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轮迴·终归》 第1页 [无cp向] 《(盗墓笔记同人)[盗墓笔记]轮迴·终归》作者:尤湛【完结+番外】 文案: 明明知道是假的,明明很清楚,却还是宁愿相信。 这是人特有的对语言的【条件反射】 神秘的张家少女,皑皑白雪曾今有过谁的足迹。“我和你去接族长。” 但这不是我的目的。 “张、汪的恩怨是该了解了,输的不会是我们。” 多年之前,有这样的过往。 本文设定苏,名字苏,但无cp,可放心食用 内容标籤: 民国旧影 原着向 悬疑推理 搜索关键字:主角:张影潸,吴邪,张起灵 ┃ 配角:张陆扬,张绝山,张宇杰 ┃ 其它:盗墓笔记,瓶邪,汪家,十年之约,长白山雪山归途,残忍计划 第1章 冥凰 “天真,天真。想什么呢?” “哦,没什么。” 胖子的话让我回过神来,明天就满十年了,只是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我很怕到时候自己没有接到闷油瓶却自己死在了里面。我这个年龄的人了,根本不怕死。可我就怕到时遇险了,还要闷油瓶来救我。 胖子看了看我,道:“天真,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长白山里再兇险,我们也不怕。铁三角哪一次失败过?大不了,到时候我们三一起死在斗里,也不寂寞。” 我苦笑两声,搅了搅咖啡,心说你他妈不能说点好听的吗,思想那么消极。 “再说你愿意死,人家小哥还不乐意呢。”我道。 “天真,”胖子皱了皱眉头,也学我故作深沉地搅了搅咖啡,“现在的人都是贪生怕死,尤其是我们遇到三青鸟的事情传开以后,夹喇嘛就没有人敢来了。” 我又是笑笑,道:“倒是有些新人愿意去。” “不行,”胖子摆手,“都是些没沾过血的羊羔,带过去只是拖累。” “我又不是不知道!”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不过个高手可愿意去,不过她干这一行也是第一次。”胖子道。 我道:“那不还是没沾过血的羊羔吗?” “这可不是啊,她沾过的血可比你见过的人都多。” “啊?”我表示不解 “你听说过那个世界顶级特工——冥凰吗?” “当然。”我点头,她那么有名,谁不认识。“难不成她还肯和我们去长白山?别扯皮了,人家什么身份。她还是出了名的找不到行踪,任何人都找不到线索。深组的boss都还要敬她三分。” “我也不知道。”胖子摇头,“不过我想,她那么一尊大神没有必要耍我们吧。” “也对。”我点头,不然她就太无聊了。 “听说还是个美女呢。那些特工的身材肯定很好。”胖子做出一副无限嚮往的样子。 你不会这么快就把云彩忘了吧。我暗道,没有明说。 “嘿,来了,你自己放尊重点。那人我可惹不起。”胖子道。 我感到一阵寒气袭来,顿时很自觉地坐镇,然后我听到周围此起彼伏传来惊嘆声。胖子的眼睛都看直了。 他推推我,“快看快看,你小子要感谢我。” 我闻声望去,当即一愣。 她,一双妖冶的紫眸,漆黑的墨发遮住左眼,锁骨处一只黑色的凤凰若隐若现,散发着暗淡的光辉。一身皮衣皮裤,混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所有人都在她的气场下自觉保持距离。 冥凰径直走到我跟前,坐到胖子旁边,我有些紧张,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介绍一笑,这位是月曦妹子。”胖子憨憨的笑了,我充满鄙夷,这哪是他平常的样子吗! “你好,我叫吴邪。”我故作殷勤,直觉告诉我如果不这样待会又要尴尬了。 “我知道。”月曦看了我一眼,又移开了视线。像是在基本的礼貌。 我挠挠头,不知道该说什么。胖子倒是不闲着,把我们从鲁王宫到我送闷油瓶入铜门的事全跟月曦讲了一遍。 月曦只是静静的听着,到一些需要解密的地方,胖子总是故作深沉地问她,说是考验。我叫他别闲的蛋疼。他说既然要合作就要坦诚,还说要是月曦想对我们动手,我们早就身首分离了。 我瞪胖子一眼,想说些什么但又怕月曦这尊大神真的生气然后宰了我。这种沉默寡言的人多半都是城府极深,就像闷油瓶一般。实在是惹不起啊! 可之后我才发现,我先前对她的理解是错误的。 我们刚准备出发,月曦却已经把装备都买好了,都是高级货。 我惊得合不拢嘴,胖子骂我土鳖。 我没好气道:“这可都是进口货,没关系根本买不到。花多少钱都没用。再说现在管辖很严,大批订购必定会引起注意和侦察。一两件就是极限了,更别说现在怎么一大堆了。” “天真,这十年你就待在你那个小古董店里,脑袋都待傻了吧?月曦是什么身份,要买个装备来那不是手到擒来。她随便以深组的名义来定这些装备,谁会怀疑?” 对啊!我勐地一拍脑袋,吴邪啊吴邪,你可真是脑袋锈逗,这都想不到。人家世界顶级特工之首还连几件装备都搞不到,那还得了?
第2页 我歉意地朝月曦笑笑,她看都没看我一眼,靠在车上闭目养神。似乎并没有把我刚才对她的小看放在心上。 “月曦是大度,不想跟你一番见识。” 我懒得和他斗嘴,看了看后背厢里的装备,可突然发现不对。 第2章 出发,长白山 车厢里,只有两套装备。我立刻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些焦急地看向胖子,“你不去吗?” 胖子摇摇头,笑了笑道:“小三爷,要学会靠自己。胖爷我就不陪你去了,有月曦罩你就行了。她比胖爷厉害多了。云彩的事……你也知道,说实话,我到现在还不能完全释怀。胖爷我也老了,倒斗这一行,也不想再干了。就算要我重出江湖,也至少要给我个一两年的时间准备吧。记得当小哥出来安顿好后,叫胖爷我一声,我们铁三角相隔十年,难得再聚。” 我听完胖子的话,心里五味杂陈,也说不出话来。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没有人能陪你走到最后,即使心里再不愿意,也只能挥手告别。”月曦淡淡说出这句话,眸底泛起悲凉。 我一愣,胖子也是沉默了下来。 是啊,几乎所有人都走了。 三叔(解连环)、潘子、阿宁、小哥……也是生死不明。 其实,我曾多次问过自己,为什么像三叔他们这样身经百战的人无法活下,而我却能安稳地活到现在。 只……留下我一个人…… 胖子沉默了一会,就转身开了。我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沉默。 在恍惚间,我看见月曦上了车,也跟了上去。一路无话…… 辗转机场,走过无数山间小路,长白上的美把我惊醒。 长白山屹立于云端,无数云雾萦绕其围,却终究无法靠近。那紧贴天际的雪山,辉映着冷傲的光晕。让我想起了十年前那个进入雪山的年轻人。 小哥,我来接你回家。 来到长白山下后,月曦就在没说过什么,一直闭目养神。我知道,她就是再怎么神通,对于这些也指定陌生。再说她不善言辞,我只要一想到她去找嚮导的样子,差点笑出了声。差点没憋出病来。她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眯了眯双眸,我立刻打了一个寒颤,她好像可以看透所有人。这样的人,实在让可怕,谁都会心生畏惧。 可惜,那一条道自从顺子走过以后,就没人敢再去了。一些亡命之徒愿意可是没有经验,到时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也没有把握他们会不会立刻翻脸。尽管有月曦在,我还是没有什么把握。 “你还记得路吗?”月曦突然问我。 我使劲想了想,最后仍摇摇头,无可奈何。笔记十年的时间过去了,我也老了,记性不如以前。而且,不管是当时和陈皮阿四一行人一起,还是后来我送小哥最后一程时,我都是跟着他们闷头走的。哪还记得啊! 月曦拍了拍我的肩膀,“放心去找人吧。不会有是的。” 我一愣,这月曦为什么……好像有点小哥的影子。不过,这难道就是胖子特地去找她的原因吗?只有性格相近的人,才能明白小哥的想法。是这样吧。 我点点头,安心了许多,一下就找到了两个人。他们一个姓赵,叫赵哥。一个是前者的小弟,姓李,就叫小李了。 他们俩都是逃兵,因为贪生怕死,才逃了出来。我跟他们达成协议时,旁边有一些好心人提醒我,说:“这两个人都不是什么老实人。找他们当嚮导的人多半都要不是没回来,就是被他们威胁的倾家荡产。我好心劝你一句,小心为上。” 我笑笑,对他说没事。他嘆了口气,摇摇头,说我们这些人就是不爱惜生命。我心说有月曦在,还怕他们敢造发? 我就这样暗暗想着,朝月曦的方向走去。 可刚走到,我就呆住了,那根本就没人!不会吧!我欲哭无泪,这货和小哥还真像,都是职业失踪户啊! 那赵哥也是个道上的人,一看我表情有变就不怀好意地与小李商量了几句。 对我道:“爷,怎么了?情况有变吗?我看爷这身子板,还是不要去了。那条路啊,最近凶的很!你要是不想去了,就给我们兄弟俩各五十万,也就当违约费了。你要是还想去,也嘚。我们倒是无所谓,不过你刚才付的那些钱,我忘了跟你说,这只是起步价。就像你打的士一样,得按公里和路况算。到时候,可能不止着一百万了。” 赵哥眯起了双眼,贼嘻嘻地对我道。我冷汗就下来了,他们要是粽子我都没有那么怕,起码粽子不会思考。可这么两个贼人,我可没有办法了。心里将月曦骂了千遍万遍,说的没事呢! 被他们这一威胁,我心里的害怕变成了镇定,我也惊奇自己的反应,不过我随即苦笑。我再怎么也下过几个凶斗,心智肯定成熟了不少。 我理了理衣裳,收拾起恐惧的神情。抬起下巴,我一米八一的个,比那赵哥还要高半个头,我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由于我心里也没底,对于接下来该怎么办也不知道,所以当赵哥想要从我眼里看出什么来,可连我都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他就更看不出来了。 这种无知无觉反而是最令人恐惧的,赵哥别过了头,估计心里也以为我是个狠角色。
第3页 “嘚。爷,你要去,我赵哥也无话可说。”我暗自庆幸这赵哥的能力比月曦差远了。要是月曦,她肯定一眼就能看出我内心的空虚。 我松了一口气,但我知道这样我肯定装不了多久。我没有月曦和闷油瓶他们那样的演技,我只能期盼能装多久装多久。 我们向长白山走去,我知道他们迟早会对我动手。指不定什么时候故意制造一个雪崩将我埋了。我可不能就这么做一个待宰的羔羊!我暗暗想着。 第3章 风暴魔影 我一步一步往雪山上攀爬,尽管我带上了护目镜,可还是没能让双目保持清明。 快到二道白河了,我疲惫地走着,看到远处的河流越来越明显。我估摸着跟在我身后的赵哥也快对我动手了,不自觉地摸了摸腰间的大白狗腿。 二道白河流淌的速度很慢,我隔了一段距离就基本上听不见了。我继续走了一段时间,就听见赵哥叫了我一声。 “爷,等一下!” “怎么了”我问。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急匆匆跑了几圈,脸色越来越差,逐渐惨白。 “完了……完了。没办法了,出不去了。”他蜷缩在地上,浑身颤慄。双手不停地揪着自己的头髮,胡乱抓挠。他将头深深地埋在膝盖里,嘴里还不停地喃喃自语。 “要来了……它要来了……” 我心头一紧,一把抓住他,大吼:“怎么了说清楚!” 小李立刻揪住我的手,“没有时间了!先走!” 他扛住赵哥,转头就往河的方向跑。我急忙跟上,看见他们一下条进了河流里。我一愣,这大冬天的,跳下去不冻死了。 我犹豫着,突然脸颊一痛,我的视线立刻白茫一片。我意识到这是一场特大的暴风雪,想这里海拔之低,而且居然没有任何预兆的突然出现,如此诡异。 我不再多想,纵身一跳。我没有预计地跳入河中,我以为我是距离估错了,又往前扑勐扑了一下。我鼻子一呛,咳嗽数声,同时也傻了。这……怎么可能!我慌乱地朝周围乱摸。河,呢! 我慌忙爬起,同时脚下一滑,我赶紧抓住身旁的冰锥。我伸脚往周围探了探,立刻呆住了。等冷静下来后我才发现,自己现在竟吊在悬崖上。 我欲哭无泪,这么就这么衰呢!我登了登崖壁,可这里好像是被刀削过了一样,根本没处落脚。我使劲弯曲手臂,企图将自己往上抬。奈何我向上的那块肌肉实在是没有力气了,我力竭。冰锥因为我的体温已经开始融化,我顾不得是否会发生雪崩,大声唿吼起来:“救命啊——!” 剎那间,我听到如闷雷般的轰鸣声,大地开始颤抖。我的心里立刻凉了半截。完了!随着冰锥的断裂,我一百八十度自由落体。雪,铺天盖地地向我涌来,脸上硬是生疼。我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他怎么还没醒?”一个男声说。 “他的身子本就不好,再说刚才那场雪崩既然带了不少冰碴。不容小觑。”另一个男声沉声道。 “族长,百足龙神的雕像也被冲下来了。我们只有从正门进了。” 族长?百足龙神?难道他们是张家人? “正门吗……”族长犹豫了。 “那里实在太兇了,怎么办?” “不管怎样,我们一定要找到张起灵。” 随后,我使劲想睁眼,可脑袋一直翁翁作响,四肢无力。我头疼欲裂,脸上也火辣火的痛,但还有一丝清凉感。我估计他们给我擦药了。我无暇顾及,只是想: 张起灵,小哥吗?他们真是张家人?他们又来找小哥做什么? “既然醒了,就别装了。”那被称为族长的人道。朦胧间,我看见他招了一下手,我听到一阵铃声。 我顿时清醒了过来,一下坐起。我发现另一个男子的手里拿着一只小巧的六角铜铃。 我接着就是一愣,许多往昔的回忆涌上心头。从鲁王宫开始,到西藏墨脱。我沉默下来, 那族长倒也没理我,直接介绍道:“我们是张家人。我是下一任张起灵。但不同的是,我并没有强大的家族传承。所以没有多少人肯服从我。我们只有找到张起灵,也就是你口中的小哥。只有他来领导我们,张家才不会被汪家歼灭瓦解。” 我点点头。 他看我挺配合,继续说:“你可以称我为族长。我在成为张起灵之前叫张绝山。”张绝山指了指另一个张家人。“他是我的助手张赛广。” “你们是要去接小哥?”我问。 张绝山点头。 “我很弱,根本帮不了你们。你们为何要就我。又是怎么救的?” 张绝山沉默了,许久他才道:“因为我们根本就没见过张起灵。而且他现在是否失忆我们也说不准。”他看我一眼。“只有你认识他。而且据我们的调查,你们的交情也不浅。至少他会因为对你有熟悉感不会对我们产生太大的敌意。” 我挑眉,表示不屑,“你们又是从哪里觉得我一定会配合。认识小哥的人可不少,和他交情深的也不止我一个。为什么选我?”
