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第一土匪》 第一章:我是土匪 黑木寨土匪曲大寨主这几年运气极盛! 砸窑绑票,砸哪儿哪儿响。 这不 刚从王家沟砸响归来,又在自家门口碰到了一伙走南闯北的大商贾。 到嘴边的肥肉怎么能不咬一口? 于是—— 曲大寨主大手一挥,众喽喽一涌而上, 不仅劫了货物,还意外掳了一个标致的妙龄少女。 这少女长得可漂亮,文静、典雅,一看就是名门闺秀,比当年万花楼的花魁,如今的压寨夫人官娘还要強三分。 曲大寨主眼睛冒绿光,当场就乐坏了。 二话不说掳上山当晚就成亲! 这事儿可比砸窑绑票简单,不到半天功夫,礼堂洞房就布置好了,放礼炮、点高烛..... 整个黑木寨都处于狂欢之中。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这位新郎官准备入洞房,刚上台阶,突然一头栽倒廊下,脑袋磕在石头芽子上,当场人事不省。 喜事要变丧事? 吓得一大伙土匪惊慌失措,就连匪师孙二那张老脸也黑的如后山的乌木,一边急催着手下找郎中,一边狂按曲大寨主的人中。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曲善坐在床上发呆,已经有半个小时了。 麻蛋的事,不,应该说是感恩的事, 终于也发生在他的身上。 他魂穿到一个位面世界——天元大陆。 并且很好地附身在同名同姓的土匪头子身上, 五沟十三寨大大有名的曲二愣子、曲大傻子。 至于魂穿的原因,说起来也是诡异。 前几天,与几个驴友相约去西南探秘,在森林的深处,发现了一座破败的古庙,这古庙供着一尊叫罗天的神衹。 神衹阖目盘坐,左手竖掌,右手结印,身上环绕着五只栩栩如生的灵兽,模样看起来森然恐怖。 最后,不知道哪个蠢驴碰到了什么机关,那尊神衹莫名地爆炸,直接来了一次, ace! 所以得感恩,感恩自己被炸死又可以活在这个世界! 唉—— 就在曲善感慨的时候,房门被推开了。 一个面容清癯的老头走了进来。 老头看到他坐在床上,愁颜尽展,老脸颇为激动:“老爷,老爷,你终于醒了,你真福大命大......” 眼前这老头名叫孙二,是曲家忠实的老仆,年轻的时候跟着曲老寨主纵横丹阳府。 由于擅长计谋,是黑木寨的军师,也叫匪师,在五沟十三寨是响当当的人物。 孙二赶紧从桌子上倒了一杯茶,走到床前,递了过去,压低了声音,殷切地问道:“老爷,毒解了吗?还有哪里不舒服?” “没事了” "那——那现在动手吗?” “嗯?” 曲善一阵犹豫,孙二的话他也明白,也知道动手的对象。 因为,这是一件挺丢人的、狗屁倒灶的事。 现在的压寨夫人——官娘和寨里的教书匠莫书呆子的苟且。 一提起这件事,前身曲二愣子滔天的怨念就冒出来了! 娘希匹的,居然敢在老子砸响的时候勾搭,麻蛋,老子不把你们千刀活剐,曲字倒写。 “‘曲’字正写你会吗?”曲大驴友心中暗自腹诽、冷笑! “你特么本来就是一个目不识丁的憨货,要不官娘能给你戴绿帽子?出来蹭什么热度?还是乖乖投胎去吧。” 被曲大驴子怼着,那股怨气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软了下去。 曲善翻起了旧事,考虑着新的处理方案。 这件旧事要从六年之前说起...... 那时候二愣子刚当寨主,意气风发,无意间听到丹阳府万花楼的花魁——官娘才艺双绝,然后带领人马直扑万花楼。 在匪师孙二的策划下,以老鸨一条断腿、两百两银子的代价,把官娘“赎”成了他的压寨夫人。 官娘虽然才艺出众,但无根无萍,碰到这种目不识丁的凶神恶煞,那也只好乖乖认命。 后来,官娘就安心在黑木寨做她的压寨夫人。 第二年,替他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取名为曲小天,再过了五年,曲小天长大了,随他娘,不仅聪明伶俐,而且懂事好学。 官娘喜在心里,就对曲二愣子说:“你这辈子当土匪我管不了,可我不希望我的儿子以后还继续当土匪。” “土匪怎么啦?这是老曲家的祖业,没见过他老子我纵横五沟十三寨全无敌手,娘希匹的,你这小娘们懂个屁。” “我不管!”官娘突然发飙起来,“我不想我儿子或孙子做这种缺德的事!” 曲二愣子白眼一瞪,道:“那你想怎的?” “我要给我儿子找先生,读书考举人!” “哈哈哈——”曲二愣子大笑起来,“你这小娘们,你别逗老子,土匪的儿子去考状元?这要是被五沟十三寨的人听到,老子还不被他们给笑死,娘希匹的,什么馊主意,滚蛋——” 官娘这回也是死磕到底,咬牙切齿道:“你要是不给我请,我就抱着儿子去后山,去跳黑木崖,让你曲家绝后,反正你做土匪的下场就是绝子绝孙。” 这可把曲二愣子给吓的,他就这么一个仔,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这几年官娘再也没有给他怀过,果真这样,那老曲家真就完了。 当天夜里,曲二愣子火急火燎地下山,掳来了一个姓莫的先生,莫先生虽然年轻,但一肚子学问,在村中开馆讲学,很有名气。 到了山上,曲二愣子也不吝啬,好吃好喝供着,还给大把的银子。 莫书生虽然被押上山的,但只教曲小天一个人,工作轻松又稳定,跟山下教七八个,还资质不一样的学生比起来有天壤之别。 而且曲小天聪明伶俐,一学就会,对这样的学生莫书生也是很喜欢,自是倾囊相授。 有一天,官娘从廊下经过,偶尔听到莫书生的授课,被他渊博的知识给迷住了,就停下来偷听。 再后来,官娘一有空就来廊下听课,莫书生也知道,每次讲课的时候,故意往廊下方向多走几个来回,创造碰面机会。 久而久之,两人便眉来眼去勾搭上了,经常在曲大寨主下山砸窖绑票的时候耳鬓厮磨。 某一天,曲小天在外堂玩耍,被一土匪头目闲问:“小天,怎么就你一个人,你娘哩”? 小天说:“在学堂,先生正教娘亲临字贴呢”。 从那以后,黑木寨起了流言蜚语,终于传到曲二愣子的耳朵里。 曲二愣子当场就暴跳如雷,抽出断门刀要砍死那对没脸没皮之人,但一想,这么一来会闹得满城风雨,那以后自己都抬不起脸,所以忍着未发。 没想到那对狗男女却先行险着,居然在新婚酒宴上下毒。 还真别说,硬是把我们的曲二愣子给毒死了。 ++++++++++++++++++++++++++ 曲善靠床上,思前想后仍觉得疑点重重......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穷书生,一个是自己的夫人。 再给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毒害自己。 莫说自己还小具武功。 老曲家祖传的七十二式地煞刀法早已练得娴熟! 手底下还养二三十号小弟呢。 “孙伯,我看这事没这么简单——”。 老仆眼中惊讶,但更多的是惊喜,自家老爷终于会用脑了。 “老爷说得是,老爷聪明……”老仆赶紧赞着。 ”这事本身透着怪异,咱们寨里怕是有些人不安份!”老仆说到最后,眼光透出一丝杀气。 “还是孙伯看得透!” 孙伯弯腰,老脸笑出菊花:“老奴不敢,老爷能想到这些,才是聪明绝顶——” 曲善摆了摆手,笑道:“你也不用恭维我,我有耳朵,黑木寨的曲二愣子曲大傻子早就声名在外——“ 老仆目光复杂,一脸讪讪。 “不过,官娘和那书呆子敢给我带绿帽子,也不能便宜他们!” “嗯,老奴已经让老三控制他们了!” 曲善点点头,孙伯是匪师,参谋长兼管家,年长智广,往常大事小事也都是他亲自把关,他做事放心。 呵呵——有点小意思! 一穿越过来,就有人下毒,还给偶戴上这么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老爷——那现在——要去洞房那边?还是……” “哦——也是啊!“曲善拍了拍脑门,”今天是我新婚,那小姑娘倒是不错——算了算了,出了这档事也没了兴致,暂缓几日——“ 曲善想了一下,还是先把头上的这顶绿色的帽子给扣下,免得心里膈应得很。 “先去见见他们吧!” ++++++++++++++++++++++++++++ 黑木寨后堂,某一厢房内,灯火通亮。 号称独眼龙的三当家潘小虎正拷打着一书生模样的年轻人,这人反手被绑到桌腿边,全身被抽得皮开肉绽,愣是没吭声。 角落里,有个美妇人也被两名壮妇押着,哭哭啼啼的。 房门打开了,曲大寨主和老仆孙二走了进来。 潘小虎赶紧卖好,扔下手鞭,冲上去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这时,那美妇挣脱二人扑了上来,跪在面前,泣求着:“老爷,是我勾引他,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要杀要刮都随你,但求你放了莫公子。” 曲善有点郁闷,我这屁股都还没坐下,你就替情人护短来了,这胆色得有多肥,还是不拿我这个“目不识丁”的大傻子当盘菜? 曲善寒着脸,在椅子上坐下,瞅了眼那位被打得遍体鳞伤,撬自己墙角的另一主角。 发现这书呆子更绝,不仅没有感到羞愧、害怕,还咬牙切齿地瞪着自己,那眼光比他还凶,倒像是自己绿了他老婆。 麻蛋,这是猴子请来的逗b吗? 曲善苦笑不得,官娘又嗵嗵嗵跪着过来,摆出一付受尽委屈的模样。 “老爷,老爷,子勤一心一意教授天儿课业,一刻不敢懈怠,你看看那独眼瞎子还把他打成那样,求你放过子勤公子,莫要再折磨他,我来世再做牛做马报答你的恩典。“ 曲善翻着白眼,怒火莫名从心底升起,很想起身一刀砍了他丫的。 曲大驴友知道,这是死鬼曲二愣子的怨气还在作怪。 赶紧拿起桌子上的茶壶,灌了一口凉茶,压压怒火。 放回茶壶,食指轻轻地敲打着桌子,思考着如何完美地处理这事。 不然,这曲二愣子的怨气时不时地窜出来,严重影响他的生活质量。 “你还有脸求情?” 身边孙伯听不下去,对着官娘嘲讽着。 就在这时,曲大驴子突然感觉食指的指肚传来一丝微弱的清凉气流。 像抹上清凉油一样。 那气流循着手指、手臂、缓缓而上,通过胸口到达右肋肝脏部位。 冷冷爽爽的。 那股气流虽然微弱,但极其神妙! 曲二愣子的那一腔无处发泄的肝火一碰到那气流,顿时清散无影无踪。 气和心平! 神清目明! 第二章:金手指 “嗯?” 曲大驴子一怔,那股“清凉油”气流随着他的食指轻轻敲动,一阵一阵传输上来! 桌子,还是食指? 反手曲指,再敲了敲桌面,“清凉油”断了,没了! 把烛火移过来,食指举到眼前, 干净、圆润、饱满! 虽然有些黑 毛有些多 但胜在力量足! 曲大驴友点了点头,挺满意。 不过... 螺旋位上什么时候多了个青斑? 不对,是纹身! 咦——还是一只迷你型的小青龙。 反指按在桌面,滋——一股弱小的‘清凉油’迅速窜上手臂。 冰冰凉凉的! 曲大驴友凉得浑身打一个哆嗦,但流到胸口时带了点暖意,舒服的差点发出呻吟! 旁边的吵架还在继续…… “我——我怎么就没脸了?” 官娘挺直了身子,挑着眉梢,拔高了声音,伶牙俐齿的。 “好——好好,你既然不要脸,那我也不在乎!”孙二气得嘴唇发颤,“你以小天作档箭牌,背着老爷与这畜生私会,你——你对得起老爷,对得起小天吗?” “私会?什么叫私会,我——我——只是请子勤斧正几首我做的诗词,有什么不对?但凡你们有人懂诗词,我又何必如此,我这样就对不起老爷了,对不起小天了?” 曲大驴友恍若未闻,自顾自地伸开右手,举在烛前。 发现除了食指外,其他四指各有一个不同的纹身。 黄的、红的、金的、绿的…… 有些还看不清楚! 这是什么时候纹上去的? 翻遍曲二愣子所有的记忆,包括前几天去万花楼找新一代花魁翠娘,都没有找到纹身的经历。 勾勾手,唤过一旁看戏的独眼龙老三。 老三屁颠屁颠过来,谄媚着:“大当家的,你找我?” “老三,我有去过青流帮吗?” “大当家是说丹阳府城的青流帮?” “废话!整个丹阳也只有他们青流帮能做那事!” 老三一愣,问:“大当家你说的是什么事?” “纹身啊,喏——这个!” 曲善摊开右掌,指着手尖的五个指肚。 老三虽然只剩一只眼睛,但眼尖的很。 “哇——大当家,你这是五圣兽啊,这手艺绝了!你啥时候去青流帮了,怎么不带我去?” 老三独眼闪着幽怨的光芒。 五圣兽? 指的是:黄龙、青龙、朱雀、白虎、玄龟。 但有没有去青流帮纹身,曲大驴友当然知道。 前身的曲二愣子就是个憨货,怎么可能追时髦。 那这又是怎么来的呢? 曲大驴友心里嘀咕,脑中不自觉地想起,那个让自己穿越过来,叫罗天的神祗。 好像他的身上缠绕着就是这五只圣兽。 难道是穿越的金手指? 五个? 其他四指呢? +++++++ 旁边,老仆和官娘互怼,好像进入白热化…… “你——你——这个万花楼出身的贱女人,这么丢人的事居然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你脸皮都有城墙那么厚,不,我看你现在是脸皮丢得一干二净。” “万花楼怎么啦?惹你了,万花楼出身又怎么样?谁当初设计谋算董妈妈的,要不是你这个老东——” +++++++ 没有理会,右手按在桌面,除了食指,其他四个丝毫没动静! 难道力度不够? 啪—— 曲善拍了一下桌子,食指如戳豆腐一样,陷入桌面…… 这是怎么回事? 曲善懵了,突然感觉周围静了好多,耳边没了乱糟糟的吵闹声。 转头一看,几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 官娘更是惊恐地低下了头。 额? 这就把俩吵架的震住了?! 也好,该我上场了,不然你们还真以为,我是曲二愣子、曲大傻子,你们想绿就绿。 “官娘啊,你说你没有对不起我,对不起小天,说得声音都冲破屋顶—— 那好,我问你你现在的心在我这儿,还是在他身上,这个家你还要不要?” 官娘被问呆了,泪眼婆娑地在曲大凶人和莫子勤之间徘徊着,小嘴儿几次欲语,却不知如何出口,眼神每一次来回,粉脸便多一分青白。 曲善摆了摆手,轻轻叹着。 “罢了,罢了,你不用想词了,我都知道,你一向看不起我,嫌我目不识丁,斗大的字认不得一箩筐。 在你眼里,我除了干些缺德的事,什么都不会,就连娶你也是用了非正当手段。 可尽管这样,这几年我有没有亏待过你,少你吃还是少你穿? 六年的时间,就是一块石头也都可以捂热。可到头来,终究还抵不过你们几首诗词。 我不晓得这词诗能当饭吃,还是能当衣穿?” 两人生活这么久,官娘还是第一次听到曲二愣子这么说教自己。 软巴巴的,不像往常那样,凶神恶煞地嚷着吼着。 但此刻,每一句却直戳自己的内心,让她羞愧,让她无颜面对。 默然半晌,官娘方才咬着粉唇,弱弱地道:“是,贱妾对不起老爷,对不起天儿,贱妾也无颜苟且。但老爷,千错万错是我的错,看在他为小天尽心尽力教书的份上放他下山。” “莫要求他——”莫书生一挺胸,吐了一口血水,双眼通红地瞪着曲善。 “你还嘴硬!”潘小虎一脚踢了过去。 曲善哑然失笑,瞪了小虎一眼,对莫书生,苦笑道:“你这又是为什么恨我?我绑你上山,是短你银两,还是短你吃的?你读得是圣贤之书,应当知道非礼勿视,官娘是我妻子,你不但不及时避嫌,还恣意制造机会,明知故犯,假若有一天,你登堂入室,你又以何种面目对待天下人。” 莫书生自持嘴利,没想到还没出口,便被说得满脸羞红,惭愧地低下了高傲的头,身子也一下子瘫软在地。 这土匪真的目不识丁? “可即便这样,你也不必令手下这么毒打于我!”莫先生低着头,小声地嘟囔着。 “打你?呵呵——”曲善冷笑道,“按以往不敲掉你全身骨头,不活剐你都是轻的,你凭什么跟我求饶。” “再说,这番打你,这只是其中之一,”曲善沉声道,“今日是我新婚,你们胆大包天,居然还敢酒里下毒害我,我不该打你么?” 官娘、莫子勤抬起头骇然地盯着对方。 “我——我没有!”官娘和莫书生不约而同地说道。 “真没有?”曲大寨主脸沉了下来,啪——把断门刀拍在桌上,眼睛瞪着,一副噬人的凶样。 “没——没——有!”两人吓得腿脚发软,哆哆嗦嗦。 刚才这一诈,曲善也看出他们没有欺骗自己,看来果真是另有其人。 “那好,既然这事与你们无关,我便不追究,小虎,给莫书生松绑。” 小虎心不甘,情不愿地解了绳子。 曲善继续说:“官娘,你虽是我妻子,但我知道你的心早就不在我这儿,再绑你在这儿毫无意义,你往日常说我做尽缺德的事情,会有伤子孙。那好,今日我便积点德,也算为天儿积点福,你二人即互生情素,我便放你们一同下山——” “老爷——不可!” “大当家的,千万不行!” 孙伯和小虎两人面面相觑,心里同时想着,难道大当家的愣劲又犯了? 莫书生和官娘两人也是目瞪口呆。 原以为这次不死,也要脱成皮,没想到这个凶人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你——你说得是真的?” 官娘有些不确信,发出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但眉宇间已掩不住一片狂喜。 瞄了一下二人,曲善暗自叹息,道:“自然是真的!我曲大寨主一口唾沫一颗钉子。” 孙伯和小虎二人又待劝解,曲善摆了摆手,道:“你们不用劝了,这事就这么办了!” “那——那——小天怎么办?”官娘小心翼翼地问着。 “小天?” 曲善脑袋瓜里闪过一个小脸圆嘟嘟、眼睛大大的,睫毛长长的可爱小胖子。 是啊,小天怎么办? 黑木寨是土匪窝,都是一群目不识丁的粗人,天天打打杀杀砸窖绑票,莫不成继续把小天培养成土匪。 那显然是不行的! “那你想怎么办?”曲善反问道。 “我们可以带小天下山吗?子勤会教他念书,他还是姓曲——” “我会把他当亲儿子看待——”莫书生赶紧表态。 “这个坚决不行!老爷,这样曲家就没了呀!“孙伯大声反对。 “你废什么话,看我不踢死你!”潘独眼咬牙切齿,独眼龙恶狠狠地瞪着莫书生。 额,这倒是一种思路! 曲善站了起来,负着手在屋内踱了起来。 黑木寨虽然是曲家祖业,但是土匪是高危险的、很不保障的职业。 几年前,曲老爷子就是在一场砸窑中受伤过重,不治身亡。 如果没有穿越过来,曲二愣子肯定会让曲小天继续呆在黑木寨,等长大了继续承袭祖业。 但现在曲大驴子当然不这么想了,千年历史的经验告诉他,当土匪终究是没得玩。 不是被官府给剿灭,就是被更大的土匪给吃掉! 更何况,如今的黑木寨危险重重,他曲大驴子不也是刚刚死里重生。 匪师孙二看老爷愣劲爆棚,傻劲犯冲地考虑这“绝后”之事,赶紧扑嗵一声跪在地上,老泪涕流。 “老爷,万万不可啊,你这样如何面对曲家列祖列宗啊!” 曲善吓得一跳,连忙扶起孙伯。 “孙伯啊,你年长智广,考虑的也比我这个二愣子多。可今天这事你也有所觉察,我们的黑木寨已经变成了一个是非之地。” “小天也只是暂时下山,他姓曲,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我儿子。官娘说得对,小天不能再当土匪了,你还记得前几天我们与流云寨张大麻子喝酒聊天的事吗?” “记得。” “张大麻子是个消息灵通之人,他说,丹阳府请了一个什么宗的关门弟子,武艺高超,准备专门对付我们这些五沟十三寨的土匪。” 第三章:事变 孙伯急得眼珠子直转。 好一会儿,才吞吞吐吐、勉勉强强地道了句违心的话。 “那——那就——暂时让那贱——带着!” 曲善拍了拍老仆人的肩膀,劝道:“没事的,孙伯,天儿也是官娘的儿子,我想她一定会善待的。” 官娘俏脸如冰雪春融,眉颜俱笑,连忙咐和着。 “贱妾——贱妾一定好好照顾天儿。” “你先别高兴太早! 曲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这事是我不想闹得满城风雨,明天你们早点下山,你隐姓埋名,银两我不短你,你好好教导天儿,否则我定不饶你!” 曲善说到最后声色俱厉,可官娘一点儿也不觉得他凶,反而觉得俨父就该如此。 万事遂心意,凶人也可亲! “你们准备吧,明早我亲自送你们下山!” 刚走出门外,突然想起什么,对着身后的小虎喊了句。 “老三,把这张桌子搬到我房间。” 小虎独眼一怔,然后有些白痴地看着他。 曲大寨主恼了,吼着:“快去,什么眼神!” 说完,负着手龙行虎步,摆着大当家的威风离开。 留下“主角”二人在厢房内 喜泣相拥! ++++++++++++++++++++++++ 回到醒来的地方,发现屋内也有一张同样的桌子! 曲大驴子脸上燥热。 难怪老三用那眼神瞅着自己。 准在心里又嘀咕着,大当家的愣劲又犯了。 靠—— 早晚把他的那只独眼也给扣下来! 坐下刚喝了口茶,老三憋着劲,吭哧吭哧,半拖半挪地搬着那挨了自己一指的桌子进来。 曲大驴子当场没好颜色:“吭哧什么,你以为蹲毛坑啊!” 老三不吭声,抬眼望了下屋内的桌子,又瞅着手底下这张累的自己直喘气的罪魁祸首,嘴角忍不住直抽。 麻蛋,又在暗笑自己! “磨蹭什么?”曲大驴子冷哼一声,“就你这小身板子,搬张桌子就累成这样,赶明儿起好好给我锻炼锻炼,否则我撸了你三当家的职位!” 老三不以为意,磨叽着拖着桌子,嘻皮笑脸地凑过来,再次瞅着那两桌桌子,独眼发光,低声地问了句: “大——大当家,要不我把新娘绑过来,今晚你就在这洞房,解锁拼桌子的姿势?” 曲善额上直冒黑线,瞪眼抽脚,舌啶春雷。 “滚——” 老三摸了摸屁股躲开,忍着笑意跑了出来,到了外面方才嘿嘿直瘪笑。 轰走了老三,带上房门,开始研究桌子。 这是一张用后山乌木做的桌子。 黑木寨之所以这么称呼,就是因为后山黑木崖上盛产这种质地坚硬,又可以入药的乌木。 乌木又称乌金! 是个好宝贝。 摸了摸桌子,那种清凉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瞅了眼桌面上那个凹下去的指痕,曲大驴子再次竖食指戳下。 噗—— 如中败絮直接穿透! 我去,一阳指?! 我的食指得到强化了? 难道那股“清凉油”是源气,还是小说中所说的真气?灵气? 曲家的七十二式地煞刀法他虽然娴熟,但至今没有唤醒体内的源脉,没有源脉何谈源气。 根据曲二愣子的记忆,曲善知道这个天元大陆是个修炼的世界, 想要修炼必须唤醒体内的源脉。 