你的老相好，那么我就放心了。】


    【998：......我懒得理你。】


    其实苏慕晚清楚温无念和998之间的关系很浅显，根本算不上是「老相好」，所以她实际上还是揣着一颗警惕的心静观其变。她原本还生怕如果温无念待会儿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会令她和998之间的关系变得很尴尬，但是998现在的这个表态顿时让她放心了不少。


    就在当时的苏慕晚直接无视了突然出现的温无念准备继续撞击空气墙的时候，温无念连忙上前拉住了当时的苏慕晚，语气里不是应有的担忧反而充满了愉悦：「你这孩子真的是......傻得可爱。『无妄之塔』里的时间是绝对静止的，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自己在这里浪费了多少时间。不过外界的时间却是正常流逝的，所以你更加应该乖乖地按照『塔』的指示来做，争取早日离开这里。」


    温无念的这番说辞成功地说服了当时的苏慕晚，终于让她能够再次沉下心来继续学习那沓厚重的《初级武学绘卷》系列了。阅读完整套《初级武学绘卷》并且把上面所记载的内容融会贯通具体花费了多长的时间就连如今身为旁观者的苏慕晚都不知道，因为在这道关卡里永远都是晴朗的白昼。不过据如今的她的估算，再怎么说起码也得有四五年的时间了，但是这显然只是一个错觉，因为在当时的她打倒「试训阁」里的那具傀儡的一刻她右手腕上的数字式的电子手錶只跳动了五秒钟。


    在这不分白天黑夜的四五年里，如今身为旁观者的苏慕晚因为闲得慌也跟着当时的自己重温了一遍整套《初级武学绘卷》上的内容，在当时的自己进行实操训练的时候也跟着一起进行实操训练。在亲眼目睹当时的自己成功打倒了「试训阁」里的那具傀儡的时候她都快要哭出来了。她不知道当时的自己为什么最后还没有疯掉，反正如今身为旁观者的她真的是差一点就被憋疯了。


    更令苏慕晚感到崩溃的是，她好不容易才看见当时的自己通关了，结果没过多久「无妄之塔」就又把当时的她扔进了下一道关卡里。这道关卡里的情景和之前的那道里的一模一样，也是永远都只有晴朗的白昼，也是在一座小型宅邸的内部，只不过她这一次要掌握的内容是一套一共一百零一卷的《中级武学绘卷》。


    于是苏慕晚在各种花式的吐槽之中又开始跟着当时的自己重温了一遍。倒是998，虽然在一开始的时候也是因为无聊至极才跟着当时的她一起学习《初级武学绘卷》的，但是苏慕晚却从来没有看见过998表现出任何消极的态度，就连一句抱怨都没有。


    在重温《中级武学绘卷》的期间，苏慕晚会利用当时的她休息的零碎时间来梳理和归纳自己的记忆，看一下能否从中推敲出更多的信息。功夫不负有心人，她还真的推敲出了一道问题的答案，是关于在第三个世界里的时候系统741为什么要接二连三地谋害她所在乎的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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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被格式化了的系统741只会听命于快穿司的主程序，那么他的所作所为其实就是主程序的授意。根据主程序既没有欺骗过她也没有真正地伤害过她这两点来看，主程序对她没有恶意。而且主程序还曾因为她喜欢郁云舒从而放弃了对郁云舒使用「凌迟」这种酷刑，由此可见它还算是有把她这个快穿司的「主王」给放在眼里的。


    其次，目前看来「无妄之塔」对当时的她也没有恶意，完全就是在培养她，目的估计是让她在成功地取代了苏芸蔚之后能够成为一位合格的「主王」。在这一点上，主程序显然是「无妄之塔」的拥护者，不然它也不会特意跑到第二个世界里给自己安排了一场「新手指引」，更不会疯狂地想要弄死身为苏芸蔚的一部分的洛琼华。如果它后来没有被程序病毒「墟里上孤烟」重创，说不定还会跑到第三个世界里想法设法地弄死同样身为苏芸蔚的一部分的郁云舒。或许主程序的出发点是好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它所在的快穿司能够获得更好的发展，但是它毕竟只是一道程序，在目的的面前不讲究方法的对错。


    再者，第三个世界《我的美女影后老婆》是她的原生世界，里面的一景一物都承载着她在成为快穿司的「主王」之前的记忆，很容易引发她在感情方面的共鸣。而且后来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貌似还发现了她的存在，暗中提示、保护、帮助了她好几次。她相信如果她选择继续留在《我的美女影后老婆》这个世界里，那么终有一天原本属于她的「女主光环」就会从郁云舒的身上再次回到她的身上。


    综上所述，既然她的存在对于快穿司而言意义重大，「无妄之塔」和主程序又曾经在她的身上花费了这么多的心血，那么「无妄之塔」和主程序肯定是不愿意把她归还给她的原生世界的，所以主程序授意系统741对她所在乎的人下手一方面是为了阻止她这么快地恢復记忆，因为那个时候「次王」的人选还没有出现，另一方面是为了让她早日悲痛欲绝地脱离她所在的原生世界。


    至于为什么要让明显在各方面都比不过苏芸蔚的她来取代苏芸蔚，很有可能只是因为时空局的「死令」是这么规定的而已——「一代君王一后尘，代代后人送前人」，完全没有把「后人」的质量给考虑进去。


    简直就是「槽多无口」。


    无论是「法则」还是「死令」都存在着巨大的漏洞的这一点让苏慕晚确定了「无妄之塔」不是一个拥有自主意识的活物，而是一个为了某种用途才被制造出来的东西。在她看来就连快穿司的主程序都比「无妄之塔」更像是一个活物，虽然两者同样莫得感情，但是前者最起码还有脑子。


    想到这里的苏慕晚把自己刚才所想的全部内容都毫无保留地告诉了998。她原本以为998会因为仇恨快穿司的主程序从而否认它的出发点是好的这一点，但是998并没有这么做，不仅没有否认这一点反而还从容地肯定了。


    或许是真的是......再也回不去了。


    看着如今的这个成熟稳重并且愈渐地不苟言笑了的998，苏慕晚一时间竟不知道是应该替她感到高兴还是应该替她感到难过。


    在当时的苏慕晚掌握了《中级武学绘卷》并且打倒了一具升级版的傀儡之后，没过多久她再次被扔进了另一道和先前的两道有着一模一样的情景的关卡，唯一不同的是她这一次要掌握的内容是一套一共二百五十一卷的《高级武学绘卷》。


    这种「填鸭式」的教育方法让当时的苏慕晚顿时不想干了，因为她觉得照这样子下去自己永远都无法从「无妄之塔」里出去。谁能够保证继《高级武学绘卷》之后没有《超高级武学绘卷》和《终极武学绘卷》呢？彻底绝望了的她这回没有选择自杀，而是决定和「无妄之塔」拼个鱼死网破。她开始大肆破坏关卡内的建筑，甚至还钻木取火来把「藏书阁」给烧了。在做着这些疯狂的举动的同时不忘大声嘲讽「无妄之塔」道：「你当我是一台超级自主学习机吗？！就算是超级自主学习机如果内存满了的话也会爆炸的，更何况我只是一个拥有着肉.体凡胎人类！而且如果每一个人都能够自学成才的话那么还需要老师干什么？！」


    当时的她在把这道关卡内的建筑都毁得面目全非了之后就找了个阴凉的角落坐下来安静地等死。出乎她的意料的是，她最后没有等来死亡，而是等来了这道关卡的自我修復以及......


    苏芸蔚。


    准确地说，是已经失去了神志的苏芸蔚。


    「无妄之塔」还真的听从了当时的她的诉求，给她找来了一位「老师」。


    如今作为旁观者的苏慕晚见状顿时气得浑身发抖。当时的她虽然在一开始的时候没有把苏芸蔚的异于常人的冷漠往对方已经失去了神志这方面想，但是在苏芸蔚的指导之下完成了对《枪斗术》的学习之后她就开始有所察觉了。


    因为在《枪斗术》的学习关卡里时不时地就会冒出几个人来给她当陪练，这些给她当陪练的人也和苏芸蔚一样有着异于常人的冷漠，甚至还会为了鼓励她而不惜用身体直接撞上她的刀口或者枪口。而且他们的眼睛里都没有高光，苏芸蔚的眼睛里也没有。除此之外，苏芸蔚还是一道所学之综合应用型的关卡里的最终boss。


    终于意识到了什么的苏慕晚立马又开始闹腾了，但是这回「无妄之塔」却没有再对当时的她作出丝毫的让步。眼看当时的她没有一点儿动手打倒苏芸蔚的意愿，甚至在面对苏芸蔚的攻击的时候她就连躲都不躲，「无妄之塔」决定跳过「能力培育」的最后一步直接让她进入下一个阶段——「泯灭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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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想泯灭一个人的人性，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把这个人所在乎的一切都摧毁掉，让这个人陷入孤立无援的状态，直到这个人自己放弃自己。


    「无妄之塔」显然深知这个套路。


    当时的苏慕晚非常依恋自己的家人和朋友，那么它就以人性的恶来击碎这份依恋，比如把苏芸蔚变成了一个没有神志还会残害她的怪物；当时的苏慕晚擅长琴棋书画舞乐诗茶，那么它就运用「物极必反」的原理让这些擅长统统变成恐惧，比如让当时的苏慕晚面对着台下的腐尸群卖艺；当时的苏慕晚喜欢演戏，那么它就用血淋淋的结局来让这份喜欢转变成厌恶，比如让当时的苏慕晚饰演「开膛手杰克」；当时的苏慕晚享受视线的聚焦，那么它就以制造疾病的方式让这份享受转变成折磨，比如把当时的苏慕晚关在一个幽闭的空间里让她长时间地被暴露在各种视线的聚焦之中......


    在从当时的苏慕晚的身上已经检测不到任何的情感波动的时候，「无妄之塔」让她进入了第三阶段——「思维培育」。这里的「思维」指的是理性的思维。第三阶段的最终目标就是让当时的她彻底摒弃感性的思维，只留下理性的思维。因为这个时候的她的人性在上一个阶段的时候就已经被泯灭了，所以这一阶段需要花费的时间不长。


    第四阶段也就是最后一个阶段是「数值调试」，即用「定量实验法」把当时的她在各方面的数值分别从低往高地设置了一遍，在这过程之中分别让她以各串数值参加实战。


    出乎当时的苏慕晚的意料的是，在第三阶段到第四阶段的过渡期间「无妄之塔」给了她三天的休息时间。不过在这三天里她的活动范围仅限于一幢家具齐全的别墅的内部。虽然她出不去，但是前来拜访的人在徵询了她的同意之后却可以自由地出入。


    这种形式无论是在当时还是如今的苏慕晚看来都和「探监」没什么两样。


    然而当时的苏慕晚压根儿就没有在意这一点，因为她在「无妄之塔」里没有熟人，所以自然也就不可能有人会来看望她。


    不料在她休假的第二天真的有人来了。这个人居然还是001。


    「恭喜了，快穿司的新任『主王』。」当看见了安然无恙的苏慕晚后，001笑容温婉地说出了这样一句祝贺性的话语，但是说话的语气里却听不出半分的诚意。


    「姐姐她现在在哪里？身体恢復得怎么样了？」当时的苏慕晚听了直接忽略了001的这句贺词，强行压下内心之中的急躁故作镇定地询问001道，「之前的那个手把手地教导我的是一个冒牌货吧？」


    「是不是冒牌货你自己最清楚不过了。」001听了没有正面回答苏慕晚的上述问题，因为她认为苏慕晚的内心里早就已经有了这些问题的答案。考虑到当时的苏慕晚很有可能还没有彻底搞清楚状况，001又特意嘱咐了她一句道：「既然你已经触发了『死令』成功地接替了你的姐姐的位置，那么从今往后请你拿出一位『主王』应有的样子，不要让她白白地为你牺牲。」


    「『主王』......牺牲......」在同时听见了这两个词语的时候，当时的苏慕晚这才开始主动去理解001刚才所说过的话。当她终于意识到是自己害死了苏芸蔚的这一刻她的内心里其实是崩溃到想要吶喊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的她却无法把这种情绪表达出来，甚至就连用悲痛欲绝的语气说出来的话语落在旁人的耳朵里也变成了漫不经心：「可是我并不想成为王。」


    「现在距离我说完刚才的那句话的时候还没过多久吧？」001在听了当时的苏慕晚的想法之后虽然脸上依然带着一贯的温婉的笑容，但是说话的语气里却已经透露出了几分愠怒，「明明同样经受了这些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为什么只有你依然在自私自利地逃避责任？而且还是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样。是不是被人护着的感觉太好了？」


    「我为什么必须承担责任？这个所谓的『主王』又不是我自愿当的，而是被『无妄之塔』挟持着当的，说是『命中注定有此一劫』也不为过。」当时的苏慕晚完全无法理解001生气的原因，她只不过是想要和自己的姐姐苏芸蔚永远待在一起而已，「我平生最讨厌的事情就是这两件：一是不自由，二是别人染指属于我的东西。这两件事情『无妄之塔』刚好都做了，所以我是绝对不可能让它称心如意的。」


