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线》 第一章:相遇,是爲了下一次的離別。 引…… 妈妈,我很乖的,我会很乖的。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却总让你生气。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当一个梦结束的时候,也意味着一个新的梦的到来,新的,不可预料的梦。这是发生在幼幼身上的永不改变的预言。 “寂寂,对不起,今生我无法用我的生命爱你,但是以后,我会用我的灵魂爱你。再未来的每一个你在意或是不在意的日子,我都会默默注视着你,爱着你。” “峥,我知道,知道。” …… “寂寂,对不起。”幼幼低着头,她知道,这样的伤痛,一句简单的“对不起”什么都不能补偿,甚至会让她更伤心。但是幼幼心里无语言表的愧疚,只能用对不起来减轻她的罪恶感。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你的对不起救不活他。” 寂寂冷漠,淡然的一句话让幼幼骤然失去的说话的能力。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如此落寞的离开自己的视线。她不知道是寂寂走太快了,还是自己的眼睛模糊了。她竟看不清寂寂的身影了。 “峥,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让所有人都满意,你告诉我。” 凌乱的风放肆地吹过幼幼的脸庞,吹落了那一滴又一滴永远都无法释怀的泪。那张苍白的脸再也不会有人来给擦泪了。 “幼幼。”艾离喘着粗气,脚步停在了幼幼的身边。“幼幼,我……”在这个微风徐徐的灰色黄昏,艾离呼出的气都是那么美丽,朦朦的,淡化了这里的悲伤,温暖了这里的寒冷。 “不用解释了,我们分开吧,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也许是这里的气氛过于悲伤,也许是艾离的爱情过于沉重,也许……这一切,让幼幼觉得,她终是个不配拥有爱的孩子。她到现在为止所有的幸福,都是用代价换来的。她没有权利享受建立在寂寂的痛苦和峥的牺牲上的幸福。 转身,让那些誓言烟消云散。 但是,当她怀着赎罪的心来到寂寂的宿舍的时候。一切已来不及了。 寂寂只留下了一封信便果断地离开了她的世界。 “幼幼,原来,我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坚强。我一直对自己说,不可以恨你,你是无辜的。可是、真的做不到,我无法坦然的面对你,更无法坦然得面对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离开,是我给自己原谅你的机会。你放心,我答过峥会好好的。” …… 如果会痛 何必执着 已经痛了 何必放弃 第一章相遇、是为了下一次的离别“幼幼,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可以陪你看海,你相信我,只要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的。” 面对志旭的执着,幼幼不知道该怎么应答,她只能选择沉默。她不想伤害志旭,不想伤害任何人。但是,总有一些人,她不得不伤害。 “幼幼……”志旭似乎真的放不下,但是,幼幼那张苍白的脸让她不得不放下,因为他爱幼幼,他不想让自己的爱变成幼幼的伤。幼幼是个那么脆弱,那么需要爱的女孩,他怎么忍心难为她。“幼幼,如果,你真的……我会放手的。” “对不起。” 也许,这就是她的代价,那张美丽的脸的代价。 离开志旭后,幼幼沿着一条小路回学校。那条小路很安静,很少有人经过,因为安静所以她不用面对那些多变的脸了。 离学校还有几分钟,经过那颗即将枯萎的香樟树旁时,幼幼觉得胃开始有些隐隐作痛了,她停下了脚步,靠在树旁。 额头上那的汗一滴一滴的往下落了,九月的黄昏,秋风徐徐得吹着。一件单薄的白色t恤包裹着的身体也开始瑟瑟发抖。这么多年了,胃是不是要腐烂了? “同学,同学……” 当幼幼听到这个声音时,意识已经模糊了,只有全身的疼痛占据了所有的感受。 “寂寂,你为什么要救她?为什么!她抢走了志旭,她让志旭现在生不如死!你为什么要救她?!” “姐,我知道,她伤害了你和志旭,可是,我不能看着她倒在那里见死不救啊。” 在那个角落里,幼幼终于知道了那个救她的人的人是谁了,如果不是她,幼幼现在可能倒在医院里还无法动弹。 “你!”一面是自己的表妹一面是心爱的对象,逍庭被为难到了。 “你不要怪她了,要怪就怪我吧。志旭的事,是我不对。” 看到幼幼突然从后面冒了出来,逍庭微微震了一下,幼幼那苍白却清纯得让人心疼的面孔让她都震撼到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和他是两小无猜,不然,我是不会理会他的。”幼幼微微低着头,不敢,也不想正视逍庭那张脸,这样的情况不是她想看到的,一直以来,她都不会搭理那些有女朋友的男生的。 “哼……”逍庭从鼻腔里发出的声音似乎更具讽刺意义,“别装可怜了,这所学校谁不知道你是怎样的人!” “姐,别说了。” “你安静点!”逍庭抬起右手的食指对着幼幼的鼻子说:“曾幼幼!别以为你会装可怜就很了不起,总有一天,我会扒下你这张面具的!”说完,逍庭放下了她高贵的手。离开了。 “我没有,没有……” 幼幼微闭着眼睛,她多想对着所有人大声的说,她没有装可怜,没有要勾引谁,没有面具她只是想找一个真心爱她的人。可是,她的声音总是让别人听不到,她连大声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对不起,我代表我姐跟你对不起,她不是有意要这样的,她只是太爱志旭了。”寂寂半扶着幼幼愧疚地说。 “没关系,谢谢你那天救了我。”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家吧,看你的样子好像病还没好呢。” “没事,我自己回家就好。”幼幼轻轻推开寂寂的手独自向校门口走去了。 其实,连幼幼自己也不知道,她要不要回家,她该去哪里。别人都以为,她有给很幸福的家,有那么美丽迷人的妈妈,虽然爸爸并不英俊,但是对她和妈妈都是那么体贴。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个,并不是她子想要的那个样子。 在街角徘徊到天黑,数路边的白杨树的叶子都掉了一百片了,幼幼任然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世界那么大,没有一个地方可以容下她么。 一阵悲伤的轻音乐响起,幼幼拿出电话看了看,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喂,妈。“ “幼幼,你怎么还不回来呢?” “那个,学校要月考了,我再学校复习呢,可能要晚点回去。” “那你好好复习,别忘了吃药。” “滴……滴……”曾经,听着这清脆的声音幼幼的心理充满了负罪感,可是现在,她越来越觉得坦然了。她也问自己,是不是自己真的变坏了,麻木了心。 “幼幼”寻声望去,不出幼幼所料,是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诸桁。她骑着一辆红色的摩托车,取下来的安全帽右手环抱着,凌乱却有形的黄色头发随风飘舞着。高挺的鼻梁有力得证明了他中美混血的生世。“上车,哥哥今天带你去见一个超级帅哥。刚认识的!” “不去,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今天有事。”幼幼淡淡的说。 “你的事情就是站在这里数落叶吗?别让我再说下去了,上次的事我都跟你解释很多遍了。”诸桁先发制人的说。 幼幼争不赢,只得上了诸桁的车。刚刚带上黑色的安全帽,红色的跑车就飞快启动了,散在外面的长发随着初秋的风在空气中凌乱的飞着。路旁的行道树飞一般地从眼前滑过。 这样的速度幼幼早已经习惯了,稍不注意好像就会被抛离车外这样的心情让幼幼以及诸桁都觉得十分爽快,就像蹦极一样爽快。 十分钟不到,幼幼和诸桁就站定在了一家名叫“勿进”的ktv门口。这家ktv的规模并不是很大,但极尽奢华和个性。从一进去,除了灯光大部分都是一片黑色。所有的家具和装潢都是深沉的冷色系。 “进去吧,站在这里干嘛?”诸桁走了两步转过身对幼幼说。 “嗯。” 幼幼迈着轻快的步子跟了上去。 坐着电梯上了四楼,绕绕过几个弯,幼幼跟在诸桁后面走进了一间她来过两次的包厢。包厢里灯光闪烁,桌子上放满了喝过的没喝过的啤酒罐。液晶显示屏里放着一首摇滚乐的mv。 沙发上座着寥寥三四个人,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有,拿着话筒的男子原本双脚放在桌子上的,一见幼幼来了便站了起来。 “哈,幼幼美女来了。诸桁真有本事,看来我那顿饭没白请。”庶弯着嘴角走到幼幼的身边。 “哥儿们说到做到当然不会让你白请!” 幼幼径直走到一个角落里坐了下来。在她忽略了的另一个角落里一双充满光芒的眼睛里有了按耐不住的沉静。 包厢里音乐从新响起,只是换了首抒情的英文歌,唱歌的那个人虽然声音不怎么样,却还是有足够的勇气唱出来。 “糖糖你别唱了,难听死了!”诸桁伸出手试图想抢走糖糖手里的麦克风,不幸糖糖手快闪了一下没抢成功。 “唱完再跟你斗!”被打断一下,糖糖依旧跟上了节奏深情地继续唱着。 突然,音乐戛然而止了,大家不约而同得看向了点唱机旁,那个原本躲在角落里的艾离占了起来,手里握着一啤酒。 “好了,别在美女面前吵架了。”艾离走到幼幼旁边,杯子放在幼幼面前:“美女,赏个脸喝一杯。” 幼幼头也没抬瞟了艾离一眼,栗色的头发细细碎碎,很顺直。一袭黑装盖不住他身上放荡不羁的光芒。 “对了,幼幼,跟你介绍一下,这是……” “不用介绍了,以后有的是时间认识。”艾离死死盯着幼幼打断了诸桁的对话。 幼幼瞄了诸桁一眼一口喝下了那杯酒,她本不想喝的,但看诸桁在他面前那么沉默的样子她想还是给他这个面子喝下了这杯酒。酒后的代价,她从来不曾想过。 艾离顿了一秒也豪爽地喝下了这杯酒。 “哈……够豪爽!”艾离继续在幼幼的杯子里倒入了满满的酒:“相信你第一杯都喝了不会在意这第二杯吧。” “离,幼幼她不能多喝。” “没事!”幼幼没有理由地再次打断了诸桁的话。反正已经痛了,还怕它再痛一点吗? 幼幼爽快地一杯一杯得喝着,丝毫不在意胃里一点一点溢出的血。 桌子上的啤酒罐一瓶一瓶地越来越少,艾离似乎是在考验幼幼的酒量,又似乎曾经和幼幼有过深仇大恨,一点没有要停止的意思。当幼幼的胃痛到已经没有力气拿起酒杯时,依旧清晰的头抬了起来,淡漠的目光看了艾离一眼。 “幼幼,我看你还是别再喝了。”庶的眉睫微微皱了、像是在做什么决定似地说。 “好了,不喝了!”艾离略带不爽地宣告了这场“比赛”的的结束。也许是发现喝了这么多年的酒竟发现自己的酒量还不如一个小丫头,也许是觉得一次就吓怕她以后就没意思了,艾离结束了这场对他们的折磨。 “我出去一下。” 微弱地几乎听不到的声音伴随着幼幼轻快的脚步迈出了包厢,走进了旁边的洗手间。 几分钟后,旁边包厢的一名男子也急冲冲的离开了包厢,正要冲进厕所时注意到了蹲在厕所旁边埋着头的幼幼。 “小姐,你怎么了?” 听到声音幼幼艰难地抬起头:“没事。” 男子看见幼幼迷人的脸、顿时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心微微作痛,但是一直不敢多想:“你的朋友在哪?我扶你去找他们吧。” “不用了。”幼幼挪动着手,从裤包里摸出药来干吃了两颗。 “原来你身上有病啊,看你的样子喝得不少,你确定你没问题吗?”男子仍不放心地问。 “没事。”幼幼艰难地站了起来,男子试图想去扶她一下,却被她轻轻地推开了。 幼幼起身正欲推开开包厢的门,旁边包厢的门也打开了,一名十分亮眼的女孩走了出来,边走还边说“峥,怎么那么慢,大家都等着……”话还没说完就发现了旁边的幼幼:“咦~~~这不是我们学校的大美女吗?怎么我们好有缘,再这儿都能遇见。” 幼幼的手刚碰到包厢的门,一听到女子的声音手便僵硬在那里了。 两秒后,幼幼转过身以一贯淡漠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个学校里小有名气的姚歆。 “呵,看来我还真没认错人。”姚歆春风满面地说,眼睛不安分地望了下包厢里面:“怎么,和情人来这里约会吧?是志旭还是嘉桓啊?” 说着,姚歆绕过幼幼推开颗包厢的门。当幼幼转过身的时候,姚歆似乎已经找到了熟人般径自走了进去。 “哎呦!大情圣艾离也再这啊?” “姚…歆”艾离站了起来,在他的记忆中对姚歆的记忆只停留在姚歆帮他摆平了一个让他绞尽脑汁都摆脱不了得女人,和姚歆家的企业和他家的企业有一点点的合作关系。 “呵,哥哥你还记得我啊。”姚歆淡淡的烟熏妆在包厢闪烁的灯光中更显妩媚了:“怎么,你也认识我们的美女幼幼啊,要不要我帮忙啊?” “不用!我想得到你怎么会麻烦妹妹你呢?” “对了,我忘了介绍了。”姚歆拉过后面的顾峥:“这是我男朋友,顾峥!” 一瞬间,ktv里的空气凝固了般,幼幼整个人像被抽空了似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靠在了门上。 顾峥。那个似曾相识的名字,真的是他吗?还是,只是名字一样而已。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幼幼不知道自己该用怎样的心情回忆那段往事。 “幼幼,你叫幼幼,好好听的名字。” “我叫顾峥,照顾的顾,、峥嵘的峥。” “幼幼,你的妈妈好漂亮啊,你也和她一样漂亮。” “幼幼,今天我们就告别幼儿园了哦,要去读小学了。” “幼幼,你爸爸那么好为什么你妈妈要跟他吵架呢?” “幼幼,你放心,他们不会分开的,妈妈说他们有了你是不会分开的。” “幼幼,你要去外婆家了吗?为什么呢?虽然他们分开了,但还是可以抚养你呀。” 那个叫顾峥的男孩的话终究还是没有实现,爸爸妈妈还是会经常吵架的,爸爸妈妈还是分开了,爸爸妈妈都不要她了。虽然,现在一切又破镜重圆了,但是幼幼所受的伤害,却再也愈合不了了。 “好了,今天是我男朋友的生日,我不陪哥哥了,拜拜。”顾峥别扭的想挪开姚歆的手,他从来没有承认过他是谁的男朋友。但是,善良的他也不想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搓姚歆的谎言。 “生日快乐。” 走到门口时,幼幼轻声说了句。她已经确认了眼前的顾峥就是她童年记忆中的顾峥了。只是,这样的场合,不是个认亲的时候。而且,他也已经有了女朋友,现在的他,除了名字和和曾经一样,还有什么是值得她像以前一样信任以来他的呢? “谢谢。” 中午吃饭的时候,学校的食堂总是在前半个小时十分拥挤,后半个小时人烟稀少。幼幼总是能在那寥寥数几个人里出现。虽然后面的饭菜已经凉了,甚至没什么好吃的,但是对幼幼来说都不算什么,平时的话,她根本一点东西都不想吃。 “要吃什么?” “幼幼,你是叫幼幼吗?” 幼幼转过头一看,是那个曾经救过她的寂寂,她微笑着看着幼幼,感觉很温馨。 “嗯。” “喂喂喂,要吃什么?快点!”点菜的阿姨一脸厌恶的样子大声催着。 “一点青菜就好。” 幼幼随便点了一点青菜就离开了,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看着盘子里的菜,一点食欲都没有。 一直以来,幼幼都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很讨厌她。虽然她学习不好,虽然她没有很好的家世,虽然她的谣言很多。但是,那只是因为她不想解释,不想讨好。她只是想安静一点,沉默一点,做自己想做的事。 “发什么呆呢?怎么不吃啊?”幼幼回过神来时寂寂已经坐在了她的对面“你只吃这么一点能饱吗?” “没关系的,能饱。” 幼幼低头拿着筷子搅动着碗里的饭。 “为什么你总是给别人一种很可怜,很心疼的感觉呢?你好像身体很不健康,为什么不去治疗呢?”寂寂盯着幼幼说。 “没有。” “你为什么总是很淡漠一切的样子呢?还不合群,所以才会容易被别人攻击。” “……” 幼幼无言回答寂寂的问题,但是寂寂的话,终于还是让她知道了她一些她曾思考过的问题。 “听说你昨天晚上在ktv彻夜未归。还和那个大情圣暧昧不清。” “……” “你怎么总是沉默呢?你这样难怪别人不理解你,有什么话要说出来,别人才会知道啊。”寂寂有点不耐烦的提高了点音量。 “如果我说没有,你会相信吗?”幼幼抬起头,一双水灵的眼睛里充满了质疑。 这是头一次,寂寂如此清晰地看到幼幼的眼睛,她就像总含着泪一样的眼睛里,也会有质疑和期待。这样的她,才是完美的,不是别人所形容的那样冷血,无情。 “会,当然会!”寂寂斩钉截铁的说。 “谢谢。”幼幼低下了头,她不想让寂寂看到她眼里那藏不住的感动和喜悦:“谢谢你相信我。” “不用谢,我们是朋友的,相信朋友是应该的。” 寂寂这一声朋友在幼幼寂寞了十年的心里开出了一朵无比灿烂的花。只是,幼幼没有想到也想不到,它所带给对方的幸福和伤痛是一样沉重。 两个人并肩走出食堂大门,迎面就吹来了凉凉的秋风。校园里,白杨树的叶子铺满了小路。只留一个个光秃秃的树干和树枝。努力了一年,徒留寂寞。 “姐。” 幼幼一抬头,就看见脸色凝重的逍庭快步向这便走来。 “曾幼幼,你真有本事啊,连女生也能勾引!” “姐,你别瞎说!幼幼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的! ”寂寂连忙挡在了幼幼前面,对逍庭说。 “不是那样是怎样?你知道吗?志旭这几天一直泡在酒吧里,整天喝得烂醉,也不来学校。”逍庭一把推开寂寂无比仇恨地对幼幼说“曾幼幼,你这个贱人!” 说罢,一个响亮的巴掌在幼幼雪白的脸上开出了一朵鲜艳的花“如果志旭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的!” 没有给幼幼一个解释或反攻的机会,逍庭转身便离开了。 “幼幼,你没事吧,我姐打那么重,有没有很痛?”寂寂连忙抚摸着幼幼被打的半边脸,心里的愧疚和焦急全写在脸上了。 “没……” 此时此刻,幼幼仍想固执的说出“没事”两个字,可是,寂寂手心的温暖让再冰冷的心都会融化。晶莹的泪珠还是那么不争气地让寂寂看见了,尽管她努力得低着头,可是这么近的距离,幼幼如何隐藏自己的悲伤。 “幼幼,对不起,对不起。” 第二章:值不值得,相不相信。 “幼幼,你放心吧,志旭现在已经没事了,也回来上课了。我姐……我代她向你道歉。真的很对不起。” “没事,其实你不用夹在我们之间为难。” 幼幼轻轻靠在学校花园里的长椅上,这样凉爽的风,这样安静的校园,这样美丽的秋天,世人却总是赋予它悲伤的气息。 “幼幼你知道吗?我去你的博客你看过,我看到了你那句‘我只是想有一个相信我的人而已’。我愿意做那个相信你的人,因为我也需要一个向你这样值得我相信的人。” 其实,在寂寂的心理,有个没有说出来的原因是,那天,在送幼幼去了医院后,从幼幼爸爸那儿,听到的关于幼幼的可怜的生世。寂寂一直觉得,她是全世界最不幸最不幸的人了,可是原来,幼幼是比她更不幸的。 “谢谢你,寂寂。” 手机铃声响起,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幼幼接了起来。 “喂。” “是曾幼幼吧,你朋友欠我一些东西,现在在我这儿,他说他的保险柜的钥匙在你那儿。你是不是要过来趟?”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幼幼摸了摸包包,钥匙还在,这就好。 “你不知道,可以,我现在就在郊外的别墅里。如果你不带钥匙过来,我就直接把保险柜带走,至于里面丢了什么东西,那我就不负责了。” “好,我马上来!你等我一小时。” “我等不了那么久,半小时。” “好,我尽快。” 虽然知道从学校到郊区半小时肯定是不可能的,但幼幼不想争那么多,还不如争分夺秒地赶过去。 “幼幼,你去哪……” 急忙追上去,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知道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寂寂,我有事,你回家吧。有空我再跟你联系。”幼幼边跑边说。 “不,你去哪里,我也要去!” 寂寂固执得跟在幼幼后面,幼幼无暇管她,只得让她跟着。 匆匆跑出校门,幼幼想直接越过马路,搭停在对面路上的一辆出租车。 穿越马路时,她慌忙向四周看了眼就跑,不料刚跑出两步有一辆小轿车从左边冲了过来,跟在后面的寂寂以为幼幼这次在劫难逃,吓地大叫了一声“幼幼”。却不料小轿车在就要撞上幼幼时猛地减速,车子停了下来,幼幼一惊,吓倒在了地上。 “幼幼,幼幼你有没有被撞倒?”寂寂连忙蹲在幼幼旁边,上下打量着幼幼。 “没,没事。”惊魂未定的幼幼摇了摇头。 “小姐,您怎么样了?”年轻的司机也连忙下车来问道。 “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司机边说边帮着寂寂扶起幼幼,一脸诚恳的样子。 “我有事,先走了。”幼幼来不及整理身上的灰尘,继续向对面跑去了。 “幼幼……” 经过四十分钟的车程,幼幼和终于赶到了郊区的别墅外。这栋别墅是诸桁用一颗砖石换来的,至于那颗砖石的来历,幼幼从来不多问。 别墅并不是很大,但很独特。花花草草种的很齐全,又很安静,幼幼很喜欢来这里度假。 “幼幼,你来这里干嘛?”寂寂环顾四周,她越发觉得幼幼的生活不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学生那么简单的。 “寂寂,你别进去了,在外面等我吧。” 说完,幼幼便往里面走了,寂寂本想跟上去的,但幼幼马上转过头来说:“你别进去。” 独自一个人走进了别墅的大门,走进大厅,里面一片狼籍。地上到处都是啤酒瓶,烟头。唯一有生气的,就是倒在沙发上伤痕累累的诸桁。 “诸桁。”幼幼走到他身边,蹲了下来。 “幼幼,你终于来了。”诸桁睁开眼睛,立刻有了活力,他勉强着支撑起这个身体。 “他们,人呢?”幼幼看看了空荡荡的四周问。 “他们走了。” “是谁?你们得罪了谁?” “就是那天晚上逼你喝酒的那个臭小子艾离,真他妈该死。对了,钥匙还在你那吧,那个保险柜的锁是糖糖研究了十几个月才研究出来的,他说没有钥匙谁都打不开的。”诸桁兴奋地笑了起来。 “钥匙。”幼幼连忙打开包包的拉链,在包包里一直翻着。 “怎么?不会是找不到了吧?你好好找找。”诸桁急切地皱起了眉头。 “不会的……”幼幼边找边回忆,那把钥匙天天和她寸步不离,她每天都会看一遍的,只有刚才寂寂和那个司机碰过她的。 “怎么了?真的找不到了吗?”诸桁站起身来俯视着幼幼。 “对不起……”幼幼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低着头,不敢看诸桁的那眼睛,“刚才,出了点意外,我不知道,他会那样狡猾的……” “不要解释了,你只要说,钥匙,现在是不是在他手里?!” “应该,是的。”幼幼不想隐瞒自己的罪过,那个保险柜的价值,是她所不能猜想的。 “你……!”诸桁抡起拳头,就快碰到幼幼的身体时,停在了半空。“你知道那个保险柜里放的是什么吗?那个保险柜里的价值足够买下一座岛屿,足够让糖糖成为一个杰出科学家,也足够让我们坐一辈子的牢。 “……”幼幼深深的知道,那些“足够”是她用生命,用一切都弥补不了的。诸桁他们给她的信任和权力,也是她用生命都无法偿还的。 “你说,钥匙是不是你交给他的,是不是艾离让你交给他的?是不是他把你收买了?” “不是!”幼幼站了起来:“我真的没有骗你,没有!”幼幼的声音越来越小,小的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走,我不想再见到你!滚!”诸桁用力压住自己的怒气,她不想对女生发火,他也是被幼幼征服过的那一个,他也是很想很想用生命保护幼幼的那一个。但是,他对不起庶和糖糖了,他的信任也害了庶和糖糖。 “对不起。”说罢,幼幼只能默默离开了别墅。 刚刚走出来,幼幼的眼泪就落了下来。很久以前,她就对自己说过,要和眼泪说再见的。可是现在,她真的做不到。她觉得自己是个罪人,对不起诸桁,对不起糖糖和庶。 “幼幼,怎么了?”一见幼幼出来寂寂就小跑到她面前:“怎么了?你哭了?” “没有,没什么。我们回家吧。” 也许,幼幼已经决定要怎么做了。 一阵悠扬的旋律结束后,幼幼不管不顾还在激昂的讲课的老师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教室。丝毫没有注意到同学们厌恶或惊讶的目光。 在经过寂寂的教室的时候连和她插肩而过的寂寂都没发现。寂寂看她那么匆忙地往上走以为是去找逍庭,也连忙跟了上去。 到了四楼,高三十二班的教室,幼幼停了下来,因为她找的人已经在她面前三米的地方了。 “咦,是幼幼啊,自那天ktv和你分开后就没见过你了,怎么今天有空上来啊?找人吗?要不要我帮忙啊?”姚歆大气地笑着说。 “不用了,我就是来找你的。” “找我?你没搞错吧?我只是个女的,满足不了你的需求。” 姚歆的话刚说完,她旁边的两个女生就笑的花枝乱颤了。 “我可以联系到艾离对不对?”幼幼不管她的无理取闹,干脆的问。 “哦,我说呢,你找男人怎么找到我这来了呢?艾离是谁?我又不认识他,你找我也没用。” “你知道的,你知道他在哪,请你告诉我。” “怎么?你迷上他了?我们学校的男生你玩不过瘾啊?”姚歆带着若有若无的挑衅的口气说,“还是,你已经被他玩过了要找他索取?” “你不要瞎说,不是这样的。”站在幼幼后面的寂寂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请你告诉我他在哪?他拿了我朋友一些东西。” “对不起,我不知道。”姚歆似乎觉得这件事真的不单纯了,艾离最近确实有点和以前不一样了。 “那么,请你告诉他,他这样做是不对的。只要他交出那些东西,什么条件都可以商量。” “呵呵,和他谈条件的人,我还真没碰见呢,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荣幸。”姚歆轻蔑地笑了起来。 幼幼没再多说一句话,转身就离开了,寂寂看了眼站在姚歆旁边的逍庭,也转身和幼幼一起下去了。 “幼幼,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和姚歆扯上关系呢?她可是个很狠的女人。”寂寂急切的问。 “没什么?寂寂,你知道艾离吗?”幼幼转过头一双询问的眼光看着寂寂。 “听说过,他家很有钱。他爸爸是爱是企业的总裁。听说他能力很强、现在在本市著名的商务大学读大一。他混黑混得很好,很残忍,上次我们学校有个人因为打架而残废了不就是因为他吗?幼幼,怎么又和他扯上关系了?那个人不是什么好惹的,你不要跟他有牵连好不好?”寂寂用几乎哀求的口气对幼幼说。她不管幼幼是因为什么而问起艾离,但她知道幼幼的心理有太多的秘密,她不愿说给别人听。 “……”幼幼保持一贯的沉默来回应寂寂请求似地关心。 “151********”这几天,幼幼一直在摆弄着几个号码,不知道发了多少个短信,打了多少次电话。但是一点回应都没有。 她知道,这个号码肯定是那个艾离的,她也知道,艾离一定是在故意躲着她。但她一点都不了解,,艾离究竟是怎么一个人,他真的在乎那些不是他的东西吗? “如果,你真的很想得到那些东西,那么,你拿去吧。”这是幼幼发给艾离的最后一条信息。虽然那些欠诸桁的她还不了了,但她相信,以他们的能力,可以创造出更有价值的东西。只是,那分信任,她再也找不回来了。 一分钟后,她放在床边的白色手机震动了起来,她只瞟了一眼是那个她倒背如流的号码,就毫不犹豫的接了起来,“喂,把东西还我。” “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问我要什么?” “我知道,你就是艾离,我求你,你把东西还给我。”幼幼却带哀求的口气对电话那头的人说。 “你连那里面有些什么都不知道,我给了你,你也没用啊。” “你给我!你把你的东西拿走,其他的不管是什么请还给我。”“呵,你说几句就让我把那么有价值的东西给你,可能吗?”电话那头的口气越来越不严肃了,幼幼知道,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了的。 “那你要什么?你告诉我,我会尽量满足你的。” “现在,马上到新泉酒店3075号房来,还是半个小时,迟到一秒,你就真的什么都得不到了。”艾离玩味的口气刚结束,手机里就只传了一阵“滴……滴……”声。 幼幼还没来得及套上外套,随便穿着一件乳白色的衬衫,拿着包和手机就出了门。经过客厅时,连招呼都能没打。 “唉,幼幼,你去哪?”幼幼爸爸站起来问,可是,幼幼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眼前了。 “这孩子,这么晚了出门练个招呼都不打!”幼幼妈妈气愤地邹起了眉。 “孩子大了,我们是真的管不了了。”幼幼爸爸叹着气走进了房间。 下了电梯,幼幼随便上了一两出租车就赶往新泉酒店。一路上,她一直计算着时间,半个小时是不够的,但是她还是要争取,争取最后的希望。 “司机,麻烦快一点,我有急事!” 车的速度明显地加快了,窗外的树和楼房也飞得更快了。车门上的窗不知道是谁刚才坐过没有关,呼呼的秋风猛烈的灌进车里。幼幼长长的睫毛不停地上下动着。刘海在脸上不停地飘来飘去,几乎挡住了她的视线。 35分钟后,出租车终于在新泉酒店大门口停了下来,幼幼随便给了司机一张不知是五十还是一百的纸币就下车朝酒店里跑了进去。 跑到电梯门口时,幼幼不停地按着正在往下走的电梯,三楼,二楼,一楼,电梯门刚打开,幼幼还没看里面是不是有人要出来,就往电梯里冲了。结果,她很不幸也很幸运地和唯一一个从电梯里出来的人撞上了。 “对不起。”幼幼边说边抬起头来,“是你?” “呵…怎么?你迟到了,我要走了。”艾离以一种要走的姿态迈开了脚步。 “不要!”幼幼连忙挡在了艾离面前,脸上出现了很少出现的焦急。 “怎么?你认为你挡得住我?”艾离玩味似地看着幼幼,嘴角微微斜起,右脸上小小的酒窝让他略显孩子气。 “我挡不住你,但是我希望你能再给我一个机会。” “你很在乎那些东西?” “请你把那些东西给我。” “可是你迟到了。” “那你想怎么样?” “再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跟我上来吧。” 艾离和幼幼一起踏上了电梯里,没多久,307房间的门就再次打开了。 幼幼跟在艾离后面,刚迈进房间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就是茶几上数不胜数的啤酒,都是还没有开的,摆得很整齐。 幼幼开始猜测了,艾离带她来这里,到底是要说什么,还是做什么。她不敢想,只知道今天一定要把那些东西带回去。 “坐吧。”转眼,艾离已经在茶几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并看着幼幼意思她坐下来。 幼幼看了艾离一眼,走到他旁便坐了下来。 “啪”地一声艾离打开了一瓶啤酒,递到幼幼面前,“喝吧。” “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幼幼并没有接过艾离手中的啤酒反问道。 “第一件事,今天晚上,我让你做什么你救得做什么。” 幼幼二话没说,接过艾离手中的啤酒就喝了一大口。艾离也喝了起来。 喝完第一瓶,幼幼正欲去拿第二瓶的时候,艾离的手定住了幼幼要拿的那瓶酒。 “我知道你的酒量好,可是你个干喝一晚上我是不可能把东西交给你的。”艾离看着幼幼,眼里就像一面湖一样平静。 “你到底想怎么样?”幼幼却相反,一向平静地她竟然有了一丝烦燥。 “你说我想怎么样呢?”话还没说完,艾离往幼幼身上一扑,毫无防备的幼幼就被艾离压在了身下。幼幼的眼睛里立刻出现了惊恐的目光。她正欲使劲,却发现自己的力气根本不是艾离的对手,“呵…你说,孤男寡女在房间里应该做什么?”艾离调戏似地看着幼幼的眼睛说。 “你,你的条件就是这个?” 一时间,幼幼似乎无法接受这个条件,虽然,在那些讨厌她的人眼里,她也许早就不是个干净的女生了。但只有她自己心理明白,什么事该做,什么事她没有做过。 可是,诸桁痛苦的表情还在她脑子里闪过。她已经不知道怎么去衡量这件事的价值了。 “怎么?你惊讶吗?这样的交换我想对你来说应该是值得的吧。” 幼幼别过头来,什么都没有说。她突然发现,原来在所有人眼里,自己就真的是一个不自爱的人?她觉得可笑又可悲,连一个只见过两次的陌生人都这么看她,她觉得自己失败得很彻底。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这次交易就算取消,别黑着张脸,没意思。”艾离起身坐了起来,刚才在幼幼的眼中,他似乎看到了一种没见过的东西,他不想去触碰。 幼幼也坐了起来,看着艾离“你说话算数?” 说罢,幼幼开始接白色衬衫上的第一颗扣子。她白皙的脖子下的那条黑色玉佩露了出来。那块玉佩是奶奶临终前给她的,跟了奶奶一生的。玉佩黑色的光芒着幼幼雪白的肌肤,更显夺目亮眼了。就在第二颗扣子即将脱落的时候,艾离一首抓住了幼幼的手,很用力。 “你这样的女生,我不稀罕。东西你就别想拿回去了,不可能!” 说罢,艾离就转身向门口走去了。头也没回。看到幼幼的目光,他以为,幼幼不会是那种女生,可是,她让他失望了。 幼幼的手游走到玉佩上面,轻轻抚摸着那块玉佩。奶奶说,这块玉佩是纯洁、高贵的象征,全世界只有它配的上幼幼。幼幼眨巴着眼睛,她什么都没有做到,她没有拿回诸桁的东西,也配不上这块玉佩了。 在以后的几天里,幼幼很想当做什么事都没有一样,把自己当空气一样生活着。可是,寂寂的存在让她打破了这样的想法。 “幼幼,我们下午放学一起去逛街没衣服好不好?” “我、不想去。”幼幼不想拿借口骗寂寂,但是她也真的不想去,她不喜欢那些太过热闹,被指指点点的地方。 “为什么?”寂寂知道幼幼在想什么,她想让幼幼改变一下,不要总做个沉默地让人欺负也不会解释的幼幼。 “就是不想去,我不想去逛街。”以前的时候,幼幼买衣服都是用网购的,她知道很多,哪里的东西又好有便宜,哪里的东西品种比较多。但是她很少去逛。 “没事啦,逛逛对身体好,你看你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要是被人欺负的话不是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虽然,寂寂知道逛街和身体好不好事没有什么多大联系的,但是寂寂不想幼幼每天都这么沉默寡言地生活下去。 “可…” “好啦,就这么说好了,没什么好可是得了。”寂寂先发制人地结束了这段对话,就离开了幼幼的座位,回到了自己的班级。 放学后,铃声刚响起,寂寂就飞奔出了教室。她知道,如果自己晚一步的话,肯定就拦不住幼幼了。 不过,好在寂寂快了一步,在幼幼教室门口就拦住了她。 在这座城市的时尚街上,永远有数不清的学生,男男女女,都是十六七岁左右的。不管是市区的豪门小姐,还是郊外的乖乖学生,凡是要购物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里。 “幼幼,我们去这里面看看吧,里面好多人呢,应该很不错吧。”寂寂指着一家服装店门口说。 “不,这里面的东西都很贵,成本低,利润高。”幼幼淡漠的说。 “你怎么知道,我们都还没进去呢。”寂寂不解得问。 “……反正不要进去就是了。” 幼幼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所知道的这些。她不可能告诉寂寂,在很久以前,庶因为打发时间曾把所有时尚街里企业的电脑都黑了一遍。最后还给幼幼了一叠很厚的“时尚街购物大全”。以免她买东西的时候吃亏。 幼幼拉着寂寂穿越了几分钟的人海后,在一家装潢古朴却不失时尚的服装店前停了下来。 “我一般都是来这里买的,这里的东西还不错。” 幼幼转过身,拉着寂寂正准备往店里走,可刚走了两步,她的脚步就停了下来。 “幼幼,咱们好有缘哦,怎么在这里我都能遇见你。看来我们上辈子真的是修了不少缘分呢。”幼幼还没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况,姚歆就先口若悬河地说了一串。 寂寂本来在心里骂着姚歆“谁跟你有缘啊”可是还没骂完,下一句话就轮到她身上了。“呀,于寂也在啊,最近你姐为了你气得要命,说你怎天忙得都不去找她了,原来你是在陪幼幼逛街啊,看来你姐是错怪你了。” “我和我姐的事不要你管!闪开,我们要进去!” 寂寂拉着幼幼推开姚歆旁边的顾峥往里面走,可是,当幼幼和古筝插肩而过的时候,一声亲切、温柔地让人心疼的“幼幼”让她们都停下了脚步和思想。 幼幼站在那里,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她还不清楚,他是不是在叫她。 顾峥一转身,用力地把幼幼楼进了怀里:“幼幼,我是峥,十一年前在大树下给你许下承诺的峥啊。” “对不起,我们认识么。” 尽管幼幼的眼睛里明明有点点晶莹地泪水,可是,她还是很用力地想要推开顾峥。她不想怀旧,更不想再顾峥的女朋友和这样的环境里怀旧。太假了。 “我是啊,我依旧还是十一年前的那个峥啊,虽然我现在长大了,可是我还记得我说过要永远保护你的话。”顾峥放开幼幼,看着幼幼闪躲的眼睛,有些激动地说。他不知道,他这样的眼神和话语,在他身后的姚歆心里,挖出了一个深深的坑。 “你认错了,我不是。”幼幼看了姚歆一眼,连寂寂都没顾得上就小跑着离开了。 “幼幼…” “峥!”顾峥本想去追幼幼的,可是身后的姚歆已经拉住了他的手了,他也意识到,是该把事情弄清楚了。 “对不起,我跟你说过,我不爱你,一直以来,放在我心里的那个人已经找打了。如果,你还有什么疑问的话,以后我会跟你解释清楚的,我们分手吧。” 顾峥用力挣脱开了姚歆的手,朝着幼幼离开的方向头也不回得追过去了。知道这条街的尽头,他都没有再看到幼幼了。但是,他还是很高兴,他的人生,今天明朗了。 第三章:生命若是咖啡,愛情就像蔗糖。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幼幼觉得自己的生活归于平静了。上学,回家,沉默。就连寂寂也不来烦她做什么她不愿意做的事情了,她就真么觉得:生活平静了吧。 可是,当那天早上她走进教室的时候,她才发现,上帝是永远不会让她平静的。在她座位的斜对面,那个一直空着的座位上竟然坐着她怎么也想不到得顾峥。 他正安静地坐在位子上看书,略微有点长的刘海和他白皙的脸对应着更显得他的干净清新。刚好从窗户外打进的阳光撒在他白色的衬衣上,熠熠生辉。他就像一个真正的白色的天使一样,吸引着周围所有的目光,却镇定自若地看书,好像些目光都似空气一样。 幼幼在门口沉默了几秒,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安静地走回自己的座位,安静地拿出书来,安静地就像空气一样。 第一节课下课,第二节课下课,第三节课下课,直到中午放学。顾峥都一直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看书,写作业。即使有人来和他打招呼他也只是应付了一下,一句话都没多说,也没去找过幼幼。 幼幼也一直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虽然两个人的距离不过五米,虽然她心里也有疑惑。但是她终究没有去找他。 食堂里,依旧是大家都吃完了后幼幼才和积极慢慢的走进去。点了些清淡的菜坐了下来。 当寂寂的筷子刚拿在手上、还没拿稳的时候就看见了刚走进食堂大门的顾峥,惊讶地她手中的筷子又掉回了桌子上。 “幼幼,他怎么在这里?”幼幼顺着寂寂的目光看过去,是顾峥。她什么都没说,继续低着头搅动着碗里的饭菜。 顾峥打好饭,直接走到了幼幼对面的位子坐了下来。幼幼依旧没有抬头,寂寂却死死地盯着顾峥看,他长长的睫毛和白皙的皮肤让寂寂觉得心虚又羡慕。她第一次觉得,男生并不是都是她想象中的那么讨厌。 “你好,我叫顾峥,是幼幼儿时也是永远的朋友。”顾峥终于发现了寂寂的目光,也发现了自己的不礼貌,微笑着对寂寂说。 寂寂连忙回过神来,刚要说什么,又被顾峥的笑迷惑住了。“你好,我是幼幼现在,也是永远的朋友。” 幼幼低着头,明明心里很感动他们的对话,却当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依旧沉默。 “呵呵…幼幼有你这样的朋友真好。” “嗯,你怎么没有跟你女朋友一起来呢?她也是我们学校的啊。”说完这句话,寂寂有点后悔了,后面那句根本就是多余的嘛。 “她不是我女朋友。”顾峥淡淡地说。“可是,那天我明明看到你和她牵着手啊。”寂寂的话刚停下来的时候,幼幼手上搅拌饭菜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不过,只停顿了两秒就结束了。 “她不是我女朋友,我们已经分手了。”顾峥看着幼幼并没有注视着他的眼睛说。 “你慢慢吃,我先走了。”幼幼看着寂寂边说就便站了起来。 “幼幼。”顾峥也站了起来,并拉住了幼幼的手腕。“如果你是因为姚歆的事,那么我可以跟你解释。我知道,这十几年你受了很多委屈,我没有在你身边履行对你的承诺,可是,你不要这样对我。” “我没有怪你,我只是想安静,平凡一点。”幼幼转身便离开了,顾峥的手滑落了下来。他并没有用力地抓住她,他怕把她抓痛了。 安静了一个下午,一放学,耳边就传来吵杂地声音。走在人流的末端,幼幼和寂寂并不急着回家,而顾峥也不紧不慢地跟在她们身后。 “幼幼,那个顾峥好像在后边呢。” 幼幼低着头,继续往前走,就像没听见寂寂的话一样。寂寂也已经习惯了幼幼这样的沉默,什么都没有再说了。她知道,幼幼和顾峥之间肯定有一些故事,她不想去触碰那些对幼幼来说应该是带着伤的回忆。 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幼幼正在犹豫到底该去哪的时候,却被不远处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了过去。 “你,来这里干嘛?”幼幼有些不解地看着诸桁,他现在不是该恨自己吗?