人的身体内总共有五条源脉,每唤醒一条源脉就能打破一个境界,同时运用源气,施展超凡的功夫。 在天元大陆,普通人是无法唤醒源脉。 因为,功法是因人而异的,他们没有办法也没有能力找到唤醒源脉的功法, 能够唤醒一条源脉,便可挤进二流高手, 唤醒两条相当于是一流高手, 而这些人不是沉浸武道十几年的好手,就是天下名门宗派掌教、长老的谪子或亲传弟子。 至于唤醒三条那都是顶尖的存在! 因为,只要唤醒三条源脉,就可以在体内实现小周天循环,源力生生不息! 各种神通也能手到擒来,瞬发瞬至! 老曲家虽然有唤醒源脉功法,就是断门刀七十二式地煞刀法, 但,可恨的是他练了十几年都没办法唤醒源脉。 所以,源气对他来说,是属于高大尚的东西。 眼下食指所产生的气流,他就搞不懂了,不知道是什么玩意! 不过,曲善也不傻,能强化食指,这是好事,先摸个爽再说。 于是,那两张四四方方的黑桌子,在他的眼里不啻于两个绝顶漂亮,肌肤嫩滑,身材苗条的非洲大美女…… 清凉舒服,冰冰爽爽,似乎还透着一股暖意。 曲善眯着眼,翘着二郎腿,顺便哼着小曲儿...... 全身沉浸在这种适温,由里至外的桑拿中…… +++++++++++++++++++++++++ 次日,东方露白,黑木寨的寨门便被拉开了。 从里面鱼贯而出六七个人,曲善牵着一高头大马走在前头。 匪师孙二、三寨主独眼龙紧随其后。 最后面是莫子勤和官娘。 官娘的怀里抱着还正在睡觉的曲小天。 一路无话,走了大半个时辰,天已大亮,出了前面的山坳,就是南来北往的大商道。 曲善打算把他们到那里为止,再走下去,被人看到反而更加不方便。 到了山坳,曲善把手中的马绳交给官娘。 莫子勤是个书呆子,除了诗书啥都不会。 骑马?不会被马骑算是好的。 官娘就不一样了,这几年来虽然没办法学习诗词,但马上本领倒是学个精通。 三人一匹马,官娘在前面,小天夹在中间,莫子勤垫后。 马儿轻快蹄声脆! 官娘的俏脸,笑的跟天边的太阳一样,从蹬马的那一刻,就没有消失。 一边扬着鞭儿,一边还哼着不知明的歌儿,与莫书呆子两人说说笑笑地往山坳去了。 曲善看得心头很不是滋味。 麻蛋,抢了六年,还没见过她这么开心,开心的跟小女孩一样。 三人站在高地,目送他们远去。 马儿转过山脊,方才与孙伯、潘独眼起身返寨。 刚没走多远,山脊背面转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那是莫书生的声音! 紧接着,一阵撕天裂地的悲恸声,夹杂着小天哇哇大哭的声音,传了过来。 三人脸色大变,曲善抽出断门刀跑在前头,转过山脊,看见官娘正抱着满身鲜血的莫子勤啕嚎大哭着。 小天坐在地上,小手儿抹着眼泪跟着哭,马儿早已不知去向。 跑到身前,发现莫子勤后背正中一箭,血流满地。 看伤口的出血量,要么是射中动脉要么是射穿内脏。 这一箭力道、准头都是极为高明,曲善知道自己没办法做到。 沉着脸、蹲了下来,探了一下莫书生的鼻息。 出气多、进气少,应该是没得救了。 这tm是谁? 在自己的地头上放冷箭。 曲善脸上煞气涌现。 突然,官娘放下莫子勤,扑了上来,狠狠地一口咬在曲善的肩膀上,状态疯狂之极。 曲善感觉肩膀一阵撕疼,一把推了出去。 “你神经病啊——” 官娘被推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披头散发,满嘴鲜血,好像还带着一片血肉,正咯咯咯地惨笑着。 那娇弱的身子,在那一刻显得那么的无助、凄凉,但看向曲善的眼神却又充满了刻骨铭心的仇恨。 曲善诺诺欲语,即是痛惜又是无耐。 曲大驴子是真心想放开她,成全她! “谁tm的放冷箭,给老子站出来。”曲大驴子大怒,提着断门刀,对林中大声喝着。 话声刚落,背后一道白影从某一树梢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曲善回头,那人二十来岁,身材欣长,背负长弓,右手提剑,正笑盈盈地走来。 面容很熟悉! 正思忖间,曲二愣子的记忆涌了上来。 一年前,曲二愣子彰德府砸窑时,在路上救了一个游侠,自称叫苏启,被仇家追杀。 曲二愣子自幼羡慕、向往游侠生活。 于是,带他回黑木寨养伤,拜了把子,给四当家的官儿。 半个月前,老四突然音迅全无,今天却在这个时候出现,而且还杀了莫子勤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这与他往日风格迥然有异。 “老四,你这是几个意思?”曲善寒着脸,冷声道。 老四笑道:“大当家我知道你对嫂子心软,但是你想过没有,真要让这个书呆子把嫂子带走,我们兄弟脸面往哪里放,在五沟十三寨里怎么抬头做人?” “我知道,大当家你怕伤了嫂子的心,又不想当恶人,没事啊,小弟出手就是了。”苏启耸了耸肩说着。 操—— 怪不得官娘这么恨我,肯定以为是我这个恶人,自导自演,我唱红脸苏启唱白脸! 苏启说得很好听,合情合理,没见到官娘都已经深信不疑了。 可现在的曲大寨主已经不是昨天那个色胆包天、狂妄无比的曲二愣子、曲大傻子了。 “老四,你这一手先斩后奏可以啊,事情恐怕并不像你所说这样吧!”曲善淡淡地道。 “哈哈——” 苏启笑了起来:“大当家你这一中毒,看来聪明了许多。” 曲善默不作声,脑袋再次闪过,从苏启的出现,到今日射杀莫子勤所有细节,都在他的脑海重温一遍。 就他今天的这身轻功,这苏启以前明显是有所隐藏,那他为什么隐藏? 曲善自嘲道:“聪明吗?不见得,不然不至于现在才发现!” 第四章:杀我的理由 苏启讶然:“发现什么?我没感觉有什么破绽落在你眼里?” 曲善瞅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你不该今天出现,更不该说出我中毒的事,既然你都知道了,那说明你离开只是个幌子,或者说半个月来你根本就没有离开过黑木寨!” 苏启一边抚掌一边啧啧称奇:“大当家,你真的不一样了,像是换了一个人似得。” 这话深得同感,不仅仅是苏启,就连一旁的孙二、潘独眼以及悲恸中的官娘,都感觉此刻的曲大当家沉稳、睿智、老练。 “可惜啊,可惜——” 苏启踱着脚走了起来,正准备一番话高谈阔论。 旁边的小虎开始吼了起来:“老四,这么说你就是昨晚那个下毒害大当家的人?” 曲大驴子几人也都盯着他,眼中都透着怀疑之色。 苏启神态有点不屑,冷声道:“下毒?你太小看我了,哼——我需要下毒么?” 说着,拔出长剑一挥。 啪—— 侧边一棵碗口粗大的树木应声而断。 孙二吓傻了,潘独龙直接吓尿了,当土匪这么多年,这种功夫还真没见过。 苏启很满意他们两人的神态,嘴角微弧,正待自吹自擂。 却发现曲二愣子面容依旧,心中咯噔一下。 以前的二愣子对自己的武艺,那可是崇拜的很! 苏启再耍了一个剑花,摆着一个比较酷的姿势,问道:“大当家,我这一手怎么样?” “看来你是练出了源气!”曲大驴子古井不波。 “哎哟喂——你居然还知道源气?”苏启眼露惊讶,对二愣子这回真是刮目相看。 在这丹阳府这犄角旮旯里,具有自己这种身手的人算是神仙一般的人物。 每一次使出来,都让他收获满满的虚荣感! “难道你唤醒了源脉,也练出了源气?”苏启脑补着。 “不应该啊,上个月我刚刚试过,你的断门刀法来来回回只有七十二式,应该只学会地煞刀…… 要想唤醒源脉,练出源气至少要学会另外三十六式高级刀法——天罡刀,莫非你找到了天罡刀法?” 曲大驴子把断门刀扛在肩头,右手食指磨了磨刀刃,莫测高深地笑着。 “你猜呢?” “不可能,”苏启摇头,“你源脉未开,源气无处运转,怎么可能练出源气,要不然昨晚这么轻的毒你都受不了。” 曲大驴子眼珠一转,点着头,顺着他的话说:“老四,你果然聪明,还是瞒不过你,一分析就知道我不可能唤醒源脉,练出源气,照你这么说,是认识下毒的人?” “当然认识!”苏启嘴角微微弧起,傲然地道,“我还和她打过架呢,要不是被我拍了一掌,毒药打散了一大半,你今天还能站在这儿?” “老四,那我还真的要感谢你!” “不敢不敢!”苏启神气十足,一边挺着胸脯,一边谦虚地道。 曲大驴子故作沉思,问:“老四,我搞不懂,那他为什么要下毒害我?难道我曾经砸了他们家的窑?” “哈哈哈——”苏启仰身大笑,这曲二愣子果然傻气十足。 “她们家的窑谁敢去砸,你?说真的,即使你学会了天罡三十六式,唤醒源脉,练出源劲、完成小周天循环也不够人家一根小指头,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找到——” “咯咯咯——真是笑死了!” 苏启正在卖弄,不想一阵轻脆的笑声从前面高处传来。 曲善暗自喟叹,这人早来晚来,偏偏这个时候出现,我差一点就套出了老四的秘密。 无耐归无耐,曲善循声看去,不远处树叉上正坐着一个黑衣蒙面的少女。 那女的荡着双脚,正笑得前俯后仰,引得胸前波涛一阵汹涌。 看得曲大驴子眼花瞭乱。 苏启正卖弄学识,被打断自是恼怒! 一看,正是昨晚交手的魔女,便冷笑道:“魔教妖女你笑什么?” 那少女依旧咯咯笑个不停,不一会儿停了下来,喘着气息,说:“你堂堂正道十二盟苍松子的高足,却被一个犄角旮旯里的土匪头耍得团团转,难道不可笑么?” 苏启这才反应过来,恼羞成怒:“曲二愣子,你耍我?” 曲善淡淡地笑道:“你都叫我曲二愣子了,我有这个本事耍你?她就这么秃噜一句话,你就要杀我?你不用说我猜道,她就是昨晚想杀我的人,现在这样挑拨你我,难道不是她的计谋吗?你堂堂正道十二盟苍松子的高足就这么容易中计。” “厉害,当真厉害!”树叉上的少女抚掌,杏眼发光满是赞许,“你这么一秃噜,那苏吹牛恐怕要把矛头对准我了。” 话音未落,果见苏吹牛腾空而上,往那少女飞去。 那蒙面少女功夫也是了得,苏启还未近身,一个旋转飘然落下,众人只觉精光一闪,一片剑影往苏启卷去,不一会儿,两人乒乒乓乓地在树林里打铁起来。 趁他们打得欢,曲善赶紧叫过孙二、潘小虎,吩咐他们赶快抱着小天和官娘返回寨里。 这些高手杀起人来比他们这些土匪还狠辣的多。 孙二和潘小虎跑去抱小天。 官娘却没动身,还呆呆坐在莫子勤尸体旁,双目空洞无神,即不哭泣也不流泪。 曲大驴子走到她身旁,看她模样,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你还是跟孙伯他们一起先回去吧,等这儿事了,我再叫人好好安葬他!” 官娘闻若未闻,依旧无动于衷! 曲大驴子有点生气了。 老四今天突然出现,还毫不留情地一箭射杀了莫书呆子,肯定是有其他目的的。 现在,他们两个暂时中了自己祸水东引之计,一会儿等他们回神过来,局面恐怕就不受控制。 想想这些人的身手,行事准则,一人屠一寨,那是眼都不眨一下。 可官娘根本就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还沉浸在悲痛之中。 远处的孙伯正抱着小天在着急等待。 曲善蹲了下来,轻轻地劝道:“你不为自己想想,也为天儿考虑,天儿毕竟是你的儿子……” 听到小天二字,官娘的肩膀才微微动了一下。 眼睛也开始慢慢地聚焦,落在莫子勤身上充满了柔情。 但看他的时候,眼神又变成一种令人心悸的冷漠。 曲大驴子的心被刺了一下,心头无名火突起,猛地站了起来,准备拂袖离去。 靠—— 你怎么眼神?又不是我害死书呆子! 你爱走不走,关我鸟事,老子是刚穿越过来,对你的感情照样淡得很! 转身,准备离开! 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地上尸骨未冷的莫书呆子,心头又软了下来。 造孽啊! 老子堂堂的曲大驴子,在驴友中那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潇洒人物,来到这里还要当一个接盘侠! 算了…算了,小天还这么小。 曲大驴子伸出大姆指、食指放在嘴中一阵呼啸,远处便传来一阵轻脆的马蹄声。 马儿跑到跟前,曲善弯腰抢过莫子勤的尸体放在马背上。 官娘凤眸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一个蹬脚上了马鞍,催着马儿跑到孙伯身前,接过小天呼啸往山上跑去。 曲善朝二人使了眼色,让他们随后跟上。 两人跑了过来,孙二老脸担忧,道:“老爷,我们一起回去!” 曲善摇了摇头,抬眼瞅向那边正打得火热的二人。 “我暂时不能跟你们走,这是个机会,我得弄清楚,他们这些人突然跑到我们这个犄角旮旯里,到底想干什么?” “可是你——”孙伯欲言又止。 曲大驴友笑了笑,孙伯这是担心自己对付不了这种场面,毕竟以前的曲二愣子、曲大傻子都是在孙伯的计划下行事。 “孙伯,你不担心,昨天晚上中毒醒来后,我发现自己脑袋灵光了许多,我想你也有所感觉,这种场面我应付得来。” 孙伯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老爷现在好像变了一个人。 脾气平和、做事有谋有划、沉稳干练! 在这种场合,自己和老三倒是会成了累赘! “老爷,那你小心点。” 曲善淡定地道:“嗯——放心,我自有办法脱身,你们快走,迟恐生变。” 二人点头,跑步往黑木寨跑去。 等两人跑得不见踪影,曲善这才走到那二人附近,拍了拍手掌,大声叫了句。 “喂,两位高手,先停下来,要不先去黑木寨喝口茶再分个高低?” 啪—— 两人避开剑锋,对了一掌,飘身闪退,每人五米,分毫不差,果真是半斤八两。 “好胆!” 蒙面少女杏眼冒光,啧啧称奇:“你这时候都不逃走,还敢来叫停,你是我见过最聪明也是最具胆色的土匪头子了。” “谢谢夸奖!”曲善扛着断门刀,笑道:“这个美女,采访一下,你为什么想毒死我,我不记得有砸过你们家的窗户?” 少女一愣,咯咯咯笑了起来,眨着俏皮的眼睛,说:“真有趣——你要是真砸了我家的窗户,我也不会杀你,说不准还会和你做朋友。” “那你为什么这么狠心,下毒杀我这个无足轻重的土匪头子?” 少女很爽朗,毫不犹豫地说:“很简单啊,因为他们想从你这儿找东西,而我们又不想让他们找到,所以杀了你一了百了啊。” “这么简单?”曲善摸了摸鼻子。 “就这么简单,你以为多复杂啊,不过现在看你这么有趣,我又不想杀你了!”蒙面少女歪着头咯咯笑了起来。 “那能告诉我,你们阻止他们找的东西是什么?” 第五章:幻阴指 “既然你这么聪明,那就猜猜喽?”那少女扑眨着大眼睛,神态调皮。 “三十六式天罡刀法?” 少女眼中的惊奇一闪而逝,手中剑“铿锵”一声插入鞘中,咯咯笑道:“果然瞒不过你,不过,可惜还不是准确答案!” “哦?那我就猜不着了。”曲善摆出一付很是懊恼的神情。 少女拍了拍手,眼睛闪着笑意,脚一跺跃上树叉,娇笑道:“土匪头子,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装傻充愣,我又不是他。 不过,也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只是你太弱了,说了你也不懂!”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就不懂?” “你也不用在我这儿扯,现在我发现这个游戏越来越好玩,我想多玩一段时间,咯咯咯……” “好玩?” “当然喽,”少女侧着臻首,戏谑地说道,“以前是我要杀你,他们百般阻挠,如今我不杀你了,就不晓得他们怎么对付你,但一想起他们所谓的狗屁十二盟......我就......咯咯咯——”少女说了一半,又笑了起来。 苏启不傻,而且还很聪明,这女的明讽暗刺的这么取笑他们,哪里还能忍住,怒喝道:“姓柳的,下来再战三百回合。” “谁想跟你打,姑奶奶有这个闲时间,还不如回去睡个回笼睡,土匪头子你好自为之!走喽——”说着一踩树叉,化作黑影消失树梢间。 曲善望着兀自摇晃的空树叉,额头黑线直冒! 这姓柳的,真是个魔女,不按套路,说走就走! 丫的,这下玩脱了。 他之所以敢留下来,就是因为猜到他们两人互相牵制,当黑白子,自己当裁判,爱怎么下就怎么下,如今走了一下,这个裁判只好亲自下场。 可这个‘大当家的’名头虽响,实力却远远不如这个正道十二盟苍松子的高足。 这不,苏启有气无处撒,寒着脸、提着剑正往曲善这边来。 “大当家的,你我好说歹说相处也有年余,是阿猫阿狗都有感情,何况是人,我现在给你个机会,你有什么遗言快交待。”苏启眼露凶光,恶狠狠地说道。 曲大驴子心中鄙夷,想套我什么话就直说,装什么大尾巴狼!。 什么遗言不遗言的,拿我当小孩啊! 怪不得被那魔女看成傻子。 可我老曲家还真没有什么可说的! 除了七十二式地煞刀法和这把断了一截的断门刀! 至于什么三十六式天罡刀法,自己也才刚刚知道,而且还是从他的嘴中说出的。 莫非是这把断门刀? 曲善举起大断刀,这半截刀面金光发亮,映照出里面一个额头宽阔,浓眉大眼的年轻汉子。 虽与原来的面相相差甚远,但依旧威猛英俊,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个短命鬼。 “怎么还想与我打?”苏启看他举起断刀,耻笑道,“你的七十二路地煞刀法,我都会使了,你还怎么跟我打?” 曲善不理他,左手抚摸着宽厚的刀身,脑中闪出断门刀的履历。 年幼的时候,曲老爹说,这刀是我们曲家祖传宝刀,刀身长一尺八寸、厚一寸八分,重54斤,这刀削铁如泥,但不知为什么断了半截,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曲善眯缝着眼睛,笑道:“你说,我要是用这刀结束了自己的性命,那会怎样?”说着把刀缓缓地放在自己的脖颈间。 苏启一愣,停下脚步,俊脸刷得一下变白。 他从小都是在长辈的呵护中长大,怎么可能碰到这种情况,更是没见过男人居然也会耍这种“无赖”。 这一下把他的方寸给打乱了! 来这里,可是立了军立状,任务没完成是不可能要了大当家的命。 通过这一年的观察,他知道这位曲二愣子确实有些愣劲、傻劲! 说白了就是有时候脑袋缺根弦。 要不,当时怎么会一拍脑袋,就给个四当家官儿。 这回,保不准手一抖,还真结束了自己的性命,那自己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苏启急得眼珠子乱转,连声音都有点发颤。 “你——你开玩——笑的吧,你——你可——可没这个胆,你——你——要是自杀,我——我——就回寨,杀了曲小天,掳了嫂——官娘回十二盟。” 苏启边说边盯着他手里的刀,迂回地移动脚步往这边靠过来。 曲善恍若未闻,待他说到要杀了小天的时候,眼中寒芒一闪而逝。 “我不在乎,你难道没有看见官娘都要跟莫书呆子跑了。至于小天,我虽然怜惜,但儿孙自有儿孙福——” 曲善一边说一边眼神望向远处,好像沉浸在某种思绪当中。 苏启看到这种情况,心中大喜,这二愣子终归是二愣子。 高手对阵,哪里容得你神游天外,这不是找死吗? 哼,老子现在虽然不敢杀你,但一会儿怎么着也得让你吃上几套酷刑,让你乖乖地吐出秘密。 到时候,嘿嘿——整个十二盟还不都是我的。 就在曲二愣子眼神空洞的时候,苏启动了! 提真气,脚下“扶摇千里”近身,左手“灵柔蛇掌”缠字诀,空手夺白刃!身影倏闪而至,蛇掌化作一片掌影覆了上去。 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毕竟他也只是唤醒了两条源脉,也只能够同时施展两种神功。 别看简单,就这样在正道十二盟年轻一辈当中,已经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了。 两大绝顶神功在同一人、同一时刻出现,在以往就是唤醒三条源脉的江湖一流高手也是一时难以应付。 可惜,它今天的目的不是夺人性命,而是赋于另一种使命——救命。 救曲二愣子的命! 在这关键时刻,不远处突然响起一声清冷的娇喝:“苏启,小心!” 一道人影从天而至,迅速无比,倏地从曲善头上一闪而过,隐约间似乎听到一阵叮铃的声音飘过,接着一片洁白的掌山如约而来。 与此同时,在这个时候曲善双眼寒芒一闪,断门刀以最直接的方式砍了过去。 断门刀力大势沉,带着刀刃的破空声以迅雷之势直奔向苏启的脑门。 这招不是七十二式地煞刀法中的任何一式。 只是曲大驴友根据后世的直线原理,砍出最短时间最有劲的一刀。 无招就无迹! 这个道理金老就说过的。 苏启神情一呆,似乎还在想这一招是地煞刀法七十二式中的哪一式?就在刀锋临脑门的时候,就在那清喝唤醒苏启的时候,苏启已经吓出一身冷汗,身子强行一扭,右手“青虹剑”也顺势划出。 这是下意识的,两败俱伤的打法,照事情发展下去,一个脑门开半,一个拦腰而断。 “不可!”那声音又是一阵惊呼,手中掌劲再提三层。 “铿——” 断门刀砍在青虹剑上,青虹剑顿时一分为二,掉落地上。 而那一片如山的掌影重重地击在曲善的右肩上,半身一阵麻木,断门刀脱手而出。 曲大驴友反应也是很快,在这刻不容缓时,右手‘一阳指’顺势戳去。 噗—— 入肉的声音,好像还有点滑滑的软软的感觉。 “啊——幻阴指?” 那人大惊失色,大叫一声,带着苏启,轻飘飘地落在远处。 咣铛—— 远处这时才传来断门刀落在岩石上的声音。 曲大驴友愣了一下,幻阴指是什么鬼? 我这明明是一阳指好不,而且还是金手指。 曲善竖起食指,轻轻地吹了吹! 阳光下,指肚的螺旋位上,那条小小的青龙好像多了两个小黑点。 像两只乌黑深邃的眼睛凝视着自己。 ”你哪里学的幻阴指?你跟禅宗有什么关系?” 那语气虽冷,但声音轻脆。 曲善眯缝着眼看过去,见那蒙面人全身裹在黑袍之中,身材瘦小,与老四站在一起明显矮了一截。 这时候,她左手捂着右肩上,双眼紧盯着自己,恍然不里那儿正汩汩地溢出鲜血。 “什么幻阴指?”曲善眼珠一转,笑道,“说禅宗也没错,不过我这叫一阳指,练到高处就是六脉神剑!” “六脉?”远处苏启两人听得心里犯嘀咕,源脉最多五条,哪来的六脉,莫非是禅宗秘技? “别听这曲二愣子胡诌,待我上去废了他!”苏启俊险阴沉可怕,提着断了一截的青虹剑跃跃欲试。 