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树情之我的长发下的你》 丑姑娘1 人来人往的酒楼里,掌柜和小二们勤奋的周转在众多客官之中。大家个个都很开心,明天是中秋节,店里来预定月饼的人可是来了一茬又一茬。 掌柜的周筝儿用手绢扇了扇风,倚在柜台上休息了一下,这时候,一个小二急匆匆的赶过来了, 对着周筝儿一阵耳语,“掌柜的,那个安公子又发火了。” “怎么了?谁又惹火他了?”周筝儿脸色变了,红彤彤的脸显得很水润剔透,但是她的心里却是一阵不耐烦。 小二把肩上的毛巾拿下来,擦了擦脸,嘴里一阵不满的嘟囔:“还不是那个新来的琴女,琴随然弹得好,可是模样长的…安公子非要闯进帘子里看看她的真面目,看是看了,可看过以后就发火了,又是摔瓶子又是打人的…” 周筝儿把手绢一下子拍在柜台上,“好了,别说了…”她伸手示意小二住口,“先去看看再讲吧。” 二楼的听雨阁里,围着一群五大三粗的一群家丁,一个衣着华丽的公子哥,正扬起手掌,而他面前,则站着一个低着头,衣着朴素的姑娘,姑娘的脚下是一把琴弦已经断了的琴,而这姑娘,正在从窗户里透过的风中,瑟瑟的发着抖。 安德轩拧着原本很漂亮的嘴脸,一副霸道的口气:“本公子今天心情正好,想来找点乐子,可却碰见你这样的丑姑娘来破坏我的兴致,真是该打!”说着,手掌就要扑向姑娘的脸庞。 周筝儿带着气喘吁吁的小二跑上来了,却看到这样一幕,心里自然一紧,刚要阻止住安德轩的巴掌,却呆住了。 那个姑娘突然扬起头来,对着安德轩,另一只手握住了安德轩的手腕,因为手比较小的原因,她并没有完全握住,只是勉强的挡住了这一巴掌。微风摆动着姑娘有些破落得衣角和那一头乌黑秀亮的长发,不禁让周筝儿有些看得呆了,这个琴女,看起来好飘逸不羁。虽然,她那干黄的脸提示着她,她只是一个琴女而已。 “公子,既然是来听琴的,又何必为了那些不关自己的事情而这么动怒呢?”琴女平静的声音就像是一泓清泉,在喧嚣的酒楼里显得格外干净。 安德轩也有些诧异,他看了一眼琴女那丑陋的脸,接下来就轻易的甩开了姑娘的手,“死琴妓,你破坏了我的兴致,还有脸问我为何动怒?” 姑娘蠕动了一下嘴唇,看来还是要说一些什么,但是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此言差矣,安公子。”周筝儿摆摆自己有些向上卷的裙角,慢条斯理的说。 听到周筝儿的声音,安德轩的脸色立马变了,甚至有些温和和笑意,:“这不是周掌柜吗?你是来找我的吗?” 周筝儿一脸笑意的迎上去,“当然了,安公子,她只是一个被大火烧了脸,还没了家业的落难千金,公子还是不要为难她的好,这样才能显出您的宽宏大量啊。”周筝儿站到了姑娘身边,顺手把她推到身后,小声的对小二吩咐了一句:“把她带下去,再去买把琴回来。” 听到周筝儿的吩咐,小儿顺从的拉过琴女,把她带下楼去了。 安德轩看着眼前的周筝儿,眼中尽是温柔,“筝儿,你不能对我好一些吗?” 周筝儿笑笑,:“安公子,谢谢你每天都会来这里捧场,但是,筝儿只是区区一介贫贱商人,怎 么敢跟你们这样的富贵人家攀上关系呢?就算我们敢,那安老爷也是不会同意的,您还是顾及一下孝道吧。” 安德轩的脸色闪过一丝矛盾与不忍,:“筝儿,你难道真不知道我的心吗?” “当然知道了,安公子请放心,我一定会让最好的大厨来为你们做月饼的,定不会扫你中秋佳节 的好兴致。”周筝儿挥挥衣袖,转身对安德轩做了个“请”姿势,“时间不早了,琴女也被安公子赶回去了,家里肯定还有很多的事情等着您去处理,安公子,还是请回吧。” 丑姑娘2 安德轩复杂的看了一眼平静淡然的周筝儿,似是赌气的说了一句:“好,我走,但是我还要告诉你一声,下次我再来的时候,可不希望再看见这个琴技!”然后就气冲冲的拉过珠帘,带着一帮人向楼梯口走过去。 “安公子,我们这里可是酒楼,并非那些烟花之地,又哪来的妓呢?”周筝儿语气很强硬,她就是看不惯有钱人可以这么嚣张跋扈。 安德轩转过头,那一帮家丁立刻就让出路来。他对着周筝儿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讲:“青楼,可是开在哪里都可以的,妓女,自然想在哪里,就可以在哪里。 说完,转身就毫不拖泥带水的走下楼,因为走得太急,所以又撞住了什么人。并且那人是个姑娘,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怎么又是你?”看清了正在地上安静俯身的人,安德轩气冲冲的喊,“是不是回来让我再打你一次?” 姑娘不紧不慢的从地上站起来,没有抬起头,淡淡的讲:“我并没有拦住公子的意思,公子可以走了。”姑娘把身子偏到一旁,给安德轩让出路来。 安德轩笑了,他饶有兴趣的围着姑娘转了一圈,口气依旧桀骜不逊,:“哼,既然没有挡我的意思,那你撞到我身上,又是什么意思?”安德轩伸出手来,几个家丁就摆好了架势,脸上的表情很可憎。 低着头的姑娘嘴角勾出淡淡的笑,她慢悠悠的抬起头,:“公子,讨厌的可是这张脸?” 安德轩有些惊诧,怎么一个弱女子可以这么大胆无谓的直视着自己? 他讲到:“没错,我就是讨厌你的脸,你这张脸,真的很令人心烦。” 那张脸真的很丑,肤色焦黄,甚至还有斑斑的黑点,只是一双眼睛很大,其他地方,安德轩真的看不出来有什么好的。 姑娘把脸抬起来,让安德轩以及酒楼里的人都看到,:“公子既然讨厌,那为何还不走,俗话说,眼不见心不烦,公子这不是自讨苦吃吗?也怨不得别人。”口中的嘲弄毫不掩饰。 听到这话,安德轩怒了,“你只是一个区区琴技,有什么资格可以这样跟我说话?不,说你琴技都是抬举你了,长得这么丑,青楼也难进!” 楼上的周筝儿也听到了动静,她撩过帘子,站在楼梯口,却看到了琴女这么坚毅的面孔,她的心 里突然掠过一个不想去帮她的想法,而是,要看看这场戏。 姑娘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公子讲我是琴技,那是因为我弹琴了,那公子又算什么?身边有这么多的壮丁,难道是人贩子吗?” 话音刚落,酒楼里一片肆无忌惮的笑声。 “你…”安德轩的脸上的怒气一览无遗,他指着姑娘的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大喝一声,“上去,狠狠地打!本公子今天就要看着她被打的体无完肤!” 丑姑娘3 安德轩身后那些五大三粗的家丁们黑黝黝的脸上都现出一阵错愕,没错,有钱人是什么,有钱人就是人贩子,大家都被收去了自由,而且注定要付出自已的一生来为别人卖命。但是,他们的心里还是有一阵温暖的,因为,他们的主子并不是坏人,只是偶尔会任性一下而已。 看到身后的人们久久没有一点动静,安德轩有大喝一声:“快上去打,打的开心了本公子重重有赏!” 家丁们互视一眼,意思是,打的轻一点吧。 于是,几个壮汉就围着一个弱女子,慢慢的靠近。 而那个中间的琴女,脸上却没有丝毫畏惧,她友好的朝面前的一个家丁笑了笑,那个家丁愣了一下,为什么,这位姑娘的眼睛这么美丽?干净的声音在早已很安静的酒楼里响了起来:“公子,虽然小女只是一介平民,但是,也容不得别人这么明目张胆的欺负的。” 安德轩又被打击了一次,他铁青着脸,说不出话来。而楼上的周筝儿,脸色明显不一样了,这还是昨天裹着湿透的衣裳,来请求她给她一个落脚处的的可怜姑娘吗? 这时候,楼上一些好事者,或者是那些和安德轩一样家财万贯的公子哥吧,居然都拍手叫好。 “这姑娘挺辣的,娶回家一定少不了好戏看,嘻嘻!” “娶回家?就她那模样,我家四十岁的老妈子都比她好看!” “哎哎,此言差矣,谁说丑姑娘不能有个好归宿啊?更何况,玩完了,不还是有家丁吗?” “对啊,何必发愁呢?要不,让本公子先来替你调教调教?哈哈!” ………… 听着楼上的议论声,琴女淡淡的笑了。