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毁》 一 这种出生,是不是意味着卑微一辈子? 下雪了,很大很大的雪。四周都寂静一片。程家的屋子里面也一样。忽然。程妈妈肚子一阵阵绞痛。想必是要生了。 看看这个破旧的家,这么冷的天,居然一点取暖的东西也没有。屋子里传来程妈妈的叫声,让这个雪夜不再寂静。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程爸爸在屋外着急的等着。可始终也没有听到婴儿的哭声。 终于,接生婆摇着头从屋子里走出来。对程爸爸说:"孩子因为在肚子里太久没出来。所以生出来就已经没气了。像晴天劈雷。程爸爸艰难的扶着柱子看了看接生婆怀里那个已经乌黑的孩子。禁不住哭了起来。 不,我不甘心。我这已经是第二个孩子了。第一个也这样没了。苍天,你给我条路走吧。程爸爸近似绝望的叫着。他抱着那个已经乌黑的孩子不停的拍打着她的小脸和做人工呼吸。 奇迹终于出现了。这个已经乌黑的小家伙居然哭了起来。程爸爸高兴得近似疯狂。赶紧擦了擦眼泪。用力的拍打了几下自己的脸颊,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他像个孩子一样的笑了。 程爸爸赶紧吩咐接生婆,快,快帮我包起来,别冻着我的小宝贝。程妈妈也在极度虚弱中也露出了一丝笑容。 他们给这个孩子取名叫雪贝,意思是下雪天生的宝贝。 但是幸福和快乐并没有因为雪贝的到来变得容易。 二 雪贝的童年 雪贝的爷爷是个非常封建的人,他一直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帮自己生个孙子。没想到生的却是个女娃。老人家一直不开心,也不管一家人的生活。程爸爸要下地干活。反而是程妈妈在月子里还要抱着雪贝做饭洗衣服照顾程爷爷。 日子就在这样一天天的过着。程爷爷从不抱雪贝。也从不逗她。就这样一年年的过去了。雪贝也一天天的长大。到也出落得漂亮可爱。 程爷爷有个弟弟在当地非常有名气。因为他在县城里开了好几个厂子。照理说,雪贝一家人的生活应该可以得到些帮助的。但是却并不其然。虽然雪贝的小爷爷是程爷爷一手带大的(他们的父亲很早就过生了)。但是小爷爷的妻子却并不愿意照顾这一家子。别说衣食无忧。家里吃饭有时候都成问题。 渐渐的,雪贝会叫爷爷。会叫爸爸妈妈了。虽然有时候这天真而纯洁的一声也让一家人开心。但是温饱都不能解决的一家人经常是在吵闹中度过的。所以雪贝从小就不敢说多的话。害怕被骂,害怕看到大人们吵架。 小爷爷有一个孙女跟雪贝差不多大,叫婷婷。两个年龄相仿的孩子却过着完全两个极端的日子。一个锦衣玉食。一个却吃饭也成问题。所以,雪贝在不懂事的时候经常羡慕婷婷。她总是有漂亮的裙子,有好吃的零食,那些雪贝见都没见过的零食。 有一次雪贝到婷婷家玩,看见婷婷和她妈妈正在吃一种蛋(皮蛋)。三岁的雪贝不懂事的问婷婷要。可是婷婷的妈却说:"雪贝,这种蛋只有在自己家里才可以吃,在别人家吃了会肚子痛。雪贝那里知道这是骗人的话。于是回到家照着原话跟程妈妈说:"妈妈,婷婷和姨在吃一种蛋,里面黑黑的。婷婷妈妈说这个蛋不可以在别人家吃,会肚子痛。程妈妈抱着雪贝痛心的大哭起来。雪贝像受了惊吓一样。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用小手帮程妈妈擦干眼泪。边擦边说:"妈妈不哭,雪贝以后再也不问婷婷要那个吃了会肚子痛的蛋了。妈妈不哭。 窗外一直下着雨,像是也在哭泣。这样日子一天天的过去。雪贝已经上小学了。 三 饥寒交迫的日子 雪贝上的小学是只有几十个人的学校,但凡家里有点钱的孩子都到了镇上的小学读书了。破旧的教室里稀稀拉拉的坐着十个左右学生。老师是个上了些年纪的老婆婆,用不大的声调教着,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拔清波。孩子们跟读着。不知道这些孩子能不能理解其中的意思呢? 窗外是阴冷的,下着丝丝细雨。四川的天气总是这样,春夏秋冬都经常下雨。现在是初冬时节。已经有深深的寒意了。雪贝缩了缩脖子。那件单薄的衣服根本无法抵挡这酷冷的空气。 下课铃终于响了。孩子们像小鸟一样跑离开座位。到教室外面的一条长登子上并排坐着,玩一种叫“挤油渣”的游戏。由两头像中间拼命的挤。中间的就会被挤出去。被挤出去的再到边上继续往中间使劲。这样一来。冬天的寒意竟被这没有任何玩具的游戏给驱赶得荡然无存。 这也许是雪贝比较开心的时候吧。放学了。学校是在一座山坡上面。要回家还得走好长一段路。那片长满草的操场下面是长长的梯子。大概有几百步的样子。学生们最不喜欢从这些梯子上走。太陡,太累。雪贝迎着寒风一步步的往下走。低着头。风像疯似的穿进每一个地方。包括雪贝单薄的衣服。她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天还在继续下雨,路上的泥泞几乎让人迈不开步。走一步滑三步。雪贝的胶鞋早已磨破了。泥水夹着冰一样凉的空气钻进脚底,冻得都快麻木了。上下牙早就不停的打着架,发出咔咔的响声。有人说:“祸不单行,也许这句话是对的。”本来就冷得迈不开脚步的雪贝咚一声滑进了路边的水田里。她哭着从泥水中爬出来。身上早已湿透。雪贝艰难的朝自己的家走去。一边走一边哭,终于走到了大路上。没想到却引来了很多学生的嘲笑声。其中也包括婷婷。婷婷坐在小爷爷的车上看到她一身的泥水说:“雪贝,如果你身上没有这么多泥水我可能会叫叔叔(她家的司机)让你上来。可是你那么脏,还是你自己回家吧。 雪贝并不抬头也不回答,她早就习惯了婷婷这样的嘲笑,只是咬紧了牙缓慢而坚难的走着。 四 灾难 终于一步三滑的回到了家,程妈妈含着泪帮雪贝换衣服。晚上,程妈妈煮面条,那算是一家人一天里吃得最好的一顿饭。因为面条里面有油,还有青菜。雪贝跟弟弟杰都能吃上好大一碗。吃完后就钻进被子里。这也许是最幸福的时候了。 程爸爸为了生存,喂了很多小猪,想靠那些猪可以赚点钱让家里的日子过得好一点。可是,谁知道呢?一场瘟疫,花几百块钱买的猪无一幸免。全体生病死亡。程爸爸坐在猪栏上一语不发的看着这些花钱买来的猪。本来一无所有的家里雪上加霜,不但没有赚到钱。反而欠下外债。这个男人哭了。无助的哭了。 他舍不得丢掉这些猪,家时平时油都很少吃。更别说肉了。把猪处理了还能让孩子们吃点肉。程妈妈的眼圈红了又红。但是命运没有给他们喘气的机会。 雪贝放学回家。远远的就闻到一股茴香的味道。她以为又是婷婷家在煮吃的。当她回到家的居然发现是自己家发出的香味。高兴极了。忍不住掀开锅盖美美的闻了一下。 坐在灶前烧火的程爸爸气不打一处来。对雪贝吼着,你给我跪下。轰,犹如晴天霹雷。雪贝不明白爸爸发火的原因。呆站在那里。“啪”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雪贝脸上。顿时脸上五根红色的手指印。雪贝跪在那充满茴香味的厨房里。 程妈妈躲在一边痛声的哭泣。天渐渐的黑了下来。越发显得冷了。程爸爸早已喝得烂醉如泥,摊在床上人世不知。程妈妈哭着收拾破烂的家。掺起雪贝说:“孩子,不是爸爸狠心要打你,我们家的猪全死了。你听话,吃点饭吧。雪贝坚持的摇着头。起身躲进自己的被窝里。 雪贝忍不住哭出声音。紧紧的咬着被角,哭得累了。沉沉的睡了过去。 五 相遇 家里很少有欢笑,经常听到的是爸妈的吵架声。雪贝每天放学都不愿意回家。经常一个人坐在学校对面的山坡上发呆。那个家和这个山坡比起来,显得冷清而危险。 父亲不开心就会拿她和弟弟出气。经常被打得皮开肉绽。雪贝摊开手心,昨天挨打的深红色印子还在手掌。散发出炫眼的血红色。不为什么。就因为程爸爸昨天看见雪贝和小伙伴在坝子里跳绳。很多时候,雪贝更愿意留在山头发呆也不愿意回家。 天渐渐黑了,她才慢慢的朝家的方向走去。“家”?对于雪贝来说并不是一个家。而是个地狱。像是随时都会发生战争。随时都会受到伤害。 家里漆黑黑的一片,想必是爸妈干活还没有回家。弟弟爬在桌子上睡着了。雪贝放下书包。开了灯开始做作业。 每天上学放学,日子平淡得像是前一天的重复。其实这样的日子雪贝已经很感激了,只要爸妈没有吵架,父亲没有因为什么事而打她们姐弟俩,就已经是很大的幸福了。 从每一棵树和些不知名的野花野草边走过。雪贝低着头,这是她惯用的姿式。她很少跟人说话,也很少人主动跟她说话。看起来,她一直是形单影只的。一件粉红色衣服松松的套在她的身上,显得很不协调,这件衣服是小姨还是那个亲人送的已经不记得了。在雪贝的生活里,一年只有一套新衣服。就是过年的时候。 慢慢的走到学校门口,后面的苏利叫住了她。雪贝,等等我。苏利是比她高一个年纪的学生,由于上下学同路,所以大家平时有些熟。苏利跑过来拉着雪贝说:“今天下午学校篮球比赛,你要不要看。告诉你哦。我们班有个帅哥打篮球可厉害啦,怎么样。一起来看看。雪贝看了看苏利说:”你们班蓝球比赛我去溱什么热闹。还是不要看了。苏利不高兴的说:“你呀,平时有什么事总是叫我陪你,现在我叫你陪我看会蓝球你也不愿意。真小气。雪贝想想也是,不就陪她看会蓝球嘛,虽然自己不太喜欢。就当玩了。反正也不急着回那个冰冷的家。 三点,四点。五点。放学的铃声终于响了。同学们像鸟一样飞出教室。苏利早就在雪贝的教室门口等着了。还没等雪贝走出教室就拉了她飞奔到操场。操场上一群男同学正在奔跑着互相争夺那颗篮球。雪贝原本觉得没什么意思。但是苏利不停的在耳边说:“雪贝,你看,你看。就是他。他叫胡倜,打蓝球可厉害了。人也超帅的。雪贝这才注意了一下。是的。这个叫胡倜的男孩子。高高的个子。白的皮肤。一双深遂迷人的眼睛。他的一蹦一跳无不引起在场的女生的尖叫声。更奇怪的是,雪贝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与自己一样的忧郁。胡倜是个内向而冷漠的男生。从开场到现在一直没有笑过。即使是进球了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雪贝正在看着他发呆,忽然,头上一颗什么东西飞了过来。眼看球就要撞到她头上,胡倜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即将打在雪贝头上的球硬给挡了回去。虽然球给挡了回去。胡倜自己却重重的摔在操场上。手臂渗出了鲜血。 雪贝当场就惊呆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很快。学校就来人要把他送到卫生处去。而在场的女生都用非常奇怪的眼神望着雪贝。眼里都快喷出火花。好像她是个罪人一样。苏利拉了拉雪贝的衣服。示意她快走。转头看了看被扶着往卫生处走的胡倜。雪贝第一次感觉到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人保护了她。一种莫名的感觉由心底漫延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此时,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万物复苏的大地一派艳丽的景色。雪贝第一次在她的世界里深深的吸了一口空气。此时,她觉得,世界并不是全部的一片灰色。 六 等待 回到家,雪贝第一次写了日记。在日记里她叫胡倜。她在日记中这样写到。 1998年3月21日,晴。 今天和苏利一起看蓝球,没想到在操场上遇到了倜,不,不应该是遇到。他根本不认识我。他保护了我。让那颗篮球没有碰到我。但是他自己却受伤了。怎么办。我要不要去跟他说声谢谢。还是算了吧。也许人家不是为了保护我才那样的呢? 