第4页 “因为张起灵要守青铜门的事他只单独告诉过你一个人。而且你本来也是要来接他的。我们有共同的目的。所以我认为我们会合作的很愉快。”他笑了笑,看向我,在等我的回答。 “好吧。”我无奈嘆气。我知道要是光凭我一个人要到青铜门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月曦那傢伙又玩失踪,我一个人也没有照应。如今答应他们也好有个保障。这也是我现在最好的选择。 “最后一个问题。”我唿了口气。“你们是怎么救到我的?我那时……不是已经掉下悬崖了吗。而且,还有雪崩存在。你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根本……不可能吧……” 他露出惊讶的表情,“你不相信我们的能力吗?” “不是。”我摇头。“就是因为我太清楚了,所以才会问的。” 张绝山苦笑两声,“好吧,我承认,不是我。但是我们也不不知道是谁救了你。” “男的女的?” 张绝山摇头,“看不清,他的速度太快了。”他的眉头一皱,“我们的人竟然都不如他。”他看了看我,“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他的身手我们毫无熟悉感,就好像从来都没有见过一样。和我们张家人交往过的高手里,也没有一点和他身手相似的地方。只是希望他不会是敌人。” 我低头沉思。是小哥吗?可如果是小哥,张家人应该一眼就看出来了才对。难道是…… 月曦! 第4章 张影潸 月曦视角—— 吴邪走后,我起身离去。因为我知道,事情不会就这么简单,没有什么事会顺利。几天前,我就知道,这座雪上,在召唤我。 我漫步雪山,全凭感觉行走。满天雪花纷飞,逐渐遮住了我眼前的路。我飞身又登上一层悬崖。 时间到了。我的嘴角微勾,周围已经变了。果然……已经……失衡到这种程度了啊……我紧握了双拳。我的时间……不多了。 我一直走的漫无目的,直觉告诉我,吴邪所知道的线路已经不能走了。可通往那儿的路不止一条。 我顿下脚步,身后依旧是什么都没有。是错觉吗?我皱眉。不过放任吴邪一个人,或许他也会有意外的收穫吧。 估计,现在。他已经和汪家人见面了。如果他被骗了,也只能怪他太容易相信被人了。我冷哼一声,反正那小哥的生死根本不关我的事。 不过……我停下脚步。微微一阵,我听到了,吴邪! 雪崩霎时落下,我顾不得那么多,纵身跃下。雪打在身上却没有任何感觉。这具身体,早已经麻木。 我一手捉住吴邪的手腕,立刻降低自己的重心,迅速找到一块冰板,把吴邪甩了上去。我一个旋身,硬是一脚将吴邪踹回上面。 一股反冲力袭来,我心里暗松了口气。时间算对了。我的眼前立刻开始扭曲,一切都变得不真实。我闭上双眸,转眼间在睁开时我已经在汪家大宅内。 轮迴将我传到这来,必有用意。我眯了眯双目,这汪家,将宅子费劲心思修在这天池底部。为了灭张家,为了一个死去了上千年的汪藏海的遗愿,竟这么不择手段。 其实,说什么守护,只不过是为了长生罢了。人,果然是贪婪的生物啊…… 这时,我察觉到在我九点钟方向100米左右,传来一阵诡异的铃声。好像,就要把人都魂勾了去。我浑身一阵,是因为我竟然有了熟悉的感觉。听声音,好像是青铜做的,还是六角形。都是青铜,可能与青铜门有关。 “哒哒。” 脚步身响起,我跃身翻上房顶,猫着腰几乎全贴在了屋子上。这里的房子只有一层,极不好隐藏,我眯起双眸,注视着汪家人离去,才松了一口气。安逸的日子过多了,就很难再警觉起来。看来这里也不是那么难突破。 懒散,就是他们最大的弱点。 我考虑着要不要去就吴邪那小子,他现在也不知道也没有被汪家人所骗。据王胖子所说,倒是极有可能。所以汪家人也势必会放松警惕,那这就是我的突破口。 我一路潜伏,汪家静的诡异,我一路寻来,见到的人仅有三个。 汪绝山、张赛广。以及我刚才遇到的汪家人。 可,这也说明了另一件事。其他的汪家人都已经出发了。如果,让他们控制了张起灵,入了青铜门,这群人根本不了解情况,胡乱闯荡,根本不知道这样的后果将会是什么。 如果……如果真让他们成功,那终极的现世将不可避免。所以,我只能除之而永绝后患。 而吴邪,将会是重要的一环,必须要先救出他。 况且,张家守护终极多年,与汪家也是死敌,不可能猜不出汪家的企图。他们衰落到了什么地步我不清楚,只是我不能确定张家是否也派出了人手。明明知道现在是什么形式,可犹豫畏惧汪家如今的实力,一直不敢露面,以致于现在袖手旁观的地步。 我冷笑一声,这些都过跟我无关,我只要做到我该做的就好。我无须顾忌其他,我有自己的计划。我摘下了紫色的美瞳,露出了那双血红的眸子。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眼睛是因为光学原理,不记得是在哪里看到了的。
第5页 第5章 营救 我看着张绝山给我松绑,他边给我松绑边跟我说他们是为了以防万一。我摆手对他说没事,他叫张赛广给我提来了一个黑色的大包,胀鼓鼓的,也不知道装了多少东西。我提了提,还真不轻。 看出我的为难,张绝山解释道:“我们把需要的都装进去了,你清点一下,不要的直接拿出来便是。如果有什么不足,叫张赛广就好了,他会在外面候着。我们半小时后出发,时间不多了。” 我看了看他们的装备,都很齐全,但远没有月曦给我的先进。我呆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该想什么。明明时间已到,接小哥回家直在咫尺,一路都还算顺利,但我一直都还有点疑惑。可以让人移动的暴风雪是什么?赵哥口中要来的“它”又是什么,是某中生物吗?是“它”引起的风雪还是它随风雪而来。是否因为风雪的缘故“它”没有成功抓到我。到底是不是月曦救了我,那她不现身是因为…… 我勐然醒悟,所谓的张家人根本就不是张家人,在西藏墨脱我已经经歷过一次了,不敢说会不会有人用同样的方法来骗我。这两伙“张家人”是一起的吗。或者说他们是单独的个体。 可月曦不应该对局势那么了解才对,我摸了摸下巴,低头沉思。她……到底是谁,我现在真的已经无法再完全相信谁了。假如月曦真的对一切都了如指掌,我也不敢肯定她是不是在张家人和假冒张家人的这些人之间的第三方。如果是,她可以在这ab这两股强大的势力中做到隐身的效果,实在是深不可测。 算是一个危险人物了啊。 要想不遭到背叛,就把危险牢牢抑制,将它圈在你的可控制范围之内。 我握紧了拳头,我知道这一次,我要独自面对一切。 敲门声响起,张绝山来催促我。我应了一声,提起背包走了出去。到了门口,我顿了顿,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我知道,这一去,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一路上,张绝山向我解释了他们这个地方的构造,我是建筑系的,理解这些并不难可还是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我不知道他们在天池底部修建这样一个村落到底要花费多久,或许还葬送了不少人的生命。 他也是无奈,告诉我现在张家衰落的程度是我无法想像的。就好比一棵树,它已经伤痕累累,被无数白蚁腐蚀,摇摇欲坠。现在它脆弱的不堪一击,只要旁边有一个人轻轻一推,或者一阵较强的风,就能将它轻易摧毁。所以,它唯一的自保方法就是将自己隐藏起来,用层层保护包裹自己,以求安全。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些话是在说小哥…… “到了”。 我回过神来,不知不觉已经爬了差不多五十层台阶。在我们上方一米左右,是一整块的青铜石板。非常平整光滑,我几乎可以清楚地看见自己的脸。我摸了摸旁边的土壁,还没来得及砌砖,挖凿的痕迹并不算新,大概也就建筑了十年左右。很明显,我们在这块青铜石板的下方。 张绝山告诉我,这里的上方,是一个祭坛。 第6章 壁画 我心里奇怪,张绝山对我道:“这不是个普通的祭坛,待会我们上去你就会知道了。” “我们现在在水里,无论怎么打洞水一旦灌进来后果不堪设想。”我道。 张绝山笑笑,向我摆了一下手,“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既然在这里生活过,自然有办法出去。” “难道你们有密道可以通往水上。” “这个到没有。”他摇摇头,“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们搞定后来找你。”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拒绝,会发生什么?立马翻脸吗?如果这样,我再怎么也不可能赢得三个张家人。只好点头。 张绝山似乎还没有,招唿着张赛广和张陆扬离开。 我自顾自地在头顶的青铜壁上摸索,还真让我摸出点门道了。有几条花纹若隐若现,我庆幸自己忘记剪指甲了,用指甲将那些沟槽里的泥土尽数剥落。 几千,哦不,是几万条密密麻麻的花纹,交错复杂,我隐约看见了一个东西,几个巨大的龟壳,被类似蜘蛛网的东西缠住。许多小龟壳众星捧月般簇拥着中间那个硕大的龟壳,都布满华丽妖魅的条纹。 这是……我想起在墨脱喇嘛庙里看到的本子,上面画地东西和这幅图画一模一样。 这是,终极! 不同的是,这幅画要清晰很多,我可以清楚地看清上面的条纹。我也读过不少神话书,虽然只可以看见一部分,我还是可以看出这是什么。 这是八卦,而中间那个龟壳上画地是一个巨大无比而又诡异的法阵。 是什么意思?要封印终极么? 恍惚间,我好像有进了另一个世界的感觉,一个全新的领域。它的大门正向我打开,我犹豫着在原地徘徊。 “嗒嗒。” 我还没来的及反应,一个黑影一把抓住我的手腕,飞快地往墙壁上一踹,墙壁立刻坍塌,他拉着我窜了进去,随即就是一个自由落体,我立刻明白这底下竟然是一个深渊,往天池底部坠落,是要去哪? 恍然间,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口鼻,我刚想反抗就落入了水中,我们一下子砸入水中十米之深,上浮时因为黑影捂住了我的口鼻,才倖免没有犯“潜水病。”
第6页 黑影松开了手,我贪婪地大口唿吸着空气。好不容易才缓过来。 “你是……” “嘘——”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立马听出了他的身份——张陆扬! 张陆扬给我做了一个准备下潜的手势,另一只手还是捉着我的手腕,他沉下水时我却突然发力将他往上一拽。 我现在不能相信任何人,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我一定要先让他给我说明白了。他娘的难道老子就像一个小绵羊一样乖乖地让你们一群一群的人拖着跑!一个个都在背后策划好了所有,什么也不告诉我,弄得整个局里原来只有我一个人是不知情的。 张陆扬下沉遭到阻拦,呛了一口水,他浮起来怒视我,“你在干什么!” “我在干什么,”我冷笑一声,“我凭什么相信你,乖乖跟你走?” “没有时间了。”这句话在他嘴里说出来,我的心不由自主的绞了一下。 “我也想要救族长。”他看向我,“可是,能救要守青铜门的人只有一个世纪才有一次机会。族长很幸运,他替你去守青铜门是因为他的体质较你来说是要好很多的。所以,他坚持的时间可以比你久,生存机率要大很多。但,如果不抓紧,他会死。” 我大脑一片空白,手颤抖了起来。不是单纯地只守十年么,为什么会死。这个“守”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张绝山他们,是什么人?” “汪家人。” “你那个朋友,在第一眼里就看穿了一切,甚至是早已在到来之前就洞察到了。”他缩紧了瞳孔,“我有一种直觉,她知道所以一切都真相。但这真相……可能会非常骯脏……” “月曦么?” 张陆扬点头,“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敢如此莽撞的带走你。我相信,她会在暗中保护我们。” 温热的水漫了过来,我条件反射下往后一躲。张陆扬的反应比我快的多,狼眼手电打亮了一片水域。 血,大片的,鲜红的血蔓延开来。一个头颅缓缓漂了过来,我顿时一阵噁心。张陆扬伸手,奇长的手指插入那头颅的瞳孔,将它拎了起来。 那张脸,我认了出来。是张绝山,哦不,应该说是汪绝山的脸。他死的时候,脸上没有保留一丝恐惧。 “遭了!”张陆扬一把拉住我,指了周围的岩壁。“爬上去!” 什么?刚掉下来,又要爬上去! “快走!”他吼道。 我一震,没有再犹豫。爬了五米左右,我找到一个小型的天然洞穴。 “抓住我!”我将手伸向他。 他握住了我的手,突然,水面炸了开来。一团黑影已跃而上!张陆扬反应迅速地收回脚,往黑影脸上一踹,可没有任何作用,它太巨大了。 黑影张开了血盆大口,咬住了张陆扬的一条胳膊。他毫不犹豫地松开了我的手。黑影失去了支撑,“噗通”一声跌入水面,张陆扬也随之坠落。 张家人,真是时刻做好了死亡的准备啊! 第7章 天池水怪 我心里一下子就有一些过意不去,才刚认识的人就这样捨命救你,吴邪啊吴邪,你怎么能袖手旁观? 我纵身跃下,手腕突然被一个东西拉住,眼看就要撞上岩壁,那东西立刻一惊人的速度将我拖回原位。 我听到了一个清冷又熟悉的声音。 “我来。”月曦道。 她毫不犹豫的跃下,炸起一朵水花,她的手上,我看见一把仿佛燃烧着火焰的匕首在她的手上。剎那间我就看见一团血涌了上来,随之听见了那怪物的哀嚎。 那么遥远,来自远古的声音,一个名字蹦出了我的脑海——天池水怪! 月曦视角—— 我速降而下,一眼督见了那怪物漆黑的身躯,握紧了手中的“火陨”。我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可这是我现在唯一的办法了。反正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也不在意这些。 匕首瞬间刺入那怪物坚硬的体表,漆黑的鳞片一下子竖立起来,划伤了我的手臂,一片鳞片还刺入了我半跪的膝盖。我面无表情地将它拔出,尽管身体已经在训练中变得毫无知觉,但人体的自然反应还是让我在几秒中之内右腿麻痹。可能是伤到神经了,我皱眉,可我还是该庆幸自己穿了一双厚底靴,鳞片暂时还没有将它刺破。 怪物长尾甩来,飞射的水柱让我睁不开眼睛。我无奈翻入水中,一道黑影迅速划过,血腥味比怪物的血盆大口更先到来。 不行,必须到水面上! 我捏住鼻子上浮,以免血管爆裂。 我看到那怪物长颈一甩,顿时心中一惊。藉助岩壁上跃,再一个后翻控制方向,火陨一下刺入它的长颈。它惨嚎一声,随之将张陆扬丢进水里,露出匕首般锋利的牙齿。 我趁机在它的颈侧动脉处削了一刀,奈何只是削下了几片龙鳞。 救人要紧,再怎么也算是张家人。 “吼!”怪物张口咬来,我躲闪不及颈侧也被划了一道血恨。我跌入水面,脖子处火辣辣的疼。还好,没有伤及动脉。 张陆扬的身影就在我眼前,怪物却穷追不捨,看来是救不到了。
第7页 那还有一个办法,我看了一眼即将沉入湖底的张陆扬。他就算被救肯定也是活不了了的。 抱歉……我暗中说出这句话,只是出于对死者基本都尊敬。手上不知道粘了多少人的血的我,根本就不会再为杀人而愧疚。就算……就算是我的战友,只要他是有害得,我也能毫不犹豫的杀了他! 早就习惯了啊!只有利弊,没有应该。 …………………… 我搅乱了水怪的内脏,它发出愤慨嘶吼!长长的脖子如鞭子一般抽来! 该死,真碍事啊! 火陨拔出,我反手就将它刺入水怪的瞳孔,它蛇一般都眼眸立刻化为一个深深的血洞。 突然,匕首碰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体。下一刻,冰凉的触感席捲了手心,沿着我的胳膊蔓延。 找到了! 张陆扬的伤口里被我撒进了□□,水怪的外表太过坚硬,唯有从内部攻破。 我拽着他在水怪的腹部反腿一登,撞上了周围的青冈岩,指甲插入缝隙,稳定身体。这里的岩石程暗铜色,表面上坑坑洼洼,犹如月球的体表层。同时,手上已经多了一样东西,它被晶体包裹,一时间我直接将水怪的整只眼球给挖了出来。 找好了一个适宜的洞口,我越身往下,突然张陆扬一伸手捉住了我的衣领。 该死! 张家人的生命力可真强啊!时间紧迫,我竟然都忘了去探他的鼻息。 没关系,那就让我来送你一程吧! 匕首在空中划过一个饱满的圆弧,横架在他脖子上。用余光我可以看到吴邪惊恐的表情。 张陆扬的神智已经不清了,嘴里一直喃喃自语,我凑过去,听到他说:“去救族长,没有时间了,张家要覆灭了。没有时间了……” 我心里一愣,他已经翻身跃下,自己钻入了洞穴。张陆扬靠墙缓缓滑落下来,再无生气。 迴光返照吗?我做紧了瞳孔,张家人真的和“终极”……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段有所缺失,因为当时是截图发的,现在找不到了。可以去贴吧看,影响不大 第8章 鬼玺 随着张陆扬最后的目光,我知道他是看向吴邪的。吴邪对小哥来说,可能真的有特殊的意义。所以,张家拼死也要保护他,可是……怎么可能呢,如果吴邪很重要,那张家是是不可能只派张陆扬一人。那么,现在的张家只怕是遭到了巨大的变故。 剧烈的震动让我不得不停止思考,一颗颗碎石子从高处掉落,砸在身上还是毫无知觉。血腥的味道吸引了水怪,它不顾一切都向洞穴冲来。我双指夹起数把飞刀,飞身甩上洞壁,以刀柄没入石壁之中。 我顺势伏低,全身紧绷,一手握紧“火陨”。水怪沖入洞穴,嘶吼一声,头颅瞬间刺入了数把飞刀。我趁机跃下,用尽全身力气,勐刺而入! 匕首没柄而入,深深地刺入水怪的后脑。它瞬间停止挣扎,渐渐软了下去。 吴邪视角—— 我看了一眼月曦,她身上的伤虽然都是外伤,可是那一片片青黑色的龙鳞扎人了她的肉里,仿佛是从她的体内长出来的一般。月曦又面不改色地拔下一片龙鳞,一手咬住绷带,一手快速地在伤口上缠绕,干净利落地绑上一个结。 湖中水怪的尸体渐渐浮了上来,一道道伤口触目惊醒,已经开始腐烂。那原本庞大的身躯,如今竟变得干瘪。如同血被吸干了,一块块皮肤凹陷下去,我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这是人做的。 刚想问的话憋在了嘴里,月曦似乎是嘆了一口气,她讲带回来的“眼球”用匕首剖开,我注意到,她手上的匕首早已不是最初的夹杂着血丝的黄铜色,而是彻彻底底的赤红。我想到了一个关于“血刀火陨”的传说。 它是世界上最诡异的十把刀之一,十七世纪欧洲的一个农民用天上掉落的陨石打造的,很奇怪的是这把刀的不管在多么低温的环境下都能保持20c的恆温,而且用这把刀割开的伤口会流血不止,那名农民的妻子和孩子就先后被这把刀割伤后流血不止而死,后来农民将它送给了一个路过的僧侣,而那僧侣也在旅行中虚脱而死,所以传说这是一把能吸血的刀! 可是火陨应该没人知道它的下落,因为根据记载的,最后得到火陨的那个僧侣也被刀割伤而流血不止死了。 据说刀现存于埃米塔什博物馆。 那她,又是怎么得到的呢? “埃米塔什的馆长算是我朋友。”月曦开口,破天荒地回答了我的问题。 月曦从“眼晶体”里拿出了一样东西,青绿色的立方体,表面泛着幽幽的萤光。交错复杂的文图和精密的饰物,那一只麒麟还是那么栩栩如生,一个名字涌到了我的嘴边。 “鬼……玺……” “嗯”她点点头,算是回答了我的问题。“终极是张家世代守护的秘密,你觉得,鬼玺可能有第二个吗?” 月曦的脸上第一次有了笑意,虽然是带着嘲讽的,可我还是一呆。 她继续说:“将鬼玺藏在这里,也算是一种保险措施。我也是无意中听到张绝山和张赛广的谈话才得知。”
第8页 “张家人为什么要把鬼玺藏在这?它不应该是在小哥身上吗?”我说着,突然心里一惊,不详的预感瞬间瀰漫。 “放心,你说的小哥不会有事的。”月曦道,“它的作用虽说是用来开门的,可关系却有点间接。” 我松了口气,又意识到了下一个问题,也顾不上她说的什么间接不间接的了,关于终极的事都发生的太诡异,我都三十多了,是快奔四的人了,真的不想在卷进这些漩涡里。我真的老了,我现在只想赶快接闷油瓶回家,安安心心地生活。其他的的,不知道也就罢了。我没有年轻时的热血,也没有了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和信心。 我掏出背包里的“鬼玺”,它是闷油瓶早早准备拿来骗我的,现在想想闷油瓶也确实是了解我,知道我一定会跟来,所以做的万全之策。 我将它扔入水中,淡淡地问:“可以把你自雪山下擅自离开后的事都跟我讲一遍吗?”我又拿出一根烟——已经湿透了,夹杂着腥味,拿出打火机一点,它冒出小火苗,我庆幸它还能用。然后,我将打火机也扔进了水里。 烟里的腥味实在是不容小觑,我呛得咳嗽了一声,靠在洞壁上,调整好唿吸,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滚滚白烟。 “我也就图个心安。”我笑笑,“这年头不是谁都可以信的。” 第9章 真相 月曦看我一眼,没有说话。我和闷油瓶那种面瘫处久了,知道只要过一会儿,她自动就会全部说出来。当然,也可能不是全部。 我耐心等待,她嘆了口气,缓缓道:“我知道你有哪些问题想要问我,我会一一解答。在可控的范围内。” 我点头。 她说:“关于‘终极’你也有所了解,但一旦知道了全部的秘密,就要承担起知道秘密的代价。所以终极的真相我不会告诉你。如果有必要,张起灵会跟你说。” 我还是点头。 “张起灵,也就是你说的小哥,他卡在这个时间点守青铜门是幸运的。要知道,这样的机会,可是一个世纪才有一次。” 我皱眉,什么意思。 “你看到了,自然会明白。”她道。 “我之所以自行离开,是因为这里的秘密不能让太多人知道。张起灵替你去守青铜门也是同样的道理。我本想帮你就出张起灵后,直接让他去找你即可。至于我和青铜门的联繫你就不要问了。” 我又是点头,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月曦的洞察力和探心里都很强,每一个疑问她都会自动解答。我也不需要总去问她。 她继续说:“谁知,你遇上了那东西。” 我心里“咯嘚”一声,那场莫名其妙把我带到悬崖边的风暴,到底是什么。 “终极不稳定了。”她说,“张家人对它的克制还是有限的。所以,这周围的空间都可以互相转换,移动。风暴,只是媒介。” “风暴的起源都来自悬崖边,你很幸运,在崖壁上挂了一会儿。不然,我也没法救你。” 丫的,我暗骂。你救了我又把我一个人留在那里,跟张绝山他们周旋。 “也是因为这样,那条路是风暴的频发区。才没有人敢走。遇上风暴的都从悬崖上掉落,死了。以当地人的想法,都觉得是鬼神作祟。” 月曦讥讽一笑,第一次不掩饰自己的情绪。连我都可以看出她对这个世界的不屑与厌恶。 她继续说:“之后,我了解到张绝山的真正身份后,就故意放出自己的行踪。他们的心里都是松散的,自以为计划万无一失。竟然连后手都没留。” “他们先把你带到那里,再分神想来捉我。”月曦拿出狼手眼电,突然出现的强烈光线令我感到不适。 我眯起眼睛,她将手电打向正上方的巨大空洞。 “其实张绝山他们走的路和这里也是相连的,只不过绕了个弯。他们想在这个过程中解决掉我。却没想到我在中途反而跟在他们身后,利用了他们。” “汪家还是不如张家,如果没有出现汪藏海的话,张家有怎么可能这么快衰落。” 那是当然。 我下意识地帮张家说话。 她看我一眼,我立刻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但也没有太惊讶,又不是第一次了。看穿了就看穿了呗。我一个三十多岁的人还怕你这个十八岁不到的小孩吗? 好在她也没什么表示,立马恢復她那个:神马都是浮云的表情。 “然后,我杀了他们,想拿来做诱饵。我刚把它引上来,你和张陆扬却提前跳了下来,功亏一篑。”月曦说起杀人面不改色,我也很平静。 毕竟,我也不再是那个胖子口中的“天真,”了。我是心狠手辣的“吴家小佛爷”。我苦笑,再次无用地感嘆。 剩下的事就是我所经歷了的,基本上全都水落石出。除了两点: 月曦是怎么知道鬼玺是藏在水怪的眼睛里的? 既然鬼玺是用来开门的,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我相信,月曦那想到我的疑问,可她没有说为。为什么? 是真的不是知道,还是因为知道而刻意隐藏?
