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梦仙霖之妖后魅天下》 楔子 凌绝峰,一名身穿大红嫁衣的女子静静地站在峰顶上,清冷无波的眼眸一怔不怔地注视着月亮,可又好像是在注视月亮背后的天空似的,让人捉摸不透女子究竟在看什么。 远远地望去,在月光的照耀下,女子身边都围绕着淡淡的银白光华,忽而一阵夜风吹过,女子如墨般的长发随风肆意地飞扬着,大红的嫁衣上用金线绣满了一朵朵莲花,衣袂翻飞,看上去就好像是一朵朵金莲围绕着女子,犹如精灵般似的,甚是好看。 突然,女子本来清冷无波的双眸因情绪激动而生出氤氲,低头眨了眨,再抬头时,双眸满含深情凄然,带着一个绝美的笑颜,道:“不知魂已断,空有梦相随。除却天边月,没人知。凌,别了……”说罢,女子便纵身跳下这万丈高崖…… 第一章 凌绝峰,是絮国最有名的山峰,因为常年四季如春,薄雾萦绕,林中长着各种各样的奇花异草,美不胜收,是难得一见的奇景。可是此峰十分险峻,常人是不能登上凌绝峰的。不过,相传当年絮国的开国王是一名武艺十分高强的男子,为了达成心爱的王后的遗愿,独自来到凌绝峰顶挑了一个能够纵观整个凌绝峰的位置建了一座亭子,以王后的名字来命名为——梨亭。 此时,亭中正坐着两人。只见男子轻轻落下一子,淡笑道:“师傅,你输了。” “不可能,你……哎呀!这一子不算啊!我都还没想好呢!”老者耍赖说道。 男子扫过老者偷偷收子的手,略一挑眉,“师傅,你输了。” “你丫的,凌歌!”老者收回手,吹着胡子瞪眼道。 男子深情好看的桃花眼眯了起来道:“哦?师傅,我在呢。” “在在在,我知道你在,为师我好歹含辛茹苦养你长大,而且每天辛辛苦苦帮你挡着那一大堆追求者,如 今你不但不懂报恩,只不过是下个棋而已,都不让一让师傅,哎!世态炎凉啊!为什么我的命这么苦啊?我不活了,不活了,眼不见为干净呀!”说罢,老者便耍赖般地趴在桌上哭了起来。 凌歌微微嘴角抽蓄了一下,淡道:“想不到一向爱玩成命的无尘天尊也会想死?” 此时,无尘天尊抬头,刚刚的耍赖一扫而空,换了一副神色复杂的表情,正色道:“就算我不想死,度不了大劫还是会死。不但为师,你也一样。为师大劫将至,不知为何总感觉这次凶多吉少。凌歌,为师曾为你算过,你的大劫不好度,要小心应付才好。” 凌歌薄唇微抿,俊眉轻蹙,心中却默道:“难度么?很好,千年的天宫生活我已经腻了。” 凌歌所有的神情都落在无尘天尊眼里,轻叹一口气,无尘天尊便负手走出了梨亭。清风吹过,无尘天尊藏青色的衣袍翻飞着,双眸满是忧郁地看着远方,一滴晶莹的泪珠在岁月年轮刻画过的脸上躺流着,心中默道:“梨儿,我活够了,这些年真的够了,度不了大劫也好,那我便可以永生随着你赎罪去了。” 峰顶中,两人都对大劫存着不同的想法,可是谁也没想到,这次大劫会是如此的度…… 第二章 魔界离魂殿,几盏灯火在如黑夜的殿上显得尤其诡异。此时,一男子全身黑色劲装跪在地上等待着主人的命令,冰冷的气息在四周无声地流动着,让人感觉一股透不过气的压抑。 良久,躺坐在软榻上的男子伸出白玉般的手,青葱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在软榻的扶手上,轻笑道:“七绝呀!” 七绝只感觉背后一股凉气由头凉到脚趾头,继续低头,恭敬道:“属下在!” “本尊现在很不高兴呢,你说该怎么办呀?” “属下自领五十杖。”七绝头也不抬,冷然道。 青葱般的手指轻抬七绝的下巴,只见与面前男子相差不过半寸,七绝看着眼前的男子面如冠玉,薄唇抿出一抹孩子气的淡笑,凤目微弯,让七绝一时看痴了。忽然,室内温度骤然下降,让人如同身处冰窖之中,一股犹如地狱修罗的气息围绕着七绝,正当七绝以为自己要一步一步地迈向死亡时,一把邪魅的声音在殿内响起,“七绝,本尊很好看么?” 七绝正欲开口时,殿外突然响起一把清脆柔亮的声音,“七夜哥哥,你在吗?月儿进来啦!”说罢,一条淡粉的身影便跑了进来。 霎时殿内灯火通明,七夜轻抬一下手,七绝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七夜自软榻起来,一身合身的黑色大蟒金袍把七夜修长的身型衬托得更加完美,加以一珊瑚红玉点缀在腰带,本应不伦不类的配搭却在七夜身上配合得恰是好处,在七夜俊美的面孔下既然可以带出妖媚风情之感。 身穿淡粉纱裙的女子嘟着小嘴,看着一身黑乎乎的七夜,不满道:“又是黑色,七夜哥哥,月儿讨厌你。”说罢便转头离开。 七夜被这叫月儿说的话愣了一下,便以光速般的速度捉住女子的腰身一把搂在怀中,双手渐渐缩紧,冷道:“夜月,你不许离开我,不许,不许……” “咳咳…七…夜哥哥,你再不放开我,就…咳咳,真的…离开了…”夜月觉得自己快被七夜勒死了。 七夜迅速放开双手,凤目死盯着夜月大口地喘着粗气,不由流出一股内疚之色,“月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七夜哥哥,你好可爱呀!”刚喘过气来的夜月不可思议地撑大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看着眼前魔界的一尊之主居然流露出小孩子做错事的神情向自己道歉,还会自称我,不由扑哧一声地笑出来。 七夜凤目微眯,露出邪魅的笑容,“小丫头,你取笑我?信不信我…” 看着七夜白玉般的大手从背后游走到腰间,夜月马上开口求饶,“七夜哥哥,我错了还不行么?你别骚我痒痒啊!哎呀…不要啊!哈哈…” “呵…小月儿,哪里跑!”七夜边追着夜月边发出爽朗的笑声。 刚追上来的小蓝小清听到这笑声,清秀的小脸上都露出甜甜的笑容,还真的只有小姐可以让尊主笑呢。其实不只小蓝小清,整个魔界的人都很喜欢夜月,因为有夜月的地方便有笑声,而夜月的笑声永远都充斥着温暖的气息,虽然与冰冷的魔界格格不入,可是夜月的存在的确让魔界变得温暖融合起来。只是谁也没有人知道夜月的身份,来自何处,只知道,有夜月,尊主的心才会真正地存活着。 第三章 夜月被七夜追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股脑地坐在地上,白皙的小手做出一个暂停的姿势,狠狠地喘着气。七夜嘴角挂着一抹温柔的笑容,宠溺地看着坐在地上的夜月,倾国倾城的白皙小脸因为刚被七夜追得透不过气而带上点点红晕,七夜突然发现他的小丫头长大了,稚嫩的小脸在点点的红晕衬托下居然可以有着让人移不开眼球的妩媚之感。 七夜从腰间抽出手帕走到夜月身边坐下,伸手搂住夜月抱在怀中,身微微后仰,拿起手帕帮夜月擦汗,那动作轻轻柔柔,仿佛动作稍大,夜月便会被揉碎似的,看着七夜那宠溺眼神,夜月觉得心很温暖,假如一辈子都如此,那该多好啊! 突然,夜月伸出小手,嘴角带着轻轻淡笑在七夜那比女子还要好看的脸上轻柔的抚摸着,道:“七夜哥哥,不要害怕,月儿不是向你保证了么?月儿不会离开你的,哪怕你赶我走,我也不会走的,月儿要像膏药一样,永远粘着七夜哥哥呀!” 七夜一脸震惊地望着夜月,俊美的脸上带着几分孩子气的期待,再次向夜月求证道:“真的么?你真的不会离开我?确定?” 夜月轻叹一口气,道:“七夜哥哥,看着我的眼睛,眼睛是最不会骗人的,夜月永远永远都不会离开七夜哥哥的,哪怕七夜哥哥嫌弃我也不会。” 七夜看着夜月水灵的大眼散发出如星光般的光芒,绝色倾城的容颜上一脸正经,他知道,她,是永远都不会离开他的,永远不会,七夜俊美的脸上挂上如醇酒般醉人的笑容。 看着七夜的笑容,夜月呵呵笑道:“七夜哥哥,假如魔界的人都看到平常冷冰冰的你这样笑,恐怕他们死也甘愿呢!” 七夜侧头轻笑,不置可否。 夜月耸耸肩,突然正色道:“七夜哥哥,以后只能这样对我笑,你的笑只能属于我的。” 七夜摇摇头,轻点夜月额头笑道:“好,打上月儿的标记,七夜哥哥的笑容永远只属于你的。” 离魂殿中,两人相拥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温暖,脸上的笑容让冰冷的离魂殿都变得温暖如春。 人界,霜叶城一片繁华,城里车水马龙,伴随着商贩的叫卖声,好不热闹。霜叶城是絮国的都城,因其霜叶一年四季常在,故命名——霜叶城。 第四章 皇宫,乾坤殿,絮王没有一点生气地躺在龙榻上,殿内气氛沉重压抑,地面上跪着的嫔妃们和太医们都在瑟瑟发抖,恐怕稍不留神便会小命不保。此时,殿中唯一站立的男子低沉道:“你们出去吧!这里交给本太子。”众人一听,犹如获得大赦般,都争先恐后地逃出乾坤殿。 看着走出乾坤殿的人,太子眼中流出一丝厌恶,转念一眨,变成如晴空般的眼神走到龙榻前坐下,“父王,儿臣都让那些人出去了,你还不肯醒来看看儿臣么?” “阳儿,你这是在怪责父王么?”絮王幽幽转醒道。 絮夜阳连忙扶起絮王,道:“儿臣不敢。” “阳儿,朕恐怕快去了,朕要你答应三件事。”絮王喘着粗气道。 絮夜阳正欲开口,絮王便道:“阳儿,絮国历代子脉单薄,现在眼前就只有你能继承王位,朕固然知道你爱江湖胜过于江山,但是朕不能因你一个人而愧对絮国历代先王,所以父王只能愧对你呀!咳咳…” “咳咳…阳儿,其实这玉佩本来是一对的,是朕当年与你母后为了庆贺你们的诞生而特别命名匠精心打造的,你佩戴为龙佩,另一半则为凤佩,因此玉通灵性,所以只要双方佩戴者能遇见彼此,玉佩便会二合为一,阳儿,一定要把…她…找…回来…”絮王费力抬起手,触摸着絮夜阳衣袍上挂着的玉佩道。 絮夜阳看着絮王眼神逐渐涣散,便强忍心里的酸楚道:“儿臣遵命。” 絮王眼神涣散地伸出双手看着上方明黄的纱帐顶,喃喃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晴儿,你终于来找我了。”说罢,絮王突然喷出一口血,手便垂落在龙榻上。 絮夜阳看着絮王嘴角带着那一抹舒心的笑,他知道父王已经解脱了。虽然父王并没有告诉他第三件事是什么,但心里也明白这第三件事便是希望自己往后能得一心人相伴终生…… 絮王朝275年一月,絮王驾崩,絮国太子絮夜阳即位,国号‘夜阳’,世称其‘夜阳王’。并封先王为昭烈太上王,同时追封失踪多年的先王后为德仁王后。同年二月,絮夜阳废后宫,立旨此生只娶一心人。此旨一出,整个絮国都轰动了起来,尤其以朝堂甚为激烈,每当上朝,大臣都会极力反对,絮夜阳也不多做解释,只留下一句先王的遗旨,龙袖一甩便转身离去,留下一群大臣自个吹胡子瞪大眼。 是夜,乾坤殿。絮夜阳负手站立在窗前,如墨般的长发一半用金冠高束在头顶,一身明黄的龙袍让絮夜阳渐露出一股王者之气,这时悦耳低沉的声音在殿中响起,“卿凛,公主的事就麻烦你了。” “是,微臣遵旨。” 絮夜阳抬手轻摆,待卿凛走出殿外才喃喃道:“父王,儿臣好累啊!” 第五章 天界,今天天宫各仙人齐集无极殿,好不热闹。蓦地殿中响起一声帝君驾到和帝后驾到便成功地让热闹中的众人同时噤声。天帝坐在龙椅上,一身明黄的龙袍把天帝显得更是威严无遗,雄厚有力的声音在殿中响起,“凌歌来了没?”此话一出,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的确,今天的主角还没到呢! “天帝,凌歌到了。” 当众人还在只闻声不见人的状况中时,一身月白色长袍,如墨般的长发用金丝带随意束绑的凌歌从天而降,深情的桃花眼一眨一眨,定力稍差都会被吸进去。 天帝轻咳一声,道:“凌歌,看来是寡人太宠你了。” 凌歌俊眉一挑,桃花眼微眯,好不深情,“凌歌,谢天帝。” 天帝嘴角微微抽蓄,“凌歌上前听封,凌歌为人品纯,多次为天界立下大功,今寡人破例让凌歌可不历大劫,直升上仙品级,号长白上仙,并赐封长白殿。” 凌歌轻哼一声便头也不回地飞出殿外,只留下众仙人在殿上目瞪口呆,居然有人如此自负,无视天帝赐封。此时殿中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恭喜天帝,能得长白上仙如此特别的人才,实乃天界之福呀!” 天帝一看,原来是自家师弟无尘天尊在打圆场,凌歌为无尘徒弟,基于情分也不好追究,无奈轻叹一口气道:“今日众仙自乐,无需拘束,寡人宣布宴会开始。” 凌歌看着天帝赐来的长白殿,桃花眼闪过一丝冷光,轻嗤道:“不历大劫,上仙又有何用?” “凌歌,你太鲁莽了。” “师傅,徒儿做事只随心罢了。”凌歌轻笑一声,慵懒地坐到殿外的软榻之上。 “哎!都是孽啊。凌歌,师傅要准备闭关度劫,你好自为之吧!” 凌歌俊眉轻蹙,由坐转躺在榻上假寐,轻道:“太阳晒久了,是该来点暴风雨了。” 远处的无尘天尊除了叹气还是叹气,看来凌歌真的比自己当年有过之而不及呀! “哎呀!小姐,你先歇一会吧!你今日忙了一天了,花随时可栽,你别忙坏自己的身体啊!”小蓝一脸焦急地看着夜月,心想这会死定了,尊主最不喜欢小姐这样忘形种花的。 另外一边地小清嘟着小嘴不满道:“小蓝你就别吵小姐了,你又不是不知小姐栽花时喜静。” “你……” “我什么我?说不出话了?” 夜月听着小蓝小清你一句我句,最后实在受不了,故意板起脸道:“看来是小姐我平时太宠你们了,你们都不把我放在眼内了。” 说罢,夜月转过身憋笑,见到小蓝小清那一脸被自己吓到的傻样差点就要笑出来了,不行,不能破功,继续说道:“你们太伤我心了,我这个小姐做得太失败了。” 这时,七夜今日一身墨蓝衣袍,紫色长发随意飘散,显得风情无限。小蓝小清一见尊主欲行礼时,看到七夜如青葱般的手指在嘴边摆出一个“嘘”的姿势,便知趣退下。 第六章 背对七夜的夜月正为自己是不是把两个小丫头吓得过火而懊恼时,一转身便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七夜看到夜月一脸小傻样,不由玩心大起,故意板脸道:“月儿,谁欺负你了,我定不轻饶。” 看到七夜如此,夜月不由一怔,连忙道:“七夜哥哥,你别误会呀!是她们,啊!不是,是我…哎呀!”夜月也不知为何突然舌头打结,可是越是解释,就越是乱。 七夜看着夜月因为焦急而小脸通红,心中玩意更深,环抱夜月的手渐渐缩紧,邪魅一笑,低头与夜月四目相对。 夜月看着越来越近自己的俊脸,几缕发丝轻轻地打在脸上,配以七夜邪魅的笑容,天啊!夜月的脑中只能反射妖孽二字,哪有男子可以妖媚如此,简直是让天下的女人嫉妒嘛!蓦地,夜月发现二人姿势甚是暧昧,心也不可控制地加速跳动,原本通红的小脸更是红得像滴出血来似的。 七夜看着夜月的小脸便知道小丫头被捉弄够了,摇摇头轻笑一声,“傻月儿,刚才我都听得清清楚楚呢!” 夜月一怔,便轻轻挣扎离开七夜怀抱,故意转身不去看七夜,心里正为刚才那一幕脸红心跳产生的涟漪而疑惑着。 七夜并不知夜月心中所想,以为夜月被自己捉弄而不好意思,便从后环抱夜月,下巴抵在夜月头上轻道:“好月儿,是七夜哥哥不对,七夜哥哥有东西送你呢!” “七夜哥哥,真的有东西送我?”夜月闻言转身,也顾不得刚才的尴尬,一双水灵澈眸盯着七夜,一脸期待地道。 百花园内烟雾弥漫,夜月一双澈眸泛着点点星光,让人的灵魂不禁也沉沦其中,七夜不觉地看痴了,手情不自禁地把夜月头上的羊脂白玉簪拿下,一头青丝直直滑下穿插于七夜青葱般的手指中,美人如玉,青丝如瀑,看着夜月的眼神也渐渐变得痴迷起来。 虽然不是第一次被七夜这般痴狂炽热的眼神注视了,但夜月还是无法适应,于是不好意思地伸出小手在七夜眼前晃了晃,“七夜哥哥,怎么了?你不是有东西送月儿么?” 七夜一怔,暗怪自己每次都如此容易被夜月动摇自己的情绪,轻摇一下脑中混乱的思绪,从怀中掏出一支清澈如白玉,钗头垂钓两条白玉兰花式样的流苏紫玉簪递到夜月面前,“月儿,喜欢么?” “喜欢,这紫玉簪刚好与我的白玉兰花耳坠成一对呢。不过,只要是七夜哥哥送的我都喜欢。”夜月调皮展颜一笑,使百花园众花霎时都失色于那绝美的笑颜之中。 听到如此直白的话语,七夜一向沉稳冷静的俊脸上忽而出现两朵红晕,“月儿,下月便是你的及笄之礼,我带你去人间玩可好?” “人间么?好,月儿还从来没有去过人间呢!”澈眸闪耀着如星光般的期待,可谁也没有看出期待的背后是何其的黯然。 七夜刚想说话,便感觉七绝的气息,转而松开环抱夜月的手,柔声道:“月儿,七夜哥哥有事先离开,晚上再过来陪你用膳可好?” 夜月轻回一声,看着七夜的背影,眼含黯然喃喃道:“七夜哥哥,人间其实是很丑陋的……” 第七章 在凌绝峰的山腰处有着一大片白玉兰花林,清风吹过,花瓣便如雨一般落下,甚是美丽。远远望去,女子身穿白色纱裙,纱裙上用墨紫色的丝线绣出一朵朵兰花,如墨般的青丝一半用白玉兰花紫玉簪固定成发髻,配以耳中佩戴的白玉兰花耳坠在阳光下折射出的光芒,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误入凡尘似的。 七夜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夜月,忽然觉得自己离夜月很遥远,感觉这十三年的相处都不足以认清夜月其实需要的是什么,手轻轻地抚摸心脏处,那里正隐隐作痛着。作为魔界之主,他可以什么都无所惧,唯一惧怕的就是夜月会舍自己而去。再次抬首时,七夜发现这里不知何时落下结界,而夜月的身影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清风徐来,箫声悠扬,夜月被这箫声吸引着,一步一步地往箫声源走去。夜月越走近箫声源越是觉得箫声虽悠扬,但还是发现其中在极力隐藏的悲凉,而自己的心也不知不觉地被带动悲伤起来。 走近悬崖边时,发现前方站着一白衣男子,白衣胜雪,身上发出如谪仙般的淡然,可却掩盖不了身上浓重悲凉的气息。 正当夜月愁思男子为何会如此哀愁时,忽而箫声骤变,悠扬不再,转而如狂风暴雨般,沙尘肆起,男子的箫声被夜月恐慌的尖叫声打断,喷出一口鲜血,单膝跪在草地上。 狂风骤停,夜月回神抬头便接触到淡漠冰凉的眼神,自腰间拿下手帕往男子走去,轻福一下身淡笑道:“公子,打扰你实乃小女子不对,小女子在此向公子您赔罪了。” “姑娘,你不害怕在下么?”男子轻咳一声站起来,桃花眼微眯,拿过手帕在嘴角轻擦。 “小女子并不认为公子有何可怕之处。”其实说不害怕是假的,但不知为何她的心中会有一种莫名想要接近男子的感觉。 男子并没有回答夜月的话,勾人心魂的桃花眼一怔不怔地看着夜月的澈眸,仿佛要把眼前的女子看透一般,可夜月一双水灵的大眼如泉水般清澈见底,让男子一时失神于夜月的澈眸中。 凉风习习,一对男女白衣胜雪,四目相对,一种莫名的情愫正淡淡地酝绕着。 男子回神,薄唇轻启,“姑娘的一双澈眸在这世间实为难得,今日能够得以一见,凌歌实为有幸。” “哦,是吗?对了,你叫凌歌?哪个凌哪个歌啊?我叫夜月,你可以叫我小月,又或者跟七夜哥哥一样叫我月儿。”夜月一脸调皮的笑容,澈眸也随之闪耀着如星光般光芒。 凌歌略一挑眉,七夜?上天入地无人是凌歌的对手,唯独魔界至尊——七夜。看来这次已经找到可以制衡七夜的猎物呢。 第八章 凌歌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转瞬即逝,忽而一双深情的桃花眼变得深邃起来,嘴角挂着一抹邪魅的笑容,倾身在夜月耳边暧昧道:“那小月可要记好了,是凌绝峰的凌,歌曲的歌,我……允许你叫我凌。” 男子温热的气息打在耳上,他身上淡淡的冷香极是好闻,一句既暧昧又亲昵的小月让夜月不禁脸红,情不自禁地道:“凌。” 一句‘凌’让凌歌不由一怔,他不懂为何如此平凡的一句话会让自己的内心变得混乱起来,再看夜月绝色的脸上的红晕,竟让自己视爱如流水般的内心生出一丝悸动。 右手轻抬,夜月便晕倒在凌歌怀中。凌歌看着怀中的人儿,绝美的容颜带着两朵红晕,手不自觉地触上夜月光滑如婴儿般的脸,喃喃道:“你究竟是谁呢?为何可以让我失控于你?” 凌歌打横抱起夜月,脚尖轻点便踏白云而去。 无论七夜如何努力也无法解开结界,唯一能够阻挡自己的便是长白上仙——凌歌,难道他也来了么?心中忧虑夜月安危的同时,也产生莫名的兴奋。忽而结界打开,七夜心中感念,身体却因心中发出来的惧怕而不断颤抖着,他第一次无法感念出夜月身处何方,而及时赶来的七绝和七魅发现自己一向敬仰的尊主为了夜月,功力居然可以提至历届魔主无法突破的境界,心中也暗自佩服夜月在尊主的地位,暗念一下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继续搜寻夜月的下落。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月儿你是不可以离开我的,凌歌……”七夜大叫一声,两眉中心处出现一血红色的桃花印记若隐若现,墨瞳渐渐地转为墨紫色,身上也围绕着强烈刺眼的紫光。 七夜脚尖一点便消失无踪,留痕处的生物无一幸存。 清风留痕,一片片白玉兰花瓣飘落在草地上,重归于宁静的白玉兰花林流淌着属于凌歌、夜月和七夜的气息,而命运的齿轮正悄然转动…… “这里是哪里?好熟悉,为何我会在此?” “不用害怕,这是属于我与你之间的秘密空间。” “你是谁?为何置于黑暗之中不肯露面?” “不用急,你很快就会见到我的了,只要你愿意。” “我愿意?倘若我说不呢?” “不?呵呵……你不会有机会的,因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啊……” “不可能,不可能的……不要……不要再说了。” 女子妖媚的声音不断在黑暗的空间回响,明明娇媚动人的声音却透露出让人毛骨悚然的杀意。 当夜月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竹屋的床榻上,屋内摆设清雅,一方桌一方椅都足以显示主人的淡雅,可夜月并没有心情去欣赏,脑里混乱一片,耳边一声又一声地响起那女子的声音,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心更是慌乱不已。 忽然想起自己晕倒前最后见的人是凌,难道七夜哥哥生气了?不要她了吗?七夜哥哥,你在哪里啊? “七夜哥哥,月儿不是故意离开你的,你在哪里?月儿害怕……” 当凌歌出现在竹屋时看到的就是女子躺坐在床榻上蜷缩着身子,全身颤抖,神色恐慌,而且一直在喃喃自语。 第九章 此时,凌歌感觉自己一向冰冷的内心中终于找到一处柔软之地,只想将眼前的女子紧紧抱入怀,把自己所有的温暖都给予她,思其所想,行动已代表一切。 “不怕,小月不怕,我在,我一直都在……” 及时赶来的温暖,宽厚的胸膛夹杂着有力的心跳,夜月不禁伸出白皙的小手回抱男子偏瘦的腰。 被这忽而来到的主动,凌歌身体一僵,随即勾唇一笑。直至良久,凌歌以为怀中的人儿已经睡着了,却突然被怀中一股外力推开。 “不要,你不是七夜哥哥,不可以的……”夜月贝齿咬唇,暗自责怪自己为何会沉沦在只见一面的陌生男子的怀抱。 “七夜有这么大的魅力吗?可以让你将本座当成他?”凌歌深情的桃花眼一眨一眨,嘴角扬起一抹邪魅的笑容,伸出双手将夜月禁锢在床榻内侧的墙上。 明明如此深情的眼睛,可是却透露出冰冷的杀机,夜月侧过头,眼帘低垂,扇子般的眉毛轻轻颤着,贝齿紧咬红唇道“你不懂,七夜哥哥在我心中是无人能替代的。” 修长如白玉的手捧起夜月绝色倾国的小脸,柔声道:“哦,是么?那小月你为何不敢看本座呢?” “……” “嗯?……不说话了?” “我……”夜月话没说完,人就已经晕倒在凌歌怀中,看着怀中的人儿,凌歌感觉心中又怒又痛,夜月,只是一面之缘,为何我的心就变得如此软弱,竟害怕你清澈无波的眼睛,害怕你告诉我答案。凌歌不敢继续往下想,嘴角挂着嘲讽的笑,侧身抱着夜月无声地躺在床榻上。 “怎么了?都不会说话了?”低沉暗哑的声音在殿中响起,跪在殿中的众人瑟瑟发抖,害怕一个不留神便会死无全尸。 殿上男子两鬓发丝用黑丝带束起,身穿墨绿衣袍,眉心处的桃花印记闪烁红光,本已邪魅的俊颜上更添几分妖媚之感。 忽而男子白玉般的手轻抬一下,一全身是血的黑色劲装男子躺在地上,男子妖媚的红唇轻启,“七绝呀!你在开玩笑么?” “七绝不敢。”七绝口中不断溢出鲜血,可七绝还是挺直背跪立在地。 “呵…七魅可是好得很,紫离,带他们下去吧!”七夜从怀中掏出一精致小瓶往紫离扔去,人便以消失无踪了。 “走吧!”紫离扶起七绝,可眼是望着七夜消失的方向。 “呵呵……” “滚,不要笑,滚……” “呵…滚么?不可能,因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你胡说,你有什么证据,你每次出现都隐匿于黑暗之中,我根本无法看见你。” “我没有胡说,因为……” “哈哈……” “啊!不要……”夜月双手捂耳,满头冷汗地醒过来就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充满冰冷却又温暖的怀抱。 正在小寐的凌歌被夜月过大的动作而弄醒,睁眼一看,不由被夜月的眼睛吓了一跳。 本来乌黑清澈的双眸此时变成金银眼瞳,眼瞳所散发出来的冰冷妖冶气息与夜月脸上的惊慌显得十分格格不入,仿佛……思及如此,凌歌的心莫名地紧缩起来。 第十章 凌歌抿唇细细地看着夜月,良久才道:“小月,醒了么?” 淡淡的冷香传入鼻腔内,慌乱的内心也渐渐在其中平伏下来,环抱腰中的双手不断传来的暖意,让夜月心里越发产生涟漪,可腰中不断增添的力道却让夜月不禁皱起秀眉。 凌歌见夜月由金银眼瞳转回乌黑的眼瞳,紧缩的心也慢慢地放松下来,看着怀中的人儿秀眉轻蹙着,这才发现自己怀抱夜月的手用力过大,脸也因为尴尬而爬上两朵红晕。 “凌……放开我可好?”夜月看着眼前脸带红晕的人,无奈地道。 “该死的!”凌歌咒骂一声,心中暗怪自己为何一次又一次地对眼前陌生的女子失态。 良久,凌歌与夜月只保持着抱与被抱的姿势,直到凌歌薄唇轻吐一句话才把宁静打破。 “究竟什么是爱呢?那…你又爱我么?”深情的桃花眼静静地注视着夜月。 “啊…?”夜月被男子的话吓了一跳,脸也不由地红了起来。 蓦地,窗外一道紫光向竹屋飞速而来,夜月眨眼间已被凌歌抱着浮立于半空中。 “放开她。”紫光慢慢淡化,光圈里正站着一绝代风华的男子。 七夜的到来让夜月一直绷紧悬挂的心终于放下来,不由轻唤一声:“七夜哥哥……” 凌歌略一挑眉,手不禁收紧力道,随即桃花眼闪过一丝冷光,“七夜,看你如此紧张,本座会忍不住去破坏的。” “哦?想不到天界大名鼎鼎的长白上仙居然会如此‘特殊’的癖好,见不得别人好啊!凌歌,你要想破坏,先问一下本尊手上的‘月’吧!”七夜眉心处的桃花印记红得刺眼,手执黑玉箫,发丝无风自飞,异常妖冶。 凌歌嘴念符咒,提起右手凌空一点,夜月便被一个巨大的泡泡圈包围着往安全地带飞去。 凌歌俊美的容颜露出一抹残忍嗜血的笑,从腰间取出一支白玉箫把玩道:“月么?我的是‘明’呢!不知会产生什么样的火花呢?七夜?” 被泡泡圈包围的夜月看着眼前两个优秀的男子正蠢蠢欲动着,心一下都提到嗓子眼去了,正欲开劝时,一把勾人心魂的女声却在耳边响起,“夜月,要我帮你么?” 听到这把女声,夜月双手本能的捂耳,“不要,你给我滚!” “呵呵……想不到失传已久的音攻神器‘兹冰’居然会一分为二在凌歌和七夜手中呢!看来事情真的越来越好玩了。” 此时,四处狂风骤起,犹如龙卷风一般,原以为决一死战的凌歌和七夜都神色复杂地看着泡泡圈里的夜月,只见她乌黑的眼瞳转为金银眼瞳,如墨般的青丝垂散飞扬着,红唇如血,绝色倾国的容颜也变得妖娆妩媚起来。 七夜不由被夜月忽然而至的变化愣了一下,随即飞到泡泡圈前便看到夜月绝美的小脸因痛苦而扭曲着,如血般的红唇轻轻地动了一下,“七夜哥哥,月儿好辛苦,救我……” 正欲动手的七夜被一道白色的身影挡在前面,七夜被这一挡更是怒火中烧,回头便听到夜月惨叫一声,化作一道白光往北边飞去。 第十一章 凌歌出神地看着飞往北边一白一紫的光团,脑海却是浮现七夜在接近夜月时而露出那一抹诡异的笑容,究竟夜月经历过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呢?