写完日记,雪贝小心翼翼的把它藏在枕头底下。第二天,天还没亮。雪贝就起床了。草草的吃了几口粥。就急急忙忙的往学校赶。从来没有这么积极的去面对过每一天。走在胡倜可能会出现的那条路的叉路口。雪贝静静的躲在一棵大树后面看着,等着他的身影出现。她也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终于。胡倜和几个男同学走过来了。雪贝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可是她还是忍住没有出去见他。 就这样,一天,二天,三天。大半年里,雪贝都会在这棵树后面等着胡倜出现,然后看他离开。自己再去上学。 又是一个早上,雪贝照例在大树后面等着胡倜出现。胡倜出现了。身边却多了个穿白裙子的女同学,这女孩长长的头发梳成两个辨子,辨子上扎着两条粉红色的丝带。一身纯白色的裙子。婉如电视剧中的千金小姐。从胡倜看她的那种温柔的眼神中也可以猜出几分他们的关系。雪贝第一次看到胡倜笑。那种儒雅温柔的笑。雪贝心里一酸。有种叫眼泪的东西从眼角滑下。 七 失望 我若是一条小河,愿意永远流淌在你的身旁。静静的为你洗去尘世的烦扰。我若是一缕清风,就有机会可以吹起你耳角的一缕发丝,抚摸你英俊的脸庞。可是亲爱的,我却什么也不是,我只是一颗尘埃,一颗什么也做不了的尘埃。亲爱的,如果可以,请让我做你屋子角落里的一颗尘埃。看着你开心和忧愁。亦陪着你开心和忧愁。 合上日记本,记上前面的那段话。雪贝自己也弄不清楚自己在写些什么东西。日子又恢复到以前的样子,没有温度的死灰色。 雪贝抱着一堆书在转角处遇到苏利,苏利拉着雪贝说:“雪贝,今天陪我去同学家吧?雪贝说:”你同学聚会我去干什么哦?“苏利不依不饶的说:”为什么每次我有事找你,你都要推三推四的呢?“再说了,上次人家胡倜救了你,你忘了?今天晚上可是人家生日,再怎么你也得表示表示不是?雪贝一听见胡倜的名字,当场就呆住了,心里不由得暗自窃喜了一把。喂,喂,苏利用手在雪贝眼前晃了晃道:”想什么呢?到底去不去呀你?“雪贝吞吞吐吐的说:”那,那,嗯,要买什么礼物呢?“见雪贝答应了,苏利高兴的说:”这个嘛,你自己看着办了,我先去教室啦,还有好多作业呢?说完转身就走了。“ 回到家,雪贝想了好多好多借口,程妈妈才准她星期六下午出去。找遍了整张床,也没有找到一件合适的衣服。雪贝想了想,就穿了小姨给她的那套碎花裙子。虽然不太新了。可也是她唯一一件漂亮的衣服了。 走出家门,苏利早就在小河边上等着了,雪贝,你快点呀。好多人等我们呢,快呀。苏利焦急的喊到。来了来了。雪贝一边加快脚步一边说到。 一路上,苏利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雪贝都有一嗒没一嗒的应着她。忽然,苏利说:“喂,雪贝,你知道吗?胡倜有个女朋友叫秀,长得可好看了。让你今天大开眼界。像是被谁打了一记闷棍。雪贝不由得从心底里升出一丝寒意。从头顶凉到脚底。 在叉路口,看到了胡倜还有另外几个男生以及那个叫秀的女孩。她甜甜的跟在胡倜后面。胡倜时不时的用眼神望向她。有一种痛从雪贝的心里延伸到身体的每一个地方。 不知道是上天作弄人还是怎么回事。好好的天气居然下起雨来。胡倜赶忙脱下外套顶在女孩头上。雪贝不想再去看,她本来就没有资格去嫉妒,连看的资格也不具备。 到了胡倜家里,这是个有着古典气息的家。一件件家私都很干净整齐。雪贝把自己折了一个晚上的幸运星送到胡倜面前。说:“胡倜,谢谢你那次救了我。这个礼物我知道很普通。不过是我的一点心意,祝你生日快乐。胡倜笑了笑,淡淡的说了声没什么,谢谢你的礼物,很漂亮。然后就将那装满雪贝爱意的瓶子随手放在了茶机上。 那个聚会只看到胡倜和秀的甜蜜。两个人互相拿东西给对方吃。胡倜送花给秀。他们才是主角。没有人注意到雪贝,亦不会有人去注意雪贝。 终于。聚会结束了。 八 胡倜的秘密 雪贝虽然知道胡倜有了秀。但是还是忍不住想要看着他。于是,每天放学都会去等苏利。其实她并不是真的想等苏利。只是想让胡倜注意到她。只是想看看她心中的王子。仅此而已。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转眼又到了秋天。漫天飞舞的落叶。让这个本来就阴灰的天气变得更加凄凉。反反复复,日子在无趣又有些许等待中度过。好像每天等胡倜从她身边走过也是一种小小的幸福。 终于,苏利发现了雪贝的异常。苏利说:“雪贝,你是不是爱上胡倜了。每次看你看他的眼神好像都有种怪怪的感觉。雪贝不承认的说:”你别乱讲,我那有。雪贝口里虽这样讲,脸却红到了脖子根。苏利打趣的说:“看看看,还说没有,脸都红成这样还说没有。谁信。雪贝没好气的说:”你再说,再说看我不打你。两人追打着出了学校。 雪贝,雪贝,雪贝还没起床就听到有人在喊。好像是苏利来叫她了。雪贝揉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来穿好衣服走出去,苏利正站在她家门前叫个不停。雪贝应着:“来了,来了。急什么呀?”苏利走到雪贝面前神秘一笑说:“今天我要来告诉你一个秘密。雪贝没好气说:”有什么秘密明天在学校不可以说,非要一大早的吵醒我。“ 苏利得意的说:“我要说的秘密是关于胡倜的,如果你不急着听,我也不急着说了。”雪贝听到是关于胡倜的秘密,立刻就感起兴趣来。摇着苏利的手说:“好姐妹,你就说吧,是什么,快说呀,是什么啊?苏利不依不饶的说:”想我说也行,你得答应以后要经常陪我去玩。我说怎么样就怎么样。雪贝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好,我答应你。” 九 天堂跟地狱 苏利见雪贝答应了她,才在她耳边说:“告诉你哦,胡倜跟他的女朋友秀分手了。听说是有第三者。胡倜这几天都快疯了。整天无精打彩的。你要是真的喜欢胡倜的话。为什么不趁现在去关心一下他呢?听见苏利这样说,雪贝又喜又忧。喜的是也许她会有机会接近胡倜,而忧的是胡倜会不会受到伤害。 在苏利的安排下,雪贝在学校的后花园等胡倜。她三点钟就一直坐在那片草地上等着了。可是三点十分,三点二十分,四点。五点。后来居然是苏利一个人跑来跟雪贝说:“胡倜说自己不想见任何人。 跟往常一样,穿了衣服去上学。依然在那颗大树后面等着胡倜。今天的胡倜恢复了以往的冷漠表情,英俊的脸上看不出一丝高兴,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任何表情的。雪贝悄悄的看着他走近再走近。忽然。胡倜停住的脚步居然朝大树的方向走了过来。雪贝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坏事被人发现了一样。 胡倜近了。近了。站在雪贝的面前,居然一句话不说的拉着她的手就朝学校的方向走去。雪贝根本失去了知觉。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说不出来。学校的同学都用好奇的眼光看着他们。虽然在学校谈恋爱对于学生来说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是这样明目张胆还是头一回。到了教室门口。胡倜对雪贝说:“下午放学你等我。我约你出去走走。雪贝只有呆呆的点了点头。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形容不出来是什么滋味。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雪贝是开心的。甚至是狂喜的。 从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也有属于自己的快乐,真的不知道自己心仪的王子会与自己牵手。如果可以,时间停留在这一刻该多好。 只是梦,永远是梦。无论你感觉这个梦有多真实它还是个梦。放学铃一响。雪贝就像剑一样冲出教室。她要冲向她的王子,飞向她的幸福。走到后花园。雪贝生平每一次感觉到什么叫死亡的气息。 她看见胡倜和秀紧紧的抱在一起,胡倜的手抚摸着秀那锦锻一样的头发。秀则在胡倜的怀里抽泣着。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再也没有力气去撑虚弱的身体。眼前一黑。雪贝倒在地上。胡侗看向她。扶起雪贝。雪贝咬紧牙问他。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原来秀的一个同学也一直在追求着秀。一次胡倜和秀闹了小矛盾。秀就和那个男生出去玩了。所以就闹出了他们这次分手的消息。所以胡倜的牵手只是要做给秀看。她无形中成了胡倜报复报复的工具。 雪贝带着哭腔说:“胡倜,为什么,为什么你连那棵大树都不留给我。那是属于我仅有一点有希望的地方呀。为什么你要亲手割掉我的希望,为什么我是你的工具。为什么你是我的魔鬼。为什么?你不喜欢我没有关系,你不在意我也没有关系。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沦为了你报复别人的工具,在你心中我就是这样随意任你摆布的一个玩偶吗。我恨你,我恨你们。为什么把你的不幸带给我。我以为你是我的神,我以为你是王子。那怕不是属于我的。我也以为你是王子。原来你是个魔鬼,是个魔鬼。雪贝歇斯底里说着。叫着,哭着。她根本听不到胡倜的道歉。听不到除了破碎以外的任何声音。 十 质的变化 雪贝以前只是有些孤僻。而现在的她变得有些古怪。从来没有人敢在她面前提起胡倜。胡倜也找过她几次。雪贝只是恨恨的看着他并不说话。在她心中。恨像野草一样的疯长着。 她来来去去一直是一个人。苏利早被她拉入黑名单。从不和任何人说话。在家里,爸妈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不反抗也不争论,不笑也不哭。 一个星期六的下午。雪贝正坐在家门口发呆。同村的一个男生塞给她一封信,说是高年级的一个男同学叫他转交的。雪贝拿着那封信,里面可能有七八张纸的厚度。她大概能猜出几分那是什么样的信。拆开,只看了个开头和后面名字的暑名。这个男孩子叫潇。 雪贝一个人走到山坡上,撕碎那些纸从山坡上洒下。那碎片像蝴蝶飞舞着。飘洒着。雪贝 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些碎纸。像跟自己没有一点关系一样。 叫潇的这个男孩子比雪贝要高一个年级。用他自己的话说,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喜欢上雪贝。自从胡倜事件后雪贝的脾气变得很差。她不给任何人面子。不太说话却喜欢扔东西。有一次从那个叫潇的男孩子教室门前走过。到门口,不知道是谁扔出一本书到她脚边。雪贝想也没想就一脚踢到了操场。也就是这一踢,让潇这个男同学看到了雪贝。也许是认为雪贝有个性。也许是因为其它什么吧。反正他就是写了信给雪贝。他以为雪贝一定会答应的。因为以他的外貌和在学校的影响。要追一个女生基本上是手到擒来。可是雪贝根本不理他。 潇的信像雪片一样飞来。开始一周一封,然后一天一封。然后就是一天几封。雪贝实在不想再收到他的信,就原封不动的还给他。有一次。潇又叫同学送了封信过来。他们的教室就隔着一个教室。雪贝居然当着众多同学的面把还没有拆的一封信给撕了。她以为这样潇就不会来找她了。她以为这样就没事了。 可是放学后。潇居然堵在学校后面的池塘边上,用质问的口气说:“雪贝,难道我就一点机会也没有吗?”雪贝这才抬起头看这个叫潇的男孩子。高大的身材。干净精致的五管。用漂亮形容他一点也不为过。