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者天下》 第一章 若望醉 瑶池菡萏芳菲,秋风若伊人扇,摇曳着人的心扉。仙庭白玉冰砖,画檐垂玲,天廊飞纱,一旁的碧流如人影般撩动,不远处的凉亭,一少女俯视仙山下层峦叠翠。红鸾纹杏色鹓鶵起舞缭绕的那个地方,就是神要她去的地方。 神乐憋了憋嘴,老狐狸也真是的,舞朝是时代女子梦寐追求的女性乐园,皇家舞苑更是每个女孩做梦都想去的。可是自己只想安安乐乐地过日子,那只老狐狸却不如我愿,已神乐还没有为他完成任何任务威胁神乐。神乐心中暗自哼哼,死老头,总有一天会找到你的软助。现在要做的是,怎么让他收回这个成命。神乐回头看向缓慢朝自己这边走来的人影,心中暗自地窃喜,他果然来了。 神乐今日着了一袭珈蓝白的广袖留仙裙,分别让小糯米在手肘和腰处系上淡月色的流苏蝴蝶结,让风吹起来的时候越显得冰绡下的弱骨。裙摆就如碧水流光,碧玉一支发挽起,叫冰瑭梳她最擅长的玲珑鬓,故意梳得像是被风吹散了些许的样子。眼看着那抹矫健的白衣越来越近才将手伸入紫檀月菊纹的木盆。 他,体肤若柳,凤眸如画,唇若涂丹,一身月白色的雪袍,腰系珈蓝锦缎,与神乐的的裙子正现配,翩翩若仙,恍若天人。神乐长在得意头上没怎么注意。神乐抬头望见他的神情犹如受惊的小猫,她好像肯定自己现在目如秋水,楚楚可怜。他撩开白纱的动作如同拨开云雾一般柔和,狐狸大步跨来将手伸入水中,才蹙了蹙眉。“凉了。”用略带责备的目光觑了伸了一眼,小糯米赶紧提着木盆去换水。 一双手从背后搂住眼看就要摇摇欲坠的弱美人神乐,“乐儿,今日怎么这么好兴致抚琴煮茶,嗯?”狐狸正用着自己低沉性感的嗓音摩挲着神乐的耳畔。还在场的冰瑭小声地咳了咳。狐狸立刻放开了神乐,私底下却还是握住她的手。“这天儿冷了,你们也不知道给乐儿披多件衣服。”冰瑭低声娇笑,忙忙退开。 待她刚退下,神乐就感觉到自己玉脖上一点点如花絮飘落般的温度映在腹中炸开,“神?”神乐故作无知,一副受惊的样子,人见人怜。狐狸被她出奇温柔娇弱的声音唤起,低沉沙哑地嗯了一声作为给她的回复,温柔的唇轻覆在她的凝脂般的体肤,直到锁骨 … … “不听琴?”狐狸将他的头搁在神乐的心怀处,“我正在听。”直到听见了神乐娇若银铃的笑声,“刚刚让冰瑭她们备了薄酒,神,留下来吗?”神乐抬头凝望着自己眼前的狐狸,“有你最爱的若望醉。”他挑了挑眉,收紧臂中的神乐,在她唇上轻轻一吻。“都依你的。” 他见宴上神乐只是看着皇家舞苑的方向在发呆,没有言语,“去皇家舞苑,是明日吧!待会儿让冰瑭过来帮你提几件古玉萝珊瑚,留着替我送给舞者大人昭仍。” “我知道,只是有点儿…舍不得这里,想再多看看… …那个若望醉… …好喝么?”他淡淡地看了神乐一眼,丝毫不存方才的温柔。“你亲手酿的,怎么会不好?乐儿,就算是舍不得也没法子,神之女是要付出代价的。”温柔沉文得如水一般的声线,但是却和他表面上淡若无闻相差千里。神乐暗地里磨了磨牙,这只老狐狸,把他的的话说白了就是:老子做了决定的事情,无论是谁都不能变,你也一样! “虽然话是这么说,若是得空,你还得回来看看我这个空闲人。”说着他吻了吻神乐的额头,神乐咬咬牙,实在不行就用绝招,老娘跟你拼了,为了人身自由。用过饭后,狐狸正准备离开,神乐对于今天算是毫无建树。“哦对了,这里有个好东西,乐儿试试吧!说不定‘以后’还用得着呢!”他特别咬重了以后这两个字,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瓶子,也没说那个小瓶子里装的是什么。 “哎,等等。”神乐扯着他的袖子撒娇,“难道就不能晚点再走么?好不容易能陪陪我,却这么快又要走了。”神乐说完,不满地嘟起小嘴。狐狸笑笑地刮了刮她的鼻梁,“都多大了?还是这么孩子气。乖,我还有封很重要的信笺没拟完。”之后神乐看见的是他翩翩离袖而去。 一回房,神乐就气呼呼地将狐狸给的小瓶子扔在塌上,自己瘫痪在黄花梨木雕青萝残月纹的床上,床垫却非常的西式,都是浅白的公主色,就连被单的边儿上都绣上了芭蕾绸带。和狐狸生了半天的闷气。 晚风习习,星月如练,黑夜衬托出那灿烂星辰的美丽,皎洁的月在那身着珈蓝裙的少女脸上渲染了一层淡淡的凄凉之色。神乐在凉亭上来回渡步,那只老狐狸不知道今夜会不会因为想念她而来最后一次,睹景思人呢?似乎又好像把自己在他心目中的位置给高估了,蓦地,神乐打了个喷嚏,好冷,手不自觉地抚上琴弦,强迫自己用最大的力气将琴声流泻出他的寝室,也许是神乐用力太过大,一下子弹断了三根弦。 神乐疼得直掉泪,手尖上渗出点点妖治如冬雪过后的红梅,纷落雪地。神乐忍着痛看了看四周,还是没有狐狸的身影,神乐的希望彻底没了。当她冷静下来的时候才发现石桌上居然有一封信笺,问了小糯米才知道,这封信笺刚刚就在那儿了,只是神乐太疯狂,没注意到。 上面写着, 日者日京田心人之情,小生万万不敢受,还劳费美人白等,如此惊人的毅力,小生敬佩有加,ps:白天那瓶是绿芙紫芋膏,专治手伤。 日者日京田心人?把他们拼在一起才知道,睹景思人。那只死狐狸!臭狐狸!骚狐狸!老狐狸!他早就知道神乐要这么做了?神乐气得直捶胸口,不但如此还被他摆了一道!!! 想起今天中午他走之前说的,还有信笺没拟完,没完关她什么事啊,原来就是这封信笺! 神乐气呼呼地转回去想继续抚琴,但是触到伤口处又开始疼了,性子倔强地不肯用他给的绿芙紫芋膏。“够了!”让神乐打了个寒战,背后一阵寒意袭来,不同于星月晚风的冷意,那种眼光,那种声音,她回首,原来是那只骚包男狐狸。 神乐回过头去,没有再直视他的注视,“你知道的,我不想去。”他倒是满脸的不在意,看他这个脸色仿佛在说,我要你去你就得去,你在我面前没有得说不的权利。“糯米,冰瑭,快给乐儿收拾好行装,本来就应该早早地就收拾了的,不过,要怪也只能怪世界上自信的人多,过分自信的人就更多了,不早了,早早梳洗安歇吧!” 小糯米和冰瑭应过声后只剩下拼命磨牙不甘心的神乐,老天,俺的自由啊!!! 次日清晨,大概五点半就被小糯米给叫醒了,描眉施粉,铅华如媚,一身清素的蝴蝶兰宫裙,裙摆下走动时如同牡丹中的蓝宝石妖娆盛放,神乐让冰瑭在她的眼阖上描上淡淡的黑色眼影,顾盼间,不是情种万风。顾盼间被狠心的狐狸一脚踹上去皇家舞苑的路程。 以下是神乐的总结,一个字悲,两个字悲哀,三个字很悲哀,四个字非常悲哀。第一场,神之女vs神,神女以惨败告终… … ——||| 抹汗… … 第二章 抚明月 皇家舞苑等级最高的舞|女们才能居住在阵里,分为四阵,桃阵,梨阵,桂阵,葵阵。里面总共十六间院子,得以晋级的神女才可以住在四阁,昭,晰,暮,夕,公主等,未晋级的皇亲国戚住在四居,云,泉,枫,雀。靠自己用舞蹈考入舞苑的贫民住在四苑,风,华,血,月。唯有小户人家,或是宫中送来学习的婢女们住的四楼,梅,兰,菊,竹。 以四季海为界,桃阵为春,桃花尽日随流水,洞在清溪何处边。绯红嫣落,血色飘柔,朱木椅,楼台绯纱出窗。拟起梅花酿,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 葵阵为夏,向日葵嫩黄的身影遮去少女们面对于太阳的羞涩,夜晚星空如洗,紫藤下的木椅摇曳,充满朝气的一方。桂阵为秋,明净皓洁,桂枝花絮纷落,砸落地上一缕缕的芬芳。梨阵为冬,透若琉璃,如同冬日飘雪,冰肌玉骨清无汗,淡扫蛾眉朝至尊。 就像是进了学校,有学校就代表有学习,有学习就代表有考试,这里也一样,七次月中考,以明月,夜空为题。四次转季考,为了四季转换提供的舞,三次考察性测试。当然,还有大大小小数不清的节日要准备的舞蹈。神乐悲哀地叹气了第十八回,都怪那只老狐狸,当初硬是拖着自己来参加这个游戏,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老娘不怕! 天山温泉缭绕而生,随着蜿蜒小路盘绕着仙纱重叠苍翠处,每当暮色褪去后,白雾蒸汽泄散。在温泉旁设了个凉亭,匾额上龙飞凤舞地写着抚明月。字体偏瘦,一神一态都如入字中,媚|入心骨,像是个女子的字。在这个舞苑,若是你以后能很快的得到晋升,而且还是少数精英,便可给阁楼地方赐名,三年改一次。神乐虽对这个没兴趣,但是对这个题抚明月的人有了点儿兴趣。 神乐的白云居就是在抚明月的旁边,偏后是一片枫林,居中是其中一个皇子或者是公主的寝宫,三春晖。月空霓裳佳人独唱白头吟,岁月蹉跎泪阑珊,几回红颜几回役?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练舞场在婵娟袖,这个练舞场的名字还是当今的王者舞姬,皇后昭仍大人亲笔题字。青砖铺地,玲珑阁桥,画檐垂玲。金盏玉灯琉璃罩,碧波如流化作飞纱飘动,精致之至,让神乐觉得颇有几分汉武帝刘彻金屋藏娇的意味。听雨轩是装载需要的道具和服装都是免费提供的,若说神乐最喜欢这里的哪一点,恐怕就是免费的衣服,吃喝。 碧绂师父和她的贴身侍女明珠是整座皇家舞苑的主管,职位等于校长,副校长就是由我们的天韵净斋的映雏小姐担任,她是老前辈了,在毕业后留校教书,(额,其实也并不是很需要她教,大多数的人都是会的,要教的恐怕只是一些宫女和贫民。)小糯米和冰瑭虽然是跟着神乐一起过来了,但是舞苑却给她安排了另外两个丫鬟。一个是芳菲,一个是芳华。一天,神乐发现两个熟悉的人影在前面与另外两个人发生了争执,两名陌生的清秀脸儿映入眼帘,神乐刚想开口就被一把带有磁性的嗓音止住。 那人美若桂宫月娥,娇若桃花,眼眸皓如夜空孤月独占一片星辰,美得仿若仙子滴落凡尘,肌|肤如若玉雕水凝。云鬓峨峨,宫装胭脂,馝馞铅华之下独留她独有的那份纯澈的美丽。手单抚桃花,像是挑帘而入的伊人,她的声线如止水,让人听了后,像只被温柔的手安抚过的受惊的小鹿。“复念,复思,不得无礼。冒犯了神乐小姐和她的侍女。” 明明是在责怪复念和复思,却让到让芳菲和芳华都觉得有愧,神乐暗叹,果然不是一般人。“其实,玘昀的侍女们也没有冒犯的意思,神乐小姐已来多日,按照皇家舞苑的规矩,是该去为碧绂师父和众新人一起练舞。复念和复思不知神乐小姐未起床,还请神乐小姐快快随玘昀一同去婵娟袖。” 一字一句不卑不抗,让人无法拒绝。神乐应了一声,回了白云居赶紧让小糯米和冰瑭沐浴更衣。打扮得千娇百媚时才出去。婵娟袖远远地就传出古琴歌声悠悠扬扬,离近一看,舞|女们霓裳彩纱旖旎旋转,个个的衣衫半露酥骨,在玉脖与锁骨之间的地方拟出一朵花状的轻纱。飘渺如雾,有人工拉动的纱幔如同舞动的云朵,美人如云隔雾,用这句话来形容,神乐是觉得再贴切不过了。神乐看着不远处在指导着新来的舞|女的那个身影。 她,黛眉桃花目,柔情之中带着几分慧黠,冰肌藏玉骨,肤若凝脂外还带着一种少见的光洁。那副令人嫉妒的脸颊如玫瑰瓣带着露珠一般,既有玘昀的那种华贵娴静的气质,又存在一种风情万种的气味,让人不自觉地想靠近她。碧绂师父转头向神乐笑了笑,神乐忽然有种女神微笑的光芒折射到了她的面前。傻乎乎地上了前去,“碧绂师父,” 碧绂叫正在练舞的舞|女们下去,让所有的舞|女们准备好进行第一轮的测试,第一个献舞的舞女便是玘昀。她着了一袭月白裙纱绡罩雾,杏领直到她锁骨之下,双肩上还绣上了一簇簇白昙花,用白纱来绣,显得卓尔不群,朦胧不实。一白裙女子一手提起裙摆撩动在空中,仙纱飘飘,身上释放出淡淡的昙花香,柔软娇|媚的腰肢带动着裙下的花瓣而动。随着琴声渐快,玘昀旋转的速度越快,在腿部以及腰部的地方渐渐地降低下来。分散开来的裙摆犹如缓缓绽开的昙花,那双皓如夜空明月的眼眸让她的舞更加娇美不凡。再随着音律而舞步渐渐放慢,昙花一现后,花残的季节。最后一步看见玘昀坐在那空荒的地上遥望远方的春天,神乐都觉得好可怜。她的《昙花一现》可是练了好久才敢拿出来测试台上的。 一曲舞罢,虽不是如雷震耳的掌声,但是神乐绝对是最卖力鼓掌的那个,拍的手都红了。玘昀脸上还留有少女羞红的颜色,福了福身便退下了。碧绂师父也是痛快地给了玘昀一个pass,下一个出场的舞|女是,玉胭。 第三章 袖白雪 玉胭比神乐她们都要年长一些,曾经为帝后共结连理周年纪念舞会上做领舞人。玉胭特地让人选在阳光比较充足的地方来舞,锦瑟衣衫舞动的瞬间,她额上细密如针的金钿折射太阳的流光让人觉得有一股阳光活力的眩晕。充分地利用了光和暗的效果,让一只栩栩如生的比翼鸟飞舞在凌空,玉胭柔若无骨的双臂摇曳着锦衿地羽翼,她无邪的笑容在重重锦瑟金钿之间被阳光弄地有些朦胧。 青丝挽作灵蛇鬓,绣罗锦瑟宫裙,刹那间,好似还真的有这么一只幽婉雀跃的比翼鸟,玉胭停在一处不动时,还真的给人一种阳光挿如室内,照亮世间的感觉。远观之下,如一束明艳的光晕,令人炫目。罗裙舞动,裙摆荡漾,像是散开的少女之心。虽不是最美丽的一支舞,但却是最迷人的一支舞。 那刹那间,神乐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她们之中玉胭获得了最多的奖,而且每次都以高分的成绩轻松地通过每次的测试。论真正的舞蹈功夫,玉胭并不可能是最好的,玘昀的《昙花一现》与玉胭的《双飞翼》旗鼓相当。但是玉胭却有一样玘昀没有的东西,那就是神态,玉胭充分地将她的媚,妖,美,和迷人都揉和在她的舞蹈里面。像是在用自己的身体来宣告一件事情,一种表达的方式。利用光晕的方式让自己并不是最出众的容貌变得朦胧,就等于蒙上了一层神秘地面纱,令人忍不住去探究,之后深陷其中。 锦衣美|人玉胭笑吟吟地起身福了福身,唇边绽开一抹自信的笑容,更是让人迷恋。碧绂师父点点头,依然还是说了个pass。玉胭的眼中或许是神乐的眼被金色灿得有点眼花,居然看见了一种失望,对于自己只拿到pass的失望。不能说玉胭的舞不够好,在碧绂的眼中,似乎还带有某种淡得看不见的祈盼。 声出低沉,柔和的水蓝如撕散开的花瓣,鸾罢歌舞,那首曲子大家都不陌生,简直都是穿越女经常使的破把戏,来骗骗架空人还好,‘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女子将一只宽大的蓝袖挥在背后,另一只作势提玉杯饮酒,沉鱼落雁之容,在她面前也不过了了。花依云裳从肌肤上摩挲过时,暗光转亮,更显那人明眸皓齿谁复见,冰肌玉骨清无汗。 背上分六面垂下的蓝尾锦纱在暗光之下神秘如月色,那女子身上有种独特的娇|柔,将这一切衬托得如云搅雾。长裙逶迤地面,舞步轻盈,她下梢裙摆轻柔扫过的位置,仍残留一丝她独有的气息。蓦地,蓝衣少女轻盈跃上在阁中取出的桃花椅背,以单脚脚尖转散出裾摆,身轻如燕,效仿汉时赵飞燕,掌中起舞。