第9页 光圈绕过空洞,照射在洞顶上,熟悉的花纹让我脑袋一昏,倒吸一口冷气。 祭坛,一定是它,我没有认错。可是,我开始看到它的地方和现在所处的位置,明显不在一个水平面上。那唯一可以解释的,是种个祭坛不止一个! 月曦对我说:“上去看看吧,一切的真相,也许就在那里。” “不。” 我坚决摇头,我不知道上去又会接触到什么新的领域,总之,对这种未知的事,我已经厌倦了。 “它是门。”月曦冷冷说。 我想到了张绝山所说的正门。难道那就是云顶天宫的正门吗?但是,怎么想怎么不对。 “我不信。”我道。跟她说谎很快就会被拆穿,所以不如坦诚点。 “这样的你,根本没有资格进青铜门。” 她眯起双眼,“能进那里的人,都是不在乎自我的。那里是‘无天无地’的‘混沌’之地。如果你去了,只怕坚持不了半刻钟就迷失在那里。” “永久成为那东西的‘养料’。” 我沉默了。 “如果,你连这点面对真相的勇气都没有,还不如呆在这里算了。” “可是,你甘心吗?” 月曦很平静地讲述着,我抬起头,回答说:“好。在还能动的时间里,把这tm的真相搞清楚。也省的留遗憾。” 她点头,不再说什么。只是将手电丢给我。 我用嘴咬着狼眼手电,一点一点的向上爬。虽然岩壁上出乎意料的没有覆盖青苔,但通过刚才的战斗,黏煳煳的血沾满了表层。滑熘熘,黏煳煳,在上面攀爬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我在前面探路,月曦跟在我后面,不知为什么我觉得现在这种情况有些违和。但转念一想,她在厉害也终究是女孩子,还是个未成年!而且她之前可能还受了点内伤,不能在担当起探路的责任了。 我记得以前有一个表妹,上初中了,怕黑怕的要死。晚上去逛街都要往我身边凑。也许她也怕黑吧。 第10章 祭坛之阵 继续爬,这样的动作很耗废体力,我往上面看了看,不能确定自己到底能不能爬上顶。我爬着爬着,突然脚下一滑! 糟糕! 我胡乱抓了两下,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向下掉。可过了一会,我发现自己竟然可以站起来。我伸出脚往旁边探了探——什么都没有。 我往下看去,发现我站得地方是一块细长条,在黑暗中泛着银光。晃得我眼睛有一瞬失明。我反应过来,我站的地方是: 一,把,长,刀! 月曦的声音颇有些无奈,“可以继续走了吗?” 我点头,网上爬。好吧,我知道她为什么要在我后面了。 刀划破岩壁的声音尖利而刺耳,我听得心惊胆战。 “是‘鄂钢’。”她回答。 “据说是日本江户时代,平家天皇的佩刀,平家武士集团战败后,天皇自杀时所用。而为胜方源家武士集团立下大功的大将军村正得到此刀,但他在之后的几个月却寝食难安,据说他天天晚上看到小天皇的鬼魂来找他借刀,最后一把火烧了自己的战船后切腹自尽。”我道。 她点头。 非邪刀不用啊你! 我心里默默吐槽,月曦绕过我先爬上顶端,用手指轻轻敲打青铜板,寻找打开它的方法。 我听不出来什么,她敲了一会儿,对我摇摇头。我说不对,祭坛的上方肯定有稜柱,而且必定不会短。古代人民认为,祭坛的稜柱越高越好,象徵着与神明沟通,有灵的作用。修在这里,等级肯定不低。 她问我说,上方我开始呆的地方,不是还有一块青铜石板吗?古代也有类似的情况,九个祭坛,最庞大最高的在中间,周围八个按照八卦排列。作用祭祀英灵,因为他们认为,英灵死后会升入天堂。 我一愣,这个祭坛之阵明显是反的,并且没有稜柱。是反的代表它所要供奉的东西,是来自地底。与英灵相反又相仿的是亡灵。没有稜柱,代表的是断绝关系,是封印! 月曦道:“鬼玺就是钥匙。” 我慌忙将鬼玺递给她,她将鬼玺放入凹槽,却什么也没发生。 “是不是哪一步漏掉了?”我问。 她指着青铜石板的纹路问我,“这个像不像你在秦岭神树上看到的?” “还真像!用血祭的话不知道我这半吊子的麒麟血管不管用。” 她没管我,说道:“你的血不是天生的,不纯。应该不行。” 我心说那怎么办?你行你来! 银光闪过,鄂钢被她反手拿出,我下意识往后一躲,她往左手腕静脉(应该是静脉,我想她肯定没傻到割动脉ㄟ(▔,▔)ㄏ。)上一割,殷红的血剎那间流出。 月曦将手腕凑上鬼玺,一条条沟槽将她的血瞬间吸收,我仿佛看到鬼玺上那一个个小鬼朝我发出刺耳的奸笑声。 血管状的物体沿着青铜石板蜿蜒而上,青铜石板缓缓转动。连着我看到周围的石缝间出现了一条条钢管状的物体,越来越明显。 慢慢地,我听到周围八个发现传来同步的机械转动声,渐渐的,竟出现了水流声。
第10页 我往下一看,冷汗就下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已经逐步形成,“隆隆”的声响几乎要震隆我的耳朵,中央一片漆黑,深不见底。 宛然一只恶兽从地狱深处发出咆哮! 我看向月曦,问她接下来该怎么办。她没有回答我,直接拿出水肺。 她的水肺是小型的,可以放在登山包里。我接过,虽然很轻,但坚持个十几二十分钟是没问题的。 我刚想问她:你怎么办?她就已经朝我比出准备的手势,我犹豫了一下,看着下面深不见底的漩涡,咽了口唾沫,纵身跃下。 用余光我看见月曦直接用手捏住鼻子,垂直落下。 丫的不要命了!我暗骂一句,立刻就被漩涡捲入底部。和西沙那次一模一样,不!是翻了好几倍! 眩晕感即刻袭来,我紧紧地按住水肺,大口唿吸,努力保持清醒。还是感到七荤八素,胃里本就没吃什么东西,和空腹游泳一个道理,我强忍住要呕吐的感觉,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还是不断地冲击着我。 在身体碰到冰凉的地面时,我立刻昏厥了过去。 恍惚间,我看到一个人影再我眼前晃动。疲惫感充斥着我,我迷迷煳煳,意识也开始不稳定起来。我拼命集中精力想要看清,反倒头脑一阵阵地眩晕。 我听到一个声音在喊我。 她说: 吴邪—— 那声音只喊了两声,不对,那根本不算喊。我听到她的嘆息声,似乎离开了。 喂!!!!! ntn的!小爷我还没死呢! 等等! 我突然想到一种可能,她肯定看得出我只是昏迷。如果连着也看不出,你就别在特工这个圈子里混了! 我暗骂,一种尖利的刺痛感从我眉心传来,我一吓。下意识地就坐了起来,视线渐渐清晰。 我捂着额头揉了揉,谁没事找事来消遣小爷!闲得dan疼! 银色的光亮闪地我眼睛又一阵生疼,我定睛一看,月曦修长的指甲夹着一根明晃晃的银针。一颗深红的血珠,在银针的反衬下格外显眼。 敢情你什么都不带地跳下漩涡,我还晕着地你就诈尸般地爬起来了。叫了我两声我没应,你就觉得面子挂不住了,直接简单粗暴上针扎! 不过,效果确实很明显,好像也没什么不对的…… 月曦一脸:这傢伙是不是有起床气的表情。 我真的想掐死她! 为什么小哥牛逼+面瘫我觉得特正常。看到你就想抽呢! 一团黑色的东西向我飞来,我一把接过,听到月曦有些无奈的声音,“我帮你烤干了,带着吧。” 我赶紧摸自己的头顶,果然,光熘熘的什么都没有。 我立刻有种装嫩被识破的感觉,尴尬笑笑,把假髮带上。 “你不想被他看到吧。”月曦补了一句。 我知道“他”指的是闷油瓶。 “嗯,不想。”我扯紧假髮。 算了,那种生气估计就是因为我努力了这么多年,却还不如一个孩子,有些不甘心吧。我当初那么多年的天真,是不是错了?我是不是应该早些成熟起来? 闷油瓶替我去守青铜门,也错了吧?潘子为我怎么一个冒牌货死在巴乃。这一切,都不值得…… 也许真的是人老了,容易感慨过去的青春。却只是徒增伤感而已。 我又点起一支烟,还没吸上一口,就脱了手。 一根银针将它准确的固定在墙上,针尾还以为余力在颤动。 “被抽了,小心把那些东西引来。”月曦站起身,收紧背包。 我苦笑一声,连烟都不能抽。 “其实,你很幸运。”月曦说得很小声,我几乎都要认为我是幻听了。没有发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 我这才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这里十分潮湿,甚至还有水底下。我问月曦我们是从哪进来的?她指了指右上方,说哪里有一块夹板,夹板里有一个古时候的抽水工具。她刚才检查了一下,上方近五百平方米都是用来安装这种抽水装置的,对于那时候的人来说,这是一个相当巨大的工程。所以才让湖水显示成那种样子。 我说不对,鬼玺如果是用来开这里的话,那青铜门是用什么开的? 月曦继续往前走,她说对于张家人和汪家人来说,他们要开的也就是这个门而已。 我说什么意思? 她说意思就是,他们只要走到青铜门前就可以了,不需要进去。闷油瓶当时应该也没有跟我明说是用来开青铜门吧? 我想了一会,意识到真没有。这样开来闷油瓶也没有骗我,他已经潜意识地提醒了我,只是我自己没有发现。 那汪绝山他们为什么要捉我? 月曦道,麒麟血算是他们除了鬼玺唯一知道和青铜门有关系的东西。所以以防万一就把我带上了。当时要是我不配合,他们肯定会用更强硬的手段。 很多事情的结果是没有什么所以然的。不是每个人最事都雷厉风行。有明确的目的,更多的只是当时突然的想法造成的。就像女子喜欢漫无目的的逛街一样,不用所以事都紧抓着不放。 听到这里我就有些汗颜了,不过转念一想,她估计没有把自己归于女子那一类。
第11页 我道,不是你们讲究什么东西都得严谨的吗? 她摇头,说我要学会从一堆疑问中理出重点和干扰项,不然就会被这些没所谓的东西干扰了正事。 我心说你关注的是真相和人都性格和他们的思路包括一切和他们有关的信息。可是你就不会关心他们对自己的看法或造成的伤害。 可我关心的偏偏就是这些,我在乎他们的内心,他们都死活。 你是执行任的毫无感情的机器,可我只是一个正常人,所以我总会犯错,因为我在乎,会犹豫。 可这样的我,有时候往往会对他们造成伤害。所以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雨夜是一个未知的时刻,我们在一瞬间中长大。 第11章 地底之渊 路并不是平行的,一路向下。越往里走,燥热感觉越强,我好几次想喝水都被月曦阻止了。 长白山是一座休眠火山,近年来,朝鲜地区在十年中做了六次左右的核实验,引发了5.1级地底地震。长白山,可能要再此暴怒了。 长白山总高2744米,天池位于火山口,因积水形成。最深处有373米,平均深度204米。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在天池以下,加上抵御水压要一定的深度,我们至少在长白山1991米处。 走了一段,就停下了,眼前的景象让我惊愕。 那是一个有二三十米宽的大裂谷,中间由无数锁链连接,给一条都要两个成年人环抱那么粗。 三个巨大的身影挺立在上,暗青色的羽毛反射着极少的光芒。黄褐色的嘴壳弯如鹰勾,长达十米的翼展完全张开后遮天蔽日。 三青鸟。 我指指那几条锁链,都说两点之间,直线最短。最中间的两条锁链有一段是重叠的,中间的缝隙很小,对于三青鸟来说是不可探的。但人要是在那里俯卧行动是不成问题的。 我不敢说等三青鸟少一点的时候再行动,不管是张陆扬的态度的话语,还是月曦的言辞,都可以反映出小哥的处境。我没有时间,等不起,所以只有赌一把。 虽然我不知道月曦的身份,但肯定不止特工这么简单。张家的事她很了解,在我面前也没有隐瞒。一个特工,好好的怎么可能陪我来这么莫名其妙的地方。政府不可能对这种事感兴趣。 如果,她服从的组织不属于国家怎么办?这一种想法在我的脑海里渐渐浮现。除了一些国政组织以外,服从各个单体机构,为自己利益的组织也很多。但她的既然有这个称号,那和政府的关系必定不会简单。 中国的内部其实并不太平,只是这些国家机密我们无法接触。他们之间各个势力的争斗我都不了解,所以我们只会将视线锁定在一部分的区域。这些明争暗斗,金融战争,在我们这些局外人看来肯定是茫然的。 这潭水很深,我了解的消息只是皮毛,无法深入。现在想再多可能也没有依据,只是空谈。 那么,终极可以给他们带来什么好处? 不乏有人想凭藉旁门左道,我知道潮汕人很信神,如果我的猜测正确,我一定不能让她接近终极。 且先不论她为什么这么了解张家,也不管她的目的是了解,利用还是保护。为了保险,知道终极真面目的人越少也好。 而且,有一个最大的疑点一直被我忽略了: 她对于这里的一切都那么熟悉,为什么要和我同行?我的身手并不及她,要说当保镖也说不通。难道,我是一条引线吗? 假如,月曦或者说是她所在的组织一直处于暗中,结果,他们发现我在所有的关键点中都有出现,那么他们就很可能以我做引线,也就是诱饵。 诱饵者,一旦出现,各大隐藏势力就会出现。其实我并不重要,从前的我一直处于懵懂的状态。一方面却也误打误撞地了解了大部分。在那个“齐羽与吴邪”的计划中,我就是一个至始至终没有使用到的备用棋子。在外看来,我却是一个看似无用的隐藏暗器。 就算我万般无奈,也无济于事。其实,我重不重要也无所谓,他们所要做的,就是万无一失。尽管我无用,他们也会找上门来。 所以,他们派出一名资深特工,也即使月曦到我旁边。一方面是为了护我安全,一方面是为了控制我。以达到最终控制并利用终极的机会。 而现在,三青鸟便是我脱身的最好时机。 我提议自己先走,月曦殿后。这是现在最好的方法,她没有意见,点了点头。 我匍匐向前,我不敢看低三青鸟的警觉性。这里长年昏暗,三青鸟的视觉肯定退化,靠嗅觉和听觉辨别方向。 我慢慢向前爬行,一开始都很顺利。我屏息凝神,靠着这么多年锻鍊来的柔韧度,缓缓向前。 我已经爬到了悬崖的边缘,回头看一眼发现月曦以半蹲姿势单手撑地。如鹰一般的瞳孔紧缩,眨眼的频率的频率极低。这是一只掠食者在紧盯自己的猎物,她的注意力不在我这里。但是,到底谁是猎物,还不一定呢。 突然,一只三青鸟竖起了颈脖,硕大的脑袋缓缓转向我的位置。嘴壳微张,似要报警。 完了!我大脑一片空白。 我死死地趴在地上不动,因为我发现三青鸟的所对着的方向其实是我的正后方,看它头抬的高度,肯定也不是月曦。我不由得有些惋惜。
