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鬼医师》 1.第1章 (引子)河中女鬼 夜深之后,月光清凉,京源这座古老而又现代的都市,也从喧嚣趋于沉静。 尤其是郊区的水泥路上,除了偶尔疾驶的一两辆汽车,根本见不到半个人影,颇为冷清。 两侧的刺松密不透风,犹如围墙一般,死气沉沉,透着一股子令人窒息的压抑。 也难怪,现在是盛夏季节气温最低的时候,但凡没有要紧的事,谁还不早早地躺在床上,吹着空调或者风扇,美美地酣睡一觉呢? “哒哒哒,哒哒哒……”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路的尽头传来,阒寂中显得格外响亮,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 昏黄的路灯照在他们身上,将影子拉得十分细长,落寞而又孤寂。 只是,连他们自己也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路面上,踽踽而行的是三条影子…… 男的走在前面,气喘吁吁地推着一辆电动车,脸上满是豆大的汗珠,白色的衬衫也被完全浸透,看来已经走了相当长一段时间了。 细细一瞅才明白缘由——车子的后胎瘪瘪的,被扎坏了! 默默走了一会,两人来到了一座新修的大桥上,夜风徐徐,凉爽了不少。 年轻男子将电动车斜靠在护栏上,对女子轻声建议起来:“歇息一会吧!” 女子双手扶着围栏瞥向桥下,脸上露出一丝疑惑:“怪了,这条老运河以前都是黑乎乎的,还散发着恶臭,今个这是怎么了,看上去好清澈啊!” 年轻男子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点点头附和:“是呀,也许是最近治理排污的缘故吧。” 哗哗流动的河水,让女子想起了曾经无忧无虑的大学时光,心中禁不住一阵唏嘘感慨,当初的远大理想,被现实狠狠打了一闷棍。 她长舒口气,转向年轻男子:“去河边走走吧,记得上次午夜漫步还是毕业前夕呢?” 年轻男子对女子的话有些意外,望着三年来她少有的温柔表情,头点得像鸡啄米:“好!” 由于感动,声音竟都有些哽咽了。 两人手牵着手,绕到桥的一侧,顺着斜坡上的一条蜿蜒小径缓缓挪步,朝河边靠去。 也不知道多少年没有人走过了,硬实的路面上竟长出了茂盛的杂草,踩上去“吱吱”作响,很是刺耳。 河道虽然被整修过,但那是多年以前的事了,现在已经非常荒凉,白天都见不到几个人影,更别提此时了。 河畔的小路也被藤茎不断侵占,如今,只能容纳一双脚前行。 沿河走了几分钟,女子有些累了,左顾右盼了下,指着斜坡上的一处草坪:“那儿还算平整,去躺一会吧。” 年轻男子的腿脚早就乏了,忙率先跳过去,捡捡草丛间的纸屑、塑料袋,又用手挨着使劲拍了拍,弄出一片相对干净的地来。 女子也已来到跟前,与他一起美美地躺了下,紧挨着身子望着蒙蒙的夜空发呆。 没有星光,一轮弯月也不知从何时起,被厚厚的积云遮掩,毛乎乎的! 此情此景,让男子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个甜蜜夜晚,心中不免升腾起一团浴望之火,揽住女子细腰的手不安分起来,开始了游离,一点点滑向她的腿间。 女子甩了下香肩:“讨厌!”不过却并没有阻止他的进一步抚慰。 很快,两具燃烧的躯体重叠在了一起,在草地上翻来覆去地滚动着,吮吸声与啪啪声不绝于耳…… 十来分钟后,女子对大口粗喘的男子娇嗔道:“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就像几年没吃过荤一般,火急火燎的!” 年轻男子提起裤子嘿嘿一笑:“那是因为今晚的你太配合了,让我把持不住!” 女子也整理了下衣襟,之后长叹口气将身子背对了过去,轻声商议起来:“要不咱们回老家去吧,在这陌生的城市里实在太难了。 别说房子了,就算一辆车也要攒好些年呢!回去的话至少可以……” 啰嗦了一会,女子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自己唠叨了这么久,为啥男友没个回应,四周也寂静得吓人。 风停了,“吱吱”鸣叫的虫声也消失了。 河边默立的树木黑越越的,如同一座座墓碑,透着阴森和诡异的气息。 女子心里有些发毛,转过身来一瞅,发现男友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河面,人如同石化了般一动不动,远处的灯光洒在他脸上,看不出丝毫表情。 “喂喂,喂喂……” 女子忐忑起来,边摇晃着年轻男子的肩膀,边小声叫唤。 男子骤然转头,一把捏住她的小手,攥得骨头都有些生疼,目光中透露着丝丝紧张:“小点声,河里有东西!”。 顺着年轻男子扬起的手臂,女子发现缓慢流动的河面上,竟漂浮着一片暗红色的东西,绵延数十米、甚是壮观! 只不过距离有点远,并且光线暗淡,看不清到底是啥。 两人站了起来,不约而同地朝河边走去,靠近之后,脸上的好奇之情瞬间变为了亢奋,因为河面上飘着的东西竟然是钱——密密麻麻的百元大钞! “天呐!这么多钱,少说也有几百万吧!”女子忍不住惊叫连连。 “嘘——” 年轻男子将食指放在嘴边吹了下,示意她小点声,之后急不可耐地甩掉鞋子,“你在岸上等着,我下去捞钱!” 不等女子反应过来,他就已经踩着泥泞下到河里,双脚触碰到河水的一刹那,心中升起一丝错愕——这水,怎么是温的? 管它呢!河水不算太深,刚刚没到卷起的裤管位置,大腿的正中央。 年轻男子就像是打了鸡血般,手臂上下翻飞,将水中的钞票不停地抓起,片刻功夫,已经是沉甸甸的厚厚一摞。 岸边上,女子的兴奋一点都不输于他,双腿跳了起来,手掌使劲挥动着:“快,快扔上来,让我擦擦水渍……” 男子炫耀似的朝女人晃了晃手里的钞票,之后打算靠近几步扔给她,但只迈了一脚就停住了。 脚底触碰到了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温热的河水中,透着一股子扎人的冰凉,从下往上瞬间传遍全身。 男子哆嗦了下,低头一瞅,黑乎乎一缕一缕的,光线昏暗,看不清楚到底是啥。 “喂,你怎么了?”女子对男子的异常举动有些意外,轻声追问起来。 男子抬起头,嘿嘿一笑:“没,没什么,可能是踩到水草了!” 女子大喘一口气:“你呀你,别老是这么一惊一乍的,弄我的都紧张了,好了,这么多钱你一个人哪里捞的完,我也下来帮忙吧!” 说着已经脱掉鞋子跳到河里,麻利地抓起飘荡的纸币,兴奋极了,放佛抓住的不是钱,而是幸福。 望着女友欣喜若狂的样子,男子心里升腾起一丝酸楚,三年了,自己从来没有让她这么开心过,想想真是惭愧。 不过,一切从今夜开始就要改变了,有了河面上漂浮的这些钱,就能买房、买车和创业,再也不用忍受那些颐指气使与白眼! 男子朝女人走去,想要将手里捞的钱给她,但却抬不动脚,此时才察觉到,脚腕被滑溜溜的东西缠住了。 瞥眼一瞧,是刚才那一缕缕的黑色‘水草’,用力想要摆脱,但却被越缠越紧。 更古怪的是,‘水草’里面似乎还包裹了什么东西,圆乎乎的,甩动时,有意无意地蹭在他的小腿肚子上。 男子心生诧异,弓下身子,鼻尖几乎贴在水面上,瞪大着一双眼睛,想要看看究竟是什么。 恰恰此时,那圆乎乎的东西,在黑色的‘水草’中钻了出来,正不停地往上浮动。 直至快要升到水面时,男子才看得透彻,竟是一张漂白的女人脸,而先前以为的那些‘水草’,其实是她的头发! 女人的两颗眼珠子已经不见,眼眶里是两个黑漆漆的窟窿,里面塞满了淤泥,鲜红色的嘴唇紧抿,边角还凝结着一线血痕,似笑非笑。 头发完全飘散开来,乌黑细长,更瘆人的是,只有一颗头颅,脖子下面什么都没有,不对,似乎断颈处,也长着密密麻麻的头发…… 男子的后背一阵冰凉,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忙将身子直起,挣脱开缠绕的头发,踉跄着朝后退却,并转向自己的女友,想要叫她赶紧上岸。 但张开的嘴巴还没有喊出声音,人就呆住了,看到了恐怖的一幕: 女友弯着身子,躯体僵硬,两只手却异常灵活,正不停地从水里捞起一把又一把的湿漉漉长发,往自己大张的嘴巴里塞去,如狼似虎地吞咽着。 时不时咀嚼一下,“咯吱咯吱”的,贪婪的样子,就像是在吃山珍海味一般! 2.第2章 天生少一魂 男子觉得恶心,更感到惊悚,整个人矗立在水里战栗不止,脸上的汗水模糊了视野,依稀中,看到一张惨白的脸,从女友脑后侧了出来。 没有眼珠子,眼眶里全是淤泥,一头长发一直垂到河里,正冲着自己诡异地笑着,好像在等待着他一般。 这脸,正是刚才在水中看到的那张! 男子已经崩溃,嘶喊着朝岸边扑腾去,眼瞅着就要爬上岸,却绊了一脚,猝不及防下摔了个狗吃屎,脸拍在了烂泥里。 手中的钞票也散乱在眼前,看得更清晰明了了,哪里是什么百元大钞,而是……而是冥币! 他浑身颤抖着,抓着岸边的杂草想要爬上去,但即便手掌被割出道道血口,也徒劳无益,因为脚腕,又被那滑溜溜的头发给缠住了,这次,没有挣脱开…… 一阵哗啦声之后,水面恢复了平静,缓慢而轻柔地流淌着,黑乎乎的,散发出扑鼻的恶臭,似乎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远处的桥上,一辆电动车孤零零地斜靠着围栏! 三个月后………… 挤出熙熙攘攘的京源火车站,我拎着大包小包,扛着沉重的蛇皮袋子,站到了车水马龙的大街上。 望望头顶的一座座摩天大楼,心中抑制不住兴奋。 活了十九年,平生第一次进大都市,以前一直跟着姨奶奶生活在农村,去过最远、最繁华的地方,就是我上高中的县城了。 说到这儿,你可能猜出我来这座城市的目的了,没错,就是上大学,而今天,是新生报到的日子! 走到公交站台一瞅,距离京源医学院只有三站的路程,想想也不远,遂决定徒步过去。 虽然行李很多,尤其是肩上,装着厚厚被褥的蛇皮袋子十分沉重,但激动之情掩盖了所有疲惫,迈着欢快的步子,朝着期盼已久的学院赶去。 之所以选择京源这座城市上大学,是因为心里有一道坎——十八年前,父母将一岁的我交给姨奶奶照应,说是来这里办事,但从此杳无音讯! 不管他们经历了什么,是死是活,我都要弄清楚真相。 路上,两侧行人向我投来迥异的目光,有好奇也有讪笑,大抵是不明白,为啥这小子要在大热天的,扛着被褥行走吧? 其实我心里也有些难堪,毕竟是好面子的年纪,不过这被褥是姨奶奶坚持让我带的,说外面买的不暖和,过两月天冷了就能派上用场。 姨奶奶虽不是亲的,但对我却十分呵护,含辛茹苦将我养大,并供我上学读书,唯一的收入就是帮十里八村处理一些棘手的事情——鬼怪之类的。 所以身份比较特殊,说的好听些是驱鬼师,说的难听点就是神婆了! 不过她这个神婆,与你想象中的那些满脸褶子、弓腰驼背的老妪不一样,似乎很年轻。 之所以用‘似乎’这两字,是因为对她的相貌知之甚少,凭的仅仅是身材婀娜、声音甜美。 打我记事起,她就一直用面纱蒙着脸,唯一能看到的,只有一双明亮的眸子,与纤细的弯眉。 小时候用尽了各种办法,也没能窥见她的真容,后来也就习惯了,说出来不怕笑话,青春期那会,还做过一个低俗的春梦。 结果把床单弄脏了,第二天差点被姨奶奶打死,从此,再不敢有非分之想。 对于她的相貌,村里人也背后小声议论过,但都比较夸张。 有的说她脸上有一道疤痕,所以遮掩着,还有的说她之所以会驱鬼,是因为本身是蛇精,下半个脸上长满了白色鳞片…… 有这样一位神秘的姨奶奶在身边,我从小就对鬼怪一类感兴趣,也十分想要从她那儿学点本领,可她从不让我接触这个。 不过,我自有我的办法,所以从小到大,也偷偷摸摸学了不少东西,本以为做得悄无声息、天衣无缝。 哪知道,姨奶奶三个月前的一席话,让我意识到自己的幼稚,原来她早就察觉了,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我得知了一个关于自己的秘密——竟然天生就比别人少一魂,没有命魂! 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吃了返魂香。 正因如此,我才会与其他人不一样,从小就经常看见姨奶奶对付的那种东西,先前我一直以为是自己偷学术法的缘故。 我问她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她说嫌我小,担心会有心理阴影;我又问她,为什么现在又说了,她说,返魂香只能维系二十年的生命,我只剩一年时间了! 知道这些后,我很抓狂,整个人都不好了,气得真想把她嘿咻了,可惜打不过! 时间紧迫,我决定先寻找返魂香续命,但她思忖片刻后,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还是先去找你的父母吧! 所以,我来京源上学,不光是为了查明父母失踪的真相,更是为了活命! ………… “呗呗——” 正回忆着,身后突然响起刺耳的喇叭声,随即一辆奔驰轿车擦着我的衣襟窜了过去,并溅了我一脸的污水。 是可忍孰不可忍,一咬牙将行李往地上一扔,飞速地追了上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跑到这辆车的前面,双手一伸直接拦在了路中央。 “吱嘎——” 轿车骤然停下,保险杠紧挨着我的膝盖。 我累得够呛,将手撑在前盖上大口粗喘起来,心说幸亏从小常在田间奔跑,体能可以,要不然真让你们溜了。 这时候,车门开了,司机位置上下来一个五十来岁的男子,眉头微皱:“小伙子,你知不知道刚才很危险,快让一让!” “良叔,跟这种人废什么话,一看就是碰瓷的,直接报警吧!” 奔驰车里响起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虽然犹如银铃,但语气很不友好。 我有些愠怒,深吸口气径直走到车窗前,用力拍了拍黑色的玻璃:“说谁碰瓷呐,有没有点素质?知不知道,刚才你们的车差点撞着我!还有,这些也是拜你们所赐!” 说着我扬手指了指脸上的污渍,用衣袖擦拭起来。 车窗摇了下来,一个长卷发、齐刘海,瓜子脸、大眼睛的女孩将头探了出来。 冲我小嘴一撅:“你这种人我见多了,目的就是为了讹钱,不过遇见姑奶奶我算是倒霉,一分都不会给!” “呵呵,呵呵……” 望着她娇美的容颜,尤其是眉心的红痣,我竟有些愣神,禁不住傻笑起来,口水都要流出,打心眼里佩服起姨奶奶。 女孩秀眉一蹙:“你这色狼,婬笑什么呢?!” 我回过神来,一脸真诚地凝望着她:“老婆,你让我找得好苦啊,这些年来,我可是每天晚上都躺在被窝里想你呐!” 3.第3章 头朝下坠楼 她气得脸都绿了:“你……你胡说八道,谁是你老婆?!” 我微微一笑,直视着她:“还能有谁,你呀!” “讨厌,快走开!”她边斥责着我,边关起了车窗。 “等一下!”我用手摁住升起的窗沿,“姨奶奶曾经说过,我未来的老婆会是一个眉心长有红痣,并且与我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女孩。” 当然了,前提是我能活下来的话。 “哈哈哈,哈哈哈……” 她突然大笑起来,“什么年代了,还有人这么迷信,好吧,就算你姨奶奶说得准确,我也不是你要找的人,我俩的生日不可能一样的,大哥!” 我沉思了两秒,她说得有点道理,眉心有痣的人很多,但不一定与我同时出生,于是平静道:“如果,你是十九年前中元节出生的,那就是我老婆了,反之就不是!” 她娇躯微微一颤,将目光瞥向中年司机:“良叔,现在都快中午了,赶紧走吧!” “喂喂,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见车就要开走,我大声追问起来。 “不好意思,我不是你要找的人,祝你好运,早点找到所谓的老婆!”车开远后,她冲我摆了摆手。 我长叹口气,心说也许真不是她,转身踽踽地朝来路走去,大包小包与蛇皮袋子还在,忙拎在手里、扛在肩上,快步朝医学院赶。 二十来分钟后,终于看到了京源医学院几个大字,一打眼就瞅到一栋旧楼前,簇拥着大量的俊男靓女,都在争前恐后地往前挤动。 想必就是在那里报到了,我忙掏出录取通知书和身份证,扛着蛇皮袋子拎着大包小包奔去。 在两侧新生的厌恶目光下,我横冲直撞地朝前挤着,心里知道,马上就要中午了,要是不能报上名,就要再等两个小时。 刚挤到桌前,忽听得旁边响起一个女孩的厉叫声:“流氓!快来抓流氓啊!” 这声音听上去有几分熟悉,忙侧过身子瞅去,发现竟然是刚才的那个红痣丫头,顿时一笑:“想不到你也是这学校的新生啊,对了,流氓在哪?我帮你教训!” 我说完放下肩上的蛇皮袋子,卷卷衣袖做出要打斗的架势。 烈日下她白皙的小脸气得绯红,用手一指我:“竟然又是你,还有脸问,流氓就是你!” 我一愣,瞥了眼看热闹的同学,用手指着自己对红痣女孩反问道:“我?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你了啊?” “你摸我屁股!” 她先是义正言辞地回应一句,随后可能是意识到太过露骨,微微低头害羞起来。 “别冤枉好人,再说了,你瘦骨嶙峋的样子,屁股上也没——” 说了一半我戛然住口,因为这丫头虽然苗条,但也凸凹有致,在一袭白色紧身连衣裙的包裹下,能看出后面确实有料。 “雪儿,你冤枉这小子了,刚才我在外围看得一清二楚,是他拎着的包裹蹭了你一下。”先前开车的中年司机挤到前面,小声对红痣女孩嘀咕了句。 她有些尴尬,忙朝中年司机埋怨起来:“良叔,你怎么还不走,我爸不是很忙吗,你快回上海去帮他吧!”。 那司机颇有些无奈,嘱咐了几句后摇摇头离开了,看热闹的新生们也有些失望,继续簇拥着挤向前面的一排桌子报到。 我哼笑了下,上前一步:“原来你叫雪儿,名字和长相倒是很符,不过脾气却一点也不像雪花那样恬静。” 她狠狠剜了我一眼,挤向另一边的桌子,开始办理报名手续。 我转过身,将录取通知书和身份证放到跟前的桌子上,对坐在后面忙碌的靓丽学姐道:“我叫上官浩宇,请问在哪个班级?” “临床系一班,固定教室在三号楼一层,记得晚上七点去一趟,不过宿舍已经满了,新建的大楼还没有装饰,住宿费会退到你的学费账户,临时在周围租个房子吧,请理解。” 望着学姐甜甜的微笑,我实在发不出火来,点点头接过身份证转身准备离开。 冷不丁的,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烈日炎炎之下,脖颈后面似乎袭来一丝凉意,奇怪,没有起风啊? “砰——” 冷不丁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响,连带着地面都有些震动,猝不及防下打了个激灵,忙扭头去瞅,看到的场景令我毛骨悚然。 一个女学生倒立在桌子上,头颅已经砸穿木板,卡在桌洞里,白色的连衣裙翻转过来,罩住了上半身,雪白的大腿在阳光下很是扎眼。 如果形容一下的话,就像是一杆银枪,垂直着刺进了雪堆里。 周围霎时鸦雀无声,距离她最近的几个新生已经傻住了,目光呆滞,脸上满是被溅到的血滴。 “啊——” 几秒钟后,有女生尖声厉叫起来,随后所有人都反应过来,犹如惊弓之鸟,拼了命地四下逃窜! 顷刻功夫,报到的楼门前冷清下来,只剩下我和那个叫雪儿的女孩,以及刚才接待我的漂亮学姐。 这倒是令我颇感意外,都说巾帼不让须眉,还真是,大老爷们都吓跑了,两个女生竟还岿然不动。 学姐用纸巾擦了擦脸上的血滴,瞥了我和雪儿一眼:“你们俩个新生倒是很笃定啊,竟然没有被吓跑!” 我盯视着收拾资料的她:“学姐眼睁睁看着一个女生,头朝下坠落在自己跟前的桌子上,还能如此淡定,心理素质更是不简单呐!” 她长叹口气摇摇头:“我跟你们不一样,这是第四次见到有女生摔死了。” 我心中登时升起一团狐疑:“第四次?” “不错!这医学院一年摔死一个女生,是雷打不动的规律,已经十年了!” “那……,这个女生是第十个了?” “没错,以后你们还有机会见识第十一个、第十二个,第十三个,但我马上就要离开学院去实习,恐怕是最后一次目睹了。”学姐苦笑了一下。 “蹬蹬蹬,蹬蹬蹬……”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扭头一瞅是先前离开的中年司机。 他火急火燎地跑到红痣女孩身旁,将她朝后拽去:“雪儿,这里如此危险,你怎么不赶紧躲开呢,快走!” 那丫头嘟了嘟嘴:“良叔,你怎么又回来了?” 中年司机边拽着她边解释:“刚要驱车离开,但看到有许多学生四下飞窜,还听到有人喊死人了,很不放心……” 他们走远后,我回头一瞅,那位漂亮学姐也不见了,空荡荡的楼门口只剩下我一个,不对,应该还有一个人——脑袋插在桌子里的坠楼女生。 我脚尖一点纵身跃起,落在桌子的后面,蹲下身子朝卡住女生头颅的桌洞窥去,看到之后立马就后悔了。 昏暗中,女孩的脸被划拉得面目全非,鼻子和耳朵基本没有了,腮帮子上满是纵横交错的道道血口,头顶部分也已经被砸扁了,黏糊糊的。 让我心里发毛的是她那双眼睛,被血水浸染成了鲜红色,圆鼓鼓地怒睁着,几乎要从眼眶里爆出来。 似乎在坠楼前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东西,大张的嘴巴也能佐证这一点。 看来,她不是自杀! “咕嘟——” 正凝视着女生的脸庞,突然瞥到她的喉咙动了下,并发出沉闷的声音。 4.第4章 怪异老头 紧接着,一股股黏糊糊的血,从她口里涌了出来,顺着脸颊往外淌,将整个头颅染成红色后,又溢满了桌洞,“吧嗒吧嗒”地滴落在水泥地上。 想必砸在桌面上的瞬间,五脏六腑一并震坏了,所以才会流出浓稠的血来。 望着女生的死状,忍不住唏嘘起来,花样的年纪就这样凋落,实在是太可惜了! 冷不丁的,想起了点什么,如果她不是自杀的话,就是被推下来的,思忖到这里,忍不住仰起头朝楼上望去。 六层的老楼有些年头了,墙皮斑驳、十分破旧,虽然现在艳阳高照,但仍然给人以沉重阴森的感觉。 突然,眼角不经意间瞥见了一个人影,矗立在一扇窗户后面死死地盯着我,心中一惊,忙仔细去瞅,却发现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觉得不会看错,忙撒腿奔进楼门,沿着陈旧的阶梯朝上爬去,一口气上了六楼。 走廊冗长而又窄小,没有多少光线,昏暗潮湿的很,走在里面憋闷的难受,不过还好,凭借着刚才的记忆,很快就找到了那个房间。 但问题接踵而来,厚重的枣红木门被锁着,不管怎么使劲都拧不开把手,抬头一瞅门框,横着一块牌子——档案室! 情急之下也顾不上其它了,飞起一脚踹了过去。 “砰——” 门开了,一股霉味瞬间窜了出来,并且还扬起阵阵尘埃,在折射的阳光下肆无忌惮地跳动着。 环视一圈,发现墙边立着两个大柜子,透过玻璃可以看到里面全是文件之类,靠窗的位置是一台老式写字桌,根本不可能藏人! 难道是我来晚了?带着疑问轻迈步子走了进去。 “啊——泣!” 一门之隔,房间里就透着一股子阴冷的气息,禁不住打了个喷嚏,其实我更愿意相信是吸入了灰尘。 窗前的写字桌上布满厚厚的一层尘土,看样子被抛弃许久了,虽说下面的柜子很小,理论上容不下一个人,但为了保险还是打了开。 弓腰低头一瞅,除了一摞摞的纸张和阵阵腐朽之味外,并无其他,这也在意料之中! “谁让你进来的!” 身后骤然响起一声质问,沙哑的嗓音中带着训斥的味道,不由得一怔,心说他从哪冒出来的,怎么刚刚一点脚步声都没有听到。 转过身一瞅,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头,穿着老旧的中山装,饱经风霜的脸面无表情,和这楼层一样‘沧桑’。 如果躺进棺材里,与死人无异! 此时的他,正用一双黑幽幽的眼睛盯着我,目光凌厉,放佛要看穿我的心底世界。 “大爷你好,我刚才看到窗前有一个人影,所以——” “你看错了,整栋楼平时就我一个老头子,更何况这档案室的房间一直锁着,那里来的人影?!” 他打断了我的诉说,眼睛里露出不容置疑的凶光。 “可我明明看到——” “这门是你踹开的?”老头再次打断了我的话语,眼睛瞥向锁孔。 “那个,呵呵……”我挠头憨笑了几声,“大爷,我还要去租房子呢,先走了!” 说完一溜烟跑了下来,一瞅门口出事的地方,已经被警戒线围了起来,几个警察在勘察现场。 心想不管坠楼女生是怎么死的,都交给他们侦破吧,我还是不要多插一脚了,赶紧去找房子要紧。 弯腰钻进警戒线内,拎起大包小包以及蛇皮袋子就走。 “站住!” 身后忽然响起一声呵斥。 扭头一瞧,竟然是个美丽的警察姐姐,玉盘一样的面容上,忽闪着一双硕大眼睛,鼻子和嘴巴娇小可爱,一米七左右的身材十分标致,制服在身英姿飒爽。 脱掉制服的话……? 别想歪了,应该是个气质高雅的古典美女,唯一不像的就是有些冷若冰霜,也许是当了警察,要经常面对穷凶极恶的歹徒缘故! “警察姐姐,叫我有事吗?” “你把东西放下!”她指了指我的手上和肩上。 “不是,这些大包小包都是我的啊?” “是你的也不行,必须等我们检查完了,拍了照再拿走,而且你还要做笔录。”她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 我有些不乐意了:“美女警察姐姐,干嘛让我做笔录啊,坠楼的女生与我无关啊,我就是一报到的新生,况且还急着找房子租呢!” 她一挺胸,其实不挺的话也很耸立,对我正色道:“这是规定,你要是有意见的话去公安局投诉!” 我忙摆摆手:“别别别……,那地方还是算了!” 这时候,一个中年男警察抽着烟走了过来,三十几岁穿着皮衣,看上去十分精壮,对女警察一扬手:“若冰,破案程序要按照规定来,但也要注意语气和态度。” 女警察点点头:“是,队长!” 心说原来这古典气质的警察姐姐,叫若冰啊,真有点人如其名,眼睛不自觉地朝她脸上扫去,想要看看眉心位置有没有红痣。 如果这个要是我老婆的话,就幸福了,比那个雪儿强好几倍! “小兄弟,小兄弟……” 回过神来一瞅,那位刑警队长正好奇地盯着我,忙呵呵一笑:“你说你说!” 他深吸口烟,意味深长道:“怎么,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警察啊,放心好了,你们医学院不缺美女的!” 我没出息地傻笑起来:“确实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警察。” 他把烟扔到地上,用力踩了踩,还以为要对我动手呢,结果只是平和地开了口:“稍微耽误你一点时间,还请配合。” 望着他踩灭烟头的狠劲,我将头机械般地点着:“一定一定!这是人民的责任和义务!” 这位刑警队长也算照顾我,让美女警察来检查我的大包小包并拍照,也让她做笔录询问。 问题嘛,大抵是女生坠落的时间和样子,以及有什么发现之类。 我当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六楼看到一个人影的事情也告知了她,要不是急着去租房,真想多聊一会。 重新拎起大包小包,扛上蛇皮袋子里的被褥,走出校园沿着马路前行。 几百米后看到了一片居民区,全是一些自己建造的、二三层的独栋建筑。 心说都是些老房子,兴许有向外出租的单间,于是从一条巷子钻了进去,发现决定没错,墙角和电线杆上,以及一些门板上,都留有出租的电话。 拐了几道弯,发现几栋欧式的小楼,其中一座门板上写着联系电话,更重要的是连房租都写好了,一月三百十分便宜。 我掏出姨奶奶花了血本给我买的诺基亚,拨通了电话,是个大叔接的,十分爽快,听说我要租房,二十分钟不到,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 看打扮是一个退休干部,没有多余的啰嗦,将门打开后直接就把钥匙给了我:“小伙子,房子暂时归你了。” 我有些诧异,虽然赚了便宜,但还是实话实说:“大叔,你是要将整座房子租给我啊?三百块是不是太少了?” 他的笑令我有些琢磨不透:“其实我并不缺这点钱,多几百少几百无所谓,关键是不想让这房子一直空着,你租住就算是帮我看家了!” 我听后打心眼里感激起他,一拍胸脯:“大叔你放心,这房子一定帮你看好了,并且打理得干干净净!”说着将带有体温的三百块钱递向他。 “慢着!” 一声喊叫突然响起,惊得大叔将扬起的手又缩了回去。 5.第5章 夹紧双腿 我心中一愣,这嗓门有些熟悉啊,忙扭头一瞅,发现竟然是雪儿那丫头。 她狂奔过来,将大叔一把拽到旁边,从钱包里掏出一叠钞票:“这是六百块,你这房子我租了!” 我一听火了,上前两步将她递钱的手摁了下去:“什么意思,显摆你有钱是吧?凡事都要讲规矩,这房子是我先租的,已经跟大叔商议好了。” 她瞟了我一眼:“你不是还没付钱吗?这就说明没有订立契约,不受法律保护!” “别拿法律吓唬我,你横插一杠子就不对,去别处租吧。”说着我将她朝巷子深处推去。 “不行!我累了,也不想逛了,就看中这栋两层小楼了!”她摆脱了我,又掏出一部分钱递向大叔,“一千块租给我吧!” 我听到这话,立马没了多少自信,人家都出一千了,大叔能不乐意吗?何况刚才也没有接过我的钱,不算毁约。 正打算离开,谁知道大叔突然叫住了我:“小伙子,你也留下吧,楼上有两间卧室,你和这位姑娘一人一间,她一个女孩住,毕竟……,毕竟有些不安全。” 本以为看到了曙光,谁知道雪儿那丫头竟然一口回绝:“不行大叔,我自己住一点不害怕,并且就算要合租,也应该找个正人君子,哪能跟猥琐的人一起!” 我听后气得头发都差点竖起来,指着她的鼻子质问:“臭丫头,说谁猥琐呢?说谁呢……” 她呵呵一笑,得意地晃晃脑袋:“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我长呼一口气:“哼!好男不跟女斗,尤其是有着公主病的富家女,素质太低!” 她用食指戳着我的胸膛:“说谁素质低呢!说谁呢……” 旁边的大叔忍俊不禁,上前一步拉住了雪儿,将她拽到了十几米远后,小声嘀咕了一阵,不知道说了什么悄悄话。 就看到那丫头频频点头,之后给了他三百块钱,拿到钥匙后晃悠到我面前,站上一块石墩居高临下道:“本大小姐心地善良,见你怪可怜,就同意合租了!” 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咋回事,态度怎么转变得如此快?大叔究竟跟她说了什么? 扭头再找大叔的时候,发现他已经走远了,一拐弯消失在了巷子尽头。 踟蹰了几秒钟,对雪儿这丫头质问起来:“为什么又答应跟我合租了,刚刚大叔对你讲了什么?” 她白了我一眼,径直走进小楼:“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大叔说了什么一会你就知道了!” 暗自思忖起来,再去找这么实惠的房子恐怕是难了,并且连续坐了二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又奔波了大半天,也确实乏了。 于是跟着她走进房门,装出清高的样子:“既然你开口了,小爷我就勉为其难,与你一同住下吧!” “天呐,究竟有多少年没人住过了!” 前面的雪儿驻足在客厅中央,用手掩着口鼻,眼中露出厌恶的神情,放佛受了委屈似的。 我环视了一圈,发现确实,这房子不是一般的陈旧,家具和电器全是灰色,布满了厚厚的尘土,而天花板以及墙角上,结满了硕大的一张张蜘蛛网。 关键是光线也不好,昏暗得很,底层只有一扇小圆窗,窗帘拉开也没什么效果。 唯一能够欣慰的就是还算宽敞,沙发真皮、吊灯华丽、电器厚重……,曾经繁华的样子可见一斑。 踩着螺旋形的楼梯拾阶而上,来到二楼一瞅,左右两个卧室,中间靠楼梯的是洗手间。 还算不错,外面是盥洗室,里面除了马桶还装有热水器,就是光线十分昏暗,有些阴冷。 雪儿用钥匙打开两个卧室后,眼珠子一转,立马指着右侧较大的那间宣示道:“这间我睡,左边那间给你!” 我从农村长大,倒是不计较睡得有多好,有一张床就够了,走进左边卧室一瞧,除了小点外,一切都还不错。 床是一米八宽的木床,除此之外还有一件大衣柜,一张写字桌。 眼睛凝视着桌面,感觉怪怪的,总是忍不住联想到档案室看见的那张,模样似乎有些类似,大抵是十来年前流行的款式吧! 出来后去参观了下雪儿那丫头的房间,十分宽敞,从残留的粉色装扮能看得出,以前的主人是个年轻女孩。 唯一令我感到不舒服的就是,光线太暗,窗户比我那间还小,而且上面贴满了红色纸花,虽然时间很久了,但看起来还很艳红,就像刚染过血一样。 “咳咳咳,咳咳咳……” 雪儿清了清嗓子,对我坏笑起来,“你不是想知道大叔对我说了什么嘛,现在就告诉你,他说这房子有近十年没人住了,需要一个劳动力!” 我冷哼一声:“就知道黄鼠狼不会有好心,原来让我留下,是为了当奴隶使唤。”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别这么说嘛,你也住在这儿,干净卫生了也会心情舒畅的。” 我长叹口气:“有你在,恐怕心情是好不起来了!”说着躲开就要踹我的雪儿,开始收拾起上下两层来。 这丫头的心就像是石头做的般,即便我干得热火朝天、汗流浃背,也不帮一点忙,还颐指气使地瞎指挥。 三个小时过去了,小楼里终于换了一副模样,从沧桑‘老者’,变成了时尚‘靓女’! 望着自己的杰作,心里畅快极了,一屁股瘫在沙发上休憩起来。 雪儿那丫头一边溜达,一边频频点头:“还不错,这才有点房子的模样,那啥,猥琐男,待会请你吃饭,算是犒劳了!” 我将身子坐直,对她一本正经道:“什么猥琐男?!我有名字——上官浩宇!” 她剥了颗口香糖放进嘴巴:“这名字倒是挺特别,还以为会叫什么狗胜、银蛋之类的呢,农村不是流行烂名好养活嘛,你父母怎么给你取了这么一个文绉绉的名字?” 听到这话我心里咯噔一下,他们给予我的除了生命就只有这个名字了,这些年究竟去了哪里?经历了什么?还好吗?…… 希望我的选择没有错,能在京源找到线索! 雪儿将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喂喂,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生气了?” “刚才干了那么多活,累的!”说完翻转了下身子,背对着她,“先让我歇一会,有力气了再出去吃饭。” 说完眯起了眼睛,本打算只休憩一小会,但很快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直到下腹有些涨痛才醒来。 四下一瞅,不见雪儿的影子,本就光线不足的房间,更加昏暗了,时间已然是傍晚! 被尿憋得难受,赶紧上楼奔向洗手间,推门而入后,映入眼帘的是白花花的一片,眨眨眼看清后,彻底惊住了,只有心脏在“扑通扑通”地敲打着胸膛! 雪儿正一丝不挂地矗立在面前,湿漉漉的乌黑长发,一直垂到丰腴后背,羊脂般的肌肤飘着清香,圆润酥`胸傲立、美白玉腿修长,曼妙的身姿尽收眼底。 她手里拿着毛巾,擦拭身子的手卡住了,整个人张大嘴巴望着我,两三秒后才反应过来。 先用手捂住下面,但胸前的两只玉兔欢快地跳跃着,转而用手又护住上面,但那一丛黑色森林被一览无遗。 最后只好夹紧双腿蹲下身子,双臂紧紧抱在胸前,对我厉声呵斥起来:“出去!出去!快出去,流氓,色狼……” 6.第6章 我的女人 “你说你,洗澡怎么不反锁门呢!” 我退后两步将门带了上,心中还是一阵汹涌澎湃,有种口干舌燥的感觉,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脑子很乱,有紧张、有羞愧、也有浴望。 要知道,以前在高中时,仅仅在舍友的小人书里,看过异性的身子,并且还是黑白的,那种画面都能脸红心跳,更别说现在活生生的一具娇美胴体了,人生第一次!! 几十秒后,雪儿开门走了出来,换了一身洁白的连衣裙,鼓着腮帮子气嘟嘟道:“说,你刚才有没有看见什么?” 我窃笑起来:“什么都看到了!” 她使劲跺了跺脚,仰脸夸张地大嚎起来:“哎呀老天啊,被流氓看光光了,以后怎么办呢,呜呜呜……” 我瞧了瞧她的脸:“行了,别干打雷不下雨了,一滴泪水都没有,大不了以后我吃点亏,把你娶了呗!” 她举起小拳头,冲我捶来:“才不嫁给你这个猥琐男呢,我要的是白马王子!” 我边朝门外躲去,别转移话题道:“你不是要请我吃饭吗?走吧!” 两人打闹着出了巷子,离开了居民区,夕阳余晖下,在街道上并肩闲逛着,引来一些诧异的眼神。 能看出来,有羡慕也有嫉妒,更多的是狐疑,大抵是觉得我俩的气质和穿着,差别很大吧? “就去这家吃吧!” 雪儿突然驻足,用手指着旁边的一家店铺。 扭头一瞅,是一家自助烧烤店,每人五十八元,于是苦笑道:“没想到你雪儿大小姐,不仅脾气差,还如此吝啬!” 她坏笑两声:“这不是小气,而是要照顾老板的生意。”说完推门而入。 我跟进去一瞅,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大都是一些学生和上班族,正津津有味地吃着,和雪儿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 一位服务员拿着菜单走了过来:“两位好,请点餐。” 雪儿接过单子开始了口吐莲花:“四份肥牛,四份羊肉,四份大虾,四份金针菇……”估计是将菜单上有的都要了四份。 别说服务员了,连我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忙冲她挥挥手:“行了行了,差不多就得了,点这么多吃得了吗?” 她瞪了我一眼,随即转向服务员:“暂时就这些吧,不够的话再叫你!” 两三分钟后,一盘盘的菜肉全都端了上来,餐桌都摆放不下,只能垒摞起来。 服务员临走前,略显得意地甩下一句:“本店有个规定,剩菜超过两百克,要三倍罚款!” 雪儿吐了吐舌头,愤愤道:“吓唬谁呢,以为姑奶奶是吓大的吗?” “开吃吧,我都饿得两眼发花了!”说着我端起一盘羊肉卷就往烤盘上倒,毕竟体力消耗不少,中午那顿也攒着呢。 “停停停!”雪儿将我手里的盘子夺下,端起一盘金针菇倒递过来,“先吃两三样蔬菜,然后再吃肉类,期间尽量少喝酒水,这才是套路!” “你这样有意思吗?为了多吃几口,弄得一点都不自然和舒服,何必呢?”话虽这样说,但还是按照她说的进行,毕竟,不能吃亏呀! 接下来,我算是知道雪儿进门前为啥坏笑了,这丫头确实挺照顾老板的生意,狼吞虎咽的样子简直就像三天没吃饭似的。 本来自以为饭量够大了,但是跟她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不由得甘拜下风:“从你这饭量看,应该是属猪的吧?” 她边咀嚼着嘴里滚烫的烤肉,边瞪视了我一眼:“知不知道,和女生一起,是不能谈论饭量和年龄的,你两样都沾了,一看就没格调,估计没谈过恋爱!” 我翻了翻烤盘上“滋啦滋啦”响的牛肉片:“你这话你倒是说错了,村里有个女孩叫梅子,一直暗恋我呢,不过姨奶奶说她不是我老婆,不让我跟她交往。” “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咳咳……” 雪儿这丫头笑得都咳嗽了,喝了一大口饮料才止住,“我还以为暗恋你的姑娘叫小芳呢,话说回来,连你这样的垃圾股都喜欢,由此可见她长相如何了,嘻嘻……” “你又没见过梅子,别忘加揣测,她虽然没你会打扮,但身材相貌并不比差,脾性还比你温柔!” “呵,情人眼里出西施呀,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真想见见,喜欢你这个猥琐男的梅子姑娘了。” 虽然两人胃口都不小,但雪儿点的菜确实有点多,最后还是剩下了一盘牛肉片,但都肚子圆圆实在无法下咽。 我打了个饱嗝,叹息道:“没办法,已经烤熟了,又不能退回去,看来只能认罚了。” 雪儿眼中露出一丝坏笑,将牛肉片用镊子夹住,悄悄地朝垃圾桶凑去。 “这位顾客,你在干嘛呢?” 她刚要倒掉牛肉,先前的那位服务员突然冒了出来,眼睛直视着她,皮笑肉不笑地来了这么一句。 显然,暗中一直盯着我们,就等这个时刻报复呢。 雪儿尴尬地一笑:“没干啥,吃烤牛肉片啊!” 说完将镊子夹着的牛肉片放在碟子上,三下五除二扒拉进嘴里,痛苦下咽的样子,看的我都有点替她难受。 那服务员似乎有些失望,怏怏地开了单子:“一百一十六!” 付过钱之后,我搀扶着雪儿走了出来,调侃道:“你也不像缺钱的人啊,干嘛这么折磨自己,吃不了就认罚嘛!” 她眉头一皱:“哼!我不是舍不得那点钱,是看不惯那服务员讥诮的眼神,不能在气势上输给她!” 赶到学院三号楼一层,找到固定教室后,发现里面已经坐满了新生,扫视了一眼,大约四十来个,男女各占一半。 与时尚的雪儿比起来,大部分女生都比较质朴,说的稍微直白点就像是村妇,应该是刚从炼狱般的高三走出来,还没有朝都市女性进化吧。 在角落里找了位置坐下,不一会,火热讨论的教室变得寂静了,很多人不停扭头瞅来,尤其是男生,两眼直放光。 前排的几个,一脸恶心相地搭讪,但全被雪儿冷眼无视,还有一些采用了迂回战术,和声和气地向我打探她的信息,或者换下位子。 我对这些见了美女就蜂拥而上的男生很厌烦,一拍桌子:“都有完没完!谁要是再骚扰我的女人,别怪我不客气!” 这话一出,绝大多数男生都沉默了,不再有想法,但偏偏有不识好歹的。 7.第7章 水龙头里流出血 一个留着长毛发,打着耳钉,瘦骨嶙峋的家伙径直站了起来,在两个跟班的簇拥下晃悠到跟前。 用手一指我:“你的?你算哪根葱!实话告诉你,里面的马子我泡定了,识相的赶紧滚开,否则我——,哎呦,哎呦……” 轻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疼得惨叫起来,并且一脸痛苦,也难怪,手指被我攥住并差点折断,想必不是一般的疼。 我嘴角一勾,冷笑道:“小爷我有两个不喜欢,一是别人用手指着我说话;二是对我的女人图谋不轨,你两样都沾了!” 长毛疼得汗珠子都滚下来了,不停赔笑道:“误会!误会!开个玩笑而已,兄弟你认真了,快松手吧?” 瞅了瞅围观的同学,也不想在第一天就太暴力,长舒口气:“今天就算了,以后见了小爷老实点!”说完将他用力推开。 这小子踉跄几步才站稳,甩了甩食指,对后面的两个跟班命令起来“快上,揍这小子,敢掰小霸王我的手指头,打断他的胳膊!” 我噌的一下站起身,厉声道:“真是屡教不改,今天就替你爹教训教训你!”说完飞起一脚,踹向最前方的跟班。 这跟班直接朝后仰去,砸在了后面另一个跟班身上,站立不稳,两人都摔了个四脚朝天。 我踩着两人的身体,一步步走到了长毛面前,对一脸惊慌的他厉声道:“刚才给你脸不要,是非逼我动粗啊,那就不客气了!” “你敢?!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爸是文物局长,我姐是警察!”长毛虚张声势地喊起来。 “啊?真的呀?这么厉害!”我张大嘴巴,装出惊恐的神情,随后呵呵一笑,“小爷还有第三个不喜欢,那就是仗势欺人!” 说完抬起膝盖,狠狠磕了一下他的肚子。 这家伙疼得身子弓了下去,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我不停比划:“你你你,你你你……” 我坏笑几声:“怎么,不服呀?那就再来一下呗。”说着将胳膊肘对准了他的背部,打算来个泰山压顶。 “都干嘛呢,开学第一天就打架是不是?以为自己是古惑仔吗?!” 一串严肃的质问声响起,一个中年女性走上了讲台,不怒自威,目光中满是凌厉之色。 长发与两个跟班似乎找到了‘台阶’,灰溜溜回到了座位上,我也坐了下来。 中年女性是我们辅导员,相当于班主任了,简单讲述了些学校的规定,还有课程安排。 第一年并不会直接接触医学方面,主要是基础课程的强化,英语、数学、化学、医学物理之类。 之后让大家简短地自我介绍,也知道了刚才的长毛姓杜,叫什么没听清,就称其长毛杜吧,估计这梁子是结下了。 雪儿的大名倒是记住了——慕容雪儿。 等所有人都介绍完自己,辅导员用手一指我:“上官浩宇,你暂时代行班长职责,一个月后再进行正式选举。” 我有些意外,不知道辅导员阿姨为何让我当班长,难道是因为我刚才的举动,觉得能震住班上的这些人? 在男生嫉妒的目光,与女生艳羡的眼神下,我字正腔圆道:“是!”暂时接受了这一职责,向大家留下了手机号码。 辅导员很满意:“以后大家要配合他的工作,还有就是,每周一晚上七点在固定教室集合,其他课余时间自由支配,好了,今天都比较累,早点回去休息吧。” 离开教室,与雪儿肚子还有些涨,打算在校园里溜达溜达,也同时熟悉熟悉这所将要度过四年的医学院。 几排教学楼后,是实验楼,还没有靠近,就闻到一股福尔马林味,心说里面一定有个浸泡了很多尸体的池子。 顺着石板小道在往后走,是一片小树林,里面坐着三三两两的情侣,有的在窃窃私语,有的在缠绵悱恻。 树林再往里面走,就有些荒凉了,草木比较茂盛,外面的光线也照射不进来,黑乎乎的。 我决定吓唬吓唬雪儿这丫头,于是用夸张的语气小声道:“你知道吗,这种地方最有可能出现冤魂厉鬼了,说不定草丛深处,树木后面,就有一双绿幽幽的眼珠子在盯着我们!” 说着我故意瞪大眼睛,四下扫视做出惊恐的神情。 她瞪视了我一眼:“少吓唬人了,世界上根本没有鬼魂,我们学医的更不能有迷信思想!” 我呵呵一笑:“话不能这么说,凡事无绝对,也许……也许今天坠楼的那个女生,她的鬼魂就在校园里逗留呢?你是没看到她的死状,脑袋都已经——” “别说了,回去!” 雪儿说完转身朝来路走去,步履匆匆,看的出来心里有些怕了。 街上的时候,又跟着她买了些床上用品,再回到租住的小楼,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奔波了一天也确实累了,简单洗漱了下就躺在床上睡了…… “啊——!” 正睡得迷糊,忽听得外面一声惨叫,是雪儿那丫头,登时浑身一个激灵,忙从床上跳下,赤着脚奔了出去。 洗手间的灯亮着,门半开半掩,里面传来雪儿急促的啜泣声。 跳过去推门一瞅,这丫头正蜷缩在角落里,双手抱着肩膀,头深深埋在怀里,浑身抖个不停。 “雪儿,你怎么了?”我蹲下身子轻声询问。 “呜呜呜,呜呜呜……”她抬头看见我之后,一下子扎进怀里,放声大哭起来,浑身冰凉。 我第一次感觉到,不管她外表如何倔强,内心也是一个脆弱女孩,需要一个坚强的依靠。 待她稍微平复了一些后,我再次轻声追问:“告诉我怎么了,是不是有人闯进来了?” 她冲我使劲摇摇头,眼中噙着泪:“不是人,是……是鬼!” 我白了她一眼:“怎么可能,你不是不相信这些吗?” 她扬手指了指水池的上方,声音哽咽道:“我现在信了,刚刚我洗手的时候,余光瞥见镜子里的自己,头发有些凌乱,想要拢一下。 谁知道一抬头,看见的并不是自己,而是一张乌黑长发包裹的血脸,她眉毛以上的脑袋黏糊糊的,红色的眼珠高高凸起,鼻子和耳朵都没了。 脸上纵横着很多伤口,几乎能看见森白的颧骨,最恐怖的是嘴巴,大张着,不停地涌出一汩汩的血水来。 与此同时,我手里热乎乎的,低头一瞅,才发现水龙头里流出来的,也是鲜红的血……” 雪儿望着墙上的那面镜子,一脸惊悚地讲述着,仍旧心有余悸。 8.第8章 洗手间惊魂 我心里五味陈杂,因为她看到的女鬼面容,与白天那个头朝下坠楼女生,死状相同,这似乎不仅仅是个巧合! 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安抚雪儿,于是抓着她的手劝慰道:“你瞧,手上干干净净的,哪里有什么血水,镜子里也只有我俩的虚像,你刚才所见,不过是看花了眼!” 她用狐疑的目光瞅着我:“真的?” 我点点头:“每个人都看错的时候,你之所以看到刚才的恐怖景象,应该是心里一直对坠楼女生好奇导致,别胆怯了,回去睡觉吧!” 扶着雪儿走出洗手间,回头关灯的瞬间,眼睛忍不住瞥了下墙上的镜子,在光亮消失的瞬间,似乎浮现出了一张血脸。 心中一颤,寒毛都要竖立起来,将灯打开后再次瞅去,却空空如也。 雪儿扭头瞅盯着我,惊魂未定的脸上露出好奇:“怎么了?” 我微笑一下:“没什么,水龙头还没有关上罢了,说完用后一摁,止住了哗哗流淌的水流。” 将雪儿送进卧室,刚搀扶到床上坐下,这丫头突然冲我大声呵斥起来:“流氓,快走开!”说着将自己的眼睛用手悟了上。 我先是一头雾水,随后才察觉,自己不仅鞋子没穿,连衣服也没有披,浑身上下只着一件三角内裤。 并且此时站立的位置有些尴尬,腿间的那啥鼓鼓的,正对着雪儿的脸庞,距离不过半尺! 忙退后两步将身子侧了侧,冲她调侃道:“下午不小心看了你的身子,现在又被你看到了躯体,也算是扯平了,你不吃亏的!” 她从指缝里瞪视了我一眼:“怎么不吃亏,能一样吗?” 我嘿嘿一笑,假装糊涂道:“难道你的意思是,我还穿了一件,没有你光得彻底,那好,我现在就脱了!” 她又赶紧将眼睛捂上:“不要啊不要!” 我呵呵一笑:“行了,不开玩笑了,那样做的话岂不是真成了流氓。” 她将手从眼前移开,斜视着我:“你本来就是流氓!” 见她已经完全从刚才的惊惧中恢复过来,我打算离开,于是笑笑:“为了不落个坏名声,我还是回自己房间吧。”说完朝门外走去。 “唉,等一下!” 刚走了两步,突然又被她叫住了。 “怎么了?”我扭过头,轻声询问。 “那个……,你再呆一会,等我睡着了再回去吧。”这丫头脸红红的,踟蹰了一会小声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倒是有点令我意外,不过想想也对,她一个女孩子,半夜三更突然在镜子里看到恐怖的画面,心里一定残留有阴影。 顿了一下,点点头:“好吧,我可以留在这儿,不过有一点,要是一时热血澎湃、浴望上来,做出什么冲动事情来,千万不要有意见。” 她躺在床上,用毛毯将身子紧紧裹了两层:“你要是敢,我废了你!”说完转过身,面朝墙面。 眼睛盯了会她纤细的腰与圆鼓的屁股,呼吸有些急促起来,担心继续下去真会冲动,于是转移目光,并轻轻踱步。 不经意间,被摆放在床头柜上的一根手链吸引,拿在手里仔细一瞧,是用红色的细绳编制而成,非常精巧漂亮,连接的地方还打了个同心结。 心说这么别致的东西,雪儿那大大咧咧的丫头肯定编不出来,一定是买的。 “吱呀——” 正专注着掌心的红绳手链,卧室的门突然开了,一股似有似无的风涌了进来,将我吓了一跳。 不由得疑惑起来,哪里来的风呢,难道是有窗户没有关严实? 弓下身子瞅瞅雪儿,已经呼吸均匀、进入了梦乡,于是放下手链,蹑手蹑脚地关门走了出去,感知了下,凉风似乎是从洗手间吹来。 踌躇了一下,走了进去,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于是将手伸向门侧,打算开灯。 冷不丁的,手指触碰到一团湿漉漉、滑溜溜的东西,冰冷刺骨,吓得赶紧缩了回来,心跳不由得加快。 那感觉,就像是一缕浸泡在冰冷河水里的女人头发…… 想起走道里也有灯,忙退后两步啪的一下打了开,多年不用,玻璃罩上结了一层尘垢,光线十分昏黄,好在眼前一切清晰不少。 重新走到洗手间门口,发现最里面的小窗开了一道缝隙,夜风正呼呼吹来,谨慎地将头探了进去,朝门的一侧窥视。 平整的墙面上只有电灯开关,根本没有什么湿漉漉的头发! 打开洗手间的灯后,我信步走了进去,环视了一圈,并没有什么异样,于是走进里间,打算将窗户关严。 “砰——” 洗手间的门突然关了上,发出一道沉闷的响声,心里咯噔一下,有些紧张起来,忙自我安慰道:也许是风带上的吧? 呼啦一下关紧窗户后,快步朝门外走去,打算赶紧离开。 “啪啪——” 头顶上的灯泡闪烁了两下后,突然熄灭了,洗手间里顿时陷入幽黑。 我意识到有些不妙,忙三步并两步跳到门口,抓住把手想要将门拉开,但不管如何使劲,就是纹丝不动。 忽然,脖颈后面一凉,有水滴落下来,冰冷的感觉登时传遍全身,不由得一颤,寒毛耸立。 我呼吸急促起来,踟蹰了两三秒,终于下定决心,将头慢慢地朝上扬起,但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 “啪”的一声,灯突然亮了,一张惨白的女人脸正对着我,几乎鼻尖碰着鼻尖。 她就像是在冰水里泡了多年,眼眶深陷漆黑,鲜红的嘴唇微微抿起,似笑非笑。 与此同时,一缕缕头发垂了下来,湿湿的、凉凉的,撩拨着我的脸庞,冰冷真实的感觉让我知道,这不是幻觉,而是——见鬼了! 我粗喘着对她质问起来:“冤有头债有主,你……你找我干什么?!” 她没有回应,但紧抿的嘴唇张了开:“咯咯,咯咯……”发出一串阴冷的笑,就像是从地狱传出来的般。 我浑身冰冷,实在不愿意与她对视,忙闭上了眼睛,在心里急切地回忆起对付的方法,最先蹦出来的,是童子尿! 也顾不上其它了,褪下内裤就开闸放水,本来就憋了一段时间,所以洗手间里“哗哗”的声音不绝于耳! 9.第9章 手里攥着眼珠子 “哎呀,你干嘛呢?!” 正尿着,身后突然响起雪儿的质疑声,猝不及防下,吓得我浑身一哆嗦,本来连贯的倾泻,变成了间断式的滋射。 睁开眼睛扭头一瞅,门半开着,她正侧着身子对我蹙眉而视,而那只女鬼,早已不见踪影,头顶上只有白色的天花板,和昏黄的灯泡。 回过神来,意识到此时的我,还提着那啥在放水,忙一个加速完成,赶紧将内裤拉了上去,心说这下算是彻底曝光了! 之后转身对雪儿尴尬道:“你不睡觉,又来洗手间干嘛?” 她瞥了眼地上,又瞥了眼我,脸上的神情十分复杂:“拜托,你先把地上的尿擦干净,看着别扭,闻着太骚!” 我忙将拖把拿过来,在地上摆动了几下,擦拭干净后跟着雪儿走了出去:“你刚才不是睡了吗,怎么又出来了?” 她眼光中带着一丝蔑视:“听到你在洗手间里自言自语,还以为出事了,谁知道推门一瞅,看到某些人正在随地小便,嗤,竟然还有这种癖好!” 我先是回头望了一眼洗手间,随后对她小声提醒道:“事情没你想得那么简单,先回去睡觉,明天再告诉你缘由。” 两人各自回了房间,心里都有些郁闷,毕竟夜里的经历太过特殊。 “砰砰砰,砰砰砰……” 正睡得香,一阵烦人的敲门上响个不停,知道是雪儿那丫头,极不情愿地下床开门。 她看见我之后立马将身子转了过去:“哎呀,你怎么这样,快穿上衣服!” 我撇了下嘴:“矜持啥呀,你夜里可是什么都看到了!”说完三下五除二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她瞅瞅我,亟不可待地询问起来:“现在天都大亮了,快说说夜里究竟怎么回事?是不是看到了恐怖的东西,才吓尿的?” 我哼了一声:“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胆小啊,实话告诉你,恐怖的画面小爷我见过好几次了,昨天夜里是为了保命,迫不得已才用童子尿的!” 她脸色煞白:“这么说,这房子里真地有鬼?!” 我摇摇头:“虽然也是个女鬼,但与你看见的有所不同。” “啊?难道说还是两只?!”雪儿惊讶不已。 “怎么,害怕了?要是害怕,就尽早另外找房子租住。” “是有点怕,但更觉得刺激,从小到大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一定要好好把握机会,抓住那两只女鬼!”说着双手攥成拳头,宣誓一般。 望着她光滑白皙的手腕,我突然有些奇怪,追问道:“你怎么没戴那只红绳手链呀,不是挺好看的吗?” 她一愣,随即恍然大悟:“你说那个呀,不是我的,是昨天从床缝里发现的,也不知道多少年了,十分土气,我才不戴呢!” 我心中微微一惊:“不是你的?!” 她用力点了点头:“嗯,怎么了,那条红绳手链有问题吗?” 我牙缝里深吸口气:“没什么,只是觉得好看而已,料想编制它的主人,一定是位心灵手巧的女孩。” 她白了我一眼:“哼,看见一条红绳都能意婬到美女,真是好色到家了!” 我呵呵一笑,对她戏谑道:“这世上十个漂亮女孩,至少有九个比你脾性好。”说完赶紧跑去洗手间洗漱,免得被她捶打。 一番拾掇后,两人离开了小楼,朝医学院赶去,时间还早,街面上见不到几个人,在距离校门口不远的街边,并排着很多小吃摊位。 “两位小情侣,坐下来吃点东西吧,我这边什么都有,小米粥、八宝粥、鸡蛋汤,油条、包子和馅饼……” 一位大婶叫住了我和雪儿,嘴巴像机关枪似的介绍起来。 “阿姨,你凭什么认定我们俩是情侣?”雪儿不甘心地反问起来。 “哎哟,这大清早的,你们俩并肩而来,昨晚肯定住一块了,不是情侣还能是啥?!”大婶边说边嘿嘿一笑。 雪儿撇了下嘴吧,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也没有解释,而是用一副债主般的眼神瞟着我,好像被我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肚子早就有些饿了,也不想再多转悠,径直坐在了小马扎上:“婶儿,给我来一碗鸡蛋汤,十个小笼包!” 雪儿踟蹰了几秒钟,也坐在小桌子的对面:“阿姨,给我一碗豆浆、三根油条,顺便来几个鸽子蛋。” 大婶将早点端过来后,脸上洋溢着热情,一副信誓旦旦的语气:“凭我这么多年看人的经验,你们俩绝对般配,往后还会儿女双全!” 雪儿差点被呛着,将豆浆‘咕嘟’一声咽下后反问:“阿姨,你真觉得我俩般配?” 大婶一拍胸脯:“我这么大年纪了骗你作甚?别的不说,就说这医学院,每年看好的那些对,毕业后都结婚了!” 雪儿听后脸上五味陈杂,默不作声地埋头吃起来,时不时瞪我一眼。 我没工夫搭理她,转向满脸堆笑的大婶:“听您这话,似乎在这医学院门口摆摊不少年了。” 她点点头:“当然,闺女当初入学我就来了,算算也有十好几年了。” 我心说正愁着找不到明白人呢,这下来机会了,于是将一个马扎子递过去:“婶儿,现在还早,学生们没几个起床吃饭的,坐下歇息会,聊聊天呗。” 她坐下后用手一指我:“是不是有话要问我?” 我呵呵一笑:“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火眼金睛,还真是,既然您在这儿摆摊十几年了,那应该知道,京源医学院有个恐怖吓人的传闻吧。” 她怔了一下:“你说的是,每年都摔死一个女学生的事?” 我微微一笑:“不错!关于这事,能不能给我们新生普及一下?以后也好有点防备。” 大婶警惕地扫视了下左右,深吸口气压低声音道:“小伙子,你确实问对了人,实话告诉你,十年前第一个坠楼的女生,还是我女儿的朋友呢!” 我将手里的笼包放了下:“真的?那快讲讲吧?” 她顿了一下,脸色陷入了回忆之中,顷刻之后开口讲述起来:“那女孩似乎叫娟子,十年前与我女儿是同班同学,已经通过了一家大医院的考核并被录取,马上就要去工作。 谁知道,就在离校前的那天晚上,下着倾盆大雨的夜里,打开宿舍的窗户,从六楼跳了下去,其他的舍友都睡得很沉,没有一个人察觉。 第二天早上被人发现的时候,早已经殒命,当时的死状十分恐怖,虽说现在过去十年了,但我仍然记忆犹新。 整个人面朝下趴着,呈一个‘大’字型,身上流出的血,将宿舍楼周围的水渍全都染成了鲜红,学校的师生费了好大劲才清理干净。 后来警察赶到,将尸体翻了过来,众人才看清,她的五官已经被砸没了,脸已经变成了血肉模糊的烂泥状。 牙齿都错位了,粘在腮帮子的位置,也许是被雨水冲刷的缘故,看上去格外明亮洁白,阳光照耀下都有些瘆人。 一开始法医没有找到眼珠子,后来才发现,被女孩紧紧攥在自己的两只手掌里,都已经捏得变了形……” 10.第10章 冻成冰棍 “呃——” 大婶正说着,雪儿突然嘴巴一张,忍不住将嘴里的鸽子蛋吐了出来,脸上的表情很纠结。 她擦擦嘴巴瞥向大婶,埋怨道:“阿姨,能不能别描述得那么详尽,早点都吃不下去了!” 我瞪视了她一眼:“不想听可以先离开,别打断婶儿的讲述,鸽子蛋又不是眼珠子,至于这么大反应吗?!” 她撇了撇嘴巴,虽然脸上不愉快,但也没有离开,默不作声地坐在一旁。 大婶瞅了瞅我俩:“这事都怪我,你们正吃着饭呢,说得有点恶心了,不说了不说了!”说完要起身。 我哪里肯放过这样一个机会,忙拉住她:“没事的!婶儿,现在也没人来买早点,你就再说说呗?” 她犹豫了片刻:“好吧,不过刚才那个也说得差不多了,基本上知道的就那些,接下来跟你们说说第二个坠楼女生。 那时候是三九寒冬,天冷着呢,京源这边又接连下了好几天的大雪,整座城市灰蒙蒙、白茫茫的一片。 雪停后的第一天早上,天还没有完全放亮,我艰难地推着三轮车,深一脚浅一脚地赶来摆摊,也就是刚到现在的位置,就听到校园里传来阵阵惊叫声。 知道出事了,赶紧去察看情况,不看不知道,看了之后吓一跳!你们猜猜,当时怎么个情况?” 雪儿也听得有些入迷,急不可耐地催促起来:“阿姨,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往下讲吧!” 大婶深吸口气点点头:“我挤进围观的学生群,朝雪地上一瞅,躺着一个冻僵的女学生。 她身下的冰层红得耀眼,一看就是掺了很多血水,形成的样子也比较特殊,像一张红席子,放佛就是为了让她睡在上面! 很明显,是先从教学楼上坠落下来摔死,之后又被冻僵的! 如果仅仅是这样,还没啥吓人的,但关键,那女娃娃浑身上下赤条条的,没有穿一件衣服,而且身上覆盖的雪很少,看上去就像是一根冰棍。 据后来警察分析说,是死亡后身上的热量融化了体表的积雪,变成了水,之后水又结了冰,将她包裹冰冻成那样。 这说法虽然听上去合理,但当时就有很多高材生提出质疑,既然是体温融化了雪,但为啥女学生的嘴里还有雪,而不是水或者冰?” 听到这里我也有些忍不住了,反问道:“女生的嘴里有雪?” 大婶猛地点点头:“嗯,别提了,嘴巴大张,里面填满了洁白的雪花!” “那她的脸是什么表情?五官的样子又如何?”我紧接着追问。 “由于被薄冰覆盖,看得不是特别清晰,但似乎透着一股子极度惊恐样!”大婶努力思忖着,不是很确定。 还想再多问一些其他的信息,但这时候吃早点的学生多了起来,很多人涌向了大婶的摊位。 不方便,也不忍心打扰她做生意,于是匆匆吃完面前的包子,走进了医学院。 按照课程表,转悠了一大圈才找到教室,这应该是大学与中学的又一个不同之处,每一个科目都有自己的教室。 进去后一瞅,人比较少,心说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位置了,谁知道走了一圈,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我和雪儿到底是经验不足,虽然很多位子都空着,但桌面上沾了字条——此位置已占有,侵犯死全家! 望着这么恶毒的诅咒,实在是没有勇气揭掉纸条,然后霸气地坐下去,只好找了个角落坐下,好在靠窗,能看到外面景色宜人的小树林。 教室里很快就熙熙攘攘起来,新生们之间彼此热烈地交流着,充满着好奇与兴奋,放佛要将高中时的那些压抑和沉闷,全部释放出来。 我不是很喜欢这种热闹,眼睛一直凝望着窗外,脑子里琢磨起这两天经历的事情: 雪儿为什么会在镜子里看到坠楼女生的血脸?难道真是她的鬼魂? 而我见到的另一张滴水的苍白面孔,又是哪个死亡女人的冤魂?她们为什么都会出现在小楼里,有没有什么关系? 还有医学院第一个和第二个坠楼的女生,为什么死得那么邪乎,真地是意外吗……? 正绞尽脑汁思忖着,忽然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下,以为是雪儿,于是不耐烦道:“别闹,正想事情呢?” 但那只手仍旧不停地拍着,并且增加了些力度,弄得我有些嗔怒,扭过了头。 一瞅才发现弄错了,竟然是一位带着银边眼镜的白净女子,三十来岁的样子,个子高挑、十分文静。 再转而一瞅四周,所有同学都坐直了身子,睁着一双看热闹的眼盯着我这儿,顿时明白了——这眼镜女是英语老师! 她冲我微微一笑:“同学,你眼睛一直盯着外面,神情凝重,在思考什么难题呢?说出来让大家帮忙一块解决吧!” 我有点不喜欢她略带讽刺的语调,长舒口气:“在想医学院女生坠楼的事情,究竟是何缘由,让每年都有一人丧命!” 眼镜女老师听了我的回应,脸上露出一丝惊愕,但随即镇定下来:“别浪费时间思索那些已经发生的意外,没有丝毫意义!” 我噌的一下站起身,直视着她的眼睛:“老师,你认为十年来十个女生的坠楼殒命,全都是意外?” 教室里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瞅着我,脸上写满了惊讶,大抵是没有料到我会如此,竟然跟老师叫板吧。 眼镜女老师没有直接回应我,将身子转了过去,边走向讲台边催促:“听说你是班长,门口的教材不去分发,难道让我亲自去做吗?” 我心说真会转移话题,但职责内的事情还是要做,于是忙跑到前面,将一摞英语教材人手一本,之后坐回原位,认真听讲。 实话实说,她讲课的水平确实很高,一口正宗的‘伦敦音’,并且深入浅出,将单词和语法与汉语做了比较,令我们一下子就明白要点在哪。 当然了,除此之外还有一点,那就是——这位眼镜女老师,虽然年龄大我们十来岁,但长得确实够诱惑。 全身上下每一个部位,都散发着成熟的气息,该凸的凸,该凹的凹,令人遐想无限…… “行了,擦擦你嘴角的口水吧,恶心死了!” 雪儿的话语突然响起,并将一张纸巾递了过来。 11.第11章 帮你洗洗脸 我回过神四下一瞅,教室里只剩下我们两个,原来已经下课了,忙擦拭了下嘴角,将书本夹在腋下,与她一起匆匆离开。 下一科目是医学物理,在顶层的新媒体教室,爬上去一瞧,心中真有点佩服起这些同学,早已将前半部分的桌位完全占有,仅有几个男生趴在最后一排睡觉。 分发教材的苦力活还是由我来干,老师是一位满头斑白的大爷,真有点替他担忧,讲起课来不仅声音抖,连身体也抖。 说的不好听点,乍一看还以为是脑血栓发作呢! 虽然专业知识很强,但与上堂课的英语老师比起来,缺乏吸引力,所以很快,场面就变成了他在上面讲,学生们在下面小声聊。 一堂课总算过去了,也到了正午时分,学生大军都不约而同地涌向了食堂。 进餐也算是比较方便,办卡充钱后就可以随便购买,菜肴种类也挺多,不过意外的是,肉类和海鲜似乎挺少。 仔细观察才发现,一些高年级的学长学姐们,点餐的时候很少要大鱼大肉,基本上只吃一点素菜。 心中不由得忧虑起来,难道说是经常上解剖课,已经形成了心理阴影,影响到了胃口? 希望以后我不会这样,要不然人间美味可就体会不了多少了! 雪儿这丫头倒是另类,餐盘上四样全是荤菜:辣子鸡、干煸鱼、红烧肉和鸡蛋卷。 边吃还边嘀咕:“早上就喝了那么点豆浆,饿死我了,这食堂的餐盘也是,容量太小了……” 女生坠楼的事情,还有昨夜小楼见鬼的遭遇,一直梗在我心中,所以没有太大胃口,机械般地扒拉着盘子里的菜,嚼在口中全都一个味! “喂喂,你怎么插队呢?!” 正麻木地吃着午餐,忽听得不远处传来一句稚嫩的质问。 不由得一愣,扭头去瞅,发现在一处售菜窗口附近,十几人的长队中,一个弱小的黑框眼镜的男生,正仰视着高他一头的长发男子。 长发男子侧身的空当,才发现原来是长毛杜,心说真是麻烦,看来又有事情要做了。 长毛杜甩了甩自以为洒脱的头发,用蔑视的目光瞟着瘦弱男生:“臭小子,你是在指责我嘛,知不知道我是谁?” “不知道!”那瘦弱男生摇了摇头,随即笃定反驳,“不管是谁,都不应该破坏规则!” “呵呵,既然不知道,那就告诉你,本霸王就是破坏规则的人!”长毛杜说着将手扬了起来,照着瘦弱男生的脸上打去。 眼瞅着就要被扇耳光,那瘦弱男生竟然也不躲,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吓懵了。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他的脸上,登时就涨红起来。 “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吧,还不快滚开,让我先买菜!”长毛杜一副得意洋洋的架势,晃悠着身子。 “不好意思,我还是不知道你是谁。”瘦弱男生倒是有点令人钦佩的倔强。 “嘿哟喂!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今个就让你彻底认识认识杜大爷!”长毛杜说着一把揪住瘦弱男生的衣领,抡起拳头就朝下砸去,直奔他的洁净脸庞。 “住手!” 眼见瘦弱男生就要脸上开花,我赶紧大喝一声制止。 长毛杜的拳头停在了半空中,回头一瞅是我,哼笑道:“上官班长,请问你喊住我有什么事吗?” 我走了过去,站到他面前:“请你放开这位同学,并且到后面排队!” 他冷哼一声:”如果我要是说不呢?“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好怕怕啊,上官班长不要打我啊!”长毛杜装出一副胆怯的样子,但语调充满了对我的鄙夷。 顷刻之后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额——” 但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手腕被我扼住,不由自主地松开了瘦弱男生的衣领,而且感知到了疼痛,眉头紧蹙。 这家伙用力挣脱我的手,眼神里露出歹毒之色:“上官浩宇,你是不是管得有点宽了?!” 我微微一笑:“不是我管得宽,是你坏事做的有点多。” 他甩甩长毛一咬牙:“既然如此,那就新账旧账一起算,去死吧!”说完拎起旁边的一把椅子,朝我头上砸来。 从“呼呼”的风声就能判定,力度凶猛、速度快捷,真是下了死手啊! 椅子是铁的,我当然不能硬挡,于是忙侧身一闪,朝旁边躲去。 “啪——” 椅子擦着我的衣襟掠过,打在了餐桌上,将铁质面板砸出一道凹坑。 心说好悬,要是砸在我头上,直接就脑袋开花了,弄不好会当场挂掉,这小子不知道是没数,还是胆大包天,就没有想过后果吗? 既然如此,那就好好治治你,省得以后太猖狂! 没等他再次将椅子抡起来,我就一把用手摁住,同时飞起一脚,将他直接踹飞,厉声道:“你插队的缘由,不就是想要早点吃菜嘛,我成全你!” 说着端起旁边桌子上的餐盘,将里面的菜肴,朝正欲起身的他头上拍去,给他来了个满堂彩。 “混蛋,都跑哪去了,快来救救你们的老大!”长毛杜边扒拉着脸上的菜叶,边朝四周大喊。 这一声厉呵倒是很管用,身边“呼啦”一下蜂拥过来七八个人,看穿着打扮就不是正经学生。 古人说过“擒贼先擒王”,虽然长毛杜还算不上。 我今天就姑且让他当一回,于是上前一步攥住他的衣领,朝售菜的窗口拽去,扫视了一下,看到一大盆热气腾腾的西红柿鸡蛋汤,顿时有了主意。 嘴角一勾对长毛杜笑道:“刚才把你的脸弄脏了,实在抱歉,现在就帮你洗洗吧!”说完双手掐住他的脖颈,面朝下摁去,几乎贴着滚烫的热汤。 这家伙吓得嘴唇直哆嗦:“哥哥哥,别别别!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让你的几个狗腿子滚开!” “听到没有,快退下去!”长毛杜对周围的七八个奇装男生,大声嘶喊起来。 “以后少耀武扬威的,尤其是在小爷我面前!” “是是是!绝不敢找您的麻烦了,快将我拉起来吧,鼻尖已经触碰到热汤了!”长毛杜几乎要哭出来。 12.第12章 黑狗血与黑糯米 我本来的目的也只是要吓吓他,听罢忙将他拎了起来,用力推向那七八个人。 他擦擦被热气熏红的脸,狠狠剜了我一眼,在众人的嘘声中,带领着自己所谓的手下狼狈地走了。 看来心中对我的怨恨又增加了许多,不过并不担忧这点。 雪儿踱了过来,语调颇为失落:“还以为有好戏看呢,结果刚开始你就结束了,太不男人了!” 我长舒口气:“烫烫他的猪脸倒没什么,关键是这盆汤可就浪费了,我可不忍心糟践厨师的劳动成果。” 说完扭头瞅瞅,那个瘦弱的男生早已不知所踪,心里有点小失望,也算是帮了他,竟然一声不吭救走了! 午餐后与雪儿一起,在学院里转悠起来,也算是熟悉下环境。 占地千八百亩,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关键是有近百年的历史,树木葱郁、曲径通幽,很有沉淀的感觉。 楼房新旧交替分布,共有十几座,最老的就是实验楼了,听说还是五十年前的建筑,其次就是器械楼,也就是昨天女生坠落的那座,学院的档案资料也储存在那儿。 学院深处是小树林,昨天晚上和雪儿来过一次,古木参天、遮天蔽日,大中午的,走在里面也阴冷昏暗的很,仿佛是一片墓地…… 下午仅有一节数学课,十分枯燥乏味,老师是一位大叔,讲得机械无趣,不过有一点挺好,将考点都给我们划出来了。 四点就已经结束了一天的课程,其他同学都是往宿舍赶,但我和雪儿只能回学院外的小楼。 “喂喂,今天晚上要是再碰女鬼怎么办?你有童子尿,可我是一个姑娘家家的,哪里有?”雪儿在巷子里突然驻足,嘟囔起来。 “那你跟我睡一张床不就行了。”我头也不回地窃笑道。 “想你的美!就算要睡在一起,也要先将你切了,以防万一!”雪儿的语气中充满着自得。 “呵!真够狠毒的,幸亏你不是我老婆,要不然每天睡觉都心惊胆战的。”说完我改变方向,朝大街上走去。 雪儿追了上来,一脸疑惑:“你不回小楼,要去哪儿?” 我无奈地瞥了她一眼:“还能去哪,当然是给你买辟邪的东西,省的被鬼吓死后,我还落个奸`杀的嫌疑!” 这丫头一脸笑靥:“什么辟邪的东西,快说说?” 我故意吊起她的胃口:“一会到了农贸市场,你就知道了。” “农贸市场?先不问你要买什么,关键是你知道在哪儿吗?” “笨丫头,不会坐车去呀!”我敲了一下她的脑袋,随即大方道,“看在昨天你请我吃自助烧烤的份上,打车钱我付了!” “哎呦哎,看不出来啊,你铁公鸡还拔毛了!”雪儿脸上满是调侃之色。 “瞧你说的,小爷我压根就不是小气之人,视金钱如粪土,该花就花!”这话说得我自己都不信。 “那边有的士,快喊过来吧!”雪儿对我大声提醒,就要招手叫车。 我赶紧将她的手臂摁下,清了清喉咙,用手一指马路边:“咱们坐那辆车去!” 雪儿一脸的哭笑不得:“我去!三轮车啊,这也太寒碜了吧?!” 我瞪视了她一眼:“这你就不懂了,没看见司机是一位大爷吗?人家赚钱多不容易,要照顾一下他的生意!” 老头带着花镜,瞅见我们过去,开口询问道:“小两口要去哪啊?” 我呵呵一笑:“大爷,我们去最近的农贸市场,多少钱?” “三块钱!”老头十分实诚,“你要是打车啊,他们肯定载着你绕一大圈,没有三五十下不来!” 坐进车棚里后,雪儿有些委屈地掏出小镜,边审视着里面的自己,边小声嘀咕:“我长得也不差啊,为什么其他人都会觉得和你般配呢?” 老头虽然年龄不小,但车技很强,将电动三轮开得像超跑一样,颠得我和雪儿几乎屁股开花,骨头散架! “吱嘎——” 十来分钟后,他将车刹了住,一扭头;“到地方了!” 不用细看就知道是这儿,空气中飘散着五谷杂粮和血腥味,呛得雪儿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付过钱之后,两人找到正门走了进去。 由于正好赶上了买菜时间,里面人头攒动,叫卖声和讲价声络绎不绝,当然了,也掺杂着家禽的叫唤声,比集市还热闹。 走了大半圈,终于看到了需要的东西。 雪儿以前似乎很少来这种地方,用手掩着口鼻:“怎么不走了,就这一片味道最大?” “这边是活禽区域,我们需要的东西就是它的血!”说着我扬手一指。 “啊?!它……它……”雪儿看到了一条正在被宰杀的黑狗,望着它剖开的胸膛,吓得花容失色,话都说不利索了。 “狗是至阳之畜,五行属性为土,尤其黑狗,先天阳气最纯,这也是为啥很多农村家院养它的缘故,血液更是具有驱邪破煞的能力!” 我淡定地解释了句,随后走到摊位前,问屠夫要了一些倒在塑料袋里,回来后递向雪儿。 她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不要,不要!太残忍了,竟然将一条狗活活杀死,它们可是我们人类的朋友!” 我长叹口气:“看不出来你还是个爱狗人士,放心吧,这些狗是和猪一样,被人圈养大的,不是捕捉来的。” 她还是不接塑料袋里的黑狗血:“那也不行,反正我不要,拿着它就会有一种罪恶感,似乎是我杀了它一般。” “那好,既然如此,今天夜里你就等着被那只血脸女鬼亲吻吧,到时候千万别喊我!”说着我径直朝前走去,穿过了活禽区。 “那个,上官啊,你瞧我们都租住在一栋房子里,也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雪儿追了上来,用手摇晃起我的胳膊。 “要不是看你昨天让我留下来,并且……并且还有几分姿色,我才不愿意管你死活呢!” “上官哥哥~,就知道你不会不管人家的哦,唇亡齿寒嘛!”雪儿竟然破天荒地撒起了娇,令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还是别温柔了,恢复本来状态吧,太吓人!”说完我扬手一指前方的老太婆,“她面前袋子里东西能帮你,去买二斤吧!” 这丫头蹦跳着跑过去瞅了瞅,转而对我询问道:“黑糯米?这东西也能辟邪?” “当然了!自古以来,糯米就有驱除邪气的说法,黑糯米的功效就更厉害了,有了它,什么孤魂野鬼都不怕,僵尸粽子也近不了身!” 还没容我回应,卖糯米的老太太就抢着回应起来,一副斩钉截铁的语气。 13.第13章 夜探老楼 雪儿非常高兴,就像看到了救星:“老奶奶,给我来二斤,不,二十斤!” 她倒是爽快了,但痛苦的却是我,拎回去的活还需要我干。 农贸市场门口的老头还没走,我们又坐着他的三轮车回到了居民区。 他将我们送到了租住的小楼门口,本来热情洋溢的脸,一下子沉重起来:“你们俩住在这儿?” 我点了下头:“是呀,不过是租的,房东挺好一大叔。” 老头收了钱之后,“哦”了一声,没有马上离开,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话纠结着要不要说。 我先扬手示意雪儿进屋,随即对他轻声追问:“大爷,对于这栋房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他犹豫了下,随即压低嗓子:“你也是板板正正的小伙子,我就实话告诉你了,这小楼闹鬼,多年前有很多人租过,但都住不几天就吓跑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 “应该是……,是十年前吧!”老头脸上皱纹凝结,思忖了片刻回应道。 听到这话,我更加重了一些猜疑。 “喂喂!你到底进不进来,不进来我锁门了!” 雪儿的喊叫声将我从沉思中唤醒,回过神来一瞅,开三轮车的老头早已经离开,巷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傻站着。 忙拾阶而上进了小楼,将黑狗血倒进洗手间的瓶子里,糯米放在雪儿的床头,吩咐她见鬼后立即泼洒——是往自己身上泼洒! 俩人都有点乏了,也比较慵懒,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不一会就迷糊起来…… 正睡得沉,感觉脸上痒痒的,似乎被什么软乎乎的东西轻挠着,用手搓了搓,不情愿地睁开了黏糊糊的眼皮。 昏黑之中,一张煞白煞白的面孔几乎贴着我的脸,两只黑幽幽的眼珠子里,透露出狰狞目光。 乌黑的长发耷拉着,不停撩拨着我的腮帮子,鲜红的嘴唇似笑非笑,透着诡谲。 顿时吓得浑身一哆嗦,从沙发上滚了下来,扬起手指就要结印,但随即听到一阵爽朗笑声:“哈哈哈,哈哈哈……” 不由得一怔,这是雪儿的声音,登时就明白过来,冲着她微嗔道:“以后能别开这种玩笑吗?” 她打开电灯,伸手揭掉脸上的面膜,满足地揶揄起来:“还以为你胆子多大呢,竟然怕成那样,连滚带爬的,嘿嘿,嘿嘿……” 我坐在沙发上,擦擦脸上的汗珠:“小爷我是怕伤着你,记住了,下次我可不一定能立马认出你来!” “知道了。”她说完靠在我身边,“本大小姐饿了,你去买点吃的来!” “我又不是你的男`宠,使唤谁呢?” “反了你了!别忘了,当初是谁大发慈悲,收留了可怜巴巴的你,让你在这里有了栖身之地——” “行了行了!”我打断了她的啰嗦,起身朝门外走去,“说的好像我有多惨,离了这不能活似的。” “怎么,你是要现在就搬出去啊?”雪儿来了这么一句反讽的话语。 “我……我去买吃的,不过顺道办点事,可能回来得比较晚,你要有心理准备,实在饿得不行,就喝点自来水,或者打开窗户灌点西北风!” “你要去干啥?” “去医学院,昨天那女生坠落的器械楼走一趟!” “是不是要查探她的死因,我跟你一起去!” 听到这话我有点懊悔了,本意是吓唬她,让她留在这儿不敢去,没想到这丫头的想法背道而驰,竟然来了兴趣。 知道她的霸道脾性,不打算浪费时间规劝,于是点点头:“也可以,不过丑话先说在前面,一切都要听我的指挥,否则任何后果都自负!” 雪儿头点得像鸡啄米,但脸上的神情十分随意,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完全按我说的去做? 两人离开小楼来到街面上,逛游了好长时间,才找到一家没有打烊的饭店,进去后要了点水饺。 也不知道是不是饿的,总之挺好吃,尤其是那肉,透着一股子奇特的香,放佛这辈子第一次吃! 吃饱出来,已经将近午夜,天有些阴沉,并且起了风,虽是初秋,但竟有了些凉意,路上空荡荡的,见不到几个人影。 一些丢弃的塑料袋和废纸屑,被风吹得不停翻滚,两侧的垂柳细枝,肆无忌惮地跳动,发出抽泣般的“呜呜”声。 雪儿不自觉地朝我靠了些,眼睛一直警惕地左右扫视,看得出来心里有些害怕了。 偏偏此时,昏黄的路灯突然熄了,周遭霎时变得黑越越起来。 雪儿一下子抱住了我,声音有些颤抖:“怎……怎么回事?灯……灯怎么灭了?” “为了节约用电,很多路灯一到夜里十二点就灭,不过这样也好,方便我们行动。” “我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这大半夜的,去一个刚摔死人的老旧器械楼,有点瘆得慌。”雪儿对我小声建议。 “你要是心里胆怯,就回去吧,我不会笑话你的。” “可是,黑咕隆咚的,我自己也不敢回啊,尤其是居民区附近的小巷子,指不定会冒出来什么东西呢!”雪儿噘起了嘴巴。 “那就先去医学院,放心吧,有我在不会出事的!”说完将她揽入怀中。 这丫头竟然没有挣扎,相反,酥软的身子紧贴着我,蓬松的卷发散发出阵阵清香,要不是到了目的地,还真不舍得松开。 这儿是围墙的低矮处,白天的时候已经踩过点了,一个助跑跳起来爬了上去,弯腰将雪儿也拉上墙头。 率先跳了下去,之后打算接住她,但没想到,这丫头竟然死活不跳,没办法,只能弓腰驼背给她当梯子用。 医学院里幽黑阒寂,一栋栋楼房死气沉沉,白天那种人流如织的场面,完全没有,走在水泥路上空荡荡的,放佛置身于荒郊野岭。 绕了一会,找到了器械楼,门洞就像死神张开的嘴巴,漆黑中透着一股子狰狞。 我拉着雪儿的手,走了过去,在楼门口时踟蹰起来,真地要进去查探吗? 虽然多次偷窥过姨奶奶对付那种东西,可自己从来没有独自面对过,心里没有一点底,尤其现在,身旁还有一个不谙鬼神的女孩。 既来之则安之,怎么能轻易回去呢!既不甘心也不想在雪儿面前丢人,于是扬手推门,意料之中,已经被锁了上。 雪儿好像找到了理由:“楼门锁着,我们进不去,还是原路返回吧!” 我从怀里掏出一枚别针,用牙齿咬了咬:“这根本不是事,早就准备好了。” 之后投进锁孔,轻微地晃动起来,只听的“咔嚓”一声,锁簧弹开了,忙将门推开一道缝,与雪儿一起闪了进去。 里面黑得吓人,伸手不见五指,完全被无尽的黑暗所笼罩,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我将手机掏了出来,借助着屏幕上微弱的光亮,拉着雪儿的手,沿着楼梯一阶一阶地往上爬去。 尽量不发出一丁点声响,生怕惊动了什么,折叠的影子投在侧墙上,随着走动一伸一缩,乍看上去有些吓人。 雪儿紧攥着我的手,掌心里汗水涔涔,内心的紧张与不安可见一斑。 一段漫长的楼梯之行后,终于来到了顶层的六楼,刚拐进走廊,迎面突然吹来一股穿堂风,阴冷中夹杂着潮气。 14.第14章 红衣女鬼 这种冷从皮肤一直渗透到骨髓,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扭头再瞅雪儿,娇弱的身躯已经有些微微发抖。 我轻轻摩挲了下她的肩膀,点点头给她一点勇气,随后拉着继续前行。 走廊窄小,两人并肩而行有些牵强,只好一前一后,风似乎是从尽头的窗户吹进来的,我打算先过去关上。 走了几步,忽然觉得有点不对,雪儿的手掌,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冰凉了?就像是——死人的一般。 举着手机回头一瞅,拉着人的哪里是雪儿,而是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乌黑的长发遮掩了大半个脸,仅露出血红的嘴唇和尖尖的惨白下巴。 嘴角微微扬起,似乎在对着我诡笑。 我知道,这是遇上厉鬼了,忙用力甩动胳膊,想要将手抽回来,但却死死抓住。 并且此时传来丝丝的钻心疼痛,仔细一瞅,她修长的手指变得干枯蜡黄,弯曲的指甲已经掐进我手背的肉里。 顿时浑身一颤,将手歇斯底里地朝后拽来,终于摆脱了那只干硬的手爪,不过也被划拉出道道口子,血水直流。 抬眼再瞅那只红衣女鬼,发现已经没了踪迹,走廊里也空空如也,也见不到雪儿的半点影子,忙原路返回。 终于,在楼梯的拐角处看到了她,蜷缩在地上一动不动,用手一试,还好没事,忙使劲掐住人中。 几秒之后,雪儿睁开了眼,看到我之后一脸惘然:“我……我怎么了,为什么会在地上?” “你刚才被一只女鬼弄昏了,现在没事了。” “啊,你的手?!”她窥见我手背上的血后,忍不住惊叫了声。 我赶紧捂住她的嘴巴:“别这么大声!没事的,一点皮外伤而已。”见她点头后才松开。 这丫头吓得脸色有些苍白:“鬼……鬼抓的?” 我点点头:“嗯,一只长发红衣女鬼,刚才冒充你来着。” 雪儿额头上渗出密集汗珠:“那,那我们赶紧离开这儿吧,出师不利啊!” 我斜视了她一眼:“来都来了,哪能打退堂鼓,何况那只女鬼将我手掌划破后,不知为何,已经消失了。” 这丫头听闻女鬼跑了,长舒口气,从身上掏出一张手帕,小心翼翼地帮我缠了两圈,倒是少有的温柔。 不过瞥见我盯着她后,打趣道:“能不能别用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眼神瞅我,没见过美女啊!?” 我微微一笑:“说实话,你倒真是我来京源后,见到的第一个美女。”说完起身又拐进了走廊。 她紧随其后,小声嘀咕起来:“我长得漂亮是大家公认的,还用你说?不过你那话好像有好几种意思——” “嘘——” 我将食指放到嘴边,打断了她的话语,轻轻提醒道,“有动静,别出声。” 空荡荡的走道里,除了“呜呜”的风声之外,还有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似乎有什么人,在偷偷摸摸地翻箱倒柜找东西。 忙踮起脚尖循声找去,很快就发现,动静是在一间房里传出来的,抬头一瞅,是档案室——我们今晚要勘察的地方。 门板上贴着封条,看来警方已经确认,坠楼女生是从这间房里摔下去的,那我当时看到的窗后黑影,一定与此有关…… “哒!” 身后的雪儿一不小心,硬质鞋底发出了响亮的声音,与此同时,档案室里的动静也瞬间消失,很明显,我们被发现了。 回头一瞅,这丫头正一脸的苦笑,眼睛里充满了歉意,只好无奈地指了指她的鼻子作罢。 心中稍微琢磨了几秒钟,刚才里面的响动真真切切,说明是人,竟然彼此都发现了对方的存在,那就只好正面交锋了。 于是深吸口气,让雪儿退后一步躲在门侧,自己轻轻拧开把手走了进去,当然了,心里一直警惕着,时刻提防着袭过来的那个人。 一直走到档案室的中央,也没有出现异常,手机屏幕的光亮下,看不到半个人影,不由得心中嘀咕起来:怎么回事,难道刚才听错了? 边疑惑着,边转动身子照射四周,依旧没有丝毫发现。 心说这里是档案室,兴许闹耗子呢,不管了,还是干正事要紧,转过身打算让雪儿也进来。 但就在此时,不经意间,瞥到手机屏幕的光滑边框里,有黑影晃动了下,顿时一惊,忙朝头顶上照去。 “嗖——” 还没有看清楚,一个人影就从天花板的角落里跳了下来,撒腿就要逃窜。 暗说哪能这么轻易放你离开,忙双手一伸横在了人影面前。 这家伙倒是丝毫不含糊,挥手就朝我砍来,直奔脖颈,看样子想将我放倒。 我没有躲避,直接扬起胳膊抵挡,同时另一只手攥紧拳头,照着这人的胸膛猛地击去,使出全力。 打中这家伙胸口的瞬间,拳头上传来软绵绵的反作用力,并且还带着十足的弹性,这感觉,一下子就让我想起了姨奶奶蒸的大馍馍! 整个人不由得一愣,难道说……,是个女的? “呼啦——” 再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影已经从旁边窜了过去,夺门而出。 “扑通!” 但她刚迈出门口只一步,就被绊倒在了地上,疼的“哎呦”一声——果真是个女的! 不消说,一定是雪儿那丫头干的,这一招倒是真漂亮。 等到那女的再爬起来的时候,已经被我和雪儿一前一后紧紧堵住,用手机一照,竟然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 个字比我矮一头,圆嘟嘟的脸被一双硕大的眼睛占了半个,腮帮子上还有些婴儿肥,鼻子和嘴唇都非常小巧,脑后扎着歪马尾。 再看刚才被我击中的胸脯,倒是发育得不错,将黑色衬衫撑出道道褶皱,整个人就像是从卡通图画里走出来的般,很有童颜巨`乳的感觉。 此时正对着我和雪儿怒目而视,一双细眉竖了起来:“你们竟然玩阴的,真够卑鄙的!” 我将身子微微弯下,正对着他的秀丽脸庞:“你谁是,半夜三更来这里干什么?” 她的眼中掠过一丝惊愕,喉咙里忍不住嘀咕了句:“是你!” 这次轮到我惊讶了,反问道:“这话什么意思,你认识我?” 她轻捋了下额前的刘海,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干嘛要告诉你!” 冷不丁的,我突然觉得她的面容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思忖了片刻,突然想了起来。 如果戴上一副黑框眼镜,穿上男性衣服,她就是白天那个,差点被长毛杜打的瘦弱同学。 认出是她后,我哼笑一声:“竟然是你,白天帮了你,一句话不说就溜了,现在又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她还是一副不冷不热的语气:“无可奉告!” 15.第15章 走廊里的脚步声 我长舒口气:“那好,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强求,请吧!”说完闪了开,给她腾出一条通道。 雪儿一脸惊讶,对我质问起来:“怎么个情况?什么都没审问出来,就让她走,岂不是太随意了?万一这黄毛丫头是凶手呢?” “你才是黄毛丫头呢!本姑娘出来混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黑衣女孩气嘟嘟地反驳道。 “你——” “好了,别吵了”我打断了就要发火的雪儿,“凶手不可能是她,让她走吧。” “凭什么这么断定?”雪儿眼里全是疑惑。 “医学院的坠楼事件始于十年前,那时候她才多大,最多五六岁!”说着我指了指黑衣女孩。 “十年前的坠楼与她无关,但是前天的呢?”雪儿反问。 “你瞅瞅她的小身板,再回忆下前天坠楼的女生,觉得是一个重量级吗?况且,我觉得坠楼事件并不像是人所为。” 黑衣女孩瞟了我一眼:“想不到你这人看起来很猥琐,脑子倒是挺聪明,竟然能想到这点!” 我有点不乐意:“哪里猥琐了,别随便乱扣帽子?” 她嘴角抽动了下,坏笑道:“不猥琐的话,你刚才干嘛打我的胸?明显就是想趁机揩油!还有,为啥每次看我都盯着脖子下面?” 我哭笑不得:“真够绕的,脖子下面不还是胸嘛!刚才屋里黑,没看清你的长相,所以出手比较随便;另外,虽然你那馒头挺大,但我不是每次都看。” 雪儿扬手拧了拧我的耳朵:“不是每次都看,那说明还是看了,真够下流的!” 黑衣女孩有些意外,瞅着雪儿轻声询问:“你如此说他,难道不是他的女朋友啊?” 雪儿用厌恶的目光斜视着我,对她回应道:“这种花心流氓,我才不会跟他交往呢!” 黑衣女孩与她击了下掌:“这话我同意,对于太好色的男生,一定不能要,除非他变成太监,要不然就会色心不改,见了美女就扑上去!” 雪儿使劲点点头:“对对对,这话说到我心坎里了……” 我心说女生真是奇怪的动物,明明刚才还吵得不可开交,转瞬间就变得沆瀣一气了,真是善变。 叹口气对她们提醒道:“不管我是不是流氓,现在都该干正事了。”说完走进了档案室,开始仔细察看起来。 雪儿与黑衣女孩也跟了进来,不过靠在门板上窃窃私语,讨论着什么衣服、化妆品之类的,完全将我忽视。 我也不想加入无谓的闲聊,走到窗前的破旧写字桌前,低头审视。 “喂喂,有没有什么发现?”雪儿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扭头一瞅,她和黑衣女孩已经停止了唠叨,来到我身后,目光也放在了写字桌上。 我颇为得意地一笑:“桌面上的灰尘厚而平整,并没有被踩踏过,而窗台上却有开窗留下的划痕。” 雪儿挠了些脑后:“这能说明什么?” 我无奈地白了她一眼,转而瞅向黑衣女孩。 这丫头倒是挺机灵:“说明坠楼女生是直接跨过写字桌和窗台,出现在外面高空的,仅凭她自己做不到这一点,距离太远!” 我颔首赞同:“不错,从常理来推断,一个人如果要自杀,情绪一定十分低落,也不会给自己来个大跳。” 雪儿对着我和黑影女孩撇了撇嘴:“直接说是被人谋杀的不就完了嘛,你们两个真啰嗦!” “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前天——” 正要给雪儿说出自己的推断,忽然瞥见黑衣女孩的表情有些古怪,食指不停地指着门外,赶紧住嘴。 档案室里寂静下来后,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哒,哒,哒……”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走廊的尽头传来,虽然轻微但却非常有力,放佛驮了千金重的东西。 死寂的走廊里,脚步声愈来愈清晰,我的心也跳得越来越快,不停捶打着胸膛。 瞥眼瞅瞅雪儿和黑影女孩,全都瞪大一双眼睛望着我,脸上的紧张之情,丝毫不比我差! “哒,哒!” 在经过档案室门口的时候,沉重的脚步声骤然停止,走廊里又陷入了幽静。 房间里的空气就像是凝结了般,压抑的我们连呼吸都不能,也不敢! 几秒之后,手机的光亮熄灭了,三人完全矗立在了黑暗之中,虽然看不清彼此的脸,但能感知到心中的惶恐。 外面的人或者东西,究竟有没有发现我们,如果是,为何不进来?如果不是,又为何不离开呢? 时间在一点点的流逝,脚步声却始终没有响起…… “吱呀——” 门突然开了,心中的惊悚几乎到了极限,恍恍惚惚,好像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立在那儿。 “还以为是小偷呢,原来是老鼠!”一句苍老的嘀咕声响起,与此同时门又关上了。 这声音有股子熟悉,仔细回忆了下,竟然是前天遇见的、那个穿中山装的老头! “哒哒哒,哒哒哒……” 脚步声又响了起来,不过比先前轻快了许多,并且顷刻之间就消失在走廊尽头。 雪儿和黑衣女孩长舒了口气,有种劫后重生的感觉,但是我,却内心深沉——那老头,真地没有发现我们吗……? 摁动手机上的键盘,屏幕重新亮了起来,走过去将门关上,继续查探房间。 搜寻了一圈,目光又落在了窗前的写字桌上,隐隐约约,总感觉有点不一样,似乎这东西有什么话要告诉我一般。 那个女生为什么会在这间房里坠楼?肯定不会是无缘无故的,一定有着什么隐藏的原因。 要知道真相就必须找出线索,可线索究竟在哪里呢? 越想越没有头绪,长呼口气望向窗外无尽的漆黑,手指在桌面上随意地划拉起来,不经意间,被光滑中的凹坑刮了一下。 心中顿时一紧,忙用手擦拭起桌面,将覆盖的灰尘完全抹了去,借助着手机屏幕的光亮,仔细观察起来。 惊讶地发现,平滑的桌面上,竟然有十道划痕,左右各有五条,大体是从中央的位置,一直延伸到靠近窗台的边缘。 不难看出,这是细长指甲留下的,应该是个女人。 雪儿呼吸急促起来,激动道:“一定是前天的那个女生,被凶手推下楼时,拼命阻止留下来的。” 我瞟了她一眼:“你什么脑子!划痕是在灰尘下面的,说明不是一年两年了,根本不是前天那个女生留下的。 还有,刚才走廊里的脚步声响起之前,我没说完的话就是,我不认为前天的坠楼女生,是被人推下去的!” 雪儿瞪大眼珠:“不是人,难道是鬼?” 16.第16章 许小雅 我没有直接回应,算是默认了,因为女生坠楼后,我是第一个跑上来的,当时房门紧锁,踹开后没有看到丝毫搏斗过的痕迹。 尤其桌面布满灰尘,一个人的力气再大,也不可能这么远的距离,将那女生头朝下抛出去,并且还那么垂直! 沉默了一会,我转向黑衣女孩:“你对坠楼事件怎么看?” 她略带戏谑地笑道:“你这么聪明,干嘛问我?自己去寻找真相呗!” 我点点头,不卑不亢地回敬道:“即便没有你的分析,我也可以查清楚一切,找出真凶!” “口气倒不小,只是不知道这应该算自信呢,还是算自大。” “怎么,不相信我的能力?” “信你才怪,以为自己是谁呀,不过是什么都不懂的白痴学生罢了!”黑衣女孩竟然蔑视起我。 “那好,我们打个赌,敢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赌就赌!”她下巴扬了起来,表情势在必得。 “如果我将坠楼事件查得水落石出,并且揪出了元凶,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千万别答应,这家伙色着呢,一定是让你以身相许!”雪儿突然插嘴,对黑衣女孩提醒起来。 我冷哼两声:“小爷我才不是那种人呢,要是连这么小的青苹果都不放过,岂不成了禽`兽!放心吧,如果她输了,只要帮我洗一次脚就行了。” 黑衣女孩鼓了股腮帮子,用手指着我:“本姑娘才不是什么青苹果呢,已经十七岁了,还有,如果你输了怎么办?” 我一摊手:“仍凭处置。” 黑衣女孩与雪儿交头接耳一阵,笃定道:“替我和雪儿姐姐洗一年的袜子!” “我去!一年?真够残忍的!你们怎么不让我洗内裤呢?” “变态,色狼……”两人异口同声地对我鄙夷起来。 “你们这样的话,我也要改,至少洗一个月的脚!”本来我想说输了替我洗一年内裤的,但想想还是算了。 档案室没有再呆下去的必要了,三人轻手轻脚地下了楼,来到了矮墙前。 黑衣女孩三两步助跑,一个纵身翻了上去,身手十分敏捷,应该是个练家子,蹲在墙头上对我提醒道:“别忘了你的誓言。” “放心吧,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们叫什么呢?” “许小雅!”她丢下这三个字的时候,人已经跳了出去。 我和雪儿按照老方法,也翻出了墙外,回到小楼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多了,周身疲惫,忙滚回各自房间呼呼大睡。 再醒来的时候,已然是早上七点多,这一夜倒是睡得挺香,没有出现任何意外。 兴许是黑狗血与黑糯米的辟邪作用,吓跑了血脸女鬼和长发女鬼。 “哧哧哧,哧哧哧……” 穿衣出门后,正要去洗手间盥洗,忽然听到雪儿房里传出一阵摩擦声。 心中顿时一紧,暗说别出什么事了吧,忙奔过去推门而入,一打眼看见的竟然是高高撅起的屁股,并且还在轻微地晃动着。 护在上面的睡衣,已经大部分滑向腰间,所以露出了两座洁白的雪丘,以及谷底一条粉红色的内内。 雪儿这丫头,此时正趴在地上,不知道干着什么,听到动静将头从床底探了出来:“你什么毛病啊,为什么每次都不敲门?” “我刚才听到你房里有异响,还以为出事了,所以就径直进来了,呵呵!”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等等!”她用狐疑的目光盯视着我,“你窃笑什么?” “露……露出来了。”说着我用手指了指她的屁股。 这丫头瞥了眼自己后面,惊得嘴巴大张,忙慌里慌张地爬起来,用手将睡衣往下使劲拽了拽,涨红着脸质问道:“你……你都看到了什么?” 我长叹口气,一脸无辜道:“唉——,没看见什么,不过是两座雪丘,还有一条红河谷罢了。” 她气得上前两步,冲我捶打起来:“色狼!变态!竟然偷窥本大小姐的群底,快滚出去!” 我边后退边解释道:“别冤枉好人,我是担心你才进来的,窥见那里也是不经意间!” 她哼了一声,自言自语道:“慕容雪儿啊慕容雪儿,你明明知道小楼里住了个流氓,竟然还不将门反锁,真是没心没肺,下次一定不会给他有机可乘了……” 我扫视了眼被她翻得乱七八糟的房间:“慕容大小姐,你这是要干什么,淘宝吗?” 她双手叉腰,长呼口气:“也是奇了怪了,昨天放在床头柜上的那条手链,竟然不见了!” “你是说从床缝里发现的那条红绳手链?” “老实交代,是不是被你拿去了?记得昨天去上课前你还提起过!”这丫头说完用狐疑的目光瞅着我,一步步逼来。 “你不要乱怀疑,我可没拿。”我忙使劲摆摆手。 “呼——,不找了!”雪儿彻底放弃了,之后将我推了出来,“本大小姐要换衣服了,快滚出去!” 今天起得有点晚了,也顾不上吃早点,洗漱完之后与雪儿一起跑向医学院。 上午的课是基础化学,内容对我来说不是很深奥,高中时候大都学过,只盼着早点下课,毕竟已经有些饿得两眼发花了。 好不容易挨到了中午,与雪儿一起朝校外奔去,打算好好搓一顿,反正今天是周五,下午已经没课了,明天又是周末。 “上官浩宇,你等一下!” 刚要出校门,突然听到有一个女人在叫我,忙驻足停下来扭头去瞅,不由得一愣,竟然是英语老师。 我快步迎了过去:“老师,有事吗?” 她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我有些话想对你说,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我尴尬地一笑:“时间大把大把的,就是肚子有点饿了,能不能等我吃过饭再聊?” 她微笑起来:“如果不介意,去我家里吃吧,很近的,就在医学院东面的小区。” 我捂着空空的肚子,使劲点点头:“不介意不介意……”口水都要流出来,似乎看见了一桌子丰盛的菜肴。 雪儿上前一步,撇了撇嘴撒娇道:“老师,我也要去!” 英语老师轻轻揪了一下她的耳朵:“知道知道,你和上官的关系,我昨天上课的时候就看出来了,不会把他拐跑的。” 没想到看上去知性英语老师,竟然也有可爱的一面,真是愈发吸引人了! 17.第17章 毕业照上没有她 她的家真的不远,步行五六分钟后就到了,是一座新盖的楼房,在第一层,里面非常整洁,窗明几净。 进去之后,我都有点不好意思,害怕鞋底的尘土,沾染了光滑明亮的地板,也担心坐下去后,会让平整的沙发出现褶皱。 将房间打扫成这样的人,估计多少有点洁癖。 英语老师倒是很热情,打开电视让我们坐下,之后就走进厨房“叮叮当当”忙碌起来。 电视遥控器已经被雪儿霸占,看着无聊的综艺娱乐节目,我起身在客厅里溜达起来,参观着装扮景致的房间。 影视墙旁边是个硕大的鱼缸,里面养了些五颜六色的金鱼,不过似乎有些营养不良,形体消瘦、眼睛凹陷,失去了本身的美。 厨房与客厅之间是木架,上面的格子里摆放了很多英语老师的照片,挨着瞧了起来。 一张是她获得市优秀教师时候照的,手里捧着烫金的证书,胸前戴着大红花,满脸喜悦之情。 一张是她参加英语演讲比赛的照片,眼神和手势,无一不显示出内心的自信,能够想象出当时的旁征博引与滔滔不绝。 一张是…… 突然,目光被一张毕业合照吸引,尤其是最上面的一行字——京源医学院临床医学系一班,二零零零年毕业合影。 在一群站立的学生里搜寻,很快就找到了英语老师,那时候的她还有几分青涩,只是……,眼神有些低沉。 心中不由得一阵感慨,想不到英语老师也是京源医学院的学生,并且在十年前毕业,不过,为什么不教授医学课程呢? 冷不丁的,停留在毕业照上的眼睛,瞥见了一个人,感到奇怪的是—— “喂喂,看什么呢这么认真?”雪儿走了过来,将我惊了一下。 “没什么,你瞧,这是我们英语老师的毕业照。” “哦,我说有什么能吸引你呢,原来是那个时候,青春美丽的英语老师!”雪儿不分场合地调侃起来。 这时候,英语老师端着一盘盘菜肴从厨房走了出来,放到桌子上后对我俩微笑道:“你们两个小冤家,又斗嘴啊,怎么扯上我了?” 雪儿忙跳到餐桌旁坐下,捏了一块花菜放到嘴里,烫得不停哈气:“别……别提了,上官那个色狼,在看你的玉照呢!” 望着英语老师惊讶的目光,还有会心的笑意,我竟然有点脸红起来:“老师,你别听她乱说,我不过是在看你的毕业照,没想到你也是校友。” 她边招手示意我坐下吃饭,边反问道:“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我一个临床医学毕业的学生,竟然留校教了英语?” 我点点头:“确实有点不解,但并不惊讶,因为你英语本来就挺好,还拿过市演讲比赛冠军。” 她给我和雪儿一人盛了一碗鸡蛋汤,轻轻叹了口气:“其实,这与医学院里的坠楼事件有关,十年前的第一个女生,是我最好的同学。 我和她从入学的第一天就相见如故,大学五年一直形影不离、无话不谈,毕业考试之后,我俩又都被京源人民医院录取。 彼此都觉得很幸运,认为这辈子太有缘分了,如果不是因为都是女儿身,真有可能爱上对方,成为夫妻。 就当我们憧憬着在医院里实现梦想,施展抱负的时候,没想到,仅仅是一个雨夜的时间,竟然阴阳两隔,太过突然,就像是做了一场噩梦……” 英语老师说到这里声音哽咽,啜泣不止,陷入了深深的悲痛回忆。 我端起碗,呷了一口鸡蛋汤,替她继续道:“那一夜是你们离校前的最后一夜,下着倾盆大雨,娟子在宿舍里的所有人都熟睡之后,推开窗户跳了下去。 第二天早上才被发现,但血已流干,被雨水冲刷的浸染了大半个校园。” “不错!她身体里流出的血,似乎并没有被雨水稀释,半个医学院都变成了殷红色,浓得令人窒息! 也是从那一天起,我再也不能见血,一见到就会想起娟子的死状,她那张被砸成烂泥的脸,就会在眼前浮现。 所以,我只能与喜爱的临床医学完全告别,当了一名英语老师!对了,娟子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的?”英语老师突然想起这茬,一脸愕然地冲我询问起来。 “实不相瞒,昨天早上我和雪儿在校门口吃早点,一位大婶告诉我们的,她应该就是你的母亲吧?”我微笑了下。 “是的,你是如何判断出来的?” “理由两个,一来她说十年前的坠楼女生,与自己女儿是同班同学,关系很好,与你的情况有些相符;二来她做的鸡蛋汤与老师你做的,味道一模一样。” “看来还不能小瞧了你,脑子比一般人灵活。” 我腼腆一笑:“老师谬赞了,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她脸上露出好奇的神情:“你说。” 我指着格子里的那张毕业照:“能告诉我,哪一个女生是娟子吗?” 她摇了下头:“里面没有她,拍照那天,也是她准备面试的前一天,所以去了实验楼,一直到傍晚才出来。” 我有点失落:“原来是这样,那,她长得什么样?” 英语老师脸色有些低沉,与十年前那张照片上的神情一样:“她……,她头发很短,眼睛细长,脸稍微有点黑红,喜欢中性的打扮。” 听到这话我更加失落了,因为这意味着,在小楼的洗手间里,我见到的那个湿发女鬼,并不是娟子的冤魂。 也许,是其他跳楼女生的。 想到这里我冲英语老师请求起来:“老师,能不能将那张毕业照借我两天,另外,这十年来所有坠楼女生的照片,可不可以帮我搜集一下?” 她听后脸色有些为难:“上官,你知道我今天中午叫住你,并将你请到家里来,要对你说的话是什么吗?” 我惘然地摇摇头:“不知道。” 她咬了下嘴唇:“是想告诉你,别牵扯医学院的坠楼事件了,有警察去处理,如果你执迷不悟的话,会——” “会怎么样?”我紧紧追问。 “会把你自己陷进去的!” “我不怕!” “你是不怕,但是雪儿呢,她很有可能成为下一个受害者!”英语老师的情绪有些激动,说出的话语更是令我震惊。 我盯视着她眼睛:“为什么这么说,难道以前出现过先例?” 18.第18章 素食主义者 英语老师平复了下自己的情绪,轻轻点头:“是的,去年殒命的女生,是我的学生,她的男友与你一样,非要查出坠楼事件的真相,结果——” “结果女生坠楼,成了第九个!”雪儿一脸坚定地判定道。 “不是坠楼,而是在校园的运动会上,撑杆跳的时候摔死的!”英语老师纠正起来。 “啊?撑杆跳摔死了?”我和雪儿张大了嘴巴,异口同声惊讶道。 “是的,当时她跳起来后,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没有落在垫子上,而是诡异地摔在了硬实的地面上,并且碰巧的是,头磕中了一块鸡蛋大的砾石。 撞击的力量似乎非常大,那块砾石直接击穿了她的头盖骨,进入到了脑子里,令其当场抽搐殒命,仰望着天空死不瞑目!”英语老师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我深深吸口气,突然想起了一个人:“那女生的男朋友呢?他现在在哪里,有没有查出坠楼事件的真相?” 英语老师低沉地摇摇头:“那男生就在女生的旁边,亲眼目睹了她的惨死,当时就疯了,现在在京源市精神病医院里。” 雪儿脸上露出惋惜之色:“真可怜,好端端的一对,就因为调查坠楼的事件而殒命。”说完转向我,眼神中透露出复杂之色。 我当然知道她的意思,正色道:“别期望我放弃调查,小爷我不是那种半途而废的人。” 她用手一指我的鼻子,厉声起来:“那好,你赶紧搬出小楼,离我远点!” 我忍不住哼笑两声:“呵呵,你怕啥啊?人家那对男女是恋人关系,我们是吗?” 她撇撇嘴,不在搭理我,独自吃起了闷饭。 英语老师又规劝起来:“上官,我希望你别因为一时好奇,将自己和雪儿置于危险境地,十年来我目睹了十个女生死亡,实在不希望再有下一个了!” 我直视着她的眼睛:“老师,你觉得有些事情只要不管不问,就能避免了吗?调查的话还有阻止的希望,但是充耳不闻,只会有更多的女生遇害。” 她无奈地叹口气:“没想到你会如此执着,先吃饭吧,菜都有些凉了” 动起筷子后,才发现桌子上的菜有些特别,竟然全是素的,不由得一阵愕然。 英语老师尴尬地笑笑:“不好意思,我,我这十年来一直只吃素食,没有照顾到你们俩的胃口,早知道还不如叫点外卖呢!” 雪儿边海吃着,边好奇地随后问起来:“老师,你是素食主义者啊?” 英语老师苦笑了一下:“严格来说,不算是吧,主要是因为……因为娟子坠楼的那件事,自打那之后,不仅人的血不能见,连动物的也看不下去。 杀鸡切肉或者宰鱼的时候,总会产生幻觉,以为案板上被我切割的,是娟子的肉体,她不停地质问着我,为什么要切她的肉,为什么…… 好几次,都差点将自己的手指头切掉,并且做出来的大鱼大肉,也难以下咽,即便吞下去,也会吐出来,所以后来,我就不接任何触血腥的东西了!” 说完之后陷入了沉默,房间里的气氛变得压抑起来。 我用脚轻轻碰了下雪儿,对狼吞虎咽的她打了个眼色,示意打开话茬。 这丫头还算不笨,清了清喉咙:“嗯嗯,老师,我觉得素食好,健康、美味、天然,以后我也要向你学习,不吃,不对,尽量少吃荤腥,还希望你多教我几样拿手菜。” 英语老师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没问题,包管让你留住上官的胃,继而留住他的心。” 雪儿嘟囔着嘴巴,委屈地解释起来:“老师,我们不是情侣,不过是暂时合租罢了,早晚……” ………… 她们俩你一言我一语地畅谈,气氛也重新归活跃,接下里的饭菜,仨人也吃得津津有味了。 吃饱喝足之后,我想起一件事,轻声询问起来:“老师,那……,十年来所有摔死的女生照片?” 她擦了下嘴唇:“放心吧,明天搜集好了后,我会转交给你。” “那就麻烦了,还有今天的午饭,多谢款待!我们也不打扰了,先回去了。”说完与雪儿一起告辞离开。 “你们要多小心一些,尤其雪儿,尽量不要去太高的地方。”英语老师在关门前又嘱咐了一句。 走在大街上,我瞥了眼大大咧咧的雪儿,轻声开口:“你觉得英语老师怎么样?” 这丫头哼哼起来:“没想到你爱好这么广泛,连熟`女都不放过!” 我将头撇向另一侧:“什么跟什么呀!我是问你她的性格脾性,以及刚才说得那番话。” 她眼睛上瞟,思索了片刻:“脾气挺好呀,知书达理,刚才告诉我们那些是一片好心,不想让我们步了第九个女生的后尘,虽然我们也不是一对。” “没有了?” “还有什么啊?”雪儿用狐疑的目光盯着我:“你一脸深沉的样子,是不是有其它看法?” “具体的不好说,总觉得英语老师怪怪的,似乎对我们有所隐瞒,还有,那张毕业照……” “毕业照怎么了?”雪儿十分好奇地追问。 “没……没什么,可能是我看错了。” “哼!你不就是害怕我将你的发现告诉小雅,让你输了赌注,帮我们洗一年的袜子嘛?小气!”这丫头对我鄙视起来。 “那倒不至于,关键是我有可能看错了,拿捏得不准,告诉你的话徒增疑惑,还不如确定了再说。” “不说拉倒,还找什么借口,行了,我也不打破砂锅问到底了,接下来去哪儿玩?” “还能去哪里,去床上玩吧!” “你——”雪儿用手指着我,嘴巴撅得老高,好像吃了多大的亏。 “想什么呢,我是说回小楼睡觉,下午再出去玩。” “不行不行!”她拽着我的胳膊,“今天秋高气爽,最适合郊游了,我已经看过地图,市区东面树木葱郁,还有一条小河,是最佳的选择。” 说着扬手打了辆的士,也不顾我的反对,将我生拖死拽拉了进去。 见如此也只好作罢,在车上眯着眼打起了顿,直至被一道刺耳的刹车声吵醒——到地方了! 下车一瞧,仿佛进入了一片荒野之地,除了一条水泥路之外,两侧是密密麻麻的树林,再远就是一望无际的玉米地。 在午后的阳光照耀下,一些棒子露出尖端来,闪着明亮的黄色,犹如一块块黄金,很是吸引人。 当然了,更加吸引人的是路边的枫叶,已然有了‘霜叶红于二月花’的壮观,美不胜收,也明白了为何当年,杜牧会‘停车坐爱枫林晚’。 也许是偏僻的缘故,路上车很少,几分钟都见不到一辆,更别提人了。 雪儿就像是一个小姑娘般,蹦蹦跳跳地采野花、摘树叶,还用草茎编了一个环形的帽子,戴在头上当凤冠,开心极了。 但只有一股子劲,半个来小时后,这丫头拖着沉重的步子,冲我吩咐起来:“小上官,本大小姐累了,快过来驮着我。” 我白了她一眼,轻哼道:“使唤谁呢?小爷的双腿也像是灌了铅一般重,要是驮着你更迈不动了!” 她瞪视着我嘀咕起来:“一点都不绅士,诅咒你这辈子找不到老婆,吃饭硌掉牙,喝水呛喉咙……” 我听得有点烦,自己也有些疲惫了,指着前方对她催促道:“再走几百米有一座桥,到了那儿再歇息吧。” 这丫头一听来了精神,将手掌搭在眼睛上方眺望了下:“还真是,那快走吧,一会去河边玩玩,最好能捉几条小鱼。” 说完竟然奔到了我前面,一溜烟到了桥上,手扶着围栏凝望斜下方,神情突然变得安静,似乎被什么所吸引。 我走过去,戏谑道:“看什么呢,这么入迷?”说着也将目光转向桥下。 19.第19章 河边浮尸 意外地发现,在距离桥洞百八十米远的河边,聚集着一群人,大都是村民的装扮,正围着什么东西指指点点。 看情况,好像是发现了什么特别之物。 雪儿将目光转向我,兴致盎然道:“去看看吧,兴许是怪鱼或者太岁呢?” 中国人的围观心理可以说是根深蒂固,我也不例外,所以点点头,牵着她的手,从桥边的一条陡坡小路,侧身下到河岸。 之后快步跑到了那群人旁边,拥挤着朝前瞅去,急切地想要知道水边倒是有什么。 一瞅不要紧,胃里直接一阵翻腾,要不是心理素质过硬,真要将中午吃得东西全吐出来。 在河边的水与泥相连处,漂浮着两具尸体,从着装看,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但都肿胀得不成样子。 衣服已经被撑破,露出半透明的紧绷肌肤,下面是青紫色的脓液,感觉轻轻一扎就能喷溅出来,看样子被浸泡了不是三五天,而是三两月了! 真正让我恶心的是,两具尸体的头颅,由于膨胀,已经变成了两颗浑圆的球体,肥头大耳的,嘴唇外翻、嘴巴怒张,里面还塞满了烂泥。 看上去十分狰狞。 眼珠子高高外突,没有瞳孔白的吓人,不知怎么,让我想起了金鱼的眼泡子,再瞥瞥两具尸体臃肿的身子,真有点像肥乎乎的金鱼。 尤其是他们俩的腹部,高高凸起着,比身怀六甲的孕妇还要大,想必是淤积的尸气没有散出来,撑起肚皮形成的。 除此之外,女尸还有点特别之处,那就是胸前的两坨肥肉,也许本就比较丰满,加之臃肿,被文胸勒得变了形,一块一块呈网状鼓起着。 这时候,一个中年农民指着两具尸体推测起来:“一定是最近上游开闸放水,把他们从河底的淤泥里冲出来的,估计死了好几个月了。” 另一个年轻人狐疑起来:“好几个月了?不可能吧,那不早就腐烂殆尽了?” 中年农民很坚定:“一看你就不是本地人,这条河叫老运河,是一千多年前人工挖掘的,别看现在河水一般,但淤泥却深着呢,据说当年挖了五丈多。 人一旦陷进去,会被淤泥包裹,处在冰凉的环境中,腐烂的速度自然慢了。 我们附近的人都晓得这点,所以很少来这条河里游泳,即便被政府整修过,也太容易出事!” “滴~呜~滴~呜……” 人群议论纷纷的时候,一阵警笛声由远及近传来。 几个警察来到跟前后,我有一丝意外,因为其中两个很面熟,在前天医学院女生坠楼的的现场见过。 一个是壮实的队长,嘴里仍旧咬着烟,一个是美女警察姐姐,也是像上次那样面若冰霜,叫……若冰,对,就是这个名字。 那位队长见到我之后,没有太多惊讶,礼貌地点了下头,但美女警察姐姐的态度有点不友好,瞟视着我嗔怪道:“怎么又是你?” 我真诚地耸了下肩膀:“这说明我们有缘分啊。” 她抿抿嘴唇:“得了吧,见到你就会见到尸体,这种缘分还是少出现为好!” 说完让围观人群退后几步,与几个男警察一起,将河边的尸体拉了上来,放在了硬实的小路上,蹲下身子仔细察看。 动作麻利自然,脸上看不到一点害怕或者厌恶的神情,令我一阵意外:心理素质真够厉害的,不是一般人能比及。 但这只是冰山一角,接下来她做的事情,让我彻底震惊,也重新认识了美女警察姐姐。 她将男尸的上衣撕了开,从一个小箱子里拿出把锋利的手术刀,之后在他隆起的肚子上比划起来。 很明显,是打算解剖! 一旁的警察队长,大抵看出了我心底的惊愕,平静地调侃了句:“怎了,下伙子,你害怕了?” 我清了清嗓子,摆出镇定自若的姿态:“怎么可能,只是有点意外罢了!” 他将嘴巴上剩下的半截烟,一口气抽完:“若冰以前就是干法医的,今年刚刚调到我们刑警队,现在法医缺少,只能先让她兼职着。” 我有些意外,不知道为啥这位硬汉,对我如此平和,上次也是,交流起来,就像是自己家里的一个长辈般自然。 偷偷瞥了他一眼,脸上满是风霜,耳朵下面还有一道疤痕,不过眼睛雪亮,透着一股子刺人心底的寒光。 “滋——” 一道细微的切割声响起,转过眼一瞅,若冰手里的解剖刀,已经扎进了男尸的肚子里,正自左向右划拉着。 望着这一刀完成,不由得有些失望,因为先前期待的,尸气从刀口喷出的“噗噗”声没有发出。 失望过后是好奇:尸体的肚子鼓起的那么大,里面不是尸气的话,又会是什么? 带着疑问我迈步上前,想要看得清楚些,弄得明白点,但立马被一位刑警拦住了:“杜警官正在解剖,闲人勿近!” 我心说原来美女警察姐姐,叫杜若冰啊。 幸好他们队长给面子,扬了扬手:“让他过去吧,彼此之间,以后免不了打交道的。” 这话说得倒是让我有点蒙圈,似乎包含了几层意思在里面,不过现在顾不上思索,上前两步站到了男尸旁。 蹲在地上的美女警察姐姐,抬头瞥了我一眼后,继续忙自己的,将手术刀改变方向,朝尸体肚子上方割去,随后又向左划拉。 “滋滋”的声音不断,将肚皮切割出一个四方形的三条边,最后那条也没必要切了。 她又从小工具箱里拿出一把镊子,捏住边角后,将方形的肚皮朝左边“呼啦”一下,掀了过去。 顿时,腹腔的一切暴露在眼前。 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里面竟然没有肠胃器官丝毫痕迹,也不见腐烂的脓水,而是充满了密密麻麻的一缕缕黑发。 这些头发乌黑油亮,数量非常巨大,在尸体的肚子里紧紧绞缠着,有很大一部分已经顺着血管蔓延向全身,甚至钻进肉里。 胸腔里面是什么样,不用割开也知道。 围观的那些村民,这次不用警察示意,自觉地朝后退却起来,脸上写满了惊恐。 20.第20章 水中头颅 美女警察姐姐的眼睛里,也掠过一丝惊慌,应该是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状况吧,不过到底是法医出身,很快就恢复了淡定。 刑警队长上前两步,盯着男尸肚子的目光有些凝重:“若冰,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头发?” 美女警察姐姐没有抬头,用镊子小心翼翼地扯起几缕黑发:“没什么奇怪的,尸体肚子里的内脏腐烂殆尽后,产生了一些气体。 气体在溢出的时候,嘴巴周边的一些头发,随着河水一起涌进尸体的肚子里,形成了现在的现象。 这解释听上去似乎合理,但总感觉有点牵强,随着河水涌入肚子里头发,数量也太多了吧,都已经将尸体肚子高高撑起了。 再说了,里面除了头发并没有多少河水呀! 除非……,是男尸在死前,自己拼了命地吞咽贪吃,才会导致这种状况。 正凝思着,突然觉的有一根手指头在挠动我的后背,回过神来扭头一瞅,是雪儿那丫头。 她的另一手捂在嘴巴上,脸上的表情十分古怪,冲我挤眉又弄眼的,好像在提示什么。 我心说这丫头真是,将手掌从嘴巴上移开,直接告诉我不就行了,难道会恶心得吐出来?无奈地顺着她的目光瞅去。 冷不丁的,浑身一个哆嗦,看到一双白色的眼珠子,在死死直视着我,目光中透露着一死诡异的笑容——是旁边的那具女尸! 女尸的身体和头颅,都是平躺着的,而鼓起的眼珠子却滑向了这边,似乎专门就是为了盯视我一般,邪乎极了。 雪儿用手将我朝后拽了两步,嘴里发出几个含混的字:“快走吧,太吓人了!” 我甚至能感受到她的手指,有些轻微颤抖,看样子两具尸体臃肿的样子,以及女尸的诡谲眼神,已经让她惊悚不已。 但我却有点‘意犹未尽’,对两具尸体的怪异样子和死亡原因,充满了好奇,于是对她小声回应道:“你先去桥上等着我,待会过去找你。” 她狠狠瞪视了我一眼,愤愤地转身走了,嘴里扔下一声嘀咕:“见了美女就不走了,也不怕她把你也解剖了……” 将目光再转移到地上时,发现那具男尸的胸腔,也被美女警察姐姐的解剖刀割开,里面的情形与我推测的一样,充满了乌黑长发。 接下来轮到那具女尸了了,肚子被剖开后,里面的东西与男尸一样,也是头发,硬要说有不同的话,那就是有一张破烂不堪的冥币,粘结着腹腔的最下方。 这时候,围观的人群又凑了上来,对着男女尸体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要说一个人肚子里有头发,这还能想得通,但是两个都有,太过巧合了吧。” “是呀,而且这头发如此黑长,就像是从活人身上扯下来的般。” “先辈们早就告诫不要到这河里玩耍,说当年挖河累死了成千上万人,都堆在下面!” ………… “咳咳!” 那位刑警队长清了下嗓子,随即用黑亮的眼睛扫视了一圈围观的人群,“都说得挺有道理嘛,要不,这案子让你们来破?!” 围观的人群忙使劲摆动双手,齐声摇头:“不不不……”说完不约而同地朝后退却。 刑警队长冷哼一声:“别以讹传讹,宣扬迷信!这对殒命男女,要么是自杀或者意外,要么就是遇害,哪里来的什么阴邪之事!” 围观的人安静了下来,将目光全都聚集在了美女警察姐姐身上,此时的她,正聚精会神地继续解剖尸体。 就看到手腕灵活抖动,一把解剖刀在指间穿梭,不大会功夫,就将两具膨胀的尸体,变成了七零八碎的肉块,分装在了各个保鲜袋里。 也许,这就是一堂最真实的解剖课。 等到尸体被装起来后,围观的人群也散了去,空寂的河边,只剩下几个警察在勘察,不一会,连他们也要走了。 瞅着美女警察姐姐就要从身旁经过,我热情地伸出了手:“你好,我叫上官浩宇,以后——” “以后最好不要见面了!” 不等我说完,她就甩下这么一句绝情的话,径直地擦肩而过,让我热脸贴了冷屁股。 踮起脚,望着车子消失在视野里,我心中有点空落落的感觉,就像是就餐时,服务员刚上来一道烤肉,我拿起刀叉还没有开吃,就撤下去了。 突然,一张脸窜到了眼前,在这阒寂的河边,将我吓了一跳,定眼一瞅竟然是雪儿那丫头。 她瞧瞧我的左脸,又看看右脸,咂起了嘴巴:“啧啧,一副失魂落魄的样,看来是被那个冷面屠妇给勾去了?” 我白了她一眼:“什么冷面屠妇,人家是冰雪警`花!以后不准说若冰的坏话,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她脸上露出夸张的神情:“哎呀呀,叫得真亲切啊,我汗毛都竖起来了,可惜人家对你似乎不太感冒,嘻嘻,嘻嘻……” 我深吸口气:“别笑了!你不是去桥上了吗,什么时候又回来的?” 她吐了下舌头:“站在桥上闲着无聊,所以又回来了,但是不敢上前看那小鸭解剖尸体,于是靠在一棵树干上歇息。”说着指了指河边的一棵垂柳。 那柳树长在水与岸的交界处,枝繁叶茂,几乎要倾斜进河水里,其实已经有些细条触碰到了河水,摇曳的同时,划出一圈又一圈凌乱的波纹。 看得有点头晕,我将目光转向了西边的天际,对雪儿建议道:“马上就傍晚了,早点回去吧。” 这丫头也有些累了,点点头:“好吧,反正刚才看了死尸,也没有兴趣游玩了!” 两人并肩朝桥洞方向走去,打算再沿着斜坡爬上桥面。 经过河边那颗茂盛杨柳时,我眼睛的余光在不经意间,瞥见了一丝异样。 转过头,发现枝条下方的水面有些暗黑,心中一紧,不由自主地朝前迈了两步,近距离观察起来。 一颗脸朝下的头颅,正在从水中慢慢浮起,看到的是后脑勺,乌黑的长发在迅速蔓延,随着波纹飘散开来。 这头发让我想起刚才的那两具尸体,似乎与他们肚子里密密麻麻的那些,一模一样。 眨眼的功夫,水中的后脑勺已经浮出水面,长发也已经完全舒展,黑了一大片! “哗啦——” 正惊颤的时候,水中的头颅翻转了过来,煞白的脸上,一双血红的眼睛盯着我,微微扬起的嘴角透着阴森的笑。 我的心加速跳动起来,这脸,为什么如此熟悉呢? 好像是……是我自己的!! 21.第21章 半夜打车的女学生(一) 猛然间,感觉身子从脖颈凉到脚底,踉跄着朝后退去,要不是被一双手扶住,真有可能摔倒,侧脸一瞅,是雪儿。 她睁着一双不解的眼睛:“你到底怎么了,别吓唬我好吗?” 我扬手指了指柳树的枝条下方:“头发,脸……” 她扭头瞅瞅河面,之后又转向我:“你说什么呀,哪里有头发和脸?” 我听后一愣,忙转转动脖颈去瞅,发现水面上除了枝条撩动的波纹外,什么也没有,刚才那张与自己一样的脸,以及乌黑的长发,早已不见。 上前两步仔细瞅了瞅,确信什么也没有后,心中升起阵阵狐疑:怎么回事,难道刚才看花眼了? 这时候,夕阳的霞光透过柳树枝条,投射在河面上,看得更清楚了,水面以及水下一两米什么都没有。 可能是刚才,那对男女尸体肚子里的头发,让我一直念念不忘、心有困惑,才导致看错的吧? 想到这里转向还在朝水面审视的雪儿:“别瞅了,走吧,刚才可能是我看错了。” 回到桥上等了一会,别说出租车了,就是私家车也没见到一辆,人影就更别提了,只有孤零零的我们两个。 心中忍不住感慨起来,与繁华的京源市区比起来,这儿真够偏僻的! 没办法,只好用电话叫辆出租车,谁知道,好几个司机都推说天快黑了,不愿意过来,最后一个出了三倍钱才勉强同意。 弄得我和雪儿一头雾水,这儿虽是郊区,但距离市里也不是特别远,并且路也挺好走的,为啥出租司机都不愿意来,难道是怕黑? 急切地等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在落日的余晖中,看到了一辆出租车,忙马不停蹄地奔迎过去。 司机是一位三十几岁的男人,长得五大三粗,从后视镜里瞥见我们进车后,立马加速朝前驶去。 猝不及防下,我俩被一通好晃,重重地摔在了座位上。 胳膊肘上传来一团软绵绵的感觉,心中一愣,忙低头去瞅,意外地发现,竟然是抵在了雪儿胸前的一只小肥兔上。 这丫头此时也发现了尴尬,斜瞪了我一眼后,爬起来坐好,将怨气发在了司机身上:“我说这位大哥,你是昨天才考的驾照吗?这么开车谁敢坐啊!” 司机倒是一点歉意没有,语气强硬道:“不想坐你们可以下去,我可是想要早点回去呢!” “你——” 雪儿一挺胸膛,想要再理论什么,但是被我用手拉住,用眼神示意她,要是下去了,今晚可能就要露宿街头了。 这丫头也算是知道轻重,不再反驳司机,将头转向车窗外,将愤怒通过粗喘发泄了出来。 汽车在水泥路上疾驶,速度快得惊人,想必司机已经将油门踩到了底。 透过车内的反光镜,窥见他脸上的神情有些凝重,眼睛时不时朝路两侧扫视,似乎在警惕着什么。 犹豫了一下,我尽量平和地开了口:“大哥,你难道怕黑吗?” 他飞速扭头瞟了我一眼:“笑话,我怎么会怕黑呢?!” 我微笑着点点:“是是是,大哥你长得这么强壮,一看就不是胆小之人,对付三五个歹徒都不成问题!” 他脸色有些舒缓:“这话你说对了,当年我也是体育生,身体素质好着呢,要不是父亲反对,就进散打队了。” 我装出惊喜的样子:“原来如此,怪不得打了好几个电话,那些司机都不敢来,只有你同意了,对了大哥,难道这条路上真有抢劫的?” 他听后脸色又变得低沉起来:“打劫的也是人,没什么好怕的,要么给钱,要么动手,关键是天黑后,这一片它——” 说了一半他戛然住口,又将眼神警惕地瞥向两侧,不再言语。 这可急坏了我和雪儿,异口同声追问起来:“这一片怎么了?” 他犹豫了好一会才开口,嗓音压得很低:“夜里的时候,经常会遇见鬼,所以我们跑出租的,都不愿意在晚上过来拉客!” 雪儿这丫头兴奋极了,亟不可待地追问:“鬼?什么样的鬼,吓人吗?……” 见司机脸上有些烦躁,我赶紧制止了她:“别啰嗦个没完,让师傅自己讲给我们听。” 几秒钟后,司机又开了口,继续讲述起来:“几乎夜里跑过这一片的司机,都遭遇过诡异的事,说起来的话,一天一夜都说不完!” “那……,你也经历过?”我轻声询问了句。 “嗯!” 他沉默了一会点点头:“去年冬天的时候,一个女孩打电话,声音带着哭腔,说十分害怕,让我过来接他回市区。 当时我十分犹豫,毕竟很多哥们都告诫过我,晚上千万别来老运河载客,有脏东西,但受不了那女孩的哭声,就一咬牙同意了。 见到她就是在刚才的桥上,已经是午夜了,天阴得厉害,呼呼的寒风刮个不停,她被冻得瑟瑟发抖,蜷缩着靠在围栏上,衣着打扮像是一个大学生。 也许是冻坏了,连站立都不稳,还是我将她扶进车里。 行驶的路上,通过车内的反光镜,窥见她长得十分漂亮,只不过脸色有点煞白、嘴唇青紫,头发乌黑油亮,就像是刚洗过一般。 当时没有多想,觉得可能是在寒风中冻的,所以将空调打了开。 那女学生只开口让我开慢点,之后就沉默不语,一直侧脸望着窗外,心事重重的样子。 声音嘛也非常好听,不过轻柔中带着一点颤抖,大抵也是被冻得还没有缓过劲来。 车缓慢行驶了二十来分钟,在热风的吹拂下,我已经有些冒汗,打算关上空调,但却从反光镜里惊讶地发现,她的脸依旧苍白、毫无血色!” 司机讲述到这里停顿了,双手用力转动起方向盘,集中精力盯视着前方——水泥路出现了一个急拐弯。 由于车速超快,我和雪儿的身子朝一侧倾斜起来,要不是有车门阻拦,直接有可能被甩了出去! 也是在一刹那,瞥见在路旁的一处植被缝隙间,似乎立着一个红色人影,随着汽车的疾驶,在视野里一闪而过。 22.第22章 半夜打车的女学生(二) 再扭头去瞅时,发现只有黑乎乎的一片,出租车的后灯也不够亮,无法验证刚才看到的人影,究竟是错觉还是真实。 正纠结的时候,前座的司机又开了口,继续刚才的讲述:“当时我见后座上的女学生脸色一直苍白,觉得有些异常,打算开口询问下是不是病了。 可是还没有张嘴,就看到一个东西砸在了挡风玻璃上,啪的一下溅出很多血,之后被甩在了车后的水泥路上。 我吓得浑身一哆嗦,将车“嘎吱”一下刹住,凝望着车窗上鲜红的血水,心里七上八下,觉得出事了,撞人了! 大口呼吸了好几下,才让自己稳定下来,清醒了些后,觉得有些不对劲,撞在挡风玻璃上的,似乎是一个小东西。 我将目光朝左侧的后视镜瞅去,发现后面的水泥路上,并没有什么人影,只有一块砖头样的东西横在中央。 长舒口气,悬着的心算是放下来了,撞在玻璃上的东西,也许是一只鸡或者鸟,管它呢,只要不是人就行了! 我将雨刮器打开,将挡风玻璃外面的血擦了干净,也不打算下去察看,将车发动起来后,继续朝前行驶,将速度加快了一些。 本以为经历的一幕,会吓坏后座的女学生,但是没想到,通过车内的反光镜,窥见她仍旧目光凝聚着窗外,苍白的脸色十分淡定。 心里不由得一阵纳闷,这女孩的心理也太好了,竟然波澜不惊,要知道刚才我可是被吓了个半死,以为撞人了呢! ‘啪——’ 开了没有五分钟,又一个东西砸在了挡风玻璃上,与上次一样,血水四溅,之后沿着车顶滚落在了后面的水泥路上。 我忙朝左侧的后视镜瞅去,发现路上的东西虽然比刚才稍微大点,但也不会是人,于是连车也没有停,继续朝前开,同时用刮雨器擦掉血渍。 ‘你不下去瞧一瞧吗?’ 女孩突然开了口,声音中透着一股子凉意,似乎对我很失望。 ‘又不是撞了人,没必要察看!’我随口回应了句。 ‘啪——’ 话音刚落,挡风玻璃上又是一声脆响,与前两次一样,撞在上面的东西留下一滩血后,滚落在了车后的水泥路上。 我开始惊悚起来,浑身冰凉,将油门踩到了底,也顾上窥视,加速朝前驶去,只想快点到达市区。 接下来,每隔两三分钟,就会有一个东西砸在挡风玻璃上,溅起一片血渍,一连十次! 等到最后,十几分钟也没有东西撞击玻璃后,我长长地呼了口气,心中的忐忑也渐渐平复。 此时才想起坐在后面的女学生,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经吓坏了,很长时间没有动静。 我轻轻抬起右脚,将油门踏板松起来一些,把车速降了下来,打算转过去安抚她两句,哪知道一回首,看见的,只有一颗血淋淋头颅。 那头颅是女学生的无疑,但沾满血水的脸色更加苍白,幽黑的头发湿湿的,滴着水渍,此刻正漂浮在空中,脖颈下面什么也没有! 女学生的青紫嘴唇一张一翕,似乎在诉说着什么,但我一句也听不清,整个人已经完全被惊惧所占有,拼命拧动着把手,想要打开车门。 但车门就像是焊死了一般,怎么都打不开,即便最后连把手都被我掰断! ‘你现在想下车了,刚才那么多次机会,为什么不下去瞧瞧?瞧瞧撞在挡风玻璃上的究竟是什么?!’ 女学生又开了口,声音有着说不出的清冷,充满着哀怨与奚落。 ‘是……是什么?’我不敢转头再看她那颗头颅,哆嗦着询问了句。 ‘是我的身体——是它们被分割成的一块块肉体!’女孩的声音很清晰,感觉她的头颅似乎飘在了我脑后,嘴唇就在耳畔。 ‘我……我……’ ‘你太令我失望了,所以——’ 冰冷的水滴落在了我的腮帮子上,凉意从头传到脚,寒毛根根竖立,极度的惊恐之下,我用肩膀狠狠朝车门撞去。 ‘砰’的一声,竟然撞开了,赶紧连滚带爬地钻出去,之后沿着水泥路朝前奔去,一直跑着。 即便累得喘不开气,也不敢有丝毫休憩,更不敢扭头张望,害怕女学生的那颗头颅,那纸一样白的脸,就飘在我脑后! 也许是跑得太急了,脚下突然一滑,‘啪叽’一下摔倒在了地上,要不是手掌撑住,估计鼻子就要被磨平了。 也不知道为啥,明明没有下雨,地上哪里来的那么多水,爬起来擦拭手掌的时候才发现,水是鲜红色的,其实哪里是水,而是血! 顺着地面朝前瞅去,淋淋拉拉一直延伸到远处,或许,应该说是从远处一直延伸到脚下,身后也是…… 想起了刚才女学生的话,撞在汽车挡风玻璃上的,是她身体的碎块,也许,这些鲜血,就是切割时留下的! 越想越害怕,再也不敢作一秒钟的停留,迈起大步继续狂奔,直到看见灯光,抵达一处加油站才停下来。 在那里呆了三四个小时,天亮后才敢回去,其实不回去也不行,还要向公司交车。 路上没了什么血渍,车还停在那个的地方,小心翼翼过去后,透过车窗朝里面窥视,发现后座上空空的,没有女学生的影子,更没有她的头颅。 踟蹰了好长时间,等到太阳都一竿子高了,路上也有些车辆后,才敢打开车门,探进头仔细瞅了瞅,座位上除了残留着一点水渍外,什么也没有! 我将车开回了市里,从此之后相信了那些传闻,再也不敢在深夜往老运河这一段载客了……” 司机讲述这些的时候,脸上浮现出惊慌之色,虽然过去大半年时间了,但能看得出来,仍然是心有余悸!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路两侧的灯还没有亮起,寂静的路上只有我们这辆车在疾驶,显得落寞而又孤寂。 雪儿这时候皱着眉头,对司机追问起来:“你说那女孩是学生,难道是穿着校服?” 司机摇了摇头:“那倒没有,她一袭红色长裙,只不过胸前别着一枚京源医学院的徽章,对了,你们两个到市区的哪里下车?” 23.第23章 你还是不是处子? 雪儿喉咙里传来吞咽唾沫的声音,之后尴尬道:“京源医学院,京源医学院斜对面的小区!” 司机哦了一声,似乎已经猜出我们也是京源医学院的学生,脸色有点不自然,似乎在想什么心事。 过了一会,终于轻声开口询问:“你们,也是京源医学院的学生吧?” 我和雪儿同时点点头:“嗯!” 他脸色有些慌张起来,握住方向盘的手开始发抖。 见状我微笑着宽温道:“大哥别担心,我们俩可是活生生的人,今年刚入学的新生,下午去老运河游玩来着。” 他听后如释重负:“我知道,你们俩这么能说,跟我去年冬天拉的那个女孩,不对,应该是女鬼,有天壤之别。” 听到女鬼这两个字的时候,眼睛的余光突然瞥见路测站着一个红衣人影,似乎就是先前在植被树丛间看见的那个! 这一次看得好像清晰了,是个女孩。 “咿,好像有人在路边啊?” 正惴惴不安的时候,雪儿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求证的话,令我更加惶恐。 “别胡说,根本就没有什么人,这大半夜的!” 不等我回应,司机率先对她训斥起来,之后眼睛紧盯着前方,脸色绷紧,青筋都已经暴起。 很显然,他也看到了那个红色女孩的身影! 三个人都看见了,那说明不会有错,虽然有些诡异,但也有可能是像我和雪儿这样,出来游玩的人! 不管怎样,都应该下去看一下,于是对司机建议起来:“我们回去瞧瞧吧,也许是一个没有打到车女孩呢?” 司机用力摇摇头:“不行!如果你们要坚持下去,那就不要再上车了,反正我是不想再有去年的那种经历了!” 我语气尽量和气:“去年你是一个人,现在我们是三个人,就算真的是那种脏东西,也不用害怕……” 正劝说着司机,突然感觉旁边的雪儿,脸色有些不自然,对着我挤眉弄眼的,转过头还没有开口询问,就看到朝后扬着的手指。 顺着指向瞥去,发现在车后窗的玻璃外面,不知何时出现了很多水珠,正蜿蜒地朝下滑动着,将视野完全模糊。 再一环视车厢,发现车门上面的玻璃也开始有水珠滑落,不过挡风玻璃上倒是干干净净,说明并没有下雨。 哪里来的水珠呢? 略一思忖明白了,转向雪儿安抚道:“现在是秋季的,露水正多的时候,玻璃外凝结水珠很正常,不用大惊小怪!” 但是说完这句话,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露水是不是出现的有点早了,并且也太大了吧,就像是雨水一样? 忧虑的时候,脖颈上突然一凉,仰头一瞅,出租车的天窗边缘,竟然开始渗进水来,挂着一串串的水珠。 这也太不正常了吧?! 将视线从天窗转向前面的司机,打算询问下他,是不是这盖子本来就扣不严实,有缝隙。 可是还没有张口,就看到一大滩乌黑的头发,从挡风玻璃的上方倾泻下来,一瞬间,就将视线完全遮掩,并且湿漉漉的渗着水滴。 “啊——” 雪儿吓得尖叫一声,捂上眼睛扎进了我怀里。 司机也慌了神,握住方向盘的手开始颤抖,整个车开始了剧烈打晃,随时有可能窜出路面,也随时有可能歪倒。 “快刹车!” 我冲他大喊起来,知道这么快的速度要是再不停下来,一旦出了车祸小命都不保。 “不!不能停车,停下来我们就完了,必须离开这儿……” 见司机已经被吓得失去理智,我忙拍拍雪儿的肩膀,让她趴在座位上,之后一纵身窜到副驾驶座位上,强行踩了制动踏板。 “吱——” 车子漂移了好几米才刹住,所幸的是没有撞到路旁的树,也没有翻倒。 司机的心理已经濒临崩溃,脸上豆大汗珠直冒,晃动着把手就要推开车门逃窜。 见状我赶紧抓住他的手腕制止:“外面情况不明,千万不要出去!” 他爆发出一股蛮力,将我的手甩开,歇斯底里地喊道:“跑的话还有一线生机,留在车里只有死路一条!” 说完推开车门跳了出去,朝着前方的路段狂奔,估计是,还想像上次一样幸运地逃脱。 我知道这根本不行,但也顾不上了出去追他了,因为还有雪儿需要保护,忙将车门砰的一声关上。 这时候,两侧的玻璃也都被湿漉漉的头发覆盖,外面的一切,即便是连模糊的情景也看不到了。 雪儿胆怯的声音从后面响起,带着哭腔:“上官,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是不是要死了?就像是老运河里淹死的那对男女,鼓涨的肚子里塞满头发……” 我侧过半个身子,转向后座上的她:“不会的!放心好了,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你受伤害的!” 说完紧紧攥住她冷凉的手,给予信心。 虽然表现得很镇定,但其实我心里一点底也没有,从来没有独自应对过脏东西的攻击,有点不知所措。 不过这些绝不能显露出来,一来会让雪儿更加绝望,二来也会令自己十分被动! 深吸口气,努力使自己恢复冷静,在脑海里急速地思忖起对付的方法来,很快就回忆到小时候见过的一个场景——姨奶奶在老房子里驱除恶鬼! 忙学着她那时候的样子,用拇指掐着无名指,上下翻飞结出一个印,之后朝挡风玻璃上拍去。 “啪——” 可以说是连放屁的劲都使出来了,手掌传来一阵疼痛,但似乎一点效果也没有,玻璃外面的头发并没有消退。 相反,已经开始通过一些缝隙,朝车厢里钻来。 望着红肿的手掌,心里一阵疑惑:怎么回事,刚才的手印,确实是按照以前姨奶奶动作结的,为什么会没有效果呢? 难道是因为我修行不够,产生不了作用,还是说缺少口诀? 没时间再思索,那些钻进车里的长发,就像是有生命一般,已经开始朝我们的身上游离而来。 看样子只能用最熟悉和最基本的方法了,将头重新转向后座的雪儿:“你还是不是处子之身?” 24.第24章 红绳手链失而复得 她惊慌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愠怒:“你……你不要脸?” 我有些无奈,闭上眼睛从鼻孔里长哼口气,睁开后对她急切道:“现在不是跟你开玩笑,如果是的话,就咬破手指借我一点血,驱鬼用的!” 她咬咬嘴唇反驳道:“用你的童子尿不就行了嘛!” 我有点不耐烦了:“你觉得现在方便吗?何况照目前的情形看,童子尿根本抵御不了外面的邪祟,阴性太强了!” 她愣了两秒钟,之后将无名指放进齿间,狠狠咬了下,之后就看到殷红的血流了出来。 我先是心里一喜,她这么做,说明还是自己还是处子,一直守身如玉! 随即赶紧将自己的无名指也咬破,凑向她流血的指头,指尖相碰,让两人的血滴融合在一起,随后,飞速地在挡风玻璃上画出了一道符。 符画完的瞬间,那些浓密的黑发,“嗖嗖”地朝上收缩,顷刻功夫就消失殆尽,玻璃重新恢复了清晰,连水珠也没有了。 看来是刚才所画的血符起了作用,将那些诡异的头发震慑,吓跑了它们。 我和雪儿望着彼此长呼口气,脸上满是庆幸,就像是从鬼门关捡了条命。 “哦哦哦,哦哦哦……” 寂静中听到一阵痛苦的呜咽声,从远处传来,好像是那个司机。 我忙打开车门出去一瞅,果然看到了他,正躺在前方十几米远的路边挣扎着,脖颈被一缕湿发勒住。 那长发缠得很紧,任凭他如何使劲,就是扯不掉,被一点点地朝茂盛的植被丛拽去。 眼瞅着这家伙已经脸色涨红、呼吸困难,撑不了多久,我忙奔过去帮忙,将手上残留的一点血,甩在了缠住他的头发上。 那一缕长发就像是被针扎了般,登时就从司机脖颈上松开,“嗖”的一下逃进了树丛中,不见了踪影。 我将地上的他拉了起来,轻声责备道:“让你别出来,非要出来,这下知道厉害了吧,遇上那种脏东西,单纯跑是跑不掉的!” 他用手按揉着脖颈上的红痕,尴尬地笑笑:“是是是!早知道就听你的,老老实实呆在车厢里了,不过话说回来,为啥去年冬天我能逃得掉呢?” 我冷哼一声:“你以为真是自己逃掉的?不过是那女学生的鬼魂,没想害你罢了!” 他咂咂嘴:“不管怎么样,反正这次都要谢谢兄弟你,要不是你,今晚上我可能就被勒死了!” 我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那玩意已经不见了,赶紧开车载着我们回市里吧!” 出租车重新发动起来,朝前疾驶的瞬间,我眼睛的余光瞥在右侧后视镜的时候,突然从里面又窥见了那个红衣女孩。 登时起了一身冷汗,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紧紧盯视着反光镜。 可以看到,她正僵立在后面的水泥路上中央,用一双阴森的目光望着我们,随着车子的前行,身影愈来愈小,愈来愈小…… 半个小时后,出租车终于回到了灯火阑珊的市区,我心中一直绷着的弦,也算松了开。 下车后,才感觉到肚子空空、咕咕乱叫,与雪儿一起左右瞅了瞅,发现旁边就是一家饭店,似乎昨天夜里就是在这儿吃的水饺。 想起那水饺,尤其是肉馅的独特香味,我登时就口水直流,拉着她奔了进去,要了两大盘。 吃完之后,先前在路上残留的惊悚也一扫而光,两人优哉游哉地回到了租住的小楼。 时间九点,睡觉的话有点早。 雪儿窝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时不时嚼一块薯片,慵懒极了,脸上的神色随着剧情变化,偶尔还大笑一阵。 心说大大咧咧的性格也有好处,那就是从来不会被烦恼和忧虑困扰。 虽然我们从老运河回来的路上,经历的凶险一幕最终化险为夷,但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爬上二楼,先去洗手间看了下,瓶子里的黑狗血还在,又去雪儿的房间检查了下,黑糯米也摆在床头柜上,这才完全宽心。 对电视上的节目没有多大兴趣,于是回了自己房间,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开始思忖下午经历的事情。 先是河边的两具死尸,鼓涨肚子里的头发太过诡异,按照常理难以解释。 另外柳树下方的河水里,突然涌现的大量头发,以及很像我的那张脸,究竟是真实的,还是看花了眼,难以确认。 再一个,就是回来的路上,那些覆盖在车窗上的头发,到底从哪儿来的,与尸体肚子里的头发,以及柳树下方突然一现的那些,究竟有没有关系? 最后就是三次瞥见的那个红衣女孩,她到底是谁,会不会就是驱使头发袭击我们的人,或者鬼魂? 一系列的疑问,让我头有点大了,感觉很多问题似乎都有关联,但却之间缺少了一条线来串联,这条线是什么呢? 正绞尽脑汁思忖着,忽然觉得背后有点硌得慌,好像床上有个东西。 侧了侧身子,用后一摸,竟然是个细绳,拿到眼前一瞅,有点惊讶——是雪儿早上丢失的那条红绳手链。 顿时一阵奇怪,这东西,怎么跑到我房间的床上了? “吱呀——” 门突然被推开,雪儿径直走了进来,嘴里冲我嘀咕道:“这么早就睡觉,太没出息了吧,就不能下去陪我——” 说了一半住了嘴,目光停留在红绳手链上,表情由晴转阴。 我忙呵呵一笑:“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跑到我床上来了,还给你。” 她接过手链瞅了瞅,之后斜视着我逼问道:“老实交代,是不是昨天晚上溜去我房间偷得?” 我忙使劲摆摆手:“怎么可能?偷鸡摸狗的事,小爷从来不做!” 她上前一步揪住我的衣领,脸色颇为认真:“那你解释解释,昨天晚上我睡觉之前手链还在,今早就没了,现在出现在你手里,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女鬼拿过来的?” 我鸡啄米似地点点头:“有道理!有道理,很有可能是其中一只拿过来的……” “有你个头啊,不是有黑糯米嘛,哪一只女鬼敢进我房间?再说了,她吃饱了撑的,将这条手链专门拿到你床上?!” “这可不是吃饱了撑的,而是在提醒我!” “提醒你?什么意思?”雪儿不解地追问起来。 25.第25章 睡在一张床上 我微微一笑:“提醒我京源医学院的坠楼事件,应该从这条红绳手链开始查起。” 雪儿的脸上打出一个大大的问号:“这条手链怎么会和女生坠楼案楼扯上关系,你是不是太会遐想了?” 我摇摇头:“不是遐想,是推测!” 雪儿一屁股拍在了我床上:“大侦探,那就说说你的推测吧,本大小姐洗耳恭听。” 我深吸口气:“你知不知道,住进小楼的第一晚,你在镜子里看见的那张血脸,其实就是第十个坠楼女生。” 这丫头听后,松垮的身子立马绷紧:“啊?那……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就是她坠楼后的面目?” 我坚定地点点头:“没错!报到那天我专门跳到桌子后面窥视过,卡在桌洞里、被划拉得不成样子的脸,与你描述的镜中血脸一模一样。” 雪儿若有所思,神情由震惊转为了疑惑:“即便是这样,那又与我手中的红绳手链有何关系?” “殒命的第十个女生魂魄,为什么会来到我们租住的这座小楼,你不觉得奇怪吗?” “你的意思是说,这条手链就是那个女生的,而她以前曾租住在这儿,所以死后阴魂不散,又回来了!” “我滴个天呢,你脑子里装的是浆糊吗?”我长呼一口气,无奈道。 “你脑子好使,倒是说呀,干嘛老是绕老绕去反问我?!”她有些委屈地反驳。 “房东大叔说过,这房子有近十年没人住了,前天坠楼的女生才多大啊,怎么会在这儿租住过?很显然,那手链不是她的!” “那是谁的?” “笨蛋,当然是另一只女鬼的!” 说到那只女鬼,我心里还是有些惊悸,滴水的长发、苍白的脸,空洞的眼窝以及嘴角的血痕,诡异生硬的笑意……。 现在想想也是脊背冰凉、头皮发麻! 雪儿不停地颔首:“哦,我明白了,你是说红绳手链是你见到的那只女鬼的,也是被她放到你床上的?” 我用食指刮了一下她的鼻梁:“总算是开窍了,你这智商真让人捉急啊!” 她轻瞟了我一眼:“你智商也好不到哪里去,要不然也不会与我上同样的大学。” 我呵呵一笑:“小爷之所以来京源上大学,是另有原因的。” 雪儿来了兴趣:“什么原因?” “算了,与坠楼事件无关的东西,还是以后再说吧,现在我们的主要精力是调查这条手链。” “从何查起啊?” “两方面,一就是找房东,打听闹鬼之前的租客是谁;二就是找英语老师,索要十年前毕业照的拷贝文件。”我耐心地回应道。 “第一个我还能理解,但是第二个,直接要毕业照不就行了吗,干嘛还要文件?” “明天再告诉你,省得说得多了,你这小脑袋瓜消化不了!”我说着伸了个懒腰,躺在了床上,“小爷我要睡觉了,你要是想一起的话,我也不反对。” 她“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嘴里丢下“流氓”俩字后,径直地离开了。 下午的经历够折腾,身心都有些疲惫,脱掉衣服关了灯,在床上躺了没一会,就昏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过久,迷迷糊糊中,感觉后背有点凉飕飕的,并且时不时被撩拨一下,痒痒的。 伸出懒洋洋的手去挠,触碰到脊背上的肌肤有点湿冷,以为是虚汗,抓住毛毯的一角,打算将后面掀开,露出缝隙凉快一下。 但使了两下劲,愣神没有将后面的毯子掀起来,不由得一阵懊恼,转过身去瞧瞧究竟怎么回事,是不是边缘卡在床缝里了。 毫无防备之下,一张比纸还白的脸与我面对着面,几乎贴在了一起,眉下是两个黑乎乎的窟窿,嘴角残留着一丝血痕。 正是先前在洗手间里见到的那张脸! 她乌黑浓密的长发,一直延伸到了毯子上,湿淋淋的压在表面,一拧都能出水,想必这也是我刚才拽不动的原因。 猝不及防下,看到这么一张脸在枕边,与我睡在同一张床上,心差点从嘴里跳出来,寒毛根根耸立。 “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三番两次找我?”我从床上跳下来,指着她大声质问。 “咯咯,咯咯……” 她突然嘴角抽动笑了起来,殷红的血顺着嘴角淌出,阴森的声音在空寂的房间里格外响亮,也格外耸人。 我不自觉地退后两步,借助着窗外透进来的一点光亮,找到电灯开关“啪”的一下打了开。 耀眼的光芒亮起,房间里犹如白昼,给了我很大的勇气。 回头朝床上一瞅,却惊愕地发现,那只女鬼不见了,只有一张吸了水的潮湿被子,证明她确实出现过。 大口呼吸了几下,镇定下来后,我赶紧开门奔进洗手间,找到装有黑狗血的瓶子,一瞅,是空的! 心里一下子凉半截,看来小楼里的湿发白脸女鬼,怨念不是一般的重,黑狗血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回到房间后已经没了困意,被子湿了也无法再入睡,坐在床上暗自琢磨起来:刚才那女鬼已经找过我两次了,但似乎并无恶意,难道是要告诉我什么? 冷不丁的,脑海里突然想起红绳手链来,此时在雪儿手里,不知道会不会有事,忙快步走了出去,打算瞧瞧她。 门被从里面反锁了,推了两下没动,不过这并不能难倒我,用别针轻轻撬了几下,拧动把手推门走了进去。 昏暗中,看到雪儿的身影正躺在床上酣睡,呼吸十分均匀,床头柜子上的糯米还在,不由得松了口气,退了出去。 下楼来到客厅,躺在沙发上眯起了眼,感觉没有多大会,天就亮了,匆匆去洗手间洗漱。 雪儿穿着睡衣走了进来,瞥见我之后很意外,打着哈欠:“今天不是周六嘛,你起这么早干嘛?” 说完也不避讳,走进里间将推拉门一拽,开始了方便。 等她出来后,我催促道:“别睡了,赶紧洗涮一下,一会去学校一趟!” 她脸上倦意未消:“怎么,又去找那个戴眼镜的英语老师啊?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我瞪了她一眼:“她搜寻好了所有摔死的女生资料后,会找我们的,要去的是实验室,第一个坠楼女孩独自去过的地方,那里嫌疑最大!” 26.第26章 瓶子里的小肠 雪儿来了兴趣:“以前看恐怖小说,都会描写校园实验楼,说那里阴气重,最容易聚集鬼魂,你说这些是不是真的?” 我哼哼两声:“有那么一点道理,但关联不大,阴气的轻与重,主要和位置有关,至于上面的建筑,只要风水格局合理,一般没问题。” “嘿,你懂得倒挺多的,并且还会画符,是不是法师啊?”雪儿难得对我露出钦佩之色。 “法你个头啊,你见过像我这么狼狈的法师嘛,见了冤魂厉鬼,只能用童子尿或者处子血对付,抓紧洗脸吧!” 说完回了房间,瞅瞅床上湿乎乎的毯子,无奈地叹口气,从天窗钻出去,在天台上晾晒起来。 “哟~,想不到你十九的人了,竟然还尿床,不会是肾虚吧?哈哈哈,哈哈哈……” 身后突然传来雪儿的嬉笑声,这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跟了上来。 “胡说八道什么呢!实话告诉你,这是湿发白脸女鬼留下的,昨晚醒来一转身,发现与我睡在同一张床上,幸亏找的是我,要是你的话,估计直接就吓得尿崩了!” “呸呸呸!你才尿崩呢,这词真难听!”她狠狠剜了我一眼。 “好好好,算我口不择言。”我突然也觉得这词用在女生身上不合适,忙双手合十道歉。 “看你这么可怜,就原谅你了,话说,那只血脸女鬼已经不见了,为啥湿发白脸女鬼一直逗留在小楼,是不是看上你了,要与你上演一段人鬼畸形恋?”雪儿得意地调侃起来。 “这玩笑可开不得,小心她生气了报复你,实话告诉你,她那张煞白的脸,还有滴水的长发,着实让人惊悚!” “行了行了,你别说了,我才不想半夜一转身,看到一只女鬼睡在我床上呢!” 我笑笑:“那就不说了,走吧慕容大小姐,去吃点早餐,之后去医学院。” 两人来到街上,发现学院门口的小吃摊并不多,大抵是周末的原因,有点意外的是,英语老师的母亲,那位大妈在出摊。 过去后要了点稀饭和馅饼以及包子,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大妈依旧非常热情,嘴里一个劲地称赞我和雪儿般配,溢美之词一个接着一个,令我俩这么脸皮厚的人,都感觉不好意思。 匆匆吃完后,逃也似的进了医学院。 校园里人少了许多,显得颇为冷清,后面的老旧实验楼就更加寂静了,甚至于有些凄凉。 想想也是,这地方味道如此重,除了做实验哪有多少人愿意来,现在进去的寥寥几个学生,估计是准备考研的学霸。 我和雪儿朝石窟样的门洞走去,一迈进门槛,身上登时就多了一层寒意,那肃穆的气氛和刺鼻的消毒水味,令人不免收敛起松弛,严肃认真起来。 实验楼的正厅当中,有一块指示牌,表明了各层各室的分类。 雪儿瞅了一会,转头瞥向我:“一共六层四十八个室,我们去哪一间啊?” 我扬手一指:“第五层的人体标本展览室,这应该是十年前的那个娟子,准备去面试前,最有可能去过的地方。” 说完沿着已经被积年累月踩踏,发黑发亮的阶梯朝上爬去。 一侧的扶手脏兮兮的,上面红漆斑驳,被虫子蛀出一个个的凹坑来,露出了原木的枯黄色。 另一侧的墙面更是惨不忍睹,起了一个个密密麻麻的白色鼓包,大抵是常年处于潮湿环境的缘故。 空气中的福尔马林味十分浓烈,我和雪儿坚持了一会,实在忍不住,只好用衣袖捂住口鼻。 好不容易来到了五层,找到右侧的标本室进去一瞅,比我们料想的要大,足足有三百多平米。 里面纵横交错着很多木架,格子里依次摆放着人体的各个器官标本,有些是模型,但大部分是浸泡在瓶子里的真实血肉。 五脏六腑大都微微膨胀,并且表面煞白,就像是涂抹了一层粉,还有一部分比较奇怪,也许是刚放入不久的缘故,布满了网状的鲜红血管。 这些倒还没什么,虽然有点不适,但只要不去联想,看上去与一些动物的没什么两样,当成猴子的就行了。 不过,有几个瓶子里的东西,看了后绝不愿意再看第二眼,那就是带着胎盘的婴儿以及人的头颅。 可能是浸泡的缘故,那些白色婴儿的头非常大,与纤瘦的身体和四肢严重不符,最令我感到不得劲的是,他们那微闭的眼睛。 细小的缝隙里,透露出黑色的目光,似乎包含着怨恨,为什么要把他们封在玻璃瓶里,并且用药水浸泡着! 盯着那些婴儿标本看了一会,心里毛乎乎的,总有一种错觉,他们似乎还没有死透,亦或者说有灵性! 再说那些头颅,全是带着皮肉的人头,大都五官都不怎么正常,不是缺少就是错位,想必是出过车祸。 仅有的几颗完整头颅,脸上满是皱巴巴的褶子,就像带了一层大号的人皮,又进了水的感觉,应该是自然死亡的老者。 青年并且完整的头颅很少见,因为那样的的遗体,器官大都可以进行捐献,制成标本的机会微乎其微。 几个学生正在一些标本前,仔细观察并记录着什么,一副投入认真的样子。 现在人多,并且是大白天,所以,即便我和雪儿对一些器官不适,但并没有太大的惊惧之情,顺着夹道,一排排参观起来。 左转右拐了一阵,觉得身后太过安静,回头一瞅,雪儿这丫头不知道去哪里了,赶紧寻找起来。 穿过了几排木架,终于看到了她,正呆立在一个硕大的瓶子前,聚精会神观察着里面的东西。 我心里一阵纳闷:这丫头难得如此全神贯注,到底是什么器官这么吸引她呢? 悄悄挪过去一瞅,瓶子里装着的是人的小肠,弯弯曲曲一大滩,虽然瓶子有四五十公分高,但还是显得有些拥挤。 看了两眼,觉得没什么特别之处,打算催促雪儿离开,但也就是转头的一刹那,余光扫见了一丝异样。 瓶子里面曲曲折折的小肠,似乎蠕动了一下! 27.第27章 中了邪 忙将目光转回到瓶子上,却发现里面的小肠静止着,看不出丝毫的移动。 心里犯起了嘀咕: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眨了眨眼睛,再次瞅去,发现盘曲的小肠没有动,但是表面却出现了一只半透明的眼睛,正盯视着我诡笑。 浑身一颤,向后退了两步,肩膀一下子靠在了后面的木架上,差点将另一只瓶子给撞歪。 忙转身扶住,低眼一瞥的瞬间,又惊得浑身一个战栗——手捧住的瓶子里,泡着一颗肿胀的眼珠子,比乒乓球还大! 缩回双手,深吸口气恢复镇定后,也反应了过来,刚才看见的小肠表面的眼睛,其实是后面的这颗,投射在玻璃上的虚像。 我的鲁莽惊扰了周围的一些学长学姐,全都转过头来,眼神中带着一丝轻蔑,大抵是觉得我这个新生,被标本吓破胆了吧。 但独独雪儿,目光仍紧盯着那只瓶子里的小肠,对我制造出来的声响充耳不闻。 我意识到有点不对劲,先朝两侧扬了下手,对打搅的学长学姐们致歉,等他们的目光移开后,忙上前两步去拽雪儿:“别看了,走吧!” 但这丫头的身体就像是定住了般,没有动,也没有理会我,目光依然聚焦在瓶子上,瞪大的眼珠子都有些突出来。 非但如此,手臂忽然用力一挥,摆脱了我,慢慢凑向木架上的瓶子。 里面的小肠太过诡异,决不能让雪儿触碰到,哪怕是外面的玻璃,忙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同时扬起另一只手,给了她一记响亮耳光。 “啪——” 周围那些学长和学姐们,听到动静又将目光聚来,充满了好奇和玩味。 雪儿彻底清醒了过来,用手捂着涨红的半边脸,对我嗔怒道:“你干嘛打我?知不知道,从小到还没有人打过我呢?!” 我先是扫视了眼围观学长学姐,之后小声回应道:“这里人多,出去再说。” 这丫头虽然肚子里有火气,但还算有大局意识,在众人的注目礼下,跟着我走出了标本展览室。 下楼出来后,开始厉声追问:“现在没人了,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理由了?” 我深吸口气:“刚才你中了邪,不仅眼睛一直盯着玻璃瓶里的肠子,而且还要用手去触碰,完全不知道周围发生了什么!” “啊?”雪儿脸上露出惊讶之色,“真的?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 “你要是记得,就不是中邪了!”我长呼口气,“总而言之,那瓶子里的小肠有些怪异,以后想办法打听下来历——” “上官浩宇!” 正与雪儿聊着,忽听得有人喊我,声音有几分熟悉,转身一瞅,竟然是眼镜英语老师。 她快步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本硬面的文件夹:“正打算找你呢,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对了,你们俩怎么会从实验楼里出来?” 雪儿这丫头,不等我开口就抢着回应:“上官说,实验楼是第一个死亡女生单独来过的地方,嫌疑最大,所以……” 她终于看到了我瞪视的目光,声音逐渐小下来,最后关上了嘴巴。 英语老师轻轻一笑:“怎么上官,你现在做什么连我都瞒着啊?” 我忙使劲摆摆手:“不不不!哪能呢?只是很多事情刚开始,还没有成果,不好意思向您汇报!” 她扶了下眼睛,哼笑一声:“行了,别贫了,就你那小心思,我还能不知道?” 我有点愕然:“你知道?” 她脸上依旧挂着笑:“放心好了,老师是不会阻拦你调查的,只是,千万要小心,尤其是要保护好雪儿!” 我望着她嘱咐的目光,厉声承诺道:“一定会注意的,绝不会让雪儿成为下一个!!” 她点点头:“老师相信你。”说完将手里文件夹递给我。 我接过打开后粗略翻看了下,竟然是这十年来所有摔死女生的档案,以及她们的照片,心中顿时阵阵感激。 一把攥住她的手“老师,谢谢你,有了这些,我一定能查出坠楼事件的真相,终止死亡规律的继续!” 她脸色有些微红,尴尬地笑笑:“老师相信你,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着用力抽起了自己的手指。 我此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忙松开她的纤纤玉手:“对不起,我……” 她莞尔一笑:“没事,老师知道你刚才有点激动了。”说完欲转身离开。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忙扬手喊住:“等一下,还有个事想请您帮忙,毕业照——” “毕业照在里面啊!”她指了指我手里的文件夹。 “我知道照片在里面,但我想要一份底片,或者说图像的原始数码。” “哦?”英语老师愣了下,但并没有过多询问,“我去问问以前的相机持有者,尽量帮你拷贝一份吧。” 说完匆匆离开了,留下一个窈窕而又落寞的身影。 “咳咳!咳咳!” 雪儿使劲清了清嗓子,“熟`女老师都走了,你还痴痴傻看什么呢?!” 我回过神,瞥了眼手里的文件夹:“照片已经有了,该去找房东大叔问几个问题了。”说完径直朝校外走去。 雪儿紧跟其后,追问不已:“你刚才的话还没有说完呢,那瓶子里的小肠标本,究竟有什么怪异的?” “不经意间,发现它动了一下,好像是活的一般,而且透着一股子怨气,其它的也说不上来,你当时眼睛一直盯着它,还要用手去触碰。” “啊?那……那它是不是邪灵?晚上会不会去找我呀?”雪儿吓得脸有点发青。 “有我在,把心放到肚子里吧,何况你房间里不是还有糯米嘛,也能挡一挡的!”我宽慰道,其实心里也没有底,那瓶子里的小肠标本,太过邪乎。 重新回到小楼,假着索要电卡的名义,将房东大叔骗了过去。 见到他之后,我直接将娟子的照片丢到桌子上,开门见山道:“大叔,你跟我说句实话,十年前,这姑娘有没有在你这里租过房子?” 房东大叔对我的问话有些意外,但没有急着反问,而是拿起照片盯视了片刻,随即语气笃定道:“没有!” 28.第28章 他才是十年前的租客 我有些失落,又将所有坠楼女生的照片摊在他面前:“那你再看看这些,有没有曾经租住过小楼的?” 房东大叔将桌子上的女生扫视了一遍,坚定地摇摇头:“没有,没有一个是我的房客!” 从他的神态和语调能够看出,并没有说谎,应该是没有将房子租给过任何一个殒命女生。 这结论令我有些失望,意味着十个摔死的女生,跟我和雪儿租住的这座小楼,没有半毛钱关系! 如果真是这样,那头朝下坠楼女生的魂魄,之所以在洗手间镜子里浮现,或许真是一个偶然。 而与我打过两次照面的白脸湿发女鬼,很可能是与坠楼事件无关的鬼魂,而她放到我床上的红绳手链,也与医学院没有丝毫关联。 如此一来,所有的推测和线索全都作废,需要重新搜寻能扯出整件事情的线头! 我长叹口气,颓然地仰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苦苦思索起来:应该从哪儿开始呢……? “咿~” 正当我陷入懊恼与疑惑的时候,对面的房东大叔突然发出一道惊奇声。 睁开眼睛坐直身子一瞅,他手里正拿着一张照片仔细审视,眼睛里露出惊喜的神色,似乎有了意外发现。 我站起来绕到他后面一瞥,竟然是英语老师的那张毕业照,禁不住好奇地询问:“大叔,这照片有什么特别吗? 他拿起旁边的圆珠笔,指着坐在前排的一个中年人:“是他!十年前租住小楼的人是他!” 这话令我十分惊讶,因为中年男子也是我比较好奇的人,昨天中午在英语老师家里,我就是被他所吸引。 确切地说,是被他手腕上戴着的一个小东西所吸引,十分像雪儿在床缝里发现的那根红绳手链,但由于照片比例太小,不能确定,也有可能是电子表。 所以,我今天才让英语老师帮忙,寻找照片当初的原始数码,想要放大后验证下,究竟是与不是。 如果真是红绳手链,那一切就峰回路转了,说明先前的推测方向没有错,坠楼案与小楼里的湿发女鬼有关,只不过,她不是十个女生之一! 雪儿也围了过来,盯着看照片看了片刻,嘴巴大张:“租客怎么是个中年男人?难道他与医学院的——” 我赶紧用手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打断道:“别说没用的话了,赶紧去给大叔倒一杯水!”说完眨眨眼睛,示意她不要多嘴。 这丫头瞪了我一眼后,揉着肩膀非常不情愿地去倒水了。 我瞅着照片上的男子,再次向房东求证起来:“大叔,你确定十年前租你房子的就是这个人?” 他的眼神里透露出一点愤怒:“就是他,这家伙租住小楼一年有余,后来不知道什么愿意,突然就退租了,也是——” 他说了一半戛然住嘴,偷偷瞥了眼我和雪儿后,沉默下来。 我砸了下嘴,替他继续讲道:“也是从那之后,这小楼就开始闹鬼,后面的人租不了几天就退房,所以荒废了近十年!” 房东大叔嘴唇哆嗦了下:“你们……你们知道了?!” 我微笑着又坐回了他对面:“住在这里的第一天夜里,我们就知道闹鬼了!” 他脸色有些复杂,掏出烟点了一根,猛吸了一口后反问道:“那你们,为什么还要继续住在这儿,不搬离?” 我将雪儿端过来的茶水,一杯放到他面前,一杯捧在手里呷了一口:“小楼如此宽敞,房租又便宜,我们为什么要搬走?” 房东也小抿了一口茶水:“你们难道不怕?” “有啥好怕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上官可是懂一些驱鬼之术!” 雪儿抢着回应道,随即一屁股坐在了我身边的沙发扶手上,软软的侧臀,蹭着我的臂膀,非常撩拨情趣。 “哦?原来如此!”房东大叔脸上露出惊讶之色,随即朝我拱手客气道:“这样的话还要拜托上官小法师了,帮我驱走小楼里的鬼魂。” 我深吸口气,将自己的注意力从雪儿柔软的后臀上移开,谦逊地笑笑:“大叔严重了,一定会帮你解决掉这件事的,权当补充的房租!” 他尴尬极了:“别提了别提了,你们租房时,我没有实情相告,心里也很惭愧,只要不再闹鬼,房子给你们免租一年。” 我本想拒绝,但雪儿倒是大方地抢着接受了:“那就一言为定!” 送走了房东大叔后,我盯着她质问:“你也不像是缺钱的人啊,咋这么爱占便宜呢?” 她将下巴高高扬起:“一位哲人说过,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当然要虔诚遵守喽,何况,免除一年房租,也是房东自己说的,没人胁迫他。” 我无奈地叹口气:“你还真不愧是商人的女儿,处处都想着投机和利益,告诫你一句,世上最重要的是人情和健康,占小便宜迟早会吃大亏!” 她哼了一声:“别给我讲大道理了,说得好像你不占我便宜,白住这儿一样,还是想想怎么驱走小楼里的女鬼吧!” 这话倒是对,忙拿起毕业照递给她:“你不是有电脑吗,查一查刚才房东指认的租客是哪位老师?现在还在不在我们医学院任教?” 雪儿在她那台苹果笔记本上敲了半天,之后惊讶道:“哟,这是我们医学院的副院长,也是我们临床医学系的教授——胡远之!” 听后我忙跳了过去,仔细一对比,发现校园名师一栏第二位的教授,确实是照片上的中年男子。 但岁月不饶人,如今的他老了许多,两鬓斑白,额头上也满是皱纹。 确认之后,我之前的懊恼一扫而光,重新有了信心,忍不住嘀咕起来:“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雪儿瞟了我一眼,好奇极了:“上官,你是不是明白了什么,快告诉我?” 我故意卖起了关子:“那怎么能行?万一你要是透露给了那个叫小雅的丫头,让她率先破案,我岂不是要帮你们俩洗一年的袜子?” “真小气!” 她先是藐视了我一阵,随即安静下来,但几秒之后猛一拍大腿,“哎呀!我知道了!” 我被吓得一哆嗦,恢复镇定后狐疑道:“别一惊一乍的好不,你知道什么了?” “一定是十年前胡教授租房子包养了娟子,后来玩腻了杀人灭口,然后伪造成跳楼自杀的样子,但娟子的阴魂不散,变成厉鬼开始报复! 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人面兽心的畜生,竟然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来,我一定要揭发他,让他身败名裂,接受应有的惩罚……” 29.第29章 高清大片 我仰望着唾沫横飞的雪儿,一直等她发泄完才敢开口:“大姐,你是凭什么断定胡教授包养了娟子,并且杀了她的?” 她咽了几口唾沫,用手在我面前胡乱比划着:“这不是很显然的事情嘛,他十年前租过这里的房子,并且娟子也是十年前死的,之后医学院每年都会有女生摔死!” 我无奈地长呼口气:“你说的这几点都没错,但相互之间有必然联系吗?根本没有!至少目前没有证据表明它们之间有逻辑关系。” 雪儿的脸色有点尴尬,小声道:“不是这样的呀?那……那我是不是冤枉胡教授了?” 我有些谨慎:“现在还不好说,不过我觉得他一定有问题,但应该不会和娟子扯上关系,一来那丫头脸色黑红,并且有男孩性格,很难被人包养,除非胡教授口味比较重。 二来她和我们英语老师关系比较好,要是真和胡教授有一年多的不清不楚关系,不可能瞒得了她。” “那如果英语老师知道他们的关系,为了替闺蜜保守秘密,没有透露给任何人呢,包括我们俩?”雪儿反问了一句,也是一种可能。 “所以,等下次见到英语老师时,要问清楚这件事。”我说完打了个哈欠,躺在沙发上眯起了眼睛。 昨天晚上被白脸女鬼吓了一跳,下半夜根本没睡好,需要补一个回笼觉。 雪儿有点不乐意,将我又拽了起来:“现在连中午都没到,你睡什么睡!陪我聊会天、看会电视!” 我眨了眨沉重的眼皮:“没兴趣!”说完继续躺下。 这丫头将嘴巴凑到了我耳边,轻轻吹了口气,弄得我有点痒,声音嗲嗲道:“要不要一起欣赏下爱情动作片呢,日本的哦?” 我听后立马没了睡意,忙一咕噜爬起来,盯着她质问道:“你……你说什么呢?难道……难道你看过?!” 她笑得花枝乱颤:“你猜!” 我心里七上八下起来,难以从她的笑容里得到判断,喉咙里就像卡了一根鱼刺:“猜……猜不出来!” 她抬手一指桌子上的电脑,眼神挑逗道:“里面的e盘里,还存着一部非常经典的、高清的大片,你要不要看看?” 