双臂总是尽力地让自己的容貌半露半掩,看见桃花椅上的人儿像只画眉一般,跃上跃下,让人的心都跟着悬起来。如天边晚空坠云,摇曳若被清风温柔地带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蝉娟。’ 柔若无骨的腰肢弯下差不多一百八十度角,将双袖的云纱潺潺摆出。光如朝阳袭来,她神秘地容颜被黑暗的面纱揭开。人娇似白云,容貌皎若白云,名字也和云有关系,云兮。 早看她不太顺眼的妹妹凤兮的脸色有点昏暗,若是此时那面如土色来形容的话,是再合适不过了。云兮这支《花犯念奴》的难度很高,成功率虽是很低,不过还是很成功地舞出。在一片昏暗之中跃在合适和地方很难,要在木椅上就更加难了。明珠和一些婢女们的崇拜的目光让妹妹凤兮的脸色简直不是人的脸色。 碧绂师父赞赏地点点头,让云兮顺利地拿到了pass。下个出场的就轮到了神乐,在婵娟袖的后台换过衣衫,细细地嘱咐过了乐师们自己要的曲子。柔和荡漾的绯纱由人拽开,众人一惊,就连碧绂师父和她身边的明珠都倒吸了口气。 迎面而来的是一把白剑,玉手却能驱如羽扇般轻盈,挥摆之势惊若翩鸿,婉若游龙,手腕摇拽之处刷出一个完美漂亮的剑花,着了一袭紫衣的少女,黛眉如远山,眼眸如明波带|媚,双颊灼若芙蕖绽在朝阳之际。云发细挽昭华鬓,紫衣如雾,神乐特地让人将领口降低,紫绡裙下肤若凝脂,缥缈若天女玄降,这件衣裙最妙之处便是在脚裸较上的位置缝上一只只如紫玉箫一般的饰物,神乐挥动白剑故意在这支舞里面加上了摆动腰枝的动作,灵|媚如蛇,紫玉箫的流光聚集在一人之上,让白剑的光辉阅出自己内心的心声,舞得英风飒飒,阳刚中带着柔媚。 神乐伸手一推,紫袖中飞舞舞白雪,白朦胧中,让人看不清神乐的脸,鬓间微藏白雪,手中剑岂可停歇半刻?乍眼看去,雪中剑舞之人,貌若凝琼,肌若雪砌。 出弦之音宛若神乐未能踏出的舞步,神乐要的古乐《高山流水》的效果几乎出乎了神乐的想象,前段巍巍如山,颇有阳刚之气,后段潺潺如水,如此一阴一阳地配合着神乐的节奏让她如鱼得水。行步流水之际,神乐凌空翻过几个舞步。撩起的裙摆如千般紫浪,若即若离,仿若蜿蜿蜒蜒地随着高山而流的紫泉。为了最后的那个音符,神乐腾空跃起,凝神地将最后一剑深深刺入。她如此灌注之下,古琴之音增添了几分哀婉悲美,将古典之美淋漓尽致的衬托出。 今次的测试,碧绂师父只是说可用古典曲乐, 跳古典舞。可是没说一定要以柔为主,虽说是古典,但是神乐的这支舞的名字叫做《袖白雪》死神里面露琪亚的剑,明珠略带惊讶之色,心中暗叹,这位主子平日也不见多次练舞,可较起真来也不一般,方才一曲袖白雪,还真有夺魄之美。 碧绂师父鼓了鼓掌,给了神乐一个a+pass,在众舞|女之中也算是高出一筹的了,玘昀精致美丽的脸初露赞赏的光色,玉胭只是笑笑,去给神乐道喜。剩下的其他人只是在勉强地挤出一抹笑,看着她们类似于抽筋的面部表情,还要装笑,笑得神乐都直不起腰来了。 第四章 接天莲 碧绂师父在结束之前提醒了每位舞|女几日后皇后昭仍会在接天莲畔设宴,有少见的莲花开在这种天气,昭仍皇后来看看自己毕业的学院。当然,舞蹈是绝对少不了的,舞|女们走之前一一都去了婵娟袖后面拣衣服。此次的主题不用碧绂师父说都知道是以莲为主,个个人都挑了差不多一样的夏装裙子,神乐看中了一件很特别的裙子,叫小糯米带回白云居。 神乐走之前偷偷地拉住了碧绂师父的贴身侍女明珠,“明珠姐姐,接天莲畔神乐还不知道在哪儿,明儿能否带神乐去认认路?”明珠不以为然地答应了。 次日一早明珠便在白云居外候着了,神乐一身淡碧色的裙装,行步是仿若绿水荡漾。红妆细描,铅华如黛,削弱的双肩在透碧带白的衣裙下恰恰好,乍眼看去仿佛一朵亭亭玉立的白荷。明珠自认不凡,但在神乐面前也有几分自惭形愧。“神乐小姐,走了。” 到了接天莲畔才知道原来那里离三春晖的那座寝宫其实很近,仙云缭绕,万绿丛中穿插出丝丝白色的莲花瓣。妖娆开绽,仿若天人的衣摆,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明珠指给神乐看的那株天山雪莲,傲然伫立于白雾淡雨间,像一只傲视天下的仙鹤,雪白无暇的羽翼一尘不染。娇弱光润的莲颊流光折射之下,一颗露珠也似晶莹。莲池下的小莲藕也在清澈的水面上映影而出,莲花与芙蓉不同,比起芙蓉的千娇百媚,莲花更有一份独特的高雅娴熟。 明珠先告退,说是碧绂师父还要她服侍,神乐也没别的事。跟着冰瑭一块儿在赏莲,畔间忽落朦胧细雨,像是冰凉的鹅毛轻轻扫过少女的脸庞。神乐本身不爱执伞,答应了冰瑭应定会打伞才让那个多事儿的小妮子回白云居。看见冰瑭的身影走远了后才缓缓地放下了伞,懒懒地挨在美人椅上,双眸轻闭,让仙雾弥漫在身边。 雨步越下越大,渐渐成了雨滴,神乐才起身执伞来,雨轻轻地扫过薄绢绘墨的伞面。她朦胧不清的脸庞很容易给人一种莫若颦颦的感觉。一人正朝神乐的方向走来,步调悠闲,不紧不慢。近看他面冠如玉,剑眉星目,眉宇间就是多了份神秘的邪气。身着白衣绘菡萏纹外加淡灰色的缣帛轻纱,衣袂飘飘,这样的大雾下,看不清他的表情,而同样的,他也看不清神乐的表情。 瞬间,两人擦肩而过,不过神乐倒是没什么觉得可惜的,通常小说里面的女主就是因为在这种诗意浪漫的场景里面遇到的男主,然后互相介绍,这么狗血的爱情就算神乐懒到家了也不能相信这种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这种爱情。穿越的话还好,古代的话搞不好第一眼就把自己唯一一次的缘分注射进对方那里了。妈妈呀,这种恋爱真可怕!(不用怕!本作者是不会让乐乐掉进这种狗血的情网的,要相信… …) 【神乐】:【鬼才相信你呢,每个作者都是不折不扣的后妈!!!】 【安徒生】:【你也不能这么说嘛!最后最多的就是双双殉情而已,两个人还是在一起了呀!】 【神乐】:【是一起到黄泉吧!我才不要勒,求求你啦!给我一副没有心的身体怎么样?】 【安徒生】:【(考虑中… …)可是,那男主怎么办?总不能让他永远地等待吧!要是他忍不住了,我可不可以给他一个女配啊?】 【神乐】:【不!可!以!!!!!!】 【安徒生】:【虽然很荒谬,但是… …好吧… …——|||】 三日后的一早,碧绂师父带领着新来的舞|女从接天莲畔的后池而入,新晋的舞|女并没有s级舞|女的资格,不可以单独舞,所以在碧绂师父的带领下她们共练了一支舞。“皇后娘娘驾到!”众人匍匐在地,迟迟莲步而来的一人影,如画被花簇绕中间,笑若开在池中的菡萏,清艳美丽。樱落朱钗,一袭暗紫绘有银线星河重纹的长裾摇拽在地。 “起来吧!”一把柔和如柳枝扫过平静水面的声线响起,昭仍皇后的声音里面带有一种少见的磁性。听起来不娇不腻,由碧绂师父开始宣布跳舞的顺序,没有s级的舞|女们最先。s级的舞|女们也就是神乐她们抽签决定,一脸庆幸的玘昀,面带喜色,知道自己抽到了五号,云兮脸色一般般地抽到了十三号,妹妹凤兮抽到了十四号。玉胭看见自己抽到了三号,还是一如既往地淡淡地笑了。还有其它唧唧喳喳在谈论着自己的号码的舞|女们神乐打了个哈欠,该高兴还是悲哀的自己抽到了九号。 缓歌缦舞,个个舞|女眉目如画,弱柳扶风,娇若绯桃。五人为一组,背靠背,白袖衣裙一只只地摇摆起,如同圣洁无垢的白莲楚楚绽开。瞬间又凝作一朵独一无二的雪莲花,柔若无骨的腰肢柔缓地舒展而下,几袭白衣更是将她们的身子衬托得如仙人滴落凡尘。昭仍皇后点点头,让s级的舞|女开始准备。 玉胭一身淡色烟墨的长裾,暗水色的绣线穿梭出一朵朵沉睡在池中的接天雪莲,外加月白近似透明的外纱,朦胧中透出一袭冰冷的颜色。衣领却特别地高,看不见锁骨,后面却带了个v型的领。背白如无暇玉,像是在冰山上露出了一方花瓣的雪莲。青丝用草草的一只白羊玉脂簪子束起,发有微微的凌乱,却在她的舞蹈里面,充分地舒散了一个女子孤零零地去赏莲,观透世事沧桑,在她眼中那种已经不在乎的情感完美地突显出了生在这种季节的雪莲清零高傲,圣洁无垢,以表示一个女子一生所重视的纯洁,也是这曲舞的绝妙之处。最后以托散自由的黑发告外自己已经完全地自由了!风中摇曳飘逸着的裙衿,摆动间,一朵清高的雪莲悠然而出。这曲《睡莲》舞罢,接天莲畔如雷震雨落地般地掌声披靡在玉胭身上。 昭仍皇后裳了玉胭一对冰玉蝴蝶兰的手镯,一对双子玉。玉胭就在众人眼红的目光下潇洒地走出,来去如莲,清艳高傲。玘昀呆呆地看着那对双子玉,愣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怎么了?”神乐偷偷问,玘昀回过神来的时候,脸颊上带有一种少女的羞红。“听说双子玉还有另外一对,持有两对双子玉的男女… …”咳,神乐不听也知道下文是什么,红线幽生呗,玘昀见神乐没了兴趣就没有继续说。 一女子衣着浅萌黄,素颜雅妆,唯有樱唇上下两点绯红,长发梳在肩后,淡绿如柳的绸缎束起。手挽琉璃杯,杯中的液体渲染上了琥珀色。茶香四溢,在众人面前将琉璃杯抛在空中,素绢细织的绣花鞋细步周转起来,身上淡淡萦绕着的芳菲像花挥洒出的馝馞。在内衣里面辗转出一百八十条用水晶珠子串成的晶莹,打落就快要播撒在地的水珠,玘昀将其一滴不漏地再次溶入琉璃杯中。裙摆舞出的花瓣一丝水迹不沾,璎珞相撞间,挥出了惊动人心的音乐。简直就像是美人小乔字字如珠盘落地的声喉。玘昀的《临窗独舞》细腻地摆出了小乔还是少女时的那种娇媚,对于人世间那种天真。 终于轮到了神乐的时候,在昭仍皇后身边传来一阵声响,‘嘭!’打碎了神乐从婵娟袖后面特地选来的瓷器,惊恐的侍女颤颤地匍匐在地。一双如小鹿般纯真的眸子不敢抬头看人,“神乐大人的舞器… …”打碎了… … 第五章 种莲人 为了获得碧绂师父的允许,只好用了五枚寒冰玉佩买通了那个小丫鬟。但是神乐却可以自由行动,五枚寒冰玉佩换一个允许,好贵啊。神乐褪下浅碧坎肩,一段悠长柔美的箫声迎来她的第一步。 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 乱入池中看不见,闻歌始觉有人来。 芙蓉缣帛,翠线轻绘,淡描少女罗裙墨彩菡萏。轴卷而上的衣袖为了方便少女的动作,黛眉如远山,细墨绘香,双颊如菡萏,凝脂体肤淡染红。描乱红妆,独掩荷叶罗裙中。一只小木舟蜿蜿蜒蜒地随水而行,仙雾缥缈中娉婷而现的女子浅衣,淡妆,黑发只是束起,黑眸融着纯真的笑意,像初开的白荷雏儿。采莲少女的绿罗裙融入到田田荷叶中,仿佛一色,分不清楚,少女的脸庞掩映在盛开的荷花间,相互映照,人花难辨。混入莲池中不见了踪影,听到歌声四起才觉察到有人。伴随着古琴高低美妙的音韵细腻的挑捻,流水荡漾的波圈跟着女子的小竹竿插入碧池水榭引起的潋滟。 正在四处采莲的女子正在四周张望,时而站起,轻步揉动腰驱,荷叶摇曳微动时她亦动,似是以与它连为一体,弱骨柔风之态表现得淋漓至尽。最后女子失望地独站舟头,委委哀声轻叹,呵出的雾气方有一种吐气如兰的感受。仿佛在抱怨,今天又没有人来买莲子。女子的轻舟越来远近,褰裳女子淡笑唇边,白皙的手中捧起一把带泥湿润的莲子。细语提声问,“夫人,要买莲子么?” 眸若秋水,像是初初来到这个世界的一只小鹿,胆怯地抬望碧蓝的天空。 满带朱色璎珞的昭仍皇后正待启齿,“买吧,娘。”说话的那人体肤似月姣,唇若涂丹绯,眉目若画颜,发丝单束。那日在池边见到的那个人,身上有着跟他同样的邪气。浅蓝似天色的镜纹雕岀鹓鶵的纹案,浅色的靴子白雪绽红梅,昭仍皇后含笑点点头,“嗯,你种的莲子,当然买,… … 只可是,你种的莲子怎么让别人来采?” “清塘引水下藕根, 春风带露沾侬身。待到花开如满月, 览胜谁记种莲人?谁还会览记我这个种莲人?”那厮淡烟墨色的眼睛‘切切’地注视着一旁定定地看着他的云兮和凤兮。满带笑意地朝她们笑了笑,神乐几乎听见了跌倒在地的声响。昭仍皇后扁扁嘴,“怎么可能没有?… …哦,对了,”昭仍皇后的注意力转移到了神乐的身上,“你的舞最美的不是舞步,而是韵味,莲子本宫买了,可是,这莲池里的莲花可不是你种的吧!”神乐一脸惶恐地匍匐倒地,颤抖的双肩更显削弱。“请…请娘娘恕罪…神。。神乐… …”“哦?本宫好像听见你的名字叫神乐?是神乐么?”昭仍皇后端起木案香炉烟边的暖茶,拿起来啜了一口。 “回娘娘,是神乐。”其实独撑一条轻舟,行在白雾间,花丛馝馞芳菲,花艳花骨花色浓,仙雾淡化了它们的颜色,朦胧间,看到一条蜿蜒小径。捕鱼买莲为生,日出而行,日落而逝。悠悠闲闲正是神乐想要的生活,希望昭仍皇后能作为女性地理解她的意思。 “先问问这个种莲人的意思如何?梳儿?”将神乐这个炮弹扔给了自己的儿子,楚襄王芙梳,他身上取下一柄画扇,塞入神乐的手里,“神乐小姐,看这柄画扇,值不值买莲子的钱?”神乐淡淡地笑笑,打开了画扇,唇边狠狠地抽搐了一下。那厮的文采真的是飞扬,看这诗,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囧。“神乐小姐身体不舒服么?”神乐还是惶恐地摇摇头。后面脸色有些昏暗的人们的目光简直快要将神乐的背后给望穿了,“不舒服的话可不要勉强。”哦,老天,是拜托您别在说了才对。她想哭了,费了五枚寒冰玉唤来的机会,还想着昭仍皇后赏些新玩意儿。要这么一柄破扇子,神乐愤愤地在脑子里对楚襄王芙梳进行虐待的yy。 “谢过殿下。”神乐觉得这些话都是从牙缝中挤出来,那厮从容地笑着,“神乐小姐喜欢便好。 “神乐么?这曲舞,叫什么?”昭仍皇后似乎还没有完全无视神乐,手心中捧着的莲子被细致的绢帛抱住,她儿子种的能不珍惜么?“回皇后娘娘,神乐的舞的名字唤作《采莲曲》。” 在众人火热的目光下,神乐像一只小乌龟一样缩着背回去。神乐一手将那柄破扇子扔给望眼欲穿的玘昀,她欣喜地打开,神乐原本以为玘昀会和自己的反应一样,谁知玘昀却看得魂牵梦绕,一副如痴如醉的神情,于众多花痴女的目光都投入了那片汪洋深邃的黑夜里。只有玉胭的神情变了点,不再是一副似笑不笑,浅笑不语的脸色。她浅棕的眼眸,一直都只是盯着画扇不语,没有欢喜悲哀。 云兮的妹妹凤兮是个单纯的火苗子,不同于云兮的柔美,如果云兮是天上白云,那么凤兮便是穿梭在其中的凤凰。坎肩一脱,一身火红映入眼帘。她,娇艳美丽,绝世脱俗,用单脚撩起的裙摆如同红莲,自由大胆地扭摆腰部和臀部的衣摆,像一只振翅欲飞的火凤凰。风起摇拽着的衣裙如烈烈大火,焚烧着那只独冠天下的凤凰,经起火焰眩目的衬托,血红色的身影在舞衣营造的火焰中熠熠生辉,脱颖而出。仿佛,那熊熊烈火之中,生出一点五彩的光芒,由淡而强,然后幻化成第一片彩色羽毛。那片彩色的羽毛瞬目的飞旋,二片,四片,六片。 