第12页 “咯咯咯,咯咯咯。”三青鸟发出青蛙一般的叫声,颈毛紧贴脖侧,好像在细耳聆听。 该死!原来这些三青鸟都是粽子! “呀——!”三青鸟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颈毛怒张,蓬松如伞。宽大的翅膀张开,展翅高飞。其他的两只三青鸟同时发出“咯咯”的低沉声音。 空中的三青鸟扑腾了两下,似乎在听从命令。 靠!tmd,竟然像蝙蝠一样用超声波辨物! 巨大的身影以极快的速度向我俯冲下来,双翼带动的风割地我暴露在外的皮肤生疼。 我拔出大白狗腿,横在身前。三青鸟却突然向上拉升,扶摇直上,向着我的身后再次俯冲下去。 我趁机一滚,手脚并用在两根铁链之间攀爬。我来不及往回看,就感到铁链一阵勐烈地颤抖,又有两只三青鸟腾空而起。 我顿时心中一喜,我不知道它们为什么突然改变方向,但这正是最好的结局。我记得,在三青鸟改变方向的一瞬间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也许是月曦本想上前干掉三青鸟,却没想到身上的伤口开裂,反而让三青鸟转移了目标。 这样,就是一个意外,无论怎样也怪不到我头上。我不知道三青鸟能不能干掉她,但她的能力的确不容小觑。只要她没来过这里,那只要甩掉她,不花个几小时肯定是追不上我的。 三青鸟渐渐飞远,这也正合我意。我到达另一端,飞速向里面奔去。 才跑了几步,我便停了下来。思考着上次来到这里时的情景。上次我也是失足落下悬崖,才找到青铜门的。难道我是该下去吗?虽然这里不是上次我进来的地方,但应该是大同小异的。 我放轻脚步往回走,往对面眺望了一会儿,确认安全才去研究悬崖该怎么下去。 我丢了一块石块下去,没多久就落地了。看来这里的落差应该没有到一百米,和上次的深度差不多。这样想我差不多就放心了,这里估计是另一个入口。 我又往回看了看,如果往这里走,应该就是汪藏海的陵墓了。这样也没什么意义。 我拔出大白狗腿比划了两下,又懊恼地放下。早知道我该把月曦的包拿来的,现在什么都没有。 我开始在周围摸索,竟发现了一条固定着的尼龙绳。固定点深埋在土里,导致我刚才没有发现。我试着拽了拽绳子,发现它很是结实,而且很长,垂直向下,应该可以到达底部。 我又摸索了两下,发现不对劲。我拿出狼眼手电,咬在嘴里,观察尼龙绳。 它上面粘了些许泥土,我将泥土抹净,反覆翻转查看,发现尼龙绳的颜色很新,没有什么纤维翘出,磨损现象并不严重。 这可不是一个好情形,这代表在我之前还有人下去了! 这些人是谁? 我神色一紧,弯曲手臂,隔着袖子双手抓紧绳子,滑落下去。 几分钟后,我落地。周围仍然是一片漆黑,我拿着手电到处照了照,没人。 他们肯定先走了,我想。 我蹲下来,查看地面的脚印。果然看到地面上有几个不同的脚印向左延伸。在这种地方,没有人会注意到去掩盖自己的脚印。 我跟着脚印行走,思考着他们会是什么人。通过地上的脚印我可以看出他们只有两个人。 是汪家人?不可能,如果他们早有人到这里,为什么好要来抓我。就算他们也搞分裂,没有鬼玺也进不来。 如果按这样推算,是月曦那边的人的可能性也不大。 我继续走着,渐渐听见有零碎的脚步声。 我慢了下来,向那边靠拢。我看见一组阴兵石像,石像旁还站着两个人,他们都是男性。 瘦高的身影拉的很长,对着石像好像在研究什么。 我突然想到一种可能,那些阴兵石像在特定的时刻復活,而小哥当时一直埋伏在周围。 当时机成熟,就混入其中。 如此一来,就不用担心三青鸟和那些口中猴了 其中一个人转了过来,我立马站住。 怎么可能!警觉性这么高! 他转过头来看了看,又回身继续观察石像。 我看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的脸。 一个,和汪绝山一模一样的脸。仔细想来,汪绝山他们不可能凭空假冒一个不存在的张家人。 张家人各个都是影帝,汪家人必定也不会差。 不管是当初还是现在,张家人,包括整个老九门都在汪藏海千年之前便织好的网中苦苦挣扎。 虽然我瓦解了这张网,但不乏存有余党的可能。 如果说,汪绝山他们为了演的更像,直接套用了一名张家人的身份也说不定。 那么,我们可以由此推断,张绝山这个人是存在的。他也确实是张家的现任族长,他仍然保留着自己的名字是因为他没有天生的麒麟血,所以不能成为张起灵。 如果,他们是为了保护小哥来的,为什么不和张陆扬一起? 张陆扬为此牺牲了性命,我很敬佩他。加入有其他族人一起同行的话,他没有理由不加入。 所以他们的目的可能完全相反,他们是张家人,他们更了解青铜门,他们没有来找我,代表我根本不重要。 该死!刚甩了一个,又来了两个。
第13页 我想到月曦在青铜祭坛用鬼玺引血的画面,她难道拥有天生的麒麟血! 我懊恼地敲着自己的头,tmd因为小哥吴邪你都不会思考了吗! 如果不是这样,又从何解释她对此如此了解? 要是百足龙神那条路还好说,因为我和陈皮阿四他们进去过。但这里是正门! 张家人那种拥有麒麟血就配送的“失魂症”我也不是第一次领会了。 一个个小小年纪(好像不小了)记性都这么烂!还都是“闷葫芦”一句也不吭。 那厮还活着吗?要是还活着给小爷我出来把张绝山他们给干掉啊! 第12章 困战 我思考着接下来该如何,但始终没有头绪。要是只有一个,我到有把握可以将他拿下。 可再多了一个张赛广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相信,除了闷油瓶那个特例以外,张家人还是很注重团队合作的。 尤其是现在这种局面,就算不愿意,被局势是所迫,也会聚集起来。 这就苦了我,我没有办法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跟他们一起进青铜门。 况且只有他们有害于闷油瓶,我就绝对不会让他们靠近。 没有时间等月曦了,三青鸟的能耐我很清楚,她现在是死是活也还没有定论,我只能靠自己。 这个时候,如果胖子在就好了,他鬼主意最多,就算大部分都是胡扯,没有实用性。 但是我们却总能从中找到突破口,也比我现在这样毫无头绪的好。 胖子是枚举之王,这种有关可能性和举例子的题他最擅长。 而我能布局,看得更长远。我可以破解汪藏海那张千年前就布好的网,却在这种突发情况下容易犹豫,导致我错过了时机。 我观察着张绝山的背影,依稀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他们的动作僵硬,我在离他们不远不近的地方可以听见他们吹气的声音,而且吹气的位置时不时移动一下。 我有些好奇,想看又不敢凑得太近。不过我可以判断他们的身上可能有什么东西,他们对这种东西很畏惧,所以不敢动弹,想将那种东西吹落。 我坏坏一笑,随手捡起一块石头就扔了过去。石头正中张绝山,我看见他的身影突然就僵了,接着就开始拼命地挥舞。张赛广比他的情况更差,在地上打滚。 走道里光线很暗,我只能看见他们的剪影,一团团凸起渐渐在他们身上鼓起。(想歪的自觉面壁!) 我愣了半响,想靠过去又还有点顾虑。是什么东西?我一开始以为是蛐蜓,但蛐蜓的攻击明显不会造成这种状况。 而且我还藉此明白了一点: 闷油瓶说他是张家最后一个张起灵的意思。 意思有两层, 第一层: 张家垮了,散了,所以没有族长这个必要了。这样的情况,现在表现得已经相当明显了。 第二层: 麒麟血后继无人。张起灵是张家人中麒麟血浓度含量最高的人,如果所以张家人都没有麒麟血了,那是不是就没有张起灵这一说了呢? 虽然张起灵的脸上写着大大的“禁慾”二字,是不可能和某位张家姑娘生育后代的。可这不代表张家的其他人都没有麒麟血了啊? 张绝山在这么说也是张家新一代族长。 等等,张家已经散了,哪来的族长! 这么说来,张绝山根本不是族长,是汪家人编造出来了。 正想着,我听见翅膀扑扇的声音。一只小虫,停在我的手上。 我仔细一看,冷汗就下来了。 它长0.8~0.6厘米,形似蚂蚁,腰部程青黑色,看起来无翅。 青腰虫,也就是我们常说的隐翅虫! 我小心抬臂,将它吹走。再转身看张绝山他们都没有动静,才向他们走去。 他们浑身长满了脓包,一个个有包子那么大,部分在翻滚中被他们压烂,脓水四溢,然后大范围溃烂。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的皮肤。 我蹲下身仔细查看,发现他们身上的伤口处都有隐翅虫的尸体,也是溃烂最严重的地方。 这隐翅虫的危险性可不必蛐蜓的小,但一般的隐翅虫的毒性都没有这么强,想必是因为这里的影响变异了。 张绝山既然不是族长,那可能就只是一个偷窥“终极”的小头目而已,不足为惧。我看了看他们奇长的手指,所以说,他们没有麒麟血,会怕这些隐翅虫也很正常。 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的血也不管用了呢?先天的和后天的区别就那么大吗? 我不管他们,专心去研究阴兵。他们长着长长的马脸,面无表情,诡异的可怕。 我试着拨了拨他们的盔甲,意料之中的没有成功,像是和皮肤长在一起的,我正纳闷着闷油瓶是怎么将它们脱下来的。我摸摸这些盔甲,发现它们的触感光滑,这很奇怪,我靠近看,发现这竟然是一种角质物。很眼熟,是那只水怪的鳞片! 我在阴兵的脸上接着发现了这种角质物,细小但是密密麻麻,估计是没有长好,所以还是白色的,我没有看出来。 我不知怎么的,下意识地就往阴兵的右手看去。 那有两根奇长的手指。 他们都是张家人。 是张家人,我没怎么意外。 这些阴兵如果不是真的阴兵,不是什么会吃人的怪物,那就只能是张家人。
第14页 我不知道他们在青铜门里遭遇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 我绕着这些阴兵来来回回走了几圈,确定没有闷油瓶的脸便松了一口气。 他上次能毫髮无损的出来,这次也不会例外。 更令我奇怪的是,闷油瓶是怎么将这些鳞片从阴兵的身上“脱”下来的。 第13章 脱变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来描述现在的景象,阴兵身上的石块开始生出裂缝,被他们抖落。 随即,他们青黑色的鳞片用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整块整块地脱落。 失去鳞甲的阴兵,就是一个个裸(度受)体的男子,他们的皮肤程暗哑无光的土黄色,有着如老人脸上皱纹一般的褶皱。他们行动僵硬,骨头髮出的脆响让人心悸。 尽管如此,他们并不纤瘦,而是肌肉分明,整个身躯被匀称的线条勾勒,可以说是拥有接近完美的身材。 他们生出獠牙,嘴巴在长长的脸上张到极致,口中霎时飞出一片“黑雾”。 我在瞬间意识到这是一大群隐翅虫,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划破手指,举到头顶。可这并没有用,我下意识地用衣服捂脸,就看到那些隐翅虫立刻飞离。 我反应过来我的衣服上面粘了些月曦的血。 我顺势拔出大白狗腿,划过一个阴兵的脖子,直觉告诉我,他们留不得。 阴兵的皮肤在瞬间生出无数鳞甲,刀砍上去震得我虎口发麻。 他张嘴咬住我的刀,我立刻以刀为支点,翻身一跃,在刀柄上踹了一脚。 刀穿头而入,没有脑浆,也没有血液。 我一愣,反手将刀刺入一个阴兵的胸膛。再将他一推,绊倒另一个阴兵,就踩在他们身上挥刀砍掉他们的头颅。 我攀上石壁,一个后空翻压在一个阴兵的肩膀上,让他跪在地上,腰部用力一扭,他的头立刻逆时针旋转180°。 小哥的绝技,我特地练了一段时间,很是实用。 我再次挥刀连斩,阴兵的鳞片硬度不是盖的,要不是我趁着他们的鳞片还没长硬,就很难有机会了。 我握刀的手几乎没有了知觉,整只手臂都感到酸痛。 我看着地上的阴兵尸体,他们没有内脏,也没有血肉,只是一具具空壳。 我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会儿,转身拾起地上阴兵褪去的鳞甲 这些鳞甲掉落完整,而且这些鳞片彼此之间似乎最有某种联繫,不需要任何东西就可以互相粘在一起。 我忍着噁心,将这些鳞甲披在身上,独自向里走去,我要去找青铜门。 在吴邪离开后5秒中之内,一个黑影遍出现在这里。 在黑暗中行动自如,周围伴随着水滴声。她定定地看着张绝山,嘆了口气。 上前一步,举起手,将那种类似水滴状的物体,餵入他的口中。又伸出另一只手,将水滴滴在他溃烂的伤口上。 她很耐心地等待,偶尔朝吴邪离开的地方看了看,不知道在想什么。 几分钟后,张绝山慢慢转醒,她却在暗处无奈地摇摇头。她来晚了,这个人她救不了了。 张绝山的瞳孔溃散,当他的眼睛终于能聚焦时,他长大了嘴巴。 “影潸……” 她点点头,答到:“是我。” “你们的目的是什么?”她问到。 “跟你一样。”张绝山看向她,眼神坚定。“你见到他了吗?” 那影潸点头,“不过,他已经死了。”声音不带一点起伏。 张绝山像是听到什么大事一般,惊愕地大吼:“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让他死!”他一把抓住影潸。 影潸在黑暗中又摇了摇头,“为什么不行,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吗?”她直视张绝山眼睛,她几乎从不正视任何人,除了她想从这个人的眼里读出他内心的想法。 她随即道:“你误会了,我从来都没有对任何人有过那种感情。”她顿了顿,“其他的感情也没有过。” “那我们在你眼里又算什么!”张绝山的情绪极其激动,更加用力地握紧了影潸的手臂。 影潸反手挣脱,再随手一扭,骨骼断裂的声音格外清晰。 张绝山汗如雨下,又伸出另一个手,然而他却什么都没有抓到。 影潸已经站了起来,退后一步,“我救你,只是想看看张家是不是还有可以看清的人。” 她是张家人,全名张影潸。 张影潸拿出绷带,将两只手上的伤口包扎起来,那是一道道抓痕。 她不回头地离去,朝着青铜门的方向,吴邪刚刚离开的方向。她已经晚了6分钟左右,改走为跑。 原地,张绝山沉默地闭上眼睛,果然,她根本不屑理他们,是他们自作多情。 所以,她才能在那种情况下,得到“影”字辈的名字。虽然,那时她的表情满是厌恶,并且在几天后就离开了,从此了无音讯。 不过,她肯跟他解释这么多,也算是有进步了。 张绝山的头朝左边偏下,再无生气。 第14章 青铜门 我披着鳞甲,静静地站在青铜门前,我在等待,鳞甲间残留的粘液令我浑身发痒。 但我忍住了,只差一步了,闷油瓶,我来接你回家。