被人摆了一道,居然还是自己一惯瞧不起的二愣子,这让他这个平常自诩正道盟未来的盟主,情何以堪? “不可!”旁边那人蹙着眉儿,眼神却瞟向曲善身后的树梢上。 曲善正在疑惑,背后高处突然传来柳魔女去而返回的声音。 “哎呦喂...苏吹牛你又吹什么牛啊?你光说不练假把式!来来来——我给你剑!” 曲善回头瞪了一眼那兀自荡的脚丫的柳魔女,喝道:“妹子,你走光了!” “什么走光?”柳魔女不解? 曲善戏谑地朝那地方眨了眨眼睛! 柳魔女黑面巾下俏脸一黑,一跃而下! “铿锵” 抽出长剑架在他脖子上,恼怒地娇喝一声:“死土匪头子,看我不挖你的眼睛。” 凤眸怒睁,吐气如兰! 曲大驴子故意皱了皱眉头,摆出一付嫌弃的样子! “你...我要杀了你!” “你不会杀他的!”远处那女子淡淡地道。 “不会吗?”柳魔女盯着她,长剑微动,一条血印出现在曲善的脖子上。 “你会吗?”那女的嘴角微弧,眼眸中分明露出不信。 “为什么不会?” “因为你是柳雨晴,开源三脉高手,与建州府城的练血堂堂主陈昌平号称玄阴南北二矫!” 柳魔女黑巾下小嘴张成o型,凤眸惊讶地望着她。 “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那女的冷笑道,“我们会见面的!” 说完,携着苏启消失在树林。 柳雨晴有些抓狂,别人识破了她的家,可自己对她一无所知, 这种感觉很不好! 气没处洒,还好手里还有一个土匪头子。 “她说我不会,你说我会不会?”柳魔女转头看着曲善,眼神戏谑。 曲善转过头,眼角余光瞥见她握剑的右手,袖口处露出一截雪白。 那里正纹着一对栩栩如生的鸭子! “你手上的鸭子谁给你纹的?青流帮?” 柳雨晴一愣,气道:“什么鸭子,这分明是鸳鸯!” “你别转移目标,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你真以为我是泥捏的,恁凭你什么正道玄阴教怎么踩就怎么踩?” “难道不是吗?”柳雨晴耻笑着。 “你可知道,刚才那人是谁伤的?” “不要告诉我是你哦!”柳魔女一脸不屑。 “不好意思,正是我,那人还说我这是幻阴指,你信不信?要不要试一下?” 曲善说着用食指点了点她的后腰。 ”这里听说是先天之本,我这一指下去,你那另一只鸳鸯会不会找别人?” 柳雨晴满眼不可置信! 一个土匪头子居然要挟她?! 抬眼瞪着他,发现那土匪头子一脸镇定。 心中猜不中他是不是诳着自己。 反倒不敢轻举枉动! 两人对视着,希望找出对方的心理缺点。 过了好一会儿,那柳雨晴方才收了长剑,咯咯咯笑了起来, “小土匪头子,你虽然未开源脉,但你的胆色倒让我刮目相看,有时间我倒要试试你的幻阴指。” “你会机会的!” “我本来是想试试你的七十二式地煞刀法,现在看来试不试都无所谓!” “我老曲家的刀法会让你们高看的!” “好,那我等着。”柳雨晴说完插剑,往苏启二人逍失方向追去。 +++++++++++++++++ 再说,苏启和那人发现,当年禅宗的绝技“幻阴指”居然出现在一个土匪头子身上的时候, 就已经抱着先离开的打算。 看来,江湖上流传的消息果然不假! 门派的长老们的决策也无疑是正确的。 只是,现在有些打草惊蛇,给以后会添加很多麻烦。 两人走小半天,方才寻了一个岩洞停了下来。 “你是谁?”苏启犹有些惊魂未定,问道。 那女子左手捂在右肩,背着他,淡淡地道:“我是谁你不必知道,你只要知道我不会害你就是!” “你为什么帮我?” “因为你已经失败了,你的任务现在由我接手!” “凭什么?我怎么相信你?”苏启急得脖子都粗了,任务失败就意味着离盟主位置就越远。 那女的转过身子,拿出一个刻有“十二盟”的令牌,冷冷地道:“这个够证明么?苏师兄,你来黑木寨已经有一年多了吧,除了断门刀七十二式地煞刀法,你还查到什么?” 苏启俊脸一片羞红,他是苍松子的高足,也是年轻一代的翘楚! 也是最有希望出任正道十二盟盟主的人选。 这次的任务是他先领着,只要他完成,那个位置基本就是板上钉钉! 可如今一切都完了! “我——我还想再试一试!”苏启有些不服气。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今天这玩这一出是想干什么?” 那女的冷笑道:“想抓住他严刑逼供?看不起曲二愣子?可就是这个曲二愣子在你的眼皮底下练成了幻阴指神通——这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 苏启被说哑口无言,脸上红了又白。 “可——可我真没有发现曲二愣子有去别的地方,去的次数最多的还是府城的万花楼,他——他至今连源脉都未唤醒,哪里学来的幻阴指。” “呵呵——源脉未醒,能使幻阴指,你就是源脉三阶也没用!”那女的耻笑着,“你一个源脉二阶也有胆去找他逼供?你想过没有,要是发生了意外,那我们怎么办?师叔们十几年的心血就会耗费一空!” “你根本没有考虑后果,你考虑的只是那盟主的位置,你这么任性,可知毁的是我们正道十二盟,毁的是整个正道!”那女说到最后声色俱厉。 那女平息一下心火,又忧心地说:“如今玄阴魔教如日中天,手下人才辈出,就连底下一个分堂的堂主都是源脉三阶高手,都能超过你这个苍师叔的高足——” 苏启脸色羞红:“我——我——她——她虽然是一个堂主,但也是魔教护法柳魔头的爱女,那可是源脉五阶大圆满的高手。” “苏师兄,”蒙面女语重心长地说道,“我不是在取笑你,我只是告诉你事态有多严重,我们集正道十二个门派,才堪堪与他们抗衡,要想打败玄阴教,打败玄阴老怪,只有找到祖师的继承。” 苏启也知道,眼前这女人说得全对,但他还是有舍不得正道盟的那个位置。 “要我——走——也可以,但我必须知道你是谁?”苏启眼神飘浮着。 那女子凤目紧紧地盯着他,看得苏启羞愧地低下头,但也没有收回刚才所说的话。 女子心中暗自喟叹,苍松师叔是一个胸襟多么宽广的武林高人,没想到收的唯一弟子禀性却是截然相反。 罢了,罢了,让他知道也好,只要他不乱传,不至于暴露。 那女子默不作声地走了出去,突然腾空而起,身法化作凤凰残影消失在树梢。 “凤凰身法!” 紧随其后的苏启惊叫一声:“苍云师伯的独门秘技!你唤醒了第三条源脉了?你是......” 第六章:五指功法 曲大驴友心情有些复杂, 忍着肩膀上的疼痛,走到断门刀掉落的地方,靠着岩石一屁股坐在地上。 才穿越半天,就整出这么多的妖蛾子来。 绿帽子、毒杀、暗杀...... 正道十二盟、魔教,这些高来高去的不敢露面的鸟人,耍的这些低劣的手段。 呵呵—— 为了秘密?为了我黑木寨的秘密! 可特么讽刺的是,这秘密两边的人都知道,却唯独我这位主人不知道! 更恼心的是,那时候老四明明都快要说出来,硬是被那个叫什么柳雨晴的魔女给搅合回去了。 还说我太弱了,说了我也不知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呸—— 让佛祖保佑你不要落在我手里,否则一定壁咚了她。 唉——歪歪虽然爽,可柳魔女毕竟说得没错,我真是太弱了,动不动被人驾剑在脖子上。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啥整呢? 头疼哪! 正道、魔道! 哪一道都不是自己所能对付的,这些人还动不动脚一跺,在树梢上飞来飞去。 就差踩着飞剑! 好歹自己大小也是个领导,也算半个黑道, 虽然这半个黑道,只会花拳绣腿,只会砸砸窑、绑绑票, 可特么的你们不看僧面,也看看‘黑道’的面哪。 归根结底还是自己太弱了! 要不解散黑木寨,逃了? 反正现在的自己也不想打劫砸窑, 至于养活自己倒不用担心! 可这行得通吗? 曲大驴子马上摇摇头,家里还有老弱妇幼,哪能说走就走! 再说,这些‘鸟人’没找到想要的东西,能放过自己? 退一万步来说,即使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估摸着第一时间就把自己给灭了,渣都不溜一个。 求人不如求己,打铁还需自身硬! 我是穿越客,我要当主角! 曲大驴子眼神坚定,再次举起自己的右手。 黄龙、青龙、朱雀、白虎、玄龟。 这五灵兽明摆着就是按前世五行来排列的。 土木火金水! 相对于人体的五个手指,分别是大拇指、食指、中指、无名指、小指头。 这一些作为有着丰富网络知识的曲大驴子来说不难, 他昨天晚上就搞明白了。 现在,小青龙的两只小眼睛睁开了,算是激活了, 食指也得到强化,还被人称为惧怕的‘幻阴指’。 但是,另外四指上的小灵兽还在闭目打盹,没点反应。 该怎么唤醒? 青龙属木,昨天摸了一个晚上,发现只有对乌木有感应。 乌木还好,后山多得是,不怕资源匮乏。 黄龙属土,难道对泥巴,大地有感应? 曲大驴子眼珠一转,大拇指按在地面, 然后闭目仔细地感应着...... 大拇指肚上凉凉的冰冰的,但手掌、手臂上却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跟昨天晚上初摸桌子的情况迥然不同。 这明显不是! 看来激活土属性的黄龙,还得非一般的泥巴,说不定连泥巴都不是。 朱雀属火,难道叫我摸火?烤中指? 这不靠谱,功夫没练成,手指都要变成烤火指了。 白虎属金,无名指摸金属? 断门刀都握了大半天也没见反映。 玄龟属水,应该也不行,早上都捧水洗脸了。 看来唤醒这四只小灵兽还是任重道远呐! 算了,还是先回寨继续摸桌子去吧。 可话说回来,这要摸到什么时候才能像他们一样飞来飞去! 要是有功法,主动吸收那就好了。 曲大驴子想到这里,突地灵光一闪,脑中自然而然地想到古庙里的罗天神祗, 神衹阖目盘坐,左手竖掌,右手结印,身上环绕着五只栩栩如生的灵兽。 曲大驴子福至心灵,盘膝竖掌,右手结印,阖目冥想,意在右手。 不一会儿,右手食指的指肚上果然又传来那种熟悉的感觉, 冰冰的、凉凉的, 如发丝轻拂,带着一丝麻痒。 慢慢地,那股细如发丝的冰凉之感,再次蠕动起来,缓慢地循着右臂——肩膀——右肋——流入肝脏部位, 所到之处无不酥酥麻麻,冰凉中带着暖意! 就连被那蒙面人打在右膀的疼痛感也瞬时消失大半。 浑浑噩噩、似睡非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际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唤声。 “老爷——老爷——醒醒——醒醒——” 曲大驴子从迷迷糊糊中回过神来, 睁开眼又看到那张殷切关心的老脸! “老爷,你这是怎么啦,有没有受伤!” “嗯,受了点伤,但好像不严重!”曲善摆了摆尚有些酸痛的右膀。 然后,有些惊讶地看着老仆孙伯,他和老三不是提前回去了么,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难道寨里发生了什么事? “孙伯,寨里出事了?” 孙伯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沉声道:“昨天晚上,老四突然返回寨里,拉拢了十数个头目,说你得罪了玄阴魔教,被柳魔女打生命垂危......” “等等——”这信息量有点大,他听得有些糊涂。 “昨天晚上我不是中毒了,老四又是什么时候.......” 话说到一半,曲大驴子就感觉不对,抬头看向天空, 太阳刚上树梢,此时正是清晨时分! 时间好像有点不对! 曲大驴子暗暗吃惊,孙伯和老三当时回去的时候是中午,难道我打坐了一天? “孙伯,难道我呆在这里有一天了?” 老仆点了点头,上下查看着他,神色有点紧张。 曲大驴子洞悉他的心思,站了起来,拌了抖发麻的双腿,伸了一个懒腰,全身突地噼哩啪啦一阵作响。 丝毫不见疲惫,除了右肩有点疼,肚子有点饿,精神头倒是十分的足。 我这误打误撞的五指功法,看来不简单,就这么随便一坐,练是一个晚上。 不知道摸着桌子打坐会怎样? 这个也只能等回寨再做实验了。 “对了,孙伯你刚才说老四摸回寨里干什么?” “他找了十来个头目怂恿着说,老爷你得罪了江湖上第一教派玄阴魔教,现在被柳魔女打得生命垂危回不来了,黑木寨就要大祸临头了。 然后,那些人都跟着老四跑了!” “都跑光了?”曲大驴子惊讶。 “差不多,只剩下老三和左秋左明俩兄弟了!”老仆神色黯然。 这么大的一个黑木寨说散就散,能同甘共苦的人却没有几个,让这位奋斗了十几年的老人有些伤心。 这苏启想干什么,孤立自己,还是另有目的? 曲善这时倒是有些想不明白了,不过也不在乎,那些本来都是以前曲二愣子交接的狐朋狗友,可共富贵不能共患难,也没什么值得留念的。 “没什么,”曲大驴子淡淡地道,“大难临头各自飞,人之常情罢了,这样也好,我正想改变一下黑木寨,简装好上路!” 老仆点了点头,继续说:“老奴昨晚就想下来,可当时小少爷没人看,我只好先哄小少爷睡觉。” “官娘呢?” “她?”老仆冷笑一声,“不知道着了什么魔,拖着那书呆子的尸体往后山去了,到今早都没有下来。” “那你今早怎么有空?”曲善疑惑,现在黑木寨是多事之秋,小天扔到寨里也不安全。 “是盈盈那小姑娘帮忙照看小少爷,寨里还有左秋左明两兄弟,暂时出不了什么事!”老仆胸有成竹,皱纹上满是笑意。 “盈盈,是谁?” “就是前天,老爷在家门口抢的那伙大商贾里的小姑娘!” “哦——” 有点意思,寨里的人跟老四叛变了,反而一个抢来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家闺秀却留下来了, 曲善扛起断门刀,拍了拍屁股与孙伯两人返身回寨。 “孙伯,玄阴魔教和十二盟到底是什么组织?” “玄阴魔教是近百年来最大的教派,教主叫陈玄,听说在每个州府都设有分教分堂,势力十分庞大;而十二盟为了对抗玄阴魔教不得不把天下正道教派连合起来。” “这么说,如今是魔教当道了,江湖上的人都不好过?” “是,也不全是,魔教虽然行事怪异,但也没有像正道盟说得那样穷凶极恶,如果真是那样人间岂不都成了炼狱。” 曲善想想也是,是黑是白有时还真的分不了那么清楚。 “那你老知道不知道我们曲家还有天罡三十六式吗?” “没听说过,”老仆摇了摇头,“当年老老爷没说,老奴估摸着老老爷也是不知道。” “那这把断门刀有没有什么来头?” “也不清楚!” “那我们曲家有没有祖屋啊祖庙什么的?” “没听老老爷说过,老爷,莫非你听到了什么?” “老四和那个柳魔女都是高手,他们跟我们本来是两个不同世界上的人,按理不会有交集的,可老四想尽办法躲进我们寨里,大概有一年多了吧...” 曲善停了停又道:“还有,那个柳魔女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而是在我结婚的时候下毒,明明武功不弱于老四,还故意让老四打散了些毒药,可见这位柳魔女根本就不想杀我!” 孙伯听他分析,老眼陡然发亮,老爷果然灵智大开,自己虽为匪师,这些细节反倒没有想到。 没想到老爷这一出事,是因祸得福啊。 “那她为什么这样做?” 曲善冷笑道:“那只是因为她也想得到这东西,可见这东西对他们有多重要。” “照这么说这事情还没完?”老仆老眼透着担忧,小小的一个土匪寨子怎么就惹上了最大的一个祸根。 “嗯!没完,不过也不用过于害怕,再他们找到东西之前,我们至少是安全的。” “……” 两人边走边说,恍然不知在身后不远处的树梢上,有一个若隐若现的人影紧随其后。 +++++++++++++++++++++++++++++++++++ 到了寨中,大阳已经爬到正中。 议事厅里 “盈盈姨姨,快来追我啊,快来追我啊!“ 叮铃——叮铃—— 曲小天满头大汗地在厅里疯跑着,小胖手高高举起,摇晃着不知从哪里来的铃铛。 身后,一个十七八岁的翠绿的身影,正迈着小碎步紧紧跟着。 那身影娉婷婀娜,玲珑曼妙,赶上几步轻轻拽住小胖,笑盈盈说道:”抓住喽,抓住喽!” 小胖身子一歪倒在地上,奶声奶气地耍赖着:”不算不算再奶再奶!“ “让姨姨歇歇,还有那字念来,再来的来,不是念奶!”那人半蹲着身子,努力地纠正着小胖稚嫩的童音。 “奶”小胖很认真地跟着她读。 “来,快来,再来!”那人声音轻脆悦耳,如葱白的纤纤玉指比划着,到最后自己忍不住捂嘴轻笑。 “好,再奶!”小胖脸欣喜,一嗗噜爬起,摇着钤铛又开始跑了起来。 那人秀眉微蹙,继而小嘴儿张成o型,显然没有想到会被小天给套路了。 曲大驴子早看得心猿意马,那人一颦一笑无不风情无限。 收摄下心神,走了过去,轻声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明显吓了一跳,曼妙的身子一歪,往后跌去。 曲大寨主连忙扶住,入手处一片温润如玉。 “不好意思——吓着你了——”曲善道歉着。 那人站稳了身子,一看是曲大凶人,娇躯微颤,惶恐地低下臻首。 曲大驴子被搞得也有些不知所措,双手松了又紧。 嗯?嗯,软软的滑滑的,很好的手感。 那人柔肩耸动,慌忙抽出双手,粉脸己是一片绯红。 曲善手无足措一阵尴尬。 这时,小胖子回过头来,见是曲善,高举着两只小胖手,跑到身边,稚声稚气地道:“爹爹——我要抱抱!” 曲大驴子抱起小胖,突然发觉这小子突然变沉了,就佯装生气:“小胖子你最近是不是偷吃糖了,小心老爹揍你屁股!” 小胖一慌,扔掉手中的铃铛,急急忙忙捂住屁股,小眼珠一阵乱转,小脸纠结好一会儿,方才咬着小嘴唇,说:“爹爹,小天不吃糖了,小天要念书!” “嗯——小天真乖,爹爹回头下山再给你掳...请个先生——” “不,小天要盈盈姨姨教我!” “盈盈?” 有了这个可爱的小胖子做缓冲,那少女也很快地镇定下来,施施然地抬起臻首,亮晶晶的大眼珠看了过来。 “我叫任盈盈!” “任盈盈,好耳熟!”曲善愣了一下,突然想起什么,逼了上来急问道:“你爹是叫任我行?” “啊——” 任盈盈又吓得一跳,胸前的玉兔急促跳动着,慌慌忙忙躲在柱子后面。 小胖子见了,甚是好玩,扭捏着小身子,兴奋地大声嚷嚷着:“爹爹——放我下去,放我下去,我也要玩躲猫猫。” 曲善一脸难堪,我今天啥就收不住手脚了? 放下小天,小胖子就屁巅屁巅地跑到远处, 寻了个柱子躲了起来,末了还喊着:“盈盈姨姨我藏好了。” 柱子后面的任盈盈许是知道曲大凶人不是故意,声音微颤着:“这就来!” 说着低头走了出来,经过曲善身边时轻轻地说了句:“家父是礼部侍郎——” “额?” 曲善傻眼了,这是个什么答案? 我问你名字,你告诉我职位,这——这有关系吗? 任盈盈显然是个聪慧的女子,知道他这种草莽之人怎会认识朝堂上的人,见他发呆,不由浅笑:“家父任正声!” 曲善忪了一口气。 麻啊,这要真是任盈盈,那可就捅马蜂窝了,什么任我行、岳不群,那可就乱了。 说到礼部侍郎,曲善就明白了,这是大官,那她家应该在京畿, 京畿属建州郡与此隔着整整一个五百里的丹阳山脉。 这是位根正苗红的官二代,小姑娘知书达礼,倒也不好真的糟蹋她! “回头碰到有去京城的商贾,让他们带你回去!”曲善掐断心中的幻想,转身往后堂去了。 任盈盈望着大凶人有些愧悟的背影,小嘴儿惊得可以塞进一个鸡蛋。 这土匪头子转性了? 真的肯放自己离开? 还是欲擒故纵? 第七章:跳梁小丑 是不是欲擒故纵,曲善自己也不晓得。 不过,最后那句要放她回京城的话,倒是真心实意! 现在是多事之秋,他也没有这种猎艳的心思了,能少一个人卷入,也少一分业障。 曲善来到后堂,一头栽进自己的房间。 敌人势大,又在暗处,随时随地都可以要了自己的小命,吞了这一份家传的秘密。 为求自保,只能争分夺秒提升自己。 因此,目前最首要的任务,就是充分利用好金手指! 罗天的五指功法,唤醒的小青龙,一路上他的脑海里一直在琢磨着。 作为穿越人士,他当然知道自己所吸收的是乌木中的精华之气。 姑且称之为木之灵气! 但是,这种灵气是不是这个世界源脉中流转的源气,他也无法确定! 就连这条循着手臂而上进入自己肝脏的经脉,他也不知道是否就是五条源脉之一。 唯一能确定的是,这条经脉路线与前世所认识的人体的十二经脉、奇经八脉都不相同! 难道这里的五条源脉是我们人体的第三套能量循环系统?(第一个血液循环系统,第二个练武的大周天小周天循环系统。”) 这也许有可能,不然怎么解释罗天的五指功法,在自己身上运行的怪事。 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五条源脉是怎么分布,他们修练的真气又是怎样? 这一些都要好好的研究! 再或者,先找一个师父好好学一学。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现在首要任务就是先把自己的小青龙给喂到最大等级! 把黑木桌子挪到床前,盘膝坐在床上,右手结法印,食指点在桌面,学那罗天神祗,再次进入冥想之中...... 果然,和自己猜想一样! 吸收灵气,被动与主动两者迥然不同! 被动吸收时,灵气只是针丝般大小, 而现在,这股灵气变成了筷子粗细,速度更是快了不少。 哗哗哗—— 灵气循着手臂,右肩,右胁源源不断涌向自己的肝脏。 然后,穿梭着,循环着,滋养着…… 数个周天后,灵气从肝脏涓涓而出,沿着特有的线路,继续來到下一个脏腑...... 一个脏腑一个循环 周而复始 于是,曲大驴子又进入这种浑浑沌沌的修炼状态, 直到食指的指肚不再有灵气进入时,方才清醒过来。 刚一醒来,曲大驴子就感觉自己好像变得有点不一样, 首先,视野变得明亮,远处墙角边的那张根根丝结的蛛网都看得清清楚楚, 其次,听力也增强了许多,屋外的虫鸣、议事厅里孙伯的声音都清晰入耳, 再次,精力好像十分旺盛,只是身体有点粘乎难受,并散发一股淡淡的恶臭之味, 耳聪目明身体壮,看来木之灵气不仅仅能强化手指,也能排毒,强化身体。 曲善大喜,起身下床, 衣袂扬起,带着一阵微风, 突然,眼前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张原本四四方方的坚硬的乌木桌子,突然发出一声异响。 哗—— 紧接着,桌面一矮,整张桌子瞬时坍塌,直接化为一堆黑色粉末洒落在地上。 