比起胡倜,他显得更阳光。却少了份胡倜的忧郁气质。雪贝冷冷的笑了一声,用逼人的口气问到。那么你认为呢?说完转身就走了。雪贝听见了一个玻璃器皿破碎的声音。转头看。原来是个透明的天鹅。雪贝想,也许是潇准备要送给她的吧。管他呢,与自己何干。 十一 这种玩法,是耍了别人还是自己? 潇每天都跟着雪贝走到离她家不远的地方,他们不说话,也不聊天。更别说牵手或其它什么了。潇变成了一个影子一样。只要有雪贝的地方就一定有潇的身影。 雪贝烦了。她有个邪恶的念头。玩潇。反正他知难也不退。玩死他。她听见一种笑声。邪恶而狠毒。第三节课下课。雪贝又收到潇的信。她回信了。说:"潇,我终于被你感动了,下节课你到对面山上等我好吗?我们聊聊。那天上午,下很大雨,风很大。潇以为,他以为是他的诚意真的感动了雪贝。真的旷课去山上等她。雨下得很大。潇是学校的三好学生。从未旷过课。更何况那节课是他班主任的课。但是他旷了。就为了雪贝一句话。 雨下了又停,停了又再下。一节课45分钟感觉像过了漫长的几个世纪。潇始终没有等到雪贝。雪贝看着窗外的雨,居然由心底升出一丝丝的心痛。也许她后悔自己的做法。潇回到了学校,他没有回自己的教室。在众人惊讶的眼光中走到了雪贝的教室。看着那个被淋得湿湿的潇缓缓的从对面走过来。雪贝呆在座位上。此时正是下课时间。教室里的同学越来越多。不知道是看潇还是想看这出戏。 潇直视着雪贝,像要在她眼中看出些什么。潇抓着雪宝贝的肩膀,紧紧的,狠狠的。歇斯底里的喊到:"说,你说,你说你为什么是这个样子,你可以不喜欢我,你可以不要我,你甚至可以不理我,不看我。可是,你为什么要耍我。为什么?这样你开心吗?你高兴吗?好,很好。我以为我喜欢上一个天使,到头来无非是个垃圾。我放弃,我怕了。我知难而退。我走。我走。你放心,以后我再也不会跟着你,看着你,想着你。你就死在你和胡倜的感情里好了。说完潇头也不回的走了。 雪贝呆在现场,她没有说话,什么也没有说。她还能说什么呢?可以说什么呢?潇走了。雪贝看着他的背影。有种想要上前抱着他的冲动。可是,她还是一动也不动的站在了原地。距离狠狠的拉开了仅存一点的感情。 雪贝一整天都在都恍恍惚惚度过。她知道自己错了。可是,她却没有去道歉。也许早已失去道歉的资格了吧。放学了。左右看看,没有潇的影子。翻翻书包,没有潇的信。看看潇教室外面的阳台,没有潇的影子。他像消失了一样。从雪贝的生活中抽身离开。雪贝不知道已经爱上他了。潇也不知道。 如果可以,我宁愿看到你转身。如果可以,我宁愿淋雨的那个人是我。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求你原谅。可是。我就是想在心里告诉你,潇,对不起。这是篇日记。潇看不到。除了雪贝可能只有叫老天的东西可以看到吧。 十二 潇走了,留下了什么? 潇比雪贝大一个年纪。他要毕业了。他要走了。这一个多月的冷战。也许根本算不上冷战。雪贝知道自己已经慢慢的将感情转移到了潇身上。可是她硬着性子没说,她不能说,不想说。没力气说。 还剩十几天潇就要走了,雪贝也很急。终于。雪贝鼓起勇气在学校门口截住了潇。雪贝说:“潇,对不起。上次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敢相信雪贝会跟他说对不起。他疯了似的问了好多次她。是吗?你跟我说对不起,你向我道歉?真的吗?这是真的吗? 雪贝肯定的点了点头。潇居然不顾学校还有其它人,抱起雪贝转了好几个圈。直到头晕眼花,脚都站不稳为止。幸福有时候就是一个回头,一个转身。一句对不起。他们第一次拉手。第一次坐到天黑尽了潇才肯放雪贝回家。 雪贝发现,原来一直跟着她的这个男孩居然这么帅气高大。她想,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王子。他虽然不是胡倜,但也值得心尉。别人说:“只有缺少家的温暖的人才会早恋。也许是吧。除了胡倜的保护,除了潇的追求,雪贝的生活又什么时候有过叫幸福的东西存在。 回到家,想都不用想。一顿打一定是少不了的。雪贝早就司空见惯了。她自己放下书包。拿了程爸爸经常打他的竹块。跪在地上。递过去。程爸爸拿起来打在雪贝的手心,直到红。流血。发紫。红肿。边打边说:“你还知道回家。现在几点了。在外面疯到现在……打完了。雪贝居然没有哭。对着程爸爸冷冷的说:”你认为这个家里有温度吗?跟冰库有什么区别。我不想回来看到你的脸,不想听到你和妈的吵架声。不想看到你打狗或者猪的场面。天知道,我有多讨厌这个家。这几句话换来的是一记重重的耳光。 雪贝还是天天陪潇坐到天黑。只是一直把手放在口袋,不拿出来。也不给他看。这样反反复复。她无声。她不说话。但是她却在反抗着。虽然力量薄弱得几乎不起作用。晚上。程爸爸坐在床边拿着她的手看。她会感觉到有冰凉的东西滴在上面。她知道那是泪。但是时间改变不了家里的生活。也改变不了雪贝的命运。 我喜欢黑暗。黑暗中人们不用吃饭,不用用钱,不用为生计发愁,我喜欢晚上,晚上宁静,在被窝里才能有一点点温度。在这个冰库里只有被子能让人感到安全。 蜷缩着身子。紧紧的抱着被子,沉沉的睡去。如果想哭,就在梦里抽泣吧。不能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脆弱。 十三 潇、汽油、火、伤 潇进城里考试了,雪贝觉得整个世界一下子只剩下她自己。孤独,寂寞。潇说只考三天。三天后一定回来找她。这漫长的三天犹如几年一样难过。 一天,二天,三天。终于终于过去了。一放学雪贝就在学校后门口呆呆的看着前面。希望那个方向可以早点带来他的王子,早点让潇回来。她后悔。为什么要那么慢的接受潇,为什么没有早说出对不起。想着想着。潇满头大汗的跑过来了。雪贝,他焦急的呼喊着。犹如在梦中。她等到了他的潇。顾不了旁边有人,管不了别人的眼光。雪贝此时只想投进他怀里,深深的,紧紧的。 很多时候,雪贝都希望时间凝固。寒冷有温暖时。睡得很舒服不想起床时。却没有像这时这么这么的希望时间凝固不变化。他带来了她全部的活力和希望。 我是一颗小小的尘埃,被人遗忘在角落。那个角落里阴暗潮湿没有温度。你像不经意间折射进来的阳光。因为有你,我居然发然我也可以有色彩,也可以有五彩的外衣。也可以飞舞。雪贝紧紧的抱着她的“阳光”。像溺水的人抱着救命稻草。 雪贝,你轻点,我快呼吸不了了。潇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雪贝松开了他。不够,不够,雪贝,我们这样相聚不够。我需要更多的时间跟你在一起。我要看着你,要听到你,要感觉到你。今天晚上去我那好吗?你放心,不是你一个人。我会叫上好多同学。不会让人觉得奇怪,我们会像个同学聚会一样。好吗?求求你,答应我。潇用近似乞求的口气说到。雪贝知道整夜不归会给自己招来灭顶之灾,但是看着眼前的潇。她居然无力拒绝。雪贝说:“好吧,我答应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以后不准因为我耽误你的学习。潇一把抱住雪贝说:”我保证,一定。我保证。 潇、雪贝、燕子、苏利、小文、、、、还有好些人。一起走在去潇家的路上。一路的欢歌笑语。也许青春就应该是这个样子。开心,快乐,酸涩。雪贝在潇的眼神中看到了当初胡倜看秀的眼神。温柔的。疼爱的。不由得由心底里升出暖意。 到了潇的家。比起雪贝的家里面,潇家里要好得多。也显得温暖多了。一大帮同学在一起总是疯狂的。他们喝酒,跳舞,唱歌。就差没爬到屋顶去拆房子了。雪贝的本性应该是调皮的吧。她发现潇的书桌上有一大瓶红墨水。潇他们可能是玩得太累了,也有可能是酒精的作用。居然睡着了。雪贝示意苏利。做了个鬼脸。她们俩轻手轻脚的打开盖子。把里面的红墨水吸进钢笔。然后苏利把笔递给雪贝。雪贝在潇的脸上画着。两个大大的红圈圈。两条胡子。还有口红。画完后,睡在潇旁边的男生也没逃脱。一屋的女生实在忍不住大声的笑了出来。潇睁开眼睛。看着雪贝手里的钢笔,再看看睡在自己身边已经面目全非的男同学。他也笑了起来。男同学被笑醒了也指着潇笑了起来。 一屋的笑声,男生的,女生的。潇说:“好你个雪贝,看不出你这么调皮,看我不收拾你。雪贝倒退着脚步说:”我保证不是我,真不是我。是她们害我,画完就把笔给我。潇带着怀疑的口吻说:“是吗?那个”是“字说得格外用力。雪贝知道骗不了他。就投降了。大不了。我帮你们洗了还不行吗?杀人不过头点地。我洗还不行啊。潇怪怪的笑说:”行啊。然后趁雪贝不注意,朝她脸上一摸。雪贝的脸上也多了一大块红色的墨水。潇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倒了红墨汁在手上。弄得雪贝哭笑不得。这个晚上可能是雪贝出生以来最开心的一个晚上。他们睡着了。一大帮睡了一屋,像一堆“耗子”。谁知道,灾难正一步步的朝雪贝靠近。 潇轻轻的推醒了睡在苏利旁边的雪贝,说:“你该起来洗漱了。今天还要去学校呢。早餐在桌子上。快叫醒几个女同学下去吃吧,这你可是女主人。雪贝听了这话,脸一下红得像个苹果。她点了点头,叫醒了苏利她们。一起下去。 刚走到门口,准备出去打水洗脸。就看见了程爸爸带着弟弟站在门口。雪贝什么也没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到那个冰库的。回到家,程爸爸坐在登子上。很平静的说:“我们找了你一个晚上。你自己说怎么惩罚你吧。雪贝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没用。于是就说:”随便你吧。反正我已经范下了错误。要怎么惩罚随你便。但是我要说的是,我只是去跟同学聚会去了。并无其它。 程爸爸听了她的话气不打一处来。说:“既然你这么勇敢,我准备在你的身上留下一个印子让你终身也记得你的错误,你认为如何?雪贝咬了咬牙说到,随便你。 程爸爸拿来了汽油。火,还有一把尖刀。他把汽油洒到雪贝的右手上,用煤火一点。火迅速燃烧到整个右手上。雪贝实在忍不住痛疼。大声的哭了起来。用仇恨的而带泪光的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她怀疑,怀疑自己是否是他的女儿。她并不退缩,不知道后来怎么样。雪贝痛晕了过去。醒来已经是晚上。她下意识的看了看右手。一个个像灯泡的水泡布满整个右手。像个怪物的手。她扭过头去。已经不哭了。原来。人可以伤到哭不出来,伤到眼泪都流不出来。 第二天早上,程爸爸端来早餐,放在桌上,他想叫醒雪贝。却又不敢去叫她。雪贝知道是程爸爸过来了。从床上坐了起来。用带着水泡的手去抓碗里的粥。然后把粥送进嘴里。本来就痛的手在滚烫的粥里一泡更加疼痛难忍。程爸爸扬起手要打她。被雪贝的弟弟拦住了,爸,你昨天已经把姐姐的手烧成那样了,你别再打她了。你让我陪陪她。她现在是在生气。你别生她的气。懂事的弟弟支开父亲。端开姐姐手下的粥。拿着雪贝的手哭着问:“姐姐,你疼吗?弟弟打来水,放了盐帮雪贝擦掉手上的粥。边擦边说:”姐,你别生爸的气。我们找了你一个晚上。又下雨,我知道你痛。过几天就好了。雪贝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五岁的弟弟。终于大声的哭了出来。 雪贝还是不吃饭。只要看到程爸爸,她的眼神就是那种仇恨中带着陌生。第三天。程爸爸坐在床边想跟她说说话。雪贝直直的看着他说:“你想说什么,比起说,打不是更来劲?你到不如找来汽油和火把我的脸也给烧了。或许可以全身都烧了。姓程的。我告诉你,我不认识你。也不想跟你说话。如果你还有一丁点可怜我的话,请你离开我的视线,你像个鬼,像个叛官,而不是一个父亲。请你离开。否则。我离开。 听了雪贝的话,程爸爸走了。