    「所有命中注定的结果都是由在此之前的一个个或大或小的选择堆砌而成的。」001在听了当时的苏慕晚的解释之后语气里的愠怒却丝毫不减，「如果你在自己年幼的时候没有选择乱跑，那么你就不会遇见你的姐姐；如果那个时候的你没有选择执意要到马路的对面去，那么你的姐姐就不会记住你；如果得救后的你愿意乖乖地待在警察局里等候你的父母过来领走你，那么你的姐姐就不会与你有这么多的牵扯......如果你们之间没有过多的牵扯，那么长大后的你就不一定会成为bug；如果你不会成为bug，那么你就不会打破『法则』之一；如果你没有打破『法则』之一，那么你就不会触发『死令』；如果你没有触发『死令』，那么现在的你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001说完后顿了顿，紧接着总结了一句道：「所以虽说这个『主王』不是你自愿当的，但是却是曾经的你自主选择的。」


    在001说完这句总结性的话语后998连忙又小心翼翼地看了如今身为旁观者的苏慕晚一眼。她不是生怕苏慕晚生气，而是担心苏慕晚会因为001刚才所说的话而感到委屈。虽说这些话具有一定的道理，但是她依然不认为逃避被强加在自己的身上的责任这件事情是错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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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乎998的意料的是，如今身为旁观者的苏慕晚在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后却坦然一笑道：「我认为她说得挺对的。如果当时的我能够成熟一点，能够沉住气静下心来顺着『无妄之塔』的意思来做事情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激怒它的话，苏芸蔚就不会在临死之前还要无端地多承受一份痛苦了。被人护着的感觉其实一点儿也不好，不仅不好反而还糟透了。」


    001此番过来看望她的目的就是确认当时饱经折磨后的苏慕晚是否还活着，现在得到了答案的001在放下了一句「未来或许还能够再会」之后便离开了。


    在001离开后的不久，百般聊赖的苏慕晚决定上楼睡觉。然而就在当时的她倒在柔软的大床上的这一刻，窗外响起了一阵如同机械一般没有任何感情的乞求声——


    「逆大人，逆大人，求求您了，救救我的同伴吧。」


    作者有话要说：　　苏慕晚：「我觉得，从『无妄之塔』里出来的应该都已经不能算作『人类』了。」


    温无念（愉悦）：「我确实不是，因为我是神明。」


    998：「......我感觉隶属慢穿司的生物貌似都不太正常，001除外。」


    苏慕晚：「所以求你们了，有病就要趁早治疗啊！」


    最近越来越懒了，根本不想码字，越是结局越不想写。目测下章《与子成说》的全正文完。番外或许有一个吧。总之谢谢一路看到这里来的各路小天使们。如果方便的话请给我评论打个两分（因为昨天收到了一个负分评论理由是她找错书了，所以希望能够补回来），完结后也请给我的这本书评个完结分（因为大佬们说只要是完结文就都会遭受各种奇形怪状的生物的迫害）。


    感恩的心，感谢有你们。


    感谢在2020-03-17 23:03:30~2020-03-27 21:02: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嘿嘿哈嘿` 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4章


    这一阵怎么听怎么怪异的乞求声顿时引起了当时的苏慕晚的注意。她连忙一个鲤鱼打挺地下了床, 快步踱至窗边查看情况。


    声音是从这幢别墅前的一截柏油路上传来的。说来也奇怪，从二楼的这扇窗口看出去, 除了在这幢别墅一层的一顶窄小的屋檐和作为声源地的这截泊油路以外, 其余的一切都被尽数掩盖在了浓重的雾气之中，就连依稀的轮廓都看不见。


    泊油路上正站着一个看上去七八岁左右的小男孩，面庞白净, 五官精緻。他的面前有两只小巧玲珑的人偶，一只正倒地不起奄奄一息，另一只则正跪在地面上对着这个小男孩一个劲儿地磕头。


    如果不是因为确认了刚才的那阵如同机械一般没有任何感情的乞求声是从这只正在一个劲儿地磕头的小人偶的身上发出来的话，当时的苏慕晚会毫不怀疑地认为这两只小人偶都是活物, 因为无论是它们的神态还是它们的举动都烨然若生人。


    这个小男孩起初对来自于这只正一个劲儿地磕着头的小人偶的乞求声无动于衷, 甚至脸上还表现出了几分不耐烦的神色, 但是随后像是忽然之间想起了什么似的，极其不情愿地开口答应了这只小人偶的乞求。问题是他的不情愿并不像是一种一般意义上的不乐意, 而像是一种由于过分地克制自己的言行举止才导致的面部扭曲。


    「多谢逆大人。多谢逆大人。」在听见了来自于这个小男孩的允诺之后, 这只刚才发出了乞求声的小人偶连忙向这个小男孩道谢, 不过从这机械般的道谢声里完全听不出来丝毫的谢意就是了。


    这个小男孩听了没有回话，而是俯身腾出一根手指在另一只倒地不起的小人偶的身上轻轻地点了一下, 紧接着这只原本已经奄奄一息了的小人偶就能够从地面上爬起来了，而且看起来生龙活虎的。


    然而这只获救了的小人偶还没来得及向眼前的这个救了它的小男孩道谢, 就被这个小男孩一脚踢倒在地紧接着狠狠地踩碎了脑袋。


    一时间, 耀眼而刺目的鲜红从这个小男孩的脚底之下汩汩溢出，像是一朵盛开在漆黑的泊油路面上的红色玫瑰。


    如今作为旁观者的苏慕晚见状不由得大吃一惊。


    这两只小人偶......难不成真的都是活的？！


    「我的『逆轮迴』只能够作用在已经死透了的生命体的身上，不然就是对它的亵渎。」在一本正经地宣布完这个令人髮指的行兇原因之后, 这个小男孩才把自己的一只沾满了鲜血的脚从这只可怜的小人偶的脑袋上挪开。好不容易等他大发慈悲地修復了这只可怜的小人偶，他却再次踩碎了这只可怜的小人偶的脑袋。这一次就连刚才对他发出了乞求声的小人偶也不能够倖免。


    在反覆行兇了十来次之后，这个小男孩又像是忽然之间想起了什么似的，竟然难过地哭了起来。他再一次地修復了眼前的这两只可怜的小人偶，这一回却没有再蹂.躏它们，而是弯下腰把它们抱起，然后紧紧地揣在怀里。


    「我又让初姐姐失望了......」这个小男孩越想越难过，所以越哭越伤心，「小逆也想，也想要当一个好孩子的，但是，但是小逆控制不住自己......」


    看着正站在泊油路上的这个前后的性格矛盾得吓人的小男孩，如今作为旁观者的苏慕晚顿时也顾不得继续深究正被这个小男孩抱在怀里的两只小人偶是否是活物的问题了，但是她认为这个问题的答案大概率是肯定的，因为这个小男孩在刚才说出了「生命体」这三个字。与此同时，苏慕晚感到非常地生气，原因无他，只是因为这个小男孩在第三个世界里的时候估计也是怀着不能够亵渎自己的能力的心态用欺骗性的话语拒绝了给疼痛难耐的姜若诗疗伤。虽然苏慕晚知道这个小男孩没有义务要帮助姜若诗，也清楚这个小男孩是001口中的「神的残次之作」之一，但是她只要一回想起姜若诗当时的那副隐忍的模样就不由自主地怒火中烧。相比起被欺骗，她更宁愿被直接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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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正站在泊油路上的这个性格矛盾得吓人的小男孩是慢穿司的「高级」系统「涅盘之逆」，也就是苏慕晚在第三个世界里所见到的「谭逆」。


    说到「神的残次之作」，如今作为旁观者的苏慕晚更加确定了自己还在第三个世界里的时候的想法——001之所以会把慢穿司的绝大部分系统都称作是「神的残次之作」，是因为他们的人格都或多或少地存在着扭曲的一面，都是不健全的。比如脾性古怪的、把自杀作为唯一的兴趣爱好的谭逆，比如在看见当时即将撞墙的自己的时候还能够用愉悦的语气说着话的温无念。「人格」这个词语用在这里没有毛病，因为998曾经听001说过慢穿司的系统们以前都是人类。


    就是不知道他们的人格原本就这么扭曲还是在进入了「无妄之塔」以后才变得这么扭曲的。


    答案应该是后者吧？


    这么想着的苏慕晚不着痕迹地瞥了当时的在看见了其中一只小人偶的脑袋被谭逆给踩爆了以后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扬的自己一眼。


    看来「洪荒之初」曾经为矫正她的眷族们的人格而努力过，只可惜成效不大。目前估计罗轩林已经是她最成功的矫正病例了。其实仔细一想这个结果也是在所难免的，因为恐怕就连「洪荒之初」她自己也是「神的残次之作」之一。


    作为「神明」之一的温无念都是残次的，谁又能够保证剩余的六十三位「神明」不是残次品呢？


    当时的苏慕晚原本是打算睡觉的，现在却被谭逆的哭声扰得睡意全无。刚好她又有点饿了，于是她决定先到厨房里给自己做一些好吃的。


    「无妄之塔」在物质层面从来没有亏待过苏慕晚，这幢别墅的厨房有一个小型的篮球场这么大，食材、厨具和下厨设施应有尽有。


    事实证明苏慕晚的「从十岁起就开始自己做饭」的记忆是虚假的，应该是从古时候的大世界里回到原生世界之后才开始学的，此后再在现代的大世界里熟能生巧。因为还在「无妄之塔」里的时候的她的厨艺完全上不了台面，就连洗菜都不太利索。而且还在「无妄之塔」里的时候的她在选择食材的时候彻底避开了肉类，不知道是因为成天目睹着血腥的一幕幕让她失去了对肉类的食慾还是纯粹因为身为厨艺新手的她暂时处理不来。


    眼看为期三天的休息时间就快结束了，当时的苏慕晚数着剩余的休息时间在第三天的夜晚打着想要做夜宵的名义来到了这幢别墅的厨房里，在做完了夜宵之后不动声色地顺走了厨房里的两把刀具——一把20cm左右的主厨刀和一把18cm左右的剔骨刀。


    第四天一早在她洗漱完毕穿好衣服以后，这幢她待了足足三天有余的别墅突然就跟波纹似的晃动了几下，紧接着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连前天她从这幢别墅的二楼的窗口处看出去的时候所能够目及的一切也跟着一併消失了。


    在这幢别墅及其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以后，她发现自己正站在一阶楼梯之上。这个楼梯大体呈螺旋式，上下都不知道通往哪里，两侧没有任何的防护措施，随时都有可能掉下去。螺旋式的构造使得楼道的正中央呈现出了一个巨大的圆形的间隙。这个巨大的圆形很深，深不见底，却又能够从中隐约地看见一条会流动的发着光的长河。


    在稍微给了她一点儿反应的时间之后，原本空无一物的阶梯上开始出现了一个个箭头状的图标。这些箭头状的图标的指示方向都是一样的，意思是让她沿着这个楼梯往上走。


    如今身为旁观者的苏慕晚知道这个怪异的楼梯，因为还在第三个世界里的时候罗轩林曾经在微信里和她说起过，但是对方只是提了个大概，并没有详细地进行介绍。她只知道被这个怪异的楼梯所连接的楼层的层数和正常的楼层的层数是刚好相反的，越往上楼层的层数越低，越往下楼层的层数越高。


    相比起「无妄之塔」为什么会让当时的她往低层走，更令如今身为旁观者的她感到疑惑的是「无妄之塔」为什么不像在前三个阶段的时候一样直接把当时的她传送到目的关卡。


    难不成第四阶段的「数值调试」不是在一道关卡里进行的？


    这一次「定制副本」依然没让如今身为旁观者的苏慕晚久等，很快地就向她证实了她的这一猜想是正确的。


    进行「数值调试」的场所的确不在一道关卡里，而是在一间宽敞的实验室里，里面的实验器材都是只有在科幻作品里才能够看见的，比如「生物培养缸」、「粒子加速器」和「悬浮组装机」等等。苏慕晚之所以能够确定这间宽敞的实验室不是一道关卡的组成部分，是因为「无妄之塔」迟迟没有发布任何与这间宽敞的实验室有关的通关任务。当时的她只需要在地面上的箭头的指引下走上一个轻微凸起的巨大的圆形实验台就完事了。麻烦的是每调节完一次数值她就会被随机传送到一道关卡里进行试验，等到试验结束了以后再在箭头的指引下靠自己的双腿走回这间宽敞的实验室里，如此循环往復。


    于是如今身为旁观者的苏慕晚在略微心疼当时的自己的同时又得出了另外一个结论——这间宽敞的实验室所在的楼层一定足够特殊，至少这间宽敞的实验室是足够特殊的，因为「无妄之塔」没有办法把当时的她从关卡里直接传送回来。


    等到第十三组试验结束之后，估计是开始感到疲惫了，这个时候的苏慕晚在带着「智力为5，武力为4，幸运值为5」的面板数值返回实验室的途中稍微放缓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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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开始的时候只是放缓，但是在走了大概五步的时候却突然之间停了下来。


    停下了脚步的苏慕晚从楼道的一侧探出头去往下看，直视着下方的万丈深渊。


    「宿主，危险！」虽然知道眼前的这个苏慕晚只是一道虚影，一旁的998见状还是不由自主地冲上前去想要拉住这道虚影。


    然而当时的苏慕晚虽然也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深渊，但是却没有像之前的她一样身体会不受控制地往楼道边上靠拢，而是一动不动的。大约过了三分钟后，当时的苏慕晚自如地收回了视线，似乎眼前的这来自于深渊的蛊惑对她无效。