怎么会来找她呢? “应该是我问你吧,你给了他什么?你给了他什么,让他放弃那些东西?”诸桁有些生气,但却强忍着愤怒问幼幼。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幼幼疑惑得看着诸桁,从他的眼睛里,除了愤怒,她什么也没有看到。 “你真的不明白吗?那天,艾离把东西还回来了,他说那是你们之间的交易,呵,你拿什么跟他交易,让他放弃那些东西?”诸桁不敢想象艾离那天的话,他不信,不愿也不敢信,到现在为止,幼幼在他心里还是那个纯洁的一碰就会碎的水晶一样。 “我没有……”幼幼已经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了,她开始觉得糊涂了。 “你有没有去过新泉酒店,307号房?” “有。”幼幼有点心虚地说,虽然她自己知道,她什么都没做,可是她还是好怕,好怕别人会误会。 “呵…哈哈……”诸桁用尽自己最大的力气把手中的安全帽扔得老远,扔得粉碎,然后骑着那辆红色的摩托车飞一般地消失在幼幼的视线了。 幼幼低着头,她还什么都不明白,什么都不知道。她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她还不知道,诸桁没说出口的“我宁愿一无所有,也不想让你去做交易。” “幼幼,发生什么了?到底怎么了?”顾峥有些着急地看着幼幼,他好后悔、这些年来没有在幼幼身边,分担她的痛苦,让她变成现在这样一个心理装满了伤痛的孩子。 “回不到过去了,再也回不去了。”幼幼无力地倒在了顾峥的肩膀上,这么多年了,她要的不就是这么一个肩膀吗?这样一个让她在流泪时,孤独时,失望时,很踏实的肩膀。可是,她一直找不到。 顾峥不知所措地把手放在了幼幼的背上,他身后很远的地方,有那么一双很犀利的目光,记录下了这点点滴滴,像种子一样,种在了心里,填补了那个被顾峥挖起来的坑。 再次见到顾峥时,已是一周以后了。在那姹紫嫣红,灯红酒绿的酒吧里,顾峥终于找到了在舞池里疯狂舞蹈的姚歆。 顾峥走到姚歆的身边拉起姚歆的手就往酒吧外冲。刚见到顾峥时,姚歆还有些高兴,高兴顾峥还是没有完全忘记她的,可是下一秒,她几乎想抽顾峥的巴掌。 “姚歆,你说,如果你不满意我这样对你你冲着我来就好,为什么要伤害我母亲?她已经辛苦了一辈子了、就算你再恨我,和她无关。” 姚歆瞪大眼睛,浓厚的眼影被路灯照得倍显清晰,掩盖了目光里的晶莹。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不认识顾峥了。以前那个温柔,大度是顾峥就算不喜欢她,就算心里讨厌她用各种不正确的方式威胁他,也不会这样凶,这样随便来质问,怀疑她的。他真的变了,但是她却不知道为什么。 “呵、你妈怎么了?病危了还是死了?你这么着急地来质问我?” 姚歆轻蔑的目光看着顾峥,风把她脸颊旁没绑上去的几根头发吹得摇曳生姿。性感的吊带短裙包裹着她完美的身材,她觉得在外面好冷,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那么冷。 顾峥沉默着,充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姚歆,无言以对。 “呵,怎么不说话了?” “我明天就去为我妈办转院手续。”顾峥不想跟她多说什么,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脸他自己都不知道谁对是错。 “你以为你妈离开了这家医院还有更好的医院治疗她的病吗?”在顾峥转身的钱一秒,姚歆保留住了她最后一丝挽留顾峥的机会。 顾峥确实被她这句话震撼住了,他很清楚地明白,离开了姚歆家的医院,他妈妈的病是没有办法坚持住一个月的,可是,他也真的不想再被牵制了。 “如果你真要离开的话也可以,不留。”说罢,姚歆就回到了酒吧内,没再回头过。她充分地相信,顾峥是个很孝顺的人。 顾峥转过身,正要往回走的时候,一抬头,看见一个他想不到的人。 “你怎么在这?”顾峥打着淡淡疑惑的口气问。 “我还想问你呢,刚才那个人好像是姚歆吧。”寂寂淡笑着,可是却不是真诚的那种笑。 “嗯。” “她进去了,你不进去吗?”寂寂看着顾峥背后的酒吧说。 “有空吗?能聊聊吗?”顾峥知道寂寂在想什么,但他不想多说什么,只想找个合适的方法发泄一下。 “嗯。” 一年有365天,一天有86400秒。 幼幼不知道,在过去的那17年的536112000秒里,自己是怎么度过的。除了七岁前那段短暂而快乐的时光,其余的,她自己都回忆不起来还剩下什么。 好像在以前的记忆里,所有关于快乐与笑的印象,都停留在顾峥身上。十年前的照片和现在的照片比较起来,幼幼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一切,好像真的不再是以前那个样子了。 现在的顾峥,留着短碎清爽的头发,看来很干净,纯洁,不再是以前那个留着小平头的小顾峥了;现在的顾峥,穿着简单,昂贵的运动服或衬衫,看起来整洁又清新,不再是以前那个总会把衣服弄得脏脏的顾峥了。现在的顾峥,会冷静地处理事情了,不再是以前那个一天不见幼幼就会满世界乱找的顾峥了。 大家都长大了,有了自己的生活,秘密。幼幼一直都知道。 悠扬哀伤的旋律打断了阳台上的沉寂,一段简单的对话,幼幼拿着手机和包就出了门去。 半小时后,在喷泉广场,幼幼很努力得寻找寂寂的身影。最后出现在她眼前的,竟然是和一个打扮夸张离奇的女人走在一起的艾离。 “是你?”艾离本来有几分惊讶的,但维持不到两秒就变成挑衅了“这不是我们超纯情的幼幼小姐吗?怎么?在这里等男朋友啊?有没有兴趣和我玩玩啊?” “不是。”幼幼不想搭理眼前这个败类,她一直记得,诸桁那失望的眼神和那晚的羞辱。她不想跟他计较也计较不起,但是,她并不是不会生气。 “那更好啊,走,陪我去玩玩。”艾离笑着正要伸手去搭幼幼的肩膀时,却被他旁边的女的拉住了。 “离,那我呢?”她用一种足以温柔一头牛的声音和口气对艾离说,手却紧紧地抓着艾离的胳膊。 “你?滚!” 说罢,艾离便甩开那女人的手抓着幼幼的手腕转身离开了。幼幼努力得想要挣脱开,却让他抓得更紧了。幼幼转身前看到的最后一眼时,是顾峥疑惑加失望的表情。 “你喜欢玩什么?说吧,我今天可以完全满足你。” 艾离和幼幼站在五花八门的游乐场里面,从高高的摩天轮,到旋少转木马。在幼幼的记忆中,都是陌生的,她甚至觉得,这些是她不配拥有的。 “不,我想回家。”幼幼淡淡的口气一如从前。艾离好像被震撼住了,眼睛微迷着看着幼幼。 “不行,必须选一样,至少一样!”艾离近乎命令的口气看着幼幼说,他就不信,世界上还有他所不了解的女人。 幼幼不想跟他在这里争,在他还没有用强硬手段之前,幼幼不想再留在他身边。 可是,她才刚转身,就被艾离再次抓住了,并且更用力地抓着往前走。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去坐摩天轮吧。”幼幼不想顾及艾离口气中的怒气,也不知道关于摩天轮的种种传说,她只想摆脱这个人。 摩天轮下,幼幼抬头望了望头上的这个庞然大物,她觉得她很喜欢这样从远处看着摩天轮的样子。 艾离拉着幼幼走进了坐进了摩天轮里,好像是惯性,又好像是怕幼幼跑掉一样,直到摩天轮开始启动了艾离才放开幼幼的手。 记得很久以前不知道在哪个女人嘴里听到了这么一句话:两个相爱的人一起做完摩天轮会很幸福,两个陌生的人一起坐摩天轮会在一起。艾离就这么给记住了,并且时常想起,他真的很想知道这些笨蛋女人们所相信的这些瞎话会是真的吗? 摩天轮慢慢的往上升着,幼幼的心越来越乱,脸也越来越苍白,她低着头,脑袋里闪现着很多年前的某些画面。 “你哑巴了?说话。” 艾离用一贯的口气看着幼幼说,看了几秒,发现她依旧低着头有点不对劲的样子,艾离伸出手抬起了幼幼偏靠在窗上的头。幼幼微闭着眼睛,从额头、上溢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整张脸像死人一样苍白。艾离有点慌张地看着幼幼,手脚都不知所措了。 “唉,你怎么了?”艾离一手把幼幼拉过来靠在自己肩上,一手翻开幼幼的包包从里面拿出纸巾给幼幼擦汗,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艾离发现了一个他寻找了很多年的秘密。 幼幼第二天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全黑的床上,整个房间也是全灰、黑的的装潢。她坐起来,刚一转身,就看见了刚从浴室出来裸露着上半身的艾离。幼幼看了艾离一眼转移了视线,她承认,艾离的身材确实很有魅力,但她没感觉。 “呵,羞什么?该发生的都发生了,还装什么?” 幼幼低头,看着衣衫完整的自己,心里一慌,不知道艾离说的是真是假。但她现在想马上离开这个地方。 可是,她刚下床站来,就被艾离重新压在了床上。 “还装?你以为你真那么纯洁啊?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地跟我走回这里来的。” 幼幼没有搭理艾离的举动,很冲动地一用力就推开了艾离。拿着旁边的包和手机就离开了。 走出艾离豪华的公寓,上了车后,幼幼打开手机一看。那么多条的短信,那么多通的电话,全是寂寂和顾峥的,还夹杂着几通家里的。 幼幼看完短信放下了手机,窗外已经有阳光照了进来,只是不太明亮,有点懒散昏暗。 “小姐,你去哪?”司机转过头笑着问。 “一中。” 幼幼头也没转嘴角轻轻吐出了两个字,目光一直追随着窗外飞过的白榆树。树上的叶子大多都已经落光了,只剩一根跟光秃秃的树干,没有埋怨、没有呻吟,直挺挺地立在路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守着这座城市,和这里的人。 有时候,幼幼也很想做一个这样的人,永远坚毅,永远无私。不管什么都打不败。可是从7岁起,她就知道自己不是那样一个人。 她永遠記得在哪個下著傾盆大雨的夜里,自己是怎麼被送到奶奶家的。 “媽、請你一定要帶好幼幼,我挽回了她媽媽后會回來帶她走的。” “你什麽都不用說了,沒用就是沒用,不必找那么多借口!我早说过、你们迟早会害了孩子”转身、奶奶抱着幼幼说“乖孙女、以后你就跟着奶奶了。” 被奶奶柔软的手拉回了里屋、幼幼很用力地想挣脱奶奶的手、想回过头、再看爸爸一眼。可是短短几步路,奶奶温暖的大手充满了力量一点挣扎的机会都不给幼幼。 那天晚上、幼幼在奶奶的怀里睡得格外的香甜。虽然、她听见了大雨的声音;虽然、她梦见了妈妈狠心丢弃她的画面;虽然、她觉得自己正在掉入一个无底的黑洞。 可是、她从没睁开过眼睛,因为她怕,睁开眼睛看到的一切会和梦里的一样。 那天以后、幼幼就学了了安静、学会了孤独,学会了一个人承担责任。 当别的孩子都骂她没人要的时候她知道转身、流泪也不让别人看见,至少证明自己坚强。当奶奶卧病不起的时候、他知道自己一个人去很远的地方找医生给奶奶看病,至少她知道没有了奶奶,她就一无所有了。当想念爸爸妈妈及、峥的时候、她会静静地看着爸爸带她来时走的那条路,希望,还能从这条路上走出去。 可是、渐渐地,幼幼觉得自己连爸爸妈妈的样子都模糊了。只有那个傻傻的简单的笑容,一直印在她的脑子里,应为那个笑容里还她的期盼,还有她的信任。 一阵急促的刹车、把幼幼狠狠地摇摇会了现实。她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发生了什么就已经被姚歆拉下了车。 幼幼的目光刚刚定格在姚歆的身上、一个突然而来的巴掌就落在了幼幼脸上。 “贱人、你说!你是怎么勾引峥的?” “我没有。”幼幼微微低着头,她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一切的一切,都让她难过。 “狡辩!还敢说没有!你有什么本事,能让峥为了你连他妈妈都放弃。”姚歆再一次举起手、就在她的巴掌快要落在幼幼脸上的时候,被拦在了半空。 “她是我的人、你确定你还要打吗?”幼幼抬起头,映入眼帘的艾离让她的心出现了一丝的波动。 姚歆水汪汪的眼睛死死盯着艾离“哥哥、她…” “好了、不用说了,我限你三秒钟内向她道歉,不然,你就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转身的那一瞬间,姚歆的目光中闪烁出了一丝仇恨。下一个瞬间,幼幼眼前见到的,是一片鲜红,鲜红的血。在那个十字路口她见到了时间最美的颜色。 虽然、幼幼及其讨厌医院了的气息。但是,她还是怀着赎罪的心情来到了医院。 “幼幼、你确定你要进去么?这件事不是你的错。” “没事的,如果我是她,我也会生气的。”经过好久的挣扎,幼幼还是觉得,自己不是没有错,如果不是自己的出现,一切不会发展成这样。 可是,就当他们走到姚歆病房门口时,她却没勇气走进去了。 “峥、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可以变乖的,变到你喜欢那样。我不能没有你。”姚歆带着哭腔的声音没有一点骄傲、没有一点盛气凌人,就像是在求峥,不,她已经就是再求了。 就在幼幼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顾峥的声音打住了她的脚步。 “对不起、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是没办法,我不能强迫自己的感觉。以前,在没有找到她的时候,我可以接受你的无理取闹,可以把你当妹妹一样。但是现在她已经回来了,我不会再她失望了。” “那现在那就不能把我当妹妹了么?她有什么?她有的我也有,她没有的我也有!”姚歆几乎要疯狂的嘶喊震疼了幼幼的耳朵、震疼了幼幼的心。也许,姚歆说的对,她有的,姚歆都有。 “是、她没有的你有。她被误会的时候只会沉默、你却能最快的澄清自己。她受委屈的时候只会自己一个人难过,你却可以让别人双倍的付出代价。你们不一样。” “借口!都是借口!我不要听!”姚歆像个孩子一样耍气无赖来伤害自,峥很心软,她想这样也许能留下他。可是她不知道,有了幼幼,这招再也不会管用了。 顾峥用力抓住姚歆不停乱打的双手“你不要这样了!过去的事,对不起。请你不要怪幼幼。” “峥…”姚歆用力地想抓住峥送开的手、可是、即使她已经摔倒在地,峥依旧连头也没回一下。 放下姚歆的手,顾峥转身就走出可病房,他很坚定地想,再也不要让幼幼失望了。就这么想着、幼幼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幼幼。”幼幼看了顾峥一眼,她觉得,眼前的峥好像不是以前认识的那个了。以前的顾峥不是那么无情的,就算是同情,他也不会轻易放下一个喜欢他的女孩。 幼幼走进病房、走到姚歆面前,她试图想去扶起姚歆。可是、她的手还没碰到姚歆就被姚歆狠狠地打开了。 “你滚!不用你在这里装好人!”幼幼苍白的眼神从姚歆的身上挪开了、一时间,她竟不知道自己应该站在一个怎样的位置,来隐藏自己的卑微,才能让所有人都不失望。也许,今天真的来错了;也学,峥说得对姚歆是坚强的;也许、真的自己的好意真的没人愿意接受。 “不关幼幼的事好吗?幼幼什么也不知道。”寂寂站到幼幼旁边心疼的说。 “呵、她不知道,很好”姚歆淡淡地看了顾峥一眼,双手撑在床沿上,用尽自己最大的力气一点一点站了一起,即使、她的额头上已经渗出大滴大滴的汗珠也不要护士的帮忙。“曾幼幼你记住、只要我还在的每一天、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 “歆、这不关幼幼的事!” “你再包庇她?我会让她死的更惨!”姚歆无情的打断了顾峥的话、即使、现在在顾峥的眼里她已经变成了一个无情的女人,她也不能咽下这口气。 “幼幼、我们走吧。”和寂寂做出病房的最后一刻、幼幼还是把那句“对不起”说出了口。至少、她想让自己的心坦然一点。 第四章:莫須有的傷害,莫須有的愛。 在以后的几天里、幼幼的身边总是能看到顾峥的身影。帮幼幼打饭、送幼幼回家、给幼幼抄作业…在别人看来,幼幼又征服了一个男人,而且是个很优秀的男人。可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幼幼一点不像接受顾峥的好意。可是、她没办法拒绝。 寂寂说:拒绝一个真心为你好的人是对他的一种伤害。寂寂说:顾峥时个好人不要伤害他。寂寂说、即使顾峥以前多不对,他现在真的很后悔了。 幼幼记住了寂寂说的话、单纯的记住了。 不知道是在哪个乌云很浓很浓的的傍晚、顾峥第一次打电话给寂寂。只简单的说了一分钟,寂寂就穿着漂亮的衣服出门去了。 在那个顾峥说的离家很远的一条美食街上,她看到了正在喝酒的顾峥。 寂寂连忙冲上去抢下顾峥手中的酒杯:“你怎么了?怎么自己一个人在和闷酒呢?” “那你坐下、和我一起喝好吗?”顾峥头都没抬微闭着眼睛说。 寂寂很顺从的坐在了顾峥旁边的位置上,一脸的不解和心疼:“到底、发生什么了?” “我刚才去幼幼家接她出来、她说没空。结果我一转身,她就上了别人的车。”顾峥的手狠狠捏着透明的酒杯、就好像捏着很她和幼幼的回忆一样,生怕松一点点就什么都没有了。 “幼幼她不是那样的人,你知道的。” “我知道、我只是不知道、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的心变得如此的冰冷,为什么么我觉得我怎么走、都走不近她。连看着她、都觉得有距离。”寂寂安静地坐在旁边、听着顾峥软软的声音在她心里一点一点刻下痕迹,她甚至想把自己当成幼幼一样,去接受他的好意。“你知道吗?离开她这几年我每一天都在愧疚中度过、我每一天都在想她过的好不好。可是、她就在我面前了、我却不能让她过的更好。” “这不是你的错、只是生活跟我们开了个玩笑。幼幼以后会理解你的心情的。” “嗯、她一定会理解的,我不会放弃的!不管是谁!”顾峥斩钉截铁的说。 “我们喝酒吧、把以前所有的不开心都喝掉!”寂寂拿起酒杯很轻很轻地和峥的酒杯碰了一下、她生怕自己的力气重了一点就会惊动峥、让峥看到自己的眼泪、看出自己的心情。这杯酒、也许是纪念峥对幼幼的坚定。也许、是纪念寂寂那短暂的妄想 “嗯、干杯!干杯!”也许是因为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也许是因为他更坚定了自己的决定、也许是也他已经有点醉了。举着酒杯的顾峥脸上绽开了一丝温暖的笑容,左边脸上的酒窝把笑容衬托得更加美丽。 一阵悠扬的悦耳旋律让顾峥清醒了很多、连忙从桌字上拿起手机,看到电话号码后,顾峥的脸色却变的有些不自然了。 “喂…是、我是…”峥的脸色开始苍白、开始害怕,电话那头却淡淡的说着他致命的消息“你是说我妈…我不信!我不信!” 电话那头的话还没说完、峥就已经开始狂奔了。 “峥…峥…” 跟着峥的方向、当寂寂气喘吁吁的跑到医院、眼前看到的,是一场生死离别的悲惨场景。病房里、一个双鬓已经出现白发的伯伯已经哭道失去了声音。 而峥,跪倒在病床前、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没有一丝表情。只是刚才狂奔的汗水还在一滴一滴的流着、和着眼泪的声音,在安静的医院里格外的响亮,格外的清晰。 寂寂走到峥的旁边、她试图想去安慰、试图想去扶起峥。可是就连她自己、也没有一丝力气、去说什么、去做什么。寂寂用力地握住峥的手、感受到那双像石头般生硬的手上的冰冷。她紧紧地握着,想用自己微薄的力量去温暖他。虽然她知道、这个角色、不该是她来扮演。 “妈、对不起…”这是峥对妈妈说的最后一句话。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句话的意义。 “啊——” “啊——” 从跳楼机上下来、诸桁把最近所有的不开心、所有的难过都喊了出来。只是幼幼、像平时一样安静、一样沉默。 “幼幼、为什么你的心越来越淡漠了?为什么越来越不知道、该怎么让你的心有波动。” “……” “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那天、我不该对你发那么大火、我不该不相信你,不该、听信那个家伙的话。幼幼、你不要生气好么。我知道、你们什么都没发生、是我想多了。” “我没有生气、是我对不起你们、没有保管好你们的东西。”幼幼平静地眼神里出现了一点愧疚,对于诸桁来说、幼幼这一点点的改变就让他觉得开心了。 “不!是我的错!你不怪我就好。”诸桁激动地抱住幼幼,那个瘦小的身体让他觉得心疼。“艾离那个坏蛋、害我误会你、我会记住的!” 幼幼轻轻地推开诸桁,有点尴尬的走了两步。她不想诸桁误会了他们的关系。 单线条思维的诸桁并没有想太多、大步跨到幼幼面前拉着她的手边走边说:“我们去蹦极好不好?好久没蹦极了,还是去赛车?好久没这么自由了、我们今天要好好玩玩。” 幼幼停下了脚步:“我想回家?” “为什么?你不是不喜欢回家么” “桁、我们回家吧。” “幼幼。”诸桁再次很郑重的拉住幼幼的手:“幼幼、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不喜欢你直说。” “桁、我觉得、我们做朋友比较好。我不想伤害你、连自己都不爱的人,怎么会去爱别人呢?” “我可以爱你啊、只要你接受、我一定会让你很幸福的。” “桁、你知道的、你知道我会害怕。你知道我没办法接受的,我一直很努力地不想让别人受伤、可是最后还是有那么多人恨我。” “好、幼幼、我不逼你。你别哭、别哭行么?”桁一看到幼幼一颗一颗的眼泪划破细腻的脸颊就不忍心再多说什么了、只想静静地抱着她就已满足了。 崭新的一个星期、幼幼踩着点来到教室的时候、觉得教室出奇的安静,好像、少了什么似的。老师随后也跟了进来、她没想太多就做回位置上去了。 直到下课、她终于发现,平时一直关注着她的顾峥今天没来。幼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知道峥是个勤劳的人、没有什么大事不会无缘无故不来的。而且、今天早上在校门口也没看到寂寂等她的身影、难倒…她不想再想下去。可是、身边经过的人默默地吧一切告诉了她。 “听说、刚转到我们班的那个超级大帅哥顾峥的妈妈前天去世了唉。” “不是吧,那么完美的一个梦中王子怎么会有这么悲惨的命运啊?” “真的哦、她妈妈是癌症晚期了、听说在姚歆家医院两年了都没事、现在一出来就死了。” “好可惜哦……不如我们去看看吧。也许会有什么意外哦……” …… 此起彼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可是幼幼觉得自己什么都听不清楚。只有一点一滴的回忆、零零碎碎的画面在脑子里盘旋。曾几何时、那个峥幸福依靠的女人、也给过幼幼温暖。只是后来、却怎么都忘了呢。 “曾幼幼、曾幼幼!交作业了。”学习委员不满的把幼幼拉回了现实。 “哦……哦。”幼幼失神的应了两声、站起来就往教室外面走去。 “唉、你去哪啊?做业啊!” 幼幼隐约听见了又像没听见一样,身体没有一丝颤动。径直就往外面走去、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不知道峥的妈妈住在哪、不知道他们现在的家在哪,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去找他们。她突然觉得、自己怎么是那么一个无情的人。就算气峥的离开、气峥没实现承诺,可为什么、连峥的妈妈都忘了呢。那个女人、也像爱峥一样爱过自己的不是么? 幼幼穿着单薄的白色毛衣走在空空荡荡的大街上、白榆树的叶子已经落尽了,只留下了光秃秃的树干,就像关于幼幼的一切,所有幸福都已经落尽,只剩下光秃秃的回忆,直挺挺的立在生命中。 只是、白榆树还有春天、那么、她的春天呢? 终于、她拿出了电话。打给了寂寂。 两小时后、墓园里,一座崭新的坟坐落在一群黑衣人的面前。 大家都深深的低下了头、或悲伤的、或冷静的、或平淡的。所有的表情都那么凝重、那么深沉。 最前面、是一袭黑装的顾峥。他只是默默地跪在坟前烧着纸、赤红的火焰印着他冷漠的脸没有眼泪、也没有悲伤,平静地就好像一切都不在他的眼睛里。这样的结果、他有想过、却不敢相信。直到现在、他都不愿去想些什么。 峥身后的寂寂也安静的站着、红红的眼眶再也留不出泪来。峥跟她说:妈妈生我的时候好艰难地差点就撑不住了。峥跟她说:妈妈从来不逼他、从来不为难他,全心全意的一切都只为他着想。峥说:妈妈生病了却不告诉他、直到倒下了他才知道。峥说:妈妈知道他为了姚歆的事为难了、还坚持出院了。峥说…… 那么多那么多的回忆、寂寂虽然不能亲身体验、但她了解峥的疼、她为峥的痛而痛。 人快要散尽的时候、幼幼终于托着缓慢的身体来到了墓园。远远地、她看见了顾峥悲伤的身影。看见了十几年没见的已经苍老顾伯伯。看见了寂寂红肿的双眼。 幼幼走上前、跪在了坟前。磕完了三个头。她的目光转移到峥的身上、可是峥、却什么都没看见一样、眼里一片空白,就算是幼幼、也驱赶不了他眼里的空白。幼幼走到、这件事她不能置身事外、她永远无法洗清罪恶、永远无脸面对顾峥。可是、谁又知道、这样的意外、不是她的错,她宁愿、用自己去换坟墓里的那个人。 “幼…幼幼、你是幼幼吗?”身后、顾伯伯有些惊讶的问。 “顾伯伯、对不起。”幼幼面对着顾伯伯低着头说。 “你伯母生前、还经常提起你、还想见见你,只是…”顾伯伯说着、边别过了头去,不知道是在哭、还是不想再提起往事。 幼幼看着墓碑上伯母温柔的笑、这个女人、一生善良、一生幸福。虽然、已经不再了、可是在过去的几十年、她有那么美满的家庭、那么优秀的儿子、那么体贴的丈夫。 幼幼清楚的记得、那一年,爸爸妈妈吵架的时候,是伯母把无家可归的她带回了家。那一年、爸爸不在家、妈妈不做饭的时候、是伯母给她可口的饭菜。那一年、上幼儿园的时候、是伯母对峥说、在学校要好好保护妹妹、一定不可以让她受欺负。 那一年。 那个温柔的女人在槐树下抱着幼幼说:“要是你是我女儿就好了、那么乖那么漂亮。”那是幼幼第一次感觉的比妈妈的怀抱还温暖的温暖。 “可是、你已经有哥哥了呀。”天真的幼幼傻傻的说。 “那没关系的、有哥哥也可以有妹妹啊,这样才完美啊。”女人温柔的笑着、浅浅的酒窝深深的印在了幼幼的心里。她自私的想,真想拥有这样一个家呢,真想。 “可是、哥哥会不会不喜欢呢?”幼幼转过头看着正在修玩具的哥哥。 “才不会呢。”顾峥小小的脸上沾满了脏东西、显得脏兮兮却还是很惹人喜欢。 “可是、幼幼已经有了爸爸妈妈了。”幼幼把头埋得低低的、想把那种失落、那种遗憾都埋葬起来。 多少年后、幼幼依旧没有完成那个自私的念头,甚至、连联系都失去了。甚至、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甚至……是自己害死的。 “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幼幼紧闭双眼、眼泪如线一样滑过。他是多么想多么想让时间挽回,她一定不要固执的不理峥了,她一定会早早的来看伯母,她一定、不会让伯母离开医院。 顾峥空洞的眼神瞬间找到了光源一样、他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把幼幼拥入怀中。他是那么的想、有一个人能给他力量、给他温暖。他一度的怀疑、自己这样做对得起谁、会不会有一丝丝的回报。可是他的心还是驱使着他走向了这条路。后悔过、可是现在抱着幼幼的时候,他觉得一切也许只能这样。他知道、妈妈不会怪他的、因为妈妈也是那么的爱幼幼的。 身后的寂寂看到这一幕、眼泪已经绝了堤。他已经找到新的依靠了么、沈略掉中间的一切、直接,就找到了目标?可是、那一只陪他哭陪他难过、陪他喝酒、陪他绝望的自己算什么。 突然、寂寂觉得自己好多余、这样的一幕、多美呢。 可是、远处站在梧桐树下的男子却不这样想。这样的一幕、在他的眼里、像一根刺一样,扎的他生疼。 在那个大雨倾盆的晚上、幼幼不知道是怎么和顾峥离开墓场回家的。顾峥本想在这里陪着妈妈的,可是他不忍心、不忍心幼幼跟着受苦。这样一个羸落得女孩、经不起这样的大雨、也经不起这样的悲伤。 淅淅沥沥的雨持续的下着、好像上天要哭尽人间繁华一样,把每个角落都淋得那么清晰,那么感伤。 已经是持续下雨的第四天了、艾离终于忍不住去找幼幼了。 在希诚高中的门口、陆陆续续从学校走出来的人都远远的指着站在白榆树下的艾离品头论足的议论着。 “(⊙o⊙)啊!那就是艾离、传说中的艾离么?他…我今天终于见到他了。”一个吧校服剪裁的怪怪的女生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艾离、就好像看见了远古的外星人一样。她旁边的女生也激动地附和着。 “对呀对呀!他真的有传说中那么帅唉、不对!比传说中还帅!” “艾离、艾离!他好优秀哦!不仅学习不错!连黑道都混得好好哦!好崇拜……” 站在这个说话的女生后面、幼幼丝毫没有感觉到。也许、那个人真的长的有几分不错,但是、真的有那么好么? “幼幼、哪有她们说的那么夸张,就算他能进普菲利学院也不过是靠他爸的实力!” 虽然人很多、声音也很吵杂、但是幼幼的名字已被叫出来艾离就听见了,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幼幼正和寂寂并排走向对面、完全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曾幼幼!”艾离有点生气的叫住了幼幼,就算、她对自己有什么不满、但是也不能看见就跑啊,完全像陌生人一样! 幼幼停下了脚步、但是却没回头,她知道、有艾离的地方她肯定跑不了,所以干脆站在原地看着他想怎么样。 艾离大步走到幼幼面前双手插在裤包里、眼里有一丝丝怒火、一丝丝戏弄。 “老熟人了、见到我招呼都不打么?”艾离坏坏的笑着、像见着老朋友一样自然、一点不给幼幼及旁观者质疑的机会。 “你…你好。”幼幼抬头看着艾离深邃的瞳孔,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如果、他只是想为难羞辱她的话又何必这样呢、他不是早就达到目的了么?为什么、还不罢休呢? “为了惩罚你对朋友不诚实、你要跟我去个地方。”说着、艾离就已经牵起了幼幼的手。 “寂寂……”幼幼求救似的看了寂寂就被艾离拉着离开了。 “幼幼、你住手、你放开幼幼…”寂寂追上前的时候又有已经被艾离塞进了车里、车子缓缓地开走了、寂寂追了几步停了下来,她真的、不理解幼幼的生活。本来想掏出手机的手停在了半空、不让他知道、会比较好吧。 车子离开了视线、围观的学生们才反映过来。 “啊——刚才、刚才他们都做了什么、曾幼幼居然和艾离牵手、牵手唉!”一个女生愤愤的大叫道。 “那贱人、连艾离都被勾引了、她、她算什么!” “她凭什么啊?!”…… 此起彼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幼幼终于忍不住大喊道:“你们住口!住口!幼幼不是那样的人!” 终于、在叽叽喳喳的叫骂声中、人群散去了、只留下稀稀疏疏几个路过的人和一排排光秃秃的白榆树。 寂寂转身、朝离家相反的方向走去了,那个方向、有她的希望和牵挂。 “你要带我去哪?”急速行驶的车厢内、终于打破了诡异的宁静气氛。幼幼把目光从窗外通红的枫树林中转向了正前方。 这已经离开了市区进入郊外了、她真的不知道艾离在想些什么。她不怕什么、只是眼前这个人真的很让她费解。 “带你去一个地方、你一定会喜欢的。” 第五章:若即若離的你,似有若無的溫柔。 车子在一栋乳白色的别墅前了停下来、艾离解开安全带正准备下车,却看见幼幼一动不动的仍坐着。 “下车啊。” “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呵、你都来了,还关心这个问题么?” 幼幼看着艾离、这个人、永远无法让她理解,她永远猜不到他的想法。 “那我可以自己回去。”幼幼转身就打算开车门、艾离并没有打算拦着她,他知道、她走不出去的。 下了车、幼幼径直往来时的路走去,这里简直就是名副其实的乡下、公路两旁都是大片大片的小麦。一根一根、嫩绿的小小的麦芽努力地生长着、努力地吸取着能量。 以前她在乡下跟外婆生活的时候、也有开心的时候。看着田里一年四季的农作物、春天的油菜、夏天的玉米、秋天的小麦、冬天的梅花,这些坚强的植物一直在延续幼幼的坚持、看着那些耀眼的颜色幼幼觉得那是世界上最美的风景。 走着走着、幼幼的脚步越来越慢了,胃开始轻轻地提醒着她的现状。幼幼看到了前面有一推野菊花、她轻快的走上前蹲在那堆菊花前面观察着。 胃已经痛到该吃药的地步了、可是她没有带药,已经有几天没有犯病了、所以她放松了警惕、所以她出门不带药了。 白色的野菊花被幼幼纤细的手指抚摸着、她的额头已经开始渗透着汗珠了,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怎么回家、不知道该往拿走了。她拿出手机、却不知道该打给谁,爸爸妈妈、寂寂、峥、桁,他们都那么好、她不想麻烦他们,可是…… 就在她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艾离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身后,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不知道该说她坚强还是懦弱的笨蛋女孩、他觉得有些心痛。 “你怎么了?”他边说边扶起她,仔细看时、才发现她的脸苍白的吓人、没有一丝血色。 “没事。”她淡淡的说着、和平时的口吻一摸一样、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也不让别人关心她的脆弱? “呵、我就那么让你不信任么?”他顿了顿说:“先跟我回去吧。” 幼幼正打算推开她自己走、可是她发现她真的、没办法在没有支撑的前提下走一步。 艾离看出了她的固执和无能为力、不管她的意见直接抱起了她,向前走去。 幼幼正想拒绝、艾离就先声夺人的说:“以前看你也不算矮、怎么这么点重量?”说着、嘴角还挂着一丝淡笑、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幼幼安静的什么也没说、或者说、她根本没有说话的力气。她微闭着双眼,想安静的睡去、每次都是这样、只要长长的睡一觉、就醒来的时候就不会痛了。 “很痛苦吗?”艾离看着她微皱的眉头感觉好像不是普通的问题呢,她的表情、从来都是那么淡漠、很少出现这样的难受呢。 幼幼继续安静着、头轻轻靠在艾离的肩膀上,这好像是一个很温暖的怀抱呢。这样一个人、却会有如此温暖的怀抱。 “睡着了么?” 艾离的问题还是没听到答案、他看着怀里安静的幼幼突然觉得、自己以前真的误会她了。这样一个笨蛋怎么会是那种人呢、连自己都不会保护。 走了十几分钟就走会刚才看见的那栋白色别墅里、艾离走了进去、里面只有一个女出来迎接。这栋房子是艾离名下的、是他自己赚到的,一直以来都只有一个女佣看着、他很少过来、偶尔度假的时候才会来住几天。 “少爷…”女佣的话才刚开口艾离就“嘘…”了一声表示安静的意思。女佣很识趣的闭上了嘴巴跟在了艾离身后、这是少爷第一次带女生来这里。 艾离抱着幼幼走进了二楼一间简单的英式装潢的房间、白色的窗帘、白色的地毯、白色的橱柜、白色的大床。很纯洁的一切。 艾离把幼幼轻轻放在床上又命令身后的女佣说“去拿些止痛药来,有什么那什么、再拿一杯白开水。” “是的、少爷。” 女佣毕恭毕敬的退了出去、两分钟后又端着一杯水和药进来了,轻轻放在桌子上。 “少爷、好了。” “出去吧、有事再叫你。” 艾离坐到了床边、幼幼宁静安详的脸让他有心里一怔,这么近这么认真的看她、才发现她的美、不是自己第一次见到的那般虚假。她美的那么静谧、美的那么简单、是一种谁也不能玷污的。难怪、那么多人为她倾倒,即使、是这样病态的她。 “起来了、吃药了。”艾离边说边扶起幼幼半坐起来靠在自己怀里,“来、吃点止痛药就会好了。” 幼幼眼睛眯起一点小缝、看着眼前的一切、一个陌生的房间、有她喜欢的类型的装潢呢,纯白的一切,好喜欢。 艾离细心地把药喂到她的嘴里、又喂着把水喝下才放下她:“你好好睡吧、明天、再带你去那个你肯定喜欢的地方。” 幼幼恍惚听见了又好像没听见一样缓缓地就睡着了,可是、这样宁静的睡眠只维持的半个小时就被剧烈的胃痛痛醒了。她极力的咬紧了牙齿、双手几乎把白色的被子抓破了。可是胃里那阵痛就像一条大虫正慢慢吞噬着她的内脏一样。她讨厌这种感觉、讨厌这个从妈妈肚子里带来的病。 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艾离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她坚持了十几分钟后、艾离才和端着营养粥的女佣走了进来。 打开门、一看见缩成一团的幼幼、艾离的神经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他连忙走到了床边。 “怎么了?又痛了么?”板起幼幼瘫软的身体、才发现、她在哭。透亮的眼泪一滴一滴流向耳边、满脸都是泪痕、脸色苍白的像一张纸。艾离开始有些害怕了、她痛的那么强烈、那么痛苦、心里莫名一震心慌。“到底怎么了、怎么了?”口气中、已经止不住平静,全是着急、全是心疼。 “胃…痛…痛……”幼幼边说手用力地撑着胃、眼睛不愿意睁开、泪也停不下来。 “这周围有大一点的医院么?”艾离看着女佣问道。 “没有、小姐痛的那么严重,还是带她去大医院吧。” 艾离看了幼幼一样、抱着她就往外面冲边走边对女佣说:“这里有没有什么胃药。” “没有。” “那就去找些效果比较好的止痛药放去我车里。 女佣马上去找到药跟着艾离向外面走去、走出大门的时候、才发现外面已经在下雨了、好像还不小呢,好不容易雨停了半天、他才打算带她来这里的、没想到、天宫和幼幼都不愿意。艾离没等女佣去拿伞就冲忙跑到车里、女佣也淋着雨把要送到车里的东西看着车子开了出去她才回去。 艾离边开车边看幼幼,怪自己刚才太冲动了,雨下那么大、幼幼即使被他保护着、可是身体还是被淋湿了好多,艾离连忙把自己放在车里的外套盖在幼幼身上、丝毫不注意自己也被淋湿大半的身体。 车子急速的在雨中行驶着、艾离很想用最快的速度冲回去,可是现在在下雨、这里又是郊外,速度太快不好把握。一边看着幼幼越来越虚弱的样子一边担心着窗外的风雨、艾离觉得、这真是他这么大以来遇到的最大的麻烦。怎么每次遇见她、理智和情绪就掌控不住了呢? 车子行了才半个小时、在一座山坡前,艾离刚看下幼幼转身回来的时候、眼前出现了大个大个的石头从山坡上滑下来。艾离连忙踩住刹车、调转方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一个很大的石头砸向了他们的车,在车头的部位停了下来、车子立即停住。艾离缓过气来一看、那块石头被下面的小石头撑住了、还好只砸到一半。可是眼前、车子也没办法动了。大大小小的石头陆续的掉落下,来没多久就停止了、却再没有砸到他们。 艾离转身看了幼幼一眼、她好像没有刚才那么痛了,她没事、他也就放心了。 艾离拿出手机正想打电话、却发现这里没信号、偶尔有一点却极其不好。打了好半天才终于拨通了说了没几句电话又断线了。他觉得上帝在为难他,但是、他不希望上帝为难身边这个女孩。艾离放弃了打电话的念头、他知道、只要有一点点信号都会有人马上找到他们的、他不必要着急。 艾离把车里的灯都打开,也许、有人看见了就好了。他把靠在车门上的幼幼扶到自己身边靠下,这样的她、真的好让他心疼。好久了、艾离才知道心疼的感觉,第一次、就是因为妈妈的离开、毫不留情的离开。 “痛…妈妈、会痛…妈妈、不要离开……”半迷糊的状态下、幼幼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是在那个甩不掉的梦里、儿时跪在妈妈脚下求她的情景一次次重现。 “痛么?幼幼你痛么?”艾离紧张的问道、听听到后面的话才知道、她痛的是什么。他不了解她的生世、他从来没去调查过因为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放过她、他要幼幼自己告诉他。 可是、他知道的第一点、竟然是和自己那么相似、最爱的人、给自己最深的痛。 “妈妈、我乖……不要离开。” 幼幼紧紧地依偎在艾离的怀抱里、好像生怕会被抛弃似地、紧紧地抱住了艾离的手。大颗大颗的眼泪从幼幼的眼角滑过、艾离不知道她到底是在睡还是清醒着,但是、她的一字一句都直直的印在他的心里。 “不离开、我不离开。”艾离不知道、这算不算承诺,可是他还真的不想离开呢。 不知过了多久、艾离发现幼幼的身体越来越烫了、脸色虽然不那么白了、可是身体的温度也随之上升了。艾离越来越害怕、他更紧的抱住幼幼,要是、再发烧了怎么办、要是……他不敢想下去、只恨为什么还没有人找来,再这样下去幼幼怎么受得了。 幼幼却好像有点清醒了、半眯着眼睛分不清东南西北、头晕晕的。 “这里、是哪啊?” 艾离一听见幼幼的声音就激动起来、她在说话了、清醒的说话了。艾离马上回到道:“我们在车里、我要带你去医院、没想到雨太大了、我们被堵在路边了。” “哦。”幼幼不想去想、这好像是艾离的声音。她不想回答、也不想去想什么被堵在路边、什么医院。现在、好像比较适合睡觉、挺温暖的。 “怎么、不说话了呢?”艾离低下头看了幼幼一眼、她闭着眼睛好像又睡着了。“你真是头猪呢?又睡着了、也不陪我聊天。带你来这边、就是想研究你的、研究你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可是好像什么都没研究到。” 艾离顿了顿继续说到:“你真的是个很奇怪的女生,那天我看见你在墓场抱着那个男的哭、很生气呢。你为了诸桁那么拼命、也很生气的。最气的、是你居然为了别人在饭店里那样、那个时候真的失望了、可是看到你哭了我就很生气的不想再理你了。可是、在游乐场看见你的时侯、在阳光下、你显得那么独特、那么耀眼。你真的很傻呢、不舒服就直说嘛、我只是想气气你、没有要伤害你啊。” “你知道么?我今天想带你去枫树林的、算了、现在不说了、这个是秘密、以后有机会来了再说。” 不知不觉、艾离抱着幼幼也睡着了。这一觉、好像是他十八年来睡的最安稳的一觉。没有梦、没有恐惧。 另一边。当寂寂高高兴兴的在顾峥的家门口和他相遇的时候,顾峥看了看她、看了看她后面的空白、问出的第一句话却是:“幼幼呢?” 寂寂微笑的眼神一下在失落了起来、她来找他是因为他好几天没来上课了,怕他还在为了妈妈的事伤心、来安慰他的。可是、她却完全没有想到、他关心的、从来不是自己、没有一刻是。 “她、她跟艾离走了。”寂寂淡淡的说。 