而安德轩却生气了,他朝着楼上那些正在嚼着花生米的公子们命令:“全部闭嘴!否则本公子铲平你们的家业!” 那些公子哥们嗤之以鼻,他们已经忍耐安德轩很久了,今天有个泼辣的姑娘帮他们出出这口气, 他们自然乐的轻松,但也不介意这时落井下石一下。 “安公子,你欺负平民百姓,自己有错在先,还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们?而且,我们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在互相讨论一下文章,讨论一下,酒楼里的新鲜事啊!哈哈…” 楼上的人笑得肆无忌惮,楼下的人青了脸,他抽出家丁手中的剑,看样子就要跑到楼上去,要教训教训他们。 周筝儿笑了,看到安德轩这么气急败坏的样子,她的心里很痛快。 “明明是些下流坯子,却用这么文绉绉的话来讨论龌龊的事情。还‘此言差矣’,真是笑死人了。” 丑姑娘4 琴女的脸上依旧是嘲弄,只不过,这次嘲弄的对象是那些纨绔子弟而已。 听到这话,楼上的几个人发怒了,一个为首的人把捏在手里的花生一下子砸在桌子上,其他人都站起来了,几个人从楼上怒气冲冲的下来了。 安德轩惊讶的看着琴女依旧平静的脸,她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难道是在帮自己吗? “臭婊子,想让本公子教训教训你吗?”为首的公子丑恶的嘴脸被正站在他面前的琴女一览无遗,琴女没有说什么,只是云淡风轻的转身,抱起自己的新琴,拨弄着琴弦,向楼上走过去。 “喂,臭婊子,站住!”那个人又跟了上来,他一把抓住琴女的手腕,狠狠的握在手里,:“本公子在问你,你是不是想让我教训教训你啊?” 琴女又笑了,她今天笑的实在很多。“不是。” 淡淡的两个字,把这个想找事的人堵了回去,本来以为她会哭天喊地的求自己饶命,但是,居然是这样的回答? 周筝儿看着事情已经发展的很严重了,她急匆匆的从楼上走下来,对着那几位公子陪着笑:“嗳,王公子,时公子,司徒公子,何必这么生气呢?对这种小人物发火,是会伤身体的。” 周筝儿来到握着琴女手腕的人——王令先面前,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周筝儿试着把琴女的手腕从 王令先的手里拿出来,可是,王令先似是铁了心,一点没有放手的意思。 “王公子…”周筝儿放开了手,“您不来尝尝大厨的新菜吗?您上次走的时候,可是说好的了。” 王令先终于把目光从琴女身上转到了周筝儿,上次来这里,他的确和周筝儿说过这事,本来就是 想和着老板娘套个近乎,可是,她居然看都不看自己就走了。 “哦?周老板真是费心了。”王令先放开了琴女的手腕,其实这个琴女除了脸色蜡黄以外,也是个大美人呢。 就在王令先要假装漫不经心的拉起周筝儿的手的时候,却被人迎面打来一拳,正中左脸。 “安德轩!你……”王令先摸着受伤的脸,气急败坏。 而那个打人的人——安德轩,却一脸质问的握着周筝儿的手腕,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凭什么和别的公子来往?” 这个时候,没有人注意到,琴女脸上若有若无的落寞… 丑姑娘5 周筝儿一把甩开安德轩的手,脸色冷冷的:“安公子逾矩了。”然后笑意盈盈的走向王令先,:“王公子的脸要不要紧啊?筝儿有金创药,马上拿来给你擦。还有,我们去尝尝菜吧。”周筝儿甚至没有再看安德轩一眼。 王令先本来还要发火的,可是见周筝儿这么顺从,硬是把这股怒火压下去了。“筝儿,我不要紧的,咱们走吧。”两个人紧挨着从安德轩面前走过去,王令先甚至装作不经意的撞了一下安德轩。 这一切,只有一直站在安德轩身后的琴女看见了。 原本热闹的大厅,闹事的公子哥都纷纷离去了,大家见没有好戏看了,都纷纷回到座位吃酒去了。只有琴女、安德轩,还有那一帮家丁。 “公子,我们,回去吧。”一个年长些的家丁走过来,小心翼翼的讲,他知道公子的苦,也知道公子的难处。 安德轩抬起头,看着家丁慈祥的面孔,:“安叔,你说,我爹是不是太过分了?” 那个叫安叔的家丁叹了口气,用长者的口气劝着安德轩,:“轩儿,你爹也有自己的苦衷,你不应该这样一味的怪他,既然周姑娘没有和你在一起的意愿,那强人所难也不是轩儿会做的事,轩儿,还是放手吧。” 安德轩愣愣的看着安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直低着头的琴女终于不再沉默了,她抱着自己的琴,踏上木楼梯,这踏脚的声音却被安德轩听到了,他转过头,看到琴女窈窕的身姿,真怀疑,难道她真的是一个丑女吗? “琴技,你下来,本公子有话要和你说。”安德轩的口气霸道不已,好像这天下都是他的。琴女 止步,转过头,带着嘲弄的笑容,:“公子,好苦啊。” “你…”安德轩被噎住了,刚才这个女人一直站在自己的身后,那自己的事情肯定全被她给听了去了。 “我不想和你吵嘴,只是你下来,我有话要讲。”安德轩沉闷的舒口气,怎么和这个人讲话就这么难呢? 琴女没有丝毫下来的意思,只是站在那里,良久,又嘲弄的笑了笑:“公子真是的,也不掂量掂 量自己的分量,居然敢打我们掌柜的主意。” 安德轩的脸色已经彻底沉下去了,“你这个不知好歹的死琴技!” 丑姑娘6 安叔在一边看不下去了,“姑娘,我们公子今天那样对你,根本不是有心的,现在想叫你下来, 给你些银两,好让你以后安家立业,可你,你这小姑娘怎么就这么不知好歹呢?” 琴女淡淡的脸色有些变化,她没有说什么。 安德轩也不再讲话了,径直走上楼梯,把手里的一袋银两塞到琴女手里,然后就要走。 “公子。”琴女说话了,“可否和你说些事情?” 听到琴女叫自己,安德轩倒是有些意外,“什么事?还是想让我把你爹娘都给养了?” 琴女淡淡一笑,;“我无父无母,想必周掌柜也和你讲了,我只是个落难千金而已。我叫你,是 想和你谈个条件。” “哦?什么条件?”安德轩来了兴趣,虽然这个琴女沦落到这副田地,但也没从她的身上看到有 多少忧伤,应该是个有胆识得人。 ------------------分割,割分---------------------- “你这个死琴技,居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辱骂我!刚才没有打你就算你的福分了,现在,我决不 饶你。”安德轩气冲冲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厅,当然也被在楼上想办法脱身的周筝儿听见了。 一直拉着周筝儿的手不放的王令先笑了笑,这个琴女,果然是安德轩的克星啊。 “王公子,下面又闹事了,我还是下去看看吧。”周筝儿试着把手拿出来,但还是没有成功。 “筝儿,着什么急呢?让你店里的伙计去吧,我们还得谈谈菜谱呢。” “呵呵,”周筝儿干笑了两声,;“王公子,这些大事那是那些伙计能管得了的,还是我亲自出 面好些。”说着硬是把手拿出来,匆匆下楼去了。 王令先把酒杯放在桌上,起身,站在走廊边看着周筝儿的身影,“筝儿,你迟早得进我王家的 门。” 然后把视线放到了安德轩和那个琴女身上,他也想看看戏。 “来人,上去打!”安德轩是真的发怒了,而那些家丁,果真又一次围了上去。琴女依旧面无表 情,好像这根本不关她的事一样。 “慢着!”周筝儿一声呵斥,家丁们都停了下来,看向安德轩,听候他的命令。 丑姑娘7 “安公子,你今天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我的店里闹事,究竟是何居心?”周筝儿生气了,她不可抑 止的朝着安德轩大喊。 安德轩的脸上明显有着受伤的情绪,但是,他抹去脸上的一切,尽量用轻松不桀的口气回答周筝 儿:“周掌柜,你店里的琴女一而再再而三的惹我生气,又是是何居心?” 