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邦公主现代妻》 楔子 蔚霁——身为魁首的蔚霁,有着卓越的领导能力,让蔚堂的产业遍及江南,在大半中国土地上都能见到蔚堂的分店,势力惊人。 姆嬷——从小带大公主的乳娘,跟随公主来到江南,对公主百般疼爱以致善恶不分。 尤伦凯烈——是术伦亲王的继承人,和月芯儿是青梅竹马一起玩到大的。 月芯儿:鬼子芯的前世,月宗王的掌上明珠,被册封为如意公主,刁钻蛮横、暴躁易怒。 鬼谷子,中国历史上最有名的神算占卜大师,拥有一身无人能及的卜算绝学,这除了靠自身修行学习之外,也是因为天赋异禀,才能创造出如此的显赫功业! 而此天赋更是随着鬼家一代一代传承不辍,使得其世世代代子孙都离不开数理命算的范围,其间地出现过许多的杰出神算人才;而这样傲人的景象,也已经成为鬼家的家传特色了,不过……此特色传至九十六代子孙后却出现了危机! 鬼家九十六代子孙共有五人,为一男四女,简介如下: 鬼子学:长子,二十七岁,唯一的单传男丁,个性温文和儒雅,聪明异常,对科学发明极有兴趣,是个优秀的科学家。 鬼子瑟:长女,二十五岁,不食人间烟火的梦想家,崇典派,致力研究英国的贵族文化,尤其对十八世纪的贵族生活最感兴趣,只恨不能生在英国。 鬼子芯:次女,二十三岁,冰雪聪颖,灵气十足,嗜好为钻研前世今生,在兄妹中她似乎是最具有传人相,不过她只能推算自己的事,无法渡及外人就是。 鬼子爱:三女,二十一岁,娇美得人爱,天真又大胆,笃信人性本善、世上没有真恶人的纯真主义者,最大的心志就是想感化世人。 鬼子倪:么女,刚满二十岁,年纪最小却是最精明实际的一个,实事求是,负责着一家子的生计大权,万事以利为前提,从不做吃亏的事。 如此的几个人会有怎样的人生呢?而鬼家家传大业还能承续下去吗?这就看天惹来决定喽! ********************************************************************************************** 呵呵,宣不怎么会写呢,我自己看来都有些别扭,但看在宣还是新手的份上就原谅宣吧,拜托了。 宣会加油努力,记得支持宣哦!!! 第一章 宁静的午后,厚重的窗帘掩住了外面的阳光,阴暗的房中被放置了个大八卦盘,盘上依序点上八盏油灯,盘心有个年轻女子盘腿而坐。 女子穿着一身白衣长袍,长长的浓密秀发披散在肩上,眼睛微闭的清丽容颜透出了贞静肃穆的气质。她身上散发的灵气,配合着专注无诶的神情,让这房里的一切显得神秘极了,看起来像正在进行某种奇特的宗教的宗教仪式般。 灯火的摇曳晃动显示出她灵气的波动,依着她所拥有的过人灵敏和与生俱来的能力,她的思绪正穿过时空天地,神游在飘渺的空间里……刚摆脱黑暗的纠缠,思绪正驰骋在愈见光明的岁月里,迷蒙的四周逐渐明朗了起来,一些影像片段短短续续德进入了她脑里,她原是沉穆无波的神情此时露出了喜悦神色,忙聚精会神解读所收到的资讯。 只是当她以为自己能看得更清晰时,出现在面前的影响却不知为何反是愈来愈模糊了,只见她脸上的笑意消褪,急急的鼓足力气追逐飞快远去的目标—— 别走!不要走……她在心中叫喊着。 就在她便尽心力想捉住那缕迷茫的感觉时,蓦地插进了个声音来——“天气那么好,怎么不开窗呢?太浪费阳光了!” 接着是“刷”地一声,窗帘被大力拉开,亮眼的阳光乍然照入房里,驱走了一室的昏暗:冷风随之灌入,立刻吹熄了两盏灯火。 鬼子芯顿时如同遭到一盆冷水当头浇下,脑袋本来有的片段资讯也霎时消失成一片空白,她急忙睁开眼睛,气急败环的对不识相的打扰着怒喊:“你在做什么啊?你打扰到我了啦!” 听到老三鬼子芯的叫声,身为老么的鬼子倪转身背光看着她,冷冷问:“那……那你这次是终于成功了是吗?”她很明白老三在搞什么鬼。 被老么这么一问,鬼子芯有些语塞,忙解释:“呃……是还……还没啦,不过我正要更进一步前,就被你给打断了。” 鬼子倪双手抱在胸前,语气一样冷漠:“是这样吗?你呆在房里也大半天了,若能成功的早就有结果了,怎么还需要浪费这么多时间呢?” “话不能这么说啊,追溯前世不是件容易的事。哪可能一蹴而成的?至少我这次不以往有进步了,所能看到的影像也更加的清晰。假使你没进来,说不定我就可以将前世之谜解开了,可惜却被你给打断了!”鬼子芯据理力争。 鬼子倪斜魄了鬼子芯一眼,一脸的很不以为然。 “我记得你昨天也是这么说,前天也是,而这样的话你好像已经说了有半个月吧?从你没工作留在家里开始,你天天都坐在八卦阵里研究自己的前世,结果是我没看到任何的成绩,而你应负责的工作却永远都没有做好,这才是我见到的事实!” 第二章 “我记得你昨天也是这么说,前天也是,而这样的话你好像已经说了有半个月吧?从你没工作留在家里开始,你天天都坐在八卦阵里研究自己的前世,结果是我没看到任何的成绩,而你应负责的工作却永远都没有做好,这才是我见到的事实!” 鬼子芯抬头望着娇小又带着一脸稚气,但却能摆出吓人气势的么妹,自己方才那股理直气壮霎时逃逸无踪,只能没用地软弱回答:“是经济不景气让图书馆少了资助而关闭嘛,人家又不是故意没工作的,不过我还领到资遣费呢,算不错的了啦。” “你还敢在我面前提到资遣费?你前一分钟领到钱,后一刻马上就奉献回图书馆了,只换回三大箱没用的书!你忘了你一毛钱也没拿回家吗?”鬼子倪眼楼凶光。若不是因为她是自己的亲姐姐,对于她这种笨得近乎白痴的行为,鬼子倪不骂得她狗血淋头才怪。 “那才不是没用的书,那些书都是精装的绝版书呢,全是关于前世今生的资料,很珍贵的,我怎能让它们流落到回收站呢?会被销毁的耶!”谈到自己最爱的东西,鬼子芯声音变大了,态度也强硬了起来。 不过马上又被老么以更凌利的目光给瞪得退缩,低下了头……“那些书每一本你都读得烂熟了,重要的地方也都影印了起来,请问,你干嘛还需要将书买下呢?就不要说还花了那么多钱买那些的旧书了!鬼子芯,你到底有没有脑袋啊?”鬼子倪气的骂人。 鬼子倪虽然是老么,可是肩负起一家生计大全的她却是家里最有地位的人,她说的话没人敢不听,她要骂人也没人敢应声——她可是这家里的独裁者哩! 鬼子芯被妹妹骂的哑口无言,就算想辩白,但在老么火爆的神色下也胆怯的闭起了嘴,不敢出声。他很明白家里的情形,若没有老么的精打细算,由着他们兄妹的花钱法,可能大家连吃饭都早成问题了;她对于自己孤注一掷的花钱法,事后想想也是感到有些抱歉的,尤其现在她没钱给老么,又没了工作,她哪敢再多说话。“对……对不起,我知道自己这样乱花钱是不对,可是我是真的无法眼睁睁看着书被销毁嘛,你……你就不要生气了嘛。”鬼子芯嗫嚅说着。 鬼子倪眉毛一挑,脸色没好转多少。“要我不生气,你就做好自己的工作,不要再把时间浪费在那些没有用的事上!”手指指地上的八卦,意思很清楚了。 鬼子芯小嘴张了张想反驳,但是看到老么阴沉的脸却又说不出来,只能将话吞入腹内。 “呢……我想……我应该去洗衣服了!”聪明地先溜了,以免在听训话。踩着沉重的脚步,鬼子芯走到顶楼的洗衣间,将衣服丢入洗衣机清洗,再来到外面的新阳台。 她倚墙眺望着四周,不禁哀怨地吐了口大气。 第三章 她真的不懂自己每次回溯前世时,为什么总会失败在最后一步上?不管她怎么努力,就是没办法看清楚浮现的影像。 难道是自己没这样的能力吗? 不会的,她的一切技法都是老爸传授的,老爸贵为中国最有名占卦大师鬼谷子的后代,本身就遗传了一身高超的神算能力,她不可能自失败才是诶……老爸见她自小就对自己的前世今生很感兴趣,又看出她身上有股与生俱来的灵气——她的灵气可以助自己解开隐藏在下意识里的前世记忆,所以老爸便将溯源的手法都传授给她,而她也很认真地在学习。从十岁接触自己的前世起到现在她二十三岁了,从八卦上算到实际的冥想追影,她已一步步地解开了自己的前世记忆,只是她所明白的却只限于文字资料。 她也留想用神游法去追忆前世,却都因为影像太模糊而失败,老爸说她可以做到的,她一直都很相信老爸的话,因此怎么也都不肯认输,可是……唉,现实的状况却不得不让她感到气馁。 她没了工作后,用了更多的心力在追忆前世影像上,她兴奋地发现自己的影像在脑海里愈来愈清晰了,可惜无论她如何尽心尽力就是不能完全将影像看个明白。 她看不清前世自己的模样,也看不清前世自己身边最亲的人的样子,只是了解前世的她一样是个女子,不过年纪轻轻便已含怨而亡了,而那股怨气竟然也跟着投胎转世附着在今世的她身上。 就是这股如影随行般不平静的气,才会逼使她想明了前世的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那股忿怒难除,就连转世了还怨气未消。只是看自己目前的进展,她想弄懂前世的一切,可是还要再花多点时间吧。 这是她心中的内忧,外患则是她的失业。别说老么不会同意她长期无业在家吃闲饭,她自己也不好意思向家人伸手要钱啊,因此找分工作是势在必行,但是要找到和自己心意的工作简直是——难、难、难啊!这才是令她伤神的事呀! 唉!鬼子芯再叹口气。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为何自己就老是碰到。那些十之八九里的之一呢?歹命啊! 冬天里的太阳是最受人欢迎的了,到来暖意也驱走阴沉,站在暖和的阳光下,面对着一大片青翠的公园绿地,没有高楼大厦挡住视线,让她可以眺望到更远的背山;在都市里能找到视野这么好的住宅是很不容易的。 五年前爸妈因为飞机失事意外而过世,家中五个兄妹拿出大半的理赔金来整建这个屋子:虽然大家现在要为家计奔走,但至少他们还有个温暖的家。这已是一很幸运的事了,她怎能再抱怨呢? 反正现在是年底,工作不好找,老么应该不会在这时逼她去找工作才是,所以她可以拖延到过年后再去找工作,因此她还是有时间来研究怎么突破自己的瓶颈。 第四章 与其在这里哀声叹气,不如回房找方法较好吧!鬼子芯心里打算着。 心思单纯的人果然比较快乐,很快就能为自己的情绪找到出路。 鬼子芯心情转为轻松,马上离开阳台要回房,却在实验室外听到“碰”地一声,东西爆裂的声音。 “老大?” 鬼子学的尖叫声立刻就盖住了鬼子芯的嗓音,“快往左闪!蹲下!用手护住头!” 鬼子芯被吓了一大跳,不敢迟疑,马上照着鬼子学的吼叫做动作!当她快速蹲下用手抱住头时,耳际立即听到有东西“咻”地从她头顶飞过,按着就是撞到墙壁再?哩叭啦掉到地上的声音。 鬼子芯抱紧了头,也不敢好奇看是什么东西,只能屏息以待。 半晌,待所有声响都静下来,室内一片寂静后,她才怯怯问:“老大,情况怎么样了?” “ok,已经没有危险,你可以站起来了。”鬼子学回答。 鬼子芯这才小心翼翼地起身站直,她感兴趣地先转回头看是什么东西从自己头上飞过,却被地上一截的肉色首臂,还有满地的手指头吓得惊声尖叫:“啊——” “别怕,那不是真的手臂,是机器手臂,只是机器人而已。”鬼子学忙解释,免得吓坏了老三。 鬼子芯定神再看的仔细些,注意到了手臂内的机械零件,这才拍拍胸脯松了口大气。 “老大,我差点就被你给吓死了,下回你再做实验时最好在门上挂个牌子告知一声,要不我们没被飞来的东西打伤,也会被吓晕的!” “哈,最常进实验室的是老么,但她从来也没被吓过,所以我也就没有费神去找牌子挂上了。”鬼子学笑笑说。 “老么是出名的超大胆,谁能和她比?对了,老大,你制作机器人吗?但是看起来像是失败了耶。”鬼子芯见着散落一地的零件,和鬼子学手中抱着还在冒烟的机器人头,结果显而易见。 鬼子学脸上有温和的笑容。 “第一次组装失败,这是很平常的事,不过我已经有了诀窍,再试验几回一定就能成功了。”将手中的机器头放在一旁,按下遥控器,让另一个四肢圆圆、模样很可爱的机器人出动打扫。 “老大,你已经有肥肥了,为什么还要再做个机器人呢?” 肥肥是鬼子学不久前刚完成的机器人,最大的用处是做家务。它自依照所处的环境,以不同的方式清扫家里,譬如地砖,它会用水抹地;木质地板,它则用除尘纸擦拭;若是地毯,肥肥就变成一台自动吸尘器了。至于窗子、桌椅,它也自有一套清理方法,现在它已经是家里最好的帮手了。 “肥肥脑部的程序只是低阶的机械程式,它会的只是打杂洒扫而已。我想再做个更高级的机器人,有着和人一样的外貌,会洗衣、煮饭、做家事,甚至可以到外面买菜、买东西,这才是最棒的机器人。”这是鬼子学现在努力地目标。 第五章 鬼子芯听了有些异想天开提议:“老大,你干脆也让它有一技之长,可以出外工作,这样你多做几个,家里就可以多些人赚钱了!” 鬼子学笑了。“老三,你是不是又被老么教训了?别怪她,她也是因为肩负家中生计大责,才会对大家这么严厉的。” 鬼子芯无奈地皱皱鼻子。“这我明白啊,可是失业也不是我愿意的,老板要关闭图书馆,我也没办法嘛。” “怪了,我们家好想注定一定会有一个人失业似的,以前是老二,老么每次催她去找工作都气得吹胡子瞪眼的,现在老二嫁人有老公养,没想到就轮到你了。”鬼子学好笑地说。 提到这事,鬼子芯的眼里露出了羡慕的目光。“老二真是好幸福,竟能嫁给一个公爵,好浪漫啊!这段恋情的真相若公开了,一定会轰动全世界的。” 鬼子学摇摇头。“这是个秘密,绝对不能公开。否则要让世人知道了时光回溯机,数不清的麻烦也就随之而来了。” “我明白的,我只是说说而已嘛。不过……有了老么的经验,我也好想坐上时光回溯机回到过去探险探险呢。”鬼子芯走到状如飞碟模样的时光回溯机摸摸看看。 “那也需要有机缘才行,不是每个人都能像老二那么幸运有好结果的。你别忘了,老二从过去回来时还受了重伤,把大家都吓坏了,因此为了避免在发生不测,咱们也才都说好不再使用时光回溯机的,老三,你也答应过的哦!”鬼子学提醒妹妹。 “我知道啦,只是我觉得,让时光回溯机摆在这里沾灰尘,真足可惜了,这可是人人都梦想能拥有的机器呢。”鬼子芯看看回溯机表示。 “这台机器造就了一桩好姻缘就值一切的努力了,或许以后还会用到它,不过现在它也只能交给肥肥保管了。放心,肥肥会每天擦拭时光回溯机,不会让它惹灰尘的。”鬼子学微笑地告诉妹妹。 鬼子芯也淡淡笑了。坐上时光回溯机便能穿梭任何地想去的时空……若能借助这台机器,就可以解决她一直无法克服的困难了……只是,说好的约定,她能违反吗? “老三,你在发什么呆啊?” 随着叫声,鬼子倪已经急急地夺下鬼子芯手中的铲子,飞快地将锅里的蛋翻面,可惜蛋还是糊了,飘出烧焦味。 “啊——对……对不起,对不起!”鬼子芯见状忙道歉,急将火关上。 鬼子倪看着盘上惨不忍睹的煎蛋,顿时脸都绿了:“老三,你竟然将四个蛋全都煎黑了,连汤都差点煮干……你到底在做什么啊?” “我……我是一时没注意嘛,我再重新煎过!”鬼子芯想再拿蛋重做,被老么阻止。 “不用你了,我自己来!你知道蛋价又调升了吗?还这样糟蹋食物,真是浪费!” 鬼子倪不高兴地边数落鬼子芯边做菜。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生活的,只要她分个神没注意到就一定会出错,天啊!她怎会有这些麻烦的哥哥、姐姐呢? 第六章 鬼子芯立在一旁不敢搭话。自己弄砸了事,那她想提的意见就更难说服成功了,这样她还要再提吗?可是若不提……她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看来只能大著胆子试试了。 “老么,我有事想对你说。”鬼子芯鼓起勇气开口。 “什么事?”鬼子倪专注着手上工作,顺口回应。 “是我……我是想使……使用时光回溯机……” 在鬼子芯说出的同时,鬼子芯也正巧打开了抽油烟机,轰隆隆的声响让她根本没听清楚老三在说什么。 在她漂亮地煎好四个蛋后,关掉了抽油烟机,才听到鬼子芯在问:“老么,好不好?” 鬼子倪不懂地看着老三。“什么好不好?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次。” 鬼子芯垮下脸,刚才她已经提出了许多的理由想说服老么答应,老么却说没听到,还要她再说第二次?这样一来她原先鼓足的气势就弱下来了。 “嗯……是……是关于时……时光……” “老三,拜托你说话一口气出来,不要吞吞吐吐的好不好?听得我耳朵好难过。”鬼子倪皱眉地告诉老三,转个身又将放着煎蛋的盘子交给一旁等候的肥肥,让它端到餐桌。 鬼子芯是很认真要说明,偏偏鬼子倪又怕得一刻静不下来,叫鬼子芯没耐性地也有些火大了——“老么!你先停下来好好听我说嘛,你这样转来转去的,我怎么和你谈呢?” “我在做菜啊。大家都等着吃晚饭呢,有什么话你留到吃饭时再说好了。你先出去,别留在厨房里碍手碍脚的,出去!”鬼子倪干脆就将老三赶出厨房,让耳朵能安静一下。 鬼子芯挫败地到餐厅坐下。要她吃饭时提出?想到就叫她消化不良了,不过或许老大、老四可以帮她说话呢,这么一想又让她燃起了一丝希望。 吃饭时,鬼子芯正犹豫着要如何对老么提起时,老四鬼子爱先开口了——“美琴的哥哥几天前出车祸意外不幸过世了,这个打击让美琴全家人都很伤心,她这哥哥还是独子呢,美琴妈咪难过到也病倒了,现在住在医院,她爸爸也无法工作,美琴更是天天都哭红了眼,叫人看得好不忍,所以我想,我们可不可以用时光回溯机来改变——” “不可以!”鬼子学和鬼子倪同声打断鬼子爱的话。 “老四,你有将时光回溯机的事告诉别人吗?”鬼子倪严厉地先质问老四。 鬼子爱忙摇头辩解。“没有!没有!我没说。我只是想过用时光回溯机回到美琴哥哥出事前,阻止意外发生,但我没对任何人说出自己的想法。”“老四,我早已经说过不能用时光回溯机去改变既定的事,以免混淆历史了。时光回溯机是不能代替上帝来改变人的命运的,你懂吗?”鬼子学正色地对妹妹说。 “我是明白啊,可是美琴一家人伤心的样子让人看了好难过,我好希望能帮帮他们嘛!”鬼子爱一向是心软善良。 第七章 鬼子倪告诫她:“不可能,若真可以这样做,大家就不想让爸妈活回来吗?我们也可以回到过去不让爸妈搭上那般失事的飞机啊,为何没人这么做?因为大家都了解事实是不能被改变的!老四,你只能尽力去安慰美琴,但绝不能有改变历史的念头,而且我们也说好不能再使用时光回溯机了,谁都不能破坏这个约定!”重新申明一次。 鬼子爱有失望,不过也不意外会有这样的结果,点点头接受了。 鬼子芯却听得很心急,只能装作不在意,试试提出:“当初大家订下约定,只是因为老二回到过去时受了重伤,后来老二却因祸得福有了好结果,时光回溯机的功劳不小呢,可见得回到过去不全是坏处,或许在必要时,也可以破例使用时光回溯机吧。” 鬼子倪锐利的眸光落在鬼子芯身上:“你这样说,不会也是想使用时光回溯机吧?” “呃……没……没啊,我……只是这么觉得而已。” “既然订下了约定,当然就不能改变了,我不想再看老二的事重演,她是运气好捡回一条命,谁敢保证自己有她那样的好运气呢?只为了好奇而丢掉性命,那是最愚蠢的,所以我不准任何人打破约定,谁都不能去动时光回溯机!”鬼子倪严正地申告。她那副威严的神情可以吓退所有不同的意见,谁还敢反对? 鬼子芯一颗心掉到了谷底,老么话都说的那么明白了,她怎敢再有异议?那无疑就是不要命的行为了。可……这可怎么办呢? “对了,老三,你不是有事要和我说吗?什么事?”鬼子倪突然想起。 鬼子芯忙挤出笑含混带过:“没……没什么,没什么事。” 鬼子倪只看她一眼没再追问,继续吃饭。 饭后,今天轮到鬼子芯收拾了,肥肥帮她将碗盘收到水槽,她再一一放入洗碗机里,不需要自己动手洗碗。 处理好善后工作,她先回二楼房间,坐在书桌前看着桌上算出的数字发愣。 那是她花了一下午算出自己前世生命结束的时间,还有那时身处的地方。只要乘着时光回溯机回到过去一探究竟,她就能明白前世的自己是为何而亡了,如此一来,任何疑问也都会有解答了。 可是如今不能使用时光回溯机,那她的迷惑不就无法解开了吗? 鬼子芯想到这点,气馁透了。她不是对自己的能力没信心,只是她灵力再强,对追溯前世这样违反自然法则的事仍是感到心力不足,无法完全参透的。她当然不想对自己的前世只是一知半解,所以要完全明白就必须要用到时光回溯机。但那时也和大家一起约定不再使用时光回溯机,现在想反悔也来不及了,想到老么凌厉的神情,鬼子芯感到头皮一阵发麻,她怎敢和老么唱反调呢?但不用回溯机又不能找到真相,哎呀,她怎会让自己陷入这样的麻烦里呢? 鬼子芯就直看着桌上的年代时间苦思,心底那份渴求得到解答的呼喊逼迫着她的忍耐力……她一定要找出解决办法! 第八章 “叩!叩!” 实验室的门被轻轻敲响,接着鬼子芯的声音传来:“老大,我可以进来吗?” “请进。”鬼子学忍着笑回应。 鬼子芯打开门走入,对大哥浅浅一笑。“老大。” “怎么?怕被吓到,要先敲门示警啊?”鬼子学取笑妹妹。 “我胆子小,小心一点总是好。”鬼子芯自己先承认了。 鬼子学也明白,他四个妹妹里就属老三最没胆了,只要碰到刮风下雨打雷天,她身旁都要有人陪着一起壮胆,到现在她这毛病还是改不了。 对于老大取笑的神情,鬼子芯视而不见。为了胆子小,她已被家人取笑过不知多少回,可是胆子大小是天生的,她也没法子更改。 她走到老大身边,看他在为前两天实验失败的机器人重新再组合。见到那酷似人类的手被肢解了好几块散在桌上,她还是不太舒服地皱皱鼻子。 “老大,你不觉得太想真人的机器人有些可怕吗?我还是比较喜欢肥肥这模样,一看就是机器人的机器人。” 鬼子学说明:“可是肥肥的模样太呆板了,若能做出让人看不出它竟然是个机器人,这才是成功的机器人。当我将它制造成功后,一定会修饰得很完美,不会使你觉得怕人的。” “这一定是很困难的发明,不过老大你既然能发明出最困难的时光回溯机,我相信机器人也难不倒你。”鬼子芯敬佩老大的聪明。 鬼子学很高兴:“谢谢,为了你这话,我可要更加努力喽!” “说不定老大你发明的机器人,可以代替真人做时光之旅呢,那就不用怕会发生危险,它也能将看到的东西都摄录下来,让我们可以更了解古时候的事了。” 鬼子芯将话题转到时光回溯机上。 鬼子学赞同地点点头:“老三,你这意见真不错,我会好好考虑考虑的。” “不过那个机器人一定要很聪明、反应很快,而且行为举止要和人一模一样,才能在人类社会中生存。只是万一它遇上危险,它能立刻返回现代吗?”鬼子芯问起。 “可以啊!回来的时间除了能在时光回溯机主机上预先设定好外,也能在月光石上设定,这是我为月光石新增加的功能,如此踏上时光之旅的人只要带着月光石就可以自行控制返回时间,在有危险时,也能籍此脱身。”鬼子学回答表示。 “时光回溯机不是不再使用了吗?老大,你干嘛还要为它加上新功能呢?”鬼子芯不懂。 “虽然机器不用了,但有新的想法我还是会为时光回溯机更新功能,让它比以前更完美,这也是一种自我突破埃”鬼子学温文地解释。 “老大,对于时间回溯机我感到很有兴趣,你可以再详细地解说让我明白吗?”鬼子芯微笑要求。 “当然可以啦,关于回溯机……” 有人对他的发明感兴趣,鬼子学怎会拒绝呢?他没问老三为何想了解时光回溯机,便很热心地为她详细地说明着。 第九章 鬼子芯对于时光回溯机深奥的机体构造没兴趣,所疑问的都是关于操作机器的方法,还有时光石的用法;她问得仔细,鬼子学也回复的巨细靡遗,让鬼子芯所有的疑问都能得到解惑。 在大哥一番的解说下,鬼子芯对时光回溯机的功能、操作都很明了了。 “老大,谢谢你的说明,清楚明白时光回溯机的复杂后,我才了解你真的很伟大,能发明这样精密的机器!哇,这颗月光石好漂亮,能不能借我当首饰戴呢?等你要用时再还给你,好不好?”鬼子芯向鬼子学索求。 鬼子学没有犹豫便点头答应了。“好啊,你喜欢月光石就拿去吧,反正现在我还用不上。” 鬼子芯漾出一脸的愉快笑靥,高兴地道谢:“谢谢你,老大,你真好!那我不再打扰你做实验了,我回房了。”她脚步轻快地离开了实验室。 知道如何操作时光回溯机,也拿到了月光石,等于事情成功了一半,现在剩下时间的配合了。 虽然明白违背约定私自启动回溯机回到过去是不对的,也一定会惹老么生气,可是为了解开自己的前世之谜,她非这么做不可!再说,她又不会在古代呆很久,只要了解事情后她便马上回来的。 即使会被骂,她还是要冒险一试,她一定要了解自己前世的所有真相,解决悬在心头十多年的疑问。 她期待那天的到来……啊,干脆别再等了,就选在明天好了! 每个星期三,一向是鬼家人最忙的时候,鬼子爱、鬼子倪整天都有课,最少出门的鬼子学也要到科学协会开例行研究会议,只有鬼子芯留在家里。 “老三,记得要洗衣服。”鬼子倪出门前不忘吩咐。 鬼子爱也请老三帮忙:“老三,你去超级市场时别忘了顺便帮我买洗发精。” “还有我的印表机的墨水匣,我已经没有预备的墨水匣了。”鬼子学也开口说。 鬼子芯连点了三下头,毫无异议的原意为大家跑腿。 看家人一一离开后,她不敢再拖延时间,立刻就冲上顶楼洗衣服,再回房换上外出服出门。 来到附近的超级市场,她依着手上的清单买齐东西,大包小包幸苦地提回家。 将东西都归位,把菜放入冰箱里,然后她再用最快的速度上顶楼晾衣服。 她必须尽快将家事做好,才可以从容地使用时光回溯机,不用担心家人会突然回来! 鬼子芯快手快脚地做好所有应做的家事,这是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她没心情吃午餐,只想赶快踏上时光之旅。 她依循着老二鬼子瑟的经验,将自己换上合宜的打扮,她要回去的时代是中国古代,她至少要穿上较有古时候味道的衣裳,她找来以前在学校话剧社表演时留下来的白衣长裙,放下一头长过臀部的头发;她爱留长发,一直都舍不得剪短,结果就留得如此长了,加上她发质好,这头乌黑柔克的长发不知引来多少倾羡的目光。 