凌歌想不通,那为何她又会三番四次变成这样?以前就是如此?可是方才七夜的神情又如何说呢…… 今日絮国皇宫正上演着一幕旷世奇景,正在御花园赏花的夜阳王背后跟着朝堂上的一众大臣,其中夹和宫女太监,人数之多,可为十分壮观。 烈日当空,加上身后跟着一大群‘癞皮狗’,絮夜阳脸上露出一丝不耐,于是转身道:“众卿家走了那么久都不热么?” “为了我絮国后代江山着想,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絮夜阳狭长的丹凤目微眯,见说话的人正是两朝元老的游丞相,再看看其他众臣对他也是一副睥睨之色,心中不由地生出一股恼怒之气。 “哦?众卿家可是在想何时能把朕掰倒么?”絮夜阳一甩龙袖,凤目露出冰冷的杀机,身上流露的王者气势把一众大臣都震慑住了。 一众大臣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夜阳王,刚开始都以为新王还小,又没势力支撑,或许可以做个傀儡王任其操控,但今日絮夜阳与往日实在不同,身上所散发的王者气势比当年的太上王有过之而无不及,吓得大臣们皆跪在地上拼命磕头求饶。 絮夜阳轻哼一声便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心里却暗暗道:“游坤,你最好祈祷别有一天会落在朕的手上,不然朕会让你后悔今天所做的一切。” 卿凛看着絮夜阳孤寂落寞的背影,心里也不禁地酸起来,他是与主子相识于江湖,虽说他比主子早了几年行走于江湖,可他却全被主子那洒脱而又处事从容的性子而深深地敬佩着。可洒脱从容的背后又是隐藏着不为人知的落寞,自从太上王去了,主子也越发沉默了。 此时,宫女走向卿凛福了一下身道:“卿护卫,需要奴婢向陛下通传吗?” 卿凛轻叹一口气道:“不必了,你们都下去吧!就我跟陛下便可了。” 宫女轻诺一声,便徐徐退下。 卿凛正欲说话,絮夜阳悦耳低沉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凛,你说我们再如此坚持下去,世人会不会以为我是一个有龙阳之癖的王呢?” 卿凛看着眼前一身明黄龙袍,面如冠玉,狭长的丹凤目散发出与其不相符的自信,可嘴角那一抹孩子气的笑容却让卿凛忍不住再次叹了一口气,上天是何其残忍,他一个只有15岁的孩子,背负得也实在是太多了。 “凛,怎么又叹气了?”絮夜阳迷人的丹凤目水光盈动,疑惑地看着卿凛。“ 没有,凛只是觉得主子背负太多了。”卿凛知道主子不愿被人看作孩子,只好婉转答道。 他怎会不知卿凛话中有话,自从父王去世,能说得上话的就只有比自己稍大几岁的卿凛,虽则外看为君臣,实乃为兄弟知己。 絮夜阳抬首看着天空迷糊若显的月亮,回忆如潮水般的涌至,心被那彻骨的悲凉一点一点地侵蚀着,原来黑夜快要来临了。 第十二章 正当絮夜阳愁思又该如何熬过这漫漫长夜时,突然听到“叮叮”的声音,好像是从腰间传来的。 “凛,有听到什么声音么?”絮夜阳低头看着挂在腰间玉佩道。 “主子,你累了,该回去休息了。”卿凛不明其所以,低头恭敬回答道。 “有的。”絮夜阳双手紧握腰间玉佩,脸上因激动而透出微微的粉色。 卿凛只觉身边闪过一阵风,抬头时主子已不见踪影了,蓦地发现空中出现一道白光往祥和殿飞去,轻叹一口气,自语道:“主子的轻功还真是越发厉害了,看来今晚的皇宫会有意外的收获呢!”脚尖一点,人已往祥和殿高速飞去。 絮夜阳来到祥和殿外,听着腰间玉佩逐渐增强的声响,心也随之不断快速跳动。深吸一口气,一手触摸着心脏处,一手轻点,“吱哑”一声,门便缓缓地打开。 絮夜阳只觉自己的双脚仿佛被灌了沿似的,每走一步都极为困难。突然腰上的玉佩飞到半空中,“铛”的一声,两枚玉佩合二为一发出刺眼的金光,在半空中形成一龙一凤的图腾。 一束金光往床榻上照去,一绝美倾城的女子正安静地躺着,絮夜阳看着与自己不差半分的容颜,心中一阵狂喜,终于找到他的孪生妹妹——絮夜月了。 卿凛赶到时,祥和殿的金光在黄昏的衬托下显得格外耀眼,看着床榻上与主子相似的容颜便知道公主回来了,那么主子以后都不会如此孤单了。 殿内因重逢而喜悦,却没人发现离殿外不远处闪烁着让人诡异的紫光,七夜勾出一抹苦涩的笑,“难道一切都敌不过命运么?” 衣袍轻甩,紫光随即飞逝,留下的只有浓厚的凄然…… “告诉我,你爱我么?”男子勾唇一笑,深情的桃花眼流露出无限的爱意道。 “我……”女子侧首低眸,长如扇子般的睫毛轻颤着。 “她不会爱你的,因为她注定是我的!”男子环抱着女子,凤目露出一丝冰冷杀机。 “是么?那你可知道她是否愿意随你走?”男子并不退让,句句紧逼着。 女子低头,双拳紧握,她真的不知应该如何抉择才不会伤害他们。 忽然女子好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抬头掩唇笑道:“呵呵…其实唯一解决的办法就是就是杀了你们,不是么?” 女子提起手指如光速般一划,血花伴着青光,两男子便同时倒地。 “不要……”夜月满头冷汗地醒来,身体还因过度紧张而瑟瑟发抖着。 一向水灵有神的澈眸变得空洞无神,夜月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一直在问自己,为何她会在梦中变得如此邪恶,居然…居然把凌跟七夜哥哥都杀了,她为何会如此做? 乾坤殿上,絮夜阳今日身穿宝蓝大蟒金袍,比平日多了几分儒雅洒脱之感,薄唇轻启,“太医,你有何解释?” “启…启禀陛下,微…微臣已经将毕生所学施之公主,但……”太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冷汗不断从额上滑下。 第十三章 正当絮夜阳轻哼一声欲将太医赐罪时,一条淡黄的身影跑进来,喘着气道:“夜阳哥哥,夜月妹妹她醒来了,可是却跑不见了。” 絮夜阳闻言,飞速到女子身边,紧握女子的手臂道:“朕是怎么交代你的,你居然把夜月看丢了?说,究竟发生何事。” “今日我熬好汤药,便跟往常一样过去祥和殿看夜月妹妹,谁料到她忽然尖叫一声醒过来后,便像发了疯一样把我们推开,往殿外跑去,但我们追到殿外就已不见人影了。啊……”只听“咔”的一声,无暇的手臂被絮夜阳握得脱臼了。 在旁的卿凛看到自己最疼爱的额上布满冷汗,清秀的小脸挂满了泪珠,眼看主子并没有放手的意思,情急之下一掌打开絮夜阳,柔声道:“无暇,没事吧?” 卿无暇胡乱擦一下脸,咬牙忍着手臂脱臼的痛低声道:“夜阳哥哥,是无暇不对,你赐罪无暇吧!” 卿凛看一下自己忍着剧痛的妹妹,又看了一下杀机显露的絮夜阳,沉着怒气道:“主子,你冷静一点。” 卿凛的话让絮夜阳清醒了不少,继而冷道:“卿无暇,假如夜月有任何损伤,朕必定让你尝回千倍百倍。” “哥哥,他肯定恨死我了,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看着絮夜阳头也不回修长的背影,卿无暇觉得自己的心已碎满地了。 卿凛搂着无暇轻叹一口气,看着主子离开的背影,他又何尝不懂妹妹的心呢!只怕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梦啊! 在御花园一块大石后有着一条秘密通径,直走下去穿过一水月洞天,便会看到如世外桃源般的梨花林,那是昭烈太上王因德仁王后喜欢梨花而故意在此种满梨花树,而此处又可以纵览这个絮国皇宫的美景,于是两人特别喜欢在此谈情游玩。 是夜,夜月身穿淡紫色的纱裙,青丝并无任何装饰地垂散在后背,夜风如孩童般一样,顽皮地把夜月的青丝和纱裙都吹得飞扬起来,淡淡的银白色光环萦绕着站在梨花林间的夜月,显得如梦似幻。 自打从那个梦中醒来已经三天了,而那女子这些天依旧不断地出现在梦中。如今一双清澈无波的眼眸已不再,转而被无神空洞代替,她真的很害怕,害怕自己会随时失控而做出自己一生都无法挽救的事。 茫然地看着眼前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的絮国皇宫,她并不陌生,反倒十分熟悉,可她却十分怨恨这里,为何每次在此都会让自己坠入绝望之境? “七夜哥哥,你在哪里?你不要月儿了么……”冰冷的液体自脸上滑落,夜月闭上双眼,抱腿蹲坐在地,带着哭腔道。 “月儿,对不起,七夜哥哥来迟了。” 夜月在这个既熟悉又带着淡淡鸢尾花香的怀抱中放声大哭,因为七夜哥哥终于来找她了。几日以来的彷徨无助终于得以宣泄,不知不觉地哭累沉睡在七夜怀中。 第十四章 七夜心痛地看着怀中沉睡的人儿,只不过几天时间便变得如此消瘦,本就纤细的身体仿佛只剩下骨头似的,再看夜月那苍白的小脸上还挂着几抹泪痕,他的心就好像被刀一次又一次地狠狠刺入抽出,痛得透不过气来。 七夜深吸一口气,抱起夜月往梨花林里的竹屋飞去。 清晨,阳光从窗外射进照在夜月身上,缓缓地睁开眼睛环顾四周,眼中即划过一丝悲哀。原来昨夜的温暖只是一场梦,是梦也好,那么就不用害怕因自己的随时失控而伤害他们了。 夜月嘴角勾出一抹苦涩嘲讽的笑,把披风系在肩上,便往竹屋外走去。 “想不到我们聪明的师弟居然会有看书入迷的一天啊!” “如若没事,你可以离开了。”凌歌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可脸上却依旧平静如水。 “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可是为了凡间那女子才如此用功罢了。”男子精光一闪,讽刺道。 凌歌慵懒躺坐在软榻上,轻笑道:“那云儿告诉我,你还知道什么?” 凌云最是讨厌凌歌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而且极度反感凌歌老是如此亲昵地称他做云儿,深吸一气,强忍怒火道:“这本焦心命录记录凡人命运的种种,你拿着它就是最好的证据。” “哦?那云儿你想要我给你什么呢?”深情的桃花眼一眨一眨,好不深情道。 “我要你的明,还有你的秘籍。”凌云被凌歌看得直发毛,虽然同为同门师兄弟,可他不甘心,明明是他先入门,而且天资不差,但为何一直以来众人都只会看到凌歌,所以他必须借此机会好好打压凌歌。 凌歌闪身来到凌云身边,青葱般的手指凌空划了一个符咒,微微侧目,凌云便像木偶人一般走出长白殿。 看着凌云离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道:“云儿,你这不是飞蛾扑火么?”说罢,把焦心命录放入怀中踏云而去。 “啪”的一声,女子扑倒在地,小脸随即红肿起来,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 “夜阳哥哥,对不起,我…我真的不是故意把夜月妹妹弄丢的。”卿无暇忍着痛,泪眼婆娑看着絮夜阳道。 絮夜阳蹲下捏着卿无暇下巴咬牙切齿道:“不是故意的?朕已经找了有多少天了?这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现在人只是在皇宫跑丢的,朕都找不到,那你说该死不?” “不…无暇…真的不…故意的…”卿无暇话说得语无伦次,下巴传来的剧痛让她两眼发黑。 当卿凛踏进无暇居便看到一地宫女在跪地求饶,而自己的妹妹已经被罪魁祸首折磨的晕了过去,卿凛心中甚为恼火,也顾不上什么君臣之分冲过去给絮夜阳一记拳,大喝道:“你疯了,你心疼你妹妹,难道我就不心疼我的妹妹了么?” 及时闪身躲过如旋风般的拳风,卿凛的话犹如当头棒喝,絮夜阳清醒过来看到在卿凛怀中的无暇。因为当时怒火攻心,加以他是学武之人,那一巴掌足以让无暇即时昏死过去,可无暇居然还一直在向他道歉,再看那樱桃小嘴因下巴脱臼而合不起来,絮夜阳的心也不自觉地揪了起来。 第十五章 “凛,我…我不是故意的,只…是…” “够了。你不是故意的,无暇也不是故意的,你为何不信?”卿凛冷冷地看着絮夜阳,眼中燃起两簇愤怒的火光。 絮夜阳自知理亏,如今卿凛气在头上也不便多说,唤了太医便离开了居。 离开无暇居后,絮夜阳便遣走宫女太监,自个走回乾坤殿。 也不知为何,自从看到无暇那张被自己虐待的小脸后,心就好像被一种陌生的感觉充斥着,眼前一直浮现着她那一双流泪忍痛求饶的眼睛,而他越是逼自己不去想,她的样子就越是清晰,而正在沉思地絮夜阳却并没有发现身后多了一道鬼魅的影子。 当絮夜阳抬头时,御花园的回廊不知何时变得烟雾弥漫,再看看四周都变得如墙壁一般,这又是何处? “放心,这只是我设的幻境,人还是身处于絮国皇宫。”来人似乎知道絮夜阳在疑虑什么,一把清朗无双的男声自絮夜阳他的背后响起。 “你是何人,竟敢将朕困于幻境之中?”絮夜阳转身打量着眼前戴着黑色斗篷的白衣男子道。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她的下落。” “朕为何信你?”絮夜阳狭长的丹凤目一怔不怔地看着白衣男子道。 “没有为何,明日巳时我自会出现。” 眨眼间,絮夜阳已回到乾坤殿,夜安静得很,仿佛刚才的白衣男子和幻境并没有出现过似的。 究竟此人是谁?自问他的武功在武林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可他却丝毫也没有察觉到来人的气息,那这人的武功也未免太可怕了。 “明日巳时?朕一定要会一会你……”不管能否找到夜月,可以遇上这样的对手也值了。 “夜月……”絮夜阳看着坐在秋千上的女子轻唤道。 夜月闻声回头,柳眉轻皱地看着眼前两名男子,白衣男子头戴斗篷,让人看不清他的脸,不过那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又从何而来呢? 再看站在旁边身穿明黄龙袍的男子,脸容与自己有着十分相似,唯一不同的就是多了男子的刚毅线条,一双眼眸散发出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神,难道他…… 看着夜月迷惑的眼神,絮夜阳侧头对白衣男子道:“麻烦你避让一下,朕想要好好地跟她谈一下。” “咻”的一声,白衣男子已不见踪影,絮夜阳心里也不得不佩服其轻功实在厉害。 转头一看便对上夜月一双大眼空洞无神,对自己一脸的戒备,心顿时痛得压抑。 “你很怕我么?”多次幻想亲人之间的重逢,却没想到会演变成如此,嘴角不禁勾出一抹苦笑。 “你……?”夜月按着心脏,看到眼前男子忧愁的脸,她的心就好像被大石压着一样。 不知为何,脑中的意识一直在跟自己说,眼前的男子与自己肯定有着非一般的关系,脚已不知不觉地往男子走去,看着男子与自己相似的脸道:“我……我很想知道你是谁。” 絮夜阳被夜月的主动而愣了一下,随即喜悦道:“我叫絮夜阳,你叫絮夜月,你是我的妹妹!孪生妹妹!” 第十六章 “就单凭我这副皮囊,你就认定我就是你的妹妹么?”夜月白皙的小手抚上自己的脸道。 絮夜阳从怀中拿出一对玉佩放在夜月手中,柔声道:“这对玉佩名叫龙凤佩,我们出生时父王母后特意给我们打造的,相传玉佩有灵性,只要对方能遇见彼此,玉佩便会合二为一,我佩戴的为龙佩,你的为凤佩。” 看着平躺在手心的凤佩再也熟悉不过,自打懂事起就曾问过七夜哥哥这玉佩是何来历,可七夜哥哥说他也不知道,打从遇见我的时候就已经挂在腰间了,再看看眼前与自己血浓于水的男子,不由轻叹一口气。 看着絮夜阳那张因重逢而喜悦的脸,实在狠不下心,便情不自禁地道:“哥哥。” 听到夜月叫自己哥哥,长久以来的阴霾立马烟消云散,兴奋得一把抱住夜月。 正当絮夜阳沉浸喜悦时,这边怀中的夜月却一脸的黯然,她还是回来了,难道她始终都脱离不了这样的宿命么? “妹妹,不用害怕,哥哥往后无论何时都定会护你安全,也会让你享尽天下的荣耀富贵。”絮夜阳看着怀中的夜月一丝表情都没有,只以为是对自己的身世一时难以接受才会如此。 说罢,拉起夜月的小手往外走去,夜月本想挣扎,转念一想也就罢了,既然躲不过就顺命接受吧! 夜月跟着絮夜阳来到御花园时便看到黑压压的人群跪在地上高呼:“吾王龙体圣安,公主凤体金安。” 一次又一次的呼声,夜月的思绪也如流水般的回到过去,那时的她虽然只有九岁,但已有倾国倾城的绝色容颜,加以七夜一直以来都对她十分宠爱,自然会惹来不少嫉恨的眼神,而七夜无论相貌才干都是如此出色,自然而然会有不少倾慕七夜的女子总是爱来找夜月的麻烦。 七夜得知以后十分生气,随即便在一次朝会中宣布夜月的身份尊贵如魔尊,而那天也是如今天一般,黑压压的人群跪在离魂殿上高呼:“尊主万安,夜月小姐万安……” 可如今已物非人非,七夜哥哥已经不要她了,难道以后都不会再相见了吗? 絮夜阳看着夜月再次一脸黯然的神色,眼中不由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柔声道:“王妹你脸色不太好,要王兄帮你唤太医么?” “呃?没…事,只是有点不太习惯罢了。”夜月被絮夜阳的话吓了一跳,原本苍白无血色的小脸也禁不住红了起来。 絮夜阳知道夜月不肯说,自己也不便多问,眼中精光一闪,手指前方人群坏笑道:“哦?那王妹你也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呢?他们好像已经喊了很久了。”“小月儿,你再不给点反应他们,他们可是要累死了。” 类似的场景,类似的话,夜月脑海回想着与七夜生活时曾经说过的话,对自己露出醉人温柔的笑,苦涩的心也就慢慢地被甜蜜充斥着,于是带着久违的甜美笑容道:“众卿家免礼了。” 众人闻言谢恩起来,看着眼前一名与王有着十分相似的女子,倾国倾城的小脸上并没有过分的柔弱之感,加以那一双水灵的眼眸如清泉般清澈见底,都不由从心里赞叹这位有着天人之姿的公主,可是这失而复得又有着这般绝美之颜的公主,不知是祸还是福呢? 第十七章 突然,夜月发现那似曾相识的白衣男子正看着自己,虽然他带着斗篷,却可以感觉到斗篷后的他似乎很是愤怒,而那灼热愤怒的眼神似乎已经变成了利剑,要把自己射穿千千万万个洞似的。 见夜月与白衣男子一直在互相对望,难道她与此人相识?可此人又为何要用斗篷遮脸呢?不过无论他是谁,他是决不会再让自己的亲人受到半点的伤害,如鹰般的眼眸随即闪过一丝算计,微笑道:“如今王妹能无事回来,尔实在功不可没,尔要何赏赐随说,朕都准了。” “我要留在她的身边。” “尔所指的是公主么?” 白衣男子并没有回答絮夜阳的话,“咻”的一声便已无踪影。 絮夜阳凤目含笑,心道,你肯留下来便好。 自七夜回到魔界后,除了有重要事情会出现外,其余时间都只会流连于明月殿和百花园。 打从夜月不在后,小蓝小清自然而然地成为七夜的贴身侍女。今日明月殿依旧大门紧闭,但殿内却一直传出“乒呤乓啷”的响声。 听着殿内的响声,小蓝小清都担心的不得了,尊主与小姐的点点滴滴她们二人可说得上是见证者,所以她们很清楚尊主现在的心应该已经痛得快死了吧!正当二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的时候,七绝和七魅像鬼魅一样出现在月殿门前,“尊主,属下不才,无法进入黑林。” 良久,七夜没有给予外头任何反映,而月殿里依旧响声不断,一向最耐不住的小清跪下拉着七魅衣角道:“你们快想想办法把小姐找回来吧!小姐不在了,尊主的心都快死了。” 七魅正欲说话,便听到一把女声冷道:“你太多事了。”抬手一划,一道凌厉的旋风便往小清刮去。 七魅回身出掌迎击,冷道:“别太过分。” “你还没这个资格。”说罢,女子嘴念符咒,手指一题,一道强光将七魅打飞出去。 七绝见状,立马闪身到七魅身边道:“没事吧?” 七魅轻咳一下,喉咙一甜,便吐出一口腥血。 “哼,不自量力。”女子对着眼前四人讽刺道。 看着女子对自己如此不削,七绝觉得肺都气炸了,正欲动手时却被七魅捉住。见七魅只对自己摇头,无奈忍着怒火,咬牙切齿道:“你别太得寸进尺。” 女子看着眼前伤的伤,哭的哭,心中越是不耐,于是对自己最近的小蓝小清冷道:“再哭我就把你们给了结掉。” 蓦地,明月殿传出七夜性感略带嘶哑的声音,“离,够了。” 门缓缓打开,紫离向七绝抛去一精致小瓶便闪身进入明月殿。 看着明月殿的门缓缓关上,搂着小清的小蓝心里一酸道:“难道尊主也放弃了么?” 紫离走到月殿内看到地上散落着许许多多的碎片和平躺着大小不一的酒瓶,再看看七夜慵懒地躺倒在软榻上,紫色的发丝随意散落在肩头上,衣衫凌乱,露出七夜那光滑如白玉的胸膛,紫离禁不住嘴角扯了一下。 “我很没用是不是?连自己爱的女人都无法保护,甚至还亲手把她推开,呵呵……”七夜狭长性感的凤目眼中闪过一丝落寞,无奈笑道。 “……” “你知道吗?我从来都不愿当这个所谓的魔界至尊,可我却不得不做,自小我便被父王严格训练,要变强,便先要学会只有你看懂别人,而别人却永远都无法看透你。渐渐地,我把自己封闭起来不让自己的情绪轻易外露,甚至父王与天界大战后而过世,我都不曾落下一滴泪,直到那一天……”七夜缓缓闭上眼睛,思绪渐渐飘远,嘴角也扬起一抹醉人温柔的笑容。 紫离抿唇看着眼前沉睡的七夜,他是魔尊又怎会喝醉,他只是故意借酒醉去让自己到梦中见她罢了。看来他是真的爱她,虽然二人一起长大,一起经历严格的训练,可他却从不会向自己透露内心的情感,而如今他居然为了她,第一次把自己的心如此显露无疑地展现在她的眼前,她的心真的好痛好痛,难道两千多年的情分都比不上一个短短的13年么? 第十八章 是夜,夜月见睡不着便系上披风往殿外走去。 靠坐在一棵桂花树下,眼前各种各类的兰花花海是哥哥知道自己喜欢,而特意命人移植过来的。话说打从那天重逢以后,她好像一直在疏离他、讽刺他,而他似乎也不甚介意,依旧每日过来探望自己。 水灵灵的眼眸渐渐地浮出一层水气来,淡淡的花香传入鼻腔,双眸缓缓闭上,她是真的累了,真的好累…… 男子无声息地靠坐在女子身旁,看着女子恬静的睡颜,月亮银白色的光华打在女子身上,犹如偷入凡间小寐的夜精灵。青葱般修长的手指情不自禁地触上那像蚕蛾触须似的弯而长的眉毛,如扇子般卷卷的睫毛,还有那如婴儿般滑嫩的小脸。 梦中,夜月见到七夜哥哥终于来找自己了,他嘴角含笑,一手抚上自己的脸,一手搂着自己。 看着怀中人儿如蔷薇花般的樱唇勾出淡淡的微笑,仿佛在向自己作出无声的邀请。男子当即觉得自己开始逐渐变得迷离起来,薄唇也向樱唇慢慢地靠去。 而男子正欲一尝芳泽的时候却被怀中人儿的一句“七夜哥哥”而打住了,手上一僵,触着夜月脸上的力道也不觉加大,脸上传来的阵阵麻痛让夜月从梦中惊醒过来。 夜月一脸震惊的看着眼前的男子,虽对他有着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并不代表她就可以随便被他欺负,“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男子一把搂住夜月,在夜月耳际吹气道:“不如你告诉我在做什么可好?” “你……”夜月被男子的无赖激怒了,水灵乌黑的眼眸因愤怒转为金银眼瞳。 男子看着夜月金银的眼瞳,搂着夜月的力道要渐渐加大道:“你,只能是我的。”说罢,男子便消失无踪了。 夜月金银的眼瞳失神地看着前方的景色,男子的话不断在耳边响起,他说的话虽然很霸道,但其中的含义又是那么的熟悉,他究竟是谁呢? “公主,公主……” 宫女的呼声把沉思中的夜月唤醒,金银的眼瞳也慢慢退回乌黑的眼瞳,看着站在眼前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宫女笑道:“怎么了,看你跑得这么急。” “哎呦,公主你还笑,晖情醒过来看你不见都快吓死了。”小宫女缓气过来坐在夜月身边撅着嘴道。 “呵…好了,是公主我的错行了吧?”夜月看着小宫女把嘴撅的都可以挂东西了,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公主,你笑起来好美啊!晖情长这么大,从没见过像公主这么美的人呢!”晖情看着夜月一脸崇拜道。 “呵…你这小丫头……”夜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远处传来太监的打更声打断了。 “哎呀,死了死了,都五更了,公主你都还没梳洗呢。” “我……” “公主你别急,晖情一定会保护你的,哎,不是……”晖情越说越错,最后索性不说,在夜月眼前走来走去。 夜月被晖情晃得眼都花了,于是起来一把抓住晖情无奈笑道:“我的好晖情,你就别在我眼前晃了。” 第十九章 “可…可今日是向天下人宣告公主你身份的大日子啊!” “好了,我知道了,现在就回祥和殿换装。”说罢,便往祥和殿走去。 “欸……公主,你别走啊!等等我啊!”晖情追着夜月喊道。 夜月回头无奈笑道:“晖情,你现在应该打水给我梳洗才对啊!你跟着回殿不就是浪费时间了么?” 晖情闻言,立马转身,匆匆忙忙地往盥洗室跑去。 看着晖情傻愣愣做事的样子,夜月不禁摇头失笑。晖情年纪虽小,但为人精明,做事也不马虎,可唯一的缺点就是急起来就会混混沌沌,不过这也是夜月喜欢晖情的原因,起码那一份纯真是在这尔虞我诈的宫中难以找到的。 晖情打水回到昭月殿,便见到夜月已换上淡粉色的宫装,乌黑的青丝垂散至腰际,一部分用青玉琉凰簪固定成一简单随意的发髻,配以夜明珠制成的水晶耳坠,整个人看上去比平日多了几分雍华高贵之感。 晖情拿着毛巾帮夜月擦拭完,便撇嘴道:“公主,这样的你是很漂亮不错啦!可晖情还是喜欢那个无任何装饰的公主。” 夜月并没有回答晖情,只对镜梳妆,不多久,镜中现出她如玉的脸颊薄施胭脂,粉嫩如水,朱唇微点。 自镜中看见晖情依旧撇嘴皱眉看着自己一身的打扮,似乎不甚喜欢的样子,她只能摇头轻笑一声,她也不喜欢这样的装扮,可命运不许,从回来的那一天开始,她就注定要被这一切束缚着。 此时,卿凛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公主,臣奉陛下之命领公主前去英贤殿。” 夜月轻回一声便跟着卿凛往英贤殿走去,平淡地跟随卿凛穿越着一个又一个回廊,亭台楼阁,假山流水,都是多么的熟悉,她真的要从此困于宫中了么? 太监如鸭子桑般的叫声把夜月的思绪唤回来,一步一步地往殿内走进,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 走至殿中缓缓跪下,道:“臣妹夜月,参见王兄。” 絮夜阳见夜月身穿他专门准备的淡粉色宫装,满意一笑,而后侧头示意旁边的李公公宣旨,“公主絮夜月接旨。奉天承运,夜阳王诏:朕之爱妹夜月流落民间多年,今苍天见怜,朕得以与之重逢,为感谢天恩,怜其多年在外的颠沛生活,特封其为月华公主,从此与朕恩荣并存,并赐封昭月殿,钦此。” “月华谢吾王,吾王万福圣安。”夜月缓缓起来,淡漠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终究万事皆定,她是再也无法回到从前了。 夜月淡漠的眼神深深地刺痛了絮夜阳,难道只唯一的妹妹都不愿呆在他身边么?不可以,他决不允许。 “众卿无事便退朝吧!”说罢,便拉着夜月往殿外走去。 “不知王兄带夜月来此所谓何意呢?”再次来到梨花林,她并没有当初的彷徨无助,有的就只有冷然淡漠。 絮夜阳没有回头,依旧负手背对夜月,每次看到夜月眼中的疏离,都会把他的心刺得鲜血淋漓,“没有外人在,你大可不必叫我王兄。” 第二十章 “虽则你我二人为兄妹,可皇家之礼不可废,倘若你我都没有以身作则做好,那王兄又以何能打理好这絮国江山呢?”看着背对自己既陌生又熟悉的背影,他的腰挺得很直,身上散发出的王者之气也愈发成熟,但还是能感觉到那背后隐藏的浓烈凄然之感。 “呵…你终究是怨我的,你怨我把你带回这尔虞我诈的皇宫,但你又何尝愿意为我一想?