背影是孤独而落寞的。也许,他是不懂得教育子女,只知道“黄金棍子出好人”,也许是生活的的压力压得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也许—— 晚上,同村的同学送来一封潇的信,他把事情告诉了潇。潇说,要去找程爸爸理论。潇说要带她走。看到这些。压抑几天的情绪一下子全暴发出来。雪贝哭了。直到哭累了才睡去。 她给潇回了一封信 潇: 你不要回来,也不能带我走,我知道你心痛我。可是我们现在什么也没有。我们其实都还只是孩子。看看自己从上到下那一样不是父母置办的。我们甚至还没有独立生活的能力。所以,你听我说,你一定要努力上学。只有那样,等到你学成归来。我们都长大成人你才能把我带出这个“冰库”。别急好吗?我的手已经没有什么大碍。慢慢的。它会好的。记住,千万不要回来。你现在回来不过是火上加油而已。我爱你。 写完后,雪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她必需坚强起来。那样,她的潇才能不被打扰的好好读书。她必需起来上学。虽然这些事早已在学校传得沸沸扬扬。可是她一定要坚强。一定要。 十四 真相,有时候让人感觉崩溃 雪贝回学校了。照常上她的课。只是多了分期盼,她希望可以收到潇的信。希望可以接到他的电话。日子一天一天又一天的重复着单调而孤独的味道。没有了潇,像有人把什么重要的东西抽离开了。 终于,雪贝收到了潇的信,信的内容是这样的。 雪贝: 你的手好点了没有,其实我想晚一点才写这封信的。我不想在你那么受伤的时候告诉你真相。你不要再写信给我了。其实当初追你只是因为跟别人打赌。不是你想的和看到的样子。 但是我没有想到你居然会不接受我。所以我很受伤。现在,我到了这边,你又不停的写信。雪贝,我在这边已经找到了另一个女朋友了。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写信给我了。 手一直在发抖,雪贝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看到的字字句句是出自潇的手。她不相信,不肯,不要,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如果一个转身的距离可以让潇爱上别人。那么,他口中曾经的山盟海誓全是假的?全是用来骗人的。人,怎么可以把一出戏导演得如此完美无缺。怎么可以把一句玩笑拿来如此当真。怎么可以如此过份。 雪贝哭了,那种没有声音的哭。只有一滴滴眼泪落到那些像叛书一样的信上。是的,她认得这字,这字的确是出自潇之手。可是,她不甘心,她要亲耳听到潇对她的“叛决”像个奔赴刑场的死刑范。雪贝坐了车要去找潇。 车窗外面的世界是美丽的。郁郁郁葱葱的树和草。这个世界有多少美丽诱人的东西啊,谁知道那些青色后面有没有躺着一条条毒蛇呢? 车到了市区。下了车。像个没有灵魂的人一样。雪贝径自走向潇的学校。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老师,请您帮我找一下高三二班的熊潇好吗?雪贝对着坐在保安室的人说。同学,熊潇现在在上课。还有五分钟就下课了。你再等等哈。老头温和的说到。雪贝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她坐在学校门口的一块石头上发呆。可能雪贝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很乱很乱。铃——,下课铃声终于响了起来。保安里的老头打着电话。喂,帮叫一下高三二班的熊潇下来。这有个小妹妹找他。雪贝只是木然的听着。她还是背对着校门坐着。不说话也不看。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用惊讶的声音的喊到。雪贝?你怎么来了?雪贝缓缓的站起来转过身去。她拿出那封已经被泪水泡湿的信说到:“潇,我要你亲口告诉我,这是你写的吗?潇愣了两分钟,然后点了点头。雪贝听见一种声音。像当初潇丢在地上的陶瓷天鹅。破碎,终于明白。有一种痛叫痛彻心扉。终于明白。有一种感觉叫崩溃。 雪贝坚强的背转身,不去看那个曾经说要带她走,会爱她一辈子的潇。隐隐约约听到一个女生的声音问潇:"她是谁呀?干什么来找你。潇说:"哦,她是我表妹。帮我送点东西来。雪贝并没有回头,也许是没有力气。也许是不想看。也许是不愿意承认。 天渐渐黑了,雪贝不知道自己走到了什么地方。是一个广场。放着纪如景的《值得一辈子去爱》。 我需要一个属于自己宽敞的房间,装满阳光静静感受温暖。 委屈时泪水让它一颗颗掉下来。就算是过份也无需收殓。 我总是独自打开天窗面对着蓝天。看不懂逃避寂寞的表演。 今夜我站在记忆已经模糊的海边,轻抚水面是你不变的脸。 谁是你值得一辈了去爱的女人?无论多久从不散去的温存。 谁是你值得一辈子去爱的女人?醒来身边望着你的清晨。 谁是你值得一辈子去爱的女人?是你说过还是我天真。 谁是你值得一辈子去爱的女人?来世今生最想要回的人。 能有恨吗?不能,因为爱过。可以爱吗?不能。因为他已经走了。可以救赎吗?不能。坠毁了就无从救赎。 十五 死灰一样的日子和生活 三年后,雪贝放下了书包。决定逃离开这个地方,没有什么值得留恋和放不下的。走了。也许所有的痛苦就都能离开。因为时间,因为距离。 踏上南下的火车,车厢里挤满了人。几乎移不开步子。汗臭味和各种不知名的怪味参杂其中。让人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雪贝就那样站着。旁边没有认识的人,她一第一次感觉到害怕。 火车开动了。窗外的景色迅速往后面倒去。像在穿越着一个时光的隧道。快得不留任何痕迹。车窗上不知道是谁的一个风铃发出清脆的声音。像动听的音乐。又像情人的话语。"我是为你打转的风铃。连痛苦都听来很抒情。每次看风停爱扬长而去。我恨我那么积极。"雪贝忽然想起这几句歌词来。不由得眼睛湿润了。忍住想哭的欲望。转过头再也不敢去看那风铃。在这样的环境下。擦眼泪都是一件困难的事。 站了一天,脚底像惯了铅似的,却不痛。因为已经麻木了。雪贝有好几次都认为自己会死在这充满恶臭味的车厢里。一天多没有吃东西了。连上厕所都是一件困难的事。根本走不动。车厢里人挨着人。人挤着人。动一动脚都会不小心踩到别人的脚。前后左右全是人。雪贝想,人跟人真的非常奇怪。挨得这么近却没有任何感情。眼神里透露出来的全是陌生。离得远的人却会住在心里,赶也赶不出去。她想,如果潇在这车上。会不会拼命的为她撑开个小空间让她站得舒服点呢。后来再想想。潇已经很久不属于她了。他走了。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把他搁在心里不肯丢掉。 车到站了。车厢里开始松动了些。终于可以舒一口气了。艰难的抢到一个位子坐下来。看看自己的脚已经肿得像个粽子。可幸的是她居然抢到一个可以坐下来的地方。此时的车厢里人少了很多。站在过道上的人也少了许多。空气也好了不少。原来可以坐下来是一件如此幸福的事。 朝窗外望去,山山水水甚是漂亮,此时正是傍晚时分。金黄色的太阳照在窗外的景色上。让人想起了世外桃源这个词来。几户人家可能在升火煮饭了吧。丝丝青烟旭旭升起。比起窗外的人家。车厢的人显得落寞而孤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实在饿极了就买盒方便面用开水泡着吃。在外面卖三元的方便面在车厢里要卖10元。这个世界真是可笑。仅仅一个车皮的距离可以让物价迅速增长三倍。钱,对于人来说真的如此重要吗? 困极了,扒在车厢的桌子上居然睡着了。梦里会有天堂吗?梦里不会有痛苦和磨难吗?但愿醒来一切都好了。或者一直不要醒来…… 十六 这个城市有海且热.注定不是雪的天堂. 坐了两天两夜的火车。终于到了这个叫东莞的城市。下了火车。满眼看到的全是来来往往的人和车辆。人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高兴或是悲伤。都没有。一幅很匆忙的样子。雪贝不知道自己要去那,她只知道在这个城市里也许可以凭自己的一双手生活。她只知道,也许在这样的城市里可以活得不像家里那样的冰冷和害怕。 东莞的天空没有四川的明亮。街道旁的树木虽固执的绿着,却让人感觉不到任何生机。像是假的植物。没有一丝风。太阳烘烤着这里的一切包括无家可归的人。雪贝四处走着,穿着格子长裤和红色衣服。没想到,在这样的城市里这种打扮居然还不算落伍。因为身边的人都穿着清一色的厂服。那种叫工作服的衣服肥肥大大。看不出那里有一丁点的漂亮。再年轻的女孩子让这种工作服一搭配。都跟老妇人没有任何区别。 天渐渐黑了。太阳也没有刚才的那么炽热。当务之急是要找个住的地方吧。雪贝想。于是走到了一家旅馆。上面写着10元钱一个晚上。摸摸口袋。除了车费到还剩下一百多块钱。拖着疲惫不堪的脚步走进旅馆。问老板要了个10元钱的房间住了下来。 走进去才知道,这十元的旅馆不是一个人一个房间,而只是一张床铺。管他。床铺也好。现在的处境根本管不了那么许多。洗漱一下。几天来第一次可以让身子躺平休息一下。没几秒的功夫就睡了过去。 也许,生命只是万物中的细微尘埃,到处漂泊。不可存留,不被需要。 十七 这样的生活和工作 辗转来去。雪贝终于在一家工艺品厂找到一份工作。她每天的工作就是用天然水洗铁盒。铁盒子边上的锋口非常锋利。一不小心就会在手上划下深深的口子。伤口在天然水里一泡,那种钻心的痛。没有试过的人真的不知道有多痛。 住的地方是一个大房间。里面要住二十几个人。一人一张床位。而且是上下两层的那种。两个洗手间。一个阳台。到了早上就拥挤不堪。 天天晚上加班要到夜里十二点。累得人腰都伸不直。但是雪贝反而轻松了很多。不是指身体而是指心理上。日复一日的劳苦工作。占据了她的整个生活和空间。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让她去想到潇和那个支离破碎的家。 表面上看,雪贝的那段日子是很苦很累的,但实质上应该是她最为轻松愉快的一段日子。身边的人都是平等的。没有人会看清她。没有人会玩弄她。没有人会打她。没有人会辱骂和羞辱她。 平静之余的她也想到了自身的发展。雪贝想自己总不能在这车间里洗一辈子铁盒子。让日子在天然水中度过吧。于是,她报名参加了电脑培训班。每天工作到深夜十二点还要学习到二点多钟。奇怪的是,那样的日子居然紧溱而有节奏。她喜欢看着自己一天天的比别人多了些无形的东西。再苦再累的生活也是值得的。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雪贝终于学完了电脑。她可以为自己找一份轻松的工作了。她也可以像写字楼的女孩一样穿着漂亮的衣服进入有空调的办公室了。雪贝为自己的这一改变欢喜,雀跌。甚至偷偷的微笑。 我想,生活并不是一味的灰色。虽然我是尘埃。我发现我也能够体现自己的价值。我也可以前进。我也可以漂亮,歌唱。舞蹈,甚至骄傲。雪贝在日记中写到。 眼看快过年了。工厂里不发工资。虽然小小的收获让雪贝很知足,可是口袋里的钱交了学费根本所剩无几。二十几个人的宿舍放假后空空的。大多数同事都回家了。冷冷清清的宿舍里只剩下雪贝和其它几个同事。 二十九号,雪贝她们还在加班。就为了为数不多的加班费。她喜欢上班。上班的节奏让她不会想得太多。晚上。饭堂不开饭。因为明天就年三十了。留守在厂的人也不用上班了。 早早的回到宿舍。洗了个热水澡。也没有地方可去。广东的冬天温度虽然不低,可是可怕的风却刮得人直想往被子里钻。雪贝本来就没有什么衣服。打工的钱又全拿去交了学费。