她将长发一部分盘成发髻,用发钗固定,其余的散落在肩上,再换上绣花鞋,镜子里反映出的就是个古典美人了。 第十章 小小的瓜子脸,微微上斜的丹凤眼配着高挺的俏鼻,小嘴嫣红诱人,肌肤是白皙粉嫩,看起来像是吹弹可破般,这张美丽迷人的脸孔本就带着古典气息了,如今再衬以一身长袍长衫的古时服饰,更显得她像是画中走出来的仕女般清丽脱俗。 鬼子芯却不觉得自己特别美丽,因为家里的四个姊妹都有着过人的容貌,常看之下变成习惯也就不足为奇了。 鬼子芯还拿出她一个绣花的小钱包,斜背在身上,钱包里放着的是四五个金元宝造型的金子;她想自己留在古代的时间又不长,这些金子应该足够了。小钱包里还放了简单的随身药包。 在那未知的时空,她也不知道自己会遇上什么,因此她也没忘要将老大发明的防身器带在身上;那是一管只有笔般大小可以喷出可怕气味吓阻歹徒的瓦斯笔,上头还附有照明小灯,更能发出高分贝的求救警笛,以防万一用的。 最后她没忘带上最重要的月光石,有它自己才能自由穿梭时空呢! 一切都准备妥当了,但她还是再仔细检查了一次,看看有没有遗漏了什么的。 最后,鬼子芯就在书桌前坐下,为了留言纸条,说明自己的去处,表示自己在查处前世的因果后就会回来了,她会小心注意的,请家人不用为她担心。她将留言钉在餐厅墙上的公告栏上。 所有的事都处理完善了,接着她便来到顶楼的实验室。 鬼子芯站在时光回溯机前,心儿怦怦直跳,心想不知道当初老二要乘坐时光机时,是否也和她一样紧张?咬咬唇,她毅然打开透明外罩,进入时光回溯机的舱房中坐好,再缓缓将罩子放下……如今她就处在独立的空间里。 鬼子芯对着前面的电脑面板依照老大所教的操作,输入她要去的年代、再输入地点,还有其它一些设定,最后她的手放在启动键上——看着启动键,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她知道只要一按下,她的人就会从现在的时空消失了。 抿紧唇、深深吸口气,她做好心理准备了,手微微颤抖地用力按下红色的键钮,立刻地,时光回溯机就发出了轰隆运转声响,机舱里的所有灯光都亮了起来。 当她眼前的倒数数字由五而逐渐递减到二、一时,蓦然射出的强烈光束刺痛了她的眼睛,让她不自觉地闭上眼,身体好像无重力般的浮在空中。 飘浮的感觉只是一刹那,在她还没来得及打开眼睛前,浮力莫名地消失了,紧接着她又被一股急急坠下的失速感拖着往下掉落——惊慌骇然攫住了她,她急急睁开眼睛,先是见到蔚蓝的天空,接着就是从她眼里快速掠过的崖壁。看见愈来愈远的蓝天,现实在她脑里闪过,自己似乎正在摔落悬崖,恐惧的惊叫声从她喉咙里进出! “啊——” 立刻地,一片冰冷包围住了她,淹没了她的声音,也将她推向了黑暗深处…… 第一章 元成宗大德年间江南京兆郡数匹骏马狂驰,急急朝着断崖而来,为首黑马上的年轻男子绷着一张英挺俊脸,浓密的剑眉蹙紧,朗朗星眸里净是冷凝的寒气,坚毅的唇抿成了一直线。由他不断策马急奔中明显了他的着急,但是他脸上却没有一丝的焦虑,反是露出了痛恨忿怒。 她竟然敢跳崖?她真的跑去跳崖自杀了?天杀的!她怎会有这样的勇气?再想起她阴沉对他搁下的话——“蔚堂算什么?本宫轻易就能将它打入阎罗地狱,你得罪了本宫,本宫就让蔚堂葬送在你手上,你等着看吧!” 他不以为然,对这番话太轻忽了,没想到她竟会用这般玉石俱焚的手段要毁去蔚堂。可恶!他绝不能让她如意,绝不可以! 断崖出现在眼前了,他猛然勒住缰绳停下,这剧烈的举动让马儿扬脚嘶鸣,他立刻从马上跳下,走到崖前看着峭拔探险的悬崖。 “传令下去,所有人马沿着悬崖往下全面搜索,生死不论,一定要找到夫人为止!”他面色更冷凝了,寒着声音下令。 “是!”身后的下属齐声领命,飞快地行动。 她想下地狱是她的事,他不会为她赔上整个蔚堂,没有人可以打垮他的,尤其还是那个番邦野蛮女了! 本是冰冷麻木的四肢渐渐被暖意取代,神智地出黑暗趋向清醒,只是晕过去前的记忆也涌会脑里! “啊——”鬼子芯在惊慌的尖叫声中醒了过来,倏然地睁开了眼睛,人陷入恐惧之中。 她坠崖了!她坠崖了…… “公主?公主?” 随着女子的嗓音响起,两张面露焦色的女人脸孔出现在鬼子芯眼里。随即,她们又被人推开,只见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妇人挤到她前面,她的神情既喜又忧。 “公主,不怕,姆嬷在这里,别怕,不要怕,我可怜的公主啊,您真是受苦了……”自称姆嬷的老妇人抚着鬼子芯的脸颊怜爱说着。 鬼子芯瞪大眼看着她们,呆了好一会才忆起自己身在何方——她由时光机回到前世,那这……这是古代了?她眼珠子咕噜噜地转动着,将四周的景物看入眼里。 古色雕花的床顶,织绣精美的纱帐,还有眼前三个穿着古装的妇女,件件都印证了她的确已经来到古代,她真的回到过去了! 老妇人见鬼子芯没出声,只是张大了眼一直打量着周围,这让她很不放心。 “公主,您怎么不说话?您有什么委屈都可以和姆嬷说,姆嬷一定会帮您的,您怎么那么傻,真的跑去做傻事呢?您实在是太不爱惜自己了……公主,您和姆嬷说说话吧,你别再吓姆嬷了,公主?公主?”还轻摇着鬼子芯。 鬼子芯刚接受自己来到过去时代的事实,却因老妇人的话听得呆愣愣的。公主?她怎么会叫自己公主?这又是什么地方? 鬼子芯怯怯出声:“请……请问你们……是谁?这……这里又是哪儿呢?” 第二章 这话让老妇人立刻惊慌失措了起来:“公主!您不认得嬷嬷了?这怎么可能?公主,您别和嬷嬷开这种玩笑,不要再吓姆嬷了啊!” “奴婢是谁,公主,您知道吗?”一旁的两个丫鬟也马上凑前来急问。 鬼子芯看着她们热切焦急的脸孔,她紧张的心手抓紧身上的被子,不晓得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形,只能老实地摇摇头:“对不起,我……我不认识你们。” “天啊!”姆嬷大惊失色,马上交代其中一个丫鬟:“兀真,你快去叫外面的大夫进来为公主检查看看,快去啊!这还得了,公主竟然不认得我们了,这怎么成啊!” 兀真点点头,急忙走开。 请大夫?没这么严重吧?鬼子芯赶忙挣扎坐起。 “不用找医生——呃,我是说大夫,我没有怎么样,我是真的不认得你们,我是从——”她警觉地急煞住下面的话。 她怎可以说出回到过去的真相,而且也一定没人会相信她,只可能将她当成胡言乱语的疯子看待:而在古代,疯子是会被长期幽禁的。这一想,她吓出一身冷汗,如今之计也只有见招拆招,找出对自己最有利的法子了。 姆嬷也没仔细听鬼子芯的理由,光听闻公主不认得自己,她便担忧地大呼小叫了起来。 “哎呀!公主您怎能不认得姆嬷呢?您是姆嬷从小带大的,你对姆嬷比对你娘娘还亲啊,所以你嫁来江南时,才会极力要求姆嬷也一起过来的。现在姆嬷是公主您最亲的亲人了,您竟连姆嬷都不记得了,您知道姆嬷有多伤心吗?”边说边难过地直拭泪。 留下的丫鬟阿怡也红了眼:“是驸马的错,都是驸马的错,驸马不应该……” 她话没说完,兀真就带着大夫走入内室。“大夫来了!” 姆嬷和阿怡忙让开位置。“大夫,你快为公主诊治,看看是什么原因竟使得公主都不认得人了!”姆嬷焦心地告诉大夫。 “小的明白,小的会仔细替公主瞧瞧!”大夫不敢怠慢,立刻就使出看家本领诊察伤患。 鬼子芯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就任由他们忙绿去,静观其变。 大夫在众人的紧迫盯人下,为鬼子芯又量脉搏又观其色,还问了一些身体上的反应,再征询起公主的记忆问题。 “公主,您可记得自己是谁?” 鬼子芯顿了下,轻摇摇头。 “公主,您完全都不认得身边的人吗?” 鬼子芯看看姆嬷她们,还是摇头。 “那……这儿是哪里?公主您可知道?”大夫再问。 鬼子芯明白自己回到元朝年间的江南京兆郡那么大,时光回溯机会让她在哪里落脚,她也不晓得,更遑论她人还是在屋子里的,她怎知道这是谁的家呢?一样是摇头以对。 一旁的姆嬷忍不住发话了:“大夫,公主就是什么都不记得了,才会请你来诊治,是要你来找出病因,不是听你废话的!”语气很不客气。 大夫脸色有些难看,但是公主的姆嬷他惹不起,只能忍气吞声,努力找出公主的病症。 第三章 不过公主身上并没有什么大伤,只是后脑勺有些轻微撞击的小伤罢了,在找不出很明确的原因下,他只能找理由来应付。 “公主,您后脑有伤痕,应该就是这个伤痕让您失去记忆的,小的也曾遇上这样的病例,庆幸大都只是暂时的,只要调养一段时日,病人便会慢慢恢复记忆的。”大夫模棱两可地禀明。 “大夫,你敢保证公主的记忆一定会复原吗?”姆嬷质问大夫。 大夫迟疑了,含混她笑笑,想一笑带过:“这……呢,每个人的体质不同,所以小的实在无法拍胸脯担保,请见谅!” “这是什么话?你当公主是一般的平民百姓吗?医得成就好,医不成就算了啦?那有没有大夫诊治不都一样。你这么不负责任,还有资格行医吗?”姆嬷不高兴地呵斥大夫。 大夫忙向公主拱手禀报:“公主,请相信小的真的已经尽心在为公主医治了,可能是小的医术不精,不能让公主立刻转好,小的会自省再求进步。公主,您再另请高明吧!”说完恭敬行个礼后就要退下。 姆嬷却又叫住了大夫:“站住!无法医治了就要逃走,你这是什么态度?若不给我一个交代,你就别想踏出房门一步!” “小的真的已经尽力了,是小的无能,求姆嬷你别为难小的了,放小的一马吧!”大夫低下姿态向姆嬷求情。 “你既然是驸马为公主请来的名医,就要有能力治好公主的失忆,否则就代表驸马根本不是真的关心公主,只是敷衍而已。哼!若公主有个万一,就算蔚堂上下全部以死谢罪也赔偿不起的!”姆嬷咄咄逼人。 大夫的面色如土,又俱又暗怒在心,仅在当场,不晓得要如何应付姆嬷的刁蛮。 鬼子芯看不下去,不忍心大夫为她受过。唉,她根本就没失忆,要大夫如何医治呢?不过姆嬷也是担心她才会态度不好,她又怎好苛责姆嬷呢?看来她可能是他们口中的那位公主了,那她说的话便一定很有分量喽,就出声试试吧——“别……别怪大夫了,我想不起以前的事并不是大夫的错。你们先告诉我,到底我发生什么事了,才会失去记忆呢?”她必须弄懂眼前是什么样的情形。 听到公主的问题,姆嬷脸上浮出了气忿怒道:“公主,这样的奇耻大辱您怎可能忘了? 您真不记得了吗?” 鬼子芯装出茫然的神情。“我连自己是谁都不明白了,怎会了解发生过什么事呢?姆嬷,你告诉我好不好?” 见公主如此的迷惘无助,姆嬷心更痛了,她来到床边坐下,握住了鬼子芯放在被上的小手。“公主,您怎能将所有的事都忘得如此彻底呢?叫姆嬷为您好生难过呀!公主,您可是月宗王的掌上明珠,本来是位郡主,皇上加封您为如意公主,下旨赐婚,将您嫁给江南蔚堂的魁首蔚霁。 “想当然,您是非常反对这门亲事,但因为是皇上赐婚,您还是下嫁了,可是,哪想到受天大恩宠的驸马娶了公主后却不够敬重公主您,您和驸马之间常有争吵,感情并不好呢。” 第四章 “事情的起因是昨天有个奴婢为公主倒茶时,粗心地将茶水泼出烫伤了公主。 公主您是何等的金枝玉叶,那奴婢就算死也不足惜,而公主您只是下令鞭打教训那个奴婢,谁知那奴婢不耐打,才几下鞭子就晕死过去了。驸马知道这事后很生气地跑来质问公主,您和驸马一言不合,驸马竟然伸手打了公主您一巴掌,公主您气不过就冲出了宅子,含怨伤心地跳崖轻生……” “唉,也幸而老天有眼,让公主您是有惊无险地被平安救起,否则这会儿驸马就算万死也难偿命了。公主,驸马为了个贱婢出手打公主,是他的不对,等公主您身子好了,我们就回燕京请皇上作主,让皇上好好惩罚驸马,为公主您出出气就行了,您又何必为驸马而想不开呢?太不值得了!”姆嬷怨怒地对鬼子芯说明事情的经过。 鬼子芯脸上是惊愕、了然的混合神色,当姆嬷提到“如意”这个名字时,她就明白姆嬷所说的女子原来就是她的前世了,所以她设定时光回溯机回到她前世发生意外的时间和地点,自己才会来到她前世跳崖之处,只是没料到她不是降落在崖上,而是随着一起掉下悬崖,还被误认为是那位跳崖的公主,嗯……停,等一下,但这……这怎么可能?她们应该是长相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啊! “姆嬷,我……我真的是如……如意……公主吗?你……你没认错人?”鬼子芯屏息问。 “公主,您是姆嬷从小带大的,就如同是姆嬷的亲女儿一般,姆嬷怎可能会认错人?公主,纵使您失去了记忆,忘记了所有的事,也不可以怀疑自己的身世,您姓月,闺名为芯儿,是芯儿郡主,也就是如意公主,这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事实呀!”姆嬷非常肯定地表示。 月芯儿!鬼子芯一颗心猛地抽紧。天!她前世的外貌居然和今生一模一样,而且连取的名字都有相连性……前世和今生竟然能有这样的关联,真是太奇妙了!可是前世的她明明已经死了,今生的她却莫名其妙地顶替了前世的位置,成为月芯儿,那不是将她的今生、前世都混在一起了吗?天诶……难道她要以月芯儿的身份在古代过一辈子吗?这怎么行?既然查出了前世的死因,她就应该赶快回现代去的! 想到这,鬼子芯下意识摸向胸口,却没触摸到月光石,她心下大惊!急低头看着自己——没有……本来挂在额上的月光石不见了?她焦急地在身上寻找,却发现自己现在穿的衣袍也不是她原来从现代穿来的那套;她忙摸摸头发,发簪不见了,长发被松松编个长辫子拖在身后……心一慌,她赶紧摸遍全身上下,也在床上仔细找过了,可是,就是找不到月光石。 “公主,您在找什么?”姆嬷看着鬼子芯的异样举动,不解地问。 “月光石!姆嬷,你有没有在我身上看到一条莹白如玉的月光石项链,链坠有如拇指般大小,配着一条银色的链子,你有没有发现那条项链?”鬼子芯慌张地捉着姆嬷的手急急的问。 第五章 姆嬷摇摇头回答:“公主,您怎么会有这样的项链呢?您身上原先是戴着一条价值不菲的翠玉项链,手上有皇上御赐的血凤触子,可是驸马找回你时,这些东西都已不见,连衣服都被溪里的石子给割破了,怎还留得住饰物呢?我看应该都被水冲走了吧。” 鬼子芯一张小脸吓白了!月光石竟然弄丢了,那她要怎么回去?不能!月光石不能不见,一定要找回来!她急着想下床——“公主,您要做什么?您身子还未痊愈,需要休息啊!”姆嬷阻止鬼子芯。 “我要找月光石,那对我很重要,我一定要找到它!”鬼子芯忙乱叫。 “公主,你别急,让姆嬷先问问,兀真、阿怡,你们可见过公主所说的什么月光石项链?” 姆嬷询问两个丫鬟。 两人都摇头。“奴婢们没见过那样的项链。”两人同声回答。 “公主,兀真、阿怡是您的贴身婢女,天天伺候您梳妆打扮,您有些什么首饰,她们两人最清楚了,她们都没见过,表示是真没有这样的项链,公主,您怎会莫名的地提到什么月光石项链呢?”姆嬷和两个丫鬟都疑惑地看着公主。 天啊,这要她怎么解释?鬼子芯咬着唇满脸无措,只能往回推论,先问起:“是谁救了我的?” “会公主,是驸马。公主跳崖后被溪流冲到好远的地方,驸马走在前头一直沿着溪流寻找,是他最先发现到公主踪迹的。”兀真告诉公主。 驸马!这名词一直从她们口中出现,可她却不知道她的丈……不……她前世的丈夫是何样的人,依姆嬷的说法,月芯儿和丈夫处得很不好,所以他打了她,也才会让她忿而跳崖、含冤而亡,那……是什么样的男人能让妻子这般的痛恨悲愤,竟然要用上自杀的手段呢?对这位驸马,她真的很好奇。 “驸马呢?”她轻声问起。她醒来后并没见他在旁照料,可以想见他对自己妻子的冷漠。 “未免公主见到驸马就生气,所以驸马一直是在外守候,等着公主召见。”阿怡禀明。 “哼,驸马表现出这样的诚意,不过是希望公主别将这事告知皇上,让他受到责难,影响到蔚堂,其实2驸马对公主根本就不够诚心!”姆嬷不以为然地啐道。 “驸马虽然有错,可是他也在门外守候一天一夜了,也算很有诚意的了。”兀真提到。 “驸马就是故意籍此来博取人的同情,你们心软就是上当了。公主,您应该罚驸马再等候许久,不要太快就原谅他了!”姆嬷对公主建议。 鬼子芯一听到驸马在外等候一天了,天性良善的她就于心不忍了。和他有恩怨的是月芯儿,不是她,她不想代用月芯儿惩罚他;而且她对古时候的驸马也很有兴趣,不知道他是如何的模样,还真想看看他哩。 “既然已经不记得所有的事了,那就没有必要再责罚驸马了。你们去请他进来吧,我想看看他。”鬼子芯表示。 “是,奴婢这就去请驸马。”兀真欠身回应,然后走出房间。 第六章 “公主,您怎么变得这么心乱?这只会让驸马的气焰更加高涨!”姆嬷不赞成公主的做法。 鬼子芯对姆嬷笑笑。她实在不了解月芯儿和丈夫间的恩怨,但看姆嬷愤愤难平的样子,事情看来似是很复杂。 鬼子芯在床上坐好,听到外头的脚步声渐行渐近,就见一名男子在她的好奇期盼中踏入房中。 高挺的身影迈着稳健的步伐不急不徐的来到了床前,蔚霁面无表情地拱手为礼:“见过公主。” 鬼子芯只顾着打量他,却不知道要回应,见蔚霁抬头用晶亮眸子揪住自己时,她才记起要回答,语气很不自然地应:“免……免礼!” 这样回应没错吧?她看电视上是这么演的。 蔚霁站直身躯,眼神冷漠地看着妻子,声音也是冷冷淡淡:“公主,你身体如何了?还会感到不适吗?” 这个男人让鬼子芯满心惊讶!除了他的相貌完全是出乎自己所意料外的英俊潇洒外,他的冷漠也很吓人,在冷寒似云的目光里还带着抑郁忍耐,像是非常地憎恨她,却又不得不低声下气应付自己般。他竟然如此地讨厌自己的妻子? 看他在等待自己的答案,鬼子芯忙摇头轻声回答:“呃……我……我没事,很好……” 姆嬷却不客气地大声插嘴:“公主哪有很好?公主弄伤了头,现在失去了所有记忆,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蔚霁闻言只是剑眉微耸,转头看向仍立在一旁的大夫。“大夫,这是真的吗?” 大夫有利地向蔚霁报告:“回魁首,公主目前是丧失了记忆,想不起任何的事,不过身子上并没有任何大碍,记忆应该也会慢慢恢复的才是。” 蔚霁神色没变,话语一样冷然:“既然大夫如此说了,公主便可以放心,公主就算不记得自己是谁,你的身份也不会有所改变的,只是希望公主能爱惜自己的生命,不要再做傻事了!” 怎么有人能将劝慰的话说得如此冷硬没感情呢?以他的态度看来,恐怕真如姆嬷所说的,他只怕妻子出事会连累到自己,而不是真心关心妻子的生死。这对夫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们要这样德憎恨着彼此?鬼子芯更加好奇地想弄明白了。 但是马上她又记起自己的身份,她管这么多做什么?找回月光石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她一开口便急着问他:“我听姆嬷说你是第一个在溪边找到我的人,那时我身上可有戴着一条莹白的月光石项链?” 蔚霁不用细想马上就回答:“没有。公主晕倒在溪边被我救起,我曾检查过公主,并没发现什么项链。”鬼子芯一听立刻是大失所望地胯下脸。完了,她将月光石弄丢了……完蛋了啦,这下子她真的惨了。 “公主若需要项链首饰,我可以让珠宝商拿饰品来让公主挑选”,蔚霁接下的话语更冷了,认为这是她想要珠宝首饰所故意说的托辞。 鬼子芯失神地低声呢喃:“我不需要别的首饰项链,任何的珠宝也比不上它啊!” “公主的项链既是这么地珍贵,可需要我派人到溪边寻找呢?”蔚霁提起。 第七章 鬼子芯听他这么一说,原本想答应,可是抬头见他冷冰冰的脸色,他不过是顺口如此说的,看来也不会真用心为她找月光石的,还是算了吧。 “谢谢,不用了。”她客气地拒绝。 这声谢谢倒让蔚霁神色浮起一抹惊奇,不过马上又转成深思。她竟对自己这么客气?哼,不知道又要搞什么鬼了! “那我就不打扰公主的休息了,希望公主能早日痊愈,我先离开了。”蔚霁生疏而淡漠地打过招呼,转身便离开房间。 那名大夫也跟着退下。 姆嬷在驸马离去后,又不满的叫了:“公主!您怎么这样就放过驸马呢?驸马对您那般的冒犯,您应该……” 鬼子芯没将姆嬷的话听如耳里,她满心担忧的是月光石的事。如今月光石不见了,自己又莫名其妙变成了前世的替身,唉……事情怎会成为这样呢?谁能来告诉她该怎么办啊? 她开始后悔自己擅自使用时光机的做法了! 鬼子芯终于明白被人所厌恶、被认作瘟神是什么滋味了,身陷在古代的她此刻正遭受着这样的待遇。 月芯儿在蔚府是不受欢迎的,这是很保守的说法,或许说她是大家最憎恶的人才是比较贴切的形容。除了她陪嫁过来的贴身丫鬟和姆嬷外,蔚府里上至主人蔚霁、蔚霁的众多部属管事,下到卫士佣人婢奴,甚至是守卫养的狗儿都很讨厌她。 人人见到她是能闪则闪、能避就避;万不得已碰面了,也是急急行过礼就立刻逃开,唯恐在她身边多呆一刻就多增添一分危险,连蔚霁的父母也因与媳妇合不来而另住在别庄里。 从她询问兀真和阿怡,还有由姆嬷的描述中,鬼子芯渐渐了解到月芯儿为何会那么讨人厌了;而这还只是从自己最亲的丫鬟口中得知,若由别人来说明,加上种族间天性的排除和不容,很可能月芯儿的行为就接近人神共愤的境界了。 蒙古人以强势的武力拿下江山建立元朝帝国,少数民族统治多数民族本就会产生许多的问题,自认优越的蒙古人将元帝国统治下的人种分为四等,最高的当然是蒙古人自己了,依次是色目人,也就是中亚人,接着是汉人,还点明是北方的汉人;最后一等才是南人,居于南方的汉人! 南人的人数最多,所领有的地域也最大、人才最众,也最进步繁华,但却被排挤歧视,不但处处受到打击,严厉的社会阶级也限制了南人的发展,引来了强烈的民怨。 在高压统治地无法压制下民心的浮动下,元帝国唯恐民怨会诱发动乱,所以朝廷订了以汉制汉的作法,亦即在南方找出势力庞大的帮派会门,以联姻的方式拉拢这些有力人士,再藉着他们深厚的影响力稳定南方政局,算是另一种的和亲手段。 月芯儿就是在如此的情形下嫁入了蔚府的。 对月芯儿来说,这是一桩政策的婚姻,而且更是委身下嫁,她当然是极为不情愿了,所以对自己的丈夫自是会多所挑剔。 第八章 而蔚霁,才能出众的他,接手了家业后更是将蔚堂发扬光大,让蔚堂的产业遍及江南,在大半中国土地上都能见到蔚堂的分社,势力惊人。身为蔚首的蔚霁,更是有着卓越的领导能力,蔚堂吸收了许多的能人异士,众人都服膺于蔚霁的命令,所以蔚霁虽然没有官职在身,却随时都可以调动上万儿郎效命;也就因为他有如此惊人的能力,赵婷才会以婚赐方式招揽他,希望能延他人朝廷招为己用。不过以他和妻子间剑拔弩张的相处方式来看,朝廷的这番心意是白费了。 月芯儿自认身分高贵,所以看不起驸马,一身的公主娇气在夫家表露无疑,刁钻蛮横、暴躁易怒。 听姆嬷说起月芯儿的过去事迹时,鬼子芯常只有摇头叹息,但是姆嬷却又说得一副理所当然般,丝毫不觉得自己的主人有什么不对,还帮忙为恶,真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奴仆。这也难怪蔚府里的所有人都视她们主仆四人为洪水猛兽了。 愈明白月芯儿的“丰功伟绩”,鬼子芯就愈在心中为她难过。月芯儿不但活得一点都不快乐,更是让她身旁的人也一起痛苦,但是鬼子芯更头痛的是如今自己还变成了月芯儿,顶着她的身份过活,那月芯儿所有的不好缺点,如今都要她来承受,那她不是要自受这样的无忘之灾了吗? 她的苦又能向谁诉呢? 现在她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在找回月光石之前,她了解自己是无法从蔚府脱身了,所幸她目前可以拿失去记忆当借口,所以就算言谈举止有异也不会引来怀疑,还可以趁此机会扭转一下月芯儿的形象;毕竟她是自己的前世,她可不想自己的前世是这么地被人嫌恶。 原先她还担心月芯儿已经成了亲,和蔚霁就会有夫妻关系,她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夫妻间那种亲密,现在看这情形,她是不用操这心了。想到这对夫妻至今仍是有名无实,这教鬼子芯是大大地松了口气,安了下心来。 蔚霁甚少来看她,夫妻俩的“相敬如冰”,对鬼子芯而言却最是好的情况。说实在的,她有些怕面对一个冷冰冰、不会笑只会拿大眼睛凌厉瞪着人的他,虽然他长得很好看,不过每回面对他,自己还是感到很不自在,少见面才是好事。 她如今就在蔚府待了下来,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也努力想着找回月光石的办法。 在房里,鬼子芯正和兀真、阿怡愉快地闲聊着,大家正说到好笑处,嬉声笑着,姆嬷便走了进来。 “在说什么?这么开心。”姆嬷是个年近五十岁的妇人,有着粗壮的蒙古人标准身材,鲜明的相貌可以看出年轻时也是个标致的姑娘,只是在岁月的催化下已成了老妇,不过她身体好,行动利落地不输给年轻人。 第九章 “姆嬷。”鬼子芯微笑地唤人。姆嬷对她的疼爱,让她感受到好久不曾享受的母爱亲情,只是她希望姆嬷能改去除了她之外就不将别人放在眼里的坏毛病。 “公主,改喝补汤了。”姆嬷指挥着随在她身边的奴婢将补汤放在桌上。 “姆嬷,你又到厨房为我忙绿啦?真是辛苦你了,你也陪我一起喝吧。”鬼子芯让姆嬷一起坐下来。 “姆嬷是什么身份,哪能受得起这样的福呢?只要公主喝了汤身子变好,姆嬷就很高兴了。”公主对自己的敬重教姆嬷开心。自公主失去记忆后,性子脾气完全都改了,更加地讨人欢喜。 鬼子芯拉拉姆嬷的手,想她撒娇着:“姆嬷,你煮了这么用心照顾我,万一累到了,我不是就没有补药可以喝了吗?再说姆嬷你从小把我带大,就像是我的亲娘般,和我一起喝补药有什么不行的?除非姆嬷你不喜欢我,否则就和我一起喝补汤!” “哎呀,我的好公主,您的嘴真是愈来愈甜了,哄得姆嬷心花怒放的,瞧公主这么看重姆嬷,姆嬷又怎敢不从命呢?