我有些震惊,虽然觉得这丫头大大咧咧,又追逐潮流,但实在没想到竟然在大学之前,就看过那些我只在狐朋狗友嘴里听过的影片。 我摆出一副君子的姿态:“小爷才不看那些东西呢,影响健康,奉劝你也——”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她拉到了电脑前。 这丫头点开e盘后,里面果然有一个电影文件夹,打开后将鼠标移到一个日本名字的空白图像前,坏笑道:“双击看看,一定让你血脉偾张,兴奋不已!” 偷偷瞥了眼旁边的她,心说既然你都不害羞,我还矜持什么,看看就看看,说着点击了两下鼠标,目光紧紧盯着屏幕。 聚精会神地盯了两三秒,没在黑漆漆的播放器里发现任何画面,硬要说有的话,也只是我和雪儿的镜像。 心中顿时升腾起阵阵疑惑:“怎么回事,难道本就一无所有,是一个空文件?” “吱——” 冷不丁的,一道尖锐的摩擦声骤然响起,几乎要刺穿我的鼓膜。 与此同时,屏幕亮了起来,一个浓密长发垂在前面,盖住了整张脸白衣女子,挣扎着从电视里窜了出来! 颤抖的手指拼命地朝前伸着,那感觉,就像是要从电脑里钻出来一般,着实将我吓了一跳,踉跄着后退两步。 “哈哈哈,哈哈哈……” 雪儿转过身子冲我大笑起来,娇躯前仰后合的,得意的脸上差不多只剩一口大张的嘴巴。 我知道,又被这丫头耍了,电脑里存的虽然是岛国电影,但却不是什么爱情动作片,而是著名的恐怖片——午夜凶铃。 心里窝着一团火,用手指着她恨恨道:“你过分了!过分了……” 这丫头止住笑,双手叉腰冲我反驳起来:“我又不是下水道,过什么粪呀?” 我拧住她的耳朵,认真地数落道:“少给我插科打诨,记住,以后别开这种无聊玩笑,小心我揍你!” 她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是你自己太色了,一心想要看岛国片,不对,应该是太愚蠢了,才会上当,嘻嘻,嘻嘻……” 我冷哼一声:“有一位哲人说过,人不好色,天诛地灭,小爷我也是血肉之躯,芸芸众生之一,对那种事感点兴趣不为过!” 她听后忙护住双胸,神色紧张兮兮道:“原来你真是色狼啊,以后不准进我房间了,否则……” 我没有搭理她的表演,哼笑着坐回到了沙发上,被这么一折腾也没了睡意,拿起坠楼女生的资料浏览起来。 英语老师给我们的,除了照片还有她们的档案,以及殒命的一些描述,第一个和第二个已经知晓,第九和第十个也知道了,所以从第三个女生开始。 这名女生叫沈梦,从照片来看明眸皓齿、肤色白皙,是一位大美女,应该能算得上医学院的校花了。 但是莫名其妙的,在春暖花开的三月里,大早上的,从操场对面的一栋教学楼顶跳下来了。 当时医学院要求比较严,大一的新生需要做早操,所以上千人目睹了这一不幸事件,惊吓之下,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也是从那时开始,医学院取消了早操制度,但为了学生体质,将每周一节体育课,改成了两节。 那些目睹惨状的新生,也是在医学院上了大半年课,之所以被吓破胆,是因为这名叫沈梦的女生,死得太过恐怖。 跳前,在六层的楼顶脱掉了外套和裤子,只穿着红色的内衣,之后伸展四肢,仰望朝霞。 默立了几十秒的时间,在所有人好奇的目光下,以及一些老师的大声呼喊下,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但之后却没有重重地摔在水泥地面上,而是在半空中,被纵横的几根电线勒住了脖颈,像荡秋千一样在空中飘了大半个圆。 老旧电线承受不住她的重量,其中一根的外皮破裂,里面的铜丝接触在了她的脖颈上。 顿时,空中的她一阵痉挛与颤抖,紧接着就身子笔挺,僵硬了。 但一切并没有到此结束,随后,所有围观的人都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并且眼睁睁看着一个娇美的雪白躯体,变得黑红、变得萎缩…… 到最后,只剩下一块足球般大小的肉瘤,顺着电线滑落下来,“啪叽”一下摔在了水泥地面上,犹如烂泥一样,黏糊糊得一大滩! 不过怪异的是,两颗眼珠子竟然没有被烧糊,而是溅了出来,在地上不停弹跳着,盯视着围观她的所有人,充满了怨恨,耸人极了…… 30.第30章 划开自己的肚皮 沈梦这个受害者,并不是刚入学的新生,也不是即将毕业的学生,而是解剖系一名大三的优等生。 由于能力较强,已经被公安大学的研究生学院提前录取,前途本应璀璨,但没想到竟然横遭此劫,坠楼陨命! 雪儿也坐在我旁边盯着沈梦的资料,不过注意力并不在描述她坠楼的文字上,而是在照片上:“长得倒是挺好看的,不过就是鼻梁有点塌,整个脸显得偏圆……” 我用笔使劲敲了敲桌面:“大姐,能别对死人评头论足吗?这不尊重,小心她晚上找你理论!” 这丫头听后惊吓得忙双手合十,对着沈梦的照片道歉:“对不起沈姐姐,刚才我都是乱说的,你是最漂亮的、最完美的,晚上千万别——” “哐当!” 莫名其妙的,门突然开了,将雪儿吓得尖叫一声,趴在了沙发上,也将我惊了一跳,忙起身走过去察看。 发现外面并没有任何人,也没有起风,不由得暗暗嘀咕:怎么回事,难道是那种东西……? “喂喂,喂喂,什么情况呀?” 后面传来雪儿小声的询问,透着一股子胆怯。 “没什么,门没有关好,被风吹开了而已!”我说完重新合了上,缓步走到沙发旁坐下。 “诶,不对呀,我明明记得回来时关得严丝合缝,外面的风是无论如何都吹不开的,除非从里面拧动把手!”雪儿一脸疑惑地低声自语。 听到这话,我心里的疑惑更加沉重,微微抬起头,用目光扫视了一圈四周,一楼的客厅里静悄悄的,一切并无二异。 但正是这种阒寂,让我觉得死气沉沉,仿佛置身于一座封闭的墓穴里,而我和雪儿,就是棺材里的死尸! 这种无端的联想,让我后背上阵阵冰凉,害怕真会出现这种状况,忙深吸口气转向雪儿:“屋里太安静了,把电视打开吧。” 她没有动,两只眼珠子睁得大大的,透露出惊惧的神色,用食指朝一侧指了指,在示意我什么。 侧过头朝落地柜上一瞅,电视一直开着,但屏幕里却只有白色的雪花,而且没有丁点声音! 我深吸口气,挪到已经吓得大气不敢出的雪儿旁边,揽住她的肩膀劝慰起来:“干嘛怕成这样,现在是青天白日,不会有鬼的!” 这丫头“咕嘟”一声咽了口唾沫,再次指了指电视,喉咙里发出一声细微的质问:“那为啥突然没台了?” “可能是信号不好吧,线路都是好多年前的了。”我干笑了两声,随后转移话题,“继续看资料吧。” 这丫头紧靠着我,目光也落在了桌面上,第四个坠楼女生的资料上。 也许是为了摆脱房间里的沉闷气氛,两人都聚精会神地默读起、关于第四个女生的死亡描述,殊不知,却又被剧情带入了另一个更加压抑的环境中…… 第四个女生叫李晓燕,从照片来看,长得比较成熟,一瞧档案才发现,原来死时已经毕业了三个月,与英语老师一样,留校任教。 教的是护理学,在第一次带领学生上实验课的时候,毫无征兆地惨叫一声,之后整个人就像是魔怔了般,任凭所有人都劝阻不了,将自己的衣服扒了个精光! 这还不算完,众目睽睽之下,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一把锋利的解剖刀。 劝说的学生以为她要赶走其他人,不敢上前用手拉扯阻拦,只能在几米开外,继续用语言安抚,但没有丝毫效果。 手里的解剖刀挥舞了一阵,这个叫李晓燕的新老师,做出了令所有人惊愕的一幕,刀尖反转,朝向自己的腹部,“噗呲”一声扎了进去。 之后横向划拉起来,将白皙平滑的肚皮,割出一道一尺余长的刀口来! 不等自己的的学生从震惊中缓过劲,直接将另一只手插`进了缝隙里,把自己的小肠,一节又一节地朝外扯了出来。 短短几秒的功夫,沾满鲜血的小肠弯弯曲曲地堆积在地上,捋直的话不下于五六米长,既瘆人又恶心! 女生们被吓得惊慌失措,逃出了标本展览室,只剩下几个胆大的男生,靠在门框上注视着他们的疯狂老师。 与其说是想要阻止,不如说是想看看血腥的结局是什么。 这位刚毕业不久的老师,没有令自己的学生“失望”,用锋利的刀刃“滋滋滋”地将手里的小肠割断,彻底丢在了地上。 随即,又划开自己的胸腔,用沾满鲜血的双手和那把解剖刀,将五脏六腑一个个切了下来,扔到了地上。 做完这些后,竟然还没有倒下,尤其是连砰砰乱跳的心脏也割掉后,仍然木讷地矗立着。 几乎所有的学生都受不了这种血腥的视觉冲击,怀疑起以前所认知的生理知识,尖叫着跑了出去。 之所以用几乎,是因为还有一个人没有逃,靠在墙角目睹了最后的情景。 后来警察询问他的时候才知晓,并不是因为胆大,而是吓得双腿酥软,根本就迈不开步子,喉咙干涩,声音也发不出。 他最后看到的结局就是,自己的老师除了割掉五脏六腑外,还剜出了自己的两颗眼珠子,狠狠地抛向了他。 那两颗眼珠子滚落在他脚前,圆鼓鼓的,沾着红色血渍的黑色瞳孔上,充满了幽怨,也……也逐渐映出了一个女人的身影。 那个男生的惊恐防线彻底崩溃,受不了所目睹到的一切,晕了过去! 等警察和急救医生赶来的时候,只看到昏倒在地的男生,以及打开窗户,纵身一跃的李晓燕背影。 坠落在水泥地上后,她摔得血肉模糊,五层楼的高度足以让其殒命,何况内脏和眼睛都已经被割掉,应是必死无疑了! 但令所有人惊愕的是,她握住解剖刀的那只手,竟然在地上不停摆动起来,也许,用痉挛来形容和恰当。 “刺啦,刺啦……” 锐利的刀尖与水泥地面摩擦,发出一道道刺耳的声音,震颤着所有围观者的鼓膜和心脏! “刺啦!刺啦!” 看到这里的时候,死寂的小楼里也突然发出两道尖锐声响,像极了刀尖摩擦地面! 31.第31章 来的不是时候 我和雪儿的身子都猛然一抖,瞪大眼睛望了眼彼此后,转向声音的来源处,仔细一瞅,竟然是电视机。 屏幕里不再只是雪花,而是出现了一道道快速跳升的横杠,几秒之后,有了画面和声音,播放着综艺节目——彻底恢复了清晰。 原来是虚惊一场,两人仰躺到沙发上长呼口气,跳到嗓子眼的心也落了回去! 几个女生的殒命,全都透着诡谲,难以用常理解释的通,让我越来越坚信,她们不是自杀,也不是被人所害,而是……碰上脏东西了! 这个结论让我有点毛骨悚然,暗暗嘀咕道:如果真是那种东西,可就麻烦了,要不要继续蹚这个浑水呢? “小上官,我饿了!” 正心思沉重着,雪儿这丫头忽然将头瞥向我,噘嘴抱怨起来。 “饿了你就吃呀,难道还要我喂你?” “关键是吃什么呀,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她委屈极了。 “怎么什么都没有,早上回来的时候,不是买了很多蔬菜和瘦肉吗?你去整几道菜不就行了?” “我……我……”她踟蹰了一阵后,尴尬地一笑,“我不会做菜!” “哎呀嘿,这么大的女孩了,竟然还不会做菜?你可真是千金大小姐啊,要是在我们农村,估计嫁都嫁不出去!” “说什么呢!我才多大啊,嫁人早着呢!再说了,新时代的女性没必要整天围着锅台转!” “别给自己找借口了,梅子比你小多了,但做的一桌拿手好菜,而且还能干农活!”我白了她一眼道。 “梅子?噢,想起来了,是你那个青梅竹马的相好,才三天就念叨两回了,还真是个痴情的种。”雪儿一副调侃的神情。 “你还别轻视人家,就是比你强,无论长相还是品性,都高你一大截呢!”我正色地回敬道。 “得了吧,真有那么好,哪还轮得上你?早就嫁给有钱有势的‘地主老财’了!”雪儿弹了弹指甲道。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是不相信梅子长得俊俏,还是鄙视我的能力?” “还用说吗?当然是觉得你在吹牛!要不然,你将那个什么梅子拉到京源来遛遛,让我也好心服口服!” “哼!不信拉倒,懒得跟你理论。”我说完起身离开。 这丫头紧跟着站了起来,一把抓住我的衣角:“你去哪?” 我哼笑一声:“去找吃饭的地,对了,不准跟着我!”说着用手指着她警示了句,之后从冰箱里拿了些水果还有蔬菜,径直出门。 在巷子里走了片刻,回头瞅瞅,那丫头竟然真没有跟来,心中升起一丝意外,想要回去叫她,但抹不开面子,摇摇头继续前行。 很快就来到了目的地——英语老师的家门口。 “叨叨叨,叨叨叨……” 敲了几十下,门终于开了,还以为没在家打算离开呢,幸亏没走。 英语老师只将门拉开了一道缝隙,瞅见是我后有些惊讶:“上官浩宇,是你呀!” 其实我更惊讶,因为瞧见英语老师头上扎着毛巾,身上裹着浴巾,白花花的大腿和臂膊全都裸`露在眼前! 很显然,刚才正在洗澡,也是迟迟不来开门的缘由。 我有些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老师,我来得不是时候,不知道你正在——” “快进来吧!”她将门吱呀一下全部打开,打断了我的话语,同时轻轻拉动我的手臂,十分热情。 “知道你只吃素材,所以带了一点过来。”我将手里的水果和蔬菜放在了餐桌上。 “太客气了,家里什么都有,想吃饭了直接过来就行了!”她一眼就看透了我的意图,不过并没有任何不悦,相反,脸上还有几丝兴奋。 将我带来的蔬菜拎进厨房后,英语老师也没有出来换衣服,直接乒乒乓乓地忙碌起来。 伴随着晃动的娇美身影,与飘散的香气,很快就整出了三菜一汤。 放到桌子上后,又盛了两碗米饭,径直坐在了对面,低头咀嚼的时候,胸前的两座雪山以及深邃的缝隙展露大半,看得我我热血沸腾、心潮澎湃! 她感觉到了我目光的不正常,将浴巾朝上拉了拉:“抱歉,我一个人在家习惯了,所以穿着比较随便。” 说完跑进卧室,两三分钟后,换了一件粉红色的绸缎连衣裙出来,婀娜的身子被衬托得轻盈柔美、千娇百媚! 尤其胸前的两粒花生米,在光滑轻薄的绸缎连衣裙下,十分显眼! 我“咕嘟”一声将嘴里的热汤咽下,没羞没躁地赞美道:“老师,你真漂亮,美得清新脱俗,就像是出水芙蓉!” “谢谢!”她白皙的脸上一阵潮红,随即转移话题:“对了,雪儿怎么没跟你一起来,小情侣吵架了?” “没有!”我摇摇头,“她呆在出租屋里看电视的,不想出来!” “真的?”英语老师一双明亮的眸子紧盯着我,充满了狐疑。 “是我嫌她有点吵,所以没有带她过来!”对于这么美丽的老师,我实在撒不了谎,只能坦白。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女孩子愿意跟你叨叨,说明她心里有你,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要是哪天不理你了,才是彻底对你没感觉了,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老师,其实我和雪儿真不是情侣,我们就是被形势所迫,暂时租住在一栋小楼里而已!” “很多恋人开始的时候,都是这么说的,不过没过多久就缠缠绵绵了!”英语老师笑容里透露出一丝捉弄。 我深吸口气,暗想,等医学院宿舍建好了,坠楼事件也解决后,一定要赶紧与雪儿分开,要是真成了恋人,姨奶奶非打死我不可! 抬头瞅瞅英语老师,开始谈起正事:“老师,其实我这次来,不光是蹭饭,还——” “还想问我,有没有找到当年毕业照的数码文件,并征询其他一些问题是不是?”她好像知道我心里所想一般。 “嗯!”我只能机械地点点头。 “有位同学保存了当年的毕业照文件,已经传到我电脑上了,待会吃完饭去书房让你拷贝下来。” “谢谢老师!”我有点喜出望外,没想到一切如此顺利。 “对了,你还想知道什么,尽管开口好了,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她边说边给我夹了些菜,弄得我异常悸动。 “老师,我还想问些关于你那个好友娟子的事,她在出事前一年左右,有没有经常夜不归宿?”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怀疑她不是正经女生?”英语老师脸上现出一丝不悦。 “不不不!”我赶紧摆摆手,“只是想知道,她有没有在校外租住过。” 英语老师长舒口气:“哦,原来是这样,是我理解错了,不过,娟子虽然性格泼辣,喜欢在外面玩,但从来不鬼混,每晚都回宿舍睡!” 32.第32章 昏了过去 我点点头,又打听起另一个人的讯息:“毕业照上有个老师,是我们医学院的副院长胡远之吧?他这个人怎么样?” 英语老师一愣,反问起来:“是呀,你怎么关注起他来了?!” 我微笑了下:“没事,就是觉得他这个人有点特别,想要多了解一些。” 英语老师沉默了几秒钟,开口描述起来:“胡院长在十年前是我们的解剖学老师,五年前成为教授的,去年才升的副院长。 按道理说,他的人品和学术水平,早就应该是院长了,或者说当卫生局领导都不为过,怪只怪,不懂得人情世故,为人太过耿直和执拗!” 我心头一紧:“照你的意思,胡教授应该是个磊落的人喽?” 英语老师十分笃定:“当然,这点不仅仅是我的看法,估计所有认识他的人,都这么认为!” 我努了下嘴,穷追不舍道:“那他的家庭呢?按照一般的规律,专注事业的人,家庭关系多少有些不顺。” 英语老师笑着摇了摇头:“令你很失望,胡教授的家庭很幸福,妻子是一位公务员,在财政局上班,儿子也很帅气,是搞音乐的,与我年龄相当!” 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露出异样的亮光,看得出来,当年的她们一届女生,一定非常迷恋他。 听到这儿,基本可以判定,胡教授和娟子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十年前租住小楼也与她无关。 那是为了谁呢…… 你可能要说,是他自己住,那更不可能!以胡教授的年龄和资历,以及当年的房价,如果没有见不得人事,一定没必要在外面租房。 更重要的原因是,小楼的两个卧室,尤其是雪儿住的那间,十年前的租客应该是个年轻女孩,否则也不会是那种粉红的装扮,也不会留下一条精致的红绳手链了! “怎么了,什么问题让你这么纠结?”英语老师看到了我脸上的沉重,轻声询问起来。 “哦,没什么!”我抬起头微笑道,随即放下碗筷,“已经吃好了。” “我也吃得差不多了,我们去书房吧。”英语老师推开了一扇小门。 跟进去一瞅,面积不小,有二十多平米,靠墙位置是一排硕大的木制书架,上面堆满了密密麻麻的书籍,古今中外的全有。 但类别有些特殊,基本上全是心理学或者灵异悬疑那类,即便是她所修的解剖学,以及现在教授的英语,这方面的书籍都没有几本。 书房虽大,但没有窗户,十分阴暗,即便是开了灯,光线落在书籍上、木架上,也有些泛黄。 这样沉闷的氛围,估计待得稍久一点,就会头昏脑涨,不知道英语老师为何会如此装扮,难不成要的就是这种压抑的感觉? “喏,就是这张!”英语老师指着电脑屏幕对我提示了句。 凑过去低头一瞅,确实,屏幕里的其中一张图片就是毕业照,忙滚动鼠标放大,好在当年的像素还挺高,没有失真。 目光定格在胡教授的左手腕上,发现上面带着的,果然是红绳手链,并且从编制的纹路和样式能够判断,与小楼里雪儿发现的那条,一模一样! 很显然,这两条编制的红绳手链是一对,并且出自同一人之手。 由此可见,胡教授与曾经住在那里的年轻女孩,有着特殊关系,说着再直白点,应该是情人了! 想到这里有些愠怒,一个平日里受所有人尊敬,看上去正直磊落的学者,竟然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真是禽`兽不如!! “要不要拷贝给你?”英语老师说着拿出了u盘。 “不用了,想看的东西已经看清了。”我摆了摆手。 也不知道是对胡教授的痛恨,还是房间里昏黄的气氛,让我有些头晕目眩起来,连站立都有些吃力,只能用双手扶住桌面,才勉强撑住身体。 “上官,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英语老师的话语传进耳朵里,十分飘渺。 我努力着摇了下头,想要回应没事,但嘴巴翕动了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人困得实在不行,眼前的世界开始了旋转…… 迷迷糊糊的,感觉身下和怀里都软绵绵、光滑滑的,舒服极了,睁开黏糊糊的眼皮一瞅,自己正躺在一张松软的大床上,怀里还抱着一只绣花枕头。 有点惭愧的是,上面竟然湿了一块,应该是刚才酣睡时留下的口水! 房间里有种淡淡的清香,有点像兰花散发的味道,惬意极了。 坐起来一瞅,是英语老师的闺房——墙上挂着她的一张照片,应该是十来年前照的,十分清纯。 我怎么睡在她的房间里,记得不是在书房看电脑里的照片嘛? 略一沉思明白了,一定是自己当时昏了过去,英语老师才将我扶进她的卧室休息,想到这儿赶紧下床,打算出去致谢。 冷不丁的,胸前有股凉飕飕的感觉,不由得一愣,穿鞋的同时低头瞥去。 这一瞧不要命,惊得心里七上八下,脸上也有点涨红,领口竟然是开着的! 难道……,刚才英语老师趁我熟睡的时候,做了些什么? “吱呀——” 内心正忐忑的时候,卧室的门开了,英语老师信步走了进来,瞅见我之后脸上露出欣喜之情:“太好了上官,你醒了。” 我赶紧扣上领子下面的钮扣:“谢谢你老师,我刚才是不是吓着你了?” “没有,别忘了,我虽然是英语老师,可也是临床专业的高材生,刚才替你测过了,血压有点高。 不过不用担心,这应该青少年常见的症状,突然起身,或者激动的时候,很容易头昏或者胸闷。” “哦,原来是这样。”我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心说以前没这毛病呀。 “对了,为了让你呼吸顺畅些,我解开了你领口的两颗扣子,不要有什么心理压力。”她这话让我踏实不少。 “不会不会!”我腼腆笑笑,随即打算告辞离开,“老师,打扰你这么长时间,我也该回去了。” “也是,雪儿一个人肯定等急了,我就不留你了。”她说完去厨房找了两个塑料袋,将没有吃多少的菜打了包,“带点回去吧,不用再动火了。” 我谢过后拎着离开,到了门口突然想起些什么,转过身冲她询问道:“老师,还有件事想要麻烦你。” 33.第33章 回眸一笑吓死人 她没有任何惊讶,表情十分平静:“什么事情,你尽管说好了?” 我深吸口气:“在娟子坠楼之前,学校有没有发生过其他的怪异事情?譬如说有没有女孩遇害,或者失踪?” 英语老师眉头紧皱地沉思了几秒钟:“像连环坠楼这样的骇人事件肯定没有,至于失踪嘛,需要去档案室查询下才能确定有没有。” 我愣了下,求证道:“你说的是,器械楼五层的那间档案室?” 她点了下头,脸色有些意外:“你也知道?” 我坦白回应道:“报到那天不是有个女生坠楼嘛,我跑上楼去察看,碰见了一个穿中山装的老头。” “那老头姓张,是管理员,老婆死得早,一直住在器械楼里,除了脾气古怪点,人还是不错的。”英语老师解释道。 “有多少年了?”我好奇地追问。 “起码十五年了,我来京源上学时,他就住在那儿。” “那好,查询的事情就拜托老师了,我先回去了。”说完拎着塑料袋下了楼。 走到大街上,心里总感觉有点不得劲,好像少了些什么,但是又察觉不出来哪里有问题,也许是多心了吧。 掏出手机看了下,已经下午一点多了,看来在英语老师家里耽误的时间够长,尤其睡得那一觉,几乎是一个小时,也不知道雪儿那丫头怎么样了,有没有饿昏。 快步回到小楼,站在门口朝里窥了眼,光线有些暗淡,电视也关上了,推门进入,里面静悄悄的,没有看到那丫头的半点影子。 放下塑料袋,轻声喊叫起来:“慕容雪儿,慕容雪儿……” 空寂的房间里没有任何回应,静得出奇。 心说这丫头,八成是在楼上的卧室里睡着了,否则听见我回来,一定早就像怨妇一样喋喋不休了! “吱,吱,吱……” 刚躺在沙发上,耳中忽然听见一阵怪异的切割声,隐隐约约是从厨房里传来的。 忙一骨碌爬起来,转身瞅去,透过三寸来长的门缝,瞅见一个身影在晃动,虽然光线昏暗,但还是能辨析出来,是雪儿那丫头! 紧张之情瞬间释放,心里暗暗嘀咕起来:这丫头,在厨房干什么,切菜吗?为什么不开灯呢?” 带着疑问我走了过去,将脚步尽量放得很轻,打算搞个突然袭击,吓唬她一下。 “嘿嘿,嘿嘿……” 扬起手来,还没有将门推开,就看到背对着我的雪儿猛然转过了身,生硬地阴笑起来。 她额前的刘海十分凌乱,苍白的脸上满是红色血痕,一双微闭的眼睛透着幽幽冷光,鲜红的手里拿着菜刀,光滑的刀刃上也滑动着血滴。 我吓得浑身一哆嗦,踉跄着朝后退去,脸上冷汗都下来了,心说这丫头怎么……怎么变成如此的模样,简直与……与鬼无疑! 还有就是,她手上、脸上以及菜刀上满是鲜血,难道说,刚才切的不是什么蔬菜,而是人肉?! “吱呀——” 正心慌意乱的时候,厨房的门被推开了,雪儿机械般地走了出来,用沾血的手擦了擦脸,结果就是,腮帮子更加鲜红和瘆人。 我扬手制止了一步步靠过来的她:“站住!” 她的身体冷不丁一个激灵,就像是被电击了般,随后瞅着我质问起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一点动静没听到啊?” 说完用一副惊讶的神情盯着我,方才狰狞的脸色,也变回了自然。 我先是片刻的疑惑,随后明白了,这丫头刚才是被鬼附身了,深吸口气挪到墙边,将灯打了开。 一楼的房间顿时亮堂极了,也看清楚了对面的雪儿,原来她脸上和手上,以及刀刃上沾染的,并不是血渍,而是西红柿的汁液! 深吸口气,然后缓缓呼出,对等待回应的她微笑道:“刚刚回来就看到你在厨房忙碌,对了,你这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怎么开始做菜了?” 她冲我冷哼了一声:“你拍拍屁股就走了,找地方吃喝嫖赌了,我总不能饿死吧,所以本姑娘只好亲自下厨喽! 说来也怪,本以为做菜很难,但竟鬼使神差地切了好几样,并且刀工十分了得,连我自己都没发现,原来我有这个天赋!” 望着雪儿得意洋洋的神情,我却一点兴奋不起来,明白厨房里的案板上,整齐码放的菜叶不是她切的,而是附在她身上的那只鬼做的。 这小楼里存在的,仅剩那只湿发白脸的女鬼,应该就是她了,不知道离开雪儿躯体后,躲到哪儿去了。 “呼——” 耳朵后面突然传来一丝凉飕飕的冷风,随即一个极其细微的声音响了起来:“你—是—在—找—我—吗?” 听到这似有似无的幽怨声音,我身上的寒毛登时就竖了起来,知道是那只湿发白脸女鬼,大气不敢喘一下,将头一点点地扭了过去。 有点意外,竟然什么都没有! “啪嗒!” 一滴冰冷的水珠落在了脖颈上,让我从头凉到脚。 忙将脸朝上仰去,果不其然,在天花板上窥到了那只女鬼,湿漉漉的头发依旧乌黑油亮,尾梢还闪着没有落下的水滴。 比纸还白的脸上挂着怪异的笑容,两只眼睛,不对,应该是两颗黑乎乎的窟窿,正盯视着我,透着锥人心底的寒意。 还没容我露出惊吓之情,她就在眼皮地下,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这种离开并没有让我轻松,因为心里有数,她没有走多远,不过是藏匿在了小楼的某个角落里,冷冷地注视着我和雪儿罢了。 可惜的是,我没有姨奶奶那样的法力,能将隐匿的鬼魂找出来,并驱走或者收服。 “喂喂,你仰脸看什么呢?!”雪儿上前一步,摇着我的手臂询问起来。 “没……没什么!”我不打算告诉她方才发生的一切,那样的话,只会徒增她的紧张之情。 “脸色很不自然,一定有事瞒着我,不说算了,本大小姐还不想知道呢!”说着她重新走进了厨房,打算继续切菜。 但还没有下手,就嘀咕起来。“奇怪,里面的灯什么时候灭的?” 我紧跟着踱了进去,平静道:“本来就没开灯好吧!”说完打了开。 厨房里登时亮如白昼,雪儿挥舞着手里的菜刀,又忙碌起来,但接下来切的菜不伦不类,薄厚不一,用奇形怪状来形容也不为过。 与已经码好的那些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丫头也烦躁起来,急得满头大汗,到了切黄瓜的时候,彻底爆发,双手握住菜刀,朝下猛剁起来:“啪啪啪,啪啪啪……” 那架势,简直就是劈柴! 34.第34章 好色暴发户 剁了一会,她将刀“哐当”一下仍在案板上,侧过身瞪视着我:“都怪你,回来后影响了我的状态,现在没了手感,不切了!” 说完气嘟嘟地去了客厅,瘫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看了起来。 我将塑料袋里的菜倒进盘子里,旁敲侧击地提醒道:“这是英语老师炒的菜花和豆角,某些人要是吃得话赶紧,要不然我可扔了。” 她噌的一下跳过来,不管三七二十七,就是一顿狼吞虎咽,两三分钟的功夫,一扫而光,看来确实是饿得够呛。 吃饱喝足后,也不收拾残局,径直回楼上睡午觉了。 没办法,我只好打扫战场,将塑料袋扔掉,厨房里切好的几样菜放进冰箱里…… 干完活,自己也哈欠连连,不知道什么原因,从英语老师家里出来后,身体就一直很累,像是被掏空了大半。 现在困意更浓,连卧室都懒得回了,直接倒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上官浩宇!!” 正睡得香,突然被一声振聋发聩的厉叫惊醒,耳朵都差点聋了,忙从沙发上跳起来,四下一瞅,发现是雪儿那丫头。 顿时很不爽,质问道:“你叫什么叫,到发`情期了?!” 她扬手推了推我,一脸训斥之情:“你才到发情期了呢!现在都几点了,还不起来,真打算睡到明天早上吗?!” 我朝门外一瞅,外面已经黑了,掏出手机看了看,不由得阵阵惊愕——晚上八点了! 这一觉睡得时间也忒长了吧,六个多小时,感觉一眯眼就过去了,并且身体现在也有些乏力,原先的劳累并没有彻底缓解。 伸了伸懒腰,对雪儿反驳道:“你还好意思说我,自己不也是刚起?” 她努了努嘴,将身子侧对着我:“本大小姐饿了,晚上吃点什么呀?” 听她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腹中空空,肠胃开始了咕咕乱叫,指了指外面:“出去溜达溜达,看什么顺眼就吃什么,指望你炒菜是不行了!” 她撅撅嘴唇:“出去吃就出去吃呗,别捎带着讽刺我,弄得好像你会炒菜似的,咱俩是半斤八两!” 出门后,两人决定换个方向,不再去北边那条熟悉的街面,而是去南边逛逛。 在黑乎乎的巷子里七拐八转,穿梭了五六分钟,终于窥到前方的路口处,有闪烁的霓虹灯传来,应该是一条繁华的街道。 两人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顷刻功夫就来到了巷子尽头。 左右一扫视,不由得五味陈杂,这条街非常宽阔,装扮得也是十分艳丽,但两侧却不是布满了商家超市,而是一家家名字诱人的洗浴会所。 具体的就不描述了,从透明玻璃里,那些浓妆艳抹、穿着清凉的女孩,以及她们那挑逗神情,你就能想象出是怎么个情景。 当然了,也不能一棒子打死,说不定人家就仅仅是洗浴会所呢! 与雪儿一起,沿着这条繁华的街面溜达起来。 这丫头,兴致比我还大,走在前面左顾右盼的,还时不时瞅瞅自己,大抵是在比较着什么,身材或者三维之类的吧。 原谅我这么略显低俗的推测! “嗨,帅哥……” 一些依靠在门口的妖艳女孩,冲我招起了手,脸上的神情满是祈望。 这种眼神最让我受不了,忙将目光移到正前方的路上,大步流星赶上了雪儿,与她并肩前行。 这丫头斜看了我一眼,坏笑起来:“大色狼,这条街应该是你的天堂吧?刚才美女招呼你,干嘛不过去,你不就是就喜欢那样有料的吗?” 我哼笑一声:“她们那是挤出来的,实际上还不如你的货真价实呢!” “快滚!快滚……”这丫头举着拳头朝我捶来,但脸上却掩饰不了得意之情,看得出来,心里美滋滋极了。 走了二三百米,看到前面烟雾缭绕的,近了之后才发现,是从旁边一个荒废的大院子里飘出来的,原来是一个露天的烧烤摊! 里面摆放了三四十张低矮的方桌,熙熙攘攘满是就餐的人群,男女老少全有,其中不乏一些穿着学生服的初中女生。 看着她们桌子上摆满的啤酒瓶,以及醉意醺醺的脸,真有点担心,要是路上遇上那些不安好心的小混混,岂不是…… 算了,这是她们自己的生活方式,我瞎操什么心,再说了,那种新闻里的凄惨案件,发生的概率毕竟微乎其微! “别傻站着了,进去吃点吧!”我冲矗立在门口,犹豫不决的雪儿打了个响指。 “可是……,我爸不让我在这种地方吃饭,说乌烟瘴气的食物不干净,并且三教九流的混混都有,容易出事。” “哟嗨!没看出来你还是个乖乖女,这可不像是我认识的慕容雪儿。”我调侃了句。 “你知道什么!小时候我偷偷吃过一次露天烧烤,但被我爸打了个半死,以后再也不敢了!” “放心吧,有我在不会出事的,至于食物嘛,这么多人吃呢,你看见有出事的吗?”我说着牵起她的手,径直走了进去,找了空桌坐了下。 一个小姑娘快步奔了过来,十六七岁的样子,头上扎着密密麻麻几十根小辫,手里拿着纸和笔:“大哥大姐,请问你们点什么?” 雪儿扬起食指:“五十根羊肉串,十只鸡翅,四样小菜,外加一些烤茄子金针菇……,好了,就这些吧,先来两杯扎啤开开胃,麻烦快点!” 我盯视着一脸自然的她,狐疑道:“大姐,就你这娴熟的样,不像是人生第二次吃大排档的乖乖女啊?” 她清了清嗓子,显出不想与我争辩的样子:“好吧好吧,上学时又偷偷吃过几次,不过也是很少。” 很快,两大杯扎啤端上来了,容量真不少,一杯一升。 虽然姨奶奶管的比较严,但我毕竟是在农村长大,不论白酒啤酒,还是喝过几次,但从来没有醉过,不知道是我酒量好,还是喝的比较少。 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清凉的感觉从喉咙一直延伸到肚子——扎啤被冰过。 雪儿这丫头,不等我开口,也端起来“咕嘟咕嘟”灌了两大口,随即嘴里发出舒爽的气息:“真过瘾,好长时间没喝过了!” 见她又要猛灌几口,我赶紧伸手劝阻:“你不要命了,这么凉喝慢点!” 她轻蔑一笑:“一看你就不够爷们,跟姐学着点,喝啤酒不能慢慢酌的,要大口饮。” 我深吸口气,无奈地解释道:“啤酒性凉,又冰冻过,你一个小丫头还是少喝点,对身体刺激太大!” 她愣了下神,坏笑着反问起来:“怎么,你是在心疼本大小姐吗?” 我装出高傲的姿态:“得了吧,小爷我是心疼自己,万一某个人肚子疼或者喝醉的话,还要我劳神费力地背回去。” “美女别担心,如果你肚子疼的话,我就帮你揉揉,如果喝醉的话,对面的酒店是我开的,你就直接进去睡豪华间,我看谁敢收钱!” 身后突然传来一句粗狂的声音,还带着几分醉意。 扭头瞅去,一个四十来岁,肥头大耳的光头,正挺着西瓜肚晃悠着踱步走来,手里还拎着半瓶白酒。 我心说运气真够好的,竟然遇到好色的暴发户了,雪儿的父亲不让女儿吃露天烧烤,还真有点先见之明! 35.第35章 跑! 光头暴发户摇晃着身子走到我们面前,“砰”的一下将酒瓶拍到桌子上,转向雪儿打了个臭气熏天的嗝,嘿嘿傻笑起来:“小美女,交个朋友呗?” “呸!” 雪儿倒是真不含糊,直接一口唾沫喷在他脸上,随后轻蔑地将头侧了过去,不打算搭理这种杂碎。 “嘿嘿,嘿嘿!”光头暴发户奸笑了两声,用食指将脸上的口水粘下来,放进嘴里贪婪地吮吸了下,“味道不错,我喜欢!” “额——哦——” 我实在有些忍不住,捂着嘴巴干呕了一声。 光头暴发户听到了动静,用恶狠狠的目光盯着我:“臭小子,你恶心谁呢?” 我呵呵一笑:“恶心我家的狗呢,这么大了还舔别人的口水,真是没出息!对了,你是吗?” “我……我……”光头暴发户气坏了,“我不是你家的狗!” “哦,那你是谁家的狗?”我装出惊讶的神情大声询问道。 “我是杜——”这家伙反应了过来,冲我破口大骂,“好你个臭小子,竟然敢戏弄我,大爷我今天绝饶不了你!” 说着将桌子上的酒瓶抡了起来,卯足了力气照着我的脑袋就砸,下手真够狠的。 我当然不会傻坐着挨打,忙一个侧身躲开,同时用手抓住他的手腕,往上用力一掰,将酒瓶夺了下来。 紧接着把里面的半瓶酒,“咕嘟咕嘟”倒在了他光溜溜的头上,嬉笑道:“狗狗呀,别乱动,主人帮你洗洗。” 这家伙愤怒极了,歇斯底里挣扎起来,但后脖颈被我死死地掐住,脸贴在桌面上动不了,只能徒劳地挥动双臂。 样子像极了河里的王八,逗得雪儿也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起来。 这时候,刚才负责点菜的那位小辫姑娘,端着一大盘羊肉串朝这边走来,看清状况后,矗立在几米开外不敢上前。 我向她招了招手:“小妹妹,把羊肉串拿过来吧,小爷我早就饿了。” 小辫姑娘踟蹰了片刻,快步过来将大盘放到桌子上,之后又快步退了回去,神情显得十分震惊和紧张。 我没工夫安慰她,从盘子里拿起一根串,在光头暴发户面前晃了晃:“想吃吗?” 他折腾了一阵没有摆脱我后,累得呼呼直喘:“吃!” 我将串上的羊肉一口撸到嘴里,之后用细长的竹签撩拨着他的耳朵:“羊肉是我的,已经吃了;串是你的,张口吃吧!” 光头暴发户额头上青筋暴起,犹如盘旋的蚯蚓:“你……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 “哎呀,既然你嘴巴要用来说话,那就没腾不出空间来吃串了,我看不如这样吧,用耳朵吃!” 我打断了他的啰嗦,将细长的竹签竖了起来,对准了他的耳孔。 “你敢?!”光头暴发户大声呵斥起来,一双眼睛瞪得比牛还大,有那么一点吓人。 “你叫唤的这么凶,吓唬别人行,但是对你主人我没用,看看我敢不敢!”说着将竹签轻轻朝他耳孔凑去。 边靠近边吓唬道:“这根竹签有一尺多长,要是扎进耳孔里,估计首先捅破的是鼓膜,然后就是脑浆了……” 这时候,旁边的雪儿挪了过来,压低声音道:“上官,你不是玩真的吧,刺进去要出人命的?” 我故意扯高嗓门:“你看我像开玩笑吗?”说着将竹签又往下探了些,尖端抵在了光头暴发户的耳洞边缘。 这家伙真真吓坏了,此时才露出惶恐之情,牙齿打颤:“小……小兄弟,别……别呀!” 我停了下来,瞅着他发白的脸质问道:“喊错了吧,谁是你小兄弟呀?” 他懊恼地闭上了眼睛:“瞧我这张臭嘴,主人,求您了,千万别将竹签刺进我耳朵里啊!” 见这家伙已经服软,也被教训得差不多了,于是用竹签敲了敲他的腮帮子:“今天主人有点饿了,就不陪你玩了,滚吧!”说完松开了手。 这家伙以百米冲刺般的速度,朝院子门外跑去,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 雪儿哼笑起来:“那混蛋,还真被你驯服了,听话地滚了。” 我摇摇头:“想简单了,老祖宗有句俗话,狗是改不了吃那种东西的。” 她拿起一串羊肉,边吃边冷哼道:“说话拐弯抹角的,最受不了你的,就是这点!” 我轻轻呼口气:“不说了,下面是吃的时间,要抓紧!”说完两串两串的往嘴里撸。 周围那些食客,比我俩吃得更快,没半分钟就争相结账,随后逃也似的离开了,院子里一下子空当冷清不少。 人都走了后,不用排队等了,我们点的小菜和烤串很快就端上来了,这倒省了时间。 雪儿似乎也看明白了将要发生什么,不再细嚼慢咽,而是与我一起饥不择食抢吃起来。 “哒哒哒,哒哒哒……” 顷刻功夫,一阵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但这并没有分散我俩的主意力,两人趴在桌子上,快速地撸着串,噎得受不了的时候,喝一口扎啤压压。 “二叔,就是两个鸟人让你出的丑吗?” 一旁突然传来句熟悉的声音,好像……好像是……长毛杜那个家伙。 我将最后一串羊肉也撸进嘴里,直起身子转头瞅去,发现还真是他。 这家伙瞅见是我后,脸上露出惊讶之情,但随后镇定下来:“我说呢,在京源这地方,有谁敢惹我二叔,原来是你这新来的乡巴佬!” 我听后冷笑起来:“呵呵,原来那光头暴发户是你二叔,我说怎么跟你一个德行,既蛮横又好色,敢情这是家族遗传病啊!对了,他去哪儿了,怎么不出来见主子?” “嘿哟!你这混蛋,竟然还如此嚣张,大侄子,揍他!”光头从后面挤了出来,一脸的凶相。 长毛杜被我收拾过两次,知道我的手段和厉害,没敢直接上前,搓着手指踟蹰起来。 雪儿此时将油腻的嘴巴凑到我耳边,小声提醒:“他们人挺多的,二十多个,并且手里都拿着棍子呢!” 我冷哼道:“这还用你说,早就看见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一个字——跑!”说着抓起雪儿的手腕,拖拽着朝右边的缺口奔去。 36.第36章 招魂咒 “都给我上,千万不能让那小子跑了!但记住,别打伤了他旁边的女孩!”身后传来长毛杜的呼喊声,以及凌乱的脚步声。 本来已经突围出去,并将后面的二十多人甩开,但是万万没想到,院子的大门突然被关了上。 两人又被围了住,这次可是水泄不通,想要逃窜可能性不大! “哈哈哈,哈哈哈……”长毛杜大笑起来,“跑呀,怎么不跑了?” “你把门打开,我们就继续跑!”我哼笑道。 “想得美!不过……,只要你同意把雪儿送给我,今个这事就可以算了。”长毛杜一脸婬邪地开起了条件。 “好呀,我没意见!”我耸了下肩,之后将雪儿朝前推了一步。 这丫头脸上露出凶巴巴的神情,用看待小人一样飞目光瞪视着我:“上官浩宇,你为了自保竟然把我给送出去,真不是男人!” 我摆出无辜的神态:“咱俩又没什么关系,拿你保命是挺自然的事情啊!” 她脸色憋得通红:“怎么没关系?开学那天的晚自习上,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女人嘛?” 我听后会心一笑:“呵呵,你现在承认了?” 她有些怨恨地瞟了我一眼,挖苦道:“承认又有什么用?某些人天生胆小懦弱,连自己女人都保护不了,怪只怪我瞎了眼,还——” 说了一半不说了,转过身去不再搭理我。 长毛杜叼着烟上前两步,冲愠怒的雪儿一脸婬笑:“靓女,你现在是我的了,去二叔会所爽一爽吧!放心好了,看在同班同学的面子上,我会轻点的,嘻嘻,嘻嘻……” 说着扬起了一只咸猪手,朝她脸上摸去,一副亟不可待的蠢猪模样。 “啪——” 雪儿一下子打开了长毛杜的手,厉声骂了起来:“滚!敢碰一下姑奶奶,把你手剁掉!” 长毛杜把嘴里的烟头一吐:“嗨哟,脾气还不小,杜爷我就喜欢你这样的野性子,玩起来才够刺激!” 说完又将手伸了过去,速度极快,这次奔向的是雪儿的后腰,看这架势,是打算将她揽入怀中。 我知道,玩笑的时间该结束了,不能当一个旁观者,于是上前就是一脚,狠狠踢向他的脏手。 “哎呀妈呀!疼死我了,疼死我了……”这家伙将手缩了回去,不停甩动着,脸上的五官都扭曲,眼泪鼻子全下来了。 我的鞋尖是硬质的,并且刚才那一脚使了全力,估计这家伙的手指,即便是没有断裂的话,也会皮开肉绽! 这时候,他那个光头二叔走上前来,指着我的鼻子:“臭小子,你这是干什么?!刚才不是明明说,将这俊俏丫头送给我侄子吗?” 我嘴角一勾,哼笑起来:“刚才是因为她跟我没关系,但现在不一样了,她已经承认是我的女人了,一个男人如果不能保护自己的女人,岂不是很窝囊?” 光头暴发户一咬牙:“原来你反悔了,既然主动找死,那就成全你,兄弟们,给我打,残废了有我负责!” 那些穿着奇装异服,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小混混,得到命令后,全都举着棍子蜂拥而上,看样子是真打算将我打残。 情况十分不妙,即便我再厉害,也双拳难敌众手,何况他们都拿着家伙! 情急之下,只有冒险一试,先一把将雪儿拽到身后护住,然后将小拇指放到嘴里咬破,迅速地在掌心画出一道符箓。 随即,在心里默念起口诀来,一边念一边祈祷,希望小时候在门后面偷听到的、姨奶奶念得那些发音,不会出错。 “呜——” 伴随着一声尖锐呼啸,一阵阴风骤然在院子里刮了起来,带着一股子冰冷的寒意,将那些涌上前的小混混们着实吓了一跳。 他们停住了脚步,扬起的棍子也卡在了半空中,彼此面面相觑,眼神里掠过一丝丝惊慌。 我看在眼里,喜在心头,暗说太好了,口诀和符箓都没有错,接下来更加刺激的场面就要出现了,有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者好受的! “都傻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动手?!” 光头暴发户暴跳如雷,冲前面的小混混大声呵斥起来。 刚才被惊住的小混混们,也缓过了神,再次朝着我和雪儿跳来,手里的棍子像雨点一般落了下来。 我边拽着雪儿拼命后退,边加速念起口诀,同时将掌心举了起来,对着四方转动。 “呜呜呜,呜呜呜……” 阵阵阴风再次乍起,比刚才凛冽多了,在院子里打着转,将地上丢弃的塑料袋吹得满天乱飞。 并且越刮越大,将对面那些小混混吹得站立不稳,眼睛里也被尘土吹入,不停搓揉着。 “啪啪啪,啪啪啪……” 不知道是不是电线被吹断了,院子里的几排灯泡闪烁了两下后,全都灭了,登时,四周一片昏暗。 借助着远处街面上的光亮,只能依稀看到院子里大件的轮廓,还有一张张吓得煞白的脸。 “哐当——” 一阵巨响传来,所有人都被惊了下,忙扭头去瞅。 原来是烧烤炉倒了,里面那些没有燃尽的通红炭块,倾斜了出来,被风吹着在地上不停滚动,火星四溅、很是耀眼! 当那些炭火滚到这边的时候,只剩下星星点的亮光,在众人脚前三尺不到的地方骤然停住了,围成了一个圆。 把所有人,包括我和雪儿圈在了里面! 炭块停住的同时,肆虐的阴风也戛然而止,空中纷纷扬扬的白色塑料袋划了下来,院子里静悄悄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嘻嘻,嘻嘻……” 死寂中,空旷的院子里忽然响起一串孩童的笑声,忽远忽近,诡异极了! 对面的光头和长毛杜,以及那些小混混们,全都瞪大着一双双惊恐的眼睛,四下寻找起声音的来源。 雪儿也害怕极了,紧紧抓着我的手,掌心里满是汗水! 我轻轻侧过头,压低了嗓子小声道:“别怕,是我招来的。” 她用力点点头,眼睛里的惊惧之情变为了坚定,身体朝前倾斜,紧贴在我的后背上,满满的全是柔软。 其实雪儿不知道,我虽然表现的很淡定,但心里也没有底,刚才的符咒是招魂咒,具体的能招来什么鬼魂不清楚,如何送走也不知道,一切都是未知! 37.第37章 裹红毯的小女孩 对面的那些小混混,转动脖颈四下搜寻了一遍,没有看到婴儿的半点影子后,脸上的神情更加惊慌,全都朝后靠拢,挤成一团。 雪儿这时候用力拽了拽我:“趁着那些人惊魂未定,我们赶紧逃吧,门关上了,那就翻墙!” 我立在原地没有动,眼睛盯视着将所有人围起来的炭块,对她笃定地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地上的这圈炭块太过诡异,没弄清楚状况前,绝对不能出去!” “你们这群废物,都干什么呢?!不就是起了阵风,刮倒了炭炉子嘛,有什么还好怕的?快,过去揍那小子!” 光头暴发户从一群人中挤出来,指着我冲自己手下大声命令,只不过,他自己可能也没有注意到,脚步已经迈出了炭块围成的圈。 “啊——” 那些小混混刚要上前,就听到光头暴发户突然发出一声痛叫,在空寂的院子里格外响亮,人也扑通一下仰倒在地上,抽出不止! 刚准备攻击我和雪儿的小混混们,看到这场面又吓得赶紧缩在了一起,不敢轻举妄动。 “二叔,你怎么摔倒了?”长毛杜从小混混后面钻了出来,就要过去搀扶光头暴发户。 “别走出炭块围成的圈,有危险!”眼瞅着他就要迈出去,我于心不忍,大声提醒了句。 “吓唬谁呢,能有什么危险?!二叔不过是不小心自己摔了一跤!”长毛杜对我的警告置之不理,继续朝圈外走去。 “不——” 倒在炭圈外面的光头暴发户,又发出一道凄厉的叫声,比刚才惨烈多了,惊愕了所有人。 当然,也包括长毛杜,他抬在空中、即将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与我们一起,凝视着自己的二叔。 此时的光头暴发户,由于极度的疼痛,整个人已经蜷缩了起来,双手捂着脸庞在地上翻来覆去打着滚。 恰好此时,远处的楼顶上亮起一盏探灯,微弱的光束照在了他的脸上,或者说手掌上更恰当。 在他没有完全合拢的指缝里,脸色看上去有些暗红,顷刻之后,里面竟流出一股股的鲜血来,顺着他的掌背往下直淌! “二叔!二叔!你的脸怎么了?”长毛杜蹲下了身子,关切地冲光头暴发户大喊起来,但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这家伙想起了什么般,骤然转向了我,气势汹汹地质问起来:“上官浩宇,你究竟对我二叔做了什么?!” 我摆摆手:“跟我无关,是……是那种东西!” 他听后噌的一下站起身子,跳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衣领:“是什么东西,把话给我说明白了?!” 我深吸口气,缓缓吐出:“是鬼!” 长毛杜先是一愣,随即冷笑起来:“呵呵,呵呵,上官浩宇,你不觉得自己的话语有点可笑吗?鬼?在哪里,在哪里呀?……” “啊呀——” 他正对我不停质问着,那些挤成一团的小混混们,冷不丁异口同声惊叫起来,脸色苍白,眼睛惊悚地盯着一旁。 顺着他们的目光一瞅,发现地上的光头暴发户,已经将手掌从脸上移开,看清他流血的面庞后,心里也不由得震惊起来。 这家伙的腮帮子上,一左一右,出现了两个拇指粗的孔洞,就像是被钢筋刺穿了般,血水还在汩汩流淌着。 更甚的是,孔洞的周边,就像是有无形的蛀虫一般,啃噬着他腮帮子上的血肉,窟窿越来越大,森白的牙齿和颧骨都露了出来…… 光头暴发户这家伙,也感受到了脸上发生的不对劲,扬起颤抖的手指去触摸,碰到窟窿里的牙齿后,眼神里露出极度的惊悚之色。 他的余光瞥见了炭圈里面的长毛杜,就像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般,匍匐着爬过来,扬起手臂哆嗦着求救:“侄子,救……救我!” 但长毛杜那家伙,望着自己的二叔变成如此模样,吓得脸色铁青、连连后退,生怕他的手碰到自己,带来相同的厄运,躲得比谁都厉害。 光头暴发户看到连自己的侄子都不愿意施救,惊恐的眼神里露出绝望,仰面朝天,发出歇斯底里的嚎叫:“啊——,啊——” 这声音在寂静的院子里响彻,透着瘆人的凄凉。 虽然我对光头暴发户没有好感,甚至于想揍他一顿,但从没有打算弄死他,望着他现在血流满面的脸,以及上面不停蚀掉的血肉,知道再不救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深吸口气,对身后的雪儿嘱咐道:“呆在原地不要动,我出去一下!” 她一把拽住我的胳膊,眼睛里满是殷切之情:“别,别去圈外!”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脸上挤出一丝微笑:“紧张个啥,你男人不会有事的!”说完脚下用力,一步跳了出去,站在了光头暴发户的跟前。 痛叫中的他扬起了头,看到我之后跪着扑了过来,双手抱住我的脚腕:“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很多人,尤其是没有什么信仰的人,一旦到了性命攸关时候,往往顾不会顾及面子尊严,甚至于连仁义道德都可以抛弃。 我弯下身子,想要将光头暴发户搀扶起来,但伸出的胳膊冷不丁被一只细小的手抓住了,即便隔着衣袖,也能感知到它的生硬和冰冷。 不由得一愣,扭头去瞅,发现竟然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 她身上没穿衣服,只裹了一条鲜红色的毯子,头发乱糟糟的,阴沉着一张稚嫩的脸,硕大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是深深的怨恨,与自己的年纪十分不符! 我登时就明白了,这应该就是我招过来的鬼魂,只是没想到,会是一个小孩子的,也许是我的法力不够吧。 “上官浩宇,快将我二叔扶进炭块围成的圈里!” 身后突然传来长毛杜的催促声,话语的内容令我有些疑惑,这混蛋,不知道我的手被抓住了吗?! 回头一瞅,确信了自己的判定,不仅他,连他的那些手下,好奇的目光全集中在我身上,并没有注意到旁边的小女孩。 或者说,压根就看不见她! 38.第38章 请鬼容易,送鬼难 “上官,她……她是?”炭圈里面,另一端的雪儿嘴唇颤抖,抬起的手指指向了我旁边的红毯小女孩。 我听后心中一阵激动,原来这丫头也能看见小女孩,看来我并不是孤单的,但随后又沉重起来,记得姨奶奶不经意间曾说过,一般来讲,经常看见鬼魂的人只有三种。 一种是天赋异禀,生来就有此种能力,也就是俗称的阴阳眼;一种是经过后天修炼,获得此种能力,又称开天眼;还有一种,那就是阳气消弭、体质极弱的人! 我是第一种与第二种兼而有之,其实也就是沾点边,正因如此,从小到大受到的惊吓特别多。 如果是从来没有见过鬼魂之类,那谈不上害怕,也可以不相信;如果是天生就看得到,那也见怪不怪,见鬼与见人没什么区别。 最悲催的就是我这种,正常情况下看不到,却在猝不及防下,碰到已经死了的人迎面走来,当然了,后来才知道,那是他们的魂魄! 雪儿在短短数日内,已经见过两次鬼魂,绝不仅仅是巧合而已,只是不知道,她究竟属于三类人中的哪一种? 千万不要是第三种! 望着雪儿还在等待的目光,我深吸口气如实回应道:“她……,是我招过来的鬼魂,不过你放心,这就送走!” 雪儿听后,惊讶的脸上又露出惶恐之情,将目光再次瞅向我身旁的红毯小女孩,自言自语般地嘀咕起来:“鬼,竟然是鬼……” 也难怪她如此惊悚,因为上次在小楼的卫生间,说到见鬼,也只是刹那间瞥到了一个血脸,根本分不清是幻觉还是现实,仅仅是被吓了一跳。 现在可不一样,这只小鬼,可是真真切切地矗立在她的视野里,如活人一般! 转眼再瞧瞧其他人,对于我和雪儿的对话,有点不知所云,全都一脸的惘然,睁大着一双双不解的眼睛,瞅瞅她又看看我。 “原来……,是你施的招魂咒!” 旁边的红毯小女孩突然开口,声音一如她的神情,虽然稚嫩但冰冷异常。 说完这句话,她将头微微抬起,用幽怨的目光死死地盯视着我,手爪也加大了力量,勒得手腕阵阵冰痛。 “不错,是我用招魂咒将你招来的,不过不用担心,马上就送你离开!”说着我手上用力,想要挣脱开她的束缚,擦掉掌心的符箓。 但却无奈地发现,她的手爪不仅冰冷僵硬,而且力大无比,试了几次都不能抽出! “你以为,我真是被你的招魂符咒招来的吗?”小女孩冰冷的语气中,透着一股轻蔑。 “那你是?”我不解地追问。 “自己主动来的!途经院落门口时,察觉到里面游离着一丝符咒的引力,有点诧异,于是进来看看。” 红毯小女孩的话令我很吃惊,也很失落——没想到自己的招魂符咒用得这么差! 我深吸口气,坚定道:“不管你是被我招来的,还是自己一时好奇主动进来的,现在都该离开了!” 她小嘴一撇,面无表情:“民间有句俗话,叫请神容易送神难,这句话对我们鬼魂也是一样,来和走,不是你红口白牙一张一合就能定夺的!” 我心说真是自作孽啊,明明不熟悉,却大胆地使用了招魂符咒,这下好了,请鬼容易,送鬼难,接下来究竟该怎么办呢? 低头一瞥跪在地上、双手抱着我的光头暴发户,腮帮子上的孔洞已经相当于鸡蛋大小,眼神中也出现了迷离之色,情况很不乐观! 无论如何,救人要紧! 想到这里缓缓深吸口气,手臂骤然发力,可以说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没有令我失望,终于摆脱了红毯小女孩的手爪。 趁着她惊诧的空当,忙抓住光头暴发户的上臂,将他拎了起来,扭动腰肢一咬牙,把他朝炭块圈里扔去,嘴里发出一声厉叫:“进去!” 功夫不负有心人,竟然成功了! 光头暴发户“扑通”一声,重重摔在了那些小混混的脚前,不过,吓得他们连连后退,没一个敢上前搀扶,包括自己的侄子长毛杜。 不管怎么说,光头暴发户进了炭圈,算是暂时安全了。 “你救了那个光头,知不知道后果是什么?”小女孩的声音响起,不紧不慢平静得令我意外。 本以为会暴跳如雷,或者歇斯底里呢! “后果是什么?”我装出一无所知的样子。 “那就是,你要替他承受接下来的痛苦!”小女孩说着,将另一条胳膊从红毯子里抽了出来,手上攥着一根火棍。 没错,就是火棍,农村烧地锅的时候,经常用它来往里面推推柴火,戳戳淤积的炭火。 小女孩手里的火棍黑乎乎的,应该是用了很多年的槐木,二尺半的样子,另一端虽然没有火苗,但被烧得通红。 看到这里我也一下子明白,光头暴发户腮帮子上的窟窿,是如何出现的了——被火棍红彤彤的那一端戳出来的! 小女孩上前一步,将手里的火棍一点点举了起来,对准了我的脸颊,看情况是打算像对付光头暴发户那样,在我腮帮子上也戳一个窟窿! 心说哪能这么容易让你得逞,既然掌心的符箓能将你吸引来,那擦掉它的话,应该就可以让你消失! 思忖到这儿忙将手掌放到嘴前,狠狠啐了一口唾沫在上面,之后用力在大腿上搓起来,来回几下后,扬到眼前一瞅,非常干净,只有周边残留着几丝血痕。 带着忐忑的心情朝旁边瞥眼瞅去,发现红毯小女孩竟然不见了,顿时大喜,一定是符箓擦掉的同时,她也消失了! 我长舒口气挺起胸膛,有种胜利的快`感在心头荡漾,转身瞅向雪儿,打算接受她艳羡的目光和赞赏。 但出乎意料,她的确是在盯着我,不过眼神却不是钦佩,而是惊恐! 我有点失落,叹口气质问道:“干嘛用这样眼神瞅着我?” 雪儿没有开口,而是将手指抬了起来,指向了我的身后,绷紧的脸色告诉我,后面有东西! 39.第39章 真他妈疼! 难道……? 还没有回头,就感觉有一股热浪朝后颈袭来,忙将身子朝下蹲去,同时转过身,仰脸去察看。 “呼——” 刚转过来,眼前就有一团火红的光亮擦着睫毛掠过,是红毯小女孩手里的那根火棍! 视野里登时全是火红色,忙闭上眼睛去适应,还没有张开,领口就被一只冰凉的手爪抓住了,不用看也知道,是红毯小女孩! 她的力气出奇大,一下子就将我拎了起来,嘴里嘀咕道:“我说过,不是你想请就能请来,相送就送走的! 还有,你以为擦去符箓就能驱走鬼魂?真是笑话!那样的话就彻底没了方法……”说着将我重重朝地上摔去。 “砰——” 只感觉后背一阵剧痛,肋骨都要断裂,忍不住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咳咳……” “上官,你怎么样?!” 身后响起雪儿的呼喊声,这丫头没心没肺地大步跑了过来,将我先前的嘱咐忘得一干二净。 “别,别过来!”我扬手制止了就要迈出炭圈的她。 “可是你——” “我没事!”说着我双手撑着地面,深吸口气想要爬起来,但却被红毯小女孩一脚踩住胸膛,重新躺在了地上。 她手上拿着槐木火棍,再次朝我脸上靠近,对准腮帮子就要戳下来。 “你滚开!” 一声厉叫之下,雪儿终究还是跳了出来,话音落下的瞬间扑向了红毯小女孩,将她从我身上撞了开。 “唉——” 我长叹一声,对着她埋怨道:“你这丫头,怎么就不听话呢?现在好了,两人都等着挨戳吧!” “虽然觉得你人不咋地,既好色又自私,但要是挂掉了,以后在小楼里,就没人陪我说话,替我打扫卫生了!”这丫头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手上的尘土。 “我靠,敢情你不是关心我,是担心找不到免费的佣人了啊!”我有点哭笑不得。 “你以为呢?!”她高傲地将头一扭,用余光瞟着我。 “我,你快闪开!”看到红毯小女孩出现在了雪儿的身后,我忙一挥手大声提醒起来。 不过还是晚了,这丫头甚至还来不及回头,就被红毯小女孩一把拽倒在地上,并被她用脚踩住了肚子! 红毯小女孩手里的火棍高高扬起,冷冷地瞥视着地上的雪儿:“你的脸太好看了,我不喜欢!”说完用力地刺了下去。 见状我也顾不上其它了,忙从地上窜起跳了过去,一把抓住了火棍烧红的那一端,登时,一股灼烈之痛从手掌传遍全身。 真他妈疼啊! 伴随着“滋滋”的声音,空气中飘散起焦糊的味道,像极了烧烤! 即便这样,我也绝不能放手,否则雪儿就危险了,即便命保住了,但对女人来说,堪比生命的脸就毁了。 就这样僵持了五六秒,对面的红毯小女孩,脸上浮现出震惊的神情,手臂徒然用力,将火棍“跐溜”一下子抽了回去! 火棍被抽走的时候,感觉掌心又添了一道撕裂之痛,估计皮肉被扯掉了一大块,疼得赶紧攥住,不敢细看!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对面的红毯小女孩,眼睛盯视着手里的火棍,嘴里发出一连串嘀咕,脸上的神情也写满了狐疑。 再看那根槐木火棍,原先被烧得红彤彤的顶端,此时竟然黯然无色,没了光亮,彻底熄灭了! “还用问吗?肯定是被我的手掌,硬生生给捂死的!”受不了小女孩的啰嗦,我忍着疼痛回应了句。 “不可能!你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 “吱呀——” 她的话还没说完,一阵尖锐的铁轨摩擦声就响了起来,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清风,与刚才阴冷的那一阵比起来,轻柔多了! 地上的那一圈炭块,瞬间化为了灰烬,被风一吹飘散到了空中。 与此同时,对面的红毯小女孩也不见了,但我知道,她并没有消失,只是不知道又去了哪里! 循声瞅去,铁门正在被一点点地推开,完全打开后,两道刺眼的光照了进来,视野里登时白花花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等到眨了眨眼睛,适应了耀眼的光亮后才发现,原来是车灯,一辆警车正驶进来。 “吱——” 警车在众人面前戛然而止,几个身穿制服的警察快步走了进来,将我们所有人都围了住。 将手遮在额头上方扫视了一圈,发现其中一位很熟悉——那个冷面孔的美女警察杜若冰! “姐,姐怎么来了?不过来的好,快抓了他,你看他把二叔都害成什么样了!”长毛杜突然指着我,冲着美女警察大喊起来。 话语的内容着实令我意外,实在没想到,他们竟然是兄妹,不过仔细想,还真有迹象,两人都姓杜,并且长毛的大名好像是……是杜若山。 美女警察姐姐没有理会她这个弟弟,而是扭头转向了众人:“刚才谁报的警?” “我……” 一个弱弱的声音从小混混后面响起,随后人也挤了出来,是先前负责点菜的那个小辫女孩。 “那好,说说刚才都发生了什么。”美女警察姐姐催促起来,手里拿出一个录音笔。 “这个……这个……”小辫女孩眼睛瞥了瞥一脸凶相的长毛杜,犹犹豫豫的。 “不要畏惧任何人,说实话就行了,没人敢拿你怎么样的!”美女警察姐姐宽慰起她。 接下来,小辫女孩开了口,一五一十将情况全叙述了一遍,没有丝毫歪曲,令我和雪儿非常欣慰。 “姐,事情不是那样的,是这小子先戏弄了二叔,我不过是想吓唬吓唬他,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会邪术,招来厉鬼对付我们,二叔的脸就是被那种东西害的……” “够了!”美女警察姐姐打断了长毛杜,“能不能说点人话?” “我说的句句属实,这小子的确是邪术师,他——” “住嘴!从小到大,你一直是谎话连篇,每次都为自己的打架斗殴,以及流氓行为找借口,现在,竟然编造出了鬼魂这样的荒唐理由,水准都下降了!” “姐,我说得都是真的,不信的话你可以问二叔。”长毛杜说着指了指那个光头暴发户。 那家伙仍旧躺在地上没人扶起来,双手捂着受伤的腮帮子,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美女警察姐姐平复了下情绪走了过去,蹲在了他面前:“二叔,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脸是如何受伤的?希望你实事求是,千万别跟若山那样不说人话!” 光头暴发户脸色十分为难:“我……我不说了!赶紧送我去医院吧!”嘴里发出的声音含混不清,就像是撒风漏气般。 40.第40章 别跟警察说再见 美女警察姐姐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起身拨打了急救电话。 接下来,她终于走到我身边,冰冷的目光上下扫视了一番,聚集在了我紧握的手掌上:“怎么,你也受伤了?” 我兴奋地笑了起来:“呵呵,没事的,破了一点皮而已,你不用担心!” 她白了我一眼:“我才不担心你呢,甚至于都不想见到你,有你出现的地方准出事,不过这次没有出人命,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雪儿这丫头突然横在了我和美女警察姐姐中间,斜视着她正色道:“要不是上官拼死相搏,还真就出人命了,起码你二叔是必死无疑!” 我赶紧将这丫头拽开,对美女警察姐姐劝慰道:“别听她胡说,没有的事,刚才的一切都是……都是误会和意外。” 她还想再追问,但此时救护车鸣叫着开了进来,于是转而引导着医生去救治她二叔了。 我和雪儿也凑了过去,听急救医生说光头暴发户没有生命危险,并且脸上的窟窿通过自身皮肉移植,可以填补上后,宽心不少。 不过长毛杜倒是仍有不小的火气,在陪着他二叔上车前,对我咬牙切齿地撂下一句狠话:“等着,这事没完,我会找一凡哥对付你!” “不许你去找他!” 美女警察姐姐训斥了她弟一句,好像也认识那个什么一凡,令我有点吃醋。 “随便!” 我指着坐在救护车里,已经开始驶离的长毛杜大喊了句。 美女警察姐姐本想调取监控,但听老板说早就坏了,只是摆样子后,无奈地批评了他几句,打算与同事一同离开。 望着她打开车门就要钻进去,我不想像上次在老运河边那样,望着警车远去空失落,于是鼓起勇气大声喊了起来:“等一下!” 她手扶着车门将头侧了过来,一脸好奇:“怎么了,还有事吗?” 我犹犹豫豫地开了口:“那个……能不能留个联系电话?” 这话一出,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到了我身上,能够感受到,有调侃也有鄙视,当然也有支持。 美女警察姐姐冰冷的脸,竟然忍不住笑了下,不过随后又变得严肃:“电话就是110,不过劝你没事别打,也不一定是我出勤,有事可以去市公安局找我!” 说完冲我摆了摆手,一只脚已经迈进了警车里。 我仍不想放弃,打算无论如何都要把关系拉近:“那以后再见面,能不能叫你若冰?” 她略微沉思了两秒,随即长呼口气:“随你的便,不过我希望以后不要再见面了,有你在的地方,准没好事,还有,普通人也不应该对警察说再见,不吉利的!” 望着警车驶离大院,我心里不再惆怅,而是兴奋得不得了,无论如何,以后可以直接称呼她若冰了,距离我的‘邪恶’计划,进了一步! “咳咳咳,咳咳咳……” 雪儿猛烈地咳嗽起来,用调侃的眼神瞟着我:“行了,不就是同意了你叫她的名字嘛,看把你乐的,嘴都合不拢了!” 我瞥着她得意道:“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你就等着吧,用不了多久,她就是你的上官嫂子了,呵呵,呵呵,哎呦——” 只顾着高兴,竟然忘了右手掌还有伤,攥拳的同时疼得要命,禁不住痛叫了声,忙用左手捂住。 雪儿捧住我的右手,一脸的关切:“伤得重不重?要不要去医院?” 我忍住疼痛,坚定地摇摇头:“去什么医院,破了点皮而已,不碍事!” 这丫头没有放开我的手,执着起来:“不去也行,打开让我看看究竟烧成什么样了。” 我自己也没有仔细看过,想知道被红毯女孩的那根火棍灼烧得如何,于是点点头轻轻地舒展开手掌。 松了一半,突然受到了阻力,并且一阵阵生生的疼从掌心传来,原来被灼烧的一些皮肉已经粘在了一起。 我有点不服气,猛一使劲挣断那些连在一起的残皮,将整个手掌彻底展了开! 虽然心有准备,但看清烧伤的真实状况后,还是倒吸了口冷气,没想到会伤成如此模样。 掌心的皮基本上烧没了,仅剩的几块也搓成了线状,红彤彤、光滑滑的肉暴露在眼前,还闪着光亮。 正中央感情线的那一带,被烧得更加严重,已经变成了一条凹槽,颜色也是焦糊的黢黑色! “竟然烧得这么严重,你刚才为什么不跟急救医生说?!”雪儿端详着我的手掌,责备的语气里满是关切,眼睛都有些潮湿。 “喂喂!别这样好不,我还没死呢?” “走,现在就去医院,要不去诊所也行,让医生给你缝上几针!”雪儿说着就将我朝院外拽去。 我拦住了她:“等一下,吃了烧烤,还没给人家钱呢!” 这丫头停住了,本以为见我不方便会主动买单,谁曾想将手直接深入我的裤兜,将钱包掏了出来,拿钱买单。 动作十分粗暴,尤其是放进去的时候,指尖还触碰到了我腿间的那玩意,搞得我冷不丁一阵颤抖。 小辫姑娘还算善良,对匆匆离开的我们大声提醒:“出门朝右走二百米,有一家诊所。” 在雪儿的生拉硬拽下,来到了小辫女孩所说的门诊,不过打死我也不会进去的,因为广告牌太过独特,上面写了四个鲜红大字——专治性病! 好在附近还有家药店,我也不想再折腾着自己去找什么诊所缝针,于是让雪儿进去买点消毒水和烧伤药膏作罢。 回到小楼后,这丫头难得温柔,用棉棒沾着碘伏帮我擦拭起烧伤的手掌。 开始不甚多疼,只感觉凉飕飕的,但后来涂抹药膏的时候,可就有点受不了了,如同再次被灼烧了一回般,疼得我嗷嗷直叫。 原谅我的坦诚,确实很疼,毕竟被烧得皮开肉绽,伤口直接接触烈性的膏药,神经末梢不停地受着刺激。 雪儿一手拿着药瓶,一手拿着棉棒,无奈地咂了下嘴巴:“我说你一个大男人,能不能忍着点,别哼哼呀呀的?” 我长呼口气:“你是不知道有多疼,撕心裂肺来形容都不够!” 她白了我一眼:“得了吧,本大小姐又不是没受过疼痛的滋味,也照样忍得住。” 我听后有点好奇:“你也受过伤啊,是外伤还是胃病?有没有留下伤疤?” “都不是,是肚子——”这丫头说了一半突然住嘴,转而质问道,“你又不是女人,跟你说了也不懂!” “你生过孩子?!”我思忖了几秒钟,冲她坏笑着反问。 41.第41章 瞳孔里有黑线 “混蛋!姑奶奶我婚都没结,哪里会生过孩子?!”雪儿怒目而视,大声反驳起来。 “谁说生孩子需要等到结婚以后的?在乡下的时候,我见过好多女人都是孩子满街跑了,才去办证摆酒席的!”我故意反问道。 “哼!她们那都是无证驾驶、未婚先育,为的是多要几个孩子,本大小姐保守者呢,才不会那么冒险!”雪儿说着高扬起头,好像自己多高尚似的。 其实,我心里当然知道雪儿没生过孩子,那天傍晚从老护城河回来的路上,遭遇长发邪祟袭击的时候,还借助她的处子之血,画符驱走了那东西。 这丫头连身子都没有被人碰过的! 话说回来,她先前提到了肚子,又说不是女人会不懂,究竟是什么意思? 冷不丁的,突然一下子明白了过来,生物书上说过,女生和男生不一样,每月都会有那么几天,而绝大多数女生,都或多或少疼通过! 想到这里我不再追问,呵呵一笑催促道:“有证驾驶的慕容大小姐,赶紧帮我涂抹药膏吧,手举半天都酸了。” 她瞪了我一眼,冷哼道:“说什么呢!人家现在根本就没证,连打算考证的心都没有,谈何驾驶!” 说着脸上露出一丝失落之情,用棉棒沾着药膏继续涂抹我的掌心,也许是心里有事,动作变得生硬极了,力气也没轻没重。 我疼得有点受不了:“哎呀妈呀,你能不能走点心?这是涂药,不是磨针!” 她瞟了我一眼:“先前让你去门诊不去,现在知道疼了,活该!” 我仰天长叹口气:“是呀,现在后悔了,即便是缝针的话,也会打麻药,涂药更会是温柔可爱的俏护士,不会像现在这样,被某些人粗鲁地——” 说了一半见雪儿正瞪视着我,赶紧住嘴,免得又要迎接狂风暴雨。 出乎意料,这丫头竟然没有生气,并且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令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更加没有底了。 “干嘛,别趁人之危好不好?”我忐忑地质问了句。 “瞧你说的,我是那样的人吗?”她眼神里竟然露出一点妩媚之色,“你刚才说想要麻药,我就是呀!” 说着这丫头站了起来,转动半圈身子,一屁股坐在了我的大腿上! 我有点惊诧,没想到她会有如此举动,反应过来后见她的身子还在晃悠,忙用空闲的那条胳膊搂住她的后腰。 深吸口气控制住自己的紧张之情:“喂喂,你这样坐着,方便涂药吗?” 她哦了一声,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使劲点点头:“明白明白,谢谢提醒!”说完站了起来。 本以为会坐到椅子上,但没想到,竟然双腿一岔,正对着我骑了下来。 双膝跪在沙发上,柔嫩的双臀,一下子压在了我的胯间,脖颈下耸立的一对玉兔,也轻轻抵着我的胸膛。 可能是沙发太过松软,也可能是坐得太过靠前,这丫头的身子禁不住地朝后仰去。 见状,我赶紧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扶住她后背:“小心点!” 她冲着我莞尔一笑,眼神中透着一股子迷离:“怎么样,这个姿势是不是很方便涂药?” 说着竟然还兴奋地晃了晃腰肢,连带着双臀也在我胯间游动。 腿间的那玩意,本就已经被某个缝隙完全包裹,被她这么一晃悠,彻底把持不住,起了剧烈反应! 为了分散注意力,我赶紧将脸轻轻侧了下:“方不方便不知道,但你这姿势太过销魂,还是下来吧!” 她小嘴一撅:“偏不,这也算是一种麻醉剂了!”说着又给我烧伤的掌心继续涂抹起药膏。 虽然我尽量控制自己,但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并且以前姨奶奶管教得严,从来没有跟女孩这么亲密接触过,包括梅子在内。 所以心跳越来越快,血脉越来越沸腾,而下面的那位小兄弟,也变得犹如铁撬,开始了蠢蠢欲动,要将压在上面的‘大山’别起来! 雪儿应该也感受到了,不过脸色没有丝毫惊讶,依旧轻柔地给我掌心涂着药膏,时不时用玩味的眼神瞄我一下。 那眼神就像是催化剂一般,让我体内的荷尔蒙加速生成,压抑的浴火熊熊燃烧起来,急需要一泓清水来浇灭。 而此时风情万种的雪儿,就是最好的冰泉! 到了这个地步,所有的顾忌都抛到九霄云外,扶住她后背的那只手猛一使劲,将她一下子摁倒了怀里。 雪儿的那两只玉兔,已经被挤压得变形,透过薄薄的衣襟传来绵软的感觉,更加刺激着我的本能,情不自禁地将嘴巴瞅向她微闭的红唇。 就在将要吻到的瞬间,突然瞥见这丫头的嘴角抽动了下,透露出一丝诡笑,不过稍纵即逝,很快又恢复了妖娆。 我心里咯噔一下,觉得有点不对劲,忙停下来盯视着她的双眸,发现媚惑得有点不正常,似乎暗藏着一股子邪气。 仔细审视下终于发现,在这丫头深棕色的瞳孔里,贯穿着一条蛛丝般的黑色细线,由于颜色极其相近,所以先前才没有察觉。 小时候听奶奶说过,年轻力壮的人如果没有疾病的话,眼中带线就是被鬼附身了! 想到这里“咕嘟”一声咽了口唾沫,身上的浴望之火也瞬间平息下来。 “怎么了,为什么停下了?” 骑坐在我身上的‘雪儿’,放下了手里的药膏棉棒,用胳膊环绕着我的脖颈,不满意地询问起来。 我深吸口气一把将她的胳膊扯开,瞪视着她的迷离眼睛:“快点从雪儿身体里滚出来,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她装出一副不知所以然的样子:“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我将她彻底从身上推开,站起来瞪视着解释道:“雪儿虽然前卫刁蛮,但却非常爱惜自己,一直守身如玉,绝不会像你刚才那般随便轻佻!” 她仍旧不承认:“上官你怎么能说我随便呢?我刚才之所以主动,是因为喜欢你啊!” 我长舒口气:“还不承认是嘛,那好,给我解释解释瞳孔里的黑线是怎么回事?是天生的吗?” “咯咯,咯咯……” 对面的‘雪儿’,人一下子僵住了,脸上神情木讷,但是喉咙里发出一连串阴冷的笑声,十分得陌生、刺耳! 42.第42章 雪儿发烧 笑声止住,一个人影从她身后侧了出来,看到那一头茂密的长发,我一下子就知道是谁了——那只湿发白脸的女鬼! 见过几次后,我也对她恐怖的形象不再惧怕,直视着她的眼睛,也就是那两颗黑窟窿:“你为什么要附在雪儿身上,让她挑逗我?” “咯咯,咯咯……” 湿发白脸女鬼没有回应我,又是一阵阴森的冷笑,之后在我的眼皮底下,倏忽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知道她没有离开小楼,环顾着房子的角落狠狠道:“冤有头找有主,谁伤害了你,你去找谁,别三番五次作弄我和雪儿,再有下次,定让你魂飞魄散……” “上……上官,你……你这是……?” 正不停地发泄着愤怒,忽听的后面响起雪儿断断续续的问话,十分虚弱,扭头一瞅,这丫头正身子摇晃,苍白的脸上满是虚汗。 我赶紧上前一步搀扶着她坐到沙发上,关切道:“雪儿,你现在什么感觉?” 她深呼吸了两下:“没什么,就是身体有点累,头也有点沉,对了,你刚才对着房子说什么呢?” 我踌躇了几秒开了口:“方才,小楼的那只湿发女鬼附在了你的身上,被我识破后匆匆消失了,我心里有点愤怒,所以大声训斥了几句。” 她若有所思地低下了头:“刚才我正给你烧伤的手掌涂药,听到麻药两个字的时候,脑海里突然一片空白,好像所有记忆思想,都被人抽走了般。 紧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没想到竟然是被那只女鬼附身了,对了,她附在我身上都做了些什么,有没有伤害你?” 望着雪儿真诚的眼神,我实在不好意思隐瞒,于是一五一十,将经过讲述了遍。 她听后直接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一把拧住我的耳朵:“色狼!流氓!竟然敢占我的便宜,看我不废了你……” “我可什么都没做,一切都是那只女鬼搞得。” “就算有她的原因,你也一定顺手牵羊来着,你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了!” “我什么样的人啊?” “总之绝不是那种坐怀不乱的君子!”她笃定地回应道。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方才我可是顶了顶了,蹭了蹭了,摸也摸了,你能怎么着吧?!” “你——” 她气得扬起小拳头,朝我身上捶来,但还没有落下,就一个恍惚拍在了沙发上,大喘不已。 我赶紧劝慰起来:“你还很虚弱,要找我算账的话,还是等休息好了再来吧!” 她哼了一声,用手指着我恨恨地命令道:“这件事谁也不能告诉,否则让我知道了,割掉你的舌头,切了你的那个!” 我长叹口气,对她嬉笑道:“放心好了,被女生主动勾引的事,也不是多么光彩的事,我是不会乱说的!” 她使劲掐了我一下:“得了便宜还卖乖,真够无耻的,不理你了,睡觉去了!”说完朝楼上爬去。 走了一半又下来了,拿起桌子上的纱布,将我涂完药膏的掌心轻轻包扎起来,温柔体贴得令我无法推辞,也不想拒绝。 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思忖起方才的白脸女鬼:重重迹象都表明,她就是十年前的租客,也即送给胡教授红绳手链的女孩。 这样一个花季少女,为什么会死掉?难道真像雪儿猜测的那样,是个第三者,被胡教授玩腻后残忍杀害? 还有就是,她与京源医学院的坠楼案,到底有什么关系,第十个坠楼女生的魂魄,为什么会在当天夜里来到这儿? 看来,要知道真相,必须尽快拜会一下胡教授了,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睁开眼睛一瞅,烧伤的手掌已经被包扎完毕,雪儿正坐在旁边一脸困意,忙劝道:“夜已经深了,赶紧去休息吧!” 她站起来伸展了下四肢:“你刚才闭着眼睛的时候,神情阴晴不定的,在想什么呢?” 我长叹口气:“还不是医学院坠楼的事,有很多方面还没有理清楚。” 她打了个哈欠:“你也早点去睡吧,别苦思冥想了,急不来的!”说完拖着沉重的步子上楼了。 想想也是,养精蓄锐才是最重要的,坐了片刻,我也上楼回了自己卧室。 虽然知道那只白脸女鬼还在,但从她两次附身都没有伤害雪儿来看,应该没打算对那丫头下毒手,于是宽心地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醒了过来,并不是自己有什么好的习惯,也不是多么勤劳,而是硬生生疼醒的! 被烧伤的手掌,传来二次剧痛,我知道,这是愈合的必经过程。 洗漱完之后,看看时间已经七点多了,雪儿那丫头仍旧没有起来,于是过去敲门:“喂喂,太阳都晒屁股了,懒丫头快起床了……” 喊了一阵,竟然没有回应,心里顿时忧虑起来,也顾不上她之前的警告,直接拧开把手推门而入。 进去一瞅,这丫头身上什么也没有盖,正衣着单薄地蜷缩在床上,确切地说,是只穿了文胸还有内裤。 觉得有点不对劲,快步上前仔细一瞅,她脸色苍白、嘴角青紫,整个人处于半昏迷的状态,用手一试,额头滚烫! 看情况是发高烧了,心中顿时升起自责之情,昨天一天内,这丫头被两次附体,身子根本就吃不消,而我,竟然没有悉心照应! 叹口气,忙用毛毯先将她身子盖住,然后找到毛巾沾了些温水,给她擦拭起额头还有腋下来。 她微微睁开了眼,瞅见我之后虚弱道:“刚……刚才听见你敲门了,就……就是起不来了,抱歉!” “先别说这些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没什么,就是头有点晕,身上发热!” “我这就送你去医院!”说完拿起她的长裙,打算给她套上。 “不!我不去医院!”这丫头竟然固执起来,将衣服扯掉后,转过身子背对着我。 “你现在烧得太厉害了,很容易高温惊厥的!”我尝试着劝说道。 “不去就是不去!你要是再催我上医院,就滚出去!”她语气十分坚定地拒绝道。 “亏你还是医学院的学生,怎么能这么任性和讳疾忌医呢?赶紧地穿衣服,否则我现在就把你抱走,如果不嫌丢人的话!” “不用你管我,你给我出去,出去!咳咳咳,咳咳咳……”她激动之下剧烈地咳嗽起来,粗喘不已。 43.第43章 人肉水饺 我实在拿这个执拗的丫头没办法,只好暂时不送她去医院,不停地擦拭着额头和手心,并抽空跑去昨晚那家药店,买了温度计还有退烧药。 服了药之后,这丫头的体温从四十度降到了三十八度,精神也好了不少。 但我还是有点不放心,劝说她去医院检查下,不过没用,这丫头死活就是不去,见状我也只好作罢。 瞅瞅时间,已经九点多了,对她轻声劝道:“你先睡一会,我去买点早餐,告诉我想吃什么?” 她无力地摇了摇头:“什么都不想吃!” 我关切地责备起来:“那怎么行?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何况你现在病着,更需要补充营养!” 说完离开了小楼,来到医学院门前那条熟悉的街上,左右一扫视,看到先前去过两次的水饺店,也有鸡汤卖,忙快步走了进去。 “小伙子来了啊,今天吃点啥,水饺吗?” 店里的那位奶奶,冲我和蔼地微笑起来,看样子已经认识我了,只是,这笑,总感觉有点不自然。 “不!”我摇摇头,“一个朋友感冒了,想买点鸡汤赶紧带回去。” “哦,应该是前两次跟你一起来的那个女孩吧?”老奶奶的记忆出奇得好。 “嗯!”我点了下头,第一次打量起她来。 年龄有七十多岁,稀疏的白发盘在脑后,脸上虽然布满皱纹,但肤色白皙、双眼有神,更重要的是并不弓腰驼背,看起来十分硬朗。 见我盯着她,老太婆忙转过了身,走向厨房里的一口大锅,嘴里碎念着:“你算是来对地方了,我这不仅水饺好吃,鸡汤也是清淡滋补……” 我环顾了下小店,虽说不大,但也有三十来平米,有点惊讶道:“老奶奶,里里外外就你一个人忙活啊?” 她轻轻叹息了声:“儿孙都比较忙,只有空闲的时候才来帮衬一下,不过我老婆子已经习惯了,自己完全能料理得来。” 边说边盛了一碗鸡汤,打包后缓慢走了出来,交到我手上。 虽然塑料袋已经系上,但还是能透过缝隙闻到一股诱人的香气,不浓不烈,勾起食欲。 举到眼前一瞅,真如老太婆说得那样,非常清淡,汤面上看不到多少油腻。 “这是刚刚煮好的水饺,给你!” 老太婆突然将另一个塑料袋拎到我面前,干瘪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露出了几颗黄牙。 “我,我没要啊?这是……?” “这是刚才一个客人订的,不过还没来取,待会我再给他下一盘,看你赶时间,也饿了,如果不嫌弃,就带回去吃吧!” 我正肚子空空,闻到水饺的独特香气,口水都快要下来了,忙伸手去接:“谢谢老奶奶!” 她嘿嘿一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别谢我,这可不是免费的!” 我也笑笑,心说这老太婆还挺幽默,付过钱之后匆匆往回赶。 回到小楼后,找碗碟将鸡汤和水饺倒了出来,端着进了雪儿卧室,发现这丫头没有酣睡,正倚靠在床头上玩手机。 忙对她招呼道:“别玩了,赶紧趁热喝点鸡汤吧!” 她放下手机伸了个懒腰,用怪怪的眼神瞅着我:“喂我!” “你是嗷嗷待哺的婴儿啊,还要我喂?自己喝!” “不喂的话,我就不喝!”这丫头竟然耍起了小性子。 我无奈地长舒口气,舀了一勺鸡汤凑向她的嘴边:“要不是看你现在生病,才懒得搭理你呢!” 她尝了一口后,苍白的脸色大喜:“味道不错,你在哪里买的?” 见她很有食欲,我算宽慰不少,回应道:“去过的那家饺子店,对了,还有水饺你要不要来点?” “废话,当然要了,那家店里的饺子味道那么好,现在一想就口水直流呢,快点夹一个过来!”说完张开了嘴巴。 “你这丫头,胃口不错嘛!”说着我夹了一个给她。 “嘎嘣——” 她咬了一口后,嘴里传来一声脆响,人也一下呆住了,表情很僵硬,将饺子慢慢吐到了手里。 随即大叫一声,扔到地上,搞得我手臂一抖,差点把舀起来的汤洒掉。 “喂喂,你干啥呢,吓我一跳!” “手……手指头!”她指着地上的饺子哆嗦起来,眼神里满是惊恐,随后捂住嘴巴,发出一阵低沉的干呕声。 听了这话,我心里咯噔一下,脑海里又浮现出饺子店老太婆的笑容,现在想想,似乎和蔼中隐藏着一股阴邪。 还有她煮的饺子,那种奇香、柔嫩的味道,是我在之前十九年从来没有吃过的,难道说,难道说是用人肉做的馅?! 带着不安的猜测,我蹲下了身子,朝已经摔成浆糊般的饺子瞅去,发现确实有一截圆咕噜样的东西。 不过,看上去比较白,与手指头略有不同。 用餐巾纸捏起来放到眼前仔细一瞅,不由得长呼口气——哪里是什么手指头,不过是一截脆骨而已! 我将脆骨举到雪儿面前:“下次看清楚了再尖叫,你的手指头长这样啊?” 她瞅了瞅我手里的脆骨,脸上露出愧疚之色:“不好意思,我……我看错了!” “那你还吃不吃了?” “不吃了,虽然虚惊一场,但心里也怪怪的,喝点鸡汤就得了,饺子赏给你吧!”这丫头说着张开嘴,继续等着我喂。 “你这架子真够大的,得嘞,今天就把你当女王伺候一回!”我无奈地长呼口气,一勺一勺地将鸡汤舀给她喝。 “呵呵,呵呵,说起来还真要谢谢房东大叔,当初劝我把你留下当劳动力使唤,现在还真派上用场了!”这丫头美滋滋感慨起来。 “唉——” 我仰天长叹一声,指着雪儿恨恨道,“最毒妇人心呐,我留下来算是上了你的当了,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哼!”这丫头斜瞪了我一眼,“某些人与美女同居,竟然还觉得委屈,既然这样,现在就卷铺盖走人吧,姑奶奶明天就找个帅哥合租!” “好呀,不过,不是所有帅哥都会术法哦,万一那只白脸女鬼再次出来作崇——” “算你厉害!”雪儿打断了我,随后边喝鸡汤边小声嘀咕道,“真个个趁人之危的大色狼,总有一天我要你好看……” 这丫头胃口不错,将一碗鸡汤喝了个精光,也许应该说,是老太婆的手艺不错。 好不容易喂完这位女王,我吃起盘子里的水饺,好在没有太凉,沾着米醋一口一个嚼起来。 还别说,老太婆不知道究竟用了什么肉,越嚼越香,也不知道放了什么调料在馅里,百吃不厌! 44.第44章 女人最柔嫩的地方 吃饱喝足后一抹嘴角的油腻,对雪儿叮嘱道:“老实呆在床上躺着,我出去一会,很快就回来。” 这丫头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忽地一下掀开毯子从床上跳下来:“你去哪儿?我也去!” 我真有点被这丫头惊着了,干什么都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完全不顾自己此时正发着高烧呢。 深吸口气忙拉开她的手,一字一顿命令道:“赶紧躺回床上去!” 她将头一扬,用余光轻瞟着,语气吊儿郎当道:“不,你去哪我就去哪,要不然那只白脸湿发女鬼要是再出来,我可怎么办?” 我气得鼻孔里直冒烟:“她要是想害你,还用等到今天吗?赶紧裹上毯子躺下去,别给我任性了!” 她轻轻踮脚甩了甩肩膀,摆出一副作死的样子:“本大小姐就任性了,你能怎么着?!”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这可是你逼我的!”说完一个拦腰将她横抱起来。 这丫头“啊”了一声,随后用小拳头不停捶打着我的后背:“你要干啥?!快放我下来!下来……” 边叫唤边使劲挣扎,双臀也跟着摇晃起来,弹性十足地压在我的手掌上,就像是一个特大号的馍馍。 脖颈下面那两只雪白玉兔,根本就难以被文胸完全束缚,撑出两座圆润的小丘,挤出一条深邃的峡谷,露出的边边角角更是一道靓丽风景。 更要命的是,距离我的眼睛不过一尺,清楚得都能看见洁白肌肤下,蛛丝网般的青筋,顿时,一股热血从腹下涌上心头。 本来,不过是打算将她扔到床上,但此时却有点爱不释手,毕竟,一具香酥软体抱在怀里,就像是一件战利品般,很有征服感! 雪儿那丫头,也停下了捶打,用异样的眼神瞅着我,折射出来的目光中有紧张,有好奇,也有害怕…… 很快,本因发烧而绯红的双颊,变得更加红彤彤,就像是十月的山楂般,馋人极了! 我哧溜一声,将就要流出的口水吸进嘴里,强压住体内的浴望之火,“砰”的一下把她摔在床上:“今天你哪儿也不许去,呆在卧室里休息!” 说完我转过身,长呼口气朝门外走去。 “我干嘛呀要听你的?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 没走两步,这丫头呼啦一声又从床上跳下来,在背后冲着我喋喋不休,不用回头也能猜出她那趾高气扬的样子。 深提口气,一个转身箭步上前,双手抓住她的肩膀,重新把她摁倒在床上。 一摆腿压住她就要挣扎的身子,用鼻子故意在她脖颈下面嗅了嗅,摆出凶狠的神情:“把我惹毛了,立马让你从女孩变成女人!” 她较弱的身子有点颤抖,不知道是冻得还是被我吓的,哆嗦着嘴唇轻声道:“本……本大小姐不跟着总可以了吧?快……快起来,你下面硌着我了!” 千万不要误会,这次不是我腿间的那啥不安分,而是腰带铁头抵在了她的腹下——女人最柔嫩的的地方。 我意识到有点鲁莽,赶紧从她身上翻下来,语气尽量柔和道:“没弄疼你吧?” 她明亮的眸子瞪视着我,嘴巴使劲撇着,双腿轻轻合拢并摩挲了下:“能不疼吗?用一块生铁抵在你的那玩意上,你试试!” 我坏笑一声,装出一脸惘然的样子:“抵在哪玩意上啊?你说话能不能别用省略词,我情商不高,听不懂!” “这玩意上!” 这丫头说着一甩手,朝我的小腹下面拍来,竟然给我搞突然袭击,也得亏我反应快,身子朝后一缩躲了开,要不然真中招了。 清了清嗓子,指着她责问道:“你想干啥?小爷我还没经历过洞房花烛夜、还没碰过女人呢,伤着这位兄弟,你担得起责任吗?!” 她鼻子一哼:“不是你问我的嘛,我不过是指给你看罢了,紧张个啥,又没真地使劲!” 我长呼口气:“好了,不跟你斗嘴了,小爷我要去办正事了,你老老实实地呆在这儿。” 她从床上坐起来:“都不跟着你了,是不是该告诉我要去哪儿?” “去会会我们医学院的副院长——胡教授!” “你知道去哪里找他吗?”雪儿瞟了我一眼。 “找英语老师打听打听他家在哪儿不就行了,你可真啰嗦!”我说着整理了下衣襟,准备去见成熟端庄的女老师。 “我去!说了半天不过是打着询问信息的借口,去见自己的意婬对象罢了,真够虚伪的!” “你什么意思?”我好像听出雪儿话里有话。 “胡教授是临床医学系的专家,选修课排得非常多,今天上午就有一节,在三号教学楼的多媒体教室。” “你怎么知道?” “昨天在校园网上看他简介时记下的,怎么样,还去不去找你那位熟女老师?”这丫头目光里满是调侃的味道。 “去你个头!”我白了她一眼,“既然这样就省了不少麻烦,直接去教室门口堵他就行了。”说完走了出去。 离开小楼的时候,为了防止这丫头偷偷跟出来,我将大门锁了上并带走了钥匙。 医学院的选修课一般都是周末,成绩并不影响毕业,但可以增加学分,所以给一些时间充足,又想要多学一些东西的同学,提供了很好的机会。 我们是大一的新生,基础课程比较多,所以并没有选修课可选,其实即便是有,对于我这种天生不爱学习的主,也不会去选。 不大会的功夫,就来到了医学院,大抵是时间碰巧的缘故,上选修课的去上课了,出去玩的去玩了,校园里根本看不到几个人。 我溜达着走进了三号教学楼,一步步朝六楼的多媒体教室爬去。 “脑内神经递质分为四类,生物原胺类、氨基酸类、肽类、其它类……” 刚进入走廊,就听到多媒体教室里传来一个男子的讲述声,低沉中带着一点磁性,不紧不慢、底气十足,虽然不甚响亮,但带着一股穿透力。 能够感觉出知识的渊博,料想应该是胡教授了。 轻轻的挪步到后门,透过小窗朝里面窥去,宽敞的教室里乌压压的全是学生,并且认真端坐,聚精会神。 这情景倒是令我十分意外,虽知道胡教授在医学方面造诣颇深,但没想到连周末的选修课也会如此受欢迎! 看样子英语老师的话没错,他绝对是医学院的顶梁柱,甚至于在京源医学界也算得上一号人物。 门窗视野有限,没有看到胡教授的样子,我对生涩的医学理论不甚感兴趣,于是退后两步依靠在了走廊里的窗台前。 眼睛斜视着远处的街面,那里车来车往、人流如织,与相对安静的医学院,形成了鲜明对比…… 45.第45章 是你? 思绪被一阵嘈杂声拉了回来,扭过头一瞅,已经下课了,教室里的学生正鱼贯而出,说笑着朝楼下走去。 时不时有女生撇过头,偷偷地用目光瞥我一眼,对视之后又羞涩地避开,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觉得我长得帅? 想到这里得意起来,目送着学姐们俏丽的背影离开。 很快,走廊里安静了下来,没有学生再从教室里走出。 上前两步一瞅,里面空荡荡的,只剩一位老者站在教桌前,低头收拾着资料,应是胡教授了,于是信步走了进去。 “这位同学,你还有什么问题吗?”他没有抬头,轻声询问了句,双手不停地整理着文件。 我没有回应,而是径直地坐在了他的对面,打量起这位渊博的教授来,现在的他比起校园网上的照片又苍老了许多。 额头的皱纹爬满了整张脸,斑白的双鬓也变成了满头银发,似乎有着超乎年龄的憔悴,不知道是研究做多了,还是亏心事做多了! 他感觉出了不对劲,停下手里的活抬起了头,看到我的第一眼,竟露出惊讶的神色:“是你?!” 我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胡教授你认识我?” 他顿了一下,随即尴尬地笑笑:“不好意思,是我老眼昏花看错了,还以为是多年以前的一个朋友呢!对了,你是哪位?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微微一笑:“我叫上官浩宇,是大一的新生,找你没什么要紧的事,就是想问问,认识这东西吗?”说着将手伸进兜里,掏出了那条红绳手链。 胡教授的脸上露出惊慌之色,看见红绳手链就像是看见鬼一样,踉跄着朝后仰去,要不是椅子后背支撑,估计直接就摔倒在了地上。 这种反应也不用等他回答了,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瘫坐在椅子上,额头上冷汗直冒,过了好半天才缓过劲来,但似乎并不打算告知我详情,只木然地吐出三个字:“不认识!” 我双手撑着桌面俯下身子,盯视着他的眼睛:“这条红绳手链的图案和纹路非常精美,也十分独特,应该是一个心灵手巧的女孩手工编制。 并且,从连接处的同心圆设计可以推断出是一对,寄托着很强的感情色彩,可惜我只有一条,不知道另一条究竟在谁那里?……” “够了!”对面的胡教授发出一声厉叫,指着教室的门对我呵斥起来,“出去,你给我出去!” “诶,你这么一喊,我突然想起另一条手链在谁那里了。” 我装出豁然开朗的样子,随即从兜里掏出英语老师的那张毕业照,丢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 他看见毕业照后,先是一愣,随后脸上挥汗如雨,不消问,一定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以及自己手腕上带着的红绳手链。 教室里变得寂静下来,气氛有些压抑。 “唉——” 几分钟后,胡教授长叹口气站了起来,将桌子上的资料夹在腋下。步履沉重地朝门外走去,背影显得十分凄凉。 “你觉得自己不说,我就没有办法知道真相了吗?我一定会查出住在小楼里的女孩是谁,并弄清她的死因的!” 我冲就要迈出门槛的胡教授大喊起来,宣泄着自己的决心。 “随便你吧!” 他平静地丢下这四个字,之后径直离开,脚步声逐渐消失在了楼道的尽头。 偌大的多媒体教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望着桌面上的毕业照,心里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没有丝毫收获,看来一切还要靠自己去搜寻。 收起照片朝门外走去,匆匆之下,刚出去就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低头一瞅,不由得愣了下,竟然是英语老师。 她瞅见我倒是没有多少错愕,扶了下差点被我撞下来的眼镜,打趣道:“你这力气可真够大的!” 我讪笑起来:“不好意思老师,我刚才走得有点急了,对了,你这是……?” 她和蔼一笑:“我来找你呀!” “找我?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儿?” “是雪儿告诉我的,她担心你会与胡教授起冲突,所以打电话让我过来瞧瞧,说起来,这丫头可真是关心你啊!”英语老师说着嘴角勾笑了下。 “她太小题大做了,竟然还麻烦你来照看,也不想想,我是那种冲动的人吗?” “你和胡教授之间没吵起来吧,怎么刚才见他下楼时情绪很低落?”英语老师关切地询问。 “没,不过是问了他几个问题而已,不过并没有得到答案。”我轻轻摇了摇头。 “那就好,胡教授可是市里的医学权威,并且也很受师生爱戴,不管跟他谈什么,都要注意方法、把握分寸。”英语老师善意地提醒道。 “我知道,并且最近几天里也不会再找他了。” “还有件事,昨天你问我医学院在十年之前,有没有女生出现意外,或者失踪,我让档案室的老张头查了,很抱歉,没有!” 我有点失落,难道说先前住在小楼里、送给胡教授红绳手链的殒命女孩,并不是我们京源医学院的学生? 不对,按照胡教授的社交面,要包养一个年轻女孩的话,最大可能就是学生,而且小楼距离学院如此近,不仅仅是方便他,也是为了方便那个女孩! 对于成熟美丽的英语老师,我没有理由去怀疑,但对于器械楼那个怪异的老张头,却实在难以相信,看来,得亲自去查一下档案了。 抬眼一瞅英语老师,正用复杂的眼神盯着我,忙笑笑:“没有就算了,也可能是我推断错了,总之麻烦你了。” 她瞥了眼窗外的太阳,之后眼神脉脉道:“快到中午了,不如去我家里坐一会吧,顺便弄几个菜给你吃。” 对于这样的盛情邀请,尤其对方是处处散发着成熟魅力的英语老师,我有什么理由去拒绝呢? 还别说,真有一个理由让我去拒绝——那就是雪儿,这丫头此时发着烧,需要有人陪在身边! 我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老师,今天不行了,出来这么长时间我该回去看看了,雪儿那丫头身体不舒服。” 她眼神里掠过一丝失落,不过仅仅是一霎,很快就转为了关心:“是么?怪不得刚才跟我打电话时,声音有些沙哑,严不严重?” “早上吃过药后好多了,不过还是有些虚弱,需要有个人照应下,何况——” 刚想说小楼里还有一只湿发白脸的女鬼,但话到嘴边止住了,这种事还是不要告诉英语老师了,即便说了她也不相信。 “何况什么?” “何况她那种富家千金什么都不会!”我笑笑敷衍道。 “如果不介意,我跟你一起回去吧,也好探望下她,顺便知道你们住在哪儿。”英语老师一脸的恳切。 “当然不介意!热烈欢迎!” 我心里有自己的算盘,小楼里既有蔬菜鱼肉,也有锅碗瓢盆,就缺一个厨师,她能去,至少午饭有着落了。 兴高采烈地带着英语老师出了校园,进入巷子拐了右拐,到了小楼门口扬手一指:“就这儿,房租还挺低的!” 说完这句话之后,感觉有点不对劲,周围霎时变得死寂了,好像门口只有我一个人似的,扭头一瞅英语老师,不由得吓了一跳。 她双手紧握着拳头,身体颤抖不止,脸庞在阳光的照耀下,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眼睛里满是惊惧! 46.第46章 养小鬼(一) 我一瞧这情景,与中风的症状无二,不由得大骇,忙上前一步扶住她,想要让其平躺下,但手掌触碰到她后背的一刹那,禁不住哆嗦了下。 她的身体,好凉啊! “上官,我没事!” 正愣着神,英语老师突然又恢复了正常,身体不再颤抖,苍白的脸也渐渐红润,对我挤出一丝笑意。 我哦了一声,将手迅速收了回来,仍旧有些不放心:“老师,刚才你……?” “我平时血糖就比较低,这一路走得比较急,又被太阳一照,有点头晕眼花而已,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她轻描淡写道。 “要不去医学院看下吧?” “不用!你忘了老师也是医学院毕业的,自己状况清楚得很,不要紧的!” “老师,不是我说你,这十年来你一直吃素,血糖能不低吗?这人说到底也是杂食动物,吃点鱼肉也是天性使然,没必要折磨自己。 如果做的时候觉得血腥,容易想起娟子,那就直接在外面买点,现在的菜品五花八门,保准看不出来一点荤样来……” 说了一会,觉得气氛有点安静,意识到有些罗嗦了,忙登上石阶将小楼的双扇门打开,手臂一扬,作了个请的姿势。 英语老师踟蹰了下,一步步朝上走来,不过是六个石阶而已,竟然足足花了两三分钟才迈上。 双脚就像是灌了铅一样,每一步都异常沉重,几乎都能在石板上留下印子。 但也能理解,毕竟低血糖刚稍微好点,走快了容易再次犯病。 “上官,能不能开着门?” 英语老师刚走进客厅,就回头对我来了这么一句,眼神里透露着一丝祈求。 我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当然可以,小楼里光线不是太好,我和雪儿第一次来的时候,也很不适应呢!” 说完留着一扇门没有合上,也踱步进了客厅。 “上官!你个混蛋为什么这么久才回来?是不是跟英语老师上床了?!” 与英语老师两人还没有坐下,上面就传来雪儿声嘶力歇的喊声,单纯从声音的分贝就能判定,这丫头的身体已经差不多完全复原。 我尴尬地耸了下肩,指了指上面苦笑道:“雪儿那丫头就是这样,老师你别见怪,我这就上去教训她!“ 英语老师脸上没有不悦,对我建议起来:“我和你一起上去看看那丫头吧!”说完用余光扫视了一圈客厅,似乎有一丝不安。 我点点头,带着她朝楼上爬去,边走边冲上面大声提醒:“别口无遮拦乱放厥词,英语老师来看你了!” 推门进去后,发现这丫头正半躺在床上,脸上挂着窘迫的笑容。 瞅见英语老师后,她装模作样地解释起来:“老师,我真不知道你来了,刚才实在抱歉!” 英语老师笑笑:“没什么的,我知道你是在跟上官开玩笑,不会当真的。” 这丫头突然用手一指我:“老师,其实这事都怪上官,他平时没事总爱在我面前吹嘘,说什么喜欢你、要泡你,弄得我以为今天得逞了呢!” 靠!竟然将责任全推到了我头上! 英语老师侧脸瞅了我一眼,嘴角轻轻抿出一丝笑,半认真半玩笑道:“我有这么大的魅力吗?” 看样子是相信了雪儿的鬼话,真以为我有什么恋师的癖好,不行,必须马上澄清一下,要不然真会落得个好色之‘徒’的名声。 “老师,我——” 开了口刚想要解释,落在小窗上的余光突然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外面何时变得如此昏黑了? 忙闭上嘴巴,走到窗口朝外一窥,乌云压顶阴暗的很,感觉瓢泼大雨随时都要倾斜下来。 刚才还是晴空万里,现在就已经山雨欲来,这天也变得忒快了吧! “诶,要下雨了,既然雪儿没事,我就不打搅了,先回去了!”英语老师说着就要告辞离开。 “再坐一会吧,才刚来呢。”我转过身劝说起来,希望她能留下,至少给我和雪儿做一顿可口饭菜再走。 “是呀是呀!吃了午饭才回去吧!”雪儿这丫头随声附和起来,脑袋瓜子转得倒是挺快,看出了我的目的。 “轰隆隆——” 英语老师犹豫的时候,一道振聋发聩的雷声响了起来,惊住了所有人,就像是从小楼顶炸开的般。 随后,倾盆大雨也落了下来,花生米大小的雨滴砸在窗户上,“噼里啪啦”的作响。 贴在玻璃上的那些红色纸花,被外面的流动水渍这么一衬托,更加殷红了,有些瘆人,越看越像刚刚用血泼洒过一般。 外面的雷声接连不断地响起,雨水也哗哗地冲刷着整座城市,但房间里却异常寂静,好像被一团无形的力量压缩着,愈来愈沉闷。 “下雨了,看来老天爷也想让你留下来啊。” 我打破了沉默的气氛,冲英语老师调侃了句,但却发现她的目光在左右扫视,似乎警惕着什么。 并且脸色也十分难看,不是生气那种,而是……而是惶恐! 她察觉到了我审视的目光,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呃,呵呵,那我就多打搅一会了,雨停了再回去!” 我突然想起小楼的正门还开了一扇,这会不知道进了多少雨水,忙转身朝楼下跑去,对雪儿和英语老师丢下一句:“你们等着,我去关门!” “蹬蹬蹬,蹬蹬蹬!” 还没有从楼梯上完全下来,我就惊愕地止住了脚步——开着的那一扇房门,不知何时竟然关上了! 小楼是双扇门,每一扇后面都镶嵌着一块磁铁,打开后会固定在墙面上,所以不用点力气的话,很难关上。 外面虽然是雷雨交加,但风并不大,这门……? 算了,不想了,也许是我刚才就没有完全打开,现在自己慢慢合了上。 “啊——” 楼上的卧室里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是雪儿那丫头! 意识到不好,我赶紧飞奔上楼。 卧室的门竟然也悄无声息地关上了,顾不上犹豫,飞起一脚踹了过去,“砰”的一声开了后,赶紧冲了进去。 一瞅,雪儿正蜷曲在床角,身上紧裹着毯子,只露出一双惊恐的眼睛;而卧室的正中央,英语老师表情木讷,一只手的指尖捏着刀片,另一只手的掌心正汩汩地留着血水! 47.第47章 养小鬼(二) “老师,你这是……?” 我忙跳过去,一把夺下她手里的刀片,心中充满了疑惑。 她只是本能地瞟了我一眼,并没有任何回应,将手伸进自己的领口,从里面摸索了两下,掏出一枚小小的牙齿挂件来。 之后,将另一只手掌里流出的血,滴落在了那颗尖细弯曲的牙齿上。 看到这儿的时候,我心跳开始了加速,额头上渗出冷汗来,隐隐约约明白了些什么。 “上……上官,上……上面!” 凝视着英语老师手里的牙齿,愣神的时候,角落里响起了雪儿结结巴巴的提醒声。 忙收回自己的错愕之情,仰脸朝头顶上望去,虽然带着谨慎的准备,但还是被吓了一跳:白色的天花板已经变成了幽黑,确切的说是被湿漉漉的头发所完全覆盖。 这些头发乌黑浓密,上面还闪着晶莹的水滴,正不停地四处蠕动着,犹如流动的黑色脓液一般,有一些已经顺着墙壁往下淌来。 此情此景,除了让我惊愕外,还让我有种熟悉的感觉,略一回忆猛然记了起来,这不就是前天晚上,坐出租车从郊区回来的时,在路上袭击我们那些头发嘛! 它们怎么跑到这儿来了,难道是一路跟来的? 没有时间去思索这些问题,那些湿漉漉的头发已经流到了地上,在朝着我和英语老师涌来,大有吞噬掉我俩的架势。 我将无名指放在了嘴里,打算像前天晚上那样,咬破后再借助雪儿的处子之血,画出一道血符将她击退。 但还没有使劲,就看到英语老师将手里的那颗尖牙,从脖子上取了下来,举在了半空中,并且嘴里念念有词,一副虔诚认真的样子。 忙将无名指从嘴里抽了出来,心中暗暗嘀咕:难道她有办法对付这些阴邪的头发? 这时候,地上蠕动的头发停止了靠近,开始朝着一处聚集,很快就变成了黑色油亮的一座小丘。 “哧哧哧,哧哧哧……” 小丘里面发出一阵摩擦声,就像是用刷子洗刷皮草一般,伴随着这种令人焦躁的声音,顶端的一团头发开始了抖动。 慢慢的,慢慢地,一颗头颅从里面钻了出来,苍白的脸以及眼眶里的窟窿,让我一下子就认了出来,是一直游荡在小楼里的那只女鬼! 这次见到她,着实有点惊悚,没想到她的湿发会如此长、如此多、如此密密麻麻! 也完全没有想到,前天晚上袭击出租车的那些头发会是她的,如此推断的话,老运河那一带闹鬼的事情,也定与她有关! 思忖的空当,白脸湿发女鬼的身子也从头发堆里钻了出来,穿着一身鲜红色的连衣裙,活灵活现地矗立在面前。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的全身,前几次都只是惨白的脸庞和湿漉漉的头发。 只是这样子……,尤其是干枯细长的手爪,似乎也很熟悉,应该是夜探器械楼时,那个与雪儿掉包的红衣女鬼,没错,就是她! 如此说来,白脸湿发女鬼出现的地方有三个:一个是小楼,另一个是城郊的老运河,还有就是医学院的器械楼了! 很明显,这三个地方一定与她的死有关! 此时,拖着长长湿发的她,朝着我和英语老师迈起了步伐,干枯的手爪扬了起来,尖锐细长,眼窝里虽然只有两个黑漆漆的窟窿,但蕴含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怨恨。 这种极强的怨恨让我不得不开始怀疑,京源医学院十年来摔死十个女生的诡异事件,都是由她所为…… “告诉我,那些离奇坠楼死亡的女生,是不是被你害死的?!” 我冲着她厉声质问起来,希望能够得到肯定或者否定的回答。 她没有理会我,依旧迈着沉重的步子朝前挪动,地上的长发摩擦着地板,发出“呲呲”的响声。 “快去——” 旁边的英语老师突然大喊一声,并将手里的那颗牙齿指向了白脸湿发女鬼。 话音刚落,就看到一条细小的黑影从里面窜了出来,冲向了白脸湿发女鬼,将她冲撞的后退了两步,之后又飞快地钻回了牙齿里。 整个过程在眨眼间完成,以至于我都有点狐疑是不是看错了。 当然不会看错,因为被撞的白脸湿发女鬼,已经消失不见,地上只留下了一小片潮湿的水痕。 与此同时,英语老师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脸白白蜡,虚弱的不得了,好像被抽走了全部的气力。 见状我赶紧上前一步,将她搀扶到雪儿的床上:“老师应怎么样?” 她粗喘一口,苦笑着摇摇头:“没事!” 我瞥向仍旧蜷缩在床角的雪儿,催促道:“已经安全了,快过来照应下老师!”说完奔下楼,拿了纱布和药水上来让她包扎。 外面的雷声小了很多,雨也止住了,不一会,又恢复了晴空万里艳阳高照。 我见英语老师气色好了许多,流血的手掌也被雪儿包扎完毕,忍不住好奇,轻声询问起来:“老师,你手里的那颗牙齿是……?” 她低头回避了下我的目光:“这颗牙齿是一位高僧给我的,说是开过光,可以用来辟邪,并教给我一段口诀,没想到今天派上用场了!” 我‘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 其实心里的疑惑更加重了,略微思索了下,好像明白了些什么,不由得忧虑起来。 “那个,雨过天晴了,我也该回去了。”英语老师说着站起身,朝门外走去,完全不给我和雪儿挽留的机会。 见她态度如此坚决,并且手上有伤也不能掌勺,我和雪儿只好将其送到楼下门外,一直等她的背影消失在巷子的拐角处,才转身进入客厅。 “喂喂,刚才的那只女鬼,是不是就是一直住在小楼里的那只?”雪儿一坐在沙发上,就冲我急切地询问起来。 “是!”我点点头。 “啊?!这几天一直没事啊,她……她怎么突然开始袭击我们了?” “也许她真正想要袭击的,并不是我们,而是英语老师!”我沉重地回应道。 “什么意思?!”雪儿明亮的眼睛里既有惊讶,也有不解。 “英语老师在没进小楼时,就气色不对,进来后处处扫视,眼神里掩饰不住警惕,说明以前来过这儿,并且有着不为人知的隐情。 而那只白脸湿发女鬼,虽然前几天时有出现,但并没有真地要伤害我们,偏偏英语老师的到来,让她第一次露出了真身,并且怨气冲天,说明她们之间有着什么过节!” 雪儿嘴巴大张:“你不会是以为,十年前租住在小楼的女孩,也即那个白脸湿发女鬼,是被英语老师杀害的吧?” 我长呼口气摇摇头:“现在不好说,但她和胡教授一样有这种嫌疑,否则也不会一直养着小鬼。” “啥?养小鬼?” “嗯,刚才她击退白脸女鬼的那颗牙齿里,就藏着一只怨念极强的小鬼,需要用她的血亲自喂养。” 48.第48章 帮我解开裤腰带 “这……这种事情以前只是听说过,从来没有见过,还真有人养啊?”雪儿脸上满是震惊。 “其实现在回忆一下,早就应该想到英语老师家里养了小鬼的,有太多的迹象了。”我对自己的疏忽有些懊悔。 “譬如呢?” “第一次进她家里,就感觉不太对劲,太过干净,一丝不染得有点另类;还有就是,她只吃素食,长此以往,可以使血水变得更加阴冷,是小鬼们最喜欢的。 另外,就是她家的书房,我进去过一次,没有窗户,十分得昏暗、压抑,透着一股阴邪的气息,现在看来,应该就是平时供奉那只小鬼的地方。”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追上她问个明白?”雪儿听完我的话,一脸急切地询问道。 “你能不能动动脑子,要是可以质问的话,在她没走之前我就问了,还用等到现在去追吗?” “为什么不能质问啊?你不是已经确定她养小鬼了,并且她也认识那只白脸湿发女鬼吗?”雪儿嘟囔着嘴反问起来。 “唉——”我无奈地长叹口气,“看来有些女人不光是头发长见识短,智商也低呀!” “要说就说,别阴阳怪气地讽刺我,就算智商比你低,情商也比你高!”她冷哼一声。 “那好,我就告诉你为什么不能现在挑明,一来她要是不承认,我们也没辙;二来她要是害怕秘密泄露,用那只小鬼对付我俩的话,后果怎么样不用我说了吧。” “那只小鬼连湿发白脸女鬼都能打跑,不是一般的厉害,如果对付我们的话,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我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干什么呢!本来没事也让你嘀咕得心神不宁、忐忑不安了!” “你说,她会不会已经猜出我们知晓她养小鬼了?” “嘘——” 我将食指放在嘴边吹了下,脸色夸张地吓唬道,“小点声,说不定那只小鬼已经来刺探消息了!” 雪儿吓得忙用手捂上自己的嘴巴,娇软的身子往这边靠了靠,紧紧贴在我的肩膀上,惊恐的大眼睛扫视起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 见状我一把将她揽入怀中,装模作样道:“放心好了,有你老公在这儿,什么冤魂厉鬼都伤害不了你的!” 她眼珠子滴溜一转,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呼啦一下将我推开:“混蛋,竟然又占我便宜,快滚开!” 我嘿嘿一笑:“什么叫我占你便宜,明明是你自己投怀送抱的!” 她怒目一瞪:“那还不是因为你吓唬我、忽悠我!” “昨天晚上被长毛杜一伙围攻的时候,我可是没有吓唬过你、忽悠过你吧,但你好像也自己承认是我女人来着……” “那不算数!” “嘿,掌心灼烧的伤还在呢,某些人竟然开始了耍无赖,真让人寒心呐!”我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我……我才没有耍无赖呢!”这丫头有点心虚起来,“这样,你的手没有痊愈之前,我多照顾照顾你总可以了吧?” “算了,我就吃点亏,同意你的弥补方案,那个,现在就需要你照顾一下。” “什么事?”她一脸好奇,大抵是实在想不出,我有什么需要她帮忙的。 “想去趟洗手间,你也看见了,一只手解裤腰带很不方便的,所以,嘿嘿!”我坏笑着指了指下面。 “你——”她扬起食指指了指我,随后压制住火气,“你先去吧,我拿个东西就来” 我听后有点纳闷:“洗手间里什么都有,你拿什么呀?” 她嘴角露出一丝狡黠:“拿一把剪刀啊,省得某些人的某些地方不老实,我也好‘咔嚓’一下剪掉!”说得绘声绘色,还自带配音。 惊得我浑身一哆嗦,本能地用手护住那啥,“咕嘟”一声咽口唾沫暗自揣摩起来,以这丫头的脾性,还真能做出那样的事来。 算了,还是别冒险了,万一下面那啥要是被芊芊玉手一触碰,有了反应,岂不是惨了? 想到这儿对着雪儿呵呵一笑:“那个,我现在又不急着放水了,等需要的时候再叫你吧。” 她双手一叉腰,满脸得意地嘀咕起来:“小样,跟我斗,你还差得远呢!” 我哼哼两声:“老祖宗说过,好男不跟女斗,何况你今天还生了病,我这是让着你。” “谁稀罕你让着?实话告诉你,本大小姐已经完全好了!” “完全好了?”我有点狐疑。 “是呀,以前经常这样过,突然莫名其妙地发高烧,不过当天就能自己退去,恢复如初。”说着她站立起来,提着裙子转了两圈。 “你该不会是有什么怪病吧?”我调侃了一句。 “你才有怪病呢!本大小姐的身体健康着呢,每年体检都是正常!”雪儿白了我一眼。 望着她现在生龙活虎的样子,的确是没事了,不再有所顾虑,打算找回方才被鄙视的面子。 于是提出了另一个要求:“解裤腰带的事情不需要你了,但解决温饱问题的重担还要落在你的肩上!” “饿了呀?那好,本大小姐就给你露一手!” “你还是别做了,厨艺在昨天中午已经见识过了,切菜跟劈柴似的,我的意思是,去外面买点带回来吧!” “你还真是什么眼看人低,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拿手菜——相思茄子!” “名字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你做出来还有没有茄子味。”我嬉笑了句。 “哼!这菜可不是一般人能吃上的,除了我爸和良叔外,你是第三个有福吃到的。” “诶,不对呀?应该包括你妈啊?”我立马反问了一句。 此话一出,雪儿那丫头整个人一下子变得消沉起来,脸上的兴奋之情也一扫而光,转而堆满了伤痛之色。 眼神盯着地面一动不动,似乎想起了一些痛苦的往事。 我有点意外,自从认识以来,第一次见这丫头如此沉重,忙轻声道歉:“对不起,是不是我口无遮拦说错了什么?你妈她……?” “我妈在我刚出生的时候就死了,为了我,她放弃了自己的生命!”雪儿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49.第49章 伤痕累累的女尸 我没想到,一向开朗的雪儿,竟会有这样的身世,也再次为自己的口不择言所懊悔,上前一步将她揽入怀中,紧紧搂住。 能够感受到,她瘦弱的身躯在微微颤抖,眼泪扑簌簌地滑落,也在瞬间明白,相思茄子这道菜,其实寄托的,是她对母亲的眷恋。 过了一会,这丫头情绪稳定了下来,从我怀里挣脱:“不好意思,将你的肩膀弄湿了。” 我呵呵一笑:“没关系,如果可以的话,把我的另一只肩膀也弄湿吧,它正跟我提意见呢,也想和美女来个亲密接触!” “噗呲——” 她忍不住笑了声,用小拳头捶了下我的胸口,“想得美,本大小姐才不会给它机会呢!” 我见她情绪好了许多,放心不少,扬手催促道:“你不是要做相思茄子给我吃嘛,那就赶紧吧,小爷我现在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很快就好!”说完这丫头在厨房里忙碌起来,认真的样子还真像那么回事。 本来还想打打下手帮帮忙,但她不让,说要给我个惊喜,估计是害怕我将她唯一拿手的佳肴也给偷走。 闲得无聊,只好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对那些恶搞的综艺节目,以及煽情的偶像剧集没有丝毫兴趣,麻木地换着频道,冷不丁的,被一则法制新闻吸引住了。 确切的说,是被一个人吸引住了——杜若冰! 屏幕里是一处现场,她正和一群警察同事蹲在草丛里,仔细查看着什么,当镜头快速扫过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是一具女尸。 女尸的头部盖了白布,所以看不出具体的容貌,但根据身上的连帽衬衫,以及齐臀的热裤,尤其是修长的身材,可以判定十分年轻,二十岁左右。 尸体的表面布满了一道道的深邃伤痕,纵横交替,就像是渔网一样覆盖在她的身上,将其罩住。 血在流尽之前,已经将她的衣服全完浸渍成了暗红色! 看到这里,忍不住对凶手一阵深恶痛绝,竟然如此残忍,将一个年轻女孩用刀砍成这样,真是罪不可恕! 相信若冰和她的同事,很快就能破案,将那变`态家伙绳之以法。 正要详细了解一下案情,没想到节目结束了,顿时略感失望,好在此时空中飘来一股香气,将我饥饿的食欲完全勾了起来,转移了低落情绪。 扭头一瞅,雪儿那丫头已将一盘热气腾腾的菜放在了餐桌上、正往碗里盛着米饭,忙急不可耐地跳了过去。 探头朝盘子里一瞧,还真有点惊喜,里面的茄子被切成了规则的条状,与里脊肉丝如胶似漆地缠绵在一起,有那么一点交相映辉的既视感。 表面还撒有一些青红椒丁以及细碎葱花,将整盘菜点缀的很有色彩,增添了许多食欲。 看到这儿我口水都要流下来,忙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嘘哈”着热气吃起来,实话实说,味道非常不错。 本来还有点担心,觉得雪儿这丫头只会搞搞面子工程,但没想到,茄子油而不腻,嚼在嘴里非常得细嫩,柔滑的口感中夹带着青椒和葱花的爽脆。 连我这个平时不怎么喜欢吃茄子的人,也胃口大开,颠覆了认知,就着这道菜,一连扒拉了三碗米饭! 吃饱喝足之后,发现雪儿的神情有些凝重,大抵是吃着相思茄子又想起了自己的母亲,踟蹰了几秒钟,我决定安慰安慰她。 “雪儿,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你的故事……?”她微微抬起头,潮湿的眼睛里有些疑惑。 “我父母在我一岁的时候,就把我送人了。” “为什么?” “听收养我的姨奶奶说,他们有重要的事情去做,所以从小到大,我相当于一个没有爹娘的孩子,虽然姨奶奶很疼爱我,但在外面,还是免不了被欺侮。 所以我的童年、小学、中学,是伴随着打斗过来的,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打,一直打到那些人不敢惹我为止,也可以说,我并不是一个好学生。 来京源上学,我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寻找父母,这是他们失踪前所来过的地方,也是我所知道的唯一线索。” “那,那他们长得什么样,你让警察帮忙寻找了吗?” “姨奶奶已忘了他们的具体模样,只记得跟我挺像;由于失踪的时间太长,又没有身份信息,警察也无从查起,所以只能靠自己。” “原来是这样,其实我和你差不多,也不知道自己母亲长什么样。” 此话一出,让我顿时生疑,反问道:“怎么会,你父亲没有告诉过你吗?家里也应该有照片之类的啊?” 她低落地摇摇头:“父亲和良叔都不愿意提及,家里也没有母亲的任何遗物,包括照片,他们应该是不想我活在母亲离世的阴影里,所以才这么做的吧。” 这理由貌似合理,但却经不起推敲,一个人如果爱自己的妻子,怎么会抹掉关于她的一切,甚至于不让女儿知道自己母亲的样子? 一定有着其他的原因! “雪儿,也许你母亲还活着。”我也不知道这个随口的推测,说出来后对她是好事还是坏事。 “啊?!”她脸色先是一惊,随后一把抓住我的手,“你真的这么认为?” “至少有这种可能!” “我也曾经怀疑过,但总觉得父亲和良叔不会骗我,所以一直不敢往那方面想。”雪儿的眼神已经从刚才的伤心,变为了欣喜。 不管推断是否合理正确,至少已经让雪儿的情绪好转,心里有了一个盼头,这就是我期望的目的。 “现在好了,我找我的父母,你找你的母亲,我们都有亲人,都有要紧的事情去做,生活还是很美好的,虽然道路曲折,但胜利是必然的!” “那是当然!”雪儿说着跟我击了一掌。 “吱呀——” 房门突然开了,一阵冷风吹了进来,夹带着雨后的冰凉气息,令我和雪儿吃了一惊。 与此同时,一滴水落在了我的脖颈上,凉飕飕的。 抬头一瞅天花板,干干净净并没有水渍聚集,心里登时有了数,是那只白脸女鬼,不过她并没有现身,房间里也没有出现异常。 也许,她不过是在提醒我,该去查询医学院的坠楼案了! 50.第50章 被撕掉的那一页 “喂,门怎么开了,是不是……?” 雪儿紧张兮兮地瞅着我,声音压得很低,并且有点颤抖,没有说出剩下的话语。 其实,我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微微一笑宽慰道:“别想多了,上午的时候,湿发白脸女鬼与英语老师养的那只小鬼,发生过激斗,都伤得够呛,短时间里不会再出来了。 这门有些年头了,木轴已经被摩得十分光滑,所以关得不是很严时,只要有一点点微风,甚至于没有风的时候,也会自己晃悠着打开,没什么好惊愕的!” 说着我走了过去,将门缓缓地合了上,并插上了保险栓。 雪儿见我如此自然笃定,紧张的心也松弛下来,张口打了几个哈欠:“本大小姐困了,要去睡觉了,不跟你闲聊了。” 我嘿嘿一笑:“小爷我也困了,要不,咱俩一起睡吧?” 她瞪了我一眼:“滚开!什么人呐,一天到晚除了吃喝拉撒,净想些婬邪之事,就不能改改你那好色的本性?!” 我耸了耸肩,装出一副茫然的样子:“改什么改?古语说的好,食色性也;饱暖思婬欲;自古英雄多好色,人不风流枉少年……” “好了好了,你去风流吧,别打搅姑奶奶就行!”说着雪儿白了我一眼,蹬蹬蹬地上楼了。 我没有困意,也知道那只长发白脸女鬼,正藏在某处盯视着我,觉得还是尽快查出坠楼案的真相比较妥当,这也是为了我和雪儿的安全着想。 等了一会,听到上面没有动静后,知道那丫头已经睡了,我悄悄地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奔向医学院。 目的嘛,就是去档案室亲自查询一下,究竟在十年之前有没有女学生失踪,或者出现意外! 由于是周日,再加上中午刚下过一阵雷雨,所以校园里根本见不到几个人,冷冷清清的,不过,这正合我意。 虽然人少,但毕竟是光天化日,所以也不好直接从正门撬锁进入器械楼,于是绕了一圈来到了背面。 抬眼一瞅,不由得心忧起来,器械楼的后面竟然连路都没有,是一片低矮的草坪,说草坪也是抬举它,其实就是荒地,上面长满了高低不一的杂草。 草坪靠近楼根的狭长地带,由于太凹,积了很多浑浊的雨水,上面飘荡着几片孤零零的梧桐叶,是在我之前的唯一造访者。 没办法,既然来了就要有点收获,总不能无功而返。 深吸口气淌着积水走了过去,沿着楼根徐徐而行,没几步鞋子就湿透了,这还不管什么,最悲催的是鞋底,沾了厚厚的泥巴,沉重得就像灌了铅。 一阵艰难的‘长途跋涉’后,终于走到了楼根的中央位置——里面楼梯所对应的后窗。 从兜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铁片,塞入窗户缝隙将插销拨弄到一旁,打开后爬了上去,站在窗台上刮了刮鞋底的泥,之后一纵身跳了进去。 器械楼里十分寂静,也十分阴冷,大概是设计的原因,光线比较昏暗,与外面的阳光明媚比起来,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这种气氛,能让人莫名的紧张,就像是被一把无形的刀架在脖子上般,不敢大口呼吸,处处受到束缚。 已经是第三次来了,所以也算是轻车熟路,沿着楼梯拾阶而上,很快就抵达了六楼。 走廊里更加阴暗,只有尽头的一扇小窗透过来些许光亮,好在我已经适应了,轻而易举地找到了档案室。 虽然知道没人跟着,但还是有些忐忑不安,回头瞅了几次,确定什么也没有后,才放下心来! 低头一瞧档案室的门把手,已经安装了一把崭新的防盗锁,不过这并不能难住我,用别针在牙齿里咬了咬,探进去晃悠两下就打开了。 “吱呀——” 虽然极尽轻微,但老旧的木门被推开时,还是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里面非常安静和沉寂,所有的摆设一如前两次那样,没有丝毫挪动:老式的写字桌紧靠在窗台前,靠墙的位置是一排铁柜,透过玻璃可以看到一摞摞码放整齐的文件夹。 这些正是我要察看的东西! 门上的锁都不是问题,柜子上的锁更是小巫见大巫了,三两下撬开后,顺着档案夹的名称,开始了查找。 一目了然找到了十年前的********,每个人都有两张表,一张是报到时填写的个人信息,还有一张是毕业时教师给予的点评。 这两张表记录的内容都比较详细,涵盖了新生从入学到毕业的全过程,并且右上角也贴有照片。 不过,一共有十几个专业,一届的女生就有两三千人,这样一一查找起来,只怕到第二天早上都忙不完。 不行,必须想个法子缩短时间。 有了,如果有女生出现意外,那入学时的人数和毕业时的人数肯定有差异,这样一来,我只需要核对每个班级的前后总人数就行了。 还别说,这方法省了不少事,最后锁定了三个班级的人数前后不符,忙急不可耐地一页页扫视起来。 前面两个班级对比过后,发现少了的人都是男生,并且长大五大三粗,根本不会是白脸女鬼,看来要找的人在最后一个班级里了。 快速地翻了一遍后,发现有点不对劲,所有学生都有两张表——入学信息和毕业点评。 如果所有新生都顺利毕业,那入学和毕业的总人数应该能对的上啊? 仔细查验了一遍才发现问题所在——班级的档案被人撕掉了一页。 撕掉的那一页,一定是失踪学生的入学信息表,之所以只有一页,肯定是因为没有毕业点评那张。 从发黄的断裂处可以看出,多年前就被人撕去了,不是最近几天所为。 究竟是谁干的呢?胡教授?英语老师?…… 皱眉凝思的时候,突然觉得档案室的气氛有点不对劲,似乎……,身后站了一个人! 这种光感觉让我浑身一凉,寒毛登时就耸立了起来,忙深吸一口气扭头去瞅。 “砰——” 还没有看清是谁,一记闷棍就砸了下来,额头上顿时阵阵剧痛,耳朵里也嗡嗡作响,眼前的世界开始晃动不已,并越来越模糊…… 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51.第51章 被囚禁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觉得身体有些僵硬,想要舒展一下筋骨却动弹不得,并且手脚之上还传来酸楚疼痛的感觉。 心里颇为恼火,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借助着昏黄的灯光,发现自己竟然身处在一间阴暗潮湿的密室里,并且被五花大绑在了一根碗口粗的垂直管道上。 心中先是一惊,随即想起来了,自己在档案室查阅档案的时候,察觉到身后有人,扭头去瞅时被打了一棍子,之后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想必就是那个歹徒将我弄到了这里,并且绑在了管道上,他是谁?为什么要将我打昏?与十年来的女生坠楼案有没有关系?…… “吱呀——” 正当我苦思冥想这些问题的时候,密室的厚重铁门打开了,一个老头徐徐地走了进来。 一身发白的中山装,一张毫无表情的沧桑老脸,一双幽黑的眼珠子,一点也不陌生——器械楼的管理员张老头! “是你?!”我先是一惊,随后哼笑两声,“呵呵,呵呵,其实我早该想到是你了,英语老师说过,你一直住在这器械楼里。” “十年前的学生`档案,我不是已经帮她查询过了吗?为什么还要让你偷偷某某地溜进来翻看,难道是不相信我?” 老张头质问这些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一丝愠怒。 “与她无关,是我不相信你,要亲自查阅十年前的学生档`案的,想知道究竟有没有女生失踪或者出意外!” “你?!” 他眼睛眯成了一道缝隙,豆粒般的黑色瞳孔里露出凶狠的寒光。 “嗯!不可以吗?”我摆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其实心里还是有点忐忑,不知道这怪老头接下来会做出什么事来。 “你为什么会对十年前的女生失踪或者意外感兴趣?” “告诉你也无妨,我怀疑医学院十年来之所以会摔死十个女生,与之前的那名死亡女生有关!”我斩钉截铁地回应道。 “不可能,在第一个坠楼女生之前,京源医学院根本就没有女生失踪过,更别提殒命了,所以你的推断不过是一种臆想罢了!” 他虽然语气坚决,但目光却有些躲闪,看得出来这话说得并没有多少自信。 我冷哼起来,反问道:“之前没有女生出意外?得了吧!虽然有人撕去了那个女生的入学信息表,但还是查出她是谁了!” 说完这句话,我就有点后悔了,为了逞一时之口快,将知道的、不知道的都说出来去,接下来,一定会刺痛张老头的神经。 默默地等待了几秒,有点出乎意料,站在我对面的他竟然没有反驳,更没有发火,而是一直平静地审视着我。 这种目光令我浑身都不自在,因为揣摩不出来他究竟在想什么,接下来会做什么,只能焦急地等待着。 终于,长时间的沉默后他开了口,语气出乎意料的柔和:“忘记你知道的一切,别去追查医学院的坠楼诡案了,可以吗?” 声调虽然不高,但让人有种难以抗拒的压力感。 我笃定地摇摇头:“不行!十年来已经摔死了十个女生,不能让这种魔咒再延续下去,既然被我碰到了,就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决不允许再有女生无端殒命!” 张老头的脸微微扬起,长呼口气:“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那就呆在这里吧!”说完转过身,朝门口走去。 见他就要离开,我忙厉声斥责起来:“喂喂!你知不知道这是非法拘禁、是犯罪?!” 他踽踽而行的脚步没有丝毫停留,头也没有回,轻轻丢下两个字:“知道!”随后打开铁门,迈了出去。 眼瞅着铁门就要关上,我抓住最后的机会大声质问了一句:“那你究竟要将我关到什么时候?!” 门在扣上的一瞬间,缝隙里的他嘴角上扬,露出一丝阴笑:“一直到死!” “砰——” 他说完那四个字后,厚重的铁门就关了上,看样子不像是玩笑。 我心里有点懊恼起来,早知道就先答应那老头了,等出去后再毁约,这样也不算是卑鄙,因为孔夫子曾经说过“信近于义,言可复也”,对小人不必讲信用! 现在好了,只能在这间阴暗潮湿的密室里慢慢等死了,不行,我可不能死在这种地方、这种时候! 小爷我还没找到父母呢?还没娶到老婆呢? 想到这儿,扯着嗓子大声呼喊起来:“救命啊,救命啊……” “吱呀——” 铁门突然又开了一道缝隙,将我吓了一跳,赶紧住口。 那张老头又会回来了,将脑袋探进来对我平静道:“忘了提醒你,这里是器械楼的地下室,隔音好着呢,就算你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的,还是省省力气吧! 还有,这厚实的铁门只在外面有锁,里面根本没有锁心,所以,即便你挣脱了绳索,也甭想撬开!” 说完将门“砰”的一声关了上,彻底离开了, 他说得应该没错,这间密室四周全是水泥墙,从潮湿的样子就能断定密闭性很强,处于地下深处,声音很难传出去。 这次出来也没有告知雪儿我要来器械楼,就算她发现我不见,也不知道去哪儿找啊! 完了,完了,难道我上官浩宇真要被困在这地下密室里,活活饿死? 早知道是这么个结局,一定做点出格的事情,让自己的人生不留遗憾,别的不说,至少应该把雪儿那丫头嘿咻了,还有就是从小对我仰慕不已的梅子…… “哗啦——” 正意婬着,身后的管道里突然响起一阵倾泻的水声,一直延续到脚底之下。 我先是一愣,随后灵机一动,有了一个主意,用头使劲碰撞起后面的管道来,一时间,“乒乒乓乓”的声音不绝于耳。 这样做的目的,就是希望管道连接的其他房间里,有人能听到声音,赶下来救我 一连几十下后,后脑勺一阵裂痛,并且有温热的液体流出来,将头发浸湿,我知道,这是血! 猛然记起,今天是周日,校园里根本没有几个人,与管道相连的那些房间里,有人的可能性就更微乎其微了。 如果继续撞击下去,恐怕不等被发现,就脑浆迸裂、一命呜呼了! 看来这法子不行,必须另谋对策,这时候,又一阵水流自管道上方倾泻下来,在脚底之下发出剧烈的翻滚之声,随后,“哗哗啦啦”朝远处延伸而去。 这一次倒是启发了我,下面并不是硬实的地面,而是排污的下水道! 52.第52章 挖洞 这个发现令我兴奋不已,要知道,城市的下水道相对来说都比较宽敞,容纳一个人穿行应该没有任何问题! 只要我能在水泥地上打个洞跳进去,就能通过排污口,或者是敞开的井盖钻出来。 此时的下水道哪里是什么臭水渠,分明就是我恢复自由的康庄大道嘛! 想到这儿,顿时激`情满满,感觉手脚也不酸了,后脑勺也不疼了,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套用一句广告词的话,那就是一口气都能上八楼了! 不过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摆脱身体上捆绑的绳索,好在那把开锁的铁片还在腰带里别着。 由于从小就偷习术法并练习结印,指骨还算灵活,使劲挪动了一番后,顺利把那把铁片捏了出来。 一阵“吱吱咯咯”的摩擦声后,终于将手腕上的绳索割断一根,其余的那些登时就松垮了,忙一把全部从身上扯了下来。 身体恢复自由后,先查验了一下铁门,发现那个张老头没有骗我,内面没有锁孔,而且扣合得十分紧密,边缘连缝隙都没有。 康来想要通过铁门逃脱是无望了,只能走下水道这条路! 蹲下身子歇息片刻后,用手在地上拍打起来,“啪啪啪,啪啪啪……”,声音十分清脆,说明水泥地板不是一般的厚,要想破坏并非易事。 但这是逃脱的唯一方法,不管多艰难都要克服,老话说得好,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相信一定能成功。 决心有了,接下来就是行动,可现在手上只有一把柳叶般大小的铁片,究竟该如何着手呢? 难道真要用愚公移山的方法,一点点挖开? 脑海里突然想起姨奶奶说过的一句话:这世界上所有的人和事,以及东西,都有薄弱的地方,只要找到并从那里下手,就事半功倍! 而对于脚下的水泥地来说,整体的部分异常坚固,但与垂直管道接触的地方,不管契合的多么紧密,总归是两种不同的材质。 所以,相连接的地方,就是我要找的薄弱点。 蹲下身子,用铁片紧挨着管道铲了一会,发现水泥地面出现了潮湿,一铲掉一块,并且越往下越松软,像渣土一样。 虽然累得汗流浃背,但仍干劲十足,一鼓作气在管道周围、铲出了一条宽度五六公分的凹坑,用铁片捣了几下后,水泥碎块纷纷掉落。 与此同时,一股冰凉的气息从打通的缝隙里窜了上来,夹带着浓浓的腐臭味,熏得我的肠胃翻滚差点吐了,好在很快就适应了。 趴下身子,将眼睛贴着凹坑朝下窥探了下,发现果不其然,是一条‘宽敞’的下水道,并且残留的积水不多,容我穿梭逃脱没有任何问题。 顿时喜不自禁,对着厚重的铁门咬牙切齿地嘀咕道:“张老头,你这个老不死的,想要将小爷关死在这里,做梦去吧!等小爷出去了,非找你算账不可!” 说完攥着手里的铁片,沿着凹坑的边缘继续铲起水泥地面来,企图扩大缝隙的宽度,直至能容我钻过去。 开始的时候还算比较顺利,水泥块哗哗的往下掉,但随着缝隙的变大,距离管道壁较远的地方,没了水滴积年累月的浸渍,变得越来越坚硬。 到最后,铁片凿在上面,已经与磨刀没什么来去了! 坚持着又刮了一阵后,胳膊累得酸痛不已,坐在地上呼呼大喘,心里都有点打退堂鼓了——照现在的进度,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凿出足够宽的缝隙! 坐了一会,胳膊沉重的有点抬不起来,腰也酸极了,十分想要躺下歇会,但知道不能,劳累的状态下,休息的时间越长,越难以继续。 老话说得好,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重新攥着铁片,一点点铲起水泥地面,虽然每次只能刮掉指甲盖大小的一抹尘土,但毕竟还是能看到效果。 看来这次,真要拿出铁杵磨成针的毅力了。 为了缓解疲惫,也为了不那么无聊,我边凿边默默数起阿拉伯数字:“一,二,三……”数着数着就混了,只好从头再来。 就这样,也不知道一共来重来多少次,最后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手臂也像是上了弦一般,机械地上下铲动着凹坑的截面…… “砰——” 迷迷糊糊的时候,伴随着一声闷响,额头上传来一阵剧痛。 登时整个人浑身一哆嗦,也清醒了很多,瞪大眼睛一瞅才发现,自己刚才竟然睡着了,头一下子撞在了前方的铁管上。 用手一摸,还好没有流血,只是肿了个脓包而已,深吸口气朝下面一瞥,铁管跟前的缝隙已经被刮的比较宽了,并排放两只手进去都不成问题! 顿时又来了精神,想要用铁片加速铲动截面的水泥,但气力却有点跟不上,并且此时,肚子里响起“咕咕”的叫声,嗓子眼也干裂的难受,犹如火烧一般。 手机已经被老张头拿走,也不知道究竟被困在这儿多长时间了,估摸着也有些时候了。 此时此刻,要是有点吃的,甭管是发霉的面包,还是长毛的馒头,都能囫囵地整个吞下。 别说是吃的了,要是有点喝的也行啊! “哗啦哗啦,哗啦哗啦……” 正想着以前喝可乐饮料时的酣畅感觉,耳畔突然响起一阵倾泻的水声——管道里又有污水排下! 与此同时,一些浑浊的水滴溅在了我的手背上,凉飕飕的,带着新鲜的腥臭味! 望着手背上残留的水滴,我不由得吞咽了口唾沫,说实话,并不觉得多么恶心,甚至于心中都出现了一丝挣扎——究竟要不要喝点? 不要蔑视,人在极度饥渴的时候,水就是一切,各种水都是! 如果此时将手掌往下伸一些,还是能接到管子末端流出的脏水的,可是……,经过一番心理斗争后,我还是拒绝了! 不是自己多么高傲,而是觉得还没到时候,听说人的极限是三天三夜,虽然不知道时间,但肯定还没有那么长! 如果真要喝的话,还是等到濒临虚脱的时候吧! 深吸口气,用满是血泡的手指攥紧铁片,继续凿起缝隙边缘的水泥,尖端已经钝了,每一次下去,凿掉的水泥土越来越少。 为了不至于太消极,我扭过了头,尽量分散着自己的注意力,到最后,为了节省气力,连身体自身的重量都用了上,每次往下铲断截面的时候,整个人都压在铁片上。 功夫不负有心人,又经过了一段长时间的坚持后,缝隙的长度终于达到了一尺左右,宽度也有一尺有余,勉勉强强可以容我钻过去! 大功告成! 扔掉铁片躺在地上长长地呼了口气,虽然周身筋疲力尽,但还是抑制不住兴奋,这样的成果让我对自己都钦佩不已。 53.第53章 下水道女尸 被关在这间地下密室里太久了,一刻也不想多作停留,所以连歇息也顾不上,就亟不可待地将双脚探进了缝隙,晃悠着身子一点点地往下挪动。 虽然皮肉有点勒得慌,但缝隙的宽度正好能容我全身穿过,松开抓住边沿的手,一下子跳进了下水道里。 “噗呲——” 双脚深陷进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先前看走了眼,本以为浅显的水渍下面是硬实的地面,但忘记了还有厚厚的淤泥。 这些淤泥与河里的还不一样,纯粹是一些污垢沉淀而成,所以不是一般的脏、不是一般的臭、也不是一般的黏糊! 膝盖以下,已经完全被紧紧地包裹和吸附,想要抬脚都十分吃力,更别说迈步了,无奈之下,只好将鞋子脱了,裤子也脱了! 腿上光溜溜后,与淤泥间的摩擦小了很多,可以勉强拔着沉重的步子“跐溜跐溜”地前行,不过也冰冷了许多,皮肤上冻得全是鸡皮疙瘩。 与下半身的冰冷比起来,淤泥直接触碰肌肤带给我的感觉,更加难受和恶心,但没办法,这一切都必须承受。 前行了几步后,腿脚算是适应了齐膝的淤泥,鼻孔也适应了呛人腐臭,但新的问题又来了——下水道里变得愈来愈黑,上面孔洞投射下来的光已经起不了任何作用! 你可以想象一下,一个人在漆黑的下水道里,踩着湿滑的淤泥,无法辨析方向,也不知道哪儿会有岔道,只能用手扶着墙壁一点点地挪动。 那种感觉让人十分忐忑,也十分悚然! 偏偏这时候,陷进淤泥的脚底踩在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上,那东西圆不拉几像个球,但不停蠕动着,是个活物! 毫无准备之下,整个人吓得浑身一哆嗦,差点就跳起来,嘴里禁不住啊了一声,并将前面的脚收了回来。 这是本能反应,我觉得没什么好丢人的! 深深吸了口下水道里的腐臭之气,平静了不少,人也有点回过神来,细细揣摩了下,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大惊小怪了。 刚才在淤泥里踩着的东西,圆乎乎的应该是癞蛤蟆之类,并不对我构成威胁,没必要自己吓自己这么紧张。 平复之后,重新抬脚朝前迈去,不过与刚才落下的位置尽量偏离了些。 “啊呀——” 也是放松了警惕,脚板落进淤泥里后,竟然又踩在了一个圆骨碌样的东西上,忍不住尖叫了声。 那东西滑溜溜的还有有弹性,像极了一条死人的胳膊,令我登时就心跳加速起来,呼吸都不敢大口。 将脚缩回来后,靠在墙壁上暗暗叫苦不迭:怎么这么倒霉啊,好不容易进入下水道,本打算顺利逃脱,不是踩到癞蛤蟆就是踩到死人胳膊,这也太折磨人了吧! 在黑暗中静静待了几十秒,人也从惊慌变得理智了:也许刚才踩到的,并不是死人的胳膊,而是其它什么东西呢,譬如玩具之类的。 这样想后,心里多少平静了些,决定尽快离开,于是迈起了脚,又换了一个位置落下去。 “滋——” 穿过厚厚的淤泥,脚底突然又踩在了一个东西上,这一次,感觉已经十分清晰,是一个人的头颅! 清晰到都准确感触到上面的隆起的鼻梁,以及大张的嘴巴! 这一次,我虽然没有惊叫,但心中的震撼不比刚才小,脊梁骨阵阵发凉,一点点地将脚收了回来。 心说既然已经能确定是尸体了,就不能不管不问装作不知道,也许让我鬼使神差碰见这家伙,是老天的特意安排。 深吸一口气将身子躬了下去,双手伸进了淤泥之中摸索起来,很快就触碰到尸体的手臂,光滑细长,没有丝毫臃肿和腐烂的感觉。 与活人的唯一区别就是,弹性不是很足,摁下去会有一个凹坑,可见死亡时间并不长,最多几天而已。 顺着胳膊往上摸,是尸体的肩膀,双手掐住猛一使劲,将其“呼哧”一下,从泥里拉了起来! 能够感受到是一个女性,因为晃动着的头发很长,一直到齐腰的位置,脖颈下面的胸膛上,有两个凸起非常饱满柔软。 当然了,这些都是我无意间触碰到的! 不知道什么原因,女尸表满没有衣服遮掩,赤条条的,好在下水道里漆黑一片,没有让我感到尴尬和不适。 拎着她有点吃力,只好缓缓放了下,让其坐着斜靠在了墙壁上。 犹豫了一会,用手指沿着女尸的头顶,自上而下轻轻触碰起来,发现脸上、脖颈上、躯干以及四肢上,残留着道道伤口。 应该是被人用刀砍了很多下,但还不好断定,致死的直接原因是不是刀伤。 思忖了片刻,对着尸体轻声道:“不好意思,我现在的体力没办法带你出去,只能让你先呆在这儿,不过请放心,我出去后会报警的!” 说完用手扶着墙壁,踩着齐膝的泥泞,继续朝前挪动。 大概百十来米后,来到了一处通道的交叉口,一左一右,又冒出来两条稍微紧窄些的下水道,其中一条的深处,传来微弱的白色光亮。 有光的地方就可能是出口,忙跑也似的快步淌了进去,弓着腰朝前快速挪动,到了跟前发现,是井盖透气孔投射来的阳光。 忙用双手托住井盖,想要把它掀开,但试了两下,纹丝不动,这圆形井盖是生铁铸造,与一个人的重量差不多。 这要在平时,我可以轻而易举推开,但是现在,长时间没有进食,在水泥地打洞又花了不少气力,连三成的能量也没有。 距离恢复自由只差一步,决不能放弃,深吸一口气,蹲下身子用肩膀扛住井盖,闷哼一声朝上站起。 “咯吱——” 井盖虽然没有翻过去,但错位了,露出一道二指宽的缝隙,更多的阳光投射了下来。 久违的阳光让我倍感温暖,也增加了信心和力量,重复刚才的动作,将井盖一点点平行着挪了开。 随即纵身一跳,用手臂撑着井口的边沿,艰难爬了出来,之后躺在地上大喘不已,有种重见天日的感觉。 望望头顶的太阳,已经快要接近正南方,看来被关在地下密室里差不多有一天一夜! “啊——” 刚歇了没没半分钟,不远处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 睁开眼睛侧过脸一瞅,是一个女学生,而且还是京源医学院的——胸前别着校徽。 女学生手捂着嘴巴,正一脸惊恐地直视着我,与此同时,又有几个女生跑了过来,站在不远处观赏着我,目光又惊讶也有好奇。 此时我才意识到,自己的下半身只穿了一条内裤,腿上涂满了脏兮兮的臭泥,上半身和脸上也有,头发上湿漉漉的,还残留着血渍…… 扭头再一瞅旁边,竟然是医学院办公大楼。 我这幅模样从下水道里爬出来,并半裸着躺在办公楼大门口,着实有些不雅! 54.第54章 胡教授自杀 围观的人群愈来愈多,顷刻功夫已经将路的两端堵死,并且绝大多数都是女生,其实医学院的女生比例本来就高。 望着她们异样的眼神,以及交头接耳议论的姿态,小爷我虽然脸皮天生较厚,但也有点吃不消,忙麻溜地爬起来,朝办公楼里奔去。 不管怎么样,先找地方避一避,并将身上沾染的臭泥弄干净再说。 拾阶而上、推门而入后,拐进了一楼的走廊,打算找个洗手间躲进去,但刚跑了没几步,就看到一间办公室里,突然快步走出四五个女教师。 眼瞅着就要与她们撞个满怀,说时迟那时快,忙一个‘急刹车’停住了脚步,惯性的作用下,身子晃悠了好几下才稳住。 面前的四五个女教师,看见我几近半裸的脏兮兮模样,又闻着我身上散发的恶臭,全都傻住了,惊讶得下巴都要掉落。 等了两三秒钟才反应过来,之后全都尖声连连,一副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心理素质还不如外面那些女学生呢! 她们的尖叫声,吸引了其他办公室的教师,全都探出脑袋察看,但是看见我的样子后,又捂着嘴巴躲了回去! 估计是将我当成了精神病,有可能还是那种患裸露癖的变`态! 看来一楼的洗手间是不能去了,没办法,只好退到门厅沿着楼梯往上奔跑,一口气爬到了六楼的顶层。 左右一扫视,走廊里空荡荡、静悄悄的没有人,正是我需要的环境,忙光着脚丫子朝深处走去,想要赶紧找到洗手间进去洗洗。 突然,眼角的余光扫视到了一块门牌——副院长办公室,不由得被吸引住了。 显然,着就是胡教授那个伪君子的办公室,想到自己之所以被张老头打昏,并关在密室里,十有八九就是他指使的,顿时心里火冒三丈,一脚踹开门板闯了进去。 这个衣冠禽`兽,正坐在办公桌上书写着什么,看见怒气冲天的我后,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你……你是那个上官浩宇,你……你这是……?” 说着用手中的钢笔,指了指我赤`裸的下半身,以及脏兮兮的躯体。 我三步并两步跳过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怎么,见我没有被关在地下密室里,而是活着出现在你面前,心里很失望?实话告诉你,小爷我命硬着呢!” 他一脸的疑惑:“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别装蒜了!器械楼的老张头,之所以把我关在地下密室里,难道不是你命令的?” “老张头?” 胡教授若有所思地嘀咕了句,随即直视着我的眼睛坚定道,“我与他并不是很熟悉,更没有命令他拘禁你!” 真诚笃定的样子,倒是令我心里一阵愣神:怎么回事,难道说老张头将我关起来这事,真与他无关?他们两个不是一伙的? 我并没有松开他的衣领,而是用另一只手指着他的鼻梁:“好,这事先不跟你争论,说说另一件事,十年前住在小楼的那名女学生,是不是被你害死的?” “她……” 胡教授犹豫了,脸上的神情很不自然,目光也躲躲闪闪不敢与我对视。 “她也与你无关吗?如果是那样,你为什么要租房子给她住,为什么在当年会戴着她编制的手链?” “她……是我杀的!” 在我一连串的逼问下,胡教授嘴里吐出了这几个字,终于点头承认了,只是,这种认罪让我有点意外,或者说觉得少了些什么。 也许是比我料想得要容易吧,不管了,总之他承认的话就好办了,如此一来,就能省去很多调查的麻烦。 知道真相后,或许就能阻止坠楼魔咒的再次发生了。 正当我沉浸在喜悦中的时候,他轻轻扯开了我的手,转身走到了落地窗前,凝视着远处沉默开来,似乎在思忖着什么。 “那个女生的档案是不是你撕掉的?”我对着他的背影追问起来。 “哦,是的!”他先是愣了下,随后点头承认。 “你为什么要杀她?” “和你想象的差不多,我与她之间有一段不伦的师生恋,后来她威胁我,要让我我跟夫人离婚,否则就公开关系,我一气之下就杀了她!” 胡教授缓慢地讲述着,语气有些生硬,似乎很不愿意提及那断经历。 确定了之前的推测后,我心里非但没有丝毫舒爽,相反,还很愤怒,指着他背影痛骂起来:“你还真是个畜生、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竟然包养自己的女学生,对得起自己的老婆和儿子吗?!你知不知道,你不仅害了她,也间接害了医学院的十个无辜女生?!” 他的身体颤抖了下,将身子转了过来,眼神里满是震惊:“你是说,十年来摔死的十个女生也与她的殒命有关?!” 我更加鄙视地瞪着他:“别装了,难道你想说自己不知道吗?难道她的鬼魂没有找过你——” 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不由得住嘴思忖起来:小楼里的那只湿发白脸女鬼,这些年为什么不找胡教授算账呢…… “吱——” 当我愣神的时候,前方的窗户忽然被推开了,清爽的秋风吹了进来,不由得抬起了头。 “我应该为自己的罪行承担责任!” 胡教授背对着我,冷不丁丢下这么一句话,随即双手撑着窗户边框,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不要——”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等我跳过去伸手去抓时已经晚了,只能望着他的背影飞速陨落。 “砰——” 一声巨响后,他的躯体重重地摔在了办公楼门前的水泥地上,血瞬间就涌了出来,犹如一条红色小河蜿蜒流淌着。 路上的学生吓得惊叫连连,四下逃窜,整条路登时空荡荡的。 我心里五味陈杂,没想到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忙深吸口气夺门而出,沿着楼梯朝下面飞奔。 来到办公楼门前的胡教授身旁,蹲下身子大声呼喊起来:“教授!教授……” 趴在地上的他脖颈转动了下,满是血水的脸瞅向了我,挤出一丝微笑来,声音极其微弱:“结束了,一起都该结束了!” 说完这句话,他的头重重地垂下了,没了呼吸和脉搏,彻底告别了这个世界! 55.第55章 云篆纸符 “呼——” 一阵凉飕飕的风吹了过来,将胡教授西装的下摆掀得“呼啦啦”作响,兜里的一张折叠纸包也滑了出来,滚到了我的脚前。 捡起来展开一瞅,不由得愣住了,竟然是一道纸符,周边已经起毛,颜色也非常暗淡,看来有不少年头了。 纸符上面的咒文还算清晰,勾画出来的形状变幻莫测,像云、像山、也像水…… 虽然了解不多,但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云篆(zhuan)。 云篆是符文中非常独特的一种图案,只有修行较深的人才能勾画的出来,产生的震慑作用也比一般纸符要大。 从小到大十几年,我也只见姨奶奶画过两次。 对于我而言,虽然能认出是云篆,但根本不会勾画,更不知道它们所蕴含的信息是什么,术法水平还远远没有达到那种地步。 捏着手里的云篆纸符,我突然反应过来,也瞬间明白为何湿发白脸女鬼一直没有找胡教授算账了,因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这张云篆纸符,就是最好的辟邪之物! 东西这么好,先前的主人已经死了,所以理所当然进了我的口袋。 “臭小子,你竟然害死了胡教授,看我不打死你!”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厉喝,随即是急促的脚步声,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那个器械楼管理员老张头。 心说你这老东西,还没去找你呢,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将我关在地下密室里,害得只能挖洞从下水道出来,弄得一身臭泥,这账必须好好算算! 想到这里蹭的一下站起来,转身对着正奔过来的他大声呵斥道:“别想诬赖我,胡教授是自己跳楼死的,这也算是罪有应得! 如果你这个帮凶有自知之明的话,也应该以死谢罪!知不知道,你们两个不仅害死了十年之前的那个女孩,也间接害死了十个无辜女生?!” “胡扯!胡教授没有害过任何人,我也是!”说着他已经来到跟前,攥着拳头朝我脸上恶狠狠打来。 我早就对这老头恨得牙痒痒,没等他的拳头落下,就飞起一脚踹了过去,正正地袭向他的胸膛。 “住手!” 脚底刚触碰到张老头的中山装,一个女孩的的声音骤然响起,令我心中一惊,忙收回了绝大多数力量,只轻轻蹬了他一下。 这老头倒是不含糊,拳头凌厉地打了下来,好在我侧脸躲过了,要不然登时就挂彩了! 制止我的女孩是若冰,除了她之外,我也不会给其他人面子。 她和几个警察同事匆匆上前,将我和张老头拉了开,确切地说是将怒气未消、气得脸色涨红的张老头稳定了住,小爷我自从听到她的声音,就一直站着没动。 显然,是胡教授坠楼后,有学生报了警,所以她和他的同事们才会及时出现在这儿,不过有点意外的是,那个嘴不离烟的队长不知干啥去了,今天没有坐镇。 随着警察的到来,很多学生也围了上来,不仅路上站满了人,草坪绿化带上也是,尤其是随着中午下课铃声的响起,人流更加源源不断! 若冰站到我面前,明亮的眸子里有些埋怨:“你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干嘛要和一个老大爷动手,有没有点修养?!” 我一听不高兴了,指着老张头对她回应道:“我没修养?你知不知道你口中的这位老大爷做了甚?他将我一棍子打昏,之后囚禁在地下密室里,还想将我活活饿死……” 若冰有点烦躁地摆了摆手:“行了行了!其他的事过后再说,先交代一下这里吧,胡教授的坠楼是怎么回事?” “还用问吗?一定是这小子推下来的!” 一旁的张老头不等我开口,就抢着回应起来,表情和眼神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好像什么都看见了似的。 若冰冲他扬了扬手:“大爷,您能不能等我问的时候再开口?”说完示意了下旁边的同事,将他拉到了几米开外。 见张老头不再插嘴,我平静地回答道:“胡教授是从自己办公室里跳楼自杀的,当时我想要阻拦,但没有来得及。” “为什么要跳楼自杀?你怎么会在他的办公室里?还有,你的裤子和鞋子呢?……” “这些问题一两句也说不清楚,能不能先让我找个地方洗洗澡,顺便换身衣服再来回答?”我耸了下肩道。 “不行!你现在是第一目击人,也是第一嫌疑人,不能随便离开!”她竟然一点情面都不讲。 “你——” “呜~啦,呜~啦……” 我正要反驳若冰,忽然听到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传来,只好暂时住了口,等待着医生们赶来抢救胡教授。 一位医生和护士从车上跳了下来,一番手忙脚乱的抢救后,冲我们无奈地摇起了头,随即默默地收拾起工具准备离开。 我也打算赶紧找地方洗洗一身的臭泥,但被若冰拦住了,她的一个同事还拿出了明晃晃的手铐,要将我拷起来。 这有点惹恼了我,冲那家伙厉声反问:“我又不是罪犯,凭什么拷我?!” 若冰抬抬手让那名同事退了下,之后对我正色道:“不戴手铐也可以,但你必须跟我们去公安局一趟!”说着用手抓住我的胳膊,要将我塞进一辆警车里。 “住手!” 人群后面突然响起一句歇斯底里的呐喊声,音调十二分熟悉,是雪儿那丫头。 她急匆匆地挤到前面,用手指着若冰粗喘道:“没……没看见上官头上有伤吗?现在该去的地方不是公安局,而是医院!” 说完又奔过去,将准备离开的急救医生拉了过来。 医生扒拉着我的头发瞧了下后脑勺,眉头一皱:“伤口很长也很深,必须马上消毒和缝针,否则极易感染,至于有没有伤到颅脑,需要进行核磁共振检查。” 若冰听后点了点头,算是默认让我先去医院,不过指派了一个同事跟着我,算是监视吧。 这辈子第一次坐救护车,希望也是最后一次,里面的担架派不上用场,空间还算宽敞,座椅也算舒适柔软。 令我眼前一亮的是那位小护士,口罩摘下来后,容貌十分秀美和娟丽,年龄不大,也就十七八的样子,应该是刚从卫校毕业没多久。 俨然是一个新手,给我擦药的时候太过拘谨,经常被旁边的医生训斥,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几乎要流下泪花来。 “够了你!别盯着人家小姑娘色眯眯地看了,赶紧告诉我,这二十多个小时去哪儿,发生了什么?!” 救护车还没有驶出校园,雪儿就冲着我劈头盖脸地追问起来,也不管周围还有好几个人在,一点面子也不给。 我脸皮比较厚,无所谓,但是擦拭药水的小护士尴尬极了,一直红到脖子根。 我瞥着雪儿微嗔道:“你还好意思问我,小爷失踪了这么长时间,你就没想着去找找?” 56.第56章 没戴文胸 雪儿双眸一瞪:“你这挨千刀的色狼,还有脸质问我,昨天下午自己一声不吭走了,也不事先告诉我去哪儿,知不知道,差点把本大小姐急死? 打电话没人接,大街小巷也找不到,学校里和英语老师家里也没有,害得我提心吊胆一晚上没敢合眼,今天要是再见不到你,就打算报警了!” 我呵呵一笑:“这么心急如焚,是不是暗地里喜欢上小爷我了?” 她哼了一声:“别做春秋大梦了,姑奶奶怎么会看上你这种色狼,不过是担心小楼里只剩下自己后,没人可使唤了罢了!” 说完白了我一眼,做出毫不在乎的样子,但越是掩饰,越让我感觉出浓浓的关切之情。 心里有些感动,想要将自己的遭遇赶紧告诉她,但一瞥车上还有其他人,于是笑笑:“既然你并不关心我,那也没必要知道我究竟经历了什么,反正现在人已经回来了。” 她用手一指我:“你……,哼!不说拉倒,懒得理你!”说完将头瞥向了一侧。 我微微一笑,转向给我清理后脑勺伤口的小护士,故意聊起了家常:“小妹妹,你是卫校刚毕业的吧,看上去好小啊?” 小护士脸颊绯红,抿着嘴没有开口,只用力地点了点头,大抵是害怕又被中年医生训斥。 雪儿那丫头忽的一下转过身,一把将人家小护士手里的棉棒夺了过去,脸上还装出一副热心肠的样子。 “小妹妹,你都给他涂抹半天了,也累了,我来帮你吧,放心好了,我也是学医的,知道怎么弄!” 说完沾着药水给我的脑后伤口擦拭起来,恨恨的余光时不时瞪我一眼,手上一点也不温柔,每次涂抹都疼得我咬牙切齿,但又不好吱声,只能默默忍受。 好在医院一会就到了,算是摆脱了她的魔爪。 急诊室里的医生将我当成了重症患者,一通检查后让我去做核磁共振,并办理住院手续。 我当然不同意,自己的伤自己最清楚,根本没什么大碍,包扎一下就行了,当时之所以跟着救护车来这儿,主要目的就是不想去公安局。 但到了医院,很多事情就做不了主了,几个护工将我粗暴地抬上推车,径直去了影像楼,不过在进入铁门前,我义正言辞地提出了一个要求——让先前的那个小护士陪我进去。 医学影像科的医生没办法,也为了不影响后面的患者,真打电话让那个急救小护士过来了,推着我进了屏蔽室检查。 雪儿也想进去,但被医生拦住了,说进去一个就够了,其他人在外面等着就可以。 铁门关上的刹那,瞥见雪儿的脸气嘟嘟的,嘴唇紧抿、眼光凶狠,双手叉着腰,看来是真有点吃醋了。 不过这样也好,杀杀她的锐气,省得以后老是对我呼来呵去。 躺在检查床上,被推进扫描孔洞后很快又被推了出来,里面的医生说位置有点不对,让我移动下头颅。 但此时颈椎有点僵硬,转不动,好在一旁的小护士非常善解人意,忙上前一步弓下身子,双手捧住我的脖颈轻轻挪动。 由于幅度比较大,胸前的两只玉兔垂了下来,无意间触碰到了我脸上,虽然隔着衣服,但还是能感受到那份饱满和酥`软,以及凸起的柔嫩尖端。 不由得心里一愣——她竟然只穿了护士服和t恤,没有戴文胸! 这发现让我有点惊讶,当然了,也很兴奋,以至于什么时候做完的核磁共振也不知道,只晓得回过神来后,腿间涨的难受,内裤支起了帐篷,好不尴尬! 旁边的小护士头深深低着,脸红红的,目光时不时瞟过来一眼,犹犹豫豫的,既想要过来帮忙,但又有些难为情。 不知所措的样子,可爱极了! “呼呼呼,呼呼呼……” 这时候,铁门一点点滑开了。 我赶紧从检查床上翻下来,身子朝下趴在推车上,对呆立的她催促道:“好了,先出去吧,里面辐射挺大的。” 她回过神来,将我推了出去,之后就交给了几个护工,匆匆地离开了。 没有看见雪儿那丫头,大抵是办入院手续去了,被几个护工推来推去,一通折腾后进了一间病房。 有点意外惊喜,竟然是单人间,并且还有独立的卫生间,关键是有热水。 也顾不上其他的了,忙用一个塑料袋将上半个脑袋包裹起来,进去后将身上的臭泥冲了个干干净净,之后穿上了宽松的病号服。 虽然有点不不愿意,但也没有别的衣服可换。 从洗手间里出来后,就看到雪儿正往桌子上摆放吃的,忙三步并两步窜过去,捏起馒头整个就往嘴里塞。 这丫头忙轻轻拍打起我的后背:“慢点慢点,就着菜,喝些西红柿鸡蛋汤……” 我哪里慢的下来,二十多个小时滴水未进、粒米未沾,早已饿的成了蝉腹龟肠,一通狼吞虎咽,将桌子上的饭菜连带着汤,全都一扫而光。 吃饱喝足之后也困乏极了,趴在酥软的床上眯起了眼,也是第一次感到病床也会如此舒服,顷刻功夫就睡了过去…… 阳光明媚的世界里,正与先前的急救小护士,在鸟语花香的田园里调情,眼瞅着就要将羞涩的她扑倒,突然间,空中冒出一个凶神恶煞的怪兽。 他丑陋的脸上挂着阴笑,手里拿着尖刀,正朝我脑袋狠狠刺来。 “滚开——” 我边大声呼喊,边甩动手臂去阻挡。 冷不丁的,觉得有点不对劲,那怪兽疏忽一下消失不见了,春意盎然的田园和小护士也没了踪影,眼前是几个晃动的白色大褂。 抬头一瞅,一位中年医生正惊讶地瞅着我,手里拿着针线和剪刀,他旁边是两个护士,也用吃惊的眼神盯着我。 再一瞧周围的设备和头顶的无影灯,顿时明白过来,这里是手术室,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个梦。 中年医生见我清醒过来,上前一步调侃道:“小伙子意志力不错嘛,打了那么多麻药还能这么快醒来,要知道,一般人还需要再过两三个小时呢!” 这时候,脑后传来一阵生生的疼,忍不住用手摸去,发现头发被刮掉了一大片,伤口已经被缝合了一半,另一半还开裂着。 于是对中年医生催促道:“继续吧,手术室里太憋闷了,早完事早出去。” 他点点头,之后转向其中一个护士:“再注射两支麻醉剂。” 我听后忙拦住:“等等,不用打麻药了,就这样缝吧,反正也用不了多少针了。” 他有点意外:“你确定?” 我微微一笑:“昔日关公刮骨疗伤都能撑住,头上缝几针根本不算什么!” 他踟蹰了一下,继续给我的伤口缝合起来,“滋滋滋,滋滋滋”,那弯弯的钢针穿过皮肉,传来钻心的疼痛,尖锐极了,疼得我直倒吸冷气。 尤其是随着麻药效果的完全消退,这种疼愈发厉害,有点皮开肉绽的感觉,想必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 不过既然是自己选择的,咬牙切齿也要忍住,否则可就丢人丢大了! 57.第57章 遗书 接连被手术针扎了几十下后,剩余的半条伤口终于缝合了上,长呼口气,赶紧让医护人员将我推出去。 在门外看到急切的雪儿后,冲她没好气道:“手术为什么不等我醒了再做,好端端一场春梦都被搅和了!” 她从护士手里接过推车,嘴巴一撅:“你还好意思凶我,当时睡得跟死猪一样,怎么叫都不醒,医生们说耽搁的时间越长,感染的风险就越大。 我估摸着做完手术你也醒不了,于是就同意让他们打麻药缝针了,哪知道你这么快就睁眼了。 真是该醒的时候不醒,不该醒的时候偏偏醒了,要怪就怪你自己,跟一般人都不一样!” 重新回到病房后,发现里面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先前跟来监视我的那个警察,另一个是心里一直比较觊觎的若冰。 她见我回来,也不关心下伤情,直接开门见山地询问起来,语气十分生硬,简直就是审问。 “现在是不是该交代一下,你和胡教授之间的事了?当时究竟与他谈论了些什么?还有,你为什么会从下水道力爬出来?” 我没有先回应,爬上病床趴下后冲她反问了句:“那个张老头你抓了没有?他可是犯有包庇罪、故意伤害罪,以及非法拘禁罪!” 若冰用异样的目光瞅着我,语气揶揄道:“看不出来,你懂得还挺多,别忘了,还有一项叫诽谤罪,你要是说不出来个子丑寅卯来,我先把你抓了!” 我指了指她:“你知不知道,十年之前京源医学院有一个女生失踪,其实并不是失踪,而是被胡教授谋杀了,那个器械楼的张老头,即便不是帮凶,也是知情不报。 昨天下午,我在档案室里查询那个失踪女生的资料时,被他一棍子打昏,之后又被他关进了地下室,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通过下水道逃出来。 去洗手间时候,不经意间瞥见了胡教授的办公室,于是进去理论,他也承认是自己杀了那个女学生,原因就是害怕包养的事情暴露后,会身败名裂、家破人亡。 这家伙趁我一个不注意,纵身跳了下来,虽然有点意外,但也并不觉得可惜,算是罪有应得了!” 若冰听后并没有太过吃惊,而是淡淡地开了口:“胡教授的自杀真相,我们已经知道了,与你讲述的基本吻合,正在核查十年前失踪的那个女生资料。” 我有点意外:“什么?已经知道了?” 她点点头,随即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我:“这是在胡教授办公桌上发现的,跳楼前亲手写下的。” 我忙展开一瞧,原来是一封遗书,或者说悔过书,顿时也想了起来,自己闯进他办公室的时候,那家伙正在刷刷地写着什么,应该就是这个了! 胡教授在遗书里承认了十年之前杀害自己女学生,并隐瞒至今的事实,多年来身心一直备受煎熬,不愿意再苟且下去,希望能以死谢罪。 语言非常诚恳,但比较遗憾的是,并没有描述如何行凶,以及将尸体隐匿在何处,看来这些还需要去查寻。 等我看完后,若冰将遗嘱要了过去,询问起另一个问题:“你说老张头非法拘禁你,可有证据?” “当然有!你顺着办公楼门前的井口下去,沿着下水道逆向走一会再左拐,就能看到头顶上有间密室,钻进去一瞧就明白了!” 她神情依旧十分平静,点点头:“那好吧,回来我们传唤下张老头,同时也派人下去调查,看看究竟是不是你说的那样。” 我有点窝火,厉声催促道:“现在就应该去呀,否则时间长了,那老头早就将证据毁灭得一干二净了!” 若冰倒是一点也不心急:“搜寻的事情我一会就去安排,在此之前,我很想知道,你是如何确定十年之前的失踪女生已经死亡,并调查出来是被胡教授所杀害的?” 很显然,这话里面隐含的意思,狐疑的成分远远大于好奇,应该是不相信我一个大一新生,能挖出这么深的东西,背后一定有高人指点。 其实说起来,高人倒是没有,女鬼倒是有一个,而她恰恰就是被胡教授害死的那名女生。 若冰似乎觉得自己猜对了,用自信的眼神瞟着我:“怎么,不愿意说出帮你的那个人?” 我摇摇头:“没有你所谓的那个人,对了,我突然想起另一件事,下水道里还有一具女尸,赤身裸`体,肌肤上布满了很多刀伤——” “女尸?身上布满了刀伤?!” 没等我说完,若冰就蹭的一下站起来,脸上大惊失色,咬着嘴唇小声嘀咕起来,“又是一具,可恶!究竟要死多少人……” 与方才的淡定,形成鲜明对比! 我似乎也明白了点什么,轻声追问道:“连环凶杀?” 她余光瞥了我一眼:“连环奸`杀!”丢下这句话后,带着旁边的同事匆匆出了门,应该去下水道查寻那具女尸去了。 忽然间想起了点什么,好像昨天中午在电视里,看到的那期法制节目中,若冰与一帮同事围着的,也是一具浑身布满刀伤的女尸。 看来是一桩棘手的案子,希望她能顺利破解,免得又要有无辜女孩被害。 “喂,你刚才干嘛不告诉她,之所以能快速破案,是因为有小楼里的那只湿发白脸女鬼在提醒?” 房间里静下来后,雪儿不解地对我询问了句。 “傻丫头,就算我说了,以若冰的脾性她会信吗?!难道你忘了,前天晚上在烧烤大院里,她是怎么训斥自己弟弟长毛杜的?” “听你这么一解释,还真有点道理,原以为你是为了在美女面前显摆智商,故意不提及的呢!”雪儿白了我一眼道。 其实我不愿意提及小楼里的那只女鬼,是因为越来越感觉到,她就是坠楼诡案的制造者,但有一点想不通,如果她是真凶,为什么要用红绳手链提示我去寻找真相呢? 难道是为了让我帮他揪出胡教授…… 看来这些问题,必须当面质问她才能得到答案,是时候摊牌了! 58.第58章 是B还是C? “喂喂,你一脸凝重地想什么呢?” 雪儿弯下身子,手掌在我眼前晃了晃,目光中带着审视。 “还能想什么,当然是救护车上的那个漂亮女护士呗!” “禽`兽,人家才那么小你就惦记,真是的!”这丫头说着用拳头捶了我一下。 “一点也不小,估摸着跟你差不多大!”我装模作样地反驳起来。 “胡说八道!她多大我多大,一眼就能看出来差别好不好?”