第15页 你一定要等我。 我将手附上青铜门,清凉的触感让我内心一片空明。我感觉自己的眼睛好像湿润了,我伸手碰了碰,有些茫然地看着自己干燥的手,什么都没有,没有想像中的液体。 我自嘲一笑,吴邪啊吴邪,你不是天真,你有什么资格哭呢? 我深吸一口气,沉沉地唿出,调节着自己的情绪和心态。我已经尽力让自己回归从前了,可是,我仍然做不到。 到现在,居然连自己到底是谁的不太清楚了。 吴家小佛爷,天真无邪。我好像迷失在了他们之间,明明是同一个人,却又完全不同。 我顿时头痛欲裂,遥远的地方,铃声阵阵响起。 这种铃声我很熟悉,是六角铜铃! 我反应过来,拼命摇着自己的头,强迫自己冷静。可仍然不见起色,我开始有些慌了。 我听见一个清凉的声音,他说:“吴邪,带我回家。” 我立马转头,青铜门缓缓开启,如银河般的淡绿色萤光撒在我身上,宛如梦境。那种不真实的感觉,在我看见那个慢慢向我走来的身影时,变得更加强烈。 “小哥!” 我以最快的速度奔过去,紧紧地抱住那个单薄的身影。 我突然不再有刚才那种迷失感,有闷油瓶在的地方,我永远都是天真无邪,不会改变。 我看着他熟悉的脸,一个笑容还没来得及绽放,就僵在了脸上。 小哥的脸上开始爬上皱纹,皮肤变成暗黄色,骨骼错乱的声音听得我心惊肉跳。他的脸慢慢逐渐边长,那是如阴兵一般苍白的透着青色的颜色。他笑了,笑得很标准,我一下子看呆了。 几乎每次,都笑在最悲凉的时刻。 突然,闷油瓶的身体迅速腐烂,连同骨骼一起。骨灰在绿色的萤光中飘飞美得诡异,让我绝望。 “小哥!” 我一下子扑了上去,想捉住逐渐消散的闷油瓶,可是,晚了一步。我愣愣地看着手中的飞灰,沉默了,泪水沾湿手掌。 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轰然倒下,空落落的。 十年了,那是支撑了我十年的信仰。 闷油瓶…… 眨眼,青铜门不知何时关闭了。我神情恍惚,闷油瓶死时的那一幕在我心里挥之不去。 怎么可能呢? 这个人怎么可能会死呢? 我一下子跪倒在地,又听见有人在喊我。 是谁? 我听不出这个毫无语气的声音,四周骤然暗下那个声音更是飘忽不定。 我闭上眼睛,感到口腔里湿漉漉的,有温热的气息。(别想歪!) 我勐地睁开眼,发现我正躺在地板上,月曦正蹲在我身旁。手腕正悬在上方,一滴滴血还继续往我嘴里滴。另一只手里拿着一只我在熟悉不过的六角铜铃,轻轻地摇晃。 我撑起身,道:“你是张家人。” “没错。”月曦点头,将铜铃收了起来,“我叫张影潸。” “你的目的是什么。”我问到。 张影潸看了我一会儿,我不知道她刚才还问了张绝山同样的问题。 “彻底埋葬,终极。” “什么!”我大惊,“终极不是你们世代守护的秘密吗?” “没错,它是一个秘密,但不是我们的。我们也没有资格拥有它。”她道:“正因如此,我们也付出了代价。所以,该结束了。” 我皱眉,“可是,青铜门没有开。” “你杀了那些阴兵,当然进不去了,披着这些鳞甲又有什么用?”她用两根手指拎起鳞甲,一甩手就鳞甲被她扔到看不见的地方去了。 女孩子果然都有洁癖…… 我注意到张影潸的两根手指长度正常,奇怪道:“你的手,怎么……” “我是张家外族的人。”她道,“虽然拥有麒麟血,但从没接受过正规的训练。” “你的血浓度不低吧?” “是。”她也走向青铜门,把手附在上面,闭着眼好像在感受着什么。 “你以为张家真的是强者为尊吗?那只适用于内家,对于我们这些外家的人来说,那代表死亡。我们只是储血的工具,血统再高也没有用,在他们眼里,我们永远都是卑贱的存在。” 我没有太惊讶。没错,就拿古代的那些王公贵族来说,只要你出生名贵,无论你是不是一无是处,也可以高高在上。反之就是那些平民,你太有才气,反而会被人除去。 现代的那些富二代,星二代也是一样。 正想着,张影潸睁开了眼睛,手离开了青铜门。 “你看到了什么?”我问。 “我害怕的东西。”她答到。 “你害怕的东西,是什么?”我惊讶的问。 “说不清。”她摇头,“大概就是我变得很有亲和力。” 我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那还真是怪磕碜人的。” “你看到张起灵死了,对吧。”她看向我,“而且还十分投入,看得出来你在那个幻境里陷得挺深。” “我说了什么?”我顿时大窘。
第16页 “你说什么,‘小哥’,‘别走’,‘不要死’。还有一句奇怪的‘我带你回家’。” “咳咳咳”。我咳嗽两声,“你知道怎么进青铜门吗?” 张影潸点头,“其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这个青铜门其实是张家造的。张起灵选择跟随阴兵进入,是因为他忘了方法。” 我仔细看,发现青铜门上有一个奇怪的五行□□,“这是怎么回事?” 张影潸伸出五指,将其咬破,按在五行图上,轻轻转动。五行图微微下陷,开始逆时针旋转,然后一分为二。 中间有一个匕首形状的凹槽,我忽然觉得这个匕首的样子很眼熟,这是…… “这不是你的‘火陨’吗?”我突然意识到。 对啊,火陨的原料就是陨石!那么,这把匕首和那几块陨玉肯定脱不了关系。 我试着将青铜门上的灰尘抹去,入眼的还是深色的青铜。 难道是我想错了? 我拔出大白狗腿,斜着划了一刀青铜门,露出来的黑色亮面玉石,我大惊,试着用手摸了摸。 没错了,是陨玉,张家人在掩埋着什么。墨脱那里有斗尸,那这里面有什么? 张影潸将火陨放入,缓缓道:“用来制造火陨的是陨玉的核心精华,他们将它交给作为‘影’字辈的我,是个错误。” “什么意思?”我皱眉,我以为自己知道的已经够多了,可是张家究竟还有多少甚至对大部分族人都隐瞒的信息? “火陨的副作用你应该知道。”她将手离开火陨,退后两步。 青铜门上的很多机关都慢慢开启,轮轴开始转动。 我点头,“那是一把会吸血的刀,持有者的生命会减少。”我停了一会儿,补充道:“但这只是一个传说。” “不是。”张影潸说,“如果是普通的陨玉也就罢了,可它关押着的,是那东西。” 我知道“那东西”指的是“终极”。 “张家人的长生源于终极,最初的时候,我们也不过是普通人。衍生出的那么多绝技,只是为了掩盖着些真相。一旦终极出现在人们眼前,会如何我根本无法估计。” “青铜门,这张家为了终极做的保护措施,说的什么守护千年的秘密,只不过是为了独占终极对外的说辞而已。” “拥有浓度最高的麒麟血的两个人,一个作为开门的钥匙,一个作为长生的媒介。” 我没怎么听懂她的话,已经被那铺面而来绿荧色所吸引。它们映在我的脸上,刚才关于那梦境的记忆再次涌上心头。 我浑身一颤,拼命往前凑,望着青铜门的深处,寻找那个消瘦的身影。 我真的很怕,那个梦会成真。 张影潸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便打头走进去。 传说中才会出现的地方,现在真真实实地摆在我的眼前。这里的情景好像是天地处于混沌状态的时候,让人觉得不真实。 我拿出犀牛角,掏出打火机想要点燃。张影潸对我摇头,说:“没有必要,你看到的就是这里真实的样子。” 我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又听见她说:“你明明已经想到答案了,相信自己吧。” 我深吸一口气,这里的一切让我突然清醒,但是信息量也同时太大了,我要整理一下思路。 张影潸让我好好想想,她会 帮我找闷油瓶。 我想了想,事情大概是这样的。 当那几颗陨玉从宇宙中落下的时候,其中最大的一颗,封锁住了一片地方。由于经年累月与外界隔离,这里回归带了最原始的混沌时期。 我不知道这样解释对不对,肯定还会有很多矛盾点,毕竟歷史已经过去太久了,很多事情已经无法考究,我只能尽力还原真相。 每个陨玉中的景象都没有规律可寻,比如西藏墨脱。哪里有有一种奇怪的磁场,导致那里可以制作出“阎王”那种可以在一定范围内达到隐身效果的斗尸。 平白无故的隐身是现代科技都无法做到的,让我们来假设一下,陨玉中蕴含的磁场可以扰乱人的思维,而“阎王”身上穿的盔甲,就可以利用这种磁场,使它处于我们实现中的盲区。所以,一但我们离开陨玉的范围,大脑不再受影响,便可以看到它了。 就像我触碰青铜门看到的幻觉一样,这么一来,用科学来说也是可以解释的。 那么,陨玉的事情弄清楚了,我们就来理理张家人长生的秘密。 第15章 秘密 张家的秘密,源自贪婪的人心。 这些核心机密我是没有办法从表面上推断的,张影潸一边探路,一边跟我讲述他们张家所有的秘密。 我知道现在急也没用,我在终极面前一无所知。在面对那种混沌之初时的力量时,我才真正地感到了无力。 我问她,张家的秘密守了上千年,为什么这么容易告诉我这个外人? 张影潸说,反正这一切马上就要结束了,知不知道也就无所谓了。 张家的麒麟血源自终极,和麒麟竭没有任何关系。人们在最初的力量面前毫无反抗的能力,因为你处于混沌之中,你没有办法预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第17页 麒麟血的浓度,和受终极的影响大小而定。 人之所以会死,是因为细胞 破裂,阴盛阳衰。在青铜门里,这些都会改变。终极会让我们的身体处于平衡的状态,这些死亡的原因将不復存在。 当第一个人来到这里的时候,他带走了这种“影响”。 就像秦岭神树给老痒带来的“物质化”一样。他的寿命延长看很多,而且没有副作用。并且这种“影响”还会在后代上延续。 于是,张家渐渐在这个世上出现。 可是,这种力量人人垂涎,当更多人发现它的时候,有会如何呢?当然是腥风血雨的征战,抢夺。 他们就是汪家,一个拥有绝技有强大无比的家族。他们擅长各种机关术。于是,“火陨”出现了。 “火陨”。是陨玉的精华所铸,这把匕首砍伤人,伤口便会让流血不止的能力,堪称杀人的利器。 但是,物极必反。“火陨”同时会吸食主人的寿命。这个,我们待会再说。 “火陨”与陨玉会产生某种联繫,而汪家正是利用了这一点。“火陨”是独一无二的,所以没有人可以仿造。 汪家人此举,代表着将“终极”永远贴上他们的标志。 可是,最为“终极”最初的拥有者,张家又怎会善罢甘休?他们集中起来,忍辱负重,卧薪尝胆,秘密训练。 于是,“发丘指”,“缩骨功”,开始显于世间。多年积累的復仇火焰,朝着汪家席捲而来,将他们烧个措手不及。 张家重新获得了终极的使用权,他们因为自己的贪婪,为了独占终极,把汪家杀了个片甲不留。 汪家打败,残兵败将们隐居起来,直到出现了汪藏海。 汪藏海知道这一切并开始布局的时候,汪家已经退出终极之争几百年了,没有了和张家抗争的能力,汪藏海本人已经失去了长生的能力。 所以,他只能慢慢地瓦解张家,导致这个局要上千年的时间才能完成。 而最近出现的汪家人表明,他们快成功了。 至于张家人为什么变成阴兵,张影潸说要等我看到后才能明白,她到时候再更我解释。 再回到“火陨”会吸食主人生命的话题来。 在上次张家打败汪家的时候,他们夺了“火陨”,也发现了这个秘密。 张家人的平均寿命是165岁,而每一代麒麟血最浓的人的寿命200多年。 对于每个张起灵来说,他们守完青铜门十年,就有另一个拿着“火陨”的张家人从外打开青铜门,同时让另一个张起灵接替。 而那个拿着“火陨”的张家人,便被称为“火陨”的容器,也就是“钥匙”。 “火陨”会折损主人的寿命,会将寿命除以十。 如此说来,尽管是寿命有两百岁的张家人,也只能活二十岁。 “钥匙”的寿命,比普通人都要短。 减去他们成长的日子,可以说打开青铜门的时候,就是他们的祭日。 是啊,张家人一个个都那么厉害,就算是因为家族的贪婪而背负上无法承受的使命,也一声不吭。 我看着旁边的张影潸感嘆了一句,比较起来闷油瓶起码活了百来岁,如果我没记错,张影潸快十八了。 突然,张影潸停了下来,背对着我说:“你还记得,我说过张起灵是张家人实现长生的媒介吧。” “没错。”我回答,“可是,在你之前说的歷史中,没有相关的事件。” “我说了,你只有看见才会明白。”她的手指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夹走了我的犀牛角。 “到了。”她说,表情是说不出的严肃。“准备好。” 第16章 媒介 火,燃起的时候,因周围光线的影响程清幽色,我的心情压抑的难受。 可是,命运是逃脱不了的。 在我进了这个局的时候,就已经註定了结局。 火带来的青光,照亮了那一面墙。恍惚的幽光,让我无法分辨出这是梦境还是现实。直到我看见了那张熟悉的,淡漠的脸。 这是一面用血肉筑起的墙,骨骸已经腐烂,无数个人脸挂在上面,这里的时间流动得比外界缓慢,导致有些人脸上的表情还清晰可见。 崩溃,悲凉,无助,茫然同时出现。我很了解这种表情。是信任瓦解,是信仰崩塌。 他们都是祭品,都是张家为长生所付出的代价。 张影潸的声音缓缓响起,我听不出她的语气,好像一切都与她无关,但我能感到那种厌恶。 为什么? 我看着闷油瓶的那张脸,他的脸是最安静的,淡漠如初,只是没有血色。 闷油瓶说的十年,替我去守的十年,分明是代我去死! 带我回家, 原来是, 代我回家。 我想过自己此时的心情,可是却没有想过自己竟会如此平静。 张起灵,他就是我心中的神,他竟然会死?张家古楼那次,他也是危在旦夕。可是……可是他不是又活过来了吗! 我拍了拍闷油瓶的脸,别演了啊,影帝张。 醒醒啊,我来接替你了,跟我回家吧,好吗?