好,姆嬷陪您一起喝就是了。”姆嬷笑开了嘴,欣悦地直点头。 “公主,那我们呢?”兀真、阿怡一起问。 “你们也出了力,当然少不了你们的喽,就一人赏一碗汤吧。”鬼子芯笑应道。 “哇,太好了,谢谢公主!”两个丫鬟高兴得拍手鼓掌。 “你怎么还愣在那里,没听到公主的话吗?快下去再拿三副碗筷来啊!”姆嬷斥令站在一旁的奴婢。 “公主,您先喝碗汤吧。”姆嬷先盛了碗汤到公主面前。 鬼子芯笑笑地端起碗,慢慢地品尝着补汤美味,只是她喝完汤,又和姆嬷说了好一会的话,却还等不到奴婢拿碗筷过来。 “那个奴才在蘑菇什么呀,怎么去拿个东西到现在还没回来?我看准是跑去偷懒了,这些南人就是没有责任心!”姆嬷有些不高兴地指出。 “奴婢去看看好了。”兀真说完要出门时,就见那个婢女脚有些跛的小步跑进入房里。 “大胆奴才!你到底跑到哪儿鬼混了,到现在才回来?”姆嬷横着眼怒问。 婢女忙将手上托盘放到桌上,惶恐回答:“对不起,奴婢赶着来时,不小心跌倒了,将碗给摔破了,只好再回厨房重拿过碗筷,所以才会来迟了,求公主恕罪!” 姆嬷才不相信这话:“偷懒就是偷懒,还敢狡辩!你知道你浪费公主的宝贵时间吗?应该要好好教训一顿才好!”凶恶对下话。 婢女吓破了胆,马上在鬼子芯面前跪下求饶!“公主,奴婢没有说谎,奴婢真的是因为跌倒才误事的,公主若不相信,可以看看奴婢的伤,求公主开恩,饶过奴婢!”急忙拉起衣袖,让鬼子芯看到她手肘上的伤痕。 第十章 那还不断渗出血的伤痕让鬼子芯皱眉,快步来到婢女前面扶起她来,好言回道。 “我相信你,不会怪你的,你不用伺候了,快些下去擦药吧。” 婢女对公主突来的温和态度感到受宠若惊,连话都变结巴了:“是……是……谢……奴……奴婢谢……谢谢公主,谢谢公……主大……大恩……大德!”恭敬行礼后,飞也似的退下。 “公主,您不该对下人太宽容的,否则以后就管不动那些奴仆。”姆嬷对鬼子芯的作法颇有微辞,不同意她这般宽待奴婢。心想,公主这样子和以前真是差别太多了。 “姆嬷,用强硬手段是不能让下人欣悦臣服的,有时对他们好一些、施以恩惠,他们会感恩图报,会做得更好,对你也就不会口服心不服了。”鬼子芯告诉姆嬷。 “可是公主您以前是表明要严厉地对待下人,如果不让他们畏惧自己的话,他们就不会真心服从了,怎么和公主现在您的说法完全不一样呢?”姆嬷提出。 鬼子芯解释:“我不记得自己以前是怎么说的,可是从现在起,我不会再用高压手法苛刻佣仆们了,所以我希望姆嬷,还有兀真、阿怡你们也是。姆嬷,难道你不会觉得仆人们都畏惧、疏远我们吗?你们想想,我们被孤立了,孤伶伶的,没有朋友、也没有件,生活过得很枯燥,这样就是受到尊重了吗?” 姆嬷静了下来,兀真和阿怡对看一眼。在府里,她们真的没有任何的朋友,日子的确过得很孤单。 姆嬷缓下神色,同意了公主的话。“公主,您说得也很有道理,既然公主有交代,姆嬷一定遵守。” 兀真、阿怡也表示会改过。 鬼子芯愉快笑着。“这样就太好了,我很期待大家都能变成受欢迎的人,不再是鬼见愁,人见人怕了!” 她这话说得姆嬷等人都笑了起来。 正当房里充满笑声时,“碰”地一声,房门被大力打开,蔚霁怒眉腾腾地走入,劈头就给鬼子芯一顿教训。 “我不是告诉过你不可以再对奴婢动用私刑吗?为什么你就是不听话,一定要那么野蛮不讲理呢?现在我再慎重警告你一次!就算你是位公主,我也会让你加倍尝到你加诸在别人身上的痛苦,你最好记住我的话!” 然后在鬼子芯反应过来之前,蔚霁已经甩手忿怒地大步离开了。 阿怡反应过来后叫道:“驸马怎可以这样误会公主呢?还这么大声斥责公主,太过分了!” “驸马简直是欺人太甚,我去叫他来向公主道歉!”姆嬷拉下脸,站起马上就要冲出门。她不能让公主受这样的委屈。 鬼子芯急忙拉住姆嬷:“姆嬷,别去了,不要紧,不要紧的!” “公主,这是很严重的事,怎能说不要紧?驸马这次太误解公主了,我们一定要向驸马说清楚来!”兀真也为公主抱不平。 第十一章 鬼子芯忙按下她们的怒气:“不要,都不准去!是误会就能澄清,我会找时间和驸马解释清楚的。” “公主,为何要您去解释呢?这次是驸马不对,他胡乱诬蔑公主您,应该是驸马来向公主请罪才是呀!公主,您脾气再好,也不能受这样的污辱啊!”姆嬷愤愤不平。 “姆嬷,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兀真、阿怡,我也明白你们对我的心意,但这件事既然是误会,我就不想再闹大,我会自己处理,你们别为我操心,也不要插管这事了。”鬼子芯交代。 “公主——”兀真要开口,但在公主的眼神下又闭上。 “你们若敬我为公主,就依我这个命令,驸马的事由我自己来解决。”鬼子芯正色地再说一次。 公主都这么坚持了,两个丫鬟只好从命。 姆嬷虽然是万分不愿意,但在公主柔善的目光下,她也无奈地答应了,不过还是不太服气地嘟囔了些抱怨的话。 鬼子芯不在意她笑笑,亲自动手舀了碗补汤送到姆嬷面前。“姆嬷,喝汤吧,吃亏就像是吃补,多吃一些没关系的。” “公主,你……” 姆嬷有些哭笑不得地接下碗。再次肯定,公主真的变了,而且是彻底彻尾全然地改变了! 鬼子芯闲适地再喝碗汤。是误会也无妨,只要她过得心安理得便行了,就当是她为月芯儿所做的补偿喽! 鬼子芯走出房间,在花园里闲逛。秋高气爽的天气让人很舒服,而且这个时代没有空气污染,所呼吸的每日空气都好香甜。 算算时间,她回到古代都快一个月了,在二十一世纪的家人一定很为她操心,但是月光石不见了,她无法离开这时代,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自月芯儿跳崖轻生后,蔚霁为防意外事件再次重演,只要她一离开所住的“如意阁”,就会有卫士上前来关心她的去处,也马上有奴婢陪在她身边,不让她落单,所以她想去找月光石,却也苦于无法抽身。 她实在不喜欢这样像被监视的感觉,可惜从那次的误会后,蔚霁就没再来探望过她,只派了大夫来探望她。看来,他真是气道不理她了。 对这样的情形,鬼子芯也不以为意。她又不是月芯儿,她们之间说是夫妻关系,其实和陌生人没什么两样,她是不会将不相干人的反应放在心上的。 经过这些时间的了解,她已经很清楚月芯儿的一切,也能适应这个时代的生活方式了,这主要归功于她的公主身分——纵使她和丈夫不合,但在蔚府她仍是过着富裕的生活。 不过对这时代的新鲜感渐渐淡去之后,日子就开始变得单调起来了,让她好想念家人,只是若现在要她离开这里,她却也会舍不得姆嬷和兀真、阿怡的,因为她对她们已经有了感情。 第十二章 “宜珍,没有人会想和母老虎相处在一起的,万一她真发起火来,就会被咬得尸骨无存的。” “母老虎,这个名称和野蛮公主还真是相配呢!” “别聊了,赶快做事去吧,以免表现不好又被调去面对母老虎了。”脚步声又响起,两个婢女匆匆地过桥走远了。 将所有对话都听入耳里的鬼子苾靠着柳树,抱着肚子笑不可抑地呵呵笑着。 母老虎?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得到这样的称呼,在以前,一向只有别人说她脾气像绵羊一样温驯的。母老虎、绵羊两者之间未免也相差太多了吧?由此可见月苾儿的个性有多差劲了。唉!枉费自己为地做了那么多好事,努力想改正她的形象,看来还是不太成功。不过她也很佩服自己了,面对如此难听的批评,她居然还能笑得出来,不知道是自己太乐观了,或是在苦中作乐? 她只是为月苾儿感到叹息,没想到前世的自己会是这样地受人嫌恶。虽然她不清楚月苾儿到底对自己丈夫做过那些任性无理的事,但是由奴婢的言谈中可以明白绝对是很过分、很可恶,才会议所有人都对月苾儿怨恨不已! 月苾儿因为不甘不愿地嫁来蔚府,所以她是尽情地将满肚子的恨怒全发泄在蔚府人身上,殊不知这样的怨气也有反扑的时候。而她极端任性妄为的结果,便是轻践生命、自杀而亡了,这个罪过又更大,莫怪她身上的怨气会沿袭到下一世的自己身上。 如今在地府的月苾儿一定很后悔自己的冲动吧,让她失去了活着的美好……鬼子苾可怜起前世的自己来了。 只是月苾儿死亡已经是事实,她也无法挽回遗憾了,只能在自己还停留于这个时空时,尽力为她补偿喽。她想,或许让愈多人喜欢月苾儿,那么月苾儿所留在自己身上不平的怨气也会愈见减少吧,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了。 只是想到自己被加诸上的封号,她就觉得好笑! 野蛮公主?母老虎?自己真的像吗?鬼子苾探出身子俯看着池水,清晰的倒影映出了她含笑的脸,她对倒影装出一副凶恶的模样,却禁不住,再次大笑了起来。 “我是野蛮公主!”鬼子苾挤眉弄眼对水中的倒影说。被这个插曲一打扰,她也忘记自己要外出找月光石的事了。 突然,她的笑容冻住了!因为在水中的倒影除了她自己外,还意外地多出一张脸孔来了…… 蔚霁想到马廊骑马出府溜溜,却在经过水塘时听到了轻盈悦耳的笑声,他好奇地循声找去,眼睛所见到的情形却教他感到十分的意外。 看到水里那张男人的脸,鬼子苾吓了一大跳! 她急转头看去,站在她背后的果然是蔚霁,他的突然出现让她有些慌乱,急忙要起身,可是因为蹲得太久了而使她两脚发麻,一时稳不住身体,便无法控制地往前倾去”” 结果,像是投怀送抱一般,她直接扑入了蔚霁的胸膛。 鬼子苾整脸胀了个通红,手忙脚乱忙想快快离开蔚霁的怀抱,无奈两脚却麻得不听使唤,愈挣扎自己却愈贴近蔚霁,只能羞怯地结结巴巴解释:“对……对不起,因为我……的腿蹲久麻……麻痹了,不能使力,不是故意要……靠……呃……这样扶……抓……抓着……你的,对不……起,真是对不起,对不起!” 蔚霁神情不动,扶着她在石块上坐下。他蹲下身,大手在她大腿上推拿了两下。 “这样你的脚就不会再发麻了。” 像变魔术般,鬼子苾的脚果然立刻就恢复正常了。她惊奇地看着蔚霁:“真的不麻了呢,你好厉害,谢谢。” 她如此自然地含笑道谢,让蔚霁挑起了眉头,一双目光深沉地看着她,神色带丝疑惑。 谢谢?这可是他第一次由她嘴里听到这两个字,真教人惊讶。不过,他没忘了她的规定。 “见过公主!”他站起身,同她微躬身行礼。 “不用这么多礼,我们是一家人,以后我们见面你就别再如此客气行礼了。” 鬼子苾说得自然。一直被人鞠躬问候,让她好不自在呢。 “这是公主自己所订下的规定!”蔚霁提醒她。她向来都喜欢凌驾他人之上,以彰显自己的高贵不同。 又是月苾儿一项不合理的规矩,鬼子苾当然要废除了。“那以后就取消这个规定吧,不必多礼了。” 这让蔚霁不由得用惊疑的目光多看了她两眼,淡淡地接受:“公主的交代,我自然会遵守!” 他锐利的眸光看得鬼子苾心跳又加速了起来,让她想逃开──“嗯……我也该回房了,很谢谢你的帮忙,再见!”对蔚霁浅浅一笑,便忙要走开。 “慢着,你身旁怎么没有奴婢伺候着,单独一个人在这里呢?”蔚霁叫住她疑问。 鬼子苾回答他:“呃,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就独身来池塘看鱼了,所以才没让丫鬟跟着。” 他吩咐了卫士注意她的行动,不可让她落单,免得又出事了,为何现在却没人跟着她? 蔚霁眉头一蹙。 这点他要好好查清楚来。 “你在这里多久了?一直都没有丫鬟知道你在此吗?”蔚霁再问起。 鬼子苾明白他疑心自己的举动,开始注意起自己了,便很镇静地回答:“我在这儿看了好一会的鱼了,可能被树影挡住,所以经过的婢女都没注意到我。府里是很安全的,就算我一个人走动,应该也不要紧吧。” “你贵为公主,最好是有婢女随侍在旁,如此我也较能安心。”蔚番意有所指说着。 第十三章 那根本就是监视嘛!鬼子苾想明说但又有些畏怯心想还是算了,只要他高兴就好。她不愿意和蔚霁有争执,便顺从了他──“我明白,下次我会注意的,也谢谢你的关心。”对他点点头,接着又再提步离开。 她竟然如此温驯?这又是一大惊讶,蔚霁看着她走开,原不想表示的好意还是说出口了:“我该为上回的事问你道歉,是我误解你了!” 鬼子苾闻言转回身,不太明白:“什么事?” “就是我以为你苛待了婢女,而向你发了脾气,后来我知道事情不是我所想的那样。我为那天对你的态度道歉!” 那日他看那婢女衣袖上有血迹,又一副忍痛委屈模样地从她房里走出来,以月苾儿的脾气和作为,任何人都会误会的,他也才会忍不住性子而发火。后来他从仆人口中知道了事情真相,也才知道是自己错怪月苾儿了。只怪她多行不善,让人很容易就将恶行推到她身上,即使是误解,他也不觉有歉意,不过近来一直听闻她骄蛮的脾气有了改变,刚才又见她不同于以往的温驯举止,他才对她有了些不同的想法。 “原来是耶件事不要紧的,你别放在心上。我虽然失去了记忆,但我知道我曾做过很多不好的事,我只希望能弥补,让自己不再那么讨人厌,对于我以往的错,也希望你能多包,涵原谅我。”鬼子苾说得诚心,为月苾儿的作为道歉。 她的致歉反让蔚霁皱眉起疑,不敢相信自己朵所听到的。“这是你的真心话?” 鬼子苾点点头。“是啊,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真的为以前的所作所为感到很抱歉。我不可惜丧失了那些不愉快的记忆,只是对自己曾为别人带来的伤害感到很内疚。我想我不会再刁蛮任性了,只愿府里的奴婢下人们不再害怕我,我会让大家对我慢慢改观的。”自己即兴而起的这番感性话,说得她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对蔚霁漾出一抹羞涩的笑靥后,就匆匆地快步跑开了。 蔚霁伫立当场看着鬼子苾轻盈的背影远去……这真是他那野蛮又可恶的公主妻子吗?一场失忆的意外竟能让她改变如此之大,是真的?还是在作戏呢?如果是作戏,那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在没弄清她在玩啥把戏前,他不能对月苾儿太掉以轻心了!他这么告诉自己。 鬼子苾佣懒地伸个懒腰、张开眼睛醒过来。 在这个时代,夜晚实在没有什么娱乐好打发时间,所以她总是很早便上床睡觉了,每天早上就算睡到自然醒也不会太晚;改去了在现代生活常会有的失眠、起不来、没睡好的毛病,规律的作息让她是精神饱满,天天都是神清气爽! 每天早上她起床时,兀真和阿怡都已经在房里等着服侍她了。起初她对这样的情形很不习惯,不过现在已经能适应了;现在她反而比较担心回去二十一世纪后,自己可能会不习惯没人伺候了。 洗过脸手后,她就坐在梳妆台前让奴婢为自己梳妆打扮。也幸而有她们,否则那些繁复的编髻和装扮,她一定做不来;而她一头特长的头发,也正适合梳理这时代的发型。 月苾儿和她真有太多的相似了,除了外貌一个样外,头发也一样是又长又乌亮柔滑,连皮肤也相同是白皙过人:甚至在臀部上,她们两人都生有胎记,所以即使她有些动作、习惯和月苾儿相异,也没人会怀疑她的身分。 而她们的相同处也真教鬼子苾暗自称奇,她的前世今生也未免像得吓人了! 鬼子苾看着兀真在为自己梳髻、插上发钗,注意到兀真和阿怡的改变。“咦,你们两人今天的发型变了,这样很好看呢,是谁帮你们梳的头?” 阿怡愉快回答:“是在厨房做事的仆妇范大娘为我们梳的呀,范大娘说这是现在外面最流行的发型呢!” “公主,范大娘手很巧哦,府里的丫鬟最爱请她梳头了,不是很相热的还请不到她呢。 奴婢和阿怡是运气好,和范大娘才有些交来情,她就肯为奴婢们梳头换新发型了。”兀真开心地接下话。 “你们在府里终于交到新朋友了,这样很好呀。”鬼子苾很高兴听到这个好消息。 “公主,您要奴婢和大家好好相处,奴婢就听您的话做了,只不过是和别的婢女多些问候,可以帮忙的就顺手帮一下,结果大家都对奴婢和气了起来,也会主动来找奴婢说话了呢。”阿怡笑着告诉鬼子苾。 兀真也很兴奋:“不只是这样呢,昨天下午有两个丫鬟生日,她们就做了小点心请大家吃,奴婢和阿怡也有一份哦。奴婢来蔚府这么久,这也是第一次有人请奴婢吃东西呢!” “你们看吧?是不是你们对人家好,人家就会一样回报你们了?人都是互相的,你们要保持这样,大家和和乐乐地过生活。对了,姆嬷她有交到朋友吗?”姆嬷的性子最硬,也最教鬼子苾担心。 阿怡却神秘一笑,轻声对公主提:“公主,这点您大可放心,姆嬷也交到新朋友了,而且还是个很特别的人哦!” “哦?是谁?”鬼子苾有些好奇。 “阿怡,你不可以乱说,姆嬷会生气的。”兀真警告阿怡。 “我只是关心姆嬷的情形,至于姆嬷是新交了什么样的朋友,我可以不用知道的。”鬼子苾大方她笑着表示。 兀真闻言,惶恐地向公主告罪:“公主,奴婢不是有意欺瞒,近来是常看到姆嬷和园丁老陈有说有笑的,老陈是个鳏夫,姆嬷也是独身,所以就有流言传出姆嬷和老陈……不过姆嬷和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交情,还是要问姆嬷比较清楚。” “好啊,现在是兀真你说出来的,不关我的事哦,若姆嬷生气了,就要由你来负责了。” 阿怡调皮地反过来吓兀真。 “交朋友是不论男女,只要合得来都可以成为好朋友,姆嬷和老陈做朋友是很正常的,你们不要用特异的眼光去看待他们。”鬼子苾对两个丫鬟说明。 “是,奴婢明白。”兀真、阿怡一起点头应是。 第十四章 兀真看着鬼子苾忍不住说出心底话:“公主,您真的是完全变了一个样耶,以前您是绝不会这样教奴婢的,您总说南人是最低等的人,对南人都要不假辞色,绝不可能要奴婢和府里的人互相友爱相处的。” “那兀真你是喜欢现在的我,还是从前的公主呢?”鬼子苾笑笑反问她。 “当然是现在的公主了,啊……奴婢这样说会不会冒犯公王您呢?”兀真说完有些担心地望着公主。 鬼子苾笑笑,改而征询阿怡的意见:“阿怡,你觉得呢?” “奴婢和兀真的意思一样。公主,您失去了记忆,也没有了以前的脾气,整个人变得好好相处,奴婢希望公主永远都如此温柔和善。”阿怡说出了真心话。 鬼子苾漾着神秘的笑容应允她们:“嗯,这应该也是大家的希望,我会顺应民意就这样,永远都不再改变的了。” 兀真、阿怡听了都很欢喜,她们太喜欢如此和蔼可亲的公主了! 理好仪容,鬼子苾走出内室到花厅用早膳。蔚堂是江南有名的富豪,吃住方面当然也是最好的,所以她在此已经尝过不少的山珍海味了。 其实当个有钱的夫人是很无聊的,凡事有奴婢佣人尽心为你伺候得好好的,而自己除了吃睡外,就没有别的事可以做了。难怪她曾在报纸上看过这样的报导,有钱的富家少奶奶花大钱整天待在瘦身中心里,为的就是有人可以陪她聊天,如今她能了解她们那种孤寂的心情了。想不到古代的有钱夫人和二十一世纪的阔奶奶一样都很无聊,只是活在她那个年代的少奶奶可以搭着飞机到处跑,能参加各式各样的应酬,生活圈子比较大,远比这里的富室夫人好多了;这里的阔室夫人,只能关在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实在是有够闷啊! 鬼子苾在房里打转,想要找东西来打发时间。只是古时代文言文的书她没兴趣念,弹琴、画画她也一窍不通,就更别说刺绣、女红了──虽然念书时家政课有上过,可是要她一针一线地绣东西,那等地老得走不动时再玩吧。 那她还有什么可以排遣无聊的呢?答案是──没有。在她愈明了她在这儿可以学习的东西实在少得可怜后,她就愈来愈空闲、愈来愈没事可做了。 这让她更加怀念起家人来了。不知道大家可好?她失踪一个多月了,大家一定很担心吧?老大会自责他不够关心自己;老四最爱哭了,每天绝对是哭红了眼;老么的感情不外露,但在私下也会很难过的……想到自己让全家人为她伤心,鬼子苾更觉过意不丢,也好想回家。她真的好想回家……只是前几天她有机会,但却被两个说她闲话的婢女给耽误,还遇上了蔚霁,让她差点就在他面前露出马脚。唉,她真不能再枯坐浪费时间了,她有预感月光石是被遗落在溪里面,若她亲自去寻找,一定能找到的。 所以在午后,她摒退了两个丫鬟;上回地出门没被卫士奴婢发现,蔚霁应该曾斥今卫士要更加注意她的行动,所以她这次不能从大门走出去。她爬上了围墙边的大树,沿着伸展的树枝到墙外,看没有人发现,便就快速地溜下树,一样是利用花园的小径,她动作轻巧快速地往后门跑去。 一路下来,最容易显露行踪的就是过桥了,鬼子苾藏在树后左右观察着,确定没有别人,她便提起裙子,动作飞快地通过桥,直冲向后门。 后花园旁有座书楼,有个硕长的身影正立在书楼的露台上。他在书房里看了好一会的书,现在走出书楼伸伸懒腰、休息一下。 他目光随意地看着花园里的景致,蓦然地,他被桥上的一缕白色影子给吸引住了注意力!只消一眼他就认出那人是谁了,见她纤细的身子来到了后门,毫不犹豫便打开门出府,人消失在他眼里。 该死的!蔚霁暗咒声,他就明白那个女人是不能相信的,她又想搞什么鬼了? 蔚霁直接从露台跃下,使出轻功,迅速地追了上去! 直到踏出蔚府后,鬼子苾才松了口气。太好了,终于安全脱身了。 她依着所打听来的消息找出往悬崖的方向,快步走去;月苾儿跳崖的悬崖离蔚府并不远,通过一片小树林便能见到了。 鬼子苾来到崖边,看着四周的山势,这儿像是一座大山被劈开,分成了两边,还可以遥遥柑望到对面的断崖,也能看到陡峭的崖壁。这崖既陡峭也探得吓人,光是她站在尘上低头往下看,就教她两脚发软了,她不得不佩服月苾儿竟然有跳下去的勇气,更加感谢上天给她的好运,让她落崖时能没受什么伤害地被救起,真是佛祖保佑了,否则她此时焉还有命站在这里! 只是这样的崖壁她要怎么下去找月光石呢?就算是攀岩好手,面对这样的山势也会摇头的,何况她又没有攀山有的装备,又不能回府里找人来帮忙,只好自己想法子了。 心想,月苾儿跳崖后,姆嬷说蔚府几乎派出了所有的人下崖寻找,那就一定有路才能让那么多人下去楼?嗯,她要将路找出来。 鬼子抬头看看天空,天气阴阴的不太好,好像会下雨般──“拜托,千万则下雨啊。”要不她就更难到崖底找月光石了。 鬼子苾祈祷天公作美,然后开始沿着悬崖找能下崖的路。有些小径看似可以,不过坡度实在太陡了,她可不想冒险;继续走了一段路后,终于让她找到较平缓的崖壁,虽然还是陡,可是她找不到更好的了,只好硬着头皮试试,但愿老天爷一样保佑她,让她能乎安地下到崖底。 鬼子苾咬住唇,侧着身小小心心地跨出第一步踩在陡坡上,站好了再迈出第二步,待地想踏出第三步时,土石忽然一个松动,让她不及站稳脚,她忙乱地想令自己立好脚步,却不小心踩到长裙摆,更是脚下一滑,整个人就控制不住地往下摔去──“啊──”鬼于苾的尖叫声回荡在悬崖里。 飞快地,忽地有只大手伸了过来,捉住了鬼子苾的小手,适时地将她给救了下来。 鬼子苾则像溺水人遇到浮板般紧紧捉住那只手,她另一只空着的手也急急地攀上牢牢抓着,就怕一放松自己就会摔下万丈深渊。她仰头看去,救她的人因背着光,脸前一片黑,教她看不出是谁。 她只好惊慌地大声求救:“救命,救命啊……请你快救救我,救救我……” 那人没出声,不过捉着她的手是用力往上垃,将鬼子苾给拖回崖上。当她整个人接触到坚硬的土地时,心中真是万分庆幸自己又捡回了一条命。 她激动地向救她的人大声道谢:“谢谢你!你……啊!”坐在地上的她在看清楚蹲在自己身前的人是谁后,鬼子苾的谢谢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瞪大眼看着他──蔚霁,自己的丈夫! 第十五章 蔚霁的脸色和天上的乌云一样阴霾,目光若能化成利刃,鬼子苾早就丧命在万刃穿身之下了。 “你竟然还敢再寻死,你以为我真怕你这样的威胁吗?”他冷言道。 鬼于苾被他这话吓了一大跳,急忙解释:“不……不是,我不是要寻死的,你误会了,我……” 蔚霁没等鬼子苾说完便截断她的话:“你不是来寻死,那你来悬崖做什么?” “我是来找东西的,我有重要的物品掉到崖下了,所以来这里是想将东西找回来!”鬼子苾说明。 蔚霁冷声一笑,才不相信她的说法:“以你的身分,要找东西还用得着亲自来吗?你一声命令,蔚府里谁敢不从命呢?这分明是你的推托之辞!” “不是,我是真的来找东西的,那东西对我来说非常地重要,我不想麻烦别人,所以才自己私下来寻找,请你相信我!”鬼子苾好言说明。 可惜她的解释只让蔚霁更加地怒火中烧! “找东西需要偷偷摸摸地走后门,连随身的奴婢都不带着吗?既然了解东西是掉到崖下,你想你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能下得了悬崖峭壁吗?你还要我相信你的连篇谎言!” “我没有说谎,我来悬崖的确是为了我遗失的月光石,我原是想小心一点就一定能乎安地下到崖底,我没想到悬崖是这样的陡峭……我知道我没有考虑周全就行动,是我太心急了,这点是我不好,但是请你相信我,蝼蚁都尚且偷生,我怎么可能会想不开呢?”鬼子苾尽力地辩解。 蔚霁依然横眉竖眼。他不是傻瓜,她的卑鄙居心瞒不过他的,想到她要用一人的命,来叫蔚堂上千人性命当陪葬,他就怒不可遏!想不到世上竟有这样狠毒的女人! “任凭你说得天花乱坠,我也不会相信你!我一直忍让你的胡作非为,但是你却愈来愈过分,你不单要陷我于万劫不复之地,更进一步想毁了蔚堂,你好卑鄙! 好可恶!”蔚霁狂怒,大手一伸就陷住了鬼子苾纤细的颈项,只要他稍微用点力气,轻易就能扭断她的脖子了。 蔚霁残暴的神情让鬼子苾畏惧,更被他的举动吓坏了,她挣扎着拼命要拉开他的手,惊慌大喊:“不是,不……是,你真误……会我了,我没有你说……说的意思,我真……真的没有,放开我,求……求你放了我,放手……放开我,我快不……不能呼……吸了,救命……放……放了我……”他渐收拢的手指让鬼子苾呼吸困难,难过得迭声哀求,最后连泪水也落了下来。 蔚霁冷笑地松手放开了她。 “你也懂得害怕吗?