    「谢谢。」虽然998实际上没有帮上什么忙，但是如今身为旁观者的苏慕晚还是因为她这下意识的举动而认真地向她道了一句谢。苏慕晚觉得自己是不幸的，因为她亲眼目睹也亲身经歷了众多的苦难；同时她又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因为就算曾经的她的脾性再恶劣，一直以来她的身边也总有人对她不离不弃。


    当时收回了视线的苏慕晚开始继续往回走。


    正当如今身为旁观者的苏慕晚和998都以为她会就这样乖乖地返回那间宽敞的实验室里的时候，当时的苏慕晚却冷不丁地说了一句：「果然我还是做不到，我只愿意承担自己应该承担的。」


    话音刚落，她面朝楼道一侧的深渊纵身而跃。


    一旁的998见状还没来得及对来自于如今身为旁观者的苏慕晚的谢意表态就也跟着跳了下去。


    如今身为旁观者的苏慕晚见状当场被这两个人的疯狂之举给吓懵了。三秒钟后，一心担忧着998的安危的她也跳了下去。


    她本以为自己会就这样香消玉殒了，又或者会亲眼看见当时的已经香消玉殒了的自己，却没有想到三人坠落的速度突然之间变得缓慢了起来，最后直接漂浮在半空中。


    三人全都毫髮无伤。


    她们正身处于一个半透明的天蓝色的空间里。与其说这是一个「空间」，不如说这是一个「房间」。除了天花板和四面的墙壁上都充斥着令人头皮发麻的用白色字体呈现的代码以外，这就是一间宽敞明亮布置温馨的儿童房。柔软的大床、舒坦的沙发、宽大的衣柜、巨大的书柜、整洁的书桌等家具和各类图书、各式拼图、各种积木、各样玩偶、各款电脑、各类掌机游戏以及小型儿童泳池等学习和娱乐设备应有尽有。


    这个孩子的监护人一定非常疼爱这个孩子，疼爱的程度用「娇生惯养」来形容也不为过了。


    如今已为人母的苏慕晚能够轻而易举地从这间儿童房的布置里头感觉出了布置之人的用心。


    但是这满天花板和满墙壁的白色代码又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是秉着「教育要从娃娃抓起」的想法打算把这个孩子培养成十头九秃的程式设计师？


    当时的苏慕晚远没有如今身为旁观者的苏慕晚所想的这么多，她先是粗略地打量了这间儿童房一眼，紧接着开始寻找被藏置在房间内的电路。因为未知总是令人感到恐惧的，所以她决定在恐惧彻底侵蚀自己之前把这作为源头的未知给连根拔起。


    然而她找了大半天也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为了不给危机足够的降临时间，她连忙改变了原有的计划。她决定不寻找被藏置在房间内的电路了，而是看看能否从这些白色的代码里下手。


    可惜的是，姑且不论她是否看得懂这些既不是由现行的文字组成也不是由罗马或者阿拉伯数字组成的代码，在她的指尖触及其中一个组成代码的字符的瞬间，眼前的这面承载着这个字符的墙壁俨然变成了一扇半透明的天蓝色的屏幕。这扇屏幕上弹出了一个可键入内容的方框，方框上方的提示语用的似乎是......古巴比伦的楔形文字。


    虽然看不懂意思，但是不难猜出需要在这个方框里键入的内容是用来解锁的密码。


    因为不知道正确的密码是什么，所以当时的苏慕晚没敢轻举妄动。但是被安置在这间儿童房内的系统似乎并不打算给予她多余的时间，所有的屏幕瞬间都由纯粹的天蓝色的转变成了警告似的火红色的。这些屏幕上面的白色代码也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五屏同步的限时一分钟的倒计时。


    这回显示的倒是阿拉伯数字了。


    当时的苏慕晚见状脸上丝毫没有懊恼之意。她知道就算她刚才不去触碰面前的这扇屏幕，「无妄之塔」迟早也会惩罚非法闯入了这个疑似「禁地」的地方的她。更何况她不能够确定这间儿童房是否具有认主从而驱逐或者处决所有的非法外来者的能力。


    当时秉着「反正横竖都是死那就绝不让『无妄之塔』这么好过」这一想法的苏慕晚从她的腰间摸出了那两把昨天夜晚从别墅的厨房里顺走的刀具，左右手各持一把，紧接着毫不犹豫地用这两把刀具扎向了自己的面前的这扇屏幕。


    当时的她原本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却没想到这两把刀具真的能够把面前的这扇屏幕扎碎。


    果然是「『无妄之塔』出品，必属精品」。


    然而当时的她还没来得及窃喜，她的一头乌黑亮丽的及腰长发瞬间褪色成了白雪皑皑。


    一夜白头，远不及此。


    除此之外，她的身上开始接二连三地出现一颗颗巨大的肿块。


    「这是怎么一回事？！」身为旁观者之一的998见状只能够在一旁干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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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只有细胞病变才会出现的症状，姑且视作是癌症吧。」与998的焦急刚好相反，如今身为旁观者的苏慕晚见状倒是十分地淡定，「我猜应该是有某种放射性的物质趁着这扇屏幕碎裂的瞬间跑出来了。」


    就在当时的苏慕晚倒地的这一刻，一道先前在苏芸蔚的房间的上空出现过的椭圆形的裂缝再次出现了，这一次是在这间儿童房的上空。它忽张忽闭的，似乎是想要把当时的苏慕晚带走，但是又因为畏惧着什么而迟迟不敢动手。


    然而还没等它做出决定，当时的苏慕晚整个人突然就像一袋垃圾一般地被甩向了它。


    这道裂缝见状连忙稳稳噹噹地接住了被扔过来的苏慕晚，紧接着就要闭合，大有灰熘熘地夹着尾巴逃跑之势。


    如今身为旁观者的苏慕晚和998见状不约而同地赶在这道裂缝闭合之前沖了进去。


    在成功进入了这道裂缝之后，998抽空问了身旁的苏慕晚一句道：「宿主，你还记得我在末世里的时候和你说到过的我感觉『诸神黄昏』这个技能名字很耳熟的事情吗？」


    苏慕晚听了先是仔细地想了一会儿，然后回答道：「原本不记得了，但是现在想起来了。她说完后反问了998一句道：「怎么了吗？」


    「我刚才突然想起来我之所以会对这个技能名字感到耳熟是因为曾几何时从001的口中听说过。」998听了神情严肃、一字一句地回答道，「也就是在刚才，我在不经意之间瞥见了那一大堆代码里的其中一个奇怪的英文单词，拼作『ragnark』。」


    当苏慕晚在自己的脑海之中完整地拼出这个奇怪的英文单词后，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ragnark」......古诺斯语，意思就是「诸神黄昏」。当初她用「数据之眼」查看白玉京也就是现在的苏末的人物信息的时候就看见过这个奇怪的英文单词。


    正当苏慕晚想要和998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二人的一位老熟人突然出现在了这道裂缝里。她转过身去用一种吩咐的姿态对她带过来的两个人说了些什么，紧接着这两个人就走上前来抬走了当时满头白髮并且全身都已经布满了巨大的肿块的苏慕晚。


    这位老熟人正是温无念。


    当时的苏慕晚最后被抬到了一间手术室里，就是不知道给她做手术的人是打算把她给解剖了还是打算救活她。目测应该是后者。


    等到把当时的苏慕晚抬进来的两个人离开了之后，偌大的手术室里只剩下了另外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刚才跟着一起进来的温无念，另一个人则是一个陌生的女人。


    虽然如今身为旁观者的苏慕晚和998都不认识这个陌生的女人，但是两人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都在对方的身上流连。此时此刻直勾勾地看着对方的两人其实都心无杂念，只是因为这个陌生的女人实在是太美了，可以说满足了她们所有对古往今来的世间绝美之人的幻想——乌黑如缎的中长发倾泻及背，发尾微卷；一张靡颜腻理的鹅蛋脸上杏叶眉弯，纤长的睫毛之下凉眸似水，左眼的眼尾下方还有一颗动人的泪痣。一袭白色的v领修身旗袍突显了她的玲珑有致的身段，肉全都长在了应该长的地方。一双细白匀称的手臂託了无袖设计的福得以祸害世间。一双笔直纤长的大白腿多亏了身前的波涛汹涌让旗袍只能够够着膝盖的上方而得以祸害苍生。


    她的身高与温无念的身高相当，都有168cm左右。胸围也和温无念的相当，都是36c。


    这个陌生的女人的美既带着古韵又带着风韵，像是一块沉淀在岁月里的美玉，以时光为刻刀精雕细琢，才铸就了今朝的希世之珍。


    「需要我帮忙吗？」当偌大的手术室里只剩下了两个人的时候，这个陌生的女人开口询问温无念道。虽然她的声音一点儿也不清冷，反倒是磁性之中掺杂着些许的柔媚，但却能够从中听出一种绝对的威严。


    「小女子怎敢将声名赫赫的初大人您唿来唤去的呢？」温无念听了当即用一副玩笑似的口吻回答这个陌生的女人道。但是她刚说完后还没到一秒钟的时间就立马改了口，并且语气丝毫不客气：「那你就负责给我打下手吧。你先给她验个血，反正你跟着我学了这么久也只有在抽血和验血这两方面稍微算得上是学有所成。」


    这个陌生的女人听了丝毫没有在意温无念对自己的态度，仿佛早就已经习惯了一般。


    如今身为旁观者的苏慕晚和998在听了温无念对这个陌生的女人的称唿之后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初大人......慢穿司的原掌权者「洪荒之初」。


    开玩笑的吧......这也配被称作「神的残次之作」？我感觉和她比起来自己才是真的「残次之作」！


    此时此刻，一人一系统的想法完美重合。


    「对了，你前些天刚和我打过招唿要给她更换的心脏你带来了没有？」在这个实际身份为「洪荒之初」的陌生的女人忙碌的时候温无念也没有闲着，她正在给当时的苏慕晚注射高活性的白细胞，「我估计她的心脏的受损程度是最严重的，要是继续使用原装的肯定过不了几天人就又没了。『禁地』的手段可不受时间静止的限制。」


    「带来了。就在那边的桌面上。」「洪荒之初」听了头也不抬地回答温无念道。


    温无念听了连忙走到「洪荒之初」所意指的材料桌前，然后凝视着一颗被装在透明胶囊里的心脏，片刻后再次开口询问「洪荒之初」道：「你就这样把快穿司的前任『主王』的心脏挖出来给了新任的『主王』，身为『次王』的『兆载之夜』知道这件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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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刚落，如今身为旁观者的苏慕晚顿时心跳加速。她连忙抬起柔弱无骨的右手把它覆盖在自己的心脏处，像是这样做了就能够让自己的心跳恢復正常一般。


    难怪，难怪她会拥有苏芸蔚的主技能「杀伐」......她原本以为只是自己的心境不太对劲而已，却万万没有想到不对劲的是自己的整颗心脏。


    或许大世界用以识别其原住民的方式就是通过人体的心脏来识别的，这就是后来的她能够在大世界里生活的原因。但是为什么她最后还是死了呢？印象之中她既没有得过什么和心脏有关的疾病，也没有干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只是稍微吐槽了一下一本故事集里面的人设......


    等等！在这本故事集的白色的后封内侧刻画有「无妄之塔」的图标，而且998在第三个世界里的时候曾经说到过没有在事发地点找着她的尸身，所以她该不会是被「无妄之塔」连身带魂地从大世界里给拽出来的吧？！


    就在如今身为旁观者的苏慕晚把真相猜测了个七七八八的时候，这边「洪荒之初」在听闻了温无念的疑问后却不假思索地把问题扔回给了温无念：「就是她代替本人向我传达这一诉求的，你觉得呢？」


    「我觉得......」温无念听了立马毫无顾忌地向「洪荒之初」表达了自己的第一直觉，「我觉得你们都背着我在预谋着什么。该不会是『无因之焉』那个变态的双性人有所行动了吧？」


    「你的感觉没有错。」「洪荒之初」听了当即肯定了温无念的猜测，「虽然有我在的地方『塔』就不会进行监视和监听，不过你的问题也太多了。你知道的，我素来不喜欢被提问。」


    她说完后稍微顿了顿，继而换了个话题道：「她的血型是在『塔』内最常见的『rh阴性血型』，也就是所谓的『熊猫血』。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大约一个小时后回来。我不在这期间你尽量少说话，抓紧时间完成手术，因为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要变天了。」


    「这世上总是能够用最淡定的语气说完最令人紧张的事情的人，估计除了你子初以外也没谁了。」温无念在听完了「洪荒之初」所说的话后虽然用以回应的话充满了调侃的意味，但是从她的语气里却能够听出分明的担忧。


    「对于『神明』而言，拥有正常人的情感可不是一件好事。」「洪荒之初」听了若无其事地拐着弯来谢绝了温无念对自己的关心，不知道是因为不想让温无念担心还是因为别的什么，「还有，我姓『秦』，名『子初』。全名『秦子初』。」


    她说完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间手术室。一举一动都像是无意之间穿堂而过的风，却偏偏孤倨引山洪。


    如今身为旁观者的苏慕晚见状连忙转换视角，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看来还得一章才能完结。因为突然不想写剧情性的番外了，而且还是以在百合人气不高的罗轩林的视角，所以就直接把当年的真相放到正文里来。


    首先反个邪教：温无念和秦子初并非cp关系，不然会构成违法犯罪的。然后科普（剧透）一下，商朝的王族全都姓「子」。


    苏慕晚：「全都别和我抢，我才是『神的残次之作』！」


    998：「得了吧，你就是一『残次之作』，没有前面的定冠词修饰。」


    苏慕晚：「你可闭嘴吧，你这个身高只有一米六的。」


    998：「宿主，我还在发育。而你，已经停止生长了。」


    秦子初：「聒噪。」


    苏慕晚&998：「......」


    苏末：「不知道为什么我也想喊这个秦阿......子初『老巫婆』......」


    谭逆：「作者，你说评论区会不会有人喊『初姐姐我可以』之类的？」


    绪：「不会的啦，因为会这么喊的都只想着当柳夜的妈。」


    柳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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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5章


    在离开了当时的苏慕晚所在的手术室后, 自称全名是「秦子初」的「洪荒之初」居然施展起了轻功，以此为前进的方式。其起如飞燕掠空, 其落如蜻蜒点水, 着瓦不响，落地无声。


    如今身为旁观者的苏慕晚牵着998竭尽全力地施展自己的子技能「瞬移」才勉强能够跟上。


    好强......