我宁愿隐身游玩于江湖也不愿做王,但我没办法,真的没办法……”絮夜阳回头看着夜月,只感满嘴都溢满了苦涩,说这话几乎也用吼的。 “王兄身为一国之主,怎能如此失控呢?过去的已成过去,王兄也不必自责。”夜月侧头低眸,不敢接触他那悲凉的目光,不然她所做的一切便白费了。 絮夜阳没有看夜月,径自往一棵梨花树走去,手轻抚树干上的刻痕,薄唇轻勾一抹苦笑,喃喃道:“思君如明烛,煎心且衔泪。” 夜月秀眉轻蹙地看着絮夜阳,这又是哪门跟哪门? “听不懂?”剑眉一挑,狭长的丹凤目闪过一丝嘲讽。 夜月轻叹一声便转身离去,她懂与不懂又有何干?往事如烟,她并不想忆起过去的种种。 看着夜月渐渐模糊地背影,絮夜阳觉得满心的悲凉快要把他挤爆了,凤目所含尽是凄然,“难道这世上的情都如此残忍么?” “怨恨么?我可以帮你的。”白光一闪,妖娆妩媚的女子站立在夜月眼前。 夜月瞳孔一缩,看着眼前的女子犹如照镜子一般,她……竟然会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不用害怕,你我本是一体,只要时机一到,你我便会永生融合,至于那些伤害过我们的人都将会不得好死,哈哈……”女子金银的眼瞳颜色逐渐加深,梦中的场景也随之不断变换。 夜月低头苦笑着,这个梦如今越发清晰起来,只是不知什么时候会成为现实罢了。离开梨花林后,竟不知不觉地走在御花园的花海之中,一阵阵凉风袭来,她哆嗦了一下,明明是春日暖阳带来的清风,却对于她而言是何其的冰冷彻骨。 抬首凝望蔚蓝如洗的天空,她该何去何从?她并不想伤害任何人,可体内那股不安定的因素最近愈发频繁。死么?“她”会让她死么?那么她只能疏离所有的一切一切。 第二十一章 “你是在难过么?”一把清朗无双的声音在夜月身后响起。 “你究竟是谁?”夜月没有回答男子,带着水气的眼眸警惕的看着男子。 男子并没有回答夜月,负手站立着,暖阳照射在他身上,金光之下散发出一股与生俱来的谪仙淡然之感。 好熟悉的感觉,是凌么?只有他才会有这样的感觉。夜月突然感觉体内的气息不断乱窜,提起裙角便往前跑。 “放开我,放开我……”忽然手一紧就被带进一个既温暖又带着冰冷气息的怀抱。 “相信我。”男子清朗无双的声音仿佛带着魔力般,使夜月不再挣扎,让她的心慢慢安定下来。 男子嘴念符咒,一颗闪烁着红橙黄三色光的明珠自男子怀中飞出于半空中。 随着白玉般修长的手指一带,那三色光便慢慢地把夜月包围并漂浮于空中,最后光圈变成咒文打进夜月眉心处。 自半空中缓缓降落在草地上,夜月感觉身上筋骨像被重新更换了一般,而体内一直乱窜的气息也平稳下来,整个人都变得神清气爽。 小手轻点眉心处疑惑道:“嗯?为何我的额头眉心处会有股烫热的感觉呢?” “那是我刚用法力将你体中的魔性困于此,随后便会没事了。” 夜月一愣,眼前男子的斗篷不知何时拿下,肌肤如玉,白皙光滑,水雾迷蒙的桃花眼里满是深情的怜爱和宠溺,泪也就不由地滑落下来。 “嗯?怎么又哭了?”修长有力的手指轻轻划过夜月的鼻尖,温柔地擦拭小脸上的泪珠。 “凌……凌……” 凌歌没有说话,只紧紧地把夜月抱在怀中。虽然很清楚自己或许比不上七夜在她心中的地位,但只要能与她在一起便是好了。 嗅着怀中人儿身上淡淡的兰花香味,嘴角不禁勾出一抹苦笑,什么时候的自己开始变得如此卑微? 良久,夜月看着凌歌胸前的位置脸红道:“呃…都湿透了。” “没关系,回去换一件就好了。”捧起那白皙的小脸,淡淡的雾气萦绕在乌黑的眼眸中,多日以来紧绷的心终于可以舒缓过来了。 “嗯?你的额头什么时候多了一颗朱砂痣的?” 凌歌邪魅一笑,“好看吗?” “怎么说呢,好像比以前多了一份妩媚感,可是……”小手撑着下巴,水灵灵的眼睛一眨一眨道。 凌歌俊眉轻蹙,多了一份妩媚感?这小丫头有时还真挺会语出惊人的,摇头无奈笑道:“是么?如今我把体内的‘元牝珠’给了你,以后我们就等同于一体,只要你呼喊我的名字,我必定能感受得到。” 说罢,两人相视而笑。没有过多的言语,有的就是淡淡的幸福感流淌着。 亲们!!不好意思啊!!刚刚发错章节,现在已改好了,喜欢的亲们可以重新看看。。。谢谢啊!!么么··· 第二十二章 仙灵洞,正在闭关的无尘天尊忽而掐指一算,现在离十五大概还有半月左右,大劫越近,心中总念会有大事发生,罢了,还是回去看看吧! “大师兄,快停手啊!我是钿伊啊!”女子带着稚嫩的声音恳求道。 带着浓烈杀气的剑锋一划,女子扑到在地,汨汨的鲜血从右肩涌出来。 “大师兄,你清醒一点啊!看看我是谁啊!” 男子看着躺在血泊中的女子不为所动,手一提,剑气便环绕在女子身边。 钿伊只觉眼前一晃,看着挡在眼前的人影,欣喜道:“师傅!” 无尘看着已失控的男子冷道:“凌云,你在做什么?” 扑到在地的凌云没有回话,只像木偶人一般拿起泛着黄光的剑站了起来向无尘攻击过来。 无尘脚尖一点便站在剑上,手指点着凌云眉心处,嘴念符咒,不下一会儿,凌云便清醒过来。 “我…这是怎么了?”凌云看着躺在血泊的小师妹,再看看满殿的狼籍,脸上尽是讶异之色。 无尘没有理会凌云,衣袍一甩,钿伊右肩的血便止住,殿内的一切也重新归位,连地上的血迹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师傅,这……”凌云第一次见师傅使用回归类的法术,心中自是惊讶不已。 无尘精光一闪,看向炼丹炉旁书柜上的空隙处,轻哼一声,便转身往殿外走去,只在殿中回响起他的声音,“凌云,你先把钿伊带回量易殿解去炽毒,这里已下了结界,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再踏进棋墨殿一步。” 长白殿外种植着一大片竹林是从量易殿移植过来的,自无尘收凌歌为徒弟后,因知他喜竹,所以很早就用他的血连着法术孕出这片竹林,但只要凌歌出事,这片竹林必定出现异像,此时竹林里却传来一股恶心的血腥味,而竹子也泛着丝丝黑气。 无尘看着眼前如被大火焚烧后的竹林禁不住皱起眉头,“哼,臭小子简直是在胡闹。” 今日的梨花林甚是热闹,美妙的琴声夹杂着悠扬的箫声吸引了附近的蝴蝶和小鸟在林中嬉闹。 远远望去,一对白衣男女正在林中琴箫合奏,而蝴蝶和小鸟则围绕这二人飞舞转动,犹如一对避世侠侣隐居到此,过着神仙眷侣般的日子。 忽而箫声的变调打破了林中宁静,夜月秀眉轻蹙,琴声戛然而止,轻声道:“凌,怎么了?” 凌歌只觉喉头有股腥血直涌而出,衣袍下的双拳紧握,强笑道:“我还好,继续吧!” 夜月一把拿过明,低头看着上面点点的血迹,本通透的白玉萧在血的映衬下显得很是妖冶,心不禁痛得揪了起来,“凌,为了我,你才损了仙神,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你了。” 凌歌闻言一怔,抬起眼前人儿带着梨花带雨的小脸便毫无预兆在夜月的唇上印上了一吻。 第二十三章 良久,凌歌低首看着夜月戏谑道:“小月,还满意么?” 夜月第一次听如此直白的话,脸上一红,嗔道:“说什么呢!” 勾人心魂的桃花眼眨了一眨,一手拉过夜月带入怀中,头垂在夜月肩上,嗅着发丝间淡淡的兰花香气,低喃道:“小月只能是我的。” 听着头上传来清朗而富有磁性感的低喃,夜月下意识在凌歌的怀中偎了偎,虽然他的话听起来很霸道,但却是在给自己承诺呢! 无尘天尊看着前方相偎的两人,不由叹道:“这老天可真会开玩笑啊!” “你……”女子看着眼前一袭紫衣斜靠站在白玉兰花树旁的男子,月亮如水的银华洒在他身上,似披上了 一身银白色的光芒,看得不禁痴了,连要说的话都忘记了。 “……”男子邪魅的俊脸一片疏离茫然,脑中直浮现今天的场景。 第一次来到黑林便是遇到夜月,再次回来已物是人非,他自问这些年来一直在努力改变,可为何还是走不出命运的主宰,想不到身为一界魔尊的他居然也会有无可奈何的一天,薄唇不禁抿出一抹自嘲的笑。 “夜,根据前些天的打探,黑林前是一清泉。而奇怪的是每次踏上清泉上的石蹋时,浮于半空中的十二明珠就会发生变动,随即便是红烟生出……”说至此,紫离不由一顿,往日冰冷的脸上已露出一丝惊慌。 “红烟怎么了?”七夜凤眸斜视着紫离,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仿佛对这一切只因是一时兴起。 紫离敛了一下心神,道:“根据那些魑魅身中红烟的症状,我曾到玄锢殿翻查过,那红烟是我们当年魔界唯一的女尊主研究出来的‘岸赋德离魂咒’,无论是人又或是,中者皆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哦?如此说来,还真的要见识见识呢。”不管是否魂飞魄散,只要有一丝希望,他七夜绝不放弃。 说罢,径自来到清泉边,正欲走上石蹋便听到紫离一声惊喊,身形如电般闪动后退五尺,一股红烟已从刚走过的地方滑过。 “你没事吧?”紫离捉着七夜的手,左看右看,看到他身上没事,这才松一口气。 七夜没有理会紫离,看着红烟飘散后,半空中的十二明珠射出光线投到水中,而其则折射到石蹋,最后回归于十二明珠上。 “怎么了?”紫离看七夜没有回应自己,还露出那惊心动魄的邪魅笑容,于是担忧道。 “呵…正所谓天道有乾坤,镜中月,水中花,则乾为方,坤为圆,这不就是‘乾坤方圆’吗?”青葱般的手指带着紫光在空中划动,不多时便自水中连着空中十二明珠发出一巨大的光球。 第二十四章 光球刺眼的光芒散去后,清泉上的石蹋和半空中的十二明珠已消失,只见岸边一道带着七色光的烟雾光圈连接至黑林入口。 忽而七夜回头看着来人问道:“你是谁?” “本座乃天庭玉帝右护法‘无尘天尊’。”无尘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捋着胡子,细细地打量着七夜。 “我不管你是谁,虽说仙魔两界一直水火不容,但自从尊主即位后,便一改从前作风,如今河水不犯井水,你为何来此?”紫离愤愤地看着无尘,她很不爽别人用这种打量自己的主子,更何况他是自己最喜欢的人呢。 只见无尘衣袍一甩,看紫离进入耳不能听、目不能视的状态才轻叹道:“假如方才不是我来得及时,你的魔界便毁了。” 七夜没有回答无尘,只是微微侧头,修长的手指支着下颔,水光潋滟的凤目一眨一眨地看着无尘。 无尘被七夜看得全身发毛,敛了一下心神道:“作为魔界当年最为出色的女魔尊怎会让你们如此简单进入禁地呢?假如红烟挡不住,那也只好毁了魔界也不许外人对其入侵的。” “然后呢?”七夜若有所思地看着无尘,邪魅一笑,绝代风华。 无尘觉得眼前的男子真的与凌歌一模一样,无论何时总是表现的一副天下之大唯我独尊的样子,摇摇头轻叹道:“其实方法不是没有,你体内的‘元魂珠’便是打开禁地之门的钥匙。” “嗯?” 无尘手指前方道:“你看前方的乾坤方圆,明珠坠落于水中折射的光线打在其中的方位对角,刚好形成一个桃花标记,而你眉心处不也是有一个桃花印记么?” 看着七夜眉心处的桃花印记闪烁着红光继而道:“这黑林禁地存着许多你不应知道的秘密,直到天机一到你方可打开。眼下我有一法可以让你找回夜月,你可愿一试?” 无尘顿了一下,偷偷瞄了一眼七夜的神色,“不过你倒是不用着急,我会给你些时间去考虑的。” “你凭什么让本尊相信你?”七夜凤目闪过一丝杀机,可脸上依旧带着邪魅的笑。 “哼!臭小子,凭本座是大名鼎鼎的‘无尘天尊’。”说罢,身形一动已消失无踪。 第二十五章 良久,直至紫离反应过来,见七夜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树旁,不禁担忧道:“究竟今日那人与你说了什么?”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七夜嘴角挂着一抹温柔的笑,狭长性感的凤目深情地看着白玉兰花树。 七夜没有理会紫离的反应,自顾说道:“还记得那一天我与师尊过招输了,被他责罚来到黑林思过,那时便在这棵白玉兰花树下见到一位母亲不顾狼群的攻击,咬牙保护怀中的婴儿,看着那样的场景,我居然神差鬼使地把她们母女俩救了下来。” “那怀中的婴儿可是夜月?” “是的。但那妇人在被救下没多久就伤重而死,也不知为何,本来人类是不可随意进入魔界的,但我却不顾众人的反对,硬把月儿抱回了离魂殿,那时抱着她软软小小的身子还真有点手足无措,可闻着她身上传来淡淡的奶香,居然让我感到莫名的安心。” “那…你又是何时爱上这小女娃呢?”紫离不甘心,她不相信这小小的女娃怎么会有如此大的魅力。 七夜摇摇头,只是嘴角笑意更浓,道:“不知道,或许是第一眼,又或许是这些年的相处,不过我敢肯定的是月儿那一双溢满灵动之气的眼睛吸引了我。当时的她本是睡得很甜,突然睁开双眼见到我后却并没有哭,那乌黑灵动的眼眸四处打量着,而后看着我便呵呵地笑了起来,加以两个甜甜的小酒窝挂在脸上,甚是可爱。” “原来如此啊!也对,真正的爱是没有理由可讲的,没有理由的……” 说罢,紫离像逃跑一样离开黑林,美艳不可方物的脸上划过两行清泪,她的心很痛很痛,只觉得好像被人硬生生地撕开两半似的。 再回首看着已经被白雾遮盖得模糊一片的黑林,喃喃道:“夜,我的心从遇见你的那一天便已沉沦,所以我紫离今日当着天地起誓,只要是你所爱的,我都会不顾一切地为你夺回来,哪怕要付出我的命也在所不辞。但假如真有那么一天,你是否能回头看我一次呢?” 哇、、、今天锐大爆发了!!!六更啊!!!亲们票票呢?? 第二十六章 “无暇,你怎么了,开门让哥哥进来啊!”卿凛站在无暇居外紧闭的大门喊道。 屋内的无暇早已变成泪人蹲坐在门边,她知道哥哥就在门外,可她不能让哥哥知道,所以只能捂着口,捂住那止也止不住的哭声。 卿凛是练武之人,无论无暇如何隐忍着,他还是听出屋内无暇的哭声,正欲踢门而进时却被晖情急忙拉住,道:“卿护卫,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好好商量,别冲动啊!” “你放开我。”卿凛极是无奈,他乃一铁铮铮的男子汉,不到万一,也不会随便喝斥女子的。 “我不放,除非你告诉我怎么了,不然我绝不放手。” “放开我,不然我不客气了。 “来呀!我就不信你能把我怎样!” 卿凛没想到晖情这小丫头这么犟,听着屋内无暇的哭声越来越大,情急之下运起内力,回身一甩,晖情已被卿凛往外甩去。 原来想着被这一甩可能会多半粉身碎骨的晖情却没有预期上的疼痛,反倒落入一个冰冷的怀抱中。 当夜月从远处急急忙忙地跑来时,见到凌歌身旁的晖情无事先是松了口气,而后便看到卿凛抱着晕过去的女子走出来,再看看女子露出来的颈上和手背上都有着瘀痕,甚至有部分像……思及此,柳眉不由皱了起来,问道:“卿大哥,无暇姐姐怎么了?” “微臣身份卑微,当不上公主如此亲昵的称呼,如若没事,微臣先行告退了。”卿凛愤恨地看着夜月,假如不是她,无暇便不会一次又一次地受到主子的伤害,而他也不会跟主子的关系变得如此僵硬,归根到底都是眼前女子的错。 夜月没有理会卿凛那冷冽的眼神,深吸一气走到卿凛眼前道:“卿护卫,对于令妹受到的伤害,本宫自知难辞其咎,但请您暂且先放下成见,让令妹随本宫回昭月殿治理可好?” 一双清澈的水眸没有一丝惧怕,其中的一片真诚更让卿凛不由一怔,再三思量,还是决定让无暇先到昭月殿疗伤。 “你…你想怎样?”女子被男子压在床榻上,颤颤道。 男子大手一挥,女子身上的衣服立即变得粉碎,迷离道:“你不是说爱我么,不知道是嘴上说说,还是与行动一致呢?” “不要,不要……” 无暇惊恐的叫声把正在一旁小寐的夜月吓醒过来,看着床榻上的无暇瑟瑟发抖,额上挂满了汗珠,心里的内疚感就越重,“无暇姐姐,做噩梦了吗?” 看着夜月向自己靠近,脑中的片段一闪,随即哭喊道:“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说罢,便拿起旁边的花瓶向夜月砸去。 听到内室传来东西掉地碎裂的声音,卿凛与凌歌一同闪身进入。 第二十七章 凌歌俊眉一挑,看到无暇眼神空洞,加上卿凛那双随时喷火的眼眸,便二话不说把夜月带到殿外。 “凌,这一切我都必须要面对的。”夜月不敢抬头与凌歌对视,她害怕看到那深情担忧的眼神会让自己忍不住落泪。 凌歌又何尝会不知夜月心中所想,他知道她要去弥补这一切,而一直以来的隐忍和内疚已经把她压得如箭在弦,他很怕她会受不了,感觉到怀中的人儿颤颤地发抖着,却不知如何去安抚她,所以只能紧紧地抱着她,把自己的温暖都给予她。 环抱着自己的两臂不断地向自己传来暖暖的热度,伸出小手在其后背轻轻地抚拍着,“不用担心,我很好,难过是会有的,但我必须把这一切好好地理清和处理好,不然我们会一直在这个旋涡里沉陷下去,而受伤的人也会越来越多啊!” 凌歌微微拉开两人距离,一手抚上那长如扇子的睫毛,嫩白如婴儿的脸颊,继而停留在那如蔷薇花瓣般的小嘴上,深情的桃花眼尽是怜惜和宠溺,“我相信你,不过你要记得无论发生何事,我都会守在你身旁,不离不弃。” 夜月扑进凌歌怀中,紧紧地抱着,一句不离不弃让她的心很是撼动,可她却犹豫了,同样的话,只是换了一个人,她能再次相信吗? 两人回到昭月殿时便听到殿内传来无暇的哭喊声和东西的砸碎声,而卿凛和晖情生怕过大的动作会更加刺激无暇,只好站立一旁劝说。 凌歌与夜月相对一看,迅速走进殿内。只见凌歌修长的手指凌空画出一符咒向无暇打去,只见一束金线缠绕在她的纤腰上,随即动弹不得,卿凛见状立马把无暇抱起来进入内室。 夜月环视殿内四处狼藉,随即斥道:“人都哪去了。” “回…回公主,自那日你再次消失不见后,陛下匆忙过来看了两眼后便突然大笑了两声,然后……”陛下与公主乃孪生兄妹,如今关系突变,晖情心中也是焦急的不得了。 看着晖情为难的表情,心中也自然明白个中种种,轻叹道:“罢了,晖情你找几个熟悉的宫人过来打扫一下,然后亲自去重新煎一碗药上来,记住快去快回。” “卿……”夜月话一出口便被卿凛的眼神吓得哆嗦了一下,随即敛了一下心神道:“卿护卫,你的心情本宫十分明白,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如今卿小姐无论身心都受到了创伤,而身上的伤再不上药恐怕会对日后造成不太好的影响,所以麻烦你先回避一下,好让本宫与晖情给卿小姐上药。” 第二十八章 说罢,站在门外的凌歌向卿凛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夜月随即用只有她跟凌歌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无论等下内室发生何事,请你务必把卿护卫挡在门外。” 凌歌深深地看了夜月一眼,轻叹一口气便转身走出内室。 眷恋地看着凌歌的背影,她觉得自己的心开始活过来了,或许她可以再相信一次,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假如这一次要是再被欺骗,她宁可从今负天下人,也不许天下人负她。 转头看躺在床榻上的无暇,那无助惊慌的样子就如像过去的自己,可她真的不曾想到一步走错便是步步错,缓缓地走到床榻前叹道:“无暇姐姐,事情已经发生,如今我们是没有办法回到过去的了,唯有的就是做好面对未来的下一步准备,不是吗?” 见无暇没有任何反应,只呆呆地看着自己,继而道:“无暇姐姐,真的很对不起,其实这一切的一切皆因我而起,如今我不求你的原谅,但我现在只希望你不要再如此下去,就当是给我一个机会好好地弥补好么?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想一想卿大哥,他这些天为了你,整个人都憔悴了。” 无暇听了夜月的话怔忡了一下,月光的银辉从窗外照射在夜月身上,在朦胧光线之下,仿佛就像是幻化出来的神祗一样。忽而头上传来的剧痛让无暇出现那些不堪的幻觉,尖叫一声,身上穴道被全数冲开,术法竟随着无暇的挣脱,反弹打向夜月狠狠地撞上床角,无暇惊恐的看了一眼,便欲跑出内室。 内室剧烈的响声惊动了外面的两名男子,卿凛正欲往内室走去时,便听到夜月颤声说道:“凌,落下结界,不能让卿大哥进来,也不能让无暇姐姐出去。” 凌歌深知仙神破损的他,自己使出的术法也会出现不自控制的现象,如今内室传来碰撞的响声,又听见夜月那极度隐忍的颤声,心中更是担忧不已,但他答应过她无论发生何事都必须阻止卿凛的进入,薄唇紧抿,挥手落下结界便与卿凛转到殿外去打斗。 来不及防地被术法反弹撞上床角,背部传来的剧痛让夜月倒吸一口冷气,咬牙忍着剧痛走出内室,便见到无暇像疯了一样拍打殿门,叹道:“无暇姐姐,你别这样,这里……” 第二十九章 话还没说完,便被殿外传来急急碎碎的脚步声打断了,夜月一怔,今日她把卿凛兄妹带回,他必定会来的。 絮夜阳脸色铁青地看着眼前打斗的两人,冷道:“你们两个这是成何体统。” 说罢,两人自空中降落地上,卿凛单膝跪在地上道:“微臣叩见陛下。微臣只是担忧无暇会受到伤害,所以才会一时失了分寸,请陛下降罪。” 絮夜阳狭长的丹凤目发出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神看着凌歌,道:“卿凛,你还真不放朕在眼内啊!朕有问你发生何事了么?” 凌歌俊眉一挑,淡道:“请问陛下这话的言下之意其实是在责怪凌歌的不敬是吧?” “凌公子这么说就不对了,你帮朕找回了王妹,朕还没来得及好好答谢你,又怎么会责怪你呢!”絮夜阳轻挥一下手,身穿黑色铁甲的暗卫自身后走出,团团围住凌歌。 见此场景卿凛不由一愣,这不是主子私下训练的黑甲云箭队么?主子居然让他们来对付凌歌? 突然一声清脆柔亮的声音自殿内响起,“凌,把结界打开吧!” 门“吱哑”的一声缓缓地打开,只见无暇急速地跑到卿凛怀中紧紧抱着,絮夜阳的心漏跳一拍,随即冷哼一声,换而带着一丝复杂的眼神紧紧地看着夜月自殿中走出。 “呵…今日昭月殿还真是热闹啊!晖情,先带卿小姐回殿休息,本宫要好好地跟王兄聚一聚。”看着眼前如箭在弦的状态,夜月没有一丝慌乱,只淡淡笑道。 刚煎药回来的晖情忧虑地看了眼前的箭阵,又看了卿凛怀中的无暇,最后回过来看着夜月,道:“公主,晖情……” 夜月没有回头,继而道:“卿护卫,晖情为人有点模糊,手脚也不太麻利,所以还得劳烦你一同进殿帮晖情一把。” 卿凛向夜月示意点头,便抱着无暇与晖情往昭月殿内走去。 听见殿门关上的声音,夜月不禁吐出一口闷气,轻移莲步缓缓地走向凌歌露出嫣然一笑。 绝色佳人,笑靥如花,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夜月趁着众人怔忡于自己绝美的笑颜时,提起裙角冲破人群跑到凌歌身边,担忧道:“今日你累坏了,还好吗?” 凌歌的大掌紧紧地握起夜月的小手,笑道:“小傻瓜,感受到了么?我很好,不用担心。” “呵…想不到当日斗篷之下的凌公子还真是貌比天人啊!连朕身为男子都被其折服了,怪不得可以把朕的王妹收服得妥妥贴贴。”絮夜阳恨得牙痒痒,特意把‘王妹’二字说得极重。 第三十章 冷冷地看着眼前依旧双手紧握的两人,继而道:“你们看,连朕的暗卫们都被你们搞愣神了。” “王兄,假如我们的出色却换来如此的对待,臣妹倒宁愿低调一点。”回过神来的暗卫再次提起弓瞄准二人,夜月只觉后背不断渗出冷汗。 絮夜阳冷笑一声,道:“低调?怎可如此?朕的好王妹生得倾国倾城,绝顶聪明,如今又觅得如此俊朗的良人,朕还真是安慰啊!来人,赏赐黄金万两、丝绸千匹、首饰和宫衣一并拿去给公主挑。” “王兄,臣妹爱素净,你这又是为何呢?”假如眼神可以杀人,絮夜阳愤恨冰冷的眼神已经可以足以把夜月千刀万剐有余了。 “哦?如此说来还真是王兄的不是了。” 后背的剧痛感让夜月只觉两眼直发黑,衣袖下的双拳紧握着,略长的指甲已经陷入掌心,这才让她不至于昏过去。 不行,她得速战速决,于是勉强勾起一抹淡笑道:“天色不早了,王兄明日还需早朝,刚好臣妹也累了,如若没事,臣妹就先行告退了。”说罢,与凌歌相视一眼,向昭月殿内走去。 身后的絮夜阳双拳紧握,看着两人的身影忽而冷笑一声,便转身离去。 回到殿内,夜月感觉冷汗把内衫都浸湿了,腿上一软,便整个人倒在凌歌身上,“凌,没事了,我们去看看无暇姐姐吧!” 凌歌扶起夜月抱在怀中,隔着衣物的双手都可以触到夜月的冷汗,再看看怀中人儿掌心的点点血迹,焦急问道:“怎么了?伤到哪里了吗?” 轻轻挣扎离开凌歌怀抱,低首摇头笑道:“没事,虽说以前在魔界生活也见过不少类似的情景,但我不曾亲身去面对处理过,可能方才过于紧张,所以才会如此吧! 凌歌一听却是眉头一皱,脸色有些难看道:“虽说我现在灵力失去了一半,可我还是有能力自保的,但在我的心中,小月是最纯洁干净的,我不希望有任何不好的事物与你牵扯着。” 夜月抬头,脸上已泪雨带笑,“我曾以为那样的我不配再拥有这样的幸福,我承认,那时被七夜哥哥丢弃,我的心真的很痛很痛,让我不再相信幸福的存在,可如今你的到来,不但为我带来幸福,还让我真正的明白到什么是爱。” 第三十一章 “以前我一直不懂,以为对七夜哥哥的依赖便是爱,如今我懂了,那只不过是纯粹的兄妹之情。而与你在一起,我会觉得幸福无论何时何处都存在着,也会每时每刻留意着你的一举一动,见你难过我会更难过,你快乐时我会更快乐,同时也会时时刻刻地担心害怕失去你而变得小心翼翼。我敢肯定因为是爱你,所以我才会变成如此的。” 扑进凌歌那宽大坚实的胸膛,闻着那熟悉的冷香,如果说以前对七夜怀抱的依恋,那么现在对凌歌的怀抱不但是依恋,而是希望时时刻刻地去感受他存在的气息与温度。 “不会的,我一定不会离开你的。”凌歌宠溺一笑,手轻轻地拭去了夜月脸颊上的泪花,只将她轻轻护于怀中,头轻轻地抵在她的发顶。 她的脸上尽是感动和满足,心中幸福而又甜蜜着。 他撤下所有在人前才有的冷漠伪装,脸上却是现出满满幸福的笑容。 一紫一青的光团在昭月殿远处闪烁着,无尘见七夜双拳紧握,额头上青筋凸现,显然是气得不轻,无奈叹道:“这两个小兔崽子终究还是要发生一段孽缘啊!欸,小子我跟你说啊!你一定要把那女娃追回来啊!反正那小子现在损了仙神,如今只需我们看好机会,我便用捆仙索绑他回去,啧啧!那样的人儿应该……” 无尘被七夜冰冷得可以杀人的目光吓得立马捂嘴住口,再看天空那几乎看不见的紫光,心中哀叹自己真够窝囊,天界鼎鼎大名的‘无尘天尊’居然被这毛头小子的一个眼神就吓得说不出话来了,假如让外人知道,他还用活吗? “陈公公,本宫能叫你来就代表相信你的为人,而此事本宫并不想除你以外还有第三者知道,不过本宫知道陈公公在宫中处事多年,应该会懂得何事该说,何事不该说吧!”说罢,夜月从手中脱下一玲珑红玉手镯交到陈公公的手上。 陈公公细细打量,见夜月依旧一脸平静之色,才略略思量一下,把手镯收入怀中,谄笑道:“公主请放心,奴才定不负公主所望,如果公主没事的话,奴才便先行退下了。” 第三十二章 行至昭月殿中,就见女子绝美秀丽的容颜上略带几分苍白之色,身穿湖蓝色纱裙的云袖被清风吹得轻飘起来,此时的她正抬首闭目享受着冬日太阳的温暖。 一笑,走了过去:“都办妥了么?” 夜月抬眸转身一笑,“都办妥了,无论是为了弥补,又或是为了你我,我都不会再让自己走错一步的了。” 凌歌颔首,大掌握上那双冰冷纤细的小手,随即微斥道:“虽说太阳暖和,可毕竟是冬日,怎可穿得如此单薄呢?“ “凌,天上的众仙人是否都如此唠叨的?” “当然不是,仙人已脱凡间之躯,怎会还为凡间之事所羁绊呢?要不是为了你,我也不会……”眼角一扫,见眼前人儿正偷偷笑着,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她捉弄了。 忽而,夜月见凌歌眉头紧皱,脸上尽是不悦之色,轻轻反握起那双温暖的大掌,笑道:“凌,该来的还是要来的,今日我必须把所有的一切交待清楚,不然我与哥哥之间的误会会越来越大的。” “小月,我可以把夙困咒解除,但‘元牝珠’毕竟是至善之物,很容易会受到你体内的魔性侵蚀,所以你必须速去速回。”