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石缘》 第一章 玩心机迷奸 小砛坐在酒吧最昏暗的一角,等她的樊艃,要知道,今天可要决定她的下半生哦。抬起头,头顶蓝色的光如雪女鬼眼,冰寒幽冥,紫色的光如狐女媚眼,丰艳妖异。流光妖媚地挑逗众生,空气沉默地托起浮生,众人鬼媚地舞动今时,眉眼间流转鬼意。看不见一边,鬼魅人样地哭泣旧世,动情处泪落潸然。 自从她得到那二块一超大一超小的羊脂玉石头后,才知道人间到处是鬼。后来她更知道,人间的人都是鬼,怎么不会鬼当道?当然往往是她被鬼吓掉魂,别人被尖叫吓掉魄。 淫笑的色鬼吓得小砛低下头,烟云似的眼眉,只盯那长裙抚了玉足,短裙露着玉腿,但肉永远比玉柔软,更有人的生机,有生机才有欲望,但,石头也有欲望。她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下玉颈上的玉。好象它,羊脂玉,不知羊脂为了永恒,失去生命,化成玉。还是玉为了更有世俗的高贵,拼命地流油。 今天我不能动,难怕那只色鬼又吊在我头顶。今天我要摆平樊艃,把他弄到手!方法吗?刺激! 小砛坐在酒吧里,在等她的樊艃哥哥。 舞池里正在起舞的一对鬼俪。它们相拥,紧紧地搂着,可还嫌不够,手穿透进彼此的身体。一脸泪,我如此爱你,你为什么还是离我而去,让我一人承受爱恋之苦?我要紧紧抓住你,抓住你的心。 同意。小砛同意这对鬼俪的想法。相爱就要紧紧抓住。比如现在,被这对鬼俪劝了,她要抓住樊艃的心,准确地说,是樊艃的身。小丫,我的铁杆,我爱死你了,没想到你能想出迷奸的想法来。 远处,一张清如月水的脸,冷静地斜倪着小砛.小砛上身樱红色的圆西装领小上衣,上隐现了双沟,下露了肚脐,肚脐上被画了一朵小彩云与星星点点。下身是条飘荡起的黑超短裙,薄纱如雾,让玉柱似的双腿根若隐若现,脚下可爱的彩色鞋,斜斜的带子系在腿上,让双腿更修长。总而言之,让人遐想。 鼻孔巨大地放出一声呲,如此招摇,把你那点小心眼都穿出来了。还觉得唇不够性感吗?拼命地涂,快赶上漆皮了。对了,应该描描眼线,不提亮眼睛,怎么凸现你的美? 等到小砛描得眼线变眼影时,红唇涂n次漆后,那人理了理自己的休闲t恤,又将刚刚吐血的眼睛冻回冰川,站了起来。转到小砛的背后,轻轻地搂过她的肩:“小姐,你约我谈公司什么事?” 他宽松的休闲服包裹了我,小砛轻轻地尖叫了一声:“艃哥哥。”就觉得喘不上气来,手背在后面,紧紧攒了小瓶,不停地划,完全忘了指甲要折,三小时前,花大价钱绘在指甲上的樱花要落了。 红酒。迷药。美色。一切顺理成章。至少是樊艃出现在小砛面前前三秒钟在她心里。 樊艃微笑着,摸着小砛的卷发辫:“又换了个卷发样?女人啊,头上动得太快,不是好事。”坏坏地,歪了嘴笑,鼻孔巨大,又轻轻地呲了一声。斜倪了小砛春色泛成洪水的脸,轻轻地摸过来。 红酒,迷药。一切顺利。美色,现在不是时候。小砛春色拂过秋水,喜上眉梢。“来,喝酒。好酒啊,艃哥,这可花了一个月的工资啊。”她挺了下胸,樊艃扭过头去,你再挺那玉山就要鼓出来了。小淑女竟然能弄到如此低胸的衣服,还有那短裙子,知道你长着一双女人腿,别卖了。在这里我岂不赔本? 一个月的工资?买酒?樊艃抿了下嘴唇,唇薄如冰。歪了歪嘴角。东张西望。鼻孔轻轻地吐出白烟。 “这里太乱了,品酒?不是地方。我们上我的车里去吧。对得起你的红酒。” 是,是,是。血腥玛丽哦。浴血美人。今天我见红浴血也要当美人。小砛啄着米,抱了酒,一路小跑跟在樊艃的后面。先搞定你的身体,再搞定你的心。最后包养你,哈,完美女人人生。 停在车边。樊艃伸出一只手指,抬起小砛的下巴,“女人脑袋动得太快,不是好事。”轻轻地一声呲。 仰望着巨大的鼻孔,小砛呆了下,什么,不会,被他识破了?“我又没动脑袋!”死辩。 第二章 强上手变故 “一脸奸笑,还流口水,要干吗!”看看小砛被吓得直接伸手拉脸皮,乐得呲了一鼻子,“你的脑袋动得跟吃了摇头丸似的,东张西望,卷发辫都要散了。发梢都换流星锤了。”歪歪嘴,没见过的呆石头。 原来如此,迷奸当然不希望有人现场参观了,当然得看看有没有举报人了。小砛又啄米又四望。 樊艃斜坐在后车椅上,小砛喜上眉梢,这样更方便。也不问问一向比狐狸下巴还尖的艃哥哥为什么,就把自己塞在了樊艃的身边,紧紧地贴着樊艃。仰头,望着樊艃比狐狸的下巴还尖的下巴,好有个性。 樊艃伸出一只手指,抹了一滴口水,“你太急了吧!” “急?不急,我一点都不急,你还没喝酒呢,想急成不成。” “我是说你急着喝酒。”樊艃鼻孔白烟再起,重重地一声呲,“又是口水,你把酒放下,把瓶口对准我的嘴,要灌我啊?酒杯,喝红酒最起码要有点情调,才对得起今晚吧!怎么?没有酒杯啊!”他无可奈何地拉拉领子。呲……服了你了,呆石头。花痴已经可以了,怎么还能白痴啊!伸出手,打了个电话。 小砛看着樊艃从车上拿出酒杯,双眼如同灯泡,要照耀着樊艃把酒喝下去。樊艃斜了身,扭头呲了一声,呆得可以,无法雕琢的石头!回头,小砛已经把头探到胸前了。樊艃把一只手指抬起小砛的下巴,把她的脸拧向后视镜,从那里,小砛的灯泡眼春光泛滥成灾。 “从那里看你的样子,不要看我。红酒不错,你也来一点吧。”说着,嘴送上来,口对口地把酒送进小砛的嘴里,小砛大喜,好小丫,你春药可真不简单,这小店的经理你当定了,至于你吗,我包养了。 樊艃手指抚过芙蓉,幽色蝉鬓乌篁淡,山黛青眉烟雨浓,双翦秋水愁西子,一点香檀羞馆娃。在红酒与男色的映衬下,如玉鼻尖,点点的香汗如梨雨,莹亮润玉脂。 沉鱼思影,一江春水为君愁,沙床聚玉露。沉鱼思影愁,愁成一江涟,漫了地平线。落雁难负,满枝桃色为君落,瑟瑟春江曲。落雁难负书,书化漫叶翻,袅袅春绿烟。 轻轻一叹,可惜,你找错人了。如果你找一个喜欢女人的男人,如果你在上一生,如果你找一个不是从前世寻寻觅觅的男人就好了。如果你找一个不是梦游仙境的男人就好了。 小砛扇扇动耳光,滚,你这个死色鬼,别在一边吊着眼看我的好事,还不停地奸淫地尖笑,小心我把你的鬼眼挖出来。只是那色鬼却凑上来:“小姐,今天不对劲啊!你见过樊艃主动送进你怀里的事吗?”滚开,小砛心里骂着,那春药难拿下世间一切艰难险阻,何况我美色春色赛西湖。滚,不准伸长舌头装吊死鬼破坏我的情调!那块破石头,怎么专门给我招鬼啊?多半不是色鬼就是痴鬼。 春风吹樱糜,片刻璀丽点点,红泥伤心散红尘,雨点润梨玉,烟雨玉色本寒瑟,风过香散分离去。 小砛起来,她被放在了车库的一角。一个男子斜靠着她的玉山,昏昏地,鼻子吐着股股的烟。小砛一把拎起他的耳朵:“樊艃,你做事要负责任!”得意张狂,象抢到食物的母狮子样,尖牙,头后仰着,卷发梢飞扬,花饰化流星。大吼着,连声音得意得变形。 樊艃?那人从南柯山梦游化蝶回过来,抬起头,见一美人,眼直了。勾直的。黄昏晓月,月色綄纱做君纱。清风梨雨,梨雨樱瓣为侬肤。小砛的眼直了,吓直的。怎么!不是樊艃! 第三章 初遇梦中人 眼前不是那个天天梦见的人。那个一见钟情的帅哥,那个一脸冰川的酷哥。 就上班头一天,头一面,就见小丫肥嘟嘟的脸凑到眼皮下:“小姐,注意形象,你穿着职业装,低头流口水算什么?抬起头来,你暗恋大帅哥,也得让人家看清楚你的长相,你才有机会吧!”本来就巨大的眼一会儿更巨大夸张,一会儿眯成缝。可小丫的嗓门是风从山中过,狂飙,呼啸,这头到那头,包括小细隙。她太吃惊了。春心一刻动,奇迹! 小砛自从出孤儿院开始,就从来没有对男人有好感。孤儿院的院长是个修长的瘦女人,一见她就讨厌地扇动腮帮,大声地说,你这个石头命克死了你的家人,怎么还在这里卖弄风骚,有了你,国将亡! 走出孤儿院,男人都是流口水跟她说话,女人都是当面背地里用口水说她。小丫开玩笑,看见了你,就知道男人是下半生动物,动*,女人是上半生动物,动嘴。所以她不知道,自己是男人的克星,还是男人是她的克星。只有小丫,一个可爱的肥丫,男人不看,女人耻为友,于是,二个极点凑成一个圆点。 樊艃微微抿了抿嘴,鼻孔里呲了下,放出白烟,小丫肥指戳自己的下巴,狐哥迷烟! 狐哥?不,他是那个梦中的人,清清的河水,白雾似的纱飘袅,伊人站在水中,倒影映了一河的流樱,远远的,氤氲的柳茵,那个白衣人横笛低奏,合了綄纱声,远离的尘嚣。 一块石头沉入水中,倒影击碎,中止了笛声,小砛从梦中醒来,一切一切只留下了飞樱落水的惆怅。 正在梦痴与花痴中挣扎,就被一声粗犷的大吼声震得缩得没了脖子。“这么胖就别挡门。听说来了个美人,你别在这里大煞风景,去干你的活。哪个部门的,通知他们,扣她的奖金。” 小丫一裂嘴,还没工作呢,奖金就没了。谁啊,这么狠?小心我做老鼠咬他。背上猛地被一推,“还不让开,没长耳朵。现在的员工啊!美女,美女呢?” 二个姑娘这才看清楚,一大群人围了个肌肉猛男,生猛得象只龙虾,张着双臂,抽得象癫痫,横在了樊艃面前。对着樊艃笑盈盈地一弯腰,低头,鼻子都凑到鼻尖了,“怎么吃醋了,把美女藏起来了?” 樊艃轻轻地翘了翘嘴,贝齿咬了唇,歪了他一眼,轻呲了他一下,盈盈地笑,如柳拂风,桃泛波红。小丫吐所有花痴。对视着他说:“什么,哥,怕你把美女吓跑了,所以藏在你背后了。”面几乎贴上了,双手相握。二块黑曜石的,上古皮囊露出粗粗石头样的同式情侣戒指带在二人手指上,相摸擦着。 小丫被二块黑曜石吸引住了,就是不懂,也知道是好货色。小砛拉了拉她,注意,我们第一天报道。 后来小砛注意到,那皮囊的样式跟卖玉老人送她的那玉皮囊是一样的。心中狂喜,我和冰川脸有缘! 这个肌肉猛男这才回过身来:“我看看,果然是大美人啊。不错,不错。弟,不能留给你。你这个万人迷会把她害成花痴的。对了,你的魅力就留给这个肥阿拉伯脱衣舞女郎吧。你……”他一指小砛,“从今天起,你在我的秘书室里工作。” “我是学会计的,不会文秘!”小砛很恼火,完全和所有的男人一样,把她当在那里当花瓶。 什么!我胖归胖,可不是脱衣舞女郎!小丫气得都抖起来了。樊艃生气地拍拍猛男的脸:“你胡说什么!见人家丰腴,就知道人家肚皮不跳则己,一跳惊世。”见猛男斜了肩,歪着头,不停地颠了脚,一脸的藐视,撇了小丫一嘴,又道,“好了,这个玉环美女是这个美人的朋友。” “她是樊艃的朋友。你可不能打她的主意。”小丫脱口而出,只为堵猛男一句。 黄钟把脸凑到樊艃的脸上,又移到小砛的身边:“果然有股不同凡常的味道。她?第一眼就是我的。” 小砛恼怒地抿了嘴唇:“把我这个人当什么了?想拿就拿?你玩惯别人了。” 猛男:“好,有胆色。敢对老板来。我叫黄钟,这家公司是我家的。你再考虑考虑。”威风地点烟。 小丫气昂昂地回答:“我还以为这世界是你家的呢!做梦了。人家名花有主。” “好,有胆,有胆丢掉你的工作。”大龙虾的双臂高高地挥着,得意地看着眼前的小肉丸。 “樊艃哥哥……”小砛咬了下嘴唇,手指卷了卷发梢,可怜巴巴地看着樊艃。 樊艃低头呲了一鼻子。拉了猛男,走了,走了,小砛脚下风火轮就上了小丫圆滚滚的屁屁。于是全公司都指着她的背,新来的会计小砛一见钟情,暗恋樊艃大帅哥。 第四章 负责任误区 一记耳光。男人醒过来。“嗳,小姐,你凭什么打人!”一双眼如山溪,细长,清澈,黑瞳如溪底的石头。车库的光,幽暗地打在黑瞳上,如阳光斜斜地扫过大山,深处的阴影,凭添神秘。 “你靠着我干了些什么?”小砛紧张地将衣服裹紧,她不能不问,她本来就穿得春意溶溶,现在,衣领都拉在了肩膀下,短裙也高掀起来,春色洴泄。“不准看!”没想到今天的打扮便宜了眼前这个民工! 那男人捂了下脸:“小姐,你是自己靠上来点便宜的,我还没叫呢!好歹我也是处男啊!” “死樊艃……把我丢给民工!”脚下一软,车库幽暗,零星的灯,跟色鬼的眼样,诡谲地拉长,变形,狞笑。碰到一个东西哗哗地滚动,那只红酒瓶,小砛拎起来,对准男人就砸下去。红光四射。 男人抱头鼠窜,象只蟑螂快速地躲藏着,大叫着:“小姐,别打了,别打了,我负责,我负责!” 要你负责!做你的补天大鬼梦吧!酒瓶,拳头,脚,能调动的东西都用上了。半天喘了口气,身体软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头哭起来,樊艃,你就是不想,也不能这样啊,呜……我倒了八百辈了血霉了,会让一个民工占了我的第一次!呜…… 那个男人走过来,扶了她的肩,别哭,别哭,什么事,我会负责的。小砛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望着这个会为她负责的男人。 这个男人,既没有黄钟的猛男架子,也没有樊艃的书生儒气。他身材单薄,黄黄的头发,蜡黄的肤色,寸着头皮,象营养不良的苔藓,鼻子不高,细细的,没一点男人粗犷的味。眼细细的。同样是细,樊艃的细眼一眯,精亮,深沉如海。而他的,就象细小的溪水,浅浅的,单薄的清亮,嘴细长细长,樊艃的嘴如薄冰,有棱有角,晶莹得剔透,一抿,就有让人寒到骨髓威力。而他,就象一张纸,单薄得让人写不下任何幻想!总而言之,二个字,单薄,单薄得没有一点男人味! 跟樊艃比,我怎么又想到樊艃了,总拿着属于自己的男人跟樊艃比。呜,那个没良心的樊艃,也不能把我丢给这样一个没男人味的单薄民工,呜,人家的第一次……旁边奸淫地尖笑,好看哦。 哭得没力气了,那个男人傻傻地看着她哭。一回头,那只色鬼,为她美色跟她不离不弃的色鬼,正在舔地上的红酒。气得小砛拎起它,“你,你,你就是这样痴迷我的,我的美色怎么连只鬼也看不住!” “红酒,浴血美人,别踢美人酒,别撕碎了我,……别打了,犯错误的是樊艃,”小砛愤怒暴打他,当然是他,还敢提他,你找死,当我打不过一只鬼。那只色鬼见自己要被撕成瀑布挂前蹄了,抱头大叫。 “别打,我是说要负责的是樊艃,别打,……那个民工是被你打得要负责的,别打,你的第一次是樊艃,民工是樊艃找来的看着你的,他叫你打得负责任,当然,你就是不打我,我也对你负责……” 小砛吐了下舌头,舔了下泪花,甜甜的,咸咸的。回过头来:“对不起,要不要我送你上医院?” 民工单薄地虚伪地对美女装出笑意,脸色苍白得象千山灭棱万水洗尘,没事,小姐……然后昏了。 小砛的头皮被拎起来,“小姐,还有一个鬼要上医院,您可别忘了。栊翠庵,……” 小砛扶起民工,“知道了,妙玉小尼姑吗!” “你怎么知道?它在城角,只有二个尼姑,最漂亮的是妙玉。不过,它连香火都得靠我出去卖,抓我骗嗳,你居然知道它!你真的会算啊!”色鬼一边将一对绿灯泡贴在小砛的脸上,一边一脸地奸淫笑。 “笨,还真是石头的庵里的。石头记,谁不知道红楼梦,小尼姑妙玉,让你赶上了,你比宝玉命好。” 夜上,日记里,她记下,5月12日,我的一生的幸福开始了。 一样的夜,不同的星闪烁着不同的光,或若隐若现,或幽明,或阴晦,樊艃低下头,不再去看看星星,黄钟的眼,小砛的眼已经是不同的星星的眸,已经眼花缭乱,再看,心就更乱了,看不清自己了。 车平稳地划开夜色,路灯灯光阑珊,连成迷茫的眼,好象樊艃的笑,陷在夜色的冰凉中。他的手紧紧地捏了一把方向盘,飞了一样,向大酒店驶去。 刚刚还在夜总会里春色浓过河边的樱花云,现在手心里却都是汗。 “那个黄钟在哪里?怎么样?就是癫痫发作滚下楼梯的那个,伤着没有?”樊艃急急地看了一周,没有自己的人,连忙挤到前台,逼近了前台小姐急促地问。 “他没事,在701室等你呢!”樊艃很奇怪,虽然前台小姐就是地震震毁了酒店,也应该优雅地微笑,彬彬有礼地表现素质,但对于家属,是不是显得有点过于冷漠了,还大酒店呢! 他冲进了701室,里面漆黑一团,他纳闷:睡了? 一点一点,烛火点起,照亮了雪白桌布的晚餐,照亮了黄钟得意洋洋的笑脸,晒着了冰川似的樊艃。 “惊奇吧?意外吧!别以为只有你小弟知道浪漫,我很会制造的哦!”黄钟微笑地用嘴堵住了樊艃的嘴,“什么也别说,只要我们二个。”舌头粗暴地纠葛。樊艃明白了,黄钟大概是知道了自己今天的幽会,所以一向粗线条的猛男玩起了浪漫!小砛,嗳! 黄钟抱起了樊艃,樊艃心里想:不会吧?刚刚才战斗过啊。今天月老是不是喝高了? 可人在情海,身不由己。二人正不可开交,门被一个醉汉撞开了,“黄家的二位公子?” 二人齐刘地窜起,手忙脚乱地套上衣服。心里骂:什么酒店,破锁!连个醉汉都挡不在外面! 酒店喊冤哪,这家伙,连银行都挡不住的,至于监狱,对不起,刚刚打开了那把锁。 醉汉歪歪地抱了酒瓶,对着二人坏坏的笑:“原来可以嫌一笔,现在能拿二笔了!” “多少钱?对了,那笔是什么钱?”黄钟恼怒地拿起烛台对准了醉汉丢过来,“关上门!” “这是我的qq,手机,msn,还有,还有什么?地址不能告诉你们!钱送到这个账号。”醉汉抱起酒瓶灌了几口,“还有一笔,是你家的那块石头是这个老汉偷的,”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照片,凑到面前,眯登登地看了半天,“不对,是这张,这张是董氏财团小情人小丽的床上照。”终于找到对了,在二人面前一晃,“看清楚了吧?付钱!” “什么看清楚了?什么石头?”黄钟过来,一把夺下酒瓶,把他按在了床上,拍拍脸,“醒醒!” “你家的一块宝贝石头丢了,你老爸不是悬赏找小偷吗?让你看清楚?就你们黄家那德性,能付钱?钱到了账,我用电子邮箱发给你。”他翻翻醉眼,看看面面相觑的二人,“不信任?先一半,照片给一半!钱齐了,全部的脸,住址,统统给你们。”咚地一头,倒在了床上。 黄钟凑上前,醉死了。伸手就翻口袋。没想到醉汉一个跟头,燕子空翻,起来了,吐着酸水:“哥们,想偷?太不地道了!老子可是用命换来的情报?想要,拿钱!” 踉踉跄跄地翻倒在地上,摸到酒瓶子,“今朝有酒今朝醉,谁知明夜月还全?”晃晃悠悠翻出去了。 二人对视,“你听说过什么宝贝石头丢了的事吗?”又都摇摇头。只得打电话问老爸。 老爸声音都变得凛冽起来:“马上回来。” 樊艃想:今天真是够累的。被黄钟一拥,出了酒店。 第五章 路遇卖石人 小砛又写下日期:5月12日后,幸福得笑了。不由地摸了把身上那块小如指甲的羊脂玉来。好象油沁进了手指,再由手指沁进心里。好象幸福从指尖流进了心底。 它不是在网店里购买的白玉。都打着和田羊脂玉的招牌。反正现在都是店小招牌大,玻璃人人叫水晶,只要是白色的石头就叫羊脂玉。网上三平方分米的店面起名叫宇宙。 这块玉是迷奸前一星期天,那个老头送的,一条古色古香的皮带子,看来有年头了,那上面的纹线,太象是电视历史节目播的,春秋是勾践的鱼肠剑上的线条。玉雕琢成一个皮口袋的样子,被紧紧地扎着口,有半个手掌大小。莹润,透亮,闪烁着星光。摸在手里温润,象油脂一样润滑。老头说他家祖传的。 她笑呵呵的说,你那块大玉不是祖传的吗?老头看着她,幽幽地,它是我家给媳妇避邪用的。她看看老头,沙漠里被日头曝晒的骆驼,褚色,背着峰,一句话没好意思出说来伤人:你没送出去。 她飞速地松开手,指尖冰凉,浸潭的寒。这寒气来自玉,小砛不由想起那前不久,那老头卖给她块羊脂玉。洁白,透亮。油脂欲流一样油润。玩收藏,还是玉器,她不是内行,都是那个死老头吹出来的。 那老头,骆驼似的双峰,一个是驼背,一个是他背的大包,单薄。吊着眼,偏偏眼又细又长,如棋子黑亮,冷眼一瞧,好象鱼鹰眼。细长的脖子,吊着,象鱼鹰那样被束住了,尖脆的划音,但不难听,象清亮的水面被猛地用利刃划开,感觉怪怪的,你的心海深得发黑,但被这利刃一声就划破了透亮了。 “小姐,一看你就是有钱人,你一定知道什么是宝贝,这可是上等的和田羊脂玉。玉寻有缘人,我天天梦里都是你的样子,它就是你的前生。这宝贝就卖给你了。包你家宅安宁,一生平安,万事如意……” “等等,我不打算听你查词典说吉祥词。和田羊脂玉?”小砛揪了下自己的卷发辫,人人都知道是好东西,问价格,查专业书?次点看电视?不用!看街头塑料佛像都拼命了老命向它粘,你就知道玉:如雷灌耳,如日中天,气吞虹宇……n多,自己查字典了。但,羊脂玉?自己不是收藏专家,对于玉,只限于皮毛,也就是,能在贩子手里分清白石头和塑料的本领。而现在是玉,还是羊脂玉。 她推开凑到脸皮下的老头,脸上的泥可以做泥人了,弄得一脸烟黑色。一股的汗臭味,咸咸的,海风中的味,被岁月和汗水腌成咸鱼的民工身上常有的那种。“我看你是在羊圈里干了一年才挖到它的吧。”细细的眼眸瞬地一闪,流星落入眼眸。吃惊,震惊,外带对神的敬佩,统统堆在眼纹上,多得要掉下来:“小姐,你果然是梦里的灵神,你怎么什么都知道。”眼前的小砛一身柔软的长裙,随风飘动,一张若有所思的脸干净得如月洒山间泉水,如月中落下的仙女。 小砛烟云眉间尽风流,高傲地昂了下头,矜持地点点下巴,当然,我是神,美神。飘然地手捋了下卷发辫,与世公认。从下眼皮,翻出白眼珠,清高地撑了下遮阳伞,扫了眼烟黑的皮肤。他能有羊脂玉? 她不知道,这真真假假,左右了她的情感的奇缘。 第六章 赌石赌人生 老头看出了小砛自命清高,讪笑了一声,摸出一把莫合烟,点上:“这石头包了一层石皮,让人猜不透里面是什么样的内含。其实每个人都是一块包了人皮的石头。也许粗糙的皮肤下蕴藏着美玉,也许华丽的人皮下面只是顽石。 人生也是在赌石,也许是赌自己买的那个人,赌的那条路,赌的是那个办法,一刀下去,是极品的羊脂玉,从此一生琢玉,雕龙刻凤;也许一刀下去,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只能丢了没用。所以说一刀穷一刀富一刀穿麻衣。人生,赌石疯子的游戏,疯子买,疯子卖,一个疯子在等待。姑娘,你要想好了,赌是不赌,说句实话,你就在赌你的人生。“”注:赌石赌翡翠。“ 小砛微微地扇扇鼻尖,经过风雨浸泡的咸鱼味,出来的话也有生活的盐味。那莫合烟带着昆仑山的幽冥,袅袅地升起,把老头的烟黑色弄得更黑,幽暗地一闪闪,老头好象千古昆仑踏歌而来的前行者。 一片叶子砸在她头上,象一块坠落的记忆,击中石头。秋风萧瑟,在湖面上吹起相思的涟漪,湖用整个身体都在思念,思念:故国明月钩旧秋,今朝玉蟾鸣新春。叶落一秋,年复一轮,西子依旧。 她出神地望着叶子,想想点什么,没有故事,只有现今流光。最后她笑嘻嘻地说:“一刀下去,普通的石头又怎么样?不是照旧能雕刻吗?雕刻艺术在于工艺和创意,一块普通的石头,落在大师手里一样会熠熠生辉的。一块好玉落在庸才手里,一样会打折扣的。人生想来也如此吧,一切在于自己怎么雕。” 老头眼睛里流星划过,涌起各式的水,迷惑的云雾,感动的潮水,激动的泪水,合了各式情感,噙在眼中,却满满地溢了出来。西子白堤长,挡不住风吹东水皱。 他轻轻地摸着背上的那个玉峰说:“看来就是你。你就是这块石头的主人,是我梦里追求的人,玉的有缘人。姑娘,买下吧,你跟这块石头有不解缘,它会改变你的人生,你就赌一次石,赌一次人生吧。” 小砛听着他赌石的人生,觉得他的表情显然是在说自己。赌还是不赌?赌,赢了,自己一生就富贵。输了,要赔上一生来还债。阳伞在手里不停地转着,将头顶的阳光挡得四射,生活在别人的天空下,就得忍受暴晒,如果有自己的天空,那么,嘻嘻,最起码能弄到帅哥,最少包养那个冰川地带的樊艃! 当卷发梢拉成老头的眼光,也挺直了向前冲,小砛憋不住咸鱼味,转身,窜出三米开外,摸出手机。 “艃哥哥,”眼角看见那老头被这嗲嗲的一声,刺激得一个冷颤,背上双峰都下划,生猛地挖耳朵,怒视老头,眼眶眦裂。“你知道玉吗?给我讲讲,我有这个老头……” 手机那头,已经娓娓道来,这声,如黄钟大吕,震四方云开,天地彻亮。冰亮如冰川,冷静如冰川,“玉早在3500年前的殷商时代,昆仑山的玉石已经传入中原。春秋战国后,和田玉逐渐成为帝王贵族使用的主要国有。羊脂玉自古以为极为人们重视,它不便象征了”仁、义、智、勇、洁“的君子品德,而且象征”美好、高贵、吉祥、温柔、安谧“的世俗感情。比如出土的西汉”皇后之玺“就是用晶莹无瑕的羊脂玉琢成。” 第七章 无财赌美梦 “好好好,”数百个好如同爆米花机里炸开了爆米花,到处乱翻,堵塞空间。打断了樊艃的话,目光斜阳,暖暖地看着那个峰,口水泛滥成灾,直接冲毁了唇膏。 他说羊脂玉的价格翻着个上涨,如果我买下它,再等个三五年,一升值,一倒手,可以自己开自己的店,艃哥哥就不用再听着黄大老板如老钟表的声音,低三下四,点头哈腰了,那时,我们成双成对…… 美梦被利刃划破了:“小姐,你买不买?我老头背着它累啊。”老头恼怒地向上推了推玉,抹了把汗。 小砛马上颠着屁股过来,快速解下石头包,好沉,足有二十来公斤吧。打开,一块纯白的玉。有沁色,不全沁。软部分如鸡骨白,硬部分如瓷白。 “肌里有饭渗,后代很难做伪,只能是天然浑成。这叫老化。”刚从樊艃那里弄来的知识,现卖给老头。手摸上去,温润如初。不错,今天哪位神仙走过路过,还留下一块老玉! 刷爆了银行卡,才知道狼的绿眼盯着你是什么滋味,背后就有一位背驼峰的狼。听到一声清风长叹,狼绿眼低垂,夺过了宾馆的门卡,卡后面关着一块二十来公斤的羊脂玉! 咽下的口水在肚子成海,艃哥哥在里面泛舟。踩断高跟鞋,拧断卷花辫,辫梢那艃哥处偷的绡绢花抽丝断骨,缠在指甲上,象心头那只贪虫吐出的丝,怎么甩甩不掉。我咬破了丝,我跟艃哥就化蝶了! 绡绢花上点缀的星星,直落银河,如她的心,摔在脚边,伸出手,拉下他:“等等,老人家,你留在宾馆,等我三天,三天后,我把这笔钱凑齐。” 小砛赶回公司,推开门,瞄了眼办公室里。俊朗的人儿,修眉烽烟初上,如柳似剑。星子早春分晓,若寒还暖。鼻如高峦秀,寒守山川不易,口似薄冰棱,笑对江河变色。只是就一眼,就低了头。 不敢抬眼看樊艃。只见明亮的地板上,樊艃的倒影,依在红木办公桌边,休闲的t恤。露出润白的双臂的肤色,不太象男人的肤色。米色的裤子比挺地拉出线,却又松松垮垮,悠闲得贴在修长的腿上。双色皮鞋,松闲得让人难以想象这个家伙是这个大公司的第二把手! “我,我,我来借钱。”不是小砛不好意思开口借钱,她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樊艃,就跟宋代那个闺中姑娘一样,“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人很矛盾,尤其是女人。你看到的往往是相反的。 别艃不置可否地看着小砛.暗恋他的人太多了,头一次遇见外面是风是火,见了他就成石的小丫头。斜了嘴角,依旧带着有点好笑,有点心痛,还有点忘形到欠扁得意,面前吱吱呜呜的小麻雀讲神仙路过。 樊艃听完故事,嘴角歪歪,这小丫头,天真得可以。我说急匆匆打来手机问羊脂玉。原来遇大仙了。坐下,开始整理文件。小砛又讲了一遍。听见轻轻一声呲。等小砛愤怒、失望、加意外地抬起头,才发现,那位艃哥哥早就划舟开溜了。 “小气,不借就不借。怕我发财啊!”她推开门,确信门口没有人划舟,就对准樊艃的桌子狠狠地踢了几脚,“等我赚了钱,做了小老板,看老娘包养你这个小白脸!”踢到高跟鞋折戟。 出门转了一圈,借遍认识的人,发现这世道最盛行的就是守财奴葛朗台。三块,五块,十块。当一百块放在她手心里时,感激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她的捧着几百元的巨款,感激涕零地走在回会计室的路上,小丫,我的铁杆,从小长大的朋友,只有你来救苦救难了。 小丫自摸了全身,肥褶都翻遍,从包包里拿出二百元钱。拉长脸扮绿苦瓜,没了。 “不对,早上才发工资。你的卡呢?”做为铁杆,小砛当然见过小丫从石头里挖出钱的功力。 小丫拍拍她的肩:“交房贷了,真不凑巧。哟,我肚子痛,我得上洗手间了。”又见鸡血石了,就是鸡心眼从石头里挖出血来。小砛低下头,披发女鬼状,小丫你不想我弄到艃哥进豪门,你当管家了? 第八章 兄弟相反对 抬头,眼前清风过,留我孤独魂!小丫尿遁了。她在日记里记下5月12日那天,看清了人间的真面目。小砛捧了今天的收获,也要上洗手间。她去吐,为人间的葛朗台呕吐。洗手间里一声穿堂风巨响。 “小砛来借钱你们千万别借。樊艃说了,谁借,他开除谁!”这风唳当然是她从小长大的铁杆小丫。 咬碎口中牙,揉碎胸中心。“我花大心思为了你的事业,你在背后给我下绊子。樊艃!老娘决定了,做了小老板,答应黄钟的求爱,做对富贵凤凰,不理你这个秃鹫。看看你细长的脖子!象极了没毛秃鹫。” 有时,眼睛看到的不是真象,耳朵听见的是风声。如同赌石,漂亮的外表里不定有玉。也许一块不起眼的石头里藏着真真的宝贝。 小砛拼命地将碎牙碎心吐在地上,听见轻轻地一声呲,一个巨大的鼻孔加了巨大的歪嘴。她看着帅哥当前,马上就后悔吐了。如果能将呲她做到如此酷状,她只能神魂颠倒,梦游巫山。 “你从巫山游回来了吗?”樊艃又呲了她一声。她收起石化,低下头,拼命地蹂躏卷发辫。 “你最好别买那块石头,你会有麻烦的。”樊艃歪了嘴角,这家伙,快把发梢揪下来了。怎么见了我哥黄钟,就跟爆米花似的,爆了的花朵,一刺就炸? 麻烦?等我嫁了你哥黄钟,你落入摧郎手里,你才麻烦大了呢!学了樊艃的样子,呲,放大鼻孔,拉歪嘴角。一切都切成一半,被樊艃硬生生的寒光给刺回去了。什么!你哥黄钟是老板嗳,他都不敢在我面前大声,你敢用冰锋寒光来刺我,我,我……小砛低下头,我还是回去再想想办法吧。 小砛回头,看着樊艃的背景,咽了口口水,风流倜傥的走路样子。为什么?你哥肌肉猛男,见了我,就象带着蝴蝶结的小猫,只对我喵喵地叫,而你,文弱儒生,见了我,好象天天眼里都藏着把刀的老虎。 一回身,撞上了一个男人。那个刚刚惦记的猛男黄钟。黄钟扳过小砛,生硬,生猛,象老鹰高空临下抢猎物。“小砛,你想要一大笔钱?想买车?”不等回答,“是想买玉?我给你。要不,连车边房一起买了?”一脸地兴奋,好似红楼梦里那块被遗弃的女娲补天石,又得女娲赏识要补天了样。 还有把我卖给你!小砛最不愿要的钱就是黄钟的钱。她打量着黄钟那张兴奋得天亮了的脸,说句实话,这黄钟长得眉高挑如剑,墨似的,浓得化不开,虎眼四方若铃,四方阔嘴。旧时说法,颇有帝王相。一身笔挺的西服,牌子与料子比着亮,合体地套在他身上,华丽的贝壳扣,扣得紧紧的,绷出猛男形象。 这兄弟二人,一个随母姓,一个随父姓,一刚一柔,一静一动。可是,黄钟,你除了拿钱买东西,除了打拼事业,你还会不会点别的。小砛死盯着他,不能得罪他,他是正老板,是未来的哥哥。 黄钟一见小砛在仔细地“观赏”他,鼓起肌肉,一块一块的,沙包似的,这还不算,索性拉起西装,暴露出腹肌,而且一鼓一鼓,拼命地勃起。“这里,这里,帅不帅?”嘘声,绝对气得小砛想打沙包了。 好心不定办好事。兄弟二人的心好象有点好象是吹错了方向的风,漫漫狂风,小石子去向何方。 重重地,高跟戟戳进黄钟的鳄鱼皮鞋鞋面,抱脚乱跳,如困在沙滩上乱跳的跳鱼的黄钟,气乐了,有人敢踩我?不想活了,拎起小砛的腰,抱在怀里,紧紧贴在胸前,鼻孔的粗气热辣辣地扑过来:“石头你一定要买。要过得开心,干自己想做的事,别管别人怎么想。我的命令。” 小砛双手可空着呢,对准了鼻子,飞爪功,黄钟只好丢开手,去抱自己的眼睛,鼻头。小砛气冲冲再用高跟鞋戟戳了鳄鱼一下,回头骂了句:“看什么看?没见过你老母打流氓!” 分开还纷纷扰扰在谈论这事的无聊八卦群,小砛回了会计室。小丫后面跟过来,搂了她的肩:“你还真可以,搞定兄弟二个。一个打,一个捧。还一个打不回口,一个捧不低眉。” 小砛颦了眉:“我希望这样啊?爱你的人你不爱,你爱的人不爱你,还是哥俩,还是老板。” 小丫双指撑开皱起的淡烟眉:“别愁烟锁西湖了,反正搞定一个,你就做定豪门妇了,羡慕死你了。要我有你一半的愁死人烟的美色,嘻,我弄个猛男模特开开荤,再弄个儒商…最实际的是当他们的管家!” 马上,小丫被小砛推出会计室。现在紧要的是弄到一大笔钱,弄到羊脂玉,把艃哥搞进家做小老板。 对镜愁烟锁玉釉,斜窗惆思捂七窍。为了那个死艃哥,豁出去了。 你走在人生路上,常会有雾,有岔路,所以一步往往约定你的一生。不幸,小砛走出了一步。 第三天,宾馆。小砛将羊脂玉放入浴盆。跟网上查到的一样,不沾水。她松了口气。那个老头也长吐了口气,糊了把脸,脸上的黑也许因为成交变得淡了许多,那驼峰都变得挺起来。 可是网上的谎言太多,比如网店那里那些羊脂玉,多半是高山玉,所以,比着那个价买的…… 她压着羊脂玉,巨大得象球的宝贝,睡得口水成水患。羊脂玉挤得她的脸拧得如傩面,夸张,魔形。又做了那个梦,梦里,飘飘书生,穿过柳烟,粼粼涟漪,泛舟而来,一只横笛,吹落满岸桃花扑流水。半面折扇,戏谑一江秋风锁轻烟。他低头寻找,寻寻觅觅,只为江底的沉鱼。 那夜,她记下,5月12日,占有樊艃,我的梦要成真了。 第九章 樊艃竟赖账 都说羊脂玉能辟邪,有了一大一小羊脂玉,果然心想事成!小砛抓狂地笑着,猛卷自己的卷发梢。 樊艃,你死东西,滑狐狸,这笔医药费得你出。小砛拎起民工,还真单薄,象拎皮囊样,这年月,肥老板把瘦民工剥削得,只有皮,没有肉了。 小砛和小丫都在算计,一个想,帅哥到手了。我这身材,天下豪取。准确的是迷奸了。一个想,豪门管家到手了,我这身材,舍我其谁!一个色眯眯,一个笑咪咪地凑到了樊艃的办公桌前。 “艃哥哥,我们的事怎么办?”樊艃扬了下细长的眼,亮晃晃,直射进小砛的心里,柳剑眉扬扬,他抿嘴微微地笑了,轻轻地呲了下鼻子,花痴,还有脸来说!用眼光问怎么才来? 听到有人敲门。小砛乐颠颠地去开门,“黄钟,我的大哥,请你来是想让通知我和樊艃的事。” 黄钟闷了下,闷雷一响:“怎么回事!小艃?你给我解释解释!”双手撑在桌子上,白牙咬了嘴唇,象要吃人一样,盯着樊艃,压得樊艃萎在沙发椅里,象只蜗牛样。 樊艃薄冰一样的嘴抿得发白,狠狠地呲了一声,鼻孔巨大,眼眯得巨隙:“发花痴呢!不知道和谁有了关系扣到我头上来了。真是想嫁有钱人想疯了!” 小砛冲过来:“你说什么!你干完了怎么不认账!嫁有钱人,嫁你哥就行了,死赖你啊!没人要啊!”脸变得象燃着了的黑碳,黑里冒着红火苗。眼都凸出来了,象只青蛙似的,绿了,跳啊。 小丫肥肥的身体堵住樊艃:“讲清楚,你别做完了,不承认,你当我们小砛是给你们有钱人玩的啊!”双手死命地后推着樊艃,直推得樊艃的椅子四腿朝天地倒下,把樊艃摔在地上,象只麻雀扑腾扑腾。 “玩?是自己白送给我吧?出去,到别的地方闹春去!一只闷骚狐狸,一只大肥熊。”轻轻一声呲,樊艃爬起来,拍拍尘,一脸的不屑,依站了了黄钟身边,伸出手,搂住他的腰。 肥熊?小丫最恼的是别人说她胖,现在猪都升格成了熊了,肥手拎起樊艃的领子:“你再说一遍!” “一个花痴加白痴的石头,一个又蠢又肥的猪,下迷药的招都想出来,叫别人占了便宜找我?” 黄钟坏坏地歪了嘴笑,说:“我爸正给他找了个门当户对的女朋友,说是当年是名校的校花。” 小砛只觉得眼前一片白花花,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光照耀着世界。晃三晃,站不稳。黄钟一见抱住她的肩:“小砛,小砛.樊艃不要你,还有我呢,别跟他计较。”说着,“肥丫,把窗户打开透透气!” “算你狠,死樊艃!”小丫咬牙切齿地摔开窗户,“总有办法让你认账!让大家看看你的鬼脸!” 黄钟抱着小砛在送小砛,被樊艃堵住了,黄钟看看樊艃的冰川一样冰寒的眼色,只叫自己的车送小砛.小砛醒了,呆呆地望着窗外,怎么会这样?自己看错人了?樊艃是这种人吗?都怪自己也喝了那酒。 小丫给她剥着橙子皮,说:“都怪我,考虑不周,怎么不安排个人做人证。至少该找人看着你别出事。现在好了,竟然让别人占了便宜。” “不行,你不能让人家说我为了钱死赖着富家哥。我要洗清自己!”小砛挣扎着起来。 “不是在车库,没第三人吗?怎么办?”小丫愁得脸上肥肉都皱起来。按下小砛:“休息好了再说。” 小丫真的为小砛担心,羊脂玉巨大财富的刺激后,小砛所有的日期都记的是5月12日。现在,又出了迷奸赔本的事,不知道小砛会被刺激成什么样。 小丫没有按住小砛.只能跟在小砛的屁股后面找到了这家小栊翠庵。 第十章 栊翠寻妙玉 这个庵可真叫小啊,叫庵还真对不起佛祖,至少对不起少林寺那种也是寺庙的地方。总共二间半房。那半房是洗手间。不过有个小院。孤零零,一树参天,郁郁浴曦阳,萧瑟瑟,半张黄纸神符招清风。 小丫扬头看这棵大树:“难得,能在城市里看到如此大的槐树,整整一个小院只有它了。不对,小砛,你不是说这里是栊翠庵吗?槐树可是招鬼的,怎么庵里头种它?” 小砛也抬头看槐树,遮天蔽日,怎么几乎是寸光不透。也难怪,只有这样的槐树才能在庵里头养鬼。“我们今天就是来找鬼的。” “找鬼?小砛,你被那个死樊艃气糊涂了吧。”小丫肥肥的手对准小砛的脸猛揉“醒醒,醒醒春梦。” 小砛揉揉下巴,确信自己的腮帮子还在,告诉了小丫:“有个色鬼证人。恋着妙玉。我们先找妙玉。” 小砛不由得想起描写妙玉的词诗来凤兮凰兮不可邀,自是碧玉琼瑶。闲榭不问空,幽梦捉月浓。自往天山住,一夜红。 廖轩静,蒸茶雨。半杯冷酒淡,一支拂尘老。有花时节两处望,问谁向他笑今宵。 “妙玉大师……”一个二八小尼姑应声而出,“谁?要捉鬼吗?”二人对视点头,这色鬼有点眼色。 怯怯环佩,依依羞裙。梅边人犹遮,户中花香隐。折梅处,扶来一风雨;望雪里空云两晨昏。 正想佳人佳诗。小尼姑对里面叫声:“有请妙玉大师。”应声而出老尼姑。二人化身泥佛。妙玉身体如一张弯弓,脸几乎对着地,一对胳臂向后翘着,象商场里的鸡翅,拎起了瘦干的身体。她勉强地抬起头来,橙子皮,小疙瘩成串。脖子上的皮褶子如围脖了,整个人干巴着,象一个鸡架子。“谁请我捉鬼?” 色鬼的心上人是她?二人对视。小砛:“我说吗,色鬼怎么会住在佛庵里。找错了。” “色鬼?捉色鬼?我最常常抓的就是色鬼,一抓一准。”小尼姑低声接了句,可能抓别的鬼抓不住。 小砛苦着脸,泪要流下来了,伤心地拼命地拉卷发辫。色鬼,原来你眼中的美人如此啊,我的形象如此啊。难怪樊艃哥那我送上门都不要。小丫拍拍她的背,安慰她,没事,你至少还有我这个垫背的。 “那天我送来一只鬼,请你医,是您吧?好象那天出来的是那个小尼姑啊。” “什么!我是抓鬼的。打我二八时,我就在抓鬼啊。你送来一只鬼?给我抓?嗯……嗯。进来吧。”一阵咳声,晃悠悠,进了那唯一的一间。 屋子里很暗,被一张黄黄尽是灰的帘子分为二半。前面正中间,一尊石观音,有半人多高。这多亏了有鬼可抓。后面,铺了一地的槐枝槐叶。一张大大的床,槐叶绿绿的,将床单都染得绿得生机盎然。 “槐树养鬼。