漫天飞舞的羽毛中伸展出七彩绮丽的翅膀,双翅飞展,烈焰围绕它而舞,舞出它玲珑的双足,舞出炯炯凤目,终于,一只身带烈焰的凤凰从熊熊烈火之中冲天而出,带着炫目的光芒划破天际,翱翔于九天之上! 风姿绝世,光华夺目!正当众人为它感叹、为它痴迷时,它却收拢双翅,慢慢的慢慢的隐去,最后消失于天际! 她的舞伴随着音乐的渐快化作了一朵花的状,宛若在石缝中凿开生路的红莲。霓裳红衣,凤兮还在不停跳动着的脚下带动了她整个身体,将自己的舞裙不停地往上带动,随着时间的到来,分离的舞裙如红莲般,一片片地绽开。明艳动人的凤兮给了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容。 第六章 三春晖 刚刚回到了白云居的神乐把画扇狠狠地扔到床上,她正准备闭眼假寐时传来小糯米和冰瑭的声音,说是碧绂师父来催促,去婵娟袖练舞。神乐还是懒懒地应了几声,一连着好几天神乐都在郁闷中练舞。直到有一天,玘昀看着满面喜色的神乐屁颠屁颠地踏入婵娟袖。乐得练舞的时候都在哼曲儿,被碧绂师父训斥了几句之后仍然还是笑呵呵的。问了冰瑭才知道,原来昭仍皇后的赏赐,昨天下午,黄昏的时候神乐简直像是看见了太阳一般耀眼,金灿灿地黄金一箱一箱地堆积在白云居门前。 之后的神乐吃饭的时候在偷笑,沐浴的时候在偷笑,就连就寝的时候梦话都是好晃眼啊……之类的。总的来说,神乐这几天的心情算是好到了一种极点,比如说,某某日,小糯米突然想起先前不小心把神乐的一封写给老狐狸的家书给弄丢了,结果最终老狐狸都没收到信。神乐知道了只说了声“没关系!”潇洒地给小糯米留下一个背影,离去了。再某某日,冰瑭把神乐的妆弄坏了,神乐还是一个经劲儿地对着镜子说“没关系,没关系!” 神乐打开了那把画扇,忆起那日莲畔旁那个少年唇边邪魅的笑,似乎还残留着丝许的莲的清香。迎面砸来的还是那首游子吟,飘逸的字体让神乐情不自禁地想去抚摸那些带有莲香的字迹。谁知往上一抹,白皙的玉指都黑了,哇,神啊,墨迹还没干么?神乐想试试别的是不是也是这样,得出来的结果是,一块黑色的手绢被神乐扔了出去。折扇上的画和诗都消失了,成了一卷空白,剩下的只有三个字眼,三春晖。 这…这不是那座枫林旁的三春晖么?原来是那厮的寝宫啊,怪不得,还在门柱上题这么闷骚的诗句。既然是三春晖为什么不写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呢? 不想这么多了,费脑细胞的话就不好了。夜晚,神乐颠来倒去地就是睡不着,那厮暗示着神乐去自己的宫殿,是不是有更多的赏赐?神派自己来的目的大多半应该都是为了搜集舞朝的珍玩舞具,但是自己还没有给狐狸带回一点点就废了他五枚寒冰玉。神啊,圣玛利亚也不会将她老人家的光芒照射在神乐的身上了… … 第二天一早,神乐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去淌一下这浑水,在网游的世界里面,虽说并不当真,但是多一个朋友总比敌人要好。 神乐选了一套暗紫绣银牡丹的长裾,真丝的芭蕾绸带在边边出压轴出精致的花纹,御领盖过肤若白雪的玉脖,长裙一袭摇曳在地,腰处曼妙地收窄了,更显得神乐的腰身玲珑诱人。衣袖下端偏长,上百种小鸟的羽毛相织而成的那种柔软。胸前坦襟罩衣左右系起,在尾端处设了个淡紫色绣有银丝的芭蕾蝴蝶结。灵巧而又娇俏,再有淡粉似绯的流苏细细碎碎地垂流在腰以及臀部一下的部位。在暗中系上了不让人注目的银铃,走起步来清脆作响。冰瑭手巧地将神乐如墨缎般的发束起一式回风鬓,发式虽然很简单,但是却有绝妙之处,给人一种如风归来细腻。系上了粉、绯、红、白等,击中层次的芭蕾缎带,飘逸在空中时托起发间带有的银铃。这样的神乐,华贵而不是清雅,娇俏而又不失灵动。 任由小糯米扫上石黛磨成的石黛墨,黛眉带香,朱唇轻点樱花粉。再用蜂蜜、梅花粉、桃花粉、熬作淡蜜色的肤露霜,轻扫过性感柔弱的锁骨。混合了中西风情的神乐忽然觉得自己信心倍增,带上了折扇和冰瑭才起步去三春晖。 枫叶红得很好看,白云不能遮掩住的阳光将枫叶酿成童话中美丽的水晶,一股香醇温绵的酒香袭入,神乐踏入了三春晖,凉亭上的那袭银衣熠熠灼目,仿佛一瞬间就能让人看得到。虽说舞苑里面的寝宫都是临时为皇子们过夜的地方,但是建筑的时候却没有丝毫的马虎,虽比不上皇宫中的繁华奢侈,但也算是细致。花木扶疏,玉砖铺地,飞纱系檐,朱木红窗,一条条碧流伸延向花草,整座三春晖只剩下节节有序的流水声。 银衣人估计就是三殿下芙梳,“神乐小姐今日倒是好雅兴,怎么光临寒舍了?”废话,不就是你暗示我来的么?神乐暗暗地想着,表面还是带着娇笑。神乐恭恭敬敬地跪下,“那日神乐斗胆,不知殿下便是种莲人,今日特地登门请罪,还望殿下海涵。” 芙梳干爽的浅笑,纯澈地像夏日出污泥而不染的雪莲,“神乐小姐,这点小事不必放在心上。”行了他把该说的都说了,怎么不叫神乐起身呢?跪得她膝盖都发麻了… …算了,他不叫神乐起,神乐自己起。“只是…神乐小姐。。”突然发出来的声音吓得神乐又磕了下去,“殿下有何吩咐?神乐一定万死不辞,倘若这能偿还殿下的一点损失的话… …”神乐赶忙应道。 芙梳又欲言又止,“呵,瞧本王的记性,一时又给忘了。”神啊!~~~ 这可是玉馔啊,他打算还让她在冰凉的砖地上跪多久啊…。 …神乐很努力地制止着自己的怒气,真想一拳把这厮给打晕了然后送到尼罗河的尽头,地狱之门的前面。当然,事实上又很多事情只能是yy而已。 “神乐小姐,本王忽然想起来了…。 …”神乐缠绵的目光向他绽放出去,但是心底想得却是,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没事的话老娘要起身!!!芙梳殿下凝视着神乐的眼眸整整几分钟的时间,对着神乐郑重其事地道“本王好像又忘了。”神乐觉得自己都快崩溃了,遇上这种人,回家之后肯定要在日历上画上一个大红圈圈,‘今日不宜出门,不宜交友。’“殿、殿下… ”神乐实在是受不住了,再跪就要跪倒了… …大胆地站起身,不管其他的了。 神乐本来以为芙梳很定会以很怪异的目光看着她的,但是结果看见某人恍然大悟的样子,“终于想起来了,本王一直都想让神乐小姐起身的,结果每次一见到神乐小姐就忘了。” “你…。。” 神乐怒,见到她就忘了是什么意思啊,明明就是关于她的事,居然在她面前就忘了。 神乐忽然有种气冲冲想走的欲望,但是一想起今天是为何而来,生生止住了自己急躁的想法。让冰瑭命下人将那两株古玉萝珊瑚抬上来。“神乐小姐,这…”芙梳扬了扬眉,深邃的眼看得神乐都有些心虚。 “这是。。神乐本想献给昭仍大人的见面礼,却不想那日一别再也没机会见到昭仍大人。还请三殿下代替神乐将着两株珊瑚呈给昭仍大人。”那厮沉默了一会儿。“我帮你,那么你又拿什么来报答我?”芙梳的眼瞳由浅转深,幽蓝变紫。带有莲香的气息像温煦的风,将神乐包围在一处。 第七章 点绛唇 神乐神情单纯地走向芙梳,传说中,三殿下的寝宫三春晖里面,玉砖铺地,但是有很多裂缝,神乐不小心绊倒了脚,跌倒娇羞地依偎在芙梳的怀里。扑鼻而来的莲香比神乐想得还要浓郁,下次这种事再也不干了,对鼻子严重的刺激。“那么殿下想如何?”她一双满带笑意的眼睛盯着芙梳,那厮蓦地推开神乐。神乐也不作纠缠,“神乐小姐好似早有打算,不妨说来听听?”芙梳淡漠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扬了扬眉。 “殿下的心思神乐哪里敢揣摩,只是,神乐只不过一介舞朝的女流,若是殿下不嫌弃,神乐愿… …”芙梳的一根修长的指放在了神乐的唇上,心底却起了一丝丝瘙痒的蠕动。 神乐还以为他要说什么暧昧的话,芙梳二话不说给了神乐一张帖子。“若是真的想谢谢本王,就在那日谢吧!”白色|情人节,正是男子们想自己心仪的女子表白后女子们的回答。不过话说回来二月十四日就快到了,不久之后肯定又要练舞,赶快应付了这个再去应付那个。看着芙梳‘温文尔雅’的笑容,神乐忽然心底有种轻飘飘地感觉。 一路飘着回白云居,果然,小糯米已经拿着刚送来不久的帖子,让所有的舞|女们准备情人节的事情。神乐看完扔一边儿了,顺便扫了几眼老狐狸送来的信笺。无非又是什么诗情画意中的悲哀,最后又骚包地写上小生期望再次与小姐相会。神乐忽然诗意大发,龙飞凤舞地给狐狸在纸上拼命地讥讽他。结果好几天之后,小糯米跑进院子里拿着狐狸给神乐的信笺,上面写着美丽的几个字眼,与君共勉。还顺带送来了一件神乐专用的衣裙,也许神乐的审美观念没有狐狸的好吧,怎么看都只有纠缠的带子… … 神乐看着手中碧绂师父送来的帖子,自己被选定的人物,叹了一口气,二月十四日正好是情人节的cosy,这次是动漫人物。 二月十四日,铜镜前的神乐,戴上了浅蓝的隐形眼镜,一袭夺人眼球的粉发,飘扬在空中。挽作双凤鬓,细碎的刘海刚刚好搭在玉额前,一身布里塔尼亚皇族的服饰,这个女孩曾经是布里塔尼亚第三皇女,善良的女神,天使隐形的翅膀悄悄地留在了她的背后,她纯洁美丽的容颜染上了最后的鲜红,她如同花骨朵一般纤弱的生命与日本一同陪葬在战争里面。绯红的温暖飞溅到她无邪的脸庞上,那一天,所有日本人的怨恨血染了她。 叛逆的鲁路修里面的尤菲米亚公主殿下,听碧绂师父说,这次的名单还是有昭仍皇后钦定的,神乐最终给昭仍皇后留下了一个纯真无暇却又一步步迈向血染全身的印象。听说贵族皇子们的名单却是临时抽签而代替的,神乐挺胸抬头地走向婵娟袖,天灵灵,地灵灵,千万别把枢木朱雀被那个’种莲人’给抽去啊…。。 cosy正式开始的时候神乐才知道原来所有的舞|女们都要参加,神乐一直不知道的那条温泉的来源,是一座地下石造舞城。行云流水的几个大字写着,残月穴。由十二根白玉神柱支撑着,温泉温柔的碰撞在神柱上悦耳的声音徘徊在里面,上面模仿了钟乳石洞里面的石头往下垂,上面在隐秘的地方凿出三千六百八十二个小缝来,无论是阳光还是月光,都会被透入洞中,然后成为一缕美丽耀眼的流光。在温泉的地步安置了一块水镜,可以将所有射到水面上的光芒化作波光一般反弹在不同的位置,单单只是温泉的话就没地方站人了,打上淡紫色的水晶石庞大地坐立在一方,周边的波光流动时,宛若荡漾在一起的漩涡。 黄泉国之路上,白骨成堆,如堆蝼蚁。鲜血染透的灰黑的地面,一支发着蓝光的剑倒插在地上,一男子,白发至脚,锦色的眼眸,一伸矫健的白衣单手搂在怀里的人,本以为是今生黄泉白骨不相离的人,在冥界的时候,这条牵着他们两个的红线断了。英俊的脸庞上镌刻着淡淡的后悔和伤痛,“天生牙,为这等无谓之物,让你死去,可与玲生命相比之物…。。 …。根本不存在!”杀生丸(月朗四皇子饰) 扎着小辫子,穿着橙黄色衣服的那个小丫头不在了,(白婉饰)堆积如山的白骨将它们的手伸向那缕光的来源,日色之光都凝聚在了天生牙上,“你们也想被拯救么?”杀生丸持起天生牙一挥便斩断了万丈无边的黑暗,被圣洁的蓝光所代替。 冥道残月破在世界的另一边挥斩出一个不完全圆的出口,杀生丸带着玲和琥珀(路人甲饰)跳出洞口,等到杀生丸的母亲救活了小玲的时候白婉才开始插上台词… … 白婉掩唇,咳嗽着,月朗带上了手套的爪子摸着白婉的脸颊。白婉停止了咳嗽,“杀生丸…。大人?”白婉的声音娇弱带着几分童音,演小玲正好合适,而且在众舞|女之中也是最小的一个。温热的小手轻轻地抓着他的手指,“应经不要紧了。”月朗皇子素来不多话说,冷漠让人惊悚的贵公子形象抽到了杀生丸也算是放了他一马。白婉娇声地应了一声。 两人被舒服的微风轻吹,站在明净的水晶石上,外面的掌声如同雷雨交加。白婉和朗月殿下相拥而出,当然,红了好多人的眼,神乐在一旁感叹,明明是双胞胎,性格怎么差了十万八千里。心中暗自祈祷着千万不要让芙梳抽到枢木朱雀。 因为不同的cosy需要去不同的地方所以下一个去到的地方便是今昔天使桥,那是一条横杠在夕阳和河上的水平线,夕阳周边散出金色的光圈将洁白的天使桥燃遍深深绯红。一辆深红的车正准备从跑道上迈过天使之桥,“怎么了?这么沉默?你不是男公关么?让我开心点。。”艾格雷鲁•;;托奈鲁(云兮饰)褐发蓝眸的云兮显出一身法国名门小姐的气质,优雅,美丽。坐在一旁金发的少年沉默着,夕阳的光在他脸庞边镌出一圈绯色。像宝石一样耀眼纯澈的眼睛显得有些暗淡,紫色的衬衫在内,白色的西装外套,一身王子气概的须王环(太子风隐饰)没有说话,“你才是遵从家人的命令,和一个刚刚认识的男人订婚,真的没关系么?” 在另一边,脱去了圣芭蕾裙子和假发的春绯(玉胭饰)一身飞扬的白裙,眉宇之间带着执着,疯狂地架着马车奔跑在山边狭隘的小路上。【ps:本作者不得不说某被昭仍皇后的才华给佩服得五体投地,春绯和玉胭的气质其实很像,不过表现出来的方式不同而已,姿色虽然并不是非常出众,但是认定了的事情绝对不会放手。】 到了没有路的尽头,玉胭栓紧马车,连人带着马车砸到了天使之桥的面上,须王环蓦然回首,那人却在夕阳照耀间。“春绯!”风隐一瞬间带出的那种惊喜和惧怕,仿佛在用眼神说‘你在干什么!这样子很危险!’云兮垂下了眼镜,嘴中呆呆地呢喃着,“春绯…藤冈”。 “学长!请你回来!大家都想让学长回来!”玉胭的声音带了点儿哀求,风隐有瞬间的一怔,随后又恢复正常,“男公关部的大家今天不是说我在给大家添麻烦吗?”须王环坐上了没有车顶的车边,尽管夕阳就在他身边,他身上却是渲染着黯淡和忧伤。一边架着车的玉胭纷乱的褐发遮住了她的表情,“学长是个笨蛋,大笨蛋,…交往了这么长时间,连玩笑和真话都分不清楚吗!”风隐睁大了眼,(某安:话说他就不怕被沙子迷了眼?)神乐再次英勇出场将‘伟大的作者大人’pia飞… …“大家都很喜欢男公关部,真的很喜欢!” 玉胭放开了一条缰绳,将自己的右手伸向一旁坐在车边上的风隐。“连我自己,也很喜欢男公关部!”风隐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朝玉胭伸去。 第八章 暮云壁 玉胭放开了一条缰绳,将自己的右手伸向一旁坐在车边上的风隐。“连我自己,也很喜欢男公关部!”风隐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朝玉胭伸去。 云兮止住了风隐伸向玉胭的手,眼眶眼看就要垂下的泪,拴着马儿的缰绳放开了,玉胭失去了平衡,一身白裙,一副单纯,夕阳下的她,是一个最迷人的新娘,她到了最后还仍是将手向风隐伸去。云兮眼看留不住,风隐嘴角噙笑,飞舞纷乱的金发在夕阳之下熠熠生辉,“谢谢。”不知道是谢谢她放开了他,还是谢谢她想通了。他跳出车外,越过河边,搂住了玉胭。