听到艾离两个字顾峥的眼神一下子变得犀利起来、什么时候、幼幼跟他有了认识。虽然没有和那个人接触过、但是他知道,那样一个人、是会让幼幼受伤的。 “他们在哪?”顾峥的口气中已充满了焦急、他是不允许幼幼受伤的,绝对、不允许。 “不知道、艾离说她要带幼幼去一个地方、幼幼既然去了、就相信自己不会有事的。你不用太担心的,我相信幼幼。”寂寂连忙说道。 “不是的、他不是个好人。” 说着、顾峥就边往幼幼家里跑去、边给幼幼打电话。完全不顾身后的寂寂、她是那样担心他、为他着想、 可是为什么、幼幼的名字只要一出现,一切、都变得那么卑微。站在原地、寂寂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跟着她去关心另一个女人,还是、放任他去关心另一个女人。 最后、寂寂选择了前者。 直到雨下了下来、直到顾峥找遍了所有幼幼可能在的地方、直到他找到累,他都没拨通她的电话、都是不在服务区,不在服务区。他讨厌那几个字。 小雨变成了大雨、变成了暴雨。 冰冷的空气中、寂寂还一直傻傻的陪他等在幼幼家门口。直到顾峥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冷的全身发抖没有温度了。 顾峥把外套搭在寂寂身上,说:“你先回去吧。”“不、我陪你一起等。”寂寂固执的说。 “我送你回去。”顾峥的话不容拒绝、边说还边拉起寂寂的手,这一刻、让寂寂觉得这个晚上、她值。 送完寂寂、顾峥无力再走回幼幼家、大颗大颗的雨水坠落在身上。他感觉冰冷、生疼、是从心里传来的疼。第一次觉得、自己那么没用,口口声声说爱她、口口声声说要保护她,现在,却连她在哪都不知道。 一切、都变得那么可笑。 艾离醒来的时候、是被幼幼的的声音叫醒的。 一句一句的“冷…”让艾离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幼幼的眼睛任然闭着、可是口里一句一句微弱地“冷”却如此清晰。艾离环顾四周、实在找不到可以御寒的东西。艾离只得把外套给幼幼包裹的更紧、更紧的抱住幼幼、双手不断地摩擦着幼幼的肩膀。现在的他眉头紧锁、已经顾不得自己的寒冷、一心一意全在幼幼身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对面好像出现了一点点的光芒,光芒慢慢变大、慢慢刺痛他的双眼,艾离颦了颦眉艰难地睁开眼睛。 对面、已经有人拿着电筒往这边走了,艾离焦急的眼神微笑了起来。 拿着手电筒的几个人走到车前、毕恭毕敬的说:“少爷,我们来迟了。” 艾离没多看一眼、抱起幼幼就往下走、外面的人连忙撑起了大伞跟在身后。 越过高高低低的石头、艾离终于把幼幼抱进了暖暖的加长林肯里,给幼幼包上了暖暖的毛毯。 “不冷了。”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在对幼幼说,暧昧的语气把车里其他人都吓了一大跳。跟了少爷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听到他这么对待一个人。 “快点、去最好的医院。”艾离对司机说。 天微微亮的时候、艾离和幼幼终于赶到了中医院里,幼幼直接被推进了急救室里。急救室里面、是神智不清的幼幼。外面、是思想混乱的艾离。在走廊里走来走去、艾离没有感到一丝疲倦,只有急切、担忧,心慌。 一小时后、医生走了出来,艾离连忙上前问:“怎么了?她没事吧。” “艾少爷、她暂时是没事。”医生解下口罩说:“她有严重的胃病、怎么没好好吃药呢?现在发展成胃溃疡了。而且、她持续高烧没有加以控制、虽然现在没什么大碍、高烧也慢慢降下来了,只是、也许会留下什么后遗症。还需要仔细观察。” “后遗症、怎么会那么严重?” “持续高烧时严重消耗能量的、脑部的神经也会被影响。她现在的温度已经持续39。5了,这是很严重的。” “知道了。”艾离看着幼幼被推了出来就跟着幼幼离开了。 刚进病房、几个手下就跟了进来:“少爷、您要不要也去看看,刚才在车里等久了。” “不用了!”艾离头也没转说:“去通知她的家人、顺便去她学校请假。” “是。” 不知不觉、艾离坐在床边就睡着了。可是没睡多久就被脚步声和议论声吵醒了、幼幼的父母走进了病房。 “幼幼。” “幼幼…” 艾离后退了两步、幼幼的父母急忙走到病床前、看着自己的女儿安静的躺在窗上、脸色十分不好。转身、有点气气的问:“幼幼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阿姨、不好意思,是我想带幼幼去散散心,在回来的路上、出了点意外,她现在有些发烧…”艾离的话还没说完、却看见幼幼的妈妈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那种目光、、就好像、看到了很久没见的情人:“阿姨、我们见过么?” “没、没有。”方恬轻轻摇头:“只是、跟一个朋友很像。” 幼幼的爸爸听到方恬的话看了艾离一眼、默不作声的看着方恬。一瞬间、病房里安静了下来,大家都若有所思的安静着。 良久、曾州桦才打破了这份寂静:“好了、小伙子你回去吧,幼幼我们照顾就好了。” “那、我先走了,如果有事、就叫护士。”艾离想到自己离开那么久了、应该有很多事等着解决吧、就没在推辞了。 在医院守了打半天、直到接到顾峥的短话说他马上要来,幼幼的父母才放心地离开了病房。就算、他们可以不吃不喝、但是也该为幼幼去准备些有营养的东西。 幼幼的父母刚走、一个穿着病人服装的女孩走了进来。看着病床上安静的幼幼、她的眼里充满了厌恶、充满了憎恨。 “曾幼幼、你也会有今天。你不是很拽么、不是很贱么?今天也会落到我的手里、本来、如果你不跟我抢峥的话我是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可是…你抢走了我最爱的人。” 越说、女孩越激动,她慢慢走到幼幼面前、眼里的怒火不断上升。她的手渐渐伸向了幼幼、用被子捂住了幼幼的脸、用力、用力地按着,不让幼幼有呼吸的空气。五秒、十秒过去了、幼幼的身体反抗了一下、可是根本没有力气持续反抗。女孩的手抖动着不知道力度的大小、只是拼命的想捂住她的呼吸。额头渗出细腻的汗珠、可是心里的恨不停的驱使着她继续下去。 就在女孩觉得该松手的时候、顾峥闯了进来、他手里的保温盒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吓的女孩赶紧松了手。 “姚歆!你在干嘛?!”顾峥说着、就给了姚歆狠狠地一巴掌、丝毫没有留情。 “你!你……”姚歆抬头看着高大的顾峥、一时、连话都说不出口。她以为、就算他不喜欢自己、至少、温柔的他在任何时候都有不会动手,可是、她错了。 顾峥没躲看姚歆一眼、连忙坐到病床前掀开幼幼脸上的被子掐着她的人中。还好、还有呼吸,还好、她没事。 顾峥看了姚歆一眼、取出插在幼幼手上的针管,抱着幼幼往外面走。 “你去哪?”姚歆忍住自己最后一丝理智问。 “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告诉你,从现在起、我们只是陌生人。如果你敢再伤害幼幼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头也不回的离开病房。姚歆捂着红肿的脸失落的滑到在地、眼睛直直的盯着那个背影离开的方向。 两分钟后、艾离大步跨进病房里、看着空荡荡的病床和坐在地上的姚歆眼睛里立刻浮现出紧张。 “幼幼呢、她去哪了?” 姚歆回过神来看着艾离冷静地思索了几秒、流着泪水:“她跟峥走了、求你、求你把峥找回来…” 艾离没工夫停姚歆再那里说些没用的话、连忙追了出去,刚跑到医院大门口的时候、顾峥正抱着幼幼上了出租车。艾离连忙叫了后面一辆出租车跟了上去。 顾峥的出租车在他家的门口停了下来、顾峥抱着幼幼下了车、就在他正要往里面走的时候背后面“站住”的声音叫住了。 顾峥转过身、看着一脸怒气的艾离峥跑向自己。 “你要带幼幼去哪里、给我、我要带她回医院。”艾离的话冷淡平静、却不容反抗。 “不可能、她不需要你的照顾。我会照顾好她的。”顾峥也毫不示弱的说。 “她现在很紧张、要仔细观察,不然会留下后遗症的。”艾离觉得、跟他来硬的不一定会对幼幼好、只能软的说。 顾峥看了幼幼一眼:“那也比被人谋杀好,就算、她有什么缺憾,我也一定会对她好。至少、她还活着。” 艾离听了顾峥的话、想起刚才病房里捂着脸的姚歆,大概猜到了什么、他很镇定的说:“你放心、我不会让她有事的。” “我会带她去医院的,不用你麻烦了。”顾峥不打算跟艾离议论这个话题、转身、准备离开。 “那家医院是全市最好的医院、难道、你想让幼幼跟你妈一样吗?” 艾离的话深深的刺进了顾峥的心里、跟妈妈一样,会跟妈妈一样么?顾峥看了幼幼一眼、这样完美的她、他真的不想失去。 “我会派人日夜守着她的。”艾离补充道。 “不用了、有我就够了。” 顾峥转了方向、又重新上了出租车,他决定、一定不要再给谁伤害她的机会。 睡了一天一夜、幼幼终于清醒了,医生也说、再留院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了,艾离和顾峥的心也就放下来了。 第六章: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 回到家、艾离刚要躺下却看见桌子上的半块同心缘,他拿了起来,回忆起在医院见到幼幼妈妈的情形、心里闪过了一个不好的念头。 前几天太忙了、是该去把这件事问清楚了。 雨过天晴、赤红的黄昏包裹着这座城市。在回家那条路上、两边的枫树疯狂的长出红色的叶子、像血一样刺眼的红、印地这座城市不再死气沉沉。 艾离手里捏着一个如钻石般坚硬的东西气冲冲的走进艾擎苍的别墅里。从进大门开始、一路上无数的女佣、保安跟他弯腰打招呼、他却充耳不闻。所有的情绪、都集中在手里的东西上。手上的青筋暴起、恨不得想捏碎那个东西。 刚走进大厅里、就看见艾擎苍正在拿着杯子悠闲地品茶。眼神里透露着平静,淡漠。就像天塌下来也不会动摇他一样。这个眼神、像极了幼幼的眼神。或者说、幼幼的眼神、像极了他的眼神。一样淡漠、一样平静,只是、幼幼的眼神里多了一份悲伤,而他的眼神里,多了一份刚毅。 艾离没多看一眼,把手上的东西随手扔在了艾擎苍面前的桌子上,自己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艾擎苍看着眼前分裂开的同心圆,心里一颤。已经有多少年没见过这个东西了呢。即使同心圆已经没有了以前的光亮、可是这唯一的一对,他怎么会不记得呢?连他自己都不敢去想。十八年了吧。当初它们分开的时候、他不想看着不完整的同心圆、所以索性把自己身边的这一半送给了艾离。虽然眼神里只有短短几秒的变化,但只是几秒、就被艾离观察到了、从小到大,真的很少看到他的眼神有过变化。 还没让艾离开口艾擎苍就说:“你见到爸爸就是这样的态度么?” “那你先告诉我、这个是怎么回事?当初妈妈的离开,是不是也和这个有关?”虽然艾离真的觉得、幼幼和爸爸之间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但是他不愿相信也不愿把自己的怀疑说出口。他还没有想过、一个让他会心疼的女生能和自己还有别的关系。这个同心圆的一半、从他出生后就一直带着、从没离开过。因为习惯了、应为爸爸说这是他的心。即使、他不是很喜欢爸爸、但是他尊敬。 “你怎么可以这样问爸爸、就算有,也不是你能干涉的。你妈妈的事、是我对不起她。” “那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艾离有点着急了、这样卖关子的事,如果不是爸爸、他早就自己去查了。 “你告诉我、那个女孩在哪?” “那你先告诉我、你们什么关系?” “离、如果、你认识那个女孩,就离她远点吧。爸爸这辈子欠她们太多了、既然一切已经平静了,就一直平静下去吧。” 艾擎苍说完后就闭上了眼睛。艾离清清楚楚的看到、刚才艾擎苍说话时眼睛里尼那一抹愧疚、那一抹哀伤。在他懂事以来、就算是妈妈离开。也没看过这样伤的眼神。 “难道…?”艾离不敢想下去,他真的不能接受那个结果。他知道、自己已经喜欢上幼幼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艾擎苍看出了艾离的疑惑:“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只是我对不起她们,也对不起你妈妈。” 艾离邹了下眉、他知道问不出个结果来了、也不想再为难爸爸。只要知道他想知道的那一点就可以了。 艾离站起身来径直往外面走去、在别人眼里他一直是个不孝的儿子。那么好的父亲、那么和蔼的父亲,他从来不曾在家里陪爸爸吃过一次饭、从来没有尽过一点孝道,就连过年过节、都不曾看到过父子在一起开怀大笑过。可是他自己知道、他心里并不是没有爸爸。只是、自从妈妈离开后,他就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态度面对爸爸,面对这个看起来很繁华的家。他怕爸爸其实不喜欢自己、他怕自己会有压力。也许、分开后会更好吧。 “我走了。”头也没回的走到门口时、艾擎苍开口了。 “离、爱一个人、就一心一意的去爱。别辜负人别人、也辜负了自己。” 艾离顿了几秒、继续迈着步子出去了。他不知道爸爸为什么说这句话,也许、是知道了什么,也许、是有过亲身感受。艾离不想想太多、只要遇到了那个值得的人,他一定会用心的。他知道。 今年的冬天、似乎来得有些晚了。雪都落了下来、枫树的叶子还红的耀眼。大片大片的叶子上盛满了雪白的雪花、也不融化。红白交错的画面、构成了一副绝美的艺术画。 幼幼出院的那天、是今年第一次下雪的时候。漫天飞舞的白色的雪花是她最喜欢的东西、也是她记忆深处给过她希望的东西。 冬天来了、春天就不会远了吧。 看着一路陪她出院的人、幼幼觉得好久、好久,没有感觉到自己这样被在乎过。爸爸妈妈、寂寂、峥、寥寥数人却让她觉得自己变得幸福了。 只是、那个恍惚是在她梦里给她温暖、呢喃着打扰她睡觉的人、好像没有出现。 离开医院大门的时候、幼幼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地方,这里、有一种让她窒息的感觉。 刚走出医院、轻柔的雪花洒满了整个大地,一切都变得那么纯洁、那么清澈。 “小心点、别着凉了。”顾峥拿下围在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围在幼幼身上、细心地一举一动都被寂寂和幼幼的父母看在眼里,大家都各怀心事却什么都没说。 曾州桦把车开到他们面前、大家都上了车、车子缓缓远离了医院。 幼幼通过后视镜才看到、一个满身是雪冲进医院的那个英挺熟悉的身影。 艾离急急忙忙跑到幼幼的病房、看到的却是又一次的空空荡荡。她、出院了吧。 转身的时候、却看见守在门口的姚歆。脑袋里回忆起那天顾峥的态度、他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怒气。 “她被峥接走了。”姚歆的眼里没有一丝歉意、只有平静。 “我知道。” “难倒你就不在乎么?”姚歆依旧淡定。她再傻也看的出、一向对女人只有三分钟热度的艾离对幼幼已经有了八分热度了、想抢回峥、也许这个是不错的。 “我为什么要在乎?” “你喜欢曾幼幼、不用装了。也许、我们可以互相帮助的。” “互相?也许、我根本不需要你的帮助。”艾离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有些事、我不跟你计较、不代表你就可以没有分寸。如果再出现那样的事,我会让你没有再这里生存下去的余地。” 艾离看了姚歆一眼、冷漠的眼神像针一样吓得姚歆倒推了一步。 幼幼回到家后、到房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看着天花板。 翻过身、她看见自己的包,想起了那个陪伴了她十年的半块同心圆。伸出无力地手探进包里,摸了半天也没摸到那半块同心圆,她知道自己放在哪里的,却怎么也找不到了。一急、她坐起来把包里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却都没看见。幼幼眉头微颦,连忙把房间都找了一遍、却怎么也没看见那半个同心圆。眼睛开始闪烁起来、这块同心圆是妈妈离开的时候送给她的、妈妈说、看到同心圆就像看到妈妈一样。那个时候、小小的幼幼并不知道、这是妈妈离开的预警、也不知道这是她悲剧的开始。她只是永远记得、妈妈说、这个东西丢了、妈妈就丢了。所以、她一直随身带着,从不离身,只因很想找到最初的那种温暖。 幼幼刚坐在电脑前电话就响了。看着屏幕上桁的名字,她迟迟不知道接起来后自己该说些什么。 “喂。” “幼幼、你好些了么?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呢?”电话那头、桁关切的声音让幼幼觉得更加沉重。 “我没事了。” “那我们可以见个面么?我想你了。”桁的声音、变得温柔了。 “我现在不想出去。” “可是、我已经在你家门口了。”桁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委屈、幼幼连忙走到窗前打开白色的窗帘看下去、桁真的拿着电话站在下面,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他的身上他也不着个地方躲下,也不知道等多久了。 “那你等我一下、我现在就下去。” 挂了电话幼幼不得不离开房间走了出去、经过大厅的时候却被爸爸叫住了。 “去哪呢?” “我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那你快点、妈妈在给你熬汤呢,身体还没好怎么不多穿点衣服呢?”曾州桦淡淡的笑着、很温柔的对幼幼说只是这种温柔、是十几年来第一次让幼幼感觉到父爱。 “不用了。”幼幼逃也似的跑出来了房间、她不适应爸爸这样突然地改变,也不知道爸爸这样突然地改变真的是出于他的父爱么?只是这样的突然、她确有些不习惯了。 刚走下楼、桁看到幼幼单薄的身体连忙走上前脱下自己的外套搭在幼幼的身上:“这么冷的天怎么只穿这么一点衣服呢?要是再生病了怎么办?”诸桁邹起眉头又是心疼、又是责怪。 “没事的。这么大的雪你来这里干嘛?” “想你啊。”诸桁微笑着说的理所应当的、却不知道此时幼幼心里是何等为难。 “你回去吧、小心别着凉了。”幼幼的话虽是好意、口气中却听不出一点感情,不过、这样诸桁就已经满足了。 “不、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你一定会满意的!”诸桁信誓旦旦的说着就拉着幼幼离开了。 经过十来分钟的车程,诸桁拉着幼幼下了车,经过中心广场的喷泉直接到了中心公园里。 经过喷泉时、他们都没发现、后面有个人一直跟着他们了。 快到目的地的时候、他们的脚步停了下来。 “幼幼、你闭上眼睛吧。”诸桁意味深长的笑着。 “为什么?”幼幼不解。 “你闭着就是了。”诸桁不依不饶的说。 幼幼乖乖的闭上了眼睛、她从来不轻易拒绝别人什么,但对惊喜这东西也没感觉。 跟着诸桁牵引走了两三分钟,在一个感觉奇怪的地方停了下来。 “好了。”随着诸桁的声音幼幼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眼前看见的是一个雪白雪白的小雪人,旁边还有好久没见的糖糖和庶。 幼幼看着微笑的雪人,嘴角刚刚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就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回去。 “曾幼幼、你在这里干嘛?”艾离径直从人群中走到幼幼身边,拉住幼幼的另一只手。 “我…” “艾离!你又来干什么?你害的幼幼还不够惨么?还敢出现在这里!”诸桁不给幼幼说话的机会抢先说道。 “是不是伤害、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我想、你还没有这个资格关心吧。”艾离云淡风轻的说着、又看着幼幼对她说:“跟我走。” 幼幼看了艾离一眼、什么都没说。她努力地回忆着,那个很痛、很冷的晚上,陪在她身边的是这个人么?那个温柔的声音怎么也不像现在这个毫不讲理的男人。 “为什么?她不会跟你走的。”诸桁斩钉截铁的说。 “会不会,那得看她自己了。”艾离浅笑。 “幼幼、你不会跟她走的对不对?”诸桁很自信的对幼幼说,可是心里、早已经没了胜算。 幼幼看着艾离犹豫了好几秒“对……” “你确定、那块同心圆你不要了么?”幼幼的话还没说玩艾离就低着头用只有幼幼能听见的声音在幼幼耳边暧昧的吐露着一字一句。 幼幼慌忙看了艾离一眼,眼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鄙夷。但是她却无能为力去反抗。 还没等幼幼说什么艾离就拉着幼幼走了、幼幼只能松了诸桁的手、无助的看着诸桁的眼睛。希望、他能懂。 “幼幼。”看着幼幼消失的背影、诸桁走到小雪人面前拿起雪人的帽子、从里面拿出了一条项链。项链的吊坠上、镶刻着幼幼和他一起微笑的轮廓。 诸桁轻轻把雪人一推、小雪人就倒在了地上、碎成一片雪白的伤心。他忘了跟幼幼说、这个雪人是他辛苦了一晚上才积累来的。他忘了跟幼幼说、糖糖和庶说要帮他他却严厉反对了。他忘了跟幼幼说、为了这个雪人他的手上都长出冻疮了。最重要的是、他忘了跟幼幼说、如果这样能换你一个微笑。就值了。 托着幼幼离开了中心广场、离开了那个讨厌的地方,艾离终于把她带到了属于自己的地盘——还算比较温暖的跆拳道馆里。 “把同心圆还我。”停下来的时候、艾离听到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句。几天没见、难到她就没有一点想过自己么?难倒她就没有一点想起自己曾经那样照顾过她么?还是、她真的只是个冷血无情的人? “在别人男人面前微笑,只是作为你的惩罚,同心圆不能给你。”艾离淡然的说。 “可是……” “还有、你怎么可以穿别的男人的衣服,又该怎么惩罚呢?”艾离随手拿下搭在幼幼身上的大大的外套扔了出去、看着幼幼单薄的身体,他把自己的外套搭在了幼幼的身上。 “谢谢、不用了。”也许是因为艾离迟迟不肯给同心圆,也许是应为艾离无理取闹的样子,幼幼的口气中有些许的生气了。 艾离扭转话题继续说道:“你要同心圆也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 “既然、你在别人面前笑了,那你现在给我笑一个,而且从此以后再也不可以对男生笑。”艾离玩味的看着幼幼、嘴角挂起了一抹绝美的微笑。 “你……幼幼觉得、他是在耍自己,既然完成不了他的要求她也不想留在这让别人玩弄,以后再想办法吧。话还没说完、她就转身准备走了。 艾离连忙拉住了幼幼的手腕:“不许走!”淡淡的声音中不容置疑。 “为什么。” “你还没有完成我的要求,同心圆你不要了?” “如果你存心不想给我、又何必这样。”幼幼头也不回的说。 “你对谁都那么绝情么?” 艾离想着那天晚上和幼幼在车里的情景、一种痛涌上心头。一股强大的力量把幼幼拉到了怀里。幼幼还没有站稳就被艾离突如其来的吻包围住了。来不及思考、来不及反对、就被艾离的热吻带进了另一个世界。她感觉到了艾离的温柔、感觉到了艾离的霸道、感觉到了艾离激动地心跳、和自己渐渐软弱下来的身体。 这个绵长的吻结束在艾离手机响起来那一刻,当艾离松开幼幼的时候,幼幼才知道自己刚才都做了什么。这是自己的初吻啊、面对这样霸道、无理取闹的艾离,她却没有反对。一股心酸包围了思想。 她扒下艾离的外套扔到了他身上转身就跑,再没有给他抓住的机会。艾离扔下外套连忙追了出去、追到马路边的时候才刚好能抓到她。可是、一辆飞驰的汽车冲向了幼幼。艾离想都没想就把幼幼使劲往自己怀里拉了一把。车子在他面前划过,后视镜甚至擦到了他的身体。看着红色的保时捷远远离去、艾离觉得坐在车子后面的那个女人如此眼熟,就好像、十几年没见的她。 “你没事吧?”艾离回过神来看着怀里安静的幼幼松了口气。 “没事。”幼幼挣脱艾离的怀抱不好意思的说:“我先走了。” “你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么?”艾离知道、幼幼知道他问的意思,可是幼幼却不确定、他问的、是那个下雨的晚上么? “……”幼幼没有出声。她甚至不知道、那个晚上自己所听到的、所感觉到的、都是真的么? “这个、还给你。”艾离从包里拿出那半块同心圆递给幼幼、幼幼说了声谢谢就走了,只是她没发现、这个、已经不再是自己的那块了。 不远处、红色保时捷里一个高贵的女人低沉的声音响起:“你刚才差点伤了他你知道么?” “对不起、夫人。”司机低下头卑躬屈膝的甚至不像一个男人。 “明天你就不用来上班了。”女人无情的声音彻底毁灭了司机的一点点侥幸心理。 “夫人…”司机不再说话、他知道,再说什么。已是无用。 “离、妈妈回来了,妈妈一定会把欠你的、加倍、还给你。” 看着远处失落的艾离、女人轻轻呢喃道。 第七章:该用怎样一种姿态,去弹奏。 艾离回到自己的别墅后,看到一脸忧心忡忡极少来这里的管家后,艾离知道、如果不是有什么大事,他不会来这里的。 “少爷。”管家看到艾离后起身弯腰道。 “发生什么事了?” “您、还是回去看看老爷吧。”提到老爷、管家的脸上更生忧愁了。这个管家跟了艾家几十年了、从还没有艾离的时候就在艾家了,他对艾家的忠诚、从来没有人敢质疑、甚至连艾离都有八分的的尊敬他。 “怎么了?”艾离有点慌忙的问。 “最近、公司不太好。一个国外的企业收购了我们的一支股份,公司面临危险,老爷最近有点力不从心了。”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艾离转身就离开了、没有多说什么。 离开别墅、艾离正想去公司调查情况,却被那一辆似曾相似的的红色保时捷拦在了路边,艾离仔细一看、就是那辆差点撞到幼幼的车。 艾离连忙从车上走下来,走向了那辆保时捷旁打开了车门。映入眼帘的、却是那张让他恨也不得、爱也不得的十几年没见的脸。现在的她、没有了当初贤惠时的样子、多了一分贵气、多了一分内敛、多了一分冷漠。 “妈…”艾离呆呆地看着坐在车里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的女人、一时、什么都说不出来。 “离、上车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妈妈带你去妈妈的家。”女人很镇静的说着、一丝看到儿子时的那种喜悦都看不出来。 艾离上了车、直到车子停了下来、他都没说什么,或许、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章静只是静静的看着艾离、拉着他的手,一点一点的观察、好像要把十几年没见的份一次看完。 车停下来后、艾离放开章静的手直接从右边下车了,章静楞了两秒从左边下了车。 下车后、章静微笑着走进艾离并对他说:“离、这是妈妈刚回国买的房子、怎么样、不错吧?妈妈记得你以前说过,想要有游泳池的大房子,妈妈现在满足你了。这里不仅有游泳池、还有体育馆呢。”也许是不真的这么多年没见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许是出于对艾离的愧疚,章静只是说着一些不着边界的话打发着时间一样。 “这些、我都有了。”艾离冷冷的说。 “那、你还想要什么?只要你想要的、妈妈一定满足你。”章静有些激动的说。 “如果我说、我需要的是这十几年的母爱,你也能给么?”艾离停住了脚步、这里压抑的气氛把美丽的风景都掩盖住了,脑子里闪闪烁烁着十几年前妈妈离开时的场景。 “妈妈、对不起你,可是……”艾离不想听妈妈说爸爸的不是,纵然对她、爸爸有再多不是,可是对自己,爸爸没有不是。 “你这次回来想干什么?” 听到艾离这么冷漠的口气对自己,章静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坚持难道、都错了么? “离、你听妈妈说,妈妈知道、这么多年都对不起你。可是、妈妈也很自责,妈妈想带你回去、以后妈妈会好好补偿你的。” “这里就是我的家、我要‘回’哪呢?”听到妈妈说的话、艾离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人不是爸爸,不是这里的一切、却是幼幼,那个傻得不行的女孩。 “离、就算是妈妈不对,但是你也该给妈妈一个弥补的机会。”章静的眼里已经闪烁着泪水、可是、在艾离眼中、却没有一丝颤动。 “弥补不了了。”说罢、艾离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么多年都在想妈妈,明明一直盼望着妈妈能回来。可是、妈妈真的回来了,却越加不能接受了,心里那个空,怎么也不能填满。 离开章静家艾离就去了艾擎苍那里,突然有种很想见爸爸的感觉。这么多年了、他一直把妈妈的离开都怪罪在爸爸身上,一直不能敞开心胸像父子一样相处,甚至没有细细想过,爸爸为自己付出过的 见到爸爸那刻、艾离觉得爸爸突然就变老了,头发中好像夹杂着几根白头发了。眼神中多了几分凄凉。与其说是因为公司的事、不如说是自己太不孝,从来没有关心过爸爸,从来没有注意到、爸爸的孤独。 “爸。”艾离走到艾擎苍面前坐了下来,低着头、有种想哭的冲动,他不想让爸爸看见自己的懦弱。 “怎么了?”艾擎苍知道他的心遇到了打击,即使这么多年了,没有好好相处过,可是每一次见面,艾擎苍都能看的出,他的儿子正一点一点地长大,一点一点的学着作一个男人。 “妈回来了。” 艾擎苍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就平淡下来了,心里的疑惑、不解、乃至十几年来的担心、全都化解了。 “艾擎苍、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会让你付出代价的!”这是张静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他尤记得、那年她流下的眼泪,在他心里印刻了十一年。 “爸…” “我知道,如果、你妈说了什么、你就照她的做吧。爸爸欠她太多、不能再欠她了。”艾擎苍闭着眼睛眼里的愧疚、遗憾、难过、全都掩盖在一片黑暗之中。 “我不会跟她走的。爸你放心、公司的事我一定会陪你一起渡过难关的!” 斩钉截铁的说完艾离就离开了,走出大门时他才对手下说:“去调查一下、公司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调查不清楚就不要回来了。 看着艾离离开的背影、艾擎苍真的觉得、他长大了、再多的遗憾有他的存在都变得满足了。 圣诞节那天、难得幼幼家很和睦的大家都早早的回了家,在家里一起过圣诞节。幼幼还很不好意思的拒绝了峥的邀请。 “幼幼、多吃点、要好好补充点营养。”曾州桦给幼幼乘满了一碗汤递到幼幼面前。 “谢谢爸爸。”幼幼低着头静静地喝着汤,没再多说什么。 “对了、妈妈最近给你买了架钢琴,以后不用再羡慕别人了,我们幼幼也有自己的钢琴了。” 我们、幼幼。这句话、把幼幼内心深处的委屈全都涌上心头,第一次、妈妈用这么温暖的话对幼幼说。以前幼幼一直觉得,妈妈不像别的妈妈那样爱自己,原来这样的想法,是那样的错误。 幼幼记得、很小的时候,看着幼儿园的小朋友吹嘘自己家里的那台钢琴多大,弹出来的曲子多好听,还在老师同学面前弹得好幸福。而她、只能在墙角偷偷流泪。那是、她是多么喜欢钢琴。她回去跟妈妈说要钢琴时,换来的、却是连打带骂的难过。 而现在、她已记不清,黑白琴键上跳动的旋律,该用怎样一种姿态去弹奏。 “谢……” “叮咚…” 话还没说完、门铃就响了起来,方恬怀着疑惑的心情去开了门。可是、就在开门的那一瞬,她整个人都石化在那里。 虽然、他们只有两面之交;虽然、已经过了十一年;虽然、现在的她变得更加贵气。可是方恬永远不能忘记,那个在自己面前用她的威严、她的钱说:擎苍是我的,只要你不跟我抢他,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那句话、一直打击着她卑微的自尊。她爱艾擎苍,不是爱他的钱,不是爱他的地位家世。她爱艾擎苍,那已变成曾经。 方恬看着章静,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她不知道、这么多年了,她还来这里干什么?难道说当初去打扰他们的生活她是来报仇的么? “怎么?十一年不见、不认识了么?”章静自顾走进幼幼家里,看着这个还算温暖的小家。心里一阵恨意愈演愈烈。 “你……”曾州桦站了起来,章静的出现,是他从来没想过的。当初他已经带走方恬了,已经答应不再打扰他们的生活了,她现在的出现、又是为了什么? 只有幼幼、安静的坐在位置上。她认真的看着这个女人,她不知道她和爸爸妈妈到底有什么关系。只是单纯的觉得,她和艾离有几分相似,全身都透露着高贵,不容别人靠近。 “呵、一家三口生活的很幸福嘛。”章静走到幼幼面前、修长的手指划过幼幼嫩白的肌肤:“女儿长得不错呀。真有你方恬的遗传啊。”章静微笑着。 曾州桦和方恬的神经一下子崩紧了起来,目不转睛的看着章静的一举一动。 “你到底想做什么?”方恬有点着急地问。 “干什么?我能干什么?你当初毁了我的家庭,难到我能用同样的目标这样对你么?” 说到这、幼幼的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当初妈妈离开的时候说,她是要去找自己的真爱。幼幼傻傻的只觉得,原来妈妈最爱的不是自己。却没有想到,会严重到破坏别人的家庭。 “你现在很幸福嘛。一家三口和和睦睦的过圣诞节,你知道么?我一个人在英国过了多少个孤单的圣诞节?” 看着章静哀伤、怨恨的眼神,方恬的心里充满了愧疚:“对不起、我不知道当年的冲动会对你造成那么大的伤害。真的、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吗?你知道么?离不要我、离他不要我这个妈妈。他认为这都是我的错、我的错。”章静不自觉的笑了起来,笑容里、却充满了苦涩、充满了悲伤。 “我们知道,很对不起你、恬也很后悔……”曾州桦满怀愧疚的说。 “有用么?告诉你、如果艾离不原谅我,我一定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说完、章静看了幼幼一眼就离开了。空气里、只留下了诡异的静谧。 良久、幼幼才开口说:“妈妈、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好想了解一下妈妈的真爱。” 幼幼不知道,她的话对于曾州桦和方恬,都是无比承重的伤害,揭开了他们十几年的伤口。 但是、方恬还是把事情说给了幼幼听。只是最后、方恬说:“幼幼、这么多年过去了,妈妈才发现、原来妈妈最爱的、是你和爸爸。妈妈真的很想补偿你、补偿年轻时冲动的遗憾。” “知道了,爸爸妈妈,我想出去散散心,我也好爱爸爸妈妈。” “幼幼……” 妈妈眼里的泪,幼幼没有看见。可是一走出门口,幼幼就止不住的留下泪来。 原来、一切是这样的;原来,自己的一切都是他害的。 圣诞节的晚上,天空飘起了雪。黑色的夜里,亮晶晶的雪印白了大地,空气都变得干净了。 艾离走到幼幼家楼下正想给幼幼打电话,和她过完圣诞节的最后几个小时,却看到从楼梯里下来的那个熟悉的身影。 妈妈、她怎么会来这里?她来这里干什么?脑子里无数的为什么浮现出来,他本想上前去追问的,听见章静说的话后就呆住了。 “你去查看看,离和那个曾幼幼什么关系?我要细节。” 艾离倒推了两步靠在了背后的树上,她和幼幼认识,她要查幼幼,她的目的是什么?她会伤害幼幼么? 几分钟后,幼幼也从楼上跑了下来,直直往前跑着。艾离看见、她在哭、她哭的很伤心。艾离连忙跟了上去。 直到幼幼跑到累了,才停了下来,停在了一片表面已经结冰的湖边。 “怎么了?”艾离站在幼幼身后,幼幼连忙转过身,看见艾离后心里又是恨又是纠结,却不知道自己对他,究竟是怎样一种感觉。 “你滚!”看到艾离帅气的面孔幼幼心里的委屈越加深刻了,眼泪流的更加汹涌了,她觉得自己的悲哀,全都是这个人给的。 “怎么了?”艾离有点着急地上前看了两步,如果她只是单纯的讨厌自己,怎么会哭的怎么伤心。发生了什么、让她用这样严厉的字眼对自己。 “讨厌你、讨厌你……” 幼幼边说着边往后退,她不想让自己面对这个坏蛋。那个下雨的晚上的一字一句她都想了起来,刚才的一切也在她脑子里盘旋。她真的不想再这个时候看见艾离,看见这个害她生命悲哀的坏蛋,看见这个对她说着温暖的话的坏蛋。 身体和河岸的距离一点一点拉近,艾离生怕幼幼再后退下去,投降似的说:“好、我讨厌、我讨厌、你别走了行么……” “啊…”话还没说完幼幼的脚步已经踩到边缘了,艾离用最快的速度跑上前抓住幼幼的手。只差那么一点点、幼幼就掉下去了。艾离如释重负的想着。 幼幼全身力气被抽空一样从艾离的怀里跌坐在地上,眼泪像瀑布一样流的汹涌。 “怎么了?怎么了你跟我说好么?”艾离半蹲在幼幼旁边,刚伸手想去抱她却被幼幼推开了。 “你走、我讨厌你!讨厌你!”每一个字眼,从幼幼心里跳出来深深的刺进艾离心里。像针一样,细细的痛着。 “就算你讨厌我,也请告诉我为什么,可以么?”艾离恳求似的看着幼幼的眼睛,这样的她、要让他怎么办才可以呢? “坏蛋、都怪你、怪你!如果不是你爸爸,妈妈就不会离开我了,爸爸不会离开我,峥不会离开我。都怪你、现在、你的妈妈又想干什么?都怪你…” 艾离糊里糊涂的听着,爸爸和妈妈怎么了?为什么扯到她身上了?难道十几年前那件事真的和她家有关么?可是、就算那是大人的事,为什么伤害到她了呢?为什么又让她误会到自己了呢?那个时候,他也是受害者啊? “好、是我的错。我是坏蛋。”面对哭成泪人的幼幼艾离只能自己揽下了过错,事情没查清楚之前,谁能说的清楚呢?可是、她是真的受到了伤害。 “怪你、都怪你……”不管是有多么讨厌他,可是他温暖的怀抱,还是让幼幼一直念念不忘。幼幼倒进了艾离的怀里,嘴边却还不停地呢喃着:“你是坏蛋、坏蛋…” “我是坏蛋,可是你知道吗?你也是坏蛋……” 不知道哭了多久,在眼泪流进的时候,幼幼安静的睡着了。嘴边还时而呢喃着“坏蛋…” 艾离抱着幼幼回到她家,打开门的时候,幼幼的父母又为了艾离大吃了一惊。 艾离把幼幼放在了她洁白的大床上,顺便把幼幼的房间瞄了一眼。多么单纯的一个女孩,当初,怎么会那样想她呢?艾离为自己曾经的无知感到可笑。 走出大厅的时候、幼幼的父母并没有打算说什么,但是艾离却开了口。 “阿姨、你就是幼幼的妈妈吧。我叫艾离、对于你们以前的事情,我真的不是很了解。幼幼一直说我是坏蛋,我真的很想了解一下以前的事?希望、您能告诉我。” “孩子、以前的事都已经过去了,大人的事我们会自己解决的。幼幼不懂事、你不要放在心上。也希望、以后你不要再跟幼幼见面了,她是个脆弱的孩子。我们不想再伤害她了。”曾州桦不想再让方恬提起那些难以启齿的过去,包括对幼幼的保护,他都一次说清楚了。 艾离很肯定的说“叔叔、很抱歉、我不能答应您。我和幼幼的事,也只要我们两个人解决就好。”看了方恬一眼、也不想再为难她、只说了句:“打扰了。”就离开了。 第八章:站在中点,看不见终点。 在台球馆里坐了一夜,想着和幼幼的点点滴滴,艾离发现自己已经无法自拔的爱上了幼幼。他喜欢的,他不愿就这样放弃,也不会就这样放弃。 第二天一早,艾离就去了艾擎苍哪里。 下了一夜的雪终于停了下来,路上已经积满了一厘米厚的雪花,踩在上面软软的,冷冷的。 艾离到了家里的时候,仆人也才刚起床没多久,路上的雪花还没扫完。 经过了喷泉,游泳池,艾离走到大厅时管家告诉他艾擎苍在书房里一夜没睡了。 艾离走到书房时,看到艾擎苍靠在桌子上睡着了,他正想退下去等爸爸醒了再说的,可是艾擎苍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 “离、有什么事就说吧。”艾擎苍睁开眼睛、眼神里充满了疲惫。 艾离走到艾擎苍地面坐了下来:“爸、公司的事,是妈妈对不对?”即使是个疑问句,但是艾离的口气里早已肯定。 艾擎苍什么没说、良久、才缓缓开口:“是爸爸不对,如果这样能弥补她,我愿意。” “你知道妈妈要的不是这个,她也不会满足的。” “可是我满足不了她要的。” “爸、你告诉我,那块同心圆到底是怎么回事?” “也许、你知道了对你并没有好处。” “爸、你告诉我,我需要知道。”艾离很绝对的说。 艾擎苍缓慢的,把十几年前,那些有爱的,有恨的一幕幕讲给了艾离听。 在那个和艾离一样年轻的季节里,艾擎苍和方恬本来很幸福的一对。艾擎苍有像艾离一样强大的家族、但是、那个时候的他无法选择自己的感情。当他和方恬爱到无法自拔的时候,艾擎苍的父母却给他内定了妻子,就是现在的章静。章静一心一意的爱着艾擎苍,在他事业最低潮的时候一手帮他支撑起来。无以报答章静的艾擎苍只得娶了章静。而方恬却忍不住被抛弃的痛苦想到了自杀,最后被曾州桦救了,曾州桦和方恬结了婚,因为她想报复艾擎苍,因为她想让艾擎苍看着自己爱的人跟别人走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痛的感觉。 生活平静了七年,七年后,方恬还是放不下艾擎苍。她抛弃了家庭,抛弃了孩子,抛弃了爱她包容她的丈夫去找艾擎苍。她受到了章静的屈辱,也成功的破坏了艾擎苍的家庭。可是、一切已回不到过去。无怨无悔守护着她的曾州桦感动了她。 一切、归于平静了;一切、也都破碎了。 “恬真的很傻,她答应过我就算不是我,也会自己找个好男人,有个幸福的家庭。可是为什么后来,她会那么糊涂呢?害了自己,也害了大家。” 不知什么时候、艾擎苍的眼角滑落了两滴泪水。不知道是悔恨的泪水,还是遗憾的泪水。艾离看的出来,他真的很爱方恬,现在都还爱着。只是那种爱,只能放在心里,不能说出来,对谁都不可以。 “离、爸爸跟你说过,爱一个人就要好好爱、不要辜负了别人、也辜负了自己。感激不是爱情,最后只会让大家都受伤。如果爱一个人,绝对不要放弃。” “爸、如果我告诉你。我爱幼幼怎么办?”艾离不敢正视艾擎苍的眼睛,他怕看到他不愿看到的答案。他知道、这样的感情不会被接受,可是他真的不会放弃。 “不要告诉我如果,如果只是如果又何必问我呢?” 艾擎苍说完就离开了书房,想着爸爸说的话,艾离始终不明白爸爸的意思,也许、他是支持的吧,至少他不反对。 起身的时候、艾离看见了书桌上爸爸刚才没收起来的东西。原来、爸爸不是在为公司的事情担心,他在看以前和方恬写过的信。一封一封、看起来那么陈旧了,却还是很整齐。泛黄的纸页上、有一圈一圈深色的涟漪。 