它在槐树床上呢。”小丫尖叫。小砛冲过去,扑向床,才发现这床也是槐木的。 “等等,这张床是我师父抓鬼用的。怎么可能养鬼?如果你们再胡闹,小心我们打你们出去。” 小尼姑见环肥燕瘦扑在床上,拼命地扒她辛辛苦苦做好的抓鬼宝床,顺手一摸,拎起佛尘,木质的把,对准肥臀瘦腰一顿暴打。环肥燕瘦始料不及,一起被小尼姑砸趴在床上,弄得一脸的绿色,成鬼了。 阴风骤起,卷起了槐叶,“鬼……徒弟,小心。”妙玉拎起鸡翅,颤微微,手拿黄符拉开抓鬼架式。 “鬼……色鬼!”二只美丽绿鬼对视一下,一把掀起一床槐叶,弄得满屋大乱,“色鬼,快跑。” 第十一章 色鬼痴妙玉 小尼姑大叫一声:“色鬼,绿鬼哪里跑!竟然在大白天现形,你以为我们多年抓鬼的道行是白给的!” 拂尘一缕无情丝,黄符半贴多意书。满天槐叶未了情,一地伤心妙玉碎。于是鸡翅抓鬼,二八小尼打人,妙玉追鬼鬼回头,妙言不可言,尼打妮娃无情棒,棒狂肥瘦狂。 一阵大乱过后,二只肥瘦绿鬼改换门庭,投靠五彩鬼门。小尼姑大叫:“还不滚出去!” 妙玉拉住她:“小尼子,未经过事。她们是被鬼上身了,看我黄符水。” 一帘瀑布挂面门,五彩鬼庭入龙宫。二人湿淋淋,气喘嘘嘘,坐在槐树下,看着师徒二人进门又取符水去了,小丫问:“你来这干什么啊!找鬼还是抓鬼,你先说清楚。” 小砛抹了把水,一抬头,槐树上倒吊着一个绿色的脑袋。“色鬼,你伤了吧!”小砛冲过去抓住它。 “小姐,如果你再揉下去,我就伤了。”色鬼色咪咪地贴在小砛至高点,舔舌头,小丫一把蹂躏。 看着二位小姐担心的表情。色鬼色咪咪地笑着,盯着少儿不宜,说:“没事,那个妙玉抓的鬼基本上都是我。要是她真的法力超群,你们也就看不着我了。” “她伤不了你,你怎么不跑!呆死了。” “我跑了,妙玉抓不住鬼,她吃什么去!” “色鬼,那个小尼姑是挺可爱的。你的眼光还不错。为爱牺牲皮肉,还是挺伟大的。”小砛马屁上。 “什么,你弄清楚,我是为了妙玉,那个老尼姑……天,那样的美人嗳,你们不长眼!” “她……妙玉……老尼姑……鸡翅!”二人对视,我们做鬼后会为了谁不去投胎?想想可怕。难怪人人都不想做鬼,做了鬼就赶着投胎! “你们长的不是时候,想当年,妙玉可是倾城倾国的美人。鹅蛋脸玉,凝脂肤润,烟柳眉轻,樱嘴丁香舌。一笑啊,半城成呆子。要知道,一城只有半城男人哦。”长舌吊脖,口水瀑布。一脸想往。 “那你和她什么关系?她好象不知道天天抓的鬼是你哦!”小砛和小丫直了眼,现在?吐舌呕。 好在色鬼还在忆美人,双眼还在旧日城。他幽幽地说:“她根本就不认识我。只是我偷偷看过她。当年,她被心上人甩了,一怒之下出了家。可是又没什么天份。早年,到处是香火,她还能混点香火。现在,到处是科学,没人信佛了。她混不下去了。去抓鬼,又没法力。没办法,男人吗,要担当!” 哦……二个小女人当时就感动得哗哗,对方竟然不知道你在身边,只是偷偷地守着她!想那妙玉,早年就被男人踢,现在这长相,就知道情人眼里有西施了。还有这样的鬼守着!现在,找这样的男人,就跟现在一样,只能是遇鬼了。 “可你是怎么搞的,不娶她就算了,不在临死前向她表白!”色鬼被二只虎爪练习撕纸。 二人愤怒,还男人,担当呢!“停下你们的五阴白骨爪。我本来想去赌石,发了财再去提亲的。她那个妈贪财得不得了,要不是她贪财礼,弄个破男人,她也不会春意付空门!” “你赌得怎么样?看这样子,”二人上下打量了下色鬼,“一定没发财!你怎么死的?” “什么,老子发财了,找到一大块石头,中途被人给咪了,下手忒狠,把我勒得,舌头都到胸前了,那小子,还不撒手。”见二个女人好奇地探脑袋,眼睛贴到脸皮了,于是露出本相。 舌头绿幽幽的,长长地,挂在胸前,二只眼睛鼓出,就象二只巨大的乒乓球,上面只顶着一个小黑点。吓得二个女人相拥在一起,狼嚎鹤唳,叫声震落一地落叶。 第十二章 色鬼辨羊脂 还招出一声大叫:“还不快滚,鬼东西……”龙宫水多,尼姑符多,妙玉瀑布多。二人被槐树瀑布洗了身,妙玉头顶僧帽,扮相壮严,手持宝剑,摇动法铃,小尼姑一脸严肃,跟在后面,拂尘横扫空。 二人抱了破毯子鬼,对视一下,过会要用它,决定讨好一下色鬼。于是对妙玉说了有个色鬼相思的事。天下鬼多,妙玉看样子没少被别的鬼倒抓,很容易就判断出这个故事是真的。 色鬼从槐床上钻出来,一脸绯红地盯着心人上,相思苦,对面相对,你不知道我的存在更苦。二人聊了个没完。急得小砛拎起色鬼:“帮帮忙,救一救另一对吧。”可怜巴巴的,泪挂着。 色鬼听完一切,拍拍胸脯:“我色鬼绝对没骗你,那天的事是樊艃。那个民工是他打电话叫来的。可是我是个鬼,你们公司里风水好得叫鬼怕怕,我根本就进不去的。没法给你做证啊。” 妙玉说:“有我呢。我把你送进去。”然后拼命地摇法铃给自己打气,然后看看大家苦相,停了手,色鬼说:“你抓的鬼要吗是我和朋友,要是我在求鬼,你的那点法力……”大家看看槐床,连槐木养鬼都不知道避避,二人一鬼苦笑了下,女人被鬼宠坏了,真是,女人有了爱情,什么地方都敢闯。 妙玉讪讪地笑笑:“我知道,我知道,用槐床,是因为有它,鬼来得多点,架子好看,香火多点。” 小砛突然想起:“色鬼,你说你赌石?这么说你懂玉了?这样,让我来包养樊艃吧!”一脸奸淫笑。 “羊脂玉又称白玉,羊脂白玉。为软玉中上品,极为珍贵。羊脂玉为一种角闪玉,白玉之最。洁白无暇、莹透纯净、质地细腻、光泽滋润,因为酷似白色的羊脂而得名。它的主要成分是透闪石,大约占95%,再有阳起石,绿帘石。”色鬼卖弄着他从专家那里旁听来的知识。 色鬼专家找来白色的日光灯,一眼圆圆。瞪得如水晶球,一眼弯弯的,眯成狐狸眼,佩以厚得如水晶球的眼镜片后,闪烁着光,贼亮,搞不清是他太象贼,还是比贼精。 弄得小砛的心直打鼓,他会不会来一票啊。眼前,专家面前那块玉,并不是纯白,而是带皮的一大块啊!象座玉山似的,就露出的一丁点,高贵华美,晶莹剔透,凝脂,温润,流星,折射灯光,四周如同欲望之海的海面一样,闪烁逼人心魄之光,如美人肌肤,雪点梨初开,人人想吻。 半天,专家叫小砛来看。小砛凑过去,还是象羊脂,不由口水山响,这羊脂玉捞得,听那个老头说,不要说肚子,祖宗的肚皮和下三代的肚皮都给添饱了。 “羊脂玉对头日光灯看,呈现纯白半透明状,而且带有粉粉的雾感。而一般的白玉,对着日光灯,虽然也呈半透明状,但没有粉雾感。两者最大的区别在于,白玉无论档次等级高低,以肉眼看,均很白,但日光灯下就必定带有深浅不一的微黄色,因此,在日光灯下若有一丝丝微黄色,就不叫羊脂玉。名贵的羊脂玉,是丝毫不能容下杂质的。”砸砸舌。色鬼吐出舌头,咬着了,还是挂在外面吧。 他一挂舌头,小砛的心当时就挂了,跟着那根舌头飘摇在风中。 “质地纯,透闪石含量达至99%,仅次于翡翠,韧性而麻性是玉石中最强的,质地致密,化学性质极其稳定。为显微纤状,绒毛状,毡状透闪石晶体集合体,正交偏光下的特点就是相同角度内,不显示均一的消光现象。” 小砛举起n个放大镜,仔细地看,闪烁啊,玉啊,宝贝。 小砛冲地去,揉专家的头,你的头,拿来给我卖吧,快点说!色鬼大叫,我走了!才停手。 “水头足,也就是透明度,羊脂玉应该是半透明状。色如油脂光泽的白,可透出微微的黄色,差点的微微是浅灰色。油脂重,在人们的把玩中,产生油性感受。坠落于水中,滴水不粘。” 小砛伸出头,这个油脂我有试,看我多聪明,花一点钱,买到了个宝贝!挺胸抬头,一甩卷发辫。 “一些和田细白玉也有此现象。”一句话,当时就让小砛绿成乌龟,直接退化四肢,趴下。 她拿下半生买了这支股票,跌到海底了。可股票这东西,总有一天要涨的,所以要死了都不卖吗。耐心,做事要耐心。不过小砛现在只是没办法,那块石头没处退,放在家里的鱼箱下,当底坐了。 第十三章 半边悲喜参 “你仔细说,什么意思……”春泪知时节,润玉细无声。 色鬼拿下水晶球眼镜:“小姐,你还不是普通的笨哦,十公斤的羊脂玉就是国宝。二十公斤!你用你的指甲盖想一想哦,……你拿高山青玉的价,买下国宝级的东西,你动动脚指盖想想,……笨……” 无可奈何地垂下舌头,舔了舔石头,“如果说别人贪心十公斤,称国宝,你就二十公斤了,称绝世!” 小砛现在是春岸,脸如柳绿,身似柳烟,天,我为它贪污了公司的钱!我怎么办!谁来告诉我!她趴在那里,昂了个头,象只负屃,那个在大建筑前大龟,背上背着一块巨大的石头,上面刻着:笨!贪! 色鬼趴在她面前,伸手摇了摇,没事吧,没被石碑给压死吧!小砛伸长脖子,干嚎了半声,就嗝了。 小丫坐在医院前,拼命地擂墙。一墙面的尘埃扑向荧光灯,荧光灯青幽幽的,扫视着尘埃,冷面的目光透过尘埃单薄的身体,看着它微弱的反过自己的光,落下去,再被人踩。好象樊艃的眼,幽深,似地狱里的鬼火,看着小砛的爱情反射着自己嬴弱的视线,任其落入尘埃。 小丫听见探班的同事冷笑着:“什么,凭着美貌,以为爬墙头,扑在墙面上,就比别人高人一等,只不过是尘埃,轻轻一拍就下来了,还不是被人踩!”手扇扇鼻头,“讨厌的苍蝇,只会追人!” 气得肥肉抖,小丫冲过去:“什么!我们小砛还嫁不出去?那个黄钟天天在追!死樊艃还不认账!” “得了,别跳肚皮舞了,想卖骚?你去阿拉伯找石油大亨啊!肚子里有小孩了,嫁豪门?嫁民工吧!” “肚子里有小孩了?”一声清冷,好象是冰川水一样的声音,纯净到没感情,让人感到冰寒到无情。 “樊艃!孩子是你的,你要负责任!”小丫愤怒得掰过樊艃的身体拼命地摇,在肥手里,樊艃如江面上的小舟摇着,可那张脸,也如江水,春寒料峭,不,象冰川,凝固寒冷的固体,纹丝不动! 小砛醒了,第一眼,樊艃抱了肩,合着眼,坐在一边。不由地转忧为喜:“你来看我了,你心疼我!” “你怀孕了,是我哥要我守着你,帮你渡过打胎这一段时间。一个姑娘,怎么这样不小心!”小砛眼鼓起,脸皮绷得紧紧的,一具僵尸样,死盯着樊艃,那张俊脸上,纯净,纯净到没有表情,好象一切都不关他的事,好象他只是在为黄钟,他的哥哥尽忠。 “滚……你们哥俩都滚……我不你们的臭钱,我不要看见你们。”突然小砛整张脸被现实生硬地拧成麻团,她狂叫起来。双手狂狂卷发,樊艃,静静地站起来,回头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就出去了。 樊艃所有的表情,一切的一切都象纯净水,纯净到什么内容也没有了,只有肉体,一个身体来过了。 小丫生气地对小砛说:“他连眉毛都没挑一下嗳。没见过这样冷血的动物!” 小砛侧过身子,手指绞着卷发梢,发呆地望着窗外。窗外,弦月如钩,水样漫延,包围着呼吸。落红飘飞,翻飞着红尘最后的凄丽。清清的小雨,瑟瑟的,绒绒的,带着少年不更事的相思。 那天,第一眼看见樊艃,也是如此的窗口,一张清朗俊秀的脸,好象又是那个梦,江中,一叶兰舟,翩翩白衣,执扇吟诗,在江中寻我的影子而来。而我,沉在水底,仰头张望,江面清浅,却高不可及。 不知道为什么做这个梦,不知道为什么追这个梦,也许我生来就是为了追随这个梦吧。 小丫扳过她的身体:“不能便宜了那个樊艃!他要对孩子的事付出一大笔钱,你拿着这笔钱过下半生。所以,你要留下这个孩子,问他要钱!!!”粗眉毛绿眼睛,一个贪鬼脸,如饼大,贴在小砛眼前。 第十四章 小砛自育子 她的头发炸起来,大饼脸烤成热气球,圆圆的,红了绿,绿了红,升起来,钱,这世界,有了钱,你做鬼才能投胎。那个色鬼没钱,只能化鬼守着情人。她一抱把小砛拥进怀里,就这样定了! 小砛伏在胸前,听着她的胸膛里,怒气呼啸着,钻出鼻孔。泪,潸潸的。她知道,小丫这是为她好。没有钱,人的世界里抓鬼都请不到人啊。她静静地说,好。 小丫一愣,不对,一把扳起小砛的脸:“你是不是没在听我说话?是……不想活了吗!千万别这样!” 小砛被小丫摇得花欲随风化仙去。色鬼在一边说:“不是,她要向樊艃讨个说法,她没有赖他!” 小丫停了一下手,又开始飙风造落樱,拼命地摇小砛:“不可以。小砛,你还年轻,不能为了一个樊艃生下个孩子,你想想,一个人,带个孩子,你怎么嫁人啊,不可以……” 色鬼吃惊地收起一脸奸淫色:“你不要钱了?怎么反正都是你说啊。孩子是小砛的。” “小砛,你听好,我再怎么贪财,不会拿我铁杆小朋友的一辈子去换!钱,下半生,我们一起赚!” 小丫转过身来,将一大堆的东西堵到小砛的面前,肥胖的手指指着小砛的鼻尖:“看,黄钟送来的东西,只要你不生下这个孩子,黄钟还会娶你的。所以,为了你铁杆未来的出人头地,你不能生!” 小丫又搂了小砛拼命地摇,知道不!小砛在她怀里卷发辫被摇得都松了,心里酸酸的,自己一直以来只有异性没人性,可是小丫却一直坚定不移地站在自己的身边守着。有时,友情可以补充爱情的死角。 小砛拿下胸前的那块买大赠小的玉:“羊脂玉,应该是真的,换点钱来吧。我不用他哥俩的钱!我要生下这个孩子,为我自己,不为他。”说不为他这三个字时,笑起来,狂放,如暴风骤雨突来,不可抵,眼却涟涟的,拼命不漾出来,而心里的血却漾如洪涛,冲出束缚它的一切的岸。 眼前只有红色,点点红尘,片片落樱,谁为谁红,谁为谁落,伤心为谁!月色一拢,拾不起的心情。 色鬼咳嗽一声,示意小丫什么也不要说。出来,小丫问,你怎么来了?色鬼一吐长舌,说,,肥大姐,你长脑不?医院最多的就是鬼了,我当然凑来了。小丫奇怪地又问,你不让我说什么? 色鬼叹了一口气:“这只一块普通的玉石。做假的人用它塞进活羊腿里,让活羊的油脂温润着它,让它有了羊脂玉的特征。值不值钱,还得另说呢!这个小砛,笨得可以,还信?难怪樊艃叫她呆石头。”小丫还是买出了这块玉石,当羊脂玉。黄钟与樊艃送上门来买的。当然,小丫答应,不能告诉小砛.挺了个大肚子,小砛刚刚踏出会计室,就被樊艃叫进了他的办公室。小砛惊异,一个人怎么可以面对另一个人为他要孩子这样的无情,无情得还象冰寒的冰川一样,纯净透明,一尘不染,甚至到了纯洁! 攀艃挑了下柳剑眉,星目闪烁了下,抚摸下鼻头,轻轻地呲了一声:“我们公司向来重视公司文化。一个年轻女子,未婚先孕,是要开除公司的。你想一想怎么办吧。”又鼻子一呲,一股白烟。低下头。 “你……”小砛气得指着他说不出话来,她一昏,软软地倒在地上。樊艃听到响声,吓得慌里慌张地站起来,弄得椅子翻云覆雨,桌面上的文件云山云海翻飞,推倒了玉灯。灯就是付出,也是华丽的碎。 门咚地一声,被撞开了,黄钟冲进来,紧张得眉头紧皱,象火苗突突的跳,抱起小砛,就向外冲。樊艃却一脸地失落,漠落地,缓缓地坐下,坐空了,成了醉罗汉跌倒地上。 第十五章 小砛拒黄钟 黄钟小心地握了小砛的手,轻轻地吻,如果我亲自来,亲口说,只要你告诉孩子的父亲是谁,我不在乎,不,如果你不想说,我也不问,生不生,是你的孩子,生,是我和你的孩子,你要我再说一遍吗? 色鬼吊在三楼窗外,看他的背,自言自语,喃喃,不停地说,对小丫说,难得痴情人,小砛没眼光。 小丫一扁嘴,这个黄钟,生就帝王相,重瞳!家产亿万,要什么有什么,最最主要的,要心有心,要色没心,怎么这个小砛就是看不上。色鬼一听,天下有如此完美的王老五,一定要看看庐山真面目。 色鬼飘过来,正对了黄钟,就听一声大叫,凄厉,魂飞魄散样。吓得小丫跟着狼嚎,冲过来,肥肉像堵墙样挡在二人中间。色鬼已经爬在地上了,全身湿淋淋的,一股一股白烟,漫漫地散开。 小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吓得尖着腿,叫着跳,“怎么了,怎么了?菩萨来了?阎王来了?”以飞机速度,摸出手机,“妙玉,妙玉,快。” 色鬼细细地,象蚂蚁一样的四肢,想抱住小丫大象腿,但,被大象脚指甲撕破了。生死之间:肥肉那么多,一定怕痒,挠了挠了大象的肥肉。大象痒得一哆嗦,停下来,才发现,凑上来,只听蚊子哼哼。 “你只要挡在我和黄钟之间就可以。那家伙,帝王相,百鬼不侵,灭百鬼啊!”稀里哗啦全身流水。 原来如此,原来这黄钟可以用来灭鬼的。小丫十万分好奇地把肉饼脸贴到了帝王相上。色鬼给了小丫符咒,小丫能看见色鬼。可黄钟不能啊,本来好好地自己在那里告白,突然,见小丫猛跳肚皮舞,地动山摇,那肥肉晃得,流油啊,油腻腻啊,又被贴肉饼,惊得他抓着小砛的手,一脸莫明其妙看着小丫。 小丫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脸贴得太不是时候了。直起身体,笑笑:“我刚从肚皮舞舞室回来,复习复习。”只见黄钟:哦……,帝王相太象画上的,画上那个要醉酒后,要吐的人。小丫讪讪……你告白。 黄钟的手攒得太紧了,小砛醒过来。一见黄钟,猛地抽回手。黄钟轻轻地叹了口气,为什么!你还是不看我一眼。他,嗳,也许我做错了,一开始就错了。 小砛突然一指黄钟胸前的一块玉,她太熟悉不过了,那块白给的羊脂玉。她回头问小丫:“怎么回事!你告诉我。”小丫气得踢了黄钟一腿,你买了就买了,你家又不缺一块假玉,你带它干什么! 黄钟拿起玉,吻了下:“天天看见你带着它,它沾着你的体香,所以我要把它放在心口上,好看吗?” 小砛这才知道是黄钟买了这块玉,声嘶力竭地叫起来:“你给我放下,你们哥俩不要再演戏了,滚!” 小丫一见小砛气得嘴唇白白的,不停地咬着它,连忙拉起黄钟,快走,你别把小砛气出事。她怀着孕呢!小砛强支起身体,一把夺过玉,大叫:“把钱还给他们,你们哥俩以为有钱就可以玩我!” 小丫连声说,好好好。心里话,就我们俩,刚工作没几天,你这孩子一生,怎么养活啊! 小丫骂了句:“那个樊艃是不是又拍黄钟的马屁,竟然给你带薪假?我上班了,色鬼,看着她。” 回到家,色鬼见小砛在上网,觉得无聊,突然想看看这有趣的情敌哥俩,飘了出去。小砛见色鬼走了,趴在桌子上就哭了,肩一抽一抽的,怨谁?谁让自己会想出迷奸樊艃的招? 第十六章 冒版父小皮 谁知道他口碑那么好,竟然不认账。不认账就算了,连自己的孩子也不认,现在又要找借口赶自己走。自己没工作,可没钱养孩子,又还钱,只能出此下策。天杀的,等孩子长大,看他叫你这个爹做狼! 黄钟的电话又来了,qq不理,他就不停地打电话。小砛不接,她正上qq,和一个人约好了见面。 小丫摇摇她:“你不会想一夜情什么的吧!没事吧,肚子还大着呢,就想见网友!我跟你去。色鬼,色鬼,死色鬼,又去泡妙玉了。”连忙拿了衣服,裹了小砛,俩人一起到了一家酒吧。 还是这家酒吧。旧日伤心地,触景即伤情。小砛裹了下风衣,外面的风怎么会穿透那样大的堂,那样繁华的人群,无情地吹着自己的身体。她整个人都瘦了,尖尖的下巴,缩在风衣里,萎在藤条沙发里,好象孩子的娃娃装在了一个玩具的竹篮里,静静地等着那个纯真的笑容。 小丫轻轻地抱过她的肩,拍拍背:“没事,一切都会过去的。这不,你以经走出了第一步,出来约会了。”不想,一句话,让小砛依着她的胸放声大哭起来。“好了,好了,不哭,再哭就不漂亮了。” “请问,是石小姐吗?”来人看看小砛吃惊地对着,讪讪地一笑,自己就坐下了。 小丫打量着来人,肤色烟黑色。头发明显刚理的。一身衣服,又肥又大,好象刚买的,没试合身。整个人坐在藤沙发中,象一个玩具,安静地等着主人坐在身边。二个字,单薄。可以说穿堂风过的那种。 小丫想,又是一个冒牌小生了。网上向来是白玉充羊脂玉的。她对网上的局早己见怪不怪。无聊地拿起杯,透过蓝色妖姬酒那媚色的蓝,斜倪着那头黄苔藓发,对自己说,可怜的小砛,连上网都被骗。 可是小砛却恶狠狠地骂了句:“你来干什么?”突然,小砛紧张起来,“你是不是拍了我的什么艳照?” 小丫一听,一耸眉,就你?小样!隔了桌子,肥手指就拎起男人的耳朵,什么!胆大了!我看你就是一民工,吃了豹子胆来诈我们小砛? 男人一捂耳朵,呲牙叫起来:“我见到你就没好事。又挨打。明明是你约我来,不是你要找爸爸吗?” “爸爸!你会是她爸爸?你也不看看你年龄,你什么人!”小丫生气地肥胖的手用力,男人痛得弯腰半蹲下了,苦着脸,天哪,城市的的姑娘一个比一个利害! 小砛尴尬地拉住小丫:“不是,我给孩子找个爸爸。”手不安地卷动卷发梢。 小丫明白了,如果孩子有个爸爸,就不是未婚生子,那樊艃也找不到借口开除小砛了。 小丫气恼地一手更加用力,另一肥指一指男人的鼻子:“他……就他给孩子做爸!你开什么玩笑!” 小砛苦着脸,眼睛红里透蓝,“没办法,他最便宜。我们没有钱!” “可你也不能太委屈了宝宝,要知道宝宝第一眼看到谁,就长得象谁!”小丫不满地再一用力。 “小姐,轻点轻点。宝宝第一眼,我一定躲得远远的行不行啊!”男人吃不住劲了,“耳朵,耳朵。” 小砛也委屈得眼泪盈盈,她拉过小丫,贴了耳朵,低声:“没办法了,我为了买一块石头,贪污了公款,现在,那石头根本不值钱,我要还公司的钱的,只能是他了,他开的价最低了,只是三餐另加零花的一点钱!看什么看,不准看,闭上你的狗眼。”手委屈地快把卷发梢的花发夹拉下来了。 想了想,一咬嘴唇,凑到男人眼前:“如果宝宝出生的那天,你胆敢出现,看我不把你剥光了发在网上!再人肉搜索,找到你祖坟!”吓得男人一缩脖子,什么招啊,最毒妇人心!城市不是男人呆的地。 小丫一腿:“嘟囔什么呢!怎么?有意见!” 男人弯了腰,连声说:“没意见,没意见,您二位没剥我的皮,我已经感到三生有幸,祖宗有德了。” 小砛记下:5月12日,问题解决了。 第十七章 爆炸大新闻 二人用目光问,你叫什么?男人笑笑:“免贵姓皮。”小丫撇了下嘴,还真是单薄了,只一张皮啊。这才仔细看他。一身牛仔,绝对是自己磨旧的,不过赶上了时髦。衣领口泥发亮,手指短粗,老树皮似的。而且一直盯着桌上的酒水,吸着口水,连瘦干的皮紧贴在腮帮。 小砛示意他吃吧。风卷残云,连小丫咬了不吃的,上一位留下都塞进嘴里,腮帮鼓鼓的,大声嚼着。看看二位女士东张西望,把头都低下去,躲周围人的目光,这才觉查这里不是自己那疙瘩地。 男人尴尬地笑着,怎么看,怎么象奸笑加淫笑,象狐狸精趴在窗户外偷看公子想吃的样。不象樊艃,怎么冷,都给你冰川一样干净的感觉。小砛叹了一口气,怎么又拿他和樊艃比,忘了吧。难相忘。 小皮的东西不多,只一口皮袋。还真象二人想的那样,真是一民工。他手脚勤快,进门第二天就收拾起滴水的水龙头来。当他拧好水龙头后,小丫才挤出第一缕冬天里的阳光,微笑。他趴在地上,拾起一个水龙头上的小垫子,顶在食指上,得意得笑笑:“下次就不用买了。” 小丫不吝啬,但贪财,所以省自己是绝对不可能的,别人不省是绝对不可能的。小丫点点头:“行,有你在,我们在百年之后一定发财。我是当主人哦,你当管家!” 小砛吃着油葵,瓜子太小,她凑到眼皮下,艰难地剥着:“百年?你应该把你的肚皮,你的花销也考虑进去,千年后吧,我们坚守,我们发财了!”气得抬起头骂小皮:“这么小的油葵怎么吃!” 小丫看看油葵,用肥嘟嘟的手指压了一粒在指尖,“我这么胖的手拿都拿不起来!你是不打算我吃!” 小皮陪着笑:“没考虑那么多,超市转一圈,什么东西都贼贵,超市特价,我一见它最便宜,就买了,别丢,别丢,我吃!”然后用粗大的手,掂起一粒,剥?粗大的手一拧就碎了,索性连皮丢进嘴里。 小砛和小丫乐了,剩饭有人吃了。果然包圆一切,剩饭,打扫,买菜及保安。可总是讷讷的,问三句,回答一句,半句错。见人不会笑,好在十分听话,象个小弟弟一样,一问,还真的比她们俩小三岁。 你从哪里来?刚从新疆来。吓得小丫挤了眉头,直跟小砛嘀咕:“别什么逃犯吧,死色鬼,叫他看着你,又跑妙玉那里泡鸡翅去了。要他在,还能吓吓他。” 小砛也担心地看着小皮:“是啊,新疆,可是流放地啊。他的价便宜得要杀人了。死色鬼,跑哪了?” “一皮囊货,怕什么怕,有我色鬼呢!”一声色迷迷的奸淫笑,二人一下子跳起来,太好了,色鬼! 小皮看看,这呆石头女人又跟空气说话了,这活还真的不好哦。谁让自己拿人家的钱呢! 色鬼吊在半空,色色地盯了会小砛.小砛手一推他,不满地问:“看什么看?看你那表情,好象我吞一个苍蝇似的,让你这个上辈子的鬼有机会了,是不是?” “还真是!”色鬼脱口而出,马上捂了下嘴,要开溜。被小丫一把抓住,想成碎纸片吗?这样说美女!要知道,我告诉黄钟,让那个帝王相克死你! 色鬼又冒出一句来:“什么黄钟啊,你叫他来,他也不会来的。” “什么!”小丫蹂躏色鬼的脑袋,把它扯成创可贴,贴在自己受伤的心上,“胆敢乱说,诅咒我的管家婆的未来保障!不想活了。对了,你已经死了,不想……”她想了下,“不想被烤成薄饼!” 一脸危险的色鬼拉了小丫一把,借过说话。小砛从小皮的手里接过松子,剥得还挺用心,挺完整的,歪了色鬼一眼:“当面说,我又不要那个黄钟大吕,你跟她说不如跟我说。”小皮幸福地吃下剥碎的松子。 “我说了你别生气。”色鬼收起色咪咪的样子,尖声尖气地,看小砛在一边一脸享受地吃着小皮剥的橙子,没有对黄钟过敏反应,接着说,“我看见他们在一起哦!黄钟和樊艃!” “他们当然一起了,一对兄弟,一对老板,他们不在一起,还能和我们在一起,切!”二人挥挥手,什么新闻,吓鬼。完全没注意到色鬼那一脸的鬼模鬼样的鬼笑。 “不,我是说……”色鬼拉长调,看看没人被吊起胃口,不甘心地说下去,“他们在接吻哦!” 什么!特大新闻,原子弹开爆了三人。轰得小砛将松子吸进了鼻子,又将手心里的橙子做了捅鼻塞,呛得打喷嚏,鼻子却被塞住,涨红了脸,伸长了舌头,与色鬼拉近关系。小丫窜起,高跟鞋被压成三段,她拐着就冲过来,揉揉色鬼的脸:“你没弄错!他们……同性恋,好象叫什么?玻璃,是吧,小砛?” 小砛嗡声嗡气地回答:“同性恋!黄钟?开什么玩笑?怎么会这样!”脖子被脑袋压得一颤一颤的,鼻子上叉了个橙子,小皮心想,听说过猪鼻子插葱充大象的,现在是美女充猪插橙子,充什么,野猪吧。 小砛还真的象野猪,卷发都炸了起来,象猪鬃一样,硬挺着,她呆了。只听小丫大叫一声:“什么!我的管家婆的地位。那个樊艃不牺牲在我的石榴裙下,还好说,原来他不牺牲在美人裙下原来如此!” 第十八章 小砛倍打击 色鬼见小丫猛跳肚皮舞加甩发舞,痛苦得跟她被踹了一样。心想,你那裙子,只能在阿拉拍找到买主,只是可怜了小砛,石榴裙招来一对玻璃,怎么还迷奸了其中一个玻璃? 小皮打断了尖嚎声:“等等,他们不是兄弟二个吗?同性恋,另加兄弟,你们搞错了没有?妄想?”他奇怪地看着二个女人,自己为自己被踹,对着空气,编出一个理由,不可理解地摇了下头。 对啊,于是小砛冲过来,猛地揉搓色鬼,成纸团,小丫跟过来,又把他拉成膏药,贴在脸上,盯死鬼一样盯着。他本来就是死鬼。她太需要膏药治好心疼的心了。 色鬼摇摇,一肚子气把它象只气球充起来,他气啊,本以为没人在意,没想到个个到头来都蹂躏他。 “没错,你们说那个黄钟帝王相,我不敢跟,那个樊艃我可以跟吧。看看他的眼光是怎么样的,小砛为什么会为他折腰啊。跟来跟去,见兄弟二个在没人街角车里,下面,发挥想象吧,我可亲眼看见的。” “怎么会?”小砛没哭出声呢,小丫先哭出声了,“小砛,还指望你勾到一个呢,现在,折了一双。我的管家婆,黄家别墅,它还带大花园呢,我看了多少回。我的梦想。”跟着一声,小砛也哭出声了。 小皮凑上来:“别哭,别哭,还有我呢。”滚……高跟鞋加杯子,及一切可以拿动的东西。 小皮躲在桌子下面,等着暴风雨过去。心里奇怪,这哥俩,怎么回事?一个拼命追,一个找我来照顾她,怎么他们到凑成一对了,还兄弟!只知道姑娘能打,没想到啊!这大城市里还真乱啊,不好混。 小砛哭着拉着色鬼说:“色鬼,你再去跟跟,他们到底怎么回事?给我给宝宝一个交待!” 色鬼抖成纸片,哗哗地,拼命地缩在小丫的裙下,“小砛,不是我不愿意帮你。你要知道,那黄钟的帝王相,鬼见鬼死!要不是他压着樊艃,拿背着我,我可能就被击碎了。” 小丫咬了牙,突然阴阳怪气地笑起来:“我还能做管家婆了!” 寒雪漠漠地落了小砛一脸,充满每个角落,每个眼神。脸都被冻僵了,嘴僵着,一句也说不出来。卷发梢僵在手指上,微颤着。 色鬼气恼地说:“拿这些要挟他们?你现在还是管管小砛吧。” “小砛,小砛,不好,流血了。”小皮紧张得钻出桌子,吓得挥着满是血的双手大叫:“快,上医院。” 小丫摸了摸钱包,真要命,空空的,一个铜钱的响声都听不到了。她站在医院交费处,一脸茫然地望到处一片雪白,雪白得漠然,所有人的看惯生死,一脸漠然,眼神空白。好象这世界只有就应该只有空白。没钱,你的世界就是空白!你的生命就是空白!她的大脑更空白,钱,救命的钱! 突然,小皮手里拿了一交费单过来:“快,上去手术。”见小丫呆若木鸡,“没事,钱,我已经交了。” 小丫也来不及想什么了,被小皮拉扯着,一拐一拐就上了楼。“高跟鞋不是折了吗,没来得及换。” 看着手术室里幽晦的光,跟色鬼的脸差不多,就是色鬼的色咪咪的眼,还比它更阳光点。色鬼已经守在手术台边了。妙玉也赶来了,不停地说:“我说了多少次了,你们住的地方风水不好,犯桃花劫!” 第十九章 小皮的马脚 小丫低头,双手合实,手里捂着妙玉的符,顶在额头,嘴角抽着,心里喃喃地:小砛啊小砛,我虽然向来嫉妒你的身材、相貌都比我好,甚至我拼了命,学习还是赶不上你。可是你还是我最铁杆的朋友,吃饭时都是合作,你吃瘦肉,我吃肥的,你吃素,我吃荤。我可不能没你啊,不然没人和我分担餐费啊。 色鬼飘了出来,双臂环了妙玉的脖子,吊着。一脸色咪咪。妙玉松了口气:“看样子没事了。死色鬼,放开我,年纪一大把,不怕别人看到。 色鬼嬉皮笑脸:“我是鬼嗳,别人看得到吗!”传来一片鬼嘘。他故意忘了,医院最多的是鬼。 妙玉脸居然红了,没话找话:“我去换个水杯,这个杯子刚刚小皮用了,给小砛用不好。” 色鬼说:“妙玉本色。”没想到小丫低头,翻出刚刚小皮用过的碗筷一起塞进妙玉手里,摇了摇头:“女人,超麻烦,超小心眼。人家小皮怎么了?你和小砛二个比妙玉还妙玉。” 小丫歪了耳朵听一片鬼嬉笑,抬起头来,松了手,手里的符已经被汗浸湿了。“妙玉,你的符挺灵的。下回多画点,改改桃花运。”可是,说着说着,她的嘴角又抽上了,一脸地紧张,恐怖,害怕。 怎么了?妙玉推了推色鬼,色鬼马上飞进手术室,很快回来,双手一摊,没事。色鬼奇怪地贴在小丫脸前。小丫没有尖叫,色鬼好奇地寻着惊恐万状的目光,而是直直地盯了小皮。 小丫突然说:“小皮,你是新疆来的?”低三下四。象一只遇到狐狸的小心翼翼的小老鼠一样,不停地转动眼睛,不安挪动肥臀,后移,压得椅子吱吱象另只老鼠。 小皮一脸奇怪,现在问这个?等着下句。小丫鼓起勇气加肚皮:“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挖矿的。”色鬼看着小皮的蜡黄中泛着烟黑色的皮肤,撇了下嘴,还用说? “你……不是犯了事的在逃犯吧,你……没越狱……”低眉顺眼,看着小皮的烟黑色的脸转向黎明前的那刻,连忙小心谨慎地说,“我是问,那么一大笔钱,你……从哪里弄来的?”全身不由地颤抖着。 小皮明白了,见他拿出手术费,小丫以为钱来的不正。“放心,那钱来路正经。” “可是,……”小丫摸了下鼻头,吞了下口水,肥肉抖了抖,“小皮,我们待你不错吧?”不等回答,急急地抢着说,生怕小皮背在后面的手,冷不森抽出一把大砍刀!“我们这一鬼二女人,还有一个是孕妇,所以,……如果你犯了事,你到别处躲躲。你也看到了,小砛的情况,会出人命的。”色鬼和妙玉一起眉头地壳造山运动,耸起来。你?妙玉打量了下小皮,鸡硺米一样,吊着双臂,“小伙子,做坏事是有报应的,收手吧。佛祖有慈悲心肠,会放过你的。” 色鬼凑上来:“这张皮囊好熟悉,好象在那里看见过。”他吊在妙玉的脖子上想了想,“对了,那天杀我抢石头里有个人好象是你哦!”化成张皮,贴在小皮身上,嗅来嗅去,象只靠嗅觉的蛇缠绕着。色鬼大叫,“想起来了,他是我的血快流光时看到的。就是他,拎着块石头!” 色鬼冷森森地,拉长声:“我是鬼哦,你小子最好知趣!”才想到小皮根本看不见他。 刚要现身,小丫跳起来:“不好,他真的是个罪犯,110,警察!”色鬼郁闷,还有我呢! 妙玉拉住小丫:“停……那是几十年前了。现在,他死了,都轮回了,前世警察不抓。色鬼上!” 色鬼在小皮面前现身,小皮死死地盯着粘在自己身上的蛇皮,脸色由黑烟变白烟:“医院里有鬼!来找人替死,小丫,110,妙玉大师,救我……”倒下,昏!还好,昏的是地方,医院。 七手八脚把小皮安置好了。小丫小眼睛发傻:“要知道我不问了。本来抢到点钱还能救一个。现在来了二,怎么办?钱又不够了。” 那头,小皮把妙玉也吓得够呛,在小砛家里强行到处安装菩萨像,反正她是尼姑,就这东西多。每座下面都把色鬼的八字压着,让菩萨守着。小丫说:“一个强盗也用不了n个菩萨啊!” 鸡翅拎着的妙玉摇摇头:“你不知道菩萨也打瞌睡,再说了,小皮那样,贼眉鼠眼的,又黑,菩萨也会觉得又脏又臭,脏了佛手,不愿意抓的。我打鬼时,死样太脏太臭的鬼就交给小弟子了,菩萨也一样。”小丫点头同意,同意她师傅给取的法号,连死样都分,难怪叫妙玉呢! 第二十章 路边起贪心 色鬼手一摊:“我只有纸钱。如果没办法,只好抢了偷了。”他去银行很方便,方便打鬼打成流水账。 妙玉小心地指指床:“小声点,小心小砛听到,她醒了。现在只有等小皮醒了,再问他有没有钱了。” 二人一鬼回过头,小砛合着眼,还静静地躺着。当小丫关上门,一滴泪流下眼角,咸咸的,涩涩的。 小丫拿着手机在门口晃悠,色鬼吊在窗户上,问:“想男朋友了?别有异性没人性,小砛还病着呢!” 小丫苦笑了下:“大爷,你想想,我能有多少异性?我在想,要不要问樊艃要钱,医药费啊!贵啊!” “去偷去抢,也不会问他们哥俩要钱。摆明了玩我!”小砛扶了墙,咬了牙说。小丫一吐舌头,糟了,她怎么听见了。看着慢慢地,扶着墙走,消失在花朵的背影下卷发梢,小丫叹了口气,怎么办? 小砛抬头望着天,手扭着卷发梢,为什么每个地方每个角落都是你? 5月12日日记:雨过天霁色,好象你的脸,剔透,莹亮,润泽。却深得无边,让我无际可寻,深不可测,让我摸不到你的底。无际的晚风,好象你的发,好象抚摸过我的心底,痒痒的。风如你的发无味,却轻轻地浸透着我的每一寸肌肤。西坠的金日,暖暖地,又带了些许寒意,如情若有若无地暖,似是而非而的寒,还在无情地流走。如你的眼,它明亮得不可直视,,如你的眼却一点点逝去,要躲在山的那头,不让我找寻,让我陷入无际的黑暗中。你到底是什么,给我一个答案,也许是我自己不给我自己答案。 叶子,如过去的日子,一片一片在她的头顶翻飞,记忆一叶一叶枯萎化尘。一切归尘。她仰望着夕阳西坠,坠落下去,坠进一片黑暗中,自己也坠毁在幽冥的月色中。脖子酸了,肚子也饿了。宝宝不能饿。她直起身来,边走边数着口袋里小丫留下的零花钱,一餐不够,挺肚子去抢了,突然碰到了什么。 胳膊生痛。她抬起胳膊,揉揉,不由地骂了句:“谁的车,怎么不关好门?碰到孕妇了!”叫了老半天,也没人回应。生气地重重地要甩上车门。突然,眼前一片红色炸了眼。 一叠红色的一角,密匝匝的,包在黑塑料袋里。主席微笑着,无声地在说经济决定一切,你跟樊艃不是吗?如果你有钱,樊艃不就被你包养了,还用找他哥大老板吗?一叠的红边线,象把尺子,衡量着良心与道德,衡量着未来与现在的差距。它象咬破茧的蝴蝶在眼前翻飞,象孔雀尾,将欲望华丽地展开。 小砛谨慎地四下张望,晚上,只有华灯的眼光喝醉了一样,摇摇晃晃,闪烁迷烂,没有人注意她。 她伸出了手,胳膊如白雪,拥了黑塑料袋在胸口,黑色的心。雪白的胳膊被黑色的手抓住了。 一惊,几乎倒底,被狠毒地拥进怀里。一个黑t恤的男人,扎着宽宽的黑皮带,黑色的皮鞋锃亮,将醉酒的灯光反射到小砛的眼中。小砛感到他的粗糙的皮肤粗粗地剌过皮肤,象把锉刀,磨着她的骨头。 “小姐,拿了钱,要走人?不给哥哥一点补偿?”嬉皮笑脸,口水流到小砛的脖子上。酒气熏人。 “我是孕妇!你放了我。等我生了孩子,一定带着孩子来谢你!”小砛望着色咪咪的脸惊恐万状。 “孕妇怎么了?只要脸蛋够亮就行了。满足了哥哥,哥哥给你一叠钱!”臭嘴强行下按下来,“盖章。”一条舌头强行塞进红唇里,乱搅起来,一阵腥味,小砛恶心起来,想吐。 第二十一章 情越来越乱 一只修长,修翦得很完美的手,拉开了这枚臭嘴章。清冷地一声:“让我看看。”说着,一手扳黑t恤,一手拿过钱,甩了甩,“假钱啊,还这么一大叠子,十几万了吧。我的手机好象挺高级的,从来不会没信号。”手机在雪白修长的手指里狞笑地张狂地闪着绿眼,比色鬼绿哦。 黑t恤一听,顺势将口水擦在那修长的手里,跳上车,一溜烟,没了。樊艃甩了甩手,呲鼻—小样。 玉山被润如玉的胳膊轻轻地拥进怀里。小砛失去控制,拼命地推开那对胳膊:“你滚,你滚,樊艃,我不想看见你,一切都是你害的,你害我这样!” 樊艃强行将她拥进怀里,死死地抱住她:“别乱挣扎,小心宝宝。我不放心,跟了来。果然出事!” “别碰我,死玻璃,找你的哥哥黄钟去乱伦吧,你们哥哥俩真聪明,只会玩我呆石头!”小砛失控地拼命捶打樊艃的胸,泪涟涟。 “玻璃!你知道什么了?看到什么了?”樊艃吃惊地生猛地把小砛的脸扳到眼前,眼盯眼,连声问。 “怎么?怕了?怕我掀了你们的底?乱伦!还好意思来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小砛冷若冰霜地笑嘻嘻,象看腻了过分表演的大戏。 “我们不是乱伦。我们不是亲兄弟。我姓樊,他姓黄。小姐,我们也没有唱戏,红脸白脸,都是人们凭自己的看法硬加给历史人物的。其实,事实不是这样……”冰天雪地的声音,漫漫飞来,刺骨。 一记耳光,扇在樊艃的脸上。樊艃一抖,轻颤着说,不是这样,不是这样,这是一个梦,我不知道是好梦还是恶梦,但它是我追了三生的梦,我必有完成这个梦。肩抖得不成形。 他伸出手,轻轻地划过小砛的脸,今生怎么会这样?不应该如此!为什么梦里一个人,手心里一个人?为什么梦想的事实总是握不到手心里,握到手心的总要撞翻梦想! 手划到小砛的嘴角,狠狠地一口。小砛噙着樊艃的血,咬了牙,凄凄地微笑,“梦?我的梦谁来圆?” 樊艃微微地扬了下眉,轻声呲了一鼻子,高傲地抬起头,望着下弦月,“我不会再违背我的心了。” “心!你和黄钟到底把我当什么了?玩具?还是相互叫板的工具?如果不爱,我不想做玻璃中间的空气。要知道,就算是钢化玻璃里生产时如果混入了一丝空气,那点空气受热也会爆发,钢玻璃会爆的!”小砛拼命地推开樊艃,象把那块玻璃推倒地上,让他碎成花,她想,玻璃只有花最透明,最美。 樊艃愣了下,扭过头去,呲了一鼻子。回头,溺爱地在她头上弹了:“你?空气?你当我和黄钟看不见你吗?”他耸了耸眉间,搂住小砛,吻她的眉,“你确实是空气,没有你,我们无法呼吸。”