凌歌轻叹一气,双手合十,嘴念符咒,修长的手指轻点夜月眉心处,直见眉心处出现一发着金光的咒文印记,才回手一拉,一串咒文便自夜月眉心处拉出收到掌心之中。 不多久,便见絮夜阳身边的近侍李公公走至眼前恭敬道:“奴才参见公主,见过凌公子,奴才是奉陛下之命带公主前去晋见。” 夜月见凌歌依旧紧紧握住自己的小手,回头展颜一笑道:“相信我,我很快便回。” 英贤殿上,一身穿暗蓝蟒袍官服的男子走至殿中道:“启禀陛下,最近微臣深感身心疲累,对政事都无法提起心来,想来应是微臣老了,是时候该向陛下请辞归隐田园了。” “哦?游丞相如今才刚过不惑之年,何来年老之说,游丞相有何难言不妨直说,好让朕帮爱卿分担分担。”絮夜阳表面一副关切之色,实质暗忖游丞相这老家伙不知又在玩什么把戏。 游丞相一听,脸上随即露出悲戚之色,道:“臣何德何能让陛下如此眷顾,不过此事实乃家中之丑,还是臣自行解决便可。” 第三十三章 絮夜阳轻笑一声,道:“哦?让朕来猜猜,不知丞相家中之丑是否指游家小姐一哭二闹三上吊呢?” 游丞相一愣,眼中精光一闪,道:“陛下英明,臣家中之丑的确是小孙女淑仪,但淑仪对陛下的一片真心可是日月可鉴啊!不过经此一事,臣倒是反思出一事。” 絮夜阳修长有力的手指支着下颔,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眸若有所思地看着游丞相,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游丞相见絮夜阳如此,于是加了两钱力,道:“臣认为我们絮国虽然日益繁盛,可唯一让人遗憾之处便是每朝皇嗣实在太少,想当年先王此时后宫妃位已满,而且雨露皆沾,所以臣恳请陛下收回圣旨,充实后宫,为我絮国江山着想啊!” 此时,站在游丞相一派的官员纷纷跪在地上高呼,请求絮夜阳能收回圣旨去充实后宫。 而站立一旁的武丞相萧晔见状,于是向跪在殿中的游丞相冷道:“游丞相,你嘴上虽说是为陛下着想,但本官怎么觉得你好像是在算计陛下呢?而依本官看,你游丞相贵为我朝的文丞相,假如令孙女进宫,基于你的身份地位,就算不做王后也会做个王妃之类的,那到时无论是朝堂之上,还是后宫之中,恐怕皆是游丞相的势力啊!” 只见游丞相粗眉一挑,随即满脸怒气地站立起来指着萧晔道:“萧丞相,自本官即位以来,虽不说每事都能处理得十分妥当,但自问也尽心尽力,你怎能如此污蔑本官呢?” 衣袍一甩,转而回头跪拜在地,“陛下,臣对陛下的忠诚之心可是能对天地、日月之鉴啊!请陛下不要误听小人谗言,而让臣蒙受不白之冤啊!” 这时,李公公突然出现于殿中打了一个眼神,絮夜阳便慵懒地自龙椅站起来,摆着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样子走到游丞相身边轻笑道:“萧丞相,你把昨日朕托人交给你的信件拿出来给众卿念一念,随后怎么处理,你就看着办吧!” 见游丞相一脸疑虑地看着自己,絮夜阳弯身到其耳边冷笑道:“游坤,你以为你所做的一切朕会不知道吗?你别忘了,朕已经不是当日只会对你巍巍称诺的孩子了。” 说罢,便带着李公公和一众内侍宫女走出英贤殿。 絮国275年十二月,文丞相游坤被冠以企图谋反之罪被赐死,因夜阳王感念其在位时曾立下不少功劳,除了家中所有财产尽数归入国库以外,责令其家族男丁皆充军塞外,而女眷则世世代代远离京都,不得回朝。 翌年十一月下旬,夜阳王为防朝中文武势力失衡,下旨让所有文武官从此官权一体,无分大小,同时撤除萧晔丞相之名,改为宰相,并下令让萧晔统管其下所有官员。 第三十四章 乾坤殿的外观十分富丽堂皇,檐下勾心斗角的斗栱雕刻着一条条栩栩如生的腾龙,室内外梁枋上皆用白玉云石镶嵌,其上精雕细刻着一幅幅既有着异国风情的本国特色的石画,八面玲珑的合叶镜窗上嵌着菱花格纹,红油生漆的门上刻着云雕浮龙图案,让人不得不为之一叹。 推开镌刻龙纹的鎏金铜叶门,殿内金砖铺地,夜月走入这金碧辉煌的殿内,便看到絮夜阳身穿明黄龙袍负手站立于殿中,背对着她,高大修长的身子挺得直直的,正抬头看着牌匾上“建极绥猷”这四个镀上金漆的大字。 李公公一躬身,轻声道:“陛下,月华公主来了。” “嗯…出去吧!” “是。” 李公公示意了一下殿内的内侍和宫女,便一同退出了乾坤殿,轻轻地关上了殿门。 一声轻叹之后,明黄色的身影缓缓转身,见她今日依旧是简单的装扮,一袭白纱裙,一头乌黑柔亮的发丝仅用了一支碧玉簪挽起,剑眉一挑,冷道:“王妹可是在嫌弃朕给你送过去的东西么?” 夜月秀眉轻蹙,淡道:“王兄你误会了,臣妹只是爱素净罢了。” “哦?如此说来,朕还真是需要找天好好地去了解王妹呢!对了,朕听说你今早召见了陈公公,不知是所为何事呢?”如鹰隼锐利的眼眸闪过一丝精光,细细打量着夜月。 夜月摇摇头轻笑,她只想做一些弥补的事罢了,忽而脑里闪过一些影像,真想不到哥哥他居然会如此做,是她错,为何他不愿等,为何他不给她一个补过的机会?他实在不该,不该啊…… “王妹可是想起什么可笑的东西么?”剑眉一挑,极是疑惑夜月在笑些什么。 夜月没有回答絮夜阳,只一直低头在笑,双肩微微颤动着,像似极度隐忍着。 絮夜阳被夜月的忽视而大怒,一手捉起她的皓腕扯到身前,一手抬起那尖细的下巴逼其与自己相视。 “你…你…的眼睛……”絮夜阳见夜月的眼眸变成金银色,那冰冷艳双的眼神让他不由怔忡了一下。 无声的气流自二人身边流动着,夜月妩媚一笑,道:“告诉我,为何要如此对他?”手指轻点男子胸膛,“凡是伤害他的人都得死。” 絮夜阳低头见夜月的手指忽然变作一把利刃刺进自己的胸口,随即运起内力发出一掌,然后回身一闪,才险险避过。 第三十五章 “该死的。”低头看着胸前泛着的点点血花,絮夜阳不由低咒一声。 夜月随即转身,顺手扯过一旁垂帘的绫段,使它化作一道泛着寒气的利器,往絮夜阳后背打去。 忽而感到后背有一股气流而至,絮夜阳回头一看,随即抽出身旁附近挂着的软剑向后与绫段缠绕一起,微微使力一拉,使夜月整个人都倾于他,而后把所有内力灌于右手,聚起一道寒气向夜月打去。 突然一道清爽的气息灌于体内,脑中的意识终于反映过来,微微愣神了一下,竟硬生生地接下絮夜阳一掌。 “嘭”的一声巨响,絮夜阳无法相信地看着夜月撞倒墙柱上后喷出一大口鲜血,便像断线的风筝一样缓缓地滑落在地上。 呆呆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夜月,白色的衣裙上面全是点点血迹,衣襟更是被鲜血染红得刺眼,直到李公公和萧晔带着一众禁卫军进来才把他唤醒过来,把软剑往旁边一扔,立马跑过去扶起夜月,急道:“妹妹,醒醒,不要吓哥哥啊!” 夜月费力地睁开双眼,见絮夜阳一切完好,不禁松了一气,淡笑道:“咳咳…还…好,哥…哥…咳咳…没事…便…好……”说罢,夜月身体抽搐起来,口中不断涌出鲜血。 “不要,妹妹不要……”大掌拼命地擦拭夜月口中不断吐出的鲜血,声音也哽咽了起来。 好累,全身痛得已经不像自己似的,她这一次可以解脱了吗?她很想跟哥哥说,让哥哥把凌放了,只觉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都只是让嘴角动了动,便坠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眼见夜月已昏死过去,絮夜阳立马抱起她,边往床榻走去边喝斥那早已被此情景吓得呆愣的众人,“还不赶快叫御医,在这愣着干嘛!假如公主有何不测,朕必定要你们全部陪葬!” 说着间冷眸清扫,却是冰茫如霜,吓得李公公哆嗦了一下,踉踉跄跄地跌跑出去喊道:“来人啊!快…快…叫御医啊!” 轻轻地将夜月平躺放在床榻上,她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絮夜阳慌忙地握住那双渐渐冰冷的小手,自掌中向夜月体中输送着源源不断的真气。 一波接着一波的真气往夜月体内输送着,手慢慢变暖,而脸色也变得红润起来,忽而一道气流逆冲而上,絮夜阳缓缓地把真气加大输送,尽量把逆转的气流冲破。但只见夜月的脸色却慢慢变得苍白起来,额上不断渗出豆大般的汗珠,随即口中不停溢出鲜血,多得好像要把她体内所有的血流光似的。 第三十六章 絮夜阳顿时脸上一片惨白,急忙收回内力,颤抖着双手抓起夜月的小手放在脸上摩擦着,颤声说道:“妹妹,我没有想过要对你动手的,只是我当时见你对我动武,一时被愤怒蒙心,才会如此对你,真的,你是我最疼最惜的妹妹,我怎么会舍得伤害你,求你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哪怕一下也好啊!” 萧晔见状,更是肯定了心中的疑虑,在身旁禁卫长耳边低语几句,迅步走到床榻前道:“陛下,微臣已下令让禁卫把凌歌放出来。” 絮夜阳哈哈大笑两声,回头看着萧晔咬牙切齿地说道:“好好好!你居然把他给放了,你的眼中可还有朕吗?” 只见萧晔依旧神色不慌,恭敬道:“陛下请息怒,记得日前暗影曾回报过,说无法调查出凌歌的背景,而臣方才留意到公主昏迷前嘴角曾动了几下,恰逢臣曾学过唇语,应该是希望陛下你能把凌歌释放,于是再三思量,或许此刻只有凌歌可以救得了公主,所以臣才会自作主张把凌歌释放了。” 说罢,只见絮夜阳眉头皱得紧紧的,“太医呢?怎么还没来啊?赶紧把太医给朕找回来。”絮夜阳大声喝着,满脸怒容,让一干人等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只见一群太医急匆匆地冲了进来,正巧听到絮夜阳的暴喝声,吓得一通跪在地上,“臣叩见陛下,参见萧丞相,吾王……” 太医还没说完,就被絮夜阳大声一喝:“都什么时候了,还讲什么礼节,快过来诊治公主的伤势。” 太医们不敢大意,轻诺一声,赶紧上前诊治。 絮夜阳站立一旁,脸绷得紧紧的,薄唇紧抿,一直紧盯着夜月,还有诊治的太医们。 只见太医们细心一脉,神色一窒,随即在药盒拿出针包,在夜月身上的上脘、大陵、郄门、神门、鱼际穴上扎上金针。 絮夜阳见夜月身体起伏了一下,也不再大口大口地吐血,随即拉起一旁的太医急道:“太医,公主如何了?” 忽然太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禀道:“回…陛下,微臣方才为公主诊治后,发现公主应该曾有旧患,背部有三条肋骨因外力撞击而折断,并已深入内脏之中,加以这次如此巨大的撞击,背部的肋骨几乎全部折断,依微臣之见,公主吐血不止,主要是心胸郁结,如今又是旧伤加新伤,便造成了体内大出血,恐怕……” “恐怕什么?” “恐怕公主是熬不过今夜的了。” 絮夜阳俊脸一片煞白,踉跄后退几步,一脚踢开跪在地上的太医们,斥道:“胡说,你别骗朕,妹妹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的……” 第三十七章 忽然腿上一软,便跌坐在床榻边下,缓缓地举起自己那沾满夜月身上鲜血的双手,转头看着床榻上双眼紧闭的人儿大笑道:“哈哈……亏我做了那么多,为的就是要让她回到我的身边,可如今,我居然一手把她毁灭掉,哈哈…我居然把自己唯一的亲人给杀死了,我真是该死……” 无比绝望的笑声响彻整个乾坤殿,众人从没见过如此失态的絮夜阳,皆跪地求饶,唯恐一个不留神被拿去陪葬。 萧晔见絮夜阳神色不对,连忙扶起他坐在床榻边上道:“陛下,请先别急,我们不是还有凌歌吗?要不臣现在就亲自把他领进来可好?” 絮夜阳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之光,随即挥手示意萧晔赶紧把凌歌找来。 把众人遣出殿后,乾坤殿上再次剩下兄妹二人,手轻轻地摩挲着夜月那苍白如纸的小脸,喃喃道:“妹妹,不用害怕,哥哥会一直留在你身边的,除非哥哥死,不然哥哥决不会让你有事的。” 此时,絮夜阳并没有发现一滴晶莹的泪珠自夜月眼角滑下。 她虽然昏迷了,但还是有意识的,迷糊中听到哥哥慌乱的话语和绝望的大笑后,她的心都痛得快碎了,在这世上,她唯一只剩下这血浓于水的哥哥了。 其实她也很清楚,哥哥他只不过是气坏了,才会错手打伤了她,所以她又怎会责怪哥哥呢? 此刻的她是多么希望能醒过来跟哥哥说自己真的不怪他,让他别再自责下去了。 自摘星殿的暗室出来后,凌歌便一直往乾坤殿快速跑去,他自问无论何时对任何的事都能从容冷静地面对,可当殿门外的萧晔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他以后,让他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恐惧,害怕就因为那么的一次错过,而使他永远的失去了她。 蓦地,殿门被人猛地打开,打断了絮夜阳的思绪。 只见来人气喘吁吁,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俊脸略显憔悴之色,发丝微乱,一身血污,可却丝毫动摇不了男子那天生的飘逸出尘之质。 凌歌眉心处的那一抹朱砂痣鲜红似火,他的身后浮现出几条藤支,结成一个散发着棕色光的墙网包围住夜月,尽量隔绝一切能够触动魔性的气息接近。 第三十八章 只要你能活,死又何足惜?(一) 双手合十,嘴念符咒,一束金光射向床榻上的人儿,见夙困咒的印记在她的眉心慢慢淡去,他才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突然一阵恶心,胸腔里浓腥的气息如翻江倒海一般而涌来,身形一晃,却勉强稳住,生生咽了回去。 刚刚一直站立于一旁的絮夜阳第一次见到凌歌施如此厉害的法术,心里也是一震,见凌歌把墙网撤去后,他便连忙走到床榻边。 见夜月还是没有醒来,回头冷冷地注视着身形欲坠的凌歌,嘴角带着没有一丝温度的笑意,“你的能力就只是如此而已?” 凌歌只觉体内好像似被火烧一般,头上传来的眩晕感让他腿上一软,跪立在地。 不行,他绝对不能倒下去,可如今灵识与法力被封,他勉强运用已经让自己仙神严重破损,而如今只有师傅和七夜能救小月,师傅显然是不能的,难道要求他么?嘴角不禁扬起一抹苦笑。 自地上站立起来,柔情的目光望着床榻上的人儿,忽然勾唇一笑,“哪怕让我付出性命,我也不会让她有事的。” 絮夜阳被凌歌的话愣住了一下,“你说什么?” 凌歌没有回答他,只带着微微的淡笑走到床榻边,深深地看了一眼夜月,可那笑却笑得冷然,笑得决绝。 为了不让在等下施法的过程伤及絮夜阳,凌歌轻抬右手生出一股气流,把絮夜阳绑紧转移到一旁的椅子上。 看了一下窗外的的月光,见子夜时辰一到,他咬破手指头,随即涌出一滴红得明艳的鲜血,在半空中轻划了几下,霎时自身边周围都泛着暗蓝色的光,把整个乾坤殿都照得十分诡异。 抬起手掌按到夜月的天灵盖,只见红光四射,一血红印记正正地自夜月额心上方浮现。 丹田一股热气直逼上胸腔,身上的气穴开始逐一爆破,额心的朱砂印记变得若隐若现,身体竟也变得透明起来。 絮夜阳见状,不知凌歌想要做什么,只好一直在大喊他的名字,见凌歌不理睬他,想要过去却无奈被那股该死的气流绑得紧紧的,不禁一阵气闷。 凌歌苦笑一声,他怎么会不知絮夜阳焦急的心情,只是他施法隔了音,所以他无法听到一切罢了。 痴痴地看着床榻上脸色开始好转的人儿,嘴角溢出一丝血迹,喃喃道:“小月,醒来要好好地活下去,只要你能活下来,我死又何妨呢!” 忽而想起以后她便会在那人怀中甜蜜的样子,心里不禁痛得一窒,继而道:“小月,对不起,我不能遵守 承诺一直守在你身边了,不过你放心,哪怕我人不在,可我的灵识还是会伴在你身旁的。” 第三十九章 只要你能活,死又何足惜?(二) 只见突然青光大震,在最后一刻把术法给解开,凌歌一时神志不清便跌坐在地上。 待殿内一切恢复平静后,一道凌厉的声音响起来,“臭小子你不要命了吗?这丫头有什么好?可以让你跟那七夜小子都会对她如此痴迷?” 凌歌没有回答无尘的问题,只紧抓着无尘衣袖道:“师傅,徒儿从没有求过你,如今徒儿求你救救她吧!” “不可能,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身份,你真是傻,明明灵识法力已被人封去,还强行运用,仙神严重破损先不说,如今你竟敢运用禁术中的‘血咒’,你知不知道假如为师来迟了一步,你就会元魂俱灭呀!”无尘只觉肺都快被气炸了,他真的不敢想像假如真要是来迟了一步会变成什么样的情况。 凌歌摇摇头苦笑,他怎会不知后果是什么,只不过是为了她,他什么都愿意做啊! “师傅,如今能救她的人就只有你跟他,而我实在是不想求他,所以才会出此下策的。” “哦?是吗?可我已经知道了。” 凌歌抬首往殿外看去,见来人一身紫衣华服,面容比之前略为消瘦,可那天生而来的高贵王者之感却丝毫不为动摇,比起现在狼狈不堪的他,就犹如神祗一般,心中一时也百感交集。 七夜见凌歌俊脸煞白,神识混乱,已知他今日仙神已被伤得所剩无几,轻摇一下头,凤目斜视旁边正在吹胡子瞪眼睛的人道:“老头,先把人救了再说吧!” 无尘狠狠地瞪了一眼七夜,心中再一次哀叹自己的窝囊,自己怎么说也是前辈啊!他明明是要准备历大劫的,现在居然为了这两个臭小子一再浪费自己的修为去收拾烂摊子,看来这次假如能安然度劫,他非要好好治一下他们不可。 无尘叹了一口气道:“凌歌,要为师救她不是不可,不过你必须跟我回去。” “师傅……” “如何?回便救,不回便不救。”无尘略一挑眉,他就不信他舍得那丫头死。 回头看着夜月依旧双眼紧闭,满头尽是汗珠,因为他爱她,所以无论如何,他一定会回来的,深吸一气,咬牙道:“好,我随你回去就是了。” 只见无尘手中凝结巨大光晕压在夜月身上,一颗带着三色光的灵珠自夜月身体渗出来,无尘见状,另外一手再凝结一巨大光晕把‘元牝珠’打回凌歌体内。 两大光球发出极致的能量使絮夜阳两眼闪过一丝幽幽绿光,继而翻白,七夜见状,知晓如此强大的能量是凡人不可抵挡的,随即闪身到他身前,自手掌发出幽暗的紫光向他的天灵盖打去。 第四十章 还能搂回她的心吗? 良久,无尘收掌回调体内灵气,见凌歌坐在地上盘腿调息,灵识和仙神开始安稳才松了一口气,走到絮夜阳面前挥了一下衣袍道:“人间絮国王朝的帝王,本座在此为劣徒对你的不敬之罪感到抱歉。” 絮夜阳得到自由后,只觉手脚发麻,今天所见的一切还未能好好的消化,“没…没事……” 无尘挑眉,瞪着眼看着絮夜阳,难道他真的那么可怕吗?连人间的帝王见了都变大舌头啦? 站立一旁的七夜仿佛知晓无尘在想什么似的,嘴角微微抽蓄了一下道:“老头,你可别想太多了,虽说他是人间的帝王,可他毕竟是凡人,今日一次接受了我们所施众多的术法影响,我猜他的三魂七魄已被丢剩二魂五魄了。” 无尘闻言,眼睁得老大,像似要把眼珠睁出来一样,话说这是他与七夜相处以来,第一次听到七夜对他说了那么长的一段话,心里老激动着呢! 七夜俊眉一挑,凤目微眯,心中暗道这老头又不知在想些什么了。轻摇一下头,道:“老头,今日你我在絮国皇宫私自运用法术已经是违反了天地六界的规律了,如今你还在此发什么呆啊?” 只见无尘怔忡了一下,那个动作可谓迅速而连贯,抬起泛着青光的手指一弹,再从怀中拿出一个雕花云瓷的精致小瓶向凌歌一扬,凌歌便像一缕青烟似的收进瓶中,而后便往殿外走去。 七夜缓缓地走向床榻边,目光柔柔地看着这张让自己日思夜念绝美的小脸,虽然她的脸上渐渐有了血色,可依旧苍白的让他心痛,如今凌歌已走,那么他还可以有信心把她的心搂回来吗?想这此,他真的又喜又怒又痛。 “七夜小子,我就先走一步了,这里我已处理好,只等他们睡上一觉,那些个一魂二魄便会自动归位的了,所以就先别担忧你魔界那个什么破玩意禁咒了,如今你应该先好好想一想刚刚我们施法之时所发生的异像才对啊!记住要好好处理,不然小心那丫头到最后还是心系我家那臭小子啊!” 七夜回头一看,不知无尘何时放下了一个传音螺在夜月枕边,听着无尘那威胁成分占高的‘提醒’,他不禁摇头失笑,好像除了月儿以外,无尘是第二个让他感到有亲切感的人,而且好像被他感染变得幽默感呢! 轻轻地夜月额上轻啄一下,笑道:“月儿,好好的睡吧!明日七夜哥哥再来看你。” 说罢,七夜闪身而去,只剩下淡淡的紫色鸢尾花雨散落在絮国皇宫的每一个角落。 第四十一章 救我...... 清晨,第一缕阳光从菱花格纹窗透进来,床榻上的人儿动了动,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可能是睡了太久的关系,只觉眼前一片模糊,忽然想起自己再一次昏迷前绝望的哥哥和昏迷后迷糊听到凌歌对自己说的话,不由一急,便要从床榻上起来。 “呃…好痛!”夜月重新跌回在床榻上,虽然人已经醒过来,可背部和整个胸腔传来的剧痛让她不由轻呼一声。 此时,絮夜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殿内,把自己脱个精光便走上床榻,把夜月压于身下。 “啊…哥哥,你在做什么?”夜月从小接触的人本就不多,今日见到如此场景更是吓得全身颤抖,何况这还是他的孪生哥哥啊! 只见絮夜阳眼中泛着勾人迷离的绿光,嘴角拉开一抹好看至极的弧度,道:“我的好妹妹,别怕,我们就只差这过程而已,以后的就好办了。”说罢,大手便不由分说地在夜月身上游离。 “不要,不要啊!凌,你在哪里啊?救我…救我……”夜月小手使劲拍打身上人的胸膛,可无奈力量实在悬殊,难道她的命运真如此悲哀? 正当夜月心若死灰之时,见絮夜阳身上一僵,便侧翻躺在床榻之上。 忽而,整个天空瞬间由蓝色往暗淡的紫色转变,周围的空气也开始变的清冷,无风无波,只有一阵阵挪动的气流从四面八方而来。 殿门缓缓地被打开,一大片鸢尾花花瓣簇拥着一位紫衣锦服的公子从天上而降,他浅笑地看着夜月,夜月也愣愣地看着他。 “七…七夜哥哥?”再一次见到七夜,夜月的心还是很激动的,顾不上身上的剧痛和凌乱的衣衫,便急忙向七夜身边奔去。 七夜一双狭长性感的凤目似笑非笑,一手搂抱着微微颤抖的夜月,一手帮她整理好凌乱的衣衫,笑道:“怎么?已经等不及了么?” 夜月闻言一怔,顺着七夜的视线看去,见床榻上的絮夜阳不知何时变成一个身穿红袍的绝色妖娆女子。 再看她一双杏目如星复作月,水雾遮绕中含俏含妖,媚意荡漾,柔亮漆黑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肤如凝脂白玉的肩头上,果然是个难得一见的绝美妖艳女子。 可是好看归好看,大家同是女子呀!她刚刚居然最自己做那些个什么,心里不禁再次泛起一阵恶心。 第四十二章 觉悟?另类之爱? 七夜看夜月先是一副惊讶的神情,而后又是嘟嘴泛恶心的样子,甚是可爱,情不自禁地伸手抚摸着夜月还是略带苍白的娇颜,狭长性感的凤目里满是深情。 “月儿,再看看也不迟啊!” 只见七夜轻挥一下手,一阵清风把女子额前的碎发和胸前的发丝都吹到脑后,细细一看,水灵乌黑眼珠子转了转,发现女子的眉毛长得挺粗的,反倒觉得这眉长在她这张妩媚妖艳的脸上,像似给她增添了几分男子的英气。 突然,夜月脸色一变,目光死死地落在女子颈上微微震动的喉结上,愣神了一下,无法置信的看着七夜说道:“七……夜哥…哥……她…她是男的?” 七夜轻轻地点了点头,眼神宠溺地看着她那张因为情绪激动而变得红通通的小脸,柔声道:“对啊!他的的确确是一名男子,不过他修炼了媚术,所以才会长有女子阴柔美的感觉。” 忽然,一阵异香扑鼻而来,四周的气流瞬间流动,形成一股巨大的保护盾,将七夜和夜月结实地围在中间。 七夜轻笑一声,戏虐道:“凤炎,为何你到现在还不知觉悟呢?” “觉悟?为何我要觉悟?一直以来我对你如何你应该清楚,为何你只是钟情于她?”凤炎魅惑一笑,周身都散发着妖娆妩媚的气息。 七夜闻言微微垂下了头,密而长的睫毛如黑蝶展翅般散开,笑道:“没事,这一切与你无关,要不再好好地睡一觉吧!” “我?……” 轻轻地抱起中了昏睡咒的夜月,目光极是温软,看得一旁的凤炎顿时火冒四丈。 “怎么样?觉悟了为何要这样做了没有?” “……” “嗯?不肯说?你这样可真是要不得啊!”七夜抬首一笑,邪魅至极。 凤炎霎时觉得自己的唇舌开始不听使唤的颤动起来,俏媚的瓜子脸上变得狰狞而扭曲着。 “噗”的一声岔气,凤炎吓得立马一个狠心,把唇咬破,一条血丝缓缓落下。 七夜侧首疑惑地看着他,看来他是铁了心不说的了。 凤炎痛苦地看着七夜,他也很想说,可他却在那人的逼迫下以七夜的性命发下毒誓,而他一直都深爱着他,又怎会让他受到分毫伤害?所以这事绝不能说,可咒术却使凤炎开始听见自已扭曲的声音正在一个字一个字地自口中说出来,“会了…吸……低……性……”,他马上一狠心用力,将自己的舌头咬烂,鲜血缓缓地自口中流出来。 七夜一怔,顿时眼中发出冰冷如霜的眼神,凝眉道:“是谁指使你的?” 只见凤炎拼命摇头,一双含情的杏目柔柔地看着他,唇齿上的剧痛却抵不过心中的苦涩,早已把他折磨到透顶。 下一更在晚上八点。。。 第四十三章 伤她者死!! 七夜一手抬起,一股气流把夜月卷起,缓缓地把她平躺放在床榻上,一手执黑玉萧‘月’,一脸冷笑地看着凤炎,道:“不管是谁指使的,你都留不得了。” 七夜手指凌空划了一道符咒形成一道紫光注入‘月’中,而后凝结成一大巨大的光晕。 凤炎杏目死死地盯着七夜,忽而露出凄然一笑,舌头已断,只好运起体内的内力道:“想不到我手把手教出来的小夜如今已变得如此出色,只是瞬间的绿光,你便能猜到是我附身控制了絮夜阳,更没想到你如今还要用我教的法术来对付我,也好,能死于你的手上我终究无悔了。” 七夜深情地往凤炎身后一看,见床榻上的人儿睡的酣熟,不忍让她见到如此血腥的一幕,随即气流回动,便与凤炎二人转到乾坤殿外。 轻抬一下手,殿门缓缓关上,七夜一笑,道:“可还有什么遗言要说吗?” 凤炎轻轻地摇了一下头,杏目深深地看了一眼七夜便缓缓闭上,既然背叛他是会死,倒不如死在自己心爱的人手中,这不是更好吗? 忽然空气瞬间凝固,冰冷的气息冷得刺骨,四周的温度急急骤降,把四周都凝结了一层薄冰,一把浑厚严肃中带着苍老的声音在七夜耳边响起,“夜儿,你要想杀凤炎的话,把师尊我也杀了吧!” 七夜瞳孔一缩,收回‘月’挂在腰间,回头便看到师尊拿着‘聚魔盒’站立一旁,强笑道:“师尊,这……” 虽然七夜努力地要把自己心中的慌乱平息下来,可他体内发出微微的颤动却出卖了他。 德笙摩嘴角一勾,双手高高举起的‘聚魔盒’不断冒出黑色的妖魔之气,看着七夜渐渐变得苍白的俊脸,对旁边的凤炎说道:“凤炎,你继续去做你应该做的事便可,这里有本师尊顶着。” 只见凤炎为难地看了一眼周身发着凌厉杀气的德笙摩,再看了一眼已经满脸煞白的七夜,终究轻叹一气,往殿门走去。 望着凤炎的身影越来越接近殿门,七夜脑中只反应出他不可以再让夜月受到一丝伤害,也不能再忍受再一次失去她。 回身一转,闪身来到凤炎身边,不再顾虑德笙摩手中的‘威胁’,拉下腰间的‘月’再次凝结巨大的光晕,用尽全力向凤炎打去。 凤炎回头正欲出手一挡,但只见周身布满结界,忽而一条紫色的光柱自上而下把他包裹在中间,强烈刺眼的紫光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仿佛使整个絮国皇宫都动摇了一下,顿时一片血红,溅得四处都是,情况甚是惨烈。 亲们。。。票票呢?留个言。。。锐的动力很少呢。。。 第四十四章 只要她没事,什么也愿做! 清风吹来,德笙摩见七夜眉心的桃花印鲜红似火,再看眼前的惨况并没有一丝触动,反倒满意一笑,双手结印,凤炎四散的肉身和魂魄便向一缕青烟似的消散不见。 七夜呆呆地看着已变作青烟的凤炎,心里有着一种说不清的感觉,虽知道凤炎多次做出了伤害月儿的事,但那也只是奉命行事,并不是出自内心意愿的。 他也的确是不知凤炎原来对他还有着师徒之外的另一种情感,不过他从来对凤炎也就只有师徒与父子之间的情感,其实师尊也待他很好,可凤炎却能够让他感受到父爱的温暖,如今他居然为了夜月而把曾经待他如亲生子一般的恩师打得肉身和灵魂四散,万劫不复。 “师尊,你究竟想我怎么做?”慢慢地回过神来,七夜深知师尊不会轻易收手,不如自己主动一点更好。 “哦?夜儿,你本就很聪明的不是吗?如今的你居然要来问师尊想要怎么样?” 德笙摩轻轻地打开聚魔盒顶盖一角,天空霎时变得乌云密布,雷电狂风,盒中的魔灵拼命地往盒顶外冲,无奈被盒顶封下结界,只好发出刺耳尖细的笑声和哭声来表达他们的不满。 按常理来说,身为魔尊的他应该是不怕这样的魔音,可他深知一旦魔灵肆出,不但夜月会被毁,而且整个人间也会被覆灭。 虽说他也曾想统治整个人界,可因为她而放弃了,七夜轻叹一气,道:“师尊,你想做什么以后我都会随你意,只求你别伤害她就好了。” “夜儿,你看看,这兄妹俩本就一个阴年阴月阳时出生,一个阴年阴月阴时出生,又是皇家之人,假如魔灵一出,他们两个就是助我魔界统一六界之日啊!” 德笙摩顿了顿,见七夜像有动摇之色,随即道:“夜儿,你不是爱她么?只要她能彻底成魔,那么魔界中不能与皇家之人相恋的禁咒不就阻碍不了你了么?” 挥手一扬,四周的紫雾凝结成一幅画卷,里面正显示着魔灵一出后的人界犹如被炼火后的地狱,四周寸草不生,生灵涂炭,哀鸿片野,人类的一切丑恶尽现。 七夜极力忍耐胸腔里欲将喷出的咸腥,脑中紫光一闪,飞快念了一句咒语,那张紫雾凝结而成的画卷随即散去。 勉强地站稳身体,衣袍下的双拳紧握着,道:“师尊,我七夜话一出,绝不反悔,你又何必拿幻锂咒控制我体内的元魂珠来封住我的灵识呢?” 只听德笙摩大笑两声,一蓝一紫的光团随即消失不见,四处结界解开,一切又再回归正常。 第四十五章 你在哪里? 凌绝峰顶一年四季繁花似锦,绿草如茵,此刻全被笼罩在一片烟雾之中。 自夜月醒来以后便喜欢坐在峰顶的梨亭看着晴空万里无际的蓝天,这里是整个絮国最高的山峰,她相信只要坚守在此,凌下凡之时必定能第一时间看到她的。 但日子一天又一天地流逝着,每天一大早来此,晚上又舍不得离去,换回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他依旧还是没有回来…… 忽然,在她神色恍惚之际,他看到凌回来了,俊朗无双的脸上挂着温润的笑容向她伸出双手,薄唇轻动了几下,像似在说:“我回来了……” 身后站着的絮夜阳终是再也看不下去,轻声叫道:“妹妹……” 随着一声呼唤,眼前的幻像顿时破碎,回头一看,露出嫣然淡笑,道:“哥哥,你来了。” 絮夜阳看着那张日渐消瘦的苍白小脸,卸下身上的披风系在夜月肩上,柔声道:“虽说已经是初春,可毕竟咋暖还寒,怎么能穿得这么单薄呢?” 夜月一怔,凌他不是也曾对她说过类似的话吗?突然,珍珠般的泪珠像是断了线似的,自夜月脸上缓缓落下。 絮夜阳见状一慌,连忙擦去她脸上的泪珠,急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别哭,告诉哥哥好不好?” 只见夜月摇摇头,扑进絮夜阳怀中,让隐忍已久的泪水一次性狠狠地爆发出来,“哥哥,你告诉我他去哪里了?他说过不会离开我的,一年都已过去了,他都不曾回来过,我真的很想他啊!可现在连七夜哥哥都不见了,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啊?” 絮国皇宫中有一座宫殿叫‘摘星殿’,是絮国历代国师平日占星卜卦和居住的地方,此时,絮夜阳一身脏污,闭着眼睛,脸上苍白得毫无血色,四根柱子粗的链子拴在他的手脚悬吊于半空之中。 絮夜阳脑中一直昏昏沉沉,迷糊的抬起头来,朦胧中见一身穿紫衣华服的男子不知何时站在他的眼前。 “你是谁?”话一出口,絮夜阳自己也吓一跳,只过一晚而已,他的声音居然变得如此沙哑无力。 男子并没有回答他,只轻轻一点他的眉心,黑气顿时从头部四散而去,人也变得清明起来。 “你……” 男子看了一眼絮夜阳三魂七魄皆以归位,体内的妖魔之气尽数散去,道:“你作为人间的帝王,怎能胡乱相信妖魔之术,如今一切皆重新归位,你只要记得往后必定要好好对待月儿,不可再次犯下弥天大错,不然我七夜决不饶你。” 第四十六章 过去的殇。。。 絮夜阳闻言低首沉思,再次抬首时,人已经消失不见。 “妹妹,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但你可曾知道这些年来我是怎样过来的么?你与母后离去,父王也下旨把祥和殿当作冷宫,往后的日子里面,那些恶心的嘴脸不断从我脸上身上出现,生病发烧,也无人过问,我曾想过死,但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我要知道为何你们都要离我而去,所以我便努力活下,用尽一切方法用功学习练武,我要父王看得到我的出色,而我也曾对苍天起誓,只要能让我找回你与母后,哪怕折寿十年,我也愿意,但换回来的是什么?只是你的冷眼对待和讽刺,你要让我情何以堪啊?” “那日你先行离开梨花林,凤炎自天而降,他说他是奉天命来协助絮国的国师,他说只要我按照他所说的,你必能回到我的身边,而凌歌也不可能再有机会出现在你我的面前。但我真的不曾想到,被凤炎锁在摘星殿的凌歌居然是仙人,而凤炎所做的一切原来是一场阴谋,差点害了你不但,还害得你与凌歌分离,对不起,是我错了……” 絮夜阳脑中飞快地闪过一段又一段不堪的记忆,只能紧紧地抱着怀中放声大哭的人儿,或许是她的悲伤,又或许只是她的哭声,让他的声音听起来像似极力隐忍地哽咽道。 峰顶上的清风把二人的衣袍都吹得鼓扬起来,冰冷透骨的空气围绕着,无助不踏实的心更是凝冰结霜,仿佛无论如何紧抱相拥,都无法得到一丝那少之又少的温暖。 直至良久,夜月才伸出冰凉的小手轻轻地抚拍着絮夜阳的背,轻道:“思君如明烛,煎心且衔泪。” 絮夜阳闻言,连忙放开夜月,这首诗他只念一次,她便记得?还是她知道些什么? 夜月见他一脸讶异之色,继而叹道:“哥哥,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吗?我告诉你便是了。” 絮夜阳此刻只觉天才知道他有多激动,这埋藏心里已久的谜题即将揭晓了,他的心有说不出的兴奋和忧虑。 看着夜月那苍白的小脸,轻轻握住那双冰凉的小手,柔声道:“反正都等了这么久,也不急于那么一时,今天暗影带你来时肯定又没用早膳吧?来,哥哥先带你回去用膳。” 说罢,便不由分说地一把抱起夜月,往絮国皇宫飞去。 第四十七章 究竟缺少了什么? “晖情,世人皆说人心最为难测,其实也不过在那善与恶之间的一念之差罢了,那已脱凡人之躯的仙人与魔人的心事比我们单纯,还抑或是比我们更加复杂呢?” 夜月鹅黄色的身影在月色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纤细,夜风阵阵,柔弱得让人心疼,晖情叹了口气,道:“公主,你的问题晖情不知道,不过晖情知道更深露重,公主你的身体自受伤以来后一直都调理不好,还是早点歇息为好。” 夜月手抚心脏处,抬首凝望夜空,轻道:“心若没了,病与不病又有何区别?凌,你究竟在哪里?你可知道我一直在等你回来啊!” “怎么了?很少见你如此出神地冥想啊!”白衣女子看着眼前慵懒地躺在软榻上的白衣男子轻笑道。 男子回神过来,伸手拉过女子一同躺在软榻上,一手轻捻起女子一缕秀发放到鼻间嗅着其中的淡淡馨香,道:“雨儿,今日又可是在百花园采花露回来呀?” 玺雨柔弱无骨的身子躺在男子宽敞的胸膛上,满足地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笑道:“对呀!天尊说过,你的的仙身虽已见大好,可还是需要百花仙露来好好调理才行。” 男子轻哼一声,温润俊朗的脸上全是满满的自信,更是让一双桃花眼显得勾人心魂。 玺雨抬首看着男子的俊朗的脸容,不禁让她如痴如醉,直至良久才轻笑一声,道:“你呀!正所谓爱之深,责之切,你是天尊最喜爱的徒弟,他如此紧张还不是因为爱你这个徒弟啊!对了凌,你刚刚在想些什么,想得如此入神啊?” 凌歌闻言一怔,自醒来以后,总觉自己脑中好像是缺少了一片必不可少的记忆似的。 每次午夜梦回,那女子一次又一次对自己深情的呼唤,心中就像是将石头扔在湖中荡起的一圈圈涟漪,从里面到外面,一圈圈地荡漾开来。 回神见一只小手拉扯着他的衣袍,深情的桃花眼忽而闪过一丝嫌恶,一手将她的手轻扫而开,离开软榻冷道:“本座的事自有分寸,何时轮到你来多事。” 玺雨眼中顿时溢满了盈盈泪水,贝齿轻咬红唇,问道:“凌,你怎么了?你可不曾对我如此凶过的。” 凌歌一听,心中更为恼火,回头时,本温润俊朗的俊脸已变得清冷无情,继而冷道:“玺雨,你可清楚你是何身份?区区的百花仙子居然敢直呼本座之名?” “呵…很好,你长白上仙是天界的顶梁之柱,众仙人无一不对你俯首是瞻,而卑微如我,又怎敢高攀上仙你呀!” 说罢,玺雨绝丽无双的小脸已躺满了晶莹的泪珠,她本是帝后的侄孙女,受尽百般宠爱,试问何时受过如此闲气,可偏偏一缕芳心系在凌歌身上,看他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神情,跺了跺脚,便捂面离去。 “小子,你不是一向最是疼爱玺雨那小丫头的吗?刚刚还好好的,你这又是为何去为难她呢? 凌歌俊眉一挑,慵懒地躺回软榻上,轻道:“徒儿不知师傅何时大驾光临长白殿,实在是有失远迎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说我在偷听你们说话么?”无尘不敢直望凌歌,只心虚地四处张望。 “哦?徒儿可有说过师傅你是来偷听的吗?”凌歌斜躺在软榻上,青葱般修长的手指捏起放在旁边的糖莲子向无尘一弹。 “哎呀…你这……”无尘手捂着额头,双眼瞪大,吹着胡子问道。 凌歌微微一笑,道:“师傅,你是不是有点觉得自己老了,记性也不太中用了?” 无尘心中又是一阵哀叹,七夜小子欺负他先不说,最起码在自家人面前该有点面子吧!谁料凌歌这臭小子自醒来后,不但功力大增,对自己也是越来越不客气了。 敛了一下心神,正色道:“我没有忘记今日来此的目的,方才我与天帝商量过,如今魔界正全力进攻妖界,导致生灵涂炭,恐怕不久后,妖魔两界便会合成一体。” “嗯?……”一双深情的桃花眼一眨,示意无尘继续往下说。 无尘捋了一下胡子,道:“如今你的仙身已大好,再调理个一两天便可,随后你便去处理一下当前的局势吧!” 凌歌微微闭目,心道:“魔界至尊?妖界之王?本座必定会要你们从今对天界俯首称臣,永不翻身。” 第四十八章 久违的眼眸!! “啸铒勒,事已至此,你还是不愿放下那些个所谓高贵的面子投降么?”男子一身黑衣锦服,静静地站在似血的妖红之中,风姿绰约,有着独步云端的傲然。 被叫做啸铒勒正是妖界之王,此时的他一身血污,半跪在地,连日以来与魔界众人的战争已经让他妖力大耗,疲惫不堪。 费力地抬首看向男子,淡青色的眼眸已布满红丝,可却遮掩不了眼中那浓烈的不甘,冷哼问道:“七夜, 本王自问对妖界治理有方,对于魔界更是从来都采取河水不犯井水的态度,为何你要把我妖界赶尽杀绝?” 七夜别过头垂下眼,小扇子似的眉毛颤抖着,微启薄唇,像要说些似的。 只见七绝和七魅身后跟着一众魔人从远处而来,手上还抱着一个约摸七八岁的孩子。 “属下参见尊主,属下已把须弥殿下带回。”说罢,把孩子往前一提,放到七夜眼前。 七夜微微侧头,狭长性感的凤目静静地看着须弥一双久违熟悉的眼睛,不做声,也不点头,面上毫无表情,让四周的人都几乎误以为七夜是一尊毫无声息的玉雕。 “父…父…王……”须弥看着地上躺着鲜血淋漓的族人,强忍着心中的恐慌,向啸铒勒求救道。 稚嫩的叫声让七夜回过神,眼前小小的人儿,类似的眼眸,过去的种种犹如昨天发生,再看看四处大大小小的尸块,心中不由一动,他终久是不忍的,薄唇轻启,缓缓道:“啸铒勒,只要你愿意为本尊做一件事,本尊便可放你一条生路。” “你说,只要你不伤害我父王,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须弥小小的身子挡在自己的父王身前,眼中尽是一副壮士一去不复返的神情。 七夜被须弥的神情逗笑,道:“其实也没什么,你只需归顺于我魔界,以后妖界依旧是你来管,而且必须要好好看着须弥,不得让他离开妖界半步。” 突然,四周传来阵阵的抽气声,见男子邪魅的面容如冠玉,一袭黑衣,紫发随意披散在肩上,这一笑,风华绝代,让人倾倒。 七夜不明所以,侧目看着跪于身旁的七绝和七魅,像是询问为何众人会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只见七绝额前青筋凸出,而七魅一向冷峻的脸孔也难得一见嘴角微微地抽蓄了一下,齐道:“回尊主,你刚刚笑了。” 脑中闪过一丝片段,“七夜哥哥,你的笑以后只能属于月儿啊!” 忽然惊觉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嘴角下滑,又恢复了那邪魅冰冷的模样。 七夜心中懊恼,他怎么可以忘记呢! 第四十九章 知己! 啸铒勒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早已回神过来,对于七夜开出的条件,他不是不心动,只是归顺而已,可他不依旧是统管妖界之主么? “啧啧,我当是谁呢?原来魔界至尊还会这种温情的戏码呀?” 翻飞的月白长袍,倾世温润邪魅的容颜,冰冷深情的桃花眼眸,丝绸般柔顺的黑色长发随风飘扬,苍白的唇勾起邪惑的笑。 七夜见凌歌仙身已好,一年以来,他都有私下去打探月儿的消息,却不见凌歌回去找她,如今竟然找上门来,心中一怒,道:“长白上仙似乎来错地方了。” “哦?来错了么?那你告诉我该去哪里可好?”水雾迷蒙的桃花眼眸,温柔的话语,像似在对情人的呢喃似的。 七夜一听,见一道粉色的光团飞闪而至,脸色一沉,怒火更甚,拉下腰间的‘月’,冷道:“你这负心汉,原以为我的离开便可成全你跟月儿,但这一年来你非但没有去找她,似乎还过得很风流啊!” 手一伸,粉色光团隐去后的女子便直直扑倒在凌歌怀中,轻笑道:“雨儿,你太不乖了,嗯?” 玺雨微微一怔,嘟嘴道:“我…我这还不是因为担心你才来的。” “够了,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七夜实在无法继续看着两人亲昵的话语,他一想起月儿孤身一人在瑟瑟落泪,心就疼得透不过气来。 凌歌微微皱起眉头,眉梢眼角浮动着一抹若隐若现,久利血雨腥风的淡然和冷厉,与之前的孤傲出尘和满不在乎的狂傲完全不同。 两人相视一眼,未免伤及无辜,化作一白一紫的光团,径直飞天而上。 这场六界中最为出色的二人大战惊天动地,白光和紫光交织在一起,出招极快,处于六界的众人都不能不为之叹观,无奈二人身份特殊,若不为然,实乃该界之福。 “师弟,你这又是何必呢?”天帝看着不远处的白紫光团,微微闭目,叹气问道。 无尘负手背对天帝,道:“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师兄你啊!” 天帝看了一眼无尘落寞的背影,知道他又想起故人了,拿起旁边的茶盏喝了一口,轻道:“不是师兄聪明,而是师弟你太不会伪装罢了。” 无尘心中一涩,转身对着天帝,苦笑道:“师兄,你明知我遇到她的事便会如此,何况他还是……” 天帝摇摇头,神色依旧专注看着玲珑玉石桌上的棋盘,道:“寡人已经纵容你够多了,为何连寡人妻子的侄孙女也要利用呢?” 说罢,不等无尘回答,在棋盘上轻轻落下一子,只见原来的一盘死局便因此子,变成黑白两子旗鼓相当的状态,天帝满意地笑了。 白紫两光耀眼至极,六界的每一寸地方仿佛像被光芒包裹起来似的,这一战耗时很久,但战中二人并没有丝毫疲倦之意,反倒出招越来越快,像似要拼尽身上一切的样子。 正在妖界观战的众人不无紧张,只觉周围的空气突然都在震荡,忽而白紫两光变得大涨刺眼,风过浪停, 六界重归平静,首先缓缓落下地来的是凌歌,然后是七夜。 一战终结,对视的两人眼中尽是淋漓的快意,今日实乃真正感受到“人生难逢棋手,琴逢知己”的奥妙之处。 第五十章 我不知道她是谁! “凌歌,经此一战,你我二人虽分不出胜负,不过今日我只问你一句,假如你要的是身边的女人,就别怪我把月儿重新追回。” 凌歌毫不客气,冷言道:“你一直口口声声说什么月儿的,我都还不知道她究竟是谁,反正于我而言,如今我只爱雨儿一个,其余的随你。” 凌歌怀中的玺雨,七夜和身后的七绝、七魅听他此话皆是一怔。 “哈哈……”只见须弥突然大笑起来,北边突然出现五星异像。 晴天一霹雳,五星陡然绽放巨大光芒,合着天雷汇聚成一道耀眼金光,准确无误的朝须弥头上妖界王子身份标记的红宝雕饰劈了过去。 须弥的脸和颈,还有手背上全都爬满了紫红色的妖冶花纹,眼眶里的眼白全化作一片紫红。 “尔等无知小辈,竟敢残杀本王之妖界族人。”须弥情绪急速激化,周身的金光膨胀刺眼得让人无法睁眼,周遭闪着雷电狂风,到处飞沙走石。 眼前须弥已不再是那个怕事弱小的孩子模样,包围在金光中的须弥手脚不断长长,头左右扭曲颤抖,稚嫩精致的五官慢慢变得邪魅俊俏起来,不多久,便化身成一约莫十八身穿华服的俊美少年,而且还是妖界万年一见拥有邪魂之力的‘万妖王’。 四周的结界除却凌歌与七夜外,其余众人早已被术法所伤跌倒在地,两人相视一眼,深知事态的严重性,一同拿下‘明’与‘月’,凝结成巨大的光层向须弥施法打了过去。 金光与白紫两光相撞击着,抗力越强,邪魂之力也随之增强,金光范围也不断扩大,须弥因邪魂之力刚刚破体而出,加以他从小被啸铒勒保护得极好,他的纯善之体一时不能适应邪恶至极的邪魂之力。 须弥不顾身体是否已到极限之体,出招依然狠毒,脑海里只闪现“杀、杀、杀”这个字。 忽而巨大的金光掩盖,众人什么都看不清楚,再次抬首时,一缕犹如幽冥之火的金光极速地往北边五星异像而去。 在都城霜叶城郊外的住宅,虽远离城内,但空气清新,是养病的好地方,今日秋高清爽,秋日的太阳晒在身上,甚是舒服。 在一座不大不小却种满花草的花园里,女子一身浅紫色长裙,上面绣有点点茉莉,外罩米黄色的柔纱,腰上系一条纯净色腰带。 乌黑顺丽的长发用一支梅花簪挽了一个简简单单的发髻,一张白净清秀的小脸上带着微微淡笑,静静地坐在轮椅上看着眼前的男子。 男子一身横蟒相间暗紫色锦服,和田玉盘腰带系在腰间,把高大修长的身子衬托得更加器宇轩昂,漆黑如墨的长发披散在肩上,额前的一部分用白玉冠在头顶,半跪于地上眼神温柔地不知与女子说些什么。 第五十一章 宫里有大事发生? “此情此景,犹胜笔下画卷,只要心持以恒,爱终究能握在手中。” 正站于一角出神看着花园二人的卿凛闻言回首,见女子依旧一身白纱裙,一双清澈无波的水眸下系着白纱遮住脸容,让人不知她此刻的神情是喜是怒。 “臣……” 卿凛正欲行礼,手臂便被人轻轻抬起,“卿大哥,在这里,并没有什么公主,有的也只是平民百姓絮夜月罢了。” 一片又一片的桂花花瓣落下来,打在女子身上,一身的白纱裙配以脸上的白纱,外增了不少的神秘之感。 卿凛看着此景失神了良久,才回神轻道:“不知公……”话说一半卡住,轻咳了一声,“不知絮小姐今日光临寒舍有何指教呢?” “天地万物之间,都有自己的宿命与归处,或许在这个过程中会伤害身旁的人和事,但这绝不是出于原意的。” 卿凛脸上一凛,道:“请恕在下愚昧,小姐言之大理,在下实在无法透彻其中深意。” 夜月回头,一笑,“卿大哥,你不是不懂,而是你不愿意懂罢了。” “其实一切缘由皆因我而生,你与哥哥的交情不用我多说,你自己最是清楚,如今往事已过,连无暇姐姐都能慢慢展开心扉接受萧宰相,为何你不能对哥哥放下成见呢?” “我……”卿凛其实早已放下对絮夜阳的成见,可能因为大家彼此过于熟悉的关系,所以每每话到口中硬是噎下去罢了。 夜月大概能猜出卿凛心中此刻已开始动摇,见萧晔推着无暇正向这边走来,于是压低声道:“皇宫最近像似有大事发生,甚至连萧宰相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马车上,晖情撅着嘴细细地打量着夜月,可公主一直闭目养神,想要八卦一下都不行。 忍不住了,人家真的很想知道究竟刚刚在卿府发生了什么事呢! “公…公主……” “嗯?……” “我……”算了,公主到现在还是闭目,看都不看自己呢! 夜月缓缓地睁开双眸,看晖情一脸泄气撅嘴的样子不禁失笑,轻轻拍一下晖情的小手,“好了,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不过先让我把事情做好了再说,可好?” 晖情听见夜月在询问自己的意见,眼圈竟不自觉地红了起来,哽咽道:“自古以来身为奴婢的就注定是低人一等,晖情本以为能进宫服侍已经是天大的荣幸了,如今还能遇上公主你如此体贴宽厚的主子,一定是我上辈子积善积得够多了。” 第五十二章 心殇 夜月摇摇头,寻思目的地也大概快到了,轻笑道:“好了,这么大个人还哭鼻子,要不给别人看见可笑话你呢!” 说罢,晖情拿起手帕擦了擦眼泪,还拿那双可以跟兔子比拟的眼睛瞪了夜月一眼,引得夜月呵呵笑起来。 不多时,马车停了下来,门帘外传来车夫黎叔的声音,“小姐,我们已到了姬灵山,不过今日是一年一度庙会,这马车恐怕是只能停在山下了。” 今日乃是观音诞,本就积聚了众多前来上香的香客,加以又是一年一度的庙会,老百姓全都聚此摆卖商品和游玩,把平日清幽的山路都变得热闹起来。 身后的黎叔见山路挤满人群,害怕一不小心会伤到夜月,轻道:“小姐,这里人多嘈杂,恐有不妥,老奴知寒山寺还有一条捷径可通往寺内的后山,不如我们走那可好?” “无妨,难得可以远离那绿瓦红墙,何不好好享受一下与民同乐呢?” 黎叔心中一蹬,绿瓦红墙?哎!最是寂寞帝王家,看来此言还真没错。 一行人走进庙会,大大小小的地摊,琳琅满目的商品都吸引着两个常年深居的女孩,夜月心中虽喜,但她已渐渐地习惯把自己伪装起来,不轻易把情绪流于脸上,反倒晖情像一只小猴子似的,活蹦乱跳,对什么都好奇得不得了。 “小姐……” “嗯?”只见晖情两眼放光地看着前方不远处正在卖冰糖葫芦的老伯,心中已了然,笑道:“去吧!不过人太多,要小心。” 晖情一听,连声多谢也忘了说,一溜烟似的跑走了。夜月看着晖情蹦蹦跳跳的背影,笑着摇摇头,回头对黎叔道:“黎叔,你是练过家子的人,麻烦你照看一下了。” “小姐,这……” “去吧,暗处还有玄影和青影护着呢!” 黎叔闻言无奈至极,谁不知陛下把公主看得比自己重要,可他只是一名驾车的车夫罢了,叹了口气,便疾步向晖情跑去的方向赶去。 蓦地,一阵刺眼的光线射向夜月,侧头一看,原来旁边的地摊上放着一颗颗小水晶球,因山中寒气重,清晨的露水到午后自然而然化成小水滩,阳光照射在水滩上,而后又折到水晶球上,使水晶球发出三色的弱光。 手中握着水晶球,冰冷的触感使她每根神经都跳动起来,往事如流水般在脑海里闪过…… 在御花园中,他为了她失去一半灵力,没了仙身,笑道:“现在我把体内的‘元牝珠’给了你,以后我们就等同于一体,只要你呼喊我的名字,我必定能感受得到。” 昭月殿里,他把她轻轻护于怀中,笑着承诺道:“不会的,我一定不会离开你的。” 乾坤殿里,她命悬一线,他宁愿元魂俱灭,只求她能活下,迷糊中听他说道:“小月,对不起,我不可以遵守承诺一直守在你身边了,不过你放心,哪怕我人不在,可我的神识还是会伴在你身旁的。” 虽说体内的魔性已被封,但每每想到此,体内的气息变得混乱复杂,四处乱窜,让她几乎不能站立。 第五十三章 仙女下凡? “姑娘没事吧?”男子长臂一伸,及时接住夜月那摇摇欲坠的身子。 蓦地,一阵狂风骤起,把夜月的面纱都吹走了,因她是背对着阳光,身后自然散出柔柔的光芒,绝色倾城的容颜一身白纱裙,衣袍翻动,发丝轻扬,犹如九重天上的仙女。 众人屏息凝神,生怕亵渎了仙女,忽而皆跪地高呼:“仙女下凡啦!仙女下凡啦……” 身隐暗处的玄影与青影,一人赶去找黎叔会合,一人闪身过去抱起夜月自空中发出只有十影使才能看懂的信号,便急速往上山飞去。 难得遇见仙女下凡,众人又是兴奋又是激动,见人已不在,才又哄闹一阵方慢慢散去。只有方才的男子依旧站立原地,轻笑道:“第一眼见脸带白纱的你,我便知很美,料不到除去白纱后会是如此美得惊人,不过你的美往后都只能对我绽放了。” “你怎么了?”七夜见凌歌突然停下来,又对下面的凡界施使了风咒,甚是疑惑。 “没事,你不如先往前继续追,我到附近问一下山神,看能否找到些线索。” 七夜心中了然凌歌不肯说实话,不过眼前须弥的事急在眼前,便不再多问,继续往前方追寻须弥。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来时,夜月已早早醒来,昨日的一场‘意外’实在够吓人,她倒还好,只是晖情担心太过,又玩得实在够疯,所以今日醒来时还没能见到晖情的身影。 夜月在宫中早已耳闻姬灵山是除却凌绝峰后的第二绝美之境,昨日过于匆忙和疲累,还没来得及细细欣赏,于是系上披风便往璧甯苑外走去。 姬灵山不算高,风景秀丽,山顶上一个明珠般的天然湖泊是整个山中的鬼斧神工之处,而一年又是四季温暖如春,树木苍翠无比,百花争艳开放。 因寒山寺的主持曾对絮国始王有过救命之恩,但主持本着出家人慈悲为怀之心不需其报恩,可始王本是江湖儿女,一身江湖义气的他哪有不报恩之说,回宫之后便派人来寒山寺进行修葺,并下旨让寒山寺成为往后絮国的皇家祭天之处。 姬灵山山顶是整个絮国的灵气聚集之处,所以祭天之地也就安排在山顶之上。 接连山顶处的山路十分好走,青玉白石砖铺在地面,使得山路更是宽敞平坦,约莫半个时辰左右,出现在眼前的山顶十分平坦开阔,中间是一个湖水翠绿如玉的湖泊,包围着湖泊的四周长满花草树木,阵阵的微风袭来,传来让人心旷神怡的清幽花香,果真又是个难得一见的人间仙境。 第五十四章 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夜月走至湖泊边上低下身,掬了一捧湖水洗脸,清凉的湖水打在脸上既凉又舒服,她缓缓站起,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轻道:“风乍起,吹绉一池春水。闲引鸳鸯香径里,手捋红杏蕊。斗鸭阑干独倚,碧玉搔头斜坠。终日望君君不至,举头闻鹊喜。 “姐姐,你是不是传说中九重天上的仙女呀?” 夜月循声往后回望,但不见有人,那方才稚嫩的童声又是从何而来呢?她的身体何时变得如此不堪,只爬一下山便累得出现幻听了? 忽而夜月的裙角被人扯了扯,低头见一小孩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扬起那颗长着精致完美五官的小脑袋,稚气未脱地说道:“以前母后跟弥儿说过,九重天上的仙女姐姐都长得很漂亮,而且都很善良,只要弥儿乖乖,仙女姐姐都会帮我实现愿望的。” 夜月一愣,能在絮国称母亲为母后的没有几人,而且几乎都与他们见过几次面,可这孩子脸生得很,难道是近日蠢蠢欲动的寖国吗? 低下身,一笑,道:“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啊?” 男孩似乎很满意夜月的主动,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一眨,露出一排整齐白净的牙齿,甜甜笑道:“仙女姐姐,我叫须弥,是白须的须,弥撒的弥,一定要记住哦!” 须弥?这孩子无论是从衣饰还是名字,都与寖国没有直接的联系,不过眼前一脸纯真的孩子,又可以做出什么呢?但这世上只余哥哥唯一的亲人,她要保护哥哥和他们的家,心中一冷,她宁可杀错也不肯放过。 虽然内心已冷若寒霜,但脸上还是绽放着温暖和煦的笑,道:“哦?那我便叫你弥儿吧!不知弥儿有什么心愿呢?但姐姐不是什么仙女,只是平凡人一个,可能帮不到你什么的呀!” 