短短几天、公司的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艾家旗下的学校、工厂、游乐场、房地长、都存在资金不足的问题。那个背后的人、掌握了30%的股权、对艾家企业了解的一清二楚、所有值得信任的人,都变得没有立场了。 艾擎苍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也不愿意去管、去吧反抗。直到艾家的第一个房地产项目倒闭。艾离终于忍不住去找了艾擎苍。 “爸、难倒你就这样看着公司这样倒下吗?我们不能再最以待毙了!”艾离很郑重的说。 “你在乎吗?”艾擎苍反问。 “我在乎的是、公司是爷爷一手创建起来的,难道你就这样看着爷爷的心血付之东流么?” “艾家也是你妈妈救起来的。艾家不止是我的,也不止是谁的。” “什么意思?”艾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为什么爸爸会说这样的话?为什么妈妈一回来公司就这样了?为什么怎么查都查不出那个幕后的人是谁?难道…… “没什么。”艾擎苍只淡淡的应了句就转身看着落地窗外的风景。 从十七层的高楼望下去,地面上的一切都那么的渺小,渺小的、连眯着眼睛都看不清。是不是、如果自己也像那样渺小,就能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 董事长的办公室外,一个踩着高跟鞋,走路发出清脆响声的高贵女人抬着头,目不斜视的走向董事长的办公司。 在公司资历很久的老员工远远地看着,隐约还能认得出,她就是那个十几年没见的董事长夫人吧。资历尚浅的员工只是在心里或羡慕,或不屑的评论着这个女人的一举一动。 走到董事长办公司的门口时,老管家看到女人后连忙弯下腰、毕恭毕敬的说:“夫人。”并为女人开了董事长办公室的门。 一个简单的动作,一句简单的话。公司所有员工看到都惊讶了起来,这样一个单枪匹马女人,却能得到董事长最器重的人这样的尊重。 女人的脸、出现在艾离和爱擎苍的面前时。艾离惊讶的看着章静,而爱擎苍的眼里只是若有若无的闪过了一丝错愕,依旧恢复的平静。 她还是那么沉不住气、他以为、这次她会把自己彻底打垮才会出现。看来女人、无论外表多么的高傲、内心却还是会心软。 “妈…” “离、我跟你爸有事要说,你出去一下可以么?”章静微笑着说。 艾离看了一眼依旧看着窗外的爸爸,又看了看章静,默默地离开了办公室里。 “过的好么?”爱擎苍微轻轻握起了手,把身体所有的害怕,所有的愧疚转化成一种力气,紧紧地捏在手里,直到手掌渗出滴滴血珠也感觉不到痛。 “好不好、你也关心过么?”章静准备迈出去的脚步停了下来,因为她看到艾擎苍的手,那是一种怎样的心情,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这个她一直忘不掉的男人,是有一颗怎样的心。“你就那么不想见到我吗?就算失去整个公司,你也不愿意搭理我吗?就算、我站在你的身后,你也不愿意看见我们吗?” “如果、你想要这里的一切,我可以给你。”艾擎苍找不到能描述自己心情的话语,一切的一切,他只希望她的心里能好过点。 “你以为我要的是这些么?”章静的心里逐渐失望起来,她以为、这么多年了,就算他的心里没有爱,也该有自己的位置,哪怕一点点,她都愿意原谅他,可是、他的一字一句、就像当初答应结婚一样,没有一丝感情。“那么、你想错了,我要让你一无所有,包括离。” 艾擎苍什么都没有说,转过身、看了章静一眼,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分文件递给章静。 “这是公司的所有数据资料,包括让渡书。欠了你一辈子,我知道这些都不算什么,但是如果能让你的心里平衡一点,那就值了。这辈子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离跟着你这样的妈妈,我相信会比跟着我幸福多了。” 章静一把把所有的资料都扔了出去,大片大片的白纸像雪花一样飘满了怎个房间。 “你以为没有了这些你就能安然的去找那个贱女人了吗?我不会让你得逞的!这辈子、你和她、已经完了、早就完了。”章静越说到后面,心里越是颤抖,她知道他不是这个意思,可是心里还是不能坦然。就算给不了,就算不可能。她都知道、但是她亲自听到他说出来,她宁愿用自己自私的方法去报复也不想让他用这样的方法去折磨她,折磨自己。 章静转身离开了办公司、她不知道再这样下去会是怎样一一个结果,如果不是她想要的那个结果、她宁愿不要知道。 “静……” “妈…”章静落寞的走出了公司,艾离跟了几步,没有再跟下去了,而是回到了办公司里。 看着办公司里撒了一地的资料,艾离随手拿起一张来,都是公司最重要的数据。十几年没见的他们,就是用这样一种方式交流的吗? “爸。” “离、公司的事你就别管了,如果你妈想你跟着她去英国你就去吧,就当是为爸爸还债,可以吗?” 艾离心头一颤:“可是、幼幼怎么办?” 若有若无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着、艾擎苍隐约的听见了。自己的错、怎么连累的孩子了呢? 深冬的某一天,幼幼十八岁的生日踩着细细的雪来了。 凌晨、才刚入眠的幼幼被突如其来的短信吵醒了。打开短信一看,是峥的祝福和邀请。 “明天一起去happy吧。”短短的几个字在幼幼的脑子里盘旋着,要去么?明明知道,寂寂是那么的喜欢峥,还要和峥走的那么近么?会伤害寂寂的。 一向睡眠很浅的幼幼再也睡不着了,她起身走到钢琴前,修长的手指随便在琴键上按出一段音符,却很是动听。 已经有好几天没见到艾离了,那天晚上冲动地说出那些话,幼幼觉得自己傻得离谱。那么早的事,怎么能怪他呢?如果他有责任?那自己不是更有责任了么? 一边想着、手指已经流利的在琴键上跳动着。已经有很多年没弹过钢琴了,但是对钢琴的喜欢和感觉依旧没变。每个音符,就像一个灵动的精灵,美好了整个世界。对钢琴的向往,不只是小时候单纯的羡慕,在那些黑白琴键上,她觉得世界才没有那么复杂,只是看人们怎么去弹奏。 第二天中午、峥就来接幼幼了。还没来得及吃幼幼妈妈做的长寿面幼幼就被拉走了。 “峥、你要带我去哪呢?”幼幼一边轻轻地想挣脱开峥的手、一边微皱起眉头问。 “去了你就知道了。” 峥拖着幼幼上了出租车,直到一个多小时后,车子才停在一个熟悉的胡同外。、 幼幼坐在车上,看着车外的一切,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的一切。多少年前、她在这个地方笑过、哭过、幸福过、失望过。再次看到这里时,幼幼觉得心里的那些遗憾,悲伤、确无处释怀了。 “怎么了?下车啊?”顾峥看着车里傻傻的幼幼催促道。 幼幼缓慢的下了车,车子也缓慢的开出了胡同里。就像回忆里的曾经一样,缓慢的、一去就不复返了。 “我们进去吧。” 峥拉着幼幼走进了胡同深处,古老的胡同里。中间一条蜿蜒的小路绕过每家每户的门口、两边都是墙、墙里面是小小的院子、小小的一个家。没过几米就会有两伞门相对着。两家人相对着。 幼幼和峥就是这样的两家人,幼幼的家在峥的对面。每次幼幼一开门就会看见峥家的大门开着,峥家院子里的桂花树开着茂密的叶子,秋天的时候还会有好香的味道。峥在院子里玩耍、峥的妈妈就在院子里织毛衣或者做些别的什么。幼幼每次的傻傻的看着、觉得那个家好幸福、要是自己也有那么幸福的家庭就好了。 然后每次、峥就会在一分钟内最先发现在偷窥的幼幼,然后欢呼着把幼幼拉进家里。一起在院子里玩耍,或者依偎在峥的妈妈的怀里,说着妈妈吵架的过程。每次幼幼都会在流完泪后依依不舍的跟着爸爸回家。 胡同里的路,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在幼幼的感觉里越来越窄了。小的时候、好像还能跟峥并排着手牵手一起走。而现在、一前一后的他们,让前面的幼幼有种迷失方向的感觉。 不知道走了多久、看了多少家开着大门的、没开大门的人家。幼幼和峥终于在一个熟悉的位置上停住了脚步。 尤记得、读幼儿园的时候、每次、一起回家的他们就是在这个位置的时侯分开的。幼幼向左走、峥向右走。有时候、幼幼也会很调皮的反方向向右走,然而、在开门接峥的阿姨出现的时候,她就停住了脚步。然后、自己一个人向左走、推开家里的大门、自己一个人走进去。每次、幼幼都不知道、她进门后、峥对着她的背影看了多久。她却从来没回头过。 在原地站了良久,幼幼才左转,走到很久以前的家门前,推开门。空空的院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有院子后面的几间小房子里,也许还有些什么吧。 幼幼不愿意走进去,这个地方、曾经给过她难过,给过她失望,里面的一切,像照片一样提醒着她,她不幸的命运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推开峥家里的大门,幼幼才觉得心里有一丝温暖。那棵桂花树还是坚毅的立在院子中间。叶子还是那么茂密,只是、比以前高大了许多。 幼幼走到桂花树下,抚摸着树身粗糙的感觉。一岁的时候,还在树下面学走路,连走带爬的把峥的一身也弄的脏脏的。两岁的时候、在院子里和峥为了抢一个棒棒糖满院子乱跑。三岁的时候,吃着峥的妈妈做的桂花糕香味带着她入睡。四岁的时候,在桂花树下躲在峥的妈妈怀里哭着。五岁的时候,峥为了给她摘那只最好看的桂花爬上树、结果摔了下来。背上流了好多、好多的血,吓得幼幼哭的没了主意。 幼幼看着峥背后锁骨的地方,一种莫名其妙的心痛爬满了整个身体。白皙的手轻轻抚摸着锁骨那个地方,这么坚硬的骨头,却为了她变的那么脆弱。当年那大片大片的血直到如今、在幼幼心里印下了一片苍白。 “会痛么?应该会很痛吧?”幼幼呢喃道。 “不痛了、一点都不痛了、真的。”峥温柔的笑着。 “你骗我,明明流了那么多的血,怎么会不痛呢?”幼幼红着眼圈说。 “幼幼、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痛也结束了。”峥轻轻地转身抱着幼幼、一种像大哥哥一样温暖的感觉包围了幼幼整个冰冷的回忆。 “可是、我能感觉到,还没有结束,真的没有结束。” “结束了、真的结束了,幼幼你相信我。只要你相信我、不会再有痛了。” “峥、我们回去吧。”幼幼挣脱开峥的怀抱,转身向外走去。 峥失神了几秒,没在多说什么,跟着幼幼回去了。 天黑的时候,峥和幼幼回到了繁华的市区里。 “接下来,我带你去过个快乐的生日吧。” “我们还要去哪里呢?”幼幼有些牵强的问。 “去了你就知道了。” 峥自顾着拉着幼幼一走,丝毫没注意到幼幼的细小的动作。直到到了寂寂家,看着给他们开门的寂寂、幼幼连忙把手抽了回来,没注意峥边尴尬的表情,和寂寂脸上的尴尬和难过,自己走进了寂寂的家里。 看着满房间精心布置的气球、花圈、还有桁、糖糖和庶。 “生日快乐……”在幼幼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一阵惊喜让她陷入不清醒的状态。 “谢、谢谢……”幼幼轻轻地说着,呆呆地看着屋子中间好高的生日蛋糕。 已经有好多年没过过生日了,每次不是自己忘掉,就是爸爸妈妈忘掉。她就快把生日当成玩笑的时候、这场“隆重”的才让她想起来、自己十八岁了。十八岁、是个成年的时候;十八岁、是个该怎么承受痛苦、承受磨难的时候了;十八岁、可以跟着自己的想法走了,是么? “幼幼…”寂寂轻轻碰了幼幼一下,把幼幼扯得老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今天是幼幼十八岁的生日哦。”桁郑重的说:“幼幼你想要什么?我们一定满足你。” “谢谢。”我想要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是幼幼没说出口的话。 “那、我们准备开动蛋糕咯。等下小气鬼桁要请客哦,好难得的、大家要多吃点哦。”糖糖激动地说着。 “谁小气啊,你平时吃我的住我的还好意思说!”桁怒火冲冲的看着糖糖。 “我有报酬的好不好?等我的创意得到了支持你巴结我都来不及呢。”糖糖高傲的说着。 “是不是要等到我头发白了才行啊?庶你说、我哪天亏待他了?” “好了、别吵了,要吵回去吵。”一向沉默寡言的庶一开口就平息了他们的战争,虽然两个人都愤愤不平,但是还是没说什么了。 “幼幼、我们去点蜡烛。”寂寂激动地把幼幼拉到蛋糕前插起蜡烛来。 “嗯、寂寂、你爸妈呢?在你家这样闹是不是不太好啊?”幼幼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我、我爸妈不在这个城市。”寂寂表情僵硬了一下、继续认真的数着蜡烛。 幼幼没再多说什么、跟寂寂认识了这么久、现在才知道她的爸爸妈妈没跟她在一起。才知道、自己对她的关心、原来那么少,那么少。 关灯、蜡烛亮了起来,十八根不同颜色的蜡烛散放着同样的光芒,刺得幼幼的眼睛生疼。 “幼幼、许愿啊。” “嗯……”幼幼闭上眼睛、脑子里闪过了很多画面、却不知道该许怎样的愿望。直到脑子里闪过了艾离的脸、幼幼的眼睛马上睁开了、什么都没许,脑袋一片混乱。有好几天、没看见他了呢,他那天真的生气了么? “真想知道幼幼会许什么样的愿望呢。”寂寂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幼幼。 “说出来就不灵了,幼幼别说。”桁说。 “吹蜡烛咯、等下我数1、2、3大家一起吹。”等房间里安静了下来、峥的声音又响起:“一……二……三……” “呼……” 蜡烛一起灭了,房间里有恢复了黑暗,糖糖跳着去把灯打开激动地说:“幼幼快切蛋糕、我等的好辛苦哦…” 另一头、当埋头在办公室里苦整理了一天公司资料的艾离抬起头看向窗外的时候,天已经黑的很沉重了。不知道是谁给他开了灯他都不知道。看了下表、已经九点多了。艾离转身看了下外面的小雪、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站了起来。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在门口问了下助理:“今天是几号?” “1号”助理回答。 艾离一听连忙跑下了公司大楼,准备了好久想给幼幼过生日,怎么到了这天自己反而忘了呢?已经九点多了、现在她在哪呢?有人陪她过生日么?还是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发呆? 艾离越想越后悔,连忙拿起电话打了出去。 良久、才听到幼幼的声音。 当幼幼看到艾离的名字在手机屏幕上响起时,捏在手里的手机加重了负荷,幼幼迟迟不知道这个电话是不是该接,这个时候了,打过来干什么呢? “喂。”不带丝毫情绪的一句话,这是艾离早就知道的,可是现在听起来,却变得那么别扭,那么不习惯。 “你在哪呢?我想见你。”艾离还是很不习惯的说出了后面半句话,在他的记忆里,还没有对谁这样说过。 “我、在和朋友在一起。”幼幼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的话,婉转的告诉了艾离,自己没时间了。 “知道了。早点回家吧。” 挂了电话、幼幼很别扭的不知道怎么了,心里总是很不安。从来没看见过艾离这么安静的时候、是有什么不对么? 大家都看出了幼幼的不对劲,但是都没说什么。直到十点多,大家才散了。峥坚决提出要送幼幼回家、幼幼却坚决要他送寂寂回家。最后、峥只得妥协,由桁送幼幼回家。 十一点、桁把幼幼送到了她家楼下。 “谢谢、你回去吧。”幼幼有点尴尬的说。 “嗯、可不可以,我们拥抱一下。”没等幼幼回答、桁继续说:“像朋友那种。我知道、我们之间出现不了朋友之外的感情、你那么好,我不想失去你,如果只是朋友,我希望我们是最好最好的朋友。” “桁……”很多很多的谢谢想对桁说、很多很多的对不起想对桁说。可是卡在喉咙里,被一种感动堵住了出口。幼幼轻轻地拥抱住桁,在桁的背后,她看到了一双失望的、绝望的、悲伤的眼睛。那么熟悉的感觉,脑子里闪过关于那种感觉的点点滴滴。 “幼幼、上去吧。”桁放开了幼幼。 “嗯、你回去吧。拜拜。” 桁走后、幼幼急忙跑到那颗刚才挡住了艾离身体的树下。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刚才那双失望的眼睛、只是一个幻觉么?可是幼幼明明看见了啊,她讨厌那双眼睛里透露出的悲伤,她不会看错。 可是、去哪了呢?去哪了呢? 细细的雪持续的下着,不大不小,一落地就化了。在幼幼粉嫩的脸上不知化了多少雪,脸色依旧苍白,和雪一样苍白。 幼幼找遍了周围所有的地方、小公园、人工湖、地下通道。始终没有找到那个身影。倚靠在刚才那颗树下,幼幼无力地靠着树蹲在了地上。 呼吸变得不再均匀,头深深的埋进手臂里。像多年前被爸爸妈妈和峥丢弃自己一个人在树下哭泣的样子一样。只是、身体没有抽搐;只是、再也没有奶奶来安慰了。 “你会、在乎我吗?”随着那个冰冷的声音看上去、幼幼闪烁着光芒的通红的眼睛绽开了惊讶与开心。 幼幼什么都没有说,这样的问题,她无法像以前拒绝别人一样,她开不了口。但是、她却在心里努力地对自己说、没有、没有。 “你会在乎我么?”看到幼幼惊喜的眼神,艾离的心里闪过一丝希望。他急切的想知道答案、想知道自己的付出会不会值得。 “我……” “诚实的回答我。”艾离补充道,他不要一个自己不愿听到的结果。更不要、一个谎言。 “我不能…”幼幼低下了头、这是她唯一说的出口的,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感觉。在乎、发现自己很怀念他暖暖的怀抱么?在乎、是原来过生日的时候不在乎别的任何人的祝福却想得到他的祝福么?在乎、是知道明明从上一辈牵连下来的罪孽要延续下去么? “什么叫不能?我不要这样的答案。”艾离捏着幼幼细小的肩膀不费吹灰之力把幼幼托了起来,直直的盯着她的眼睛,不给她一丝撒谎的机会。 看着艾离凌厉的目光、幼幼觉得自己被他看穿了,连撒谎的思想都不复存在了。 “如果、能又怎么样?在乎又怎么样?” “我不要如果,我知道你是在乎我的对不对。你不需要撒谎,你在乎我对不对?” 艾离一把把幼幼拥入怀中、紧紧地、如果、不是他不知道下一秒还有什么理由去拥抱她。 “可是……” 妈妈说的话、还在脑子里盘旋,幼幼觉得、心有种被针扎的感觉。 第九章:当一切变成一个梦,一段回忆。 “幼幼、我知道艾离对你很好。妈妈不知道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妈妈希望、你不要和他在一起。就算是妈妈的错、就算是帮妈妈,妈妈真的不希望你和他有什么牵连了。幼幼…” “妈、我答应你。” “可是、没有结果的。”幼幼贪婪的靠在艾离的怀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她那么的喜欢、那么的依恋这个怀抱。即使明明知道不能长留、明明知道会失去,为什么还那么自私的想要拥有呢? “不会的!为什么没有结果、你相信我,你相信我。” “你让我相信你什么?相信你的家庭没有伤害我的家庭,相信你不会像峥一样离开我么?”幼幼无力地流着泪,大片大片温热的眼泪湿润了艾离胸前的黑色毛衣,冰凉的心,像被火灼烧一样痛。 “不要拿我跟他比,也不要把过去的事加注在我们身上。只要你相信我,就够了、我会证明给你看的”艾离冰冷的大手轻轻擦拭着幼幼脸上的泪水:“你是爱我的对不对、对不对。” 呢喃着、艾离的唇已经贴在了幼幼苍白、温润的唇角。幼幼全身的力气像被抽空一样倚靠着艾离勉强的站立着。所有的思想、所有的犹豫、都变得不复存在了。冰冷了十一年的心,从来没有像这样想去被温暖一下,被爱一下。也许、选择去相信一下,并不是一个错。 生日的最后一秒,就在这个缠绵的吻里结束了。 飘飘扬扬的雪渐渐停了下来,湿润的大地变得格外的冷了。昏黄的路灯远远地照耀着那对看不清面孔的黑影。四楼的窗户边,一个美丽妖娆的女人静静地看着下面的一切,即使、眼角已经出现了细小的皱纹,但还是掩盖不住她的美丽。眼底的雾气里散发着挡不住的担忧与悔恨。 凌晨两点的时候。两个人的游乐场,两个人的时间和空间。闪烁的霓虹灯把游乐场照的灯火通明。 “我们来这里干嘛?”幼幼不解地问。 “补过生日啊。”艾离大大的手搭在幼幼小小的肩膀上,却丝毫没用力,他生怕一用力就把幼幼小小的身子压垮了:“为了惩罚我昨天忘了你生日,我罚我自己可以被你随意支配一晚上。” “我要你干嘛?”幼幼瞒不在乎的别过头说。 “哼!现在就让你知道我能干么。”艾离把手轻轻地挪在了幼幼的腰间,小小的一动,幼幼就从她怀里跳了出去。“怎么样?知道我能干嘛了吧?”艾离边说边向幼幼跑去,才没两三步就抓住幼幼了。手指不停地在幼幼腰上挠痒痒:“说、还敢不敢惹我生气!” “不敢了、不敢了……”幼幼灿烂的笑着,一遍捂着肚子,做投降的姿势。从小就怕痒的她不知道因为这个弱点跟峥妥协了多少次。 “不敢就好!”艾离收回手,继续搭在幼幼的肩膀上:“我们要去玩什么呢?” “我想去海边看日出。”幼幼像是故意为难艾离似的说出了自己怀了多年的愿望、很想、很想、在他身上完成呢。 艾离若有所思的看了幼幼几秒、还是很为难的说:“等我公司的事忙完了就陪你去,不过现在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 “那你请我把所有的游戏都玩一遍。” “没问题!” 艾离拉着幼幼从最近的那个游戏玩起,直到结束的那个游戏。幼幼的脸上都挂着灿烂的笑容、第一次、看见幼幼那么灿烂的笑着。艾离在心里默默发誓,一定要让那个笑容一直延续下去。 玩完所有的游戏后,疲惫不堪的幼幼倒在艾离的怀里两个人坐在空荡荡的电影院里。 “玩过瘾了没?真的没想到你那么会玩呢。”艾离宠溺的抚摸着幼幼柔软的头发。 “没有。”幼幼很不满足的说:“小时候、看着别的小孩玩的好开心。妈妈总是和爸爸吵架,总是不带我来玩。那个时候、真觉得这是一种奢望呢。”不知不觉,幼幼已经对艾离敞开心胸了,不知不觉、幼幼愿意把自己心里从来不愿吐露的秘密说了出来。不知不觉、心里那阵悲伤又在慢慢蔓延。 “小问题,以后你想玩了随便怎么玩都行。”艾离轻描淡写的说,把那些埋葬幼幼在心里的点点滴滴也被轻描淡写的略过了。 “那就不好玩了。”幼幼很不满足的说。 “那你想怎么样?”艾离沉住气,还真没碰都过这么难缠的女生呢。 “谁知道你跟多少个女生这样说过?我不要这个。”幼幼撅着嘴说。 艾离鄙视的看着幼幼说:“你吃醋?”心里却笑得很开心。 “天都快亮了,我们回去吧。”幼幼张望着外面连忙说。 “呵、不回去。”艾离耍脾气似的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没有啦,我真的想睡觉了。” “不诚实的孩子。”艾离轻轻敲了一下幼幼的头:“哪有、你可是第一个有这样的特权的女生。” “那上次那个女的算什么?”不知道是多久前的往事、从幼幼的脑子里跳了出来。 “上次?”艾离努力地想着、上次、唯一的一次好像就是故意气她的那次吧。艾离止不住的笑着说:“你的心真小呢,她不过是我用来气你的,笨!” 幼幼很不服的瘪瘪嘴:“谁知道呢?” “你还得寸进尺了呢。”艾离凶凶的正要去挠痒痒幼幼见势连忙求饶:“不敢、没有啦…” “不敢就好,我们回去吧。”艾离牵着幼幼走出了空空的电影院。 走到外面的时候,天已经微微发亮了,风吹着格外的冷。艾离把自己的外套搭在幼幼身上紧紧地抱着幼幼。 “你会冷的。” “不会。”艾离固执的说着、即使、身体是冷的,但是心是暖的。 幼幼的心突然颤抖了一下,身体变得僵硬。这样的幸福,她觉得好短暂,好怕一次就用了完了,好怕自己没有权利再去有第二次。 “怎么了?”艾离关切的问。 “没、没什么。” “那我去开车、你在这里等我下、乖乖的不要动。” 艾离说完就离开了,看着艾离单薄的黑色身影。幼幼有种想追上去的冲动,生怕一个转身,就再也不能像刚才一样去笑,去感觉幸福了。 不知道是幸福太稀薄,还是回忆太残酷。这样的感觉,让幼幼倍感害怕。 送完幼幼回到家后,艾离没有一点要休息的意思就赶到公司去整理事情了。现在艾擎苍已经不管公司的事情了,艾离再不去管就真的完了。 两天后,艾离很不愿意的去了章静的别墅里。 看着所有对他毕恭毕敬的仆人,艾离的表情变得更加冷漠了。直到,见到章静的那一刻。 “离、真高兴你来看妈妈。”章静拉着艾离坐在了沙发上。 “妈、我来是有事想求你的。”艾离很直接的说。 “你说、什么事,你不用求妈妈。”章静有些惊讶的看着艾离。 “妈、你放过爸爸吧,放过艾式企业吧。” “什么叫放过,是你爸爸不放过我。”章静缓了口气说:“他连面对我都不愿意,我也不稀罕他的艾式企业,我只是想,你跟妈妈去英国好么?只要你答应妈妈,妈妈一定不为难你们。” “妈!那不是交易。”艾离有些发怒的说:“我不会答应你的,过去不会,现在、更不会。” “你是为了那个曾幼幼么?还是,因为还在恨妈妈。” “我没恨你。”艾离淡淡的说。 “那是因为曾幼幼?离、你不能跟她在一起,就算你不去英国,我也不会让你跟她在一起的!”章静斩钉截铁的说。 “妈、你阻止不了的!”艾离也毫不示弱:“我不会离开幼幼的!就算没有幼幼,我也不会跟你去英国的!” “为什么?” “妈、你是真的爱我么?还是,只是对爸爸的爱的延续?你这样的爱,太自私。” 艾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么不孝的话。转身离开的他,没有看见章静脸上滑过的泪水。 艾离看了看时间,幼幼快放学了。给幼幼打了个电话准备去接她,一直没人接,他只好自己去了。 教室里、所有的同学都走了。只剩下一天都趴在桌子上的幼幼,和在等幼幼的峥。 幼幼拿出震动结束的手机看了眼,心里微微作痛。抬起头,她正想往外走,却被峥拦住了。 “怎么了?” “没什么。”幼幼低着头,尽量让声音正常。 “你不用骗我了,是因为艾离么?” “不是。”幼幼慌忙的说着,她不想听到这个名字,真的、真的、很不想。 “不是那你那么急干吗?幼幼,他不适合你,他给不了你想要的,我真的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清醒点好么?就算不是我,不是桁、我们希望看到你找到真的能给你幸福的。”峥强烈的压抑着自己的感情,平静地对幼幼说着,如果不是看着她幸福,他永远无法释怀。 “真的没有。”幼幼努力地憋着自己的憋了一天的泪水,可是、峥的话那么伤人、那么真,晶莹的泪珠打在地上发出闷闷地响声。 幼幼随着墙壁无力的滑落在地上:“真的很想、去相信他。可是、没有理由了,没有理由相信了。 “幼幼、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相信他?”为什么、你不相信我?峥真的很想很想那样问。可是、在幼幼面前,他永远不想为难她,不想伤害她。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无数个不知道再脑子里旋转。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相信他,为什么要给自己希望,为什么要喜欢他,为什么听到他妈妈说的话会那么伤心…… 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想知道。 “幼幼,你怎么那么傻呢?”峥蹲下、轻轻地抱着幼幼团在一起的身体。那一份无助,他却给不了她什么。 门外、刚从楼下走上来的艾离睁着大大的瞳孔看着。心痛、心碎、那是一种怎样的目光。明明前天,她还那么开心的依偎在自己怀里笑,今天、她有能依偎在别人怀里哭。 究竟是怎样一个女生,那么不珍惜他的感情。真的看错她了么?可是,已经付出的心要怎么收回。眼角、渗露出冰冷的泪珠。 艾离呆呆地站在原地,灌了铅似的脚始终动弹不了。那一幕、在眼前挥之不去。他不想看、可是,却没有力气逃脱。 手里的手机滑落在地上,惊醒了沉默的三个人。 看着站在门口的艾离幼幼连忙推开峥站了起来,看到艾离眼角的泪,幼幼以为是错觉。他是在哭么,在为自己哭么? 峥怔怔半坐在原地好几秒才回过神来。四目相对的两个人,峥觉得自己变得那么傻,那么多余。 “离开离,他要跟我去英国了。”脑子里突然闪过章静说的话,略带幸喜的眼神突然变得失望了。不该再相信他,不该相信他说过的话。没有以后了,没有了。 幼幼在心里对自己说着,可是还是很想,很想听见他说,他不会离开的。 艾离什么都没说,看着幼幼的一举一动,很想从里面看出点什么来。可是、最终一点结果都没有。 峥走到幼幼面前,拉着幼幼的手说:“我们走。” 幼幼不自觉地走着,经过艾离身边的时候,艾离突然伸出手抓住了幼幼的右手:“你、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幼幼惊讶的看着艾离,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怎样的人,他不知道吗?既然都要走了、为什么还要问那么多?还要不放过她。 “你没有资格问她是怎样一个人。”峥冷漠的对艾离说:“她是怎样一个人,都不关你的事。” “真的、么?”艾离看着幼幼,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充满了怨恨。 为什么要用那样的眼神?幼幼别过头去不想看艾离的脸。每次、看到他的眼睛她都没办法撒谎,每次、看到他的眼神她都会心痛,每次、看到他的眼神她都觉得有希望。 她不要再看了、既然没有结果、有何必呢。 幼幼跟着峥渐行渐远。站在走廊尽头的寂寂默默地哭了。即使、幼幼不喜欢他,他还是愿意那样守护者幼幼。即使、幼幼从不正眼看他一眼,他也不正眼看自己一眼。该恨么、怎么恨、怎么忘? 一切就像幼幼想的那样。幸福、真的很稀薄。在十八岁生日的最后一刻、艾离向她宣布她会很幸福。十八个小时后、章静向她宣布:你和离没有结果。那么、是不是代表和幸福也没有结果。幼幼问自己。 一天前。 章静坐在红色法拉利上、戴着大大的墨镜挡住了大半张脸。从希诚中学里陆陆续续走出来人都对那辆车级车里的女人行了注目礼。 良久、直到幼幼和寂寂慢慢的走出了校门口车上的司机才说:“她出来了。” 章静看着幼幼出来的地方对司机使了个眼色。半小时后、幼幼和章静坐在了一家咖啡店里。 “阿姨、您好。”即使、对眼前这个女人并没有什么好感,但是基本的礼貌和教养,她不会没有。“不用这样。”章静轻轻地拿着勺子搅拌着杯子里的摩卡咖啡、眼睛不曾正视过幼幼:“我今天找你、是想跟你说:请你、离开艾离吧。” 幼幼低着的头猛的抬了起来,惊讶的长大眼睛看着章静。章静冷漠的眼神无形中在幼幼心里化开一大片的悲伤和压抑。 “你不是适合他的女孩。”章静放下勺子、咀了一口咖啡放下后继续说:“就算、离不找个门当户对的女孩、至少、那也不可能是你。”章静平静地说着:“你们现在还小、对于你妈的事也许你还不知道。也许、知道了你也不觉得有什么。但是你想,如果你们在一起,会有怎样的结果呢?而且、离就要跟我去英国了,会再让他回来的。” “可是、他说、他不会离开我的。”一滴豆大的眼泪从眼睛里滴到幼幼捏的发红的手上。她低着头、不敢去看章静绝决的眼神。 也许、章静听到了幼幼的呢喃。也许、章静看到了幼幼的眼泪。但是她的表情,话语和没有看到没有听到一样。她不会、永远不会再让那家人破坏她的计划,抢走她爱的人。 “对于以前的事,我可以不去计较。但是、离是我唯一的希望,希望、你能离他远点。” 说完、章静站气来转身就离开了。高贵的身影在幼幼模糊地视线中反而越来越清晰。 离就要跟我去英国了,我不会再让他回来的。 至少、也不肯能是你。 希望、你能离他远点。 …… 每一句话都那么肯定、那么坚决。幼幼真的没有不相信的理由、她努力的想把思想定格在艾离说过的话上。可是、为什么章静的话挥之不去呢。 她现在才知道,爱一个人真的好苦。相信一个人,是那么难么的难过。她错了,她觉得自己大错特错了,为什么要相信他,为什么要飞蛾扑火。 当一切变成一个梦、一段回忆。剩下的、只是一种伤害。 第十章:时光荏苒,我们都不再执着。 艾离跌跌撞撞的回到了自己的别墅里。刚倒在就听见管家传来艾擎苍住院的消息。 艾离赶到医院的时候,艾擎苍正躺在病床上打点滴。一声正要走进病房的时候背艾离拦住了。 “我爸怎么了?”艾离紧紧拽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问。 “少爷、董先生现在是肝癌早期。”医生一边顾忌着自己的手、一边说。 “肝癌?”这个消息对也艾离来说,无非就像晴天霹雳一样。手轻轻地松开,这样的打击,一时让他没了主张。 “可能是因为艾先生长期情绪不太好,压力太大导致肝功能损坏。幸好早期及时发现,危险不大,但是我们在药物治疗的时候也需要家属配合控制好艾先生的情绪不能让他太过劳累。” “知、知道了……“ 医生正想越过艾离走进病房的时候,艾离挡住了医生。 “我去说。” 医生离开了,艾离走进病房。 “爸。” “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表情那么难看?” 艾擎苍温和的声音让艾离更加难过,更加恐惧了。为什么现在,才想到爸爸的存在时那么重要。现在才害怕、害怕失去每一个人。可是当他明白的时候,上帝已经不给他后悔的机会了。 “爸…” “刚才医生说的话我都听见了。”艾擎苍很淡定的说着,好像是在说很平常的事情一样、没有任何别的情绪,如他一贯的风格。“爸爸觉得很平静呢,你长大了,已经学会承担了,爸爸的责任也就完了。 “爸、医生说没事的,只是早期而已。没什么的。”艾离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如果字的都没有希望了,还谈什么让别人抱有希望呢。 “我知道、所以爸爸想说,你跟妈妈去英国吧,妈妈会让你接受更好的教育,会让你更成熟的。” “我不会去的。”破口而出的话,艾离不知道,自己还在坚持什么,只是因为放不下爸爸么?还是、心里也许还抱着一丝希望。“以前不会,现在更不会。 “你放心吧、医生不是说没事么?你去了、爸爸会更放心。”艾擎苍知道、艾离和幼幼的那段感情,是没有结果的。就算他支持、但是他不能不顾虑方恬的感受,不能不顾虑章静的感受。就算以前的事、是他们的错、那现在的他们,却不得不承担这个结果。也许、趁一切还没开始,还有挽回的余地。 “爸、你真的那么想让我去英国么?” “离、爸让你去英国试为了你好。你去了、爸爸会放心好好治病的。爸爸、也不想再伤害你妈了。”艾擎苍看着落地窗外的风景,光秃秃的树和雪白的雪花交映成一幅凄凉的画面。每年的冬天都会这要,今年,却更显凄凉。 “我知道了。”艾离说着离开了病房。 空荡荡的高级病房里,只剩下艾擎苍一个人躺在床上,看着窗外飞飞扬扬的雪花肆无忌惮的填充了怎个大地。那一年的冬天,也是在这样大雪纷飞的一天。他亲耳到她要结婚的消息。那种看着自己喜欢的人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感觉,真的、真的、不好受呢。可是、为什么还要让孩子们再次承受呢? 艾离离开医院,任由纷纷大雪落在身上。冰冷、冰冷的。 脑子里全是和幼幼的点点滴滴。 每一次的意外、生气、心动…… 围绕着幼幼的一举一动在心里纠缠着。可是 她不懂。、 他真的用心了,真的付出了。可是为什么,他找不到支持下去的理由呢。 如果没有人珍惜他的付出,那又何必如此坚持呢?又何必负了自己再负了所有人呢? 艾离到了章静家的时候,章静正准备去医院。看到脸色很差的艾离急忙问。 “怎么了?” “我答应、答应你去英国。”章静正要开口、艾离接着说:“可是、你一定要让艾式企业回到像往常一样,你要去给爸爸找最好的医生,你也不可以去为难关于以前的一切。” “好、只要你跟我去英国别的什么都可以商量。”章静顿了顿马上说:“爸爸的病怎么样了?我去英国找最好的医生,一定会治好爸爸的。” “肝癌、早期。”艾离几乎是努力挤出这几个字的,在他的记忆里,爸爸总是给他一种坚毅的感觉,不管遇见什么,就算是和妈妈离婚那年,也没有让他觉得爸爸脆弱过。可是、病魔的打击,对每个人的伤害都是那么大,那么严重。 听到这几个字章静的心情就像从天堂掉进地狱一般。那样强大的一个人,那样镇静的一个人,那样让她觉得安慰的一个人。就算怀着恨、她也不能否认对他的那份等待。从来没有想过,如果没有了他,她该用怎样的理由活下去。 “知、知道了。我们过两天就回去、去给他找最好的医生。” 艾家董事长病倒、艾式企业围在旦夕的消息铺天盖地的传满了整座城市。新闻、报纸、留言,淹没了大街小巷人们的耳目。 幼幼呆在房间里听见外面电视上传出这样的声音的时候,她用力地捂住耳朵,不要听、不要听。 “据悉、艾式企业董事长雨昨天下午三点住院急救,病情尚不确定。这家跨越欧美的大企业近期遭莫名幕后黑手操控,董事长又身染重病,我们不难想象艾式企业未来的前途……” 听到这里、外面突然一片安静了。电视关了、屋子里只有幼幼和方恬的呼吸声。宁静的、缓慢的、轻微的。 不要去想,不要去想他。幼幼在脑子里不断地对自己说。不要去想他现在会不会忙、会不会难过、会不会无助。已经没有希望了,又何必再去伤害自己。 幼幼翻开钢琴盖,胡乱的弹奏着。她找不到感觉了,找不到哪个音符适合现在的心情。手指随意跳动着,直至弹到累了才停下来。 却发现、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旁边。 “妈……”幼幼轻轻地抱住了方恬的腰,有种想哭的冲动。从来、幼幼都没想过妈妈的怀抱时可以让她受伤的时候给她安慰。可是现在、她真的只需要妈妈的怀抱。还是温暖的、还是舒服的。 “傻孩子、真的那么喜欢的话,就去吧,妈妈只要你开心就好。”方恬轻轻抚摸着幼幼柔软的长发,那么多年了,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女儿长得那么漂亮、那么脆弱。可是以前、为什么没看到呢。为什么只顾着自己自私的心情,没有发现其实幼幼比她更悲哀。 “可是、不可能了…”听到妈妈的话幼幼的心情变得复杂、欣喜、怀念、难过、还有一丝丝的晦涩。 “那就放开吧、想开了、就放开了。峥是个值得你依靠的孩子,为什么不试图去接受呢?” 幼幼沉默,他已经伤害了峥,不会再去伤害寂寂了。那两个一心一意对她好的人,她用一生、都无法去弥补的。 突然觉得、那些在她生命中出现过的人。其实都那么那么的爱她。只是、不懂爱的她也不懂回报,不懂关心。 “妈、你真的爱那个人么?”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幼幼真的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知道爱一个人却和自己不爱的人结婚,爱一个人却不能在一起。就是像妈妈这样么?那她的命运,又会怎么样呢? 方恬楞了两秒、坦然的说:“妈妈现在爱的是你和爸爸。” “那以前呢?” “以前、以前是我太自私、太冲动。所以才会造成那么多的悲剧。害了你、也害了大家。” 那么、幼幼的爱是不是就不能自私了呢?不能去伤害大家,不能再延续悲剧?幼幼这样认为着、却不知道、她和妈妈是不一样的。 心里微微的作痛。看着窗外疯狂的大雪,幼幼连忙跑出了房间。 站在一片昏黄的灯光下、眼前只有那颗有着沉重记忆的香樟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那为什么、心里明明在痛、明明是什么在指引着她的脚步。 幼幼上前走了几步、蹲下身。抚摸着雪地里那两个模糊地大字。 “再见。”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如此模糊、却有如此清晰。 幼幼滚烫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滑落,融化了一片纯白。字迹越来越模糊,思想越来越清晰。 也许、真的该再见了;也许、一切只是一个梦;一个短暂而美丽的梦。梦醒了、清醒吧。 幼幼起身走回了楼道里,身后很远很远的围墙旁,漆黑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深褐色的眸子微闭、真的、很谢谢她给的心痛。 行尸走肉般的上完了一天的课。幼幼走在回家的路上时,头上呼啸的飞机声吸引了幼幼的目光。 一整强烈的心痛直直的撞进她的心脏。是他么?他走了么?抬着头、努力不让眼泪落下来。可是就在她低头狂奔的那一刻,眼泪还是像溢满的水一样争相而出。 也许、应该再给自己一个机会;也许、她真的并不想再见。 第一次觉得那么深刻的心痛、就像被掏空一样。一切都变得灰暗、变得死一般的安静。找不到支撑的理由、如果自己不给自己机会,又怎么能期盼别人给的机会呢? 就在她感到艾离别墅的前一秒、她擦干了眼泪。故作坚强的走进去。 “小姐、不好意思,我门少爷不在。现在这里不能随便进去。” 幼幼努力沉住气、不在的意思、有很多。 “他、去哪了?” “少爷和夫人去英国了,刚走不久,如果您有事的话我们会跟少爷说的。” “不、不用……” 幼幼甚至不知道、那两个字是不是有说出口。转身的那一刻,绝望到眼泪都成了多余的。 长长的头发随着风轻轻飘扬着,就像要离开她一样。 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总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离开。如果注定要离开、又何必出现在她的生命中。 幼幼看着眼前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寂寂,有种身体要软下来的冲动。就在寂寂靠近她的那一秒、幼幼整个人瘫痪一般的倒在了寂寂身上。 “幼幼、幼幼……” 幼幼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随风摇曳的树枝不停地说:“我知道,我知道你喜欢峥,你去找他好不好?你不要管我,你去找他……” 幼幼用力推开寂寂,可是离开寂寂的支持,她连自己的身体都支撑不住。寂寂连忙又再次扶住幼幼。 “幼幼、我带你回家,你不要再乱说了。” “我没有乱说,真的、你去找他嘛,我求你、你去找他……”幼幼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曾幼幼!”寂寂放开幼幼,任她的身体坠落在雪地里:“曾幼幼你清醒点,你到底想怎么样?想伤害多少人你才满意?就算他走了又怎么样?就算没有爱情又怎么样?你还有那么多爱你的人,你在悲伤什么?至少、你的爸爸妈妈还在,如果你像我一样连爸爸妈妈都没有了你怎么办?” 话才出口、寂寂就后悔了。为什么跟她说这些,为了博得她的同情?有意义么?她会理解么?现在这样行尸走肉的她还知道什么? 