收回小砛的身体,象收回失去的一片樱花。 小砛迎着他的吻,在想,那这个结是什么结?蝴蝶结?多情到自缚,有那么的圈环,可它到底只是蝴蝶结,不是蝴蝶能自由飞翔,寻找天空、月光、大树、花香。蝴蝶结再美,只能束出一对假翅膀。 樊艃拥了她,望着下弦月,这份爱是羊脂玉,要避免硬东西碰,硬碰硬,有时肉眼不出裂纹,但岁月的尘埃会浸入裂纹,日久天长,它就会象毒丝一样入骨;这份爱是羊脂玉,不能带,最好在心底藏好,要避光避热避干燥,千万不能让水分蒸发;这份爱是羊脂玉,避免染灰沾油,沾染了太多世俗的灰油,就不珍贵了,得用专业的超声波来保养。 他低下头,狠狠地吻遍小砛,最后是香唇,二条舌头难解难分。 “你爸给你找的女朋友呢?你把我放在什么放置?外面的游乐场里的旋转木马上?围了你转的游戏?”小砛苦苦地问,她不想这样。她想要一个家。她是孤儿院里长大的孩子,白眼的日子如恶梦。家对她来说就是生活的目标,她不想自己没家,孩子也只有一半家。 “她?她才是我的木马游戏,一场戏。戏弄够了,就丢回她的深宅大院里去,那里够她开游乐园的。” 小砛记下:5月12日,梦醒了还是醉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有了生命。 第二十二章 另二份情意 月雪袅袅地撒在二个的肩头,淡淡地氤氲了夜色,风花暖暖地化了月雪,二人相拥,紧紧地,象要把空气都要挤走。叶翻下,一页记忆落尘。下弦天水无声,情浓海深无声。 小皮强撑着身体,躲在树下,阴阴的树荫,让他的身形陷入幽深。这幽深深似地狱,地狱里也有彼岸花开,只是活着的人永远不了解它的绚丽,绚丽到荒荒。这幽深深似情海,情海深不可测,让颜色变成黑色。那是黑耀石的透明色,世人只提佛法中说它法力无边,却不知它是火山熔化了自身才炼就。 小皮叹了口气,自己只能去地狱见彼岸花,想做彼岸花,只怕孟婆拿汤丢他。他缩进阴影里。 小皮拉上被子,将自己的脸盖上,想着樊艃的那个吻。原来是他们的女人,兄弟二人相爱,还拉上个美女当铺盖,我绝对不让这二个恶人好过! 他想起了自己的师傅,多好的一个老头,背着个驼峰,烟黑色的皮肤让人感太阳般炽热的感情,深深的,让人感到大海似的幽深。其实是那双眼,不大,精光四射,能穿透石头,看到精美洁白的玉。 突然对小砛有隐隐的心痛。没来由的,仿佛三生前,他们早已经相守。不由想起那个梦,桃花殷红,映得河面血雨,片片飞红,扑向流水,流水自无情,东逝不回头。咚的一声,自己怀拥了一个绝色的美人被人丢进了河里。那美人,一笑倾城,再笑倾国。自己追随了她三生! 小皮想,也许是网游过多就加上梦游了,不管怎么样,我要救这个女人,不能让她落入猪狗的手里。他起身,抱了头,坐着点上支烟,行动! 小砛被黄钟扶着腰,一路吆喝开路,上了楼。一进门:“天哪,你就住这点小地方?哪里是人住的,我的藏獒住的地都比这里大!” “你说谁是藏獒?原来你家里都住狗,不住人啊!”小砛一扬嘴角,手丢开卷发梢,呲了他一句。 黄钟敦壮的身体萎缩了半截,摸出手机:“玉溪酒店吗?给我定间上间,一个人,不,二个人住,要宽敞……”手机被小砛一把打掉。 小皮抱着一大包的东西,三个名牌包包,一堆的名牌衣服鞋,都是黄钟孝敬的。被堵在门外,只露出一对眼睛,泛着不明的粼火:“三人,还有小丫呢!” “没你!”黄钟目光鹰视狼顾,象逼一只乖乖小兔一样,把小皮逼得侧着身体躲进小间,眼也红了。 “我不用你来安排我的生活,我住我家,这里是我选的。你要住酒店,找藏獒去吧。”小砛一把拎起拾手机的小丫,“够了没?”然后冲过去,将小皮手里黄钟孝敬的一切都丢出门外。 小丫心痛大叫:“我的管家婆已经被你葬送掉了,我上本市最大的酒店开开眼,享享福,还不行吗?” 黄钟一见鸡蛋有隙,凑上来,苍蝇嗡嗡地叫:“如果你把小砛弄去,我给一份大红包。” 小丫乐得一身的肥肉直颠,被小皮溜过来,脚下一拌,一个趔趄,倒在了沙发里。小砛拿了块水果,边咬边说:“现在就做藏獒,狗刨了?” 小丫一把抢过水果:“什么,没管家当,没大房间住,连水果都不给留啊!” 黄钟把脸凑到小砛的面前,一脸地恼怒:“为什么?我哪里比不上樊艃?你眼里只有他?甚至你可以为了樊艃去和个民工生孩子?要知道,公司里我是大股东,比樊艃多出好几倍。你说出来,我改好吧?” “其实就很简单,你以为只要你是英雄,你能摆平天下,但你摆不平我的心。樊艃不是,他从来不说自己是英雄,从来不说自己多有钱。根本不拿钱来淹死我!英雄太多,都死在历史里的美人裙下了,还有,我请你不要在我面前总是高人一等,代我摆平一切,你在摆弄我嗳。我是人,不是你的玩具!” 黄钟鼓了下强壮的胸肌,嗡嗡地说:“可是那个樊艃天天在呲你,根本没把你放当回事!” 小砛:“那叫酷!老太爷。樊艃是冰川,表面寒冷,却干净单纯得让人能看到内心。冰寒冷的美丽。” 小丫在一边嚼了水果:“服了你,在冰川边没冻死,还美丽,真是把美丽冻人从身体发挥到内心第一人!拿来,向来我吃三个你吃一个,这次我只吃了四个,你吃了三个了。” 看见她和小丫的,都认为绝对是朋友,一个胖一个瘦,就知道饭去了哪里,公认保持身材新办法哦。 第二十三章 酒后哥乱性 “对了,黄钟,你老爸没给你找个门当户对的?”小丫一嘴的食物,坏坏地笑。 “叫我给堵回去了,什么年代了?还拿婚姻做交换。”黄钟不屑地甩了下头。 小丫又拿起一个水果:“什么年代?什么年代都要钱,要向上爬。有货币存在,就有交换,婚姻?也能交换到你想的一切。哥们,你想好了?” 黄钟劈手夺下水果:“她现在怀孕呢!是二个人吃,要多吃。拿一生去换,也太贵了!不值!”头也没回,“小皮,是吧,再削一盘来。真是,懒成这样,养得活孩子吗?对了,他呢?” “贴心。看,天天把水果削好,放在眼前。天天都打开音乐厅帮我胎教,走路时总是扶着我,怕我摔了,……”n个好处,气得黄钟鼻孔巨大,象驴一样放着气。 小砛突然直直盯着面前的墙面。“还有,黄钟,我觉得你爱我只是跟樊艃抢爱情,没有真心爱我。” 黄钟镇了下,象擒住猎物,猛烈地拥过小砛,低低地,哑哑的说:“不是的。我开始妒忌樊艃会遇上你。现在,你和他都是我最重要的二个人。我知道我不会失去他,可更想拥有你。”说着,低下头,强吻小砛的脖子,被小砛愤怒地狠狠地推开。 这孩子是……小砛还没说完,小皮接上:“是我的,我和她会养大他的。这是我的家,请你走。” 黄钟斜倪了他一眼,轻藐地一歪嘴,轻点了腿,斜在小砛的身边:“你?好一张皮!单薄得象张皮!” 小皮冷笑了下:“皮?可是张人皮。不象有的人,披了张兽皮!尽干禽兽的事!” 黄钟向来被人捧惯了。已经被小砛呲得心气大怒,一个民工竟然来挑衅!冲上来,薅住小皮的前襟,对准小皮,拳头象铁棒一样,砸下来。 “行了,行了,小砛是孕妇,你不怕撞了她?!黄钟,停手。别把人把昏了!”小丫尖叫着跳过来。 黄钟停下手,将小皮拎得吊在半空,指了他的鼻子:“记住,我的女人,我的孩子,跟你没关!” 小砛卷气发梢都散开了:“滚,我不是你的东西,我的孩子更不是。你别想控制我!滚——” 小丫咬着水果,爱情,就都是越得不到的越想要!爱情!就是攻城掠地。 色鬼吊在半空,爱情,狐狸吃上不葡萄,想尽办法要把葡萄骗到手,对葡萄说我和你的那个葡萄好,于是你醋溜过后,酸了。然后逼你下架下嫁。 后来妙玉说,爱情,就是你的心我永远不懂。你站在我面前,我却当看见了鬼。 小尼姑凑一句,爱情,就是佛前的那柱香,点燃了自己去求佛,佛却告诉他,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一切因缘皆空,不如一阵风。总之,乱侃一气。 5月12日:所有的朋友都说我不懂爱情。我真的不懂,只知道没有你我会昏,有了你,我还昏。 小皮削了苹果,刚放到盘里,有人砸门,端盘刚开门,就被一个人撞倒了。他趴在地上,被来人乱啃:“弟,你在小砛这里,把她让给哥吧,我们三个才好消停。” 小皮艰难地向外爬着,天,好臭,这么大的酒味,我的初吻就这么给醉死了。早知道这样,不接这活了。醉鬼拼命地往回拉他:“弟,连你也要离开我吗?为什么?为什么?我做人失败啊。” 小皮被抱了腰,搂得紧紧得,腰要折了。可马上,他的裤子要没了。那醉鬼正在扒他的裤子。他气得嚎起来,天啊,你连我的第一次都不放过?我要死保。他拼命地用腿踢,可是越踢,来人抱得越紧。 吊在半空的色鬼看了一会免费大戏,淫笑着,飘出去:“小砛,千年冰川也你等到溶化的机会了!” 门隙。小砛在细小的门隙学习参观。只见黄钟和小皮正在地上忙活,二人己是春光满园了。小砛重重地甩上了门,象大肚豹子似地跃到马路中央,抓猎物一口咬死的劲挡下出租,乐不颠地冲向樊艃。 第二十四章 弟参观艳戏 小皮在后面凄惨地大叫:“小姐啊,救命啊——我的第一次——” 樊艃搂着小砛,怀中,雪梨油润,激动得泛起了桃花红,有了双美的惊艳。高耸的玉峰,轻轻地抖着,顶着他的胸膛,让他把玉山搂得更紧了,更贴紧玉峰。小砛的二只手在空中飞舞着看不见的指挥棒,给那条香艳新闻再添一点新曲。太过入情,时不时地从樊艃怀里挺起,好象将艳曲指控到高潮。 樊艃轻轻地贴着香腮,嗅着香气随着发梢时不时的扫过自己的脸,痒痒的,好象小手地挠他的心。如果小砛不是肚子大了,身下巨大的沙发红艳地挑动他的身体。不错的战场。那次在车里可是太狭促了。可惜,小砛这次来没带药,还有红酒。 小砛终于把艳戏协奏曲给完美地指挥,枝枝节节的小调调试得太完美了,自己都感到那地上的二人拍三级片一定走红。可是发现那人的身体好象是在跟着艳曲一起起伏,可是调动着是他另一种激情。 扳过樊艃的脸,一贯的冰川,透明,冰雪寒凉。透明到纯洁,冰雪在化风花雪月,寒凉到冷静,只一心一意在自己的胸前。拍拍他的脸,气得不知所措了?纯洁纯洁,晶莹剔透的脸上好象不知人间事。 一记耳光,樊艃抱了脸,一滞。小砛也一滞,又把他拥进了怀里,哭泣着说:“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黄钟在你心里那么重!他出事会让你变成傻子!” 傻子?小傻子向来是你这个呆石头在做!樊艃借机将脸紧紧地贴在玉峰上,鼻尖伸进去紧紧接触,嗅着体香。小砛伤心地捧起樊艃的脸,看见一张流口水的花痴冰川脸。 “天啊,你连口水都流出来了,要知道会对你的打击这么大,我就不说了,呜,我不该吃醋。” 樊艃拥住她的蜂腰:“什么,我根本没信!”又向怀里紧紧玉峰,呆石头。 小砛怒涛汹涌,卷发梢都炸开了,伸出双手,拼命地蹂躏着樊艃的头发:“你的意思我在骗你!” 樊艃抓住她的双手,按在沙发里:“肯定。”翘起嘴角,一丝嘲笑,冰一样透明的眼透出戏谑的笑意。 “我们杀回去看看,战斗还没结束呢!”小砛气得嘴角都抽到腮边了,双手不停地抖,捂住了肚子。 “你又下了药吧,小丫头,别玩这种把戏了。”樊艃轻轻地呲了一鼻子,挑了下眉头,心眼太多了。 走——小砛强行拉起樊艃就走。樊艃见她这样果决,觉得事情不妙,更怕她动胎气,哄着她就来了。 小砛兴奋地一手捂了鼓肚子,一手扭发新梢,鼓了眼睛,轻轻地打开条缝。樊艃轻轻一拍她的肚子:“宝宝,你妈好象一只青蛙妈妈哦。你是我的小蝌蚪。”被小砛在鼻尖下打下响指,顺着手指,望过去。 细小的天窗,里面,猛男正在进攻一个单薄象张皮的男人。樊艃一脚踢开门,扒开趴在小皮身上的黄钟,拎起小皮可怜的苔藓头皮:“我是请你来照顾小砛的,不是来勾引男人的!” 小皮连气带羞,脸又红又肿,象猪腰子,摸着生痛的那里大叫:“你搞搞清楚,我是被强奸啊!你当我对男人有兴趣!我的第一次……”恼怒地踢了黄钟一脚,“死狗,破玻璃,早就碎成渣子了!” 头皮被生硬地一拧,看见樊艃一脸气恼地瞪了他一眼,要生吃了他一样,指着黄钟,还没出声,就被樊艃一把丢到一边,脚下踩上了刚才自己削的苹果,脚下一滑,后仰,砸翻了桌子,顿时,满桌子的玻璃杯就滚落一地,纷纷如雪散玉碎了。阳光慵懒地滑过一地冰碎的玻璃,只留下炽热熠烁刺痛眼睛。 门被樊艃重重地甩上了,象压缩机,把小小的居室里的空气压缩得顶得每个瘪了三分。这么大的动静,黄钟的酒也醒了。一见小皮的裤子还吊着,知道自己闯祸了,拉开门就追随了出去。 第二十五章 现行美皮计 小砛乐得颠三倒四地收拾着东西。色鬼淫笑着看着小皮,没事,没事的。小民工沾上了大老板,你以后有好日子过了。被小民工揉成一个纸球丢到了小砛的手里。 色鬼拉直身体,对小砛说:“别高兴得太早,二人在一起全然不顾你的感受……” 话没落音,被若有所思而搓手的小砛,无意识地揉搓成纸条,然后拧出最后一滴真心泪来。惨叫声叫数公里外的妙玉心绞痛,招来妙玉一脸菩萨心痛老情鬼相,泪涟涟营救,指了小砛:“他是我的,除了我,谁也不许打他,谁也不许抓他。”感动得色鬼贴在妙玉的脖子,不过流不出泪来,被小砛拧光了。 小皮正在对着下身擦药,被小砛拍门,大叫如雷:“小皮,死小皮,你给我说清楚,谁找你来的!” 吓得小皮一脚探在窗外,天哪,为什么?我会住十楼!只复回答:“一切去问那个冰川酷哥。” 小丫:哦——搂过小砛,不错,不错,今天我请客,为了和我未来的主人搞好关系,看来一切搞定。 一句话,引得小砛回头咬了齿:“想要搞定那个死冰川脸,你得把你的脑细胞都借给我。” 小丫吃着小砛的工作餐,狼烟似地卷过一桌子后,抹了下嘴:“吃饱了脑细胞就多。我们现在手里有一个现成可以用的人,小皮——”凑上去,嘀嘀咕咕。 小砛摇了下卷发辫:“不行,那小皮不是玻璃,他不干。再说,他是一民工,大老板怎么可能看上他!不行,不行,换个招。” “我又没叫他去找黄钟,是去找黄钟他爸。”一脸的坏笑,“如果老爷子知道有孙子了,黄钟又勾着樊艃,那么这事……” “我早就想过了,”气得小砛对准她的肥头就一下,“那二个人不恨死我啊。” “说了多少遍,上小皮去找,叫找黄钟负责!笨!美女是不是向来只管沉鱼淹死鱼的!” 5月12日:美丽加智慧等于未来。 小皮咬着筷子,去,留下,不去?滚回樊艃那里去!樊艃因为黄钟的出轨,已经把他的工资停了。如果被赶出去,那么他的住处就问题了。皱皱眉头,现在得罪樊艃?师傅的仇还没报呢!还有小砛,把她交给冰川?最好的结局岂不是被冻成水晶观赏品吗? 眉头被色鬼用手指撑开,一脸淫笑:“是不是想口袋里没钱?如果你去,我看黄家至少会给你一笔堵口钱,如果老爷子很开放,嘿嘿……”被小皮揉成一团,丢出了窗外。他大叫:“十楼嗳,你杀鬼!” 小皮考虑再三,让那黄家不好过,也算给师傅出了口恶气。打扮打扮,对着镜子,轮起拳头对准小丫:“死肥妞,你搞什么搞!”镜子里,上身纱质粉黄的上衣,金粉闪烁,还绣着一大朵暗玫瑰。一条粉嫩蓝的裤子,裤角也是暗花盘踞到膝盖,色彩艳丽的漆皮鞋,这还不够,还弄彩条在上面。 对着镜子仔细看看,小丫把她跳肚皮舞的大耳环给吊了一只在左耳上。头发本来就黄,现在染了,加上细眼漆漆的,整个一黄莺。一把打落小丫整上的鼻环:“够了,你弄怪物啊!” 后面小砛早已仰在了床上,和小尼姑笑得抱成一团。“黄莺不算,加上他皮肤黑,整个一非洲黄莺!” 色鬼吐了绿水,磨磨叽叽:“小丫,他现在是去见岳父,不是去找娱记,闹新新黄莺玻璃人类!” 小丫拉下小皮高悬在自己头顶的拳头:“小子,你要搞清楚,你这条件,得让老太爷搞清楚那个黄钟搞了你,就得打扮得象玻璃。我还觉得不够,还想更出类呢!” “行了,说强奸不就行了吗!”小皮为了日后能找到不笑的人脸,尤其是媳妇,又悬起了拳头。 第二十六章 小皮讹黄父 “小子,要是醉酒强奸,为谁?不就把小砛弄出来吗?那样,二人正常,老太爷就是知道小砛肚子里有孙子,也不会太着急的。忍!忍辱负重是我们小皮伟大的,与生俱来的优秀品质。一切为了小砛!” 小皮眯了他们一眼,把小砛交出去,门都没有。我才不会让兄弟二个得逞。 黄家小皮不是第一次进了。前一次翻墙进去的。现在从正门进去,心不用吊着了。黄家还真豪华。古董老宅,江南园林,小桥柳氤新,台榭朱颜旧,残花秋丹明月中,秋菊金甲风吹散,转换了新主旧国颜,转或影墙,又是小楼凭栏远,竹林又东风。春花秋月又一年,还记否,一江逝水,不堪故国愁。 太湖石间望去,流水潺潺,静谧,幽清,仿佛石隙里的一滴水都在流韵。不单单有雕栏小楼,还有欧式风情的白色小洋楼。尖尖的屋顶,数个粗粗的大理石柱子支撑实着,拱形的窗子,半开不开,几束藤蔓,半依了紫色的花,自在风流。 踏过小桥,俯看小桥下红鱼悠悠。被穿了白衣的工人咳了一声:“先生,请快点。”一转,几个太湖石袅娜地立在涟漪的小湖里挡着小洋楼,绿荫烟雾,水气氤氲,让白色的小楼变得朦胧起来。 门静静地被推开了,一水的欧式家具,金边闪烁着不多的阳光。一个头发整齐地梳向后面的老人,从咖啡上抬起眼前。这个老人个子很高,坐在那里就比桌子高出许多来。精瘦精瘦,让人感到每块皮肤都寸着,藏了精明,每块瘦瘦的肉都是精炼出来的。 浓浓的八字眉,象二条卧蚕样,眼睛象黄钟,大大的,四方吊眼,眼皮松懈下来,半挡了。间或驰精一撇,顿时感到穿透了肺腑。干瘪的鼻翼,脸也长,让鼻子更狭长,显添更精明。因为老了,本来厚厚的嘴唇,变得瘪了进去,看上去薄薄的,粉白色紧紧地抿着。嘴角微翘翘,好象笑,有点狞笑。 一手平静地托着咖啡,另一干瘪竹骨的手不停抚摸着狮子样的二只藏獒。偶尔撩下眼皮,精光如炬。 背后,黑衣的比狼绿眼,比鬼吓人的二个保镖肌肉要把衣服撑破了,一排细小的蛇精似的白衣工人。 小皮伸出手,按了下自己的鼻子,其实是想挡鼻孔里冒出来的粗黑气。他坐在老人面前,二条腿大大咧咧地叉着,不停地摇着,不停地搓着手。让老人眼皮微微地撩了下,一线不满浮在薄膜样的嘴角边。 “你认识我会相信你的故事吗!我的儿子,一个大老板,如此变态,会去玩你这样一个民工吗?我没说错吧,你再怎么打扮,你黑黑的,象树皮一样的皮肤暴露出你真实的身份。” 小皮弯下腰,面对地面,双手在额前不停地搓着:“老太爷,你也知道,小保姆哪个不是农村来的民工!夜总会里的小姐,半数怕是因为家里穷,才出来的农村孩子吧,不一样吗,怎么就不是真的呢?” “人家有资本,而你有张皮!小皮是吧!”老人轻轻松松地抿了下薄膜样的嘴,呡了口咖啡,怪味。 “你家儿子就好我这口,男人!不信?你仔细地注意一下你二个儿子之间,好象不是兄弟是恋人哦!”小皮赶快把主题说出来。 “男人?”老人被咖啡呛了一口,干咳了半天,停下来,用真丝手帕擦了擦嘴,微笑着,“别说男人,就是人妖我也见过,那得有品,没见过你这么次的。兄弟亲昵一点很正常,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正常?别,叫色鬼说中了,你开放,你前卫,现在是,我回去说有谁信?小皮傻了眼。想了半天,工人架着他就要丢出去了,才想起来:“我会找媒体,我会把我们的故事发在网上,让大家评理。” “发吧,看看网上出钱包你的人有没有。”老人轻藐地抿了下薄嘴唇,微笑了下,低头品咖啡。 “我是说你二个儿子的故事,怎么样!怕了吧?”小皮被架空了,二条腿乱踢,这活,真该小丫来做。那歪脑筋,讨嘴皮子,那份量,架空,看你们谁还本事! 没等老人挥手,工人已经把小皮放在了沙发上。老人撩起眼皮,驰目凝视了会他:“你想得到什么?” “钱,如果钱够多的话,我还可以给你一条线索,让你们解围。”小皮拉了把纱衣,肥肥的,兜了风,这一身的汗,这小丫还是挺有远见的。 “哦,十万。你怎么让我们解围?”老人脸皮半绷不绷的,嘴半抿,看不出紧张或兴奋,倒有点笑。 “小砛,有个叫小砛的,怀了樊艃的孩子。”小皮马上泄巴不得泄的密。二道短眉高兴得挤起眉间。 第二十七章 探得内幕情 “哦?”——小皮心一惊,只觉得老人一道精光驰来,亮得吓人,叫他一缩肚子,手滞了,就一个字?小皮不知如何地看着老人,却见老人冷冷地摇了下头,紧紧抿了下薄唇,旋即低头品咖啡了,怪味。 小砛一进门,就被拎到了樊艃的办公室里。樊艃的脸一如既往如冰川,透出他的心底,寒凉,晶莹。干净,只是狂风笼罩。樊艃咬咬薄薄的嘴唇,鼻孔照旧呲小砛一鼻子:“行啊,真想不到,你会有这手?” “什么?”小砛努力地把眼睛瞪比得卡通人物的还大三号,装出比卡通还天真无辜的表情。 樊艃伸手拉下她挑起的不安的不停地跳的眉毛:“行,跑到我爸那里说我和黄钟的事,暴露你的肚子,对不对,小砛诸葛亮?”一边无奈地叹了口气,接着呲白烟。 小砛绷绷得意得到裂开的嘴角的皮:“什么,听不懂嗳!”这招还真灵,第二天就有效了,老天有眼! “你不是叫小皮去我们家了吗?得意了吗?可是我爸根本不管你的事。只有一点,他要我等你生下孩子,就抱回孩子,然后请你走路!”笨,遇到一花痴就可以了,怎么还是一白痴,这小把戏能玩转老狐狸,真是石头做的!樊艃的冰川脸冷得挂着从月亮整批来的寒霜,眼弯了下,一丝笑意幽波中一闪。 “怎么会这样?你们同性加乱伦,他不管?有这么开放的老人啊——”樊艃想,你张大的嘴里刚好堵个鸡蛋,把你的蠢话都堵回你的皮囊里去!真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跟宝玉都是石头货。 “小姐,你以为他喜欢有人掌握他们家的秘密吗?还是一个想尽办法,不择手段的家伙!这样一来,他铁定认为你怀孕,只是为进豪门做跳板了!第一印象就叫给你这个笨石头给毁了!” 怎么办?怎么办?小砛眼巴巴地看着樊艃的冰川脸,冰冻下好象不太生气哦。放下被吓得扑腾扑腾的小心脏,问:“现在我怎么办?我可不想被开除啊!丢了工作,我连你为里去吃饭机会都没了!要饿肚子了!还有肚子里的哦。”说着,凑上脸,一脸的讨好。 “行了,行了,”樊艃扳起她的脸,“哥给你求情了,说你不会说出去。所以,你安心生孩子吧!” 小砛拼命地撕着小丫的肥肉:“都是你,什么主意?还没进门,先落个敲诈玩心机的印象给老公公!” 小丫吃惊,失望地拉下小砛的手:“什么?这世界还有这样开放的老人家啊?真没想到!我的管家婆地位,我的别墅工作地点……老狐狸,我小新锐还玩不转你!”然后拼命向嘴里塞食物安慰受伤的心。小丫以最快最有效的办事方法弄出了结果。她失望地一手抱着最亲近的小砛,一手抱最亲爱的米酒:“小砛,这豪门可真不是你我混的地方。那地方乱啊!”看着一脸茫然的小砛,半嚎半哭地说,“你知道那个老太爷为什么开放吗?”灌下一口酒,呛得咳起来了。 “那个黄家,黄钟有勇只半谋,半数要靠樊艃那个臭脸冰川来撑。而要命的秘密是,黄钟是亲生子,樊艃不是哦。”拿着酒,小丫醉了乱灌,看见嘴以为是自己的,就灌,直接灌进了小砛的脖子里。 “哦,老太爷真的会为了事业,宁可让这二人做玻璃吗?”小砛夺下酒瓶子,米酒还能醉,真可以! “可不,你要知道,当初,二个儿子是在医院里抱错了,把樊艃培养出来后,发现自己的儿子还在一武夫家里学武功呢!而且还有癫痫症。一打起架,不要命的。做事全凭一腔火,长脑也是用来吹大火炬的。为了给亲儿子保住家业,你猜猜,那老头干了件什么事?” “什么事,别卖关子,别吐啊,醉成这样,还有真话吗!”小砛担心地给小丫拍背。 “我不是醉酒吐,是吐那老头,他发现培养出来的儿子不是亲生的,为了保家业,竟然娶了樊艃妈!”挤挤脸上的肥肉,做出吃苍蝇的表情,小丫放开嗓子眼吐。 “天,变态,难怪他能同意二个儿子变态加乱伦呢!我跟你一起吐。”小砛也吐,她是怀孕反应。吐了会,拎起肥丫,贴了她的肥脸,象钻研麦田怪圈,半天,“不对,小丫,你醉成这样,别是醉话吧?” “小姐,你没见过我的酒量,总见过我的饭量吧!这是为了你,我跟黄钟樊艃的小秘们猛喝了一下午得到的机密,不是然,这点米酒,我能醉!我把一桌子的春花秋月都喝得沉鱼,溜桌子下面去了!” 小砛抱着米酒瓶子,也咚咚地灌。也不知道想想米酒都能醉了小丫,再加上一堆的媚媚醉酒。肥瘦媚媚醉酒,无非是十分媚态的说八卦。在,而别说醉着酒看八卦图,就是醒着,你能找到上下的方向吗?还有,美女啊,为了吹美貌,羞花,其实是动了含羞草,这点八卦脑子在男人面前不能不有一点长的。 5月12日:生活真的是一堆麻。 一只小蚂蚁爬上手掌,爬不出掌心的命运纹,又怎么会爬出生活来。 第二十八章 再出新计谋 难怪二人不同姓呢!果然是做大事的人。难怪黄家家业会如此昌盛呢!色鬼吊在半空也开始吐。 只有一人乐,小皮啊。他听到真实的谎言是什么后,第一反应,这小砛母子今后还要靠着他小皮。 小砛叹了气,皱了眉,一只小蚂蚁,怎么拼命抓,怎么拼命爬,是无论如何不可能入老狐狸的眼的。 小丫说:“要不然,我们退一步,先嫁进去再说,打一场夺夫持久战?” “八年抗战?可是现在是连开战的第一关,嫁进去,都被你这个死小丫给堵死了。老太爷不让啊。” 色鬼倒吊着,把头凑到二人中央:“要不然,先私奔,把樊艃拐出来再说?” “得了,抢走了樊艃,黄钟认为你抢走了所有情人,黄老太爷认为抢了家业的所有保障,一切都堵你来了。”小皮扶着小砛在屋子里溜圈,捋了一把黄苔藓头发说。一切有我呢。 “小皮——”小丫麦圈脸凑了上来,“我知道,你为了咱们小砛一定会上刀山下火海。” 小皮小心翼翼地看了小砛一眼,偷偷点了下头。 “那,现在要你出场了,”小丫嬉皮笑脸地对着小皮,“你去找黄钟,要他负责,他不负责,咱们就去找媒体。”她回过头,得意忘形地拍了拍巴掌,“我,新锐,天才!” 天才?你在拿我赌一块大家都知道是白的破石头,媒体会取个号:宝玉,红楼里做梦赞,小白加笨石。“媒体?你想人人都知道他们是玻璃?他们以后怎么做人?人人见了他们,人人就要躲艾滋!你要樊艃恨死我!上次找老太爷,已经把脏水倒在我身上了,别搞出再让樊艃恨我的事了!” “那你说怎么办?你要是生了,你是打算私奔还是抗战?”小丫拿起一块西点,“想着点我的管家。” 色鬼倒翻过来:“为了我们的燕瘦环肥,还是我去一趟吧。”人不通鬼行。小蚂蚁爬不上天那就异型! “你?去偷听他们一家怎么对付我们?好主意!”小砛一把拎过他,象舀起一瓢清风。 “算了吧,”看看大家都异样的看着他,色鬼翻起眼睛,淫笑着,“你们太小瞧了,我去——闹鬼!” 妙玉拼命地把一张张黄符贴在色鬼的脸上,身上。弄得色鬼象穿了黄金甲的斗士,色鬼一脸淫笑着,享受着妙玉的手在他的身上摸来摸去。爽,向来是她拿着符打来打去,没想到还有今天! 妙玉却老泪纵横:“那里可是鬼的龙潭虎穴,只是黄钟的帝王相这一点,就够你受的。你要小心!” 色鬼吊在她的脖子上,淫笑着:“没事,没事,我常常去大宅门偷看艳曲。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才常常被请去抓我啊!也只有大宅门才有这样好事。”长舌头吊下来,口水成灾。 小砛哭起来,上次你还说呢,公司的风水好得吓鬼,黄家也不会差。都是我,让你去冒这个险。色鬼色咪咪地凑上前来:“那你要补偿我。” “补偿什么?”小砛挂着泪,双目烟雨笼西子,桃面梨腮沾香露。 色鬼吧叽吧叽嘴,淫笑着:“你和樊艃在干什么,都得要我参观,不准打鬼哦。” 小砛被他逗乐了。妙玉拎起他,从十楼丢下去,滚,快找死去。色鬼一头撞在了一辆宝马车上。不错,不错,出门就有宝马车。不对,这小门小院的,谁能坐得起宝马?好奇心大起,可能是什么大公子接二奶,有好看的。钻进去,什么,一个中等颜色的妇人,扮嫩的名牌服,秋风里的黄花,凄哀地坐着。 什么,不好看,徐娘大半老了。还是去黄家吧。宝马也起动了,竟然同路。不错,到底是去大宅门办事,得有派。更好命的是,那辆停在了黄家大院里。一晃眼,一只玉佛从女人胸前闪出。色鬼闪了。 色鬼溜进了黄家。昏,花香叫我昏,流水的清辙叫我昏,美景叫我昏,园子转的叫我昏。桃符打得我昏,菩萨笑得我昏,捉鬼阵困得我昏,哪里里是那二兄弟的住处啊,哥俩,狗叫一声也成啊。 终于。看见一白衣工人,抱了一盘上等牛肉松和肉汤向里面去了。好香。看来哥俩挺生猛的,半夜了还吃肉松。这二俩没闲着,有好看的,还有好吃的。我一次搞定了。于是跟了去。 出来的也快,后面跟了二只金碧辉煌的藏獒,黑背黄腿,两眼眉框上方有两点铜钱般的黄斑点,叫四眼,四眼如灯,头顶后部、脖子周围鬃毛直立,象二只雄狮,冲过来。利爪多少年都没找到可以磨爪的了,尖牙流着口水,以为来了抢食的,再加上天生护主,狂吠着,把色鬼撕成面条,然后到处找锅。 第二十九章 色鬼闹鬼梦 色鬼大骂:“知道你们藏獒四眼帝王相,能看透鬼,辟邪,也不能这样对我啊,我只是来参观我好朋友的男朋友的艳事吗,又不干什么。”色鬼被藏獒冲得一缕一缕的,从各各狗窗飘了出去。 一来二去,色鬼发现,自己的三魂六魄被丢在了各个地方。现在改了,要保鬼命了。于是到处找魂。 这样一来,从地洞里钻到了一处小楼上。楼外晚风艳蓼浓,一涟荷粉红颜新,不见旧模样,小雨又弹新曲颂新园,燕子呢喃,衔泥寻故巢,却见乌衣巷里旧魂来。唯有烟雨笼碧水,心思依皱,寻不见故人,只有芙蓉新面扑粉蝶。太湖石寒,凝起一帘晶丝,烟雨朦胧了故园,洗了新粉荷嫩,一湖石头清。 色鬼向上安上了惊诧得掉下来的下巴:“哦——有钱人家,能把西湖搬到小院来。”庭院深,一弯月钩清。只是我的美男哥哥,你在什么地方?色鬼正在被假西子烟雨弄得有点湿人样,就听见他最喜爱最熟悉的声音。有好看的——岂能少了我! 色鬼飘过去,可惜,只看到了收尾,二个男人相拥而眠。气得他大骂,什么,这么快,泄了。转而嗔喜,原来寻春得柳,寻湖得舟,是樊艃和黄钟二个人。 色鬼气一屁墩坐在旁边的青花瓷绣墩上。青花绘的是好象是西施綄纱。线条流畅,色彩生动。不过,色鬼还是对桌子上的那几样扬州小菜流口水。红烧狮子头,清爽宜口。早就趴在扬州菜馆吃香味多次了。可他只能进扬州波菜馆,这私家菜如此出彩的狮子头,色香俱全,扬州菜讲究做工,精工细料,就这一道平常菜,香味让他吃得都打咯。 丢了一地的鲍鱼,还有燕窝糨糊,用鲨鱼的背,鱼翅搅搅,比鸡翅香味浓多了,鸽蛋膏和蟹黄汤包索性就推到地上去了。色鬼变了饿鬼,妙玉见了准哭丧着脸说,你怎么看上去好象几十年,我都没给你香火吃了?她也不想想那香灰能跟扬州私家菜比吗! 色鬼伸了长长的舌头,拼命地,淫笑地,舔着,早知道早来了,一定得想法把小砛弄进来,正如小丫说的,拿下一个即可。这样,我可以补补身体,妙玉也补补,我们做夫妻。 一脸淫笑,笑得喘不上来,发紫,闪闪发光。在床前惨人。 色鬼又想到办法解决自己看戏问题,掀起他们身上薄薄的绸被,饱了眼福:“这小砛什么眼光,看看,看看,黄钟什么身材,沙包鼓的,让你打都够味,那樊艃真是,惨,惨,真象被黄钟压过头的样子。” 然后凑过来,对准二人的脖子轻轻一吹,白烟,寒冰一样,在他们的脖子上结了霜。从他们的脑后钻进了大脑,做什么梦呢?猛男。 黄钟紧紧搂了下怀里,把樊艃搂得更紧了,他在梦里,天空沉重至就在头顶、宫殿压抑,好象随风飘扬的缦账,曳过她的眉,她的发,她的身,却纠葛着心。轻轻地捧心,眉如烟云,轻颦。歌喉如泣,远处的金戈声,沙沙的、尖唳地摩擦着头顶的天空。引得引得天空瑟瑟。 不忍。铁马金戈、血溅征袍、攻城掠地、权谋天下本是男儿的事,你不应为它捧心,你只要轻歌曼舞,迤逦你的发,斜依了床榻,看着那香猊儿袅娜地熏香了你的玉体就可以了。现如今,眉愁烟轻蹙,眼如西湖,烟雨打湿了轻灵绢秀。伸出手,溺爱地搂过,你放心,一切有我,我是霸王,我会保护你。 正在低头品香,色鬼冲进了梦,小砛?这黄钟梦里也是你啊。出来,出来,跟我去樊艃的梦。伸手就拽,可是黄钟岂肯放手,色鬼变了颜色,脸拉得有三个头长,吐出长舌,绿瓦瓦的脸,大叫一声:“放手,你还想做霸王?这个梦由不得你了。”拽了小砛出飘出了黄钟的梦。 樊艃的梦里是一江濪水,清寒,晶莹剔透,如冰川刚化,几只麻鸭浮上水面,春江涟漪,一圈圈漾开,充满整个江面。好象心中的相思,充斥了我的身体。烟雨蒙蒙,迷了天空,打湿了我的眉,唇。轻轻吻下春雨,初寒,细小的牛毛,痒痒地从口扎进我的身体,小砛,你为什么不出现在我的梦里? 樊艃侧依了一块白石头就仰卧着,吻着烟雨。这时,色鬼拽了小砛冲进来了,向前一推小砛,这才是你的梦郎。小砛烟雨眼泪打湿了长长的睫毛,她喃喃地,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激动得忘记了行走。 色鬼一见,淫笑,冲,小砛!狠命地推了小砛一把。而樊艃听见了背后的响声,从石头下来。于是小砛冲向了那块石头,只见她想抱住白石停下来,可那冲击波,让她抱着那块白石沉进了春江。 水面涟漪开,波澜翻动水花。樊艃冲过来拉,只在渐渐平静的水面上,留下了他的眼,伤心,绝望。 第三十章 黄家审闹鬼 而后面的色鬼一见,傻了,眼睛掉出来,叮叮当当,长舌挂在了胸前,脸刚才从黄钟那出来是绿瓦瓦的,现在升成墨汁色。飘荡地半空,连窜带蹦。小蚂蚁!你在梦里还这么逊啊?真的上不了天吗?爬不出命运的手纹吗?他尖嚎起来,惊动了一人。 樊艃一见,好长的五个指甲,连着白骨,森森的。 色鬼正在冲进水面拉起小砛,只听耳边一声长吠,那二只能避鬼的藏獒正在樊艃的耳边大叫。 叫声如同无形的钩子,钩得色鬼拉长,拉长,从耳朵眼里钩出了色鬼。色鬼一见四眼帝王獒,乖乖,口水耷拉着,漠然地盯着色鬼,象看一只即将做肉松的小虫。 色鬼摆摆手:“獒大哥,我是好鬼,是月老鬼,来办事的。”话没说完,就觉背后象被数量火车冲过来,要把它边碾边压边拉,做成炸酱面。回头,马上,“妈呀,早知不回头了。” 原来黄钟醒了,帝王相金光四射,金碧辉煌,正对着他冲过来。习惯的淫笑,我又没看到什么实质的表演。小砛,你在水里泡着吧,我先保命了!色鬼一侧身,从前后夹击中,象片纸,飞出了这间卧室。 第二天。小砛被招进了,准确地讲是凌晨时分被架进了黄家。 老太爷拉长了眼,让薄薄的鼻翼变得更长更薄。不停地扇动着。嘴角抿得在榨汁,榨光唇色,毫无血色。黄钟抱了肩,沙包样的三角肌跳着,不停地向小砛挤眉弄眼,暗示什么。樊艃低头不停地修着指甲,冰川似的眼,陷落在迷茫中。隐隐地藏了笑意。三人环坐在小砛的面前。 二只金色的藏獒,象狮子一样,蹲着,从眼皮底下,用白眼珠冷漠地扫着小砛,鼻头一耸一耸,一点表情都不带,就吓得小砛缩起一团,吊在架着她的二个黑衣人的胳膊上。 四周,淡淡的香气,袅袅地从金猊炉里散开,烟幕氤氲,阳光惨得跟月光一样黯淡,阴冷,空气冰天雪地,那金碧辉煌的金壶,冒着烟,蹲在金光闪闪的家具上,冷艳,华贵,逼人得寒气。 小砛心里骂:蚂蚁窝棚头顶的阳光可比这里的阳光暖。樊艃,难怪你象冰川,你家整个北极! “小砛?对吧。今天请你来是请你看看你的朋友。”声音拉得长长的。脸长长的,老太爷差二只长耳朵。小砛觉得小心小肺连大胃,都被刮了一遍。突然想到历史上有个名字:阖闾,河驴,挺配他的。 “我常常和樊艃,黄钟在公司打照面。不用劳您大架。谢谢您的关心了。” “他们?他们不是你的朋友。你交的朋友从来不是人吧。”长长阴阴的声,小砛决定叫他阖闾太监。 “我朋友向来光明正大,直起腰板,响当当的人!”小砛拉直身体,挺起腰板,又萎缩地看看藏獒。 “拉上来。”一个黑衣人撕开符咒,打开一个盒子,向里面吹了口符灰,一阵绿烟,色鬼! “他是人吗?没想到你为了嫁进黄家,竟然想到了用鬼!”河驴太爷的声音象驴打滚翻在空中。 小砛盯着他细长干瘪的鼻翼不停地抽着,眼睫毛也跟着一跳一跳,心脏仿佛挂在眼睫毛上,跳在眼前。所有的声音都悬浮着,只有那缕绿烟,在她眼前大头。 “……别以为你怀了樊艃的孩子,我就会低头。你别想嫁进我们黄家,也别指望着借孩子弄到一大笔钱,做个富婆。……”薄薄的唇一扇一扇,象门吱吱的。 “够了,我从来没有想借生孩子弄一大笔钱,我只是想和樊艃在一起,你凭什么诬蔑人!” 虽说小蚂蚁想爬上高枝,但她也是辛苦地做工,辛苦地为头顶小窝棚的阳光打拼,也有自尊。 薄唇冷冷地一抿,歪到了腮边:“你是人,学会装鬼了?小砛小姐,需要我提醒你,账目上缺钱的事吗!”然后抬高了下巴,居高临下,眼珠顶了下眼皮,冷笑着,抽着嘴角薄成一张纸的皮。 第三十一章 小砛救色鬼 一句话,轰得小砛当场瘫倒在地上。轰得樊艃和黄钟都半厥了屁股,手撑了沙发扶手,盯着小砛.半晌,二个人才回过神来。黄钟怀疑地看了眼父亲,“您查账了?”看着父亲端起咖啡轻抿了口,轻轻哼了声,回过头,“小砛,你口口声声说不要我的钱,原来都是假的,你真能骗人啊!装什么清高!” 樊艃凛冽的脸色如透明的冰川上暴风雪在刮,眉眼都是风,都白茫茫的,寒瑟。小砛读不出那片白茫茫下的意思,只觉得口干,黄土高原样,皲裂着,“我,我,我,我是想……” 樊艃低头,抿抿咖啡,唇沾了咖啡,变了色,抖了几下:“父亲,我想她已经怀了我的孩子,想公开要钱都有理由,她没有理由偷钱。所以她应该有苦衷的。” 河驴父亲抬起眼:“她是贪污后才怀的孩子,你还是被她外表的纯洁朴拙给骗了,你们还是嫩啊!” 樊艃的脸真是冰川了,冰得硬梆梆了,每个线条都是冰川的刃,剌着眼睛。小砛的眼开始红了。 黄钟拍拍沙发:“爸,她必竟怀着弟弟的孩子,我看就算了。”樊艃气得低下头直摇,鼻孔不停呲着。 “好吧,看着钟儿为你求情的份上,看在孩子的份上,我原谅你一次。孩子生下来归我们。” 小砛软软地坐在地上,一脸的汗,香玉如秋风吹落的莲瓣样,带了寒露,浮在烟雨水面,袅袅的,半残荷也别有风韵。黄父鼻子剧烈地扇动,亡国色,必逐之。 嘴却翘翘,微笑着。一只蚂蚁,爬上西湖的绝色荷瓣,就以为风雨天下了?人上有人,不可违! 小砛软喃了半句:“不是……”就听色鬼被符咒打得撕心裂肺地长叫。你听过鬼叫的声音吗?惨,阴森,恐怖,心脏要停下几拍。如果鬼撕心裂肺地哭叫救命,只能用听者不欲生来形容了。听见尘埃扑扑地震落,满天阳光都没有了一丝的朝气,连空气都分裂。金壶仿佛也被裂开了,烟冒得更堪了。 小砛冲过来,按住黑衣人的手:“你们打算把色鬼怎么办?”脸吓得惨白,她顾不得撞在乌木上的青肿,可黑衣人却低头看看歪了的乌木脚凳,别掉渣了。 “你在意一个鬼?有趣。你看见了,当然是让他魂飞魄散。”河驴有趣地看着一只蚂蚁浮在荷面上,低头,颤微微地看着满天的深潭水,却想带走一滴露水。 “如果我要留下它的魂魄,你们要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小砛声音弱弱的,连露水都吹不动。 “如果这样……”河驴干咳几声,“你离开公司,孩子打了,我们不想要一个小偷的孩子做继承人。” 小砛望着黄父的河驴脸,瘦长的鼻翼扇动着得意,微笑得狰狞,咬牙切齿地问:“换个条件。” “没了。要么它玩完,要么走得远远的,打掉孩子。”河驴平静地吹散着咖啡上的烟。 “好,成交。”小砛下巴垂到胸前,喃喃地说,低得只有她自己听得清楚,整个瘫软在地上。 一句话,惊得樊艃猛得从沙发上挺起来,双手攒紧了拳头,绷得青筋凸现,眼如冰川底,寒凛地压在冰冻的最底层。鼻孔巨放,白烟如蒸汽火车头喷出。 回到家,小砛先把色鬼揉成纸团,又展开,用电熨斗运,然后塞地压面机,压成条,下到开水锅里。小丫在一边看着眼皮直跳,想那色鬼也是有一条,不是命的命。于是打了电话给妙玉。 妙玉冲进厨房,打开面条锅,没有,打开冰箱,没有,打开下水道,没有。于是老泪纵横地扯了小砛,那色鬼在什么地方?如果我找不到他,我给你下盅。 小砛啃着苹果指了下榨汁机。妙玉这才发现,那绿莹莹的汁液。抱了色鬼,一路嚎哭,声嘶力竭。回到栊翠庵。吓得小丫一路上托着她的背,生怕她撅在半路上。 小皮把那句“最毒莫过妇人心”藏在心里,拼命地剥苹果,只为低头,生怕自己冲着小砛那张脸说出来,身遭不测。而且在半年内,此宅无它鬼再现。 小蚂蚁就是小蚂蚁,只有能力带回晶莹的露水,无法挽回梦中的荷塘月色。 第三十二章 黄钟钻空隙 小砛拿着苹果呆呆地盯着窗外,楼下,小麻雀正在学飞。绒绒的羽毛飞得不高,好象只是在阳光下跳。小生命,哪怕是麻雀都有享受阳光的机会,而她的孩子,只能是一团肉。肉里也流着母亲的血啊。 因为你是富豪,所以你有权决定如小蚂蚁的小人物一生吗?可我不是你的奴才,蚂蚁也会拼命生存。 小皮生硬的拉她。小砛生气地回头,你也来欺负我?对了,你是樊艃找来的人,是他教你的吧? 小皮揉揉自己被小砛咬了一口的手,委屈地说:“我是怕你想不开,掉下去!” “不会,我要去外地把孩子生下来!对了,你会告诉樊艃吗?”小砛两眼无神,茫然地望着窗外,窗外有阳光,而小小的居室里,阴潮的空气,让人只想到梅雨,虽然她强忍着,心里已涟涟,心发霉了。 “这样,你一个女人,挺着个肚子,”看看小砛要吃掉他的眼神,“我跟着你吧。有个男人好一点。”心痛地看着小砛咧了下嘴,肩膀一抽一抽,小皮说:“想哭就哭吧。反正没外人。” 小砛拧了头,强撑了一小会,终于:“借你的肩膀用一下。”然后不等小皮回答,就趴在小皮的肩上大哭起来,“不是那样,不是那样,我不是为了钱。”越哭越利害,手扯了卷梢,最后滚到了小皮的怀里。 这时门开了,一道光从门外斜斜地照进来,却反衬得樊艃的脸陷在阴影里,阴阴的,冰川正处在风暴期,除了鼻孔白烟暴,连什么样都让人看不清楚了。门重重地甩上了,又被推开了,黄钟一边回头吃惊地看着樊艃,不是你说来看看吗?一边一回头,嘴索性扯成直线,怎么搞的,你们怎么会抱到一起去! 甩门声,象闷雷一样,让二个抱在一起的人目瞪口呆,身体、脸全都夸张到僵硬,象二个定格的漫画。被黄钟一把拎起小皮,象丢一张皮是的,甩到了沙发的另一角,接过小砛:“你到底怎么回事!” “我,他,不是的,是,是这么回事,我只是借个地……”小砛不知道该说什么,尴尬,满眼失望。 小蚂蚁有春天,可惜春风来得时候,把她吹进了河面! 黄钟挡住她追出门的视线:“好了,我把钱给你还上了,你好好在公司上班,别在惹火我家老太爷。” “你有什么条件?”小砛咬了下下嘴唇,贝齿冷光粼粼,象海底被掏去了珍珠的贝壳,只有伤心白。 “别离开我,你看樊艃走了,”他回头眯了眼,斜倪一眼小皮,白眼珠顶得黑眼珠没了影,用力推了小皮一把,“黑民工,又臭又穷。跟我吧。我养你。包你过得好好的。” 小皮的嘴唇被拧得白白的,小砛的贝齿伤心白染了眼球,黑眼珠翻到了天上。“不,我不要你养。他,小皮,是民工,不过,比你更男人!” 你以为你有钱就是主人吗?不,我是小蚂蚁,是浮不出河面,但我可以自己做工挖我的城堡! “什么!我可补了你的亏,我可是原谅你的一切错,要养你的!你还大着个肚子呢!”黄钟听到了他的历史上的最大的笑话,“最不可思议的笑话,不过,有趣。一个长着鱼刺的美人,比软香玉有趣!” “不,你错,我不是鱼刺,让人挑出来丢的。我是石头,顽固不化,只能用刀来琢,不是养在水里!” 黄钟吼了一声:“狗屁,一个女人,挺个肚子,能干什么?有本事你别偷钱,你就能和樊艃在一起了!”死命地扳过小砛,“看着我,我就要包养你!你听清楚,不准再逃出我的手心。”目光强硬地压下。 小皮这时冲过来,扳开黄钟的手:“滚,这里有我在,就不准你动小砛一个手指头!” 黄钟整个人压过小皮,黄钟象条鲨鱼,全身都绷得挺挺的,而小皮则象张鲨鱼皮,只有一个手指的厚度,被黄钟一只手就推到了沙发上,只有吐气的份。但他又挺起身,挡在小砛的面前。 黄钟一扒拉,小皮就到了墙角。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支票,三十万。“打了胎,好好在家呆着。等我来!”轻轻地贴在小砛的脸上,又强行搂过昂起下巴小砛,不管怒视,强行将嘴压在了小砛的唇上。 第三十三章 逃生到外地 小砛如堵得呜呜的小猫,死命地推黄钟。可黄钟比起挺大肚子的小砛,就象一只老虎,扑向猎物。这时门开了,小丫抱了一怀的食物进来了。一见这场面,手里的食物全部飞向了黄钟:“滚,欺负孕妇!” 黄钟一头的五色美味,顶着番茄汁,一身黄衣服,象根刚过油的强壮薯条,很有美国味。黄钟狠狠地白了一眼小丫,“你这个月的工资没了!”然后昂起下巴,怒气冲天地出了门。 小丫看着他的背影,骂了句:“什么!扣我工资?美帝国主义薯条,再横行,小心我让你再炸一遍!” 小丫听完小砛的讲述事情,猛地一把搂过小砛:“冰川来过?一定有溶化的机会!我去找樊艃。反正我要抓住一切机会,把我的管家婆事业做出来!”猛地亲了小砛一口,“宝贝,你等我!”兴奋过头,如被热情煲熟的龙虾,红着张脸,高举了双臂,冲向冰川。 小丫被冰川退了烧,一脸沮丧,回到家。屋里已经空了。桌子上只有一张字条和一张支票。 “小丫:我知道这份工作对你很重要。你留下吧,我走了。这张支票请你还给黄钟,谢谢。小砛.” 小丫拿起支票,看着支票:“什么!这就是我最铁的姐妹?!留下我,留下一个刺,丝毫不考虑我管家的前途!完了,我下下个月工资!死小砛,呜,怎么不带上我?现在没有人给我留食物了……” 交出支票,这个哭。哭够了,突然想起,那个小砛没法跑。怎么了?色鬼啊,他可以追人于无形中。于是寻到妙玉那里。后面跟了一辆宝马车,偷偷地,停在栊翠庵外。有人爬了上墙头。 妙玉正被鸡翅双臂拎着,在栊翠庵里对着槐树念叨,“怎么还不回来?上哪里了?” 小丫想,如果曹雪芹在这里一定会杀了她师父,以正视听。谁叫她把那个清高的妙玉弄成肯德鸡鸡翅,大众化还好说,这架式,纯粹是市井妇人捉鬼,除了是个尼子外,哪里还有一点风韵的影子。 “小丫,你看见色鬼了吗?他好久都没出现了。”妙玉干巴巴的嘴边皮肤褶子随着颤抖。 小丫斜过眼,从她头上望槐树。可怜一庵梅香,换成了槐荫下养鬼。倒是同叫栊翠庵。“我也来找他的,请他帮忙找找小砛.小砛大着肚子跑了,他跟了白石头来到小砛身边,一定能找到她的。” 妙玉啄着米,“这就对了,一定是跟那块白石头去了。待我做个法,招他回来问问。几十年了,突然不见,弄得我一天到晚都不知道该做什么事了。” 一声鬼尖叫:“我回来了,妙玉,终于听见你想我了!” “想你,想打你。没鬼打,我手痒。”妙玉乐呵呵地拿起一把槐叶束在色鬼的头顶,“小心阳光。虽然是夕阳西下,也对鬼是要命的。被我打了那么多回,也不知道自己补补身体。” 小丫透过妙玉的头顶,拎起色鬼:“你是不是跟白痴石头去了?小砛怎么样!” 色鬼从小丫拉长身体,贴在妙玉怀里,淫笑着,“我天天看真实大补戏,身体补得可强了,要不要?” 小丫急了,什么时候,还调情!和鸡翅!一拧色鬼,让他变成麻绳:“小砛怎么样?她是孕妇!” 色鬼大叫一声:“至少比我好。她跟小皮开了个小店,过得有润有味!” “开店?不可能!黄钟给她的支票我还回去了,扣了我三月工资!死薯条!帝国主义!她哪里有钱!” “小皮掏的钱的。”色鬼麻绳吊在妙玉的脖子上,只伸出头来,接着淫笑。 小丫心里骂,对着鸡翅还能淫笑?还真是鬼嗳!什么恐怖场面都经过了。突然尖叫一声,跳起来:“不好,那小皮是民工,怎么可能会有钱?他是从新疆来的,别是什么大盗!”眉突突地跳,她用手按了按,“不好,不好,我的眉跳的这样利害,小砛一定落入坏人手里了。 “怎么么新疆来的就是大盗?新疆还出羊脂玉呢!不过你说的也是哦。小皮哪里来的钱?”妙玉不以为然的撇了下嘴,觉得小丫小心过头了。 第三十四章 小皮露疑点 色鬼贴在妙玉的身边,冷不防地冒出一句:“还真是,我偷看过小皮洗澡,他肩上可纹了云纹。” 一句话,如同背后突然亮出一把利刃,吓得小丫一身汗细细地,象绒毛样,她紧张地扯下这张狗皮膏药,连声追问:“你确信!你还看到了什么?” 色鬼讨厌她打扰他的好享受,卷起身体,嗡嗡地,象在鼓里一样,回答:“刀痕。色胆!” 四个字象把刀子戳得小丫跳起来:“死樊艃,招了一个什么鬼,放在小砛身边了,他要负责。”然后一把拿起包,打开它,将色鬼卷巴卷巴,装进去,“妙玉,我们去找樊艃,你在家里小心有人杀人灭口!” 色鬼在包里大叫:“放我出去,我又不是你的粉扑!”东扑腾,西撞撞,呼呼的,象只老鼠。 樊艃看着小丫的包,现在流行带着宠物鼠上公司,现在的女职员。呲了白烟,端起咖啡,刚要品,冷不森,小丫冲过来,二只肥手,象手铐一样,钳住了手腕:“说,你安的什么心,是不是玩够了,就想杀人灭口,放个大盗在小砛身边?有我肥丫在,你休想!” 杀人灭口?大盗?当樊艃弄明白小丫指的是小皮时,一掷咖啡杯,漾得满桌土汁:“小丫,你闹够了没?是小砛自己贪污公款才被赶出去,怎么是我的事?还杀有灭口?我上法院告她不完事了吗!” 小丫重重地把包砸在宽大的红木办公桌上,震得笔记本电脑都让出天下,一桌子的文件飞起来,充雪花。她拎出色鬼,“说,那个小皮是怎么样的古怪!” 樊艃斜了身体,鼻孔放着白烟,冰川一样凝固了目光,望着窗外夕阳西下。夕阳红红的,象被咸鸭蛋的黄,也是被太多的泪浸过了吧。渐渐的,冰川开始溶化,一滴一滴地,目光如水流动起来,不对,自己也没有给过小皮那么多的钱,他怎么能交得起医药费,怎么还能开店!咖啡滞在嘴水,一漾一漾。 小丫等得不耐烦了,扯过他的领子:“你说,小皮是什么人!” 樊艃恼怒让冰川也有了愠色,“放开,也许小皮收了我哥的钱!小砛倒向来是喜欢装清高……” 话没说完,小丫的手下用力一拧:“你放屁,小砛把黄钟的三十万退回去了,害得我没了三个月工次。黄钟一心一意的想包养小砛,怎么会给小皮钱,让小砛逃了?” 樊艃的领口缩紧,呼吸困难,让他清秀的脸,变得扭曲,咳嗽起来。他指指小丫的手。 小丫丢开手,“我去找黄钟对证,如果小砛出了什么事,我不放过你。小心你的孩子做鬼也不放过你。”然后怒气冲天地把色鬼重新揉搓成一团,丢进包里,转身就走。 “等等,——”樊艃在她背后迟疑了下,看样子小丫没有说谎。听到小砛退钱,心里的情愫又象春江,溶溶地,化开了,带着微寒,却更多的的喜悦流过心里,手心,紧紧地攒在胸前。 他拿着笔,手滞着,冰川凝固。漠然,茫然,整个人象窗外夕阳,红了脸,自个挂在那了。 他开始仔细地回忆遇到小皮的每个细节。那天早上,刚刚下过雨,地面很滑。自己开车很小心,车子还是溅起巨大的水花,洗过马路的雨水,在黎明时分,象地狱里的那条冥河,静静地停在你的车边。浅浅的,却黑黑的,是黎明黑在地面的回应。听说黎明是鬼多的时候。也许水面上印着鬼影才格外黑。 突然,一个单薄的影子,象滑水一样,冲了过来。没怎么看清楚,就倒在了车前。一张皮,一身泥。 于是,下车,那对仇视的目光,象深山里被猎人追捕的狼。第一反应,仇富。可谁让你的车如此招摇地把人家给撞了呢。于是客套地谈了补偿,交谈了几句。小皮冷冷地,轻藐地回答的。有一句没一句。 声音轻轻地飘在雨后清风中,单薄,单薄得让人同情,单薄得象风中最弱的那片莫合叶子,被生活烤得枯黄,最后的激动点燃了生命,化成一缕烟云,翻飞在无情的风中。 第三十五章 追逐到小店 后来,送进医院。小皮并不追问赔偿。问题不大,小皮又不象他想象的那样,仇富,敲上一大笔。樊艃很好奇,也很喜欢这个单薄得,象莫合烟叶。有大漠荒漠的味道。 后来,小砛来迷奸,可黄钟却打电话,找来了。想找个人看着小砛别被人占便宜。想到了小皮,他应该缺钱,应该很用心。接着,自己压着小砛找个假父亲,其实就是想再把小皮放在她身边看着她。 他手中的笔尖点了三点,那条路,自己并不每天都走。甚至偶然。查出来,谁?可是小皮的目的是什么?谁指使他的?黄钟?他对小砛痴迷,不会。父亲,也许是他,他听到了什么。可是,他摇摇头。 小丫本来就是大饼脸,现在又被夕阳,沉闷的空气发醇,头发炸起来,吼了一嗓子:“樊艃,死冰川,你把我晒在这里干什么!”樊艃一惊,抬起眼神来,见肥大的肚皮鼓动,二只脚不停地交替着跳。 “好了,好了,知道你肚皮舞最棒。现在,你来告诉我,那个色鬼是怎么回事?他好象什么都知道。” 色鬼马上贴过来,二只眼珠子掉出来,想吓吓樊艃。见樊艃不亏为一号冰川,纹丝不动。收起来,讪讪地笑:“大户人家,见得多了。” 却见小丫一卡他的脖子,掐成蚕丝,“说重点。省了你的爱好。”眯着眼,用酷毙了色鬼的男人爱好。 樊艃听到色鬼是付在那块石头上,轻轻地哦了声。只以为小砛贪污公款为了赌玉,没想到赌来只鬼。他眼中一丝不易查觉的波光陷入夕阳红里,笑笑,我们去找小砛.掩饰地低下头,收拾起办公桌。 小店不大,只是卖婴儿用品的店。粉粉嫩嫩的小衣服精神地,招摇地,支楞着小身体,向每位来人透露着,新生的快乐。樊艃抬头,路上车水马龙,和店里的清静成反比。旁边是一家妇婴医院。好地段,得不少租金,小皮到底是干什么的?清早时分,店里只有店员。 后门,轻轻地掩上了,小砛宽大的粗条绒的背带裤子,掩不住微微隆起的肚子。眉眼高挑,激动地扯着一个中年贵妇的衣服,这件名牌,昨天电视t秀上第一次发布,就套在这位肤色扑得粉嫩如小姑娘的中年贵妇身上了。就是太艳,太嫩了点。 “男孩子就是长大得太慢,总是想着自己怎么样玩,从来不考虑将来孩子会怎么样。……”气恼地捋了下自己染得过亮的发,整理整理被小砛过分殷勤拉皱的衣服。 小砛差点快贴上去直接做肉皮了,“好,好,太好了。我们里应外合,拿下黄父。搞定黄家。” 一只小蚂蚁,正抱了大象腿,在山头眺望着春色。 小皮吐着烟卷,低头脚尖搓着地。又斜过头,瞄了眼整张脸都发亮的小砛:嫁入豪门真的那么好吗? 前门,一辆宝马,孤独地停在那里。孤独起步。小店的窗里,黄钟的影子细长长的,脸被落日涂成金黄,很象一根炸得过头的薯条。他落漠地点起一支烟,不知道抽,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抖着烟灰。 他狠狠地掐着烟,对于烟,他从来不知道是为了喜欢品烟叶的醇香,还是因为对烟上瘾,还是喜欢看着烟在自己的手里燃成灰烬时的快感。或许,只是喜欢自己亲手把烟掐断的感觉,看着一点点的星,火苗掌握在自己手中,想折断它,只要自己的一时意气,也许是这种掌控的感觉好吧。 原来,樊艃掌控在自己的手里,看着他在自己的手里燃起希望,点燃生活的火星。而自己喜欢这种感觉,到痴迷,直到依赖,这是心里的依赖,如吸烟,没有它,心里空落落的。而生活中,他更依赖樊艃,依赖到每件事都要问问樊艃,没有了这依赖,他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后来,小砛,竟然打樊艃的主意,夺取他的依赖,让他感到了危机,小砛,樊艃,都让他有了掌握不了人的感觉,不爽。他要消灭这种感觉,要把小砛掌握住。 他想拥有二个人。现在,二人都在越离他越远。不行,他拼命地掐着烟,烟在他手里断成一节一节。他要掌握一切。樊艃,小砛,那个情字。就象这支烟,由自己的手来拧成他要的样子。 他不知道,正是这种占有,让小砛离开。而情,你握得越紧,它流得越快,象抓一把沙子。 可他手骨节啪啪地做响,紧紧地攒着,青筋绷起,如同麻绳的网,网住了他的手,手里的烟。 越握越紧,紧得抽起来,先是一只手,头不停地点着,后来是胳臂,然后全身。眼前全黑,咚—— 第三十六章 樊艃守黄钟 后面,风驰电掣地赶来一辆宝马,不顾一切的挡在了已经没有司机的这辆前,横过来,巨大的响声,拦下了奔向死神手里的车子。宝马和黄钟的车子打了几个转,终于停下了。宝马上跳下几个黑衣人,也不管宝马和里面的人,直冲到黄钟车边,急切地拍窗户:“怎么了?怎么了?醒醒,不好——” 樊艃在宾馆家里静静地处在孤灯冷冷地视线下。他只想理一理,石头,小皮,后面的那个人。 浴室里传来小丫快乐的的歌声。小丫玩着水泡泡:“没法子进黄家当管家婆,这次还算什得,冰川脸开了大酒店的上等间,安慰我受伤的心。好好享受下,等明天又要做小工给大老板压了。” 小丫对头镜子,好大,整整一面墙,伸手划划,突然尖叫:“死色鬼,敢偷看你家管家洗澡!不想活了!”手里的一切,都划着流星穿过空气。色鬼还是搭拉着长舌流着口水,淫笑,我是鬼哦。 声音震得停在门外的樊艃掏了下耳朵,这色鬼一定变态。如果他看见妙玉,就理解色鬼为什么会冒着被灭的危险了。他敲敲门:“小丫,我得走了,黄钟的癫痫发了,我得看看,我给你们留下一笔钱……” “去死吧,玻璃。”门被什么瓶子重重地打得想窜出门框,“色鬼,掐死冰川脸,小砛要死了……” “没那么夸张,小皮好象小砛很有点意思,一时不会动她的。”樊艃耸耸眉毛。女人,汗毛当象腿。 樊艃打来电话寻问小砛,问了几句,吱吱唔唔地,小砛心里打鼓:“他又玩什么冰川风暴?一听小皮不对劲,那样的提心吊胆,可为什么一回到黄钟身边,又变成寄居蟹,躲进壳里,只有钳子挥挥?” 樊艃吱唔了半天,终于说:“小砛,最近我可能离不开,哥的癫痫查出病因了,要做手术,很危险的。”电话那头传来了抽噎的声音,连忙安慰小砛“他可爸爸的亲儿子,爸爸对我这样好,关键时刻,我不能离开人啊。”拿着手机,盯着它,象通过看到对方,那个声嘶力竭哭的女孩。 小丫被哭声从堆积如山的花生大豆中叫起头来,看着小砛,双手用力揉得发梢跟花菜似的。 “怎么了?我刚刚大吃特吃,庆贺我能当上管家婆,又变天了?那个冰川脸到底是第几季的,到底想怎么侵蚀我的心脏和我们小砛!” 小皮搂了小砛静静地坐着看。小丫咬了口春卷,汁液流了一嘴,她伸出舌头舔舔,眼却直直地滞在小皮的身上,这家伙,这段时间看样子和小砛把关系搞得进到最起码蓝颜了,小砛叫他给卖了都不知道。 小皮指了她的鼻尖:“拜托,别弄脏我的沙发套,洗起来可麻烦了。你一心想当管家婆,得有点管家婆的素质,好不好?”细长的山溪眼看样子涨水了,漾着兴奋,幸福的涟漪,反射着春的阳光。 小丫手抹了把嘴角,斜过头,透过沙发前看着背后的小皮,春江水暖鸭先知,他那付幸福的样子,好象气候已经到了柳氤已经在漫漫了。 他单薄的身体合着背后的窗外街景合在镜子中,雨在氤氲,洗去城市里的浮燥,而这浮燥让城市在前一刻变得热火朝天。一切变得虚幻,层层的楼,伸高到玄幻,压制着所有,想昂头望穿天的人的云霄,铅墨,打印得天空分不清楚一切,高高低低的盒子,如键盘,里面有人啪啪地用每天打字,乱码。 迷蒙,窗玻璃上被雾水迷蒙,也让小砛、小丫迷茫了视线。一个看不清天的那头,是冰川岿巍,如何的风景,一个看不清楚,眼前的这个影子是不是皮影,用遮挡演着长腔的戏码。一切都只有影影绰绰。 反正这是我们的世界。小丫手里拿着食物,走过来,“怎么了?我的管家婆出问题了?” “樊艃守在黄钟身边,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忘掉我们母子!”小砛扒着小丫的肩哭起来。 第三十七章 到处收人心 小丫被弄得一身的食物汁。她若无其事拎过睡觉的色鬼,撕碎成拂尘,用鬼阴风抖了下衣服,轻轻松松地拍拍小砛:“没事,你重要。”心里话,他想忘也忘不了,他儿子可能落进大盗手里了! “我要回去,跟黄钟抢樊艃。”小砛瘪了嘴说,泪还挂了一脸就有了主意,爱让人聪明,更是愚蠢。 色鬼想不醒也不成,一个大嚎,一个撕他。他吹起阴风,大叫:“当我鬼是做屎的,别拿鬼不当鬼。” 小丫丢他进洗衣机:“连你的情人妙玉都看不见你这只鬼,叫什么叫。到洗衣机里吹干衣服。” 小皮扯出色鬼:“会损阳气的,小砛怀着孩子,别弄出个半人半鬼来,你别连这点事都省。” “我只会弄出阴阳眼,看清鬼的世界。”色鬼马上尖唳地鬼嚎,表示法力无边。 “人的世界都看不清楚纷纷扰扰,还鬼的世界呢!奈何桥下深着呢!”小皮揉他成桥形。 要回到樊艃身边。小砛把色鬼装进口袋,色鬼淫笑,强烈要求是内衣口袋。“帝王相,要命的!” 小皮一拳头砸成嚼过的绿箭口香糖,贴在墙上。什么,又想吃豆腐,回去吊妙玉鸡翅去!被色鬼嘟了一句,什么,吃醋也不能拿我撒气。 小丫又撕下他,“乱说什么?就他?一个小民工。黑黢黢的,打我们小砛的主意?别诅咒我的管家婆位置,如果你再乱吐你的长舌头,小心我把你丢进火炉里烤成黑煎饼。” 在小丫没有想出来怎么蹂躏他之前,他溜进了小砛的内衣口袋里。“樊艃都不管,你们还多事!”一脸淫笑地贴在皮肤上,闻着体香。 几人吵吵嚷嚷着,到了医院。樊艃车旁。黑衣的司机瘦干瘦干的,上下分节,象只鱼杆一样,叼了烟,戳在车旁,挥着手,钓着过往的媚媚。“小姐,要不要我载你喝一杯?”看清楚钓来的是这几个人后,跟樊艃一样,鼻孔放尾气,挑高了眼角,斜在车身上,别了腿,颠了脚,冷笑地看着大肚子。 “别上去,二少爷守着大少爷呢!每天都准时准点,守到天黑都不走。就你?一个小人物,想分离二位少爷的兄弟感情?别做梦了了!”他啐了口烟,接着说,“姓石吧?还是回去刻石头记,做红楼梦吧!” “兄弟感情?你说屁话——”小丫被激得一肚子气,如鼓风机,肚皮突突地抖。 “小丫,别弄丢了你的管家婆位置!”小砛拦不住大块头的小丫,连忙提醒她。 “管家婆!在阿拉伯海还是爱琴海,不,死海吧!”司机手指夹了烟,用烟头戳着小丫。小丫脸绷成西瓜,又绿又大又锃光,血管如红瓤,从隙里透出怒海的颜色。终于,她忍不住了,凑到司机耳朵边上,小声说:“他们是玻璃,玻璃懂不懂?同性恋——” 然后一脸愠怒地看着司机手里的烟滑下手指,在裤子上点了一个大洞。司机跳起来,横着所有的手脚,象只黑蟑螂,边跳边连声问:“真的吗?真的吗?有没有爱滋?会不会传染给我?我天天跟着他们!” 小砛一手拉了卷发梢,拉了一把小丫,小丫推开她,凑上前,大饼贴黑锅:“你喜欢在黄家工作吗?”司机点点头,工资樊艃向来给得高,也不太责罚他。“你喜欢樊艃吗?”酷哥,连太太女儿都喜欢。 “你希望得爱滋吗!”摇摇头,小命只有短短几十年,苦短!“那,你帮小砛折了他们吧!”不加思索,点点头,同性恋,虽然他不太老套,但别出现在身边。尤其别是自己的雇主。别人会吐自己的。 小丫拍拍手,回头,一个y手形,天生的外交家,策反间谍,什么搞不定!得意忘形,后仰大笑,巨大的身躯全砸在了司机身上。司机趴在地上痛苦的微笑咧嘴,只为找门牙。 第三十八章 危险的脑瘤 问清了司机,黄父河驴在不上面。吵闹着就杀了上去。却一下子就静了。 静,静得能只见风在低泣,轻轻地,风拂墙面尘埃,打击地面的声音,风撩动樊艃头发的声音,沙沙地。樊艃弓着身,头埋在双手里,滞着,空气、风、阳光,一切都跟着滞了,因为时间滞住了。一滴泪滞在面庞,凝固走过的痕迹。薄薄的嘴唇,紧紧地咬着,咬成白色,珍珠的色。眼是滞的,嘴角是滞的。整张脸是停滞的,冰川的凝固,寒苦。 小砛心里感到,他的呼吸也滞住了。整个是具木偶,空空的身体,凝固的所有,独独让时间磨损。 她坐下来,扳过樊艃,对准了自己。可是,她除了读到愁,秋的心,秋的容,黄色的枯萎,枯败的黄柳,映成枯黄的秋波,看不见了自己的桃花颜,自己的灿烂,自己的春天,只是烟雾,远去了。 “怎么了?”小砛轻轻咬了一口樊艃,想把他咬醒。 “他的脑子里长瘤了,要手术,很危险。”樊艃静静地说,一字一字的,平静,没有声调,没有波澜。所有的波澜都凝固成了冰川的褶皱,仿佛要凝固时间。 “多危险?”小砛这时才担心起来。黄钟的好,一点一点浮上来,溺爱的笑,任性的宠,张狂的占有,一切的一切,突然变得那样的甜蜜,象家酿的醪糟,有点糟,却甜甜的,酸酸的,让人放不下。 “也许会好,也可能失忆,也许成呆子,可能失去生命。”樊艃吐出的字,如人,是呆滞,呆滞得象在无表情地打字。啪啪,咚咚,让空气停滞,一切变得更安静。 樊艃搓了把脸,把凝固的泪痕搓掉,回头,轻轻的,静静的笑,如冰川上的阳光,轻盈,宁静,透亮,却凝结在冰里,却凝固得晶莹剔透,纯洁无暇。“我得离开你了,黄钟,他,离不开我。” “什么——”小丫先冲过来了,拎起了樊艃的领带,“你搞搞清楚,小砛肚子里有你的骨肉。” “我知道,可是,没有黄钟,连我都不存在了,我追了他三生,我,我,对不起。”樊艃喃喃地说。 “我不管,我要我的管家婆,你和黄钟,要么留下一个,要么活下一个!”小丫气急败坏地吼起来。拎着领带,把大饼脸贴在樊艃眼前,口红厚厚的,猩红,脸气得白白,象慈禧从棺材里跳出,瞪圆眼睛。 小皮拉下小丫,“得了,得了,人家亲哥亲弟的,玻璃般纯净,你在里面掺和什么。闪人吧。” 小丫回也不回头,一只手推开了小皮,“滚,我和小砛后半生的幸福,你说风凉话,去风神家。” 小砛带了哭音,“不做不行吗?”抱住樊艃的腰,“我不要,我不要你离开我。” “不做……瘤子太大了,他去找你,突然看不见,癫痫发做,撞车,瘤子破了……” 小砛吃惊地抬起头来,“他去找我出的事!什么?怎么会是这样?”她不知所措,拼命拉卷发辫,呆呆地站起来,静静地转身,门口的阳光乜邪进来,阴阴的,幽晦如月波,一漾一漾,泛起旧日的涟漪。 孤儿院,那个瘦长的院长站在那头大声地喊:你这个克星,克死全家,亡国色,谁见你都要倒霉!阳光炫着,悬着,旋着,象河边成片的樱花,灿烂成一片,没有线条,只有糜烂。没有温度,只有亮度。亮度下,黄钟那根老被自己炸的薯条,变得细长,细长,蜡黄,蜡黄。 小皮丢下和樊艃撕打在一起的小丫,害怕地跟了失魂落魂的小砛出去。不知走了多久,夜未央,所有的心事,那些闪闪烁烁的繁星,那么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星星,只有挂在幕色中,闪烁着躲闪的星星,都丢里了湖面,湖面本来已经映着他们的心事已经烦得皱起来了,现在,心事更是繁密。 小砛立在湖边,清凉的湖水打湿了脚尖,被小皮紧紧地搂住了腰,“傻丫头,不要做傻事。” 第三十九章 小皮更危险 呆呆的,小砛侧过双臂:“借你的脖子用一用。”她环住了小皮的脖子,“我好想搂住一个男人的脖子,贴在他耳边吹口气。好象我是夜风,包裹着他的身体,他的心。可是,我好象只能如湖面,裹住星星,做我的心事。”说着,她向小皮的脖子吹了口气。 香气兰芷。小皮痒痒的,缩了下脖子,不让这口气跑掉。心里叹了口气,我为什么是民工?什么也不说,紧紧地搂住小砛,全当小砛是当真。夜如梦幻,繁星璀灿。 医院,樊艃任小丫把他打成红烧猪头。小丫喘了粗气,坐在地上,看着眼前鼻孔流血的樊艃,指着他,哭了,“为什么,你知不知道,我和小砛都是孤儿,不知道谁是父母,不知道家是什么样。我们不想要钱,只想要个家。一个家,对于我们就这么难吗?为什么?” 樊艃半跪在小丫面前,“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会照顾好小砛下半辈子的生活的。可黄钟更需要我。” 小丫终于放声大哭了:“狗屁,什么下半辈子的生活。我们不要钱。这下,小砛的孩子又没有父亲了!我们为什么这么倒霉?早知道这样,嫁给小皮,就是个大盗,也是个父亲!有个完整的家。” “小皮……”樊艃抬起头,紧紧地握住小丫肥壮的身体,让小丫看上去象被绳捆起来的肉。“不行,跟谁也不能跟小皮。小皮就是大盗。他是从新疆逃回来的,而且,他跟我们黄家有仇,他是来利用小砛来报复的,要不是这样,黄钟也不急于从小皮手里找着小砛.” “怎么回事?”小丫糊涂了,来不及哭了。 “我之前就去查小皮的底细了。他们被哥截住了。小皮是冲黄家来的,我不是亲生子,哥不想让我卷进来。可是,他手术有危险,他告诉我一切,小皮的师傅——好象抢了什么东西,死在我们父亲手上。” 小丫现在是糊麦卷,麦粉浆糊都烤糊一卷一卷,只有问号了。什么?你竟然找了他来照顾小砛.小丫突然想起来,不好,小皮跟着小砛出去了,长嚎一声,卷起所有的尘埃加落叶,撞翻樊艃,冲了出去。 出了门,色鬼飘在小丫头顶,“你这嗓门,做鬼不用练,一做鬼,一定是铁定的鬼哭班第一领哭。” 小丫这才抬头,你出来了,夜黑了。对了,你在这里,你不是藏在小砛的内衣口袋里吃豆腐吗? 色鬼苦笑一下,“那个小皮,把小砛搂得太紧,把我给挤出来了。奇怪,小砛怎么没给憋死。” “这么说,小砛一时半会不会有事。小皮来的真的了。也敢吃豆腐,小民工,不,民工大盗。”小砛还环着小皮的脖子,不知道有多久。鸟儿静,叶儿动。花香自袅娜。一切都笼罩在了黑色中,没有轮廓。小砛问:“我讨厌吗?总是没人要的时候借用你。” 小皮笑了,尴尬地捋了下黄苔藓头发,“随用随借,美女向来是免费的。只要你不觉得我讨厌。” 小皮轻轻地更紧了紧小砛,匆匆忙忙赶来的小丫一声大吼:“小样,就你这身板还敢做吃豆腐大盗?” 本来青石岸的苔藓被湖水打湿很滑,夜黑漆漆的,现在,背后,一只绿色的,湿溚溚的手,狠狠地,推了一把小丫,一声尖尖的阴笑:“该我轮回了。” 第四十章 小砛被鬼盯 小丫象一个巨大的保龄球,就滚了过来,二个瓶子,紧紧拥抱着,马上中招,湖面上巨大的白色的花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璀灿。 小丫也滑进了水里,呛得出不出话来,半哑着大叫:“救命——” 色鬼飘在天上大叫:“什么,又做梦?怎么买一赠二,水鬼,水鬼,出来,这是谁的地盘?鬼样!” 半天,被一个单薄的身体拎着头发,象拎乱扑腾的肥壮旱河马,张着血盘大口,狂喘加狂叫,丢到了岸上。小丫一见青石岸,也不管硬不硬,撞上痛不痛,就扑上去了,“陆地,我从奈何桥上回来了。” 一边的小砛早就喘息着,拧着一身的湿衣服。色鬼淫笑地浮在至高点前,被小皮一巴掌打成罐头。 “你也不准看,到小树林里去!”小砛命令小皮。 “胆,也偷看我和小砛?小民工大盗!小心扇你。”小丫趴在青石凳上,吐着水,有气无力地小声。 “你?给我看也不看,肉球,只能当保龄球。也不想想,谁救你上来的。”小皮拧着衣服大声嘟嚷。 “你——你救我们的啊!”小丫昂起头,全身湿滑湿滑的,有点象条过于肥胖的望月鳝,而且成精。“色鬼,他说的是真的吗?”小丫有点不甘心,“怎么第一落水也应该是个帅哥救命。电影都这样演的。” “行啊,我把你再丢进水里,我小民工大盗绝不救你,等着大帅哥英雄出现救你。” “不过人家也会救小砛.估计你啊,最多在水里深情对望,忘情闭目,绝情上岸,不被你这体重压下去当那个什么背碑的破龟,负屃,叫龙收了做儿子才怪。”色鬼趴在小丫痛苦得圆饼扭成长饼的脸前。 “真的吗?”小丫还是不甘心,生死一线间,怎么这样不浪漫?电影电视里的俊得掉渣的大侠没来? “这么黑的夜,除了我色鬼,估计你只能勾到勾魂鬼。”色鬼淫笑着,偷偷把脖子拉得象蛇,探头,鼓出眼珠,到小丫的胸前,肥丫的胸可是能和小砛一争。小丫痛苦得脸成绿麦色,接近麦田成熟季节。 小皮走过来,吓得小丫抱住胸。小皮哼了她一声,拎起色鬼,对小砛说:“小树林太远了,你们这样一身,有个色鬼已经麻烦,要再来个色狼,就糟了。我背对着你们,你们把衣服拧干,凑和一下吧。” 小砛笑了:“有个可借的男人,总比没有好。”笑声很轻,轻得被风吹散了。 “好太多了。”小丫同意,世上有这么便宜的事啊。只是,她揉揉自己背上的红胎,居然叫人看去了,要知道,还没有男人知道呢?怎么想怎么赔本。现在她是算不过来赔还是赚了。 色鬼伸长头,看着小砛,他觉得刚刚那声笑,他太熟悉,常常在身边能听见,最后一声似的。小砛的身下,殷红。他一把拉住小皮的头发,尖声啸出来。 小皮一哆嗦,旋即学黄家藏獒样,咆哮着将色鬼打成花卷。“我就这点头发,鬼叫鬼风的想吓死人!” 色鬼的手还是不屈地指向小砛,“血——小砛不行了,水鬼,出来,我的朋友,轮不到你找去当替死鬼!”他扑上前去,扯出一只湿淋淋的鬼,扭打到一起,一边喊,“小皮,死小皮,快叫救护车。” 小丫从青石板上窜起来,和小皮撞在一起,一起连滚带爬地扑过来:“小砛,小砛,不要死,都是我不好,我怎么这么笨?会撞你们落水,呜——小皮,小皮,快啊,快啊,” 小皮单薄的身体在风中摇得象条鱼线样,好象什么机会都钩在这细细的线上了。“手机进水了。我上马路上拦车去,压住出血的地方,……”其实他也不知道怎么样急救。 裙子撩起,苍白的大腿上,一圈象红绳的胎记,被污血覆盖了,隐隐地露出来。几张惊惶失措的脸。 第四十一章 不幸中万幸 小皮冲上马路,老太太的脖子上手机晃啊晃地招手,小皮伸手就拽下来,马上,众人的拳头如暴风雨一样袭来。就几下,单薄的小皮就滚在地上了。可是小皮趴着打出了电话,一甩手,将手机丢给老太太。抹了把鼻血,冲到马路中央,不管三七二十一,拦下辆车,就强行要人家开车送人。 后面叫喊的打虎声阵阵,弄得人家紧张地缩了脖子,大眼瞪小眼,望着眼前如此嚣张的跑路贼。 很快,一辆警车就应手机报警,呼啸着而来。拎起小皮的领子:“小样,想跑?当我们吃干饭的!” 小皮一把鼻血一把泪地指着:“要死人了,二人。”最后躲开抓抢劫的警察的帮助,被那个抢手机的老太太,指了一处打鬼的婆婆处。 婆婆家阴凉,到处都露着阴风,瑟瑟的,象笑象哭。小丫湿漉漉的,哭得也湿漉漉,全身滴水。色鬼扒开一个趴在她身上找落水同伴的失忆鬼。轻轻贴在小丫耳边:“别哭了,小皮好象也不好。你看看。” 小丫这才想起来,小皮那么单薄的身体,寒冷的水里拎起一大肥子一孕妇已经吃不消了,又在寒冷的夜风里狂奔,又被人打,已经该住院了,而且湖里还有一大堆鬼,它们吐着长舌清水,可不会放过送上门的大餐。赶快抹了把眼泪,抱起小皮。小皮的手滚烫,软软地倒在小丫的怀里。 小丫抱着小皮的头,看着滴水观音的圣水一滴一滴熬人地磨洋工。泛开在小皮的头顶,小皮的脸由淡绿色变成了通红。色鬼从婆婆家墙爬出来,脸瓦绿,扒在小皮头顶,和小皮的红脸成了红墙绿瓦。 “惨了,大出血,孩子都成形了,愣是让水鬼给拉出来了,孩子是保不住了,听婆婆养的鬼说,看样子大人也危险。找樊艃。见最后一面吧。” 小丫哭得公共电话都湿溚溚。被赶来的樊艃拎起领子大叫:“你搞什么搞?不到二小时,母子不保!” 黄钟侧过耳朵,他还不习惯盲人生活。摸索着,“医生怎么说?找最好的医生了吗?说话,别光哭。” 色鬼急了,“哭什么哭,老子被勒死的时候也没这样哭。”爬在小丫的背后,躲着帝王相,说了一切。 樊艃拖着小丫,来到了婆婆家。婆婆还在做法。人生真是奇怪,也许一生一尘不变,也许一转身,什么都变了。他扶了黄钟二个焦急地来回踱步。他点上烟,黄钟闻到烟味,摸索着抢了去,叼着。 烟火星星烁烁,粼粼的,闪烁着婆婆家里射出的幽光,那光,幽晦,如若有若无的呼吸,却浸到生命的骨髓里。那光,淡淡,轻薄若无,却是最后的稻草。烟袅袅的,仿佛一瞬间无影,逝去。 樊艃找来的打鬼名师进去了,门摇晃着,灯光摇晃着,生命摇晃着,人的心摇晃着,都无处着陆。 生死一道门,回眸二茫茫。突然懂得了奈何桥为什么会建在冥河面上,原来是回首望她时,茫茫的水面,好象所有的思绪。 小砛推出来了。法师一脸苍白,也脱虚地走了出来。这大价钱可真不好赚。他松了下肩,松背上紧紧粘在背上的衣服。面对围拢上来的一脸焦急的几个人,整个人都垮了,摇摇手:“我尽力了,只能可能保住大人了。那鬼有千年道行,这女子有点亦神亦邪的灵气,好奇怪,强大得能把我顶出真神来。这是这股灵力,修丹必不可少,才把它们吸引来的,你们啊,夜里的湖边怎么能去?那里又有那么多的槐树,阴上加阴,可惜了,孩子都成形了,还是有灵性,先天带了道行的灵童。” 第四十二章 魂魄归其位 “你是吃干饭的!给了你那么多钱,只是大人,还只是可能!”黄钟扑过来,摸着声音乱挥导盲杖。 法师躲在樊艃的身下溜之大吉。樊艃滞着,他的什么都滞住了,思维,表情,身体。凝固成冰川。怎么会?不过二个小时。色鬼抓了几只鬼,在他脸边猛吹阴风。他突然扑向小丫,扳住她的双臂,拼命地摇,“你说,你说,你去干什么?为什么会把小砛撞下水。”将小丫摇得坐在地上,委屈地大哭起来。 黄钟的导盲杖在地上乱打,找不着小丫,大叫:“如果小砛有个三长二短,你也别想活着!”头发都炸起来,小丫嘀咕,没想到薯条炸得油花这样大,完全是原子弹,能把人轰到另一个地球上去。 几个人守在小砛的身边。小丫被赶到了送到医院的小皮那里。妙玉嘟嚷着,紧张得脸皮都抖成一团,将一张符咒放在小砛的枕头下。小砛的脸白得象医院的墙,好象一朵来去无踪的白云。黄钟摸出符咒,打开凑到眼皮下,又合上,又放回去。又摸索出来,又来一遍。 “你是不是以为我的符不灵?这可是我从同行那里求来的,人家可是有修行的隐士!”妙玉不满了。 樊艃一手握着小砛的手,一手握住了黄钟,闭了眼对自己说:“没事的,没事的。你们二个都没事。” 小砛又回到了水里,水呛上来,自己重得象一块石头落下,身边有人,回头一看,自己沉下去,沉下去。水透明的黑,幽亮,发漫漫地在水中散,纱衣漫卷着巨大的百合,指如纤玉,轻轻漫漫张开双臂,仿佛只是在轻轻地綄纱,缥缈得象太虚幻境,美象睡莲,开放在无人的夜色水中。听见长长地一声:“我去了,范蠡,”沉下去,伏在污泥中。 小砛仰着望着这美丽的纱百合盛开在自己的头顶,坠落在自己的身边:“魂出壳了?” 轻轻地一声哦。如同惊雷,二个一起扑过来,撞在一起,挤着,低头。小砛头发蓬乱,眼似干涩的河底,只有一点流动的生命,嘴动了动,“渴。” 松下精神,二人互相扶着,一脸高兴地去看小皮。小丫听到门口的脚步声,咚咚的,象要进攻的战鼓,象只松鼠轻巧,窜起来,躲到了滴水观音后面,拉过大滴水瓶,想想,又拉过窗帘挡一挡。小皮已经醒了,侧起身,一手将桌上小丫吃剩下的东西划进自己嘴里,一边直直地分辨着脚步走的轻重。因为他知道,如果二人脚步轻松,又快又稳,一定是小砛没事了。他微笑了,摸把稀稀的头发,前倾,等着。 樊艃弯下身体,小皮迎着他的目光微笑。樊艃微微抽了下嘴角,鼻孔也微微放量,没有瞒过小皮。小皮微合了下细溪眼,同样,也没瞒过樊艃。黄钟在背后,竖起耳朵,扳着樊艃的手,紧握,微汗。 “你想要什么?