雪儿认真地分辩道,没有注意到,正一步步进入我布置的话语陷进中。 我咧嘴嘿嘿一笑:“反正我用眼是看不出来孰大孰小,除非……” “除非什么?”她一脸好奇地追问。 “除非用手摸,一摸就能检验出究竟是你的大,还是她的小了!”说完扬起两只手,做出抓取的动作。 这丫头愣了两三秒,之后才反应过来,气得直跺脚。 一手掐着我的脖颈,一手拍打起后背,微嗔道:“色狼、流氓,竟然占我便宜,还以为你说的是年龄呢,搞了半天竟然是胸!” 我边抖动着身躯躲避她的拍打,边装出无辜的样子:“一开始说的就是胸啊,是你自己理解错了,小爷我还以为,你很愿意跟我探讨这种话题呢!” 她一翻身骑在了我的腰上:“还敢狡辩,明明就是鱼目混珠、故意而为之,看我不弄死你,弄死你……” 边发狠边用力晃动着身子,架势与骑马无异,将我压得喘不开气,连带着病床都“咯吱咯吱”地乱响。 我扭动脖颈瞥着她,上气不接下气道:“在弄死我之前,能不能先回答一个问题?”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你究竟是多大尺寸呀,b还是c?” “混蛋!快点去死!” 这丫头边说边抬起了屁股,接二连三地朝我腰上使劲拍起来,力度之大,床都要散架! “吱呀——” 俩人正嘻嘻哈哈打闹着,房门突然被推开了,扭头一瞅,竟然是救护车上的那名小护士。 “啊……那个……对不起!” 她白皙的脸唰的一下红了,尴尬地道起了歉,大概是误会我和雪儿了,以为我俩正在缠绵。 我赶紧让雪儿从腰上下去,之后朝小护士使劲招了招手:“别误会,我俩闹着玩呢,快进来吧!” 她矗立在门口犹犹豫豫的,一只脚迈了又收回去,迈了又收回去……,既不进来也不离开。 “咳咳,咳咳!” 雪儿轻轻咳嗽了两声:“那个,我去打点开水。”说完拎着暖水瓶出去了,临走前狠狠剜了我一眼。 潜台词就是——小样,真有你的,这么快就勾搭上了! 她走后,小护士轻轻迈步挪了进来,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柔和地开了口:“你头上的伤还疼吗?” 我趴在床上也有点乏了,翻转过来倚靠在床头上,微微一笑:“本来挺疼的,但被你这么一关心,一点都不疼了,你可真是我的止疼药!” 她有些羞赧地垂下了头,拢了拢耳畔的发线:“你说笑了,我哪里是什么止疼药?” “护士妹妹,还不知道你的芳名呢?” “我叫郑晓玉,同事们都叫我小玉。”她说着抬头望了我一眼,随即又赶紧低下,大概是被我火热的目光吓着了。 “小玉?真是个不错的名字,听了就让人感觉冰清玉洁的!那个,你来找我,是有事要说吧?” “啊?!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她有点吃惊。 “你美丽的双眸里,除了羞涩之外,还透露着另外一种神情,似乎拿不定主意,想要确定什么!”我微笑着回应道。 “是!”她用力地点点头,“我来找你,就是想问一句,像你这样放荡不羁的帅哥,如果主动约一个认识才三天的女孩晚上去他家,是怎么打算的?” 听了这话,大体明白了是什么意思,有个不怎么正经的人在追她,应该长得还算可以,并且花言巧语会哄人,所以小玉有点动心。 很明显,半夜约一个女孩去他家,绝对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不这姑娘被骗,认真提醒道:“小玉啊,我和追求你的那个人不是一类,他的目的是玩弄你,希望你不要去赴约,很危险!” “可是他……” “聊什么呢这么热闹?我能加入吗?” 护士小玉的话还没有说完,雪儿就提着热水瓶走了进来。 “没,没什么,我先走了!”小玉见雪儿回来,更加不愿意深聊了,低着头快步离开了。 “上官浩宇,你是不是又调戏人家小姑娘了,怎么脸红红地走了?” “你想多了,人家只是在咨询我感情方面的问题!” “哟~,你什么时候成知心大哥了?要不我也咨询咨询,敢问知心大哥,与小女子合租的家伙是个色狼,经常说些流氓的话,做些猥琐的小动作,我该怎么办呢?” 靠,这丫头竟然这么损我! “这位女士,也许是你在有意无意间,表现得太过妩媚了,又勾引的嫌疑,所以,你首先要做的就是以后自重些。 譬如,穿睡衣的时候不要趴在地上,洗澡的时候一定要在里面反锁门,声音不要太嗲,也不要跟屁虫似的天天黏在人家后面……” “够了!” 这丫头厉喝一声,随即瞪视着我,“你这家伙太可恨了,还不如被那个张老头关死在密室里呢!” “小爷我可不是那么容易死的人,人生四大喜事还有三件没有经历呢!” “哪三件?” “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 说完之后,发现雪儿这丫头正双手合十,默默地念叨着什么,闭着眼睛一副虔诚的样子。 等她重新睁开后,我不解地追问道:“你刚才干啥呢?” 她坏笑起来,眼睛眯成了弯弯的月牙:“我在祈求月老,千万不能给你这样的色狼牵红线,否则就要祸害一个单纯的姑娘!” 我一把揪住她的小巧凤耳:“你这臭丫头,竟然敢诅咒我,实话告诉你,小爷早就已经想好了,实在找不到,就拿你这个替补顶上,反正不能便宜了其他抠脚大汉!” “呸呸呸!净想好事,就算天底下只剩你一个男人,我也不会嫁!” “如果是那样,我也不会娶你了,没有其他男人跟我竞争,美女还不是想要多少有所少,夜夜都能做新郎” “做吧做吧,也不怕虚死!” “哎呀,小爷我现在就有点虚了,口干舌燥的,替补雪儿,你快去给倒杯水来。” 59.第59章 回到小楼 这丫头冷哼一声,虽然带着不情愿,但还是给我倒了一杯水递过来:“要不是看在你还有点用,能对付那只白脸女鬼的份上,本大小姐才懒得伺候你呢!” 我呷了一口水:“你一说我想起来了,现在,该回小楼直面她了!” 雪儿愣了下,拦住正欲穿鞋的我:“等等,医生说你的伤挺重,需要住院观察,还是等几天再回小楼吧!” “不行,我等不了这么长时间,现在就出院,你去办手续。” “办什么手续啊?事情再急也没有你的身体重要,老老实实呆在这儿养伤,否则我就联系你的家人。”辅导员竟然来了,手里还拎着一篮水果。 望着她严肃的样子,我真不好意思直接顶嘴,只能唯唯诺诺地点头,何况也不想让受伤这事被姨奶奶知道,省得她又挂念和担心。 辅导员一直等护士过来给我挂上吊瓶才走,临走时还给雪儿批了两天假,让她专门留下来照顾我。 点滴一共七瓶,要打完至少两个小时,闲得实在无聊,就让雪儿打开了墙壁上的电视。 屏幕亮起的瞬间,本来无精打采的我,登时就神采奕奕起来,因为看到了若冰的身影,但还没有看清楚,频道就被换了。 心中十分不悦,转向一旁的雪儿质问道:“换什么换!赶紧把台退回来,没看刚才的频道里有若冰吗?” 她歪了歪嘴:“还用你说,当然看到她了!我就不明白了,那苦瓜脸有什么好看的,明明才走了个把小时!” 我指了指她:“你这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 她脸上摆出夸张的神情,指着自己对我高声道:“我嫉妒?我身材比她好,个子比她高,家境也殷实,用得着嫉妒她吗?!” 我哼笑着摇摇头:“既然这样,那你额头上冒什么汗呢?明显是不自信呗!要小爷我说,人家比你有气质,长得也不比你差,而且还是个法医,有手艺!” 雪儿轻蔑地哼了一声:“什么手艺!不就是会解剖嘛,看起来跟屠户没哈区别!”说完将遥控器扔给我,独自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我没有功夫安抚她,忙找回刚才的地方频道,仔细观看起来,此时有几个记者正追着若冰采访。 地点是我们的学校——京源医学院,四周围观了大量学生,看来正在报道的,是下水道女尸的案子。 其中一个女的最可恶,接连发问:“请问这次发现的女尸与前几次有何区别?是同一凶手作案吗? 三个月内接连出现单身女孩被杀案,是否意味着在治安巡逻方面,市公安局存在着重大漏洞和失责?能保证在凶手下次施暴前抓住他吗?……” 若冰对所有问题只回应四个字:“无可奉告!”不一会就乘坐着警车离开了,看来心情很不好。 之后,那名女记者一副斩钉截铁的语气:“今天的‘案发现场’就先到这里,感谢大家收看,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们还将持续关注本案!” 也许是爱屋及乌,与若冰一样不喜欢这位女记者,感觉表演的成分太多,太爱充当公众知情权的代表了。 对其他节目我也没有兴趣,于是将遥控器扔给了雪儿:“打完吊瓶后记得叫醒我!”说完趴在床上酣睡起来。 中午的那一觉,是手术时疼醒的,根本就没有睡到自然睁眼,所以身体还很困乏,不一会就进入了梦想。 这一次,做了很多奇怪的梦,之所以奇怪,是因为感觉比较累,忙忙碌碌做了许多事,但是却没有任何记忆,放佛做完之后一两秒内就会忘掉! 所以沉睡的时间越长,越感觉沉重,梦中的身体就像是驮了千斤重物,步履艰难,周围的氧气也变得稀薄,呼吸急喘。 好在,就要撑不住的时候,听到了一阵急促的叫喊声:“上官,上官……” 是雪儿的声音! 我一下子从繁杂的梦里醒了过来,睁开了沉重的眼皮,扭头一瞅,这丫头还在不停地喊着我的名字,一脸的焦急之相。 再往手腕上一瞅,针已经被拔掉了,只贴着两道白色胶带。 “呼——” 我将身子翻过来,长长地喘了口气,此时才感到清爽和舒服。 突然间也意识到一件事,刚才熟睡时一直趴着身子,那样的话呼吸可能会不怎么畅通,导致大脑会轻微缺氧,想必这就是怪梦连连、并且比较劳累的原因吧。 雪儿这时递过来一张纸巾:“刚才是不是做噩梦了,脸色这么苍白,还大汗淋漓的?” “不知道,什么内容没一点印象了!”我擦了擦额头,随即轻微埋怨了句:“点滴早就已经打完了,为什么现在才叫醒我?” “我,我不过是看你睡得那么香,不忍心打搅,你这人真是,竟然还责备我,真是没良心的狼,色狼!”她冲我努了努嘴巴。 “现在几点了?”我从床上翻下来,穿上了棉拖。 “晚上八点!”雪儿看了一眼手机,“你是不是饿了?我去买点吃的。” “打了七瓶点滴,哪里还会饿?赶紧回小楼吧!”我催促道。 “回小楼?你不是答应过辅导员,这几天要呆在医院里养伤的吗?现在走了岂不是言而无信?” “那是善意的谎言,怎么能算言而无信呢?!”说完我径直朝门外走去,对踟蹰的雪儿劝慰道,“放心好了,天亮前我会再次回到这儿的。” 虽然不是很饿,但在回去的路上还是买了点熟食和凉菜之类,夜里的时候也好垫一垫肚子。 除此之外,我还让雪儿买了一根蜡烛和几沓冥纸。 “吱呀——” 推开小楼的门,里面一如既往的沉静,甚至可以说死寂,但如今,却让我有种温暖的感觉,无论如何,这儿都是我的第二个窝。 “雪儿,你回自己房间去,记得关上门,不管一会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下来!” “不!我要和你呆在一块,放心吧,不会拖后腿的!” 知道这丫头的脾气,即便强行让她回房,待会也要偷偷跑下来,于是深吸口气勉强同意:“那好,先把蜡烛点燃栽在桌子上,再把灯熄了,之后靠在我身边。” 一楼的客厅里,蜡烛的火苗平静地燃烧着,偶尔发出“噗噗”的跳动声,让一切更加显得阒寂。 我拿出一沓冥纸,用烛火引燃后放到地板上,之后默默地等待起来。 “呼——” 封闭的小楼里起了一股阴风,将呼呼燃烧的冥纸吹得飘忽不定、火星四溅,也让我和雪儿脸上映衬的火光,变得忽明忽暗起来。 我知道,她出现了! 60.第60章 那是她们该死! 一如吹来时那般突然,客厅里的阴风在刹那间就停止了,一切又恢复了安静,冥纸继续呼呼地燃烧,烛光也不再摇曳。 但能感受到,气氛已经与刚才大不相同,空气就像骤然间下降了好几度,弥漫着一股子凉意。 转动脖颈四下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湿发白脸女鬼的踪迹,不由得有些愣神:怎么回事,难道她不打算现身吗? 时间在一秒秒的流逝,房间里静悄悄的,甚至能听到我和雪儿的心跳声。 地上的冥纸快要燃烧殆尽,蜷曲成细筒状的灰烬,一闪一闪的就要完全熄灭。 见状,我赶紧又拿出几张,蹲在地上引燃起来,忽然,感觉身后有几丝凌乱的凉风袭来,手中冥纸燃烧的火焰也窜来窜去的。 心中一惊,忙转身去瞅,顿时惊愕不已,首先看到的是雪儿那双不停摆动的脚,再往上,是悬空的躯体,最后,是被一缕长发缠绕的喉咙。 长发的另一端牢牢地吸附在天花板上,将雪儿整个人吊了起来,勒得脸色涨红、不能呼吸和出声,任凭她怎么撕扯也摆脱不了。 这样下去,用不了两分钟雪儿就会窒息,不行!必须赶紧想办法救她,虽然平时有点讨厌这丫头的啰嗦,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殒命。 眼睛朝四下一扫,瞥到了茶几上的水果刀,忙一把抄起来,之后踩着沙发靠背借助了一下力,纵身跃起,用锋利的刀刃朝吊着雪儿的长发割去。 “知啦——” 头发不仅柔软,而且韧性十足,一根都没有被割断! 落到地上后,我冲着它大声斥责起来:“放开雪儿,她跟你的又没有半点关系,为什么要伤害她?” 房间里先是一阵空寂,随后传来幽幽的冷笑声:“呵呵,呵呵……” 这笑声十分熟悉,是那个白脸女鬼没错,但也仅仅是冷笑而已,并没有让那缕头发松开雪儿。 我心中分焦急,担心再拖延下去,雪儿那丫头会没命,忙用匕首划破自己的食指,飞速地在冥纸上画了一道驱鬼符,之后用力抛向天花板上的长发。 没有雪儿的处子之血,这道驱鬼符的作用会大打折扣,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击退那缕长发,只能寄希望于老天爷了。 “嗖——” 驱鬼符竟起了作用,那缕长发登时就缩了回去,与此同时,雪儿的躯体忽地一下朝下坠来。 见状,我赶紧上前一步抱住,关切道:“没事吧?” 她身体虚弱得犹如一团棉花,大口粗喘着:“没……没事!” 我赶紧扶着她坐在沙发上,之后仰起头寻找刚才的那一缕长发,竟然不见了,四下一扫视也没有看到。 难道躲起来了? 冷不丁的,突然觉得身后凉飕飕的,似乎有一股股冰冷的气流在涌动,寒毛登时就竖立起来,忙转过身子去瞅。 看到的,是一头湿漉漉的滴水长发,一张煞白的浸泡脸庞,尤其是眼眶里的两个黑漆漆窟窿,距离如此近,甚至能窥到深处的豆腐样脑浆! 是那只白脸女鬼无疑,此时的她仍旧穿着那件红色连衣裙,面对面与我对立着,几乎贴在一起,身上冰冷的气息穿透衣服传到我的肌肤上,寒意料峭! “你……为什么要伤害雪儿?” 我实在不愿意盯着她空洞的眼窝,侧了下脸厉声质问起来。 “因为……我喜欢!” 她开了口,嘴里没有任何气息,脸上挂着一丝阴笑。 我先是一愣,随即转动了下脖颈,正对着她的脸,虽然很不愿意,但却是忍无可忍。 高声质问起来:“这算哪门子理由!难道你喜欢就可以随便杀人吗?随便结束那些无辜的女生性命吗?” 她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神情,声音冰冷:“那是她们该死!” 这句话也间接证实了,制造医学院坠楼诡案的,的确是她。 确认了这点后,我对她仅存的一点怜悯之心也没有了,剩下的只有厌恶。 盯视着她那双黑乎乎的眼窟窿,义正言辞道:“你可以找伤害你的人算账,但却不能杀害无辜的人,否则,就已经不再是一个令人同情的冤魂,而是一只让人恐惧的厉鬼!!” “哈哈哈,哈哈哈……” 她突然长大了嘴巴,仰天狂笑起来,口中窜出阵阵腥臭味,脸上的五官也扭曲得更加耸人。 “你笑什么?”我盯视着她质问道。 “一只冤魂,如果不能成为厉鬼,又如何报得了仇呢?!甚至于成了厉鬼,也不一定能报得了仇,譬如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害死自己的人,活得逍遥自在,却无能为力!”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冰冷的脸上露出歹毒的神色,空洞的眼眶里也透出深深的怨气,俨然,一副害人厉鬼的模样! 但我不想放弃,柔和地规劝道:“害死你的人已经自杀了,也算是得到了报应,接下来,你是不是该消去怨气,进入冥界了?” 她听后嘴角扬起一丝阴邪的笑,冷冷道:“不!我不会离开这个世界的!” “为什么?过去的一切恩怨都已经结束了,你也应该瞑目了!”我有些不解地追问。 “结束?呵呵,呵呵……” 她又冷笑起来,脸上的神情说不出的阴森和峥嵘,笑了一会,眼眶里的窟窿盯视着我,咬牙切齿地吐出三个字,“还没呢!” 我有点火大,冲着她苍白的脸庞大喊起来:“胡远之已经跳楼死了,你为什么还不放手?” “你还真是愚蠢啊!呵呵,呵呵……” 她的身体开始了萎缩,渐渐变成一滩湿漉漉的头发,“哧哧哧”在地板上飞速流动着,钻进狭小的缝隙后彻底消失,房间里重新寂静下来。 我感觉有点失落,本以为湿发白脸女鬼得知胡教授已死后,积压的怨气会烟消云散,医学院的坠楼诡案也会就此结束。 但没想到,事情并没有按照我的设想进行,而是变得越来越难缠。 仔细想想湿发白脸女鬼刚才的经历,似乎对胡教授的死一点都不在意,并且轻蔑地说我愚蠢,说那些摔死的女生活该! 难道……? 61.第61章 莫伸手 “上官!上官!” 雪儿在身后轻轻地喊了我两声,语气中带着一丝颤抖,“蜡烛就要熄灭了,我有点怕!” 回过神来一瞅,的确,桌子上的蜡烛已经燃到了尽头,只剩一块半固体的蜡油,和残烧的细微火苗。 “可以把灯打开了,她暂时离开了!”我劝慰了雪儿一句。 这丫头得到允许后,忙冲到开关旁将所有的灯都打了开,一时间,客厅里亮如白昼。 她清理完纸灰和蜡块后,挨着我的身子坐了下:“上官,刚才谢谢你救我。” 我收起沉重的思绪,对她微微一笑:“替补老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说着扬起手,想要摸摸她惊魂未定的小脸。 “啪!” “唉哟——” 被她打了一下后,先前割伤的手指传来隐隐疼痛,忍不住咧嘴叫了声。 “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你手上还有伤!”雪儿边说边埋怨起自己,随即跑去柜子那边,拿来药水帮我涂抹,温柔体贴极了。 更让我有点惊喜的是,这丫头穿着一件相对宽松的长裙,所以俯身的时候,领口敞得很开,里面的风景一览无遗。 这丫头,竟然穿了件粉红色的蕾丝文胸,并且是薄纱材质,所以连那两座雪山的峰顶,也是若隐若现,就是这种不清晰,最诱`惑人了! 看得太过入迷,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她正用凶巴巴的眼神瞪视着我,忙尴尬地笑笑:“那个,我想去洗手间一趟!” 说完站起身,装模作样地朝楼梯那边走去 “站住!” 她突然在后面喊住了我,也从沙发上站起身,一步步靠来。 我心说坏了,又要被这刁蛮丫头大骂一顿了,说不定还会被拳加脚踢,于是做好逃窜的准备,打算趁她还没有来到跟前,快步窜上楼去。 但刚要迈脚,就被她一把抓住了手臂:“你是不是要方便?” 我扭过头傻呼呼一笑:“嗯,是的,打了那么多点滴,刚才又被湿发白脸女鬼搞得一阵紧张,所以有点内急。” 她微微低了下头,红唇轻轻翕动,声音细小而又柔和,带着一丝少女般的羞涩:“我帮你!” 听后一愣,脱口而出道:“你这丫头,又要搞什么名堂?!” 她将潮红的脸抬了起来,眼神中掠过一丝失望,抿抿嘴唇:“你说过,手掌被灼烧后不方面解开腰带,所以会要求我帮忙,现在另一只手也被划破了,更需要了吧?” 我长舒口气,心说原来是这茬啊,忙笑着摇摇头:“不必了,那天是跟你开玩笑的,我自己能搞定!”说完转身迈上阶梯,朝二楼的洗手间走去。 “等一下,那个……你们男生是不是都喜欢胸大的女生?”雪儿这丫头,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令我有点意外的话。 一时之间,还真不好直接回应,顿了两三秒,扭头对她笑了笑:“那倒不一定,有的人喜欢太平公主,有的人喜欢波涛汹涌……” “那你呢?”她的目光中有好奇也有羞赧。 “这个……这个……够用就好吧!”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回答合不合适,但总不能一点主见都没有吧,那样的话会让雪儿认为太过虚伪。 “哦,是吗?那c的话够不够用呢?”她的嘴角扬起一丝坏笑。 “不……不知道,应该够吧!”没想到我这个‘色`狼’竟然也有点腼腆起来,很不自然。 “试试不就知道了!”说完这丫头将上半身朝前微微挺起,把头侧向了一旁,嘴里娇滴滴催促道,“放心吧,只摸一两下的话我不介意的。” 看她坦然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也许……真是寂寞空虚了,想要让我稍微慰藉一下吧? 想到这里,尤其是眼睛洒在她隆起的玉兔上,体内竟有点燥热,那种浴望越来越强烈,竟然占据了大半个脑海,鬼使神差地扬起了手。 “咔嚓——” 伴随着一片炫目的白光闪烁,一道清脆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整个人被这么一惊,彻底冷静下来,侧脸一瞅,雪儿那丫头的一只手里正举着手机 “嘻嘻嘻,嘻嘻嘻……” 这丫头将手机藏到了身后,一脸坏笑,“终于拍到你作案的证据了,以后要是不听话,我就把它交给警察,最多可以判五年哦!” 可恶!这丫头,就知道没有什么好心眼,刚才真不该一冲动中了她的圈套,老祖宗说得太对了,“莫伸手,伸手必被捉”,不对,应该是伸手必被拍! 深吸口气,指着她狠狠道:“赶紧把照片删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她退后两步,一点也不惧怕:“你还威胁我是吧?实话告诉你,照片已经自动分享到我的qq和微博相册里了,你现在就是砸了我的手机也没用!” “你!算你狠!究竟想要怎样?” “以后不准对我大呼小叫,也不能置之不理,干了什么、知道什么,都要及时向我汇报,不能有丝毫隐瞒,还有,对我的指示要坚决执行,不能违抗……” “你这是趁人之危、威逼胁迫!” “答不答应,不答应的话我就把照片发给你的那个若冰,同时也在校园网上公布,保管让你一夜爆红。”这丫头倒是真能干出那样的事来。 “行!” 大丈夫能伸能屈,我虽然心里窝火,但也只好脸上挤出微笑来,点头同意。 去完洗手间后,我换了身衣服,毕竟病号服穿着有点不舒服,关键是有心理作用,似乎一直在提醒我是个病人。 下楼一瞧,雪儿那丫头已不在沙发上,大抵是回自己房间睡了,这两天因为我折腾得够呛,也的确累了。 “叨叨叨,叨叨叨……” 正欲熄灯上楼,忽然听到了一阵敲门声,回头一瞅不由得惊住了——竟然是若冰,而且是独自一个人。 她没有穿警服,而是换了一件洁白衬衫和齐膝短裙,颇有点都市丽人的感觉,瞅见我之后莞尔一笑:“上官浩宇,我能进去跟你聊聊吗?” 62.第62章 人不可貌相 “当然!快请进!” 我从呆傻中回过神来,兴奋地将门打了开。 她径直走到沙发旁坐了下,转动脖颈环顾了一圈房间,略微点点头,“生活质量不错嘛,比你们大学宿舍可强多了!” 我也坐了下,挠了挠头谦逊道:“一般般吧,对了若冰,你是怎么知道我住在这儿的?” 她轻声哼笑了下:“对警察来说,知道你住在哪儿,恐怕并不是难事吧?” 我鸡啄米似的点点头:“那是那是!不过,以你工作狂的个性,这么晚了来找我,不会是特意闲聊的吧?虽然我很期望是那样!” 她性感的红唇微微上扬,露出迷人的会心一笑:“呵呵,没想到接触的次数越多,越发现你这人聪明和风趣,哎呀,真是人不可貌相!” 我心一下子拔凉起来,感觉头顶上有一只乌鸦‘嘎嘎’地飞过,清了清嗓子苦笑道:“有这么夸人的嘛,搞得我好像长得多弱智、多抽象似的?” 她爽朗地笑了起来:“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给人的第一感觉太过木讷和猥琐,套用时下比较流行的一个词,就是闷骚。” 我一瞧再这么聊下去,会被打击得体无完肤,忙转移到正题上:“说说你找我所为何事吧?” 其实觉得已经能猜出个大概,肯定与京源医学院的坠楼案件有关,要不然就是最近接二连三发现的女尸案。 她从牙缝里倒吸一口气,之后从鼻孔里缓缓呼出:“先来看一下这个吧。”说完将一个档案袋递给我。 带着好奇的心亟不可待地打了开,里面率先滑出来的竟然是一张照片,只一眼就认了出来,是湿发白脸女鬼! 上面的她非常清纯,脸上挂着甜美的微笑,尤其是那双明亮的眼眸,脉脉含情,但现在成为厉鬼的她,阴森的笑容只会让人感到悚然,眼眶里也剩下两个黑漆漆的窟窿。 除了照片,档案袋里还有关于她的资料,忙匆匆扫视起来,原来这女生叫沈长清,是一个农村来的小姑娘,亲人一栏只填了个奶奶。 当初失踪的时候,学校方面曾经报过警,派出所也立了案,但后来由于家属来电,说她已经回家了,所以就销案了。 女孩性格比较要强、特立独行,学习成也很优秀,但与其他同学的关系并不好,经常独来独往。 不过在当初短暂调查的几天里,有目击者称,看到她和一个临床专业的女生吵过架,那女生也是品学兼优,长得也十分漂亮,尤其英语极为优秀。 后来由于家属要求销案,所以也没有深入追查那个与她有过节的女生。 我已经能够猜到那个临床专业的女生是谁了——眼镜英语老师,有点意料之外,也觉得一切又在情理之中。 看完失踪女生的资料后,我将它们装起来还给了若冰:“这是你们警察局里的档案,为什么要给我看?不怕违反纪律吗?” 她没有直接回应,而是又告诉了我另一件事:“京源医学院器械楼的管理员张老头,已经被拘留了,他对非法拘禁的罪行供认不讳,但对于十年之前的事情,始终不愿诉说。” 听后我似乎明白了一点什么,冲若冰直接反问道:“你是想让我帮你,让他开口。” 她冷笑了一声:“你觉得,我们为你做了这么多,目的仅仅是要你帮忙审问一个张老头?调查一个就要了结的案子?”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 “协助我,或者说协助我们刑警队,调查最近一段时间里,接连出现的单身女性被杀案!”她终于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你们是不是太抬举我了?”我耸了下双肩道,其实心里有点小得意。 “说实话,我也举得有点抬举你,但这是我们队长的指示,他认为你既然能凭着一己之力,查出十年之前的失踪案真相,应该有点脑子,所以想请你帮忙。” “话说,你们那个烟鬼队长最近干啥去了,也不出来领着你们破案?” 若冰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过了好几秒才开口:“几天前,在公园的偏僻处发现了一具女尸,殒命的女孩是他妹妹,所以他……情绪有些波动,很难理智地分析案情和破案,最近一直休假在家。” 我听后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会是这样,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我可以帮忙!” “真的?那太好了!”若冰整个人如释重负,兴奋起来。 “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她重又紧张起来,盯视着我的眼睛追问。 “那就是——” “让你陪他睡觉!” 我刚开了口,还没有说呢,雪儿那丫头的大喊声就从楼上传来,随即“蹬蹬蹬”地跑了下来,一溜烟站到我们跟前。 若冰对雪儿的出现有些意外,对她的话语也十分震惊,呼吸急促起来,用嗔怒的目光瞪视着我,想要确定答案。 我忙尴尬一笑站起来,打着手势解释:“别听雪儿瞎说,我根本就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的条件是什么?”若冰的眼神稍稍柔和了一些。 “就是……就是以后没事的时候,可以与你一起吃吃饭、聊聊天。”我脸上尽量挤出友善的微笑。 雪儿那丫头冷冷地哼了一声,撇撇嘴巴:“虚伪!” 若冰沉思了两三秒,点点头:“没问题!” 这倒令我有点意外,没想到她如此轻易地就答应了,看来两人关系又拉近了一些,说不定以后真能成为我的女朋友呢,嘻嘻…… 雪儿一把拧住我的耳朵:“能不能收一收你那猥琐的表情?太恶心了!” 若冰扫视了我和雪儿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太晚了,我就不打搅你们俩了,明天我会把卷宗带来。” 我忙摆摆手:“不急不急,等我解决了医学院的坠楼诡案之后,再着手帮忙,很快地,也就两三天的时间而已。” 若冰一头雾水:“坠楼诡案?你是说一年摔死一个女生的魔咒?” 我点点头:“是呀,你怎么看?” “那些女生的死都是意外和巧合,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凶杀,不过是被一些喜欢八卦的学生杜撰出来的而已。” 我盯视着正色道:“不!她们都是被鬼杀的!” 若冰用鄙视的眼神瞟着我:“鬼杀的?你……你还相信那种东西?!” 63.第63章 眼睛里扎进碎玻璃 我颔了下首:“是的,我相信,因为从小到大,我都看得见!” 若冰的神情有些不自然,似乎心里十分纠结,踟蹰了一会对我反问道:“竟然你能看得见,那能不能告诉我,鬼魂长得什么样?” “人有高矮胖瘦,鬼也各式各样,但游荡于世间的鬼魂,大多积有怨气,所以面容形状会比较恐怖。”我只能这么简略地回答。 “你这跟没说一样嘛!反正我是不相信那些糊弄人的玄乎玩意,老实说,现在对你都有点失望了,一个笃信鬼魂的人,如何能够严谨地推理案情呢?” 我知道,对于一个从小到大不相信鬼魂,并且是法医出身的人来说,要让她在短时间里改变观念,很难,所以也不想多费口舌辩论。 笑了笑道:“先不争论这个了,明天我想去公安局见见老张老头,这个可以吗?” “可以,不过要在中午之前,否则他转到拘留所后,程序会比较麻烦。” “我知道了,那今天先聊到这儿,我送你回去吧!” “不必了,你还是留下来陪雪儿姑娘吧,我一个警察没什么好担心的。”她说完拎起小包,朝门外走去。 “将你送到街上总可以吧,巷子里七拐八拐的有点黑。”我跟着她走了出去。 其实我蛮希望在漆黑的巷子里,出现点什么状况,即便是遭遇鬼魂袭击也好,这样的话我至少能够英雄救美一下,但有点小失落,一路上十分顺利。 到了街上后,若冰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包里拿出了一个手机:“这是你的东西,里面存了我的号码,有急事的话可以联系。” 我有点兴奋起来:“真的吗,待会能不能打一个?”说着在通讯录里查找起来。 “劝你没事别找事,省得你那位女朋友吃醋。”说完若冰径直离开了,留给我一个美丽的背景。 看看时间,虽然已经晚上十点多了,但街道两旁灯火透明,也有不少行人和车辆,她独自回去应该不会有事,遂转身走进巷子。 回到小楼后,发现雪儿那丫头仍旧坐在沙发上,身体绷得很直,脸上挂着一股杀气。 瞅见我之后斜瞟了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调侃起来:“这么快就回来了?还以为你们要去宾馆开`房呢!” 我瞪了她一眼:“以后能不能注意点,说话别那么低俗?尤其当着若冰的面,还有,人家走的时候你也应该送一送,端什么大小姐架子!” “嘿你个小上官,竟然嫌我没礼貌,本大小姐在楼上睡得好好的,被你们俩叽哩哇啦,叽哩哇啦给吵醒,没发火就怪给面子……” 我没有功夫继续听下去,径直上楼回房。 也许是白天睡了太多,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一会也没能入眠,想起那些坠楼女生的资料还在床头柜上,索性开灯阅读起来。 翻了翻,第一二三四个,还有第九第十个已经看完,于是从第五个开始。 照片上的这个女生,带着黑框眼镜,梳着长马尾,文艺范十足,长得不能说多么漂亮,但皮肤十分白皙,还算有点气质。 死之前是一名大二的学生,专业是药学,据她同学回忆,上午在实验楼观看标本的时候,她就已经有些异样,走路恍惚,撞到了好几个瓶子,受到了老师的严厉批评。 中午下课后,也没有去餐厅吃饭,而是一个人独自回了宿舍,闷闷不乐的。 午休的时候,她没有睡觉,而是一直盯着天花板自言自语,说的什么也听不清,搞得其他舍友都有点生气。 要不是看她平时比较文静,人也较好,早就吵起来了。 下午上课的时候,她仍旧自言自语,尼姑念经一般,并且声音越来越响、旁若无人,搞得所有同学都有点别扭,甚至于怀疑她得了抑郁症。 授课老师也觉得有些异常,过去询问她究竟怎么了,谁知道她突然大喊一声“我不是故意的!”,就朝窗户那边奔去。 窗户是关着的,并且还是那种双层玻璃,但她还是纵身一跃,硬着头皮撞了上去。 “砰——” 一声脆响后,玻璃碎了一个不规则的窟窿,女生的头在眼眶的位置被卡住了,上半个脸被划拉得血肉模糊、十分耸人。 还没等其他同学反应过来,这个女生继续朝前钻去,玻璃孔洞边缘,那些不规则的锋利尖端,“吱吱”地划拉着她的下半个脸,碍事的鼻子也被割了掉。 脑袋完全穿过后,脸上已经被割得支离破碎、血水横流,根本看不出原来的半点样子。 其他的同学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后,除了拨打急救电话,也跳过去帮忙,但除了抱住女生的躯体,阻止她继续往外钻之外,并不敢轻易往回拽,那样的话,尖锐的玻璃片会造成第二次伤害。 女生的气力变得非常大,四五个男生都难以阻止,沿着玻璃上的那个孔洞里,一点点地钻了出去。 突出来的那些玻璃片,划破了她的衣服、她的肌肤,血一股股地流淌,将下方的玻璃面染成鲜红色,在阳光的照耀下,有种刺眼的明亮。 那些男生没办法,只能松开手,否则也会被女生带着从玻璃洞里钻出去。 身体已经被纵向切割得、不成样子的她,从楼上摔了下去,重重地拍在了大理石板上,也许是巧合,眼睛里扎进了两片尖锐的碎玻璃,将瞳孔一分为二…… 看完后,除了感觉悚然外,心情也十分沉重,一个女生以这样极端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带着带着面目全非的身体离开了这个世界,太可惜了! 接下来是第六个女生,从照片看,这名女生长得比较……比较质朴,原谅我这么形容,有点像那种不谙世事的学霸。 从资料看也是,入学四年,成绩一直在专业前三名,拿着各种奖学金,唯一的不足就是没有加入任何社团,也从不参加任何娱乐活动,所以时间都用在了学习上。 死亡前,这名学生已经被保送为医科大学研究生,解剖方向,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都将自己关在实验楼里与死尸打交道。 64.第64章 解剖自己 关于这名女生的死亡过程,没有直接的目击者,发现的时候,已经摔死在了实验楼门前的地板上。 不过,令人恐惧的并不是她血肉模糊的死状,而是胸膛和肚子! 由于该女生在大一的时候,就签订了器官捐赠协议,所以死后尸体被运送到了实验室,当退去衣物的时候,在场的几位教授惊讶极了。 女生从胸前的脖颈一直到小腹的下方,出现了一条刚被缝合的长长刀口,显然是动过手术。 经验丰富的教授们将缝线拆开后,不由得瞪大了双眼——里面的五脏六腑竟然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坨坨蘸了盐水的药棉! 将棉花一点点夹出来后,又被空空的腹腔和胸腔震住了,因为从切口截面来看,刀法非常干脆利索,处理得非常老道,甚至于比他们这些老家伙的水平都要高明。 很明显,女生的内脏是在跳楼前就被切了去,但究竟是谁干的,为何如此残忍,这在当时的校园里引起很大轰动。 警察也一度将女生的坠楼当做谋杀案来处理,但随后很快就否定了,因为在解剖室的一个角落里,发现了她的器官,还有一把解剖刀。 经过化验,上面只残留了女生一个人的指纹,而且当时通过排查,所有进入实验楼的学生,都没有作案的时间,有其他人可以作证。 所以她的死,也只能归结于自杀,至于切掉内脏后为何能打开窗户跳楼,据一些医学专家解释,人在心脏骤停的时候,可以继续存活几分钟甚至十几分钟。 至于女生为什么自杀,警方和一些专家就不做解释了,根据一些小道消息,说她是痴迷解剖到了疯癫地步。 十分想要进行一次活体解剖,对于动物进行这种行为,都会被指责为不道德,对于人更是不被允许,也没有什么志愿者。 所以,她对着镜子将自己解剖了。 那种情景你可以想象一下,一个脱去衣服的花样女生,矗立在镜子前,用锋利的解剖刀划开自己的胸膛和肚子,把里面的肠胃肝胆等器官一个一个地切下来,是何等的疼痛,何等的瘆人! 不明白她为什么没有再放回去,也许是没了气力,或者说觉得必死无疑没了必要,于是只填充了些棉花,将肚皮匆匆地缝了上。 当然了,很多人对于这种说法持否定态度,尤其是熟知该女生的一些同学,她们说了两个理由来论证。 一是,有一次女生脖子上长了个脓包型粉刺,她不是简单地挤掉,或者擦拭药水,而是买了好几样祛痘化妆品去慢慢消除,说明对自己的身体很爱惜。 二就是,女生之所以这么努力,是想要以后取得好的工作机会,赚钱后让一直做杂工的父母不用那么辛苦。一个有着强烈目标的倔强女生,怎么会轻易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呢? 读完这个女生的坠楼资料后,本来还打算再看看第七个,但嘴里哈欠来连连,人已经困得睁不开眼,只好倒头睡了去…… 这一觉是自然醒,睡得还算比较舒服,伸展了下四肢转身一瞅,毫无心理准备地,发现雪儿那丫头正坐在床沿上,扫视着那些坠楼女生的资料。 这丫头瞥见我之后,没有太大反应,继续看着手里的资料。 我忙拽过毯子,护住只穿了内裤的身体,冲她质问起来:“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咋跟鬼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她瞟了我一眼:“早就来了,是你睡得跟死猪一样没有听见罢了,还有,你遮掩什么呀,好像我会占你便宜似的!” “小爷我倒不是怕你占我便宜,而是怕你会把我下面‘咔嚓’了,那样的话可就坏了,还没有享有过男欢女爱呢!” “我去,真没出息!”雪儿说着站了起来,“已经七点多了,赶紧穿衣服去医院吧,一会该挂点滴了。” 我听后忙三下五除二套上衣服,与她一道朝下了楼,由于两只手和头上头都有伤,也不打算洗漱了,匆匆出门朝医院赶。 还好,回去的时候医生刚开始查房,忙爬到床上装模作样地躺下,雪儿打了瓶热水,又下去买早点去了。 不一会主治医生进来了,询问了下病情,又开了今天的药剂,吩咐我安心养病后离开了。 雪儿回来的时候,不仅带来了粥和馅饼,还带来了昨天的那个小护士,令我惊讶不已,忍不住追问道:“怎么回事,你们俩怎么一起来了?” 小护士脸上洋溢着笑意:“刚才在上楼的时候碰见了雪儿姐姐,聊了几句,顺便跟过来瞧瞧你。” 她脸上的笑容很甜美,带着一股羞涩之情,这笑容,好像只有恋爱中的少女才有,难道说,她昨天晚上去找那个所谓的帅哥了? 想到这里长叹口气:“小玉啊,看来你还是没听哥的话呀!” 她似乎有点愧疚,不愿意深聊这事,瞥了眼雪儿后对我敷衍道:“去是去了,但他很绅士,并没有对我有什么不尊重的行为,好了,你们赶紧吃早点吧,我去上班了。” 望着护士小玉离去的背影,我心里有点忐忑起来,总感觉好像哪里出了问题,有点不舒服。 “行了,人都走了你还看啥,再不喝的话粥都凉了!”雪儿对我没好气地催促起来。 “雪儿,你刚才有没有觉得小玉有点不对劲?”我端起碗喝了一口粥,冲她试探着询问了句。 “应该是比较兴奋吧,这很正常呀,人家丫头现在正处于热恋中之呢!”她白了我一眼道,“你不会是吃醋了吧?听刚才的对话,好像不想让她与什么帅哥交往。” “说什么呢!我虽有点花心,但并不贪心,只是希望单纯的她,交往的异性是一个踏实的人,但隐隐约约觉得,今天的小玉身上,似乎带着一股阴冷的气息。” 雪儿瞪大眼睛:“不会吧,我感觉人家小姑娘挺活泼、挺温暖的啊?” 我摆摆手:“不说了,总之希望是错觉吧。”说完一通海吃愣喝,与玉雪一起风卷残云,将早点吃了个精光。 单单从吃这方面来说,我俩还真是一对! 吃完不一会,护士过来挂针,让我有点欣慰的是,比昨天少了一瓶,一共六瓶,这意味着可以早点结束,之后去公安局见美丽的若冰了。 65.第65章 未婚夫 输液时,望着软管里一滴一滴落下的药剂,第一次感觉时间是如此漫长,一分钟就像是一年那么无聊和难熬。 雪儿那丫头斜躺在椅子上,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欣赏着狗血的爱情电视剧,表情随着里面男女主角的悲欢离合而变化,时而流泪、时而大笑,一副痴傻小姑娘的模样。 我长舒口气,开始闭目养神,很快就进入了半睡半醒的沉醉状态,非常享受。 “上官班长,我来看你了!” 思绪正在虚无缥缈的空中飞翔,悠闲自在舒爽着,冷不丁听到了一声大喊,吃了一惊,忙睁开双眼。 这声音似乎有点熟悉,好像是…… 带着猜疑和厌恶将头转了过去,一瞅,顿时没了心情,竟然是长毛杜那家伙! 他上前两步来到床前,长发一甩装出一副伤悲的模样,夸张的姿态更是十分恶心,一手摸着我的手臂,一手掩在嘴旁。 酝酿出嘶哑的哭腔,语气抽抽道:“上官班长,你这是怎么了啊?头伤得如此重,听说缝了上百针呢,你可一定要坚强呀,呜呜呜,呜呜呜……” 望着这家伙假惺惺啜泣的样子,真想扁他一顿,但不好下手,一来正挂着点滴不方便;二来他虽然一脸挖苦相,但毕竟是来看我的,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也许现在说哭脸人更合适。 我深吸口气,收住自己的火气反问道:“长毛杜,你不去上课跑这儿来干嘛?” 他顿时脸色一变,嘿嘿笑了起来:“当然是来看你啦,听说上官班长你受了伤,作为好‘朋友’,我肯定要亲自过来慰问一下。” 我冷哼一声揶揄道:“看我?那你怎么空着手来呀,太虚伪了吧?!” 他嘴角露出一丝阴笑:“带东西来看你的话太俗套了,今个我带来了一个人!”说完转向了门外。 带了一个人?难道是她姐姐若冰,不对,长毛杜不像是有善心的人,又对我恨之入骨,来人一定不是什么善茬! 伴随着一阵轻微得几乎听不见的脚步声,一个风度翩翩的青年踱了进来,笔挺的西装、锃亮的皮鞋,侧分的油亮燕尾发,十分有职业经理人的范。 长相的话,脸庞棱角分明,星目剑眉、鼻梁高挺,也算是一个帅哥级的人物,虽然我不想这么承认,但不承认也不行! 瞥瞥旁边椅子上的雪儿,整个人都傻了,呆呆地望着走进来的西装男子,口水都要留下来,怀里的瓜子“哗啦啦”从包里淌出来,掉落了一地! 这丫头,真是没出息!难道没见过帅哥吗?小爷我长得也差不哪去啊,怎么就没见她有过这种反应?! 西装男子眨眼间已经来到跟前,冲我伸出了手:“你好,我叫许一凡,现在是一家金融公司的总经理,听阿杜说,你熟稔术法,那天晚上在烧烤大院里,招出鬼魂对付他们。” 听到这个名字,我一下子想了起来,那天晚上在烧烤大院里,长毛杜陪着他二叔坐救护车离开前,说要请一个叫一凡的帮忙对付我,原来就是这小子! 这家伙虽然脸上挂笑,但笑得很不友好,透着一股子挑衅,尤其眼神,包含着一丝轻蔑之情,似乎很不把我放在眼里。 我当然不甘示弱,但表面上还是要谦逊谦逊:“怎么会?我就是一乡下来的大一新生,哪里懂什么术法?对于那天晚上烧烤大院发生的一切,也十分疑惑和不解!” 这个许一凡明显不相信我,转向雪儿将身子微微俯下,眼里放电道:“你应该是雪儿姑娘吧,长得真漂亮,心灵也一定很美,这样的女生该不会说谎吧。” 这丫头被稍微一勾搭,竟然就将我出卖了:“上官确实懂一些驱鬼术,那天晚上他用招魂咒唤来了一个红毯小女孩,才让我俩解围。” 真拿她没办法,不过说就说吧,反正那家伙刚才的神情,已经表明不相信我的敷衍。 他听后对着雪儿又是恶心的一笑:“你真是一个优秀的女孩,有时间的话可以请你喝杯咖啡吗?” 雪儿一个劲地点头:“时间一直有,什么时候都可以,这是我的电话。”说完还真将手机号码给了那家伙。 许一凡收下后笑了笑,之后重新转向了我,摆出一副真诚的姿态:“上官同学,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我冷冷的追问。 “以后请不要找阿杜的麻烦了,毕竟,他是我未婚妻的弟弟!” 听到这话,我浑身一颤,就像是在平坦的大路上毫无防备地行走着,突然被人在后面捅了一刀子,既疼痛又愤怒。 重新审视起这家伙,发现一脸的笃定之色,好像并不畏惧我,即便知道我懂得术法。 知觉告诉我,这将是一个难对付的人,以后会少不了与其打交道。 “可以,但他必须保证不再持强凌弱、欺负别人,否则见一次我就教训一次,直到这条狗改掉吃`屎的习惯!”我铿锵有力地回敬了句,用坚定的目光对视着这个许一凡。 “一言为定!” 有点意外,这家伙短暂的思忖后,竟然同意了,完全不顾一旁挤眉弄眼提醒他的长毛杜。 “没有其他的事,两位请回吧,恕不远送!”我下了逐客令,心情实在有点糟糕。 “那好,先告辞了。”说完他拉着长毛杜离开了,出门前还不忘冲雪儿抛了个媚眼,打了个手势。 食指上挂着的宾利车钥匙,也剧烈地晃悠了两下,极尽张扬和显摆! 我瞪视了眼旁边一脸兴奋的雪儿:“瞧你那没出息的样,跟拜金外围女有什么区别?” 她斜视着我,一副得意的姿态:“怎么,吃醋了?” “吃醋?想多了吧!我巴不得有个男人赶紧把你弄走,省的一天到晚喋喋不休的烦人!” “我的意思是,你见自己喜欢的警花有了未婚夫,吃醋了吧!”雪儿戏谑起来,随后更是给我来了致命一击,“凭我的经验,你跟那个高富帅比,没什么戏!” “你赶紧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我脆弱的心灵又被她敲打了一下,差点碎了。 “哎呀,真生气了啊?实话告诉你,你还是有一点比那个许一凡强的。” “哪一点?”我顿时感觉有了激情。 “容易被掌控!” “靠!你这丫头,是贬我呢还是夸我?” “你不明白,女生天生就有掌控和照顾的本性,尤其个性要强的女人更是这样,如果不能,即便那个男生再优秀,也不会让她有持久感兴趣,所以男生在女生面前,除了表现得刚强外,也要时不时弱小一下。” 这话说得好像有那么一点道理,不过还是挺怀疑,雪儿这丫头一直对若冰有成见,会真心实意给我出好主意吗? 66.第66章 生命没有孰轻孰重 “怎么,不相信我说的话?”雪儿窥探出了我的心思,轻声追问起来,随即一拍胸脯,“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保管灵验!” “无聊,我一个大男生,才不会在若冰面前表现得弱小呢!”说完继续闭目养神,不过却再也难以进入飘渺的境地。 得知自己喜欢女孩,竟然是别人的未婚妻,换做任何人,想必都难以再有闲情逸致。 好不容易熬到点滴打完,迫不及待地朝楼下奔去,打算去公安局质问张老头一些问题,顺便见见若冰。 其实现在的目的,已经出现了转换,主要是见见若冰,当面问清楚一些事情,同时审问一下那个张老头,获取更多一些,关于失踪女生沈长清被害的细节。 雪儿那丫头就好像没看到我心情不好一般,或者说故意而为之,跟在后面一会说天气不错,一会说晚上看电影吧,搞得我真想转身踹她一脚。 公安局并不远,二十来分钟后就到了,与我想象的不一样,里外根本见不到几个人,门可罗雀! 打了个电话,告诉若冰已经来了,本来还想厉声质问她来着,但听到声音后,立马没了火气。 不一会,她从一栋楼里走了出来,将我和雪儿领进了大院,穿过前面的几排新楼后,来到了一座低矮的破旧楼房前。 在门口将手机钱包寄存后,又过了两道关卡,之后,终于在一间小屋里见到了张老头。 一天没见,本就苍老的他又憔悴了许多,头发和胡子有点邋遢,不过身上的中山装倒是依旧笔挺,身子也板得很正,目光一如既往地黑亮。 进了警察局,关在小屋里,加上轮番审讯,年轻力壮的人都会受不了考验,更别提他这么大年龄了,估计此时的精气神是硬撑出来的。 这老头见到我之后,虽然没有开口说话,但眼神中流露出凌厉的凶光,看得出来,对我十分怨恨,大抵将胡教授的死全都归结于我的多事。 我转身对若冰还有雪儿道:“你们俩先出去一下吧,我想单独与他谈谈?” 若冰迟疑了下点点头同意,之后拉着雪儿退了出去,将铁门关了上。 我上前两步站到张老头面前,坦诚道:“胡教授的死我很意外,也很遗憾,但那是他自己的选择,是对过去罪行的一种偿还——” “胡扯!根本就不是意外,而是被你逼死的,如果不是你执意要调查当年失踪的女学生,并三番两次地逼问他,怎么会跳楼?所以,是你害了他!呼呼呼,呼呼呼……” 张老头的情绪有点激动,边指着我痛斥,边粗喘不已,有点上不来气。 “深呼吸,深呼吸!”我忙伸手帮他拍了拍后背,轻声劝慰起来。 “走开!” 他一把将我的手打落,退后两步兀自坐在了床沿上,脸上的怒气依旧未消。 “我能感觉得出来,你与胡教授的关系非同一般,否则也不会替他隐瞒当年的罪行,为他撕掉失踪女生沈长清的档案,甚至将囚禁起来打算关死。” “你错了,我与胡教授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仅仅停留在认识上罢了!”他冷冷地反驳了我一句。 这话令我有点惊讶,因为当初质问胡教授的时候,他也说过,与张老头并不是很熟稔,难道真是这样? “如果仅仅是泛泛之交,那你为什么不惜触犯法律去包庇他?” “很简单,胡教授是一个好人,是一个拯救了成百上千人性命的好医师,我不会让这样的一个人被关进牢笼的!”张老头的语气很坚定。 “可他也是一个凶手,杀人凶手!” “你说他杀了人,可他却真真实实救了成百上千的病人,一个人的命与一千人的命比起来,孰轻孰重?!”张老头突然逼视着我大声质问起来。 “在我看来生命没有轻重之分,一千人的命是命,一个人的命也是命,如果因为一个人能救其他人,就允许他杀人,那就等同于买卖!胡教授是一名医师,救死扶伤是他的本职,而不应该成为他换取宽恕的筹码!” “你……你根本就不明白!”张老头沉默了许久,对我摇摇头,说了这么一句无奈的话。 我深吸口气:“虽然你对我一直很敌对,并且还打了我,将我关在了器械楼的地下室里,但我并不怨恨你,并且也能够稍稍理解你的心情,今天来,主要想要知道一件事,那个失踪女生的尸体被藏匿在了哪里?” 张老头又是一阵沉默,之后摇头:“不知道!”目光和神情并不像是撒谎。 “我相信你,那你能不能将十年之前所知道的事情告诉我?” “不能”他态度十分决绝,“胡教授已经死了,事情已经结束了,你找那女孩的尸体有什么用?询问过去的一切又有何意义?” “一切并未结束,如果不能弄清楚这些,京源医学院的坠楼诡案还会继续,那之前所有的调查也就失去了根本意义!”我长叹了口气回应道。 “事情已经过去十多年了,我已经记不清楚了。”看来张老头不打算告诉我具体的经过了。 我不愿意就此放弃,咂了下嘴对他打开了天窗:“张大爷,我就跟你交个底吧,对于胡教授杀害那个女生沈长清的事,我现在已经开始产生狐疑了!” 他听到这句话,脸上露出惊慌之色:“你什么意思?” 我长呼口气:“意思很明显,那个失踪的女生沈长清,并不是胡教授杀死的,至少可以说他不是主犯!” 张老头呆坐在床沿上,整个人就像是变成了木鸡,没有了一点反应,过了好半天才麻木地开了口:“你走吧,我累了!”说完倒下身子,转过去背对着我而睡。 知道再逼问下去也不会有收获,遂决定放弃。 此番对话虽然没能得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但从张老头的反应,至少确定了之前的推测——胡教授并不是真正的凶手! 打开铁门走了出去,发现雪儿和若冰焦急地等在走廊里,不过两人距离很远,似乎没有任何交流,看来是彼此不对付。 雪儿蹦蹦跳跳地奔过来,急切道:“怎么样,那老头说什么了吗?” 我摇摇头叹息道:“看来从他这儿是不好突破了,只能靠我们自己寻找真相和尸体。” 若冰一步步走来,将铁门锁上后扫视我一眼:“早就跟你说过了,他这老头认死理,是不会细说当年事情的,说了的话就等于多了项包庇罪,精明着呢!”说完带着我和雪儿朝楼下走去。 “若冰,有件事我想要跟你说一下”走在院子里的时候,我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开了口。 67.第67章 追悼会 “什么事?”她有点好奇地瞥向我,放慢了脚步。 “上午的时候,你未婚夫和弟弟去医院找过我。”说完之后我紧盯着她的脸,不想放过哪怕一丝一点的表情变化。 若冰愣了下,随后对我轻蔑地摇了摇头:“你也应该算是有点头脑的人了,怎么谁的话都信?真是太幼稚了!” 被她鄙夷后,我没有任何不悦,相反,心中还涌现出一股激动之情:“你是说……那个许一凡并不是你未婚夫?” 她脚下的步子加快了些,随口而出道:“他跟我的关系,与你跟我的关系差不多,仅此而已!” 听到这话我十分高兴,至少和那个许一凡处于同一起跑线上了,确切地说,还要比那家伙靠前,因为从若冰的语气来判断,似乎对他更加厌恶。 雪儿这丫头愣头愣脑,哪壶不开提哪壶,跳到若冰身旁质问起来:“那个许一凡挺好的啊,不仅是个高富帅,又在一家公司里担任总经理,十分有才华,你为什么不——” “如果你觉得好,你可以去当他的未婚妻,反正我是对他没什么感觉。”若冰不等雪儿说完,就冷冷地扔着这么一句,搞得那丫头登时哑口无言。 我冲着气嘟嘟的她窃笑起来,心说活该,谁让你这么多嘴呢。 来到门口后,若冰再次提及起了最近接连出现的女尸案,对我催促道:“希望你快点结束医学院所谓的‘坠楼诡案’,来帮助我们拓展思路。” 我点点头:“放心吧,坠楼案很快就要结束了,到时候还需要你帮忙呢!” 她有那么一点惊讶,语气颇为戏谑道:“恐怕不行吧,我虽然是警察,但只会抓人,不会捉鬼。” 我微微一笑:“放心吧,让你抓的就是人,捉鬼的事情我自己来,对了,有件事还想打听下,你知不知道胡教授家的地址?” 她虽然对我的继续调查有点不理解,但还算配合:“昨天我们去过,距离你们医学院不远,具体的楼栋和门牌号,待会我查阅下发到你手机上,不过……” “不过什么?”我追问道。 “好像不会有人在家,因为今天要开胡教授的追悼会,他们应该都去殡仪馆了。” “那你告诉我殡仪馆在哪儿?” “沿着这条路一直走,过两个红路灯后左拐,之后一百来米就是了!”若冰扬手指示着道。 虽然我还想与她多聊一会,但知道还有要事去办,只好依依不舍地告别,按照她所说的方向,朝殡仪馆快步奔去。 雪儿那丫头,好像有点生闷气,也不搭理我,一个人默默地跟在后面,被落下了很远。 耳边安静下来后,还真有点不适应,尤其走在马路上的时候,感觉挺无聊的,于是转头对她催促道:“能不能快点,赶时间呢?!” 不催还好,一催之下这丫头竟然不走了,一屁股坐在了路旁的石椅上,半闭着眼帘、斜瞪着我,一副吊儿郎当的语气:“本大小姐走不动了,要歇会。” “你——” 我想把她扔在这儿,但左右瞅瞅,附近也没有个公交站牌,有点不放心,遂走过去将身子蹲下,“上来吧,我背着你。” 她哭丧的脸上立马露出笑容,蹭地一下跳到我背上,揽着脖子哼哼起来:“驾驾驾,驾驾驾……” 我边朝前快步奔走,边扭头冲她劝阻道:“驾驾什么呀,我又不是马!” 这丫头完全不听,一点也不顾及面子,声音更大了,搞得一些路人不停回头张望,忍禁不禁,估计是当成了热恋中的痴傻男女。 到了殡仪馆门口,将她放下来后一本正经地劝道:“丫头,你该减肥了,太重了,小爷的腿都累酸了!” 她轻轻捶了我一下:“讨厌,以后不准说我胖!”之后掏出一张纸巾,帮我擦起额头上的汗珠,十分得轻柔。 我有点不适应,将纸巾夺过来匆匆擦了两下,催促道:“行了,赶紧进去吧。” 殡仪馆里静悄悄的,或者说死气沉沉的,一花一草、一树一木,都显得那么无精打采,想想也是,这种地方哪有多少生气。 沿着一条小径来到正楼门口,听到里面传来响亮的声音,有人在念胡教授的悼词,回忆着他救死扶伤、兢兢业业的一生。 循声而入,发现左侧一间大厅里人头攒动,墙壁上挂着胡教授的遗像,与雪儿一道轻轻走了进去,默默站在最后排。 不一会,悼词完毕,胡教授的很多亲朋好友上前瞻仰遗容,沿着逆时针的方向前行,之后从另一端的小门离开,井然有序。 很快,到了最后面的我和雪儿,缓步上前,看到胡教授身上盖着洁白的麻布,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安静极了! 我停了下来,凝望着他的遗体,心里有些纠结,不知道接下来做的事情会不会令他伤心,甚至死不瞑目。 短暂思忖后,还是决定揭露真相,因为有一个词叫法不容情! “呼——” 正矗立在胡教授的遗体前,一阵阴冷的风吹了进来,将他身上的盖布掀了开。 本以为他会是那天坠楼时血肉模糊的样子,但很意外,脸上的五官很端正,不细看的话,根本发现不了上面密密麻麻的缝痕——看来入殓师的手艺很高明! 跪在遗体旁的一个中年男子,忙上前一步将胡教授蒙了上,之后略带歉意地望着我和雪儿:“不好意思两位,父亲该火化了!” 男子虽然已近中年,但长相颇为俊朗,尤其一双眼睛,十分清亮传神,应该十分讨女人喜欢,现在都是如此,想来十年前更是英气逼人。 旁边一个年龄颇大的妇人也走上前来,眼睛红肿,看来不是一般的伤心,也对着我和雪儿轻声提醒:“谢谢两位来送我丈夫,请回吧!” 我没有挪步,而是对她请求起来:“阿姨,我想跟你儿子说几句话,您能稍微回避一下吗?” 她对我的话有点吃惊,更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礼貌地同意了:“那好,不过请快一点,火化的吉时要到了。” 68.第68章 真正的凶手 我点点头,冲雪儿打了个眼色。 这丫头与我越来越有默契了,立马就领会了是什么意思,搀扶着胡教授的妻子走了出去。 空荡荡的大厅里,只剩下我和胡教授的儿子两个人,十分冷清。 门外的凉风一缕缕地吹进来,摇曳着耷拉的盖布,也掀动起花圈上的挽联,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让气氛变得更加压抑。 “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吗,怎么不开口?”胡教授的儿子率先打破了沉默,冲我疑惑地质问起来。 “其实,我在等着你开口。” “什么意思?”他脸上除了疑惑之外,又出现了厌烦之色。 “这里已经没有外人了,你是不是应该说出真相了?”我白了他一眼道。 “这位小兄弟,如果你是来跟我打哑谜的话,那很抱歉,我没有心情也没有时间,请离开!”他有了些愠怒,扬手指了指门外。 我也有些愠怒,指着胡教授的遗体对他大声质问:“你不觉得,躺在那里的人不应该是你的父亲,而应该是你自己吗?!” 他浑身颤抖了下,脸色煞白,‘咕嘟咕嘟’咽了几口唾沫,强装镇定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再胡言乱语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胡言乱语?”我瞟着他嗤笑一声,“你可真能装呀!也罢,既然你不愿意承认,那我就继续胡言乱语一会,讲讲十年前的一个故事。 有一个学音乐的帅哥,经常去自己父亲任教的医学院游玩,他在那里十分受欢迎,尤其是受女孩子的欢迎,后来他和一个女生恋爱了,两人如胶似漆。 过了不久,在两人都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出现一个意外——女生怀孕了! 两人虽然不是一个学校,但都是学生,在那时候根本不可能结婚生子,除非放弃学业,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至少帅哥的父母不会同意,他们都是知识分子,更是好面子的人,于是就让女生去流产,不过还算人道,在医学院附近租了一栋小楼,让女生在那里修养。 帅哥也住在那儿,两人有点像小夫妻一样生活在了一起,当然了,由于女生流产的原因,有相当一段时间是分开睡的。 也许是那些日子比较空虚,也许是在一起后才发现与女生格格不入,所以那位帅哥,劈腿了。 纸是终究包不住火的,女生发现了帅哥的花心,撞见他与另外一个戴眼镜的女孩打得火热,于是两人有了争吵,关系一落千丈。 女生是个要强的人,她觉得为了心爱的人已经贡献了全部——身体,甚至于孩子,所以不愿意善罢甘休,于是找眼镜女孩大吵了一顿。 这种鲁莽的行为更刺激了那位帅哥,于是他决定提出分手。 一天晚上,应该是雷雨交加的深夜吧,那位帅哥将女生约在了一栋老楼里,向她摊了牌,要与她划清界限结束恋情。 女生哪里会同意,首先应该是苦苦哀求,没有效果后开始了威胁,如果敢离开她的话,就将怀孕的事情抖出来,让他没脸见人,让他的父母也没脸见人! 那位帅哥被激怒了,与女生厮打了起来,并且一定红了眼,所以冲动之下,将她从档案室的窗口推了下去。 望着女生从楼上坠落,并摔死在水泥地上,他吓坏了,害怕坐牢,更害怕被枪毙,于是跑回去找了自己的父亲,希望能够救他。 他父亲被这个混蛋儿子气得够呛,应该想过送去公安局,但没有狠下心来,毕竟只有这一个儿子,于是去帮他料理了尸体。 那天夜里的雷雨之声,为他们处理尸体创造了条件,所以此事并没有被其他人发现。 也不对,应该还是有一个人看见了,那就是器械楼的管理员老张头,确切地说,当帅哥与那个女生在档案室争吵时,他就听到了动静。 不过他并没有选择报警,而是替那对父子包庇罪行,非但如此,还暗中帮助他们处理了档案室很多残留的证据,包括撕掉了那名女生的入学资料。 没几天,女生失踪了,她的辅导员报了案,但很快,那位帅哥或者是他父亲,找人冒充了女生的奶奶,让公安局销了案,谎称女生已经回到老家,并休了学。 休学的手续,想来应该是帅哥的父亲一手操持的,那时候的他虽然不是副院长,但也已经有些权利了。 事情一晃就是十年,这对父子本以为一切早已烟消云散,但没想到一个大一的新生却调查起了那个失踪女生,并坚持认为她已经被害。 帅哥的父亲担心儿子早晚会被揪出来,于是写了一封遗书,从办公楼上跳了下去,想要替儿子背负谋杀这个罪名,以死来保全他…… 我的故事讲完了,由于不是当事人,所以很多地方描述的并不完整,甚至是不正确,所以想要请当事人的你,完善一下!” 说完我瞅向了胡教授的儿子。 此时的他额头上大汗淋漓,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嘴唇抖动了好几下才张开:“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完……完全不懂,别……别问我!” 整个人有些站立不稳,用手搀扶着桌子啜泣起来,泪流不止。 我深吸口气,一手掐住了他的后脖颈,另一只手将胡教授遗体上的盖布掀了开,正色道:“看着你的父亲,看看他吧,本是一个坦率而又磊落的人,但是为了你,他违背了自己的良知,这些年来备受心理折磨,有着超越年龄的苍老。 昨天,又为你付出了生命,甚至于在死后还要背负骂名:一个包养自己女学生,杀害自己女学生,并隐藏‘真相’十年之久的伪君子、禽`兽…… 你不觉得愧疚吗?不觉得无地自容吗? 我就纳闷了,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竟然还有脸站在他的遗体前参加追悼会?当你听到那些人小声议论你父亲的时候,你作何感想,心安理得吗?!” 说着将他的头使劲朝下摁了摁,正对着胡教授的脸庞,要让他好好看看这个被他毁了的父亲。 “爸——” 他嚎啕大哭起来,泪水扑簌簌地滴落在胡教授的脸上,声音哽咽地说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有一瞬间,我分辨不清胡教授眼角的泪水,究竟是他儿子的,还是他自己流出的了。 趁热打铁,我将胡教授的儿子拎了起来,直视着他的眼睛:“告诉我,沈长清的尸体现在在哪儿?” 他抽泣着:“不……不知道,是……是我父亲自己处理的,他得知我将长清推下楼后,先是打了我一顿,之后独自出了门,直到第二天清晨才回来,并告诉我没事了!” 69.第69章 牙齿被抢走 从胡教授儿子的表情和眼神中,没有看到隐瞒的痕迹,看来他是真不知道沈长清的尸体在哪。 心中升腾起一丝失望,长呼口气将颤抖的他松了开。 这家伙没了支撑后,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仍旧不停地哭泣着,沉浸在对父亲的愧疚,和对自己罪过的忏悔中。 “别哭了,一会将你父亲的遗体火化后,去自首吧,那样的话也会让你的心里少些折磨。”我对着地上的他轻声建议起来。 他没有开口,用力地点点头,接受了我的提议,之后默默地推着父亲的遗体,朝火化房那里走去。 我来到院子里,与雪儿一起,搀扶着胡教授的妻子,跟在推车后面也进了火化房。 胡教授的遗体被推进了炉子,一阵轰鸣的灼烧声之后,只剩下一抔骨灰…… 我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拨打了若冰的电话,将这儿的情况都告知了她,让她过来把胡教授的儿子带走,电话那头的她愣了好一会,才允诺马上就来。 挂了电话后,有点担心胡教授的妻子,丈夫刚去世,儿子要是又被抓走,会受不了刺激,于是命令雪儿打个车,提前把她送回家。 一个人徘徊在沉寂的院子里,心却难以安静的下来——杀害失踪女生沈长清的真凶虽然找到了,但却不知道尸体在哪儿! 没有尸体就无法彻底了解真相,也不能对胡教授儿子进行定罪,更重要的是,难以阻止坠楼诡案的继续发生。 胡教授啊胡教授,你究竟把沈长清的尸体,藏到哪里去了呢? “呜呜呜,呜呜呜……” 一阵警笛声骤然响起,将我从焦躁的思索中拉了回来,很快,就瞧见若冰带着两个同事走进了院子。 她看见我之后,眼神与以往略有不同,不再那么冷冰冰了,而是多了一点温柔,甚至于还夹带着一丝钦佩。 领着若冰和她的同事,来到了存放骨灰的怀念堂,里面的胡教授儿子,看见身穿警服的他们后,自觉地抬起了双手。 “咔嚓!” 手`铐锁上的一瞬间,他长舒口气,脸上一直凝重的神情也舒展开来,嘴里默念了一句,“终于解脱了!” 是呀,一个人隐藏十年的罪行,本就是个心理折磨,现在又间接害死了自己的父亲,这种愧疚之情应该每时每刻都在摧残着他,认罪伏法才是解脱的良药。 若冰让两个同事先押着胡教授的儿子出去,自己走到我面前,带着艳羡的眼神调侃起来:“行呀你,还真挖出了一个真凶,不过沈长清的尸体还必须找到,否则仅凭那小子的供词也不好定罪。” “我知道,但现在思绪有点乱,没有一点方向,需要回去后好好捋捋。”说着与她一同朝门外走去。 “放开他!你们放开他……” 还没有抵达门口,就听到一阵激烈的吵闹声,其中一个声音还有些熟悉,忙与如冰一起加快脚步奔了出去。 一瞅,不由得愣住了,熟悉的声音竟然是英语老师发出的。 此时的她衣衫不整,鼻梁上的眼镜也不知掉落何处,正与两个警察推搡着,想要将胡教授的儿子救走,完全没了以前的端庄和沉稳,与街头的泼妇无异! 那两个押解胡教授儿子的警察,表现得十分克制,没有动手,任凭手臂后背不停被拍打。 雪儿在后面努力地劝说着英语老师,但没有任何用,想要将她拉开,但被猛地推了一把,踉跄着朝后退却。 眼瞅着就要摔倒,我忙跳过去一把扶住,关切道:“你这丫头,劝架的时候也要注意保护好自己。” 她瞥了我一眼,大口喘着粗气:“太好了,你来了,赶紧把英语老师拉开吧,她已经疯了!” “你们要是不放开他,我就杀了你们!” 英语老师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喊一声,并且从脖子上将那枚尖细牙齿掏摘了下来。 我一瞅情况不妙,她这是要用饲养的小鬼,来对付若冰还有她的同事,忙一个旱地拔葱跳过去,飞起一脚踢向她的手腕。 “啪——” 情急之下,这一脚力度有点大,不仅将英语老师手里的牙齿踢飞,也让她的胳膊在猝不及防下朝后猛地甩去,连带着人也险些跌倒。 她稳住身子后,四下扫视起来,嘴里不停地嘀咕着:“牙齿呢?我的牙齿呢……” 我上前两步抓住她的手臂,大声喊道:“老师!老师!你冷静一点,那个男人是杀害失踪女生沈长清的凶手,警察抓他是理所当然的,不要再无理取闹了!” 她瞅见我之后,目光中充满怨恨,咬牙切齿道:“是你把我的牙齿踢没了,你快给我找回来!找回来……” “我是不会帮你找的,那东西不仅会伤害其他人,也会害了你自己,别养了!” “不用你管!”她将我一把推开,之后趴在地上搜寻起来。 趁着这个机会,我朝若冰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将胡教授的儿子押走了。 “啊,原来在那里!” 英语老师嘴里发出兴奋的呼喊声,弓着身子超马路中央跑去,还真让她找到了那枚弯曲的细牙。 “呜——!” 眼瞅着她就要捡起那枚牙齿,我也要上前抢夺,突然,一辆摩托车窜了出来,差点撞到她,随后呼啸着离开了。 再看地上,那枚尖细牙齿已经不见,很显然,是被摩托车上戴头盔的那家伙抢走了。 心中不由得一阵惊讶,速度那么快的境况下,竟然能灵活地捏起地上的一枚尖细牙齿,看来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尤其是这一动作能还躲过我的眼睛。 英语老师找不到牙齿,更加焦急了,趴在地上不停四下摸索着,她的行为已经开始引起了围观,并且影响了交通秩序。 我和雪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她从路中央拉了回来,并送到了家里,劝慰了好长时间才让她平静下来。 说平静下来也是不准确,因为她只是一言不发地躺在床上,眼睛盯视着天花板发呆,今天的所作所为清楚的表明,这十年来他一直爱着胡教授的儿子。 我和雪儿也不能一直这么守着,只好去医学院门口,找了英语老师摆摊的母亲,让她回来照看自己女儿。 折腾了大半天,回到小楼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也没有太多心情吃东西,与雪儿胡乱地用泡面对付了下。 这丫头吃完后抹抹嘴上的油腻,开始了发问:“上官,你究竟是如何判断出,胡教授的儿子才是真凶的?还有,他和英语老师怎么会扯上关系?” 70.第70章 手上活不错 我将泡面盒子‘啪’的一下扔在茶几上,之后瞟了一眼急切等待的雪儿,漫不经心道:“想知道答案吗?” 她踢了我的小腿一脚:“废话,快说!” 我坏笑起来:“那好,先把桌子收拾干净,再给小爷沏一杯茶来,之后慢慢跟你讲解。” “你——” 她指着我刚要发火,不过很快就忍了下去,愤愤不平地将桌子收拾得干干净净,并真给我泡了一杯浓茶,还是西湖龙井。 我端起来闻了闻,香气幽雅清高,叶子形如金针、扁平光滑,汤色也碧绿清亮,忍不住呷了一口,味道十分鲜爽和香郁,忍不住赞叹了句:“好茶!” 雪儿白了我一眼:“茶好只是一方面,泡茶人的功夫好才是最重要的!” 我嘿嘿一笑:“不就是想要我夸你吗?那好,满足你——替补老婆呀,今个你手上的活不错,老公挺喜欢的!” 她顿了两三秒才明白话里话外的意思,之后,狠狠掐了一下我的胳膊:“流氓!不好色会死啊?!” “死是死不了,但天天与一个衣着暴露、身材火辣的时尚女郎住在一起,不骚扰一下的话,比死还难受!” “那我现在就掐死你,帮你解脱算了!”说着她就要动手。 “别别别!你不是想要知道,我是如何判断出胡教授儿子是真凶的嘛,现在就告诉你!” “快说!”她将手收了回去,老老实实坐在了沙发上。 “第一次见胡教授这个人时候,就有一种感觉,为人亲和、做事严谨,不像是一个包养自己学生,并残忍杀害的凶手。 当然了,推理判断是不能靠感觉的,还需要实打实的证据。 首先,从这座小楼两间卧室的装扮可以看出,是青年男女的口味,说明胡教授租下来后,并未进来住过,女孩是沈长青,那男孩一定是与他有着非同关系的人,父子的嫌疑最大。 其次,英语老师毕业照的拍摄时间是六月份,而沈长清失踪是在五月份,如果胡教授真是凶犯,为什么会堂而皇之地带着红绳手链拍照呢? 唯一的解释就是,当时警察正在调查沈长清失踪的案子,胡教授这么做可以将所有嫌疑引向自己,替那个凶手顶罪,能值得他这么做的,也只有自己的儿子啦。 最后,就是胡教授的跳楼自杀,太过突然和仓促,他好像迫不及待地要结束一切,不想让我深入地调查下去,刻意地去隐瞒什么,能够为一个人连命都不要,也只能是他儿子! 基于以上几点,再加上英语老师曾经说过,胡教授的儿子十分英俊潇洒,与她们也年龄相当,十年之前很受女生欢迎,一切也就很符合逻辑了。” 雪儿听后点点头:“那胡教授的儿子和英语老师是怎么回事?两人怎么搞到一起去了,在沈长清之前还是之后?” 我又呷了一口杯中的龙井:“英语老师算是第三者了,严格来说也是一个受害者,她与胡教授儿子交往的时候,根本不知道他有女朋友,并且还处在小产之中。” “啊?!那家伙竟然在自己女朋友小产的时候,偷偷去勾搭英语老师,真够渣的!” “确实!非但如此,他还约了沈长清在器械楼的档案室分手,争吵时的时候把她推下了楼,不敢承担责任,跑回家向父亲求救。胡教授舍不得唯一的儿子入狱,于是帮他处理了尸体……” “唉——” 雪儿长叹口气,“可怜天下父母心,胡教授这样一个医学专家,算是毁在他儿子手里了。” 我仰起头,将杯中的龙井一饮而尽:“一步错步步错,事情走到今天的田地,也是他们咎由自取。 当初胡教授的儿子要是主动自首,以过失杀人量刑的话,最多也就七年,出来重新做人就行了,可他们偏偏选择一条不归路,不仅害了自己,也间接害了医学院十个无辜的女生!” “对了,你刚才说胡教授帮忙处理了尸体,如何处理的?藏在哪了?”雪儿突然想起这茬事。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随即深吸口气凝重道,“胡教授单独处理的,就连他儿子也不清楚,这也是我现在最头疼和最疑惑的问题!” “你能查出这么多真相,已经很厉害了,今晚别绞尽脑汁苦思冥想了,早点上楼休息吧!”雪儿轻声劝解起来。 今天又折腾了一天,也确实有点累了,于是上楼回了卧室,衣服也懒得脱了,直接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半夜里的时候,突然疼醒了,原来一直仰躺在床上,后脑勺的伤口受到压迫,缝线断开了,流出的血浸染了大半个枕头。 忙起身用手摁住,下楼找消炎水擦拭了一番,之后草草地包扎了下。 回到卧室后,再也无法入眠,于是倚靠在床背上,看起余下的坠楼女生资料,翻了翻,到第七个女生了。 这个女生的死,好像没有其他女生那么另类,上午的时候,她帮助学校搬了一些器皿之类的东西,下午的时候没去上课,一个人待在宿舍里。 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将宿舍与阳台之间的推拉窗打了开,缓慢的走了出来,身体前倾着摔了下去,当场殒命! 对面的楼层有监控录像,所以女生的整个坠楼过程,记述得十分清晰,独自将推拉窗推了开,之后一步一步地挪到了阳台的边沿。 这一过程十分缓慢,两米宽的距离她足足走了四十多秒,似乎很不情愿,但却控制不住的自己步伐,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推着一般,一直走到坠楼。 令人有点毛骨悚然的是,女生在阳台行走的那段过程中,推拉窗的布帘之后,一直矗立着一个黑影,看上去像是一个女人,下巴一动一动的,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但后来警察调查说,宿舍里除了坠楼女生外并没有任何人,那个影子很可能是光的原因造成。 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同宿舍的人都比较害怕,全搬离了。 71.第71章 栅栏穿透身体 第八个女生的死有点像是意外,当时站在天台上晾晒衣服,突然起了一阵风,踉跄着从楼上摔了下去。 落下的位置十分不巧,是一排耸立的老式栅栏——像古代标枪的那种。 女孩双臂伸展、身子下趴,从头到脚一共被八根竖立的铁杆穿透,最上面的那根直接刺穿了她的一只眼睛,眼珠子都被捅了出来,挂在铁杆的尖端上。 接下来的一根刺穿了喉咙,这位置流血最多,想必颈动脉被扎破了,再往下的三根,穿透的位置是胸脯之间、心口窝和小腹。 第六根……从她脐下三寸的私密之处穿了过去,令人有点心寒;第七根和第八根贯穿了两条重叠的大腿。 整体看上去,女生的姿势有点怪异,可以说像一个十字架,也可以说像一只美人鱼。 她坠落下来后,并没有马上死去,而是挣扎了好一阵,想要从刺穿身体的栅栏上爬下来,但三角形的尖端刺进去容易,拔出来可就难了。 一直到断气都没能摆脱哪怕一根,等救护车赶来的时候,已经彻底没了救,自此之后,学校紧急撤离了所有标枪模样的栅栏,全部换成了低矮的木质围栏。 关于第九个女生的摔死经过,英语老师已经跟我和雪儿讲述过;第十个坠楼女生更不必多说,开学的第一天就亲眼目睹了。 至此,所有死亡女生的情况算是基本了解了,虽然知道她们是被白脸女鬼沈长清所害,但却不清楚缘由。 十个女生相互之间没有直接联系,与沈长清也没有交集,摔死的方式和模样也各尽不同,实在难以揣摩出来,沈长清的鬼魂为什么要选择她们,难道真是随机的? 不对,一定是这十个女生有过什么共同的行为或动作,惹恼了白脸女鬼沈长清,所以才会招致杀身之祸。 究竟是什么相同的行为或动作呢……? 带着疑问,我又重新浏览起了坠楼女生的资料,第一个当然是娟子,死亡前马上就要去一家医院工作了。 作为一个平时喜欢出去鬼混的假小子,能通过面试实属不易,听英语老师说,她临时抱佛脚,将自己浸泡在实验楼里一整天,连毕业照都没顾得上拍。 实验楼? 突然,我的思绪停住了,身体禁不住颤抖了下,就像是在毫无防备的状况下被电击了般,寒毛耸立! 忙翻看起后面所有坠楼女生的资料,逐一审查后,发现果不其然,竟然或多或少都与实验楼有关系。 要么是在实验楼上坠落下来摔死,要么就是在死之前的短时间里去过实验楼——做解剖实验、观察标本、亦或者只是简单搬移器皿。 如此看来,问题的关键在实验楼,但进出实验楼的学生多了,每天都有几十甚至几百人,为何沈长清的鬼魂要选择那十个女生,一定有着更深层次的原因! 也许,是这十个女生在实验楼里,做了什么不该做的动作,或者发现了什么特别的东西,才招致了沈长清的鬼魂憎恶,将她们残忍杀害。 实验楼里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吗? 冷不丁的,脑海里突然想起上次与雪儿一起去实验楼时,在标本室里见到的那根怪异小肠——它不仅在恍惚间蠕动了下,而且让雪儿中了邪。 这一发现令我兴奋不已,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忙匆匆穿上衣服,朝楼下奔去,打算现在就去京源医学院的实验楼。 “喂喂,这半夜三更的,你要干什么去?!” 刚要开门来,雪儿的声音忽然从后面响了起来,这丫头估计是被我的动静吵醒了。 “实验楼!” 丢下这三个字后,我窜出了小楼,朝着医学院狂奔,巷子里十分灰暗,好在天上还亮着几颗星辰,能够大体辨出方向,没有碰壁。 一口气跑到了京源医学院,正门的话肯定进不去,于是绕到了侧面那堵熟悉的矮墙,纵身一跃抓着墙头翻了过去。 秋夜已经有了寒意,花和草的长叶上也滚动着晶莹露珠,但此时的我却大汗淋漓,火急火燎。 校园里寂静极了,一切都已经沉睡,唯一能听到的就是我“蹬蹬蹬”的急促脚步声。 撬开实验楼的门后,借助着手机屏幕的微弱光亮,快步走了进去,里面的温度明显低于外面,抵达第五层的标本展览室时,身上的热汗早已经变成了冷汗。 推开沉重木门,在一排排的木架间穿梭,飞速扫视着瓶子里浸泡的器官,不一会就找到了上次来时,让雪儿中邪的那根小肠。 不知道是不是温度过低的原因,瓶子里的小肠比那天小了不少,或者说蜷缩了起来,成为一团满是缝隙的球疙瘩。 盯着瓶子里的小肠审视时,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就好像被一双眼睛窥视着般,有点紧张起来。 深吸口气转过了身,发现还真有眼睛,不过不是一双,而是一只,已经浸泡的肿胀变形的眼珠子! 这眼珠子也并不陌生,上次来的时候我还差点撞倒了它,此时看上去比那天又膨胀了许多。 目光停留在它上面的时间越长,越感觉它与那根小肠一样诡异,似乎还有生命一般,死死地盯视着我,瞳孔里投射出来一股幽怨的寒光。 忙将它也搬了下来,与刚才的小肠一起,移到了展览室最前面的空地上。 接下来,我又举着手机,从第一排开始,一件一件地观察起架子上陈列的标本来,想要找出与刚才的小肠以及眼睛一样,透着诡异感觉的器官。 终于,在一个瓶子前发现了不对劲,里面装的是一个人的双肺,虽然眼睛里的它一动不动,但心里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它在一收一缩地呼吸。 我知道,这也应该是我要找的标本,搬下来放到了最前面的空地上,与小肠和眼珠子的瓶子紧挨着。 之后,将剩余木架上的瓶子从头看到尾,并没有发现有怪异感觉的器官,担心自己粗心大意看漏了,于是又从倒数第一个标本开始检查起来,一直回到第一个,也毫无收获。 72.第72章 器官储藏室 难道说只有这三个器官?也太少了吧! 说不定还有其他的标本室,带着这种猜疑,我走了出去,在楼道里溜达起来,目光左右扫视着,想要找出其他可能存有人体器官的房间。 没想到,五层没有,四层没有,三层和二层也没有,无奈之下到了第一层,心中不免有些懊恼。 原本以为会在中间的某一楼层里,找到存储标本的房间,那样的话就不用下到第一层看指示牌了,但万万没想到,竟然都没有,一层层的扫寻浪费了太多时间和气力! 看来干什么事都不能存有侥幸和赌博心理,按照已知的情况一步步进行,才是最合理的。 在楼层索引上扫视了一遍,发现要找的地方竟然不在一到五层,而是在地下一层——人体器官储藏室! 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入口在哪儿,不过最后发现了一个可疑的地方——楼梯下面的一扇小铁门。 趴在门缝上,用手机光亮朝里照射了下,发现竟然是一条四十五度向下倾斜的阶梯,还真是去地下一层的通道。 溜门开锁也算是我的强项了,用弯铁丝探进锁孔晃悠了几下,“咔嚓”一声打开后,忙推门钻了进去。 “砰——” 走得有点匆忙,头一下子撞在了水泥横柱上,不由得暗暗咒骂起来:这通道究竟是哪个没脑子的建筑师设计的,好端端的通道,上面干嘛弄一个低矮的横梁? 没工夫在这里抱怨,还有正事要办,忙一边揉着红肿的额头,一边弓着身子,沿着逼仄的阶梯朝下走去。 下面的温度远远低于楼上,嘴里呼出的是白色的雾气,皮肤上也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好不容易到达了底端,发现又是一扇铁门,不过比上面的那个大多了,而且门锁也十分高级,竟然是最新款式的玥玛锁。 不过这也难不倒我,只是稍微花费一点时间而已,两三分钟后,终于将锁打了开,忙亟不可待地推动起厚重铁门。 “吱呀——” 伴随着一道刺耳的摩擦声,门开了,与此同时,一股寒气从里面涌了出来,还夹带着浓浓的药水味道,似乎……似乎是福尔马林! 这让本就浑身害冷的我,更加透凉,瞬间脑补出了一个画面。 一个硕大的水池里,浸泡着数以百计的尸体,一些已经发白,就像是涂抹了胭脂;另一些已经肿胀,五官都难以辨认…… 有那么一两秒,还真有点不想进去,但想到事情已然到了这个地步,自己也来到了这儿,哪能轻易退缩呢,于是硬着头皮迈过高高的门槛,走了进去。 虽然方才已经在门口感受了凉意,但进来后才切身体会到,什么是小巫见大巫,里面寒气逼人,不是一般的冷! 这里是地下一层,不用担心会被人发现,于是我举着手机找到开关,“啪”的一下将灯全打了开。 本以为会亮如白昼,哪知道只有两个昏黄的钨丝灯泡,表面还结满了厚厚的尘垢,并且其中一个一闪一闪的,似乎接触不良。 借助着这种暗淡的光亮,扫视起整个房间来,不是一般的大,足足有三百多平米! 不过还好,并没有我所担心的那种、浸渍尸体的池子,房间里的陈列与五楼的标本展览室差不多,纵横交错着很多一人高的木架,上面摆放着各种人体器官。 唯一的不同就是,这些器官似乎比较新鲜,也许是刚从人身上割下来没多久,浸泡的时间也不长,所以开着冷气防止溶解变质。 我深吸口气,沿着木架之间的小道徐徐前行,同时眼睛观察着一个又一个的人体器官。 浏览了几个木架后,身体愈来愈冷,已经不能集中精力观察,心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估计等不到看完所有的器官,人就已经冻僵了。 踟蹰了几秒钟,我走向房间的四个角落,将制冷器的电源拔了下来,心说只暂停个把小时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冷气关掉后,感觉好多了,也许心里作用更大一些,不过也出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鼻孔里除了嗅到福尔马林味之外,也闻到了一股股的血腥味。 没有时间和精力在意这些,忙继续观察起木架上的器官,一连看了好几个木架,对上面摆放的器官一点感觉也没有,说得粗俗一点,就像是在参观一个屠宰厂的冷库。 越往下看越没有什么耐心,不愿意再仔细审视,打算走马观花地浏览一遍,要是找不到特殊的器官,就明天再来认真搜寻。 两三分钟后,来到了最后一排木架前,上面只摆放了一个瓶子,里面浸泡的是一颗心脏。 与前面那些木架上新鲜器官相比,这颗心脏的标本似乎放在这儿很久了,形状已经开始膨胀,并且颜色也十分暗淡。 除此之外,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打算赶紧离开这冷飕飕是储藏间,但就是在转身的一刹那,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了一丝异样。 浸泡在瓶子里的心脏,似乎……抽搐了一下! 我打了一个激灵,双腿开始绷紧,额头上冒出豆大的冷汗来,恨不得立马跑出这间储藏室,但转念一想,有什么好怕的呢,自己之所以来这儿,不就是为了找剩下的诡异器官吗? 深深吸了一口储藏室里的寒气,稳定了下自己的紧张情绪后,将身子一点点地转了过去,直面着瓶子里的那颗心脏。 “扑通!” 里面的它又抽搐了下,我甚至听到了它跳动的声音,也许是错觉,听到的是高度紧张之下,自己心脏的跳动声。 我知道,瓶子里的心脏是自己要找的诡异器官之一,忙将手扬了起来,打算把它搬下来,与展览室里发现的小肠、眼珠子,以及肺脏标本放在一起。 指尖触碰到冰冷玻璃的一瞬间,人整个恍惚了下,觉得视线有点模糊,担心会像上次雪儿那样中邪,于是赶紧闭上了眼睛,在心中默默念叨,要保持清醒,清醒…… 过了一会,感觉并没有什么异常,周围也静悄悄的,带着一点点警惕之心睁开了眼睛。 发现身处的位置依旧是器官储藏室,面前瓶子里摆放的还是那颗心脏的标本,一切都没有变。 用指尖掐掐自己的胳膊,能感觉到生生的疼,不由得松了口气,看来没中邪。 73.第73章 裹着白布的僵尸 “你干啥呢?!” 刚平复下来,身后突然响起一句质问声,吓得我浑身一哆嗦,不过登时就缓过劲来,因为这声音十分熟悉,是雪儿! 扭过头一瞅,昏黄的灯光下,这丫头正一脸好奇地望着我,长舒口气对她责问道:“你怎么来了?” 她嘴角微微一笑,露出些许羞赧的神情:“人家担心你,所以跟过来瞧瞧。” 没想到这丫头还能说出如此温柔的话,刚才被她惊吓而产生的嗔怒,也在瞬间烟消云散,换了个语气追问道:“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她顿了一下:“别提了,整个实验楼上下搜了个遍,也没有发现你的半点影子,正要放弃离开的时候,眼睛无意间瞥见了楼梯下面的小门。 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推了推,竟然开了,沿着紧窄的阶梯下来,就看见这间储藏室,轻声喊了你几句,没有回应,于是装着胆子走了进来。 本打算快速地转一圈赶紧出去,没曾想真找到了你,不过你好像丝毫没发现我的到来,眼睛盯着面前的瓶子一动不动,一直注视着里面的心脏。 我轻轻地喊了你两声,但你没有任何反应,以为是在思忖着什么事情,故意不搭理我呢,于是默默地立在后面等着! 静静地过了一会,发现你的神情似乎有点不对劲,眼睛先是闭了一会,睁开后又用手掐自己,十分不放心,禁不住再次开了口。” 雪儿说完之后,用关切的目光望着我,不过仍旧夹带着不解之情,应该是希望我回答刚才的问题。 我清了下喉咙,冲她解释起来:“方才触碰那个装有心脏的瓶子时,感觉有点不对劲,以为是中了邪,所以掐了自己一把,不过生生的疼痛让我知道没事。” 她苍白的脸上露出欣喜神情,甚至于有点激动:“那就好!那就好!” 我左右瞅了瞅,对她催促道:“这地方太他`妈的冷了,我们赶紧出去吧!”说完顺手抱起装有那颗心脏的瓶子,打算赶紧上去。 雪儿却有点匪夷所思,一把拦住了我:“人家刚来你就要走,太不给面子了吧!” 我有点奇怪地盯着她:“这儿又不是什么好地方,难不成你还想留下来玩一会?”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 这丫头猛地点点头:“没错呀!我感觉这地挺安静的,人体器官也挺多的,很想好好参观参观呢!” 我白了她一眼:“要参观的话你自己呆在这儿好好参观,小爷我可是一秒钟都不愿意留,拜拜!”说完抱着瓶子朝门口走去。 雪儿一把拽住了我的衣角:“原来你是害怕了,没想到一向自诩为爷们的上官浩宇,竟然这么胆小如鼠!” 这话让我听得很不舒服,转过身来冲她一本正经道:“谁胆小了?谁胆小了?!” “你呀!”她用手一指我的鼻子,“不胆小的话,让你陪我在这儿逛一会怎么不敢?” “没看见我抱着瓶子嘛,有正事要办,没时间陪你在这里瞎耗。” “话说你要把这瓶子搬到哪里去?”她说着瞧了瞧里面浸泡的那颗诡异心脏。 “这个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很快你就会明白了。”说完我腾出了一只手,拉着她朝门口走去,不想多浪费时间。 这丫头竟然一下子把我的手甩了开,满脸认真道:“你走吧,不用你陪着,本大小姐自己在这里参观!” 说完冲我撅了撅嘴唇,转过身去沿着木架之间的小道穿梭,眼睛在那些摆放的器官上扫视,一副如痴如醉的样子。 我有点急了,甩下一句:“那好,你就慢慢欣赏吧,待会别吓得惊叫连连就行!” 说完捧着瓶子离开了储藏室,爬到了五楼的标本展览室,将瓶子里的心脏与先前拿出来的小肠、眼球、双肺放在一起。 喘了几口气,心里有点不踏实起来,本以为雪儿那丫头会害怕,屁颠屁颠跟着我从储藏室出来,但却没有,后面一直悄无声息的。 虽说储藏室的冷气已经关了,但温度仍旧比较低,并且那些人体器官中,万一还有诡异的没被我找出来,指不定会出现什么状况。 将雪儿一个女孩子扔在那里不管,实在有些不妥,于是忙又匆匆奔了下去,进了储藏室的门呼喊起来:“喂喂,喂喂,你在哪边呢?” 没有回应,器官储藏室里一片死寂。 我心里开始默念起来:千万不要出事,千万不要出事…… 同时沿着木架之间的小道快速朝前穿梭着,眼睛左右扫视,很奇怪,搜寻了一遍,竟然没有发现她! 此时我已经从担心变为了急切,边继续搜寻着,边在心里暗暗思忖起来,这两三分钟的空,她究竟能去哪里呢? “啪——” 正忐忑不安的时候,一只生硬的手突然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冰冷的感觉瞬间就穿透了衣服,让我浑身一颤、寒毛耸立,心“扑通扑通”地加速跳动起来。 不用回头也知道,这不会是雪儿那丫头的纤纤细手,在储藏室里,只能是死人的! 我深深吸了口寒气,双拳紧握成拳头,心说不管你是死人还是活尸,既然找上小爷我,那就陪你玩玩。 下定决心后一个飞速转身,同时双膝一曲,照着前面就是一记重拳,之所以弯下身子,是为了防止回头的瞬间,被后面的东西击中。 “砰——” 这一拳也算是使出了全力,正正打在了后面那家伙的胸膛上——是一个浑身裹着白布的‘僵尸’! “哎呦,疼死我了!” 倒在地上的‘僵尸’忽然发出一声痛叫声,十分得熟悉,竟然是雪儿那丫头! 她“哐当”一声将一个干枯的手掌扔到了地上,随后抓着身上的白布朝下扯起来,露出了怒气冲冲的脸,冲我大声嚷道:“开个玩笑而已,你使那么大劲干嘛,想把我打死呀?!” 我上前两步把她搀扶了起来,帮着扯掉身上的白布条,轻声埋怨起来:“这大半夜的,在冷飕飕器官储藏室里,你跟我开什么玩笑!” 她嘟囔着嘴巴瞪了我一眼:“凶什么凶,一点情调都没有!话说你不是离开了吗,又回来干什么?” “万一你要是冻死或者吓死了,我怕警察请我去喝茶。” “嘘——” 她将食指放在嘴巴使劲吹了下,之后一脸紧张地对我提醒道,“说什么死不死的,在这种地方最不吉利了!” “哒,哒,哒……” 话音刚落,我突然听到了一阵似有似无的脚步声,不由得一阵心惊——难道这储藏室里还有其他人? 74.第74章 越来越冷 “喂喂,你怎么了,脸色怎么突然间绷得那么紧?”雪儿打量着我的面孔,不解地询问了句,看来是没有听到脚步声。 “别说话,有动静!”我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压低嗓门提醒起来,等她用力点头后才松开。 也是怪了,与雪儿两个人保持沉默后,器官储藏室里也瞬间安静了下来,再也听不到方才那若有若无的脚步声了。 心中禁不住对自己产生了狐疑:难道是听错了? “我说,哪有什么动静嘛,你别随便吓唬人行不行?半夜三更的,在这摆满人体器官的储藏室里,很瘆人的!”雪儿翘着嘴巴,对我小声地埋怨起来。 “抱歉,也许是我太神经质了,不过我们还是应该尽快离开——” “砰——” 话还没有说完,一道沉闷的撞击声就骤然响了起来——储藏室的厚重铁门关上了! 我心中一惊,赶紧抓着雪儿朝门口奔去,用力转动把手想要打开,但却发现,被人从外面锁死了。 门内没有锁孔,开锁的本领也派不上用场,不由得忧虑起来,担心接下来会发生更严重的状况。 “哧哧哧,哧哧哧……” 果不其然,器官储藏室的天花板上,一扇通风窗里,呼呼地喷出白雾般的冷气来。 没想到除了四周之外,上面还有一台外置的制冷器,看来平时是处于待机状态,以备停电时所需。 门是从外面锁死的,备用的制冷器又被打了开,很显然,外面的家伙是打算除掉我和雪儿,将我俩冻死这儿! 这样看来,刚才听到的脚步声并不是错觉,的的确确是有人进了储藏室,不过在发现我和雪儿后,又出了去,并且锁了门打开了制冷器。 会是谁呢?胡教授的儿子被若冰带走了,并且主动认罪伏法,不可能是他! 难道是那个张老头,想想也不大可能,在胡教授死后,他变得消沉了许多,对我的怨恨也没有那么深了,何况被关在拘留所里,以六十多岁的年级,很难轻易逃出来! 不是他们,难道是,难道是白脸女鬼沈长清,这种可能也微乎其微,一来她要是想杀我和雪儿,应该早就动手了,没必要等到现在,并这么大费周折。 二来作为鬼魂,完全可以悄无声息,没必要制造出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脚步声! 冷不丁的,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人,昨天在殡仪馆门口,骑着摩托车将英语老师养小鬼所用尖牙,抢走的那家伙! 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搞不好就是他锁的门。 “上官,上官……”雪儿的叫声将我从思索中拉了回来。 “怎么了?” “我有点冷!”她说着双手抱在胸前,用力地搓了搓肩膀。 此时我才注意到,这丫头只穿了一件薄纱长裙,仔细审视的话,里面的内衣都若隐若现,根本无法保暖,说得直白点,通透性太好了,跟没穿一样! 望着她瑟瑟发抖的样子,也不忍心再斥责什么,忙将外套脱了下来给她披上,劝慰道:“别担心,我们一定能出去的!” 说完拿出手机,想要拨打报警电话,但却发现,一点信号也没有! 雪儿脸上露出一丝愁容:“铁门被锁了,这里又是地下一层,连窗户都没有,手机也没有信号,怎么出去?就算是有人来的话,也要等到天亮之后,估计那时候我俩也冻僵了!” 我拉着她找了个偏离冷气孔的角落:“你先坐在这儿等着,我四下搜寻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出去。” 说完围着储藏室转悠起来,但一连转了两圈,也没有丝毫的惊喜发现,墙壁是十分厚重的水泥墙,天花板上释放冷气的通风口也十分窄小,不可能容人钻出。 没办法,只好暂时回到雪儿旁边坐下,在脑海里极力思忖着,希望能冷不丁冒出一个主意,但自己也知道这种可能基本没有。 雪儿比较贴心,从四周找来了许多白色布条:“裹在身上吧,这样的话会暖和些。” 虽然觉得有点不吉利,但盛意难却,这样说似乎有点假,实际上是自己冻得有点受不了,尤其是受伤的后脑勺,感觉就像有把冰刀在切割一样,一抽一抽的疼! 这些白色布条是纯棉的材质,应该是用来制作实验所需的纱布,虽然比较薄,但缠上几层后还是能够抵御一部分寒冷。 雪儿看着我略显臃肿的样子,吃吃地笑了起来:“还别说,你现在的模样真有点像刚出土的木乃伊,出去的话一定会被人抬着上交给国家的。” 我瞟了她一眼,叹口气道:“什么时候了,还有闲情逸致说笑,搞不好我们真地出不去了!” 她脸上没有一丝的惊恐不安:“出不去就出不去呗,大不了冻死在这儿,反正还有你陪葬!” 这话让我有点意外,一向刁蛮自爱的雪儿,竟然也能如此洒脱,今个真是有那么一点反常! 坐了一会,空气中的冰冷已经穿透了紧裹的布条,身体重又感受到了凉飕飕的寒意,只好站起来跺跺脚,搓搓手取暖。 也不知道外面的家伙,究竟将温度设置成了多少,木架表层已经出现了白霜,器皿里的药水也开始结冰。 “上官,我感觉好冷,可不可以给我一点温度?”雪儿突然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冒出这么一句。 “哦,好的!”我点了点头,将她揽在了怀里,用手来回摩擦着她的后背,希望能多少产生一点热量。 过了一会,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缠着布条的粗重腿上,好像什么东西在上下游动,并传来痒痒的感觉。 低头一瞥,竟然是雪儿的小手! 虽然被我发现,但她没有露出任何尴尬或者羞涩的表情,灵巧的小手依旧在我大腿上抚摸着,并且时不时朝内侧滑动一下,十分得撩拨人心。 我想要制止,但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可能内心也有些悸动,十分享受吧。 踟蹰的空档,她的小手更加有些肆无忌惮,竟然从布条的缝隙钻了进去,探进了我的裤兜里,并且……触碰到了由于冰冷而有点僵硬的那玩意! 75.第75章 这样搞才刺激 不得不承认,雪儿的纤纤玉手十分灵巧,就像是有着魔力一般,不过是指尖轻轻拨弄了几下,腿间的那玩意就受不了了,一副突破束缚、喷薄欲出的姿态! 与此同时,也产生了一股热流,从腹下瞬间传遍全身,使本来被冻得有些颤抖的我,转而变得燥热起来。 心里就像是燃起了一把火,越烧越旺,已经快要将我的理智焚烧殆尽。 等到身体再次感受到一点冰凉的时候,发现身上的布条已经被雪儿扯了个一干二净,非但如此,连衬衫也被他脱了掉,上半身裸`露着! 她的另一只手覆盖在了上面,轻轻抚摸起来,声音柔软得都要将我酥化掉:“上官,反正我们出不去了,就要冻死在这冰冷的储藏室里,不如在临死前,让彼此都舒爽些吧!” 我不知道如何拒绝,其实也不想拒绝,点了点有些昏沉的脑袋:“好!就依你的意思来!”说完手臂用力,将她的整个脸,完全摁在了我的胸膛上。 这丫头将头微微抬起了一点,伸出爽`滑的细舌,轻轻地吮`吸起来,顿时,胸膛上传来一阵酥麻的感觉,就像是被轻微的电流扫过,尤其是那两颗红豆的位置! 从来没有被人,尤其是一个曼妙的女孩,引逗过上下这两个敏感的地方,所以整个人狂热得有点不能自己,本能的驱使下,一把将她摁倒在了地上,之后疯狂地拥吻起来。 从她的头发、耳朵,一直吻到脖颈,随即两只手用力一扯,将纱裙碍事的领口也“知啦”一声撕了开。 亟不可待地将嘴唇凑向她粉红文胸的边缘,那些没有被包裹住的酥软地方,没出息地亲吻起来! 一只手勾进了她深邃的事业线,想要将文胸掀起来,另一只手也朝下滑到了她的腿间,打算掀开松垮的薄纱裙,之后进入那神秘地带。 “蹬蹬蹬,蹬蹬蹬……” 刚要动手,耳畔忽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与先前的那一阵一样,若有若无! 心中的浴火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瞬间就削减了大半,打算退去雪儿身体上最后一层遮掩物的手,也停住了,竖起耳朵仔细聆听起来。 一如先前,那脚步声响了一阵后,又匪夷所思地消失了,储藏室里除了雪儿的急促的呼吸声外,并没有任何动静。 这丫头见我愣神,有点不明所以,用手在我下面那玩意上轻摸着,对我微嗔道:“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停下来?它好像也没有方才那般坚如磐石了?” 被脚步声这么一干扰,我没了多少兴致,确切的说是清醒了不少,对雪儿心平气和道:“刚刚有点冲动,对不起!”说完用手撑着地面,想要从她身上爬起来。 但这丫头似乎有些意犹未尽,双手一下勾住我的脖颈,上半身抬了起来,妖娆性感的红唇凑了过来,直接贴在了我的嘴巴上,使劲地吻起来。 用力过猛,几乎要将我的五脏六腑都吸出来。 心说再这样下去不行,马上要窒息了,忙一把将她推开,深吸口气劝阻道:“也许,我们还没有到必死无疑的地步,还有希望活着离开,所以……激`情还是等待以后吧,等没有外部外境逼迫,等你心甘情愿的时候!” 她用力地摇了摇头,眼睛里满是火辣辣的祈求:“我不要等,现在就要,现在——” 我用手捂住了她几乎要嚷起来的嘴巴,眨眨眼睛低声提醒道:“别闹了,有人在储藏室里,兴许就是刚才的那家伙!” 之所以用了‘兴许’两个字,是因为有点不确定,在脚步声传进耳朵之前,并没有听到铁门打开的声音。 这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外面的家伙进来时,我和雪儿正缠绵得有点忘我,所以没有听到动静,靠近之后才听到了脚步声,但他也察觉到了异常,瞬间保持不动了。 另一种可能就是,这间器官储藏室里,还藏着另外一个人,一个没有被我们发现的人,方才一定是在欣赏我和雪儿的爱情动作戏。 雪儿认真地听了几秒钟,随即将我的手从嘴上拿开,略带埋怨道:“哪里还有什么人,不会是为了拒绝我而故意找的借口吧?”说着又将嘴唇靠了过来,伸出了细长的火舌。 我忙侧开脸,有点不耐烦地规劝道:“别闹了,不管能不能出去,在这种摆放了一大堆人体器官的储藏室里,做那种事情,心里会很别扭。” “怎么别扭了?”雪儿表现得十分不解,双手仍旧没有从我脖子上松开。 “就像是被无数的鬼魂偷窥一般,很不自然,也很不踏实的!” “嘻嘻,嘻嘻!”这丫头先是忍俊不禁,随即一板一眼地争辩起来,“是有些不自然,不过这样搞才更加刺激呀!” “刺激你个头!”我用手戳了一下她的额头,“没看出来呀,你这丫头还有如此怪异的癖好,以后谁要是娶了你,不得提心吊胆的,说不定嘿咻的时候,床边摆着一颗头颅呢!” “你难道不想娶我吗?”她的眼睛里露出柔媚的神色,诱`惑人极了! 我先是愣了下,随即呵呵一笑:“得了吧,别忘了你是个替补的身份,小爷我要找的老婆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必须是姨奶奶指定的那种,要不然可就麻烦了,轻则碌碌无为、平庸一生,重则命途多舛、时乖运蹇!” 她目光闪烁了下,揶揄起来:“桀骜不驯的你,在婚姻大事上竟然要听一个老太婆的话,真是没有主见!” 我将她的手从脖子上拽了下来,正色道:“警告你,别说我姨奶奶坏话,她一个人将我养大十分不易,是我除了父母之外第三个最亲近的人!” 雪儿瞪了我一眼:“原来如此,即便我一不留神下嫁了你,地位也还不及一个姨奶奶,看来绝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说完扭头不再理我。 我从她身上爬起来后,竖起耳朵再次聆听了下四周,想要捕捉刚才的脚步声,但储藏室里静得出奇,什么收获也没有。 深吸口气,对仍旧躺在地上她提醒道:“待在这儿别动,我四下走走,兴许能揪出偷窥我们的那家伙!” 76.第76章 两个雪儿 雪儿这丫头,大抵是真生气了,躺在地上背对着我,一声也不吭,对我的嘱咐也置之不理。 不过我现在没时间和心情去安抚她,深吸口气沿着木架间的小道穿梭,朝刚才脚步声响起的方向走去——储藏间的中央位置。 “哒哒哒,哒哒哒……” 令我既激动又紧张的是,在快要抵达储藏室中间区域的时候,脚步声又响了起来,并且这次十分清晰,看来除了我和雪儿外,的确还有人在这儿。 步伐非常清脆,并且很有节凑,应该是个女人! 这判断让我更加疑惑,究竟是哪个女的,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为什么会待在器官储藏室里?她是不是那个企图将我和雪儿冻死在这里的人? 算了,不想这些了,先擒住她再讲! 想到这里踮起脚尖,背靠着木架一点点地朝前挪动,距离脚步声愈来愈近,感觉她就在隔壁的通道里,并且也在朝着我这边走动。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大气不敢喘一下,眼睛死死地盯着身旁的通道交叉口,双手攥得紧紧的并举过头顶,做好了搏斗的准备。 随着脚步声的越来越近,我的心也加速跳动起来,一下一下地捶打着胸口,等待着关键时刻的到来。 正在拳头用力,准备砸下来时候,隔壁清晰的脚步声突然消失了,准确地说,是那个女人停了下来。 心里顿时一通失望,距离近在咫尺,甚至能看到光亮下她苗条的侧影,只要她再往前走两步,哪怕一步也好,就会进入我的偷袭范围,但现在一切都未定了。 她为什么要停下来,难道是发现了我? 似乎不可能,首先,灯的光亮是从她那边照过来的,不可能窥见我留在地上的影子;其次,在我停止挪动的十几秒里,她一直在慢腾腾地行走,不像是早已察觉我在隔壁的样子。 那是为什么呢,总不会是在参观木架上那些瓶子里的器官吧? 静静地等待了几秒钟,见隔壁的女人一直没有什么动静,焦急的我实在有些等不下去了,决定主动出击、先发制人! 深吸口气,一下子跳到了隔壁通道里,并且扬起拳头照着前面的女人打了下去。 那时候的她,正弓着身子聚精会神地盯着一个瓶子观看,察觉到我的出现后吓了一跳,将脸转了过来。 也就是这一转脸,让我大惊失色,心脏都差点从肚子里跳出来,万万没想到,这女人竟然是雪儿! 想要把拳头完全收回来已经不可能了,只能改变方向,同时减少气力。 “啪——” 拳头打在了旁边的木架上,虽然只剩三四成的力量,但也疼得够呛,倒吸口凉气对雪儿嗔怒道:“你这丫头,不老老实实待在那儿,瞎逛游什么?!” 她没有被我的怒色影响,脸上掩饰不住的是惊喜神色:“太好了上官,终于找到了你了,急死我了!” 我从鼻孔里哼了一口气:“才这么一会没见,有什么好着急的?难道你不找男人嘿咻会死呀?!” 她听后有些不乐意了,小拳头使劲捶打了我一下:“说什么呢!你知不知道,为了找到你我费了多少周折?你倒好,竟然一见面就如此侮辱我,真是狼心狗肺!” 说完转身欲走,看样子真被我刚才那句话惹恼了。 我忙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不好意思,刚才那话说得有点过火了,别生气了哈。” 她扭过头来瞥了我一眼,冷哼两声道:“看在你还算坦诚的份上,本大小姐就暂且饶了你,不斤斤计较了!” “不过雪儿,你着实将我吓了一跳,还以为这储藏室里有其他人呢,以后千万不能开这种玩笑了!” “开什么玩笑?”她一脸无辜的模样。 我很想训斥她两句,但想想还是算了,免得这丫头又耍小性子,不承认就不承认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带着她在木架之间的小道里拐了右拐,朝方才歇息的角落走去,出来后还没有上前,整个人就呆住了——前方的地上躺着一个人,从衣着看似乎是雪儿! 我心里不安起来,意识到要出现什么状况,但又有点不愿意接受,上前两步冲地上的这个人厉声质问起来:“你……你是谁?” 睡在地上背对着我的女人,呼啦一下将身子转了过来,一脸怨怒地瞪视着我:“你搞什么,翻脸不认人呀?!” 即使做了心理准备,但看到雪儿的脸庞,听到熟悉的声音,我还是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不自觉的将头朝后瞥去,此刻最希望的,就是身后压根没有人! 但怎么可能没人呢?另一个雪儿就那样真真实实地、站在我后面两三米的地方。 她看到地上的雪儿后,也惊愕不已,扬起一只手指着她:“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冒充我?” “谁冒充谁呀?明明是你在冒充我好不好!”地上的雪儿一骨碌爬了起来,丝毫不甘示弱。 我左右瞅瞅,心里也五味陈杂,实在想象不到,竟然出现了两个雪儿! 怪不得方才见到后一个雪儿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那么惊讶,也对我的指责十分气愤,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明白,一定有一个是冒充的,不过究竟是哪一个呢……? 仔细对比了一番,发现两人不仅长相一模一样,声调一模一样,肌肤也都是肉里长出来的,没有戴人皮面具之类的东西。 非但如此,连衣服的款式也一样,都是一件薄纱连衣裙,并且领口位置都有一道撕裂的痕迹。 前一个雪儿的连衣裙是被我撕坏的,但是后一个呢,于是用狐疑目光瞅着她:“你连衣裙的领口是怎么坏的?” 她低头瞥了一眼,没有半点犹豫,目光也没有任何躲避,脱口回应道:“翻墙进入医学院的时候,不小心被砖头棱角划破的。” 这回答倒也合情合理,并且打心底里也是有点认同后一个雪儿,看上去比较正常,没有前一个那么春心荡漾。 但转念一想,雪儿那丫头的性格本来就比较另类,做出什么事情都有可能,而假冒的那个,往往尽量想要让自己完美得无破绽,所以会表现得很本分和沉稳。 这样分析的话,第二个也是有很大嫌疑的,稍加思索了下,冲她质问起来:“雪儿,你是什么时候进入储藏室的?难道之前一直没有发现我吗?” 77.第77章 争辩 第二个雪儿愣了下,随即目光中露出愠怒之色:“怎么,你是在怀疑我,怀疑我是冒牌货?!” 我摇摇头:“没那么绝对,只是心中有些疑惑,想要知晓答案而已。” 她双臂交叉抱在胸前,下巴扬了起来:“无可奉告!既然你不信任我,那就把我当成冒牌货对待吧!” 一副高傲的姿态,倒是有那么点符合雪儿大小姐的脾性。 不过我还是必须要知道答案,以此来判断她究竟是不是真的雪儿,稍稍思索了片刻,决定逼迫她讲出经过:“既然你承认自己是冒牌货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用脚尖挑起几根布条,抓在手里搓成一股麻绳,“啪啪啪”地绷紧后,面无表情地直视着第二个雪儿,一步步走上前去。 她的脸上露出惶恐神情,不自觉地朝后退了两步:“你……你想要干什么?!”眼神中带着惊惧,声音也有些颤抖。 我皮笑肉不笑地嘿嘿了两下:“还能干什么,勒死你呗!既然你是冒牌货,留着也是个祸害,不如现在就解决了,以绝后患!” 说完我手臂一挥,将麻绳套在了她的脖颈上,交缠着拽动起来,当然了,心中有数,没有使出全力,也不打算勒太长时间,只想吓唬吓唬她。 这丫头果真被吓坏了,从张牙舞爪的四肢动作,以及脸上惊恐无限的神情可以看出,都有点被吓傻了,估计没想到我会如此凶狠。 勒了二三十秒后,见这丫头脸色涨红,觉得有点差不多了,轻轻将麻绳松开了些,使她能够喘一口气。 她先是咳嗽了几声,随后上气不接下气地斜视着我,眼睛里有怨恨也有惊恐:“别……别杀我,我……我是真的雪儿,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 望着她胆战心惊的样子,我心里还是有点愧疚的,毕竟,如果是真的雪儿,这么做太过残忍和过分,但为了验证真实身份,也只好出此下策。 缓缓呼出一口气,将绳子从她脖颈上拿了下来,不过仍旧装出毫无怜悯的样子,冷冷道:“那就赶紧回答刚才的问题,是什么时候进入储藏室的?为什么之前没有见到我?” 她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了下情绪:“说实话,具体是什么时间进入的我记不清了,也许是十几分钟前,也许是几十分钟前。” “什么意思,你是在跟我摆龙门阵吗?” “不不不!我确实不知道进来多长时间了,你听我说,当时沿着斜梯下来后,发现门大开着,于是凑过来察看。 见是一间凉飕飕的储藏室,并且里面灯光昏暗,瓶子里浸泡了很多人体器官,有点害怕,本不打算进来,但听听到里面有一阵脚步声,以为你这儿,于是兴奋地迈步进入。 轻轻呼喊了几声,非但没有听到回应,而且连脚步声也消失了,整个储藏室寂静极了,甚至都能听到头发落地的声响。 我一个人木架之间纵横交错的小道里转悠着,目光瞟着瓶子里的人体器官,重又惶恐起来,心里不停猜测着,如果那个脚步声不是你的,会是谁的,僵尸还是鬼魂…… 正惴惴不安的时候,突然觉得背后有人,忙转头去瞅,看到的却是一张没有五官的脸,吓得尖叫了起来。 但只叫了一声就被打昏了,在倒下去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是一个浑身裹着白布的家伙,能够感觉出来是一个女人,因为见我倒下后,她兴奋地阴笑了起来。 等到我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被塞在了一张木架底端的长格子里,爬出来后想要赶紧离开这儿,但走了没几步,被一个瓶子里的人体器官所吸引,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接下来,接下来你就出现了,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还差点打到我!这就是所有的经过,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你要相信我,上官!” 雪儿说完后,一把抓住了我的手,目光中满是真诚。 我略微思忖了下,按照她的描述推断,进入器官储藏室的时间,应该是在我拿着那颗心脏标本去五楼的空当。 而身上裹着白色布条的家伙,除了第二个雪儿应该没有旁人,回来的时候连我也被她吓了一跳,说不定那时候她刚将第一个雪儿藏好。 琢磨到这儿,内心的天平又开始了倾斜,觉得第一个雪儿是冒牌货的嫌疑愈来愈大。 不打算旁敲侧击,转向一直漫不经心的她直接质问起来:“裹着白布的女人应该就是你了,这么说来,是你将她打昏的?” 第一个雪儿冷哼一声,脸上露出了不悦,指着我鄙视起来:“上官浩宇,你脑子进水了吧,这样的谎话也能相信? 也不想想,这个冒牌货进入储藏室的时间也太巧了吧,恰好是你离开的两三分钟里,而且她下来你上去的时候,也没有碰到彼此。 再有,如果我能将她打昏,为什么不直接杀死,还要冒着醒来并指证我的风险,将其藏在木架格子里? 最后,她醒来后不急着逃命,却慢腾腾地闲逛起来,还被一个器官标本所吸引,这也太不符合逻辑了吧?!” 我将目光落到第二个雪儿脸上,想要知道她会怎么回应第一个雪儿的这些质疑。 有点出乎意料,第二个雪儿十分镇定,不卑不吭地反驳起来:“这个冒牌货为什么没有杀我,我怎么会知道,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也许是有其它目的,也许是打昏我之后时间来不及了,因为上官你已经回来了。 之所以醒来后,没有快步跑出储藏室,那是因为害怕袭击我的女人还在附近,为了防止被她发现,只能步履轻微地前行! 至于会被那个器官标本吸引,是因为瓶子里的东西太过异常,就好像是有生命一般,轻微地蠕动了一下。” 听到这儿我仔细回忆了下,方才跳到雪儿面前时,她确实在盯着一个器官聚精会神地审视,但当时我没有留意那器官是什么,只依稀记得是条状的不规则东西。 第二个雪儿好像窥出了我的心思,补充道:“那瓶子里浸泡的是女性的卵巢和输卵管,不知道你懂不懂?” 78.第78章 输卵管 我点点头:“当然懂,中学时我的生物课程可是强项!不过你说的蠕动是怎么回事,能不能跟我详细描述一下?” 第二个雪儿顿了片刻,开口讲述起来:“醒来后,我小心翼翼地沿着一条木架间的小道前行,眼睛一直四下扫视着,担心袭击我的那个女人,也就是现在这个冒牌雪儿会再次出现。” 说着咬牙切齿地指了指第二个雪儿,目光中满是怨恨之色,估计先前被打昏的事情让她怒火难消。 “说什么呢!你才是冒牌货!”第二个雪儿厉声反驳起来。 “你是你是……”第一个雪儿不甘示弱,指着她大声嚷嚷。 ………… 两人开始了喋喋不休的争吵,你一言我一语,嗓门一个比一个大,生怕在气势上输于对方似得,令这寂静的器官储藏室变得热闹非凡起来。 渐渐地,两人不光是嘴上争斗,连手脚也用了上,纠缠在一起相互撕扯着头发衣服,又抓又挠的架势,比泼妇还野蛮,哪有一点妙龄女子的贤淑! “够了!” 担心她们两个这么打下去会受伤,忙一手一个推开,并大声斥责了句。 两人正打在兴头上,被我这么一呵斥,虽然暂时停了下来,但脸上余怒未消,彼此虎视眈眈地瞪视着对方,随时都有可能再次干起来。 我深吸口气瞅着两人,义正言辞地警告道,“孰真孰假我自会判断,但是在这之前,希望不要再有任何争吵和打斗了,可不可以?!” “可以!”两人异口同声的回应,倒是令我有点意外。 我点点头,先让第一个雪儿坐到一旁,随后转向第二个雪儿:“好了,现在你继续讲述那个蠕动的卵巢吧!” 她平喘了几下,情绪稳定后开了口:“当时在木架间的小道里行走,眼睛的余光突然察觉到了一丝异常,似乎有什么东西晃了一下。 顿时一惊,身上登时就寒毛耸立,后背阵阵冰凉,虽然心里紧张万分,但还是将头一点点扭了过去,赫然发现,方才晃动的东西,是一个浸泡在瓶子里的,连接着卵巢的输卵管! 被我盯视的时候,这东西仍旧轻微蠕动着,就像是一条徜徉在水里的蚯蚓,或者说蚂蟥更加形象。 输卵管这东西对女生来说并不陌生,是身体的一部分,所以当时虽然感到害怕,但惊恐的感觉倒是削减了不少。 好奇心的驱使下,我将身体弯曲,将目光凑近了瓶子,饶有兴趣地观赏起来,也许是被我的突然靠近所吓坏,里面的输卵管瞬间禁止,不再有丝毫的游动! 并且……并且给我的感觉也产生了一些变化,不再是有趣,而是诡异,就像是在它的背后,隐藏着一双怨恨的眼睛,在死死地窥视着我,很不舒服! 我当时想直起身子离开,但发现身体有点僵硬,并且视线也模糊起来,脑海里渐渐地开始变得空洞,无法集中精神,很想闭上眼睛睡去。 就在快要沉睡的时候,你突然跳了出来,让我的困意瞬间全无,重新恢复了自我,之后的事情也不用我说了吧,就是这样!” 听后我简单地思索了下,冲她还有第一个雪儿建议道:“走吧,我们过去看一下那根连接着卵巢的输卵管,兴许会有准确的判断。” 来到方才发现第二个雪儿的那地方,看到旁边的一个瓶子里,浸泡得确实是一个女性的输卵管,并且两端还连接着两个卵巢。 也许是长时间浸泡的缘故,也可能是温度较低的原因,输卵管有些干瘪,卵巢也有些暗黄萎缩,就像是一根细绳栓了两个带壳的花生。 我深呼吸了几下,让自己尽量平静些,之后目光停留在瓶子里的输卵管上,希望能够察觉出第二个雪儿所说的诡异。 一秒,两秒,三秒…… 差不多一分钟过去了,即便眼睛都有些干涩,也没有看出瓶子里的输卵管有丝毫的异常,就像我先前浏览时一样自然。 深深吸了口凉气,转向第一个雪儿:“你试一下,看看能不能感受到诡异?” 她听后上前一步,头微微低了些,也像我一样注视起瓶子里的输卵管,几十秒后将身子直了起来,脸上一副厌恶之色。 搓了搓眼皮埋怨道:“不看了不看了,异常的感觉没有,恶心的感觉倒是越来越强,再看下去就要吐了!” 看来她和我一样看不出来有任何问题。 我瞥向第二个雪儿:“现在,你再看一下这个瓶子,会不会让你还有诡异的感觉?” 她忙摆动双手拒绝起来:“不不不!那种被催眠一般的感觉实在难受,一次就够了,我可不想再经历一次!”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轻声劝慰起来:“雪儿,你再试一次,看看能不能有诡异的感觉,这也是证明你身份的一个机会,放心好了,一旦有什么不对劲,我会第一时间唤醒你的!” 她凝望了一会我的眼睛,抿着嘴喃喃道:“好吧,为了你我再看一次,不过我倒是希望这次看不到任何诡异。” 说完她走到了玻璃器皿前,双眼盯视起里面的输卵管和卵巢来。 我在后面注视着她,心里一点也不轻松,既想要知道答案,也担心她会中邪。 时间一点点过去,两三分钟后,她仍旧没有抬起头,一直保持着先前的姿势。 我觉得有点不对劲,这么长时间了,如果是正常情况的话,她应该有些累了,但是也不敢肯定,兴许她是太投入了呢,于是靠近些仔细观察起来。 发现此时的她,双目半睁半闭着,眨也不眨一下,直视着玻璃器皿里的输卵管,脸上没做丝毫的表情,木讷极了。 意识到坏了,这是中邪了,忙轻声呼喊起来:“雪儿!雪儿……” 一连十几声后,她仍旧没有任何回应,身体还是那样僵硬着。 见状我心里有点后悔,方才听到她不愿意再看的时候,不应该勉强的,那样的话也不会让她陷入中邪。 现在究竟该怎么办呢? 记得以前姨奶奶对付中邪的人有两种办法,一是毁掉使他中邪的东西,不过那样有风险,有可能那人永远醒不过来;二就是……狠抽中邪者的耳光! 79.第79章 都是假的 踟蹰了两秒钟,我扬起了手,照着第二个雪儿白嫩的脸上甩了去,狠狠心,使了劲。 “啪啪!” 两道清脆的响声之后,她浑身抽搐了下,一直半睁的眼睛闭了上,僵硬的躯体也在瞬间变得酥软,朝地上瘫去。 见状我赶紧一把搀扶住:“雪儿,雪儿……” 她缓缓地睁开了沉重的眼帘,看到我之后激动不已,一下子将我紧紧抱住,喉咙里哽咽起来:“上官,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吓死我了,呜呜,呜呜……” “咳咳咳,咳咳咳……” 旁边的第一个雪儿用力咳嗽了几声,不冷不热地嘲讽起来,“行了行了,别装可怜了,赶紧把手从上官脖子上松开!” 我狠狠瞪了她一眼,随即对怀里的第二个雪儿微笑着劝慰道:“没事了没事了,方才不管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都是中邪后产生的假象,不要当真,更不要有心理压力。” “可是,可是太真实了,我看见自己的四肢和头颅,被湿漉漉的绳索分别绑在了五匹马背上,它们朝着五个不同的方向奔跑去,强大的拉力一下子就将我的身体分成了六块。 那是一种无与伦比的疼痛,血水喷溅,皮肉被生生地撕裂了开,骨头也从关节窝里脱离,鲜红中森白森白的! 那些围观的人群,脸上非但没有怜悯和惊惧,相反,还透露出一张张亢奋的神情,争相抢食起我的血肉,一个个全都贪婪无比。 我想要呼喊,却发不出声音来,此时才意识到,只剩下一颗在地上不停滚动的脑袋。 可那些人连我的脑袋也不放过,追上来后抱了起来,撕咬啃食着上面的皮肉,吃得只剩下一颗骷髅头,连我的眼珠子和头发都没有剩下……” “行了行了,你恶心不恶心?死就死吧,还说得这么详细干什么?!”旁边的第一个雪儿忍不住唠叨起来,一副干呕的样子。 见怀里的第二个雪儿情绪好点后,扶着她站了起来,之后在脑海里快速思忖着:瓶子里的输卵管既然有诡异的气息,应该就是我所要找的器官之一。 但为什么自己无法察觉出来呢?难道是能力不及第二个雪儿? 这似乎有点说不通,我从小到大偷偷修习了很多术法,对阴邪气息的感觉,应该比她一个普通丫头强才对啊! 以往的经历也可以验证这一点,每次雪儿看到异常状况,我都能感受得到,但是很多时候,我看到的东西,她却没有发觉。 如果按照这种思路,第二个雪儿是冒牌货的嫌疑非常大,心中的天平又开始了倾斜。 但是仅凭这一点,还是不能断定她就是假的,兴许在对诡异器官的感知方面,就是比我敏锐一些呢! 怎么办?经过了一番观察之后,两个雪儿都有嫌疑,但是又没有直接的证据,究竟哪一个是真,哪一个是假呢? 冥思苦想的时候,记起了姨奶奶的一句话:如果一件事情找不到解决的头绪,一定是你忽略了某个最基本的东西。 我不由得反复琢磨起来,究竟忽略了什么呢……? 冷不丁的,觉得自己确实忽略了一个问题——雪儿究竟是怎么来到器官储藏室的! 第一,作为表面强悍但内心胆小的女孩,她如何敢半夜三更出来? 第二,即便她敢出来,又是怎么进入校园的呢?翻墙吗?自己根本就不可能!上次是在我的帮助下才勉强进来的。 第三,位于地下一层的器官储藏室,入口那么隐蔽,不过是楼梯下面的一扇小门,火急火燎的她,有那么细心发现吗? 想到这里,整个人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也许我一开始就错了,不该浪费时间和精力研究谁真谁假,因为……两个雪儿都不是真的! 造成这种状况的原因,应该是见到熟悉的人后,首先就产生了信任的导向,以至于没有像对待陌生人那样保持怀疑和警惕的心理。 当出现两个雪儿的时候,在惯性思维的驱使下进行二选一,觉得一定有一个真、有一个假,但实际上忽略了另一种可能——两个都是假! 判断出来两个雪儿都是假的后,剩下的就是除掉她们了,不过直接动手的话,心里还是有点不踏实,决定最后再试一次。 深深吸了一口凉气,对两个雪儿催促道:“这里太冷了,我们回到方才所待的角落吧。”说完故意磨磨蹭蹭地走在最后面。 等到这两人都从木架间的小道里钻出来后,我从旁边抄起两个空瓶子,纵身一跃照着她们的后脑勺砸去。 她们两个虽然彼此不对付,但对于我,应该不会有什么防备。 “嗖——” “嗖——” 眼瞅着瓶子就要砸到她们头上,我都要收回气力的时候,两道飞掠声响了起来。 两个雪儿都以迅疾不及掩耳的速度躲了开,很显然,这反应不是普普通通的女生所能拥有的,即便是我,也没有那种速度! 她们两个窜到一旁后转过了身,用复杂的目光瞅着我,神情相当尴尬,想要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 我算是彻底死心了,两个雪儿果然都是冒牌货,确定答案后冲她们高声质问起来:“还有什么好说的?” 她们看了眼彼此,没有说话,似乎有些失落。 我紧接着追问到:“你们究竟是鬼魂还是邪祟,为什么要冒充雪儿?出现两个是什么意思,故意扰乱我的视线,造成困扰吗?” “上官,你怎么了?我是真的,她是假的!”两个雪儿指着彼此,说出了同样的话语。 “算了吧!你们还要装到什么时候,有意思吗?!”我冷冷地讽刺了句。 “上官,难道你不喜欢热情奔放的我吗?不喜欢跟我做吗?”第一个雪儿上前一步,用魅惑的眼神瞟着我。 “真是恬不知耻,上官喜欢的应该是贤淑内敛的我,可以做一个贤内助的我,而不是你这样一个骚`货!”第二个雪儿指着第一个挖苦起来。 “好了!我没时间和功夫听你们两个冒牌货啰嗦,识相的话赶紧滚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我指着她们两个正色起来。 第一个雪儿呵呵的笑了起来:“滚?往哪里滚?别忘了,储藏室的门是锁着的,我们谁都离不开,用不了多久,就会冻死在这儿!” 第二个雪儿也叹了口气,冲我劝慰道:“上官,不管我俩是真是假,最后还不是我们陪着你?那个雪儿又在哪里,又有何用呢? 她既不解风情又不懂持家,不过是个刁蛮任性,一无是处的小浪蹄子罢了,忘了吧!而我们姐们俩,才是你潜意识里想要的完美伴侣……” 80.第80章 把身体从中间割开 “住口!” 我指着这两个冒牌货大喝一声,随即一字一顿正色道,“雪儿不是一无是处的丫头,你们也不是我想要的完美伴侣,要是再胡言乱语下去的话,别怪我不客气了!” “嘻嘻嘻,嘻嘻嘻……” 两人异口同声的阴笑起来,就像是从一个鼻孔里出气般,节凑离奇的一致! “不相信吗?那好,接下来就让你们见识一下小爷我的厉害!”说完之后咬破食指,在掌心里笔走龙蛇画了一道符。 这符是我偷学的术法中最厉害的一种,名为杀鬼符,从小到大也只见姨奶奶用过两次,每一次都十分恐怖,压抑的空气中弥漫着鬼哭狼嚎的气息。 配合此符的,还有一段杀鬼咒,虽然只听过两次,但觉得厉害就努力记住了,至今没忘,不曾想现在派上用场了也是天意! 深吸一口气,将画了符的手掌正对着仍在哼笑的两个冒牌货,嘴里默念起来:“头戴华盖,足蹑魁罡……何鬼不服,霹雳粉粹,急急如律令!” 奇怪,一连默念了两边,对面的两个冒牌货并没有丝毫的不适,依旧斜瞟着我冷笑,目光和神情里满是轻蔑之色! 怎么回事,难道是我念错了?不会,其他的符咒虽然记得半生不熟,但这威力巨大的杀鬼符咒,我可是画的一笔不差,念得一字不错。 难道是我修行浅薄,产生的符咒威力,不足以对付这两个厉害的鬼魂邪祟?不对,即便是那样,也应该或多或少对她们有点威胁呀? 莫非……这两个冒牌货不是鬼魂或者邪祟? “上官,没有用的,不管你做什么,都伤害不了我们两个!”正疑惑不解的时候,第一个雪儿止住了冷笑,对我狂妄地说了这么一句。 可恶!既然符咒伤害不了你们,那就用体术,想到这里一咬牙,纵身跳了过去,攥紧拳头照着前面的第一个雪儿打去,直奔她的脸庞。 “啪——” 她没有躲闪,不知道是来不及还是故意而为之,总之,我的拳头结结实实打在了她秀丽的脸上,连带着令她朝一旁踉跄了两步,差点倒下。 不过还是没有倒下,站稳身子后,脸上的神情一如方才那么高傲、悠哉,嘴角抽动了两下,冷笑道:“上官,你下手可真够狠的呀,这脸可是你先前亲吻过的!” “闭嘴!”我厉声打断了她,“你要是不冒充雪儿的话,打死我也不会亲的,现在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不知道自己亲的是个什么脏东西!” “你还真是提起裤子就不认账呀,先前拥吻我的时候,抚`摸我的时候……” “啪——” 没等她说下去,我又一记摆拳打了过去,让她的另一个腮帮子也肿胀了起来,狠狠道:“刚才已经叫你闭嘴了,竟然还叨叨个没完,真够烦人的!” 她虽然步履凌乱,但始终没有倒下去,站直后脸上又露出令我厌恶的冷笑:“打吧打吧,就算你打死我,也改变不了我们发生过肌肤之亲的事实!何况,在这个世界里,你是打不死我的,呵呵呵,呵呵呵……” 打不死? 这三个字让我心里咯噔一下,就像是被尖刺猛扎了一下般,一瞬间明白了为什么杀鬼符咒对她们没有用,为什么会有两个无法分辨的雪儿,为什么她们会死不了。 因为……我此时所看到的、听到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而是中邪后产生的假象!! 靠!究竟是什么时候中邪的,明明已经很小心了呀? 不过现在不是思忖这个的时候,必须想办法让自己清醒过来,但这谈何容易,姨奶奶曾经说过,没有外人的呼唤,中邪的人是很难摆脱精神桎梏的。 所以她在帮人驱鬼降妖的时候,如果预计会有中邪的风险,会提前设置一些与时间有关的东西,譬如沙漏或者冰块,当时间到了后,让它们发出声音来将自己惊醒。 器官储藏室位于实验楼的地下一层,现在的时间是下半夜,根本不可能有人来叫醒我,而自己也没有提前做过什么准备,早知道的话应该将手机定时了! “别浪费时间想办法了,你是走不出这个世界的!” 焦急思索的时候,第二个雪儿突然开了口,一副淡定自信的样子,也间接证实了我中邪的事实。 “就算是走不出去,也要先杀了你们这两个冒牌货!”我义愤填膺地跳了过去,准备动手打死她们。 “嗖嗖——” 刚迈了一步,耳中就听到了两道飞掠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发现这两个冒牌雪儿已经窜到了身后,一人一个,将我的双臂抓了住。 想要挣扎但却不能,这两个看似柔弱的女子,气力大得惊人,用力一摁将我擒了住。 “放开我!放开我!……” 我边用力晃动着上半身,便大声呵斥起来。 “放开你?让你将我们姐妹俩杀了吗?虽然死不了,但被打的滋味可不好受!”第二个雪儿将嘴巴凑到我耳畔,柔声细语起来,说完还轻轻吹了一口气。 我虽然双手被束缚,但双腿还算灵活,深吸口气暗暗积攒了些气力,抬起小腿对着后面的第二个雪儿就是一个猛踢。 “啊呀!” 她在猝不及防下中了一招,腿间的那啥被我的脚后跟狠狠捣了一下,疼得咧嘴尖叫了起来。 “贱`人,被击中的滋味不好受吧?哈哈哈,哈哈哈……”先前都是她和第一个雪儿冷笑,这次轮到我了,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 “好你个上官浩宇,竟然连这么阴险的招都能使得出来,真够卑鄙无耻的!”她掐着我的后脖颈,使劲朝下摁了摁,之后话锋一转,邪笑起来,“既然你这么喜欢玩,那我们就陪你玩玩!” 说着朝第一个雪儿打了个眼色,似乎在交流着什么恶俗的主意。 “要杀就杀,小爷我才没时间陪你们瞎玩呢!”我大喊了一声。 “放心好了,我们姐妹俩这么喜欢你,怎么舍得杀了你呢?不过呢,我们是两个人,你是一个人,不管选择谁,都对另一个不公平,所以,我们商议了下,有了一个好主意,那就是——将你的身体从中间位置,自上而下割开,一人一半!” 这话令我大吃一惊,还以为她要说两人同时跟了我呢,看来是太乐观了! 81.第81章 保住蛋蛋 第一个雪儿拍手称快起来:“好主意好主意!把他的身子从中间切开,我们姐妹俩就能一人一半,这样以后也不用再争吵了,呵呵,呵呵……” 我剧烈地挣扎起来,嘴里大骂道:“你们两个阴险歹毒的骚`货!休想得——” ‘逞’这个字还没有说出来,就感觉脖颈上一阵巨痛,被人用手掌砍了一下,随后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等到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小道里的水泥地上,手脚被绑在了两侧木架的腿上,呈‘大’字形动弹不得。 抬头瞅瞅,两个冒牌雪儿一前一后蹲在头脚的位置,正瞅着我诡异地笑着,眼神里有着捉摸不出的阴险。 第二个雪儿将上半身俯了下来,距离我的面孔半尺不到,额前的刘海划拉着我的脸庞,嘴角勾起一丝邪笑:“亲爱上官,你准备好了吗?” “啊泣——!” 由于鼻子被她的几根头发撩动,一时没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溅了她一脸的唾沫星子,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心里登时畅快极了。 不过这女人丝毫没有生气,用食指蘸着脸上的口水舔了起来,恶心到家了。 全部舔干净后,瞅向第一个雪儿点了点头:“看来上官已经准备好了,那就开始吧!” 她的话音刚落,第一个雪儿突然从身后拿出一把小型的电锯,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也许是储藏室里用来切割遗体器官的。 她坏笑着摁动了开关,电锯“吱吱”地响了起来,锋利的齿轮飞速旋转着,带起一缕缕冷飕飕的风,吹在我身上像刀割一样。 她将快速转动的锯齿在我身上胡乱地比划着,嘴里喃喃细语:“究竟从哪个地方下手比较好呢?上面还是中间?对了,应该是下面!” 说着将电锯齿轮竖了起来,对准了我的双腿之间,打算从那里朝上切割,把我分成两半! 此时此刻,心中不仅对这两个歹毒的冒牌货恨之入骨,也对发明电锯的德国人心生抱怨,你说你们百八十年前发明这玩意干啥! “吱吱吱,吱吱吱……” 第一个雪儿将飞速旋转的锯齿,一点点靠近了我的腿间,裤子登时就被切出一道缝来,穿裆风呼呼地刮了进去,吹在下面的那位小弟弟上,冷极了! 它哪里受过这种刺激,禁不住抖动了下。 “嘻嘻嘻,嘻嘻嘻……” 第一个雪儿忍不住窃笑起来,手里的电锯停了下来,没有继续往前推进,抬眼瞅向我头顶后面的第二个雪儿:“下面的那玩意竟然有反应了,真有意思。” 第二个雪儿白了她一眼:“废什么话呀,赶紧继续切!” 第一个雪儿脸上露出纠结的神色,反问道:“他下面的那玩意也要从中间切开吗?那样的话岂不是坏掉了,不能玩耍了?” 第二个雪儿顿了两三秒,说出了一句让我差点吐血的话:“那就把它连同两个小蛋蛋单独切下来,之后浸泡在药水里,一人玩一天!” “好主意!” 第一个雪儿点点头,将电锯方向调整了下,要横向着将我传宗接代的那啥锯下来。 这怎么能行,大丈夫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岂能被阉割成太监?即便死了下到地狱里,也会被欺侮嘲笑的,更重要的是,想找个女鬼嘿咻都不行了! 为了保住蛋蛋,我必须做出殊死一搏,可现在手脚全被绑住了,究竟应该怎么办呢? 冷不丁的,眼睛的余光瞥见了旁边木架上,发现一只瓶子摆放的位置比较靠近边缘,而且位于第一个雪儿的脑袋正上方。 于是双手双脚开始了剧烈的晃动,用尽了全力,虽然手腕和脚腕被麻绳勒得生疼,并且已经磨出血丝来,但丝毫不敢停歇。 第一个雪儿有点烦躁起来,冲第二个雪儿催促道:“你赶紧摁住他的身子呀,晃来晃去的,要是切错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咔——” 木架上的瓶子终于掉下来了,正正地砸在了她的头顶上,破了一个窟窿,药水哗啦啦地淌了出来,浇了她一脸,狼狈极了! 这下彻底惹恼了她,用手抹了把脸上的水渍,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将飞速旋转的锯齿对着我的脖子捅了过来。 锯齿越来越贴近喉咙,感觉已经触碰到了汗毛,再过一两秒,就能将我的头颅割下来了。 此时此刻,心中并没有多少凄凉,暗暗捉摸着,只要不以太监的样子进入冥界,也算是六根干净了,不算太丢人! 喉结上面的皮肤,已经感受到了一丝冰冷的切割之疼,看来一切都要结束了,平静地闭上了眼睛! “上官!” 千钧一发之际,耳畔忽然听到了一声喊叫,似乎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十分的轻微,让我浑身一颤! 静静地等待了两三秒,发现喉咙上虽然有点压迫感,但还能自由地呼吸,头颅并没有被锯下来! 带着浓浓的好奇之心,我将眼睛睁了开,惊愕地发现,眼前的世界发生了变化:手脚并没有被绳索束缚,自己也并不是躺在水泥地上,而是站立着木架旁,头朝下耷拉着,喉咙卡在了一只玻璃器皿的边沿上,而那两个冒牌雪儿,也不知所踪! 难道是从中邪的虚幻中清醒过来了?! 带着期盼之情、忐忑之心,我将头抬了起来,可能是长时间卡在玻璃边沿的缘故,喉咙有点痛,用手一摸,上面还残留着一道深深的压痕。 “上官!” 身后突然响起了一声喊叫,令我大吃一惊,因为这声音十分熟悉,是雪儿的,扭过头去一瞅,真的是她! 不过看见她之后,禁不住哆嗦了下,穿着打扮与中邪时见到的那两个冒牌货一模一样,一袭薄纱裙,领口还划破了,以至于我现在又开始狐疑起来,自己到底有没有回到现实中? 深吸了几口气,搓搓沉重的眼皮,瞧瞧天花板上的通风口,并没有冰冷的寒气灌入,再将手腕抬起来仔细看了看,上面也没有泪痕,看样子的确摆脱了中邪。 不过雪儿的出现还是令我心中生疑,直视着她责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我担心你,所以来了!”熟悉的台词令我心里毛毛的,很不舒服。 82.第82章 唤心符 “那你是怎么进入校园的?” “翻墙进入的,就是从你上次带我进来的那个位置。” “你一个人?”我不由得再次狐疑起来。 “当然不是,我又不是练家子,一个人哪里爬得上那么高的墙头,是因为还有她帮忙!”说着身子挪了开,指向了后面。 我惊讶不已,因为看见了一个小女孩,那次夜探器械楼时遇见的许小雅,嘴里也长松了口气,解除了对雪儿的所有怀疑。 我白了一眼这个卡通人物般的许小雅,冷冷道:“你来干什么?!” 她上前两步站到我跟前,踮起脚尖对视这我的眼睛:“大哥,注意你的说话语气,方才要不是我帮你,估计还中着邪呢!” “你帮我?”没想到她竟然知道我方才中了邪。 “我去,你不会以为是雪儿姐姐的一句呼唤,让你清醒过来的吧?”她夸张地张大了嘴巴。 “难道不是吗?” “真是太天真了!看来在术法方面,你比我想象得还要白痴,方才你陷入的可是深度中邪,并且情况很不妙,要不是我及时出手,有可能永远醒不过来了!” 说完这丫头指了指我的身后,似乎在提示什么。 我带着忐忑的心转过了头,却只看到木架,还有上面的玻璃器皿,以及里面浸泡的那颗心脏! 有点被耍的感觉,转过头来瞪视许小雅不耐烦道:“你搞什么?” 她摇了摇圆乎乎的脑袋,头上的歪马尾也跟着甩动起来,没有直接回应我,而是转向了雪儿:“姐姐,我真有点同情你了,男朋友这么笨,生活一定很单调吧!” “其实我们不是男女朋友,不过是住在一起罢了”雪儿脸色有些尴尬地解释起来。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小雅那丫头更加误解了,窃笑了两声后,说了一句差点让我和雪儿晕倒的话:“原来你们俩只是单纯的性`伙伴啊,不好意思,是我揣摩错了!” 我一把揪住她的衣领:“你这小丫头,脑子里的污秽思想太多了,小爷帮你清理清理!”说着将她的身子整个翻了过来,抓住双脚朝下抖了起来,就像是倾倒麻袋里的东西般。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她边用手捶打这我的双腿,边用力嘶喊着。 “上官,可以了!她只是个小妹妹,刚才的话不过是随便说的!”雪儿开口提醒起来,让我适可而止。 我手上猛一用力,将许小雅的身子又转了回来,放到地上后警告道:“这次看在雪儿的面子上就饶了你,下次再敢胡言乱语,把你的屎都倒出来!” 她理了理凌乱的秀发,涨红的脸气得鼓鼓的,瞪视着我小声嘟囔起来:“粗鲁,没良心,忘恩负义……” 边嘀咕着边绕到我身后,抓了一把我的后背,似乎从上面揭下了什么东西。 我心声奇怪,转身一瞅,竟然是一张金黄色的符纸,上面图案与以往见过的、姨奶奶所画的那些都不同,不是蝌蚪文或者云篆,而是有点像打了结的细绳。 还想要仔细瞧瞧的时候,小雅一把将它塞进了自己的怀里,只稍稍露出一点边角。 原来她方才指我后面,是想让我发现背上的这道符纸。 自己的领会能力真是太差了,怪不得她说我笨呢! 不过这符纸究竟是哪一类型的,难道是它将我从中邪中唤醒的? 带着强烈的好奇之心,我扬起了手指,朝小雅那丫头的怀中靠去,想要捏出那张符纸。 “啪——” 手指刚触碰到符纸,就被打小雅狠狠打了开。 她退后一步护住了自己胸脯,对我一副警惕的样子,目光凌厉:“色狼你想干嘛?雪儿姐姐还在呢,就敢——” “想多了,我可不是萝`莉控,只不过想要看看你怀里的那道符纸而已。”说着我指了指她的脖颈下方。 “不给看!”她将符纸露出的一点边角也塞了进去,一副报复般的姿态。 “真不给?”我斜瞟着她。 “不给!” “那好,我只有自己动手抢了,反正你也打不过我!”说着挥动手臂,装模作样地往前靠去,做出要袭`胸样子。 “别别别!给你看还不行吗?”这小丫头真有点怕了,将怀里的符纸掏了出来,并举向我,“这是唤心符,刚才我就是用它把你救醒的!” 唤心符?这名字倒是很特别。 我接过来后仔细审视了下,想要看出用的是什么字体,但太难了,越看越复杂,没有一点规律可循,只好将它又还给了小雅:“这是你画的?上面的图案是什么意思?” 她收起唤心符,捏着腮帮子冲我做了一个鬼脸:“家族秘密,无可奉告!” “上官,这地方太冷了,没有重要的事我们先上去吧。” 还想要追问小雅那丫头,但雪儿此时上前建议了句,看得出来确实冻坏了,双手不停搓动着臂膊。 其实我待的时间更久,手脚都有些麻了,点点头:“好,上去再聊!” 说完转身捧着瓶子里的那颗心脏,带头朝门外走去,直接上了五楼的器官标本室,将它和已经摆在前端的眼珠子、小肠,以及双肺放在一起。 雪儿望着地上的这几样器官标本,眼睛里浮现出疑惑的神色:“上官,你这是……?” “天亮后你就知道了,到时候我会让若冰带人过来,对了,你怎么会遇上她这个青苹果的?”说完我指了下旁边默不作语的小雅。 “喂喂!再说一遍,本姑娘不是青苹果!”她忍不住反驳起来,随即替雪儿回应道,“我觉得实验楼里有问题,所以今夜过来一趟,在校园外恰巧碰见了雪儿姐姐,她说你也在里面,于是一同进来喽!” “你也觉得实验楼里不正常?”我没想到这小丫头调查得如此快,有点惊讶。 “哼!今夜让你抢先了一步,不过谁输谁赢还很难说呢,捉鬼可是我的强项,告辞!” 小雅那丫头,说完之后‘蹭蹭蹭’地一溜烟跑走了,速度倒是真快,每次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瞅瞅窗户外面,东方已经有些发白,看来用不了多大会,天就亮了。 我掏出手机,拨通了若冰的电话,让她赶紧带人过来一趟,打算将自己的分析和发现全都告诉她,之后进行验证。 83.第83章 尸体制成了标本 挂了电话不到二十分钟,若冰就带着几个同事赶来了。 见到我之后一脸的埋怨之色:“上官浩宇,大清早的你火急火燎叫我带人过来,究竟所为何事?没有真材实料的话,他们几个可饶不了你!”说完指了指身后打哈欠的同事。 我对着后面的几个警察微微一笑:“几位,很抱歉打搅你们的美梦了,不过接下来,如果我的判断是正确的,那你们破案立功的机会可就来了!” 他们听到破案立功四个字后,登时都来了精神,不过脸上却表现得很谦虚,连忙摆手:客气了客气了…… 我走到若冰面前,指着地上的那几个标本对她催道:“让你的同事将这些器官都带去鉴定,看看是不是同一个人身上的。” 她蹲下身子,扫视了眼每个瓶子里的器官,脸色相当凝重,顿了几秒钟,对手下的人吩咐起来:“照着上官的意思,带去化验室鉴定!” 那几个警察有点愕然,站在原地没有动,瞅着彼此,用眼神交流着什么,估计对若冰的命令有点不理解,或者说对我这个外人有些不信任。 其中一个年龄稍大点的中年警察,上前一步对若冰提醒起来:“小杜啊,对这小子的话有必要言听计从吗?化验室就那么几个人,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做呢,基因鉴定的话要耗费很多时间……” 若冰一脸认真起来,口气也十分强硬:“按照我说的去做,让化验室那边的人将手头上的活全部停下,先鉴定这些器官,有问题的话,我这个代理队长担着!” 这气势还真不是盖的,一下子就那几个警察驯服了,点头哈腰地捧着玻璃器皿下楼了,一个个毕恭毕敬的样子。 等他们都离开后,我冲若冰竖了下大拇指,夸赞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呀,刚才好生威严,连我都被镇住了!” 她眼神里露出一丝少女般的得意,但嘴里却一副冰冷的语气:“行了,别乱恭维了,赶紧说说那些器官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鉴定是不是同一个人的?” “这个——”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刚开口讲述,肚子突然不争气地叫了起来,此时才感觉到强烈的饿意,已经快要前胸贴后背了。 若冰扫视了眼我和雪儿,长舒口气:“得了,看你们俩这憔悴样,估计晚上没怎么睡,一定也饿坏了,先去吃点东西吧!” 我头点得像捣蒜米一般:“好好好!”说完冲在了最前面,带头朝楼下奔去。 饿得饥肠辘辘,没时间和体力再去挑来挑去,直接在校门口的街边摊要了三碗豆腐脑,外加几笼包子,囫囵吞枣般地吃起来。 吃饱喝足之后,太阳已经出来了,又该去医院挂针了,只好麻烦若冰再送过去。 躺在松软的病床上,舒服极了,很想美美地睡一觉,但瞅瞅若冰那急切的脸,还是忍住困意开口讲述起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让你们鉴定的那些器官应该是同一个人的。” “谁的?”她好奇的追问道。 “还能是谁的,被胡教授儿子推下楼的那个女生——沈长清的呗!” “她的?怎……怎么会变成标本?”若冰脸色惊讶极了,嘴唇都有点结巴。 “回答这个问题之前,先问你一下,先前你也看过那些瓶子里的器官标本了,作为法医出身的大才女,有什么特别发现没有?” 若冰简单回忆了一下:“好像,好像保存得十分完好,截面整洁光滑,切割得非常利落,操刀的人应该有着丰富的解剖经验,是个高手!” 我嘴角一笑提醒道:“胡教授是医学专家,尤其擅长外科,换句话说,也算是解剖高手。” “你的意思是,那些标本是胡教授从死亡的沈长清身上切下来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若冰眼神里满是震惊之色。 “制成标本的话,一来可以将尸体化整为零,不被发现,二来可以获得一些实验所用的器官,可以说是一举两得的方法”我平静地回应道。 “可是……可是实验楼那么多的器官标本,少说也有上千件,你是如何断定出那眼珠、小肠、双肺,以及心脏是属于沈长清的呢?”若冰继续刨根问底。 这问题还真让我有点为难,因为若冰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这,不相信世界上有鬼魂一类的存在,短时间里让她改变人生观,有点不现实。 稍微忖度了片刻,总算找了个勉强的理由:“实验楼里虽然有上千件标本,但每一件都注有制作的日期,还有本体的性别、年龄范围等一些属性。 根据这些我粗略地筛选了一下,只有那几样与沈长清的死亡时间,以及身体的特征相吻合,所以挑选了出来,由于没有十足把握,才让你去鉴定的。” 若冰听后琢磨了一阵,神情凝重地点点头:“这样的解释虽然有点牵强,但也合乎逻辑,看样子只能等鉴定结果出来后,才能判断你的推测是不是正确了。” 能够从她的表情看出,对我的回应将信将疑,不过这也正常,虽说是美女,好歹人家也是一警察,脑子不算太笨。 虽然很想让她留下来陪着我,但人家现在是刑警队代理队长,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做,所以只好恋恋不舍地目送她离开…… “啪——” 雪儿冷不丁将一本杂志拍在我身上,嚼着口香糖揶揄起来:“瞧你那没出息的样,人都走了,还眼巴巴盯着门口看啥,跟一只宠物狗舍不得主人似得。” 我将杂志仍到一旁,对她一本正经道:“瞧你那点词汇!什么眼巴巴,我那是含情脉脉好不好?!” 她冷哼两声坐到床沿上:“好了,她都走了,你是不是该给我汇报一下,说说实话,究竟是如何判断出那几样器官是同一个人的啦?” 我有点惊愕地瞟着她:“看不出来,你这丫头变聪明了啊,竟然发现我刚才是在敷衍若冰,真是有点意外。” “什么变聪明了,本大小姐本来就聪明!快点说说真实的推断理由?” 84.第84章 父亲 “其实也挺简单的嘛,我查看坠楼女生的资料时,发现所有人都直接或间接去过实验楼,所以猜测她们死亡的原因,一定与实验楼有关。 但十年来进入实验楼的学生数以万计,为什么只死了十个,一定是那十个女生做了什么、发现了什么,亦或者说看见了什么,才会惹祸上身,诡异摔死。 分析到这儿的时候,我想起了上次去实验楼标本室,你差点中邪的事,由此推断,致使那些女生的离奇坠楼的首要原因,是中邪! 而诱导她们中邪的东西,首先想到的,就是那根给人以诡异感觉的小肠,以及它对面的那颗眼珠子,至于其它的器官,需要进行搜寻。 所以我凭借着盯视时产生的怪异感觉,又在标本展览室找到了收缩的肺叶,在器官储藏室里发现了那颗跳动的心脏。 这些东西给人的感觉很不舒服,压抑、阴森、心智混乱,所以猜测是凝结了沈长清怨念的身体一部分。” 雪儿听后双手抓着我的胳膊,关切地质问起来:“你明明知道盯着那些诡异的器官审视,会有中邪的风险,为什么还要那么做?不要命了吗?” “我当初觉得只是轻微扫几眼感应下,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所以就没怎么在意。” “不会有什么问题?要不是我和小雅及时赶到,你可能现在就是植物人了!”说着眼圈红红的,有泪水在打转。 这丫头泪眼一湿,弄得我有点不知所措起来,忙抽出两张纸巾帮她擦了擦,劝慰道:“好了好了,别哭得跟死了丈夫似得,我这不好好的吗?!” “去去去,想得美,才不要你当我丈夫呢!本大小姐流泪是因为,你要是挂了的话,小楼里的女鬼就没人能驱走了,晚上睡觉都要提心吊胆。” “不当就不当呗,反正我现在的追求目标也不是你,嘻嘻,嘻嘻……”我白了她两眼道。 “哼!不是我打击你,你跟那个杜若冰压根就不配,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雪儿这话说得十分坚定,搞得我有点不踏实起来。 “什么意思,想说我没有那个许一凡优秀吗?人家若冰已经声明了,根本就对他不感冒!” “不是这个原因,关键杜若冰这女人冷冰冰的,连说话走路都带着股凉气,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十分别扭,而且她看你的眼神也怪怪的,女人的直觉告诉我,她心里没有你!” “什么直觉?要我说你应该是吃醋了!实话告诉你,就算她是一个冰美人,我也要用火热的心把她融化了。” “哪天你就等着后悔吧!”雪儿说完之后气呼呼地朝门外走去。 “你去哪里?”我追问。 “打水!” 忙碌了大半夜,身心早就疲惫不堪,病房里安静下来后,没一会就合上了眼,沉沉地睡了去……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点滴已经打完了,后脑勺的伤口也被重新包扎了,并且房间里除了雪儿外,若冰也在,这让我很兴奋。 “上官,你醒了。”若冰将腰稍微弯了弯,把脸靠近了我,“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你挑出来的眼珠子、小肠、双肺,以及心脏标本,是属于同一个人的!” 听后我也一下子来了精神,说明之前的推断是正确的,付出的努力总算是有点回报了,很有成就感! 不过看若冰的神情,似乎有些凝重,觉得心里有事,于是开口追问:“干嘛愁眉苦脸的,难道又遇到什么问题了?” 她缓缓叹了口气:“虽然那些器官的遗传基因相同,是同一个人的没错,但无法证明那人一定是沈长清!” “沈长清不是还有一个奶奶吗,可以作对比呀?” “几年前就死了!并且她也是沈长清唯一的亲人。”若冰低落地回应道。 “那沈长清献过的血或者体检时留下的血清——” “都查过了,全被用掉了,没有任何储存!”若冰不等我问完,就摇头回应了起来。 我心说事情到了现在这一步,绝不能被卡主,必须想办法确定器官就是沈长清身上的,可没有对比的话如何确定呢? “你先别着急,我们也会想其它办法的。”若冰说完告辞离开,但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又折了回来,从手里掏出一张纸,“这是胡教授儿子丢弃的东西,估计对痴迷鬼神的你有点吸引力。” 我接过来一瞅,顿时浑身一震,因为这是一张纸符,而且是与先前从胡教授身上掉落出来的那张,一模一样的纸符! 很明显,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看到这张云篆纸符,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忙一掀被子从床上跳了下去,对若冰大声催促道:“快!快带我去见胡教授儿子,否则一切就晚了!” 若冰有点愕然,矗立在原地没动:“你……你这么慌张去见他干什么?!”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拽着朝楼下奔去:“没时间解释了,赶紧载我去见他,不然那小子就没命了!” 见我如此认真,她没有再说什么,开车带着我、还有后面追来的雪儿,朝拘留所疾驶而去,并拉开了警报,连闯五个红灯。 火急火燎地冲进拘留所,在若冰的周旋下,手续也没办,直接来到了关押胡教授儿子的牢房。 进去一瞅,里面竟然是空的,不由得紧张起来,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赶紧让狱警帮忙寻找。 “砰——” 刚从牢房的大门口出来,一道黑影突然从天坠落,重重地砸在了我们跟前的水泥地面上,发出一声巨响,与此同时也溅起一片血渍。 先是被惊了一下,随即定眼一瞅,发现是胡教授的儿子,不过……人已经被摔得血肉模糊了! 心中不由得一阵悲叹,担心的事情究竟还是发生了,到底是来晚了一步,忙上前一步大声呼喊起来:“醒醒!醒醒……” 脑袋已经被砸扁的他,缓缓地睁开了血水染红的眼帘,瞅见我之后苦笑了一声,声音十分低微,随时都有可能断掉:“是你!” 我赶紧从怀里掏出若冰给我的那道云篆纸符,将嘴巴凑近他那已经涌出血来的耳孔,大声质问起来:“你为什么要把它丢掉,不知道会没命的吗?!” “知……道!我……我就是要用自己的命去赎罪!”他努力在血淋淋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话说,你……你拿着这道符纸,好像十八年前画它的那个男人!” 听到这话我愣住了,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 记得第一次见胡教授的时候,他说了一句“是你?”,似乎认识我一般,现在看来,是将我当成了十八年前送给他还有他儿子纸符的人。 那人的面容与我很像,纸符又是十八年前画的,难道……画云篆纸符的人,是我父亲?! 这个的大胆的推断,就像是一盆凉水浇灌在了我头顶上,顿时一个激灵! 85.第85章 卖水饺的新娘(一) 我的心加速跳动起来,整个人激动不已,忙冲着地上奄奄一息的胡教授儿子,大声追问起来:“送给你、还有你父亲纸符的那个人,他现在在哪儿?” 胡教授儿子摇了摇沉重的头颅,声如细丝:“不……不知道!” 听到这三个字,我心中刚涌现出来的希望又一下子破灭了,颓废地瘫坐在地上,嘴里直叹气:“唉……” “不……不过,跟他在一起的人中,有……有一个现在很出名。” 胡教授儿子虚弱地开了口,声音细小的几乎听不见,但话语的内容却让我惊讶不已,又重新看到了希冀。 “是谁?!”我大声地询问起来,之后将耳朵贴到他的嘴前仔细聆听。 “京源最大的典当行——万昌典当行的老板,许……卫……贤!” 说完这三个字后,胡教授儿子微微扬起的头仰了下去,鲜红的眼睛凝望着蔚蓝天空不动了,瞳孔开始了一点点地放大。 这个杀害沈长清的真正凶手,藏匿了十年、让自己父亲替自己抵罪的懦夫,虽然令人憎恨,但最终幡然悔悟,用自己的生命赎罪,理应获得一些原谅。 何况他在临死前用尽最后一丝气力,说出了许卫贤这个人,多少令我有点感激。 长舒口气,用手将他那双被血染红的眼拢了上,心里默念道:“谢谢你告诉了我一个重要的线索;下辈子投胎,做个有担当的人吧!” 救护车来后又离开了,之后来的是殡仪馆的车,将胡教授儿子的尸体运了走。 出了拘留所的大门,若冰忍不住开了口:“上官,你是怎么知道胡教授儿子要出事的?” 我晃了晃手里的云篆纸符:“没有这道符的话,他早就被沈长清的鬼魂害死了,根本活不了十年,胡教授也是!” 若冰瞥了眼我手里的纸符,神色有点纠结:“难道这玩意真的能辟邪?世界上也真地有鬼魂那种东西?” 我将手里的云篆纸符举向她:“你把它装在身上,保不准非常时刻,能救你一命!” 若冰凝视了我手里的纸符片刻,摇摇头:“鬼神之说,信则有,不信则无,还是你留着吧,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所以也不需要什么辟邪之物!” “我这里还有一张,是胡教授死后从他兜里掉落出来的,所以你更需要!”说着我将纸符朝她手里塞去。 “哎呀~,不要的话给我!” 正在我和若冰相互推让的时候,雪儿一把将云篆纸符夺了过去,揣进了自己的兜里。 “你,你快拿出来交给若冰!”我朝她伸出了手掌,打算要回来。 “上官浩宇,你要不要脸,人家若冰根本就不相信世上有鬼,也不稀罕你这破云篆纸符,你还死皮赖脸送给人家干什么?!”雪儿的脸色很难看,似乎真地生气了。 我没有继续索要,倒不是担心这丫头嚎啕大哭,而是害怕她一时冲动,将那张云篆纸符掏出来撕了,那样的话就得不偿失了! “好吧,既然你这么想要,就给你好了,不过一定要随身携带、贴身保管,它可以在危急情况下,帮你抵御邪祟的袭击。” “这还用你说,我一定把它当成护身符、第二条生命,天天戴在身上!”这丫头阴沉的脸一下子变得晴朗起来,兴奋极了。 我长呼口气,从兜里掏出另一张云篆纸符——胡教授的那张,递给若冰,“这张你无论如何要留下,会有用的,相信我!” “那你呢?”若冰眼睛里有那么一泓感动的神情。 “我可是多多少少懂点术法的,有没有它都不会惧怕冤魂厉鬼,而你不一样,经常和罪犯以及死尸打交道,更需要一道符护身。”我劝慰起来。 “不!”若冰坚定地摇了摇头,“如果要了它,那就违背我的信仰,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还想要劝说几句,但见她态度如此坚决,也只好点点头作罢:“那好,就不勉强你了,不过以后自己要小心些。 毕竟,这世上什么东西都有,瞧我这张臭嘴!身为警察的你,身上的正气本就很强,料想一般的冤魂厉鬼也不敢近身!” 若冰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开车将我和雪儿送到小楼附近后,就匆匆离开了。 看看时间已经下午两点多,和雪儿两个又都是比较懒惰的人,谁都不愿意开火做饭,打算找一家饭店随便对付点。 目光在街面上扫视了两眼,突然看到了去过三次的那家水饺店,想起清香可口的肉馅,哈喇子不自觉地流了出来。 于是转向雪儿呵呵一笑,嘴里有点含混不清地建议道:“要不,一起去水饺——” “流氓,才不要跟你一起睡觉呢!”雪儿干瞪了我一眼,脸颊红红的。 “不是!” 我将口水咕噜一下咽进肚子里,清了清喉咙道,“什么跟你一起睡觉?我的意思是一起去水饺店吃点水饺!” “啊?原来是这样呀。”她先是不好意思起来,随即轻声抱怨,“那也怪你发音不准确,害得我听错了!” “不过……保不准哪天我真要和你睡上一觉,你想呀,一个男生如果和一个女生同住在一栋小楼里,要是不发生点什么的话,岂不是很窝囊?” “你敢?!”雪儿秀眉一皱,“本大小姐直接就阉了你,让你这辈子都别想找到老婆!” “咿,你可千万被这么做,别忘了自己可是替补的身份,如果有一天我真地找不到老婆了,万般无奈之下又娶了你,那你不是要守一辈子活寡吗?自作孽呀!”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要是再耍流氓,小心我下次见到若冰告诉她,让她认清你这色狼的真面目。” 这话倒是戳中了我的弱点,赶紧摆手打住:“别别别,以后不骚扰你了还不行吗?即便你脱光了衣服求着我临幸,小爷我也不碰总可以了吧!” “你这家伙,太可恶了,我踹死你……”雪儿说着抬脚朝我腿上踢来。 两人就这样嬉笑打闹着进了水饺店,里面还是老样子,不过今天并没有看见那个老太婆,只有一个年轻的女人在忙碌着。 有点惊讶的是,她身上穿着鲜红的古代新娘装,头上挽着发髻,应该是刚结婚没有几天的新娘,风姿绰约、体态婀娜,处处透着一股子诱`惑的气息。 86.第86章 卖水饺的新娘(二) 瞅见我和雪儿进来,她忙从里间迎了出来,擦拭着其中一张小方桌,嘴角勾笑道:“两位俊男靓女,坐这里吧!” 我木讷地点点头:“好!”说完拽着雪儿走了过去,坐在了矮凳上,眼睛不自觉地扫视起仍旧擦拭桌子的新娘来。 此时的她俯着上半个身子,专注地擦着桌子上残留的几滴水渍,胸前的两只肥兔,上下晃悠着,冲撞着外面紧裹的旗袍,似乎想要亟不可待地跳出来一般。 我又将目光移向了对面的雪儿,朝她的脖颈下面瞟了两眼,没出息地暗自揣摩起来:如果说雪儿的胸是c的话,那这个刚结婚的新娘,一定是d或者e了! 新娘眨了眨传神的眸子,又是嫣然一笑:“不知道你们想吃什么?”两片小巧的红唇十分感性,微微开启后,里面洁白的皓齿若隐若现。 妩媚的样子让我忘却了周遭,入迷地想入非非起来…… “啪——” 雪儿猛地一拍桌子,对我厉声提醒起来,“发什么呆呀!人家问你话呢,究竟要吃点什么?” “呃,水饺,两盘水饺!”我回过神来,竖起两根手指头尴尬地笑笑,随即追问了句,“那位老婆婆怎么不在?” “哦,她是我婆婆,今天有事来不了,所以让我临时代班一天。”新娘子迟疑了下,随即微笑着解释。 “看你的样子,应该是……?”说着我指了指她身上的衣服、头上的发髻。 她的脸上泛起了潮红,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手背掩在嘴前:“我们老家有个风俗,结婚后的七天里是不能脱掉新娘装的,不吉利,所以……” 我笑着点了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还以为你大喜的日子就跑来卖水饺呢,不过这身红色旗袍穿在你身上也确实漂亮,苗条的身材尽显无遗!” 她说了声谢谢,随即进到里间准备水饺去了,只露出忙碌的上半身侧影。 “哎呦——” 感觉腿上有点疼,忍不住小声叫了下,瞥眼一瞅是雪儿那丫头在掐我,忙将她的手拽开,“干嘛呀,下手这么狠?” “你怎么这么无耻呢,连人家刚结婚的新娘子都勾搭,要不要脸?”雪儿气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压低声音冲我咬牙切齿道。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怎么还无耻了呢?!”我反驳了她一句,随即将目光又转向里间的新娘子,透过硕大的窗洞审视着她的每一个动作。 其实雪儿只看到了表面,我之所以眼睛一直盯着里面的女人,是因为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是一时之间又难以确定是哪儿有问题。 遐想的空当,新娘子手里端着两盘热气腾腾的水饺走了出来,放到我们桌上后点了下头:“请慢用,我去给你们盛两碗饺子汤来”说完转身又朝里间走去。 我站起了身,快步跟了进去,冲正在舀汤的她询问道:“大姐,怎么没有看到你们的馅子在哪啊?” 她手臂抖动了下,正在倾倒的汤洒出了碗沿,转过头勉强地笑笑:“那个……刚好中午的时候用完了,还没有剁呢!” 我哦了一声,帮她将碗端了回去,坐在方桌旁一瞅,雪儿已经将盘子里的水饺吃了大半,一副逃荒难民的样子。 自己也有些饿了,用筷子夹起一只水饺凑向嘴边,用牙齿轻轻咬了一口,皮很薄、肉很嫩,味道与前几次一样,沁人心脾的清香,瞬间在口里徘徊,勾起了强烈的食欲。 心说不管是什么馅,也不管添加了什么料,即便是用了地`沟油也罢,今个也要饱餐一顿,吃个痛快! 几分钟的功夫,就与雪儿一起,将盘子里的水饺风卷残云,吃个精光,那丫头还抢了我好几个,没一点淑女的样子。 付钱离开水饺店的时候,我又回头望了一眼里面的新娘,心里总有种不踏实的感觉,隐隐约约觉得,她与略显破旧的水饺店,有些格格不入! 也许是我想多了,人家就是暂时替代自己的婆婆做一天生意呢! 回去的路上感觉天有点昏黑,虽然只是下午,但似乎阴沉了不少,看样子要下雨,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雪儿不怎么搭理我,也许是怪我太‘好色’吧,一直默默无声地跟在后面,心事重重的样子,这倒是很少见。 到了小楼后,与雪儿一起窝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但根本记不住放的什么,心里一直在思忖一件事——如何断定挑出的那几样器官,是属于沈长清的! 没有对比参照的话,该怎么去断定器官的身份呢? 冥思苦想时候,雪儿用竹签叉着一片苹果举到我嘴前:“吃不吃?”语气虽然生硬,但能看出来,有主动示好的意思。 望着竹签尖端的苹果片,我突然产生了联想,这果片与我挑出的那些器官不是一样的嘛,都只是从一个整体上切下来的东西。 要是能在没有品尝味道的前提下,判断出它是苹果片,那用同样的思路,不就能断定器官是沈长清的了吗? “别以为我这是在巴结你,不吃拉到!”雪儿将苹果片从我嘴边拿走,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 “再叉一片过来!”我冲她面无表情地命令了句。 “使唤谁呢?也不摆正下自己的位置,谁是谁的奴仆!”她没好气地嘟囔一句,从桌面上叉起一片果皮,举向我愤愤道,“方才给你吃不吃,现在又要,你吃皮算了!” 这片苹果皮让我顿时茅塞顿开,不由得兴奋起来,一口吞进嘴里吃了下去,同时狠狠亲了一口呆呆的雪儿。 她脸色比苹果还红,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将牙签护在胸前做防卫状,紧张得嘴唇都有点哆嗦:“你……你干嘛呢?别以为我好欺负!” “哈哈哈,哈哈哈……”我爽朗地笑了起来,“不干什么,就是谢谢你的提醒,让我一下子明白了一个道理,想出了一个法子,去确认那些器官是不是沈长清身上的!” 87.第87章 脑袋在哪里? “什么道理、法子的?你在说什么呀?要是不能自圆其说的话,就是在为刚才的流氓行径找借口!” 她对我厉声追问起来,同时用手使劲搓着自己的腮帮子,试图将我亲吻留下的痕迹擦干净。 “道理很简单,要证明一个东西的身份,不一定非要与其它的同类作比较,利用它自己的独特性质,也能判断得出来!“ “什么跟什么嘛,绕来绕去的听不懂!”雪儿白了我一眼,脸上全是疑惑之色,看来真没听明白。 “唉——” 我长叹了口气,“以后把头发剪短点,太笨了!” 她有点不服气踢了我一脚:“说谁头发长见识短呢?你就不能说点人话,解释得具体点?” “具体点?那好!”说着我用牙签叉了一块水苹果片,举到雪儿眼前,“如果你第是一眼看到它的话,怎么辨别是苹果?” “吃一口不就知道了!” “如果不让你吃呢?” “那也差不多能辨析出来,因为果肉比较细腻,水分也挺多,应该就是苹果了!”雪儿仔细审视了一番回应道。 “那……如果是这一片呢?”说着我吃了果片,又叉了一块果皮,举到雪儿面前。 “呵呵,这还用辨析吗,一瞧就是苹果呀?”雪儿对我的询问显得很鄙夷。 我长舒口气点点头:“这就是我先前那句话的意思,如果局部的特征就能表明身份,那就没必要再去做什么对比了。” 雪儿有点愣愣的,眼神朝下瞥了瞥,有点尴尬起来:“那个……,我还是不明白你的意思。” “那我就直说了,如果能找到一个器官或者身体的某个部位,可以显而易见地认出是沈长清的,之后再与我先前挑出来的那些标本,进行基因鉴定,证明是同一个人身上的就行了。” “什么器官或碎块能一眼就认出来是沈长清的呢?”雪儿简短地思忖了下,随即一拍大腿,“哦,我明白了,脑袋!她的脑袋!” “没错!只要找到沈长清的脑袋,然后和我挑出来的那些器官作鉴定,就能确定是不是同一个人的了! 以前的思维方向太惯性了,一根筋地只想用别人的基因来证明她的身份,却忘了她本人的基因,她头颅上的基因更加直接!” “可是……”雪儿皱起了眉头,“去哪里找沈长清的头颅呢?重新搜寻实验楼吗?” “不,不会在实验楼里。”我摇了摇头,“胡教授不会将那么明显的人体部位摆在那儿,很容易被沈长清的同学认出来。” “那会在哪里?”雪儿抿了抿嘴巴,一副为难的样子,不过窥见我微笑之后追问起来,“你是不是已经推断出沈长清的头颅,被藏在哪里了?” 我颇为得意地点点头:“不错,有一个地方的嫌疑是最大的。” 雪儿激动起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快说是哪儿?” 我不紧不慢地先给她普及起一点阴阳知识:“人有三魂,死后天地两魂消散,命魂则可以短时间停留,之后进入另一个世界,也即俗称的冥府。 但停留的时间很短,很少能撑过七天,如不进入冥府,会被阳气吞噬掉,到最后连投胎的机会也没有了。 当然了,这世上任何事情都无绝对,有些命魂的怨念极其深邃,又巧妙地躲避了阳气的侵蚀,于是变成了冤魂厉鬼。 为了抵消阳气侵蚀,增加自己的怨念和能力,他们必须不停地害人,所以说怨念越重的鬼魂,阴气越强,危害愈大。 