似是礼堂的钟声,在他们还未坠落水中的那一刻适当地响起。 待云兮命令她的仆人发车的那一刻cosy正式结束,最令神乐无语的还是另外一对,身着白色单衣的女子被玄拴在高三千六百尺的处刑台上,一只浴火凤凰磐涅在空中,扑展着自己的羽翼,随时都会向她袭来。露琪亚(凤兮饰)呆呆地望着对面的凤凰,自己并不怕死,自己在乱世中与恋次相遇,有了一个快乐的童年,自己被一护救了。兄长大人…。 火凤凰袭来刹那,凤兮缓缓地迷上闭上双目,张开眼时,一袭黑袍的黑崎一护(公子星绰饰)伫立在自己面前,挡住了火凤凰。显眼的橙发如同那火凤凰一般令人眩目。轮廓分明而又俊朗的脸向后看着凤兮,“yo!” “一护… …”凤兮紫眸前的少年,唇噙浅笑,她深吸了口气,“笨蛋!!!”吓得公子星绰掉了笑容,凤兮的的中气可是很足的呀,“为什么没回家!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根本打不过兄长大人,你会被杀掉的!!!!我已经觉悟了!不需要来救我!回去!” 救了你为什么还要回来,明知会被杀掉的还白白来送死。眼下浴火凤凰已经差不过要攻来,“你会被烧焦或者是烧死的,一护!” 公子星绰抽出斩魄刀,摇拽在后的黑色长裾亦被辉煌的光晕照耀,眼看那个少年的身影快要冲进火中,“一护!” (炮灰出场片段被剪掉了… …)公子星绰跃上处刑台,“你…你要干什么?”凤兮呆呆地看着他,火凤凰被破坏,那边的天空回归到碧蓝,“当然是破坏这个处刑台,救你出来。”凤兮还没来得及说不要,“你就闭嘴看着吧。”(其实,本作者也不错清楚里面是否有这句话,但是本作者觉得公子星绰要是不这么说,他的耳膜肯定会被凤兮震破的。) 褐色的眼眸朦上一层浅浅的白色,甩起手中的斩魄刀,“住手!听好了一护,这个处刑台是由… …”公子星绰没搭理她,将刀狠狠地嵌入了高达千尺的处刑台,破碎的杂物正往下坠,凤兮的身子眼看亦要坠下去。公子星绰一手扛着斩魄刀,另一只手挂着凤兮,可怜她小小的身子又被吊挂在空中,呆呆的凝视着掉落到地面上的处刑台。“说什么不需要救 。回去。。你真罗嗦啊!不是说过吗?你的所有意见全部不接受!这是第二次了,这次一定。。。。 我来救你了!。。。。露琪亚。。。。”公子星绰眩目的浅笑映在了凤兮的眸中,跟着少年的视线一样,投到了远方,其他的死神们的反应。 神乐尽力尝试着让自己的心跳平静下来,蓝蓝的眼眸如同紫夭菊的花瓣,明净透澈,象征着美丽的女神。剩下还没抽到的也就只有罗伊德爵士,六皇子敏光,还有三皇子芙梳。神乐眼睁睁地看着那厮优雅白皙的手将枢木朱雀的名字抽了出来,神乐真的快要晕倒了,芙梳赶忙将神乐扶住,“没想到神乐小姐这么快就入戏了。”神乐看着他欠扁的笑容,自己也给他回了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心底却是咬牙切齿。“我怎么这么倒霉… …” “神乐小姐说什么?”那厮分明听见了还要尽人意地将耳畔贴近神乐的唇边,神乐马上改口,“… 。。与殿下一同是神乐的荣幸。”芙梳唇齿噙笑地点点头,表示赞同。看老娘不k死你,神乐在心底里暗暗地yy。 一头褐发皇室服装的少年怀里揽着粉发蓝眸的少女,一路的血像是针,狠狠地扎在那个少年的心头上,满身血色的尤菲米亚(神乐饰)早已昏迷不醒,褴褛的长裙渲染透了一朵朵绯红的血花。朱雀(芙梳饰)跑到了自己熟悉的医务室去,胸口中了一枪的神乐气若游丝,眯开一丝的缝,悄悄地打量着芙梳的脸,哀叹,世上祸水何其多。 “请你们,救救由菲!”少年的眼中带了几分少见的诚恳,话语中带着的颤抖显明了他心中就要面临失去神乐的恐惧。众人惊呼,满身是血的神乐,脸色苍白如纸,像一只被玷污的天使,就要坠入无边的深渊。“由菲!由菲!”神乐在他轻轻浅浅的呼唤下恢复知觉,“朱雀,我。。这是怎么了…。哦对了,欢迎日本人的会议呢?大家怎么样?开心么?”芙梳一怔,握住了神乐伸出来的手,好惨白。 “由菲,你不记得了么?”神乐的眼睛闪过一丝仓惶,一丝畏惧,还有一丝不敢去面对的懦弱。“记得什么?我需要记得什么么?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大家怎么样?开心么?”像是一个哀求,求求你,给我希望得到的答案,朱雀。 “大、大家都很开心,都很感谢你。”芙梳握着神乐的手底下头去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话,别人听不见,神乐可是听得一清二楚,‘拍了好多粉’。神乐就差点儿没跳起来踢他一下。“是…是吗,真好,不过,朱雀好像也是日本人吧!将所有的日本人杀光!”朱雀的眼眸里闪过一丝错愕,神乐才反应过来,“欸,怎么…怎么我会这么想…我不可有这样子的想法…。我好累… …”少女的脸上写满的疲惫,欲昏昏睡去。 “由菲!由菲不要睡,等你好了之后我们一块儿去阿修佛德学院,那里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学生会,那里的人都会欢迎你的,妮娜也在,会长也是,还有我们,大家都会在那里,我们一定会很开心的,由菲。”少年低下了头,垂在神乐拍了很多粉的手上,沙哑压低了的哭声到了神乐耳中好似一声声讥讽的闷笑,抬眼送了那厮一对白眼。 “是…是么?好像去…但是我已经等不到那时了…。 …朱雀,要去学校,代我,快乐的… …活下去… …”一旁心跳测试仪已经回归到了零,神乐松开了握住芙梳的手。“由菲!”少年撕心裂肺的叫唤也唤不回来那静静地睡着了的天使,看上去好累,终于获得了长眠。 ——cosy完—— 第九章 红藕香 这几天神乐闲着无聊打开了上次cosy记录下来的视频,一亚麻色发的女孩被她所爱的人一剑插穿心脏,才缓缓地从漫天飞舞的樱花中脱颖而出。“对不起,我不是真的小樱,你的小樱… …还在等着你… …”纯澈无垢的两双眼睛蒙上了淡淡的水雾,转头看向另外一个小狼,“我…喜欢。。你…”她的身体开始化作美丽的樱花,散落,归去,假的小狼呆木着,直到看见少女的身影完全消失。他低沉的嘶叫犹如同时爱侣的野兽,他们同时隐身于那片灿烂的飞舞粉樱之间。 视频完,玘昀居然就是小樱,看到的小狼,剑眉星目,气宇轩昂,嗯,是一颗好苗子,国家一流培育对象,哪里像某些人,一副不正便是歪的模样。 或许容易打发的日子是过得最快的,刚刚过完了情人节就要到周年纪念。四年一次,昭仍大人下旨更改时间,将一日延长到四日的时间。 神乐今日着了一袭白粉袒襟云瑶纱裙,分作三层,裙摆呈水状绽开,第一层丝制,光滑柔润的表面泛着淡淡的光丝。第二层水制,潺潺的波纹,风吹便起绉的布丝。第三层绡制,明净如出一辙的琉璃,黛粉樱花栩栩如生地绣在裙摆上,摆动间, 犹如那花枝娇弱的舞动。锁骨微露,小糯米小心翼翼地给神乐延上淡蜜色,让冰肌玉骨染上微微的绯红。白玉为带,外罩月光蓝冰绡。穿插着让人舒服的蚕丝,能随着月色而闪出波光粼粼,整个人仿若笼罩在一片优雅悲伤的月色之下。金针银线压轴出一只精细的凤凰轮廓,像是翱翔的凤凰华贵的羽翼细密地托展在地。 小糯米熏了一整夜的樱花芳菲导致穿上此裙的神乐不停地在打喷嚏,娇俏不失高贵的神乐乍眼望去,那里还存那日血染由菲的半分?黛眉远山,红唇柔润,粉黛染作胭脂红,冰肌袖上百花裙,那次狐狸还送了几条又用的裙子,还不害臊地给这条裙子取名叫‘月染’。 冰瑭给她绾上留凤鬓,按照皇家舞苑的规矩,神乐她们这个级别的神女只能簪上步摇,在束发处斜插蝴蝶流苏挽步摇。神乐的鬓间瞬间仿若停留了一只艳蝶,娇丽可人,淡蜜色的流苏则是垂直而下,神乐的一头乌黑的发此时显得有些棕红近浅褐。 神乐刚想踏出白云居寝门,“小姐!神大人的信笺送来了。”想来也是,上次送了一条绸带卷成的裙,这次又送了什么来? 美白霜一瓶,下面写着ps:抹多一点,下次不用拍这么多粉了。看完之后随手扔一边儿,反正冰瑭或者是小糯米都会给她收拾的。昭仍皇后会一直陪到黄昏,之后的时间都会留给晚辈们娱乐。清晨一早便宣要去赏桃,设宴染桃姬亭。 纷落花舞,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乐师已开始奏乐,淡烟墨色染菊纹绡纱外还隔着二十九道天廊设下的天纱垂下,神乐频频走过时,一两个清美秀丽的侍女在一旁撩起。神乐对着侍女们浅浅一笑,明显地感觉两人都呆了一阵。镶金鸾纹紫薰檀木架墨绘空谷幽兰图,画得栩栩如生的屏风挡在染桃姬亭的入口,远远瞧去便望见,一娇小灵媚的身影,粉衣霓裳,舞步轻盈,辗转温婉。或许也是轻纱撩动不安的作用,让人总有一种美人如花隔云端的感觉。 白玉为亭,青砖铺地,染桃姬生前最爱的随身铃铛垂在画檐边,染桃姬是舞者历史上最伟大的一个创始人之一,一曲一笑回首取得了第一代王者舞姬的位置。望昔帝的皇后,听传闻说,染桃姬的一笑回首是最难的一支舞,没有人能再次模仿,是第一无二的舞蹈。里面融合了三个薄命红颜垂首到老的悲剧,面若芙蓉柳若眉,染桃姬的一颦一笑都有种莫名地牵扯,用了非常多的历史红颜的例子改变而成的一笑回首。 这个亭子就是染桃姬薨逝的地方,据说当天漫天桃花纷飞,红雨乱落,弥漫了整个天空的芳菲却留不住那红颜的薄命。望昔帝将地位传于太子后也随着染桃姬去了,在每个桃花盛开的季节,也许还能看见她跳舞时的频频一笑。 玘昀今日牡丹烟云白罩纱绡裙,外披胭脂水雾绣金丝烟霞绮罗衫,乍眼瞧去,那人仿若一道灼眼烟霞,看见神乐走来,对她嫣然一笑。对于姗姗来迟的神乐一向没什么好感的凤兮水红胭脂绯丝嵌芙蓉纹裳,胸抹蕊黄绣影的漪澜水晕,腰细珈蓝白玉带。明艳|动人,秀丽却不失娇贵,如同红花吐蕊一般显眼。只是淡淡地瞅了神乐一眼,说了声哼,便快快转过头去。 姐姐云兮明眸皓齿,削肩合度,娇柔不改,一袭浅衣,淡扫蛾眉。‘笑容可掬’,倒是挺亲热地上前来嘘寒问暖,说着是‘虚’寒,神乐倒是觉得有点真的寒。站在不远处的玉胭,一身鹅黄轻羽流苏长绡裙摇拽于地,轻罩梨花白罗衣袖染淡淡的绯雨色,垂丝刘海微带凌乱,细密的银钿初露在发鬓间,如未撑伞的伊人,独行烟雨间,亮丽黑发掠沾雨丝。 给昭仍皇后行过礼后,才知道,今日昭仍大人身穿凤舞九天磐涅于红绸血缎间的宫装,脚下裹着万福金如意纹绣绯胭脂鱼。发绾芙蓉晚云鬓,侧簪三支凤钗珍珠金步摇,一条细密眩目的金钿正悬挂眉心,万千华贵集于一身的昭仍并没有让岁月的痕迹在她脸上出现,反而更显得高贵典雅,端庄贤淑。 昭仍皇后待人齐后,牵着自己心爱之人的手,立于染桃姬亭前,笑语嫣然。“本宫看,人都齐了,周年庆典,还不如说是找点儿乐子,今日当着众卿家舞|女面前,本宫也不妨唠叨几句,今日设宴的染桃姬亭乃是第一代舞姬大人练舞的地方,桃染纷纷,红雨漫天,若是舞蹈胜出者,则被封作今日的花魁。彩头嘛… …”昭仍皇后扫了一眼自家的儿子们,坏坏地笑笑,“便可让心仪人为其簪花。” “对了,今儿为了尽兴,便把规矩定的远一些,若是皇家舞苑里的人,均可参赛,包括碧绂师父与映雏小姐。”暗示了众人把真本事拿出来。能让心仪人簪花已是偌大的奖励,可是昭仍皇后好似还期待着什么。众人纷纷窃语,跃跃欲试。昭仍皇后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云、凤兮两姐妹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玉胭的淡然,玘昀的娇羞,神乐倒是一副懒得动的样子,芙梳将所有的表情纳入眼底,唇边噙着浅笑地将手中的清茶送入嘴边,好像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第十章 琉璃垢 绯色羽纱帘外,依然是红雨漫天,娇俏嫣然,霓裳羽衣,舞|女们鱼贯而入。对于那比阳光还要‘耀眼’的笑,神乐选择的是无视。对于芙梳的笑容,神乐绝对是不敢恭维的。一切进行得非常顺利,一个个犹如天之骄女,舞姿宛若回风留雪,笑颜灿若春花。 但是就是有这么一些小小的状况会发生,比如说,那厮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神乐身上的缘故,一舞|女心怀不满,一脚踩到了下一个,“呀!”一个个犹如多米诺骨牌,全部倒下。还不时地发出‘唉哟’的呻吟声,倒下的时候倒是没有一丝挣扎,极为狼狈。引来昭仍皇后等人一阵笑声,芙梳倒是毫不在意,神乐觉得背后飞刀甚多。要是眼神能杀人的话,神乐早就死上千百遍了。玉胭扑哧一声笑了,冲淡了今日浓郁的气质。玘昀掩嘴笑笑,云兮和凤兮则是一脸幸灾乐祸的模样。 不是高级的舞|女跳的舞,神乐根本连瞧都没瞧一眼,回了好多次首,终于在茫茫人海中,寻到了一人,与众不同。 一女子,皓质呈露,芳泽无加,貌惊苍穹,颇有亡国下的红颜之相。白绢隐云绞透着锦丝芙蓉纱绡薄裙,如一层细腻的水帘,行来时,方有步步生莲之态。黑发被风撩起,如云伴雾,铅华弗御,云髻峨峨。舞步婀娜娉婷,行云流水,前段,这段舞牵来一个美丽凄婉的故事,一君一妾,君耀眼如太阳,妾美若碧月当空。后宫宠爱三千人,溺水三千,他只取一瓢饮。后段,一缎白绞,马嵬坡上,回看血泪相融,柔若无骨的腰肢轻盈地垂泪倒下。 红颜自古命薄,琯曦是s级的高级舞|女,平时倒是如白鹤独立群中,极少出头,今日为那彩头,众人不惜一争。若不是那厮让人厌恶的笑容绽在眼角的话,就更完美了。“小王倒是觉得,若是神乐小姐的话,定会惊艳全场,芳华倾生。想必,母后亦是如此认为的吧!” 说着芙梳瞄了瞄一旁的昭仍皇后,意味不明地来了一句,刻意压低了声音,大声得只能让神乐听得见。神乐回头看了看他,却什么都没说。这厮,又有什么阴谋? 云兮一身浅紫带芙蓉纹冰绡,身上佩戴着的铃铛清脆作响,华衣袂袂,黑发上无疑,簪的是一朵月白色的芙蓉花,色浅如莲,芳菲馝馞,眨眼望去,还真像一朵雪莲花。身轻如燕,能仿赵飞燕掌中起舞,轻盈地踏上白石玉馔,周转着的裙摆犹如一朵姿态羸弱的紫芙蓉。云兮倒是时不时地往神乐那个方向笑了笑,神乐下意识的瞄了瞄身旁的芙梳,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神乐条件反射地转过头去,之后却一阵后悔,怎么自己好像怕了他似地。再悄悄地转过去看他一眼,他的视线已经转移到了云兮身上,云兮看见芙梳的视线到了自己身上,而且还唇齿噙笑,一高兴便忘了自己身与池边的白玉栏,脚下一歪。整个人‘扑通!’地掉落水中。 神乐抽了抽嘴角,芙梳那厮倒是笑得一脸无辜,如果说在场那个人笑得最开心,最美丽的话,非凤兮莫属。