你可以用死来打击我,怎会怕再死一次呢?就算你是个公主又如何?既然嫁给了我,就是我的人,你的生死也一样要由我来决定,我不会再对你客气了!”蔚霁的语气阴寒得教人心颤。 他冰冷噬人的目光和急速暗下来的天空交织成一张骇人的网,将鬼子苾网入其中。她脸色发自百摇头否认:“不是,你真误曾我了,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不是,不是啊……” 豆大的雨珠开始落下来了,打在这对男女身上,随之而来的是急遽而下的慑人闪电,还有沉闷轰隆价响的雷声。 听到雷声,鬼子苾马上像惊乱失措的小老鼠般立刻坞住耳朵尖叫,没有第二个念头,她直接就扑入蔚霁怀抱,紧紧地搂住他:“啊──蔚霁对怀中直颤抖的女子皱起眉。她故意在转移问题吗?“没做亏心事,何必怕打雷!” 冷漠地要推开她,可是另一道闪电接着降下,让地吓得是更加抱紧了他,哀切地哭着。 “我怕……打雷好可怕,真的好可怕……你别离开我,求求你不要丢下我!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啊,我的确是为了找月光石才来悬崖的,请你相信我,我没说谎,我确确实实是为了月光石才来的啊,你为何就是不肯相信我呢?我已经很努力在改变了,求你相信我的诚意,你相信我,好不好?你相信我啊……”鬼子苾虚软她偎着蔚霁,泪眼迷蒙地哀求他的相信。从小闪电打雷便是她的天敌,只要遇上了,她马上是吓得六神无主、软弱无力。 她眸子无助地望着自己,仰起的雪白小脸上分不出是泪珠还是雨水,大雨一下子就将她和自己淋湿了,这让她单薄的身子越发地瑟缩轻颤。一向只见她趾高气昂的样子,从不曾看过她如此的柔弱可怜,这激起了他的同情心,令他不自觉心就软了下来。 可是脑中的理智不断地提醒他,千万别被她所装出来的假象欺骗,她是不折不扣的蛇嫩美人,成亲至今,他所吃过的苦头还不够吗?若再受骗上当就是人傻子了。 “不管我相不相信你,你都该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蔚霁给她这样的答覆,只是雨愈下愈大,两人不能再这样淋雨了,他拉起了鬼子苾,带着她去躲雨。 离悬崖不远处有座小木屋,原是给守哨卫士用的,现在已经建过更新的岗哨,这个便废弃了,用来避雨正好,蔚霁和鬼子苾就躲到木屋里。 鬼子苾小手抱紧在胸前,在这山里,又琳了雨,再少了阳光的照耀,一下子就冷得让她直打颤,外面下着大雨,她被淋湿的衣服湿淋淋地滴着水,仿佛也在下着小雨。 蔚霁看到木屋里还有堆些木柴,就忙拿来升火;待火升起后,他就一件件脱去湿透的衣棠晾在一旁,也吩咐鬼子苾和他一样做。 “若不想着凉,就脱下湿衣棠!” 衣服又湿又凉地黏在身上也不好受,鬼子苾没有迟疑就脱丢外衣。虽然来自文明新世代,但要她只穿着一件肚兜面对蔚霁她也不好意思,就留下里层的罩衣和衬裤,偎到火堆前来取暖;一旁光着上身的蔚霁,露出了结实的胸肌臂膀,让她脸红红又忍不住偷瞄他几眼。心想,这样的好相貌和好身材,若生在她的年代足够有本钱做明星了,一定能迷死许多人的。 第十六章 鬼子苾垂下眸子,心中才刚闪过这样有趣的念头,当她再抬起眼时,蔚霁赫然就来到她面前,人还万分地贴近了自己。 鬼子苾立刻是心跳加速,下意识她就想往后退,可是一双铁臂绕到她身后,阻去了她的退路;她伸出小手想挣开他,但一碰到他微源的身躯,她却像摸到烙铁般的急急收回手,只能红着脸手足无措地望着他。 蔚霁嘴角露出嘲弄的笑容。“想不到你还会脸红,对于男女之情,你不是自诩阅人无数、经验丰富吗?就别故意装出纯洁的模样来骗人了!” 鬼子苾错愕地瞪着他,不知道他怎会说出这样的话。“你怎……怎么这……样说……我……我不……是!” “你忘了你洞房花烛夜时对我炫耀的功绩了?我不是你的第一个男人,更不会是最后一个,你绝不会为我守身,也很不屑做我的妻子,所以不准我碰你……这些话你当真都不记得了吗?”蔚霁愈说神情愈冷酷,他不会忘了自己受过的屈辱。 鬼子苾倒抽口气!震惊月苾儿怎会对自己丈夫说出这样的话来,那是多大的污辱?不幸的是人人都当她是月苾儿,她又不能推翻那些话,天啊,她该怎么应付蔚霁才好? “呃……我……我……不……不知……道那……那些话,我不记得从……从前的……事了,我们别……别谈这……些好……好吗?”鬼子苾只能逃避闪躲。 可惜蔚霁却不放过她,空出一只手轻佻地攫住妻子的小下巴,露出冷森森的笑容:“你以为用丧失记忆当理由就能逃避一切吗?我不管你是真不记得还是假装,你自己做的事就要自行承担后果,我不会再放纵你胡作非为,是你该得到教训的时候了!” 鬼子苾被蔚霁不旧的语气吓得浑身发冷,他的模样似要将自己大卸八块般,他不会对自己使用暴力吧?她颤抖地挤出话:“你……你要做……做什……么?” “不做什么,只是想让你尽尽妻于应尽的责任!”蔚霁阴沉沉地吐出话,大手放在她的胸口,下一步就扯下了她的单衣! “不……不要──” 几道急遽的闪电雷声后,雨势更转成了滂沱大雨。天色暗下,像是夜晚提早到来;在风雨中,天地间显得非常不平静……相对地,小木屋里的气息也紊乱了,丈夫和妻子正在对峙中,但说是对峙,妻子的力量却渺小得可怜。 鬼子苾被蔚霁强掳到屋里的木床上,她身上只剩下薄薄的兜衣蔽体,面对蔚霁猛烈的攻势,她几乎没有反抗的能力。 “不要,不要……求你……不要……不要这样对我……”她哭着求情。 蔚霁没有心软,纠住她的眼眸悍然出声:“为什么不要?你是我的妻子,难道做丈夫的连碰你都不能吗?” 鬼子苾说不出话了,这教她如何回答?她能说自己不是月苾儿,是月苾儿投胎转世后的来世人吗?一定说不通的,那她是逃不了蔚霁的威迫了! 她的惊惧害怕全写在脸上,泫然大眼看着蔚霁,牙齿紧咬着唇,泪水无声地奔流而下……蔚霁的神情仍是冰寒,语气也冷得冻人:“你流泪是因为气忿还是伤心呢?成亲两年多来,你不曾正眼看过我,你以认为蒙古人是最优秀,而将所有南人都视为劣等民族,所以你不屑同我一起用膳、不肯伺候我的爹娘,甚至不与我同房!我一直以来都在隐忍你的作为,从不表示异议,所以让你以为我怕你、不敢得罪你,结果你更加是恃无忌惮了起来了!月苾儿,你真以为我在怕你?你可有想到在你看轻我的同时,我也正看不起你呢?你不过是个骄纵蛮横的女人,你以为自己了不起,却不晓得我有决定你生死的权利,你真认为自己可以控制得了我吗?有眼无珠的女人!现在你该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我,我是你的丈夫,你的主宰,你的天!这才是事实!” 大手一挥,两人间最后的阻隔也没了,完全裸裎相见,他不客气地夺取早该属于自己的猎物。 鬼子苾轻叫声,有惧畏害怕、有无措难过,更有一丝丝的心疼……虽然蔚霁冷漠残酷,可是在他冷冷的眼里,她看到了伤害。月苾儿还是伤害到了他,他的忍让是为了蔚堂,为了江南的安定吧,肩负着如此大的包袱,他一定很辛苦……丈夫,他说是自己的丈夫,说这话时他眼神是那般坚定如铁,震撼了她,也抹去了鬼子苾的身分。 不错,她现在是月苾儿,此时此刻自己就是月苾儿,他的妻子……她的抗拒软化了下来,攀着蔚霁的肩头,微闭起眼,由着他攻城掠地,一步步占领她的纯洁,将自己变成他的人。 身为新时代的人,她当然不会不知道男女之事,只是没有经验的她,仍是生涩得不懂该要如何配合蔚霁的动作;在他来到最后一步,两个身子完全地贴近时,他的欲望教她又羞又慌,而下一刻,他就冲破了她的底限,将两个人合而为一……“啊””” 鬼子苾的痛楚叫声混合著蔚霁的惊喊:“该死的!你……你竟然还未经人事!” 只是箭在弦上,怎么也停不下来,木已成舟,他们有了最亲密的接触! 第十七章 激情过后,鬼子苾蜷曲着身子,脸埋在小手里轻声啜泣,一件外衣落下,盖住了她洁净的裸体,伴着一声叹气询问:“为什么要欺骗我?” 鬼子苾无言,只是不断掉泪,身子的疼是一个原因;失去纯真的怅然若失也是理由,而她不知道自己除了哭之外,还能做什么。 这种轻轻细细的哭声,不是愤恨怨怒,而是委屈的哽咽,教蔚霁听得眉头拧起。 想到她的纯洁和自己的鲁莽,他心中生起一丝愧疚,主动贴近背着自己的娇躯,放柔了嗓音:“苾儿,别哭,不要哭了!” 他的强健手臂绕到她面前,隔着外衣将她搂向自己;鬼子苾感受到在他怀中的暖意,这样男女的亲密相依抚慰了她的空虚,使她缓缓地止住泪。 她也了解哭是没用,事实已经造成,痛楚也尝过了。但她也明,她并不后悔,彷佛这是最自然的事,她的命运里注定会遇上蔚霁,而他合该要成为自己的依靠! 她代替了月苾儿,已经成为月苾儿了,当蔚霁唤她苾儿时,也包含了鬼子苾,她义无反顾要做他的妻子,没得改变了。 既是如此,她就要改善自己和蔚霁之间的关系,当了夫妻就该有夫妻的样子,他给了自己无忧无虑的优渥生活,她便要回报他一个有情温暖的家,这也是妻子应做的事。 蔚霁见她情绪较平稳,温柔地翻回她的身子,让她面对自己,轻轻为她拭去满脸的泪痕。 “我真没想到你还是……否则我会更温柔待你的。”话语里有着淡淡的歉意。 鬼子苾抬起如星子般的明眸望着蔚霁,细声开口请求:“我不怪你,只希望你不要再提起以前我的不好,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吧,让我用以后来补偿过去对你的伤害好不好?” “你真的愿意改变?”蔚霁剑眉扬起,带着惊讶。 鬼子苾点头,柔柔说着:“我愿意。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从今以后我会好好做你的妻子,顺从你、听你的话,不会再违背你了;我也想将公公婆婆接回府里住,我一定会好好孝顺他们的。” 蔚霁眼里冒出了喜悦,将妻子紧紧地搂入怀中。“苾儿,你说到就要做到,我不准你欺骗,一定要实现你自己所说的话!” 鬼子苾小手怯怯地揽上了蔚霁,答应他。 “我当然会做到,我绝不骗你,只要我在你身边一天,我就会遵守自己所说出来的话。”她不能确定自己会往古代停留多久,不过,不管能留多久,她绝不食言。 蔚霁既开心又兴奋,更有着不可思议的惊疑,这个温柔可人的女子竟然是他的妻子?不管以前,现在这个新的她发愿要做自己的好妻子,她的真诚融化了他心中的冰霜,他愿意相信她,也会接纳她。他的小妻子,他低头在她洁白的额上吻了下! “苾儿,我很高兴你能这么想,真的很高兴!” “霁。”她娇声轻唤,化出一脸动人含羞的笑容。她也很高兴能见到不再冷酷寒漠的他啊! 她的柔顺令她的美丽更加诱人心脾,蔚霁发现自己的妻子真的好美,面貌的美丽加上心地的美,令他无法抗拒,低喟一声,他俯下脸……这次他吻住了她粉红的小嘴,他想要她! 这一回他不会再让她疼得哭泣,他会用温柔弥补,谱出最美的亲密乐曲! 蔚霁和鬼子苾竟然一同并肩从外面回府,两人还有说有笑,模样非常地亲密,这让蔚府上下都感到万分惊异,个个心里忍不住惊诧地想,不知道魁首和夫人间发生了什么事?也没人看到他们出府啊,又怎会一起回来呢? 不过纵使众人有疑问,也没人敢大胆询问。其实大家也是乐见魁首和夫人这般和乐的,那蔚府必会有另一番的新气象了。 蔚霁送妻子来到如意阁外,鬼子苾说起:“送到这里就行了,我可以自己进入,你去忙吧。” 她见他一进门,就有不少事找上他了,不想耽误他。 “那你就自己进去,好好洗个澡休息一下,晚些我再来看你。”蔚霁抚着妻子的粉颊吩咐。 鬼子苾微笑地点点头,转身走入如意阁。 一步入房间,姆嬷见到她,就急急迎上来:“公主,您去哪里了?在府里都找不到您,可急坏姆嬷了!”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兀真、阿怡呢?”鬼子苾没看到她们。 “她们回房见不到公主您,又没人知道您的去处,吓得她们四下寻找,她们一定还焦急地在府里四处找您吧!”姆嬷回答。 “姆嬷,那就让别的奴婢快去找兀真和阿怡回来吧。我淋了些雨,也让丫鬟准备,我要沐浴。”鬼子苾交代。 “是,姆嬷这就去办。”姆嬷快速退下。 鬼子苾在椅子上坐下。蔚霁说晚些还要来看她呢,这让她嘴角噙起笑容。和他有过亲密的关系后,她发现他也不会再教她害怕他了。他是有冷酷凶狠的一面,可也有温柔的样子啊;还有他笑起来的脸,更是俊帅过人,他是自己所见过最英俊的男人了。 没找到月光石,不过能和蔚霁有好的关系,也是一大收获了,鬼子苾胸口带着淡淡的甜蜜想。 一会后,兀真和阿怡来到房间,她们一见到她立刻也是一阵关心的询问。可是鬼子苾只是微笑以对,没给正面的回答:自己和蔚霁之间的事,她只想当成两人间的私事。 鬼子苾换下衣里,到澡堂沐浴了。 “公主,您的裙子怎么沾到血迹了?您受伤了吗?”姆嬷注意到公主贴身的衬裤上有红色的痕迹,惊声问起。 沐浴后的鬼子苾正坐在梳妆台前让丫鬟伺候梳头,听到姆嬷的话,她脸上立刻浮起了红晕,含混回应:“呢……那不是……什么大事,姆嬷,你别紧张!” “都流血了,怎能不紧张?公主,您伤在哪里?让姆嬷看看!”姆嬷很关心。 第十八章 “姆嬷,我真的没事,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嘛!”她总不能说出实话吧,羞死人了。 姆嬷疑惑地看着公主脸上的羞郝,一头雾水地猜不出是怎么一回事,不过公主有命,她也不好再多过问。 但是兀真按着也在鬼子苾颈脖之间发现了青紫的痕迹,惊叫:“公主,您颈项上怎会瘀血了?还不止一个,啊……怎会这么多的青青紫紫呢?” 她翻开公主衣领,所见到的情形让她更加讶异,姆嬷也忙走前察看。 “你……你们别看了!”鬼子苾急急拉正衣领掩住痕迹,脸更红了。 姆嬷看出了端倪,再和下午听到的风声一连想,她心中有数了。惊疑问起:“公主!您和驸马……天啊,是不是驸马他欺负你了?” 鬼子苾羞得真想找个洞钻,转开脸不依地叫:“哎呀!姆嬷,你……别问了啊,你们都不要再问了嘛!” “公主,姆嬷是关心您啊,您的任何事向来鄀不会隐瞒姆嬷的,连和表少爷他……公主,不管你遇上什么事,都应该告诉姆嬷,姆嬷一定曾帮你的!”姆嬷对公主表示。 鬼子苾对姆嬷说不完全的那句话有兴趣:“姆嬷,什么表少爷?你没说清楚。” 姆嬷看了眼公主,斟酌字句回答:“公主,您若忘了以前的事便算了,姆嬷只希望公主您现在过得好。” 鬼子苾听出姆嬷话里有所保留,但那是月苾儿的私事,她也不想多问,只是申明她的意思:“姆嬷,我知道您关心我,不过我真的很好,驸马是我的夫君,驸马和我的夫妻之情定永远地无法斩断的。” 姆嬷不得不用全新的目光看着公主,公主真的全然改变了,和从前的她有着天壤之别,教她实在很难立刻就接受,不过只要公主真的开心,她一定也会欢喜地去适应这样新脾气、新作风的公主。 “公主,姆嬷明白了,只要公主高兴,姆嬷不会再说什么了。”服从公主的变化。 鬼子苾对姆嬷笑笑,她想以后的自己一定会很快乐的! 晚上在用完晚膳后,鬼子苾便以疲累要休息为由,让伺候的丫鬟都还下,因为她想和蔚霁单独相处。 鬼子苾便怀着一颗期待的心等候蔚霁到来,也在脑里构思以后要如何和他一起生活。夫妻要做到何种模样才是对彼此最好呢?她没结过婚,夫妻的相处之道也只有靠自己慢慢摸索了。 这年代没有时钟,她不知道正确的时间,但她觉得自己已经等了好久,却一直不见蔚霁到来。 难道他真忙得分不开身?还是他忘了和自己有约呢?亦是那只是他随口说的话,他根本就不会来了?她有些坐立不安地猜测着,却不晓得是哪个答案,也只能继续等下去。 夜里好静,外面的雨停了,阴霾的天气看不到月亮;虽没有时钟,但她耳旁似乎能听到秒针滴滴答答走动的声音,时间一分一秒的消逝……她平常最长的等人时间是半个小时,现在她想一定早就过了那个时间,自己少说也等了两个钟头了吧。 蔚霁不会来了……鬼子苾想那大概只是他随口丢下的话,自己不应该当真,而她也不会生气的。在这个时代,有几个男人会真正看重自己的妻子呢?了解事实就好。 鬼子苾脱去了外衣,吹熄蜡烛便上床了。 窝在被子里她无识意地玩着手指,想想明天自己是否要主动去找蔚霁,商量接他父母回府的事;还有月光石的事也不能再拖延下去,若她无法亲自去找,也只有拜托蔚霁派人去寻找了,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回来才行! 今天经历了那么多事,鬼子苾着实是累了,在转动思绪的同时,也渐渐地进入梦乡……一个脚步声轻轻地走入她房间,虽然房里没点灯,但对目力极好的他来说只要外面透进来的一丝光线,他就能辨别方向了。他俐落无声地来到床边,大手拉开了纱帐。 脸上的抚触让迷迷糊糊正要入睡的鬼子苾条然惊醒过来:“是谁?唔……” 惊问句被封在突来的吻里,她被人深深地吻住了。 闻到阳刚的男人气息,鬼子苾立刻明白来人是谁;她不再挣扎,放松身子回应着蔚霁的吻。 蔚霁边吻着妻子边脱衣上床,大手将软玉温香搂入怀中。 等这吻结束后,鬼子苾也有些喘息:“我以为你忘了,不会来了呢。” “我说了就会做到,因为有事绊住,所以才来晚了。”蔚霁回答。 “你都这么忙吗?”鬼子苾询问他。 “忙是一定的,不过我也有许多助手,不会太辛苦的。”蔚霁柔声说,明白她在关心自己。 “若有我可以帮上忙的,我也愿意出力。”鬼子苾自告奋勇提起。 蔚霁闻言沉声笑了:“傻瓜,你太小看你丈夫的能力了,男人的事业男人自会处理,不用妻子烦心的。” “我只是不想坐享其成,希望能贡献一些心力。我明白自己什么都不懂,但是你若肯教我,我就能学会的。”鬼于苾告诉蔚霁。 蔚霁只将她抱得更紧。“想帮我,可以从别的事着手,有件事你一定帮得了,我更会好好教你的!” 在鬼子苾还没会意过来前,蔚霁已经不客气地行动了! 哎呀……竟……竟然是这样的事,他……好坏啊! “学会了吗?”蔚霁亲密地对妻子咬耳朵。 鬼子苾将脸藏入丈夫怀里,不依地咕侬:“你好坏,欺负人家!” 蔚霁笑了,很喜欢妻子的娇态。 鬼子苾也爱他对自己的亲爱疼惜,停了会,想起了重要的事便忙提起:时要将公公婆婆接回府?” 第十九章 “你不是只说说而已吗?难道真要这么做?”蔚霁故意用话试她。 鬼子苾为自己辩白:“你言出必行,我也是一样啊,媳妇本该孝顺公婆的,你不是希望我做个乖巧听话的好妻子吗?” 蔚霁心中有丝动容,在妻子粉颊亲了亲,轻声低喃:“苾儿,你真改变得让我吃惊!” “我是全新不同的苾儿了啊,让我们一起迎回公公婆婆,一家团聚吧!”她话里的特殊含意,也只有她自己懂了。 蔚霁紧拥住妻子。“好,我们一起接爹娘回来。” 鬼子苾想再提起月光石的事,却犹豫着没说出口,唯恐会让蔚霁再忆起月苾儿自杀的不愉快,她不想打坏现在的温馨气氛,心想另找别的适当时机再提起吧。 “你一定很累了,睡吧。”蔚霁柔柔出声。 “嗯,晚安。”鬼子苾温柔地道安。 “晚安,宝贝。”蔚霁回应得很顺口。 夫妻俩相拥而眠,两人都会有个好梦的! 二十一世纪台北 “老大,你快点嘛,到底查出老二的下落没?” 鬼家三个兄妹都在实验室里,鬼子爱儿大哥鬼子学对着键盘敲个不停,却迟迟没有答案出来,忍不住催促他。 “别吵老大,让老大能专心做事!”老么鬼子倪出声。 “我等不急了啊,老三回到过去都一个多用了还没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遇上麻烦了、有没有危险什么的,想到她一个人孤伶伶地身处在那个不开化的年代里,怎么不教人担心呢?”鬼子爱满脸的焦急。 “若是有危险,那也是她自讨苦吃,说好不准使用时光回溯器,她却违反约定,待她回来后,一定要接受处罚!”鬼子倪不高兴地表明。 “老么,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只想到处罚的事。真要处罚,那也要老三能平安回来才能罚她啊,就怕……就怕老三她回……回不来了,呜……”鬼子爱想到最不好的情况,忍不住哭了起来。 鬼子倪皱起了秀眉:“不要哭,老三不会有事的,不要哭了!” “我也希望老三没事,但就是怕万一啊,呜……”鬼子爱继续哭着,泪水止不住。 鬼子倪明白老四一哭就停不下来,赶忙大声说出:“老三一定不会出事的,我可以给你保证,你不要哭了,免得白掉了眼泪!” “你……怎么知道?”老四硬咽,疑问地看着老么。 “你忘了我有预感的能力吗?老三在古代会遇上一些事,虽然有危险,但也会有贵人相助,可以转危为安,没事的。不过她可能要在古代停留好一段时间,但是终究还会回来,只是……呃……你可以相信我的话,老二绝对会回来,你会再看到她的!”鬼子倪非常肯定地告诉老四,不过有些话她没有完全说出来,因为她不知道现实会不会真如自己所预料的那般。 听老么这么说,鬼子爱的心情好过一些,收起了眼泪。老么的预感向来都很灵验,她能信任她,不过没见到老三之前,她怎么也放不下心。 “有了!有月光石的回应了,有回应了!”鬼子学兴奋的声音传来,引起两个妹妹的注意,跑前来观看。 “在哪里?老三现在在哪个年代?”鬼子爱急问。 鬼子学看着电脑的反应,回答:“电脑追查月光石目前是落在中国的元朝大德年间,位置在大陆的南方,可是探测月光石所在的环境,却传回了很奇怪的数据。” “怎样奇怪法?”鬼子倪询问。 鬼子学指着萤幕一排怪异的数字符号翻译:“月光石是在一个极湿又寒冷的地方,依水气的比值看来,应该是在水里,而且完全没有人体温度反应,也没有设定返回的时间,好似……被离弃了一般。” 鬼子爱脸色褪白了,颤抖叫:“怎会这样?难道老三她……她……” 鬼子倪不客气地给了老四一记爆栗头,打断她的惊喊:“我不是说老三绝不会有事吗?你还在胡思乱想什么?” 鬼子爱摸着被打疼的头,脸色很委屈:“那……那你说月光石怎会有那么奇怪的反应嘛!” “笨!月光石怎可能无缘无故浸在水里?那就表示月光石是被遗落在水中的,也就是说老三弄丢了月光石,让月光石还沉在水里,可能是河里、湖里或是溪里,反正就是不在老三的手里便对了。迷糊鬼一个,连回到古代也这么糊涂,竟然弄丢那么重要的东西!”鬼子倪轻易就推断出来,也忍不住数落鬼子苾。 “耶就糟了,没有月光石,老三要如何回来呢?”鬼子学忧心说。 “她能去,就会有法子回来!可能老三一到古代就遗失了月光石,所以才会至今都没回来,我想,她一定会想尽办法找回月光石,只是这就需要花上一些时间了。老大,那块月光石怕不怕水侵蚀,水气会损坏它吗?”鬼子倪顾虑的是这个。 “事先我就考虑到这个问题了,所以特别在月光石上做了防水处理,一般的水是不会损伤它的。”鬼子学对老么说。 “这样就好,我再给老三两个月的时间,超过这时间,每迟一天回来,处罚就加重一倍,她回来后,看我怎么教训她了!”鬼子倪神情不善。她对者三也很担心啊,担心到想揍人。鬼子学和鬼子爱对看一眼,两人对老么的反应都有些啼笑皆非,不过见她对老三会回来抱着如此大的信心,他们也安心不少。 老三,你可要快点回来,否则你以后的日子就很难过喽!鬼子爱忍不住在心里为老三加油。 第二十章 哈啾!哈──啾!鬼子苾忍不住连打几个喷喽,让同她一起坐在马车里的蔚霁关心注视着她。 “怎么了?着凉了?” 鬼子苾揉揉鼻子摇头。“我很好,只是鼻子有些不舒服,现在没事了。”心中起了一些感觉,好像有人在责骂她般,会是谁呢? “会不会是因为要去见爹娘,让你很紧张呢?”蔚霁揽着妻子笑说。 鬼子苾回丈夫一个忧虑的笑容。在明白月苾儿是怎么对待公公婆婆后,她真的有丝后悔提起接公婆回府的建议了。她本来以为月苾儿只是不够孝顺,哪知道竟到了目无尊长的地步,就如同她所看过的国剧戏码“金枝玉叶”一样,有功于国的功臣被皇上赐婚,招了个公主为儿媳妇,一家人受主隆恩本是开心得不得了,哪知公王心高气傲,竟要求公公婆婆必须先行君臣之礼,再行媳妇礼,简直骄横到了极点。 月苾儿就是如此,动不动就抬出公主身分压人,对公婆不敬外,也颐指气使、出言不逊的,气得蔚家两老不想留在府里受媳妇的气,便另搬到别庄居住。 月苾儿和公公婆婆结下了这样一个大梁子,现在要她来解,她真怕自己做不到,可是话都说了,也只有硬着头皮做下去,但是会遇上什么样的回应,她是完全不晓得的。 蔚霁看出了妻子的忐忑不安。以月苾儿从前的行为,就算被爹娘狠狠教训一顿也不值得同情,可是她已经痛改前非了,应该给她善意的鼓励才是,再说,他也不忍她受刁难,所以他才会陪同她一起去见爹娘。有他在,爹娘不会给苾儿太难看的。 “别怕,爹娘人都很好,会善待你的,放心吧。”蔚霁安慰妻子。 鬼子苾寻求支持般的偎入蔚霁的怀里,藉着他强势的气息稳定自己的不安情绪。 别庄离蔚府不远,马车走了半个时辰便到了,蔚霁之前已经先传消息过来,所以马车一到,马上就有佣仆上来迎接。 “见过魁首、夫人!”别庄管事向蔚霁、鬼子苾行礼问候。 “老爷和老夫人呢?”蔚霁询问管事。 “回魁首,老爷、老夫人都在厅里等着魁首和夫人到来。”管事恭敬回答。 “嗯,知道了。” 蔚霁带着妻子走进别庄,鬼子苾无心观看四周景色,她像新媳妇第一次面见公婆般,提着一颗心紧随着蔚霁,两人一起步入了大厅。 “爹、娘,孩儿来了。”蔚霁微笑地和父母打招呼。 鬼子苾也欠身行礼。“苾儿见过爹、娘。” 蔚家二老听到这样的称谓都露出了惊异。 蔚霁在旁笑着解释:“爹、娘,苾儿已经改变了,希望爹娘能接纳她。” “公主,不用多礼!”蔚父忙回应。 鬼子苾站直身子,这时才能看清楚公公婆婆的相貌。蔚父和儿生得很像,精明的眼神中透着智慧威严,很有长者的风范;蔚母体型上有些富态样子朴实、神情相悦,鬼子苾见他们对自己没有露出不善的神态,着实让她松了口气。 “公主,很高兴你能来看我们两个老人家。”蔚母没喜也没怒脸色平淡地开口。 “娘,请您和爹别再喊我公主了,叫我苾儿吧,苾儿以前对爹娘有诸多的不敬,还望爹娘不计前嫌原谅苾儿,苾儿也诚心请爹娘一起回蔚府,让苾儿可以尽份孝心。”