不过,世间万物都是相生相克的,冤魂厉鬼并不是没有天敌,驱鬼师,也可以叫作阴阳师,就是他们的克星。” 雪儿揉了揉太阳穴,有点不耐烦起来:“你说的这些,究竟与沈长清的头颅在哪有关系吗?” 我深吸口气继续讲述起来:“命魂由于怨念较深,变成厉鬼之后,除了仇恨之外的大部分记忆会消失,所以徘徊最多的地方,一般是自己尸体所在的位置,还有就是生前居住的场所!” “白脸湿发女鬼,也即沈长清的鬼魂,曾经在郊区的老运河一代出现,是不是就说明,她的头颅也在那一带?”雪儿若有所悟地朝我求证。 “没错!”我点点头,“而且我怀疑沈长清的头颅,当初是被胡教授丢弃在了老运河里。” “凭什么这么断定?”雪儿好奇地追问。 “你还记不记得上次去郊区游玩,老运河边上有两具被村民发现的尸体?” “当然记得,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不过十分怪异,被若冰就剖后,隆起的肚子里全是一团团密密麻麻的头发,头发?我明白了,那些头发其实是白脸女鬼沈长清的,原来如此!”雪儿说到这里顿时醒悟过来。 我忙开口纠正:“确切地说,那些怪异的头发,并不是沈长清鬼魂的,而是她头颅上的,因为所有人都看得见它们,是实实在在东西。” 雪儿有些激动,呼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去老运河搜寻头颅吧?只要头颅找到,就能鉴定出沈长清的身份,也能避免再有人离奇死亡了!” 我招了招手,示意她坐下,随后指了指窗外:“都傍晚了,并且外面的天阴沉得厉害,马上就要下雨了,明天再去吧。” 这丫头有点勉为其难地点点头:“那好吧,明天就明天!” 两人坐在沙发上又继续看了会电视,都觉得有些无聊,早早上楼睡觉去了…… “轰隆——” 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做着香甜的美梦,突然被一声巨响惊醒,浑身冷汗直冒,坐起来一瞅,窗外电闪雷鸣的,“哗啦啦”地下着瓢泼大雨。 不知道怎么回事,方才的那一声炸雷格外响亮,让我心里有点惊魂未定的感觉,说得具体点就是不踏实,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似得。 看看时间,已经晚上十点了,小腹也有点鼓涨,于是下床去洗手间,放水回来后随意地朝雪儿的房间瞥了眼,发现有一丝异样——门没有关严实,开着一道细小的缝隙! 88.第88章 赶往老运河 想起刚才的那道雷声,顿时有点担忧起来,轻轻走过去询问了句:“雪儿,你睡了没有?” 没有回应,提高嗓门又喊了几句,还是没有应声,不由得忐忑起来,扬手将门推了开,同时打开了灯。 房间里登时亮如白昼,扫视一眼后,不由得愣住了——雪儿那丫头竟然没在里面。 环顾四周,物品的摆放井然有序,没有发现丝毫搏斗过的痕迹,应该没有坏人闯入。 难道是沈长清的鬼魂? 带着疑问之情我深深吸几口气,用心感应起来,并没有觉得房间里有什么怪异的气息,应该也不像被她掠走的。 下楼寻找了一番,也没有雪儿的踪迹,走到房门口一瞧,发现门是被带上的,奇怪,我明明记得是在里面反锁的?现在看来,她是自己离开的。 这丫头在京源市举目无亲,看起来泼辣但其实胆子贼小,况且现在已是夜晚,外面还下着雷雨,她一个人能去哪里呢? 上楼去她的房间又搜寻了一遍,看到她带走了手机,忙用自己的拨打,但里面只传来“暂时无法接通”的回应。 这更加令我担忧起来,不是主动关机,也不是正在通话中,更没有听到嘟嘟声,意味着八成是出事了。 穿上外套准备出去找她,但站在小楼门外又踟蹰起来,究竟该去哪里找呢,一点目标也没有? 不能急,一定不能急! 我这样暗示了几次自己后,情绪稍微平静了下,在脑海里快速地思索起傍晚时这丫头的语言和动作,她好像……好像很想去老运河寻找沈长清的头颅! 天呐,不会吧,就算这丫头想,她一个人也没有那个胆子呀? 不过目前这种可能性是最大的,可是现在如何去寻找她呢,晴朗的夜晚都没有出租车愿意去郊区那儿,现在雷雨交加的,更没有司机肯去了! 看现在的状况,只能求助若冰帮忙了,想到这里忙拨打了她的电话。 一阵柔和的钢琴独奏后,那头传来若冰纳闷的声音:“喂,上官浩宇,你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有事么?” “那个,若冰,你现在在哪里呢?”我急切地询问起来。 “还在公安局加班呢,今晚的雨太大了,也不准备回家了。”她说着打了个哈欠,困意连连。 “太好了,你赶紧开车过来一趟,越快越好,到,到京源医学院大门口接我。”我亟不可待地催促起来,随后不忘嘱咐一句,“雨很大,路上也要注意安全。” “好,我马上就过去!”若冰应该从我的语气中听出了急切,没有过多的追问,马上挂了电话朝这边赶来。 我也撑了把油纸伞,同时带了两把手电筒,迎着倾盆大雨走了出去,没走几步鞋子就湿透了,不过也顾不上了,淌着积水和泥泞在巷子里狂奔。 出了巷子来到街面上,左右一扫视,两侧的店大都关了,路灯的光线也被雨水遮掩,十分暗淡,别说人了,连车也见不到一辆。 匆匆赶到校园门口,等了没有几分钟,一辆闪着灯的越野车就驶了过来,不用细看也知道是若冰来了。 钻进车里后我冲她催促起来:“快,去老运河,大桥那里!” 若冰调转车头,加速驶向了郊区,到了市外的宽阔路面上才开口询问:“到底出什么事了,这么急?” 我先是叹了口气,随后解释道:“雪儿不见了,我猜测她很可能是去郊区的老运河了。” 若冰脸上露出不解:“她去那里干什么,雷雨交加的?” “这事也怪我,傍晚的时候告诉她,沈长清的头颅可能被胡教授扔到老运河里了,她当时就急着就要去,我没有允许,说太晚了明天再去。 哪知道一觉醒来,发现这丫头不见了,房间里没有争斗的痕迹,反锁的门变成了外锁,她手机也打不通,琢磨着十有八九是去那儿了。” 若冰听到这里双手使劲拍了下方向盘,气愤道:“瞎胡闹!你女朋友太不让人省心了,不知道现在什么时候、什么天气吗?尤其老运河那一带,晚上经常出事,连出租车都不愿意去!” “那个,我和雪儿并不是男女朋友,只是合租的搭档,最多算是好朋友吧……”我轻声解释起来。 “哦,是吗?可是我觉得她看你的眼神不对呀,蕴含的意思明显就是——你是她男朋友,让我有自知之明。” “不可能,那丫头对我根本没感觉,我俩在一起说不到十句话就要拌嘴……” “好了好了!先别撇清关系了,不管你是不是雪儿那丫头的男朋友,对我来说都不重要,反正我又对你不感冒!” 若冰的这句话,就像是一根冰刺扎进了我的心里,既疼又冷,备受打击,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接话。 车里沉默下来了,但车外却是截然相反的另一种情景,雨就像是天空撕裂了一道口子般,不停倾泻着,轰隆隆的雷声隔三差五地响起,震得人心里发颤。 闪电时不时划破夜空,路两侧的刺松看上去黑越越的,风也越来越大,吹着雨点啪啪地打在车窗外面,让焦急的心情更加烦躁不安。 两侧的路灯,比萤火虫的光还微弱,起不了任何作用。 这些还是次要的,关键越远离市区,地面的位置越低,路上的积水越多,已经淹没了大半个车轱辘,虽然车是越野类,但行驶起来还是十分吃力。 唯一的希望就是在抵达老运河前,不要熄火,否则别说去找雪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雨夜,连修车的人都不会赶来。 若冰有着超越年龄的沉着,双手紧握着方向盘,眼睛一直盯视着前方的路面,将车开得还算稳当。 个把小时后,车终于抵达了大桥之上。 跳下来一瞅,老运河里水位暴涨,并且流动得非常湍急,害怕雪儿会出事,忙照着手电绕到桥的一端,打算沿着斜坡上的那条小径下到河畔。 “喂喂,撑着伞呀!” 后面传来若冰的提醒声,她也跟着追了过来。 “雨太大了,撑伞没有用!你在车里等我!” 89.第89章 阴邪的手臂 冲若冰大声回应了一句后,我侧着身子,沿着湿滑的泥泞小径朝下挪步,虽然尽量小心了,但还是脚底打滑摔了一跤。 也懒得爬起来了,直接躺着滑了下去,一直到沿河的石板路上才站起来,走了没两步,脚底突然踩到一个光滑的块状东西,用手电照着低头一瞅,是部手机。 拿起来仔细瞧了瞧,是雪儿的手机,但已经开不了机,被摔坏了,料想是那丫头不小心掉落的。 当然了,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担心自己会出事,故意将手机留下来提醒我的,但不管是哪种可能,都让我的心里更加惶恐起来——这丫头确实来这儿了! 将手机装起来后,沿着老运河朝上游奔跑去。边跑边大声呼喊:“雪儿,雪儿……” 即便是声嘶力竭,但声音还是在瞬间就淹没在了哗哗的雨水声中,以及轰隆隆的响雷里,根本传不了太远的距离。 手里电筒也不给力,五六米开外已经变得模糊不清,照在河面上除了一一圈圈的波纹,以及晃动的水花外,什么都看不见。 虽然效率比较底下,但也没有什么更好的方法,只能沿着河边不停呼喊,并晃动手里的电筒,希望雪儿那丫头能够听见。 风肆无忌惮地刮着,雨就像是黄豆粒一样砸在脸上,生疼冰冷,衣服早就已经湿透,黏糊糊的在身上难受极了,鞋里也灌满了雨水,走起来既沉重又吱吱作响。 奔跑着呼喊了一阵子,累得实在迈不动脚,用手搀扶着岸边的一棵树干粗喘起来,嘴里吸进来的不光有冰冷的空气,也有倾斜的雨滴。 眼中的世界,除了风就是雨,耳朵里全是轰隆隆的雷声,以及哗啦啦的水声,第一次感觉到没有灵魂般的恐慌。 这种惶恐的感觉,并不是因为惧怕恶劣的环境,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害怕,害怕会失去一个对我来说相当重要的人。 可恶!难道我心里已经喜欢上那丫头吗……? 时间紧迫,不敢多作歇息,喘息了几口气后,继续沿着河畔朝前搜寻雪儿。 “呼啦,呼啦……” 嘈杂的世界中,耳朵里突然捕捉到了一阵独特的水声,不是雨滴落在河面的声音,也不是河水流淌的响动,倒像是水花在翻滚。 赶紧停住脚步和呼喊,朝汹涌的河面上搜寻,想要追寻到这动静的来源位置,终于,在手电的光亮的尽头,依稀看到有一双胳膊在不停地扑腾着。 虽然看得不是十分清晰,但直觉告诉我那就是雪儿无疑! 眼瞅着她的躯体已经在水面之下,并且挥动的胳膊也在下沉,没时间考虑和踟蹰,忙甩掉鞋子、扯掉外套,准备跳下去救雪儿。 但双脚还没有离地,就被一双手臂给抱住了。 “上官,你不能下去!水流这么急,会被冲走的!”若冰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风雨这么大,不知道是怎么追来的。 我将她的手使劲掰开,转过身大声斥责道:“你不在车里老实呆着,跑来干什么?赶紧回去!”说完一只脚朝河里迈去。 “上官,你真地不能下去,水流如此迅猛了,太危险了!”若冰抓住我的一条胳膊,极力阻止我继续朝河水深处行走。 “就算是危险,也要去救雪儿,没时间了!”说完一下子将她的手甩开,扑腾着朝河中央奔去,全然不顾她在后面大喊大叫。 河水流动得确实很迅猛,能感觉到腿肚子上受到的一波波冲击力,要不是脚底踩着厚厚的淤泥,真有点站立不稳。 但是后来我才发现,淤泥根本就不值当得我感谢。 为了能够顺利抵达雪儿所处的位置,我必须将方向调整一下,朝河水的上游稍作倾斜,以此来消除流水对我的影响。 走了没几步,水已经上升到了腰部,也许是在岸上时,湿透的身体被风吹拂,已经适应了那种凉飕飕,对比之下,河里的水竟然非常温暖。 这对我来说也是一个好处,可以加快速度朝就要完全沉没的雪儿靠近,随着河水越来越深,只靠脚走动已经太消耗时间和气力,我干脆四肢挥舞游了起来。 紧赶慢赶之下,终于在雪儿就要完全没入水中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指,本想用力将她拉出水面,但没想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也连带着将我朝河底拽去! 猝不及防下,“扑通”一声沉到了水中,但不管怎么样,手始终没有松开雪儿,并且通过掌心传来的挣扎,知道这丫头暂时还没事。 为了让雪儿知道是我,也为了知道是什么东西在将我俩往下拖拽,我睁开了眼睛。 充水之后,眼睛里十分肿涨,视野也非常模糊,不过好在能看个大概。 另一只手里的电筒还亮着,忙朝下照去,发现雪儿的脚腕上竟然抓着一只臃肿的手臂,其实,用水肿形容更合适。 因为在灯光的照射下,那条和小腿肚子差不多粗的胳膊,呈半透明状,皮囊下面充满了红色的脓液,感觉用利器一划的话,都会汩汩地喷溅出来。 雪儿也睁开了眼睛,借助着光线看到我后,神情十分激动,被我抓住的那只手也不再挣扎,另一只手使劲朝上指着,意思很明显,让我把她拉上去。 我也想,但现在身处水中,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借助,使不上力气,难以与下面的那只臃肿手臂抗衡,不由得心情沉重起来。 不过这并不能难倒我,简单思忖了下,抓着雪儿的身体一点点朝下游去,来到那只手臂面前后,用力撕扯起来,打算将它从雪儿脚腕上拽开。 但这只手抓攥得相当紧,根本就扯不开,况且太用力的话,又担心雪儿的脚腕会被他抓伤。 忽然,想起身上还装着那道辟邪的云篆纸符,忙朝兜里摸去,想要掏出来对付这个阴邪的手臂,但摸到的只是一团湿漉漉纸糊。 纸符失效了!怪不得雪儿能被这阴邪的手臂袭击呢! 90.第90章 陷入淤泥 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心疼这两张云篆纸符,想办法让雪儿摆脱臃肿的手臂才是当务之急,可究竟应该怎么办呢? 眼瞅着两人已经被拽入水底,就要进入乌黑的臭泥里,万般无奈之下也顾不上其它了,一狠心,张口朝那只臃肿的手臂咬去。 “噗呲——” 牙齿咬破了臃肿手臂的薄薄皮层,里面的红色的黏液喷射了出来,将眼前的一片水域瞬间染红。 本以为它会松开雪儿的脚腕,哪知道依旧紧攥着,并且气力突然加大,将我们两人拉到了河底。 双脚已经触碰到了软乎乎的淤泥,踩在上面黏不拉几的,很不舒服,尤其是脚趾缝里塞了满满的泥巴,那感觉比穿袜子洗脚还难受。 这只阴邪的臃肿手臂,并没有半点停下的意思,将雪儿、连带着我继续朝淤泥里拽去,顷刻功夫不到,两人的半个身子已经陷入其中。 河底的臭泥吸附性很强,将我们下半身的肌肤牢牢地包裹了起来,想要动弹十分费力,即便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只能让双腿轻微摆动下,幅度还很小。 这样下去可不行,等到上半身也陷进去了后,即便雪儿脚腕上的那只手臂松开,我们两人想要从这类似沼泽的臭泥里钻出去,也十分困难了。 晃动身躯极力挣扎的时候,脚底突然传来一道割裂之痛,应该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划破了,能明显感觉到血水在呼呼地涌出。 本来不想理会,但突然灵机一动,忙将手朝下伸了去,伴随着身子的下陷,很快就摸到了割伤我脚板的锋利东西,是一片碎瓷片。 不规则的方形,中间有点凹,应该是瓷碗或者瓷盆上面的,边缘非常锋利,就像是刀刃一样。 忙用手攥紧,在淤泥里摸索着,朝抓住雪儿脚腕的那只臃肿手臂靠近,但总是差一点,毕竟,胳膊没有腿长! 没办法,只好闭上眼睛,躬下身子,将整个脑袋也潜进淤泥里。 触碰到那条手臂后,使劲划拉起来,只一下,就割破了它薄薄的皮层,同时能够感受到,这邪祟颤抖了下。 心中不禁一喜,看来管用,忙在臭泥里挥动着手臂,来回切割起来,一下又一下,一下又一下…… 一连几十下,双臂累得实在动不了才停下歇息,这时候也感觉到与雪儿两人的身子不再下降。 趁着这机会,忙用手扯拽那条臃肿手臂,有点意外的是,竟然一下子就把它扯掉了。 顿时兴奋极了,忙从淤泥里将头钻出来,丢掉瓷片抹了抹脸上的泥垢,抓着雪儿的手朝上游去。 有了盼头后身体里也涌现出一股蛮力,拉着雪儿的手一鼓作气浮出了水面,之后大口粗地喘起来,把夹杂着雨滴的空气不停吸入肺中。 雪儿的呼吸比较平静,但这更加令我担忧,很容易缺氧窒息,忙绕到她身后,用胳膊环住她的胸膛,划着水横向游动,嘴里大声提醒着:“呼吸,大口的呼吸!” 在湍急的河流中游了一阵后,看到有灯光闪烁,同时传来若冰沙哑的呼喊声:“上官浩宇,这里,这里……” 我忙朝着她那儿游去,很快抵达了岸边,在她的帮助下将雪儿推了上去,之后自己也艰难地爬了上去。 顾不上歇息,忙解开了雪儿领口的扣子,用手探进她嘴里抠出杂草和淤泥,之后将她的身子翻过来,俯撑在我的大腿上,使劲拍打起她的后背。 “呃哦——” 这丫头肚子里喝进去的河水,全都吐了出来,只后大口地喘息起来。 我忙将她放下,使其坐在地上,之后蹲着身子大声询问:“怎么样,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好多了!”她瞅着我和一旁的若冰,哆嗦着回应了句,随即羞愧地低下了头,“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也让你们折腾了……” “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一切等回去再讲吧!”说着我将身子背对着她,打算背起来。 “不……不能走!”雪儿的声音有些颤抖,但语气十分坚决,“还……还有人在河里!” “什么?!”听到这话我登时一惊,忙转过来直视着她追问,“还有谁?” “是,是小雅。”雪儿瞥了我一眼后,低声羞愧地回应了句。 听到这里我算是明白,为啥雪儿敢来老运河了,原来是有许小雅那机灵小丫头陪着。 她领着雪儿冒着雷雨赶到这儿,一定是想在我之前找到沈长清的头颅,破解了坠楼诡案,赢得赌注——帮她们洗一年的袜子! 我用手指了指雪儿,怒其不争道:“幼稚!瞎胡闹!” 雪儿有些委屈地嘟囔起来,哽咽着解释道:“我将沈长清头颅在郊区老运河里的消息告诉了她,她说有办法找出来,并且可以杀了那只女鬼。 我非常好奇,也觉得刺激,很想知道她会如何找出头颅,以及如何杀了白脸女鬼的,所以就跟着她一起来了。” 我气得直跺脚:“你觉得那丫头的术法很厉害吗?实话告诉你,跟我半斤八两,甚至还不如我呢!就那点水平还想杀了沈长清的怨气极重的鬼魂,这是找死!” 说到这里我意识到不妙,如果说许小雅那个臭丫头,真要对付沈长清鬼魂的话,根本就没有胜算,凶多吉少。 稍微思忖了一下,虽然与她不甚熟悉,甚至还有些意见相左,但毕竟是一个单纯的小丫头,不能不救。 于是深吸口气,对雪儿追问起来:“她现在人在哪儿?” 雪儿侧身指了指老运河的上游:“距离这里百八十米吧,当时我和她一起的,但脚下站立不稳被河水冲到了这里。 一通努力后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子,正打算游上岸来,没想到脚腕突然被一只臃肿的手攥住了,并且朝着河底拉去,幸亏你及时赶来了,否则……” 我长呼口气,转向若冰拜托起来:“你在这儿帮忙照看下雪儿,我去上游找找许小雅那丫头,虽说她懂点术法,但也是半生不熟的水平,估计情况不太乐观。” “不行!你体力消耗太大,并且脚上受了伤,不能再下水了!” 若冰一把抓住了就要离开的我,苦口婆心地劝解起来,随即认真道,“如果要下河救人的人,也应该我去,何况我还是一名警察。” 91.第91章 别吃头发 “在我看来,你只是个羸弱的女孩,需要保护的女孩!”我将她的手从胳膊上移了开,一本正经道,“小爷要是呆在这里,让你去冒险救人的话,岂不是成了孬种?” “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你身体已经到极限了!”若冰对我反驳起来。 “胡说!小爷的体力你哪里会知道,以前的同学都叫我一夜七次郎呢!”我嘿嘿一笑,随即对惊愕的她宽慰道,“放心吧,没事的!” 说完沿着河堤,朝老运河上游奔去,边将手电在河面上扫视着,边大声呼喊:“许小雅,许小雅……” 虽然雪儿说被河水冲下来百八十米的距离,但实际上应该不止,水流的速度极其湍急,至少二三百米才对。 别小看这二三百米的距离,顶着狂风暴雨,拖着沉重的步子,至少需要五六分钟才能赶过去。 也不知道小雅那丫头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被沈长清的鬼魂伤着,希望在我到达前别出意外。 正担忧着,眼睛的余光突然瞥见河里似乎有个人影,忙举着手电照过去仔细审视。 看得不是很清楚,但确实是一个人影矗立在河中,是个非常娇小的女孩,半个身子已经被河水淹没,真背对着我朝深处行走。 “许小雅,是不是你?!” 我迈进河里,边朝她靠近边大声询问了句。 前方水域的女孩没有任何回应,依旧自顾自地朝前行走,转眼间已经淹没到了胸膛,再往前走几步的话,可能就要溺水。 我加速朝前扑腾去,随着距离的靠近,光线照在她身上也清晰了不少,但还是有点不能断定是不是许小雅那丫头。 一来她的衣服比较陌生,白色衬衫不是前两次见面时所穿的,二来由于雨水的浇灌,她的头发湿漉漉的,并且十分凌乱。 在距离近在咫尺,马上要追上她的时候,女孩突然停住了脚步,猝不及防下让我都有点意外,忙刹住了朝前扑腾的双脚,晃悠了好几下才稳住身子,差点撞上去。 面前的她,躯体已经完全被浸入水中,只露出一颗头颅在外面,不对,还有飘散在水面上的一大片黑色长发。 这头发令我有点悚然,忍不住忘沈长清鬼魂上联想,心里也开始狐疑起来,前面背对着我的这个女孩,会不会就是她? 不过转念一想不可能,沈长清的样子我见过,比前面的这个女孩高挑很多。 正在我思忖的时候,前面背对着我的女孩,将头转了过来。 这种动作令人悚然,因为看不到她头颅以下的部分,就好像身子没动,只有脑袋一百八十度转了过来一样。 好在令我稍微松口气的是,女孩就是许小雅,不过这丫头脸色苍白,神情木然,似乎对于我的出现毫无感觉。 “许小雅,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了雪儿?她被湍急的河水冲走后,你为什么不赶紧去追逐、去施救?……” 质问了几句后,发现她没有任何回应,脸依旧麻木地瞅着我,就像是在看空气一般,没有丁点表情。 “你干嘛,装作不认识我吗?!”我厉声追问了句,已经开始觉得有点不对了,这丫头似乎有点异常。 我将手里的电筒靠近了些,朝她脸上瞅去,想要看看她的眼睛是否有变,一般来说,被鬼附身或者中邪的人,瞳孔里都会出现黑线。 “嘻嘻,嘻嘻……” 正当我头稍稍底下,要观察小雅这丫头眼睛的时候,她突然毫无征兆地笑了起来,而且这笑声十分生硬,脸上的皮肉几乎都没动一下。 我被惊了下,朝后退了两步,心里已经可以确定,这丫头有问题,被控制了! 应该怎么办呢?我快速思索起来,现在搞不清她究竟是被鬼附身,还是被催眠了,不知道如何应对。 不管了,必须先把她弄到岸上,弄清楚了原因再想办法叫醒,在水里会处于劣势。 想到这里伸出了手,探进水中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打算拉回到岸上,但使了两下劲,愣是没有拽动一分一毫,这丫头就像是一块石头矗立在水中般,纹丝不动! 既然一只手不行,那就两只手,抓着她的胳膊用力拉了拉,没有用,还是拽不动! 正当我急得满头大汗时,她的胳膊竟然自己动了,不过并不是跟随着我前行,而是自顾自地从水里抬了起来,双手抓了两把自己湿漉漉的头发。 之后,脸上挂着怪异的笑容的她,嘴巴张了开,并越张越大,几乎要吞下整个世界。 我似乎意识到了要发生什么,大声呼喊起来:“不要!不要吃头发!”同时伸手去抓她的手腕,想要阻止。 但还是晚了一步,小雅已经将手里的自己头发,塞进了大张的嘴巴里,连咀嚼都免了,直接往喉咙里吞咽。 我抓住她的手腕,用力朝外拽动,想要让她把吞下去的头发拉出来,但发现阻止不了,这丫头此时的力气大得惊人。 她将自己的头发塞进嘴里一截后,发现拽不动了,因为只有一尺来长。 本以为会就此作罢,但万万没想到的是,她那有力的手,竟然“知啦”一下,将抓着的两把头发从头皮上薅了下来,完全塞进了嘴巴里。 之后又抓在水面上抓了两把,继续往嘴里塞去,一副贪婪的样子,不知道的人一瞧吃得这么嗨,一定会以为是什么美味佳肴。 不能再这么让她糟践自己了,否则用不了多大会,就会成为一个秃子,而且头皮损坏,头发再也不会长出来。 想到这里忙咬破自己的食指,在小雅的额头上飞速画出一道驱鬼符,忐忑不安地看着她的反应,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能不能行。 渐渐地,发现她往嘴里塞头发的手停了下来,僵硬的身体也开始松软,在湍急的河流中有点站立不稳,摇摇欲坠。 见状赶紧上前扶住她,大声叫唤起来:“许小雅,许小雅你醒醒……” 她木讷的眼睛里终于有了点神色,瞅见是我后很惊讶:“你……你怎么来了?” “再不来的话你就死翘翘了,真以为自己驱鬼师啊,你和雪儿两人真是胡来!”我狠狠训斥了她一句,随后将电筒挂在手腕上,搀扶着她朝岸边走去。 但只迈了一步,脚腕上就突然一紧,被什么滑溜溜的东西缠住了,冰凉粗长,直觉告诉我,这是头发,女人的头发! 92.第92章 你们都得死 意识到不妙后,忙用力甩动起小腿,想要摆脱脚腕上的头发,哪知道越是抗争,这东西越是缠绕得紧蹙,勒得我都有些生疼了。 非但如此,它们就像是有生命一般,顺着我的小腿蜿蜒攀爬,顷刻功夫,两条腿都被湿漉漉的头发完全包裹,就像是穿了一件皮裤——里面湿了水的皮裤! 我知道问题有多严重,忙对怀里的小雅催促起来:“快,快爬上岸去!”同时手上用力,将她朝前猛推。 但令我没想到的是,这丫头只是上半身稍微倾斜了一番,下半身根本就没有动,整个人也没有往前挪动半步。 她看出了我的脸上的疑惑,虚弱地开了口:“双腿已经被长发束缚,动不了了!” 没想到水中的长发,会同时对我们两个下手! 明显,这是沈长清的鬼魂所为,我也不准备再躲闪下去,冲着水中蠕动的一缕缕长发大喝起来:“我知道是你,快现身吧!” “咯咯咯,咯咯咯……” 伴随着一阵阴森的怪笑声,面前的水域聚集起了大量的长发,越来越多、越来越浓密,并且开始在水面上凸起,形成一座黑色的小丘。 小丘顶端的头发,出现了抖动,不一会,一颗圆乎乎的脑袋钻了出来,脸庞苍白如纸,眼眶里是两颗黑漆漆的窟窿,嘴角还凝结着一道血痕。 正是沈长清的鬼魂无疑! 她的头颅钻出来后,紧接着是身体,矗立在一大堆的头发上,依旧穿着那件红色连衣裙,就像是刚刚用血刚染过一样,十分瘆人。 “沈长清,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指着她厉声质问起来。 “干什么?”她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神色,随即一个阴沉严肃,“应该问问你身旁的那个臭丫头吧,她想要干什么?” “我杀你是天经地义的事,因为你是鬼,害人的恶鬼!”小雅抢在我之前开了口,非常理直气壮,丝毫没有害怕的样子。 沈长清的鬼魂踩着水面上的头发,朝我走了两步,站立在跟前半米不到的地方,指着小雅对我质问起来:“你听到了吗?她要杀我,要杀我!” 说着声调徒然变高,尖声刺耳极了,头也低了下来,距离我的脸庞半尺不到,两颗空洞的黑眼窝里,除了淤泥外还透着阴森的寒气。 “她……她又不是驱鬼师,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黄毛丫头,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哪里杀得了你呢?这件事,惩罚一下就算了吧?” 我知道现在不是硬碰硬的时候,必须用迂回战术先离开这儿,等待有机会再对付她这个怨气极深的厉鬼。 “不行!这丫头很不一般,懂得的术法也非常多,方才你没来的时候,我差点就中了她的圈套,被符咒伤着,所以必须杀了她,以防后患!” 没想到沈长清的鬼魂这么精明,看来很难被忽悠,压根就不打算放了小雅。 “那我要是非要把她带走呢?”我试探着质问起来。 “别以为这段时间没有伤害你,就是怕你,只不过是想借你的手,让我害我的人得到报应而已,现在你和你的那个女朋友,以及那个无知的女警察,都没用了,与这个小丫头一样,都得死在这儿!” 沈长清的鬼魂一下子把脸贴到我面前,几乎要触碰到我的鼻尖,显露出一股深深的杀气,五官都变得扭曲了,十分骇人。 听后我知道用怀柔战术是不行了,这只厉鬼是要杀了我们三个,如果带上若冰的话就是四个,必须想办法击退她。 “哈哈哈,哈哈哈……” 也许是看到我脸上露出惊惧的神色,这只厉鬼猖狂地大笑起来,痛快极了。 我将上半身朝后仰了下,与她那张耸人的脸拉开一点距离,同时挤了挤食指,使方才咬破的伤口再流出点血来。 趁着沈长清鬼魂放肆大笑的空档,用渗出血来手指头,在另一只手掌里快速地画出了一道驱鬼符,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扇在了她的腮帮子上。 同时嘴里快速地念起了咒语:“……五天诸鬼,亡身灭形,所在之处,万神奉迎,急急如律令!” “啊——” 一声痛苦的尖叫声从沈长清鬼魂的嘴里发出,在雷雨交加的河面上格外响亮,可以感觉出来,驱鬼符咒对她的伤害很大。 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面前惨叫的沈长清鬼魂忽然不见了,缠绕在小腿上的长发也消失了,与小雅两人恢复了自由。 不想多做停留,忙搀扶着她朝岸上走去,想要早点离开老运河这个是非之地。 “哗啦哗啦,哗啦哗啦……” 眼瞅着再有两三米就要爬上河堤,身旁的水域突然响起一阵翻滚声,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冒出来。 用手电照着定眼一瞅,水面下方有黑乎乎的一缕缕东西在扩散,是头发! 心说不好,沈长清的鬼魂又来了,忙拽着小雅的手加速朝岸边跑去,扑腾起一阵又一阵的水花,但这动静恰恰又吸引了那些头发。 一口气的空当,脚腕又被缠住了,并且能清楚感受到,头发比方才更浓密,缠得也更紧,几乎要将我的脚腕骨骼勒断。 不能让小雅也被缠上,想到这里使出全部的气力,嘴里大喝一声掐住她的腋下,将其举了起来,掷到了岸上。 虽然把这丫头摔得不轻,但好在让她脱险了,忙大声催促起来:“快!往下游跑,遇见雪儿和若冰后,与她们一同离开老运河,越快越好!” 但她爬起来后没有走,而是将手伸向了我,大声喊道:“手给我,把你拉上来,要走一起走!” 我急了,冲她正色道:“快走,别管我!听到没有,这是命令!” 但这丫头就是死心眼,不仅摇摇头没有离开,还朝我这边走来,打算再次进入河中拉我,嘴里不断重复道:“你救了我,不能扔下你不管,不能扔下你……” 面对这样的情景,我没有电视剧里那些狗血的感动,相反,气得肺都要炸裂。 一脸愤怒地瞪着她大声嘶吼起来:“让你走你还不走,是不是犯贱?难道以为这样,我就会喜欢上你这个青苹果吗?实话告诉你,小爷我连玩你都没兴趣!” 93.第93章 一颗人头 我知道这些话很难听,尤其是对一个十七岁的雨季女孩,但此时只要能将她骂走,不管以后多么恨我,亦或者对付我都无所谓,当然,前提是我还能从沈长清的鬼魂下成功脱险。 这丫头虽然活泼可爱,但毕竟是好面子的年纪,听到我不堪入耳的华语后,羞愧极了,一边用手抹着眼泪,一边一瘸一拐地朝下游奔去。 腿脚应该是方才被我抛掷摔伤的,但愿没做磕到筋骨。 望着她渐渐消失在风雨中,我长舒口气,此时才察觉到,大半个身子已经被滑溜溜的长发所裹住,想要动弹却不能。 左右扫视了下,并没有看到沈长清的鬼魂,不由得纳闷起来,她究竟躲在哪里。 “你是不是在找我?” 正要开口呼喊,她冷不丁从我脖颈后面将头探了出来,冰冷地质问了句。 我侧脸一瞅,顿时惊得一个战栗,她那本就吓人的面孔变得更加恐怖了,刚才被我用掌心的驱鬼符扇中的半边脸,变得黢黑黢黑,就像是被烧糊了一般。 黑乎乎的块状疤痕,伴随着她的嘴巴一张一合,晃晃悠悠的,随时都要掉下来的样子,缝隙里淌出一些绿色的脓液来,和昆虫的体液差不多。 非但如此,还散发令人恶心的腥臭味道,由于距离比较近,闻到鼻子里后,肚子里阵阵翻江倒海,要是有东西的话,一定会全吐出来。 我实在不愿意多看她的脸一眼,忙将脖颈转向另一侧,强作镇定道:“你又缠上我是什么意思,难道想让我再用驱鬼符扇一耳光吗?” 说的同时扬起了手掌,照着她的另一边脸狠狠扇了下去,使出全力,估计又够她受的。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后,沈长清鬼魂的脸朝一旁侧去,不过令我意外的是,除此之外并没有其它反应。 心中升起一阵阵疑惑,忙扬手朝掌心里瞅去,悲催地发现,方才画出的驱鬼符,已经被不知道是河水还是雨水冲洗,变得模糊不清,成了红色的一片污渍。 忙甩了甩另一只手,想要再用食指流出的血画出一道驱鬼符,但还没有来得及,手腕就被两缕长发给缠住了,动弹不得。 沈长清的鬼魂绕到我面前,伸出细长苍白的胳膊,用手在我脸上摸索起来,嘴里喃喃着:“多么英俊的一张脸庞啊,与我曾经喜欢的他一样帅气,只是不知道,你是不是也像他那样花心呢? 一定是的,要不然也不会与三个女生有瓜葛,还与她们一起来老运河找我的头颅,并企图杀了我!” 我左右摇晃着自己的脑袋,实在不愿意自己脸庞,被一个歹毒的厉鬼抚摸,何况她的手冰冷异常,就像是冰块一样,你说我能喜欢吗?! 但是不管我如何抗拒,这厉鬼似乎就像上了瘾一般,用手在我脸上摩挲个没完没了,最后我实在有些忍不住了,盯视着她训斥道:“拿开你的脏手,我恶心!” “哦,不喜欢吗?”她阴笑着反问起来,“是不是觉得,我没有那个慕容雪儿漂亮,勾不起你的性`欲?” “沈长清!”我瞪视着她大喝一声,“你太令我失望了,以前只觉得你是一个被害者,还有些同情,天真想要替你讨回公道。 但后来才发现,你是如此凶残,竟然杀害了十个无辜女生,不对,还包括老运河里淹死的那对年轻男女,是一个歹毒的厉鬼,现在,又如此轻佻,让人恶心!” “让你恶心了吗?那要说对不起了,因为,一会还有更加恶心的事情等着你看呢!”她说完之后沿着河面朝下游飘去,头上耷拉的长发拖拽着我。 “你究竟想要干什么?”我边努力抗争着,边冲她大声质问。 “一会你就知道了,让你眼睁睁看着自己身边的女孩被璀璨、被折磨,直至血淋淋的死掉!哈哈哈,哈哈哈……” 她的笑声很阴冷,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沈长清,害死你的人已经死了,怀着愧疚之情死了,你的仇恨也算是报了,别再害其他人了,将心中的怨念释放出来,早点去投胎吧?” 我轻柔地劝解起来,希望能改变她的心智,但自己也知道,这种可能性很低,因为她的阴邪之气,是我从小到大都没有感受过的,已经是一个十足的恶鬼。 “让我去投胎?痴心妄想!” 她回过头狠狠瞪视了我一眼,随即恨恨道,“老娘我现在虽然是一只厉鬼,但十分逍遥自在,想杀谁就能杀谁。 望着那些贪生怕死的人跪在我面前,磕头求饶的样子,就很兴奋,很舒爽!想让我结束这种生活,投胎做一个凡人,没门!” “看来你真是无药可救了!”我大声斥责了一句,随即口中念起了杀鬼咒,“头戴华盖,足蹑魁罡……何鬼不服,霹雳粉粹,急急如律令!” 说起来,这咒语是要配合着杀鬼符一同使用的,那样的话威力才能发挥最大,但此时双手被长发束缚,也只能出此下策干念口诀了。 不过这杀鬼咒确实厉害,虽然没有符篆配合,但束缚着我双手的头发“嗖”的一下就缩了回去,蜷缩到了沈长清鬼魂之后。 双手恢复自由后,忙挤了挤食指,用血在掌心画了一道杀鬼符,跳上前去击向沈长清的鬼魂,同时嘴里一直念着杀鬼咒,自始至终没有停止。 她窥见我掌心的杀鬼符后,丑陋的脸色大变,身体瞬间化为一团乌黑的头发,在水面上飘散开来。 变得非常稀疏,范围也十分大,并且朝水中沉去。 手掌“啪”的一下拍在了头发上,确切的说应该是水面上,虽然只触碰到很少一部分头发,但还是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同时,水面上的长发开始迅速萎缩起来,形成了一个黑色球体,上下晃悠着,时而浮出,时而下沉。 踟蹰了片刻,我走向了那团头发,用手轻轻地触碰了两下,见没有什么危险后,用手拎了起来,感觉非常沉。 仔细一瞧才发现,原来湿漉漉的头发里,还包裹着一颗人头! 94.第94章 邪物 虽然被吓得“咯噔”一下,但好奇的心理战胜了恐惧,抬起颤巍巍的手,将头颅脸上覆盖的头发,一点点地拨弄向旁边,想要看看究竟是不是沈长清的。 头发完全挑开后,发现确实是沈长清,不过这颗脑袋沉甸甸的,并不是她的鬼魂所幻化,而是货真价实的头颅。 脸上的皮肉并没有腐烂,面容与她的鬼魂差不多,煞白煞白的,纤细的眉毛下面也不是明亮的眼睛,而是黑漆漆的窟窿,填充着臭烘烘的淤泥。 小巧性感的嘴唇旁边,自上而下干涸着一道血痕,被河水这么一浸渍,非常殷红,就像是刚从口中流出来的一般。 头颅非常冰凉,透着一股子寒冷气息,想必以前一直沉寂在河底深处的淤泥里,才会保存得这么完整。 现在漂浮在这儿,有可能是被沈长清鬼魂弄出来的,也有可能是被湍急的河水冲出来的,不管怎样,在这个凶险的夜晚能够发现它,也算是意外收货了! 正打算拎着这颗头颅上岸,但突然间觉得有些不对劲,仔细一瞅头颅的脸庞,发现方才平静的面容,此刻嘴角上扬,竟然笑了起来,而且这笑容透着说不出的诡异和阴森。 为了防止看错,我倒吸口凉气,将头颅拎到眼前细细端详,发现确实与刚才出现了变化,嘴角勾起了邪笑。 而眼眶里的那两颗黑漆漆窟窿,除了塞满淤泥之外,也感觉出了丝丝寒意,好像存在一双幽幽的眼睛在瞪视着我似得。 “咯咯,咯咯……” 正在我仔细审视着沈长清头颅的时候,她的喉咙里,突然发出了一串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与此同时嘴巴也张了开,露出了一口尖锐细长的牙齿,密密麻麻的,就像是老鼠的一般,还散发着浓浓的腥臭味,甚是恶心! 见状我心中大骇,因为知道此时手里拎着的东西,不仅仅是一颗脑袋那么简单,而是一个不干净的东西,或者说邪物更准确。 人死之后,如果命魂凝结的怨念很重,会变成厉鬼;但如果尸体上面凝结的怨念极深,则会变成活尸,不完成的尸体往往会变成邪物。 以前曾经听姨奶奶无意间提起过,厉鬼多多少少残存着记忆,害人的目的也一般是为了复仇,即便对普通人有很大的潜在威胁,也不会随便杀人,有一定的选择性。 但活尸和邪物就不一样了,它们没有任何记忆和逻辑,一旦形成之后,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害人,通过害人增加自身的怨气,所以见人就杀,不管男女老少一个都不放过。 而且活尸和邪物对付起来,要比冤魂厉鬼难得多,初级的还好说,用符篆和咒语能够镇住,之后焚烧殆尽就行了。 但是有些道行的,或者怨气比较浓重的,只能通过体术,也就是硬碰硬的打斗来束缚住它们。 这是个地地道道的体力活,对驱鬼师而言是个不小的挑战,往往还没有制服活尸邪物,自己就被撕得粉碎,吸得只剩皮包骨头。 即便是姨奶奶那样修行较深的驱鬼师,也很少过问活尸或者邪物一类的事情,除非发生在十里八村内,并且危害较大。 所以在阴阳鬼怪这些事情上,不要单纯地相信电视里的那些逻辑和场面,实际操作起来是有很大区别的。 废话不多说了,明白手里拎着的是个什么东西后,我没了任何发现的喜悦之情,只想赶紧扔掉它,遂没做丝毫犹豫,手臂使出全力,将头颅朝老运河中央那里抛去。 “啪——” 望着它落在远处的水面上,并且溅起一串水花后沉下去,扑扑乱跳的心算是稍微恢复了正常。 深吸口气,再也不敢多作迟疑,两只脚就像是上了弦一样,飞速地朝岸边奔去,一步、两步、三步…… 一只脚已经落在了河边的泥泞上,另一只脚也要从水里抬出来,彻底脱离这条凶险的老运河。 “哧溜哧溜,哧溜哧溜……” 就在后面的这只脚刚要抬起的时候,水中传来了一阵飞掠声,快速地朝我靠近而来。 心中大叫不好,忙脚上用力,想要快点离开水面,但还是晚了半步,一缕湿滑的长发呼啸着缠在了我的脚腕上,随后猛烈地朝后拽去。 看着架势和力量,是要将我重新拉进河里。 虽然已有准备,并且也积攒了气力抗争,但还是站立不稳一下子朝前摔去,头一下子嗑在了河边的泥巴里。 一时间眼睛里、鼻子里、嘴巴里、耳朵里,总之七窍里全涌进了烂泥,难受痒痒急了。 还没容我擦拭,整个人就被拖拽进了河里,不过这样也好,脸上的泥泞一下子就冲洗干净了。 河边的的水不是很深,双手撑着将身子站了起来,同时转了过去,发现沈长清的鬼魂又出现了,其实缠在我脚上的长发,就是从她头上垂下来的。 她矗立在距离我四五米的水面上,脚上依旧踩着大片的黑发,看见我之后邪笑了起来:“为什么用这样憎恨的目光瞅着我,到目前为止,我不是还没有对你动手吗?” “方才算你跑得快,杀鬼符咒没有灭了你,但是你不可能每次都那么幸运,躲避得那么迅捷!”说完我甩了甩食指,想要再次画出一道杀鬼符。 但有点尴尬的是,受伤的食指里竟然没有血渍流出,不知道是供血不足,还是说伤口已经从里面愈合。 我急躁起来,担心沈长清的鬼魂会突然袭过来,用头发将我双手束缚住,但她竟然没有,只是一脸阴邪地矗立在几米开外,显得十分淡定。 我将食指放进嘴里,用力啜起来,终于,几次拼尽全力的吮`吸之后,食指肚子上,渗出一点红色的血滴,并越积越大,婉如红豆。 忙在另一只手掌里画起了符篆,心中还有点庆幸,沈长清的鬼魂没有趁机偷袭,暗说不怕你狂傲,马上就让你好看! 杀鬼符画好后,念起了杀鬼咒,同时淌着水,一步步朝几米开外的沈长清鬼魂走去,脚腕上缠的头发吓得缩了回去,更增加了我的信心。 95.第95章 鬼尸 “呼啦——” 一道翻滚声骤然响起,在沈长清鬼魂的旁边,浮出了一个黑色的东西,圆乎乎的,被急流的河水冲了两下,露出了真面目,是方才被我抛却的头颅。 没时间搭理它,我已经走到沈长清鬼魂的面前,打算将掌心的杀鬼符击向她,刚要动手,匪夷所思的一幕出现了——她竟然一股脑地钻进了漂浮在水面上的头颅里! 那颗头颅登时就出现了异常,头发开始疯狂的生长,越来越长,越来越长……,注意,这些头发不是沈长清鬼魂制造出来的,而是真真实实的头发。 同时她的头颅也从仰面朝天,变成了竖立,空洞的眼窟窿直视着我,嘴角的笑更加明显和肆无忌惮。 虽然感到怪异,但此时距离头颅近在咫尺,心说才不管你躲在哪里,直接让你正面尝尝杀鬼符咒的厉害。 下定决心后,将手掌用力地朝沈长清的头颅顶上拍去,同时念起了方才的咒语。 头颅被我拍了一巴掌后,朝水下沉了些,不过很快就又浮了上来,并没有逃走或者躲避,而且头发还在不停地疯长着,周围的水域,不管水中还是水面,全都是飘动的长发! 重复念了几遍咒语后,我停了下来,看了看掌心的符篆还在,不由得完全纳闷起来:怎么回事,杀鬼符咒为何不灵了? “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杀鬼符咒杀不了我?” 浮在水面上的沈长清头颅突然开了口,语气中透露着揶揄的味道。 “有本事从脑袋里钻出来,躲在里面算什么英雄好汉?!”我气得大声质问起来,同时又是一巴掌拍了过去。 头颅被击中后,与方才那次一样,不过是上下晃悠了几次,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的迹象。 “呵呵,呵呵……” 头颅张口冷笑了起来,对着我高傲地说了一句话,“上官浩宇,别浪费气力了,你的杀鬼符咒根本就对付不了我,因为现在的我……既不是鬼魂,也不是邪物!” “那,那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我大声质问起来,心中升重重好奇。 “不算什么,也就是人们俗称的鬼尸!” 她这句话令我大吃一惊,因为从小到大,虽然听说过鬼尸这种东西,但从来没有见姨奶奶对付过它们。 不知道是她老人家是没有遇到,还是压根就对付不了,对于我来说,就更加悲催了,根本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去应付。 不过也不能露出胆怯之情,用手指着河里的头颅正色道:“你以为小爷会害怕吗?就算你是鬼尸,也照样捉了你!” “嘿嘿,嘿嘿……” 漂浮的头颅先是一阵窃笑,随机一副鄙夷的嘴脸,“凭你吗?别说笑了,即便是真正的驱鬼师,没有多年的修行,也别想捉了我! 另外,说起来还要谢谢你呢,要不是你方才用驱鬼符和杀鬼咒,我的怨气还很难与头颅里的怨气相结合呢!” 后面的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我,似乎出现这样一个危害百姓的东西,是我弄出来的,这个黑锅如果不想背的话,今夜就必须捉了这个鬼尸! 我歇斯底里起来,将食指放在嘴里用力咬了一口,顿时鲜血汩汩地流出,之后在掌心不停地画着符篆,画完之后拍在沈长清头颅的额前。 一个又一个,一个又一个,擦了画出,画上擦去…… 将从姨奶奶那里偷学来的所有符篆,全都写了一遍,可是却没有一个能对付得了水上的鬼尸,甚至于连让它受到一点伤害的作用都没有。 最后只能无奈地放弃,不是因为符篆全部画完了,而且手上不管怎么挤都没有血再流出来了,人也十分疲惫,有些站立不稳,插着腰、弓着身子大口粗喘着。 “哧溜哧溜,哧溜哧溜……” 头颅上的长发,有一缕朝我袭来,飞速地缠住了我的一只手,拽着我朝下游快速奔去。 现在我已经暂时放弃了反抗,因为实在找不出方法,而且身体也被透支的没了半点气力,只能祈祷小雅遇见若冰和雪儿后,说服了她们,三人已经离开了老运河,正乘车朝市区驶去。 但很快,这种希冀就破灭了! 前方不远处的岸边上,出现了一束微弱的灯光,同时传来的还有两个女生的呼喊声:上官浩宇,上官浩宇……” 声音在风雨以及雷声的干扰下,有些变调,不过还是一下子就能认出来,是若冰还有小雅那两个丫头。 心里对她们一阵责备,不抓紧离开,又回来找我干什么? 当然了,内心深处还是有一丝感动的,毕竟,在这个人情冷漠的世界里,还有人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你,这是缘分。 拽着我前行的头颅停了下来,嘴巴张了开,不阴不阳道:“本来还要去找她们呢,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真是意外,不过这也省了不少事,嘻嘻,嘻嘻……” 虽然不知道这东西具体要干什么,但一定会伤害若冰和小雅,于是扯高嗓门朝岸上大声呼喊提醒:“不要过来,这边危险!赶紧离开老运河,离开郊区!” 我的喊叫起了作用,不过是反作用,若冰和小雅非但没有离开,而是朝这边飞奔而来,并且还跳进了河里。 小雅还好,大小也见过世面,扑腾到我身边后,拼命撕扯起我手上缠绕的头发。 但若冰就不行了,估计是平生第一次见到‘非科学’的东西,嘴巴大张,眼睛里有惊惧也有迷惘,过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从身后摸出一把军用匕首,朝头发上割去。 “吱吱吱,吱吱吱……” 一阵划拉之后,锋利的匕首刀刃,没有切断一根头发。 若冰有点恼羞成怒,手臂一甩,将匕首朝四五米开外的头颅掷去,速度极快,力度也很大,能听到呼呼的肆掠声。 “咔嚓——” 不得不佩服这丫头的手上功夫,匕首不偏不倚地刺进了头颅,穿透额骨完全没了进去,只剩刀柄露在外面。 但是,那颗头颅,或者此时称为鬼尸更加准确,没有任何哪怕一丁点的痛苦之情,现在想想,方才匕首飞过去的时候,它似乎连躲的意思都没有! 96.第96章 驱鬼玉符 “哗啦——” 一声水响的同时,一缕湿漉漉的长发从水中窜了起出来,缠住沈长清头颅上的匕首刀柄,将它“噗呲”一下拔了出来。 “竟然用这么锋利的匕首偷袭我,真是一个歹毒的女人呀!”头颅张开了口,一副高傲的蔑视语气,“来而不往非礼也,还给你!” 空中的那一缕长发转了两圈后,狠狠地甩向这边,同时松开了缠绕的匕首。 “嗖——” 能听到匕首刺破空气和雨水,所发出的尖锐飞掠声,仅从这一点就能判断出来,比刚才抛掷过去的速度更快,力度也更大,犹如白色光束一般,直直地射向若冰。 眼瞅着匕首越来越近,那丫头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不躲闪,矗立在水中纹丝不动,令我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忙挪动步伐,想要一把将她推开,但随后发现自己多虑了,在那把匕首就要刺中她胸脯的时候,这丫头一个侧转,漂亮地避了过去。 如果只是这样,那还算不得精彩,关键若冰在头也没回、身子也没转的情况下,竟然胳膊随意朝后一扬,攥住了那把飞快穿越的匕首。 看似随意,其实蕴含着扎实的功底。 这一笃定的心态和迅捷的反应,也令一旁的小雅赞叹不已,忍不住开口夸赞起来:“若冰姐,好功夫,简直比我哥还要厉害!” 我心说你哥算哪根葱,你这样,估计他也强不到哪里去,怎么能跟我喜欢的美女警察若冰相提并论。 若冰甩了下额前的那一抹长刘海,谦逊地微笑了下:“这不算什么的,刑警队里比我功夫好的人多得是。” 那一抹刘海由于沾了雨水,乌黑湿滑,不过被甩动的时候,更显得干脆利落,迷人极了,也让我体会到了女生干练也是一种美。 “没看出来,还有点能耐嘛,不过,只是雕虫小技罢了!” 沈长清头颅又开了口,不屑一顾的话语也让我从幻想中回过神来,认识到现在问题的严重性,开始思索如何才能有机会逃脱。 小雅停止撕扯我手腕上的头发,扬手一指水面上的头颅,厉声交涉道:“溅女人,赶紧把你恶心的头发从上官手腕上松开,否则——” “否则怎么样,让我灰飞烟灭吗?哼,大言不惭,小浪货,你不过是依葫芦画瓢,学了几招半生不熟的术法,还真当自己是道行高深的驱鬼师呀?!” 沈长清头颅对着小雅就是一通蔑视,一点不把她放在眼里。 “先前是我大意,才会中了你邪,差点被淹死在水里,这次不会让你得手了!”小雅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洁白温润,并泛着幽幽绿光的玉佩。 说是玉佩,其实更像是一块翡翠,质地成色都不错,应该价值不菲,但更吸引我注意力的是玉佩上面的雷型花纹,初步断定是一个驱邪的宝贝。 小雅将玉佩举了起来,用带有挑衅的口气对沈长清头颅质问起来:“溅人,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嗤,不过是一块破玉而已,有什么好炫耀的,难道说要在临死前,显摆一下你家里很有钱,可以买到一般人没有的东西?” “从你的见识,就知道是个低级的小鬼,实话告诉你,这是驱鬼玉符,是当年的捉鬼宗师,五斗米道创始人张道陵所随身佩戴的东西!”小雅得意洋洋的讲述着,我和若冰也非常惊讶。 不过,对面的那颗头颅却一点也不意外,更谈不上惧怕,而是用狐疑的语气反问起来:“先不说这驱鬼玉符是不是真的,就算是张道陵的,怎么会出现在你身上?难不成是你们许家先祖盗墓挖来的?” 小雅当然受不了这种鄙夷,义正言辞地反驳起来:“胡扯!我们家世世代代都是恪守戒律的驱鬼师,从来不干那些偷鸡摸狗的勾当,这块玉符是张家后人赠与我先祖的,为了答谢他的救命之恩!” “哈哈哈,哈哈哈……” 沈长清的头颅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带着揶揄的声调反问,“张家的后人,虽然不是每一个都能当天师,但个个都是降妖驱鬼的高手,怎么会用得着你们许家救命?这理由也太虚假了吧,就像你的能力一样低级!” 小雅冷哼一声:“废话少说,本驱鬼师没时间跟你浪费口舌,接下来就让你见识见识这驱鬼玉符的厉害!” 说完之后,用牙齿咬破无名指,滴了两滴血在上面,随即握在掌心里念起了听不懂的咒语,样子十分虔诚和认真。 等到她终于住口的时候,我抬手想要提醒她,对面的头颅已经不是简单的厉鬼或者邪物了,而是两者结合出来的鬼尸,所以不要轻易出手。 但刚张了口,这丫头就大喝一声,将手里的驱鬼玉符朝沈长清的头颅掷了过去,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见如此,我只能闭上嘴巴,先观察一下玉符的作用。 “啪,啪,啪……” 一阵阵清脆的响声接连不断地响起,驱鬼玉符在沈长清头颅的上方,碎成了无数细片,和雨点一起纷纷落在了河面上,眨眼的功夫就沉了下去。 这边的小雅若冰和我愣住了,没想到玉符会如此脆弱不堪,一两秒的功夫就化为乌有,早知道还不如留着呢! 当玉佩卖的话,还能多少赚点钱,可惜啊可惜…… “哈哈哈,哈哈哈……” 那边的沈长清头颅,禁不住张嘴大笑起来,“这就是张道陵的驱鬼玉符吗?如果是真的,我只能说正一道的创始人,被世人敬重的所谓张天师,也不过如此;如果玉符是假的,那只能说明你先祖虚荣至极,连自己的后代都欺骗。” 小雅从玉符碎裂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冲沈长清的头颅大声反击:“你祖先才是虚荣,你这个下溅的女鬼,快还我的驱鬼玉符!快还来……” 这丫头失去了心爱之物,变得有些歇斯底里起来,盲目地朝对面的头颅冲去,一副要与她拼命的架势。 97.第97章 钻进她们的身体里 见状,我赶紧用自由的那只手一把抓住她,认真地提醒起来:“连驱鬼玉符都对付不了她,碎成了细片,你现在过去的话就是找死!” 小雅有些委屈的嚎啕大哭起来:“可、可是那玉符是我从父亲那里偷来的,要是弄没了的话,他一定不会饶了我的,这可怎么办呢,呜呜呜,呜呜呜……” 我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痕,柔声劝慰道:“你父亲不会责备你的,因为你的命比那块驱鬼玉符重要多了,别说是张道陵的了,就算是太上老君的,他也不会把自己女儿怎么样!” 小雅的情绪稍微好了些,眼睛脉脉地望着我:“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呢,我身上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捉鬼的纸符和法器了?” 我有点错愕:“原来你真没有多少术法本领,全靠现成的东西啊?真是太令我意外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搓着自己的手指头:“父亲从小到大都不让我学,只教授哥哥,所以……所以……其实我还是会一点的,一般的鬼魂还能对付,没想到这次玩砸了!” 看着她羞愧的样子,我也不忍心再说什么风凉话,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道:“没关系,以你的年纪懂这么多阴阳术法,已经很厉害了,要批评的人应该是你的父亲,不该重男轻女,只传授你哥哥,而不教你——” “小心!” 正劝慰这小雅,忽听得若冰大喊一声,意识到不好,侧脸一瞅,两束长发贴着水面游离了过来,宛如水蛇一般,速度快得惊人。 忙拉着小雅躲闪,但双脚的速度哪里比得上这两束头发,何况我的一只手腕还被束缚着,后退了没有两步,两人的腰就都被缠住了。 正要扯开,这两束头发骤然变得绷紧,就像是钢筋一般,一下子把我和小雅两人举了起来,并将两人强行分了开,悬浮在了五六米的半空中。 其实空中不光是我们两个,还有若冰,她也被一束头发缠住细腰拉了起来,不过与我的距离较远,与小雅倒是挨着,但就是触碰不到彼此。 开始以为这样的位置是随意的,后来才明白沈长清头颅的阴谋,非常卑鄙! 她那颗一直浮在水面上的头颅,在一团团头发的支撑下,竟然也升到了半空中,在我的面前停住,脸上挂着一副诡异的邪笑。 实在不愿意多看她那张脸,尤其是眼眶里的窟窿,忙将头转移到一旁,牙齿间咬出几个字:“你究竟想怎么样?” “不是告诉过你吗,要让你眼睁睁看着自己身边的女人被摧`残、被折磨,之后痛苦地死掉!”她一本正经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 “你……你放了她们两个,要杀要剐冲我来,是因为我固执地要查询坠楼诡案,才造成现在的结果,与她们两个无关!” “不,她们两个和你一样都该死!你现在有权考虑的,不是谁生谁死,而是谁先死、谁后死?”沈长清头颅的脸上,露出阴邪的奸笑。 “知啦——” “知啦——” 她话音刚落,那边就传来两道响亮的撕裂声,侧脸一瞅,发现小雅以及若冰的衣服,都被触手一般的头发撕出了一道口子,从领口的位置自上而下,一直延伸到小腹。 两人的文胸都露了出来,一个是印着卡通图案的奶白色,另一个是大号的粉红色,这要是放在以前,我可能会没出息地偷瞄一会,意婬一番。 但现在没有闲情逸致,心里十分关切她们的安危,不知道沈长清的头颅,究竟要用什么邪恶的手段对付她们。 “你一定十分好奇,我要对她们做什么吧?”沈长清的头颅把脸又绕到我面前,调侃起来,“告诉你好了,要用我的这些长发,钻进她们身体的每一处孔洞,耳朵、鼻孔、嘴巴,也包括下面的那两个神秘小洞,嘻嘻,嘻嘻……” “你无耻!变态!”我冲她大声咒骂起来,“同样是女人,你不觉得自己那样对待她们,很下溅、很令人憎恶吗?” “哼!正因为我是女人,所以才知道怎么做才会让她们体会到痛楚、体会到无地自容,这样,才能满足我舒爽的心理。” “你敢那样的话,我一定让你魂飞魄散,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说着我努力挣扎了下,想要摆脱腰上的头发,但这东西时软时硬,让我使不上力气,没有触碰到她的头颅一点,只在空中晃悠了两下,做着无用功。 “省点力量好好观赏吧!嘻嘻,嘻嘻……”她奸笑起来,就像是一个女魔头一般。 在她阴笑的同时,若冰和小雅那边传来抗拒的呜咽声,再瞅过去,不由得气得浑身直哆嗦。 每个人的身上都有七八束长发,除了缠绕她们躯体和四肢的外,还有两束,一束在下面朝她们的裙底钻去,还有一束直奔她们的嘴巴。 这俩丫头死死合拢着双腿,并且牙关紧咬,脖颈像拨浪鼓似得使劲摇动着,阻止头发的钻入,但样子十分痛苦,估计撑不了多大一会。 我不自觉地联想起,前几天在河边看到的那两具年轻男女的尸体,肚子里、胸膛里、肉里、血管里……,全是密密麻麻的头发。 实在不愿意看到,若冰和小雅也被阴邪的方式玷`污,之后以他们那种怪异的样子死去,强烈的意念让我重新聚集了些气力,使劲朝沈长清的头颅撞去,给它来了个对对碰。 “砰——” 她没有料到我会有这么大反应和力气,所以猝不及防下被我撞中了额头,登时就从高高的空中坠向河中,那些头发也跟着下去了。 当然了,我的额头也疼得够呛,能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流出,那是血。 沈长清头颅坠落进了河里,她头上的那些长发也纷纷落在河面上,迅速地飘散开来,当然也包括束缚着我们仨的几束长发。 “扑通!扑通!扑通!” 三人也紧跟着在五六米的空中坠下,摔进了河水里,虽然水不是很深,但还有淤泥,所以都没有受伤,相继站了起来,大口喘息着。 但欣喜之情只持续几秒钟,那些飘散的头发就又开始了聚集,并且有几束朝我们三个游来,还没有来得及逃离,又被缠绕住了。 98.第98章 把头拽下来 这一次,湿漉漉的头发将我们三个束缚得更紧了,或者用‘勒’更合适,宛如绳索一样,把我们牢牢地捆绑在了一起。 彼此背靠着背,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其他两人的心跳和呼吸——非常急促! 身上缠绕的长发不停地收缩,直到快要勒进我们肉里的时候才停止。 这时候,远处的沈长清头颅,拖拉着一大片乌黑的长发蜿蜒游来,到了跟前后,围绕着我们三个转悠了一圈,最后停留在我面前。 在一团团头发的簇拥下,脱离水面升起了一点高度,几乎贴着我的脸,嘴角不再一如先前那样上扬,勾着阴笑,而是朝下撇着,透露出深深的愠怒。 不知道是不是湍急河水冲洗的缘故,她眼眶窟窿里的淤泥不见了,成了两个黑幽幽的孔洞,看上去更加阴森、瘆人。 她就用这两个黑窟窿盯视着我,语气中充满了怨恨:“本来还想多玩一会的,既然你们三个急着寻死,那就成全你们!” 她说完这句话后,河水中又有三束长发朝我们身上蠕动而来,并且缠绕的地方不是身上,而是喉咙。 不过令人有点疑惑的是,勒得并不是特别紧,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正焦躁不安着,腰后突然触碰到了一个硬硬尖尖的东西,轻轻感受了下,心中不由得大喜,竟然是若冰的那把匕首。 匕首被别在她的腰间,对她来说即使想取,也是有心无力,被紧紧束缚的手难以绕到后面,但对于位于她侧面的我来说,就相对容易了些。 深吸口气,一方面抑制住激动的心情,保持面不改色,另一方面被捆住的手悄悄朝后晃动,用手指去触碰若冰腰间的匕首。 第一次没能成功,匕首没有够到,手指还刮了下若冰的细腰,将猝不及防的这丫头吓了一跳。 她一脸警惕地侧过了头,看到是我后,脸色稍微缓和了些,不过仍旧带着好奇,大抵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偷偷摸她。 好在没有将我当成揩油的色狼,没有横眉冷对的神情,这就让我十分欣慰,看来这个冰冷的漂亮美女警察,内心深处还是比较信任我。 为了不至于被正前方的沈长清头颅察觉,我始终没敢扭头,一直用余光注视着她,见她再这么盯着我看下去,会被发现,忙快速地眨了两下眼睛。 意思就是不要表现出好奇之色,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赶紧把脑袋转回去,别被沈长清头颅发觉出异常。 这丫头看上去比雪儿聪明,而且是个警察,照理说逻辑能力和观察能力也应该比她强,但悲催的是,竟然没有领会我的示意,仍旧一脸惊诧之色。 这也太没有默契了! 沈长清的头颅,也瞧见了侧过脸来的若冰,眉头稍稍凝结,对她的表情疑惑起来。 我快速地思忖了下,心说不能这样下去,要是被沈长清头颅看出了端倪,可就麻烦了,别说拔出匕首,弄不好会死得更快,必须想办法吸引他的注意力才行。 “嗯嗯嗯!嗯嗯嗯……” 我清理了下喉咙,对着正面的沈长清头颅开了口,声音洪亮:“你用三束头发缠住我们仨是什么意思,想要活活勒死吗?不过,是不是太松弛了点!” 她鲜红的嘴唇张了开,露出一口尖牙:“勒死你们,岂不是太简单了?我要做的是——把你们三个的头颅从脖颈上薅下来。 强调一点,不是一下子骤然用力,而是一点点地缓慢加大力量,在这个过程中,可以让你们更好地体会什么是撕裂之痛,什么事抽离之苦 你们将会听到自己脖颈皮开肉绽的‘知啦’声,以及颈椎从关节窝里被强行拉出来时,折断的‘咔嚓’音! 想必,那种声音一定会让你们记忆深刻,那种眼睁睁看着自己脑袋搬家的场景,也一定会让你们有种莫可名状的心情。 放心好了,你们不会立马就死掉的,这种肉体的极度疼痛,还有心理的残忍折磨,会一直持续几十秒甚至几分钟,所以,请做好准备去享受吧!哈哈哈,哈哈哈……” 此话一出,我们三个的身体都不约而同的颤抖了下,不用对视彼此也知道,每一个人脸上都写满了震惊。 把一个人的头,硬生生从脖颈上拽下来,这种残忍的手法,在古代十大酷刑里都没有,唯一沾点边的就是五马分尸,可那种痛苦也只是短短几秒就结束,没有凶狠到,让人看着自己的脑袋被硬生生拽下来! 明白了她的目的后,我知道,应该加快将匕首拔出来了,一旦缠在脖子上的头发开始绷紧,就更没有机会了。 手在背后不停摸索着,希望快点碰到刀柄,同时也不敢表现出焦急之色,脸上装出一副大义炳然的样子:“你以为这样做,我们就害怕了? 说实话,可能要让你失望了,被璀璨时,我们除了对你的深深愤怒外,不会再有其他的情绪,更别提惧怕了。” “呵呵,呵呵,说得倒是慷慨激扬,只是不知道,待会疼的时候,会出现什么样的场景,估计眼泪鼻涕一大把,哭着喊着朝我求饶,也是极有可能。” 一直沉默的小雅突然冷哼起来:“笑话!姑奶奶就算疼死,也不会向你这样的小溅人求饶的,来吧,头可断、血可流,民族气节不能丢!” 虽然看不到她脸上的神情,但料想一定非常坚定,如同以前的革命烈士。 沈长清头颅张开了嘴巴,放肆地嘲笑起来:“好一个民族气节,我今天就看看你这个臭丫头的皮有多厚,骨头有多硬。” 她这话说完之后,缠在我们脖颈上的长发,登时就绷紧起来,照如同钢筋一般,朝着三个不同的方向拽去。 与此同时,躯体上缠绕的头发,将我们的身子牢牢地固定在原地,因此,状况真像沈长清头颅说得那样,脑袋在被一点点地从脖颈上往外拔。 以前在地里拔过萝卜,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的脑袋也会像它一样,被人拔出来,真是太悲催了! 不过,现在该感谢的恰恰是头发拽动的速度,因为缓缓用力比较慢,所以给了我时间和机会,忙拼尽全力把手朝后探去。 终于,在脖颈被拽得笔直僵硬,皮肉一阵阵灼烧之痛,快要裂出缝隙的时候,手摸到了刀柄,将匕首一把抽了出来。 不过由于情急之下动作太大,在挥到前面的时候,不小心把腋下划了一刀,割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血登时就染红了锋利的刀刃! 99.第99章 血 虽然腋下很疼,虽然鲜血在汩汩地流出,但此时全然不在乎,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料理,脑袋都要掉了,哪里还顾得上一条伤口! 时间紧急,忙将染血的匕首,朝着扯拽我脑袋的长发砍去,一下又一下,用尽了全力。 “啪啪啪,啪啪啪……” 有些意外,更有些惊喜,绷紧得如同钢丝绳一般的长发,伴随着匕首的刀起刀落,开始一小撮一小撮地断裂,顷刻功夫,已经断了大半。 看到匕首能够砍断长发,我心里激动极了,身体里也爆发出更多的力量,继续快马加鞭地砍伐起来,又经过三五下之后,终于彻底斩断了它,脑袋和脖颈摆脱了危险。 来不及庆幸,忙切割起缠绕在躯体上的一束束长发,很快,就把它们全部斩了断,整个人也恢复了自由。 深吸口气转过身,发现小雅和若冰的情况不太妙,脖颈被扯的比鸭脖子还长,已经出现了一道道的红色痕迹,随时都要裂开,呼吸也变得十分困难,脸上涨得通红。 见状我赶紧挥舞着手里的匕首,砍向扯拽她们的长发,不过,令我有些失望的是,虽然锋利的刀刃依旧能斩断一些发丝,但比起方才,效果明显差多了! 怎么回事,难道是刀刃被砍伐了一阵,变钝了?但是看了一眼后,发现没有,依旧锋利无比,吹可断发。 那究竟是什么原因呢……?方才的匕首与现在的匕首,有什么地方不一样吗……? 血!是血! 冷不丁的,我找出了答案,刚才匕首划破我腋下皮肉,刀刃上沾了血水,而现在,只有几丝血痕,大部分血滴都干涸了。 想到这里也来不及进行细细分析,实践出真知嘛,试试就知道了,忙用手一摸方才的伤口,还在呼呼地淌血,蘸了一部分抹在了刀刃上,之后再次朝扯拽若冰和小雅脑袋的长发砍去。 “啪啪啪,啪啪啪……” 果然,效果又变得十分明显,长发在不停地断裂,顷刻的功夫,就已经完全变成两截。 又在腋下的伤口沾了些血水,将小雅和若冰身上的长发割断,使两人与我一样,彻底恢复了自由。 “这……这匕首真是个宝贝,上官,能不能……能不能卖给我?” 小雅虽然极度虚弱,说话都上气不接下气,但望着匕首的眼睛直放金光,估计以为是个驱邪的法器。 “卖你个头呀!起作用的不是匕首的利刃,而是我身上的血!”我白了她一眼。 “真的?!”这丫头忙将目光转移到了我身上,上下扫视起来,眼神里满是攫取的味道,“那……是不是喝了你的血,就能驱鬼僻邪了?!” “打住!别给我有这种心思,小爷我可不是卖血求荣的人!” 我冲她先是一阵义正言辞的警告,随即坏笑两声,“不过,要是与我同房的话,估计也能达到那种效果,老话说得好,一滴精三滴血嘛!” “婬性不改!”小雅狠狠剜了我一眼,“才不会让你这大色狼得逞呢,本姑娘要把第一次留给我的白马王子,最好是一位驱鬼界的天才……” 在小雅自我陶醉的空当,若冰靠了过来,轻声询问:“你刚才说的是真的,你的血真的能够辟邪?” “这个……”我没办法欺骗自己喜欢的若冰,实话道,“其实我也拿不准。” “你这话什么意思?”若冰有点云里雾里。 “按理说一般童男的血和尿,都有一定的驱邪作用,但效果甚微,根本抵御不了鬼尸的邪气,但刚才染了我鲜血的匕首,却将那些长发砍断了。 唯一的解释就是,我体内的血比较特殊,有着超越寻常童子血的驱邪作用,但对于这一点,我以前从来不知道,将我养大的姨奶奶也没有告诉过我!” “不管以前知不知道,反正现在看来,是有对付这些头发的能力,不如趁此机会,赶紧砍出一条水路,好离开这凶险之地吧?”若冰对我建议道。 她说得有道理,既然体内的血有对付鬼尸的能力,何不赶紧杀出一条血路离开,对峙下去不是良策。 想到这里对她和小雅命令道:“你们两个,紧紧跟在我的后面,千万不要分开!”说完扬起匕首,砍伐着水中飘散的长发,迅速地朝岸边奔去。 开始的时候还是比较顺利,那些乌黑的长发,被匕首划开后,要么断裂开,要么躲闪到两侧,腾出了一条干净的水路来,三人越来越靠近河堤。 但也有一点,消耗的血比较多,身体越来越感觉吃力,挥舞匕首的胳膊每次抬起来,都要耗费很大的气力,就像手腕上坠着几十斤重的东西。 往前挪动的脚步,也变得十分缓慢,每次从黏糊糊的淤泥里拔出来,感觉跟拔树似得,累得几乎站不直身子。 最主要的是眼前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感觉整条河流都在晃动。 知道这种状况下,必须尽快离开河面,否则不等那些头发攻击,自己也会率先倒下,那样的话三个人就要重新落在沈长清头颅的手里了。 一步,两步,三步…… 眼瞅着就要迈上岸,身旁的头发突然多了起来,一股脑冒出无数缕,将我们三个团团围住,不过并不敢轻易上前。 “没想到,你的血竟然如此特殊,煞气比我还重!不过,这对我并不构成威胁,头发断了可再迅速长出来,但是你体内的血呢,难道也能迅速地造出来吗?” 沈长清头颅那尖细的声音,又在后面响了起来,看样子是不打算让我们活着离开了! 我紧攥着匕首转过身子,直视着水面上的她笃定道:“就算造不出来,体内存储的这点血,对付你也是绰绰有余了!” 其实这话更多的是一种希望,沈长清的头颅说得没错,她的头发可以无限的生长,但是我却没有源源不断的血来支撑,所以倒下去只是时间问题。 但现在不想放弃,至少不想让身旁的两个女孩也死在这儿,所以即便明知道赢得可能微乎其微,但也要试一试,拼一口气! 打定主意后,决定化被动为主动,于是将匕首朝着掌心猛地一划,割出一道幽深的口子,攥紧拳头,让血顺着拳轮不停地滴落到河面上。 100.第100章 要死一起死 水中飘散的那一缕缕长发,触碰到我的血滴之后,就像是遇见了天敌,拼了命地朝两侧躲闪。 一些没有来得及逃走的,纷纷断成了两截,一时间,“啪啪”的声音不绝于耳。 趁着这些头发退缩的空当,我拉着后面的小雅以及若冰,快速地朝前奔去,希望能在鲜血流尽之前,登上河提。 虽然看上去不过是短短的三四米距离,但这条路却走得异常艰辛,前面,我刚开拓出来,后面,那些头发又跟了上来,并朝小雅以及若冰的身上凑去。 无奈,只好每走两三步,就向后面甩一甩胳膊,让掌心的血呈半圆状落在水中,击退那些围上来的长发。 渐渐地,血越来越少,周围聚集的长发也越来越浓密,乌黑乌黑的一大片,随波晃动起来黏稠极了,跟石油差不多,放佛随时都能把我们吞噬掉。 已经有一些不怕死的头发,率先朝我们身上缠来,虽然被我手里滴落的血所击退,但这并不是办法,接下来攻击一波接着一波。 万般无奈之下,只好用匕首再次朝掌心划去,又割出一道深深的口子,与先前的那一道倾斜相交,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大大的叉号。 虽然刀口很深,几乎割到掌骨,但流出的血并不多,而且十分暗红,这是快要流尽的迹象。 果然,这点血只维系着走了两步,就不再流出,不管怎么使劲甩也是。 长吁口气,将匕首换到受伤的手掌上,朝着另一只手掌狠狠划去,也许是忍受疼痛的时间太长了,已经感受不到太大的切割之疼。 好在掌心涌出不少血来,令我十分激动,甚至有些欣喜,又可以朝前多走好几步了。 这种情景在外人看来一定很奇怪,用刀切割自己的手掌,还表现得很兴奋,与疯子无异,但只要能爬上岸去,至少让小雅和若冰活下来,疯也是值得的! 但事情并没有朝我以为的方向进行,先前那些畏惧血滴的长发,虽然依旧害怕,但是却变得歇斯底里不少,加速朝我们三个袭来,完全不顾断裂的风险。 看来是沈长清的头颅,见我们就要爬上岸,驱使着这些诡异的头发加快了攻击,它们断了之后可以再长出,但我掌心的血却越来越稀少。 一番对付后,掌心的血从方才的汩汩涌出,变成了现在的‘涓涓细流’,估计很快就要‘滴滴拉拉’,直至完全断流。 看样子要想让彻底击退这些没完没了的长发,从河里爬上去,必须有更多的血才行,但现在的身体,简简单单割一下两下,已经没有多少血渗出了…… 踟蹰了两三秒,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对紧贴在身后的小雅和若冰吩咐道:“待会我会用大量的血击退这些长发,你们趁机爬上河提,带着雪儿一同离开!” “大量的血?你哪里还有——” 若冰质疑起来,但说了一半戛然住口,恍然明白了,对着我使劲地摇起了头,“不行!绝对不行!” “这是唯一的办法了,一个人死在这儿,总比三个人都死在这儿要强!”我抓住若冰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坚定道。 “可……可是,要我看着你将匕首扎进自己的动脉里,牺牲自己的性命救我和小雅,这做不到!”若冰的眼睛里泛起了泪花,令我心中涌现出阵阵感动。 “什么?!”小雅听明白我的意图后,不由得张大了嘴巴,头摇晃得像拨浪鼓,“不行不行!不行不行!虽然你是个色狼,但也不能让你为了我们俩殒命,就算若冰姐愿意,我也不愿意!” “怎么了青苹果,为我感动了?”我挤出一丝笑容,调侃起来。 “才不是!是担心你死了,我会有心理阴影,存有内疚,以后不能随心所欲地找男朋友了,身份也很尴尬,就像是死了男人的寡妇!” “放心好了,我主要的目的是救若冰,至于你,是顺带着的,就算死了,鬼魂也不会让你以身相许的,还是那句话,小爷我不是萝莉控!” 两人还要再劝说什么,但被我制止了,因为不想再浪费时间,现在已经开始头晕目眩,腰膝无力了,要是再磨蹭下去,就连刺破动脉的力气都没有了! 打定主意后,我长长舒了一口气,心中默念道:爸妈,对不起了,还没有找到你们就要离开这个世界;姨奶奶,你以后要照顾好自己,我……我不能回去看你了!” 攥紧匕首后,将手臂扬了起来,朝着脖颈狠狠扎去,毕竟,只有颈动脉的血喷溅出来的量才是最大的。 当然了,也是最难拯救的,一旦扎破,摁都很难摁住,两三分钟就会挂掉! 闭上眼睛仰起头,手臂用力挥下,眼瞅着匕首就要刺进喉咙,已经能感受到锋刃的寒气,但却卡在了空中——手腕被抓住了! 睁眼一瞅,是若冰和小雅,两人用力将我的手腕攥住,不让它往下再扎一分一毫。 我有点愠怒,反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快松手!” “不,不送!” 这俩人口气出奇的一致,脸上的表情也十分笃定。 “快松开,否则我们三个都会死,而且死得很难看——脑袋被薅掉!”我瞥了眼周围已经蠕动而来的大量长发,厉声命令了句。 “我们已经想好了,宁肯一起死在这里,也不要你为了我们扎破自己的动脉,血洒老运河!”若冰哽咽地回应起来,语气十分坚定。 “是啊,虽然很讨厌你这个色狼,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而自己去逃命,那不是本姑娘的作风!”小雅也随声附和起来。 我心里五味陈杂,有感动也有气愤,指着她们俩叹息道:“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我跟你们不熟悉的,没必要留下来陪我受死!” 她们两个异口同声地反驳起来:“是不熟悉,可你为什么要牺牲性命救我俩?自己明明可以独善其身,为什么还要管我们这两个拖油瓶?!” 101.第101章 身体被绞缠 “因为我是爷们,是爷们就不能让柔弱女子在自己面前殒命!何况,还是两个如此美丽可爱的女孩!” 我说这些话的时候,突然有种错觉,那就是自己在一瞬间变得高大了,可能每一个男生,心底都有英雄主义的情怀,在特殊情况下会被激发吧! 小雅撅了撅嘴巴:“说得太假大空了,我看你就是心里对我和若冰姐有想法,不忍心看着我们被那些头发撤掉脑袋,所以才会以死相救!” 我瞟了她一眼,戏谑起来:“不好意思,你只说对了一半!” 小雅脸上露出好奇之情:“一半?” 我坏笑两下:“小爷我是对若冰心有想法,对你,压根就没有感觉,救你也是顺带着,为了给若冰留下一个大公无私的形象!” “哧溜哧溜,哧溜哧溜……” 一阵穿梭声后,两只手腕都被湿漉漉的长发缠绕了住,并且拉向了相反的方向,越勒越紧,攥着的匕首也在坚持了几秒后,脱落而出,掉进了河水中,顷刻功夫就沉了下去,不见踪影。 心说坏了,现在就算是我想要用匕首扎破动脉,也没有机会了! 旁边的小雅和若冰扬起胳膊,打算扯掉我手腕上的头发,但这一举动,使自己的手臂也完全暴露,被飞掠而来的长发缠住了,捆绑在了一起! “打情骂俏的话应该说得差不多了,现在,就让你们两个臭女人跟我一样,身首异处吧!”沈长清的头颅飘了过来,嘴巴里发出一句冰冷的声音。 伴随着她的命令,有两束长发窜到了小雅和若冰的脖颈上,与上次一样,打了一个不算太紧的结,之后绷紧,扯拽起她们的脖颈,要把脑袋拔下来! 当然了,为了防止她们的身躯乱动,又有好几束长发游来,缠绕在了她们的腰间,将其牢牢固定了住。 与上一次不同的是,这次长发扯拽的力度不是缓慢增加的,而是骤然加大,眨眼间的功夫,小雅和若冰已经不能发出声音,脸色涨红充血,脖子也被拽得笔直。 照这进展,用不了多长时间颈椎就会断裂,脑袋也要被拽下来! 实在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在眼前发生,忙用力摆动起身子,想要过去帮忙扯开长发,但双手被死死地束缚,只有脚尖能够触碰到她们的身体,不过无济于事。 “你放开她们,放开她们!!”我冲着沈长清的头颅大声呵斥起来。 “自身都难保了,你还有心思顾及那两个小溅人,真是风流倜傥呢!”她冷冷嘲讽起来,随即头颅稍稍晃动。 就看到一束粗长的头发朝我脚下蠕动来,并且顺着小腿往上攀爬,犹如一条蟒蛇,往上缠绕的同时,开始不停地收缩,将我的躯干和四肢越绞越紧。 看来沈长清头颅是不打算薅掉我的脑袋,而是想把我活活绞死。 短短十来秒的功夫,身体就已经被长发完全缠了上,只有脑袋还露在外面,黑油油的,就像裹了件黑色的皮衣。 不过,这件‘皮大衣’收缩得越来越紧,已经快要将我勒得喘不开气,胸廓想要扩张一下都十分吃力,就像压了块巨石。 “咔咔咔,咔咔咔……” 一些活动和半活动的关节,受到挤压发出清脆的响声,现在还好,只有轻微的疼痛,但是如果身体继续被挤压的话,估计骨骼就会断裂,那可就不是一般的疼痛了。 呼吸困难,失血过多,身体又被不断地绞缠,所以整个人疲惫到了极限,浑浑噩噩起来,十分想要睡去,也许这一觉,就永远不会再醒来了。 但骨骼上传来的压迫之痛,又让我不能安静睡过去,只能这么煎熬着,此时唯一能活动的,就是眼球了。 转动了下,瞥向那边的小雅和若冰,她们的挣扎已经变得很小,舌头都已经伸出了嘴外,在一侧耷拉着。 看上去十分滑稽,但我却笑不出来,相反,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估计她们也已经到了极限,接下来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我拼尽最后的气力,冲这两个丫头大声呼喊起来,其实声音并不大:“抱歉,是我执意调查坠楼诡案才拖累了你们,让你们——” “不……不是的!如……如果你不调查,真相可能永远不会大白,医学院也不知道要继续死多少女生。 虽然现在就要死在这儿,但我并没有一点后悔,相反,还很钦佩你,除了父亲之外,你是我第二个钦佩的男人!” 若冰艰难地开了口,声音断断续续,时有时无,但却让我倍受感动。 “要……要说对不起的人,其实……应该是我,要不是我求胜心切,带着雪儿在半个三更的雨夜来这里,也不会把你们也牵扯进来,是我不好,呜呜呜,呜呜呜……” 小雅那丫头大声责备起自己,说到最后,竟然呜呜大哭起来,由于脖颈被头发扯着,所以声音十分尖细刺耳。 我忍不住调侃起来:“你这丫头,还不如不哭呢,声音就像奏哀乐,太不吉利了,有这个心思,还是喊几句口号吧,‘西边大路诶~,一路走好哦~’之类的!” 这丫头听后破涕为笑:“上官浩宇,真是服了你了,临死都不能正经一点!” 不知道算不算默契,在三人就要挂掉的时候,脸上竟然都没了凝重,相反,嬉笑不已,也许是觉得难以逃脱这一劫,看开了吧! 雨还在哗哗地下着,闪电过后,雷声紧接着传来,振聋发聩,也许这就是我最后能看到的场景,听到的声音了…… 感觉浑身的骨骼都要碎掉,呼吸也完全不能了,沉重的眼帘一点点地闭合,但就在要闭上的瞬间,一张脸伸到了面前,令我大吃一惊,浑身一个激灵! 因为这张脸,并不是沈长清头颅的,而是……而是姨奶奶的! 没错,就是她的,一如十九年来一样,下半个脸蒙着纱巾,弯眉纤细、眼眸灵动,此时正一副责备的目光瞪视着我。 她开了口,一股训斥的语气:“臭小子,你打算就这么死掉吗?不觉得窝囊吗?!” “呜——” 我想要开口询问她,但却说不出话来,喉咙里只呜咽了一声。 102.第102章 再不来你就挂了 姨奶奶从身后摸出一把泛着黑光的匕首,这匕首我知道,是用牛角打磨而成的,具有辟邪驱煞的作用,但从来没有见她使用过,一直都是高高悬挂在墙上! 小时候还偷偷用它削过苹果,不过刀刃一点也不快,钝钝的。 之所以印象十分深刻,是因为姨奶奶说过,制作这匕首的牛角,是从一头白色的活牛头上,硬生生拔下来的,打磨的时候上面还带着血水。 那时候我还比较单纯,连着做了好几晚的噩梦:一头哞哞直叫的白牛,疼得发了疯,朝我飞速冲了过来。 嘴里‘呼哧’着白色的气息,脑袋上、头上全是汩汩流淌的鲜血,眼珠子瞪得比拳头还大,被染成了殷红色,十分瘆人…… “刺啦——” 一道划拉声将我从回忆拉回现实,定眼一瞅,姨奶奶正挥舞着手里的牛角匕首,切割起束缚在我身上的长发,已经割断了一束。 胸口能够呼吸后,忙冲她询问起来:“姨奶奶,您怎么来了?” 她头也顾不上抬,忙着切割长发,随口回应道:“我怎么来了?再不来你小子就挂了!真是不让人省心呐,才离家几天呀,就惹上了这玩意!”说着手上加快了动作。 被训斥了一句后,我也不好意思继续追问,她是如何知道我有危险,并且又是怎么赶来的,只能老老实实地等着。 那把牛角匕首果然厉害,刀刃既算不上锋利,也不用蘸血,但能直接将诡异的长发割得“啪啪”断裂,只短短几秒的功夫,就将我身上紧裹着的头发全部割了开。 恢复自由后,我来不及歇息和寒暄,忙冲姨奶奶催促道:“您老快去救她们两个吧,都已经到极限了!” 谁知道姨奶奶并不着急,一副爱理不理的神态,反问道:“她们是谁?跟我又不熟,为什么要救?” 我急着解释起来:“跟我熟呀,一个叫小雅,一个叫若冰,都是心地善良的女孩!” 姨奶奶狠狠瞪视了我一眼:“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好像没见过漂亮女孩一般,她们两个的长相,还不如梅子那丫头呢!再说了,要不是她们两个拖累,你也不会命悬一线,所以不值得救!” 瞧瞧那边的小雅和若冰,已经陷入了昏厥状态,脑袋马上就要被拽掉了,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冲动,对姨奶奶呵斥起来:“别说没用的了,赶紧过去救人!” 说完之后我自己也有点后悔,从小到大,似乎没有这样顶撞过她,不知道会不会惹恼脾气一向古怪的她,一气之下丢下我们不管。 出乎意料,她除了一瞬间的愣神外,什么也没有多说,竟然攥着牛角匕首跳了过去,“刺啦刺啦”两声划拉后,将扯拽小雅和若冰脖颈的长发砍了断。 勒住这俩丫头身体的几束长发,也像是有自知之明般,“哧溜哧溜”地缩了回去,躲到了那边的沈长清头颅后面。 我忙跳过去,搀扶住瘫软的小雅以及若冰,用手一试探,好在还有呼吸和心跳,忙大声喊起起她们的名字,希望能够快点醒来。 姨奶奶一脸烦躁地瞥了我一眼,随即扬起手臂,“啪啪”就是两个嘴巴子打在了小雅以及若冰的脸上,从声音听得出来,真使了劲。 我都有点替这俩丫头疼,不过还是很高兴,因为她们被扇了耳光后,竟都睁开了沉重的眼皮,苏醒了过来。 “上官,我们现在是不是都死了,看见的是彼此的鬼魂?”若冰开了口,声音十分细微。 “不是!我们没死,鬼魂是没有温度的,但我们身体还是热的!”小雅那丫头,抢在我之前回应了若冰。 不过若冰似乎还有点不相信,又将目光瞅向我,带着求证,见我点头后才彻底打消狐疑。 若冰和小雅都看见了旁边的姨奶奶,脸上涌现出好奇和不解,异口同声地询问起来:“这个女生是……?” 我清了下喉咙,一本正经地介绍道:“这是将我从小养大的姨奶奶,也是我目前的唯一亲人,父母失踪多年,至今也还没有找到……” “兔崽子,你什么话都敢给别人说呀?能不能有点警惕意识,江湖险恶?!”姨奶奶打断了我的介绍,厉声训斥起来。 小雅和若冰两人傻住了,瞪大两双美丽眼眸扫视着姨奶奶,大抵是没有料到,她会看上去如此年轻,身材也会如此婀娜吧! “哧溜哧溜,哧溜哧溜……” 一阵滑动声突然传来,是沈长清的头颅,她拖着长长的头发游了过来,在姨奶奶跟前停住了。 煞白的脸上露出轻蔑的神情:“老太婆,没看出来你还有两下子嘛,有本事别用手里的牛角匕首啊!” 姨奶奶连迟疑都没有,就点头答应了:“好的,没问题!”说完之后将牛角匕首揣进了怀里,令我们三个大跌眼镜。 我赶紧提醒起来:“千万不要轻视那颗头颅,现在的她已经变成了鬼尸,难对付着呢!既然牛角匕首对她有伤害,那就继续使用呀!!” 姨奶奶用余光瞪了我一眼,冷冷反问道:“难道我看不出来她是鬼尸吗?难道我不知道怎么去对付她吗?难道捉鬼驱煞的方法,还要你教我吗?” 一连串的质问让我无言以对,也不敢多做反驳,随即退后两步护住小雅和如冰,安抚她们相信姨奶奶能力。 对面的沈长清头颅,也许是不信任姨奶奶,没有驱使着长发袭击过来,而是嘴巴大张,发出了奇怪的叫声,吐字十分含混:“呜~啊~呜,啊~呜~啊……” 正纳闷着,突然感觉浸泡在时水中的脚骤然冰凉,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不由得浑身一颤,起初以为是沈长清的头发,在搞暗度陈仓的偷袭,但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水中的的东西,只是抓住了脚腕,并没有缠绕,而且从被攥的感觉来看,像是人的手掌,肥大的手掌! 照着手电朝下一看,发现确实是一条手臂,不过非常粗大臃肿,上面还残留着一道道的割痕——是先前抓着雪儿往下拉的那条! 这手臂的力量我是深有体会,将我和雪儿一直拉进河底的淤泥,要不是用沾血的瓷片划拉它,两人就上不来了! 103.第103章 收鬼瓶 我忙用力甩动起小腿,想要拜托脚腕上紧攥的手臂,但根本就无济于事,这东西越抓越紧,几乎要将我的腕骨捏碎。 与此同时,把我朝老运河的深处拽去,看样子,是想要拖进深邃的河水中央,继而像上次一样,拉进深不见底的臭泥里。 我当然不想再一次身陷淤泥中,那种黏糊糊被吸附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 好在掌心的伤口使劲挤了挤,还能渗出一两点的血来,忙攥着拳头伸向手中,朝那条手臂抓去。 血水的作用依旧在,那条手臂剧烈地抖动了起来。 不过,并没有松开,依旧紧攥着我的脚腕,估计是流出的血太少,又没有利器在手,所以对它构不成太大的重创。 “放开我,放开我,你这可恶的东西!” 正焦急着,一边突然传来小雅的咒骂声,这丫头正低着头,用力摆动着小腿,很明显,也是被一条手臂抓住了脚腕。 看来是两条手臂,也算凑成了一对,估计十有八九是沈长清的了。 这还不算完,朝一边扫视的时候,发现若冰的神情也很不自然,正不停将双脚晃动来晃动去,似乎在躲避着什么东西。 心中顿时升起一团疑惑:怎么回事,难道还有臃肿的手臂? 现在,即便我想过去帮助若冰和小雅,也是有心无力了,因为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看样子只能求助姨奶奶了。 目光移到她身上的时候,不由得崩溃起来——她老人家竟然在整理被浸湿的衣襟,完全一副处惊不变,悠闲自在的状态。 “姨奶奶,我的脚腕被一条臃肿的手臂攥住了,估计她们俩也是,快想办法帮帮我们吧!”我忍不住急切地呼喊起来。 令我差点惊掉下巴的是,她只是简简单单地“哦”了一声,随即继续料理自己的衣襟,整完之后又捋起湿漉漉的头发,完全沉浸在自我打扮的氛围里。 “姨奶奶,你——” 刚张开嘴说了四个字,想催促一下她,但被她的手势镇住了——手指朝下指着水中的小腿,原来她也被抓住了脚腕。 心说坏了,唯一的希望就是姨奶奶,如果她也被束缚住了的话,那我们几个今夜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惶恐不安的时候,姨奶奶深吸一口气,卷起了自己的衣袖,之后躬下身子把手伸进水中,一下一下掐起来,动作跟摸鱼差不多。 “扑腾扑腾!扑腾扑腾!” 她眼前的水面,出现了一阵剧烈的翻滚,溅起阵阵的水话,还真像逮了一条大鱼的样子,紧接着,她忽地一下直起了身子,双臂也朝上甩了起来。 定眼一瞅,她手里掐着的不是一条大鱼,也不是一条手臂,竟然是一条腿! 这条腿已经严重臃肿变形,跟电线杆差不多粗,被姨奶奶掐住了中间膝盖窝的位置,离开水面后,不停挣扎着,似乎很不适应,想要钻进河里。 望着庞然大物般的那条腿,并且还在歇斯底里地晃动,但却始终逃不出姨奶奶的双手,被牢牢地举在了空中,不由得一阵感慨。 这么耗费力气的动作,就算是正常状态下的我,也未必能做到,实在难以想象,姨奶奶那较弱的身躯,竟然能够淡定地掐住它,并维系着,真不简单! 也许是被那条臃肿的腿,晃悠得烦了,她胳膊用力一挥,朝天上扔去,同时从身上抽出一枚细长的木钉,“噗呲”一下,以刚劲的力度拍进了那条腿中。 “哗啦——” 巨腿落在了河面上,溅起一大片水花,痉挛了几下后,没了反应,顺着湍急的河流朝下游漂去。 惊诧的时候,姨奶奶又从怀里逃出三枚木钉,然后手臂一挥掷了出去,快得都没有看清方向,但顷刻之后,感觉脚腕上紧攥的手臂松开了。 抬眼一愁小雅和若冰,两人也不再甩动双腿,而是站定在了水中,一脸好奇的盯视着水面,看这状况,抓在她们脚腕上的东西也松开…… 也许是发现情况不妙,沈长清的头颅快速地朝远处游去,头上的那些长发,也逐渐收缩,变得稀疏起来,最后只有一尺余长的样子。 “想跑,没那么容易!” 姨奶奶大喝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叠绿色的符纸,朝远处的沈长清头颅抛去。 只见那些符纸在空中散了开,落在水面上时呈一个圆,将沈长清的头颅圈在了里面,围着她飞速地旋转起来,并且散发出耀眼的绿色光芒。 “吱吱吱,吱吱吱……” 沈长清的头颅,怎么冲撞都逃不出符纸画成的圈,撕心裂肺地尖叫起来,十分刺耳。 “姨奶奶,这是什么符纸,威力怎么如此厉害?以前怎么没见你用过?”我忍不住好奇,询问起来。 “你没见过的东西多了去了,以后自己慢慢去熟知吧!”姨奶奶敷衍了我一句,随后朝沈长清头颅游去。 见那边的水域也不是特别深,我们三个也跟了过去,与姨奶奶一起,站在了那一圈符纸外面。 此时的沈长清头颅,没了先前的高傲和阴森,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龇牙咧嘴地惨叫着,头发也凌乱地黏在脸上,但仍旧不停冲撞着符纸,做着无用功! 姨奶奶长舒口气,冲圈里的她质问起来:“你愿不愿意散去怨念,早点投胎?” 里面的沈长清,一下子将脸贴近我们,嘴巴大张,尖细的牙齿裸`露出来,发出一声厉叫:“绝不!!” 姨奶奶无奈地摇了摇头,从腰后面的斜挎包里掏出一块巴掌大的铜印,好像是六个角,姑且称之为六角印吧,二话不说猛地砸在了沈长清的脑门上。 “砰——” 恍惚间,一道金光刺得眼睛都睁不开。 光亮消失再瞧的时候,发现沈长清的头颅安静了,不再疯狂地挣扎,也没了任何反应,在水面上轻微晃动着,不知道还有没有威胁。 “哝,把它收进瓶子里!”姨奶奶忽然将一个白色瓷瓶举到我面前。 这瓶子对我来说并不陌生,名叫收鬼瓶,小时候见过几次,是用来装鬼的器具,形状是锥子型,半透明的,顶端小口上塞着一块木塞,还有张细小的符纸封条。 104.第104章 对岸的黑影 颤巍巍接过收鬼瓶后,有点不知所措,这东西见是见过,但从来没有亲自收过鬼魂,不知道怎么使用。 踟蹰了几秒钟,冲姨奶奶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我不会用啊!” 她瞪视了我一眼,斥责道:“偷偷摸摸学了十几年的术法,窥视我使用收鬼瓶不止一次两次了,竟然说不会,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唉——,看来年龄越大,心思越不在这上面了,只想着勾搭女孩谈情说爱,你这臭小子,就不能有点出息,要找的话也应该找些有档次的,这都什么呀,歪瓜裂枣的,你怎么能吃得下呢?……”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还用手指着小雅和若冰,一点都不顾及人家两个小女孩的脸面,弄得我十分尴尬,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 小雅终于受不了了,指着姨奶奶大声反驳起来:“老太婆,你说什么呢!嘴巴怎么这么臭,谁是歪瓜裂枣啊?我和若冰冰姐再不济,也比你年轻貌美! 上官是你养大的,不管你如何斥责他,也只能唯唯诺诺地听从,这是孝道;但是我们不一样,是有尊严的,即便你救了我们,也不应羞辱我们……” 听后我意识到不妙,赶紧用手扯了扯吃了枪药般的小雅,阻止她继续反驳下去,心说你这丫头,是不知道姨奶奶的厉害。 记得当年村里有个不长眼的混混,偷偷跟踪她,想要看她如厕,结果非但没有得逞,眼睛还肿了大半年才消下去。 还有一个中年泼妇,背后造谣说姨奶奶勾搭村里的汉子,结果生了一口的烈疮,说话不敢说,吃饭不敢吃,被折磨了好几个月,从此再不敢多言一句。 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经过几年后,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了她的厉害,是既敬重又害怕,即便是乡镇干部也不敢顶撞她半句。 小雅这丫头,根本不理会我的提醒,还在自顾自地数落着姨奶奶:“你救了我们,我们感激你,但你羞辱我们,我们也不能接受,一码归一码……” “年龄不大,脾气不小!”姨奶奶开了口,虽然声音不是多么响亮,但字字透着一股气势。 “本姑娘天生就是这个性格,直来直往,有什么说什么!”小雅冷哼起来,丝毫不畏惧。 “看出来了,肝脾火旺,内分泌失调!”姨奶奶瞟了一眼小雅的脸,随口回应道。 “你才肝脾火旺,内分泌失调呢!”小雅十分不服气地反击道,大抵以为姨奶奶是故意咒骂她的。 “每次来事之前两三天,小腹一定疼痛难忍吧?”姨奶奶冷笑了两声,“本来还想帮你治愈的,但既然认为自己身体没问题,又是这个态度,那就算了!” “你——你怎么知道的?!”小雅的语气明显变了,由方才的尖厉转为了好奇。 姨奶奶微微一笑:“没有为什么,你身体什么毛病,我只要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本领!” 令我有点意外的是,小雅这丫头,整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双手抓着姨奶奶的胳膊,一脸真诚的模样,眼泪都快下来了。 “奶奶!刚才跟您顶撞是我不懂事,你千万不要介意啊,就把我当成无知的小丫头算了,不对,歪瓜裂枣也行,但您一定要把我腹痛的毛病给治好啊,我都备受折磨好几年了!” 估计姨奶奶不是因为感动,而是有点烦她了,勉强点点头:“好,我答应你就行了,别眼泪鼻涕一大把了,看着恶心!” 说完将嘴巴凑到小雅的耳畔,轻声细语了一番,不知道是什么内容,估计是治病的方子之类的。 小雅听后有点惊愕,轻声反问了句:“真的假的,只要喝了那些东西就够了?” “不信就算了,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姨奶奶说完转向我,命令道,“把收鬼瓶上面的封条揭掉,塞子取下来,瓶口对着她。” 说着指了指被绿色符纸圈在里面的沈长清头颅。 我赶紧按照她的指示做了这些,之后追问道:“接下来呢?” 姨奶奶双手飞速结印:“看好了,听仔细了,我只做一遍!五方五帝,七星之君——”她刚开口念了两句咒语,突然住嘴,并且一把将我推了开。 力度十分大,猝不及防下我朝后踉跄而去,差点摔倒在河水里,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火气,想要质问,但还没有开口,就听到了一道肆掠声由远及近。 “嗖——” 紧接着眼前红光一闪,有什么东西擦着我的鼻尖飞了过去,“咔”的一下刺进了沈长清的头颅里,听声音是穿透了骨头。 侧脸一瞅果不其然,一支红色的利箭插在了她的脑门正前方,箭头已经完全没了进去,仔细观察之下,发现这箭竟然冰做的,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前端泛着红色! 从射过来的方向判断,来自河对岸,忙转头去看,碰巧此时一道闪电划破夜空,依稀看到河的另一边,有一个黑影在飞速逃离。 心里顿时燃起了熊熊的愤怒之火,暗说非抓住你这放冷箭的家伙不可,下定决心后朝河水深处扑腾去,想要游过去。 “没必要追了,况且那人的目的不是你,而是这只鬼尸!”姨奶奶大喊一声制止了我。 听到这话一愣,再次朝沈长清的头颅瞧去,发现竟然出现了异变,在刺中的位置处,燃起了一股红色的火苗,正朝着其它地方蔓延。 顷刻功夫,整个头颅都被红色火焰覆盖,形成了一团火球,并发出一股焦糊的腥臭味。 “啊——” 火焰燃烧的时候,头颅张大嘴巴,发出一道刺耳的惨叫声,之后剧烈地颤抖起来,渐渐没了反应。 而那支红色的冰箭,也在燃烧之下慢慢融化掉了,水渍流在了她的脸上,像泼了血一般殷红瘆人。 短短十来秒的功夫,沈长清的头颅就被灼烧成了一把灰尘,被湍急的河水一冲,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姨奶奶,怎么会这样……?” “冰箭里面含有黑狗血,可以破了邪物的煞气,箭头上又画了焚鬼符,可以烧了里面的厉鬼。 所以放箭的人目的很明确,就是要灭了这只鬼尸,防止被我们捉住,唉……本来还想收了她,问些话的,现在看来没希望了!” 105.第105章 七星枯木剑 “那家伙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忍不住追问起来。 “你问我,我问谁去?”姨奶奶反问了一句,随即微嗔道,“还不是你多管闲事惹的祸,得罪了掌控这只女鬼的幕后黑手!” “什么?!”我大吃一惊,“你是说沈长清的厉鬼之所以为非作歹,是被操纵的?” “十有八九,一般的冤魂厉鬼没有这么大的怨气,除非被心术不正的法师引诱、控制,河对岸的那个黑影嫌疑就非常大,能力也不亚于我,这是方才不让你追的原因。” “如果他真是操纵沈长清鬼魂的幕后黑手,无论如何都要揪出来,不管能力有多强,术法有多精湛!要知道,他可是残害了很多无辜女生!” 我望着河对岸,咬牙切齿地发狠道,没想到事情比我料想得复杂。 姨奶奶长舒口气,指了指河堤:“先上岸吧,追逐凶手的事情以后再讲。” 爬上岸后,风和雨都小了很多,雷声和电闪也只在远处的天际密集出现,看来很快就要雨过天晴了…… 我好奇地询问起姨奶奶先前的问题:“您怎么来了?又是如何知道我在老运河这儿的?” 她冷哼一声:“你这兔崽子还好意思问,入学这么些天了,也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报个平安,真是个白眼狼啊!” 我挠了挠头呵呵一笑:“姨奶奶,您不是从来都不用手机的吗?” “我是不用,但隔壁王大婶家里有电话啊,你可以打给她,让她喊我不就行了,真是越来越笨了!不对,是越来越不挂念我了,唉——,都说儿大不由娘,还真是这个理!” “好了好了,您别唉声叹息了,以后我每周都打一次电话,这样总可以了吧!”我对她劝慰了句,随即追问道,“对了,您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究竟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你来京源之前,我留了你的一小撮头发,碾碎后用符纸卷了起来,做了一炷三阳香,这段时间你也不打电话,所以有点担心,就点燃了它。 火头忽明忽暗,显示你身上的阳气十分不稳,知道遇上状况了,所以连夜坐车朝这里赶,到了后,让瓶子里的几只听话小鬼嗅了嗅你的衣服,帮忙追寻。 哪知道你会跑到这么偏僻的郊区来,害得我走了大半夜的路,两条老腿都累得抽筋,所幸赶上了,要不然你这兔崽子的小命可真没了!” 听后我心里升起阵阵惭愧之情,哽咽道:“对不起姨奶奶,是我不好,让你遭了这么多罪,也害得你担心了!”说着张开双手,要投进她的怀里。 哪知道她不屑一顾,一把将我推开:“少来这套虚情假意,留着给你的三个小相好吧!姨奶奶我一把年纪了,受不了这个!” 我嘿嘿一笑:“没看出来您老,感觉您和她们没什么区别,这脸蛋、这身材、这娇滴滴的语气——”见她对我瞪眼,忙将嘴巴闭了上。 姨奶奶深吸一口气:“好了,这里的危险已经解除了,我也该回去了,你赶紧去医院包扎下伤口吧!” “不是,您怎么刚来就要走?在京源这个大城市住一段时间吧,我带着您逛逛,也好开开眼界!” 我极力挽留起来,心里不抱太大希望,因为从小到大,姨奶奶决定的事情,基本不会更改,不管对与错。 “还是算了吧,生活在大都市里我会别扭的,显得格格不入,要逛街还是领着她们两个年轻丫头吧,对了,还有下游的那个,我来的时候还在昏睡呢。”她说的应该是雪儿那丫头。 “可是,可是你也看到了,我一旦被冤魂厉鬼袭击的话,以半生不熟的术法对付,很危险的,所以——” “放心,这点我早就想好了!” 姨奶奶抬手打断了我的话语,从腰后掏出一根一尺半左右长的‘木棍’,举到我面前,“把它留在身边,关键时刻,会用得着!” 瞥了两眼她手里的‘木棍’,枯黄扁平,就像是一把短剑的造型,但十分粗糙,两侧没有剑刃,顶部没有尖刺,剑身也并不笔直,弯弯曲曲的。 更要命的是,表面还分布着七个窟窿,自上而下,大小不一,也十分不规则,看不出一点美的感觉。 心中不由得失落起来,嘴里嘟囔道:“这么一根老旧‘木棍’,估计一不小心就会折断,能有什么用啊?还不如把你刚才用的那枚六角印送给我呢!” “啪——” 姨奶奶用手里的‘木棍’狠狠敲了我的脑门一下,正色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木棍,不对,木剑!”我耸了下肩膀随口回应道。 “这是七星枯木剑,驱鬼破煞的利器,多少人想要都得不到,你倒好,还一副嫌弃的样子,不要拉倒!”说着就要把木剑收起来。 听她这么一说,并且看她的表情,可以判断这木剑确实是一把驱鬼的宝贝,忙嬉皮笑脸起来:“别别别!我要,我要!” 接过手之后,才发现这半米不到的七星枯木剑,竟然非常沉重,跟生铁似得,不由得纳闷极了,反问了姨奶奶一句:“什么木头做得啊,好沉!” “阴沉木,也即乌木!” 旁边的小雅插嘴回应了句,目光紧盯着我手里的七星枯木剑,眼珠子都要飞出来,嘴里吧唧着口水。 姨奶奶斜视了她一眼:“看不出来,你这丫头懂得还挺多,家里人是干什么的?” “我父亲是——” 这丫头兴奋地回应了几个字,但好像突然想起什么,立马又改了口,“是一个做家具生意的,所以我对木头比较了解,‘家有乌木半方,胜过财宝一箱’。” 对于这种谎言,连我都能看出来,更何况城府极深的姨奶奶了,不过她只是略微地点了下头,并没揭穿。 听到是昂贵的乌木,我登时对手上的这把木剑重视起来,轻轻抚摸了两下,甚至能感受到它的厚重与刚劲。 突然间想起一件事,忙向姨奶奶询问:“这把七星枯木剑怎么用啊?” 106.第106章 只能用七次 “看到剑身上面的七颗星洞没有,每次使用前,都要将自己的血滴进其中一个里面,不能重复!”姨奶奶指着枯木剑对我提醒道。 “那……也就是说,这把七星枯木剑最多只能用七次?!”我有些失望地求证起来。 “没错!所以希望你没事的时候不要乱用,真正到了性命攸关的紧要关头再拿出来。”姨奶奶对我嘱咐了句。 “那这把枯木剑的杀伤力如何,是不是所有的冤魂厉鬼都能搞定?” “不一定,它的作用因人而异,在不同人手里有不同的效果,简单来说,修习术法越深的人,使用时产生的威力愈大! 这一点与符纸类似,同一个图案,不同的驱鬼师画出来后,对冤魂厉鬼的震慑作用也不同。” 听后我更加失落,以自己现在的菜鸟术法水平,用这把七星枯木剑,也等于是没有多大的效果,危险关头能不能救命,要打个大大的问号了! 不过有总比没有强,何况术法方面可以慢慢修习,毕竟从小到大偷学了不少符咒知识,还没有完全领会和融会贯通。 “这里不是聊天的地方,我们还是先回市里吧?”若冰见我们的话茬子终于稍作停顿,忙建议起来。 姨奶奶审视了若冰两眼,目光有点复杂,想质问什么但最终没有开口,之后转向我:“你带着她们三个赶紧离开吧,我还有其它事情要办,办完了就直接回老家!” “啥事呀?” “去对岸搜寻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能证明那个黑影身份的线索。” 我摇摇头:“那怎么行,怎么能把你一个人仍在这儿呢?就算没有危险了,也不能让你再走回去吧!” 姨奶奶执拗地拒绝了:“这几十里的路我既然能走得来,也照样能走得回去,你没必要担心!” 说完“扑通”一声跳进了湍急的老运河里,朝对面快速游去,不消几分钟的功夫,就已经消失在黑暗之中,连扑腾的声音也听不到了。 在河边伫立了几秒钟,之后与小雅以及若冰一起,拖着沉重的步子,沿着河边小路朝下游走去,三人都筋疲力尽,所以速度很慢,十来分钟后才看见雪儿。 她斜靠在一块巨石旁边,人已经苏醒了过来,不过十分虚弱,瞅见我们后激动不已:“上官、小雅、若冰,你们都安全回来了,太好了!” 说完硬撑着站了起来,朝我们一步步挪动,但腿脚十分无力,走了没几步就开始踉跄,脚下似乎又被绊了一下,头朝地上抢去。 见状我赶紧跳过去一把扶住,关切地训斥道:“你说你,身体这么虚弱,起来走动干什么!我背着你吧!”说完蹲下身子,拍了拍后背。 “上官,你流了那么多血,身体吃不消的!”后面传来若冰心疼的提醒声。 “没事的,我现在精神着呢!”说完驮着雪儿快步朝前走去,虽然感觉很吃力,但还是勉强坚持着。 毕竟,现在就我一个爷们,如果不背的话,难道让若冰和小雅背着吗?她们俩个柔弱女孩,更没有多余的气力! 也许你要说,搀扶着不就行了,干嘛非要背着? 但雪儿身体太弱,自己压根走不了,何况那样的话,速度会更慢,不知道要耗费多长时间才能回到桥上。 心里憋住一股劲,不敢有丝毫松弛,也不敢放下雪儿休息,担心一放下就背不起来了。 沿河小路还好,虽然有些泥泞和水渍,但还算平坦,走起来不是特别困难。 不过斜坡上的那条小径可就是个大考验了,十分的陡峭湿滑,往上爬时,一方面要消耗更大的力气,另一方面脚步每迈一下都要小心翼翼,防止跌倒。 虽然极尽小心,但爬到大半的时候,还是脚下一滑摔了一跤,幸亏用膝盖抵在了地面上,要不然就要来个狗吃屎了! 心说马上就要上去了,不能在这里倒下,遂气沉丹田一咬牙,艰难地站了起来,脚下的小径都被踩出一个深深的凹坑。 在坚定信念的支撑下,一步一步地朝上爬去,终于到了桥上! 整个人累得气喘吁吁、两股战战,额头上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雨水,哗哗直淌,浸湿了眼睛,视线变得有些模糊。 忙用胳膊抹了把脸,一口气将雪儿背到越野车旁,不过体力也到了极限,放下她之后想要直起身子,但头突然一沉、眼睛一黑,直接摔倒在了地上,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道昏昏沉沉睡了多久,只依稀记得做了好多好多梦,有好梦也有噩梦,感觉最后很累,身体十分疲惫。 并且身上有针扎般的疼痛传来,忍不住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明晃晃的病房里,似乎有些熟悉,仔细一想,竟然还是先前住的那个病房。 想要抬手,发现十分沉重,打眼一瞅,两只都已经被厚厚的纱布所缠绕,十分臃肿,脑后勺也是,估计先前的伤口在与沈长青头发搏斗时,也裂开了。 轻轻转动脖颈,发现雪儿那丫头正趴在床沿上酣睡,秀丽的脸庞十分恬静,令人不忍心惊扰。 不过不叫醒她还真是不行,因为小肚子涨得实在受不了,而双手又像铁锤一样笨重,身体也虚脱得爬不起来,没人帮忙根本没法放水。 “喂喂,喂喂……” 我清了清嗓子,小声叫唤起她,但这丫头睡得很沉,没有任何反应,无奈之下只好移动胳膊,用手轻轻触碰她白皙的脸颊。 也许是被毛茸茸的纱布吓坏了,这丫头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脸上流露着惊慌的神色,不过看见是我后,转而变为欣喜:“上官,你醒了!渴不渴?我给你倒点水喝!” 我忙使劲摇摇头:“喝什么喝呀,都快尿崩了,赶紧帮我方便一下!” “啊?!”她张大了嘴巴,一副为难的样子,“怎么帮呀?” 本来想让她拿个尿壶放进被子下面,拉开拉链直接放水的,但想想算了,这丫头估计接受不了,遂退而求其次:“扶我起来去洗手间,帮我扯下裤子就行了!” “那个……你自己能行吗?要不我去买个尿壶吧!”她轻声建议了句,之后脸色微红地跑出去了。 107.第107章 小护士被杀 过了一会,雪儿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塑料尿壶,掀开被子凑向我的腿间,手指勾住病号服的松紧带,笨拙地扯了下来。 之后头瞥向老远,不用眼睛看,也不用手去捏住那玩意,直接用尿壶的长嘴往前捅。 这尿壶是塑料材质,做工比较粗糙,所以长嘴的边沿很不平整,甚至有点锋利,一下一下地扎在我腿间的那玩意上,整个人差点崩溃! 更悲催的是,由于憋尿时间天长,那玩意有了本能反应,被她这么一戳一戳的,几乎要爆掉! 我眼泪都要下来,冲她哽咽地劝阻道:“大姐,求你高抬贵手停下来吧,小弟弟实在受不了了!” 她脸色绯红,尴尬极了:“那,那怎么办呀?你会不会憋出病来?” 我瞪了她一眼:“快,去找个护士过来帮忙,最好是那个既年轻漂亮,又温柔可爱的小玉妹妹。” 她听后愣了下,并没有挪动半步,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凝重:“恐怕……不行了!” 我以为雪儿是觉得我要调戏那个小护士,故意不愿意去,嬉笑着安抚起来:“放心好了,小爷只不过想撒泡尿而已,不会趁机占她便宜的,别嫉妒了,快去吧!” 雪儿紧绷的脸色并没有松弛,唇瓣轻轻动了下,说出了让我极度震惊五个字:“小玉被杀了!” 我先是有点懵,继而笑着对她追问起来:“别开这样的玩笑好不好,人家只一个老实巴交的小护士,怎么会被人杀掉呢?!” 雪儿掏出手机点了几下,之后举到我面前,冷冷道:“自己看!” 是一个视频,播放后出现了一个混乱晃动的画面,很多人在围观,也有很多警察在维持秩序,透过人群间的缝隙,看到地上躺着一具年轻的女性尸体。 这时候出现了一个记者,那个十分令人讨厌,前两次在现场追问若冰的女记者。 她一副大义炳然的语气:“观众朋友们,这已经是第五名受害女性了,与前四次一样,浑身布满刀伤,并且衣衫不整,应该是受到了性侵犯,相信是同一个凶手所为。 警方依旧没有任何进展,为此我们不禁要质问,他们究竟在干什么,坐在办公室里喝茶吗?为什么迟迟不能破案,是凶手残忍狡诈,还是他们不作为或者无能? 到底能不能保护京源的民众,尤其是年轻的单身女性?希望这次,市刑警一队的代理队长杜若冰,能够给出正面的回答。” 说着她朝一旁跑去,追逐起一个女刑警,真是若冰,不过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因为若冰压根就没叼她,径直坐车离开了。 看完这个简短的新闻视频,我心里不由得一阵唏嘘,小玉不过是刚毕业没多久的小护士,心地善良、单纯,竟然会被那个变`态的凶手残忍杀害,真是太可惜了! 也对那个凶手产生了咬牙切齿的怨恨,暗下决心帮助若冰尽快揪出他,让其接受法律的制裁,不能再残害其他的女孩。在交给警察之前,一定要狠狠揍他一顿才行! 我粗喘了几口气,才将愤怒的心情平复下来,随即转向雪儿追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雪儿抿了下嘴唇:“昨天早晨发现的尸体,在她出租房附近的城中村街道上。” “昨天早上?”我有点惊愕,视频里有如冰,应该是从老运河归来后去的现场,想到这里忙对雪儿追问道,“那……我睡了多久?” “两天多了,前天凌晨五点,若冰开车将你送到的这儿,又输血又手术的,医生说得亏你小子命大,一般人早扛不住了!” 两天多了! 我没想到自己会昏睡如此长时间,忙继续对雪儿追问:“若冰现在在哪里?马上帮我打电话叫她过来,顺便把单身女性被害案的卷宗拿来。” 雪儿拿着尿壶在我面前晃了晃:“那你还放不放水了?” “废话,当然了!总不能被尿憋死吧!” 这丫头哦了一声,不再像刚才那样拘谨,大方地掀开被子,用手捏住我的那玩意,之后轻轻放进了尿壶的长嘴里,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固定了那玩意,之后将长嘴套了进去。 一泻千里之后,身体轻松了很多,不过心里却十分沉重,毕竟小护士的被害,让我切实感觉到了凶手的残忍,还有这个案子的紧迫性。 雪儿从洗手间回来后,用我的手机拨打了若冰的电话,告诉她我醒了过来。 电话那头的若冰,似乎比我还急,不等雪儿开口,就告知马上赶过来,说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帮忙。 等待若冰的时间里,我想起前天凌晨老运河的经历,对雪儿询问道:“沈长清案子怎么样了?实验楼的那些标本处理了吗?” “将你送来医院后,若冰就命人去打捞了,在河闸处找到了一双手臂还有一双腿脚,虽然我们几个知道是沈长清的,但还需要证据说服其他人。 好在手掌虽然臃肿变形,但还是能提取出指纹来,与沈长清先前考勤打卡的图像对比后,确认就是她本人的。 又经过基因比对,发现手臂和腿脚的遗传物质,与实验楼里你挑出来的那些标本的一致,至此,可以证明那些器官是属于沈长清的! 为了防止发生意外状况,若冰在结案后,命人把沈长清的腿脚以及器官标本,全部送到殡仪馆烧掉了! 京源医学院的诡异坠楼案,算是告一段落了,再也不会有无辜女生被害了!知不知道,你现在可是校园里的传奇人物了,一鸣惊人啊,不对,应该是一案成名!” 雪儿说这些的时候,眼睛里透露出钦佩的神情,这倒是很少见,弄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深吸口气谦逊道:“得了吧,要不是姨奶奶关键时刻出现,我们四个早就交代在老运河里了,更别破解结坠楼诡案了!” 雪儿撅了撅嘴吧:“至少坠楼的真相是你调查出来的,凶手和尸体也是你找到的,这些就足够说明你的能力了,要说有什么不足,那就是术法能力跟你姨奶奶比起来,还有些欠缺。” 108.第108章 五个被害女孩 . “对了,小雅呢?她怎么样,身体没什么大碍吧?” 我想起那丫头在河水里吞了不少头发,心里有些担忧,忙转移话题向雪儿询问起来。 “放心吧,她好着呢,在医院里挂了两瓶葡萄糖就独自回家了。”雪儿的回应让我松了口气。 “蹬蹬蹬,蹬蹬蹬……”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楼道里传来,之后一个苗条的身影推门而入,是若冰,没想到这么快就赶来了。 “上……上官,你……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她气喘吁吁地关切起我,声音断断续续,脸上满是密密麻麻的汗珠,腮帮子也红彤彤的。 “我没事,干嘛跑得这么急,快坐下歇息歇息。” “不用!”她长呼口气摆了摆手,随后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里面就是单身女性连环凶杀案的卷宗,加上昨天早上发现的小护士,已经五具尸体了!” 她本来想把信封递给我,但见我双手被厚厚的纱布缠绕,没办法亲自拿着翻看,遂掏出来,一页一页地举到我面前。 我仔仔细细看了起来,发现就像若冰介绍的,一共有五名单身女性被害,年龄从十六岁到二十六岁不等,相互之间没有什么交集,生活在不同的小区,有不同的活动轨迹。 第一具女尸是在三个半月前,被一个捡破烂的老头在巷子里发现的。 那时候天刚蒙蒙亮,还有些昏黑,老头骑着脚蹬三轮车,眼神也不太好,一下子撞在了一个东西上。 期初还以为是石头,但下来仔细一瞅才发现,竟然是一个衣衫不整的姑娘,并且浑身是血,没有呼吸。 老头吓坏了,立马跑到路口的岗亭报了警,经过尸检,确认女子是在三小时前由于失血过多死亡,并没有遭到性`侵犯;现场的勘察也没有发现凶手留下的任何线索,指纹、脚印、头发、作案工具……什么都没有。 巷子位于老旧居民区里,没有监控设备,凶手作案时间是在凌晨两点左右,那时候周围的居民都在熟睡,即便弄出动静也不容易被发现。 所以断定,那家伙有着超强的反侦察能力。 能够在一个柔弱女子身上粗暴地划出上了百刀,硬生生折磨至死,显示出这人的心理有问题,是个变`态狂! 被杀女子的身份也很快就被查明,是一个四川来的打工妹,在一家咖啡馆做服务员,独自租住在死亡地点附近的一间平房里,被害的前一天请假了,没有去上班。 询问死者的同事得知,她在被害的前几天,心情出奇的好,还说再也不用在咖啡馆当小服务员了,未来要过幸福自在的生活…… 第二个女子的尸体是在一所中学里发现的,当时也是清晨,早操结束后学生们都去餐厅吃饭,有个女生没有多少胃口,去校内的商店买了点零食,边吃边朝教室走。 在经过一个垃圾箱的时候,她想要把包装袋扔掉,于是随手掀开了盖子,不料看到的却是一张血淋淋的脸,被刀割得七零八碎,眼珠子耷拉着几乎要掉出来。 猝不及防下,这个女生直接被吓昏了过去,醒来后变得有些神经质,被心理师疏导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走出阴影。 被害女子是学校的一名实习老师,刚毕业半年,住在学校的单身宿舍里,为人比较随和,与学生的关系也挺融洽,更没有听说与什么人有积怨。 同样的,她身上被切割了上百刀,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肌肤,将垃圾桶放倒后,里面流出来半桶的血。 现场没有任何线索,探头也没有拍到她死前的影像,看来凶手是刻意选择了监控盲区,不过死者身上的刀口深度和长度,以及划拉的方向,与第一个女生身上的几乎一样,初步断定是同一个凶手所为。 这两宗凶杀案件影响很恶劣,局里成立了专案组,对死者生前接触的人和去过的地方,进行了地毯式的排查,但进展十分缓慢,说得消极点,毫无收货! 第三个被害女子,是被一对情侣在公园里发现的。本来这一对年轻人,是想趁着清晨公园里人少,在树林后面的一块草坪上打打野`战,玩玩刺激的。 战役没打成,但刺激却是真的刺激到了,抱在一起刚滚动了没几米,就碰到了一个东西,好奇地扒开草丛一瞅,是一个浑身布满刀伤的女尸,面容已经血肉模糊,十分瘆人! 虽然衣衫不整,甚至有撕扯的痕迹,但尸检后确定,并没有遭到奸`污。 这一个被害女子我有一点印象,在电视上一个‘案发现场’的节目中看到过,蒙着白布躺在地上,据若冰说,是他们队长的妹妹。 正因如此,那个烟鬼队长情绪很不稳定,觉得是凶手在报复他,频频指挥手下抓人,关了几十个嫌疑人,闹得影响很恶劣。 公安局的那些领导经过慎重考虑,暂时让他暂时回家休假,刑警队的指挥权由若冰代替履行。 第四个受害女子,更加熟悉了,就是我在下水道里发现的那具裸`尸,当时从密室逃脱出去,踩着齐膝的臭泥前行,冷不丁触碰到了她的胳膊,还吓得够呛。 裸尸与前面的那些被害女子一样,身体被划拉了许多刀,应该是活活疼死的。 她的身份也被警察查明了,是一个富商的女儿,之前一周报过失踪,是一个很听话的乖乖女,失踪前在父亲的公司做出纳。 经过核查,公司的账务并没有任何问题,那个凶手杀人的目的与钱无关。 第五个不用提了,就是医院里的护士小玉,昨天早上在住房附近的老街上被人发现,肌肤上被割了数百刀,与前四个女子一样,也没有被性`侵。 从这个五个女子身上的伤口可以断定,凶手是同一个人,并且有着超乎常人的定力和智力。 否则不可能有胆量,去把美丽女孩的皮肤一刀刀划烂,之后‘光明正大’地丢弃,又不留下任何痕迹。 五个女子的共同点就是单身、独居,容貌娇美,但社交面不是很广,身边的朋友不是很多,平时也很少参加聚会之类的活动,…… 从案卷上只能得到这么多信息,看看若冰的胳膊也举得有些酸了,忙歉意道:“放下吧,已经全部看完了!” . 109.第109章 找不到作案动机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若冰边揉着胳膊,边对我询问起来:“对于这桩单身女性连环凶杀案,你怎么看?有没有什么建设性的意见?” 我长吁了口气,机械般地摇摇脖颈:“暂时没有!” 若冰脸色有点吃惊,估计没料到我如此直白,一点看法和建议没有,略显失望地追问道:“真没有分析出什么线索或者端倪?” 我又坚定地点点头,还是刚才的那四个字:“暂时没有!” 一旁的雪儿急了,瞪视着我责问道:“不是,人家若冰火急火燎地赶来,又举着案卷给你看了半天,你好歹说点破案思路啊,怎么能就用四个字打发呢?!” 这丫头,以前一直看若冰不怎么顺眼,这次居然替她打抱不平,实属不易,看她这架势,不说点什么来是不想让我安心躺着了。 “嗯嗯!嗯嗯!” 清了清喉咙,开了口:“关键现在不确定凶手的作案动机是什么,被害者最大的生活共性,就是都为独居的单身女性,但却没有一个人遭到性`侵。 即便是一个心理扭曲变`态的狂魔,他杀人也应该是为了满足一种欠缺的嗜好,这种欠缺,往往是他小时候所极度需要,但又被人毁灭的东西或者关爱。 那种欠缺的东西或者关爱,也是造成他痛苦的根源;进行犯罪的目的,一般是为了弥补,但现在,我看不出任何的线索,也分析不出来罪犯想要满足的,究竟是何种心理。 在这种状况下,除了提醒广大单身女性提高警惕,增派警力晚上加强巡逻外,并没有什么主意,当然了,相信这两点若冰早就去做了,所以没有什么好说的。” “现在我们也是卡在这里,既不知道凶手的作案动机,也找不到任何他留下任何的痕迹,只能继续进行地毯式的排查,希望能够有额外收获,找不到可疑人员,能够找到目击者也行!” 若冰叹了口气道,将案卷装进信封里,之后起身告辞,朝门口走去。 “等一下!” 我叫住了她,“现在的我还不能去解剖室检查尸体,所以下次过来时,能不能把受害者的照片,尤其是身上的伤痕照带过来?” “没问题!”若冰耸了下肩膀,之后转身离开了。 她走后,雪儿把门关了上,用一种轻蔑的目光瞟着我:“你也太不给力了吧,一点指导建议和结论都没有,真是令人失望。” 看这丫头的神情动作,似乎有什么重大发现,要不然也不会沾沾自喜、得意洋洋,于是开口调侃道:“说吧,你对这桩连环凶杀案,有什么追查思路了?” 雪儿这丫头有点愕然,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有破案方法的?” “都写在脸上了,赶紧说说吧,也让小爷见识一下你的智商!” “既然尸体身上的伤口相同,那就说明凶手是用的同一把刀或者匕首,只要推测出凶器是哪一种型号,追查最近购买它的人,就会有收获。 超市商店的监控最多了,调取录像的话,应该能够确定所有购买者的身份,之后再一一进行筛选,找出嫌疑最大的那个购买者,直接抓住审问就行了。” 雪儿说完之后攥着拳头在胸前一挥,一副胜利在望的神态,随即眼神瞥向我,等着迎接赞许的目光。 但我却无动于衷,给她泼了一盆凉水:“神探大姐,你觉得对于这一点,若冰他们一干警察想不到吗?没有去追查吗?” 她有点不服气:“你什么意思?是在讽刺我笨吗?” “是有点!” 我点点头,“光说京源市,大大小小的超市商店,没有上万也有数千,一个一个去调查的话,这工作量你觉得能完成吗? 何况如果凶手的作案工具,是从别的地方带过来的呢?那所有的工作不就毫无意义了吗? 这些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那个凶手能够在五个作案现场里,不留下任何线索和丝毫痕迹,说明其心思不是一般的缜密和精细。 这样的人,你觉得会大大方方地,去有监控的超市或者商店,买一把水果刀或者匕首吗?” 雪儿被我一通质问,方才的兴高采烈顿时烟消云散了,显得有些不自信起来,不过仍旧有些不甘心,愤愤地反问道:“凶器不是买的,难道是自己做的?” 我用力点着头:“嗯!我现在就是这么想的,所以让若冰下次过来时,带死者的伤口照片给我看。” “吱呀——” 正聊着,门突然被推开了,一大波人涌了进来,其中有熟悉的也有不熟悉的。 最前面一个胖身材矮个子,有点秃顶的老头脸上挂着笑,不过这笑容让我觉得十分猥琐。 他快步走到我的病床旁,抓着我的胳膊赞许道:“上官同学好样的,帮助市公安局破了一件大案呀,真是青年才俊,我代表学校过来看看你,这段时间安心养伤,课程方面我都给各科老师打过招呼了,不用担心!” 我猛然记起来,这是我们医学院的一个副院长,与胡教授好像是竞争关系,忙脸上挤出一点生硬的笑意,敷衍道:“谢谢校长关心!” 这时候,另一个高达的中年男人走上前来,对我颔了下首:“我是市公安局的副局长刘世伟,非常感谢你能协助我们刑警一队,侦破了十年前的失踪女生沈长清一案。 我已经申请上级给你嘉奖了,估计很快就能批下来,另外,希望你康复后,能继续协助若冰他们,破解最近发生的单身女性连环凶杀案!” 虽然语调很平顺,但气势非常强大,让人不由得认真严肃起来。 我使劲点点头:“沈长清的案子,主要还是你们公安局的前期基础做得好,我不过是起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催化剂作用;至于最近发生的连环凶杀案,只要若冰一声召唤,我定会听从差遣。” 又有几个医学院和公安局的领导与我寒暄了句,最后一个是辅导员,她嘱咐我安心养伤,同时也延长了雪儿的事假,让她帮忙照顾我。 他们走后,病房里总算安静了下来,其实我挺不喜欢这种场面,感觉人情世事总是太麻烦,也太假。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110.第110章 喝奶,你的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咕咕咕,咕咕咕……” 肚子突然叫了起来,此时才感觉出强烈的饿意来,胃里空空的,滋味确实不好受。 雪儿也听到了声音,忙从椅子上站起来:“饿了吧,我去给你买点乌鸡汤补补!”说完拎起床头柜上的保温盒,转身就朝门外走去。 我赶紧喊住:“等等!小爷我又不是坐月子,喝啥乌鸡汤啊?” 她双手叉腰扭过头,瞟了我一眼道:“你流了那么多血,跟女人生孩子差不多的,现在的状况等于是坐月子,喝点乌鸡汤正好可以补血!” “那我也不喝!” “好吧,你说想喝什么?”雪儿叹了口气,不打算跟我争辩下去。 “喝奶,你的……” “我砸死你!”这丫头说着将手里的保温盒举过头顶,就要扑过来。 见状我赶紧赔笑着改口:“开玩笑的!瞧你,还当真了,就算我想喝,现在的你也挤不出来呀,嘻嘻,嘻嘻……” 雪儿攥着拳头在我面前晃了晃,终究没有落下来,愤愤道:“大色狼,姐要不是看你有伤在身,早就弄死你了!你呀你,就是一个喝稀饭的老太婆。” 我有点愕然,反问道:“什么意思?” “无耻(齿)下流!” “我去,原来是这个意思,不过你可以说我色狼,但不能骂我无耻下流,因为色狼也是有尊严的!” “哼!越来越油嘴滑舌了!”她斜瞟着我嘀咕起来,随即撇撇嘴,“上官色狼,你到底想喝什么?不说的话就算了,我还懒得下楼呢!” 心说再闲聊下去,食不果腹的肚子也要抗议了,忙随口回应道:“买点排骨汤吧,多放点萝卜之类的青菜,显得清淡些。” “你这家伙,要求还不少……”雪儿嘟囔着出门而去。 病房里只剩下我一个人,空落落的,有种说不上来的寂静,这感觉,放佛置身于一片荒野之中。 头有点沉,也许是身体透支得太多,精气神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遂闭上了眼睛,打算再睡一会。 迷糊糊的刚要进入梦乡,突然额头上一凉,有一滴冰冷的水珠落在了上面,带着扎人的寒意,瞬间传遍全身,不由得微微一颤,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心里泛起一阵疑惑,天花板上怎么还有水呢,忙用手轻轻的拭了去,同时睁开了眼睛,想要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在我眼帘打开的瞬间,一张漂白的脸忽的一下趴了过来,上面还滑动着冰冷的水珠,眉毛下面的两个黑乎乎窟窿直视着我,嘴角残留着一道血痕。 这脸是沈长清的! 与此同时,她头上的湿漉漉长发也垂了下来,耷拉在我的床上,越来越多、越来越沉重,顷刻功夫,就已经将被子完全覆盖,把我压得喘不开气。 “你……你不是已经被焚烧殆尽了吗,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急促着开了口,断断续续地质问起来。 “上官浩宇,我要杀了你!” 她张开了嘴巴,里面一如既往,是密密麻麻的尖细牙齿,散发着腥臭味,朝我脖颈上咬来。 虽然很想把她推开,但受伤的手被缠了厚厚的纱布,笨重极了,加上又被沉重的一大滩湿发压着,根本动弹不了。 眼瞅着她嘴里的细牙就要刺进我脖颈里,只能本能大喝一声:“滚开——”同时人一下子坐了起来,睁开了眼睛。 “砰——” 门一下被撞开了,雪儿拎着保温盒跑了进来,一脸急切地冲我询问道:“怎么了上官?我刚才在楼道里听到了你的大喊声,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望望干燥轻柔的被子,又瞧瞧头顶上的白净天花板,知道刚才是做噩梦了,不过那梦太真实了,的确把我吓了一跳、心有余悸。 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冲焦急等待回答的雪儿莞尔一笑:“没事,做了一个梦而已。” 她将保温盒放在床头柜上,一边打开盖子,一边轻声追问:“都能把你吓醒了,究竟是什么样的梦呀?” “还能有什么梦,一睁眼就看见了沈长清的那张白脸,要找我索命,那空洞的眼窝,以及满嘴的尖牙……” “别说了别说了!好不容易摆脱了她的阴霾,你又提干什么?” “好,不说了,喝汤!” “那个,沈长清的鬼魂不会再回来吧?”雪儿盛了一碗排骨汤端在手里,冲我一脸认真地求证起来。 “呵呵,呵呵……”我先是笑了几声,随后劝慰道,“放心吧,已经被焚鬼符烧得灰飞烟灭了,不可能还存在,就算那只厉鬼能骗过我们,也骗不过姨奶奶的眼睛。” 雪儿的脸色舒缓下来,用勺子舀了一口汤凑到我嘴边:“听杜若冰和小雅说,你姨奶奶非常年轻漂亮,不过用面纱蒙着脸,是不是这么回事?” 当时在老运河边,雪儿昏睡了过去,所以没有见到姨奶奶,对她好奇也是理所当然。 我喝了一口排骨汤,忍不住赞叹起来:“嗯!既香又鲜,还不油腻,好喝!再来一勺,快!” 雪儿斜瞪了我一眼,又舀了一勺放到我嘴边,不过等我张口要喝的时候,忙移了开,一副谈判者的姿态:“方才问你的话还没回答呢,你姨奶奶到底是不是亲的?为什么会那么年轻漂亮,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当然不是亲的,不过比亲的还亲,是她将我含辛茹苦拉扯大的;至于为什么那么年轻漂亮,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修习术法的缘故吧,对了,她是我们当地很厉害的一名驱鬼师!” “你也没有见过她的庐山真面目?”雪儿的口气里透露出深深的狐疑。 “没有!从小到大,她都是用面纱蒙着大半个脸,只能看到细眉与明眸,仅此而已。”我老实回应道。 这丫头听后小声盘算起来:“按照基本的常识推理,你今年十九岁了,她又是将你从小养大的,年龄应该在四十岁左右,或者更老。 这样年龄段的女人,不管再怎么保养,也不应该像小雅说的那样,会与十八九的女孩没什么来去呀?……” 我有点急了,白了她一眼催促道:“你嘀咕什么呢!汤都凉了!” 她回过神来,忙把勺子靠近我嘴边,之后一勺一勺地舀着喂起我,不过动作比较机械,神情有些心不在焉,好像在想什么事情。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111.第111章 为何一年只死一个 我瞥了她一眼:“别瞎琢磨我姨奶奶的相貌了,没用的,从小到大十九年,我试过n种方法,都没能窥见她的真容。” 她用筷子夹了一块排骨上的里脊肉,递到我口边晃了晃,之后却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故意戏弄了我一下:“谁说我在琢磨你姨奶奶的相貌,是在思忖另一件事。” “什么事?”我有点好奇,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能让这丫头纠结。 “按照你先前的结论,京源医学院死亡的那十个女生,之所以会离奇坠楼,是因为看了沈长清身上的器官标本,中了邪。” “是呀,怎么了?” “那为什么只有女生中邪,男生却没有,还有就是,为何一年只死一个,照理说凡是看过诡异器官的人,都应该中邪,并殒命才对呀!”雪儿讲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 “回答这些问题之前,你应该先把我喂饱。”说完我努了努嘴,示意了下碗里的排骨汤。 其实说完这句话我就后悔了,因为根据雪儿的脾性就能判断出她会怎么做。 果不其然,这丫头来回挥动着勺子,一口接一口地把汤舀进我的嘴巴里,速度快得惊人。火急火燎的,烫得我直哈哈。 更悲催的是,晃荡出来的汤滴落在了领子上,有一些还流直接进了脖子里,黏糊糊的别提多邋遢了。 半分钟之后,她将空碗‘啪’的一下放到朝床头柜上,对我质问起来:“饱不饱?不饱的话我再喂你一碗!” 我赶紧摇摇湿乎乎的脖颈:“算了,再喝下去就相当于洗澡了。” 她嘿嘿一笑,对我催促起来:“现在汤也喝完了,你是不是该回答我方才的问题了,为什么一年只死一个女生?” 我扫了她一眼,然后扬起下巴:“汤是喝完了,但脖子是湿的,帮我把它擦干净了。” 雪儿双眸一瞪:“你……别太过分!” 我微微一笑:“想知道答案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再说了,谁污染谁治理,脖子里的汤汁都是你抖出来的。” “好!给你擦!”说完这丫头抽了几张纸巾,将我的衣领使劲一揪,手伸进去粗暴的擦拭起来。 “哎呦!” 我正闭目放松着,突然胸口一阵疼,忍不住叫了出来,没想到这丫头竟然用手指头狠狠地掐了我一下,还是那个比较敏感的红豆位置。 见我痛叫,她嘴角抿出一丝坏笑,将湿漉漉的纸巾一扔,嘀咕道:“活该!下次再使唤我,直接掐掉,让你疼死!” “靠!最毒妇人心,这句古话真是没有说错!” “哼,你让我做得都做完了,要是再戏弄我而不回答的话,马上让你好看!”这丫头说着卷了卷袖子,做出一副要动手的样子。 “你看你,激动个啥,告诉你还不行吗?其实很简单,实验楼里的沈长清器官上,凝结了很深的怨念,体质较弱或者八字偏阴的人——尤其是女生,天生阳气弱,感受到那种怨念后,很容易中邪。 中邪之后,被中邪的人浑然不知,沉浸在另一个世界里,会做出自己难以控制的事情来,而且中邪与催眠不同,一旦完全进入很难被叫醒,除非是术法比较精湛的人,所以中邪者的结局往往是意外死亡。 不过有一点,使人中邪要消耗很多怨念,这东西跟能量差不多,重新聚集到原来的状态,需要很长时间,少则数月,多则几年。 我猜测沈长清器官上的怨念,完全恢复到原来水平,需要一年左右的时间,所以,坠楼诡案才会每年只发生一次。不知道我这么解释,你能听明白吗?”说完我望向雪儿。 “原来如此。”这丫头点点头,随即询问起另一个疑惑,“前段时间在老运河边发现的,那一对年轻男女的尸体,他们的死是不是也是因为中邪?” “不是,他们是被邪物所杀的。”我摇摇头。 “邪物?什么是邪物?偶只听说过邪祟。”雪儿好奇心更大了。 “这个解释起来有点麻烦,简单来说,邪祟是个统称,泛指妖魔鬼怪那些不干净的东西,而邪物,则是某一个物件,或者尸体的某一部分,凝结了极深的怨念后,所形成的害人玩意。 其实验楼里的那些沈长清器官,如果没有释放怨念使人中邪,常年累月地放在那里的话,怨念越积越深,早晚也会变成邪物的。” 雪儿若有所思:“如果是完整的一具尸体,上面凝结了极深的怨念后,形成的又会是什么?” “是活尸!也可以称为僵尸,活尸和邪物相当于一类,它们与鬼魂不同,是完全没有记忆的,唯一的意识就是害人,所以那对年轻男女即便与沈长清没关系、与京源医学院没关系,也惨遭不幸。” “没想到会这么复杂,我需要一段时间来消化这些理论。”雪儿皱了皱眉头。 “其实你只要记住一点就行了,人死之后,怨念极重的命魂,有可能变成厉鬼;怨念极深的尸体或者残肢,有可能变成活尸或者邪物,而后者没有任何记忆的,更加可怕。” “不管是厉鬼还是邪物,反正沈长清是彻底被烧了,不会再祸害人了,以后回到小楼也可以安心酣睡了,不对,只要有你这个大色狼在,就随时需要提防。”雪儿说完狠狠剜了我一眼。 听到‘回’这个字,我突然想起了姨奶奶,都两天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回到老家,忙冲雪儿指示道:“帮我拨打一个电话,名称是王大婶。” 雪儿一边查找着号码,一边询问道:“王大婶是谁呀,跟你什么关系?” “隔壁邻居。” “呵呵,呵呵,隔壁老王呀!”这丫头嬉笑着将手机递了过来,替我拨通了号码。 “别瞎说,姨奶奶从不用手机,我打电话问问她回去了没有。” 一阵滴答声之后,电话那头传来了王大婶激动的声音:“浩宇啊,你打电话是不是要问你姨奶奶的回来了没有?” 我一阵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你姨奶奶嘱托我的,她说你今天巧了(可能)打电话过来,让我告诉你她很挺好滴,已经回来了。” “她人呢,能不能让她听下电话?” “恐怕不行,一回来就被隔壁村的李村长请走了,说是有一座坟子出事了,约莫着晚上才能回来。” 王大婶说完这些声调突然一变,细声细语道,“那个,梅子在我们家玩的,你要不要跟她聊几句,这妮子可想你嘞?!” 112.第112章 梅子 我顿了一下,拒绝了王大婶的提议:“不必了,替我向她问个好,等寒假的时候再找她好好叙旧。” 说完匆忙地挂了电话,担心要是梅子开了口,不知道该跟她说些什么,毕竟,这丫头对我太好,也太执着了。 雪儿把手机接了过去,语气略带调侃道:“梅子不是你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相好嘛,有这个机会,怎么不跟人家聊几句呀?” 我瞪了她一眼:“聊你个头呀,我跟她只是在青春期懵懵懂懂的时候,有过一些情愫和暧昧,但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仅仅是普通朋友。” 雪儿目光中充满了狐疑:“忽悠谁呢,要是普通朋友的话,为啥刚才连寒暄都不敢?哦,我懂了,一定是你做过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老实交代,是不是偷吃了禁果了?” 我冷哼一声:“什么乱七八糟的!小爷我是那样的人吗?就算吃了也会承认,也会负责到底,关键我跟梅子之间的关系有点复杂。” 雪儿这丫头倒是来了兴致,睁大一双好奇的眼睛追问道:“我就想听复杂的乡村爱情故事,快跟我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知道这丫头的脾性,不弄明白的话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索性直接告诉她得了,于是深吸口气讲述起来:“梅子跟我是同一个村的,她从小就……就比较喜欢我,每次家里有了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偷偷带出来一些分给我。 我也告诉过你,我是被姨奶奶养大,所以小时候经常被嘲笑是个孤儿,关键有一些熊孩子给我父母扣大帽子,说是他们是杀人犯,被枪毙了,或者是汉奸,叛逃了…… 那时候不知道童言无忌,也非常爱面子,忍无可忍下经常与他们打架,每一次都是头破血流、脸色淤青。 梅子是村里孩子里唯一支持我的,打架的时候帮着我去推搡那些家伙,但往往起不了多大作用,到最后还要我去保护。 不过每次见我受伤,她都会十分紧张,一溜烟地跑到村卫生室,买来药水和创可贴,帮我擦拭伤口,之后轻轻地贴上。 我有时候脾气也不好,觉得她跟在后面有点烦,像个跟屁虫一样,于是经常拿她出气,但那丫头只是低着头,脸色红红的闷不做声,从来没有顶过嘴,空闲的时候仍然跟着我。 后来我俩上了初中,她依旧跟着我,替我做的事情也就更多了,经常打水买饭,还给我洗衣服,当然了,和其他人打架的时候,依旧会毫无顾忌地出手帮忙,之后替我擦拭伤口和包扎。 我呢,年龄大了些,心理也稍微成熟了点,体会到了梅子对我的好,对她的感觉也发生了一些变化,不单单是当成跟班和佣人,有点朦朦胧胧的喜欢吧。 所以不在学校的时候,经常牵着她的手在镇子的集市上闲逛,在山顶上吹风,在村外的小河里一起捉鱼逮虾…… 这种形影不离的迹象,很快就被姨奶奶察觉了,她不准我和梅子走得太近,说是为了我好,要求我在周末和假期的时候,必须老老实实待在家里。 所以一段青涩的恋情,刚要萌芽,就被姨奶奶给无情地给掐断了,不过现在想想,她是对的,我和梅子的确不合适,从来没有过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即便第一次亲吻她脸颊的时候,也只是感觉凉凉的。 当然了,那时候姨奶奶根本阻止不了,何况她还要经常出门帮人驱鬼,所以与梅子与我,还是会经常偷偷地一起疯玩,直到天黑才回家,往往免不了一顿揍。 上了高中后,懂得的东西更多了,仔细分析了下与梅子之间的感情,觉得不像是爱情,更像是一种兄妹,或者姐弟的关系。 为了不至于伤害到梅子,我刻意减少与她的见面次数,而且经常与其他漂亮的女生一起逛街、闲聊,希望给她造成一个花心的印象,主动疏远我。 这种方式是起了作用,但却是副作用,梅子对我的关心和照顾,非但没有减少,相反,更加细微和强烈。 间接的不行只好来直接的,我找了一个机会跟她单独谈了一次,告诉她对她没那种感觉,只是当成普通朋友,希望不要误会下去,也不要再对我太好。 也许是那次语气太强硬了,梅子哭着跑开了,虽然很想追上去劝慰,但想想短痛不如长痛,于是就没有管她,一连几天也没有去找她。 后来发现好长时间没有见到她了,于是去她班里询问,那时才知道,她竟然退学了,这让我有点惊讶和愧疚,觉得肯定是自己那天的话说的太狠,伤了她。 回到村里后,专门去了她家里一趟,没有见到她本人,她父母说早就不希望女儿上学了,女孩子学知识没有多大用处,早晚要嫁出去的,让她跟着家里人做布鞋和刺绣卖钱。 我觉得梅子之所以同意她父母的要求,主要还是我太绝情的缘故,愧疚了好一段时间。 可是过了个把月,这丫头又去找我了,给我带了好多好吃的,说是自己做刺绣赚的钱,完全不提那次拒绝她的事情,似乎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临走时告诉我,不管我怎么看她,把她当成什么、喜不喜欢她、娶不娶她,她都不在乎,这辈子都会跟着我,照顾我。 这让我的心里更加惭愧,所以平时尽量不与她见面和联系,以免太尴尬!”说完与梅子的这些过往后,我长长舒了口气。 雪儿听完之后,眼神十分鄙夷,轻哼道:“得了便宜还卖乖,明明是你十分享受这种被人追的感觉,不愿意狠心拒绝罢了。 话说那个梅子真是不开眼,像你这样的大色狼,竟然还死心塌地的跟着,一定是没有认清你的真面目,被你的花言巧语欺骗了!” “我倒是真愿意她把我当成色狼放弃了,那样的话心理也会轻松点,不至于耽误了她的青春。” “放心好了,如果有机会见到她,我一定会告诉她你的好色本性,让她从你的阴影里走出来。”雪儿语气坚定道。 “嘿嘿,嘿嘿,其实你想帮她很简单,只要当我的女朋友就行了,这样应该会让她死心。”我窃笑两声道。 “想得美!本大小姐才不会让你占便宜呢!”雪儿藐视了我一眼道。 113.第113章 用刀画符 “吱呀——” 正与雪儿闲聊着,门突然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个人,扭头一瞅是若冰,没想到她一天之内会来两次。 与中午的时候一样,她手上也拿着一个厚厚的信封,走到跟前对我急促道:“这些是你要的死者照片,基本上涵盖了身体的所有部位,以及每一处伤口。” 我对她的再次到来有点愕然,望着一脸细汗的脸庞心疼道:“明天带过来就行了,何必火急火燎地又跑一趟呢!” 她大喘了口气:“时间对于我们来说太重要了,越是能早一点侦破此案抓住凶手,就越能防止更多的单身女性遇害。” 她严谨积极的工作态度,让我十分钦佩,也不愿意再多浪费时间,忙对雪儿催促道:“若冰刚来有点累,里面的照片你替她一张张地举到我面前。” 如果说先前看的是案卷,对于单身女性连环凶杀案的感觉还比较生硬,那么此时,看到一张张尸体的照片后,内心受到了极大震颤。 她们怒目圆睁、五官扭曲,脸上的那种痛苦和绝望歇斯底里,受到的折磨可见一斑。 洁白肌肤上的一道道鱼鳞伤口,就像是一件精美的画像上面,聚集了无数恶心的苍蝇,让人不忍直视。 为这些花样年华的殒命感到惋惜,也为歹徒的凶残怒不可遏,这个变`态的家伙,竟然连她们的敏感部位都没有放过,胸前和腿间,也被划拉的皮开肉绽! 越看下去心情越压抑,到了最后,视野里满是纵横交错的伤口,并且还在肆无忌惮地晃动,让人头晕目眩。 深吸口气眨了眨眼睛,对雪儿指示道:“可以了,把照片放下吧!” 若冰见我看完了,亟不可待地询问起来:“怎么样,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我摇摇头,略显歉意道:“没有,所有死者身上的刀口都比较凌乱,看不出有什么规律可循。” 雪儿有点怨愤地叹了口气:“害我举了这么半天,你竟然一点发现都没有,真是令人失望,原先对你的钦佩之情也消耗殆尽了!”说完将照片扔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距离有些远,死者的肌肤看上去就像是一张白纸,而上面的刀口则非常细小,犹如许多杂草一样。 这不经意的一瞥,令我浑身一个激灵,忙对雪儿命令起来:“快,把最上面的那张照片拿起来,由远及近慢慢地朝我眼睛靠近!” 这丫头有点错愕,不过见我神情如此认真,也没有反问什么,照着做了。 照片移到眼前时,已经看出了端倪,不过为了确认,让雪儿将剩下的所有死者照片,尤其含有伤口的照片,一张一张地举过来,重新给我审视。 等我看完所有的照片,闭上干涩的眼睛歇息的时候,她实在忍不住了:“喂,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我睁开眼睛长舒口气,对她、还有旁边同样好奇的若冰反问道:“你们仔细看看死者身上的伤口,有没有觉得很特殊?” 雪儿扫视了一眼手里的照片,撇撇嘴巴:“参差不齐、杂乱无章的,哪有什么特殊之处?” 若冰仔细盯视了一会雪儿手中的照片,脸色一惊,似乎看出了一点端倪,抬头朝我激动地求证道:“这些刀口似乎并不是随意划拉的,整体看上去,好像……好像是某种图案!” 我微微一笑:“没错!每一具尸体上的刀口,都有数百道,虽然弯弯曲曲纵横交错,但并不是乱七八糟、毫无规律,而是在整体上构成了一幅图形。” 雪儿一头雾水的拧起了眉毛:“图形?什么图形,我怎么看不出来?” “说得更直白点,是符篆!也就是说,行凶者用自制的匕首,在每一个尸体上都画了一道符,而且各不相同!” 此话一出,雪儿和若冰的脸上露出震惊之色,重新审视起照片上,那些受害者的伤口。 不过她们俩对于术法一窍不通,当然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图案是符篆,看了半天也只是凝重地摇头。 观察了一会,雪儿索性放弃了,冲我直接问道:“既然你已看出了这些伤口是符篆,那能不能告诉我们究竟是干什么用的,会不会是凶手杀人后怕鬼魂报复,驱鬼的?” 我咂咂嘴:“不好说,虽然我能确定是符篆,但却不知道究竟是何种,按照常理推测,如果是驱鬼符篆的话,应该佩戴在身,而不应该直接用刀画在尸体上!” 雪儿撅了撅嘴,有点失望道:“那你的这个发现也没有什么价值啊,都不知道是哪种符篆?” 我大声反驳起来:“谁说没用的,至少知道凶手会画符,而且不是一般的初级符篆!” 若冰听后轻声反问了句:“你的意思是说,凶手会术法,是一名邪术师?” 我点点头:“十有八九,要不然这案子也不会如此棘手,现场更是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以普通罪犯的能力很难做到,但如果是邪术师所为的话,一切就讲得通了!” 若冰的秀丽细毛拧成了一股绳:“如果是这样,那就麻烦了,一来邪术师这种身份都是隐秘的,不好查哪些人是、哪些人不是。 二来对付起来有些没有把握,老运河那晚的经历使我明白,术法这东西,产生的力量太过强大和诡异,要是那个邪术师又能驱使鬼魂,就更麻烦了!” 我微微一笑,摆出挺身而出的男子汉气势:“这你不用担心,对付邪术师有我呢!” “你?!”雪儿一脸的戏谑,“你自己都承认术法本领半生不熟,怎么对付凶神恶煞般的邪术师?回头别再把我们也搭进去。” “你看你,这就不知道了吧?其实我还有件宝贝,姨奶奶离开前给了我一把七星枯木剑,专门对付邪祟之类的!”说到这里我忙追问起若冰来,“对了,我剑呢?” 她瞥向雪儿:“拿给他吧” 雪儿脸上云里雾里的,挠了挠头:“在我这……?” 若冰耐心地提醒起来:“就是前天到医院后,我交给你的那个东西。” 雪儿先是愣了几秒,随即一拍脑门:“嗷~,那根扁呼呼的木棍呀,我还以为是痒痒挠呢,和你的那些脏衣服一起,扔给医院的保洁阿姨了!” “咳咳咳,咳咳咳……” 听了这话,我差点一口鲜血喷出来,鼻子一酸眼泪开始了打转,“我的七星枯木剑哟,还一次都没用啊……” 边干嚎边瞪向雪儿那丫头,连掐死她的心都有。 这丫头意识到不妙,忙站起来一溜烟跑向门外:“我去看看还能不能找回来,你别激动哈!” 114.第114章 在海绵体上打一针 几分钟后,雪儿满脸堆笑地回来了,双手背在身后:“你的七星枯木剑,找回来了!” 听后我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对她也没了火气,兴奋地催促道:“快,拿给我瞧瞧!” 没想到这丫头却扭捏着身子,支支吾吾起来:“那个……就是……要不你明天再看吧?” 我此时才发觉,这丫头虽然脸上一直挂着笑,但却十分勉强,知道肯定有事瞒着我,遂义正言辞地逼问道:“说实话,是不是没有找到七星枯木剑?!” 见我厉声追问,她不再吞吞吐吐,老实坦白了:“找是找到了,就是……沾了点水。”说着将身后的手移到了前面,把七星枯木剑举向了我。 定眼一瞅,差点崩溃,湿漉漉脏兮兮的,哪里是只沾了点水,简直就是在水里泡了好几天澡,气得我粗气直喘,严词质问起来:“快说,究竟怎么回事?” 她呵呵干笑了两声:“那个,我不是把它和你的脏衣服放在一起的嘛,结果被保洁阿姨当成了木棍,洗衣服的时候……”说着抖动了下胳膊,做了个搅拌的动作。 我长舒口气,心说不幸中的万幸就是,搅拌的东西是水池里的衣服,而不是马桶里的粪便,否则以后可真不知道该如何使用它了! 雪儿那丫头,大抵是知道自己这事办的有点粗心,忙从旁边架子上扯过来一条毛巾,用力擦拭起枯木剑上的水渍。 望着她卖力的样子,我忍不住提醒起来:“大小姐,你能不能温柔点?这陈年老木头的,又浸了水,脆弱着呢,别一使劲给折断了!” 她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放下手里的毛巾,对我兴奋道:“有办法了,只要用吹风机烘干就行了。”说完急匆匆地出门去买了。 这个话唠丫头走后,房间里只剩下我和若冰两人,冷不丁安静下来还有真点尴尬,尤其是我,一时间脑海空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是望着她秀丽的脸庞一个劲傻笑。 也许是被我看的有点不自在,片刻之后若冰站了起来:“那个……上官,你渴不渴,我给你倒点水吧?” 虽然一点不渴,但还是鸡啄米似得点点头:“嗯,好!” 若冰倒了一杯开水,之后用勺子舀着喂给我,每一次都先用嘴吹拂几下,温柔细心极了,与她平时的冰冷性格判若两人。 不过这还不是最吸引我的,主要的目光都聚集在她吹气时,翘起的性感红唇上,轻薄而又香`艳,虽然触碰不到,但却能切实感受到,那种醉人的柔软和酥滑。 看了一会,不由得想入非非,下面也没出息地有了反应,关键是……病号服比较丝滑,盖在身上的被子也十分轻薄,而若冰的观察力又那么敏锐。 所以,这一个小小的隆起,也没能逃脱她的眼睛,瞬间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将脖颈一扭,目光定格在了上面。 在喜欢的女孩面前,出现这种反应,感觉十分窘迫,担心冰清玉洁的若冰会在心底把我当成猥琐小人,臊得我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心中做好了各种准备:若冰站起来痛斥我一顿,将我骂个狗血淋头;或者直接甩给我一个嘴巴子;亦或者什么都不说,默默离开,以后不再搭理我…… 但是接下来,若冰的反应是我压根就没有想到的,或者说根本就不敢想的。 她盯视着隆起的那座小丘,嘴角勾起一丝微笑,用略带挑逗的语气询问起我:“是不是很难受?” 我脸上有些发烫,低声尴尬地回应道:“呃,还好。” “要不,我帮你解决吧?” “啊?!” 听到这话我愣住了,心里七上八下,没料到一向高冷的若冰,会说出这样直白的话,当然,更多的是亢`奋。 想象着她如何帮助我,是用那双灵活的芊芊玉手,还是那两瓣娇滴滴的红唇……,想着想着,自己都觉得有点邪恶了,忍不住窃笑起来,“嘻嘻,嘻嘻!” 若冰再次开了口,脸上挂着亲和的微笑:“从生理学上来说,你这叫海绵体充血,分为无意识和有意识两种,如果想要快速缓解的话,只要打一针乙烯雌酚药剂就行了。 我现在马上叫医生去开药,之后让护士过来给你注射,另外,直接扎在海绵体上的话,效果会更好!” 听后我差点噎死,尤其是想到那细长的针尖,‘滋’的一下扎进硬硬的小弟弟上,浑身直哆嗦,寒毛都竖立了起来。 做梦都没想到,若冰要用这种方法帮我解决,不过看她一脸真诚的样子,不像是故意戏弄我,想想她是法医出身,也就不难理解了。 见她真要去找医生,我忙在僵硬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劝阻起来:“不用了,它很快就会自己安静下来的。” 若冰哦了一声,随即又舀了一勺子开水,轻轻吹拂了下:“再喝点水吧。” 我忙摇摇头:“可以了可以了,已经不是太渴了!”担心看着若冰的娇艳红唇继续喝下去,下面会膨胀得炸开。 “上官浩宇,你终于醒了!” 若冰还没有放下勺子,房门突然被推开了,伴随着一句银铃般的声音,一个靓丽身影快步窜了进来,竟然是小雅那丫头! 她进来后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直接一屁股拍了病床上,关键是坐在了我腿间的那玩意上,把它从擎天一柱压成了横向水管。 动作比较突然,力度也十分猛烈,差点给我折断! 不过这没心没肺的丫头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将屁股晃了晃,小声嘀咕道:“什么东西这么硌人?” 若冰忙从一旁又拉过来一张椅子,意味深长道:“别把上官压坏了,快下来坐吧。” 她看到若冰后并没有惊讶,而是用玩笑般的语气调侃起来,“若冰姐,你好像对这家伙挺关心嘛,难道是心里……?” 若冰脸色一正:“你这鬼丫头,别胡说,我来找上官是探讨单身女性连环被杀案的!” 她嘿嘿一笑:“我当然相信你,高冷的若冰姐,怎么会看上一个三无的色狼呢!” 听到这话我不乐意了:“臭丫头,说谁三无呢?信不信我揍你!” “难道我说错了么?你有亿万身家吗?没有吧!你长得英俊潇洒吗?算不上吧!你会精湛的驱鬼术吗?不会吧!你好色吗?绝对是的!”这丫头对我一通鄙夷。 “什么逻辑?若冰才看不上那些肤浅的东西呢!”我大声反驳起来。 “是你没有吧?难道你要说,我有一颗爱你到天荒地老的心?哈哈哈,哈哈哈,这一招欺骗雪儿那种单纯女孩还行,想要把我未来的嫂子若冰姐骗到手,做梦!” 115.第115章 被脏东西缠上 “你未来嫂子?”我被这句话扎了一下,心痛地追问起来。 “还没告诉你呢,我哥和若冰姐从小就认识,感情好着呢,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爸妈和她爸妈都没意见,希望他俩能早点结婚生子……” 小雅沾沾自喜地讲述着,但是我已经听不清后面的内容,脑海里一片空白,有一些看不见的东西飞快掠过,什么也记不起来;心里凉飕飕的,就像是结了冰。 过了好一会才缓过劲来,心说怎么回事,若冰怎么会是小雅的未来嫂子?那丫头的大哥究竟是谁? 冷不丁的,突然想起了许一凡那家伙,而小雅也是姓许,难道他们俩是兄妹? 思忖到这里,头上就像是浇了一盆凉水,忙冲小雅求证起来:“你和许一凡那个伪君子什么关系?” 这丫头瞪了我一眼:“我哥是明日之星优秀着呢,才不是什么伪君子,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原来如此,不过这样倒是令我松了一口气,因为若冰曾经亲自说过,跟那个许一凡没什么感情纠葛,对他压根就不感冒,仅仅是熟识而已。 “小雅,你以后要是再胡说八道我可不理你了,说过多少次了,我跟你哥只是普通的朋友罢了,不是恋人,更谈不上结婚什么的!”若冰脸上浮现出一丝愠色。 “若冰姐,我哥他可是千里挑一的谦谦君子,无论相貌还是能力,都比这个大色狼强,你可要擦亮眼睛,不能被他迷惑了呀!” 小雅这丫头,说的之后指了指我,好像我档次真有多低似得。 “对了,你来这儿做什么,不会是思念你口中的这个大色狼吧?”若冰岔开了话题,对小雅坏笑着询问起来。 “才不是呢!我眼光可没有那么差,连三无色狼都喜欢,今天赶来,主要是为了最近市里出现的,单身女性连环被杀案。” 若冰嬉笑的脸色板正起来,认真地嘱咐道:“小雅,你可别乱掺和,这不是闹着玩的,已经有五个女孩被残杀了,上官刚刚分析出来,凶手很可能是一名邪术师!” 她眼睛转向我,目光中露出一丝惊讶:“想不到你已经推测出这一点了,看来我们又是在同一起跑线上了,要不要再打个赌,看谁先抓住凶手?” 我哼笑一声:“臭丫头,你有赌瘾是不是?别忘了上次打赌你可是输了的,还没有帮我洗脚呢,一个月哟!” 她有点不耐烦地抿抿嘴:“知道知道,但是你现在伤成这样也不能洗呀,不如先记在账上吧,这回我们再赌一次,看谁先破了连环凶杀案,要是我赢了,咱们就扯平了。” “你要是输了呢?” “不可能,上次是我大意,这次绝对不会再输给你!”她一副志在必得的神态。 “凡事都有万一,万一你要是输了呢?”我追问道。 “那,那就连同上次的账一起算上,给你洗两个月的脚!”她咬牙切齿道,好像那样的话吃了多大亏似得。 我心说你这臭丫头,方才将我鄙夷的一文不值,这次有机会一定好好修理修理,摇摇头拒绝了她的提议:“不行!” “那你想干什么,难道还要让我侍寝不成?这方面你就别意`婬了,我是绝不会答应的!”她说着双手护在胸前,摆出一副害怕的样子。 “你想多了!我说过两次了,不喜欢吃青苹果,你要是输了,就帮我洗两个月的内裤,记住,一定要仔仔细细的洗,而且绝不能用洗衣机!” “啊?!那么别扭的事情我才不做呢,要不你换一个吧?”她脸色一变,装出可怜巴巴的样子地请求起来。 “不行!你要是不同意,那就没必要再赌了,从明天开始帮我洗一个月的脚。” “你——,好吧,反正这次我有九成的胜算!”她无奈之下同意了。 “还有一点,你要是输了的话再赊账怎么办,那岂不是要没完没了地赌下去?!” “放心好了,下次不管输赢都立马清账,绝不拖欠,若冰姐姐今天在这儿,可以作证!” 若冰有点为难,但见小雅和我都比较认真后,只好点头勉强同意:“好吧,我就做一次你们的证人,不过还是希望仅仅是个玩笑,不管谁输谁赢都不要闹得太僵!” 我心里有自己的算盘,微微一笑:“若冰,你跟小雅比较熟,作证人的话会有失公允,要做的话也应该是她的保人。” 小雅有点不明就里,追问起来:“保人?与证人有什么区别吗?” 我偷偷瞥了眼若冰,之后回应道:“如果你到时候耍赖不履行诺言的话,那么若冰就要替你还账——帮我洗两个月的内裤啦!” 说完我瞅向若冰,不知道她会怎么回应,是答应还是拒绝。 小雅见若冰踟蹰,摇晃着她的胳膊游说起来:“若冰姐,你放心做保人好了,我是不会输得,退一万步讲,就算是一不小心输了,也不会让你做那种玷污双手的活!” 若冰受不了这丫头的软磨硬泡,长舒口气同意了:“好吧,就当是帮我的小雅妹妹一回,谁让她从小到大都那么可爱呢!” 小雅兴奋极了,双手一拍:“太好了若冰姐,我请你去吃大餐!”说着拽着她朝门外走。 若冰只好跟着她告辞离开,不过走之前对我殷切地嘱咐了句:“案子的事情你再多分析分析,看看有没有什么方法能抓到那个凶手。” 他们走后,病房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有点无聊,只好再次琢磨起单身女性连环被杀案,凶手杀这些女性的动机是什么?为了修习邪术,还是为了完成一种祭祀仪式?那些尸体上的符篆,所起的作用究竟是什么? 想了一会,脑袋都大了也没有理出头绪,只好换一种方向,凶手长得什么样?什么时候会再次作案? 这一点似乎比较容易得出结论,从第一个受害女孩死前的表现来看(据她同事的说法),十分兴奋,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应该是恋爱了,而且那个男的十分优秀。 思考到这里,猛然想起一件事,脊背不由得一阵冰凉——护士小玉上次跟我说过,她单独去过那个所谓‘帅哥’的家里了。 而且那天见她的时候,我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丫头身上透着一股子阴冷的气息,似乎被某个脏东西缠上了! 116.第116章 娶仨媳妇 可是……如果小玉身上依附着脏东西的话,我应该能够看得见啊,为什么上次见面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呢? 难道是我的修为不够,还没有能力窥见那只怨气极重的厉鬼? 不管怎样,已经能够确认,这次的单身女性连环被杀案十分诡异,并不仅仅是简单的凶杀,背后还牵扯到邪术师和冤魂厉鬼。 追查起来的话,一定会十分棘手,弄不好还有生命危险! 但这种事既然碰上了,就不能不管,何况已经答应了若冰要协助她破案,总不能一见困难就打退堂鼓吧,那样岂不是太怂了! 不过,要对付一个隐藏的邪术师,甚至于一只冤魂厉鬼,是件非常难办的事,究竟该从何着手,需要好好琢磨琢磨…… 思索了一会,头有点沉重,于是闭上了眼睛,本来只打算眯一会,但很快就呼呼地酣睡而去。 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舒爽,做了一个非常欢喜的美梦——娶媳妇,而且不是一个,还是三个。 不过稍微遗憾的是,喜宴散去入洞房后太过兴奋,没有看清新娘的长相,只依稀记得都十分俊俏,身材也都很曼妙,全是我喜欢的类型。 与三个新娘一直在床上缠绵,有点醉生梦死的感觉,不想下榻,更不想起来,就这样持续着不知道过了多久。 最后,体力消耗得太多,累得疲惫不堪,肚子也饿得前胸贴后背,咕咕叫个不停,虽然鱼水之`欢意犹未尽,但却实在做不下去了。 瞥见床边的木桌上摆放着一盘水果,于是将手伸了过去,打算摸起一个苹果解解渴,但刚碰到,抓住后还没有捏起来呢,就被一双手狠狠地打了下。 与此同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色狼,你往哪摸呢!是不是想死?!” 伴随着这个略显熟悉的声音,洞房里的一切都在消失,包括床上的三个新娘,眼前的世界霎时陷入了无尽漆黑中。 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视野突然变得十分明亮了,发现面前正坐着一脸怒色的雪儿,而自己的手伸向的方向,竟然是她那快要撑破t恤的胸脯。 顿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忙呵呵一笑向她解释道:“方才做了一个梦,有点饿了,想要拿一个苹果充饥来着,所以……对了,没摸着你那里吧?” 她撇过头去斜瞪着我狐疑道:“做梦怎么会那么准,一定是故意的吧?!本大小姐躺在椅子上睡个小觉,都能被你袭`胸,真是防不胜防!” “嘿嘿,嘿嘿!”我忍不住窃喜了两声,之后盯着天微红的脸得意道,“这么说来是碰到了,不过可惜呀,手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又处在梦乡之中,不知道是何手感。” “感觉你个头!再有下次,不管是不是做梦,本大小姐都剁了你的手!”雪儿一本正经地样子非但没有让我感到严肃,相反,还挺可爱。 盯着她看了一会,发现这丫头眼圈黑黑的,并且头发也有点凌乱,似乎没有休息好,瞥眼一瞅窗外,阳光明媚,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 看来她昨晚都没有回去,在病房的椅子上守护了一夜,心中不由得一阵心疼,忙对她微微责备道:“为什么不回小楼?” 她白了我一眼,冷冰冰道:“你以为我愿意留在这里,坐在生硬的椅子上守着你这个花心大萝卜呀?主要是看你身体虚弱,双手和后脑勺又有伤,担心有事自己不能解决!”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肚子里发出了一连串的抗议之声,不管是方才的睡梦,还是如今的现实,都确确实实是饿了! 我咧嘴一笑,接着她的话茬开了口:“还别说,现在就有件事情自己不能办。” 她抿着嘴巴哼了两声:“是不是又要放水?”说着弯下身子,要将床底下的尿壶拿上来。 见状我赶紧拦住:“不是不是!是肚子饿了,想要吃点东西,话说你这丫头,是不是帮我方便帮出瘾来了,十分想要碰碰我的小弟?嘻嘻,嘻嘻……” “啪——” 这丫头从垫子底下抽出一根木棍,狠狠敲打了我的脑门,恨恨道:“既然你这么说,那以后自己方便吧,就算是尿裤子也别找我了!” 我抬眼瞥向她,本打算跟她斗几句嘴,但目光一下子就被她手里拿的木棍吸引,是姨奶奶给我的那把七星枯木剑。 令我有些欣慰的是,木剑已经恢复了先前的干燥,高兴之余一下子坐了起来,扬手向她索要:“把剑给我!” 雪儿有点惊讶,从椅子上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你,你的身体……?” 我此时才反应过来,身体能够自由活动了,而且胳膊也有了力气,可以随意抬起,甚至于手掌也能舒展和收缩,甚是惊讶。 细细感受了下,双手以及脑后的伤口,已经没有昨天那么疼了,只不过还有点涨涨的,好像被什么东西撑着。 动弹了下,发现身上也有了劲,要是再吃点东西的话,估计与平时没什么两样了。 雪儿将医生护士喊了过来,将我手掌和头上的纱布解了下来,一瞅,发现伤口已经基本愈合,发涨的原因是新的肉芽在生长。 那位两鬓斑白的主治医生十分惊愕,嘴里直念叨,从医数十年来,第一次见刀伤恢复得如此快,速度是普通人的三倍不止。 照这种好转的速度,再过个两三天就可以出院了,一周之后伤口就能痊愈! 嘱咐和祝贺了我几句后,主治医生离开了,脸上掩饰不住激动,说是还要回去写个论文,质疑传统的细胞分裂理论。 得知自己的伤口基本愈合后,我是既高兴又失落,高兴的是不用天天躺在病床上虚度光阴;失落的是,不能让雪儿这丫头再精心伺候我了。 果不其然,等负责包扎的护士离开后,这丫头对我义正言辞地发出了声明:“以后大小便的事自己解决,别使唤我了!” “行,没问题,不过吃饭的事你总要负责吧,小爷我现在可是快要饿昏了。” “说吧,想吃什么?我现在就给你去买。” “豆腐,你的……” 117.第117章 强吻 “找死!”这丫头挥舞着手里的七星枯木剑,就要朝我身上砸下来。 见状我心疼极了,赶紧提醒道:“打我没关系,别用这把剑啊,要是折断了可就坏了,不能用来驱鬼破煞了!” 雪儿鼻孔里直冒烟,冷哼一声将七星枯木剑扔到床上:“本大小姐还不稀罕用这根破木头呢,还给你!” 我捡起之后仔细观察了一番,还好没有损坏,也没有被浸渍得走了形,依旧呈龙蛇之形蜿蜒前伸,关键上面的七个孔洞干干净净的,没有堆积污秽之物。 欣赏完之后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放在了枕头下面,一抬头发现雪儿这丫头仍旧站在床边,不由得埋怨道:“我说,你还站在这里干嘛,快去买午饭啊!” 她摇头晃脑的,对我一副熟视无睹的姿态,爱答不理地丢出一句:“你还没说吃什么呢,我下楼干啥?万一买的东西不对某些人的胃口,岂不是白跑一趟?” “刚才不是说了嘛,我要吃豆腐!”我有点不耐烦地催促道。 “你——”她指着我又要动手,估计以为小爷我又在占她便宜。 “麻婆豆腐!”我适时地冲她大声解释了句。 她面团一样的小拳头没有落下来,尴尬地哦了一声,随即出门而去,速度很快,不大会的功夫,就拎着饭菜以及稀饭回来了。 摆出来一瞅,还十分丰盛,除了麻婆豆腐外,还有宫保鸡丁、糖醋鲤鱼、红烧狮子头,以及无敌海鲜汤! 馋得我口水都流到了被子上,忙积极热情地凑了过去,拿起筷子就要往嘴里夹,但“啪”的一下被雪儿拨弄了开。 这丫头眼神十分犀利,脸色也非常严肃:“这些都是我的,你的只有这一盘麻婆豆腐,外加一盒米饭!” 为了填饱肚子,我不得不露出恭维的笑容:“那个雪儿呀,这么多菜你一个人也吃不完啊,不能浪费了,现在不是提倡光盘行动吗,一起吃吧?” 她明亮的眸子一瞪:“走开!吃饭不言睡觉不语,你要是再啰嗦,麻婆豆腐也甭想吃了!”说着就要端走。 见状我赶紧把盘子摁住,呵呵赔笑道:“别别别,我不提要求了还不行嘛,好歹把这一盘给我留下吧。” 说完呼啦一下全倒进米饭里,狼吞虎咽地扒拉起来,还别说,香喷喷的爽口极了,昨天连晚饭都没有吃,也是真饿坏了。 跟我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雪儿这丫头半天夹一块肉,半天舀一勺汤,吃得是细嚼慢咽、津津有味,尤其是在我吃完之后,优哉游哉的样子,明显是在炫耀,故意馋我。 一盒米饭一盘麻婆豆腐,平时都不够填不满我胃的,更别说此时如此饥饿的情况下了,肚子依旧咕咕乱叫,而且叫得更欢了。 想必经历过减肥的人,可能会有类似感觉,饥饿的滋味十分难受,但是半饱的滋味更不好受了,食欲被吊了起来,但却要扼杀住这种强烈的欲`望,真有点生不如死! 