周筝儿看着被一群家丁围着的琴女,心里一阵矛盾,这个刚来的琴女,怎么会给自己惹这么多的 麻烦呢?脸色淡然的琴女终于讲话了:“周掌柜,你不用犯难了,柳枝贱命一条,不会再拖累你 了。”然后又转向安德轩:“安公子,小女一介平民,但也是有尊严的,绝容不得别人这样随意践 踏。” “你,找死!”安德轩听了这话,脸上的怒气更明显了,他抽出剑来,直直的冲向琴女,就在剑 要碰到琴女干黄的额头的时候,却被挡了下来。 看着握着剑刃上流满鲜血的手,安德轩震惊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筝儿,居然为了一个区区琴 女,不惜受伤? “筝儿,你怎么样?”安德轩放下剑,靠近周筝儿,想扶住她,却被周筝儿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挡 住了,;“安公子,我店里的人得罪了你,现在,这血,就是给您的赔罪礼,请您宽宏大量,不要再 追究她的责任,那筝儿定会铭记您的恩情在心,谢谢了。” 这时候,在一边的伙计们早就看不下去了,他们纷纷大喊;“安公子,您就饶过那个不知好歹的 琴女吧,周掌柜一个弱女子,她受不了伤的。” “是啊,安公子,您那么喜欢这家酒楼,不要为了一个新人,这么为难周掌柜啊!” 周筝儿的嘴唇渐渐失去血色,看起来应该伤的不轻。安德轩看向琴女,琴女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 神,安德轩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只好狠着心,说:“不行,周掌柜既然不想让我在你的店里闹事,那 就把这个琴女给我,我带回府中,慢慢惩治。” 周围一片哗然,另一种声音又充斥了整个酒楼: “都是这个扫把星,琴弹得好有什么用?祸害!” “就是就是,掌柜的就是太心善了,被人坑了还不知道。” “周掌柜,不要管这个丑姑娘了,我们把她交给安公子就是了。” 楼上的王令先笑了,这个琴女还挺能闹事的。 周筝儿摇摇头,她看向这些伙计,感动的笑了笑,“大家不要吵了,安公子,能饶过我的伙计 吗?” “不能。”安德轩果断的回答,可他眼中的悲伤,又有谁看得见? 丑姑娘8 “来人,把这个琴女绑起来,押回府里,我们走!”安德轩命令着,那几个家丁三下两下便把琴 女用绳子绑起来了。 安德轩带着他们走出大门,绝尘而去。 安叔跟在后面,路过周筝儿的时候停了下来,从袖口里掏出一叠银票,“周姑娘,这是那个琴女 的买身钱,你收下吧。” 周筝儿冷冷的看着这叠害人的东西,嘴角的冷笑渐渐放大,;“安叔,我不应该收这钱,柳枝只 是到我的店里混口饭吃,没有卖身契,你收回去吧。”安叔叹口气,“周姑娘,少爷对你是真心的, 你不能和他在一起,但是也不要这么绝情,哪怕是一个卑微的笑容,少爷也会毫不吝啬的给你一切你 想要的,有情人,分开了,不一定要做陌路人啊。” “安叔,我知道,你别说了。”周筝儿打断了安叔的话,:“只是,请您好好关照一下柳枝,她 是个弱女子,又没有什么靠山,我怕她会受到什么伤害,所以,您…” “柳枝?”安叔疑惑的问。 “柳枝,就是那个琴女。”周筝儿解释道。 安叔道,:“你就放心吧,少爷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这次只是耍耍小性子,不会真的去 害人的。”他笑了笑,又看看满地的血水,“周姑娘,你赶紧进去吧,包扎包扎伤口,休息一下,千 万别生病,啊。” 周筝儿感激的笑笑,正要回房,却又被安叔拉住了,;“周姑娘,这钱,你还是收下吧。”周筝 儿笑了,;“好啊,你告诉安德轩,这钱我收了。”然后就走了。 安叔站在原地,握着手里的银票,眼中竟有些湿润…… ---------------------------分割,割分--------------------- “给我松绑。”柳枝在路上,对着安德轩说。 安德轩看也没有看她,只是独自走在前面,踱着缓慢的步子,后面的人也只好跟着慢走。 “大叔,麻烦你给我松松绑。”柳枝请求一个家丁,可那家丁也不理她,就这样沉默了一会儿, 那个家丁说话了:“姑娘,不管你用了什么办法,但是,请你不要拆散少爷和周姑娘。” 丑姑娘9 “拆散?”柳枝喃喃的说。 “给她松绑。”安德轩突然停下来,转过身,对着家丁们吩咐。于是,柳枝被顺利松了绑。“你 叫什么名字,琴技?”安德轩问。 “我叫柳枝,”柳枝掸掸皱了的衣服,慢慢的回答,“而且,不准再喊我琴技。” “柳枝?”安德轩念着她的名字。“你的名字倒是挺好听的。”柳枝没有说什么,而是直接掠过 安德轩,朝前面走去。 安德轩碰了一鼻子的灰,收起了笑脸,对后面的人说:“你们先回去吧,我和这位姑娘一会再回 家。”家丁们有些疑惑,但还是匆匆地走了。 “你不是什么高尚的人,凭什么对我这么说话?”安德轩追上柳枝的脚步,嘲弄的口气很是明 显。柳枝没有说什么,甚至没有看安德轩,只是从头上拔下来一根长发,乌黑的发丝在夕阳下闪着金 色的光芒,安德轩很惊叹,这个丑女人怎么会拥有这么美丽的头发? 柳枝把头发的两头放在一起,折了一下,又折了一下,也不知道折了几次,头发已经变成了一个 黑色的圆圈,静静的在柳枝干黄的手中躺着。 “安公子,”柳枝开口了,“你觉得,我的头发好看吗?” 安德轩楞住了,他没有想到柳枝会问这样的问题,但他还是如实回答;“真的很好看,不过,它 怎么会长在你这样的人的头上?真是暴殄天物。” 听到安德轩这样贬低自己,柳枝也没有生气,她把头发递到安德轩的面前,:“送给你吧。”安 德轩好笑的看着柳枝送给他的“礼物”,把头发圈捏在手里,在柳枝面前扬了扬,;“这就是你送我 的见面礼……” 安德轩突然说不出话来了,眼前的柳枝,怎么会这么… “柳枝,你是真的毁容了吗?”安德轩突然的话,实在让面无表情的柳枝有些不知道怎么回事, “没错,府中失火,是小人所害,我为了逃命,才来到这里的。” “可是你…你的脸,怎么会这么美丽?”安德轩眨了眨眼睛,那不是错觉。 柳枝看看远方正在落下山的太阳,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别过自己的脸,平静的说;“公子,现 在夕阳西下,所有的事物自然都是干黄色的了,可我的脸本来就是干黄色,自然就看不出和平常有什 么不同了…” 安德轩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他把头发圈放回柳枝的手中,:“是这样啊,我们回家吧。” 丑姑娘10 “别走。”柳枝叫住了正欲转身离去的安德轩,把干黄的手又一次伸了出来,“拿着。”安德轩 俊美的脸上浮现出了不解。 “公子不是觉得它很漂亮吗?那就送给公子把。”柳枝的声音里,居然有着友好的气息。 “不要,不要。”安德轩迟疑了,但还是摇起了头,“除了筝儿,哪一个姑娘的东西我也不会收 的。” 柳枝抬起眉毛,淡淡的问:“公子,当真不要吗?” “嗯,”安德轩坚定的讲,:“快走吧,天马上就要黑了。” 但是,他被拽住了。 “喂,你干什么?”安德轩看着拽住自己衣袖的干黄手指,疑惑的问,此时,他有一种不好的预 感。 “其实,”柳枝把头抬起来,“我是想告诉公子你。”诡异的气氛又一次加重,“我是个男 人!” 安德轩足足愣了三秒钟,“你,男的?” “是的,我可以证明给公子看的。”柳枝走向惊愕中的安德明,开始解自己的上衣…… “你干什么啊?”安德轩朝后面退过去,用右手捂着眼睛。 “脱衣服,证明我是男的,然后让公子收下我的头发。”柳枝平静的话就像是例行公务一样简单 正规。 “可这是在大街上啊!”安德轩大喊,透过手指的夹缝,他真的看到了上面只是白色亵衣的柳 枝,貌似,真的很平… “这里又没有人,公子大可不必担心。”眼看最后一件衣服就要下来了,安德轩终于奔过去,把 衣服拉住了,;“别脱了,你这头发,我收下了。” 