鬼子苾语气诚恳,态度很有礼貌。 蔚家二老听到这话,都张大了眼难以置信地盯着媳妇看。这就是他们那个无法无天的刁蛮媳妇吗?怎……怎么差这么多? “爹、娘,苾儿前些时候出了点意外,头受了伤,让她记不起以前的事,却也促使她脾气个性全都改变了,她不再是以前那个无礼刁蛮的月苾儿了,现在的苾儿贤淑乖巧,请爹、娘您们能尽释前嫌接受现在的苾儿。”蔚霁解释,也为妻子说话。 “霁儿,你和苾儿之间的关系也改善了吗?”看儿子一直为媳妇说话,蔚父好奇问。 蔚霁大方地承认:“是啊,爹,苾儿肯改过,孩儿也乐于接纳一个柔顺的好妻子,这样爹娘以后就不用再为孩儿和媳妇操心了。” “太好了,娘很高兴听到这个好消息!”蔚母露出愉悦的笑容,媳妇肯改变当然是件好事了。 “苾儿失去了记忆?这问题严不严重?有可能再恢复记忆吗?”蔚父问清楚,相对意思是若媳妇恢复了记忆,是否她的表现又会变回以前那种德行呢? 这点蔚霁无法回覆,看着妻子,他也想了解她会如何应答。 鬼子苾诚恳地表明心迹:“爹,苾儿不想再寻回过去的记忆了,忘记从前的事后,苾儿像是得到了新生命般,过得安然自在,苾儿不愿再自寻烦恼,只想和爹、娘、夫君和和乐乐地过一生。”在这时候她是全然忘了自己来自何处,也没想到她还要再回她的年代一事,她自然而然她便像起誓般应允了一辈子的事。 她的答话虽然简短,却简洁有力地让蔚家二老及蔚霁满意。 蔚父终于是欣慰地有了笑容:“苾儿,爹很高兴听到你这样说,你会如此想,爹放心了,爹相信你一定能做个好媳妇的,我们这个家总算能圆满了!” 鬼子苾得到了善意的回应,也很欣喜,赶忙道谢:“谢谢爹娘的大量,苾儿一定会努力做得更好,不让爹娘失望的。” 蔚父对媳妇知错能改是赞许地直点头,蔚母更是笑开了脸,他们一家人终于不用再分离了。 蔚霁更是一脸的轻松愉快。苾儿的行为教他窝心,有这样的妻子,他不会再蹙眉不展了。 “爹、娘,我们一起回蔚府吧!”蔚霁表示。 蔚家二老不会再有异意,一家人欢喜地相偕来到广场,场上停了两辆马车。 鬼子苾开口提议:“娘,苾儿有许多事想请教您;夫君或许也有事想和爹讨论,所以苾儿可以和您坐同一辆马车吗?” “怎会不行,娘也正想多了解你呢!”蔚母没有拒绝。 “这好,那我就可以骑马溜溜了。霁儿,你陪不陪爹?”蔚父招呼着儿子。 “孩儿早猜到爹的心思了,所以将新买的骏马都牵了来,让爹玩一玩!”蔚霁笑着说明。 “好儿子!”蔚父扬声大笑,非常开心。 “那对父子骑马,我们就坐马车,苾儿,上车吧。”蔚母慈爱和蔼地拉着鬼子苾的手上马车。 第二十一章 蔚霁和父亲也跳上马,准备妥当了,车队便踏上归途,打道回蔚府。 马车里,鬼子苾找话和婆婆聊天。 “娘,苾儿一直都不是个尽责的媳妇,所以不晓得夫君的喜好,也不知道要如何孝敬公公、婆婆,娘,您教教苾儿好不好?”鬼子苾明白长辈喜欢被人撒娇,所以拉着婆婆的手柔声要求。 这招果然受用,蔚母马上就答应了:“苾儿,你想学,娘一定教,不过你一定要有心才行,可不能草草了事啊!” “谢谢娘,苾儿保证会用功学习,不会让娘失望的,只是苾儿笨,就不知道能学到娘的多少经验了。不过苾儿想,只要学得到娘的几分真传,苾儿也就受用无穷了!”鬼子苾甜甜地说好话。 蔚母呵呵笑了,忍不住点点媳妇的俏鼻:“好甜的小嘴,娘不知道原来你这么会说话。” “这是学习而来的,苾儿也不晓得原来自己那么受人讨厌,有回不经意听到婢女私下的批评,才明白自己竟然被冠上了﹃野蛮公主”的称号,而且当场还多加了一个匿称──母老虎!” 鬼子苾做着鬼脸,俏皮地告诉婆婆。 蔚母忍俊不住,呵呵大笑了起来。这一笑,就更加拉近这对婆媳间的距离了。 笑声从车窗传出,让在旁骑马的父子都能清楚听到! 蔚父讶然地扬眉:“能让你娘这么开心,你的媳妇儿真不简单呢,不错、不错!” “这叫守得云开见月明!爹,恭喜你也得到一个好儿媳妇了。”蔚霁神采飞扬,让潇洒的面容更加地俊逸迷人。 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连老天爷都用阳光普照、万里无云来祝福他们,幸福就在他们举手可得之间! 蔚府里的人发现夫人变了,也感受到连府中的气氛都随着改变了,所有变化的因素都直指向夫人,是她改变了一切。 变,当然是变得更好了! 鬼子苾现在是忙得不可开交,每天一张开眼,就有许多事让她忙。 对公公婆婆的晨昏定省是最基本的礼节,她的乖巧有礼得到了公婆的赞扬。 鬼子苾也一直记得蔚霁曾指责月苾儿不屑与他用膳,因此她也针对这问题做了改善,只要丈夫在府里,她不管他多忙,都一定要找他一起吃饭。 “你以前说我不肯和你同桌吃饭,现在我就要补偿,常常黏着你一起吃饭。” 她总爱如此向蔚霁撒娇,让他笑开了怀,两人开开心心、甜甜蜜蜜地共度一餐,这大多是早餐或午餐时,至于晚餐则是全家人都要聚在一起用餐。 谁都喜欢家人相聚的温馨时刻,尤其年长者更是期盼,鬼子苾体谅公公婆婆如此的心情,就和蔚霁说好,不论他多忙,都一定要回家和家人一同用晚膳。 现在的晚膳时刻,蔚府里的膳厅都会飘出美味的菜贩香和愉快的笑语,让一家人的感情更加地和乐融融。 鬼子苾更在婆婆的教导下,开始学着下厨做菜,虽然她手不巧,但幸好还有些慧根,多做一两次就上手了;常和婆婆在厨房里切切弄弄,可以增进婆媳之情外,也可以学到好手艺,一举两得。 她甚至还想学女红呢,做个标准的贤妻良母,亲自为蔚霁做衣里,不过婆婆疼她,不肯她那么辛苦,那些活还是交给裁缝师做;婆婆只教她做钱袋,让丈夫可以天天带在身上,非常实用又可以表示心意,最主要是不会太麻烦。 这样礼轻情义重的好事,她当然学下来了,只用两天时间就做出了个精美的小钱包。当她把小钱袋送给蔚霁时,除了换来一个深情长吻外,就是叫她脸红的温柔缠绵”婆婆的这招果然是高招! 而从公公身上,她是学到了如何打埋这偌大的一个蔚府、如何待底下的佣仆,她的聪明好学教公公很是称赞,她自己更是受益匪浅,现在府里的佣仆不会再害怕她了,她已是人人敬重的夫人了。 她真的很忙,不过是怕得很高兴,也喜欢这样充实的生活,比无所事事好多了! 来到古代的第一个月,她生活单调无趣,人人怕她、没人肯理会她;但是在第二个月里,她除了和蔚霁成了真正的夫妻,还得到了公公婆婆的疼爱,连府里人都对她改观,日子过得是自在又开心,现在可以说是她最快乐的时候了! 只是还是有一件事一直悬在她心上──月光石。她到底要到何时才能找到它呢?她从没忘记要回去她的时代,那儿有她的家人,那才是她的归处啊! 梦境幽幽,将鬼子苾带回到了二十一世纪,她看到了想念的亲人……老大在实验室里做实验;老二寄回了欧洲度蜜月时拍的录影带,影带里她和老公笑得好开心,婚姻生活非常愉快;老四抱著书和老么一起赶公车上课,老四心软地想捡路上的流浪狗回家养,被老么严厉制止,老四哭丧着脸,而老么在旁叨念她,让不明就里的人以为是姊姊在教训妹妹……鬼子苾好想加入他们,她想回家,却发现自己被一股拉力不住地往后拉,反是愈离自己的家愈来愈还了;她不断地挣扎,反抗着要回家,她要回家……结果她在是伤心下哭着醒过来的。 睁开眼睛,她发觉自己正偎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鼻尖充斥着熟悉的气息,楞了会才忆起自己身在何方。原来她还逗留在离自己时代七百多年前的古时候,无法回家……鬼子苾摸摸自己的脸,沾上了一手的湿润。她想家,更想念家人,真的好想他们……这一想,让她忍不住再落下眼泪。 虽然她尽力克制,但细微的硬咽声仍是吵醒了枕畔人。 大手抬起了她的小脸,惊见她粉颊上的两行清泪,令他清醒过来。 “怎么了?为什么哭了?” 鬼子苾张手揽住了蔚霁,将泪湿的脸蛋偎在他颈旁,抽咽低语:“我想他们…好想他们……好想、好想啊……” “他们是谁?你想谁?”蔚霁不懂问。 “我的家人,哥哥、姊姊,还有妹妹,我真的好想念他们……”鬼子苾脆弱得没有防备,说出了心底话。 蔚霁环着妻子,有些好笑地经斥她:“小傻瓜,你想念家人,可以回燕京看他们呀,算算你也好久没回娘家了,若你想回娘家,我可以派人送你回月王府玩个几天,嫁出门的女儿还是可以回娘家啊,这有什么好哭的呢?” 他永远也不会明白她真正的娘家在哪里。她吸吸鼻子,擦去泪水:“我也不是想回娘家,只是对家人的思念一涌上就难以控制,我哭哭后就没事了。” 第二十二章 “既然你想念家人,那就回娘家玩玩吧,我不是个不通情理的丈夫,不准妻子回娘家的。”蔚霁告诉妻子。 鬼子苾摇摇头。“这儿到燕京的路途实在太遥远了,还是别麻烦了,我不回去了。” “苾儿,你要回娘家,我是绝不会反对,我可不希望再看到你伤心哭泣!”看她流泪,他竟然会心疼,从不曾有女人带给他这样的感觉。 鬼子苾化出一抹笑颜面对丈夫:“我不会再哭了,对不起。” 透过窗子照人的月光,蔚霁看到了她的笑靥,只是带泪的笑却更教他怜惜。 “丫头,不用向我道歉的,你这样只让我好不舍。”拥着妻干,吻点点落在她白皙透着粉嫩的脸颊和小巧甜美的红唇上。 鬼子苾闭上眼感受丈夫的柔情。他愈来愈爱吻她了,他的吻也总温柔得教她心醉。 但在沉醉的同时,现实进入她脑里,在柔情的吻结束后,她忙问起:“夫君,我请你寻找的月光石可有下落了?” 蔚霁双手在妻子滑腻的肌肤上游移,有些心不在焉回答:“派去寻找的人没有消息回报,应该是还没找到吧……” “你一定要叫他们细心寻找,无论如何都要找到月光石它对我真的很重要!” 鬼子苾慎重表示。 “我明白,苾儿。我会吩咐下人没找到东西不准停手,找回月光石为止。只是我不懂,月光石并不是什么珍贵无双的宝石,你为何会如此看重那条项练呢?”蔚霁疑问。 “那条月光石项练的价值不是用一般珠宝饰品来衡量的,它有着特殊的意义,我不能失去它,请你一定要为我找到它!”鬼子苾再次申明。 见她如此执着,蔚霁提出了保证:“好,不管花费多少心力,我一定会为你找回月光石的。” 有他的担保,鬼子苾安心多了,微笑道谢:“夫君,谢谢你!” 蔚霁指指自己的脸颊,意思很明显了。 鬼子苾没让丈夫失望,大方地给他一个吻代表谢意,可是她唇才亲上他的脸,他却头一偏,正巧就擒住了她的小嘴。 他要的谢礼当然没那么便宜了,用她整个人偿还,还差不多呢! 隔天,蔚霁和鬼子苾一起用早膳,蔚霁伸手抬起了妻子的小脸,皱起了眉:“你瞧瞧你,你昨夜哭得那么伤心,到现在眼睛的红肿都还没褪呢。” 鬼子苾握着蔚霁的手微笑:“别担心,待会用冷水敷敷眼就会恢复正常了。” 对他的关心,她心暖暖的。 蔚霁拉过妻子的手亲了下,眉头才松开。 用完早膳,鬼子苾送蔚霁走出房间:“你今天要出门吗?” “要到城里看看,所以你中午自己吃,我办完事就会回来了。”蔚霁告诉妻子。 “那你出门小心点。”鬼子苾细心叮咛。 蔚霁就爱她这样的温柔,停下脚步将她搂入怀里,亲亲她雪白额角。“你有没有想要什么东西?我到城里可以为你带回来。” “只要你平安回来就是最好的礼物了。”鬼子苾偎着丈夫娇笑说。 “有没有人说你愈来愈讨人喜欢了?”蔚霁抱紧妻子,俯下脸,唇落在她小嘴上呢喃。 鬼子苾轻笑,小手楼上蔚霁的颈项,回应丈夫的热情。 缠绵了好一会,蔚霁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鬼子苾带着甜蜜的笑容走回房间。她和蔚霁的感情随着时间增加,愈是恩爱情深,此刻蔚霁在她心中已经有着无可比拟的地位,和她的家人一样重要了。 这就让她心中很矛盾了,蔚霁和地的家人是无法共存于同一个时代的,她要回到自己的年代,就必须和蔚霁分离;若留下来,她便不能和最亲的家人在一起了。 这是个两难的决定,不管她怎么选择,自己都一定会因为失去另一边而伤心痛苦,她不知道该如何做才能两全其美。 在她的心拉扯得难过时,她就会像驼鸟一样,将自己的头藏在沙子里,不肯面对现实;还没找着月光石就是她逃避的最好理由,抉择的那天愈晚来到,她就可以晚些做下痛苦的决定,但是最终她还是会失去一边的感情,她不晓得自己能否承受得了这样的伤痛。 本来有的好心情,在思及到残酷的现实时就低落了。为何她会遇上这样的事? 是不是她不用时光回溯机来到这年代,自己就不会有如今的痛苦?可是如此一来,她又怎会和蔚霁相遇呢?若不和他在一起,她也尝不到幸福的滋味啊! 唉……她又陷入为难里,只能无奈地数口气。 “公主,您不是该去向老爷、夫人问安了吗?”兀真看公主坐在椅子上出神,出声提醒。 鬼子苾回过神,忙跳起:“哎呀,我怎会发呆到忘了时间呢?我们快走吧!” 不敢迟疑,快步地离开了如意阁。 想不通的事就别想了,等遇上再说,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若一直庸人自扰,那不是连现在能有的快乐也失去了吗?不想了。 鬼子苾丢开烦恼,只想把握现在的一切,这才是聪明的作法啊。 她匆匆来到公公婆婆所住的“颐园”里,却只见婆婆一个人在小厅里喝着参茶。 “娘,早安,对不起,苾儿来晚了。”鬼子苾道歉。 蔚母不以为意笑笑。“不要紧,小两口有时比较多话好说,娘能理解的。”她也很高兴见到儿子媳妇的感情好。 鬼子苾脸红了,有些不好意思辩解:“不是这样的,是苾儿手脚慢才耽误的。” “你这丫头脸皮真薄,这样就脸红了。”蔚母呵呵笑着取笑媳妇。 这让鬼子苾更加害羞,忙转开话题:“咦,怎没见到爹呢?” “你爹一早就被朋友找出门了。对了,你二姨娘昨儿让婢女来传话,找娘今天到庙里上香拜拜,苾儿,你可想一起去?”蔚母询问媳妇。 “娘若要苾儿陪,苾儿就一同去,看娘的意思。”鬼子苾柔顺回答。 第二十三章 蔚母想想表示:“你二姨娘嘴巴一向刻薄,你以前和她不是处得很愉快,不知道见了面她会怎么说你,你还是别丢吧,留在府里。” “谢谢娘这么为苾儿着想,那苾儿就不陪娘了,希望娘玩得愉快。”鬼子苾心喜婆婆的爱护自己。 待婢女都将上香的东西准备妥当了,鬼子苾便送婆婆上马车,看着马车离开。 今天她有一整天的休闲时间了,也好,正巧用来看看书。 难得她发现一本传奇小说,用字浅易让她看得懂,内容也很有趣,前些日她看到一半,今天有空,应该就可以将书给看完鬼子苾回到如意阁,今天天气不错,秋末的太阳晒得人很舒服,她就拿著书到园里的摇椅上,闲适地随风摆动摇椅,一边看著书。 要用午膳了,但鬼子苾因为看书看得入神,根本没心思吃饭;下午的时间,她仍是沉浸在书本里,聚精会神地直至看完了整本书。 鬼子苾放下书本伸伸懒腰,动动有些发酸的颈子,从躺椅起身将书拿回房里。 兀真、阿怡正巧也端着茶点进入。 兀真冯公主倒茶:“公王,您看完书了?” 鬼子苾点点头,拿起茶杯轻啜口茶:“好香的茶,和我以往喝的味道不同呢。” “那是当然喽,这铁观音是老爷的珍藏,老爷明白公主您爱喝茶,就拿了些交给奴婢,要奴婢泡给公主喝。”阿怡解释。 “爹那么懂茶,能当珍藏的一定是珍贵不凡的,难怪这么好喝。”鬼子苾闻着清雅的茶香,喝下了整杯茶。 “公主,大厨不知道又在炖什么好汤,刚才奴婢走过厨房闻到香味,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兀真随口和公主聊起。 了。 “你这一说,我就觉得肚子饿了。”鬼子苾感到饥肠镳镳。 “谁教公主您光顾着看书,没用午膳啊,当然会饿了。公主,那您就到厨房看看,也可以顺便吩咐大树做些好吃的点心让您填肚子啊。”阿怡提议。 “好主意,走,我们去厨房,你们也有口福了。”鬼子苾感兴趣地马上就行。 “谢谢公主!”两个丫鬟雀跃叫着,忙跟着公主往厨房走去。 主仆三人在回廊上碰上了府里的总管白七。 “夫人!”白七向鬼子苾有礼地打招呼。 鬼子苾微笑回应,但看到他身后的仆人手上端着个木盒,好奇问:“是不是有人送礼来了?” 她这一问,白七脸上立刻露出了不自在的神情。 “呃……是……是魁首的一个朋友送来给魁首的礼物,属下正要拿到魁首房里呢,属下忙事去了!”带着仆人忙要离开。 鬼子苾叫住他,吩咐:“白总管,夫君现在都住在如意阁里,你就将礼盒交给阿怡,让她放到如意阁,待夫君回来,我会转交给他的。” 白七闻言,脸色是更加怪异了。“这……属下不想麻烦夫人,这礼物还……还是由属下亲自交给魁首吧!” 鬼子苾看出了白七的不对劲,故意提起:“白总管,这礼物很重要吗?让你如此不放心交给我。”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夫人,您误会了,只是……只是送这礼物的人…………很特别,交给夫人恐……恐怕不……不太适合。”白七急忙解释。 “很特别?是什么人?我认识吗?”听白七这样说,鬼子苾是更加好奇。 白七觉得头疼,怎会刚好遇上夫人呢?见夫人这种模样,若没得到完整的答案,自己一定脱不了身,可是送礼的人是……唉,这教他怎么说嘛! “夫人,属下可以明白告之,只是请夫人听了,千万别生气。”白七先声明。 “这是当然了,有人送礼给夫君,我怎可能为了这个理由对你生气呢?”这点鬼子苾一定答应。 白七只好无奈地说出来:“礼物是……伊甄姑娘送来的。”还是隐瞒了点,没讲出伊甄的身分。 伊甄?这名字她好像在哪里听过……鬼子苾努力在脑里思索。在这个时代女子送男人礼物是很不寻常的举动,一般的大家闺秀绝对不敢如此大胆,白总管又称她为姑娘……是什么样的姑娘呢? 忽地一道灵光闪过她脑里,地想起来了! “伊甄姑娘?可就是城里佳人轩中的那位伊甄姑娘吗?”鬼子苾直言问。 白七一脸的错愕,夫人怎会猜到的?回神后就急忙为主人辩解:“夫人,其实魁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去佳人轩了,伊甄姑娘就是等不到魁首,才会让人送礼来提醒魁首她的存在,这不过是青楼女子的手段,请夫人别为这样的小事生魁首的气。” 鬼子苾好笑地看着白七。“白总管,这事我很明白,我自有主张,你不用担心,礼物还是交给阿怡,我会转交给夫君的。” 白也不能违抗夫人的意思,只得同意:“属下遵命!”让仆人把礼盒给阿怡。 鬼子苾转个方向,不去厨房,而是回如意阁;阿怡带着礼盒也紧随公主而行。 回到房里,阿怡将礼盒放在桌上,兀真看得刺眼,为夫人抱不平。 “青楼女人竟然那么大胆,敢直接送礼上门,真是过分!” “公主,您直接就下令将这东西给扔了,就不要呈给驸马看了!”阿怡向公主献计。 鬼于苾不同意这样的作法。“不可以,东西是送给夫君的,我怎能擅自扔他的东西?这不过是个礼物罢了,也没什么的。”她显出了不以为意的神情。 “公主,恕不能掉以轻心,外面的诱惑太多了,一不注意驸马就很容易被别的女人给迷住,不得不防啊!”兀真忙对公主说。 鬼子苾笑了。“若失君要变心,我能硬规定他不能变吗?在这个年代,男人三妻四妾是很平常,不用大惊小怪的。”她说得云淡风轻,只是心中仍有一些感觉在发酵。 阿怡不服气地反对:“公主,那是指一般的男人,驸马是不同的,他娶了公主,怎能再纳妾?那是对公主不敬,绝对不可以!” 第二十四章 “好啊,现在是兀真你说出来的,不关我的事哦,若姆嬷生气了,就要由你来负责了。” 阿怡调皮地反过来吓兀真。 “交朋友是不论男女,只要合得来都可以成为好朋友,姆嬷和老陈做朋友是很正常的,你们不要用特异的眼光去看待他们。”鬼子苾对两个丫鬟说明。 “是,奴婢明白。”兀真、阿怡一起点头应是。 兀真看着鬼子苾忍不住说出心底话:“公主,您真的是完全变了一个样耶,以前您是绝不会这样教奴婢的,您总说南人是最低等的人,对南人都要不假辞色,绝不可能要奴婢和府里的人互相友爱相处的。” “那兀真你是喜欢现在的我,还是从前的公主呢?”鬼子苾笑笑反问她。 “当然是现在的公主了,啊……奴婢这样说会不会冒犯公王您呢?”兀真说完有些担心地望着公主。 鬼子苾笑笑,改而征询阿怡的意见:“阿怡,你觉得呢?” “奴婢和兀真的意思一样。公主,您失去了记忆,也没有了以前的脾气,整个人变得好好相处,奴婢希望公主永远都如此温柔和善。”阿怡说出了真心话。 鬼子苾漾着神秘的笑容应允她们:“嗯,这应该也是大家的希望,我会顺应民意就这样,永远都不再改变的了。” 兀真、阿怡听了都很欢喜,她们太喜欢如此和蔼可亲的公主了! 理好仪容,鬼子苾走出内室到花厅用早膳。蔚堂是江南有名的富豪,吃住方面当然也是最好的,所以她在此已经尝过不少的山珍海味了。 其实当个有钱的夫人是很无聊的,凡事有奴婢佣人尽心为你伺候得好好的,而自己除了吃睡外,就没有别的事可以做了。难怪她曾在报纸上看过这样的报导,有钱的富家少奶奶花大钱整天待在瘦身中心里,为的就是有人可以陪她聊天,如今她能了解她们那种孤寂的心情了。想不到古代的有钱夫人和二十一世纪的阔奶奶一样都很无聊,只是活在她那个年代的少奶奶可以搭着飞机到处跑,能参加各式各样的应酬,生活圈子比较大,远比这里的富室夫人好多了;这里的阔室夫人,只能关在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实在是有够闷啊! 鬼子苾在房里打转,想要找东西来打发时间。只是古时代文言文的书她没兴趣念,弹琴、画画她也一窍不通,就更别说刺绣、女红了──虽然念书时家政课有上过,可是要她一针一线地绣东西,那等地老得走不动时再玩吧。 那她还有什么可以排遣无聊的呢?答案是──没有。在她愈明了她在这儿可以学习的东西实在少得可怜后,她就愈来愈空闲、愈来愈没事可做了。 这让她更加怀念起家人来了。不知道大家可好?她失踪一个多月了,大家一定很担心吧?老大会自责他不够关心自己;老四最爱哭了,每天绝对是哭红了眼;老么的感情不外露,但在私下也会很难过的……想到自己让全家人为她伤心,鬼子苾更觉过意不丢,也好想回家。她真的好想回家……只是前几天她有机会,但却被两个说她闲话的婢女给耽误,还遇上了蔚霁,让她差点就在他面前露出马脚。唉,她真不能再枯坐浪费时间了,她有预感月光石是被遗落在溪里面,若她亲自去寻找,一定能找到的。 所以在午后,她摒退了两个丫鬟;上回地出门没被卫士奴婢发现,蔚霁应该曾斥今卫士要更加注意她的行动,所以她这次不能从大门走出去。她爬上了围墙边的大树,沿着伸展的树枝到墙外,看没有人发现,便就快速地溜下树,一样是利用花园的小径,她动作轻巧快速地往后门跑去。 第二十五章 一路下来,最容易显露行踪的就是过桥了,鬼子苾藏在树后左右观察着,确定没有别人,她便提起裙子,动作飞快地通过桥,直冲向后门。 后花园旁有座书楼,有个硕长的身影正立在书楼的露台上。他在书房里看了好一会的书,现在走出书楼伸伸懒腰、休息一下。 他目光随意地看着花园里的景致,蓦然地,他被桥上的一缕白色影子给吸引住了注意力!只消一眼他就认出那人是谁了,见她纤细的身子来到了后门,毫不犹豫便打开门出府,人消失在他眼里。 该死的!蔚霁暗咒声,他就明白那个女人是不能相信的,她又想搞什么鬼了? 蔚霁直接从露台跃下,使出轻功,迅速地追了上去! 直到踏出蔚府后,鬼子苾才松了口气。太好了,终于安全脱身了。 她依着所打听来的消息找出往悬崖的方向,快步走去;月苾儿跳崖的悬崖离蔚府并不远,通过一片小树林便能见到了。 鬼子苾来到崖边,看着四周的山势,这儿像是一座大山被劈开,分成了两边,还可以遥遥柑望到对面的断崖,也能看到陡峭的崖壁。这崖既陡峭也探得吓人,光是她站在尘上低头往下看,就教她两脚发软了,她不得不佩服月苾儿竟然有跳下去的勇气,更加感谢上天给她的好运,让她落崖时能没受什么伤害地被救起,真是佛祖保佑了,否则她此时焉还有命站在这里! 只是这样的崖壁她要怎么下去找月光石呢?就算是攀岩好手,面对这样的山势也会摇头的,何况她又没有攀山有的装备,又不能回府里找人来帮忙,只好自己想法子了。 心想,月苾儿跳崖后,姆嬷说蔚府几乎派出了所有的人下崖寻找,那就一定有路才能让那么多人下去楼?嗯,她要将路找出来。 鬼子抬头看看天空,天气阴阴的不太好,好像会下雨般──“拜托,千万则下雨啊。”要不她就更难到崖底找月光石了。 鬼子苾祈祷天公作美,然后开始沿着悬崖找能下崖的路。有些小径看似可以,不过坡度实在太陡了,她可不想冒险;继续走了一段路后,终于让她找到较平缓的崖壁,虽然还是陡,可是她找不到更好的了,只好硬着头皮试试,但愿老天爷一样保佑她,让她能乎安地下到崖底。 鬼子苾咬住唇,侧着身小小心心地跨出第一步踩在陡坡上,站好了再迈出第二步,待地想踏出第三步时,土石忽然一个松动,让她不及站稳脚,她忙乱地想令自己立好脚步,却不小心踩到长裙摆,更是脚下一滑,整个人就控制不住地往下摔去──“啊──”鬼于苾的尖叫声回荡在悬崖里。 飞快地,忽地有只大手伸了过来,捉住了鬼子苾的小手,适时地将她给救了下来。 鬼子苾则像溺水人遇到浮板般紧紧捉住那只手,她另一只空着的手也急急地攀上牢牢抓着,就怕一放松自己就会摔下万丈深渊。她仰头看去,救她的人因背着光,脸前一片黑,教她看不出是谁。 她只好惊慌地大声求救:“救命,救命啊……请你快救救我,救救我……” 那人没出声,不过捉着她的手是用力往上垃,将鬼子苾给拖回崖上。当她整个人接触到坚硬的土地时,心中真是万分庆幸自己又捡回了一条命。 第二十六章 她激动地向救她的人大声道谢:“谢谢你!你……啊!”坐在地上的她在看清楚蹲在自己身前的人是谁后,鬼子苾的谢谢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瞪大眼看着他──蔚霁,自己的丈夫! 蔚霁的脸色和天上的乌云一样阴霾,目光若能化成利刃,鬼子苾早就丧命在万刃穿身之下了。 “你竟然还敢再寻死,你以为我真怕你这样的威胁吗?”他冷言道。 鬼于苾被他这话吓了一大跳,急忙解释:“不……不是,我不是要寻死的,你误会了,我……” 蔚霁没等鬼子苾说完便截断她的话:“你不是来寻死,那你来悬崖做什么?” “我是来找东西的,我有重要的物品掉到崖下了,所以来这里是想将东西找回来!”