吞咽了几口唾沫后,我实在忍不住,腆着脸开了口:“那个,雪儿啊,这宫保鸡丁的肉鲜嫩吗?花生香脆么?还有这个糖醋鲤鱼,够不够酸爽?还有这个海鲜汤……” 她美美地吃了一会,眼皮一翻藐视着我,伸出细舌舔了舔油腻的唇瓣:“说这么多废话干嘛,直接说想吃不就行了吗?” 我有点乐观了,激动起来:“还是你了解我,就知道没有那么残忍,好歹也是同住在一栋里的搭档,而且一起经历过生死。” 说完我将筷子伸了过去,想要来一块鱼头尝尝,但还没有落下去,就又被雪儿“啪”的一下打开了。 她眼神里透露出一丝狡黠:“我是同意你吃了,但没让你吃盘子里的。” “不吃盘子里的,那吃哪里的?”我有点迷糊,不知道她究竟什么意思。 “吃我嘴里嚼过的,马上就好了,吐出来给你吃,嘻嘻,嘻嘻……” 记得一位好干部曾经说过,“吃别人嚼过的馍没味道”,同样的,吃别人嚼过的菜也肯定没味道,甚至还有点倒胃。 这丫头,应该是被我调戏了几次,所以抓住这次机会想要一心报复,但是却忘了小爷我可不是好惹的,既能够怜香惜玉,又能够辣手摧花。 深吸口气,打算好好杀杀她的刁蛮大小姐脾气,老话说得好,这女人要是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当然了,不是真打,只是表明了一个道理,可以疼爱,但不能太惯着! 望着她嚣张的眼神,挑衅的动作,我下定了决心,身子忽的一下前倾过去,双手紧紧抱住她的头,将嘴唇贴了上去,之后用力地吮吸起来。 本来这一口,只想要把她嘴里的菜吸过来,但这丫头估计是受到了惊吓,早已将菜咽进了喉咙里。 所以直接把她的娇软细舌吸了进来,滑滑嫩嫩的,就像是吃了一颗樱桃。 两条舌头触碰的时候,酥麻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禁不住浑身一颤,不仅仅是雪儿,连我都有点惊愕住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感觉。 说实话,这是第一次,以前虽然与梅子形影不离过一段时间,但最多也就是拉拉手而已。 雪儿那丫头身子一动不动,被吸进我的嘴里的香舌,甚至于还有点主动地搅动起来,让我更加心扉缭乱。 只觉得心跳迅速加快,呼吸也变得急促,同样能够感受到雪儿也是如此,甚至不用我手上用力,这丫头的头都自觉地往上仰着。 一瞬间,我的心里和身体,都涌现出一股冲动,想要把她推到,然后带领一队人马攻入腹地,之后肆无忌惮地烧杀抢掠,发泄一番。 不过这种冲动被压制下去了,好吧,我说实话,是被一阵烦人的手机铃声制止的。 我松开雪儿,对一脸绯红,甚至还有点痴痴的她催促道:“快接电话吧!” 她大口地呼吸了两下,之后边拢着凌乱的秀发,边从小包里掏出一部翻盖手机,上次的那个在老运河摔坏了,又换了一个更时尚的。 “是房东!” 她对我汇报了一句,随后接通了,脸上的神色先是平和,随机凝重,最后直接愤怒了,对着那头一通反击,“你怎么能这样呢,这与恩将仇报有什么区别?!我们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118.第118章 被扫地出门 雪儿气呼呼地嚷了一顿,之后“啪”的一下将电话挂了,双手叉腰在病房里踱来踱去,似乎在思忖着什么对策。 我趁此机会,忙用筷子飞快地夹起鸡块和鱼肉,就着海鲜汤狼吞虎咽大吃起来,三下五除二,把盘子里的菜消耗掉大半。 肚子稍稍填饱些后,抬头一瞅,雪儿那丫头还在走来走去,忍不住发问道:“房东大叔那人不是挺好的嘛,你怎么跟他吵起来了?” “好?好个屁!”这丫头直接爆了粗口,看来的确气得够呛。 “究竟怎么回事,跟我说说?” “他让我们从小楼里搬走,说要让自己的儿子住进去,你说这不是背信弃义吗?当初说得好好的让我们替他看家,现在倒好,一听说小楼里的鬼魂被灭了,立马翻脸不认人,简直就是势利眼、真小人……” 雪儿用上了自己所知道全部词汇,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我有点纳闷,向她追问道:“奇怪,他是怎么知道沈长青的鬼魂没了的?” 这丫头不好意思起来,脑袋深深低下,怯怯地回应起来:“是……是我告诉他的,说小楼里之所以闹鬼,是因为十年前的那个女租户死后阴魂不散,不过已经被我们灭了!” 听后我用手一指她的额头:“你!你嘴巴怎么就这么贫呢,什么事情都往外抖?还有,即便说也不能瞎忽悠人呀,那沈长清的鬼魂是我们剿灭的吗?!” 这丫头被我数落得一声不吭,沉默了一阵后竟开始啜泣起来。 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对我断断续续地解释:“我……我哪里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本……本来还以这是件好事,房东还会感激我们呢,哪曾想他要把我们撵出去……” 望见她哭,我的心一下子软了起来,这丫头不过是想要炫耀一下,不应如此斥责她的,何况躺在病床上的这段时间,也多亏她照顾。 深吸口气,从旁边的床头柜上抽了几张纸巾,帮她拭去脸上的泪花:“行了别哭了,我刚才的语气可能有点重了,不过以后要注意点,有些事情是要沉淀在心里的。 告诉别人的话,不见得是好事,我指的不仅仅是被退房这种简单的结局,可能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你明白吗?” 雪儿使劲点点头,表现得十分乖巧:“明白了!那……房子怎么办?” 我深深吸了口气:“收拾行李退了吧,总比被别人扫地出门要强,附近那么多的出租房,应该还有合适的。” 雪儿有些不甘心,或者说有些不舍得,小声唠叨起来:“虽然在小楼租住的时间不长,并且还经常被沈长清的鬼魂吓醒。 但已经有了感情,有了舒适感,一点都不愿意离开,对了,要不我们加点钱吧,兴许房东会同意?” 我略微思忖了下,摇摇头:“没有用,房东收回房子是为了自己儿子,这种父爱的感情,不是金钱能轻易替换的。” 雪儿嘟囔着嘴:“难道我们真地要离开小楼,上官你脑子不是一向很灵光的嘛,想个办法留在那里吧?” 其实要说方法,还真有不少,软的硬的都行,但关键我不想那样做,一来房东那人也不是见利忘义的小人,可能早就想要让给儿子去住,但迫于闹鬼才闲置着,现在没了障碍,完成心愿也是可以理解的。 二来,自己也是个有原则的人,不会强人所难,如果撕破脸皮闹得很僵的话,即便能够继续住在小楼,也失去了生活的乐趣。 我对雪儿规劝起来:“与其想办法勉强留下,还不如尽早去找一个更适合的地方,待会你就回小楼收拾一下,顺便询问下附近的租房行情。” 她虽然极不情愿,但也只好无奈地点头同意:“好吧,看来只能这样了,希望下一个落脚的地方,也能宽敞明亮、住得舒心。” 说完她也没有心思吃饭了,情绪低落地离开,说是尽早回去做准备。 雪儿走后,我也开始忙起正事——仔细回忆起从小到大所偷学的术法,包括符箓、咒语和口诀,以及一些常用的驱鬼僻邪方法手段。 这是一件费心费脑的活,从五岁懂点事开始,那时候没有太多惧怕的概念,偷偷看到姨奶奶帮人驱鬼,感觉最多的就是好玩,并且偷偷记下了她的动作,和嘴里的说辞…… 后来大点了,上学之后更多的是一种炫耀心理,觉得有了那些本领,以后没人敢欺侮我,也没有鬼魂敢近身,会得到很多人的关注和羡慕,于是疯了一样地偷看、偷学,不放过任何机会,甚至偷翻姨奶奶的箱子…… 再后来成年了,有了自己的人生观和价值观,觉得会术法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不仅可以有个手艺,在社会上立足,还能帮助那些被脏东西缠上的人摆脱困难,所以更多的是一种严谨,希望自己宁缺毋滥,每学一样,都要完全正确…… 将所有偷学过的术法在脑海里过滤了一遍,发现绝大多数还是记忆犹新,姨奶奶驱鬼的场景历历在目,也许是这种事情比上课有趣得多,所以才会印象深刻。 亦或者有点不谦逊地说,是因为小爷我的记忆能力较强,这一点在背诵课文的时候就体现出来了,往往默念两三遍就记住了,不像其他同学那样,在早自习的时候,扯着嗓门大声喊叫。 想要将遗忘的几种术法也回忆起来,于是开始过滤第二遍,不过苦思冥想太消耗脑细胞,很快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没做什么梦,睡到了自然醒,睁开眼睛一瞅,雪儿已经回来了,正窝在椅子上玩手机,从她拉得老长的脸可以看出,找房的事情进展得不是特别顺利。 清了清喉咙对她轻声开了口:“嗯嗯,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把我叫醒?” 她将腿从椅子上放了下来,揪着嘴唇:“有个把小时了,见你睡得正香,没忍心叫醒,在用手机搜寻一些出租房的信息。” 我用手撑着坐了起来,倚靠在床背上对她劝慰道:“别皱着眉头了,待会请你吃饭,也算是犒劳一下最近对我的照顾,之后陪着你一起去找找房子。” 119.第119章 流氓胚子 “真的?那太好了!” 雪儿兴奋极地拍起了手,不过马上就面露忧虑,“可是,你的身体……?” 我微微一笑:“中午的时候医生不是说了嘛,伤口已经基本愈合了,放心吧,没问题的!” 说完我一掀被子从床上下来,趿拉着拖鞋走到她面前,故意甩了甩胳膊腿,示意可以自由活动。 这丫头先是点了点头,不过审视了我两眼后又摇起了头,嘴巴朝下撇着,表情十分厌恶:“你现在的样子太邋遢了,出去的话都影响市容,弄不好都会被送到精神病院去!” “有这么夸张吗?”我将信将疑地走到门后,对着墙上的一块方镜照起来,一瞅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后半个脑袋上缠着纱布,前半个脑袋上头发黏糊糊地粘在了一起,直插云霄;脸上的油腻刮下来都能炒两盘菜了,下巴胡子拉碴的;身上的病号服十分宽大,钮扣还扣错了一个,领子斜吊着。 就现在的这模样,如果眼神再表现的呆滞点,真是与精神病患者无异了! “你先坐在床上等着,我待会回来帮你打理!”雪儿说着快步走了出去,不知道要去干啥,可能是买什么东西吧。 我只好再次回到床上坐下,不想浪费时间,思索起寻找单身女性连环被杀案凶手的方法,思前想后,觉得要防止惨案再次发生,必须化被动为主动才行。 如此的话,倒是有一个法子,但就是不知道……? “咯噔咯噔,咯噔咯噔……” 正斟酌着法子的可行性如何,一阵匆忙的脚步声走进了病房,抬眼一瞧是雪儿回来了,不过手上拎着大包小包。 她将东西放到床上后,也顾不上跟我解释,擦擦额头上的豆大汗珠,端着洗脸盆就飞快地跑出去了。 本以为是去洗洗脸,但没想到眨眼功夫就回来了,手里端着半盆热水,脖颈上还挂着一条纯棉毛巾。 她瞥了眼一脸好奇的我,没好气地催促起来:“愣着干嘛呢,把脸伸过来!”说完将毛巾浸湿并拧干。 我瞬间明白,这丫头是要替我洗脸,不由得一阵感动,客气地推让道:“要不还是我自己来吧,你这千金大小姐,什么时候伺候过别人?” 雪儿斜瞪了我一眼,冷哼道:“你两只手都有伤,怎么能沾水呢?要说伺候,你躺在病床上的时候,本大小姐就已经开始伺候了!” 说着将手上的毛巾敷在我的脸上,轻轻擦拭起来,难得一见的温柔贤淑。 我趁着她再次浸渍毛巾的空当,嘿嘿一笑:“还别说,你倒是挺适合伺候我的,这应该就是你存在于世上的最大价值吧!” 她将毛巾“啪”的一下贴在我的脸上,使劲抹动起来,比方才粗暴多了,嘴里恨恨地反驳道:“你什么意思,难道说我只适合做佣人?” 等她拿走湿漉漉的热毛巾后,我长呼口气:“不是,不是适合做佣人,是适合做我的老婆!” 雪儿听到我这话,整个人战栗了下,脸上掠过一丝莫可名状的惊愕,手里的毛巾“哗啦”一下掉进了盆里,不过只是短短的两三秒,很快就恢复了淡定。 她将方才带进来的一个提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只剃须刀来,边给我刮着胡茬,边装出高冷的样子:“想让本大小姐做你老婆,门都没有!” 我抬眼扫了她一下,随口反驳道:“就你这大小姐脾气,除了小爷我,还真没有其他男生受得了,能够当我的替补老婆,就知足吧!” 雪儿手里的动作有点机械,眼神似乎飘到了遥远的天际,嘴里不经意地嘀咕起来:“你这家伙,骨子里怎么就这么好色呢!以前是,现在也是……” 听着听着有点纳闷,咳嗽两声清了清喉咙:“替补老婆,你心不在焉地想什么呢?什么以前是现在也是的,难道我们之前见过啊?” 她一下子回过神来,对我解释道:“就你这好色的德行,没见过也能推测得出来,从小就是流氓胚子,指不定对那个梅子做过什么呢!” “不是告诉过你嘛,和梅子之间没发生过什么过线行为!” “谁信呀?!”她冷哼一声,之后用毛巾又擦了擦我的下巴,“好了,现在看上去白净多了!” 说完又从一个包里拿出一顶灰色鸭舌帽,给我小心翼翼地戴了上。 我走到门后的镜子旁一瞧,大小正合适:“非常好,不仅遮掩了缠绕的纱布,看起来还挺时尚的。” “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是谁买的!”这丫头一副得意模样,随即又将另外包里的东西倾倒出来,对我命令道,“这是给你买的休闲服还有运动鞋,赶紧换上吧。” 说完朝门外走去,要回避一下。 我赶紧伸手拦住,故意挑逗道:“那个,你不帮我换上啊?”说着眨了眨眼睛嘿嘿一笑。 这丫头将我的胳膊一把推开:“少来,你掌心的伤口愈合得差不多了,可以轻微伸展收缩,自己换没问题。” “那你也没必要回避呀,反正早就看过了,嘻嘻,嘻嘻……” “去死!”她轻轻踢了我一脚,之后关门出去了。 我瞧瞧这丫头给我买的衣服,黑色是我比较喜欢的,材质纯棉版型硬朗,也是我平时穿的那种,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心,换上之后,发现大小合适,连裤脚都不用扦一下。 敲了敲门板,对等在外面的雪儿叫道:“进来吧,换好了!” “这么快呀,你——” 这丫头推门进来看见我后,嘴里的话止住了,明亮的眼睛里露出欣喜的神色,似乎对自己的选择非常满意。 “那个,衣服挺合身的,你这次做得不错。”我多多少少要表示一下感激。 “话说,真是人靠衣裳马靠鞍啊,平时那么邋遢的你,现在看上去终于有点人模狗样了!” “我靠,瞧你这话说得,好像小爷长得有多磕碜似得,关键有身体资本,穿什么衣服都英俊潇洒。” “别自恋了,快点走吧,我中午只吃了那么一点,肚子早就瘪了。”说着竟然主动挽起了我的胳膊,见我惊讶,解释道,“怕你身体还没有康复,会摔倒!” 120.第120章 黑色风衣 走出医院后,发现夕阳西下晚霞满天,景色宜人极了,秋风徐来,胸口舒畅了不少,大抵是在医院里呆了三四天,太过压抑了。 街道的对面就有很多饭店和餐厅,过了马路后,雪儿每走几步就冲我建议:“这家吧,里面挺干净上档次的。 那家吧,里面那么多人菜肴一定好吃,要不去前面的咖餐厅吧,吃点西餐也别有一番情调……” 我一直摇着头,直到看见自己早就盘算好的地方才停下,用手一指:“就是这家了,不用顾忌,进去使劲吃,小爷我买单!” 雪儿扭过头一瞅,顿时下巴都要掉下来:“我去,上官浩宇,你能不能别这么吝啬,请我吃个饭竟然还是麻辣烫!” 我窃笑起来:“知足吧你,能吃麻辣烫就不错了,你没看新闻么,很多女孩为了吃一碗六块钱的麻辣烫,连身体都奉献出去了!” 她双手一叉腰:“怎么着,难道还想让我也失身感谢你呀?” 我谦逊地摆摆手:“那倒不至于,说好了是请你的,咱不能太小气讲条件!”说完推门而去,进去一瞅空间还挺大,摆放了二十来张小木桌。 也许是还没有到饭点的缘故,食客并不是特别多,只有三三两两的情侣坐在靠窗位置,要么就是一些形单影只的女学生。 雪儿也跟着进来了,在柜台前要了一大堆青菜和肉丸,几乎将架子上摆放的种类全要了一遍,打算狠宰我一顿。 轮到我点菜的时候,直接替我向服务员嚷道:“他不要辣的,也不能吃麻的,汤汁中的调料太多,同样不能要!” 我有点无奈地瞥了她一眼:“大姐,这不要那不要的,你让我吃啥呀,吃碗吗?小爷我可没有铁齿铜牙。” “我这是关心你,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不应该吃太刺激的食物。”说完转向一脸蒙然的服务员,自作主张道,“给他来点开水煮青菜就行了!” 这丫头,与其说是关心我,还不如说是报复我! 两人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雪儿拿出手机玩耍起来,我则目光四下扫视,想要看看是否会有可疑的人出现。 选择请雪儿吃麻辣烫,其实主要原因并不是因为舍不得钱,关键通过分析,得出被杀的单身女性,都很年轻,从事的工作都是一些普通的职员,包括那个富家千金。 而且她们社交面并不广,很少参加聚会之类的活动,对于这样的女生,经常光顾的地方可以排除电影院、高档饭店咖啡馆,甚至于大部分娱乐场所。 所以能够总结得出来,凶手作案选择的对象,十有八九喜欢小吃,或者消费能力只能吃小吃,而麻辣烫可是首选。 我知道,这样只是一个概率的分析,先不说思路对不对,即便真是这样,全市有数以千家的小吃店、麻辣烫店。 凶手会去哪家、什么时候去,都很难说,何况还不知道他长得什么样,因此,碰见的可能比中彩票还小。 但概率再小也是有,平时多注意一下的话,说不定就能走狗`屎运,这比喻似乎有点恶心,正准备吃饭呢,应该说有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可能。 四下扫视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这时候服务员也将麻辣烫端了上来,一瞅惊住了。 我只有一碗焉巴巴的菜叶子,就像是摘了几片生的,用手搓揉了几下就放进来了;而雪儿那丫头,点的菜和肉太多,足足用了人家三个碗,并且里面五颜六色、汤汁飘香。 这丫头煞有其事地对我道:“吃吧,绿色健康纯天然!” 我用筷子夹着菜叶,送进嘴里一尝,发现厨师还真是听了雪儿的吩咐,完全就是用开水煮的,一点味道都没有,包括咸味,吃在嘴里味同嚼蜡。 吃了几口后,实在难以下咽,打算让服务员再好好做一份送过来,但也就是转头的瞬间,视野里有个黑色的影子让我觉得很突兀。 仔细一瞅,发现在柜台旁边角落的一张桌子上,正坐着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女的年龄不大,十八九岁的样子,穿着深蓝色的小西服和齐膝裙,很像售楼小姐。 而那个男的,就是刚才吸引我的黑影,看不清面容,穿着一件长款的黑色风衣,并且带着连衣帽,不是耍酷的话,就是刻意遮掩自己的相貌。 稍微一分析,后一种的可能更大,他所坐的位置十分偏僻,一般人不会注意到,而且头顶上面正好处于摄像头的监控盲区。 “喂喂,你面无表情地看什么呢?” 雪儿在桌子底下踢了我一脚,不解地质问起来,声音十分响亮,吸引了一些食客的注意,纷纷扭过头来张望。 我紧张极了,担心那个风衣男子也会看过来,但他与对面的女孩交流得十分投入,没有被雪儿的声音惊扰到。 我回过头来,瞥了一眼这个大大咧咧的丫头,压低声音命令道:“小点声,有情况。” 她听后伸长了脖子,朝我方才探视的地方张望,嘴里嘟囔着:“有什么情况啊,我怎么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劲?” 我有点愠怒,瞪视着她一字一顿道:“不是在跟你开玩笑,能不能安分一点?!” 这丫头见我真有点生气,忙老老实实地坐直了身子,埋头吃起碗里的麻辣烫,但还是忍不住追问:“到底怎么回事呀,你究竟发现了什么?快点告诉我,都急死了!” 知道这丫头的性格,不告诉她的话会没完没了地追问,何况以后还需要她帮忙,于是提醒道:“你看看柜台旁边的桌子,有没有觉得那个男的很特别?” 这丫头偷偷朝那边扫了两眼,对我一脸兴奋地回应道:“你是说那个穿风衣的男子吗?确实很特别,特别得帅气!” 我一愣,第一反应并不是斥责这丫头的花痴,而是充满疑惑,小声追问道:“你怎么判断出他长得帅的?他不是带着连衣帽吗?” 这丫头颇为得意,用手指了指风衣男子旁边的窗户:“玻璃上有他的侧影啊。” 仔细一瞅还真是,随着夜幕降临,风衣男子的侧脸在黑色的玻璃上呈现,轮廓分明、肤色白皙,长得应该不差。 不过玻璃毕竟不是镜子,而且看到的又是侧脸,所以还是无法知道他的具体相貌,只能判断出来二十来左右,比较瘦削‘帅气’。 如果这家伙真是要找的凶手,那他对面的女孩可就危险了! 正盘算着如何过去窥视下他的长相,没想到那家伙似有警觉,对一起吃饭的女孩说了句什么,两人匆匆付钱出门而去。 121.第121章 冥币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我哪能放过这个绝佳机会,即便腹中空空饿得难受,也顾不上再吃任何东西,忙起身朝门外奔去。 一定要确定下,那个风衣男子究竟是不是要找的凶手,如果是,那就走大运了! “喂喂!你要去哪里?”后面传来雪儿的质问声。 “你在这儿等我,很快就会回来的!”我头也顾不上回,直接对她丢下这么一句。 “不行,我跟你一起去!”身后除了雪儿的执着话语,还有脚步声响起,看来这丫头是摆脱不了了,随她吧,现在追人要紧,没时间规劝。 “等等,你们两位还没有给钱呢?!” 与雪儿两人刚打开店门,还没有迈出去,就被一声厉喝声制止了,回头一瞧是个女收银员,正目光犀利地盯着我俩。 我急着出去追那个风衣男子,于是对女收银员提议道:“待会回来再给钱,反正点的麻辣烫基本上没吃。” 谁知道人家根本不给面子,靓丽的脸上露出凶狠表情:“不行!麻辣烫已经给你们做了,并且端了过去,就算一筷子不动一口不吃,也要付钱,成本在那儿呢!” “没说不给钱,但是我们现在有急事,待会回来再给,保准一分不少!” “那也不行,出门之前就必须先结账,否则你们要是没钱的穷鬼,转吃霸王餐的,出门跑了怎么办?”女服员一股蔑视的神态。 雪儿用手一指她:“嗨~,你给谁摆臭脸呢?说谁吃霸王餐呢?信不信姑奶奶扇死你?”说着直接跳了过去,就要动手。 我见状赶紧过去拉住她,边从钱包里掏钱,边询问那女收银员:“多少钱?”心里很窝火,早知道这么麻烦,不如先给钱了,这不是浪费时间嘛! “四十!”女收银员一副高高在上的获胜者姿态。 “给,不用找了。”说着我给了张五十的,也不想浪费时间等着找零钱,忙朝门口奔去。 “必须找!”雪儿倒是没动,在后面等着,但我还没出门呢,就听到这丫头在后面发起了火,“小婊`子,你给我找冥币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欠收拾?!” 紧接着是一阵打斗声,还有碗碟的稀里哗啦摔碎声,不能不管这丫头,所以迈出去的腿又收了回来,跑到柜台前将她和那个女收银员拉开。 那女收银员也是,见自己的人已经上来了,从刚才的一副柔弱少女模样,瞬间变成了泼辣老妪。 指着雪儿大声斥责起来:“你才是婊`子,满嘴说胡话的阴险婊`子!谁给你纸钱了,少诬赖好人!” 我虽然知道雪儿刁蛮,但绝不是无中生有的不讲理者,先是用手一指那个女收银员,让她闭上嘴巴,随后询问起雪儿:“到底怎么回事?” 这丫头仍旧火气未消,一副随时就要重新进入战斗的神情,将手里的钱举到我面前:“你看,这就是那溅货的素质!” 我一瞧,她手里的十元钞票虽然做的很逼真,但不难认出是一张冥币,心里也有些窝火,转向女收银员还有店里的其他员工:“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把我们当死人对代吗?!” 这时候,很多食客也围观了过来,并且开始小声地议论,能听得出来,舆论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女收银员的气势有些消减,结结巴巴地回应起来:“什……什么怎么回事,我……我怎么会知道? 这钱是上一位客人给的,一共二十,我放在抽屉里的最上面,整理都没整理,直接拿了一张找给她的,怎么可能是冥币呢……?” “借口,如果是别人给你的,你一个收银员能辨认不出来?别想把责任推卸掉……” 我意识到有点不对劲,上一个付钱的客人,似乎就是那个黑色风衣男子,想到这里忙拦住又要发火的雪儿,指了指抽屉对女收银员催促道:“打开看看,另一张钱有没有问题?” 女收银员边拉抽屉,边小声嘀咕道:“不会有问题的,我收钱的时候没有感觉出异样,啊——”说着说着突然打叫了一声,脸上失魂落魄。 上前一步向抽屉里一瞅,果不其然,里面最上面的那张十元钞票,与雪儿手里的一模一样,也是一张冥币。 看到这里我明白了,冥币是那个风衣男子付的,看来他的确有问题!没时间耗在这里做无用的辩论,我拉着雪儿朝门外奔去,希望还能追上他。 沿着他和那个女销售员所走的方向,快步奔跑,街上华灯初上人来人往,肯本就看不到他们的半点影子。 奔波了十几分钟,来到一片相对偏僻的路段,车和人都比较少,左右瞅了瞅发现是一处拆`迁的老旧居民区,与雪儿一起大口粗喘了会,决定原路返回。 “救我……” 歇了一会,正欲起身离开,忽听得旁边的一条胡同深处,传来似有似无的呼喊声,好像是个女孩发出的。 顿时一个激灵,想起与风衣男子一起的那个女孩,不由得担忧起来,忙快步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奔去,对后面的雪儿叮嘱了句:“别跟来了,在这儿等着我!” 这丫头即便是不愿意,但也没辙,因为胡同里很昏黑,几秒的功夫就看不到我的人影了。 可能是由于搬迁的缘故,地上丢弃了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好几次都差点绊倒。 奔跑了一阵后,我停了下来,因为方才只听到一声呼喊,而且若有若无,辨析出来的位置就是这一带。 胡同里安静极了,没有一丝风,气氛把人压抑的喘不开气,走在里面就像是走在一条地下墓道里,除了我的脚步声就是沙沙的落叶响,不过这更显得死寂瘆人。 仔细想想,现在不过晚上八点左右,但在胡同里奔跑的这一路,没有遇到半个人影,连老鼠和野猫也没有碰到。 为了防止打草惊蛇,我没有喊叫,轻轻迈着步子朝前挪动,同时借助着天际的几颗星辰,眼睛不停地扫视着两侧,时刻保持警惕。 其实除了黑越越的围墙和房子轮廓外,以及高耸的杨树外,也看不清什么了。 不一会,发现前面几米处有一路口,正欲上前,刚迈了两步就止住了,因为发现墙壁的拐角处有一块隆起,好像是藏在后面人,不小心露出的胳膊肘。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122.第122章 施暴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我轻轻屈膝蹲下身子,手指在地上划拉起来,摸到一块砖头后背靠着墙壁,悄无声息地朝前挪动,打算给藏在拐角后面的那家伙一个突然袭击。 一步,两步,三步……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距离他已经不足半尺,能够看到他穿的衣服是一件黑色风衣,料想应该就是先前要追的家伙。 这家伙的姿势始终没有变,露出来的胳膊肘也没有收回去,看样子是没有察觉到我的靠近,一切都比较顺利,在按照我的设想进行。 深深吸了一口气,扬起了手里的砖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了出去,之后照着他的身子狠狠砸去。 “啪——” 砖头拍在了风衣上,瘪瘪的,之后又在惯性的作用下砸在了墙壁上,发出一声脆响。 整个人顿时愣住了,不过马上就反应了过来,这是一个圈套,根本就没有人,只是一件用来伪装的风衣而已,不好,有危险! “嗖嗖嗖,嗖嗖嗖……” 刚发现这一点,一阵飞掠声就骤然响起,擦破空气朝我袭来,看不到方向,只能根据声音和直觉来判断,忙将身子朝后翻去。 空翻的时候,衣服被几根锋利的铁钉穿了过去,擦着汗毛凉凉的,还有几根,贴着鼻尖和头发掠过,带着一股杀气。 铁钉的力度非常迅猛,“啪啪啪”地刺进了砖头墙里,刚刚要是被刺中的话,估计身上就多了几个窟窿。 落地后心说好悬,得亏刚才反应的快些,并且动作敏捷,要是再慢一点,哪怕半秒钟的话也会中招。 想到这里不由得一计涌上心头,用手捂着自己的胸口,惨叫一声仰躺到地上,之后抽搐了几下保持静止,希望这招假死能够骗住躲藏着暗处的那家伙。 胡同里寂静无声,躺在地上一直等了几十秒,也没有见风衣男子出现,心中不由得升起一阵猜疑:难道说他已经离开了? 看来没必要再继续装下去了,要是没走的话应该早就出来了,打定主意准备爬起来,但刚要直起腰,突然听到了一阵响声。 “咔嚓,咔嚓,咔嚓……” 这声音有点独特,不是很沉重也不是很响亮,但却非常清脆,应该是——干枯树叶被踩碎的声音,对,就是这种! 看来是风衣男来了,我重又保持一动不动,屏住呼吸、闭上眼睛,当然,留了一条针线般的缝隙,滴流着眼珠不停地四下扫视。 心里五味陈杂,各种想法都有,有激动和兴奋,也有担忧和惊惧,不知道这家伙长什么样,会不会对我这个‘死人’做出残忍的动作。 正忐忑不安的时候,‘咔嚓咔嚓’的声音停止了,与此同时,眼缝里窥见一个人影矗立在了旁边,知道是风衣男。 有点疑惑和不解的是,既然鞋底的力量那么大,树叶都踩得稀里哗啦响,为什么由远及近的过程中,我始终没有听到他“蹬蹬”的脚步声呢? 看样子这家伙的确不好对付,邪术能力还不清楚,但功夫一定不差。 虽然很想看清他的长相,但受到视野以及光亮的限制,只能瞥见他的躯干部位,有些模糊但非常得白。 即便胡同里昏黑异常,但还是能感受到那种扎眼的白,让人极其不舒服,有种惊悚的感觉。 心里禁不住产生一种很奇怪的联想,这家伙身上穿的,似乎是一件孝衣。 这家伙站在我旁边一动没动,估计是想要看看我到底挂了没有,一直过了好几分钟才捡起地上的风衣,转身迈步离开,这期间小爷一直憋着气,差点窒息。 好不容易等树叶碎裂的声音变得细微,风衣男子走得稍微远了些,才轻轻呼出一口气,之后谨小慎微地爬了起来,朝他消失的方向追去。 本来还担心会跟不上,让他溜掉,但很快就听到前方传来轻微的呻吟声,是个女人发出的,与先前呼喊救命的,应该是同一个人。 “嗯,啊,哦,嗯……” 听这语气,似乎并不像多么痛苦,相反,应该是比较舒爽才对。 奇怪,难道说风衣男子不是要找的凶手,也没有伤害方才跟他一起吃饭的女孩,不过是跟她……跟她打野`战?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岂不是成了电灯泡,破坏了人家的好事? 但转念一想不对,风衣男子太过诡异,在小吃店里成功地花掉了冥币,方才又差点用铁钉杀了我,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好人,至少不是一个普通的术法师。 不行,必须亲自过去看看才放心,想到这里踮着脚尖朝声音传来的地方靠近,竟然是一座荒废的院子。 里面杂草丛生,并且院墙残垣断壁,芦苇和青瓦做成的屋顶也坍塌了大半,看来荒废了不是三五年,至少几十年。 破旧房子里正燃着一盏油灯,传出青幽幽的光芒来,伴随着火苗的跳动忽明忽暗的,透露着令人捉摸不定的诡异。 除了光亮,还有女孩接连不断的呻吟声,已经非常清晰,而且从她阴阳顿挫的声调能够推断出,其正处于极度的亢奋之中。 踟蹰了片刻,我从敞开的门洞钻了进去,轻声向房屋边上的一扇窗户靠近。 齐膝的杂草虽然让行走变得吃力,但也化解了我的脚步声。 很快就来到窗户底下——其实就是一个窗洞,早就没有了木框和玻璃。 我背靠着墙面轻轻站了起来,伸长脖颈朝里面窥视去,借助着微弱的灯光,看到了震惊的一幕。 风衣男子的手里拿着一把弯钩样的匕首,正对先前与他一起吃饭的女孩施`暴,在她裸`露的身体上割离着,一下又一下,一下又一下,画着诡异的符篆…… 伴随着“滋滋滋”的声音,那女孩洁白的肌肤上血肉模糊,但是她非但没有感觉到疼痛,相反,每一次刀刃切割时,都兴奋地哼叫着。 要不是看到女孩眼神涣散,并且身体动作僵硬,我肯定就把她当成受`虐狂了,但很明显,她是被风衣男子控制了精神,没了正常的知觉和反应。 看到这种场景,已经能却百分百确认,风衣男子就是单身女性连环被杀案的凶手——我要找的那个邪术师。 女孩身上的伤口已经太多,继续下去的话,很快就会没命,不管斗不斗的过里面的混蛋,我都要进去拼一次。 打定主意后纵身一跃,从窗洞跳了进去,同时大喝一声:“住手!”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123.第123章 诡异叫声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背对着我的风衣男子,身体颤抖了下,手里的匕首停留在了半空中,没有继续划拉那名女孩的肌肤,咬牙切齿道:“原来你没死!” 我冷哼一声:“就凭你那几枚破铁钉,还想杀了小爷我?门都没有!刚才不过是故意演了一出戏,为的就是引你出来而已,看来我的演技不错,把你成功骗住了。” 他转过了身,正面向我,不过头上的连衣帽卡住了大半个脸,只露出薄薄的红色嘴唇,与尖尖的惨白下巴。 如果不听声音,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半个脸,肯定会以为是个女人。 他手里的匕首正滴着血,仔细一瞅,果然是自制的,就像是一条掰弯了的铁条,被锤子砸扁之后,又磨砺而成,用起来既可以勾也可以划,非常适合割开肌肤。 “你以为……我刚才真地没有看出来你是在诈死吗?”他此话一出令我大吃一惊。 “什么意思?”我逼视着他。 “本来想给你一个机会,放你一条生路,但没想到你小子不识好歹,竟然又偷偷找来,既然这么想去阎王殿报到,那……我就成全你!” 说着风衣男子将手抬了起来,用那把滴血的匕首指着我,一副主宰一切的姿态。 我知道这家伙不好对付,但也不能退缩,俗话说得好,狭路相逢勇者胜,拼的就是胆量和信念,当然了,还包括智慧。 所以我眼睛一直在偷偷四下扫视,想要找点东西当做兵器,这时候,脚旁横着一条破旧的板凳吸引了我的注意,心中不由得大喜。 正盘算着如何将板凳迅速地抄起来,忽然瞥见对面的风衣男子有了行动,手臂一甩,硕大的风衣发出“呼啦呼啦”的响声。 本来以为他是将手里的匕首抛过来,但随即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嗖嗖嗖,嗖嗖嗖……” 飞过来的是十几枚细长的铁钉,速度极快,就像是黑色的光线一样射向我身体的各个命门,看这状况,是打算一招置我于死地。 不过小爷也不是愣头青,何况刚才已经领教过这钉子的厉害,心中早有准备,于是一个后仰躺到地上,全部躲了过去。 之后用手抄起地上的那条板凳,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照着风衣男子的脑袋就抡了过去,心说你不是一直遮掩着嘛,小爷就给你砸烂好了! “噗呲——” 板凳正正地砸在了风衣男子的头上,将他一下子就打倒在地,不过声音却令我惊愕,那种感觉,就像是砸在了一团棉花上。 禁不住一阵嘀咕:怎么回事,难道这家伙会太极,以柔克刚化解了板凳上的力量? 风衣男子倒在地上后,忽的一下又站了起来,需要说明的是,不是爬起来,也不是跳起来,而是身体僵直着,以脚为中心弹了起来,就像是钟表的指针一样。 就凭这点,也知道不是弱茬,想要靠体力获胜,困难比较大,当然了,不会给他太多机会,趁着他刚刚站起,身体还未稳,我胳膊一甩,将手里的板凳又横着砸了过去。 “啪——” 与刚才的那次一样,这家伙一下子栽倒在了地上,不过从声音判断,这次终于打在了一块硬呼呼的地方上,想来应该是他的骨头。 正要‘宜将剩勇追穷寇’,没曾想他速度比我还快,就势一个平地滚龙,翻到旁边躲开了,并且忽的一下又站了起来。 用手里的那把匕首指着我,语气十分为难:“我说,你能不能换一招,别老用凳子砸我的脑袋好不好?” 连着猛攻两下,我也累得够呛,将凳子竖立在地上,支撑着身体大口粗喘:“你……你管得着嘛,小爷我抡着顺手,喜欢这招!” 他尖尖的下巴一扬,嘴角勾起一丝阴笑:“那,接下来,是不是该我出招了?” 话音刚落,把手抬了起来,放在嘴边结出一个奇特的印,之后嘴唇快速翕动,发出怪异而低沉的叫声,就像是古代的那种号角在鸣响。 不妙,这声音肯定是用来催眠的,想到这里忙扔掉凳子,将自己的耳朵捂了上,不过似乎作用不大,声音的穿透力太强了,而且有点晚了。 因为……眼前的视野中,出现了一些异常。 房间还是那个破旧的老屋,地上依旧躺着身体被割伤的女孩,但是风衣男子却不见了,取代他的是八个穿着纱裙的古代女尸。 她们并不是什么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类,相反,一个个呲牙裂嘴,脸上血肉模糊,身体也残缺不全,要么缺胳膊少腿,要么就是单眼无鼻。 总之看了之后,肚子里三天不用吃饭,吃什么估计都会吐出来。 长叹口气,心说千小心万谨慎,没想到还是中了幻术,必须赶紧破解了,否则就算不被风衣男子趁机杀了,也会永远困在这里。 思索的空当,周围的八个古代女子已经跳了过来,伸着干枯的手爪朝我抓来,看架势是要掐死我。 距离进了后,能够看到她们细长的指甲缝里,塞满了黑乎乎的脏泥,甚至还能嗅到刺鼻的腐臭味,甚是恶心! “滚你马的!” 我大骂一句,照着最前面的女子就是一脚,正中她的小腹,一下子将其踹倒在两米开外的地上。 踹完之后,感觉有点不大对劲,脚底下似乎黏黏的,低头一瞅,顿时一阵干呕,竟然沾了很多绿色脓液,关键是上面还蠕动着很多白色的蛆虫。 忙将鞋底在地上使劲磋磨起来,只听得“啪啪啪”的声音不绝于耳,一连十几下后,才将所有的蛆虫踩死。 “呼——” 还没有喘口气,就感觉脖颈一凉,身后突然袭来一阵阴风,知道不妙,忙将身子蹲了下,同时一个陀螺转身,一拳打向后面的女子,胸脯的地方。 要是以前,打在那种地方上,或许我还会在心底涌现出一丝窃窃的快感,但对于面前的这个恶心女人,碰一下都觉得脏手。 “噗滋——” 拳头打在她脖颈下面的一个隆起上后,比我预想的还要悲催,竟然捅了进去,与其说是我力度过猛,还不如说是她的那地方已经高度腐烂。 一时间,腥臭的液体四溅,拳头也被一团软乎乎、粘兮兮的东西包裹着,尤其里面还有些条状的东西在蠕动,应该是蛆虫……别提有多恶心了!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124.第124章 秦淮八艳的鬼魂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咬紧牙关,忍着强烈的呕吐欲`望,将胳膊朝后收缩,想要把拳头从女人的胸脯里抽出来,但发现很困难。 由于进去的位置很深,并且被紧紧包裹,所以拽动时里面产生了真空,拳头受到的吸附力极大,直接连带着将女人的身体也拉了过来。 要是继续使劲的话,估计这具恶心的躯体,就要投进我怀里了,那样的话绝对会恶心得吐出胃酸来,为什么是胃酸,因为肚子里空空,晚饭根本就没吃。 没办法,只能暂时停止抽动拳头,不过这样并不意味着就安全了,因为女人的两条手臂,不停地朝我脖颈挠着,必须一直后仰着躲避。 也许你要说,为什么不用一只脚蹬着女尸,抵住她的躯体之后,再把拳头抽出来,其实我也这样打算过,但她的肚子也是柔软的,弄不好会把脚也捅进去,想想还是算了。 躲闪了两步,后腰“砰”的一声撞在了木桌的边沿,猝不及防下整个人朝后倒去,上半身躺在了桌面上。 这样一来可坏了,在拳头的带动下,对面的女尸也压了过来,就要来一个亲密接触。 望着她满脸的血渍,高高突起的眼珠子,以及黢黑的嘴唇和焦黄的残缺牙齿,我实在不愿意被这样一个东西压在身上。 忙用空闲的那只手反掌撑着桌面,朝旁边移动,打算躲开倒下的女尸,却不料慌忙中碰倒了油灯,手腕被灼烧了下,疼得忍不住叫了起来:“哎呦!” 虽然被烧了一下,但好在躲开了倒下的女尸,站起身后本打算继续躲避,但眼睛瞥到桌子上倒着的那盏油灯后,突然觉得不对。 明明已经被我不小心碰倒了,为什么此时又竖了起来,这么短的时间里,根本没有其他女尸靠近过桌子,难道说……是风衣男子扶起来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现在所面对的一切,并不是幻觉,而是真真切切的现实世界,而这八个女尸也不是幻象,可她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 召唤死尸是颇费工夫的,不仅考验施术者的能力,而且还需要很长的时间,那些被埋在地下,或者浸泡在养尸池里的尸体,不是一眨眼就能赶到的。 冷不丁的,脑海里蹦出一个念头,如果这八个女人,并不是尸体,而是鬼魂呢,一切不就解释的通了吗? 思忖到这儿后,对着房子的四壁大声呵斥起来:“出来,你个懦夫!弄八个丑陋女鬼缠着我作甚?难道以为这样我就害怕了吗?” “嘻嘻,嘻嘻……” 一阵邪笑声从头顶上响起,仰脸一瞅,风衣男子正坐在木头房梁上,原来这家伙一直在上面窥视着我。 笑了一阵后,他从上面跳了下来,拍拍巴掌,虚假地称赞道:“厉害呀厉害,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发现不是幻觉了,看来并不是白痴!” 我躲避着八个女鬼的攻击,退到了窗户旁边,心说总算有了能够固定的东西了,忙用空闲的那只手抓住窗沿,同时将另一只手臂用力甩动起来,连放屁的劲都使出来了。 “啪——” 一声鞭炮般的爆破声后,刺进女尸,不对,应该是女鬼胸脯里的拳头终于拔了出来。 一瞅,上面的指缝里还蠕动着几只蛆虫,忙使劲抖动手腕,将它们甩掉,之后在衣服上用力擦了擦手掌,才稍微感觉不那么恶心。 跳了几下,从地上捡起那条先前扔掉的凳子,三下五除二将八个女鬼稍微打退了些后,才有时间对风衣男子开口:“呸!你才是白痴呢,有本事把这八个丑陋的女鬼弄走,看着恶心,影响小爷我的正常发挥!” 风衣男子摇摇头:“你说她们丑,那就大错特错了,知不知道她们生前的身份?” “我管她们是什么身份,总之丑得一塌糊涂!” “啧啧啧,她们生前可是大名鼎鼎的秦淮八艳,明末清初的绝世大美人啊!我招她们来可是颇费了一番气力呢!”风衣男子飘飘然地解释起来。 我听后愣了下,不确定这家伙是不是在骗我,难道说赫赫有名的秦淮八艳长得就这样?带着疑问重新审视去。 仔仔细细观察了下这八个女鬼,即便脸上肤色白皙毫无伤痕,也没有缺胳膊少腿的话,相貌也只能算是一般。 身段都比较叫娇小,说白了就是腿短,而且脸蛋圆乎乎的。 想来应该是古人与我们审美不一致,明末的时候就喜欢这样的吧,唐朝时候不是还崇尚以胖为美吗? 当然了,也有古今都一样的标准,那就是眼睛比较硕大。 观察了一阵,不知道哪个是顾横波,哪个是董小宛,哪一个是卞玉京,哪一个是李香君,哪一个是寇白门,哪一个是马湘兰,哪一个是柳如是。 哪一个又是让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的陈圆圆! 管她们谁是谁,反正都不是我上学时意婬的样子,况且现在看来都一样惨不忍睹,料想死得时候都比较惨烈。 单单从她们的死状来看,古人那句‘红颜薄命’倒是说得一点没错! 我对着风衣男子冷笑两声:“瞧你都要流口水的样子,一定很欣她们几个吧,既然这样,小爷就还给你好了!” 说完挥舞着手里的板凳,将她们一个接一个地打倒在风衣男子的身旁,不过根本起不了多大作用,毕竟,她们是鬼魂。 风衣男子将一个个倒在自己旁边的女鬼搀扶起来,对着我一股阴阳不定的语气:“你这么对待八位美女的鬼魂,实在是太残忍了,要知道,这样可是会惹恼——” “呜~”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阵阴冷的风就在房间里冒了出来,吹得油灯火苗不停摇曳,几近熄灭。 与此同时,秦淮八艳鬼影幢幢,在我身边飞速地绕来绕去,难辨真假。 披头散发、满脸怨气,口里发出一阵阵的呜咽声,诉说着什么委屈,好像死得极其不情愿……,如果说先前的模样是丑陋,那现在就是吓人了。 屋里的温度似乎一下子降低了很多,凉飕飕的,气氛也比刚才要诡异得多。 我被八只女鬼团团围在桌子旁,盯着她们转动的身影,听着她们含混不清的哭诉,有点头晕眼花和心烦意燥,精力变得越来越涣散。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125.第125章 吸不到嘴里 暗说这样下去怎么行,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要被她们搞晕,稍一疏忽就会被掐住脖颈,窒息而死,必须主动出击。 不过既然你们是鬼魂,那也好办! 迅速地将一只手掌上缠绕的纱布,一层层解了开,放到了旁边的木桌上碾开,对着即将愈合的伤口满含深情道:“抱歉,只能再次请你帮忙了!” 说完手掌用力伸展,“知啦”一声,将刚长出的肉芽被生生拉了开,血水瞬间就涌了出来,“啪嗒啪嗒”地滴落在了木桌上。 忙用手指蘸着在纱布上画起杀鬼符,并且加上了秦淮八艳的名字,这也是符箓的一种使用方法,不用贴到鬼魂的身上也能起到相同的效果。 画好之后,忙捏着纱布放到了油灯的火苗之上,将其引燃。 这东西是纯棉材质,又非常轻薄,所以一点就着,没过两秒就呼呼地燃烧起来,将老旧的房屋照得亮如白昼。 与此同时,我快速地念起了杀鬼咒:“头戴华盖,足蹑魁罡……何鬼不服,霹雳粉粹,急急如律令!” “啊——” “啊——” ………… 伴随着我的口吐莲花,那八只女鬼凄厉地惨叫起来,声音中透露着深深的痛苦,不停抓挠着头发,像薅羊毛一样,扯下一把又一把的,头很快就秃顶了。 挣扎的时候,有好几次都要跳过来袭击我,但每靠近一步疼痛就剧烈十分,只能歇斯底里地嚎叫着退缩。 很快,在阴风的吹拂下,全都化为了一团团灰尘,消失殆尽。 房间里霎时安静了下来,空气中飘散着一股焦糊的味道,也许是纱布焚烧产生的,也许是那八只女鬼焚烧产生的,总之十分刺鼻,忍不住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擦擦口鼻四下一瞅,发现风衣男子竟然退到了光线阴暗的角落里,虽然只能看到模糊的下半个脸,但还是可以窥出其内心的紧张之情,大抵是没想到,我懂得如此厉害的术法吧。 瞅瞅桌子上还没有燃烧殆尽的纱布,忙捏起来朝风衣男子那边扔去,想要看清楚一些这家伙,免得他再搞什么小动作。 “呼呼呼,呼呼呼……” 火团划破空气,燃烧着朝风衣男子奔了过去,落在了他脚旁的地面上,碰巧那位置有一堆杂草,一下子就被引燃了。 这还不算,关键是熊熊燃烧起来的火苗,一下子就窜到了他风衣的下摆处,将其也点燃了,照理说,只要用手拍几下,或者在地上滚动滚动就能扑灭。 对于有着高深术法和体能的他,灭掉这点火更不成问题,但他的表现却令我大感疑惑,没有想办法去灭火,而是忽的一下将风衣脱了下来丢掉,之后朝门外飞速跳去。 跑的比耗子还快,似乎极度怕火! 由于移动速度太快,只看到了身上裹着白色的衣衫,脸庞白花花的一片,并没有认清五官的样子。 等到追出去的时候,发现那家伙已经身在院外,正朝着幽深的胡同逃奔,看来短时间里是难以赶上了。 并且此时,破旧房屋里的火愈烧愈旺,如果任其不管的话,会引起火灾,里面地上的那个女孩也要遭殃。 没有丝毫迟疑,忙钻回屋里,脱掉外套扑起火来,好在扩散的范围不是很大,仅仅是地上的杂草和风衣在燃烧。 三四分钟后就灭掉了所有的明火,有些不放心,又用脚踩了一遍冒烟的青灰。 不过空气中的浓烟还没有散去,呛得人直咳嗽,赶紧抱起地上昏迷的女孩跑到了院子里,也顾不上歇息,沿着胡同朝来路返回。 到了街上见到一脸急切的雪儿,顾不上解释,忙让她打辆出租,两人火急火燎地将女孩送到了最近的人民医院,也即我养伤的地方。 女孩在手术室抢救的时候,雪儿见我掌心伤口炸裂,拖着我又去重新做了包扎,之后替我拨打电话,将情况简单地对若冰告知了下。 二十分钟不到,若冰就带着一队手下赶过来了,听完我的讲述后,一方面命令两个警察守在手术室外,保护那个受伤女孩。 另一方面,带领着其余的人去相关的麻辣烫店和荒废院落勘察,行色匆匆,见面没有几分钟就分开了,让我颇感不舍。 焦急地等待了两个多小时,女孩被医生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虽然生命无忧,但要苏醒还需要再过几个小时。 既然有两个警察同志守着,接下来就没什么好担忧的了,我告诉雪儿,沈长清的鬼魂不会再出现了,让她回小楼睡觉。 这丫头执拗极了,说什么都不肯回去,不知道是自己一个人心有余悸,还是说关切我,想要留下来照顾。 没办法,只好领着她先回自己的病房,忙碌了大半个晚上,又没有进食,其实也没有多少胃口,回去后直接仰躺在松软的病床上不想动。 眨眨沉重的眼帘,对雪儿那丫头哼笑道:“小妞,别靠在躺椅上了,时间长了太累,上床跟哥一起睡吧!” 她狠狠剜了我一眼,没有回应,坐在躺椅上闭上了眼睛,过了没几分钟,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不知道是不是真睡着了。 我也困得够呛,其实就算让她上床一起躺着,即便有些小心思,精疲力尽的身体也做不出什么颠`鸾倒凤的事情来。 沉重的眼皮眨了几下也合了上,沉睡了过去,半夜的时候被冻醒了,空调的风速太大,噪音也大,于是极不情愿的起来去关。 一瞥椅子上仰躺的雪儿,双手抱胸蜷缩成一团,冻得嘴唇都有点发青了,禁不住心疼起来,关上空调开关,没有丝毫迟疑,将她一下子横抱了起来,放到床上用被子盖上。 本来想自己在椅子上躺着挨到天亮,但没有雪儿那般娇小,一米八的身躯有点憋屈,腿和肩膀的位置被硌得慌,躺了一会实在受不了,于是又滚回了床上…… 睡得有点香甜,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自己在沙漠里行走,饿的前胸贴后背,突然看到前方出现了绿洲,地上还有一泓清泉。 忙亟不可待地冲了过去,趴下身子拼命地吮`吸起来,不过奇怪的是,这泉水太过特殊,就像是壁画一样,怎么吸都吸不到嘴巴里。 126.第126章 有两个怪异特征 我急了,将手朝水中伸去,想要捧在掌心里喝上一口,但刚舀起来一点点,后背突然让人扇了一巴掌,疼得火热。 人也一下子睁开了眼睛,从梦中惊醒了过来,发现雪儿正对着我怒目而视、牙关紧咬,一只手还高高扬起在空中。 此时此刻,后背的疼痛还在,顿时明白,方才的那一巴掌是真实的,是她打的,顿时有点窝火,大声质问起来:“臭丫头,你干什么呀,打鼓呢?!” 她抬起一条雪白大腿,将我朝床下蹬去,嘴里委屈极了:“流氓,你还好意思问我干嘛,怎么不说说自己做了什么龌龊的事?快给我滚下去,下去……” 我的上半身已经悬空,忙用手扶助一旁的柜子,厉声反驳起来:“怎么了,我做什么了,别又冤枉好人行不行?” “冤枉好人?”她气得腮帮子都鼓成了气球,坐直身子将胸脯猛地一挺,“你自己看!” 我一瞅,发现这丫头胸前紧绷的t恤湿了一大片,位置嘛,正是大白兔的那个地方,不由得一愣,暗暗嘀咕起来,怎么回事?难道说……是被我嘴巴舔的? 房间里除了雪儿就是我,如此看来也没有外人了,怪不得方才做梦的时候,一直吸不出水来呢,原来是把雪儿的酥`胸当成了清泉。 那地方要是能吸出水才怪! 明白是怎么个状况之后,确实有点尴尬,觉得这事做得不光彩,坐回床上用肩膀蹭了蹭那丫头,呵呵一笑:“那个,刚才我是在做梦,梦见有一弯清泉,所以——” “住嘴!每次都拿做梦当盾牌,就不能换一个新鲜的借口?”雪儿冲我呵斥了一句,继而小声嘟囔起来,“幸亏今天穿的文胸比较厚实,要不然真就被你得逞了……” “吱呀——” 雪儿正嘀咕着,房门突然被推开了,若冰还有几个警察快步走了进来,不过看清状况后,忙又退了出去,看样子是误会了。 我赶紧起来,理了理衣服,将门打开冲若冰解释:“那个……我跟雪儿只是挤在一张床上而已,并不是……” 若冰扫视了一眼,随即冲我摆摆手:“先谈公事,夜里我已经调查过了,从你送来医院的那个女孩身上的伤口,能够确定,风衣男子就是前五次砍杀案的凶手! 不过,所有的监控都调取了,没有追踪到他的去向,麻辣烫店的收银员也询问过,没有看清他的全部面容,和你记忆的一样,肤色苍白下巴削尖,声音阴阳怪气的。 另外,被你送来的那个女孩身份已经查实,是一名事业单位的实习员工,父母是退休科级干部,现在正在病房里陪着她。” 若冰说到这里时脸色有些凝重,似乎忙碌了一夜,没有任何收获,心里比较失落。 “那,那个女孩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苏醒?”我急着追问起来。 “醒是醒了,只是……精神出现了些问题,不敢正眼看人,眼睛里满是惊恐,最重要的是,一句话不说,即便是她父母的询问。 而且对男人具有强烈的排斥性,一靠近就尖叫不止,并且身体颤抖不已,整个人往角落里退缩。” “医生是怎么说的,还能不能恢复?”那女孩是我亲自送来的,见她醒来会是这种状况,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若冰长叹了口气:“医生说是受到了极度惊吓,并且还有被深度催眠的迹象,加之失血过多,大脑也有些缺氧。 所以……短时间里恐怕难以恢复,需要长期的心理治疗和营养补充,少则几个月,多则两三年,而且还不一定能恢复到原来的状态。” “唉——” 我叹息一声,“拼死把她救了出来,没想到还是这种结局。” 若冰就像是突然记起了什么:“对了,你跟那个风衣男子交过手,感觉那歹徒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明显的特征?” 我稍微思忖了片刻,带着沉重的心情开了口:“那家伙能够用招魂术招来秦淮八艳的鬼魂,说明术法很精通,又能准确强劲地抛出铁钉,体力功夫也不错。 与我对打的时候,情绪稳定、逻辑清晰,说明智商较高,所以要想找到并抓住他,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不过,倒是有两个怪异的特征。” 若冰的眼神从失落一下子变为了激动:“快说,什么特征?” “一就是,风衣男子的身体十分柔软,我当时觉得可能是他修习太极,化解力量的原因,但现在不这么认为,如果真有能力化解板凳上的力气,就不会被我砸倒了,所以猜测,那家伙的身体很特殊,具体怎样还不清楚、 二就是,他十分怕火,而且不是一般的恐惧,引燃到他身上时,竟然吓得魂飞魄散,连拍打都不敢,当即落荒而逃,究竟是心理作用还是生理作用,此时还不知道。 对于这两个特征,究竟有没有关联,现在也难以确定,一切还需要再分析和研究。” 如冰听后低头思忖起来,过了片刻向我求证道:“你觉得有没有这种可能,凶手曾经被严重烧伤过,所以他才用帽子卡住大半个脸;肌肤由于再生的原因,变得十分松软没有弹性;之所以怕火,是因为心里一直有阴影。” 我琢磨了下,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有这种可能,不过……我总觉得不会是这么简单,如果风衣男子对火有阴影,从被害女性的身上一定会有体现的,可惜没有!” 这时候,一个警察从门外走了进来,小声对若冰嘀咕了句,并且目光瞥了我两眼,似乎与我有关。 “让他们过来吧!”若冰先是对那名手下命令了句,之后对我解释道,“女孩的父母想要见见你,当面表示感谢。” “感谢啥呀,没必要!”我使劲摇摇头,实在有些不愿意接受,尤其现在女孩神志不清,有点愧疚。 但,凡事不一定都由我决定,短短几十秒的功夫,人家父母已经走了进来。 127.第127章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我一瞅女孩的父亲,一下子愣住了——这不就是小楼的主人房东大叔么! 房东也看见了我,脸上写满了惊诧,走过来后不确定地询问道:“是……是你救了我女儿吗?” 我点点头默认:“抱歉,当时与凶手搏斗耽搁了太多时间,要是能早点摆脱他,并把你女儿快些送到医院的话,可能她的状况会好些——” 房东连忙使劲摆摆手:“可别这么说,要是没有你,我女儿就跟先前的五个受害女性一样,满身刀口陈尸街头了,现在虽然神志不清,但好歹命保住了,而且以后还会慢慢恢复,是是非非我们还是清楚的!” 女孩的母亲,房东的老婆也点头称是:“年轻人,你救了我们女儿,是我们的恩人,这份恩情我们老两口十分感激,一定会报答的!” “哼,报答?”雪儿上前一步站到他们老两口面前,估计被逼着退房的气还没有消,“应该说是恩将仇报吧?你们可是最爱干这种事了!” “雪儿,别胡说八道,快回来!”我说着扬起了手,打算将她拉到后面去。 “偏要说,不说的话我心里窝火!”这丫头甩开了我的手,当着所有人的面,指着房东大声斥责起来。 “当初你房子没人原意租的时候,我们住进去了,给你房租替你看家,还把卫生搞得干干净净,并且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帮你解决了闹鬼的事,你倒好,立马翻脸不认人,给我们下了限时搬迁令,这不是恩将仇报是什么?” 面对雪儿咄咄逼人的指责,以及周围警察异样的目光,房东大叔的脸上挥汗如雨,并且涨得一直红到脖子根。 向着我和雪儿低头哈腰地道起了歉:“对不起两位,是我太过自私和小人了,这事做得确实欠妥,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不过放心,以后你们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而且房租一分不用付!” 雪儿语气稍微缓和了些,眼睛里流露出胜利的神态:“说话算数?” 房东忙点头称是,也是难为他了,五六十的人了,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讽刺打脸,不过雪儿这事做得确实十分解恨。 房东的老婆脸色有些勉强,先是赔笑了下,继而对丈夫小声提醒起来:“这样一来儿子结婚就没有新房了,他女朋友母亲的那种脾气,能同意吗?” 房东也许是被雪儿训斥的没了面子,需要在老婆这里找回一点,于是厉声训斥道:“别咧咧了,没有房子就没有,那个亲家一点到晚就知道要钱要房,退婚算了!” 听后算是明白一点,原来房东逼着我们退房,是因为儿子要婚房结婚,这倒是稍微能够理解了,毕竟,在京源这样的大城市,买一套房子贵着呢! 我将雪儿拉到一旁,狠狠瞪了两眼,之后转向房东老婆:“阿姨,房子的事情你不用担心,过几天我们找到新的落脚地马上就搬走,不会耽误你儿子结婚的。” 她虽然欣喜,但还是客套起来:“那怎么好意思呢,你们住得好好的,而且现在又救了我们女儿的命,这不是折煞我们老两口吗……” “房子本来就是你们的,收回去也是理所当然,要是因为我和雪儿赖在那里不走,影响了你儿子的婚姻,我俩也会愧疚的!” “谢谢你小伙子,就知道你和你女朋友都是通情达理的人,不会让我们为难的,不如这样,房租一分不少地都退还给你们。”房东老婆激动地感谢起来。 雪儿不干了,不过倒不是因为房子,对着房东老婆严肃纠正道:“诶诶,大妈你听仔细了,我才不是他的女朋友呢,你觉得他能配上我吗?” 房东老婆大概是为了报复,瞟了两眼雪儿大声回应道:“以老太婆我看,你倒是有点配不上人家呢,小伙子长得帅气,脾气又好,心胸豁达,比你——” 见雪儿满脸怒色,赶紧住了嘴,与丈夫一起借口回去照顾女儿,匆匆离开了。 房东边走边对自己的妻子骂骂咧咧的,呵斥她不应该收回房子的,应该让我和雪儿继续租住下去…… 他们走后,雪儿用埋怨的目光瞅着我:“你知不知道,他们老两口其实是在唱双簧,目的就是不想让我们继续住下去。 还说什么感激你救了他们女儿,要报答恩情,真够虚伪的!这样势力自私的人,他们的女儿就应该永远精神失常,恢复不过来!” 我瞪了这丫头一眼:“说什么呢!你以为我没看出来,他们老两口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吗? 但是你要想想,他们这么大年龄了,能够忍着被你一个十八九岁女孩呵斥,宁肯丢弃面子也要这样做,肯定是有苦衷的,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嘛,那就成全他们好了,可怜天下父母心!” 雪儿被我说了两句,有些委屈地撅了撅嘴巴:“你是好人、你豁达,你去找一个跟小楼差不多的房子去,并且还要打扫得干干净净!” 我斜视了她两眼,不冷不热道:“说得好像小楼不是我找的,卫生不是我干的一样!” “你们两个可真是冤家,每次都要斗嘴,不过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打是情骂是爱吧!”若冰让自己的手下离开后,对我和雪儿调侃了句,这倒是比较破天荒。 “若冰,瞧你说的,我心里怎么想的你还不知道吗?只有你一个的,从开学那天在坠楼现场第一眼见到你就——” “啊噢……”雪儿那丫头大张着嘴巴,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 “你干嘛?” “我想吐,听到这么恶心的话还不吐的人,也只有法医了!”雪儿这丫头实在是太可恶了,刚刚调动起来的一点温馨氛围一下子没了。 若冰呵呵笑了几声,将门关了上走到我面前:“那个,说一点正经事吧,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你是刑警队长,先说说你的想法吧。” “三方面,一是在麻辣烫店铺附近进行排查,搜寻风衣男子的目击者,希望能够找到那家伙的活动轨迹;二是对拆`迁区域老房子里发现的风衣以及铁钉,进行鉴定;三是从受伤女孩那里入手,希望能够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说完她瞅向我,似乎在等着对她的安排作出评价。 128.第128章 用雪儿当诱饵 我摇了摇头:“这三种思路都不可取,或者说都不会有收获!” 她有点愕然:“都不行么,为什么?” “风衣男子一直戴着连衣帽,连收银员都没有看清他的具体相貌,路人的话更是不会有印象,何况他那种人,一定会时刻注意隐藏自己行踪的。 老房子里发现的铁钉以及风衣,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上面也不会留下任何信息,先前发现五具女尸的现场,你们有提取到他的指纹吗? 房东女儿倒是一个获取线索的方向,但她现在精神状况十分不稳,询问的话可能会刺激到她,令其崩溃,所以还请你们不要那么残忍。” 自己的思路被我完全否定后,若冰有些失落,咬了咬嘴唇:“那现在该怎么办,你有没有什么好的方法?” “这个……” 我有点犹豫,瞥了一眼旁边的雪儿,不知道该不该开口,要说方法,昨天就想了一个,只是有点风险。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看我干嘛?我又不是你心里喜欢的美女!”雪儿这丫头白了我一眼。 “确实有一个想法,只是需要雪儿配合。”踟蹰了几秒钟,我还是决定说出来,毕竟,不想再有单身女性被害。 “要我配合,什么意思?”雪儿好奇地追问起来,好在没有马上就出现拒绝的表情。 “既然风衣男子的目标是单身女孩,并且都是一些社会经验不是很足的单纯女孩,那我们可以找人假扮一个,在他可能出现的地方徘徊逗留,吸引他出现。” “你这家伙,竟然是想要拿我当诱饵,真够可恶的,这么危险的事情,本大小姐才不干呢,要找就找你喜欢的美女警察吧!”说完这丫头扬起了下巴,十分不乐意。 若冰这时候主动请求起来:“雪儿说的有道理,还是我来假扮吧,一般女孩不管是体力还是经验,都不是很足,我扮演的话可以把危险降到最低。” 我摇摇头:“危险是降下来了,可是成功的概率也降下来了,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已经在电视上出现过好几次了,又是单身女性连环被杀案的刑侦队长,风衣男子会不认识你吗?” “那……我让其他的女同事去假扮,这样总可以了吧?” “不行,必须是没有经过刑侦培训的女孩,而且还要单纯美丽,更重要的是,必须是我们知根知底的,这样才能间接地掌握风衣男子的一举一动。” 说完这话后,房间里陷入了沉默,能看得出来,若冰十分想要雪儿帮忙,但不好意思强人所难,只能凝望着地面发呆。 其实我也十分为难,之所以昨天就想到了这个办法,但一直没有提出来,就是担心用雪儿做诱饵危险系数太大,一旦被风衣男子察觉,后果不堪设想。 与这丫头患难与共好几次,要说心里没她也是撒谎,唉……,看来只能另想它法了。 “那个,既然本大小姐是最合适的人选,那就去当一回诱饵吧,也算是为了破案做点贡献。” 正当房间气氛沉闷,而我和若冰苦思冥想其它方法的时候,雪儿突然开了口,同意去假扮单身女孩吸引风衣男子上钩。 “不行!” 我直接拒绝了,因为经过慎重的考虑,觉得先前让雪儿作饵的方法太欠妥、太冒险,不能为了急于破案,而将这丫头置身于危险境地。 “诶~,你搞什么名堂?方才想让我当诱饵,现在又不同意,逗我玩挺有意思是不是?”雪儿有点不理解。 “上官是担心你,不想让你有危险。”若冰替我解释了句,其实我倒情愿她不解释,这样一来显得自己有点花心。 雪儿似乎故意不领情,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态:“本大小姐才不稀罕让他关心呢,这家伙越是让我去做的事情,我越不去,越不让我去做的事情,偏偏去做!” 我正色提醒起来:“你想清楚没有,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搞不好命就没了,跟前面发现的那五具女尸一样,身上被切割出数百刀。” “少拿这些来吓唬我,本大小姐又不是吓大的,不就是个变`态杀人狂么,只要他上钩,偶就能把他送进监狱去,让他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 这丫头一副慷慨激扬的姿态,就像在念入选少选队员的誓词一样。 “真想好了?”我最后追问了一句。 “想都不用想,这么正义而又非我莫属的光荣任务,我身为一个坚定的无产阶级革命者,能不身先士卒吗?” “那好,今晚就开始。” “今晚?”这丫头有点惊讶。 “不错,时间紧迫,你今晚换上衣服,别穿得太前卫,尤其是大耳环要摘下来,裙子也要盖过膝盖,上臂不要裸`露,低胸的服饰更不能穿,至于头发嘛,波浪卷也有点张扬,还是拉直了扎起来吧。 还有你的性格,要含蓄温柔,一定不能大大咧咧,行为姿态更是要表现的单纯保守,像古人要求的那样,笑不露齿、行不摇头、坐不露膝、站不倚门!” “我靠!这不是禁锢人的自由嘛,不行不行,太别扭了!”雪儿被这些要求弄得有点烦躁。 “那好,其他的我不要求你什么了,只记住一点,一旦有怪异的人给你搭讪,不管穿不穿风衣,都要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从来没有谈过恋爱,更没有接触过男人身体的暗示。”我敦敦教诲道。 “这还用你提醒,本大小姐压根就没谈过恋爱,也没有接触过男人的身体,除了被你揩过油外!”她冷哼了一句。 “别胡说,小爷我是那样的人么?”说着我眨了眨眼睛,示意她若冰还在呢,注意话语分寸。 “你就是那样的人!”谁知这丫头一点面子都不给我。 “你——,你赶紧回去准备去吧,今天傍晚就开始,去一些连锁快餐店、或者地方小吃点附近转悠,公园、广场上比较偏僻的地方也可以。”我对她催促起来。 若冰这时建议道:“让雪儿戴着窃听器吧,我们可以随时知道她的行踪,同时安排一些同事穿便衣在附近暗中保护,一旦有意外情况,可以马上支援。” 我坚定地摇了摇头:“不用!那样的话是钓不出来风衣男子的,既然要作饵就要做得像一些,让雪儿一个人去做这件事就行了!” 此话一出,不光若冰惊愕,连雪儿那丫头都有些吃惊,吞了口唾沫对我抱怨道:“上官浩宇,看来你是真不拿我的命当回事呀!” 我半认真半玩笑道:“怎么,怕了?怕就直说嘛!” 129.第129章 老太婆回来了 雪儿鼻孔里冷哼一声:“姑奶奶从小到大还没有怕过谁呢,不就是个变`态杀人狂嘛,看我的吧,到时候不仅把他钓出来,还要扭送到公安局去!” 说完挺胸抬头地朝门外走去,一副大义炳然的样子,不过脖颈时不时转动下,眼神用力朝后瞟下我和若冰,透露出内心的不自信来。 我长舒口气劝慰道:“放心好了,通过对前面五个受害女性的调查,发现有一个规律,风衣男子是不会在第一次见面的当晚就动手的,至少应该是交往三天以后,别有思想压力!” 这丫头听后摆出满不在乎的样子,语气铿锵道:“就算是那家伙今晚动手,姑奶奶我也不怕他,到时候一定让他好看……” 人已经变得自信了不少,身体也不像方才那样紧绷了。 雪儿走后,若冰有些不放心地追问起来:“上官,你真打算让她一个人去钓风衣男子,这赌注是不是下得太大了?” 我闭上眼睛,缓缓呼出憋在胸口的气息:“是的,只有这样才能让那家伙毫无忌惮地出现,咬住雪儿这个鱼饵!” “可是雪儿她没有什么社会经历,很容易暴露自己的身份,也不会任何术法和武功,一旦遭遇危险很难脱身呀!” “你说的这些我也考虑过,但现在更愿意相信自己的推断,或者说更愿意相信雪儿的能力,她虽然幼稚但并不白痴。” “要不我派人在远处盯视着她吧?这样既不会打草惊蛇,也能多多少少起点保护作用。”若冰再次建议起来。 “不行!不能派任何人跟踪或者保护雪儿,包括你和我,至少在风衣男子上钩前不能这样做。”我笃定地摇起了头。 “那你的意思是,等雪儿成功钓出风衣男子,第二次与他见面的时候,我们再派人直接抓捕?”若冰试探地追问道。 “第二次绝不能直接抓捕,因为风衣男子的警惕性很高,不会轻易相信雪儿的,一定为自己想好了退路。 最多只能派人暗中监视,而且还不能是你的那些手下,他们动静太大,很容易打草惊蛇,万一被发现会适得其反激怒了那家伙,间接害了雪儿。” 若冰有些不乐意,噌的一下站起身,大声质问起来:“你什么意思,难道我的人就那么差劲,不入你的法眼?” 望着她红颜娇怒的样子,我非但没有生气,相反,还觉得别有一番美丽,尤其是白皙脸颊上的红晕,忍不住都想要咬上一口。 当然不敢下嘴,她可不是雪儿,保不准一拳把我打晕。 微微一笑回应道:“怎么会呢!只是有些事情让你们警察去做,会显得太张扬了,要不就是手段太老套,很容易被风衣男子吃透,我去的话,会让那家伙摸不着头脑!” 若冰有些不甘心:“那,事情都被你和雪儿做了,我们刑警队员干什么,坐在办公室里吹空调吗?一个个都窝着火呢,根本不可能坐得住!”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有否认你们警察的作用啊,只是这次的事情比较特殊,牵扯到的凶手是邪术师,对付普通罪犯的那一套,在他身上不灵光;何况,到时候抓捕,还需要你们的人马呢!” 若冰望了我两眼,没有再抱怨什么:“好吧,我暂时就让队里的人按兵不动,不过雪儿那边一有消息立马告知我。” 她说完转身朝门外走去,关门的瞬间,脸色恍然,突然想起了什么,对我殷切地提醒道:“你也注意安全,毕竟,那凶手不是一般的歹毒!” 我点头示意明白,心里感动得要死,看来若冰心里已经开始慢慢存有我的位置了,照这么个速度发展下去,用不了几个星期就能搞定她。 独自在空落落的病房里意婬了一阵,觉得肚子有些饿了,也是,昨天的晚饭就没有吃,何况还奔波了好一阵。 本想让雪儿去买点早餐,但开口时才反应过来,这丫头已经去准备当诱饵了,心里不由得感慨起来,没有她还真有些不方便。 好在身体已经快要恢复,手掌的伤口也基本痊愈,可以自理,于是慢悠悠地下楼,去医院外面吃点东西。 逛游了一阵子,看什么都没胃口,虽然肚子早就饿得咕咕直叫。 冷不丁的,想起了医学院附近的那家水饺店,回味起那清香的味道,禁不住口水直流,双脚不听使唤地赶去。 距离不甚太远,二三里罢了,所以很快就来到了水饺店的门口,朝里一窥,上次那个穿嫁衣的新娘子不在里面,颇有些失望,不过好在老太婆在,于是推门径直走了进去。 里面依旧比较安静,甚至冷清,没有其他的食客,与其说是一家餐馆,还不如说是一户普通的住宅,想想,也许是现在饭点已过的原因吧。 老太婆记性不错,见到我之后笑出了一口的残缺黄牙:“小伙子你来了,头是怎么了?”说着指了指我脑后缠绕的纱布。 我摆了摆手:“没事,磕伤了一点而已,很快就要痊愈了。” 她点了下头:“那就好,那就好,年轻人身体就是棒,受点伤也恢复得快,不像我们这些人老珠黄的古董,稍一磕碰的话,不是骨碎就是脑瘫……” 说着脸上竟然露出一点伤感之色来,也许是想到了自己年事已高,行将就木吧。 我忙岔开话题询问道:“对了,上次来的时候你老人家不在,有一个刚结婚的新娘子,你们是……?” 其实我知道她们的关系,不过还是想要从老太婆嘴里确认下,这也是一种套话的方法。 老太婆脸色变得美滋滋起来,骄傲地回应道:“她是我新过门的儿媳妇,那天我有事来不了,让她过来照应一下店铺的,对了,她是不是水饺做得不合胃口?” 我忙机械般地摇摇头:“没有没有,非常清香可口,跟你包的不相上下,吃不出来半点区别,而且人也长得水灵漂亮,老奶奶你真有福气啊!” 老太婆虽然年事已高,但一点也不糊涂,见我捧她也反过来捧我:“哪里哪里,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村姑罢了,没有你那个小女朋友漂亮,咿,怎么没看到她呀?” 老太婆好奇地追问起来,似乎刚刚发现雪儿没有随我而来,不过神情语言显得有点虚假。 我呵呵一笑:“唉……,别提了,城里女孩就是娇气,哪像村里姑娘那般勤劳肯干,这不,现在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呢,一会来两碗水饺,其中一份打包给她捎回去就行了。” 老太婆嘿嘿干笑了两声:“是你小子昨夜太生猛,把人家小姑娘搞得起不来了吧。”说着转过身,蹒跚着去下水饺了。 130.第130章 进不进?机会就一次! “老奶奶,你应该也是农村来的,难道不知道,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嘛。” “你们后生这些事,我不懂,不懂……”老太婆说着在里间忙碌起来,身影被热气腾腾的雾气所笼罩,感觉有点奇妙,也有点耸人。 很快,两盘飘香的水饺端了过来,忙亟不可待地吃起其中一盘,味道鲜美,隔得时间越长,再次品尝起来,越觉得这水饺味道独特,不仅能填饱肚子,还能填满心理。 边吃边询问起里面剁馅的老太婆:“老奶奶,你这饺子太好吃了,究竟是什么馅啊?添加了什么奇特调料啊?能不能透露下,我也好回去学学。” 她脸上的笑有点牵强:“这可不行,是祖上传下来的秘方,规矩严着呢!不过你大可以放心,不会有问题的,我们平时自己也吃。” 我忙憨厚一笑:“怎么会怀疑您的,一看就知道是和蔼可善的长辈,我只不过是害怕毕业后找不到工作,想学个手艺回老家开个店,赚点钱娶媳妇而已,既然是祖传的秘方,那就算了。” 匆匆吃完后,将另一个盘子里的水饺打了包,付过钱拎着离开了,快步朝小楼赶去,也不知道雪儿那丫头准备得怎么样了? 回到‘久违’的小楼,尤其是一想到过不了几天就要离开,有种特殊的亲切感,也许是恋旧情结比较浓吧。 上下二层找了找,发现雪儿那丫头竟然不在,将水较放到冰箱后,坐在沙发上休憩。 很快就迷糊起来,刚要打盹,头猛然一低醒了过来,也许是姿势有点不对,脖颈十分僵硬,于是朝一旁转动。 冷不丁,看到一张花白的脸,涂着厚厚的脂粉,还画着乌七八糟的图案,头顶上是一团干枯的白发,分不清是男是女,样子十分夸张和吓人——比鬼还难看! 更瘆人的是,这张脸竟然‘咯咯’地冲我笑了起来,嘴里看不到牙齿和舌头,隐隐约约觉得藏着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呢? 将目光聚集在里面想要看清楚,却不料‘呼哧’一下,硬生生钻出来一颗脑袋,将外面的嘴巴还有下颚撕了开,裂成了两半,伤口鲜红却无血! 钻出的那脑袋十分熟悉,却又怎么也记不起来是谁的,把我急得浑身是汗,心里烦躁极了,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发现是个短暂的噩梦。 与此同时,听到了响亮的开门声,扭头一瞧不由得愣住了,竟然是个清纯内敛的美少女,困意瞬间消失,刚才梦中残留的余悸也一下子没了,忙站起来迎了过去。 一脸恶心地微笑道:“你好美女,请问你找谁?” 她停住了脚步,脸色先是一惊,随即用手捂着嘴巴嬉笑起来:“嘿嘿,嘿嘿……” 一听声音更惊讶了,这是……雪儿,没错,仔细瞅了瞅发现确实是她,不过变化着实够大,波浪卷的头发拉直了,并且扎成了马尾,十分洒脱利落。 脸上看不出化妆的痕迹,皮肤白嫩极了,几乎能掐出水来;耳朵上经常带的坠子没了,换成了星点耳钉;脖颈上也没有项链和挂件。 衣服也比以前保守多了,换成了白衬衫和齐膝裙,脚上踏着一双棕色马靴,整体给人的感觉就是清新脱俗,有点邻家女孩的样子。 虽然模样十分吸引人,但却与我料想的有点差距,直接不客气地建议道:“白色衬衫换成深色的牛仔马甲,压一压你的阳光气息,变得沉闷或者文艺一点,这样才能让风衣男子上钩!” 她对我的建议有些不满意,鼓了鼓腮帮子,不过没有反驳,‘蹬蹬蹬’地上楼了,不消一会上身就换了件短款的牛仔。 看上去虽然没有刚才靓丽,但却内敛含蓄不少,惹人心怜。 这丫头听说我买了水饺,亟不可待地放进微波炉里加热,之后狼吞虎咽地嚼起来,嘴巴还不闲着,声音含糊道。 “离开医院就去商场买衣服了,之后又去做头发,一点东西都没顾得上吃,本大小姐都快要饿昏了,话说,你就不能多买点,这一小盘还不够我塞牙缝的呢!” “你是猪呀!记住了,万一要是有可疑男子邀请你吃饭,千万不能是现在这副饿狼模样,必须细嚼慢咽,一副厌食的样子,而且不能吃多,按重量算的话不能超过半斤!” “你才是猪呢!”这丫头三下五除二就将盘子里的水饺吃了个精光,这还不算,又从冰箱里拿出鸡翅烤了两个,吃得满嘴油光。 本以为会跟我聊会天,但径直上楼睡觉去了,大概是昨夜在病房里没休息好吧。 我在一楼客厅坐了会,重新过滤了一遍单身女性连环凶杀案,发现了一个共同的特点,也是差点被忽略的地方。 所有女性,只要是尸体上发现穿了鞋子的,不管是板鞋还是单鞋,全都是平底的,而且看上去比较廉价,是那种街边小店销售的不知名杂牌。 想到雪儿那丫头穿的马靴,肯定不合适,印象中她也没有穿过比较低价的平底鞋,于是上楼,打算提醒她中午去买一双。 想到有好几次比较尴尬,这次先敲了门,“叨叨叨,叨叨叨”一阵响声后,竟然没有给我开,也没有听到里面有任何动静,想来这丫头是睡着了。 “吱呀——” 转过身正欲离开,门突然又开了,转身一瞅,雪儿那丫头穿着睡衣一脸迷离,用香`舌舔了一圈嘴唇,语气嗲嗲道:“你进来,进来……” 我有点蒙圈,不知道这丫头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不过一定不是好药,心说进去后指不定又被怎么捉弄呢,于是一口拒绝了:“不去,在门口跟你说就行了,睡完觉去买双廉价的平底鞋,别忘了!”说完转身欲走。 她倚靠在门框上,撩起睡衣裙摆,露出了洁白大腿,样子妖娆诱人:“机会就这么一次,错过了你可别后悔噢!” 此话一出,让我顿时心里纠结起来,不知道雪儿这丫头究竟什么意思,难道真是那种暗示? 心里出现了激烈的斗争,到底要不要进去,不去的话说不定真地就错过了一次鱼`水之欢的机会,去的话会不会又被她捉弄一次,就像那次亲吻一样,被拍了照。 131.第131章 媚药 一阵激烈的心理斗争后,心中的兴奋之情将理智湮没,鬼使神差地走向雪儿的卧室房门。 她脸上洋溢起一股难以捉摸的神情,有得意也有妩媚,扬起葱白样的手指牵住我,一步步朝房间里退去,直到双腿贴到床沿才停止。 她坐了下,而我则木讷地站着。 这个角度俯视,目光正好能窥见她衣领缝隙里,那两座傲群雄的雪峰,伴随着她此起彼伏的呼吸,时隐时现,太能撩拨人的浴望了! “那个……你让我进来究竟所为何事?”我咕嘟一声咽了口唾沫,冲她支支吾吾地询问起来。 “呵呵,呵呵!” 这丫头用手背掩嘴,轻声笑了两下,眨眨眼帘对我含情脉脉道,“不是你敲门找我的么,干嘛反过来问我了?” “哦,就是方才对你说的,待会去买双廉价的平底鞋,这样可以让你显得更加单纯,更容易吸引风衣男子的注意,也可以减少他对你的狐疑。”我再次嘱咐了一遍。 “哼!你的意思是说,现在的我不单纯咯?”雪儿将我的手甩了开,气嘟嘟地把头扭向一侧。 我赶紧道歉:“不是不是!你一直很单纯,让你换上廉价的平底靴,只是为了朝受害女性的装扮靠拢,能够最大限度地让风衣男子对你感兴趣,从而上钩!” 雪儿破涕为笑,火辣的眼睛就像是一把钩子:“那你对我感兴趣不?”说完直接仰躺在了床上,松垮的睡衣朝两侧绷紧去,胸前露出一大片耀眼的白。 白得令人窒息,白得让我血脉偾张! 心脏在加速跳动,耳朵里响起一阵嗡嗡的风声,除此之外什么也听不到,额头上的汗水穿过眉毛渗进了眼睛里,视线变得模糊起来。 本能的驱使下,身体压了下去,一只手臂摁住了她头顶上方的胳膊,另一只手解开了她的睡衣带子,之后左右一通扒拉,将睡衣剥了去! 这丫头没有戴文胸,上半身算是完全呈现在了我眼前,正欲下手去摸那两座隆起,但肚子却被雪儿的小蛮腰推了开。 她就像是一头小野牛,一下子把我掀翻在了床上,短短的两秒功夫,两人的姿势就出现了颠覆。 这丫头一把掀开睡衣裙摆,骑坐在了我小腹的位置上。 并且又朝下滑动了些,臀上软乎乎的嫩肉,压在了我腿间,就像是磨盘一样,开始了晃动。 血气方刚的年纪,身体心理功能又都正常,哪受得了这般挑逗,于是乎,平地上升起了一柱擎天,将雪儿那丫头顶了起来,差点把她撬翻。 她“噗嗤”一笑,用手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真坏,差点硌死我!” 边说边微微欠起身子,一只手朝下游离去,在那根柱子上轻轻摩挲了两圈后,捏住拉链朝下拽去。 这时候,我模糊的视野里,突然觉得有一些异常的颜色,搓搓眼皮仔细一瞅,压在身上的雪儿,千娇百媚的她,一向白皙的脸竟然变红了! 如果说是情之所至,但为什么连赤条条的上半身也潮红了,尤其是那两座白雪皑皑的山峰顶端,也变得越来越红彤彤,似乎红色的血液马上就要冲破那两颗樱桃,炸裂开来! 心说不对,这不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即便一个人再激动再亢奋,也不能全身的肌肤都充血变色。 想到这里,一把攥住了雪儿的手腕,阻止了她那只往拉链缝隙里钻动的灵巧小手,带着疑惑望向了她的眼睛。 这丫头双目的眼白中,竟也爬上了几缕红色血丝,神情十分急躁,身体微微颤抖,呼吸也急促得上气不接下气。 身体出现的异常反应,还有急不可耐想要行男女`之事的样子,使我更加确定,这丫头被服了药,而且种种迹象表明,是催`情性`药! 奇怪,她早上从医院离开后就没有进食任何东西,直到回了小楼才吃了一盘我带来的水饺……水饺! 难道是水饺有问题?想到这里忙将心如急焚的雪儿推开,呼啦一下从床上跳了下去,朝一楼的厨房奔去。 水饺已经被雪儿吃了个精光,盘子也被泡在了水槽里,想要印证已经不可能,赶紧倒了杯温开水折回楼上,喂着那丫头喝了下去。 喝下去后,几秒的功夫不到,她皮肤上就渗出密集的汗珠来,带走了大量热量,颜色也逐渐恢复了白皙,人稍微变得冷静了些。 不过还是有些寂寞难耐的神情,一直紧紧抱我着我不愿意松开,手指在背上抚动着,身体也紧紧贴在我的胸前。 我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哄着她,就这样过了十几分钟,怀里的雪儿终于安静了下来,呼吸均匀地睡了过去。 将她轻轻放在床上,帮其穿上睡衣盖上被子,随即离开了卧室,朝楼下奔去。 离开小楼前,将门锁了上,之后一口气跑到了水饺店门口,无巧不成书,正好看到了那个老太婆正欲关门离去。 三步并两步跳过去,话里带话道:“老奶奶,你这是要去哪里呀?大白天的不做生意了吗?” 她听到我的问话浑身一震,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转过身不解道:“那个,小伙子,你怎么来了?你现在不是应该……?”黑红的小脸上,满是一道道密密麻麻的褶子。 我冷哼一声,语气严厉地质问起来:“不是应该什么?与跟我住在一起的那个女孩行鱼水之欢吗?!” 老太婆听后微微一笑:“不错,按理说确实应该这样的,不过既然你火急火燎地跑回来了,说明事情并没有按照我想象的进行。” “你在水饺里掺了什么药?”我打开天窗直接责问道。 “看你的样子应该知道了呀?放心吧,没什么严重的,不过是一点祖传的媚`药罢了,没什么副作用的。”老太婆倒是坦白得很痛快。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帮你啊,已经有两次没有见她和你一起来水饺店了,料想你们小情侣应该有些小矛盾或者小误会,于是在饺子里放了一点媚`药,帮你们润滑一下感情。” 老太婆说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装的,竟然还一脸自傲的神情,好像这是在学雷锋做好事不留名。 我深吸口气,指着她正色道:“你这是多管闲事!”说完转身离去,打算以后再也不来这家冷清的水饺店,见这位古怪的老太婆了。 132.第132章 解药 “本来还想提醒你一句的,既然说我老太婆多管闲事,那就算了!” 刚走两步,后面突然传来老太婆漫不经心的一句话,透露出来意思让我不由得一惊,顿时停下了脚步。 “你什么意思?”我转过了身,用狐疑的目光盯视着她,想要窥探出这老太婆是不是在吓唬我。 “算了,你眼神中没有一丝相信的意思,老朽还是别白费口舌自讨没趣了!”她竟然又遮遮掩掩卖起了关子。 我深呼吸了两次,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之后与其平和道:“信不信,也要你说完了再判断!” 她踟蹰了两三秒才开口:“你那个女朋友吃了我们家的祖传媚`药,如果不找男人行鱼水之欢的话,身体可能……” 我刚舒缓下来的心立马又紧张起来,上前一步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几乎将这个只有七八十斤的老太婆拎起来。 怒视着她的眼睛厉声质问:“身体可能怎么样?你先前不是说媚`药是你家祖传的,没有任何副作用吗?!” 她没有一丁点害怕,眼神出奇的笃定,将我的手从衣领上拽下来,慢悠悠道:“没有副作用是说经过了巫山云雨之后,如果没有,只是苦苦煎熬过去的话,体内淤积的虚火散不出去,会伤了身体。” “有多严重?” “这个因人而异,体质较强的女子,可能仅仅是红潮推迟、面色蜡黄、四肢无力,但修养十来天就能恢复正常。 但身体较弱的女孩,则有可能造成胞宫受损,而且这种损伤是不刻逆转的,甚至于失去做母亲的机会!”老太婆诉说时的表情十分安定,不像是在忽悠。 我有点后悔,早知道先前在雪儿卧室里时,就跟她发生肌肤之亲了,虽然让她告别了女孩,弄不好会被她打个半死,但至少不会使她有不孕不育的风险。 现在怎么办,跑回去再发生那种关系吗?即便我想,也应该晚了!我陷入了焦急的冥思中,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眼睛不经意间,瞥见了对面的老太婆,发现她一副悠哉自然的神态,顿时有些反应过来——媚药也是一种毒,应该有解药的! 想到这里将手掌一摊:“快把解药拿来!” 她愣了下,之后摇起头:“没有解药!” 我表现出一些不耐烦来:“老太婆,小爷没时间跟你客套,别以为年龄大了我就不敢动手,惹毛了提前送你见阎王!” 她鼻孔里长哼一口气:“你就是打死我也没用,那种药根本就没解药,非要说解药的话,就是男人,兴许你现在赶回去还来得及,只要在她第一次睡醒前行房`事就可以了!” “嘿呦,看来不动点真格的,你是不会给解药了!”我点了下头狠狠道,随后一个助跑,跳起来对着水饺店的房门就是一个腾空特踹。 “哐当——” “哗啦哗啦,哗啦哗啦……” 门一下就开了,上面的玻璃也掉落下来,摔成碎片四处飞溅。 老太婆的脸色有点尴尬,手无力地指了指地上的玻璃渣子,又指了指我:“小伙子,你这是要干什么呀?真冲动!” 我瞥了她一眼:“解药拿来,要不然这仅仅是个开始,下面就砸了你的面馆!”说着走了进去,在地上扫视了一圈,拎起了一个铁质椅子,准备释放心中的怒火。 “住手!” 就在椅子要落在桌子上时,她大声呵斥了一句,之后蹒跚着走了进来,一把将椅子夺了过去,十分不情愿道,“解药是没有,不过有一个方法可以基本缓解媚药的伤害。” “快说!”我看到了希望,激动地追问。 “回去后,找几瓣大蒜捣碎,之后掺和着米醋给她喂下去,如果正常的话,约莫两三个时辰后就能恢复体力,而且不会有留后遗症!” “好,我就暂时先相信你,不过要是敢耍什么幺蛾子的话,不仅砸了你的店,还让你早点入土为安,连你那个刚娶的儿媳妇也不放过!” 说完我快步朝小楼赶去,希望老太婆没有骗我。 “唉……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有机会还不做,真是笨到家了,以后要是想做恐怕也是过了这个村没那个店了,估计你哭都没地方哭……” 身后传来老太婆的嘀咕声,不过急着赶紧回去,没时间和功夫再与她理论,心说用这种下三滥的方法,去占有一个女孩子,这种事坚决不会做! 虽然小爷好色,但并不是渣男。 一路快奔回到小楼,进了雪儿卧室一瞧,这丫头在侧躺着酣睡,不过盖在身上的被子已经被蹬开,脸上满是涔涔汗珠,后背上的睡衣也湿了一大片。 我赶紧回到一楼厨房,按照老太婆说的方法,弄了点蒜泥并浇上了一些醋,端上去后轻轻呼喊起雪儿,但这丫头处于昏睡状态,对于我的喊叫毫无反应。 没办法,只好让其平躺在床上,把头枕得高一些,小拇指撬开她的口齿,一点点地喂她吃下去,担心辣到她的肠胃,又给她喝了一杯凉白开。 之后仍旧有些不放心,就坐在床沿上守着这丫头,后来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直到被一阵熟悉的叫声喊醒:“上官,上官……” 睁开眼睛一瞅是雪儿,忙爬起来搓搓眼睛询问:“你怎么样,身体有没有……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她嘴唇抿了两下:“没什么啊,就是做了个噩梦,然后身体感觉很累,睡了一大觉,现在刚醒过来,对了,你怎么会在我床上?难道说梦是真的……?” 她说着眼神变得犀利起来,看架势似乎要动手。 我赶紧比划着解释:“那个……见你身体不舒服,我有点担心,所以没有离开,不知不觉睡了,没有做任何过分的举动……” 她斜瞟着我:“你紧张个啥,我又没说什么?” 见她身体已经基本恢复,我也放心了,看了下时间,竟然已经下午六点多了,这一觉睡得时间可真久,大半天过去了。 从床上下来后对雪儿嘱咐道:“你今天别出去吸引风衣男子了,好好歇息着吧。” 她立马反驳起来:“不行,行头我都置办好了,哪能说不去就不去?再说了,睡了七八个小时,精神着呢,待在卧室多无聊。”说完去洗手间洗了脸,回来后坐到梳妆台前,精心打扮起来。 133.第133章 凶手也在现场 先是将乌黑亮丽的秀发梳拢到脑后,扎出一个朝气俏丽的马尾,发梢一直垂道背部,之后画起淡妆——这也是我要求的,可以显得单纯质朴些。 但雪儿天生就不是一个质朴的人,即便是不画一点妆,在人群中,也都是靓丽的一道风景,属于那种淡妆浓抹总相宜的美女,这点倒不得不承认。 要说这女人什么时候最美,除了刚出浴的胴`体,就是镜子前的梳妆打扮了,越看越迷人,第一种是撩拨浴望的热火,第二种则是沁人心脾的春风! 这丫头起身后冲傻笑的我猛一瞪眼:“看够了没有,讨厌!” 我嘿嘿一笑:“没看够,越看越觉得赏心悦目!” “油嘴滑舌,不怕我告诉你暗恋的那位警察美女啊?”她白了我一眼。 “不怕,大不了你们两个我同时收了,享受一下齐人之福。” “做你的白日梦!” “呵呵,呵呵……”听到雪儿说这句话,我浮想联翩起来,忍禁不禁。 她脸上写满了好奇,先是不自信地扫视了一眼自己,没有发现不合理的地方后,又对我质询起来:“你这家伙,奸笑什么呢?” 我尽量忍住笑声,摇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你方才那句话的最后三个字,比较有内涵罢了,呵呵,呵呵……” 她暗自回忆起来,小声嘀咕着:“刚才说‘做你的白日梦’,最后三个字是白日梦,这哪有什么内涵呀?白——日——” 这丫头拆开三个字,拉长音调念了起来,只两个字就戛然住口,似乎一下子明白了过来,上前开始对我拳打脚踢。 嘴里不停斥责着:“流氓,色狼,什么词到你嘴里就变得污`秽不堪了……” 我装出一副不知所言的样子:“什么跟什么呀?我只是觉得你最后三个字对我的形容十分精准——不切合实际的幻想罢了,怎么就污秽不堪了呢?” 她撅撅嘴:“装,使劲装吧!要装出去装,本大小姐现在要换衣服了!”她边说边将我朝外面推去。 我轻轻叹了口气,不屑道:“有什么好回避的,你什么样我又不是不知道,看了不止一次两次了,何况上午又温习了一遍,有几个痦子都清楚得很,没必要——” “快滚快滚!”她先是一阵捶打,顷刻之后回过神来,“不对不对!你刚刚说什么,上午又温习了一遍?” “呃……这个……”我退了两步,忙转移话题,“现在时候不早了,你是不是该赶紧换上衣服上街了?” “流氓,回来再找你算账!”这丫头也不让我回避了,背过身去直接脱掉睡衣,露出丰腴的后背和浑翘的双臀,以及一双修长白皙的大腿,美不胜收,尽收眼底。 愣神的空当,她已经换上了衣服,冲我打了个响指,踩着马靴蹬蹬蹬地朝门外走去。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忙追出去趴在楼梯的扶手上,对开门的她提醒:“记得先买双廉价平底鞋,尽量表现得白痴一点、文艺一点、缅甸一点!” 她不置可否,剜了我一眼后哼了声,鼻孔朝天径直开门离开了。 等这丫头的脚步声小些后,我推开楼门走了出去,外面,天已经有些昏黑,晚风徐来透着些许的寒意,不由得抱紧了双臂。 远处,雪儿美丽的背影渐行远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巷子深处。 说实话,心里还是对她有点不放心,不管怎样,自己这个引蛇出洞的方法,多多少少有些冒险。 上次在破旧院落里,经过短暂的交手后,知道那个风衣男子不是泛泛之辈,很难对付。 可不是嘛,如果是寻常罪犯,也不会一连砍杀了五个单生女性,仍旧逍遥法外了。 但除此之外想不到其它更有效的方法,也找不到比雪儿更加让我信任的女孩,让她去,其实更多的是一种心底力量的驱使,觉得这件事她一定不会令我失望,但却不知道这种底气从何而来,更多的像是自我安慰。 矗立了一会,天完全黑了,身上也冻得起了鸡皮疙瘩,转身进了小楼,虽然腹中空空,但却没有任何胃口。 从冰箱里拿了瓶可乐,咕嘟咕嘟地灌了一气,从喉咙一直凉到胃里、心里,只有这短暂的时间里,才稍微减轻了些忧虑。 躺在沙发上看了会电视,心不在焉,好半天了,也不知道上面的男男女女说的是啥,演的是什么剧情,只记得最后一个男人和女人抱在一起嚎啕大哭。 这更加令我心情沉重,忙换了一个频道,这一换不要紧,画面一下子抓住了我的目光,内容也让我的神经一下子提了起来。 是一个法制节目,谈论的内容是京源最近接连出现的,单身女性连环凶杀案,里面的记者是前两次采访雪儿的那个女人。 一如既往令人讨厌,说话时紧握拳头,摆出铁面无私的表情,语气斩钉截铁,嘴里不停喷溅着唾沫,充当着正义的化身,和芸芸众生的代言人。 她在不停数落着警察的无能,尤其是作为专案组负责人的若冰,几次将其拒绝采访的镜头抛出来,并且给了大写。 我不知道电视台的这种曝光是否合理合法,但至少将若冰置于危险的境地,如果那个邪术师看了这节目,打算报复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看了一会,心里愈发气氛,打算关掉,但此时节目里又播放起一段尸体现场的视频,里面的一个快镜头吸引了我的注意,并不是死者,也并不是若冰,而是护士小玉! 忙将这段视频进行了计时重放,并且放大了镜头,蹲到电视机屏幕前仔仔细细端详起来,确信围观人群中的一个女孩就是小玉无疑。 蹊跷的是,在她的身后,站着一个男子,身上穿着黑色运动服,头上戴着鸭舌帽,下半个脸还用口罩遮掩着。 给人的感觉十分阴沉,好像透着一股杀气,虽然穿的不是风衣,但第六感告诉我,他就是风衣男子。 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也在现场,并且距离小玉如此近! 134.第134章 女记者死了 冷不丁的,我突然间有了一个大胆的猜疑,忙坐到雪儿笔记本电脑旁,搜索到‘案发现场’这个节目后,将里面关于单身女性连环被杀案的几期,从头到尾过滤了一遍。 看完之后,只觉得后背冷飕飕的,从第一个受害者开始,每处死亡现场的围观人群中,都有风衣男子的踪迹,非但如此,还有下一个被杀女孩的身影! 说得明白点,就是风衣男子杀了人后,并没有离开,而是在附近逗留,等到警察出现后,在围观的人群中,寻找下一个作案目标! 如此推断的话,下一个被害者,一定是在护士小玉死亡现场出现过的女性,想到这里忙拿起手机,打算询问下雪儿,那天早上究竟有没有去过。 但转念一想,这丫头此时有可能不方便接听,于是拨打了若冰的电话。 一阵悦耳的铃声后,电话那头传来她急促的声音:“上官,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发现?” “暂时没有,我打电话是要咨询你一件事,那天清晨在护士小玉的死亡现场,雪儿有没有过去围观?” “她……没有!”若冰回忆了片刻,十分笃定地回应道,随后不解地反问,“你问这个干嘛?” “我方才看了一些犯罪现场的视频,发现每次都有风衣男子的身影,并且围观的人群中也有下一位女性受害者。 最后一个受害女性(房东女儿)被我所救,打乱了他的计划,所以猜测那家伙的下一个残害目标,依旧会在小玉死亡现场的围观女性中选择。” “那这样的话,雪儿就绝不会是下一个目标了!” “目前看来是这样,所以你现在马上调取小玉死亡现场附近的所有监控,筛选出可能是风衣男子目标的女性,然后马上派人暗中监视,一定要注意隐秘,不要被发现。” “我知道了!”若冰挂了电话。 我重新看了下最后一期的‘案发现场’,对于镜头里出现的人群仔细察看起来。 无奈由于摄像镜头视野有限,除了若冰和房东女儿,以及小玉的尸体外,只看到了风衣男子以及有限的几个人。 其中女性只有三个,并且这三个女性年龄颇大,不会是风衣男子选择的目标,看来视频中难以获取到有价值的线索,只能寄希望于若冰了。 本想关上视频,但突然被风衣男子吓了一跳,这家伙竟然抬起了头,并且直视着我,准确地说,是在当时的现场正面瞅向了摄像头。 穿着风衣,戴着连衣帽和口罩,只露出一双细长的阴森眼睛,就这样盯视了镜头足足两三秒,绝不会是随意的一瞟。 这家伙,已经锁定了房东女儿这个目标,究竟还在看什么呢?难道是备选目标? 扛摄像机是力气活,基本上是大老爷们,而距离镜头最近的人,应该是……是那个令人讨厌的女记者!! 分析到这儿顿时浑身一颤,忙摸起桌上的手机给若冰拨打,但越是关键的时候,那边越是没有人接。 时间不等人,我查询了下女记者工作的地方,忙冲了出去,来到街上打了辆车朝京源广播电视台赶去,希望能够马上找到她,在风衣男子下手之前。 “叮铃铃,叮铃铃……” 还没有抵达,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摸出来一瞅是若冰,忙接通后对她抱怨道:“警察姐姐,你终于打过来了,我有重要的事情对你说,赶紧去找‘案发现场’采访你的那个女记者,她——” “没必要了,她刚刚被杀死了,我现在就在尸体被发现的地方!”若冰这句低沉的话,就像是一声雷,将我彻底震住了。 没想到风衣男子下手这么快,亦或者说是我发现得有点迟了,虽说对那个打了鸡血的女记者没什么好感,但毕竟是一条鲜活生命,没想到会猝然殒命。 深吸口气对若冰追问起来:“你现在在哪儿,我马上赶过去。” 她顿了一下,叹息着开口道:“就是……就是你昨晚救出房东女儿的那座老院落!” 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很显然,风衣男子之所以还选择那个地方,是在挑衅,表明自己的目的一定要达成! 我挂了电话后让司机赶紧掉头,去拆`迁的那片老居民区,路上的时候又拨打了雪儿的手机,让她也去老院落那边。 并且嘱咐她,到了那儿装作不认识我和若冰,独自在附近围观,风衣男子很可能也会去围观…… 距离不是很远,几分钟后就抵达了,进了巷子一眼就看到前方闪烁着警灯,并且有几十人在门口围观。 挤进荒废院落里,没有被执勤的警察拦住,大抵经过几次接触,已经对我比较熟悉了,径直进了破旧老屋。 里面除了亮如白昼的手电筒光束外,桌子上还燃着一盏油灯,一如昨天晚上那样噗噗乱跳,泛着幽幽青光。 房间四周有几个警察在搜寻线索和证物,地上,若冰正蹲着身子,戴着手套检查尸体,认真投入极了,不知道有没有察觉到我的到来。 凑过去仔细一瞅,尸体确实是那个女记者,衣服还算完整,不过身体与前五次发现的被害者一样,被割了无数刀,血渍将硬实的地面都浸湿了大半。 与其他受害者唯一不同的是,除了身上挨刀,她的舌头也被划拉了好几十道,血已经流尽呈暗红色,耷拉在嘴巴外面像花一样,一瓣一瓣的,几乎随时都要掉落下来。 不晓得风衣男子这么做是为了什么,难道与我一样,十分讨厌这女记者的一言一语? 虽然身中数百刀,但女记者面部的表情倒是十分享受,有点陶醉其中,大抵是与昨天晚上的房东女儿一样,中了催眠术。 若冰检查完尸体站起了身,将手套摘掉对我叙述道:“尸体是被一个流浪汉发现的,他看到里面有灯光,以为是同行的地盘,打算进来借宿一晚,没想到就看见了这一切,吓得立马跑到街上大喊大叫,不仅吸引了警察,也吸引了外面的这些围观群众。” 135.第135章 不配当警察 我点了点头:“有人围观没什么坏处,正好可以给雪儿创造机会。” 若冰将嘴巴凑到我耳旁:“要不要将门外的这些人突击抓起来,挨个审讯,看看有没有风衣男子?” 我瞪大眼睛:“别!我来的时候见门口的这些人中,没有遮掩自己面容的,料想那家伙要么没来,要么就躲在远处的角落里,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并且暴露出我们现在掌握的信息,适得其反。” 其他的几个警察也没有任何发现,过了一会女记者的父母和同事来了,一通嚎啕大哭,边哭边指责若冰破案不力,害得他们女儿惨死…… 若冰被数落得一言不发,脸色有点苍白,见状我赶紧护着她走了出去,担心继续下去这丫头会吃亏。 离开院落破门的时候见到了雪儿,不过并没有跟她有任何交流,包括眼神。 走远了之后才依稀觉得,那丫头身旁似乎站着一个高个男人,只是光线比较昏黑,没有看清他的真实面目。 停下来再回头张望时,却发现只有她一个人的靓丽身影,两米开外才有其他人,而且是几个普通的居民。 “怎么了?” 若冰发现我脸朝后瞥,并且神色异样,轻声询问起来。 “没……没什么,走吧!”我回过头来,与她一起走出了巷子,来到了街上。 后面的警车也缓慢驶了出来,不过若冰并没有乘坐,而是与我一同慢步前行,一直跟着我来到了小楼。 她的情绪有些低落,脸色也颇为憔悴,可能是案件一直没破,现在又出现了死者,被死者家属一阵责骂,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果汁递给她,轻声劝解道:“别有思想压力,这世上有很多事情,不是你能轻易阻止的。” 她将瓶子里的饮料‘咕嘟咕嘟’一口气全部喝光,全然不顾我‘慢些慢些’的提醒,之后长呼口气:“可是,我是这桩连环凶杀案的负责人,专案组的组长! 接连死人却始终抓不到凶手,简直就是无能,那些死者亲属骂得没错,我破案不力,没用,不配当警察……” 说着眼泪扑簌簌直落,一把扯下警服上的一级警司肩章,狠狠抛到沙发上,之后用手掌在脸上‘啪啪啪’地打起自己的耳光。 这个一向坚强冷静的女警官,第一次表现出了心里的脆弱一面,也许这才是本来的她,这段时间面对着巨大的压力,领导、舆论、受害者家属,一直苦苦强撑着。 我赶紧抓住她的手腕制止,将其一把揽入怀中,劝慰道:“别,别这样,你已经做得不错了,这么重的担子,没几个人敢挑,这么大的压力,一般警察早就崩溃了。” 怀中的她身体微微颤抖,依旧流着眼泪:“可是……可是一想到不断的有单身女性被杀,我就觉得愧疚,明明凶手就在这座城市,却始终抓不到,太没用了!” 我轻拍着她的后背:“别忘了,对方不是一般的罪犯,可是个邪术师,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等她哭了一阵,情绪稍微稳定些后,我帮她捡起肩章重新佩戴了上。 她抹去眼泪,梨花带雨的脸上露出一丝歉意:“不好意思,刚才情绪有点,有点失控了。” 我笑笑:“没事,只不过以后你要是再打算哭诉,提前给我吱一声,我好弄把二胡来,拉个二泉映月什么的给你伴奏,要不然干看着有点过意不去。 如果哪天你不当警察了,我们俩也可以去地铁上表演一番,你哭的时候加点词,譬如‘一场无情的大火,烧毁了我的家园’之类的,这样我们的收入就能多点……” 她‘噗嗤’一声笑了,轻轻捶打了我一下:“你这家伙,嘴巴真够贫的!” “那要看是谁,如果是不感兴趣的人,说一句话都嫌多,如果是喜欢的人,说三天三夜也不会口渴。”说完深情地望着她。 “那个,洗手间在哪里,刚喝了一瓶果汁,我有点,有点……”她转过脸去,回避了我火辣辣的目光。 “二楼中间就是!”说着我指了指上面,“要不我领你上去吧?” “不用不用!”她匆匆上了楼,过了好半天才下来,大概女生都比较慢吧,我也没有在意…… “一起去吃点东西吧?”又坐了一会,我开口建议起来。 她思索了片刻,指了指厨房:“里面有菜吗?有的话我做几样吧,出去吃也没什么胃口,一会雪儿回来也好一起吃点。” 我激动地直点头:“有有有!”随后跑过去,将冰箱里的菜和肉全拿了出来,并且主动打下手帮她清洗。 若冰的刀工了得,不知道是不是以前做过法医,熟能生巧的缘故,土豆丝切得全都能穿过针眼,肉片几乎和纸一样薄,最绝的是鲤鱼,三下五除二仅仅几刀,身上就割出花来…… 切好之后是‘叮叮当当’的一阵煎炸烧烤炒,忙碌了个把钟头,一桌热气腾腾的菜肴总算做好,打开电饭煲,香喷喷的米饭也熟了。 两人本打算等着雪儿回来一同开吃,但左等右等,一直到饭菜都要凉了,门外的巷子里,也听不到半点脚步声。 瞅瞅时间,已经八点了,对若冰建议道:“别等了,我们先吃吧,给她留一点就行了!” 若冰本来还想劝我再等一会的,但见我已经大口吃起来,也不好再说什么,估计她自己肚子也饿坏了,用筷子夹着饭菜往嘴里扒拉。 不得不承认,她的厨艺精湛,如果不往解剖那方面联想的话。 酸辣土豆丝非常清爽,红烧茄子也香而不腻,糖醋鲤鱼就更不用提了,酸甜而又滑嫩可口,鸡蛋卷一层层的比煎饼还酥脆…… 心里不由得暗自婬笑起来,如果以后真把她娶了,至少是有口福了,比雪儿那丫头强好几倍…… 两人一直吃饱喝足,也没见雪儿回来,在沙发上坐了一会,若冰开口告辞:“时间不早了,都九点了,我该回去了,有什么事情电话联系。” 虽然极想把她留下来,但知道对于若冰这种性格,越是急于求成,越是会令其反感,于是点头同意:“我送送你吧。” 这次她没有拒绝,算是默认了。 两人穿过漆黑巷子的时候,我不知道是不是太兴奋了,竟然鬼使神差地一把搂住了她的芊芊细腰。 “啪——” 若冰毫不含糊,一巴掌扇了过来,随即一个擒拿将我摁住了。 “哎呦,疼疼疼……” 我呲牙咧嘴地叫了起来,没想到她下手这么重,以后打死也不敢了。 136.第136章 檀香之味 若冰赶紧将我松开,之后柔声关切起来:“对不起!对不起!你怎么样?” 我直起身子长呼了口气,边揉着肩膀边略带埋怨道:“若冰,你这招擒拿也忒狠了吧,差点把我胳膊给卸掉,得亏我骨骼还算硬实。” 她有点惭愧地解释起来:“刚刚我在想事情,腰上突然搭了一只手,还以为是歹徒或者色狼呢,于是就本能地……,也许是擒拿八十八法练得太多了,产生了肌肉记忆。” 见把她搞得这么窘迫,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说到底也是怪我太冲动,不该趁黑搂住她的。 于是找借口宽慰道:“这事也怨我,以为你走夜路会害怕,所以想要揽一下给点依靠,没有提前给你打招呼,惊着你了。” 来到灯火璀璨的街上,我帮若冰打了辆出租,一直目送着车消失在路的尽头。 本想转身回小楼,但觉得这么晚了雪儿那丫头还没有回来,心里有些挂念,于是坐在路旁一家店铺门口的台阶上等了起来。 差不多有半个多小时吧,用手撑着下巴都要睡着了,身上也冻得凉呼呼的,突然听到了一阵‘哒哒’的脚步声,在空寂的巷子里格外响亮。 忙爬起来跳到路口一瞧,一个娇美的倩影正朝着幽黑的巷子深处前行,边走还边搔首弄姿,一副少女怀`春样子。 不用细看也认得出来是雪儿那丫头,忙快步追了上去。 直到距离只有两三米了,这丫头才发现后面有人,警惕性地扭过了头,不过看见是我后,大呼口气抱怨起来:“是你呀,吓我一跳,还以为是抢劫的呢!” 见她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我心中不由得一阵埋怨:“你这丫头,刚才小爷就坐在路口呢,你竟然没看见,眼睛呢!” 她讪笑了一声:“哟~,上官少爷,你不会是在等我吧?” 我听到这话更生气了:“真是个没良心的女人啊,亏小爷还干巴巴地在冷风中等了你半个小时,竟然被无视了!” “我又没让你等,是你自己自作主张等的,跟我抱怨什么呀!”雪儿这话差点把我噎死,说完也不再搭理我,兀自扭着腰肢超前走去。 回到小楼后,这丫头对于桌子上盖着的碟子——为她预留的饭菜,连看都没看,直接抛出一句:“本大小姐吃过了,你倒掉吧!” 我一把抓住正欲上楼的她:“别太过分了,这可是若冰好不容易做出来的,倒掉岂不是是可惜?!” 她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情:“哦,那就放冰箱里吧,反正我现在没胃口,既然是你梦寐以求的对象做的,那你就留着明天继续享用。”说完挣脱我的手,朝楼上奔去。 “你给我回来!” 我气不打一处来,大跳一步追上她,用力拽住她的衣服后领,这丫头站立不稳,一下子朝后倒来,见此我忙伸开双手揽住。 她仰倒在了我的怀里,头枕在我的肩上,洒脱的马尾扫在我的脖颈上,痒痒的,没有闻到洗发水淡雅的花香,鼻孔里倒是吸入一丝若有若无的沉木之味。 这味道很特别,似乎是……是檀木。 料想应该是这丫头喷洒的香水,真是够可恶的,早就提醒过她要质朴单纯点,竟然还这样招摇,如此,怎么能够让风衣男子信任呢?! 这丫头站稳后,使劲拍打了下我的手掌:“快松开,往哪抱呢!” 我才发现,方才急着抱住她,没有多留意,两只手掌正好抓在了她胸前的两只白兔上,忙尴尬地收回来。 这丫头趁此机会,‘噔噔蹬’地跑上楼去,钻进了自己的卧室。 没办法,我只好下去将饭菜放进冰箱,不过越想越气,径直上楼推开她的房门,打算呵斥一通,却发现这丫头竟然在对着镜子欣赏自己,见我进来也没有丝毫收敛。 我冷哼一声:“慕容大小姐,能不能别卖弄了?已经够风`骚了!” 她瞪视了我一眼:“出去,本宫要更衣了!” “你等一会再换,我现在有话问你。” “有话明天再说!”这丫头竟然直接解开了扣子,将齐膝裙和白衬衫脱了下来,甩到我脸上。 我抓住她的衣服,想要扔到一旁,却嗅到了一点不对,确切地说是没有嗅到任何气味,先前在她上楼时闻到的那一缕檀香,没有了! 心里不由得升起一丝疑惑,怎么消失得如此快,还是说她喷洒的位置并不是衣服,带着疑问我上前两步,将鼻子凑向她白嫩的脖颈。 这丫头只穿着内衣,正对着镜子欣赏自己绝美的娇体,冷不丁发现我的头靠过来,惊吓的忙转过身一把将我推开:“上官浩宇,你要干什么,耍流氓吗?” 我无奈的撇撇嘴:“别想多了,就是想闻一下。” 她怒目圆睁,用手指着我:“下流!要吻去吻你的若冰,别找我!” “什么跟什么呀,我说的是闻,嗅的意思!” “那也不准你嗅,快出去出去,我内衣也要换!”这丫头说着将我推了出来,‘砰’地一声将门甩了上。 矗立在门外站了几秒,虽然有些失落,但也只好作罢,也许雪儿那丫头,将檀木味的香水洒在了手腕和头发上,所以衣服上才会没有味道,虽然这种解释很勉强。 回到自己卧室躺在床上,忽然觉得雪儿那丫头,从回来后就有些不正常,脸上掩饰不住心里的兴奋,比以往更加自恋,最重要的是,对我的态度冷淡极了! 难道说……她已经与风衣男子接触过了,并且对那家伙产生了好感? 仔细一琢磨,还真像那么回事,从这丫头的一颦一笑,能够感受到就像是刚刚进入恋情的无知少女,眼睛晶晶闪光,嘴角勾着微笑,注重自己的音容笑貌…… 靠!如果是这样可就悲催了,本打算用雪儿钓出风衣男子,并抓捕他的,现在雪儿反倒是被他勾引了去,这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嘛! 雪儿这丫头,太令我失望了,竟然这么不经考验! 137.第137章 若冰被挟持 不过现在对雪儿的所有分析,都没有直接证据,要想确认她是不是被风衣男子成功洗脑,还需要印证,看来无论如何,明天晚上都必须出马了! 究竟如何跟踪呢,应该好好规划一下…… 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等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起来简单洗漱了下就去敲雪儿的房门。 “叨叨叨,叨叨叨……” 一连几十下,里面都没有半点回应,连起床或者走路的动静也没有。 心说怎么回事,难道已经走了,带着疑惑拧动了下门把,能够转动——门没有锁,于是推开走了进去。 一眼就瞧见雪儿那丫头,此时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双手和双腿夹着被子,嘴角还流着一线口水,一副酣然的样子。 更加令我接受不了的是,她竟然裸`睡,连睡衣都没有穿,白花花的手臂,白花花的大腿,白花花的蛮腰,白花花的……没有了,腰下面倒是穿了件粉色小内内! 这睡相没让我感觉出来任何的诱`惑,相反,还觉得有点惨不忍睹,一点淑女的样子都没有,简直比爷们还汉子。 无奈地叹口气,忙抓住她怀里的被子,想要扯下来给她重新盖好,但没想到这丫头夹得那个紧呀,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 一急之下手上骤然使劲,力度没控制好,将被子连带着她一同拽下了床。 “扑通——” 幸亏床比较低矮,没有将她摔伤,不过这丫头也是,睡得像死猪一样,翻了个身后愣是没醒过来,闭着眼睛用手和脚摸索着寻找被子。 心说这丫头怎么困成这样,叹了口气将她的身子抱了起来,酥`软的就像是一滩棉花,柔滑得如同蜡油。 望着怀里冰清玉洁的雪儿,不由得想起一句诗“雪为肌骨易销魂,芳心一点娇无力”,形容此时的她再合适不过了。 本就蠢蠢欲动,尤其她脖颈下面那两团饱满的隆起,恍得我眼花缭乱,担心再看下去会做出过线的事,忙将她轻轻放到床上,捡起被子盖上,随后关门走了出去。 冰箱里若冰的劳动成果不能浪费,在微波炉里加热了下,吃了个精光,也许是爱屋及乌的缘故,虽是剩菜,仍旧美味可口。 吃饱喝足后往医院赶去,掌心和后脑勺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需要再打两天的针。 护士小玉被害了,雪儿又在小楼里呼呼大睡,不能像以前那样过来照应我,若冰更不用提了,一定在忙着案子的事,才没有闲工夫找我唠嗑呢。 独自待在病房里十分无聊,只能躺在床上,望着针剂一点点地滴落,希望时间能快些,打完好回去。 想想晚上还要跟踪雪儿,于是闭目养起神来,也是春困秋乏的季节,所以很快就睡了过去,直到被一阵急促的喊声叫醒。 “上官浩宇!上官浩宇……” 声音十分粗糙,是个大老爷们,要不是太过洪亮,吵得我实在睡不下去,才不愿意睁开眼睛搭理呢。 搓搓眼皮一瞧,竟然是长毛杜那家伙,呲牙裂嘴的一脸凶狠样,就像要啃了我一般,要不是看在他是若冰的弟弟,单凭将我吵醒这一点,就一脚踹过去了。 打了个哈欠没好气道:“你大呼小叫的干什么呢,奔丧呀?!” 他照着地上唾了起来:“呸呸呸!你嘴里真没好话,我问你,我姐呢?她昨天傍晚是不是跟你在一起的?!” 我听出他话里有事,忙用手撑着床铺坐起来:“你姐昨天傍晚是和我在一起,但九点左右就走了,坐出租车回家的,还是我帮她叫的。” “她压根就没有回家,今天早上也没有去上班,手机更是打不通,关机了!”长毛杜说得十分笃定,不像是骗我。 “怎么会这样……?” 我在脑海里快速思忖起来,想要回忆起昨晚那辆出租车的牌照,但却突然觉得司机更加可疑。 他带着鸭舌帽和硕大墨镜,一直没有扭头瞥向车窗外,根本就看不清五官的样子,只模模糊糊记得,下巴很尖很白,有那么一丝熟悉。 应该是……是风衣男子! 他为什么要对若冰下手呢,难道是感觉到了威胁,想要除掉她? 我焦急如焚,没有心思再待在病房里瞎琢磨,忙将针从手背上拔了下来,朝门外冲去,打算去搜寻若冰的下落。 刚出门就与一个高大的男子装了个满怀,一身的烟味直呛鼻子,心里顿时不痛快,暗说这人怎么在医院也抽烟呢! 带着愠色抬眼一瞅,不由得愣住了,竟然是刑警队的那个烟鬼队长,脸色比上次见面时憔悴了许多,额头和眼角布满了皱纹,头发也乱糟糟的黏在一起,十几天没洗的样子。 看来若冰的失踪,令他不得不重新回来执掌刑警队。 他狠狠吸了口手里的烟,将剩余的半根全部抽完,边吐气对我质询道:“急匆匆的,你这是要去哪里呀?” 我用手掌扇了扇眼前的烟雾,不耐烦道:“还能干什么去,当然是去找若冰。” 他把烟头丢掉地上,用鞋底狠狠踩灭:“你知道去哪儿找吗?” 我简单思索了下:“先去找那辆出租车。” 烟鬼队长冷哼一声:“刚刚已经查过了,出租车被丢弃在城郊的一条土路上,附近十公里都没有监控,真正的司机昨天下午就被掐死了,尸体被丢弃在城中村一条臭水沟里。” 昨天下午就准备好了车,看来风衣男子是蓄谋已久,准备好杀了女记者后,就劫持若冰的,但见她跟我在一起,所以才没有马上动手。 现在想想,昨晚将若冰送到街上时,那辆出租车就停留在路口附近,专门等着她一般,该死,当时竟然没有留意到这点,真是太粗心了! 我在心里埋怨起自己,一直想着钓出风衣男子,却没料到被他来了个釜底抽薪,把若冰劫持走了! 那家伙既然是有计划的,一定会避开监控,如此一来,想要寻找其行踪的话,可就难了,不由得焦躁起来,究竟该如何着手呢? “叮铃铃,叮铃铃……” 寂静压抑的气氛里,一阵手机铃声骤然响起,众人都不自觉的摸向自己的口袋。 138.第138章 雄霸一方的许家 “是我的!” 长毛杜对所有人提示了声,随即接通了电话,对着那边轻声询问起来,“一凡哥,你一早上都在忙什么呢,电话也打不通?” 虽然这家伙有些愠色,不过语气十分缓和,看得出来比较敬重那个许一凡。 “在开会,手机是飞行模式,一打开就看到了你的十几个未接来电,这么急是不是出事了?” 长毛肚摁了免提,那头的声音也听得十分清楚。 “当然出事了,出大事了,我姐被挟持了,根据现在她同事的推断,是制造单身女性连环被杀案的凶手所为。” “……”电话那头是一阵沉默,几十秒后,传来许一凡的宽慰声,“放心好了,你姐一定会没事的,我现在就派人去找她!” 说完挂了电话,语气十分坚定,似乎胸有成竹,令我纳闷起来,那家伙,哪里来的这种自信呢? 长毛杜将手机揣进兜里,转身朝走廊尽头的楼梯走去,嘴里自言自语地嘀咕起来:“这下好了,有一凡哥帮忙的话,姐姐很快就能找到了……” 旁边的烟鬼刑警队长,也长长舒了口气:“如果许家真地能够插手,只要若冰现在没事,那就一定会没事!”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调侃起来:“许家?真有那么大的能量?难道比你们刑警队还要厉害?” 烟鬼队长用手拍了下我的肩膀:“你不是本地人,不知道许卫贤的厉害,要说台面下的势力范围,在京源,甚至于在华北地区,都是数一数二的……” 听到许卫贤三个字,我心里咯噔一下,后面的话已经听不清,脑海里想起了胡教授儿子临死前跟我说的话,十八年前,那个人曾经与我父亲一同出现过,应该熟识。 我吞咽了口唾沫,对烟鬼队长求证起来:“你是说万昌典当行的那个老板许卫贤?” 他先是一愣,随后点点头:“是的,怎么,你认识?” “不认识,不过,应该很快就会认识了!” “那个,别怪我没提醒你,千万不要招惹许家的人,尤其是许卫贤,据说他可是刨坑起家的,诨号穿山甲,不像自己儿子许一凡,女儿许小雅那般和善!” 他说完这句话,带领着一众手下离开了,能够感觉出来,已经没有来时那么紧张了,应该是对许家充满了信心。 我的心情也十分复杂,一方面希望许一凡那个情敌能找到并救出若冰,另一方面,也有些醋意,真让他英雄救美的话,岂不是输了一局。 至少应该做些什么,不能干等在这儿,边朝楼下走边思忖方法,心里出现了一个矛盾点,如果风衣男子是哪个冒充的出租车司机,那他应该没有时间与雪儿在一起了啊! 按照这种逻辑,昨晚,雪儿理应没有和风衣男子在一起,可如果是那样,那丫头为什么回来后脾性会大变呢? 晃了晃脑袋,不想去思索这些烦躁问题,当务之急是寻找若冰,若冰…… 记得方才烟鬼刑警队长说过,出租车是在郊区的土路上被发现的,那么他们一定在附近搜索了,没有若冰和风衣男子的踪迹。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我是那名邪术师,挟持若冰后会干什么呢? 首先就是转移警方的视线,将车开到郊区土路上,也是一种障眼法,应该提前就将若冰关在了市里的某个隐秘房间里了。 这样的思路也容易得到印证,如果若冰还有自主意识和行为,从车上下来后一定会留下记号或者线索的,但事实上没有。 如果若冰没意识,被打昏了话,那么风衣男子把她扛着离开也是一项体力活,即使他很强壮,估计也不会做这种无用功。 城区里,哪个地方会是风衣男子藏匿若冰的地方呢? 他一定早就料到警察会进行地毯式的搜查,那样的话普通居民区和出租房肯定不安全,除非是无人居住的地方。 首先想到的就是拆`迁区域,难道会在昨晚发现女记者尸体的老院子里?他还有胆量第三次利用那个地方吗?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不管怎样,都要去察看一番。 我在医院门口打了辆车,十来分钟就赶到了那片熟悉的拆`迁区域,在胡同里穿梭了几百米,就到达了那座废弃的院落。 破旧的木板门上,警察的封条还在,透过缝隙朝里面窥了下,里面静悄悄的,长满杂草的地上,有几幅丢弃的手套以及纸巾。 虽是大白天,但院子给人的感觉还是阴森森的,门里门外似乎是另一个世界。 “吱呀——” 我从地上摸了一块石头,将院门推开走了进去,踩着杂草径直走到了破旧房屋的窗前。 通过窗洞已经可以看到,里面并没有半个人影,地上残留着一大片血渍,与一些揉成一团的纸屑,奇怪……桌子上的那盏油灯依然还在! 并且……还在幽幽地燃烧着,豆粒样的青色火苗在光线的覆盖下,和阵阵秋风的吹拂下,显得十分微弱,却又十分顽固,摇曳但始终没有熄灭! 我有点疑惑,想要进去仔细瞧瞧,但还没有迈步,就听到手机响了。 “叮铃铃,叮铃铃……” 掏出来一瞧,是京源市公安局的座机号,踟蹰了一下接通了。 “喂,是不是上官浩宇吗?” 里面传来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略带一点沙哑,听上去有那么几分熟悉,一思索是那个烟鬼刑警队长。 “是我,你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我心情不是很好,也急着想要进入破屋搜寻,所以想早点挂掉电话,但他接下来的一句话瞬间让我紧张起来。 “若冰已经找到了,不过……” “不过什么?!”我刚有的惊喜之情又凝结住了,十分害怕出现那种结局,想都不敢想的结局。 “不过就是身体十分虚弱,还在昏睡着,但医生检查过了,身体没什么大碍,估计一两天就能醒过来,刚得到消息,所以告知你一声。” “那个,队长,你能不能一次性把就话说完,知不知道这样会吓死人的?”我对这电话那头埋怨起来。 “呵呵,呵呵……”电话那头的他笑了起来,“小子,你是不是已经喜欢上若冰那丫头了?” 139.第139章 一颗纽扣 这话让我十分尴尬,忙心虚地否定:“怎么会呢?只是……,对了,若冰是在哪里找到的,被谁发现的?现在在哪家医院?” “被许一凡在一家废品回收厂里找到,现在就住在你养病的人民医院,其它的也不是很清楚,需要询问下他,并且去现场勘查一番。” “哦,我知道了。”挂了电话后,一直阴雨的心情一下子晴朗了。 同时也对许家的势力感到震惊,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找到失踪的若冰,看来不仅耳目众多,声威也十分了得,才会让风衣男子感到畏惧,乖乖放人。 既然若冰已经找到,并且是在一家废品回收厂里,那就没必要进破屋察看了,赶紧转身朝院外走去,急着去探望一下。 走了几步,突然想起屋里的油灯还燃烧着,为了杜绝隐患,折回来钻了进去,将灯罩盖了上,望着豆粒样的火苗彻底熄灭才放下心来。 转过身,正准备匆匆离开,眼睛却突然被什么闪亮的东西照了下,顿时警觉起来,仔细扫视而去,在靠近门口的地上,发现了一颗铜质纽扣。 本来不打算在意,但迈出门外时,又觉得这纽扣有点特别,崭新锃亮的,不像是被丢弃了许久的物件。 再说,昨天傍晚女记者死在这儿,如此明显的东西应该被取走了才对,除非是那些警察走后又掉落在地上的,这说明之后有人来过!! 带着狐疑之情我弯下了腰,将纽扣捡了起来,仔细一瞧不由得大吃一惊,圆形的正面上印着五角星,并且还有边缘还有警察的英文字母。 靠,竟然是警服上的! 第一反应就是昨天傍晚检查现场时,某个警察不小心,衣服上掉落下来的,但转念一想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若冰身上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种猜疑,根据烟鬼队长的说法,她是被许一凡在废品回收厂找到的,离这儿有‘十万八千里’呢! 会不会若冰先是被掠到了这里,之后又被扔进了废品回收厂? 直觉将我引向另外一种可能——许一凡说了谎! 也许之所以会有这种感觉,是因为个人情绪的缘故,但不管怎样,都要先验证下这颗纽扣是不是若冰的。 将纽扣揣进兜里,急匆匆出了房门、院门、胡同,来到了街上,打来了辆出租朝医院赶去,虽只有短短十分钟的里程,但在‘归心似箭’的我看来,车却慢得像蜗牛一样。 回到医院后,赶紧奔向烟鬼刑警队长所说的楼层,一出楼梯口就知道了哪个是若冰的病房——门口守着俩警察呢! 这两人也认识我,过去后没有盘问什么,直接将门打了开。 病床上,若冰正一动不动地昏睡着,手腕上挂着点滴,除了面色苍白些外,身体没有其它异样,见状,悬着的心也算落了地。 我轻轻坐在床边,望着逃过一劫的她,禁不住心疼起来,像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大都过得潇洒自在,天天关心的不是衣服包包就是偶像明星。 而她,却要与罪犯和尸体打交道,还要时刻面临着危险,太不容易了! 担心她输液的手会太冷,打算用被子稍微遮掩一下,但惊讶地发现,她衣袖上的纽扣少了一颗,忙掏出兜里的一对比——真是这一颗! “吱呀——” 正惊愕着,门突然被推开了,赶紧将纽扣放进兜里。 病房里走进来两个人,一个是长毛杜,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糕点熟食,与其说是给若冰买的,还不如说是给自己吃的。 另一个是许一凡,手里拿着一束玫瑰花,也不分场合,医院看病人能送这个嘛,要送也应该是康乃馨。 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这家伙笔挺的西装,油亮的发型,以及一手插裤兜的吊样,我就想到一个成语叫衣冠禽兽! “你来这里干什么?不欢迎!”长毛杜一股嚣张的语气。 “别这么说,上官兄弟一定也是担心若冰,所以过来探望一下的,他和若冰是朋友,理所应当。”许一凡那家伙开了口,脸上的笑很虚伪,处处透露着内心的高傲。 我站起身来,哼笑一声:“许一凡先生,你刚才的话说得可有些不准确,少了一个字。” 他眼神里略过一丝纳闷:“哪个字?” “我不仅仅是若冰的朋友,而且是她的男—朋—友!”说到最后,故意把那三个字声调拉长。 “什么?!”这家伙不淡定了,嘴巴大张,“这怎么可能,她跟你才认识几天?我和她可是多少年的同学了,两家也算世交……” “哎哎哎!”我制止了他的辩解,“这就对了嘛,既然你们两个人认识这么多年了,要是合适不早就结婚了?所以嘛,若冰压根就不喜欢你,早点断了这个念想吧!” “你……我……”许一凡一时哑口无言,气得嘴唇直哆嗦。 长毛杜那家伙忙劝慰起他:“一凡哥一凡哥,千万别听这乡巴佬胡说,瞧他那土里土气的样,我姐怎么能看上他呢……” 我不想再跟这两人啰嗦下去,转身离开,虽然对他们没有好感,但若冰留给这俩人照顾也应该不会有问题。 出了病房后,我离开医院朝小楼走去,打算回去看看雪儿那丫头醒了没有。 时间已然是中午,肚子也有些饿了,想在路上买点吃的,同时也给雪儿带点回去,不知为何,本能的反应就是水饺。 但昨天跟老太婆吵了一架,还差点砸了她的店铺,现在过去岂不是要认怂,于是强压下对那种味道的渴望,转而买了两笼蒸包和两份紫菜汤。 回到小楼放下包子和汤,上楼一瞧,那丫头还没有起床,说得准确点,是还没有醒来,仍旧沉睡在酣梦中。 有点担忧她,但用手试探了下,呼吸和脉搏都很平稳,额头也一点不烫,身体没有什么异样。 不想让其继续睡下去,轻声呼喊起来:“慕容雪儿,慕容雪儿……”喊了一阵没有回应,只好作罢。 独自下楼吃了几个包子喝了碗汤,自己也有些困乏了,卧室也懒得回了,直接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起来。 “蹬蹬蹬,蹬蹬蹬……” 正睡得香,突然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睁开眼睛一瞅,是雪儿。 140.第140章 开房(一) 这丫头从楼上跑了下来,急匆匆地朝门外奔去,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 让我倍感惊讶的是,她的上半身没有再穿长袖衬衫,而是换了件露肩的紧身背心,将胸前的两只玉兔也毫不保留地勾勒出来。 下半身的裙子也不再是齐膝的那件,而是换了个齐臀的热裤,滑嫩的大腿白得耀眼;脚上也没有穿平底鞋,而是蹬着自己喜欢的高筒马靴,步伐张扬极了。 猛一看这造型,哪里还有半点内向女孩的影子,简直就是追赶潮流的小辣妹,要是头发再弄个夸张的颜色,估计都能被路人当成夜总会女郎!! 瞥了眼窗外,天已经暗了下来,又是一个傍晚,这一觉也睡得太久了,雪儿这丫头似乎更久,足足一整天,可以称得上教主(觉主)了。 “诶,你去哪儿?”我从沙发上爬了起来,伸手喊住了她。 “还能去哪里,按照你的指示,去一些路口或者快餐店,吸引那个风衣男子呀!”雪儿驻足转身,白了我一眼。 “你是不是应该把背心、短裙以及鞋子换回去,着装太暴露了,风衣男子是会不感兴趣的!”我目光扫了扫她的全身。 “哼,兴许你推算错了,人家爱好宽泛着呢,不仅喜欢大家闺秀,也喜欢金枝玉叶和小家碧玉!”雪儿反驳了我一句,虽然是随口一说,但却让我觉得十分有谱。 深吸口气上前几步,紧盯着她的眼睛:“你说得挺有自信呀,难道已经与他见过面,并且沟通过了?” 这丫头清了清喉咙,使劲摇头否认:“没……没有!我要是见了他,昨天就告诉你啦!”这话不管是语气还是声调,都透露出掩饰的味道。 不用验证都知道,这丫头在撒谎,不过既然她不想说,那也没必要逼问,转移话题道“你睡了一整天,还是先吃点东西再去吧,中午时有给你带回来的包子,稍微热一下就行了。” 她连看都没看,直接摆摆手:“那么廉价的食物,本大小姐才不屑咀嚼呢,你自己吃算了。” “哦……那好吧。”我有点难堪,好心好意给她带了点吃的,人家竟然毫不领情,不屑一顾,太打击自尊了。 “那个,别误会,我的意思是刚睡醒没有一会,吃什么东西都没有胃口的。”她歉意地解释了句,其实更像是掩饰。 说完开门离开,欢快地走进了巷子深处,一蹦一跳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昏黑的拐角处。 我心里有些五味陈杂,没想到自己昨夜的判定都成了真,这丫头果真有问题,已经成了风衣男子那边的人。 看来必须采取点行动了,要不然就等于把雪儿‘拱手相送’了。 想到这里快步走进深巷,拐了两拐后来到了街面上,左右一瞅,看到了远处正徒步而行的雪儿。 在她后面,后面时不时有出租车减速鸣笛,但都这丫头摆手拒绝了,由此看来要去的地方距离这儿并不远,以雪儿的体力计算,在三公里之内。 继续跟踪下去,有可能会被风衣男子发现,说不定他正躲在附近的某个角落里,盯着踽踽前行的雪儿考察呢。 我没有多做停留,在路口旁的一家小超市里买了瓶饮料,装模作样地又进了巷子,不一会就回到了小楼。 悄悄来到二楼,蹑手蹑脚进了雪儿的卧室,在里面小心谨慎地搜寻起来,此时的行为让我总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 很快,就在壁橱里找到了她换下来的那些衣服。 虽然已经确定那丫头走远了,并且小楼的房门也被我从里面反锁,但还是忍不住三番两次地回头,担心门会被突然推开。 首先检查了下衬衫,上面有两个迷你的小兜,但并没有装任何东西,其次就是短裙,虽然松松垮快,而且缝有很多褶皱,但连能装东西的小兜都没有,更别提有什么东西了。 最后就是丝袜,摸起来十分光滑、柔顺,并且相当透薄,要是有东西的话,一抖就出来了。 轻轻捋了两下,有点爱不释手,尤其丝袜接触在皮肤上时,那种感觉十分舒爽,很容易就联想到女人。 心里算是稍稍有点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男人喜欢女人穿丝袜,甚至有些人还有收集这东西的癖好了,不过小爷倒是没这爱好,捋直后将其挂了起来。 没有任何收获,带着失望打算离开,一只脚就要迈出去的时候,余光瞥到了门后的垃圾桶,顿时被里面的一张单据吸引。 蹲下身子用手捏起来仔细瞅了瞅,发现是一张肯德基的付款小票,这正是我要找的线索。 没想到风衣男子那个受传统文化熏陶邪术师,竟然带着雪儿去吃洋快餐,说起来真是有点‘欺师灭祖’! 废话不多说,小票上的这家洋快餐店,有那么几分熟悉,曾经路过两次,距离小楼不算太远,大概两公里的路程。 仔细一回想,好像距离发现女记者尸体的那片拆`迁区也不远,沿着公路走几百米就是。 这么推断的话,风衣男子一定在破院外出现过,并且将下一个砍杀目标锁定为雪儿,搭讪认识她后,将其忽悠到了洋快餐店,之后对她进行了洗脑。 今晚出去,这丫头没有打车,而且行走的方向也是拆`迁的老城区那边,看来要去的目的地,十有八九还是这家洋快餐店,即便不是,也是它附近的某个场所。 我下楼来到电脑桌旁,快速地搜索了下,发现洋快餐店的斜对面有一家快捷酒店,并且正好有空房,于是赶紧订了一间,匆匆打车赶去,路上的时候,买了一个红外望远镜。 来到酒店大厅后,发现前台旁正站着一个带墨镜的女子,对着接待颐指气使:“服务员,赶紧给我开一间顶层的套房!” 说完也不掏身份证和付款,直接朝电梯口走去。 “对不起,本店只剩6201一个普通间了,其它的房间全都满了,请问你是……?” “好吧,那就凑合一夜。” “等一下,6201是我刚才在网上订的,怎么能让其他人住呢?!”我制止了就要给墨镜女钥匙的前台接待。 “对不起先生,我这里的电脑显示,该房间并未被人预订,请您再确定一下。”前台接待的语气和神情都十分笃定。 141.第141章 开房(二) “咔——” 我有点恼了,一拳狠狠地砸在台面上,对着里面的接待妹妹大声质问起来:“确认什么呀?在来之前就确认过了! 第三方平台上出现了‘预订成功’四个字我才赶来的,怎么到了你这儿,就成没显示了呢?是不是看小爷面善,好欺负啊?!” 里面的前台接待,眼睛一直盯在桌面上,嘴唇有点发抖:“不……不是的,确……确实不是欺负先生你,不信的话你可以自己看一下,上面没显示被预定。” 说完将电脑屏幕扭转了下,正对着我,并且用颤抖的手指指给我看。 顺着她的指示一瞅,还真是,6201这个房间后面的状态为空房,但心里还是有些狐疑:“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修改?”说完用力一戳电脑屏幕,粗暴地将其转了回去。 里面的接待妹妹,几乎要哭出来:“这……这系统不是我能随便修改的,即便是经理也没有密码,需要总公司的信息部提供。” 听后我在心里迅速地琢磨起来:难道是自己看错了?不可能呀! 不管怎样,今晚都必须上去找一个房间,监视一下雪儿,确定她是不是跟风衣男子在一起,更重要的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 打定主意后,我冲着里面的接待妹妹大声呵斥起来:“我不管,反正问题出在你们这儿,如果不能有个合理解释的话,要么给我找个房间,要么赔偿精神损失!” 里面的接待妹妹,被我咄咄逼人的气势吓得够呛,赶紧拨打了一个电话,期初我还以为是在叫保安揍我,但随后发现,只是打给大堂经理。 大堂经理是一个说话比较和气的中年女子,她查询了一下电脑,并询问了我一些预定的情况后,还真给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对不起,其实在第三方平台预订成功后,你需要在十分钟内付上定金,否则会自动取消,这样做也是为了防止一些人进行恶意预定,造成酒店大量空房,请理解。” 这样一来,我变得比较被动了,转过身正打算灰溜溜离开,但没想到一直站在旁边长保持沉默的墨镜女子,此时开了口:“要不,我们俩开一间房吧!” 声音不知道是不是天生就这样,还是说嗓子发炎了,有点沙哑,也有那么一点熟悉的感觉,但仔细一想,又没有认识男人腔的女孩,可能是感觉错了。 听到墨镜女子建议的话,我愣住了,不过短暂的迟疑后,鸡啄米似的点起了头:“好,谢谢!” 前台接待还有大堂经理同样震惊不已,朝墨镜女再次征询了一句:“真地要与他开同一间房吗?你们认识吗?会不会有点——” 墨镜女不耐烦起来:“开不开?!不开的话……” 大堂经理,就像是方才前台接待畏惧我一样,吓得直哆嗦:“开开开!开开开……”说完赶紧开始登记。 有点不解的是,这登记手续竟然只做我一个人的,人家压根就没问墨镜女子要身份证,更没有提钱的事。 拿着房卡钥匙上楼,进了六楼的房间后,扫视了一下,还真有点尴尬,普通间不仅面积小,连床也小……想多了,反正不会在这儿过夜! 我转向墨镜女子,真诚地感激起来:“谢谢你,放心好了,用不了多长时间我就会离开,钱也会足额给你的!” “啪——” 墨镜女子一巴掌扇了过来,除了雪儿,她是第二个打我的:“你这混蛋,给我钱是什么意思,难道本姑娘是那种出来卖的女人吗?!” 这声音不像刚才在楼下那么沙哑,更加熟悉了,不过越是熟悉越是让我一下子回忆不起来,捂着脸傻愣着。 她一把摘掉鼻梁上的墨镜,同时把张牙舞爪的头发抓弄几下,捋顺了些,将真实面目展示在了我眼前。 我惊讶不已,实在没有想到,墨镜女子竟然是小雅那丫头片子,还有点不愿意相信,围着她仔细审视了一圈,质问道:“你……你怎么打扮成这个样子?还有,人怎么变高了?” 她白了我一眼冷哼道:“一看你就比较业余,这是伪装术知道吗?像你这样的,用真实面貌、真实身份证出来调查的人,在电视剧里最多活不过两集,水平太low!” 说完把靴子甩到了我面前,原来里面垫了增高鞋垫,怪不得个头会一下子高这么多! 收回惊讶的神情,我冲她调侃似得追问起来:“你怎么会来这儿开房,不会是在网上约了什么人吧?” 她狠狠踢了我一脚:“本姑娘才不是那种春心荡漾的女人呢!再说了,约了人的话还会让你也住进来吗?” 我护住胸口,摆出夸张的样子:“那个……你不会是想要睡我吧?这可不行,小爷还是……还是男孩呢!” “哎呀我去!你能别这么恶心嘛?就你那流氓样,本姑娘才没兴趣下手呢!” 说完她走到了窗前,将窗帘拉出一道细缝,朝下探视了一番,又从包里拿出了迷你型望远镜,朝远处窥去。 如此,也看明白了,目的与我一样,是监视雪儿和风衣男子,没想到这丫头的调查进度如此快,每次都不比我慢,不知道还是雪儿告知的她,还是说借用了自己家族的势力? 我也从兜里掏出望远镜,朝着斜对面的洋快餐店搜寻起来,很快就在二楼一个靠窗的桌位前,找到了雪儿,以及那个风衣男子! 那家伙没有穿风衣,但外套也是黑色的,并且带着黑色棒球帽,遮住了大半个脸,正与雪儿有说有笑地吃喝着,还时不时喂她吃点薯条,看得我直咬牙。 小雅那丫头有点幸灾乐祸:“哎呀呀,色狼的女朋友竟然被别的色狼勾搭走了,这可真是因果报应啊……” 我用手弹了一下她的脑袋“闭上你的乌鸦嘴,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拿你发泄兽`欲!” 她转过脖颈斜视了我一眼:“你这家伙,不是说自己从来不吃青苹果的吗?” “那是正常情况下,要是饿极了,还管你熟不熟,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说着故意往她后背上贴了下。 这丫头果然被吓坏了,忙躲到了一旁,警惕地盯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她让开后,窗前就我一个人,视野开阔极了,也看得更加清晰了,这才是我骚`扰她的真正目的! 142.第142章 开房(三) 视野开阔看得清晰后,心里更加窝火,因为望远镜那头的风衣男子,与雪儿之间的举止越来越亲密,你喂我一勺芙蓉汤,我帮你擦擦嘴角的油腻,好不甜蜜! 越看越愤怒,打算将望远镜拿开,但还没有移动,突然留意到了一点异样,风衣男子那家伙,竟然抬头朝窗外瞥了一眼,而且嘴角挂着一丝怪笑。 这笑容让我有点琢磨不透,好像已经知道我在窥视着他,故意发起的一种挑衅问候。 想起望远镜是红外线的,镜片发红,如果有人朝这个方向看,还是很容易识别出来,忙将它藏到身后,同时把窗帘缝隙拉了上。 “怎么了,被发现了啊?” 小雅那丫头凑过来,一脸惊讶地质问了句,同时掀开窗帘的一角,朝外面小心翼翼地窥视。 “别看了,风衣男子正朝这边观望,十分警觉!”我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朝后拽来,力度太大,松手时,一下子把她甩得踉跄起来。 眼瞅着这丫头就要摔到地上,忙上前一步去搀扶,哪知道抱住她肩膀的时候,两人的脚相互绊了下,双双倒下。 好在房间不大,摔在了床铺上,我将她紧紧压在了身下,能够清晰感受到,这丫头胸前的两团隆起,是那么饱满、酥`软! 非但如此,腿间似乎也……十分柔嫩! 由于摔得有些猝然,所以嘴唇一下子亲吻在了她圆乎乎的额头上,也得亏这丫头个子比较较小,否则这一下就亲在她的唇瓣上了。 将头抬起来后,发现她脸颊绯红,眼睛瞥向一侧,羞赧得有点不敢看我,平时得理不饶人的舌头,此刻竟然一言不发。 难道是在等待,等待着我更进一步的动作? “嗯……嗯……啊……” 这时候,耳畔突然听到一阵似有似无的女人呻吟声,并不是痛苦,而是亢奋的那种,好像是从隔壁传来的。 顿了一下,登时反应过来,这是叫`床的声音——隔壁正在酣战! 这声音的分贝越来越高,弄得我和小雅都有些尴尬,尤其现在还压在她娇柔的身体上。 “大白天的就干那种事情,还叫得这么响,真不要脸!”小雅嘴巴一抿,对着隔壁的墙壁轻声斥责了一句。 “人家愿意,你管得着嘛,也许有一天,你跟喜欢的人嘿`咻的时候,比隔壁女子叫得还要欢呢!”我嬉笑着对她调侃起来。 “本姑娘才没有那么没出息呢!话说,雪儿姐姐跟你做那种事情的时候,是不是也叫得这么不能自己?”这丫头反倒对我戏谑地询问起来。 我脸色一正:“别瞎说,我跟她只是合租同伴,最多算是朋友,怎么会做那种男女之事呢?” 这小丫头竟然对我一脸蔑视:“你也太没本事了吧,放着一个大美人在眼前,卧室还彼此对着,竟然没有将其变成自己的女人,说出去都会让人笑掉大牙的。 知不知道,对付女人,想要得到她的心,必须进入到她的身体,柏拉图式的爱情,本身只是一种理论!” 我哼笑一声:“那这么说,我现在只要霸王硬上弓,把你占有了,就能让你死心塌地跟着我喽?”说着故意将身子朝下用了些力,把她压得都变了形。 “你……你别乱来,否则我喊人了!”她娇小的身躯有点瑟瑟发抖,但却并没有挣扎的半点举动。 “就算警察来了你也说不清楚,别忘了,开房时是你主动让我住进来的,目的是什么,明眼人一下就猜出来了。”我双手一摊做出随你便的样子。 “你怎么能这样呢?”她吓得声音都有些尖细了。 “行了,不逗你玩了,小爷我喜欢的是你那个所谓的‘嫂子’若冰,胃口也一直没有变过,不会吃青苹果的,太酸太硬!不过你也要长点记性,以后别引狼入室了!” “哼!” 她对我的劝告一点不领情,“本姑娘才没那么傻呢!大色狼,快从我身上起来,压得我都喘不开气了!” 说着小腰用力往上顶了顶,搞得我都有些把持不住,担心这样下去会有反应,忙翻了下来,仰躺在床上。 隔壁女人的叫声还在继续,弄得我们俩都有点心神不宁,也有些烦躁起来,房间里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憋闷了。 “靠,竟然敢打搅本姑娘侦查,有你们的好看!”小雅说完从床上跳了下去,将嘴巴贴近墙壁大声喊叫起来,“呃……呃……啊……” 声音立马就盖过了隔壁,并且语气阴阳顿挫的,还真像那么回事。 “你干嘛呢,复读机呀?”我哼笑起来。 这丫头边大声叫唤着,边趁着间隔压低声音冲我比划:“晃床,尽量响一些!” 明白了她的意图,是要把隔壁的嚣张气焰压下去,这做法我也有点赞同,于是站到床铺上,做起了跳跃运动。 宾馆的床质量本就一般,被我这么一折腾,“吱吱呀呀”地响了起来,几乎都要散架,还别说,配合上小雅那丫头的叫唤,单从声音上感觉,真像是在做那种“啪啪啪”的事情。 尤其是小雅的声调,响彻着整个房间、整个楼道,甚至于整栋楼,我真有点担心会把一楼的保安吸引过来。 我们俩这么闹腾了一会,隔壁果然有反应了,女人的声音小了很多,又过了两三分钟,彻底没了动静,估计是完事了。 本打算停下来,但小雅不让,指挥着我继续跳跃,全然不顾木床都要坍塌。 又继续了五六分钟,我都累出一身热汗,她也喊得声音嘶哑时,隔壁房间突然传来呵斥声。 一开始还以为是在说我和小雅,但仔细一听才发现不是,是女人在咒骂自己的男人:“你这个没用的窝囊废,这么快就不行了,听听人家,都多长时间了还这么嗨……” 听到这话我和小雅相视一笑,有种胜利的喜悦,又折腾了一阵,听到隔壁关门离去的声音后才停下来。 我一下子瘫倒在床上,对小雅埋怨道:“好家伙,简直比真做都累,腿都酸了!” 她白了我一眼:“一看你就虚,这才跳了多大会呀?以后多加强锻炼吧,万一女朋友浴望比较强,你满足不了可就完了,嘿嘿,嘿嘿……” “那个……请问你浴望强不强呀?” “滚一边去!”她瞪了我一眼,直接走到了窗前,拿起望远镜朝斜对面的洋快餐店观察起来,脸色突然大变,“不好,风衣男子和雪儿姐不见了!” 143.第143章 抓捕 听后我心中大惊,忙从床上爬起来跳到窗前,举起望远镜就观察,果不其然,洋快餐店里已经没了雪儿以及风衣男子的身影。 转动方向四下寻找,还好,在下面的街道上发现了他们,正依依不舍地作别,之后朝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背向而行。 雪儿应该是回小楼,但风衣男子去的,是女记者遇害的那片拆`迁区。 “好家伙,看你这次往哪里逃!”小雅得意地嘀咕了一句,之后迅速地朝门外奔去,看样子是打算抓风衣男子。 “别去,太危险!”我赶紧大声地提醒她,希望这丫头不要冲动。 “这次你输定了!”她根本不理会我的劝阻,丢下这么一句话,飞也似的离开了房间,一溜烟就下楼出了酒店。 我虽然想去帮忙,但此时更担心雪儿,又觉得小雅是许卫贤的女儿,风衣男子应该不会拿她怎么样,于是离开酒店后,先朝小楼奔去。 回去的时候,雪儿已经在楼上卧室了,无精打采的,打着哈欠将我撵了出来,说有点困了,想要美美睡一觉。 “你这丫头,白天睡了一整天,现在才晚上十点,有那么困吗?”我有点急切地责问了句。 “你管得着嘛,我乐意睡就睡,想睡多久就睡多久。”说完砰的一下将门关了上,灯也熄了。 “雪儿,我有些话想要跟你说。”我在门外大声喊了句。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已经脱衣服了,现在免谈!”这丫头说完没了动静。 我闭上眼睛无奈地叹了口气,之后回到自己的卧室,躺在床上仔细琢磨起来:这丫头为何会如此轻易就被洗脑?接下来我究竟该怎样与风衣男子博弈?…… 这些问题时刻煎熬着我,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索性坐起来开始在脑海里放电影,将这几天的经历一点点的过滤,希望找出被忽略的细节。 画面定格在了昨天晚上,雪儿回来后在她身上闻到了檀香,而方才去她房间的时候,又在她身上闻到了那股味道。 白天去她房间搜寻线索的时候,已经察看过了,这丫头没有檀香味的香水,如此分析的话,那这味道就大有嫌疑了。 想到这里再也无法入眠,下床后悄悄出了门,在雪儿卧室门外站了一会,确信这丫头呼吸均匀已经睡着了后,将门一点点地推了开。 走进去后多少有点做贼心虚,一步步挪到她的床前,呆立了好几分钟没敢行动,直到确信这丫头不会醒来后,才弯下身子,将她盖在身上的毯子轻轻掀开。 虽然光线昏黑,但还是能看到她白皙的肌肤,玲珑的身体——这丫头,竟然裸`睡! 没工夫欣赏她的胴`体,忙扬起鼻子使劲嗅起来,从她的脚部开始往上,接着是小腿,大腿,大腿根,有点淡淡的腥味…… 该死,有点想歪了,忙回过神集中精力,继续往上闻。 接着是小肚子和胸膛,有种清雅的体香,是那两只正在酣睡的玉兔发出的,好几次都冲动地想要亲吻一下,但还是忍住了,担心惊醒雪儿后,这丫头会跟我拼命。 两条手和胳膊没有什么特别味道,再往上就是脖颈和头颅,这时候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了,寒毛根根耸立,因为终于闻到了那股似有似无的檀香之味。 为了嗅到准确的位置,我只好一只脚迈在雪儿的床上,骑在她的裸`体上(当然,是悬空的姿势),将鼻子在她的头颅上左右上下一点点地移动。 最后确定,味道最浓的地方来源于头顶正上方,用手探进头发里摸了摸,并没有发现藏有什么东西,不由得心凉了半截。 怎么回事,难道说这檀香味是雪儿自己的?是从她体内散发出来的……? 将自己躁动的心静下来后,突然有了一个新的思路,忙用手再次朝雪儿的头顶上恩摸去,用稍微加了点气力摁了摁,这一次有了意外的发现。 于是…… 第二天天亮后,我将还在沉睡的雪儿生拉硬拽地叫醒,并给她补充了些营养,牛奶和鱼肉之类的高蛋白食物。 这丫头精神还可以,不过就是有点迷糊,很多事情都有点记得不清楚,当然了,这也在我的预料之中,于是在吃饱喝足之后,将自己的发现和计划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诉了她。 她听后惊讶不已,好久才回过劲来,并且答应按照我的要求去做。 这一天过得很快,都在设想中度过,生怕晚上的时候忽视了某个重要的环节,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局面。 为了精力充沛,下午的时候与雪儿又睡了一觉,直到傍晚时分才醒来。 虽然觉得已经万事俱备,但望着雪儿离开,背影逐渐消失在漆黑的巷子里,心里还是有些不安,担心会有不可控的事情发生。 这次跟昨天不一样,我没有去监视雪儿,也不打算跟踪,而是静静地等待她的短信,其实哪里静得下来啊,每一秒都心如火焚。 这是一场赌注,赢了的话可以阻止单身女性连环被杀案的继续,平复已经开始的惶惶人心。 但输了的话,葬送的首先就是雪儿的性命,其次是风衣男子那个邪术师,更加疯狂的报复行径。 我不是投机主义者,甚至不是一个大胆的冒险主义者,但却仍然坚持这么去做,是因为我输不起,所以必须赢,也一定会赢!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一刻钟一小时地过去,手机一直安静地躺在我面前。 已经四个小时了,如果风衣男子没有邀请雪儿去别的地方,她应该像前两晚一样,早回来了,这次……? 终于,又过了几分钟后,‘嘀嘀’的声音响起来了,是雪儿发来的短信,上面只有一行字——小楼后面的那栋房子。 看到这话顿时一愣,后面的那栋?通过窗户一瞅,后面那个一直没人住的房子,此时竟有摇曳的烛光透出。 想不到风衣男子会选择这么近的地方下手,看来对附近十分了解,会不会已经知道我和雪儿是住在一起的? 担忧没有用,何况按照计划,收到短信后本就该抓捕了,于是忙出门朝小楼后面的那栋房子跑去。 路上的时候将短信转发了若冰,还有那个烟鬼刑警队长,相信十分钟左右的时间,他们就会带一帮人赶来支援。 风衣男子,你跑不了了! 144.第144章 两个人都是风衣男子 虽然只是前后楼这么近,但想要抵达却必须绕过一条巷子。 火急火燎地跑到后面这栋楼前,看到大门紧闭,里面的窗帘全都拉了上,看不清具体的景象,但这样的氛围让我更紧张,担心风衣男子会对雪儿下手。 来不及踟蹰,一个助跑奔上石阶,跳起来照着小楼的房门狠狠踹去。 “砰——” 一声巨响,门开了,风涌进去后,客厅里的烛光摇曳了起来,让视野变得有些凌乱,但还是一眼就看清楚了状况。 心里咯噔一下,因为房间里的一切,与自己预料的差别很大,本以为风衣男子正拿着自制的那把弯钩匕首,要在雪儿身上划拉。 但事实并非如此,真正出于危险之中的人是小雅那丫头! 此时的她躺在一张硕大的餐桌上,手脚虽然没有被捆绑,但却动也不能动一下,只有眼睛还能稍微动弹一下。 这丫头,昨天晚上就提醒过她了,就是不听,现在知道风衣男子的厉害了吧,可不是一般的邪术师! 她看见我之后,绝望的目光中重新燃起了希望,泪水登时就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嘴唇翕动着,即便发不出任何声音,还是一下子就看出她在不停地说着两个字——救我! 风衣男子矗立在餐桌旁边,手指灵巧地转着那把自制匕首,见到我之后眼睛里充满了震惊。 不过到底是老奸巨猾,很快就淡定了下来,指着我厉声质问:“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说完转头扫了眼身后的雪儿,那目光中包含的意思太明显了,是怀疑,怀疑是雪儿偷偷向我泄露的信息。 雪儿现在距离那家伙太近,必须要保护她,于是忙开口回应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难道看不出来么?当然是跟踪过来的! 其实小爷我早就怀疑雪儿跟你有接触了,于是今晚偷偷跟着她,没想到果然见到了你这混蛋,看你这次往哪里逃!” 风衣男子打消了对雪儿的狐疑,没有遮掩的下半个脸,嘴角上勾起一丝邪笑:“原来如此,出现的倒是很及时嘛,再晚几秒钟的话,我就开始动手切割了呢!” 他说着指了指躺在餐桌上的小雅,一副得意洋洋的语气和神情。 “你知不知道那丫头是谁?识相的话赶紧放了,否则你吃不了兜着走!”我指着小雅对风衣男子质问起来。 “呵呵呵,呵呵呵……”风衣男子一阵讪笑,“知道,这丫头被我擒住时就已经大声嚷嚷过好几次了,语气咄咄逼人,大言不惭地说要让她父亲杀了我。” 风衣男子的语气十分轻蔑,看得出来并不惧怕小雅的父亲许卫贤,可为什么上次要主动释放若冰呢,难道是由于别的原因? 我指着他,义正言辞地警告道:“餐桌上的女孩确实是万昌典当行的千金小姐,你这么做,就不怕许家对你进行报复吗?” 风衣男子冷哼一声:“许卫贤钱多势大,我当然惧怕,但他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上次已经给他面子放了那个警察小妞,这次竟然让自己的闺女来抓我,简直欺人太甚! 所以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瞧瞧,先拿他女儿开刀,让他知道什么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狠!” “据我所知,许家就小雅一个闺女,而且他父亲视其如掌上明珠,从小到大一直疼爱着,如果有人敢动她的话,相信会死得很难堪。”我再次拐弯抹角提醒起风衣男子,希望他放了小雅。 不过这阴险的家伙就是不领情,非要自寻死路,还反过来对我一通讽刺:“本以为你是个有血性的小子,但没想到却如此惧怕许家,真是没出息呀,难道说想做许家的一条狗,为他们效力?!” 这话有点惹恼我,指着风衣男子一字一顿道:“嘴巴放干净点,小心我抽死你!” 他又鄙夷地笑了起来,猖狂急了:“就凭你?哈哈哈……,上次没能杀了你是个意外,这次竟然还敢送上门来,那就成全了你!” 说完纵身一跃跳了过来,挥舞着手里的匕首朝我身上刺扎,每一下都直奔要害,看情况是打算速战速决杀了我。 不过这家伙的体力与上次比起来差远了,似乎有些不支,身子摇摇晃晃的,下盘不是很稳,刺过来的匕首,越来越没有威胁。 我没心思去分析原因,只知道这是一个机会,于是在躲避了几下后,飞起一脚照着他的肚子狠狠踹了去,用上了全力。 脚底传来的感觉,倒是与上次一样,软绵绵的,就像是蹬在了棉花上。 风衣男子被我一脚踹到在地上,努力了好几下都没能爬起来,吃力极了,心说这也太不经打了,有点怅然失落! 但我不打算给他机会,没等这家伙站起来,另一只脚也跟了上去,一下子踩在了他的胸脯上:“让小爷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 说完我弯下了身子,手指朝他脸上遮掩的帽子凑去,打算掀开。 还没有碰到帽子边缘,余光突然瞥见那边的雪儿,双腿在不停地晃悠,腿脚也焦躁不安地移动着,好像……好像在提醒着我什么。 又联想到刚刚仅靠三两招就将风衣男子制服,这也太容易了,太蹊跷了! 难道说……被我踩在脚下的这个风衣男子,是假的?! 这个猜测虽然有些突兀,但也不是天马行空,毕竟这个男人与上次那个,除了声音和性格外,体力与术法方面差太多了,天壤之别。 “嗖——” 正当我忧虑纠结的时候,耳朵里突然捕捉到一道飞掠声,在由远及近地袭来,没时间去转头细看,忙先侧过身子躲避。 袭过来的东西擦着眉毛飞了过去,是一根铁钉,风衣男子的招牌武器! 扭过脸一瞅,果然是他,正从阴暗的角落里一步步走出来,嘴角挂着阴邪的冷笑。 “弄一个冒牌货来对付我有意思吗?”我冲他冷哼一声。 “我想你弄错了,他并不是什么冒牌货,而是一个与我身份相同的人!” 风衣男子的这句话令我十分诧异,怎么回事,难道说脚底下踩着的也是风衣男子,世上有两个风衣男子? 145.第145章 不死之身? “这么说,你们两个都是风衣男子,单身女性连环凶杀案,是你们两个联手所为?”我求证性地质问了一句。 “没错,是我们两个干的!”被我踩着的风衣男子,与矗立在一旁的风衣男子,两人异口同声地回应起来,语气还颇为自豪。 能够看得出来,站在对面的风衣男子才是真正的对手,接下来,应该将主要的精力都转向了他那边才对。 我瞪视着两个风衣男子,厉声追问道:“你们为什么要砍杀那些无辜的单身女性,她们究竟哪里得罪你们了,要下那么重的手,在身上割出上百刀!” 站立的风衣男子哼笑起来:“坦白来讲,她们并没有得罪我,但一刀刀切割她们的肌肤,将一件精美的女人毁掉,是我的乐趣所在!” “变`态!” 我指着他狠狠咒骂了一句,对这种以残害她人获得心理满足的行为,愤怒不已。 “爱怎么骂就怎么骂吧,反正你很快就要死了。”站立的风衣男子摆出漠不在意的神情,好像十分有把握杀掉我。 “想杀小爷,恐怕没那么容易,别忘了,上次落荒而逃的可是你,而这次,我手里还有你的一个同伴呢!”我冷哼一声反驳起来。 “嗖——” 冷不丁的,站立的那个风衣男子,手腕一甩,掷过来一枚铁钉,速度极快。 见状我本想躲闪,但看到铁钉的方向偏离得厉害,于是动也没动,眼睁睁看着它刺进了被我踩着的男子头颅中,发出“噗”的一声。 躺着的这位风衣男子,身体登时抽搐了几下,随即一动不动了,连痛苦的嚎叫都没来得及发出。 这准确性也太差了,竟然将与自己相同身份的人杀了,等等,好像不对!应该说,这家伙方才抛掷过来的铁钉,本就不是奔着我来的。 抬头瞥了眼矗立在那边的风衣男子,脸色十分平静,没有任何伤痛的表情,很显然,他刚才的那一钉子,就是要杀了我踩着的这个同伴。 我深吸口气,蹲下身子想要试探下,被刺中的男子死了没有,但手还没有触碰到他,一缕阴冷的风就突然从这家伙的体内窜了出来,朝窗外飞掠去。 这风不仅冰冷,而且还有形状,似乎是一条模糊的人影。 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人的命魂!照理说人死后灵魂离体很正常,但方才的那种速度也忒快了,就像是早就亟不可待要离开躯体一样。 “别愣神了,他已经死了!”那边的风衣男子踱步走了过来,一副吊儿郎当的语气。 “你连自己的同伴都杀,真够歹毒的!”我意识到没有必要再验证躺在地上的家伙,站起身对风衣男子冷嘲了句。 “他不过是个半成品,本来就是作为补充出现的,留着也没有多大作用,与其充当你的人`质,还不如早点死了算了!”风衣男子冷漠极了。 “半成品?”我对这个词产生了狐疑,冲他不解地发问起来。 不过这家伙似乎不愿意多做解释,简单地敷衍了一句:“没有能力的人,不都是半成品嘛,包括你和你的同伴们!”说着指了指门外。 仔细一听,确实有轻微的脚步声在外面挪动,想来是若冰和她的同事在包围房子,心里顿时有好几种感慨。 一是他们来得很及时,会帮上大忙;二是风衣男子竟然在我之前察觉他们,足见其能力不一般;三就是他既然发现了正在被包围,为何还会如此淡定,难道有对策? 不管怎样,索性先震慑一下这家伙,于是大声道:“这里已经被警察包围,你是逃不掉了,识相的还是赶紧投降吧,可以留个全尸!” 他将头微微抬起,嘴巴笑得咧了开,黑乎乎的看不到牙齿:“哈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我盯视着他。 “笑你把话说反了,一会逃不掉的不是我,而应该是他们,可能连全尸都没有,呵呵,呵呵!”这家伙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砰——” 门被再次踹了开,一个熟悉的人影带着几个人冲了进来,并且将风衣男子团团围住,用枪指着他,是若冰,看来她已经完全恢复。 “刚才的话我已经听到了,你不觉得自己太猖狂了吗?”若冰对着风衣男子大声质问起来。 “对无能的是来说那是狂妄自大,但对有实力的人来说,这叫自信!”风衣男子面对着众人围困,竟然丝毫没有胆怯,这一点倒令我有些不安起来。 “擒住他!”若冰冲两个手下命令了句。 本想阻止,但没了必要,因为周围的几个警察,没有一个听从若冰指示的,准确地说,是全都僵住了,没了丝毫反应。 仔细一瞧,面无表情,目光呆滞! “你们耳朵聋了么,快点……”若冰再次催促起来,不过喊了几遍后也意识到了不对劲,用询问的目光瞅向我,想要知晓答案。 “他们中了幻术!”我无奈地回应了句。 “那我们为什么没有,没有中幻术?”若冰脸上疑惑极了。 “不知道,不过现在千万别看桌子上的蜡烛火苗,也别盯着这家伙的嘴唇,这两个地方嫌疑最大。”其实我也十分不解,周围的几个警察,是何时被催眠的。 风衣男子这时候毫无顾忌地朝若冰走去:“上次给许家面子放了你,这次竟然带人来抓我,既然如此想死,那就成全你!”说着扬起了手里的那把弯钩匕首。 若冰将枪口对准了他的心脏位置:“站住!你这混蛋,再敢上前一步我就打死你!” 风衣男子嘴角勾笑了下,并没有停下脚步,难道说真的不怕死吗? “砰——” 枪响了,不偏不倚地打在了风衣男子的心脏上,若冰比我想象的要笃定和理智。 再看风衣男子,被击中后,身体朝后趔趄了下,但并没有倒下,用手捂住胸口继续往前迈步,嘴里骂骂咧咧道:“溅女人,还真开枪啊,心够狠的,不过我喜欢,待会一定在你身上多割几刀……” 我和若冰相互对视了下,脸上都惊愕不已,写满了问号——难道这家伙是不死之身? 146.第146章 扎人偶 愣神的空当,风衣男子那家伙纵身一跃,跳到了若冰面前,一把攥住了她的手枪,歪嘴嘲讽道:“开枪啊,继续打我呀!” “砰砰砰,砰砰砰……” 若冰听后没有半点迟疑,将手枪里的子弹,一股脑全都打在了风衣男子的胸膛上。 那家伙就像被电击般,身体颤抖了好大一会,直到子弹全部打光才止住,声音十分虚弱道:“让你打你就打,真实诚啊!” 我和若冰震惊不已,风衣男子的胸口都快被打烂了,竟然还没有倒下,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更加怪异的是,胸膛都已经变成了筛子了,却没有半滴血流出来,那些枪眼里的肉干枯发黄,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难道这家伙的术法已经练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不对,这世上哪有人受伤不流血的,被枪击还死不了的,除非……除非他本来就不是人! 想要仔细思忖一下,但却没有时间,风衣男子又走了过来,并且将苍白的手爪朝若冰伸了去,就要掐住她的喉咙。 我赶紧飞起一脚踹向他的肚子,将这家伙蹬得接连后退了两三步。 用力过猛,自己也向后踉跄了一步,脚底传来的感觉与上次打斗时一样,这家伙的身体软绵绵的,能够化解大部分的攻击。 本想趁热打铁,跳过去将其击倒,但还没有迈步,双腿就传来一阵针扎般的疼痛,禁不住抽搐了起来,站立不稳,要不是如冰搀扶就倒下去了。 “嘻嘻,嘻嘻……” 风衣男子邪笑起来,同时将手伸进了自己的裤兜,摸索着要掏出什么东西。 “别动,否则我打烂你的脑袋!”若冰一遍扶住我,一边从一个中了幻术的同事手上抓过一把枪,指着风衣男子的头颅。 “美女警花,你别紧张嘛,我不过是给你们看样东西罢了。”说完我行我素地将兜里的东西掏了出来,竟然是一只巴掌大的人偶! 不过……这人偶的样子有点面熟,仔细一瞅,竟然是照着我的模样做出来的,除了衣服不一样,其他都相同,包括四肢的比例。 看到这里我心里涌出一股寒意,一下子就明白方才为啥会腿疼了——风衣男子手里拿着的,是一只下了诅咒的人偶娃娃。 仔细审视了下,果不其然,人偶的腿上扎了两个细针。 不过,心中也升起一团疑惑,曾经听姨奶奶提起过,人偶娃娃虽然邪性很强,但要产生作用需要很多仪式和东西,尤其是被诅咒之人的血或者附属之物。 “你一定很好奇,我是如何施加人偶之术的,其实,上次与你交手的时候,我就偷偷扯了几根头发,只是你没有发觉而已。” 风衣男子似乎窥探出了我心里的疑问,得意地解释起来,同时又从袖子里抽出一根细针,猛烈地扎进了人偶的腹部。 登时,一股绞肠般的疼痛传来,让我差点岔气,即便有若冰搀扶,也无法再继续站立,捂着肚子弓下身,头几乎要撞到地上。 “上官,你怎么样?”若冰忙扶着我坐下,一脸惊吓地关切起来。 “没……没事!”我强忍着疼痛劝慰了她一句,希望这丫头不要太担心。 “哟,体质不错嘛,既然没事那就再来一下。”说着又掏出一根细针,三寸有余,比前面三根都要长,朝着人偶的胸口瞄去。 若冰呼的一下站了起来,用枪顶着风衣男子的脑门:“把人偶和细针都扔了,快点!” 风衣男子嘴角抽笑不已:“开枪啊,试试你能不能打死——” “砰——” 风衣男子的话还没有说完,若冰的枪就响了,在他脑门上打出了一个窟窿,子弹从后面穿了出去,射在了木质的墙壁上,震起一片灰尘。 “溅人,去死!” 风衣男子仍旧没有倒下,而是歇斯底里咒骂起来,并且一脚踢向若冰的肚子,将其踹倒在了地上,手枪也掉落在一旁, 若冰虽然是警察,但毕竟是个女孩子,而且没有修习过术法,不知道邪术师的歹毒。 那些人的每一招每一式,看似普通的攻击,其实招招攻击要害,而且力度似轻实重,一旦打在身上,普通人根本受不了。 若冰此时没有吐血昏迷,还能存有意识地挣扎,已经很不错了,说明身体素质较一般人不知道要强多少。 我忍着腿上以及肚子上的针扎剧痛,用手撑着地面朝她挪去,打算将她扶起来,但只靠近了一步,就被风衣男子重重地踩了一脚,登时趴了下来。 “自己都要一命呜呼了,还想着关心美人,你可真够花心的,呵呵,呵呵……”风衣男子蹲下了身子,压在了我的背上,皮笑肉不笑地讽刺起来。 我将头侧了下,瞥见他一只手里拿着细针,另一只手里攥着我的人偶,距离不过一尺有余,顿时有了想法。 人偶虽然阴邪,但也有破解之法,记得以前偷偷听到姨奶奶说过,最常用的有两种。 一是服用一点点朱砂水(绝不可以多服),并且念驱邪咒,如此可以破解人偶针扎邪术;二就是拔掉人偶上面的针,将生辰八字或者身体附属之物取出,然后用火焚烧。 第一种是不可能了,一来没有随身携带朱砂,二来驱邪咒也忘得差不多了,需要回去好好温习一下才行。 第二种倒是有可能,况且现在人偶距离我也是触手可及,打定主意后暗暗积攒气力,腰肢骤然扭转。 猝不及防下,蹲在我背上的风衣男子身子不稳,胳膊开始摆动起来,想要维系平衡,但这正是我要的目的,忙手臂一挥,将自己的人偶夺了下来。 首先三下五除二,将上面的三根细针拔了出来,狠狠丢到地上,瞬间身上就没了多少疼痛,接下来正要掰断人偶,将里面的头发取出。 但风衣男子的手飞快地窜了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阻止,嘴里恶狠狠道:“想要毁掉人偶,没门!” 147.第147章 肚子里有东西 双腿和肚子没了疼痛后,我的气力也恢复了许多,用劲将胳膊一甩,连带着风衣男子一起在地上翻滚起来。 这家伙的身体十分松软,就像是没有筋骨一般,每次在下面时都被压得变了形。 两人翻了几圈撞到墙根才停下,不过仍旧僵持不下,我十分想要毁掉人偶,他却一门`心思打算夺回去,谁也不让谁,更不会轻易放弃。 “咔嚓——” 耗了几分钟,胳膊正有点酸楚快支撑不住的时候,风衣男子的脖颈突然被砍了一刀,头颅应声掉了下来,在地上滚动了半米多远。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让我不由得大吃一惊,回过神来一瞅,动手的是若冰。 这丫头手里正拿着一把军用匕首,脸上的神情除了愤怒外,也有些惊愕,大抵是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一刀,竟然把风衣男子的脑袋给砍下来吧! 她长呼口气,对着地上身首分离的风衣男子嘲讽道:“你不是死不了嘛,起来呀,怎么起不来了?!” 地上的风衣男子头颅以及躯体,没有任何反应,好像是挂了。 虽然对这家伙的躯体很好奇,尤其是,即便脑袋被砍掉了,断颈处也没有流出半滴血来,更看不出有森白的颈椎骨,太过诡异。 但此时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去救小雅那丫头,忙快步朝躺在餐桌上的她奔去:“你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问完之后才想起,这丫头不仅身体不能动,也不能开口说话,于是弓腰在他身上仔细搜寻起来,果不其然,在七魄的位置上发现了细针,忙一根一根地轻轻捻了出来。 全部拔出后,这丫头呼啦一下坐起来,一把将我死死抱住,声音有些哽咽:“谢谢你,要是再不来的话,我就真像那些被害的单身女性一样,被一刀一刀地割死啦,呜呜,呜呜……!” 没想到这小丫头会如此动容,看来的确是被变`态的风衣男子吓坏了,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劝慰道:“好了好了,一切都结束了,那家伙已经被若冰砍了头,死翘翘了!” 说完转身指给她看,但登时就睁大了眼睛,身上寒毛耸立,心里惶恐不安起来——身首异处的风衣男子,竟然不见了! 一同不见的还有若冰,方才似乎跟在我后面的,此时不知究竟哪去里了?难道说是被风衣男子……,打死我也不愿意往那种可能去想。 “若冰!若冰!” 带着焦急的心呼喊起来,脖颈四下转动着,想要快点找到她,希望她只是将风衣男子尸体拖到某个地方解剖去了。 