没有帮自己买什么衣服。摸摸口袋。还有白天厂长给的十元钱红包。于是跑到了宿舍的小店花了三块钱买了一盒方便面。心血来潮的买了两瓶啤酒。回到宿舍,居然有种温暖的感觉。 雪贝在外的第一个年就这样过去了。平安的。平静的。平淡的。自己一个人的。 十八 坚强的过着日子.谁知-------- 一直没有再想关于爱情话题。一直拒绝着身边的男同事。通过自身努力后的她有时候有点讨厌整天碌碌无为的男同事们。到不是她自大。在她的眼里。男人就应该有本事,有才气。有风度。 三年过去了。雪贝也成了个美丽的大姑娘。四川女孩子的皮肤本来就白皙。加上雪贝平时的呵护。皮肤就更加完美无缺。渐渐的。雪贝变得活泼,变得开朗。这是她自己发现不了的。她正在想着办法进步。于是,她训练自己的气质。告诉自己做人要有修养,穿衣要得体。 人们都说,风平浪静的生活后面往往隐藏着危险。雪贝的快乐日子也许是该告一段落的时候了。她厂门口有个广东人开了个报刊亭。一直追着雪贝。但是她从来不正眼瞧他。因为广东人比较黑。而那个人又比较矮。 一天,雪贝下班出去买书,路过他报刊亭的时候。被那个叫容的人叫住了:"雪贝,今天晚上我生日,你可以来吗?雪贝本来想拒绝,可是容马上补充到。不是你一个人,还有好多你们厂的同事。听着这句话。仿佛在那里听过。几年前。潇也用同样的语气叫雪贝到他家。雪贝居然鬼使神差的答应了。也许因为那种语气。或者因为那句话。再或许因为人多吧。 容的生日是在一家酒楼过的。他家是本地人。到也有几个钱。雪贝很自然的成了主角。可是,雪贝不曾想同事们的一杯又一杯的敬酒是别有用意。她醉了。后来的事都记不清楚。 她只知道自己醒过来的时候躺在容的床上。身边睡着还在睡梦中的容。她没有哭。像当初潇给她分手信时。只是直直的看着这个睡在自己身边的东西。她也没有打他骂他,要他负责任。只是觉得也许她的命运就本该如此。 十九 如果....... 如果没有潇,雪贝是不是可以忘记胡倜然后坚强起来。如果没有容,那么雪贝的悲剧是不是就结束了。 雪贝万万也想不到。就那样一晚,就那样一次。在她决定离开那个地方的时候。她居然发现自己怀孕了。老天爷有时候在跟这样一个姑娘开着怎样的玩笑。那时候的雪贝才19岁。是苛延残喘的活着还是选择死亡。她选择了后者。 我从何处来。要到何处去,没有人在意。我本一粒尘埃。没有我,这个世界将更多彩。妈妈说我生下来就是死的。也许死亡是我的归宿。爱我的人,请不要为我伤心。我会在天堂祝福你们。恨我的人你们也别得意。我会用飘荡的灵魂咒诅你们。 我走了。像来的时候一样,静静的,不哭也不笑。带着我肚子里这个不知道是人还是动物的东西一起去天堂或地狱。我不欠这个世界任何交待,包括我的父母。再见了。灰色的世界,再见了潇。再见了胡倜。再见…… 她吃下了十盒感康。渐渐的,视线模糊了,身子轻了。本来还想写点什么,可是已经没有了拿笔的力气。她倒在了宿舍。 天堂,可有伤害,天堂,可有欺骗。天堂,可有仇恨,天堂,可有攀比。天堂,还会挨打和被人强奸吗? 二十 人间=地狱 睁开眼。四周白色一片。她以为自己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坐在床头的是容。看到他。雪贝便明白她没有去到天堂。而是一直在地狱没有走成。那十几盒感冒药没有帮她铺完去天堂的路。于是她又重新跌回地面。 容哭红了眼睛。雪贝却笑了。很大声很大声的狂笑。然后就直直的看着屋顶。她跟容来到了他的房间。躺在那,不吃饭不睡觉也不说话。容不敢靠近她。一靠近雪贝就咬自己嘴唇,直到出血。 一个月,二个月,三个月。被动的吃饭。一直呆在那个房间。她从不出门。从不看外面。也不煮饭。容帮她买回来她就吃点,然后就睡。睡不着就发呆。像个活死人。 人是很奇怪的动物。一个人呆得久了。也会渴望出门。屋外虽没有鸟语花香。没有清新的空气。广东的天空一直是那样的浑浊不堪。她第一次心血来潮的走出房间。下楼。在工业城逛了逛。在一个公园附近。看到了一个招工启示。招物料文员。一年之前。如果没有容的这出闹剧。雪贝可能早就做文员了。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她走进了这个叫做展达的公司。人事部应聘的是个河南人。也许是因为雪贝的靓丽。也许是她真的合格吧。人事部的人通知她第二天就可以上班。第一次。第一次由心底里笑了出来。原来。她还是没有被抛弃。还是可以凭自己劳动的。 她那里会知道,这里是她幸福的开始。也是幸福的结尾。 二十一 工作.计划 这个厂里很累,每天都要加班到深夜。但是却是雪贝希望的样子。她不想回去对着容。她很认真的做着每一件事。也许由于容的关系吧。雪贝早就会讲白话了。在广东这个地方。会讲白话虽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地方。懂一点总是好的。 雪贝告诉自己一定要重新站起来。要靠自己生活得好好的。她决定跟命运搏一搏。于是,勤奋的她终于被人事部的主管发现了。人事部主管问她要不要试一下做前台。因为雪贝的年纪。条件。都适合做那个位置。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不知道好运真的会随着自己的坚强跟随而来。于是。雪贝成了展达厂的前台文员,穿着和办公室女职员一样漂亮的制服上班。 雪贝本来打算离开容的。可是每次容都哭得像个孩子。虽然在一起像两个陌生人。时间一长也有了点感情。雪贝偶尔还是回去拿衣服和买点容喜欢喝的饮料放在容的住处。 很少记起潇了。雪贝也知道她跟潇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潇也许现在正在那所大学抱着他的女友轻柔细语的说着山盟海誓。像当初对她的温柔。 只是日记里还是少不了他的影子。“潇,也许我们在那个角落曾经相遇过。只是我们都忘了要转身。所以你看不见我。我也看不见你。如果可以。我愿意一直站在你走来的路上和你面对面。只想见你一面。那怕只是见一面。此生足亦” 二十二 遇见.爱会复苏吗? 一大早。化了个淡妆。勿勿的来到办公室。给自己泡了杯奶茶。电话响了起来。您好。展达。雪贝说到,你好。麻烦你帮我找一下阿萍。对方说到。雪贝往办公室里面看了看说到。不好意思。她还没有过来,您稍后打过来或者我叫她回个电话给您吧。请问您是?对方说到。哦,不在就算了。我待会再打过来吧。那好吧。再见。雪贝挂断了电话。 前台的工作就是这样,接电话,发传真,复印……。一整个上午就在这些工作中过去了。下午又再接着继续。雪贝淡淡的笑了笑。会心的笑了笑。 有些人,该遇到的。他总是会出现。有些事。能吸引你的。虽然后来会有伤害,你还是无法逃避。 强踏着轻快的步子走向写字楼。刚到门口,手机就响了。喂——(他总是习惯用这样的语气接电话,好像在暗示对方自己很忙)雪贝不知道对方对他说了些什么。只听到这个男人说:“这样做肯定不行了之类的话。心里有一根弦轻轻的被拔动。被拉扯。有丝丝的痛感。像当初看到胡倜时的感觉。他。得体的衣服。像是订做的。他。个子并不高。但是却让人有种安全感。他。说话声音不大。却能听得出他的威严。他,斯文的外表。成熟的言语。 雪贝想自己是被他吸引了吧。可是人家找的是阿萍。说不定是阿萍的男朋友吧。摇了摇头。不让自己的思绪再飘远。 二十三 相识 有时候你越是不想什么事情发生就越是会发生。强从办公室走到前台。站在雪贝的左手边说到:“你好。我就是今天早上打电话来找阿萍的人。我叫阿强。雪贝淡淡的笑了笑说:”你好。我叫雪贝。然后就扭过头去做自己的事。虽然她也想和这个叫强的人多聊两句。可心里总是有个声音在提醒她。不能爱上任何人,不可以,不能。 难道你没有想过要拿瓶水给我喝?叫强的男人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到。雪贝恍然大悟,说到。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看我都忘记了。你等一下啊。于是跑到茶水间拿出一瓶旷泉水给他。四目相触。强的眼睛里写满的是什么呢?雪贝的眼睛里一定写满了爱意。 日子一直这样过着。强隔几天会给展达送货过来。每次雪贝听到强那个厂要送货过来。心跳就莫名的快。见到强虽然她并不动声色。却掩盖不住内心的喜悦。 而这个叫强的男人也是早就注意雪贝很久了。甚至想过把她弄到他的厂里去做事。可是强有一段过往。他结过婚。还有个五岁的女儿。他想,自己喜欢一个这样的小姑娘是否有资格。所以,他的电话应该是故意打过来找阿萍的吧。叮——电话又响了。您好,展达。对方说话了。靓女,雪宝一听就知道是强。立刻说到,你找阿萍是吧。等等啊。还没等强开口说话就把电话转了过去。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敢听强的电话。 雪贝的生活还是孤独的。但是却孤独里又带着点欣喜和渴望。像冬末时节。虽然一切都沉睡了。总是会复苏和有希望的。 二十四 相爱 爱,多么销魂的一个字。它可以让你忘记了吃饭,忘记了该做的和不该做的任何事情。如果爱到最后开花结果了。是不是应该叫修成正果。如果相反呢?结局会是什么?所以才有一句歌词写到“爱有多销魂就有多伤人。” 强终于发动了攻势。她会在晚上雪贝下班后跟在她后面。雪贝为了躲避容,自己在公司附近租了一个房间。离公司很近。她想完全摆脱以前的阴影重新生活。也许以后的生活里还会有强呢。 雪贝期望着。 夏天的夜,还是那么闷热。但是由于心情好。平时讨厌的办公室也变得可爱起来。雪贝知道里面有强,虽然还不属于她。但是所有的顾虑已经消除了。他不是阿萍的男朋友。只是以前的同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雪贝,强主动调到这个公司做事。听说之前老板请他都不来的。 雪贝正在处理白天的电话记寻。闻到一股酒味。转头一看。原来是强。他站在雪贝左侧,犹如初次见面一样。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强居然伸手摸了摸雪贝的头发。这种暧昧的举动不是情侣之间才会有的吗?不知道为什么,雪贝居然无力拒绝。反而有些高兴。 时间又这样过了几天。强和雪贝都没有提及关于喜欢或爱的话题。也许是都受过伤。害怕提及。也许是担心对方拒绝。所以大家都没有说。 男人总是要主动些的。中午。雪贝正在自己的房间午睡。听到楼下有强打电话的声音。声音语调一如以往的有主见。有威严。雪贝正在想。他怎么会往这边过。摇了摇头,过了一两分钟后。有人敲门。开门后雪贝呆在门口。因为站在她面前的就是强。 怎么?欢迎我进去坐坐吗?当然。雪贝说到,把强让进了房间。看到他脸上的汗珠。立马去洗手间洗了条毛巾递过去。强说到,好久没有女孩子给我送毛巾了。谢谢你。雪贝淡淡的笑了笑。 气氛有些紧张。两个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强先打破沉默说到。你有个自己的宿舍真好。公司分的房间给我。让我有种一直在上班的感觉。有时候觉得自己活得真累。雪贝只是听着他说,并不出声,你要不在这午睡一会吧。我去洗衣服。说完。往洗手间的地方走去。强一把拉着她的手说:"我们都不要逃了。告诉我,你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我们试试交往吧。我喜欢你很久了雪贝。只觉得一阵晕眩。心里的滋味像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是什么味道。此时的她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强把雪贝拉进怀里。