鬼子苾说明。 蔚霁冷声一笑,才不相信她的说法:“以你的身分,要找东西还用得着亲自来吗?你一声命令,蔚府里谁敢不从命呢?这分明是你的推托之辞!” “不是,我是真的来找东西的,那东西对我来说非常地重要,我不想麻烦别人,所以才自己私下来寻找,请你相信我!”鬼子苾好言说明。 可惜她的解释只让蔚霁更加地怒火中烧! “找东西需要偷偷摸摸地走后门,连随身的奴婢都不带着吗?既然了解东西是掉到崖下,你想你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能下得了悬崖峭壁吗?你还要我相信你的连篇谎言!” “我没有说谎,我来悬崖的确是为了我遗失的月光石,我原是想小心一点就一定能乎安地下到崖底,我没想到悬崖是这样的陡峭……我知道我没有考虑周全就行动,是我太心急了,这点是我不好,但是请你相信我,蝼蚁都尚且偷生,我怎么可能会想不开呢?”鬼子苾尽力地辩解。 蔚霁依然横眉竖眼。他不是傻瓜,她的卑鄙居心瞒不过他的,想到她要用一人的命,来叫蔚堂上千人性命当陪葬,他就怒不可遏!想不到世上竟有这样狠毒的女人! “任凭你说得天花乱坠,我也不会相信你!我一直忍让你的胡作非为,但是你却愈来愈过分,你不单要陷我于万劫不复之地,更进一步想毁了蔚堂,你好卑鄙! 好可恶!”蔚霁狂怒,大手一伸就陷住了鬼子苾纤细的颈项,只要他稍微用点力气,轻易就能扭断她的脖子了。 蔚霁残暴的神情让鬼子苾畏惧,更被他的举动吓坏了,她挣扎着拼命要拉开他的手,惊慌大喊:“不是,不……是,你真误……会我了,我没有你说……说的意思,我真……真的没有,放开我,求……求你放了我,放手……放开我,我快不……不能呼……吸了,救命……放……放了我……”他渐收拢的手指让鬼子苾呼吸困难,难过得迭声哀求,最后连泪水也落了下来。 蔚霁冷笑地松手放开了她。 “你也懂得害怕吗?你可以用死来打击我,怎会怕再死一次呢?就算你是个公主又如何?既然嫁给了我,就是我的人,你的生死也一样要由我来决定,我不会再对你客气了!”蔚霁的语气阴寒得教人心颤。 他冰冷噬人的目光和急速暗下来的天空交织成一张骇人的网,将鬼子苾网入其中。她脸色发自百摇头否认:“不是,你真误曾我了,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不是,不是啊……” 第二十七章 “我怕……打雷好可怕,真的好可怕……你别离开我,求求你不要丢下我!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啊,我的确是为了找月光石才来悬崖的,请你相信我,我没说谎,我确确实实是为了月光石才来的啊,你为何就是不肯相信我呢?我已经很努力在改变了,求你相信我的诚意,你相信我,好不好?你相信我啊……”鬼子苾虚软她偎着蔚霁,泪眼迷蒙地哀求他的相信。从小闪电打雷便是她的天敌,只要遇上了,她马上是吓得六神无主、软弱无力。 她眸子无助地望着自己,仰起的雪白小脸上分不出是泪珠还是雨水,大雨一下子就将她和自己淋湿了,这让她单薄的身子越发地瑟缩轻颤。一向只见她趾高气昂的样子,从不曾看过她如此的柔弱可怜,这激起了他的同情心,令他不自觉心就软了下来。 可是脑中的理智不断地提醒他,千万别被她所装出来的假象欺骗,她是不折不扣的蛇嫩美人,成亲至今,他所吃过的苦头还不够吗?若再受骗上当就是人傻子了。 “不管我相不相信你,你都该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蔚霁给她这样的答覆,只是雨愈下愈大,两人不能再这样淋雨了,他拉起了鬼子苾,带着她去躲雨。 离悬崖不远处有座小木屋,原是给守哨卫士用的,现在已经建过更新的岗哨,这个便废弃了,用来避雨正好,蔚霁和鬼子苾就躲到木屋里。 鬼子苾小手抱紧在胸前,在这山里,又琳了雨,再少了阳光的照耀,一下子就冷得让她直打颤,外面下着大雨,她被淋湿的衣服湿淋淋地滴着水,仿佛也在下着小雨。 蔚霁看到木屋里还有堆些木柴,就忙拿来升火;待火升起后,他就一件件脱去湿透的衣棠晾在一旁,也吩咐鬼子苾和他一样做。 “若不想着凉,就脱下湿衣棠!” 衣服又湿又凉地黏在身上也不好受,鬼子苾没有迟疑就脱丢外衣。虽然来自文明新世代,但要她只穿着一件肚兜面对蔚霁她也不好意思,就留下里层的罩衣和衬裤,偎到火堆前来取暖;一旁光着上身的蔚霁,露出了结实的胸肌臂膀,让她脸红红又忍不住偷瞄他几眼。心想,这样的好相貌和好身材,若生在她的年代足够有本钱做明星了,一定能迷死许多人的。 鬼子苾垂下眸子,心中才刚闪过这样有趣的念头,当她再抬起眼时,蔚霁赫然就来到她面前,人还万分地贴近了自己。 鬼子苾立刻是心跳加速,下意识她就想往后退,可是一双铁臂绕到她身后,阻去了她的退路;她伸出小手想挣开他,但一碰到他微源的身躯,她却像摸到烙铁般的急急收回手,只能红着脸手足无措地望着他。 蔚霁嘴角露出嘲弄的笑容。“想不到你还会脸红,对于男女之情,你不是自诩阅人无数、经验丰富吗?就别故意装出纯洁的模样来骗人了!” 鬼子苾错愕地瞪着他,不知道他怎会说出这样的话。“你怎……怎么这……样说……我……我不……是!” “你忘了你洞房花烛夜时对我炫耀的功绩了?我不是你的第一个男人,更不会是最后一个,你绝不会为我守身,也很不屑做我的妻子,所以不准我碰你……这些话你当真都不记得了吗?”蔚霁愈说神情愈冷酷,他不会忘了自己受过的屈辱。 第二十八章 鬼子苾倒抽口气!震惊月苾儿怎会对自己丈夫说出这样的话来,那是多大的污辱?不幸的是人人都当她是月苾儿,她又不“呃……我……我……不……不知……道那……那些话,我不记得从……从前的……事了,我们别……别谈这……些好……好吗?”鬼子苾只能逃避闪躲。 可惜蔚霁却不放过她,空出一只手轻佻地攫住妻子的小下巴,露出冷森森的笑容:“你以为用丧失记忆当理由就能逃避一切吗?我不管你是真不记得还是假装,你自己做的事就要自行承担后果,我不会再放纵你胡作非为,是你该得到教训的时候了!” 鬼子苾被蔚霁不旧的语气吓得浑身发冷,他的模样似要将自己大卸八块般,他不会对自己使用暴力吧?她颤抖地挤出话:“你……你要做……做什……么?” “不做什么,只是想让你尽尽妻于应尽的责任!”蔚霁阴沉沉地吐出话,大手放在她的胸口,下一步就扯下了她的单衣! “不……不要──” 几道急遽的闪电雷声后,雨势更转成了滂沱大雨。天色暗下,像是夜晚提早到来;在风雨中,天地间显得非常不平静……相对地,小木屋里的气息也紊乱了,丈夫和妻子正在对峙中,但说是对峙,妻子的力量却渺小得可怜。 鬼子苾被蔚霁强掳到屋里的木床上,她身上只剩下薄薄的兜衣蔽体,面对蔚霁猛烈的攻势,她几乎没有反抗的能力。 “不要,不要……求你……不要……不要这样对我……”她哭着求情。 蔚霁没有心软,纠住她的眼眸悍然出声:“为什么不要?你是我的妻子,难道做丈夫的连碰你都不能吗?” 鬼子苾说不出话了,这教她如何回答?她能说自己不是月苾儿,是月苾儿投胎转世后的来世人吗?一定说不通的,那她是逃不了蔚霁的威迫了! 她的惊惧害怕全写在脸上,泫然大眼看着蔚霁,牙齿紧咬着唇,泪水无声地奔流而下……蔚霁的神情仍是冰寒,语气也冷得冻人:“你流泪是因为气忿还是伤心呢?成亲两年多来,你不曾正眼看过我,你以认为蒙古人是最优秀,而将所有南人都视为劣等民族,所以你不屑同我一起用膳、不肯伺候我的爹娘,甚至不与我同房!我一直以来都在隐忍你的作为,从不表示异议,所以让你以为我怕你、不敢得罪你,结果你更加是恃无忌惮了起来了!月苾儿,你真以为我在怕你?你可有想到在你看轻我的同时,我也正看不起你呢?你不过是个骄纵蛮横的女人,你以为自己了不起,却不晓得我有决定你生死的权利,你真认为自己可以控制得了我吗?有眼无珠的女人!现在你该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我,我是你的丈夫,你的主宰,你的天!这才是事实!” 大手一挥,两人间最后的阻隔也没了,完全裸裎相见,他不客气地夺取早该属于自己的猎物。能推翻那些话,天啊,她该怎么应付蔚霁才好? 第二十九章 鬼子苾轻叫声,有惧畏害怕、有无措难过,更有一丝丝的心疼……虽然蔚霁冷漠残酷,可是在他冷冷的眼里,她看到了伤害。月苾儿还是伤害到了他,他的忍让是为了蔚堂,为了江南的安定吧,肩负着如此大的包袱,他一定很辛苦……丈夫,他说是自己的丈夫,说这话时他眼神是那般坚定如铁,震撼了她,也抹去了鬼子苾的身分。 不错,她现在是月苾儿,此时此刻自己就是月苾儿,他的妻子……她的抗拒软化了下来,攀着蔚霁的肩头,微闭起眼,由着他攻城掠地,一步步占领她的纯洁,将自己变成他的人。 身为新时代的人,她当然不会不知道男女之事,只是没有经验的她,仍是生涩得不懂该要如何配合蔚霁的动作;在他来到最后一步,两个身子完全地贴近时,他的欲望教她又羞又慌,而下一刻,他就冲破了她的底限,将两个人合而为一……“啊””” 鬼子苾的痛楚叫声混合著蔚霁的惊喊:“该死的!你……你竟然还未经人事!” 只是箭在弦上,怎么也停不下来,木已成舟,他们有了最亲密的接触! 激情过后,鬼子苾蜷曲着身子,脸埋在小手里轻声啜泣,一件外衣落下,盖住了她洁净的裸体,伴着一声叹气询问:“为什么要欺骗我?” 鬼子苾无言,只是不断掉泪,身子的疼是一个原因;失去纯真的怅然若失也是理由,而她不知道自己除了哭之外,还能做什么。 这种轻轻细细的哭声,不是愤恨怨怒,而是委屈的哽咽,教蔚霁听得眉头拧起。 想到她的纯洁和自己的鲁莽,他心中生起一丝愧疚,主动贴近背着自己的娇躯,放柔了嗓音:“苾儿,别哭,不要哭了!” 他的强健手臂绕到她面前,隔着外衣将她搂向自己;鬼子苾感受到在他怀中的暖意,这样男女的亲密相依抚慰了她的空虚,使她缓缓地止住泪。 她也了解哭是没用,事实已经造成,痛楚也尝过了。但她也明,她并不后悔,彷佛这是最自然的事,她的命运里注定会遇上蔚霁,而他合该要成为自己的依靠! 她代替了月苾儿,已经成为月苾儿了,当蔚霁唤她苾儿时,也包含了鬼子苾,她义无反顾要做他的妻子,没得改变了。 既是如此,她就要改善自己和蔚霁之间的关系,当了夫妻就该有夫妻的样子,他给了自己无忧无虑的优渥生活,她便要回报他一个有情温暖的家,这也是妻子应做的事。 蔚霁见她情绪较平稳,温柔地翻回她的身子,让她面对自己,轻轻为她拭去满脸的泪痕。 “我真没想到你还是……否则我会更温柔待你的。”话语里有着淡淡的歉意。 鬼子苾抬起如星子般的明眸望着蔚霁,细声开口请求:“我不怪你,只希望你不要再提起以前我的不好,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吧,让我用以后来补偿过去对你的伤害好不好?” “你真的愿意改变?”蔚霁剑眉扬起,带着惊讶。 鬼子苾点头,柔柔说着:“我愿意。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从今以后我会好好做你的妻子,顺从你、听你的话,不会再违背你了;我也想将公公婆婆接回府里住,我一定会好好孝顺他们的。” 蔚霁眼里冒出了喜悦,将妻子紧紧地搂入怀中。“苾儿,你说到就要做到,我不准你欺骗,一定要实现你自己所说的话!” 鬼子苾小手怯怯地揽上了蔚霁,答应他。 第三十章 “我当然会做到,我绝不骗你,只要我在你身边一天,我就会遵守自己所说出来的话。”她不能确定自己会往古代停留多久,不过,不管能留多久,她绝不食言。 蔚霁既开心又兴奋,更有着不可思议的惊疑,这个温柔可人的女子竟然是他的妻子?不管以前,现在这个新的她发愿要做自己的好妻子,她的真诚融化了他心中的冰霜,他愿意相信她,也会接纳她。他的小妻子,他低头在她洁白的额上吻了下! “苾儿,我很高兴你能这么想,真的很高兴!” “霁。”她娇声轻唤,化出一脸动人含羞的笑容。她也很高兴能见到不再冷酷寒漠的他啊! 她的柔顺令她的美丽更加诱人心脾,蔚霁发现自己的妻子真的好美,面貌的美丽加上心地的美,令他无法抗拒,低喟一声,他俯下脸……这次他吻住了她粉红的小嘴,他想要她! 这一回他不会再让她疼得哭泣,他会用温柔弥补,谱出最美的亲密乐曲! 蔚霁和鬼子苾竟然一同并肩从外面回府,两人还有说有笑,模样非常地亲密,这让蔚府上下都感到万分惊异,个个心里忍不住惊诧地想,不知道魁首和夫人间发生了什么事?也没人看到他们出府啊,又怎会一起回来呢? 不过纵使众人有疑问,也没人敢大胆询问。其实大家也是乐见魁首和夫人这般和乐的,那蔚府必会有另一番的新气象了。 蔚霁送妻子来到如意阁外,鬼子苾说起:“送到这里就行了,我可以自己进入,你去忙吧。” 她见他一进门,就有不少事找上他了,不想耽误他。 “那你就自己进去,好好洗个澡休息一下,晚些我再来看你。”蔚霁抚着妻子的粉颊吩咐。 鬼子苾微笑地点点头,转身走入如意阁。 一步入房间,姆嬷见到她,就急急迎上来:“公主,您去哪里了?在府里都找不到您,可急坏姆嬷了!”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兀真、阿怡呢?”鬼子苾没看到她们。 “她们回房见不到公主您,又没人知道您的去处,吓得她们四下寻找,她们一定还焦急地在府里四处找您吧!”姆嬷回答。 “姆嬷,那就让别的奴婢快去找兀真和阿怡回来吧。我淋了些雨,也让丫鬟准备,我要沐浴。”鬼子苾交代。 “是,姆嬷这就去办。”姆嬷快速退下。 鬼子苾在椅子上坐下。蔚霁说晚些还要来看她呢,这让她嘴角噙起笑容。和他有过亲密的关系后,她发现他也不会再教她害怕他了。他是有冷酷凶狠的一面,可也有温柔的样子啊;还有他笑起来的脸,更是俊帅过人,他是自己所见过最英俊的男人了。 没找到月光石,不过能和蔚霁有好的关系,也是一大收获了,鬼子苾胸口带着淡淡的甜蜜想。 一会后,兀真和阿怡来到房间,她们一见到她立刻也是一阵关心的询问。 可是鬼子苾只是微笑以对,没给正面的回答:自己和蔚霁之间的事,她只想当成两人间的私事。 鬼子苾换下衣里,到澡堂沐浴了。 “公主,您的裙子怎么沾到血迹了?您受伤了吗?”姆嬷注意到公主贴身的衬裤上有红色的痕迹,惊声问起。 沐浴后的鬼子苾正坐在梳妆台前让丫鬟伺候梳头,听到姆嬷的话,她脸上立刻浮起了红晕,含混回应:“呢……那不是……什么大事,姆嬷,你别紧张!” “都流血了,怎能不紧张?公主,您伤在哪里?让姆嬷看看!”姆嬷很关心。 “姆嬷,我真的没事,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嘛!”她总不能说出实话吧,羞死人了。 第三十一章 姆嬷疑惑地看着公主脸上的羞郝,一头雾水地猜不出是怎么一回事,不过公主有命,她也不好再多过问。 但是兀真按着也在鬼子苾颈脖之间发现了青紫的痕迹,惊叫:“公主,您颈项上怎会瘀血了?还不止一个,啊……怎会这么多的青青紫紫呢?” 她翻开公主衣领,所见到的情形让她更加讶异,姆嬷也忙走前察看。 “你……你们别看了!”鬼子苾急急拉正衣领掩住痕迹,脸更红了。 姆嬷看出了端倪,再和下午听到的风声一连想,她心中有数了。惊疑问起:“公主!您和驸马……天啊,是不是驸马他欺负你了?” 鬼子苾羞得真想找个洞钻,转开脸不依地叫:“哎呀!姆嬷,你……别问了啊,你们都不要再问了嘛!” “公主,姆嬷是关心您啊,您的任何事向来鄀不会隐瞒姆嬷的,连和表少爷他……公主,不管你遇上什么事,都应该告诉姆嬷,姆嬷一定曾帮你的!”姆嬷对公主表示。 鬼子苾对姆嬷说不完全的那句话有兴趣:“姆嬷,什么表少爷?你没说清楚。” 姆嬷看了眼公主,斟酌字句回答:“公主,您若忘了以前的事便算了,姆嬷只希望公主您现在过得好。” 鬼子苾听出姆嬷话里有所保留,但那是月苾儿的私事,她也不想多问,只是申明她的意思:“姆嬷,我知道您关心我,不过我真的很好,驸马是我的夫君,驸马和我的夫妻之情定永远地无法斩断的。” 姆嬷不得不用全新的目光看着公主,公主真的全然改变了,和从前的她有着天壤之别,教她实在很难立刻就接受,不过只要公主真的开心,她一定也会欢喜地去适应这样新脾气、新作风的公主。 “公主,姆嬷明白了,只要公主高兴,姆嬷不会再说什么了。”服从公主的变化。 鬼子苾对姆嬷笑笑,她想以后的自己一定会很快乐的! 晚上在用完晚膳后,鬼子苾便以疲累要休息为由,让伺候的丫鬟都还下,因为她想和蔚霁单独相处。 鬼子苾便怀着一颗期待的心等候蔚霁到来,也在脑里构思以后要如何和他一起生活。夫妻要做到何种模样才是对彼此最好呢?她没结过婚,夫妻的相处之道也只有靠自己慢慢摸索了。 这年代没有时钟,她不知道正确的时间,但她觉得自己已经等了好久,却一直不见蔚霁到来。 难道他真忙得分不开身?还是他忘了和自己有约呢?亦是那只是他随口说的话,他根本就不会来了?她有些坐立不安地猜测着,却不晓得是哪个答案,也只能继续等下去。 夜里好静,外面的雨停了,阴霾的天气看不到月亮;虽没有时钟,但她耳旁似乎能听到秒针滴滴答答走动的声音,时间一分一秒的消逝……她平常最长的等人时间是半个小时,现在她想一定早就过了那个时间,自己少说也等了两个钟头了吧。 蔚霁不会来了……鬼子苾想那大概只是他随口丢下的话,自己不应该当真,而她也不会生气的。在这个时代,有几个男人会真正看重自己的妻子呢?了解事实就好。 鬼子苾脱去了外衣,吹熄蜡烛便上床了。 窝在被子里她无识意地玩着手指,想想明天自己是否要主动去找蔚霁,商量接他父母回府的事;还有月光石的事也不能再拖延下去,若她无法亲自去找,也只有拜托蔚霁派人去寻找了,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回来才行! 第三十二章 今天经历了那么多事,鬼子苾着实是累了,在转动思绪的同时,也渐渐地进入梦乡……一个脚步声轻轻地走入她房间,虽然房里没点灯,但对目力极好的他来说只要外面透进来的一丝光线,他就能辨别方向了。他俐落无声地来到床边,大手拉开了纱帐。 脸上的抚触让迷迷糊糊正要入睡的鬼子苾条然惊醒过来:“是谁?唔……” 惊问句被封在突来的吻里,她被人深深地吻住了。 闻到阳刚的男人气息,鬼子苾立刻明白来人是谁;她不再挣扎,放松身子回应着蔚霁的吻。 蔚霁边吻着妻子边脱衣上床,大手将软玉温香搂入怀中。 等这吻结束后,鬼子苾也有些喘息:“我以为你忘了,不会来了呢。” “我说了就会做到,因为有事绊住,所以才来晚了。”蔚霁回答。 “你都这么忙吗?”鬼子苾询问他。 “忙是一定的,不过我也有许多助手,不会太辛苦的。”蔚霁柔声说,明白她在关心自己。 “若有我可以帮上忙的,我也愿意出力。”鬼子苾自告奋勇提起。 蔚霁闻言沉声笑了:“傻瓜,你太小看你丈夫的能力了,男人的事业男人自会处理,不用妻子烦心的。” “我只是不想坐享其成,希望能贡献一些心力。我明白自己什么都不懂,但是你若肯教我,我就能学会的。”鬼于苾告诉蔚霁。 蔚霁只将她抱得更紧。“想帮我,可以从别的事着手,有件事你一定帮得了,我更会好好教你的!” 在鬼子苾还没会意过来前,蔚霁已经不客气地行动了! 哎呀……竟……竟然是这样的事,他……好坏啊! “学会了吗?”蔚霁亲密地对妻子咬耳朵。 鬼子苾将脸藏入丈夫怀里,不依地咕侬:“你好坏,欺负人家!” 蔚霁笑了,很喜欢妻子的娇态。 鬼子苾也爱他对自己的亲爱疼惜,停了会,想起了重要的事便忙提起:时要将公公婆婆接回府?” “你不是只说说而已吗?难道真要这么做?”蔚霁故意用话试她。 鬼子苾为自己辩白:“你言出必行,我也是一样啊,媳妇本该孝顺公婆的,你不是希望我做个乖巧听话的好妻子吗?” 蔚霁心中有丝动容,在妻子粉颊亲了亲,轻声低喃:“苾儿,你真改变得让我吃惊!” “我是全新不同的苾儿了啊,让我们一起迎回公公婆婆,一家团聚吧!”她话里的特殊含意,也只有她自己懂了。 蔚霁紧拥住妻子。“好,我们一起接爹娘回来。” 鬼子苾想再提起月光石的事,却犹豫着没说出口,唯恐会让蔚霁再忆起月苾儿自杀的不愉快,她不想打坏现在的温馨气氛,心想另找别的适当时机再提起吧。 “你一定很累了,睡吧。”蔚霁柔柔出声。 “嗯,晚安。”鬼子苾温柔地道安。 “晚安,宝贝。”蔚霁回应得很顺口。 夫妻俩相拥而眠,两人都会有个好梦的! 第三十三章 二十一世纪台北 “老大,你快点嘛,到底查出老二的下落没?” 鬼家三个兄妹都在实验室里,鬼子爱儿大哥鬼子学对着键盘敲个不停,却迟迟没有答案出来,忍不住催促他。 “别吵老大,让老大能专心做事!”老么鬼子倪出声。 “我等不急了啊,老三回到过去都一个多用了还没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遇上麻烦了、有没有危险什么的,想到她一个人孤伶伶地身处在那个不开化的年代里,怎么不教人担心呢?”鬼子爱满脸的焦急。 “若是有危险,那也是她自讨苦吃,说好不准使用时光回溯器,她却违反约定,待她回来后,一定要接受处罚!”鬼子倪不高兴地表明。 “老么,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只想到处罚的事。真要处罚,那也要老三能平安回来才能罚她啊,就怕……就怕老三她回……回不来了,呜……”鬼子爱想到最不好的情况,忍不住哭了起来。 鬼子倪皱起了秀眉:“不要哭,老三不会有事的,不要哭了!” “我也希望老三没事,但就是怕万一啊,呜……”鬼子爱继续哭着,泪水止不住。 鬼子倪明白老四一哭就停不下来,赶忙大声说出:“老三一定不会出事的,我可以给你保证,你不要哭了,免得白掉了眼泪!” “你……怎么知道?”老四硬咽,疑问地看着老么。 “你忘了我有预感的能力吗?老三在古代会遇上一些事,虽然有危险,但也会有贵人相助,可以转危为安,没事的。不过她可能要在古代停留好一段时间,但是终究还会回来,只是……呃……你可以相信我的话,老二绝对会回来,你会再看到她的!”鬼子倪非常肯定地告诉老四,不过有些话她没有完全说出来,因为她不知道现实会不会真如自己所预料的那般。 听老么这么说,鬼子爱的心情好过一些,收起了眼泪。老么的预感向来都很灵验,她能信任她,不过没见到老三之前,她怎么也放不下心。 “有了!有月光石的回应了,有回应了!”鬼子学兴奋的声音传来,引起两个妹妹的注意,跑前来观看。 “在哪里?老三现在在哪个年代?”鬼子爱急问。 鬼子学看着电脑的反应,回答:“电脑追查月光石目前是落在中国的元朝大德年间,位置在大陆的南方,可是探测月光石所在的环境,却传回了很奇怪的数据。” “怎样奇怪法?”鬼子倪询问。 鬼子学指着萤幕一排怪异的数字符号翻译:“月光石是在一个极湿又寒冷的地方,依水气的比值看来,应该是在水里,而且完全没有人体温度反应,也没有设定返回的时间,好似……被离弃了一般。” 鬼子爱脸色褪白了,颤抖叫:“怎会这样?难道老三她……她……” 鬼子倪不客气地给了老四一记爆栗头,打断她的惊喊:“我不是说老三绝不会有事吗?你还在胡思乱想什么?” 鬼子爱摸着被打疼的头,脸色很委屈:“那……那你说月光石怎会有那么奇怪的反应嘛!” “笨!月光石怎可能无缘无故浸在水里?那就表示月光石是被遗落在水中的,也就是说老三弄丢了月光石,让月光石还沉在水里,可能是河里、湖里或是溪里,反正就是不在老三的手里便对了。迷糊鬼一个,连回到古代也这么糊涂,竟然弄丢那么重要的东西!”鬼子倪轻易就推断出来,也忍不住数落鬼子苾。 “耶就糟了,没有月光石,老三要如何回来呢?”鬼子学忧心说。 第三十四章 “她能去,就会有法子回来!可能老三一到古代就遗失了月光石,所以才会至今都没回来,我想,她一定会想尽办法找回月光石,只是这就需要花上一些时间了。老大,那块月光石怕不怕水侵蚀,水气会损坏它吗?”鬼子倪顾虑的是这个。 “事先我就考虑到这个问题了,所以特别在月光石上做了防水处理,一般的水是不会损伤它的。”鬼子学对老么说。 “这样就好,我再给老三两个月的时间,超过这时间,每迟一天回来,处罚就加重一倍,她回来后,看我怎么教训她了!”鬼子倪神情不善。她对者三也很担心啊,担心到想揍人。 鬼子学和鬼子爱对看一眼,两人对老么的反应都有些啼笑皆非,不过见她对老三会回来抱着如此大的信心,他们也安心不少。 老三,你可要快点回来,否则你以后的日子就很难过喽!鬼子爱忍不住在心里为老三加油。 哈啾!哈──啾!鬼子苾忍不住连打几个喷喽,让同她一起坐在马车里的蔚霁关心注视着她。 “怎么了?着凉了?” 鬼子苾揉揉鼻子摇头。“我很好,只是鼻子有些不舒服,现在没事了。”心中起了一些感觉,好像有人在责骂她般,会是谁呢? “会不会是因为要去见爹娘,让你很紧张呢?”蔚霁揽着妻子笑说。 鬼子苾回丈夫一个忧虑的笑容。在明白月苾儿是怎么对待公公婆婆后,她真的有丝后悔提起接公婆回府的建议了。她本来以为月苾儿只是不够孝顺,哪知道竟到了目无尊长的地步,就如同她所看过的国剧戏码“金枝玉叶”一样,有功于国的功臣被皇上赐婚,招了个公主为儿媳妇,一家人受主隆恩本是开心得不得了,哪知公王心高气傲,竟要求公公婆婆必须先行君臣之礼,再行媳妇礼,简直骄横到了极点。 月苾儿就是如此,动不动就抬出公主身分压人,对公婆不敬外,也颐指气使、出言不逊的,气得蔚家两老不想留在府里受媳妇的气,便另搬到别庄居住。 月苾儿和公公婆婆结下了这样一个大梁子,现在要她来解,她真怕自己做不到,可是话都说了,也只有硬着头皮做下去,但是会遇上什么样的回应,她是完全不晓得的。 蔚霁看出了妻子的忐忑不安。