须弥听了夜月的话,本来水亮的大眼睛黯淡了下来,“是不是弥儿不乖,所以你才不认自己是仙女姐姐啊?” 只见须弥的眼睛渐渐地红了起来,水灵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晶莹的泪水,随时蓄势待发,“以前母后说假如弥儿不乖便不要弥儿了,哪知母后突然有一天就消失不见,原来真的是弥儿不乖,连最善良的仙女姐姐也不要弥儿了。” 第五十五章 是他? “我……” 眼看他快要哭了,夜月连忙柔声安慰道:“乖,别哭啊!我们的弥儿是最乖的,姐姐怎么会不要弥儿呢?” “真的吗?那为何母后不要弥儿?父王说母后已经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以后都不会回来的了。”须弥撅起小嘴,在眼中打转的泪珠便划出了眼眶。 夜月听了须弥的话,顿时使她心中最深处瞬间被针刺般地痛了起来。 于是轻轻搂住须弥柔声道:“对呀!弥儿的母后的确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不过那个地方是只有快乐,没有悲伤,假如弥儿想要见母后的话,在夜晚看见最亮的那颗星星便是母后的化身呢!” 听了夜月的话,须弥吸了吸鼻子,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冲夜月眨了眨,嘴角咧开极为灿烂甜美的笑道: “太好了,母后没有骗弥儿,仙女姐姐是最好的,以后每个晚上弥儿都可以见到母后了。” 刚刚才红眼睛哭鼻子,现在便笑得像朵花似的,这变脸之快,引得夜月发出阵阵清脆的笑声。 男子隐匿一棵树后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夜月,她似乎很喜白色,一身裁剪合身的白纱裙衬托出她婀娜的身形,长发未绾直垂到腰际,立在翠绿的湖水边上,巧笑嫣然,那双充满灵气的水眸,似泉水清冽,晶莹剔透,一颦一笑都能让她风情毕露。 忽而须弥挡在夜月身前,用稚嫩的声音喝道:“是谁躲在树后?” 夜月一怔不怔地看着来人,一双桃花眼温情流露,如玉石般泛着圣洁光芒的面庞,那精致的五官像是刻出来一般,一袭月白锦服使他更显超凡脱俗,开口便喃喃的念了一句‘凌’。 男子好看的剑眉微微皱了起来,拱手向夜月与须弥一礼,用暗沉如醇酒般的声音道:“在下燕孤,本是来此欣赏美景,却不料发现世上难得一见的风景美人嫣笑图,岂知一不留神便打扰了二位,还请姑娘见谅。” 虽然燕孤的眉目轮廓与凌有着几分相似,但毕竟他不是他,回想起方才的失态,随即脸上一红,深吸一口气,福身回礼微笑道:“燕公子见笑了,如此美景的确让人心驰神往啊!” 燕孤微微颔首表示同意,薄唇紧抿,良久才笑道:“在下方才一直在想应该怎样才能为那风景美人图作上一首好诗,现在总算是想到了。” 夜月羞涩一笑,道:“小女子陋颜,公子见笑了。” 燕孤转身负手站立于湖边,朗声念道:“轻罗小扇白兰花,纤腰细带舞天纱。疑是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 夜月一愣,此诗不就正正描述了她昨日所穿的衣衫与那场吓人的‘意外’么?脑中思索同时正好对上燕孤含笑的眼神,心中一动,是他? 第五十六章 又想起了! “姑娘可是想起了?”好看的剑眉一挑,嘴角勾起一抹若似若无邪魅的笑。 忽而裙角被须弥扯得紧,小嘴一瘪,眼睛红了起来,“弥儿不喜欢他,他对弥儿不好!” 燕孤眼波一转,这看上去只有六岁上下的孩子就能发现他隐匿暗处,他肯定不简单,敛了一下神色,把话放得极为柔和道:“小弟弟,你叫弥儿是么?不知你为何要说哥哥对你不好?在哥哥印象中好像是第一次见你呢!” “弥儿是没有见过你,不过你跟那个哥哥长得差不多,所以弥儿讨厌你。” 须弥这一说,燕孤真的哭笑不得了,孩子真是孩子,明明无理却又说不得,再看看身旁的女子正神色复杂地看着须弥,而那双灵动的水眸更像是有说不完的柔情与悲伤,思绪翻动,难道是那个‘凌’?不,他决不允许她在他面前想别的男人。 正当三人沉默之际,远处便传来晖情与黎叔的呼喊,不多久便见到晖情顶着一双兔子眼拉过夜月左右照看,哽咽道:“小姐,你要吓死晖情是不是,我也知道错了,今天是睡晚了一点点,但小姐你可以等等我嘛!” 黎叔把那双单眼皮眼睛睁得老大,这现在有一位公子在,还有一小屁孩,自家公主被晖情当着他们的面左右翻翻看看,正所谓没命事小失节事大,可见公主只是一脸无奈地笑,黎叔也不好发作,只好重重地 ‘咳’了一声,希望晖情听到后收敛一下。 燕孤心中暗笑,机会来了,低下身在须弥耳边低语了几句,见须弥红红的眼睛向自己眨了眨,而后才对着夜月主仆三人温润一笑,道:“这位是黎叔对吧!在下跟舍弟与姑娘甚是投契,一时聊过头,还望黎叔见谅。”说罢,还真两手拱起,向黎叔一拜。 黎叔一惊,人家是公子,自己是奴才,哪里当得起如此大礼,随即闪电般出手托住燕孤双手,但心里却是一惊,好浑厚的内力! 那一笑实在太熟悉,一张让她日思夜念的俊脸再次浮现眼前,心中蓦地一痛,淡漠道:“时间不早了,回去吧!”说罢,夜月不理众人,独自先往前方走去。 见夜月三人走远,须弥才嘟着嘴道:“坏蛋哥哥,你惹仙女姐姐生气了。” 燕孤笑得牲畜无害地看着须弥道:“你确定我是坏蛋哥哥?” “是的,而且弥儿也不喜欢你。” 剑眉一挑,这小子明明被自己摆了一道,现在又说不,故意摆出一副可惜的样子,叹道:“哦?那看来弥儿是不要我帮你的了。” 须弥深吸一气,把怒气强压下来,甜甜笑道:“燕孤哥哥是最好的,弥儿跟你开玩笑的。” 燕孤觉得这一笑让他直发毛,小小年纪变脸就这么快,大了还得了?啧啧!看来好好调教一番,未来肯定是国之栋才,这才又笑了笑,拉起须弥回寺中的海馨苑去。 第五十七章 释然! 寺院中人流如织,位于众殿之中的大雄宝殿金碧辉煌,修得甚是雄伟,夜月心中肃然走进殿中,刚准备跪在蒲团上便见到僧人走近说道:“阿弥陀佛,施主,主持已在里面恭候。” 随着僧人拐了两三道回廊亭阁,抬头一看,只见一无名禅房,不多久,便见到一小师傅打开房门,恭敬道:“施主请。” 回头一望,晖情与黎叔一脸了然恭敬道:“奴婢、奴才在此等候小姐。” 夜月微微颔首进屋,小师傅回身关门,只见一位白须老僧坐在蒲团之上,养神闭目,于是躬身一礼,道:“几回大师,小女子絮夜月有礼。” 他缓缓睁开眼,似有笑意,低声道:“公主来了。” “嗯!大师一向可好?” 几回从蒲团上起来,缓声道:“出家人一心理佛,已无欲无求,无所谓好与不好,还请公主回禀陛下,祭天一事已准备妥当,另外公主想要帮先王与先王后立的长生牌也置好了,请随老衲来便可。” 夜月好奇地看着几回,见他面色沉静,不动如山,却自有光华,气度非凡,不由问道:“大师你如何得知夜月今日前来是为了置长生牌的?” 几回没有回答夜月,只带她来到一间与无名禅房相差不远的禅房,方走进内室,里面淡香幽雅,看着在长生灯照耀下的长生牌,她就好像见到父王和母后互相依畏,带着微笑看着自己的样子。 夜月缓缓地跪立在蒲团上,双手合十,眼已泛泪光,轻声念道:“父王、母后,你们一切可安好?孩儿不孝,回宫一年,因为种种原因导致现在才来看望你们,如今我与哥哥都生活得很好,所以你们不必忧心挂念,我已请几回大师置了长生牌,但愿你们可以早日得进六道轮回。” “阿弥陀佛,施主不必伤心难过,先王与先王后早已脱离凡界,一旦进了三途忘川,便会忘记一切前尘往事。 听了几回一席话,夜月心中顿时释然,回头看着几回微笑道:“大师一语惊醒梦中人,夜月受教了。” 第五十八章 一念之间! 只见几回敛下眼去,淡声道:“施主不必客气,举手之劳何足挂齿。”继而又道:“施主,其实得与失之间乃一念之间,若是执念太深,伤得终究是自己。” 夜月愣了愣,不解其意,只得道:“一念之间?大师,夜月愚昧,不知此话是以为何?” “佛曰,天地之间,凡事皆有因果,施主只要随缘而生,一切皆会变得清明。” 夜月苦涩地牵了一下嘴角,她又何尝愿意执着,终究长叹一声,道:“大师,未来的事我不知道会是怎样,但我已不是我,又如何是好?” “过去现在,还不都是施主么?不必过于执着。” 夜月深思半响,喃喃道:“那将来,会如何呢?” 虽然夜月声音极少,却全数落在几回耳中,沉声道:“将来自有定数,究竟如何,天机不可泄露,凡事不过浮云而已,倘若施主执着于得失之间,那才是万恶之源。”说罢,便敲侧木鱼,不再说话。 晚饭后,夜月坐在廊檐底下的石椅看着远处的山峰,夕阳的余辉使山峰显出隐隐的墨色,她仍旧努力地回想今日几回与她的对话,她真的是太执着了么?可但凡人就会有执念,而她又非草木,怎能会没执念? 夜色一点一点地浸透了璧甯苑,廊檐下的灯笼已经点亮了,忽而一阵熟悉的箫声吸引了夜月,她站起来,慢慢沿着小路寻找吹箫的主人。 夜月觉得越是靠近箫声之处,身上的气息也开始倒冲乱窜得厉害,人走起路来也开始摇摇晃晃,那悠扬的箫声听着熟悉,但始终想不出是熟悉在哪,为何会因它而使体内的气息混乱起来呢? 她脚步停住喘息一下,正准备往回走时却被眼前的事物而愣住脚步。 眼前的璧甯苑格局全变,一排排密集的竹林不知何时移至,夜月尽量平伏心中的慌乱,尝试举步往前走,看能否打开这个阵法。 但刚一举步,悠扬的箫声变得如同于身处战场上的战鼓,随着战事的变化,起伏变调,时而振奋人心,时而抑郁不志,而密集的竹林顿时高速移动起来,夜月闪身一躲,险险避过正面袭来的竹子,大概一炷香之后,竹林重归平静,一切看上去像似有规律的阵法,却在移动起来变得杂乱无章,夜月疑惑地看着,究竟是何人布下这阵法把自己困于其中呢? “晖情……黎叔……”没有人回应,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他们听不到,那呼叫十影使也是无用,清澈的水眸环绕四周,依旧是那一排排密集整齐的竹林,夜月的心开始无法控制地烦乱起来,究竟何时才能结束这无边无尽的事呢? 第五十九章 容不下她? “老天爷,为何你要如此对我?从出生开始我便拥有非常人的能力,对于身边的一切总能过目不忘,一岁时便能亲眼看懂自己的父亲如何残忍地抛弃自己的母亲,再看着她死在自己的面前,本以为遇上七夜哥哥能过上舒心无忧的日子,却又与凌缘定今生,后又全都离我而去,你要是想考我,你已经考住了,要是想困住我,你也达到目的了,你放过我吧!”夜月大声叫道,仿佛要把她心中一切的郁结都要发泄出来。 夜月心中一横,反正对这些奇门阵法一窍不通,不如乱走一试,或许能够让她碰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举步就往竹林里走。 突然,夜空里传来的箫声又变了一个调,悠扬中而带着平稳,像似溪中的流水,缓缓地注进夜月烦躁不安的心,不知不觉,越发熟悉的箫声使夜月停住了脚步。 “是仙恋……”夜月水眸一亮,急唤道:“凌,你在哪里?出来见我呀!” 良久,夜风吹来使夜月打了个哆嗦,嗓子被她唤得开始沙哑,而箫声一直没有停止,苦笑一声,难道他真的不要她了么? 她,终究永远是被抛弃的另一方,心已经痛得麻木,除了哥哥,她再也不要相信任何人了。 夜月贝齿咬唇,再次往竹林走去,她混乱无章地走,眼前的竹林不断飞速移动排集,却并没有再向她袭来,反倒很快淹没了视线,可她却没有停下来,只认定可能走出的方向,拼命地往前走。 可是不管她怎么走,都无法走出这片密集的竹林,无论如何变化着走,这片竹林始终如一,不曾改变过,而体内的气息越发混乱的厉害,甚至觉得体内那股魔性会随时破体而出一般,仿佛从吹奏‘仙恋’开始,体内的气息便一直随之而变化加剧,难道他真的这般容不下她吗? 但箫声依然很悠扬,夜月闭上眼睛细听,不再去看眼前的一切,慢慢地静下心来,却发现箫声在起伏之间像似要把她指往出口一般,心中一动,闭着眼睛仔细地听那如溪中流水的箫声,起身随着乐音慢慢地往前走,不过走了几步,忽而闪过一道刺眼的亮光,便见到须弥一行人正焦虑、担忧地看着她。 夜月睁眼一看,竟不知何时走到了璧甯苑的门前,猛地转过身去,整个璧甯苑寂静无声,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那平稳悠扬的箫声也不知何时停止了。 第六十章 变得可怕?! 全身乱窜的气息已让夜月经脉倒冲,每一寸被夜风触过的肌肤都像似被热流冲击着,她越是努力地去控制,越是适得其反。 面前众人从来没有想到一直充满灵气淡雅的女子会变得如此可怕,特别是那一双水灵的眼眸变得空洞无神,仿佛每个眼神的停留之处都会让人如同置身阿鼻地狱一般。 “小姐,你怎么了?不要吓晖情呀!”晖情与夜月相处的这段日子,外看为主仆,实则两人早已亲密得如同亲姐妹一般,夜月这般模样彻底吓坏了晖情,泪水也不知不觉地滑落。 夜月没有回答晖情,她心底一直有个声音跟她说定要弄清为何他要离开她,轻轻推开眼前的晖情,像木偶一样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去。 晖情被夜月这轻轻一推,早已捂嘴失声痛哭起来,完全忘记要拦住夜月的前行,黎叔见状,立马闪身到前恭敬道:“小姐,夜深了,随老奴回房休息吧!” “仙女姐姐,我是弥儿啊!你怎么了?你这样子弥儿怕怕啊!” 稚嫩的童声让夜月有着一刹那的怔忡,随即一把扯开扑在自己怀中的须弥,继而无焦距地看着前方,冷言道:“让开!” 这时四周不再是柔柔的夜风,而是冰冷透骨,打在人的身上像似要硬生生划出血痕一般,一直站立一旁沉默不言的燕孤忽而运起内力,隔空往夜月的后颈打去。 夜月回头看了一眼燕孤,双眼一闭,人便坠入了黑暗之中。黎叔急急往前接住抱起,便与哭不成声的晖情一同向寝室走去。 须弥本也想一同进屋,无奈小手被燕孤紧紧拉住,怎样都挣扎不出来。而燕孤一双桃花眼直直地看着已经关上的房门,并没有理会须弥对他的拳脚踢打,皆因他没有落下夜月回头时那双变成金银的眼眸,还有眼中那浓浓的不甘与悲凉,低头看了一眼须弥,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看来是时候做点什么了…… 良久,待燕孤二人走远,一团紫光才隐隐浮现一俊朗邪魅的男子,看着前方不远处的白衣男子轻笑道: “你知道错过了这次的机会,以后的六界将会变得不安生了么?” “六界?与我何干,我只在乎自己的感受罢了。” “凌歌,我有时真觉得你的狠绝,比我更适合做这个魔尊。” 凌歌俊眉一挑,比他更适合做魔尊?他才不屑去做,忽而体内一股热浪把他烫得腰不能直,脑海里不断地闪过零零星星的片段,越想去捕捉,热浪就越大,大得几乎要把他吞噬一般。 亲们,因为某锐实在受不了诱惑去玩了,所以为了补偿各位亲们,锐决定六更。。。深鞠躬,捂脸码字去。。。 第六十一章 为什么他也会有? 七夜见状,手指一提,一道紫光直直地打在凌歌的眉心穴中。不多久,一道清流像小蛇一般,在体内四处游窜,而热浪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全身都透着清爽宜人的气息。 “为什么要帮我?嗯?”凌歌慢慢站直身子,看着七夜的桃花眼微眯着,轻笑道。 “没有为什么,我只是不想月儿伤心难过。” 月儿?她究竟是谁,从遇上她开始,他一直莫名的失控,甚至流露出来的情绪是对着玺雨时不曾出现过的。“告诉我,她与我是不是曾经……”话说到一半,凌歌实在无法说下去,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措辞来形容他与夜月,联系?关系?恋人?但雨儿又怎么办?他又是真的如师傅所言爱着雨儿? “噗”的一声,体内的热气再次翻滚,而且比上次来得更是凶猛,一口鲜血就那么直直地喷出,染得衣襟都红了。 七夜连忙上前点着凌歌的眉心穴,再次将灵力度入凌歌体内,凝眉道:“别再想了,你要是想知道,应该回去问无尘老头才对。” 良久,凌歌盘膝吐纳觉得已经无碍正欲离开时,七夜在他背后轻道:“魔界的禁咒是不能与絮朝的皇家人相恋,否则另一方必定不得好死,我爱她,捧在手心都怕碎,我又怎会愿意因为自己的私心而让她死?所以,凌歌,你若是爱她,请你务必要好好珍惜,而我也会尽全力帮你们扫清一切障碍。” 凌歌没有回头,爱她?他连她是谁都还没弄清,又何来有爱之说? 看着夜空如星光般闪亮的光团,手轻轻地抚上眉心处的桃花印记,他记得这是魔界至尊才会有的印记,为何在他把灵力度给凌歌时,他也会出现这个印记呢? 凌云失神地看着大门紧闭的棋墨殿,他觉得自己被师傅叫来守门感到悲催。 他不是没有野心,但他更愿意承认凌歌真的很出色,就此次被他利用进棋墨殿偷典籍就是一个鲜活的例子,假如以天界后辈人来算,凌歌第一,他就数第二了,可他居然一点也看不清,甚至不知道凌歌是何时出的手,便轻易地中了他的术法。 第六十二章 大师兄回来了! 钿伊静静地站在凌云身后,看着他失神无奈的神情,白皙的小手不知不觉地握紧食盒的手柄。她依稀记得师傅把二师兄带来的那一天后,大师兄脸上的笑容渐渐地变少了,直至后来,面对着她也不曾笑过了。 “钿伊,在想什么呢?” 温润的男声传入钿伊耳中,一回神便见到凌云带着微微淡笑站在眼前,脸‘刷’的红了起来,低头不敢再看凌云。 凌云并没察觉钿伊的异样,见她低头不看自己,而且身体一直颤颤抖着,不免担忧了起来,“钿伊,怎么了?上次剑伤留下的炽毒还没好么?” ‘嘭’的一声,食盒掉落在地,钿伊紧紧地抱住凌云,哭道:“太好了,太好了,大师兄你笑了,你终于回来了。” 凌云心中一紧,是呀!自凌歌来了以后,他有多久没笑过呢?再看看怀中泣不成声的钿伊,手轻轻触上她及腰的长发抚拍轻道:“是呀!我回来了,钿儿,我回来了。” 钿伊讶异地抬头看着凌云,他懂的,原来他一直都懂的,忽而察觉他身体一僵,顺着他的视线往后一看,“二…师兄?” 凌云手轻轻松开正欲向凌歌走去,见钿伊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衣角,轻拍了一下她的小手,笑道:“不会的了,相信我。” 看着凌云与钿伊之间微妙的传情动作,脑海再次闪过少许的零星片段,是她么?热浪再次翻滚,凌歌只觉一股腥甜压在胸腔,热得难受。 忽而肩上一沉,一股清流缓缓注入,凌云的灵力虽然不及七夜,但已足够让他不必如置身于炼火之中一般。 “你为什么帮我?” “没为什么。” 凌歌深情的桃花眼微眯,他居然对着他笑?他不是一直对自己充满敌意的么? 看着凌歌一直盯着自己看,凌云嘴角的笑意更深,“若是以前的我,必定会拼尽全力挡着你,但我想没这个必要了。”转身轻轻拉起钿伊的小手,“名利、欲望只会让人不断沉沦,我庆幸我能够及时清醒,看到我应该去追求的东西。” 第六十三章 不会弃你不顾! 听完凌云一席话,钿伊早已梨花带雨,“师兄…我……” 紧紧拥着眼前的人儿,低喃道:“钿儿,叫我云……” “好,云……” 凌歌自嘲一笑,转身向棋墨殿走去,每走一步都异常沉重,看着凌云与钿伊二人之间淡淡的幸福,他曾经拥有过吗?还是他已经错失了? 正当他沉重得如同过去一个世纪般时,身后传来凌云的声音,“凌歌,清楚了就要去抓紧追求,错失了,明白了,就不要再犯了。” 凌歌心中一窒,衣袍下的双拳微微握了起来,而后又松开,薄唇才微微吐出几个字,“师兄,谢谢你。”说罢,继续往前走去。 凌云看着那抹白色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再次紧紧地抱紧了怀中的人儿,微笑道:“似乎这是他第一次叫我师兄呢!” 钿伊满足地靠在凌云宽厚的胸膛,笑道:“是呀!其实二师兄是心善的,我想他那冰冷的外表也只不过是掩饰那不为人知的落寞与孤独吧!”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其实幸福无处不在,只要你懂得去把它留住,幸福就是你的了。 “师傅。” 正在炼丹炉旁专心炼丹的无尘,一听是凌歌的声音,立马转身把书扔在地上,骂道:“云小子,你有没有搞错,不是叫你给我守门的么?特别是凌歌,他要进,除非是踏着你的尸体进呀!” “为什么?告诉我!” 空中的气息骤然变得冰冷,无尘知道这是凌歌发怒的前夕,连忙眼波一转,心中蓦地一颤,他的眉心处怎么会有一抹若隐若现的桃花印记?不可能的,他绝不可能会有的。 凌歌没有理会无尘霎时间变白的脸色,继而冷言道:“告诉我,为什么她能够听得懂我的‘仙恋’?” “没有为什么,你也不必在此纠缠下去。” “不可能,你说我爱玺雨,但她一直都不懂,而她却听得懂。” 无尘看了一眼满脸怒容的凌歌,终究轻叹一气,道:“你知道为何她会因你的靠近而气息乱窜,痛苦难耐么?因为为师早已在你二人之间施了‘毋失’咒,只要你记起一分,她就会痛苦一分,当你记忆恢复之时,便是她的死期。” “而你体内所产生的热流也会随着你的记忆慢慢把你吞噬,直至最后会把你的仙身完全吞噬,成为一个凡人。” 凌歌一脸了然地看着无尘,忽而大笑起来,道:“师傅,为何?为何你要如此对我们?” 无尘侧头不再看凌歌,只嘴念符咒,凌歌霎时头痛欲裂,单膝跪倒在地,痛苦道:“师傅,不要…我…求求你…不要,你…知道一个…人有了…爱,却…被人狠…狠地剥…夺的痛苦…吗……”说罢,人已晕倒在地上。 无尘缓缓地跪倒在地,双眸尽是悲凉地看着凌歌,哽咽道:“歌儿,师傅怎会不懂,皆因懂,所以才这么做,你与她终究只能擦身而过,忘了就忘了啊!纵然天下人都弃你,师傅都不会弃你不顾的。” 第六十四章 最后一次求你! 良久,无尘恢复往日常态,大声道:“凌云,钿伊,进来吧!” “凌云,你把凌歌带回长白殿,钿伊,你去找玺雨,把她带去长白殿照顾凌歌,而且你们二人必须小心守着,在为师没有回来之前,不能让他踏出长白殿半步。” 待无尘走远,钿伊看了一眼凌云怀中的凌歌,叹道:“想不到一向被众仙人俯首是瞻的二师兄也还是逃不过一个情字。” 凌云薄唇抿了抿,才轻道:“一切皆有定数,是福是祸我们也帮不了,让他们随缘去吧!” 万宝亭中,天帝正与南斗星君在棋盘上热火朝天,见无尘一张刷白的脸站在眼前,南斗星君了然地轻咳一声,道:“天帝,今日你我二人暂时还不能分出胜负,不如下次再续吧!” 天帝眉头微皱,挥了挥手,待南斗星君走远了也不曾抬头看无尘一下,依旧专注破解棋盘上的死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天帝依旧专注棋局,无尘也是站着一动不动,直至帝后的到来才把这僵硬的气氛打破,“天帝,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 天帝抬头,看着眼前的帝后脸上虽有着岁月的痕迹,可在他心中的位置是不曾改变过的,一笑:“没事,怎么就过来了?” 帝后羞涩一笑,道:“天帝你不是说会陪我去瑶池准备一下这次的蟠桃盛会么?” “哦?你瞧,这棋局都让寡人昏头了,走,这就陪你去看看。”说罢,天帝搂上帝后腰肢便往亭外走去。 无尘见天帝与帝后正欲离去,双拳紧握,终于开口问道:“师兄,为什么他会这样?他不可能会有的。” 天帝对帝后微微一笑,帝后便了然退下,转头对着无尘说道:“不知师弟所说的不可能是为何意呢?” “师兄,我只求你这最后一次了,帮帮我,歌儿他……”无尘话没说完便被天帝大喝一声,“够了,从以前开始,寡人纵容得还不够多?如今这是他的劫,除非他能自己度过,不然谁也帮不了。” 无尘苦笑一声,继而道:“反正我算过这次大劫凶险无比,既然如此,把他的劫过与我可好?你明知歌儿是……” 第六十五章 师父怎么舍得?! “混账,家有家法,国有国规,你说过与你便过?这么多年了,你欠她的,早已还清,你为何要如此执着?如今看来,他的命中之劫是早已做好定数,就单凭你我二人便可阻止一切?寡人劝你先过好你的大劫,其余的一律免谈。”说罢,便一甩龙袖离去。 看着天帝愤怒离去的背影,帝后微微叹了一口气,才走向正在无助的无尘道:“师弟,天帝也是一时怒气攻心而已,你们自家师兄弟一直感情深厚,又何来不帮之理呢?看,桌上的棋局就是给你的提示呀!” 无尘一愣,看到棋局在玲珑玉石桌的衬托下变得如烈火般炽烈,无法相信地摇摇头,却对上帝后一脸含笑的表情,心中的恐惧几乎把他吞噬得体无完肤。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万宝亭走回长白殿的,看着殿外丝丝翠绿的竹子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黑气,反倒越发欣欣向荣的样子。心中莫名地发出想要狠狠地摧毁的欲望,当年的他辛辛苦苦地保留与她之间唯一的联系,如今居然被自家的师兄算计得一败涂地,也对,是他忘记了,他不单是他的师兄,更是掌领天宫众人的主导者,如此说来,以前的他是逾越了,而且逾越得无法原谅了。 殿门“吱呀”一声地打开,正准备回百花殿拿仙露的玺雨见无尘在殿外喃喃自语,脸上更是不断变化着她看不懂的神情,正欲走过去时便被无尘呵斥了一声,“你们三人必须守在殿外,方圆几百里有要靠近的都给我灭了。” 一切的变化都不过一瞬之间,凌云、钿伊和玺雨三人就已经被无尘用术法硬生生地拉出殿外,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对无尘今日的异常举动各有所思,只是不说罢了。 殿内,无尘一怔不怔地看着床榻上的凌歌,发丝微乱,苍白的脸色,下唇可能因为被过度齿咬,泛上点点猩红,尽管如此,却丝毫动摇不到这可以让所有人嫉妒的俊容。时光飞逝,看着他一天一天地长大,他长得越发俊美,人也非常出色,几乎可以说是该遗传的全都有,而且还能将它发挥到极致。可越是这样,他的心就越酸,酸得让他的心像被拧紧一样,让他无法透过气来。 亲们。。。六更了,六更了。。。某锐很诚心地向各位拿票拿留言呢。。捂脸飘走。。。 无尘踉踉跄跄地走到床榻前缓缓跪下,用那双颤抖的手抚上凌歌的脸,“歌儿,你知道吗?他没有死,师兄居然把他从蛮荒回来,如今的他比以前强大了许多,恐怕第一个要灭的人便是你啊!你让我怎么舍得,怎么舍得啊……” “所以,你不要怪师父狠心,她是他的关键载体,为了你,只好牺牲你这段不该发生的孽缘,只要你能够将她纯化,吸收她体内所积聚的精华之气,那他便不可能再伤到你,伤到你的了……” 青光一乍现,照亮了整个长白殿,但任其光再亮,也无法把心中的那道黑暗冲破。 第六十六章 醒了 “主上,属下无法查探出他的身份。” “哦?那就下去吧!” 暗卫一听犹如得到大赦一般,连忙退下。待门被关上的时候,在房中阴暗的一角走出一人,单膝跪地,恭敬道:“主上。” 月色的光华洒进屋内,透过微弱的光亮能看到坐在主位上的是一名绝色邪魅的男子。在静谧的夜色中,夜风吹来的空气带着淡淡的血腥味,令人产生一股想要呕吐的冲动。 “死了?” “回主上,是的。” “干净点,佛门清静地,可容不下一点肮脏的东西哦!”说罢一笑,向跪在地上的男子抛出一个小瓷瓶。 男子再次抬头时,主位的男子已不见踪影,这就是他的主子,虽说二人一起从小拜师学武,但他的武功却远远胜于他,而他也只需一句话,便能让你生不如死。再看看手中的瓷瓶,冷汗不禁由额前渗出,他的主上几乎进化到能人所不能的境界了吧! “不要,你答应过我的,你不会弃我而去的。” “杀了他吧!只要他死了,他今生哪都不能去,就只乖乖地呆在你的身边了。” “不,你住嘴,我不会杀他,我那么爱他,我又怎会杀他。” “你要想留着我,杀了我吧!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这只是你一厢情愿而已。” “听到没有,杀了他啊!我可以帮你的,这天下的男人都可恨,他们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先是哄着你,而后又狠狠地抛弃你。” “杀了我吧!” “杀了他……” “不……”一声惊呼,夜月猛地从床上坐起,绝美的娇颜上布满了汗珠,连身上的中衣也被冷汗渗湿了。 “施主总算醒了。” 夜月一怔,随着几回的声音响起,屋内敲木鱼和诵经文的的声音戛然而止。水灵清澈的眼眸疑惑的地看了一眼几回,究竟她会睡了多久,至于要动用到几回大师和寺内的师傅们为她诵经么? 几回淡淡一笑:“施主醒来便好,镜晨,你且带着他们下去吧!经过大厅时跟陛下说一切安好便可。” 镜晨轻诺一声,带着众弟子缓缓退下,待准备关门之时抬头看了一眼几回,终究叹了一口气关上房门。 第六十七章 不执着了! “大师……”夜月没有错过镜晨那一张厌恶的脸,苍白的容颜上尽是黯然。 “众生芸芸,我们又怎能把自己喜欢的与不喜欢的念想强加于他人呢?如此一来便会释然。” 夜月闻言闭目苦笑,“如此说来,我又错了。” “施主执念太深,其实对与错之间只有一线之隔,但凡一切自有天定,不怨天不怨人,此乃缘起缘灭。”说罢,几回不再理会夜月的反应,转身出去。 “公主你可算醒了。” 夜月缓缓睁开双目,看着屋内熟悉的装饰不就是昭月殿么?她何时回来的?为何会一点感觉都没有? 晖情一笑,像似知道夜月在疑惑什么似的,道:“公主自那日醒来后又昏睡过去了,陛下本也想在寒山寺多呆一会,可朝堂奏折过多,几回大师也说公主并无大碍,只需好生修养便可,所以陛下才会决定回宫呢!” “那我已睡去多少天了?” 晖情细心扶起夜月,在其后背垫上软垫,继而道:“公主你已睡去五天了,陛下可是急得不得了,宫中的御医也不知公主为何一直昏睡,只能道是疲累忧心过度来开个方子,而这些天陛下可就累坏了,每天下朝都会立马到这陪着公主,并把所有的奏折都搬到这来批阅,到了夜晚也就是挨着床边看着公主慢慢地睡过去,这不才刚走去上朝呢!” 夜月垂下眼帘,都怪她,不知哥哥这些天的劳累有否把身体也搞坏了,转念又想起几回说的那几句话,是的,她执念太深了,她是该学着放下了…… 晖情见夜月一直不说话,只当她是累着了,轻声道:“公主,现在才五更,还早着呢!要不再歇一下吧!” 夜月一笑,“不必了,睡了那么多天也该活动活动了,梳洗一下便到外面去走走吧!” 蔚蓝的天空偶尔飘散着几朵白云,春日暖暖的阳光照到身上甚是舒服,夜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回头对着 晖情笑道:“晖情,我好久好久没有这么舒服过了,原来御花园是这么美的,都怪自己以前太执着,都忽略了。” 晖情看着夜月在阳光衬托下的笑颜,眼泪就那么毫无预警地流了下来,“公主,你笑了!从晖情来到昭月殿的那天起,总觉得公主背负很多,连那笑也是勉强得让人心疼。特别那日在璧甯苑的公主更是让晖情疼到骨子里去,那副充满冰冷仇恨的模样不该是公主这般花样年华该出现的,如今再能见到公主露出这般温暖的笑颜,晖情死也甘愿了。” 亲们,实在不好意思,因为锐的网丝抽风了,所以现在才更。。。各位见谅啊。。。 第六十八章 有听说过么? 听了晖情一席话,夜月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掐了一下般,几回大师说得没错,她的执着蒙蔽了一切,她不曾看清身边的人都在为她担忧牵挂着,一直都只为自己,只为自己…… “晖情,不哭,不哭……”夜月抱着晖情,轻轻地抚拍她的后背。 良久,晖情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吸了鼻子一下,看见夜月被泪水浸湿的衣襟,略带羞涩道:“公主,晖情逾越了。” “呵呵,都被你哭湿了才说逾越哦!” “公主!” “好啦!逗你玩着呢!走了这么久我也累了,也有点饿,我们就在前方的亭子歇会吧!” 晖情一跺脚,说道:“公主,为什么只让晖情去?陛下老说给公主多添些人,你硬是不要,这样晖情忙不过来的。” 夜月调皮一笑,转身走向亭子,自顾道:“自家主子性情还摸不清?不喜人多是我喜静,给你东西做是因为信任你呀!” 忽而晖情冲着夜月的背影大声道:“晖情真心希望往后的每一天都能看到公主那发自心中的笑颜,因为这样的公主才是真正的存在着。”说罢,便往御膳房方向跑去。 夜月回头看了一眼御膳房的方向,而后抬头看了眼晴空万里的天空,双肩微微颤动,极力忍住眼中的氤氲,哽咽道:“如此,甚好……” 春日带着湿意的暖风扑面而来,那双水灵逸动的澈眸被水雾浸湿过后显得越发动人,咋眼一看不远处的草丛里有一只受了脚伤的兔子,莲步轻移,看着兔子那双清澈无助的眼睛时却浮现出须弥那张稚嫩脸上尽是无助,轻叹一气,她终究没有遵守承诺,舍弃了他。 夜月摇摇头,一切已成过去,如今的絮夜月已重生,她必须要好好地快乐活下去,微微地为自己鼓励一笑,抱起兔子正欲离开之时,却被耳边传来的细语使她停住脚步,往下一蹲,娇小的身形霎时被高大的花树遮挡,“琴儿姐,你有听说过么?” 第六十九章 天降异物,不祥之兆? 被叫做琴儿的宫女玩笑般的推一下旁边的女子,笑道:“得了,不知我们小鱼的情郎又在集贤殿听到什么来着呢?” 小鱼一跺脚,脸霎时红了起来,嗔道:“琴儿姐,尽是爱笑话小鱼。” 琴儿掩嘴一笑,“好了,是琴儿姐错了,还不成?” 小鱼轻哼一声,小心地四处张望了一下,才悄声道:“昨日宇哥跟我说,大概在二月前,在寒山寺后山小路处有一块大石碑从天而降,而且上面还写着些字呢!你猜…唔……” 琴儿毕竟比小鱼年纪稍大,自古天降异物必为不祥之兆,随即捂上小鱼不安分的嘴巴,正色道:“小鱼,此事就只有你我,还有你的宇哥知道就好,千万不能再向他人提起。” 小鱼进宫也有好些年,还是第一次见琴儿露出这般严肃的神情,随即乖巧地点点头,表示不会把事外露。 琴儿抬头看了一下天色,道:“好了,时辰也不早了,待会小喜子公公该来催咱们拿露水了,走吧!” 直至良久,宫女二人的身影早已无踪,夜月依旧出神地蹲立原地,二月前?寒山寺?脑海思绪飞速翻动,依稀记得哥哥那日不是想要知道答案么?可这一去,却再也没有踏足过昭月殿,记得李公公还曾对她说有些机密的要事连萧宰相都不知,再者,为何在她身处寒山寺时,每位僧人都神色自若,仿佛并没有出现过任何异像的样子呢? “公主,公主……”夜月一愣,自顾在这沉思,倒忘了晖情,连忙喊道:“晖情,我在这呢!” 听到夜月的呼喊声,晖情连忙往声源跑去,不一会便见到夜月蹲立在花树下,怀中还抱着一只兔子,内心的害怕顿时无踪,怒道:“公主,你让晖情好找了,不是说在亭子歇息么?为何又自顾跑开呢?” 夜月见晖情脸色铁青,深知晖情肯定气得不轻,随即讨好笑道:“我的好晖情,别气了,都是我的错,下次绝不这样,可好?” “哼,公主,你还要有下次么?”晖情转身扭头,不看夜月,心知不给点颜色她看,下次还是会犯的。 夜月无奈苦笑地站起来,这究竟是哪跟哪?她是主子,还是晖情是主子?主子被奴婢吃得死死的,估计她就是第一人吧! 晖情见夜月没有声响,狐疑回头一看,便见到夜月扶着树干,裙摆下的双脚不停颤抖,吓得晖情连忙上去搀扶夜月,道:“公主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怎么脚颤得那么厉害?惨了,刚刚回来时见到李公公,说是陛下已下朝,回去换件衣袍便过来,那待会见公主这般又如何是好呀!” 夜月尽量放松身体,不让自己全挨在晖情身上,无奈脚实在麻得厉害,于是笑道:“没事,可能方才早膳吃得少,又蹲立过久才会如此,揉一揉就好了。” 亭子中,夜月感觉脚被晖情揉了揉已经好多了,思量下道:“晖情,你方才说李公公告知你哥哥已下朝了?” “嗯!李公公是这么说的,估计现在陛下都已在去昭月殿的路上了,那公主觉得现在脚如何?假如还是不行,晖情就先去回话可好?” “已经无碍了,你回去跟哥哥说我在御书房便可。”说罢,把怀中的兔子交到晖情怀中,手轻轻地触上那雪白的绒毛,心中叹道:“弥儿,但愿你能永远快乐,千万不要被人性的丑陋沾染了那双雪白晶亮的眼睛。” 各位,实在对不住,最近锐的网实在抽风得厉害,可能要迟更了。。。 第七十章 公主去哪了? 絮夜阳今日一身锦绣雪衣,金丝绣边,腰间挂着琳琅玉佩,脚踏黑色金丝掐边长靴,配上一丝不苟的发髻,转身侧目之间,无一不散发着傲视天下的霸气。 春风柔和的暖风吹过,带着淡淡不同花种的馨香,使他连日以来的疲劳尽数清除,加以得知夜月已醒的消息更是让他心情愉悦,可却在踏进已无人影的昭月殿后霎时脸结寒霜,身旁的李公公一看,立马下去把昭月殿那少得可怜的几个宫人叫到大殿上去。 絮夜阳蹙眉看着殿中跪着的宫人们,冷道:“李公公,诺大个昭月殿就只这些人么?” “回陛下,公主那日找来奴才说是懂得陛下的心意,但也就是喜静,人少些,人也安生些。” “哦?原来如此……”凤目一转,清冷的眼眸使得宫人们瑟瑟发抖,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陛下,奴婢有话要说。” 李公公拂尘一甩,喝道:“大胆,陛下没有问话,哪里有你胡乱说话的份,来人,拉下去掌嘴!” “嗯…慢!”絮夜阳漂亮的丹凤目盯着小脸煞白,却故作镇定的宫女,他认得是他在无暇宫中居住时特意精心安排挑选给她的贴身宫女,如今无暇离宫,她竟连相处几年的贴身宫女也不要,想到此,心莫名地酸痛起来。 李公公在一旁观絮夜阳的脸色,见他凤目不转的看着那名宫女,而眉头又覆上一抹忧郁的伤感,但见殿下人人自危,公主的事又刻不容缓,于是再三思量,轻声道:“陛下,这……” 絮夜阳一怔,暗自责怪自己随意外露情绪,随即又恢复一贯冷漠的神情,道:“朕姑且先听你说些什么,但若有半句假话,你可知道后果?” 宫女抿了抿唇,看了看身边瑟瑟发抖的宫人们,才敛下眼,低声说道:“回陛下,奴婢茹儿是负责昭月殿外花园养护的女官,奴婢今日与往时一样辰时刚到,在花园集露水时,便见到公主与晖情姑姑一同外出。” “哦?去哪?” “回陛下的话,主子的事,作为奴才的是不能逾越的。” 絮夜阳刚要回话,便远远见到晖情的身影往昭月殿走来,一皱眉,夜月呢?怎么没有在一起? 晖情一进殿,暗叫一声不好,敢情陛下已来有些时候了,一躬身,道:“奴婢晖情叩见陛下,愿吾王龙体圣安。” 絮夜阳嘴角抹出一个不见笑意的笑容,道:“很好,还知道说朕龙体圣安啊!” 晖情只觉一股寒意紧紧包围着自己,腿一软,跪在地上,颤声道:“陛下饶命……” 李公公见絮夜阳脸色越发难看,便对着晖情斥道:“大胆晖情,作为奴才应该以照顾主子得妥为己任,方才已跟你说陛下会移驾昭月殿,让你好生准备,现在倒好,公主都被你照顾到哪里去了?” 各位,锐的网已经好了,今天有空,恢复四更。。。 第七十一章 茹儿今晚到乾坤殿? 晖情被李公公斥了一声又是吓得一愣,该要说的话通通抛诸脑后,拼命求饶,李公公见状,瞄了一下絮夜阳的脸色依旧黑得难看,冷哼一声,“看来不给点颜色,你是不会说的,来人,拉下去给她教一下规矩。” 眼看两个侍卫上前欲把晖情拉下,茹儿再一次破口而出,喊道:“停手!” 李公公一怔,正欲发话一喝,却被絮夜阳扬手阻止,依旧笑道:“好生大的胆子啊!” 宫女茹儿从无暇进宫开始服侍,四年来两人相处感情好得不得了,可算是形影不离,所以或多或少感染了无暇爽朗胆大的直性子,一咬牙,道:“奴婢觉得晖情姑姑还没说出一切缘由便被施罚,实为不公,所以……” “所以朕应该听她说完才知道该罚不该罚?” “奴婢不敢妄测圣意,奴婢也只是一时嘴快,望陛下赎罪。” 小小宫女有着单纯的直性子,在这吞人不吐骨的宫里也不知是好还是坏,一想自己再算账倒也显得小气,絮夜阳一摆手,侍卫退下,晖情迷糊的脑袋总算是清醒过来,连声说道:“陛下,公主让晖情先来回话说是自个前去御书房。” “什么?”絮夜阳暗叫一声糟,诺大个皇宫她哪里不去,为何单单选择御书房?不作多想,立马起身往殿外走去。 走至门前,絮夜阳忽然像似想起什么,回头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茹儿,越看越有她的影子,想要把她留在身边的冲动,但转念一想,如果她知道又会作何想?她还在记恨着他吗?忽然想起朝中最近有人上奏要他充裕后宫,不由冷笑一声,果然杀了个游坤,还有千千万万个游坤呀!反倒现在眼前有个现成的,还算入眼,就当作凑合着吧! 待絮夜阳离去,李公公立马谄笑扶起茹儿,道:“哎哟,别跪着了茹儿女官,哦!不对,今晚去乾坤殿伺候了,就该改口茹儿主子了。” 茹儿闻言,愣愣地看着李公公,怎么也觉得这事就有点云里雾里的感觉?想到侍寝,脸上一红,而后又想起了无暇主子,心中顿时在惊喜与羞愧之中来回徘徊。 李公公只当茹儿兴奋过头,直在笑话,落在晖情眼中又是一番景象,而殿中的众人更是羡慕又嫉妒,没有人想到枪打出头的鸟坠地后,居然还能飞起当上只凤凰去。 锐有事外出,后面两更要晚点,等不及的亲们就别等了,明天看吧!! 第七十二章 石碑? 夜月来到御书房时,便感到丝丝凉气自里向外散出,抬头看了一下头顶晒得正烈的太阳,午时又刚到,正是夏日里最为炎热的时候,难不成哥哥把冰块放到御书房里解热消暑去? 宫中众人心知陛下把这位月华公主看得比自己还重要,如此尊贵更是怠慢不得,所以夜月并没有因为后宫女子身份的关系,很顺利地进入了御书房。 门一打开,就见一红木矮脚方桌垫着一块平直光滑的石碑,柳眉一蹙,民间传言自古天外来物皆为上天警示,又为不祥之兆,但哥哥却不甚在意一般,反倒搬去侧殿集贤殿议政,把整个御书房空出来置放石碑? 摇摇头,先不管,记得宫女小鱼说石碑有字,或许是因为其中的奥妙之处,哥哥才会把石碑看得如此珍重。 脚才踏出一步,一股阴风自背后吹过,“吱呀”一声,殿门已被自动关上,回头转身想要阻止都来不及。 再回头一看,明明此时才正午,但整个御书房却变得阴冷无比,黑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忽而一道亮光自上方形成一条光柱照射在石碑上,四面八方也有像箭簇一般的细光线射向石碑,看上去既漂亮又诡异,转念又想,怎么总觉得好生熟悉的感觉,明明是第一次看见的。 缓缓向前走近几步,只见石碑上除了光滑还是光滑,哪里还有半个字?不可能,绕了石碑两三圈依旧毫无发现,按道理说,宫女小鱼的情郎能看见,哥哥也是必定能看见,不然也不会搬去集贤殿,更不会有今日的谣传到自己耳中,是这些光簇让自己看不见的?还是别有玄机? 忽而心中一动,手伸向石碑,还没碰到,石碑像是被注入生命一般,整个都变得鲜活起来,吓得她手一缩,突然整个御书房的光簇全部消失,夜月只觉体内那一股气流在体内逆冲翻滚,想要开口呼叫却不能出声,此时真的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叫天叫地不得闻了。 “怎么样?想要知道上面写着什么吗?” 夜月闻言环顾四周,此时自己像似身处于一个无底洞一般,四处都能见到白色的魂灵在飘荡,却不见说话那人,只留那个像有着生命一般的石碑在眼前,再想,这把声音不像是石碑发出,反倒像在自己说话似的。 第七十三章 原来如此! “怎么不说话了,你来不就是想要知道吗?为何如此安静?”夜月苦笑,虽说她有着可能随时破体而出的魔性,但毕竟也是普通人一个,更是一名弱女子,一惊一乍之间,早已让她瘫软在地,哪还有半点力气来回话。 良久,体内的逆流已不知何时停下不再翻滚乱窜,泛酸的四肢慢慢充满力气,夜月很好奇,总觉得身体不是因为过度惊吓而没力,反倒是因为被人吸去而脱力。 四周本来安静飘荡的魂灵突然变得狰狞吵闹,那些尖细的声音像似生生把人耳膜刮穿一般,体内的逆流也不受控制翻滚得厉害,只听那声音冷哼一声,道:“如此便吓得腿软?看来还得要好好锻炼一下才行,你我明明是一体,这般软弱怎么行,以后日子还久着呢!” 夜月一惊,忍住逆流带来的不适,颤声道:“是…你?不可能,凌说过夙困咒在,魔性绝不可能破体而出。” “呵呵…是没错,那该死的夙困咒把我日日困住,让我不能安生,告诉你好了,四周魂灵变得如此激愤,是因为我即将破体而出兴奋着,而你一直脱力,的确一部分是我吸了去,如今现在天也助我,这块石碑带着有我不知的召唤力量,只待九星连珠之日,便是我取代你之日。” “所以,你不再需要我是否愿意,便能轻轻松松借用石碑上的力量带我进入这虚幻的空间,好让你跟石碑上的力量交融互合,再想何时能够彻底取代我?” “这话说得一半对一半不对。” 忽然金光膨胀又刺眼,本来整个幽深恐怖的无底洞被照得闪闪发亮,那块石碑升到半空转了几个圈定下,原来光滑的平面多了几个像似用血写上的几行字。 夜月抬头一看,顿时瞳孔一缩,体内的逆流翻滚压迫胸腔叫嚣的厉害,嘴巴微微张开,想要念出那些字,却怎么也念不出口,她很想放声大笑,无奈被扭曲成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罢了,接受不了很正常,要不我给你念?” 不待夜月回答,那声音便细细念道:“北方有一国,佳人绝色步生花,一颦一笑风华露,掌握至上皇权祸众国,必当生灵饿殍处处是,血流成河聚魔池,六界恨得见之即诛之。”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夜月一个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笑得凄然,眼睛酸胀的很,心中郁结散不开,那股逆流压得她恨不得把所有的一切毁灭掉才可舒缓。 “如今天意如此,你还是接受吧!你不是恨么?怨么?唯一的方法就是要让他们从此臣服于脚下,从此要生不能死,要死不能生,一切的一切都会只在你一念之间罢了。” 锐有事外出两天,所以不更了,星期天回来会晚点更的。。。 第七十四章 妹妹为什么? 刹那间的恍惚,夜月真的很想点头答应,但是她不能,她没有忘记几回说的话,不能执着,一旦走错这一步,她就等同于走进一个沼泽里,从此挣扎不得,越陷越深。 “我真想不明白,这也需要去犹豫的么?在这世界上,没有再能比得上做最高权利统治者来得吸引,你看你自己像什么?从一出生开始,因为你的眼睛和那所谓国师的预测,除了你母亲外,所有的人都视你为怪物,见你都退避三尺。出宫后,你的母亲却为保护你而死,遇上七夜却也被舍弃,遇上心爱的凌歌又怎样?还不一样又被抛弃!既然如此,为何不狠狠报复,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明白抛弃你,是他们一生做得最错的事。” 夜月使劲摇头,不要不要,她不要再听,她一直跟自己说,她不是这样的,她绝不会做出这般恶毒事。 “你在怕什么?你这般懦弱,恐怕永远只能被人继续当作木偶耍弄,用完便丢。”那声音中已带有浓浓的怒意,夜月觉得她的四肢八骸都已经被逆流遍布,每动一下,骨头都在“吱吱”发响,现在的她根本被“她”控制得死死的,如此下去,她再想反抗都难了,忽然一道清流像小蛇一般,自脚往上冲到脑里,夜月连忙把握机会,喊叫了一声:“啊……” 皇宫所呈的是三角鼎立的样子,正中分别是英贤殿、乾坤殿和御书房,再者两侧一为昭月殿和祥和殿,其余各宫呈一直线分布。二殿虽离正中三殿最为近,但也需步行一个时辰方能到。 一声惨叫响彻整个皇宫,正在赶往御书房的絮夜阳再也顾不上什么帝王形象,施起轻功,脚步生风般往前飞去。 絮夜阳来到御书房门前时,一道刺眼金光由内散出,喝退所有的人后便往前走去开门却像似落下一道保护屏障一样,把他弹落到几尺以外,一次又一次地尝试,絮夜阳已受了不轻的内伤,五脏像火烧一般,吐出几口鲜血,嘴角也溢出了血丝。 他知道,他明白,从他见到石碑上的碑文开始,他一直在努力,他希望自己能够把最好的一切给予妹妹,或许妹妹就不会如碑文所言,变成祸乱众国的红颜祸水,但他真的没想到事情竟发生得如此突然,无助地看着眼前依旧发出金光紧闭的大门,腿一软,双膝跪地,手俯撑着,双拳紧握狠狠拍打地面,苦涩道:“为什么?妹妹为什么?我答应好好护你一生的,我做不到不但,连对你失去心中挚爱的弥补都没做好,你便舍我而去,是要我懊悔一生吗?孤独一生吗?” 第七十五章 离宫? 卿凛刚进宫时便得知絮夜阳急速赶往御书房的事,随后而来时便看到一脸黯然,跪在地上忏悔懊恼的他,紧握的双拳早已被地上的石砖弄得损皮流血,眼眶一热,他何时见到主子有这般狼狈无助的模样?还好御书房前的的人早已遣走,不得靠近,不然今日的事必定外露,那时其余几国肯定趁机起兵,导致战事四起,轻叹一气,走到絮夜阳身边,道:“主子,先包扎伤口吧!或许…或许公主会没事的。” 絮夜阳怔怔地看着卿凛,忽而抓起他的衣襟,大吼一声,道:“没事?你说她没事?你看到我都吐血了么?我进不去,我根本就进不去啊!”说罢,竟缓缓往地上趴去。 不知何时开始,晴朗无云的天已变成了灰蒙蒙一片,雨一滴一滴地滴落在二人身上,卿凛紧紧抱着摇摇欲坠的絮夜阳,他们二人从小就失去了双亲的爱,他倒好,还有无暇一直在身边,他想主子假若没有努力去争取一切,怕是过世的太上王都已经忘了主子了吧!所以他很清楚,此时没有什么可以比得过一个拥抱来平伏主子那已经破损不堪的心了。 雨越下越大,两人的衣袍早已淋个湿透,沉浸于伤感之中的二人并没有发现殿内的金光早已散去,忽而一把沙哑的声音自二人耳中响起,“哥哥……” 絮夜阳愣愣回头看着来人,顿时眼眶一热,只觉眼前朦朦胧胧一片,他不知道是因为雨实在太大,还是因为他已不知不觉流下了热泪。 一把推开卿凛,箭步而上抓着眼前的人,虽然发丝微乱,脸色苍白的可怕,但身上传来暖暖的热度,让他知道,她并没有舍他而去,一拥入怀,欣喜道:“妹妹,太好了,太好了……” “哥哥……” 絮夜阳轻轻推开夜月,问道:“怎么了?” “哥哥,让我离宫吧!” 絮夜阳瞳孔一缩,连忙问道:“你说什么?离宫?为什么要离宫?” “哥哥你问我为什么?你知道我是谁吗?不,应该是说我连自己谁都不知道了。呵…原来我居然是祸乱天下的魔啊!我不想要这样,我只想过平凡的日子而已,但上天不允,非要让我当一个让六界都恨到极点的怪物。” 絮夜阳虽然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但从夜月口中说出还是让他心中一颤,对呀!上天的示警会有错么?他这段日子不就是自欺欺人么?但脸上还是尽量露出温和一笑,道:“不会的,你不是还好好的吗?或许,或许那是假的也不一定啊! 锐最近都比较忙,可能都要晚更,若是可以,会尽量提前。。。 第七十六章 不护她护谁? 夜月冷笑一声,她亲眼见之亲耳听之还有假?轻轻推开絮夜阳紧握双肩的双手,背过身道:“不会?或许?那你这般辛辛苦苦瞒着石碑一事是为何?这事一旦外露,周边四国为了自身的利益必定不能让此人帮助絮国,也不能让此人有覆灭五国的机会,所以他们唯一的就是先合力把絮国拿下,至于此人,寻后能用便用,不能用之杀,那到时整个絮国内忧外乱,你还能护我到何时呢?” 心中一涩,他终于明白为何她还能如此平静地道出一切,原来她什么都懂什么都明白,但她是他的妹妹,世上唯一的亲人,他不护她护谁?两步上前,捧起夜月苍白的小脸,柔声道:“自我登基已将近三年,不论是原有的兵力还是私下的兵力都总是能够看看门,充充场面的,虽然明知这是灯蛾扑火,但不到最后一刻,我也绝不认输,谁叫你是我的妹妹呢!” 一句说得看似云淡风轻的话语,其实包含了多少鲜血,多少妻离子散的画面呢?夜月本来平静下来的心情已经卷起了滔天巨浪,看着哥哥那双狭长的丹凤目中全是柔情与肯定,顿时泪如泉涌,哭道:“哥哥,你这是为何呢?你明知道我会随时成魔,会伤害你,也会伤害这天下所有的人,这么一个邪恶不堪的我,你还要冒着把絮国千年基业毁掉的可能来护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我?这不值得啊!真的不值得啊!” 絮夜阳轻轻擦去夜月脸上的泪珠,轻轻抱入怀,笑道:“傻瓜?有什么值得不值得?你是我的妹妹啊!哪怕天下所有的人都容不下你,也别忘了,哥哥永远在你背后撑着你,保护你的,答应哥,别再想这些有的没有的,就每天开开心心的,其余的有哥呢……” 连日来的疲累早已让絮夜阳身体透支,加以方才受了不轻的内伤,眼一黑,缓缓地软趴在夜月身上。 站立不远处的卿凛在夜月出来时便了然退到一边,此时见絮夜阳晕过去,立马闪身上前抱住,“公主,陛下内伤不轻,我们先回乾坤殿疗伤。” 乾坤殿中,众人脸色沉重,气氛压抑,无一不看着正在为絮夜阳诊断的御医。 第七十七章 秀色丽人!? 良久,御医把絮夜阳的手放回棉被之内,夜月连忙上前,问道:“御医,王兄他还好吗?” 御医捋了捋胡子,笑道:“回公主的话,陛下本就内力纯厚,身体也是极好,只不过是连日疲劳压身,一时损了心神,才会昏倒,至于内伤,待会老臣开几帖药,喝了就好。” 待御医离去,夜月走到床榻前坐下,看着絮夜阳熟睡的模样才轻轻舒出一口气,此时,一旁的李公公走上前,轻声道:“公主,方才御医说了,陛下本就疲累,加以奴才又点了宁神香,陛下这觉肯定到天亮,反倒公主脸色不太好,要不奴才派人送您回去,再唤御医前往,可好?” 李公公见夜月仿佛置若无闻,回头看了看站立一旁的卿凛,一点头,上前说道:“公主请先回去休息吧!主子自小练功身体强的很,这里不但有臣和李公公,还有众多宫人候着,公主尽可放一万个心。” 夜月见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倒也配合,回头一笑,“好吧!本宫也觉得乏了,就先回昭月殿,若有什么,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本宫。对了,方才李公公也说王兄今日这觉睡得熟,保证到天亮,卿护卫今日也该乏了吧,回去好生休息,明日再来吧!” 被夜月一说,卿凛才觉得自己还真是有点累,回头看一眼正在熟睡的絮夜阳,心想有什么都只能等主子醒来再说,一笑,“那臣先送公主回昭月殿,再出宫吧!” 二人刚出外殿,便见到一秀色丽人站立于殿门外,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让人看了好生怜惜,一走近,两人心中都吓了一跳,夜月还没说话,那女子便“扑通”一声跪立地上,“奴婢茹儿参见公主,见过卿护卫。”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已了然几分,夜月上前扶起茹儿,柔声道:“免礼了,茹儿你进宫也有好些时日了,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你都应该明白规矩只是摆摆面,不用当真的。” 夜月的话使茹儿惶恐起来,公主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让她走,还是让她留下呢? 卿凛看着茹儿一副茫然的样子,暗自一摇头,这丫头敢情被无暇的性子感染了,一样的单纯直率,转念一想,主子他究竟想做什么呢? 兴许二人声量过高,李公公满脸怒容地从内殿走出,便见到夜月卿凛和茹儿三人站立于外殿,心中当即暗骂茹儿这个不懂规矩的丫头,走上前,躬身一礼,“奴才参见公主,见过卿护卫。” 第七十八章 紫衣女子?! “李公公不必多礼,怎么就出来了?” “回公主的话,还不是这丫头不懂规矩,吵吵闹闹的,这不奴才怕吵着陛下才出来处理一下的。”李公公说完还不忘瞪一眼茹儿。 夜月轻叹一气,哥哥后宫一直空缺,如今却选择了茹儿,是因为她与无暇姐姐的性子相像么?既然忘不了,为何不去追?看了看一旁脸色不好的卿凛,不知他是否与她所想的一样? “罢了,茹儿,哥哥选择了你也不知是好还是坏,既然如此,你就好生伺候,别出差错就成了。”转头又对着李公公道:“李公公,本宫的话可都听明白了?” 夜月的话让李公公立马换了一副嘴脸,谄笑道:“这当然,奴才都记下了,茹儿主子在这一定可以吃好的睡好的,公主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 夜月心中一叹,她能为茹儿做的也只此而已,以后的路也只能看她了,回头看一眼正闪神的卿凛,两人便出了乾坤殿。 