柳枝露出了笑容,这笑容,居然很好看。 “好了,你穿上衣服吧。”安德轩转过头,不再看柳枝。可是没有一会儿,“我穿好了。”安德 轩果然看到了衣冠整齐的柳枝,舒了一口气。 这时候,柳枝又朝着安德轩走过来,“你想干什么?”安德轩惊慌的问。“没什么,只是把头发 给公子。” 柳枝摘下安德轩的玉佩,把头发精巧的栓在上面,然后又把玉佩还给了安德轩。 安德轩拿着这个惊心动魄的东西,楞楞的转身,“回府吧。” 柳枝的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这次她是真的很开心。 条件1 两个人很快就来到了安府门口,安德轩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柳枝的模样,素色的容颜在夕阳下更显 温和美丽,只是脸色平静的似是一片没有风的花园。这个落难“千金”,难道仅仅只是曾经落难过 吗?而且整个人还这么怪诞,居然在大街上脱衣服,就算是个男人,也会不好意思的。 “你看什么?”柳枝斜视着安德轩,问道。 “谁有看你?自恋!”安德轩速度很快的否定了柳枝的话,抬脚就要推开府门进去。 这时候,他的衣袖被人拉住了,转头却看见柳枝的有些隐忍的面孔:“你干什么?” 柳枝没有说话,安德轩总觉得她的脸色有些不太对劲。 “安公子,我是以什么身份进你们安府的?”柳枝扬起脸,安德轩突然觉得,这个人的脸也不是 太令人讨厌。 “被带回安府的女仆,或者是犯人。”安德轩回答道。 柳枝笑了,:“被当作一个抓紧府里来惩治的犯人,如何来帮你使周掌柜回心转意呢?”安德轩 犯难了,这的确不是一个办法。他又回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安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衣着朴素,脸色蜡黄但是身材很曼妙的姑娘伸出一条手臂,做了 个请的姿势。 安德轩微微点头:“可以。” 姑娘从楼梯上走下来,斜抱着同样很朴素的木琴,在前移步,带着身后的人来到了一间很一般的 小房子前。 姑娘推开门,把木琴放在桌子上,再朝外面止步站着的公子招招手;“安公子请进。” 门外的人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踏着缓慢的步子,走进来了。 “有什么话就快说吧。”安德轩的口气很干脆,他总觉得这个琴女总不是一般人,为什么听到她 的邀请之后自己会这么爽快的答应?甚至认为和这样一个下贱的人谈话不会降低自己的身份? 姑娘倒了杯水,没有给安德轩。 她喝了一口水,;“公子,是爱慕我们周掌柜吧。”安德轩嗤之以鼻,他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 茶,:“你一直站在我的身后,难道还不知道?” “其实,我可以帮你的。”姑娘把茶杯握在手里,也不放在桌上。现在正是秋天,天气渐渐转 冷,虽然这个姑娘穿的衣服不算单薄,但也看起来没有太好的精神。 条件2 “怎么帮?”安德轩饶有兴趣,这个女人还想当他的女诸葛吗? 姑娘把茶杯放回桌子上,正对着安德轩的眼睛,缓缓的说:“据我所知,安老爷,乃是京城里的 一品官员,能够在京城只手遮天不说,家里的钱财也是数不胜数,而你,作为安老爷的儿子,安德 轩,理所当然是这些权财的继承人,有一位门当户对、品德娴熟的夫人是必须的,可是呢,你偏偏爱 上了周筝儿。周筝儿是个孤女,一来配不上你这万贯家财,二来又没有什么淑女风范,安老爷自然会 力加排斥,至于他用了什么办法,我无从所知,但是,我知道,你还爱着周筝儿,否则也不会给她一 大笔银子,在这里开一间酒楼。”说完这一大串话,姑娘轻轻抿了口茶,静等着安德轩的下文。 看着眼前姑娘志在必得的表情,安德轩开始有些信任她了,筝儿开酒楼的钱,的确是自己悄悄 给她的,但是,他可是没有告诉任何人。 “你有什么办法?直接说吧。”安德轩下定决心,自己是绝对不能和筝儿这样错过彼此的。就算 她是个骗子,那自己也甘心被骗。 姑娘微微笑了笑,起身,走向自己的床铺,从枕头下拿出一件衣服,那件衣服很小,是纯白色 的,上面还沾有一些泥尘,但是姑娘还是小心翼翼的拿着它,就像易碎的镜子一样。 “你拿这块破布做什么?快讲你有什么办法。”安德轩没有耐心了,他就是受不了这些女儿家整 天哀哀怨怨,凄凄苦苦的,哪像筝儿的性格,从来不拖泥带水,豪爽大方。 “破布?公子说笑了。”姑娘又把白色长袍放回枕头下,撩下布帘。转身,走向安德轩:“这个 方法,我不能对你讲,因为,我还要用它,来换一个条件。” “条件?”安德轩心里好笑,这才是这个女人的真实目的吧。 姑娘坐了下来:“安公子就看答不答应吧。” “你先说说看。”安德轩注视着姑娘脑后乌黑发亮的头发,竟觉得眼前的人就像天仙一样。 条件3 “酒楼?”安德轩有些不相信,这个一直看起来清心寡欲的琴女,到头来求的只是一家小小的酒 楼?姑娘似是看出了安德轩的疑惑,有些凄凉的笑笑,:“公子,虽然小女子算不上什么粗鄙野人, 但也少不了吃饭穿衣这样的俗事,我必须要为自己的下半生做些准备。”姑娘顿了顿,又抿了口茶 水,;“至于答不答应,就要看你自己了。” 几乎是立刻,安德轩从椅子上站起来,兴奋的说:“好,我答应你,只要我爹能让筝儿进我安家 的门,我什么都答应你!” “那就这样了,公子。”琴女低低的讲,低下头,隐藏起了眼中的某些东西。 安德轩有些奇怪的看看琴女的脸色,向前走了走,“你怎么了?不会想反悔吧?”琴女没有答 话,而是拿起衣柜上的手绢,铺在桌面上,手执蘸了墨水的毛笔,:“公子,立字为据,我,决不反 悔。”安德轩不仅仔细看了看琴女写字的姿势,还真有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不一会儿,字据立好了,两个人在上面都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接下来该怎么办?”安德轩看着生平自己签下的第一个字据,问道。 琴女又转身来到床边,把那件很小很小的长袍抱在怀里,:“把我接出酒楼,送到安府。” ------------------------分割,割分--------------------- 安德轩看了眼柳枝,;“你想在安府里充当什么角色?讲吧。”柳枝低下了头,轻轻吐出几个 字,:“安府少夫人。” “你说什么!?”安德轩大喊起来,这个下贱的琴女居然想当自己的夫人!他的目光开始变得冷 冽,:“你是不是想趁这个机会就做了安府的少夫人,然后就霸着这个位置,不肯让步了?” 柳枝没有说什么,她退出大门,一下子就跃上了门前的柳树上,身手很是灵活:“我早就告诉公 子了,我是男人,不是什么大家闺秀。” 安德轩几乎愤怒起来了,他冲到柳树下面,对着上面的人大喊:“那只不过是你想让我收下这什 么破头发玩的把戏,你的目的根本就是安家的权势!” 条件4 “如果公子不相信的话,我可以再证明给公子看,要不要,”柳枝凑近了安德轩的脸,“我再脱 一次给公子看看?” 安德轩别扭的向后面推了几步,看着柳树上正面色得意的人,尽量平静的讲:“我不管你的目的 是什么,但是,少夫人这个位置,我给不了你,我爹既然连筝儿这样的大美人都看不上,更何况你这 样的丑女?”安德轩转身,朝府门走过去,边走边讲:“你还是不要痴心妄想了,马上滚回你的酒 楼,我们的合作,就此结束。” 后面的人轻轻的笑声传进安德轩的耳膜,他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但是他再也不想被这个人的 假象骗过去了,他干脆的踏上台阶,就要推开大门的时候,却被人拽住了衣袖,那是谁,他当然知 道。 “你又想做什么?”安德轩一脸怒气。 