第18页 不知不觉,我的眼泪就落了下来。灼烧了我的手心,我靠着墙滑落下来,感到无力。 我看着自己的手,吴邪啊,你是来干什么的? 你tm的就是来见证闷油瓶的死的吗? 你就是来看闷油瓶被你害得有多惨了是吗? 那你现在满意了吧! 我一巴掌打上自己的脸,手腕却被握住。张影潸冷冽的眼神漫延出绝对零度的寒意。 “让开!” 她道,那是不容置疑的语气。 我一下子挣脱她的控制。 我想起来了,张影潸说过她要埋葬“终极”。又说张起灵是张家人长生的“媒介”。那她的目的,很有可能是为了杀死闷油瓶,闷油瓶是最后一个张起灵,杀了他,那一切就真的结束了! 她千辛万苦带我来这,就是为了让我来辨别,谁是闷油瓶! 寒光闪过,我手中的大白狗腿已经向她投掷过去。 张影潸侧身闪过,我同时一脚向她踹去。她一个弯腰躲开,向前一滑就绕道我后面。直接一个后翻,膝盖屈起,朝我的脖子撞来。 我后脑勺一痛,快要昏厥的时候她忽然收了力,稳稳地落在我身后。 我立刻清醒,一个后扫转身过来,拿回大白狗腿朝张影潸的脖子一划,她没有躲,我的刀停在她的脖子前方无法前进半寸。张影潸的力气极大,单手就握住了我的刀。 我一脚向她的腹部踢去,她利用大白狗腿为支点,翻身跃起。 我被她一带倒在地上,刀也落在了她的手上。她反身一转,就将刀横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不想杀你。”张影潸将刀随手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拔出“火陨”,难得解释了一句,“在以前的特工身涯中,我最尊重的就是战友。而且,我也确实把你当成了引诱汪家的诱饵。” “这本不该是你要做的东西,所以,即使是因为感谢,我也不该杀你。” “你想对小哥做什么?”我问。虽然我不得不承认刚才自己确实有些失控。 “救他。” 张影潸道,“火陨”向着闷油瓶扎去。 “住手!” 我吼道,又被眼前飞来的银光一吓,我往旁边躲闪。银光扎在后面的墙壁上——那是张影潸的银针。 我转过头去,张影潸已经将匕首扎在了小哥的心脏部位。 我立刻眼红了,“小哥!!!!!” 一瞬间,无数银针向我飞来。 张影潸手速太快,银针如雨般密集。我无心躲闪,很快便中了几针。可我发现,这针上既没有□□,也没有麻醉药。力度也都不大,只没入了一寸。 我无视了这些银针,任由他它们扎在我的皮肤上,密密麻麻的扎得我生疼。奇怪的是,张影潸却收了手,“火陨”也拔了出来。 “带他走吧。”她说。 什么?我赶紧走到小哥旁边,张影潸往后退开一步给我让开位子。 小哥的衣服早已经烂了,胸膛完全暴露在外。黑色的麒麟文身踏火而立,布满他的左半身,每一条纹路甚至每一片鳞片都清晰可见,黑色的条纹勾勒出整只麒麟,唿之欲出。 闷油瓶的血色慢慢恢復过来,胸口有一条浅浅的刀痕,微微渗入肉里。闷油瓶的胸膛开始慢慢地起伏,唿吸均匀,像睡着了一样,很安静,只有蝴蝶般的睫毛在微微地颤动。 好你个闷油瓶,一个大老爷们睫毛那么长! 我已经从惊讶中缓过来,开始理解张影潸的做法。 不过,不知道张家人是不是都有这个毛病,自己明白就好,管别人怎么想,就算被误会也无所谓。 其实,正如人的身体机能在这里会保持平衡,达到长生的效果一样。在这里的一切都属于一种“平衡”的状态。“火陨”可以吸食主人的血液,折损人的寿命,也同样可以通过“输血”来救人。 只是这一切都只能在这里实现。我也可以理解汪家和张家为什么为了“终极”可以不顾一切,争夺上千年。肯定只有很少人能在这样巨大的“诱惑”下不生贪念吧。 我不是什么清心寡欲之人,所以我要快点离开,我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心生贪念。 我思索着怎么才能把闷油瓶从墙里“挖”出来,就看到泥土很配合地“哗哗”落下,闷油瓶如玉的肌肤露了出来,那是一种很漂亮的象牙白,如同新生的婴儿,透露着粉色的光。 我不知道,闷油瓶算不算是重生了一次。反正对我来说,只要他活着就很好了,不管他是否记得我。 如果他忘了,那我们就再从新认识一遍就好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在闷油瓶身上的泥土全数脱落下来,跌落在我怀里的时候,我这样想着。 闷油瓶的身子还是有些冰凉,但好歹有了点温度。我轻轻地搂住了熟睡中的他,闷油瓶难得有毫无防备的时候,要是平时,他肯定一碰就醒。 还好,他的裤子还是完好的。 第17章 决战离去 我架起闷油瓶,现在的他也丝毫没有减轻体重,不过我倒是成长了,八块腹肌不在话下,扶闷油瓶的时候还是感觉轻多了。
第19页 张影潸跟着我们一起出去,中途我有几次差点跌倒也不见她来搭把手。话是比闷油瓶多一些,但真是比闷油瓶还没哟人情味!我该庆幸闷油瓶不是他们那什么“影”字辈的杀手,否者跟他呆久了,我老了以后肯定因为心肌梗塞而死。 也许是因为闷油瓶救到了,我的心情开始变得愉悦,那块一直在心上压了十年的石头终于碎裂,我又变得和以前一样爱开玩笑。回去之后的打算我都想好了,我打算找一个正当的工作,倒了这么多年的斗,我的建筑学是一点没落下,反而有所增进。回去当个建筑设计师或者文物鑑赏者应该不成问题。 吴家小佛爷我也不当了,远离这些道上的勾心斗角,权益纷争。不管我现在到底混的有多风光,我都不想管了。其实我不算老,三十多岁的我正值壮年,但我现在只想带着闷油瓶一起,去过平静的生活。如果可以,我还想叫上胖子一起。 虽然我还记得当初潘子和我说过,干我们这一行的,没有哪一个会有好下场。但我也不想再去担心这些了,能活多久是多久吧。 老子好歹也是从混沌中走出来的男人! 终于,看到了出口的光亮。我识趣地闭上眼睛再慢慢睁开,以避免造成雪盲。站在群山之巅,我第一次理解了闷油瓶当初下跪时的心情。 长白山的美,在这一刻变得无法言喻。在一切重担都放下的时候,抛弃过往重新开始,却发现前路漫漫,原来抛弃了原先拥有的一切自己好像什么都不是。闷油瓶的人生是茫然的,所以他在看到长白山的时候,仿佛找到了归宿——被群山包围,心却是冰冷的。就如同闷油瓶一般,走在人群之中,却无法融入的那种无助,看似是团队中的一员,其实仍旧是不同的。在他在内心深处明白,自己还是孤单的一人。只是他不知道和自己有联繫的人到底在哪,失忆之后一直不顾一切地寻找,了解自己的过去,其实更多的是为了找到自己的家人。 张家出来的人都是与普通人不同的,对于每二十年都会失忆的张起灵来说,这种被世界孤立的感觉尤为强烈,所以他们才不会背叛张家。 不得不佩服张家人这一副心里棋下得真是妙。 不过这些现在都不重要了,闷油瓶不用再回张家。我养他还是养得起的,毕竟以他们张家的本事,要是偶尔一两天不吃饭也饿不死。我还可以藉此省一笔开销,只是希望闷油瓶不要生气,应该不会生气的吧..... 尽管我已经把自己的大部分上衣都给了闷油瓶,但是他新生的肌体是和婴儿一般的,一时半会难以恢復。而我就算是练过的,也不可能长期在这零下十几度的地方上半生之穿着一件薄薄的里衣。走了十几米我就全身僵硬,闷油瓶也有了一点冻伤的迹象。 我对张影潸说不行,必须找一个地方让休息一下,最好先等闷油瓶醒过来,不然我们这样也走不快。 张影潸回头看了一眼,无奈嘆气,没有说什么。只说了一句跟我来。我以为她是在无奈我们只走了这么一点,还对她说没关系,闷油瓶这变态体质半个小时左右就肯定能醒,不会等太久的。 我们跟着张影潸走到一个山洞里,这里还算宽敞。让我惊喜的是这里竟然还有一股泉眼,往外冒着浓浓的热气。温度在四十度左右,刚好可以让人进去泡。张影潸还提醒我要注意水温可能不会稳定。 我帮自己和闷油瓶用温泉水擦了擦,感觉真的是活过来了。闷油瓶的脸色也缓和下来。我考虑着要不要把他脱光然后整个人扔进温泉。我不知道闷油瓶对自己的贞操是否在意,醒过来后会不会抢过我的大白狗腿架在我脖子上。想了想欧文还是觉得救人要紧,可这里毕竟还有张影潸这个女子。 我朝她看去,她那个时候一直望着洞外的飞雪,不知道在想什么。不确定是不是领会了我的意思,她站起身就往外面走去。 我愣了一下就想叫住她,我的意思是让她转过身去就可以了,我知道她以前当特工的时候帅哥肯定看多了,也不会有兴趣转过头来看的。 谁知我话还没出口就被她淡淡一句“我去去就回。”给堵住了。张影潸说完这句话就走了。我心想这人再怎么也死不了就不再管她,而且我现在还要顾及闷油瓶。 谁知,张影潸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 张影潸慢慢走回刚才出来的出口,回头望了一眼,如雕像一般挺立在洞口,望着远处的雪山。 她动了动手指,发现已经开始僵硬了。她活不了几个小时了,因此她也不再贪恋这一点时间。还不如用这一点时间去“终结”这所有的一切。 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摧毁终极最重要的一步不是毁掉终极本身,而是销毁终极在张、汪两家之中的记忆。知晓秘密的张家人她已经在之前就除掉了。于是,便只要等汪家人露面就好了。 先前的汪绝山和汪赛广仅仅是先锋部队而已,汪家派出去的这两个探子没有回来,后方大批的汪家人肯定会倾巢而出。敢大胆的假设剩余的汪家人绝不会留人在老巢里是因为现在正是汪家千年大计的紧要关头。人心叵测,谁都会互相猜忌,发现一点不对都会误以为对方算计了自己,迫不及待的就想亲自去一探究竟。
第20页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被选择留在原地看守的汪家人都会觉得自己可能会吃亏,从而不愿意留下。蝴蝶效应,就不会有任何一个汪家人留下。 当然,假如他们全都互相信任的话就另当别论了。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有把握自己对对方的心理猜测是正确的。 她有料到张起灵会昏迷一段时间,吴邪会带着他在附近休息。所以,她要尽量拖延时间。 张影潸整理好思路,渐渐没入黑暗,火陨已经握在了手里。 ———————————————————————————————————————————— 我将闷油瓶的衣服全数脱光,心想两个大男人也不用太计较。我把闷油瓶放在温泉里,小心摆好姿势免得他不小心落入水中窒息,有用水帮他淋了淋上身。 也许是因为洞里比较暖和的原因,我感觉眼皮越来越沉,在温暖的地方睡觉是没有关系的。我提起精神往前挪了挪,把一只手放进温泉里,以免水温突然加热,把闷油瓶给煮熟了。这样如果水温加热,我也能及时醒来。 事情还没有完全结束,我还没有带着闷油瓶回到杭州,按理来说我不该放松警惕才对。但不知为什么,我却连一点紧张感都没有。 也许,是因为有闷油瓶在。无论他是醒着还是昏着,都有一种能令人感到安心的力量存在。 有闷油瓶的地方,就有一种安全感。 我就这样倒在,温泉旁沉沉的睡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在梦中隐约听见有人出水的声音。睁眼便是闷油瓶淡然如水的眸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闷油瓶已经穿好衣服,静静地坐在旁边。 我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呆呆地看他半天。半响,我笑了,道:“小哥。” “嗯。” 闷油瓶说完这句话又回去45°抬头望天,不再理我。果然,不论重生多少次,闷油瓶还是那个闷油瓶,不曾变过。 没办法,闷油瓶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闷!如果你不主动去找他搭话他是绝对不会开口的,当然,解密和逃命时除外。所以,我已经习惯性地往闷油瓶身边凑,心说我拼了老命才把你救出来,你还是一点表示都没有。 也许是我情绪波动太大,闷油瓶转过来奇怪地看了我一会儿。第二次被这位闷大神正视,我有点受宠若惊。 闷油瓶破天荒的开口道;“你是怎么救活我的?” “哦,是这样……”我暗暗庆幸这一路的事我都知道,不然以闷油瓶的性格我估计他又要提出重走一遍青铜门的伟大理想了…… 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将给闷油瓶听,包括张影潸告诉我的那些张家和汪家的歷史。毕竟他失忆了,这些东西可能忘了,也压根就不知道。我不确定张影潸是从族里知道这些的还是她自己从外界寻到线索后推理出来的。 我还把“媒介”和“容器”的事情一併告诉了闷油瓶。并问他被族人算计有何感想。 闷油瓶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皱着眉问道;“你确定她说过要‘埋葬’终极?” “对啊。”我回答。然后又将半个身子探出洞穴,“话说她怎么还没回来,应该死不了才对。”我张望了一会儿,回头看闷油瓶。 闷油瓶脸色一变,一手拦过我的背包,然后上前一步一把拉住我的手腕就往外走,也不给我点反应的时间。 “怎么了?” “快走!她要炸山!” 第18章 终章,最后的结局 闷油瓶的手拽的很紧,他一直朝一个方向走。在雪地里奔跑始终不安全,可闷油瓶走路的速度也丝毫不慢,而且有条有序,不显凌乱。 我记得,这一条路是当初我千里规劝闷油瓶时,闷油瓶告诉我的那一条最快的下山路。那时他劝我不要再跟着,而现在却跟我一起走这一条路。如果顺利的话,按照这个速度,半个小时,最多半个小时就能抵达山脚。 可是,偏偏天不遂人愿。 大地勐地一颤,剧烈的抖动随之而来。一瞬之间,天摇地动! 长白山仿佛一下子甦醒过来,它抖擞着身子,好像要甩掉自己的一身“白衣”。 雪,铺天盖地地席捲而来!白色的“瀑布”飞流直下,要将一切都吞没在这雪白的幻影中。 小圣雪山的山顶处,早已不见了高耸入云的山峰,无数碎石喷薄而出,宛如火山爆发!剎那间,一个巨大的凹陷出现了,好像是一个黑色的伤疤。 小圣雪山在颤抖。 灾难来的太突然,我一个踉跄栽倒在地,后脑不轻不重地磕在一块裸露的岩石上。闷油瓶的反应极快,几乎是在瞬间就掌握了平衡,虽然他已经及时抓住了我,可我依然神情恍惚,脑子里天旋地转,后脑火辣辣地疼。 我听见闷油瓶在叫我,我想回答就看到闷油瓶背后一块巨大的石块袭来,“小……心……” 我使劲从牙缝中挤出这两个字,但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还好,闷油瓶的迅速反应过来,他一把抱起我,朝旁边一滚躲避。可是,因为我,他的速度慢了那么一秒。
第21页 闷油瓶死死地压在我身上,牢牢罩住我。 我最后的意识,是我的身旁剧烈的颤动,有一种温热的液体滴在我脸上。我勉强睁开眼睛。 那是血,闷油瓶的血。 ……我们要死了吗? 如果,如果我开始不贪睡……是不是……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的意识恍惚,只凭感觉知道我被闷油瓶背在背上。我明明是来救闷油瓶的,谁知道却又成了拖后腿的。 自从接受了费洛蒙,我的身体越来越差,终于忍不住咳嗽起来,胸口闷得慌,好像堵了一块石头。 闷油瓶扶着我,轻轻帮我顺气。周围寒冷的空气表明,我们还在雪山上。我努力想要看清,终究是一片模煳。我靠在闷油瓶的身上有种温温热热,湿漉漉的感觉。闷油瓶肯定受伤了,长白山寒风凛冽,伤口有很大的可能会感染。 我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因为太用力,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渐渐转醒。我打量了一下四周,我在一个村庄里。准确的说,应该是二道白河的旅游景点区。 阳光透过破烂的窗子照到我身上,我的脑子虽然还有点昏,但是没有大碍了。我深吸一口气,起身,下床。 闷油瓶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原本睡着了的他现在正用他漆黑的眸子看着我。 我反应过来,谁便活动一下手脚,“小哥,你看,我没事。” 闷油瓶闻言又闭目养神去了。我上下打量着闷油瓶,他的伤看着有点恐怖·,其实·只是皮外伤。 也许是感觉到我的目光,闷油瓶睁开眼睛看着我。我尴尬一笑,让他继续睡,不用管我。 这个景点区已经没人了,我朝窗外看去,大部分房屋已将被雪掩埋,只有我们所处的这间,离得最远,勉强可以用来休息。 我正奇怪,发生了这样的事,怎么可能没有警察来封锁,没有记者来报导。我看向小圣雪山,都被炸出一个大洞了,难道还没有人发现吗? 不过,连我和闷油瓶都差点没命,张影潸她……估计是回不来了吧。 我愣神期间,一群人已经将我们包围。 闷油瓶警觉地将我挡在身后,我皱着眉头,问道:“什么人?”这些人既然有能力封锁这里的信息,来头肯定不会小。 他们之中,除了为首的一个少女,都是清一色的男子。重要的是,除了少女以外,都有着两根奇长的手指。 少女冷冷开口:“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慧黎。冥,叫我们来接你的们的。” “冥?”是指冥凰吗? “她是张影潸、我的主人。” 我愣住了,张影潸竟然将自己的身份告诉外人。那这个慧黎,绝对不会是普通人。可是……这个慧黎并没有张家人的特徵。 “你不用猜了,我的确不是张家人。但主人吩咐的事,我一定会做到。”慧黎答到。 “对不起,张影潸她……”我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口,要是慧黎对张影潸真的是绝对的忠心,我就不能保证如果他知道张影潸的死讯,会不会要我们陪葬。 “你不用担心,我早就知道了。”慧黎苦笑,抚摸着房屋的残骸。 “你知道!”我惊了。 “死亡通知书都早早写好,在几个小时前寄到boss手里。要不是这样,我或许到现在都不知道。”慧黎笑着笑着,竟流下了眼泪。“boss知道他丧失了这么一个‘杀人利器’应该还在哭吧” 我看着慧黎,明白她不是在演戏。因为,那种深入人心的感觉,是无论如何也演不出来的。 她还在哭,尽管用手臂挡住了眼睛,还是有一道道清楚的泪痕滑落下来。 也许,这就是战友情。 第19章 张影潸的计划 慧黎的情绪很快稳定下来,恢復严肃的表情对我道:“有些事情你们有必要知道,请跟我来。我们上车再聊。虽然这里暂时被我们封锁,但人多眼杂。” 我点头,刚想走,却被闷油瓶伸手揽住。 “证据,我不相信你们。”他淡淡道。 慧黎微微一笑,“族长不愧是族长,不过,我的确没有张家的特徵,也不会缩骨。这些汪家人也会,所以用这些来证明也没有意义。” 闷油瓶不可置否,等她继续说下去。 “可是,我知道族长真正的名字,您当上张起灵之前的名字。不知道这个够不够?” 闷油瓶愣了一下,眼底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我知道,对于闷油瓶来说,没有比他的身世更重要的了,因为我这一次竟然能如此明确的感觉到他的情绪。 “张家人的名字,大多都是按辈分来的,族长是‘海’字辈的。全名‘张海花’(选自藏海花的谐音,“藏”“张”)因为您的麒麟血浓度高的惊人,又不爱说话,有极强的独立意识,被誉为‘高岭之花’。” “噗!”原谅我不着调的笑了,这里本该是严肃的气氛,可是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我本来还很期待闷油瓶的原名有多么霸气侧漏,或者土的要死,没想到小哥的真名竟然是张海花!