感受着他的气息。安全。踏实。幸福。雪贝现在的位置应该是在天堂吧。 如果上帝是个女孩的话。应该一直让女孩呆在天堂。而不会坠毁。时间在无声的拥抱中度过。仿佛才一会。就到了上班时间。强自己先走了。雪贝没有跟着出去。她知道强可能是不想这么快把事情召告给所有的人。失去他的怀抱。又只剩下自己了。坚强吧。只能这样。 到了办公室。强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雪贝也只能装着什么都没有发生。雪贝已经辞职了。因为厂里有个同事介绍她去学做报关。要知道报关是个很吃香的职业。而且轻松。所以雪贝决定离开这里。 月底很快就到了。雪贝在这个公司的时间一天比一天少了。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有种舍不得的感觉。是因为强吗?她自己也不知道。强这几天都很忙很忙。几乎看不到人影。 夜已经很深了。偶尔从窗外透进的凉风带着夏天的味道。抚摸着那天强躺过的地方。好像他就躺在自己身边。可是这几天。强都没有找过她。再也不曾对她说过什么。雪贝想。强也许只是开个玩笑,并没有把自己当回事。像当初的潇。 门外有人走路的脚步声。这么晚了居然还有人。会不会又是强。甩了甩头,想甩掉自己的思绪。咚咚——,有人敲自己的门。这么晚了。会是谁呀。心里有一丝期待。但是还是犹豫了一下问到。这么晚了谁呀?雪贝,我是强,开门。几乎是从床上跳起来。心就快要从身体里跳出来。 走到门口,打开门,真的是强。四目相对。没有多的言语。两个相互渴望的人紧紧的拥吻在一起。所有的顾虑,所有的怀疑,所有一切的一切都随着这个长长的吻消失不见。彼此这时只想拥有对方。 像电影一样。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强的手来到雪贝身体上的时候,她还有淡淡的拒绝,但是渴望比起这一点仅存的理智要多太多了。他进入了她的身体。合而为一。 激情过后,躲在强的怀里,像是做梦一样。雪贝说:“强,你知道吗?我现在最想自己变成什么吗?嗯。抚摸着雪贝的头,强柔声的应着。我最想做个口袋人。可以天天装在你口袋里。一辈子也不离开你。雪贝说到。强深情的注视着他怀里这个小人儿,她还会有些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呢? 那你就做个口袋人。我就天天把你放在我心里而不是口袋里。抱紧了怀里的雪贝。强想。自己真的可以给她幸福吗? 有人说:“这个世界能相爱的人很少很少。在爱情的定律里,有着优势和劣势之分。谁爱谁多一点就注定是要受伤的那个。那么伤害会放过这个仅仅只想做口袋人的雪贝吗?命运会取走她身上的枷锁吗? 二十五 幸福的开始 天亮了。雪贝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躺在身边的强。她缩了缩身子。像个孩子似的躲进他的臂弯里。强也被她弄醒了。吻了吻怀里的雪贝说到:“快到上班时间了。你还去公司吗?雪贝在强的怀里说:”我不去了。我要去报关行报到了。 强哦了一声,抚着雪贝的头说:“记住放假就回来。一阵暖流迅速穿遍全身。回来,多么普通的两个字。在雪贝听来却是如此的动听。如此的温暖。因为这两个字出自她心爱的男人之口。雪贝感觉自己有了依靠和家。 去到单位报到之后开始上班。雪贝以为容易学的报关其实很难。她被同事的忙碌抛在后面。同事们忙得晕头转向。而她却什么也做不了。包括盖一个章。她也盖不好。很强的打击感。感觉自己像个小丑。整天坐在那发呆,没有人教她。也没有人有时间教她。 晚上打电话给强。强说:“你要是真的觉得很难,就回来吧。我等你。本来就很想他。加上这样一些话。回去的念头就更加强烈。于是。收拾好物品。告别了老板。到了车站等他的强来接她。雪贝将自己的一切交付给这个男人。希望幸福。从此刻开始变得简单而理所当然。 回到了他们的小巢,强分到的宿舍很小很小。而且通风效果不好。雪贝想。要好好的过日子就得从节约开始嘛。所以强要求出去租房也被她回绝了。虽然夏天宿舍里像在蒸包子一样的闷热。但是雪贝却觉得是幸福的。 她一件件的整理着强的物品。地上拖了一次又一次。收拾得整整齐齐。一下子,这个小屋像换了地方一样的整洁漂亮。 然后就去菜市场买菜。煮饭。雪贝其实是不会煮饭的。但是她看到强瘦得皮包骨头,整天工作又那么累。所以自己就学着煮。不知道多少次被油烫伤。多少次被火烧伤。但是却从无半句怨言。 强分的宿舍住在四楼。经常停水,有时候想要洗个澡都是一件难事。隔壁的同事经常抱怨下班后就没水洗澡了。雪贝天不亮就等水,所以,家里的桶是最多的。强随时都能有一桶水洗澡。 强加班至深夜。她也等到深夜。很多次强回家都说:“幺儿(四川人对自己亲密的人的称呼),你自己累了就先睡吧,别等我。雪贝笑笑说:"你上班都不累,我又怎么会累哦,没事的。 可是谁也不知道。每次强睡着了。雪贝都会拿条湿毛巾帮他擦身子。因为实在是太热了。风扇吹出来的风全是热风。她希望这样可以让她的强睡得安稳些。凉快些。 人家说:"爱是相互的,付出总是会有回报的。强虽然一个月工资很高。可是他从来都是交到雪贝手里,还开玩笑说:"以后出去你付钱。人家都是这样的。老公身上是不带钱的。相视一笑。这一笑是多少金钱也买不到的吧。 每天晚上睡觉都要十指紧扣。仿佛彼此是得来不易的珍宝。两人都小心的呵护着。珍藏着。有人说:“太幸福的日子会被人被天嫉妒。”也许真的是这样吧。矛盾从强的那个生日开始。 二十六 强的生日 强跟他们厂的老板是一天生日。所以就显得特别隆重。在一家五星级酒店过的。雪贝好好的打扮了一下自己。因为无论如何她也是主角啊。出门之前献上一个吻对强说:"生日快乐,亲爱的。“ 整个世界仿佛都被一种甜蜜包围着,去到酒店。强自己却去打牌了。走过来一个人。看着雪贝说:"听说你是强的女朋友,他怎以没有陪你啊?是第几任了。和上次带来的不一样嘛。他总是这样。把女朋友放在一边不理。自己跑去打牌。来,我陪你喝两杯。 房间里开着空调。刺骨一样的冷。因为他的这一些话。雪贝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无法想像强的朋友会跟她说这些。也许是太在意强了。也许人家只是开个玩笑,看着酒杯里的金黄色液体。雪贝端起来一饮而尽。然后一杯接着一杯。 回到家。第一次冷战。第一次不跟强说话。强解释说,他的朋友真的只是开玩笑。雪贝冷笑了一声说到。对,他是在开玩笑。拉着我的手说要陪我喝一杯,对,他是在开玩笑,可是你就是扔下我一个人去打牌了呀。四周围的人我都不认识,你也没有介绍。我像个撞进了别人房间的小丑。在那坐立不安。无处安身。人家大概以为我是去骗吃骗喝的吧? 夜,死一样的沉寂。闷热的天气让人几乎透不过气来。看了看已经熟睡的强。还是习惯的拿了毛巾帮他擦身子。 二十七 时间,有时候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 “歌唱到醉,醒来不知道心有恨,梦做到完美,还有什么后悔。”一段歌词唱醒了睡熟了的雪贝,看看时间,已经是夜里一点半了。强还没有回来。 起身揉了揉了发麻的脚,想去看看他怎么还没有回家。走到厂门口。强的工厂和这个十二点的夜一样漆黑一片,没有任何声音和灯光。像坟场。根本没有生命的迹象。隐约的,有种不详的预感由心底升起。 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强。嘟……,电话通了。在这个漆黑的夜里。这种声音犹如来自天堂般动听。像是连接通了生命线一样。雪贝想,她的强一定是有什么事才会这样的。可是,谁知道天堂跟地狱的距离那么那么的近。近得几乎分不出来界线。嘟嘟嘟,电话被挂断了。这种忙音像是黑暗中找不到方向的人,落寞,失望。夹杂着丝丝痛楚。抱着希望再打一次。她希望强只是慌乱中按错了键。可是再打过去。对方传来一声甜甜的抱歉。对不起,你拔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紧接着再打就已经关机了。 回到那个屋子。平时很依恋的地方居然有些讨厌。房间的一切都没变,只是床上少了个强,身边少了他总感觉这个空间是不属于自己的。蜷缩着身子。被褥里还有昨夜缠绵的味道。时针指像了二点钟。雪贝看着那道门。希望能听到锁匙打开门的声音响起。可是二点半,三点。那道该死的门一直紧闭着。连新鲜空气都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睡不着,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星星点点的透过窗纱。照进屋子。整个房间只有月光和雪贝,她等着他的强。月光呢?在等什么?窗台上有一包烟。强白天没有带走的。像是见到了救命的东西。走过去拿出一支。点燃。看着它一点点的被火光燃烧着。抽下满满一口,吸进身体里。有种晕眩的感觉。扶着墙坐下来。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音乐不是时机的响起林忆莲的<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更是触痛了雪贝的痛心处。眼泪就更是像决了堤的河。一直流着。直到累了睡去。 终于,门开了。她看见强把她从地上抱到床上。轻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吻着她的脸颊。心里的痛还是很清晰。她听到强跟她说抱歉。说自己出差去了。手机没电。她哭着也回应着她的强。可是,她发现自己却无力去拥抱强。怎么挣扎也动弹不得。她努力着,想起身躲在他的怀里。可是,她好像连睁开眼睛都很困难。终于。雪贝使足了全身的力气睁开了眼睛。才发现。刚才的一切只不过是个梦。她还睡在冰冷的地板上。四周还是空无一人。 夜,寂静得像是世界末日,周围没有一点声音。这还是认识强以来第一次一个人在这里。时间已经是夜里的三点多钟。再打强的电话还是关机。绝望。不知道是谁造的这个词语。此时用来形容雪贝的心情这么的合适。推开门。雪贝实在需要点新鲜空气。 打开音乐,林忆莲的<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 爱过就不要说抱歉,毕竟我们走过这一回。 从来我就不曾后悔。初见那时美丽的相约。 曾经以为我会是你浪漫的爱情故事,唯一不变的永远。 是我自己愿意承受这样的输赢结果,依然无怨无悔。 期待你的出现。天色已黄昏。 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等街一扇不开启的门。 善变的眼神,紧闭的双唇。 何必再去苦苦强求。苦苦追问。 二十八 结束?继续? 天渐渐的亮了,雪贝一直冷冷的盯着那道门。早上七点半,强还是没有回来。雪贝木然的走到衣柜前面,打开,一件件的拿着自己的衣服。装进包里。整个过程,她的眼神都像当初程爸爸烧她手时的眼神。 打开门,提着自己的衣服,走出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房间。她要去哪呢?这个世界除了强还有她的容身之处吗?不知道,但是必须得走了。无论强昨晚是不是在外面鬼混。他的不听电话,挂电话关机是不值得原谅的。也许是害怕受到伤害,所以保护自己的欲望就更强。 整个人几乎虚脱。太阳出来了。还是早上的太阳都已经烤得人闷热难当。该去哪儿呢?先开间房吧。 您好,请问有什么能帮到您吗?给我个房间。雪贝面无表情的回答着旅馆服务员小姐的问话。交钱。拿锁匙,木然的跟着服务员走进房间。躺在旅馆的床上。看着天花板。 