柳枝淡淡的看着他,没有说什么,而是直接绕过安德轩,打开大门,进去了。 “公子,柳枝既然和你订立了契约,那就一定会遵守自己的诺言,不帮你带回筝儿小姐,”柳枝 停下脚步,转过纤弱的身影,:“我就当牛做马,来偿还自己的错误。” 眼前的人影已经渐渐的远了,安德轩不禁陷入了沉思,这个女人,或者男人,难道真的可以,帮 他寻回自己的幸福吗? 不知怎么回事,他总是想起筝儿那天蹦蹦跳跳走进安府的身影,再被刚刚外出回家的爹爹碰见, 让家丁轰出去的。那天,筝儿没有偷偷来安府看他,他亦没有拗的过爹爹,出去看望筝儿。 从那以后,两个人就是陌路人了,筝儿的脸色总是冷冰冰的,甚至没有打算接受自己的银两,还 是自己千劝万劝,拿出他们曾经救济的一群难童的生计为筹码时,筝儿才勉强答应在这里开一间酒 楼,来养活这些人,或者是他们的回忆吧。 后来,他便频繁得到酒楼里去,用尽一切办法来引得筝儿的注意,自己从当初京城里远近闻名的 正派人物变成如今的纨绔子弟,不是为了那个人,又是谁呢? 如今,今朝不比昔年,也许,能够救自己的人,也就是这个奇怪的琴女柳枝了吧。 安德轩打开扇子,看着上面他为筝儿题的诗: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终于,迈了步子。 筝儿,我是真的爱你。 条件5 绕过一座座复杂的花园,柳枝终于跟着安德轩来到了她的房间,里面布置的挺雅致,主要以粉白 色为主,尤为引人注目的就是那一盆盆盆景,占满了整个窗台,若打开窗子,就能看到了。更为难得 的是,这里居然有一张书桌,上面放着笔墨纸砚,还有一些铺开的画像,柳枝站在原地也能知道,那 画像上的人是谁。 “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吧,我的房间就在隔壁。”安德轩又看了一眼那些画像,“马上我派人来收 拾,有什么吩咐就跟下人们说吧。”然后,留下柳枝一个人,出去了。 轻轻的捏起裙子的一角,移步来到了书桌边,柳枝暗黄的手指拂过画上人白净的脸庞,轻轻的笑 出声,可这笑声,却有些悲凉掺在里面。 “开门啊!开门!”外面两道有些尖利的女声把柳枝惊醒了,她迅速的抽起一张画像,卷好,藏 在了床被下面。 外面的人好像早已经等不及了,一直喊着拍门,等柳枝慢慢的打开门以后,看到的却是两个长相 挺温和的小女孩。 “你们是?”柳枝轻轻的问。 两个小女生豪气的摆一摆手,粗着嗓子说:“我们两个是安府的姐妹丫环花,我叫小花,那个叫 大花。” “还有,我是小花的妹妹,不是姐姐。”旁边的一个女孩叉起腰,义正言辞的解释,看来已经被 这样误会好几回了。 柳枝心里有些哭笑不得,刚想给这对姐妹花聊聊天,可是又想到了自己的计划,她收拾收拾自己 的情绪,摆出一副严厉的样子,对这两姐妹吩咐:“哦,我不管你们是什么姐妹花,丫鬟就是丫鬟, 还分红花绿叶的吗?伺候我,就要把姿态放低点,惹急了本姑娘,看我怎么叫安公子收拾你们!好 了,现在去干活,你们一个人把书桌上的东西收拾一下,另一个人去给我打些洗澡水来,要快,知道 吗?本姑娘身上难受。” 听到这样的吩咐,两姐妹明显是愣住了,他们两姐妹向来是凭着自己的好性子在安府受人喜爱, 连安老爷见了她们脸上的阴霾都会一扫而去,可这个丑女却?好吧,她们承认,自己从来不是以貌取 人的。 看到两姐妹这么久还不开始干活,柳枝走近了两姐妹,拉起她们的手,放在自己的手里反复摩擦 着,温柔的说:“还有,你们这对姐妹花,以后可不要那么无礼了,叫门一定要柔声细语的,否则,本小姐可就,巴掌伺候了…” 条件6 小姑娘们明显是被吓住了,两个人你推我搡,争着要去打洗澡水。最后,还是姐姐小花愿意牺牲 一下,留了下来。 小花默不作声的收拾着书桌上的字画,一边还注意着柳枝的脸色。看到柳枝安静的坐在床上一动 不动,小花的心里更害怕了。刚才这个女人居然说安少爷会收拾她们?可能吗,这个女人长得这么 丑。 “姑娘,是我们安少爷的什么人啊?”小花在一边给自己打了好久的气,才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柳枝转过头,淡淡的回答:“我是你们安公子请回来的琴女。”语气顿了一下,又以一种高傲的口吻 接着说:“但是,你们迟早得叫我夫人。” 小花暗自吐了吐舌头,原来是个疯子,长得这么丑还敢当我们公子的夫人?全城的人都知道公子 只对周筝儿一人倾心,就凭她?切! “你在想什么?怎么停了?”柳枝看到小花停了下来,就知道她一定是在心中看不起自己,不过 那样也好,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吗? “没什么…没什么…”小花赶紧掩面解释,:“我只不过是…”“你只不过是在心里面把我悄悄 骂了一场,不是吗?”柳枝打断了小花的解释,毫无预兆的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向吓得发抖的小丫 鬟。 “没有啊,姑娘…”小花都快跪下来求她了,要不是刚才管家吩咐,不准对这个小姐无力,她现 在早就挺直腰板跟她大骂一场了。 “小姐,洗澡水到了。”大花柔柔的声音响起,她后面跟着两个家丁,每个人的手里都提着一桶 冷水和一桶热水,脸上还挂着微笑,应该是和大花一路聊天来到这里的。柳枝若有所思的看着双手空 空的大花,问道:“你怎么不提水?” 小花抬起头,看了看及时赶到救了自己的妹妹,满脸的感激。 大花小声的回答:“我们安府向来都是家丁提水的,丫鬟们力气小,提不动…” “提不动?那是因为提的太少了!”柳枝突如其来的音调把门外的两个家丁都给吓了一跳,大花 就更不用讲了,差点像小花之前那样跪了下去。 条件7 大花身后的那两个家丁脸上已经浮现出了怒气,他们今早可是跟着公子一块去的酒楼,自然知道 这个丑女的来历,没想到才这么一会的时间,上午那个还有些让他们敬佩的姑娘居然变成这样一幅嚣 张跋扈无法无天的样子。 “姑娘,这是我们自愿帮大花提的水,你要怪就怪我们把。”两个家丁把水桶放在地上,向前走 了几步,挡在了大花的前面。 柳枝看着眼前着四个情深意中的下人们,心里还是有一些敬佩的,她看得出,他们之间并不是男 女之情,而是深深的友情,或者是长者对幼者的疼爱吧。 柳枝冷笑起来,她走到那些水前面,对着那两个家丁吩咐:“你们把这些水全都倒进浴桶里,就 可以走了,至于这对姐妹花,我今天就不追究你们的责任了。以后,若有人敢对本姑娘说半个不字, 或者对我有什么不尊敬的行为,那,可就别怪我不给你们面子了。” 四个人松了一口气,恭恭敬敬的回答:“是,谨遵小姐吩咐。” 大花和小花赶紧退了出去,留下两个家丁很快的把水倒进浴桶,然后也退出去了。 柳枝锤了锤自己的背,打了个哈欠,做坏人真的很难,不知道以后府里面的人会怎么敌视她? 刚走出门外,大花和小花的泪水就不争气的掉了下来,两个家丁追了上来,安慰道:“好妹妹, 你们别哭了,我们两个不都是帮你了吗?” 小花抬起满是泪水的脸,气冲冲的讲:“哼,什么丑女人嘛,居然敢这样对待我们,还拿少爷当 挡箭牌,气死我啦!”大花在一边也是止不住的哭,自己从小就在安府长大,那里受过这样的苦?就 算是那个老爷不喜欢的周筝儿也是对她们和和气气的,今天却冒出来这样一个令人讨厌的角色。 这时候,那个较年轻的家丁说了:“你们说,这个女人会不会因为少爷把她带了回来,她就以为 自己可能当少夫人,可是少爷根本就不喜欢她,是这个人自大自傲,才敢这样对我们的?”年长的家 丁应和道:“没错啊,你看那个人,长得这么丑,怎么可能是未来的少夫人?要不,我们四个去跟少 爷告状,把这个讨厌的丑女人给送出安府?” 大花和小花有些懂了,她们点点头,异口同声的回答:“对,我们就去告状,看这个女人还敢嚣 张跋扈!” 条件8 大厅里,安德轩的脸早已经青了,没想到啊,这个琴女变脸能变得这么快。 安德轩挥了挥手:“你们先下去吧,公子我定会为你们讨个公道!” 