曲善瞬时傻眼,有些不可思议,小心翼翼地摸向那堆黑粉末。 绵绵的、柔柔的 像是纸屑完全燃烧后的模样。 我靠—— 见鬼了这, 比火化还来得快, 看来这是一套逆天的功法! 这一张桌子的灵气,都到我的身体里面了。 那我的一阳指强化了多少?能不能捅穿石头、金属? 还有,耳朵、眼睛、身体其他地方的变化指标呢? 这些都要搞清楚。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得找个地方试一试,顺便再吸灵气,不过不能再用家里的桌子了。 曲大驴子想到这里,脑中闪过黑木寨后山的那一大片黑树林! 说干就干, 曲大驴子懒于洗漱,背上断门刀,拉开房门走出了房间。 刚转过廓下,迎面差点撞上一道翠绿的苗条身影。 那身影吓得花容失色,小膻口惊呼出声,身子一个趔趄,往侧面倾倒! 曲善扑了上去,一把抱在怀里,软软的满香扑鼻,让他一阵心驰神迷! 不屑说,这身影就是他抢来的“二夫人”——任盈盈! 一天之内几次吓她,倒是很有缘分。 任盈盈满脸俏红,琼鼻咻咻,凤眸灼灼地看着他。 曲大驴子扶在她的柔肩上,歉然道:“对不住,对不住,走得急,我以为没人——” 或许是大凶人身体有些异味,也或许是碰到了哪里,任盈盈秀眉微微皱下。 轻轻地挣脱开来,娇躯微微一欠,小声地道:“没——没事,倒是盈盈鲁莽了。” 待看到他背后的大刀,眉宇又蹙了下,担扰地道:“你——你——这是准备去哪儿?” 曲大驴子柔情顿起,轻声道:“去黑木崖——” 任盈盈抬头,眼神中带着少许的期待:“我——我正准备找你?” “嗯?”曲大驴子惊讶,“怎么事?” “小天说,要让我给他当先生——” “嗯~我听到了,那是好事啊!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任盈盈点了点头道:“小天这么可爱,我哪里有不愿意的,闲着也只是闲着,只是我不知道教些什么?” “你是官宦之家,你小时候学些什么?” 任盈盈侧头沉思了下,道:“小时候爹爹让我学些《女经》《礼》《乐》之类的,都是女孩子家学的。” “这倒也是,嗯~有没有《三字经》《百家姓》之类的书?” “三字经、百家姓,这些是什么书?”任盈盈迷惑,双眸茫然。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还有赵钱孙李,周吴郑王...” 曲大驴子一秃噜嘴,突然想起这里是异世界,哪能有这玩意,小姑娘哪里会搞明白? 转头看去,小姑娘果然一脸迷糊。 曲大驴子赶紧打了个哈哈,侧身走过,快出了堂门,方才说道: “哦——原来是想找教材啊!那你可问错人了,找孙伯去,我这个土匪头子目不识丁!” “《三字经》、《百家姓》、教材?!”任盈盈望着远处消失的背影,轻轻念了几声,越念眼神越亮,到最后抿嘴轻笑,小声自语着:“你当真是目不识丁的土匪头子么?你到底在隐藏什么?这个黑木寨倒是越来越有趣了。” 到了议事厅,发现孙伯几人不在,而厅外的广场上却传来了吵闹声,其中有一声音便是孙伯。 寨里的人都跑了差不多,这么快就有来还我黑木寨闹事了。 快步走到外面,广场上几十人泾渭分明! 一方占大多数,为首的是一位提着狼牙棒年经三十来岁的猥琐男子,那男子大饼脸上满脸麻子,对着孙伯三人兀自喷口水。 周围,几十条汉子持着参差不齐的刀剑斧钺,吆喝着,以显得威风赫赫! 那大饼脸曲二愣子认识,隔壁山头蟠龙沟的吴大麻子,专劫京畿道的商贾的劫匪。 劫京畿的大商贾,收获大,风险也高! 他之所以专劫京畿的商贾,那也是受到黑木寨影响,迫不得已的。 黑木寨的匪师孙二目光长远,早就订下规矩,对往来京畿的大商贾基本上放行。 因为他知道能走这些的商队,大都是大商行、大商贾。 他们财大势粗,经常雇高手为他们服务,惹恼了怕常年不安生。 这些年,黑木寨由于老四的加入,集聚了一大批高手,所以比较强势,除了京畿的商贾,基本上没有吴大麻子插手的份。 因此,他只好对往来京畿的商贾下手,虽富得流油,但一年之中倒有七八个月躲在山洞里,为的是躲避那些人的追杀。 所以,潘龙沟也被五沟十三寨的人称为老鼠沟、老鼠洞....... 曲善解下断门刀,扛在肩上,施施然地走过去,冷笑道:“吴大麻子,你终于敢爬出老鼠洞了。” 吴麻子看大凶人出来,神色略慌,眼神怯怯地瞧了瞧他身后的议事大厅,像是担心什么。 这时,旁边一山羊胡须老者掩嘴附在他耳边一阵低语。 吴大麻子频频点头,眼珠子直转,大饼脸慢慢燥红,最后耻高气扬道:“曲二愣子,你也有今日,哈哈...哈哈...你们家的苏四爷...老四叛……叛……” 吴大麻子正准备幸灾乐祸,冷嘲热讽,突然瞧见二愣子身后飞出一个身着白衣的潇洒人儿。 那人正是他十分忌惮的曾经黑木寨的苏四爷...老四...苏启。 慌的他,狠狠地踢了一下自己那位留着山羊胡须的匪师,哆哆嗦嗦地改口着:“四爷叛...叛变了吗?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要说别人叛变我信,苏四爷叛变我第一个不信!谁不知道苏四爷义簿云天,为报当年知遇之恩...” “聒噪!”落下身子的苏启俊脸暗红,掠了过去给他一巴掌。 啪…… 打得吴大麻子晕头转向,扑嗵——一声跪在地下,战战兢兢地说:“苏四爷,苏大爷不关我的事,都是我家的匪……” 旁边的山羊须老者用手扶额,直翻白眼...表示不忍直视。 苏启提着剑立在一旁,眼珠子喷火,一张俊脸早气得阵青阵白。 曲大驴子哪能不明白怎么回事,暗自好笑,这位苍松子的高足,你怂恿谁不怂恿,居然叫吴老鼠出来和自己作对。 这是蜀中无大将,廖化当先锋? 曲大驴子意味深长地看着苏启笑道:“老四,你这是演得哪一出啊?” 苏启铁青着脸对着吴大麻子冷哼一声,吓得地上的吴麻子又一阵哆嗦! 第八章:退敌 “大当家的,”苏启强笑着,“我怎么会请这种人呢?我听人说你动了吴麻子的货,过来看看热闹!” 苏启说到这里转头对着吴麻子加重了语气,“今日我当中间人,绝不插手!” 这时,山羊须老者早扶起吴大麻子,在他耳边又是一阵面授机议。 吴大麻子终于搞清楚了,眼珠一转,大饼脸拉了下来,大声嚷道:“你——你们前天劫的那是我的货,还有...” 吴大麻子语短又侧耳听了一下,“还有你的压寨夫人,不是...是二夫人。” “唷哟——吴老鼠,胆子粗了?”曲善眯缝着眼,咣当一声把大断刀驻在地上,“可以,想黑吃黑没问题,五沟十三寨的老规矩,单挑,来只要你赢了我曲二愣子的大断刀!” 吴大麻子眼神一虚,单挑?他哪敢?! 曲二愣子是五沟十三寨大大有名的凶人,那把吹毛可断的大断刀谁挨得住,磕着碰着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 正准备听匪师提示,就听曲二愣子又说了:“大饼脸,你也不用死撑门子了,让你的黄鼠狼出来回话!” 吴大麻子幽怨地看了一下作为“中间人”的苏四爷,又狠狠地瞪着自己身边的匪师,二愣子口中的黄鼠狼。 黄鼠狼暗自摇头,眼角余光扫了一下立在一旁的一脸默然的苏四爷,施施然地走了出来,掳了掳胡须,道:“曲大当家了,鄙寨也是讲道理的人......” 就在黄鼠狼准备大卖文彩的时候,议事厅门口出来一个苗龄少女。 那少女一身翠绿裙裾,款款而至,几步走来,聘婷婀娜,风姿宜人。 对面潘龙沟的一众匪徒,哪曾见过这等宛若天仙的美人,一个个歪头斜眼,流着口水。 就连准备夸夸其谈的黄鼠狼也差点连老眼珠都瞪出来。 不屑说,这人就是黑木寨的“二夫人”任盈盈。 苏启毕竟见过大世面,眼中讶异之色一闪而逝,俊脸反而露出一种奸计得逞的笑意。 果然,苏启笑道:“大当家,这就是你从京城大商贾劫来的‘二夫人’,看她眉毛紧凑,怕是还没洞房吧——” 这话如一颗石子投入水潭,激得潘龙沟众匪哇哇大叫。 吴大麻子眼冒绿光,哈哈大笑,狼牙棒杵着地面嗵嗵作响,嚷着:“二愣子,啥都不用说了,留下货物,你滚出黑木寨,我饶你们几人性命。” 曲善不理疯狂中众人,对面任盈盈,苦着脸道:“你出来做什么?” 任盈盈神情怯怯,小声道:“我——我以为他们——他们是——小天他嚷着要吃东西......” 曲善心头有些烦燥,这些本来都是官娘的事,可现在为了莫书呆子,跟发了疯似得。 眼神示意着孙伯,孙伯理会往寨里去了。 “你也先进去吧!”曲善道。 任盈盈点了点臻首,正准备回去,不防对面一伙众狼,轰一声举着刀剑斧钺围了过来。 “小娘们,你今儿归我们潘龙寨了......” “让吴大当家的好好疼疼你......” “不是,现在应该叫吴二当家......” “对对对——匪师说大当家现在是苏四爷了......” “跟那个曲二愣子有什么出头之日.......” 一旁的苏启听着这些胡言乱语的匪众,额上爬满了黑线。 任盈盈惊得花容失色,如一只受惊吓的小鹿一样紧紧地伴在曲善的身边。 曲善寒着脸,对身边的左秋左明道:“你二人一会儿护着盈盈。” 左秋左明急道:“大当家,那你——” “呵呵——没事,我倒想看看他们的脑袋硬还是我的断门刀利!”曲善嘴上说着,心里却想道,我正想试试我的木之灵气,我的一阳指,嘿嘿,瞌睡来了枕头。 右手一提,五十四斤的断门刀轻若无物地横在身前。 果然,不一样! 曲善嘴角泛着冷笑。 吴大麻子大饼脸通红,早就迫不及待,大吼一声:“上啊——夺了黑木寨,抢了那小娘子——哈哈——”说着举着狼牙棒率先冲来。 一伙众匪也是嗷嗷怪叫,兵刃齐挥,仿佛二愣子已在他们眼下变成了碎肉。 曲善一声冷笑,这些乌合之众以为人多就可以打胜战,岂不知你爷爷断门刀轻易碰不得。 且说,曲大驴子此刻大断刀在他手里那是举重若轻,再加上熟捻的七十二式地煞刀法,一招一式使了出来威风凛凛势不可挡,五丈方圆都笼罩着他的刀光。 “铿铿铿——” 每碰一个兵器,无不当场作废! “哐当——” “哐当——” 仗着手中的利器,几无一合之将! 急骤的金铁交鸣渐渐减少,一声声惨叫却慢慢多了起来。 曲善当真如狼入羊群,每一刀每一式都是势大力沉,呼呼作响, 虽然没练出源气,但有了灵气加强后的手臂,身体,每一式使得都比原来轻盈、厚重。 每一招都使的酣畅淋漓,曲善心头使得欢快,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七十二式刀法耍完,地面上落满了残刀断剑,也躺满了哀嚎的众匪。 在场的最为震惊的要数与他最为熟悉的苏启。 七十二式断门刀在眼里早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可今天这威力比往常强了不止三分。 难道他真的唤醒了源脉,练出了源气? 这时,苏启不得不站出来了,寒着脸沉声道:“大当家的,你唤醒了源脉?” “怎得,忍不住想出手了?你不怕我的幻阴指了?”曲善冷笑着,驻着大断刀,举了举食指。 苏启俊脸又变,冷笑道:“我始终不信,你会唤醒源脉,你的刀虽然锋利,禅宗的幻阴指虽然厉害,但凭你还靠不了我的身!你乖乖地说出幻阴指哪里学的,否则——” 曲善心里对苏启也是大为佩服,不愧是苍松子的高足,知道瞒不了他多久,但这个时候也不可能示短。 “哦——破灌子破摔了?”曲善淡淡地道,“你可以来赌一赌!” 苏启阴沉地笑着:“我赌什么,我何必要赌!我只要缠住你,让他们把小天、孙伯抓来,我不信你不说!” “这就是你们所谓正道盟的行事规则了?”曲善冷冰冰地道。 “无毒不丈夫!” 苏启抽出长剑轻轻一跃挡在曲善的面前。 然后,对着滚了一地的众匪吼道:“别他妈的装死,去把曲小天和孙二给本少爷抓来,他要是不说砍了他们的手脚!” 地上的众匪哗一声爬了起来,欲往寨里冲去。 “你们敢?”曲善目中喷火,厉声道,“吴大麻子,你没有家人吗,丹阳府万花楼的阿花听说上个月被人赎了出来,现在居在白水巷32号,六个月了,听回春堂的大夫说是个男孩,你的家在鄣德府吧,你不用是担心我找不到.......” 吴大麻子急冲冲的脚步突然停止了,大饼脸惊惶地看着曲二愣子,吼道:“我艹尼玛的二愣子,你敢她们我——” “为什么不敢,我们劫匪不劫全,你敢做初一,就不怕我做十五。” 吴大麻子眼珠了乱转,大麻脸一阵踌蹰。 “怕什么?”苏启冷笑道,“他今天别想逃得脱!” “可这样子,五沟十三寨再也容不下我潘龙沟的人了!苏四爷,行有行规,道有道则,我看这事还是别干——” “废物!”苏启气的举着长剑的手直抖,“你们呢?” 众匪被苏启瞪着俱都低下了头,他们这些人虽然落草为寇,但并不是无根之浮萍,或多或少都有兄弟姐妹,父母妻儿。 “废物、蠢材、不靠你们老子也能搞得定!”苏启阴沉着脸,提着剑走了过来。 曲善提着断门刀盯着他的眼睛全神戒备着, 就在这时,曲善发现对面的苏启突然停了下来,握着剑把的手微微颤抖着,那双阴狠的眼睛露出些少许的惊恐。 “你——你——”张口欲言,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收了长剑,腾升而起,消失远处。 众匪也是莫名其妙,曲善微微一沉思,转身往身后看去。 只见,左秋左明一脸虚汗,正提着刀剑一左一右护在任盈盈身旁。 而任盈盈也是粉脸煞白,小手颤抖地握在胸前,露出一小截红色的缰绳。 “没——没事了吗?”任盈盈颤声地道。 “没事了!”曲善笑应着。 然后,回头对着吴大麻子一伙人吼道:“你们特么的还不快滚,真想试试我的断门刀利不利啊!” 众匪哗地一声作鸟兽散,呼啦啦地下山去了。 看他们跑得无影无踪,曲善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左秋左明,你们俩收拾一下!”说着扛上断门刀往黑木崖方向走去。 事情越来越棘手了,现在来的是潘龙沟的人。 这些人好对付跟自己一样凡夫俗子,没有唤醒源脉,以后还不知道会是谁,刚才苏启真要硬上自己早就晾晾了。 尽快把小青龙练到最大等级! 曲善从来没有这么迫切逼自己练功,只因为刚才苏启点中了他的软穴,拿着小天孙二来威胁。 “你——你——去哪里?”任盈盈追上几步,问道。 曲善停了下来,叹道:“我去黑木崖找找官娘,她去了一天不见消息!” “我——我也要去!”任盈盈咬着嘴唇一幅楚楚可怜的样子。 “你去干嘛,这山这么陡?” “我怕——他们会回来?” 曲善踌蹰着。 “再说,官娘姐姐也去了一整天,我去了也好劝劝他,小天不能没有母亲。” 曲善望着她殷切的眼神点了点头。 于是,两人拾步上山, 刚到半山腰,天突然阴了起来,山后面隐隐传来几声闷雷。 “盈盈,好像要下雨了,你先回去吧!” “我不回去!”小姑娘犟着。 “你能干什么呢,一会儿淋着一身病怎么办?”曲大驴子突然火起,莫名地吼了一声。 任盈盈被吼得一呆,泪珠盈盈。 “不许再跟着!”曲善黑着脸扔下一句语,扭头就上山。 待他拐过一个山角,任盈盈方才撇了撇嘴,自语地道:“你不让我上,我偏上去。”说着循着那小路尾随而上。 且说曲善拐过一个山角,便看见地上散落着不少眼熟的东西。 有破碎的裙条、头巾、珠钗、甚至在还有路边草丛里看到一只遗落的绣花鞋…… 第九章:痴情 曲善眉头一皱,想起了孙伯曾经说,官娘是拖着莫子勤的尸体往黑木崖去了。 这个脑残的女人,扔下自家的娃不带,去照顾情郎的尸体! 曲善哼了一声,走下路面,拾起那只鞋,快步上山。 这时,天边开始隐隐传出几声闷雷,正是雷雨的前奏。 上了峰顶,穿过乌木林,果然在崖边找到了官娘。 她正站在坑里,露出半截身子,拿着一把铁锹,正努力地挖着。 每铲一下便停一下,抹了抹额头的汗珠,再继续下一个动作,看样子挖得挺辛苦的。 走到跟前,才发现这女人真够疯狂,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 头上钗横鬓乱,一张脸乌渍斑斑,衣服裤子到处划破,缺了一只鞋的脚丫子全是泥土,上面隐隐有些血渍,活脱脱就是一个农民工。 经过一天一夜的努力,官娘已经挖了两尺左右长,一尺深的小墓坑。 坑外,不远的地方,躺着衣着光鲜的莫子勤的尸体。 曲大驴子看得很心烦。 在以前,曲二愣子是把她捧在手心,从来不让她干重活,当少奶奶来养着。 官娘恍若未见,小手儿继续铲土,一小铲一小铲,大有愚公移山之志,目光冰冷又坚定。 曲善放下断门刀,扔下鞋子,跳了下来,想拿过她手中的铁锹,却发现她十指扣得紧,嘴唇抿得紧紧的,目光冷冷的! “我帮你!”曲善黑着老脸,闷声道。 “不用!”官娘声音短促、倔犟。 “你有毛病啊!”曲善火冒三丈,“点把火烧了就是,家里还有一个五岁的娃,非要跑到这里折腾,连小天都不要了是不是?” 官娘神情微微愣了一下,依旧举着铁锹继续挖:“小天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儿子!” 曲善傻眼了! 我去,这娘们现在居然敢顶嘴了。 “好好好——你可以!”曲善气的差点跳了起来。 曲善气得胸腔起伏着,真想拍拍屁股走人。 但一想,她此刻还在伤心之中,不予计较,便强压住怒气,和声和气地解释着: “我知道你想亲自送他走,可你也不看看这是夏天,照你这速度,估计莫子勤的尸体发臭了,你也未必挖好,再说马上就有雷雨,这要是塌方了,不说尸骨无存,连自己的命都要搭上。” 官娘被说得愣在那里,曲善趁机一把抢过铁锹,跳了上去,往树林走去。 官娘慌忙爬上来,追了过去,急切问道:“你——你干嘛去?” 曲善回过头,耐心地解释道:“你选这个地方不好,靠崖边,下雨吃水容易坍塌—— 嗯——黑树林里凉块不怕太阳晒,我想莫书生会喜欢。” “他才不喜欢!”官娘突地大声叫了起来,“他说他喜欢登高远眺,一览山小,这个地方你一定喜欢。”官娘说到最后泪流满面,痴痴地看着莫子勤的尸体,喃喃自语着。 曲善拉长了脸,一口气又堵在胸前,真恨不得扔下手中铁锹一走了之! 麻蛋,当着自己的面,老婆跟别人的尸体撒狗粮,谁tm有这么强大的内心。 闷声不吭地走回来,跳下去,把气泄在挖坑上,心中兀自安慰着: “风水轮流转,叫你撬我墙角,哈哈——没想到我今日挖了一个让你永世不得翻身的坑——” 挖坑继续着... 头上闷雷也一个跟着一个密集起来... 不一会儿,零星的大雨点落了下来,滴滴嗒嗒, 曲善圄囵铲了几下,看看差不多,跳了上来,拽着莫子勤的尸体往坑里拖。 “不要拖,请你抱着他好吗?”官娘哀怨地哭着,“我想让他干净地走!” 曲善脸上跟天气一样阴沉,弯腰抱了起来,再跳下去摆好。 官娘紧随其后,扯下身上凌乱的衣襟盖在脸上,方才用手缓缓推土入坑。 这个时候,曲善才发现,官娘的那嫩白的小手早就布满了水泡,每推一下似乎都有血水渗了出来。 唉—— 曲善暗自长叹一声,也跟着默默填坑。 看她这个模样,自己再大的怨气也升不起来。 雨越下越大。 不一会儿,崖上处处都是密密麻麻,白茫茫的雨柱, 闪电雷声一道更近一道,仿佛就在头顶上盘旋着。 曲善加快速度,用铁锹铲土夯实,末了还在周围狠狠地踩了一圈,然后拉着官娘手,欲往回跑。 官娘缩了缩手,神情哀怨,小嘴嚅嚅欲语,一付楚楚可怜的样子。 “你又怎么啦?” “子勤,子勤他没有墓碑。” 我去,这女人,真的没救了,现在这种情况,哪里去搞墓碑? 曲善看了看手中的铁锹,走过去,转过铲柄倒插上去,再用脚再踩上几脚泄恨,口中道:“先用这个顶着,回头叫孙伯下山打个石碑,做个鎏金,这下可以了吧!” 官娘点了点臻首,然后一步三回首,依依不舍地离开崖边。 就在这时,头顶划出一道粗大、耀眼的闪电,正巧不巧恰好击在那铁锹上。 轰—— 铁锹嘣地弹上了雨幕之中,泥浆洒得漫天都是! 隐约间,见到莫子勤的尸体也飞了出来,正往崖下落去。 “子勤——”官娘显然也看见,她大叫一声,哭哭啼啼、踉踉跄跄地跑了过去。 “别过去!”曲善大声呼着,追了上来。 “停下——那里危险!” 然而,官娘好像没有听见,依旧无脑地跑向崖边, 曲善身子迅速一个前扑,抱着官娘倒在地上,距离那墓坑仅仅三尺之遥。 就在这时,从林中也冲出一个翠绿的身影,那身影全身也是湿漉漉,像只落汤鸡。 不用说,这人是偷偷尾追而上的任盈盈。 “你——你——们小心啊!”任盈盈抹了抹脸上的雨水疾呼着。 曲善听到声音回头一看,见那小姑娘跌跌撞撞地往崖面上来。 尼玛——这一个个真特么不让他省心。 “你站住,别过来!”曲善大吼着。 突然,又一道更粗的闪电划过,许是莫子勤前世造得什么孽,这道更大的闪电无巧不成书地击在他的身上,顿时尸骨碎成无数,随着雨水泥浆散了开来。 官娘还来不及伤心,那大雷就砸了下来, 轰隆隆—— 这声音像撕裂长空,引得山崖一阵颤动! 崖面上忽啦啦有碎石滚落,砰砰砰直响。 轰隆隆之声继续! 这时,曲善突然感觉身子下面一阵摇晃,隐约间好像听到咕噜咕噜的水泡声。 什么鬼?难道是山洪? 曲善脸色大变,连忙拉着官娘的身体往里拖,但此刻哪里来得及, 哗—— 一大片崖面突然矮了下来,两人也随着那翻滚的泥流滑了下去。 就在这时,远处突地任盈盈大声娇喝着:“小心”,然后奋不顾身地扑了过来,那身影迅速如一道残影。 但,这时哪里来得及! 于是,三条人影一上一下往崖下落去... 或许是任盈盈去势比较急,下落没多久便追上了曲善二人。 见大凶人到这个时候也没有放开官娘,反而把她抱得更紧!任盈盈心中有根弦突然动了。 “你作死啊,殉情也不是这么殉法!”曲善背朝下,揉着官娘对着任盈盈大骂着。 “我——我——谁想殉情啊!”任盈盈这个时候反而不害怕了。 “你特么真是二百五!快抓紧我!”曲善大喝着,因为他刚才看到,下方的崖壁伸出一截树干,下面似乎还有一个横出的平台! 赌一赌了,希望一阳指有用! 待任盈盈附在他身上时,曲善右边抓向崖壁,五指如勾没了进去,特别是食指更是深深地戳进岩石里! 哗哗…… 崖壁被划下深深的一竖。 石头碎土夹杂着鲜血碎肉掉了下去! 曲善疼的钻心痛骨,冷汗直冒,但下落之势终于缓住了。 在上面的任盈盈看得粉脸煞白,泪珠盈盈! 砰... 背后撞上一横木,疼的他呲牙裂嘴当场晕了过去。 好在这一撞改变了力的方向,三人斜斜往侧面一个平台落去。 →_→→_→→_→→_→→_→→_→ 待曲善清醒过来时已处在一个洞穴之中。 脑中昏昏沉沉,背部、右掌锥心的疼痛。 “你醒了?”那是任盈盈的声音。 