沉默,沉默了不知道多久。 寂寂蹲下抱起地上瘫软的幼幼准备继续走。 突然、幼幼抱住了寂寂。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用,什么都不知道;我没用、一味的伤害你;对不起……” 两个人肆无忌惮的哭着,也许是为了爱情,也许是为了友情,也许是为了亲情。但是这样的怀抱,真的很有力量。每个人都没什么值得抱怨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寂寂送完幼幼回家后,一倒床幼幼有点轻微的发烧就昏昏的睡着了。 “现在也晚了,你就留在这里歇息吧。”方恬给幼幼盖好被子很温柔的说。 “不用了,阿姨。”看着方恬美丽的笑容寂寂真觉得幼幼好幸福,有那么美丽温柔的妈妈,失去什么都是值得的。 “不要走,妈妈不要走……离、不要走……”方恬一边帮幼幼擦着身体,一边听见幼幼嘴里呢喃的声音默默流泪。 如果早知道自己当初的冲动会给幼幼带来这么大的伤害,她一定不会那么狠心的丢下幼幼。可是现在,一切已经不能后悔,方恬只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能好好弥补幼幼。 艾擎苍在媒体的宣传下一点一点恶化了,公司的事情虽有了好转,但是仍围着艾擎苍不放。 艾离走后的第二天,医院高级病房的楼下。一个打扮很素雅的美丽女人站在门口迟迟不敢进去。 鼓足了勇气,她走到服务台问了一个护士:“您好、我想请问艾擎苍先生在那间病房。” 护士抬头看了看方恬的脸,先是被她的美丽惊讶到,随即很不屑的说:“艾先生的病房不能随便进的,有预约才可以。” “谢、谢谢。” 也许、真的不该见面,上帝始终不允许。转身、方恬正要往回走的时候。从电梯里走出来的管家认出了她。 “方…曾太太。”管家换了个称呼叫住了方恬。 方恬转身看着管家,虽然只见过几次,但是她还是认得出来。那个二十年前总是帮着艾擎苍处理事情的“好朋友”。 “您好。”方恬尴尬的打着招呼。 “是来找先生的吧?我带您上去吧。” 方恬也不好拒绝,只能跟着上了电梯。 知道电梯里的数字停在了最高的一层楼时,门打开了。管家走出了电梯,方恬犹豫着,挪不开脚步。 “走吧、先生就在前面。”管家回头对方恬说着,他了解艾擎苍,知道自己的做法是不会有错的。那段感情、是他从开始就一直看着的。很多时候,他觉得艾擎苍现在的病多半是因为方恬。 方恬跟着管家走到了走廊最深处的一间病房门前停了下来。管家上前在艾擎苍耳边说了两句话就离开了。 良久、方恬站在门口看着里面那个身体已经显出老态的艾擎苍。背脊依然坚挺、肩膀依然宽阔,只是略显消瘦了。 方恬一手扶着旁边的墙壁,拿着包的手紧紧地捏着,指甲都渗进皮肤里了,却还是提不起勇气开口。 艾擎苍缓缓的转过头看着门口站着的女人。眉宇微皱、眼神闪烁着。这么多年了、她还是那么漂亮,就像第一次见到她那样会让他觉得心动。只是现在、还多了分心痛。她过得不好么、为什么那么瘦;她还是不会照顾自己么,还是会在这么冷的天气只穿那么一点点。 以前的时候,她总是在冬天穿的很少,然后他就会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然后带她去吃暖暖的餐厅吃饭。现在呢?她身边那个人还是会对她这么好么? 无数无数个疑问在艾擎苍的脑子里打转。他真的好后悔,真的好后悔。为什么要放弃呢?为什么要眼看着她跟别人走。 明明可以坚持的,可以有结果的。却为了那所谓的家族、所谓的责任、所谓的感激。去娶一个自己不爱的人,放任自己爱的人在自己看不见的角落里受苦。 艾擎苍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懦夫,害了所有人的懦夫。 方恬沉默着,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艾擎苍慢慢的走向她,走向那个爱了20年,想了20年的女人。 一个温暖却热烈的怀抱包围了方恬。有那么一刻、方恬忘记了对幼幼和曽洲桦的爱;有那么一刻、好像要回到了20年前一样想和他这样一直抱着,一直不要分开。 可是她现在、不能也不是那个随心所欲的女人了。短短一分钟,方恬推开了艾擎苍,她只要轻轻一用力就推开了。因为艾擎苍从来不会为难她的,从来不会。 “对不起。”艾擎苍突然想起方恬现在的身份,后退了一步。 是自己的错,是自己扔下她的。现在、没有资格再 奢求什么。 可是、他真的很后悔,用一生去后悔都不够。他真的很想,可以放肆的拥抱她,可以说出自己的感情。可是一切都那么的不现实,他压抑着自己的情感,呼吸变得沉重。 “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是我对不起你,破坏了你的家庭。” 艾擎苍看着一脸忧伤的方恬,不明白她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难倒她觉得,当初她那样的冲动会让他讨厌么?他是多么希望,当初那个冲动的人是自己,那么他就不会放弃,不会再左顾右盼的再次错过自己的感情。 “可是、我求你、你救救幼幼吧。她是我现在唯一的牵挂了。” 那么、我呢?艾擎苍永远失去了问这句话的资格。他们之间、除了回忆、什么都没有了。 “怎么了?” “我知道我对不起章静,可是那不关幼幼的事,就算、就算她恨我,可是她为什么要带走艾离、为什么要吧幼幼唯一的希望带走。看着现在的幼幼,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方恬说着眼泪就落了下来,流过她透白的皮肤,她流泪的样子都是你那么的好看。 艾擎苍有些不解,但随之就明白过来了。他确实不知道章静回来都做过什么,但是他猜的出来。看着方恬无助的样子,艾擎苍觉得自己竟变得如此自私。连她明白过来的事自己却还不明白。现在的他们,已经没有资格再想什么了,已经没有资格再后悔了。可是、为什么最终还要去破坏孩子们的幸福呢? “对不起。是我错了、最错的是我。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谢谢。”说完她觉得最后一句话后她转身准备离开了。 艾擎苍没有挽留,也没有说什么, 已经放过她两次了,就算现在不放,又能怎么样呢?她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自己爱的孩子。再多的不舍都只能放在心里,没有挽留的资格了。 离开医院后、方恬觉得自己释怀了很多。对于那些执着、那些后悔、那些放不下、都淡然了。有一种感觉,再经过时光辗转后、只需要放在心底深处,不要说、也不要触碰。 回到家、看着光着脚着着很单薄坐在阳台角落的幼幼,方恬连忙拿起毛毯盖在幼幼身上。 “幼幼、起来、你在发烧啊。”方恬一碰到幼幼火热的身体就吓到了,她这样坐了多久才烧成这样。早上出门的时候不是已经退烧了么? “妈、我想在这里坐着。能看到雪。”幼幼晕晕沉沉固执的说。 “幼幼、现在没有雪,我们先进去、等下雪了我叫你起来看好不好?” “没有雪、我要等,等待雪下下来。”幼幼傻傻的露出了一个笑、迷人的让方恬觉得心痛。 “幼幼、你生病了,再等下去我让爸爸送你去医院,下雪的时候不让你看了。” “不要、我不要去医院。”一听到医院两个字幼幼就激动起来、手不停的摆动着,好像要甩掉脑子里的记忆一样。 “好、我们不去医院,那你起来好不好?你起来去吃药。下雪的时候我再叫你。” 幼幼迷迷糊糊的答应了跟着方恬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吃了药、就晕晕的快要睡着了。 方恬正要放下幼幼的手离开却被幼幼拉的更紧了。 “不要走……”幼幼突然睁大了眼睛。 “好、妈妈不走。”方恬坐在床上、轻轻的抚摸着幼幼苍白的脸、愧疚不已。 “妈、你知道么?离答应过我要带我去看海的哦。”幼幼半睁着眼睛、半清醒半昏迷的说,也许、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吧。可是说到一半、突然就难过起来:“他说忙完这短时间就陪我去看海。可是他走了、他骗我。”方恬听着听着就流下了眼泪,怎么那么傻呢?比她当初还傻。 “幼幼乖,睡觉吧,睡醒了可以去看海了。” “嗯。” 幼幼听话的闭上了眼睛,可是眼角,明明有一地晶莹的眼泪滑过了耳际,没入头发里。 她很听话,她发誓要很听话,希望听话了以后离就会回来吧。 幼幼生病的这短时间里、寂寂、桁、峥相继来看她。每个人都为现在的幼幼不值。 一个明明可以拥有很多爱的女生,为什么要把自己折磨成这样呢? 峥来的那天、幼幼一整天都处于昏睡的状态,嘴里不时的冒出几句话。峥只是默默地守在她的床边、握着她的手。 “吃水果吧。”方恬端着果盘走进房间放在桌子上。 “谢谢。”峥很有礼貌的问:“为什么不带幼幼去医院呢?” “她不想去、一提到去医院她几很反感。现在也不发烧了,她只是不愿意醒来吧。” 峥没有再多说什么。 方恬想了想继续说:“真的很谢谢你们一家人从小对幼幼的照顾,以前是我太不负责,才让幼幼的心里那么不平衡。我知道、你们一家人都对幼幼很好,才让幼幼这么健康的长大。” “那是我们愿意的,幼幼值得。”峥很自然的说着。 方恬沉默、走出了房间。 “幼幼。”峥轻轻地开口:“幼幼、你怎么那么傻呢?为什么一定要相信他呢?他给过你什么?为什么你看不到我?为什么你不愿意相信我……” 幼幼至始至终的沉默,让峥觉得无比的失落、,被悬在半空中的心真的比碎了还痛、还重。 英国 伦敦 圣保罗大教堂 哥特式的建筑、圆顶的教堂、严肃而端庄的美,中世纪典型的拉丁十字形平面……优雅、完美,静谧、安详。 一切都那么美好,美好的让人心疼。 可是、站在这么美好的地方、艾离觉得无比的空虚。 刺眼的阳光下、一切都变得模糊。 走进教堂就会为那宽广挑高的中殿,圆顶下的诗班席是教堂中最华丽庄严之处,天花板上绘画细腻精致。从教堂一侧爬上数百层阶梯,艾离对着耳语廊的通孔、轻轻地、呢喃着“我爱你”连自己都听不见的声音,在其他任一通孔都可以听到回声。 站在塔顶、眺望伦敦市的市区。稀稀疏疏的行人、到处都是一片浮华。 在那么多、那么流窜的人群中。却没有一个、是他想看到的,是他想念的。 第十一章:平衡的感情,不平的天枰。 从来到英国的那天,艾离就开始后悔。 在这个繁华的国度,却找不到一个让他觉得充实的东西。 妈妈说、她已经找了最好的医生回国去给爸爸治病了。艾式企业也已经恢复正常运行了。可是心里、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那个羸弱的身影,总是在眼前浮现。 “离、你不要走……不要……” 当艾离从梦中惊醒的时候,眼前依旧是陌生的英式风格的建筑。艾离起床走到露台的吊椅上坐下。 梦里的一切清晰可见,幼幼那么深刻的呼唤在他的心里划开一道伤口。难道、当初的离开是一个错么?错放了自己的感情,错以为也许分开了就会对自己更好。可是现在,为什么宁愿相信她。只想能和她生存在同一座城市,呼吸同样的空气,就像是一种幸福。 离开三天了、他从来没有一刻忘记过她。她就像空气一样,萦绕着他在的每个角落。 第二天一早,温暖的阳光撒在艾离脸上的时候,艾离转身走进了房间。 现在、有她的那个地方应该再下雪吧。 刚准备好要出门,章静就带着一个英国女孩坐在大厅里等着艾离。 高挑、空旷的英式建筑,自然的灰白色赋予艺术气息。 大厅的沙发上,章静正和那个英国女孩用英语聊的笑逐颜开。而聊天的内容、正是从楼上走下来的艾离。 “goodmorning。mynameisalina。”看到艾离走了过来、没等章静开口女孩就自我介绍道。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中国男孩,alina真的想要拥有呢。 “你好。”艾离无谓的看了alina一眼淡淡的说着,不管她能听得懂么,反正他无所谓,他知道章静的意思,不想让她得逞。 “hecan''tspeakenglish?”alina有些疑惑得问章静。 “no,hewill。”章静对alina说完又看着艾离小声的说:“离、你不要为难人家嘛,就算不喜欢也不要让人家难堪。” “sorry,iamachinese,canonlysaychinese。”艾离很随意的对alina说着。 “没关系,我可以学,中文。”alina很别扭的继续说着:“以前、会说、一点点。” 看样子、alina真的很看好艾离呢。章静默默的高兴着。 听到alina说的蹩脚的中文艾离有点抓狂,和这个语言不通的人呆在一起时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妈、我有事、出去了。” 说完、艾离就转身离开了别墅里。章静也没有追出去,还得留下来打圆场。 “sorry,hecametobritain,somedoesnotadapt。” “ok,i''lllethimgetusedto。” 果然、alina对艾离的兴趣不止是暂时的。当艾离在外面游离了一天一回到家第一个见到的就是alina。 “你还在这里干嘛?”艾离没好气的问。 “等、你”对中文不是很了解的alina根本听不出艾离的口气是好是坏,很自然的说。 “等我干嘛?我很忙、你回去吧。” “忙、what??我可以、等你、忙完。” “你直说吧,我妈叫你来干嘛?”虽然知道,但是艾离还是问了一遍。 “iwilltakeyoutosparethelifehere,whereyouliketogo?icantakeyouthere。” “thankyou,no,ican。” “don''tyoulikeme?” “not,ialreadyhaveafavoriteperson。whenyoudon''e。” 说完、艾离就离开了大厅上楼去了。留下独自一个人alina独自一个人坐在大厅里,一脸的生气。 中国。 幼幼的身体已经好了,也开始正常的上课了。每天、寂寂都会和她一起放学回家,还经常和她一起吃饭在她家住。幼幼觉得,现在的她,除了心里缺了的那个空,别的都很好、很好了。 “寂寂,吃完饭再回家吧。”方恬微笑着说。 “谢谢阿姨、不用了。”寂寂背上书包连忙跑出了幼幼家,在晚一点、又要被留下来了。 自从幼幼知道她的秘密后,他们一家人就对她好得不得了。她真的很不习惯呢,不习惯那种被施舍的好一样。她宁愿自己一个人也不要那样的好。 “寂寂真是个很懂事的孩子,只是……”曾州桦一边感叹着一边给幼幼夹菜。 “如果能带到家里来和幼幼一起就好了……” “她不会来的。”还没等方恬把话说完幼幼就说:“她不会接受别人对她的帮助的,她一直是个很坚强的人,坚强到会把所有的难过都埋在心里对任何人都不会说出口。” 幼幼觉得自己现在才对寂寂有了一点点的了解。她总是那么坚强,在任何人面前,都那么坚强,坚强的让人心疼。 周末晚上,独自一个人走在依旧灯火通明的游乐场里。 每一种游戏里,都能看到她和艾离的影子。真的好怀恋那个晚上,感觉那个时候的幸福珍贵的比生命更重要。 熙熙攘攘的人在幼幼的身边穿梭着,幼幼觉得头脑一整眩晕。那么那么多的痛让她喘不过气来。她环顾四周、总是找不到心里那个身影。那个高大的,纤长的,能给她安慰的身影。 幼幼安静的坐在音乐喷泉旁边的椅子上,呆呆地看着喷泉在空中划出一段美丽的弧线。就像她们短暂而美丽的曾经一样。当幸福达到最高点的时候,也是离陨落最近的时候。最后、直线下滑的水流在地上洒满了一片凄凉。 来来往往的行人看着幼幼呆呆地表情,单薄的身体,轻轻飞扬的头发和雪花舞在一起。那么漂亮的一个女孩,那么让人心疼的女孩。 行人越来越少,很多的娱乐设施都关灯了,喷泉也停止了。远处的大大摩天轮一动不动的停在半空。 还记得那双大大的手霸道的把她拉进摩天轮里。虽然当初真的很怕,真的很气,但是那种感觉却那么温暖,让她无法忘记。 可是现在,摩天轮还在,话犹在耳,幼幼还在这个游乐场里等他。而他呢?他在哪?为什么他的气息还是那么浓重的能让幼幼感觉到,可以幼幼只能抱着自己的的身体卷缩在角落里。 “是我没用、没用。是不是,我连想挽回你的资格都没有?” 幼幼把头深深的埋进膝盖里。她以为、永远不会听到答案的。可是耳边的声音那么真,那么好听。 “不是的。” 幼幼难以置信的抬起头,她一度的以为是自己看错,、听错了。眼前这个喘着粗气,温热的呼吸融化在空气中。亚麻色的头发乱乱的随意倒着,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白色衬衫的人。长得那么像她心里的那么他,可是、她不敢相信,他走了,他不要自己了。 艾离轻轻地抱着幼幼,抚摸着她有点湿湿的头发。 “你最有资格了,只有你有资格挽留我。” 幼幼温热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艾离的肩膀上,每一滴、都像利剑一样刺的他生疼。 “是你么?真的是你么?”幼幼口齿不清的问着,哽咽在心里好多好多的话,都说不出口。 “是我,是我回来了。”艾离很肯定的说着。 如果早知道会让她这么难过,他以一定不会离开的。如果早知道原来自己是那么的离不开她,他一定不会还放着她在这里难过来折磨自己。艾离不知道她这几天是怎么过的,为什么更瘦了,为什么更憔悴了,为什么大半夜跑到这里来,为什么不会好好照顾自己。这样的她,让艾离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罪人,伤害她的罪人。 “可是、你不相信我。可是、你妈说我们不适合,她希望我离你远点……” 艾离恍然大悟了,所有的一切,只是个误会,让他们分开的误会,可是、他中招了。在她最迷茫、最需要支持的时候离开了她。其实、没资格的人、是自己。 “不是这样的,我不会再丢下你了,谁都不会分开我们的。”艾离很肯定的说。 “真的么?你上次也这样说,我相信了,可是你的证明和峥一样。”幼幼执拗的说着,要把心里所有的委屈都说出来,她真的不想再分开了,好难过、好难过。 “那是意外,你相信我,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了。”艾离斩钉截铁的说。 “那要是再有意外呢?”幼幼不依不饶的问。 “绝对不会!” “绝对?” “绝对。”艾离耐着性子再三肯定。 “拉钩。”幼幼伸出手翘起小指晃了晃。 艾离白了幼幼一眼,怎么那么难缠。只得也伸出手和幼幼勾了勾,并且盖了章。 “够了吧。” “嗯。”幼幼点点头一边胡乱的擦着眼泪一边起身。 艾离扶起幼幼边说:“大半夜跑到这里来也不怕遇到坏人。” “坏人是你吗?”幼幼反问。 艾离气气的看着幼幼,我要是坏人还哄你?早托走了。 艾离正要走却发现幼幼站在原地很艰难地样子连忙问:“怎么了?” “脚麻。”幼幼尴尬的皱着眉头。 艾离很无奈的把幼幼背在背上。 “怎么那么笨呢?那么冷还出来干?生病了怎么办?” 幼幼的头软软的靠在艾离的肩膀上,懒懒的在耳边说道。 “生病了好啊,生病的时候就能看到你了。”湿热的呼吸贴着艾离的脖子上,暖暖的亲切的:“你自己不是也穿那么一点点就出来了。” “你生病了么?什么时候?”艾离有些急切的问。 “没有啦。”幼幼连忙说,既然已经回来了,何必还让他担心呢? “小骗子、以后不准这样了!”艾离很严肃的说。 “哦、你也是哦。” 幼幼不知道,艾离穿的那么单薄,是因为刚下飞机。一股强大的直觉引着他来到这里,本来还想给幼幼惊喜的,可是看到幼幼,就是他最大的惊喜了。 良久、幼幼都没再说话。 “睡着了么?” “没有。”幼幼半眯着眼睛,要不是艾离突然这样问,她早就睡着了。 “不能睡、这么冷、回家再睡吧。” “嗯。”可是、答应了没多久,幼幼就睡着了。谁的好安稳、好安稳。 把幼幼送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很晚了,幼幼的爸爸妈妈都没睡,都在等幼幼。 当他们看到艾离背着幼幼的时候,都十分的惊讶。 放下幼幼,看着她安详的像个孩子一样睡着,艾离才放心出去。 “阿姨。”艾离有点惭愧的看着方恬,记得上次她说不希望和幼幼走太近,可是他办不到,真的办不到。 “回来就好了,你一定要对幼幼好。”方恬略带恳求似的对艾离说。 “我会的,一定会的!” 艾离回到自己的别墅后,手下就连忙去向他汇报这几天的事情。 “少爷、你走后、青竹帮的那些经常去学校打架闹事。还有高晨……” “好了、这些我知道。还有吗?” “还有、你走的那天,以前被你带过来的那个女孩来找过你。” “什么时候?”艾离有些急切的问。关于幼幼的点点滴滴,他都想知道,知道的一清二楚。 “就是您刚走没多久。”为什么不早点来呢?再早一点,他就不会离开了。他迟迟的离开,就是想等她最后的挽留。最终、还是没等到。 “然后呢?” “我看她很虚弱的样子,就派人跟踪她,她被另一个女孩接走了,只是、两个人在雪地里哭了好一会儿。” “知道了。” 手下很识相的离开了。艾离自己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大厅里,想着一切、关于她的一切。 这次回来、已经辜负了妈妈。不能再伤害幼幼了。爸爸说得对,爱一个人,要好好爱。 第二天早上、幼幼醒来的时候。第一个想法就是觉得自己昨天在做梦一样。为了证明昨天晚上的一切不是在做梦,幼幼连忙拿起手机打电话。 “喂、这么快就想我啦?”听到艾离坏坏的声音,幼幼才放心下来,他真的回来了,不是做梦。 “哪有?我只是想确定一下你是不是真的回来了。”幼幼很老实的说。 “是啦、你放一万颗心啦。”艾离觉得心里暖暖的,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幸福呢。“还有、等下我要去见爸爸,你要一起去么?” “为什么?”幼幼有点好奇,又有点害怕。是怎样一个男人,能那样的让妈妈迷恋。 “什么为什么?我等下去接你,快点准备吧。”“好吧、拜拜。” “嗯。” 挂完电话幼幼连忙起来,准备好一切后,刚吃完早餐艾离就来了。 看着艾离打进来的电话幼幼欢快的出了家门。看着幼幼这么开心的样子,方恬觉得心里很安慰。 走到楼下、幼幼一眼就看见了停在大楼前的艾离的车。幼幼在车外打探了一遍,空的、人呢?幼幼有点着急了,眨了眨眼睛再仔细看,还是没有。她正要转身到处看看的时候,背后突然被人抱住,她冲动地举动刚好撞到背后那个“偷袭”的人的肩膀。没把“偷袭”者撞痛,倒把幼幼的头撞痛了。 幼幼一看是艾离又开心起来,但是还是故作生气的说:“哼!吓唬我!不理你了!” 幼幼转过身正欲要走,以为艾离回拉着她,没想到艾离只是站在原地反问:“你真的要走?” 幼幼气气的说:“真的。” “真的?”艾离再次反问。 “真的。”幼幼再次回答,丝毫感觉不到艾离故意为难她的意思。 “那我不让你走。”艾离突然把幼幼拉进怀里,揉着她软软的头发:“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都不能去。” 说着、艾离给幼幼开了车门、吧幼幼塞进车里,自己也上了车。 “谁叫你要吓我。” 艾离暧昧的笑着:“你是怕我又不见了,还是怕你后面的是坏人。” 幼幼想了想,不好意思的没有回答。可是艾离还是不依不饶的问。 “怕什么?” “都有。”幼幼只得很郁闷的回答。 “哦、那是哪个比较多啊?”艾离继续找茬道。 幼幼倒吸一口气:“不知道。” “叫你昨天没玩没了。现在尝到滋味了吧。” “还真是个小气鬼呢。”幼幼很小声的说着,以为艾离没听到,结果一抬头就被艾离敲头了。 “在我面前还敢说我坏话。” “不敢了。”幼幼很委屈的憋着嘴,男人真的小气呢,还暴力。不过、她喜欢。 车子在一栋很漂亮,很奢华的典雅欧式建筑的别墅里。漂亮的喷泉,大理石的罗马柱,精致的地毯。线条分明、色彩对比强烈。幼幼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别墅,一向对建筑有特别喜欢的她虽然没去过国外,但是能在国内见到这么漂亮的别墅也很开心。 “喜欢吧?”艾离一看幼幼的表情就才出了她的想法,还是个很物质的女生呢。 “嗯。”幼幼点点头。 拉着幼幼的手进了大厅。因为知道艾离回来了,所以艾擎苍早早的就在大厅等了。 “爸。” 艾擎苍看了看艾离,又看了看幼幼。幼幼和方恬真的长得很像,一样的漂亮,一样漂亮的会让人觉得心疼。 “伯父好。”幼幼的话吧艾擎苍的思绪拉了回来,第一次见面,她想过这样的情节的。 “嗯、坐吧。” 艾离和幼幼一起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 “爸、身体好些了么?” “我很好。你回来了,你妈怎么样?”现在、不管艾擎苍怎么做,总会有人会受伤。所以艾擎苍也就不管了,顺其自然吧。 “她、很好。”这样昧着良心说,只是不想给大家带来困扰。 “既然回来了,就好好呆着,别乱想了,对自己的感情要有信心,要有责任。” “我会的。”艾离很认真的应道。 坐在一旁一直很安静的幼幼认真的观察着艾擎苍的一举一动。淡定的眼神、平静地表情。一个外表平静内心强大的人,就算沉默,也能有气势压倒所有人。这样一个人,是值得妈妈那么执着的坚持的。 艾擎苍看了幼幼一眼、说:“幼幼你跟我出来一下可以吗?” “嗯。”幼幼点头,跟着艾擎苍走出了大厅,在花园里慢慢走着。 “幼幼、如果、离的妈妈跟你和你家人说了什么,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知道。” “以前的事,本来不该牵扯到你们,但是由于我们的错让你们受苦了,我要跟你说声抱歉。”艾擎苍很诚恳的看着幼幼。 “那不是谁的错,谁都没有错。” “真是个懂事的孩子,离没有看错。”艾擎苍微微的笑了笑。 “伯父、有件事、我知道不该问,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答案。” “什么问题,你问吧。”艾擎苍些许的猜出了什么。 “以前、我妈妈很执着的时候,你执着过么?”幼幼一直向往,那种平等的感情。相爱的两个人、付出的感情应该是一样的,才能达到平衡,才能长久。是不是、因为他们的感情没有达到平衡、所有最终的结果会那么可悲? “执着?”艾擎苍陷入了深思,自己真的为那段感情执着过么?如果有像恬一样执着过,会不会就不是现在这样的结果了。艾擎苍越来越疑惑。“这个答案,我以后再告诉你可以么?” “当然可以,就算您不回答也可以。”幼幼很随意的说。 大厅的门前,艾离一直看着远处那两个站在花园里的人。虽然不知道他们会说些什么,但是艾离深信,爸爸不会为难幼幼的。 当艾擎苍和幼幼走向大厅的时候,艾离深深的笑了。这样、真的就很好了。 “怎么?还怕我为难幼幼么?”艾擎苍开玩笑的说。 “不会的。”艾离深信。 “中午留下来吃饭吧,以后有时间常来,人老了、喜欢热闹了。” 第十二章:回眸一瞬,缠绵一生。 幼幼和艾离离开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呢?”艾离问。 “不知道。”幼幼想都没想就说,其实只要跟离在一起,去哪里都无所谓了吧。 艾离想了想、终于有了答案:“我知道了,上次带你去度假,结果你和上帝都不配合,这次应该不会再出问题了吧?” “好啊。” “身上有随身带药吗?胃病要好好去治疗,痛起来那么难受也不好好照顾自己。” “知道啦。”幼幼吐了下舌头。 艾离开心的笑着,认真的开着车。自从和幼幼在一起,他觉得自己变了个人一样,总是能笑的那么开心,总是觉得很充实、很幸福。 幼幼看着窗外的风景,不知不觉就出了神。以前看到这样的风景总觉得凄凉,可是现在看起来,却觉得很舒心。哪怕一切都会过去,只要身边还有他,就够了。 车子飞快的在高速公路上行驶着,经过那个滑坡的地方时,艾离有意慢了点,过去那么久了,滑坡都修好了。只是回忆、还是那么清晰。 “还记得这个地方么?”艾离问。 幼幼看了看周围,没什么印象。摇了摇头。 “笨蛋!”艾离气气的看着幼幼,那么记忆深刻的地方,她却不知道,不过她知道的话就不会有现在的一切了。“那你记住,你不可以忘记这个地方,永远不可以。”艾离很严肃的说。 “哦。上次、车子就是被堵在这里吗?”幼幼乖乖的应道。 “嗯。所以你要记住哦。” “记住了。” 半小时候,车子终于再次停在了那栋乳白色的小别墅前。和刚才的艾家的别墅比以来,这里还真算小呢。 女佣一看到车子来了连忙出来迎接。 “少爷好。” “嗯。”转身又对幼幼说:“我们去准备下,等下去爬山吧。” “爬山?”对于这个活动,幼幼是在有些不能接受呢。 “怎么?不愿意?” “不是。”爬山就爬山吧,虽然一向懒懒的她很多年没爬过山了,但是去山上看看也是很好的。 “上次,本来是想带你去山上看枫林的。”艾离没有说,再顺便为难她一下。 准备好一切后,艾离拉着幼幼走出了别墅。只有艾离背了个小小的包包。 “看到没?那座就是我们要爬上去的。”艾离指着不远处一座高高的山,绿色的山顶上海有意个红红的东西。 “啊?那么高?”幼幼翘着嘴说。 艾离轻轻敲了下幼幼的头:“那么懒,这就算高了?看到山上的红屋子没?” 原来那是屋子哦,幼幼才看清:“看到了。” “听说在那座庙里面许愿很灵哦,我们去许愿吧。” “嗯。”幼幼笑着。 “那我们走快点吧!” 半小时候,终于到了山脚下,幼幼才觉得后悔,刚才看起来没多远的,怎么还走了半小时。她不敢想象,要是爬上山顶的多久啊? “现在两点了哦,我们要快点哦,不然等下天黑了。”艾离拉着幼幼加快了步伐。 抬头望去,看不家尽头的阶梯就把幼幼打击到了。 每一步、幼幼总是比艾离低一格,就像是被艾离托着走的一样。 才刚走了十几分钟,一看到一个椅子幼幼就蹦过去坐下来:“好累啊、我们休息下吧。” 艾离无语的看着幼幼,从包里拿出葡萄糖拧开盖子递给幼幼:“喝水。” “谢谢。”幼幼喝着水,刚咽下去一口,眼睛瞟到了地上的一只很多脚的蜈蚣,叫了一声,连着喝下去的水全喷了出来。 “怎么了?”艾离连忙拿出纸巾边给幼幼擦嘴边问。 “那、那个……”幼幼指着离她一米远的蜈蚣吞吞吐吐的说。 艾离看了眼远处还不是很大的蜈蚣,很无语的看着幼幼:“一只蜈蚣有什么好怕的?它又不会咬你。” “为什么?”幼幼记得,蜈蚣是会咬人的啊,难倒她记错了? “因为我不许啊?”艾离理直气壮的说。 三秒钟后,幼幼才反映过来,红着脸看着艾离:“那它咬你吧。”幼幼觉得,这句话应该能扳倒艾离吧。 “不过、如果你再不走它就离你越来越近了。” 幼幼看了眼正往这边爬的蜈蚣,连忙站了起来向上走去。艾离满意的笑着跟了上去。 走了没半小时,幼幼又不想走了,找了个确定安全的位置坐了下来。 “还有多久啊?”幼幼不满的问着。 “如果你快点呢?再半小时多久到了,如果你再继续坐着、明天都到不了。” “那么远。”幼幼委屈的表情让艾离觉得可爱又可气,真拿她没办法。 “我们走吧。”两分钟后、艾离说。 “不要。”幼幼执拗的别过头去。 “真的不要?” “真的不要。” 艾离无奈,只得拿出最后的杀手锏了。 幼幼的的要件突然感觉到痒,连忙跳了起来。很不服的看着艾离。 “再不走我又来了哦。”艾离伸出五个长长的手指头像恶魔一样在幼幼眼前晃着。 “我走。” 幼幼连忙开始往上跑、努力地、很快的跑着。艾离紧跟其后。 最后几分钟的时候,幼幼是在坚持不住了。艾离扶着她一步一步的坚持着。 “为什么明明看起来不会很高的啊?居然走起来这么慢。”幼幼很委屈的说。 “你数学怎么学的?目测距离和实际距离当然是有差的。而且你看到的是直线高度,我们走的当然不是直线了。”艾离认真的解释道。 “那下次爬山的时候直接坐缆车吧。”幼幼偷笑着。 艾离又敲了下幼幼的头:“坐缆车还有什么意思?缆车哪里都能坐好不好?” “好了好啦,我看到寺庙了,我们快点吧。”为了防止再被艾离施加暴力幼幼连忙往上面艰难地走着。 终于、经过了近两个小时的跋涉。他们在寺庙门口的长椅上安心的坐了下来。 艾离拿出小小的数码相机对着周围的风景拍了起来,幼幼觉得没意思,看见寺庙右边有个立着的大大的石板是密密麻麻的写着小字,幼幼好奇的走了过去。 “小新、小雨、一生一世。” “凌、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爱你、巷媛。” …… 幼幼越看越奇怪,怎么都是告白的?就在她皱了眉头思索的时候,卡擦一声,吓的她一回头、艾离正拿着相机对着她拍照。 “你偷拍。”幼幼气气的说着。 “拍我女朋友也不行啊?”艾离直白的话再次让幼幼红了脸,很幸福的感觉在心里蔓延。从他嘴里听到女朋友三个字是那么开心的。 艾离走到幼幼旁边,很自然的把手搭在幼幼肩上。 “这个事什么?”幼幼指着石板问? “据说、在这个庙里面求姻缘很准。以前建庙的人是因为不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心灰意冷,就出家了。他每天都会在这块石头上刻他爱那个人的名字,他死后很多人来庙里求签都很准。久而久之人们就以为是因为他。就喜欢在这块石头上刻下喜欢的人的名字。相信这样就能永远在一起。” “那我们也刻好不好?”幼幼欣喜的说。 “你信这个啊?没有这个我们也会永远在一起。”艾离无比坚定地说。 “没关系啦、又不差。”幼幼看了看周围、没有能刻的工具。 艾离从包里拿出一把小刀递给幼幼:“想刻也不带工具。” 幼幼奸笑着说:“还说你不想刻,工具都带来了。” “我只是…怕遇到野兽,当然要带工具了。”艾离随便找了个谎言搪塞住。 “野兽?你再编?”幼幼白了艾离一眼。 “以防万一嘛。”艾离很尴尬的看向看向了别的地方、真是的,怎么这会儿那么聪明了? “啊——”幼幼捂着自己的手指头眉头微皱。 “怎么了?”艾离连忙拉过幼幼的手认真的看着:“怎么那么不小心?该用心的时候不用心。” 说完、艾离把幼幼的手含在自己嘴里。幼幼生疼的手指一碰到艾离暖润的唇就把所有的疼都忘了。他的舌尖、那么柔软,她真的想用手指去挑逗一下呢。可是看着艾离那么严肃的表情她什么都不敢了。 良久、艾离才把幼幼的手指取出,血已经止住了。 “你刚才在干嘛?”幼幼终于有机会知道答案了。 “止血啊、这样止血很有效。”艾离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拿出创可贴给幼幼贴上。 “还没刻完呢。”幼幼拿起刀正准备再去刻的时候艾离抢过了刀。 “还是我来吧。”看着她受伤,他宁愿自己受伤呢。 终于、在石板的最中间,刻下来他和幼幼的名字。幼幼确定并且拍了下来才走进寺庙里。 艾离和幼幼一起跪在一尊很大的观音像面前,一起闭上了眼睛。默默地许着自己心里的愿望。然后两个人一起拿起签筒,一起摇、一起落下那根属于自己的签。 艾离和幼幼牵着手走到解签的地方。艾离递出了自己的牵给一个穿着和尚服装的光头。 光头又给了他一张纸。 回眸一瞬 缠绵一生 各归一地 终须一遇 幼幼突然有种不祥不预感,紧紧地捏着自己手里的签。 艾离拿着那张纸也没多想,看着幼幼问:“你的呢?” “离、我不想看了我们走吧。”幼幼撒娇似的对艾离说。 艾离想了想:“那我们走吧,反正我也不信这个。” 说着、艾离就和幼幼离开了。那张纸、也被艾离遗忘在桌子上了。 出了寺庙正要往下走的时候,幼幼望了眼那块石板。为什么刻到离字的第四话的时候就意外了呢?幼幼不敢多想,这些事不能信的,只要相信离就好。 下山的时候,显然轻松多了,幼幼欢快的走一步跳一步的往下走。 “以前的人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我真的不理解唉,下山明明就很轻松嘛。”幼幼边跳边抱怨着古人的谬论。 “可能是因为以前上山时没有阶梯的吧,所以认为下山比较危险就比较难吧。”从来没思考过这个问题的艾离一想到这句话就这么理解着。 “好吧。”幼幼也很相信的就这么认为着。 “你小心点。”看着幼幼跑的有点远了,艾离连忙追了上去牵着幼幼的手。好像不牵着她他就不安心一样。 上山用了接近两小时的时间、下山却好像只用了半小时。幼幼这么以为。 可是、下山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们还只得打着手电筒走回别墅去。 “不要乱跑哦,小心丢了。” “嗯。”幼幼紧紧地抱着艾离,其实她很怕黑的,尤其是在这种郊外。可是她不敢也不愿意说出来。既然离在身边,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会怕吗?”艾离一只手楼着幼幼的肩膀,他能感觉到,从幼幼内心深处传来的那阵恐惧。他只能紧紧搂着幼幼,尽力减轻那种恐惧。 突然、艾离觉得背后有点不对劲,好像有人跟着。他小心翼翼的回过头去。只见一个浑身漆黑、穿着破烂、头发散乱的人站在后面。 “啊——”幼幼一惊,大叫了一声把艾离抱的更紧了。 “不怕、有我在。”艾离不停地摩擦着幼幼的肩膀,给她安慰。 “那个、是鬼么?”幼幼把头埋进艾离的怀里,不敢再多看一眼。 “不是的、哪有什么鬼?都是骗人的。”艾离看着不远处黑衣人问:“你是谁?” “啊——”黑衣人吼了一声就朝艾离冲过来,黑衣人还没靠近艾离身边就被艾离一脚踢到了地上。 艾离倒推了两步,那个人还有力气,就不屈不饶的再次站了起来。一脸的怒气。 “你站在这里不要动。”艾离说完放开幼幼上前了两步,本来以为只是个乞丐,没想到是个疯子,艾离没给黑衣人反攻的机会几秒钟就把黑衣人打趴下了。 艾离重新走回幼幼身边,扶起幼幼就往回走去。这次幼幼被吓的不轻,身体一直在发抖,真的没想到,她原来也还那么胆小。 “没事了、我们快到家了。” 还没走近别墅门口,就看见女佣出来接他们了。 “少爷、怎么了?”女佣看见幼幼的样子估计到应该有事。 “没什么,就是在路上遇见一个疯子,最近这里不安全么?” “最近有个杀人犯从死牢里逃了出来,听说就在这周围,难道少爷遇到了?”女佣睁大了眼睛好奇的问。 “你去打个电话给警擦局,让他们来这边抓人。再带幼幼去洗个热水澡。” 艾离把幼幼放给女佣,看着他们进了浴室才安心的自己也会房间去洗澡了。想起刚才呢个疯子艾离就觉得脏。 吃晚餐的时候、幼幼终于好了点,起码、她不会再相信刚才那个是鬼了。 “多吃点、我要把你养胖些。”艾离给幼幼夹了块肉说道。 “胖了你不喜欢了怎么办?” “你再瘦我才不喜欢呢,抱着一点感觉都没有。”艾离埋怨道。 幼幼羞红了脸不再理他,自己低头吃饭。 “你生气啦?”见幼幼不说话了、艾离问。 “没有啊。”幼幼继续低着头吃饭。 艾离好笑的看着幼幼,暧昧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着。 “你笑什么?”幼幼恼羞成怒的看着艾离。 “没,你乖乖吃饭吧。” 嗯、幼幼正要低头,看见站在对面的女佣更不好意思了:“你不请她过来吃么?” “我已经吃过了,谢谢小姐。” 幼幼再一次的被自己的多管闲事郁闷到了。 吃完饭、已经不早了。幼幼被带到那个上次好像来过的房间里休息。躺在软软的大床上,幼幼一点睡意都没有。想着的确实,离现在在干嘛呢?睡着了么? 没过多久、门被开了个小小的缝。幼幼警惕的看了过去,原来是艾离走了进来。 “还不睡啊?”艾离坐在了床边,看着靠坐在床上的幼幼,散散的头发、白皙的皮肤、长长的睫毛。真的很迷人呢。 “睡不着。” “嗯?是在想我么?” “不是!”面对艾离的自恋,幼幼马上打破了他的想法。 “真的不是,骗人怎么办?” “真的不是!” “骗人是小猪哦,没人要的小猪。” 被艾离绕进全套里,幼幼只好无奈的点点头。 “就你、还敢骗我。” 艾离毫不留情的对幼幼展开了惩罚,一直被挠痒痒的幼幼又哭又笑的求饶了好久才被放开。 “还敢不敢骗我?”艾离严肃的看着幼幼的眼睛。 “不敢了。” “每次都这么说,每次还是没做到,你要发誓,再骗我就变成没人要的小猪。” “我发誓。”幼幼很不服地瘪着嘴说。 “内容。” “再骗你就变成没人要的小猪。” “谁?” “我。” 终于在很纠结的发誓结束后,艾离安心的躺在了幼幼的床上。已有有些惊喜又有些害怕的看着艾离,迟迟没有躺下。 “睡觉啦。”艾离拉下了幼幼。 两个人面对面,四目相对的看着对方。幼幼长长的睫毛不停地扑闪着,看着艾离那双深褐色的看不见底的瞳孔。 艾离抱着幼幼小小的身体。互相温暖、互相安慰。 就这样、在艾离温暖的怀抱里,幼幼安心的睡着了。一个一个美丽的梦跳进了幼幼的脑子里。 多想、一直在他的怀里睡着。 第十三章:情绪的存在,是为了证明你的存在。 通红的太阳爬上了头顶,北方的冬天,很少会有这么温暖的阳光。 刺眼的光芒穿透雪白沙质的窗帘,把每个角落都照亮了。 幼幼紧闭的双眼被阳光刺的很难受,微微的眯开一条缝,天亮了。 幼幼马上就感觉到了腰间的一股力量环绕着她。幼幼微笑着轻轻地挪动身子,生怕吵醒了身后的艾离。总算、经过好长时间的“战斗”幼幼才面对着艾离。 认真的看着艾离清晰俊朗的脸,越来越着迷了。高挺的鼻子均匀的呼吸着,安静的睫毛被光照射出一排长长的影子,栗色的头发很散乱的样子还是很干净。 静静地看了好久。 幼幼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很奸诈的想法。她拿起自己一束头发,捏住发梢在艾离的鼻尖扫动着,可是才没两下就被艾离一把抓住了手,幼幼吓了一大跳。 “小坏蛋。”艾离睁开眼睛,鄙视的看着幼幼。 “你才坏蛋,吓我一跳。”幼幼缓了口气愤怒的说。 “谁想整我来着呢?”艾离宠溺的捏了捏幼幼的鼻子:“要不是我早醒了不是让你看笑话了?” “哦~你早醒了也不说、骗我。”幼幼得理不饶人的说。 “你动作那么大,想不醒都难。”艾离白了幼幼一眼,手被她压着的,她的一举一动都会让他醒来。所以一晚上艾离不知道自己醒了多少次,没想到幼幼晚上睡觉像个小孩子一样还会踢被子。 “那你也该醒了就让我知道啊。”幼幼不屈不饶的为自己辩解着。 “我醒了怎么能看到你那么笨的小阴谋?” 幼幼被气得涨红了脸、不去看艾离。 “还挺小气的。” 艾离的手在幼幼的腰间游离着,幼幼觉得已经收到威胁了,连忙认错。 “没有啦,是我错了……” 艾离满意的笑着,看着一脸很不服的幼幼得寸进尺的问:“不服么?” “服……”幼幼很假的笑着说。 看着幼幼樱桃般的小嘴,艾离突然有种很想吻她的冲动。 幼幼抬起头,刚好对上艾离贴上去的双唇。从嘴角的温暖,到齿间的缠绵。艾离真想把幼幼溶进自己的身体里、这样、就永远不会觉得跟她在一起的时间永远不够了。 这个长长的吻,停格在艾离不小心被咬伤的唇角时。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幼幼惭愧的看着艾离嘴角鲜红的血。 “笨蛋。”艾离敲了下幼幼的头,坐起身来,抽出旁边的纸巾擦了擦嘴角的血。 幼幼不解地看着艾离,为什么说笨蛋呢?是说自己咬伤了他呢?还是说那句对不起…… 下午、他们依依不舍的离开了那栋乳白色的别墅。 真的、很想一直和他住在这里。幼幼坐在车上回头看了眼愈行愈远的别墅。 “舍不得的话我们每周都来。”艾离一手掌握方向盘,一手握着幼幼的手。 “嗯。” 高考的倒计时已经开始了,没有寒假的高三学生们一边抱怨着不满,一边拼命的复习。大家都已经没有了别的精力去关心与学习无关的事了。 峥和寂寂也开始拼了,对于幼幼不愿向他们解释的事情,也没有去深究了。 