这种事还是不如意地继续发生了。几位娇羞的新晋舞|女,芙梳右手支着下颌,眸中还带着一分暧|昧不明的笑意,几位舞|女无疑是被那双桃花眼给电到了。愣了好几秒,后面的人毫不犹豫地踩上了她的脚,她回头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看到芙梳转移了视线,心中又掩饰不住一阵失望。 凤兮今日难得一身雪绢白,腰肢下的纱裾朦胧如月光罩拢,碧绿的羽毛系在腰后,一片片如雨滴状的鳞片嵌入裙摆,头挽同心鬓,在黑发交措之处系上一条柔软的白绫带,飘于空中,吸人眼球。三簪孔雀金步摇,发簪尾端镶上了玉枝碧玉,云鬓花颜金步摇,翠华摇摇行复止, 生动娇|媚,娉娉婷婷。眉心一点孔雀翠羽,更显得雍容美丽,万分媚态之下还浮如几分少有的端庄。 柔软的肢身摆起臂间的白羽轻纱,如一只翱翔于红雨的孔雀,脸带桃花色,肤如凝脂,锁骨染粉。柳眉细若残月弓,眸若秋水映桃花。落在后的裸足优雅地撩摆起一圈又一圈的弧线,白纱浮动。腰身弯作月如钩,若玉兔般的脚裸轻点慢敲着地面,风治却不失孔雀舞应有的高雅。凤兮凝视着一个焦点,总是向着那方笑,芙梳自然也摆出了一副不输人的笑容。笑得阳光灿烂,凤兮得到了他的‘回应’后舞得更是如鱼得水,风华倾城。 “神乐小姐… …”芙梳的视线突然又回到了神乐身上,等神乐回过神来的时候凤兮已因笑容狰狞而被赶下台了。作为一个舞|女,舞时,最重要的不止是令人叹为观止的舞步,姿态,仪容与笑,都是必不可少的。一直对着自己笑的人突然转移了视线,可想而知凤兮为何要对着神乐狰狞的笑了,神乐感到自己背后飞刀甚多。 给凤兮拍下来的照片更糟糕,美目轻眯,柳眉紧蹙,唇边带着一抹人不人鬼不鬼的弧度。眉间印的孔雀羽被凝成了个川字,真想一直蓄势待发,怒气冲天的孔雀。到了神乐的时候那厮居然走了,挥挥衣袖,不留一丝云彩。不过也好,整天对着自己不存好心的笑,神乐真的不保准自己能够百分之百的投入。 一身梨花白隐锦丝薄绡纱长裾,前抹白晕彩线绣芙蓉,给人一种仿若出水般的幻觉,底拢白绢纱,腰系浅桃绯绫纱,挽作一个偌大的蝴蝶结,可爱灵便。发轻挽,只觉倾国倾城之态尽在谈笑间。夕阳缓缓坠入那片绯色,漫天的红雨落不尽。绯红纷纷,嫣然依旧。温柔的光晕清浅地渡了一层金色在神乐的侧脸,让人感到一阵眩目,不敢直视。清雅却不失华贵,娇|美灵动,卓尔不群。没有了那厮烦人的笑,神乐神态自然轻松了很多,时而长袖掩去半边颊间绯色,初露娇态,以桃枝亭柱为钢管,神乐轻盈地越过,飞舞起来的长袖恰恰地定在花枝间。穿梭在桃林的白蝶,从长袖中滑下露出的手如白玉般莹润,白衣翩翩,带着优雅,却染着几分桃红。几分绝色之姿,嫣然浅笑。 一舞罢,从桃林间传出一阵掌声,一男子慢步而来,唇噙浅笑,一身浅月华白衣,像是踏着醉了一地红的桃花而来,让人觉得缥缈不实。夕阳的浅绯在他脸上笼罩了一层淡淡的光晕,身上透着一股温柔。手提一支出污泥而不染的雪莲,这个人不是芙梳又是谁?在众人一片静止之下,他从容地走来,将手中的雪莲轻簪在神乐的鬓间,温柔地注视着眼前灵|媚|娇|俏的神乐,簪了一朵雪莲,更显妖艳出众。笑在神乐耳边轻喃“恭喜了。。 。。” 昭仍皇后和众人暧昧的目光下,是个人都会觉得十分幸福,但这却越来越让神乐身心都倍受冷眼飞刀。琯曦看了看那对让刺眼的身影伫立于残阳余辉下,心中涌出一种说不清的滋味。云兮和凤兮冷眼相对,玘昀略带羡慕地看着神乐,玉胭则还是浅浅的笑着。众宫女还有低级的舞|女们咬手绢滴泪的场景到处都是,昭仍皇后起身宣布了今日的花魁就是神乐! 趁芙梳没注意,神乐狠狠地瞪了瞪他。心底里骂了他一百遍,搞得现在众人皆知芙梳殿下真情感动了众女,为了给心爱之人簪花,不惜牺牲色相。神乐当然不知道,她的神情一丝不漏地落入了某人的眼底。 第十一章 璇玑纱 众人除了舞|女们,都聚于菊花台品茶,仙雾缭绕,飘飘欲仙,飞纱之外便是百里菊花,细弱的花茎摇曳出一抹楚楚可怜的韵味,虽不如莲花的清傲,芙蓉的娇艳,却独留一份美丽和清雅。琯曦定是义不容辞地为昭仍皇后与众人展现超常的茶艺。 伤兵败将统统被昭仍皇后派的人安全地送回她们的住居,云兮浑身湿透,舞|衣本是丝织,近似通透的身躯让人看上去还真是楚楚可怜,却还是不忘临走时深深地望了芙梳一眼,凤兮还是一副狰狞的样子,狠狠地瞪了瞪神乐才不甘心地离去。 碧绂师父和明珠、映雏小姐连忙赶往下一个聚点,芙梳的宫殿三春晖。那边白云居也忙得昏天黑地,神乐翻箱倒柜想要找裙子。小糯米和冰瑭想帮忙,不过… …“小姐,这条裙子如何?上次婵娟袖的人特地给小姐送来的。”神乐抬头,蹙着眉,不好,这条太没新意了。婵娟袖的裁缝并非真正地好心,看那衣裙的款式旧了才送给你。 “小姐,这件也不错,神大人给你送过来的。”神乐非常艰难地压制住自己想烧了这条裙子的欲望,用绳子裹得全身都是绸缎,给木乃伊还差不多。冰瑭一向是个识时务的丫头,把神乐穿过的衣裳全都归类。“小姐,若是再找不到合适的衣裙,不如去婵娟袖借如何?”冰瑭特意咬重了借这个字眼。她怕什么,神乐穿了就不还了么?想到今天还有‘那种舞’要跳,神乐头都疼了。最令她担心的还是那为尊贵的王爷,别再搞出什么事情来才好。 不怕,借就借。一袭天蓝宫纱裙,摇曳长裾宛如仙雾,肤若凝脂,广袖流苏染紫,如葱纤指修长。胸|前隐绣蓝染胭脂花,更大胆地在胸|前压轴出丝丝缕缕的花蕊,美丽不可方物。在玉脖锁骨处戴上一丝金玉如意扣,垂下三丝金钿正中胸|前。发挽望仙鬓,两边轻簪凤尾金步摇,五丝垂挽钿想着相思血红玉。鬓间斜插水蓝胭脂花,摇摇拽拽间,华丽却不突兀,高贵优雅而不失灵|媚。 神乐看着镜子前的自己,觉得应经很夸张了,但是去到三春晖的时候才知道,其实自己多虑了。眼前多得是开屏孔雀,受了凉的云兮如是,凤兮如是,玘昀亦如是。 云兮一袭樱花粉长绢纱,月白绡纱作中衣,腰系白荷绘墨绢,外披白牡丹隐锦丝长裾。黑发轻挽玲珑鬓,娇|艳动人。倒是凤兮,一如既往的红,水胭红宫装,外加红梅纹冰绡广袖衣,腰束暗红钗头凤。头簪三叉金步摇,光滑含翠。一朵栩栩如生的梅花正中眉心,华贵之外带着几分妖|媚。玘昀弱柳扶风般地体制着了一身鹅黄袒襟曳绢纱裙,更显得吹弹便破。墨发如段自当挽,白羊玉脂簪斜发鬓间。柔弱之中略带清雅,娇媚中略带优雅。倒是玉胭迟迟不见人影。 三春晖殿外的红枫绯绯,如拳头般大小的水晶胭脂冰摆放在枫叶旁,身上透明色的流光折射到枫叶上再微微变红。像是童话里面的红色魔石,甚是诡异。不过再诡异也诡异不过那身华丽的‘橙’衣,神乐抽了抽嘴角,全场最是风骚的就数他了。望见姗姗来迟的玉胭和琯曦一身蓝色的宫绢薄纱裙的时候,神乐看了看自己,岂不是撞色了? 昭仍皇后并未来,只是命人传出御旨,说自己先歇着了。把晚宴让给小辈们,本来神乐并不想参加,神乐看了看远在那边的芙梳,看见他的视线不在自己身上暗暗松了口气。既然昭仍皇后没来那她就。。 。 。 “神乐小姐!”神乐偷走的步子僵在了半空中,头如机器人一般转过去,正好对上那双满带笑意的眸。“神乐小姐这是去哪儿?”芙梳一身意气风发,温文尔雅地问道,神乐暗骂他假惺惺。 神乐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借口。“神乐。。。只是散散步而已,有劳殿下留心了。”散步?连她自己都不信,更何况是这个老奸巨猾的王爷。芙梳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神乐小姐也要注意一下身体,别累着了,再说,今日的百绮舞可是要录下来给母后看的,希望神乐小姐能让母后看见小姐惊艳的舞姿。”言下之意便是,小子,要是今天晚上看不见你,哼哼哼,死定了!还。。还要视频!这下想溜都溜不成了。 芙梳还亲热地将神乐拉到人群间,那厮身上带有的莲香迎鼻而来,清雅细腻。浅浅淡淡地混合了一些菊花香。想必是方才呆在菊花台时… …见他端起一个水果盘,“不知道神乐小姐喜欢吃什么水果?”神乐倒是没什么所谓,但是为了不要让他做出一些惊天动地的的动作来,看了看水果盘里的水果,琉璃糖浆抹山楂,草莓,葡萄,橙,香蕉,西瓜。还是选不会让他喂到嘴里的橙吧! 神乐看着他滑稽的动作忍不住想偷笑,“看来,这个橙的脸皮可不是一般地厚。”神乐咬重了那个橙子令到芙梳的动作一怔,明白了神乐话中有话后还是唇带笑意地继续剥橙子。神乐在一边自鸣得意,想跟本姑娘斗嘴的人还没出生呢!一直得意到某人似笑非笑地说了句:想必选了这个橙的人,就是喜欢他皮厚。 无视掉神乐快要抓狂了的脸的他“啊,神乐小姐,剥好了。”芙梳像献宝似地将剜开八份的橙瓣递给神乐。在众人火热的注视下,神乐不得已大声地说了谢谢!心里却把他骂了一百遍,以后定会大大地‘谢谢’他老人家的,神乐在心底里暗暗咒他。 琯曦淡淡地觑了一眼神乐,随后便飞快地收回目光。让神乐觉得那一瞬间的注视只是一个错觉,玘昀拉回了她的注意力。 众舞|女参加的百绮舞是历代重大宴会上常常上演的娱乐节目,抽签后,由第一号来开始随意地舞蹈,一分钟过后,第二位带来新的舞蹈,若是第一号能在短时间内适应并且跟随第二号一同舞蹈,才能不被淘汰,在这段期间内,若是能以同样的舞蹈,但舞姿却胜过对方,中有一者会被淘汰出局。一分钟过后,第三位进来,再次带来新的舞蹈。直到最后一名为止,若体力不支仍然被淘汰。 神乐倒是觉得,只要不抽到第一名就完事大吉,可偏偏这个游戏就是刁钻,随着人数的增加,时间亦会慢慢地加上去。但是第一位舞|女只需要在一分钟之内超过其他人便是,总而言之,将别人淘汰也并不是很容易。 神乐手微颤地伸入了抽签筒,为什么!为什么又是三!!!今天其实已经够倒霉的了,居然还抽中三!让神乐想起芙梳是昭仍皇后的第三子,初中三年级的一个考试考砸了,报纸上一家三口一夜之间失踪,小三等等诸多不吉祥的词语。 第十二章 百绮舞 广袖轻纱,仙裙飘飘,宫娥轻捻竹丝。舞罢,排在一行,悄然退下。她,绝色容颜浑然天成,多一分则多,少一分则少。颊不扫而丹,唇不点而朱。金钿朱钗,广袖绡纱,霓裳飞舞。她故意撩动裙摆轻点地,脚尖轻盈,顾步移动。以星子纹的顺序摆开来,蓝光如月,她一袭蓝宫纱有层层水漪澜的薄绢坐地,摇拽若仙裾。柔和的灯如花细点,脚尖轻盈点开一抹潋滟,又细步移开。如此来回周转,颇有步步生莲之态。腰枝轻摆,娇|媚|柔|腻,若柳扶风。蓝纱似水,迂回牵绕。 琯曦在空中辗转反复地画出百花圈,像是在勾勒一幅栩栩如生的百花图,与脚下的动作配合得如鱼得水。一分钟的期限快要到了,她不慌不忙地摆好最后的姿势,来迎接着一刻。乍眼瞧去,月色朦胧,女子蓝衣,风华绝代。如果琯曦没有跳这一曲百花调,神乐可能还不相信。中式的踢踏舞混合了芭蕾舞的因素,让呱燥踢踏声柔和地抹去。虽然没了踢踏舞最重要的部分,但却因此让它带有了芭蕾舞的优柔高雅,却又不能磨灭掉手中绝妙的配合。 逃?现在还来得及吗?神乐下意识地向芙梳那边望了望,看着那厮也正用一种‘鼓励’的神情望着神乐。那个表情就像是摄影工作人员在帮你拍照的时候经常会对你说的一句,来,笑一个!神乐尽力压制住了心底的怒气,继续回神看舞。 琴音越渐柔和,以见缓缓停歇。蓦然,那丛中闪出一抹月蓝,女子伸开柔荑,众人震惊,只觉得眼前一眩。长袖飞舞出的白纱上脱落下了一层花瓣,从娇细润滑的脸庞下柔柔滑落。落英缤纷之下,那女子眉目如画,眸如秋水。黑发绾鬓,鬓间轻簪菊花刺,细弱蝶翼的金箔作瓣,花蕊为珠。神乐看了看,这不是今日菊花台上昭仍皇后赐的奖赏吗?除了琯曦,没人去了。不过收起一切疑问。今夜的玉胭,惊艳之下带着高贵,清雅之下带着英气。长袖宫纱,在她手中却舞得像剑,风姿绰约,英风凛凛,刚阳中带着柔|媚。 再看一旁配合的琯曦丝毫不见其吃力,长袖碎不及所长,亦没有准备花瓣。但玉胭的这种长袖舞却是比较容易模仿,同样的舞曲,不一样的美丽。后半三十秒会正式被算为倒计时,玉胭忽出长袖更多的飞花似雪而出,这是她最后的机会可以打败琯曦,可琯曦也不笨,懂得巧妙利用此次机会。广袖霓裳挥摆,空中飞花长舞不落。玉胭位居于中间,琯曦轻摇舞步,纤纤如葱细指姿态若蝶。 最后,在众人眼里,玉胭是朵盛开的蓝妖姬,娇|俏动人,带着英气却不失女子的妩|媚。而琯曦,则是那只动人的蓝蝶。舞罢,众人的掌声如雷雨布边整个雅台。神乐就是觉得自己又这么一丁丁点儿的庆幸,这两个人在自己后头,就算是被她们淘汰也是比较晚的事。 “久闻玉胭姑娘天资聪明,舞姿过人, 现在看来真是百闻不如一见。”琯曦许久后,对玉胭说。没想到她人长得如此美丽,声音也如溪流,细细悦耳。玉胭淡淡地浅笑,并未说什么。“袖中飞花长舞不落,不如便叫《不落花》如何?玉胭姑娘看呢?”玉胭喃在口中几遍,点头应允。剩下的时间神乐也没闲着,下一个便是自己了。 箫声如风,细细扫过竹叶间。清爽之外,还带了一分凉意。神乐手持羽扇,舞步蹁跹,柔若无骨的腰身完美地划过一道弧线。众人呆呆地看着神乐身上的蓝宫纱裙,今天真是帮婵娟袖那帮阿姨卖足了广告。飘逸若仙,高贵出尘,天宫月娥少她一分灵|媚,月桂桃花少她一分优美。古琴之音缓缓而来,如远远游来的溪水,清脆悦耳,高雅绰约。天廊轻纱飘落,神乐摇曳着羽扇和细指轻轻拨去,隔纱透雾,神乐踮起脚尖,周转在每片飞纱之间。刹那,她打开羽扇,吹开的白纱间露出了她的容貌,更是令人惊才绝艳。 琯曦一开始搞不懂神乐的打算,也只好懵懵懂懂地跟上,玉胭却是紧紧地跟上。她们是跟上了,神乐却是汗涔涔,不愧是前辈啊,一下子就看出她的下一步想干什么了。忆起今夜黄昏送到白云居的‘神之信’,那只死狐狸千叮咛万嘱咐她一定要拿到名次。总之就是不能输,神乐毕竟没有给他老人家应会几样珍玩宝贝的,就送出去了五枚寒冰玉佩。 琯曦身影娉婷,舞步精准,与神乐的丝毫不差。神乐看见她已经快要追上来了,心头一急,踩错了舞步。遭了!谁知琯曦也只是怔了怔,并没有取代她的位置。神乐暗暗地摸了冷汗,在偏头看了看玉胭,她亦是一副平静如水。最后不知道是不是她们两个事先密谋好了的,琯曦和玉胭一前一后地将神乐摁在中间,一同向后三百六十度的曲腰,吓得神乐差点叫出声来。就是因为惊吓发出了一种娇|俏的呻|吟声,琯曦和玉胭同时往神乐看了看,羞红了脸。因为站的是不同的角度,便如同蓝宝石的花瓣。高贵优雅,玲珑精致。 应该庆幸地是,琯曦,玉胭和神乐今夜都着了蓝色,看起来异样地齐整。当评判宣布三人都没被踢出局时,神乐才觉得稍微的安心。特别是见到琯曦和玉胭都没有尽力想要取代她的意思之后。 古典古风的琴声忽然换做了欢快的葫芦丝,埙,八音鼓等等。后台碎步倚来一女子,头戴云南柏彝族的头饰,乌黑的发鬓扎成一条,盘在头上。眉间轻挂泪珠状金钿,大红穗子挂在耳后,金银相交的珠珞子绕着后面的黑发,一圈又一圈。