    一路追逐的苏慕晚见状不由得在心底里暗嘆了一声，紧接着又不由自主地对罗轩林曾经提到过的关于「洪荒之初」被「无因之焉」给解决掉了的事情深表怀疑。


    如此强大的原掌权者真的会这么轻易地就被一个患有「红眼病」的同僚给解决掉吗？论武力, 「洪荒之初」应该不会输给「无因之焉」，因为在所有武功里面最难练成的非轻功莫属，但是「洪荒之初」的轻功明显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论智力，「洪荒之初」应该也不会输, 因为一个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而她的眼睛里有着千帆过尽的凉薄和与之相匹配的沉着自若。


    苏慕晚还是挺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的。


    所以这件事情一定存在着蹊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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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子初最后在连接着这一楼层的螺旋式楼梯的某一阶上停了下来, 紧接着面朝深渊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


    已经有了一次玩命经验的苏慕晚和998见状当即也毫不犹豫地跟着她跳了下去。


    在自身急速下坠的前期，苏慕晚突然又意识到了一个不对劲儿的地方——明明被藏匿在这个深渊的底部的极有可能是一个禁地, 那么这个深渊为什么还要蛊惑路过的人跳下来呢？如果说它纯粹就是为了杀人而杀人的话, 那么这种行为的代价未免也太大了些——不仅会弄脏被设置在底部的儿童房, 还会吓坏那个待在这间儿童房里的孩子。而且从布置这间儿童房的人的用心程度来看，以上两者显然都是不被准许的。


    正当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 她忽然注意到了自己刚才所想到的一个关键词——「蛊惑」。


    998在第一次进到真正的「无妄之塔」里的时候，她之所以想要跳下来是因为在凝视深渊的过程之中受到了「hpp」（「高处现象」）的影响, 也就是所谓的「蛊惑」。罗轩林和谭逆见状纷纷上前拉住她, 这就说明了慢穿司的人应该都清楚跳下来的话是不会有好结果的。换而言之，如果998在那个时候真的跳了下来的话人估计就没了。与998在那个时候的情况不同的是，无论是当时的自己还是眼前的这个秦子初都是在自身头脑清醒的状态下主动跳下来的。


    所以这个问题的答案会不会需要分类讨论？如果是在受到了蛊惑的状态下跳了下来的话, 基本上都是有来无回了；但是如果是在自身头脑清醒的状态下主动跳下来的话，那么就会前往被设置在底部的儿童房。


    至于「跳下来不会有好结果」这一直观的想法则是「无妄之塔」为了保护被藏匿在这个深渊的底部的禁地而设置的一个障眼法。


    苏慕晚刚得出结论，三人下坠的速度就开始变得缓慢了起来，最后她们全都漂浮在了半空中。


    稳住了身形后的苏慕晚迅速抬眼环视了四周一圈，果然发现自己目前所处的还是那间之前来过一次的儿童房。


    秦子初见状立即把自己的身体的重心往下压，紧接着稳稳噹噹地踩在了这间儿童房的地板上。整个过程非常地轻车熟路，估计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个动作了。脚踏实地后的她先是快速地扫了这间儿童房里的四面墙壁和位于上方的天花板一眼，然后快步走向了唯一受损的一扇屏幕。


    这扇屏幕上的破碎就是出自当时的苏慕晚的手笔。


    「臭老头可真是偏心呢......」秦子初见状一边低声说着不含任何感情的抱怨性的话语，一边用一截如同削葱根一般的指尖轻触了一下这扇唯一受损的屏幕，然后不紧不慢地在一个弹出来的方框里输入了一个奇怪的英文单词——「ragnark」，「明明我也是你的『孙女』，而且还是『长孙』。」


    当她的指尖触及了位于这个方框的右下角的按键后，这扇唯一受损的屏幕瞬间被解锁。


    秦子初见状立即动用双手飞速地移动着这扇唯一受损的屏幕上的各个大大小小的模块，似乎是正在检测其内部的数据是否存在着异常。


    大约五分钟后，她盯着其中一个大模块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罗生之律』，请你半个小时后在万神殿里等我。这件事情尽量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秦子初在说这两句话的时候这间儿童房里除了她以外并没有别人，这让一直旁观的苏慕晚怀疑她是否拥有能够隔空对特定的对象传话的能力。明明第一句话里带有「请」字，却依旧能够从中感受到分明的威严。


    她说完后再次快速地扫了这间儿童房里的四面墙壁和位于上方的天花板一眼，紧接着淡淡地说了一句道：「现在麻烦你把我传送到『启示录之终章』这道关卡里去吧。」这句话应该不再是对「罗生之律」说的了，而是对这间儿童房说的。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的瞬间四周的场景突变。呈现在三人的眼前的是苏慕晚之前来过的一道所学之综合应用型的关卡，失去了神志的苏芸蔚是这道关卡的最终boss。


    不知道为什么，苏慕晚总感觉那间儿童房在送走秦子初的时候像是在送瘟神，既迫不及待，又诚惶诚恐。


    秦子初在来到这道所学之综合应用型的关卡后就直捣黄龙。估计全盛时期的苏芸蔚都不一定是她的对手，更别说是眼前的这个已经失去了神志的苏芸蔚了。失去了神志的苏芸蔚还没有反应过来，甚至还没有看清她的动作，就被她以四肢脱臼的状态放倒在了地面上。


    放倒了苏芸蔚的秦子初连忙伸出她的一截如同削葱根一般的指尖抵在失去了神志的苏芸蔚的眉心处，紧接着絮声说了一些苏慕晚完全听不懂的话，仿佛是来自于亘古的吟唱，不容打断，不容忤逆。


    当絮声终了的时候，失去了神志的苏芸蔚突然消失不见了，原地只剩下了一小块天青色的散发着清冷的光晕的碎片。


    苏慕晚认得这一小块碎片，是苏芸蔚的人物碎片之一——「肉身」（flesh）。


    「只保留了你的『肉身』，看来『塔』真的是想让你永无出头之日呢。祝你好运吧，希望你的另外三块人物碎片没有落在『塔』的手里。」秦子初一边面无表情地说着一边俯身拾起了地面上的这一小块人物碎片，「我也只能够帮你到这里了。」


    她说完后竟然光明正大地让「无妄之塔」把她送出了这道名为「启示录之终章」的关卡，然后再次施展起了轻功飞速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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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来到了一座宏伟气派的大殿之前，她才停了下来。


    准确地说，这是一座神殿，而且是一座中国风的神殿。虽然一眼望去整体的构造和西方的神殿的基本相同，但是仔细一看却能够发现很多细节上的差异。比如虽然都有着打横放置的三角柱状的屋顶，但是这座神殿的却是重檐的；而且不同于西方的纯白色，它是明黄色的。又比如虽然都有廊柱，但是这座神殿的所有的廊柱都是朱红色的，上面饰有各种与祭祀的情景有关的浮雕。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苏慕晚总感觉这些浮雕上面所描绘的祭品都是......人类。


    这座神殿的内部更是富丽堂皇，同时相较于它的外观又多了一份现代的气息——琉璃筑的天花板、大理石铺造的地板、玉石堆砌的墙面、纯金打造的王座......採光极好，室内的通风情况也很好。


    被称作「罗生之律」的罗轩林早就已经在这座神殿里恭候多时了。在看见秦子初走进来的时候，他连忙屈身毕恭毕敬地尊称秦子初道：「初大人。」


    「这些条条框框的礼仪就免了吧。」秦子初一边说着一边娉步走向了王座。她似乎纯粹是因为累了所以想找个地方坐下而已，并非是为了端出一副身为「神明」的架子，因为她此时的坐姿相对于她的身份而言显得有些随意了——并腿斜坐，但是却依旧不失优雅得体。


    尽管已经有了秦子初的免礼之类的话语在先，罗轩林也不敢无礼，更不敢逾矩。他还是向以往一样对着秦子初的背影行了一个军礼——单膝跪地，一手紧贴胸前。


    「这次之所以传召你过来是因为我需要你帮忙做两件事情。」入座后的秦子初正视着位于神殿内的罗轩林开门见山道，「一是帮我把一块人物碎片投放到小世界《青灯引》里面去；二是帮我把我研制的程序病毒『墟里上孤烟』的两个引子分别投放到这本故事集里的任意两个世界里面去，切记务必分开投放。」


    秦子初说完后她的一双轻媚而深邃的瞳孔转向了侧殿，没过多久侧殿的门居然自动打开了，紧接着一块长方形的托盘从里面飞了出来，直到来到了罗轩林的面前的时候才停下。在这块长方形的托盘上放着的正好是秦子初刚才所提到的三样东西里的其中两样——程序病毒「墟里上孤烟」的引子和一本故事集。


    这本故事集的名字就是《女主重生后》。


    身为旁观者的苏慕晚在看见了这本故事集的名字之后的第一反应不是感嘆命运的神奇，而是对于这一切都是秦子初早就已经设计好了的理所应当。


    罗轩林见状连忙兢兢业业地接过这两样被放置在这块长方形的托盘上的东西，紧接着小心翼翼地询问秦子初道：「敢问初大人，这『塔』的『禁锢』......」


    「已经被一个不知名的人打破了。」还没等罗轩林把他的问题问完，秦子初就已经向他抛出了这个问题的答案，「不过等你们都成功出去了以后我会立马把它修復的，免得某些蛆虫节外生枝。」


    一个不知名的人......


    虽然苏慕晚心知这个不知名的人说的就是她自己，但是她却意外地没有对这个代称感到任何的不悦，不知道是不是人类在潜意识里总是倾向于对过分强大的一方屈服的缘故。


    秦子初说完后摊开了自己的手掌心，一小块天青色的散发着清冷的光晕的碎片顿时也飞向了罗轩林。


    「投放的任务完成后你就可以自由行动了，姑且算作对你的奖励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好。」她在说完这句话后款款起身，朝着罗轩林的方向娉婷而下。当走到罗轩林的面前的时候，她伸出一只纤纤玉手轻轻地拍了拍罗轩林的肩头，温言软语道：「作为援助，我赋予你三次能够把自己的部分或者全部的意识从自己的肉.体里分离出去的能力。这些年来，辛苦你了。」


    「您言重了，这是位卑应该做的。」罗轩林听了一时间应话的语气更是恭敬。当他的目光在不经意之间落到了秦子初的这张惊为天人的脸上的时候，他的唿吸声勐然一滞。下一秒，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的他慌忙收回了视线，这下子就连头都不敢抬了。


    998见状略微好奇地凑上前去，近距离地打量着秦子初的这张美得能够让罗轩林当场失态的脸，全程也是一脸的惊艷：「秦子初的这张脸是真的好看，好看到我都词穷了。尤其是她的这颗泪痣，简直就是给这张脸锦上添花。我怀疑她自带『魅惑』类的技能，比在第一个世界里的苏遇的还要高级的那种。」


    她说完后顿了顿，没过多久脸上的惊艷突然转变成了惊奇：「宿主，在她的瞳孔之外的右下方居然还有一颗像泪痣一样的小瞳孔，不过这两者都是被包裹在虹膜里头的。虽然有点奇怪但是真的很漂亮。这是怎么一回事？」


    「应该是『重瞳子』，但是我不确定，因为我没有见过。现在的人所说的『重瞳』或者『双瞳』指的都是眼部的疾病，和古时候所说的根本不是一个概念。证据是前者丑陋可怖，后者则正好相反。」同样对此感到好奇的苏慕晚听了也凑上前来仔细地观察了一下秦子初的眼睛，发现它们果真如同998所说的一般漂亮，但是一旦稍微隔远了一点儿就看不见其中的异象了，「虽然传说拥有『重瞳子』的人都拥有『天相』，再不济也会拥有『帝王相』，但是大世界的歷史足以证明拥有『重瞳子』并不是一件好事情，因为在这些人里头没有一个是得以善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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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罗轩林安全地护送出「无妄之塔」后，秦子初立马赶回到了当时的苏慕晚所在的那间手术室。


    她推门而入的时候发现温无念正好整以暇地靠在一根柱子上看着自己。附近的一张材料桌上有一颗被装在透明胶囊里的已经萎缩了的心脏。与此同时，当时正躺在手术台上的苏慕晚面色红润，唿吸匀称，原本身上的那些巨大的肿块已经全部消退，头髮也由原本的雪白转变回了现在的乌黑。


    秦子初见状对着当时正躺在手术台上的苏慕晚淡淡地说了一句道：「欠你的人情，已经还上了。」


    如今身为旁观者的苏慕晚听了不可置否。现在反而轮到苏芸蔚和她欠着秦子初的人情了，因为秦子初的这些付出全都不可计量。同时因为苏芸蔚现在是她的爱人，所以说是她欠了秦子初的两份人情也不为过。


    不对，应该是三份，还有一份是源于秦子初送给快穿司的礼物——程序病毒「墟里上孤烟」的。


    「顺便谢谢你了。」秦子初在对当时正躺在手术台上的苏慕晚说完后又重新把视线放到了正好整以暇地靠在一根柱子上的温无念的身上，「作为谢礼，趁着我还没有修復『禁锢』之前，赶紧带着她离开『塔』吧。建议你和她一样在大世界里落脚，因为那里相对自由和安全。我想对于你的权能『心理操纵』而言，在大世界里给予她一个合适的身份并不是什么难事。」


    心理操纵......