直到、那个寒风凛冽的下午。和幼幼一起出校门的寂寂个峥看到在下门口等幼幼的艾离的那一刻。 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幼幼不说她失踪的那两天去哪了。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幼幼突然那么的开心,情绪和往常有了那么大的变化。他们终于明白,幼幼原来是那么的喜欢艾离。 峥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艾离的笑,看着幼幼的笑。 艾离好像没有看到峥的表情一样,径直走到幼幼面前,牵着幼幼的手。 “幼幼…”寂寂惊讶的看着幼幼,幼幼真的那么喜欢艾离么?喜欢到、在峥的面前可以那么自然的不顾峥的感受。 幼幼看了峥一眼,有些惭愧的不敢注视峥的眼睛,她不想看到峥眼里的失落和悲伤。 “对不起…” 也许、这三个字是幼幼唯一能对峥说的。她相信、峥总有一天会看到寂寂默默的爱的,那么、她今天的伤害就不算伤害了吧。 “我们走吧。”艾离更紧的握住幼幼的手说。 幼幼看了寂寂一眼就跟着艾离走了。剩下的、希望寂寂能争取到。 至始至终、峥什么都没说,没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幼幼和艾离的一举一动。 他对着幼幼笑、他牵着幼幼的手、他带着幼幼离开……峥都没说什么。抓不住幼幼的心,只能怪自己。机会是被自己放走的、就连最后、峥都不忍心去怪幼幼、去怨幼幼。 峥盲目的在大街上走着,他感觉自己什么都看不见,感觉不到家在哪里,感觉不到路在哪里。只是不停地走着、生怕一停下来就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直到累了、直到冷了、直到看着眼前有树还傻傻的撞上去了。他才停下了脚步。 寂寂也一直跟在后面、再累、再冷、她都坚持着,坚持着不让峥离开她的视线。 直到峥被撞到停下来的那一刻,寂寂才急忙冲上去扶着顾峥。 顾峥掰开寂寂的手、冷冷的说:“你不要跟着我了。” “那你回家吧,你回家我就不跟着你了。” “我不知道,家在哪里?”顾峥的眼睛里散开了一片迷茫,迷茫的见不到底。 “峥、你清醒点!为什么总是那么在乎幼幼?为什么幼幼的每一个举动都能决定你的情绪,你是你自己啊?为什么要把幼幼看的那么重要?” 寂寂激动地说着,眼泪从她红肿的眼睛里溢了出来。峥却还是看不见。 “因为、曾经失去过她、失去她的时候、连情绪都没有了、连自己都不认识了。所以、有她、至少我还有自己。” 顾峥的心里深深的铭刻着,那些没有幼幼的日子里的空虚。除了幼幼、真的找不到什么能给他开心、给他难过、给他呼吸的空气。 连情绪都变得麻木。 “可是、没有她还有别人啊。难道她不喜欢你你要一直这样下去吗?值得么?” 幼幼真的很想说,你看我一眼、一眼就好。可是、在峥的眼里,从来都只有幼幼,从来都没正眼看过寂寂。所以、寂寂走不进他的心,所以、他把自己关了起来。 “我不知道,你不要问我,我不知道……” 看着峥呆滞的表情,寂寂真的觉得他就像一个懦夫一样。为什么要守着这个懦夫,为什么要像他对幼幼那么傻一样对他?寂寂觉得自己也变成了一个傻子。 “好!你继续悲伤,继续盲目,如果这样能够得到你想要的,你可以继续这样下去。” 说完、寂寂转身飞快了离开了。滚烫的眼泪已落下就被冰冷的空气凝结了,她宁愿在心里喜欢那个理智的、聪明的、总是充满阳光的顾峥。也不要看着眼前的他堕落。 寂寂离开后,顾峥才抬头,看着远去的寂寂。心里的那一份沉重,是因为伤害了寂寂么? 这样凛冽的风,总是下雪的前兆。 浩浩荡荡的大雪顷刻间覆盖了整个城市。大地一片纯白。 那些在雪里牵手的,在雪里流泪的,在雪里沉默的。 都抬着头注视着这场大雪。 这是今年最大的一次雪吧。 落在身上、都不会融化了、越积越多。 直到湿润了身体,冰冷了心。 也许、是真的失望了,也许、是真的看开了。从那个晚上起,寂寂就再也没有理过峥。对于他的堕落也好、沉默也好、寂寂再也没有多说过一句话。 一天两天。一周。两周。 如同陌生人一样的在乎着。三个人的友谊,变成了淡漠。 春天的气息悄悄的来了,下雪的次数和出太阳的次数有了明显的反差。 在那个有着淡淡寒意的傍晚,艾离托着幼幼去书店买书。 “都要高考了还那么不认真,就算我可以无条件养你你也要自己拼一拼啊。”艾离一副“不长进”的样子看着幼幼。 “谁要你养了?我能养活自己好不?”幼幼随手拿起一本欧式建筑的书很不服的嘟囔着。 “不好好读书还说大话。”艾离抢过幼幼手里的书:“这些书高考完了再看吧。” “那要看什么嘛?”幼幼委屈的撅着嘴问。 “我给你找,你现在按我的要求复习,一定可以考上普菲利的。” “不要、我肯定考不上,考上了也不光荣。”幼幼一口拒绝道。 “所以叫你现在好好复习啊,一定可以的、要相信自己!”艾离严肃的看着幼幼。 “哦~考不上怎么办?” “考不上你也别想去别的学校!”艾离深刻的体会到,大学绝对要把幼幼放在身边,就现在这样就够乱了,以后再多几个不识相的不是更麻烦? “那我直接别读了。”幼幼十分鄙视的看着艾离。 “那更也不行。” 幼幼很生气的用余光看着艾离:“你不是说我养不活自己么?我好证明给你看呀……” 话还没说完,幼幼看见了峥前方不远处正在整理书架的顾峥。 他穿着书店的工作服。他正把一本一本书摆进书架里。他对着最爱看的书眼神冷漠的像结了一层冰。他瘦了很多,憔悴了很多。 这是大半个月没认真观关心峥幼幼得出的结果。 他在打工,在高考最重要的这短时间出来打工。是有多困难,他需要在这么紧急的时候放下学习来打工? 艾离还来不及抓住幼幼的手,幼幼就已经走上前去了。艾离怔怔的站在原地。 “你、在干嘛?”不知道顾峥是否看见了幼幼,直到幼幼走到了面前,说出了话,他都不曾回头看幼幼一样。“你在干嘛?快高考了,为什么你还在这里打工?” “小姐、我们认识吗?”只是顾峥转身后对幼幼说的第一句话。 这句话就像晴天霹雳一样打进幼幼的心里。 顾峥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爱她、恨他、冷漠她……甚至忽视她。都是那么的让人难过。 他宁愿相信,幼幼还在那么他看不见的角落,也不愿意接受幼幼和另一个人在一起。 他承认、他爱的自私。 当初单纯的想只要幼幼幸福就好的想法,在希望破灭的时候一起破灭了。他知道自己不是个伟大的人,他希望得到幼幼,就像十一年前一样,希望幼幼的眼里只有他。 也许、他比谁都爱幼幼。比艾离更爱,比诸桁更爱,比爱自己的生命更爱……所以、在他失去幼幼的时候,所有的理智、情绪、思想都空虚了。 他宁愿像个孩子一样不去接受这个事实。他希望幼幼能看到他的无助。 艾离慢慢的走上前,面对着顾峥带来的强大的敌对的力量。毫不退宿。 “幼幼、我们走吧。” 也许、幼幼根本没有听见艾离的声音。她目不转睛的看着顾峥。 那个在她心里永远理智的、永远坚强的顾峥。怎么了? 为什么怎么做都错?为什么寂寂放任他这样堕落?为什么事情总不能完美? 艾离心里有种被压抑的感觉。他不想管谁那么多了,紧紧的拉着幼幼就往外走。 早知道就不带她来了,考不上又能怎么样? 看着幼幼被拉走的身影,顾峥无力地靠在书架上。 在她的心里,真的一点位置都没有么?一点分量都没有了么? 直到幼幼被拉到了停车场,终于忍不住的幼幼甩开了艾离手。 艾离惊讶中略带失望的看着幼幼,找不出可以表达心情的话。 幼幼也沉默着。 良久、艾离才开口问:“你在乎他。” 幼幼被艾离的问题问到了。在乎么?在乎他难过、在乎他不好好复习、在乎他打工。幼幼不知道那算在乎吗? 看着幼幼迟迟没有回答,和眼中的迟疑。艾离更加愤怒了。 “如果你在乎他的话又何必跟我在一起?”说完、艾离就转身准备离开。 被艾离的话一激,幼幼才反映过来。对艾离的那种在乎和对峥的那种在乎是不一样的。离开峥、她只是会失望。离开艾离、她会觉得生命都没有了意义。 幼幼连忙追上去从背后抱住了艾离。 “对不起、对不起、你不要生气嘛……” 艾离深切的感受到了来自背后的温暖和力量。幼幼对他的依恋,已经到了怎个地步了吗? 可是为什么、他还是感觉不到安全,就好像随时会失去幼幼一样。他努力地想时时刻刻把幼幼带在身边,甚至想知道幼幼的思想,希望幼幼的眼里心里都只能有他一个人。 他那么深刻的爱着幼幼,哪怕只是一点点,他都不允许幼幼的眼里有别的人。 这样的姿势,维持了很久。很久。 直到寂寂匆忙从停车场的门口经过,看见了那一幕。他们都不曾发现。 远远地、夜幕下的寂寂。安静的看着那两个人。 寂寂一直以为,幼幼和艾离在一起多多少少有些不愿意的。可是她真的没想到,幼幼对艾离的爱,已经到了那个地步。已经把原来的她都改变了。 或许、峥的失败是必然的。 寂寂离开停车场后,疯狂的跑上了图书馆。 在图书馆的某个角落,某个人们不会轻易发现的角落。 寂寂看着顾峥像个孩子一样低着头哭泣,委屈的让人不忍心去打扰他。 “如果真的那么放不下,去争取啊、在这里哭算什么?” 即使、寂寂的心里有多么不想这样,可是她真的不想看着峥再这样堕落了。她宁愿看着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和别人在一起,也不愿看见一个自己爱的人因为爱情这样堕落。 峥沉默着、什么都没说。面对寂寂的质问,他找不到答案。 “如果那么喜欢,在学校那么多时间你为什么不去争取呢,反而更加冷漠她。如果那么喜欢,看到他们在一起你为什么还让他们走呢?如果那么喜欢……在这里哭有用吗?”面对顾峥的无言语对,寂寂真想把他骂清醒:“你不是发誓一定不会再让她离开你的生命里吗?你不是把她看的比你的生命还重要吗?你觉得你这样她就会喜欢你了么?在最重要的时候这样堕落,你连理智、连思想都没有了还怎么去争取。难怪她不要你、因为、你不值。你不值得她把自己交给一个没生命力的人。” “那么、你呢?” 顾峥的反问让寂寂陷入了沼泽地一般、越想、越想不出答案。越想、越觉得害怕。 “你明明知道他是这样一个人,你又何必呢?” 被顾峥激怒了一般,寂寂垫起脚尖,轻轻地贴着顾峥的嘴角。 只那么短短两秒,让寂寂觉得自己心跳几乎停止了一样。他的唇和他的心一样、一样冰冷。冷的她害怕。 顾峥被寂寂的举动怔住了,为什么这个时候,寂寂也会给他那种心慌的感觉。 “我跟你不一样,我可以为我爱的人付出一切、一切。但是,我不会让我爱的人为难失望。” 说完、寂寂离开了顾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她不后悔,那样做了。 一段感情,总是要坦白的面对。就算没有结果,她不会让那段感情在心里腐烂一辈子。 她从来没希望过峥能给她什么,她只是希望、在生命存在的每一刻、能看到峥很好。很好的生活、很好的工作学习、很好的拼搏。 很好的、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哪怕、那个人不是她。 停车场的灯光昏黄暗淡,除了数不清的柱子和车,什么都看不见。 艾离轻轻地转身,看着幼幼通红的双眼心里一阵难过。他紧紧地抱着幼幼,就好像抱着最后一口呼吸一样。 即使是这样抱着,他任然觉得害怕,觉得不满足。 “答应我、你只爱我一个,永远只爱我。”艾离恳求般的口气让幼幼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了。他、那么不信任自己的感情么? “我……” “答应我。”不容质疑的口气,幼幼感觉到了来自艾离内心的那股强大的恐惧。 “嗯。”幼幼知道,自己在用生命赌注,眼前这个男子,会像她用生命爱他一样爱自己。 如果、这个赌注失败了,幼幼的生命,也会像终结了一般。 艾离像放下一个很大的重担一样软了下来,轻轻地依靠着幼幼。 “我答应你、这辈子、下辈子、我只爱你。” 轻轻地呢喃着,艾离已经不给幼幼说话的机会了。 第一次、艾离这么温柔的亲吻幼幼。就像一潭温热的水一样,流淌在幼幼的心里。心里所有的位置,都只有艾离的味道。 突然、一束强烈的光照射着他们。艾离的眼睛被刺的生疼,猛的睁开眼睛,模糊地看见一辆车子向他们开来。 对着幼幼开来。 艾离脑子里顿时只产生了一个念头,没有多想。 身体转了180度,艾离用力推开幼幼。 一瞬间、幼幼感觉自己被丢弃一样跌坐在了地上。 当她睁开眼睛、清醒过来的时候。那辆车子已经从她面前开过去了,而对面。 是艾离,是倒在地上的艾离。 幼幼连忙跑到艾离身边蹲下。艾离的肩膀上流出了好多,好多的红色液体。在地上散开了一大片。 大滴大滴的眼泪落在了血泊里,和艾离的血溶在了一起。幼幼抱着艾离的身体,全身颤抖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但是还是很用力地抱着。 “离、离……” 听到幼幼的呼唤,艾离努力地睁开疲倦的眼睛。只要是幼幼的呼唤,他一定不可以辜负。 “不哭、幼幼不哭……”艾离很想伸出手去抹掉幼幼脸上的眼泪,可是他办不到、他的手痛、痛到没有知觉。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那么没用,连那样卑微的想法都完成不了。 “你不要动、我叫救护车,救护车……”幼幼慌忙的一只手翻开包包,拼命的摸索着手机。终于、手机不再和她躲猫猫了,可是、在出来的那一瞬、却掉进了血泊你。 “不要怕、我不会有事的,我答应过不会离开幼幼的……” 幼幼从血泊里拿出手机、满手是血、艾离的血。手指颤抖着按着手机上的数字,明明只有三个数字的、幼幼觉得自己按了好久、按了好多次。一直错、一直错。她到底在干什么?在浪费艾离的时间。 幼幼恨自己,恨自己在这个时候还那么不争气。 终于、她听见了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然而、艾离已经闭上了眼睛。 “离、你不可以睡、不可以离开我……”沙哑的声音,已经轻到连自己都听不见了。 幼幼用力地抱着艾离、生怕下一秒、就没有机会这样抱他了。 “离、你醒醒……”也许是真的太累了、这次、不管幼幼怎样呼唤,艾离都没再睁开眼睛。 当救护车的声音在幼幼耳边响起时,幼幼更加拼命的抱着艾离呼唤着:“离、救护车来了,我们去医院、你醒醒……” “小姐、你让让、我们带他去医院。”当护士触碰到幼幼的身体时,幼幼才清醒过来。对着护士一个劲的央求着。 “你救救他、你一定要救他、我求你、求你了……” “我们会尽力的,你先把他松开。” 护士一边拉着幼幼,一边把艾离抬上了救护车。幼幼也被护士扶上了车。 救护车里、艾离背戴上了氧气罩。被安上了心电图。被好多好多的人包围着止血处理伤口。 幼幼无助的靠在角落里,她什么都做不了。她帮不了艾离,她在艾离危险的时候只能干看着。她不能体会艾离受的苦和折磨。 幼幼感觉自己原来那么没用。永远只会让别人保护着、以前是峥、现在是艾离。难道她在乎的人都要这样吗? 第十四章:就算,你不能拥抱我,我可以拥抱你。 艾离被推进急救室的时候,全身沾满了赤红的血。眼睛紧紧地闭着,安静的躺着。无论幼幼怎么叫、怎么呼唤、他始终保持着同样的姿势被医护人员推进了急救室。 急救室的大门慢慢的合拢,把她和艾离分隔成两个世界。 幼幼无力地跌坐在急救室旁边的墙角下。 “离、你一定要好起来,一定不能离开我……” …… 一遍一遍的重复那句话,艾离就像是她生命的重心一样,她真的不想失去、也不能失去。 “你答应过我、不会再离开我的……我好想你、你怎么不在身边了……” “离、你还没等我好好爱你呢,你还没完成你的承诺呢……” “你起来好不好…你不要不理我……” “我错了、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你起来好不好?” 走廊尽头、艾离的爸爸迈走急促的脚步越走越近。 幼幼不敢面对艾擎苍,不敢面对用生命保护她的艾离的父亲。 那个已经有沧桑感的男人、一步一步、带着焦急紧张的面孔走进幼幼。 幼幼的眼睛已经不敢正视艾擎苍了。 “离怎么了?”艾擎苍温柔的问幼幼。 一时间幼幼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了,明明很急很怕,却还是那么温柔的问幼幼。幼幼觉得更加对不起他们了。 “不知道、我不知道,他进去、好久、好久了……” 艾擎苍不再追问幼幼。在急救室门口左右走动着,他身后跟着的手下都安静的站着没有动。 又过了良久、幼幼的爸爸妈妈也急急忙忙来到了医院。 “幼幼、你有没有怎么样?站起来给妈妈看看。” 方恬用很大的力气把幼幼拉了起来、看着幼幼手上、脸上沾满了鲜血心里的恐惧翻江倒海的袭来。 “怎么了?怎么会出车祸了?幼幼你去检查一下……”曾州桦上下打量着幼幼的全身,确定幼幼没有很严重的伤口才放心下来。 “我不知道、他推开我、他被车撞到……妈、他进去好久了,为什么还不出来,他不会有事的对不对、对不对?”幼幼抱着方恬,身体不停的颤抖着。 艾擎苍看了幼幼一眼,叹了口气。 一切、都是孽债啊。 急救室门口红色的灯终于暗了下来,那扇厚厚的铁门缓缓地打开了。 穿着纯白外套的医生先走了出来。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 幼幼连忙跑到医生面前,含着眼泪哽咽着问:“他没事了对不对,他马上就能醒过来对不对……” “艾先生,少爷现在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情况好的话过两天就能醒过来了。”医生很乐观的说。 “那么、情况不好呢?”艾擎苍犹豫着问出了口。 “少爷的脑部受到重创、右手骨折。如果、情况不好的话可能还要进一步手术。” 沙沙的声音从急救室里面慢慢贴近,艾离依旧是那么躺着的姿势被推了出来。 幼幼看着躺着的艾离,他的头被包上了厚厚的纱布,脸色苍白的如白纸一样,肩膀上也打着石膏。整个人变得好滑稽、好难看。 可是、幼幼还是那么锥心的疼着。 幼幼漂浮的身体跌跌撞撞的走向了艾离,明明只有几步的距离,她却走了好多,好多个过渡一样。 放她走到艾离身边的时候,当她近距离的看着艾离的时候。 那张俊朗的脸在她眼前越来越模糊,越来越苍白、直到世界变得一片黑暗,直到再看不见艾离的脸了。幼幼觉得自己向漂浮在空中一样、身心都舒适了。 在一片一望无际的绿色草原里。 幼幼安静的躺在草地上看着天空,蓝蓝的天空、就像梦想的蓝蓝的海水一样。一样干净、一样清澈。 幼幼转过头,奇迹般的看见了艾离。她开心的笑着,笑的像花儿一样美丽。 艾离微笑着站了起来,慢慢的朝着一个方向走。 幼幼心里很疑惑,但是也跟着艾离一起站起来,一起朝着那个方向走着。 脚步慢慢的挪动着,幼幼很想问他要去哪里。可是、看着艾离迷人的笑她就问不出来了。 只要跟着他走,就好了。 艾离面对着幼幼后退着,只是认真的看着幼幼,没回头一下。 突然、幼幼看到艾离的身体不在平衡,在向后面倒。艾离依旧后退着,直到掉下悬崖的那一刻、他的目光都一直注视着幼幼。 “离——”一阵撕心裂肺的呼唤,幼幼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一片雪白,不是蓝色的。周围充满了难闻的药水味,而不是香香的青草味。 幼幼想起了发生的一切,扔开被子还来不及穿鞋就往外面冲。 跑到门口时,顾峥挡住了她的脚步。 “幼幼、你醒啦?我给你准备了好吃的,你补充一下营养吧。” “谢谢、我要去看离。”幼幼轻轻地想推开顾峥离开,可是她突然发现顾峥没有要让她走的意思。 “幼幼、昏迷了一天了,肚子饿了吧,先吃点东西。叔叔阿姨刚下去吃饭,等下就回来了。”顾峥努力地不想提起艾离、想把主题从艾离的身上移开。 可是、幼幼却一直没把他的话听进去:“我要去看离,你让开。”幼幼有点气恼的说。 “幼幼、你先把自己的身体养好了再说吧。”顾峥执拗的想保留最后一丝希望。 “不要、我要去看离。”这次、幼幼是真用了力气,一下子就推开了顾峥。也可能、是失望中的顾峥根本没有了力气。 “你真的那么爱他吗?” 顾峥绝望的声音打住了幼幼的脚步。幼幼真的不想去想太多,不想去关心太多人,她没有那么多的心去顾及多少人的感受。她现在满脑子,满心都是艾离。 “就算你真的那么爱他、能不能、在你的心里给我一点点的空间。能不能、不要表现在我面前?”顾峥卑微的声音逼出了站在走廊转角处寂寂的眼泪,却没有打动幼幼。 “对不起、如果可以那样的话,那你为什么又要去伤害寂寂呢?她那么爱你,你不可以伤害她。” “那我呢?”那么、我那么爱你,你就可以伤害我了吗? “我只能对你说、对不起、但是、你不能对寂寂这样说。” 说完、幼幼再也顾不了顾峥的了,她只想、马上、看到艾离。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顾峥无力地靠着墙壁、那些关于幼幼的一切、像电影一样播放着。想停止、都停止不了。 另一边、寂寂斜靠在墙边,看着失神的顾峥,眼泪绝了堤。 光着脚丫匆匆忙忙问了好多个护士,幼幼终于找到了艾离的病房。 来到艾离病房的门口。外面站着两个黑衣男子,很认真的站着。病房的门关着。 “小姐。”黑衣男子很恭敬的向幼幼打招呼,幼幼隐约的记得,这两个人在艾离的别墅里见过的。 幼幼什么都没说。轻轻地拧开门走了进去。 雪白的房间、雪白的窗帘、雪白的病床……唯一让她眼前一亮的,是躺在病床上的艾离。 栗色的头发安静的躺着,眼睛依旧紧闭着。好久、好久没见到他宠溺的眼神了。真的、很怀念呢。虽然、头上包了厚厚的绷带,可是还是那么好看、那么清澈。 幼幼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猛的照的幼幼眼睛生疼。雪白的房间里顿时显得更有生气了。 幼幼走到艾离的病床旁坐了下来。 艾离的左手被抱着厚厚的绷带,幼幼拉起他冰冷的左手,轻轻地握着。点滴瓶里的液体正缓慢的流淌进艾离的身体里。幼幼真想自己就是那些液体,至少、现在能深刻的流淌在艾离的身体里,了解他一切的情况。 幼幼白皙的手指缓慢的划过艾离的脸颊,每一次触碰、都能感觉心脏沉重地让她透不过气来。她自私的希望,躺在床上的是自己。那样、就不会像现在那么痛了;那样、就可以得到艾离更多的关心,更过的照顾。 苍白的轮廓在幼幼的眼里逐渐模糊,这个深刻的面容,在幼幼心里描出一笔一笔的伤口。 窗外的阳光慢慢的变红、变淡。幼幼已经可以看见太阳的小半张脸正往下落了。 “离、今天的阳光好好哦,可是、就快落山了,你不起来看一看吗?真的很漂亮呢。离、我们认识那么久今天的阳光最美了。离、我们什么时候去看日出日落好不好?对了、你还答应我要去看海的,都这么久了,你一直没做到,你在骗我哦。可是、我不会被你忽悠的,你什么时候要带我去看啊、大骗子……” 幼幼的声音越来越哽咽了,好多好多的话想说,却挤在喉咙里说不出来。艾离的手上沾满了幼幼温热的眼泪,一滴一滴、从手背上滑落在地上。 “离、你真的很坏!你答应,答应过我会一直爱我的…可是、可是现在、我怎么感觉不到了?我要、要你现在就起来,起来跟我说爱我…起来、起来完成你的承诺……”幼幼无力的趴在了艾离的手上,冰冷的脸触碰着艾离逐渐温暖的手。那刻骨铭心的触觉,让幼幼沉重的心疼的更厉害了。 “离、你醒醒…醒醒啊……我那么爱你、那么爱你…你不可以不理我…你醒醒、你骗我的、你不想面对我…才、才一直不起来对不对、离……” 幼幼情绪失控的有点放大了音量、可是、她的呼唤好像根本一点用都没有、一点都没有。 护士此时匆匆忙忙的赶进来,看着趴在病床上的幼幼:“怎么了?怎么了?” 另一个护士看着点滴就要完了边说:“您先让一下,我们去换点滴。”边拉着幼幼站起来。 幼幼看着艾离,双手很不愿意的慢慢放开,艾离的手瞬间滑落在病床上,悬在半空。 就在艾离的手悬着的那一秒,他的手指微微的颤抖了。只听见很急促,很难过的一声:“幼幼。” 病房里所有的人都看向艾离,幼幼难以置信的站在原地,她不敢相信、刚才的那句呼唤,真是是从艾离的嘴里喊出来的吗? “幼幼、幼幼……”接二连三的呼唤从艾离的嘴里轻轻呢喃着。 幼幼猛的推开拉着他的护士握住艾离的手:“离、我在、我在……” 虽然艾离清楚的念着幼幼的名字,可是眼睛依旧紧紧地闭着。幼幼喜忧参半的看着艾离。为什么他还不睁开眼睛呢,他明明在叫自己了,为什么还不睁开眼睛呢? “离、你醒醒,你睁开眼睛好吗?” “快去叫医生过来看看。”一旁的护士连忙对另一个护士说。 “幼幼……”艾离依旧不停的呢喃着,每一句、都狠狠地撞击着幼幼的心,幼幼已经快麻木的心又有了感觉。 医生很快来到了病房,给艾离做了几个基本的检查,做出了判断:“少爷已经完全没事了。” “可是、为什么他还不醒呢?” “可能是由于脑组织还没完全清醒,再休息休息就好了。” 医生说完、就走了出去、护士换完点滴也跟着出去了。 幼幼看着艾离、悬在半空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还勉强的挤出了一个别捏的微笑。 “离、你是不是很累?很累的话就再睡会儿。不过、我只允许你睡到明天天亮,天亮后我们一起看日出好不好?这次、你可没有反悔的权利,这是我惩罚你为帮我挡车的条件,你不能不答应哦。而且、我警告你,以后遇到这样的事你不能再帮我挡了,再这样我会生气的哦,我不要着这样等你,我要你等我,要你担心我,要你在乎我。下次、我一定让你为我担心害怕……”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黑了,房间里一片漆黑,幼幼没有开灯的意思。 不知道和艾离抱怨了多久,门突然被打开了。房间突然明亮了起来,反而让幼幼不适应了。 幼幼眯着眼睛看向后面,是爸爸妈妈。 “幼幼、你好久不吃东西了,妈妈买了你最爱吃的,你吃点吧。”方恬把保温盒放到幼幼旁边的桌子上。 “妈、我不想吃。” “怎么可以不吃呢?再不吃会胃痛的,你多少吃点嘛。” 幼幼看着妈妈苦口婆心的样子,不忍心拒绝:“等下饿了我就吃、爸妈、你们回去休息吧,我想在这里陪离。” 方恬和曽洲滑看着幼幼痴心的样子也没有反对,只是很心疼:“那你累了就去休息,注意身体,爸妈明天再来看你。” “嗯。” 逗留了几分钟、人都走了、房间里重新只剩下了幼幼和艾离。 安静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水味,幼幼已经习惯了这个味道了。每次、闻到这个味道她就知道没好事,可是第一次、她以健康的身份闻这个味道。其中的感觉,比自己躺在病床上还难过。 “离、你知道吗?你是第一个陪我坐摩天轮的人,你是第一个让我觉得被误会是那么痛苦的人,你是第一个让我觉得踏实的人……好多好多的第一哦,可是我不知道,我是你的第几个,有时候真的很想问问,可是我怕,我会像你的曾经一样也变成你的曾经。那样的害怕,我从来不敢说出来,因为我要相信你,我答应过自己也答应过你会相信你的。离、那天在车里的时候,我很自私的想过,一直让你抱着多好。真的很感动,你那么在乎我……” 抱着艾离的手,趴在床弦上轻声的诉说着。慢慢的、慢慢的安心的睡着了。 落地窗外,今晚的星星很多,很亮。每一颗都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们。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是几点了。到处都是静谧的,只有落地窗对面的大楼还灯火通明的。 点滴瓶里点滴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发出了悦耳的响声。那些一滴一滴流逝的液体,就像艾离和幼幼的过去一样,一点一点流淌进艾离的身体里,决定着他的生命。 艾离沉重的眼皮微微颤抖着,过了几秒,终于甩开疲惫的感觉睁开了眼睛。 艾离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趴在他手上睡着了的幼幼。感觉好几个世纪没有见过一般,艾离的心情格外的激动。 好漂亮的一张脸,却显得很憔悴。艾离本想伸出左手去抚摸幼幼的脸,才发现右手根本没把那动。脑子里立刻蹦出了出车祸时的情节。 艾离心疼的看着幼幼,她哭了多久呢?眼睛肿成那样。看着幼幼穿着单薄的身体,艾离也不顾沉睡的她,动了动左手。 幼幼果然马上就惊醒了。本来紧张的表情在看到艾离的时候马上变得惊喜又开心了。 “离、你醒了,醒了……”幼幼激动地跳起来,微笑的眼睛里,还溢出了眼泪。 “怎么又哭了?你什么时候能不哭啊?”艾离不满的看着幼幼。 “我没哭、没哭!”幼幼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倔强的说着。 “还骗我!好了再惩罚你。” “嗯嗯、你快好,快点好起来哦。对了、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为什么要问我吃的?我不想吃。” “因为你好久没吃东西了,会饿的。而且每次我生病起来也是总听到这句话。” 艾离很无语的看着幼幼:“我不饿。” “好吧、那你想干嘛?” “我想你上来陪我睡觉。”艾离命令般的口吻对幼幼说。 幼幼很为难的看着艾离:“可是、我怕我碰到你的伤口了怎么办?” “没事、这点小伤还制的住你。” “不要。”幼幼略带气愤,略带不安的说。 “我用男朋友的身份请你来行吗?”艾离知道、现在用硬的是肯定不行的,他还得留着这条命以后好好爱幼幼了,所以用软的吧。 幼幼的脸一下子红了,很开心的坐到了床边。艾离小心的挪动着,幼幼轻轻地躺了下来。两个人面对面的注视着对方。很幸福的感觉。 “你脚怎么那么冰?没穿鞋么?”艾离有点生气的问着。 “嗯~~忘了。”幼幼目光到处游离着,不敢正视艾离。其实刚才一直没感觉冷唉。 “不好还照顾自己,等我好了再收拾你。” “你不要什么都等好了嘛,好像等你好了我就倒霉了。”幼幼委屈的念叨。 “那你保证以后都会好好照顾自己!” “嗯。”幼幼开心的笑了、小心的抱着艾离的腰贴着他的胸口,感觉着他给的温暖。 “对了、你刚才怎么吃饭呢?你要是饿坏了身体怎么照顾我啊?” “嗯……?你怎么知道?”幼幼抬起头疑惑的看着艾离。 “我听见了,听见你不乖,所以惩罚你就不醒来。” 幼幼愤怒的看着艾离:“怎么可以那样?你知道我担心你你还不醒来。”说着、眼睛里已经闪烁起来。 “那你知道我担心你,你还不好还照顾自己。”艾离温柔的说着,轻轻地吻了幼幼的额头。 “因为你一直都不醒来,我好怕,真的好怕。”幼幼把头深深的埋进艾离的怀里,不敢让他看见自己流泪的样子。 “不会的、我答应你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会一直爱你的,我不会离开你的。”艾离顿了顿、继续对幼幼说:“幼幼、你也是第一个和我一起坐摩天轮的人,你也是第一个让我觉得误会你是那么痛苦的人,你是第一个让我想要用一生去好好珍惜的人……幼幼、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你是我的最后一个。” 幼幼紧紧的抱着艾离,没有再抬起头,只是紧紧地抱着。 就算、你不能再拥抱我。我可以拥抱你。 第十五章:不后悔接受,你给的痛。 今年春天的第一场春雨淅淅沥沥的来了。整个城市被冰冷的液体湿润了,显得格外的凄凉、格外的悲切。 顾峥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走了不知道多少个小时,从下雨的那一刻、走到雨停的那一刻。 他真的很想让这场大雨把自己淋清醒。 从再次见到幼幼的那一刻,艾离觉得那是上帝给他的恩赐。他曾坚信、既然可以重逢、幼幼一定不会再离开自己了。 可是现在、他几乎想不曾和幼幼重逢过。那么、就不会再次失去了。 不曾得到过的东西,也许就不存在失去了吧。 不知不觉、艾离走到了离幼幼家很近的一条小吃街上。 突然止住的脚步,不知道该怎么走。 向前、是一个一直走不进的地方。向后、是一个找不到出路的地方。 顾峥发现、自己迷路了。迷路好久了。 索性、顾峥随便找了家小吃店坐了下来。 一排一排的啤酒罐在桌子上摆起来,又落下去。不知道喝了多少罐,顾峥的脑子里还是没有忘记那个该忘记的影子。 也许是还不够醉吧,顾峥这样以为着。 电话铺天盖地的响着,脑子已经快炸开的顾峥终于接起了电话。 “喂…” “喂、幼幼,幼幼你在哪里……”已经不是很清醒的声音在寂寂的耳边响起。他是真的不清醒、还是、不愿意清醒? “你、你在哪里?” “我在你家附近啊…幼幼你在哪里、我去找你…好想你……” “不用了、我去找你……” 挂完电话,眼泪和身体一起飞奔而出。 为什么明明、明明知道他心里嘴里说的那个人都是幼幼。却还是忍不住的想去找他,还是忍不住不去管他现在是出于怎样一个意思模糊地状态。 寂寂觉得自己以前和峥说的那些话、那些想法。放在自己的身上、真的做不到。 如果真的要这样堕落下去,寂寂宁愿和顾峥一起堕落,也许、这样会离他的心更近。 飞快的感到幼幼家附近,寂寂照片了附近所有的角落。从小吃街的第一家找起,知道最后一家、才看见顾峥趴在桌子上的背影。 寂寂连忙跑到顾峥面前,看着醉的一塌糊涂的顾峥,心里揪着一般的疼。 桌子上、地上、全都是喝过的没喝过的啤酒。数不清的啤酒罐包围了顾峥的周围。 看着寂寂走到顾峥身旁,老板连忙走过来说:“您是来接他的吧,看他喝了怎么多,快点带回家去吧,刚才不给他喝他还生气,看来醉的不轻了。” “谢谢老板。” 寂寂慢慢上前去扶顾峥,才发现、他的全身湿透了,没有一点是干的。 他到底在干嘛?到底要怎么折磨自己。 寂寂抑制着心里压抑的感觉,执拗的想拉起顾峥。可是高大的顾峥就算很瘦,也不是寂寂能拉起来的。 反而、被寂寂别扭的动作吵醒了。 “幼幼、幼幼你来了……”顾峥激动地转头看向寂寂。迷糊的目光里,眼前这个女孩不是幼幼。他却想不起是谁了。 “你不是幼幼…”顾峥失望的不再多看寂寂一眼。 “是、我不是幼幼。”寂寂冷静地回答着、口气中、没有一丝情绪。 “我不要,我要等幼幼。”顾峥像个孩子一样肯定着。 “幼幼不会来了,不会来了。” “你骗我,我不要听你的。” “她不会来了、峥、你死心吧,算我求了你,你放过你自己吧……” “不要、我不要……” 顾峥猛的站起来,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峥……” 寂寂连忙跟了出去,顾峥正撞到在一面墙上。寂寂上前想拉起他,却被顾峥固执的甩开了手。 “你走、我要去找幼幼,你走……” 寂寂难以置信的看着顾峥,眼神变得空洞、变得绝望。 第一次、顾峥用这样的口气跟她说这样的话。在她心里、那个完美的顾峥从来不会发火,从来不会想要去伤害别人。可是、他为了幼幼,已经不像是自己了。 当寂寂回过神来的时候,顾峥已经跑很远了。寂寂依旧选择追了上去,因为她不能扔下顾峥,永远不会。 星星点点的小雨落了下来,打在身上很冷、很疼。 可是、顾峥和寂寂都感觉不都,都没有要躲的意思。 “峥、你不要这样……”边追着顾峥,寂寂无助的说着。 突然、顾峥停了下来,久久的站在原地、接受风雨的洗礼。 寂寂站在顾峥身后一米左右的地方,面对着顾峥高大结实的身体,她真的很想、很想、上前去抱住他,可是、她怕、怕被顾峥拒绝。 顾峥缓缓地回过头,看着寂寂,却不注视她的眼睛。 “你走、你不要跟着我好吗、我求你、求你……”顾峥卑微的口气一字一句,像利刀一样,在寂寂的心里划下大口大口的伤口。可是、寂寂还是不会妥协。 “那么、你能不再为幼幼怎么折磨自己吗?”雨水越来越多的落在寂寂的脸上,那种咸咸瑟瑟的味道,寂寂已经分不出是雨水,还是泪水了。 “对不起、你忘记我好吗?我不值得……” “我不要听、那幼幼值得吗?你没忘记幼幼又怎么能让我忘记你。峥、你清醒点好吗?就算没有幼幼,你还有你自己的人生,你还有很多别的,为什么一定要把幼幼的存在看的那么重要了。她幸福不就好了吗?只要她幸福,难道你一定要在乎是谁给的吗?” “等了她十一年,我答应过她不会再放开她的、不会的……” “可是、她已经放开你了。” “不!我不信、不信!” “幼幼从来都不是你的,你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骗自己,为什么要把自己关在曾经的回忆中呢,这样对谁、都不公平……” “可是、我的心给她了,拿不回来了,没有了……”顾峥口气越来越淡漠,一个没有心的人,要怎么去爱别人呢? “没有、没有。”寂寂上前一步、右手贴着顾峥左心房的地方,她能感觉到,顾峥的心脏承重的跳动着:“它还在这里,只是你不愿意面对,相信我,相信我只要你去面对,你一定会感觉的到的。” 顾峥突然抓住了寂寂的手,那只手,让他觉得自己的心脏更加沉痛了。他不想再痛了。 “峥、你勇敢一点面对好不好,爱一个人、不是一定要拥有的。”寂寂绝望的说着,她真的,真的没希望了。顾峥就像一个贝壳一样,除了心里的那个人,谁都接近不了。就算再了解、在好、都接近不了。 “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为什么不是我……” 顾峥轻声呢喃着,身体的最后一丝力气用尽了,无力地倒在了寂寂的肩膀上。 “峥、峥……”寂寂艰难地支撑着顾峥的身体,一步一步、在下着雨的春天的晚上,不知道摔了多少次,破了多少个伤口,终于把顾峥带回了家。 给顾峥擦干身体,换了身以前爸爸留下来的衣服,才把顾峥放在床上。虽然他现在好像有点发烧,但是寂寂给他吃了药看他睡的那么香也就放心了。 当幼幼整理好一切,换好衣服走出来的时候。只听见顾峥的嘴里一直呢喃着幼幼的名字。 “幼幼……幼幼……” 每一句、都准确的击痛寂寂的心。寂寂慢慢的走到床前,看着脸色苍白的顾峥,从心痛、好心疼,都是为了他。 手不自觉的抚摸着顾峥的脸颊,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的管擦过他,可是、越是这样,寂寂越是难过。真的、得不到的东西,为什么要让她遇见,再失去呢。 “幼幼……”突然、顾峥一声强烈的呼唤,并抓住了寂寂的手。眼睛微微的睁开着,嘴里不停地呢喃着:“幼幼、你不要离开我、不要……”顾峥用尽最大的力气把寂寂拉进自己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一点反抗的机会都不给寂寂。 “好、我不走……”寂寂流着泪回答道。 听到寂寂的回答,顾峥把失而复得的“幼幼”更紧的包围在怀里。放肆的亲吻着寂寂,放肆的占有着寂寂。 很多年以后,回想起那个晚上,寂寂依旧没有后悔。她未来的生命,因为那个晚上再苦、再痛、她也不曾后悔过。 刺眼的阳光穿透玻璃,照在了寂寂的脸上,寂寂微微的睁开眼睛。昨天的一切闪电般放映出来,寂寂看了下空空的房间,她知道、一切、已经过去了。 寂寂连忙穿好衣服跑到阳台上,强烈的光线让她有点睁不开眼睛。 往下看去、不远处凉亭里,顾峥正低着头坐着,长久的保持着那个姿势。 当顾峥的手在动的时候,寂寂感觉到了手机的震动声。 “对不起。”寥寥三个字,寄托了顾峥现在的心情。 “我不后悔。”这是寂寂一直的答案。 医院里。 经过幼幼这两天精心的照顾,艾离的身体突飞猛进的好起来。 由于艾离的身体好的很快,所以幼幼的心情也都很好。 病房里、艾离正和一个手下交谈着,表情十分凝重。病房外、幼幼正在想要不要给他一个惊喜。 “少爷,已经查出来了,那天撞你的人就是她。” 艾离看了手下一眼,站在旁边的男子已经理解了他的意思。 “少爷我知道了,一个月之内,姚家不会再出现在这座城市里。” 说完,男子就离开了病房,把站在门口发呆的幼幼吓了一大跳。 结果、本来想给艾离惊喜的,却已经被艾离发现了。 幼幼看了男子一眼,走进了病房。 她不知道,他们所说的那个撞了艾离的人是不是姚歆。但是,那个伤害了艾离的人,她不会去干涉艾离的决定。 “你来了怎么不进来?”艾离审问着。 “没有啊、看看你、在睡觉没啊。”幼幼急速转动的脑子蹦出来怎么一句话。 “要看进来看也行啊,还偷偷摸摸的、说、要干嘛?”艾离严肃的口气不容撒谎。既然,幼幼没有问,那么他有何必告诉她呢。 “额……”幼幼突然蹦到艾离旁边,把手上的保温杯放在桌子上开心的说:“你看、这是我给你熬的大骨汤哦,我专门叫我妈教我的,但是她没帮我做啊。” “真的?”艾离一脸又惊喜又期待的看着幼幼:“那我要喝光它。” “当然啊、不喝光我再也不做了。”幼幼边威胁道边打开保温杯,把汤倒进碗里递给艾离:“快喝快喝,不然要凉了。” 艾离看了看碗里泛黄的汤汁很满意的喝了下去,当他只喝了一口,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立即停止了。 “熬好后你尝过吗?”艾离的表情有点扭曲。 “没有。”幼幼摇摇头:“好大一块骨头熬了半天就一点点汤,要给你补身体的。” 艾离哭笑不得的看着幼幼,他还真想让幼幼先尝一下再带来呢:“你都放了些什么?” “一点点人参啊、当归啊、盐啊、还有别的香料啊。”幼幼转着眼珠说道。 在艾离的记忆中,好喝的汤都很清淡,像幼幼这样乱七八糟放一大堆,难怪味道那么腻又那么奇怪。 “不好喝吗?”幼幼期待的眼神慢慢暗淡了下来。 “没有、很好喝。”艾离一看到幼幼的眼睛就埋头一口气喝完了整碗汤。就算、幼幼煮的是有毒的,只要是幼幼煮的,他一定会喝的。 喝了那碗汤、艾离觉得更有精神了,不知道是那碗汤真的太补了,还是味道太刺激了。 幼幼满意的微笑着坐到床边。 “对了、这几天你一直来照顾我,都没看你复习唉。” “有啊。”幼幼睁大眼睛看着艾离:“我都在学校看。” “小骗子。”艾离轻轻敲了下幼幼的头:“你会复习才怪。” 幼幼连忙拉过艾离打着点滴的手边观察者边说:“你不相信我没关系,别乱动啊。” 艾离笑了,笑的好幸福好幸福。 “没事的、你怕什么?怕我以后养不了了你了?”艾离认真的调凯道。 “才不是呢。”幼幼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我能养活自己好吗?” “哦~那是不是你有本事了就不要我养了?” 幼幼被艾离的问题问住了,怎么回答都不好,她沉默着不想回答。 “是不是啊。”艾离不依不饶的问着。 经过幼幼的脑子很长时间的运转,她终于想了个觉得两全齐美的回答:“那以后可以我养你你养我啊。” 艾离背幼幼的话怔住了,也被感动了。他轻轻地抚摸着幼幼的脸,吻了下幼幼的额头。 真的、很喜欢幼幼给的幸福呢。 突然、病房的门被打开了。 艾离和幼幼一起看向了站在门口的高雅的女人。一身剪裁合适的黑色外套,包裹着女人完美的身形和高贵的气质。再次见到章静,幼幼的心里普天盖的的蔓延着恐惧。一种足以把她淹没的恐惧。 “妈、你怎么、回来了?”艾离的惊讶,也不亚于幼幼。 “我的儿子伤成这样了,我能不回来嘛?”章静瞟了幼幼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怨恨。走向了艾离。“我让你回来,你就是这么证明给我看你会很幸福的?” 章静犀利的言辞直逼幼幼的内心。 “这只是意外……”艾离解释道。 “离、你永远别想骗妈妈。这样的意外,怎么以前就没发生过呢?” 幼幼惊讶的看着艾离、难到、那天晚上的事情不是意外。那么、又算什么呢?