一身浅白点蓝的少数民族服装,金线穿插出细致玲珑的花样,很多异样的少数民族花纹。近看,那女子乌黑发绾,眉目如画,朱唇点丹,齿若珍珠石榴,肤若白雪冰清。圣笉,细致无邪的脸庞刚好像柏彝族的姑娘,手掬几朵花。细碎的舞步让她系在脚裸的银铃清脆作响,更让她的舞姿添了几分别人没有的灵气。 数步跟上少数民族的舞蹈不难,只不过我们三人穿得是长裙,又没有那份清脆悦耳的灵气。根据神乐的判断,原本以为琯曦绝不会跟圣笉这个级别的舞|女争风头,只是没想到。眼前这个貌惊苍穹的女子,婀娜多姿,轻盈灵|媚。烦人的长裾和脚步就如同她灵巧指下的人偶,凡是圣笉做跳的舞步,琯曦能够以一样的时间来跳双倍的舞步。那个美丽的蓝裙少女仿若先知,灵巧地用脚尖最硬的部位打点地上,神乐本以为敲地声不如银铃。但是琯曦敲得节节有序,令人痴沉。 很快,一分钟过后,圣笉便被淘汰出局了。不是天不帮你,但是。。。琯曦实在是太恐怖了。。 。。 第十三章 挽歌笑 众人纷纷忙着给琯曦鼓掌,而神乐则是在一旁忙着擦冷汗。看着圣笉愤愤不平地下了台,也没歇息。接着下一个便是凤兮。 雅台绯纱拢拢,暗沉的光色隐隐约约罩着一个纤细的身影,丹红烫金曳薄绢纱,月清白纱蹙与腰下,更在背后以锦线穿插,一只华贵得令人不敢直视的凤凰。金丝纨绒为羽冠,璀璨夺目的红宝石为凤目,夺人心魄。正欲翱翔的翅膀用银线密密地穿插,一千种不同的羽毛流光而成,更在羽尾稍宽处镶上几滴凤泪石。乌黑缎发绾作归凤鬓,金冠如一只归来的凤凰,坐落在鬓上。凤嘴含翠,不偏不倚地正中眉心,娇|媚动人,高贵雍容。 凤兮不曾转过身来,背后那只凤凰却栩栩如生,展翅欲翔。凤兮张开双臂,广袖轻盈颤动,纤指摆弄,抚纱飘过。正欲上前亮出自己的容貌,一只素手接过她的纤腰,反倒将自己摆在前头。凤兮怔在原地,神乐摇曳臂间长袖,抓起凤兮的手臂一同舞摆。神乐轻巧地扭过自己的腰身,在这期间,微微地擦过凤兮的腰。看她微带羞涩的脸,神乐甚至能听见她羞恼的暗骂,不要脸。随着神乐的节奏而舞,凤兮渐渐亦跟着神乐的动作,慢慢地改变了她的舞蹈。 神乐刚刚放开了凤兮,一袭蓝衣从神乐怀间拉走了她。玉胭蓦地用力,凤兮眼看就快要落地,却见蓝衣少女轻柔地从她背后扶住了她。手心一用力,便又把她送到琯曦的身边,凤兮亦觉得自己开始吃不消,从神乐开始,便一直将她换来换去。最终还是挺不住,一个趔趄,安安分分地长眠于地上。 众人无法目睹红衣少女的容颜,只看见,绯纱罩拢的暗光之下,一只浴火凤凰飞舞,涅磐于雅台,光彩夺目,华贵至极。长袖蓝纱,如同束缚它的枷锁,光艳刺目。在枷锁脱离地那只凤凰的刹那,也是凤凰生命的尽头,用尽了一声来挣脱的枷锁,放开了自己。 大家当然是义不容辞地在鼓掌,仿若连绵不绝的春雷雨声,却像是僵冷的冰雹打在凤兮身上。自己被玩弄了,本应该是自己的机会带来新的舞曲,却被神乐她们三个反客为主,导弄来导弄去的。下台前,狠狠地再瞪了瞪神乐,神乐心想,老大,本人回去肯定会给您老人家烧高香的。 谁说抽到了十名以后的就好过了?玉胭和琯曦这一路下来过关斩将,直到第十一名舞|女挽歌上台,情势才稍微地有所扭转。云兮意图跳她自创的掌中燕,只不过体态轻盈,身轻如燕又如何?琯曦重舞百花凋,每一个舞姿,舞步,多一分则多,少一分则少。抬眸间,笑语嫣然,垂眸间,晶莹凝滞与浓而又密的羽扇上,仪态端庄娴静,娇|美而不失华贵。弄得云兮以失败告终,神乐只觉得以后遇见琯曦,身上可是要带多几方帕子来擦冷汗才行。 第十一名舞|女挽歌是映雏小姐一手调教出来的学生,没有跟碧绂师父学舞,听说她跟映雏小姐也是在一段渊源中相识。虽然从未出场过任何演出,但是听闻她的舞,能让百鸟起舞,日月失之神色。本以为倾城挽歌,当然是笑语倾城的美人,却没想到从雅台下到上台的这段期间,连个笑容都没见到,简直就是映雏小姐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雅台上,没有金钿凤钗,没有华丽装束,没有粉腮墨影。一张素丽的容颜,真真正正是配得上却嫌脂粉污颜色,淡扫蛾眉朝至尊。一上台便是白裙飘飘,不染纤尘。天廊轻纱摇摆,风摇拽过她的衣角。像是一支雪中的梅花,凭风而立,皓质呈露。乌发轻绾,在鬓尾处系上了纯白色的绸带,别人这么戴像是戴孝,她这么戴却如天宫仙女滴落凡尘。纯洁美丽,不沾尘垢。给人的感觉像是一块琉璃,可以看得透彻,舒服。 一阵幽婉的琴声缠绵悱恻,让人蓦然间从心中生出一种惆怅,细碎的琶音传出,正如那女子脚中步,轻轻浅浅。一旁吹出几箩花,似白雪,轻柔地辗转摆动白袖,柔荑轻托落花。轻慢的步子让人的心都跟着悬起来,忍不住去看她的下一步,跟她一块儿起舞。她撒开双手周转开来,如一圈圈荡漾开来的漪澜,广袖托着雪白色的花瓣。转一个圈,又落了,那便即刻转另外一个,直到花落如雪。纷落于她鬓间,神乐陶醉在挽歌的舞艺中,从来不料想,就是单单地看一个人转圈也会有那般沉醉。看着她缓渐停下,一旁不再吹花,她用脚尖轻盈地横扫地面,惊起的花瓣似是追随着她的脚步而重飘于空中。众人目瞪口呆,笑语嫣然的女子见多了,但却从来没见过那么美丽的笑容。一笑倾城,二笑倾国。 看见挽歌倾城美丽的笑,已经让绝大部分的人自惭形愧,更何况是她的舞姿?初初见到挽歌笑时,就连映雏小姐都愣了愣。碧绂师父没着声,只是静静地凝观。 她,貌若姮娥,肤若雪砌,粉颊不扫而红,朱唇不点而丹,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衣裾宫纱横扫落地花,月光暗扫雪颜,仿佛像是月光下的女神,娇|媚|华贵得令人不敢俯视。轻盈地穿过挽歌身旁,像是在大胆地宣誓什么,对冰清冷傲的挽歌来说恰恰像是一种亵渎,一种侮辱。比起其他人的轻浮,她更有一份高贵,令众人都俯首称臣的傲气。看着挽歌的恼怒,琯曦便可安然无恙地舞下一步。 周围的舞|女包括神乐都停下了舞步,来看挽歌和琯曦的舞。一个翩翩若仙,一个高傲若神。白裙缥缈,推纱拨雾,众人的注意力却被一阵怪异的声响给吸引了过去。琯曦还是用了老法子,用脚尖矫健轻盈地敲打着地板。令到挽歌无法再随着自己的旋律而舞,反倒是有些许偏向琯曦自己的舞曲。等挽歌反应过来的时候已晚,她看着琯曦的舞,仿佛在说,我是君,你是臣,我的命令你敢不从?我的旋律你敢不舞?挽歌虽气恼,却没有惊慌失措。舞步如常,但那唇边笑,却大大不如方才。 抬手定住脚跟,抚首,优雅地周转,修长的腿,在迅速周转期间摆出动作花样百出。直到最后那一霎那,方可缓缓放下脚。蓝纱如雾,完好无缺地落地,不见丝毫突兀之处。轻盈如花落,高贵如月神,傲气如公主,美丽如琯曦。。。。。。 舞,本身需要的便是气质高贵者,方可成为王者。偏偏挽歌绝色舞姿,却无琯曦那份逼人的王者之气。这场百绮舞,无疑,琯曦冠艳全场。为她而唤的支持声随处可闻,就连神乐也把琯曦当做了自己心目中的女神啊!!! 挽歌得知自己的成绩后淡淡地回到了映雏小姐身旁,“我输了,对不起。”只要她一个眼神,一个动作,自己还是败得一塌糊涂。没有任何不甘心,剩下的。。。只是心中淡淡的苦涩。 第十四章 落玉盘 昨夜神乐又是一夜未眠,一早起来,小糯米和冰瑭为她梳妆打扮,再到百凤归(昭仍皇后寝宫)侯旨。“小、小。。小姐。”冰瑭和小糯米一脸为难地看着神乐。神乐偷偷的把一瓶防狼喷雾给放进怀里,“小姐,您这可是要去侯旨的呀,怎么可以带这种东西?”神乐心想,怕什么,最怕的就是芙梳那厮给她做什么事。还是稍有防备地比较好。 百凤归常年依山傍水,青砖置地,偏殿有台,四植梨花,朱檐垂纱。正殿香炉燃上龙涎香,飘烟翩翩。百里竹林叶上袖带着晨露灯,晶莹剔透,神乐等舞|女跪在偏殿侯旨。今日她一身鹅黄色的百褶流纱裙,百舞流苏轻垂腰肢下,外披浅白隐锦丝绣白牡丹长衣。绾发飞仙鬓,素锦含翠钿垂于额前刘海。斯文优雅,气质高贵出尘,带来几分少有的清爽。宫娥们扫着落叶,窃窃私语着,仿佛竹叶落下后窸窸窣窣的叹息。 “宣。”终于等到那句话了,准确的说,应该是那个字。神乐跪得腿都软了,在无人的搀扶下,行动‘优雅’地走往正殿。 trust?真的要跟眼前这个人玩儿trust么?谁来教教她如何相信这只死狐狸?‘相信’这种游戏规则如下,两个人为一组,要在指定的地方找到指定的宝藏,最快者为胜。在这期间,一人必须蒙上双眼,不能靠别人的搀扶来行走。另外一人则是颁布指令,向前、后、左、右、等等,每一队都会有裁判监视。 人人的脸色各异,琯曦弃权而不参加,昭仍皇后什么都没说。碧绂师父和映雏小姐静静地坐在一旁不语。挽歌本不想参加,却被映雏小姐硬生生地推了出来。仔细一看,今日的挽歌着了一身梨花白拢薄纱裙,衣裙缥缈,仙质出尘。秋目流盼,一身妆华将那份与众不同的清冷与娇|媚衬托得淋漓至尽。尽管如此,琯曦也只是淡淡地觑了她一眼,并未开口。神乐心想,像挽歌这样的对手琯曦应当说个一句两句的吧!就连玉胭都赏过一句话,为何挽歌没有? 众人离开了昭仍皇后的百凤归后,纷纷赶往指定的地点。神乐则是带有戒备的目光在芙梳身后盯着,紧紧揣着怀中的防狼喷雾。 要寻找的宝藏为:胭丝蚕纱曳长裙,昭仍皇后昨夜留下空间给神乐他们,实则是在为婵娟袖的裁缝们做设计。连夜才赶出九九八十一条裙子,这只是其中的一件。地点是月之谷,藏在皇家舞苑最偏僻的地方,常年无一丝阳光,按理说应当是最为阴寒之处。但进去了才知道,里面温煦的白雾层层缭绕着,如此来回徘徊,谷内的阴寒之气便再无一丝踪迹。 当夜晚的月亮升到最高的时候,月之谷会被它的月光所罩拢。幽幽湖径,石岩上闪耀着星星点点的光。如同被湖水所折射出来的流光,晶莹洒满了四周的石壁上,璀璨夺目。如玉盘般的明月挂在夜空的最高处,圣洁,不染丝毫污垢。月光透过谷口凝成一道光束,直射湖底。所有的东西都很美,除了。。 。。 。。神乐嘴角略抽地看着盘旋在她面前的‘乌鸦’“它就是来监视我们的‘监视器’吗?”沉默了半宿的神乐淡淡地问。没等芙梳的回答,那只乌鸦‘嗷嗷嗷!’地回了她的话,看起来的确是的。 “神乐小姐,不知你想如何?” “神乐今年刚来,对这里相知甚浅。不如,王爷来蒙上双眼如何?”既然不能在嘴上占得任何便宜,但是神乐总是想戏弄他一下,今日让他蒙上双眼,让你走个够。 “如此甚好。”那厮含笑地答应了。心甘情愿地被神乐蒙上眼,却捉住了神乐抽走的手。 “王、王爷!怎么了?”神乐有点惶恐,事实上的确挺惶恐的,还没开始就被他占了便宜。 那厮严肃地说,“神乐小姐,你不会打算弃我而去吧?” “怎、怎么可能。。 。。。”神乐害怕地缩回手,故作娇羞地低下头,其实一开始的时候她的确是这么盘算的。 “那我就放心了。”明明蒙上了双眼,神乐却觉得他的目光透过了那块布,让神乐有一刹那的错觉,也许留下来也未尝不可。 “若其中一人弃之而不顾,另一人寻到宝藏后可独自分享。神乐小姐难道就不想知道胭丝蚕纱曳长裙穿在你身上的模样么?”神乐明白了,他又在恶恶地放出饵,等待神乐上钩。 从乌鸦接到了‘开始’之后,神乐一直在芙梳前面,然后给予他方向的指令,当然随着他们的行走,乌鸦也会移动方向。 “神乐小姐,没想到你与我如此有缘。。 。。 。。 ”那厮跟在神乐后面,蒙眼,淡笑。 神乐不理,转过头。“左转。” “。。 。。 。。”左转 第一次那厮的搭茬神乐装作没听见,第二次搭茬神乐叫他左转,第三次搭茬神乐直接无视掉了。月之谷最为神秘的地方便是被光速所照耀的那片湖水之处,想要揭开那抹神秘地面纱就必须赶往湖中。现在神乐只想着怎么样才能报复芙梳,其他的事情早就抛到了脑后。人的忍耐是有极限的,老虎不发威你当我病危么?第一次被他踩了鞋跟,“不好意思神乐小姐。”神乐没管他好不好意思,第二次被踩鞋跟,“我是无意的。”神乐没理他,管他有意无意的呢。 但是生可忍熟不可忍,到了第不知道几千次的时候终于忍无可忍了。“王爷走路不看路的吗?” “神乐小姐认为在下现在还能看路么?”他指了指蒙在眼上的纱巾,语气带有明显的无奈。 不等神乐开口,那厮又道,“神乐小姐一直没有再给予我指令,又怕与神乐小姐走散了,只好跟紧一些。” 神乐虽气急,但是还不至于说失去了理智,看到了不远处有道关卡,恰恰是需要很小心才可以过的。邪恶的欲念再次欺上神乐脑海,“王爷说的是,前面有道光,神乐想,定是与胭丝蚕纱曳长裙的所在之处有关。还请王爷向前直走十步不停,然后右转。” 芙梳没有反对,反而真的向前走十步不停,神乐心想,难不成他就不怕自己害他么?走上前去看个究竟,谁知那厮慢镜头地‘优雅’跌倒。他老人家自己跌倒就可以了,为什么还会顺带揽着神乐一块儿倒下?两人与大地母亲进行了亲切小调进行曲一。 “你!。。 。王爷这是为何?”神乐看着自己一身狼狈,但是那厮却悠然自在,没有一丝凌乱。 他笑得极其可恶,话语里多少带了点嘲讽“我以为,神乐小姐如此安心地说出指令,身子应该也会站的稳一些。”但是没想到我会如此不经得起受力。 神乐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规则里不是曾经提过,不得任何人搀扶的么?王爷现今违反了规则,这该如何是好?” “皇后只是说过不能别人来搀扶你,但没说过不能让你主动‘扶’别人。”芙梳那副‘你是真白痴还是假白痴’的样子真让人想上去给他‘风华绝代’的脸上揍两拳。 “况且,这只乌鸦也没有说我们犯规不是么?”芙梳生怕神乐的脆弱神经没被打击到。 第十五章 千载音 “接下来,神乐小姐想如何?”应该是你想如何吧!神乐恶恶地想。因为女主正在想如何对付男主,于是接下来的路,是一片沉默,沉默,再接着的,还是沉默。。。 。。。 “神乐小姐,我们还要这样走多久?”芙梳终究还是按捺不住了,废话当然是找到胭丝蚕纱曳长裙后才能停下的。 “应该马上就能找到的了,还请殿下忍耐一下。”神乐实在是想不出用什么法子才能惩罚芙梳。她一路在前面对他指手画脚,时不时地做个鬼脸。把需要发泄的怒气都消除一下才行,要不然,神乐真的不保准自己会不会被他气得暴走。 绕着月之谷走了整整三圈,“殿下就这么一直向前走吧!”神乐觉得自己今夜是彻底的惫了,不想跟他玩什么花样只不过,也不想太便宜了那厮。 芙梳只笑不语,大摇大摆地向前走,神乐看见他形态自然地步入湖中,在最强烈的光束下准确无误地伸手将那件胭丝蚕纱曳长裙取出。胭脂般的浓,淡,深,浅的绯色经过了寒质湖水的打磨,越发美丽得令人窒息。这一丝一绣绘于胭脂色的蚕丝不说,背部后披泄下的浅白轻纱下亦吐出精致的丝丝流苏。月光还在照耀着,那件‘宝藏’犹如覆上一抹神秘美丽的面纱。 神乐的背后燃起了熊熊烈火,他、他、他、他、他原来早就知道裙子的所在处,害得自己好像个小丑一般,重头到尾被他耻笑到底。