只要是黄氏集团能满足你的,一定做到。”黄钟在背后先开了口。 樊艃抿着嘴,盯着小皮的反应。小皮微微的皱了下眉,瞬间展开,眼底清亮。“我要一大笔钱,带着小砛,开个店,好好过日子。” “哦,”二人同时滞住了,无语。空气沉下来,一个分子一个分子都有了重量。小砛,二人心底一沉。他要钱,要小砛.同时轻轻地,“不,”又滞住了,两双手还握着,小砛的手放在哪里? 第四十三章 未卜的未来 “好吧,”樊艃抿了下嘴,嘴唇苍白。“但你得让我们天天看见小砛.”手攒得黄钟的手无血色。 “不,等我做完手术,等那天,我们再回答你。”黄钟猛地一拉樊艃,冲到床前,腿撞得发青。他听到小皮刚刚说个“这”字,就拉着樊艃,匆匆地撞出门去。 小丫掀开窗帘,关上摇摆不定的门,探出头,嘟嚷:“我的管家婆。”回头看看小皮,却被色鬼穿过。“好哦,英雄救美,财色双收。”小丫嘟嚷着,坐到了小皮的床前。低头,小皮累了,呼呼地睡了。 色鬼爆栗小丫,一招一招都穿空,所以小丫临危正襟,宛如大侠。“干吗?” “小姐,肥丫,长点脑子。他是想要小砛要挟黄家。”色鬼贴在小丫的耳边吹阴风。 “那怎么办?总不能对小皮说,你救了小砛和我,我们不报恩。”小丫无可奈何地撇撇嘴。 色鬼气得趴在了小皮身上。好在他没重量。“什么!我死在几十年前都知道,报恩和爱情是二回事。看起来,他救你们的动机?哼哼!现在为了你的管家婆,为了小砛的安全,我们要全力做战,阻挠小皮。” 小丫失望,伤心地撇撇嘴,三个男人,帅、忠、勇,我小丫只要有一个,就可以打发下半生了。为了安慰受伤的心,小丫拉开了小皮的床头柜,那里,黄钟和樊艃送来的食物可以喂养一头牛。与其让它喂小皮这头瘦皮牛去伤小砛,不如进自己的胃里。胃里有东西,大脑里才东西。小丫向来是这样的。 小皮的耳朵动了动,这咬食物的声音,比色鬼的鬼话声还大。真是头牛。 门外,脚步声象雷滚过一样,众多的人涌向了楼下。小丫堵了一嘴的食物出来看。每个人都急匆匆的。怎么这样急?雷声惊得小皮也举着滴水观音的瓶子,凑出来。 色鬼飘到楼下,片刻回来:“黄钟,黄钟,他的脑瘤破了,抽成团子了!那一脸的帝王相都快没光了,一大群鬼贴在他脸前装英雄呢!我要下去了,不然,鬼把他抓走了。” 原来,小砛流产,黄钟的心一直在小砛身上,身体被打了强心剂一样,死撑着。现在,小砛没事了,他的脑瘤的危险自然就被身体放出来了。 小丫举了装了观音圣水的滴水瓶和点滴,嘴里念念有词,小皮抱了观音像,无言地站在手术室门口。 樊艃弓着背,紧握着拳,绷得青筋蹦起,象张心事的网。一拳一拳地击打着墙面。苍白的墙面,尘埃一个拳印一个拳印,象印花,浅浅的,描绘深深的心事。 樊艃青红的眼吊起,冰川被风暴漫无边际地卷过,吹出眼,吹到嘴角都是凛冽的冰棱。鼻孔巨大,象失败的老虎喘着粗气。他额头的青筋鼓起,让人感到狰狞,一只困兽,不知道下一步走向何方的困惑时,压盖恐惧的狰狞。 小丫没敢凑上前去。色鬼扒在樊艃的领子上,随了拳击,一震一震,绿旗飘样。旁边站了一群人,乌鸦鸦,鸦雀无声。都被樊艃的样子给唬住了。 第四十四章 黄钟双意外 小丫低声对小皮说:“他要是开口说句话,大喊一声也成,这样,怕是会出事。” 小皮说:“他是男人,玻璃也是硬男人嗳。他不会喊出来的,男人只会自己默默地承受。” 色鬼被甩过来,接了句:“男人要担当。丢给别人,怎么能行。以为他是小受,软的,没想到挺硬。” 小丫拎起色鬼丢进手术室。色鬼从墙面里探出长脖子,吐着长舌头:“糟了,这血流得,成血河了!” 没几分钟,门匆匆地被推开了,几个白衣护士匆匆忙忙地跑出去,又急匆匆地赶了回来。推门进去,一声怒吼,又推门出来。“家属,家属,黄老先生。” 樊艃挺直身,“我,我父亲在院长室里等着呢。” “快,输血,突然做手术,血不够了。”护士边说边拉着樊艃向采血室跑。 “错了,我跟我哥不是亲兄弟,快去院长室。”樊艃急不可耐,反过来,拉着小护士跑向院长室。 没几分钟,几个人又返回来了,樊艃大叫着:“谁,还有谁是o型血?” 怎么?黄父不肯献血?色鬼奇怪地飘向采血室。几分钟后,飞箭一样窜回来,撞穿小丫他们的脸皮大叫:“他们血型不符,他们不是父子,还是弄错了!什么吗?我还当那个老头子精得比狐狸精还精呢!” 终于,手术室,比鬼魅的眼还阴惨,幽冥的光暗了下来,黄钟头上被裹着一张网推了出来。樊艃迎上去,盯着那张苍白,无血色的脸,曾经那么阳光,骄阳到让人感到威逼,张狂,曾经那么豪放,豪放得如狂风卷过大漠样,茫茫荒荒,无边无垠,空旷,浩荡的胸怀展露无遗。现在,安静得初萌的竹林,稚弱,到弱不禁风。苍白,苍白如江边的芦苇,荒荒得,了无炊烟。刚硬的线条,仿佛一瞬间就被手术刀给截断了,象没有谱曲的五线谱,断了的琵琶调,断了的钪锵。 樊艃握住黄钟的手,没有抬头,问医生:“他什么时候醒来?”手背上,刚刚献血的棉球轻轻划落。 “不好说。就是醒来了,也许会失忆。”医生吱唔着,被樊艃冰刀样的目光刺得萎下去,“太突然了,没有足够的血。大失血后就是这样。如果没有刺激,一切顺利的话,就应该象预期的那样的好结果。” “屁,如果他醒不过来,你就等着做植物人吧!”樊艃冷冰冰的冰川脸上都是冰刀尖。 小丫转过身去,撒脚就跑。色鬼在后面飘着:“小姐,你的肚皮舞都练到那里去了,有点型好不好?象只烤熟的火鸡加乳猪在震天悍地。吐,是男人,以后都不会吃这二样。”小丫没功夫暴栗加撕扯他:“只要比过鸡翅就行了。再不跑,那樊艃非把我冰封在冰川最深处不可。” 小皮跟在后面狂奔:“小姐,火鸡,乳猪,肥熊,还有我呢!” “你跟着我跑什么,你救了小砛,可是恩人啊!”小丫不解地回头看着后面被痛苦揉皱了的小皮。 第四十五章 玻璃的爱情 “小姐,我的点滴还在你手里的呢!我能不跟着你这只火鸡加乳猪跑啊!不怕人人当我变态!” “变态!?火鸡——乳猪——!不吃——”小丫一扭头,到小皮的病房里的了,拎起小皮,用肥熊掌搓成酱色皮绳。五阴白骨爪撕扯色鬼变白色绵花,朵朵飘在天花板。 小砛吃惊地看着小皮,怎么了?落水撞着石头了?小皮说,没事,撞了一只发狂的肥熊。色鬼躲进了妙玉的怀里,妙玉连忙给他贴上符咒膏药,糊了一身,倒象只黄火鸡了。小丫翻天花板的白眼。 听了一切,小砛大吃一惊,怎么,那个比熊还强壮,比豹还能跳,比鹏还能狂风舞的黄钟怎么会昏迷不醒?他可向来是威风、霸道得如骄阳晒得人发黑发昏的类型啊!在小丫的搀扶下,去了黄钟的病房。 樊艃坐在床前,手里握着一只秒表,死盯着秒针。小砛虚弱地坐在黄钟床头:“表?黄钟送的?” “不,是我送黄钟的。我说让秒表一秒一秒记录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樊艃转向窗外。茫然无助。一句话也不愿多说,只有秒表滴滴哒哒敲打着沉寂睡着的人,醒着的空气。 黄钟昏迷了半个月了。樊艃和小砛天天按医生的吩咐,天天讲他们的爱情故事。小砛听道了许多。 那一面,樊家。樊艃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家。他略带紧张和失望地上下打量着:简单的十来件中式家具,柞木的吧。什么年代的样式。他事前去普通人家的家具市场里看过,好象也比这个鲜亮得多。拉开一件,没有吱吱做响,也是浅浅的凹凸,斑斓的灰蝶。墙纸已经变得灰蒙蒙的了,暗暗的花,幽禁在晦色中,象蔓陀萝,摇曳在冥河的晦色中。地面的木质地板已经浸得起翘,散发着永远的霉味。整个家,就象永远的梅雨,阴霾,迷蒙,有种让得透不过气来的湿度,仿佛人都在发霉。 虽然不是贫寒,但比起黄家的豪华,可以说是小水坑比西子湖了,大小,风度,内涵,都没法一比。失落象潮水一样涌来。不但王子变青蛙,而且更要命的是,熟悉的父母突然变成了陌生人,陌生人突然变成了你的父母。一切都变得陌生,连熟悉也是。他不知道自己是谁,属于哪里。 第一次点起一支烟,漠落地点上,拼命地熟悉着陌生的滋味。透过灰色的窗,外面的世界高楼叠叠,叠加成世界,雨针针,穿不起自己的帘,怎么又即熟悉又陌生。灰烬飞起,他的心最后的星光也化成灰。 突然,背上被重重地一拍:“亲爱的资本家,你只呆了几分钟就如此失望加失落,想想我代你在这里呆了十七年,我是不是要委屈死了。”重重地搂过,“哦,纯洁,纯洁到透明?一个男人?你是不是有点过啊!男人不应该是冰川的纯洁透明,而是冰川一样广袤,深沉。甚至寒冷,到霸道。小受。”索性拥住了腰,揉了几下头发,“没事。我叫樊钟,你哥。一切有我呢!” 樊艃抬头看看他,粗犷的线条,发达的肌肉,组合成一个霸王相。“我们同一天出生,凭什么你是哥,我是弟!”樊艃不服气地问。 “我以前有个弟,丢了。我当过哥。而且你一看就是小受,所以你得是弟。”黄钟狂笑起来,“弟——,以后你被欺负了找我!” 樊艃以为黄钟会十分地恨他,恨他抢走了你的奢华生活。没想到,黄钟根本不在意。反而对樊艃很好。觉得黄钟太粗犷狂放了,黄父强制留下了樊艃。为了让樊艃安心,又取了樊母。黄钟拿出了哥的气派,缺心少肺地管起樊艃来。樊艃对他很是苦笑,睁了眼,合了耳,只能装半懂不懂黄钟的爱。 樊艃一直都在做一个梦,梦里,心上的姑娘被装进皮囊丢进了水里。他划着小船到处寻找。皮囊已经风化了。那块洁白的石头却伴着姑娘的骨骸。三生三世苦短,一江迤逦泪苦长。,二岸桃凄寒春梦,一拢柳氤蒙秋裙。可梦里只有迷蒙,春色迷蒙,人影在水底迷蒙,寻到的只有梦里倩影。 直到有一天,黄钟兴奋地,神秘兮兮地拉过樊艃:“嗳,我家有块大石头。我爸说,是我家传家宝。等我结婚,这块石头就传给我了。嗳,干脆我假结婚一次,骗到了石头,我们就溜出去,逍遥一生?” 石头?洁白的石头,原来到处寻梦,梦就在身边,可是,梦就是梦,抓不住。二个男人怎么可能?三生只是梦吗?没想到黄父对此睁一眼闭一眼,说,只要各自表面上过得去,生了孙子,外人不嚼舌头就行了。气得樊母病倒在床上,滴水不进,没办法,黄父把她送出国,眼不见,心不烦吗。 第四十七章 第一次失忆 小石握住黄钟的手:“我们天天呼唤他,他总不醒,原来大脑被这些占据了。” 樊艃抿嘴笑了,齿轮?他伸出手,轻轻擦拭了下黄钟手上的黑曜石情侣戒,重重吻了下他的手,拿出秒表,狠狠地扳下一个齿轮。小石吓得去拉樊艃的手,“你干什么?毁了信物,在黄钟最困难时分手?” 樊艃抽出手,把扳齿轮的声音放在黄钟的耳边,清脆的,秒表的心脏分离的声响,秒针停下的一瞬,黄钟的眼,轻轻地张开了,微微地,心痛地哦——了一声。小石高兴地叫起来,你在刺激他! “你们是谁?为什么在这里!我的头好痛?我为什么在这里?我是谁……”黄钟终于能说出断断续续的句子了,不清楚,却明了。无助地望着天花板,双眸白雪似茫然,空洞得象黑洞,漠然如荒漠。 只是这句子,象无情东风断肠,吹得樊艃身体微颤,坐在他床头,扳着他的肩,死盯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怀里,黄钟的身体不再是强壮得如镇河铁牛,黄河发大水也动不了他。他的身体,软软的,发黄,象吹气的球,鼓鼓的,却一戳就塌下去。 小石镇惊地看着黄钟黑洞一样的眼神,象把樊艃的一切都吞了,她伸出手去,想扳下樊艃的手,可是,手很硬,如石雕在黄钟的肩上,合成一体,扳下樊艃的手,不谛于剜黄钟的一块肉。 她突然明白,只能是h2,不可能是h2o,她的手,第三只,o是没有多余的电子可给的。她滞在那里,空气滞在那里,阳光轻轻地划走,窗台上,漫灿的海棠,又叫断肠红的花,艳得刺目。一片,一片,风逝。窗帘拂起思绪,掩不住玻璃的清愁如水。 司机又来送食物了。他小心谨慎地看看樊艃,敲了下还滞在那里的小石。小石突然感到自己站得脚都酸了。司机担心地看看小石的脸色:“小姐,你的脸太苍白了,还是到医院的咖啡厅里休息下吧。” 一声寒风:“你出去,到咖啡厅里去。这里只留我们二人。”樊艃透明的眼,纯得容不下多余的一个电子。他一贯的冰川做风,侵蚀得小石心痛,象千沟万壑。你的眼里只有他吗? 司机连忙拽着小石,挤眉弄眼给小丫。小丫会意,拽了小石跟着司机到了一家咖啡厅里。 咖啡是灰的,心情是灰的,被樊艃的那句弄得。小石自艾地搅着咖啡,眼里只映着樊艃和黄钟手上的黑曜石戒指。樊艃啊,你好象是一只波斯猫,长着二只变色的玻璃眼,如冰川,晶莹剔透,好象可爱纯洁,却时眯时睁,慵懒地,左眼看我。右眼是黄钟,象古埃及的祭司,喃喃着爱情的咒语,玩弄着你的巫术。若即若离,好象抓住你,你依在我的怀里。一转头,你已经跃上别人的墙头,微笑地嘲弄着我。 一声咪,想波斯猫,一只波斯猫,全身雪白,抖着银光,把小石的鼻子踩进咖啡里,窜到对面,一对宝石样的眼珠,左眯成一条缝,右眼斜斜地瞪着,弓着腰,咪一声,肥肉,如此大,可惜不能吃。一爪子,赶走小丫,吓得小石直起身来,生怕它又来抓花她的小脸。那样,冰川眼可是映都不映她了。 波斯猫再咪一声,示意小石别动,小石也弓了背,和它对视,那双眼,亮得渗人。一猫一人僵着。 “宝儿,我们是偷偷跑出来的,你怎么可以这样招摇!”一个中年贵妇,举起巴掌,宝儿驼了背,低下头,喵了一声,窜进她怀里,斜了眼瞄小石。 四十八、母亲的故事 这位半老贵妇,穿了一件去年的流行名牌藏青色的裙,及膝。大大的貂皮披肩凌乱地裹着肩头,里面的衣服不整,金扣子扭着,扣眼要么没对准,要么虚着。欣长的脖子上一条五色宝石的几何花形项链,变幻着神秘的华贵的色彩。手腕上几道於青,被一个仿唐式的金镶玉手镯压着,露出角来,衬得青色深紫。脚下不搭调地配了双球鞋,光了玉足,足腕也如玉脂一般,却也印了几道於青。 “阿姨?您的宝儿?您不是被黄老太爷软禁了吗?怎么出来了!”小石讨好地伸出手,摸了摸宝儿。心里想,这黄老太爷也太横了吧,竟然把太太逼得如此狼狈。 中年贵妇拉了小石,躲到咖啡厅的角落,用巨大的富贵竹遮挡住身形。眼睛惊慌地,时不时地从叶子隙中寻找着窗外的风吹草动。她象连珠炮一样,蹦着字说:“我是跑出来的。小石,我是来告诉你。你得分开樊艃和黄钟。不管用什么手段。” 小石有点奇怪,她怎么和儿子樊艃是二类人啊,一个如火,溶化一切;一个冰得什么都容不下。怎么看这个女人怎么势利。原来,为了钱,嫁给糟老头子,现在,黄钟没钱了,又要分开情侣,黄钟也是你害的啊。不由地轻轻地,哦了一声:“恐怕不行,他们现在经过了事情,反而更分不开了。” 樊母一把扣住了小石的手腕,锁得小石手腕生痛:“小石,我知道你觉得我要分开他们,是因为黄钟不是亲生子,没钱。可送黄钟送黄家的是我,我当然知道。我分开他们的原因是因为他们是亲兄弟!” 小石长长地吸了口气,对哦,想进办法送进豪门的一定是自己的亲生子。樊母几乎把小石隔了桌子,拉到眼前了,顶得小石肚子一道青。“小石,黄老太爷这个人手狠得很。当年为了娶到我,安排了车祸,杀了樊艃兄弟的生父。他象一只刁狼,精,钻,就是钢铁也能钻出个眼来。要不是这样,黄钟的父亲也不会折在他手里。” “他们二人不是一个父亲啊!”小石皱着眉,意外的说。这个女人故事应该很多。 樊母感到了小石的痛苦,松开了手。“我是一个渔家的女儿,”小石打量了下她,果然是水样女子,水润的肌肤,几十岁的人了,还象珍珠一样润泽。樊母感到了小石羡慕的眼光,几分得意地拂了下如乌黛丝,“其实爱一个人是付出,不是索取。也许听我了的故事会有同感。” “当年,我恋着黄钟的生父。他告诉我,他们家祖上有块宝石,只是没有人知道它现在在什么地方。那石头出现的日子,就是我们发财的时候。但有一个姓黄的人家,在打它的主意。我们夫妻二人守着小渔船,过着不富贵,也温饱的小日子。有一天,他突然和我离婚了。理由是他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我当然不信。哭着闹着问他,黄钟刚刚出生没几天,你为什么要走。但他一去不回头。 半年后,我莫名其妙地失去了所有。奇怪地被人追杀,被姓樊武师救起。他垂涎我的美色,为了报恩,为了安全,我抱着黄钟,嫁到了陆上,樊艃的父亲身边。 他在道上有几个徒弟。有一天,他的徒弟匆匆地送来一张字条:‘黄氏财团在查我们。’就失去了踪迹。黄氏,这个姓氏叫我想起了黄钟父亲的那句话,难道是来寻宝石的吗? 第四十八章 母亲的故事 这位半老贵妇,穿了一件去年的流行名牌藏青色的裙,及膝。大大的貂皮披肩凌乱地裹着肩头,里面的衣服不整,金扣子扭着,扣眼要么没对准,要么虚着。欣长的脖子上一条五色宝石的几何花形项链,变幻着神秘的华贵的色彩。手腕上几道於青,被一个仿唐式的金镶玉手镯压着,露出角来,衬得青色深紫。脚下不搭调地配了双球鞋,光了玉足,足腕也如玉脂一般,却也印了几道於青。 “阿姨?您的宝儿?您不是被黄老太爷软禁了吗?怎么出来了!”我是来告诉你。你得分开樊艃和黄钟。不管用什么手段。“ 樊母一把扣住了小车手腕生痛,隔了桌子,拉到眼前了,顶得小扯亲右坏狼唷!靶〕,黄老太爷这个人手狠得很。当年为了娶到我,安排了车祸,杀了樊艃兄弟的生父。他象一只刁狼,精,钻,就是钢铁也能钻出个眼来。要不是这样,黄钟的父亲也不会折在他手里。” “他们二人不是一个父亲啊!”樊母打量了下她,果然是水样女子,水润的肌肤,几十岁的人了,还象珍珠一样润泽。樊母“当年,我恋着黄钟的生父。他告诉我,他们家祖上有块宝石,只是没有人知道它现在在什么地方。那石头出现的日子,就是我们发财的时候。但有一个姓黄的人家,在打它的主意。我们夫妻二人守着小渔船,过着不富贵,也温饱的小日子。有一天,他突然和我离婚了。理由是他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我当然不信。哭着闹着问他,黄钟刚刚出生没几天,你为什么要走。但他一去不回头。 半年后,我莫名其妙地失去了所有。奇怪地被人追杀,被姓樊武师救起。他垂涎我的美色,为了报恩,为了安全,我抱着黄钟,嫁到了陆上,樊艃的父亲身边。 他在道上有几个徒弟。有一天,他的徒弟匆匆地送来一张字条:“黄氏财团在查我们。‘就失去了踪迹。黄氏,这个姓氏叫我想起了黄钟父亲的那句话,难道是来寻宝石的吗? 四十八、仇怒生恶意樊父的徒弟查到黄家要在一家医院生产。而我,掐指算来,我的儿子,樊艃,也应该在那时出生。我也进了那家医院。出生后,我买通了小护士,给婴儿洗澡,借机把二个孩子给换了。这样,樊艃进了黄家。可是,一年后,就在我以为自己当年弄错了,做了件傻事,把亲儿子送人时,黄钟的生父回来了。 一脸烟黑色,是昆仑的太阳烤的,苦难的灰烬色,他远去了新疆和田淘玉。而他所谓的情人,就是那昆仑的如火的太阳。他离去,是因为危险的触角已经伸到了他的脖子下。为了保护妻儿,他远走他乡。他说,男人的事,男人自己解决,不会拉上女人。绝不会因为爱一个女人,而让她受到伤害。 他是来报警的,他要带走他的儿子,因为黄氏的触角已经伸到了新疆和田。他知道,如果再象当年,黄氏从我身边逼走了他,我现在更是没有任何实力保护我自己和儿子。所以他回来了,担他的责任。 我恨黄老太爷,他为什么破坏我的家。我也不让他有一个完整的家。而且黄钟的生父说,黄钟是帝王相,他应该进豪门。我把黄家的儿子交给了黄钟的生父。留下了黄钟。所以,黄钟是樊艃的哥哥。所以,你要分开他们。没想到,他还想要樊艃,又为了石头,樊父出车祸后,我怀疑是他做的。为娶了我。“ “哦,又是一块石头。你找到那块石头了吗?”小骋“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宝石,黄老太爷找到了它。后来黄钟的父亲告诉我,它就是我家船上的那块压船石,我还以为它是块丧石呢?因为船上一放它,船一定会沉的。我怕出事,把它埋在陆地家里羊圈里。” 正说着话,富贵竹剧烈地摇晃富贵态,是被一个黑衣人匆匆的脚步风赶得。那个黑衣司机冲过来,将富贵竹撞得叶斜枝歪,“太太,快走,老太爷就在门外。”他拉起樊母就向外走。 樊母拽住他的袖子,低头说:“石头在你那里,我叫黄钟的生父送给……”声音未落,几个同样穿着的黑衣人,横着,冲了过来,扫荡着咖啡厅里的人群,撞斜了桌椅,掀得咖啡的灰色泼在烁烁金色下。合了一室的尖声,象用变调直抒着变味的优雅的高等生活。 司机不由手下加劲,拽了樊母:“太太,我是偷偷帮你逃出来的,要是被抓我,我的工作就丢了。”一手拎起宝儿。樊母被惊得回了头,停了话,等她再回头,手拼命地比划着,可是被硬拽走了。 “石头在你这里?”小郴挑高眉毛,一脸怒气,问:“谁啊?你怎么会认识这样位贵妇?我是铁杆,怎么竟然不知道?” “樊艃的生母。她多次找上门来,要我嫁一个。只要嫁,她就在里面给我帮忙。”小晨。 第四十九章 石头被抢走 回到医院,黄钟轻轻地用粗糙的手指按在小石的眉头:“松开,你已经是烟云眉了,愁雨够浓了。再锁着,就不漂亮了。女人漂亮才可爱吗!”轻松的笑着,找不到美国炸薯条的影子,倒快乐得象吃薯条的孩子,全然不知道他现在已经是一文不名了。 小石觉得眉尖粗粗的,暖暖的,象夏日午后的太阳,热情过火,有点燥,有点粗暴。黄钟一脸天真的笑,却象盈月水,满满的,清清的,什么都透过,流过最暗的黑,连风摇影子也变得诗情画意。 樊艃正亲手压果汁,从窗户的反射中看着黄钟的一举一动。他微微地呲了一股白烟,歪了歪鼻子,他记得小石,不记得我?这家伙!抿紧嘴角,微笑,透明的冰川眼里闪过一道微薄的阳光。 小石看着黄钟嘴角挂了果汁,可爱得如一个孩子,也笑了,失去一个孩子,再拾回一个孩子吧。 二人花了一天的功夫让黄钟记住了所有的人。小石想,只是大脑受伤了,没事的。 小石和小丫回到家,小皮一脸肿青,歪歪斜斜,一个大大的大字,被人打得昏厥在地上,手脚明显地折了。地上一滩已经发干的血迹,象干涩、枯萎、黑色的枯菊,说明事情已经过去好久了。家里一片凌乱,象是台风过境,沙发、桌椅都翻到角落,木质的破碎成断枝蓬草,鱼缸碎成了太阳泪。缸下石头! 石头——樊母说的那块石头——小石尖叫起来,樊母中计了!小丫,你找的好内线!肉拳猛攻发呆的小丫。懵懵的小丫挂了黑眼线,眼象大核桃,不知所以然,吓得全身的肉都在跳,更象肚皮舞女郎了。 墙面上绚丽如霞的蔓陀萝的画扑上了血,让血燃烧的绚丽的黑暗世界里的彼岸花,点染了真实的太阳下的罪恶的血,它有了香气,血的腥香。小石整个人都镇在那里了,死死地盯着血色花上血的花。 小丫一推她:“愣着干什么,快,我报警找救护车,你赶快看看丢了些什么东西!” 色鬼飘下来大叫:“石头,石头,我的宝贝石头又被抢走了!” 小石一把把他揉成球,甩出十楼窗外,当然是来抢石头的!你当时在干什么?为什么不出来?打不过,至少闹下鬼,吓吓他们啊!色鬼躲在窗帘下,躲太阳,苦着脸,他们都带着符来的! 丢了什么东西,只能是那石头。现在连小石也很好奇,那块石头是什么样的?一清点,竟然发现,什么都没少,只是那鱼缸下的那块,她贪污公款买下的白石头不翼而飞了!樊母说的宝石竟然是它! 小石和小丫吧叽着嘴,一脸没反应过味来,坐在小皮的床边,小皮裹得要棕子似的。板着四肢,直直地,大字躺着。只有二只眼珠能行动了。小皮说:“姐姐,能不能给点水?” 小石起身倒了橙汁,给小皮灌下去。边问:“几个人啊!把你打成这样!” 小皮顶出眼珠:“二十来个!都不知道他们怎么打开的门,一点声音都没有,就开始翻箱倒柜找东西。我从厨房里出来,连人都没看清楚,就被脑袋上套了麻袋,一顿扁!只看清了黑皮鞋黑裤子,连袜子,不边鞋带都是统一的黑色。等我拼命地和他们打起来,才知道手指戳穿砖块那功夫,能有多利害,我的骨头,被那么一戳,一拽就断了,对了,还会点穴,麻啊,全身都动不了,不然,我还能多打几拳。” “都听色鬼说了。反正没把你弄死,是手下留情了。可恶的色鬼,竟然连找我们的本事都忘了!”小石看着小皮直着石膏胳臂指了下桌上小丫的残羹剩饭,说:“生病了,不吃她吃剩下的,给你好的。” 小石敲着自己的脑门:“你们说怪不怪,那石头,色鬼说那只是一块普通的白石头,为什么樊母说它是宝石?黄父还不顾一切的来抢?甚至为了找到设计樊母啊!” 第五十章 闹不清谜团 “搞清这个难,不过有个容易搞清。”小丫微笑地,舔着脸凑过来,锅贴样贴在小石的眼皮下,“你先搞定樊艃,去让樊艃问问他妈,再去问问他爸。” 小石推开被热情烤成红褐色的锅贴脸。“小姐,你说的容易。现在,樊艃所有的同情心都被黄钟占据。他的眼里只有他,我站在中央,纯粹是黑白无声。他们当我是黑白默片,老故事。” “告诉他们,他们是兄弟,不就得了吗?”小丫笑着,热情象火,不烤干沙漠不甘心。 小石轻轻地滞了下,告诉他们?黄钟失忆,又失去有钱的家世,再失去樊艃?他能接受吗?如此打击,失忆上会不会再加上新的病情?他可是脑瘤破过一次了。 小皮直着直胳膊,说:“别出瞎主意了。樊艃那种绝种冰川,能为了小石跟他养父翻脸吗?他如果能问到他妈,早就自己买这石头了,来问小石要石头了,樊母还用犯险跑出来?” 小丫一把扯下吊在点滴架上的色鬼,色鬼经典地淫笑着,对着小丫不怀好意的笑,二人暧昧得让小皮直挺了身体,直呕。小丫笑:“色鬼——” 色鬼淫笑:“不可能,你就是跳脱衣舞我也不去。”小丫拧拧眉,一只熊掌把他拍成肉饼。 小丫:“小石的洞房花烛夜我把你放在他们被窝里。”小石死命地后拉小丫小辫,直到小丫抱头倒地。 色鬼流了口水:“汽车洞房已经看过全部演出了。”小石板着脸,拎起他猛烈地向墙上撞。 小丫象扯块布样,把他拉成瀑布:“如果天天看表演呢?去不去?”居然象肥袋鼠样跳过小皮躲追。 “不去,黄家的那二条藏獒已经够我受的了,何况他们家有那么多的阵法。”色鬼痛苦地闭上眼。“美戏和生命,我选择生命。” “那我告诉妙玉,你叫她鸡翅!”小丫狞笑,透过小皮,将色鬼抽了下,他象一只陀螺样旋转起来。 色鬼转得口吐白沫,“什么世道,竟然是鬼怕人。现在才知道,恶人比恶鬼恶。” 小皮急了,顶得眼珠都成针尖了,“你们怎么不想想找那个卖石头的老人啊?他什么都知道的!” “人海茫茫——”……“千山万水——”……“海底掏针” 色鬼凑到小石面前:“小石,你是不是好心肠?为了救我,你是不是去勾勾樊艃?” 小石望着窗外,雨濛濛地,象软软罗缎,铺陈天地间,将小楼,小桥,那点心事,细细地隔开。烟一样,袅袅的,熏绿了湖水,染红了桃花,轻柔地将二岸瑟瑟芦荻的茫茫,揉成绕指柔的花事。你是一江春水,我就是江边的芦荻,仰仗着你的滋润活下去。我守在你的身边,你以浩瀚的身躯,荡荡向东,全然不曾留意那一朵柔弱到风吹倒的芦荻。 现在,眼前的你,根本是冰川,你的未来才是化成江水。我面对的只有你晶莹剔透的情。凝固的情。我不知道我的未来在那里。 小石轻轻对着濛濛的雨叹了一声。色鬼以为她没有听见,舌头伸进她的耳朵:“不要装,你不是一心一意地要把樊艃弄到手吗?现在机会来了,我给你支个招。” “快说,快说。”小丫按下要直起来的的小皮,急急地催。 第五十一章 第二次失忆 色鬼昂起头,拉长了脖子,吊起嗓子:“去找黄父杀了樊父的证据。如果你为他报了杀父仇,以樊艃的为人,他应该会知恩图报的。到时,你再一次迷奸他,呵呵,水到渠成!” “笨——”小皮绷直着身体,直着嗓子骂了句,“我当什么主意,小石一个弱女子,你让他跟黄父,那个心狠手辣,老奸巨滑的狐狸干,可能吗!” “有我啊,无所不能的色鬼,可是进出如入无人之境。”色鬼得意洋洋地高昂着细脖子。 小丫再袋次鼠跳,跳过小皮,铁沙掌做色鬼肉饼:“我叫你去,你就不去,死色鬼,找打!告诉妙玉你所有的丑事!”色鬼绿饼干郁闷,以为出人头地,挺胸做鬼了,结果还是压缩饼干外加鬼样。 小石哦——了一声,只是真的找到了真象,黄父养大了樊艃,樊艃怎么做呢? 小石抱着脑膜,坐在黄钟面前。黄钟刮了下她的鼻尖,还是溺爱地看着她笑。 樊艃抬头看着他们,手下削苹果,轻轻低眉,削到了手。把手递到黄钟面前:“出血了。” 小石接过手指,红珊瑚一串。却被黄钟批手将樊艃的手抢了去。“看看。小心点。”樊艃抿嘴笑了,鼻孔轻轻地呲了一声。 小石看着他们头对头,低眉对笑眼,说不出的滋味。最爱的洋娃娃被人抢走了。眼,微微地被窗外的梅雨打湿了,这个季节什么都湿漉漉的,连心情都被梅雨打湿了,一切都应该有个了断了。 梅雨还在下,坐在皮划艇,小湖皱起所有的心思,荡漾着三人。樊艃划着船,斜着脸,阴阴的光线下,眼闪烁着睿智的光,如冰川的晶莹剔透,千万年凝固的思想。他时不时地瞄着小石和黄钟。二人今天实在是太怪了,出门时,你拉我抢的。现在,一个凝眉盯着湖面苦思,一个拼命地挠头,挤眉想什么。 小石颦了几下眉,眼里都是梅雨,湿湿的,闪烁着,“樊艃,我想告诉你,我还是决定……”她不停地扭动着卷发梢,那句话,她不想说出来,实在不想。 黄钟挤了眉,痛苦地说:“你叫樊艃?你叫什么?为什么和我坐在一条船上?这船好象不是租的吧!” 樊艃手中的桨重重地击打了下水面,一个巨大的水花几乎叫小船翻过去。小石被生硬的把下半句话堵在嘴里,身体配合樊艃,拼命地摇着小船。小船在小湖的心思上漂泊着,寻不到定位。 小船自顾自地玩着摇滚,吓得黄钟大叫:“你们是什么人!要谋杀我吗!我家有钱吗还是奸情杀夫!” 三个人七手八脚做乌龟状,压住了小船,桨浮在水面上,樊艃盯着桨,曾经想用它安全地把大家送回去,现在,它自己漂泊着。这个黄钟,怎么了?一切都乱成一团麻了。 小石终于扒着船帮坐稳了,冲过来,乱蓬蓬的湿漉漉的发紧紧地贴着脸颊,她也顾不得扒:“黄钟,你怎么了?头痛不痛?你昏不昏,是不是想睡觉?” 黄钟挤着眉:“你谁啊,在说什么?”用力地掰开小石的手。把小石掰得生痛,他从来没有过这样。 小石扳着黄钟鼓起多高的肩,不停地拼命地摇:“黄钟,黄钟,我是小石,他是樊艃,我们是你最重要的人!是你最爱的人!”看着黄钟还是挤着眉,冲着她好笑地撇了嘴唇,小石反过身来,“樊艃,怎么回事啊!你告诉我?他是不是头上又出事了!” 第五十二章 心事都重重 樊艃一言不发地打捞着船桨,半天才象个冰棱似地,戳下一句:“别理他,玩什么玩!” 小石一身滴着水,拉着黄钟,冲进了医生的办公室:“医生,我明明告诉过他,他又把我们给忘了……” 医生仔细地检查后说:“失忆症,分心因性失忆症和解离性失忆症。心因性可能是大脑受伤或多种因素造成的,也包括心理的。而解离性的只要原因不明,主要认为的心理因素。心因性的主要是失忆,而解离性除了失忆还可能变多个人格,也就是多个我。” 看看小石的脑袋摇得,甩得发梢做响,“简单一点就是一个会分成二个或二个以上我,而且每个人格各不相同。”最后,看看一脸雾水的小石,挥挥手,“叫樊艃来。” 樊艃对小石的解释就一句:“就是大脑受伤加心理创伤,会忘了几分钟前发生的事,会记了自己是谁。性格会变,故意的!”然后,莫明地盯着小石看了一会,眼象湖水,深不可测,却泊着一颗漆黑的仁。这种感觉弄得小石怪怪的,不由地想起黄钟,那个比孩童还简单的,含笑的眼。 黄钟从背后冒出来,尖个嗓子,象鬼叫:“我要吃米线,街头正数第三家的。” “街头?你吃大排档?!”小石象听见了鬼界神话。手拉了卷发梢,把眼睛贴到黄钟的脸上。 “街头的?等下,我带你去湘江大酒店吃米线。”樊艃滞了下,迟疑在回答,辣的,怎么换口味了? 小丫也跟个鬼似地从楼下冒了出来,只要听见吃东西,十公里外能招到她的魂。“米线?我知道哪家最好吃,我带你去吃。” 樊艃摸出钱包,拿出一叠红色钞票,拿了钱去。 小丫:“米线嗳,哥们,你当吃大餐啊!” “可酒店里都是这个价。我也没多给啊。”樊艃想了下,“街头的多少钱?” “哥们,二人份哦,我的意思是不够。”小丫笑起来还是满纯满可爱的。 小丫带着黄钟去吃了大餐,小石站在一边,看着樊艃的脸,突然想,你什么都有,为什么你哥什么都会没有?你们是哥俩啊。不由想起自己来,也是什么都没有,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只有夜晚的梦是自己的,只有夜的诅咒是自己的。美好,可怕,一切都在夜幕下。黄钟呢?他的一切都在哪里? 小石躲开樊艃的脸,把眼光投向远处。谁放的鸽子,自由地飞翔。穿过灰蒙蒙的天空。樊艃轻轻呲了一鼻子,又想什么呢?搂过小石,低声:“别跟黄钟玩,那小子,别看跟熊似的,知道什么才是熊吗?山里的大王,表面上粗得虫都能骗过他,其实,它会玩战术,要不然能吃那么肥?闷精。我比你了解。” 小石白了樊艃一眼,你哥都什么样了,你还这样说他!不由地想起小丫的话,黄钟直来直去,豪放,象个英雄。就是英雄气短,那也是儿女情长,红尘羁绊,弄个海枯石烂,感天动地什么的。 不象樊艃,整个一冰川,什么都冰着凝固在心里,你根本就揣测不到冰川里冰封了些什么。眼是透明,就是太深。眼是纯情,可纯情得不食人间烟火,认人望而生畏了。 小石拿起包,小声说:“樊艃,明天我有事告诉你。你不要惊异。”一手不安地卷动着卷发梢。 樊艃哦了一声,好象突然猜到了什么,扳过小石对准自己的眼,“不要,你不要做傻事。你是个笨石头,根本没有七窍心,为什么会是你?为什么又这样?” “长七窍心的西施,可惜她因为太美,被越王后投湖了。心眼太多也不过如此。我不是。我只知道按我眼中的世界去找属于我的生活。” “可有时看到的不是真象啊!”樊艃一把将她抱在怀里,紧紧地,让小石喘不过气来。“呆石头,你会害死你自己的。” 小石眷恋地依在樊艃的怀里,淡淡的男人香水味,薄荷的,还是一贯的清凉到让人感到凉意。不过,薄荷最大的功能就是让人清醒了。小石却不清醒地依在这个怀里,嗅着,醉着。 清晨,雨淅淅沥沥,想落未落,整个黄家花园里,稀稀的雨点轻轻敲打,玻璃带了凄凄的泪迹,刚硬起脆弱的身体,透明地氤氲映心。而湖心,若有若无的心思,只有微风拂过,不知懂不懂。柳氤已苍,朱红半旧,鹉哥声调凉,阳光陷落在稀雨中。歌声已经飘散,只留飞红摇落绿。 “你去找小石了?”樊艃手中的金叉生硬地摔在盘子上,清脆一声,打破了半天的沉寂。 第五十三章 樊艃的爱情 “是。我们这样的家,不能有这样一个没有背景的孤儿做儿媳妇。刚好,黄钟一直都喜欢小石。现在他最脆弱的时候,你不会跟你哥抢女人吧。这是他最后的珍爱了。”黄父漫不经心地切着法式面包, 漠然地说着。旁边,小提琴变调地长拉了音,让人感到了压迫,压得心浮不进美妙的音乐梦幻中去。 黄父微笑著挥了下手,小提琴自动消失了。因为他看见了琴声刺得樊艃的脸苍白,手轻轻地颤抖着。 “你不会让你的哥哥最后一无所有吧!父亲,黄氏财团,统统的一切,你占有的不够多吗?” 他轻轻地擦拭了下嘴角,干瘪的嘴轻微地翘起,他轻松地接着说,“还有你母亲,她还会是我的妻子。”象说一件传闻一样,毫不关己。 樊艃掂量了下,一个老人,女人对他没有什么意思了。但对母亲,可能却是下半生的依靠。他会说到做到的。“早点把她放出来,好吗?” “只要她说出我儿子的下落。”黄父再也平静不下来了,马上激动地抽起来,抽的微笑,扭曲叫人提心吊胆。猛地一推桌子,将美食统统推下桌,丢给了藏獒。藏獒可是最尊贵的狗,它们二高挑了四眼,象只雄狮一样蹲着,低咆着,好象雷声滚滚地推动着铅云,从天边而来,堆满了整个餐厅。 樊艃站起来,一块冰似的,直直地立在黄父面前,我妈和你的妻子一起生孩子,你把时间安排得还真寸啊!可是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轻轻地呲了一下,抿紧嘴,气得黄父盯着他骂:“你是冰,不,你是冰川,溶化不了吗?养你还不如养它们。” 他俯下身子,手轻轻地,颤抖地抚摸着二只藏獒,微笑地象看孩子。藏獒低吼着,回应着一家的雷电。樊艃也低头看着藏獒,藏獒斜了四眼,对视着樊艃,樊艃觉得连狗都藐视小觎他,不如狗了! “你不会让黄钟一无所有吧!”这句黄父的话,也长长地响在小石的耳边。她一看见黄钟就会想到黄父那张驴脸,长长的,干瘪着,每个地方都好象沦陷,只有一张枯草似的人皮而已。象傩,带着面具,穿着奇怪的外套,跳看不懂的舞,在耳边拉长了声音,唱天外的神调,同样听不懂,可是如夜里的森林的惊啸,直刺入骨,让你一摸,背上都是汗。 小丫摇摇她:“别想了,记得你答应过我,让我做管家婆的,不能跟了黄钟。”小丫皱着一脸的褶子,堆起来,象沙皮狗似的,蹲着,看着小石,她十分担心自己的未来,会毁于小石的同情心。 小皮已经能坐下来了,坐在轮椅里,小声地说:“哥俩都不能信。你不知道,有钱人最能玩的就是计,最会玩的就是人!”见没有人理他,提高了声音,高八度,“别找哥俩,等我伤好了,我带你去找那块石头的秘密。” 被小丫一拍脑袋,“小声,你当你帕瓦罗蒂,他大声我们要付钱,你大声我们付的是魂!” 小皮直了缚了石膏的胳膊挡着雨点样的肥肉包。小皮大叫:“你的肥肉包可惜不好吃。你可别小瞧我,我一定能找到秘密,我们发财,我雇你做管家婆!” “我相信。”小丫微笑地凑到小皮眼皮下,换了狰狞狮子容,“除非你把大牢底翻过来,太阳从西边出来!肥肉包?让你多吃点!”狂风暴雨似的拳头,落在脑袋上。 “好了,好了,他还伤着呢!”小石来拉架,“小皮,你别理这婆子,我相信你能解开石头的秘密。” 小皮直着胳膊,只能蜻蜓点水似地抚慰自己一头的红包。阴阳怪气地笑了几声,不信?我给你好瞧! 黄钟的头从门隙里钻了进来,“你叫什么?美女?” 第五十四章 天平倾何方 小丫手抵着黄钟的头,推出门隙:“这里跟你没关。” “美女,我知道美女心肠最好。美女,告诉我你叫什么!再告诉我叫什么?”黄钟的头再次钻进来。 “我叫石小石。就是今天的石头。记住了吗?你叫黄钟。黄钟大吕的黄钟!”小石无可奈何地回答。 小皮把嘴贴在色鬼的耳边:“他知道来找小石,我跟你打赌,失忆?装的,想跟小石套热乎。” 色鬼不同意,不象啊,一个受了那么大打击的人,笑得象个梦里的孩子,怎么可能?点点头,“同意,醋能改变世界。”立马被石膏棒打穿,一分为数。 小丫狂喘着粗气,用尽吃奶的力,抵住门,不让黄钟进来。只是她的力量跟黄钟比,就象一只肥鸡想把一只狼关在鸡圈外。黄钟推门,将小丫拍成肉饼锅贴,贴在墙面上,溜了进来。 “美女,你什么都知道?我好象记得今天要发生什么事,别人告诉我,是今天应该吃大闸蟹了。” 小石眼里烟雨濛濛地泛起,一片迷茫,“今天,要发生大事,真的应该这样做吗?”她拉起黄钟的手,“你还记得什么?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我还记得我很有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找到这里来?