以月苾儿从前的行为,就算被爹娘狠狠教训一顿也不值得同情,可是她已经痛改前非了,应该给她善意的鼓励才是,再说,他也不忍她受刁难,所以他才会陪同她一起去见爹娘。有他在,爹娘不会给苾儿太难看的。 “别怕,爹娘人都很好,会善待你的,放心吧。”蔚霁安慰妻子。 鬼子苾寻求支持般的偎入蔚霁的怀里,藉着他强势的气息稳定自己的不安情绪。 别庄离蔚府不远,马车走了半个时辰便到了,蔚霁之前已经先传消息过来,所以马车一到,马上就有佣仆上来迎接。 “见过魁首、夫人!”别庄管事向蔚霁、鬼子苾行礼问候。 “老爷和老夫人呢?”蔚霁询问管事。 “回魁首,老爷、老夫人都在厅里等着魁首和夫人到来。”管事恭敬回答。 “嗯,知道了。” 蔚霁带着妻子走进别庄,鬼子苾无心观看四周景色,她像新媳妇第一次面见公婆般,提着一颗心紧随着蔚霁,两人一起步入了大厅。 第三十五章 “爹、娘,孩儿来了。”蔚霁微笑地和父母打招呼。 鬼子苾也欠身行礼。“苾儿见过爹、娘。” 蔚家二老听到这样的称谓都露出了惊异。 蔚霁在旁笑着解释:“爹、娘,苾儿已经改变了,希望爹娘能接纳她。” “公主,不用多礼!”蔚父忙回应。 鬼子苾站直身子,这时才能看清楚公公婆婆的相貌。蔚父和儿生得很像,精明的眼神中透着智慧威严,很有长者的风范;蔚母体型上有些富态样子朴实、神情相悦,鬼子苾见他们对自己没有露出不善的神态,着实让她松了口气。 “公主,很高兴你能来看我们两个老人家。”蔚母没喜也没怒脸色平淡地开口。 “娘,请您和爹别再喊我公主了,叫我苾儿吧,苾儿以前对爹娘有诸多的不敬,还望爹娘不计前嫌原谅苾儿,苾儿也诚心请爹娘一起回蔚府,让苾儿可以尽份孝心。”鬼子苾语气诚恳,态度很有礼貌。 蔚家二老听到这话,都张大了眼难以置信地盯着媳妇看。这就是他们那个无法无天的刁蛮媳妇吗?怎……怎么差这么多? “爹、娘,苾儿前些时候出了点意外,头受了伤,让她记不起以前的事,却也促使她脾气个性全都改变了,她不再是以前那个无礼刁蛮的月苾儿了,现在的苾儿贤淑乖巧,请爹、娘您们能尽释前嫌接受现在的苾儿。”蔚霁解释,也为妻子说话。 “霁儿,你和苾儿之间的关系也改善了吗?”看儿子一直为媳妇说话,蔚父好奇问。 蔚霁大方地承认:“是啊,爹,苾儿肯改过,孩儿也乐于接纳一个柔顺的好妻子,这样爹娘以后就不用再为孩儿和媳妇操心了。” “太好了,娘很高兴听到这个好消息!”蔚母露出愉悦的笑容,媳妇肯改变当然是件好事了。 “苾儿失去了记忆?这问题严不严重?有可能再恢复记忆吗?”蔚父问清楚,相对意思是若媳妇恢复了记忆,是否她的表现又会变回以前那种德行呢? 这点蔚霁无法回覆,看着妻子,他也想了解她会如何应答。 鬼子苾诚恳地表明心迹:“爹,苾儿不想再寻回过去的记忆了,忘记从前的事后,苾儿像是得到了新生命般,过得安然自在,苾儿不愿再自寻烦恼,只想和爹、娘、夫君和和乐乐地过一生。”在这时候她是全然忘了自己来自何处,也没想到她还要再回她的年代一事,她自然而然她便像起誓般应允了一辈子的事。 她的答话虽然简短,却简洁有力地让蔚家二老及蔚霁满意。 蔚父终于是欣慰地有了笑容:“苾儿,爹很高兴听到你这样说,你会如此想,爹放心了,爹相信你一定能做个好媳妇的,我们这个家总算能圆满了!” 鬼子苾得到了善意的回应,也很欣喜,赶忙道谢:“谢谢爹娘的大量,苾儿一定会努力做得更好,不让爹娘失望的。” 蔚父对媳妇知错能改是赞许地直点头,蔚母更是笑开了脸,他们一家人终于不用再分离了。 蔚霁更是一脸的轻松愉快。苾儿的行为教他窝心,有这样的妻子,他不会再蹙眉不展了。 “爹、娘,我们一起回蔚府吧!”蔚霁表示。 第三十六章 蔚家二老不会再有异意,一家人欢喜地相偕来到广场,场上停了两辆马车。 鬼子苾开口提议:“娘,苾儿有许多事想请教您;夫君或许也有事想和爹讨论,所以苾儿可以和您坐同一辆马车吗?” “怎会不行,娘也正想多了解你呢!”蔚母没有拒绝。 “这好,那我就可以骑马溜溜了。霁儿,你陪不陪爹?”蔚父招呼着儿子。 “孩儿早猜到爹的心思了,所以将新买的骏马都牵了来,让爹玩一玩!”蔚霁笑着说明。 “好儿子!”蔚父扬声大笑,非常开心。 “那对父子骑马,我们就坐马车,苾儿,上车吧。”蔚母慈爱和蔼地拉着鬼子苾的手上马车。 蔚霁和父亲也跳上马,准备妥当了,车队便踏上归途,打道回蔚府。 马车里,鬼子苾找话和婆婆聊天。 “娘,苾儿一直都不是个尽责的媳妇,所以不晓得夫君的喜好,也不知道要如何孝敬公公、婆婆,娘,您教教苾儿好不好?”鬼子苾明白长辈喜欢被人撒娇,所以拉着婆婆的手柔声要求。 这招果然受用,蔚母马上就答应了:“苾儿,你想学,娘一定教,不过你一定要有心才行,可不能草草了事啊!” “谢谢娘,苾儿保证会用功学习,不会让娘失望的,只是苾儿笨,就不知道能学到娘的多少经验了。不过苾儿想,只要学得到娘的几分真传,苾儿也就受用无穷了!”鬼子苾甜甜地说好话。 蔚母呵呵笑了,忍不住点点媳妇的俏鼻:“好甜的小嘴,娘不知道原来你这么会说话。” “这是学习而来的,苾儿也不晓得原来自己那么受人讨厌,有回不经意听到婢女私下的批评,才明白自己竟然被冠上了﹃野蛮公主”的称号,而且当场还多加了一个匿称──母老虎!” 鬼子苾做着鬼脸,俏皮地告诉婆婆。 蔚母忍俊不住,呵呵大笑了起来。这一笑,就更加拉近这对婆媳间的距离了。 笑声从车窗传出,让在旁骑马的父子都能清楚听到! 蔚父讶然地扬眉:“能让你娘这么开心,你的媳妇儿真不简单呢,不错、不错!” “这叫守得云开见月明!爹,恭喜你也得到一个好儿媳妇了。”蔚霁神采飞扬,让潇洒的面容更加地俊逸迷人。 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连老天爷都用阳光普照、万里无云来祝福他们,幸福就在他们举手可得之间! 蔚府里的人发现夫人变了,也感受到连府中的气氛都随着改变了,所有变化的因素都直指向夫人,是她改变了一切。变,当然是变得更好了! 鬼子苾现在是忙得不可开交,每天一张开眼,就有许多事让她忙。 对公公婆婆的晨昏定省是最基本的礼节,她的乖巧有礼得到了公婆的赞扬。 鬼子苾也一直记得蔚霁曾指责月苾儿不屑与他用膳,因此她也针对这问题做了改善,只要丈夫在府里,她不管他多忙,都一定要找他一起吃饭。 “你以前说我不肯和你同桌吃饭,现在我就要补偿,常常黏着你一起吃饭。” 她总爱如此向蔚霁撒娇,让他笑开了怀,两人开开心心、甜甜蜜蜜地共度一餐,这大多是早餐或午餐时,至于晚餐则是全家人都要聚在一起用餐。 谁都喜欢家人相聚的温馨时刻,尤其年长者更是期盼,鬼子苾体谅公公婆婆如此的心情,就和蔚霁说好,不论他多忙,都一定要回家和家人一同用晚膳。 第三十七章 现在的晚膳时刻,蔚府里的膳厅都会飘出美味的菜贩香和愉快的笑语,让一家人的感情更加地和乐融融。 鬼子苾更在婆婆的教导下,开始学着下厨做菜,虽然她手不巧,但幸好还有些慧根,多做一两次就上手了;常和婆婆在厨房里切切弄弄,可以增进婆媳之情外,也可以学到好手艺,一举两得。 她甚至还想学女红呢,做个标准的贤妻良母,亲自为蔚霁做衣里,不过婆婆疼她,不肯她那么辛苦,那些活还是交给裁缝师做;婆婆只教她做钱袋,让丈夫可以天天带在身上,非常实用又可以表示心意,最主要是不会太麻烦。 这样礼轻情义重的好事,她当然学下来了,只用两天时间就做出了个精美的小钱包。当她把小钱袋送给蔚霁时,除了换来一个深情长吻外,就是叫她脸红的温柔缠绵”婆婆的这招果然是高招! 而从公公身上,她是学到了如何打埋这偌大的一个蔚府、如何待底下的佣仆,她的聪明好学教公公很是称赞,她自己更是受益匪浅,现在府里的佣仆不会再害怕她了,她已是人人敬重的夫人了。 她真的很忙,不过是怕得很高兴,也喜欢这样充实的生活,比无所事事好多了! 来到古代的第一个月,她生活单调无趣,人人怕她、没人肯理会她;但是在第二个月里,她除了和蔚霁成了真正的夫妻,还得到了公公婆婆的疼爱,连府里人都对她改观,日子过得是自在又开心,现在可以说是她最快乐的时候了! 只是还是有一件事一直悬在她心上──月光石。她到底要到何时才能找到它呢?她从没忘记要回去她的时代,那儿有她的家人,那才是她的归处啊! 梦境幽幽,将鬼子苾带回到了二十一世纪,她看到了想念的亲人……老大在实验室里做实验;老二寄回了欧洲度蜜月时拍的录影带,影带里她和老公笑得好开心,婚姻生活非常愉快;老四抱著书和老么一起赶公车上课,老四心软地想捡路上的流浪狗回家养,被老么严厉制止,老四哭丧着脸,而老么在旁叨念她,让不明就里的人以为是姊姊在教训妹妹……鬼子苾好想加入他们,她想回家,却发现自己被一股拉力不住地往后拉,反是愈离自己的家愈来愈还了;她不断地挣扎,反抗着要回家,她要回家……结果她在是伤心下哭着醒过来的。 睁开眼睛,她发觉自己正偎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鼻尖充斥着熟悉的气息,楞了会才忆起自己身在何方。原来她还逗留在离自己时代七百多年前的古时候,无法回家……鬼子苾摸摸自己的脸,沾上了一手的湿润。她想家,更想念家人,真的好想他们……这一想,让她忍不住再落下眼泪。 虽然她尽力克制,但细微的硬咽声仍是吵醒了枕畔人。 大手抬起了她的小脸,惊见她粉颊上的两行清泪,令他清醒过来。 “怎么了?为什么哭了?” 鬼子苾张手揽住了蔚霁,将泪湿的脸蛋偎在他颈旁,抽咽低语:“我想他们…好想他们……好想、好想啊……” “他们是谁?你想谁?”蔚霁不懂问。 “我的家人,哥哥、姊姊,还有妹妹,我真的好想念他们……”鬼子苾脆弱得没有防备,说出了心底话。 蔚霁环着妻子,有些好笑地经斥她:“小傻瓜,你想念家人,可以回燕京看他们呀,算算你也好久没回娘家了,若你想回娘家,我可以派人送你回月王府玩个几天,嫁出门的女儿还是可以回娘家啊,这有什么好哭的呢?” 第三十八章 他永远也不会明白她真正的娘家在哪里。她吸吸鼻子,擦去泪水:“我也不是想回娘家,只是对家人的思念一涌上就难以控制,我哭哭后就没事了。” “既然你想念家人,那就回娘家玩玩吧,我不是个不通情理的丈夫,不准妻子回娘家的。”蔚霁告诉妻子。 鬼子苾摇摇头。“这儿到燕京的路途实在太遥远了,还是别麻烦了,我不回去了。” “苾儿,你要回娘家,我是绝不会反对,我可不希望再看到你伤心哭泣!”看她流泪,他竟然会心疼,从不曾有女人带给他这样的感觉。 鬼子苾化出一抹笑颜面对丈夫:“我不会再哭了,对不起。” 透过窗子照人的月光,蔚霁看到了她的笑靥,只是带泪的笑却更教他怜惜。 “丫头,不用向我道歉的,你这样只让我好不舍。”拥着妻干,吻点点落在她白皙透着粉嫩的脸颊和小巧甜美的红唇上。 鬼子苾闭上眼感受丈夫的柔情。他愈来愈爱吻她了,他的吻也总温柔得教她心醉。 但在沉醉的同时,现实进入她脑里,在柔情的吻结束后,她忙问起:“夫君,我请你寻找的月光石可有下落了?” 蔚霁双手在妻子滑腻的肌肤上游移,有些心不在焉回答:“派去寻找的人没有消息回报,应该是还没找到吧……” “你一定要叫他们细心寻找,无论如何都要找到月光石它对我真的很重要!” 鬼子苾慎重表示。 “我明白,苾儿。我会吩咐下人没找到东西不准停手,找回月光石为止。只是我不懂,月光石并不是什么珍贵无双的宝石,你为何会如此看重那条项练呢?”蔚霁疑问。 “那条月光石项练的价值不是用一般珠宝饰品来衡量的,它有着特殊的意义,我不能失去它,请你一定要为我找到它!”鬼子苾再次申明。 见她如此执着,蔚霁提出了保证:“好,不管花费多少心力,我一定会为你找回月光石的。” 有他的担保,鬼子苾安心多了,微笑道谢:“夫君,谢谢你!” 蔚霁指指自己的脸颊,意思很明显了。 鬼子苾没让丈夫失望,大方地给他一个吻代表谢意,可是她唇才亲上他的脸,他却头一偏,正巧就擒住了她的小嘴。 他要的谢礼当然没那么便宜了,用她整个人偿还,还差不多呢! 隔天,蔚霁和鬼子苾一起用早膳,蔚霁伸手抬起了妻子的小脸,皱起了眉:“你瞧瞧你,你昨夜哭得那么伤心,到现在眼睛的红肿都还没褪呢。” 鬼子苾握着蔚霁的手微笑:“别担心,待会用冷水敷敷眼就会恢复正常了。” 对他的关心,她心暖暖的。 蔚霁拉过妻子的手亲了下,眉头才松开。 用完早膳,鬼子苾送蔚霁走出房间:“你今天要出门吗?” “要到城里看看,所以你中午自己吃,我办完事就会回来了。”蔚霁告诉妻子。 “那你出门小心点。”鬼子苾细心叮咛。 第三十九章 蔚霁就爱她这样的温柔,停下脚步将她搂入怀里,亲亲她雪白额角。“你有没有想要什么东西?我到城里可以为你带回来。” “只要你平安回来就是最好的礼物了。”鬼子苾偎着丈夫娇笑说。 “有没有人说你愈来愈讨人喜欢了?”蔚霁抱紧妻子,俯下脸,唇落在她小嘴上呢喃。 鬼子苾轻笑,小手楼上蔚霁的颈项,回应丈夫的热情。 缠绵了好一会,蔚霁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鬼子苾带着甜蜜的笑容走回房间。她和蔚霁的感情随着时间增加,愈是恩爱情深,此刻蔚霁在她心中已经有着无可比拟的地位,和她的家人一样重要了。 这就让她心中很矛盾了,蔚霁和地的家人是无法共存于同一个时代的,她要回到自己的年代,就必须和蔚霁分离;若留下来,她便不能和最亲的家人在一起了。 这是个两难的决定,不管她怎么选择,自己都一定会因为失去另一边而伤心痛苦,她不知道该如何做才能两全其美。 在她的心拉扯得难过时,她就会像驼鸟一样,将自己的头藏在沙子里,不肯面对现实;还没找着月光石就是她逃避的最好理由,抉择的那天愈晚来到,她就可以晚些做下痛苦的决定,但是最终她还是会失去一边的感情,她不晓得自己能否承受得了这样的伤痛。 本来有的好心情,在思及到残酷的现实时就低落了。为何她会遇上这样的事? 是不是她不用时光回溯机来到这年代,自己就不会有如今的痛苦?可是如此一来,她又怎会和蔚霁相遇呢?若不和他在一起,她也尝不到幸福的滋味啊! 唉……她又陷入为难里,只能无奈地数口气。 “公主,您不是该去向老爷、夫人问安了吗?”兀真看公主坐在椅子上出神,出声提醒。 鬼子苾回过神,忙跳起:“哎呀,我怎会发呆到忘了时间呢?我们快走吧!” 不敢迟疑,快步地离开了如意阁。 想不通的事就别想了,等遇上再说,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若一直庸人自扰,那不是连现在能有的快乐也失去了吗?不想了。 鬼子苾丢开烦恼,只想把握现在的一切,这才是聪明的作法啊。 她匆匆来到公公婆婆所住的“颐园”里,却只见婆婆一个人在小厅里喝着参茶。 “娘,早安,对不起,苾儿来晚了。”鬼子苾道歉。 蔚母不以为意笑笑。“不要紧,小两口有时比较多话好说,娘能理解的。”她也很高兴见到儿子媳妇的感情好。 鬼子苾脸红了,有些不好意思辩解:“不是这样的,是苾儿手脚慢才耽误的。” “你这丫头脸皮真薄,这样就脸红了。”蔚母呵呵笑着取笑媳妇。 这让鬼子苾更加害羞,忙转开话题:“咦,怎没见到爹呢?” 第四十章 “你爹一早就被朋友找出门了。对了,你二姨娘昨儿让婢女来传话,找娘今天到庙里上香拜拜,苾儿,你可想一起去?”蔚母询问媳妇。 “娘若要苾儿陪,苾儿就一同去,看娘的意思。”鬼子苾柔顺回答。 蔚母想想表示:“你二姨娘嘴巴一向刻薄,你以前和她不是处得很愉快,不知道见了面她会怎么说你,你还是别丢吧,留在府里。” “谢谢娘这么为苾儿着想,那苾儿就不陪娘了,希望娘玩得愉快。”鬼子苾心喜婆婆的爱护自己。 待婢女都将上香的东西准备妥当了,鬼子苾便送婆婆上马车,看着马车离开。 今天她有一整天的休闲时间了,也好,正巧用来看看书。 难得她发现一本传奇小说,用字浅易让她看得懂,内容也很有趣,前些日她看到一半,今天有空,应该就可以将书给看完鬼子苾回到如意阁,今天天气不错,秋末的太阳晒得人很舒服,她就拿著书到园里的摇椅上,闲适地随风摆动摇椅,一边看著书。 要用午膳了,但鬼子苾因为看书看得入神,根本没心思吃饭;下午的时间,她仍是沉浸在书本里,聚精会神地直至看完了整本书。 鬼子苾放下书本伸伸懒腰,动动有些发酸的颈子,从躺椅起身将书拿回房里。 兀真、阿怡正巧也端着茶点进入。 兀真冯公主倒茶:“公王,您看完书了?” 鬼子苾点点头,拿起茶杯轻啜口茶:“好香的茶,和我以往喝的味道不同呢。” “那是当然喽,这铁观音是老爷的珍藏,老爷明白公主您爱喝茶,就拿了些交给奴婢,要奴婢泡给公主喝。”阿怡解释。 “爹那么懂茶,能当珍藏的一定是珍贵不凡的,难怪这么好喝。”鬼子苾闻着清雅的茶香,喝下了整杯茶。 “公主,大厨不知道又在炖什么好汤,刚才奴婢走过厨房闻到香味,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兀真随口和公主聊起。 了。 “你这一说,我就觉得肚子饿了。”鬼子苾感到饥肠镳镳。 “谁教公主您光顾着看书,没用午膳啊,当然会饿了。公主,那您就到厨房看看,也可以顺便吩咐大树做些好吃的点心让您填肚子啊。”阿怡提议。 “好主意,走,我们去厨房,你们也有口福了。”鬼子苾感兴趣地马上就行。 “谢谢公主!”两个丫鬟雀跃叫着,忙跟着公主往厨房走去。 主仆三人在回廊上碰上了府里的总管白七。 “夫人!”白七向鬼子苾有礼地打招呼。 鬼子苾微笑回应,但看到他身后的仆人手上端着个木盒,好奇问:“是不是有人送礼来了?” 她这一问,白七脸上立刻露出了不自在的神情。 “呃……是……是魁首的一个朋友送来给魁首的礼物,属下正要拿到魁首房里呢,属下忙事去了!”带着仆人忙要离开。 第四十一章 鬼子苾叫住他,吩咐:“白总管,夫君现在都住在如意阁里,你就将礼盒交给阿怡,让她放到如意阁,待夫君回来,我会转交给他的。” 白七闻言,脸色是更加怪异了。“这……属下不想麻烦夫人,这礼物还……还是由属下亲自交给魁首吧!” 鬼子苾看出了白七的不对劲,故意提起:“白总管,这礼物很重要吗?让你如此不放心交给我。”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夫人,您误会了,只是……只是送这礼物的人…………很特别,交给夫人恐……恐怕不……不太适合。”白七急忙解释。 “很特别?是什么人?我认识吗?”听白七这样说,鬼子苾是更加好奇。 白七觉得头疼,怎会刚好遇上夫人呢?见夫人这种模样,若没得到完整的答案,自己一定脱不了身,可是送礼的人是……唉,这教他怎么说嘛! “夫人,属下可以明白告之,只是请夫人听了,千万别生气。”白七先声明。 “这是当然了,有人送礼给夫君,我怎可能为了这个理由对你生气呢?”这点鬼子苾一定答应。 白七只好无奈地说出来:“礼物是……伊甄姑娘送来的。”还是隐瞒了点,没讲出伊甄的身分。 伊甄?这名字她好像在哪里听过……鬼子苾努力在脑里思索。在这个时代女子送男人礼物是很不寻常的举动,一般的大家闺秀绝对不敢如此大胆,白总管又称她为姑娘……是什么样的姑娘呢? 忽地一道灵光闪过她脑里,地想起来了! “伊甄姑娘?可就是城里佳人轩中的那位伊甄姑娘吗?”鬼子苾直言问。 白七一脸的错愕,夫人怎会猜到的?回神后就急忙为主人辩解:“夫人,其实魁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去佳人轩了,伊甄姑娘就是等不到魁首,才会让人送礼来提醒魁首她的存在,这不过是青楼女子的手段,请夫人别为这样的小事生魁首的气。” 鬼子苾好笑地看着白七。“白总管,这事我很明白,我自有主张,你不用担心,礼物还是交给阿怡,我会转交给夫君的。” 白也不能违抗夫人的意思,只得同意:“属下遵命!”让仆人把礼盒给阿怡。 鬼子苾转个方向,不去厨房,而是回如意阁;阿怡带着礼盒也紧随公主而行。 回到房里,阿怡将礼盒放在桌上,兀真看得刺眼,为夫人抱不平。 “青楼女人竟然那么大胆,敢直接送礼上门,真是过分!” “公主,您直接就下令将这东西给扔了,就不要呈给驸马看了!”阿怡向公主献计。 鬼于苾不同意这样的作法。“不可以,东西是送给夫君的,我怎能擅自扔他的东西?这不过是个礼物罢了,也没什么的。”她显出了不以为意的神情。 “公主,恕不能掉以轻心,外面的诱惑太多了,一不注意驸马就很容易被别的女人给迷住,不得不防啊!”兀真忙对公主说。 鬼子苾笑了。“若失君要变心,我能硬规定他不能变吗?在这个年代,男人三妻四妾是很平常,不用大惊小怪的。”她说得云淡风轻,只是心中仍有一些感觉在发酵。 阿怡不服气地反对:“公主,那是指一般的男人,驸马是不同的,他娶了公主,怎能再纳妾?那是对公主不敬,绝对不可以!” 第四十二章 “不知道这个青楼女子送什么东西给驸马,打开看看。”兀真不客气地迳自就打开了礼盒,让鬼子苾想阻止都慢了一步。 “兀真!没有经过主人允许,怎可以偷看别人的东西,快盖上!”鬼子苾斥责婢女。 “只是看看嘛,啊……原来她是送了幅画给驸马,上面还附了一块绣有字的手帕呢,公主,您看看。”兀页拿出手帕呈到公主面前。 道德上是不能看的,可是鬼子苾也掩不住自己的好奇,还是接下观视。只见雪白的手中上被用金线在上面绣了首诗──与君咫尺长别离,遗妾容华为谁说夕望层城眼欲穿,晓临明镜肠甚绝! 鬼子苾不是很看得懂这样的古诗,不过也能猜出意思是写伊甄对蔚霁的思念,她将手中放回盒里,盖上盒盖。 “公主,那诗上说什么?”阿怡问。 “不管说什么都和我们无关,那是夫君和送礼人之间的事,这礼盒不准再打开了!”鬼子苾正色下令。 两个丫鬟虽然心有不平,但还是很听话:“奴婢明白。” “我们再去厨房吧,我想看看大厨做了什么菜式当晚膳。”鬼子苾神情平静地起身往外走。 她会吃醋,但不是无理地乱吃醋。若蔚霁还和那位青楼女子有来往,她就不会送这个礼物来了,他和伊甄好是与自己和好之前的事,所以她不能胡乱发脾气,但是她应使的小性子仍是不可少,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的。 晚膳时分,蔚府的膳厅很热闹,一家人在一起吃饭。 “爹,谢谢您的茶,真是很甘醇顺喉,但这样的好茶应该收藏起来,等有值得庆祝的时刻才取来喝,您这样让苾儿平日泡茶喝,实在是太浪费了鬼子苾开口对公公谈起。 蔚父不在意笑笑。“爱喝茶,当然就要喝好茶了!茶喝完了可以再买,怎会浪费呢?只要你喜欢就好。那个铁观音很不错吧?” 鬼子苾点点头。“真的很好喝,不过丫鬟们不精于泡茶,可能还损失了好茶的味道,若让爹来泡,滋味一定更不同了。” “苾儿,你真聪明,好茶也要会泡,下回爹泡茶,你来尝尝,看爹的手艺如何。”蔚父高兴提议。 “苾儿哪敢劳累爹,若爹不嫌苾儿笨,就教苾儿怎么泡茶,让苾儿泡茶孝敬爹。”鬼子苾娇笑表示。 “苾儿,原来你想偷师学爹的手艺啊?泡茶可是爹最擅长的独门功夫,爹是不会轻易传授人的。”蔚霁斜睨着妻子说起。 “若你来学,爹可不教,但苾儿乖巧又听话,爹一定肯教的,对不对,爹?” 鬼子苾漾出最甜的笑容向公公撒娇。 蔚父哈哈大笑:“你都这样说了,爹怎能说不呢?” “谢谢爹,苾儿就知道爹最疼苾儿,是天下问最好的爹了!”受宠爱让鬼子苾的笑容更加灿烂,蔚家人受到她的感染,也都笑了起来。 “马屁精!”蔚霁边笑边低声轻斥妻子。 鬼子苾的回应是愈加得意的笑靥。 蔚母也说话了:“苾儿,既然知道爹娘疼你,那你就赶快生个白胖的孙儿当是回报爹娘疼你喽。这是娘今天到庙里向菩萨求的愿望,菩萨应允了,你和霁儿可要努力啊!” 第四十三章 “你别乱说了!”鬼子苾拉拉蔚霁的手,责怪地白了他一眼。 蔚霁贴近妻子耳旁低语:“难道你不信任你丈夫的能力吗?” 鬼子苾脸更是红得像煮熟的虾子,又羞又气:“你再胡说,我就不理你了!”扭开脸,不看蔚霁。 蔚霁竟是有恃无恐地向爹娘求援:“爹、娘,孩儿好像惹媳妇生气了,她若不理核儿,那您们可能就抱不到孙子了。” 这话让鬼子苾的小脸儿立刻就胀红了,低下头羞叫:“娘!” 蔚霁却笑得很愉悦,神情从容回应:“娘,放心,这件事孩儿和苾儿绝对不会让您和爹失望的。” “真的?娘是想死了要抱孙子,你最好别再拖了,尽快生个娃娃来,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娃儿,爹娘都喜欢。”蔚母喜孜孜地交代。 “没问题,我们干脆就生个龙凤胎,这样有孙子、有孙女,娘您一定更满意了。”蔚霁开玩笑,不过脸色却很肯定,好像他真能掌控一切般。 “你别乱说了!”鬼子苾拉拉蔚霁的手,责怪地白了他一眼。 蔚霁贴近妻子耳旁低语:“难道你不信任你丈夫的能力吗?” 鬼子苾脸更是红得像煮熟的虾子,又羞又气:“你再胡说,我就不理你了!”扭开脸,不看蔚霁。 蔚霁竟是有恃无恐地向爹娘求援:“爹、娘,孩儿好像惹媳妇生气了,她若不理核儿,那您们可能就抱不到孙子了。” “苾儿,你一定要原谅霁儿,娘可不能没有孙子抱呢!”蔚母故意着急说,为儿子解围。 “苾儿,爹也可以帮你教训霁儿一顿,为你出气!”蔚文也加入玩闹。 鬼子苾面对这情形是不依地大发娇慎:“爹、娘,您们怎也跟着夫君一起欺负苾儿?您们太偏心了!” “哈……”大家都笑了起来。 蔚霁则是不避嫌地揽住了妻子的纤细肩头,说着好话哄她:“你不晓得自己脸儿红扑扑时有多好看吗?所以我们才爱逗你嘛,别生气了,若气坏身子,大家都会很心疼的。” 鬼子苾小脸一扬,还是不和他说话,迳自招呼着公公婆婆用膳,一顿饭就在欢乐的气氛中结束。 蔚霁原以为妻子只是玩笑闹着不理自己,但回房后,她依然是小嘴翘得老高,对他冷冷淡淡,都不和他说话。 蔚霁不接受妻子这样的冷落,大手一伸就将鬼子苾揽入怀中,抬起了她的小脸:“我不喜欢对着一张冷漠的脸,你真的为个玩笑就生气了?” 