曲善循声看去,只见小姑娘孤坐洞口,正眺望着外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官娘呢?” “她都负了你了,你还挂记得她。” 曲善明显一愣,小姑娘这是啥啦,这回说话有点阴阳怪调。 转头查看了一下四周,发现官娘就躺在不远处,一动不动,估计还在昏迷中。 “你怎么了?”曲善挣扎着起来,右手下意识地按在地面,五根手指传来一阵剧痛,疼得他冷哼一声。 低头一看! 右手手掌已被翠绿的纱布包成一个青绿色的棕子。 手掌轻轻地动了动,除了食指外,其他四指的反应好像有些麻木。 曲善皱着眉头问道:“我的右手怎么啦?” 任盈盈转过头来,脸色黯然:“除了食指,其他……” “其他怎么样?” 见她眼神躲闪,小嘴儿唯唯诺诺,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态。 曲善心里咕咚一声,有了一丝烦燥:“你不说我早晚会知道!” 任盈盈凤眸迷茫,不答反问道:“我有个问题一直想不明白...” 原来小姑娘坠入魔障了! “什么事让你这么纠结?”曲善这个时候倒是有点好奇了,这小姑娘与自己相处不过两天,都能这般奋不顾身的跃下来救自己。 可谓心思坚定,处事果断!虽然有些鲁莽。 “官娘姐姐她很早就负了你,你为什么不那么记狠他,还三番两次这么护她,你还是一个土匪,可苏启是名门正道之人,手段却那么不堪......” 曲善沉思了一下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年纪还轻,你把好坏的界限分的太清晰,这很累!也没有好处。” “好坏的界限?”任盈盈喃喃自语着,“可人不都是这么分的么?” 曲善笑了一声,道:“谁教给你的这狗屁道理?你父亲?” “不是的——我师父——”任盈盈怔了一下,改口道,“我的意思是教我认字的夫子!” “呵呵——” 任盈盈有些恼怒,凤眸一瞪,娇喝道:“你呵呵什么?莫不成你一个小小的土匪子还比夫子的学问深?” 第十章:困境 “学问深跟做人有关系吗?” “没关系吗?”任盈盈依旧不解,“我父亲常叹自己学问不足,无法为天下百姓多造福祉。” 曲大驴子笑了笑,也不争辩,不想在这个问题与她探讨下去! 她是一个官二代,家境好,受得教育是正儿八经的官方套路,自己眼前的身份就是一个土匪头子。 不管是前世今生,他和她都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眼前要关心的是自己的手,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莫不成废了? 不应该啊,这可是自己压底箱的宝贝,寄于厚望的金手指啊! 越想心里越慌。 “我的手到底怎么样了?”曲善忍不住旧话重提。 “你——你——”任盈盈凤眸怜惜地看着他,轻叹道,“除了食指,其他的四个手指,骨肉都没了?” 曲善豁地坐直了身子! “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我——你——” 曲善见她吞吞吐吐,气不打一处来,左手扯着抱在右掌的布条。 任盈盈冲了过来,按住他,急道:“你——你不要动!没了右手也没什么大不了,跟我回京城我叫我爹给你安排一份差事!” 曲善闷声不吭,一把推开,解下绿布。 果然,除了食指有些红肿外,其他的四指血肉模糊一片鲜红,指尖上还隐隐看到森森的白骨。 曲善脸色铁青,什么破金手指,我的右手就这和废了? 曲大驴子心灰意冷,旁边的任盈盈却兴奋地叫了一声,抓着他受伤的右掌,大声叫着:“这怎么回事?” “滋——疼——” 曲大驴子疼得倒吸冷气,眉头直皱。 任盈盈愣了一下,见他疼得直播白眼,吓得她粉脸煞白,小手缩了回去,颤声地道:“你——你——没事吧!” “你说呢?你受伤的时候也让我捏一下,试试看!” “我——我又不有是故意的!”任盈盈嘟着鲜红的小嘴,眉眼欣喜,“我只是太兴奋了,那我给你吹吹?”说着小嘴儿吐气如兰,轻轻地吹在他手掌上。 “你兴奋什么?” 任盈盈凤眸兀自冒光,长长的睫毛闪着:“刚刚给你包扎的时候,你指尖都是骨头,肉都碎了,现在没多久好像长出骨膜了!” “额?真有这回事?” “骗你做什么?”任盈盈白了他一下,“我又没有看错?真是奇怪啊!说说你的身体藏着什么宝贝?” 曲善似乎没听见,兀自呆在那里,脑中却闪过金手指——木之灵气,木有再生功能的神通。 “你先别给我吹,我试验下!”说着,盘膝坐好,左手竖掌,右手虚结法印,闭目冥想。 任盈盈跪坐那里,见他摆成这付姿态,神情微变,两只眼珠子亮晶晶。 一股微弱的清冷之气从食肚中传入,这回这股气流没有循臂而上,而是在自己的手掌中不断的循环着, 顿时,一股麻麻的清凉的一感觉从掌心不断地往指尖传去。 果然有效! 曲善惊喜地睁开眼睛,感觉似乎手指的骨膜更加的透明,要是乌木在,估计很快就可以重生筋肉。 不过现在有外在旁,免得惊世骇俗!还是等出去再说。 “盈盈,你帮我重新包上吧!”曲善心情大好。 任盈盈看了他一眼,左手从自己衣服的下摆撕出一条两指宽的翠布,递了过来。 曲善抬起左手,准备接过,不小心触碰在任盈盈右肩上。 任盈盈身子猛地缩了一下,眉宇蹙了起来。 曲善吓了一跳,道:“你怎么啦?” 任盈盈怔了一下,继而解释着:“怕痒!”说着左手又利索地撕了两条。 “够了够了!” “对了,你刚才这是怎么功夫?”任盈盈穿掌打圈,轻轻地为他包扎着。 “怎么你也感兴趣?”曲善盯着她洁白如玉,灵巧无比的纤指,忍不住打趣着。 任盈盈眼底闪过一丝异样,脸上却镇定自若:“你这是起死人,肉白骨,这是神仙的道门,我又不傻!” “起死人,肉白骨?”曲善还真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这个还真有点像,那罗天真的是神仙吗? “在一个古庙中无意思中学得!”曲善蓦地回忆起自己在那个蔚蓝星球上生活的一切。 “哪个古庙有这么神奇?” “炸了,什么都没有了,回不去了?”曲善眼底露出一份感伤。 “哦!”任盈盈嘴角撇了撇,显然不相信他的解释。 曲善看了她一眼,知道她不相信,也没有再解释,难道要告诉她自己是魂穿来的? “对了,我们这是在哪里?”曲善转移话题。 “我刚才进去看了一下,这里是一个地道,里面又黑又窄,只有这里宽畅一点。” 等她包扎好,曲善站了起来,走到洞沿。 外面,大雨如注; 远处,层层叠叠的峰峦只剩下一个模糊的笼廓; 顶上,一壁冲天,雨水顺着崖壁滴嗒而下; 下方,云雾蒸腾,朦朦胧胧见不到底,偶有落石坠下,也久久不见回音。 这里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就在这个时候,官娘嘤咛一声醒了过来。 任盈盈急忙走了过去,扶她坐起,脸上殷切地问道:“官姐姐,你哪里有没有受伤?” “这是在哪里?”官娘迷糊着,“是地府了么?” “官姐姐,我们没有死,我们都活着。”任盈盈轻轻摇晃着官娘的身子。 “你...你是谁?”官娘终于回神过来,转头询问着眼前这位十分标致美姑娘。 “我...我...叫任盈盈!”小姑娘小脸尴尬,好像还真不好解释自己。 “哦...”官娘明悟了,“就是那大凶人劫来的二夫人?妹妹你受苦了。” 曲善额头爬上黑线,转身走了回来,哼了一声:“受苦?受什么苦,这几年你吃了很多苦吗?" 现在的官娘好像不惧大凶人,头也没回,只是冷漠地应着:“我是没受苦,生活无忧,可我也快活,黑木寨是个大牢笼。” 官娘说着说着,神情一黯,泪珠儿像断线珍珠一样滑落。 曲善被说的哑口无言,曲二愣子虽然给了她优渥的生活的条件,但忽略了她的精神食粮。 对她这种有点学问的花魁,这一些最为致命,怪不得在短短时间内就迷上了莫书呆子。 “官姐姐,你也不要伤心了,曲寨主其实也很再乎你的,为了救你连命差点都不要。 官娘止住了眼泪,突然想起什么,急切地问道:“那子勤呢?” 曲善暗自喟叹,现在的官娘心里已经放不下任何一丝东西了。 “不知道,应该掉崖下了吧!” 那个大雷劈得实,尸体当场碎得一地,估计都成焦炭,在崖下可能找得到一些碎肉。 “那——那我们快去找——”官娘挣扎着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往洞口奔去。 曲善探出左手,却被她一个侧身躲过,急得他大喝一声。 “站住!你作死啊,洞外就是悬崖,你不管不顾地为了莫子勤冲出去,你考虑过小天吗?” 官娘脸上纠结着,好一会儿方才淡淡地道:“你——你已经把我许给了子勤,我生是莫家的人,死是莫家的鬼!我是死是活你也不用管!” “我听明白了”,曲善冷笑道,“说来说去就是怨我把莫书生给害死!” “难道不是么?”官娘瞪着狠毒的眼光,玉齿咬得咯咯响,“苏老四不是你引进来的吗?” “我艹...”曲善火起:“那莫书呆子还特么是我抢上山的,没有我,你们能认识,特么的你是不是感谢我?” “那我呢,为了小天的学业,就活该被你们欺负,被你们不羞耻地戴绿帽子?” 官娘被说得满脸羞红,嘴唇哆哆嗦嗦着:“总之……总之——要不是你抢上来,他也不会死!” 尼玛...无理取闹了是不是,曲善气得差点跳脚,要还是曲二愣子早就一巴掌盖了过去。 “好!你有理,你要请先生,我不该下山去,你和莫书生两情相约,我不该放你走,应该把你们浸猪笼!可以,你有本事找苏启……” “官姐姐、曲...曲寨主你们不要争了,现在说这些没有意思,快想想办法怎么出去?” 曲善冷哼一声,不再理官娘,扭头查看洞穴起来, 怪不得前生特么的有人说过,你永远不要跟女人讲道理,她的道理会让你怀疑人生! 曲大驴子东瞧瞧西看看,偶尔摸了摸了洞壁。 任盈盈颇为不解,走了过来,大眼睛疑惑:“你找什么?摸什么?” “你看这这...再看看这里——”曲善指了指洞壁上那些富有规律的凹痕。 任盈盈长长的大睫毛眨着,瞧了半天,依旧不解。 “没有什么奇怪啊!” “这些是人为痕迹,这个应该是铁铲,这是铁锹,这个呢小钉头......” 曲善说到这里,任盈盈凤眸大亮:“你是说这个洞是人为的,那么这条又黑又窄的地道就是出口了?那我们快进去,说不定有什么宝贝!” 曲善笑咪咪地看着她道:“你好像特别兴奋!” 任盈盈怔了一下,小手儿摸了摸脸,迷糊道:“有么?难道不应该兴奋吗?” “呵呵!也是!”曲善点了点道,“不过说出口还太早,说不定是一个死地!” “你——你别吓我好不!”任盈盈粉脸微变,吓得她正准备探出的脚,倏地收了回来。 “那——那到底怎么办?” “下去看看啊,阎王要你五更死,也会在三更给你一线生机!”曲善从黑暗中很顺利地找到了几个松油干枝,率先走去,“这个就是我们的生机!” 第十一章:白骨皑皑 任盈盈脚步轻快,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 正准备猫腰进去,身后传来官娘幽怨的声音:“那子勤怎么办?” 两人这才记得还有一个官娘没跟上来。 任盈盈跑来了过来,搀住她的胳膊,轻声劝道:“官姐姐,现在也不是伤心的时候,要找莫大哥的遗体,也只能先出了这个洞穴。” 官娘轻轻地啜泣着,黯然地点了点头,与盈盈两人一前一后随曲大凶人往深处走去。 地道偏小,限容一人猫腰前近,曲大驴子右手有伤,左手拿着火把,走得甚不容易。 好在这地道挖得很有水准,不仅斜面、弯折都很有法度,空气流畅,走了大半晌功夫,丝毫不见窒息感。 一路无话,许是走得有些无聊,后面的任盈盈开了话题:“曲大哥,你是怎么知道这地方有点火的松枝?” “小姑娘倒是沉得住气?忍到现在才问?”前面的曲善称赞。 “什么小姑娘,任盈盈愣了一下,小嘴一撇,嗔道,“你——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 “呵呵!”曲善笑了一下,随后解释着,“我如果猜得没错的话,这下面是一个大墓葬!” “啊——” 身后两人惊讶地叫出声来,脚步立马停了下来。 “那——那——我们还去?”官娘腿开始打哆嗦了,声音也是颤抖着。 这玩意女人天生就怕。 见她们不走,曲善的手也疼的厉害,正是好休息,于是一屁股坐在地下。 “你们不走了?说不定下面有宝藏,有绝世武功,有长生不老……” 曲大驴子越说越玄,任盈盈越听眼神越亮。 “你怎么知道这下面不是宝藏就是墓葬?”任盈盈好奇地问着。 “你看看这通道挖得是不是很有法度!具备这种技能的只能是摸金校尉——” “什么是摸金校尉?”两人不解。 “嗯,简单地说就是盗墓贼!” “呸——怎么会是这个脏东西!”任盈盈打心底有些瞧不起这些发死人财的人。 “你莫要瞧不起这些人,他们才是高技术人才,”曲善佩服地说着,“远的不说,就是现在如果没有他们,我们仨估计都得摔成碎片了。” “所以,你自然而然就想到了这洞穴之中,或许留有他们的东西!” “对的,小姑娘可以,脑袋瓜子挺灵活的!” 任盈盈翻着白眼,对他称自己小姑娘很不感冒:“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莫非你以前干过?” “他是土匪头子怎么事没干过!”官娘淡淡地怼了一句。 曲善没好声气地应着:“是,在你眼里我是从头坏到底的大恶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都干过!” 说着,又站起来,猫起身子继续往前走去。 身后的官娘被大凶人顶得一愣, 好一会儿,才被任盈盈催促着跟了上去。 这回几人走了没多久,前面隐隐透着些许朦朦胧胧的光。 有光代表着离目的地不远了, 也代表着前面或许有危险降临。 曲善停了下来,耳朵附在洞壁细听了一阵, “怎么啦?”身后任盈盈猝不及防,差点撞到他的后背。 “前面有光源,我听听看有没有其他的动静!”曲善小声地说着。 “前面没有人!”任盈盈眸中精光一闪而逝,口中应着。 “你怎么知道的?”曲善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趴在地上,把耳朵贴在地上。 任盈盈小脸讪讪,低声地道:“我——我猜的,要是有的话,他们肯定会有留守的人,可这一路上也没有碰到。” 曲善没有接话,听了一阵,起身继续往前。 任盈盈看着那背景,神情颇有些复杂,想起了这一路上曲善的表现,拉了拉了身边的官娘,低声问道: “官姐姐,曲——曲大哥,他——他为什么被人称为曲二愣子,曲大傻子,他不是很聪明吗,那他以前是不是装的?” 官娘呆住了,这两天的所见报闻,确实与以前的曲大凶人明显不一样,现在的她也是非常的迷惑。 要是以前的他,都是像这样,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了! “我——我也不知道!”官娘望着远处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凤眸中露出一丝迷茫。 前面的曲大驴子自然不知道,自己最近“突出”的表现已经让身后的两人开始起疑了。 前头的光源越来越亮,曲善也是越走越小心翼翼,到最的一两百米,索性灭了火把,三步一停,五步一听。 虽然费些功夫,三人还是安全地走出这条狭长的地道。 三人刚从地道中探出头,就被眼前的景像给震呆了。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四五十平方的大石室, 这个石室装修的有些富丽堂皇,顶上镶嵌着数不清的珠光宝石,最大的要数正中央悬挂的鸡蛋大小的夜明珠, 整个石室在这些珠光宝石映射下,光华耀眼,颇为迷人。 而石室的四周,除了右边的那一扇石门外,其也三面均由百十数块一尺宽两尺长的长方形青石堆砌而成的, 每一个青石上都阳雕刻各种各样的图案,有文字、符号、花草树木,以及栩栩如生的人物肖像...... 最后,在他们的脚下,铺设着豪华的大白玉。 三人心中惶惶! 这是谁有这么大的手笔,在这黑木崖山腹中修出这么一个石室! “要——不,我们还是从原路退出?”官娘战战兢兢地小声说着。 曲大驴子也是眉头深煞,形景与自己猜想的差得好远,这里根本就不是墓葬,但说宝藏却也不尽然。 因为石室里面空荡荡的。 地板上的大白玉还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显然是很久都没有人来过的。 任盈盈凤眸精光闪闪,盯着对面石壁的图像,俏脸变幻不定。 “你看到了什么?”曲大驴子虽然视力好,但毕竟不认识现在这个世界的文字。 任盈盈回过神来,蹙着眉宇,道:“这里是一个修练室!” 曲善心一动,道:“下去看看。” 说着,率先从一面墙壁中跳了下来! 由于曲善不识字,所以对那些刻着文字的青石直接忽略,第一时间把视线放在人物雕刻上面。 曲大驴子稍微浏览了一下,发现这些青石的中央刻画着同一个人。 一个没有面容的愧梧大汉! 这位大汉肌肉虬结,正伸拳踢脚,像是在打一套拳法! 在这些青石画中让曲善佩服的不是那位无面大汉的拳法,而是雕刻这些石青的雕工。 这位雕工技艺显然十分高超!大汉虽然没有表情,没有喜怒哀乐,但他使的每一招都很有神韵,像活过来似得。 有些一个熊抱,一个抬手,隐隐间透着一股大气凛然之势。 当真是重意不重形! 曲善溜了一圈,转回原处,发现官娘和任盈盈两人正研读竖在门后的一块碑文。 猜过去那应该是石室的简介。 此时,官娘满脸迷糊,对里面所记内容不知所云, 而任盈盈的表情却是十分丰富,一会儿眉梢扬起,一会儿嘴角浅笑,一会儿蹙着眉头,一会儿鼓着小嘴......。 曲善轻轻地走了过去,小声问道:“都写了什么?” 任盈盈似乎没有听见,双眸直勾勾望向大门,露出深深的思索。 官娘习惯了,以往在黑木寨时也都是她帮着曲大凶人解读寨里私人的信笺往来, 这时,她解释道:“这石牌上说,虎拳重在势,有三箭四门,什么千字打、仆地虎......” 额,这是套路拳,怪不得官娘看得一脸懵逼! “难道就说这些?修这么一个豪华的石室,就刻着这么一套破功法——” “破功法?”任盈盈突然回头道,“这套拳法要是让练武的人士知道了,怕免不了要争个你死我活......” “这么厉害?” “当然!”任盈盈确认道,“这是唤醒源脉的基础功法,你想一想你们五沟十三寨有几个人唤醒源脉!” 曲大驴子睁大眼睛,看着她,摇了摇头,然后,竖起一根指头,道:“一个!还是叛变的老四!这么说我可以练了?” “你不是唤醒源脉了么?”任盈盈随口问道。 曲善愣了一下,道:“你听谁说的我唤醒了源脉?” 任盈盈看了他一眼,道:“今天那个苏四不是说了么?” 曲善迷糊:“他有说吗?” 任盈盈翻了翻白眼,道:“他不是说,他虽然怕你幻阴指,但可以缠住你,说明你会幻阴指,说明你唤醒了源脉!” “我塞——小姑娘你还懂得不少嘛?”曲大驴子有些戏谑地看着她。 “我又不傻!我家护卫有几个是源脉二阶高手。” 曲善点点头,道:“也是,毕竟你老爹是礼部侍郎,收几个源脉二阶的高手当护卫也是简单的事,你知道这些东西也是合情合理!” 任盈盈脸上一红,撇过头不再说话。 “哦——对了,这套拳法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金刚伏虎拳!”官娘道。 曲善道:“没错了,怪不得刚才看那人使拳时颇有虎虎生风之感,这三个墙壁就只有一套吗?” “是的,一共是一百零八招!”官娘淡淡地应着。 “可惜没有手机,不然把它全拍下来!以后不晓得还能不能来?”曲大驴子有些懊恼,自语着。 两人说着话,任盈盈却呆在那里,眼神空洞不知道想些什么。 曲善走了过去,伸手在她眼前晃着,见她依旧没反应,便轻轻推了她一下道。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任盈盈回过神来,道:“我在想这石门外面会有什么? 还有那挖地道的人呢? 什么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 他是求财还是求什么,要是求财为什么顶上这在的一颗夜明珠没偷走?” “不愧是读过书的人,厉害!”曲善称赞着,“显然他的意不在此,至于石门后面?没什么好想的,出去看看就是了!” 说着走了过去,在门后一阵摸索,最后一掌按在一块微凸的青石上。 青石咔咔咔地缩进墙壁,一会儿脚底下传一阵咔嚓咔嚓的声音。 紧接着,轰隆隆的响起—— 石门徐徐滑开,顶上灰尘簌簌而下,露出后面一个白骨皑皑的恐怖画面。 官娘先是吓得惊叫一声,接着任盈盈也惊叫了起来,两人慌忙地躲在曲善后面。 曲大驴子也是心惊胆颤,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看了一下。 发现这里是一个地下岩洞,大约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岩洞高十数丈,从上面垂下的钟石乳千姿万变,美仑美奂。 只是,地面上散落了数不清的白骨与这奇观极不相称。 这个场面看得三人心神俱颤。 官娘粉脸毫无血色,早就闭起双眼,颤颤巍巍地说着:“当——当家的,快——快——关上!我们退出去!” 曲善脸色凝重,神情犹豫,但更多的却是迷惑不解! 这门外和门内相差如此巨大! 里面珠光宝石、富丽堂皇;外面却是白骨盈野,看样子这就小小的岩洞,怕不下数千具。 这些人从何而来,又因什么死在这里? 虽然心中十分好奇,但曲大驴子知道自己不应该就这么匆忙过去,这门外一定有着自己未知的东西。 “啪——” 伸手拍在那机关上,石门又咔咔咔地合了起来。 官娘全身无力,软绵绵地挂在曲大寨主的身上,要不是任盈盈扶着早就瘫软在地, 任盈盈虽然好些,但脸色也是苍白一片,只不过两只乌黑的眼睛正滴溜溜地转着,偶尔还有一两丝精光从眸底闪过。 “我——们回去,好么?”官娘眼神惊惶,对着曲善哀求着。 “盈盈你呢?”曲善突然回头望了一下任盈盈。 “我——我——不知道?”任盈盈有些心不在焉,“只是如果我们退回去,那就怎么上去,我记得掉下来估计也有了几十丈?” “要退回去,那只能等孙伯发现我们,弄根大绳子来!”