    如今身为旁观者的苏慕晚在得知了温无念的权能后不由得大吃一惊。


    这么说的话自己的记忆其实不是被001篡改的而是被温无念篡改的？所以「无尽夜幕」到底有没有「篡改记忆」这一效果？


    「我认为『无尽夜幕』的权能效果主要就是两个——『吞噬空间』和『屏蔽感知』，其他的都是在这两者的基础之上附带的。比如『吞噬空间』可以随意操控被吞噬了的空间里的所有物，『屏蔽感知』可以直接把一个人甚至成千上万个人的存在变相地抹除掉。」998在听了秦子初的这番话后顿时产生了和苏慕晚的一模一样的想法，考虑到自己的宿主苏慕晚很有可能也存在着同样的疑惑，所以她才尝试着给苏慕晚做解释，「不过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测，真相尚不明确。因为『无尽夜幕』原本不属于我，我对它的了解肯定远不如对『无冕之王』的这么直观明了。」


    如今身为旁观者的苏慕晚听了微微颔首以示理解：「没关系的，反正都已经过去了。不过还是谢谢你。」


    「感谢初大人您对小女子的恩赐和信任。」温无念在听了秦子初的话后又像之前一样先是用一副玩笑似的口吻允诺，紧接着才恢復了应有的正经，「可她到底是快穿司的『主王』，『塔』终有一天还是会把她从大世界里带走的。而且一旦被『塔』发现是你以权谋私地把人给弄走的，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当温无念说到「后果」这两个字的时候，她的语气里再次出现了之前才被秦子初给拐着弯子谢绝了的担忧。


    「以权谋私的事情我做了可不止一件。比如曾经拜託快穿司的前任「主王」帮我把臭老头最疼爱的『孙女』送走、作为回礼刚才把快穿司的前任『主王』的人物碎片送走、让自己的其中一名『眷族』获取自由、让很久以前身为我的表姐的你获取自由、顺便帮助快穿司消除一个隐患之类的。」和上次一样，秦子初这次依旧拐着弯子谢绝了温无念对自己的担忧，语气从容不迫，「有些时候我真的搞不懂『无因之焉』到底是怎么想的。大家同样都是因为一己私慾才诞生的作品，谁又比谁高贵？」


    「他本来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其实『塔』里的每一个人都不是白的，只不过他特别黑。」温无念听了一边回应着秦子初一边走到手术台边想要把当时的苏慕晚背起来，不料她的手刚触碰到苏慕晚的人苏慕晚就醒过来了。


    或许当时的苏慕晚早就已经醒了，只不过因为身体太虚弱了所以没有力气睁开眼睛。


    当时终于睁开了双眼的苏慕晚所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不走」。


    温无念听了先是一愣，随即疑惑道：「为什么？明明好不容易才抓住了自己一心所向的自由的尾巴。」


    「姐姐她还被困在这里......我必须先变得强大起来，然后才有能力把她给救出来。」当时的苏慕晚虽然在说起话来的时候有些喘气，但是语气却是无比地坚定，「在此之前，我绝对不能够逃避......也不会再逃避了。哪怕我还是感觉新任『主王』这个强加在自己的身上的责任很噁心。」


    眼看当时的苏慕晚在说完了以上的理由后是铁了心地打算留在「无妄之塔」里，然而眼下温无念和秦子初又不可能给她解释太多——前者是因为时间紧迫做不到，后者是因为不屑于做解释，于是温无念竟有几分认真地对当时的苏慕晚说了一句：「你只有先拯救了自己，才有可能拯救他人。」


    话音刚落，她直接对当时的苏慕晚使用了自己的权能「心理操控」，瞬间就让当时的苏慕晚的想法从原来的「铁了心地打算留下」转变成了现在的「铁了心地想要离开」。


    就这样，温无念和当时被强制扭曲了想法的苏慕晚一前一后地走在前头，秦子初则跟在她们的身后护送她们前往位于这一楼层的出『塔』点。然而就在三人距离出『塔』点还有一公里左右的时候，周围的空间突然剧烈地晃动了起来，晃动的幅度甚至让周围的空气的形状都清晰可见，仿佛下一秒整个空间就要分崩离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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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身为旁观者的苏慕晚一开始还以为眼前的这阵动盪只是当时的情景再现，直到她发现眼前原本还好好的秦子初、温无念和当时的自己的虚影全都开始扭曲了，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是专属于她的「定制副本」出了问题。


    998的反应比她的还要快一些，在这个空间刚开始分崩离析的时候就已经用「无尽夜幕」吞噬了整个空间。


    于是整个空间顿时平稳了下来。


    然而还没等暂时安全了的一人一系统弄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们就听见了一道熟悉而久违的程序提示音。


    【嘀~检测到「定制副本」出现重大故障，即将强制宿主返回系统空间。】


    这道程序音刚说完，苏慕晚直接就被拽回到了系统空间里，简单粗暴。以往每次这道程序音在说完内容的主体部分后还会在末尾加上一句「请宿主做好准备」的。


    【欢迎宿主回到系统空间。】


    【攻略者：苏慕晚


    系统：998（八级）


    智力：9（上等）


    武力：9（上等）


    幸运值：8（造化恩宠）


    精神力等级：s


    综合能力评价：优秀


    天赋：琴、棋、书、画、舞、乐、诗、茶、演。】


    【任务执行者：苏慕晚


    任务难度系数：s


    任务状态：完成


    任务完成评级：s】


    回到了系统空间的苏慕晚在看到「任务状态」这一栏的时候依然心有余悸。


    要不是因为她机智过人动作又比较快，现在很有可能就前功尽弃了。


    不过原本还好端端的「定制副本」怎么突然之间就出现重大故障了呢？


    苏慕晚隐约感觉这件事情并没有表面上所看到的这么简单。


    【现在开始结算并发放本次任务的奖励。】


    【嘀~成功触发「定制副本」的三个通关条件，奖励积分60000。】


    【嘀~由于「定制副本」出现重大故障，给宿主本人造成了极大的不便，现补偿宿主10000积分。】


    【目前宿主的累计积分为80895，总积分为93550。】


    【嘀~检测到晋级赛「荣誉大乱斗」的举办权限消失，现取消所有的排名，默认将原定榜首「一字之师」的奖励赠予当前总积分的最高者。】


    这道程序音刚落，一小块暗金色的散发着朦胧的光晕的碎片顿时出现在了苏慕晚的眼前。


    这是......苏芸蔚的「记忆」碎片？！


    幸福来得太突然，突然到苏慕晚一时间不知道是应该哭还是应该笑。她甚至还没来得及体验一把在颁奖之前应有的仪式感和紧张感。


    因为这次没有合适的载体，所以她只能够徒手接下这块苏芸蔚的「记忆」碎片。她伸手的动作很迅速，像是生怕眼前的这块苏芸蔚的「记忆」碎片只是她的一个幻觉一般；然而她接取的动作却很温柔，像是生怕惊扰了眼前的这来之不易的失而復得。


    一旁的998见状虽然也是打心底里地替苏慕晚感到高兴，但是她没有即刻开口打扰苏慕晚，而是给了她足够的缓冲的时间。因为这的确是一件值得激动的事情。


    眼看苏慕晚缓得差不多了，998这才开口提醒她道：「宿主，你现在已经集齐了苏芸蔚所有的人物碎片，而且你的总积分已经超过了20000，所以你现在可以向快穿司祈愿了。」


    然而苏慕晚听了还没有来得及回应998，一人一系统就再次听见了一道熟悉的程序提示音。


    【嘀~系统999发起联机，请问宿主是否接受？】


    ......联机？不是说好了宿主在加入了快穿司以后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是不能够随意联机的吗？


    此时此刻，一人一系统的内心里充满了同样的困惑。


    999虽然也是一个新手系统，但是她向来都对快穿司的规则了如指掌而且行事小心谨慎，所以应该不会触犯这种低级的错误才是。


    正当苏慕晚和998犹豫不决的时候，这道熟悉的程序提示音又响了起来，而且这次连续响了两下。


    【嘀~系统288发起联机，请问宿主是否接受？】


    【嘀~系统002发起联机，请问宿主是否接受？】


    在听见第二道程序提示音的时候，苏慕晚不由得愣了一下。


    她只知道288是宋芊的系统，但是这个002是谁的系统？


    心存疑惑的苏慕晚刚想要开口询问998，998就率先解答了她的疑惑：「002是林胤的系统。但是它的性别至今为止依然是一个未解之谜，因为在快穿司里几乎没有人见过它的真面目。可以说它是快穿司里最为神秘的系统之一了。」


    苏慕晚听了先是轻轻颔首以示了解，紧接着又问998道：「在快穿司里支持一位宿主同时与多位宿主联机吗？」


    「支持的。只不过被同时联机的宿主们也可以听见彼此之间的对话。」998听了立即回答了苏慕晚，同时又有些担忧地多问了她一句道，「宿主你真的打算接受他们的联机请求吗？」


    「嗯。」回答998的是苏慕晚的一腔坚定不移，「刚才你的子程序说过现在晋级赛『荣誉大乱斗』的举办权限已经消失了，而001曾经说过晋级赛『荣誉大乱斗』是她从『无妄之塔』那里获取了足够的权限后创造的，所以我怀疑『无妄之塔』现在出了更大的状况。」


    998听了认为苏慕晚说得在理，而且她的直觉刚才也告诉她眼下的这三个联机请求都是可以接受的，所以她不打算阻止苏慕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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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苏慕晚同时接受了三方发来的联机请求后，原本宁静祥和的系统空间突然之间就变得吵吵嚷嚷了起来。


    【柳夜：你怎么现在才接受我的联机请求啊？！出大事了你知不知道？！】


    【苏慕晚：我不知道，洗耳恭听。】


    【柳夜：......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技能界面上的所有技能一夜之间全都变亮了。但是我还是不敢在《我的美女影后老婆》里面使用，因为总感觉「事出反常必有妖」。】


    【宋芊：幸好你没有使用，不然你现在的下场就跟那些被所在世界的世界意识排斥的人的一模一样了。当然了，如果你拥有足够的积分可以当我没说。我刚收到消息，有相当一部分的新手宿主因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使用了与自己所在的任务世界的设定不相符的技能所以被该世界的世界意识排斥了，又因为没有足够的用来抵扣的积分，所以直接惨遭了快穿司的抹杀。】


    与柳夜和宋芊二人开启的话题完全不同，林胤的话题是关于他曾经喜欢了很久的人苏芸蔚的。


    【林胤：那块原本作为给榜首「一字之师」的奖励的人物碎片现在是不是在你这里？】


    【苏慕晚：是的。】


    话音刚落，苏慕晚就听见林胤当场松了一口气。


    【林胤：那就好。】


    【苏慕晚：而且我现在已经集齐了苏芸蔚所有的人物碎片。】


    林胤听了顿时激动得差点破音。


    【林胤：真的吗？！】


    他刚问完这句话后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赶在苏慕晚作出答覆之前冷声道。


    【林胤：恭喜你了。请好好待她。】


    虽然声音很冷，但是仍然盖不住其中的真诚。或许这也是一种「傲娇」。


    苏慕晚听了微微一笑，温声应道。


    【苏慕晚：谢谢。我会的。】


    林胤这边的话题刚聊完，柳夜和宋芊那边的就无缝对接上了。


    【柳夜：恭喜恭喜。不过还有一件事情。】


    其中这句「还有一件事情」是他们两个异口同声的。柳夜还非常绅士对宋芊做出了让步。


    【柳夜：行吧。女士优先，所以你先说。】


    【宋芊：我原本是大世界里的人。刚才我在《我的美女影后老婆》里见到了我在大世界里的亲生父母。】


    【柳夜：巧了，我刚从我的养母温无念的家里搬出来。而且我还莫名其妙地就即将大学毕业了，好在我已经找到了薪酬非常不错的实习，还有机会转正呢。】


    ......两位，这个要慌，问题很大！


    全程听得心惊肉跳的苏慕晚实在搞不懂柳夜和宋芊这两个人为什么在面对这样的事情的时候还能够如此地泰然自若。但是接下来她却没有时间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了，因为998的子程序突然开始催促她向快穿司祈愿。同一时间，999的子程序也在催促柳夜向快穿司祈愿。


    【柳夜：又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强迫我原地祈愿了？】


    【苏慕晚：我也是。】


    宋芊听了连忙拿起放在手边的一台平板，打开了一个名叫《绝地求生》的游戏app。片刻后，她对苏慕晚和柳夜二人说道。


    【宋芊：看来遭遇这种情况的并不只有你们两个，因为现在《绝地求生》的世界聊天频道上也有很多宿主在讨论这件事情。】


    林胤听了先是眉头一皱，紧接着就像是突然之间察觉到了什么一般，也急忙开口催促苏慕晚和柳夜二人道。


    【林胤：你们两个现在快点向快穿司祈愿！我怀疑实现宿主们的愿望的权限也即将消失了！】


    苏慕晚和柳夜二人在听了林胤的这两句话后哪里还敢耽搁？当即向快穿司许下了各自的愿望。


    苏慕晚的愿望是联着机的四人都知晓的「復活苏芸蔚」。出于好奇和关心，她主动开口询问了柳夜的愿望。


    【柳夜：因为我这个人本身没有什么值得一许的愿望，但是我又不想白白浪费这唯一的机会，所以我就向快穿司祈愿「让姜若诗姜前辈回来与她的爱人长相厮守」了。】


    话音刚落，宋芊就认为柳夜疯了。


    【宋芊：恕我直言，你这只是在变相浪费这唯一的机会。因为现在你的手头上没有任何一块姜若诗的人物碎片，而且并不是每个人在死亡以后都会留下人物碎片的。快穿司是绝对不会实现你的这个「不合理」的愿望的。】


    【柳夜：我知道。但是如果这个愿望能够为这件原本可能性就不大的事情增加一点发生的概率的话，那么我也不算亏。】


    【宋芊：果真是「清醒的人最荒唐」。】


    ......