第22页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转头一见闷油瓶面瘫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我就更想笑了! “咳咳,咳咳。”我是不会承认我是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的。闷油瓶走过来帮我拍了拍背,我对他说了声谢谢。慧黎轻咳一声,把头扭过去擦了擦眼睛。 我%¥*#慧黎你几个意思!就不能像你主人一样正经点吗! “好了。”我缓过来说道,“光凭名字肯定是不够的,而我们也不能确定你的消息是真是假。你还是拿出一点有实据的筹码出来吧。” “你想要什么?张家和汪家为长生抢夺终极的事主人肯定已经告诉过你了。你对张家所有歷史的了解都是通过自己调查或者其他人告诉你的。这些消息有渠道的人都可以轻易知晓。构不成证据来使你们相信。”慧黎说道。 接着,她看向闷油瓶,“族长,如果你想知道有关你身世的确切消息的话,那抱歉我无能为力。不单是我,包括这里其他的张家人都不会知晓。我们的平均年龄都是三十岁左右,是最新,也是最后一批张家人。” “如果族长想要帮助老一派,现在也来不及了。因为我们都没有麒麟血了。” “都不重要了。”闷油瓶淡淡道。 “很好。”慧黎笑道。“终极是长生之源,源头毁了,我们这些支流又怎么可能还带着这种‘影响’呢?不过有一点不用担心,我们不会立刻死亡,只不过现在只拥有普通人的寿命罢了。” “换句话说,你自由了。”慧黎释然道。 我听出了慧黎话中影藏的含义,奇怪道:“那你们呢?” “如果你们想知道,就跟我来吧。我会顺便将你们送回家。如果你们不愿意相信我们,那也无所谓。反正接下来的事也跟你们没关系了。” 我和闷油瓶对视一眼,确认了心中的想法。在道上混久了,相不相信一个人,根本不需要所谓的证据。该不该相信,话语中的真真假假,一听便知。 我们跟着慧黎坐上一辆没有品牌的车子,从外观可以看出这是一辆改装精良的雪地车。 慧黎拿出水喝了一口,熟练地开启车子。 “边走边说,我没有可以浪费的时间。” 车子开上了高架,慧黎还是一言不发,神情冷漠地飙车。最快的时候甚至飙到了150码。勐然间,一辆车牌号粤b43y95的大货车朝我们飞速撞来!慧黎面无表情地转动方向盘,一个漂移和货车惊险的擦肩而过。然后一把撞到防护栏上,擦着行驶了一段距离。车身的左侧面发出刺耳的尖啸,宛如困兽发出的怒吼! 我一下子没坐稳,就往闷油瓶那倒去。闷油瓶一把接住我,将我摁在他怀了。闷油瓶坐得很稳,我透过他指尖的缝隙看见他紧皱的眉头。 我知道肯定出事了,赶紧坐起。慧黎突然从前座扔了两个东西给我们,闷油瓶一下子接住,塞了一个给我。冰凉的触感使我明白了这是什么,我绝对不会认错。 我摊开手一看,更是令我大惊。这是一把□□92f型□□,射程50米,是绝对的近战杀器。霎时间,数枚子弹将玻璃在一瞬间击碎。玻璃渣把我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靠!”我骂道。搞什么,玩枪战吗! 慧黎拉动枪栓,吼道:“不想死就快点帮忙!” “你们他妈的是有多少仇家!让他们都敢不顾监控来杀你!”我骂道。 “监控,屁的监控!早就被他们关了!”慧黎三弹齐发,打爆了一辆大众的轮胎。大众在原地打转,后方的几辆日产被一起撞下了高架。 “切!这点车技也敢来抓我!”慧黎不屑道。 我朝后方看去,还剩十几辆雪佛兰在紧追不捨。 “你们到底是不是政府的人啊?”我又打烂一辆雪佛兰的车窗。司机明显受伤,可她一个急剎车停了下来,没有出现预期的连环车撞。我有些懊恼,突然一颗子弹打爆了那辆车的油箱。大火在剎那间跃起。熊熊烈火在我们与在后面的几辆车子之间画了一道不可逾越的界线。 子弹飞出的轨道来自闷油瓶的方向。 “是,怎么不是!”慧黎答道。“就是因为这些黑道斗不过政府,就转而向我们这些为政府服役的特工!” “政府怎么不派人帮你们?”我吼道。 “我们来干这种事,怎么可能告诉政府!” “他们以前也这样?” “不,他们以前可不敢这样。”慧黎快速的装完子弹。“主人在的时候,把他们制得服服帖帖,哪敢如此放肆!” “可是,我终究不如主人。” 我失神的时候,闷油瓶突然把我揽了过去。我大惊,车子却飞速旋转起来,不是漂移着绕圈,而是车本身开始旋转。不等我回过神来,世间又恢復了平静,只听到前方连续不断的爆炸声。 我和闷油瓶赶紧下车,就看到慧黎直直地挺立在那里,看着由于几辆雪佛兰爆炸后形成的火海。我隐约明白了刚才发生了什么,慧黎在旋转车身的同事,避开了后方的敌车。 不得不承认,我从来没有见到过车技如此之好的人。可是,就算把后方车辆避开了,他们可能也就是往前沖个几米,在调头来追我们,慧黎能做到的,只不过是拉远距离而已。
第23页 可是……现在的情形,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是不可能的。并且,当我看到慧黎脸上的表情时,我更加确定了这个想法。慧黎脸上浮现的表情,有震惊,茫然和悲凉。 是怎么一回事,让她在震惊之下竟然忘了掩盖自己的情绪。是这件事情的本身吗 “过来吧,闲人处理掉了,该告诉你们了。”慧黎重新坐回车子里。 我和闷油瓶也跟着坐了上去。 之后,我真正的了解了这个计划的庞大。 我忽略了一点,“火陨”这把邪刀,张影潸根本不用从小就把它带在身边,因为没有必要。她只有在知道了自己的使命之后,才需要把火陨带在身边。火陨需要一个认主的过程,否则就达不到开启青铜门的作用。 这么一来,张影潸可能不止活了十八岁,在这之前以她缜密的性格,肯定做了很多准备。当然,这一切也可能是在她拿到火陨之后才开始编织的。十八年的时间已经足够了。 据慧黎的言辞,想长白山这样的青铜门不止一个。喜马拉雅山墨脱的那一个就是其中之一。还有一个就在崑崙山。 而他们接下来的计划就是,“斩草要除根”。 “这一次行动我们已经打草惊蛇,剩余的汪家人不难猜出我们接下来的行动。所以,我们必须尽快达成目的。”慧黎停下车。 我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吴山居已经到了。 “所以,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慧黎问道。 我很想让这一切就此结束,因为我知道,假如我加入的话,不但会被卷进张汪之战,还会遇到更多谜团。最主要的是,这是与张家歷史有关的,慧黎他们都属于新一派的张家人,对闷油瓶的过往一概不知。 假如,在这个过程中,有和闷油瓶的过去有关的线索,那他一定会义无反顾地踏上新的旅途。 到时候,我要想再找到闷油瓶就难了。我陷入沉思。 “其实你不用为难,这件事本来就跟你没关系。对于你和族长来说,到这里就足够了。剩下的仅仅是我们的执念。主人利用了你,作为引出汪家的引线,而我们也帮你救出了族长,算是打平了。” 慧黎嘆口气道:“不用因为主人的死造成什么压力,其实主人当初是算好时间去的,谁不想多活一会儿呢。” 闷油瓶拍了拍我的肩膀,漆黑深邃的瞳孔让我瞬间冷静下来。 我握紧拳头,暗暗做了一个决定。 —end— 第20章 后记_ 最早接触《盗墓笔记》其实是在网剧出来的时候,听到班上的同学在谈“《盗墓笔记》一星期才更新一集,好慢啊”之类的。那时我不是很在意,只是默默记住了这个名字。 幼时我曾经被妈妈和姐姐带着在晚上看了一部外国的丧尸片,从此变得怕黑,害怕看恐怖片,算是在童年就留下来阴影。 等我长大了些,一年不记得是暑假还是寒假在爸爸的公司玩,百般无赖之下点开了《盗墓笔记》的网剧。 看到杀马特造型的小哥出现时,我迟疑了两秒才认出他是杨洋。刚好那段时间我特别迷杨洋,一下子就来了兴趣,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恐怖的片段我硬着头皮看完(看的是未删减版),全集看完立马上京东买了一套回来。 在书到货之前学校组织了军训,三天的军训我夜夜辗转反侧,想的都是书到了没。 八本书看完后,我因为最后的结局惆怅了好长的时间,无意中瞄了一眼日历,发现竟然恰好是2015年8月17日。 那时的心情真的是无法言喻。 我怔怔地盯着日期愣了好久,可惜的是错过了去长白山的机会,惊喜的是我不用像其他稻米一样等十年之久。 书中的小哥虽然离开了,现实中的他却又回来了。 多么巧合,好像冥冥之中早已註定。 那一天,张起灵成我的了信仰。 2016年5月,六年级。我在贴吧开始写这篇文;2016年7月,暑假。全文完结。 虽然一年后我才在晋江发表,还连搬文都一拖再拖,但现在补上后记,这篇文算是真的写完了。 发到晋江,是因为晋江上有很多我最近写的文章,我想把写过的所有文章都发到这里,做一个总结。 看过我专栏“时光抵不过拥抱”的读者们都知道,我把所有同人文都归属到【同人——弥补遗憾】这个系列里。所谓的同人文,在我的理解里就是想要给文章里的人物一个好的结局。 也许我的这篇文里的原创人物都不算有好结局,但只要原文里的人物好好的就行了。 这篇文的初衷就是为了接小哥回家,所以我觉得这个结局我还是挺满意的^_^。 谈谈写文的过程: 《盗墓笔记之轮迴·终归》并不是我写的第一篇文,却是第一篇同人和第一篇完结的文章。 在写《盗墓笔记之轮迴·终归》之前我写过很多零散的文章,第一篇是看了《花千骨》之后想写类似的师徒恋,题目不提也罢(说不定哪天来了兴趣还会用同一个题目),反正最后它一直待在我的小米手机里没发出去就是了。不过字数好像不少…… 其它的文章主角的身份都是特工(包括这篇23333,但都只写了一两章,没发),因为小时候跟着老妈看了《特工邪妃》,所以超喜欢特工人设的!
第24页 如果有兴趣的可以去看我在“起点“发的一篇悬疑文《迷言之途之死亡灵窟》,可以看到月曦的名字哒,笔名【月落影离】。没写一点就写不下去,太苏了!厚脸皮地贴上来~~ 写的时候很多事情都不了解,所以……咳咳。仔细看的话你们会发现里面的人物有吴邪、小哥、吴三省、王胖子的影子的!万分纠结之后这篇文就停了,毕竟如果人物都脱不了盗笔人物的影子的话还不如写一篇同人@_@。 so——这篇文就出现啦! 这篇文我有很多不满意的地方,中途想过删文很多次,还好都忍住了。一开始我的设想故事情节特别的苏,甚至不现实。可是写到后面我才惊讶地发现原来可以写的东西那么多,我可以为了想一个合理的理由一夜无眠,或带到梦中去解决。 最后的最后,还好我想到了,抛弃了原来幼稚的设想,文笔竟然有了质的飞跃。 说真的,有些事你如果不敢大胆去做、去写,你永远不知道该怎么办。文章的很多地方都受到贴吧其他稻米的提点,最终至少逻辑不会无厘头,我已经很满意了。 老实说帖子里有很多人跟我说不喜欢女主角,其实我想过写bg,不过后面放弃了。不是因为别人的反对,是我自己觉得的确不合适。 有得必有失。 张影潸的死我设想过,只是没有完全确定。当我在确定使用“火陨”这把匕首做为开启青铜门真正的钥匙时,我才真正下定决心。 我在想到长白山天池水怪的时候决定要用上这个传说,但是什么样的人能独自杀死它呢? 张影潸不行,恐怕为什么连小哥都做不到。要是我硬把张影潸写得独自杀了水怪那也太过逆天不合常理。 《盗墓笔记》从来就不是童话。 于是我想到了在武器上做文章。 炮弹□□肯定不行——看朗风使用过之后吴邪他们的下场就知道了。 枪应该可以,但感觉枪不适合文风,鬼玺用到了祭坛那里,枪也做不了开启青铜门的钥匙。 剩下的就只有冷兵器了。 我在网上查找,视线一下子定格在了介绍“妖刀”火陨的页面上——陨石制成、会吸血的刀、匕首。 能作为开青铜门的钥匙。 可以杀死水怪。 符合文风。 方便携带。 一切都巧合般地对了上号,所以问题靠一把匕首全部解决。 我忍不住在心里感嘆:神奇! 后来,它还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救活小哥。 但,我扫过一段关于火陨的故事——曾经拥有它的人都死了。 也就是说,张影潸必死无疑。还巧妙地符合了三叔的“女主必死”定律。 过了一年我在晋江发完文章之后自己回过头来再看一遍,竟然突然有点心疼张影潸。 原来写的时候没有感觉,可我现在在看到张影潸说的“我去去就回”,吴邪想的“她又死不了”,我写的“谁知,张影潸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时感到一丝心酸。 也许因为时间久了,我看文章的时候不知不觉变成了读者的心态。 我们都是一本叫《自己的过去》的书的读者。 后来,张影潸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想的不是多活一会儿,多看看长白山的风景,而是想:反正活不了多久,无所谓了。 连我自己都想问自己一句:为什么会这样? 张影潸赴死得决绝,以自身为饵和大部分汪家人同归于尽。□□炸毁了小圣雪山,她亲手磨去了最后的痕迹。 继续往下看,我开始庆幸我写了慧黎这个人物。她作为张影潸特工生涯中最信任的战友,她为她流过泪,我觉得已经足够了。 再往下看,我突然觉得张影潸和汪藏海还挺像的——死去之后,生前留下的计划仍在继续。 看到结局,大家可以发现《盗墓笔记之轮迴·终归》的故事仍在继续,但这篇文已经真真正正地结束了。 我说过,写这篇文的初衷就是为了接小哥回家,我已经做到了,所以文章结束了,没有再写下去的必要。 我想过如果写续集张影潸会不会復活,可如果写的话这篇文她最后的死就没了什么意义。所以只好作罢。 就以吴邪的决定作为结束吧,留下最后一个悬念<^_^>。 第21章 缘由 我叫张陆扬,出生于张家外族,是天生被人歧视的。我几乎没有麒麟血,和普通人没有区别。 生在外族的我,没有资格接受训练,从小到大父母都没有管过我,很多人说,我是被放养的。 我经常独自坐在石头上,幻想着有一天可以进入内族学习。我不在乎是否会失去自由,我只是很讨厌自己卑微的血统,我只是不想再被人看不起。 有一天,一个叫做张绝山的内族人来到了这里,他和我差不多大,但是全身却散发着和我完全不一样的气息。 尽管他只是个孩子,可是我看见,我的父母在见到他的一瞬间,竟然毫不犹豫地跪了下去!我十分惊愕,内心极为不服。 接下来,更让我震惊的事发生了。好像受到了某种号召一样,所有外族的张家人,都陆续赶到,跪在张绝山的面前。
第25页 我从来没有如此清晰的感觉到血统的差异。 母亲发现了我,她用不可违逆的口吻说到:“跪下。” “我不。”我坚定道。我不明白,为什么血统就可以确定人的高低。 母亲的面容一下子变得十分惊恐,她连忙对张绝山说:“您不要管这个野孩子。” 我苦笑,母亲是怕被我连累么…… 张绝山面无表情地朝我走来,我努努力摆出强硬的样子。但我做不到,我感到鼻子很酸,来自内心身处的恐惧使我落下泪来。那一刻,我会恨我的懦弱。 张绝山抽出手中的鞭子,一下打在我的身上。伤口鲜血淋漓,火辣辣地疼。我一下子就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透过张绝山,我看见了母亲看我的眼神——没有怜悯,只有幸灾乐祸。 “你不是很厉害吗?”张绝山说着,打在我身上一鞭又一鞭。 我死死地咬住下唇,剧烈的疼痛使我快要晕厥。我的半边身子已经被血染红,失去了知觉。 张绝山一脚踢中我的下颚,我喉咙一甜,吐出一口血,飞了出去。 直到现在我才意识到,他是想置我于死地。 我强行撑起身子,有些惊讶自己为什么还没有晕过去。 “低贱的血统,白白浪费了张家人的身体。”张绝山冷冷道。 我握紧拳头,张绝山嘲笑道:“怎么,还想反抗?”说完,又一鞭下来。 我闭上眼睛,可是疼痛迟迟没有传来。我听见张绝山咬牙切齿的声音,“你想反抗吗!” 我睁开眼,看见一个挺拔的身影直直地挺立在我面前,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甚至高于张绝山。 披散如星空的头髮飘扬在她身后,那根被我的鲜血染红的鞭子被她牢牢地握在手中,张绝山几次想把鞭子抽回,都没有成功。 “你!”张绝山怒道:“放手!我命令你!” “不过是个‘绝’字辈的而已,在内族是最低下的吧。”少女嘲讽道:“在内族受尽欺凌,就来外族恃强凌弱。” 张绝山恼羞成怒,索性放下鞭子,上前就是一个锁喉。 少女冷冷地笑,腰弯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然后双手撑地,腾空而起! 张绝山的喉咙一下子被锁住,少女一扭身,张绝山直接倒地。 少女一腿横在张绝山的脖子上,使他动弹不得。 “野种,张昀潸,你这个该死的野种!”母亲突然站起来,满脸涨红地怒斥:“你想要我们所有人都给你陪葬吗!本家的权势是你这个野种可以反抗的吗!” 张昀潸冷冷转头,“想死吗?” 母亲怒目圆睁,“你敢!你就等着被本家处死吧!” “没错,区区外族,也想反抗!”张绝山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是么……”张昀潸突然伏低身子,冷冽的眼神直视他。 面对这样一张冷艷至极的面孔,张绝山唿吸一滞。 “可惜,你们不会找到我。”张昀潸转头,对母亲说:“我会消失,这样被本家处置的人就是你们了吧。” “既然你们这么怕死,那我更是要送你们一程。” 之后,她就真的消失了,我没有再见过她,直到…… 本家真的来了,为首的正是张绝山,以及他的助手张赛广。 “都带走。”张绝山说。奇怪的是,他和以前一点都不一样了。 张赛广说:“没必要吧,毕竟您的目的又不是他们,这些小卒抓了也没用。” “为了把她引出来。”张绝山摇摇头,“只是没想到,她说消失就真的消失了。” “什么意思?”我突然开口问。 “闭嘴!”母亲一把按住我,“孩子不懂事,您……” . 张绝山摆手,“告诉你也无妨,反正在本家已经众所周知了。” “是这样的。”张绝山清了清喉咙,“最近有一个重要任务,族长要求组织一个代号为‘影’的杀手团。并且广徵人手,所以这不算秘密。” “所以,你们现在就是要引张昀潸出来?” “是的。”张绝山点点头,“她算是意外的收穫吧。我本是照例来外家巡视,谁知……” 张绝山笑笑,似乎对上次的屈辱不以为意。“她确实很强,不过,终究没有经歷过张家真正的训练。不然,她可以更强。” 听到这里,我已经明白了。上次张绝山的样子完全是装的,那也代表,张家本家的人,实在比我们外族人强太多了。 “而你。”张绝山指向我,“她上次既然救了你,那么这一次,你就是最好的筹码。” 现在倒是我变得莫名其妙了,我说:“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 “也对,也许是没什么用。”张绝山捏着下巴,又跟张赛广说了两句。 我侧耳聆听,隐约听见他说:“记得把这件事传开来,务必要让她知道。如果她愿意的话,自己就会来找我们,到时候再顺便测一测她的血统。”