房间里空寂寂的,没有任何回应,这更加重了我的担忧。 桌子上的小雅爬了下来,冲我轻声安抚道:“别急,也许若冰姐只是出去了。” 我笃定地摇摇头:“门很沉重,又是自动关闭的那种,要是推开出去的话一定会有很大动静,可是刚才一点声音也没有呀。” “啊——” 正焦急如焚,突然听到楼上传来一声凄惨的叫声,火上浇油的是,这声音是若冰的! 我不敢有丝毫迟疑,忙抬脚朝楼上奔去,心里不停默念道:千万不要出事,千万不要出—— 刚一登上二楼,就看到了若冰,不过她被风衣男子用弯钩匕首挟持着,而且手臂被划拉了一刀,血已经渗透衣袖,正“啪嗒啪嗒”地往地板上滴落。 “你这混蛋,快放开若冰!”我指着风衣男子大声呵斥起来,准备冲上去跟他拼命。 “放开她也可以,不过要将欠我的那一刀补回来!”说着转动了下自己脖颈——已经完全愈合的脖颈,实在令人费解,究竟是怎么拼接上的。 我深吸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些,停下脚步对他交涉起来:“你已经在若冰的胳膊上砍了一刀,算是扯平了,再砍的话就不合规矩了!” 他立马狡辩起来:“那一刀不算的,是为了叫你上来而进行的一点小提醒罢了,根本就没有用力,也没有砍到要害部位。” 我对他露出一副鄙夷的神情,讽刺挖苦道:“你这是耍无赖,是男人的话就别拿一个柔弱女孩做挡箭牌,放了她与我单挑!” “柔弱?方才她偷袭我的时候,可是凶狠至极,一刀就把我的头砍下来了,要不是我……要不是我特殊,真就挂了!放了她只会让你如虎添翼,我才不会那么傻呢!”这家伙说话有些遮掩,在隐藏着自己的信息。 “这样,你把若冰打昏,她就不可能再偷袭你了,之后我们俩进行一场男人之间的决斗,如果我输了,命交给你,这里的三个女孩也都交给你,想来应该可以满足你切割的癖好:如果我赢了,你——” “你是不会赢的!”风衣男子打断了我的话语,显得十分自信,或者说自傲。 “那……”我指了指被他挟持的若冰。 这家伙虽然歹毒,倒也是一个争强好胜的人,踟蹰了片刻后,真地一掌砍向若冰的脖颈,将她打昏:“不用胁迫这个女人,我照样可以杀了你!” 我虽然表面上波澜不惊,但心里却七上八下,不知道风衣男子这一掌砍得重不重,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呼——” 盯着地上的若冰正担忧,风衣男子已经发动了攻击,手里挥舞着弯钩匕首朝我脸上划来,速度极快,形成了一道飞弧。 心说小爷也是靠脸吃饭的,哪能让你这么轻易毁`容,于是一个后空翻躲避,同时用脚踢向这家伙的小腹。 有点意外,他竟然没有像以前那样,直接用身体的软性化解力度,而是用手臂阻挡,十分警惕地保护起肚子的中心位置来。 这引起了我的注意,猜测肚脐才是这家伙的致命之处,于是落地后也顾不上喘息,跳起来一个空中侧翻,一只脚狠狠劈向他的脖颈。 当然了,上面那一脚是虚晃,等到他手臂移开,并且注意力移到上面时,一记重脚踹向他的小腹,用尽了全力。 “砰——” 被我踹中后,这家伙僵直着身子径直朝后倒去,肚脐眼里果然有东西,硬呼呼的就像是一块木牌。 148.第148章 纸扎人 我忙双脚一点,纵身一跃跳到风衣男子的身旁,蹲下身子朝他的肚子摸去,想要抠出里面的东西,看看究竟是什么。 但刚掀开他的风衣,还没有触碰到肚皮,这家伙的胳膊就伸了过来,拼了命地摆动着阻挡。 在他歇斯底里的抗争下,还真有点下不去手,不过自己也绝不能放弃这么一个绝佳的机会,要是等到他恢复了体力,可就麻烦了。 碰巧此时的视野里,瞥到了他方才倒地时丢弃的弯钩匕首,心说你这歹徒,不知用这把凶器害了多少人,今天也让你尝尝被切割的滋味。 决定后深吸口气,一把抄了起来,瞟了眼还在不停甩动手臂的风衣男子,照着他的肚子狠狠刺了下去。 “噗呲——” 匕首轻而易举地就扎了进去——他的皮肤比意料中的还要柔软脆弱。 匕首尖端的弯钩对我来说是个帮助,用力拔出来的时候,将他的肚皮“刺啦”一声勾下来一大块,露出了黑乎乎的拳头大小的窟窿。 我忙将另一只手探进去,在里面摸索起来,传来的感觉令我十分意外,并没有什么肌理内脏,空荡荡的干枯极了,偶尔触碰到几根硬乎乎的东西。 几下之后,轻而易举抓到了一块茶壶盖般的东西,知道这正是我要找的,忙抓住想要将其掏出来,但却遭到了风衣男子的疯狂阻挠。 他坐了起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指头不停地加大力度,跟钳子差不多,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看来,我是触碰到了他最脆弱、最重要的地方,既然是这样,那就更不能放手了,必须抠出来毁掉, 两人再次出现了僵持,不过这次势均力敌,也许是我对圆形东西的紧攥,削弱了他的一些能力。 没多大会,他抓住我手腕的指头,力量不再增加,而且出现了颤抖,很明显,已经到了极限。 不过,我的能力也在逐渐消耗,所以要想冲破他的束缚,将这家伙的肚子里的圆形东西拽出来,不是一件唾手可得的事。 但有位伟人曾说过一句话——人多力量大,风衣男子只是一个人,但我们呢,四个! 这不,小雅和雪儿已经来到了二楼,悄无声息地矗立在了风衣男子身后。 “你这混蛋,竟然还打算砍死我,一定要看看你的丑陋模样,让你以后没有立足之地,知道我们许家的厉害!” 小雅这丫头,首先要做的竟然不是帮我,而是掀开风衣男子卡在脸上的帽子。 一直盖住上半个脸的帽子被掀开了,风衣男子的真实面目暴露在了我们面前,看清之后,三人不约而同地张大了嘴巴。 这是一张花白的脸,白的地方就像是擦了厚厚的脂粉,花的地方就像是浓重的墨汁,五官太过精致,透露出一股不切实际的妖娆气质。 再清楚不过了,这是一张面具,或者说是一张画出来的脸! 小雅收起惊愕的神情,再次朝风衣男子的脸上挠去,虽然这家伙很排斥,但双手还要与我僵持,所以腾不出来,于是被她结结实实抓了一把。 本以为会抓下面具,或者将风衣男子脸上的彩墨擦去,但没想到,竟然撕下来一张柔软的油纸。 并不是贴在男子脸上的,而是……这张纸就是他的脸,因为下面已经露出了枯黄的麦秸,还有冒充骨骼的竹条。 到了这里一切都明了了,他是一个纸扎的人! 露出真面目后,这家伙突然爆发出了一股蛮力,将我猛然推开,之后胳膊一甩扫向小雅的脸上,将这丫头一下子打倒在地。 我忙要上前再次制服他,但速度慢了半拍,或者说风衣男子的速度骤然加快了许多,倏地一下窜过来,用膝盖狠狠磕了我一下,同时手爪掐住了我的喉咙。 这力气与方才不可同日而语,一时间难以摆脱,呼吸越来越困难,脸上已经发胀发烫,照这样下去,很快就要窒息。 虽然风衣男子的脸已经被小雅撕去,剩下的只是干枯的稻草以及竹条,但还是能清晰感觉出他在得意地阴笑。 “啪——” 一道绳索的断裂声骤然响起,雪儿将手戳进了风衣男子的后腰,一直深入到肚子里,将里面的那块圆盘拽了出去,挣断了绑在上面的红色细线。 风衣男子身体徒然栽倒在了地上,喉咙里发出一声震惊的质问:“为……为什么,你不是已经……?” “我是已经被你用降头控制,但早就被上官察觉了,并且昨晚将我脑袋里的檀木钉取了出去,所以现在我的才是真实我的,自由的我!”雪儿一脸坚定地回应道。 “原来如此,是我大意了!”风衣男子说完后,纸扎的身躯一下子绷直了,没了任何反应,这回真的挂了。 “你这家伙,竟然这么轻易就死了,姑奶奶还没有跟你好好算账呢,竟然将木钉砸进我脑袋里,真是阴险歹毒……” 雪儿发泄着自己的不满,用脚将风衣男子的尸体踹成了一堆枯草,几块破碎的油纸,以及十几根细长的竹条。 彻底释放完愤怒后,这丫头才长舒口气把手里的圆盘交到了我手上。 “你这丫头,方才要是再踟蹰一会,未来就注定要守寡了!”我接过圆盘调侃了她一句,之后仔细察看起手里的东西。 是一块从槐木树干上切下来的薄片,样子有点像以前的vcd碟片,上面残留着一圈一圈的年轮,少说也有百八十年了。 除此之外,还贴着一张黄色的纸符,上面的符文弯弯曲曲,透着一股令人压抑的阴邪气息,一个字也看不懂,想来不是正道上的人所书写。 “呼——” 刚要将槐木圆盘上的纸符刚撕下来,一条黑影冷不丁从里面飞了出来,朝窗外掠去,依稀是个人影。 愣了一下后反应过来,这是依附在纸扎人上的鬼魂,先前死掉的风衣男子身上飞走的人影,也是鬼魂。 他们才是真正的凶手,现在躺在楼上和楼下的两个,不过是一堆废纸杂草而已。 不抓住他们的话,等做出新的纸扎人,把鬼魂依附在上面,照样可以继续残害单身女性,可现在,去哪里追寻呢? 149.第149章 追魂术 闭上眼睛苦苦思索起来,脑海里突然想起,姨奶奶曾经处理过类似的事情,小学的时候,隔壁村子的一户大家族里,在短短一月内接连死了五个人。 有淹死的,有绊倒摔死的,也有吃饭噎死的,还有出车祸撞死的,以及大热天昏倒后中暑死的,看似意外,实则太凑巧了。 那户家族剩余的人,担心死亡噩运降到自己头上,于是请姨奶奶过去察看,当时寒假,我也偷偷跟了去。 姨奶奶到了哪里一瞧,果然发现了端倪,在一间房子的床底下,找到了一件破旧的皮夹克。 那个年代,能穿起皮夹克的人非常少,那户家族里的人都是种地的村民,根本就没人能买得起,或者说舍得花好几千买一件衣服。 在姨奶奶的强力要求、那家族长的厉声质问下,房子的女主人,才支支吾吾地讲述了衣服的来历。 原来衣服是她刚死不久的丈夫的,确切地说,也不是她丈夫的,而是她丈夫在一个月之前,从县城回来的路上捡的。 那时候正是寒冬腊月,而且已经接近午夜,她丈夫骑着自行车急匆匆往家里赶,在一条荒寂的土路上轧了一个东西,摔了个狗吃屎。 起来一瞅竟然是件衣服,而且是真皮夹克,见半夜三更的,也没人回来找,于是一时贪心塞进车筐里带了回来。 由于担心失者会来寻找,更担心是附近人丢的,她丈夫从不敢在外面穿,只是偶尔在家里穿着装装大款的样子,但每次都被她嘲笑。 没过几天她丈夫就死了——吃饭的时候竟然被一根鱼刺卡死了。 当时用了很多方法都不行,用馒头带不下去,醋泡也不管用,在送往医院的路上窒息而亡,死的时候脸都扭曲了,眼珠子几乎要爆出来。 她丈夫死后,女人本想把这件衣服一同烧了,但想想并不是属于丈夫的,而且又有点可惜,于是扔在床底下没管。 姨奶奶直接告诉众人,问题就出在这件皮夹克上,上面附着一只厉鬼,男人把衣服带回家的同时,也把厄运带了回来。 围观的村民听了大骇,纷纷指责女人丈夫贪小便宜害了整个家族。 好在他们族长还算理智,安抚众人说男人已经得到惩罚死了,罪魁祸首是衣服上的厉鬼,不应该再欺负孤儿寡女,当务之急是杀鬼。 那些族员还有村民很听话,叫嚣着要烧了皮夹克,但姨奶奶告知众人,那样做已经没了意义,因为上面的厉鬼已经离开了。 围观的人大惊失色,尤其是其他家族的人员,害怕厉鬼会飞到自己家里去,纷纷央求姨奶奶想办法捉鬼。 姨奶奶说厉鬼虽然走了,但在那件皮夹克上呆了很长时间,所以留下来很多阴邪的气息,可以据此来搜寻。 她用剪刀在皮夹克上,剪下来柳叶般大小的一块碎片,之后抛向空中。 与此同时,嘴里念起了咒语,村民们听不懂,但我却能根据唇语读出来,后来才知道这叫追魂咒。 “阴灵来我幡,阳灵返汝残,北斗天蓬敕,玄武开阴`关,魂魄乘吾召,急急附吾幡,急急如律令!” 念罢,惊奇的一幕出现了,那块柳叶样的布块,竟像一只蜻蜓一样轻盈地朝前飞去。 姨奶奶忙跟随而去,后面是那些一脸惊讶的村民,当然了,还有角落里偷窥的我。 柳叶碎布在村里转悠了大半圈,最后飞进了两座废弃房子墙壁间的窄缝里,并落在了里面的一把破扫帚上。 墙壁之间的缝隙很窄,只能容纳一个人侧身挪动,姨奶奶不放心其他人,于是亲自进入,在里面经历的一切,被爬在树上的我看得一清二楚。 那根几乎烂掉的扫帚,竟然立了起来,就像是有生命一般,朝姨奶奶飞快地戳去,紧张得我差点从树干上跌落,毕竟,那么窄的空间里,太难躲闪了! 但姨奶奶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并没有躲避,而是在扫帚柄就要击中自己头颅的时候,一只手瞬间攥住了它,之后另一只手,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张纸符,“啪”的一下贴在了上面。 那扫帚剧烈地颤抖起来,应该是在抗震,但不过是徒劳,顷刻之后就静止不动了。 姨奶奶掏出收鬼瓶,打开塞子对着扫帚默念起收鬼咒,随后就看到一条黑影从里面飞出,窜进了瓶子里…… 收鬼咒我并不熟悉,上次在老运河姨奶奶本打算教我,但被一个神秘人射出的箭打断了,不过对于追魂咒却了然于心。 手里的纸符上也沾有那鬼魂的气息,应该与当年的破夹克类似。 想到这里将它朝空中一抛,竖起食指和拇指,快速地默念起来:“阴灵来我幡,阳灵返汝残……急急如律令!” 带着紧张的心情盯视着空中飘下的纸符,它在即将落到地面上时,终于停了下来,并且朝一楼飞去。 “太神奇了!上官,你真厉害!” 旁边响起雪儿兴奋的感叹声,语气激动不已,要不是情景不对,估计这丫头都会拍手鼓掌。 另一边的小雅倒是十分淡定,不情愿地赞赏道:“想不到你竟然会追魂术,这是除了我父亲之外,第二次见有人使用,还真不能小看了你!” 对于这两个丫头的赞美,我没有心思得意,也没有时间回应,忙朝楼下奔去,同时甩下一句:“照顾好若冰,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打开一楼的房门后,纸符飞了出去,忙紧跟着它在巷子里左拐右拐。 跑了没有几分钟,纸符就划了一道弧线,在一间平房的门前降落了,很明显,鬼魂就在里面! 心里有点意外,竟然躲在这儿,但真够大的,也不跑远点! 退后两步一个助跑,腾空而起对着房门就是一个特踹,只听得“哐当”一声,直接开了,与此同时里面传来两个男人的惊叫:“啊!” 这声音听上去有些熟悉,似乎就是先前那两个风衣男子的,但语调颤抖,比先前胆怯害怕多了! 我带着疑惑之情,将手伸向门后,摸到开关后把灯一下子打开了,仔细一瞅,墙角处蜷缩着两个人影,民工模样,正战栗不止。 一眼就看出来,他们不是鬼魂,而是人! 150.第150章 幕后操纵者 心说怎么回事,难道是找错地方了? 不应该呀,追魂咒没有念错,何况方才听到的声音,也很像先前的两个风衣男子! 百思不如一试,于是用手一指角落里的两个干瘦民工:“老实交代,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残害那些单身女性?!” 这两人抱在一起颤抖不已,嘴里的气息“呼哧呼哧”地急喘着,但就是不回应,搞不清楚是害怕还是不愿意,亦或者不知晓。 看样子必须给他们点颜色瞧瞧,才能诳出点实话来。 想起身上还带着风衣男子的那把弯钩匕首,于是从腰后抽出来比划着:“你们用这把匕首,在那些受害女性身上割了不少刀啊,少说也得有上千道吧,现在我就一次性补回来!” 这俩家伙被我如此一恫吓,瞪大着两双惊恐的眼睛求饶起来:“别别别,别别别,我们说,说!” “这样,你来说!” 我指着其中一个比较瘦弱,相对胆小的命令起来,这也是一种策略,可以更容易知道实情,万一他偷瞟另一个人,就是有所隐瞒。 瘦弱民工踟蹰了片刻,叹息一声开了口:“其实,我们两个仅仅是好色而已,残杀那些单身女性,并在她们身上割出一道道伤口来,并不是我们本来的意愿,而是那个人的命令,如果不按照他说的去做,灵魂就永远甭想回到躯体里!” 原来依附在那两个纸扎人上的,并不是死人的鬼魂,而是这两个民工的命魂! 虽然有些惊讶,但一想也在情理之中,如果是孤魂野鬼的话,依附在某一件东西上时,根本不用纸符或者木块来维系。 看来施法的那个人才是关键,想到这里忙追问道:“那人为什么要选中你俩,并且将命魂束缚在纸扎人上?” 瘦弱民工有些怨愤地指了指旁边的同伴,埋怨道:“这事说起来,都怪阿义这混蛋,是他色迷心窍,将我也拉下了水!” “嘿呦!现在竟然说这种话,当初是谁求着我说要加入的,你这混球!”另一个高个民工斥责起来,甚至要打瘦弱民工的耳光。 “你住口,没问你,让他一个人说!”我呵斥了高个一句,随后转向瘦弱民工。 他深吸几口气,开始了讲述:“其实我和阿义两人是老乡,初中没上完就辍学了,主要原因并不是因为家里穷,而是调皮捣蛋对学习没兴趣。 在家里混了几年,觉得干农活太过累,于是进城来务工,谁知道没知识、没本事,只能做最简单的建筑零活。 两人虽然挣钱不行,但贪恋女人的浴望却很强烈,每次工资一发,除了留一点抽烟喝酒外,基本上就挥霍在霓虹灯区了,但钱少可怜只够玩乐几天而已,所以不干活的大部分时间,只能蹲在大街上觊觎那些穿着时尚的美女。 有时候,看到眼神比较胆怯的女孩,尤其是那些也是从事底层工作的打工妹,就会提心吊胆地尾`随一段。 当然了,只是跟踪一段时间,并不敢做什么违法的事情,这样的日子本该一直继续,但没想到被三个月前的一个年轻人改变。 那天晚上,我们俩喝了点酒,尾随一个娇弱女孩来到一个偏僻的城中村后,在一条巷子里酒壮怂人胆,过去堵住了她。 那女孩惊恐的眼神和瑟瑟发抖的身体,增加了我们的自信,一瞬间觉得也牛逼起来,不是最低等的人,也可以欺负别人了。 于是趁着夜深人静,对那女孩动手动脚,在她身上摸了好一会,说实话,真要把她玷`污,我们也没有那个胆量,所以过了一把手瘾后,打算赶紧离开。 但是万万没想到,一转身就被一个衣着光鲜的年轻人给挡住了,他就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一般,悄无声息。 虽然是大半夜的,并且光线昏黑,但他鼻梁上架着一副大墨镜。 那小子三下五除二就我们俩撂倒,并且要带去公安局,郑重其事地告知我们猥亵妇女,尤其是单身女性,要判好几年。 我们俩吓坏了,不想去蹲监狱,跪在地上苦苦求饶,出乎意料的是,那个年轻人竟然将我们搀扶起来,并且问我们想不想过另外一种逍遥的生活。 他承诺给我们钱,让我们为所欲为,但必须答应一个条件,那就是借用我们的灵魂几次,帮他做一些事情——用刀在他选定的单身女性肌肤上,割出特定的图案来,直到血尽死亡为止。 开始的时候,我觉得这是杀人,于是拒绝了,但阿义这家伙却财迷心窍同意了,那个年轻人竟然没有为难我,放我离开了。 回去后没过几天,就看到阿义兜里多了一叠叠钞票——是我在建筑工地一年也赚不到的,花钱大手大脚,吃香的喝辣的,几乎天天都去红灯区,令我好生羡慕。 于是在煎熬了一个月后,主动让他带话给那个年轻人,同意加入,之后也知道了具体做事的步骤。 每次都是那个年轻人找我们,一般都是在傍晚,他让我们盘膝而坐,之后念一些听不懂的咒语。 我们俩在恍惚间感觉灵魂从身体里飘离了出来,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吸到了纸扎人上,然后我们就可以自由活动了。 但这种自由是有限制的,只能欣赏那些女孩的身体,不能触碰,更不能做其它的事情,只能按照那个年轻人的指示,在她身上用匕首划拉。 有时候还要点上一盏油灯,让女孩出现幻觉,在濒临死亡的时候突然清醒,看到自己身上、脸上的纵横交错的刀伤后,极度惊恐怨恨地死去。 对了,你那个女朋友脑袋里的檀木钉,也是按照他的指示砸进去的。 其实我只做过一次,切割时紧张得匕首都掉落了好几回,差点失败,在阿义的帮助下才完成,后来就不敢直接动手,只在外围配合,包括今天晚上也是!” 瘦弱民工说完后,我陷入了深思,如此看来他和旁边这个叫阿义的家伙,只是执行者,幕后的操纵者是那个年轻人,他才是真正的邪术师。 151.第151章 降头 为了验证两人的话语,我抓起他们的手掌仔细审视了一番,十分粗糙,并且还有厚厚的茧子,看来没有骗我,以前确实是干苦力的。 深吸了口气,对他们质询道:“那个年轻人长得什么样?有什么特征?” 瘦弱民工摇摇头:“不知道,每次都是他来找我们,而且戴着墨镜,遮住了大半个脸。” 叫阿义的民工此时嘴唇抿了抿:“其实,我倒是觉得那人的身份有些可疑,应该是——啊!”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就大叫起来,在地上翻来覆去地打起了滚,痛苦极了。 我忙抓住他的肩膀,将其摁住之后急切询问道:“哪里疼,快告诉我?” 但他已经说不出话,眼睛里、鼻孔里、耳朵鼻子里,以及嘴巴里喷出一股股浓稠的血来,痉挛了两下后身体不动了。 旁边的瘦弱民工吓坏了,站起来就要往外跑,但没两步就“扑通”一声载到地上了,之后痛叫不已,与高个民工一样,七窍流血瞬间殒命,躯体僵直着。 “蹬蹬蹬,蹬蹬蹬……”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由远及近传来,转眼间已经来到门口,带着警惕的心抬头一瞧,竟然是小雅以及雪儿那俩丫头。 “啊——” 她们俩看到地上两个民工的死状后,吓得惊叫了一声。 “不是让你们照顾若冰的么,怎么都跑来这里了?”我站起身,对着这两个惊魂未定的丫头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训斥。 “干嘛这么凶!若冰姐苏醒了我们才过来的!”小雅有些不服气地反驳了句,随即嘟囔起来,“你这混蛋,眼里只有她一个,根本就不关心我们俩,真是的……” 听说若冰已经醒来,我心里踏实不少,瞅瞅小雅与雪儿,不由得有些愧疚起来,方才对她们的语气太凶了,忙歉意道:“对不起,我不该发那么大火的。” 小雅还是没消气,嘴巴一撅:“若冰姐一醒来就关心你,让我们来找你,你一见我们就提她,两个人倒是把对方放在心里了,可我哥还有雪儿姐怎么办?” 雪儿扯了扯她的衣襟:“上官喜欢谁跟我没关系,我又不是他女朋友,你这丫头,以后别捎带着我了!” 小雅惊讶地瞟着雪儿,揭起了她的短:“哎呀呀,路上来的时候还一个劲祷告,说‘上官浩宇一定不要出事,一定要平安来着’,现在怎么一转眼功夫,态度就变了?” 雪儿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脸上红霞满天,轻轻拍打了那丫头转过身,不再搭理她。 听到这话我其实还挺高兴的,毕竟,被一个漂亮的女孩惦记,换做是你也会满足的,为了转移尴尬的气氛,冲她们询问起另一个问题:“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小雅这时候上前一步,挺胸抬头,器宇轩昂,其实个子再怎么挺也十分娇小,倒是胸前的两只肥兔子,不用挺也非常饱满,嘻嘻! 她一股自卖自夸的语气:“跟你学的,本姑娘在楼下那个纸扎人的破碎体内,也找到了一张纸符,于是抛到空中念了追魂咒,之后与雪儿姐姐一起跟着纸符奔跑! 不过,好端端的突然坠落了,好在看到巷子这边有灯光,于是跑了过来,没想到会找到你,这也是最佳运气了。” 我心里有些疑惑:“你这丫头,竟然也会追魂术,为什么不早点使出来?” 她拼命摇摇头:“不会不会!都是跟你学的,包括步骤和口诀,现学现卖吧!” 迟疑了一下,我冲她发问起来:“你也会唇语?” 她有点自豪地点点头:“猜得没错,从小到大,父亲只教哥哥术法,但从来不让我沾,为了偷学,我把电视声音关了,对着上面人的口型苦学,终于练成了精准的唇语,几十米外只要看看嘴唇翕动,就知道说得是什么。” 说着颇为得意地瞟了我一眼,只是这丫头不知道,我也会唇语,学习的动力跟她一样,也是为了偷学术法…… 雪儿这时候走到殒命的两个民工身旁,仔细观察了一番对我好奇道:“这俩人是谁呀,怎么死得这么恐怖?” 我长舒口气解释起来:“依附在那两个纸扎人上的鬼魂,就是他们两个的,但也只是被利用的普通民工罢了,真正的操纵者是一个神秘的年轻人,他早已经在这两个民工身上种了降头,一旦事情败露就会置他们于死地!” 雪儿表现出浓浓的好奇之情:“降头?是一种邪术吗?” 我点点头:“是的,排在南洋十大邪术之首,确切的说,是一种巫术,起源于我们中华道教的驱鬼降魔一脉,后来结合当地习俗进行了很多演化,符咒威力更加凶猛也更加阴邪。 如果是心善的降头师,可以用这种术法治病救人,但要是居心不良的邪术师,可以凭此来杀人于无形,害人在顷刻之间。” “这么厉害,那是不是说,幕后操纵一切的那个年轻人,非常歹毒和阴险?”雪儿脸上露出忧虑的神色。 “降头虽然凶猛,但只要被破解,施术者就会受到反噬,承受巨大的痛苦和折磨,轻则消耗多年法力,卧病在床;重则一命呜呼,当场死掉。”我继续讲述道。 “那……那个邪术师是个年轻人,是不是说明道行一般,此时已经挂掉了?”雪儿单纯地询问起来,看起来对术法方面还真是一无所知。 小雅抢在我前面回应起来:“肯定没有,降头师要是死了的话,他施加的所有降头也会失效,你看看这两个民工,分明是刚死没多大会,说明那家伙非但没死,而且术法高深,受到的反噬并不是特别重。” 雪儿脸色更加担忧:“那,那要是不抓住他,等到恢复了能力,岂不是又要故伎重演地残害单身女性?”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劝慰道:“放心好了,即便那家伙再厉害,受到反噬后三两个月也不会再施加降头了,我们有时间慢慢找他的。” 小雅一拍胸脯:“这件事包在我身上好了,他竟然敢命令纸扎人对我动手,分明不把我们许家放在眼里,回去后我就让父亲派人调查,揪出那个混蛋宰了他!” 雪儿不放心地对小雅提醒道:“那人可是降头师,你父亲只是一介商人,可别引火上身呀?” 152.第152章 烟鬼队长辞职 小雅眼睛里露出自豪的神情,将手搭在雪儿肩膀上得意道:“实不相瞒,商人只是我父亲表面的身份,实际上,他是一名驱鬼师! 在京源市,乃至整个华北一带,不管是官方还是道上的,尤其是术法界的修习者,多少都要给他三分面子!” 虽然这丫头的话说得很自然,但语气和眼神流露出来的,无一不是得天独厚的自信。 也是,按照烟鬼队长以及长毛杜先前的描述,许家确实有这个势力,许卫贤也有令黑白两道敬重的威望,当然,这与他深不可测的术法功力有关。 雪儿听了小雅的话有些意外,也有些惊喜,冲那丫头称赞起来:“怪不得你的驱鬼之术这么厉害,原来父亲是位德高望重的术法大师,真是虎父无犬女!” 那丫头竟然还欣然接受,飘飘然起来:“可以这么说,一般的冤魂厉鬼见了我都要躲闪,以后雪儿姐姐如果遇到什么棘手的事,尤其是被脏东西缠上的话,直接找我就行了!” 我瞪视了她一眼,语气略带调侃道:“行了许家大小姐,别吹了,认识你后总共就经历了两次诡异案件,每次你都信誓旦旦说能自己解决,但结果呢,差点把命搭进去。 上次在老运河中了邪,不停地吞咽女鬼沈长清的头发,这次躺在餐桌上身体动弹不得,几乎要被纸扎人切割了……” “好了好了别说了!这两次是意外,绝对意外!” 这丫头感觉没面子,忙打断了我,之后眼珠子一转,把责任都推到我头上,“都怨你,认识你之后我的运气就差了,驱起鬼来也没有以前那么得心应手了!” “呵呵,呵呵!”我忍不住哼笑起来,“驱鬼这种事情还能靠运气,你可真行,没有扎实的术法功底就招惹那些脏东西,无异于自寻死路!” 说完走出门外,原路返回,虽说知晓若冰已经苏醒,但还是有些不放心,想早点过去看看情况。 “说得好像你有多厉害似得,跟我一样也是半斤八两,老运河的时候要不是你姨奶奶及时出现,你不也是要被沈长清的鬼尸搞死?还有这次,也亏了我和雪儿帮忙,才打败纸扎人的……” 小雅跟了出来,嘴里不停嘟囔着,这丫头,倒是一点亏不能吃。 “好了,你和上官都很厉害,或多或少都懂些术法,知道怎么驱鬼破煞,这点就比我强多了,想学都没人教。”雪儿劝住了小雅,少有地失落起来。 “雪儿姐,你要修习术法我可以教啊,这东西说难挺难,但说简单也简单,关键看天赋和悟性,有道是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虽然对这丫头的观点有些不认同,尤其是修习术法这一块,觉得后天的努力要远远大于先天的禀性,但见她和雪儿聊得欢,自己难得清静,于是并没有打断。 几分钟的功夫,就回到了先前打斗的小楼,若冰已经站在门外,脸上满是焦急之色,看见我之后忙快步迎了上来,急切道:“上官,你怎么样,没受伤吧?” 我华丽地转了一圈并跳了两下,反问道:“你看我这样,像是有事吗?” 她轻轻白了我一眼:“没正行!先前听雪儿以及小雅说,你去追附在纸扎人上的鬼魂了,那现在……?” 我长舒口气,将离开后的经过,包括两个民工中降头殒命,以及他们是被一个年轻邪术师利用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部讲述了遍。 若冰听后神色有些沉重,小声嘀咕道:“那这样说,案子还没有结束,需要继续寻找那个神秘的年轻降头师。” 我抓住她冰冷的手拍了拍:“放心好了,那家伙三两个月是没能力作案了,有这么充足的时间我们一定能抓住他,何况那家伙对小雅动手,相信许家也不会放过他。” “希望如此吧!”若冰勉强地点点头,随后转身指着那些在房子里忙碌的警察,“你走后不久他们就从幻术中苏醒了过来,不过对于发生了什么没有丝毫记忆,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我过去看看!” 说完走到每一个警察面前,仔细观察了下他们的眼睛,虽然有些疲惫之色,但瞳孔明亮,眼白洁净,已经彻底摆脱了幻术,与常人无异。 将所有警察都看了一遍后,对一脸沉重的若冰微笑道:“放心好了,你这些同事已经没事了,一般来说,只要施术者死了,他施加的所有术法,除了符箓外都会失效!” 若冰脸色变得轻松了些,望着我的眼神里露出一点别样的神情:“上官,这次也要谢谢你,要不是你,别说抓凶手了,我和我的这些同事——” “客气了,如果你要是拿我当……当朋友的话,以后就不要说谢谢这两个字了!”其实我想说当女朋友来着,但没敢开口。 “哦,好的!”她应该是听出了我的意思,不过并没有任何不悦,相反,嘴角轻抿微笑了下,脸上洋溢着甜美。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一瞬间感觉周围的世界都消失了,只剩下彼此,但世界并没有消失,眼睛余光瞥见了雪儿以及小雅惊讶的神情,以及若冰同事异样的目光。 为了避免尴尬,忙将眼神移开,同时询问起另外一个事:“那个……你们那个烟鬼队长不是复出了么,晚上的时候我也给他发信息了,怎么没有过来指挥。” 问完这话就后悔了,因为看到若冰刚舒展的脸色,又凝重起来、 她深呼吸了下,对我低沉道:“队长他……是回来了,但并不是重新带领我们侦破案件,而是来辞职的。” “辞职?怎么会这样?”我着实有点惊讶。 “是的,可能是妹妹的死让他始终无法面对自己的职业吧,局长已经同意了,暂时让我带队,一时半会还行,但真让我顶替他,我自己都没有信心,能力比烟鬼队长差太多了!” 如果说自己妹妹的遇害,让他情绪不稳,需要调整这可以理解,但作为一个印象强悍的老队长,竟然走不出阴影,并且要通过辞职来逃避,的确有点令人大失所望,至少让我感觉不配做一个爷们。 153.第153章 我下面给你吃 我把对烟鬼队长辞职的愠怒,转化为对若冰的鼓励:“别管他了,我相信你能带好刑警队的,至少,你不是那种遇事逃避的懦夫!” 若冰坚定地摇了摇头:“烟鬼队长绝不是一个懦夫,相信他那么做有自己的考量!对了,这里有我们,你们仨先回去吧,太晚了。”说着也扫视下雪儿和小雅。 雪儿还好,报以回敬的微笑,但小雅就有点不高兴了,大抵是因为我和若冰表现得比较亲昵,替她那个一凡哥哥鸣不平吧,闷闷不乐地转过了头。 想想若冰的话也在理,房子里的纸扎人,以及附近平房里的民工尸体,有她还有她的一干手下处理,我们在这里也是干站着,不如回去,于是嘱咐了几句告辞离开。 小雅也要回家,本来还想送送这丫头,但脾气拗极了,说自己‘作为一个准驱鬼师,要是害怕黑就贻笑大方了’,实际上,走进幽深的巷子里后,跑得比兔子还快。 幕后黑手虽然没抓住,但案子算是没有先前那么紧迫了,至少短时间里不会再有单身女性被砍杀了。 与雪儿一起回到小楼后,心情都比较舒畅,尤其是我,能够感受到若冰对我多了一份依靠和赞许,激动极了。 十分想要做点什么释放下,要不然兴奋得难受,估计晚上也会睡不着,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过这种感受,如同中了大奖般,坐立不安。 在一楼的客厅里转悠了两圈,对拿着果汁猛喝的雪儿热情道:“别喝冰箱里的东西了,太凉对身子不好,吃点热乎的吧,我下面给你吃!” “噗呲——” 她听后嘴里的果汁一口喷了出来,溅了我一脸,之后剧烈地咳嗽了几下,声色俱厉地指着我呵斥道:“臭流氓,谁稀罕吃你的下面啊,快滚开!” 我有点愕然,更有点无奈,长呼口气反驳道:“大姐,你的理解能力也太与众不同了,小爷我是要下点面条给你吃。 不是……不是说它,就你那火爆性格,想吃它我都不敢给你,被咬掉的风险系数太大!”说的同时用手指着腿间的那玩意。 “明明是你表达不好,还说我理解能力不行!” 这丫头抱怨了句,随后对在厨房里欢快忙活的我揶揄起来,“这还没恋爱呢,就如此积极,要是最后抱得美人归,岂不是要包揽所有家务,做一个贤内助、家庭煮夫?” 我把面条盛出来,一人一碗放到桌子上,拍拍手对她沾沾自喜道:“只要若冰同意做我女朋友,别说家庭煮夫,就算是超级奶爸我也心甘情愿,倒是你,即便嫁给我也不会享受这种待遇!” 这丫头“啪”的一下将筷子拍在桌上,一脸严肃道:“什么意思,我长得比她差吗?你这也太歧视人了吧?!” 我呵呵一笑:“怎么,你现在想嫁给我啦?” 她捡起桌上的筷子,一声不吭地吃起了面条,过了一会白了我一眼小声嘟囔道:“想得美,本大小姐才不会看上你呢,臭流氓……” 吃饱喝足之后,这丫头连碗筷也不打算收拾,起身就要离开,见状我赶紧拦住:“面条是我下的,打扫战场的活是不是应该由你来做?” 她耍起了小无赖:“又不是我主动求你下的,是你死皮赖脸要做给我吃的,其实味道一般般,为了照顾你的感受才吃了一碗,就冲这,你也应该对我感恩戴德,竟然还让我刷碗,真是忘恩负义!” 我冷哼一声:“靠,让你刷个碗,竟然还给我扣大帽子,真够可以的,这样,我们剪子包袱锤,谁输了谁刷,公平吧?” “好呀,一二三,出!”这丫头说完将手伸了出来,是个锤子。 我忙慢悠悠地把手掌探出来,对她嬉笑道:“你输了,洗碗吧,小爷我上去睡觉了。” 她在后面抱怨起来:“你这分明就是坑人,看到我出了锤子才出包袱的!” 我扭头微微一笑:“我这是在教你一个道理,做事不能冲动,要后发制人,以后千万别这么幼稚了,呵呵,呵呵……” 她还是没有刷碗,将我撞开后‘蹬蹬蹬’地朝楼上跑去,走到一半回头对一脸惊讶的我提醒道:“也告诉你一个道理,千万别跟女孩讲道理,行不通的!”说完上楼回自己卧室了。 无奈,只好收拾残局,但将碗放进水池还没有动手,就听到楼上传来开门声,扭头一瞅,雪儿那丫头又‘蹬蹬蹬’地下来了。 我有点纳闷,对来到跟前的她不解地质问道:“你又要干嘛,监工啊?” 她边卷起袖子,边回应道:“干什么看不见吗?当然是洗碗了!” “这……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难道你……你良心发现愿赌服输啦?”我不理解地推测起来。 “你手心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哪能让你沾水呢!”这丫头的一句话,令我鼻子一酸,眼睛都有点潮湿了。 默默等她洗完碗,尽量平静地回应了一句:“雪儿,谢谢你!” 她有些惊愕,脸色夸张地反问道:“干嘛呀?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挺吓人的,不会是发烧了吧?”说着装模作样地伸手摸我额头。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为了追捕风衣男子,让你冒着生命危险充当诱饵,还害得你中了降头,实在抱歉。” 她有点不知所措,将手倏地一下缩了回去,对我羞赧地斥责起来:“你这家伙,今晚怎么怪怪的,不跟你聊了,我回去睡觉了。”说完一溜烟跑了上了楼。 其实,让雪儿这丫头做女朋友也挺不错的。 “想什么呢,你喜欢的是若冰,别太贪心了!”我摇摇头对自己小声警示了句,之后也上楼休息,心里没了前几天那么大的压力,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了。 这一觉睡得还真是踏实,直到感觉脸上有股暖流才醒来,不过一睁眼就吓了一跳,看到雪儿那丫头正俯视着我,面庞距离我半尺不到,几乎鼻尖碰鼻尖。 虽然她的脸很秀丽,但因为先前有好几次,都是一睁眼就看见恐怖的鬼脸,所以有了心理阴影,才会表现得这么紧张。 深吸口气平复下来后冲她玩笑道:“你大清早跑我屋里干嘛,想要孩子呀?” 她白了我一眼轻蔑道:“别自恋了,要不是有人找你,本大小姐才不愿意进你这猪窝一样的卧室呢!” 我忙一骨碌爬起来,好奇道:“谁找我,是不是若冰?” 154.第154章 不寻常的会面 雪儿摆出轻蔑的姿态,冷哼道:“你这没出息的家伙,脑子里就只有那个警`花是不是?”说完转身朝门外走去。 我忙一边套衣服穿鞋,一边急切地追问:“走啥,你还没告诉我是谁呢?” 她头也没回径直地出了门,下楼前随口丢下一句:“是不是你自己下来看!” 我连洗漱也顾不上,匆匆奔下楼来,朝客厅的沙发上一扫视,顿时颇感失望,来的根本不是若冰,而是小雅那丫头。 长叹口气转身朝楼上走去,打算再睡个回笼觉。 熟料那丫头三步并两步跳过来,站在楼梯前伸手拦住了我:“你这人怎么这样,见了美女扭头就走,也太不绅士了吧!” “美女?你是美女吗?充其量是个萝莉!”我瞟了她一眼道,“早就告诉过你,小爷我对青苹果没兴趣,又酸又硬的,甚至还发涩!” “本姑娘才不是青苹果呢,是香甜可口的红苹果!”她义正言辞地宣示了一句,随后斜视着我嘀咕起来,“就比我三岁,装什么成熟……” “没时间听你啰嗦,我上楼睡回觉去了,找人闲聊的话雪儿最合适了。”说完我拿开她的胳膊,朝楼上快步走去。 “站住!我找你有正事——我爸要见你!” 本来不打算搭理这丫头的,但听到这话登时停住了脚步,许卫贤这个人是现在寻找父亲的唯一线索,早晚都要去拜访,何不借此机会见他一面呢! “你父亲为什么要见我?” 我转过身来,冲小雅装作好奇地询问,其实心里也猜到了八九分,应该是对昨晚的事情表示感谢。 “你救了我两次,他要当面谢谢你,还有就是对你的驱鬼术很感兴趣,想要结实你的姨奶奶!” 果不其然。 我微微点了点头:“那好,你稍等一会,我上去洗漱一下。” 简单洗了把脸,同时刮了刮下巴上的胡茬,抓了几把头上的短发,将自己收拾得利落精神了些,换了件相对正式的休闲西装,下了楼。 “怪不得若冰姐会对我哥移情别恋呢,原来你这家伙也有点‘姿色’”小雅见我下来后,目光一直在我身上扫视,嘴里忍不住嘟囔了句。 雪儿的眼神也有点发亮,轻轻抱怨起来:“穿上正装挺有型的么,平时干嘛老是一副邋遢的样子?” 我清了清喉咙:“两位花痴大小姐,能不能别这样,小生不适应。” “现在就走吧!”小雅说完挽起雪儿的胳膊,看这意思是要带着她一起过去。 出门穿出巷子,一眼就看到路口停了好几辆车,虽然我对车不是很感兴趣,但这么任性的品牌还是认识。 前面和后面的三辆是奔驰g系列的越野,中间的一辆是迈巴赫,具体的型号不知道,但估计价格不菲,因为压根就没有见过,应该是限量版。 看见我们靠近后,戴墨镜的司机从车上下来,将车门打了开,原来这些都是许家的人和车,不得不说,确实够有钱的! 小雅带着雪儿和我直接上了这辆车,对戴墨镜的司机吩咐道:“去公安局一趟,把若冰姐一起接走。” “小雅姑娘,若冰那边小老板方才打电话来,说他已经亲自去接了,让我们直接回家就可以了。”司机回应了一句。 小雅嘴巴一撅:“我哥就会献殷勤,明明知道若冰姐对她没兴趣,还天天拿热脸去贴冷屁股,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太丢我们许家的面子了!” 我咳嗽两声提醒起来:“说什么呢!注意你的措辞,屁股与屎这样的词,是你一个十六岁小姑娘张口闭口就提的吗?就算你哥是狗,若冰也不是……不是那个!” 小雅瞥了我一眼:“行了行了,我就是打个比方,瞧把你急的,得亏还不是若冰姐的男朋友呢!” 车子启动了,在街道上吸引了无数目光,有些人还拿着手机拍照。 雪儿盯视着窗外看了一会,对小雅轻声埋怨起来:“不就是接我们三个过去一趟嘛,这么张扬干什么?你看看,外面交通都拥堵了!” 小雅表现出一脸无辜的样子:“我也不想这样,但我爸说作为待客之道,理应郑重其事些,本来还打算派几十辆车来的,不过被我劝住了,现在这样已经够低调了!” 我面色沉重起来,并不是因为许家多有钱、有势,而是不知道究竟这一次与许卫贤的会面,能不能得到父亲更多的线索,担心会失望! 半个时辰的功夫,车辆抵达了许家,令我颇感意外的是,门庭并不像一般土豪住宅那样广阔霸气,而是十分古朴——两扇红木大门,两盏大红灯笼! 车辆根本就开不进去,只能在此下车,好在附近有地下车库,要不然许家那些车估计能把整条街摆满。 门口早已有人迎接,打开后在前面带路。 进入后方知道别有洞天,走廊曲径通幽,两侧种满了各色花草植被。 远处一座座古色古香的木质建筑,隐藏在茂盛的树木或者假山之后,只露出一个个飞檐翘角,上面雕刻有麒麟飞鹤一类的瑞兽。 边走边四下扫视,这院子如此大,有鱼池也有花园,少说也得几十亩田地,在京源市区这样的寸土寸金地方,有这么大的住宅,足以显现许家的地位和财力。 几分钟后,在前面人的引领下,穿过几扇拱门,来到了一座三层的木楼之前。 带路的人停住了,矗立在门一侧抬手一指里面,对我们客气道:“许爷就在里面,已经恭候多时了!” 跟随小雅推门进了小楼,里面雕栏画栋、布局精巧,处处显现着传统建筑的斗拱美学,让人放佛一下子穿越到了诗情画意的明清时代。 房间里摆放的也都是红木桌椅,看上去有些陈旧和粗糙,但明白人一眼就知道,这才是真材实料,而且每一件都散发着历史的气息。 由于是古代建筑,窗格比较紧密,所以屋里的光线有些暗淡,没有装灯,更平添了许多神秘气息。 “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正环顾观赏着,楼上突然响起一阵洪亮的声音,虽然是道歉,但却让人觉得底气十足,只是客套而已。 紧接着是一阵‘哒哒’的脚步声,一个身穿灰色长衫,个子中等,脑袋尖尖的中年男子踱了下来,脸上挂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手里拨弄着一串乌黑佛珠。 我一看这长相,尤其是尖尖的头顶,还真有点像穿山甲,这诨号来得不无道理。 “爸,人已经请来了,就是他救了我!”小雅说着将我拽到了中年男子——许卫贤的面前。 “你——?!” 静距离看清我之后,许卫贤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嘴里发出一丝质疑,不过转而又哈哈大笑起来,“哎呀,真是气宇轩昂、仪表堂堂!” 155.第155章 娃娃亲 我微微一笑:“许爷您过奖了,令公子才是真正的人中之龙,不仅长相英俊,而且才华横溢,否则也不会在跨国集团当总经理!” 许卫贤呵呵一笑,露出一口黄牙:“过奖了过奖了!犬子什么能耐老朽清楚得很,不过是个愣头青罢了,能当总经理,是商场上的朋友抬举我,赏他一口饭吃而已!” 虽然说得很谦逊,但神情语气,无一不显露出心中的自豪与得意。 谈到这里,小雅上前一步,冲她父亲好奇地询问起来:“爸,我哥怎么还没来?” 许卫贤挠了下他那尖尖的脑袋,装出不知所以然的样子:“谁知道呢,兴许是跟若冰那丫头在外面逛街的吧,小情侣就是这样,喜欢缠绵悱恻……” 我有点听不下去,将目光移向了别处,心说这老家伙,还真把若冰当成未来儿媳妇了,不过小爷我可要让你失望了。 “那个……还没问小兄弟你叫什么呢?”许卫贤的观察力十分敏锐,看到我对他刚才的话不感兴趣后,马上转移了话题。 “我——” “他叫上官浩宇,是从鲁南山区来的,现在在京源医学院上大学!”刚说了一个字就被小雅打断了,将我的情况全部透露给了她父亲。 听到我的名字后,许卫贤的脸上掠过一丝稍纵即逝的沉重,与方才一样,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 如果我没有估计错的话,他刚才一见到我之所以会惊讶,应该与死去的那个胡教授一样,将我误当成了父亲。 现在又表现出凝重之色,是因为知道了我姓上官,心中猜出了十之八九,不过到底是老江湖,瞬间就恢复了自然,并且也绝口不提! “原来是上官小兄弟,小女两次涉险,多亏了你伸手相救,在这里老朽代表许家,正式道一声谢谢,以后若有需要尽管开口,定当倾力相助!”许卫贤说完拱手作揖。 “许爷严重了,我和小雅之间谈不上谁救谁,其实是相互协助才脱险的!”说着我也拱了下手。 他呵呵一笑:“上官小兄弟太谦虚了,小雅已经将医学院的坠楼诡案,还有单身女性连环被杀案,绘声绘色地跟我描述过好几遍了,说你术法精湛,是驱鬼高手!” 我边听边瞥了眼小雅,没想到这丫头竟然还会夸我,真是少见! 待许卫贤说完后,忙自我调侃起来:“许爷,这话你也信呀?如果像我这样略懂皮毛的新人也算驱鬼高手,那你这样的术法前辈,就能称得上一代天师了,呵呵……” “呵呵,呵呵……” 他跟着我一起笑了几声,随后赞许地点点头:“既有相貌又懂术法,更重要的是为人谦虚谨慎,将来必成大器啊,如果小雅以后找的男朋友有你一半条件,老朽也算心满意足了!” “爸,你说什么呢,我才多大啊?再说了,以后也不打算嫁人,就在家里伺候你一辈子!”小雅扭捏着撒起了娇。 “你这丫头,女孩子哪有不嫁人的,我许家又不是没嫁妆……” 正说着,外面响起了一阵脚步声,随即门被推开了,有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是许一凡和若冰。 瞧瞧他们手上拿的东西,既有水果、保健品,也有衣服鞋帽之类的,看样子还真是逛街去了,顿时一股醋意涌上心头。 若冰瞅见到我和雪儿后,并没有多少惊讶之色,轻轻点头致意了下,应该是来的路上听许一凡说了。 许一凡倒是很随便,大步流星走到小雅面前:“妹啊,听爸的话赶紧找个男朋友吧,别整天到处瞎晃悠了,女孩子家家的成何体统!” 小雅一点都不畏惧她这个哥哥,嘴巴一撅怒目一瞪:“少管我,有时间还是多多关心自己的私生活吧,女朋友都要被人抢走啦!” “你,你说什么呢,我跟若冰之间的感情好着呢!”许一凡脸上红一阵青一阵的,似乎很没有面子。 “咳咳,咳咳” 若冰清了清喉咙,一本正经地声明起来,“再说一次,我跟一凡之间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希望不要误解!” 她这句话让我听了十分舒服,但却令房间里的气氛变得尴尬起来,一时间鸦雀无声。 尤其是许一凡那小子,本来被自己妹妹讥笑就没面子,又听若冰这么一声明,脸已经变成了土灰色,跟棺材里的死人差不多。 不敢朝其他人发火,将仇恨的目光移到了我身上,攥紧拳头一步步走来,一副要动手的架势。 但还没有来到我跟前,就被许卫贤劝住了:“一凡,上官小兄弟是我请来的客人,你要是没什么事情,就带着若冰在园子里走走吧,小情侣之间吵架很正常,关键是要多沟通,相信这一点你杜叔叔与我的态度都一样!” 这老家伙真够可以的,竟然搬出了若冰的父亲,如此一来,她也不好再强硬地争辩,勉为其难地跟着许一凡出去了,临走时用无辜的眼神瞅了我一眼,似乎在为自己解释。 其实不用解释我也看得很透彻,杜家和许家是世交,很希望成为儿女亲家,但若冰对许一凡压根就没兴趣,甚至有些讨厌。 等到他们出去后,小雅蹦蹦跳跳地来到她父亲身旁:“爸,你应该能够看得出来,若冰姐压根就看不上我哥,为什么还要和杜叔叔极力撮合呢?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许卫贤瞪了她一眼:“你知道什么!他们俩的婚事,是两家早就定好的,岂能说变就变,牵扯到的事情很多。” 小雅吐了下舌头:“不就是娃娃亲嘛,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封建,最不喜欢的就是你们这点了!” 许卫贤没有继续争论下去,找个理由支开了她:“雪儿姑娘第一次来,你是不是应该带着人家出去走走,认识认识我们家?” 雪儿瞅了我一眼,见我点头后,放心地跟着小雅出去了,一时间,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我与许卫贤两个人。 是时候挑明了! 156.第156章 人皮请帖 “许爷,有件事情想请教您一下,还请据实相告。”我开门见山。 “是要打听你父母的线索吧?”许卫贤的脸色十分平静,看来已经料到我会询问什么。 “没错!” 我点点头,“有人告诉我,十八年前你曾和他们一同出现过,并且关系十分要好,像是朋友。” 许卫贤用狐疑的眼神直视着我:“你是从哪里听说的?那人还告诉你了些什么?” 我顿了下,知道在这老家伙面前撒不了谎,于是坦诚道:“是医学院胡教授的儿子,他临死前告诉我的,除了见过你和我父亲外,并不知晓其它更多的事。” “哦,原来是那孩子呀,我想起来了。” 许卫贤的脸上露出轻松之色,对我讲述道,“当年胡教授救治过你父亲,后来你父亲为表感谢,给了他们父子两张驱鬼纸符辟邪。” “我父亲受过伤?因何受伤,严不严重?”虽然知道这事已过去多年,但听到后还是抑制不住担忧关切。 “别紧张,十八年前他就已经痊愈了,受伤的原因嘛……”许卫贤没有径直往下讲,用手抚摸着尖尖的头顶陷入了思索。 他可以迟疑,但我却等不了,急不可耐地催促起来:“许爷,你快告诉我吧?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他长叹口气:“也罢,反正你早晚要知道,我就将自己知晓的一切全告诉你,你父亲要责怪的话就责怪吧,他身上的伤,是被人偷袭所致!” “偷袭?是被什么人偷袭的?”我忍不住插嘴质问起来。 “不知道,但估计也是修习术法的人,十八年前,术法界的南北东西各路精英,接到了千手观音的人皮请帖,汇聚在了京源。” “千手观音,人皮请帖?”虽然我很不想打断许卫贤的讲述,但不清楚这些称呼的话,会让我更加疑惑。 老家伙瞥了我一眼,解释起来:“千手观音是一位术法卓越,而又神秘莫测的驱鬼大师,你不晓得很正常。 漫说你们这一代修习术法的人,就算是我和你父亲这一辈的驱鬼师,对此人也是知之甚少,从来就没有见过其庐山真面目。 至于人皮请帖嘛,倒并不是千手观音的专利,只要是驱鬼师就可以发出,但有一点,必须要承担聚集天下术士的责任,换句话说,没有天大的秘密或者要事,随便发出此贴,会死得很难堪!” “那千手观音邀请你们来京源,所为何事?人皮请贴上写了没有?”我好奇地追问道。 “开始的时候当然不晓得,你可能不知道,人皮请帖千百年来有固定的书写格式,除了发帖人的姓名和汇聚地点外,不能写任何东西。 其实也不用心急,因为到了地方,发帖人自会联系众人聚集,并在大堂之上公布邀请理由。 在那天到来之前,各路驱鬼师有很多闲暇时间,可以相互结识一下。 当然了,有些早就是朋友,见了面无非喝酒叙旧,有些是老对头,弄不好会在夜深人静时,去郊外干上一架。 我与你父亲也是在那几天认识的,彼此相谈甚欢,当然还有其他一些驱鬼人士,于是经常三五相约在京源闲逛。 本来一切都挺顺利,但岂料在参加千手观音集`会的前一天夜里,出了意外,有人在你父母住宿的房间里,点了无味迷香,等他们察觉的时候,身体已经没了气力。 据你父亲后来描述,进去了三个浑身裹着黑衣的歹徒,每个手里都攥着一把匕首,径直就朝你父母身上刺去。 紧急之下,你父亲本能地护在了你母亲的身上,用后背挡住了所有的匕首,自己一连被扎了几十下,后背和胸膛几乎都烂了。 要不是千手观音及时赶到,吓走了那三个歹徒,你父母恐怕在十八年前就殒命在京源了,当时伤势严重,流血过多,很多医院都觉得回天无力,拒绝收治。 但天不亡他,后来送到京源医学院附属医院时,有一个中年医生大胆接了诊,将你父亲被刺伤的五脏六腑移到原位,并缝了好几百针,输了好几升的血,奇迹般的把他救活了。 你可能已经猜到了,那个医生就是胡教授——后来的胡院长,为了表示感激,你父亲画了两张最拿手的云篆纸符,送给他还有他那调皮的儿子。” 许卫贤说到这里坐在了椅子上,深呼吸了几下,似乎在极力回忆那段往事。 我的心揪得厉害,没想到父亲当年会遭人暗算,身中几十刀,对那三个歹徒恨得牙齿嘎嘣响,对许卫贤追问道:“后来呢,三个凶手抓到没有?!” 他轻轻摇头:“没有!此事颇为蹊跷,当时很多驱鬼师企图用术法追踪凶手,但都失败了,由此可见那三个凶手也是术士,并且术法高强,知道怎么金蝉脱壳、隐藏行踪! 加之你父母遇刺的第二天,就是聚集的日子,所以这件事也不了了之,所有人都把重点转移到了千手观音那儿,想要知道他发出人皮请帖,究竟所为何事。 千手观音在帘子后面,没有人知道此人的相貌,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其召集术法人士的理由足够充分——返魂香! 数千年来关于这返魂香传闻很多,但真正见过的却没有几人,包括我们这些术士、驱鬼师,那东西究竟能不能起死回生没有人知道,因为压根就没见谁吃过!” 听到这儿我不自觉地摸了下肚子,按照姨奶奶的说法,我之所以没了命魂还活着,就是有一颗返魂香在支撑,看来能吃这东西也是一种造化。 抬眼一瞥,许卫贤正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瞅我,忙装出尴尬的样子:“不好意思,刚刚有点肚子不舒服,请继续讲述。” 他抿了下嘴唇:“千手观音告诉众人,她知晓了返魂香方子的一条线索,但作为条件,以后不管是谁通过线索得到了方子,并制造出了返魂香,都要与她共享成果。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因为返魂香一枚都十分难得,要是有了方子,岂不是想要制造多少就有多少?不停服用就可以长生不老,卖给达官显贵亦可以富可敌国! 也许是不敢光明正大与千手观音撕破脸,也许是为了答谢他提供线索,所有术士都同意了他的条件,由此也知晓了线索——在大别山区的一座古墓中!” “这范围也忒广了吧?要知道大别山可是绵延五六百里,横跨豫皖鄂三省!”我禁不住反问了句。 “是呀,所有人都知道难度有多大,但为了得到返魂香的方子,却义无反顾地蜂拥而去!”许卫贤意味深长地叹息了声。 157.第157章 多出来的位子 “那……我父亲和母亲有没有去大别山区?” 迟疑了片刻后,我开口询问起来,其实已经能够猜到,他们一定是去了,但目的与那些江湖术士不一样,不是为了长生不老和发财,而是为了救我——用返魂香帮我续命! “你父亲伤好后,与你母亲一起,也去了大别山。” 得到肯定答案后,一直压在心口的无形巨石崩碎了,终于可以轻松地喘息了。 要知道,以前面对一些同龄人的讥笑时,虽然坚信父母没有抛弃我,但却十分害怕会有那种可能。 那种感觉,相信只有父母常年不在身边的孩子才懂! “不过在临行前拜托了我一件事。”许卫贤补充了一句。 “什么事?” “他们说如果此行一去不复返,可能多年后,会有一个孩子来找他们,希望我不要告诉那个孩子真相,保持缄默!” 许卫贤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和语气十分笃定,没有任何闪烁,不像是在撒谎,何况,他也没必要欺骗我,完全可以不提这事。 “那许爷您,为什么还要告诉我他们的行踪?” “父母对于孩子的爱是无私的,同样,孩子对于父母的渴望也是无穷的,告诉你了真相,或许你会去寻找他们,会遇上危险,但不说的话,你将永远生活在焦虑和苦恼之中。 我相信,作为上官志与张美枝的儿子,你一定不是一个贪生怕死、安于平淡的普通人,而是要成为驱鬼师的男人,所以告诉你实情,才是对你最大的帮助!” 许卫贤说完拍了下我的肩膀,目光中充满了坚定和信任,这倒是给了我莫大的鼓励,对这个诨号穿山甲的老家伙,印象也逐渐变得好了些。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许爷!” “以后不用这么客气,就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家,想来住就住、想来玩就玩,需要什么就来拿,我会吩咐下面人长点眼的。”许卫贤大气得让我有点受宠若惊。 “那怎么好意思,能认识您就很荣幸了!”我客气了句。 “别见外了,虽然与你父母只有短短几日相处,但早已把彼此当成好朋友了,实不相瞒,这些年我也派人去大别山搜寻过,想要找出他们的下落,但很遗憾,没有任何收获!”许卫贤的脸上露出了惭愧之色。 见状我赶紧再次感激起来:“许爷,这些年让你费心了,我父母能有你这样的朋友,也是他们的幸运。” 他目光中略带责备:“你这孩子,方才不是说了嘛,以后不要这么客气,拿我当自己家的长辈就行了。” 我点点头:“好,那以后有事情了还要麻烦您,对了许爷,您当年为什么没有去大别山区啊?难道对返魂香的方子不感兴趣?” 他摆了摆手:“我没有那么清高,也十分想去来着,但碰巧家里出了一些事…… 其实也没什不能说的,按道理小雅之前应该有个姐姐的,但不幸胎死腹中了,这件事对我妻子的打击很大,所以那段时间我必须陪在她身边……” 我没料到原来是这样,忙道歉:“对不起,勾起你的伤心往事了!” 他苦笑一声:“没事,这么多年也已经看开了,用小雅的话说,也许是她那个姐姐留恋天堂,又飞回去了。” “叨叨叨,叨叨叨……”这时候,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 许卫贤收拾了下情绪,对外面声音洪亮道:“进来!” 得到他的允许后,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走了进来:“许爷,饭菜已经准备好了,你看……?” 许卫贤抬手轻轻甩了两下:“你先去准备吧,我跟上官小兄弟马上就过去,另外,把那个雪儿姑娘,以及一凡小雅还有若冰也叫过去,一同进餐。” 管家离开后,我忙推辞道:“许爷,我和雪儿还是不叨扰了,你们一家人吃个团圆饭多好。”说完准备起身告辞,这倒不是客套,而是真想回去了。 许卫贤眼睛一瞪,摆出要生气的样子:“那怎么行?故人之子来了,饭都不吃,这不是要打我穿山甲的耳光嘛,传出去岂不是被术法界的人讽刺小气?!” 见他如此执着,心里也觉得这么快离开的话,有点不合适,于是点点头:“那,那就恭敬不如从命,谢谢许爷了,另外还有一件事拜托。” “什么事?”他竟然略显紧张起来。 “那就是以后别叫我小兄弟了,这不合适,您可是跟我父母一辈的,并且是朋友。” “呵呵,这倒是,不能坏了规矩,尤其是我们修习术法的驱鬼人士,以后我就倚老卖老,叫你贤侄吧。” “谢谢许爷!” “你看你,以后千万别说什么谢谢了,显得太生疏,也让我心里别扭,自己家里人,哪用得着说那两个字!” 许卫贤再次对我提醒起来,看来不像是假装的,真要将我当成自己人。 我点点头,跟随着他出了门,朝吃饭的地走去,左拐右拐,几分钟后来到了一座八角凉亭,石桌上已经摆满了酒菜果汁。 琳琅满目十分丰盛,最中央的一个罐子最吸引我,虽然没吃过这道菜,但清楚得很,这是佛跳墙! 用料颇多,知道的就有海参、鲍鱼、鱼翅、干贝,不知道的还有几十种作料。 许卫贤径直落座在了正北位置,对愣神的我连忙招手:“上官贤侄快坐下、坐下,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自作主张让厨房做了几样家常菜。 听说你在鲁南一带长大,所以这九转大肠和糖醋鲤鱼,算是鲁菜中比较常吃的,另外这金丝燕窝以及佛跳墙是我招待朋友的必备菜品。” 说这指了下那个黑色瓷罐,以及另一个盘子里晶莹剔透的壳状物。 实话实说,口水都有点要流下来了,毕竟没吃过这两样东西,很想尝尝是何滋味。 等了没一会,雪儿和小雅,以及若冰和那个许一凡也过来了,众人正式开吃。 燕窝的味道十分特别,丝滑柔软,透着一股若即若无的淡雅,有点类似蛋清。 至于佛跳墙嘛,只有一个字——香,不管是肉还是海鲜,全都洋溢着浓浓的香,当然了,一点也不腻! 其他方面不好说,但在吃这方面,我和雪儿还真没把自己当外人,整个桌子上的十几样菜肴,有一多半下到了我俩的肚子里。 许一凡虽然有些愠色,但碍于他父亲的面子,只能干瞪眼,嘴里小声嘀咕着什么,其实他不知道,小爷我会唇语,知道他说的什么——“乡下人没出息……” 不过今天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以及满桌的菜肴上,不跟他计较,于是将目光瞥向了别处,这一转移不要紧,冷不丁发现了一点异常。 竟然有一个位子是空出来的,如果只是多余的还没啥,关键是桌边还摆放了一副碗筷!! 158.第158章 半碗生米水 空位子桌边的那只瓷碗里,并没有斟满白酒或者饮料,但也不是空的,而是盛有一半清水。 更怪异的是,碗底泡了一把小米。 在我这个位置看上去,水面把阳光反射,有点黄澄澄的,米粒清晰可数,不由得暗暗嘀咕起来: 那位子究竟是为何人准备的,为什么要放半碗生米水呢? 虽然我极力掩饰自己的疑惑之情,但异样神色还是被敏锐的许卫贤察觉了,而且这老家伙也猜出了我心底世界的十之八九。 他放下手里的筷子,轻轻叹口气,指着旁边的空位子对我道:“上官贤侄,你是不是对我旁边的这个空位子感到好奇?” 我惊讶不已,只能实话实说:“确实如此,不知道是留给哪一位家人的……?” 小雅对我怒目一瞪,不等她父亲开口就呵斥起来:“你吃你的饭就行了,哪来那么多问题?” “小雅,你这是干什么,上官是你的恩人,以后不准对他大呼小叫!”许卫贤训斥了她一句,之后转向我,“这位子是留给我妻子的。” “那她今天怎么没有过来进餐呀?”我不知所以,继续追问了句。 “她……她在多年前就去世了!”许卫贤说着眼睛有些湿润,仰面对着亭子的天花板长叹一声,陷入了伤感中。 他说完这句话后,众人也都沉默了,气氛有些沉闷,没有什么胃口再继续吃下去,纷纷放下了碗筷。 我有点内疚,觉得不该过于询问别人的家事,眼睛瞅向许卫贤那边,想要开口道歉,但刚张开嘴巴就立马闭上了,因为余光瞥到了惊愕的一幕。 他旁边的那个座位,方才明明是空的位子上,此时竟然坐了一个身穿白衣的端庄女子,虽然人到中年,但玉盘白皙、双眼晶莹,一股天生丽质和典雅气质。 女子没有理会众人,端起桌边的那半碗生米水,微微抿了一口,之后又轻轻放了下,在抬头的一瞬间,与我目光相对,一双弯眉稍稍蹙了下。 看到了我脸上的好奇之情! 不过,她并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对着我浅浅一笑,应该算是打招呼了,之后站起来转过身,朝远处走去,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眼睛里只剩下一片金黄色的光芒,眨眨眼皮仔细一瞅,是那半碗米水面反射过来的午后阳光。 环顾一圈众人,还是方才的凝重之色,从表情可以断定,根本就没有看到刚刚出现的白衣女人。 怎么回事,难道是我眼睛花了? 不过,那碗里的生米水似乎,似乎少了一些…… 小雅倏地一下站起身,指着我大声痛斥起来:“都怪你,吃得好好的,关注那个空位子干什么?不是没事找事嘛?” 许卫贤冲自己女儿摆摆手,用纸巾擦了擦眼,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这事都怪我,好端端的一顿饭,不该过于伤感,影响了大家的情绪,继续吃吧!” 碍于他的面子,众人多少又吃了点,但都不再言语,很快就结束了进餐。 桌子上的杯盘狼藉撤去之时,我装模作样地帮着收拾,暗地里特别留意了下那半碗生米水,这次可以十分肯定,确实少了一些。 如果说开始是二分之一,此时只有三分之一了,看来的确出现了一个女人,不知道是人是鬼,喝了那么一丁点生米水后又走了。 等等,好像忘了一件重要的常识,那位子是给小雅死去的母亲留的,这么说,白衣女人是……是小雅母亲的鬼魂?! 这个推断让我没有一点把握,如果那女人是小雅的母亲,那她为什么不搭理一下自己的儿女以及丈夫。 还有,通过这段时间的认识已经知道,小雅能跟我一样够窥见鬼魂,但方才为什么没有看见自己的母亲? 另外,许一凡以及许卫贤,尤其是许卫贤,按道理讲,修为应该远远在我之上,可方才当白衣女人出现的时候,竟没有流露出半点神情波动。 这一切都很明确地表明,他们一家三口,压根就没有看见那个白衣女人! “上官贤侄,你在想什么呢?” 正愣着神,突然听到了许卫贤的询问,回过神一瞧,他正一脸不解地望着我,而其他人,正在不远处散步。 我收回自己的困惑,既不打算告诉他实情,也不想令其狐疑,于是摇摇头:“没什么,还是关于父母的事情。” 他舒了口气:“那你以后是怎么考虑的?” “还能怎么办,尽快去大别山区寻找他们呗,希望都还活着!”我颇为沉重地回应道。 “以你父母的术法造诣,一定还活着的,这点我可以保证!” 许卫贤的话语和眼神,倒是真实地透露出对我父母能力的敬佩,“对了,什么时候走跟我说一声,好给你准备些装备!” “不能老麻烦你,我自己网购一些就行了!” “诶~,那怎么能行呢!一来这网上的东西真假难辨,要是残次品岂不是要阴沟里翻船?二来我自己有个户外运动俱乐部,里面什么装备都有,没必要舍近求远。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家伙什一定要有保证,马虎不得!” 听后我暗自揣摩起来,要是自费的话,估计要将姨奶奶几十年的家底全垫上,既然许卫贤没把我当外人,自己为什么还要见外呢! 于是不好意思地笑笑:“那就谢谢,不对,麻烦许爷了!”想起他不愿意听谢谢两个字,忙改了口。 这老家伙点点头:“以后‘麻烦’这两个字也不要说了,那个,万一我要是不在家,你可以直接告诉小雅那丫头,她也会帮你准备的!” 在许家又呆了一会,我和雪儿告辞离开,并婉拒了许卫贤准备车送的安排。 另外,虽然许一凡极力挽留,但若冰也跟随着我俩一同出了院子。 三人刚走了一会,雪儿就口无遮掩地调侃起若冰: “我说姐姐,小妹可真是有点不理解你了,明明可以分分钟嫁进豪门,做个阔太,为什么非要当个随时都可能丢命的破警察呢?你千万不要跟我说,什么信念理想之类的啊!” 159.第159章 我见若冰有些迟疑,似乎是不愿意回应,于是对雪儿责备起来:“你以为所有女生都跟你一样,白天黑夜、哭着喊着,都要嫁入豪门啊?你愿意嫁你嫁,别忽悠别人!” 雪儿轻哼一声,反驳道:“本大小姐自己家里就是豪门,根本用不着费尽心机的嫁进去好不好?!” “确实,你这娇生惯养的性格,一看就知道是资本家的后代,除了对别人颐指气使和奴役外,什么都不会!”我嬉笑着调侃了句。 “你找死!”这丫头说着狠狠踢了我一脚,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涵养。 若冰望着嬉闹的我和雪儿,先是一笑,随即回应起来:“其实之所以选择当警察,理由很简单,七岁的时候,有个歹徒绑`架了我,威胁父亲用一件国宝级文物去交换。 当然了,作为文物局副局长的他,是根本不可能妥协的,于是那个猖狂的歹徒要用刀剁了我,关键时刻,是警察冲进来将我拯救。 那时候感觉他们很神勇、很高大,于是暗下决心,长大了也一定要从事这个职业,缉拿凶手、保护弱小。 但高考后选专业的时候,与父亲出现了争执,他十分不赞同我从事警察这个危险的职业,但我的性格从小就倔强,非要按照自己的意愿填写。 最后在母亲的‘斡旋’下,双方都妥协了,我虽然报考了刑事警察学院,但学的是相对安全的法医专业。 其实,我并没有妥协,而是按照母亲的指点,用了迂回战术,在学院除了法医专业,也兼修了刑事犯罪侦查和情报专业。 毕业被分配到京源公安局后,父亲就算是想约束我,也没有时间和精力,于是当了两年法医后,我顺利地调到了刑警队,补充一点,没有走后门,完全是能力使然。 至于你说的嫁入豪门嘛,姐并不是装清高,或者天生排斥,但从小就是一个主见比较强的人,认准的事情绝不会改变,对许一凡从来没有心动的感觉,所以定不会‘委曲求全’!豪门生活么,只能说拜拜了!” 若冰说完这段话后,除了对她的印象更加好之外,也对她父亲产生了一点兴趣,追问道:“你父亲是文物局的副局长?” 她有点谦虚地笑了笑:“以前是,现在是……是正局长!” 听后,瞬间也有些明白了,为何许家和杜家要联姻,一个是官宦,一个是富贾,结合起来的话可以相互补充,影响力会更大! 知道状况后,情绪有点低落起来,心里忧虑,若冰虽然是一个有主见的女孩,但更是一个孝顺的女儿。 不知道能不能抵挡住父母的压力,兴许有一天,为了家族的利益,真地会勉强迁就,嫁给那个油头粉面的许一凡! “那个……我还要回公安局一趟,不能跟你们一同闲逛了,就在这里分开吧!”若冰在一处路口驻足,对我和雪儿歉意地笑笑。 “哦!” 我木讷地点了下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望着她转身走远,单薄背影消失在人流中。 “咳咳,咳咳!” 雪儿那丫头咳嗽了两声,围着我装模作样地吟起了诗词,“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我白了她一眼:“行了,别显摆你的古文了?” 她嘿嘿一笑:“有感而发,纯粹有感而发,你不知道你自己方才的样子,痴情的状态就像是……” “像是什么?” “像是一只瘟鸡,神情恍惚,目光呆滞,啧啧,啧啧!” 我还以为她能说出什么高雅的形容词呢,顿时无语,大踏步地朝前走去,不大长时间就看到了京源医学院。 想想好几天没去上过课了,作为学生有点不厚道,看看时间正好到了下午课的时间,于是快步跑了进去。 查了下课程表,竟然是眼镜英语老师的课,来到教室后发现她已经站在了讲台上,瞅见我和雪儿,尤其是我之后,目光回避了下,随口道:“进来吧,以后别迟到了!” 几天没见,先前俏丽的英语老师憔悴了不少,眼袋臃肿、嘴唇发干,额前的刘海也很凌乱,衣服……是一身黑色的,就像刚参加完追悼会。 想想她能恢复到这样,并且来给我们上课,已经非常不错了,毕竟胡教授儿子是她这些年一直爱恋的人,溘然殒命对她是个沉重打击。 走到后面空位上的过程中,感觉其他同学的目光怪怪的,就像是在观赏一只动物园里的珍禽一样,令我十分忐忑,心说几天没见,你们有必要这样吗? 与雪儿一同坐在了后面的两个空位子上,一本正经地听讲,想想这些年倒是没有如此认真过,也是为了表示对英语老师重新面对生活的支持吧。 实话实说,她讲得很专业,语法词汇,口语习惯都诠释得头头是道,让大家感觉英语并不难。 只是……课堂上少了很多乐趣,一个小时下来,没有任何笑脸和互动。 下课后,我本想追出去与她聊几句,开导一下,但刚起身就被一群同学围住了,尤其女生颇多——本来医学院的女生就多。 里三层外三层的,感觉自己此时更像是动物园里的珍禽了,还是那种濒临灭绝的品种。 这状况,根本就出不去,只好客气地对这些同学笑道:“谢谢大家关心,我现在已经没事了,能不能让一下,我找英语老师有点事?” 问完这句后,发现根本就没人搭话,更没人挪动半步,感觉头上有一群乌鸦飞过,也不打算再去追英语老师了! “上官班长,你是不是会术法啊?”众人打量的目光审视了我会,终于有一个女生开口了。 “当然会,要不然怎么破了我们医学院,延续十年的坠楼诡案!”我还没有回答,就有其他同学帮忙了。 接下来,周围响起了七嘴八舌的议论: “上官班长,听说单身女性连环凶杀案也被你破了,是真的吗?” “市里的那些警察应该都听你的吧?那感觉威风不?” “班长,你这么厉害,一定是驱鬼师吧?”其中一个高个女生的质问,也算是其他人的共同疑惑,霎时安静下来,全都用期待的眼神等着我回应。 没办法,只好开口:“不是,我不过是知道一点……一点对付那种东西的传统方法,仅此而已!驱鬼师这样的称呼,不敢当,再说那些都是迷信思想,尤其对我们这些学医的没更不能信!” “你不说我还忘了,你以后也会成为医师,那你就是驱鬼医师了!”高个女生真让我无语,说完将目光扫向其他同学,”大家以后叫班长驱鬼医师怎么样?” “好好好!”众人齐声回应。 这诨号看来我是择不掉了,不过也有点乐于接受,称驱鬼师有点担不起,但医师确实以后的职业,驱鬼的事也还凑合。 听雪儿介绍我才知道,高个女生在我没来的几天代行班长职责,而且还在学生会任职——组织部长,这倒是对上号了,组织能力不一般。 只是,有点忽略她了,没想到会是我的一个大麻烦……,当然了,这是后话! 160.第160章 收徒弟 “都干啥呢!不去上课了?别忘了还有一节呢!” 长毛杜的声音传来,侧脸一瞅,他在两个小弟一样的同学簇拥下,敞着怀、裸`露着胸膛晃悠了过来。 其他同学一见他,纷纷躲避,腾出一条小道来。 望着他一步步走到跟前,又甩了甩那上世纪九十年代流行的长发,我忍不住哼笑起来:“长毛杜啊,别人都是招蚊子,你却是招苍蝇啊!” 他有点愕然,琢磨了几秒没明白,指着我质问起来:“什么意思?” 我微微一笑:“什么意思?说明你脏、臭、馊,比较恶心呗!” 他气得一跺脚:“大家都是有文化的人,能不能说话别这么直白,别忘了,若冰是我姐……我姐……我姐!” 这家伙,重要的事情说了三遍,意思很明显,想要追若冰的话,必须对他这个未来的小舅子好点。 虽然觉得这家伙很厌烦,但不得不看在若冰的面子上,对他客气一些,有些人就是这样,虽然很渣,但幸运就幸运在出生在一个牛叉的家庭里。 我尽量平和地询问道:“有事吗?” “都出去,出去!”他冲围观的同学呵斥起来,一副凶神恶煞的嘴脸,将其他人都赶了出去,包括自己的两个跟班。 眨眼功夫,教室里就剩下我和他以及雪儿仨人。 “什么意思,要单挑啊?”我说着卷了卷袖子,打算再教训一下这个仗势欺人的家伙,省得他老是欺侮其他同学。 “不是不是!是……”他吓得连忙摆手,脸上陪着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心里有点忍俊不禁,戏谑道:“你这家伙,平时虽然吊儿郎当但也有点爷们样,今天是怎么了,羞羞答答跟个娘们似得,太让我失望了!” 他左右瞥了瞥,确信没有其他人偷窥后,巴掌一拍牙齿一咬,‘扑通’一声向我跪了下来,接连磕了三个响头。 我有点莫名其妙,拿他开涮道:“这是怎么了,站都站不稳了,关节炎犯了呀?起来吧,放心好了,看在你姐的面子上,我也不会动手打你!” 他跪在地上的腿纹丝不动,头倒是抬了起来,双眼满含泪花,牙齿紧咬嘴唇,一副情真意切的样子:“师父,你不收我为徒,我就不起来!” 脸色这么一真诚,更加难看了,还不如平时呢! 听到这话我有点惊愕,没想到这好面子的官`二代,会有如此举动,忙清了清嗓子严肃地质问起来:“那个,你几个意思?” 他比我还要严肃:“就一个意思,拜您为师,向你学习驱鬼术法。” 我禁不住呵呵笑了两声:“你?要学习驱鬼术法?” 他用力点点头,猪腰子的脸上摆出贱萌的表情:“摁——!” 我无奈长呼口气:“那好,说说你为什么要学习术法吧?” “为了长大后做一个对国家、对社会有用的人,为术法界分忧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 “说人话!” “为了泡妞!”这小子的理由倒是真直接,“有位哲人说过,男人要吸引女人,只有三种可能。” “哪三种可能?”我倒是也来了兴趣。 “要么长得帅,这点我从出生就被排除了,爸妈的优良基因全给了姐;要么就有钱,虽然我父母是厅官,但家里确实没啥钱;要么就是有才华,我只能指望这点了,所以一定要跟你学点驱鬼的本事!” 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雪儿开口了:“真庸俗,竟然是为了这种不良企图,即便是学会了,也没有女生会喜欢你这样的混混!” “喜不喜欢那是之后的事情了,首先我得会术法呀,师娘!” “上官,我们走吧,不要跟这种人啰嗦了,浪费时间!”雪儿说完拽着我的胳膊,要离开教室。 看样子这丫头是打心眼里就厌恶长毛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居心不良的缘故。 我没有动,而是面带微笑地转向长毛杜:“起来吧,我答应收你做徒弟!” 他一脸的震惊,有点不敢相信地再次求证起来:“你,你刚才说什么,答应收我为徒?为什么?” “是呀!你看你,一开始就叫了师父,而且还磕了三个响头,我要是不收岂不是占了你的便宜,你要是让我还回去,我还真做不到。 虽然你吊儿郎当,经常做些混账的事,但本性善良,基本上是被那些狐朋狗友带坏的,相信跟着我一段时间后,耳濡目染、近朱者赤,定能改邪归正!” 说完我像模像样地将他扶了起来,拍了拍肩膀以示鼓励。 长毛杜激动极了,迫不及待地向我询问道:“师父你看,是不是该教我点东西了,早点学会了也好不丢你的人!” 我点点头:“确实,师父现在就教你一招——心静如水,学习术法的人最重要的是遇事不能冲动,要冷静克制!” “心静如水?那我应该怎么练习呢,打坐还是念咒?” “都不是!” 我摇了摇头,“这样,从现在开始,你不准跟我说话,也不要有任何肢体接触,要是能坚持一月,这招就练成了,之后我再传授你驱鬼的符咒知识。” 长毛杜听了后有点稀里糊涂:“这么简单?那好,我现在就开始忍耐!”说完果真不再说话,朝我摆了摆手,满心欢喜地出门走了。 “哈哈哈,哈哈哈……” 雪儿那丫头禁不住大笑起来,“还有这么傻的人,真怀疑他是不是走后门进的医学院,智商堪忧啊!还有,你忽悠他时正经八百的样子也挺搞笑的,哈哈哈,哈哈哈……” 我瞟着她轻轻点拨道:“哎呀,只怕智商堪忧的不是长毛杜,而是你呀!” 她愣了下,随后自言自语道:“那家伙如果真地信以为真,坚持了一个月怎么办?你……?” 我笃定地点点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当然要传授他驱鬼的符箓和咒语喽!” 雪儿惊讶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你……你是认真的吗?长毛杜那种人心术不正,要是学会了术法害人怎么办?就算不害人,勾引无辜少女怎么办?” 我闭上眼睛长呼口气:“长毛杜,其实第一眼见到他,我就知道这家伙不简单,收他为徒,可以更好地了解他!!” 161.第161章 把第一次给了我 “你的意思是说,长毛杜之所以表现得那么游手好闲,是为了刻意隐藏自己?”雪儿试探性地询问起来。 “没错!”我睁开了眼睛,对她认真提醒道,“姨奶奶说过,在这世界上,比鬼魂还难对付的是人心!” “可是,那家伙究竟哪里不简单呀?身份吗?是一个厅官的儿子,太明显了;能力吗?被你教训了三次,每一次都丢人现眼。” “越是没有破绽,越说明有问题,这更加印证了我的推测!” “别老说一些感性的理论,有本事拿出一点实际的证据来。”这丫头对我的判定一点都不服气。 “告诉你也无妨,第一次教训长毛杜时,我刚攥住他的手指,就发现了两个问题,一是他的食指和中指长度一样,二是所有指骨关节异常灵活,几乎可以随意移动。” “这能说明什么?” “他练习过多年的探囊取物功,而且也会结印,懂得术法,这在第二次与他打斗时,得到了验证。 当时在餐厅,我用膝盖磕了一下他的肚子,感觉非常坚硬,而且听到里面传来“咚”的一声,虽然轻微但确实听到了,那是丹田之气!” 雪儿听了这些后,冲我埋怨起来:“原来你有这么多发现,为什么一直对我守口如瓶,一个字都不吐露,拿我当外人是不是?” 我坏笑一声:“不拿你当外人,难道拿你当内人、屋里头的?这些可都是称呼老婆的,你没意见呀?” 她气得干瞪眼:“少占我便宜了!对了,既然长毛杜自己会术法,为什么还要假惺惺地拜你为师呢?”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表情严肃起来,望着窗外深沉地说了三个字:“不知道!” 雪儿小拳头捶了下来:“不知道你装什么认真相,害得我白白浪费感情!” “时间长了,狐狸尾巴就能露出来了,到时候看吧。”说着我朝门外走去,下楼来到了操场上。 接下来的课是体育,由于掌心及脑后的大伤初愈,所以没有去集合,而是坐在场边的石椅上观赏其他同学跑步。 从体育老师一身的黄色紧身运动服就知道,是李小龙的铁杆粉丝,不过这也苦了我们班的那帮同学,围着操场一圈又一圈地跑个不停。 非但如此,还要大声呼喊李小龙的招牌口号,“啊~噢,啊~噢……”,男生还好说,女生体力不足,每次只能有气无力喊出一个“啊”字。 所以这声音有点特别,闭上眼睛的话,绝对会以为是一群女生在叫`床! 跑完后是自由活动的时间,长毛杜看见我之后奔了过来,但刚跑几步突然想起了什么,犹豫片刻,无奈地又回去了。 应该是想起了我的嘱托:一个月不能跟我说话,也不能有肢体接触。 班里的那个高个女生,也就是我不在的时候,代行班长职责的团支部书记,拿了一瓶水过来,弯腰递给我。 俯身的时候,宽松的t恤领口大开,露出了里面那两只悬挂的白色肥兔,晃晃悠悠的,吸引着我的目光也左右晃动。 脑子里不由得蹦出一个低`俗的念头,这么大,至少比雪儿的大一号,两个加起来也得二三斤吧,不坠得慌吗? 这点心思被雪儿察觉了,瞪了我一眼后指桑骂槐道:“有些男生就是好色,上个体育课还想着趁机偷看美女私密处,真是欠揍……” 我忙将目光从高个女生的领口移开,对她微笑起来:“谢谢你的水!”将瓶子在手里把玩起来,并没有直接喝。 “谢什么,都是一个班的。”她说完坐到了我旁边,瞥着雪儿对我恭维起来,“上官班长,你女朋友真漂亮。” “哦,哪里哪里!”我谦逊道。 “像她这么优秀的女生,应该从初中开始就有很多追求者吧?不知道你是不是从那时候就与她在一起了?”高个女生话里有话。 “这事嘛……” 雪儿脸上升起一股愠色,不等我开始回应,直接就对高个女生反击起来:“岳红,你这话什么意思?含沙射影质疑我,从中学就搞不正当男女`关系是吧?” 高个女生一脸惘然:“雪儿同学,你误会了,我……我只不过是想表达你天生丽质,长得漂亮,比其他女生早接触男人罢了。” 最后这句倒是很毒,彻底激怒了雪儿,这丫头噌的一下站起来,指着高个女生大声痛斥:“你才比其它女生早接触男人呢,你小学就接触了……” 她这么厉声一叫,瞬间就吸引了操场上的所有人,纷纷涌过来看热闹。 高个女生倒是很笃定,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对雪儿,也像是对众人宣示一样:“我岳红家教甚严,从小就知道自律自重,即便现在也是姑娘身,不知道某些人……” 雪儿双手叉腰,也杠了起来:“你是处`女就牛逼了啊,实话告诉你,本大小姐——” 没等这丫头把话说完,我就赶紧捂住了她的嘴巴,因为知道要是说出来也是姑娘身的话,小爷我的脸可就没地方搁了。 开学的第一天晚上,就在班上就宣扬过,雪儿是我的女人,如果现在她说不是,那其他同学会怎么想? 要么就是我当时撒谎,要么就是我……我不是直`男! 这两点虽然令我没面子、名誉扫地,但还不是最担心的,关键以后雪儿要是落个圣母表的骂名可就坏了。 古今中外,对女人来说最重要是名声,杀人于无形! 所以我绝不能让她再继续被人牵着鼻子走,也第一次意识到了高个女生,这个叫岳红的同学,心机是何等阴险。 只是不知道她如此对付我和雪儿,为的是什么,难道仅仅是一个小小的班长职务? 我对雪儿眨巴了几下眼睛,示意她消停会,之后转向高个女生岳红,声音洪亮道:“现在我回答你方才的问题,我和雪儿中学时就认识。 她那时候确实有很多追求者,但就是一不留神看上了小爷我,也把第一次给了我,所以我很珍惜她,打算这辈子都对她好,呵护她照顾她!” 162.第162章 邪术师死于邪术 “好!” 周围响起了喝彩声,以及齐刷刷的掌声。 岳红的脸比吃了苍蝇还难看,偷鸡不成蚀把米,小阴谋非但没有得逞,还让大家加深了对我和雪儿的良好印象。 “都围在这里干什么呢,自由活动不代表没有纪律!”岳红冲欢呼的同学训斥起来,倒是真有点将自己当成班长了。 略微讽刺的是,班里的同学倒是没几个怕她的,大都站立在原地。 威慑力连长毛杜也不如。 毕竟是一个班的,也不想让她难堪,于是对围在周围的同学劝道:“大家都回操场那边活动吧,现在是上课时间。” 其他人还算给我面子,摆摆手去自由活动了。 等所有人都走远后,雪儿瞪着我埋怨起来:“臭流氓,什么都敢乱说,谁把第一次给你啦,本大小姐纯洁着呢,以后给谁——!” “给谁也不行,只能给我!”我打断了她的话,望着她的眼睛笃定道。 “想得美,以后给谁由我自己说的算!” “吓我一跳,还以为你要说,给谁都不给我呢,那样的话可就有点随便了!”我嬉笑起来,装模作样地用手抚了抚胸口。 “混蛋,本大小姐才不是随便的女人,只要认准了一个人,不管是三生还是四世,都会一直跟着他!” 雪儿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中除了坚定,还有一点文艺女青年的伤感,令我都有点动容了。 继续坐下去也无聊,于是打算回去,顺道看看附近有没有质优价廉的房子,小楼已经答应还给房东了,不能老是‘霸占’着。 在附近的居民区转悠了一大圈,腿都有点酸了,也没有相中一座合适的房子,倒不是价格,关键是第一感觉与租住的小楼比起来,差远了! 那房子,虽然经历的恐怖多,但产生的感情也多。 “叮铃铃,叮铃铃……” 两人正要再询问下一家,一阵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是我的,是若冰打来的。 我有点欣喜若狂,忙接通后哈笑着询问:“若冰,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我们中午不是才分开吗?难道是想我——哦,有正经事呀!” 一旁的雪儿窃笑了起来,之后小声催促着我:“免提,摁免提,让我也听听是什么正经事……”见我不肯,直接自己动了手。 电话的那头传来若冰清晰的声音,带着几分激动和兴奋:“上官,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杀害单身女性的邪术师,已经被抓住了!” 这确实是一个惊喜,没想到这么快,于是追问起来:“谁抓的?怎么抓的?” 若冰顿了下:“是许家……许一凡……” 可能是知道我和那家伙不对付,说完之后沉默起来,安静得能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 “继续说呀,我和雪儿正听着呢!” “就在刚才,他亲自把那个邪术师扭送过来的,我先告知你一声,让你心里松口气,我马上就要去审理那家伙,晚上有空的话再跟你详聊!” 若冰正说着,那边就已经有同事喊她了,于是匆匆挂了电话。 我心里的滋味有点复杂,一方面这次又让许一凡抢了先,虽然他是依靠家族势力捉到的凶手,但毕竟帮了若冰一个大忙。 另一方面,对那个邪术师也充满了好奇,究竟因何要杀害那些单身女性,是为了修习邪术,还是因为心里扭曲,亦或者其它目的…… “怎么,见情敌比自己优先,吃醋了?”雪儿那丫头,毫无同情心地调侃起来。 “怎么可能?!”我耸了耸肩,摆出毫不在乎的神情。 “得了吧,你方才的脸就跟霜打的茄子似得。” “回小楼!”我咬了下嘴唇道,之后大步流星朝回走去。 “不找房子啦?”雪儿在后面追问。 “今天累了,明天再找!” 我头也不回,加快了速度,想要回去睡一觉,清醒后好理理思路,总觉得有些事情发生得不是那么自然,但又找不到症结在哪儿。 雪儿在后面边追赶我,边小声嘀咕:“某些人是心累吧?在追凶这点上,明明就是输给许一凡了,还不敢承认,太小气了吧?……” 我驻足停下,等她赶过来后一脸愠色道:“你有完没完?真以为小爷对那伪君子嫉妒羡慕恨啊,我是担忧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这丫头好奇心上来了,盯着我一本正经地询问。 “现在还不好说,你以后就知道了,当然了,我希望这担忧是多余的……”说着我沉默下来,打心眼里不希望事情会是我害怕的那样。 雪儿掘了撅嘴巴:“每次都是这样,说一点开头勾起人家的好奇心,之后就沉默不语,真有点怀疑,是不想告诉我,还是故弄玄虚。” 我白了她一眼:“你话真多,赶紧走吧。” 回到小楼,雪儿窝在沙发上看起了无聊的偶像剧,我没心思陪她,上楼躺在自己床上,开始琢磨一些事……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一觉醒来摸过手机一瞅,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并且上面还有三个未接来电,全是若冰打的。 应该是一切都比较顺利,审讯完了凶手,案子已经结束了,向我告知一声。 本来不想打过去,但思忖了片刻,还是回拨了,觉得接连打了三个电话,兴许还有其他的事情。 也幸亏回拨了,真有事! 电话通了后,传来她急切的埋怨声:“上官你干什么去了,为什么打了三个电话都不接?” “我睡得有点死,所以……,那个,邪术师审理得怎么样了,招供了吗?” “我就是要跟你说这件事的,他,他死了!”若冰这话令我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问题很严重。 忙追问起来:“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 电话那头的若冰咂了咂嘴,似乎有些犹豫,不过还是开口告诉了我实情:“审讯进行了约半个小时,他就突然倒地,整个人抽搐不已。 还没等我们上前抢救,身体就迅速地肿胀了起来,足足变大了两倍,衣服被撑破了,皮肤也几乎是透明的,下面的一切清晰可见。 也是因为清晰可见,看到了他体内有一些的虫子在蠕动,就像是蛆虫一样,不过是黑色的,而且在迅速繁殖,数量呈指数增加。 十来秒的功夫,他的身体里全是那种一坨坨的黑色条虫,在加速啃噬着他的器官血肉,同时,他的体型愈来愈大,应该是那些虫子释放出来的气体撑的。 最后……竟如同一个超极限的气球,爆炸了,皮囊溅得到处都是,里面的那些虫子更怪异,一见到空气就干瘪成了灰尘,消失不见了!” “他这是被邪术所杀!”听完若冰的描述,我叹了口气坚定道。 163.第163章 虫降 “其实我们几个参与审讯的同事,也都是这么认为的,但没敢说来,毕竟,作为警察要……要相信科学!”电话那头的若冰说这些的时候,声音小了很多。 “那你们审讯了半个多小时,有什么收获没有?”我追问起来,很想知道那个邪术师的作案动机是什么。 “嗯,成果倒是还令人满意,他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交代了所有的作案细节,与我们已经掌握的全都一致。 还有就是,几个同事去邪术师落脚的地方调查过了,在他家里发现了制作纸扎人的竹条和稻草,以及画符用的黄色草纸。 经过严格对比,发现这些东西,与昨天晚上袭击我们的,那两个纸扎人身上的相同,可以确定他就是凶手,至于作案动机……” 说到关键的地方,若冰突然沉默了,这倒是把我急坏了,忙追问起来:“他的作案动机是什么?” “唉——” 电话那头的若冰长叹了口气,颇为低落道,“就是在询问他作案动机的时候,那家伙的身体出现了异常,顷刻间暴毙,令我们束手无策!” 我也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想要知道答案是不可能了,只是……,作为一个邪术高手,他自己怎么会中邪术呢? 是降头被破后的反噬?不可能!要发生的话,昨天夜里纸扎人被毁时就发生了,不会等到现在。 是意识到穷途末路,觉得犯下如此大罪生无可能,于是自我了断?这更不可能!邪术师的抗压能力十分强大,置之死地都要求生,绝不会主动放弃性命。 排除上面两种情况后,只剩下一种可能,那就是被灭口了,也许他都根本就不是真正的邪术师,而是与那两个民工一样,是替死鬼! 思忖到了这儿,忙对电话那头的若冰质询:“那家伙长得什么样,身体有没有什么明显特征?被你们审讯的时候,言语表情都正常吗……?” 问了一大堆问题后,若冰咂了下嘴唇:“跟你描述的话可能不详细,这样吧,现在办公室里就我一个人,你过来一趟,亲自看看整个录像,还有审讯记录!” “现在……” 我看了下时间,已经快十点了,这丫头竟然还没有回家,真够拼命的。 “这边的审讯录像是不能拷贝和外传的,否则我直接发给你就行了,你现在要是不方便,那就明天再过来吧。”若冰的语气中夹带着一丝失落。 “方便方便!刚刚是怕你不方便,孤男寡女在办公室里,要是被你同事撞见了,乱嚼你的舌头根子。”我解释了句。 “真是的,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我们光明正大的探讨案件,又不是偷`情,就算被人看见也问心无愧,何况除了一层的110指挥中心,整栋大楼就没其他人了!”若冰说得十分慷慨激昂。 挂了电话后,我丛丛出门,打了辆车赶到了京源市公安局。 抬头望了望耸立的办公大楼,漆黑中,只有一盏灯还孤零零亮着,不由得鼻子一阵酸楚,若冰这丫头,太不容易了,工作起来也太不要命了。 估计门卫已经被打过招呼了,直接开门让我进了去,没有做什么询问和登记。 上楼到了办公室门口,透过玻璃看到若冰正坐在电脑前,投入地观察着屏幕,认真的样子比平时更迷人,只是脸色有点憔悴。 “咳咳!咳咳!” 我咳嗽两声,边推门进入边嬉笑道:“知道的,清楚你在工作,不知道的,还以为美女警察大半夜的偷偷看岛国电影呢!” “作为法医出身的我,你觉得还会对那些幼稚片子感兴趣吗?”她站起来扭了下腰肢,双臂做了下舒展运动,“不过你要是想看的话,我可以满足你这个要求,天天看都行。” “不会吧,你电脑里有那么多吗?!”我有点惊愕地反问道。 “想什么呢!是介绍你做我们公安局的鉴黄师,一天八个小时,天天对着屏幕看那种电影,保管看得你想吐!” “原来是这个意思,那算了吧,听说要一个人呆在小黑屋里,那多没劲,天天克制浴望,时间久了估计也没浴望了。” “想不到你知道的还挺多。”若冰笑了笑,弯腰从下面的桌洞里掏出两个纸杯,“想喝点什么,我去给你倒?” “咖啡吧,提提神。”说完我坐到了她的位子上,一瞅电脑里正播放着审讯邪术师的画面,忙放大一些后从头播放,聚精会神地观察起来。 看到那家伙的面容后,有点吃惊,竟然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尖嘴猴腮,非常瘦削,两只眼睛深深凹陷在眼眶里,鼻子头有点臃肿发红。 整个人显得很无力,有点颓废的感觉。 在回答若冰的问题时倒是干脆利落,没有一点迟疑和思索,并且所有的细节也与凶案现场一致,符合逻辑。 录像到了最后,邪术师的身体突然剧烈地抽出起来,随后连带着椅子倒在了地上,并且迅速肿胀,就像是有一台气泵在往他体内充气一般。 短短十来秒的功夫,就冲破了衣服和椅子,膨胀得像个巨型的橄榄球,而且半透明的皮肤下面,有一些黑色的东西在蠕动,应该就是若冰说得的那些、像蛆一样的条虫。 “砰——” 即便是此时电脑里的声音,也让我着实感到震撼,用爆炸来形容有一点不夸大,跟采石场炸药的响度差不了多少。 之后就看到邪术师的皮囊碎片四处乱溅,若冰和她的几个同事身上,地上和墙上,以及摄像头的镜片上全是,此时录制的视屏画面还有几块阴影。 与此同时,审讯室里扬起了一团团黑色烟雾,仔细审视的话会发现,是那些黑色的虫子,它们干化的速度极快,在空中还没有落下,就碎成了灰土。 “有什么发现没有?” 若冰递过来一杯热咖啡,一直温暖到我的心里。 “看这情形,里面的那家伙死于降头术的一种——虫降!”我呷了一口咖啡,味道并不苦,若冰贴心地加了糖。 164.第164章 怀疑许家 “虫降?”若冰好奇地追问了句。 “降头术中比较特殊的一种,用毒虫配合着对方的生辰八字念咒,之后再将包有对方身体依附物的纸符焚烧,灰烬饲养毒虫七七四十九天。 毒虫释放后,它就会自动找到对方,并悄无声息地钻进其体内隐藏起来,待一受到降头师的命令,就会迅速地繁殖并啃噬受害者,令其顷刻间暴毙。” “照这么说,他是被另一个更厉害的降头师所杀?”若冰若有所悟地询问起来。 “他是被降头师所杀无疑,但若冰,你有没有考虑过另一种可能,许一凡扭送来的这家伙,根本就不是我们要找的凶手,与那两个民工一样,是替死鬼!” “不……不会有这种可能吧?许家的势力那么大,又是驱鬼世家,应该不会弄错吧?再说了,许一凡也不会骗我的!” 我没有直接反驳她,而是将电脑里的录像重新播放,指着邪术师刚被押进来的画面反问:“你仔细看看许一凡的手,还有凶手的手腕。” 若冰盯视了几秒钟,终于发现了端倪,睁大眼睛望着我:“好像……好像若即若离的,根本就没有用力,更像是邪术师在主动朝前走,他跟在后面摆摆样子而已。” “没错,邪术师根本就不是他压押解来的,是主动进入公安局的。” “不能这么断定,兴许是那家伙被捉后,知道逃脱不了,于是老老实实跟着他来了公安局呢!”若冰还是不有点不愿意相信我的推断。 “那好,你再往后看,凶手被推进审讯室的时候,膝盖不小心磕了一下椅子的棱角,但却没有任何收缩,亦或者要触摸的迹象,包括脸上也很自然,这很不正常。” 若冰盯视着里面的画面:“确实是这样,当时我们几个审讯人员也惊讶了下,还以为他不在乎呢,这是为什么?” “如果我没有判断错的话,他应该是被催眠了,而且是深度催眠,被你们审讯时所说的所有话,都是提前被人灌输好的。 你仔细听听,他回答质问时,虽然内容基本吻合,但却稍微显得有些啰嗦,一些话还是答非所问,就像是提前背诵好的一般。” 若冰望着电脑屏幕,听了两遍审讯时她的问话,还有那个邪术师的回答,最后表情低沉地承认了: “确实像你说的,他回答得太过直接和圆满,即便是再小的细节,连一秒的回忆都没有,直接张口就来,还一点不错,有点不对劲。” “你再看他的相貌,虽然年轻但形容枯槁、眼睛深陷,鼻端已经严重变形,很显然,是个多年的瘾`君子。 而修习术法的人,尤其是达到一定造诣者,包括邪术师,是绝对不会吸毒的,会消耗他们来之不易的修为,吞噬他们的元气! 还有就是,所有的术法人士都有很强的控制欲,他们控制别人或者鬼魂可以,但绝不允许自己有被控制的可能,所以绝不沾那种东西。” 如冰将自己杯子里的果汁一饮为尽:“这么分析的话,被许一凡押解来的家伙,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凶手,而是凶手找来的替死鬼!”说完拿起手机,就要拨打电话。 见状我赶紧阻止:“你要干什么?” “告诉许一凡现在的状况,质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当时是如何确定并抓住凶手的?”若冰语气中带着对那家伙的怨恨。 “不能打,他绝不会承认扭送来的凶手是假的!现在凶手已死,我们没有直接的证据,会被他反唇相讥的!” “那也不能就这么算了,真正的凶手,那个邪术师没有抓到,要是再继续害人怎么办?”若冰十分敬业,担心再有单身女性遇害。 我深吸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别忧虑了,那位邪术师是不会再出来害人了。” 若冰一脸疑惑:“你怎么这么确定?” “连我都能判断出被送来的邪术师是假的,许一凡还有许卫贤会看不出来吗?他们心里一定也是知道的。 为什么还敢送给你,就是心里有谱:真的那个从此之后也不会出现了。 否则过不了几天,又有单身女性砍杀,他们许家的脸面往哪里搁?” “我有点不明白,许叔叔和许一凡为什么要这么做?” “两种原因,一是真正的那个凶手对他们来说有用,也可能是朋友,要保那个邪术师周全;二是许一凡可以通过这种方式,加深你对他的印象,赢得芳心。” “这个混蛋,我就是嫁给猪也不会嫁给他!”若冰第一次爆粗口,但内容却让我有点七上八下。 如果以后要是嫁给我的话,那我岂不是和猪差不多了? “别生气了,其实这样的结局也挺好,真正的凶手不会再出来害人,案子算是变相结束了,假凶手的口供,以及住所发现的竹条油纸,完全能‘证明’他就是邪术师,杀人凶手。”我劝慰起这丫头。 “不行,我一定要继续找下去,不能轻易放了那个砍杀七名单身女生的凶手!” “可以,但这件事要做得秘密些,绝不能让许家发现一点端倪。”我提醒起她。 “上官……你好像一直对许家都很有成见,许叔叔不是对你挺好的么?难道真是因为一凡和我?我已经说过好几次了,和他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以后也不会!” 我摇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并没有刻意排斥许家,只是就事论事,至于那个许一凡嘛,也压根没把他当回事!” 其实,我不想告诉若冰父亲和许卫贤当年的事,以及自己对穿山甲的狐疑,始终觉得这老家伙对我隐瞒了一些事情。 尤其中午吃饭的时候,见到那个白衣女人——小雅母亲,她并没有搭理自己的丈夫和儿女,对许卫贤这个人的人品,产生了一些狐疑。 当然了,这些话我只放在心里,不会对任何人讲。 “叮铃铃,叮铃铃……”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瞅是雪儿那丫头打来的,一定是察觉我不在小楼,有点担忧。 “你女朋友查岗了,赶紧接吧。”若冰对我微笑了下。 “也跟你说过好几次了,与雪儿不是男女朋友,只是同居,不对!合租而已!”说完我接通了电话,对着那头不耐烦地质问起来,“干嘛?” 165.第165章 印堂有黑线 “你个大色狼,半夜三更不呆在小楼里,偷偷溜出去干嘛?老实交代,是不是去红灯区找那种女人了?!” “咳咳,我现在人在京源市公安局呢,跟——” “我靠,被抓了呀!千万不要让我去领你啊,太丢人了!”雪儿没听我说完就打断道,一副极度嫌弃的语气。 “别胡说八道哈,我跟若冰一起的,正在她办公室里探讨案情!”我正色地解释了句。 那边的雪儿听后语调更夸张了:“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有什么案情可讨论呀?何况那个邪术师不是已经被抓了吗? 我看,讨论案情是假,搞办公室激`情是真吧,啧啧啧,你们真会玩,好了,小女子就不打扰两位的好事了。 对了,记得把监控关了,别被人录下来发到网上,弄出个什么门可就坏了,你一个大老爷们皮糙肉粗的无所谓,但若冰姐的娇躯可就……,再见!” 这丫头,估计是猜到我要发火,赶紧把电话适时地挂了! 我颇为尴尬地望了眼若冰:“雪儿那丫头就这样,说话没心没肺、口不择言的,你别介意也别生气啊。” 若冰哼笑一声:“我当然不会生气,不过你那个女朋友,不对,是同居,也不对,应该说合租的雪儿妹妹,倒是有点吃醋了,含沙射影责怪你不回去呢!” 我摇摇头:“那丫头才不会呢,她喜欢的是骑白驴的粉面小生,像许一凡之类的衣冠楚楚者,绝不会看上小爷我这种有内涵的男人!” 若冰扑哧一笑:“你这话说得,变着法子夸自己呀,行了,现在确实有点晚了,赶紧回去吧,要不然夺命连环催的电话就要响了。” 我瞥了眼手机,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也对若冰劝道:“确实比较晚了,你也别在这里耗着研究什么案子了,回家吧,我送你!” 她先是一阵愕然,但踟蹰了两三秒后点点头答应了:“好吧!” 这回答令我有点意外,确切地说是惊喜,本以为会拒绝,没想到会同意,要是按照爱情小说里的描述,是不是说明她心里已经喜欢上我了……? “干么呢,还不走?”若冰催促的声音响起。 回过神来一瞅,她已经站在了门口,正准备关灯关门,我赶紧跟着她一同离开,下楼来到大门之外。 左右瞅瞅,附近并没有出租车,于是试探道:“你家距离这里远不远?不远的话我们走过去吧,在落叶纷飞的秋夜漫步,也别有一番滋味?” 若冰顿了下点点头:“好吧,反正也不是很远,走的话二十来分钟就到了。” 路灯虽然明亮,但街上已经见不到行人,只偶尔有一两辆汽车疾驶而过,不过旁边有若冰陪着,倒是很喜欢这种阒寂。 一阵阵秋风吹起,身上多了层凉意,本来想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来点浓情蜜意的举动,将衣服脱下来给若冰披上,但想想还是算了。 只穿了一件长袖衬衫,要是光着膀子跟若冰一起行走的话,这大晚上的,弄不好还会被当成流氓痛打一顿。 好在走了一会,发现路边有一家粥庄没关门,里面也有三三两两的食客,忙建议起来:“有点冷了,进去吃点东西吧?” 若冰搓了搓裸`露的臂膊,由于寒冷,上面已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点点头:“好!” 我忙走在前面去开门,哪知道一打开玻璃门,就与从里面冲出来一个女人,结结实实地撞了个满怀。 女人三十来岁,脸圆圆的、眼睛也圆圆的,脖颈上带着一串珍珠项链,身上穿着黑色的长裙,看上去雍容华贵。 只不过…… 她低头对我歉意起来:“对不起先生,我有点急事,撞着你了……” 虽然刚才有点愠怒,但见她如此礼貌,也就笑笑:“没什么的,既然有事那就赶紧走吧。”说完闪了下身。 女人匆匆奔到一辆跑车旁,打开后疾驶离开了。 若冰‘嗯嗯’了两声,声音略带调侃道:“怎么,看上那位珠光宝气的贵夫人了,你这口味可真是有点特别呀!” “不是你想的那样,方才我发现她有点不对劲,她……这样吧,我们一会边吃边说。” 点了两碗海鲜粥,两笼蒸饺后,我和若冰坐在了角落里的一张方桌旁。 她顾不上吃东西,冲我急切地追问起来:“你方才说那女人有点不对劲,究竟哪里不对劲?我怎么什么都没看出来?” 我夹了一只蒸饺吞进嘴里,边嚼边对她讲述道:“你没有修习过术法,也没有开过天眼,所以不会看见,刚才那女人的眉头上阴云密布。” 若冰若有所思:“什么意思,被脏东西缠上了?” 我竖了下大拇指:“你比雪儿那笨丫头聪明多了!” “别夸我了,你看到的肯定不止这些,快跟我说说吧,经历了坠楼诡案和单身女性连环凶杀案后,我对那方面愈来愈感兴趣了,用以前的解剖学知识根本无法解释。” “她印堂上的黑气很浓,已经汇聚形成一条黑线,从额头贯穿到眉间,说明缠上她的应该是一只厉鬼,而且不是三天两天了,消耗了她太多的阳气。” “那她现在还有救吗?”若冰有些关切地询问起来。 “救是能救,但必须赶快,要不然等到印堂上的黑线抵达鼻尖,就算是张天师来了也回天无术!” “那,那你方才为什么不喊住她提醒?”若冰的语气带着一点责备和埋怨,好像将我当成了没有仁心的自私小人。 我喝了口海鲜粥,对她不紧不慢地解释道:“这鬼魂害人啊,一般都比较迅速,恩怨分明有仇必报。 但女人头上的黑线表明,她跟那只厉鬼朝夕相处了很长时间,一定早就有所察觉,之所以没有找驱鬼师帮忙,兴许根本就是乐在其中,我们作为外人,瞎掺和什么呢?” 若冰还是有点不高兴:“那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这么死了吧,就算你能,作为警察的我也不会,吃完夜宵就去找她!” 166.第166章 红色的眼睛 我又夹了一只蒸饺放进嘴里,对若冰一本正经地提醒道:“劝你还是不要过问,免得引火上身,而且还落得个吃力不讨好的下场。” 若冰将手里的筷子仍了下,擦擦嘴上的一点油腻:“你慢慢吃吧,吃完了回去找你的雪儿,我先走了!” 这表情、这语言,明显是生气了,看来女人都一样,是单细胞动物,根本就不知道揣摩,没办法,我只好给她挑明。 “你要去我不拦着,但能不能先听我说几句。” “那你捡紧要的讲,时间越久,那女人越危险。”若冰催促起来。 “刚才那位贵妇人也算有钱人,结识的人中一定三教九流都有,当然也包含驱鬼师,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没有术士帮她吗?”我反问了句。 若冰咂了咂嘴唇:“也许那些驱鬼师都跟你一样,知道贵妇人与缠上她的厉鬼相处挺久,不愿意多管闲事呢!” 我摇了摇头:“此言差矣,修习术法的人中,绝大部分都很俗,目的就是为了发财,但凡能帮助那位贵妇人,救了她的命,岂会不主动参与? 要我说,之所以没有术士帮她驱鬼,原因只有一个,就是那只厉鬼阴气极重,那些人惹不起,害怕丢了性命!” 若冰再次站了起来,眼神中对我流露出了一股鄙夷之色:“是不是可以如此理解,你不愿意插手,也是斗不过那只厉鬼,害怕丢了性命!” “我……我帮那位贵妇人驱鬼总可以了吧!” 实在不愿意让若冰对我的印象变坏,于是咬咬牙同意插手这件事,其实小时候见姨奶奶处理过类似的事情。 不过当时的那个村民,印堂上的黑线,连眉间都没有抵达,所以缠在他身上的厉鬼,时间并不是很长,而且阴气也没有现在这个重。 即便是那样,当初姨奶奶也是颇费了一番周折才收了缠上村民的厉鬼。 而对于现在我来说,以术法能力远低于姨奶奶的水平,去对付比当年还要阴邪的厉鬼,怎么看都没有什么胜算! 不过也正像若冰说得,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位贵妇人,慢慢散尽阳气死去,即便她是自愿的也不行。 好在还有一张底牌,那就是姨奶奶留给我的七星枯木剑,那根腐朽的木棍不能老放在包里,时间久了要是受潮断了就可惜了,必须时不时拿出来用用。 若冰见我同意帮那位贵妇人,十分兴奋,坐下来一把抓住我的手:“就知道你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胆小鬼,走吧!” 我指了指桌子上的粥和蒸饺:“急啥,磨刀不误砍柴工,明天再去找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吃饱喝足,之后送你回家。” “那——” “放心吧,她死不了的,那只厉鬼的目的不是让她顷刻间殒命,而是要慢慢耗尽她的阳气,令其长时间受煎熬,否则她早就挂了。” 若冰犹豫了一会,无奈地叹口气:“那好吧,听你的,反正你懂得驱鬼术法,应该心里有数。” 实际上,我心里哪有数,早就叫苦不迭了,后悔刚才不该一冲动答应,又要将众人带入危险境地。 若冰本来就没吃多少,又坐下来陪着我吃了会,之后两人沿着安静的街道,朝她住的地方走去。 路上这丫头告诉我,其实大学毕业后就从家里搬出来了,不想依靠父母,想要自食其力,现在一个人租房子住。 不知道告诉我‘一个人住’有几个意思,难道是电视里演的那种,希望我上去坐坐?直到将她送到楼房下面,也没有考虑清楚这个问题。 若冰指了指第九层东边的一户:“就是那个,你要不要上去坐一会?” 我有点惊讶,心里焦躁地思忖起如何回答,同意的话会不会让她觉得我太流氓?拒绝的话是不是意味着要失去一个拉近关系的机会? “算了,你还是早点回去吧,明天见。” 若冰脸上浮现出一点尴尬的表情,眼睛里也露出一丝失落。 “我上去!” 这话说得十分突兀和决绝,弄得气氛一下子有点搞笑。 单元里的居民都睡了,整栋楼十分安静,好在电梯还没有停运,要不然就要拖着两只沉重的脚上九楼了。 进入电梯的时候,稍微有点惊讶,内壁上竟然贴了一面镜子。 也许是习以为常了,若冰对电梯里的镜子没有任何不适,相反,面对着里面的自己观赏起来,轻轻捋了捋头发,整理了下衣襟。 望着镜子里她冰清玉洁样子,我冷不丁想起一件事,忙掏出手机瞥了眼,发现坏了,已经是午夜了。 身上的寒毛登时就全部竖立了起来,因为姨奶奶曾经告诫过我,午夜的时候,最好不要去照镜子。 因为那时候,天地间的阳气最弱,而阴气最重,所以镜子里反射出来的,不光是活得,也可能是那些脏东西。 更为瘆人的是,一不留神可能会看到自己未来死时的情景! 我倒是还没什么,天眼在小时候就开了,见过的恐怖面孔也不是一张两张了,但要是吓着若冰可就麻烦了。 所以忙对她认真地规劝道:“别照了,转过来!” 但若冰并没有听我的话,仍旧面对着那面硕大的镜子,而且身子微微前倾,似乎发现了什么,嘴里小声嘀咕着:“奇怪,我的眼睛怎么有点红,难道是这段时间熬夜的缘故……” 我知道事情不是她说得这么简单,忙将手伸过去一把攥住她的胳膊,想要拽过来,但这丫头的身体,就像是雕刻的般,愣是没动一丝一毫。 与此同时,我发现她的神情有些不对劲,脸煞白煞白的,嘴唇在哆嗦,仔细一瞅镜子里的她,双眼竟然变成了鲜红色,就像盈满了血水! “啊——” 这丫头捂着脸失声尖叫起来,浑身战栗不止。 与此同时,电梯戛然停住,将我和若冰差点晃倒,头顶的灯闪烁了两下后,也“啪”的一声熄灭了,狭小的空间里顿时漆黑一片。 伸手不见五指,透着一股寒意! 167.第167章 别摸我 心说坏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还真把鬼魂给招来了,所以奉劝各位一句,午夜十分最好不要照镜子,尤其是女生! 摸到瑟瑟发抖的若冰后,忙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劝慰道:“别怕,有我在!” 她声音很小,嘴唇哆嗦着:“上……上官,是不是……是不是那种脏东西?” 虽然平时对付穷凶极恶的歹徒时,若冰表现得十分坚定,但那毕竟是人,在鬼魂这种阴邪的东西面前,她不过是一个单纯的小丫头,所有脆弱的一面都会显露出来。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实话实说吧,担心若冰这丫头会更加害怕,但是骗她吧又不好开口。 一是在喜欢的女生面前,难以说谎;二是她如果信了,放松了警惕,待会冷不丁看见恐怖画面,会受到更大的刺激。 “呃……” “上官,你别摸我……” 我犹豫不决,张开嘴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的时候,忽然听到若冰羞涩地说了这么一句。 关键我没有任何考虑,本能地回了一句:“没摸你呀?” 说完就后悔了,知道在这狭窄的电梯里,不是我的话还能有谁——那只捉弄我们的冤魂厉鬼。 若冰紧紧抓住我的肩膀,能够感觉到她急促的呼吸在耳畔此起彼伏,娇软的身子抖个不停,受到的惊吓已经到了极限,再这么下去一定会崩溃的。 要是询问她被摸的是什么地方,一定会让这丫头更加惊悚,于是决定自己察看,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两下,平静些后缓缓睁了开。 环顾一圈,电梯里的一切还是黑乎乎的,但目光移向若冰身后时,看到了一团红色的人影,模模糊糊的不高,并且背对着我,但是从垂到腰际的蓬乱长发能够判断,是个小女孩! 当然不会是真的小孩,而是一只小鬼! 此时的她正挥动着一只惨白小手,在若冰翘起的屁股上不停地画着圈,得亏是个女的,要是男的,不管是鬼是人,我都一脚踹过去了。 我抬手指着她,声音洪亮道:“把你的小手从若冰的……身上移开!”想说屁股来着,但踟蹰了下换了个词。 “嘻嘻嘻,嘻嘻嘻……” 那只小鬼没有回头,也没有放下抚`摸若冰的手,而是阴森地冷笑了起来,在这漆黑逼仄的电梯里,显得格外瘆人。 除了让我觉得耸人之外,这笑声还有那么一点熟悉,只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在哪儿听到过,也没有时间去慢慢回忆。 忙松开怀里的若冰,将食指放进嘴里,轻轻咬破后,在另一只手掌的掌心画起了杀鬼符。 心说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竟然敢骚扰我的若冰,还不听警告,小爷我这就让你死得难看! “啪!啪!” 符还没有画完,头顶上的灯闪烁了两下后,突然又亮了,一时间电梯里亮如白昼,而那只小鬼也不见了踪迹。 啜了一口流血的指尖,暗暗骂道,小婊砸,算你跑得快! 再看若冰,双手捂着脸,整个人蜷缩着靠在电梯角落里,还沉浸在惊恐中,没有意识到灯已亮,鬼已走。 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好了若冰,没事了,已经过去了,你自己看看……” 她移开手掌,脸色苍白无血色,心有余悸地扭头环顾了下四周,又望向身后——屁股的位置,见确实空空如也后,长舒了口气。 眼神忐忑地望着我,试探性地询问起来:“刚才摸我的是……是鬼?” “是的!”我点了点头,随即赶紧解释道,“但只是一只半人高的小鬼,而且是个女孩。” “那她为什么突然消失了?”若冰问完后,看见了我流血的指尖,“是被你赶走的?” “算是吧!确切地说是她自己离开的,还没有画完杀鬼符,念出驱杀鬼咒呢,就一溜烟不见了,倒是真够机灵的!” 若冰微微将头低下,抓住我流血的手指,直接放进嘴里,轻轻吸了下,温柔极了。 指尖与她的酥软的唇瓣接触,又被轻轻吮着,时不时接触到她柔嫩的舌尖,登时传来的舒爽感觉,几乎要将我整个人化掉。 “呼呼呼,呼呼呼……” 电梯突然恢复了正常,朝上迅速升去,若冰松开了我的手,略显羞涩地笑了下,之后退了一步依靠在墙壁上。 这电梯,恢复得真不是时候,好歹再过一会呀,好让我多享受一会若冰的‘照顾’。 眨眼间就抵达了第九层,电梯打开跟着若冰走了出去,随后进了她所租住的房子。 四下一瞅,面积不是很大,一室一厅的那种,也就五十来平米吧,装扮简洁明亮,很符合她的个性,一切也都收拾得干干净净。 窥一斑而知全貌,若冰是那种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女孩。 我坐在沙发上,她去倒了一杯橙汁,倒是比我这个客人还稍显拘谨:“房子有点窄小,也有点简陋,跟你和雪儿租住的那座小楼没法比,见笑了。” 我将杯子里的果汁一饮而尽,侃侃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何况你这也不是陋室,看起来整洁多了。” 若冰不好意思地笑笑,随即瞥了眼墙上的挂钟,声音低得几乎让我听不到:“那个……现在都凌晨一点了,要不你别走了,将就一会天亮再回去吧?” 听到这话我的心开始了加速跳动,‘咚咚咚’地捶打着胸口,强忍着内心的激动点点头,装出镇定的样子:“还真是呢,再过四个小时天就亮了,在沙发上凑合一会也行。” 若冰迅速地抬眼瞟了我一下,之后又飞快地躲开,轻声细语道:“沙发太小了,你这一米八的个子,一定有些憋屈,去床上睡吧。” 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清了清喉咙求证道:“你刚才说什么?”语气尽量轻柔,生怕若冰误解,再改口不让我去睡了。 她脸有点涨红,急切地解释起来:“别误会……只是我家里的床比较大,睡两个人绰绰有余,所以……” 边说边用手摩挲着双腿,让我第一次感觉到可爱的一面。 “好!” 这种美事岂能错过,我连推辞都省了,直接铿锵有力地答应,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168.第168章 镜子别对着床 我干脆利落的同意,反而令若冰有些发懵,大抵是没想到我这人会如此实诚吧。 她点点头微笑了下:“你先坐着看会电视,我进去收拾下。” 平时就不大喜欢看电视,午夜的节目就更无聊了,除了卖药的就是偶像剧,看了一会就打起了顿,眼帘异常沉重,几乎要合上。 “上官,我收拾好了,去卧室睡吧!” 正要迷糊过去的时候,若冰的声音响了起来,此时困得要死的状态,就是让我做男女那种事情,恐怕也不如躺在舒爽的床上睡一觉来的痛快。 木讷地站起身,跟着她朝卧室走去,困乏得连尿也懒得放了。 也许是太随意了,无精打采的一进她的闺房,眼角突然瞥见两个晃动的黑影,顿时浑身一个激灵,睡意全无,忙绷紧全身扭头去瞅。 同时嘴里大喝一声:“是谁?!” 这一声呵斥也将若冰吓坏了,从电梯惊险缓解过来的情绪,立马又紧张了起来,一下子跳到了我身后,犹如惊弓之鸟。 仔细一瞧才发现是虚惊一场,原来在门的斜对面,摆放着一架梳妆台,上面立了一块硕大的镜子。 刚刚瞥见的人影,其实是我和若冰,这倒是挺搞笑的,自己竟然把自己吓了一跳! 弄清楚状况后,有点尴尬地冲若冰歉意笑笑:“不好意思,是我弄错了,方才看到的只是镜子里的我们自己。” 她轻轻抚了抚胸口,对我略带埋怨:“瞧你紧张的,连带着将我也吓了一跳,还以为电梯里的那只小鬼又来了呢!” 我在若冰的闺房里扫视了一圈,发现了一些问题,脸色沉了下来——这丫头也太随意了,竟然没有一点风水常识。 叹口气对她提醒道:“镜子明天移一移,不要对着门口,也不要对着床头,最好连床也不要对着!” 她窃笑了下,不以为然:“放心好了,我已经习以为常,每次进来都不会像你那样被吓着的,没必要挪动。” 我认真起来:“不是担心你进门的时候被吓着,而是这种镜子对床的格局叫破气,是风水禁忌。” 若冰见我严肃,知道不是开玩笑,但也听不懂,小声反问道:“什么是破气?” “镜子有着特殊的作用,不仅能破屋子里淤积的煞气,也能破掉房屋的人气,所以决不能对着门和床,否则时间长了,主人会噩梦连连、多灾多坎。” 若冰有所感悟地嘀咕起来:“我确实有经常做噩梦的经历,一直以为是做警察神情高度紧张的缘故,没有在意过,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有些道理。” 我又指了指头上的粉红灯泡:“换成明亮的节能灯或者白炽灯吧,你这朦胧的灯光,时间长了容易使人精神恍惚,产生错觉。” 若冰哦了一声,追问道:“还有什么要注意的?” 我瞥了眼床上的枕头:“头所在的位置,后面应该是墙壁,这样才能有依靠,睡觉方向调换过来吧。” 她已经言听计从,忙将枕头放到了床的另一头头——靠墙的那头,随后坐下来用仰慕的目光望着我:“想不到你不仅懂的驱鬼术法,还明白风水禁忌。” 我也坐到床边,与她肩并着肩:“其实我肚子里的这点风水东西,跟姨奶奶比起来可就差远了,连九牛之一毛都不到。” 若冰对我姨奶奶产生了兴趣:“真的?她那么厉害呀,有没有什么例子给我讲几个?”说完躺在了床上,背靠着墙壁,拍了拍身旁。 我也理所当然地躺了下去,与她紧挨着:“例子多了去了,就给你随便说两个,小时隔壁村有个男人,媳妇一脸生了仨女儿,第四次怀孕的时候,偷偷去做了b超,还是女娃。 那男人急得不得了,一方面让自己媳妇去流产,另一方面带着鸡蛋来求姨奶奶,希望给他一个有儿子的法子。 姨奶奶说男女都一样,让他留下他媳妇肚子里的女娃,其它的话一句没讲,男人脸拉得老长,一言不发地走了,看的出来是不大想要那个女娃。 这也不难理解,多一个孩子就要多一张嘴,那时候穷,还要罚钱! 不过那男人还算个好父亲,去医院把媳妇接回了家,要了那个女娃,孩子满月的时候,姨奶奶去了他家,让他在院子里栽一颗石榴树,同时卧室的床移到东南角位置上,告知他下一个孩子就是男娃了。 男人问姨奶奶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他,姨奶奶说这都是次要的,关键是他的第四个女儿,是送子观音的童女转世,当时要是流掉,以后甭说儿子,他媳妇连孩子也不会有了…… 还有一个镇子上的生意人,去找姨奶奶,说做生意一直在破财,而且家里人隔三差五地生病,但是找一般的风水先生看了,都瞧不出个所以然来,求她去长下眼。 姨奶奶去了之后,直接让那生意人拆了自家的迎门墙,那人有点惊讶,要知道,迎门墙是传统的一种建筑格局,立在大门和内院之间,起到聚气、生财的作用。 那生意人有些不情愿,问究竟为何要拆了敛气的迎门墙,姨奶奶告诉他,迎门墙是敛气的没错,如果是财气、福气,当然会使人丁兴旺;但如果是倒运,那就会破财有灾,严重了还会家破人亡。 而生意人的住房前面,就是自己开的宾馆和停车场,南来北往的人带来的晦气,远远大于财气。 那人虽然表面上答应拆除,但并没有听从姨奶奶的劝告,觉得迎门墙是基本的风水格局,坚信自己所掌握的那点死知识。 两月不到,他就死了,也挺蹊跷的,宾馆里有个房间的灯泡坏了,他踩着一张椅子上去换,滑了一跤摔了下来,正好磕破了后脑勺,一命呜呼! 后来他妻子拆了迎门墙,家里才逐渐转运,现在生意已经做到了省城,还开了物流公司,逢年过节都会给姨奶奶带去很多东西,不过姨奶奶从来不收,气得我每次都郁闷好几天……” 讲着讲着,发现若冰没有任何反应,扭头一瞅,这丫头已经安静地睡了,估计是忙碌了一整天,实在困极了。 169.第169章 吃馍馍 我小心翼翼地抱起若冰的身躯,感觉这丫头比雪儿还要轻,不由得一阵心疼:好端端的当个美女不行么,干啥非要做警察呀?而且还是个直面歹徒的刑警! 将其轻轻平放在床上,从一侧拽过被子给她盖了上。 这丫头睡得很熟,一点也没有察觉到,脸上平静极了,也美丽极了——这种冰冷的美就像是一件工艺品,令人百看不厌。 细细端详了一会,我有点躁动,不由自主地抬起了手,朝她的脸庞贴去,也不知道为什么,很想摸一摸这张俊俏的容颜。 就在手指将要触碰到她脸颊的时候,这丫头突然睁开了眼,瞅见我后眉头微微皱起:“你干嘛呢?” 我忙缩回手臂,脸上尴尬一笑:“呃……刚才有一只蚊子,我帮你驱赶一下!” 她嘴角浅浅一笑,重新坐了起来,对我歉意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睡着的,听着听着就眼皮打架,睁不开了。” “没事,是我讲的故事太平淡了,连我自己都差点睡着。”说着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 “你刚才讲道哪里了,继续吧?”若冰望着我催促起来。 “算了,你忙了一整天的案子,已经够累了,早点睡吧,一会天就要亮了。” “也好,以后有时间了,你一定要给我讲讲,关于你那位神乎其神姨奶奶的故事。”若冰说完躺了下,也许是为了避免尴尬,侧身背对着我,也没有去关灯。 我干巴巴地坐了一会,望着她曼妙的身子喉咙有点干痒,体内有一团火在逐渐燃烧起来,担心再看下去会真会做出过线的事,于是一个欠身将灯关了,也躺了下,与她背对着背。 终究是困乏了、累了,所以很快就睡了过去…… 梦里回到了鲁南山区的老家,姨奶奶蒸了一大笼馍馍,掀开盖子后热气腾腾的,面香四溢,忍不住用手抓起一个。 馒头很烫,两只手来回换着,并不停吹着凉气。 好不容易等不烫手了,忙张开嘴巴一口朝下咬去,眼瞅着就要进嘴里,熟料一只冰凉的手骤然出现,攥住了我的手腕。 这手凉呼呼的,并不是姨奶奶的! 我急了,边挣扎着边不耐烦地质问起来:“干什么呢,赶紧松开,小爷我要吃馍馍,馍馍……” 岂料抓住我的手并没有松开,这下把我惹急了,仰头去瞅究竟是谁,哪知道看见的是一片炫目的白光,刺得我睁不开眼,忙闭了上。 等到再睁开的时候,发现正躺在若冰的床上,而且双手正抓着她的一只酥`胸,嘴巴也大张着,流出了很多哈喇子,一副要吃的样子。 而攥住我手腕的也不是别人,是若冰,她正一脸复杂地望着我,包含的内容里有尴尬也有腼腆,当然也包括严厉。 我从梦中醒来,忙把两只手从她的胸上松开,诚惶诚恐地道起歉来:“对不起,我刚才做了一个梦,以为是馒头,所以就抓……” 若冰也松开了我的手腕,不过语气颇为犀利地质问道:“真地是在做梦?抓得地方也太巧了吧?” 说完当着我的面,用手掌轻轻揉起那里来,大抵是被我抓痛了,天呐,不会是被抓了很长时间,已经变形了吧? 不过女人那东西,本来不就是软的吗? 抬眼一瞅,若冰还在严肃地看着我,忙将头点得比鸡啄米还猛烈:“当然,当然是在做梦,否则绝不会抓你那地方的!” 她白了我一眼:“你可不仅仅是抓着那么简单,还两只手捯来倒去的,捏了好几下!” 这话将我说得一阵脸红,臊极了,不过心里也懊悔极了,那种行为为什么是在梦里呀,可惜呀可惜,只当成了馒头,没有好好感受一番。 再看看若冰,已经不揉了,此时的脸色很自然,估计方才的愠怒十有八九是假装出来的,故意吓唬我。 “问你一个问题?”她突然用奇怪的眼神望着我,搞得我有点紧张起来。 “什……什么问题?”我忐忑地轻声询问。 “是我的大还是雪儿的大?”她说完也有些不好意思,将目光移向了别处。 此话一出,让我差点崩溃,嘴巴禁不住嘀咕起来:“怎么你们女生都爱问这个问题呀?”说完就后悔了,这不是找死嘛! 果然,若冰舒缓的脸登时就绷紧了,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妒忌:“听你这话,是摸过很多女人的胸了,原来也是个花花公子,哼!” 我赶紧摆着双手解释:“没有没有,只在无意间触碰过雪儿那丫头的,而且也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这点你要相信我!” 她装出不在乎的样子,轻轻瞟了我一眼:“你紧张什么呀,我又不是你的女朋友,才懒得管你摸过多少个女人的胸呢!”说完下了床,穿上鞋子出了去。 我拿过手机瞥了一眼,已经七点半了,马上就要上课,忙火急火燎的下来,出去后也顾不上洗漱,对洗手间里的若冰匆匆告辞: “要迟到了,我先走了,记得我昨天说的话,把卧室的镜子移动下,还有灯泡换了!” 说完一溜烟下楼,朝医学院奔去,现在这个点,坐公交的话更挤,打车也基本没有空的,还不如用两条腿及时。 紧赶慢赶,终于在上课铃响起的瞬间进了教室,溜到后面找到雪儿,赶紧坐到了她旁边的空位上。 这丫头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嘴巴一噘:“昨晚还真没回来呀,真有你的!不过做得次数有点多了吧,双腿酥软、声音粗重,很虚啊哥们。” 我斜视着她:“什么跟什么呀?我腿软气粗是因为飞奔了半个小时,累的!对了,你不会是等了我一晚上吧?独守空房的滋味怎么样,难受不?” “滚开,赶紧听课吧!”这丫头说完不再搭理我,之后一整天也没有对我说几句话,好像心里真有点生气了。 下午的课完了后,辅导员突然赶来了,带给了大家一个好消息——放假! 由于国庆节和中秋节紧挨着,所以上面的通知是连放八天,听后我打心眼里感激起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因为有时间去做一件重要的事了。 170.第170章 从我裆下钻过去 这件事就是——去大别山区寻找失踪的父母! 离开学校后,雪儿那丫头还是不搭理我,兀自走在前面,非但如此,竟然还破天荒地对向她吹口哨的小混混,报以妩媚的笑意。 这丫头是在气我,但是她自己不知道,已经犯了一个大错,那就是不该招惹社会上的那些闲散人员。 要知道,这世界上有一个定律,叫垃圾人定律。 街边的那几个小混混,见穿着时尚的雪儿向他们微笑,就像是几天没吃食的野狗般,呼啦一下蜂拥过来,将她团团围了住。 其中一个小头头模样的混混,把嘴里的口香糖吐在手掌里,拉成一条小绳,在雪儿脸庞甩动起来:“怎么着美女,耍耍?” 雪儿这丫头,没料到自己会惹上这些流氓,但回头瞥了我一眼后,碍于面子没有求援,而是向着四周大声呼喊:“来人呐,这里有流氓!” 她不喊还好,路过的同学以及行人挺多,但喊过之后,那些人就像是见了瘟神一样,躲得远远的,冷漠极了! 那个小混混的头,将手里转动的口香糖团了团,又塞进了嘴巴里,重新咀嚼起来,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他边吃边指着四周对雪儿叫嚣:“继续喊呀!实话告诉你,就算是喊破了喉咙,也不敢有人过来多管闲事,这一片归我管!” 雪儿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妙,忙从包里掏出手机,打算报警,但还没有摁号码,就被咀嚼口香糖的小混混头目一把夺了去。 那小子嘿嘿一笑,一脸的猥琐相:“美女,报啥警啊?有什么问题我们应该尽量自己解决,麻烦人民警察多不好!” 说着另一只手开始不老实,向着雪儿裸`露在外的肩膀摸去,馋得口水都流了出来。 “啪——” 雪儿倒是真够爷们的,飞起一脚踹向了小混混头目的裆部,由于穿着马靴,估计这一下的杀伤力不小。 就看到那家伙,连痛叫的声音都发不出来,直接用手捂着下面跪在了地上,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的,五官扭曲极了。 雪儿长哼一声,指着地上的小混混头目慷慨激昂道:“惹你姑奶奶我,瞎了你的狗眼!以后见着我绕着走……” 她在那里骂得起劲,我在这边看得唉声叹气,心说你这丫头是不是傻呀,别忘了他们可是好几个人,你不赶紧跑,在那里瞎嚷嚷什么呢! 果不其然,十几秒后,跪在地上的小混混头目缓过了劲,慢慢站起后指着雪儿恶狠狠道:“臭娘们,下脚真够歹毒的,待会玩完了,老子就把你卖给夜总会!” 说着一挥手,旁边的四个手下直接拥了上去,开始扯拽雪儿。 不过这丫头也没有老实就范,直接与他们厮打起来,包里的化妆品飞了一地,衣服也都扯开了好几个口子。 心说再这么打下去,就算被没有被制服,她也要走`光了! 忍无可忍,忙快步走了过去,对站立一旁的小混混头目‘客气’道:“这位哥们,能不能让你的几个小兄弟停手?” “你算哪根葱?!” 小混混头目说完“噗”的一声,将嘴里的口香糖朝我喷来,但这混蛋低估了小爷的反应力,一个侧脸躲开了。 我冷笑一声:“孙子,我算你爷爷!” 他听后将身子正对着我,认真打量起来,大概是没想到还真有人会多管闲事,那边的四个小混混见这边有情况,也停了手。 惊魂甫定的雪儿忙跳过来,躲到我身后,嘴里还高傲地怄气道:“谁让你帮我的,多管闲事……” 我一听,故意装出愤怒的样子:“那好,既然不想让我管,你自己搞定吧。”说完转身欲走,当然也是吓唬她的。 胳膊被一只手死死拽住,扭头一瞅,雪儿这丫头也不说话,而是用可怜巴巴的目光斜视着我。 心一下子就软了。 “臭小子,即便你现在想走,也没那么容易了,除非从我裤裆下面钻过去!”说完腿一迈,微微下蹲,做出一个圆洞的形状。 “好呀,没问题!”我笑了一声,爽朗地答应了。 这可把雪儿气坏了,将我胳膊猛地甩开,眼睛恨恨地瞪着,里面全是鄙夷。 周围一些路过的人也都围了过来,准备看热闹,很多人就是这样,求助的时候跑得比兔子还快,但有好戏看的时候绝不错过,个个伸长了脖子。 小混混头目没料到我会答应的如此干脆,挺胸抬头牛`逼哄哄的,指着裆下对我催促起来:“快钻吧,机会难得!” 我嘴角扬起一丝坏笑,过去飞起一脚,照着他腿间的命根子狠狠踢去,这一下只用了五成力,因为确实害怕把他搞残了,去公安局的话会让若冰为难。 但即便是五成力,也够他受的,要知道那地方可脆弱得呢,何况我从小经常打架,又修习术法,力度比普通人高好几个等级。 小混混头目嘴巴怒张,但喊不出声音来,整个人就像是没了地心引力,直直地歪倒在了地上,半天没有喘气。 恢复呼吸后,说得第一句话就是:“你……耍我!” 我双手一摊,摆出无辜的表情:“没有呀,是从你的裆下面钻过去了,不过……是我的脚而已!” 那家伙将手朝四个手下一挥:“愣着干甚,快动手!” 周围的四个小混混倒是很听话,攥着拳头冲了上来,看来一场打斗是在所难免了,虽然我很不愿意这样。 “住手!” 眼瞅着就要缠斗在一起,人群中突然响起一声喝止,仔细一听,这声音有些耳熟,他吗的,是长毛杜! 果然是他,这小子从人群后面钻出来,瞅见我之后嘿嘿一笑,也不打招呼。 我猛然想了起来,是我不让他跟我说话的,期限一个月。 他走到小混混头目面前,露出凶狠的样子:“小四川,你是不是活腻歪了,连我师父师娘都敢惹?!” “你师父师娘?”小混混头目一脸好奇,得到长毛杜肯定的眼神后,一拍巴掌,“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误会,误会……” 171.第171章 五帝钱抓鬼(一) “什么误会,明明是你有眼不识泰山,赶紧赔礼道歉!”长毛杜冲那个小四川命令起来。 “呵呵,呵呵……” 那个小混混头目,转向了我和雪儿,一脸谄媚地笑起来,不过这脸也太丑陋了,越瞧越恶心。 “扑通——” 本以为他会说什么服软的话,但实在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冷不丁跪了下来,让猝不及防的我和雪儿惊讶不已。 尤其是我,心里七上八下起来,暗暗琢磨道:这个叫小四川的混混头目,不会与长毛杜一个套路,要强行拜我为师吧?这可不妥…… “大哥……不对……大爷!刚才是我瞎了狗眼,竟然打起了大妈的注意,您——” “打住,谁是你大妈呀?我有那么老吗?还真是瞎眼呀!”雪儿打断了小四川道歉的话,一本正经地训斥起来。 “啪!啪!” 小四川那家伙,甩手就给自己两个大耳光,从声音以及涨红的程度,能够判定得出来,倒是真使了劲,够狠! 之后还能冲着雪儿恭维地傻笑,真够佩服这丫的,绝对是个混社会的料子。 “是我眼瞎嘴臭,哪能是大妈呢?应该是仙女,对仙女下凡!嘿嘿,嘿嘿……” 见雪儿脸上露出开心笑容,他又转向我,立马摆出可怜巴巴的模样,就像是死了爹娘一般,哽咽道,“大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这一回吧,实不相瞒,我其实家里老惨了,呜呜,呜呜……” 我赶紧拦住他:“等等,你不是四川的嘛,怎么东北话都出来了?” 他嗯了一声,随即眼珠子一转回应起来:“其实我爸是四川的,我妈是东北那疙瘩的,但是他们离婚早,没人管我,所以我才是现在这状态,只能瞎混。” 先不说真假,好歹人家一脸真诚,而且不是拜师,这倒是令我轻松不少,看看这家伙当着众人的面跪下来赔礼道歉,我和雪儿的面子也算有了。 于是清了清喉咙,装出严谨的姿态:“既然你是长毛杜的朋友,那这事也就算了,要知道,我刚才已经做好了打断你胳膊腿的准备了。” 说完把他扶了起来,就像是领导一样,拍了拍他的肩膀。 “谢谢,谢谢……,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您呢,大爷?” “我叫上官浩宇。” “那好,上官大爷,以后有机会再见,我……我先闪了,不打搅你和天仙姐姐了。”这小子,生怕我们反悔似的,溜得挺快。 人群散了后,长毛杜也很识趣,没有对我说一句话,包括雪儿,只是微笑了下,就随着众人离开了。 这小子,自制力真行,看样子一个月的期限他是能挺过来呀,这段时间小爷真要考虑考虑,如何传授他术法了。 解围后,雪儿这丫头仍旧不爱搭理我,加快速度在前面走着。 不过奇怪的是,虽然我没有刻意追她,而且步子时快时慢,但与她之间的距离,似乎老是那么十来米。 莫非……这丫头是一直配合着我的步子节奏走路的,在等着我上去道歉? “叮铃铃,叮铃铃……” 正在考虑着要不要追上去,讲述一下昨天晚上的经过,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掏出来一瞅,是若冰的,知道无小事,忙接通。 “上官,你现在应该下课了吧?在哪里呢?我过去接你,昨晚那个印堂凝聚黑线的女人,她的信息我已经查出来了。”听得出来,若冰正开着车。 “刚下课一会,我正走在学校前面的那条街面上,很容易就能看到的,你开车慢点,注意安全!” 叮嘱了两句后我挂了电话,不再继续朝前走,而是站立原地等她。 雪儿那丫头,脚步越来越慢,最后竟然倒着走,到了我旁边后揶揄起来:“怎么,今晚又要不回来了,你这瘦削的身板,老是做那种事情,受得了嘛?” 我白了她一眼:“你管得着嘛,小爷我乐意,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对于这种娇生惯养的女孩,就不能太客气,否则越是追着她解释,越是爱答不理,现在直接不刁你,让你自己回小楼高傲去吧。 “做吧做吧,虚死你!最好以后结婚了挺不起来!”她冷哼了一声道,不过却没有离开,而是站在旁边左右张望。 “你不赶紧回小楼,站在这里干嘛呢?待会没你什么事?”我冲她催促了句。 “你管得着嘛,我爱站在哪里就站在哪里,反正又不是你家的地方。” 这丫头是要跟着呀,不知道待会若冰是怎么个态度,反正我现在是不打算劝了,知道她的脾性。 等待的时候,发现街边有一个小摊,在售卖很多老东西,包括铜钱,这倒是吸引了我,也提醒了我,忙过去买了五枚揣进兜里。 十来分钟后,若冰开着一辆自家的大众车来了,停下后第一句话就是道歉:“不好意思,虽然已经提前,但现在这个时间是晚高峰,太堵了,让你们等急了吧!” 雪儿凑过来:“若冰姐,你怎么不开警车呀,那样的话谁敢不让路?” “呵呵,待会要处理的不算公事,开警车有点不合规定,对了雪儿,我和上官要去上品小区一趟,你一起吗?” 若冰这话说得一点也不热情,纯粹是客套,但她却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雪儿太实诚太精明。 于是乎,那丫头打开车门钻了进去:“一起一起!反正下了课没事干,接下来又是八天的假期,去哪里玩都行!那个,若冰姐,你脸色有点不好,是不是不方便呀?” 若冰忙微笑着摇摇头:“不会,只是与上官不是去玩的,而是要处理一件棘手的事,弄不好还有危险,你去的话……?” 雪儿一拍胸脯:“作为朋友,我更应该跟你们一起啦,走吧!” “走啥,我还没进去呢?”说完我打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汽车在拥挤的街道上行驶,时间很无聊,若冰将我俩昨晚的经历,向雪儿和盘托出,当然,省掉了我抓她胸脯的那一段。 172.第172章 五帝钱抓鬼(二) 这么做也许是为了让雪儿放心,也可能是提醒她接下来不是闹着玩,要对付的是那种脏东西。 行驶到外环的那个所谓上品小区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名副其实,小区确实够上档次的,里面全是三层别墅,而且每家都有一分地左右的花园,门卫也十分严格,好在如冰一张警官证就畅通无阻。 进去后左拐右拐,若冰停下车后,指着一栋标号八十八的别墅对和雪儿道:“就是这家了,女人叫杨英,是一家金融公司的老板,其他信息不祥,不过最近一个月没怎么去公司,应该是与缠上她的那种东西有关。” 下车后,我们直接过去摁了门铃,开门的不是佣人,而是那个女人自己,这倒是有点意外,难道这么大的别墅里就住着她自己? “你们是……?” 女人眼神中露出一丝狐疑,脸色很憔悴,头发也有些凌乱,身上穿着一件宽松的睡衣,看样子是刚刚醒来,连梳妆打扮也没来得及。 “我们昨天夜里见过的,在那家粥庄门口!”我指了指自己,对她提醒起来。 “哦,是你,那你和她们……?”女人想了起来,不过可能把我当成来找事的了,神色紧张地扫视着我们仨人。 “放心好了,我们是来说事的,不是找事的,再说这别墅区到处都是监控,我们要是做了坏事也跑不了……” “说那么多没用的干什么?”雪儿直接把我拽到了一旁,指了指若冰,“她是警察,我们仨是来帮你的。” “帮我?”女人满脸都是疑惑,踟蹰了一阵后,将门完全打开,“先进来吧。” 虽然知道女人有钱,但看到她别墅里的装扮后,还是惊讶不已,随便一样家具或者壁画拿来,都抵得上京源市区的一座二居室。 不过房子里光线不足,只亮了四周墙壁上的几个冷光灯,而且空中还飘浮着一股奇怪的香气,目光四下一扫视,发现在正南方有一张小方桌。 桌面上摆着一口三足小炉,里面插着三根黑色的细香,不过并没有点燃,想必香气是之前燃烧的气味,没有散出去的缘故。 女人毕竟是有身份的人,虽然对我们三个有些厌烦,但还是倒了三杯水 我轻轻喝了一口水晶杯中的水,味道很特别,清爽中带着一点苦涩,但却让人喜欢,有种喝下去的浴望。 雪儿也喝了一口,之后斜视了我一眼,显示起了自己的优越感:“好水,应该是从挪威芙丝空运过来的吧?” 女人有一点惊讶:“不错,想不到你懂的挺多。” 雪儿高傲地瞥了我一眼,之后回应女人道:“我爸在家里也喜欢喝这个,说是比较纯净天然。” 女人脸上的神情稍微自然了些:“那你父亲品味挺高的,对了,不知三位找我究竟要说什么事,生意上的就找副总算了,我已经全盘交给他了。说完也扫视了下我和若冰。 也许是觉得同性相斥,异性相吸,雪儿和若冰同时冲我眨了眨眼睛,决定将这个做坏人的任务交给我。 没办法,我只能接住,深吸口气对女人张了嘴:“那好,我就开门见山了,杨女士,我们仨过来,并不是要谈关于你生意的事,而是你的生活——” “那就更没必要了,我现在一个人挺好的,暂时没找另一半的打算。”她这是把我们当成婚介所的了,心里不由得嘀咕起来,我的表达能力有这么差吗? “不是帮你找到另一半,而是帮你赶走缠了你很长时间的‘另一半’”我终于忍不住,直接把目的挑明。 “什么意思,我哪里有另一半呀?从来就没有结过婚,也很长时间没有男朋友了!”女人对我们的话很无奈,双肩耸了耸。 雪儿有点忍不住,不等我开口就抢着回应起来:“上官说的是那种脏东西——鬼!” 此话一出,女人的神情明显慌张了下,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对我们三个正色起来:“如果是想用这种方法吓唬我,让我购买你们的法器或者驱鬼服务,我想算了,我杨英不是个迷信的人!” 我微微一笑,踱步走向南边的桌子,矗立在那口小香炉旁,对她反问起来:“如果你不‘迷信’,为何要焚烧犀角香呢?” 女人脸色大惊,嘴唇翕动了下:“你怎么知道是犀角香?” 我用小指轻轻沾了一点小炉里沉淀的香灰,放在鼻前嗅了嗅:“古语曰,犀角不敢烧,燃之有异香,沾衣带,人能与鬼通!” 女人脸色有些苍白:“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请出去,都出去!”情绪变化的有点突然,看来是被戳到了痛点。 我们当然没有走,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帮她驱鬼,不管她是否愿意,都要救人。 我拿起桌子上的火柴,轻轻划了一根,将香炉里还没有焚烧的三根香点燃了,一时间,三缕青烟袅袅,房间里香气弥漫。 “你……谁让你点的!”女人脸上已经流出了冷汗,冲过来要掐灭香炉里的三根犀角香,不过已经有些晚了。 房间里仅亮的四盏冷光灯闪烁起来,忽明忽暗的,门窗发出一种紧紧闭合的声音,并且“咔咔”响了几下,自动锁了上。 那东西来了! 我将兜里的古代钱币掏了出来,紧紧攥在手里,准备适时派上用场。 “嘻嘻嘻,嘻嘻嘻……” 冷光灯彻底熄灭后,漆黑的房子里传来一阵小女孩的得意笑声,这声音很阴森,也很熟悉,因为午夜的时候与若冰在电梯里听到过! “已经提醒过你们了,为什么还要多管闲事?”小女孩的笑声止住后,发出了一句怨恨的质问。 这说话的语调……突然让我觉得在哪里听到过,是……是那次吃烧烤时,被我招魂咒吸引过来的裹红毯小女孩! 其实她当时并不是被我招来,而是路过,并且还用火棍在长毛杜二叔的脸上,戳了好几个窟窿。 要不是被我用手掌攥住,那个好色暴发户就死翘翘了。 雪儿也听出了是红毯小女孩的声音,跳到我身后小声哆嗦起来:“怎……怎么是她呀?是不是又要用火棍戳人?!” 173.第173章 五帝钱抓鬼(三) “怕啥?大不了我的手掌再烧一次,把她的火棍抓灭!” 我冲身后的雪儿劝慰了一句,其实心里坚决得很,那种被火棍红彤彤尖端灼烧的滋味——撕心裂肺的疼痛,再也不要体验了! “呼——” 门窗紧闭的别墅里,突然刮起了一阵凉飕飕的阴风,鸡皮疙瘩登时就起来了。 方桌香炉里的那三只支犀角香,倒是被吹拂得燃烧更旺,让漆黑的房子有了一片忽明忽暗的光亮。 毫无防备下,身后突然涌现一股寒意,就像是矗立了块巨大的冰疙瘩,扭头一瞅,红毯小女孩正一脸怨恨地盯视着我和雪儿。 她手里仍旧拿着那根火棍,而且上次被我攥灭的尖端,又燃烧了起来,通红通红的,犹如炉子里的木炭。 她脸色与人无异,除了苍白无血色之外,身上也是与上次一样,只裹了一件破旧的红毯,头发乱糟糟的。 “你为什么要缠着她,不知道人鬼殊途会要了她的命吗?”我指着女人对红毯小女孩质问起来。 “我并没有缠着她,是她坚持要留下我的!”红毯小女孩的声音十分冷淡,说话的时候轻蔑地瞟了女人一眼。 再说别墅的主人,那个叫杨英的女人,此时有点不知所措,呆立在原地想要说什么,但只是张了张嘴巴,没有说出一个字来,手臂也是毫无目的地抬了抬。 这反应,基本上也是默认了红毯小女孩的说辞,是她主动,至少没有拒绝红毯小女孩的到来以及纠缠。 红毯小女孩见女人不说话,将目光又转向了我们仨:“我和她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管你们什么事?狗拿耗子!” “我看未必,如果她知道了跟你朝夕相处会消耗阳寿,并且很快就要殒命,肯定不会乐意!所以我们这不是狗拿耗子,而是救人!”我反唇相讥。 “那你现在问问她,还乐意让我来这儿陪她吗?”红毯小女孩说着指了指女人。 我们三个的目光也瞅了过去,等待着她的答案。 “我愿意!”女人的这个回应,令我们大惊失色,这世上哪有人不爱惜自己生命的?难道是被蛊惑了,或者中了幻术? 但是从她此时的神智,以及眼睛中坚定的目光,可以判定,虽然有些神经衰弱,但并没有受到红毯小女孩的迷惑。 这回应也使我们三个处于尴尬的境地,是呀,人家即使知道了与红毯女孩相处,会消耗阳气,会很快殒命,但也愿意,作为外人的我们,是不是有点管得太宽了? 踟蹰的时候,若冰一脸正色地开了口:“上官,不要被这小鬼的理由挡住,别忘了,你可是驱鬼师,她既然是鬼,而且还害了人,那就要抓!” 由于房子里燃烧着犀角香,所以若冰即便是没有开天眼,也与我和雪儿一样,能看见红毯小女孩。 “没错!差点忘了,小爷现在也是个驱鬼医师了,见到一些鬼魂害人,当然有义务和权利插手管管了!” 说着我转向了红毯小女孩,一本正经道,“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赶紧从杨英女士身边离开,并且以后也不要祸害其他人,这样的话小爷就饶了你。” “我呸!你也算驱鬼师?上次连招魂咒都念得磕磕巴巴,还想抓我,来吧,反正我现在也想杀几个人聚集点怨气!” 红毯小女孩冲我就是一通藐视,而且举起了手里的那根火棍,准备动手。 这时候,一个人影跳了过来,拦在了我和她之间,是女人,她对着红毯小女孩一脸真诚地劝解道:“求求你,放了他们三个吧,不过是好奇的普通人罢了,与你也无冤也无仇。” 红毯小女孩根本就不怎么尊重女人,冷冷道:“不杀了他们,早晚要将我抓了去,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结局?” 女人好像心有愧疚,不再说话,默默退到了一旁。 “想杀小爷,怎么杀?凭你手里的那根火棍,把我戳死呀?来呀!”我对着红毯女孩轻视起来,这叫战略上藐视。 虽然是厉鬼,但毕竟也是小孩,三言两语就被激怒了,呲牙咧嘴地扬起手里的火棍就朝我戳来,动作迅捷极了。 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再用手去抵挡了,忙朝后大跳一步灵巧地躲开,同时咬破小指,在若冰和雪儿的身上,迅速地划出两道驱鬼符。 她们没事的话,我才能放心地收了这只小鬼。 驱鬼符画完的同时,红毯小女孩的火棍再次戳了过来,这小鬼也是够狠的,竟然直奔我腿间的那玩意。 要是被烧了,切割了怎么办?即便是没有那么严重,要是神经受伤,反应不灵敏了怎么办?岂不是过不了夫妻生活,这可不行! 我双脚轻轻一点,跳了起来,落下来的时候踩在了她手里的火棍上。 “啪——” 火棍拍到地上的时候,也连带着把她的手压住了,这倒是给了我一个机会,上去就是一脚,踹向她的脸颊。 又是‘啪’的一声,鞋底正正地踹在了她的腮帮子上。 令我颇感意外的是,红毯小女孩竟然没有躲闪,更没有松开手里的火棍,而是硬生生接下了这招,脸上登时留下一个红印。 踹了一脚后,另一只踩在火棍上的脚有点站立不稳,忙再次朝后跳去,来到了门旁,顺手悄悄将一枚五帝钱放了下,为的就是阻挡这小鬼待会逃跑。 雪儿以及若冰两人,估计是见我被追得节节后退,忍不住过来帮忙,一个手里拿着花瓶,另一个手里握着杯子。 “别……别扔——” “砰——” “砰——” 虽然喊了,但还是晚了,花瓶和杯子当然没有砸中红毯小女孩,而是摔成了碎片四下飞溅。 不知道事情结束后,女人会不会让我们赔偿,估计挺贵! 红毯小女孩有点愠怒,放弃追赶我,而是朝若冰和雪儿奔去,手里的火棍一戳一戳的,奔袭的地方是她们耸立的胸脯。 这小鬼,心机太阴险! 174.第174章 五帝钱抓鬼(四) 不过我暂时并不担心雪儿和若冰,别的不敢说,至少对自己的驱鬼符还有点信心。 忙趁着有此机会,绕到了上楼的阶梯旁、洗手间的房门前,以及两扇窗台前,将剩下的四枚五帝钱摆在了上面。 之后心里得意起来:小鬼,这回我看你往哪里跑,五帝钱能招财,但也能挡煞,就是要把你困在这房子里。 “啊——” 沾沾自喜的时候,突然听到雪儿的一声尖叫,心说不好忙扭头去瞅,发现坏了,驱鬼符被破了,上面的血痕已经被火棍引燃,着了起来。 这倒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看来小鬼的怨气不是一般的重啊! 现在救雪儿要紧,赶紧三步并两步跳过去,一把将她上身的外套扯了下来,丢到地上,并且跺了两脚,踩灭了上面的明火。 随后对惊魂未定的她关切道:“没事吧,有没有被烧到?” 她摇了摇惊慌失措的脸,嘴唇都吓得青紫:“没有!” “站在我身后!”对她嘱咐了句,随后转向红毯小女孩,“下手真够狠的,既然这样,就只能杀了你了!” 我从茶几上拽出一张抽纸,用还在滴血的小指在上面画起杀鬼符,由于纸张的吸水性,图案有些模糊,也不知道行不行。 画完之后一抬头,发现红毯小女孩不见了,登时紧张起来,转动身子四下扫视,没有! 一定是躲起来了,但鬼和人究竟是不一样的,只要你没有出这间房子,一定能找到的,下定决心后我深呼吸了两次,使自己平静如水,虽然很难,尽量吧。 用眼睛看是次要的,关键是用心感受。 再次转动眼球四下扫视的时候,目光停留在了若冰的身上,感觉这丫头好像哪里不对劲,仔细一瞅,身后萦绕着一股阴郁的气息。 我捏着手里的杀鬼符,一步步朝这丫头走去,如果没有感觉错,红毯小女孩正躲在她的身后,但还没有来到跟前,就出现了惊愕的一幕。 红毯小女孩主动将头,从若冰的脖颈后侧露了出来,那张本该稚嫩的脸上写满了阴邪。 同时她手里扬起了那根火棍,将红彤彤的尖端对向了若冰的白皙的脸庞。 这要是刺了下去,估计若冰的脸就废了,但此时这丫头什么也不知道,望着逐渐走向她的我十分诧异。 “若冰,小心后面!” 我边大跳着奔过去,边对她提醒起来,希望能够来得及,可是,毕竟距离有三四米远,还是没有赶得上。 红毯小女孩手里的火棍,刺向了若冰的脸庞,已经接触到了…… “呼——” 等等,好像一切并没有像担忧的那样进行,火棍尖端刚刺到若冰的脸,就呼啦一下弹了出去,差点都要从红毯小女手里甩出。 虚惊一场,应该是我先前在若冰身上画的驱鬼符起了作用。 等到红毯小女孩再次把火棍刺过去的时候,我已经赶到了,这次也下定了决心,不能冒险,尤其是雪儿还有若冰在身边的时候。 于是也不再顾忌那种灼烧之痛了,一把攥住了燃烧的火棍尖端,同时将另一只手里的杀鬼符拍在了她的脸上。 “啊——” “啊——” 我几乎是和红毯小女孩同时痛叫起来的,手掌的钻心疼痛,想要忍住却实在忍无可忍,还是发泄出来的好。 她被杀鬼符贴在脸上,估计也好受不到哪里去,整个人已经从漂浮的状态坠落在地上,也松开了手里的火棍,翻来覆去不停打着滚。 我也将攥住的火棍赶紧扔了,同时张开了手掌,仔细一瞅,疼得眼泪都快要下来。 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又被戳了个鲜红的凹坑,而且血肉黏在了一起,森白掌骨都露出一截,看起来触目惊心。 旁边的若冰看到后,心疼极了,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朝受伤的掌心轻轻吹气,顿时,丝丝的凉意让疼痛减轻很多。 雪儿也跳了过来,没有半点含糊,将白色的衬衫‘刺啦’一下,撕下来一条带子,帮我小心翼翼地包扎起来。 望着两个貌美女孩如此贴心,心说就算是再被灼烧一次也值了。 忽然,觉得幽暗的房间里少了点什么,仔细一想才发现,红毯小女孩的痛叫声没有了! 忙转动脖颈朝地上瞅去,竟然没有她的影子,怎么回事,难道逃跑了,不应该吧,门窗已经被五帝钱挡住了啊。 终于,找到了红毯小女孩,她躲在了女人的怀里! 而被我贴在脸上的杀鬼符也被扔到了地上,散落得到处都是,不消问,也是女人撕碎的。 纸符要是一旦贴在鬼魂的身上,他们自己是拿不下来的,除非是人。 心说坏了,女人真是不懂事,这样做不仅会害了她自己,连带着也要害了我们仨呀! 自己也有点懊悔起来,刚才贴上杀鬼符之后,没有趁热打铁念出杀鬼咒,如果这两样一配合,红毯小女孩现在就死翘翘了。 女人将红毯小女孩护在怀来,对满脸抱怨的我们三个指着起来:“你们竟然这样对待一个孩子,真是太残忍了!” “她不是孩子,而是一只厉鬼,心狠手辣的厉鬼!”我冲女人提醒了句,“不管怎么样,我今晚是一定要杀了她的!”说完朝前走去。 女人用身子护在红毯小女孩面前,指着我呵斥起来:“走开,不要过来,要想杀了她的话,除非先杀了我——啊!” 她说着说着,突然痛叫一声,神色十分惊恐,将头一点点转向了身后:“为……为什么?” 这时候我也看清楚了状况,禁不住大吃一惊:女人的身体被红毯小女孩用火棍刺了进去,从位置看是心脏。 女人倒在了地上,痉挛不已。 红毯小女孩俯视着她,恨恨道:“是你引来了他们三个,所以你言而无信,必须死!” 女人无力地摇着头:“不……不是……,你……你是我女儿,我……怎么会害你!” 红毯小女孩厉声反驳起来:“怎么不会!你当年就抛弃了我,并且还用这根火棍戳死了我!!” 此言一出,令我们三个彻底呆住了,如果属实,红毯小女孩就是杨英的女儿啦,而且是被她用火棍杀死的! 175.第175章 五帝钱抓鬼(五) 躺在地上的女人,强忍着剧痛开了口:“不……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杀……杀了你实属无奈!” 身体禁不住颤抖着,语气断断续续。 红毯小女孩用火棍指着女人的脸,怨愤极了:“无耻溅人,就要死了还在狡辩,真狠心!真虚伪!” 女人对红毯小女孩的指责,没有丝毫的气愤,有的只是委屈和愧疚:“不……不管怎么说,是……是我对不起你,如果……如果死能补偿对你的伤害,我无怨无悔!” 看到这里,已经能够确定,女人和红毯小女孩之间,是母女关系,并且由于一些原因,小女孩死于她母亲的手里。 “就算你死了,我也不会原谅你,之所以这段时间跟你朝夕相处,就是为了折磨你,从身体和心理上让你痛苦、自责,慢慢耗尽你的阳气……” 红毯小女孩说出来的话,十分歹毒,一点都不符合她的年龄和容貌,何况咒骂的对象还是她的母亲,的确够伤人心的。 话说回来,母女本该连心,女人究竟做了什么,才使得女儿变成了鬼,也不放过自己,要如此折磨她呢? 红毯小女孩还在不停地发泄着心中的不满,情绪激动到了极点,再次扬起了手里的那根火棍,照着女人的胸膛戳去。 见状我赶紧跳过去,一把攥住了火棍,当然,这次不是尖端,而是中间没有燃烧的部分,对她苦口劝道:“地上的这个女人是你亲生母亲,你怎么能够下得去手?” “哈哈哈,哈哈哈……” 红毯小女孩突然大笑起来,嘴巴合不拢,里面的尖细牙齿都露了出来,“我狠心?那你看看这些是什么?!” 说完将裹在身上的红毯一把扯了掉,赤身裸`体站立在我的面前。 眼睛里看到的一切,令我震惊,也心疼,在她骨瘦如柴的身躯上,肋骨高高翘起的胸膛上,竟然残留着十几个黑乎乎的窟窿,每一个都穿透了身体! 难道这些都是被她母亲戳出来的?! “天呐!怎么会这样?” 一旁的雪儿以及如冰,也看见了小女孩胸膛上的窟窿,异口同声地惊愕起来。 小女孩重新裹上了毛毯,对我们仨冷冷地讲述起来:“这些窟窿,就是我刚出生不久,被她用这根火棍戳的,来到这个世界没有两天,就被活活刺死了……” 说到这里,红毯小女孩陷入了极度的痛苦中,眼睛里竟然有泪水在打转。 “不对呀,你既然刚出生两天就死了,那……那为什么现在的模样是四五岁?”雪儿不合时宜地问了这么一句。 红毯小女孩瞪了她一眼,没有回应,沉浸在自己的伤感中。 我赶紧将雪儿这丫头拉到身后,轻声提醒道:“别乱问!没有害人的鬼魂就没有多少怨气支撑,和人一样会生长的,尤其是孩童。” 雪儿若有所悟:“按照你的意思,这个红毯小女孩,死后基本没有害过人,是个善良的小鬼咯?” 我没有直接回应,而是将目光移向了地上,对气息奄奄的女人询问道:“你女儿死了多久了?” “五……五年!” 这样看来,红毯小女孩的确算不上一只害人的厉鬼,身上的怨气更多的是来自于对母亲的恨,而不是害人后吸收阴气得来。 “你当初为什么要用火棍戳死她呢,毕竟是你亲生女儿呀?!”我蹲下了身子,边检查女人的伤势,边埋怨地质问起来。 被火棍灼烧的感觉,虽只有两次,但都让我有撕心裂肺之痛。 而小女孩身上却被戳了十几个窟窿,刚出生的她,是如何承受的……,不得不令人同情。 女人似乎比刚才稍微好了些,说话声音虽然细微,但已经不再断断续续:“其实,并非是我故意要杀她,而是按照当时医生的说法,她一生下来有严重的心脏病。 并且大脑缺氧、肺里积水,根本就活不过两三天,他们给了我一个塑料袋,让我把孩子装进去,说他们会帮我扔掉。 望着塑料袋里摆动手脚的孩子,我于心不忍,不顾那些医生的劝阻,坚持把孩子带回了家,由于在城里没人照顾,回的是母亲家。 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乡下人少,不会太丢人!说出来不怕笑话,其实我也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女人说到这里停顿了下,眼神中满是无奈,一种挣脱不了现实枷锁的无奈,也许作为一个女人,要想把一个企业做大,需要付出的太多,有时候包括她自己。 趁着这个空当,我找了块毛巾,将女人后背的伤口堵了上,做这一切的时候,对面站立的红毯小女孩并没有阻挠,大抵是觉得女人必须无疑,没必要了吧。 其实并不是那么回事,因为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小女孩刚才的那一棍子,并没有捅到她母亲的心脏上。 不是准头不对,而是女人心脏的位置与正常人有偏移,往下坠了至少三公分,这种独特性救了她一命。 “后来呢……?” 帮女人包扎完伤口,我轻声追问起来,现在知晓她没有生命危险,心里也没有什么顾虑了。 “后来我爹娘要将孩子扔掉,毕竟觉得医生不会出错,这女娃活不过多久,与其让她这么活活遭罪,还不如死得干脆一点。 山里虽然没有了豺狼,但蛇鼠却多的是,担心孩子会被吞噬,我放心不下,于是不顾坐着月子亲自去扔。 那一段山路或许是我这辈子走得最长、最痛苦的路了! 本来打算挖个坑埋了,但觉得不保险,孩子还是要痛苦很长时间,并且仍旧有可能尸体被蛇鼠啃噬,于是找来一些干树枝,打算烧了她。 望着被引燃的熊熊火苗,觉得被烧死也是一种煎熬,于是捡了一根燃烧的树枝,咬咬牙捅向了塑料袋子里的孩子,闭着眼睛接连扎了十几下。 直到她不再啼哭和挣扎,才颤抖着将其扔进了火堆中。 她怒睁的眼神,以及空中的焦糊味,我永远都忘不了……” 176.第176章 五帝钱抓鬼(六) 女人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沉浸在极度的伤痛之中,此情此景令我们三个也为之动容,尤其雪儿,眼泪鼻涕一大把,蹲下来抱着女人一起哭了好久。 而一旁的红毯小女孩,则有些不为所动,咬牙切齿地反驳起来:“不,不可能!不是这样的,你骗我!明明是你不想要我,才铁了心要扔掉的!” 我倏地一下站起来,一把揪住这小鬼胸前的毛毯,厉声反问起来:“如果她不想要你,把你流掉就好了,有必要生下来吗?” 红毯小女孩并没有丝毫的退缩,一字一顿地对我反驳道:“那是因为她不能流,子宫壁比纸还薄,会有生命危险,怕死!” 我对这个回答很意外,也有点凌乱,不知该如何回应,松开她之后转向地上的女人,想要知晓真相究竟是什么。 女人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开始的时候我是想着打掉,但医生告诉我说不能,于是只能生下来,我当时的打算是,生下来就送给别人。 但十月怀胎的过程里,让我逐渐对腹中的孩子有了感情,也喜欢上了去做一个母亲,所以决定发生了改变,想要独自抚养她,可万万没想到,一生下来就要失去……” 女人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流露出来的真挚感情,不是能够装出来的。 “你以为这样掉几滴眼泪,我就能原谅你吗?就会放过你吗?实话告诉你,不折磨死你,是不会消除我对你的怨恨的!” 红毯小女孩已经被五年来的仇恨冲昏了头脑,何况本来就是一只小鬼,对情感的理解太浅显,所以是铁了心要杀女人。 而且她见女人这么久都没有断气,开始意识到了一些不对劲,将手里的那根火棍又扬了起来,照着女人的胸脯刺了下去。 她母亲已经说得如此清楚,当初不过是迫不得已才杀了她,但仍旧得不到谅解,看来这事要想平和化解是不可能了。 我忙将手伸了过去,一把攥住了她的火棍,与其僵持起来:“既然你执迷不悟,那我只好杀了你!”说完将受伤的手指甩了甩,打算再次画出驱鬼符。 但这小鬼学精了,没有给我时间,松开火棍后迅捷地朝后跳去。 不能用杀鬼符,那就用咒语,想到这里忙口吐莲花默念起来:“头戴华盖,足蹑魁罡……何鬼不服,霹雳粉粹,急急如律令!” 此咒一出,红毯小女孩登时就栽倒在了地上,尖叫不已,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话说本来就已经死了。 虽然只是杀鬼咒决,但威力已经够厉害的了。 “呼——” 红毯小女孩也透着精明,知道自己对付不了我,忙纵身一跃从地上跳起,朝着窗口飞去,打算逃跑,但却不知道,那样做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窗口还有门旁,刚才已经被我放了五帝钱,料想是冲破不了的。 “啪!啪!啪!啪!啪!” 心中暗自得意的空当,忽听的一阵敲击声,转动头颅仔细一瞅,发现坏了。 被我放在五个出口的五枚五帝钱,此时已经全部竖了起来,并且在不停地旋转着,这预示着红毯小女孩的冲撞十分厉害,它们已经有些挡不住了。 心说绝不能让你就这么逃了,忙一把抓住雪儿的齐膝裙,“刺啦”一下撕了开。 “你……你要干嘛,趁机耍流氓呀?!”这丫头惊慌失措地来了这么一句。 不可否认,她的腿很光滑,触碰到的时候,指尖传来的舒爽的感觉,但此时没时间细细体会,裙子裂口上的一根线头,轻轻拽了起来,同时对她解释了句:“借点细线用用!” “噗噗噗,噗噗噗……” 线越扯越长,忙缠绕在手掌上,等到长度差不多的时候才停手,而此时,雪儿的裙子也差不多短了一半,由齐膝裙变成了包臀裙。 “哒哒哒,哒哒哒……” 经过红毯小女孩的冲撞,五枚铜钱不停地跳动了起来,并且转动的速度也慢了下来,晃晃悠悠着,随时都要歪倒。 见此我赶紧将线头的一端交给雪儿以及若冰:“捏住了,千万不要松手!” 之后伸出被灼伤的那只手掌,用牙齿将上面包扎的布条扯了掉,并使劲活动了下,登时血流如涌。 忙用它攥住了另一只手掌上缠绕的细线,将它们完全浸染成了鲜红色。 随即快步朝门口的第一枚五帝钱走去,与此同时,慢慢释放着血染的红线。 奔到门口的时候,将第一枚五帝钱捡了起来,通过中间的方孔穿进红线,滑倒合适的位置后,轻轻打了一个结,固定在了上面。 然后再将红线从门把手上绕了两圈,勒紧后捏着剩下的红线朝下一枚五帝钱奔去。 接下来是洗手间门口、楼梯口、两个窗口,与第一枚五帝钱一样,穿进红线后,在特定的位置打了结。 并且在每个出口附近都给红线找了个支撑点,缠了两圈勒紧,最后将末端也交给雪儿捏住,算是首尾相连。 这样一来,五枚铜钱都穿在了红线上,并且红线也呈五边形,将整间房子围了住。 虽然这招五帝钱抓鬼阵,与姨奶奶曾经使用过的桃木阵相比,弱很多,但束缚一个小鬼还是绰绰有余。 果不其然,虽然红线绷得很紧,但始终没有挣断,栓在上面的五帝钱始终在抖动,但一直没有掉落。 而红毯小女孩,在冲撞了几次后,已经头破血流,踉跄不已。 我知道机会来了,现在画一道杀鬼符贴在她的身上,配合着符咒念一遍的话,就会彻底魂飞魄散。 不过这样一来,就连投胎的机会都没了,有些于心不忍,最后一次质问起来:“你原不原谅你母亲,放下对她的怨恨去投胎?” “永远不会原谅!”红毯小女孩歇斯底里喊出这么一句。 看来是要一心寻死,既然如此那就成全你吧,忙再次抽出一张纸巾,迅速画出杀鬼符,跳过去啪的一下拍在了她的身上,之后迅速地念起了杀鬼咒。 “啊……啊……啊……” 红毯小女孩痛叫的同时,鬼魂也在消弭,身影逐渐化成了一缕缕的黑烟,不停地飘散到空中。 177.第177章 干娘 “女儿,女儿……” 地上的女人挣扎着坐了起来,挥舞着双手想去抓住飘散的红衣小女孩,但一切只能是徒劳,她已经灰飞烟灭,顷刻之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女人见最后一缕黑烟也飘散,双手无力地垂了下,呆呆地凝望着天花板一言不发,泪水顺着脸颊肆无忌惮地流下来。 房间里安静极了,这种安静的气氛多少透着一股压抑、沉闷。 我知道,女人这种无声的悲伤比嚎啕大哭更严重,担心会出事,忙冲一旁的雪儿眨了眨眼睛,示意她过去安慰。 到底是‘同居’的好朋友,这丫头瞬间就领会了我的意图,忙挪到女人身旁,轻声劝慰起来: “杨女士,你女儿其实在五年前就已经走了,这一个月经历的一切,就当是一场梦吧,节哀顺变……” 女人将头微微低下,目光转向雪儿:“可那并不是梦,而是真真实实的发生,一个月的朝夕相处,让我重新做回了母亲,五年来内心的伤痛也暂时得到了削减。 退一万步讲,即便是梦,也是一场甜美的梦,我不愿意醒来,继续沉浸下去多好呀,你们……你们为什么要打碎我的这场梦呢?” 女人的话语中,多少带着一点埋怨。 雪儿深吸口气,一本正经地提醒道:“那不是甜美的梦,而是一场噩梦,梦到最后,你会耗尽阳寿殒命的!” 女人轻叹了口气,反问道:“那又如何?我带着心中的痛苦活一百岁,也不如有自己女儿陪伴活两个月值得。” “她不是回来陪你的,而是为了让你时刻记得当年的痛,沉浸在对自己的悔恨中,满足她所有的****,并一点点流逝掉自己的阳气,活活枯萎而死!” 雪儿耐心地解释着,这倒是与平时的她性格不符,以前的话早就不耐烦了。 也许,与她一出生就失去母亲的经历有关吧,对母爱的渴求超乎常人。 女人对着雪儿长呼口气,摇摇头:“你还小,也没有经历过十月怀胎,不知道一个孩子对母亲意味着什么,不单单是从身上的掉下的肉,更是从身上掉下来的希望与感情。 一旦失去,生活就会少了色彩,心里没了依靠和盼头。为了能够暂时忘却对她的想念,我这几年一直在拼命工作、赚钱。 但每天晚上回来,面对着空荡荡的房子,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时候,就会更加愧疚,忘不了自己用火棍戳死她的场景……” 女人说着又开始了啜泣,看得出来这几年心里一直备受煎熬。 雪儿轻轻叹息了声,脸上挤出一丝苦笑:“这种对亲人思念的痛楚,我何尝没有,怎么会不知道你的感受呢?” 女人有些惊愕,抹了把脸上的泪水:“你难道也有亲人……?” 雪儿点了下头,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身世:“刚出生的时候,母亲就因为难产离开了,其实我心里对母亲除了想念外,更多的是愧疚,甚至于懂事后,都有些不愿意面对父亲。 觉得当初要不是为了生我,他和母亲会过得很幸福,也会有其他的孩子,而不是像现在一样,终日忙于生意,脸上从来没有笑容,而我,应该就是制造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说到这里神情落寞哀伤极了,眼睛也潮湿起来,泪水打了几转后,终究是没能忍住,涌了出来。 女人有些错愕,顿了一下后,将雪儿揽入怀中:“想不到你也是个苦命孩子,如果不介意,就把我当成母亲吧?” 雪儿身体微微颤抖了下,抬头望着女人:“真的吗?” “当然,虽然现在我在外面受人尊重,手里也有点钱,但最害怕的就是回家了,空荡荡的只有一个人,什么也不想干,什么也不愿意吃,要是能有一个女儿说说话,那该多好!” 女人说着眼中又露出了伤感,也许是想到了这一个月,与红毯小女孩朝夕相处的经历了吧。 雪儿有点腼腆,但踟蹰了两三秒后还是叫了出来:“干`娘!” 这词一出,多少令我和若冰都有些惊讶,好歹换个顺口点的呀,这么一叫,感觉一下子回到了几十年前的乡下。 女人伤痛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爽朗地答应道:“诶!”说完将雪儿再次抱在怀里,安心极了。 缠住女人的红毯小女孩不会再来了,女人虽然身体虚弱,但修养一段时间应该能恢复正常,而且还认了雪儿这个干女儿,想必能多少减轻一些往日的伤痛。 事情能是这样的结局,也算圆满了。 我轻轻拍了拍雪儿的肩膀,提醒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女人依依不舍地松开雪儿的肩膀,轻声询问起来:“对了,你现在住哪儿,学校吗?” 雪儿摇摇头:“在京源医学院外面租的房子,不过……” “不过什么?”女人很关切,已经将雪儿当成了自己的女儿。 “不过那房东挺讨厌的,需要房子给他儿子结婚,所以要将我们俩赶出去,这两天正找房子呢!”雪儿说着指了下我。 “原来你们两个是男女朋友呀!”女人有些惊讶地瞅着我和雪儿。 “不是不是!只是合租的同学罢了,同租不同`居的!”雪儿忙摆手解释起来,不过越是解释,女人越是不大相信。 “是不是都不用征求我的意见,毕竟我不是你真正的家人,不过要是参考一下的话,这小伙子还是蛮适合你的。”女人打量着我道。 我有点脸红了,不是因为心里得意的害羞,而是因为若冰就在一旁,听了这话会怎么想?以后还能接受我的追求吗……? 好在雪儿适时提醒了女人:“我和上官是不可能的,只能算是比较好的朋友、哥们,干娘你可千万别撮合了,人家有喜欢的女生。” 最后一句声音十分细小,而且还悄悄瞥了一眼若冰。 女人能做到一个公司的老总,精明还是有的,一眼就看明白了:“原来如此,是我想多了,对了雪儿,你何必再找房子呢,直接住在我这里不就行了?” 178.第178章 水饺有问题 雪儿脸上露出不好意思:“这……这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一来你是我干女儿,二来楼上还有三间卧室都空着,三来我也想房子里多个人,那样的话也像个家。”女人强烈地挽留起来。 “那个……房子里多两个人你介意吗?” 我厚着脸皮询问起来,毕竟,自己也不想再四处奔波寻找出租房,何况也没法与这里相比呀! “这……”女人有点迟疑,转向雪儿想要征询她的意见。 雪儿这丫头高傲地瞟了我一眼,眼珠子转了两圈,暗自考量着什么,两三秒后对着女人点点头:“这么大的房子,需要有个男人,有点阳气。 虽然上官这家伙有点好色,但也没干过什么龌龊的事,不如让他也住进来吧,好对我们娘俩有个照应。” 要不是看女人在,我真想质问下这丫头:小爷我怎么好色了?是偷窥你了,还是偷摸你了,竟然到处给我扣大帽子? 何况现在若冰也在,经常耳熏目染,弄不好真把好色当成我的标签了。 女人见雪儿同意,也没有任何顾虑,转向我挤出一丝笑容:“那好,上官是吧,欢迎你,你看看什么时候有空,与雪儿一起搬过来吧。” “这当然是越快越好了,有雪儿陪着你,过去的伤心事情才会散去得更快,明天吧,明天我们就带着行李过来。” 我们已经在小楼拖延了好几天了,估计那位房东大叔早就急了,既然现在有了落脚的地方,那就早点腾出来给他儿子吧,毕竟人家是要结婚了。 “那好,明天一早我就去物业那边说一声,同时给你们办两张门卡。”能够看得出来,女人是真心实意想要我们住进来。 时间已经比较晚了,我们三个告辞离开,回到京源医学院附近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 雪儿下车后,见我依依不舍,略带醋意地揶揄起来:“怎么,今晚上又不打算回小楼了?你还真是见色忘义啊!” 我呵呵一笑:“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回去了,否则不就亏了!” “你!你别忘了,明天就要搬家,今晚回去还要好好收拾收拾!”雪儿对我提醒起来,或说着有点祈求起来。 这丫头,知道要干活了,就不愿意放我自由了! “上官,你别忽悠雪儿了,赶紧下车回去吧,我也该回出租房了。”若冰对我微笑地劝慰起来。 “那好,既然你今晚上不留我了,那我就不过去了,改天再……呵呵!”说的时候我嗓门故意大了些,想刺激下雪儿那丫头。 “对了,今晚的事谢谢你!” 下车后,若冰对我道起谢来,眼神中满是清澈的感激,只是,还没容我来得及想好怎么回应,就已经一踩油门驶走了。 回到小楼后,与雪儿简单收拾了下,其实个人的东西并不多,基本上用得都是房东的,只是可惜了,住得挺好的,要不是必须,也不会搬走。 尤其是我,这小楼的每一台家电,每一件家具,每一寸地板,可都是我当时一把一把地擦干净的呀,怎么可能没有感情呢? 整理妥当后,已经凌晨一点了,与雪儿两人都有些腹中空空,下了点速冻水饺,一人一碗,饥不择食地吃起来。 这丫头触类旁通,吃着碗里的水饺,突然提起了街上的那家水饺店——老太婆开的那家,味道比较独特的那家! 对我开口建议起来:“这水饺跟老婆婆那家比起来差远了,话说我们已经好几天没去吃了,不如明天过去一趟吧,那味道想起来就流口水,啧啧!” 雪儿这丫头不知道,上次,我给她买的水饺被下了媚药,她吃后变成了一个浴女,因为此事,我与那老太婆打闹了一顿。 不仅辱骂了老太婆,还差点砸了她的小餐馆,想要再去吃水饺,怕是没有机会了! 遂假装出严肃的表情,反驳道:“有什么好吃的?以后不去了!味道那么独特,弄不好是地`沟油呢!” 雪儿吐了吐舌头:“发什么火呀,不就是去吃个水饺嘛?你要是不愿去,我抽空领着若冰姐去尝尝,她一定会喜欢上的!” “不准你带她去!”我厉声呵斥起来,将雪儿吓了一跳,连话都不说了,匆匆吃完后上楼睡觉了。 不知为何,总觉得那家水饺店有点怪怪的,那老头婆,还有她的那个新过门的儿媳妇,都透着一股阴邪的气息。 但除了上次老太婆在我给雪儿买的水饺里下药,并没有其他任何发现和证据,也许是自己多虑了。 上楼躺在床上,没了什么棘手的案子,也没有课——已经放了八天的假期,所以这一觉睡得十分踏实,自然醒。 洗漱完下楼后,发现雪儿已经将自己的行李准备好,两个硕大的箱子,非但如此,空中还飘来一股诱人的肉香。 这香味一下子就勾起了我的食欲,肚子禁不住‘咕咕’乱叫起来,瞥眼一瞅,餐桌上摆放了两只碗,里面是热气腾腾的水饺。 边走向餐桌,边大声询问起来:“替补,你在哪呢?水饺都下好了啊,表现不错呀!” 雪儿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端着一小碟蒜泥:“这不是我下的,是从水饺店里买的。” “哪家水饺店?”虽然我已经猜出十之八九,但还是略带侥幸地询问了句。 “就是老婆婆开的那家,我们都去过好几次了!”这丫头说的很自然,全然忘了我昨天的话。 “不是让你别去的么,干嘛还去买?!”我有点愠怒,将拿起的筷子又放了下。 “要吃就吃,不吃拉倒,摆什么领导架子!”雪儿说着夹了一只放进嘴里咀嚼起来,还故意做出夸张的样子馋我。 踟蹰了片刻,觉得应该不会有问题,也忍不住腹中饥肠辘辘,于是又拿起筷子夹了一只吃起来,味道真不错,几天没吃,更加浓香。 吃着吃着,就觉得有点不对劲,眼前的热气好像有点多,烟雾缭绕的,对面的雪儿也模糊起来,变成了两张面孔。 之后手里的筷子也滑落到地上,头异常沉重,一下子趴在了桌子上,什么都不知道了…… 179.第179章 一直锁着的卧室 冷不丁的,突然醒了过来,头有点针扎般的疼痛,眼睛也有点眩晕,忙轻轻揉了揉太阳穴。 待好了些后,望望桌子上剩余的水饺,以及对面仍旧昏迷的雪儿,一下子想了起来,当时正在吃水饺,忽然就没了意识。 忙用手一试探,雪儿这丫头没事,只是在酣睡,忙轻轻拍打了几下:“醒醒,醒醒……” 她睁开了黏糊糊的眼帘,瞅见我后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慵懒的双臂:“干嘛呀,人家正睡的香呢?” “不让你去老太婆店里买水饺,你非去不可,这下可好了,被人下药了都不知道!”我对着这丫头劈头盖脸就是一通埋怨。 “呃……啊……” 她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边惊讶着,边检查起自己的衣服,发现完好如初后松了口气:“还好衣带都是原来的样子,不是色狼!” “你想多了,那老太婆再怎么着也不会猥`亵你的,肯定是有其它的目的!”我白了一眼这丫头道。 “她干嘛要在水饺里下药啊?下的是什么药?究竟是什么目的?”雪儿有些紧张起来,将身前的水饺推到了一旁,再也没有先前那般喜欢了。 “你问我,我问谁去?!不过现在我们都醒了过来,应该不至于有性命之忧。”我叹口气,其实越是这样心里越是忐忑。 雪儿呼啦一下站了起来,气势汹汹道:“走,去找那臭老太婆算账去!” 我摇摇头:“没用,她肯定已经不在那里了,就算在的话,也不会承认的,去了也是白搭!” “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就这么算了,莫名其妙昏了过去,也不知道吃的是什么药,迷药还好,要是毒药怎么办……?”雪儿越说越害怕,脸煞白煞白的。 “哐当——” 房门突然关了上,发出了一声震动,令我和雪儿瞪大了眼睛,忙将目光移了过去。 “门是你开的?” 两人异口同声询问起对方,但马上就知晓了答案,除了震惊就是惶恐,很明显,在我们昏迷的时候,有人进来过。 十有八九,就是那个水饺店的老太婆!她来干什么?有没有对我们俩做什么……? 我和雪儿再次检查起自己的身体,发现毫发无恙后仍旧不能安心。 “会不会是来偷东西的?”雪儿猜测道,太单纯了。 “不会,小楼里没有什么太值钱的东西,而且你我都是学生,身上也不会带多少现金,目的应该不是钱,是人!” “你,你别吓我!”雪儿惶恐不安地摸着自己的全身,“我咋感觉有点不舒服呢,是不是中了降头之类的?” “降你个头呀!”我训斥了她一句,“如果是下降的话,我们去吃过三次水饺,早就被下了,担心也没用,但我估计不是,而是其他的目的。” “我晕,你老是否定我的推断,自己也分析不出个所以然来,真够讨厌的!”这丫头忍不住对我埋怨了句。 “坏了!”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或者说一个东西,那就是姨奶奶给我的七星枯木剑,忙撒腿朝楼上奔去,掀开垫子一瞅。 不由得松了口气,枯木剑完好如初地躺在床板上,并没有被盗。 “怎……怎么回事?你跑这么快,是不是发现什么了?”雪儿追了上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追问,看到我双眼盯着枯木剑,不等回答也明白了。 老太婆不是为了剑,这更加蹊跷了。 “别苦思冥想了,去水饺店里找她,如果在的话就开门见识问问,如果不在我们就去医院一趟,做个全身检查,心里也好踏实点。”雪儿对愣神的我建议起来。 现在看来只能如此了,两人业已没有胃口继续吃下去,更不敢吃了,用塑料袋装了几个水饺作为样本,匆匆出门。 来到街上的那家水饺店一瞅,不出意料,门已经锁了,玻璃上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 雪儿有些愤愤,走过去照着门板踹了两脚:“臭老太婆,躲得倒是挺快,别让姑奶奶见着你,否则送你提前见阎王!” 拉着她朝医院奔去,到了那儿也不用挂号,楼上楼下各个科室跑了一趟,尿液和血液都化验了一翻,最后得出的结果是,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知道这个结果后,我和雪儿心情比较复杂,要说高兴吧,还真有点不放心,总觉得医院水平有限,没有检查出来。 水饺这里不能检验,只能麻烦若冰了,送过去之后,她马上让解剖室做了检验,很快就发现,里面有镇定剂的碱性物质残留。 但毒性较小,除了致人昏迷外,不会有生命危险,即便是把两盘水饺全吃了。 事到如今,担忧也没有用,既然暂时没有什么危险,那就随她去吧,相信不管是何目的,那老太婆自会主动找我们的。 所以我也拒绝了若冰的建议——去拘捕她,直觉告诉我,那老太婆不简单,如果她不想出现,是绝对找不到的。 已经中午,若冰也下了班,邀请我们去公安局的餐厅进餐,两人当然愿意,屁颠屁颠地跟着去了。 一来早上就吃了几只水饺,又折腾了一阵,早就饿得肚子哭爹喊娘了,二来这里的饭菜应该是全是最安全的了,试问,谁敢给警察吃的东西做手脚,不想活了。 虽然有些清淡,但也吃得饥不择食。 吃饱喝之后,若冰还有些时间,于是用车帮我们把行李送到了上品小区八十八号——雪儿干娘的别墅。 临行前,打电话让房东去拿了钥匙,那位大叔,歉意了好长时间,见我们把房子整理得这么好,欢喜极了。 也是,稍微装饰下,家电换换就能直接当新房了。 雪儿的干娘,那个叫杨英的女人,并没有去公司,好像专门等着我们一般,见我们抵达,高兴极了,帮着搬箱子。 这种力气活哪里是女人干的,所以还是由我一个人承包了。 楼上有一共四间卧室,女人自己一间,我和雪儿一人一间,还剩下了一间,不过有点奇怪的是,一直锁着,而且窗户上也贴了画纸,窥不见里面的任何光景。 女人见我盯着这间卧室疑惑,歉意地解释道:“堆放了一些杂物,好长时间没有清理了,所以有些乱,就不打开给你们看了。” 我笑笑:“明白明白!”心里总觉得有点不对劲,这间卧室似乎透着股阴气,看来里面一定有问题。 180.第180章 出发 将行李放下后,女人给了我和雪儿一人一张门卡,还有钥匙: “这小区管理得有点严,每次进出都需要门卡,否则就只能让住口去领,钥匙的话就是这座别墅的,你们留一把也方便。” 能如此信任,也是真把雪儿当成了女儿,把我当成了……当成了未来女婿! 若冰下午还要上班,匆匆告辞离开了,女人不一会也去公司了,已经一个多月没去过,需要处理一些业务。 硕大的别墅里只剩下我和雪儿两人,楼上楼下参观了一番,也感慨了一翻,之后坐在沙发上休憩起来。 “上官,这八天假期你是怎么打算的?”雪儿对闭目冥思的我询问了句。 “去大别山一趟,据小雅的父亲,那个穿山甲许卫贤说,我父母当年去了那里,之后就没有联系了,这是唯一的线索。” “好主意!”雪儿这丫头猛地一拍巴掌,“当年刘邓大军千里挺进大别山,那里可是好山好水的革命老区,适合野游!” 我睁开眼睛,无奈地瞥着她:“慕容大小姐,我是去寻找父母的,不是去旅游的;还有,打算一个人过去,不会带着你!” “你一个人去怎么能行呢?万一在山上感冒发烧了,或者摔伤了,身边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岂不是要命?” “停停停!闭上你的乌鸦嘴,就不能说点好听的,我这还没出发呢,就诅咒我出事啊?!” 这丫头哼了一声,保持了安静,看起了无聊的电视节目。 我细细琢磨了一番,如果要去大别山区的话,需要很多东西,尤其是登山设备,探测设备。 并且按照许卫贤的说法,当年父母是去那里寻找一座古墓——里面可能有返魂香配方线索的古墓,如果要下地的话,就需要更多的装备了。 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要是让我自己解决的话,不仅需要大量的金钱,也需要很长时间。 而许卫贤就有户外运动俱乐部,如果从他那里直接借用的话,会省去很多麻烦,何况他也说过,乐意提供,不用白不用。 我用脚轻轻碰了碰雪儿:“喂喂,替补,给小雅打个电话。” 这丫头白了我一眼,没有搭理,继续看自己的无聊电视剧。 我再次触碰了她两下:“听见没有,给小雅打个电话,我有正事找她。” “干嘛要我打,我没有她的号码,你自己联系!”这丫头,还有点生刚才的气。 “那次老运河之行,不就是你联系的她吗?两人偷偷摸摸跑去,差点连命都丢了,还给我说没有号码,忽悠谁呢?!” “让我打也可以,但必须答应带我去大别山区!”这丫头讲起了条件。 “行!” 我爽朗地答应了,其实让她跟去风景名胜的几座山峰,譬如白马尖、多云尖,旅游一番也没什么,只要去偏僻地方的时候,不带着她就行了。 这丫头有点惊喜,将小手指头伸了过来:“拉钩!” 我没想到她会如此纯真,还玩这个游戏,于是也伸出了小指头:“没问题。”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就是王八蛋!” 这下坏了,看来不真带着她去就成王八蛋了。 这丫头果然有小雅的电话,拨通之后对着那边寒暄起来:“可爱的小雅妹妹,你在忙什么呢?” “美丽的雪儿姐姐,我……我在大便呢,你给我打电话,是不是上官那个大色狼又有什么新动向了?” “嗯嗯,那个小雅呀,上官就在我旁边呢,他说有事找你,我把电话给他啦!” 我接过电话后心里怪怪的,总觉得从那边传过来的不只有声音,还有臭烘烘的气味。 “喂喂,不是找我有事嘛,怎么不说话?”那边的小雅急切起来。 “那个,你拉完了没有?先出去再说,我这样跟一个如厕的小女孩通电话,心理上有点别扭!”我冲她催促了句。 “好了,你说吧,我已经出来了!”几十秒后,那边再次传来小雅的声音。 “那个,那天去你家里,你父亲说可以提供一些装备,需要的时候联系你就行了,不知道这事你——” “哦,所有的装备,包括越野车,都已经准备好了!”不等我说完,就被小雅就打断了。 我简单思索了下,冲她质问起来:“你怎么知道我会需要的?” 她有些鄙夷地解释道:“这不是很简单的逻辑么?你肯定急着去寻找父母,国庆长假只有八天,自己购买的话要浪费很多时间,所以那天我听父亲说起后,马上就去准备了!” “那,谢谢你还有你父亲了。” “不用谢,你父母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会尽力帮你的,对了,什么时候出发,我送你过去?” “越快越好吧,最好今天就能走。” “那行,我稍微收拾一下,半个小时后就去找你们,对了,听说你和雪儿姐姐搬到上品小区了,那儿可是富豪住的地方呀,真有你们的。”说完挂了电话。 这丫头的消息可真是灵通。 要说今天刚搬进来,真不应该马上就离开,但寻找父母的事情让我迫不及待,于是让雪儿跟她干娘打了个电话,告知一声。 女人没有说什么,只是嘱咐我们路上注意安全,早点回来,有事情打电话。 与雪儿刚收拾了几件衣服,正往包里装着,门外就响起了汽车喇叭声,是小雅,开着一辆皮实的牧马人越野车。 背着双肩包出去后,对她调侃起来:“这小区管理挺严的啊,你是怎么进来的?” “这你就孤陋寡闻了吧,其实我们家在这里也有房子!” “你开车行吗,有驾照没?”坐进车里后,我担忧地问了句。 “今年到了十六岁,刚拿的,不过驾驶技术你放心好了,偷摸着开了好几年了。”这丫头倒是十分自信和坦白。 雪儿也坐了进来,冲她关切地询问道:“从这里到六安,一千公里呢,开车需要十几个小时,你一个人行吗?” 我拍了拍胸脯:“放心吧,有小爷我呢,也是有证的人,可以替换她。” 181.第181章 迷路 雪儿脸上露出惊讶之情:“请问……你拿了驾照后开过车吗?” 我冷哼一声,得意道:“瞧你说的,实话告诉你,我经常开着村长家的拖拉机,带着左邻右舍去县里赶大集的!” “我去,拖拉机呀!” 雪儿和小雅都发出嘘的一声,对我蔑视极了,其实这事也不能怪我,主要村里穷,最现代的机动车就是拖拉机。 小雅咂吧咂吧嘴,叹口气道:“我这驾照刚拿的,没有一年不能上高速,你又没有实战经验,看来我们只能走国道或者省道了。” 雪儿点点头:“这样也好,虽然多花几个小时的时间,但至少安全些。” 出了小区后就是外环,汽车在宽阔的马路上急速行驶,本以为自己就够胆大的了,没想到小雅这丫头更玩命,车速直接飙到了一百二。 很快就出了京源市,两侧风景也变得荒凉起来,没了高楼大厦和成片的厂房,取而代之的是望不到边际的玉米地。 接下来为了节省时间,我们饿了就在车上凑乎着吃点,面包火腿之类,渴了喝点矿泉水,尿急了……还是得下车放水。 只能在人少的路段停下来,去路旁的沟里解决,最可气的是,还必须给那两个丫头放哨。 五个多小时后,天已经黑了,小雅明显有些困乏了,经常搓揉胳膊,嘴里也哈欠连连,心不在焉的,在一些路口都没有减速和摁喇叭。 见状我赶紧催促道:“换我来吧,你睡一会。” 她有点不放心:“你行吗?要不还是我继续开吧,现在天黑,别把我和雪儿姐带沟里去!” 我自信满满:“放心吧,车这东西都是贯通的,说起来轿车应该比拖拉机还容易开。”说完与小雅换了位置,坐在了驾驶座上。 慢速适应了一会后,已经完全能够把控,沿着笔直的公路朝前加速驶去。 开始的时候,小雅和雪儿还有些不放心,假借着聊天暗中盯视我,不过后来见我操控自如,也就放心地睡下了。 一个人开车挺无聊的,尤其是后面的两个美女已经睡下,也不能开音响,除了看前方的路,就是两侧黑乎乎的田野。 唯一有点宽心的就是,随着夜越来越深,公路上的车越来越少,开的速度可以加快,也不用老是换挡转向。 行驶了五六个小时候,已经是午夜时分,虽然眼皮有些打架,肩膀也有些酸楚,但通过后视镜看到小雅睡得正香,也不想打搅,继续坚持开着。 慢慢的,感觉前方的路似乎有些熟悉,尤其是两侧的几颗歪斜松树,一定是见过! 难道……? 不可能,自己一直沿着笔直的路往前行驶,怎么会迷路呢?说不定只是比较相像的几棵树而已,没必要紧张,我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但十来分钟后,等再看见路边的那几颗歪斜松树后,我脸上渗出了细汗,心里也有些不安起来。 瞥向车里的导航屏幕,发现车竟然不动了,不对,应该是导航出问题了,画面卡住了。 我收起所有的困意,集中精力盯视着前方的公路,为了防止再绕过来,放慢了车速,一直朝两侧扫视着。 但即便这样认真,还是失败了,十来分钟后,前方又出现了那几颗熟悉的松树。 万般无奈之下,我将车停了下来,希望能够等到后面来车,这样跟着就能驶出怪圈了,但很悲催,一直等了二十多分钟,就是没一辆车出现。 有点不耐烦了,打开车门走了下去,左右瞅了瞅,所处的位置十分荒凉,是一处山坳,两侧除了松树外就是一座座隆起的小土坡。 光秃秃的,上面也没有种庄稼,连草都不长! “怎么了,怎么停下来了?” 车里想起了雪儿的质问声,她说着打开了车门,下来伸了伸腰肢四下观望。 “是不是累了,我来开吧,这一觉睡得时间有点长了,你也是,怎么不喊我呢?”小雅那丫头也醒了过来,下车跺了跺脚,活动着身子。 “看你们睡得香,没忍心。” 我本来想告诉她们迷路的,但想想兴许小雅能开出去呢,为了面子还是暂时保持沉默吧。 小雅摸了摸肚子:“等一下再走,我先去方便一下,转过头去不许偷看哈!”说完指着我命令了句。 我撇撇嘴:“小雅姑娘,你多虑了,这深更半夜黑咕隆咚的,就算是我想看,又能看见什么呀?!” 她简单思忖了下,可能觉得也是,于是拉着雪儿一起,朝那边的几颗歪斜松树走去,之后蹲下了身子。 别误会,只能看见两个模糊的身影,其他什么也看不见。 两人很快就走了回来,不过脸色有点阴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还时不时扭头张望。 “二位小娘子,这是怎么了,失魂落魄的?”我打趣道。 “刚才……”雪儿欲言又止,说了两个字就将目光移向小雅,似乎在求证。 小雅点了下头:“方才我跟雪儿姐姐在方便的时候,感觉怪怪的,好像树林里有人在偷窥我们。” 我咳嗽两声清了清喉咙:“大半夜的,荒郊野岭的,哪里会有人呢?” 雪儿听后更加不安了,瞪大眼珠子望着我:“不是人,难道是……?上官,你不是开了天眼,能看见那种东西嘛,赶紧瞧瞧!” 无奈之下,我朝那几颗歪斜的松树走去,踩到她们淋湿的草地还差点摔倒,朝幽黑的树林深处望了望,没有任何异常! 回去后对她们两个宽慰道:“多虑了,除了黑什么也没有!” 小雅从鼻孔里长呼一口气:“也许是错觉,上车吧!” 汽车在小雅的操控下,沿着公路朝前疾驶而去,这一次,竟然驶出了怪圈,心里既有高兴也有失落。 难道迷路是我人品的问题,转了好几圈都没有出去,人家一次就搞定了,还是在没有任何提醒的情况下。 继续行驶了一会,周围竟然起雾了,秋天雾多也是很正常的事,并没有怎么留意,只是提醒小雅开慢点,安全第一。 182.第182章 午夜宾馆 白色的雾气越来越大,几分钟的功夫,已经从地面升到了车顶,虽然开着大灯,但十几米外就是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雨刮器也不怎么顶用,前窗玻璃上的水珠已经严重影响了视线,不能再继续行驶下去了。 “快看,那边有灯笼!” 雪儿忽然兴奋起来,用手指着车窗外对我们大声提醒。 顺着她的手臂瞅去,确实,在公路一侧与一条土路的交汇处,亮着两站红彤彤的大灯笼。 只不过由于雾气比较大,所以看上去朦朦胧胧有点瘆人,就像是两只红色的眼珠子。 这时候亮着光,还是如此大的灯笼,肯定是开门做生意的,不是饭店就是修理厂。 现在雾气如此大,继续开车的话太危险,不如先去吃点东西,歇一歇,忙催促着小雅拐弯朝那边靠去。 过去之后才发现,灯笼是挂在两棵树上的,只起到了提示作用,还要顺着土路行驶一段距离才能抵达门口。 不过好在不远,已经能看到一块红色的牌子,在浓浓的雾气里,闪烁着四个大字:一一宾馆! 竟然在这种地方开宾馆,不知道老板怎么想的,不过转念一分析,也不无道理,我们现在不就是正朝人家店里去嘛,天下何处没生意。 从敞开的大门驶入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炫目的灯光,眨了好几下眼才适应。 原来院子当中亮着一盏疝气灯,不是一般的亮,将整座院子照得清晰极了,雾气也躲闪得没了踪迹。 院子很空旷,少说也有七八亩地吧,停了十几辆车,有小轿车也有大货车。 并且十分热闹,摆了好几张小方桌,有的在光着膀子吃烧烤,还有的在围成一群打扑克, 这些人见我们停车下来后,只是扭头微笑了下,算是打招呼了,之后继续该吃的吃,该玩的玩,十分投入。 院子靠里的地方,是一排小平房,其中一间正开门亮着灯,里面坐了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三十来岁,正悠闲地嗑着瓜子,见我们走向她也不搭理。 直到进了门,才懒懒地开了口:“住店还是吃饭呀?” 我微笑着回应道:“吃饭,有什么特色菜没有?” 艳丽女人瞟了我一眼,鲜红的嘴角一勾,美瞳眨了眨:“我就是特色菜,就看你敢不敢吃咯?”说完还嘲弄似的,白了眼我后面的雪儿以及小雅。 “这有什么不敢吃的?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还鲜不鲜嫩?” 说完在艳丽女人身上审视了下,发现她竟然只穿了一件毛绒睡衣,里面什么也没有,酥`胸都露出了大半。 “当然鲜了,不信的话你自己尝尝。” 说完用眼神示意了下旁边墙上的帘子——要是想做那种事,可以去里间。 “上官浩宇,你还要不要脸?!”身后的小雅有点受不了,对我厉声呵斥了句。 “哟,这位小姑娘还挺厉害的嘛,火气不小,看来是没经过男人调~教啊?要不老娘找几个——” “那就算了!” 我忙冲艳丽女人摆了摆手,“不打扰你嗑瓜子了,给我们炒几盘家常菜吧。”说完拉着小雅以及雪儿退了出去,在院子偏僻的地方找了张方桌坐下。 小雅有些不服气地对我埋怨起来:“这么快拽我出来干嘛?本姑娘倒是要看看,那骚`货究竟能找几个男人调`教我,不阉割了他们才怪!” 我瞪视了她一眼:“别惹事,这地方有点古怪,尽量低调点,待会雾气小些后,赶紧离开!” 小雅的眼珠子扫视了两下周围后,对我提心吊胆地询问起来:“是不是黑店?” 我斜视了她一眼,叹气道:“如果要是黑店就好了,怕只怕……?” 见这丫头和雪儿都睁着一双惊恐的大眼睛望我,忙嘿嘿一笑:“瞧你们俩吓得,开个玩笑而已。” 两人捶打了我几下,就完全从刚才的不安中松弛下来,说起了女人之间的话题,不是最近大火的电视剧男猪脚,就是什么牌子的化妆品最有效…… 这样也好,紧张的心理就让我一个人来承受吧! 其实自打进入这家宾馆,就感觉不对劲,但是用阴阳眼又发现不出问题,只能时刻保持着警惕,防止有意外情况出现。 很快,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端着两个盘子过来了,是凉菜,一份是凉拌猪耳朵,还有一份是五香酱牛肉。 从中午开始到午夜,只在车里啃了点面包火腿,肚子早就饿了,此时看到菜上来,三人禁不住咕嘟咕嘟吞咽口水。 本来想要两瓶啤酒,但想想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还是算了,于是摸起筷子,夹了一块猪耳朵朝嘴巴里送。 刚到唇边,突然闻到一股臭味,腥臭腥臭的,跟臭鸭蛋似的,忙将猪耳朵扔下,同时干呕了一声。 “你干嘛,还让不让人吃了?” 雪儿以及小雅,夹起菜正要往嘴里送,看见我的反应后,忍不住同时埋怨起来。 “这……这猪耳朵似乎时间有点长了,味道不对劲!”我指着盘子对她们两个提醒起来。 雪儿将筷子夹住的一块猪耳朵,放在鼻子前仔细嗅了嗅,随即不解地望向我:“没什么味呀?” 我有点愕然,忙将方才丢掉的那块重新夹起来,仔细闻了下,发现除了肉香外并没有任何异味,忙又夹起另一个盘子里的牛肉,也没有什么臭味。 心里不由得嘀咕起来:怎么回事,难道是方才鼻子出问题了? 纠结的时候,那位肥头大耳的男人又端着两个盘子过来了,是醋溜肥肠和干锅牛蛙,这次倒是热菜。 闻了下也没问题,瞅瞅附近的进餐的那些人,也在肆无忌惮地吃着,心说要是有问题,他们早就倒下了。 于是不再心存顾忌,与雪儿以及小雅一起,狼吞虎咽地大吃起来,几分钟的功夫,桌子上就风卷残云,只剩光盘。 人要是吃饱了,就容易害困,瞧瞧院子外面的雾气,还是太大,于是决定开两间房睡一觉,等天亮再出发。 空房间倒是有,就是小平房,但并不挨着,只好让雪儿小雅睡靠近中央的一间,我睡最东头的那间。 实际上我想三人开一间来着,但毕竟开不了那个口,一方面怕雪儿小雅揍我;另一方面,两女一男睡一间,而且还是几平米的小平房,很容易让人误解。 183.第183章 女邪物 我连着开了六个多小时的汽车,早就困乏极了,连连打着哈欠对雪儿以及小雅道:“去睡会吧,天亮之后再出发。” 看着她们俩进了中央的那间小平房后,我才回了最东边的自己房间,打开灯泡仔细瞧了瞧,只有一张床一张桌而已,连窗户都没有。 里面也不知道多久没人睡过了,弥漫着一股腐朽味,开门的瞬间涌了出来,呛得我差点将吃进去的饭菜吐出来。 墙上贴着几张明星的画像,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流行人物,四大天王、小虎队之类的,天花板的角落里全是蜘蛛网。 床是木板搭建的,坐上去吱吱响,不敢用力,生怕坏了。 铺在上面的被褥很潮湿,而且透着股霉味,但是在着中秋时分的夜间,不盖的话又有点冷,只能凑乎着蒙在身上。 也是困极了,只要是一张床就会感到舒服,所以躺下没一会就睡了过去…… “吱呀——” 迷迷糊糊的,正睡得深沉,感觉门开了,似乎有个人走了进来,但却没有听到丁点脚步声,也许是被风吹开的。 虽然极不情愿,但还是艰难地睁开了黏糊糊的眼帘,发现门是关着的,屋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难道是听错了……? 但有些不放心,于是用手掌撑着床坐了起来,伸手朝墙上的开关摸去。 冷不丁的,触碰到了一只冰冷的手,吓得赶紧缩了回来,整个人也一个战栗彻底清醒,没了半点困意。 吞咽了口唾沫,恢复镇定后大声质问起来:“谁?” “嘻嘻,嘻嘻……” 先听到一阵嘲弄般的窃笑声,这声音有那么一点熟悉,是……是宾馆的老板娘,浓妆艳抹的那个女人。 “是你!你来做什么?为什么连灯也不开?” 我厉声质问起来,并且伸手再次朝墙壁上摸去,想要打开灯,毕竟,黑乎乎的总感觉心里没底。 “别开灯!”艳丽女人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腕。 倒是真灵巧,放佛看得见一样,随后整个人一下子凑了过来,将我摁倒在了床上,压低声音道,“开了灯就没有情`趣了!” “什么意思?”我对她的举动有点惊讶,随口反问了句,其实已经猜出十之八九,但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装什么正经?一见面时就看出你小子不老实,眼睛一个劲往我怀里钻,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现在怎么萎了?”女人的语气略带调侃,边说边往我耳边吹气。 但我并没有任何酥软的感觉,有的只是恶心,因为……这娘们有口臭! 忙呵呵一笑,用力将她推开:“不好意思啊老板娘,今个小爷困了,以后有机会再跟你行鱼水之欢吧,不送了!” 说完朝床的里面挪了挪,跟她拉开一点距离。 不过这女人似乎有点不甘心,又把身体贴了过来,哈着一嘴的臭气:“只要老娘一动手,一张口,保管你困意全无,醉生梦死。” 说着还动起了手,将我一把推倒,然后那双冰冷的手就不老实地乱摸起来,说实话,倒是很轻柔,看得出来是个老江湖的了。 但小爷可不喜欢半老徐娘,何况是个处处透着怪异的女人,于是忙抓住了,她就要伸向我腿间的手。 正色地命令道:“在我没发火之前,赶紧滚出去,否则丢了名声可别怪我!” 谁知道这艳丽女人并不害怕,而是冷哼一声,嘴里呼出的气息除了腥臭之外,也凉飕飕的:“外面一个人都没有,老娘有啥好怕的? 你也是,没啥好顾虑的,大胆地干吧,别以为我不知道,跟你一同来的那两个丫头片子,都是姑娘身,你小子一定憋坏了吧?嘻嘻,嘻嘻……” 我有点愕然,反问道:“外面一个人都没有?那些停车吃饭打牌的司机呢?” 女人没有兴趣回应,而是迫不及待地要做那种事情,把手挣脱后,呼啦一下扯去了自己的上衣,用那两只软绵绵的肉蹭起了我胸膛。 而且,两只手也继续胡乱地抚摸着我的躯体,越来越放肆。 我有点烦了,忙将手掌朝下移去,想要抓住她的蛮腰,一把将这女人扔下去,但双手掐住的却是一根硬邦邦的椎骨! 虽然吓得够呛,但还是猛地一推,把女人从床上掀了下去,之后迅速在墙上摸索,找到开关后“啪”的一下打了开。 灯泡亮起的瞬间,也看清楚了站立在地上的艳丽女人,不对,应该是女鬼,也不对,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还是真实地形容一下吧,胸前的两坨肉以下,从肚子一直到膝盖的地方,都是空空的,没有肌肤也没有内脏,只有骨骼,椎骨还有大腿骨。 并且也不是森白干净的那种,上面还依附着一缕缕暗红色的干肉,就像是刚被人用刀剔去不久,总之瘆人极了。 女人看见我惊讶的神情后,没有任何躲闪,皮笑肉不笑道:“你一定很想知道,我肚子里的器官,以及大腿上的肉哪去了吧?” 我有点恶心,忙摇了摇头:“不想知道,现在就想让你赶紧出去,否则不管是个什么玩意,小爷都不会客气!” 女人有点失望,但还是坚持诉说:“其实我可以告诉你,是被你们三个吃了,味道一定不错吧?嘻嘻,嘻嘻……” 听到这句话,我背后一阵冰凉,半天没有喘气,随之而来的是呕吐,但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能干呕。 女人在那边自顾自地继续说着:“本来还想把我这对酥`胸给你们炒了的,但又舍不得,所以留了下来,现在吃也不晚的!” 我知道碰上脏东西了,应该是比一般鬼魂还要厉害的女邪物,除了她之外,那个肥头大耳的厨师也不是人! 心里担忧起雪儿以及小雅来,忙咬破食指,在手掌上迅速地画出一道驱鬼符,三步并两步跳向女邪物,照着她的脑门拍去。 “呼——” 眼瞅着就要触碰到她,没想到竟然倏地一下躲了开,跳到门外去了。 “好小子,没看出来你还是个驱鬼师,算你命大,但那俩丫头,我们是留定了,这宾馆里什么都不缺,就缺小姐!”女邪物冷哼一声,之后迅速消失在了漆黑中。 184.第184章 人不见了 我跳出门外,左右瞅了瞅,先前院子里一直亮着的灯灭了,四周漆黑一片,忙摸索着朝雪儿以及小雅睡觉的房间奔去。 边跑边在心里暗暗嘀咕:千万不要出事,千万不要出事…… “哐当——” 把门踹开后,对着里面大声呼喊起来:“雪儿,小雅,快起来!” 没有任何回应,忙从兜里掏出手机,借助着屏幕的光亮冲了进去,四下一照,不由得纳闷起来。 不仅仅是没有雪儿以及小雅的身影,而且床上的被子整整齐齐,用手摸摸,里面是冰冷的,她们压根就没躺上去睡过。 记得当时是看着俩人进了房间的,她们不睡觉干嘛了? 没时间想这个问题,现在关键找到她们重要,希望不是被女邪物,或者那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掠走了。 我来到一排平房的中央位置,找到女邪物的那间房,进去后将所有开关都打了开,登时,院子里亮如白昼,又恢复了清晰。 不过诧异的是,先前停靠的那些车以及人,真如女邪物所说,全都不见了。 自问睡得不算太死,如果那些车,尤其是大型货车开走的话,声音足以惊醒我,但却没有听到,只能说诡异。 唯一还存在的就是那些餐桌,以及桌子上的残羹冷炙,但是吃喝以及打牌的司机全都不见了。 走过去仔细看看,顿时胃里一阵翻滚,桌子上盘子里哪是什么菜肴啊,分明是人的五脏六腑,有些已经被压得变了形,有些还是完好如初…… 旁边炉子上烤的那些串,就更耸人了,是从人身上切下来的肉块,有些还带着毛发呢! 而瓶子里装的,根本不是啤酒或者饮料,而是鲜红的血液! 我虽然心里恶心,但好在没有到达崩溃,毕竟我们仨吃的桌子上,盘子里空空的,所以还让我心存点幻想——吃的并不是人的耳朵或者身上的肌肉! 找雪儿以及小雅要紧,先一间一间地把所有平房小门踹了开,里面没有人,那些司机也同样消失了。 “救命呀——” 急切时候,胡听到一声呼喊,这声音是……雪儿。 是从院子后面传来的,我也不再从门口绕过去了,直接一个助跑在墙面上蹬了两下,用手抓住墙头后,纵身翻了过去。 落地时候踩在几块晃悠的石块上,一个不稳摔了下,磕到了膝盖,但也顾不上察看,一瘸一拐地朝前走去。 院子后面是一片茂盛的树林,而且白雾还很浓重,手机光亮十分微弱,两三米外就什么也看不到,只能摸索着前行。 “雪儿,雪儿你在哪里……?” 我大声呼喊起来,希望能再次听到声音,好确定她的具体位置,但一连十几声,树林里没有任何回应。 焦灼的时候,远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像是什么东西被在地上拖着般。 判断出大体的方位后,我赶紧冲了过去,其间速度太快,脚下被绊摔了好几跤,头也撞了好几次,但救人要紧,全然管不了这些。 奔跑了一阵,来到了刚才声音发出的地方,四下一瞅,还是没有雪儿踪迹,但地上残留着两道划痕,像是人的脚后跟磨出来的。 忙顺着朝前追去,走了没几步,看到了一只马靴,没错,这是雪儿那丫头的。 加快速度朝前追了一阵,终于又听见了‘哧哧’的摩擦声,而且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已经只有几米的距离。 为了防止打草惊蛇,我踮着脚尖朝前摸去,同时将手机光亮也关了,仅凭着声音追踪。 距离近在咫尺,已经能看到前方有两个模糊黑影,其中一个拖拉着另一个,正在艰难地行走着。 我瞅准时机,跳起来后纵身一跃,朝前扑了过去,一下子将行走的那人推到了,并压在了其身上。 “啊呀!” 压在身下的人叫了一声,这一开口不要紧,令我大吃一惊,忙将她扶了起来,略带抱怨地质问道:“小雅,怎么会是你呀?” 同时用手机光亮朝地上照去,发现被她拖着前行的人竟然是雪儿,不过人是昏迷的,而且衣服上有血痕,头受伤了。 小雅长长呼了口气:“吓死我了,还以为是那个肥头大耳的僵尸呢!” “究竟怎么回事?”我边给雪儿急救,边对小雅催问起来。 “别提了,与雪儿姐姐进了那间平房后,感觉里面味太大了,于是敞开门透气,同时结伴在院子里溜达起来,渐渐觉得有些不对劲。 因为我身上带了一件罗盘,走针老是抖个不停,意识到可能有问题,于是打算回去找你,岂料被那个肥头大耳的厨师拦住了。 他嘿嘿一笑,露出了一口的尖锐牙齿,而且伸出了二尺余长的舌头,大言不惭地说要吃掉我和雪儿姐姐,而且告诉我们,他之所以肚子那么鼓,就是经常吃女孩的缘故。 我和雪儿姐姐吓坏了,向那些打扑克的人跑去,并向他们求救,哪知道那些人根本就不理睬,只是专心致志地玩。 在雪儿的提醒下我才发现,他们手里的扑克上,只有三种图案,那就是我们三个人的头像…… 那时候我才意识到,打牌的并不是人,而是那种脏东西,于是拽着雪儿姐姐朝你的房子跑去,哪知道肥头大耳的僵尸快我们一步,堵在了你的门口。 无奈之下,我只好与雪儿姐朝院门外跑,虽然担心你,但觉得至少是驱鬼师,懂法术,应该不会有太大危险。 出来后,到处都是树木和浓雾,我们只能像没头的苍蝇一样乱撞,关键那个肥头大耳的僵尸一直追着不放,还在后面‘嘿嘿’直笑,说看见我们了,逃不了了之类的话。 后来他真地追上了我们,抓住了雪儿姐姐的手臂,龇牙咧嘴就要吃她。 雪儿姐姐剧烈地挣扎起来,我也上前帮忙,用树枝戳那家伙的眼睛,他愤怒了,一下子把雪儿姐推倒在了一摞石头上。 雪儿姐的头磕了一下,昏了过去。 我趁着那家伙捂着眼睛痛苦的空当,赶紧拖着雪儿姐逃脱了,之后……就又被你推倒了!” 听后我退后两步,用警惕的眼神盯着这个‘小雅’,厉声质问道:“别演戏了,说,你到底是谁?” 185.第185章 讲述经过 对面的这位‘小雅’,脸上露出了惊诧的神情,无辜地摊了摊手:“上官,你在说什么呢?谁在演戏啊?” 我坚定地指着她:“你,你在演戏!你根本就不是小雅!” 她忍不住哼笑了声,装出惘然的样子:“我不是小雅?你开什么玩笑,我不是小雅的话还能是谁?” “是谁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别浪费时间了,露出真实面目吧!” “上官,你要是再这么无端怀疑,我可真生气了,不想办法带着我和雪儿姐出去,竟然怀疑我的身份,真是轻重不分,逻辑混乱!” 假小雅说着摆出生气的样子,双手抱着肩膀斜瞪着我,真有点像受了委屈似的。 我不想跟她浪费时间争论下去,脚下一点跳了过去,将先前手上画的那道驱鬼符,照着她的身体就拍。 “上官,你为什么要打我?!”她边朝后退,边惊慌失措地质问。 “如果你是真的,那就挨我这一掌试试,要是没有反应的话,我就相信你。”说话的空当,我的手掌已经追了上,就要击打在她胸前的那两座高山上。 她竟然停止了后退,将身子站定,用坚定的目光望着我,不打算躲闪了。 我心里有点诧异起来,怎么回事,她为何表现的如此淡定,难道说她是真的小雅? 犹豫不决的时候,击过去的手掌也放慢了速度,也是在这一刻,瞥见对面这个‘小雅’的嘴角,扬起一丝邪笑,眼角中露出一点得意的神情。 一瞬间,又相信了自己的判断,将手掌义无反顾地朝她身上击去,眼瞅着已经触碰到了她胸前的衣服。 千钧一发之际,她终于露出了狐狸的尾巴,‘呼’的一声逃窜开了。 跳到两米开外,一脸疑惑地冲我质问起来:“你……你究竟是如何断定出我不是小雅的?” 我微微一笑“很简单,两方面,一来你刚才在叙述的时候,说小平房里气味太难闻,于是敞开了门,但我刚才去找你和雪儿的时候,明明是关着的。 二来就是凭我对小雅那丫头的了解,虚荣的她一旦遇到脏东西,不管能不能对付的了,都要正面对抗一番,而不是扭头就跑,这不符合她的脾性。” 对面的假小雅点点头:“原来如此,没想到你这么难骗,还真是不能小看了!”说完露出了真实的面目,如我所怀疑的,是宾馆的老板娘,那个女邪物。 见到是她后,我忙追问起来:“小雅呢?究竟被你们弄到哪儿去了?” 她嘿嘿一笑:“想要知道她的下落,自己去找呀,就在这片山林之中,不过,还是希望你快一点,否则她可能就没命了,要永远陪着我们了,嘻嘻,嘻嘻……” 笑的时候,身影不断朝后跳去,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幽黑的丛林里。 虽然很想去追,但是有点害怕中了调虎离山计,回头要是没有抓住她,再把雪儿弄丢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扶起雪儿,用手使劲掐了掐她的人中穴,并轻声呼唤着:“雪儿,雪儿,快醒醒,醒醒……” 几十秒后,她终于睁开了沉重的眼皮,见到是我后惊讶不已,忙关切地询问道:“上官,真的是你?你……你没事吧?” 我点点头:“还好,快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小雅呢?” 雪儿转了转头,见到没有小雅后,表情紧张起来:“不好,她一定是被那个肥头大耳的厨师抓跑了。” “你别急,快跟我说说事情的经过。” “当时我们进了房间,闻到里面有一股腐臭的气味,所以就敞着门通了一会风,但半个小时后,关了门里面还是很难闻。 两人仔细闻了闻,发现臭味是从床底下扩散出来的,于是爬进去察看,这一瞧不要紧,竟然看到了一个死人——高度腐烂的死人。 我当时吓坏了,要跑出去喊人,但被小雅劝住了,她说外面的那些人很怪,说不定床底下的这个死人,就是他们杀的。 谁料她刚说完这句话,一个声音就否定了她:‘不是他们杀的,而是自己死的!’ 乍一听到那声音,觉得有点熟悉,但又想不起来是谁,本能地朝门外瞅去,以为是外面的人,但却忽略了床底的那个死人。 ‘你们背过头去干什么,不拿正脸看人么,不知道这样很不礼貌吗?’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次我们听清楚了,是床底下的那个死人发出的,而且也听出来了,他是那个肥头大耳的厨师。 那家伙也慢慢地将背对着我们的身子转了过来,嘴角挂着恶心的笑,脖子下面没穿衣服,也露出了真是的面貌,已经全部溃烂了。 想到先前吃过他做的饭菜,两人登时一阵干呕。 小雅忙从兜里掏出一道符纸,想要贴到那家伙的身上,但是却被他一把攥住了手腕,之后摁了个床上的开关,我们三个就这样掉了下去。 在一条倾斜的暗道里翻滚,停下来的时候发现竟然是一条深沟,忙趁着肥头大耳的那家伙还没站起来,与小雅一起挣扎着爬了上去。 之后,那个肥头大耳的家伙也爬了上来,在后面追逐。 周围是浓密的雾气,以及茂盛的树林,地上也都是散落的石块,我们两个摸索着前行,速度很慢,而且经常摔倒。 很快,就被追了上,小雅又与那家伙打了起来,但很明显不是对手,我于是上前帮忙,岂料被一下子推开了。 踉跄着退了几步,仰倒在地上后磕碰在一块石头上,随后头上一阵剧痛,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醒来就看见了你!” 听后我心说自己真够大意的,当时进了雪儿以及小雅的房间后,竟然忘了察看床底,如果当时细心一些,就能节约大量的时间,说不定就能将她们俩都救出来了。 现在寻找小雅要紧,于是对雪儿催促道:“走,在附近搜寻下,小雅那丫头古灵精怪的很,如果被掠走了,一定会给我们留下线索,让我们发现蛛丝马迹的。” 186.第186章 屠宰权 果不其然,走了没一会,就在地上发现了丢弃的发卡,经雪儿辨认,是小雅的没错。 忙以发卡发现的地方为中心,在附近的几十米范围内,仔仔细细寻找起来,终于,在不远处的一棵树根旁,找到了一颗耳坠。 这也是小雅的无疑。 根据两个东西连起来提示的方向,前行了一会,又在几块石头缝隙里发现了一枚纽扣,就这样,按照小雅留下的线索快速追去。 二十来分钟后,竟然看到远处亮着几盏灯光,而且黑越越的矗立着很多瓦房,似乎是个村子! 这时候,附近地上也找不到了小雅的贴身之物,看样子,她应该是被带进了前方的村子。 这或许是个好事,因为有人的话,可以帮忙寻找,于是忙和雪儿一起,快步朝前走去,很快就来到了这座村子的跟前。 还没有进去,就听到了一阵阵嘈杂的声音,就像是在开露天的居民大会! 奇怪,深更半夜的,怎么会有这么大动静呢,难道村子里出事了? 带着疑问我们悄悄进了一条巷子,沿着石板路朝灯光亮起的地方走去,一路上静悄悄的,两人虽然极力克制,但‘哒哒’的脚步声还是比较清脆。 在幽深的巷子里饶了两圈,拐了几拐,终于看到了嘈杂声音传来的地方,原来是村子中央一处平地,周边还堆积着几座秸秆垛,想来这地方是农村的打麦场。 打麦场上黑压压的聚集了数百人,昏黄灯光的照耀下,只能看到煞白的面孔,五官却不慎清晰,他们正围着中央的一张桌子,议论纷纷地审视着什么。 我和雪儿对视了下,决定靠过去看看,于是悄悄地溜了进去,在人群后面朝里观望,毕竟有点乱,而且周围村民的目光都聚集着前方,竟然没有人关注我俩。 挤到稍微靠前一点的地方后,终于看清了他们围观的是什么:一张床,床上正躺在一个女孩——小雅! 她的手脚都被捆绑着,此时正一动不动躺着,脸上的神情看不见,但是苍白苍白的! 雪儿看见小雅后,激动极了,忙要奔上前去施救,但被我死死地拽住了。 她指着桌子上躺着的小雅,对我提醒道:“小雅,那是小雅,为什么不去救?这里如此的多的村民,一定会帮我们的!” 我抓住她的胳膊,朝后拽去,在一处没人的角落里开了口:“你难道没发现这村子和村民有些不对劲吗?” 她一脸疑惑:“什么不对劲,不过是个普通的村子罢了?” 我只好压低声音提醒:“作为一个山林中的小村,当我们这两个陌生人进来的时候,竟然一声狗叫都没有,这很不正常,农村,尤其是北方的农村,不可能不养狗看家! 再说这些村民,虽然穿的衣服不同,而且身高长相以及年龄都不同,但是表情却都一样的麻木不仁,眼睛里没有任何神情,除了空洞外!” 雪儿稍微琢磨了下,又扫视了下前面那些簇拥的村民,算是相信了我的话,忙忐忑不安地追问起来:“难道他们都……” 我点点头:“都不是人!要么是鬼魂,要么就是活尸!总之现在的状况很不乐观,这么多脏东西,我这半生不熟的驱鬼师,根本就对付不了,所以万事要小心,小雅是要救,但必须有十足的把握逃出去才能行动!” 刚嘱咐完雪儿,就听到人群里的议论声更大了,找了个石头站了上去,朝里面一瞧,发现有个人走到了打麦场的中央,站到了桌子旁边。 这人很熟悉,那个肥头大耳的厨师,或许不能称他为人,应该是活尸比较合适。 他指着桌子上躺着的小雅,冲众人喊了起来:“静一静,大家都静一静,现在听我说!”讲了几句后,用凌厉的目光扫视着周围的村民。 很快,熙熙攘攘的人群变得寂静,全都盯视着场子中央的那家伙。 肥头大耳的那个厨师,见众人安静,又开了口,指着桌子上的小雅对所有人大声质问起来:“这个丫头,是我弄来的,现在开始拍卖屠宰权,起拍价一百万!” 虽然对他的行为很愤怒,竟然拍卖屠宰小雅的权利,但更对起拍的价格感到吃惊,一百万,这穷乡僻壤的村子里,有几个人有一百万? 这时候,旁边的雪儿小声地提醒了我:“如果这些村民是死人的话,那他们用的应该就是冥币了,一百万也就不算什么了!” 一听还真是,如果是那样,也就合理了。 “一百万!” 这时候,已经有一个瘦弱的村民举了手,那手……干枯的跟没了肉一般。 “一百二十万!” 有一个中年女人紧接着加了价,没有任何语气,机械一般。 ………… 顷刻的功夫,小雅的屠宰权已经拍卖到了三百万,这时候村民中寂静了下来,几秒之内也没人再往上加钱了。 于是那个肥头大耳的厨师用手一拍桌子:“好,今天这丫头的屠宰权就归你了,不过说好了,肉必须还给我,还要去招待客人呢!” 此时,那个出价三百万的村民走上前去,从怀里掏出一把早就准备好的匕首,围着桌子转悠起来,似乎在寻找着下手的位置。 我知道,现在必须动手去救小雅了,虽然没有任何把握脱离这里,但不能见死不救,于是对雪儿嘱咐道: “你沿着我们来时的路返回,在村头等五分钟,如果我救了小雅后赶不过去,就自己赶紧逃跑,能跑多远是多远。 等天亮了再找人过来帮忙,否则你分不清是人还是鬼,亦或是是活尸,很容易自投罗网被他们抓住的!” 雪儿使劲摇着头:“不,我跟你一块去救小雅!” 我声音严厉起来:“别说混账话了,这不是闹着玩,好几百脏东西呢,你什么术法都不会,过去了连十秒都撑不了,就会被撕成肉片的!” 雪儿被我怒目的神情吓着了,老实地点点头:“那好,我这就去村头,不过你一定要小心!” 一直等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漆黑的巷子里,我才放心地朝打麦场中央走去,这一次,不成功便成仁了! 187.第187章 突围 那个得到屠宰权的村民,围着躺在桌子上的小雅转了几圈,似乎终于找到了下刀的位置,站定后将匕首高高扬起,眼神高傲地瞥着众人,似乎在炫耀一般。 看吧,这女人的屠宰权是我的,是我的,我就要结束她的性命,将其剖开了,你们只有艳羡的份! “呼——” 寒光一闪,他手里的匕首落了下去,速度极快。 在电光火石间,我冲了过去,一把攥住了他手手腕,又冷又凉,就像是冰块做的般。 好在及时赶上了,他手里的那把匕首,尖端部分距离小雅隆起的胸膛只有分毫不到,已经触在衣服上的绒毛了。 这歹毒的家伙,真够猥琐的! 我的这一举动,震惊了所有人,围观的那些怪异村民登时就炸开了锅,对着我指指点点,相互之间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被我抓住手腕的村民,脸上露出凶狠的神情:“你不懂规矩吗?这女孩的屠宰权是我的,花了三百万呢!” 我苦笑一声:“小爷我确实不懂规矩,因为压根不是你们这里的人!” 这时候那个肥头大耳朵厨师走上前来,指着我对所有村民道:“他跟桌子上的女孩是同伙,谁抓住他,屠宰权就归谁!” 听到这话,那些熙熙攘攘的村民,一下子变得肃静了,两三秒后,五官全都变得扭曲,眼神也流露出贪婪的目光,放佛我不是一个人,而是一道美味佳肴! 他们裂开了嘴巴,全都露出了一口的黄牙,上面还沾着黏糊糊的黑东西,跟……跟屎差不多,嘴角流着哈喇子,朝我歇斯底里地冲过来! 见状,我忙手臂用力,将得到小雅屠宰权的这家伙甩了过去,砸倒了冲在最前面的几个诡异村民,然后忙去解绑住小雅的绳子。 边解边呼喊着她:“醒醒小雅,快醒醒,再不醒来就要死了!” “呼啦——” 这句话说完后,一直躺着的小雅瞬间睁开了眼睛,原先僵直的身子一下子坐了起来,扯掉了剩余的绳子。 这反应和速度,不得不让我怀疑:“你这丫头,是不是早就醒了?!” 她冲我做了个鬼脸,“嘿嘿”一笑:“不好意思,让你牵挂了,本姑娘为的就是要看看,你究竟是与雪儿姐姐一通离开,还是不顾生死上前救我。” 我有点恨铁不成钢地蹬了她一眼:“知不知道,方才我要是再晚半秒,你……你胸前的白兔就变成红兔了,试探我也部分时候场合,真是幼稚!” 她不好意思地一笑:“其实我已经做好准备了,如果你没有出手的话,就身体一扭让桌子翻过来,这样也不会被刺中。” 我没时间再继续呵斥这丫头,因为此时,那些村民已经将我俩团团围了住,并且在步步紧逼缩小包围圈。 “上官老兄,别怕,我这里有法宝!” 小雅那丫头竟然还不慌不忙,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打开盖子后闻了闻,之后将里面的白色的浆液倒在了手掌上。 “你干嘛,抹香香啊?对付这些脏东西用得着这么讲究吗?”我有点哭笑不得地质问了句。 “你懂什么?这是我爹特别酿制的驱鬼僻邪精华露,只要涂抹在手上,那些鬼魂活尸一碰到,立马就会痛不欲生,逃之夭夭!” 小雅说着将瓶子扔给了我,“看你刚才救我也算是真爱,里面省得这点就赏你了!” 虽然我带着很大的疑惑,但毕竟有总比没有强,于是将里面瓶子壁上沾的一层甩了甩,甩到了手掌上几滴,赶紧搓了搓。 还别说,效果怎么样不知道,味道倒是不错,透着一股淡雅的茉莉清香,而且涂抹在手上滑滑嫩嫩的,很清凉。 那些怪异村民也能听懂小雅的话,所以都不敢贸然上前,害怕真地会被这个什么‘驱鬼辟邪精华露’灼伤。 “怕什么,他们只有两个人而已,而我们呢……”又是那个可恶的肥头大耳厨师,看来待会必须先除掉他,否则老是出坏主意。 那些村民不再畏惧,呲咧着黄色牙齿冲了上来,看这架势,是要直接用嘴撕咬我们的节奏啊! 小雅不慌不忙,两只手还行云流水般地打了个花架势,跟太极八卦掌似的,之后冲前面的两个怪异村民胸膛上推去,嘴里还自带音效:“噗呲——” 最前面的两个怪异村民,先是吓的够呛,但随后瞅了瞅自己的身子,见没有任何伤害后,阴笑着朝小雅抓去。 见状我赶紧飞起两脚,将他们踹飞,同时把小雅往后拽了拽,嘱咐道:“躲在我身后,不要离开!” 她一脸不可思议地瞅着自己的双手:“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没效果呢?明明已经……” 我边与涌上前的村民打斗,边对后面心不在焉的小雅大声提醒起来:“别琢磨了,注意点,要么就是你爸骗了你,要么就是你拿错了!” 她回过神来,不在纠结手上抹的那个什么驱鬼破煞精华露,帮着我对付起靠过来的村民们,但能够抵得了一波,后面还有十几呢! 这场景,让我想起了以前玩过的一个游戏,叫……植物大战僵尸,还真他吗有点类似! 这样下去不行,我思忖了下,忙咬破自己的食指,在小雅身上画起了驱鬼符,前胸后背都画了上,之后自己的身上一画了两个。 果然还管点用,那些村民的手触碰到之后,就像是被电击一般,一下子就弹了回去,趁着这个机会,我忙抓着小雅突围。 不过刚到打麦场的边缘,身上的衣服就被撕扯烂了,驱鬼符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了,于是只能再次用血画起来。 不过在甩动手指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现象,血滴溅到周围的怪异村民身上,他们全都步步后退,避之不及,似乎受到了和驱鬼符一样的灼烧。 原来小爷的血液直接就有驱鬼的作用,那就没必要画符了,明白这道理后,忙又咬破了几根手指,将涌出的鲜血朝四周甩起来。 188.第188章 死循环 很快就杀出一条血路,与小雅一起沿着幽深的巷子奔跑,甩开了那些村民一大段距离,拐了两拐后,来到了村头的位置。 左右一扫视,竟然没有雪儿的身影,不由得急切起来,轻声呼喊:“雪儿,雪儿……” 没人回应,她不见了! 难道是我耽搁的时间太长,她已经按照计划离开了? 这时候,发现异常的不仅仅是雪儿不见这一件事,方才还在巷子里追逐我和小雅的那些诡异村民,竟然没有继续赶来,身后阒寂极了。 难道说他们见追赶不上,主动放弃了,这个理由,连我自己都有点不怎么相信。 “也许雪儿姐姐已经离开了,我们去宾馆找她吧?”小雅对凝重的我建议起来。 “看来只能这样了,希望她没事!”我无奈地点了下头,之后与小雅一起,朝幽深的树林里走去。 也许是方才流血过多,加上走得有点急切,没几步整个人就头晕目眩,朝地上栽去,幸好被小雅用手扶住,要不然真摔了。 “你怎么样上官?要不我们还是歇一会吧,反正那些村民没有追来。”小雅说着将我搀扶着坐在了一块巨石上。 感觉屁股下面有点硌得慌,似乎有字,忙移开用手机屏幕照着一瞅,不由得大吃一惊,竟然是一块横着的墓碑。 墓碑上写着一行字:上官浩宇之墓! 没有生卒年,也没有立碑人的记载,搞不清楚究竟是为我准备的,还是与我重名的某个人的,但受到的心理压力可见一斑。 换作是谁都有点接受不了,冷不丁看见一块墓碑上写着自己的名字,就好像是一种预兆一样,带给人惶恐和不安。 “呸呸!” 小雅对着墓碑啐了几口唾沫,安慰我道,“别紧张,也许是那些家伙故弄玄虚吓唬你的,生死掌握在自己手中,岂是他们说的算?!” 我消极地叹口气,略显自嘲道:“不一定,人的命天注定,胡思乱想没有用,或许这真是我的墓碑,小爷我今天就要去阎王殿报道了,或许早就该去报道了!” “呸呸呸!呸呸呸……” 小雅又吐了几口唾沫,随即对我正色道,“别说丧气的话,你怎么会死在这种年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呢?” 我嘿嘿一笑:“没看出来,你还挺关心小爷啊,难不成……?” 她斜瞪了了我一眼,将头扭向一侧:“别想多了,我是担心你要是死在这里,我和雪儿姐怎么办?逃出去可就困难了!” 在小雅说话的时候,我突然听到寂静的村子里传来一阵嘈杂声,这声音有点熟悉,与我先前和雪儿抵达时,听到的一样。 难道说那些村民又聚集在了打麦场,要拍卖什么屠宰权,可是小雅已经被救出来了,他们还有谁…… “坏了!雪儿!” 我忍不住叫出了声,随即晃悠着站了起来,朝幽深的巷子里快步走去。 “刚逃出来,你又回去干嘛?”小雅在后面不解地质问起来,“雪儿姐姐不可能被他们抓住的,这才多大会呀!” “你在这里等着,不管是怎么个状况,我都要去看看!” “别介,万一我要是再失踪了,你又得找我,还是跟你一起吧。”这丫头说着跑上前来,搀扶着我一同朝声音传来的地方,那个打麦场奔去。 左拐右拐,已经是轻车熟路了,很快就来到打麦场的附近,悄悄探出脑袋一瞅,与小雅两人都呆住了。 昏黄的灯光下,打麦场上聚集了数百村民——刚刚几分钟前追逐我们的那些,此时正围着中央的位置伸长了脑袋观看。 而在场地中央,摆放着一张木桌,桌子上躺着一个人——雪儿! 雪儿是怎么被抓的不知道,但能够确信躺在上面的就是她。 这时候,还是那个肥头大耳的厨师,用骄傲的口吻对着众人喊了起来:“现在开始拍卖这个女孩的屠宰权,起拍价一百万,开始!” “一百万!” “一百二十万!” ………… 这桥段与先前一模一样,只是除了躺在桌子上的人换了之外,其它一切的进行几乎都能预见到。 “三百万!” 没人再往上加价了,一个村民得到了雪儿的屠宰权,兴奋地走到了前面的桌子旁,令我和小雅凌乱的是,这个人就是先前得到小雅屠宰权的家伙。 两人用迷惘的目光瞅了眼彼此,甚至掐了掐对方,感觉到清晰的疼痛,确信不是梦,但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会出现这样的循环? 不管了,反正先救出雪儿要紧。 我下定决心后就要上前,但是被小雅拦住了:“你先前流了那么多血,现在过去等于是找死!” “那也要去,总不能看着雪儿像一头牲畜般被屠宰吧?”我斩钉截铁地回应道。 “也许,我们可以用其他的方法。”小雅对我提醒起来,眼睛里闪的光泽,说明她已经想到了一个好的注意。 “快说!” 眼瞅着得到屠宰权的那个家伙,正围着雪儿乱转,很快就要动手,我有点急不可耐地催促起来。 “让我们产生混乱的根本原因,就是这些村民,以及这个诡异的村庄,只要烧了他们,这一切不就可以结束了吗?” “烧了村子倒是没什么,但要是把山林也引燃了,后果就严重了!”我略带担忧地嘀咕了句。 “现在救人要紧,即便吧整座山都烧了那又何妨?”雪儿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任何心疼,她不是山村里长大的,不知道山林对村民的重要性。 不过转念一想,这说法也对,现在救人要紧,其他的顾不上了,村子不是正常的村子,树林烧了也可以再种,至少许家有这个能力和金钱。 想到这里点点头:“看来只能这样了,不过……没带火呀!” “我带了!” 这丫头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根火折子,拧开盖子吹了吹,里面亮起红色的火星,还有微微燃烧的火苗。 两人悄悄移到麦垛旁,刚要引燃,忽听到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别点,要是燃烧起来,我们就永远也出不去了!” 189.第189章 千纸鹤 听到后面人的这句提醒,让我和小雅大吃一惊,忙扭头去瞅,看清是谁后,更加惊讶了。 其实这人也算比较熟悉,那就是一直对若冰穷追不舍的许一凡! 这家伙看见我俩惊诧的神情后,出奇的淡定,忙招手提醒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我拒绝了:“不行,雪儿马上就要被屠宰了,我必须赶紧去救她!” 许一凡眉头一皱:“看来我父亲真是高估你了,还以为你是个有潜力的驱鬼师,没想到这么简单的逻辑都分析不出来,真是看走眼了!” 瞥到打麦场中央,得到屠宰拍卖权的那个村民,就要对雪儿动刀,我不耐烦起来:“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许一凡哼了一声:“那好,你难道没有看出来,这些村民之所以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拍卖屠宰权,就是为了吸引你出现吗?” “吸引我出现?” “怎么,不相信?那好,你就在这里看着,只要你不出现,那个拿匕首的村民,绝不会把匕首刺进雪儿姑娘身体的,不信的话就打个赌。”许一凡一副自信满满的表情。 “我才不会拿雪儿的性命给你打赌,不管你说的对不对,我都要过去救她,不会冒险!”说完转身欲走,但突然觉得后背中央一疼,就像是被一根钢筋狠狠捣了下般。 随即,这种疼痛变得十分沉重,并且朝全身扩散,想要用手去揉一下,但此时才发现,手臂动不了了。 非但是手臂,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除了眼皮还能眨外,全都石化了般,不能动弹动弹分毫,连嘴巴也开不了口了。 “哥,你为什么要点上官的穴道?”小雅冲许一凡不解地询问了句。 “这家伙自己想死我管不着,但贸然冲进去,会把我们也拖下水的,必须让他老实一会才行。”许一凡边说边将我拖到了一处墙角后面。 “那雪儿姐姐那边——” “放心好了,不会有事的,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许一凡信誓旦旦地回应道。 雪儿点点头,将目光转向我:“我哥从小就跟着我爸修习术法,能力自然不会差,他说没事的话应该就没事的,请相信他。” 我此时被点了穴道,不能开口说话,也不能动弹分毫,就算是想要反对,也没有办法。 只能干巴巴地望着打麦场中央的雪儿,以及拿着刀围着她转悠的那个村民,心急如焚,暗暗下定决心,许一凡啊许一凡,待会雪儿要是没事还好,如果有任何意外,小爷我最先杀的不是那些怪异村民,而是你这个自命不凡的伪君子! “对了哥,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小雅这丫头,竟然不在关注雪儿,而是与她哥聊了起来,还真能静下心来呀。 “你开车载着他和雪儿姑娘离开后,父亲有些不放心,所以让我暗中跟着,本来一路上挺顺利的,但没想到在这一段出了问题。 起雾后你们驶进了那个叫一一的宾馆,进去后很长时间没有出来,我觉得可能遇上麻烦了,于是只能开车进去察看,即便暴露也要保护好妹妹的安全,要知道,我可是只有一个妹妹哟!” 说着这家伙摸了摸小雅的头发,透露出来的倒真是哥哥对妹妹的关爱。 “谢谢你哥,就知道你最疼我了,对了,就算你进了宾馆,又是如何从那里找到这儿的?”小雅好奇地追问。 “这问题就简单多了,是它带我来的。”许一凡说着将手扬了起来,食指竖立。 紧接着,就看到一只千纸鹤划了下来,轻盈地落在了他的指尖上,放佛有生命一般。 “这……这是追魂术,没想到爸连这个都传授给你了,真是厉害!”小雅羡慕极了,说着用手也去触摸那只千纸鹤。 但那东西似乎只认识主人,对着小雅疯狂地啄了下,疼得她惊叫一声,差点惊扰了打麦场的那些村民。 许一凡嘘了一声后,对小雅高傲地讲解道:“这千纸鹤被下了咒,只忠诚于施法的人,生人最好不要触碰,会被它伤着的。” 说完手上掐了一个决,嘴里默默念叨了一阵,那只千纸鹤就颓然地落在了地上,放佛失去了灵魂一般。 望着这一切,我心里有种愕然,总觉得这追魂术透着一股阴邪,尤其是那个有生命的千纸鹤,似乎在哪里见过类似的事情,算了,不想了。 “可是……我还是有点不懂,以前偷偷听爸说过,追魂术不是追寻死者的灵魂嘛,难道我们三个已经……?”小雅脸上露出了不安的神色。 “呵呵,呵呵……”许一凡小声笑了几下,宽慰道,“放心好了,你们没死,所追的魂魄是她。” 说着将手伸向了小雅的脖颈,将她胸前的佩戴的一块红色玉佩拿了下来。 “爸一直让我带着这东西,说不能取下来,难道里面……?”小雅惊讶地瞅向她哥哥许一凡。 “没错,这块玉并不是辟邪驱鬼用的,而是饲养小鬼的一块血玉,里面住着一只女鬼,追魂术追的就是她,只要找到她,也就找到你了。” 许一凡说这些的时候十分自然,没有一点自责,放佛一切都是为了小雅所着想。 我有些忍不住了,想要厉声质问一下,人与鬼本来就是阴阳两级的存在,要是贴身在一切的话,会侵蚀阳气,这么做,就不怕给雪儿带来灾难吗? 但没办法,嘴唇动不了,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小雅那丫头,太过单纯了,虽然有点意外,但还是很相信自己的父亲以及哥哥,高兴地感激起来:“原来如此,这么说你们一直在暗中保护着我。” 许一凡笑笑,没有说什么,总感觉他的笑容里隐藏了很多事情。 “我也开始了!” 打麦场的中央,那个手拿匕首的村民,嘴里发出一声喊叫,眼睛扫视着围观的村民,就像是在宣示一般,就要动手了。 我心里的担忧也到了极限,忙本能地朝前冲去,没想到一怒之下,竟然迈动了脚步! 190.第190章 驱鬼破煞符 发现自己能动后,没有时间去惊喜,忙朝那些熙熙攘攘的村民冲去,身后传来许一凡不可思议的惊讶声:“不可能呀?怎么会这样?明明已经点了他背上的静穴……” 三下五除二,将碍事的村民推开后,我再一次站在了打麦场的中央,对着手拿匕首的那个村民呵斥道:“滚开!” 他竟然乖乖地收起匕首退进了人群里,不过另一个家伙却从后面走上前来,转身一瞧,是那个肥头大耳的厨师。 这家伙眼神里流露出阴邪的目光,嘴角勾着得意的坏笑:“你终于又出现了,上官小兄弟,不过这次是否还能顺利离开呢?看你脸色苍白的样,似乎失血过多啊?” 听到这话,心里着实有点惊愕,似乎情况真如许一凡那家伙所说,这里所进行的一切,都是为了吸引我出现而设计的。 不过已经到了鬼门关,是死是活都必须迎着头皮应对了。 我挪动了两步,站到桌子上的雪儿身旁,解开了绑在她身上的绳索,用手轻轻拍打着这丫头的肩膀:“醒醒,醒醒……” 她没有像小雅那丫头一样,蹭的一下坐起来,而是躺着一动不动,这倒是增加了逃脱的难度,但再难也要营救。 将她搀扶着坐起来,一躬身背到了肩上,但突然感觉有点异常,雪儿那丫头也是抱过几次的,体重没有一百也得九十。 但此时后背上的女人,却身轻似鸿毛,尤其耳畔呼出来的微弱气息,竟然是冰凉的! 顿了一下,意识到不对劲,忙拽着背上女人的双臂,将她一下子从头顶摔到地上。 “砰——” “哎呦——” 女人被结结实实摔了下,疼得失声痛叫起来,语调彻底暴露了自己,根本就不是雪儿,而是……而是先前那个女邪物——宾馆老板娘。 听到是她的声音,我心里登时宽慰多了,至少说明雪儿没有被他们这些家伙抓住,暂时是安全的。 女邪物从地上爬起来后,也不再掩饰,用手抓住耳根后面的肌肤,用力一使劲,就听到“刺啦”一声,一张脸皮就被扯了下来,露出了原来的真实面目,一如既往的妖娆。 “臭小子,下手真够狠的,差点摔死老娘!”她指着我咒骂起来,生前一定是街头泼妇的命。 “哼!你本来就是个死尸,少装模作样了!”我冲她呵斥了句。 “既然你都出来了,废话就不多说了,乖乖受死还能留个全尸,并且与我们一样结为伙伴,否则——” “打住!”我听不下去了,扬手制止了她的说词,正色道,“让小爷去死,并且死后跟你们这些活尸、邪物、鬼魂,还有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脏东西为伍,想想就恶心,门都没有!” “既然如此,那就不客气了,上!”女邪物冲周围的那些怪异村民大喝一声,发出了命令。 那些家伙空洞的眼睛开始变得阴森,嘴角流着口水,张牙舞爪地朝我冲了过来,就像是一群饿狼看见了一块骨头。 我脚底用力一踩,跳到了桌子上,一脚一个,一脚一个,将最前面的几个的脑袋直接踢爆了,溅出一滩又一滩的绿色粘液。 他们的头颅与活人不一样,似乎没了骨头,只剩皮囊包着水,形容一下的话,就跟熟透的西瓜差不多。 踢了几个后,站立在桌子上的我有点趔趄起来,差点栽到下面去,毕竟,上一次救小雅体力还有血液都消耗得过多。 更可气的是,这些怪异村民,智商倒是一点不低,开始晃悠起桌子腿,要把我从上面弄下来。 坚持了一会后,只好自己主动跳下来,这样总比被摔下来强。 周围的那些怪异村民,呼啦一下全部涌了过来,动手的、动脚的,还有张着嘴来咬的,一时间紧迫得我手忙脚乱。 自己也有点佩服自己了,这反应能力,要是平时还真激发不出来,砸地鼠那种游戏都成小儿科啦。 不过随着体力的透支,以及挤上前的怪异村民越来越多,已经有些难以招架,身上被抓出了道道伤口,也不知道有没有尸毒。 “上官,别着急,我们来救你了!” 激战的时候,听到了小雅的呼喊声,扭头一瞥,她和许一凡两个人,从角落里冲了出来,正从外围袭击怪异村民。 他们俩的出现,吸引了女邪物以及那个肥头大耳厨师的目光,纷纷指挥着一些村民围攻他们。 一通博斗后,三个人被围在了中间,里三层外三层的,看来硬冲出去是不可能了。 这时候,气喘吁吁的许一凡开了口,吐出一股胸有成竹的语气:“放心好了,有我在不会丧命的!” 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沓符纸,少说也有百八十张,真够可以的,竟然准备了这么多,也不知道画了多长时间。 “哥,这些都是什么符啊?” 小雅边驱赶着围上来的怪异村民,边好奇地询问起来。 “驱邪破煞符,不管是僵尸粽子,还是冤魂厉鬼,亦或者邪物活尸,只要它们碰着,就会瞬间完蛋……” 望着许一凡自卖自夸的样子,想起了街头卖大力丸的,什么病都包治,什么疑难杂症都可以解决。 希望他的这些符纸,能有效果,这倒是打心眼里的真实想法。 “上请五方万帝大将军……” 许一凡念起了咒语,与此同时手臂用力一挥,将一叠符纸全部抛了出去。 接下来倒是令我和小雅大吃一惊,那些符纸没有胡乱地飘下,而是飞了起来,在打麦场的上空盘桓,呈八卦图的模样。 并且纸符上面的符文,发出了金色的光芒来,照耀得那些怪异村民睁不开眼, “杀!” 就听得许一凡大喝一声,那些转动的符纸,就像是有了生命一般,朝着那些惊愕的村民掠去,贴在了他们的额头上。 一瞬间,就看到那些方才还在躁动的怪异村民,就像是石化了般,一动不动了! “太棒了哥,你真厉害,一招就把这些诡异的村民搞定了……” 小雅抓着许一凡的胳膊欢呼雀跃,双腿不停地跳动着,崇拜极了! 不过我却有点不踏实起来,因为在人群中扫视了好几遍,都没有发现那个女邪物,以及肥头大耳厨师的影子! 191.第191章 尸煞 “上官兄弟,你在找什么呢?” 许一凡挺起的胸膛,以及得意的眼神,哪里是在问我,明明是在向我炫耀。 “我说老兄,你有没有觉得少两个人?” “谁呀?所有在场的脏东西,不管是属于哪类,都会被我的驱鬼破煞符给震住的!”许一凡这家伙,还是一点警惕心没有。 “不对呀,那个,那个女邪物还有肥头大耳的厨师,好像不在打麦场里。”小雅还算比较有眼力劲,比她哥哥要强,发现是那两个家伙不见了。 “咿……?” 许一凡的目光在村民中扫视着,没有找到那两个人后,嘴里发出一声不解的嘀咕。 “会不会见你施法,提前逃跑了?”小雅冲她哥哥询问了句,也算是给他台阶下了。 “不可能!先前符纸把整个打麦场都完全笼罩了,认清了所有的脏东西,一个都不应该少,更何况现在一下子少了两个!” 许一凡十分相信自己的能力,说完在呆立的村民群里扒拉着,寻找失踪的女邪物和那个肥头大耳的厨师。 “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猖狂的笑声突然响了起来,正是失踪的那两个家伙,顺着声音扭头一瞅,他们俩竟然躲到了打麦场边缘的一棵树干上。 等等,那是一个人都抱不过来的槐树,阴性极强,怪不得会没事呢! “臭小子,你是在找我们两个吗?” 那个女邪物从树干上跳了下来,矗立在距离许一凡两三米的地方,皮笑肉不笑地反问道,一言一行无不显示着,她一点都不惧怕许一凡。 “你这溅货,怎么会没事?”许一凡一脸的惊诧之情,说着朝后退了几步,不知道是吃惊的缘故,还是害怕的原因。 那个肥头大耳的厨师也从树上跳了下来,抢着回应道:“就你这两下子,还想对付我们俩,真是异想天开!” 说完与女邪物一起,对着僵立的怪异村民吹起了气息,登时,一阵阴森森的风刮了起来,将他们那些人额头上贴的符纸全都吹散,在地上翻滚。 “这……这怎么可能?!”许一凡震惊地说话都不利索了,退后两步抓住小雅的手,大声喊了一句,“快跑!” 这句话没把我气死,这也太窝囊了吧,一招被别人,不对,是被邪物搞定,就吓得屁股尿流地逃跑,还真是胆小如鼠啊。 可惜他已经跑不了了,而且看小雅的意思,也没有打算丢下我不管。 刚刚还被符纸震住的怪异村民,此时全都恢复了原样,张牙舞爪般地将我们三个堵了住,而且眼神更加恐怖,好像要报仇似的。 “哥,看现在的样,想要逃脱是不可能了,你再出一招吧,将这些村民以及女邪物和肥头大耳的家伙,一同搞定!”小雅冲许一凡请求起来,眼睛里带着希望。 “那个,妹妹呀,我……我刚才那招消耗了太多法力,短时间里很难再出第二招的!” “啊?!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小雅瞬间变得失望极了。 “不过没事,我随身携带了父亲书写的护身符箓,这些脏东西应该是近不了我的身,你只要紧贴着我就行了!” 听到这话,我真想踹他一脚,为什么不把护身符箓给小雅,难道你作为一个男人,一个兄长,不该尽全力保护自己的妹妹吗? 不过也抽不出时间和机会了,以为攻击上来的怪异村民,已经将我们三人冲散,形成了三个小的包围圈。 “哥,哥,救我——” 小雅的呼喊声传来,语调颤抖,带着极度的恐惧。 转过头去,透过躯体间的缝隙发现,她已经被摁到了,十几个怪异村民正用手撕扯着她的衣服,抓挠着她的手臂、脸庞…… 而另一边,那个许一凡虽然也很急切,但却始终没有把自己身上的护身符箓给她。 此时此刻,心急如焚的我,手臂在于周围怪异村民搏斗的时候,无意间触碰到了后腰,有一块硬硬的东西。 一下子想了起来,是姨奶奶给我的七星枯木剑! 临行前觉得可能在大别山区会用上,于是别在了腰上,开了一路的车早就忘到九霄云外了,没想到现在竟然会提前派上用场。 我嗖的一下将七星枯木剑抽了出来,扬在空中对着周围大喝一声:“不想死的赶紧滚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啦!” 周围霎时安静下来,但只过了两三秒,就又恢复了嘈杂。 “臭小子,弄了把破木头吓唬谁呢?阴沉木是能辟邪,但要对付我们两个吸收了数百人怨气的尸煞,没门!”女邪物对我蔑视起来。 我心里暗暗叫苦,姨奶奶呀,你当时给我这根木头的时候,不是说很多人都想得到嘛,应该是件挺牛逼的法器啊,为什么人家尸煞压根不在乎—— 等等,刚才女邪物说她和肥头大耳的厨师,都是尸煞,乖乖,尸煞! 这东西听姨奶奶提起过,阴性极强,凶狠着呢。 不过一般都是在养尸之地才有可能出现,并且附近死亡过许多人,怨气长年累月堆积,被某一个八字属阴,并且死亡时间也是阴时的尸体吸收,从而诈变而成。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是闯进了养尸地了,这事办的,麻烦了! “七星枯木剑!” 虽然女邪物不认得,但许一凡倒是认识,忍不住张口惊讶了句。 “什么?七星枯木剑?!” 被许一凡提醒,女邪物和那个肥头大脸的厨师,也都惊叫起来,直到此时才反应过来,脸上露出惊惧的神色。 “现在知道害怕了吧,识相的赶紧滚开,否则让你们魂飞魄散、尸首破碎!”我虚张声势道。 “哼,七星枯木剑那种驱邪辟煞的传奇法器,怎么会在你一个毛头小子手里?一定是骗人的,不要上当,继续攻击,扯碎他们的躯体!”女邪物冲那些愣神的怪异村民命令起来。 心说不给你们点颜色瞧瞧,是不知道这七星枯木剑的厉害,虽然我也不知道究竟会有多大的威力。 将先前咬破的手指使劲甩了甩,并吸了吸,将渗出来的血,滴进了七星枯木剑最底下的那个窟窿里。 192.第192章 冰化 之后,不仅是我,所有人、所有的脏东西,包括那个女邪物和肥头大耳的厨师,全都将目光聚集在了七星枯木剑上,等待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 一秒,两秒,三秒…… 十几秒后,七星枯木剑没有任何变化,拿在手里的感觉也没有丝毫异样,我的那滴血进去后,就迅速被干枯的窟窿吸收,不见了踪迹,犹如石沉大海。 怎么回事,难道说是方法不对?不可能,将血滴进上面的窟窿,这是姨奶奶亲口告诉我的,程序不会出错。 “哈哈哈,哈哈哈……” 拿着枯木剑端详的空当,女邪物和肥头大耳的厨师,以及那些怪异的村民们,全都禁不住大笑起来,五官更加扭曲,神情写满了鄙夷和嘲弄。 更可气的是,许一凡那家伙也冷嘲热讽起来:“我说上官兄弟,你这七星枯木剑是不是山寨的呀?怎么连个屁的作用都没起啊?” 小雅拽了拽他的手臂:“哥,这七星枯木剑应该是真的,当时上官的姨奶奶给他的时候,我也在场。” 许一凡笑笑:“妹妹啊,你太单纯了,也许他手里的这玩意,就是他姨奶奶自己用烂木头雕刻出来的,糊弄他玩的。” 我怒目一指许一凡,厉声警告道:“说我,可以给你三分面子不计较,但不尊重我姨奶奶的话,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许一凡这家伙,对我的突然严厉有点愕然,吐了下舌头后将头瞥向一侧不再言语,脸上尽是尴尬的神情。 那边的女邪物停止了冷笑,对围着我们的怪异村民再次命令起来:“那把七星枯木剑是假的,继续攻击,把他们三个撕成肉片!” 没办法,既然七星枯木剑暂时没产生作用,只能依靠体力抵抗了,于是挥舞着它,朝拥上来的村民脖颈上砍去。 对砍掉他们的头颅不抱希望,只要能砸倒就可以了,这把剑嘛,如果真的不能当法器用,也只好作为木棍了,坏了就坏了吧。 挥舞了几次后,突然感觉手臂很沉,本来以为是累得,但仔细一瞧,才发现是……是七星枯木剑,好像在一瞬间变得如千斤重了。 我只好两只手握住,但即便这样,还是十分吃力,心说兴许甩动起来好点,于是朝对面的怪异村民们砍去。 这一使劲挥舞不要紧,直接脱手了,或许这样说比较合适,是它自己主动飞走了。 飞到空中的七星枯木剑,在距离地面四五米的地方,快速地旋转起来,越来越快,越来越开,最后,只能看见一块灰色的圆盘。 与此同时,空中吹来一阵阵寒冷的气息,冻得所有人,包括女邪物和那个肥头大耳的厨师,都不禁缩回了脖子,用手掌搓着臂膊。 很显然,这种冰冷的气息,是空中旋转的七星枯木剑制造出来的。 渐渐地,空气的温度越来越低,我们三个活人嘴里呼出来的,已经是白雾,但这种趋势仍旧没有停止的迹象。 几分钟后,旋转的七星枯木剑下方,竟然出现了一块冰层,随着它一同旋转,并且越积越厚,看得所有人只能傻眼。 几十秒后,七星枯木剑上竟然射出了一道红光,照耀在快速旋转的冰层上,令其看上去通体都红彤彤的,宛如一大块的鸡血石。 “砰——” 旋转的冰层到达了极限,瞬间炸裂开来,在空中四分五裂了。 “啪啪啪,啪啪啪……” 分裂的冰块,又继续炸裂,在电光火石间变成了晶莹的冰粒,降落在了打麦场上,覆盖在了所有的人和脏东西身上。 当然也包括我,感觉凉呼呼的,很舒服,也很漂亮,宛如红色的钻石。 “啊……啊……” 正观赏着身上的冰粒,突然听到周围响起一阵又一阵的哀嚎,侧目一瞅,不由得惊住了,怪异的村民们,他们的身体在迅速的僵硬。 确切的说,应该是冰封,或者石化,变化的过程中,能清晰地听到‘咔啦咔啦’的声音,短短十来秒的功夫,打麦场上只剩下几百具‘雕像’。 当然了,这次包括那个女邪物和肥头大耳的家伙,他们两个也在逐渐冰化,只是速度比其他的村民们要慢。 女邪物瞪大着眼睛,手臂拼了命地伸向我:“救我,救我……” “救你?就算小爷我想救,也不知道方法,因为姨奶奶压根没有告诉过!还是安心走吧,死了都害人,那就彻底告别这个世界吧!”我冲她轻蔑地回敬了句。 等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和肥头大耳的厨师也完全冰化了,成了最后的两具雕像。 空中旋转的七星枯木剑,并没有停下来,不过高度降低了,触碰到雕塑后,就将他们打得粉碎,变成比方才天上飘落的冰粒还小的粉末。 顷刻间,打麦场上所有冰化的脏东西,全部都倒了下,地上倒是多了一层厚厚的冰土。 “啪——” 七星枯木剑终于停止了旋转,重重地刺进了右侧的一处地面里,随即,就看到打麦场上的那些冰土,开始了蠕动,慢慢朝着它靠近。 起初我还有点担心,七星枯木剑会被掩埋,但这些冰土在慢慢的坠落,看得仔细后,发现其实是被剑柄最底下的那个窟窿吸收了。 不大会的功夫,窟窿将所有的冰土全都吸光,胃口还真是够大的! “喔——” 一声鸡叫响起,扭头一瞅,东方的天际已经出现鱼肚白,看来黑夜就要结束了。 而周围的村落,也在顷刻间消失了,放佛从来没有过一样,此时我们三个所处的位置,也不是打麦场,而是一水洼。 水早就干涸了,只剩下相对平整的底部。 转眼瞅瞅许一凡还有小雅,对仍旧沉浸在震惊中的他俩提醒道“快走吧,去那个一一宾馆看看,雪儿是否回去了。” 这俩人回过神来,点点头,跟着我从水洼底部爬了上去。 周围倒还是山林,不过感觉没夜里那么茂盛了,穿梭了一阵,终于看到了一块破旧的牌子,上面四个字——死亡宾馆。 其实只有宾馆这两个字,前面的死亡是被人用油漆涂画上去的,并且大部分笔画脱落,只剩下一一这两横比较清晰。 宾馆前方不是院子,也没了那一排小平房,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低矮的坟地,有些塌陷的已经露出了棺材。 坟茔中若隐若现着两辆车,靠过去后发现,一个牧马人是我们的,还有一辆奔驰越野应该是许一凡开过来的。 “上官,小雅,我在这里,这里!” 突然听到了雪儿的声音,在另一边响起,扭头一瞅,她在几座坟头后钻了出来,朝我们跑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背着竹筐的老头。 193.第193章 血红岩层 忙迎着雪儿跑去,由于太过急切,快要到达她跟前的时候,脚腕被杂草绊了下,一个踉跄朝前栽去。 一头撞在了……撞在了一对软绵绵的东西上,很舒服,有点不想起来。 “嗯嗯!还要不要脸了?!”雪儿压低声音对我质问了句,一如既往地刁蛮,也让我确定了她是真的。 我赶紧站直身子,一脸欣慰道:“你没事真是太好了,知不知道,让我……还有小雅好生担心,还以为你被女邪物又抓去了呢。” 雪儿脸上露出一点羞愧之情:“对不起上官,我没有在村头等太久,让你们着急了。” 我连忙摆摆手:“没事没事,你安全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对了,这位大爷是——”说着我探向她身后,瞅了瞅那个背着竹筐的老头。 雪儿一脸激动:“正是因为遇见了这位大爷,我才离开村头的,他告诉了我很多关于这一带的传闻,觉得你一个人可能应付不来,于是决定去找警察帮忙。 只是,我们两个在林子里转悠了好长时间才回到这儿,刚抵达就遇见了你们,看来没必要再去求助了。” 我充满了好奇:“哦,大爷都告诉你了些什么,快说给我们仨听听?” 雪儿转向身后的老头:“大爷,还是您来说吧,将先前告诉我的那些传闻,再对他们三个讲一边,也好解了他们的疑惑,让他们明白,之所以会误入这里的前因后果。” 老头犹豫了下,还是点了点头,将肩上的竹筐放下后抽起了旱烟袋,吐云吐雾了一番才开口:“这一片以前有个村子,叫黄陂岭,要说在四十年前,还算个富裕的地。 但这一切在村子决定挖井之后出现了转变,当时还是吃大锅饭的时代,村里的事由生产队说的算,小村子而言,队长相当于村长和村支书。 本来老村长是队长,但后来有病死了,新上任的是个年轻小伙,在城里上学时当过红`卫兵,回来后一腔热血啊,急于想要在村里做点事出来,说得挺好听,叫造福工程。 其实就是打算在村子西面的山里坡,打一口大水井,这样一来可以灌溉山地和山林,增加粮食和水果产量,那时候,黄坡岭的水果挺出名,经常卖到外省去。 这事本来是好事,但却让村里人捏了一把汗,因为在很久以前,其实也不知道究竟是多少年前,或许几百年,或许上千年前吧。 有个道士曾经告诫村里人,西面山坡有一处松软之地,决不能开挖,也不能当做农田,否则村子将会有灭顶之灾。 这条告诫,就像是村规一样被传了下来,即便西山坡那里最适合耕种,也没人敢,尤其是老村长还活着的时候。 有些年长的人劝新上任的生产队长,不要动那里,但被他呵斥为老迷信,叫嚣着要把他们游街批斗,结果没人敢再吱声。 很多年轻的人,尤其是一些上学的孩子,对生产队长很拥护,不管他下什么命令,都会严格执行,那个时期都这样。 后来,村民们为了不落个封建主义守陵人的身份,只好开挖西山坡的那块平整地,第一天很顺利,泥土也十分松软,活干得轻快极了,挖了四五米深。 第二天的时候,情况就有些变化了,挖到七米左右的时候,下面出现了岩层,而且很大很平整,关键是颜色不对劲,竟然是红色的! 红色石头在我们这十里八乡很少见,或者说压根就没有,本来嘛,红色代表着喜庆,但那岩层透着的红很瘆人,就像是刚刚被血染了一般。 挖井的人吓坏了,丢下铁镐和榔头等工具,狗急跳墙般爬了上去,说什么也不敢下去。生产队长冲他们大声朗诵了一通首长语录,自己爬了下去。 在众目睽睽之下,照着手掌啐了口唾沫,之后双手攥住一把铁镐,狠狠刨了起来,只听得‘咔嚓’一声,岩层被铲出了一小块石片,同时……同时还有一股浓血。 没有看错,确实是血,溅了生产队长一脸,看上去有些狰狞。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都没吓着那个生产队长,他擦了擦脸上的血,臭骂了一声,继续刨起来。 当时的人还真够佩服他的,于是很多人也下去跟着他干了,也许是为了工分吧,就这样,红色的岩层竟然被刨出了一个洞。 照着手电朝里面看了看,竟然是一条斜向下的密道,村民们惊讶极了,有说是防空洞的,有说是藏宝洞的,还有说是古墓的,总是说什么的都有。 最后生产队长决定下去探视下,但好奇的人不少,真正敢跟着他下去的却没有,不对,最后还真有一个人跟着他下去了,是个姑娘,一直喜欢她的一个姑娘。 他照着手电和那个女娃下了去,很快灯光就消失了,所有人都焦急地等待着,直到天黑他们两个才上来,要是再不上来的话,就要找警察了。 上来后两人都表现得十分疲惫,也没有说什么话,径直回村子里了,当时大家以为是累的,也没有多问,只好跟着回去。 不过当晚出了一间意外的事,就是那个女娃竟然没有回家,而是与生产队长住在了同一间屋里。 这在那个年代可了不得,作风问题不管是谁都不能幸免于法,于是女娃的父亲带着一众人,在深夜冲进了生产队长的房子。 不过令所有人惭愧的是,他们两个什么也没有干,只是并排坐在椅子上,似乎在商量着什么,清白得很。 虽然两人没干什么,但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并且又是深更半夜的,也说不过去,于是女娃被她父亲带走了。 第二天村里出了一件怪事,一些村民家里养的鸡鸭鹅死了,并且内脏不见了,起初以为是山里的黄鼠狼吃的,但后来发现不对劲。 这几家所在的位置比较特殊,一些位于村子南头,另一些位于村子北边,难道黄鼠狼还挑着选哪家的鸡吃,这说不通。” “这有什么说不通的,兴许是两只黄鼠狼,一只在村子南头作案,另一个在村子北边出现呢!”小雅忍不住插了句嘴,还有点小得意。 194.第194章 眼睛发绿 “咳咳咳,咳咳咳……” 老头干咳了几声,随后用烟袋杆子指了指小雅,“这位姑娘,你说的有道理,起初村民们也是这么想的,觉得可能是两只、甚至多只黄鼠狼作案,把家禽的内脏给吃了。 但很快就发现错了,这黄鼠狼虽然厉害,但却害怕一样动物,那就是大白鹅,当时村民家里不仅有鸡鸭死亡,更有好几只大白鹅被掏空内脏。 不过这事与挖井的工程比起来,也不算什么了,所以很快就被村民们抛到脑后,除了受害的几户人家长吁短叹之外,没人关注。 回到正题上,第二天的时候,生产队长竟然起床很晚,这倒是个很特殊的事,因为自从年轻的他上任后,都是起早贪黑,一股干劲不得不让人佩服。 生产队长不但起得晚,而且两只眼睛有点黑肿,村民们想想,也许是夜里的时候,那个喜欢他的女娃父亲,带人闹得,搞得他没有睡好而已。 醒来的生产队长连饭都没有吃,就领着众人去西山坡挖井了,这种坚持倒是很鼓舞村民,尤其是崇拜他的那些年轻人。 不过下到坑里后,生产队长改变了主意,不让大家继续砸那鲜红的岩层了,而是让他们跟着自己下去一趟,也不说具体目的。 那个孔洞里透着股凉飕飕的气息,很多人有点惧怕,加之生产队长不说原因,所以踟蹰不决,最后只有五六个人愿意跟着他下去。 那五个人平时都是比较胆大的那种,盛夏的时候,经常一个人半夜三更在地里看守果林西瓜,而一点不害怕的那种。 他们觉得既然生产队长前一天下去过,并且顺利上来了,应该没啥问题,于是跟着他通过那个孔洞,钻了进去,顺着那条斜道朝深不见底的幽黑处爬去。 其余的人闲的没事,也想知道生产队长究竟要干什么,所以在坑里或者坑上面等着,议论纷纷,只有年长的人不安,交头接耳商议着什么。 从上午一直等待中午,再到下午,进去的生产队长以及其他五六个村民,都没有上来,本来悠闲好奇的民众,开始了担忧,尤其是那几个村民的家属。 众人焦急的时候,来了一个人,是前一天和村长一起下去的那个女娃,她不顾自己父亲的阻挠,坚持要下去一趟。 其他人也想知道下面究竟怎么了,而女娃是除了生产队长外,唯一下去并上来的人,于是帮她拦住了她父亲。 那女娃轻车熟路般的钻了进去,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中,直到她进去好一会,众人才突然想起一件事,她连手电筒都没有带。 不过喊她已经听不见了,而且也没有人愿意再下去送,毕竟,村子里胆大的人,已经跟着生产队长下去了。 剩余的不是老弱病孕,就是胆小怕事的,也或者说是比较精明的一些人,他们不会为了一个别人的女人冒险。 那个喜欢生产队长的女娃下去后,也是很长时间没有上来,天都已经黑了,令村民们更加焦急起来,打算去派出所报案。 但也是在那个时候,与前一天差不多的时候,生产队长以及那几个胆大的村民,还有后来进去的女娃,都爬了上来。 他们没有受任何伤,除了比较劳累外,上来后二话不说就往家里走,说是在下面曲曲折折转悠了好长时间,太疲惫了,想要睡觉。 虽然没有进入的那些村民们,十分想要知道下面是何天地,下去的人有没有遇见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但见他们头也不回地往家赶,即使再好奇,也只能忍了,谁让开始没有胆量下去呢。 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只是第二天天亮之后,又有很多村民家里的家禽死了,与前一晚一样,肚子里的内脏一干二净。 只是,除了鸡鸭鹅之外,连猪和羊也没能幸免,并且这一次的损失,要比前一天严重得多,村子里差不多有四分之一的家禽遭殃。 那时候,虽然这些饲养的动物,名义上是归生产队管,但实际上还是个人的,毕竟村里条件有限,不可能集中起来建立大的养殖场。 所以一时间村子里全是哭嚎声,也难怪,那时候的一头猪,比现在的一辆车份量都重,很多人聚集在生产队长房子门口,向他索要说法,毕竟村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一把手要担责任。 生产队长出来后神色有些憔悴,似乎又没有睡好,弄清楚状况后,二话没说,将丢失东西的家庭当家人,请进了自己的院里。 十来分钟后,那些人出来了,个个脸上乐开了花,好像捡了馅饼似的,这反差很大,弄得外面围观的村民一头雾水。 后来才知道,原来生产队长给了他们每人一条小黄鱼,那个年代虽然管得严,这东西在黑市上价格折半,但也相当于一年的口粮了! 村里家禽被撕咬的事情解决后,生产队长又带着村民们去挖井,这次下去的人更多了,因为很多村民也想知道红色岩层底下,究竟有什么,为何先前进去的人缄口不提。 再说了,生产队长已经进去出来两次了,都没有出差错,所以应该不会有问题,于是乎,几十人依次跟着钻进了洞里。 与前两天一样,这些人直到天黑才出来,并且十分劳累,回到家里倒头就睡,也与前两晚一样,又有家禽死了,这次情况更甚,村子里有一半的住户遭殃。 当然了,也被生产队长解决了,也是小黄鱼,他可真是有钱啊! 又经过了一天后,村子有一大半村民进入过红色岩层下面,并且第二天村里大部分的家禽丢失了内脏。 这时候,一个上了年龄的老人意识到不好,说那些家禽可能是被吃掉了,被毛僵吃掉了! 但是村民没人相信这个老家伙。 老头也第一次发现,很多村民的眼睛出现了异常,似乎比较怕光,连抬头看天也不敢,始终低着头,而且在灯光昏暗的时候,瞳孔竟然像猫狗一样,发绿!” “我靠,眼睛发绿,而且怕光,明显是被僵尸咬了啊!”小雅又插起了嘴,是一点也不隐藏自己肚子里的那点墨水。 195.第195章 越来越恐怖的村子 我瞪视了小雅一眼:“能不能让大爷把话一次讲完,别老是打断他,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这话说得有点重了,不过只能如此严肃,才可以让小雅这个喜欢显摆的丫头闭嘴。 老头见我一脸严肃,忙平和地一笑:“其实这姑娘说得八九不离十,那些村民确实是中了毛僵的毒,不过并不是被咬,而是主动吃了它的腐烂血肉!” 我们几个诧异极了:“什么,主动吃的?!” 老头点了点头:“是呀,不过这些都是后话,开始的时候没人知晓。” 我扬了扬手:“那您慢慢说,接着方才的情节。” 老头吧嗒吧嗒抽了几口烟,往下讲述起来:“村子里的那位老人,察觉到有很多人的眼睛发绿后,意识到不妙,毕竟活的年岁比较大,也听过一些传闻,说僵尸的眼睛就是绿的。 当然,他不敢明说,更不敢质问那些人,也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老眼昏花看错了,于是打算一个人偷偷调查一番。 又过了一天,几乎村子里所有的男丁都钻进了红色岩层下面,等他们出来后,全然不顾自己妻儿父母的追问,径直回家睡觉。 当天晚上,那个老人没有酣睡,在月挂半天的时候悄悄起床,从家里走了出来,在村子里溜达起来。 转悠了大半圈,也没有发现任何异样,更看不到半个人影,心里不由得暗暗嘀咕,是不是多虑了,村里人本就没任何问题,那些家禽不过是被野兽咬死的…… 正当他心事重重往前行走的时候,突然感觉出一点不对劲,自己的脚步声比以前沉重多了,略一思索不由得浑身从头凉到脚,寒毛根根竖立——后面有人跟着,与自己步调一致。 老人握紧了手里的拐棍,猛地转过了头,抡起来就要砸下去的时候,发现一直跟在自己后面的人,竟然是生产队长,忙收回了半空中的拐棍。 生产队长对老人开了口,嘴角露出一丝邪笑:‘二爷爷,你半夜三更不睡觉,这是要干什么呢?’ 老人诶了一声,呵呵一笑,只好临时找了个借口:‘年龄大了,肠胃不好,肚子疼,所以打算去镇上瞧瞧,由于年龄大了走路比较慢,所以只好半夜就出发。’ 生产队长听后先是怪异地笑了两声,之后客气极了:‘我家里正好有几幅药,是治肚子疼的,要不你跟我去取吧。’ 老人总觉得生产队长先前的笑有点耸人,那是他活了七十多年从来没有见过的怪笑,心里直打颤,忙摆摆手:‘不用不用,再说这病与病不一样,不能乱吃药。’ 说完只好装模作样地朝出村的路走去,并且一直走,天亮的时候抵达了镇上,老人也算是聪明,没有白去,将发现告诉了镇上的公社和派出所。 两个部门都派人下来了,开着吉普车载着老人回到了村子,找到生产队长后询问了一番,并且仔细观察了下他,还有其他村民的眼睛,并发现没有任何异样。 村子里的一切都正常,村民们也没有去挖井,放佛知道会下来人调查一般,很明显,是生产队长吩咐的,早就准备好了。 等那些政府的人离开后,老人一下子就陷入了孤独和无助中,生产队长和其他村民嘿嘿一笑,露出了真实的面貌,眼睛全是绿幽幽的,瘆人极了。 老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只知道回去后将门窗全部关闭了上,并且一整天不敢出门,可是到了晚上的时候,听到寂静村子里,有阵阵撕心裂肺的痛叫声响起。 作为曾经打过日本人的退伍兵人,实在不能坐视不管,于是抄了一把鱼叉出去了,来到凄惨声传来的最近一户人家。 踹开院门进去后大声质问起来:‘不管你是什么东西,都不能害人,快滚出来受死……’ 学着评书里绿林好汉的套路,叫喊了一阵,但屋里面没有任何回应,老人有点纳闷,难道是自己听错了,但即便是错了,也应该出来人啊。 于是打算进屋子里看看,但还没有迈步,里面的灯就亮了,传来一个女人抱怨的声音:‘二爷爷,你大晚上不睡觉干什么呢?!’ 老人有点纳闷,先前听到的似乎就是她在惨叫,为什么这一会的功夫,又正常了,越想越不对劲,于是也不上什么为老不尊的骂名,冲进了屋里。 要知道那可是盛夏季节,穿的衣服都比较少,很容易被人传瞎话当成流氓的,那年代的流氓罪判刑很重的,死`刑多的是。 老人到了屋子里一瞅,才发现自己错了,人家一家人根本就没事,尤其是女人,正站在屋里,活蹦乱跳的,而且穿了衣服,将身子遮掩得严严实实的,放佛已经料定老人会闯进来一般。 而床上,女人的丈夫则翘着头,不耐烦地望着他,虽然没有言语,但神情眼神,无不透露着愤怒。 老人只好拉下脸,对人家一家人鞠躬道歉,说自己耳朵聋了,听错了,以为有坏人闯进他们家作恶,解释一通后灰溜溜地离开。 不过却在无意间发现了一丝不对劲,那就是在女人的身上,嗅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跟逢年过节屠杀牛羊时闻到的一样。 虽然有些狐疑,但也不好追问,只能暂时离开,在村子里的巷子里待了一会,发现先前那些凄惨的阵阵叫声已经没有了,一切又恢复了寂静。 老人矗立了一段时间后,只好落寞地回到了自己的房子,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左思右想都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好不容易挨到第二天天亮,忙出去察看,发现村里人都很正常,尤其是那些青壮年,似乎比前几天精神多了,干活的干活,打牌的打牌,与妻子吵架的吵架,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这种正常,让老人也渐渐削减了警惕,想融入进来,但却发现,除了和一些花甲高龄的人说得上话,那些年轻人都不搭理他,将他孤立了。 不过倒是有件事要提一下,那就是生产队长不知道因为啥,停止了挖井,西山坡的那个深坑也不管不问了。 自从那天夜里老人听到凄厉痛叫声后,村里也没有再出现任何意外。 直到两个月后,一个村民的儿子结婚,取了个外村的姑娘,才让老人意识到,一切根本就没恢复正常,而是越来越恐怖了!” 196.第196章 逃婚 “老人究竟发现了什么,为什么说村子越来越恐怖了,不是自从那夜听到凄厉惨叫之后,没有再出任何意外吗?” 我见老头停下来,紧接着询问了句,很想知道那个村民儿子娶媳妇其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老头又往眼袋锅子里面塞了些碎烟叶,划着火柴引燃后,‘吧嗒吧嗒’抽了几口,由于劲太大,亦或者是烟叶潮湿了,呛得咳嗽起来,气喘吁吁,鼻青脸红的,好一会才恢复过来。 虽然我们很着急,十分想知晓答案,但只能耐心等待着,这老头目前的状况,没有突然咽气就不错了。 雪儿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轻声关切道:“大爷,你没事吧?要不别讲了,开车载你去医院检查下吧?” 我们三个也劝解起来,毕竟,看老头方才的气色,似乎不太好,说得难听些,有点病入膏肓了。 他深吸了口气,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这是几十年的烟瘾,一会不抽就浑身难受,但抽起来就咳个不停,老毛病了,不碍事,倒是让你们担忧了。 天就要亮了,你们一定赶时间,我就继续往下讲吧,长话短说些,那天是一个村民的儿子结婚,全村大部分人都去帮忙了,包括那个老人。 那时候婚礼比较传统,新娘子进门前要跨火盆的,但在她跨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把火盆踢翻了,一时间里面红彤彤的火炭四处滚动。 奇怪的除了几个年龄大的人比较惊讶外,其他的村民没有丝毫介意,也不去捡那些炭火,兴高采烈地继续着婚礼。 不过新娘子好像有点紧张,踢翻火盆后一直不自在,需要旁边的人提醒好几次才知道干啥,有点毛手毛脚的。 拜堂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刮进来一阵阴风,将高桌上的蜡烛吹灭了,也将新娘子蒙在头上的红纱巾吹掉了,一时间,喜庆的婚房里有些阴暗,也死静死静的。 寂静中,就听到一直心不在焉的新娘子,突然尖叫了一声,惊得众人都转头去瞧,想知道到底怎么了。 却发现,她已经被自己未来的婆婆捂住了嘴巴,想要说什么但却发不出声音来,只是睁大着一双恐惧的眼睛在求助。 新娘子未来的婆婆尴尬地笑笑,向众人解释起来,说自己这个未来的儿媳妇从小就胆小怕事,不过是被方才吹来的冷风惊了下,没什么的,不用在意,大家晚上可以多吃点酒席。 虽然新娘子不停地摇着头,并且眼睛里噙满了泪水,但却没有村民愿意相信她,更别提帮助她了,全都嬉闹着继续婚礼。 虽然老人和其他一些上了年龄的人觉得有些不妥,想要询问新娘子怎么了,是不是受委屈了,但却挤不进去,实际上,只要一靠近,就会被年轻力壮的推出去,束手无策! 拜完堂之后就是入洞房,那时候闹洞房还是比较保守的,除了堵住新娘子索要点东西,让她对新浪说点暧昧的话、亲吻几下外,不会有过分的举动。 不像现在,一些小青年瞎胡闹,又是扒衣服,又是乱摸的,把传统的礼仪规矩都弄变了样! 闹洞房的时候,那新娘子一直想说话,但却总是被新郎和他母亲打断,不让她多说一句,只是回答各种问话。 闹了一阵后,她就被锁在了卧室里,并且有一个人专门看着,出不来也不敢喊话,即便后来出来向所有亲朋好友敬酒,也是被人驾着,生怕逃跑了似的,话只要是多说一个字,立马就被新郎母亲凌厉的目光瞪视。 也许是好几年没人结婚了,那场婚礼的婚宴,虽然简朴,但却持续了很长时间,从中午一直延续到了晚上。 而且那些人似乎人仍旧不尽兴,看样子是要通宵达旦地畅饮,老人和他年龄差不多的那些人,没有那个精神头,早早回家了。 不过老人在离开时候,发现了一件事,按道理说喜娘出嫁,娘家应该有跟着送来啊,可是……好像除了媒婆外,一个人也没有! 兴许是个孤儿呢,老人这样给自己解释,人家大喜的日子,也不想去找茬,况且后来新娘子的脸色好像舒张了些,眼睛里不再有泪光,于是不打算多事,早早回家睡下了。 但是感觉刚睡了没一会,老人就听到村子响起阵阵嘈杂的脚步声,还有一些熙熙攘攘的声音,似乎在追逐什么。 第一反应是村子里进贼了,话说村子里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外人进入了,即便是小偷,但出去后发现错了,发现他们在追新娘子。 有参与找人的老太婆告诉老人,那个刚结婚的新娘子不见了,有人看见她朝黑暗的村子这边跑了。 老人年龄大了,腿脚也不好,虽说也想帮忙,但要是跟着村民们在村子里乱跑,要是有个闪失,只会给生产队增加麻烦,想想还是算了,说不定那新娘子嫁到这里本来就委屈嗯,逃走兴许是件好事,于是又回家了。 可是刚进院子,就发现屋里有个人影晃动,老人忙抄了个铁锨,靠近屋门口后大声质问是谁,没想到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是我,我是今天结婚的那个新娘子’ ‘你不呆在自己的婚房里,跑我家里作甚?’老人十分紧张,这事要是被村里人发现,以后还咋做人呀。 ‘老爷爷,我不跑的话就没命了,今天在婚礼的时候见过你,从你大爷眼神能看出来,你是好人,会帮我的。’ 老人见在外面大声说话容易被人察觉,于是推门进了去,这一看不要紧,忙羞愧地转过了身:‘你这女娃,衣服怎么穿的这么少呀?!’ ‘是被我那个丈夫还有未来婆婆公公扯掉的!’ ‘什么?究竟怎么回事?’老人找了件军装外套,给只穿着肚兜和短裤的新娘子披了上,要说新婚之夜,新郎脱新娘子衣服还说得过去,但婆婆和公公动手,太有悖伦理了。 197.第197章 石棺 新娘子几乎要哭出来:‘老爷爷,其实今天所有人都看错了,进门跨火盆的时候,那火盆并不是被我踢倒的,而是自己倾翻的。 当时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太邪乎了,没有风,也没有其他人触碰,象征着驱邪的火盆就这样翻了,是不是意味着这场婚礼有问题。 并且又想到迎娶时,新郎这边提出了一个怪异的要求,那就是我们娘家那边的人只能送到村头,不能进村子,说是你们这里的风俗。 我就纳闷了,虽然我家是外乡的,但距离这儿不过百十里地,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风俗,所以在拜堂的时候,我一直在琢磨,会不会被骗了。 但没想到事情别我担忧的还要严重,心不在焉的时候,房子里突然起了一阵阴风,将我的红盖头掀掉了,也将烛光吹灭了。 那时候,我目光正好锁定在了新郎的身体上,欠身去点蜡烛的他,肚皮露出来一大截,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那老人见新娘子犹犹豫豫的,忍不住追问起来。 ‘但是我看见自己未来丈夫的肚子,是……是透明的!肚皮薄的就像是一层塑料袋,中间有一条密密麻麻的缝线,而里面,则是空空的暗红色空壳!’ ‘啊?你没有看错?’老人对新娘子的话很惊讶,也放佛在那一瞬间明白了很多事情。 内脏丢失的事情一直没有停止,原先是家禽的,现在变成了人的,并且那些村民也不是恢复了正常,而是学会了伪装。 想必先前那天夜里,听到凄惨叫声就是正常的村民,被挖去内脏疼痛的喊叫,也许之后就变异了,才会没有死掉,而后一直存活着。 老人得出这些结论后很惊惧,不知道自己生活的村子,究竟有多少人的内脏被掏空了,又有几个人是与自己一样正常的。 无论如何,不能让这个外村的姑娘卷进来,帮她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将一切告知政府才是才是紧要的。 可是外面的那些村民,似乎找不到新娘子就不打算罢休,脚步声一直在胡同里时不时跑过,不停搜寻着她,而且他们好像很有把握,她没有逃出村子般。 仔细回忆了下,老人想起白天结婚的时候,生产队长似乎找了几个人守在村口放鞭炮的,想必暗地里是让他们把守着,防止新娘子逃跑的。 这些人,真够狠的,越是这样,越不能让他们也掏去这个女娃的内脏,老人这样下定了决心,咽不下一口气,就像当年义无反顾打日本人一样。 很快,东方的天空出现了启明星,马上就要天亮了,到了白天就更不容易逃脱了,于是老人从床铺地下抽出了打仗时用过的那把大刀,领着新娘子出了院子。 虽然极其小心了,但在胡同里走了没多久,连村子边缘还没到,就被灵敏的村民们发现了,他们的鼻子跟狗鼻子差不多。 ‘二爷爷,我平时可是很尊重你了,你这样拐跑我的新媳妇,是不是太不是人了?!’那个新郎,冲老人恶狠狠地反问了句。 ‘臭小子,说我不是人,其实你才不是人呐!’老人厉声反驳了句,并且将手里的大刀扬了起来。 听到这话,不单单是那个新郎,所有那些追逐新娘村民都一脸惊慌,放佛做了什么亏心事被发现了,目光闪烁着不敢看他。 这时候,生产队长狠狠训斥起新郎:‘混蛋小子,胡说八道什么呐!二爷爷是抗战英雄,做人更是清清白白,他怎么会拐跑你的媳妇,而是找到后,把她送回来的,还不赶紧谢谢他!’ ‘哦!是我脑子笨,没有反应过来!’ 那个新郎说着轻轻打了自己两巴掌,就朝老人径直走来,‘二爷爷,是我混蛋,刚才不该说那样的话,谢谢你帮我把媳妇找回来,我们俩就是闹了点小口角,没什么大问题的,嘻嘻……’ 老人用刀挡住了来到跟前的新郎,指着他的肚子一脸严肃地呵斥道:‘别过来!再敢上前一步,我就将你的衣服划开,露出肚子的真是面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个什么玩意,休想祸害人家女娃!’ 新郎愣住了,脸色跟吃了苍蝇一样难看,不敢上前,也不打算退回去,就这样站立在原地,用凶狠的目光瞪视着老人。 僵持的时候,那个生产队长走上前来,脸上挂着令人琢磨不透的怪笑: ‘二爷爷,今天是柱子大喜日子,他也是明媒正娶,不管怎么说,新婚之夜你不把新娘子给他,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劝你还是识趣点,别自找麻烦,要知道,这段时间以来,我已经怪给你面子了’ 老人将刀尖又指向了生产队长:‘别说没用的,你也不是好东西,这女娃我是一定要带她出村子,谁要是阻拦,这把砍过上百日本人人头的大刀伺候!’ 那些村民还真有点惧怕,一时间没人敢上前,趁此机会,忙带着新娘子扭头就跑,不过很快就被反应过来的那些人追逐。 出村的几条路都被人把守着,最后只好朝西山坡奔去,阴差阳错下,竟然被追到了打井挖的那个大坑旁。 眼瞅着那些村民就要追上,老人无奈之下,只好与新娘子一起,下到了坑里,并且通过红色岩层的孔洞,钻了进去,顺着斜道往深处走去。 好在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带了手电筒,所以没有在崎岖的斜道上磕碰到,只是那段距离太长了,足足十几分钟都没有到头。 好在那些村民没有下来,歇息的时候,老人将自己这段时间的发现,全都告诉了那个新娘子,两人商议了会,觉得上去不安全,不如进去看看,底下究竟有什么,为何会让那些村民的身体出现变化。 又往下走了十来分钟,斜道算是到头了,眼前出现了一片开阔的平地,就像一个小广场一样,有四五亩地大。 在平地的中央,竟然摆放了一句石棺,不过盖板已经被移开了,半敞着。 而棺材的八个棱角上,绑着八条黑色大铁链,连接在了地面的八个石墩上,不知道是为了固定还是为了什么。 198.第198章 女毛僵 踟蹰了一阵,老人和新娘子决定过去看看,虽然知道可能会有危险,但好奇心掩盖了一切。 两人相互搀扶着对方,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一步步移向了那口敞开一半的石棺。 还好,一直走到石棺的边缘,也没有出现任何意外。 两人深吸口气,伸长了脖颈朝里面探去,这一瞅不要紧,心脏都差点跳出来,要不是被石棺侧板的上边缘阻挡,说不定就一头栽进去了。 在手电筒的光束照耀下,他们看到底部躺了一个人,没错,并不是尸体,而是人! 一个有血有肉,并且五官轮廓清晰的中年女人,不知道是哪个朝代的,但从紫色长衣长袖判断,应该有个一两千年了。 女人非但身体发肤栩栩如生,更重要的是,竟然还活着,因为老人和那个新娘子,明显地看到了她起伏的胸膛,是在呼吸! 女人的容貌算不上精美,但却十分大气,有种不怒而威的感觉,见到老人和新娘子用惊惧的目光瞅着自己,竟然没有丝毫的意外,只是眼帘轻微地眨了下。 老人收起心中的震惊,暗暗自我解释,一定是哪个现代的人冒充的,于是用电筒照着女人的脸,大声质问:‘你是谁,为什么要躺在石棺里?’ 紫衣女人眼珠子动了下,瞥了老人一眼后,依旧一言不发。 老人心里有点窝火,举起另一只手里的大刀,指着女人再次命令起来:‘你到底是哪个村的?什么时候进来的?是不是盗墓的……?’ 一系列的问题抛出来后,一个答案也没有得到,不知道石棺里的女人是不会说话,还是不愿意搭理他。 被无视后,老人彻底愤怒了,要将手里的大刀砍下去,其实也是为了吓唬一下石棺里的女人,让她坐起来老实回话。 但他不知道,那女人根本就坐不起来! 就在老人手里的大刀要落下去的时候,旁边的那个新娘子拉住了他的胳膊,指着错位到一边的棺材盖板提醒起来:‘老爷爷你快看,这上面有字!’ 老人收回大刀用手电照着仔细一瞅,还真是,石盖板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心里禁不住有点佩服起新娘子的眼力,这么昏黑都能发现这么小的细节,真是不简单。 再说上面的字,虽然老人当兵打仗的时候,跟随者教员学过几年,认识不少汉字,但盖板上的字却与他学习的那些,大都不同,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只认识其中的几十个而已。 那几十个字是:棺中女子为毛僵,若为其咬之,则生变为僵,食五脏六腑,且不老不死! 虽然只认出了这几十字,但也足够震撼了,大体意思是,石棺里的女人是毛僵,要是被她咬了,就会变成僵尸,吃动物的内脏,而且不会死亡。 明白这几十个字的意思后,老人重新审视了下石棺里的女人,越看越觉得不像现代人,尤其是耳朵上带的坠子,明显是青铜打磨,十分诡异粗糙,现在的人哪有戴这种的。 也有点庆幸,刚才没有把刀挥下去,万一真是毛僵,惹恼了她咬自己一口,岂不是要变成啃噬动物内脏的僵尸。 想到这里也一下子明白了很多,村子里发生的一切,与这盖板上描述的后果相符,生产队长和那些下来过的村民,肯定都被咬了,所以才会眼睛发绿,啃食内脏。 不过很快就发现这个推论有点不合逻辑,生产队长被咬了,为什么还要带着其他村民再次下来。 难道是自私心理作怪,想要把村子里的所有人都变的和自己一样,成为一个僵尸? 况且,第二次第三次都下来了很多人,即便石棺里的这个女人,或者说毛僵再厉害,也不能一下子咬到那么多人啊,为什么没有人跑上去求救,而是最后一起跟着生产队长钻出来呢? 这时候,老人的目光无意间再次落在了是石棺盖板上,看到了‘不老不死’这四个字,登时就理顺了,也推翻了刚刚的判断。 生产队长和那些下来的村民,并不是被女毛僵咬了,而是主动让她咬得,因为这样一来,虽然变得不人不尸,但却可以一直存活下去。 自古以来,长生都是人类最终的愿望,上至帝王下到黎民百姓,无不如此,知道了一个这样简洁的方法,他们怎么会放过呢? 估计那些村民在下面的时候,被生产队长一忽悠,全都加入了,上去后情绪有些低落,所以才不愿意跟其他人说话,径直回家睡觉。 而晚上的时候,则控制不住要啃噬动物内脏,并且在接下来的几天渐渐适应了那种状态,喜欢上了那种轨迹,而且忽悠更多的村民钻下去,让他们变得和自己一样不伦不类。 如此一来,很多逻辑就可以讲得通了,不过还有两点…… 石棺里的女人,如果真是毛僵的话,为什么会没有毛呢?并且看她沉默寡言木讷的样子,真地会咬那些村民吗?即便那些人主动伸出胳膊。 对了,石棺里的女毛僵,为何除了眼皮之外,动也不动一下呢?这样看来,张口咬村民的可能性就更低了。 她究竟是不想动,还是不能动,需要验证一下,想到这里,老人将手里的大刀,冷不丁地朝下砍了去。 眼瞅着就要砍到女人的胸膛,她竟然没有丝毫的躲避,眼神也很从容淡定,没有任何惧怕,这倒是令老人着实糊涂了,忙将手里的大刀转变方向,砍在了棺材内壁上。 还是旁边的那个新娘子观察细微,她扯了扯老人的衣袖,指着棺材里的女人对老人提醒起来:‘她衣服下面似乎是空的!!’ 老人十分惊愕,带着将信将疑的心态,用刀尖轻轻触碰了下女人的衣服,发现很软,下面没有任何支撑。 一用力,锋利的刀尖一下子划开了石棺女人的衣服,露出的情形令他和新娘子大吃一惊,不由得退后了两步,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再次上前察看。 199.第199章 黑色药丸 石棺中的女人,或者叫女毛僵,衣服被老人的大刀豁开后,露出了真是的躯体,其实哪有躯体了,只剩下一根根光秃秃的肋骨,还有一条自上而下的椎骨。 下面的腿骨上,倒是还残留着一些鲜红的肉渣,可以看得出来,刚刚被啃去的时间并不长,说明这几天还有人来过,不消问,一定是想要长生的村民。 没想到他们为了自己的私欲,竟然这么恶心,主动去啃咬一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女毛僵血肉。 何况这具女毛僵,怎么看都与活人无异,他们啃咬的时候,用牙齿咀嚼她的皮肉和内脏的时候,难道就没有一丁点害怕吗? 唉…… 老人看了半天后,只能长叹口气,觉得人性本恶,为了达到目的,什么伦理道德,甚至法律法规,也都能肆无忌惮地践踏。 石棺里的女毛僵,脸上肉之所以被留到最后,想必是那些村民心里还有点忌惮,不敢轻易下口。 不过能够想象得出来,现在这是仅剩的肉了,一定会有没变成僵尸的村民下来,并且动嘴啃咬,最后也只能剩一个骷髅头而已。 老头又有点纳闷,如果真如棺材盖板上所说的,里面的女人是个危险的女毛僵,为什么她会心甘情愿地、容忍那些毫无道行的村民吞噬自己,而不杀了他们呢? 也许……这与石棺八个棱角上,绑着的八条铁锁链有关?被束缚住了,动不了,所以即便是老虎,也要被犬欺了! 老人从兜里拿出了火柴,打算烧掉石棺里的这具女毛僵,尽管对她没有什么憎恶,但毕竟是一个死人了,虽然现在还跟活人一样。 ‘哧——’ 火柴着了,但还没有扔进石棺里,就被人一下子掐灭了,在这幽黑的地下,石棺里的女毛僵又不能动,所以这人只能是新娘子了。 老人很意外,将头转向了她:‘你干嘛?’ 新娘子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虽然很和气,但却让老人觉得虚伪,俊俏的脸皮下面似乎藏了很多心机。 ‘老爷爷,这石棺里的女人,不管是不是毛僵,毕竟没有害人,而且她也出不来,烧了岂不是显得我们有点残忍?’ ‘她已经死了,不管现在是个什么状态,既然是个死人,就已经彻底告别这个世界了,包括身体好灵魂,否则就破坏了规矩,对活人是个威胁!’老头一脸严肃地回应起来。 ‘可是……可是照她身体的状况来看,她并没有害人,而是那些贪婪的村民害了她,啃噬了她的血肉!’新娘子似乎一心想要保护石棺里的女毛僵。 这让老人十分不爽,厉声道:‘不管有没有害人,存在就是个威胁,为了防止更多的人走上邪途,必须消除这个隐患,烧了她!’ 新娘子沉默了片刻,语气突然变得生硬了,眼神也不再像以前那般柔弱、胆怯,而是充满了无情,对着老人一本正经道:‘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得罪了!’ 老人很意外,用他的那把大刀指着新娘子,充满狐疑地质问起来:‘你……你根本就不是个柔弱的女子,嫁到我们村里一定另有目的,说,到底是什么人?’ ‘呵呵呵,呵呵呵……’ 新娘子冷笑了起来,‘老爷爷啊老爷爷,你还真是不简单呢,这正说明我当时的判断没错,你会搭救我,并且将我带入这里。’ 老人听后有点惘然,琢磨了以会才明白,自己这是被人当工具用了,这新娘子根本不是要嫁给村里的大柱。 说不定一早就知道村子出现异样,很多人变成了僵尸,所以一心想要掺和进来,找到造成这一切的原因——石棺里的女毛僵。 她的心机可真深啊! 老认晃了晃手里的大刀:‘这么说,你早就知道村里发生的一切,并且嫁进来也是借口,目的就是要进入这里,和那些贪婪的村民一样,啃噬女毛僵的皮肉,变成不死的僵尸?’ ‘呵呵,呵呵……’ 新娘子的笑容里满是蔑视,‘老爷爷,你把我看得太肤浅了,我怎么会跟那些垃圾村民一样,为了不死而变成僵尸呢?’ ‘那你是什么目的?’老人不解地追问。 ‘作为一个圈子外面的人,你就没必要知道了,这也是为你好,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还是安心享几年清福吧。’ 新娘子说完转过了身,不再搭理他,将手探向了石棺里的女毛僵嘴边,两个手指轻轻一探,从里面捏出了一枚黑色的珠子,或者说药丸更确切。 让老人目惊口呆的,不是那枚黑色的药丸,而是新娘子取出它的速度,不是一般的快,快到他根本就没有看清过程。 感觉一眨眼,她的手就进了女毛僵的嘴巴,并且从里面抽了出来。 新娘子捏着黑色药丸,脸上禁不住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只是她没有注意到,老人已经将刀挥了过来,也是大意了,被一下子砍倒在地。 老人也是心存善念,觉得新娘子虽然城府很深,但毕竟没有做过分的事情,更没有害人,所以用的是刀背,只是把她打倒在地上,没打算偷袭砍死。 新娘子虽然厉害,但毕竟一不留心被老人得手了,捏着的黑色药丸也掉落在地上,骨碌骨碌地滚动起来,被老人一下子捡到了手里。 ‘你想干嘛?是不是想死?’ 新娘子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冲着老人尖声厉叫起来,看得出确实愤怒了。 ‘这东西是什么?你为什么知道女毛僵的嘴里有这玩意?’老人十分笃定地质问起来。 ‘方才已经提醒过你了,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赶紧把药丸给我,否则别怪我以小欺老,对你动手!’新娘子这次不像是在警告,更像是在命令。 老人也算聪明,琢磨了几秒,退而求其次地开了口:‘给你也可以,告诉我这究竟是什么东西?要不然我就算吃了它,抱着一死的决心,也不会让你顺利拿着它离开!’ 新娘子沉默了片刻,无奈地长呼口气:‘既然你这么想要知道,那我就成全你,告诉你所有的一切。’ 200.第200章 尸丹 老人有点喜出望外,没想到这么容易就逼的新娘子就范,看来手里的这颗黑色药丸,对她来说不是一般的重要。 新娘子酝酿了一会情绪,脸色颇为沉重地开了口:‘其实你手里拿着的东西,并不是什么药丸或者珠子,而是尸丹!’ 老人很惊讶,禁不住反问了句:‘尸丹?什么东西?’ 新娘子目光中有点轻蔑:‘尸丹是僵尸体内堆积的阴气,与血肉混合而成,是它们存活的根本,也是进化的动力。’ 老人越听越有点糊涂:‘什么进化,难道毛僵还不够厉害?’ ‘毛僵确实已经够厉害了,长毛覆体,犹如铜墙铁壁,刀枪不入,但还有比它更厉害的,譬如飞僵和旱魃,不过极少出现。’ ‘长毛覆体?为何石棺里的女毛僵没有?’老人说着指了指那个女人的脸庞。 ‘很显然,是被某位道行极深的术士给除去了,由此变成现在任人宰割的模样,就像是没牙的老虎,没翅的苍鹰。’ 老人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继续追问:‘那你是什么人,为什知道这些?还有,千方百计得到这颗尸丹,所谓何用?’ 新娘子没想到老人的问题这么多,虽然有些愠怒,但也只好耐着性子回应:‘我是一位修习术法的人,几个月前由于私事去过你们镇公社,无意间听到了你的汇报。 从而断定,黄坡岭出现了毛僵,身为一介术士,驱鬼破煞是我们的职业责任,所以决定帮助你们除去这个祸患。 当时简单地以为村民的异样,是被那毛僵撕咬的缘故,暗中在外围调查了一段时间,却没有找到那玩意的丝毫线索。 同时开始怀疑,事情不像我想象的这般简单,于是决定进村查探,但路口一直有人守着,只好想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嫁进来,为此还花钱雇了一大帮‘亲人’配合’。 谁知道他们连村子也没进,就被拦在村外,这倒也是好事,省去了露陷的风险,之后的事情,你应该就知道了。’ ‘这么说来,你是为了帮村子解难,我应该感谢你才是。’老人对新娘子揶揄了句。 ‘不客气,这是作为术法师,应该做的。’ ‘如果说你是术法师,从刚才的出手速度能够显而易见,但要说假扮新娘嫁进来,是纯粹为了帮我们村子,就有点冠冕堂皇了,估计是为了我手里的这颗尸丹吧?’ 老人挑破了这层窗户纸,边质问边观察新娘子的反应。 果不其然,她听到这话就像是被人戳中了软肋,登时脸上一阵煞白,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淡定: ‘这尸丹对普通人来说,没什么用途,但对于我们修习术法的人,有一定研究价值,所以老爷爷,你还是把它给我吧,至于石棺里的这具毛僵,烧掉也可以,随你的便。’ 新娘子的这话,更加重了老人的怀疑,心说方才你还表现出仁慈之心,说毛僵没有害人,烧了于心不忍,但此时为了拿回尸丹,又说可以烧掉,真是前后矛盾。 他已经打定了主意,不能将尸丹交给一个心机女人,一个为了目的甚至可以与别人拜堂的女人,她一定没有说实话。 老人的狐疑,完全被那个新娘子看在眼里,已经知道他不会轻易交出尸丹,于是一个主意在心里滋生起来。 ‘给,既然这尸丹对普通人没用,那就给你算了,不过……’ ‘不过什么?’新娘子急切地追问起来。 ‘既然你是术法师,并且自己也说驱鬼破煞是自己的职责,那就帮帮我们村子,把那些因为啃噬女毛僵皮肉而变成僵尸的人变回来吧。’ 新娘子有点哭笑不得:‘老爷爷,他们的身体已经被尸毒侵染了太长时间,并且食用了很多动物内脏,阴气淤积严重,别说是我,就算是天师老人家再世,也没辙!’ 老人咂吧咂吧嘴:‘既然救不活,那就全部杀掉吧!’ 这话说得面无表情,令那个新娘子很惊讶,不过随即点点头答应:‘好的,我可以帮你除掉他们,防止有更多的人被害。’ 老头见她同意,大方地将将手伸了过去:‘给你。’ 新娘子没想到老头这么爽快,摊开手掌接过尸丹,移到眼前欣喜地端详起来,心里也下定了决心。 ‘咔嚓——’ 寒光一闪,清脆的声音响起的同时,空中溅起了一股浓血,眨眼间,那个新娘子的头颅就掉落了下来,甚至连一声痛叫都来不及发出,就看到自己的躯体倒了下去。 眼睛瞅着老人,布满了仇恨,似乎是在质问,为什么要背后下黑手。 老人长舒口气,不紧不慢地坚定回应起来:‘老头子我上过战场,砍过上百人的脑袋,对威胁的敏感已经融入到了骨子里,刚才给你尸丹的时候,已经瞥见你眼神里露出了杀机。 何况,你自己也对我说过,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相信你为了不走露风声,一定会对我动手的,既然如此,那就先下手为强了!’ 新娘子纵使术法再厉害,此时身首异处,而已使不出来,颇有点阴沟里翻船的感觉,不过想想也挺合理的,毕竟在外面混,经验才是最重要的,怪就怪在动手迟了点。 老人杀了新娘子后,将她和石棺里已经开始干枯的女毛僵,一同点火烧了,之后带着必死的心,吃了那枚尸丹,从墓穴里钻了上去。 坑外面,生产队长仍旧领着村民守株待兔,见他出来呼啦一下蜂拥围上来,本想将其制服,然后询问那个新娘子的下落。 但看到老人凶狠的眼神,以及手里紧攥的大刀上,还没有干涸的血渍,全都吓坏了,犹犹豫豫着不敢上前。 老人扬起了手里的大刀,冲向了周围的村民,这举动令那些人震惊,没想到一直平和的他,竟然会对着大家疯狂砍杀。 而且速度和力量,更让人难以置信,几乎所有的人都没能幸免,一时间,坑的周围横尸数百。 不过生产队长和喜欢他的那个姑娘倒是逃脱了。 老人将所有尸体扔进了坑里,并且用火焚烧,浓烟滚滚一直好几天,直到被一阵大雨浇灭,雨水也将大坑基本填满,只剩下一处洼地。 再后来,这黄坡岭只剩下老弱病残,没几年所有人都死了,也就彻底消失了。 不过,十来年前,有一对夫妇在附近国道旁边开了一家宾馆,但蹊跷的是,么几天就被热杀了,听说五脏六腑都被掏空了,很惨。 这一带算是彻底荒废了,白天都没人过来,更别提晚上了,经常有路过的人说见鬼,幸运的还能捡回一条命,不幸运的就在天亮的时候,横尸在公路上了,内脏也是空空的……” 201.第201章 撒谎 老头的故事讲完了,眼袋锅子里的烟叶也抽完了,不过这次并没有再填满,而是照着旁边一座坟茔前的石块使劲磕了磕,对我们劝道:“天就要亮了,几位也该上路了吧。” 听到这话,小雅和雪儿倒是很单纯地点点头,尤其是雪儿,对老头千恩万谢的,好像真是他救了自己一般。 而我和许一凡,虽然平时看他不爽,不多此时却有点心照不宣地对了下眼睛。 等到小雅和雪儿两人上了车之后,几乎是同时出手,照着背起竹筐,转身就要离开的老头打去。 “喂喂,你们干嘛?!” 雪儿大声地呼喊了句,是表示惊诧,也是在提醒那个老头,不过已经有些晚了,因为我和许一凡的拳头,就要打在那老头的后背上。 “呼——” 令我们两个惊诧不已的是,情况竟然出现了转折,老头在就要被击中的时,以超乎常人的速度,纵身一跃跳到两三米开外,躲避开了。 不过这也恰恰说明我和许一凡两人的判断没错,老头有问题! 雪儿和小雅也从车上重新跳下来,瞅了我们两个,之后又将目光移向了那个老头,大抵是看到他的反应后,也心生狐疑。 “大爷,你……刚才……?”雪儿估计实在忍不住心中的疑惑,朝那边的老头质问起来。 “我刚才怎么了?要不是躲闪的及时,估计这条命就断送在你的两个朋友手上了,好心好意帮你,并且告知你们这一带的传闻,竟然背后偷袭我,真是忘恩负义……” “我说老家伙,别急着辩白啊,自己什么身份难道不清楚吗?”许一凡打断了那老头,语气中夹带着一股讽刺的味道。 老头将肩膀上的箩筐放到了脚边,仍旧表现出一脸的惘然:“我什么身份?不过是附近村子的一个普通老农民罢了。” 许一凡轻哼一声:“附近村子?你可真会睁眼说瞎话,这附近七八里都没有村子,非要说村子的话,你只能是从一个村子来的,那就是黄坡岭!” 老头有点心虚地低了下头,之后又摆出一副惘然的样子:“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黄坡岭在十几年前就彻底消失了!” 许一凡没有冷哼一声,没有直接回应,而是将目光转向了我,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意思很明显,带着一点挑衅,想要考验一下,我是否已经看透一切。 我岂能被这小子落下,于是向对面的老头‘点拨’起来:“黄坡岭这个村子虽然没了,但有一个人却一直活着,那就是你!” “我?!”老头指了指自己,装出惊愕的模样,真是个老戏骨呀。 “没错!”我十分笃定地点点头,“说得更加明白些,你就是黄坡岭村里的那个老人,所谓的故事,至少有一半经过了篡改!” 这下老头晃了,放佛一下子被戳穿了虚伪的面具,哆嗦着嘴唇反问起来:“你凭什么这么断定?没有证据就是诬赖好人!” 我拍打了下裤脚上的泥土,故意表现得心不在焉:“凭什么?就凭你一把年龄了,深更半夜独自出现在这山林中。 就凭你和黄坡岭里的那个老头一样喜欢抽烟,并且都是用的火柴;就凭你把故事讲得太详细、太主观了,每一个细节放佛亲生经历,而且事事都在为那个老人辩护,即使他杀了人,也是理所当然的。” 老头吞咽了口唾沫,将烟袋杆子别进了腰后面,头一扬,轻蔑道:“你说的这些不过是巧合,还有自己的猜测罢了,根本算不上直接的证据!” “直接的证据就在你的身上,有本事被上衣脱了,让我们看看你裸`露的肚子,究竟是不是你故事里的变异村民一样,是空壳呢!”说着我指着老头厉声催促起来。 他听后顿了一下,终于不再伪装,露出了真实的面目:“奇怪了,就算我是当年黄坡岭的老人,你又是如何知晓我与那些村民一样,腹中空空的?” 我坏笑两声:“不好意思大爷,其实我刚才的那句话,也是没有多大把握,只是诈你的,没想到你这爽快就承认了。” 老头气得咬牙切齿:“臭小子,年龄不大,坏心眼不少!有本事你就推断下,当年的经过,不是说我杜撰了一半嘛,那你就把那一半讲出来!” 面对这种挑衅,我想来都是正面接招,开口讲起了自己的推测:“你故事的前半部分,应该是真实的,但后面,尤其是从你带着那个新娘子进了红色岩层下的墓穴,就是经过加工的了。 你在得知啃噬女毛僵血肉,可以不死之后也动心了,于是杀了那个女术法师,吃了女毛僵仅剩的脸上皮肉。 非但如此,你还将女术法师取出的尸丹也吃了,因为想要让自己和石棺里的毛僵一样,不是普通的贪食内脏的僵尸,而是有血有肉、能活几百年,甚至千年的‘活人’! 吃了尸丹之后,你的能力应该是所有异变僵尸中最厉害的,于是上来后,杀了其他所有的村民,但偏偏有漏网之鱼,那就是生产队长和喜欢他的那个女孩。 你害怕他们会说出真相,为了保住自己的秘密,一直在寻找他们,没想到这两人竟然在十几年后自投罗网,在这附近开了一家宾馆,当然没能逃脱被杀的命运。” 老头听后脸色十分难看:“你说得并非全对,其实并不是他们主动回来的,而是我邀请他们回来的,因为知道他们要不停进食人的内脏,于是就相约开个宾馆,可以源源不断获得食材。 没想到这两个人真相信了,回来后一段时间,我没有杀他们,但见他们不停害人,有点受不了,于是结果了他们两个!” “你这么做并不能减轻自己的罪恶,也间接等于害了那些路过的人!”我一本正经地斥责道。 “随你怎么说吧,既然你们已经知道我吃了尸丹,并且不是人身,那就不能再活下去了!”老头的眼神中满是杀气。 202.第202章 破煞符咒 虽然老头露出了真面目,并且要对我们杀人灭口,但雪儿似乎仍旧不愿意放弃他,苦口婆心地规劝起来: “大爷,能够看得出来,其实你的内心并不邪恶,很多事情都是一念之差而所为,现在迷途知返还来得及……” 老头一点也不领情,厉声喝止住了雪儿:“住嘴!你这女娃有什么资格教训我,别以为这样我就可以放过你,饶你一命,实话告诉你,你和他们三个一样,今天都必须得死!” “大爷,我——” “行了雪儿,别浪费口舌了,对于坏到骨子里的人,尤其是杀人恶魔,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让他们悔过的,对付他们这种人,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惩罚!”我打断了雪儿的话语,一本正经地提醒道。 小雅这丫头走上前来,对我的观点十分赞同,开导起来雪儿:“上官的话有道理,本姑娘的人生格言也是以暴制暴,只有除掉坏人,才能减少恶事的发生。” 老头的眼神里掠过一丝藐视,冷冷哼了句:“这世界上,好人和坏人能分得清吗?很多时候,好人做的坏事比坏人还多,坏人做的好事比好人还多,可以说,一个人往往既是好人也是坏人!” 许一凡有些不耐烦了,晃悠着向前迈了两步,弹了弹衣袖上的尘土:“老家伙,我们没时间听你绕口令,现在你的选择有两种,一是去派出所自首,对当年的事情供认不讳;至于自己的身体嘛,也可以捐献给科研机构。” 老头鼻孔里嗤了一声:“那我还是选择第二种吧!” 许一凡点了点头:“我也是觉得第二种适合你,那就是早死早投胎,别待在世上继续祸害人了!” 老头嘴角一歪:“搞错了吧,第二种选择不是我死,而是你们亡,早点去投胎的是你们四个多事的后生!” 说着他将手里的旱烟袋杆子一拽,竟然抽出一根尖锐的钢针来,七八寸余长,照着最前面的雪儿扎去,速度极快。 这老头东西,雪儿对她那么仁慈,竟然率先对她动手,真够歹毒的! 我当然不能容忍,忙一个侧步挡在了雪儿身前,同时抬脚朝跳过来的老头踹去,这一脚正好踹在了他的肚子上,感觉就像是踩在了气球上,软绵绵的。 果不其然,这老东西的肚子是个空壳,里面没有五脏六腑! 老头被我一脚蹬开后,踉跄了几步,站稳后再次跳过来,或者应该说飞过来,毕竟,跃起了两米多高,在空中挥舞着手里的钢针,朝我脖颈刺来。 速度非常快,不容易躲闪,何况我要是闪身躲开的话,身后的雪儿要是反应不及时,受伤的会是她,于是决定冒险一试。 等到钢针就要扎到脖颈时,把手迅速伸了过去,一把攥住了它,虽然尽力了,但钢针的表面十分光滑,还是让它在惯性的作用下,扎到了我的脖子。 不过还好的是,只是刺破了一点皮肉,并没有伤及到动脉。 老头的气力很大,但此时我更加愤怒,使出吃奶的劲用力一甩,将空中的他直接扔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一座坟前的墓碑上。 “咔嚓——” 撞击的力度非常大,墓碑一声巨响后断成了两截,老头也挣扎了好几下才爬起来。 这时候,小雅对许一凡斥责起来:“哥,你距离上官那么近,刚刚为什么不帮他?!”说完走到我旁边,察看伤势。 许一凡皮笑肉不笑,一副漠不关心的姿态:“你不是经常在家里吹嘘他多么厉害,说什么在老运河里斗女鬼,在老房子里打败纸扎人。 既然这么牛掰,想必术法和功力都很强,对付一个老头应该没问题呀,哪里还轮得到我帮忙?” 小雅狠狠瞪视了一眼许一凡:“真自私,怪不得若冰姐这些年都不喜欢你,活该!” 这丫头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许一凡那家伙气得瞪眼喘粗气,径直走到一旁,依靠在车门上,更加不打算出手了。 我拉住就要过去训斥他的小雅,摇摇头头:“算了,即使没有你哥出手,我也能对付得了这老东西!” 话虽然这样说,但其实心里并没有多少把握,更多的是为了争一口气,不愿意被许一凡这种伪君子轻视。 那边的老头,大抵是见我们这边有内讧,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情,嘴巴笑得合不拢,也露出了藏在里面的黑色獠牙,十分耸人。 而且这时候,他的身体也出现了一些变化,指甲变得愈来愈长,没有被衣服遮掩的肌肤上,长出了黑色的长毛,软乎乎的那种,乍一看上去,还以为是貂皮大衣。 眼睛也出现了变化,瞳孔变成了绿色,比外国人的还绿,其实压根就没有可比性。 这变化令小雅和雪儿惊惧不已,纷纷后退了几步,看得出来,这俩丫头应该是第一次见毛僵的真面目。 当然了,我也是第一次,不过以前在农村的时候,偷偷见姨奶奶收拾过几具普通的僵尸,所以没有太多的惊讶。 对付这东西,最好的办法就是用鸡血浸泡的糯米泼过去,震住其煞气,之后再用烈火焚烧,但此方法已经被排除了,荒坟中,上哪去找鸡血,野鸡也没见有呀! 其次就是用符咒对付,这倒是可以一试,不过能用的不是驱鬼符咒,而是破煞符咒。 想到这里也不敢再做犹豫,忙用手指蘸了些脖颈上流出的血,撕下衣角上的一块布,在上面飞速地画了一道破煞符。 趁着那个老东西刚刚变成毛僵,还没有袭击过来,忙跳过去,‘啪’的一下贴到了他的额头上。 之后手上结了一个印,嘴里默念起来:“日出东方,普扫阴晦,降魔破煞,化为吉祥……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念完一遍之后,定眼一瞅,不由得惊掉下巴,竟然没用! 老东西已经将额头上的布符扯了去,正大摇大摆地朝我走来,眼睛里充满了怨恨,巴不得将我撕得碎般。 看来只能拼力气了,虽然知道与毛僵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何况自己先前已经耗费太多精力,但别无它法。 203.第203章 结界 “呼啦——” 老东西的双臂挥了下来,手指上的尖锐指甲划向我的脸庞,带着一股阴冷之风。 我忙退后一步,同时伸出双手,攥住了他的两只手腕阻止起来,抓是抓住了,但要想抵挡可就有点勉强了。 这老东西的力气实在太大了,感觉已经僵持不住,被他压得不停下降。 心说这样下去不行,马上就要崩溃,碰巧此时发现了一个破绽,老东西的肚子暴露在的我攻击范围之内,于是毫不含糊,抬腿用膝盖狠狠磕了去。 虽然这家伙的肚子是空壳,但毕竟是身体的一部分,被我连续着捣了几下后,不得不朝后退却躲避,而我也趁着这个机会撒手,让自己有一点喘息和思索的机会。 “我来帮你!” 身后突然响起小雅的呼喊,紧接着就看到她手里拿着一个纸符,跳向了已经变成毛僵的老头,打算贴在他的额头上。 “小心——” 我边大声提醒,边朝前伸过手去,想要把这冒失的丫头拉回来,先不说你的纸符管不管用,就算再厉害,以你的速度也比不过那老东西啊。 不过还是晚了一步,只碰了下她的衣摆,这丫头的手臂被老头抓住,整个人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拽了过去,那张纸符也飘落到了地上。 老头虽然变成了毛僵,但看得出来,还有着清醒的智力,用手爪一把掐住小雅的脖颈,咧嘴嘿嘿笑了起来:“竟然主动送上门,既然如此,那就先吃了你的五脏六腑,这么年轻,想必一定很新鲜!” 我扬手一指他,厉声命令道:“放开她,快点!” 老头嘴里的口水都流了出来,伸出了一尺余长的舌头,急不可耐要吃了小雅的模样恶心极了:“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别忘了现在的形势,她可是在我手里呢!” 没办法,虽然已经失去了很多血水,虽然知道只能用七次,而且刚刚用了一次,但我还是将七星枯木剑从腰后抽了出来。 用它指着老头大声提醒道:“这是七星枯木剑,想必你应该听说过它的厉害,不想死得难看,就赶紧放了小雅!” 老头长满黑毛的脸上,露出一丝惊慌,不过这是短暂的,眨眼间就恢复了淡定,并且还呵呵笑了起来: “你以为我不知道,方才被那些村民围攻的时候,你已经流了太多血,而七星枯木剑是需要你的血来发挥作用的,此时就算想用,恐怕也没有那么多填满第二个窟窿吧,看上去比第一个大多了! 另外,别忘了,现在你朋友可在我的手里,就算我死,也要拿她当盾牌的,你最好考虑清楚了,嘻嘻,嘻嘻……” 这老头,原来先前与那些村民搏斗的场景,他都知晓得一清二楚,不对呀,使用七星枯木剑的时候,他不是应该带着雪儿在林子里吗? 这发现令我突然间开始了怀疑,怀疑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所经历的事情,都有问题,尤其是……许一凡! 对,就是他,这家伙的及时出现,看似合理但却很不合理。 “怎么,绝望了?你早该这样的!”见我闭目思索,对面的老东西得意地询问起来。 “绝望的应该是你!”我睁开眼睛微微一笑,对着他淡定地回应道。 “什么意思?说大话吗?” “你以为自己做的一切天衣无缝吗?实话告诉你,小爷我已经看穿了!”说完这句话之后,我朝一旁快速跳去,以迅疾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掌劈向依靠在车门上的许一凡。 那家伙一直优哉游哉的,丝毫没有意识到我会突然袭击,想要反抗,但已经来不及,脖颈被我结结实实砍了一掌,昏倒在了地上。 “上官,就算我哥不愿意帮你,你也不用下这么重的手吧?”被老东西挟持的小雅,心疼起她哥哥,冲我狠狠地训斥了一句。 与此同时,那个老东西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将手爪松开了,不晓得究竟是何意图。。 “别过来,这人根本就不是你哥哥,或者说,根本就不是真实的你哥哥!”我对冲过来的她提醒道。 “你……你说什么呀?我哥我还能不认识,就是他,不是假冒的!”小雅有点愠怒地对我反驳起来,坚持认为自己的判断没有错。 “我知道他是你哥哥,但只是脑海里的哥哥,并不是真实的哥哥,换一种说法,你哥现在还在京源呢,面前的这个人,不过是我们脑海里共同记忆的人,被对面的老头制造出来的……” 说着说着,我住口了,发现这丫头的表情显示,她半点也没听明白,而一旁的雪儿,也是一脸的茫然。 没办法,我只能长话短说:“这么说吧,我们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假的,从开车发现树上挂着红灯笼开始,就已经进入了这老头制造的结界!” 这回这俩丫头听明白了,不过还是有点不愿意相信,也许是经历的一切太过真实了! 没办法,我只好动点真格的,才能让这两人相信,下定决心之后,抬起了脚,照着许一凡的头踩去,并且使劲跺着。 虽然已经知晓一切都是虚幻,但感觉还是蛮真实的,并且心里有点报复性的舒爽。 十几下后,许一凡的脸上已经血肉模糊,七窍里都流出浓浓的血来,看得小雅实在忍受不住,一把将我推开了:“上官浩宇,你对一个昏迷的人这样,真卑鄙!” 我呵呵一笑:“说我卑鄙,那是你不了解我,看了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你一定说我惨绝人寰!” 说完我一把将她从许一凡身边拉开,把那家伙的头抱住,用力一扭,就听得“咔嚓”一声,颈椎骨登时就断了。 在断裂的一瞬间,这家伙醒了,不过除了瞪大眼睛之外,连一个字也没时间说出,就蹬腿了。 “滚蛋,我杀了你!” 小雅叫嚣着冲我捶打起来,倒是真用力了,将我的衣服都撕烂了,皮肤上抓出道道红色伤口。 也许那边的老东西,方才就是料到了会有这种结果,所以才松开了小雅,让我们自相残杀! 204.第204章 回到现实 “好了!” 我大喝一声抓住了小雅的双手,阻止她的无端打闹,一脸严肃地提醒道,“死了的那个人并不是你哥哥!” 说完用将手伸进了她的兜里,摸索起来。 这丫头愤怒的脸色变得绯红:“你……你要干吗?!”语气中夹带着一股羞涩。 我冷笑一声:“放心好了,没心思和功夫占你便宜,再说你身上也没有多少油腻,在找火折子!” 她气得狠狠踢了我一下:“流氓,你找火折子干什么?” 我白了这丫头一眼:“记不记得,在村子的打麦场,当我们要焚烧一切的时候,你那个哥哥就巧合地出现了,并且坚定地阻止我们。” 小雅撇了撇嘴巴:“我又不是健忘症患者,当然记得!” “那好,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出现得那么及时,而且坚决不让我们烧了麦垛?” “别打哑谜,赶紧说!” “他是老头制造出来的,目的就是要阻止我们点燃麦垛,因为一旦燃烧起来,结界就会破解,一切就会恢复真实”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拧开火折子,吹出了火苗,用它引燃了地上的许一凡,还有坟茔里的一些枯枝败叶。 很快,熊熊的烈火就燃烧了起来,许一凡的身体被灼烧的时候,并没有发出腥臭的气息,而是化为了一缕缕青烟,不停地消散。 此时,小雅和雪儿,算是彻底相信了我的说辞,脸上表情除了惊愕之外,就是佩服。 那个毛僵老头,此时却不见了踪影,应该是躲起来了,亦或者本身也是个幻象! 地上的火苗迅速地扩散着,上演了一场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场景,没一会,我们三个就被烈火包围。 “怎么办,我们会不会被烧死?”小雅望着越来越旺的火势,忍不住担忧起来。 “烧死也好,就像那老头说的,早死早托生!”我扫了她一眼坏笑道。 “啊?!不行啊,我还不想死,许多愿望还没有实现呢!还没有成为一代女驱鬼大师呢,还没有找到自己的白马王子呢……”小雅一股哭腔。 雪儿劝慰起她:“放心好了,我们不会有事的,你没见上官的脸色一直很放松吗?再说了,火势这么大,我们并没有感受到有多炙烤啊!” 小雅那丫头用手试探了下,兴奋起来:“还真是,一点都不热!呵呵,呵呵……” 很快,火势的燃烧有点超乎想象,顷刻功夫,天地间全是耀眼的红光黑烟,除此之外,什么也看不见,索性闭上了眼睛…… “哎呦——” 突然间,觉得手上传来阵阵灼烧般的剧痛,睁开眼睛低头一瞅,火折子已经燃烧到了指头上,忙甩手丢掉。 而周围的一切也发生了改变,没了熊熊燃烧的烈火,成了寂静的清晨,东方已经出现绯红的朝霞,马上就要天亮。 所处的地方也不是坟茔,而是一条土路,车子停在前方,已经开进了一条小沟里,后面不远处是公路。 再看小雅和雪儿这俩丫头,正闭着眼睛蜷缩在地上,仍旧沉浸在方才的结界中,见状忙拍拍她们的肩膀提醒道:“好了好,结界已经消失了,可以睁开眼睛了!” 她们俩带着谨慎的表情睁开眼,看到周围的变化后很欣喜,抱在一起跳了起来。 我心中还有些不安,目光四处扫视,终于,在远处的树林之中,看到了一个禹禹前行的背影,有些弓腰驼背,十分缓慢和吃力。 忙对小雅以及雪儿嘱咐道:“你们在这里等一会,我去追那个家伙!”说完忙朝那边的山林跑去。 那个背影也听到了我的脚步声,加快了速度,朝更加浓密的树林深处钻去。 绝不能让他进去,否则躲起来就不容易找到了,但距离他还比较远,怎么办呢? 这时候,眼睛瞥到了地上的几块碎尸,顿时一喜,忙抄起一块抡圆了胳膊,照着前方的背影掷去。 “啪——” 小时候经常打水漂,打果子,准头当然还可以,所以石块一下子就击中了那人的膝盖窝,他登时就跪倒在了地上。 瞅准此机会,我忙加速奔过去,弹起来一个腾空特踹,将刚爬起的他直接踹了个狗吃屎。 “哎呀妈呀!” 那人趴在地上一边痛叫,一边用手揉着后背。 等到他翻过身来的时候,一瞅,果不其然,是结界里的那个老头,看来结界是他制造的无疑了。 我上前一步,一脚踩住他的胸膛,一手揪住他的衣领,大声质问起来:“说!为什么要制造结界,把我们引进去祸害?” 他苍老的脸上露出恶心的笑意:“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要知道您是驱鬼师,打死也不敢招惹呀!还望今个放我一马,以后必有重谢!” 我有点听不下去,忙将脸转向了一侧,因为这老东西嘴里散发出来的味道,实在是太臭了,就像是腐烂了几个月的死尸。 想到结界里的他已经是毛僵,顿时心生狐疑,忙从旁边捡起一根树枝,探进了他的嘴巴里,撬开这老东西的牙齿仔细一瞅,在最里面发现了四个獠牙。 看来结界里的一切并不都是假的,起码这老东西确实是毛僵,不过此时如此虚弱,想必是与天亮有关。 阴气消弭阳气上升,僵尸的能力也会大大下降。 现在是除掉这老东西的最佳时机,想到这里押解着他朝汽车所在的位置走去,打算用火烧了他。 “求求你放了我吧,我也是迫不得已,不这么做的话就没命了!” “你既是毛僵,早就没命了!对了,你说迫不得已,难道有人逼着你这么干?” “只要你放了我,就告诉你!”老东西讲起了条件,不知道是真是假。 “嗖——” 在我犹豫的空当,突然听见一阵肆虐声传来,与此同时眼角瞥见有个黑线飞来,身子本能地朝后一仰躲避。 “噗滋——” 一道刺入声响起,定眼一瞅,一把利箭已经射在了老东西的胸膛上,而且尖端还穿着一道黄符。 205.第205章 最真的梦 更甚的是,这把箭是用冰锥做成的,与那次在老运河时,杀了鬼尸的一模一样,看得出来是同一个人所为。 我忙转脸朝利箭射来的方向瞅去,依稀看到远处有一个黑影快速地消失了,想要去追已经不可能。 再说了,上次姨奶奶都没有追上,更别说我了,于是果断地放弃了。 “呼呼呼,呼呼呼……” 突然听到耳后一阵燃烧的声音,忙将头回过来一瞅,不由得惊讶住了,老东西的身体已经开始了燃烧,是被箭头上的那道纸符引燃的! 看到这一切,我才明白,老东西说得迫不得已是真话,很明显,他是被人控制的,十有八九就是方才放冷箭杀他灭口的黑影。 那家伙,实在是太可恶了,不仅操纵沈长清的鬼魂害人,还控制着一具毛僵制造结界杀人,不知道究竟是何目的。 “啊……啊……” 老东西身上的烈火很厉害,似乎专门就是用来对付僵尸的。 短短十来秒的功夫,他已经被焚烧成了鲜红色,说的直白点,就像是红彤彤的地瓜——烤熟了,剥了皮的那种。 “快说,逼迫你设立结界害人的那家伙是谁?”我抓住最后的机会,冲烈火焚身的老东西大声质问起来。 “救我,只要你救了我,我就告诉你……”老东西也真是不开窍,自己都快要被烧熟了,还想着活命,根本就不可能了。 “冰箭上的黄符太厉害了,我也回天无力,但至少你告诉我了,我可以替你报仇!”希望这样的理由,能够让这老东西在最后时刻改变主意,告诉我幕后真凶是谁。 不过我还是有点太乐观了,他竟然宁肯白白烧死,也不告诉我,只是在最后倒下前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你……你以后会知道的!” 在地上继续燃烧了没一会,尸体就变成了一堆灰尘,被清晨的微风一吹,在林子里的地上乱飞,化为了它们的肥料。 我仔细琢磨起他最后一句话的意思,难道说那个幕后黑手我认识?或者说还会在某个地方见到他……? “上官,刚才这边的烈火是怎么回事?那个老头是什么人?是被你烧死的吗?”小雅和雪儿过来了,异口同声对我询问起来。 “不是,他就是制造结界的那个老东西,也是货真价实的毛僵,不过不是被我烧死的,而是被人灭了口。” 小雅瞪大一双好奇的眼睛:“被人灭口?谁?” 我深吸口气:“不知道,但这人你也熟悉,就是上次在老运河的时候,放冰箭杀了沈长清鬼魂的那个黑影。” 小雅张大嘴巴:“什么?竟然又是他?!” 我有点意外:“你干嘛这么惊讶?” 小雅收回夸张的神情,长呼口气对我解释起来:“你不知道,他那次在老运河出现后,我回去让父亲帮忙找过,没有查到任何线索,那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般,没了踪迹,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出现。” 听小雅这么一说,我也感到有些震惊,以许家在京源,甚至于在华北一带的势力,想要找个人,或者打听一个人,应该很容易。 但竟然找不到那个黑影的线索,足以说明他的厉害。 看来那家伙不仅术法高超,而且喜欢单独行动,连许家都束手无策,我们现在更没办法追寻了,算了,还是按照原规划去大别山区吧! 好在汽车的越野性能挺强,从小沟里爬了上来,沿着土路回到了公路上。 瞅瞅树上还挂着那两个灯笼,虽然老东西被烧死了,但为了以防万一,我爬上去摘了下来,用火折子引燃烧了。 太阳出来了,也许是路两侧都是树林的缘故,空气十分清新。 钻进车里继续往前行驶,接下来的路也顺畅多了,并且也不是形单影只,接二连三地有其他车辆在旁边掠过,此时才感觉,彻底回到了现实世界。 中午的时候,进入了六安的地界,能够望见远处有连绵的青山,不对,确切地说是荒山,现在已是中秋时节,山上的树木杂草都开始枯黄了。 又开了一会,来到了一座小镇,镇子不大,繁华的地段似乎只有纵横的两条街而已,并且楼房大都比较低矮,看不到有四层以上的建筑。 我们也有点乏累了,尤其是晚上折腾了那么久,早就腹中空空,带的火腿和面包闻到味都想吐,更别提吃了。 看看现在距离大别山区比较近了,估计也就几公里的距离,一致同意下来海吃一吨,同时找一家旅馆好好休整一晚,明天正式进山。 街道尽头有好几家旅馆,找了家门口开阔可以停车的,进去一问价格还算合理,普通间一间八十,也是累了饿了,连价格也不讲,直接开了两间。 之后在中年老板的介绍下,去街上一家叫老味道的小吃店,进去点了当地的特色菜,锅贴还有瓦罐汤,吃得不亦乐乎。 也许是饿坏了,感觉真好吃,味道嘛,也忘了,因为吃得太快了,呵呵…… 吃饱喝足之后,在街上逛游起来,当然了,并不是纯粹游玩,因为需要买一些软货。 虽然登山的装备,包裹金属探测仪,还有红外扫描,工兵铲以及手电等那些东西,小雅已经带了,但吃的喝的需要现买。 在小镇里穿梭,有点回到十年前的感觉,两侧最多的不是网吧而是音像店和报刊亭,里面不时有一些经典老歌传出来,很多民工模样的人进进出出。 正朝前走着,打算寻找比较大点的超市,耳畔突然听到了一首很有磁性的歌曲: “今夜微风轻送,把我的心吹动,多少尘封的往日情,重回到我梦中,往事随风飘送,把我的心刺痛,你是那美梦难忘记,深藏在记忆中……” 不知不觉,沉浸在了这手老歌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以前听过,但却又记不清在哪里听过,总之,很熟悉的感觉,很喜欢。 一直矗立在音像店的门口,把这首歌听完才回过神,一瞅,雪儿竟然与我一样,被这首歌所吸引,还在闭着眼睛,神色看上去有些伤感。 “怎么,你也喜欢这首歌呀?”我冲她轻声询问了句。 “哦,是的,以前听过,是周华健唱的《最真的梦》,发行有二十年了吧。”雪儿这丫头,此时竟然有点文艺女青年起来,目光中满是怀旧的味道。 “喜欢听的话就买,不行,里面都是光盘磁带,我们买了也没法放,还是下载吧,现在手机不是都可以嘛,尤其是你的智能机。” 206.第206章 羊杂汤 雪儿有点低落地摇摇头:“算了,现在的数码音乐虽然方便,但却没了以前用录音机听磁带的感觉,走吧。” 我想想也是,以前小时候听歌,是带着全部的身心在感受,那种氛围,如今已经没有多少了,也好长时间没有静下心来听过歌曲了,更不知道这几年的流行音乐是什么。 两人准备继续朝前走走,却发现小雅那丫头不见了,忙四下寻找,好在没丢,正坐在路边的一直小马扎上撸串。 在她的旁边,是一个烧烤摊,烤炉上摆放着大串的烤肉,是香喷喷的羊排。 我和雪儿也是不折不扣的吃货,看到碳烤羊排后,馋得口水直流,忙过去对烧烤大叔要了几串,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烧烤大叔非常会做生意,给我们支了张小桌,又拿了三瓶冰镇饮料过来。 这滋味和氛围,别提多爽了,不过有点可惜的是,刚刚吃过午饭了,即便眼馋但也肚子饱,撸了几串后只好依依不舍地离开。 沿着小镇上最繁华的这条街道,又往前走了一会,终于见到家比较大的超市,其实也不过是上下两层,二百来平米的中型超市,不过与其他单间的小卖部比起来,算是不错了! 进去后小雅和雪儿这两个女人,就开始了狂购模式,尤其是功能饮料、巧克力和牛肉罐头,买了好几箱,都够吃半个月的了,要不是提醒,还会一个劲买。 也许购物是女人的天性吧。 除了上面这些,她们两个还买了点私人用品,用黑色塑料袋包着,生怕我看见似的,其实一打眼就知道了,不过是卫生巾罢了! 又买了些电池以及手套之类的后,终于结账离开,不过可苦了我了,所有东西都是我领着,三四十斤呐,好吧,谁让我是男人呢,权当锻炼身体了吧。 路过一家药店的时候,小雅又进去买了些白药膏,以及抗生素之类的常见消炎药,这丫头年龄不大,想得倒是挺全乎,这点连我都差点忘了。 回到旅馆后,本来打算睡一觉,但却发现精神特别好,雪儿和小雅那俩丫头也是,窝在我的房间里不走,除了聊天就是聊天,好像恨不早相见似的。 也许是困乏所致,真累坏了的时候,想要睡觉却睡不着,身体很疲惫但精力出奇得旺盛,不知道你们有过这种经历没有。 我对女人之间的话题不感兴趣,从包里拿出地图仔细研究起来,大别山横跨三省,绵延五六百里,其中比较著名的风景区,有白马尖和多云尖。 但这些地方并不是我们的目的地,一来游客颇多,不利于搜寻;二来已经被开发过的地方,基本上排除了会有墓穴存在。 那么最佳选择就是腹地的荒凉地带,思忖了一番,选定好了路线进山的地点。 之后又从雪儿的电脑里,翻看了些关于大别上的资料。 山区具有典型的山地气候特征,气候温和,雨量充沛,温光同季,雨热同季,森林海拔差异大。 植被变化明显,高度从400多米至1700多米,形成了丰富多彩的森林景观,低海拔杉木、柳杉、马尾松等人工林成片分布,浑厚辽阔,林相整齐,层次分明;高海拔就是一颗颗独立的古松,以及陡峭的悬崖峭壁。 岩石的话主要是坚硬的花岗岩还有火山岩,如果不能找到松软的土壤,或者墓穴的入口,这会对我们行动造成一定的难度…… 看了一段时间后,感觉有点眼花缭乱,站起来活动了下筋骨,朝房间里一瞥,雪儿还有小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瞧瞧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先前被劳累遮掩的困意,也如潮水般地涌了上来,躺倒床上后,连衣服鞋子也懒得脱了,拉过被子就呼呼大睡。 这一觉很舒服,直到自然醒来,睁开眼睛瞅了瞅窗外,发现还是亮的,不由得暗暗嘀咕了句,原来就睡了这么一会! 可是等到打开门出去,想要洗把脸的时候,彻底呆住了,太阳竟然跑到了东边,并且已经一竿子高了,我靠,本以为睡了一两个小时,现在看来是十几个小时! 匆忙洗漱了下,就去敲雪儿和小雅的房间,这俩丫头真无敌了,比我还懒,打着哈欠将门打开,蓬头垢面的埋怨我惊扰了她们的美梦。 等看到东边的太阳后,也十分吃惊,觉得睡的时间有点多了,赶紧将我推开,关上门穿衣服。 三人离开旅馆的时候,已经十点了,虽然有些晚,但早饭不能不吃,有道是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何况我们接下来可是有很多体力劳动要做。 现在时间说早不早,说晚不晚,很多小摊都收了,又不想去饭店里吃,开着车溜达了一圈,终于在小镇外围看到了几张桌子和一口大锅。 有两张桌子上还有人在吃着什么,过去一瞅原来是羊杂面,没下车就听到了老板吆喝:“帅哥美女第一次来这里吧,我这的羊杂汤可是一绝,祖传的,来三碗吧!” 雪儿有点纳闷:“这人真厉害,竟然一眼就看出我们第一次来。” 小雅哼了一声:“厉害什么呀,单反看到车牌号就知道我们是外地的,而且车开的这么慢,左顾右盼的一定人生地不熟,基本上就是第一次来了!” 没看出小雅这丫头人不大,经验倒不少,估计是在社会上混的比较早的缘故吧。 还别说,好久没吃面了,真有点嘴馋,于是三人下车要了三碗,嘘哈地吃起来,还别说,味道真是一绝。 尤其羊杂与其它地方不太一样,切得很细小,这样就比较入味,面条也很有嚼劲,放上点辣吃起来,流一脸的汗很过瘾。 吃饱喝足后,我们开车直奔昨天选好的路线,朝大别山的腹地,人迹比较少的地方奔去,很快,镇子变成了村庄,村庄变成了庄稼地,庄稼地又变成了黄山。 公路也变成了山路,而且十分崎岖,并且可能是被雨水冲刷的缘故,一道沟一道沟的,一开始还能行,但后来随着坡度的增大,车也不行了,熄火! 207.第207章 荒废的水库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车子熄火是个大麻烦,就算能重新发动,想要上去也不行了,没办法,只能徒步。 好在没有到那么悲惨的地步,后面来了一辆牛车。 赶车的是个中年大哥,将上山的意愿告诉他,并且请求帮忙后,直接就答应了,连钱也不要,只是脸色有点阴沉,好像心事重重的。 至于熄火的这辆车,小雅打了个修理厂的电话,之后也不愿意多等,让我们把行李搬牛车上。 也许这就是有钱人的境界吧,一点也不担心。 坐在牛车上,我们沿着高低不平的山路,颠簸着朝大山深处前行。 小雅那丫头,大抵是没有做过这种高档次的车,被颠来颠去的一脸抱怨:“哎呀,哎呀,屁股都两半了……” 比较令我钦佩的是雪儿,同样是城里女孩,倒是很能承受,虽然双手一直紧紧抓着排车的边缘,晃悠的也很难受,但只是眉头紧皱,一句啰嗦没有。 至于我就不用说了,从小在农村长大,牛车、马车包括狗车、羊车都做过,你还别怀疑,有些山羊劲大着呢,都能耕地。 我白了一眼撅着嘴巴委屈的小雅:“唠叨什么呐!屁股本来就是两半的,难道你以前的是个整体,如果那样我就好奇了,如何撒——” 说了一半住口了,因为看到赶车的中年大哥回了下头,大抵是觉得我的话比较露骨,作为淳朴的山里人有点难以理解吧。 想想已经赶了二三十分钟的山路了,这位大哥一句话也没有说,看来心里一定有事,于是找了个话茬子开了口:“那个大哥,上下山为什么用牛车啊,驴车不是更快吗?” 他没有回头,简单地回应了句:“牛虽然慢,但有韧劲,而且在崎岖的路上比较稳当。” 我点了下头:“原来如此,现在距离村子还有多远啊?” “不远了,再有个半小时就到了,就在这座山的后面。”他说完这话又不再言语,默默挥着小鞭,驱使着黄牛。 小雅一听说还要半小时,脸拉的比驴脸还长,直接过来坐到了我的腿上,也不怕一个晃悠甩下去。 虽然有点不情愿,但没办法,为了不至于这丫头从车上跌下去,我只好揽住她的腰肢,将其搂在怀里,别误会,没有其它意思。 对面的雪儿似乎有点不乐意,用目光瞪视了我一眼:“小雅已经是我的干妹妹了,你最好老实点,别动手动脚的,对了,手往下点,搂住她的腰就行了,别往上挪!” 好在坚持了半个时辰后,终于抵达了大哥所在的村落,也是我们要落脚的地方。 从牛车上跳下来后,扫视了下村子,如果说先前的小镇让我们有回到十年前的感觉,但现在的村落,让我们一下子回到了二十年前。 村子的房屋在一条自上而下的山路两侧分布,上面一直延续道山腰的位置,最下面是一座狭长的水库,挺大的,有百八十亩的面积。 所有房子的墙壁是青砖白灰的,屋顶是红色的瓦片,而且有些还掺杂着枯草。 院墙嘛,就更加原始了,使用块状的石头垒摞而成的,没有任何水泥的痕迹,高度也只有一米半的样子,很容易窥到里面的情形。 实际上,山林人家,院子里基本都差不多,养了几只家禽或者牛羊,堆放着金灿灿的玉米棒子,没啥名贵的东西,最主要是民风比较朴实,基本上没有偷窃行为发生。 我们需要借宿,赶牛车的大哥正好家里有几间空房,但却面露难色,有点不愿意让我们去住。 小雅掏出一沓百元大钞:“这些算是车费和住宿钱了,要是住的时间长了我再补。” 赶车大哥没有收钱,沉默了片刻开口说起了原因:“上个月,我八岁的儿子刚刚淹死了,所以家里有点……有点……” 我知道,他是想说晦气,但作为一个父亲,实在有点难以吐出这两个字,也一下子就明白了为啥情绪一直很低落。 我先让小雅把钱收起来,之后平静道:“放心吧大哥,我们不会在意这点的,也希望你节哀顺变,毕竟以后的日子还要继续,你可是家里的顶梁柱,要乐观一些。” 他哭笑了一下,默默带着我们去了他家,在村子下面靠近水库的一排房屋中,其中一个比较大的院落就是。 家里只有他妻子一个人,这更能理解他的伤痛了,只有一个孩子还出了事,两口子心里的不是一般的苦,能够明显感觉出来,眼神中都没有多少对美好生活的盼头,很麻木。 看来我们首要的任务不是寻找大山里的古代墓穴,而是先安抚好这一=两口子,让他们从丧子的阴影里走出来。 稍微熟悉些后,知道男人姓石,于是称呼他为石大哥,他妻子石大嫂。 石大哥家的房子算是比较新的,六间大瓦房,除了一间客厅一间主卧外,以及一间厨房外,还有三间小卧室。 我们三个正好一人一间,当然了,女士优先,好的让小雅和雪儿霸占了,其实只是位置好,里面空间比较大,装扮比较好的留给了我。 想必你也猜出来了,就是石大哥儿子的卧室,刚死一个月的那个孩子以前住的,房间的墙壁上、桌子上,还摆放着他的生活照,是个笑起来很可爱小男孩。 虽然不怎么害怕,但住的地方,天天有个去世人的照片摆放着,并且正对着床头,说不定起床时冷不丁就看见了,与他对视似的,有点别扭,于是将所有照片翻了过去,盖了上。 休息了一会,我们决定在村子里逛逛,熟悉下情形。 出门四五十米就是水库了,本以为会比较热闹有趣,但走在岸边才发现荒凉,竟然都长了杂草,而且连一条船都没有。 不对,有几条破旧的在比较浅的水边晃荡着,已经长满了绿苔,还有破洞,看来至少有两三年没用过了。 心里不由得纳闷起来,这水库可是天然的渔场,村里这么穷,为什么不养鱼致富呢?! 208.第208章 登天大师 “真扫兴,这么大的水库,竟然连一条能用的船都没有,想要泛舟游荡都不行!”小雅唉声叹气地埋怨起来,边说边往水里踢着碎石子。 “这倒是真有些奇怪,水库可是说是大自然的馈赠,村民们为什么不利用,不对,是这几年不用,让它废弃了呢?”雪儿也好奇起来。 沿着岸边荒芜小路,走到一处有石阶的地方,这俩丫头兴奋起来,忙脱掉鞋袜,坐在了下面的一块光滑的石台上,将脚没入齐膝的水中,肆无忌惮地扑腾起来,玩得不亦乐乎。 我蹲在石台上,用手试探了下,水库里的水冰凉沁人,十分透彻,看不出任何被污染的痕迹,隐隐约约还有些鱼儿飞速地掠过。 心里更加疑惑了:为何这么好的条件,不养鱼、不捕捞呢?里面游动的何止是鱼,而是财富啊。 “大色狼,眉头紧锁地想什么呢?”雪儿用手舀了一点水,泼到了我的身上。 “还能想谁,一定是若冰姐姐呗,沉浸在暗恋中的人,可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呀。”小雅打趣起来,同时不忘往我身上泼水。 我收回心里的疑惑,一手扶着石台边缘,一手拨弄着湖水,报复性往这俩丫头身上泼去,三下五除二就把他们弄得大半个身子都湿了。 衣服湿透后,变成了半透明,内衣的颜色都有点若隐若现,不过这俩丫头丝毫不在意,冲我疯狂反击,不消一会,三人身上全都湿漉漉的,就像落汤鸡。 “喂喂!你们三个哪里来的?不想活啦?!” 正欢快地玩耍着,忽听到身后传来严厉的呵斥声,猝不及防下被吓了一跳,雪儿还差点滑进深水里。 我忙伸手抓住她的胳膊,将其拽过来,然后搀扶着她和小雅爬上岸。 三人带着愠怒的表情回头一瞅,竟然是一个穿着灰色长衫的胖和尚,大概五十来岁,正一脸严肃地朝我们走来。 近了些后,我按捺不住心里的火气质问起来:“你刚才那么大声干什么?知不知道把我朋友惊吓了一跳,差点跌进深水中?” 中年胖和尚的目光转向了雪儿和小雅,不过严肃的神情立马变得猥琐了,盯着她们湿透的衣服直勾勾看,大抵是看到了若隐若现的内衣颜色。 心说竟然是个好色之徒,也不含糊,上去就是一脚,直接把他踹倒在地:“你丫的色眯眯看什么呐!是不是冒充的和尚?!” 这家伙从地上爬起来,对我就是一通装模作样的数落:“大胆!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可是——” 我抬起了脚,打算再踹他一次:“管你是哪座庙里的,总之就是欠揍!” 这家伙也不说话了,忙朝后跳去,躲得倒是挺快,脸上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没了出家人的半点笃定,一看就不是正儿八经的和尚。 “住手!” 这时候,有个老头呼喊着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十来个村民,其中包括石大哥石大嫂。 老头来到跟前后,对我就是劈头盖脸的质问:“你们三个是谁,为什么会在我们村子里?” 这时候石大哥开口了:“村长,他们是搭我牛车上山旅游的,现在住在我家里,应该不是坏人。” 原来老头是村长。 他听后一愣,小声冲石大哥发问起来:“旅游的?还敢住在你家里?他们不知道你儿子的事呀……?” 石大哥老实地回答:“知道,但还是坚持要住!” 这时候,对面的胖和尚有点不耐烦了,冲村长大声嚷嚷起来:“刘老头,你先别啰里啰嗦了,告诉这三个后生我是谁,另外,让他们郑重其事向我道歉!” 这家伙,真够嚣张的,竟然对村长这么呼来喝去,至少也比他年龄大,一点礼仪都没有,别说做和尚,做人都不够格。 不过村长倒是对他有些敬畏,忙指着其对我们正儿八经道:“这是登天大师,以前是五台山的高僧,为了帮我们村留在了山上,本领非常大,你们……你们刚才要是得罪了他,就赶紧道歉吧,否则——” “否则,怎么了,大师要发`功把我推进水库里淹死啊?”我冷哼一声反问道。 “别别别!别胡言乱语,大师可是真有这种能力的,会很多降妖除魔杀鬼的术法,你千万不要自找苦吃……” 老村长对我苦口婆心劝解起来,能看出来确实是个老好人。 胖和尚听到我态度这么强硬,有点愤怒了,用手指着我:“好小子,你等着,今天晚上就让你好看!” 我哈哈一笑:“小爷本来长得就挺好看啊,用不着你帮忙。” 胖和尚气得一跺脚,将火气发到了村长和其他村民身上,咬牙切齿道:“你们看着办,要是不把他们三个赶走,今天晚上我就不再庇护你们山村了,以后就等着自家孩子被恶鬼拖走吧!” 