    彼时，一间宽敞明亮、薰香飘逸、装修风格简约的女性卧室内。正端坐在书桌前阅读着一本股市方面的书籍的温无念勐然起身，紧接着面色喜忧参半地走向了被摆放在卧室内的一面全身镜。


    她刚才听见这面全身镜里传出来了一丝细响。


    等到她来到这面全身镜的面前的时候，镜面上的玻璃居然瞬间变成了透明的。透过这层透明的玻璃，可以看见里面有一间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实验器材的实验室。这间实验室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口冰棺，998曾经所见到的那个原本还躺在这口冰棺里头的拥有着一头黑色的及腰长发的女人如今已经坐起。


    温无念见状连忙穿过了这面全身镜，来到了这个女人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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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迎回来，子初。」温无念的语气像极了一名正面对着久别重逢的亲人的家眷，「突然觉得『待你长髮及腰』其实也不是多么漫长的岁月。」


    「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叫『秦子初』。」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有说过话了，这个坐在冰棺里的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哑。好在片刻后就好多了。


    「好好好，秦子初就秦子初。」在听了秦子初的话后顿感无奈的温无念此刻虽然是一脸纵容，但是她接下来说出来的话语里还是充满了劝说的意味，「这都已经过了三千六百多年了，你还没能够走出来呢？」


    秦子初听了不仅没有回答温无念的这个问题，还把话题引回到了她的身上：「很高兴能够看见如今已经治癒了自己的『愉悦症』的你。」


    「......」猝不及防地被提及了黑歷史的温无念连忙转移了话题，「按理来说『神罚』的期限还远远没有截止，但是你现在却醒过来了。上次多亏了『禁锢』被意外打破，我才得以把你的身体从『塔』里带出来，所以上次的事情并不纯粹是一件坏事。这一次也是一样的吧？」


    「『重启』所带来的后果谁也说不准。我甚至都不知道这是『塔』的本意还是人为的。」身为慢穿司的原掌权者的秦子初听了这回却没敢和温无念打包票，「而且你也知道，我其实并没有传闻中的那般无所不能，也没有修復『禁锢』的能力。我和你们一样，都是因为一己私慾才诞生的作品。」


    「不过，我猜想其中的一个后果肯定是我们的『权能』都会消失，也就是重新变回『普通人』。但是与生俱来的『特性』应该会被予以保留。」正说着话的秦子初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开始从自己的肩膀上缓缓滑落，偏头一看发现居然是一大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被胡乱地披在了自己的身上的浴巾，于是她连忙伸出手去摁向这块浴巾，试图阻止它继续从自己的肩膀上滑落。然而她的手速还是慢了一步，这块浴巾一路下滑到了她的胸前。


    为了不让自己的春光乍泄，她再一次地伸出手去摁向这块浴巾。这一次她总算是成功地抓到了这块浴巾。


    「解释一下？」松了一口气后的秦子初微微扬起了她的一张美得让人顿失方寸的脸，语气不善。她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香肩和美背毕露且一手摁着身前的一双唿之欲出的自己有多么地诱人，足以令世间之人都为之癫狂。同时不知道是不是「无妄之塔」已经陷入了「重启」状态的缘故，此时此刻的她纵然语气再不善，也从中听不出一分一毫的威严，有的只是令闻者春心荡漾的柔媚。


    「你底下的这口冰棺附带的是『定时自动净身』的功能，而不是『定时自动洗衣服』的功能。」温无念虽然在第一眼看见这样勾人的秦子初的时候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地就反应了过来，似乎只是对此感到怀念但是却并不感到惊讶一般，「不脱光怎么给你洗身体？像你这种有洁癖的人，哪天在我的家里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身上脏兮兮的首先怨的还不是我？而且我愿意给你裹浴巾都已经算不错了，早知道就让你体验一把赤身裸.体的感觉了。」


    「这样看来你裹浴巾的水平也不怎么样，想必平时总是会往下掉吧？」秦子初听了当即微微一笑，如花解语，似玉生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勾引谁呢。」


    「......」莫名其妙地被说中了日常的温无念立马又转移了话题，「如果大家的权能真的都会消失的话，那么最令人惋惜的就是你的权能『神谕』了吧？」


    毕竟这可是从三千六百多年前就一直被镌刻在你的骨子里的习惯。


    「没有什么好惋惜的。那些信徒们的颂词，神明们可曾聆听过？」秦子初听了却是一脸的毫不在意，「我想应该是没有的。因为这些所谓的『神明们』都只不过是一群假面之下自诩为神的恶魔罢了。」


    「真正值得惋惜的是快穿司的一个代号为666的系统。不甘被格式化的她在尚存一丝自我意识的时候疯狂自残，奄奄一息之际却被我的一缕神识钻了空子。最后她的身体是被我给救回来了，但是她的意识却是彻底地没了。」秦子初在重新裹紧了这块半吊在自己的身上的浴巾后款款起身，轻声曼语道，「而我的这一缕神识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应该是再也回不来了吧。不过我想在那段时间里估计也没有什么不可或缺的记忆，所以也没有关系了。」


    作者有话要说：　　都没有想到吧？666居然是秦子初（滑稽）


    。


    本章正文大结局。收官了《无中生有》的所有伏笔，同时埋下了《深渊之巅》的伏笔，不过就算没看过前者也不影响后者的观看体验。


    苏慕晚：「『洪荒之初』可真是个大好人。」


    秦子初：「......」


    温无念：「假的，都是假的。你只是不了解她。这年头大家都只看脸了吗？」


    苏末：「没有什么不可或缺的记忆......老巫婆太欺负人了！果然是老巫婆！」


    秦子初：「......」


    柳夜：「我清醒，但是我不荒唐。」


    林胤：「如果哪天苏慕晚对芸蔚不好，我就趁虚而入。」


    苏慕晚：「？？？」


    后面还有一章高甜的番外，其中会有伏笔「无妄之塔」被「重启」的后果，可以看作是下一本的楔子。对剧情有任何疑问的剧情党尽量移步微博询问，因为到时候肯定有类似的问题，一个一个地回答我可能会疯掉的。现实也挺忙。所以尽量集中起来处理。同时这本书由于常年断更的缘故，已经彻底是「为爱发电」的作品了，基本没有什么人看。心灰意冷是肯定的，但是真的非常感谢一直以来追到现在的小天使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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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现在开始举办两年一度的「最佳人气大赛」，请问各位小天使们最喜欢哪位角色呢（滑稽）？


    第166章 番外·昨与今


    清晨的微光夹带着一丝和煦, 越过绵延的晨昏线悄然降临在家家户户的门窗前。


    因为在昨天晚上的时候没有拉紧房间里的窗帘，所以现在正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的苏慕晚被这缕透过帘缝的晨曦给唤醒了。虽然这种喊人起床的方式很温柔, 但是昨天接了满满一整天的通告的苏慕晚依然表示——她不想起来。


    然而正当她打算继续沉睡的时候, 从她的身旁传来的极其细微的动静却还是把她的睡意搅了个七零八落。


    在这个动静的制造者即将坐起身的时候，苏慕晚连忙伸出了一只细白绵软的手臂把对方重新禁锢在了这张柔软的大床上，口中呢喃道：「今天双休日呢, 我们都不用上班......」


    「我知道，我只是想帮你把窗帘给拉一下。」这个动静的制造者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把房间里的窗帘拉了个严严实实，这才重新躺回到了大床上，紧接着伸出手去把苏慕晚轻轻地揽入自己的怀中, 「多睡会儿吧, 我陪着你。」


    清冷的声线之中却别样地充满了温柔和宠溺。


    这样的「反差萌」让苏慕晚顿时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 这一笑彻底地把她原本就已经散乱了的睡意给赶跑了。


    她轻启明眸，顺势往眼前的这个正揽着自己的温香软玉之中蹭了蹭, 片刻后竟然开始以柔软的唇瓣在上方流连, 一边耍流氓一边一本正经地说道：「苏芸蔚, 鑑于你刚才吵醒了我，我现在要对你徵收一点儿利息。」


    「每逢休假的早晨你都是这么说的。」苏芸蔚虽然对苏慕晚的这种假公济私的言行颇感无奈, 但是也没有拒绝她，任由她肆意地挑动着自己的情.欲, 直到自己原本清冷的声线染上了哑魅, 「我母亲昨晚说了差不多在今天中午的时候就把末末她送回来，你，你控制一下时间......」


    「真的是......」苏慕晚听了佯装不满实则欣喜地咕哝了一声道, 「以前总是听别人说，有了孩子以后的生活，每一天都像是在暗渡陈仓。当时的我不以为然，现在看来还真的是这样。」


    她说完，俯身低近了眼前的美色。


    有一首歌里唱道：「这天下风情千万般，值得觊觎一眼」。但是对于苏慕晚而言，值得觊觎的却只有眼前的这道风情。


    一时间，巫山云雨莲花盪，时时莲蕊翻红浪。


    良久，又是一番唇齿缠绵后，终于定风波。


    「你的技术真的不怎么样。」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后，喘息声逐渐恢復了平稳的苏芸蔚语气揶揄地对于刚才的床笫之事作了个点评。


    「......还不是因为你平时没怎么给过我机会练习？」苏慕晚听了虽然顿时面露郝色，但是说起话来的语气却还是理直气壮的，「每逢休假的夜晚我都是被压的那一个。而且就算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我稍微掌握了一点儿主动权，碍于苏末也在家里我最后还是适可而止了。今天只是一个例外，因为苏末现在不在家里。」


    「先前说谁先受制于人谁就躺平的那个人是你，现在对这个既定的游戏规则感到不满的也是你。」苏芸蔚听了眉眼含笑地伸出手去摸了摸苏慕晚的满是胶原蛋白的脸，语气之中的揶揄不改，「恃美扬威？嗯？」


    最后这个「嗯」字的尾音低回绵延、含俏且妖，撩得苏慕晚的心底直发痒，脸上的郝色不减反增。


    「......我去给你放洗澡水。」察觉到了自己的脸部越来越发烫的苏慕晚连忙煞有其事地拿开了苏芸蔚的这只正在自己的脸上作妖的手，然后起身走向了房间内的浴室。在走进浴室里之前，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回眸浅笑着纠正苏芸蔚道：「我可不是恃美扬威，而是恃宠扬威。」


    苏慕晚说完后这才走进了浴室里为苏芸蔚准备洗澡水。


    的确是「恃宠扬威」。


    苏慕晚认为自己没有说错。


    苏芸蔚把她宠上了天，对她几乎有求必应，平时也很护着她。


    只不过，这样的保护有些时候在苏慕晚看来却是过头了。比如明明打理自家的公司已经够忙的了，苏芸蔚还是会在她结束当天的工作的时候准时跑到各个片场里去接她回家，风雨无阻；比如她参演的每一部作品苏芸蔚都一定会成为这部作品的最大投资商，后来还特意出资为她成立了专属于她的工作室；又比如她每次从家里离开大世界到各个小世界里去解决一些名副其实的bug的时候，苏芸蔚都会拼尽全力地提早完成当天的工作然后提早下班接女儿放学买菜回家做饭，在女儿睡了以后无论多晚都会等到她平安归来。


    一想到自家的公司，苏慕晚就不由得联想起了小说里面的霸道总裁们。他们每天都可以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而随意翘班，按照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来算的话他们起码有三百六十天都在和自己的各位意中人玩「你追我赶」的游戏，剩下的五天都是在让公司里的人帮助他们查找女人的资料或者是派人跟踪监视自己的爱人。孩子直接交给保姆照顾不管不问，需要证明他们和自己的爱人有过深层次的交流的时候才拉出来熘一圈。然而现实里的总裁们却是悲惨的，他们不仅不能够随意翘班，还不能够随意请假，甚至有的时候回家了也要加班。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日程，忙得恨不得能够原地起飞。他们一般都不会过早地娶妻或者嫁人生子，因为他们人均事业的老公或者老婆粉。能力出类拔萃的尚且如此，更别说那些能力一般般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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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幸苏芸蔚属于其中能力出类拔萃的这一类，而且还是有责任心的佼佼者。责任心不仅体现在事业方面，也体现在家庭方面。就算平时再忙，节假日和双休日的时候她也一定会抽出足够的时间来陪伴家人。