心底的郁闷根本无从渲泄。到楼下超市买了两支红酒。她想,如果不能面对,那就醉吧。也许能好些。半瓶下肚,已经有些头晕目眩了。疯了一样的想他。想到可能就此失去强。那种痛就更加强烈。像有人在撕扯着五脏六腹。 还是没有忍住打电话给强的念头。嘟——电话通了。喂?是强的声音。强,你要给我解释什么吗?幺儿(雪贝),你在那,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不等我给你解释?强焦急的说到。雪贝大笑了起来。解释?解释?我昨天打过电话给你了,可是你挂了。然后就无法接通。再然后你就关机了。关机了。无法接通。关机了。显然。雪贝已经醉了。好好好,是我的错。你告诉我你在那好吗?我去找你,去接你回家。强急忙说到。我?我也不知道在那。我喝醉了。在一家旅馆…… 可能是酒劲上来了。没有说完雪贝就沉沉的睡了过去。喂,喂,喂,电话里强还在焦急的叫着雪贝。但她早已睡去。强也许绝望了吧。一如雪贝听到电话那端传来的,您拔打的电话已关机的声音。 二十九 是相爱,还是相互折磨? 雪贝在旅馆醒来,已经是下午了。手机里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和一大堆信息。贝,你太冲动了。我昨天晚上去帮一个朋友做帐去了。手机没电了,才会关机的。你别生气。回来好吗?我去找你了。但是又无从着手。不知道你在那个方向,你醒了一定记住打电话给我。我爱你。 一条,二条,三条……信息,看得雪贝哭了一次又一次。也许她完全相信了强的话。她也愿意相信他的话。雪贝舍不得打破自己的童话。她打了电话给强。十分钟不到。强就到了她住的旅馆。紧紧的抱着雪贝说:"是我错了,是我错了。你别这样好吗?来,跟老公回家。相视一笑,没有多的语言。大家都知道对方要的是什么。对,他们要的就是彼此。谁也离不开谁。 幸福,好像很容易回到身边又很容易飞走不见。一如现在的两个人。缠绵之后雪贝紧紧的依偎在强的怀里。强的手则温柔的抚摸着他怀里的人儿。怕一放手就消失不见了。 下午,雪贝心情极好。买了好多菜准备做一顿好吃的给强。买菜,洗衣服,煮饭。弄菜。忙了一个下午。可是她是开心的,愉快的。像只鸟儿。终于到了下午下班的时间。电话响了。喂,老公,快回来。我给你做了好多好多好吃的。雪贝快乐的说到,幺儿,不好意思啊。我下午出差了。今天下午可能没办法回去吃饭。你自己先吃啊。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看着一大桌子的菜,雪贝差点又让眼泪掉了下来。是啊。他忙,一直这么忙。在外面可以吃到很多大厨煮的饭菜。她的这些算得了什么。 天渐渐黑了。她的强今晚又会是几点才回这个家呢? 三十 忙吗? 十点已经过去了。时间像要吞没着什么一样飞速的转动。十一点。秒针一步步的走着它的步子。完全不理会雪贝的眼神正狠狠看着它。十二点。看看时钟,紧闭的门。感觉已经麻木。他真的忙成这个样子吗? 出去吧。去看看,心里有种声音在提醒着她。又是十二点多的夜。街上已经没有多少人影。跟白天的热闹和喧哗形成强烈的对比。她从未怀疑过强。从来没有。雪贝出来只是想透透气吧。独自走到公园坐下来。想想发生的种种。自己是不是应该放开。这种生活真的是她要的吗?如果强真的忙成这样,那么为什么刚开始他有时间陪自己,而现在却这么忙。不想,不要想。不要想。她提醒着自己。 公园的人渐渐的少了。看着身边的人双双对对的离开。再瞧瞧自己的身单影支。不由得鼻子一酸。但是却强忍着眼泪不让它流下来。回去吧。看看强回家没有。 走到楼下往楼上望去。由窗户里发出柔柔的灯光。感觉里面是温馨而快乐的。可是谁会知道。没有他的房间亦如同一个冰库。冰冷没有生气。推开门。仍然空无一人。桌上有一张强写的字条。“贝,我回来看你不在。出去找你了。如果你比我早回来记得打个电话给我。在楼下看到屋子里一点灯光也没有。心一下子凉了许多。答应我,在家等我,别乱跑。” 锁匙开门的声音响起。强终于回来了。他缓缓的走过来。在身后环抱着雪贝。那种感觉犹如天使的拥抱。耳边传来强的声音,“最近有点忙,让你孤单了。请你原谅我。我答应你,一有空就一定陪你好吗?” 没有等雪贝开口,炽热的唇覆了上来。他们之间也许唯一没有发生变化的,就是彼此对彼此的需要吧。感受着他的狂野。所有的冰点都随着他的进入溶化了。 三十一 崩溃 醒来,睡着,再醒来。再睡着。已经习惯了身边没有他。已经习惯了身旁的被子空空的。两个人的日子雪贝一个人过着。她原谅了他的忙。她接受着他的不在家。 已经哭不出来了,他的忙好像已经成为了生活的一部分。雪贝已不再去查看他的工厂是否有人或是灯光,她害怕看到的是另一种景象。烟,已经成了她的伙伴,寂寞的空气,寂寞的人。寂寞的空间。唯有香烟能了解她心底的寂寞。抽上一口,任由晕眩的感觉传遍全身。 她不希望强看到或发觉自己抽烟。所以每次都会在抽完后处理掉烟灰。就在开门的一瞬间。听见了一个她最希望听到又怕听到的声音。强的声音从隔壁传出来。“一对a,”没错,这是强的声音。本来想过去敲门。到了门口她停了下来。赌一赌。跟娱乐打牌比起来。自己到底重不重要。如果他夜里二点还不回来。而是一直在打牌,那么这一段感情也是该结束的时候了。 到了楼下的商店。买了几瓶酒。想不出这个时候除了烟酒还有什么可以陪她。一个人喝着。一个人哭着。却发现已经没有眼泪可以流。不小心碰倒一个瓶子。破碎的声音像她的心。拾起一片片碎片却拼不出原来的样子。一不小心。玻璃碎片扎进手里。鲜红的血液流了出来。看着这些鲜红的东西从自己身体里流出。她居然一点也不痛。反而有种解脱的快感。 醉了。睡了。醒来已经是早上六点多钟,强还是没有回来。也就是说他昨夜玩了一个通宵。这就是他所谓的有时间一定陪她。难道自己现在对他来讲只是个发泄性欲的工具。他不说,他不做,他不管。不要不要。这不是雪贝要的生活。不是。不是。 早上七点半,强终于回来了。看着坐在床上的雪贝,他居然还可以说谎。强说:“昨天一个通宵加班。真累死了。今天还得继续上班。冷哼了一声,你们老板真是找对人了。他找到一个你这样的员工自己不做也行了。可是我找到一个你这样的老公——,没有说完声音已经哽咽了。转过头去不让强看到。 强也没有注意到雪贝的变化,径自去洗脸漱口准备上班。门被强从外面关了起来。房间里又只剩她一个人。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如果可以,但愿我们都留住当初的美丽。 多么希望 你。从不曾执意要牵我的手。 从不曾对我海誓山盟。 亲爱的。当一切都变质的时候。 我居然接受不了。我甚至哭不出来。 一直以为会白头偕老。 谈何容易 亲爱的,你变了,你知道吗? 你不承认,我也不愿意承认。 你的改变让我崩溃。 还是你根本没变。你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三十二 回家 你拿来盐包。不是调味 而是放在我未好的伤口上 我看着你笑,看着你狂笑 再看着鲜红的血液流出身体 我恨你,可是有人说越爱才会越恨 所以,我连恨你也不能 因为我已不想爱你,没有力气再爱你 所以,我们都让日子这样无味无趣的继续下去 雪贝没有离开,跟他一年多。她根本没有上班,没有工作。所以她的下一步是找份工作后离开强。眼看快要过年了。过完年再说吧。“也是该见双方父母的时候了。”强轻描淡写的说到,雪贝怀疑自己的耳朵。怀疑自己听到的。她望着强。再一次确定他刚刚说的是真的。强说:“我要带你回去见我的父母。那你呢?贝,你敢告诉你父母我的情况吗?他们会同意吗?我比你大这么多,还离过婚,有个五岁的女儿。他们会答应吗?”强一口气问了好多好多。雪贝并没有回答,只是木然的看着他。犹豫着是不是真的认定了这个男人。她是那样的爱他。强无形中已经成为自己的一部分。怎么可以割舍得去。心底一软,以前的伤害一下子又变得无足轻重了。点了点头。雪贝说:“嗯,我下午就打电话跟家里讲。无论他们同不同意,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说了算。 “喂,妈,我是雪贝,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们,但是在我告诉你们这件事之前请你们先听我说。这件事我要自己拿主义。如果你们会反对,那么请你在心里反对。因为你就算不同意我也要按我自己的意思做。”嗯,程妈妈应着说:“你说吧,什么事。”“妈,我有男朋友了。是我们那边的人。他是个很负责任的男人。很有能力。我很爱他。对我也很好。”程妈妈说:“那就好啊,”“妈,你先别打断我,可是,他离过婚,还有个五岁的女儿。”听完女儿的话。程妈妈抓住电话瞬间呆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一口气说完所有的话,感觉轻松了许多。雪贝不敢听妈妈责备的声音。急忙说了句。我今年过年会带他回来见你们,先这样。我先挂了。“ 电话里传来了忙音。程妈妈仿佛还没有从刚才女儿说的话中反应过来。呆立在原地。雪贝回到家,收拾着两人要回家的行李。 幸福会从此开始吗?裂痕会因此消失不见吗?回家到底是幸福的开始还是结束? 三十三 强的家 出了重庆机场,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鼻而来。四川就是不一样,空气质量很好。缩了缩衣服。将寒意通通挡在外面。雪贝幸福的挽着强的手。快乐和满足写在脸上。 他们决定先各自回自己的家,然后强再到雪贝家接她过去。跟强在邻水分手。在一起二年第一次分开。心里有些隐隐作痛。可是想到马上又能见面又笑了笑。“宝贝,你自己一路上小心。我过几天就来接你。”在雪贝额上印下一吻后。吩咐司机开车。看着强的影子一点点远去。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车窗外的景色渐渐熟悉起来。一些往事也渐渐浮出水面。潇的学校在前方缓缓靠近,被车子越带越近。有种感觉慢慢的从心里漫延至全身。甩了甩头,不准自己去想起潇。 到了家,看到了妈妈,爸爸,弟弟。父母都苍老了许多。没有多的言语。父亲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对雪贝凶了。毕竟女儿已经长大了。拉了拉家常。父母问了问雪贝强的情况。程爸爸说到:“既然你自己那么喜欢他。我们反对也没有用。希望你自己想清楚。”很显然,父母是不太同意强的。可是雪贝顾不了那么多。她就是要强。爱强。 三天后,强到了雪贝家,住了一晚过后说要带雪贝回他家。程爸程妈也同意了。一路上,雪贝都紧紧的靠着强。像是靠着幸福。车子翻了一个又一个山头。终于到了强的家。望了望强的这个家。灰色的砖,旧的房子。一个老太太从屋子里出来。强介绍着说:“雪贝,这是妈。老太太手上牵着一个小女孩,怕生人一样的躲在老太太身后。强说着,这是我女儿。台阶上还站着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强继续介绍着,那是我小妹妹。” 雪贝一直以为她可以很欣然的接受强的这个家。但是心里还是有一些难受。雪贝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不用急。只要自己用了心,这个家会是另一个样子。她会把小女孩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决不再让她失去家的温暖。雪贝看着老太太叫了声阿姨,强开玩笑的说到:“我们这里只要是女朋友也是叫妈的。雪贝小声的叫了句妈。老太太开心的应着。雪贝蹲下身子问老太太身后的小女孩,”你叫什么名字。