曲善皱着眉头,这是一个笨方法,好在自己的断门刀好像还遗落在崖上。 孙伯只要发现了,也一定会想法下来查看一翻,但是这个时间就不好把握了。 如果是这样的语,那首要的任务就是要想办法在这个岩洞中生存下去。 第十二章:禅宗遗址 最后,为了安官娘的心,三人只好循着原路退回洞里,静等孙伯。 同时,希望他能尽快发现异常。 洞里,此时官娘和任盈盈两人正相偎在一起,你侬我侬喁喁私语,偶尔还有一两声笑声传了出来。 或许是任盈盈在开解惶恐中官娘。 曲善无聊,点了几根松枝,便坐在洞口闭目冥想,修炼起五指功法。 好在洞里的柴火较为充足,在这下雨天过夜还不至于太冷。 一夜就这么过去。 第二天清晨,曲善从冥想中一醒来,就感觉自己的右掌传来一阵阵如虫咬一样的挠痒。 曲大驴子心中大喜,这是伤势好的一种症兆,五指功法的木之灵气果然神妙无方! 站起来伸个懒腰,突然发现洞里深处,只有官娘一人倦伏在那里睡觉,独不见任盈盈的身影。 曲善大惊,跑了过去摇醒官娘。 “官娘,任盈盈呢?” 官娘睡眼惺忪:“不是在我身边吗?咦…人呢?” “官姐姐,我在这儿!” 黑暗中传出任盈盈急促的声音。 接着,两人便看到一脸嫣红的任盈盈从通道里面钻了出来。 曲善怔怔地看她,若有所思。 任盈盈经过他身边时,小手轻轻捶了一下他的肩膀,嗔道:“想什么呢?” “你去哪里了?这不是担心你吗?” 任盈盈脸色更红,低下了臻首,小声道:“我...我去方便了!有什么好担心,这里又没有坏人。” 曲善笑道:“坏人倒是没有,就怕石门外那些聪明的怨魂跑了过来!” “啊...”官娘吓得爬了起来,慌谎张张地跑离地道。 “官姐姐,你别听他糊说,人死如灯灭,哪来的灵魂。” 任盈盈扶住惊慌失措的官娘,又道:“现在怎么办?坐在这里干等也不是办法!” “那你觉得呢?” “我想我们还去看看,寻找别的出路,这里留些线索,只要孙伯下来,就知道我们在里面!” 曲善看了她一眼,沉思了下,道:“行,那我们再去看看。” 于是,曲善在洞口用松枝摆了一个黑木寨独有标志后,三人再次钻入地道。 曲曲折折 三人再一次来到那间石室,当曲善跳下来的瞬间,发现大白玉的地板上似首多出了一条浅浅的较小的脚印。 曲善微微一愣,像是想起了什么,然后再到那石门前按下青石。 大门再次缓缓打开。 数不清的骸骨再次映入眼睑。 曲善三人小心翼翼地迈了出去,几人走了一圈,发现地上不仅有骸骨外,还有数不尽的刀剑斧钺。 骸骨遍地都是,但完整的几乎没有几具,其中有一具骸骨金光灿灿透着几分神秘,其他的尸离破碎,不成形状。 至于刀剑斧钺,其实十八般武器样样齐全,只不过好的没有几根,大都锈成铁粉,只留下一个残柄。 可见,年代的久远。 三人也因些稍稍放下心来。 除此之外,三人还发现中央有一个被骸骨湮没的五角形祭坛,在岩洞的四周找到了十数个豪华的石室。 据官娘说,这些有石室有剑经室,腿经,身法、枪、棒...... 曲大驴子听到这里,突然问道:“那——那有没有刀经室?” “有!”这回任盈盈也是主动地应道。 于是,任盈盈领着二人走了大半圈,终于来到了一个门口刻有刀模样的石门前。 “这里就是了!” “我去,我真傻哈,这每个石室的门不是都有刻着傻瓜图么……” 曲大驴子说完,迫不及待地按开石门,走了进去。 一进石室,曲大驴子眼睛一扫壁上的青石就感到异常的熟悉。 因为,上面刻着的刀经正是他老曲家的断门刀法。 曲善大喜,总共三个墙壁,直接忽略了前面两个熟得不能再熟的地煞刀法,直接在第三个墙壁上找到了不曾见过的刀法。 三十六式天罡刀法! 曲大驴子欣喜若狂! 这就是柳魔女和苏启他们经常掂记的天罡刀法! 一想到两人,曲善豁然一惊,这里莫非就是我黑木寨的秘密? 就是他们千方百计要寻找的东西? 八九不离十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反而真的危险了。 得吩咐官娘和任盈盈千万别秃噜嘴了。 这事一但秃噜出去,黑木寨可就“热闹”了,那正邪两道来的人就不会是柳雨晴和苏启了。 那些大佬们都会蜂涌而至,到时候黑木寨就有灭寨之危! 小天,官娘,孙伯.......估计都有性命之犹。 想到这里,曲善没有了马上学习天罡刀法的兴致。 跑了走出去,唤来官娘和任盈盈,郑重地对她俩说道:“我希望我们保守秘密,谁都不能说,因为这关系到人命!” 任盈盈虽然表情异情,但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官娘却神态依旧。 曲善对她,脑袋瓜又疼了,语气稍重地说道:“官娘,你不要漠视它,其实莫子勤的死,也就是这些东西引起的!” “怎么?”官娘粉脸大变。 曲善喟叹着:“正道十二盟为了找这东西,从一年前就派老四混入黑木寨,可悲的是这一年多来,我们都不知道,直到莫子勤的死,这个事情才浮于水面。” 官娘脸色苍白,眼神却越来越冷:“你是说苏启为了这杀了子勤的?子勤跟这有什么关系?” “那天晚上我被人下毒差点死去,为了小天和你的安全,我说服了孙伯让你们离开,老四为了阻止你们离开从而逼我说出这个秘密,才杀了他!” “那他为什么不杀我和天儿?” “因为他知道如果杀了我们任何一个,我都会与他鱼死网破,那他就没有机会了!” 曲善停了一下又道:“昨天晚上他带了姚三和郭成十几个头目叛出了黑木寨,今天来找你之前还怂恿潘龙沟的吴大麻子想抓小天逼我就犯......” 官娘听到这里,吓得眼神惊恐,颤道:“那——那——小天有没有事?” “呵呵——”曲善冷笑道,“就凭他暂时还没有这个本事,虽然在最后关头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突然退了......” 曲善说到这里,眼睛有意无意从任盈盈的脸上扫过,见她神色淡然,便继续道:“但是黑木寨的危险才刚刚开始!” 官娘这时终于恢复了往日的一丝活气,有些担忧地道:“那我应该做些什么?” “这里虽然有这么多的经室,但还不是他们想要的,如果我估计没错的话,这里面还有其他我们所不知道的东西......” 任盈盈问道:“有什么东西?” 曲善看了她一眼,笑道:“在这里,我老曲家的刀法也占了一间石室,但是老四曾经说过,即使我练全了天罡三十六式也只能唤醒源脉,那说明这里的十二经室只是最基础的唤醒源脉的功法!” “而这一些对于魔教和老四的正道盟来说不算是宝贝——” 任盈盈脸上动容:“所以你认为这里面应该还有更深层次的东西?可是我刚才看了一圈,这里除了这些豪华的石室外没有其他东西了,也没有找到其他的出入口?” “呵呵——”曲善笑道,“那挖地道的人呢?按你说他们即不求财,难道来了一趟空手原路返回?” “不可能!”任盈盈应道。 “对啊!你也说不可能,这里所有的墙壁都完好,除了我们进来的那一间,每一间都有一颗如鸡蛋大小的夜明珠,要是我进来怎么可能空手而回?” 官娘听到这里脸上露出不屑神态。 曲善呵呵笑道:“你别看不起我,我就是一个土匪头子,不求财那我去砸什么响绑什么票?” “可能——可能他们看到这些骸骨的时候,都吓得跑回去了!”官娘道。 “嗯,这倒是有可能!慌得他们来不及取宝,”曲善点了点头,又道,“但是,事情过后他们不会再来么?”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是不是想说那些人去了别的地方了?”任盈盈皱着眉头有些不信。 她刚才在找石室的时候确确实实暗察了一番,没有发现其他的出入口。 任盈盈蹙着眉儿沉思着,抬眼间不经意发现对面的曲大寨主正看着她,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你笑什么?”任盈盈嗔道,“莫非你知道?” 曲大驴子没有回话,而是从地上拾起一根完好的长枪,踩着那些枯骨往中央的祭坛走去。 咔嚓咔嚓—— 一个脚印一堆骨头碎成粉末! 官娘跟在后面,凤眸瞪得滚圆,一步一惊心, 任盈盈倒是镇定自若,望着前面的背影嘴角微微弧起。 来到祭坛前,曲善左手挥舞着长枪,往祭坛扫去。 哗啦啦—— 骨渣子漫天飞起,两人捂着鼻子急退。 不一会儿,整个祭坛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祭坛呈五角形状,上面画着形形状状的符号, 曲大驴子一阵皱眉! 尼玛的,老子这辈子目不识丁的帽子是戴定的。 “快上来看看这里写着什么?”曲大驴子看到这些字就有些不耐烦。 这事官娘胆小不肯上来,只好任盈盈爬了上来。 任盈盈看了一眼,便念道:“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 “我靠,这是传送阵!”曲善突然惊叫起来。 “什么叫传送阵?”任盈盈傻眼了,这两天她突然发现自己好像白痴了好多,而对面的那个曲二愣子又好像什么都懂! 就像是一个知识渊博的老者。 “就是从这里可以一下子移到黑木寨的神通!” “啊——你是说瞬阵?”任盈盈突然想起什么,惊叫了一声。 “瞬阵?” “嗯,这是当年禅宗的镇派的神通!天下无人能仿制!” “小姑娘你听谁说得?” 任盈盈神情一怔,俏脸微红,道:“听我府上的护卫说得!” 曲善取笑道:“呵呵——你府上的护卫可真了不起,当得百事通称号——” 任盈盈鼓起嘴角,气呼呼地跳了下来,来到官娘身傍,嗔道:“官姐姐,你看你家的相公他取笑我!” 官娘淡淡地说道:“他现在不是我相公,反而倒是你的相公!” “官姐姐你也取笑我!”任盈盈撇过头去,佯装生气着。 “你们别斗嘴了!快上来看看这里写什么?”曲善在祭坛的一角俯首看着什么。 任盈盈虽然斗气,但也知道正事,走了过来,一个轻跳上了祭坛。 曲善眼睛眯了起来,嘴角浮了一丝冷笑。 待她来到身前,方才让出身位,道:“看看这里写的什么,如果我估计不错的话,应该是开启阵法的法门!” “嗯!”任盈盈蹲了下来,看了一下道,“这里说,要开启瞬阵,必须要五枚不同的源石!” “什么源石?”曲善顺着祭坛的五个角查看了起来, 果然,在每个角的密集的符文处各有一个棱形的凹面! 显然,那是放源石的地方。 “什么源石呢?”曲善又是问,又是喃喃自语着。 “这个我也不知道,这里没有说!”任盈盈站了起来。 第十三章:禅宗秘辛 没有出路,没有源石,怎么开启“瞬阵”! 几人似乎又陷入了绝境。 “会不会在那些豪华的石室内?”任盈盈道。 “去看看倒也无妨!”曲善点了点头。 于是,三人再次返回那些依壁而建的大石室! 从最熟悉的老曲家的断门刀法‘刀经’室找起、依次回梦心法‘心经’室、灵蛇法掌‘掌经’、扶摇千里‘身法’...... “咦——等等”曲善突然叫了起来,因为他刚才偶尔从那掌经室看了几块‘青石’后,觉得有一些熟悉,心中不以为意。 这个时候,三人又到了名为“扶摇千里”的身法经室里,曲大驴子又有一种熟悉之感。 呆立在石壁面前思索了起来! 自己是不可能学习过的! 那只有是自己偶尔见过别人使过,那是什么时候的呢? 翻开曲二愣子的记忆, 没有! 那只能是自己穿越过来新增的记忆了! 曲善想着,脑袋里闪过那个白色的身影 “哦——我明白了,原来这两套功法是老四的绝技!”曲大驴子恍然大悟地道。 身后的任盈盈在他静立思考的时候,便蹙着眉儿,俏脸似乎也阴沉了不少, 这个时候,听到苏启的名字,凤眸突然有了一丝异样的光芒。 曲善突感背脊一阵发寒,忍不住转身。 便见任盈盈笑盈盈地道:“那你可要好好地琢磨琢磨,下回再碰到他,便可不惧他!” “哈哈——你说得倒也对!”曲善打了个哈哈,“不过,现在可没有时间,先找找那些源石再说。” 三人出了“扶摇千里”来到了一个名叫“凤凰身法”的石室。 刚踏进石室,任盈盈的脸色又变了起来,阴晴不定。 这时,前面的曲善又道:“奇了怪了,我们看这么多的石室,基本上每一个石室一类功法,倒是这身法怎地出现两个!” 官娘看了他一眼道:“这明显的有区别,你看不出来?” “有区别?区别在哪?”曲善倒真是不解。 “前面那石室上刻着是男子身,说明是男人学的!这一个是女子,所以是女子学的!” “你哪里看出那是女子?”曲善问,“他们的衣服又是一样!莫不成你是说她们胸前的......” 官娘瞥了一眼,没有说话,表示默认。 “尼玛,前面还赞雕工鬼斧神工,可这女的就点了两个小点,这不就是草坪吗?”曲善满脸不屑,开始吐槽着,“要是谁练了,是不是也她一样!” “我看我们还是不要找了!”身后的任盈盈突然冷冷地道,“这种经室也不可能放那东西!” 说着率先走了出去。 曲善和官娘两人一愣,小姑娘的语气让人很是不解! “我说错话了?” 官娘白了他一眼道:“人家是大家闺秀,你说这些流氓的话,她自然生气!”说着追了出去。 “不至于吧!”曲善自言自语地说着,“莫名其妙!” 走到门外,便看见两人正站在不远处私语着。 官娘似乎在劝解什么,任盈盈负着双手,小脚却随意地踢踏着。 突然,一道红光从脚尖飞出,划出一道红线远远地掉落。 “叮叮叮——” 那快红状物欢跳了几下,落入了骸骨堆中。 任盈盈一愣,停下了脚下的小动作。 须臾,惊喜地叫了起来:“我知道了,我找到了!” 说着,飞一般地跑了过去,从那骸骨堆中翻出一块棱形状的红色晶休。 旁边的官娘看得目瞪口呆,这小姑娘虽小胆子却大得很。 居然敢徒手拔骨堆! 一想起这,官娘脸色发白,全身不寒而粟。 曲善显然也看到,但他没有注意这些细节,而是看见那块飞落的奇异晶石。 任盈盈拿了晶体雀跃地跑了回来,就像一个得了棒棒糖的小姑娘,俏脸上洋溢着笑意。 这一刻,曲善似乎又有些怀疑自己。 “你看是不是这个?” 曲善接了过来,刚入手掌,心底突然涌起一种莫名的冲动,有种声音好像呼唤着他...... 有点迷惑,更有种急切的狂燥、扬拳打人的暴戾...... 莫名其妙! 曲善摇了摇头,恢复清醒,道:“拿去试看看!” 于是,三人再次来到祭坛边,叫任盈盈翻译着五个角的文字。 “这个角的凹面叫庚金......” “庚金?”曲善听得怔住,有些耳熟! “怎么啦?”任盈盈问。 “你继续下一个?” “癸水——”任盈盈念着,下意思地停了一下,看了看曲善 果然,见他神色再变,想来他是想起了什么。 “有问题么?”现在的任盈盈对他已经有了免疫了,自己不知道他可能知道,他知道自己不一定知道。 真不知道谁给他取了个曲二愣子、曲二傻子外号,欺骗了所有的人。 曲善点点头,又摇摇头,道:“你逆着方向找一找,就是刚才庚金的旁边看看有没有一个叫离火的” 任盈盈点了点头,徐步走过庚金位,来到了下一个五角位。 一个红色的火焰状图案清晰地显示在那里,在火焰的下方刻着两个斗大的文字。 正字“离火”二字。 官娘和任盈盈再次瞠目结舌,盯着曲大驴子一瞬不瞬。 那眼神有惊喜、有钦佩、有迷惑...... 看她们表情,曲善明白自己是猜对了! 果然是五行方位。 东方乙木、西方庚金、北冥癸水、南明离火、中央戊土。 只是搞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个世界没有出现五行阴阳之说! 否则,以任盈盈的学识岂能不知。 算了暂且不去管它。 现在有了第一个源石,其他的还会远么? 于是,三人不怕累,克服了心里障碍,各自寻了一个称手的武器,开始满岩洞找五种源石。 趁着找晶体的时候,曲大驴子突然问道。 “盈盈,我听你说起禅宗,那到底是怎么的一个门派,是属于十二盟还是别的?你有没有听你们家的护卫说起!” 任盈盈看了他一眼,见他低头拨弄骸骨,便道:“听过一些!” “说来听听!” “嗯!”任盈盈道,“我听府上的护卫曾经说过,五百年前天元大陆有一个十分强大的门派叫禅宗, 它的武学遍天下,就是现在的正道十二盟和玄阴魔教几乎都是出自禅宗——” 曲善点了点头:“天下武功本同源,是正是魔在人心!” “这话说得好!”任盈盈凤眸露出赞许。 “啊——我找到了一个!”另一边官娘突然惊喜地叫了起来。 两人循声看去,只见官娘俯身从一堆骸骨之中拾起一块青色的晶体。 “官姐姐,你现在也不怕了?”远处任盈盈杵着一把棍棒取笑道。 “啊——”官娘这才想起,看看下面被骸骨湮没的脚丫,惊得叫了一声,如烫手的山芋,把拾到的青色晶体再次扔了出去。 那方向正是曲大驴子的方位。 任盈盈急忙叫了一声:“曲大哥小心!” 一道青影破空而来,正往自己脸上招乎。 麻蛋——你这是公报私仇! 曲大驴子心中吐槽着,下意识地伸出右手接了过去。 突然想起自己的右手“重伤未愈”,这一下估摸着又要疼个好半天。 “噗——” 一阵剧痛传了上来...... 然后—— 一股强大的“清凉油”从食指汹涌而入,迅速地追上痛感,把他的痛叫声,硬生生地转化为舒服的呻吟声。 “啊——噢——噢——嗯——” 那枚青色的晶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缩小。 曲善一怔,连忙甩掉! “钉钉钉——” 青色晶体蹦了两下跳入骸骨之中。 官娘和任盈盈双双跑了过来,俱都伸着白皙的柔荑,神色关心地道:“你——你——没有事吧!” 曲善脸上佯装痛苦之色,左手捂着石掌“哼哼哼——”出声着。 官娘急得凤眸泪水盈盈,呜咽地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我——又——没怪你!”曲善眉宇轻皱,"疼着"直哼哼。 “那你先休息,我们两个找!”任盈盈俏脸满是关心,“这是我找到的癸水,还有原来的这快离火,先放你这儿!” “对——对——你休息下,我们找!”官娘也附合着。 曲善脸上露出“为难”之色:“那——那让你们辛苦了!” 于是,两位女将再次奔赴“战场”,壮着胆再次寻了起来。 “盈盈禅宗的故事还没说完呢!”曲善高声地叫着,趁他们不注意把“离火”握在手里。 一股灼热气流从中指汹涌而入,像根烧红的铁丝按在他的手臂上。 “啊——”曲善惨叫一声扔掉‘离火’。 “你——你没事吧!”官娘俏脸刷白,任盈盈也是一脸担扰。 “没事没事,是阵痛!你们继续捡,盈盈故事走起。”曲善心里讪讪,颇有些对不住二人的感觉。 “后来不知为何禅宗不知为何一夜之间消失匿迹......” 任盈盈一边说着,一边频顾着远处坐在地上休息的曲善。 见他侧耳倾听,一付全神惯注的模样,谈兴突然大起:“后面江湖上出了两个绝顶高手......” “我又找到了三个!”官娘走了过来,放到他身边继续寻找。 “这是我的五个!”任盈盈道。 “......” 这边的曲善一边听着故事,一边拿起一个“癸水”晶体,再次试验起来。 “癸水”居下,性温和,手指手臂除了气流流过的震动外,没有其他感觉。 怕被两人知道自己的秘密,曲善也不敢听之任之,每一个晶体只吸两秒,便换另一个。 任盈盈继续道:“这两个高手武功相似,据他们自己说,自己出自禅宗外门弟子......” 曲大驴子吸了十来个,突然想起了自己右手五指到底怎么样。 于是背着他们偷偷地解下布条...... 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只洁白、圆润、纤长的、毫无瑕疵的玉手。 曲善惊得嘴巴都可以塞下一个鸡蛋。 不仅外伤好了,还变成了一只女人的手。 曲善伸出左手对比着, 黑白、长短,粗嫩......形成绝对的反差。 尼玛,这让我以后怎么出去见人? 难道让我一生带手套? 我都已经一生都带绿帽了! 任盈盈的故事继续着...... “后来,这两位师兄弟不知道为什么闹翻了,分道扬镳,一个成立了玄阴教,一个成立了青云宗......” 曲善无语问苍天着! 突然,看到其他四指的小眼睛似乎也亮了起来! 麻啊——激活了? 曲大驴子欣喜若狂,突地右手变爪抓向地面。 “噗——” 五指如中败絮没入岩石之中。 然后,微一使力。 咔咔咔—— 一大块石块瞬间脱落! 我靠,这是九阴白骨爪! 这时,官娘从远处走来,慌得曲大驴子拾起布条胡乱地给自己抱扎上。 “这是八个!”官娘用衣摆兜着几个五颜六色的晶体,笑脸满面地倒在他脚下。 “够了,官娘你也休息一下!” “嗯!”官娘少见的温柔,在他身边坐下。 “你如果想练武,可以去经室那边选两套武功再练练,这样一来可以保身,也可以教给天儿!”曲善道。 “真的,我也可以练么?”官娘眸中欣喜。 +++++++++++++++++++ “再后来,青云宗也分崩离析,变成了当今的十二门派......”任盈盈也兜着一大堆晶体走了回来。 第十四章:犀牛兽 “那玄阴教、与十二盟呢?你们家的护卫有没有说起?” 任盈盈白了他一眼道:“有,但说得不多,等有空再给你说,现在怎么办?” 曲善看了看眼前堆积如小山的五色源石,心里突然犹豫了! 很明显这些源石是宝贝,能量纯、可吸收、是提升能力的捷径。 这么多优点对修炼之人无疑是最为致命的诱惑! 禅宗惨遭灭门,肯定与这源石晶体有莫大的关系。 数千具的骸骨在这里,瞬阵的后面不知道还会有多少? 而致命的原因又会是什么? 急急忙忙开启瞬阵,如果掉入危险又如何自救? 这些预估的风险,他作为驴友不得不考虑清楚。 “你想什么?”任盈盈声音有些催促。 曲善瞥了她一眼:“你急啥,这么多人的死在这里,什么原因都不知道,我们冒冒然地开启瞬阵陷入绝境怎么脱身?” “这世上哪有万全之策!”任盈盈正色地道,“这瞬阵后面或许有危险,但我们总不至于因为危险就退却了。 “也对,果然是名门闺秀,不畏艰、不畏惧!”曲善赞许,“行,那我们仨就闯一闯,大不了成了同命鸳鸯!黄泉路上也不寂寞。” “呸——”任盈盈俏红一红,嗔怪着,“你说什么呀!” “哈哈……”曲大驴子大笑,脱下衣服包了地上源石,又顺道从骸骨堆中选了一把尚可以用的大刀,爬到祭坛上。 见她们发愣,叫道:“不上来吗?我可要开始放源石了。” 两人这才急急忙忙地爬到中央。 东方乙木青 西方庚金白 南方离火红 …… 曲善依次放好,祭坛上五角的符文顿时发亮, 嗡—— 五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射岩顶,映照着周围一片色彩斑澜。 这时,顶壁光晕处也现出了一个刻密密麻麻符文的阵法。 