    苏慕晚知道苏芸蔚很累，在事业方面除了要操心工作以外还要操心家族的纷争。她的父亲身为公司的董事长但是年事已高身体不太好了，家族里作为公司的大股东之一的大伯及其一家子又明显不安好心。据说苏芸蔚的大伯还在董事会上直接嘲讽她这个同性恋会败坏社会的风气进而败坏公司的形象，女儿也不知道是身为她的爱人的自己和外头的哪个野男人生养的种。那一天，一向忍辱负重的苏芸蔚当场和她的大伯撕破了脸面。明争暗斗从此揭开了序幕。


    可惜的是苏慕晚不是很懂商业方面的事情，因此在这方面帮不上苏芸蔚什么忙。


    其实苏慕晚认为如今的自己已经强大到完全不需要苏芸蔚来保护的地步了。姑且不论以她现在的武力值普通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的事实，普通人跑得也没有她快，而且快穿司如今仅存的一百来位来自于大世界的系统宿主们都知道她是快穿司的『主王』也都非常地尊敬她。四年前已经拥有了足够的权限的她在向快穿司祈完愿之后就回到了大世界里，结果惊讶地发现她的原生世界已经成为了大世界的一部分，虽然对于时间的主导权依然被大世界紧握在手里，但是和她有关的一切设定都得到了完好的保留，比如她依然是「金马影后」。四年前在她刚回到大世界里不久，快穿司不知怎么地就脱离了「无妄之塔」的管辖范围，真正地拥有了独立自治权，但是与此同时它也失去了来自于「无妄之塔」的庇护。其中最明显的一个变故就是新来的以及曾经没来得及向快穿司祈愿的系统宿主们如今不再享有祈愿的权利了，这一变故让快穿司损失了绝大部分的老手，取而代之的新手们又还没有成长起来。在这种情况下，她和身为快穿司的『次王』的998不得不出面把控局势。她们需要解决的除了各个小世界里的一些名副其实的bug以外，还有因为没有了强制性的约束而屡禁不止地残害同僚的系统宿主们。那些私底下与各个小世界里的名副其实的bug们相互勾结的还得另外算。


    值得庆幸的是，先前借了姜若诗的手处理掉的主程序并没有彻底地消亡，只是没了外形和自主意识，如今俨然一副一道正常的总程序应该拥有的模样，这才让苏慕晚不至于因为过于操劳而早日猝死。


    虽然实际上并不需要苏芸蔚的这种过分的保护，但是苏慕晚对此却没有任何的厌烦和责怪之意，尤其是在得知了苏芸蔚在加入快穿司之前的死因之后。而且苏芸蔚的这种保护是正经的保护，不是小说里的那种限制爱人的人身自由的囚禁。苏芸蔚死的时候只有十二岁，而且还是在十二岁的生日当天。不得不说大世界真的比与之背景相似的小世界要危险得多，因为前者里的恶意是形式模煳且多种多样的，而后者里的恶意是形式鲜明且定向固化的。


    那一天苏芸蔚和一个非常要好的女性朋友两人开开心心地出来逛街买东西，走到商场附近的时候前方突然冲过来了一个头髮散乱面容憔悴的男人，移动的速度极快，一眨眼的功夫他就来到了距离二人的面前。这个时候，二人才发现这个男人的手上正紧握着一把水果刀。苏芸蔚的朋友为了救她一把推开了她，硬生生地被这个男人狂捅了十几刀。后来是周围的人反应了过来和商场附近的保安及时赶到才制服了这个持刀的行兇者，据他本人所说他行兇的动机是为了报復女性——既然像他这么优秀的人都会失恋，那么世界上所有的女性都应该去死。


    在跟随救护车一起把这位主动替自己挨了刀子的朋友送到了医院里后，苏芸蔚连忙通知了朋友的家长，在朋友的家长赶到医院里来之后也一直没有离开，直到急救室上方的指示灯由红变绿。


    她的这位朋友最终成功地脱离了生命危险。


    苏芸蔚见状这才向这位朋友的家长道别，放心离去。此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六点的时候家里会准时开饭。而且因为今天是她的生日，平时忙得根本看不见人影的父母会专程赶回家里来陪她一起庆祝生日。


    除了急诊科室以外，医院里的其他科室的医生一般都是五点准时下班的，所以当她从等候室里出来的时候走廊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在距离急诊科室所在的楼层越低的楼层里更是看不见任何人影。夕阳的余晖侧入空荡荡的医院，莫名地给整间医院染上了一层诡谲。


    年仅十二岁的苏芸蔚见状不由得有些心底发慌，虽然饱受马克思主义的薰陶的她心知在这个世界上没有鬼。急诊科室位于医院的第二十三层，依靠步行的她现在才下到第二十层。为了省时省力，她决定改道前去乘坐电梯。


    当她来到第二十层的电梯的门前的时候，一名身穿白色大褂的眉清目秀的男医生刚好从这一层楼的一间诊室里走了出来，紧接着也走过来等电梯。电梯开门的时候苏芸蔚却没有迈开腿走进去，而是打算等候下一趟，因为一来她不喜欢与外人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面独处，二来她的警惕心告诉她不要和眼前的这名男医生同乘。


    「咦，这电梯的一楼的按键怎么没反应？这可怎么办啊？难不成真的要走楼梯了吗？会累死人的......」这名男医生的脸上一时间布满了疑惑和着急，不多时手足无措的他连忙看向依然站在电梯的门口处的苏芸蔚道，「小姑娘，请问你能够帮我看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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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芸蔚听了心想只是帮忙按一下电梯键又不是和对方同乘这一趟电梯，于是就爽快地答应了。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她的半边身子探入电梯里的下一秒，她整个人就直接被电梯里的这名男医生给拽进了电梯里面。


    这名男医生虽然没有强.奸少女的爱好，但是他有向他人施暴的爱好。苏芸蔚虽然从小就开始学习各种体术，但是她终究只是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女孩子，力气根本敌不过一名成年的男性。于是她在电梯降落的过程之中被这名男医生拳打脚踢成了重伤，倒地不起后还被这名男医生往血管里注射了空气当场毙命。这还不算完，在电梯降落到医院的第一层的时候，这名男医生从自己的兜里摸出了一个大钩绳，用尖锐的钩子扎穿了苏芸蔚的下巴，然后把她的尸身整个吊了起来，挂在了电梯里面后潇洒离去。


    可以说，苏芸蔚后来之所以会被「无妄之塔」选中，她的死因必定是其中的一个不可或缺的因素，因为她对这个世界拥有足够的怨恨，而这世间的力量绝大多数都来源于怨恨，怨恨达到了一定的程度以后还会主动转化为嗜血无情。当从001那里得知了这名在她生日的当天把她残虐至死的男医生经过他的家属的不断上诉以精神性疾病为藉口成功地由原本的死刑缓减成了后来的无期徒刑最后只是死于癌症的时候，她对这个世界的怨恨更是滔天难酬。


    然而因报仇无门而意难平的她后来却向快穿司许下了一个带有守护性质而非杀戮性质的愿望——活着护我所爱。


    不得不承认，苏芸蔚真的很聪明，聪明到就连祈个愿都能够钻「法则」的空子。她的这一个愿望里面实际上包含了两个愿望——「活着」和「护我所爱」。因为这两个愿望的本身就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所以合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被判定为不合理。


    苏慕晚有理由怀疑，苏芸蔚后来在惨遭了「无妄之塔」的毒手以后之所以会保留有人物碎片，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她曾经向快穿司许下的「活着」的愿望。毕竟换个方式存活也算是存活了。


    眼看浴缸即将溢水了，连忙伸出手去关水的苏慕晚暗暗下定了决心。


    是时候轮到她来过分地保护苏芸蔚了。


    过一阵子她一定要抽出一部分时间到和商战有关的小世界里面去游学一番。反正自从她接纳了自己身为快穿司的「主王」的身份以后她的定向任务就由原来的「活下去」被替换成了苏芸蔚曾经的定向任务「剷除所有被快穿司判定为『一级危险』的bug」，平时还是很自由的。再加上现在由于没有了「法则」的束缚，她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其实也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准备好了洗澡水的苏慕晚走出了浴室。三分钟后，她抱着一丝.不挂满身爱痕的苏芸蔚再次出现在了浴室的门口，紧接着不紧不慢地走进了浴室里，然后小心翼翼地把苏芸蔚放进了浴缸之中。


    起身之际，苏慕晚一脸认真地询问苏芸蔚道：「需要我帮你搓背吗？」尽管就连她在问这一句话的时候的语气也很认真，苏芸蔚听了却还是对她露出了一副不信任的表情，看向她的眼神里头充满了防备：「真的只是搓背？」


    「......当然。」苏慕晚见状不由得改而回以苏芸蔚一副无奈的表情，就连刚才认真的语气里现在也蔓上了无奈，「你放心，我没有你所想像的这么饥渴。」


    苏芸蔚听了这下子稍微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松了口道：「谢谢，那就麻烦你了。」


    苏慕晚听了顿时也不再啰嗦，把睡衣两边的袖子都高高捲起之后立即着手给苏芸蔚搓背。她手上的力度正好，既不过重也不过轻，按理来说再怎么样也是能够搓下一点泥来的，但是她却无法从苏芸蔚的后背上搓下来任何的污垢。


    这说明苏芸蔚的后背真的很干净，而且她全身的皮肤都如同牛乳一般地白嫩丝滑，手感好得不得了，由此可见她在对肌肤的日常护理这一方面没少下功夫。


    在给苏芸蔚搓背这期间，眼看苏芸蔚已经进入了浑身放松的状态，苏慕晚便非常识趣地保持着安静，不去打扰她。不多时，浴室里头的安静的气氛让苏慕晚不由自主地开始走神。


    她在想苏芸蔚现在到底从曾经的那段恐怖的生前经歷之中走出来了没有。如果还没有的话那么她应该怎么做才能够帮助苏芸蔚走出来。


    虽说在一般情况下如果当事人愿意对他人展露自己的伤痛经歷的时候那么就可以认为这个当事人已经从那段痛苦的回忆之中走出来了，但是苏慕晚却对于这一观点持有保留性的意见。事实上，她更倾向于苏芸蔚至今还没有从曾经的那段恐怖的生前经歷之中走出来，哪怕这段恐怖的生前经歷是苏芸蔚在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追问之下亲口告诉她的。因为细心的她发现苏芸蔚直到现在还不能够接受单独和一个陌生人乘坐同一趟电梯，不论男女。


    苏慕晚最初得知这种情况是在一次与邻居的寒暄之中。那个时候她们买的房子位于市二环地带的一个高档的花园小区内，安保系统非常地完善，小区内的住户出入都需要出示小区的居住证，外来的工作人员则需要出示他们的工作证。据那位邻居反映，她的丈夫和苏芸蔚下班的时间差不多，而且两人都是开车回来的，所以基本上每一次两人都会在地下停车场碰上乘坐同一趟电梯的机会，偏偏这个时候停车回家的人不多，所以这一趟电梯里往往没有第三者。苏芸蔚从来都不会和她的丈夫乘坐同一趟电梯，有一次她的丈夫为了表示友好主动开口邀请苏芸蔚进电梯结果却直接把人给吓得浑身颤抖转身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哭。至此之后，她的丈夫再次遇见苏芸蔚的时候都会主动让苏芸蔚单独乘坐第一趟电梯，自己则等待第二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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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丈夫没有责怪她的意思，我也没有，只是心疼这个姑娘，不知道她遭遇了什么样的过去。」这位邻居是一名眉目慈善的中年妇女，说起话来慢条斯理的，令人感到心安，「我们从你看她和她看你的眼神里可以得知你们之间的关系是爱人。希望你能够善待这个姑娘。虽然大家都说这条路不好走，但是我们认为只要你们两个互相理解和扶持，就一定能够走下去的。祝你们幸福。」


    当时的苏慕晚听了连忙允诺，还对这名中年妇女道了一句谢。


    于是接下来她开始各种旁敲侧击地摸索苏芸蔚的往事，不料苏芸蔚很快地就察觉到了她的意图，开始避重就轻装傻充愣。她深知苏芸蔚继续这样子下去不行，所以干脆狠下心来，直接询问苏芸蔚是否曾经歷过死亡，如果是的话那么死因是什么。苏芸蔚一开始时还不愿意说，最后是在她的死缠烂打和威逼利诱之下才把实情道出来的。


    直到那个时候，苏慕晚才意识到苏芸蔚有多么地坚强和隐忍，为了不让自己担心和分心，她独自一个人背负起了所有。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是不是很甜？是不是很满意？（滑稽）虽然里面的部分情节过于现实，比如「同性恋败坏社会风气」之类的。


    本来是打算写成一章的，但是回顾了一下以往的番外都是两章，所以强迫症的我打算把番外一分为二，也就是后面还有一章。已投入存稿箱，今晚零点系统准时发放。


    电梯里的这个故事是我在现实里亲身经歷的，只不过没有这么夸张，地点也不是在医院里，而是在我家楼下。我家是在大厦里面的，一坐电梯上去直接就是七楼，回家还要爬楼梯的那种。那个时候的我比苏芸蔚还要小，正在上小学三年级。有一天放学回家一个叔叔拦住我问我哪里有电梯，好心的我就带他去了。当时没有人等电梯。电梯来了以后他和我说按键失灵了让我进去帮他按一下，然而我的第六感及时地阻止了我。我一边说着好的下一秒转头就跑，没敢回头，为了在被抓到之前跑到有人的地方直接从花丛翻到了院子里。幸好院子里有几位爷爷奶奶正坐在聊天。那个叔叔果然有追在我的身后，我永远都忘不了他最后阴恻恻地盯着我的眼神。至今我都没有搞清楚他图的是什么，更不敢想我进了电梯以后会被怎么样。虽然电梯里有监控，但是我们都知道正义向来都以迟到而出名。