是有个人在我面前招手,我跟着就来了。” 小皮咬住色鬼:“我叫你看好你的兄弟,为什么还有鬼引路!” 色鬼从牙齿中挺起绿色头颅:“哥们,那兄弟的帝王象,有鬼引路?他投胎做饿鬼道都没机会了!” 小皮松开牙,“我说什么,这小子要说谎!” 女人爱听什么?真话?你找死去吧。当然是假话,明明知道是谎言,她还要你千万次重复给她听。比如说,天涯海角,我都会去找你。地球是圆的,根本就没的天涯海角,也就是说他根本不会去找你。海枯石烂,此情不逾。等海枯石烂的那天,你的白骨化磷火都寻不着了。此情不逾?给谁的?可是,如果你找一个在谈恋爱时不听这些话的人,估计你只能是属蟑螂科,属生理可调节,自变男女,自配种形。 小丫鼓起腮帮:“什么?这么浪漫?有人招唤你?” 小石眼里的烟雨化成了淅沥小雨落下来:“真的吗?你的大脑里有人叫你来?”抱住黄钟就呜呜。 门轻轻地被敲了三响。樊艃冰着一张脸,站在门外。“你不是要告诉我什么事吗?”他半昂着头,看着黄钟,手不停地擦拭着手上的黑曜石戒指,直感到手指发热,好象有什么红色的东西要涌出来。 小皮用石膏直棒拦下小石:“千万别再告白,想想你迷奸的下场!对付冰川形,只能用雷火猛击!” 小丫推着轮椅想把小皮丢出窗户。“别听他的,想想我们的未来,黄家花园,富豪生活!全靠你了!” 色鬼钻到黄钟的背后,躲开杀鬼也没钱赚的帝王相,淫笑着说:“黄家嗳,一生幸福,做鬼都幸福!”嘴角不停地滑落口水,他又想起那天的美食来了,妙玉啊,我什么时候能给你赚到一次这样的美食? 小石转向黄钟:“你想对我说什么?” “你叫什么?我叫什么?他叫什么?我好象认识你们哦!”黄钟笑着,纯洁得象孩童,拿着糖果,拿下了世界。小石心一颤,被闪电重重地击中一样。 还是那家咖啡厅,樊艃还是先了富贵竹下。小石抬头望着富贵竹,绿色婆娑,叶直截了当,有点刚硬,更象硬的牛皮纸。养在水里,太虚伪。为什么也叫竹?比起山里的竹,直入云天的杆,硬得扎手的叶,在山风中哗哗地啸天,连阳光空气都为它清凉。而富贵竹它简直是病态!也许因此才有富贵一称吧。 樊艃看小石看着富贵竹出神,勉强地抽了下嘴角,算是微笑:“别以为富贵好当,要从清贫的水里吸引营养,托出一片绿茵,可不是山里那些沃土里的野竹,可以想象的。 第五十五章 各自的选择 跟着看热闹的色鬼挂在富贵竹上,听着樊艃的话,叭叽叭叽嘴,富贵从清贫中寻找营养?樊艃?你在放什么大鬼屁?这鬼话我混在鬼界这么多年,还从没听过呢! 小石搅了下咖啡,灰蒙蒙的,冷了。“直立天地,呼啸山风的快意,也不是这些养在水里的富贵竹可想的。”抬起眼皮,瞄了一眼樊艃。心里抽了下。 “都是竹,选择了不同的生活方式,一个江湖快意人生,只为顶天立地,无憾人间,一个豪楼风华正茂,只求一片透明的清白,却都是为了一片绿色。不要强求。结果都一样,太强求过程也许不好。” 小石突然觉得自己是跟波斯猫对话,他的左眼是一色,右眼是一色,天地在他眼里是什么颜色?到底睁开了哪只眼?他眨着眼,玻璃变幻着不同的颜色,阴柔地玩弄着爪子,说着是是而非的话,若即若离,好象埃及女王的祭司,人在人间,却属于鬼神界。 她不由地仔细地看看樊艃,还是冰川不溶的面容。你冰川下,冰封着什么内容?为什么我眼中只有透明?樊艃轻轻地扬了下眉,低下头,躲过小石的敌人式的审视,“重要的是结果。”他低低说服自己说。 也许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二人都沉默地喝着咖啡。咖啡厅里清脆地小勺碰杯声,窃窃私语声,细寸濛濛,风卷纱帘挲挲。还有一个空灵的色鬼,静静地浮在二人中间,一切都衬托两人之间的沉默。 小石被沉默的樊艃压得心都沉在海底了,她觉得自己窒息。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把咖啡向桌上一掷,咚的一声,给自己擂鼓,低着头说:“我想了想,还是黄钟适合我。”没有回音,眼看着咖啡溅在桌上灰色的扭曲的花,仿佛是自己现在的心,水做的,却是灰色的,盛开着花,却扭曲着。 “我接受黄钟,让你父亲放心,我不再缠着你了。”小石等了半天,又说了一遍,还只是沉默在回答她。她举起咖啡茶,挡着半张脸,挡着表情,这樊艃冰川下到底冰封着什么? “知道了。需要钱吗?”一声平静的声音,象把小石吹到了冰川。 她以为樊艃会十分的愤怒,会十分的激动,至少会拥了她长泣,而现在只听到了平静得如镜面的声音,不,不是湖面,湖面投下一粒石子一定有涟漪的。她感到了寒凉,不,暴雪风,而被冰封在千年不化的冰川下的寒凉,原来我连一粒小石子也不如。她激动起来,一把扯住了樊艃的领子。“那么黄钟呢!?” “很好啊,这不是你们俩一致的选择的吗?我能说什么?” “你,势利!为了钱,放弃了我,也放弃了黄钟,一直以为你跟有钱人不一样,没想到你是个势利小人!”小石咬了牙说,一下子眼睛瞪得象红外线投射灯似的,觉得突然眼前看清了这个冰川下封的东西。身体愤怒地后仰,撞得别人起身来。 樊艃垂下眼皮,躲闪着小石如利剑似的目光。那目光如火炬,要把他表面的冰川熔化了。冰川下也是红尘。他想告诉小石,你们二个是我的最爱,我哪个也不愿放弃,而现在,他只能说:“祝你们幸福。” 又一片沉默,小石无力地坐在樊艃面前,自己的爱原来是这样的吗?自己将身心都沉没进去,离开后竟然没有一丝涟漪?双手拼命地卷着卷发梢,好象在拧樊艃一样用力。 “我父亲安排了相亲。”半天,樊艃突然说。一切又沉到海底,黑黑的无底的边。 突然,吵吵嚷嚷的几个人相拉扯着过来了。黄钟抱着头大叫着:“不可能!不可能!我的心上人不可能是她!”后面色鬼挤眉弄眼冲着小石淫笑。 小丫扯着黄钟的袖子,不让他逃,拉到小石面前:“黄钟的心上人是我哦。” 第五十六章 积极的小丫 小石滞了下,翻起了白眼,还真有你的,小丫,为了管家婆的地位,连自己也出卖了! 樊艃眉头挤起,这小丫,尽欺负失忆后的黄钟,连自己也派送了!眉挑动着,说:“够了,小丫,你不要欺负一个病人!” 黄钟听了拍手大笑:“我说吗!我再找不到女人,不会找一个肥肉饼来做老婆。” 小丫拉住黄钟的领子,深情款款地说:“钟啊,你不是说我丰腴的身材是天下最好的肚皮舞娘吗?” “有吗?我有这么变态吗?” 变态?你连小皮都上!小丫心里骂着,还是一脸的深情:“你不是说要拿我当枕头吗?” 黄钟指着小丫的手弯了,脸憋得通红,樊艃站起来,一把打在小丫的手上:“松开,你要勒死他了。”原来小丫一生气,不自觉地,手下的劲就太大了点。“行了,别开玩笑了。哥,坐下。” 黄钟凑到小石的身边坐下:“我的心上人是你吧?!” 小石笑着点了下头。小丫窜过来,一腿踢在黄钟的腿上,“你看好了,人家成双成对,有你什么事。你是我的!”就向自己身边拉黄钟。 黄钟杀猪一样叫:“不要,我不要做稻米。” “什么?” “被你大碾子压得脱了壳。”黄钟四肢并用,扑向小石的方向。 色鬼淫笑:“脱光了,才有看头。” “小丫,不要开这样的玩笑。”小石去分小丫的手。气得小丫对准黄钟又是几腿。 “好了,好了,你不是想当管家婆吗?我回家跟我父亲说说,也许能行。”樊艃一边无可奈何地摇着头说,一边连忙拉起黄钟的衣服,查看有没有伤。 “屁!管家婆能跟女主人相比吗?你要真的要做好人,就别让小石跳进黄钟这个黑窟窿!” “猪蹄!”黄钟揉着青肿,回头恶狠狠地骂小丫。又躲开小石低声嘀咕,“丑八婆,想嫁想疯了!” 樊艃低头品着嘴里的东西,好象蜡做的。再不好嚼也得嚼,面对美女,最起码要给她面子。这是黄父安排的相亲。对面,媚眼如丝,水草一样,清亮的水面下,妍娆。让人感到绕指柔。 名牌大学毕业,家世良好。本人出众。有钱就是好,想想俄罗斯的嫁入豪门学校,就知道连女人都象定制的。不过,学出来的,是自己吗?有点象木偶,人家一刀一刀刻出来的模具。 现在也如此。樊艃看着对面优雅地举起手中的餐具,高贵地喝汤,典雅地微笑,连容貌也精致得如雕刻一样,弯月眉黛如墨,如深潭似的大眼,小巧的鼻头,红若樱桃的嘴,凹凸有致的脸型,突然想到了芭芘娃娃娃,穿着小姑娘们准备的公主服,定制好了美丽,摆出姿式,微笑的,没有感觉的玩具。 “小旦,你们说话啊……”于是一个黄莺在啼,一只老蝉在叫,一只闷狗在啃骨头。 那头你以为小丫是如此容易放弃的人,那可想错了!小丫瘪了下嘴,小样,看我拿不下管家婆地位! 小皮闭着眼睛,听着耳边蚊子嗡嗡地要吸他的血:“牺牲一下下了,你给黄钟当当小受,反正你也做过了。等我们小石嫁进豪门,你可是数钱数到手软!” “不要——” “小皮,你的医药费还没着落呢!” 小皮闭着眼:“我是在给樊艃工作时受的伤,工伤,我上法院去告他。” 小丫现在明白为什么古代统治者都愚民了。民工看电视学会了太多的法律,老板就要剥皮了。 “小皮,如果我坐在你身上,你的骨头会怎么样?”小丫惨人地微笑着,残忍得赛过黄士仁。 小皮惨叫一声,说:“暂时同意。”对着小丫微笑得象天使一样可爱的脸,小皮苦笑下,暂时! 5月12日,小石:我解脱了,小丫陷进去了。我从来没见过她如此疯狂,不知道她下面会干什么。 笔尖,一只小蚂蚁爬行在日记的格子间,小石用指尖挑起,在灯下细看。 也许我们这些小蚂蚁为了爬行出自己的那个格子,疯狂如飙风,卷乱整个日记本,却被日记本轻轻地一合,压扁在日记本中的某一格上。 第五十七章 找上小尼姑 暂时是多久?久到黄钟到来。小丫指着木乃伊小皮:“你的男朋友。” 不等黄钟痛苦地抱头蹲下去,小皮尖叫一声:“黄钟,她逼我的,快,快,挡在我面前,别叫她坐我!”黄钟马上窜起来,挡在小丫肥胖的身体前。 小丫拎过黄钟的领子:“小子,我才是你女朋友!我是要试你是不是变口味了!” “你们二个,一看,就没口味!”黄钟长叹一声,回答。 “色鬼,色鬼,想想办法!”小丫急得把挂在天花板上的色鬼扯下来,放在手心里揉。 色鬼从肥大的魔爪中伸出头来,“小石的男朋友是樊艃,不是你哦。” 黄钟一把抢过色鬼,正面对着他:“真的吗?你给我说一遍他们的爱情故事!我又是谁?怎么回事?” 色鬼一声嘶叫:“小丫,救命!杀鬼了!妙玉,妙玉!”在帝王相的威力下,色鬼绿色渐渐变淡,一滴一滴的水流出来,整个鬼软下去,划下来。吓得小丫猛地一推黄钟,将黄钟推倒在床上,拎起了色鬼。 小丫送色鬼去栊翠庵治鬼,一瞄眼,看见了小尼姑。二八年龄,眉似山黛,眼若杏花成成形的那片灿烂样炯炯。小巧的鼻,若玉雕。嘴似红珍珠样丰盈圆润。身材罩在灰色的尼姑服下,被风一勾,勾出丰腴的胸臀。整个水底珍珠,珍润圆滑,多几分水样的清澈。却又不完全的的透亮,兼了珍珠的莹白,象水里綄纱,多几分朦胧的神秘。珍宝藏深山,美人出庵堂。黄钟嫌我丑,现成有美人,拍掌大笑。 一回头,一张拉长舌头的绿脸倒吊在脑后。“这么快好了?”小丫心虚地问。 “不准打小尼姑的主意!她是出家之人,是妙玉的养老人,卖给黄薯条先生?想都别想想!”色鬼卷了舌头,勾在小丫脖子上,“小心做坏事,鬼索命!” 小丫陪了笑,“借用一下下,用完一定完壁归赵。”看看色鬼挂着鬼脸,又说,“多一个黄钟给妙玉养老不好吗?”她四下打量着栊翠庵,“红楼梦什么气派,这里啊,落魄啊,连槐树都要老得长不出叶子了,不知道能不能撑下去了。不知道一个小尼姑怎么样给妙玉养老啊!可怜,可怜!” 色鬼顶在小丫的眼前:“不准念咒语。”小丫揉揉他,想想妙玉的未来! 色鬼吊在槐树上,浮萍一样飘了半天,落下来,“其实黄钟这个除了霸道,人还是不错的。嗳,嗳,说好了,小石嫁给樊艃,你这个管家婆一定要想办法让黄家供养妙玉。” 小丫对着色鬼双手合实:“果然是菩萨心肠的鬼,妙玉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遇到了你这个痴心人。一言为定。我们拉勾。”她伸出小拇指。 色鬼给了她一爆栗:“我都多大鬼龄了,还当我小孩子!” 只是让小尼姑同意可有点难度。小丫拉着小尼姑的手:“菩萨大慈大悲。出家人都心善,对吧。” 等小尼姑点头,“我有一个朋友,女朋友丢下他跑了,花痴了,他要跳河。”等到小尼姑心痛地长长地“哦——”一声后,诡谲地凑上阴笑的脸:“你,能不能救他一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然后理所当然地等小尼姑理所当然地点头。她又诡笑了,指指小尼姑:“你——暂时冒充他女朋友,帮帮他?” 小石日记:5月12日,后来我才知道,智慧掌握在恶魔手里,佛祖要倒霉。 第五十八章 小尼姑阴谋 小丫的眼光说句话是很不错的。很快把小尼姑打扮在了妖娆形的美人。半露酥胸的低胸吊带裙,不及膝,正好展示细长美腿。细到指尖,都被包装上粉嫩的莲花画。圆润的脚指甲蓝得幽情,配上细带高跟鞋,凭添几分妖冶。小丫的准则是猛男配妖女。 小丫拍拍手:“果然是名牌!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小尼姑,从今天起,你叫施茜。明白?” 小茜对着镜子,二八年华,怎叫它付了流水?我一生该逐红尘。小丫对着信用卡,三千八,付了流水,我一月工资怎么就东风破了! 黄钟指着小茜:“这个美女是我女朋友?那你叫什么?”他一脸兴奋地问一脸诡笑的小丫。 “我叫小丫。”小丫第n次回答,想着也许下次告诉这个薯条先生,我叫你*,太损,我叫你姑。 小石仔细地上上下下打量着小茜,眉眼妩媚,身骨妖娆,动,风拂河柳多姿,静,水止月心风情。 小石一时竟然没有认出这人是谁。小丫贴了耳朵告诉她,惊得她捂了嘴,没想到,那个僧服下竟然会有如此风景。想来,一潭静水中不止是宁月,还有娇艳的美人鱼公主戏水。可惜,今天樊艃不在。 黄钟贴过来,“那个谁,就那个脸熟的,她说她是我女朋友,你告诉我是不是?不许骗我。” 小丫一把捂住小石的嘴,“小茜,把你男朋友带走,他那身汗味,准是去打拳击了。”托了她就跑。 气得小石双脚脚乱蹬,把发梢给绞成了乱麻团。 小茜慌里慌张地一把拉小丫:“不对,他好象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不是说是花痴吗?她好象是女友?” 小丫拉小茜到一边,拿出上辈子演天使的纯洁:“对哦,跳河后只记得找女朋友,见人就女友,连男人都是女友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几分钟前发生了什么事马上就忘。” 小茜低下头,思考了下:“他真的什么都记不住院?过几分钟就会忘?他会忘了我吧?” 小丫看着小茜紧张得头上都冒汗了,假发成缕,笑了,发花痴的是你吧?没想到黄钟傻人有傻福。 黄钟出院了。被小石接到了家里。不大的家变得拥护不堪。小皮急了,樊艃已经答应把小石让给我了!带着石膏也挤了回来。 黄钟拿着苹果,问小皮:“你叫小皮,对了哦,看见我女朋友了吗?她什么样?” 小皮翻着白眼,仰头对天花板说:“你是男朋友,没有女朋友。” 黄钟的苹果堵塞在嘴上,什么?他皱了下眉头:“不会是你吧!” 一句话,让小皮想起了他酒后乱性,直着四肢,比木偶还笨,对准他就是一通乱丢东西:“我?我有那么变态吗?坏成这样,不是黄家的儿子,还真是个奇迹!黄父上辈子一定救过尼姑,菩萨开了后门。” “为什么是尼姑?”黄钟不明白。 小皮心里说,你现在正在冰寒冷庵里拯救一个小尼姑,奸笑:“你有个女朋友,叫小茜的,是小丫骗你的。她是出家人。你可不能做恶,一定要找你的男朋友樊艃,你是男人吗!”细细的溪水流过他的细眼,里面月光泛光,幽幽的,“我的女朋友叫小石,就是常常照顾我们的那个,配吧?” 第五十九章 原来是同人 黄钟淫笑:“小尼子!嫩草!没人吃过的,又皮滑肉嫩,嘻,嫌到了。只是可怜了小石,那么漂亮!” 小石从室内出来,拿起枕头,对准小皮就一下:“行了,你们怎么都骗他。他现在失忆了,又没钱了,可怜得很,别再欺负他!让我看见了,我一定打扁你们!” 门被钥匙打开了。“小丫,你也听着,不准骗黄钟,他当老板那阵,你可是可怜面包虫。别欺负人!” “小丫还在冒充哥的女朋友?也不怕我哥吐出来!”樊艃清澈如冰的声音,习惯地呲了一下鼻子。 “你怎么会有我们家钥匙?”小石奇怪地问,手下死命地扭卷梢发。 “当初小皮给我配了一把。”樊艃漫不经心地回答着,气得小石翻白眼。“肚皮舞舞娘不在?”樊艃边说着,边查看黄钟的头。“痛不痛?有没有记起点什么?癫痫没发过吧?” “癫痫?我可没抽风。”黄钟生气地扳开他的手,推开他,“你趴在我身上干什么?大男人家家的。长得帅,你也不能无条件占我的便宜。我是名草有主。” “小丫?她没压死人啊!”樊艃苦笑了下。这肥丫还真有韧性啊! 小丫从室内钻出来,一脸的得意忘形:“我给他找了个美丽的妖精,可修炼过哦!” “几级?什么地方修炼的?芭蕾学校?淑女学校?模特学校?还是跟着一起跳肚皮舞的?”樊艃好笑地咬了嘴唇,躲过小丫的肉拳。 “什么?给,照片?妖精级的吧?有狐狸精的妖冶,天鹅精的高雅,还有梨花精的冰雪样,还有桃花精的灿烂样!我可是挖通地球,给你找到的。比找羊脂玉麻烦哦!”小丫喋喋不休。 小石拉了小丫一把。小丫停下噪舌,才发觉樊艃的脸色变得苍白,象驴一样喘着,头上,手上的青筋都蹦起来,那张照片被揉成了布。 “吃醋了?妖精吧?嗳,不对啊,黄钟追小石也没见你气成这样。”小丫又开始噪舌。 樊艃愤怒地重重地把照片甩在小丫脸上:“别再拿黄钟穷开心,今天早上她才和我相亲!” 小皮在后面仰面朝天地抓狂地大笑:“你们还真是兄弟哦,每次都追同一个女人,有没有搞错?这地球上没女人了?对了,所以上帝让你们相爱了!”笑过头,仰翻出了轮椅。 色鬼吐出长舌头,惊讶地眼球掉到地上打滚,怎么会?我给妙玉搞了什么事? 小石不相信地抓住樊艃:“你说清楚点,一个小尼姑怎么可能会走进黄家这样的大家去相亲?” “尼姑?还真乱。我父亲说她叫征旦,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对了,还是海归。和我们家门当户对。” 樊艃坐在黄钟的对面,自言自语:“在大公司实习过,有管理大公司的经验,老爷子这是在我身边安插人。”鼻孔轻轻地呲了下,陷入沉思。 黄钟推开他:“别贴着我的脸,大男人的。”被樊艃扳过别过扶头,狠狠地吻了下,气得大叫:“狗!” 小丫摇摇头:“真的这么寸?”不由地大家想起小茜看见黄钟后那慌张的脸。还以为她是小尼姑,害羞了。小丫拉起樊艃,“樊艃,有件事要跟你说。你妈告诉小石的。” 第六十章 小皮遭遇事 樊艃颦起眉,双手撑着眉峰:“你是说,我妈说我亲生父亲可能是被他谋杀的?为了一块石头?” “小皮,”他从地上拎起倒在地上,四肢象棒冲天的小皮,“你师傅不是拿到这块石头了吗?他现在怎么样了?你们是怎么回事?那块石头到底是什么宝贝?” “卖给我石头的是你师傅,一样的烟黑色,不,现在你倒是洁白一身了。”小石吃惊地瞪大眼。 小皮紧张地用棒棒手推开紧贴在他脸上的樊艃,只能推开一寸,躲开如冰刀样的眼光:“你说什么?” 小丫过来,对准他的脑壳就一枕头:“小皮,你别装了,其实樊艃什么都查到了!” “那你都知道了?”小皮小声说,细细的水溪眼里反射着太阳的怒光,“那你还让我在你马子身边?” “我不想,只是你一直都在生病住院,又救了小石和小丫,没办法找到借口。”樊艃苦笑着贴着小皮的脸说,揉了下自己的板寸。 小皮低下浓眉,想了下,才说:“其实我和我师傅在和田淘玉。我不知道我师傅犯了什么案子,离开了鱼米之乡,听说那里是西施故里哦,跑到了新疆那里的鸟都不留脚印的山里。那里只有寒得刺骨的雪水溶化了的河,只有戈壁,只有满地的石头。一眼望过去,只有白茫茫的砾石,只有茫茫的风。” 他仰起头,好象耳边又是风啸瑟,阳光一片茫然地洒在漠然的戈壁上,风利利划过黝黑的胳膊,阳光辣辣的晒在通红的脸上,通红的胸膛上,一支莫合烟在辣嗓子,升到天空中,天空没有鸟的飞迹。 他舔了下嘴唇:“给我杯可乐。我是我师傅拾回来的,听说是装在一个皮囊里的。所以我姓皮。从小我跟师傅生活在一起,他无微不至的照顾我,当然就是我父亲了。”他抬头看看樊艃和黄钟,“后来,我们被人追杀,说是我师傅有一块传世之宝的石头。后来说是你们黄家。” “就是卖给我的那块!”小石兴奋得声音都变调了。“对了,什么宝石?价值连城吗?”拉了卷发梢。 “不知道,只是传说,有那块石头一定可以富可敌国。”小皮说,“我听我师傅喝醉了说过。” “羊脂玉,二十公斤就是国宝!看看,看看,我的眼光不错吧?樊艃,当初你还不让我买!”小石得意洋洋地扭着卷发梢,又得意洋洋地揉了把樊艃的板寸。被樊艃一把打落,含怒看了她一眼。 黄钟挤过来,摸着石头小石,说:“小石,你姓石,又是石头的今生,你们还真有缘哦。” 樊艃盯着小皮的细溪眼,说:“别打岔,也就是说,你是在你师傅家长大的?你中途回来过吗?” “有,有一年我们回来看我师娘。” “你抽血化验过吗?” “有。说是我父母来认我了,可惜没对上。” “哦。”樊艃点了下头。长长地舒了口气,可找到了。 小皮问:“这块石头为什么可以富可敌国?真的是羊脂玉?我淘玉淘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的羊脂玉呢!就是乌鲁木齐的大玉店里都没见过!” “摆在店里让贼抢啊!笨!这样的宝贝当然藏在安全的地方,比如银行什么地的。”黄钟嘲笑小皮。 小石回头看看色鬼,为什么你会说它一文不值?石头出现,你也出现,你是粘我,还是粘那石头? 第六十一章 石头的秘密 色鬼卷成一卷,躲不开小石的追捕,从纸巾盒里被小石抽出来,手一摊:“玉有辟邪的功能,你以为我真的能靠近真玉啊!再说了,我又不是天天去听课,还要被妙玉抓呢!”看看小石拿白眼珠的底看他,又找了一条,“羊脂玉又不是天天见,而且那么大,那么便宜,当然是假的了。” 一见小石的白眼珠收起来了,连忙又钻进纸巾盒里去了。 樊艃说:“别难为他了,其实那块石头之所以富可敌国,是因为它可以吸引来陶朱公的转世,陶朱公当年富可敌国,可是商人的祖师爷呢!” 黄钟点了下头:“战国时,越王勾践用美人计伤吴国国体,打败吴王夫差,成为春秋五霸之一。而功臣美人西施,因为怕美色再误国,被越王后装进皮囊中,再装入石头,沉入水中。 范蠡既雪会稽之耻,乃喟然而叹曰:“计然之策七,越用其五而得意,既已施于国,吾欲用这之家,乃乘扁舟浮于江湖,变名易姓,适齐为鸱夷子皮,之陶为朱公。 西施小与范蠡的爱情故事家喻户晓。那鸱夷子皮就是皮囊的意思,可见西施死后范蠡的思念之情。” 小皮凑到纸巾盒边小声说:“怎么样?我说黄钟失忆是装的吧?他什么都记得,连故事都没忘。” 小石敲敲他胳膊上的石膏:“失忆只是忘掉记忆,知识是不会忘记的。” 小丫撇下嘴,好色也没忘,见了美女十公里外都能听到口水声,什么变了人格,我才不信呢!肥硕的身体用力挤下黄钟,把他挤到一边去。 黄钟大叫:“大象!墙啊!”气得小丫用白珍珠眼放夜光,要杀死他。 小石问:“为什么这块石头会吸引到范蠡呢?” “这块石头就是把西施沉下水的那块吧。”樊艃说,“范蠡生生世世都在寻找西施呢!” “吸引到范蠡?”小石再把色鬼从纸巾盒里抽出来,这家伙倒是跟着这块石头阴魄不散,面贴面,眼珠鼓成乒乓球,越仔细研究越觉得色鬼的面相狡诈如鬼,倒也是,鬼面也看不出人相来。想想,又把他塞进纸巾盒,“如果你说你是范蠡,别怪我把你搅成绿果汁。” 如此美丽的故事,绝对不能让它出现龌龊之相的人,不,还是个鬼来!总之,至少范蠡得投胎转世! 小皮呆在轮椅上,那清清的河水声,又响起在耳边。原来我梦到的是西施沉河。那我就是范蠡了?我一直守护着这石头,呵呵呵,越想越象。不由地举了石膏棒,仰天大笑。 樊艃和黄钟都瞅着他:“做梦娶西施呢!”没想到说中了。 引得小皮更加得意的狂笑:“你们说中了,我就是那个范蠡!我一定能发大财,娶到西施!” 一片安静,既而哄堂大笑。小丫抱了肚子:“你?范蠡?吐——你上辈子一定是皮皮虫!” 樊艃抱了肩,想起了自己的梦境,不由依在黄钟的背上捂嘴笑,黄钟也想起了自己的梦,若有所思,又有所惆,突然觉得有人在扳他的肩,一回头,小石正呶了嘴,嘟囔着,用力分开二人。 第六十二章 谁是谁的梦 小皮一生气,转了轮椅就走。可是小屋太小了,几个人一个轮椅挤得一点地方都没有了,铁椅子撞得几人都翻转过去,连连骂小皮死皮囊,木乃伊。 小石本来想说自己的梦境,自己就是那个西施的后世,被小丫一笑小皮,不好意思说了,生怕大家说是梦里当西施了。有点不甘心,指着自己的鼻头:“西施是不是要象我这样啊!”一拧蛮腰,甩了个水袖,做兰花指。背后一声呲,一声捂嘴笑。 樊艃勾了黄钟的肩:“我们讨论讨论小尼姑,我看她出水芙蓉,一人占二夫,倒有点象西施。” 小石一栽歪,死冰川,小丫过来,搂了小石:“我信是你。我们孤儿院的院长都说你是亡国才貌,一定是你。”回手,拉住樊艃,“你说话啊,是不是。” 樊艃斜了下巴:“石小石,那么多的石头,一定是河里的石头了!今天的石头,怎么可能綄纱呢!” 黄钟头伸过樊艃:“我信,她那双眼睛,长得跟西湖烟雨似的,应该是。说实话,她和小尼姑神似。” 小石得意忘形:“还是有人识货。” 小丫一脚踢在黄钟身上:“什么,小茜也长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你应该盯着她!” “那小尼姑?天生的间谍,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樊艃扳过黄钟,“小心她了。” 樊艃盯着黄钟:我叫樊艃,跟范蠡谐音,而黄钟家有石头,我又做过那梦,应该黄钟是西施,只是这让想起来有点难以至信。这黄钟那里长得象水灵灵的大美人了?整个一征战四方的霸王。 不由想起小石掉河里的那个梦,那个梦是色鬼搞的鬼,应该不算数的。 黄钟被他盯得直后退,抱了胸前:“想强上,我可是名草有主的。”被樊艃一把拉出了小屋。 小丫气得在后面蹦高。小石啃着苹果,没有小皮,连松子也没人剥了。好象好长时间没买松子了。没钱啊。拉过色鬼,“那个小茜怎么回事。” 小丫突然回过味来,这色鬼一听小茜有鬼,就一直挂在天花板上出神。也凑了上来。 色鬼讪讪地说:“小茜是我拾的一个弃婴,我根本不知道她的来路。怎么会给妙玉惹事呢?”然后灰灰的飘了出去,吊在电梯天花板上,上上下下,由自出神。 小丫探出头,看看门外色鬼确实走远了,回头:“小石,这色鬼没说实话。” “怎么吗?”小石的苹果咯嘣做响。 “疑点有三:第一,他同意小尼姑出卖色相。” “不是说给妙玉找个好女婿,好养老吗?” “第二:他说石头不值钱。” “那石头有特别的用处,他怎么知道?再说,他怎么会鉴石?” “第三:他是鬼哦,做了那么多年的鬼,谁家不能进,又怎么会不知道小茜的来路。” “哦。”小石的苹果这才停下来,塞住嘴,呆呆地想。 小丫敲敲她的头:“你想,色鬼是跟着石头来的,就象你说的,他不懂,但他死跟着,一定有原因。” “哦。”小石又开始咬苹果。 “别一个字,给点意见,你家小丫军师向来是神机妙算的。诸葛亮!”小丫抢过苹果,我还没吃呢! “你一个顶三个。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小石伸长脖子,象鹅,又“哦”了一声。 小丫咬着苹果,“再剥一个,半个不够。” “你怎么不剥?” “我在考虑你的后半生及我的后半生会毁在谁的手里。三军未动,粮草先行。你要准备军粮。” 樊艃探出脑袋来:“怎么不吃松子了?我记得你们天天嗑松子,小松鼠一窝。” 小石记下5月12日,熟悉的人变陌生,陌生的人变熟悉,这世界变化快,我越来越糊涂。 第六十三章 安定新公寓 “没钱,二病人,还要交房租!”小丫马上笑着报账,象她想的那样,樊艃把他们搬进了大公寓里。 大公寓。小丫站在阳台上,伸个懒腰:“太阳,站在高处看日出就是不一样。樊艃,松子。” 樊艃正低头把一大盘的松子剥开,嘴里应着:“这就好。这是剥给黄钟小石吃的,你可别都吃完了。” “谢谢。”小丫进来,抓了一把松子,樊艃想,挺自觉。那一把放在桌子上,她搬了盘子上了阳台。 樊艃歪了头跟在后面:“嗳,嗳,你也太自觉了吧,那是我辛辛苦苦剥给黄钟小石吃的。” 小丫向嘴里丢进松子,一脸的笑意:“他们减肥。” “不对,是你在减肥。”小石抱了一大堆的东西出来,看看盘子,洁白如玉,绘画流畅。“我说了,你不要买那么好的东西。这里不是你家。我们用不着,我们砸了,更赔不起。” 樊艃:“给我哥准备的,他习惯这样的生活。” 小石放下被子,晒在架子上:“这样不行。以后我们就没钱了。你把他惯坏了,我可养不起。总不能总依靠你吧。说实话,这房子,二百多坪,也太大了。我也不想住。只是黄钟在养伤,那房子实在住不下,我们欠了三个月房租,才搬来的。等黄钟伤好,我的身体也了了,我们会搬出去的。” “别唠叨了。这里有什么不好,出门就是山,一大片林子。空气多好。”小丫不满地打断了她。 樊艃从肥大的狼口里抢夺着自己的劳动成果,说:“别担心,黄钟伤好了,还是一条龙,不会住不起这样的房子的。我是想好了,才给你们找的。 小石的手停下了,住得起?他是在安慰我,还是真的。 樊艃放弃了,狼口里夺食可能还容易点。小丫胜利地将盘子顶在他的眼皮下,大嚼特嚼。 樊艃拍拍小石的手:“我跟你说什么?黄钟是山里的熊,山代王,闷精。平常看起来熊样,其实心眼在大林子里早就训练出来了。准会闷不响的给你一记熊掌,不用打,那风就吓得你当场昏过去。” 小石回头,落地窗,窗明几净,折射着夕阳的金黄,象一片向日葵灿烂地招摇在窗上。透过窗,黄钟,天真的笑容,映着夕阳,象嬉戏的孩童,无忧无虑,也象巨大的向日葵灿烂地寻找着阳光。只是胳膊,鼓鼓得,象沙包,标识着他是个成年人,一个猛男。 黄钟趴在地毯上,仔细地翻着电脑笔记本上的成人网站,嘴里啧啧着,时不时地舔下嘴唇。小石叹了口气,算了吧,最简单最基本的乐趣,这样也好。小石翻过头,耸了下肩,反正没什么指望的事,也别去想他了。“小丫,别吃了,记得你的减肥计划,你好象只坚持了三天,又开始饕餮了。想想黄钟小皮叫你大象,坚持下去。” 小丫:“哦,哦。是了,是了。减肥。”又丢下松子盘,一进门,桌上有巧克力,又拿了起来。 樊艃伸头,网站上女人风骚地昂起头,吐出腥红的舌头,叉开玉腿,穿得找不到布。笑起来,一个玻璃,对这个感兴趣?他贴近小石的脸,坏坏的笑了,这块呆石头,要倒霉被熊吃了。 想起黄钟是梦里的西施,不觉得有点异样的感觉,说不出来,象臭豆腐,好吃,就是觉得别扭。 吐了下气,还是觉得有点臭。顺手揪下窗前小石的玫瑰花瓣,丢进了嘴里。后面一声啧啧。回头,小皮坐着轮椅出来了,还是除了脸能活动,全身都僵僵的。 “一个男人吃玫瑰花?你还真是玻璃小受,看见小攻跑了就这样。”小皮啧着舌,吊了眉。 “你知道的不少,小攻,小受,玻璃之类的,你真的是淘玉吗?”樊艃不由地吃了一惊。 “平常跟色鬼上网看的。现在你打算怎么办?”看看樊艃抿了薄薄的嘴唇不说话,昂起下巴,“你不为你的父亲报仇,我要为我的师傅报仇雪恨。樊艃鼻子轻轻地呲了下,气得小皮骂骂咧咧地调转轮椅就走,“小瞧我,你会后悔的,走着瞧。” 樊艃听着轮椅沙沙的声音碾压着声音,单调,乏味,周而复始,听得心里麻麻的,象一只小麻雀窝在心里,扑腾着,不痛不痒地灼烤啄你几下。一只小麻雀能干什么,飞上枝头,也占领不了大树。你也就迅成色鬼罢了,他挠挠耳朵,想掏出那几声叫骂。 第六十四章 伊人烟云中 小石过来,在后面踢了他一脚,樊艃回眼,小石翻着白眼。怎么了?“不准对我的救命恩人不敬。人家比你仁义!”小石觉得樊艃完全当她只是一个玩物,根本没动过真心。而小皮却舍身相救,患难出手,虽然怎么看怎么单薄得只有一张皮,但比这个冰川的心好得太多了。 樊艃长长地从鼻孔里吐了长烟,他明白。这也是他希望的。因为一个人不可能有分心给二个人。一颗心有一粒沙不属于那个人,这个爱的庙宇就会倒塌。而一粒沙属于那个人,它就会建成珍珠的庙宇。 现在他要回去,找那个小茜,小旦,或小尼姑的女孩。他要博得黄父的信任,要知道这个小尼姑来干什么,到底是什么人。他静静地拉上玻璃门,只留下长长的影子,影子一生一世守在你身边,任你踩踏,没有声音没有重量,只要求你忽略它。 他点上一支烟,那影子也点上一支烟,什么时候又开始抽烟了,喜欢烟袅袅地升到空中,无声地留下味道的样子,喜欢烟呛自己的感觉,这样,感觉到自己存在,自己有感觉。 小茜披了一条特大的披肩,斜斜地站在离奔驰不远的地方,透过车窗,一头如水的秀发,象瀑布轻爽地泄下,头顶别了一只兰花手状的夹子,分出清纯的脸。一身长长的灰色的套头衫,干净,简单,没有一点装饰,只是大大的过肩的一字大领,斜挂肩头,露出半肩美瓷肤,凸现出优雅,脱出凡胎的气质。 樊艃深吸一口气,不能露出马脚来。那一伙人都打了招呼,看小茜一脸轻松自如的表情,应该不知道自己已经走风的事。他招招手,招呼施茜,不,叫小旦的芭芘娃娃上了车。 系上安全带,小旦适度地弯了嘴角,奇怪地问:“大公子,怎么想起来约会我了,你可对我不感冒。” 樊艃回答:“爸逼的。”从后视镜里看看洋娃娃,“你就这样打扮?一点也不做做样子?” 小旦一弯背,叹了口气:“你懂不懂女孩。我可是打扮了一上午。真是的,要仔细品味女人。” 樊艃笑了下,那个小石可是招摇过市的型的,什么都是挂彩才出征,加上小丫,是人仰马欢。所以看见清水芙蓉型的,就忘记了得闻香识女人,倒影看莲舞。也对,小尼姑吗。 “你的眉眼我好象在那里见过。” “不会天上掉下我小旦吧?就是老爸逼的,是不是对女士尊重点,换个地点,换个词。”一脸不屑。 “不,好象梦中,水里的倒影里。柔柔顺顺,象水里的白雾纱。”樊艃扭过头看车窗外。 “水样的女人?是你喜欢的型吗?”小旦有点泄气,还是老词。千年过去,曹氏追法永昌。 “不是水样的女人。你是那种把水点燃,映红的火,纱样的柔顺背后是折不断的韧性。”樊艃静静。 “有发展,儒子可教。我们去哪里?”小旦这才提起点气来。 “我听伯父说起过那个石小石,你喜欢她什么?”小旦轻轻地眯了下眼,“听说挺热闹的。” “她?表面上看上去挺聪明的,十分地招眼,其实简简单单,实心实意,就是一块石头。有时简单到叫人头痛的地部。”樊艃勉强地压下了笑意,“她做事根本不想后果,到处放火,所以把自己烤成浆糊。” “这么简单?就可以迷倒你们兄弟二个人?”小旦不信地摇了下头,一脸地不解。 “我哥?不,黄钟?他开始纯粹是抢东西。反正有好的,他就要占。现在,他确实占了个好石头。” “他其实挺象一个人的。”小旦突然说。 是,黄父。可是他们却不是父子。这世道就是这样奇怪。最象你的人是你的敌人。樊艃心里默默说。 说说你吧。樊艃转了话题,他十分想听小旦第一句话是什么。 第六十五章 看穿他惑伊 “我的经历就是履历表,十万份一起打印,到处投递,只是名字,地点,性别没什么二样。”小旦轻描淡写地说,脸上平静也象履历表。 “你挺会打发我的。你的那些光荣经历可以震住我父亲,也不值得提提吗?”樊艃不由地呲了鼻子。 “经过了,你就知道,其实也很简单,一脚走一步,一步一个足迹。跟每个人没什么二样。”小旦若无其事地回答。只是也用后视镜试探地看看樊艃。 樊艃点了下头,果然是尼姑,淡然看世。既然淡然看世,又何苦又披了俗衣?眼看开了,心没看开。 又去找黄钟,提了许多的药,散发着草虫的杂陈和合成剂的清爽的刺激。草虫一个是酿了岁月,所以苦甘都泛了陈旧。合成剂是世事的分子新组合,所以清清爽爽的干净,却有世事刺心的变异味道。 这味药不但适合黄钟,也适合樊艃吃。好象二人的生活,陈旧的事,杂陈着上辈的恩怨,很苦。新发生的事,把大家组合在一起,成了新的世界,不知道是刺激还是变异,怪怪的味道涌上心来。 樊艃冰川的脸还冰封着,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他指了下药:“哥,治肿瘤的药。对别的没什么伤害。别忘了吃。”特意在治肿瘤,没伤害几个词上加重的口气。鼻孔轻轻地呲了下,就你,我还不知道? 黄钟本来就是铜眼,现在是铜眼无限升级,放贼光。他尴尬地接过药:“还是你了解我,什么也瞒不了你。”心里说,你太聪明了点吧,这把戏也瞒不过你的眼。难怪黄家老太爷非要留下你。 没话找话:“咱们家的藏獒好吗?” 背后升起绿色的原子弹,蘑菇云样爆炸:“你不是失忆了吗!怎么还记得你家藏獒?僵尸,僵尸!”色鬼倒吊在天花板上,吐着长长的舌头,尖叫着。 小皮赶着轮椅过来:“什么?什么?你还记得你家藏獒?我说什么?小石被骗了!”兴奋地跳出轮椅,围了黄钟僵尸跳。一僵尸一色鬼大呼小叫,惹得小石也出来了。 樊艃敲敲桌子:“叫什么叫,今早我给我哥打电话,说起藏獒了,把你们兴奋得,象吃了呛药似的。” 僵尸和色鬼泄了气,小石拎起僵尸丢进轮椅,拎起色鬼丢出窗外:“先回去看看你的小尼姑去。” “她怎么了?”樊艃和黄钟二个同时问。 小石白了二人一眼,“刚刚妙玉打电话来,说小尼姑哭得象似的,怎么劝也劝不动。” “为什么!”色鬼飘在窗台上,不明白,“好好的,哭什么哭。” “为某人。”小石没好气地,“你们二个谁招惹她了。” 二人对视一下,马上用手指了对方,“他。”樊艃被黄钟逼得低下头,举起手,“我。” “你招惹她干什么?不知道她二头骗吗?” “小姐,你想想,小茜可是我爸派来的间谍。我能得罪她吗?不说黄氏财团,我哥的医药费还没完呢!还有,得弄清楚她到底在玩什么把戏,要不然,她可是双重间谍。”樊艃呲了一鼻子烟。 小丫打开门,下班回来:“还有重要的一点,人家是大美人,对于男人最重要的,你没说。”然后冲到茶几前,将所有的食物统统堆在面前,向嘴里海塞。 小石一把夺下:“小丫,你在干什么,一天饿肚皮,一天海吞,我看你应该去看看医生,暴食症!” 小皮点头:“小丫姐,你说要最重点了。如果不是美人,我看他们谁也不会去招惹她的。” 小石心里那片绚丽的飞红落进无情流水里,旧情发醇了,没变酒变陈醋了,涌上脸,脸泛暗色,她不能让黄钟看出来,用手点了黄钟:“猛男,只要不是你去招惹她就成。樊艃,你怎么把她惹哭了?” “我怎么知道?你没听说过吗,女人的心事如海深,你都搞不懂,我一个男人怎么懂?”樊艃漠不关心,而是吃惊地望着小丫从厨房里拎出五只鸡腿,在数秒钟内解决掉。 小皮插言:“一定是樊艃提起你了,吃醋了。”头上被爆栗子。“小石姐,真的,我可是经验丰富。” 