鬼子苾望着蔚霁,轻启小嘴:“苾儿哪敢!今天有人送礼物给你了,你见到礼物后就不会在意我是不是生气这样的小事了!” “谁送礼来?什么样的礼物?”蔚霁不明白问起。 鬼子苾指指桌上的礼盒:“哪,就在那儿了。” 然后就推开蔚霁,便让丫鬟准备热水,她沐浴去了。 古代的澡堂其实不比现代化的浴室逊色,澡堂里是铺着光滑的地砖,四边柱上点着巨大的蜡烛,偌大的浴池真像个小型的游泳池,池旁穿衣处还放了块柔软厚实的地毯,在水气和烛火的交互作用下,这个澡堂还非常地有气氛呢! 鬼子苾浸在浴池里,温热的水让她的循环加速,白皙的肌肤变成了柔嫩的粉红色,她的长发盘在头上,拿着澡巾轻轻擦洗身子。 不知道蔚霁看完礼物会有什么反应?他既然曾经那么喜欢伊甄姑娘,如今佳人送来这么有心意的礼物,他应该很感动吧?是不是他明天就会去城里看伊甄姑娘,捎上地的感谢之意呢?若他真这么做了,自己又该怎么办? 这时她就有些后悔没听丫鬟的话,将东西先丢了;蔚霁没看到,她就不用猜测他的心思。可是她想自己做不出这样的事,而那也实在是最笨的方法了。 第四十四章 在鬼子苾思索着心事时,背着门的她听到了轻轻的脚步声走入澡堂,然后是衣衫发出的声响,好像有人在脱衣裳,这让她一颗心多跳了两拍──是他进来了吗?不好意思往后看的她只是捉紧手中的布巾,紧张地拨弄着池水。 后面传出了哗啦下水的声音,水的波动愈来愈靠近自己,而她的心跳也急遽地加速,突然他站定在自己身后,虽然没碰到她,但她却敏锐地感觉到他好贴近着自己;按着他手指轻划着她光裸的美背,她呼吸不稳整个身子热得像置身在火窟里。 她心缩紧,从喉咙里挤出低哑的嗓音:“我……我洗好了,你……洗吧!” 受不住他这样的逗弄,鬼子苾只想逃开。 蔚霁的铁臂便伸了过来,钳住了她,将她掳回他怀中。 “你在吃醋吗?”靠在她耳旁沉沉出声。 他竟然这样问她?鬼子苾压下心中火气,装成淡漠回答:“我不会吃个青楼女子的醋,因为她的身世已经够教人同情了。你若喜欢她,就为她赎身纳为妾吧,别让她再过着送往迎来的日子了!” “真心话?”蔚霁更加贴近妻子。 鬼子苾心跳又加快一倍,轻轻“嗯”了声,当回答。 “真的?”蔚霁再问一次,这回大手也开始挑逗怀里故作明理的女子。 鬼子苾的呼吸、心跳完全乱了章法,她实在看不出蔚霁这像在解释吗?或是在要求谅解?她虽然不是很生气,但也拒绝被他如此玩弄在股掌上,她挣扎着要离开。 “我……我该起……身了,放……放开……我,请你……放手!”嗓音不稳,微微颤抖着。 “不准,在没弄清楚你的想法前,我不放手。”蔚霁不答应。 “你要我的什么想法?你喜欢谁,我管不着;你想纳妾,我也无权阻止,你又何必要问我?问你自己就行了!”鬼子苾想说得潇洒些,但语气听起来却好幽怨、好无奈。 蔚霁听得了然于心,将她转过身子面对自己:“你若不愿意我变心纳妾,为何不直接告诉我呢?” 鬼子苾扁扁嘴,神情委屈。“我有资格说吗?夫是妻的天,丈夫的决定,妻子怎有置喙余地?就算你要纳个青楼女子为妾,我也只能和她姐妹相称,一起服侍你了!” 蔚霁轻笑,将妻子的小脑袋按入怀里。“你会这么柔驯认命吗?为夫可不相信。” 鬼子苾被蔚霁的说法逗笑了,算他还有些了解自己,抬头望着他故意说:“以前的苾儿可能会有法子应付,好嘛,我就努力回想过去,将以前的脾气找回来,这样我就不用认命了。” “不准说这样的话!我要现在的你,可不要以前的刁蛮女,我不准你改变,不准!”她的话教蔚霁皱起剑眉,断然拒绝。 鬼子苾就趁机要求条件交换:“你要我不变,那你也不可以变,我们就维持现在这样,一起直到永远!” “原来你早有预谋来威胁我的,那我不是太吃亏了吗?”蔚霁挑起眉角看着妻子。 “人家要伺候你一辈子也不轻松啊,是你占便宜了才对,要不,你纳个妾,我也找个温柔的男子来陪伴我,这样很公平了吧?”鬼子苾说出惊世骇俗的主意。 “你敢?我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哪个不长眼的男人敢靠近你,我会毫不犹豫就杀了他的!你是我的妻子,这一世就只能有我一个男人,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明白吗?”蔚霁霸气地宣布。属于他的人,他就不会放手。 第四十五章 “哇,你这么霸道!那我可不可以用相同的条件来约范你呢?”鬼子苾反过来也要求蔚霁。 “不行!你也明白我是你的天,所以只有我管你,你只能乖乖地听话!”说到这,蔚霁见鬼子苾不服还要再反驳,忙点住她的小嘴补充:“不过若你伺候得为夫满意,我当然就不会再纳妾了,一切看你的表现。” 这时代的男人说话总是拐弯抹角,也不肯给承诺,真是小器!但是他已经用善意回应自己,她还能多要求吗? “苾儿遵命,谨领教诲,夫君你就好好洗澡吧,我先走了。” 鬼子苾应答后就想离开,蔚霁当然不会放人,抱住了她。 “不准走,让我满意的第一条,就是伺候为夫沐浴。”蔚霁说明。 “哪有这样的事?你欺负我!”鬼子苾娇嗔。 “我不欺负你,爹娘怎会有孙子抱呢?小傻瓜。”蔚霁的欲望已经蠢蠢欲动。 红霞又欺上鬼子苾的粉颊,羞得她抡起小手轻捶蔚霁胸膛:“你……哎呀,讨厌,你最讨厌了!” “哈哈……”得意的笑声回荡在澡堂里。他爱妻子的娇羞,喜欢她的嗔怯,也更加希望能有喜讯传出。 所以,好好努力喽! 一身光鲜衣裳,仪表出众的富家少爷,带着四五名的卫士,一行人进入了京兆郡省城里最大的客栈。 店小二见为首公子似是来头不小,急忙迎上来:“欢迎光临,欢迎光临!请问客倌要用膳,还是打尖呢?” 领头的男人高傲地别开脸,不屑和店小二说话。 他身旁的大汉代主人出声:“我们要休息住店,有没有独立的上等厢房?我家公子不爱被打扰。” “有!有的!本店有座“西阁”,不和其它的客房相连,非常安静清幽,只是里面有十间上房,客倌你们才五个人,是不是只订五间房就好了呢?”店小二表示。 “不,我们包下整个西阁。小二,你带路吧。”男仆做出决定。 “是!是!客倌请随小的来。”店小二忙走前,领着客人到西阁。 将这些人在西阁安顿好后,男仆又点了许多酒菜吩咐送上,店小二领命后退下。 尤伦凯烈坐在椅子上,开口询问贴身卫士:“谷剌,你打听的结果如何?” “回少主人,如意公主现在和丈夫蔚霁住在城外十里远的蔚府里,公主和蔚霁还未有子嗣,平时公主甚少出门,大都待在府中,只是两个多月前传闻公主意外坠崖,不过幸好被救回,大致的情形就是如此。”谷刺恭声回答。 “你是怎么办事的?怎么只打听到这些皮毛呢?”尤伦凯烈不悦地看着下属。 “回少主人,南人民风保守,女子嫁入门后就不能抛头露面在外走动。公主人在蔚府里,生活又很单纯,实在打听不出什么事,请少主人明鉴。”谷剌忙解释。 “该死的南人!表妹是那么活泼爱动的个性,蔚霁却将她关在府里,不闷坏她才怪,什么坠崖意外,说不定她是受不了才被逼得跳崖自杀呢!”尤伦凯烈冷怒猜测叫道。 第四十九章 “少主人,属下也听到了这样的说法,不过不能确定,还是等见到公主当面问明较清楚。”谷剌禀明。 尤伦凯烈磨着浓黑的眉毛,再提起:“信派人送去了没?” “回少主人,信送到了,是亲手交给公主身旁的姆嬷,姆嬷一定会想办法让公主依约赴会的。”谷剌拱手表示。 想到可以见到旧情人,尤伦凯烈神情转好了一些。 他和表姝是青梅竹马一起玩到大的,感情非常好,表妹从小起最大的心愿就是嫁给他,他也答应会娶她,两人一起度过了许多快乐的日子,可惜圣上为了国家利益下旨将表妹嫁给蔚霁,硬生生拆散了他们。 当初表妹知道赐婚的事时,是激动得坚决不肯嫁来江南,她一心一意只想和自己在一起,甚至还想劝他一起私奔,但是他为了前途不敢违抗圣意,只好拒绝了她。当时她失望得痛哭流涕的模样,一直存在他脑海里,不能和表妹在一起也是他心中最大的遗憾。 如今他已经是术伦亲王的继位人,也奉命娶了八王爷的女儿为妻,还照着自己的意思纳了数房的美妾,一切看似很得意,其实他是快被烦死了! 要继位做亲王,便要学一大堆的国事、公事,教他头痛死了!妻子又是死板板的女人,一点都不懂如何来讨他欢心;几个小妾伺候的功夫没学到多少,整天就爱争风吃醋,吵得不可开交,可想而知,他的日子是过得非常不顺心!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就愈加无法忘记表妹,想起表妹的可人!若她能在自己身边,一定可以为他解闷的,也会伺候得他周全……继而再想起她在床上的身段,他更是心痒难耐,恨不得她马上就出现在自己眼前,让他能爱她爱个够来。 心头的欲望一旦燃起,没得到足够的抚慰是无法打消的,只会愈积愈严重,终于到他无法忍受了。为此,他随便捉了个名目便下到江南,目的就是见表妹。他明白自己无法和她双宿双栖,和她厮守终生,不过能和她相聚相爱个一些时候,解去他对她的思念,这也就够了! 他不担心自己和表妹间的感情,他们那么刻骨铭心的爱情定不会往短短几年间就有变化的;他很自信表妹仍然深爱着自己,一定也很欣喜见到他,他们绝对会有个快乐激情的情人相会。 表妹,我们很快就要见面了!他欣喜地告诉自己。 姆嬷在自己的房里不断地来回踱步,愁眉苦脸的她看起来像是遇到了天大的麻烦一样;她忧郁的眼神直看着摊在桌上的信,摇摇头,她又叹了口大气。 从接到那封信开始,她就再也笑不出来了!凯列表少爷怎会来江南呢?他竟然从从燕京来京兆郡找公主,还想和公主重续旧缘?老天,表少爷也未免胆子太大了,他忘了公主已经嫁人了吗?怎可以这样胡来! 当她见到表少爷的仆人时,先是大吃一惊;看完表少爷的信后,更是错愕了! 信中写明要她在两天后,将公主带到城里和表少爷相会,她真不知道是要称赞表少爷有胆量,敢在驸马爷的地盘上会公主,还是责怪他的鲁莽,竟公然想见公主?难道他不明白万一做值不好,不但会害了他自己,更会害了公主呀! 最重要的是公主已经丧失了记忆,她怎还认得表少爷呢?表少爷对现在的公主而言只是个陌生人,公主又和驸马这般的恩爱,公主怎可能会和表少爷再续前情呢?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她又如何带公主去见表少爷? 第四十七章 可是表少爷是个性烈冲动的人,若公主不去赴约,表少爷可能会自己找上门来,若他和驸马遇上,那……就糟了!公主和表少爷以前的那段情是不能让驸马知道的,南人最痛恨女人婚前失贞,若驸马明白公主和表少爷早已经有了亲密关系,她真不敢想像驸马会如何地震怒。公主好不容易才得到了幸福,她不能让表少爷毁去公主的未来,她一定要保护公主不受伤害。 她没有别的选择,两天后就由她单独去见表少爷吧,姆嬷如此决定了。 两天后,姆嬷独身出了门,照着信上的指示来到省城的“福来客栈”,见到了尤伦凯烈。 “姆嬷见过表少爷。”姆嬷恭谨地行礼。 “姆嬷不用多礼。表妹呢?怎么没见到她?”尤伦凯烈急着想见到心上人。 姆嬷说明:“表少爷,公主没来,只有姆嬷一个人来。” “姆嬷,你来做什么?小王要见的是表妹,不是你啊!”尤伦凯烈好笑又好气说。 “表少爷,姆嬷明白您是要见公主,可是现在的公主和以前的公主不同了,她不会来见您了,请表少爷不要再找公王了。”姆嬷明着指出。 “胡说!表妹怎可能不来见小王?姆嬷,你说清楚来!”尤伦凯烈生气地喝责姆嬷。 “表少爷,姆嬷今天来就是来向您解释的。事情是……” 姆嬷按着从公主的坠崖谈起,将所有的事从头至尾详细明白地告诉了尤伦凯烈,也清楚地说明了公主目前和驸马的生活情形,以及他们夫妻间的和乐融洽。 尤伦凯烈听完姆嬷的描述后,楞了好一会才回应过来:“你说表妹夫去了记忆,所有过去的事都不记得了?” 姆嬷点点头。“是的,公主落崖被救回后昏迷了一整天,待她醒过来,就发现自己不记得一切的往事了。那时公主连姆嬷都认不出来了,吓坏了所有的人,幸而只是失去记忆,身子并无碍。但也就是从那时起,公主的言行举止变了,像是成了另一个人般。公主和驸马的关系也随着改变,两人相处得不再是剑拔弩张,而是夫妻感情愈渐深厚,姆嬷看得出来,公主和驸马是真心相爱彼此的。所以表少爷,您就不要再去找公主了,让公王能和驸马平静过生活吧。” 表妹和蔚霁真心相爱?尤伦凯烈对姆嬷的说法感到好刺耳,心中也燃起了醋意。表妹是他的,他怎可以拱手将她让给别人?就算她失去了记忆,忘记的也应该是蔚霁,而不是他! 不!他不接受这样的事实,他不能接受! “姆嬷,这也是你一厢情愿的说法吧?你怎知表妹真的不记得小王了呢?你也很清楚小王和表姝的感情有多深厚,那绝非是她和蔚霁几个月的肤浅感情可以相比的,你又凭什么擅下定论?姆嬷,你抗命没将小王到此一事告知表妹已是该死,现在竟然还敢在小王面前大放厥辞,你是不想活了吗?小王命你立刻将表妹带来,小王一定要见到表妹,否则小王就直接到蔚府登门拜访,看表妹是否真的不认得小王这个表哥了!”尤伦凯烈语气蛮横。他要的东西从没有得不到的,即使是失去的也一样能找回来。 “表少爷,您何苦要这样做呢?公主如今的身分是蔚霁的妻子啊,她已经有了归宿;而表少爷您也有了妻室,为何还要来纠缠公主?表少爷,您若真心爱公主,希望公主过得好,您就不要再扰乱公主的生活了……姆嬷诚心地恳求表少爷。”姆嬷跪下,哀求尤伦凯烈。 第四十八章 尤伦凯烈手大力拍了下桌于,神情恼怒:“大胆奴才!主子的感情事你有资格管吗?小王是要你去带人来,不是听你废话!姆嬷,小王命你现在就快回蔚府,马上带你的主子来!”专断地丢下命令。 姆嬷明白表少爷说到就会做到,他的冲动个性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他坚持要见公主,她也无力拦得住了,唯有在时间地点上求情。 “姆嬷明白了。表少爷,从蔚府到省城也要一些时间来回,公主不是随意就能出得了门的,可不可以将地方改一下?在蔚府后山有座赏枫亭,离府里不远,公主可以较方便赴约;今天可能也来不及了,时间也改在后天好不好?” “小王不想再等了!今天不行就明天,明天午时前小王一定要见到表妹!不可以再拖延!”术伦凯烈订下最后期限。 姆嬷也唯有答应:“姆嬷遵命,姆嬷会准时带公主去见表少爷的。” “你明白就可以走了!记住,千万不能失约,否则小王会上门找人的!术伦凯烈再叮咛一次。 “姆嬷明白,先告退了。”姆嬷踩着沉重的脚步离开。 尤伦凯烈沉着张脸,想不到表妹会有这么大的转变,可是她变得愈多,就愈叫他想见她。她真的不记得自己了吗?明天就知分晓! “姆嬷,你要带我去哪里啊?”鬼子苾被姆嬷揽着走,忍不住问起。 早上姆嬷来到房里,说有重要话和她说,就遣退了兀真和阿怡;又说要到外面谈,便带着她从如意阁来到后花园,又从后门离开蔚府,还一直在林荫间里不断往前走。可她又没说去处,让她有满腹的疑问。 “公主,就快到了。”姆嬷回答,脚步仍是没停。 鬼子苾真被姆嬷这种神秘的模样弄得莫名其妙,但在信任姆嬷之下她虽然不懂姆嬷想做什么,但还是顺着姆嬷的意思。 她们走过山林的小路,不久就来到一片树林前,这片树林全被染成了红色,鬼子苾认出那是枫树林,整片枫林红似火的模样真是美极了。 “哦,姆嬷,原来你是要带我来看枫红啊?”鬼子苾笑说,如此以为。 “公主,姆嬷不是带您来看风景的,是有人要见您。”姆嬷老实回答。 鬼子苾有些讶异:“有人要见我?谁啊?” 不用姆嬷回答,她们已经来到枫树林里的凉亭前了。她看到亭里有位衣饰华丽的高大男人,他正睁大著眼不客气地直盯着自己看,两名侍卫恭敬垂手立在一旁。 “表妹!”鬼子苾听到那男人开口唤着自己。 鬼子苾一脸的迷惘,转头询问姆嬷:“姆嬷,这人是谁?怎会叫我表妹?” 术伦凯烈见到表妹依然美丽的容颜,甚至比他所记忆的还要更美,马上就让他心猿意马了起来,柔声地开口呼唤她。可是却听到她竟然表示不认识自己,他心急了,赶忙大步冲下阶梯来到表妹面前,伸手就要拉她的小手。 “表妹!你不记得小王了吗?小王是你最亲爱的凯烈表哥啊!” 鬼子苾急忙躲开,避到姆嬷身后,警戒地瞪着他:“你要做什么?姆嬷,他到底是谁啊?怎可以无礼地动手动脚呢?” “公主,您真不记得表少爷了?您与凯列表少爷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亲密,您应该会有些记忆的,您想想看啊!”姆嬷提醒着公主。 第四十九章 可是鬼子苾和月苾儿根本就是两个人,鬼子苾怎可能认得术伦凯烈呢? “姆嬷,你也明白我失去记忆了,过去的事都记不得,当然人也不认识了,他真的是我的表哥吗?”鬼子苾装失忆,用疑惑的眼光看术伦凯烈。这个男人眼光不正,身上散发着邪气,令她没有什么好感。 姆嬷解说:“公主,凯列表少爷的母亲是您的大姨娘,他是您的亲表术伦凯烈,凯列表少爷有段时间还住在王府里呢,所以您和衷少爷交情一直很好,就像是……兄妹一般──” 术伦凯烈猛然喝断姆嬷的话:“住口!什么像兄妹,胡说八道!表妹,我们之间的感情早已经超过兄妹之情,我们是对相爱的恋人!表妹,你说过你这一生里最爱的人就是表哥了,你是那么地在爱着表哥啊,这种感情定不应该会忘记的,表妹,你再想想,你一定能想出来的!” 尽量温柔地告诉表妹。 鬼子苾只听得鸡皮吃瘩都竖起来了,但看他说得万分肯定,又有姆嬷证实,她也不得不相信他真是月苾儿的表哥。只是听起来月苾儿和她表哥之间似有暧昧,她可要小心应忖。 “对不起,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了,不过我想姆嬷不会欺骗我,我相信你是我的表哥。表哥!”有礼生疏地向术伦凯烈点个头。 她所表现出的冷淡教术伦凯烈失望。这不是他所想像中的重逢画面,他要的是她热情相迎! 他不信唤不起表妹的感情,他先要姆嬷退到一边,使他能亲近表妹。 “表妹,表哥好心痛你变成这样,每个人都有快乐、值得回味的记忆,你失去了一定很难过吧?没关系,表哥可以帮助你想起来,你自小到大的回忆里都有表哥的存在,现在表哥在此,绝对可以助你寻回往日的点点滴滴的。小苾儿,以前表哥常常这么亲密地叫你,你可知道没有你在身边,表哥有多想你吗?失去你,令表哥肝肠寸断,表哥真的很想念你,小苾儿……” 术伦凯烈对表妹温柔诉惰,一步步靠近她。 鬼子苾急急忙往后退开,拉大两人间的距离,冷着脸正色申明:“表哥,请你自重!我已经出嫁为人妻了,和你的关系不比以前;再说,我也忘了我们之间是否有过感情,不过不管有没有,那也都是过去的事了,你不该再提起。我敬重你是表哥,也请你尊重我这个表妹,好吗?” 见她对自己这么排斥,术伦凯烈很不高兴! “表妹,表哥从燕京千里迢迢来江南看你,你实在不应该对表哥如此冷漠,就算你丧失记忆,但也抹不去我们之间亲密的过往呀!表哥希望能得到你的温柔对待,而不是如今这样像陌生人一样!你成了亲又如何?蔚霁不过是个下贱的南人,不值得你为他守身,回到表哥怀抱吧,表哥会用最大的温柔来疼爱你的!”向表妹敞开了怀抱。 鬼子苾面容冷肃,忍着气,厉声表态:“不准你污袜我夫君!我既然嫁给了蔚霁,我就要对丈夫忠实,你若是懂帘耻的人,就不该有这样下流的念头,否则你连当我表哥都不配! 我想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了,更没有瓜葛,请别再来打扰我了,姆嬷,我们离开!”带着姆嬷就要离去。 第五十章 术伦凯烈被鬼子苾训斥得颜面尽失,恼羞成怒,身形一动就来到鬼子苾面前,阻去了她的路! “表妹,你别在小王面前装出一副贤良圣女模样,你骗得了别人,却唬不了小王!你忘了小王就是你的第一个男人吗?咦,别装出那种惊讶脸色,那改变不了事实的,怎么你现在的丈夫没发现这件事吗?那他就是被戴绿帽都还不晓得的大傻瓜了!小王就是想念你的温柔才会南下来找你,若没得到你,小正是绝不会离开的!”阴冷不善地明白告诉她。 鬼子苾咬紧着唇。怎么她最不想发生的情形却出现了?当听到这个男人和月苾儿有过人的亲密关系时,她是很吃惊,但也不意外,外族女子不似中原女子有从一而终的思想,行为大方开放多了,月苾儿若真和她表哥那般亲近,发生超情谊的事是很自然的……鬼子苾蓦然想起蔚霁曾提起,月苾儿在洞房花烛夜对他明说,他不是她第一个男人,原来这话是真的,眼前这个男人就拿这件事来威胁自己了!可恶,月苾儿竟还留了这样的麻烦给她! “你……你到底想做什么?”鬼子苾瞪着他挑明问。 “很简单,小正想在京兆郡里停留一两个月,表妹,你只要在这段时间里好好陪陪表哥就行了。”术伦凯烈邪笑说。图的是什么,明眼人一听就了解。 鬼子苾立刻拒绝:“不可能!我绝不会做出对不起我夫君的事,我也不想再见到你,京兆郡是属于蔚堂的地盘,你若知趣就快点离开回燕京去,别留下来自取其辱!” 术伦凯烈哼一声冷笑:“哈!如此轻易就想打发小正走吗?好表妹,若蔚霁明白自己妻子的惊人事事迹,不知道会不会很生气呢?至少会很惊愕吧?就不知道你是不是想为你们幸福的生活添加一些刺激了!” 姆嬷忙冲到术伦凯烈面前发出责难:“表少爷!当初公主欲委身于您,是表少爷不敢接受,才让公主含泪下嫁驸马的,如今公主好不容易有了快乐的生活,您怎能如此卑鄙地要胁公主呢?” 术伦凯烈伸手就给姆嬷一拳,将她打倒在地:“该死的奴才!轮得到你放肆吗?” “姆嬷!”鬼子苾惊叫一声,忙上前观视姆嬷的情形,对术伦凯烈怒目以视:“你竟然对个妇人动手,算什么男人!我真看不起你,我不接受你的威胁,不管你使出什么无耻的手段,我绝不屈服!”说完话,她扶起姆嬷急欲离开。 术伦凯烈忽地一把抓住了鬼子苾的手。 “想走?没那么容易!表妹,或许表哥该让你回味一下我们在一起时的快乐,一定赢过蔚霁能给你的,如此可能还会让你想起过去的事了!”无礼地涎着脸要亲她。 鬼子苾忙抗拒,用力甩了术伦凯烈一个耳光,豁出去地大叫:“你若敢碰我,我就告诉夫君事实后再自杀!到时夫君一定会杀了你为我偿命,我活不成,你也别想活下去!” 这话让术伦凯烈迟疑了下,鬼子苾立刻就趁此机会摔开他,拉着姆嬷快跑地离开。 “少主人,需要属下追回人吗?”两个仆人忙走过来问。 术伦凯烈举起手阻挡住了,目光阴沉……月苾儿,你逃得了吗?我得不到的东西,宁愿毁了,我也不会让给别人的!月苾儿,小王绝对要你后悔得罪小王的!他在心里阴狠地道。 鬼子苾和姆嬷用最快的速度赶回蔚府,两人回到如意阁时都气喘嘘嘘了。 鬼子苾待气息较平稳后,看着姆嬷红肿的脸颊担心问:“姆嬷,你要不要紧?” 第五十一章 “公主,姆嬷不要紧,姆嬷让公主受这样的屈辱真是该死,我太对不起公主您了!”姆嬷很自责。 “姆嬷,表哥怎会找上你的?你带我去见他之前,也应该先告诉我详细的情形啊,早明白是要去见这样的人,我就不会答应和你一起出门了!”鬼子苾对姆嬷气闷说。 “公主,表少爷是派人传信给姆嬷的,本要我引您去城里见他,姆嬷明白公主您一定不会想见表少爷,就独身去向表少爷说明情彤,可是表少爷不听我的话,坚持一定要见到公主。我怕表少爷上门闹事,只好带公主您去见他,但是我真没想到,表少爷竟会用这样狠毒的手段对付公主您。公主,您要如何应付表少爷呢?”姆嬷担心问。 “姆嬷,我……我真的和表哥有那种……那种关系吗?”鬼子苾咬咬唇,有些难为情问出。 姆嬷数了口气。“公主,这是真的,您一直都很爱表少爷,表少爷也钟情于你,所以两家人都很看好你们这段婚事,于是在正式结亲之前,公主便先和表少爷私下互许盟约而有了亲密关系。因为公主您是认定自己一定会嫁给表少爷,才将自己交给他,这原是男女情爱最真的表现,没想到却让表少爷用来胁迫公主,表少爷实在是太过分了!” 鬼子苾咬咬唇,想想再问:“姆嬷,你较了解表哥的脾气,你想,他真的会来蔚府见夫君吗?” 姆嬷面带忧色地点点头:“公主,表少爷的性子强悍霸气,绝不肯吃一丝一毫的亏,公主,您不从表少爷的意,恐怕表少爷不会善罢甘休了。” 鬼子苾闻言眉头皱着,心情也沉重了起来,有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看来她快乐的日子可能就要毁在术伦凯烈手上了……她冒用月苾儿的身分和蔚霁相爱,现在月苾儿之前的表哥爱人要来打坏她的幸福,这样可笑的剧情可是上天特意安排的戏码?但为何要发生在自己已经爱上这儿时呢?难道这是一种征兆,她应该离开这里,回到自己的年代了? 一层失去的阴影蒙蔽了她的心,她开始感到忐忑和恐惧了……“苾儿?苾儿?” “苾儿,娘叫你呢!”蔚霁轻拍拍妻子的手。 鬼子苾回神。“呃……什么事?” “娘夹了一筷子的菜要给你,你却在发呆,怎么叫都不应。”蔚霁说着。 鬼子苾转向婆婆:“娘,对不起。”赶忙将手中的碗递前接过婆婆所夹的菜。 “苾儿,你今晚的话很少,饭也吃得不多,你不舒服吗?”蔚母关心地看着媳妇,蔚父和蔚霁也一起注视着鬼子苾。 鬼子苾忙微笑摇头:“没事,我很好。” “苾心儿,你若有心事就说出来,大家一起拿个主意,总好过一个人闷在心中的。”蔚父柔声交代。 “我明白,谢谢爹。”蔚家人对她的关怀,让她心书,只是那样的事,她如何开口向旁人求援呢?不过为了不让大家替她操心,她不敢再分神,专注心力度过晚膳时间。 这晚在上床后,她偎在蔚霁怀中闭着眼看起来是睡了,可是脑子却无比地清楚,她根本睡不着。 听着蔚霁平和的呼吸声,她缓缓睁开眼睛。这个怀抱好温暖,不过……可以永远都属于自己吗? 她感到很心虚,他是自己前世的丈夫,与今生的她能终老吗?她不知道,她只明白若要她现在离开他,她绝对会痛不欲生的。 有了失去他的压力,她才警觉到他对自己的重要性,对他的情愫她早在天天相处时就日积月累种下了。这是她第一次对人用情这么深,第一回如此地喜欢一个人,她已经爱上他了,所以她不想失去他,真的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