那辆车明明是朝幼幼开过来的,为什么撞到了艾离。他明明有闪躲的机会、为什么又把幼幼推开了?很多很多的问题、在幼幼的脑子里盘旋着,一切的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妈!这是我的事。”艾离看出了幼幼异常的表情,不可以因为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件事伤害到幼幼。 “你离开英国的时候答应过我什么,你不可以这样不守信用,这是作为一个男人的基本。还有、这次alina也来中国了,我想、你也该给她一个交代。你走后,她一直缠着我要你来找你。” 艾离一听到alina的名字就有点忍不住了,要不是因为幼幼在,他真的很想大声说alina不是被你制造出来的吗? “好了、我知道,妈你先回去吧。” “好、我先回去、明天再来看你。” 章静没再活说什么,话到这里,已经够了。出门的时候、章静没多看幼幼一眼,对幼幼来说、没看、比看了更可悲。 章静走后很久,病房里依旧静谧着。艾离刚想开口,幼幼就抢在他前面开口了,他不想听艾离准备好的说辞。 “那天晚上,不是意外。是你用自己的生命在救我对不对?alina是谁?为什么她要来找你?你们算什么?告诉我。” “幼幼你别误会,alina只是我妈的一个朋友,我跟她什么都不算。”艾离连忙解释道,他不想让幼幼的目光完全失去希望。 “可是她来中国找你了,为什么才一个周她就为了你来中国,我不信、不信。” “幼幼……”幼幼握着耳朵转身就往外跑,艾离不顾手上的伤和针头追了出去。 当幼幼听见艾离贴近的声音,转身一看,艾离已经离开了病床,鞋子也没穿,点滴也拔掉了。 幼幼心一软,迟疑了两秒,就被艾离抓住了。 艾离一手用力地抱着幼幼,重新抓住她的感觉,是那么的心疼、也那么的庆幸。 “幼幼你相信我、我跟她真的没什么,她只是我妈的一种手段。”艾离急切的解释着,生怕幼幼再次跑掉。 “可是、你妈用手段想分开我们……” “不会的、她分不开我们的。”艾离不想听幼幼更多的对他们的感情不信心的话,只要他坚信、就好。 “那天、不是意外对不对,你骗我对不对……” “是意外、是我意外没保护好你,让别人有伤害你的机会。” 幼幼彻底被艾离征服了,他说的每句话,都让幼幼深信不疑,她甚至愿意把自己的生命交给艾离了。 艾离低着头,轻轻地吻着幼幼脸上的泪滴。涩涩的、咸咸的。 “答应我、相信我、不要再哭了,我会很心痛,我会觉得自己很没用。” “嗯。” 幼幼用鼻音答应着,嘴唇已经完全被艾离占据着,不能呼吸、不能自控。只是跟着艾离的感觉缠绵着。 第十六章:付出和拥有,不一定平等。 幼幼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生活总不能平静。一直一直,她想要的只是一份简单的幸福。她没有很伟大的志向,也没有过人的要求,只想找一份简简单单的依赖。 可是于她来说、这样简单的想法。总是那么不切实际。 当她在病房门口看见一个金发碧眼的女子,和雍容华贵的章静时。所有喜悦与期待地情绪,都消失殆尽了。 女子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深蓝的眼睛认真的注释着艾离,好像看见很久没见的玩偶一样。 “中国、的男孩、都、这么好看?”女子边思索着,用蹩脚的终于吐出这么几个字。 “谢谢夸奖。”艾离飘渺的目光看也没看alina说。 “离、不可以这样没礼貌。”章静严厉的对艾离说。 “对不起、我现在没心情,如果你们嫌我的态度不好的话,请先回。” “离……”听到艾离这么气人的话,章静觉得在alina面前,面子被丢光了。 “because、不高兴、是正常的。”alina缓慢的说着:“我、要在、这里陪他。” “不用了。”章静的脸上刚露出一丝微笑,就被艾离的话气了回去。“我不需要你陪、谢谢。”艾离转过头看着alina说,终于看到了站在门口好久,好久的幼幼。 幼幼很专注的看着艾离和alina的一举一动,生怕有一点点的不对劲她没看见。 “幼幼……”艾离下床、走到幼幼的身边,右手搭在幼幼的肩膀上看着alina说:“这是我的女朋友,漂亮吧,谢谢你来看我,她来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艾离毫不留情的说着,他知道、只要他的口气中有一点点的异常,都会被放大、都会伤害到幼幼。 “离、你不要太过分。”章静无情的目光直接看向了幼幼,一瞬间,幼幼不知道自己的目光该落向哪。 “对不起,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aunt、我知道、我会争取到的。”alina微笑着自信的说。 “好、你们的事我不管、离、你好自为之。”说罢、章静踩着清脆的声音离开了病房。 alina走到幼幼面前,伸出她雪白的双手:“hello、i’malina、希望、我们能成为好朋友。” 幼幼迟疑了很久,终于伸出了手。当她握着alina的那一刻,她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让她没有思考的余地。alina很快放开了幼幼的手,对艾离说。 “下次见、bye” alina离开了很久,很久以后,幼幼才回过神来。幼幼故作镇定的走进了病房里,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离、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出院后我们就去海边好不好?真的好想去呢。”幼幼挽着艾离的手臂说。 “嗯、不过不能去很久哦,还要复习呢。”虽然艾离对幼幼的态度很惊讶,但是、幼幼都不提起了,他也没有理由多说什么了。 “好啦好啦、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幼幼紧紧地粘着艾离,真的离不开他,只想待在他身边,什么都不想去思考了。 艾离总觉得、他和幼幼之间,永远被牵连着。 他能深刻的体会到幼幼的感受。每一次害怕、每一次心痛、每一次开心、每一次期待……他都能感觉到。他们之间、就像一种看不见的介质,传达着对方的感受。那种介质、也许、只是一根线。也许、只是一种感觉。无论何时、总是牵引着他走向幼幼,总是让他为了幼幼不能自己。 艾离出院的那天,幼幼早早的来到了医院。因为艾离向他保证过、肯定没事的、她才回家睡觉了。 当她看着空荡荡的病房时,有种不能呼吸的感觉。 到处都整理的很好,艾离的东西,一样都没留下。思想变得混乱,很多很多的画面,闪出幼幼的脑子。 幼幼失魂落魄的走出了病房,在病房门口站了很久很久,终于清醒过来,抓住了一个路过的护士问:“请问、这里面住的那个人、去哪了?” “你是说艾少爷吗?他一早就被接走了,好像是他妈妈接走的。” 幼幼的手从护士的手臂上滑落,目光空洞的慢慢走着,慢慢离开了医院。 暖暖的风拂过幼幼的脸颊,几根细碎的头发四处飘舞着。 站在十字路口的幼幼看了看周围,有种无处可去的的感觉。随便打了辆车坐了上去。 “去哪?”司机问。 “随便。”幼幼歪着头靠在窗户上,目光空洞的看着窗外飞驰的风景。 “小姐、您别为难我啊,说个地方吧。”好心的司机看出了幼幼的不开心,继续追问着。 “希诚高中。” 之后的时间里,除了有跳表的声音,和窗外风吹过的声音。只剩下一片宁静了。 几个月之前,幼幼一直都是怀着一种空虚的心情坐车的。每一次坐车,她都认真的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身影。想试着找到那个她熟悉的,她觉得有安全感的人。 她找到了。 几个月后,当她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那个人后,依旧还是怀着空虚的心情坐车。她很想,很想、在车窗外那些一闪而过的人群中,找到艾离的身影。 至少、那证明他还在;至少、那证明她找到了。 从医院到学校,40分钟的车程。 幼幼一直都目不转睛的看着车窗外。哪怕风吹得眼睛生疼,哪怕视线已经很模糊了……她依旧认真的睁大眼睛注视着。 可是、看了那么多形形色色的人里面,没有一个是艾离,没有一个让她觉得熟悉。 幼幼下车后,一张好久没见的熟悉的脸出现在面前。那些温暖的话,在幼幼耳边响起。 对于她来说,最对不起的,恐怕就是桁了吧。 诸桁看着一脸平静地径直走了过去。 “看到我都不高兴哦?”诸桁咧着嘴笑着。 “没有、这么久、你去哪里?都没见到。”幼幼努力想把心情放在看见诸桁的喜悦上。 “环游世界啊,跑遍了大半个地球,看到了好多漂亮的景色。”诸桁故作激动地说着,心里的委屈,没有一点表露出来。 他不敢告诉幼幼,去那么多那么多没有她的地方,只是想忘记她。他不敢告诉幼幼,在某个似曾相似的街头,会因为一个好像她的背影找遍了整座城市。他不敢告诉幼幼,原来、那么多美丽的风景,那么多只要他一句话就对他死心塌地的女人,都掩盖不了她在自己心里的重要。 幼幼艰难地挤出了一个微笑,代替心里说不出的话。 “笑的那么别扭,又受委屈了?是不是艾离那小子对你不好啊?”诸桁很随意的说着、真的、就只像个朋友一样。 “没有。”幼幼连忙摇头。 “没有就好,好久没见了,我们去好好玩一天好不好?” “不要!”幼幼目光坚定地看着诸桁,她不想再有什么意外了。可是、当她看到诸桁失落的目光时,她才发现自己又伤害了诸桁。“对不起、我快高考了,要抓紧时间复习。” “那好吧。”诸桁淡淡一下,、很多很多的话,在心里憋得难受:“那你好好复习,提前祝你高考成功,到时候、我可能不能来为你加油了。” “怎么了?”幼幼为诸桁的话感到奇怪、为什么、突然说出那么伤感的话了? 诸桁依旧浅浅的笑着:“因为这次旅游,看到了很多,明白了很多,离开家那么多年了,一直没想过爸爸妈妈的感受。现在、他们也老了、想去美国多孝顺孝顺他们。糖糖也要跟我去美国、以后、受了欺负、委屈、你还可以去找庶,他会帮你的。想我的时候、打电话、我马上飞回来。” 诸桁的最后一句话、说的很轻松、就像看玩笑一样的轻松。他知道、这次离开,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了。也许、永远不会接到幼幼的电话吧。本来还想留个最后的回忆,可是最后、还是遗憾了、 一时间、幼幼有点语塞,很多很多的话、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桁的离开、为什么会让她的心里那么的难受。一直以来、桁对她的喜欢、对她的好,她心里都明白。她感谢桁没有说出口、没有让她为难。所以很对的时候、她不怕伤害到桁、哪怕伤害了、她也从来不曾愧疚过。可是现在、面对桁的离开,她从心里觉得难过。 “那么、祝你幸福。” 没有再多说什么,诸桁上前轻轻地拥抱了下幼幼,转身,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从幼幼的眼底消失。 到底是为什么、一切都变了。失去的、总是比得到的多。 可是、失去了那么多、为什么那个她想得到的、却不在身边。 严肃静谧的别墅大厅里。 两个人以不同的姿势对立着。目光中、完全不像母子。 章静镇静自若的坐在沙发上喝着咖啡。艾离站在门口,目光中布满血丝。 “你关不住我的!”艾离冷漠的口气一点不带情感。 “我并不打算关你,只要你跟alina订婚,我马上就放你出去。”章静口气中略带坚硬。 “不可能!你知道我不喜欢她,我不可能答应你的!”对于章静的条件,艾离立马反弹回去。 “本来我也不打算逼你,想让你跟alina慢慢培养感情,可是你对她的态度那么坚硬,我不可能放任你随意了。alina既然那么喜欢你,也不用我考虑那么多了,只要你答应,你就马上是英国屈指可数的顶尖人物了。离、妈妈是为你着想……” “住嘴!”艾离愤怒的打断了章静的话,他实在听不下去了。 他以为、十几年没见的妈妈回来,是因为真的想他了。他以为、妈妈真的会为他好,成全他。可是、他错了。 “离、这次不管你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你都必须和alina订婚!”章静不容质疑的口气压的艾离有点喘不过气的感觉,他不是为自己难过,他为幼幼难过。现在、幼幼应该急坏了吧。 “我不会背叛幼幼的,我不会像爸爸一样放弃自己爱的人!” “离!”章静猛的站了起来,也许、是艾离的话刺激到她了,也许、是她明白了什么。说不出口的难过,找不到释放的地方。 正在这时,管家走了进来。 “夫人、alina小姐到了。” 章静复又坐了下来:“如果、你再怎么强硬的话,我也不会再让你见到曾幼幼的!” “你!” 艾离气结,看到刚走进来的alina什么都没说,自顾上了旋转楼梯。 “aunt、他、怎么了?” alina没注意章静气得发青的脸,一心全在艾离身上。 “没事。” “那、我去找他。” alina跟着艾离的身影上了楼梯,慢跑着才没跟丢艾离的脚步。 “bill等等……” 突然、艾离停住了脚步,慢慢转身对alina说:“我不叫bill、我叫艾离。” “no!我觉得、bill很好听、以后、你去英国了就叫这个名字。”alina很自信的说。 “我不会去英国的。” “aunt说、你会去英国的。” “不会!我说不会就不会,最后一次告诉你,我有喜欢的人了,你回去吧!”说罢、艾离转身就走。 “iwon''tgiveup。” 艾离依旧自顾走着,对于他来说,重要的不是alina放不放弃,是要尽快想办法离开这里。 12个小时过去了,一直沉默着的幼幼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不管艾离是怎么想的,不管他遇到了什么,幼幼都不想再等待了。 草草披了件大衣,幼幼走了出去。 晚上八点的时候,暗淡的路灯下,幼幼远远地站在艾离别墅的门口。 没多久,别墅里就走出了一个男子。 “曾小姐、您是来找少爷的么?”男子微笑着问幼幼。 “嗯。”幼幼点头。 “不好意思,少爷现在不在,一大早就被夫人接走了。” “知、知道了…”幼幼失望的地下了头,艾离是为了躲她还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心里那么的不安,那么的害怕。 “小姐、我找人送你回去吧。”看着转身准备离开的幼幼男子连忙说。 “不用了。”幼幼慢慢的往回走着,没有多说什么。 没走几步、一辆小轿车停在了幼幼设备旁。幼幼惊讶的转过头,看见的、却不是她想见到的。 “小姐,您上车搜送你回去吧,要是您出了什么事,少爷会杀了我的。”坐在驾驶位上的男子哀求道。 幼幼迟疑了一下,不想让男子为难,坐在了后面。 “您家在哪?我送您回去吧。” “离、他现在在哪?我想去找他。”心里突然有股冲动地感觉,想马上见到离,想知道他的处境。不管、他现在在哪里。 “少爷现在在夫人的新别墅里吧,您确定要去吗?” “嗯。” 车子突然加快了速度,风一样行驶在平坦的油柏路上。 二十分钟后,幼幼站在了章静豪华的别墅门口。 按响了门铃。等待。 微凉的风轻轻吹过幼幼的身体、有点冷、却很舒适。 别墅二楼、站在露天阳台上吹风的艾离,心里突然有种被拉扯的感觉。那么强烈、那么难受、每次都是因为幼幼,才会有这种感觉的。 一个激灵,艾离疯狂的跑下了大厅。 大厅里,章静正悠闲地喝着咖啡看着资料。 “夫人、外面有个叫曾幼幼的小姐找少爷。”中年管家毕恭毕敬的说。 一听到幼幼的名字,艾离就激动高兴起来。正准备冲出去的时候,被章静的一句话楞住了。 “你去告诉她,就说我说的,艾离以后不会再去见她了,让她以后也不要再找艾离了。” “是的。”管家走了出去。 “妈、我会恨你的!”艾离充满恨意的目光看了章静一眼就冲出了大厅。 一路上、无数的仆人都上前去拉他。他毫不留情的一个一个的打、一个一个的用脚踢。 “让开!” “滚!” …… 所有阻挡艾离的人,都被艾离狠狠地伤害了。 就在快要到大门口的时候,就在快要见到幼幼的时候。不知道是谁从身后电了一下他,一瞬间、只觉得意思迷糊了。身体很疼、很麻。就那样、跌倒在地上。 “幼……”幼艾离很想,很想爬起来、冲出去。可是、真的没力气。眼睛、闭上了。 别墅的大门再次打开,幼幼看见的依旧是刚才的那位叔叔。 “我们夫人说:少爷不会再见你了,也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少爷了。” 恍惚间、幼幼感觉自己的耳膜在颤抖。他不相信、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相信管家说的话。 “你说、离不会见我了?”幼幼疑惑着重复道。 “是的、小姐您请回吧。” 说罢、管家回到了别墅里,关上了大门。 独留幼幼一个人站在冰冷的风里。 幼幼双手环抱,抱紧了自己的身体。麻木的双腿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回走着。 “少爷不会再见你了,也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少爷了。”这句话就像魔咒一样包围着幼幼。 什么叫不会,为什么不会。 他明明说,会爱她一辈子的。他明明说、再也不会离开她了。她明明能感觉到,艾离对她的感情的。可是为什么,再也不要去找他? 如果这样,当初又何必一定要她承诺只爱他一个人呢。如果这样,为什么要给她希望再狠狠地毁掉了? 幼幼绝望的跌坐在地上,三月的大地,还是那么冰冷的。 “小姐、您怎么了?”一直坐在车上的男子见幼幼的不对劲,连忙追了上去。 “告诉我、如果知道会有这一天,当初为什么要让我沉沦下去?”幼幼闭着眼、眼泪汹涌的流了下来。 男子看到幼幼的眼泪下了一跳,也不知道幼幼在说什么,只是很紧张的一直问:“怎么了?别哭啊……” “离、我真的,再也见不到你了吗……”幼幼低着头,身体颤抖的厉害,她永远、不能接受这样的事。 “不会的、少爷不会不见你的,肯定是有原因的。少爷很喜欢你,我从来没见过少爷对一个女生那么认真过,你要相信少爷。”被吓坏的男子胡乱安慰着,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女生哭,他只能把那些充满希望的话说给她听。 “真的么?可是……” 可是、他没有出来见她。不管是他的意思,还是别人的意思。她所听到的,都是让她放弃的话。 第十七章:只是希望,能和你在一起。 阴暗的天气,天空露出了一副愁容。乌云遍布,偶尔有一两丝的阳光穿破重重乌云射出来。 太阳、就躲在乌云后面吧,再浓的乌云,也总有一天挡不住太阳的光芒。 昏睡了很久、很久、的艾离朦胧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把他拉回不愿面对的现实。 全身酸疼的他还是坚持坐了起来。落地窗前、一个和幼幼身材很像的女孩刺痛了他的双眼。仔细看时、心里的失落又将他打入万丈深渊。 艾离失落地闭上眼睛、别过头、不想面对这一切。 “bill你醒啦?”alina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艾离床边,一脸灿烂的微笑。 “你走、我不想看到你。”艾离冰冷的声音好像,又回到了几个月之前的样子。 “我今天、不能走哦。aunt出去了、叫我看着你。”alina慢慢的说。 听到alina的话艾离突然眼前一亮。看了看周围的的一切,突然对alina的态度缓和了很多。 “你帮我去拿个苹果来好吗?我要看着你削皮。” “yes。”对于艾离突然地改变态度,alina并没有像太多。匆匆的离开了房间。 看着alina离开了,艾离连忙起床,准备好一切,从alina的包包里拿出手机连忙给幼幼发了个短信。 alina很快就回到了房间,看着已经起床并且状态很不错的艾离更高兴了。 “bill、我给你削。” alina拿起着水果刀认真的削着苹果,一向娇生惯养的alina还真是第一次小苹果了,皮总是断开。不过、她削的很认真,比以前做任何事都认真。 突然、艾离抓住了alina的手,轻轻一扭,alina手中的水果刀就落地了。苹果也落地了,发出沉闷的响声。 alina用右手想要抵抗,却被艾离一起抓住了,用一只手紧紧地把alina的脖子套住。一点不给alina反抗的机会,因为她只要一反抗,艾离很有可能掐断她的脖子。 alina能深刻的感觉到,来自艾离身上的那股强大的,不折手段的力量。 艾离微微弯下身,刚捡起水果刀,门外就闯进来几个黑衣男子。 “小姐……”男子急忙向前冲,却被艾离手中的刀吓住了,一个个都站在原地不敢动。 艾离把刀对着alina、面无表情的对黑衣男子说:“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就不伤害她。” “少爷、您不要难为我们。夫人知道了会……”站在最前面的男子很为难的说。 “不要跟我提夫人,今天我出不去的话后果你们更承担不起!”艾离慢慢说着,边往前走,黑衣男子们也慢慢往后退。 “eill、你放开我、我、让你出去。”alina颤抖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那种害怕、是从来没有过的。她从来没想过,艾离竟然会为了出去而这样。 “好、我们放你出去……”黑衣男子见alina发话了、自然有人负责了、也松了口。 “去准备一辆车,快点!都后退!” 艾离加快了脚步,他已经等不住了,只想、下一秒、就能见到幼幼。 围着艾离的人越来越多,但是大家都不敢上前,直到走到花园,艾离的周围已经围满了下人和保安。 “eill、letme……”alina的话已经带着哭腔,艾离管不了那么多,如果不是章静用怎么卑鄙的手段对付他,他也不会这样对付alina。 离大门口只有几十步了,艾离已经看到门口停着的车了。虽然心里已经蔓延着喜悦,但是防备的心任然没变。 对于一个用生命战斗的人,随时都不能没有防备之心。这是他十三岁时,就懂的道理。 隐约的能感觉到背后有什么东西在靠近,呼吸越来越近。艾离冷静着,冷静着呼吸。直到那个人的温度已经让艾离感觉到了,艾离猛的一个一百八十度的旋转,一脚踢飞了身后的人。那个人手中的电棍飞了出去。 满心是火的艾离愤怒之下把刀靠近了alina雪白光滑的脖子。透亮的水果刀上还带着苹果的味道,反射着alina的肌肤更亮。 “谁再靠近一步,后果她负责!”艾离愤怒的情绪已经达到了顶峰。真的、没想到、章静居然会那么的不折手段。 “eill……”alina已经彻底的流下了眼泪,身体颤抖的已经说不出话了。她以为、艾离不会那么狠的,艾离会有分寸的。 “不敢了不敢了……”众人连忙点头。 “去把车门打开,谁敢在车子上做手脚,除非你们确定我不会活着走出这里。 “不敢不敢……“一个男子走都车子前把车门打开。 “钥匙插进去。“艾离补充道。 男子又拿出钥匙插进了钥匙孔里。只有十步了、艾离里车子越来越近,他的手渐渐地开始松开。 走到车门口的时候,艾离左手套着alina、坐了进去。确定了车子的安全性,启动了车子后才推开alina。 “离……” 当他听到章静的声音时,车门已经关上了,艾离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他们的视线。 “半小时后、学校门口等我。离。” 当正在上课的幼幼看见艾离发来的短信时,再也按耐不住心里的激动。不顾正在唾沫横飞讲课的老师,不顾同学们异样的目光,不顾顾峥注视着她的揪心表情。冲出了教室。 半小时、哪怕一分钟她都等不下去了。 她想见艾离、想马上、见到艾离。想问他为什么不等她一起出院,想问他为什么昨天不见她,想问他是不是还爱她,想问他这两天、是不是和她一样难过…… 从教室到校门口、原本五分钟的距离。幼幼用跑的,却感觉跑了好了多年好多年那么久。 每一步、她都想更快一点,每一步、她都想是最后一步了。 终于、当她跑到校门口的时候,看着空荡荡的一切,她失落了。 是自己来太早、是自己来太早…… 幼幼这样对自己说着。看了看时间、离半小时还有27分钟。 站在空荡荡的大街上的幼幼四处张望着,她不知道艾离会从哪个方向来,所以她要到处看,她要最快看到艾离的身影。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幼幼的心越来越激动,离半小时越来越近了。就快可以见到艾离了。 可是、在等的时间总是那么漫长、漫长的、好像她和艾离已经分开了好几个世纪。 风越来越大,吹乱了幼幼的头发,吹得幼幼感觉有点冷了。 艾离还没来、半小时了、艾离还没来。 幼幼环顾四周,她希望看到艾离因为想给她惊喜而躲在附近。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艾离的样子在幼幼脑子里越来越清晰,35分钟了,他失信了。幼幼无助的蹲在了地上、他相信、艾离不会骗他的。 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吗?是谁不让他来嘛?是他忘记了吗……幼幼给自己很多很多个理由,要继续等下去。一定会等到的。 幼幼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认真的看着一字一句、她没看错。真的、不是她看错了。是离还没有来。 虽然、电话号码不是艾离的、但是她相信、一定是离发的。一定是。 50分钟过去了,幼幼听见车喇叭的声音。 猛的抬起头,看见远处正驶向这边的车。 她清楚的看见了,坐在车上的、是艾离。是她心心念念的艾离。 幼幼站了起来,用力地看着,车子越来越近,艾离的脸越来越清晰。 刹那间,幼幼隐约看见了艾离暖暖的微笑。车子里的艾离看见站在空旷路边的幼幼更是加快了速度、马上、就可以带幼幼离开了。 与此同时,艾离从后视镜里看见了跟在他后面的好几辆车。 神经再次绷紧,一个急刹车车子停在了幼幼面前。 “快上车。”艾离一把把幼幼拉进了车里,车子开走了才边关门。 车子缓缓地从眼里消失,站在墙后面的顾峥久久的伫立在原地、动弹不得。 “离……”幼幼感觉到了艾离紧张的神经,也看到了跟在后面的车子。心里原本很多很多的埋怨都变成了疑惑与心疼。 “系好安全带,安全了我再跟你解释。”艾离看了幼幼一眼,一个急转弯让幼幼身体也倾倒了。 “嗯。我相信你。”幼幼微笑着说着,眼里、却落下了豆大的泪珠。她心疼艾离,心疼艾离这两天到底遇见了什么、那么憔悴,却还硬要打起精神为了她。 有了幼幼的谅解,艾离所有的疲惫都不复存在了。只要有幼幼在身边,所有的麻烦都不算麻烦了。 后面的车队紧紧地跟着艾离,本来打算出城的艾离调转了方向。向片路很乱很杂的地方开去。 “离、我们要去哪?”幼幼忍不住问。 “甩开他们。” 后面的车队虽然跟的很紧,但是从艾离改变方向后就开始散开了。 艾离在一条四通八达的大路上追迷藏一样的跟后面的车队绕着。 直到确定后面没有跟着的车子他才走向了出城的那条路。 “离、他们是……”确定是出了市区,越来越安静也没有尾追的车子后又有才敢放心问。她怕在艾离绷紧神经的时候分了心,所以刚才很多很多的问题都不敢问。 “是我妈派来追我的。”艾离腾车一只手握着幼幼冰冷的双手:“对不起,这两天又让你伤心了。昨天、我真的很想冲出去见你,可是我没用、我抵抗不过他们。真的很没用,总是让你失望……” 幼幼感觉到、艾离握着她的手越来越紧,那是一种怎样的沉痛。是她所不能比较的。 “是我没用,总是让你一个人面对,除了爱你、我什么都不能做。” 幼幼滚烫的眼泪落在了艾离的手背上,艾离的手轻轻颤抖了一下、僵硬了。 “有你的爱,已经足够了。” 车子平稳的在高速公路上行驶着,艾离却越来越憔悴了。一旁的幼幼心疼却无能为力的自责着。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他就不会这么累了。 经过那个她记忆深刻的山坡后,没多久就停在了她来过很多次的白色小公寓里。女佣总是在第一时间出来迎接艾离。 艾离下车、半依靠着幼幼的力量坚持着走着。 “把大门关上、谁来都不要开!不管是谁。”艾离严厉的警告着。 “是。” 确定暂时不会有危险后,艾离虚脱的的身体再也坚持不下去了,瘫软的倒在了幼幼身上。 “离……”幼幼心里一紧,无数的害怕与心疼压抑着她的内心。一直以来、艾离就是她的依靠,没有了这个依靠,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坚持。 依旧是那个纯白的房间,依旧是那张大床,依旧是那两个人。可是唯一不同的,就是交换了角色了吧。 艾离安静的躺在床上,像个孩子一样安静。原本就瘦瘦的他这两天被折磨的更加消瘦了。幼幼不自觉的抚摸着艾离苍白的脸颊。为什么才两天,就变了怎么多,为什么跟妈妈在一起还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窗外已经一片漆黑了,阴沉了一整天终究没有下雨。只是闷闷地、更难受。 从落地窗往上看,天空中居然出现了几颗稀疏的星星。看来、明天就可以天晴了吧。小小的星星闪烁着眼睛,看的幼幼有点出神了。 如果、她和艾离只是两颗粘在一起的星星该多好呢?就不用像现在怎么麻烦了。只是、她没想到,星星也有星星的麻烦。 就在幼幼看的出神的时候,女佣端着一碗香喷喷的粥走了进来。 “小姐、给少爷吃点东西吧。” “嗯、你去休息吧,我看着她就可以了。” “好的。” 女佣走出了房间,幼幼才站起来,坐在床边一手撑起艾离的头、一边叫。 “离、起来吃东西咯……” 听见幼幼呼唤的声音,艾离迷迷糊糊的峥开眼睛。虽然还是好累,但是听见幼幼的呼唤再累,他都会起来的。 “我们吃东西咯……”看见艾离睁开了眼睛幼幼开心的笑了。 “嗯。”看见幼幼的笑,艾离也更清醒了。 幼幼扶着艾离靠在床上,一手端起热气腾腾的粥一手拿着勺子搅拌。吹凉、才喂给艾离。 一连串的动作都那么认真,那么迷人。艾离看得有点出神了,都忘记吃了。 “吃啊、怎么、不喜欢吗?”幼幼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没有。”艾离连忙笑着大口的吃了下去。 一口、两口……真希望一直这么幸福呢。 “你也没吃吧,跟我一起吃。”艾离命令道。 “我吃了。”幼幼连忙笑着说。 “骗人。”艾离一语道破幼幼的谎言:“我喂你。” 艾离接过幼幼手中的碗,也很仔细的喂起幼幼来。 那一口、幼幼迟迟无法下咽,是感动、还是感伤。每次当她感觉到幸福的时候,总是马上就失去幸福。她甚至有些害怕,这样的感觉马上就变成回忆。 幼幼努力地咽了下去、努力地憋会眼泪。不能再那么懦弱了、不能再让艾离担心了。 “怎么了?”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艾离已经感觉到了。 “没有。”幼幼使劲的摇头,想摇回在眼睛里打转的眼泪。 “如果连心里话都不跟我说了,以后我们要怎么一起到老啊,那样会很别扭的。”艾离放下了手里的碗、温柔的说着。 被艾离这么一说、幼幼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扎进艾离的怀里大哭起来。 “每次都让我担心你,每次都让我那么辛苦的守着你。下次、再也不要让你那么舒服的被照顾了,下次、我要你照顾我,要你守着我……”幼幼断断续续的说着、把一肚子的委屈都吐了出来。 “好好好、以后我每天都守着你,每天都照顾你喂你吃饭。”艾离宠溺的笑着,真的是让她委屈了呢,不过看到幼幼那么在乎他他就觉得开心。“好了、不哭了、再哭我就不要你了。” 幼幼连忙胡乱的擦在眼泪,本来很干净的脸被擦的花花的。 艾离忍不住笑了出来、捏捏幼幼的脸、越来越喜欢了。 两个人一起把大腕的粥吃完后,就一起躺在了床上。 艾离从床头的墙上摸出了一个开关,按响后头顶的天花板突然慢慢的向两边移动了。直到空出了一个方形的大大的天窗才停了下来。这个天窗刚好对着下面的床,躺在床上刚好可以看见天上的星星。 现在的星星明显比刚才多了很多,眨巴着眼睛对幼幼笑着。 幼幼笑着看了下艾离,又看向了天空:“我喜欢这里。” “哦、你是喜欢这个地方,还是喜欢我陪着你呢?”艾离故意刁难的问。 “都喜欢。”幼幼脱口而出。 “不行、只能选一样。”艾离为难着。 “那就前者吧。”幼幼故意气艾离这样说。 “那你就要遗憾咯,因为我要带你离开这里了。”终于、艾离说出了主题。 “离开?”幼幼认真了起来,什么叫离开?离开要去哪? 幼幼的头靠在艾离的手上,艾离转了和身,抱着幼幼面对着她说。 “我们不能呆在这里了,我妈已经把事业转回国内了,有她在、我真的不敢保证她会接受我们。就算会、我也不想等那么久。幼幼、你跟我离开这里好不好?我们去个新的环境创造属于我们的一切好不好?” “可是、我们能去哪呢?我还有爸爸妈妈啊。”幼幼挣扎在十字路口的中间一样,怎么走、都是个未知数。她不想放弃艾离、也不想离开爸爸妈妈。 “我们可以去国外啊、也可以去你喜欢的沿海城市。过几年、我们就可以回来了、那个时候估计也没人会再阻止我们了。“幼幼、你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这一次、我真的不想伤害你,可是我怕……” 我怕、对你爱的坚持会伤害了你。这句话艾离一直横亘在心里,卡的他难受。 幼幼像个鸵鸟一样把头深深的埋进艾离的怀里,贪婪的享受着艾离的温暖。 “如果、爱你一定要有所牺牲的话,我已经牺牲很多了,这一次、我依旧愿意为你牺牲。” “你的牺牲、一定是值得的!”艾离紧紧抱着幼幼,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这么肯定、对幼幼的爱,深沉的比自己的生命都沉重。 一夜未眠的晚上,幼幼一直看着天上的星星,很安静、很安静。 艾离沉沉的睡着了,均匀温和的呼吸一下一下,牵引着幼幼的心跳。 她不想在失去什么了。每一次和艾离分开,哪怕只是两天,她的觉得漫长地没有终点。可是、离开那个她越来越喜欢,越来越爱的家和爸爸妈妈,她怎么能放得下。不是一直希望能有个很美满的家吗?现在有了,为什么又要离开。 幼幼看了看艾离,让自己不再多想,既然已经决定了、就决定了。 第十八章:用恨,填补内心。 第二天、艾离很晚才醒来,当他发现身边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心脏漏跳了一拍。 连忙下床,来不及穿鞋,来不及换衣服,来不及整理乱糟糟的头发跑出了房间,跑下了楼。 在楼梯转角的时候,从落地窗里看见正在花园里给各种花卉浇水的幼幼。 艾离这才放心慢慢走了出去。 幼幼穿着一件白色的薄薄的衬衫,拿着水壶认给每个盆栽浇水。低着头认真的样子好像罩着光环的天使一样。艾离觉得自己能拥有这样的天使,真的很幸福、很奢侈。 幼幼仔细的观察着含苞欲放的花苞,根本没注意从后面绕过来的艾离。 艾离小心翼翼的绕了一大圈绕到幼幼身后,后面抱住了幼幼。 被吓到的幼幼一感觉到艾离的气息就笑逐颜开了。 “手那么冷、早上出来怎么冷不多穿点?”艾离把幼幼小小的手包在自己大大的手里,心里的温度也被幼幼影响到了。 “你还穿着睡衣跑出来了呢?”转身面对着艾离。看着艾离乱糟糟的头发不忍心认真的整理起来,每一根、她都轻轻的拨动着。 幼幼抬着头,额头刚好对着艾离的下巴,艾离微微低头,轻轻的一个吻印在幼幼的额头上。 “赤脚大仙哦……光临舍下有何贵干啊?”幼幼看见艾离光着的脚调凯道。 “笑话我?让你再笑话我……”艾离说着就伸出魔手对着幼幼,幼幼还来不及跑就被艾离的魔手在腰间骚动着。 “我错了、不敢了……”幼幼笑的没力气的身子不停地躲避着艾离的攻击,还不停地求饶。 艾离却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愤愤的说:“说了出院再找你麻烦,我没记起来你反而得寸进尺了!” “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花园里、两个幸福的身影嬉戏着。惹得那些花骨朵儿都不停地摇摆着身体了。 幸福的时间总是过于短暂,一个美的梦结束、下一个梦、总是未知数的。 阳光普照的时候,并不是没有黑暗,只是黑暗被太阳掩盖了。太阳、也总有落下的一刻。 在那个彩色的黄昏,当他们为了那个勇敢的决定正要回家拿东西的时候。黑暗、就一步一步像他们逼近。 “幼幼、等下去你家把事情办好后我们再一起去我爸那里吧。” “嗯。” 窗外的风景,还是飞的那么快,怎么抓都抓不住,怎么记都不记不清。真的决定了、决定愿意为他放弃一切了,幼幼对自己说,一定是值得的。 当艾离的车子走到幼幼家小区的时候,里面一片安静,一点走动的人都没有。 艾离若无其事的开到了幼幼家楼下,刚下车。周围就围过来很多很多的黑衣男子。 艾离环顾四周,脸上出现了从未有过的焦急。 幼幼也连忙走下车,看着艾离、看着周围的人,有种绝望的感觉。 真的没希望了么?为了分开他们,真的要这样吗? 不久、章静就从那辆红色法拉利上走下来。走到艾离面前。 “妈、你!”艾离看着章静,充满恨意的眼睛看得章静心里微微颤抖。 “离、以后你就会知道、妈妈都是为你好的,以后你就会知道,光有爱情是没有用的!” “我不需要知道、我只知道,没有爱情的婚姻就像你和爸爸一样吗?” “啪!”的一声、幼幼还没反应过来,艾离的脸上已经多出了一个掌印。 “离……”幼幼连忙伸出手捂着艾离的脸,心里揪着般的疼。艾离目光空洞的看着章静,没有动、没有说话,看得章静愧疚的不敢再看艾离。 “你滚、我儿子不需要你关心。”章静无情的打开幼幼的手,艾离对她的态度越好,她几乎对幼幼越坏。 “不需要关心的、是你。”艾离不屑的看了章静一眼。 对于妈妈的尊敬和爱,他从来不必别的孩子少。甚至她和爸爸离婚的时候,艾离曾恨过爸爸很多年,浪费了爸爸很多年的关心。但是直到现在,艾离都不知道章静要的到底是什么?如果她真的爱过他和爸爸,为什么她做的每件事都让他越来越恨。 “离、alina家已经下最后通牒了,昨天你那样对alina她都没说什么,你不觉得你过分么?” “那你觉得你过分了吗?为了你的钱、你的事业、你是在出卖我吗?” “不管你怎么说,你今天必须跟我回去!就算是给alina一个交代。”章静的口气中,已经不再温和,只是充满了坚定。 “那么、不可能!” 艾离不想多说什么,牵着幼幼打算离开。可是、就像他想的一样,章静是不可能让他们离开的。 围在周围的黑衣男子一起向他们冲过来,艾离一只手紧紧抓着幼幼,艰难地对抗者。 艾离能感觉到,那些人并没有真的要伤害他,只是想分散他的注意力。想让他应接不暇,然后被抓。 越是这样,艾离的精力就越集中。 可是、他终究只是个普通人。总有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时候。 当三个黑衣男子一齐攻击他的时候,紧要关头时,他放开了幼幼的手。 当他成功的击败那三个黑衣男子时,幼幼已经不在他身边了。 “离…”艾离看着两个黑衣男子一左一右挟持着幼幼。 “幼幼……”艾离的心猛的被撞击了一下、疼的受不了:“你放开她!”艾离对着章静大吼道。 “只要你答应跟alina订婚我就放了她。”章静果断地说。 艾离看着幼幼,心被揪成了一团、怎么做、都对不起幼幼,他困惑了。 “不要。”幼幼摇摇头,很镇静的表情。这一次、她终于不用再做那个屋里改变现实的人了。也不会再放弃艾离了。 “等你什么时候决定跟alina订婚了,我就什么时候放了她、不过、你最好快点决定!”章静不打算再这样僵持下去了、她知道、不狠点、艾离不会妥协的。 “不要!”艾离猛的跪了下来,跪在了章静的面前:“我求你、不要带走幼幼。” 所有人、包括章静,都讶异的看着艾离。一向那么高傲的艾离、第一次、怎么卑微的求一个人。 “离……”幼幼趁抓着他的两个人不注意,猛的推开他们半跪在了艾离旁边。“离…” 艾离一把抱住幼幼,用尽全身的力气抱住:“妈、我求你、我唯一一次求你!” 看着艾离,章静回想起20年前。 在那个大雪纷飞的傍晚,艾擎苍是如何让跪在方恬面前。如何表达他的愧疚。 为了报恩、她得到了他,却换来了一段可悲的婚姻。 为了爱情、他放弃了她、却永远的把心留给了她。 很多的时候,章静觉得如果自己是方恬,更好。至少、方恬有艾擎苍那么深沉的爱着;至少、方恬有曾州桦那么伟大的爱着;至少、她什么时候都不缺少爱。 可是、就算她得到再多的权利、地位、她都得不到一个男人的心。 章静恨方恬、恨幼幼。恨方恬能夺走艾擎苍的心,恨幼幼能让艾离那么死心塌地。 那种恨、在艾离越维护幼幼的时候,蔓延的越深。 章静的眼神里愈加冷漠,冷漠到、幼幼的心都开始绝望了。 “放了她也可以,那就带她妈妈下来。” “不要!”幼幼看着那两个正要往楼上走的黑衣男子连忙说:“我跟你走,你不要伤害我爸妈。” 看着幼幼豆大的眼泪,艾离无能为力的捏紧了拳头。不想放弃,真的不想放弃。 “我跟你走,你不要伤害任何人。” 幼幼微微用力,掰开了艾离的手。她相信、相信艾离一定会带她离开的。章静最后看了艾离一眼,带走幼幼离开了。 艾离无助的撑在地上,看着幼幼离他愈来愈远。 周围的人都慢慢散开了,被软禁在家里的方恬和州桦连忙下了楼。 “我求你、你去救幼幼,你救她出来。我知道、她只是恨我…恨我当初悔了她的幸福,她怎么报复我都行。但是…这一切合幼幼没关,幼幼是无辜的、她从小就在为我的过错承担责任…你是她唯一一个愿意相信的、你救救她、她真的没错……”方恬紧紧地抓着艾离的手,眼泪大滴大滴的落在地上,没有了幼幼,她还有什么活下去的勇气。 她知道、章静对她的恨,已经牵连到幼幼身上了。她不可能放过幼幼的。 “我知道、我知道……”艾离惭愧的低下了头,昨天、才答应幼幼她的牺牲是值得的。现在、却让她陷入了危险里。 “我要去救幼幼……我自己去……”说着、方恬就站起来跌跌撞撞的离开了。 “恬……” 曾州桦和艾离连忙也跟了上去。 一出小区、方恬就上了一辆出租车。艾离开着车和曾州桦紧跟其后。 两辆车飞速行驶在车水马龙的傍晚,绕过繁华的地段,终于到达了那片高级的别墅区。 在艾擎苍的别墅门口,车子停了下来。停在了刚要出门的艾擎苍的车子前面。 一个很急的刹车,方恬差点撞到旁边的玻璃上。 艾擎苍和方恬同时下了车。看到艾擎苍、方恬跪了下来。旁边的管家见势连忙上前去拉,而爱擎苍、呆呆地站在一旁心痛的不知所措。 “你救救幼幼吧。”方恬不顾老管家的搀扶,含着泪祈求艾擎苍:“她是无辜的、你们放了她…我可以带她离开、离开这里…再也不出现在你们面前、求你……” 刚下车的艾离听见方恬的话心一紧,惭愧的跪在了艾擎苍的面前。 “爸、是我没用、连自己爱的人都保护不了。幼幼被妈带走了,她想逼我和alina订婚。爸、这辈子、除了幼幼、我谁也不要。”艾离斩钉截铁的说着。 “我再也不敢奢求什么了,只要你们放了幼幼,放她安静的生活下去就好了,她经不起你们这样磨……” “我都知道了,我现在就去找她。”艾擎苍不敢多看方恬一眼。转身、上车。艾擎苍知道,她的身后就是一直深爱着她、包容着她、能一直给她幸福的那个男人。他们的爱已经造成了那么多的悲剧,不可以再有任何杂念。 方恬看着艾擎苍渐渐模糊地背影,也许、当爱情走向成熟的时候,才知道什么才是对对方好。