“王爷早就知道宝藏在那?” “本来不知,但是多亏了神乐小姐让在下走熟了路。”那厮优雅地取下了蒙眼的巾怕。唇边灿烂地笑,令神乐不得忽视,讥讽意味十足的笑。 “嗷嗷嗷嗷!宣布赢家,宣布赢家!恭喜两位获得这次trust的第xxxxxx名,胭丝蚕纱曳长裙归两位所有。”乌鸦阴阴鬼鬼地再次出现吓了神乐一大跳。 “既然神乐小姐‘功劳’如此大,那么在下也不好夺人所爱,这条胭丝蚕纱曳长裙就归小姐你了。” 如果忽略掉他那该死的笑容不算的话,他这番话也算是颇有‘诚意’的了。但是神乐从来都不觉得像芙梳这种人是善良的,果不其然,问题来了。“在下想问神乐小姐一个问题。” 神乐俏皮地眨眨眼,“殿下问吧!”就不信他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神乐小姐觉得在下的人品怎么样?”芙梳摇着手中的胭丝蚕纱曳长裙,神乐狠狠地扼腕,简直就是烂得跟人渣有得比,不折不扣地疯狂。 神乐忍下心中积累的词语都很好地隐藏起来,笑语嫣然地道“殿下的为人正直,善良,温和,非君子莫属。”忍着心中的鸡皮疙瘩说的,神乐发誓,等自己活着走出这里时,回去第一件事就是要小糯米和冰瑭给自己洗一洗口腔。 那厮很疑惑地看着神乐,神乐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那么。。。 。。。神乐小姐的防狼喷雾又是怎么一回事?”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瓶子,上面写着防狼喷雾几个大字。 她就知道!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他是什么时候拿到的?想起刚刚他揽着神乐一块掉下去时,是唯一一次的接触,应该就是那时。 “这。。。这是神乐从小的习惯,但是绝不是用来防像殿下这样‘正直善良’的人的。” 芙梳满意地点点头,“乌鸦,这段话录下了吧!”神乐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出了一个陷阱,却又掉进一个里面的感觉。 “谢谢神乐小姐的支持,以后要是有任何的流言蜚语,在下也可以依靠神乐小姐的证词。” 看来以后神乐想要诬陷他,可是难上加难。还没等神乐开口,“至于这个防狼喷雾嘛,不如就送给母后观赏观赏吧!毕竟是一国之后,防身的东西不可少。”鬼话,他也知道昭仍皇后是一国之母,那他怎么会不知道一国之母会有贴身保镖呢?而且多半都是sss级的。 我的防狼喷雾啊!神乐心底哀嚎着,托神那只老狐狸给她订做的,精装版。再次在芙梳的淫|威下变成了朝廷给昭仍皇后的贡品啊。。 。。 。。在他面前却不得不加多一句“这是我的荣幸。” 神乐灿灿地回到白云居,随手将胭丝蚕纱曳长裙扔给小糯米和冰瑭,却掉了一方巾怕,神乐仔细一看,不是芙梳蒙眼时用的那一条吗?神乐本对他的事情全然没有兴趣,但是亚于他今日的表现惊人,让神乐对这方巾怕燃起了一点点好奇。她拿起来随便舞玩,一不注意,那巾怕落到神乐眼上。白云居内传出一阵惊悚的声响,他这块巾怕外表看上去根本看不见外在,但是里面却能把外面看得一清二楚。那。。 。。那。。那他岂不是将神乐的指手画脚都收进眼底了么? 虽然有些害怕,但是神乐仍然心存一丝喜庆,因为即使是看到了自己对他不敬,但是仍然不能做什么。起码比他什么都不知道,一点儿都不气的好。 第三日说来就来,让人有种措不及防的感觉,今日清晨,天蓝,云白,百花争艳,娇红吐蕊。但是因为某个撒旦的到来,切都变得像是陪衬。“神乐小姐早啊!”看在别人的眼里,他肯定是意气风发,清雅温和的一个男子。神乐却觉得今天天气预报不准了,但是也不能怪那些人。只好回了一句,殿下也早。正是因为清晨,花瓣带有的露珠将花自己本身衬托得更加明艳动人,娇媚而不失华贵。邀众人一同去锦琴瑟阁赴百花争‘宴’。昭仍皇后这点子也是稀奇,命人准备了各色各样的早点,样样都不离花。 例如白荷包,取自鸡蛋花与昙花之名,由精细花状的荷包蛋,在一旁摆着白昙花的芬芳。还有蔷薇月饼,四方状的月饼细腻地雕作蔷薇花状,除去莲蓉陷之外,还外带有一分来自蔷薇花的雅气的香味。 通俗的红枣茉莉花茶,玫瑰风露,润喉止咳,清甜干爽。燕窝银耳桂花粥,雪莲羹,皆是清肠的美食。桃李冰心,由桃子或李子做的外壳,里面包裹着的是入口即化的冰,不单单只是一块冰这么简单,它还带有丝丝的甜蜜和酸涩。外面涂上了糖浆,不只能将食物的味道封锁住,还能给人一种如带露一般的晶莹。 月季曲奇饼是西方的甜点,将月季味的果冻小心翼翼地藏在曲奇内,在烘烤过饼干之后再进行冰冻。在这段期间内,身为液体的果冻要用千山糖浆裹住,才能不被蒸发。神乐差点儿没把自己的舌头给咬掉,小糯米和冰瑭则是尽力地不让任何人接近神乐,要知道,没满足早餐的人是非常以及其容易上火的。 第十六章 百花残 神乐吃得饱饱的之后,正想取杯玫瑰风露,一只手递过刺目的橙。神乐看了看那只手的主人,“神乐小姐,这是加厚种的橙,‘吃’吧!”神乐知道他是为了刺激自己,笑着谢过了他。别说,皮厚的橙是一点好处都没有,一层厚厚的皮剥掉以后,只剩下一个小小的橙身。 光是用早膳也没意思,画苑的昭诗姑娘提议玩一个小游戏,truth or dare,真心话大冒险。一副扑克牌五十二张卡,所有抽到了ace的人都要回答或是选择服从抽到了黑桃king的人的命令。违令者发随身物品一枚,神乐本想溜,看到了芙梳不怀好意的神情就浑身哆嗦,但是反而若是别人回答得很令人满意,却可以得到一枚物品。神到现在还不来信已经证明了上次百绮舞自己没拿到名次的事他很生气,这次若是再搜刮不到任何宝贝给他老人家的话,想想,自己会不会很惨? 昭仍皇后点点头,命所有人必须参赛,就算是琯曦和挽歌都不例外。碧绂师父和映雏小姐理所当然,就连明珠都有资格。昭诗姑娘取出随身带的扑克牌,抽出两张鬼牌后,前后交给三个人分别洗牌。 第一轮,瑵阁的嬛琴小姐抽到了黑桃king,抽到了ace的人分别有弦垢,浅雪,玘昀和绽香。嬛琴命人将题写在了鉴有锦鸾玉鸢屏风上,娟秀的字体写着,今日八卦五行所缺何物?问的是今日五行所缺的,光是这道题便难道了许多人,众人思考许久却不见答案揭晓。玘昀还是选择了命令,嬛琴小姐要她作一首藏头诗,需以钱为题。玘昀想了会儿,便在屏风最上处提道: 金瓣清香生春林 万步芳菲犹伴君 百花残作寒露碎 壹蕊依依连理心 把第一列的字倒着念便是一百万金,即使与钱有牵连,却毫不失雅致地完成了任务。过后,浅雪也开始投降,请嬛琴小姐赐教。她出的题目是,句句带着名中字。吟雪的诗词多了去,可是句句带着雪的却是少见。见浅雪提道: 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诗俗了人。日暮诗成天又雪,与梅并作十分春 。 句句带雪,清逸娟秀的字体整整齐齐地写在屏风的左下角。绽香、弦垢分别作诗一首,却始终无人能够答出屏风上的问题。 昭仍皇后命人摆出婵娟袖最新款式,悬赏,谁答中便归谁。也算是最流行的夏装裙。题名为,流夏,取自留下二字的谐音。丝侵浸白荷流水,没有任何装饰,但在衣袖边框,裙底以及领袖上隐隐露着细细的金丝。白荷状的肩花蹙下绉月纹长披肩,刚好遮住肩膀,与中长的袖子达到了刚刚好的标准。与别的裙子不同的地方是少了古装的典雅和高贵,相比之下,它具有的是清雅飘逸。白荷乃花中君子,清香宜人,反复辗转之下,人如天外飞仙。 “神乐不才,愿为瑵阁嬛琴姑娘对出玉屏上的答案。”嬛琴偶一回首,女子素衣,素颜,唯有一双明若秋水的眸子缀亮阁间。嬛琴点点头,神乐提上墨,轻写上。今日八卦五行所缺,乃火。神乐接着道,“抽到了ace的四位姑娘分别是弦垢,浅雪,玘昀和绽香小姐,弦垢小姐之垢为土,浅雪小姐之浅为水,玘昀小姐之玘为金(玉器,与金一样),绽香小姐之香(禾)为木。所缺的,乃五行之中的火。” 无疑,那套流夏,光明正大地被神乐纳入口袋。这回算是没辜负神他老人家的期望了吧,连同上次那件胭丝蚕纱曳长裙一起给他send过去。这下总该发布一下获奖的感言了吧!虽然那些都是神乐‘辛辛苦苦’积攒回来的。云凤两兮两眼红红,看着神乐的眼光轻蔑而略带不屑,玉胭浅笑不语,琯曦、挽歌看了看神乐,又将视线转回。 第二轮,碧绂师父幸运地抽到了黑桃king,抽到了ace的人都令神乐很吃惊,太子风隐黑桃ace,芙梳红桃ace,四殿下月朗梅花ace,最后六皇子珺珏方块ace。这个世界上没有很巧只有最巧。碧绂师父问,这世界上最美的舞蹈是什么舞?四个皇子像是被老师考到了的孩子,一个个‘不知所措’。 六皇子抢先回答“宫廷舞,蕴含着贵族皇室的典雅华贵,却仍然不失民间乐调。宫廷舞可混合多种不同的舞蹈,讨封舞,捻丝竹,霓裳羽衣舞,与染桃姬大人的一笑回首。” 太子风隐殿下独爱西方热情奔放的舞蹈,就犹如上次cosy,扮演须王环一般,高贵典雅,真的沉醉在金发皇子的这个角色里面了。“本宫倒是觉得,西方交谊舞为最美。优雅典范,由绅士轻揽女士的腰间,带起华尔兹的最终交响曲,节节有序舞动着的高跟鞋清脆地敲响了地面,这是最令人沉醉的声响。。。 。。。”要不是碧绂师父打断了他,可能太子殿下的长篇大论还要继续呢。 四皇子月朗选择命令,芙梳未语先笑,“本王倒认为,跳舞,才是最美丽的舞蹈。光说也只是口头上,只有跳,才是最美的。”神乐一副憋着笑憋得很辛苦地模样,就像是在说,老兄,快点下台吧!兄弟忍得不行了!碧绂师父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作为赔偿,殿下请与四殿下一同选一支舞献给众人如何?”芙梳和月朗点点头,分别去婵娟袖后台换下衣服,吩咐乐师准备音乐。奇怪,真是奇怪,难道这厮不玩什么花样么?就这么轻易地答应了?这让神乐有点反应不过来。 太子风隐摇了摇头,这不符合他的审美观,“本宫认为,三弟个四弟应当选出一个女伴才对,一刚一柔,一阳一阴。不止大家一下如何?”碧绂师父点点头,映雏小姐没意见,只是用眼睛觑了觑挽歌,微略带有鼓励的意味。琯曦完全不关心,玉胭还是淡笑,神乐倒是觉得是时候该溜了。 “那就由本王抛花球决定吧!”那厮不知何时窜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簇花球,让人觉得他像是在婚礼上抛幸福花束的新娘子,谁接到,谁就是下一个获得幸福的人。神乐悄悄退到人群后,正想猛地向后跑,一不明物体狠狠地打到后脑勺。“天啊。。 。。 。。”神乐哀叹。全场的人都静静地注视着神乐,可恶,说是花球,其实里面却带着一个硬邦邦地物体。疼死她了,“请让那位被球砸到后脑勺的小姐上来。”神乐听见了之后火冒三丈,他从一开始就打算狠狠地砸向自己的后脑勺是不是! 如果说这也是碰巧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不巧的事情了。 第十七章 踏歌行 昭仍大人不一会儿就命人在锦琴瑟阁上搭了个小舞台,底下吹了一层花毯,中厅吊饰如芙蓉花开,绛紫的绸缎略增了几分优雅高尚。加上了一盏西式的花蕊灯,主型以蒲公英为状,缀之以流苏曜石,镶以贝雕银瑬,四周是人工拉着雪舞飞纱,流光造出轮轮波粼,乐师们整齐地坐落在台下演奏。一旁百花灼灼盛开,泥石之路便夹带着一条细小的溪涧,弯曲而下,溪水敲打着地下鹅卵石过后的声响犹如漫天的银铃,荡于天边。吹奏出来的乐曲,婉转绰约,细腻缠绵。 四皇子月朗一身挺拔俊逸的正黑色燕尾服,齐整的百褶绉白衬衫配上灰黑色的泉纹领带,没有束到最上的领带给他增添了几分倜傥,倒是像他的风格。如墨蜿蜒而下的乌发披散在肩,令神乐感到有点稀奇的是,中西搭配,在他的身上却丝毫不觉得突兀怪异,反而有几分融合了中西文化的美观。如此打扮下来,一向淡漠的贵公子也有了几分休闲。 芙梳一身雪白隐金丝的古装款式衬衫,下身是拉丁舞的黑色喇叭裤。白衣最上的纽扣松开,露出赛雪肌肤,少了平时那份邪气,脸上却多了一份柔和。在他旁边的阳光照耀到他一身白衣时,令人有些许的炫目,不敢直视。修长如玉,温文俊雅。神乐第一次发现,原来恶魔也可以这么好看,等神乐意识到了自己的想法时,吓得马上摇头,一定要将这种想法扼杀于摇篮中。明明和四皇子月朗拥有同一张脸,但是性格上却差了十万八千里,这难道就是昭仍皇后家生孩子的诡异风俗? 舞蹈还没开始,台下乐师缓慢抒情地吹奏着萨克斯风,低沉优雅的声响仿若在对一个人的低诉,燃尽情愫。既然风隐太子都建议了以西式舞蹈表演,神乐也不好别出心裁,独树一帜。 一袭粉白素色的雪纺纱露肩裙,上身以黑白双色的芭蕾丝带为饰,裙角流苏为黑,裙摆花状轻纱为白。呈水珠状的水晶缀以双肩之下,挽在腰后的黑色流苏蝴蝶结中间也镶着素白水晶。在头右后方挽上一个复古西式鬓,再在上簪与黑白薄绢纱的头饰,几缕青丝仍绕与雪肩锁骨之间,虽然有些娃娃款,但是刚好是与两位殿下黑白搭配,可爱动人,应该叫做娇憨。 神乐一出场,众人沸腾了,这不是去年年底婵娟袖的裁缝宫婉词小姐的得奖作品吗?既带有西式的典雅高贵,以黑白为主色,镶以水晶,缀以流苏,极其华丽。却仍不失应有的柔媚和娃娃一般的娇憨,在这件作品上仍然巧妙地融合了古时的薄绢纱。精准地掌握了复古西式款的优美,穿上后却给人一种亮然一新,不古板的感觉,最主要的还是那露肩的地方,既大胆,又考虑到了复古时女士应有的保守。 绛紫鲛绡纱缓缓拉起,女子脸光洁如雪莲,唇如带露玫瑰,眉如远山。一剪双眸如一泓碧蓝,天真娇憨,无邪地呆地垂坐在缀满繁花之地。男子气宇轩昂,清冷如月,俊浪飘逸,面无表情。一身神秘的燕尾服,雪白僵硬的十指套着泛光的银丝,悬系在女子身上。 手指灵巧地下达命令,女子如获重生一般,千|娇|百|媚地舞摆起来。木偶师地提起小指,银丝便顺着到了娃娃的脚下,踮起脚尖轻盈地如在水间走动着。另一只大腿却煽|情地撩起大摆裙,随着木偶师提着她优雅地迅速周转了一圈,台下的萨克斯风仍然缓慢地吹奏着,有意拖缓的声线犹如情人间低沉性|感的话语,娇|俏|动人。竖琴轻敲细打似的雨声增添了几分忧愁,娃娃是人偶,造他的人偶师为了纪念他去世的爱人而做的人偶,在人偶完美之前,他将所有的感情都注在其中。 木偶师面无表情,是因为他爱上了自己所造的人偶,还是因为不能让人偶与他一样,成为人类?除非,有一天,她能自己挣脱那条条拴在她身上的银丝。但。。。等她舞累了,想睡了,背后少了他那双手来扶持,她又会怎么样?另外一天,他又做了一个人偶,与自己一摸一样,又是一个完美的存在。 