四个人恭敬地退出去了。 “看,我就知道,这个女人一定是误解少爷了,少爷能看上她?母猪我都能要了。”年轻的家丁 得意的说,大花和小花捂住嘴巴笑着应合:“就是就是,哼,我们两个也不是好欺负的,明天啊,咱 们就给她收拾包袱去!” 四个人欢快的从花园消失了,虽然不喜欢那个女人,可是,他们也不准备去落井下石了。 ----------------------分割,割分--------------------- 柳枝的房门外,安德轩反复徘徊着,房中的灯已经熄了,这时候再进去方便吗? “公子,有什么事吗?”里面传出来的声音把安德轩吓了一跳,他收拾了自己的心情,既然她都 请自己进去了,那我还拘谨什么? 房门打开时支支的声音在安静的卧室里显得格外诡异,安德轩走进来,看到周围漆黑一片,有些 不习惯,“你怎么不点灯?还是在做亏心事吗?” “灯托就在桌上,公子自己点吧。”柳枝回答道。 根据声音的方向,柳枝并不在床上,而是好像在书桌那边。 安德轩走到桌边,用火石点亮灯,周围顿时明亮许多了。安德轩转身,说:“你,今天究竟是什 么意思…” 空气瞬间冻结了,安德轩瞪大眼睛,他甚至感到自己的呼吸都急促起来了,她…她居然在…洗 澡! “公子,为何不说话了?”柳枝背对着安德轩,不急不缓的问。 安德轩伸出手指,指着柳枝突然变得雪白的背颈,:“你…你这个荡妇!快滚出去!” “公子,为何说我是荡妇?!”柳枝突然转过身来,口气中的质问和恼怒让安德轩觉得有些讽 刺。他这次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害羞,也没有逃走,而是直接扔过去一件挂在屏风上的白色衣服扔: “你若不是荡妇,怎么敢在一个男人面前脱衣服洗澡?你分明是想借此真的成为安府少夫人,从此一 步登天!” 柳枝接住了那件衣服,握在手里,嘴角无声的冷笑渐渐放大,她直视着安德轩,直接从浴桶里站 了起来… 条件9 从打开的房门吹进来的冷风把安德轩冻醒了,他直愣愣的看着柳枝雪白的身体,雪白的肤色,还 有那么平的… “公子,你现在该相信我了吧!”柳枝低下头,抚平手中的衣服,:“这衣服是我最爱的,望公 子以后小心一点。” 安德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低低的问:“你,你真的是男人?” 柳枝走出浴桶,穿上衣服,漫不经心的回答:“没错,我根本没有骗公子你,所以,之前那样对 待你们安府的丫鬟,是在我的计划之内,公子只要配合就好了。” 柳枝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水,懒懒地说:“公子,天晚了,我也困乏了,您还是回吧。” “慢着,你的脸,怎么回事?”安德轩仔细端详着柳枝雪白的脸,眼睛变得阴沉起来:“说清 楚,你到底是什么来历?” 柳枝不语,她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你拿茶当酒喝吗?”安德轩也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还有,为什么你从来不帮别人倒 杯水?” 外面的月色很明,照进房间里就像是白昼一样。安德轩看着月光下同样清冷的的柳枝,心里不觉 得赞叹,怎么一个男人可以长得这么美? “好吧,公子,我就告诉你,我过去的一切吧。”柳枝放下茶杯,脱掉鞋子,坐在软软的床榻 上,对着安德轩伸出了一只手臂:“公子,可否到床上来?” 安德轩睁大了眼睛,:“床上?我…” 柳枝无所谓的笑笑,:“没错啊,公子既然已经知道我是男人,而且,我还需要接着实行我的计 划,要想成为你的夫人,当然得亲密一些。” “可这样,筝儿会…会误会的…”安德轩愣愣的看着柳枝雪白的手臂,想起了筝儿,筝儿,对, 我的心愿就是筝儿,为了筝儿,安德轩,是什么都可以做的。 “好。”安德轩突然改口,同意了。 柳枝笑了,她又穿上鞋子,来到了门前,远远的便看到大花小花躲在花园那里鬼鬼祟祟的身影。 “公子,妾身,马上就来了…” 房门,缓缓关上了,灯,灭了… “什么,她居然和公子…”大花震惊的喊着,小花赶紧捂住了她的嘴,:“嘘…” “你难道想这件事情被败露吗?” 大花拿掉小花的手,义愤填膺的说:“什么败不败露?我相信公子的为人,那个女人肯定是看见 了我们,装的!”小花点点头:“走,我们去找公子,找到了,不就可以证明一切了?” “是是是,马上去。”大花回答,两个人跑开了。 条件10 大花和小花两个人转遍了整个安府,可哪也没有少爷的影子,两个人无奈地背靠着背,坐在地 上。 “姐,公子不会真的…真的看上那个丑女人了吧?” 小花喘着粗气,说:“不可能啊,刚才少爷还怒气冲冲说要帮我们讨回公道的,这么一会儿就能 跟那个女人破镜重圆?” 大花不满意的撇撇嘴,:“什么破镜重圆啊?我看少爷根本没有和她在一起过。” 小花一下子站起来,捏着手绢乱扬:“可是我们找遍了府里的每一个地方,少爷就是不在啊,不 是在那个女人的房里,还能在那里啊?” 大花眨眨眼睛,看着小花和自己很是相似的脸,小心翼翼的说:“少爷,会不会在茅厕啊?” “茅厕?”小花的声音陡然大了起来。 “什么茅厕啊?”一个雄厚的声音从大花小花的背后响了起来。 “老爷?!”姐妹花两个人吓得一哆嗦,声音也变得有些不自然了。 安老爷看到平时自己这么喜欢的两个小丫头今天见了自己却变得不正常,心里自然有疑心。他走 上前去,把声音变得很严厉:“本老爷问你们呢,到底什么茅厕啊?” 小花抬起了头,小声的回答:“老爷,我们是说,安府的茅厕该请请了,好脏…” “真的吗?可能,不止这些吧…”安老爷是什么种?一老狐狸,小花话里的隐情他要是听不出来 那还能当着一家之主吗? 大花知道瞒不过去了,但是,说出来不就是主动把公子和那个丑女撮合吗?没准公子现在正在那 间厢房里醉生梦死呢…不能说,不能说,大花掐掐自己的手,绝对不能说。 “老爷,咱们府里的茅厕真的该清清了,你不信去看看!”大花恢复以往俏皮的语气,希望老爷 能别有什么疑心。 安老爷听到这话笑了,心想,这就算了吧,两个丫头片子能闹出来什么大事,他对这些仆人的忠 心可是很有信心的。 小花见到老爷不准备追究下去了,就走上前一步,拉住大花的手,说:“老爷才回来,肯定很累 了吧,我和妹妹马上去做饭,您等着啊!” 安老爷摆摆手,说:“不用,不用,路上早吃了,我要去见见德轩,他可别又去找周筝儿那个下 贱的女人了。” “什么?找公子!”两人同时一声大呼,这下子可好了,公子没在周筝儿那个下贱的女人那里, 反而在一个更为下贱的丑女房里正待着呢。 柳枝的过去1 “怎么了?少爷是不是又去找周筝儿了?哼,这个臭小子…”看到这两个丫鬟的反应,安老爷就 知道肯定又出事了。 “糟了,怎么办啊?”大花扯扯姐姐的衣角,急的直跺脚。 小花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笑容,:“不急,我们就告诉老爷把。” 这时候,大花真的好崇拜姐姐,她那个笑容,哇… “嗯,好,说吧。”大花和小花两个人相互打打气。 “你们两个在地下窃窃私语什么啊?快说,少爷在哪?”安老爷气的吹胡子瞪眼的,他堂堂安 府,怎么能迎娶那样一个出身低贱的姑娘? “老爷,我说,我说。”小花抬起头,:“其实,少爷已经不爱周筝儿了。” 安老爷听到这话,心中大喜。 “可是,他又接回来一个身份更为下贱的琴女,现在两个人是正在房里甜清密意呢。”大花接着 补充道。 这句话,把安老爷又给打入了地狱。 “这个臭小子!”安老爷一声大喝,:“我偏偏要看看你再捣什么鬼!” “慢着,老爷。”大花和小花又追了上来,“少爷不在自己的房里,是在隔壁的那间厢房里 面。” 安老爷头也不回,嘴里说:“我管他在哪间房,他今天就别想进房睡!” 