以前的他们,都还不成熟。 艾离扶起跪在地上的方恬:“阿姨、起来吧。” 方恬恍惚回过神来,深吸了一口气:“你带我去找幼幼,我要见我的幼幼……”刚止住的泪,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 才知道、原来幼幼才是她的一切。没有了艾擎苍,她可以有曾州桦那么爱她。没有了曾州桦、她还可以有别的人那么爱她。但是、没有了幼幼,她不知道该去爱谁,不知道活下去的理由还有什么。 那些曾经对幼幼的冷漠,对幼幼的不负责,对幼幼的残忍。一幕一幕放映着,心里不停地抽搐着。那些曾州桦给的爱,怎么变成她的无情,全都施加在了幼幼身上。 直到现在、当她真的想好好偿还幼幼的时候,当她真的心疼幼幼的时候。报应来了。 “好、好、我带你去。”艾离把方恬带上了车,曾州桦也跟着上了车。 艾离开着车,向一片安静的地方驶去。 在那个大的足以开一场演唱会的别墅大门前,艾擎苍的司机只是对门口的黑衣男子说了几句话,大门就为他们敞开了。 一直坐在大厅安静品茶的章静,听到艾擎苍来的消息也没什么反应。直到见到了艾擎苍的那一刻,她的心颤抖了一下。 才两个月没见,他就苍老了许多。 两鬓的白发多得数不清了吧,面容也比以前憔悴了许多、瘦了许多。 是因为病痛的折磨,还是、真的老了。 “静、你放过幼幼吧。”艾擎苍开门见山的说,没打算坐下,也没打算关心别的。 “你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艾擎苍的一句话,让张静从心疼变成怨恨。“你是来帮她当说客的么?” “静、孩子的事让他们自己决定吧,我们都不是以前了,为什么还看不开呢?”艾擎苍微微皱眉,那个20年前固执的女人,现在、依旧固执。 “我永远不会看开,曾幼幼想和离在一起,不可能!就算不是alina我也不会让他们在一起的!”张静绝决的宣布着。 “静……” “你不需要再劝我了,这一次、我不会再袖手旁观了!” “静、难到你还想不开吗?就算当初没有恬我们也不会幸福的。” “是、因为你心里装着她,所以你从来没在乎过这个家,所以就算我说离婚你连犹豫都没有就答应了。就算她不是你的,你也没有想过我。所以我恨你、恨你明明不爱我还答应我,让我不可自拔的陷了进去。我很方恬、恨她让你那么念念不忘,恨她的女儿让离那么死心塌地。我恨、恨那些深爱的人……”张静的话越来越绝望,眼神越来越空洞。那些心里缺了爱的角落,只能用恨来填满。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艾擎苍从来没想过、他的一个软弱的决定、害了两个女人的一生。如果、当初不是因为恩情和章静结婚。如果、当初不是为了放她自由而离婚。那么这些悲剧就不会发生了么? “你恨我、没关系,幼幼还是个孩子,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个受害者。你放了她吧,你要惩罚就惩罚我吧。”艾擎苍的眼里已经含着泪水了,他不想再对不起谁了。至少、不想再对不起方恬了。欠章静已经太多、下辈子、都还不够吧。 “呵、孩子。你也爱她吗?她和方恬长得真像呢,所有人都爱她,我真的很想让你们尝尝失去爱的滋味呢…” “不要!”后面、是艾离嘶哑的声音:“妈、如果你真的那么恨,你恨我好了,你怎么恨我都行,只求你、不要伤害幼幼。” “哈、哈哈……”章静看着艾离后面的方恬,慢慢的走向她、慢慢的说:“你们真的很爱她呢、都来了,是为了给我难堪吗?是为了证明你方恬和你女儿都那么的惹人爱吗?” 话音刚落、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在了方恬的脸上。瞬时、如白雪般透亮的脸上划开一片殷红。 “这巴掌、我早就想给你了。你抢走了我的丈夫、抢走了我的幸福、我的家庭!”说着、又一个巴掌举了起来,却在空中的时候被曾州桦截住了。 曾州桦狠狠地甩开了章静的手,把方恬护在怀里。 “她是我的女人,从来没有抢过你的丈夫!你的家庭、你的幸福、是你自己没有挽留住!怪不得别人。而且、幼幼也不是你恨的对象,我的女儿、谁都没资格恨!” 方恬无助的倒在曾州桦的肩膀上像个孩子一样哭的伤心。每一次、曾州桦都那么体谅她、维护她;每一次、他都再她最无助最艰难地时候帮着她。有他的陪伴方恬才那么放肆的固执着,放肆的接受曾州桦的包容。二十年如一日的爱,也许只有他能给的起。 “呵…看到了吗?你深爱的女人,她是别人的、不是你的!你在坚持什么、执着什么,你不过是一个自作多情的笑话!” 章静转身对着艾擎苍放肆的嘲笑着、下一秒、换来了一个破天荒的巴掌。 “你清醒点、清醒点!”也许、是方恬和曽洲桦那那一幕太刺眼了;也许、是章静的话太刺耳了。他的心被模糊了。 明明是祝福方恬的,为什么还是不能忍受她在别的男人的怀里。明明对章静时歉疚的,为什么听到她故意的话还是很气愤。 终究还是自己没有放下、没有看开。 “呵……”章静笑了、笑的出奇的迷人,悲伤的迷人。原来、她低估了艾擎苍对方恬的爱,她高估了十几年的时间能让艾擎苍淡化对方恬的爱。 “妈……”艾离正想去安慰,却被章静的话堵了回去。 “你不用再多说什么了,你什么时候答应跟alina订婚我什么时候放曾幼幼。” 瞬间、章静的表情依旧淡漠了。对于那些无力改变的人和事、要么强硬、要么不理。 “不可能、妈你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那是你的事,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不!”方恬猛的跪在了艾离的脚下:“你答应她、我求你你答应她…没有了幼幼你还可以有很多的好女孩,可是我不能没有幼幼…幼幼只是个那么平凡、那么傻的女孩。你能找到更好的、我求你、你放过幼幼吧、她承担不起你的爱……”方恬的声音已经沙哑的有些模糊了,她只是想要一个完好无损的女儿、不求别的。 “可是、我就是爱那么平凡、那么傻的幼幼……”艾离流下了无助的眼泪:“我就是想、想一直和她在一起。我答应过她,只会爱她一个人的,没有了她、我要怎么办?我真的、真的只想好好爱她、难道这样、都不行么……” 艾离的身体缓慢的跌落在地板上,拳头无力地紧握着,头靠在了冰冷的地板上。失去幼幼、他要怎么活下去? 艾擎苍看着章静、正想开口、却找不到立场说什么。 “我求你、就算你可怜我、你把幼幼还给我吧。你没有了她还能找别的,总有一天会习惯的,可是我只有她,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幼幼了。” 方恬哭泣的声音狠狠撕裂了艾离的心。幼幼不是他一个人的、一直不是。他不能独占幼幼,也不被允许。 既然不能拥有、为什么要让他们相遇了?还是这样的家庭、这样的恩怨里。 艾离恨、恨所有人。恨自己。 放弃幼幼、是唯一的选择了么? 真的、只能这样了。 第十九章:谁是谁的一切,谁是谁的曾经。 “好、我答应、答应你…”艾离绝望的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大厅里显得特别明亮、特别刺耳。 艾离从来没想过,会是以这样一种方式和幼幼分开。哪怕是幼幼不爱他了,他都能接受。至少、幼幼不会伤心,可是现在,他要怎么向幼幼交代,他要怎么跟幼幼说,自己妥协了。 大厅里出奇的安静了,连呼吸声都变得缓慢。什么样的心情都找不到安慰的语言了。 “去把她带下来。”章静对着一边的管家说。 “等等…”艾离把正欲上楼的管家叫住了:“我自己去、自己去、跟她说……” “可以、但是、既然你已经答应了就不能再耍小聪明了。”章静警惕的问。 艾离只是淡淡的看了章静一眼,那一眼、平淡中带着恨,深深的恨。经过章静身边的时候、艾离很小声的说了句:“我恨你!” 所有人都听着那句儿子对母亲说的话。 章静突然觉得,自己的生命如此可悲。深爱的丈夫不爱自己,深爱的儿子恨自己。 真的、如此可悲。 艾离跟着管家的脚步一步一步上着楼梯。离幼幼越近,他的呼吸却越缓慢了。 这是最后一次了吗?最后一次可以看着她,最后一次可用拥她入怀里。 艾离扶着走廊的手越来越用力,脚步越来越沉重。如果、真的是最后一次,那可不可以晚一点,再晚一点。 三楼的一个小房间里。只有一张小小的床,和一扇小小的窗户。黑黑的一切、让害怕的幼幼卷缩在角落里。面对着窗口的那个角落里。 幼幼小小的身子又回到了很久以前的那个姿势,抱着冰冷的身体,等待救援。 以前的时候,她会连头都埋进膝盖里,什么都不要去看,她害怕黑暗、也害怕阳光。现在、她会抬着头,看着窗外的光线,觉得那就是希望。 就像、艾离就是她的阳光,就是她的希望。 幼幼疲惫的眨那眨眼睛,眼前越来越模糊了。是天黑了么? 幼幼开始害怕、越来越害怕。 可是、没几分钟就又能看见了。幼幼很庆幸,又能看见阳光了,所以只是庆幸,没有多想什么。 可是这样的循环,一直循环着。 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清晰。缓慢的交替着。 恐惧疯狂的侵蚀着幼幼的心。她用力睁着眼睛,想要保持一致的视力。直到、门被打开的那一刻。幼幼不知道是突然而来的光芒,还是艾离刺痛了她的双眼。 只知道下一秒,眼泪和心情一样汹涌起伏。幼幼呆呆地卷缩在角落,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的看着艾离。生怕那只是幻觉。 可是、当她的思绪想到章静后就开始害怕,开始宁愿他只是一个幻觉。她相信,章静不会那么容易就妥协的。 除非、妥协的是他。 看着艾离一步一步走进她,幼幼的害怕与欣喜一样沉重。 艾离站在幼幼面前,俯视着墙角里的幼幼。他努力地忍住眼泪,努力地忍住颤抖的身体。 已经看出不对的幼幼开始想要逃避,真的不想去想那个结果。 “离、我知道、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幼幼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一个悲伤的笑容。 艾离半跪在幼幼面前,冰冷的双手抚摸着幼幼的脸颊。 无声的面对着幼幼。要怎么跟她说,怎么能放开她。 “离、怎么了?是不是、是不是你妈妈还是不想放我走…没关系的、这里、这里挺好的…只要我们一直坚持…她不可能关我一辈子的……”幼幼越来越颤抖的声音让艾离提不起说话的勇气,她的眼泪、那么让他痛彻心扉。 “离、你说话啊……你说话好不好?”幼幼的身体已经抽搐起来,没有听他亲口说出来,她永远不要相信,相信任何的结果。 艾离的额头、轻轻的抵触着幼幼的额头。幼幼急促的呼吸在他的鼻尖不停地颤抖。 “对不起……”艾离微闭双眼,不敢去看幼幼的眼睛,不敢去看幼幼绝望的心情。 “不要……我不要……” 幼幼猛的睁大眼睛,推开艾离,向前跑了两步。艾离连忙追上去,从背后环抱着幼幼的肩膀,脸颊蹭着她的头发。捏着幼幼肩膀的手,几乎要把幼幼捏碎。 “我不要……我不答应!” 幼幼的身体无力的向前微微弯着,艾离就是他的支柱,没有他之前,她一直找不到坚强的理由。认识他到现在,他一直就是她的精神,支撑着她坚强快乐的精神。她真的不能没有艾离、真的不能。 “你答应过我的…怎么可以骗我,怎么可以不算数……”幼幼撕心裂肺的声音的强烈的撕扯着艾离的心。即使已经预想到这一刻了,他却还是无法面对。 “你恨我、恨我吧……”艾离很轻、很轻地声音在幼幼的耳边响起。恨他、还不如恨自己。 “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恨你,我要你兑现你的承诺,你不可以这样……”幼幼的口气慢慢趋于平静,她边擦眼泪边回过头面对着艾离说:“我们不要妥协好不好,只要我们一直不妥协,总有一天、她会放了我的…离、我没关系的,我会坚持到那一天的……” 可是、我不能那么自私,我不能让你,让你的父母一起承担这些。 这些话、艾离始终没有说出口,他知道妈妈的痛、知道爸爸的痛、也知道方恬的痛。他不能把事情这样一直僵持着,不能让上一辈的人再无休止的在那样的痛里沉沦。 他和幼幼的那段感情,一直就像一个错。就算艾擎苍和方恬都不介意,就算章静不介入。艾离知道、总有一天会爆发的,总有一天、会把悲伤蔓延的很大、很大。那个想和幼幼远走高飞的梦想,单纯的真的就像一个梦。和幼幼在一起的每一天,他都会怕、会紧张。越幸福、就会越绝望,爱多深、就会痛多深。但是他义无反顾的陷进去了、错的是、他让幼幼也陷进去了。 “是我不对,你恨我吧,忘了我吧……” “我不要!” 幼幼推开艾离,冲出了门口。站在原地的艾离,感受着幼幼身体的温度,连追出去的勇气都没有了。再追出去、是不是会让她更伤心。 楼下大厅里,挂在墙上的联网的液晶电视把小房间里的一点一滴记录的清清楚楚。 方恬看着幼幼难以割舍的感情,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默默地流着泪。 匆匆忙忙跑下楼的幼幼不顾一直关心着她的爸爸妈妈,以及艾擎苍。一直跑出了他们的视线。他们才反映过来,追了出去。 看着突然空荡荡的大厅,章静心里突然一阵空虚。怎么多年了、除了恨、她其实什么都没做过。所以、恨成了她生命的主旋律。 可是、看着从楼上下来失魂落魄的艾离,章静的恨、却慢慢淡化了。 “你要的结果,满意了吗?满意的话、麻烦你放我走吧,答应过你的、我不会失信。” 说罢、艾离也行尸走肉般的离开了章静的视线。 离开那个幼幼这辈子也不想再进去的别墅,幼幼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游乐场,来到了摩天轮下。 那个传说、终究是骗人的。在一起、在一起的时间原来那么短暂。 短暂到,她宁愿不要在一起过。 幼幼终于相信,关于幸福那个词,永远不会落到她身上。就算有、也总是那么短暂,而且承担的后果、会更伤人。 方恬和曽洲桦跟着幼幼一直跟到了游乐场里。站在幼幼身后,方恬迟迟没有说话。 “幼幼、我们回去吧。” “妈……”幼幼转身,紧紧地抱着方恬:“妈、怎么办?我要怎么办?” “没事、妈妈带你离开、离开这里…” “我不要离开,不要离开他!”幼幼激动地说。 “幼幼、妈妈知道你难过,是妈妈求他答应的。幼幼、妈妈不能失去你,不能看你在那你受苦……” “妈、可是失去他……”幼幼已经不愿去想什么、去怪谁。只是对艾离的那一份坚持,始终放不下。 “幼幼、你怪妈妈吧,是妈妈对不起你。你跟妈妈离开这里,妈妈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艾离他不是你的。” “妈、你别说了,别说了,我跟你们走。” 看着方恬头发中隐约的一两根白发,幼幼心里渐渐蔓延起愧疚。一直都那么执着的责怪着妈妈、埋怨着妈妈,把妈妈的错误记了一辈子,却从没想过妈妈的痛、妈妈的遗憾。 她失去了自己爱的人,执着了那么久,依旧没有结果。难道、现在自己这样执着就有结果了吗?眼前这个脸上已有些许皱纹的女人不是就最好的证明吗? 这个晚上、天空中出现了很多很多的星星,好像是有史以来星星最多的一个晚上。 幼幼坐在阳台上安静的数着星星,一颗两颗、每次数到没几颗就被外面挪动家具的声音打乱。 艾离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用一瓶一瓶的啤酒麻痹着自己的神智。 在幼幼家楼下,那个幼幼看不到的角落里。顾峥目不转睛的而看着坐在阳台上的幼幼,想她、念她、却没脸见她了。只能默默守在那里,等待着她的出现。 独自在家发呆的寂寂,窝在沙发里看着电视剧,回忆着和顾峥认识的点点滴滴。在学校、在酒吧门口、在购物街、在幼幼家附近…在这里。每一刻、寂寂都记得那么清晰。 章静的别墅里,穿着粉红泡泡裙alina正走向章静。 “aunt。”alina坐在沙发上,有点为难的看着章静。 “hi。”章静牵强的笑了笑。 “aunt、昨天的事情,我爹地知道了。” 章静面色惭愧的问:“你爹地怎么说呢?” “aunt、真的很抱歉,爹地让我回去。美国诸氏企业的继承人最近回去接管事业了,爹地想让我去美国留学。听说、那个继承人也在国内生活过几年、中文名字好像叫诸桁。因为我爹地和诸氏企业是常年的合作伙伴、所以……” “好了!”愤怒的章静打断了alina的话,平静下来后、才尴尬的说:“sorry、我最近,有些不舒服。” alina大方的笑笑:“其实、我喜欢bill,但是爹地不放心我一个人在中国。” “我理解。” “那我先走了、拜拜。” 章静没有多说说很么,alina就离开了。突然、章静有种后悔的感觉,现在这样的结果,她反而觉得更悲哀了。 可是、这样的悲哀,不就是她造成的吗? 一个晚上过去了,幼幼家空荡荡的已经变了一副模样。 一夜未眠的方恬和曾州桦已经整理好了一切,好像马上就要离开一样。 “幼幼、我们下午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去你喜欢的海滨城市、那你有你姑姑,她已经帮我们找好房子了。以后、你就可以天天看到海了。” 幼幼看着空空的房子,心里说不出的难过。曾经熟悉的这里,马上就要离开了。 可能是因为太累了,幼幼觉得眼睛又开始模糊了,持续的模糊了很久。 房间的角落里,幼幼意外的看见了那只好久没注意过的同心圆。幼幼走上前捡起来认真的看着,看着那久违的刚和艾离认识的感觉。 此时、幼幼才发现,这不是她原来那个戴了十几年的那一半。是另外一半、是原版因该在艾离手上的那一半。 幼幼平静了一夜的眼泪又掉了下来。手里紧紧捏着同心圆,疯狂的跑了出去。 “幼幼……” 仿佛有什么在牵引着她一样,幼幼努力的朝艾离家的方向跑去。 想给自己最后一个希望,想最后一次自私一点。 不能就怎么放弃,她做不到。 艾离那些温暖的话在幼幼耳边不停的重播,只要能跟艾离在一起,不管有多艰难,幼幼都想再试一次。 看着幼幼冲下来的顾峥,在楼下守了一夜的顾峥,没注意到刚赶过来要给幼幼送行的寂寂,就那么追着幼幼去了。 而那两个向后狂奔着的人身后,是落寞的寂寂。寂寂抚摸了下自己的肚子,可悲又可笑。 从晚上到黎明,头顶从月亮变成太阳。艾离依旧拿着酒瓶歪在墙角,不管他怎么喝、好像都没醉,眼前还是幼幼,脑子里还是幼幼。 艾离用力的捶打着头,想把幼幼的样子从脑子的打出来。 太痛苦了、真的太痛苦了。 一夜没见、他真的很想马上见到幼幼,抱着幼幼。可是他不能,仅存的一点点理智托着他疲惫的身体。 红肿的双眼布满血丝。幼幼每一次哭的样子,他都铭记在心。以前总觉得,幼幼真的好软弱,一点点小事就哭。可是现在才明白,因为幼幼是如此的深爱着他,才会为了他、在他面前那么坦白的哭。 如果可以,他也想靠在幼幼的肩膀上,放肆的哭。 地板总是那么冰冷,即使温暖了一夜,还是那么冰冷。怀念幼幼温暖的身体。 坐在驶向艾离家的车上,alina隐约看见了那个曾经在医院里见到的那个女孩,她正疯狂的奔跑着。车子很快就从她身边开过,远远的把她甩在了后面,alina也没再多想。 来到艾离小小的别墅里,经过一个男子的指引,alina来到了艾离的房间门口。 alina礼貌的敲了翘门,没有声因,她只好擅自打开了房门。 看到一地的酒瓶和歪在墙角的艾离,alina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bill……”alina难以置信的看着艾离,艾离在她的印象里,是个极其理智的男子、怎么会、有怎么糟糕的一天。 艾离猛的看向了alina,恍惚看见了幼幼一样。那张深刻的脸在艾离眼前摇晃。 艾离扶着墙壁马上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的迅速跑到了alina面前,猛的抱住alina。 “幼幼、我终于见到你了,幼幼……”艾离的情绪,已经激动到最高点了,加上酒精的作用,完全没有了理智。 “bill、我不是…我是来告诉你,我要回英国了……” “不要!你不要走,我后悔了、我不要你走……”艾离越激动,把alina抱的越近,alina几乎快受不了了。 “bill、你放开我……”alina涨红着脸喘着粗气说。 “不要、我不要放开你,幼幼、我不要离开你……” 对幼幼强烈的爱,在此刻爆发的难以自制。 艾离强烈的吻住了alina、心里脑子里、想的全都是幼幼。却没感觉到,身边的人,却不是幼幼,感觉不是幼幼。 进了艾离的别墅,幼幼不顾任何人的问候,一个劲的跑了进去。 一路上左顾右盼的边找边往艾离的房间跑。 她想告诉艾离,她愿意和他一起离开,去哪里都可以。她要让艾离带她马上这个地方,要一直和他在一起,免得她等下又变心了。她要告诉艾离,她真的不能没有他,一刻都不能。 可是、在艾离房间的门口,晴天霹雳的一幕吧幼幼打入了无边的地域里。 他是真的愿意离开她的,他其实已经不爱她了,他其实只把她当过客一样吧。太多太多的以为,在幼幼心里徘徊。他的承诺、他的关怀、他的温柔……全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就算没有了她,他可以马上搂着别的女人接吻。那么、她算什么,只是一个玩具么?可悲的玩具。原来、一直只是自己一厢情愿。一厢情愿的以为他说的是真的,一厢情愿的以为他要分开,是真的为她好,一厢情愿的以为,爱他是值得的。 撕心裂肺的痛让幼幼喘不过气来,眼泪滑过脸庞在地上打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幼幼无力的靠在了旁边的墙上,手中紧握的半块同心圆掉落在了地上。发出一整强烈的尖锐声。 艾离猛的睁开眼睛,看着幼幼,看着清晰的幼幼,他才清醒过来。 他真的看见幼幼了、可是、他刚才在干嘛? 幼幼失望的眼神刺进艾离的心里,刺的他生疼。 他紧紧握着手,指甲深深的陷进了肉里,染开一片鲜红。 久久的沉默着,艾离连解释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在伤害幼幼,在伤害他最爱的人。他恨不得杀了自己。 “告诉我、我算什么?不要骗我……”这句话、在幼幼的心里刺上了狠狠的一刀,痛麻木了。 艾离看着幼幼,可笑的问自己,她算什么,她好像比自己的生命都重要呢。可是、他却再也开不了口这样说。 幼幼转身,疯狂的跑离了他的视线。 “幼幼……”艾离连忙追了上去、没跑几步、就瘫倒在了地上。是酒精发挥了作用,还是上帝真的不原谅他了。 alina上前去扶艾离,却被艾离一把推开了。艾离撑着墙壁站了起来,松软的双腿艰难的追了出去。 第二十章:你的对不起,没有用。 看着幼幼含着眼泪跑了出来,一直跟着幼幼的顾峥继续跟了上去。 “幼幼…幼幼……”顾峥不知道到底放生了什么,但是他知道,不能再让幼幼这样跑了。 她会受不了了,而且、她正向一个拥挤的十字路口跑去。 也许是幼幼真的跑累了,速度没那么快了,让早已疲倦的顾峥有了抓住她的机会。 可是、也离十字路口越来越近了。 在十字路口前,幼幼不顾刚转陈成换红灯的指示灯,直直的朝对面跑去。 “幼幼、停住……”顾峥边在后面追着、边叫。马上就能抓住幼幼了、马上。 一阵刺耳的喇叭声吸引了顾峥的注意,顾峥一看、是一辆小车中飞速向幼幼冲去。 “幼幼……”顾峥狠狠跨了一大步,触碰到了幼幼,用力把幼幼推的远远的。 然而、下一秒,顾峥被撞出了几米外。 被推倒在地的幼幼猛的看向了身后。停住的车、和车前那个倒下的身体,鲜明的摆在幼幼的眼前。 幼幼长久的注视着那个地方,不敢相信、躺在地上的,是顾峥、是帅气的顾峥。 那个脸被磨破皮,身体到处都在渗出血的人,一定不是顾峥。 周围慢慢围满了人,直到看到寂寂也围了进去,幼幼才恍惚的相信,那就是顾峥。 一直坐在地上的幼幼仓皇的跑了过去。她看到寂寂流泪的眼睛,看到顾峥染红的地,看到寂寂紧紧的抱着顾着… 幼幼不敢相信,这都是自己害的,是自己害的。 幼幼猛的跪坐在了顾峥的旁边。 “峥、你醒醒、你没事吧、你醒醒啊……”幼幼伸出手试图想去佛魔一下顾峥的脸,感觉一下顾峥的温度,却被寂寂轻轻的甩开了。 “峥是被你害死的!是你……”寂寂抱着顾峥的头,顾峥的肩膀抵触着寂寂的小腹,那个地方、好痛。痛到她想去死。 “峥没死,峥不会有事的……”幼幼固执的拉着顾峥的手,却发现、根本就不暖和了。 “峥、你醒醒啊…你醒醒好不好?你走了、我怎么办?怎么办?” 寂寂的眼泪打在了顾峥安静的睫毛上,似乎是感觉到了不舒服,顾峥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峥、峥你醒了……” “寂寂、对不起、我对不起你……”顾峥直直的看着寂寂的眼睛,这是第一次,这样正视寂寂的眼睛,正视寂寂的感情。如果还有机会,他真的愿意用生命去爱寂寂,爱这个默默守着他的女孩。 “峥、你会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你可以对不起我,我可以原谅你,但是他不会的、。”那个时候的顾峥和幼幼,都不知道寂寂口中的那个他是谁,沉浸在失去顾峥的悲痛中的他们,并没有想到寂寂的悲哀。 “你知道、我为什么以前都不敢看你的眼睛吗?因为我怕、我怕我会被你感动、怕会喜欢上你、怕辜负你。因为我答应过幼幼,会一直守着她的,因为我知道,你比她坚强……”艾离的口气、已经越来越虚弱了。很多他想说的话,都好像说不完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先别说话了,我们以后还有很多很多的时候说这些的……”寂寂的眼泪汹涌的落在了顾峥的脖子上,渗入了顾峥的身体里,炙热难熬。寂寂爱顾峥、比谁都爱。她可以承受峥不爱她,她可以承受峥把她当替代品,可是她不能接受峥就这样离开,永远离开她的身边。她好想回到,回到那个峥从来不注意她的日子、至少、她可以注视着峥。 “寂寂,对不起,今生我无法用我的生命爱你……但是以后,我会用我的灵魂爱你。再未来的每一个你在意或是不在意的日子…我都会默默注视着你,爱着你。帮我…帮我、照顾我爸。”顾峥知道、他没有资格提这样无耻的要求,他什么都没给过寂寂、却一直在让她付出。但是顾峥知道、寂寂那么好、她一定做得到,她永远都是那么善良的。 “我知道、知道……” “幼幼、原谅我没有实现对你的承诺,以后、你一定要坚强……” “嗯、我会坚强的,你也要坚强,你一定要好起来,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寂寂……”幼幼低着头,不敢看顾峥、也不敢看寂寂,那种深深的愧疚,是用生命都换不回来的。 寂寂的头低低的垂着,眼睛紧紧的闭着。不想面对这一切。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顾峥已经闭上了眼睛。 “峥、峥……”寂寂使劲的摇着顾峥的身体,她不要相信,就这样、就这样永远的失去峥了。 “峥、你别吓我,你醒醒啊……” “峥、你睁开眼睛,感觉一下他的存在……” “峥、你对不起我,你不可以就这样丢下我……” “峥……” 寂寂悲痛欲绝的声音越来越弱,干涸的眼睛已经没有了眼泪,只有呆滞的目光一直看着顾峥。思想越来越模糊,目光越来越疲惫,最后、静静的倒在了顾峥的胸口。 如果可以,她愿意和顾峥一起离去。 但是、没有人知道,她所背负的责任,是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的。 当艾离赶到现场的时候,围着的人已经散去了,只剩下地上一滩殷红的血液、红的刺眼。和跪在血泊里的幼幼,苍白的脸色和那片殷红,对比的明亮刺眼。 “幼幼……”艾离蹲在幼幼的身边,想去拥抱那个僵硬的身体,却被幼幼轻轻的推开了。冰冷的手触碰到艾离胸口的时候,艾离的心恍惚失去了知觉,不知道冷,也不知道痛了。 “你走、走……” “幼幼…你听我解释好吗?” “不需要解释,再解释,也换不回峥了……” 幼幼的话一字一句在艾离的耳边如此清晰,那辆救护车上躺着的、是顾峥。 是那个甚至可能比他还爱幼幼的顾峥。 在那个昏暗的黄昏,两座相邻的墓碑上,刻着一对母子的名字。 温柔贤惠的母亲,优秀懂事的儿子。 就这样,安静的守在一起。 在几个月内就失去妻儿的中年男人,马上就可以享受晚年之福的男人,却已经没有了该有的盛气,像一个历经沧桑的老人一样。 默默的低着头,没有眼泪、也没有表情,生命中剩下的时光,他只想慢慢等着,等着什么时候可以去和他们团员。 那个曾经让人羡慕的家庭,落寞的、如此凄凉。 刚从医院赶来的寂寂含着眼泪跪在了老人的面前。 “伯父、以后、您就把我当您女儿吧。我知道、我比不上峥,但是我真的很想替他尽孝。就算我不如峥、但是、也请您答应我吧。”寂寂把手上的一份医院证明递给了老人。 老人颤抖的双手接过证明,在看清楚内容后,一颗颗泪水划开了纸上黑色的字。 老人疑惑的目光看着寂寂,看到寂寂点头,悲切的心情更加沉重、却隐隐、带着一丝安慰。 峥、你对不起我,我会记住的。下辈子、我一定不会再放过你了。我知道,你比谁都爱幼幼,你是那么迫切的希望她能幸福,因为她是个不会找幸福的孩子,所以、我接受。我也知道,其实你还是爱我的,就像爸爸妈妈那样爱我,所以、我原谅你。但是你不知道,还没有承担完你该有的责任,就这样走了。你其实很坏,很不孝顺。但是我会帮你完成你没有完成的责任的,因为我爱你。我爱你、所有你欠大家的,我都可以帮你还。所以下辈子,你只属于我一个人,你要把该还我的还清楚哦,不可以再逃避责任了。 峥、在天国的你,会寂寞吗?因该不会吧,因为你还有妈妈陪呢,在天国、你要好好照顾妈妈哦。如果我想你了的话,你要去梦里看我哦。不然、哪天我也去天国的时候,你就完了! 峥、你好好在这里,我会天天来看你的。以后、还会多一个人来看你的。 峥、我会好好爱自己,坚强的爱自己的。因为你说过,我很坚强。我也会一直坚强下去的。 “寂寂,对不起。”幼幼低着头,她知道,这样的伤痛,一句简单的“对不起”什么都不能补偿,甚至会让她更伤心。但是幼幼心里无语言表的愧疚,只能用对不起来减轻她的罪恶感。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你的对不起救不活他。” 寂寂冷漠,淡然的一句话让幼幼骤然失去的说话的能力。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如此落寞的离开自己的视线。她不知道是寂寂走太快了,还是自己的眼睛模糊了。她竟看不清寂寂的身影了。 “峥,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让所有人都满意,你告诉我。” 凌乱的风放肆地吹过幼幼的脸庞,吹落了那一滴又一滴永远都无法释怀的泪。那张苍白的脸再也不会有人来给擦泪了。 “幼幼。”艾离喘着粗气,脚步停在了幼幼的身边。“幼幼,我……”在这个微风徐徐的灰色黄昏,艾离呼出的气都是那么美丽,朦朦的,淡化了这里的悲伤,温暖了这里的寒冷。 “别说了、我们分开吧,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也许是这里的气氛过于悲伤,也许是艾离的爱情过于沉重,也许……这一切,让幼幼觉得,她终是个不配拥有爱的孩子。她到现在为止所有的幸福,都是用代价换来的。她没有权利享受建立在寂寂的痛苦和峥的牺牲上的幸福。 转身,让那些誓言烟消云散。 但是,当她怀着赎罪的心来到寂寂的宿舍的时候。一切已来不及了。 寂寂只留下了一封信便果断地离开了她的世界。 “幼幼,原来,我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坚强。我一直对自己说,不可以恨你,你是无辜的。可是、真的做不到,我无法坦然的面对你,更无法坦然得面对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离开,是我给自己原谅你的机会。你放心,我答过峥会好好的。” 后记:剪掉了那条线、我们之间只剩空白。 流传那么一首歌、每个相爱的、失恋的人都喜欢。 轻轻的钢琴音、澎湃的海浪声,温柔的声音。总是不自觉的让听着歌的人莫名伤感起来,然后不能自己的爱上了它。 那种淡淡悲伤的感觉、让每个聆听着都格外心疼。 四年来、这首歌从来没有冷淡过,只要心里有爱的人、都有这首歌。 但是没人知道、这首歌是谁写的。谁唱的。 只知道那个伤感的声音、是个女生。 只知道那个女生、一定背后有个感人的故事。 只知道、除了这个声音、再也没有唱过别的歌。 剪掉了那条线、我们之间只剩空白。 剪掉了那条线、再也找不到有你的味道。 剪掉了那条线、爱你的心都找不到活着的感觉。 这句歌词、在博客里、笔记本里、沙滩上、漂流瓶里、到处都存在着。 那条连着她和他的线、剪掉了、还能接回去吗? 阳光明媚的那个中午、初夏的海边炎热已经蔓延满整个空气。 沙滩上、坐满了细细密密的人群。一对一对的、一群一群的,欢声笑语响彻整个蔚蓝天空。 环着沙滩的公路上、有生活并不是很富裕的一些中年人在摆摊卖小吃。一条路连到尾、到处都充满了香味。 一个披散着长长卷发的女孩牵着一条可爱的导盲犬慢慢行走在这条路上。 四年了、每天都会来这里看海。她很庆幸能在还看得到的日子里看到海,原来、海是那么宽阔、那么伟大的。她也庆幸、能在看不见的时候、还能听见海的声音。那个雄浑的声音、总是能给她力量。 咸咸的海风微微吹起了女孩的头发、女孩白皙的脸上绽开一朵美丽的微笑。迷人的、比天空更明亮。 四年来,她总是在怀念一个人,在遗忘一个人。可是,深沉的黑暗不可能让她忘记。是因为那个人,那个让她痛过,爱过的人给她带来了无尽的黑暗。每一次睁开眼睛,面对依然沉默的黑,她都会想起那个倾盆大雨的晚上,是她幸福的开始,也是黑暗的开始。 当医生诊断她是因为发烧的后遗症烧坏了神经时,那一闪而过的恨,在淅淅沥沥的雨中随风而逝了。她承认,就算是未来将要面对的是无尽的黑暗,她也无法去恨去怪那个挥之不去的面孔。 “妈妈、我想吃臭豆腐。”女孩听到身后传来那个悦耳、动听的童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怀念小时候、喜欢儿童。有些天真的表情和心态,只有在儿童的身上才能展现出来。 “怀、听话,妈妈带你回家吃好吃的,妈妈不是教过你、不可以乱吃东西嘛?这样才能健健康康啊,长大了、就能看见爸爸了。” 当那个自称妈妈的声音响起,女孩难以置信的转过了身。 她看不到、但是她能感觉到。那个声音、曾经是她最坚实的信赖,曾经给过她无比的动力。 她永远记得、那个声音跟她说过:我相信你;那个声音给她说过:你坚强点;那个声音给她说过:生日快乐;那个声音还跟她说过:你不要跟我说对不起,你的对不起救不活他。 站在离女孩不远的那个抱着孩子的女人,在不经意的一个瞬间,看到了那张印在记忆深处的脸。 长久的沉默着、寂寂看着几米外的幼幼,幼幼感觉着寂寂。心里已经抑制不住的激动、开心,却找不到开口的勇气。 “妈妈、那个阿姨你认识吗?怎么一直看着呢?阿姨长得好漂亮哦。”在那个长得和顾峥一摸一样的孩子的声音中、打破了持久的宁静。 “怀、去叫阿姨、跟阿姨问好。”寂寂放下孩子、让他走向了幼幼、自己也走了过去。 “阿姨您好。”小怀边说、边拉起幼幼的手握了握。暖暖的软软的小手拉着幼幼冰冷的大手时,幼幼顿时有种想哭冲动。 幼幼慢慢的蹲下、双手摸索了好久、才摸到小怀的脸,她不停的抚摸着、贪婪的想用小怀热乎乎的脸温暖她。 脸颊滑过晶莹的泪水、目光却一直很空洞,好像什么都没有似地。 “你的眼睛……”寂寂的心突然颤抖了一下,她牵着导盲犬、她不能正视任何东西、她不能马上触碰到自己想碰的东西,她的眼睛? 幼幼微笑着、留着泪微笑着,她是真的很开心、开心多年后、还能见到寂寂,还能感觉到寂寂没有恨她了。所以、那个笑,迷人的让寂寂心痛。 “很久了、我已经习惯了。”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把失明多年的恐惧深深的迈进了心里。 其实、她可以抱着寂寂诉说、她有多害怕、多难过、多孤单。可是、她已经长大了,大家都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冲动的去爱、冲动的放弃、冲动的把所有开心的不开心的都表现出来的小女孩了。至少、现在她明白,那些必须又自己去面对的事情,不需要那么多人为她担心。 “怀、你叫怀是吗?几岁啦?”幼幼继续微笑着询问小怀。 “我叫顾怀、今年三岁了。” 在小怀天真的声音中、幼幼激动的心突然被一颗大大的石头压的喘不过来气来。 顾怀、顾怀。三岁了。 幼幼回想起因为自己犯的错、造成的悲剧。原来远远不止是寂寂和伯父。原来、还有这个那是还没出生就见不到爸爸的顾怀。 顾怀。她是在怀念峥么?她还是把峥当成自己的生命那样。她怀着对峥的爱、一个人把这个爱的结晶带大。 她始终那么坚强,坚强到是幼幼所不能想象的。 她可以伟大的不记恨幼幼,但是幼幼的心却不能那么侥幸的不记恨自己了。 幼幼把小顾怀搂进怀里、这个小小的瘦瘦的身子,有着寂寂和顾峥一样坚硬的骨头。 后来、寂寂才知道,在怀出生的那段时间、刚好是幼幼完全失明的那段时间。 在那个下着大雪的晚上、怀洪亮的哭泣声让寂寂重新找到了生活的目的。 然而、那个独自面对着大海和彻骨的寒风的幼幼,却差点失去活下去的目的。 在那个晚上、那个彻底崩溃的晚上。 幼幼弹出了那首悲伤的旋律。 盛夏的一个傍晚、寂寂和幼幼带着小顾怀和那只可爱的导盲犬,像两个幸福的女人一样游走在大街小巷里。 沿海的高速公路上、一辆黑色的保时捷飞速的绕过一片海湾。 车上、放着那首悲伤的旋律,开车的男子目光黯淡平静的看着从眼前一闪而过的风景。 四年了、他不停的认真工作,不听的扩展事业。一是为了让自己忙碌的忘了心里那个烙印般的面孔,二是为了踏遍各个城市、找到那个面孔。 可是、当他找遍了大半的中国,找遍了国内外所有的沿海城市,始终没有找到那个说着喜欢看海的女孩。 这座靠海的小城市、是他的最后一线希望。是他最后一个觉得能找到她的地方。 车子已经驶过了沿海的公路、驶向了比较繁华拥挤的市中心。各种各样提着大大小小购物袋的女人已经扰乱了他的视线,让他看不清心里那张脸了。 逛得差不多的时候、已经感觉到疲惫的她们绕出了拥挤的街道、走向了比较宽阔的大街。 “妈妈、我想尿尿。”刚出小路、小顾怀就跟寂寂说。 “好、妈妈带你去给大树补充营养。”寂寂看了幼幼一眼就带着小顾怀走向路边的行道树下。 幼幼站在原地等着,安静的导盲犬突然看见了公路中间的一块小骨头,疯狂的冲向了个块骨头。 来不及放手的幼幼也被导盲犬拉了出去。 “幼幼……”寂寂惊呼着捂住了小顾怀的眼睛。 导盲犬在跑到半路的时候看到了旁边开过了的车旺旺的叫了起来,只顾着乱跑,也没顾及到后面的幼幼。 没跑几步、幼幼就摔倒在了地上,导盲犬的绳子断开了。眼前一片黑暗的幼幼也感觉不到害怕,车子在理她两米外的地方及时的停了下来,幼幼才感觉到刚才的紧急。 坐在车子里的男子由于急刹车的缘故、头猛地向前倾,心跳急剧加快。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看着车前面那个坐在地上的女孩,有种不能呼吸的感觉。 那个面容、如此熟悉。 路边的寂寂确定安全了,连忙抱着小顾怀跑向幼幼。可是、她才跑出两步,就看到从车子里走下来的男子。 她确定、那就是艾离,那个幼幼深爱的艾离。 艾离疯狂的下车、走向幼幼。 他想去拥抱幼幼、想把她搂在怀里再也不放开。这个想了四年的念头,却在看到幼幼空洞的眼神的时候消失殆尽。 幼幼的目光、没有注释着他,也没有注释着任何东西。 艾离半跪在幼幼面前,沉默了。 一直没有动静的幼幼,就那么安静的跌坐在地上,感觉着周围的空气。 从被导盲犬拉走的那一刻、她就感觉到了空气中难过的味道。失明后、她的感觉变得无比敏锐。她能在房间里感觉到客厅里爸爸妈妈哀叹的声音;她能在听演唱会的时候感觉到歌者明明不开心,却还是坚持的唱很嗨的歌;她能在和寂寂睡觉的时候、感觉到寂寂其实在默默流泪还装着睡着了。 现在,她感觉到了那个四年前刻骨铭心的感觉。 是他、不是他?幼幼的心在颤抖,她不想面对他,却渴望和他在一起。 四年的时间,像一把利刀一样,每一天在她的心里刻一遍他的名字,让她腐烂的心更加丑陋。 可是、当她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他在身边时,她却不敢相信了,不敢相信、四年的思念有了结果。 只是、她不能看见,现在的他,是什么样子的。瘦了、还是胖了?黑了、还是白了?有没有跟成熟一点,又染了什么颜色的头发,他的微笑是不是还是那么吝啬迷人,是不是还是能吸引那么多女生的目光…… 太多太多的遗憾、包围了幼幼的思想,她宁愿不要见面、宁愿不要让他看到现在的自己。 “幼幼……”在艾离温柔的声音中,那些幼幼想要逃避的想法,却都不翼而飞了。 艾离温暖的大手轻轻抚摸着幼幼的脸颊,幼幼感觉到,他的手在颤抖,身体也在颤抖。 艾离缓慢的呼吸在幼幼面前融化在空气中,那是艾离的呼吸,是属于他的呼吸,那么亲切、那么温暖。这样的呼吸、和四年前一样,一样让幼幼着迷。 “你的眼睛?为什么……” 当艾离提到眼睛的那一刻,幼幼找了魔似的站起来,没有方向的想要跑出艾离的视线。 “幼幼……”艾离再也不会让幼幼离开了,再也不会让幼幼跑出他的生命半步了。 她抓着幼幼、她拥抱着幼幼,用尽全身的力气抱着,想把她揉碎、想把她渗入自己的身体里。 “我不是幼幼、不是……”汹涌的眼泪瞬时浸湿了艾离的白色衬衫,冰冷而沉痛。 “你是、你是幼幼,是我的幼幼。”艾离激动的解释道:“不管怎样的你,都是我唯一的幼幼。” “不是了、我配不上你了,我不能照顾你、不能看着你的眼睛、不能看到现在的你是不是我心里的那个样子……现在我的、只是一个累赘,什么都做不了,连照顾自己都做不到,我要怎么完整的去爱你……” “是我配不上你、是我没有照顾好你、是我的错…除了你、没有谁配得上我。你不需要看到我,我会让你每天都感觉到我在身边,我会变成你心里的那个样子,我照顾你、我会用我的一生照顾你。” “我不要这样、我不要跟谁去抢一个你,我不要再看不到的时侯、接受你的背叛……”四年前、那个在幼幼心里永远埋着的伤害,直到现在、幼幼都不愿相信那只是个误会。 “我没有背叛你、从来没有。我恨自己、恨自己让你误会、恨自己在那个时候没有坚持承诺。你原谅我、原谅我好吗?”幼幼永远不知道、此时的艾离,哭的像个孩子一样委屈的艾离,是用怎样一种哀求的口气在央求她:“我真的爱你、真的不能失去你,你回来好吗?我带你去找最好的医生、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眼睛的。就算、就算治不好,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我再也不会让你让你离开我了。” 也许、是默认了;也许、是太过依赖艾离的怀抱了。这一刻、幼幼真的不想离开了,那种温暖安心的感觉、是她期盼了四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