色鬼吐了口阴气,阴阳怪气地说:“那我去有什么用?” 樊艃躲开黄钟直视的目光:“你回去看看吧,我看那小尼子不是这种人,她的心如水,能容下所有的东西。”一句话让色鬼同意地点了头,飘了回去。 樊艃见色鬼回去了,“哥,色鬼来路不明,给人的感觉怪怪的,你要对他小心点。” 第六十六章 二人麻烦事 黄钟信心十足地拍拍自己的帝王相,问:“你查到了什么?有我帝王相,拿下一只半只小鬼没问题!” 樊艃压低了声音:“你还记得后院那个珍宝亭吗?我们不是早年看到过亭下压着龟,还记得吧?那只龟还活着呢!爸从来不记我们去那里玩。现在想想,有点奇怪,我找人看了,整个后院是个阵式,压色鬼八字的阵!而且,在龟的身体下面,我挖出了象色鬼的小傀儡。” 小皮眼皮一挑,面色一凛,色鬼说过见过我,我可没见过他,怎么回事?默不做声,静静地听下去。 黄钟用眼扫了一屋子的菩萨保佑下的色鬼八字,妙玉从旧屋移来的。长长地“哦——难怪色鬼到现在也没法投胎,原来是爸搞的鬼。”想想,拉过小石,按在自己的腿上,“那他跟着小石是别有用心了?” 樊艃低下头,顺手抄起一张八字,轻轻地念,有人如此在意一个鬼,而我的心事只能揉成团,丢给记忆的夜。轻轻地将纸揉成一团,塞到滴水观音的滴水瓶里。记得小石凝望了它许久,那一滴一滴的水,象泪,一个菩萨能将泪用瓶装了,永远流不尽,一定怀了最大的慈悲。情人的泪装在心里,一滴一滴也不尽,死水,流不出来。所以情人的心被咸咸的泪洇苦了,菩萨的心因为泪涌出来,活的,所以是甜的。 冰雕出来的脸,冰雕出来的眼神躲过小石的脸,“应该是他想进咱们家进不去,就曲线救国了。” 小石拼命摇头,小丫摇命摇油腻的鸡腿:“不是啊,他进过你们家的。不是还被你们家抓住了吗?” “对啊,这就是下场啊!”黄钟不明白二人怎么会这样傻,好笑地大笑。樊艃巨放鼻孔,呲白烟。 “可是他主动提出来要去的。他去找抓,为什么?”二人还是不同意地摇头晃脑。 “哦?他主动找抓?”这下也让二人摸不着头了。 小皮嬉皮笑脸:“小石姐,大概是为了你的美色,亡国都可,不要说灭鬼了。” 小石又爆栗他的脑袋:“胡说。” 小丫又翻出鸡蛋:“他对妙玉痴情得很呢!小尼姑能打动你们,却没有打动他,你就会一派胡言。” 一听这话,在小石面前丢了份,黄钟放下小石,站起来,气撒在小皮身上,把轮椅用力一推,让他滚蛋。另一间屋子,小皮的轮椅撞得咚咚叮叮的声音,夹着小皮恐惧的叫声传来。黄钟拍拍手,“狗叫得欢。小丫,把他用过的东西统统丢出去,别叫他脏了咱们家。” 小丫大口大口解决掉鸡一家后,油腻腻的手伸到他面前:“钱,前任大少爷。色鬼的东西,小皮用了,妙玉来了,一定要丢。一丢千八百个,可那是纸做的,我要能丢,我早就丢了。” 樊艃起身,小心地关上门:“少学妙玉了,你们可别小瞧了这位小弟,他可能是爸的亲生子呢!” 小丫想了会,双眼放光,拿不下你们兄弟,拿下小皮囊可是小菜!我的生活有希望了,眯起眼来,微笑得后仰。被樊艃拎着领子直起身体:“如果你打小皮的主意,小心我让你成烤乳猪。” 小丫歪了下嘴,看看后面把五指按得啪啪做响的黄钟,死冰川,死美国薯条,竟然威胁你们姑奶奶,忘了你们的父亲是怎么玩完的!一个没感情,一个该回锅油炸。 小丫拉过小石,贴了耳朵:“现成一个青蛙王子,要不要扮公主,去拯救一下他?” “小丫,你就不要掂记你的管家婆了,现在我有黄钟了。”小石生气地皱皱眉,无可奈何地欠意地对小丫笑笑,气得小丫的头当时就搭在小石肩上了。 后面的黄钟马上张显龙虾本色,狠狠地掐了小丫一下,小丫回头:“死薯条,你女朋友是我!” 黄钟仰头,鼓鼓一身肌肉,“我宁可回锅再炸一次。”气得小丫追了他肉包子伺候。 樊艃看着二人你追我打,抱了脑袋:“黄钟先生,小丫女士,你们现在应该做的保护你们嘴边的食物——小皮,那个家伙,快折石膏了吧?别出什么事。最好别落在任何一个父亲手里,总而言之,对我们都不是好事。”长长的呲了一股白烟,揉揉头发,“麻烦,……” 第六十七章 误会了黄钟 小石和小丫心里却在想,别落在你们的生父手里就成,要是黄父,当大少爷,发愁的只有你樊艃。必竟小皮是她们的救命恩人,她们可希望小皮一生富贵享不尽。 黄钟搂过樊艃的肩:“交给我了,我一定让这皮囊消失在你面前。”樊艃迎了他的脸,出神地笑。 小石拉开二人:“让小皮消失?梦都别做!” 冷清清的写字楼,空荡荡的楼门口。新鲜得刚开放的花样的售楼广告牌,每个楼盘的墙面都比新剥的鸡蛋还嫩,嚣张着新贵与时尚,可盛开在广告纸牌上的花说着昨日黄花满城金,今日无奈夕阳残。三分美艳色媚世,七分低气巧恭维,零落的发小广告的售楼小姐及大妈,比麻雀少几只,多了几分吵嚷。 一身牛仔的拉下遮阳伞,挡住脸,只有玉葱在外面拉了卷发辫,紧张地站在绿荫下贼头贼脑地张望。 猛地,背后被重重地拍了一下,黄钟搂了小皮在背后抓狂地笑。“你是谁啊?干吗蹲在这里当特务啊?我们得罪你了吗?”气得小石丢开遮阳伞,大叫起来。 小皮已经折了石膏,一脸灿烂的笑,象山花,细长的眼,清澈得象山花间的溪水,透亮,明丽,快乐,无尘。小石不放心地举起小皮的双臂:“没挨打吧?黄钟,你没找黑社会……” 黄钟一把搂过小石,顺势用舌头堵上了小石的嘴,塞得小石喘不上气来。 “浪费,应该叫上色鬼。”小皮皮笑肉不笑,勉强地说。 “你在干吗?”小石用拳头维护自己的嘴,快被舌头弄烂了。 “我没干吗。你不是说老依靠樊艃不好意思吗?我们出来找工作。”黄钟坏坏地用舌头舔舔唇膏。 “工作?你看电视没有?售楼中介倒了多少?你到这里找工作?骗谁?想干吗?”小石生气了,上面拎起黄钟的耳朵,下面高跟鞋戟对准鞋面就是乱戳。 黄钟张着双臂,样跳着腿,涨红了脸,象只烤熟了的跳虾,叫起来:“我们来干吗!我想不起来了!” 小皮笑嘻嘻地说:“色鬼在网上找到一好活,这里不是开盘了吗?开发商雇人买房扮托,卖房!” 小石想想,怀疑地问:“卖不出去雇人买?”拎了下牛仔,上衣太小,微露肚皮,下身又太长。 黄钟笑:“就是卖得出去时,也要雇人买,造势。可总有人上当。”蹲下来,给小石挽起盖住脚面的牛仔裤,“这样才时髦,不知道你平常的美感都跑到哪里去了。” “我可不上当。”小石说,伸手,翻二人的口袋,不错,不错,多了几百大钞。拉过黄钟,咬耳朵“他做托,不做化妆,你来凑什么热闹?老实交待,是不是来找黑社会的。 黄钟摸出那几张大钞:“就这几张?你找一个,我看看!我是在家闷得无聊,出来玩的。” “不准玩小皮!”小石还不放心,黄钟指了下脸,如果,可以考虑。小石上去轻轻咬了下。 小皮脚尖来回擦着地,酸溜溜地问:“不准玩我什么?” 黄钟回答:“把小尼姑再派给你!”小石给了他一拳,说别玩,你又来! 小皮低头,拼命地擦拭着地,仿佛地上有什么脏东西,要他擦拭干净,也许是他的经历,也许是他的出身,也许是他的记忆,他拼命地擦拭,仿佛只要用力就能擦掉所有不美丽的东西,好象从地球上辗死一只跳蚤一样简单。可是,他再怎么用力,只能擦起尘埃,地皮也没有少过一寸。 蚂蚁永远这样渺小。死了,只能是尘埃,连红烧肉都做不了,还想让地球小一圈? 只好叹一口气,放弃?真的象只跳蚤一样?跳跳就可以了?跳蚤跳得再高,是依仗站在别人的头顶,它永远跳不过大草原上的袋鼠,甚至是一只老鼠。 小皮不甘心,虽然是小人物,可他要试试,摸不着天空,至少,我看过云。他抬头看看,天上有流云变幻着梦幻,云下,小麻雀飞得不高,可在尘源里叽叽喳喳,努力地生活。 第六十八章 小皮失踪了 六十八、小皮失踪了 黄钟正在和小石调笑,小皮皱了下眉,我在一边,怎么好象不存在似的,就你有本领吗?黄钟斜倪了他一眼,扫到了他皱起的眉,指着小皮:“你别不服气,我可不会只当托,我已经找过朋友了,他们看在旧日的面子上,给了一单生意,一出手就有一大笔钱。不会象你,民工。” 回头搂紧小石,“这下,你可脱下这身皮了,什么衣服吗!小皮给你买的?我已经选好商城了,等钱一到手,全部,”他上下比划了下,“全换,全名牌,随你挑,这点钱,你老公还是能嫌来的!” 小石一听即高兴又幸福,依在黄钟的身上,手指卷了卷发辫:“我还要换发型,要天价理发店里理!” 小石长长地松了口气:“总算是不用再靠着樊艃了。想起他和你的关系,想起他的钱都是你杀父仇人那里得来的,心里就不舒服。” 黄钟笑嘻嘻:“当然,当然。”又叫,“小皮,你想要什么?你可是小石的救命恩人呢!” 小皮冷若冰霜地回答:“我当然是要小石,你们已经答应过了。”细溪一样的眼里,寒流流过。 黄钟五指压得啪啪做响,大虾似的举起了胳膊,被小石按下,“算了,算了。小孩子的赌气话。” 小皮紧紧抿了嘴,一言不发,转身走了。小石在背后嗳了半天,听着耳边黄钟气得跟牛似的喘气,指了他的鼻尖:“不许找黑社会。要记得,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小皮还是失踪了。 色鬼飘过来:“不好了,不好了,已经好几天没看见小皮跟我上网学成年了。” 黄钟冷冷地嚼了松子说:“小皮?小皮是谁啊?”气得色鬼躲在背后,在耳边鬼嚎了半天,听完介绍“成年?他再成年就该上网表演了。色鬼,如果你再教他看那些黄色表演,小心我的帝王相!” 色鬼淫笑了下,不看那个,鬼生还有什么趣?又飘到小石的耳边,吹了口冷气:“看见小皮没?” 小石拼命地揉揉自己的新发型,真是的,好几天都不见小皮了,是赌气离家出走了,还是被黄钟干掉了?她一拎色鬼,“快,发动你的鬼朋吓友,到处找找,真是的,好几天了。” “为什么是我?小尼姑哭得稀里哗拉,妙玉等着我去变戏法,逗她笑呢!不去。又没有好看的表演。” 小石拎起色鬼的舌头,丢到黄钟面前,摆正黄钟的脸:“帝王相用用。” “天,帝王相是用来当帝王的,不是用来杀鬼的!”没等色鬼嚎,黄钟先嚎上了,太伤自尊了。 小石伸出五阴白骨爪:“如果找不回小皮,帝王相?我要你破相!”然后摸摸黄钟的帝王才会拥有的八彩眉,贴了耳朵,“乖。” 黄钟被小石怀疑的敌杀死目光盯得也出来找小皮了。如果再不出来,估计自己就永远住院在黑山头了。小丫跟在黄钟的屁股后面,嘀咕:“我的男朋友会去哪里呢?”拉住拼命和她拉开距离的黄钟,“你是我男朋友,你跑什么跑,不知道我跑不动吗?” 黄钟停下,叹口气:“肥姐,到底哪个是你男朋友?你想了没?我可想好了,找到小皮,我们俩一定把你交给黑社会,我实在不想再回锅油炸啊。他经不起压榨!” “说什么说?明明是你们为了我争风吃醋,你找黑社会灭了小皮!”气得小丫扯住黄钟,连踢带跺,连喊带叫。这动静,这几句,当然警察叔叔有请了。 第六十九章 小皮进局子 六十九、小皮进局子 警察停下键盘上的手指,那句“为了我,灭了小皮?”引得他想打喷嚏,想笑,看看小丫的型号和红眉毛绿眼睛,超大号的鸵鸟,腿上一定有劲。小丫的大饼脸已经压在了警察的眼前。 警察是个刚刚工作的小年轻,还稚气未脱,被小丫拉低警帽,挡住眼睛,“我查查,小皮,失踪。” “不,是情杀!”小丫斩钉截铁地打断小警察。 吓得小警察一缩脖子:“情杀……”接着翻记录,“找着了,偷窃,在逃。” “偷窃?在逃?”一下子,黄钟和小丫的脑袋都凑到电脑前了,小皮果然在里面贼眉鼠眼地呆着。 “偷什么了?我说他是大盗吗!”小丫找到证据了。 警察看看:“黄氏集团的老板报案,他偷了黄家的镇宅之宝,国宝级的羊脂玉。天哪,二十来公斤呢!大案。小姐,你的男朋友挺有种的,看来,谁杀谁不一定啊!” 看来,黄父找到了石头,又被小皮偷回去了,现在,黄父又把石头抢回去了。那现在小皮干吗去了? 黄钟盯着屏幕上的小皮,细溪的眼,清亮见底,怎么看怎么不象。可紧紧抿的嘴角,却流露出几分霸气与狠气。干瘪到了狭长的鼻子,更多几分狡黠。让莫名地感到一阵冷。 一个民工,居然有这胆色!他能偷一次,会不会再偷一次。比起这块石头,自己那几件名牌衣服可很难收买小石的,这会小石在5月12日记下什么?不觉捂了嘴,沉默了。 家里,色鬼吹着阴风,小丫拉了小石,不甘心地嘀咕:“原来以为咱们二个可以有一个摆平小皮,弄个真命皇后做做。”一巴掌,打落狂笑的色鬼,“这笑不属于你,回鸡翅那里淫笑去。”回头又接着说,“现在小皮却没影了,别再犯事啊。如果这样,咱们进豪门的事可就泡汤了。” 小石吃力地磕着松子:“你的事,不是我的事。黄钟现在可不是大少了。”松子真嗑牙,不由地想起小皮来,有他在,松子向来是磕好的。碎松子向来是看不见的,每次都是不经意地发现,身边有个小皮真好。可每次扭回头都忘了身边有这样一个人。 她停下手:“不能让黄父再通缉小皮了。小皮只是偷了他自己家的东西,不能让父子反目上。我们是不是告诉黄父一声?” 黄钟马上直起身子:“别,这事可不会象你想的那样简单。别忘了,小皮的师傅可是折在黄父的手里。养恩,生恩,小皮会怎么选择还不一定呢!” 小丫耸耸鼻尖,对,得让自己拿下小皮后,再让父子相认。于是举双手赞同。 色鬼飘在几人中间,阴风飙飙,气得小丫去扳黄钟的帝王相。色鬼躲开,淫笑:“我看小皮出事了。” 小丫急了,跳起来,拎起色鬼丢出窗外,色鬼大叫,真话是最痛苦的。 小丫回答:“我是要你赶快找你的鬼朋友到处寻寻小皮,看看他怎么了?” 小石冲到窗前:“要快点,要抢在警察之前找到他。” 可惜,找到小皮是在警察局里。色鬼哭丧着脸,吊着长舌头,喘着阴气,流着绿水:“他进去了。” “你还打听到什么?怎么弄成这样?”黄钟一听心里乐了,可还得装出苦大愁深的样子,皱眉问。 “我拼命冲进警察局里,里面那国徽和警徽打得我直犯昏,全身都冒绿水。看看,现在还在流呢!听小皮说,他又去黄家偷玉了。可是,这次没有他师傅的帮忙,被抓了。” 小石连忙打电话叫妙玉来治色鬼的伤。小尼姑跟了来。小丫问:“小茜,你和黄钟怎么样了?” 黄钟仰面朝天地倒在沙发里,大叫:“她是谁啊?”小石想笑,又笑不出来。 小丫白了他一眼,说:“我的后补。小茜,你有没有去黄家打听一下,黄父想怎么样对侍黄钟?” 小茜回答:“黄家?现在乱着呢!说是进了小偷,二少爷想放,可没放了,又发现后,被黄父抽了一顿,关在家里了。还听说,黄父把他扭到警察局了。还有,夫人乘乱跑了。黄钟?恐怕一时没人问了。” 难怪,小皮被抓了,樊艃没影呢!黄钟拿起香蕉,漫不经心地剥着皮,樊艃被关了,妈跑了?去哪了?我得问问樊艃。眼前这个小茜的话,只能相信一成,我得去趟黄家。 小石猛在他脑袋上一抽:“我的手指不是香蕉!”黄钟连忙吹吹,顺势,将小石的手指吻在了嘴里。 第七十一章 忠獒引门路 藏獒伸出流着口水的舌头,舔了舔他的脸,鼻子凑到额头上,闻闻那熟悉的味,汗?一脸好奇地将钢精铜眼贴在了黄钟惨白如死人的脸上,爪子搭在了咚咚的胸膛上,很快,耳朵也凑到了胸前,那里头,一定有头好吃的羚羊在狂奔逃命,表情更好笑了。 风吹干了背上额头的汗,阴凉凉的,让黄钟渐渐清醒过来,这二只藏獒从小跟着自己,看来,它们不懂人情世故,依旧认定自己是主人,是朋友。现实只动物永远是朋友,永远忠实于自己的心,贫贱不移,富贵不屈。人?那是历史中的圣人,只活在纸张上,现在信人,不如信鬼。 二只藏獒雄狮一样雄起,抖了下毛,嘴拉了黄钟就向小楼里进。 乖,现在你们都是这个家的主人,而我只是一个进来偷东西的小偷,虽然我偷的只是旧情,但也是偷偷来的小偷,我得逃啊。黄钟摸了它们的毛,根根如钢针,给人可靠结实,可以依靠的感觉。 转过身去,就要离开。一只藏獒用嘴咬住了他的腿,另一只用爪子拼命地挠他的屁股。见黄钟还要走,不由地着急地低低地咆哮起来。吓得黄钟一哆嗦,哥们,祖宗,你们哥俩可不能叫,一叫我就得见警察叔叔了。只得由着藏獒拉着他进了小洋楼。 楼里旧景触情,阴暗的光,泠泠地,依在红木上,红木暗红变得更暗,多了阴气,好象一个沉在墓地下的王者,一片萧瑟,门静静地,关着旧式的床。 藏獒低低地咆哮了一声,门悄然地打开了隙,一个冰寒清透的声音:“降龙伏虎?是你们吗?” “樊艃!”原以为黄父会派大兵来看守他,所以尽找人多的地方,没想到,他却只派了零星的几人守了樊艃。黄钟激动地冲到了钢锁镇守的门前,用尽全力,把那条隙扒得更大,更亮。 隙细小,小得只能透出樊艃的一顶点眼光,但他的气息却涌到了黄钟的面前,象月下的大潮,澎湃了大海。黄钟脸涨得通红,拼命感知着那点气息,“我,哥,你好吗?” “你怎么来了?危险啊!”樊艃听到声音,声音激动起来,扒在了门隙上,寻找着更大的一条细线,寻找着细微的温暖,好象一点点的呼吸都能让他感觉到如春阳似的暖。 “小皮失踪后,我们就寻到了警察局,从小尼姑那里知道你被关了。”黄钟尽量简短地说。 “我不想让他们父子相残,不管怎么说,他养育了我们这么多年。可又没有证据说明情况。”樊艃懊恼地捶打着门。 黄钟用力拉了下钢锁,急得抓耳挠腮,好象孙悟空。他真的想当孙猴子,有了如意棒,一棒子打碎锁,就能见到樊艃了。他着急地拍拍门:“樊艃,我们下面该怎么做?怎么样让你出来?” “不用管我。父亲只是生气,不会把我怎么样的。现在要紧地是跟紧小皮,别让父亲把他做了。还有,我现在没办法给你们钱了,你得自己想办法赚钱生活治病。”樊艃倒是如冰川,风暴下还是冷静。 小皮?那个死皮囊!黄钟挠了下脑门:“我的病,你还不知道?骗小车模÷枘兀俊?br>  “妈怎么样,我不知道。我是说你的脑瘤,小心点,别忘了三分病七分养。”樊艃不由地轻笑出声。 “你还有心笑?”黄钟刚想说妈出事了,就听见小楼外吵吵嚷嚷,纷乱的脚步踏得清静的莲池波打着石岸。探出头去,黑衣的保镖,七八条狗,乱哄哄地,狂奔着过来,一池的败荷叶都震得翻了面,如碧墨的水面上零落着几片风花雪月过后的残红。 黄钟回过头来,狂暴地对着二只藏獒大骂:“是不是你们把人叫来了?忠心?比人还奸诈。” 第七十二章 人獒二重天 黄钟回过头来,狂暴地对着二只藏獒大骂:“是不是你们把人叫来了?忠心?比人还奸诈。” 樊艃在门里连忙阻止黄钟:“降龙伏虎天天来看我,不会的。” 可是黄钟的叫骂声压过了樊艃的保护声,二只藏獒红了眼,搭拉了耳朵,低低的怒涛样咆哮着,趴在地上,重瞳高高地挑起,精光如火炬一样焚烧着。 黄钟不明白藏獒也有自尊,更加愤怒地叫骂:“平常象对兄弟一样对待你们,没想到,你们比人还精,还知道一边安敌,一边去告密,人家说什么?狗眼看人低,藏獒,狗之王?屁!王者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条狗!人一失势,一样叫狗咬!”气得黄钟冲上来,对准他们就是二脚。 黄钟被藏獒的尊严镇在了当场,头全蒙了,象个傻子一样,完全听不见樊艃拼命地拍门声:“快跑,快跑啊,别叫父亲抓住你了。他可恨你得狠!” 门外,几声尖尖地,象得到食物的仓鼠的得意忘形的奸滑的叫声:“抓住了,抓住了。” 旧日的白衣工人,隔了窗,听见,仓鼠刺耳的尖叫,“黄钟,不,应该叫你皮钟,这里不是你的家,你来这里干什么?”“对了,是为了偷东西来的吧?”“没钱的日子不好过。”“听说你穷疯了。”“哈——” 几下重重地啪啪地打声,红木倒地时沉闷的声音,瓷器,玻璃碎身的声音,骨头碎的声音。虐神最贪心的血腹的菜味传到樊艃那里,冰川也动容。 讥讽地一声:“打啊,你不是在武师家长大的吗?” 嘲笑的嘻嘻哈哈声:“你不是猛男吗!” 压抑了很久,出气的声音:“平常以为我们打不过啊,那是因为你是少爷,没人敢打你!” 白衣冲进来:“好了,好,到底他原来是咱们的少爷!” “就他?那暴躁的脾气!说打人就打人,说骂人就骂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根本不想我们也是人!”几个人愤怒地说,七嘴八舌如占了高枝的麻雀,七腿八脚如咬到东西的豺狼。 白衣连忙冲上前去,用身体护住了发傻的黄钟,“再打打死人了。” “老子又不是没打死过人,老子就是要打死他!”又是几腿,狠毒地踢在面部。 “也让你尝尝人下人的滋味,人下人也是人!”愤怒地加上,如狂风踢向下身。 白衣扳过黄钟,“还手,你怎么不还手,你的威风去哪了?平常那个猛男呢!” 黄钟整个脸都跟冬瓜一样,又青又肿,还带点白霜。更象一个傻冬瓜,呆呆地,楞楞地,横在那里,面对着藏獒的尸身,一句都没有,他整个人都被藏獒以生命护自尊,镇得没魂了! 狗且如此,人呢!黄钟此时大脑里只有这一句话。根本听不见门被踢得快散架了,那声声的咒骂声。 他被拎到黄父面前,四周紫檀泛着清香,袅袅的,原来和藏獒身上雄浑的王者之气,是这个家里的熟悉气味,现在,只有紫檀的香味。他环顾四周,西式中做的沙发,是拍卖会上自己亲自挑来孝敬父亲的,藏獒会常常歪了脑袋,斜了眼,挑了如眼的眉,鼻子湿湿的,伏在上面,闻得他的手心里有股暖气,现在感觉,那是正气,辟邪的气。 第七十三章 意外返黄家 七十三、意外返黄家 而眼前,只緌着一个干瘪的老头,精瘦得象魈,鬼样的东西。挑了烟斗,幽晦地烟星,幽晦的眼,都混沌不清,只透着阴冥的邪气。他的面前,西式的脚是雕了盘枝的桌,精美的镶金边的进口瓷杯,里面咖啡嘿嘿地冒烟,自嘲着自己灰不灰,黑不黑,却被人人赏识,装进高级如乳样的瓷的身份。 他问,那是他还是樊艃?反正有味道,这个魈样家伙就会品尝吧。那是最顶级的咖啡,据说是猫拉出来的,所以有味道。象他们。想笑。他立在那里,脚下松软,软软的波斯地毯象要把他陷进去一样。 阴冷,阳光被呆板的窗,生动的雕花,暗了颜色,不敢进来。若大的小偏厅里,只有那几样沉木家具挺着高贵,空荡荡的风,吹松龌龊的人,呆若木鸡的下人。黄钟出神呆着,因为他现在连下人都不如。 黄父吃惊地捋着干净得寸草不生的下巴,这小子,原来生龙活虎的,真的傻了吗?用脚敲敲地:“小子,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失忆?装的! 黄钟呆滞地回答:“不知道。” “不知道?装傻!不知道怎么来的?”黄父好笑地看着黄钟,养了你十年还不知道你? “跟着脚来的,觉得路熟,好象这里的气味很熟悉。”黄钟死板着眼睛,说。 熟悉?这里曾经是你的家。这孩子真的失忆了!黄父不由地叹息了一声。现在,我亲生的儿子可能连家在那里都不知道呢!不由地,又感伤又对他们的母亲愤怒起来。人老了,没来由的感情变得更丰富了,一点一滴都能动情半天,一点小事都能让他想起许多,流下泪来。 不是说经过了苍海桑田,风雨不惊吗?那是你丰收了,丰硕的果实填满了你所有的空隙,你不怕寂寞。如果你的心被风尘掏空了,风干了,身边空空的,只剩下伤感的感情充斥全身,直到从眼角流出来。他心里说,自己是丰收者,什么时候都在麦田里收最丰硕的穗子。而身边他看见了,没有意识到,也不想承认,只有空落落的麦田荒芜着。 他挥了挥手:“拉下去。” “放了得了。”一个黑衣贴身看到黄父眼角的泪,轻声拍马屁。 “不,交给警察。”黄父硬硬地回答,刚刚的温柔如一顶雨点打进大湖里,瞬间小小的涟漪就不见了。黑衣不明白地又用眼光问了一遍,他不知道,黄父那滴泪更多是为亲儿子流的,恨黄钟的泪更多。 黄钟呆板地转过身去,这个家真正忠勇的,真正的王者为尊严咬舌自尽了,没有人可以讲话了。 黄父不明白,眼前这个呆头呆脑的肌肉男真的是他养出来的吗?脑瘤,失忆,失父,一连轴的重击,让猛男也倒下了,霸王不再。他的嘴轻轻颤颤,终于吐出含糊的一句:“叫我一声父亲吧,我放了你。” “父亲。”黄钟表情呆,但嘴不呆。他知道,他不是藏獒,不是王者,他要活命,他要小石。 “父亲?——”黄父想,你还没全傻。你有帝王相,你来到我们家也是你的命,可惜了我亲生子。“好吧——”长长的沉默,让黑衣陷在阴影里,让白衣抖在风中。“你回来吧,只是你得帮我,让樊艃不再和我对抗。还有,找回你们的妈,我的老婆。现在,名义上,她还是我的夫人。”一脸黯然。 她从头到尾都只是在名义上是你的夫人。但,一个没有什么姿色的半老徐娘,有一个大富豪可依,还有什么可求。黄钟心里笑逐颜开,呆滞着眼,呆板地点了下头:“妈。是我的亲妈吧?” 黄父如鬼魅一样盯着黄钟笑了,真是山魁的笑声,空旷,啸啸,幽灵样。他忘了提那个小石。既然他不是亲生子,娶谁,奴才也罢,主人也罢,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只要,这个女人能为我所用。 他放下盘在沙发上的脚,白袜穿上老头鞋,端起了那猫屎的咖啡,叫什么不重要,好喝是正味。所以,一屋子的上好家具,清末的古董,镶了金边的紫檀的桌子,名贵的异域的波斯地毯,多么华丽富贵的伊斯兰花纹,织娘几年的心血,极致的优雅,舒适,都只为喝它而准备。 黄钟的目光流过阴暗的室内,金边黯淡,一切都在阴影中,都笼罩在那个魈的影影绰绰里,阳光也恐惧,停在窗外。窗外,荷花残了,还会有芙蓉面再红,柳烟散了,风会吹起红尘,再做烟云。 第七十四章 二女寻小皮 小石扒在警察局的桌子上,装出肚子痛的样子。美人装病,英雄不气短,也得心痛。所以,管小皮这事的那个警司,从桌面向小石露出的肚脐眼放眼过去,完美无缺的小蛮腰,下面,超短百褶裙下如玉脂的玉腿上,网格丝袜勾勒出美丽的腿型。 他心里砸了亿遍舌头,直到砸断了:怎么趴着啊,看不见上面。不过能看到深深的沟,一点点峰。突然觉得脸上被刀子划成了色猫脸,一抬头,四下寻找,胆敢在警察局里划头的脸!还猫脸! 顺刀光杀气处,女秘书推着银丝眼镜,鼻孔里哼着,男人,一见美女就这样!平常装得还挺正经!美女,你除了装病,让男人心痛,还有什么把戏,别用老娘剩下的游戏! 小丫无聊地,极有兴致地嚼着瓜子,反正她的经验,美女都用这招,这招失效,那是遇女强人上司了。是你小秘用剩的,可你得想想,你的美色也是小石剩下的。不是说吗,美色智商通常成反比。 小丫看看戏已经铺垫得差不多了,“警察叔叔,” “等等,叔叔?我有这么老吗?”警察叔叔把几根白头发窝进警帽里。 美女面前要装年青有为,孔武有力。小丫眼珠一转就明白了:“警察哥,你看我们小石急得胃都痛了,你是不是告诉我们小皮关在什么地方?” “小皮?他送四川了,已经三天了。”女警马上接口,“知道了就快回去,胃穿孔了,我们还得叫医生。”气得警察叔叔辈的哥哥直翻白眼,你嘴快什么?我还没套出小石住址和手机号码呢!我还不知道你?打发美女出去,你就是公主。可你得想想,这局子还有十几个哥们小叔子等着美女的号码呢! 小丫拉起小石的衣领口,走了,治胃病去了。二人转身就离开了狼口处。 黄钟翻看着衣服,不是油亮,是闪亮如金属,扣子都是箔金的,人气派得象银行门口金碧辉煌的顶梁柱。名牌到底是名牌。虽然樊艃没亏着他,可总觉得不好意思。现在理直气壮地挺起了腰。他一脚油门,还是宝马的车飙!手摸上去,就跟公交的把手不一样。就觉得背后一阵阴风。 “别回头,死帝王相。如果你的相打碎了我,你就不知道小石去哪了。”色鬼鬼哭狼嚎地淫笑。 樊艃因为黄钟的回来,黄父想,黄钟可能收回樊艃的心,也被放了出来。配合黄钟的金光,穿了一身紧身月牙白的皮衣,一对日月生辉,坐在一边大惊:“怎么?” “别恶心人了,停下你的笑。停下,我不想杀鬼,你想杀人啊!”黄钟听到淫笑停下,才又扭回头,收回帝王相的金光。去看路面,宝马的速度可不能开玩笑。“小石?她不家好好的吗?去哪了?哪个色鬼又跟个她了?那个小丫没吓跑一大片,也该压倒一大片啊!哈哈哈。” 一边说着一边想,这车里的辟邪物怎么不想做用?不由地想都藏獒来,到底是王者,神物,不同凡响。想到王者二字,觉得自己帝王相又怎么样?都低它们一等。心里一沉,给它们做个法事吧。 “小丫?跟她一起去了。”色鬼淫笑着,盯着后视镜里的反应,“知道哪吗?四川!说是去找小皮了!” 小皮?有他没我!有他,就没富豪父亲,有他,就没美媚!黄钟怒火攻心,脚下油门,飙风一样,飞起来。色鬼拉长鬼哭——吃醋了!被甩出车外,远远地传来狂放的淫笑。 第七十五章 狂飙追小砛 樊艃紧紧的拉住把手:“你现在杀人呢!”鼻孔放出长长的白烟,“不会的,有小丫在,她会抢小皮,小石就是有贼心,也被小丫打得落花流水。”除了整个人象被颠簸在海面上外,什么做用也没起。 夜如洪水,淹没了世界。黄钟飙风一样,狂暴在行在空无一人的路上。月好象是窜上天空的,被河底的蛤蟆一口口水吐上天。阴飒飒的月光,晒得黄钟如惨淡的钟表面,刻录着人化成鬼的分秒。 再一秒,再一秒,他见不到小石,他就会化成苍白到一无所有的鬼。先前一秒,他认为是他占有小石,占有她的身体她的想法。她是他唯一的奴隶。现在这一秒,他发现是小石占有他,因为她占有他的心他的思维。他的心,他的思维无一不为小石而运转着。象钟一样,刻板地行进着每分每秒,停下,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了。 什么时候感到这样的?也许是小石伸出他纤弱如莆草的手,芳香如樱的嘴时,高贵如玉的心。当黄钟的世界突然崩塌时,他的心塌陷在了失落里,他的世界只有黑色的鸟,瞰视着自己。 一只突然由大象变成的小蚂蚁。他从主人变成了奴才,原来的奴才变成了指高气昂的主人,原来指挥的金钱,现在指挥着他。就是色鬼,一只鬼,也俯视着他。 樊艃,身边的他,当他黄钟不再是少爷后,他就是他黄钟的主人,指挥他一切的主人,一个怜悯心慈的主人。给他钱,给他女人,给他一切。他在樊艃的心慈中沦陷,沦陷成奴隶,樊艃的奴隶。 而且樊艃的未来世界很辽阔,辽阔到他突然看不到地平线,只感到天如天花乱坠样地压下来,压得现在的小蚂蚁的他,连身形都找不到存在的地方。所以,只有远望到无望,无望到绝望。绝望没有主人。 小石伸出了手,如溪流纯洁的爱,细细地润泽着荒芜的世界。我存在,有芦苇为我摇曳。小石是他的全部的世界,他又变成了主人,自己的主人,爱的主人,赚取钱,指挥钱的主人。 现在,黄父收留了他,当他是一个傻子,一个好利用的奴隶,他依旧是奴隶,他的一切依附在主人的喜怒哀乐上。只有对小石,他有自己的喜好,有自己的思绪。 他要找回他唯一的世界,这世界他是主人。小石不会抛弃他,抛弃他的世界,会保留他主人的身份。 黄钟感染了樊艃。月色白蒙蒙的,象一层孝,套在樊艃的月牙白皮衣上,香一样,袅娜地缭绕了鼻孔里放量的白烟。白烟有点白炽了,热辣辣的。他也感到了心虚,小石会不会真的去追小皮? 黄钟如此的反应,小石的未知,让他感到了空虚,象月色,弥漫了每个角落,到处是苍白,茫茫。心象月色,悬浮在头顶,如此厚重,能笼罩了大地,伸出手,却没有一丝的重量。 樊艃一直以为自己是自己的主人,突然感到被奴役了,感情的奴役,被他们占有心,牵绊着心跳,象纤夫,在无情的流水中,强行拉着心向前,向前,行进在荒芜一人的沙滩上。 平沙落鸿孤鸣,落月芦荻萋萋,风过沙的声音,我的笛声拂过芦荻,没有人听。 沉默,孤寂,安静。宝马车里只有凝重的呼吸声,只有轮子的沙沙声,二人手腕上,手表上的齿轮相互磨擦的声音,咯噔,咯噔,一秒一秒,数着呼吸,记录心跳露的纪录。 宝马的飓风,卷起一地枯败的月色,枯败的夜,枯败的月,枯败的孤寂,挡在了火车站的灯光。 第七十六章 车上明了心 黄钟摇出来,灯盏呆头呆脑,灯光却色迷迷的到处溜跶,如色狼一样,伸出手,摸出每个身体内长长的阴影,丢弃地纸片乱飞的肮脏的地上。 那纸片曾是华丽的包装,冰棒依靠它出卖夏日动人,冬日冰人的酷,是情人分离的情书,寄满了泪花,是买单,买下丰硕或单薄的欲望,是车票,到达或远离目标。现在,它被弃了,和影子一起被弃了。影子被弃,牢牢地跟着你,只有死会分离,或是象色鬼,化鬼也跟着你。 纸片是分享目的后,就会飞沙走石一样远去。故字堆堆积如山,堆得都是臣服于什么,比如主人。 无论谁丢弃了谁,小石永远是他的影子,心的影子,而他不想成为小石的纸片。 一节一节车厢,象长长的时光隧道,阴了,阳了,明了,暗了,都是匆匆的过客。层层的卧铺,铺了白单,送人远行到无人吗?那里奈何桥可行车? 影影绰绰,小丫肥硕的身体,不停的嘴。黄钟笑了,我要你回来,强拉也要拉你回来。 小丫的开心的笑声:“油炸薯条,过油了?这样油光?关灯,关灯,为铁路部门节约做贡献。” 小石咬了牙:“你把我卖了?买这么贵的衣服?要不要活了!脱下来,变现!” 黄钟的心本来如晨钟暮鼓一样,萧瑟地敲响着,原以为小石是丢下他追小皮,玩美女救英雄,嫁豪门呢。听这话,他拉开衣服上的金箔扣:“你们这是去哪?干什么去?”猛灌茶水,架了膀子,放出一身的汗腥。 小丫说:“你真的被油炸了,色鬼没告诉你,我们去救小皮!他被黄父弄到四川去改造,嗳,连支会我们一声都不支会。那个河驴,我还以为他挺会驴叫呢!” 小石担心地皱了眉,拧着卷发梢:“没准会被……”她在脖子上一划,“他以为一个小皮孤儿被干掉没人过问呢!我们才不会让他得逞,得抢在他之前找到小皮。” 黄钟这时觉得自己的腿都酸了。死色鬼,说话说一半,吓得我跑了上百公里。等我回去,用帝王相打你个绿水横流。他一屁股坐在小石的身边,紧紧贴着小石:“不是去追求他?” 小丫拉起他的领带,拽到面前:“当然,如果她不动手,那我就动手,反正我们得有一人得手!” 黄钟对着小石挤眉弄眼地笑起来,小丫往嘴里塞了一块火腿,突然又拽过黄钟名贵得拽不皱的领带,弄得黄钟咳嗽着求饶。小丫铜眼眼巴巴地盯着黄钟:“你现在失忆了?”樊艃在一边捂嘴笑。 “对,我就是失忆了。”黄钟没明白过来。顺手和小丫使力,领带上金碧辉煌的玫瑰全部变形。 “我是说你现在失忆,忘了该忘记小石和我了!”小丫手下加劲,对着小石一粗眉毛。有大笑声。 小石的拳头跟着就下来了,高跟鞋也拎上来了。黄钟揉揉青包,现在的媚媚都从少林寺里出来的。 连忙顺手牵羊从天花板上拽下长长地吊着的色鬼,揉揉,丢到中间:“是他告诉我的,是不是,色鬼?”然后用帝王相瞄了瞄色鬼。逼得色鬼躲到他身后。 色鬼伸出手来,什么?黄钟用可怜的眼神问。色鬼贴了黄钟耳朵背后说:“栊翠庵是不是该修了?” 妙玉啊?黄钟无声地用嘴形回答:“是,是。” 色鬼一脸淫笑,我看见城郊山上会有一座大庵。 “是,是。”看看色鬼张开嘴,吐出长舌,啪啪,又“还有好大的放生池放生,好大的槐树林养鬼。” 第七十七章 连夜返省城 樊艃背依在床架连上,呲白烟,跑了几百公里,还好,见了一面。不过小皮得救出来,不然没法向凶手黄父交待。拿出支票本,唰唰地写下数字,交给小石和小丫。“有钱能使鬼推磨。防身用吧。” 色鬼用长舌头卷住樊艃的脖子:“我可是向来拿你们有钱人黄家的脑袋当磨推!” 黄钟掐着自己的鼻子,看着支票和二个女人,给钱?就这对女人,燕瘦环肥,除了拿下肉饼外,拿下什么都困难,拿下鬼推磨?做梦吧。小皮,你还是乖乖地当鬼吧。 铃声莺莺地响了。樊艃接了手机。拉起黄钟:“上半夜跑几百公里出省,下半夜再回省。” 黄钟问:“谁?能叫你这样跑?我还想跟她们一段呢!” “小尼姑。她在寻么我们。不能叫她发现了。” 黄钟扒着车窗提醒她们:“下站下火车,坐飞机。色鬼,跟紧点,必要时出来吓死人!” 樊艃在他背后抱了他的腰,身边是梦里的西施,男的。头顶是西施样的媚媚,可惜不在梦里。幽幽的灯下,象陈醋河的上渡轮,摇摆不定着表情与身体,飘泊,没有方向的燥动。象西湖醋鱼,倒能开胃。 色鬼贴在他的脸上,同情的贴了耳朵:每次都是能看不能动,这种滋味我都过了几十年了,我懂。 小丫伸出手来,拍下樊艃的手:“别仗着有钱又帅,就一下要搞定三个。有我小丫在,你休想!” 樊艃昂起下巴看看她,肥肥的下巴流着炸鸡油,鼻孔呲巨量白烟,反正没人搞定你! “小皮——”小丫知道他心里的话,拖长声音说,“小皮我能搞定,你等着瞧!” 樊艃指了她:“不准打他的主意!小心我收拾你。”火车缓缓划动,小丫得意忘形地向他摇头晃脑。 火车托长音中,传来小石好奇的问话:“小丫,你玩什么?” 色鬼长长的声音:“除了迷奸,你们俩还善长什么!”接着一团绿油油的阴间果汁贴着车窗惨叫。 气得樊艃追逐火车,大拇指向下,鼻孔巨大,巨量的白烟,尾随湮灭在火车的蒸汽里。一回头,黄钟昏暗的脸,象只满脸尘埃的鼹鼠,藏在世故的灰烬的夜中,只有二只眼,刺透灰烬与世故,闪闪发亮。 “怎么了?”樊艃不安地问。 “你这么在意小皮吗!”黄钟二只眼一丝红光闪过,象红外线,有,人的眼却看不见,却探测出世故的体积,家宅与身世的大小贵贱。 “小皮是父亲的亲生子。虽然他杀了咱们的亲生父亲,但也养了咱们那么多年。咱们也不能看着父杀子,再说,小皮是你父亲的养子,是无辜的。”樊艃解释。他知道黄钟的心思。 果然,黄钟淡淡地,若有若无的吐出:“有他,我就没有地位。他永远是真正的主人。而我,永远是真实的奴才。一个父亲,只一个主人。再来一个,我这个奴才要把背弯得多深,才算完?” 声音非常淡,象火车蒸汽一样,茫茫地消失在夜中,只轻轻地划出一点颜色。 夜深得让人痛绝,沉淀,灰烬的墨,收集了所有的影子,钱的,身份的,贵族的,所有浮象的影子。象上帝,浮在头顶,无处不在,不曾说一词,世人说他无词不说。静与说间,他的虚无决定你的实质。 樊艃就算是冰川,水凝固成的,也在天空下昂首夜色。他只能笑笑,拍拍黄钟的肩,“有我呢!”自己也感到了无力,停下了下半句。他想,其实自己也是奴隶,地位尊贵的奴隶,自知自重的奴隶而已。 第七十八章 小尼姑自曝 远远地,闹市灯如魅眼,挑逗黑沉的夜。夜似洪水泛滥着,城郭淹没。月挑嚣风城不宁,满城枝红半落泥。烟压色尘笛燥静,一街夜莺九哀萍,无处人生不浮沉,天涯鬼影多绰绰。 小尼姑上身黑衫,雪藏了一只雪臂,一只刚刚出水的玉藕似的胳膊露出,香肩半露酥。下身肥大的雪白薄纱印度裤,裤角紧收,只一条宽宽的白色仿麻质的皮带,简单,干脆,却华丽似贵妇,优雅如公主,妖娆至妖精。浅浅的一笑,眼眺了隐隐远去的黄钟。 并未多问,坐上宝马,一手拂了盘发落下的碎发,一手扶了把手,象尊妖媚化了的菩萨像,“去喝咖啡吧。”微微含情,抿了嘴轻笑。 樊艃从后视镜里不知是打量着她的打扮,还是在仔细地看她看黄钟的表情。小尼姑微笑:“怎么了?” “听说过玩玩性虐待吗?用绳索捆着打,用皮鞭抽,……”樊艃仔细地看着她的表情。 “哈……你吓唬我,别盯着我,你爸不会让你干的。”小尼姑笑起来,描出化妆盒补妆,轻松得象飘过的风,悠哉游哉。“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你很美,这回不会说我不会看美女了吧?对了,那个猛男好象很会看美女。”樊艃不由咬了牙 “怎么?”还是轻笑,还是一尘不染,脱俗的笑容,倾国倾城,可惜假面。 “他说你很美,出水芙蓉,一尘不染。美得象他的女朋友。”樊艃轻轻地呲了白烟,拧着眉看着小尼姑,心里有种感觉,不情愿。