阵法辉光流动,刹那间无数的符文从天而降,在半空中形成一个流光溢彩的光罩, 那光罩闪着荧光,偶尔有一两声电弧划过滋滋作响。 光罩在三人头顶缓缓下落, 啪—— 光罩严丝合缝地扣在祭坛上。 下一刻,只听嗡的一声,光罩撕裂空间,破空而去。 光罩中的三人只感觉眼前一黑,再次看见光明的时候,就到了荒山野外。 曲大驴子看向天空,朦朦胧胧的,没有云,也不见太阳,好像有一层簿簿的东西笼罩着四方。 落脚的地方,是另一个五角的“瞬阵”,上面的符文被雨水冲刷着有些模糊了,五个棱洞也被泥土填满。 四周都是一人多高的杂草树丛,瞧不见远处,只能通过祭坛的上面看些端倪。 微风吹过,整个草面一矮,偶尔看到远处的一些残垣断壁,绵延数里一直逶迤到远处的山脚下。 曲善看了看周围,叹道:“这如何下脚,路都找不到了?” 任盈盈反而很是兴奋,道:“总比在那个岩洞好些!” “嗯!至少没有骸骨!”官娘道。 “你好像兴奋啊!”曲善道。 任盈盈笑道:“这里可能就是传说中的禅宗遗址,听我府上的护卫讲,禅宗的遗址和落败的原因是这数百年来最大的隐秘,如今这个隐秘就在你面前,你不应该兴奋吗?” 曲善一边听她说话,一边查看着四周。 他可不能像这小姑娘那样乐观。 这里的环境,包括天空都是迷迷朦朦的,根本不像在五沟十三寨的地盘! 莫不成传送到另一个世界了? 应该不至于吧! 曲大驴子思绪飞驰着,眼角的余光不经意,扫到一个可疑的脚印。 那是像极鸡爪的脚印,三趾在前,一趾在后,足足有脸盆大小。 麻啊—— 这得多大的“鸡”踩下来了的? 曲善扬了扬手,阻止了小姑娘继续在那,抖着兴奋。 “你先别急着高兴,你看看那是什么?”曲善指了指不远处一个惹隐惹现的脚印。 “鸡啊!”任盈盈毫不犹豫地道。 曲善白了她一眼道:“你见过这么大的鸡吗?” “那得多大啊!”官娘显然也想到了关键,脸色露出了惊容。 任盈盈一怔,继而俏脸一红。 “你们俩先呆着,我去看看!”曲善提着刀,砍出一个脚位,跳了下去,继续寻找落脚点。 费了好一阵功夫,终于挪到那脚印附近。 拨开草丛,在它的周围找到了另外三个同样的爪印! 这是四脚兽! 循着爪印往前看去,发现周围的杂草明显比旁边要矮一些,枯黄一些。 这明显是那怪兽淌过的痕迹。 正因为这痕迹,曲善才看到不远处似乎有一个数丈高的石碑! 这是一个很好的制高点,可以鸟瞰四周。 由于,有了怪兽的痕迹,倒是好走了许多。 不多久就来到石碑前。 石碑陈旧,大半截埋入土中,上面也爬满了青苔藤条,隐隐约约还露出一些扭扭曲曲的文字。 这些文字曲大驴子就直接pass了 背着远处的两人,曲善解下右手的布条,如钢钉一般猱猿而上。 登高远眺 这回看得甚是清楚, 左侧不远处的半埋在草丛中,好像是一座恢宏的主殿,主殿两侧,钟楼鼓楼还依稀可见! 再更远处是密密麻麻的屋舍绵延数里,一直逶迤到远处的山脚,那些屋舍只能看到一些笼廓。 右侧则是一处山谷,山谷内树木参天,有道路隐于其中! 曲善爬了下来,扎上布条,快步走了回来。 “我刚才爬上去看了一下,发现前面有一处山谷,那里好像有路,应该是出路!” “可这路都埋没了怎么走出去?”官娘担心着,“要不我们还是回去?这个‘瞬阵’能回去吧?” 曲善得到官娘的提醒,倒是认认真真地看了看祭坛,发现除了符文暗淡外,其他的倒没有出现在缺失。 “你们两个在这儿等,我去砍出一条路来!” “那你担心点!”任盈盈关心道。 曲善点了点头,挥舞着大刀,硬生生地劈出几个落脚点来。 走了不到一箭之地,远处突然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如山后的闷雷,滚滚而来。 曲善一惊,抬头望天,天上云雾依旧,不见日月星辰,唯有灰暗。 这什么声音? “吼——吼——” 雷声过后,便是一声声低沉的嘶吼之声。 曲大驴子脑子里闪过那个四脚的鸡爪印怪兽。 趴在地上,俯耳倾听了一阵。 那声音好像不是朝自己这边来,听声音像是往山谷方向而去。 曲善心里松了一口气,正要起身。 突然,一阵踢踏声伴随着哗哗哗地声音从远处传来。 “吼——” “吼——呜——” 两次低吼,调子一高一低,应该是不一样的两只! 大部队往山谷方向,这两只怎么往这里来了? 曲善连忙爬了起来,往回跑。 跑到近前,不顾隐瞒,右手带着布条清理起祭坛上的五个棱洞。 “怎么啦?”官娘急切地问道。 “你们没听到声音吗?” “听到了,不是朝我们这边的!”官娘应着。 “但有两只落单,朝我们这边来了!”任盈盈侧耳听着。 曲善手脚干净利落,快速地清理着。 任盈盈看他右手灵活自如,想起了他在那地道口时的打坐,忍不住问道:“你的手好了?” “你说可能吗?” “那你——” 曲善看了她一眼道:“现在顾得了这些么?” 任盈盈一怔,愣神地看着曲善,脑袋瓜里不知道想些什么。 清理好五个棱洞,又从衣服中取出五个五色源石,依次放入四个,余一个塞入任盈盈的手里。 “你的心里素质好,恰当的时候放进去,希望这个瞬阵没坏!” “那你呢?”任盈盈不解。 “我去斗斗看,实在不行跑啊!” 官娘一脸担扰,道:“那你小心点!” 曲善点了点头,提着刀往那声音淌去,他可不让危险来到跟前。 刚走到那石碑时,远处草丛里一前一后出现两只庞然大物。 犀牛头,身似大象,爪子没入草中,尾如鳄鱼,眼睛像两个深蓝色的迷你小灯笼。 此时,正龇牙咧嘴,半伏着身子,摇头晃脑找寻着什么,每晃一下,嘴角的涎水滴嗒而落。 那怪兽似乎闻到什么,鼻子哼哼,头上尖角朝石碑而来。 “吼吼——” 曲善躲在后面,右手提刀,静待两只怪兽而来。 就在第一只怪兽,探过头驴的时候,曲善右手一挥,朝它脖颈砍落。 “砰——” 像砍上铁块上一样,刀身一阵反弹,差点儿把那刀给震落。 曲善一看,大吃一惊。 准确无误的一刀,只是在它的脖颈上留下浅浅的一道白色痕迹。 我去——这是什么鬼? 金钢不坏之身! 尼玛这怎么杀? 曲善这时怀念起老曲家的断门刀来了,吹毛可断! “吼——” 那怪兽明显怒了,眼睛瞪着有如铜铃,带着身后的另一只,朝曲善拱来。 曲善跳开,随手一式断门刀法,往它腹下划去。 “铿铿铿——” 刀锋划在它身上的皱纹处,如金铁交鸣铿锵作响。 麻蛋还是不能破防! 这怎么办? 曲大驴子开始着急了,这只怪物的命门在哪? 曲善一边绕着石碑躲闪着,一边思考着对策。 一人两兽转了一会儿,后面的一只突然变聪明了,停了下来顶着尖角往相反的方向包抄过来。 尼玛,这啥整? 在这关键时刻,曲善刀一甩,扔向前只,右手曲指成爪,抓向那只怪兽的头驴。 “砰——” 刀碰到那怪兽身上,一个反弹掉落下来。 吼吼—— 四只踢踏如雷,往自己冲来。 而这边,无催不坚的金手旨再次建功。 噗—— 五指如中败絮,直接没入那只怪兽的脑袋里。 “呜呜——” 那怪兽一阵凄厉的疼痛,直接跪倒在地,拽着曲善的右手,差点跌了一个趔趄。 曲善右手一提,连皮带肉把那怪兽的尖角给扯下半天。 哗啦啦—— 怪兽倒在地上惨叫翻滚着,顶上的尖角在甩动中掉出一块青色物体。 不一会儿,怪兽四脚抽搐着,慢慢地停止了挣扎,眸中水蓝色如小灯笼的眼睛,迅速暗淡,最后变成死灰之色。 另一只,火红色的小灯笼露出了惊怯,尾巴一摆,前腿转了一个方向,发疯地路了。 边跑边吼呜直叫着。 尼玛这么高的智商! 曲善弯腰拾起那青石物体,发现这是一块青色棱形源石。 原来,瞬阵所用的这些东西是这怪兽产的! 第十五章:巨木林 看着逃去如风的怪兽,曲善有些感慨! 任何生物受到危险时,都能爆发极大的潜能。 初看它笨拙的样子,以为速度是它的短板,沒想到跑起来堪比虎豹。 拿着青色源石来到祭坛,任盈盈还好,脸色平静,官娘早吓得脸色发白,全身发抖。 任盈盈主动接源石看了又看,开始重视起来, “这东西除了开启瞬阵,还呢有什么用呢?”任盈盈皱着眉头,不解地问着。 曲善心中暗道:“莫非她是知道这源石是可以吸收的,可以增幅身体的,但不知道能不能增强那些人所说的源气!” 曲善心中虽这般想,但嘴上却反问:“就这么是一个瞬阵,你还觉得不够吗?这要是想去遥远的地方,那可省去多少的人力财力!” 任盈盈点了点臻首,道:“话虽不错,可我刚才看了一下,这祭坛上的符文刻画甚是复杂,这祭坛人怕是要失传了!” “那可不一定,“曲善不以为然地笑道,”你不也说了么,这里是禅宗遗址!或许他们也留有这些秘辛,说不准在哪个岩洞内放着一大堆刻画符文方法的石室。” 任盈盈越听凤眸越亮,臻首频频连点。 说到最后,还直嚷嚷着曲大寨主、曲大哥快快去寻路。 三人正在说话间,远处突然再次传来轰隆隆的闷雷之声,如万马奔腾! 吼...... 吼...... 呜...... "......” 数不清的嘶吼声,怪叫声,持续不断地遥遥传来。 那最响亮的的一声,听得似乎是原先逃脱的那一只。 三人相顾骇然! 吼...... 吼...... 呜...... "......” 曲善跳下祭坛,快速跑向石碑,右掌如铁勾快速爬了上去。 眺目远望 几公里外,那山谷口黑压压的一片,一头头跳跃着,飞驰着。 身后,辗过的草丛一片狼籍,蝗虫过境一般,片草不留! 这阵势要是踩在身上,怕连渣都没有。 曲善大吃一惊,从高处直接跳了下去,落地一个前冲,动作矫捷,看得任盈盈不时侧目。 心中暗道:“这土匪头子,身子这么强悍,好像每时每刻都地增进当中。” 曲善快速奔回,跑到近前大声疾呼:“快快快,开启瞬阵!” 任盈盈眼神变幻,身子一滞,像是在犹豫什么。 曲善没有注意到,跳了上来,一把抢过源石直接扔进棱洞。 还好,祭坛还算给力,棱洞内的源石开始旋转起来,越转越块,最后变成模糊一团,呼呼作响。 不一会儿,祭坛上的符文也开始亮了起来。 轰隆隆...... 踢踏之声越来越近...... 那一声声嘶吼之声更是响彻九天。 曲善收拾着剩下的源石,眼睛不断地打量着祭坛上的符文。 那符文也很“听话”,在殷切的企盼下也越来越明亮,最后连成一圈。 嗡…… 祭坛一声轻颤! 五个角符文喷射着感应光线—— 青、红、白、绿、黄。 五条光柱像温度计里的水银柱一样,不断地往上延伸... 一尺 两尺 三尺 ... 然后,待爬过一人高度的时候,那“水银柱”突然哑火了! 光柱转淡,缩小... 最后,消失殆尽! 三人当场吓呆! 远处,隐隐看到几只凶狠的怪兽冲在前面,摆头摇尾召唤着。 麻蛋…… 关键时候掉链子! 曲善吓得跳了起来,官娘早瘫软在祭坛上, 任盈盈眸中精光闪闪,小手紧紧地握着拳,提在胸前,好像想跟它们大干一场的模样。 “什么故障?”曲善急得脑门直冒汗,开始胡言乱语,“发动机故障?线路短路?” 弯身,爬在祭坛上开始寻找原本发光的符文,循着原来发亮的线路找去...... 没断! 跳下来,绕着祭坛四周快速地走了一圈,眼睛查看着祭坛上刻有符文的地方...... 完整无缺,零件完好! …… 尼玛,这怎么鬼? 曲善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寻来寻去... 轰隆隆 怪兽的踢踏声越来越响,像是近在咫只! 地面上草丛叶子随着那声音,开始无风摇摆着, 声波在空气中荡起了涟漪, 祭坛上的灰尘也跟着跳舞! 官娘开始嘤嘤呜呜地涰泣着,边哭还边说着出今人生气的话来:“子勤,你也不用担心寂寞了,我这就下来陪你了。” 曲大凶人哪有心情理会这些! 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耳畔响起一转微弱的“呼呼”之声。 曲善循声看去,祭坛五角的棱洞,那一团光影正不断地飞舞着。 那是源石在棱洞内旋转释放能量的声音。 只是—— 好像—— 有些不对—— 原本那里面是一大团的光雾,这个时候怎么只剩下一条光线了? 快速察看了余下四个棱洞, 果然一样! 都变成一条条微弱的光线! 右手一捞,“光线”停了下来,掌心中躺着一颗姆指大小兀自旋转的源石! 尼玛—— 这么一大块的石头,就这么瞬间没了? 原来瞬阵没能量了,电池不够,汽车没油了! 找到原因,心头大畅,人也跟着镇定下来。 曲善大声叫着:“盈盈,快把源石拿来!” 任盈盈这时也看到了远处的那一股阵势, 原本偷偷想争雄的心,早就黯淡了, 寒着一张严肃的脸,拾起祭坛上装着源石的衣服,小跑过来。 两人取出源石,迅速在各个棱洞又塞了一个! “呼...呼...“ 源石一入洞便马力全开,急速地旋转着,化作一团团光雾渗透进祭坛里面。 嗡…… 祭坛轻颤,再次启动,光芒迅速冲天而起, 为勉再次熄火,两人紧盯着那棱洞, 棱洞里的源石消耗的特别快,一大团汽化光雾很快地缩小, 慌得两人各自又扔进一块,继了"电源" 终于,光柱冲到两丈的空中停了下来, 原本朦胧阴暗的上方浮现出一个巨大的法阵, 足足有原先的三倍那么大。 怪不得这么耗电。 数十丈外,有十几只怪兽顶着颤巍巍的大尖角,奔得特别快,迅速而来。 就连上面的纹络似乎也清晰可见。 曲善看了看从顶上降落的大光罩,哈哈大笑,朝它们竖起了中指! 你们终归还是慢了一步! “哥们先走了,咱们江湖上再见!”曲善吹着口哨,嚷着。 那数十只怪兽好像听懂一般,齐齐仰天一吼! 声震九宵,引周身空气一阵呼啸! 然后,只见它们几个纵跃直扑过来! 我靠这么猛? 曲善这真的心虚了,直盼光罩下落的快点,那些怪兽跌几个跟斗。 然而,事与愿违! 就在光罩还有两尺高度的时侯,第一只怪兽已经到达! 头上顶着是黄色的尖角,两只眼睛像迷你型小灯笼平,深黄色的瞳孔露出凶狠、残暴...... 吼—— 怪兽一声嘶吼! 震耳欲聋! 官娘当场晕倒, 曲善一把拽过一旁,右手探出直奔那怪脑门。 那怪也甚是灵活,扭头摆尾一个横扫。 曲善的手落在了它的脖颈处,整只手没入其中! 由于惯性,带得曲善往前一个趔趄,差点跌倒。 摇晃的瞬间,隐约间好像看到任盈盈跳了起来,躲过那怪的鳄鱼尾巴。 曲善也没有往里想,深怕怪物扫中昏迷中的官娘,连忙扯着往身前一拉。 一大块血肉被他扯了下来,或许是扯断动脉,那个血口,血如泉涌喷射而出。 怪兽暴燥起来,左右冲撞,尾巴在这狭小的祭坛上狂扫着。 不断地把后继赶来的怪兽,扫翻下祭坛! 嘣—— 第二批十数只怪兽再次冲了过来,在光罩闭合的瞬间挤了进来,撞在光罩的后壁上,引起整个祭坛一阵颤动。 嗡—— 光罩带着三人和一大群怪兽迅速升空。 哗—— 眨眼间消失在这个空间。 光罩中的曲善只觉得眼前一黑一亮,场景变换。 然而,出现在他面前的不再是最初岩洞那白骨皑皑的场面, 而是一片古树参天的大树林。 光罩消失,十数只怪兽,三十几只小灯笼还在打着圈圈! 曲善边抱起官娘,边唤着任盈盈。 任盈盈脸色平静,胆儿颇大,从怪兽堆里拾起唯一的一把刀,跟着曲善逃了出来。 逃了数十米,那一堆怪兽终于醒了! 摇着头,瞪着小灯笼四处寻找! 发现前面的曲善,吼吼叫着,抬腿就追! 轰轰轰—— 十几只怪兽跑起来气势也不差,加上叫声,震得古树林内的群兽争先相唤! 刚进林缘,就看见一块巨大的方碑立在那里,上面刻着三个斗大的扭扭曲曲的文字。 曲善视而不见,背后抱着大刀的任盈盈,却轻声念道:“巨木林” “哈哈——”曲善抱着官娘,看了看前面的大树,笑道,“这也叫巨木林?那些树最多两个人合抱而已!” “吼吼——” “嗷呜——” 这是狼的声音! 野兽声此起彼伏,一阵接着一阵! 曲善大骂着:“麻蛋,这回完了,进入野兽窝了!原来就被一种野兽追,现在说不定狼啊,虎啊,狮啊,熊啊,都来了——” 任盈盈道:“往左边跑,那边好像声音较少!” 曲善听了一阵,果然发现大都的叫声在右侧,左侧廖廖无几。 第十六章:再见神祗 跑了一阵,半路中果然冲出好多的野兽, 什么虎啊、狼啊、豺啊、熊啊...... 一只只膘肥体壮,皮毛光亮,显然是生活优渥! 看见他们,眼神藐视,然后呲牙裂嘴,开始冲锋。 曲善心中暗喜,虽然前有“虎”,后有“狼”,但未勉不是坏事,说不定那些怪兽喜欢尝鲜,还能免费观赏一出“龙争虎斗、”。 于是,心里琢磨着,边跑边把官娘背在后面,用衣服绑好。 末了对后面的任盈盈说道:“盈盈,你一会儿跟紧我!” 任盈盈应了一声,紧随其后。 但是,让人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那些冲锋的虎群或是狗熊,冲到三人面前十几米的地方时,突然看到那一大群轰隆隆的“怪物”时,齐齐刹住了车。 每一只都露出惊惶的眼神, 最后,哗地一声,夹着尾巴逃之夭夭,比来时的速度不知道快了多少。 曲善郁闷,正想筹划着来一场鱼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戏码, 没想到,还没开场就结束了! 难道它们曾经吃过怪兽的苦头? 可是,那怪好像也不见得怎么强啊,自己一爪子就凉凉了! 保不准还有自己所不知道的技能, 暂时还是不要试的好! 无耐,只好继续逃命, 路越跑倒是越宽畅,但也越阴暗! 那是因为已经进入巨木林的深处了,所遇到的树也越来越大,每一珠合抱由三人变成了五人、七人...... 棵棵古木参天,遮天蔽日。 就连地上的败叶都有芭蕉叶大小,在树底都积得厚厚一层! 曲善背着官娘,踩在枯叶上,跑得甚是困难,累喘吁吁,任盈盈反倒有些轻松,也不见出汗! 后头的十数头怪兽依旧死追,也是深一脚,浅一脚,踢着枯枝败叶四处飞散。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曲善突然感觉周身的虫鸣鸟叫也听不到了。 除了奔跑的声音外,便是一片死寂。 “好像有点不对劲啊!”曲大驴子在前面喘息着道。 “什么不对劲?” “你不觉得这里特别安静吗?树也特别的大?” 任盈盈不以为意,道:“你刚才不是还取笑巨木林的树小,再说了树大了高了,声音自然就小了?” “可问题是,现在连一些小虫、小鸟的叫声都没有了,其它野兽也没见一只?” 任盈盈侧耳细听,果真如他说一样。 “那怎么办?” “想办法先宰了它们!” 任盈盈默认,知道这样瞎闯会出问题的, 可现在还有昏迷的官娘! “前面好像有房子?”任盈盈眼尖,兴奋地叫着。 “哪儿?” “在前方!” 曲善绕过一棵十数人合围的大树,终于看到深处隐隐露出一片斑驳的墙体。 两人改变方向,远处那墙体渐渐浮现,露出背后一大片起伏的残垣断壁! 有地方能藏得住人,就很有可能分而杀了这些怪物! 跑到近前,把官娘藏在一个断壁后,吩咐任盈盈看好,引着怪物往另一方向跑去。 好在那怪物记仇,只追他一人,任盈盈和官娘性命暂时无虞。 这回在跑路的时候,曲善故意绕着大树左转右转, 希望能有落单的,好一手抓它凉凉。 但很明显,这些怪物智商高得很,不仅没达到目的,反而被逼近了许多。 只好继续往前。 再跑了有数百米之远,前面又出现一座庙宇, 那庙宇倒是完好,看的甚是熟悉! 曲善没有细想,但是在接近庙宇的时候突然发生了一件怪事! 越靠近庙宇,抬脚落脚都觉得越不利索,整个步伐也越沉重, 好像脚上绑着沙袋一个接着一个! 勉勉强强跑了几米,呼吸开始急促,脸色苍白,心脏咚咚重重地弹着胸腔,像要跳出一样,很是难受! 最后,距那庙宇还有二十米的时候,己经步履维艰,汗浆也滚滚而下! 啪…… 脚下好像畔着什么,人顺势一头栽下! 再忍着奋力爬了几步,全身骨头都咯吱咯吱直响。 曲善当然知道这个地方有异常,可后面十几只怪物己迫近,他也只好继续...... 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它们也深受影响,踢踏的跑步,变成了走路,再后面变成了挪步。 这地方按前世的说法,那就是引力场有问题! 希望怪物能早早发现这其中的问题,好自动离去! 愿望是好的,但现实很不话。 那十几头怪物智商虽高但有点死脑筋,认死理! 见到曲善倒在地上,个个小灯笼怒火直冒,鼻咻连连。 曲善赶紧扒拉几下,想再往前挪几尺。 不曾想,人没有前进,反倒拨开地上的枯叶,露出一具金光灿灿的骸骨! 这一下吓得尿都要出来! 这才想起前面的庙宇有些熟悉。 抬头看去! 远处庙宇的牌匾上写着四个斗大的流金大字,上面虽然灰尘密布, 但依然看得清楚。 “罗天神庙” 感谢上天,感谢三清,感谢佛祖,感谢tv…… 终于有我曲二愣子,曲大驴子认识的字了! 哈哈...哈哈... 从此,我再也不目不识丁了! 曲大驴子感动的热泪盈眶! 曲大驴子正在感慨,潜意识里有种莫明的感觉! 抬头再看那牌匾“罗天神庙”! 没错啊!是认识,确认不是眼花! 可疑惑什么呢? 曲善抓头挠腮。 砰…… 砰…… 砰…… 身侧不远处传来一声响声,枯叶灰尘扑了过来,夹杂着几根枯骨掉在面前。 曲善转头看去,一下子乐了! 那十几只怪物如栽葱倒蒜一头接一头地倒在他后面不远处! 最近的一只还滑到他身侧,这是一头顶着红色尖角,迷你型小灯笼内闪着火红瞳仁的怪兽。 此时,怪兽吐着舌头,唾涎滴嗒,鼻吼呼吸如拉风箱,鳄鱼尾也无力摆动着。 哈哈…… 曲大驴子大笑着,你特么也有今天? 追得我两个位面了, 看我九阴白骨爪... 那两只迷你型小灯笼终于露出惊惶之色! 大嘴呜呜直叫着! 曲善亳不心软,右掌插向怪物脑门, 怪物摆动着脑袋呜呜直鸣叫。 噗... 五指滑过脑门直奔顶上红色尖角! 一股灼热气流顿时循臂而上,火辣辣的如一条烧红的丝爬过。 疼的他哇哇大叫, 可这次由于怪物不听话,导致手指准度偏颇,卡在角壳上,一时半会儿也脱不下来。 这可苦了曲大驴子! 这好比绑着手脚受刑,疼的他哭爹喊娘,泪水成溪! 没一会儿就忍受不了晕死过去! 晕死的瞬间,朦胧的泪眼又看到远处那牌匾上的四个大字。 “罗天神庙” 尼玛……这不是让我穿越的那个神庙吗? 曲大驴子终于反应过来! 可是,怎么这个地方也有... 再然后,意识就模糊下去! ++++++++++++++++++++++++++++++ 且说,任盈盈也很“听话”,留下来照看昏迷的官娘! 蹲在残壁后面看着前面滚滚而去的枯枝败叶渐渐消失, 低头思忖了一下,站了起来! 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拾起一片大枯叶盖在官娘身上。 刚没走多远,官娘“嘤咛”一声醒了过来。 捂着眼睛看着任盈盈的背影,官娘叫了声:“盈盈妹妹,你去哪里?” 