大花和小花站在原地给少爷祈福,希望,他能渡过这一关。 “喂,我们就在这里傻等吗?”小花说。 “当然不拉,快去追啊!” 两个人追了上去,不禁感叹道,安老爷虽然是一个人,但气势也可以弄得这么浩浩荡荡啊~ ------------------分割,割分-------------------------- 柳枝的房中 “公子,其实,我本是香朝遗孤的后代。”柳枝和安德轩并排躺在床上,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还是 挺远的。 “香朝?”安德轩心中一惊,如今是义朝,而香朝和义朝之间还隔着一个牠朝啊,更何况,牠朝 存活的年代还比较久远,起码是三百年。 “如果你真的是香朝遗孤的后代,那你长的这么美也就是真的不足为奇了。”安德轩有些感叹。 当年的香朝君主,皆是拥有着举世无双的容貌,各家的官宦小姐全都拼了命的要进后宫。听说, 那时候后宫中最美的的皇后,若是和扮成女装的皇上站在一起,还要逊色三分呢。至于香朝的公主 们,就更是国色天香,沉鱼落雁了。 可是,后来一些大臣们色迷心窍,便集体起兵造反,为的就是把那些皇室后代全部占为己有。造 反成功了,一个主要力量都要叛动的的国家,还有什么活路? 只不过,这些公主皇子,逃的逃,自刎的自刎,终于,绝了后。 柳枝的过去2 “我的祖先便是一位冒死从宫廷中逃出来的公主,她从皇宫中出来以后,便投奔了一位和她情投 意合的王爷。”说到这里,柳枝话中的语气便有些凄凉了。 “那不是很好吗?和自己心爱的人终于在一起了。”安德轩问道。 柳枝摇摇头,说:“可是,那王爷,生性残暴,他原本只是看上了公主的美貌,并且把公主收为 自己的小妾,并且,言语中总是有着对公主命运的讽刺,终于有一天,公主因为王爷的不齿行为,和 他大骂了一场,所以,大怒的王爷就下令,在公主的脸上刺字——丑女。” 安德轩笑了笑,说:“那也好啊,看清了王爷的真面目,再弃他而去,过自己的逍遥生活,美 貌,只能是自己的负担,仅此而已,不是吗?” 柳枝深深吸了口气,顿时义愤填膺起来:“可是,王爷根本没有放公主离开的意愿,他…他强迫 公主穿上夜行衣,当新的君主到王爷府观看歌舞的时候,把公主推到皇上身上,并且大喊‘刺客’, 公主就这样,被擒住了。” 安德轩闭上了眼睛,公主接下来的命运,总是不会好的。 “皇上亲手扯开了公主的面巾,本来,看到那双自己日思夜想的眼睛时,心中还是狂喜的,可 是,脸上的那两个字,终于,葬送了公主唯一的幸福希望,皇上大怒,下令把公主打入天牢,并从此 不得出狱!” “后来,公主便在天牢中过着生死不如的痛苦生活,但是,她不甘心,终于有一天,公主决心要 复仇,她计划的第一步,便是在牢中痛骂皇帝,引来一顿毒打,但是,这件事还是被上奏给了皇帝, 公主的目的达到了,皇上来看她了,只不过,满脸的怒气。” “皇上怒斥公主,问她问什么要这么辱骂皇室,这时,公主决定,要出卖自己一次。” 柳枝的语气已经有些哽咽了,安德轩很是怀疑,这事虽然是她祖先的亲身经历,但是,几百年都 过去了,她却为什么这么伤心呢? 柳枝的过去3 “接下来呢?”安德轩问。 “接下来,公主便当着所有人的面,褪下了自己的衣服,终于,狠心,丢了自己的尊严——” 皇上呆若木鸡的看着香花公主雪白的皮肤,周围的狱卒全都相互偷偷叹气,怎么自己以前没有发 现这么个宝贝,真是悔死了。 “皇上,其实,香花真的好想你,只不过,您一直不来看我,今天,我只有出此下策,好让您来 见我了。”香花公主抚摸着皇上的胸膛,:“虽然,香花没了好容貌,但是,香花只对您一人倾心, 难道,皇上你,以前对我的那些感情全都是假的吗?” 皇上开始思索起很久以前的那些日子,他本是宰相之子,对香花公主的爱慕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只不过,一直没有机会表白,记得有一天,香花公主回宫上轿前,对自己的回眸一笑,还让他陶醉不 已。 “香花,你那天,上轿前的笑容,是给我的吗?”皇帝的语气竟不自觉的温柔起来。 香花公主羞赧的低下头:“皇上,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呵呵,笑给你的?我也想是笑给你 的,可,偏偏是那个千刀万剐的负心人! 皇上拉起香花公主半挂在身上的衣服,:“香花,我们回宫吧。朕,是对不起你了。你这脸上的 伤,我会找最好的太医给你治的。” 香花公主把身体靠在皇上身上,娇滴滴的说了一声:“臣妾遵命。”可是,谁知道她的心里在作 呕? 两个人回了宫,顿时引起了后宫和朝廷的惊慌,这个前朝遗孤,难道是想复仇吗?不过,现在已 经变成丑女的她,还有那个能力能拴住皇上的心吗? 很快,就有了答案。 皇上已经鬼迷心窍了。 香花公主知道,皇上只不过是一时念了旧情,才会把她接回后宫,只要她没有美貌,迟早有一天 会重新回到大牢的。 所以,她很细心的做了许多的小装饰,贴在脸上,遮住了这个瑕疵,从此,便开始了她的复仇计 划。 柳枝的过去4 “皇上,您是喜欢蝴蝶,还是喜欢玫瑰啊?”香花公主拿着两片自己细心做好的小装饰,捧在手 里,呈给半躺在软塌上的天子看。 皇上抚摸着香花公主柔嫩的脸庞,痴迷的说:“香花,为什么,你要这么美呢?” 香花公主低下了头,掩面,轻轻的笑出声。又把手中的小装饰呈了上去,娇滴滴地说:“皇上, 您看,今天臣妾该戴哪一个呢?” “你脸上的这朵茉莉花就很好,就像是你的人一样,清新,无暇…”皇上从床上坐起来,把头靠 在香花公主瘦弱的肩上:“朕,真希望你能永远陪在我身边,永远沾有你身上茉莉的清香…” 香花公主脸上闪过一丝阴暗,自己还是爱不上这个男人,虽然,她曾告诉过自己,自己也许能够 忘记过去的事,安心的做一个受尽万千宠爱的皇妃,并且来利用这些权力来把那个负心王爷打入十八 层地狱,永不超生… 可是,现在心中的感觉,真真切切的告诉她,皇宫,究竟不是自己的归宿。 香花公主轻轻的把皇上的头偏到一边,嘟起红红的嘴唇:“皇上,爱的只是我身上的香,还有这 经过修整的美貌?香花不想理你了!”娇嗔的把身子挪到一边,香花公主沉默不语。 皇上轻笑出声,把香花公主揽入怀中:“当然不是了,我从八岁便心系于你,怎么会那么肤浅 呢?可是——”话锋一转,皇上疑惑的皱了皱眉头,问道:“香花,那天,你怎么会穿着一身夜行衣 来到王爷府偷袭我呢?” 香花凄凉的笑了笑,站起来,把脸上的茉莉花剥了下去,对着皇上:“皇上,就是因为这两个 字,我才会冒死潜入王爷府,雪我的奇耻大辱…” 皇上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问:“你和王爷,究竟有着什么渊源?” 香花公主眼眸流转,透出一股哀怨:“当初,我逃出皇宫,本来是一处清幽的地方定居了下来, 可是,一日,王爷游玩至此,发现了臣妾,就强行把臣妾带进了府中,并且做了他的侧妃,后来,我 因为一颗自己本想种进花园的柳树种子,得罪了王爷的正妃,正妃把这件事告诉了王爷,王爷本来就 对我心生厌恶,所以,在脸上刺了字,便放走了…” 柳枝的过去5 “然后呢?本来,你不是应该刺杀王爷,怎么又扑到了朕的身上?”皇上接着问,他觉得,香花 公主的目的好像不是那么单纯。 香花公主一下子跪在地上,双手抓住了皇上的:“皇上,可是,臣妾…臣妾自幼未曾习武,您也 是知道的,那次只是逞匹夫之勇,很快就被王爷手下的一个侍卫给发现了,侍卫把我交给王爷,碰巧 当时您又在府中,所以,他就把我,推到您身上…再污蔑我是刺杀天子的刺客…” 皇上皱了皱眉头,心中有些酸涩,他伸手抱住了正在轻轻发抖的香花公主:“香花,是朕误会你 了,我怎么能忘了你是不会武功的…你受苦了…” 香花公主心里还是有一丝感动的,毕竟,这个人没有嫌弃自己曾经嫁于他人。 “皇上,您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王爷他,可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香花撒起娇来,她要那个 负心人不得好死! “可是…”皇上放开了香花公主:“香花,王爷乃是开国功臣,撇去这点不说,你现在都被满朝 文武大臣排斥,认为你是前朝遗孤,妖妃再世,如果在这时偏袒与你,朕的帝位,会不保的…” “皇上你…”香花公主抬起满是泪水的桃花眼,他也靠不住了。 但是,这个人是自己目前唯一的依靠,不能把他惹火了。话锋一转,香花公主把头掩进了皇上的 怀里:“香花不怪您,毕竟,凡事要以皇上为重,这事,以后再商议吧,我们去御花园,看看我种的 柳树,如何?” 皇上点头,:“香花,你真是善解人意,但是,朕一定会寻找机会,帮你报了这欺凌之仇的。” -----------------分割,割分------------------------ “皇上,大喜啊,大喜,娘娘诞下一位小皇子,举国同庆啊!”太医在一边擦擦额头上的汗,不 住的称喜,但是,也不见皇上脸上有多少笑意。 “哦,这样啊,传朕命令,皇后诞下小皇子,功德无量,但,念于皇后接下来需要细心调养身 体,新年前,朕皆宿于绿柳殿。”皇上淡淡的说。 刚才还笑意盈盈的太医,听到这道命令以后,脸色瞬时暗了下来,他走到龙椅前,跪拜大礼,: “臣,恳请皇上收回成命,皇后刚刚诞下小皇子,身体虚弱,需要的,最是丈夫的关心与陪伴,皇上 这时候怎能临阵脱逃,去那个妖妃的寝殿啊?” 柳枝的过去6 “你说谁是妖妃?”皇上大怒,手重重的拍在龙椅上。 太医抬起头,义正言辞的说:“就是那个下贱的前朝遗孤,皇上现在的柳妃!” 皇上勾起嘴角,轻轻的冷笑两声:“唐太医,你知不知道,说这话的严重性?” “臣,当然知道,只是,为了不让像妹喜妲己这样的妖女再来祸害我堂堂牠朝,臣,不得不斗胆 上奏,恳请皇上,将香花公主逐出后宫!” “拉出去,斩!”一声好不留情的命令。 “慢着!”一个虚弱的声音阻住了正要拉走唐太医的侍卫们。 只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夫人,穿着素白的亵衣,有宫女们搀扶着,慢慢来到了皇上面前。 “你是谁?胆敢阻断朕的命令!”皇上又要发作。 妇人抬起头,仰视着天子英俊的面貌,:“臣妾乃,后宫之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唐皇后!” 这就是皇后吗?自己也宠幸过她几次,但是,却忘了她的面貌,看她这幅虚弱的样子,应该是硬 撑着从床上起来的。 “哦,皇后,你来此为何?” 唐婉儿淡淡的讲:“臣妾,是为了家中老父——唐太医求情而来,请陛下看在臣妾已经为您诞下 一位小皇子的份上,饶了家父吧。” 皇上又笑了,依旧是冷笑。 “他辱骂了朕的爱妃,该当何罪?” 唐婉儿推开身旁的宫女,向前走了两步,端起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来到了唐太医面前。弯下身 子,递给父亲:“爹,请喝茶,女儿虽然有了自己的孩子,但也不会忘了您的。” 唐太医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茶,端过来,眼中竟有些闪烁。 唐婉儿跟着父亲一并跪着,对皇上说:“皇上,当今天下,以孝为重,虽然,陛下算不上家父的 儿子,但也是半子,如果,您为了一个区区的侧室,而把我这正室忽略的话,恐怕,天下都不会容忍 你这种大逆不道的行为。更何况,您还藐视了孝道,藐视了我作为皇后的权威!”说完,唐婉儿挺直 了腰,她就是看不惯这个昏君这么愚蠢的行为! 柳枝的过去7 怒火已经在皇上的眼中升腾起来,他宇文夜礼何时受过这样的顶撞? “来人啊,皇后唐婉儿因为顶撞夫君,其父唐太医更是藐视皇权,全部处以死刑!”这个命令一 下,周围的人都愣了,皇上的火气这次也太大了吧。 唐婉儿一下子就从地上站起来,走近宇文夜礼,说:“皇上,臣妾可以放弃自己的后位,更可以 不让皇儿将来被册封为太子,但是,请您放过家父,只要保证我一家人的安全,臣妾,唐婉儿,任由 您处置!” 宇文夜礼端详着眼前这个倔犟的皇后,不敢相信,一个区区的女子,居然敢这么对他? “好,我就答应了你的请求。”宇文夜礼做回龙椅,又补充:“但是,我不会要你的命,只是你 们唐府全家从此都被贬为庶民,包括你——皇后,还有,皇儿你带走,我宇文夜礼不会要自己不喜欢 的女人的孩子的。” 唐太医的脸刷一下子就白了,全家都被贬为庶民?自己辛辛苦苦大半辈子的基业,就这样,没有 了? 而唐婉儿看起来则很释怀开心,:“皇上,此话当真?” “当真!”宇文夜礼回答。 “谢主隆恩!草民今晚就带着家父和犬子离开皇宫!”唐婉儿谢礼过后,转身拉起唐太医,小声 的安慰:“爹,不要再伤心了,我们一家去过平常的生活,难道不好吗?” 唐太医抬起眼睛,看着女儿希翼的目光,轻轻点了点头。 “我们走吧,爹。”唐婉儿扶起跪在地上的唐太医,两个人走出大殿,要回皇后的寝宫。 宇文夜礼被忽视了。 身后的几个宫女都跟了上去,:“娘娘,我们都舍不得你,你能不能别走啊?”一个小宫女抹着 眼泪,她实在舍不得这个就像是大姐姐一样的皇后。 唐婉儿伸出手,替她把眼泪擦干,说:“小菊儿乖,姐姐以后不能够来看你们了,但是,以后你 们可以来看我啊。我爹的唐家医馆很有名的,并且,只要你们来,还是免费的呢。” 几个小姑娘破涕为笑:“娘娘真是说笑,哪有人叫别人常去医馆的。” ………………………… 宇文夜礼沉默了,这个女人,很不一般,不贪慕虚荣,不做作扭捏,相比起香花公主每天娇滴滴 的音调,他,突然感觉很清新… 柳枝的过去8 回到绿柳殿,香花公主早已经等候多时了,她笑意盈盈的站在殿门,今天,她穿着一身白色的纱 裙,脸上的装饰是一朵白色的水莲花,小巧的嘴唇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夜礼,你终于回来了,怎么样,皇后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说着,手臂便挽住了宇文夜礼。 宇文夜礼宠溺的看着香花公主美丽的容貌,眼前却浮现起唐婉儿苍白的容颜,他的孩子,自己甚 至还没有看上一眼。 “皇后,以后就是你了,香花。”宇文夜礼抚摸着香花公主柔顺的长发,:“你喜欢吗?” “皇后?”香花公主不知道怎么回事,唐婉儿诞下小皇子,本来她还担心宇文夜礼会减少对自己 的宠爱,但是,自己现在却成了皇后。 “皇后姐姐怎么样了?她刚生完孩子,怎么会被废除了呢?”香花心里其实还挺喜欢这个皇后 的,听说她母仪天下,后宫的妃子没有几个仇视她的。虽然,她也想和她成为好朋友,但是,她的计 划告诉她,这是不允许的。 听到这,宇文夜礼重重的哼了一声,:“他们父女俩居然敢联合起来顶撞朕的威严,朕当然要给 他们一些颜色看看。” 香花公主明白了,一定是唐婉儿惹火了皇上,所以她才会被废除,虽然很想帮帮她,可是,我还 有自己的仇恨。 娇滴滴的唤了一声:“皇上——” 宇文夜礼转身,他知道香花公主是在安慰他,可是,为什么他突然很讨厌这种油腻的温柔,反而 会想起唐婉儿离开时干净利索的身影? “香花,今天朕被气的有些心烦,想早些休息。你自己吃晚膳吧,我先睡了。”说完,宇文夜礼 便进了主室,和衣睡下了——甚至没有再多看香花公主一眼。 香花公主暗了脸色,现在,皇上怎么也有些讨厌自己了?不行,宇文夜礼是自己复仇的唯一途 径,不能失去了这个垫脚石。 可是,凭目前的形势,不单单是满朝文武反对她这个妃子,后宫的三千佳丽也早已蠢蠢欲动,如 果在这时借助宇文夜礼的力量来报仇的话,那几乎已经成了天方夜谭了。 她,要改变计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