第26页 “那他......”张赛广看着我。 “就这小子,你以为他会在乎?其实她也只是想借着这小子出个头罢了。有那样一身本事,谁又愿意蜗居在外家呢。” “不然,在我们刚开始教训这小子的时候,她就该出手。”张赛广恍然大悟。 “不错。”张绝山露出赞许的神色。“去办吧。” 然后,他朝后面说了一句,“回本家。” 第22章 启程之际 【启程之际开篇】 夜深了,张家古楼也挂起了灯笼。除夕夜的张家能享受难得的宁静,孩子们不需要继续训练,可以回家和家人团圆。 “老师,她估计不会来了。”一名年轻的张家人说,他看向张绝山的眼神中充满敬畏。他的老师,张绝山,为了这次行动不惜让自己背负“绝”字辈的屈辱,只为了让大家都不在注意他,好专心训练他们这些学员。 “老师,除夕了,也回家看看吧。而且她......”就算来了,也不一定能通过考试。年起人没有说出后半句,毕竟,也只是女流之辈。却让老师在除夕夜耽搁了回家团圆的机会。 年起人握紧了拳头,他努力了那么久,才得来的机会。为什么,那个人却能让老师等那么久。 “你会明白的。”摸了摸年轻人的头。年轻人顺从地把头低下。在他心里,老师就一定是对的。 张绝山看着自己的学员,在训练中明明是最拼命的,可在他面前却温顺的像只小白兔。他不愿用小白兔这么一个词来形容自己的徒弟,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 你唯一的不足,就是在太过尊敬我,这反而会成为你的软肋。他不想成为年轻人的软肋,真正的强者是不能有牵挂的。 所以......张绝山笑了笑,他又这么会在意过不过出席团不团圆呢? 张家人与家人之间的关系,根本就不是年轻人想像的那样。张绝山希望年轻人能时刻用仇恨的眼光看着他,把他当成一个要超越,要打败的人,而不是尊敬的老师。 一想到他给其他学员训练的时候,他们看着他的眼神--那么怨恨,愤怒。眼神中凛然的杀气简直要把他刺穿。可张绝山并不怕,因为他早就想到了自己的结局,从他接下张起灵(张瑞桐)给他的任务时,就释然了。 “老师,老师?”年轻人把手抬到张绝山眼前晃了晃,他从没见老师这么出神过。他记得老师还告诫过他们,出神是很危险的。 “你知道你比她差在哪吗?” “不。”年轻人抬起头头,眼神坚定。“我不比她差。 张绝山“哎”了声,“她已经来了,你没有发现吗?” 年轻人皱起眉头,四下环视--房顶,街道,门窗,小巷等都观察了一遍。“没有人。”他说。 “仔细想想,在什么地方。她看得到我们,我们却看不到她。” 年轻人后脑一凉,勐地回头。屋顶上,一个人正倒挂在屋顶上,手指牢牢的抓住房梁。由于他们没有开灯,这个人就隐藏在黑夜里,与黑暗融为一体。 年轻人把脑中和画面一一撷取,终于意识到了疏漏。就在他经张绝山的提示后环顾四周的时候,注意力都放在了外围的环境上,却没有注意到就在他扭头的瞬间,她便顺势从房外翻进。 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在细细推算时间后,竟连他都没有发现! 当年起人扭头看到张绝山脸上赞扬的神情时,怒气更盛。 再转头,那人已经从房樑上跳了下来,稳稳地站立。 “你终于来了。”张绝山说。 她慢慢走出阴影,年轻人眯起眼睛。她一身暗红,清瘦高挑。上穿一件打底的黑色衬衣,外套一件短款的酒红色皮衣。下穿一条黑色短裤,和一双黑色的系带长靴。 少女的脸清秀脱俗,全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年仅十三却显得沉着冷静,丝毫没有孩童的模样。 张绝山看了看稚气未脱的年轻人,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都是十三岁,在根本上却有很大的不同。是什么呢...... 张昀潸走到张绝山跟前,无视了年轻人,毕恭毕敬地低下头,叫了声:“老师。” “这么着急就叫老师?”张绝山的声音里透出一股玩味。 张昀潸别过头,暗嘆着张绝山还真不是等闲之辈,当初还是小瞧了他。“观摩了老师的训练方法,怎么也得叫一声。” “原来你早就偷看过了!”张绝山故作惊讶。他的“偷”字特意加重了。 张昀潸知道技不如人,没有说什么。 倒是年轻人惊讶了,他一点都没有察觉。 “吶。”张绝山抛出两个黑乎乎的东西,在昏暗的环境里很难看清。 张昀潸和年轻人的夜视都很不错,轻松地接住。 她摊开手掌,手心里是一个指甲大小的硬块,呈鳞片状。张家人都知道,这是麒麟竭。 麒麟竭是由植物麒麟血藤的汁液凝结而成的,有保存尸体的作用。放得越久药用价值就越大,可以避讳邪虫。 眼前这枚麒麟竭虽然是棕红色的,但也三百多年的时间。这是血统不纯的张家人用来提升麒麟血浓度的宝物。无论时间长短,都极为珍贵。
第27页 正所谓无功不受禄,张昀潸并不着急吃,而是看着张绝山等着他的下文。 “张家人歷来在十三岁时有一次野放,期限为一年。野放的张家人可以独立也可以聚集在一起,去寻找外面的古墓。只要带回几件标志性的古物即可。否则,就会给父母蒙羞。”张绝山说,“不过这并不是我对你们的要求。” 张昀潸和年轻人凛然,意识到了试练的难度。 张绝山生出一根手指,在他们眼前晃了晃,说:“我对你们的要求是一个月。”他笑笑说:“一个月之内。” “你在开玩笑。”张昀潸道。 张绝山走上前来,拍了拍她的肩膀,“不逼自己一把,你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有多强大。” 张昀潸沉默了,半晌,回答了一个“好”。 张绝山点了点头,“先回去吧,明天集合。今天除夕,别说我不近人情。”因为,这可能是你们最后一个除夕了。他没有说完,死在野放中的张家人不计其数。 “宇杰,你也是。” “是,老师。”年轻人,哦不,是张宇杰。 外家的灯明显昏暗,归巢的鸟儿扑扇翅膀的声音清晰。月亮孤独的影子落在地上,拉得很长。清冷的光辉洒满了一栋高楼。 三层的高楼是外家最豪华的建筑,虽然也只有唯一一栋。装修竟然不输内家,据说是外家砸锅卖铁才建出来的,不知是不是该说这是因为虚荣心。 张昀潸握紧了手中的麒麟竭,苦笑一下,她知道这栋楼里的人虽然没有出息,消息却是很灵通的。 什么团圆饭,不过是尔虞我诈。估计是早就想好了要把她的麒麟竭骗到手。谁又不想出人头地呢? 可惜,终究是太天真了。区区三百年的麒麟竭,又算得了什么呢?不过人在欲望的影响下,会变成什么样还真说不准呢。 握着麒麟竭的手又紧了紧,终于还是踏出了跨入高楼门槛的那一步。 屋内灯火通明,于外墙截然相反。桌上竟是大鱼大肉,任谁看了都会流口水。唯有张昀潸知道,这是想要震慑她。想要告诉她,外家就算不如内家,再怎么也比她一人强。 呵,可笑。 所有人都按身份和地位排序落座,而最外面的那一张靠近门口的椅子,显然是她的。最重要的是,当她落座的时候,真好面对着外家之主--张元厉。 礼貌地点了点头,微微靠在椅背上,显出一副慵懒的模样。 稍微注意了一下,上次她救的张陆扬也在,坐在她旁边。十四岁张陆扬比她大六个月,稀疏的刘海搭额前,漆黑的眼眸显出几分帅气,却又有点稚气未脱。 张昀潸低着头,无聊地摆弄筷子,不直视张元厉。否则她怕场面会崩得更快,这样要是撕破脸皮直接动手的话,她也不能保证全身而退。 这麒麟竭对于她来说反正也算不了什么好东西,倒不如......当个人情送给他们。 “族长。”张昀潸缓缓开口。 “昀潸。你是我们的骄傲。”张元厉面带微笑。 这句话让张昀潸着实一愣,在她的意料之外。其实,这位族长在外家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还有待可知。 张昀潸眯起眼睛,张元厉不像是在说谎或演戏。 那么,难道是她对张元厉的性格估计一开始就错了吗? 还是,这个人太深不可测了。 张元厉手指微曲,敲打着桌面。旁边的人给他递来一杯茶,是最平常的菊花茶。 但是,张昀潸在看到这个茶杯的时候眼神凝了凝。 “昀潸,这次回来要呆多久呢?”一位女妇人说。 “明天就走。”张昀潸喝了一口茶,用手撑着头。“要去野放了。” 所有人都面露惊讶,张昀潸笑笑补充道:“我已经满十三岁了。” “真了不起。”妇人暗嘆,“那......” “一个月后就会回来了。不过......”张昀潸打断她,露出残忍的笑,“不过不知道回来的会是人,还是尸体呢。” “回来后奖励肯定很丰厚吧。”其他人附和的说。 终于说到正题了。 “已经给了。”张昀潸把手放在桌子上,移开的时候桌上已经出现了一小块鳞片大的暗红色的麒麟竭。 张陆扬有些好奇,他离张昀潸最近,自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抢先拿得麒麟竭,夹在两指之间观察。 张昀潸用余光瞄了一眼--手指修长,节骨分明,在男生的手中算得上是漂亮了的。但,外家的人,终究是连练习发丘指的机会都没有。 茶是烫的,缕缕炊烟缭绕,模煳了视线。不少人趁机而动,却都被张昀潸冷冽的眼神吓退。 人多势众。 人越多,心越虚。 “麒麟竭珍贵,不如等回来再吃?”终于有人忍不住开了口。 “古墓里兇险万分,邪虫更是数不胜数。这麒麟竭还是吃了保险,对吧?叔叔。”张昀潸笑着,一副小辈尊敬晚辈的样子。 扮猪吃老虎,啧啧。张元厉偷笑。 “不过。”张昀潸坐直了起来,“我得到麒麟竭的机会还有很多,而在座的各位可没有。”张昀潸邪魅一笑,已是完全不同的气场。
第28页 “你!”妇人勐地站起,“野种!我忍你很久了。” 金针破空而过,不多不少正好从妇人的颈边穿过,留下一道红色的痕迹。 妇人浑身颤抖,“你......”死亡带来的恐惧,彻底击垮了她。 张昀潸不屑地看她一眼,轻飘飘一句,“又没有划到你的大动脉,破点皮而已。” 妇人瘫坐在椅子上,不再言语。 一时间鸦雀无声。 张陆扬看着这群瞬间软弱下去的人,也只是笑笑不作声。 他将麒麟竭递给她,却被她推回来。 “你......” “自己留着吧。”张昀潸说。三百多年的麒麟竭,她还不至于捨不得。“我在这里也呆了十年了,难得看见外家还有能你这样不服输的人。如果只是以为血统二倍否定,那就太不值得了。” 张陆扬一愣。 “如果不想被他们抢走的话,就趁现在吃下去。” 张陆扬皱眉道:“不行。” “开窍点,我很期待你以后的样子。”张昀潸拍拍她的肩,说:我得先回去了,野放不是随便的事,我还得准备准备。” 一瞬间,她就消失了。 张陆扬嘆口气坐在原地,他还是猜不透她的想法。咽下了那枚苦涩的麒麟竭。 远处,张元厉饶有兴致的勾了勾唇。 【启程之际完】 第23章 长白祭坛 【长白祭坛开篇】 张宇杰整理好了行李,穿好了布衣,确认再无遗漏,整装待发。他必须轻装上阵,以便不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他唯一能庆幸的是,老师说的一个月是说笑的。张家小孩正常的野放年龄是十五岁,期限为一年。他就算再优秀,也难在一个月之内找到大型的古墓并成功带回有价值的东西。 虽然他们其实有五个月的时间,也很难。 所以他必须尽早出发。 他仅仅眯了两个时辰,到了杯水咽下了麒麟竭,就起身走出了房间。 现在是寅时,月黑风高,到处都是蝙蝠或者乌鸦拍打翅膀的声音。他和张昀潸约定在内外家分界线会合,也就是那一座古老的水井。 他到的时候,张昀潸已经在那里。也穿着一身普通的布衣布鞋。 天亮了,清朝的街道又热闹起来,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川流不息。乞丐开始新一天的乞讨,即使受尽屈辱,也要争取可以果腹的食物。 他们的意志,往往比所有人都要强大。 偶尔路过的人会给予他们一个不屑的眼神,然后扬长而去。怀里的孩子因为飢饿发出啼哭,父母也只能将他们搂紧。 清脆的响声让他们瞬间愣住,银色的物体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 是……是银子吗? 妇人简直不敢相信地将银子捧在手心里,她抬起头,一个消瘦的身影背着光站在那里,黑色的眸子闪着复杂的光。 妇人不停的磕着头,嘴里喊着恩人!恩人!五两银子,对于他们来说,是可以救命的钱财啊! 她听到那个身影淡淡地说了一句:好好生活。 布帽扣在她头上,遮住了大半张脸,睫毛微微颤动,如欲飞的蝴蝶。 妇人这才意识到,这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可是,这个孩子,却全身都散发着独立的勇气。 另一个同样穿着的人追了上去,似是觉得太热了一样,揭掉了帽子。街上的人都倒吸一口气,他皮肤白净细腻,如玉琢似的,分明的轮廓显得桀骜不驯。 “你很有钱吗?”他抱着手问。 “比你有钱。” 他皱起好看的眉头,“我们的盘缠可不多。” 她停下来,看着眼前的少年,说:“不够再赚。”她指了指不远处的客栈,“如果不去人多的地方,拿来的消息。” 说完之后,便先走了进去。 他走到门口,还是戴上了帽子,毕竟他太惹眼了。 “小二,来两碗阳春面。” “好嘞!”小二蹦蹦跳跳,【悦来客栈】的来客虽然不少都是背景不简单的人物,但生意兴隆,他这个店小二也跟着沾光。 他一手端着一碗阳春面,送到一处不太显眼的桌子上,那里的两位客人同时看了他一眼,把他一惊。 好漂亮的眼睛! 好完美的下巴! 店小二笑笑,看来他又遇到了不得了的客人。 “二位请慢用。”店小二再次露出招牌笑容。 张宇杰看了店小二一眼,拿起筷子沉思着什么。 张昀潸只是默默地吃面。 “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他问。 张昀潸淡淡地回答:“如果你经歷过那些的话,就不会问这种问题了。” “老师说你是自己找到张家的,但现在看来你好像并不喜欢这里。那为什么要回来?” “他倒是把我的来歷挖得挺清楚的。”张昀潸冷笑着,“不过他倒是说的没错。” 张昀潸把头扭向窗外,似乎在回忆。 张宇杰耐心地等待着。 过了很久,她终于缓缓说道:“你是从小就生活在张家的吧。” 张宇杰愣了愣,“是啊。”
第29页 “所以,你不会明白,那种离开了张家的孤独感。” 张宇杰愕然。 “你是说……” “很奇怪吧,在张家的训练下,任何一个人只要离开,就一定可以打出一片天下。但是为什么,没有人离开?” “因为,他们已经离不开了。”张宇杰面露沉重。 “没错。”张昀潸苦笑,“我虽然不是出身在张家,但是却是凭这种感觉找到了张家。虽然有些难以置信,却是事实。” “难怪,张家人,早就离不开张家了。” “好了不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你有什么头绪吗?” “没有。”张昀潸喝了一小口茶,然后无力地放下。“五个月。”她喃喃道,“现在只剩下四个半月了。”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在迷茫之中,恍恍惚惚五天就过去了。终于,在到达北京的第六天下午,有了线索。 三、 街上的行人渐渐少了,临近黄昏的世界浑浑噩噩,瀰漫着一股让他很不舒服的气息。记得前辈们说过,黄昏之时,非昼非夜,据说在这个时候可以看见一些平常看不见的东西,比如——鬼怪。 张宇杰坐在窗口,皱着好看的眉头。嘶,他敲着昏涨的头,一点眉目都没有。那种小墓穴根本不能交差。奇怪的是,张昀潸好像一点也不着急似的,就他一个人瞎忙活。每次都不见人影。 肚子有点饿了,他到楼下准备吃饭。帽子压得很低,走向最角落的那张桌子。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张昀潸下来。张宇杰觉得奇怪,平常她可是从来不迟到的。 走到她门前,敲了敲门也不见有什么反应。张宇杰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了,一下把门撞开。 随着一阵寒风让他清醒,房间里空空如也,物品都整齐的摆放着,好像根本没人住过一样。他注意着脚下的木质地板和周围的墙壁,全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异样。连张昀潸的一根头髮都没找到。 难道说,她一直都没有回来过! ——————孟府外围 “抓住他!一定要将东西抢回来!”余觅咬牙切齿地说,“开枪,抓活的!” 霎时间枪声响起,震耳欲聋的声音让街上的人都赶紧捂住了耳朵,躲进屋子里大气也不敢出。 一粒子弹破空而出,划破了羯的黑袍,进入了他的肉里。他一声闷哼,在房檐上快速跳跃,枪林弹雨之中,鲜血四溢。 余觅愤怒地眯起双眼,这到底是什么人? 羯偷走的并不是什么重要之物,但却是孟家少爷孟锡的宝物,这孟锡又是孟家的独子,被偷走的还正好是孟锡母亲留给他唯一的信物——弃刃。要是,要是真的就这么被哪走了的话,那他的脑袋恐怕就是保不住了。 羯一下子翻下房梁,躲进一个小巷子里。他要跑,还没人抓得到! 一瞬间周围都安静了,十多个孟府的枪手全身紧绷,跟着跑进了巷子里。 羯勾了勾嘴角,解下披风朝外一丢。霎时间枪声四起。 余觅趴在房顶上,用睁着的那只眼睛凝视着准星,宛如一只正要捕猎的鹰。心点一线,骨节分明的手指熟练地扣下扳机。 当他听到子弹划破空气的撕裂声时,已经迟了。在地上打了个滚,却依然感觉到了左臂刺骨疼痛感。用另一只手支撑着站起来,他感受到了屋顶上那个充满杀气,唯一一个可以威胁到他性命的人。 可是,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那个人交给他的任务,一定不能失败! ———————————————————————————————————————————————————— 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在密不通风的子弹网中逃脱出来,虽然没有伤到要害,但整条左臂都已经没有了知觉,只怕之后都要废了。 他印象深刻的,是余觅最后震惊的表情,自以为厉害的他,唯一一个没有成功抓获的人,就是他吧? 羯自豪地笑了笑,也许,余觅没有想过,他会那么拼命。是的,他当初是抱着赌一赌的心态去尝试逃脱的。赌余觅的自傲,到底有多高。利用人的这种自命不凡的性格,然后让他们受到打击,在他们因为觉得不可置信而短暂失神的剎那,逃脱。 还好,他赌赢了。 那个人教他的方法,从来不会错。 只是,视线越来越模煳,脚步也越来越无力。 他靠着墙缓缓滑落下来,最后的一点意识,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