说完愤愤地走了,好像真是那么回事,村长和一众村民怎么劝解都不搭理,真能摆谱。 胖和尚走后,村长折回到我们面前,尽量和气地规劝道:“三位,赶紧收拾东西走吧,别旅游了,再待下去可能连命都没了!” 我微微一笑:“那个村长,你怕那个胖和尚,小爷我不怕,他不是说晚上让我好看的嘛,我就等着看看,他能有什么本事!” 村长使劲叹可口气:“唉!你们年轻人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算了,就算我求你们了,为了我们村里孩子的性命着想,走吧!” 听到这话,我又想起方才胖和尚走时说什么,不再庇护村子,让恶鬼报复,忙冲老村长追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村长又叹了几口气:“看来不告诉你们,你们是不打算走了,三年前,村子里来了一个和尚,就是方才的那个登天大师。 他说水库有鬼,劝解村民不要打捞捕鱼,同时索要供奉好帮我们驱鬼,起初没有人相信他,以为只是骗子,年轻人还要打他。 不过那和尚没走,说我们到时候会去求他,之后去了山林,住在了一处古老的洞穴里,直到今天也是。 没想到,那次他丢下狠话后,一个星期不到,真有小孩在河边戏耍时被淹死了。” 209.第209章 淹死过好几个小孩 我冷哼一声:“还真让那个秃驴给蒙准了,他可真是个乌鸦嘴!” 老村长摇摇头:“起初我们也是这样想的,以为只是巧合,但自那之后,每隔不长时间,就会有小孩童溺亡,等到一年之内死了六个后,大家才意识到水库里有鬼,只好厚着脸皮去山上求他帮忙驱鬼。 虽然他后来答应驱鬼,但又说那水鬼吃了六个小孩,阴气很重,一时半会搞不定,需要打持久战。 并且提出了一个更苛刻的条件,村民们每家每户,一年都要供奉他一千块钱,要知道,村子本来就挺穷的,这么多钱差不多是一个家庭半年的收入了。 但没办法,为了保护村子里的小孩,只能答应他,还别说,这两年交了钱之后,登天大师经常做法事,村子里再也没有小孩出事,多多少少还能让大家宽慰些。 不过水库里是不能养鱼捕捞了,所以大家的收入越来越少,只能依靠一点山地的粮食收成,以及去下面县城里打打工维持。” 听完老村长的讲述,我突然觉得有点矛盾,忙追问道:“不对呀,你不是说村子这两年没有小孩出事么,那石大哥的儿子一个月前……?” 老村长瞥了眼石大哥夫妇,之后小声地回应道:“他……,其实这事都怪他自己,觉得登天大师是骗子,自己只要细心照应儿子就不会出事,所以就没有交那一千块钱,结果……” 听后我心情有些沉重,轻轻拍了下石大哥的肩膀:“你没错,那个登天大师的确是个骗子,还有,我会帮你除掉那只‘水鬼’,让它血债血偿的,替你还有其他丧子的村民,讨回一个公道!” 老村长听后气得直咳嗽:“咳咳咳,咳咳咳……,我说这位小伙子,我费这么大劲,将村里的秘密都告诉你,就是希望你能躲得远远的,早点离开,不是想让你淌这浑水的!” 我哼笑一声:“村长大爷,别说是浑水,就算是急流,我也要脱光了衣服进去游游,不帮你们摆脱水鬼的阴霾,绝不会离开!” 村长吹胡子瞪眼:“连登天大师都斗不过那只水鬼,只能与它旗鼓相当,你一个二十岁模样的后生,少在这里吹嘘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哎呀你这老头,不相信我们是不是?实话告诉你,我们三个可是驱鬼师!”不等我回应,小雅就忍不住显摆起来。 说完从兜里摸了摸,掏出一张符纸,嘴里默念了一会口诀,‘啪’的一下贴在了老村长的额头上。 紧接着,就看见这老头哈哈大笑起来,并且还像小孩一样做起了鬼脸,这还不算,一把年纪了直接跪在地上,学着小狗爬行起来,嘴里‘汪汪’着。 这招算是震住了周围的村民,纷纷后退,望着地上的老村长不知道该干啥,大抵是以为他犯了羊癫疯。 我见差不多了,对小雅命令道:“好了,别折磨老村长了,把你的失心符破了吧!” 小雅有点意外:“这你都知道,厉害!”说完嘴里一阵嘀咕,然后把老村长额头上的纸符揭了下来。 登时他就恢复了正常,不过却有点健忘,不知道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自己为何会在地上。 颤抖着爬起来后一脸惘然,冲好奇的村民大声质问:“一个个的,干啥都这眼神,我很吓人吗?” 石大哥轻声开了口:“刚才确实挺吓人的,跟……跟得了羊癫疯一样,又是乱叫又是乱爬的!” 老村长咂吧着嘴琢磨了几秒,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不过并没有责备小雅,而是重新用另一种姿态询问我们:“你们真地是驱鬼师?真地能除掉水库里的水鬼?” 声音很小,大抵是害怕被水库的水鬼听见吧。 我坚定地点点头:“驱鬼师这个称呼稍微有点大,我们可能担不起,但帮村子解决水鬼的祸害,这点我是一定会做到的!” 见我这么表态,其他的村民纷纷帮腔起来,说刚才小雅施法如何如何厉害,尤其是石大哥夫妇,眼睛里又有了光泽。 村长估计是见我们确实有点本事,也不想年年被那个登天大师压迫,终于点头同意:“那好,你们就暂时住在村子里吧,不过要小心点。” 我笑笑:“我们仨不用担心,关键是这段时间要村民管好孩子,千万不要靠近水库。” 村长和那些村民去通知其他住户了,水库边除了我们仨就是石大哥夫妇。 我轻声开了口:“那个石大哥,虽然有点不礼貌,但还想询问你一下,当时孩子是在那片水域出的事?能不能带我去看一下?” 他脸色很坚定:“你不问我都要领你去瞧瞧,那狗`日的水鬼太歹毒了,我儿子才八岁,一定不能放过它!” 说完将我们带到一处水库的边缘,有点意外的是,竟然是一处河滩的结构,由岸边到深水区,有十几米的斜坡,按照道理说,这种地方一般不会出意外! 石大哥应该看出了我们的疑惑,主动讲起了一个月前发生的一幕,声音中带着哽咽:“那天傍晚,我回到家里后没有见到娃,于是问做饭的妻子他去哪里了。 妻子说到村里找其他小朋友玩了,由于以前写完作业后,这小家伙经常出去,所以也没有在意,可等饭菜做好后还没回来。 想到自己年初的时候没有拔钱,心里有点担忧,于是出去寻找,首先奔到下面的水库边缘,远远地,就看到这边有水花泛起。 心里很惶恐,生怕是自己儿子落水了,于是狂奔过来,看到一双瘦弱的小手在水面上扑通,一眼就认出是我儿子,他的身子和头已经没入水中,正被什么东西朝深水区拽去。 那东西看不清,依稀是个黑影,像是人形,登时就想到是水鬼后,于是惊惧不已,踟蹰了两三秒。 现在想想很羞愧,觉得自己没用,不配做一个父亲,要是当时没有害怕,兴许就能把娃救出来了。 反应过来的我,冲进了水中,想要抓住儿子的手,但却晚了,他呼啦一下就沉了下去,但我不想放弃,于是潜入水中,抱住他的腰肢后,与水鬼抗争起来。 后来,抓住他脚腕的那个水鬼松开了手爪,潜入了更深的水底,我忙抱着儿子游上岸来,但溺水的时间太长了,村里也没有医生,所以他……” 210.第210章 水鬼 石大哥说到这里停住了,望着水面的脸上满是悲伤,而旁边的石大嫂更是泣不成声,嘴里一直念叨着苦命的儿子。 我拍拍石大哥的肩膀,坚定道:“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报仇的!”说完对小雅以及雪儿使了个眼色,让她们过去劝慰石大嫂。 过了一会,石大哥的情绪稍微好些后,对我有些担忧起来:“兄弟,你……你真有把我抓住那只水鬼?” 我点点头:“有,事在人为!对了,你也算和那只水鬼间接交过手了,能不能详细跟我说一下关于那东西的情况?” 石大哥扬起手,指着前方的水域描述起来:“当时我看到娃落水后,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发现他大约在那个位置,并不是很深,大约一米左右的样子。 如果是自己一个人的话,只要站稳后仰起头,就不会溺水,关键身下还有一个黑影,正抓着他的双腿往深水区拽。 那黑影应该就是水鬼,当时是趴在水底的,和一个大人的身体差不多长,朝后蠕动的速度快极了。 而且力度很大,后来我跳进水里抱住娃与它僵持的时候,即便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也不能占到分毫优势,不夸张的说,村里还没有人比我力气大的。 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是觉得我死死坚持,一时间难以得逞,那东西就松开娃的腿脚,潜入深水区了。” 听后我觉得没有得到想要的线索,仔细询问起来:“你是说那黑影与你的力气不相上下?” 石大哥回忆了下,点点头:“是,是和拼了命的我不分伯仲,但如果要是比耐性的话,应该比我更持久。” 我继续发问:“你看到黑影的头还有四肢了吗?跟普通人的有何区别?” 石大哥眉头紧锁,有些不确定:“不调清楚,但是有四肢和头,躯体好像比人的要胖,确切的说是庞大一些!” 我颔了下首:“孩子就上来后,腿上有没有抓痕?如果有,是什么样的?” 石大哥有点愕然,应该是当初救子心切没有在意,转向了自己的老婆。 石大嫂比较细心,抹了把脸上的泪水替丈夫回应道:“娃的腿上的确有抓痕,不过很奇怪,并不是手指的印记那样一根根的,而是整个一块三角形凹痕。” “三角形的?”一边的小雅和雪儿,忍不住异口同声疑惑了句。 “是的!”石大嫂坚定地点点头,“当时我也觉得奇怪,不过想想也是,水鬼哪能跟人一样呢?!” 我再次询问起石大哥:“那这三年除了你,还有其他村民见过水鬼没有?尤其是那些孩子溺亡的父母。” “当然有,不过都没有近距离接触过,都是远远地看到过水中有黑影,仅此而已!”石大哥回应道。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小雅这时候凑过来,盯着我的眼睛:“快说说,你明白什么了?” 我没有搭理这丫头,转向石大哥夫妇:“能不能拜托一件事,找人帮我把水库里荒废的渔船修好,一条就够了,钱的话该是多少就是多少,不白干。” 石大哥虽然有疑惑,但并没有多问,爽快地答应了:“待会吃过午饭我就找人拖上来一条修修,放心好了,要是没人敢的话,我自己也能搞定,毕竟三年前也是打渔的。” 说到吃饭,石大嫂忙对我们歉意起来:“瞧我,一直沉浸在伤心中了,忘了现在已经过晌了,走,赶紧回家,我烧几样菜给你们吃。” 我忙客气起来:“不打紧的,早上吃的比较晚,现在还不怎么饿!” 小雅在后面踢了我一脚,愤愤道:“你不饿的话待会别吃,我和雪儿姐可是前胸贴后背,肚子咕咕叫了!” 跟随着石大哥夫妇回到他们家后,小雅和雪儿帮着石大嫂打下手,这俩丫头做菜不行,但搞笑倒是可以,很快厨房里就传出爽朗的笑声。 我和石大哥则坐在院子里的丝瓜藤下面乘凉,他望着厨房里忙碌的妻子,对我感谢起来:“自从娃走了后,这一个月就没见她笑过,谢谢你们!” 我深吸口气:“不管我们做什么,都只是暂时的,真正能让嫂子重新面对生活,恢复乐观的,还得是你。” 他沉默了几秒钟,之后点点头:“我明白了,谢谢你。” 为了转移话题,我向他了解起村子的状况来:“对了,能不能给我讲讲你们的状况,越详细越好。” 石大哥点点头:“我们村本来就比较穷,不过以前好在有个水库,里面放养的鱼能够增加不少收入,所以还算勉强过得下去。 自从三年前闹水鬼后,尤其是两年前彻底不再下水捕捞后,变得更穷了,不怕你笑话,外面的姑娘都不愿意嫁到这里来,村里这两年就有两家结婚的,听说还是花钱买的越南媳妇。” 我有点惊讶:“买的?这不是犯法的事情吗?” 石大哥长舒口气:“怎么说呢?也是你情我愿的事,越南那边可能比我们这里还穷吧。村里哪有人管这些的,吃饱了撑的,只要村长不向上面汇报,就算有点违法,也不会有人下来查的。” “你们那个老村长似乎很有威望啊?” “是呀,他人不错,家里的两个儿子也争气,大学毕业后一个在县里当了公务员,最近升了科长,另一个儿子留在省里大学当老师,也是教授了。 虽然如此,他也从来没有仗势欺人过,还经常帮助村里的孤寡老人,尤其村里的小月家,这丫头从小父母就双亡,跟着年迈的奶奶相依为命,要不是村长资助,别说上大学,就连吃饭都成问题。 这丫头也挺懂事的,听说在大学里经常打零工,每个月都给奶奶寄二三百块钱来,只是好长时间没有回来过了,毕竟,大城市多好呀,要是能走出去,谁愿意回来呢? 正是因为村长为人正直,又主持得公道,所以这些年来大家都听他的,镇上也信任他,村主任和村支书都让他一个人兼着。” 211.第211章 梦 聊天的空当,饭菜已经做好了,直接就在院子的石桌上吃了,还挺丰盛的,有炒鸡、红烧肉,也有青菜、凉拌,难为石大嫂了。 虽然早上吃得晚,但只喝了一碗羊杂汤,现在早就过中午了,尤其是看到桌子上香喷喷的农家菜肴,口水直流,也不顾小雅的揶揄,与石大哥一起畅饮着啤酒憨吃起来。 小雅和雪儿这俩丫头,也喝了几杯,不过酒量的确不行,脸红红的,说话大声大气,没有一点边际。 女孩最好还是别喝酒,不仅伤身体,还伤形象…… 酒饱饭足之后,石大哥去找人修船了,石大嫂收拾着碗筷,我们三个懒货则回屋睡觉了,多日不喝酒,有点上头。 迷迷糊糊做了很多梦,各种各样的都有,很多都没有记住,但有一个却印象深刻,一个小孩在远远地朝我呼喊着救命,声音十分凄惨,样子也有几分熟悉。 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后,突然想起了什么,忙将盖住的照片掀开,才发现那小孩与照片里的人一模一样,原来是石大哥的儿子。 难道是在在另一个世界托梦给我,让我帮他报仇? 感慨了一阵,走出门外一瞅,已经傍晚了,西边的天际色彩斑斓,映照着山上的红叶,绚丽极了,只是,这种美丽的掩盖之下,是一般人看不到的贫穷和惶恐。 院子里静悄悄的,石大嫂也没在家,我敲了敲雪儿还有小雅的房门,心说着俩丫头真够可以的,比我还懒,到现在还没醒来。 在压水机旁洗了把脸后,再次过来敲两人的房门,并且大声呼唤起来:“天都快黑了,怎么还不起床,真要一气呵成睡到明天早上啊……” 喊了一阵,里面还是没有回应,不由得心中生疑,这么大的呼喊和敲门声,就算是睡得再死,也应该听见了才对呀,为何一直没有反应? 踟蹰了下,拧动把手,发现门也没有被反锁,一下子就推开了。 扫视了一眼,里面没有小雅,去雪儿的房间推开门一瞅,她也不在,不由得紧张起来,担心出事,忙朝院门外冲去。 村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很奇怪。 转悠了一阵,冷不丁发现下面的水库边缘聚集了大量的村民,心说原来你们都跑这儿来了,不过究竟在围观什么呢? 快步挤过去一瞅,发现在水库距离岸边几十米的地方,漂浮着两个人,全都是仰躺着的,已经没有了任何反应,随着涟漪晃荡着。 仔细一瞅,惊得差点昏厥过去,竟然是雪儿和小雅,心中顿时悲痛万分,没想到只是睡了一个觉,她们俩就出事了! 大口呼吸了两下,我将外套和鞋子脱掉了,准备跳下去把她们捞上来,心里仍旧抱着一线希望。 还没有下水,就被一双手拽住了,是石大哥,他对我殷切地阻挠起来:“不能去,太危险了,你的两个同伴已经死了,现在去救也晚了,还是等明天尸体靠岸后再打捞吧!” 我一抖胳膊将他的手甩开:“她们不会死的,不会死的!” “扑通——” 我在所有村民的惊讶目光下,跳进了水库里,挥舞着胳膊朝前游去,心中的急切已经到了极限,距离她们两个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终于来到跟前,发现两人就像睡着了般,脸上的表情很恬静,除了有一点苍白之外。 我大声呼喊起来:“雪儿,小雅,雪儿,小雅……” 不管声音多么大,也不管是哪一个,都没有醒来,用手试探了下,更是没有呼吸和心跳,关键身体已经冰凉,比水还凉。 意识到已经回天无力后,我顿时整个人都颓废了,要不是肺里积着一口气,直接就沉下去了。 下定决心,即便是已经离开了,也要带她们回到岸上去,不能一直在这儿飘荡着,打定主意后,准备将两人的躯体靠在一起,然后揽住脖颈拖回到岸上。 但刚一拉动,突然发现她们两个竟然动了! 这让我十分惊愕,因为方才试探过了,已经确信没了存活的迹象,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哗啦……哗啦……” 一阵翻滚声后,雪儿还有小雅的躯体,居然竖了起来,就像在水中站立着般,更令我惊讶的是,竟然迈动着步子朝我走来。 震惊的空当,她们已经来到我面前,倏地一下伸出了手臂,将我脖颈死死扼住,并且朝水里摁去,打算淹死! 水中的视线虽然有点模糊,但却让我看清楚了一点,在站立的雪儿以及小雅的身后,吸附着一个黑影,就像……就像章鱼一样,有很多的触角。 看来害死她们两个的就是这玩意了,现在竟然还操纵着她们两个来杀我,心里顿时火冒三丈,一通挣扎甩开她们两个的手臂,绕到身后一把抓住了那东西的本体。 很恶心,黏糊糊的就像是一个黑色的肉瘤,比足球大三四倍,表面除了有很多触角外,还有大小不一的窟窿,里面白乎乎的,就像是生长的肉芽一样,很瘆人。 不过再瘆人也不怕,愤怒已经掩盖了一切,我一把抓住它的触角,用力从雪儿以及小雅的后背上扯下来,之后用力地甩动着,发泄着心中的伤痛…… “上官浩宇!上官浩宇!……” 在混乱中,听到有声音在喊我,似乎有些熟悉,是……竟然是雪儿和小雅,怎么回事,难道她们又活了? 一个急躁突然睁开了眼睛,发现原来是一场梦! 而此时手里正攥着雪儿的手臂,已经给她掐得道道鲜红,忙松开后长舒口气,对她还有一边的小雅质问起来:“你们……你们怎么进来了?” 小雅白了我一眼:“你以为我们想进来啊,还不是因为你大喊大叫,搞得我俩还以为出事了,进来一瞅,好家伙,竟然是在做大梦。 雪儿姐想要安抚下你,谁知刚伸手,就被你一把拽住,也不知道为啥那么准,之后当成拉面似的甩来甩去,真没良心!” 212.第212章 偷情 听完小雅的讲述,我忙从床上坐起来,对着雪儿歉意道:“对不起,掐疼你的胳膊了,要不找点药水擦擦吧?” 雪儿摇摇头:“没事,很快就消下去了,没必要擦药。” 我瞅瞅窗外,天有些昏暗,也很沉闷,似乎要下雨了:“对了,石大哥那边怎么样了,船修好吗?” 小雅耸了下肩:“不知道,我们也是刚醒来一会,石大嫂也没在家,估计是去瞧了。” 我穿鞋下床:“那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说完径直走出门,仰脸望望头上的天空,发现阴云密布,好像一场瓢泼大雨随时都要倾泻下来。 和小雅以及雪儿一起,再次来到水库边上,发现十几个村民正在石大哥的带领下,围着一条渔船敲敲打打。 渔船看上去焕然一新,破旧的漏洞已经被补了上,而且还新做了桨橹,下水已经不成问题。 石大嫂也在,给干活的人时不时端个茶送个水,看见我们过来,忙拍了拍自己的丈夫提醒。 石大哥怕打了下手上的木屑,走到我们跟前:“已经差不多了,待会在船底缝隙里塞上粘合剂,晾干后能下水了。” “那好,一会完工后,你让村民们把船拖进浅水区,并用锁链固定住,我用的时候直接开锁划桨就行了。” 石大哥嗯了一声,继续指挥着村民加速整修,半个小时后将船拖进了水中,试了下没问题,用锁链拴在岸边的一块巨石上。 我让小雅把钱给了,一人两百块,这些村民十分高兴,顶的上在建筑工地干两天了,都满脸欣喜的走了,说以后有这种活一定再联系他们。 村民们都走了后,石大哥热心地提醒了句:“其实不用给他们那么多,一百块就够了,不过是半天的工罢了。” 我笑笑:“火急火燎地把船修好,也挺不容易的,值这个钱。” 石大哥望着岸边水面上晃悠的渔船,询问起来:“兄弟,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抓水鬼?” 我摆摆手:“今个是不行了,天就要黑了,而且又要下雨,明天吧!” 石大哥点下头:“确实,那明天你叫上我,帮你划船。” “哗哗哗,哗哗哗……” 正聊着天,密集的雨点就落了下来,水面上除了涟漪之外,还有许多欢快跳跃的鱼儿,这水库,怎么看都是一个天然的渔场,不像是有水鬼的凶险之地。 再待下去就要淋湿,忙跟着石大哥夫妇回到了他家里,天也紧跟着黑了。 石大嫂烧了面疙瘩汤,里面放了很多材料,除了鸡蛋西红柿外,还有菠菜肉丝,姜片葱花,让从来没有喝过的小雅和雪儿胃口大开,吃得肚子都圆了。 我也好长时间没吃了,一连喝了三碗,这东西算是北方农村的美食了,不仅做法简单,而且喝完有劲,很多干体力活的人,早上出工前都会来一碗。 吃饱喝足后,雪儿以及小雅,和石大嫂看起了电视,其实挺无聊的,只能收到三四个地方台,广告比节目还长,不过她们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我和石大哥没兴趣,坐在门口小声聊起了天。 对于那个胖和尚,我还有些想要了解,于是询问起来:“那个自称登天大师的和尚,这些年一直住在山上的石洞里吗?” 石大哥迟疑了下:“不全是,他有时候会离开,去哪里也不好说,有人在镇子里见过他,也有的人在县城里见过他,总之行踪飘忽不定的。” “那他吃饭喝水是如何解决的,毕竟住在山林中?” “他住的的那个山洞我也去过两次,里面有很多锅碗瓢盆,还有一些熟食水果,以及瓶装的纯净水,更特别的是竟然还有肉类。 这点也是我看他不顺眼的地方,如果一个和尚真有本事,真是大师,怎么会不守戒律呢?所以年初的时候没有交那一千块钱。” 我若有所悟:“原来如此,看来还真是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对了,你们村长似乎很听那和尚的话。” 石大哥冷哼了一声,咬牙切齿道:“也不知道那和尚给老村长灌了什么迷魂汤,这两年对他言听计从的,除了供奉钱财之外,还时不时往山上送好酒好肉,完全被忽悠住了! 那和尚估计也没啥大本事,要不然为何两年了,仍旧不能解决水鬼的祸害,否则就是心术不正,故意不卖力,拖延着混吃混喝发不义之财!” 石大哥的话,虽然有个人怨恨的成分,但也不无道理,看来那和尚的确有问题,而且问题很大。 记得中午时说要我好看,不知道是真是假,心里倒是希望是真的,在抓到水鬼前,先跟他切磋切磋。 又聊了一会,石大哥脸上露出了困意,虽然我睡了一下午挺有精神,但不能耗着人家,于是起身打算回屋睡觉,也催促起小雅和雪儿。 小院里灯熄之后,安静得只剩雨声,躺在床上有些沉闷,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眼睛不经意扫到了桌子上,冷不丁看到一双黑亮的眼睛在盯着我,顿时吓了一跳。 不过随后就反应过来,是石大哥儿子的相片,奇怪,明明记得是放倒盖着的,谁有把它立起来了? “叨叨叨,叨叨叨……” 这时候,一阵敲墙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又将我惊了一跳,脆弱的心脏真有点受不了。 隔壁是雪儿的房间,不知道这丫头不睡觉搞什么鬼,于是轻轻回敲了几下:“干嘛?” 那边传来她细微的声音:“上官,你悄悄过来一趟!” 我迟疑了下,穿鞋去了隔壁,这丫头竟然没有开灯,不过已经留了门,这感觉总有点怪怪的,弄得好像偷情似的。 进去后刚要开灯,但是被她制止了:“别开灯了,直接上床吧。” 犹豫了下,按照她说的做了,摸索着走了几步,碰到床后径直躺了下去,对里面的雪儿嬉笑着询问起来:“干嘛,发情了?” 她用胳膊肘轻轻捣了我一下:“去你的!再耍流氓就让你滚!” 这丫头穿着一件丝滑宽松的睡衣,接触到身上凉凉的,好不舒服! 我长叹口气:“不耍流氓的话,那我呆在这里还有何用,走了哈!”说完装模作样坐了起来。 她忙一把拽住我:“别走,有正事跟你说。” 我重新躺下:“啥事?” 她将嘴巴凑到了我的耳边:“我今天下午发现了一件怪异的事情,当时正睡着觉,听到院子里有动静,起来一瞥,看到了石大哥。” “你这丫头,是不是傻了?这是人家的院子,看见他再正常不过了!” “关键他手里还牵着一个孩子,很像……很像他那溺亡的儿子!” 213.第213章 窗外黑影 听到这话我浑身一紧,忙反问起来:“什么?他溺亡的儿子?你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被我一通质问后,雪儿有些不自信起来:“不是很确定,当时没有睡醒,看了一眼后觉得那孩子有点像,吓了一跳,等将目光再次瞅向窗外时,已经没人了!” “那这事你有没有询问过石大哥或者石大嫂?” “没有,谁都没告诉,包括小雅,觉得此时有点奇怪,所以现在让你悄悄过来,知应一声。”雪儿轻声回应。 我琢磨了下,安慰道:“别想多了,兴许是村里的某个孩子,来石大哥家里玩了一会,不要疑心重重了。” 黑暗中,雪儿的声音有点颤抖:“可是……可是他儿子刚死了一个月,谁家孩子敢过来玩呀?他们的父母也不允许呀?” 我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对雪儿小声提醒道:“这件事先不要声张,回头慢慢调查,其实我也觉得奇怪,方才冷不丁发现石大哥儿子的照片,被人立起来了。” “会不会是小雅?” “开始我也有点怀疑,但现在仔细想想,傍晚跟你们一起离开去水库的时候,还是盖着的,而回来后石大哥夫妇也没见进过那间屋子,所以——” “什么了?所以什么?”雪儿见我住口,急切地追问起来。 “嘘——” 我压低声音吹了下,示意她保持安静,因为发现窗户外面,在细微的光亮之下,似乎有一个黑影在晃动,模模糊糊的。 雪儿也看到了窗外的黑影,紧张的抱紧了我,能够感受到整个身体的轮廓,尤其是胸前那两座软绵绵的玉兔。 当然了,还有她砰砰乱跳的心脏! “是不是……是不是水鬼?”雪儿这丫头,几乎是咬着我的耳朵问了这么一句,吓得哆嗦起来。 “别怕,不管是不是,我都会保护你的!”我轻轻回应了她一句,之后从床上爬了起来,没有穿鞋,悄悄朝窗口挪去。 “吱吱吱,吱吱吱……” 有点震惊,窗外黑影胆子挺大,竟然一点点将窗户推了开,看样子是要进来,没想到不去找我,竟然找雪儿的麻烦。 距离近了些后,发现黑影依稀是个人形,心里顿时有点数了,这应该是人不是鬼,否则进屋也不用开窗了! “去你`妈的!” 等到窗户打开,一股凉呼呼的气息窜进来时,我忙一个迅疾不及掩耳之势,将拳头狠狠砸了出去,正对着人影的头部。 只听的砰的一声,不偏不倚打中了外面家伙的脸部,手上传来的软乎乎真实感觉,也让我确定了,是个人。 外面的家伙倒地后,迅速地爬了起来,之后朝院外奔去。 我哪能放过这个机会,赶紧从窗口跳出,紧紧追去,嘴里大声呵斥着:“给我站住!站住!” 那人见开门有点迟了,直接一个助跑往墙上爬去,身手还真够矫健,蹭蹭踩着墙面如履平地,翻墙而出。 我也不是吃醋的,同样纵身一跳,抓住墙头后爬了过去,落下后也不顾脚底的泥泞,朝前面快速飞奔的人影追逐去。 那家伙估计是没想到我会追得这么紧,累的气喘吁吁,并且佝偻着腰,但仍旧拼了命地逃脱,很跨就来到了村子下方的水库边缘。 说来也怪,到了水边后,那家伙竟然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 出来的也有点急,没有带手电之类的照明工具,只能沿着水岸一点点地搜寻。 夜幕昏黑,又下着雨,身上很快就湿透了,心里也有点放弃了,打算折回去。 “哗啦哗啦,哗啦哗啦……” 但恰好在此时,听到一阵水花声响起,在前方不远处。 心里顿时又来了精神,忙循声追去,发现是距离岸边不远的一片水域,有个东西在怕打着水花。 来不及思索,忙脱下鞋子下水,朝那东西一点点地靠近,可等到了跟前,声音又消失了,凭借着刚才的判断,应该就在附近一带,于是俯着身子朝水面察看起来。 “呼啦——” 猝不及防下,一个幽黑的身影从水下窜了上来,将我扑倒后,抓住双腿朝深处拖去。 两三秒后我回过神来,忙剧烈地挣扎起来,想要摆脱,但发现却很困难,那东西的手掌很大,将我的脚腕几乎是包裹住了,而且力气不是一般的大。 显然,这东西就是村民口中的水鬼! 我拼命在水底摸索着,想要抓住什么东西与其对抗,但除了一把把的淤泥,和几块零星石子外,什么也没有。 渐渐的,感觉已经到了深水区,使出浑身解数与那东西扭打起来,触碰到了其身体后心里还是咯噔一下,光滑冰凉,油油的根本抓不住。 好在这时候,头上方有一束束的光亮折射下来,并且有嘈杂的呼喊声,听得最清楚的就是雪儿的大叫。 也许是岸上的动静惊吓这只水鬼,抓住我的手爪松开了,迅速地潜入了幽深的水底。 我浮出水面后,看到岸上聚集了很多村民,手里拿着电筒照向这边,亮堂堂的,而且有三个人已经下水了,是雪儿小雅以及石大哥,他们将我搀扶着拉上了岸边。 这时候,老村长从人群后挤上前来,对我大声询问道:“中午劝你走不足,现在出事了吧,的亏村民们发现的及时,要不然你这条小命就没了! 就这水平,还说自己是驱鬼师,糊弄谁呀?明早天一亮,赶紧走吧!否则要是在我们这山村除了意外,又是麻烦事!” 他说完径直走了,浑身上下湿漉漉的,连个伞都没打。 见我没事,村民们也都散了,不过看得出来,对我捉鬼一事已经不报大多希望了,走的时候全都摇着头叹息。 回到石大哥家里后,我换了件衣服,坐在煤球炉子旁烤了半天才暖和过来,喝了碗石大嫂烧得姜汤才彻底缓过劲来。 “那个……兄弟,你今晚上太冲动了,即便要是抓鬼,也不能单独行动啊,太危险了!”石大哥倒是没有怀疑我的能力,只是有些担忧地埋怨了句。 “不是上官鲁莽,是因为有人半夜潜入小院,还要进入我的房间,上官去追,所以……所以……” 雪儿替我鸣其不平,不过说着说着脸红起来,看到了其他人诧异的目光。 214.第214章 脚印 “雪儿姐,听你这话的意思,上官是睡在你的房间里喽?”小雅用审视的目光盯着她质询起来。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子,他……他……”雪儿羞愧的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断断续续的更让人怀疑了。 没办法,我只好替她解释:“雪儿睡不着,所以让我去她房间聊了会天,没想到竟然有人趁着天黑雨大,悄悄打开窗户要潜入,被我打了一拳,之后追逐了出去。 本来能够抓住那家伙的,岂料到了水库岸边后,他就像是蒸发了般突然消失了,搜寻了一会没有线索,打算返回,突然听到前方水域有动静,于是下水察看。 没想到竟然遭遇村民口中的那只水鬼,一个不留意被那东西扑倒了,之后被拽着朝深水区拖去,要不是你们及时赶到,真要被溺死在水库里面了!” 小雅听后坏笑起来:“这么说你是和雪儿姐睡在同一张床上了,并且连灯都没有开喽?那种状况下,究竟在做什么呢……?” 我用食指弹了下她的脑袋:“丫头,想什么呢!本以为你会关心我追逐那个人影的事,没想到竟会瞎琢磨这些!” 她揉了揉额头:“靠!不是我瞎琢磨,你让石大哥石大嫂说说,深更半夜的,孤男乖女躺在一张床上,还没有开灯,要是没发生点什么才怪,除非你不是男人!” “你——” 还弄得我还不是男人了,这丫头,要不是看旁边还有石大哥夫妇,真好好收拾下你,让你知道小爷是正儿八经的男人! “兄弟,你有没有看清潜入小院的人是谁?”石大哥关切地询问起来。 “没有,那家伙跑得挺快,并且身手也很敏捷,不过,明天就差不多能知道了!”我胸有成竹道。 “明天就知道了?”石大哥挠了下后脑勺,有点迷糊。 我微微一笑:“到时候还要请你帮忙呢,抓他可能要费一番周折。” 石大哥拍拍胸脯:“这点你放心,敢偷摸着进我们家,并且企图潜入这位雪儿姑娘的房间,定不是啥好人,不管是谁,我都会帮你擒住他!” 雪儿若有所悟地推测起来:“会不会……是白天恐吓我们的那个胖和尚,所谓的登天大师?” 我抿嘴摇摇头:“从体型看,不像是,以那家伙的面积,想要钻进窗户挺困难的,算了,不用多费精力思忖了,明天就知道了,回去睡觉吧。” 折腾一番也都困乏了,各自回屋休息了,接下来倒是没再出什么意外,一直到天亮。 一大早起来后,发现雨已经停了,院子里的藤叶格外清新,散发出独有的香气,其他人都已经起来了,我是最后一个。 石大嫂和雪儿以及小雅,正扬手摘着垂立的丝瓜,这东西越是细嫩越有味道,等我洗漱完毕,它们就已经转化为一大碗热气腾腾的丝瓜蛋汤了。 这可是好东西,清凉解毒,而且还有美容的功效,听说很多女生,还喜欢用生丝瓜水洗脸,天然面膜。 饭菜做好后,石大哥也回来了,他提前去了水库边缘一趟,察看了下渔船,好在没有被被破坏。 吃完饭之后,他们几个用异样的眼神瞅着我,不消问,是等着我回应昨天晚上的问题——那个潜入的家伙究竟是谁? 我擦擦嘴上的油腻,带着他们出了门,之后绕到外墙下面,对着潮湿地面上的足迹察看起来。 小雅颇为失望地冷哼一声:“原来你是要根据鞋印找人呀,也不想想,那人又不是傻子,早就把鞋子换掉了!” 我微微一笑:“小爷我看的可不是鞋印,而是足迹,这是一门学问,你小丫头片子是不懂的!” “你——” 小雅有点不服气,“我不懂,那好,你倒是说说,看出什么来了?” 我边领着众人顺着足迹往水库那里走,边回应道:“昨晚潜入石大哥家,想要进入雪儿房间的那家伙,年龄五六十岁,身高一米七左右,体重六十公斤左右,而且身体比较虚弱,应该患有肺病!” “你……你凭什么这么断定?”小雅脸上有震惊,也有狐疑,当然了,其他人也有,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 “没时间具体讲,简单说,脚印的长度乘以六点八七,基本就是一个人的身高,而其深度,与我留下的差不多,所以体重相当,内侧用力明显,想必身体气虚,应该肺不好。” 我粗鲁地回应道,其实这些都是我高中时在书上看的,也是第一次实战。 石大哥对我竖起了大拇指:“根据鞋印就能知道这么多,真是厉害!” 我摆摆手:“这些不管什么,一般人稍微学习下都能会,对了,从脚印前行的痕迹看,此人走路是个内八字,石大哥,你回忆一下,村子里符合这些特征的有哪些人。” 石大哥除了自己想之外,也询问了妻子好几次,最后十分肯定地回应道:“只有三个人,第一个就是村长,多年前得过肺痨,虽然好了,但留下病根,经常气喘。 第二个是村里的光棍李,自己独居,脾气不大好,经常酗酒骂大街。 第三个就是……就是我二叔,也算是个文化人,以前村里有小学的时候,当过几年老师,现在赋闲在家,平时喜欢舞文弄墨的,村子里的春联向来都是他承包。” 我扬了扬手:“小爷最喜欢的就是文化人了,先去你二叔家看看吧。” 石大哥诶了一声,在前面带起了路,不过脸上的神情很紧张,估计是担心昨晚的人是自己二叔,到时候不好处理。 沿着山路往上爬了一阵,大概在村子中央的位置,拐进一条巷子后,老远就看见一户人家门前摆放了两只石狮子,很是气派。 如此讲究,户主应该是个文化人,果不其然,到了跟前后,石大哥说这就是他二叔家。 “砰砰砰……” 一阵敲门声后,里面寂静无声,等了一分多钟也没有人来开门。 石大哥有点急了,径直推门进入,刚打开门就扑通一声跪下了,让后面的我们十分意外,但看到院子里的场景后,更加震惊了! 215.第215章 自杀,他杀? 院子中央横着三个人,全都躺在血泊之中,他们身上流出的血,和没有消退的雨水掺和在一起,将整个地面都浸染得鲜红。 其中一个年龄较大的中年男子,一只手的手腕已经被砍断了大半,另一只手里还死死攥着一把镰刀。 而另一侧,则是一个四五十岁的妇人,她怀里揽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不过拼尽全力,也没有保得住那个孩子,两人的脖颈上,都残留着一道血痕。 一刀封喉,真是够残忍的! “二叔!二审!侄子!……” 跪在地上的石大哥终于从惊惧中缓过劲了,大声哭嚎起来,声泪俱下! 从他的嚎啕中可以确定,死的是他二叔一家三口,从三人的死状似乎可以‘看出’,是他二叔用锋利的镰刀砍死了自己的老婆孩子,之后又割腕自杀。 “天呐,究竟发生了什么,一个丈夫和父亲,为什么要杀死自己的妻子和儿子呢?!”旁边响起小雅惊讶的质问声。 我嘘了一下,然后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这丫头立马明白了,与雪儿一起退到了门外,拨打起报警电话。 而我则轻轻走进了小院,近距离观察起三位死者,除了手腕和喉咙的刀痕外,身体其它地方并没有伤势。 脸色由于血液耗尽而显得苍白,五官也极度扭曲,可以想象,当时的他们,情绪一定都到了极点。 依稀能够辨析出来,石大哥二叔的凸起眼睛里,残留的是悔恨和自责,而他妻子和孩子的眼神,则是惊恐和胆怯,以及无助。 唉……,究竟因何要下这么重的手呢?! 感慨的空当,听到后面传来凌乱的脚步声,以及一些叽叽歪歪的议论,回头一瞅,是老村长带着很多村民赶来了。 他们进了院门,看到地上的场景后,全都惊讶得嘴巴大张,一些心理素质比较低的女人孩子,全都退了出去。 老村长倒是很镇定,瞅瞅地上的石大哥二叔一家,面色阴沉地对我指责起来:“村子里几十年没有出过这种事了,为什么你们一来就发生命案?” 我双手一摊:“你问我,我问谁去?很显然这——” 老村长扬手打断了我的话:“你不要解释了,就算没有直接关系,也有间接关系,如果不想继续祸害村里人的话,赶紧离开吧!” 被他这么一怂恿,其他的村民也都跟着起哄,‘滚吧’,‘扫把星’,‘杀人凶手’之类的词汇不断抛出,一时间,我们三个成了孤家寡人,有点过街老鼠,人见人打的窘迫。 “好了!我二叔的死跟人家三位一点关系都没有,凭什么让他们走?!” 嘈杂中,一声呵斥响起,是石大哥,他说着从地上站了起来,用凌厉的目光质问着所有村民。 那些村民被作为受害者亲人的石大哥如此质问,忙低下了头,不敢正面回应。 老村长见气氛有点不对,忙再次厉声鼓动起来:“怎么没关系?他们三个没来之前,村子是不是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惨案? 一定是昨天激怒了登天大师,他老人家不愿意庇护村子,所以水鬼趁着雨夜从水库上岸,残害了你二叔一家!” 我见这老头太嚣张了,以石大哥的固执劲,争论下去可能会吃亏,于是决定杀杀这老东西的锐气。 上前一步对门口围观的村民正色道:“我们三个没来你们山村之前,真地没有发生过惨案吗?六个孩童的性命,算上石大哥的儿子的应该是七个,他们的死难道微不足道吗? 说是水鬼害死了石大哥二叔一家,你这纯粹是猜测,也不看看,院子里的血都没有散尽,明显是天亮雨停后才发生的惨案。 还有,如果是水鬼杀人,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我们三个,如果是这个原因,为什么不去祸害我们,或者祸害石大哥夫妇他们,而是要找他二叔一家的麻烦呢?难道是怕我们三个不成?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石大哥二叔一家三口的死,不是自相残杀,也不是水鬼所为,而是有人想要杀人灭口!” “怎么会?” “被人杀的,谁呀?” “说的好像有些道理呀!” ………… 听完我的辩驳后,围观的村民又炸开了锅,七嘴八舌议论起来,很显然,导向已经发生转变,开始逐步朝我这边靠拢。 “你说不是水鬼杀的,我很相信,但说不是我二叔杀了二婶和侄子,他们仨是被人残杀的,这……?” 石大哥突然疑问起来,估计是被死状表象迷惑。 我拉着他的胳膊上前两步,距离他殒命的二叔近些后,指着手腕上的伤口对他询问道:“你二叔是左撇子吗?” “不是!” “那你说,他用右手攥着镰刀,砍死你的二婶和侄子后,有必要把镰刀换到左手上,再砍断右手腕自尽吗? 而且你看这力度,连腕骨都断了,一般人的左手可没这么大气力和准确度。”我质问起来。 “你是说现场是被伪造的,我二叔只是个替罪者?” “现场伪造不伪造还不好确定,但你二婶和侄子,绝对不是他杀的,而且从一刀毙命的手法看,他一个握笔的人,哪里来的这种能力?!” “那凶手是谁?!”石大哥明白自己二叔一家三口是被人所害后,情绪十分激动,估计要是知道凶手是谁,都能生撕了他。 虽然我有些怀疑,但证据不足不好直说,于是劝慰道:“警察一定会找到的,就算他们没有找到,我也会帮你找到的!” 很快,山村里想起了摩托车的声音,紧接着有几个警察进来了,勘察现场后并没有多说什么,提取了一些物品离开了。 接下来的三天,也没有时间去干别的的,与其他村民一起,帮石大哥给他二叔一家举行了丧礼。 坟地是山后的一块平整地,埋葬完之后,我拦住了低沉的石大哥,指着不远处的山林:“你说那个胖和尚就住在林子里的山洞中,是不是前面的那一片?” 他点点头:“是的,我带你们过去!” 216.第216章 洞里有洞 我和雪儿以及小雅,跟随着石大哥朝上方的树林爬去,很快就钻了进去。 里面枝叶的茂盛程度有点超乎想象,仅有的一条小径上,已经布满了藤茎和齐膝的杂草,只能靠双手双脚重新开辟。 穿梭了没一会,几个人的胳膊上、腿上、脖颈上,全都布满了道道擦痕,有些比较深的,都渗出红色的血滴来。 其实我们三个还是轻的,在最前面开路的石大哥,裸`露在外的肌肤被划得更严重,不过他丝毫不在意,也许是常年生活在山里,都已经习惯了。 大约十分钟后,前面的石大哥终于停了下来,用手指着一处密密麻麻垂立的爬山虎:“它们后面就是!” 我们仨有点意外,没想到山洞会如此隐蔽,和武侠小说里的那种差不多,要是独自寻找的话,估计路过十次也很难发现。 石大哥还算比较礼貌,站立在爬山虎形成的天然帘子前,冲里面大声呼喊起来:“登天大师,登天大师……”一连十几声后,里面并无任何回应。 小雅有点急了:“估计那个胖和尚不在,我们直接进去瞧瞧吧!” 石大哥见我点头后,径直掀开了几条藤茎,带头钻了进去。 我们也跟着进入,里面显得很昏暗,只有爬山虎缝隙里透进来的些许光亮,样子与先前石大哥描述的差不多,一人多高,十几米深,地上摆放有锅碗瓢盆,还有一些食物以及桶装饮水。 不过我却发现少了一样东西,那就是床! 就算是睡在地上,也应该有枯草之类的东西吧,要不然高低不平的石板,还不得把身体硌坏了,尤其是胖和尚那一身的肥膘,每天都会有印记。 转悠了一圈后,小雅有些烦躁了,催促起来:“这里面太压抑了,出去吧!” 的确,呆在这种空气不怎么流通,光线也很灰暗的山洞里,时间一长就会憋闷得慌,于是点点头:“没什么特别的收获,走吧。” “等等!” 众人转身将要出去的时候,雪儿突然兴奋地喊了一句。 “怎么了?”我好奇地问。 “你们过来看看!”这丫头指着最里端的一处洞壁对我们招呼起来,眼睛里的亮光显示,有重大发现。 靠过去仔细一瞅,发现在灰黄的石壁上,竟然有一条比头发丝还细的缝隙,顺着缝隙察看,竟然是一个四方形。 很显然,这是一个暗门,山洞里面另有洞天! “雪儿姑娘,你眼劲真好,我们村里人进过这山洞的不下五十人,有的像我一样,进来过好几次,但从来没有发现还有这样一扇暗门!”石大哥冲雪儿竖起了大拇指。 “碰巧而已,要不是扶了一下,感觉手上传来的凹槽的感觉,我也不会发现的!”雪儿谦逊地笑笑。 小雅这时候朝手掌里啐了两口唾沫,做出要大干一场的样子:“还啰嗦什么,赶紧推开呀!” 众人一起合力推去,但洞壁上的暗门纹丝不动,看来后面是被扣着的,必须找到开关才能打开。 不过墙壁上光秃秃的,看不出任何特殊的形状,开关究竟在哪儿呢? 四个人分头寻找起来,十几分钟过去了,几乎将十几米的山洞翻了个底朝天,可愣是没有发现有开关的半点影子,最后都累得长出气,脸上写满了失落。 这时候,我突然觉得是不是方向错了,或许压根就没有开关! 想到这里,忙仔再次观察起墙壁上、暗门的四条边缝,发现最下面的一条宽度最大,这似乎有点不太合理。 除非……门是从下面打开的! 带着猜疑的心理蹲下身子,把手掌覆在暗门的最下端,用力朝里推去。 “呼啦——” 暗门以中央为轴,出现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翻转,轻而易举地就打开了,石板变成了平行的模样。 “原来如此,上官,你怎么想到这点的!”小雅激动地拍了下我的肩膀,之后迫不及待地弓着身子钻了进去,也不管有没有危险。 好在没有出现什么机关陷阱,我们也紧随着钻了过去,发现后面竟然是一条窄窄的甬道,朝下延伸而去,幽幽不见底,通道的四壁,全是用大块的花岗岩砌成。 小雅忍不住唏嘘起来:“想不到那个胖和尚竟然挖了这么长一条暗道,真够可以的,只是不知道通向哪里。” 我纠正道:“这么大的工程量,岂是一两个人能完成的?再说你看这墙壁上的石块,一些连接之处,已经长出了光滑的绿苔,没有光亮的情况下长成这样,说明甬道至少存在数百年了。” “啊?那这会不会是……?”小雅问了一半突然住嘴,估计是看到石大哥在,有些顾忌。 其实我知道这丫头的意思,她是想问会不会是墓道,而且属于我要寻找的古墓?我心里也有这种怀疑,不过一切还早,必须下去瞧瞧才清楚。 这次进入山洞,纯粹是埋葬完石大哥二叔一家后,偶然使得,所以没有携带手电之类的照明工具,不过好在带了手机,能够借助屏幕的微弱光亮。 顺着倾斜的甬道朝下走去,感觉十分冗长,走了十来分钟也没有见底,算算距离也有四五百米了,这是要通向哪里?山里面吗? 就在所有人都惴惴不安,脸上急躁的时候,更加考验我们事情又出现了,通道出现了岔口! 而且是两个,左右各一条。 这下好了,一共三条甬道,究竟该怎么选择呢,是继续沿着先前的直走,还是拐到左右某个分支? 征询了下石大哥以及小雅和雪儿的意见,好嘛,三个人竟然三个选择,看来关键时刻还得靠自己判断。 我深吸口气使自己稍微安静了下,然后照着手机仔细观察起来,终于发现了一点端倪,正前方的甬道地板上,残留着一点干涸的水渍,依稀是个鞋后跟的痕迹。 想必是那个胖和尚留下的,既然他走的是正前方,那我们就继续往前走,走别人走过的路,应该不会有意外风险。 217.第217章 小雅的头颅 我指了指正前方的甬道,对小雅和雪儿以及石大哥道:“地上有胖和尚留下的足迹,继续沿着这条笔直走吧!” 他们三个也没什么好的意见,点点头同意。 又往前走了大约五六分钟,感觉甬道变得逼仄起来,并且空气的温度在下降,身上多了一层凉意。 非但如此,潮湿的气息越来越浓,连石壁上都已经布满了水珠。 “地上比较滑,都小心一点,别摔倒了!”走在前面的我转过头,冲后面的他们提醒了句,说完之后回过头,本打算继续前行,但突然间觉得似乎有点不对劲。 究竟哪里不对劲呢?似乎是……少了点什么,少了什么呢? 稍稍一琢磨,发现不好,刚才回头的时候,好像没看到小雅那丫头! 再次转过头仔细一扫视,确实,后面只有雪儿和石大哥,没有那丫头的半点影子。 “怎么了?”雪儿见我脸色紧张,关切地询问起来。 “小雅呢?!” “小雅不就在我身后——” 雪儿这话说了一半骤然停住了,扭过去的脸也僵住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对我不安道,“刚才还在的,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石大哥也颔首惊讶道:“是呀,个把分钟前还跟在我后面的,怎么就忽然没踪迹了?” 听到这话我的心提了起来,一分钟的时间虽然不长可也不短,能够发生很多事情和意外,就算是走路的话,也有个百八十米了。 “雪儿,你跟石大哥在这里等着,我回去找找那丫头!”说完我照着手机朝来路走去,语气不容置疑,边走边小声叫着,“小雅,小雅……” 幽黑的甬道里没有任何回应,连我的回声也没有,阒寂极了。 一直走到先前的那处分叉口,仍旧没有找到小雅,踟蹰了两秒钟,我拐进了左边的那条,心说无论怎么样,都不能把那丫头撂下了。 边走边小声呼唤着,心里的不安感愈来愈强烈,这么长时间了,十分担心她出意外。 “哒哒哒,哒哒哒……” 内心焦急的时候,突然听到寂静的前方传来一阵敲打声,不紧不慢很有节凑,有那么点像锤子凿石头。 我激动起来,忙加快了脚步,不一会就看到前面的地上坐着一个人,背对着我,从衣服看是小雅无疑。 我三步并两步来到跟前,略带埋怨地质问道:“我说你这丫头真是的,一声不吭跑到这里来干什么?知不知道大家都很担心?” 前面席地而坐的‘小雅’,对我的质问充耳不闻,继续机械般地敲打着什么东西。 我有点急了,直接上前两步弯腰朝她身前瞅去,想要看看这丫头究竟在干什么,但只一眼就惊得寒毛耸立,额头上冷汗直冒。 她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把小锤子,正砸着一颗鲜血淋淋的头颅,没错,是人的头颅,而且还是……还是女人的。 等等,这头颅怎么看上去如此面熟呢,应该是……是小雅的! 震惊中的我有点凌乱了,心里掠过一串疑惑,等到看清坐在地上的女孩面容时,所有的疑问瞬间释然——这女孩根本就不是小雅! 只是一个穿了和小雅一样衣服的陌生女孩,或者说她身上的衣服就是从小雅躯体上扒下来的。 这样看来,她所敲打的头颅就是小雅的了! 意识到这点后,鼻子里登时一酸,眼睛中有泪水在打转,虽说平时一直觉得那丫头有点烦,但现在她死了,尤其是脑袋还被人摧残,很不是滋味! 深吸口气抑制住自己的情绪,瞪视着坐在地上的女孩质问起来:“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害小雅?” 女孩这次倒是停止了敲打,将头扭转过来,尼玛,身子没动一下,脑袋一百八十度的旋转,就像是没有颈椎一般! 她苍白无血的脸上露出一丝阴邪的笑意:“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不该来这里,进来了就别想出去,必须死!” “啪——” 她的话音刚落,我就飞起一脚踹了过去,正中她的脑袋,多次的凶险教会了我,先下手往往才能活命。 女孩的头颅果真如同我的猜测的,没有颈椎,是放在脖颈上的,被我一脚踹飞,在远处的地板上骨碌骨碌地滚了起来。 我趁机忙将地上已经被捶打的,不成样子的小雅头颅抱起,打算无论如何也要带走,弓腰的时候,瞥了眼坐立的无头躯体。 此时才反应过来,这身子不是那个女孩的,而是小雅的! 这样一来,小雅的尸首算是都找到了,但那阴邪女孩,怎么能凭借一颗头颅,就把小雅的脑袋砍掉,并且换成自己的呢?她的身子又在哪里呢? 算了,现在将小雅的尸首带走要紧,没时间再考虑这些,打定主意后一手将这丫头的头颅抱在怀里,另一只手抱着她的躯体,转身原路返回。 走得比较急切,也没有功夫照手机,所以跌跌撞撞的,好在顺利回到了岔路口。 深吸口气,对着里面大声呼喊起来:“雪儿,石大哥,别等着了,赶紧出来!甬道里不安全!” 喊了一阵,幽深的通道里没有任何回应,也没有传来脚步身,静得让我不安。 踟蹰了几秒钟,放下小雅的尸首后,重新借助着手机的光亮,朝深处飞奔去。 五六分钟后来到了刚才让他们停歇的地方,可是左看右看,就是没有踪影,不由得急切起来:小雅已经被害了,你们千万不要出事呀! 蹲下身子仔细看了下,有两串脚印朝前延伸去,而且并不混乱,于是长舒口气,看样子他们没有遇到意外状况,是自主往深处去了。 得出结论后一阵埋怨,怎么回事,太没有耐心了,我不过离开十几分钟,就等不及了。 想想甬道里不安全,忙快步顺着他们的脚印朝深处奔去,打算追上他们后赶紧一起退出去。 几分钟后,看到前方有光亮禹禹前行,并且有两个人影晃动,应该是他们了,忙埋大声怨起来:“你们两个怎么回事?不是让呆在原地等我回来的嘛,干么又朝前走了?” 218.第218章 遇险 喊完之后,发现前方行走的雪儿以及石大哥,对我的声音置若罔闻,头也不回一下,继续往甬道深处挪动。 心里有点纳闷,难道是声音分贝太小,他们没有听见? 想到这里忙快步追去,并再次开口呼喊起来:“雪儿,石大哥,等等我,等等我……” 这一次他们听到了我的叫声,驻足停下来了,但矗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了,也没有回头,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 直到我来到他们身后,也是僵直着躯体背对我,没有转身也没有话语,放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 我有点急了,开口埋怨道:“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喊了这么久才停下?我过来了咋连头也不回一下,不拿正脸看人嘛?” 说完这话,本以为两人会扭过头来解释,但很意外,仍旧没有反应,甬道里出现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安静。 这种安静让我心里的不安急剧上升,尤其是联想到先前发现小雅头颅的遭遇,更加惶恐了,吞咽了两口唾沫,一步一步地朝前靠去,想要仔细瞧瞧这两人,会不会也是冒牌货? 几步之后,已经贴近两人的后脑勺,只要将头前伸一下,就可以看清他们的容颜。 “哈哈哈,哈哈哈……” 冷不丁的,他们两个同时把头转了过来,并且张嘴大笑,脸上堆满了得意与戏谑,将我吓了一跳,后背冷汗直流。 唯一能够有点宽慰的是,面容很熟悉,是雪儿以及石大哥他们两人! “你们……你们……?” 我心里有疑惑也有愠怒,指着他们两个想要抱怨,但又不知如何开口。 “怎么,开个玩笑都不行呀?你这人也太没情调了吧?”雪儿嘴角一撇,对我冷哼起来。 “不好意思上官兄弟,早知道你会生气,我就不和雪儿姑娘瞎掺和了!”石大哥对我道起了歉,脸上颇为无奈,看得出来是雪儿拉着他干这事的。 我平复了下情绪:“现在不说这个了,赶紧跟我一起离开,这甬道里不安全!” “怎么了?!”雪儿以及石大哥异口同声询问起来。 “边走边说吧,耽搁的时间越长越危险!”我紧急催促道。 雪儿这时候咦了一声,突然想起了什么:“那个……小雅呢?你没有找到她吗,还是说在甬道前面等着我们呢?” “她……” 我还没有回应,雪儿就已经发现了端倪,指着我身上的衣服神情紧张起来:“怎么会有这么多血迹?那丫头是不是出事了?” 我长呼口气点点头:“她被害了,尸首在岔道口那边,赶紧走吧,说不定一会就轮到我们三个了!” “啊?!”雪儿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被害了?这可怎么向她父母交代啊?” “其它的事情等出去后再说,现在离开这是非之地要紧!”说完我搀扶起雪儿,本打算背起她,但被拒绝了。 往回走了几步,一直沉默的石大哥开口了:“上官兄弟,你说那个小雅姑娘遇害了,是……?” 我知道他想要询问死因,心说待会就要见到了,也没必要隐瞒,直接回应道:“被人把头颅砍下来了!” 听到我这话,两人嘴里又发出一声惊讶,尤其是雪儿,双腿彻底软了,连走路也不能,只好背着。 过了好一会,这丫头才缓过劲来,在背上对我小声哽咽道:“怎么会这样?凶手究竟是谁,为何要如此残忍?小雅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女孩!” 我木然地回应道:“凶手很有可能不是人,而是那种脏东西!因为我发现她的时候,有一个陌生女人的头颅占据了她的躯体。” “难道是水鬼?可是根据以往的经历,不像是啊?”石大哥忍不住插了句嘴。 “不管是不是,都必须要让她偿命才行,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小雅已经是我的好妹妹了,绝不能让她这么白白死了,呜呜呜,呜呜呜……” 雪儿说着啜泣起来,看得出来与小雅的感情很深,情同姐妹。 我心情也很沉重,但必须坚定些,轻声劝慰起背上的雪儿:“事已至此,别伤心了,出去后想办法再查明缘由替她报仇吧!” 几分钟后,来到了甬道的岔路口处,雪儿以及石大哥看到小雅分开的尸首后,神色很震惊。 尤其是雪儿,直接抱着小雅血肉模糊的头颅大声哭喊起来,声泪俱下的场景,令我也很动容,眼睛里有些潮湿。 但越是这时候,越要保持理智,用手轻轻拍打了雪儿的肩膀:“好了,别哭了,否则会吸引那东西过来的。” 雪儿丝毫不在乎,一脸坚定地冲幽深的甬道大声道:“来了正好,我可以马上替小雅报仇,将她碎尸万——” “咯咯,咯咯……” 雪儿的话还没有说完,方才发现小雅尸首的那个左边岔道里,突然传来一阵阴森的女人笑,直觉告诉我,就是那颗陌生女孩的头颅。 “你出来!出来!竟然杀了我的好妹妹,我现在也要杀了你!”雪儿已经忘记,脏东西本身就是死的,存在的不过是鬼魂或者怨念。 “你找我吗?嘿嘿,嘿嘿……” 这声音响起的同时,我举着的手机在猝不及防下被打掉了,落在地上后也许是被磕坏了,屏幕瞬间熄灭,三人顿时陷入了幽黑之中。 短短四五秒后,又有亮光照起,是雪儿,她摁亮了自己的手机,不过随即尖叫起来:“啊——” 惊恐之下把手里的手机也甩了出去,跳过来紧紧抱住我,颤抖不已。 手机划了一条弧线,摔在远处的地上后,屏幕也熄灭了,黑暗又将我们完全笼罩。 “别怕!”我对怀里战栗不已的雪儿宽慰起来。 “脸,太可怕了,是……小雅的血脸,她在阴笑,对着我阴冷的笑……”雪儿的话有些凌乱和断断续续。 我有点纳闷,怎么回事,难道不是先前那个陌生女孩的头颅? 心里疑惑的时候,感觉脖颈后面传来一股血腥的气息,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靠近,紧接着,有凉凉滑滑的东西耷拉在了我的脖颈上——是头发! 219.第219章 矛盾 幽黑的环境之中,脖子突然被冰冷的头发撩拨,不由得浑身一紧,鸡皮疙瘩瞬间就起来了,忙本能地朝后抓去。 一把攥住湿漉漉的头发后,用力撕扯起来,想要快点摆脱,熟料,急躁之下劲使得有点大,竟然拽下来一颗头颅。 也许,在后面靠近我的,本来就只是一颗没有躯体的头颅,可以肯定的是,不是雪儿口中对着她笑的小雅的,因为那丫头的头发没这么长。 而恰恰应该是杀死小雅的,那个陌生女子的头颅! 我心里咯噔一下,忙随手甩开,这感觉,就像是以前体育课时扔链球的感觉。 “啪——” 黑暗之中虽然看不见,但听到了一声脆裂的响声,被我抛出去的头颅,应该是撞得不轻。 “咯咯咯,咯咯咯……” 有点意外的是,那颗头颅并没有发出痛苦的叫声,而是猖狂地冷笑起来,在漆黑的甬道里令人毛骨悚然。 现在的局势十分不妙,一来不知道那陌生女子头颅的能力,二来甬道漆黑、视线受阻,动起手来处于劣势。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想到这里忙抓住雪儿的手,凭借着先前的记忆,朝甬道入口处奔去,同时对石大哥也催促起来:“快跑,先出去!” 心急如焚下,奔跑的速度连我自己都有点不相信,一溜烟回到了进入时的暗门,钻出去后回到了山洞里。 不过急喘几口气后,发现坏了,石大哥竟然没有跟出来,而且甬道里也听不到奔跑的脚步声,估计是被那个陌生女子的头颅缠上了。 放下雪儿后,我对她嘱咐道:“你在这里呆着,如果我二十分钟左右还没出来,就下山找人帮忙!” 雪儿一把攥住我的胳膊:“别去了,太危险了,我们一起找人和手电再下来吧!” 我将她的手指轻轻掰开,斩钉截铁道:“不行,时间来不及,石大哥只是一个普通的村民,对那颗诡异的女人头颅,没有任何应对的方法和能力,不能就这么丢下他不管,何况,小雅的尸首还在里面,必须一同带出来!” 雪儿见我如此执着,也没再劝说,转而提醒起来:“那你小心一点,尤其……尤其小雅的头颅,可能也有点不对劲……” 我点点头:“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的,要是真地出现了异变,会用符咒封住!” 说完在山洞里扫视了一遍,找到一盏煤油灯,点燃后拎着它穿过暗门,再次进入了幽深的甬道里。 快步穿行了十来分钟,再次回到了岔路口附近,举着灯四下一照,禁不住忐忑起来,不仅石大哥不见踪影,小雅的头颅也不见了,地上只剩一具躯体。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血迹,这让我更加担心石大哥。 审视了一番,发现有滴滴拉拉的血痕,朝右侧的甬道延伸去,而且十分新鲜,应该是刚流出不久。 应该是石大哥受伤后,朝右侧甬道逃命去了,我这样想到,或者说这样期盼。 没有任何踟蹰,忙钻进了右侧的甬道,与另外两条比起来,这条更加逼仄,高度的话也有些矮,不低头弓腰的话根本无法前行。 带着急切的心情追寻了四五分钟,发现地上的血迹消失了,这下更加惴惴不安,暗暗思忖了片刻,开口呼喊起来:“石大哥,石大哥……” 虽然知道这样比较危险,很容易被那颗陌生女子的头颅听见,并遭遇袭击,但别无他法。 “哒哒哒,哒哒哒……” 前方深处没有听到石大哥的回应,但却传来一阵敲打声,这声音让我的心几乎从嗓子眼跳出来,因为与之前发现小雅被害前的声音一模一样。 深深吸口气,带着七上八下的心朝前走去,一步两步三步…… 记不清多少步,总之最后已经有点混乱了,重新数了好几遍,大概两三分钟之后,看到前方坐着一个人,在煤油灯微弱的光亮下,依稀是石大哥的背影! 有了上次的经验,我对这个判断持保留态度,生怕再认错了,轻轻走过去,做好了搏斗的准备:“石大哥,是你吗?” 坐在地上的家伙停止了敲打,将头一点点转了过来,这回倒是很正常,只有九十度左右的扭动。 面容在灯光的照耀下也看得很清晰,是石大哥的模样,不过表情很古怪,脸色木讷无神,双眼十分孔洞,嘴角残留着一点干涸的口水白痕。 看见我之后,他也没有任何激动之情,就像是在看一块石头、一棵树木般。 “石大哥,我是上官啊,你怎么了?在干什么呢?”我边询问边将头朝前轻轻伸去,想要观察一下,他敲打的究竟是什么。 “你是要看这个吗?” 我刚把头往前挪了一点,还没有看清地上的东西,石大哥就突然开了口,同时把一个圆乎乎的玩意举了起来。 看见之后我整个人一阵颤抖,手里的煤油灯也掉落在了地上,里面火苗摇曳,将一切照得飘忽不定。 我颓然地靠在了墙壁上,心就像是被冰锥扎了一般,痛极了,也冷极了,没了心思捡起煤油灯,好半天才缓过气来。 目光移向石大哥手里抓着的东西,在晃动的光亮下,再次确认了,是雪儿的脑袋! 虽然已经被砸得面目全非,血流满脸,但五官的轮廓还是让我一眼就认出是她,这个让我有时很厌烦,有时却又很关切的女孩。 我努力抑制着自己的情绪,想要理智地应对,但还是控制不住,心里的伤痛和愤怒彻底爆发了,攥紧拳头朝石大哥砸去,想要打死这家伙,替雪儿报仇。 “咔——” 一拳下去,他的鼻梁断了,血从鼻孔里溢出,吧嗒吧嗒地滴落到地上。 有点惊讶的是,竟然没有躲闪,也没有反抗,而是结结实实挨了这一拳,之后也没有要动的意思。 打完一拳后,我稍微变得清醒些了,觉得一切似乎都不合理,都不符合逻辑! 来的时候,雪儿还在山洞里,哪能在我之前出现在这儿,并身首异处呢? 再说石大哥,现在言行举止明显不对,不像是自主表现出来的,更像是被操控了。 再想想之前,小雅的遇害也充满着矛盾,那丫头装满各种辟邪物品的包包,从来都不离身,哪能轻易就被陌生女子的头颅杀了呢? 再说她当时从掉队到被察觉,只有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在没有照明工具的情况下,不会行走太长距离,应该能被我轻而易举追上,而不是直到左侧岔道里才发现,并且身首异处! 220.第220章 水鬼真身 仔细琢磨了下,发现从察觉小雅失踪那一刻开始,所经历的一切就不符合常规了,很多事情存在着逻辑矛盾。 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难道是幻觉?可我们又是何时被致幻的呢? 忽然,我想起了一件事,在察觉小雅失踪前的两三分钟里,我们进入了一段潮湿的甬道,石壁上全是水珠,空气中也弥漫着很多水气。 也许,问题出在那些水珠上,它们掺和了很多致幻剂,蒸发出来的水气被我们吸了,所以才会出现错觉。 当时就闻到了很浓的腥臭味,以为是空气不流通导致的,现在看来就是致幻剂的味道! 明白这些后,我忙咬破手指,将涌出的血滴进喉咙里。 “咳咳咳,咳咳咳……” 呛得我就是一阵连续咳嗽,差一点窒息,不过这也是我要的效果,几乎将肺里吸收的水气全都咳了出来。 一阵头晕目眩后停止了咳嗽,平静下来后抬眼一瞅,发现又回到了先前潮湿的甬道,自己正瘫坐在地上。 捡起旁边的手机朝后一照,雪儿以及小雅还有石大哥,全都昏迷着,眼皮在剧烈抖动着,显然,正沉浸在幻觉的世界里。 我忙将他们一个个拖到后面干燥的位置,之后将指尖的血滴在他们嘴里,并用手指掐了一会他们的人中,阵阵咳嗽声后,三人睁开了虚弱的眼睛。 我知道他们要问什么,忙率先解释起来:“我们走到甬道潮湿那一段的时候,呼吸了掺有致幻剂的水气,所以之后经历的一切,都是幻觉。” “是你救了我们,这么说你没有中毒?”小雅好奇地询问道。 “我在最前面的,吸收的有毒水气最多,怎么会没中?也是刚清醒来没一会。”说完扬了下流血的手指。 雪儿忙上前帮我包扎了:“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出去吗?” 我思索了片刻,实在有点不甘心:“这样,你们三个先上去,我再进去探查一番。” 小雅直接拒绝:“不行,既然进来了,哪能什么收获都没有就上去,反正我是不走,一定要下到甬道最低端看看究竟是何情景。” 雪儿和石大哥也不愿意离开,执意一同下去,最后没办法,只好四个人第二次朝甬道深处走去。 不过为了防止再次吸入有毒水气致幻,用衣服捂住了口鼻,并且加快了速度,虽然这样加大了摔倒的风险。 好在一切比较顺利,潮湿的甬道只有百十来米的距离,两三分钟后就跑过去了。 之后甬道就变得宽阔起来,这倒是令我们颇感意外,本以为会更加窄小呢,最后都出现了一个三十多平米的圆形场地。 与甬道里的石块不同,这里的石头档次明显高多了,上面雕刻了很多奇形怪状的花纹,不知道是特殊的文字,还是工匠随心所欲凿出来的。 总之就是看不懂,当然了,不否认它们很精美,布满了所有的地面、墙面,以及不太高的天花板。 “哗啦哗啦,哗啦哗啦……” 四个人正围着圆形场地察看的时候,一阵水花声响了起来,惊得忙四下查找,虽然确定就在附近,但却不知道在何处。 而且水花声响了一阵后,骤然停止了,也许是制造它的东西被我们惊扰,潜伏起来了。 我扬手做了个静止的手势,之后四个人全都保持不动,连呼吸都尽量轻微,耐心地等待着声音的再次出现。 终于,两三分钟后,水花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我们确定了它的来源,竟然是在我们的脚下,很明显,地板之下别有天地。 我趴下身子,将耳朵贴在地上,根据声音的大小确定了具体位置后,用手抠起了石板的边缝。 “吱嘎——” 一道尖锐的摩擦声后,石板轻而易举竖了起来,显然以前经常被人打开和关闭,已经十分灵活。 石板打开之后,我照着手机朝下探视去,看到的是一张仰起来的脸,长满了黑乎乎的长毛,台球般的眼睛是黑得瘆人,就像两个窟窿,嘴巴微张露出了尖锐的獠牙。 冷不丁与这东西一对视,虽然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吓得哆嗦了下,手机差点从掌中脱落。 那东西看了我两三秒,也从惊愕中回过神,一个翻身窜入了水渠中,躯体上也布满了油亮的黑毛,与成人差不多长,并且还有手爪。 在它入水的一霎我才反应过来,这就是村民口中的水鬼,也是昨天夜里在水库里,差点将我拖进深水区淹死的家伙! “什么东西?” 小雅将头伸了过来,好奇地询问,后面雪儿和石大哥也伸长脖子,朝水面张望。 “水鬼!”我简短地回应。 “什么?水鬼?”石大哥脸上十分震惊,“它不是只有晚上才出来吗?” 我平静道:“将你儿子还有村民那些孩子淹死的,根本不是鬼,而是……海豹!”说完开始脱鞋子和外套。 “什么?海豹?”不光石大哥吃惊,连雪儿和小雅也与他同时惊讶地反问。 “嗯,我下去把它杀了,省得再祸害村里的孩子。”说完用手撑住石板的边缘,准备下到水渠中。 雪儿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眼睛里满是担忧:“别,太危险了!” 小雅倒是漠不关心,对雪儿调侃道:“少听某些人吹嘘了,还海豹?海豹不在海里在池里啊?分明就是想要表现一下,指不定方才看见的是什么呢,或许只是一条鲤鱼罢了。” 雪儿听后也对我有些狐疑起来:“小雅说的似乎有些道理,上官你看清楚了么,真地是海豹?” 我哼笑一声:“这世界上的海豹,并不一定都生活在海里,还有生活在淡水中的,譬如贝加尔海豹,所以……可怕的不是没文化,而是没文化还装有文化。” 说完估计白了小雅一眼。 那丫头气得撅了撅嘴,但没有反驳,估计也是拿不准我的回答究竟对不对,心里有点发虚。 雪儿很信任我,但还是不愿撒手让我下水:“如果是海豹你更不能下去了,一点不占地利和气力的优势。” 我微笑了下:“放心吧,小时候经常下到河底抓鱼,潜几分钟是没问题的,再说既然知道了是海豹,对付起来心里就有底了。” 221.第221章 水渠尽头 雪儿知道劝不了我,最后只好勉强同意:“那好,不过你一定要小心点,如果搞不定那只海豹,就赶紧上来,保命要紧!” “放心好了,我有分寸的。”我宽慰了她一句,随即转向小雅,“丫头你过来,小爷下去前要借你身上的一样东西。” “不行不行!这些都是我爹给我的宝贝,不能随便送人的!”小雅那丫头边拒绝,边捂紧了自己的小挎包。 “哼,你那些破铜烂铁我才不稀罕呢!小爷要的是你头上的那根仿古簪子。”说着我扬手指了下这丫头盘住斜马尾的蝴蝶银簪。 “你又不是女生,要这东西干什么?”她不解地追问了句。 “你这簪子是仿古的,相当于一件利器了,待会对付那只海豹用得着。”我解释道。 “给!” 她犹豫了两三秒,从头上抽出来给了我,略带不情愿地嘟囔着,“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头饰,刚带了没两天就要给你,记得还我呀!” 我坏笑了下,没有回应,‘扑通’一声跳进了水渠中,在黑暗中摸索着朝前游去,这种条件下,只能靠耳朵和身体的触觉。 水面距离头顶的石板,也即上面的地面有一段距离,如此一来不用一直浸在水中了,呼吸不成问题。 水渠纵向延伸的很长,而且下面比上面更宽阔,相当于一条四五米宽的地下河了。 水的温度并不是多么低,甚至可以说是舒爽,这倒是一件好事,散热不是很快,可以尽可能延长呆在水中的时间。 “汩汩,汩汩……” 往前游了几十秒后,耳朵里忽然听到一阵细微的翻滚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不远处的水中翻滚着。 除了那只被村民误以为成水鬼的海豹,估计也没有其他东西了。 我放慢了游弋的速度,一点点地朝声音发出的水域靠近,感觉越来越近,肌肤已经能够感受到渠水的滚动了,就像是一汪清泉。 正欲往下潜去,突然发觉翻滚的渠水停止了,相对安静了下来,水底的‘汩汩’声也消失了。 难道是被察觉了……? “哗啦——” 刚开始狐疑,一阵剧烈的水花声响起,同时感觉一个庞大的东西跳出了水面,并且剧烈地冲撞了一下头顶几十厘米高的石板。 是那只海豹,本以为它撞到水渠上方的石板后,会潜入水中逃之夭夭,但没料到在落水的同时,用有蹼的手爪攥住了我的脚腕,并朝水渠底下拽去。 看这架势,和昨天夜里在水库里一样,是打算把我淹死。 不过我也看出来了,这东西只有三板斧,不对,应该只有用手爪拉人这一招,而且估计还是被人专门训练出来的。 心说你这畜生,现在还用这招对付我,真有点点黔驴技穷了。 虽然觉得接下来的手段有点残忍,但想想它已经淹死七个村民孩子了,必须除掉才行,于是下定了决心。 弓着身子将头朝下潜去,双手摸到海豹光滑冰凉的脑袋后,将小雅的那根簪子举了起来,细长尖锐的钢叉对准了它的正上方。 “噗滋——” 用力刺了下去,簪子的长钗也刺进了海豹的脑袋里。 “吱吱吱,吱吱吱……” 这东西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叫,之后就剧烈扭动起来,并且能感受到一股很强的水流朝脸上袭来,显然,是它的另一只手爪正在抓来。 我很清楚,只一下的话根本就杀不死这东西,所以并没有松手躲开,而是将簪子从它脑袋里抽出来,接二连三地狠狠扎了起来,少说也有十几下。 当然了,也付出了代价,手臂和背部被它尖锐的爪子抓了好多道,虽然身处清凉的水中,但还是能感受到火辣辣的疼。 海豹这东西,虽然趾间有蹼,但尖端的爪子倒是锋利极了,估计我身上已经是皮开肉绽了。 水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不知道是我身上流出的血,还是它脑袋里流出来的浆液。 好在这东西折腾了一阵后,力气越来越小,最后只能轻微摆动了,为了防止它再缓过来,我又照着它的头部刺了几下。 直到它的躯体彻底静止,并且肚子朝上浮出水面才罢休。 我粗喘了几口气,想要赶紧回去,好让担心的雪儿放心,但突然又有了一个想法:这只海豹现在是在水渠里,究竟是如何跑到水库里的呢?一定有通道或者暗门。 好奇心驱使着我没有马上往回赶,而是朝水渠的更深处游去,打算一探究竟,其实不知道,这会埋下很多隐患。 沿着水渠继续游动了几分钟,在黑暗中发现了亮光,令我激动起来,忙加快了速度。 随着距离的靠近,发现水渠水面和上面石板的距离越来越近,最后已经贴合在了一起,没了空气只能在水中潜行。 眼瞅着前面就是水库,一个兴奋没有在意,脑袋一下子结结实实被撞了下,原来水渠的最后出现了一道头半透明的玻璃,仔细摸了摸发现不对,是翡翠! 而且应该是档次非常高,没有瑕疵的那种玻璃种。 这么大一块,估计有一平米多,要是拍卖的话估计值不少钱,还没在新闻里见过这么大的呢! 没时间感慨,肺里的空气也憋得难受,开始上下摸索起来,轻而易举就发现地面上有一块凸起的石砖,用力一旋转,翡翠门呼啦一下就打开了。 我赶紧顺势钻了进去,之后是一阵上浮,钻出了水面,抹了把脸上的水渍一瞅,果不其然,是水库。 而且是坡度比较缓和的那片区域——淹死石大哥儿子的位置。 有了这么一个大发现,我赶紧潜入水中,沿着水渠原路返回,从下来的那个孔洞爬了上去。 有点奇怪的是,静悄悄的,黑咕隆咚的,没有雪儿和小雅以及石大哥的人影。 开始的时候以为他们是在跟我开玩笑,故意躲起来了,但在空寂的场地里叫了几声没有得到回应后,才感觉到出事了! 222.第222章 绑票 手机在先前下水前交给了小雅,所以此时,没有可以借助的照明工具,只能凭借着仅存的一点记忆,在场地上摸索着行走,希望能顺利进入甬道。 刚走了没几步,脚腕突然被绊了一下,一个趔趄朝前栽去,要不是用手撑住地面,估计脸上就要挂彩。 忙从地上爬起来,用脚踢了踢绊倒我的东西,软乎乎的竟然是个人! 蹲下身子走过去,用手摸了摸,居然是石大哥,试探了下还有呼吸和心跳,赶紧把他扶起来照着腮帮子就是两巴掌。 “啪!啪!” “额,哎呀!你是谁?要干什么?” 石大哥苏醒过来后,从我手臂里挣脱,并厉声质问起来,不过能听出来没有什么底气,语调带着惶恐和不安。 “石大哥你别怕,是我,我是上官!” “上官兄弟,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是……”石大哥激动起来。 “你以为是谁?”我紧紧追问。 “我还以为是方才袭击我们的那人呢,当时正蹲洞口等你,冷不丁就被人砍了下,想要奋力搏斗,结果还还没站起来就昏过去了。” “那雪儿和小雅呢?”我急切地询问道,十分担忧那俩丫头的安危。 石大哥叹口气:“唉……,不清楚啊,昏迷前发现她们跟我一样,被人用手掌砍了脖子,也倒了下来!” 我深吸口气:“那你有没有看清那人长什么样?将雪儿和小雅拖到哪边去了?” 石大哥咂咂嘴,一通捶胸顿足:“没有,当时小雅姑娘的手机掉落在地上,光线照不到高处,所以没有看见那人的脸,不过……” 他说着说着突然停住了,好像想起了什么特别的事。 我可是一点都等不及:“不过什么?” “不过袭击我们三个的那人,应该是个男人,因为我在昏睡前,瞥见他的脚上穿着一双千层底的灰布鞋,女人哪有穿那种的?” “男人?这线索也太笼统了。” 我略微有点失望,不过现在寻找小雅和雪儿要紧,于是把石大哥拉了起来,两人抓着彼此手臂朝前挪动,打算先把圆形场地走一遍,之后再进入甬道找人。 黑灯瞎火的摸索着走了一遍后,并没有找到小雅和雪儿,不过也不是没有任何收获,在地上发现了小雅丢失的手机,更意外的是,下面竟然压了一张纸条。 好在姨奶奶给我买的诺基亚虽然低级,但质量不错,没有摔坏,摁键后屏幕又亮了起来,也看清楚了纸条上的字迹。 “要想救那两个女娃,准备二十万块,只有一天时间!” 石大哥指着纸条提醒起来:“就算这是绑票,给得信息也太少了吧,即便你能凑出二十万,到哪里赎人啊?” 我端详了一下纸条,之后把它放进了兜里,对石大哥道:“相信对于交易地点,那家伙会再通知我们的。” 石大哥哦了一声,又关切地询问了句:“上官兄弟,你觉得会不会是那个胖和尚所为,能知道这地方的,也就他了!” “有这种嫌疑,不过你没有看清楚袭击者的脸庞,我也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是他,一切只能等见了面才知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石大哥没了主意。 “简单,既然他绑了小雅以及雪儿的票,就要遵守规矩,不能在期限内伤害人质,我们要做的就是出去,尽快筹钱。” 边说我边朝甬道那边走去,手电屏幕光亮虽然细微,但此时却是心里和眼里的一盏明灯。 二十来分钟后,我和石大哥通过甬道回到了胖和尚居住的山洞,稍微歇息了两三分钟,就匆匆下山回村了。 石大哥的建议是报警,但我的觉得这样做风险太大,拒绝了,既然那个歹徒没有写交易的地点,就说明有能力在暗中监视我们,此时还必须靠自己。 石大哥急了:“上官兄弟,你真打算给那歹徒二十万啊?先不说你有没有这钱,就算有,并且能在一天内凑齐,但他要是收了钱出尔反尔不放人怎么办?” 我用手拍了拍石大哥的肩膀:“你这些担忧我也知道,但现在能做的,就是按照歹徒的指示做,否则小雅和雪儿就危险了!” 石大哥无奈地点点头:“你说的也对,不过钱——” “钱的事情不用担心,小雅家里有,不过还要麻烦你用牛车送我下山一趟,事不宜迟,现在走吧。” 两个小时后,我乘坐着石大哥的牛车来到了镇子上,查询了下万昌典当行的电话打了过去,让那边的人转接给了小雅的父亲许卫贤。 当然了,我是没敢实话实说,而是告诉他,他的那个宝贝女儿闯祸了,弄坏了人家的一件古董,需要赔偿二十万,否则就起诉。 而小雅脾气比较大,死活就是不愿意掏钱,所以我只好麻烦他了。 许卫贤倒是没含糊,问我要了一个账号,说马上命人转账,果不其然,二十来分钟的时间不到,钱就打过来了,并且不是二十万,而是三十万。 看样子穿山甲那家伙,已经猜测出我在忽悠他了,不过没有挑明,多给的这点钱就是让我保证小雅安全的,真是够老道的。 但要是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被人绑票,估计就不会这么淡定了! 取钱颇费一番周折,因为没有提前预定,发了一通火之后,终于拿到了沉甸甸的钞票,说起来山村长大的我,还是第一次拿这么多现金。 回到村子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虽然手里有钱,但也不知道去哪里换人,只能焦急地等那个歹徒的通知。 由于小雅和雪儿被绑,晚上这顿饭虽然石大嫂做得丰盛,但却也没有多少胃口,吃在嘴里味同嚼蜡,几口之后也就吃不下了。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七上八下的,虽然在石大哥夫妇面前表现得很镇定,其实心里早已经忐忑不安。 两个女人跟着我出来,要是真被撕票,我就是拿命还也不够啊! “啪——” 正焦急着,一把匕首突然刺在了窗户的木头边楞上。 忙出去四下一瞧,早就没了人影,再追已经不可能,再看匕首,尖端穿着一张折叠纸,拔下来展开一瞧,上面只有四个字——坟地换人! 223.第223章 挖坟 石大哥夫妇也听到了动静,出来看到我手里的纸条后,询问上面写了些什么。 我将纸条递给他们:“歹徒让我去坟地赎人!” 石大哥从墙边抄了一把铁锨:“走,我陪你一起去,那家伙要是敢耍花招,我直接给他来一下子!” 我摆摆手:“你和石大嫂在家里等着,我独自过去就行了。” “这怎么能行?你一个人就算术法精湛,但也势单力薄啊,万一有点状况,连个接应的人都没有,再说了,我对坟地周边的环境比较熟悉,兴许能帮上忙。” “好吧,麻烦你了。”见石大哥如此执着和热心,我只好点头同意。 两人带着钱,趁着月色的朦胧光亮,朝山上爬去。 此时虽然还不是深夜,但山村人家没有多少夜生活,早已入睡,所以一路上静悄悄的,连个人影,甚至光亮都见不到。 陌生人要是这时候来的话,一定不会以为是个村子,而是一座废弃的遗址。 二十来分钟后,抵达了山后的坟地,其实并不陌生,中午的时候就是在这里安葬的石大哥二叔一家三口。 此时的坟地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十分平静,也十分阴森,想想每一个土包下面就是一具尸体,感觉就怪怪的。 石大哥倒是没怎么在意,也许是本地长大,经常来这儿的缘故吧,趁着歹徒还没有出现,又去自己二叔的坟前磕了几个头,祈祷他保佑我们顺利。 找了块倒地的墓碑坐下,焦急但又只能耐着性子等待起来,不知不觉已经深夜,天上毛乎乎的月亮也被厚厚的乌云遮掩,坟地变得幽黑起来。 我将带来的手电打了开,立在身旁,既是为了照明,也是为了提醒那个歹徒我们的位置,引诱他早点出现。 但死寂的坟地里,除了偶尔响起一两声乌鸦的啼叫,一点其它动静也没有,我和石大哥等得越来越不耐烦。 “是不是耍我们的,这么久了还不出现?”石大哥忍不住对我唠叨起来。 “应该不会,再等等吧。”我环顾了一圈四周安慰道。 “再等两三个时辰,天都要亮了,我看还是——”他说着说着突然住嘴了,用手摸向了自己的脑后,脸色十分难看,眼神中涌现出惶恐之情。 “怎么了?”我有些不解。 “乌鸦……乌鸦的粪滴落在我的头上了!”他嘴唇哆嗦着,声音断断续续,吓得够呛。 我微笑了下:“这有什么好害怕的,不过是巧合罢了。” 石大哥明显没有释怀,对我神情严肃地解释起来:“上官兄弟,你有所不知,在我们山村这里有个传闻,要是在夜里被鸟粪淋头,就说明快要死了!” 我忍俊不禁:“传闻只是传闻,并不是真实的规律,有什么好怕的?!” 但他仍旧比较颓废,似乎已经预见自己的死期就要来临般,不停地垂头丧气。 我知道语言不如行动,于是将手一伸,从他后脑勺上擦下来一点乌鸦粪便,轻轻抹在了脖颈上,对他坚定道:“这下我也被鸟粪淋了,但就要看看,会不会很快殒命!” 石大哥见我如此,十分羞愧,忙用衣袖帮我擦拭其来:“上官兄弟你这是何必呢?我相信你就是了!” “叨叨叨,叨叨叨……” 两人正擦拭着头上的乌鸦粪便,阒寂的坟地里,突然响起一阵若即若无的敲打声,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般,极其细微。 我忙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将耳朵贴在布满杂草的土地上仔细聆听起来,很快,发现动静的来源,也让我着实惊讶不已。 因为敲打声不是来自地面上的某个方位,而是产生自地下! 周围寂静的环境,让我迅速确定了位置,不过循声找过去后,和石大哥面面相觑,实在没想到,声音竟然来自于他二叔的坟墓。 这是白天时候刚埋的坟,里面怎么会有动静呢?而且从外表的培土,也看不出被人挖掘的样子啊? “难道是……是鬼?” 石大哥吓得后退了好几步,躲在了我的身后,从来没有见他这么胆怯过,不过想想也是,他一个普通人哪里见过真正的诡事。 我拍打了下他的肩膀:“放心吧,即便真地是鬼,我也能对付的!” “我们……我们还是回村里多找些人来吧?”石大哥已经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没必要,再说村民们早就已经熟睡了,将他们叫醒再浩浩荡荡赶来,天就亮了!” 我说完将石大哥手里的铁锨要了过来,“石大哥,暂时对不起,要惊扰你二叔遗体的清静了!” “你……你这是要……?” “请原谅!”说完我挥舞着铁锨,开始了挖坟,想想也是有点戏剧化,白天才用铁锨把人家埋上,夜里就要挖开。 不过为了弄清楚下面的状况,也顾不上什么了。 在我挖坟的过程中,石大哥一直呆立在旁边,这也能理解,里面埋葬的毕竟是他二叔,让他动手拔坟的话,心理上一定接受不了,有大逆不道的精神枷锁。 好在坟包上的土比较松软,半个小时不到,就已经露出了棺材,也听得更加清晰了,敲打声就是从棺材里面传出来的。 我擦擦头上的汗,将铁锨的尖端刺进了盖板缝隙,一点点撬动起来。 “嘎吱,嘎吱……” 盖板掀开后,用手电照着朝棺材里面探头瞅去,心里也做好了画符念咒的准备,但望见具体的情景后,不由得既惊又喜! 惊得是石大哥二叔的尸体不见了,里面竟然变成了两个大活人;喜的是这两人竟是雪儿以及小雅。 但是她们看见我之后,眼神里出现的不是惊喜,而是紧张,或者说警惕,不停摇着头,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怎么回事,难道是吓怕了,连我都没认出来,想到这里忙用手电照向自己的脸庞。 这一照不要紧,突然感觉身后有人影晃动,忙扭头一瞅,发现石大哥正举着铁锨,朝我脖颈砍来,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 “呼——” 好在方向偏了,擦着我的耳朵削了下去,估计是被手电灯光晃了下眼,视线受到了影响。 我也一下子就明白了,原来小雅和雪儿方才的反应,是在提醒我小心身后的石大哥! 224.第224章 被逼无奈 “石大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虽然此时已经确定,小雅和雪儿的失踪与他有关,但我还是不愿意相信,一个眼神清澈的人,会有如此心机,即便他刚才在又要背地里对我下黑手。 “唉……” 石大哥长叹口气,“知道了为什么又有何用?反正今天你们三个都要死在这里,棺材和坟墓并不单单是给我二叔准备的,也是为你们。” 我还是有点不愿意放弃,打算再给他一次机会:“石大哥,虽然相处不过三天,但我能感觉的出来,你的坚毅和质朴不是装出来的,之所有会陷害我们三个,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你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们帮不了我的,老村长说得没错,你们不过是三个无知无畏的后生,即便是有点本领,也抵不过登天大师的法力。” 我深吸口气:“这么说,是老村长和胖和尚让你这么做的?协助他们绑走小雅以及雪儿,并且引导我来坟地趁机偷袭我?” 石大哥不愿意承认:“说这些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即使你懂得术法,但也只能对付鬼魂,拼体力的话不是我的对手,认命吧!” 说着将手里的铁锨再次扬了起,朝我头上拍来,看来已经下定决心,要跟老村长和胖和尚蛇鼠一窝了。 望着劈下来的铁锨,我没有慌乱,手上慢慢聚集气力,准备迎接,也打算好好教训一下这个糊涂的农村汉子。 他不知道,修习术法的人,其实经常练气,所以体力与常人比起来,也是要高出好几截,对付他,我根本不用担心。 “住手!” 就要铁锨将要落在头顶,我也准备迅速出手的时候,一声厉呵在寂静的坟地边缘响起,同时眼角瞥见,一个单薄的身影奔了过来。 这声音有些熟悉,扭头一瞅才发现,原来是石大嫂。 石大哥望见自己的老婆出现,也十分意外,将举在半空中的铁锨放了下来,冲跑过来的她训斥起来:“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呆在家里的吗!” 石大嫂一把夺过她丈夫手里的铁锨,然后用尽力气扔到远处:“孩他爸,我们不能这么做! 上官兄弟他们是好人,并且又帮村里杀了那个水鬼,不对,是海豹,如果要是葬送在我们手里,一辈子都会受到良心折磨的!” 石大哥一直硬撑的心理防线崩溃了,蹲在地上使劲挠了挠头发:“你以为我想吗?但不杀他们三个,我们怎么救儿子?!” 石大嫂也蹲了下去,安慰起石大哥:“儿子毕竟已经走了,你为什么一定要相信那个胖和尚呢?这世界上哪里会有起死回生的事情,他不过是在骗我们、利用我们。” 石大哥明显不愿意相信:“他不是已经让我们见过活生生的儿子了吗?这就说明他有这个能力!” 听到这里我有点等不及了:“石大哥石大嫂,恕我直言,凭借胖和尚那拙劣的法力,根本不可能让人死而复生,除非……” 想要说返魂香的事情,但想想还是算了,说了之后,只会徒增这对夫妇的烦恼。 “除非什么?”石大哥夫妇异口同声地追问。 “除非……除非你儿子本就没死!”在心里琢磨了几秒,想出这样一个回应,不过也令自己有些意外,说不定他们的儿子真地没死。 石大哥接下来的话,更是加重了我的这种怀疑。 “儿子确实是被救活了,我已经见过两次了,有温度有呼吸也有心跳,和正常的孩子没什么两样。 但登天大师说只能维系几个小时,要想彻底复活,要耗费他很多年的修为,所以要为他做些事情。” “你儿子淹死之后,多长时间埋葬的?”我已经感觉出了这事蹊跷,追问起石大哥。 他没有丁点回忆,记得一清二楚:“当天就埋了,由于未成年,按照村里的习俗,不宜葬在山上的坟地,于是埋葬在了下面的田地里。” “那先前淹死的村民孩子,是不是也当天就埋葬,并且在山下的田地里?” “是的!”石大哥猛地点点头,似乎对我的询问很吃惊,也意识到可能有些不对劲,“这有什么问题吗?” 我轻轻舒了口气:“待会再告诉你,我已经差不多猜出来了,不过现在要先把我的两个朋友弄上来,她们躺在棺材里已经够久了。” 说完转身跳进棺材,将雪儿以及小雅嘴里的毛巾拽下来,身上的绳索解开,之后在石大哥夫妇的协助下,将她们托了上去。 小雅恢复自由后,直接从地上抄了一块石头,就要砸向石大哥:“你这卑鄙小人,竟然背后下手偷袭我和雪儿姐姐,姑奶奶夯死你!” 我赶紧拦住,并将石头夺下来:“石大哥也是有苦衷的,为的是自己的儿子,你别冲动了!” 小雅有些不解气地冷哼一声:“苦衷?他有苦衷就可以这样对待我和雪儿姐,知不知道,躺在棺材里十几个小时是什么滋味?”说着狠狠瞪了石大哥一眼。 石大嫂替自己的丈夫道起了歉:“对不起小雅姑娘,雪儿姑娘,我男人听信了那个胖和尚以及村长的忽悠,才会配合他们偷袭你们的,请原谅。” 小雅虽然有气,但对和善的石大嫂也发不起火来,算是给她面子,没有继续再找她丈夫的麻烦。 石大哥此时颇为颓废,瘫坐在地上对我们三个催促道:“现在你们自由了,走吧。” 我将他从地上扶起来:“我们走了,你岂不是难以交差?何况那两个小人见我们害成这样,走了岂不是太便宜他们,让他们继续为害一方?” 石大哥有些消极:“你们斗不过他们的,他们……他们上面有人!” 这话倒是令我很意外,忙追问:“什么意思?” 石大哥犹豫了下,最后才下定决心开口:“你不知道,有一次我去镇上,发现胖和尚和镇长称兄道弟的,在一家酒楼喝酒,关系匪浅!” 225.第225章 诱敌 我听后若有所悟:“原来如此,怪不得胖和尚那么嚣张,敢情最大的资本不是术法,而是关系,不过遇见我是他倒霉,不管后台是谁,都一起拉下水!” 石大哥十分好奇地询问起来:“上官兄弟,难道说你也有关系?” “没有!”我坚定地摇摇头,随即对他认真地提示道,“石大哥,现在这社会,已经不是有关系就可以无法无天的年代了,要学会利用法律!” “法律……”石大哥的眼神里有些惘然,估计长年累月养成的观念,一时半会很难改变。 小雅这时候有些等不及了,催促道:“行了行了,你们别探讨什么关系、法律之类的概念了,赶紧琢磨琢磨接下来,怎么对付老村长和胖和尚吧?” 石大嫂上前一步,有些担忧起来:“老村长的威望很高,村里的人都很听他的,胖和尚也会术法,又有关系,你们怎么能对付得了他们?还是离开这儿吧,就当一切没发生过。” 我十分笃定道:“石大嫂,我们已经来了,又碰上了这些事,怎么能当没发生过灰溜溜地离开呢? 何况,我们还打算帮你找回儿子,如果我没有推断错的话,他还有村子里先前溺亡的六个孩子,都没有死!” 听到我这话,石大嫂激动起来:“你说什么?我儿子和村子里的那些孩子没死?这……这是真的吗?” 我咂咂嘴唇:“十有八九,但要确定并救出他们的话,我们肯定要留下来,并且还需要你和石大哥的协助。” 石大嫂兴奋极了:“没问题没问题!如果儿子没死,让我和孩他爹死都愿意!” 石大哥也点点头:“上官兄弟,你说吧,接下来的路怎么走,我们两口子全听你的!” 我微笑道:“只要有你们两口子配合,对付老村长和那胖和尚就没什么问题了,首先,石大嫂你回家睡觉,装作什么事都不知道。 石大哥你去找老村长,告诉他们已经将我打昏,并且和雪儿以及小雅三人埋进了坟墓,问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根据我的推测,老村长那家伙,肯定对你不怎么信任,一定会亲自来坟地察看,到时候我将他擒住,可以获得更多信息。” “哦,那胖和尚呢?要不要也告诉他,将他也一同引来?”石大哥建议道。 “暂时不要!”我摇了下头,“他们两个两个老狐狸在一起,说不定能猜出我的诱敌之计,对付起来有点棘手,还是各个击破比较好。” “那好,我们这就按你说的去做。”石大哥说完领着自己老婆出了坟地,朝山下奔去。 望着他们的背影消失,我才突然响起小雅和雪儿在坟墓里被困了十几个小时,早就已经又累又饿了。 于是忙催促道:“你们赶紧去追上石大嫂,去他家里吃点东西再睡会吧,这里我一个人留下就行了。” 小雅下巴一扬,断然拒绝:“不行,这等除恶扬善的好事,哪能都让你一个人得了,本姑娘在墓穴里受了这么长时间的罪,肯定不能白受,一定要手擒那个老混蛋。” 雪儿也不愿意下山:“我和小雅妹妹还是留下来吧,贸然下山的话,说不定会让老村长察觉,要是那样可就前功尽弃了。” 见她们两个如此坚持,并且我还有事情要她们帮忙,只好点头同意,之后走到远处将地上的铁锨捡回来。 举向小雅和雪儿:“你们不是要留下来嘛,干活吧!坟是我扒开的,填上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 她一脸的愠怒:“你好意思啊?我和雪儿姐可是在棺材里躺了十几个小时,米水未进,现在还能站着全靠意志撑着,竟然还让我们干活,真是铁石心肠!” 我将铁锨刺进土堆里,双手叉着腰:“谁让你们留下来的,留下来就要有留下来的价值,否则一会对付老村长,你们觉得自己能行吗?要是行的话,我填坟也可以!” 这俩丫头有点哑口无言,冲我撅了撅嘴巴,之后委屈地干了起来,将坟坑周围的松软泥土,朝坑里埋去。 其实也不是我自私,关键刚才扒坟费了一番气力,待会对付老村长那家伙,可能还要硬来,所谓为了保险,只能暂时委屈一下这俩丫头。 好在土比较松软,不是很费力,十来分钟的光影,坟坑已经完全填上,并且恢复了隆起丘状。 完工后,小雅将铁锨扔到地上,一屁股坐到把手上,对我气喘吁吁道:“上官浩宇,我算是见识了,你这家伙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太自私自利,谁要是嫁给你,一辈子都得吃苦受累!” 我呵呵一笑,递过去几张纸巾让她和雪儿擦脸:“像你这样的娇贵富家女,想要嫁给我都不要,一点苦都不能吃,以后怎么去种庄稼收麦子、玉米,还不如一只母鸡的作用大!” 她弯眉拧成麻花,将擦完脸的纸巾揉成一团,砸向我的脸庞:“你——” 刚说了一个字,就被我一把捂住了嘴巴,因为耳中突然听到远处的山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应该是石大哥带着老村长那家伙来了。 此时感觉胳膊有点疼,原来是小雅这丫头,正在用力掐我,忙对她征询起来:“干什么呢你!他们来了!” 见她点头后才松开手,不过她直接捶打了我一拳头:“来就来了,你捂我嘴巴那么紧干什么,害得我吃了好些你手掌上的泥巴。” 我一瞅,可不是嘛,先前扒坟,掌心沾了好些泥土,此时被这丫头的嘴唇吸得一干二净,忍不住嘿嘿一笑,压低声音道:“谢谢啦!” 之后拽着十分愠怒的她,还有一旁歇息的雪儿,绕到一座比较大的坟丘后面,等待着石大哥和老村长的出现。 几分钟后,他们果然来了,不过老村长那家伙十分警惕,跟在石大哥后面,目光老是回头张望,生怕被人跟踪了般。 石大哥将老村长领到了他二叔的坟前:“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他们三个活埋了,估计这么长时间也早就断气了。 老叔,您真是太聪明了,将他们埋进坟墓里,就算失踪了警察来找,也不会想到人在这里面!” 226.第226章 动刑 老村长那家伙得意起来:“哼,就凭他们几个后生,毛都没干也想跟我斗,自不量力,早就让他们离开村子,非要搅这汪混水,现在葬身坟墓也不能怪我!” 石大哥点头附和起来:“是是是,在咱们村子里,您就是土皇帝,不管是谁,只要跟你作对,就只有死路一条!”说着朝四下扫视起来,大抵是等着我出手。 但这一动作引起了老村长那家伙的狐疑,他用凌厉的目光盯视着石大哥:“你在找什么?” 石大哥忙摆摆手:“没……没找什么啊,四下看看而已,也许是……做贼心虚吧!” 不过他到底不是善于撒谎的人,神情语气一下子就被老村长识破了,那老东西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臭小子,我是看着你光屁股长大的,什么心思一眼就能看出来了,甭想骗我了!” 石大哥被他这么一诓,直接招供了,将老东西的手拽开,退后两步指着他骂道: “你这个老狐狸,竟然让我杀三个不相干的年轻人,真够歹毒的!得亏我没干,要不然会后悔一辈子!” 老家伙听后脸色大惊:“什么?你没有杀死那三个后生?!” 石大哥冷哼一声:“当然没有,他们活得好好的,而且要惩治你和胖和尚,帮我们村民们救回孩子。” 老村长估计是意识到情况有点不妙,撒腿就往山路那边奔跑,不过到底是年龄有点大了,步履凌乱,一个趔趄摔了个狗吃屎。 我知道没必要再等下去了,从坟丘后面跳了出来,三步并两步来到老东西身前,一脚踩在他的后背上:“村长啊,你这是要去哪里呀?” 听到我的声音后,他吓得先是哆嗦了一下,随即咬牙切齿道:“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反正我活了一把年纪快要入土了,不在乎,登天大师一定会为我报仇,让你们给我殉葬的!黄泉路上我等着你们三个!” “呵呵!呵呵!” 我哼笑起来,“老家伙,你以为我会让你死吗?实话告诉你,不会的,杀人这种事情我可不敢,没有你那胆量!” 他以为我认怂了,要放过他,得意起来:“知道就好,现在让我走,咱们算是扯平了,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你们也早点离开村子。” “呵呵,呵呵……” “你笑什么?”老东西见我没有抬脚,重新有些紧张起来。 “我是不杀你,但会让你生不如死!”说完我转向一边早就急不可耐要泄恨的小雅,“这老东西交给你了,想怎么折磨都可以,只要留一口气就行了!” 小雅走了过来,脸上挂着阴邪的笑:“好的,竟然将我和雪儿姐放进棺材里十几个小时,这口气本姑娘可是一定要出的!” 老村长吓得双腿直颤抖,嘴唇也哆嗦起来:“你……你这臭丫头,想要干吗?” 小雅嘴角勾起一丝坏笑,从一直不离身的小包里,掏出一把小指头大小的三棱刺:“村长大老爷,这东西你认识吗?这叫迷你军刺,它三条棱,三个槽。 扎进身体后,空气也会跟着进入血液,并且流动到肺部,之后形成栓塞,你会呼吸不能,严重缺氧,那种喘不上来气,咳嗽不出来的憋闷感觉,会持续很长时间,嘻嘻,嘻嘻…… 不过请放心,由于本姑娘用的是迷你型,所以进入的空气量有限,会让你痛苦,但不至于丧命!” 老村长气得牙齿咯嘣响:“臭丫头,真是歹毒啊,你怎么对我,登天大师一定会加倍偿还,到时候他会将你卖给夜总会去,专门让一些得病嫖客折磨——啊——” 老家伙还没有说完,小雅就听不下去了,将军刺扎进了他的后背,之后迅速地拔出来:“登天大师?我会用另一种方法对付他的,保管比你这种更加适合他!” 老村长被扎了一下后,先是痛叫,之后就是呻吟,但最后连声音也没有了,身体剧烈地扭动着,一副如鲠在喉的样子。 我有点担心会死掉,对小雅轻声询问了句:“别玩大了,还有话要问他呢!” 这丫头直接在老村长衣服上擦了擦尖刺上的血:“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别的可能没你强,但刑`讯逼`供这点,最有经验啦!” “咳咳咳,咳咳咳……” 几分钟后,老村长那家伙剧烈咳嗽起来,感觉要把五脏六五都吐出来,用力非常猛,之后是呼呼的出气声,就像是哮喘发作一般。 望着这个已经进入古稀之年的老头,如此痛苦和狼狈,我心里有些不忍,想要将其搀扶起来,但想想他对付小雅和雪儿的歹毒,又将手收了回来。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等到这家伙呼吸稍微正常些后,我蹲下身子开口质问起来:“你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为什么要帮着登天为害一方?” 他瞪视了我一眼,哼了一声没有开口,看来骨头还挺硬的,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我狠心了,转向小雅大手一挥,继续让她动刑。 “噗滋——” 迷你军刺又扎了下去,这次是老村长的大腿。 老东西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叫,在这深更半夜的坟地格外响亮,要是有人冷不丁听到,一定会吓昏过去。 这一次,他比上一次痛苦的时间要长,憋闷得脸色红肿、青筋暴露,眼珠子都充满了血丝,几乎要爆出来。 这状况,连我和小雅也捏了一把汗,以为会窒息,没想到老东西的身体还可以,竟然扛了下来,不过也虚脱得动弹不了了。 我再次询问起来:“说,你为什么要帮那个胖和尚,让他用海豹冒充水鬼害人?” 老村长听完我的话,肿胀的眼睛里掠过一丝惊讶,颤抖着开了口:“你……你说什么,水鬼是海豹?” 我点点头:“是的,已经被我杀死了,以后水库也太平了!” “那个混蛋,竟然骗了我三年!我一定要找他好好算账,咳咳咳,咳咳咳……” 从他的话语可以推断出,胖和尚似乎并不与其一条心,很多事情瞒了他,并且利用了他! 227.第227章 人面兽心 “老东西,别装蒜了,你和胖和尚是一丘之貉,水鬼是海豹的事情你会不知道?!”小雅质问的同时,一脚踩在了老村长的伤口上,使劲搓了搓。 “啊……” 他痛叫起来,之后虚弱地回应道,“确实不知道,要是早晓得这点,我也不会——” 这老东西说了一半突然住口,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眼神躲闪起来。 “也不会什么?”我逼视着他追问道。 “也不会对他言听计从,让村民们白白花钱供养他这个混蛋大师!”老村长勉强回应道,显然这是借口。 我瞅瞅天际,东方已经有些发白,天也快亮了,不想再浪费时间,同时呆在坟地大半个夜晚,也早就困乏了。 一把揪住村长这老家伙的衣领:“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打算死扛到底了!” 他装出无辜和委屈的样子,沧桑的脸上满是虚伪:“死扛什么呀?我不知道上官小兄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也是被骗的,也是受害者!” 我冷笑一声:“你应该是幕后行凶者吧,先前不是让石大哥埋了我们仨吗?” 村长这老家伙,一拍巴掌一跺脚,神情装得十分冤屈:“唉……,之所以让埋葬你们,是登天大师,不对,是那个胖和尚命令的。 他吓唬我说,要是不按照他说的去做,村子里的人全都会被水鬼害死,我……我为了村里的民众,只好屈从于他的淫威,” 我心说这老东西,还真是够不要脸的,竟然将一切都推给了那个胖和尚,不打算再跟他罗嗦了。 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老村长啊,其实小生也挺佩服你的,一把年纪了,竟然还那么风流潇洒,真是老当益壮呀!” “你……什么意思?”他用警惕的眼神瞅着我。 “什么意思?听石大哥说,你以前经常帮助村里的留守儿童小月,她这些年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你承包的。” “是呀!这有什么问题吗?我是村干部,也是党员,难道做点好事也不行?” 村长这老家伙,为自己辩解起来,虽然话语很坚定,但语速加快了很多,好像早就准备有人质问的时候这么回答了。 我冷冷盯着他,继续反问道:“听说那小月三年前考上了大学,不过却一直没有回村,甚至于连相依为命的奶奶病了也没回来,只是每个月寄一次钱而已,是不是啊?” 听到这里,老村长的脸上流下豆粒大的汗珠来,不过仍旧十分笃定:“这些事情村里人都知道,你讲这些废话做什么?” 我冷笑一声:“那好,小爷我就讲个村里人不知道的事情,大约在三年前,也就是小月那丫头刚考上大学的时候,有个人面兽心的混蛋,在一天夜里企图对她不轨。 但遭到了剧烈的反抗,结果那个歹徒一时失手,将其杀死了,之后由于紧张害怕,将尸体藏匿在了某个地方,并且每个月都往小月奶奶家寄钱,伪造出小月没死,而是去上大学的表象蒙骗所有人!” 说到这里我停顿了下,观察了一下村长那老家伙的神情,如我所料,已经忐忑不安、嘴唇哆嗦,就差没有逃跑了。 不过也逃不掉,背上和腿上被小雅刺了两刀,现在连站着都很勉强。 他瞅见我在盯视着他,忙摆出一脸的怀疑相:“竟然还有这种事?我怎么不知道?你听谁说的?有没有报警?” 我长舒口气:“你问题挺多的,但似乎少了一个——凶手是谁?” “凶手是……是谁?”他战战兢兢地询问。 “是你!” 我这话一说出来,村长那老家伙吓得登时就腿软跪下了,而石大哥和小雅雪儿则一脸的惊诧,估计也是没明白怎么回事,我说的一切究竟是不是真的。 “你……你不要血口喷人?”地上的老村长又站了起来,瘸着腿十分不稳,用手指着我义愤填膺地反驳道,不过却没有多少底气。 “实话告诉你,昨天中午与石大哥一起去镇上的时候,我专门拜托朋友(许卫贤)调查了下,发现汇钱的人竟然是你,而且已经连续三年了,请问,要不要我将视频调取出来交给警察?” 我不紧不慢地朝村长那老家伙询问起来。 他不说话了,低头凝重,估计是意识到自己的罪行已经败露了,但我还是低估这老家伙的阴险了。 竟然趁我们不注意,从怀里掏出一把石灰,照着我和雪儿小雅,以及石大哥的脸上撒了过来。 猝不及防下,四人的眼睛被迷住了,眨了好几秒才恢复过来,再仔细一瞅,村长那个老东西,已经跑到了下山的路上,身影模糊了。 “想跑?门都没有!” 石大哥说完这句就要去追,但被我拦住了。 “算了,他已经蹦跶不了几天了,接下来肯定是去找村民们对付我们,或者说去找胖和尚理论,我们只要做好相应准备就行了。”我对他劝道。 小雅有点郁闷:“难道就让那老东西这么走了,太便宜他了?”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雪儿突然来这了这么一句文绉绉的话语。 小雅用抱怨的眼神瞅着她和我:“你们俩一唱一和的,倒是很淡定,那说说接下来怎么办? 石大哥说过,那老东西在村民的心里很有威望,要是颠倒黑白忽悠众人来对付我们,岂不是百口莫辩。” 我白了他一眼:“你这傻丫头,难道非要呆在这里等着那些淳朴村民过来驱赶?我们不会先去找那些‘溺亡’的孩子,只要把他们领到村民面前,老村长和胖和尚的威望,还不瞬间就垮塌了?” 小雅不服气地从鼻孔里哼了声:“你说得倒是简单,即便那些孩子没有死,我们去哪里找呀?难道把山下他们的坟墓扒开,棺材砸开?” 我瞟了她一眼,摇摇头:“当然不是,他们应该被困在与山洞相连的那条通道里,某间我们没有发现的密室里,现在想想,左右那两条岔道,没有拐进去察看一番,实在有点大意了。” 228.第228章 儿子 小雅眼神颇为疲惫地瞅着我:“照你这么说,我们又得爬到山后钻进树林,通过古洞进入到那条暗道里? 要去你自己去,我和雪儿姐被困在棺材里十几个小时,滴水未进,可是没有那把子气力了!” 我微微一笑:“说你傻你还真是笨,也不想想自己和雪儿是怎么进入到棺材里的!” 见她愁眉苦脸,石大哥忍不住提醒起来:“先前,先前上官兄弟听到棺材里有动静,扒开我二叔的坟墓前,坟包并没有被人动作的痕迹。” “这么说,不是通过扒坟开棺将我和雪儿姐放进去的。”小雅这丫头一愣神,随即朝我反问,“你的意思是说,坟茔下面有暗道连接着那条通道。” “不是有暗道连接着通道,而是下面就是通道的左侧分支,这与我们先前在通道里向深处行走时,所遇到的分叉距离和方向十分吻合。” “上官兄弟说的一点没错,我二叔的棺材下面,确实是通道岔口的左侧分支,正因为如此,我才能在短时间里,配着着村长那老家伙,把二叔的尸体移开,之后将你们两位藏到里面不被发现。” 石大哥点点头附和道,眼神里对我有很多钦佩的意思。 小雅朝棺材里瞥了瞥,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那还等什么,快进入吧,早点找到那些失踪的孩子,早点让老村长和胖和尚原形毕露。” 我忍不住调侃了句:“方才不是说筋疲力尽,不愿意进入了嘛,怎么现在又要下去?” 她下巴一扬,先是慷慨激扬起来:“虽然本姑娘身心疲惫,但一想到为民除害就感觉义不容辞,再苦再累都要坚持下去!” 之后又小声对我挑衅了句:“这种功劳哪能让你一个人得了?” 我对这丫头有些无奈地摇摇头,随即转向雪儿关切道:“要不你先回去歇息一阵吧,让石大哥送你。” 雪儿十分坚定地拒绝了:“我跟你们一起下去,现在寻找这三年来溺亡,不对,应该是失踪的孩子要紧。” 石大哥也不愿意回家,估计也不容易回去了,老村长那家伙已经已经对所有村民洗脑了,将我们四个描绘成了一切祸事的元凶,不回去也是好事。 好在与石大哥先前上山的时候,带了一些水,给雪儿以及小雅喝了后,这俩丫头神色恢复得差不多了,暂时不会有什么问题。 石大哥对棺材下面比较熟悉,率先跳了进去,将地板掀开后,指着露出来的一闪孔洞提醒道: “下面就是那条左岔道,当时我和村长那老东西,就是通过这暗口,将二叔的尸体运走,之后把雪儿以及小雅姑娘送进棺材的。” 说完之后带头钻了进去,紧接着我和雪儿以及小雅也跳了进去,再一次回到了地下通道中。 现在看来,最可能藏匿那些失踪孩子的地方,就是右侧的那条通道了,事不宜迟,必须抓紧时间,否则村长那老东西要是带着村民赶来,那就处于舆论劣势了。 也算是轻车熟路,几人弓着身子快速前行,很快就来到了岔路口,没有丝毫迟疑,拐进了右侧的那条分叉道。 走了片刻,发现这条岔道与主干道,以及左侧那条都不一样,十分崎岖和逼仄,时不时有突兀的岩石棱角鼓出来,一不小心就会被绊倒和划伤,看上去有点像没进行完的工程。 “哎呀妈呀!” 四人艰难地朝前走了一阵,最前面的石大哥突然尖叫一声,朝后面躲来,他也算是胆大和沉稳的人,竟然能够吓成这样,足见遇到了非常恐怖的东西。 我忙上前两步照着手电朝地上瞅去,看清楚之后,也惊悚得头皮一阵发麻,后背上冷汗直流。 从脚下往前的一段相当长距离,地面上堆积着累累白骨,少说也有数百具,能够辨析的出来,基本上都是年轻的女子。 究竟是什么人干的,为何要杀这么多年轻女子呢? 带着疑问我蹲下了身子,仔细观察起这些甚至已经破碎不堪的尸骸。 身后传来雪儿的愤怒声:“那个胖和尚真是太歹毒了,竟然杀了这么多人,看来必须尽早将其绳之以法,要不然——” 我抬手打断了她话语,纠正道:“这些尸骸一碰即断,至少存在数百年了,所以不会是胖和尚杀的。” “存在数百年了?难道是……?”小雅已经猜测了出来,脸上露出惊讶之情。 “没错!是死于殉葬!”我点了点头,不过不想在这方面多浪费时间,冲他们三个催促道,“过去吧,不要关注这些古人了。” 说着带头迈脚,实际上在堆堆白骨中,已经有人踩出一条曲折的小径了,估计只能是胖和尚那家伙。 这段路程有三四分钟长久,几人都走得比较沉重,毕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死人,哪怕是死了几百年的古人。 越过白骨堆后,岔道终于有点模样了,四周不再是凸凹不平的山石,而是变成了石板堆砌的墙壁,与其它那两条通道一样。 并且在岔道的两侧,出现了大小不一的石室,有的只有几平米,有的却有二三十之大,虽然里面空荡荡的,但地上却残留着一些纸屑和糖果包装袋。 显然,是给孩子吃的。 “儿子,儿子……” 石大哥忍不住大声呼喊起来,也不顾我们的劝阻,一间一间石室拼命地寻找着,似乎已经预见儿子就会在里面的某一间里。 没办法,为了他的安危,我们仨只好暂停观察,紧跟在其后面。 还真让他找到了自己的儿子,那小孩蜷缩在一间石室的角落里,身体有点发抖,看到光亮用手背挡住了眼睛。 不过从剩余的面容能够瞧得出来,与我住的那间房里,桌子上照片里的小孩一模一样。 “儿子,我是爸爸!” 石大哥眼泪都下来了,抬起双手朝前一步步走去,想要接近角落的儿子。 “慢着!” 我喝住了他,因为发现了一丝不对劲,石大哥儿子放下手掌后,眼睛露了出来,但神情不是激动和兴奋,而是邪恶!! 229.第229章 傀儡之术 “上官兄弟,你……?” 石大哥被我喝止住后,一脸不解地询问起来,能够感受得出来,看到儿子的他一秒都不想等待。 “你儿子有些不对劲,暂时不要过去!” 我对他提醒了句,随即照着手电往前走去,打算看得仔细些,那孩子到底怎么回事?为何本应单纯的眼睛里,会露出杀机? “这真真切切是我儿子,怎么会有不对劲呢?” 石大哥对我简单回应了句,之后朝前三步并两步,跳到角落里抱住了自己的孩子,一鼻涕一把泪哭起来,全然不顾我的提示和劝阻。 “不好,快松开你儿子!” 见那孩子抵在石大哥肩膀上的脸,露出邪恶的微笑后,我意识到不妙,忙冲他大声呼唤起来,同时朝前跳去。 “啊——” 但还是晚了一步,石大哥的肩膀被他儿子张开的嘴巴,嘴巴里锋利的尖牙咬了一口,鲜血直流,疼得一声惨叫,撕心裂肺! 我忙将处于迷茫中的石大哥与他儿子分开,甩手给他一个耳光,见其稍微清醒些后,大声关切道:“你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哦……我……” 石大哥仍旧有些思维混乱,大抵是想不明白,为何自己的儿子会咬自己一口,并且还如此歹毒。 我见问他也没有答案,直接抓住他受伤的肩膀亲自检查,这一瞧不要紧,心里也是一阵揪得慌。 那孩子下嘴也太狠心了,这一口直接将石大哥肩膀上的肉咬掉一大块,森白的肩胛骨都露出来了。 非但如此,伤口变得青紫起来,已经出现了溃烂的迹象,而且扩散得很快,这说明……那孩子的牙齿有剧毒! 我将仍旧慌神的石大哥推向雪儿以及小雅:“伤口很深,而且有中毒的迹象,赶紧帮他包扎一下!” “咯咯,咯咯……” 在我们三个忙着拯救石大哥的时候,角落里矗立的他儿子,竟然面色狰狞地阴笑起来,充满了得意和猖狂,与七八岁的年龄一点不相符。 对这种子伤父的行为,我十分愠怒,上前一步用手指着他训斥道:“你为什么要咬伤自己的父亲?他是那么得爱你、疼你、想念你!” “咯咯,咯咯……” 角落里的石大哥儿子,没有回应,仍旧咧着嘴邪笑。 我突然觉得有问题,那孩子的表情好像有些不协调,五官的节奏并不一致,而且从看见他到现在,身体一直比较僵硬,没有出现任何动作。 这一切的迹象说明……那孩子不是一个正常的人! 联想到他方才咬石大哥的时候,嘴里的牙齿十分细长,更加重了我的这种猜疑。 不管是怎么个情况,先制服这孩子再说,想到这里将手电朝他的眼睛上照去,并且迅速地晃了两下,令其短暂失明两三秒。 紧接着,我一个弹跳跃了过去,抬起腿脚,照着他的脖颈就是一个下劈,打算将其撂倒。 但事情的进展并不像我预想的那般顺利,小腿扬起来后还没有下来,这小家伙就一个闪身躲开了,动作十分敏捷,越看越不像一个孩子。 先不说他的反应,为什么灯光照射他的眼睛会没有效果,这点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别……别伤害我的儿子,求你了上官兄弟!” 疑惑的时候,身后传来石大哥的哀求声,其实他不晓得,此时我们应该祈祷,他异常的儿子别伤害我们才好。 回头一瞧,石大哥已经完全恢复了神志,肩膀上的伤口也被小雅和雪儿包扎了上,并且散落着一些粉末,应该是消毒白药。 小雅拍拍手,上前两步对我调侃起来:“这么大的人了,连个孩子都搞不定,真够丢人的!” 说完之后冷不丁地朝前窜去,打算自己独自擒住石大哥的儿子,一副轻松加愉快的姿态。 “小心点,别被咬了,他不是正常的孩子!”见她已经接近了那孩子,我只能在后面提醒一句。 “小不点,快老老实实跟姐姐出去,给你买糖吃!”实在没想到,也差点晕倒,小雅这丫头,竟然用的是利诱的策略。 不过似乎不管用,那孩子非但不领情,而是坏笑着跳向她,手指呈爪子的模样,要去袭击小雅高耸的****,速度快得令那丫头没时间躲避。 真够色的! 我有点看不下去,眼见她就要吃亏,手臂一挥,将手电筒甩了过去,“啪”的一下,结结实实将那孩子的脏手打了开。 不过他并没有喊疼,这倒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刚才我用的气力不小,他竟然忍住没有叫出声来,可见不一般。 趁着他手臂被打,视线转移的空当,小雅那丫头倏地一下跳了回来,睁大眼睛对我道:“他……他那速度根本就不是一个孩子!” “还用你说,小爷早我就知道了。”说完侧脸向后,对一脸急切的石大哥再次求证起来,“看仔细一点,这孩子真是你的儿子吗?” “是!”石大哥先是猛点头确定,不过随即眉宇间也露出些许狐疑,“但他的动作,好像不是我家娃能做出来的!” 听后我再次瞅向那个孩子,手电在他脚前的地上,将其照耀得更加清晰。 这一次,终于发现了一点端倪,那就是他的双脚只有脚尖着地,这么长时间一直都是如此,根本不是常人能做到的,更何况一个孩子。 难道他不是人? 带着这种怀疑,我仔细回忆起方才小孩的所有动作,就像放电影一样过滤了一边,终于得出一个结论——这孩子不是石大哥的儿子,而是一个傀儡! 而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一定藏匿着一个傀儡师,一直暗中注视着我们的动作,也操纵着傀儡进行反抗。 不过……这傀儡做得有点太像了,竟然蒙骗了我们四个这么长时间,尤其是连石大哥都上当了! 发现这点后,对付起来就好办了,傀儡术操纵傀儡要么通过丝线,要么通过符咒,只要剪断丝线或者撕去符纸,就能令其失去控制。 当然了,还有一种方法,那就是杀了傀儡师。 230.第230章 用人皮作材料 发现角落里的石大哥儿子并非真人,而是傀儡之后,我退后两步对小雅打了个眼色,示意她想办法吸引住那东西的注意力,其实也即是傀儡师的精力。 这丫头与我还算是有点灵犀,一下子领会过来,上前两步,对着是那傀儡手舞足蹈起来,样子就跟跳大神差不多。 不过效果倒是挺好,成功吸引了石大哥的儿子,不对,应该说那只傀儡的注意力才准确,他的眼睛跟随着小雅的动作不停转动。 其实不仅那只傀儡,连雪儿以及石大哥也被小雅的怪异举动吸引了,搞不清楚这丫头是不是突然中邪,或者被鬼附身了。 看他们两人的表情和动作意思,是打算上前询问或者阻止小雅,但瞥到我眼睛快速眨动后,意识到有内容,抬起的步子又放了回去。 趁着傀儡被吸引的空当,我轻轻踮脚朝后退却,身体靠在墙上朝石室的门外挪动,出去后眼睛朝岔道深处观察起来。 当然了,不能开手电的情况下,用眼睛的话只看到漆黑的一片,所以必须用耳朵了,闭上眼睛仔细聆听起来。 先是排除石室里的干扰,继而是无尽的寂静,终于,在几秒之后重新听到了声响,窸窸窣窣的,似乎并不远,认真辨析了下,发现竟然在隔壁的石室里。 我心说好家伙,这次看你往哪儿跑,一步步靠了过去,跳进门里骤然打开手电,十来平米的房间登时亮如白昼。 一切都清晰明了,在角落里站立着一个人,很熟悉——那个胖和尚,所谓的登天大师。 他没料到我会突然出现,眼睛被灯光照耀得睁不开,用手掌挡住后准备逃脱,但被堵在门口的我一脚踹倒。 随即跳过去,一屁股拍在了这家伙肥硕的肚皮上,对疼得哎呦直叫的他厉声道:“早就猜出是你这家伙在捣鬼了,快说,那些孩子都被你藏到哪里去了?” “我……我喘不开气,你……你先起来……” 见胖和尚脸色通红,气喘吁吁,估计双肺被我压得实在沉重,不像是装的,于是一摆腿从他肚子上起来,站到了旁边。 对缓慢爬起来的他催促道:“快说,否则——” “噗——”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这家伙突然抛出一枚烟雾弹,猝不及防下忙朝后躲去,等到黑色烟雾散尽后,那家伙的脚步声也消失在了岔道里。 出去一瞧,早已经不见了踪迹,迈步想要追赶,忽听得方才的石室里传来一阵痛嚎:“儿子!我的儿子……” 这声音,是石大哥的! 来不及多想,忙奔了回去,只见他正瘫坐在地上,双手紧抱着那个自己儿子模样的傀儡,痛苦不已,泪流满面。 我上前两步蹲下身子劝慰道:“石大哥,这不是你儿子,仅是一具模样很像的傀儡而已,别伤心了,还是继续去找儿子吧。” 石大哥抬起哀伤不已的脸,对我摇了摇头:“这不是傀儡,就是我的儿子,他……他到底是死了……” 我听后有点不解,忙伸手朝傀儡的皮囊上摸去,触碰到之后大吃一惊,因为传来的感觉和真人肌肤一模一样。 用力一摁,发现还有弹性,显然,这就是人皮。 我忙察看了一番傀儡的面部,尤其是眼睛,并且加大力气捏了捏他的全身,里面十分坚硬,终于弄明白了状况,也痛恨不已。 原来这只傀儡,是用石大哥儿子的外皮和头颅做成的,也即传闻中的人皮傀儡! 想不到在当今世上,还有胖和尚这等如此邪恶的人,竟然通过残害活人做傀儡,尤其还是七八岁的孩子,罪行令人发指。 我将自己的发现,包括刚才在隔壁石室遇见胖和尚的经过,全都告诉了雪儿和小雅。 这俩丫头听闻石大哥怀里的儿子,已经被做成了傀儡,气得咬牙切齿,非要剁了胖和尚那个混蛋不可。 我此时的心情更加沉重,按照逻辑,石大哥的儿子是最后一个失踪的孩子,姑且都被做成了人皮傀儡,那先前溺亡的六个孩子…… 不管怎么说,先抓住胖和尚要紧,想到这里我对雪儿以及小雅嘱咐道:“你们在这里守着石大哥,我如果长时间不回来,你们就主动上去,将情况告知村民,同时报警。” “不!胖和尚那个邪恶歹徒,我一定要亲自抓住他,并且杀了他为儿子报仇!”石大哥的声音骤然响起,笃定中带着一股杀气。 “别,你还是把……把儿子带回去吧。”雪儿轻声劝解起来。 “不,不杀了那个混蛋,我绝不离开甬道!”石大哥瞪大眼睛盯着雪儿,说出这么一句发狠的话。 从他的眼神,我知道此时劝说只会适得其反,尤其他看雪儿的目光都有点愤怒,所以引导和发泄出第一波怨恨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扬手阻止了要继续游说的雪儿以及小雅,转而对石大哥道:“好,我们四个分两路去寻找胖和尚那家伙,不过为了有把握,找到后不要单独行动,与另外两人汇合了再一起上。” 石大哥对此没有意见,点头同意。 我思忖了下,安排小雅和他一起朝岔道的来路追去,其实这是胖和尚逃跑的反方向,目的就是要他们俩出去。 小雅虽然是女孩,但多少会些术法和功夫,就算石大哥一时恼羞成怒,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也能制服他。 等到小雅和石大哥走远后,我没有急着去岔道深处追捕胖和尚,而是进了隔壁石室,照着手电四处寻找起来,想要弄清楚,那家伙究究竟是通过何种途径控制傀儡的。 “这是什么?” 雪儿比我细心,发现了门后的地面上,丢弃着一张窄小的纸条,指着对我提醒起来。 我凑过去将黄纸拿起来一瞅,顿时明白了,竟然是一张换魂符。 这东西我以前见姨奶奶用过,可以让自己三魂中的命魂,依附在某一个人或者某一个物件上,之后控制其按照自己意愿作出反应。 由此也明白了,胖和尚方才是将自己的命魂附在了人皮傀儡上,直到被我惊扰之后才回体,而隔壁房间的人皮傀儡则瞬间失去‘生命’。 他控制傀儡的工具不是丝线或者符咒,而是自己的命魂。 231.第231章 棺材群 转头发现雪儿还在好奇地盯着纸条,忙解释了句:“这是换魂符,方才胖和尚就是用它将命魂离体,之后依附在傀儡的身上,冒充石大哥儿子对付我们的!” 雪儿略显惊讶:“那胖和尚竟然会如此离奇的术法,想来能力不一般,上官你……你有把握对付他吗?” 我露出自信的笑意:“对于傀儡术,会者不难,难者不会,他这些手段只能算小儿科,不过是个纸老虎而已,经不起实战的!” 说完拉起雪儿的手朝石室外面走去,照着手电沿着岔道朝右侧更幽深的地方追逐。 接下来的岔道,两侧已经没了石室,并且变得更加崎岖、紧窄,连两人并肩也不能,我和雪儿只好一前一后侧着身子行走。 艰难地前行了二三百米,正在心里嘀咕着究竟还有多长时,岔道突然到头了,实在有点出乎意料,说不上来是惊喜还是失落。 曲折的岔道尾端,是一睹椭圆形的石墙,光滑平整,算是精心打磨过,如此明了,连雪儿都看出来应该有机关。 两人在附近仔细搜寻起来,希望找到石墙的开关,但本以为很轻易的事情,却变得很棘手,五六分钟过去了,几乎将周围都摸了一遍,愣是没有发现独特的地方。 我有点不耐烦了,抬起腿照着石墙就是一脚。 “吱嘎——” 始料不及,石墙竟然旋转起来,原来是一扇根本就没有任何机关的石门。 有了这个发现后,心里既有喜悦也有懊恼,喜悦的是可以进去了,懊恼的是,浪费了五六分钟时间找机关,陷入了思维惯性中。 通过石墙侧开的缝隙进入后,举着手电一照,发现一片开阔的平地上,整整齐齐摆放着大小不一的棺材,林林总总有近百具。 全是枣红色的木棺,不知道是不是褪色或者氧化的缘故,看上去褪了一层色,就像刚用鲜血泼过一般,耀眼、瘆人! “这……这里怎么会有如此多的棺材?!”雪儿惊愕得张大了嘴巴,曼说是她,我也是第一次见这种群棺墓室。 “看来先前的猜测没错,外面的通道和岔道,其实是墓道,这里应该就是侧墓室了!”我轻声解释了句,生怕惊扰了棺材沉睡的古人。 “侧墓室?”雪儿有点不解,反问了句。 “大型古墓的主人,只能是一个或者夫妻合葬,这么多人的应该是陪葬的手下或者奴仆,所以此处应该是侧墓室,主墓室应该就在附近了。” “天呐,墓主人真够残忍的,竟然用这么多人殉葬,唉……” “别唉声叹气了,古代权贵基本都是如此,生前显赫,死后也要显赫,根本不顾下人死活,待会紧跟在我身旁,防止胖和尚从哪具棺材后面突然跳出来。” 我对雪儿嘱咐了句后,就沿着两行棺材之间的小道,朝前走去,心里并没有太过紧张。 按照一般的逻辑,侧墓室应该不会有什么机关陷阱,当然了,也不会有什么金银珠宝。 能够感觉出雪儿的惊惧之情,攥着我的手掌里满是汗水,已经有些湿滑,甚至发出一点摩擦的“吱吱”声。 “别紧张,棺材里都是死了几百上千年的尸体了,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至于那个胖和尚,更不用怕,只要敢出来我就打得他满地找牙。” 说完这话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好像方才听到的“吱吱”声,不全是雪儿与我的手掌摩擦发出来的。 还有一些是……是从某一具棺材里传出的! 这个发现让我也有点毛骨悚然,心说难道是僵尸,运气也太他妈好了吧,如果真是,待会该怎么对付呢? 不过脸上仍旧强装镇定,不能让雪儿也跟着提心吊胆。 朝前走了几步,耳中听到的声音越来越响,想要瞒住已经不可能了,她也察觉了,将手从我掌心松开,蹙着眉头询问了句:“咿,什么声音?” 我瞅了她一眼,催促道:“别管了,往前走!”说完抓着这丫头的手,快步朝前穿梭,想要快点离开这片棺材区。 “吱呀——” 眼瞅着前面是一扇拱形的门洞,就要离开棺材群,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刺耳的摩擦声,就像是陈旧的门轴在转动。 我知道,这是棺材盖板被移开的声音,顿时警觉起来,扭头去瞅。 几乎是同时,攥住的雪儿手上,传来一股蛮力,从我的掌心挣脱,一个肥硕的身影将她拉了过去——是胖和尚那家伙。 原来这混蛋躲在棺材里,刚刚一定是见我们从旁边走过,才会骤然出来偷袭,将雪儿掠过去,用手勒住了脖颈。 “放开雪儿!”我冲他大声呵斥起来。 “嘿嘿,嘿嘿……” 胖和尚先是一阵恶心的笑,随后猖狂道,“放开她?怎么可能!好不容易逮到这么一个美人坯子,本大师可要好好享受一番才行!” 说着另一只脏手朝雪儿脸上凑去,比狗熊的还要肥大。 情急之下,我将手里的电筒扔了过去,用尽了气力。 “呼呼呼,呼呼呼……” 手电筒飞速旋转着,连带着划出圆形的光束,朝胖和尚的脏手砸去。 “啪——” 虽然那家伙已经察觉,并且准备躲闪,但还是被手电筒狠狠击中。 “哎呀!” 胖和尚痛叫一声,闪烁的灯光下,能看到五官都抽了。 手电筒是小雅带来的装备,铝合金的外壳非常沉重,那种速度磕在他手背上,不疼才怪,轻则见血,重则掌骨断裂。 雪儿趁着胖和尚疼痛的空当,忙挣脱开他的手臂,跳到我这边来。 那家伙见人质逃脱,估计心里也明白不是我的对手,于是忙将地上的手电筒踢到远处,光线昏暗后,朝后跑去。 其间听到‘吱呀’一声,估计是推开了某一个棺材盖,藏了进去,但受制于视线,没有看到是哪一个。 我忙去将手电捡了回来,拿在手里朝棺材群走回,想要找出胖和尚的藏身之处。 “啊——” 但没想到,一声惨叫后,他竟然掀开盖板主动爬出来了。 232.第232章 黑蛇 胖和尚从棺材里爬出来时,一脸的惊恐之情,站立起来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朝我们这边疯跑。 由此也能看出,一定是在棺材里经历了恐怖的事情,难道是遇见了活尸?亦或者冤魂厉鬼? 不用费尽心思琢磨,因为棺材里面让他恐惧的东西也出来了,竟然是蛇——密密麻麻的黑色蛇群。 在手电的光亮照耀下,它们的鳞片泛着幽幽黑光,一坨坨地往外涌动,样子就像是倾泻的黑色潮水,瘆人极了! 胖和尚还没有跑到我们跟前,脚腕就被黑色蛇群缠住了,‘扑通’一声摔倒在了地上,但仍旧坚持着朝这边爬行。 不过速度越来越慢,蛇群已经逐渐覆盖了他的小腿、大腿,并且快速地朝上半身涌去,眼瞅着胖和尚就被被吞没。 但这家伙显然不想死,将手举向我们,神情十分夸张和可怜,拼尽全力喊出两个字:“救我!” 我想要跳过去,将其从蛇群中救出来,但胳膊被雪儿一把抓住:“没希望了,别过去冒险了!” 她说得没错,也就短短几秒的功夫,胖和尚的大半个身子已经被蛇群遮掩,只有双臂还在不停撑着地面往前挪动,嘴里一直重复着‘救命’两个字。 还有许多问题想要知晓,尤其是关于这座古墓的,于是等他又爬过来一些后,不顾雪儿的劝阻,跳过去抓住其手腕往前拖拽。 奇怪,胖和尚的身体怎么变得这么轻了! “哧溜”一下,这家伙的身体就被我从蛇群里抽了出来,有点出乎意料,但等到看清楚状况之后,更加惊愕! 胖和尚胸脯往下的地方,已经没了肌肤和内脏,只剩下光秃秃的白骨,上面连一点依附的血肉都没有,全被那些蛇群噬咬得干干净净。 看到这样的场景,别说是惊叫连连的雪儿,连我都吓得不轻,赶紧甩手,想要把他丢下,但这个大半身体没了、仍旧没有咽气的家伙,竟然死死抓着我的手腕愣是不松开。 看样子,是把我当成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 眼瞅着他后面的蛇群就要追上来,我赶紧冲其质问起来:“说!那些被你藏起来的孩子呢?” 他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谈起了条件:“救我,只要救了我就告诉你!” 我很想对他说你已经没救了,但知道一旦开口,这家伙更不会说实话了,于是只好装模作样走走程序,拽着他的胳膊往后退却。 “吱吱吱,吱吱吱……” 这家伙下半身的骨头,与石板地面发出麻擦声来,甚至于在昏黑的墓室里,都亮起了火星子。 往后退了十几步后,与蛇群拉开了一段距离,我忙蹲下身子对胖和尚再次质问起来:“快说,村民的那些孩子呢?” 他业已发现自己的大半个身子变成了骨头,意识到没救了,不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望着半截身子苦笑起来:“没救了,我已经没有救了……” “如果你还有点良心,就在死前告诉我真相,等出去了,我找真正的和尚给你超度一下,让你的鬼魂不至于下十八层地狱!” “卖了,全部卖了!只有最后一个,被我……被我做成了人皮傀儡!” 也许是被我的话感召,胖和尚最后时刻终于坦白出实情,多多少少让我有点宽慰,毕竟,没有将所有孩子都杀了做人皮傀儡。 “那这儿是谁的墓穴?” 眼瞅着他就要断气,而且那些蛇群已经上来了,我抓紧时间,质问起下一个问题。 “不……不知道,我只是利用了一部分墓……墓道……”胖和尚仅剩的半身抽出起来,血从口中喷出,整个人登时挂掉了! “上官!” 雪儿惊慌失措地对我叫了句,起来一瞅,发现我们俩已经被蛇群团团围住了,连棺材上面也是,很难轻易逃出去。 “上来!” 我蹲下身子,拍了下后背对雪儿命令了句,打算冒险一试,驮着她冲出去。 如果速度可以的话,即使我被啃咬得只剩下骨头,她也应该能够保全。 “不!” 雪儿坚定地拒绝了,紧紧攥住我的手:“要跑一起跑,要死也……也……” 她想要说死一起死,不过应该是有些不好意思,脸红红的到底没有说出来,望着她真诚的眼神,突然间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想要保护的力量。 我扫视了一圈周围的黑色蛇群,发现有点不对劲,照理说,蛇以群体出现,一定会有首领指挥,为什么没有看到特别的那一条呢? “上官,这些蛇好像有点不对劲!”雪儿小声地对我提醒了句,“它们为什么不上前呢?” 雪儿说的没错,我也发现了这点,将我们围在锅盖大小的圆圈里后,蛇群停止了爬行,只是相互绞缠,并没有继续攻击,十分蹊跷。 “咝咝,咝咝……” 寂静的石室里,突然传来一阵窸窣的叫声,与其它蛇的动静比起来,响亮极了。 我和雪儿忙顺着声音用手电照去,看清楚后吓得一个哆嗦,在刚才胖和尚藏身的棺材里,也即蛇群涌出来的那具棺材里,探出一颗硕大的脑袋。 比牛的还要大,此时正耷拉在棺材的边沿上,漫不经心地望着蛇群,嘴里吐出红色的信子,感觉比我的胳膊还要粗。 很明显,那是一条黑色巨蟒的脑袋,应该就是它们的首领了。 也兴许是一条母蛇,如果是那样,那胖和尚一定是打搅了它们的鱼水之欢,才会招致杀身之祸。 能够感觉出来,棺材里的巨蟒对我和雪儿没有多少敌意,这一点,从它拳头大小的眼睛里就能看出来。 猜得没错,蛇群听到巨蟒的叫声后,纷纷朝后爬去,不消两分钟的功夫,就已经消失殆尽,完全回了哪具棺材里。 石室里重新恢复了寂静,我对着地上的胖和尚尸体叹了口气:“放心吧,虽然对你这种人很厌恶,但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做到,你暂时先呆一会,出去的时候会把你一起带走的。” 听到我这话,雪儿有点惊讶:“上官,你现在不打算出去吗?” 233.第233章 墓室黑影 “好不容易进入这座墓穴,说不定就是当年,我父母以及那些江湖术士寻找的古墓,里面葬有返魂香的线索,不好好查探一番就出去,岂不是可惜?” “那好,我陪着你!”雪儿的神情和语气都十分坚定。 这倒是令我十分欣慰,说实话不怎么想要她跟着我冒险,但让她一个人出去的话又很担心,所以还是带着一起保险些。 拍了下这丫头的肩膀:“走吧,紧跟着我,有什么异样记得呼喊!”提醒了她一句后,带头朝殉葬墓室的尾端走去。 穿过剩余的这些棺材群时,尽量脚步轻微,生怕惊动了里面的什么东西,方才胖和尚钻进去的那具里面是蛇群,鬼知道其余的棺材里都是些什么玩意! 好在一切顺利,从胖和尚殒命的位置,一直走到侧墓室的里墙,都没有出现任何意外,只要穿过石墙下方的那扇拱形门洞,就可以彻底离开这是非之地了。 “呼——” 刚要低头钻进门洞,突然听到身后的墓室里响起一阵肆虐声,并且越来越清晰,似乎有什么东西飞了过来,正朝着我和雪儿靠近。 忙警惕地回头用手电一照,却发现空空的,除了地上一排排一列列的血红木棺,什么也没有,应该说什么也看不清才准确——也许那东西躲在了某个棺材后面的阴暗处。 “上官,你怎么了?”雪儿不解地冲我询问起来,言情显示根本没有听到方才的动静。 “没……没什么,可能是我太过敏感了!”我劝慰了她一句,随即一猫身钻进了墙洞。 从低矮的拱形门洞过去后,里面是一条幽深的甬道,好在高度可以,不用一直弓着身子,不过距离却是很长,和雪儿一起走了三四分钟还没有到头。 按道理说,有了侧墓室之后,旁边就应该是主墓室了,不知为何会相差如此远,也许是整座墓穴比较大的缘故吧? 在甬道里谨慎前行了五六分钟,终于钻了出来,来到了一座空旷的墓室,心情和视野一下子开阔了许多。 舒爽地喘息了几口后,照着手电在墓室里转悠起来,随着走得越来越远,看得越来越清晰,心情也愈发沉重起来。 原因只有一个,这墓室很大,与方才的那个比起来,简直是其两倍多,但诡异的是,竟然一个棺材都没有!! 不管是不是主墓室,都不应该没有棺材呀,难道是作为祭祀用的,也不对,因为连个炉鼎都看不见,动物的残骸也没有。 那这间墓室是干什么的,总不能是当时的建造者失误,多弄出了一间吧? “呼——” 正边走边疑惑的时候,耳畔再次听到后面传来肆虐声,与方才在隔壁墓室离开时听到的一模一样。 忙转身照着手电去瞅,这一次我的反应比较迅速,不过制造声音的那东西的反应也很迅速,只看到一个人形模样的黑影一闪而过,消失在了墓室的幽黑之中。 心说这次既然发现了你,就别想再跑掉,于是对雪儿轻声甩下一句“在这里等我!”之后朝着人影消失的方向追去。 虽然手电的光亮能够照耀十来米,但墓室的空间更大,所以要寻找刚才的人影很难,尤其是那家伙……似乎没有脚步声! 意识到这点后,心里有点发毛起来,仔细想想,方才那人影消失的时候,好像与人不一样,不是用双脚奔跑,而是……如同双脚离地在飞一般。 难道不是人,而是……鬼! 想想真有可能,否则先前为何雪儿没有听到飞掠声,如果要真是鬼魂,那就没有追逐的必要了。 “啊——” 正琢磨黑影的时候,墓室里突然想起一道尖叫声,十分的响亮,是雪儿那丫头。 意识到不妙,忙照着手电往回奔,用尽了平生所有的力量和速度,远远地就看到有一个人影在她身后,似乎用手臂勒住了她的脖颈。 “放……放开雪儿!” 赶到跟前后,我冲雪儿后面的人影,命令起来,那家伙是个中年男子,低着头,头发乱糟糟的,穿着一身邋遢的衣服。 同时也看出来了,不是鬼魂,而是一个人。 因为在寂静中,听到了他的急促呼吸声,很明显,这家伙也是十分紧张。 他没有释放雪儿,也没有回应我什么,而是一步步朝后退却,而我,只能一步步紧逼着往前跟去。 “离开这里!” 人影终于开口了,声音有些沙哑,而且也抬起了头,看的不是很清晰,但是觉得好像有点熟悉,见过一面的感觉。 没有功夫细想他是谁,忙再次命令道:“放了雪儿!” 他似乎有点不耐烦了,目光朝下瞥了眼,之后手上突然用力,将雪儿朝我这边推来,人大跳着又朝幽黑中逃去。 我没有去追,因为雪儿身体不稳,趔趄着朝地上倒去,赶紧跳前一步用手抱住她扶起来,关切道:“你怎么样,没事吧?” 雪儿一把扎进我的怀里,紧紧抱着我,呜呜地哭起来,这更加重了我的忧虑,急切询问起来:“是不是他伤着你了?哪里不舒服你告诉我。” 她将头抬了起来,抹了抹脸上的泪珠:“我……我没事!” 听到这话我长舒口气,逗趣道:“你这丫头真是的,知不知道方才痛哭的神情举止,跟电视剧里的那种镜头很像。” “哪种镜头?”这丫头一脸好奇,不再哭泣了。 “就是那种男猪脚回来后,发现女猪脚被坏人霸占了……” “我去!你这混蛋,竟然这样诅咒我,真是一点道德心都没有!”雪儿不等我说完,就用拳头捶打起我来,虽然有点愠怒,但她的惊惧之情已经消散殆尽。 我的目的也达到了,躲了一会对他提醒道:“行了慕容大小姐,我们现在该办正事了,这间墓室既然没有任何收获,那就继续去别地寻找主墓室吧!” “那……那刚才的家伙?”雪儿有点担忧。 “放心吧,从他方才的神情看,应该是更加害怕我们,不是太大的威胁,没必要担忧,稍微小心谨慎些就行了。”我对她宽慰道。 234.第234章 尸体 我和雪儿照着手电,继续在这间空荡荡的墓室里前行,想要快点离开,进入到主墓室中,但转悠了两圈都没有发现出口在哪儿。 “难道这间墓室是死的,没有出口?”雪儿忍不住询问了句,从语气能够听得出来,已经有些急躁了。 “不会!从方才殉葬墓室出来后,只有一条通道,连接的就是这间空墓室,所以要进入主墓室,一定要由这儿出去。”我坚定道,边说边继续在墙壁上以及地板上搜寻着。 又寻找了一会,仍旧没有任何收获,两人只好靠在墙根歇息。 “哎呀!” 雪儿突然叫了一声,将身子欠了起来,并且用手朝……朝屁股上摸去,脸上带着惊慌失措的神情。 “怎么了?”我关切地询问道,也照着手电朝她那里瞧去,虽然有点不厚道。 “好凉啊,有水珠!” 她说得没错,在靠近墙根的地板上,竟然凝结着一片晶莹的水珠,有两个圆形区域已经变得潮湿平滑,应该是被她屁股坐过的缘故。 照理说,墓室处于地下,由于温差的缘故,出现水珠并不不稀奇,但怪异的是,其他位置为何没有,只此一处呢……? 我用手摸了摸雪儿坐过的潮湿地面,凉凉的,明显与其他地方不一样,忙从兜里掏出几张纸巾,轻轻拭去了地上的水渍。 很快,干净的地板上又有一些水珠形成了,而且是呈直线型。 我和雪儿蹲过去仔细察看起来,发现水珠形成的直线一共有四条,是一个正方形的四条边。 看清楚这点后,两人意识到了些什么,带着不安的情绪望向彼此的脸。 “吱呀——” 几乎就是同时,脚下的石板地面,被水珠形成四条直线的地板,直接一个一百八十度的翻转,速度之快令我和雪儿没法反应。 “扑通!扑通!” 两人来不及躲闪和喊叫,就坠落了下去,双双掉在了一座水池中。 池水冰凉,让人莫名的清醒。 我忙扑腾着站起来,在齐腰的水中循声摸索,抓住雪儿后将她拽到了跟前:“怎么样,有没有摔伤?” 她语气有些急促:“没……没事!” 我将目光左右扫视,寻找着脱手的电筒,终于,在不远处的水底发现了一点萤火虫大小的光亮。 忙缓步走过去,弯腰伸手将其捡了起来,不过上面沾了很多泥渍。 在水中清洗了下,甩了甩上面的水渍后,发现还能继续使用,看来小雅那丫头带来的东西质量都不错,防水防摔。 拿到手电后才彻底踏实起来,用它照耀着观察起这座圆形水池,面积并不是很大,三四百平方的样子,对面岸上依稀是一条通道。 不过想要顺利穿过也颇费周折,虽然深度不过一米有余,但底部却堆积着很多齐膝的淤泥,抬脚走路十分不便。 淤泥已经沉淀了不少年了,踩上去“噗滋噗滋”的,颇有点硬度。 我和雪儿只能走几步歇一歇,走几步歇一歇,五分钟过去了,也只走了十来米,矗立在水池的中央。 水池的底部并不是平整的,而是有些下凹,形容一下的话,就像是一口搪瓷大碗。 这种结构也意味着水位更深,池底的淤泥更深,已经没到大腿的部位,迈动起来更加艰难,每次抽腿都要发出‘噗噗’的声音,抗拒着真空的吸引力。 我帮雪儿擦去了额头上的紧密汗珠,鼓励道:“行程过半,很快就要出去了,加把劲!” 有点心疼这丫头,但凡要是能背着她就背着了,但淤泥太深,一向自信的我也没有把握能驮着她迈步。 她累得有些气喘吁吁,不过表现得还是很坚强:“这点泥水算不了什么的,继续前行吧!”说完率先朝前迈脚。 不过这一脚落下去后,整个人脸色骤变,有点魂飞魄散的感觉,一下子将腿收了回来,并且整个人跳进了我的怀里。 如此爆发力,倒是令我着实惊讶,也意识到出大事了。 不等我询问,雪儿就指着方才落脚的地方,嘴唇铁青地提醒起来:“人……死人!” 听后我稍微舒缓了下,还以为是蛇鼠之类的东西,原来只是一具尸体,忙对这丫头宽慰道:“这里是墓穴,有死人再正常不过了,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雪儿惊魂未定:“可是……可是那种感觉太毛骨悚然了,你是不知道,一脚踩在软绵绵的一张冰冷脸上,有多瘆人……” 软绵绵?说明尸体并不是墓穴建造时死亡的古人,而且古代也没有将人扔进水池殉葬的传统,难道是……盗墓者的尸体? 想到这儿我先搀扶着雪儿绕过水池中央,爬上了岸边的石板上,随后折回来,一头扎进水中,摸索到雪儿说的那具尸体后,将其拖拽了出来。 雪儿虽然十分害怕,但还是帮着我将尸体拉上了岸。 先前的猜测没错,尸体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现代男子,只不过服饰有点老土,是二三十年前的款式,脚上还套着一双黄球鞋。 应该是水的低温,以及淤泥的包裹,令其尸身没有腐烂,得以基本保存完整。 我用手舀了点池水,冲去尸体上的泥垢,仔细检查起来,在其衣兜里发现了一张薄纸,柔韧性极好,这么多年了竟然没有被泡烂。 展开后发现上面竟然没有字,不由得失望起来,打算扔掉,不过却被雪儿一把拦住,她指着薄纸对我提醒起来:“上面好像刻了字。” 听后我将薄纸扬起来,用手电照着细细观察,发现果不其然,纸面并不光滑,而是用细针划出了很多字。 在灯光照耀下清晰可见,还是梅花篆字,好在我在村里时,跟着老会计学过一些,所以基本认识——千手观音,诚邀诸位术士汇聚京源,要事商议! 原来这张薄纸是人皮请帖,此人和父母一样,是当年应邀的术士,现在葬身在此,只说明一点,这座墓穴就是葬有返魂香线索的古墓! 235.第235章 石棺 “上官,上官……” “嗯!”听到雪儿叫我,忙将思绪收回。 “你发什么愣呢?薄纸上面到底写了些什么?”这丫头睁大一双好奇的眼睛问道。 “这张薄纸其实是人皮请帖,与许卫贤描述的差不多,是千手观音发出的,而这位死者,应该就是当年聚集京源的一位术法高手。”我简单解释起来。 雪儿略微顿了下,随即用关切的眼神瞅着我:“那……地上的这个人,会不会是……?” 我知道她想要问什么,果断地否定了:“这人不可能是我父亲,年龄相差太大,并且从先前胡教授以及穿山甲等人的描述可以知晓,父亲和我的容颜相似度极高,但此人的脸型以及五官,与我基本没有类似的地方。” 雪儿长舒口气,微笑道:“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我将人皮请帖手放进了包里,然后将地上的尸体拖到了池边的角落里,脱下外套给他盖了上,能做的也只有如此了。 稍微歇息了片刻,与雪儿一起,沿着岸边的幽长通道,朝更深处走去。 从方才的水底死尸,以及他身上的人皮请帖可以确定,此墓穴就是当年父母要进入古墓,也是我这次来大别山腹地要寻找的地方。 心里的情绪十分忐忑,有期望,期望得到更多有价值的线索,找到父母;也有担忧,担忧他们会和方才发现的那具术士一样。 带着沉重的心情,沿着通道走了一会,突然觉得有点安静,回过头一瞅,身后空荡幽黑,雪儿那丫头不见了! 顿时紧张起来,忙轻声呼喊:“雪儿,雪儿……”并沿着原路返回寻找。 越往回走,越感到不安,一直走出这段通道,回到水池岸边后,这种不安的情绪到了极限。 因为发现角落里,几分钟前被我移过去的那位术士的尸体,也不见了,隐隐约约觉得,雪儿的无故消失,与那具术士的尸体有关。 按道理说,尸体是被我从池底的淤泥里拖出来的,虽然没有腐烂,但没有呼吸心跳,更没有体温,早已死去多年,不会有问题。 但是,如果死后命魂不散,聚集在躯体上,已经成为了一具活尸呢?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担忧的时候,忽听到水池中有气泡冒出,发出轻微的响动,顿时一惊,没有丝毫犹豫,忙跳了进去。 水池并不太深,最多没到胸膛,所以只能蹲下身子用手电照着搜寻,不过视线受阻,尤其水底的淤泥在两次扑腾下,弥散到了水中,浑浑的。 这种情况下更多的只好依靠触摸,但憋着一口气在水底的烂泥里摸索了好一会,也没有丁点发现。 越想越不对劲,池水在我赶来的时候,是比较平静的,如果雪儿被拖了进去,短短的两三分钟时间内,应该有很大的波纹才对。 “哒哒哒,哒哒哒……” 这时候,注水的耳朵里,突然听到岸上有一阵轻微但急促的脚步声,顿时彻底明白过来,水中的气泡不过是个幌子,目的就是将我吸引进来。 看来自己方才有点大意了,劫走雪儿的家伙就躲在水池周边! ‘哗啦’着从水池中爬上来,依稀还能听到远去的脚步声,再次朝通道奔去,五六分钟后,脚步声骤然消失了。 而我,也站到了通道的尽头,面前是一座硕大的墓室,甚至可以用雄伟来形容,因为乍看下来,就像是一座小型的宫殿。 脚下的石板打磨的光滑锃亮,倒映着我的影子还有手电灯光,头顶上四五米高的天花板镌刻着各色图案,距离太远只能看个大概——云中腾龙。 墓室中央部位,有四根粗大的红色柱子,撑起了一块方形的高台,距离地面有一人多高,关键上面摆放了一具黑色石棺。 石棺比以前见过的大多了,也许是棺椁(棺材和套棺),里面装的才是棺材。 墓穴规模这么大,一定是王侯将相等级的古人,才有身份和能力建造起来,有棺椁也很合理。 是与不是,只要上去瞧瞧就知道了,一步步走过去,沿着高台前方的石阶而上,顺利地到达了石棺旁边。 转悠了一圈,发现这具比普通棺材大两倍的石棺,并不是棺椁,以为按照以前的知识储备,棺椁为了显示墓主人的地位,外面的套棺都会进行修饰。 要么镌刻有精美的花纹,要么做出奇特的图案,像这样光秃秃的,并没有体现其特殊的价值。 “打开石棺!” 正当我盯视着石棺思索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命令,嗓音十分沙哑,就像是吃了很多沙子,堵在了喉咙里一般。 照着手电回头一瞅,惊得浑身寒毛耸立,虽然先前有些怀疑,但真地看到那个术士的尸体,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时,还是忍不住惊愕。 这家伙的目光十分凌厉阴森,但急促的呼吸让我确信,不是活尸而是一个活人。 他究竟是怎么起死回生,或者说在水底一直存活下来的呢……? 没有时间去思忖这些问题,现在要做的就是拯救雪儿——已经被那具尸体,不对,是术士挟持了。 她的脖颈被那家伙用手掌掐住,声音很难发出来,呼吸也比较困难,脸红红的,不过眼神一直在示意我不要管她。 这丫头,也不想想,不管她能行吗? “你是谁?为什么要挟持我的朋友?”我冲死而复生的术士质问起来,同时试着走下高台向他靠近。 “别过来!”这家伙很警惕,将下巴一扬,“上官志,你少装疯卖傻,快点将石棺打开,否则我就掐死你的这位新欢!” 听后我有点凌乱,不过很快就明白过来,此君一定是昏迷很多年了,至少呆在墓穴中很多年了,所以才会将我当成父亲。 意识到这点后,我不急着辩白身份,而是打算从他身上套出话来,知晓十八年前的墓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打定主意后微微一笑:“想不到你竟然没死,这么多年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他果然上套,得意起来:“这得益于我们家传的秘术,只要躯体不腐,命魂不走,就能假死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当时我要是不跳进池中使出这一招,估计也和其他人一样殒命了!” 236.第236章 掌纹 听完中年术士的这句话,我心里咯噔一下,担忧起自己的父母来,忙质问道:“你说什么,其他人都殒命了?” 他有点愕然,用狐疑的目光瞅着我:“上官志,你装什么装?当时那些人死的时候,你不是也和自己老婆看的一清二楚吗?” 这句反问又让我心里踏实起来,其实想想,如果父亲当年要是出了意外,这中年术士就不会将我误认为是他了。 我灵机一动,打算多套一点当年的事情,用手揉了揉太阳穴,装出思索的模样:“实在不好意思,当年从墓穴出去后,我受了重伤,记忆出现了问题,很多事情都忘却了。” 中年术士听后不仅没有怀疑我,而且还得意洋洋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真是报应啊! 谁让你当初不让大伙取走墓穴里的东西,也不告诉大家匣子里的秘密,只顾着带自己老婆逃脱,害得众人——” 这家伙,说到关键的地方,竟然戛然而止,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不再继续讲述,而是转而对我命令起来,“快,打开石棺!” 说这话的时候,手上加大了些气力,掐得雪儿脸色涨红,呼吸不能,难受极了。 “好,我开,但你先松开一点,她已经不能呼吸了!”我忙扬手交涉起来,见他确实将力量收回一些后,转身再次打量起面前的石棺。 硕大的棺体平滑幽黑,上面的盖板少说也有四五百斤,要想掀开绝非易事,但现在雪儿在那术士手上,不试试也不行。 “上官,小心!” 伸出双手朝盖板上靠去,就在将要贴上去的瞬间,突然听到了雪儿的提醒,由于她被掐住了脖颈,声音十分嘶哑。 “臭丫头,你给我老实一会!”中年术士说完一掌砍向了她的脖颈,将其打昏。 “你——” “放心吧,我知道轻重,她不会有事的,最多睡半个时辰,做你该做的——赶紧打开棺盖!”中年术士打断我的话,一副掌控一切的语气。 没办法,我只好按照他说的,先去将石棺打开,其实我自己也很想知道里面的人是谁,有没有返魂香的秘密。 但双手在落到盖板上之前,突然又想起了雪儿的提醒声,是该小心一点,因为一路走来有点太过顺利了,基本没有遇到什么机关和陷阱。 还有一点则更让我狐疑,照理来说,高台下的中年术士,当年就进入了古墓,应该对这儿的一切都比较熟悉,为什么不自己打开石棺呢? 最合理的解释就是,他知道有危险,甚至可能当年都见过石棺打开的情景,所以想要把这种危险嫁接到我的身上。 我将双手收了回来,再次围着石棺转悠着,并且仔细审视,表面被打磨的十分光滑,几乎都能映出人影来。 墓室里的空间比较干燥,如果当年被打开过,上面应该还残留有掌纹,如果按照那个前人开棺的方式,说不定可以降低危险。 毕竟,当年进入墓穴的都不是一般人,尤其敢开棺的,一定是高手中的高手。 想到这儿我弓下腰身,嘴巴靠近石棺,不停的哈出口里的气息到盖板上。 热气碰上冰凉的石棺,瞬间就凝结成一层薄薄的白色水雾,很快,在盖板一处边角的位置上,出现了一对模糊的掌纹。 有点意外和庆幸,原来掀开石棺的发力点在这儿,忙将自己的手掌覆了上去,往上用力,打算掀起沉重的盖板。 “咔嚓!” 始料不及,盖板没有被整个抬起,但手掌下面覆盖的部分陷进去了一块,并且发出一道清脆的响声,随即又探弹出来。 “吱吱吱,吱吱吱……” 紧接着,是一阵刺耳的摩擦声,盖板自己开始了向尾部滑动。 我忙朝后跳了两步,用警惕的目光死死盯视着打开的石棺。 盖板移动了一段距离后静止了,棺材露出了大半个口子,里面没有毒气或者利箭出来,看上去很安全。 又等待了五六秒钟,确信不会有危险后,我走上前去,照着手电朝石棺里面窥探,带着好奇还有紧张的心情。 只看了一眼,就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实在难以想象,棺材里躺着的尸体竟然会栩栩如生,根本不像是死人,更像是一个酣睡的巨人。 之所以说是巨人,是因为他的躯体与常人比起来,高大太多了,古代的身高八尺根本不能形容,用现在的测量指标看,至少两米半,重三百多斤。 心中也有点开始理解了,为何石棺会如此硕大,原来里面的主人是这样一位‘高’人。 收回惊讶之情,仔细观察起石棺里的巨人,是一位年龄六十来岁的男子,肌肤并没有干瘪,更谈不上腐烂。 与活人唯一不同之处,就是肤色有些暗淡,灰不拉几的。 身上穿的服饰很特别,上衣与下裳相连,以前在历史书上见过,这是襕n)袍,又看到上面所绣的图案,鸟兽成双、花团锦簇,盛世景象显然是唐朝所有。 而石棺里殉葬的物品,并不是什么金银珠宝,而是一摞摞的书籍,比较值钱一点的,应该就是几件成色并不是多好的玉器,不过上面也刻了密密麻麻的小字。 看到这里,已经能够猜测出墓主人的身份,应该是个宰辅,或者大文豪,只有如此才能嗜书如命。 “快点,把他怀里的匣子拿出来!” 正观察着石棺里的男尸,高台之下的中年术士等不及了,对我大声催促起来。 朝棺中男尸的怀里一瞅,果然,在袍子之下,隆起着一件方形的物件,跟火柴盒差不多,看来那术士知道的不少,当年一定见过石棺打开。 不管怎样,这东西非比寻常,兴许里面就装着返魂香的线索,先取出来再跟那术士斡(wo)旋。 将手探向石棺里的时候,突然又谨慎起来,按道理说,这么一座古墓,应该机关重重,步步惊心才对。 但为何到现在连棺材都打开了,也没有遇见了什么凶险,除了侧墓室棺材里的黑蛇之外,当然它们也没把我和雪儿怎么样。 可如果说没有危险,为何高台下的术士说,当年进入的人基本都死了,他是用秘术才躲过一劫的。 难道,令那些人殒命的东西,就在这棺材里?如此,就能解释术士为何驱使我来开棺,并且取出尸体怀中匣子了。 237.第237章 阴阳合欢丹 不管有何危险,都要冒死一试了,毕竟,雪儿还在中年术士的手上,但也不能贸然将手伸入棺中巨人的怀中。 想到这里从腰后抽出了七星枯木剑,一直带在身上,本来期望驱鬼破煞的,现在看来只能委屈它一下,充当一个木棍用用啦。 将七星枯木剑探入石棺中,轻轻挑开巨人宽松的外套领口,将里面火柴盒大小的匣子拨弄了出来。 边长和大拇指差不多,通体幽黑锃亮,表面还刻有精美的花纹,看起来就像是一件精美的工艺品。 我用七星枯木剑的剑身,将匣子铲了起来,之后小心翼翼地端了出来。 “哒哒哒,哒哒哒……” 中年术士见到剑身上的匣子后,激动极了,忙快步奔向高台,一把将匣子躲了过去,裂开嘴巴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熬了这么多年终究没有白费,东西到是我的了!” 趁着这家伙注意力在匣子上的空当,我忙沿着石梯奔到雪儿旁边,掐了掐她的人中,将其唤醒。 雪儿睁开眼睛后第一句话就是道歉:“对不起,上官,让你——” 我忙摆摆手打断了她:“别说这些话了,我先带你出去!”说完将其抱在怀里,打算沿原路返回。 “站住!” 刚走两步,身后就传来那个中年术士的喝止声,以及跳跃而来的脚步声。 转头一瞅,他已经站立在我和雪儿面前,嘴角勾笑,脸色阴沉,眼睛里透露出一股杀气。 我意识到不妙,将雪儿轻轻放下并护在身后,对中年术士正色起来:“匣子已经帮你拿到了,我们也该走了。” 这家伙皮笑肉不笑道:“匣子我是已经到手了,但你们却不能走!” “为什么?” “因为你们两个知道是我拿了匣子,虽然本大师术法精湛,但这事情要是让千手观音知道了,还是会引来杀身之祸,所以,为了保险,只好……嘿嘿……不好意思喽!” “作为一个术法大师,言而无信,你不觉得自己卑鄙吗?”我厉声反问了句,同时攥紧了七星枯木剑,准备随时应对袭击。 “呵呵,呵呵……” 中年术士先是一阵冷笑,之后不紧不慢道,“你知道术法大师都是怎么过来的吗?除了要有比别人更强的法术外,还要有比别人很狠毒的招数,和更阴险的心机,所以像你这样的人,虽然造诣很强,但终究不会扬名万里!” “呸!本来还对你有一点尊重,即便是挟持了雪儿,现在看来,你就是术法界的一败类,龌龊小人,现在就算你不动手,我也要为术法界除害,杀了你有点便宜,并且还犯法,那就废了你!” 我真是有点愤怒了,也无所畏惧了,准备殊死一搏打倒这个混蛋,只是有点没想到,他竟然一点都不把小爷我放在眼里。 “上官志,我知道你的驱鬼术很厉害,即便能赢你,也会身负重伤,所以……嘿嘿,我刚才给你的小情人吃了点祖传的丹药,相信很快就要见效。” “你这败类,给她吃了什么?”我上前一步,揪住中年术士的衣领,大声质问起来。 “没什么,一点阴阳合欢丸罢了,待会她就要浴火焚身、饥渴难耐,急需要找人行鱼水之欢,要是一刻钟没有的话,就会五脏六腑燥热而死。 我知道,你一定会救她的,但有一点必须告知,阴阳合欢丸的毒并不会消解,而是转移到了你的身上,到时候挂掉的人就是你!” “呼呼呼,呼呼呼……” 他的话刚说完,身后就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吸声,是雪儿。 回头一瞅,她神色十分不好,脸色涨红,甚至于眼睛都充满了雪儿,情绪也焦躁起来,不停用手掌搓着双臂和身体。 我赶紧将其搂在怀里:“雪儿,你怎么样?”一接触到她不由得惊讶起来,因为她的肌肤滚烫,但却没有汗水。 这可非常危险,如果热量散不出来,体内高温持续的话,神经系统首先就受到损害,很容易陨命,看来中年术士果真是给她下了毒。 我扬手指着这个混蛋,破口大骂起来:“无耻小人!竟然用这么下流手段残害一个无辜的人,去死吧!” 说着放下雪儿,一拳打了过去,直奔这家伙的面门,第一次有了想要杀人的冲动。 他退后一步躲开了,阴笑起来:“火气不小啊,不过你最好想清楚了,现在与我打斗的话,一时半会分不出胜负,但你的那位小情人,可就……,如果我是你,就赶紧想办法去救她了!” 回头一瞅雪儿,脸色越来越差,已经站立不稳,瘫坐在了地上,手脚出现了颤抖。 没有心思再对付中年术士,忙跳过去将其揽在怀里:“雪儿,雪儿……” 她虽然脸上挤出一丝微笑安慰我,但已经说不出话来,并且手脚冰凉,预示着情况越来越糟。 如果现在体内的热量还不能散去,很快就会没命,就算能挺过去,也会……也会大脑严重受损。 “哎呀呀,这么漂亮的一个美人,就要香消玉损,真够可惜的,啧啧啧……”中年术士在旁边调侃起来,一副恶心的嘴脸。 “是毒就有解药,快拿来!”我蹭的一下站起来,指着他大声逼问道。 这家伙先是一愣,随后冷哼道:“不错,确实有解药,不过是在我的体内,所以,要想救你的小情人,只要让她与我圆房就可以了,不知道你舍得不?嘿嘿,嘿嘿……” 我怒不可遏地朝他攻击去,现在已经静不下心来,只想先宰了这个混蛋。 他没有接招,一直跳跃着躲闪,脸上依旧挂着邪恶的阴笑,但这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几十秒后,神情出现了异常。 整个人“砰”的一声摔倒在了地上,四肢不停颤抖着,比雪儿厉害多了,嘴巴大张,但却说不出一个字。 正诧异着,发现这家伙的身体发生了变化,露在外面的胳膊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红点,仔细一瞧,竟然是针孔一样的窟窿! 238.第238章 蛊虫 眨眼的功夫,中年术士肌肤已经变得犹如筛子,千疮百孔,并且身体开始萎缩、干瘪,渐渐的,只剩下皮包骨头。 “不——” 他在使出全力,发出这么一声歇斯底里,但却音调颤抖的呐喊后,就挂掉了,手里一直紧攥的那只小匣子,也滚落到了一旁。 这家伙的突然殒命,虽然如我所愿,但却实在有些意外,忙蹲下身子,想要仔细察看一番,不料,他身上的那些窟窿里,突然钻出无数虫子来。 这些虫子比粪坑里的蛆虫小一倍,但却十分臃肿,呈半透明,里面充满了鲜红的液体,应该是吸了中年术士的血所致。 这玩意的两端都非常细长、坚硬,犹如针尖一般,分不清哪一端是头,哪一端是尾。 这些虫子的体态特征、繁殖速度,以及对人体摧古拉朽似的伤害,显而易见不是寻常生物,而是……蛊虫! 它们的出现让我也冒出一声冷汗,很明显,来源于那只小匣子,幸亏当时没有直接用手触碰,否则现在皮包骨头的,就不是中年术士,而是我了! 这些蛊虫从中年术士的体内爬出来后,很快就察觉到了我和雪儿的存在,虽然体态肿胀,但灵活性一点不差,蠕动着朝我俩爬来,或者说跳来。 我忙从兜里掏出几张纸巾,将小黑匣子包了包塞进兜里,之后转身抱起已经瘫软在地上的雪儿。 此时的她,身体已经冰凉,但嘴里呼出的气却十分燥热,烫人。 人生第一次感到有些六神无主了,一方面蛊虫在逼近,另一方面雪儿这丫头中的阴阳合欢丹还没有化解,身体到了极限。 心里焦躁不安的时候,感觉有一只手通过纽扣之间的缝隙,伸进了我身体,在胸膛上摸索起来。 低头一瞅是雪儿,她脸色潮红,眼神迷离,有气无力地轻哼道:“上官,我……我想要……对不起,我撑不住了……” 我忙摁住她的手,踟蹰了下,之后长舒口气:“放心好了,没事的,找个没人的地方,不对,是找个安全的地方,我会……以后别怪我就行!” 说完抱着朝后退却,其实已经没有什么退路了,两人已经被蛊虫团团围住,只剩下直径两米不到的一个圆形空地。 怎么办?怎么办?难道真要葬身于此了吗? 将虚弱的雪儿搂紧了些,打算大跳着冲出去,虽然这种机会微乎其微,地板上布满的蛊虫,数量之多,远远超乎我的想象。 原来吸血之后,它们身体可以出现分裂,呈指数增加! 一咬牙,眼睛一闭,朝前大跳而去,脚底的很多蛊虫被踩烂了,发出“啪啪”的声音,十几步后,终于消停了。 睁开眼睛一瞅,竟然突围了出来,不过并没有多少兴奋之情,忙撩起库管检查腿腕,果不其然,衣服上沾了很多蛊虫,有一条还沿着小腿往上攀爬,并且朝肉里钻去。 我忙将身子半蹲,用膝盖托住雪儿的身体,腾出一只手,想要将钻进体内一半的虫子给拽出来。 但还是下手晚了,它‘跐溜’一下就吸了进去。 心说坏了坏了,蛊虫吸血后,按照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的这种速度下去,用不了多大会,就会将我的血肉吸干,并且从皮肤里钻出来,令我死得十分难看! 虽然时间不多了,但还想将雪儿送到安全的地方,期望她自己能挺住,因为按照目前的状况,体内已经有了蛊虫,想要用男女之事救她,也不可能了! 继续往前走了几步,回头瞧了眼地上的那些蛊虫,有点奇怪,竟然没有追来,而腿上此时也传来痒痒的感觉。 瞥眼仔细一瞅,更加惊愕了,方才钻进肉里的那只蛊虫,竟然又自己钻了出来,从小腿上掉落到地上后,剧烈地跳动了几下不动了,僵直着身子挂掉了! 心里一阵好奇,好好看了一番,发现确实死了,而且先前在腿腕以及裤子上沾的那些蛊虫,也没了踪迹。 用灯光照着寻找了下,发现正在几米开外的地上爬动着,不过方向却是背离我和雪儿的! 难道说它们怕我……?亦或者准确地说,是害怕我的血液。 算了,不管什么原因,能够摆脱这些蛊虫是一大幸事,忙抱着雪儿朝来路奔去,回到水池边缘的时候,她的身体开始抽搐不已。 我赶紧将她搂在怀里:“雪儿,雪儿……”见其连答应都不会,说明已经失去心智,终于也下定决心,虽然这么做有些不君子,但能救人也无所谓了。 算一算,自己也要搭上性命,也算扯平了,可能还吃点小亏…… 准备行鱼`水之欢的时候,抱住雪儿脑袋的手掌,被她头发里的一根东西扎了下,传来隐约的疼痛。 用手指捏了捏,竟然是一根u型的纤细发卡,忙将其抽了出来,细细一瞧,比姨奶奶以前用的银针粗一点。 银针…… 想到那东西后,我突然灵机一动,雪儿现在的状况,是中了阴阳合欢丹的毒,换一种说法,就是体内五脏六腑淤积的火气散不出来,但完全可以用针灸之法化解啊! 此方法虽然大胆,却也值得一试,尤其难能可贵的是,我现在脑子里还能记得扎针的位置。 将发卡掰直,用牙齿咬了咬尖端,使其变得更加锋利后,又从兜里摸出打火机烧了烧,以此来消毒。 很快,一个简易的粗‘银针’就做好了,没有时间踟蹰,一把抓去雪儿的左手,五个指头依次扎破,放血去火。 按照记忆,拇指连接肺经,食指连接肠经,中指连接心包经……,五脏六腑的火气,可以通过它们释放出来。 发卡毕竟不是银针,相对来说太粗了,雪儿的五根手指头,血汩汩的流出,看得我直心疼,但也只好狠心不去阻止。 随着泛黄血水的流出,她的脸色渐渐好了些,肌肤也不再冰冷,说明热量已经可以通过皮肤散出了。 不一会,这丫头就汗流浃背。 见状赶紧摸出创可贴给她止血,并掐住人中穴,轻声呼喊起来:“雪儿,雪儿……” 239.第239章 木头人 十几秒后,雪儿终于睁开了眼帘,但十分沉重,声音十分微弱道:“上官,我……” 见她欲言又止,一脸的纠结和不安,我忙解释起来:“你身上的阴阳合欢丹之毒,已经被我驱出来了,不过放心好了,用的不是我的身体,而是针灸!” “针灸?”雪儿一脸疑惑,同时也感觉到了手指上的疼痛,瞥眼瞅了去。 “没错,只是没有银针,用你头上的纤细发卡取代的。” “原来如此,那,谢谢你上官!”雪儿长舒口气,紧张的脸色一下子舒缓不少。 这神情变化令我有点捉摸不定,她是觉得没有被我‘玷污’而感到松了口气呢,还是因为获救而感到庆幸呢…… 雪儿恢复的很快,不一会脸上变得有了血色,也能站立起来独自行走了。 不过在水池边溜达了几步后,就面露忧虑:“我们先前是从上面坠落下来的,那还算容易,但是现在怎么上去呀,这么高?” 我指了指身后的通道:“应该还有别的路出去,否则当年我父母也离不开这儿,去主墓室那里寻找一番吧。” 几分钟后,又回到了那儿,不过地板上的蛊虫已经消失殆尽,地上只残留着中年术士那具皮包骨头的尸体。 心中不由得一阵嗟叹,也算是术法界的前辈了,如果不是利欲熏心,非要独吞棺材里的小匣子,并且杀我们灭口,也不会殒命在此。 一切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只能说死有余辜了。 雪儿先前被中年术士挟持在下面,所以不知高台上面棺材里的情景,此时禁不住好奇,拾级而上,等我察觉到的时候,已经矗立在石棺跟前了。 “快下来,寻找出口要紧,别观察里面的巨型尸体了!”我冲着她大声提醒了句。 几秒过去了,她没有任何回应,连转身看我也没有,这异常的反应,令我瞬时就紧张起来,提着一口气三步并两步跳上了高台,来到了石棺旁边。 朝里面瞥眼一瞅,巨型男尸平整地躺着,并没有异常。 “这人好奇怪,身材比平常人大太多了吧,而且从服饰看是唐朝的人士,竟然还没有腐烂,太——” “我看你比他还奇怪,方才叫你为何不知应一声,吓我一跳!”我打断雪儿的话,训斥了她一句。 她呵呵一笑:“不好意思,我方才注意力都在这尸体身上,并没有听到。” 我努了下嘴:“好了,下去寻找出口吧。”说完转身朝高台下方走去。 “啊呀!” 刚走两步,身后突然响起雪儿的惊叫声,极度惶恐。 忙回头一瞅,坏了,那具尸体竟然坐了起来,正抓着雪儿的尸体往石棺里猛拽,想要拖进去。 雪儿拼命挥舞双手挣扎着,两条腿也抵在棺壁外围,但仍旧阻止不了身体一点点地朝棺中倾斜。 见状,我连一刹那的迟疑也没有,直接飞起一脚踢向墓主人的长臂。 “砰——” 感觉不像是踢在一条胳膊,更像是一根钢柱上,脚趾头都要断掉了。 不过与疼痛相比,心里充斥的是担忧,雪儿已经双脚离地,就要被抓进棺材里。 没时间了,忙双臂一环抱住了她的腰肢,用力朝外扯起来,哪知道非但没有成功,连自己也被连带着拉进了棺材里。 始料不及,并没有和雪儿一起压在墓主人巨大的身体上,而是与他一起,往深不可测孔洞里坠去——实在没想到,棺材里面竟然会有暗门突然打开! “咔哧咔哧,咔哧咔哧……” 在漆黑中降落了四五秒钟,三个人,确切地说是两个人还有一具尸体,重重地摔在了一堆厚厚的树枝之上,压断它们时发出连续不断的响脆声。 好在缓冲了冲撞,并且墓主人的尸体在最下方,所以我和雪儿并没有遭受太大的罪,爬起来照着手电一检查,发现仅被折断的树枝划破了点皮肉,并没有受多大的伤。 “上官,这尸体好像有点不对劲。”雪儿没有像我一样拍打身上的灰尘,而是指着墓主人两米半的遗体,来了这么一句。 “还用你说?本来就不对劲,比一般人高大多了,而且历经千年还没有腐烂。”我随意回应了句。 “不是的,我是说,这具尸体是假的,你看这里!”说着这丫头蹲下身子,指着尸体的脖颈处对我提醒。 照着灯光将头凑过去仔细一瞧,竟然裂开了,缝隙里露出的不是皮肉筋骨,而是浅黄色的截面。 这是……木头! 忙将手伸过去细细一捏,硬邦邦的,用指甲轻轻刮了下,掉下来一小撮硬渣,确定是木头无疑。 怪不得这般高大,而且先前手臂坚硬如铁,原来是一个木头人。 等等!不对! 如果说要是木头人的话,为何能够抓着雪儿往下拽,难道说成精了?! 想到这里我迟疑了下,之后果断地双手抓住木头人身上的衣服,用力一扯,只听得“刺啦”一声,撕成了两截,上半身完全露了出来。 用手指轻轻一叩他的胸膛,传来“叨叨”的空亮声音,果不其然,里面另有玄机。 我将手指攥紧拳头,学着电影里李小龙的寸拳姿势骤然发力,狠狠击在木头人的胸膛上。 “咔嚓!” 一声脆响,木头壳被打穿了,收回拳头朝里一瞧,满是错综复杂的丝线还有大小不一的齿轮之类玩意。 嘴里不由得感慨了句:“原来是这些机关控制了木头人的动作。”说完之后突然觉得有点安静,侧脸一瞧,雪儿那丫头正用怪异的目光瞅着我。 “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拳头不疼吗?”她一脸惊讶地询问。 “通过敲击声就可以判断出来,木头人胸膛里面是空的,并且外壳十分微薄。”不想忽悠她,我实话实说道。 “哦,原来如此。”她略显失望,随即指着木头人胸膛上,那个被我打出来的孔洞,“体内都装了些什么啊?” “控制他的丝线和齿轮之类,设计十分精巧,在上面时,可能是受到了某种激发,所以才会抓着你往下拽。” “我瞧瞧。”说着就就要窥视。 “别看了,万一没有摔坏,再次激发可就麻烦了,趁他安静,赶紧察看下四周吧。”我拦住了好奇的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