那个人偶与木偶师唯一不同的就是那份对于美丽的憧憬,随意休闲的雪衬衫,黑色妖魅的拉丁舞裤。人偶师再次面无表情地牵着他一块跳舞,修长的十指像是在弹奏黑白相间的钢琴,底下人偶的脚却代替了钢琴键,踢踏踢踏,节节有序地敲打着地面。此时,没有了木偶师在背后的双手搀扶的神乐静悄悄地躺在地方,轻轻微笑,在花毯之下,将她纯真无邪的脸庞烘托得绝艳无双。 八把小提琴奏响交响乐,由中提琴拖沉,木偶师同时拉起两个人偶,跳起交谊舞,看着互相交缠的双手,木偶师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悲痛。虽是一闪而逝,但却清楚地表现了出来。 优雅缓慢的纠缠着,相交的的银丝一带有解不开的拙伴。神乐和芙梳就此‘深情’地注视着彼此,那厮还是浅笑如风,神乐自然也不能怠慢了他,以高贵典雅的笑容示众。节奏越渐变快,素粉白雪纺纱绕出一摆又一摆,脚下节节有序的踢踏声越来越响。本是笑着的芙梳忽然僵了一阵子,后来才勉强恢复了正常,裙摆下,神乐在使劲儿地往他脚下踏出声响。乱来过后,本是跟不上节奏,被神乐照样踩着走。女娃娃的笑如今更胜于芙梳一分,更加娇|媚。 被人兴许是看不见,一排细密的汗珠渗出芙梳的额间,神乐暗自得意,今天她穿的可是十厘米高厚的高跟凉鞋,这么狠狠地踏下去会如何?在木偶师还没有完全放纵之前,他还不敢有任何的大动作。缠绵悱恻的音乐倏地变作热情奔放的ssical,从不同的弹钢琴的动作,木偶师的双手如同在演奏厅的指挥使一般,一步步地将自己的影子和爱人的影子送上最华丽的舞台,那份辉煌的顶端。 两个人偶像是真的挣断了银丝线的绳索一般,自由地舞动。神乐撩起裙摆在他周围大胆地挑起摇摆舞,像是在舞会邂逅的女孩,在大胆地追求自己的所爱。蓦地,可恶,被他躲过去了,据神乐目测,差了只不过是0。12里面的距离。过后,她笑得更欢,舞得更频繁。摇摆舞裙让人眼花缭乱,看都看不清交往哪里去。事实证明,再次被他躲过去了,神乐扑了个空。如此辗转反复几次,芙梳的唇渐渐扬起,竟让她有一瞬间的失神。被抓起罪魁祸脚时,才知道,自己已被强摁在怀。 芙梳将她横着打抱起,温文尔雅地欠了欠身。花幔落幕时,外面已是一片片如雷贯耳的掌声。到了后台,神乐费力地挣脱了芙梳的怀抱。须臾间,如带露般的脸庞仍存淡淡的绯色。 第十八张 陌上鸣 时间:周年纪念庆典五天后 人物:神乐 地点:白云居 具体地点:床上 神乐呈僵硬状,唇边的小河流也停止了供应,也许在壮烈牺牲的情况下,本作者是应该赞美一下她的。倩目浅合,黛眉如画,噙笑的唇边缓淌而下的‘血丝’映证了一丝凄凉幽婉,优雅的身姿静如处子般地沉睡于寝榻。 一睡便是五日,传出了睡在白云间的睡美人一传说,冰瑭和小糯米都有些担心,神乐的状态并非出于下线,而是生不生死不死。跟她对话也不见任何的回复,现在估计,是因为睡觉时网线坏了吧。昭仍皇后虽然不怎么在意,但是碧绂师父以一句‘皇家舞苑不养活闲人’逼得那个睡在云间的睡美人的版本霎时间变换成仙逝,开发了封印殉葬礼,凡是到了新晋神女或以上级别的舞|女,若是超过了六日不上线的话那便以级数不同而分别执行殉葬礼仪。 除非她拥有破魂体,这样装备也不是新晋级神女可以得到的,因为在这个游戏里面还没有一定的重要性。 一日过后,便是第六日,昭仍皇后下旨,择日封作孝常郡主,葬于风荷陵。 神晚一人领着小包袱,日日夜夜地走了又两天了,按照皇家舞苑的规矩,自己的号现在已经被封了,上不去。为了能让别人容易认别,她的名字里面还是有一个神字。神那死狐狸肯定会杀了她的,装备不见了,珍玩不见,一不怕被抢,二不怕被偷,真是所谓的无物一身轻了。 “老板,我真的没钱,”神晚掐媚地笑脸相迎,“要不,这帐,我先赊着,将来我一定会还您的。” “去去去去去,现在这年头,到处骗吃骗喝的可多了。瞧你是个姑娘家,我们老板才没有把你给打出去。”店小二前几日刚刚见到自己的时候简直跟现在的自己一副嘴脸,现在倒是来势汹汹,势如破竹。 冷面老板俊美的脸庞没有表情,神晚继续哀求着,“老板您就让我再住上一天吧!我会给您招来好运的!” 老板“。。 。。 。。 ” 神晚“祝您的店铺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 老板“。。 。。 。。” “呸呸呸!你少在这儿诅咒我们和谐客栈年年都有今日惹上你这样的倒霉催,我们店啊,惹不起。”还没说完便被店小二给打断了。 “祝您的客栈飞黄腾达。。 。。生意兴隆,事事顺利,心想事成。。 。。 。。” 老板“小二。” “哎,老板。” “拿剑来。” 神晚很光荣地被赶出了和谐客栈,一边走还一边抱怨着,顾客便是上帝,有这么跩的商人吗? 他的背影一如既往地修长挺拔,稳健的白衣萧索与风中,在白雾中寻到那抹白影的那一刹那,神晚亦不知如何形容。自己没有感到丝毫的异样为何自己在一片片白茫茫的云雾中一眼便锁定了飘逸的身影。优雅的将手搭在栏杆上,那种轻抚,神晚觉得自己已经不能分辨那是轻抚,还是‘轻浮’。总感觉自己身体里面的每一个毛孔都要被这种不紧不慢的冰凉所浸渗。 “回来了?”神的语气不清不淡,倒像是有种漂浮于云中的不实在。神晚只好认错一般地点了点头,心中不好启齿的不情之请多着呢。“哦对了,前一阵子,你的胭丝蚕纱曳长裙和流夏,受到了。”神乐顿了顿,本想再说些什么,但是又停下了。 有事儿你倒是说啊,神晚心里小声的咕哝着。“那个。。 。。能不能。。再。。。送我一些装备。。。?”神晚本身鼓起最大的勇气,厚着脸皮向神要,但是不知不觉地声音小作蚊子的喃喃。 神转过身,背对着神晚,“你要的,都在你阁内,拿去吧!”看他顶着一张阴沉的脸,还在为神乐的事情生气。“那个。。 。。我。。会把你损失的装备都拿回来的。”神晚虽然不怎么喜欢承诺别人,但是总比他老人家一天到晚都在摆着一张臭脸,打死都不愿说多几句好吧,上帝她是个好孩子,请宽恕她吧,阿门。 一路因为有了银子花,她又开始大摇大摆地走进客栈投宿,准确地说,应该是投宿加投诉。神晚眯着眸走进了那间和谐客栈,当然了,她走进去之后,会不会还是这么和谐,那就不清楚了。 这次店小二见了她,二话不说,便告知了老板,冷面美老板看了看神晚,没说话,只是让她随心所欲。神晚饱饱地吃了一顿饭,觉得越渐发困,便回客房。 神晚费力地睁开麻木地双眼,模糊地看着眼前朝上的白蝶流苏吊纱幔,一路蔓延到了另一张床上的男子。柔和的眉,柔和的眼,窗外月华笼罩过他的脸庞,整个人如纤尘不染的飘仙。神晚觉得她已经有点眩晕了,但是心里还一直死不承认地觉得这是刚睡醒通常现象。修长均匀的十指拧干了帕子,温柔地为沉睡的女子轻缓地拭擦着脸颊。那一刻,是神晚觉得他有生以来笑得最动人的一次,像是丈夫怕惊醒了妻子而温缓地给她擦身。 看着他微略颤抖的双肩,让神晚忍不住想打破沉默。“你是?” 芙梳没有回过头,“才几日,便把我忘得干干净净了么?”话语里带了点儿理所当然,怎么说什么话都带着暧昧呢?好像神晚是他出逃被寻回的妻子,丝毫没有大言不惭的愧疚。 “我。。 。我不知。。 。。。”神晚决定继续装,一副生怕被欺负了似地小鹿眼神。 他转过头来看着神晚,“亏了在下给神乐小姐擦了这么久口水,神乐小姐居然还说不认识在下了。”说完便将手中的手巾扔到神晚脸上。那声‘我’消失得无影无踪,让神晚觉得他似乎有点恼了。 “殿下是怎么认出。。 。。 。。”芙梳但笑不语,神晚心里暗骂,卖什么关子嘛。 “神乐小姐可是让在下好等,只好为小姐修好仪容打发时间。”也许神晚的神经错路了,被人迷晕了后的后遗症,总是在感觉他刚刚是在说,我等了你好久。 那他刚刚略颤的双肩,囧之,神晚还以为他正准备要痛声哭泣呢,原来是抑制不住的狂笑。冲这一点,神晚原谅他了,既然憋得这么辛苦,但是还是给了她面子。没笑出声,哼。 芙梳从袖口像变戏法一样掏出一粒药丸,如流魂宿星一般的物状不停地想要冲出那层薄薄的水晶玻璃,在月光的流光折射之下,令人叹为观止,璀璨夺目。脱离开的尘垢如剥离了水晶衣的琉璃,呈纯透明。神晚一惊,皇室子弟仅有的破魂体。 天下有这等好事?“殿下为何要帮我?”被他瞄上,准没好事。 芙梳形态自若地解下白内单衣,趁神晚的嘴巴呈o状时把破魂体扔进她嘴里。佳人呛得双眸带露, “你。。 。。你想、殿下。。干什么!”神晚赶紧拉紧胸前衣襟,芙梳如此露|骨的动作,是个正常人都会想歪。。 “王爷香汤已备好,请沐浴更衣。”外面的下人适时地唤了一声,神晚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被贬了似地,从脸红到脚趾头。 他倒像个没事儿人似地走了,留下神晚一人细细观详神乐‘优雅’的遗容。脑子里的事越渐变得模糊不清,黑暗欺上眼前,倒下前觉得背后一阵温暖。 第十九章 扇底风 在和谐客栈那个冷面美老板的身影闪过一瞬间,神若有若无的搭理,和那张就快与月华融为一体的妖孽脸。都匆匆闪过,神晚感叹,果然,想得太多了。刚刚改过密码,睁开迷糊的双眼,聚焦渐渐变得清晰。 飘然而落的鹅毛雪将蓝空渲染作惨白,降雪阁外两扇孔雀羽扇对称相立,素纨锦线织桃李屏风,一副桃花依旧笑春风的意味。降雪阁门四面飞纱,前庭两边种下两尺水榭的冰莲,中间一条直径如中庭内阁。一入中庭便是溜冰场,后庭与其只是一帘之隔,听说应经备好作白色|情人节的节目。 神乐自从上次被神无视过后,学乖了,懂得不需要提醒就去赢得装备。今日一身浅绯绣桃李色的胭脂散水长摆裙,花丝蕾边千丝流苏垂邪滑下双肩,水晶醉枝染胭色项链的冰清玉洁,更显得锁骨间那份治|艳如|妖。茫茫白雪中,那抹曼妙轻盈的身影如挂于枝头的腊梅绯,蛊|惑人心。 玉胭,水碧浅烟墨双袖系裙衿,残荷香藕,在花苞顶尖处染上嫩红,风治不失清雅。双摇垂带,如碧波杨柳弱态扶风,更显蛮腰纤细合度。额间轻点墨莲妆,玉脖横戴银华钿,移步轻莲,风嚼裙褶,方有那份红藕香残仍不败的韵味。 今日的玘昀身穿白牡丹隐金丝摇曳长裙,淡淡的绯色渲染透那片背面的牡丹,虽不经细描精画地上色,却如一片烟云彩霞,光彩夺目。发挽芙蓉归云鬓,侧簪金銮红绡曜石,颊边刘海总喜欢被梳得弯弯的,略显娇|俏。 云兮穿的是一袭鹅黄露背式的薄绡纱裙,外罩一身月色白纱,微微地盖过冰肌玉肤。同色如意纹的腰带系了个轻盈玲珑的蝴蝶结,斜斜地划过锁骨间的流苏金銮,甚是奢华的衣着。 她妹妹凤兮还是一如既往的瑰丽,似是凤舞九天滴落人间,那袭刺目的偏红,取自红莲花晕上的深绯,直到衣袖间的桃色浅绯。绉起的腰带携着丝丝浅朱色流苏,刚刚到肚|脐的衣服可以被缕缕流苏挡住,妖|媚却不失矜持。三米长的红流苏织作一圈圈的红帛项链,个个打了猴拳结的地方带着清脆的银铃。 琯曦一入场便夺得了所有人的注目,银华粉素缀飞星,裙衿轻纱百褶媚,青波如柳发轻挽,冠艳众芳独萱妍。月华为衿委做其裙,细丝流苏串缀水晶,勾作渔网状,眩目若星辰。白雪流光折射下,那份勾魂夺魄之美隐隐若现。仿若在午日看见了满天星一般,令人们叹为观止,故而名为午辰星夜。脖子上的那条银丝星辰更是衬托得那份惊艳风华,无论是那套裙子还是那条项链都是。。。 。。。天价。神乐感叹,果然,有钱人过的日子就是不一样啊,小姐你的生活可真是够精致的。— —||| 挽歌还是一身白衣,一样美丽。粉颊看似如凝脂雪琼,眉目如画,素纨轻衣之间透露出来的是一股绝世脱俗的美丽。不似别人穿着,挽歌穿衣的方式一直都很保守。 从降雪阁一直延长至清上明苑的滑冰长廊,四周碧流蜿蜒垂流,水榭种下青莲芙蕖,飞纱携锦。当初设计这个游戏的时候就想过有一个彻底不同的地方,一年四季都似北极,方便冰上活动。喷雪设施融和了奶白巧克力,在厚雪覆盖着的表面下画着一个个浅灰的结界。表面看起来很像是石灰画的泡泡,实际上。。。神乐虽然不太清楚,但是马上,这个谜底快要揭晓了。 神乐挑眼远看,紫衣玉冠,风流倜傥。凤眼薄唇,略带笑意。一看见是神乐眉目瞬间弯作月牙状,却让她觉得那是猎人瞬间锁定了猎物的神情,令人毛骨悚然。神乐亦勉强地向他招招手,示意他来这边。 芙梳就快要踏入雷池那一瞬间,神乐在心中无比欣慰,好啊好啊,神经可以轻松一段时间了。芙梳笑笑,又将脚收回去。“神乐小姐,可还记得欠在下一个人情?”经过他这么一提,神乐想起,那株珊瑚还得靠这厮呈给昭仍皇后呢。一丝阴森森的感觉袭上神乐背后,她勉强扯笑地点点头。心里却是把他骂了一百遍,早不用晚不用,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神乐记得。” 芙梳指了指神乐正准备引他踏入的圈,笑得很可恶,那神情像是在说‘怎么还不跳?别以为爷不说话就把爷当傻子!’“本来还想帮神乐小姐找找来着,没想到神乐小姐已经找到了!”一脸兴奋,等到神乐找到了最恐怖的那个虚圈之后再故意。。。 “殿。。 。。殿下。。”神乐用近似崩溃的声音在哀求,芙梳似乎像是吃了兴奋剂了一样,“这个虚圈可不是这么容易找得到的呢,神乐小姐原来如此迫不及待,嗯?”完全是讥讽她何必作孽。这个虚圈全场也就这么一个,进了人后就封闭了,废了她大半天的功夫,用棒棒糖诱惑了冰瑭和小糯米许久才让她们帮她找的。当然,如果最后当她们拿到了棒棒糖的那表情不是这么的无语的话,神乐完全可以想象成,她们真的非常渴望吃棒棒糖。 “当然,虚圈如此恐怖,神乐小姐不想孤身前去那也是人之常情,但是神乐小姐托在下做的事情在下本来想趁今日母后心情好的时候办了的。只可惜。。 。。 。。”芙梳欲言又止,“在下当时怕别人给碰坏了所以找了个无人的地方给藏了起来,结果现在就算是想回去拿也没办法了。因为若是神乐小姐不去的话,那么在下就必须去,咳,神乐小姐,你说这该如何是好?” 神乐咬了咬牙,“我去。”果不其然,下一秒,她便在芙梳的眼中看见了鼓励,怜悯,怜悯自己掉进了他的陷阱里面。到了这个节骨眼,虚圈已经开启了一半,不是神乐下去就是他。 “顺便提醒神乐小姐一句,若是就这么呆在虚圈等到所有节目都结束了再等人打开黑腔的话,那些奖品可就。。 。。”明明知道奖品是神乐每晚睡觉前都发誓要给神争争气的实际行动,一脚被人踩到了七寸。黑腔开启时,神乐出自本能张牙舞爪地抠住他的衣角,但不久后,终于在众人鄙视的目光下华丽丽地摔进了虚圈。他刚刚所说的确是是神乐到了虚圈所想做的,什么都不做,等着人来打开黑腔放她出去。 系统时间显示,距离白色|情人节开幕式还有半个小时最多,赌上她这个完全没有尊严信誉的人的尊严和信誉地向前出发。 刚刚才充满了信心的神乐大步往前一踩,直接跟一滩柔软物体来了个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