小女孩甜甜的说到,我叫枫儿。摸了摸枫儿的头。看着强跟其它女人生的孩子。她居然有种想要心痛这个女孩子的期待。来,枫儿,过来我抱一下,看看你有多重。 就这样,一家人算是认识了。不知道为什么,雪贝有种压力感。四川的冬天很冷很冷。强家里没有洗衣机。两人每天的换洗衣服都是雪贝用手洗的。冬天的水冷得刺骨。厚重的衣服又特别难洗。清完水。雪贝对强说:“强,你帮我把衣服拿上去一下好吗?雪贝以为强会心疼的说些什么的。没想到他却说:”你能不能不要一点小事就叫我。你自己拿不上去吗? 心凉到了冰点,比这该死的天气温度还低。看着那有强,有他女儿,有自己,甚至有他妈的衣服的桶。雪贝有种想扔掉的想法。心里的气一直堵在胸口,充满整个心脏。她一件件拿起自己还在滴水的衣服。气愤的用口袋装起来。然后收拾自己的东西。她要走,离开这个没有良心的人。 其实很多时候女人的离开是想被挽留。走了一段路回头看看。没有强的影子。亦没有他们家人的影子。雪贝冷笑着。笑自己的自作多情,笑自己的无知,下一个转弯处。雪贝回头看见了强。她以为强是来劝她认错的。 强追了过来。手里拿着张机票对雪贝说:“你把机票带走吧。反正我拿去退也退不到了。你还是要过广东的不是吗?机票?他来居然是来送机票? 雪贝狠狠的看着这个她爱的男人说到:“你拿回去吧。我不需要这个东西。我可以坐火车。强说:”你何必呢?买都买了。雪贝转身走了。不想也不要再回头年那个她身后的男人。强站在原地再没有移动半步。也许他大男人的性格只允许他做到这种程度吧。 不知道是因为风还是什么,眼泪不停的流出来。之前的一幕幕的像放电影出现在脑海里。雪贝心里的恨越来越明显。也许,在爱情里真的有优劣势之分。占劣势的那个注定是要受伤的。 二十四 潇再次出现 一个转身能拉开多长的距离,一次争吵能增加多少伤痛。一次离别代表的是多长时间。天,黑沉沉的。此时又不合适宜的下起雨来。分不清脸上的是雨水还是泪水。山风吹在被淋湿的衣服上钻进身体的每一个地方。冷得刺骨。定定的看着前方,固执的走着,不能让最后一丝丝的自尊也葬送在强的手里。 走了不知道多久。回头望着那一片片的山。雪贝真的想不通自己到底是爱上强的什么。他一无所有。他故事多多。他,已经不再疼惜自己了。有什么好留恋,有什么好伤痛的。可是,心里明明有个声音在高喊着,爱他,爱他,爱他。 坐上回家的公车。来时那种激动高兴的心情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清晰的痛。如冰一样的空气也没有办法凝固这种痛楚。 回到家,将自己扔在床上,不理一家人奇怪的眼神。从包里拿出一根烟,点燃,狠狠的吸了一口。还是阻止不了泪水的漫延。到父亲的房间翻了翻,找到一瓶白酒。居然笑了笑,雪贝想,这次可以睡得着了。记不清楚自己喝了多少。只知道醒来已经是早上了。 实在无事可做。程妈妈问:"雪贝,今天赶集,你去不去啊。"赶集,好久没有去过了。也许让人群挤一挤会好受点。总比呆在家想他的要好。"去啊,雪贝应着妈妈。"简单的换了件衣服。跟着妈妈去了集市。 喧闹的集市上看不到一个熟悉的人,没有目的瞎逛着。"雪贝,雪贝。"听到有人喊自己,转过身看见一起读书的同学文。"文,你这几年过得好吗?我好想你们。"雪贝拉着文的手说到,"呵呵,我也很想你啊,你呢?过得怎么样?"我还好啦,两个女孩拉着手,像上学时一样,"雪贝,你知道吗?潇在找你,找了好久了。"看着文,雪贝呆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雪贝,雪贝你在想什么,被文叫醒了才问,你怎么知道他在找我?"我qq上有他。他一直问我有没有你的消息。前天好像还在问。"听着文说着潇的消息,心里的弦被拔动着。回忆像放电影充满了整个脑海。"我把他qq号给你,你联系一下他吧。"文说到。"哦,雪贝木然的应着文。"拿着文递过来的那一串数字。她不知道自己握住的是潇的联系方式还是另一场悲剧的开始。 推开网吧的门,上了自己的qq,再加了潇的qq,做这一切的时候手一直在发抖。"请问你是谁?"潇发过来一条拒绝加为好友的信息。雪贝应着说:"我是雪贝,听文说你在找我所以加你。没有二秒的时间,潇就同意并将雪贝加为好友。而且信息一直不断的跳动着。"雪贝,雪贝,我找了你好多年了。谢天谢地。终于被我找到你了,你还好吗?身体好吗?我能看看你吗?一长串一长串的文字不停的飞过来。炸得雪贝都忘记了回信息。抖动着右手接了潇的视频。雪贝看见了潇。依然俊朗的外表。依然青春的潇。 潇说:"雪贝,我很想你。"雪贝开着玩笑说:"想我就回来看我啊。此时的她完全忘记自己还有个强了吧。她也想见到潇。"你说的哦,雪贝,我真的回去见你哦,你等着我。"还没等雪贝反应过来。潇已经下线了。雪贝笑了笑,是自己想太多了。潇只是在跟自己开玩笑而已。要知道现在正是过年的时候,火车票根本买不到。就算买得到也是站票。要从湖南(潇在湖南读大学)站回四川得两天两夜。笑了笑。也许是笑自己的想法吧。 走出网吧,外面又下起雨来。雪贝心里居然有一种期待。她也想见到潇吧。虽然之前有过太多的伤害。但是初恋就是如此难忘的。摇了摇头,命令自己不要去想他。 二十五 左右为难 四川的冬天寒冷而萧条,树枝上光秃秃的,了无生趣。风吹打着路边的枯草,卷起地上的落叶四处飞散。雪贝独自走到当初经常去的山头。有种很亲切的感觉。拿出手机,拔了一串数字。本想打给强的,想了想还是挂掉了。 我应该想起潇吗?我应该放弃强吗?我到底该怎么做?雪贝不停的问着自己。强从雪贝走的那一天算起来已经有二天了。可是他却一个电话也没有打来,叮---叮----,手机短讯的铃声响起,是潇发过来的,"雪贝,我已经买了今天晚上的火车票,你等我,我二天后就到家了。"合上手机,雪贝心乱如麻,看来潇是真的要回来了,千般思绪在心头挥之不去。于是回了条短讯"潇,你别回来了,我告诉你,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并且他已经来过我家。请你别让我难做,我们之间已经成为过去,"潇又回短讯说:"我只想见你一面。别无其它,请你答应我。:'' 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强跟潇比起来,带给自己的伤害还更多,更痛,也许潜意识里,雪贝是希望见到潇的。潇的织热和强的冷淡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潇的短讯还是温天的飞来。"雪贝,你吃饭了吗?雪贝,天冷了,记得多穿件衣服--------。而强,那个她一心想嫁给他的强却一个电话也没有打过来。 夜很冷,缩在被子里,感受着潇信息带来的温度和强的冷淡。雪贝想,如果自己早一点知道潇在找她,还会爱上强吗?现在,强离自己的距离不过一个县城,为什么感觉那么的遥远。远得感受不到他的存在。而潇远在几千里外,但他的样子却始终在脑海中浮现。 手机短讯的铃声又响起了"雪贝,我已经上火车了,车上人很多,呵呵,我连站的位置都很少,无论你见不见我,我都要回去。"雪贝想像着潇一边扶住勉强能稳住身子的车壁,一手给自己发信息的样子。眼眶一热。泪水不由自主的夺眶而出。 冬天的夜很静,静得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只有风吹打着竹叶扫在瓦片上沙沙作响的声音.起身来到窗前,找开窗户,想让冷风将自己吹得清醒些.点燃一根烟.看着火红的烟头在黑暗中燃烧着.不知道抖落的是烟灰还是思念. 没有半点睡意,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回忆如难以抵挡的洪水般聚集在眼前.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有是昨天才发生的.窗外,天空已经发白.潇在车上站了一个晚上吗?他冷吗?他累吗?他饿吗? 二十六 重回学校 是因为回忆的原因吗?雪贝来到了昔日的校园.学校,教室,花坛,一切如昨.只是学校已经放寒假.本来热闹的学校变得寂静,没有喧哗,没有读书声,没有笑声.只有回忆,如电影般重放着. 走过熟悉的走廊,雪贝轻轻的抚摸着身边的一切.站在窗外看着自己当年坐的位置.回忆更加的清晰. 时间,可以让一切变得模糊,但是时间却也可以让某些东西变得清晰,风,可以吹走残落的黄叶,却带不走春天树头的嫩叶.因为刚发芽的树叶下定决心陪树生活,直到自己生命的终结. 回望自己的过去,有太多忧伤.所以雪贝一直用尘埃来形容自己.渺小,卑微,不被人发现.却注定逃不出宿舍的安排.飘泊流浪一辈子. 二十七 表白 背着的背包里是自己从城里买回来的红酒,自己也无从得知是什么时候爱上烟和酒的.这些东西原本是她很排斥的.因为程爸爸的饮酒习惯. 走到以前常去的山头,打开红酒.血红色的液体倒入透明的高脚杯.山风肆意的吹着.山下,一片枯黄颓废的景色.一口喝下整杯的红酒.淡淡的酒香夹杂着丝丝苦涩.几杯下肚.已有些醉意.此时的念头应该是最真实的吧. 她听见心里有个声音在狂呼着,潇,潇,潇.拿出手机,潇的短讯布满整个空间.试着拔通他的电话.嘟----,手机通了."喂,雪贝吗?我明天上午十点钟就到了.你等着我.雪贝冷笑了一声.酒精的作用吧. 潇,你听我说:"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几年前你要那样对我?真的如你所说只是报复?真的如你所说只是跟别人打赌?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给我希望然后又无情的催毁我.我痛,我痛不欲生.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现在想挽回.在我已经忘记你时候.你知道我为这段感情付出了多少吗?你知道那时的你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吗? 你像是生命中的阳光,像一个溺水人手中的一根树藤.但是你走了,命运告诉我,你只是个假相,命运告诉我你只是个幻觉,我接受不了.我想不明白.救救我,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情愿自己失去这种功能.我爱你,爱你爱你.但是你却狠狠的无情的伤我.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 像是控诉,像是质问.电话那头传来潇焦急的声音,"雪贝,你听我说:"当初那样的行为我知道自己伤你很深.这么多年过去了.我问过自己.我怪过自己.我还是一如以往的爱着你.如果只玩弄,如果只是打赌,如果只是报复.这份感情支撑不了这么久的.请你相信我,等着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雪贝早已醉得不醒人世了.也许她根本就没有听到潇的话就睡着了.山风还是肆意的吹着.这个冬天,注定不平静. 是寒意,是冰冻,还是其它什么.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冻得全身发紫,一如刚出生时一样. 手机里的短讯多得连她自己都没有看完.全部是潇发过来的."雪贝,你怎么了?一直不说话.只有风声,你在那里?请你保重自己.一切等我回来了再说好吗?外面冷,你别在外面吹风--------.最后一条是强发过来的."雪贝,我劝你还是温柔一点好,没有那个男人受得了你的.回来吧,我在家等你."看到强的信息.除了冷笑,雪贝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