任盈盈鼓着嘴角一脸懊恼,转过身时笑意盎然,道:“我去找找看有没有水,我们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这么一说,官娘还是很配合地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 官娘一阵脸红,拿掉身上的枯叶站了起来, 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曲大凶人的影子,便道:“他呢?” “为了保护我们,引着怪物朝另一个方向去了!” “不会有危险吧?”官娘担忧着。 “你不是不喜欢他了么?”任盈盈问道。 官娘眸中迷茫,道:“我心里装得全是子勤,可是有他在身边又觉得安心!” 任盈盈毕竟年龄小,不理解这种感觉! 在她眼里,对一个人要么喜欢要么不喜欢,哪有不喜欢他,却又想呆在他身边。 看任盈盈不解,官娘也没作解释,幽幽道:“毕竟跟他过了六年的日子。” 任盈盈这回深有体会,点了点头, 然后,寻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把下巴磕在双膝上,眼神空洞。 垂下的右手无意识地拨弄着脚踝上的一只金黄色的脚铃。 “叮铃...叮铃...” 铃声轻脆悠远! 第十七章:兵分三路 “盈盈,你的铃铛是不是有故事啊?” 任盈盈俏脸一红,眸中闪出一片神彩。 官娘笑道:“父母之命,媒灼之言?” 任盈盈眼神痴痴,摇了摇头。 “私订终身?” 官娘毕竟长于万花楼,这些风流韵事,她门儿清着呢。 任盈盈羞涩地应了一声。 官娘浅笑,眸中露出向往之色,喃喃地道:“他一定是位风流倜傥,满腹经纶的翩翩公子!” 任盈盈被勾起了回忆,嘴角泛起一丝笑意,道:“我们一起学艺,差不多也有六年,他聪明师傅教给他的一学就会…… 而我每次学不到窍门,被师傅罚,有时错过用膳的时间……” 官娘也回忆起往事:“是啊,董妈妈那时也很凶,一首曲子没练好,不能下琴……” “每次都是师兄偷偷给我留下几个馍馍..."任盈盈说到这里,俏脸满满的是幸福之色。 "后来有一次学身法,我实在领悟不了,而其他师兄师姐都会了,可门内大考又逼近,我急得连哭了几个晚上...” 官娘听得有些迷惑,官家的私塾都这么严吗? 不过,对任盈盈窘迫倒起了几分兴趣。 “后来呢?” “第二天,我眼睛红红,师兄便瞧见了,问明原由,我被问到伤心处,又哭了起...” “再后来呢?” “再后来师兄明白了原由,便让我使给他看,他指出了缺点让我改正,可我使了身法忘了手上的动作...” 官娘点了点头深有体会,跟她当初学习一样, 仅仅复杂点的舞步还好,要是加上手法,讲究配合,更要有神韵,那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师兄想了好久,终于想了一办法……”任盈盈说到这里俏脸上满是钦佩。 “什么办法?” “师兄量了我的脚踝,然后急急忙忙下山,两天后风尘赴赴赶回来,拿了几个铃铛给我,叫我绑在脚上,听声走位……” 官娘听到这里也会心一笑,忍不住打趣到:“这一绑倒把我们小姑娘的春心给绑住了。” 任盈盈俏脸嫣红,嗔道:“官姐姐,你也取笑我!” “妹妹,那你现在怎么办?”官娘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什么怎么办?”任盈盈大眼睛眨着。 “你...你...”官娘欲言又止,最后叹了一口气道,“现在被那凶人...而...而且还拜堂。” 任盈盈不以为意,嘴角一撇,笑道:“这又当不得数,再说那大凶人说要放我回京城!” “真的?”官娘满脸都是惊疑之色。 当初的她可是求爷爷告奶奶,甚至都下跪了,那大凶人就是不允。 “他...他要骗你的,怎么办?” 骗我? 任盈盈眼底闪过一丝不屑,脸上却天真地笑道:“不会吧,曲大...寨主还是很好说话的。” “也许吧!”官娘眼露迷茫。 “不说我了,官姐姐你以后怎么办?” “我?”官娘眼中有了一丝伤感,幽幽地道,“出去后,我下崖找子勤,给他立个冢。” “然后呢,还呆这儿么?” 官娘神情一怔:“不呆这儿去哪?小天还在这里,万花楼是回不去了,子勤的家也不知道在哪?” “要不跟我一起?” “去京城?” “是啊,我爹是礼部侍郎,小天想学文学武都可以!” 官娘眼神一亮道:“那...那大凶人会答应吗?” “他不答应又怎样,一个犄角旮旯的土匪。再说过不了多久府城就会派兵来剿匪了。” “那...那他...” “你还理他做什么?你把小天照顾好不就行了吗!” “我...我...” 任盈盈劝道:“据我所知,这次府城是受命行事,不达目的是不罢休,到时候这五沟十三寨恐怕都难幸免。” “他们做土匪的手里人命恐怕不少,有这个劫数也不算什么。”任盈盈语气突然冷了下来,俏脸一片冰寒。 官娘毕竟不忍,小嘴儿踟蹰着。 任盈盈看了她一眼笑道:“现在说这些还太早,我们能不能出了这里也不知道?” 官娘点了点头,看了看四周道:“这儿是哪儿?” 任盈盈站了起来,眼睛闪着光彩眺望远处,兴奋地道:“这里曾经是一个名门大派,虽然年代久远,但影响却不小。” “盈盈妹妹,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你也学过武?” 任盈盈点点头道:“我爹是执掌礼部,府上护卫,还有皇上派来的亲卫都是数一数二的好手。” “想不到妹妹文武双全!”官娘感慨,“那现在怎么办?” 任盈盈稍一思索,道:“要不,我们先去找找出路。” “那——”官娘到底还是有些挂念着曲大凶人。 “我们留下信号,对了,你们黑木寨的独门标致是什么?” 官娘想了想也对,便显眼的位置留下黑木寨的独门暗记,然后和任盈盈走进那一片荒芜的残垣断壁。 两人走了大半天,除了瓦砾成了泥土,残垣爬满了藤条枝蔓,也没有找到其他异常,更别说是出路。 好在天一惯的阴沉,但也没有黑下来,官娘走的累,双手撑着双膝,眉儿蹙了又蹙。 而任盈盈也没了原先的兴奋,开始着急了起来。 两人走走停停,来到了一处较为宽阔的地方,地上虽然杂草丛生,但还是露出不少完好的青石。 看得出来,这里曾经应该是一处颇大的广场。 看看官娘累的俏脸苍白,任盈盈扶着她在一个断了一截的圆墩上坐下。 “官姐姐,你在这先休息,我去看看!” “妹妹连累你了,那你小心些!” “哪能呢?”任盈盈笑了笑,安顿好她后,便一人往前探去。 没了官娘的羁托,任盈盈速度快了许多,待估摸着官娘看不见她时,展开轻功飞驰而去。 搜索了大半的残垣断壁,依然毫无所得,心下明白,时隔几百年光景,即便禅宗有再多的秘密终要湮没在这一片尘土之中。 看看到达山脚,任盈盈也不抱希望了,想着回去找官娘,再等等那个曲大凶人,说不定他有什么发现。 正准备回去的时候,突然看见十丈外那壁立的山脚下,似乎有一个黑魆魆的小洞口, 回想起进来场景,任盈盈毫不犹豫地飞掠过去。 到了近前,方才看明白,那洞口其实不小,只是被山壁上垂下的藤蔓遮住了不少。 打起火把钻了进去。 里面更为宽畅,青石铺地,一直延伸进去,幽幽远远,不知几里。 任盈盈走了不到二十米,洞内一分为二,稍一踟蹰,抬脚往左而去。 第十八章:铜棺 这回任盈盈没走多久就进入一个颇为宽畅的石室, 石室很怪异! 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两具完好的骸骨,相距不远,依壁而坐。 说它怪异,就是因为这两具骸骨,不仅完整、均称、颇具美感, 更重要的是骸骨的颜色迥然不同,不是正常的灰白,而是呈怪异的青色金色。 青的翠色欲流,葱葱茏茏; 金的黄色耀眼,金光灿灿。 任盈盈肃然起敬,这是源脉境大成的标志! 也极有可能是突破源脉境到达凝神境大真人。 在如今的天元大陆能达到源脉境大成的也不过两人, 玄阴魔教教主、正道十二盟太上大长老。 当然,两人之中较为厉害的是玄阴魔教教主陈玄,传言在两佰年前,五条源脉尽皆唤醒, 一百年前就修至大成境界。 而正道十二盟太上长老源脉境大成不过数十年,完全逊色于玄阴魔教的教主。 也不知道这两个是谁? 任盈盈走了过去,从怀里取出一颗从岩洞经室取来的夜明珠, 找寻了一阵,终于在两具骸骨的身旁找到几行被灰尘湮没的字。 那些字断断续续,看得不甚连惯,但任盈盈是有备而来,倒也读懂的七七八八...... 其中的大概意思就是,这两人是禅宗长老,奉命掌门之命,长守此地, 后来,因禅宗惨遭变故,虽免遭惨祸,但受伤甚重,终究抵不过岁岁悠悠。 最后,在背后壁上留有各自凝神境功法...... 任盈盈看到此处,两只凤眸闪闪发亮,俏脸兴奋不已。 待抹开骸骨身后石壁的藤蔓时,小脸不由跨了下来... 原来,在两具骸骨后面的石壁上,似乎被人用刀斧硬生生地砍去几块,露出斑驳一片。 只有在最上面,兀自留着几个大字:“青龙凝神经、朱雀凝神经”。 在最底下分别留有两人的落款:玄生、玄慈。 任盈盈呆呆地立在哪里,有些失魂落魄...... ++++++++++++++++++++++++++++++++++ 且说,官娘在那广场的石墩上等了许久,依旧不见曲大凶人的身影,也不见任盈盈回来。 一个人坐得久了,难勉心里发慌。 越等越久,心里有些不耐! 不一会,开始站起来往前走一段,眺望远处,又走了回来,往残垣断壁深处频频远望。 如此来来回回不知道多久,官娘心里越发着急, 最后,脚一跺,留下一个标起,往任盈盈的方向追去。 追了一阵,发现任盈盈不但没有留下黑木寨的独门标致,反而脚印也越来越远。 官娘有些迷糊,到最后基本找不到任盈盈的脚印。 抬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地来到了一处山谷之中,环境优美,山谷奇花异草甚是鲜艳。 山谷的中央有一个熟悉的大祭坛,祭坛的四周陈列着十几个面目狰狞的雕像, 官娘壮着胆子走过去一看,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原来,祭坛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副长着铜锈的大棺椁。 官娘这时开始怕了,战战兢兢地爬了起着踉跄而出...... 然而,跌跌撞撞地跑了好半晌却发现一直在谷内奔跑,那副棺椁一会儿出现在她的前面,左边、右边...... 感觉自己一直在绕着那祭坛跑。 官娘吓得脸如土色,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微风轻轻地拂着,送来阵阵的花香。 官娘只感觉背脊阵阵发凉,鼻端的花香都妖异起来。 “噗——噗——” 草丛里,几块颜色不同的晶石闪着妖冶的光芒映入官娘的眼中。 这是曲大凶人在引开怪兽前放在她怀里的源石。 官娘盯着那源石怔怔发呆,脑袋里闪过大凶人启动“瞬阵”场景。 既然走不出去,那就开启另一个“瞬阵”。 先脱离这个地方再说。 于是,官娘爬了起来,玉齿紧紧地咬着嘴唇,惊惶的眼神盯着那放着棺椁的祭坛。 慢慢的眼神退去了惊恐,变得坚定起来,然后毅然地走了过去。 果然,那个祭坛与前面所见到的两个大同小异,上面布满了黄色符文,密密麻麻! 不仅覆盖了祭坛,也延伸至那副棺椁上。 看得有些诡异! 官娘匆匆瞥了一眼,也不敢再看第二眼,低下头寻找起角落的棱洞。 有了两次经验,那些棱洞倒是好找, 不一会儿,终于从密密麻麻的符文中找出五个被泥土填满的棱坑。 官娘捡了根树枝,费了好大劲终于把那几个棱洞给清理干净。 按照曲大凶人的做法,挑出五个不同的源石,逐一放了进去。 “嗡——” 祭坛轻动,上面符文开始亮起... 官娘大喜,扔掉树枝慌慌忙忙地爬了上去,站在祭坛的中央,棺椁的旁边。 一个符文,两个符文升了起来, 金灿灿的,如旭日的小太阳一样。 官娘有些迷惑,那些光亮似乎与前两次有些不同! 但她也没有意识到不对,或许每个祭坛传送的不一样。 三个、四个...... 祭坛上的密密麻麻的符文仿佛被激活一般,一个接着一个缓缓地升了起来,飘浮在上空...... 许久许久,不见空中降下光罩! 官娘有点沮丧,想起了第二次瞬阵源石不够的情景。 跑了过去一看,果然棱洞内源石被消耗得所剩无几。 挑出相应的源石在各个棱洞再塞了一个。 “嗡——嗡——” 祭坛剧烈颤动着,无数的符文飘浮在空中,慢慢地在祭坛的上方凝成一个金光灿灿的符文光罩。 官娘俏脸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符文不断飘起,原本密密麻麻的祭坛顿时光滑明亮,满是锈绿的铜棺好像也露出了斑驳的黄光......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起,在铜棺的正前方,半圆型的光罩壁上出现了一扇光门。 光门显然就是出路! 官娘大喜,也明白了这个祭坛的功用,用源石激活符文,打开光门。 于是,把余下的几块源石尽数塞入相应的棱洞内, “轰隆隆——” 祭坛上震动,似乎带动的什么,那具静止的棺椁突然动了起来。 砰砰砰....... 棺椁上的符文随着它的震动,不断地抖落,掉上祭坛上,亮了起来,飞向空中。 一个 两个 三个 ...... 长满铜锈的棺椁随着脱落的符文,渐渐地变得得光滑明亮,像一个巨大荧光棒发出耀眼的光辉,把墓室照得纤毫毕现。 官娘这时也发现似乎不对,返身就跑,从祭坛一跃而下—— “砰——” 一脑袋磕在符文光罩上! 官娘双目一阵翻白,当场晕倒在祭坛上。 就在这时,棺椁轻轻地前后蠕动着, 然后,一头翘了起来, 再然后,慢慢浮了起来, 一尺、两尺…… 耀阳的棺椁,摇摇晃晃努力地爬升…… 像吃力拉升的飞机! 突然 砰—— 棺椁像是耗尽气力,重重地落了回去,砸得祭坛一阵颤动。 祭坛上的官娘此时毫无知觉! 摔落的棺椁似乎不甘心,开始轻轻地小幅度地砸着祭坛,一次比一次力大,一次比一次势沉! 第十九章:破门 “轰隆隆——” 祭坛上震动,四周的花草都跟着摇晃起来,那具原本静止的棺椁也开始铛铛铛地轻微动了起来。 越动越大,声音越来越响, 铛铛铛......砰砰砰....... 棺椁上的符文随着它的震动,不断地抖落,掉上祭坛上,亮了起来,飞向空中。 一个 两个 三个 ...... 长满铜锈的棺椁随着脱落的符文,渐渐地变得得光滑明亮,像一个巨大荧光棒发出耀眼的光芒,把周围照得纤毫毕现。 就连棺椁头部刻着那青面獠牙,跟着狰狞起来,仿佛活着一样,要跳了出来噬人魂魄。 官娘就是再傻,这时也发现似乎不对,返身就跑,从祭坛一跃而下—— “砰——” 符文光罩恍若实质一般,把她弹了回来。 啪—— 官娘实实地摔在祭坛上,双目翻白,当场晕倒。 就在这时,棺椁轻轻地前后蠕动着, 然后,一头翘了起来, 再然后,慢慢浮了起来, 一尺、两尺…… 耀阳的棺椁,摇摇晃晃努力地爬升…… 像吃力拉升的飞机! 突然 砰—— 棺椁像是耗尽气力,重重地落了回去,砸得祭坛一阵颤动。 祭坛上的官娘此时毫无知觉! 摔落的棺椁似乎不甘心,开始轻轻地小幅度地砸着祭坛,一次比一次力大,一次比一次势沉! 哐—— 哐—— 哐—— 祭坛震动,山谷震动,带着四周的山峰哗哗作响,无数的石块泥土簌簌而下,裸露出来的山壁也出现了那些奇奇怪怪的符文。 更多的符文加入,光芒顿时大盛。 呼—— 棺椁终于升到三尺高度,在空中灵活地掉转了一个方向,把棺头对准着那扇光门,缓缓地后退,像一张正在蓄力的弓箭。 正在这时,昏迷的官娘突然醒了过来,莫名地发出一阵瘆人心底的笑声。 “咯咯咯——” 然后,一个鲤鱼打蜓翻身而起,负手傲然而立,一双血红血红的眼睛睥睨着那道闪闪的光门。 嘴角微微弧起,神色有些不屑地道:“哼——老秃驴就凭这也想封印本尊——” 说着,脚尖微踮,身子跃起,轻飘飘地飞向空中,稳稳地落在那具金光闪闪的铜棺上去。 双脚跺了跺铜棺,冷冷地笑道:“咯咯咯——痴云,你我相斗了百年,想不到也有今天,想与本尊同归于尽,哼——没想到吧,我又可以复活了!” “官娘”稍稍停顿了下,又仰天大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但面部狰狞,目光腥红,看得甚是妖异。 “恐怕你到死都没有想到,禅宗会在你的手里殒殁,你更加不会想到,你的徒子徒孙会把他们的祖师——你卖给了本尊——咯咯咯——” “官娘”得意地大笑:“你我相斗百年,但也相距百年,今天本尊就破例带着你走出这个‘牢笼’,跟本尊回地明大陆,成就一番霸业......” “官娘”说着,盘膝坐了下来,好像发现什么,伸出纤纤玉指,抚摸着那具光华耀眼的棺椁,血红的双眸露出一丝迷茫,小嘴儿轻轻地念着: “红满阁楼绿满枝。杜宇声声,杜宇声悲。相聚未久又相离。彩凤孤飞,彩凤孤栖, 从此别后几时逢。后会难知,后会难期。此情何以表相思,唯有情冢,唯有情棺。 痴情冢? 原来这叫痴情冢! 你这个老秃驴,想不到还有人如此痴情于你,刻字于铜棺之上,怪不得对本尊无动于衷。” “官娘”吟罢,呆坐了一会儿,陡然长叹一声,道:“罢了罢了,往事如烟.......唉——走吧!” “官娘”神情落寞,腥红的双眸满是无耐,洁白的玉手,轻轻地拍了拍棺头。 那棺椁一震,呼地一声,如脱弦之箭撞向石门。 轰—— 光门一阵颤动,震得山谷回声四起,久久不绝! ++++++++++++++++++++++++++ 石室里的任盈盈只感觉脚下一阵颤抖,旁边的骸骨哗啦啦一阵作响,从石壁上掉了下来,散落一地。 从骸骨中飞出一片簿簿的金箔来。 官娘拾起一看,一面写着一首似诗非诗的五言绝句。 “骸散千月出,五行邪帝现;东峰青花谷,西林庙罗天。” 千月是谁? 邪帝又是谁? 东峰在哪? 西林又在哪? 另一面是画着十二个面部狰狞的雕像,那雕像排列怪异,似乎是一个阵法。 任盈盈这时心头很慌乱,万年不枯的骸骨突然散裂! 她明白这是眼前这两具骸骨对她示警,否则再震动也不可能掉,全身骨架都散了。 这么诡异的一幕,不是个好兆头。 一定跟自己三人大有关系! 刚才自己这边没有动什么,要么就是曲大寨主...... 任盈盈眉头皱了起来,侧首思了一阵,暗道:“他应该不会,这两天相处,可见他是个非常小心谨慎的人!不是他,难道是官姐姐? 任盈盈脑中电闪,陡然想起自己一个人还把她扔在外面! 她没有武功,身处这个地方,自然难免会怕。 想到这里,把那张金箔塞进怀里,展开轻功从石室飞驰而出。 轰—— 轰—— 轰—— 刚出洞口,右边的山峰传来阵阵的闷雷之声,顶上的灰尘、石屑也跟着簌簌而下。 任盈盈脸色大变,循声飞掠而去,不到半刻钟便进入那山谷之中。 山谷的中央一个大光球光芒四溢,阵阵的如闷雷般的声音正从那光球中传了出来。 每一次声响伴随着一阵巨大的颤动。 隐约间有一道熟悉的人影在里面飘浮着。 任盈盈几个跳跃,来到祭坛边,透过光幕清楚地看到那个矗立在棺椁上纹丝不动的人影, 长发飘飘,身姿曼妙! 不屑说,那人正是刚刚分离不久的官姐姐。 此时的官姐姐神态傲然,俏脸冷漠,披肩的长发随着棺椁的晃动,上下飞扬,一双腥红的眼睛兀自看着那晃动的光门。 “官姐姐,你在干什么?”任盈盈粉脸大变,冲着光幕中的官娘大喊一声 ‘官娘’闻声,扭头瞥了她一眼,眼神漠视,冷哼了一声,又转头看见光门。 任盈盈只是被她看了一眼,便觉得那有两个红色的利箭从光幕射了出来,从自己的双眸涌进脑中。“嗡——” 任盈盈脑中巨痛,身子一阵摇晃,娇躯软软地跌倒在地,七窍也慢慢地溢出鲜血! ++++++++++++++++++++++++++++ 光罩里的‘官娘’也不再理会,素手再次拍在那个活过来的‘青面獠牙’,再次催动着棺椁撞向石门。 轰—— 轰—— 一次 两次 ...... 声音如响雷一样,地动山摇! 一次比一次重, 整个山谷都在摇晃,仿佛天都要崩蹋下来似得! 然而...... 那光门纹丝不动,两扇门扉紧紧地扣在一起,丝毫不见有被打开的痕迹。 数十次之后,原本淡定的‘官娘’开始着急起来, 从铜棺上跳了下来,来到各个棱洞前,俯身一看,柳叶眉顿时皱了起来。 用脚踢了踢祭坛上的装着源石的衣服, 软瘪瘪的! 瞧了瞧晕在光罩外的任盈盈,双手虚空一抓,几块色彩斑澜的源石从任盈盈的怀里飞了出来,往光罩飞去。 叮叮叮—— 几个源石叮叮地撞到光罩上,滑了下来,掉到祭坛外面。 源石近在咫尺! ‘官娘’腥红的双眸闪过一丝厉色,瞪了地上的几块源石,有些不甘心地掉头离去。 来到祭坛中央,围着棺椁转了几圈, 然后,停了下来,摸着光滑的下巴,微微沉吟,叹道:“痴云,你也不要怨我,如今是不得以而为之!” 说着,小手一掌拍在铜棺上。 “啪——” 棺椁上的棺盖冲天而起,在空中翻了几个跟斗,掉在祭坛上。 紧接着,一具半透明的晶莹的毫无瑕疵的骸骨从中飞了出来,悬在空中。 骸骨头颅毫无意识地地转动着,好像对周遭的环境感到一阵迷茫?! ‘官娘’叹道:“本不刻让你出棺......唉......待本尊回地明大陆时,也给你立一个冢吧!” 说着,双手在胸前快速地结了几个法印,打在那具半透明骸骨的头颅上。 那骸骨的颌骨一阵启合,咔咔作响,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撞向石门! 噗—— 声音虽然不响,反倒撞得光门周围荡出一层层黑色晕圈,被撞的部位如被铁锥敲中的玻璃一样出现了一个黑点,并隐隐有龟裂的条纹漫延开来。 一下 两下 …… 光门咔咔作响,条纹越撞越大,开始像蛛网散裂。 ‘官娘’嘴角终于泛起一丝笑意。 几缕黑色的光芒带着罡风终于从光门的裂缝中挤进祭坛! 吹着祭坛内的‘官娘’那头乌黑的长发随风乱舞。 随着那黑色光芒越聚越多,形成了几股黑色的飓风,如钢刀割在布匹上,发出一声声裂帛之声,不断地在光罩内肆虐着! 偶有一两丝划过‘官娘’带起了一丝丝血雨。 ‘官娘’终于变了脸色,开始不住地跳跃着,躲闪着。 就在这时,一道幽远中带着心悸,森然中夹杂着威压,伴随着巨大的喜悦的声音袅袅传来,像是来自遥远的洪荒: “祖陆终于开启了——” “你是青云尊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