为什么二个女人都要分给哥哥一半? 樊艃静静地等着小尼姑惊慌失措地反驳。没想到,小尼姑笑起来:“那个美国龙虾味的炸薯条?那是帮忙,防止他自杀。可惜一个痴情种,竟然被甩了。” 对,你说的对。而且小丫和小石不在,没法证明你是个小尼姑。“那么,谁请你去的?”樊艃皱眉。 “肥丫。”惊人的痛快,痛快得让樊艃回头不相信地看着她。“一个朋友。你的表情好象你认识她。” “不,我只是想知道你是怎么认识肥丫的。”樊艃更不明白她要做什么了。除了小心地打量她。 “不用骗我,她那样好心肠地帮你哥哥,你怎么可能不认识她。”一句话引得樊艃有了冲动,想撕下她的假面,看看不染人间烟尘的面容下面,真实的笑颜是否还一笑倾城,再笑心如湖水起涟漪? “你想打我?”小尼姑笑了,眉眼舒展开,好象烟雾散去了,轻轻地叹了一声,“该打。我不该骗你。”沉默了,车里寂静,二个人都感到了孤独,二个人都觉得自己在飘泊,在无垠看不见边的大海。 沉默。小尼姑对着镜子凝视了好久,才缓缓地说:“对不起,他是我爸,我不得不帮他,帮你。” “谁?谁逼你这样做?我可以帮你什么吗?”樊艃后退了下,紧紧贴了车座背,侧过了脸。 “你连你自己都没搞清楚,怎么帮我?他是你爸,也是我爸。”一声叹息,人似睡莲宁静在水面上。 “爸?”樊艃转回身。半咬了嘴唇,想呲轻烟,却没有力气。 闪电如变色龙的眼,聚拢了,突破跟风的本性的变色,映亮了黑夜,雷如蛇蝎的嘶鸣,从地狱窜起,轰打着大地,是天劫是驱鬼?月闪到了神仙那里,朦胧地想看清,都要靠自己了。 小尼姑依过来,贴在他的怀前,静静地说:“他突然找到我,说我是他的亲生女儿。” 第七十九章 孤独人相依 女儿?是的。黄父应该生的是个一儿一女,而且儿子比他早了有半年。樊艃仔细地查过调包的那家医院。而女儿,只是一个传言,应该是一场荒唐后的后果,从来就没有人看过她们母女。想想黄父的手狠手辣,母亲的结果石沉大海不是意外,真的沉在海底,风平浪静也许是件好事,至少对于那个女儿。 想想可笑,不知道樊母为什么会轻意地相信,她会和仇人同一天生孩子,在同一家医院,同是男孩。而护士刚好是她的同乡?仇恨让人迷了眼,也迷了心智。樊艃能理解没见过世面的母亲被恨冲昏了头脑。 “你——是怎么到的妙玉身边?”樊艃迟疑地,挑起眉尖。 “爸说,我小的时候被人绑架了。丢了。没想到就找到了栊翠庵。”小尼姑出神地望着后视镜中他。 “你相信?怎么找到的?谁告诉他的……”一连串的问题。 “应该是当年绑架的人落网了,供出来的。”小尼姑紧贴了樊艃的身体,暖暖的,软软的,男人的香水味,轻轻地撩动鼻尖,淡淡的,薄薄的,点点的清凉,温存。不张扬,却沉厚。不轻挑,却撩春心。 樊艃哦了一声,落网?应该能查到。“谁?那个号子关着?” 小尼姑窃喜,他好关心我的事,到底是哥哥。“小皮的师傅。不过越狱的时候被毙了。”她拉紧了樊艃的衣服,还能再进一步吗?不只哥哥。仰起头,望着那双冰川眼,下面可有春水留红? “寸,真寸……”樊艃狠毒地咬了牙,喃喃地自语,什么线索都断了? 小尼姑将自己的假秀发轻轻拂过樊艃的眼,软软的,轻痒,没有引回樊艃的神。“嗳,我在这呢!” “我早就从小石那里认识了你,你有实力,能把黄氏做到最好。可是,黄父防着你,如果他的亲生女儿嫁给了你,他一定就放心了。我看到你,觉得你是我梦里的那个人。我不想看见你和小石或黄钟在一起,我直觉知道你会选他们,如果那样,父亲一定和你翻脸,你没有了背景,但我不希望你回到最底层,从小员工做起。所以我就答应了我父亲。我可没帮他,一直都在帮你和小石说话哦。” 小茜贴在他的脸旁,气息小小地传过来,女人特有的体香和了薰衣草香,袅娜,夭夭的,骚了鼻尖。 薰衣草?你喜欢薰衣草?香压风清,有点浓,有点艳,有点青涩,有点野气,有点眩目,有点红尘滚滚,有点如风扑面,和小石用的一样。不过,你是薰衣草漫无边际,直捣天涯,扑向地平线的轻漫,如浪轻盈浪漫,她是薰衣草的绚彩,浓烈,渲染天地间的烂漫,如画亮眼。 一种香水,为什么在每个身体上不一样?樊艃抽了下鼻子,收回白烟,静静地让她依着。他不知道,是让自己依着自己的心,思念相依,望着她,守着相似,还是让她依着自己的身体,新的思绪? 又是沉默,不再孤独。雨由清洌的泄愤,变成淡薄地弥在天空,象思绪,雾笼平沙样,洗了云雁眼。 半天,樊艃一脚油门,将小尼姑冲进自己的怀里。 “干什么?”小尼姑懊恼地撇了嘴,怎么这样不懂情调? “喝咖啡,不是你说的吗?”樊艃缩了下身体,想闪开小尼姑,却心里期盼,于是告诉自己,她粘得太紧,车里太小,闪不开。松松地贴着玉山,暖暖的体温传过来,温馨的气息。 他心里念着黄钟和小石,却要自己成全他们成一对。黄家不再是家,好象茫茫的海面上,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奋力地游泳,不知道方向,昂起头,仰视鸟在天堂,我连地狱的门都入不了。现在,有个人可以告诉你她的秘密,可以分享快乐忧伤,可以共穿棱在天堂与地狱间,再冷的面,都会动容。 一只手拥了小尼姑,放慢车速,打开车窗,让雨的氤氲漫进来,他借了清凉,暗暗告戒自己:小心,黄父是条鳝鱼,不成精已经能抓,而他已经千年,一个精明的妖精,一个妖媚的妖精,千万别吃了了自己。一抬头,前挡风玻璃上,紧贴着个鬼! 吓得他松了手,连连踩刹车,误踩了油门,豪华车可不是吹的,那速度,公路都要被撕开了。把色鬼硬生生甩到了路灯上,阴凉的菜汁味的色鬼挂在路灯上尖嚎:“为色杀友了,我告诉小石她们去!” 第八十章 色鬼被人打 樊艃拉着他倒吊的头,拽下他来:“偷看躲在后窗,挡在前面,半夜三更,你想吓死人!回来干吗?” “我是被打回来的!”色鬼变成紫罗兰,紫着的脸都拧成一朵花了。 “她们又把你怎么着了?会把你打回来?二个女人出远门,还是进山,你放心吗?你就让着点吗!再说,你不是长年被女人打吗?”樊艃摸了一把一脸的血渍,连忙检查小尼姑伤得怎么样。 “行了,那是心上人打,能一样吗?”色鬼打断了一脸恼色的樊艃,“不是她们,是有人用符咒从车上把我给赶了下来!小石她们被跟踪了!”他摇摇半吊的自己的脖子,一只手拎起另只胳膊,“请个名佛家,给我接接。已经被他们给拆散了,又被你给撞成碎布了。” 却没听见回应,一扫,樊艃正给小尼姑包扎头呢!“见色忘友。”砸砸半碎的长长地掉出来的舌头,什么吗?看了上千次,柴花杆,次次拿木剑追着我尖叫,比我叫得还吓人,还没妙玉一半有韵,我都不侍见她,怎么回个城,这个樊艃就被迷魂了!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还是黄钟小石双踹把他踹成花痴了? 突然被拎了起来,小尼姑仔细地扒了下他半吊下来的脖子:“鬼师公?有事没事?被我们打了那么多回,这次你能挺过去吗?” 樊艃笑着说:“没事,”脖子上马上被长长的虚无的舌头给卷住了,一双惨白的乒乓球眼球顶在了眼珠前,阴风顺着脊梁骨就拼命地钻进胸膛,他推开乒乓球,“你没见旁边有金光护你吗?” “对,你怎么知道?要不那道金光一闪,我借机风遁,早成绿水了。”色鬼吃惊地看着樊艃平静的冰川脸,整个脸摊成狗皮膏药,都贴到樊艃的鼻尖了。 “就那二小丫头片子行动,能跑出我爸的计算?当然是后面有人跟着了,当然后面再有人跟着了。放心吧!正门正派的养鬼法,从泰国请来的,你就安心找妙玉养伤吧。”冰川平静象在阳光下。 色鬼气得舌头拼命地收,死死卷住脖子,双手也上来掐樊艃的脖子,脚踢穿他的肚子:“先支会一声!把我吓得!要知道鬼也是有精神损失的!要不是常常被妙玉打,我早就被吓唬得成烟灰了!” 樊艃拧过头:“给妙玉师傅买个烟灰缸吧,刚好用上。”看着小尼姑被逗得发笑,笑引得伤口痛,她纤弱地去捂伤口的样子,可爱无比,心里想,我中了美人计吧?怎么能当着她的面说出我派人跟踪的事? 小尼姑知道他的心思似的,摇手:“我不会说出去的。” 樊艃心被冰川封了,那是她父亲!脸上却微笑地说:“好丫头。” 色鬼拉住小尼姑,开始翻口袋:“什么?连个护鬼符都不装!还是尼姑啊!” “鬼才知道除了我们,还有人喜欢打你发财啊!”小尼姑不满地捂住口袋,那里能当住虚无的色鬼。 樊艃拎过色鬼:“好了,送你回去见老情人,顺手买二张黄色海报,小旦,你也回去看看师傅吧!” 第八十一章 栊翠庵变样 色鬼趴在供桌上,眼睛鼓出来,伸得长长,到处仔细看,红木的供桌嗳,玉的菩萨哦,还有,连椅子都是古董,明代家具。吸吸鼻子,同是玉兰香,由细线型变成从金猊里飘出来,变得悠长,清洌了。 等着色鬼一连串的“哦哦”后,妙玉得意忘形地吊了鸡翅,颤微微地打开手里的香灰,边给色鬼抹,边说:“法门寺佛舍利前供出来的香灰,五台山的高僧开过光,布达拉宫的圣水调和,治人都没问题,是小尼姑心痛你老被我们打,专门求来的。你看,一大盒,足够你用十辈子的。” 做着,对小尼姑说:“把那蒲团上的那层黄布丢了出去,一个龌龊的人刚刚跪拜过,还求有子孙呢!” 小尼姑将黄布轻轻一拉就下来了:“还是师傅想得真周道,叫我定做了几十个这样的黄布套呢。” 樊艃手里的官瓷杯,细白如玉,轻轻地冒着极品茶的香雾,他看色鬼的鼻子伸过来,将杯子递到他鼻子下:“大红袍。难怪她叫妙玉。这样下去,你我泥做的男人,都要被她丢出去。” 小尼姑将黄布套在樊艃的头上:“不准说我师傅的坏话。她要是那样的人,就不会一把屎一把尿地把我拉扯大。” 色鬼透过黄布套,惨白惨绿的乒乓球眼珠顶在樊艃眼珠前:“死冰川,小心下次遇饿鬼道,吃了你!” 色鬼拉回眼珠,又将眼珠顶在了妙玉面前:“你那件穿了十几年的衣服呢?那里有我无数被打的记忆啊!不过,嘻嘻,”淫笑,“现在好美,没见过你穿得这么漂亮,好有气质,脱俗。” 小尼姑放出樊艃,笑着说:“怎么样?我的眼光不错吧?师傅,你生来就是大美女,难怪色鬼迷你!” 妙玉不好意思地拭擦着布料:“就是布料太贵,手工也太贵,名店做了一星期才完成,好浪费时间。” “专门穿给你看的,要仔细地的看。”樊艃连忙拍妙玉马屁,“他一进门就应该看见,没看见,你们再做法打他一顿,一定要记他记住惨痛教训。” 色鬼连忙喊冤:“我一进门就看见了,实在太漂亮了,光忙着看了,没来得及问。” 樊艃的手机响了,“黄钟的。”他出门,躲在槐荫下接电话。 “说了?”妙玉吊着胳膊,凑到小尼姑面前。 “说了。”小尼姑失落地探头看樊艃压低声音跟手机说什么,声音太低,加上雨渐渐大了,听不清。 “那他怎么还防你?”妙玉也探出半个身子看樊艃在滂沱大雨里拧起了眉毛,脸通红,淋透了。 “那是电话礼貌。没事的。”小尼姑安慰师傅。看看师傅还是不放心地盯着樊艃看,拉她回来,撒娇地摇着妙玉的胳膊,“好了,好了,我都把一切都告诉他了,他应该知道我向着他的。” “什么,你供了?”色鬼将脖子拉得长长,头从一米开外的供桌伸过来,猛然,象只绿蚱蜢样跳进来,插在中间,“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回事呢!” 小尼姑大概地说了黄父认女,自己卧底,良心不安,爱情使然,供了一切的前前后后。 色鬼鼓了乒乓球眼珠子,转了三转,这个冰川脸,虽然酷酷的,冰冰的,不太讨人喜欢,但比那个猛龙虾味的薯条先生,好太多了,自己有本事,遇事冷静,最重要,有钱,妙玉下半辈子不用愁了。 色鬼飘进雨里,把耳朵贴到手机里。樊艃啪地一声合上了手机盖。“怎么了?” “小石看样子麻烦了。我得自己跑一趟。”樊艃吱唔地回答着,抹了一把雨水,“我先回去了。” 第八十二章 寻找入深山 那头,小石并不知道色鬼已经被打跑的事情。她和小丫二个,开心地坐上飞机,将另一只色鬼塞进化妆盒里。要知道,鬼是可以变来变去的。二个姑娘没练过,上当也就不奇怪了。 小丫拿出手机:“5月11日,小石,你天天日记记这个日期,终于明天就是了。你一生就记这一天啊!要好好的抓住这一天。不然,过不了这一天,你一生都没了。” 小石连连地呸了几口,“才下飞机,你怎么就说这样短命的话,好象要遇到什么天灾似的。你看这天,五月流樱,草长莺飞,正是春发的时候。别老咒人。快吐了。”拉了小丫就赶车走了。 再从都江堰市坐车进山,又走了三个小时。盘山路盘上半腰,远远的,山透过去还是山,山蒙蒙的,是绿茵的氤氲,山乱麻麻的,象过年时的馒头,都顶着透亮的天空,象天空就悬在头顶,叫一声就震落几片云下来。远远的山溪或大或小,穿过绿的茵,穿过麻的山,跳跃地奔向山那头的阿妹。 小石指了山溪:“多清的水,小丫,水底下的世界看得清清楚楚!山顶就能看到鱼跃。” “姑娘,那是神水,是神山赐给我们的,没有人能看懂神的意思。”一位穿着彝族服装的老太太,微笑地说,一嘴牙只有三四个,却白白,透着和气。 小皮的看守所在深山沟里,叫不上名来。只知道一开门,就有无数的神山守着这些犯人。对着大山喊一嗓子,大概五六分钟后有人能听见。只有孤零零的一座水泥楼,门脸是钢铁,头顶的是钢铁,墙头拉着电网,堡垒上站着似铜雕的战士,脸黑黝黝的,板得铁板烧,手里紧紧攒着锃亮的钢枪。 如果想找别处住,请跟野狼打招,让它们让出窝来。没法子,住进了唯一的占了另半边的招待所。 监狱长的脸不象铁板烧,象浇铸铁,刚出钢水,黑得冒烟,红得压日头。身体也壮得象钢塔肌,肌骨更精实的铁鞭,紧凑着成一团。每一寸不厚,却是实打实的铁质。让黄钟那个健身房里打沙包出来的肌肉,同样鼓着,好象鸡蛋蛋,不用捏,一看就知道质量。 小丫咂了下舌,知道山里的东西实打实了,不跟城市里都是广告吹大出来的。不过再结实的男人,到了咱小石的亡国色下,都是酥豆腐。 她拉过小石,小石摆出ps,伸出短裙下的玉脂,挺起气垫后的胸膛,瞪起眼睛,“我们想找小皮。” 狱长牛眼呆呆地从上扫到脚,再从脚扫到头,推开小丫,挤到小石的胸前,没话找话:“哪个小皮?” 小丫扳过他的头,让直眼看着自己:“那个因为……” “知道,大盗那个,”不等小丫多说,狱长不耐烦地挥了下手,懒得听肥丫多说,“关着呢,成天嚎,好象欠了人家几百吊似的。”打落小丫的肥熊掌,“掰玉米呢!头!”回过头,又笑起来,“今天不成,他刚刚进来,按我们所里的规矩是要关几天,杀杀威风的。你要知道,我们关的都是重案犯,牛着呢!” 二人失望地“哦——”了一声,无言地对视,狱长又凑上来,“我们监狱里可都是江湖上当当做响的枭雄,二位小姐要不要听听他们的故事?” “能比电视精彩?”小石小声嘟嚷了一句,塞在嘴里。窝了头,象只好奇的壁虎四方亮眼,和小丫手拉手坐下,想起广告模特的笑容,印刷七分,开始听故事,时不时打断问问,发出惊呼的声音,请主演重复一遍,努力地巨大的拍拍掌。任何一业都要敬业,不要说龙套演员。而且还有求于兴致勃勃的他。 蚂蚁趴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比你强大,所以从小学会了表演,表演给别人,哄到一颗米,高抬大象腿。表演给自己,自己的心灵鸡汤,让自己觉得除了他,世界唯我独尊,至少心里我no1。 最后,故事讲完了。二人在心里舒了口气,问有用的问题:“这里有什么地方可玩的?” “后山,山溪边,不知道什么年代的月老庙。都要塌了。”监狱长神秘地压低声音,“都说是真的有月老住。这里的犯人都求姻缘,一求一个准!” 第八十三章 小皮惊遇险 半夜三更上弦月,勾心惨云半朦山。风唳鬼泣神人炸,泉幽森晦代王营。远远的,林间阴幽幽地一簇一簇地摇摆着不安,一闪,凛冽光芒刺破阴诡。刀尖挑起夜幕的角,漫漫地伸入,滑向幽冥的监狱。 监狱的光一闪一闪的,象小偷一样,躲闪不定,每个角落里老鼠吱吱地窜到墙角,混在江湖久了,老鼠都有了直觉,不好杀气,你看看守们个个的眼比猫还这还大,脚步也轻得象水上飘。今天必定风云起。为了必免误伤,成肯德鼠肉泥,顺着墙角上墙头。 老鼠一闪身,都聚了头,小小的窗里,小皮合着眼,却一丝寒冷的光从眼皮那微微的隙里刺破上弦月。几个看守从小小的窗里,窥视着里面每个人的反应,手不安地摸索着手枪,胸膛起伏着。 森林里尖刀越来越寒,长长的光芒,象流星坠入地狱,明与黑反衬。夜如同一只野黑豹,黑色压迫得是霸气,是杀气,它怅惘地皱起了全身,准备收网,网一网祭品,祭给阵痛的死神,他伏在山下,呼之欲出,手里的刀,欠了人的血来开光。 小皮拼命地压着自己的呼吸,门外有一双眼正盯着他,呼吸太大,准能让对方看出他没有睡。他摸了下屁股下的砖,只能一下,他的机会就这么多,命运从来不怜惜他,可也从来没有放弃过他。每个人的命运都是这样,所以每个人的命,在你手里的那一下。 门锁静静地拧动,在安静的夜,细微,压不过老鼠逃窜的声音,却震得狱内尘埃落地,心跃上天。 手更攒紧了砖头,青筋暴起,脚步细细地走来,象风拂在枯叶上,籁籁,每一下都有一个脆弱的身体变成埃齑。心越跳越快,快到省略几拍。它如氢气球,每一声脚步声都在给它充气,让浮在天上,好象不属于胸膛。气来越越足,随时爆炸。 脚步停了几顿,四下地张望了几下,慢慢地凑到了小皮的床头,一张脸凑了上来,手里握着枪凑近。 小皮猛地抽出砖头,对准那人的头就是一下,血顿时流了下来,小皮疯狂地挥动着手里的砖头。他在号子里几进几出,知道,要倒下的是你,要么枪毙的是你。生死之时,没有王法道义,只有手段。 手枪并没有响,而是扬起,咚地一声,砸在了上铺的铁皮上。小皮一呆,没开枪。手松了下来,砖头对准着那个血突突冒着的头,一张粗黑的脸,眉毛浓黑,大嘴肥阔,胡子拉碴。 “雷火王?”这是犯人背后叫他的。火冲脾气,压得雷神低头,这里的里看守。 “小子,忒狠了吧?也不问清楚,就下手。”雷火王气恼得眉毛都打结了,他被迫压低着声音,“小子,还愣着干吗?快,衣服穿好了,快走吧,外面有人救你。” 小皮手紧紧地捏着砖头,重力下,细细的碎末如细雨落下,他犹豫不决,走?此人是敌是友?黄父把他骗出再去杀,没人知道,至少是越狱。这样玩黑白脸的游戏,不知道折了多少人呢,几次号子经验,让小皮知道,与其相信人,不如相信手枪。但,不走,留下,那黄父随时找人做掉他,这可是个机会。 风静悄悄地吹散手心里的砖头细尘,象杂念细小,真实,被风卷来卷去。突然,风变大,隔壁铺,一把尖刀,猛地刺向小皮。小皮眼前亮光一闪,绷着的身体一弹,跳出床铺,伏在地上。那把尖刀还不罢休,紧紧地追来,一刀快似一刀,一刀狠似一刀,刀刀索命。 第八十四章 众人助小皮 雷火王惊呼一声,断喝道:“什么人,放下刀子。” “同为道上人,相遇何必相识。有钱是你主人,无钱我未为人行。” 小皮眼前又进凛冽一闪,寒亮的刀子上,赫然一张带了刀疤的脸。刀疤冯?那个因为杀人案判了死刑的人?“临死了还杀人,你又跑不出去,为什么?” “他为什么,我就为什么。对不住了,家里妻小父母要吃饭!老子死定了,不如给家里留点钱,有人照应!”刀疤冯硬硬地回答,手下的刀可没松下来,左刀断风,右刀摧叶,弯刀压月,刀刀夺命! 小皮左腾右挪,上翻下跳,如同一只掉进油里炸的绿油油的蜥蜴,四肢都翻云覆雨,不,连心都翻云覆雨。背后被人猛地一推,一个狗啃泥,翻出了监狱大门。 “快,招待所那边,有人帮你。” 小皮拔脚就跑,跑起来才想到,这半边和那半边中间隔了一道铁门,铁将军把守,根本过不去。可是,这条通道,直直的,没有拐弯抹角,除了那里,哪里也不通。 到了铁门,手一推,门竟然是开着的。原来雷火王早有准备。可是是谁来帮他呢?那么多房间,一间一间找吗?小皮望着一格格的房间,好象每一个都是谜盒,到底打开那个盒子装着亚当的苹果?然而,背后杀气卷着败叶,草屑,象要切断上弦月凄凄的琴瑟流水。脚步如断弦的锉刀,沙沙而来。 此时,小石和小丫早己入睡。突然,脖子上,炽热的感觉,入梦来,火,漫天的火,撩了天幕,夜幕都燃烧着,粼粼的,到处是火星,宫殿,挽在女人脖子上的素练,战士的战袍。还有,他的眼。 他拿起剑,伸进火里,烤得通红,在自己的腿根上,轻轻地烙下一道红:“下辈子,我们以此为约。” 腿根红色的胎记火烧火燎,痛得小石醒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些如皮囊似的玉佩系到了腿根。此时,玉佩正发着火光。好奇心大起,又没来由地害怕,别是什么放射线吧?推推隔壁床的小丫。 “醒醒,醒醒,你看看,怎么了?”小丫哦了一声,翻了个身又睡,“我会不会死啊!” 小丫迷迷糊糊地揉揉眼睛,坐起来:“死什么啊?半夜地说死,小皮出事了?” 小石把玉佩凑到小丫眼前,一下子,把小丫所有的瞌睡虫都惊跑了。她拿起玉佩:“怎么回事!” 门外,咚咚地脚步声,又一个人的脚步声在追。小丫站起来,开了一条隙,“小皮!” 假色鬼拉长声音一声尖唳,被小石一把丢进化妆盒:“你一个鬼怕什么!” 当小皮到了门口时,小丫猛地打开门,拉进小皮。后面的小石对准后面的追赶者,用一条棉被就蒙上去了。小皮惊魂未定地适应了下灯光。“原来你们。” 三个人拳打脚踢对准被子就开打。被子里呜呜地,模模糊糊地听不清了句:“别打,樊艃找我来的。” 三人连忙停下手,拉开被子,一个精壮男子,十七八岁,黑如烟烤,周身利落,轮廓如刻,眉毛浓黑。招风耳,大耳环,长发,看长相,好象是个新疆的维吾尔族。 第八十五章 逃生出监狱 “买买提,是你这个巴郎子!”小皮亲昵地拉起他:“我的发小,新疆和田人,维吾尔族。可比一头驴还力量大还犟。” “我说口音那么别扭呢!原来是少数民族。樊艃找你来的?天哪,他的手可真长,找到了新疆!那张冰川脸酷酷的,没想到什么都冰冻着,不亮出来。”小石和小丫对视说。 假色鬼粘上来,贴着鼻尖,仔细地看了一会,尖声地奸笑了下,吓得大家发毛,他却飘上了天花板。 “快走吧,那个杀人犯被看守警察叔叔暂时拦住了,不过,不会有几分钟的。”买买提焦急地提醒。 四人匆匆忙忙跑出大门。大门早就给樊艃想办法弄开了。只是,没跑出三百米,张着双臂,摇摆着,如四只逃出笼的鸵鸟,刚刚窜进森林,就听监狱炸开了窝:“有人越狱了,有人越狱了!” 接着枪声,燃烧弹划开诧异的夜,夜尴尬地复合自己破碎的衣,一切又黑下来,狗叫,人的脚步,风驰,叶破,枝断,鸟惊,兽逃的声音,四面八方,如洪水涌来,大杂烩,卷得森林里变得味道怪怪的。 几人扒着树枝,探头,燃烧弹让一切都如火中的真相,了然,燎然。“怎么办!我们怎么办?”小石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急得她拉着小皮,小声地切切。见小皮咬了嘴,一言不发,又去摇小丫。 小丫一把打落小石的手:“姑奶奶,美色是沉鱼的,不是让鱼淹死的。你这样大的动静,招警察啊!” 买买提毛头小子,也知道怜香惜玉,连忙解围:“小石姐也是没经过吗!我看我们先找个地躲躲。” 小皮压着声音,闷雷一样的,滚出一句:“对。跑是跑不出警察的手的。只有先躲躲。” 小丫马上说:“今天下午去后山,那里有月老庙,都要塌了,行不行?这地要是警察告诉我们的。” 小皮眯了半天眼,从来没有过的精光一驰,断然地说:“就那里,既然是警察说的,他们料我们没胆躲到那里,那里反而安全。你们快带路。” 小石咬咬牙,“行吗?”又咬咬牙,“行吧。我们走。” 假色鬼一发傻,乖乖,神庙!“我去给你们看着警察。”不等回答,就没影了。 时不时的,警察穿梭而过,狗的獠牙近得象擦拭着每个人的脸,呼出气息,腐败的肉汁味,好象死神的味道,又如死神在用琴声,轻拂过每个人的以及。那狗磨牙,砰砰的,象磨盘压出豆汁流出的味觉。 声音,味觉,合了森林的阴气,幽晦,顶得每个人都反胃,耳边沙漠起风的声音。上弦月,轻盈自负地弹着曲儿,一曲静悄悄的森林夜色,莲尖流过,反衬得一切诡异,近在咫尺的杀戮好象一场歌剧。 几个人的裤腿上,都是泥了,泥索性做成了鞋子。淌过不知名的山溪,一座半塌的小庙出现在月色下。残庙半损月半勾,诡森满风溪满粼,二处闲地一腔凄惨,满腹怅然半谷冷光。渡过近山远空远,踏破山径迹何从?几人面面相觑,就是这里了? 进了小庙,孤孤一个石月老好可怜,没了半颗脑袋。手残脚破衣襟碎。到处是风弹月弦,到也凄婉清丽,就清雅得透风。小石绻缩在月老身下,小心翼翼地问:“没事了吧?” 小丫抬头望了上弦月:“明天,5月12日,小石,你天天都在记这天,不知道明天咱们怎么过。” “买买提巡山去了,如果有事,他会报警。”小皮搂过二个女人,女人在他怀里瑟瑟的,不觉欠疚,与她们何干,要拉她们下水。“你们自己出去逃命吧!警察要抓的是我。”二声酣声,回答了他的问题。 夜诡秘地收起了他的歌剧,让晨曦跃然而出,一抹血色,预告了新的一天是大地发怒,血祭死神的日子。但,没有人能摸透天意。山谷里静静的,鸟悠然地向太阳展示歌唱,虫弹了曲合奏,连露珠都来展示艺术天份,变幻了光芒,玩弄着光幻。草叶垂下头,静悟着大自然的艺术。 小石展开双臂,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大声叫着:“大山,我来了——”屁股上一脚,小皮踢的。 第八十六章 地震与惊变 “你想找警察啊!快去打水,我们做饭。”上半天静静得,大地静脉一样,舒展血脉。将土壤,草,树,脉脉含情地,调成汤,煨着天地人神的心灵。 14点25分。小石提起手腕,中午饭吃了野蘑菇汤和烤鱼,现在她要去洗一洗手,去腥味。 溪流静静流过,不去在意身边某个人某一刻,因为那必定要流过去,下一刻要来临。水里的影子也如此,这一刻已经顺前面的水流过去,下一刻正在随下来的水形成。 山溪清澈见底,小鱼儿亲吻着花影,戏弄着阳光,连水草都曼曼的,顶着露珠,清凌凌的水面上弥漫漫着草的清香,象奶奶煲的汤。小石快乐地撩起水来,虽然没有沉鱼的颜色,但还有吓唬小鱼的本领。 背后一个犹豫的影子,猛地冲过来,将小石一推,推进了山溪。小石大叫:“小皮?我不会水……”色鬼,救我!”可是假色鬼在她的头顶飘浮老半天后,猛地,金光四射,原来被小皮用一道符打散了。 半分钟后,回答她的是轰轰的地鸣,地裂开了,山谷这个怔在那里,瑟瑟发抖,所有山调调变形了。 时间:2008年5月12日14时28分04。0秒 纬度:31。0°n 经度:103。4°e 深度:33km 震级:里氏8。0级 烈度:11度 震中位置:四川汶川县映秀镇 遇难:69225人 受伤:374176人,失踪:17923人 后来小石得知,她们所在的都江堰市就有:3069人遇难 石块滚雪球一样落下来,小的至少有半吨,大的象大卡车。泥石流渲泻而下,山溪变成了一锅黄汤,将所有的一切,清澈,黄泥,小鱼,绿草熬成了一锅炖粉条,每个都在滑,每个都黏在一起,分不清。原来的清香,混合了腥气,味道变得涩涩的,大地的腥涩味。 小石一回头,只见一块如半个足球场大小的石块落下来,死神长长的舌头,象壁虎的,弹跳着,冲向眼前的小蚂蚁。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向着水里刨去。 可是小石真的不会水,沉下去,一口口的水涌进胸膛,好闷,好闷,呼吸已经变成了奢华的梦,她沉下去,只见水草曼曼地扭动腰肢,绿莹莹的,象鬼的世界,她要呼吸不上来了。 突然,脖子上的皮囊玉佩放出火光,越来越大,爆炸一样,炸起一团巨大的火焰,一大块的水域被炸空了,一个有空气的空间,象一个半圆的球,出现在电石火光之中。 小石本能地向空间泳去。伸手进去,里面没有一点水。到处是一种树,树上红线飘摇。她在植物园里看过,就叫红线树。站在树下,发现自己周身上下竟然没有一点水。 “完了,我死了。”小石滞在那里,眼前,一生如电影一幕一幕地浮过,从跟小丫在孤儿里一起分享着她从食堂里偷出来的食物,一起对着院长的背后丢石头。…… 没想到自己的一生如此短暂,如此仓促地结局。想想,好多的办的事没有办,好多要说的话没有说。至少,她还梦寐着披上婚纱,有一个家,了结做为孤儿从小的心结呢! 第八十七章 月老点迷津 突然觉得自己好笨好呆,说了那么多浪费的话,做了那么多浪费的事,竟然没有一点用。想想,结婚有什么难?不就是二人在一起吗?就一点点的时间,自己也没有吗?为什么非要等到黄钟有钱了才结?钱,那么重要,没钱,就不能有家吗?突然觉得自己以前拼命的追钱,真是傻。 不过,想起过去浪费的时间,又有种难以割舍的感觉,象什么?小时候,春光里伏在花田里,无所事事,让花香馨了心肺,无聊得甜蜜,不知不觉中突然发现草长高了,自己长高了时的喜悦。 她揪下一大把红丝线,栓在自己的手腕上,那头,在清风里飘摇着。 一声清朗的笑声。一个高额头,白胡子老头出现了。穿着古服,还摇着一把莆扇。 “你?月老?”小石依稀记得月老庙里的月老穿着这一身,不过那身,可以当线性抹布了。 小石想起来了,自己被鬼抓的时候,那个法师说过的,自己有灵骨,果然死后也能遇神仙! “你可曾记起你的前生后世了?”月老捋了白胡子问。 “前生后世?”月老见小石一脸漠然,扇子一摇,树上千万条红丝线齐刷刷地飞过来,直直地插入小石的大脑,象电线盘根错节,好象做脑电图似的。小石的大脑里电影一幕一幕地上演了。 溪边綄纱,遇到范蠡,一见倾心,被选入宫,送进吴宫,倾城一笑,千宠一身,越王卧薪尝胆,吴国烟飞灰灭,她知道,家喻户晓的故事。她看见,吴王在她腿上用剑烙下红丝线,约定下生。 “我真的是西施!那谁是范蠡呢,谁又是吴王呢?”小石不由地扭起了卷发绡。 “你还是没想起来,你这块笨石头。西施被越王带回了越国。越后怕美色误国,把西施装进皮囊里沉里河里了。而你就是沉河的石头!你被范蠡的痴情感动,拼命修炼成人形,到处寻找范蠡。” “什么!太不浪漫了,闹了半天,我只是块石头,那西施呢?她在哪里?” “她看开了,天高云淡,遁入空门轮回,苦心修炼,所以范蠡和吴王夫差总是找不到她。” “那我有机会了,范蠡?划小船找西施?那就是樊艃哥了?黄钟就是夫差了,小皮又是谁?”小石拧着发梢开始猜谜。怀疑地看看月老不置可否的表情,他只是在那里呵呵笑,“不对,怎么多了一个人?” “那个装你们的皮囊,你们一起修炼,他痴迷于你,追着你在红尘乱跑。”月老唷了一声,“你怎么能把他忘了呢?”生气地摇摇头。 “那我这辈子是不是完了?”小石心想,谁是谁都跟我没关了,反正我又沉河了。我说我怎么老掉河里,原来原型就在河里呆着呢! “没事,没事。你有灵骨,又世世寻找爱人,虽然知道那个人根本无视你的存在,心里装着另一个人,可你还拼命模仿那个人,生生世世的寻找下去,感于你对爱的执着,所以你修炼成月老后补。”月老捋了白胡子,微笑着说。 “月老?”听起来不错的差事,想想现在到处婚宴上的红包鼓鼓,月老的收入也应该不错,突然,小石拧着发梢,盯着月老,“后补?什么意思?” “你只感到了你的爱,还没有感到皮囊的爱,虽然他是个皮囊,做事没内涵,但也是份爱。你还没有真的懂得爱,不明白爱情,当月老只能当后补了。” “那我什么时候升正啊!”多了一个后缀,经理助理和经理拿的钱可不是一回事,这点常识人人都有。小石急切地问,她想,升了正,第一件事就是让小丫有一大堆帅哥追,帅哥不对小丫胃口,还是有钱的帅哥才成!第二吗,得拯救樊艃出小尼姑的魔爪,第三吗,让小皮有个好姑娘。 “升正?你还得修行修行,这样,你回到人间,先寻找到谁是你的皮囊吧。”月老一挥手要做法。 小石冲过来,抱住月老的手:“你是不是看我是块石头,不待见我啊?” 第八十八章 永远的十二 “你知道天龙八部吧?一天,二龙,三夜叉,四干达婆,五阿修罗,六迦楼罗,七紧那罗,八摩呼罗迦。最底层的摩呼罗迦就是大蟒神,人身而蛇头。聋呆无知。故乐脱伦。修慈修慧。挽回前因。脱彼伦类也。你是块大石头,很象那条蟒神哦!” “别说的那样好听!我是块石头,跟我说佛经没用,说实话!”小石咬牙,美人计大概对月老没用,那就娇娃计,摇着月老的手撒起娇来。 “好了,好了,我也是一块石头雕的,受的香火多了,才成月老的,所以有心提携你这块笨石头!” 小石伸手正想拧拧自己的卷发辫,想一想月老是不是老精老精的石头精,在糊她玩呢,就感到自己的卷发辫被人一把拎起来,整个人被托出了这个半圆的神仙空间,水涌入胸膛,接着被拎出水面。 不过,不是直接就来到了现在,而回到了那天,她遇到了卖石头的老人,烟黑色的肤色,阳光晒得发枯的笑容,象看女神一样看着她,微笑地说:“姑娘,你敢拿你的一生赌一块石头吗?” 那天,她记下5月12日,迷奸樊艃,5月12日,被踹,5月12日,合了分,分了合,总而言之,都是5月12日,一天,一天,都在今天,5月12日里重演了一遍,看着樊艃平淡地离去,看着黄钟装失忆,她发现了,他在装,在引起她的注意,讨她的好,看着小皮的苦恼与愤愤。当然还有小丫抓耳挠腮地想办法当上管家婆而独身奋斗着。一切都发生了今天。 上弦月下,买买提尖刃刀,顺着山路摸索着回到了庙里,小皮打了个冷颤,等着他悄悄地掀起自己的背上,看了看,摇摇头,离开。小皮细溪一样的眼里猛地闪过了线寒光,冲出来,悄悄地,象只壁虎一样趴着,紧贴着墙面,跟踪着买买提。 突然,背后一把尖刀,直剜小皮的头皮。杀气卷起月线,寒气逼退月光,小皮嗅到了,本能地一缩头,“买买提,你到底是哪路人!” “小子,大爷不叫买买提,大爷叫杀手!”一个黑脸的络腮胡的粗壮男子,眼中杀气仿佛要射下月亮! “你又是哪路人?”小皮失声地自语了,但没有人声回答他,回答他的刀子的寒风与杀气! 月如勾,勾人魂,刀魂寒,夺人命,刀刀紧逼,杀气卷了月气,月牙儿惨淡。别看小皮瘦瘦的,没几两肉,却是山里跑出来的人精子,没几下,就躲到了来人的背后,拦腰抱住那人,对准了月老像猛撞。 那人撞得头破血流,可嘴里还歪歪叽叽,骂个不停。那个杀人的刀疤冯冲了进来,对准小皮举起了手里的铁棒。正这时,买买提却从墙角里溜出来,在背后就是一板砖。刀疤冯吱唔了一声,倒下了。 小皮和买买提合力打昏了络腮胡。小石看着心都在跳出来了,好象氢气球在天上呼啊呼的,抓都抓不回来。小皮笑着给买买提点上了一支烟:“哥们,多亏你了!” 背后,却摸起了一块石头,对准买买提的头砸了下去。而买买提好象看惯了黑吃黑,猛地窜开了,“哥们,我可没冲你来,你也不要为了女人冲我来!”那石头只在买买提的肩头砸出一道血迹来。 看着买买提冲出了庙,小皮跟着冲了出来:“她是我的女人,不准动她!”只传来奸诈的笑声。 小皮三转四转的,来到了自己身边,偷偷地看了几眼自己嬉水。突然,他的耳朵动了动,细溪眼眯了下,突然冲到自己的背后,用力把自己推进了水里——地震了—— 她看着每个人在她身边演着自己,演着生活,演着爱与恨,演着分与离,演着取与舍。可她不能改变什么,只有看着。每个都是生活中自己的演员,又是别人的看客。 她又重新活了一遍。第一次,她知道了,为什么她的每一天都是5月12日!她想改变所有事情的路径,她却感到无力,每个人都是拼命地演他自己,能改变什么!只能一点点的,带着面具,看每场戏,再次用酸楚或感动,品味着生活中每个戏子的戏。现在,她回到了今天。 “哇——”小石拼命地吐水,整个人软软的,酸酸的,泡得白里发紫绿,腌过头的大白菜不用调味就能上桌了。然后就全身拼命地打颤,好冷,是啊,在水里泡了整整一下午了,现在是快晚上了。 想想不对,“刚才是谁在强吻我!!!”小石搓着自己的水草发式大叫。 “小姐,美色不是用来淹死鱼的,你差点把自己淹死。小皮在给你做人工呼吸!”小丫无可奈何地说。 第八十九章 灾后都平安 “哦?”小皮?不对啊,明明是他把我推下水的,怎么又给我做人工呼吸?是不是被小丫逼的?再找机会下手?不由地加了小心到处打量。 周围都是一堆穿狱服的人!小石一下子失语,不会吧,月老立马整人啊?想想,也许那就是自己的水里的幻觉。她紧张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一捂才发觉,整个胸前都露出来了。 一个警察一声命令:“都转过头去。”七八个男人都掉转方向。就听那个警察说,“我姓王,你叫我雷火王吧。地震了。我们监狱在转移,遇上了你们。如果没什么事,我们就走了。小皮,留下照顾女士。” 雷火王说着,眺望着监狱的方向。一脸的苦楚,一脸的泪。 “都塌了?”小石四下望着,山尖都塌了,路也断了,满目疮痍,山不象山,水不象水,整个一死神吃剩下的沙拉,搅成一团了,白压着绿,绿露着黄,水里混着泥,泥里合着水。闻着土腥里是血腥味,是死神味,气息扑得胃直倒,什么样的一道菜,看到它,你一个月也不想吃东西。也只有死神做得出来。 “他在看自己的家。家怎么样,他还没来得及回去看看呢!就救出我们,带着我们走。”一个犯人低下头,低低地,哽咽地说。 “走吧,谁家不是家啊,”雷火王说不下去了,所有话都哽在了嗓子口,姑娘好吗?她妈好吧?妈好吗?可是这里还有个大家,对不住了,我最亲的最亲的人。 目送犯人远去,小皮搂过小石,“太好了,你没事!差点啊,差点啊!” 小丫扒在小皮的身上就哭了:“是小皮和黄钟把我扒出来的。我给压在月老庙里了。” 黄钟呢?怎么没见他?是不是给埋了?小石紧张地寻找黄钟,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来干什么? 小丫知道她的心思:“黄钟去扒人了。我们也去吧,到处要人手呢!” 四方的格子,我们的家,碎了。瓦砾下,若大的水泥柱都变成饕餮菜上的牙签,尖尖的,獠了牙。苍白的尸体,蜷缩在旧日安乐的家园上,好象明天又生机再来。月,上弦月,袅袅地拂过去,苍老得飘不动了,苍白得蒙蒙,象要给人人都患上白内障,看不清瞬间的分离,看不清永恒的泪水。冷,月是冷的,人是冷的,泪是冷的,没有夭折的花也冷冷得发抖。 夜静时,才能听到人的声音,往往扒出来的只是条狗,可是是一条生命就是一份安慰。 第二天早上,黄钟怀抱了一盒瓶装水,一盒米饭,兴冲冲地挥着手大叫:“可好到你们了!”身后,买买提两手泥地也拎着同样的东西,拼命向嘴里塞着,不过,边塞边吐。要知道,到处都是死尸和它们散发出来的臭味。他们又累了一天,累得也吃不下了。 小石高兴地迎上去,抱住黄钟的头,拼命地摇,然后拼命地检查:“没事吧,没事吧,你的脑瘤伤没事吧?看到你们活着就好。”有点语无伦次了。 黄钟把手里的水塞给小石:“喝点,看你口干的。” 第五天,樊艃从后面住小石:“天啊,你还活着!我打了n次手机,二十四小时不断,手机坏了,都没人接!吓死我了!我哥呢?好吗?”一滴泪从脖子滴进小石的怀里。小石滞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