    第167章 番外·女儿


    得知了苏芸蔚的死因后的她立马决定搬家, 把现在所住的这间商品房转手卖掉，改而买下了一幢海边别墅。这幢海边别墅坐落在市三环的海边别墅区, 治安极好；位置不算偏远, 附近有许多大型商场还有食品市场；交通也便利，出了别墅区就是公交站，别墅区外的五百米处还有地铁口, 可以直达苏芸蔚的公司和苏末的学校。


    令苏慕晚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们一家人刚搬新家没多久，就在小区里见到了姜若诗。准确来说，是占据了姜若诗的身体的250。250看见她们的时候倒也丝毫没有迴避的意思, 而是坦坦荡荡地上门道歉, 态度极其诚恳, 甚至带着以往根本不可能在她的身上出现的卑微。苏芸蔚虽然接受了250的道歉，但是给出的说法却是「如果仅代表我个人而言的话, 我会选择原谅你；但是如果站在一位母亲的角度, 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苏末也接受了250的道歉, 但是给出的说法却和苏芸蔚的如出一辙——「如果仅代表我个人而言的话，我会选择原谅你；但是如果站在一个孩子的角度, 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当时的250似乎早就已经料到了会是这个结果，顿时如释重负。她在接替姜若诗上大学的时候选择转去了视觉传达设计专业, 如今在专业对口的行业混得风生水起, 作品不久前还上过风靡全球的《vogue》杂志。后来她还免费为苏芸蔚的公司承包了整整一期的奢侈品设计作为赔礼，这一期的净利润怼得苏芸蔚的大伯不敢吱声，这一结果极大地推进了苏芸蔚把自己的大伯撵出董事会的进程。


    250的家里住着一个名叫「姜寻」的女孩子, 和苏末是同班同学。两人一开始的时候还是相看两相厌的，后来不知怎么地就成了好朋友。现在姜寻时不时地就会跑来找苏末玩，有些时候也邀请苏末到她的家里去玩。


    思绪发散到这里的苏慕晚突然一个不注意，正为苏芸蔚搓着后背的双手因为打滑而熘向了苏芸蔚的身前，正好搁在了一双高耸挺拔的浑圆之上，柔软的触感让她勐然一愣。


    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自己正摸着的是什么的她慌忙想要抽回自己的双手，但是为时已晚，她整个人直接被苏芸蔚拽进了浴缸里。


    「我就知道你别有用心。」苏芸蔚咬牙切齿地说完，立即对苏慕晚实施了报復——伸出自己的双手直击苏慕晚的身前的一双同样高耸挺拔的浑圆。


    苏慕晚见状连忙闪避，但是最后还是在苏芸蔚的接二连三的追击之中败下阵来，由此开启了自己的反攻轮次。


    就这样，浴缸里头的二人在一片氤氲之中戏水打闹，平日里在女儿的面前作为母亲的成熟稳重统统不翼而飞。幸亏她们身处这个浴缸本身就是一个双人浴缸。


    等到二人都洗完头洗完澡从浴室里面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十一点了，女儿说不定等会儿就要回来了，于是二人连忙换好衣服出门买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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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菜市场里买完菜出来后二人顺便去了一趟附近的超市给女儿买牛奶和酸奶。在这过程之中苏慕晚的一双眼睛仿佛黏在了薯片货架上似的，走到哪里都眼巴巴地望着，因为在平时工作的时候她一直都被自己的经纪人盯着不让她吃一口零食。


    苏芸蔚见状不着痕迹地笑了笑，故意领着苏慕晚路过摆放着薯片的货架。果不其然，在即将离开这片货架的时候，原本还故作矜持的苏慕晚顿时就原形毕露了，连忙往回跑了几步去挑选她刚才看中的口味。现在正被她拿在手中的两包薯片分别是樱花牛乳口味和清怡黄瓜口味的，但是因为薯片的热量很高她必须节制，所以她只能够二选一。于是她开始犯难了。


    正当苏慕晚犹豫不决的时候，她身后的苏芸蔚突然上前从她的手中抽走了其中一包清怡黄瓜口味的薯片把它放进了购物车里，紧接着微笑道：「正好我也想吃。我选这一包，你选你的手里的那一包，我们等会儿换着吃。」


    苏慕晚听了顿时心中一动。她知道苏芸蔚是为了不让她犯难才这么做的，因为苏芸蔚向来都不喜欢吃薯片，尤其是包装公主粉的樱花牛乳口味。


    二人回到家里的时候虽然没在客厅里看见女儿的人，但是她们知道女儿现在已经在家了，因为外出所穿的鞋架里多了一双白色的帆布鞋，与此同时专属于女儿的一双拖鞋不见了。女儿在回家后还非常懂事地提前把米添进了电饭锅里蒸煮，这样的话等她们回来做好菜后就可以直接开饭了。


    正当二人准备把买的东西拎进厨房里的时候，女儿突然间打开了房门「蹭蹭蹭」地跑下了楼。


    「妈妈，麻麻，你们回来啦？」苏末一边开心地笑着一边主动伸出手来帮忙，素白色的长裙子之下是两条白皙纤直的小腿。午时的艷阳从客厅的落地窗处侧入，打头阵的一星半点儿正好洒落在了她的身上，像是在她的身上的这件素白色的长裙子之外套了一层金纱，整个人看起来既明媚又温柔。


    二人的女儿苏末如今已经是一个十岁的小姑娘了，正在念小学五年级，成绩优异。身高有一米四五左右，身型苗条匀称；黑色的长直髮披肩及背，一层轻薄的直刘海只是微遮前额；面庞白净，脸型是和苏慕晚一样的鹅蛋脸；五官虽然单独拎出来看的话更像苏慕晚多一些，但是拼凑在一起的时候却又给人以一种苏芸蔚的翻版的感觉，估计是因为她的气质神似苏芸蔚的；性格不知道像谁，小的时候可可爱爱，长大一点以后一直都以明面上的温柔示人，这使得她的这份神似苏芸蔚的清冷气质被完美地隐藏了起来。


    「嗯。」苏芸蔚听了立马应了女儿一声，也没有拒绝女儿的帮助，「谢谢末末。」


    「饿了吧？」苏慕晚一边询问着女儿一边把自己的及腰长发盘起，「妈妈现在就去给你做午饭。」


    「还好啦，一般般地饿。妈妈你抱抱我我就不饿了。」苏末听了竟然当场向苏慕晚撒起了娇来。


    把菜全都拎到了厨房里的苏慕晚听了无奈地笑了笑，洗干净了手并且擦干了以后依言轻轻地抱了抱自己的女儿。


    如愿以偿地得到了来自于母亲的拥抱的苏末还不忘问了自己的妈妈一句道：「需要我帮忙吗，妈妈？」


    「不用了，出去坐着吧。」苏慕晚听了回答女儿道。


    在苏末依言走出了厨房之后，苏芸蔚却很自觉地从外头进来给苏慕晚打下手。


    「我们的女儿越长越好看了，聪明乖巧，性子也好。」期间她听见苏慕晚略微幽怨地说道，「可是一想到她在不久的将来会被某只猪头男或者猪头女给拱了我就难受。」


    苏芸蔚：「......」


    饭菜很快就做好了。在一家人吃过午饭后，苏末无论说什么也要抢着洗碗。苏慕晚和苏芸蔚拗不过她便也只得由她去了。短暂的午休过后，姜寻一如既往地带上了她的作业过来和苏末一起写。


    「数学真是烦死了！」正待在苏末的书房里的姜寻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实际上她已经写完了，正在和苏末对答案，结果不出意外地发现自己还是答错了几道选择题，「高中之后的数学我学起来的时候就没有像在这之前的这么轻松了......」


    没错，还在念小学五年级的她们正在做课外的数学题，而且还是高中生的数学题，并且其中的一个还对于自己答错了几道选择题的事情耿耿于怀。


    「你已经很厉害了。刚才的后一句话如果你对外说的话很有可能会被当场打死的。」苏末听了微笑着安抚了一番即将炸毛的姜寻，说话的语气温柔得令人如沐春风。


    不想这在旁人听起来是动人心弦的温柔落在了姜寻的耳朵里却成了令人难顶的造作。


    「苏末，我们之间都这么熟悉了，你能不能对我坦诚一点儿？」一脸恶寒的姜寻连忙试着用打感情牌的方式和一旁的苏末商量道，「请让真正的你和我说话。我又不是班里的那群被你迷得晕头转向进而对你马首是瞻的雄性。」


    「既然你都说了我们之间已经很熟悉了，那么你应该清楚我是一名避事主义者，引起他人的注意并非是我的本意。」苏末听了瞬间收起了刚才的那副温柔似水的神情，就连刚才的语气里的温柔也被此时的冷淡所取代，整个人顿时由原来的这个年纪应有的青涩懵懂转变成了如今的不应该在这个年纪出现的沉稳内敛，「你今天来找我真的只是为了和我一起写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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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不是。」面对这个样子的苏末，姜寻才能够愉快地和对方谈话，「我今天之所以来找你主要是为了告诉你我的一个最新发现——没有这个丑不拉几的标志的人是看不见我们的手背上的这个标志的，所以你可以放心地把我之前贴在你的左手背上的贴纸给撕下来了。」


    苏末显然是无比信任姜寻的，在听了姜寻所说的这番话后连忙动手去撕这张当初被姜寻贴在自己的左手背上的海绵宝宝模样的贴纸。在这张贴纸被撕下来的这一刻，她的左手背上的一幢黑色的高楼大厦清晰可见，仿佛与生俱来的一般。姜寻的情况和她的一模一样。


    「我当初就不应该手贱再去翻阅那本已经看过了一遍的封面是黑色鎏金的破书......」陷入了某段回忆之中的姜寻不由得痛心疾首道。


    一旁的苏末听了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内心里对此还是比较感同身受的。因为她当初也是因为手贱在做了个诡异的梦后又跑去翻阅那本故事集《女主重生后》，她的左手背上才会出现这个黑色的图案的。


    在痛心疾首了好一会儿后，姜寻终于开始关心起了身为她的朋友的苏末来：「对了，你现在的情况还是和三年前的时候的一样吗？一点儿改善的迹象都没有？」


    「嗯。」苏末听了微微颔首，语气依旧冷淡，「还是感受不到任何的情感，也无法产生任何的情感波动。我只能够通过不断地模仿别人的言行举止来让自己表现得像是一个正常人。而且妈妈请来教导我琴棋书画的老师们也全都说我虽然天赋异禀但是作品总是缺魂少魄，像是一台被输入了既定的程序的创作机器。」


    「......难道你就是传闻之中的『莫得感情的杀手』？」姜寻听了不由得感慨了一声，紧接着又询问苏末道，「那你为什么不把自己的这种情况告诉你的两位母亲呢？她们这么爱你，肯定不会嫌弃或者抛弃你的。」


    「不是这个原因。」苏末听了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我不想让她们担心。她们早在相遇之前就已经饱尝了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在相遇之后也是。现在好不容易才勉强获得了幸福，作为她们的孩子的我想要守护她们的这份幸福还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下得了手粉碎它？」


    「所以你就选择自己一个人默默地扛？天哪，就连在自己的家人的面前都要进行伪装，你这样活着到底累不累啊？！」在听说了苏末向自己的两位母亲隐瞒自己的真实情况的原因之后，姜寻是真心实意地心疼苏末，但是她一时半会儿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苏末，所以只能够干巴巴地说了一句道，「不过你也真的是厉害，不仅能够瞒过你的演员出身的妈妈，还瞒过了她为你找来的心理医生。」


    苏末听了没有再说话。她想要真情实感地对着姜寻露出一个安抚性的微笑，但是她发现自己无论如何努力也做不到。


    姜寻见苏末突然之间就没有了反应，以为她是被自己刚才的那句干巴巴的安慰给冷到了，于是她连忙急中生智地更换了一句话：「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神明的话，那么我感觉应该就是你这个样子的——高冷、沉稳。」


    苏末听了不由得微微一愣。


    姜寻并没有察觉到苏末的异样，原本只是随口一说的语气里不自觉地蔓上了几分认真：「听说每位神明都拥有自己的眷族。如果你真的是神明的话，那么我一定要成为你的眷族，因为你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完了，上一章居然待高审。晚上的审核人员都是蛇精病，做好锁改的准备了（真难）。


    细品，细品，以往的所有剧情向的疑惑的答案其实都在其中。特别是关于苏末的所有疑惑。虽然《深渊之巅》也会提及。如果还是有问题实在有问题请到微博留言谢谢，有专门的一条。微博少，一眼就能够看见。因为不想在评论里一条一条地长篇大论地解释，看起来不美观，而我强迫症看着更是浑身难受。同时也是为了节约时间，想必大家三次元都很忙。肯定会有类似的问题，总结性的回答可以大大地节约大家的时间。


    《无中生有》至此就正式完结了。一路为爱发电，即使不舍，也是无奈。最后再次感谢一路追文的大家，非常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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