一路上,两人都选择了沉默,不是不愿意说,只当心里明白就好,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而他们能做的就是支持当事人的决定便行。 一出宫门,卿凛没有回去城郊府邸,一想到主子与无暇之间,胸里闷气压得他透不过气,不知不觉中走到一收拾得极为干净的朴素民居门前。来回踱步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伸手敲门,不多久一紫衣女子开门见来人先是一愣,随后笑道:“卿大哥?怎么这么晚了还过来的?是有什么事吗?” 女子见卿凛愣愣地站于门外,神色尴尬,了然揶揄道:“啧啧!不得了啊!居然还会脸红呢!快进来,我一未婚女子都还没说什么呢!”纤手一拉,讶异道:“天呀!怎么衣袍湿成这样子,快快进来,我给你找身干净衣服,顺便洗个热水澡去。” 良久,卿凛沐浴出来,一笑:“衣袍很合身,看上去很新,不像是有人穿过的。” 女子闻言小脸一红,嗔怒道:“说什么呢!这是人家特意为你缝做的,本来打算过些时日送你,却没料到今日能用上而已。” 为他而做?卿凛此时心飘飘,但总觉得哪里不对,正在尴尬沉默之时,肚子却适时发出“咕咕”的响声。 女子扑哧一笑,说道:“饿了吧?等等我,我去弄几个小菜给你吃,很快的。” 卿凛看着女子离去的身影,又看看身上的衣袍,心里觉得很温暖,来时的闷气已经扫得一干二净,他心想其实有个家也不错,每日回家有可口热菜吃,又有新衣袍穿,他暗自嘲笑了自己一下,摇了摇头,人家聪明能干又漂亮,哪会看上自己这等莽夫?“饿傻了?怎么又是傻笑又是摇头的?” 第七十九章 我不许你这么说 卿凛抬头一愣,女子拿着饭菜放在桌上,如花般的脸容带着微微淡笑,心里那颗萌芽种子越发壮大,好一会才回神过来,一边挠头一边拿起筷子笑道:“没…没什么,啊!菜好香呢!” 女子忽而一把抢去卿凛手中的筷子,幽幽说道:“卿大哥,别骗我了,你一说谎就会挠头的。唉!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你还不懂紫离么?假如不是你,紫离这酒家开不成不但,恐怕早已身处青楼火海葬青春,紫离自知配不上你,但做一知心人也足矣,紫离愿把一切诉于你,为何你就不能坦诚于紫离呢? 卿凛见紫离眼眶已泛泪光,心中一急,连忙哄到:“不,不是这样的,我怎会瞧不起你呢!我…我只是……” “不是这样,那是怎样?” 卿凛心中叫苦,平常看上去事事和气的女子执拗起来还真不是一般的难搞,偏偏又在此事上叫板,这事怎么说?难道跟她说我喜欢你?他觉得时候还没到。 紫离见卿凛看着自己都能走神,越发肯定他心中没自己,一掌打开他捉住自己的那双大掌,啐道:“算了,紫离身份卑微,怕是脏了您的手。” 紫离这话像似一把刀狠狠地戳在心里那般痛,宁愿她生他的气,也不愿她冤枉他,打从第一次遇见她,便决定此生非卿不娶,但他不肯定紫离的意愿,如今知道了,他更是希望能把一切安定妥善后才开口,他希望能给紫离一个安定无忧的将来。 “乱讲,什么卑微不卑微,我不许你以后再这样说。”话一出口便后悔,他怎么能用这么恶劣的态度跟她说话。 紫离本就觉得委屈至极,被卿凛冷冷的话语一说,豆大般的泪珠再也忍不住从眼眶滑落下来,哭喊道:“好,既然不喜欢,现在就走,何必勉强自己对着我?要是觉得我欠着你,无论是偷是抢,我都会把开酒家的的钱还给你。” 卿凛心中一惊,连忙三步上前把紫离抱在怀中,说道:“什么勉强对着你?我…对不起,以前的不说是因为实在不能说,现在的事是我觉得时候没到不该说。” 怀中的紫离暗骂一声,是她自己过于高估自己的美貌,还是另有原因?一吵二闹都使过,就差上吊了。伸手环上卿凛的腰身,轻声问道:“不该说?卿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紫离不懂。” 锐总算忙完一段,但依然只能两更,明天更新时间恢复正常! 第八十章 假戏真做? 卿凛笑道:“不懂不要紧,时候一到我会说,总之,我定不负你。” “呵呵…好吧!紫离等你一生也愿等。对了,还记得我说过家乡的酿酒秘方“醉人离”么?今日时间刚刚好,刚好发酵完,要不拿出来给你尝尝?” 自天地混沌初开,上古神为六界定下来的规矩,无论是仙是魔还是妖,一律不得在凡间私用法术,若被发现,即被判天刑,然后逐放蛮荒。 紫离心中冷笑地看着卿凛一杯接一杯地喝下醉人离,既然不能用术法,我便用药物引你说出。 卿凛醉眼迷离地看着眼前自己想要宠着溺着过一辈子的女子,怎么看怎么舒服,傻兮兮笑道:“紫离?我的紫儿?怎么你有两个影子的?不过也一样好看呢!” 紫离嘴角勾起一抹迷人的淡笑,扶起卿凛走至床榻,轻声道:“卿大哥,你醉了,早些歇着吧!” 本来已半身躺在床榻上的卿凛突然不知哪来的力气,起身抱紧紫离,转而两人相拥在床榻上,紫离惊呼一声挣扎动不得,只听耳边传来细细的低喃声,“紫离,紫离……” 待到紫离全身酸麻僵硬到快没知觉时,耳边终于传来轻微的鼾声,紫离翻身下来不多久,一团绿雾自卿凛眉心处浮出。 绿雾中,紫离能看到不同一面的自己,有娇憨的,羞涩的,惊怒的……她讶异地看着熟睡中的男子,他斜眉入鬓,鼻梁高挺,虽然无法跟七夜相比,但总算是中上之姿。 她突然觉得头有点痛,为了自己喜欢的人而去伤害一个无辜的人,是不是很罪大恶极?看了这么久,绿雾中除了自己还是自己,连卿凛他本人都不曾出现。 “怎么了?被感动了?假戏真做了? 忽然背后响起一把雄厚的声音,吓得紫离手一抖,连忙敛去所有的神色,转身单膝跪地,恭敬道:“紫离参见师尊。” 只见德笙摩像鬼魅一般从墙上现出身影,蹙眉看着绿雾上的影像,道:“那这是什么?” “师尊,我……” 第八十一章 师尊,你要做什么? 只见德笙摩冷哼一声,双手打开往前一伸,那层绿雾便向前飞去,紫离见状连忙上前阻挡,“师尊,你要做什么?” 德笙摩反手一扬弹落绿雾在紫离手中,一甩衣袍背在身后,冷冷地看着紫离像如获至宝般呵护的样子,道:“紫离,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紫离一怔,看了看手中的绿雾,眼底闪过一抹决定,然后抬头看着德笙摩道:“师尊,凡人只有三魂七魄,如今你把绿雾拿去,也就等于把卿凛的二魂六魄都拿走,试问只剩下一魂一魄的他往后不就是只能像活死人一般活着么?我们虽然不像天界那些整天只会满嘴仁义道德的正道之人,但我们也不屑于去欺负别人而去得到自己想要的,假如师尊硬要这么做,紫离只好得罪,因为紫离宁愿犯戒在凡间施法,也不屑这么做。” 德笙摩脸色铁青,提手一扬把紫离打飞撞到墙上跌落下来吐出一口鲜血,怒道:“混账,你不屑?言下之意是说本师尊不是了?不是无尘那小人护短的很,竟然不怕天规,把整个关于絮国皇宫里的一切消息封锁起来,不然本师尊又怎会采取如此招数去取得消息。” 紫离张嘴欲无言,只见师尊转身走到床榻前在卿凛身上点了几个气穴,手中那团绿雾飘荡在半空中闪动着近日皇宫的种种影像。 见绿雾已经飞回进入卿凛眉心处,紫离才回神愣愣问道:“师尊,既然点上气穴即可,为何你又要那般……” 德笙摩回头看着紫离,冷道:“为何?这话应该是本师尊说才对,你要清楚,凡人之爱碰不得,他们永远都不会满足,拼命追求一些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不择手段,哪怕是换了一个形体也依旧可恶得紧,所以本师尊不希望看到你有一天会沉沦自弃而背叛本师尊和整个魔界。” 紫离暗自摇头叹息,沉沦?自弃?这些她早就做了,为了他,对着天地起誓,哪怕舍命也要为其取得想要的一切,为了他,她心甘情愿答应师尊放低身段来与别的男子在一起,这样还不够么? “师尊,紫离定不负所望,不知师尊下一步要紫离怎么做呢?” “你且继续留在卿凛身边,把所知道的用传音咒告诉本师尊。” 锐知道章节字数少了点,明日会奋发努力,尽量多些字数!! 第八十二章 天也助我! 德笙摩脸上露出一抹残忍嗜血的笑,想不到啊!天也助我,原来近日的的异动是那般缘由,很好,想来离成功之日不远了。 魔界的百花园中,七夜正蹲身把一棵摇摇欲醉的鸢尾花扶植好,虽然心知月儿不可能再回来,但他依然希望能把这里照顾得如同月儿在时一般,抬头看着混沌昏黑的天空,自从于寒山寺回来后便被师尊软禁没有出去过,消息也被封锁,不知月儿她还好么? 一转身,便见到德笙摩正从远处走来,一笑,“师尊,怎么今日这般用空来此?” 德笙摩闻言一蹙眉,冷道:“这话怎么听着刺耳?本师尊不能来么?还怪师尊以那丫头要挟软禁你?” 七夜摇头,轻笑道:“师尊过虑了,夜儿从没怪过师尊,是夜儿没有遵师尊所嘱,那日在寒山寺私自把阻挡凌歌与月儿相遇的魔灵撤回,那既然犯了错,被罚也是应该的。” 德笙摩眼底快速划过一丝冷光,伸手怜爱地拍了拍七夜的肩头,笑道:“呵呵…没怪就好,我的夜儿不知不觉都长得比师尊高出一头了,罢了,师尊也老了,最近魔界总有异动,你出去吧!” “师尊,异动何来?为何夜儿感受不到?” 见七夜疑惑的样子,心中冷笑更甚,脸上却依旧维持温和慈祥的笑,道:“无事,你且去找她吧!这…有师尊在呢!” 七夜听了德笙摩的话后,心就像被硬生生剜掉一块那般痛,为何师尊这般绝情?他要什么自己都尽量去满足了,为何还不愿放过月儿?自上古神全部灭绝以后,六界一直都以平衡之态处于这天地之间,为何师尊却非要搞至生灵涂炭都要壮大魔界不可?他不懂,真的不懂,苦笑一声,向德笙摩点了点头便隐身而去。 德笙摩见七夜离去,随后挥手一扬,百花园里的花顿时枯萎,自语道:“夜儿,你别怪师尊,要怪就只能怪他……” 第八十三章 收集露水 今日夜月早早起来,听闻民间爱收集清晨第一趟的露水来煮茶喝,因为第一轮的露水集合了一晚天地灵气的精华,人喝了能消除疲劳病痛,达到延年益寿的功效。 “公主,咱们都好了。” 置于百花丛之间的夜月抬头回以一笑,黎明过后的第一缕阳光照射下来打在她身上,散发着柔和暖暖的金光,看得晖情和身后的几个宫女都失了神。 夜月走向前,一笑,“怎么了?都走神了?” 晖情的心神被这一笑更是搞得七上八下,下意识道:“公主,你好美。” 纤手一点晖情的额头,啐道:“好呀!小丫头居然学坏了啊!” 晖情回神过来才知夜月故意的,脸一红,跺脚道:“公主,你…又作弄晖情。” 夜月掩唇一笑,道:“谁叫你心有杂念一试就知?要不得,要不得啊!”说罢,便顾不上晖情那不知是害羞还是生气而变红得可以出血一般的脸色,像只兔子一般转身就跑。 晖情见状,回头瞪了一眼正掩嘴偷笑的宫女们,便连忙向夜月追去。 清晨的阳光照射着整个絮国皇宫,让人自觉好生感谢上苍赐予这片美好的大地,女子追闹传来银铃般的笑声更是让人发自内心的笑容…… “好了好了,跑不动了。”看着不远处乾坤殿,夜月连连喊停,生怕玩闹声过大吵着絮夜阳。 “哼,晖情这是给陛下面子才不跟公主你计较,再有下次决不饶你。”晖情嘴上这么说,却把手中的露水瓶递给夜月,然后转身到旁侧的小厨房准备御医教她做的药膳点心。 夜月笑着摇摇头,尽量放轻脚步进入殿中,却见絮夜阳身穿明黄抓龙锦绣袍从内殿走出。 “哥哥怎么这般早起来?御医说你该好好休息的。”说罢,便不由分说地把絮夜阳拉到主位上坐好。 “傻妹妹,哥哥有什么没经历过,这般小伤小病难不倒我的。” 絮夜阳见夜月眼眶微红,自知失言,看了看她手中的小瓷瓶,故意露出疑惑的神色,道:“咦?这里面放的是什么?” 夜月心知絮夜阳故意转移话题,连忙敛去脸上忧伤的神色,拿起瓷瓶放在絮夜阳眼前得意道:“呵…哥这就你不知了,民间传言这露水很神的,不但能治百病,还能延年益寿哦!不过也只能是第一轮的露水才可以的,所以……” 第八十四章 哥你怎能如此? 眼角一扫,见自己每说一句,絮夜阳的脸就黑上一分,转而连忙抓起絮夜阳的衣袖,讨好笑道:“哥哥…呵呵……” 絮夜阳心想这丫头以后保准为了自己还不知做些什么傻事,故意板起脸道:“胡闹,世上哪有这般事,若这露水真有这么神,那还要大夫御医做什么?” 夜月见絮夜阳真与自己来气,心里又急又委屈,顿时眼眶又红了起来,松开衣袖扭头说道:“我只是想试试而已,不喝就算,哥哥你为何要与我来气。” 絮夜阳见夜月眼眶又红了起来,摇摇头,轻叹一气,拉过夜月坐在身旁,轻道:“妹妹,哥不是与你来气,见你如此早起为哥集露水,哥很开心,但你可知你累着,哥会心痛啊!” “哥,不是的,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与你说气话,只是,只是我见你……” 絮夜阳手指轻轻擦去夜月脸上的泪珠,把她搂入怀笑道:“哥知道,那是哥故意板脸吓你的,倘若不这样,哥真怕你下次为了哥,连命都不要呢!” “哥哥,你怎能如此!” 絮夜阳听着夜月撒娇般地喊自己,觉得心里很温暖,有家人真的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揶揄道:“啧啧!长这么大还对着哥撒娇耍脾气?以后嫁人离开哥后怎么办?” 夜月闻言小脸通红,见殿下宫人都在掩嘴偷笑,低头娇涩道:“哥哥……” 絮夜阳见夜月窝在自己怀中一副不见得人的羞涩状,看了一眼还在夜月手中的小瓷瓶,爽朗一笑,道: “要不咱们还是喝喝看,看冲出来的茶会不会特别香甜?” 夜月抬头,清澈的水眸满是疑问,絮夜阳手指轻轻刮过她小巧的鼻子,便示意宫人下去准备茶海。 不多久,晖情与宫人便把茶海与点心都准备好,絮夜阳挥一挥手,众宫人便缓缓退下。 茶海中,兄妹二人对面而坐,煮滚的茶水飘出袅袅的白烟,夜月把瓷瓶中的露水倒进茶壶内,拿起勺子搅拌一下,然后把茶水倒进茶盅内,待发出丝丝茶香便把茶倒进二人杯中。 絮夜阳拿起茶盏轻抿一口,茶入口甘香,即便吞下都依然能让唇齿之间感觉到那芳香甘甜。 待絮夜阳放下茶盏后,两人忽然同时出声。 “妹妹……” “哥哥……” 两人相视一笑,却又同时出声,道:“你先说吧!” 夜月先是摇头,一笑,“不必了!我这也不是什么要紧事,还是哥哥先说吧!” 絮夜阳心中暗忖一下,脸上敛去方才的笑容,换而一副凝重的神情,道:“妹妹,我打算把石碑带去明日的祭天大典。” 夜月瞳孔一缩,惊道:“哥哥,你可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倘若你把石碑带去,不就等于直接把自己的大门打开给外人来入侵么?” 第八十五章 天下五分!? 絮夜阳大掌拍了拍夜月的小手,示意让她先冷静下来,轻道:“我怎会不知?记得那时刚发现石碑,几回大师便说这块石碑是拥有生命的生灵,它有着一种源源不断的能量,待遇上它的主人后便会把能源释放,如今你与那石碑…既然几回大师能说出这翻说话,我想也应该有法可解,至于你所担心的,我倒觉得没什么,古语有云,有家才有国,所以于哥而言你才是一切。” “但哥你可知,因夜月一人引起战事,又让我情何以堪?” “傻妹妹,你可知如今天下五分,谁不想做统一五国的王者?包括哥也不例外,就算今日不起兵,迟早也会起兵,其余四国早已蠢蠢欲动,至于在哥接位之前,这絮国的江山早已被奸佞害得破败不堪,虽然哥登基后这几年努力勤政,秘密练兵,表面物阜民丰,又有谁能料到内里原来如此空洞苍白,而如今看来更像似一副苟延残喘的样子,不过转念一想,只要是对百姓好,谁做王不也是一样么?我想絮国的历代王也会明白的吧!” 夜月双拳紧握,依旧不甘心道:“哥怎能这般?能拖一时便是一时,以哥的能力,假以时日必能与四国抗衡,我深知哥也是有远大理想之人,所以夜月希望哥能再三思。” 絮夜阳摇头轻笑一声,道:“妹妹还没明白?如今于哥来说没有一切能比你来得重要,只要哥想起以前,哪怕你现在人是在哥的身边,哥的心中也还是时时感到恐慌,至于这絮国的天下,或许终究只能拱手让人,所以只要哥在位的一天,必会让我们的子民吃饱睡暖,生活富足。” 说罢,不给夜月回话的余地,继而道:“方才不是有话要说?究竟是何事呢? 夜月心中一叹,她今生欠哥的,实在是太多了,还也还不清,若有下辈子,她必定要继续成为他的妹妹,尽还今生之情,脸上尽量不露痕迹地抹去那忧伤的神情,勉强勾起一抹笑,道:“哥,茹儿呢?她昨夜不是留在乾坤殿照顾么?” 絮夜阳一怔,随即笑道:“哦?昨夜她一整晚都没休息,醒来时便先让她去休息。” 锐今日早上有事外出,现在补回两更,后两天也有事外出,星期天回来尽量补回。。。 第八十六章 这样值得么? “哥,你这样值得吗?你不是希望今生能得一心人么?难道她是你的知心人?还是因为你已看清楚自己的心呢? 夜月清澈的水眸一怔不怔地看着絮夜阳,仿佛要把他心中所想的看出来一般,心虚地避过夜月的眼光,轻笑道:“妹妹,你以为得一心人容易么?从颁令废后宫以来,有哪个朝臣不是在上奏要我充裕后宫?如今的情势由不得我来选,要保护我的亲人,我必须依靠他们支持。” 夜月冷笑一声,她真的是害人不浅,想当年国师的预测还真没说错,“此女在世,亲人为其害,为其殇,爱她之人必定被众人所弃,所爱之人不得好下场。”摇了摇头,淡漠道:“为了我,你伤害了别人,为了我,你违背了当初父王留给你的遗旨,为了我,你把自己的心都封闭了起来,宁愿欺骗自己,也不愿让我受到半点伤害,是么?” 絮夜阳张嘴无言,她,真的看得很清楚,似乎并没有什么可以瞒得过她,有时他真的宁愿她能模糊一点,让所有的一切一切让他承受就好,那样至少妹妹她可以过一个正常人拥有的花季年华。 看着茶海中冒出的袅袅白烟,突然没有了继续品尝的欲望,起身负手走至站立于窗前,抬头看着晴朗的天空,仿佛每朵飘过的白云都能幻化成一个又一个她,轻笑一声,也真的不知从何时开始,她早已不知不觉走进了自己的内心了。 两人就这样沉默良久,夜月觉得没有必要留在这里,走至殿门前,回头对着絮夜阳道:“哥,我不知你对于她,又或许她对于你之间的情意有多深,但我知道,分离是一种每日都可以让你的心充满着既无奈又时时刻刻如同针扎般的痛,我想,不能在一起,那或许,能见着也是好的。所以,我会安排下去,至于往后的几日里,我希望哥还是能好好地想想。” 待夜月离去良久,絮夜阳才收回心绪,苦笑一声,喃喃道:“妹妹,你可知见到不能得到的心情?但我真不愿再去承受那种失去亲人又无助的感觉,假如她跟着我,怕是害得她每日难过伤心流泪吧!所以,不能在一起才是最好的选择,至少我还能看着她幸福快乐的活着,那就够了……” 第八十七章 一起去祭天?! 卿凛醒来时已是响午,头还传来宿醉的疼痛,起来走至桌前,看着紫离留下的字条,又想起她从前的苦日子,心中更是希望能快点把紫离娶回家,好好地宠她爱她直至一辈子,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帮助陛下好好解决眼前的困难,那么他与紫离的未来便不远了。 快要走至卿府时,便见到门前停着一顶蓝色的小轿,一愣,那不是公主身旁的近侍小七子公公么?心中虽疑虑,但人已快步走过去,笑道:“咦?这不是小七子公公么?怎么今日得空来我府邸呀?” 小七子闻言回头,提起兰花指掩唇笑道:“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卿护卫啊!”忽而眼角一扫,见卿凛今日丰神俊朗,整个人看上去比往日如沐春风,“哎呀!今天才发现卿护卫穿紫色也不错,啧啧,看这手工不错,来来来,这是哪位红颜知己做的啊?” 卿凛俊脸一红,尴尬咳嗽两声,连忙转移话题,道:“嗯…不知今日公公前来是为何事呢?” 小七子兰花指一点额头,笑道:“嗳,你瞧我这记性,都差点忘正事了,是公主吩咐说,让卿护卫明日前去祭天大典时带上舍妹一同前往。” 卿凛心里咯噔了一下,带无暇一同前去?这怎么行?自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到小七子手上,笑道:“公公知道卿凛粗人一个,还请公公告知其中缘由。” 小七子摇摇头,把银子还回卿凛,道:“卿护卫,这银子就给得不对了,公主那什么意思也没有,就只说舍妹这般毕竟因她而起,如今只想借着祭天大典,一同前去,好让帮舍妹祈福,况且寒山寺是灵气聚集之地,想来对舍妹的病也有着极佳的功效。” “好了,时间也不早,我该回去复命了。”说罢,向卿凛点头一笑,便转身上轿,走之前还不忘再三叮嘱卿凛,不然他不好交代。 看着已是远去的轿子,卿凛心中尽是无奈,自那次以后,无暇把自己整个人都封闭起来,看了许多大夫都说她并无大碍,有得只是心病,只要找对了人,自然药到病除,是啊!是找到那帖药,但有可能拿得到吗? 锐因为又有新的一轮忙,更新可能放在晚上了。。。 第八十八章 想通了! 轻摇一下头,推门走进,便见到无暇坐在轮椅上看着前方静静出神,心中一涩,如今的她除了萧晔,谁人都不理,连他这个亲哥哥也是好说歹说才偶尔给点反应,抗旨不去?是在挑衅皇家权威,去?不是生生活剥无暇的伤疤么? 一笑,走至无暇身边的椅子上坐下,道:“无暇,在想什么呢?今日哥有空,陪你聊天可好?” 无暇闻言侧头,那双无神空洞的双眼似在看卿凛,又不似在看,看得卿凛心里痛得跟什么似得,终忍不住低头哽咽道:“无暇,你要哥怎么做你才会好?爹娘去之前,我答应他们会好好照顾你一辈子,如今你这般,要让哥怎么对得住死去的爹娘?也是,是哥的错,是哥没有好好保护你,才会让你受到伤害,但是无暇,无论怎样也好,就都冲着哥来好不?你这样子,哥难受,真的难受啊!” “哥……” 卿凛一愣,抬头凝神屏气地看着无暇,生怕方才那一声的叫唤只是幻觉,直至感到脸上那双温热的小手带来的触觉才惊喜地抱着无暇,笑道:“无暇,哥就知道你不会不记得哥,也不会舍得丢下哥,如今好了就行,以前的不管,以后还有哥,不用怕。” “哥,你抱太紧,弄疼我了。” 卿凛放开无暇,细细地打量着,养了这段时日,脸色没开始的苍白,身上的伤也应该早已痊愈,原本无神空洞的双眼里终于能看到一丝神采,既然无暇已恢复,为何还不愿起来活动,大夫不是说只是心病么? 见卿凛脸上的神情尽是疑惑,无暇忽而低低地笑了来,道:“哥是在想为何无暇还会如此,对吗?”继而又敛去脸上的笑容,淡道:“其实无暇没事,只是觉得好累,不想动,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对了哥,你们方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无暇的话无疑像一道惊雷劈向卿凛,心里顿时吓得要跳出来似的,连忙道:“无暇,哥明白的,要是你不愿去,哪怕抗旨,哥也不怕的。” 无暇轻轻地握住卿凛的微微颤抖的双手,声音或许因许久不曾说话的原因而带有些沙哑,说道:“哥,以前无暇那样,是无暇想不通,如今想通了,便也觉得没什么了,其实公主也是可怜人,自小便离宫,还真的不知经历了多少苦难才可以熬得今日认祖归宗,何况那日没有公主让陈公公打点,咱们兄妹二人可以这般容易出宫,还有着自己的家么?至于那人,我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而明日,无暇会收拾好随哥出发的。” “无暇……” 无暇柔柔一笑,道:“今日午膳没用,如今倒觉得有些饿了,哥,很想你煮的菜。” 第八十九章 决不退缩 卿凛看着这样的无暇,心中又是痛又是无奈,轻轻地挽好无暇被风吹得微乱的鬓发,笑道:“好,无暇想吃,哥每天做又何妨?”说罢,便转身离去。 抬头凝望天空,你我虽同住一片天空之下,但却离你十万八千之远,你,是我一生都不能忘怀的印记,虽然面对比逃避要残忍许多,但也只有面对,才是最好的解决之法。 按古习俗之说,黎明前夕处于天明与黑暗的中线之处,也是抉择正与邪之间的关键时刻,此时兄妹二人正站立于絮国皇宫的最高处俯瞰前方,一夜无眠,他们想,心中的那片未来会像今天一般,在经历了漫长的黑夜后,能再踏出这片黎明天吗? “哥,这一夜即将过去了,当真不悔吗?” “不悔,此次之行或许是飞蛾扑火,但人有时还是需要有这样的精神,不然奇迹是不会白白降临于你身上的,那,你会害怕么?有勇气去面对么?” 夜月正欲开口时,身后却传来李公公的声音,“陛下,是时候更衣准备了。” 黎明再难抉择终究会过去,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破云射出,整个絮国皇宫都像被一层金光包围着一般。 兄妹二人今天一人身穿金丝绣边九龙抓云锦绣明黄龙袍,一人身穿金丝九凤朝天锦绣暗红宫装,金光洒在二人身上显得更是庄严神圣又肃穆。 英贤殿与南方宫门连成一直线,寓意直通南天门,直接与天界取得联系,而殿外的石阶则由青玉白云石铺垫而成,共分三阶层,每一层又有九十九级的台阶,象征着长久,韵意着兴隆。今日,一众大臣黎明前便进宫,此时九十九级台阶下皆跪立着一众大臣与宫人们,齐齐高呼:“吾王龙体圣安,公主凤体金安。” 三声高呼结束,絮夜阳对夜月一笑,大掌拉起她的小手,一步一步地走下青玉白云石台阶,每走过一个官员又或许宫人身边,他们的背都会挺得更直,夜阳王执政已有三年,并不是第一次祭天,但今天的兄妹二人身上却有着一种让他们终于找到一生忠心为其效劳的归属感,只觉有他们的存在便是絮国明日的希望。 步行至夜月的凤辇前,忽而侧头一笑,道:“哥……” 絮夜阳一怔,随即回以一笑,道:“怎么了?” “哥,夜月并不害怕,也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一切,皆因哥在,无论将来遇到何事,多困苦,夜月都绝不退缩。”说罢,夜月便踏着内侍的背走进凤辇。 夜月的一番话彻底地撼动了絮夜阳,是的,无论发生何事,他们也决不退缩,哪怕是死也决不退缩,水光潋滟的丹凤目微眯看着刺眼的阳光,身为絮家人就该有如此精神,不然他们也太辜负絮国的历代王对他们的期望了。 今天迟了更新,虽然很忙,但会尽量努力存稿码字,恢复更新! 第九十章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祭天,自古以来无论于哪国而言,都是一件神圣而又庄重的事情,因为今日,是统领他们的领导者带着他们的祈愿对天界联系,愿今后天界众神能保佑他们的国家安康,无灾无祸,全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民间的百姓很难才见一次圣驾,除了一年一度的祭天和过年那天的对天宣召,他们平常能见到的几率可说是微乎其微。 一声起驾响彻整个皇宫,浩浩荡荡的车队从南宫门走出,一路上,百姓对于御驾的车队是高兴多于赞叹。 自古皇帝出巡仪仗场面越大,越是代表该国国运昌隆,福泽绵延,而今日仪仗最前列的先为十名佩刀大臣骑马导路,然后是奏乐的乐队,排于中列的御辇、凤辇和祭祀用的祭品两侧都有内侍、宫女随行,还有佩刀侍卫骑马在旁,而最后的便是豹尾班侍卫,预防有突发事件发生时可做断尾。 “夜阳王万岁万岁万万岁,月华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听着一声又一声的呼叫,晖情放下纱帘,笑道:“公主,陛下真的好厉害啊!听礼部的吴总管说,这次的出巡仪仗是前所没有的盛大,这不百姓们的呼声都没停过呢!” 夜月心中苦笑,这样盛大的场面,外人不知以为自己国家昌盛,其实是哥害怕这是最后一次祭天,怕以后会无颜愧对先祖罢了。突然又想,假如他们的子民们知道她其实是一个魔鬼,还会如此尊敬他们么?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侧身躺在软垫上,疲倦到:“晖情,我乏了,到了唤我。” 晖情轻诺一声,把毯子轻轻盖到她身上,便安静坐一旁,夜月闭目想,反正想不了也管不了,到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把身体放松,竟也真睡过去了。 皇家礼仪习俗繁琐,更讲求吉祥,此次祭天出巡须要吉时出发,吉时到达,本需一个时辰的路程变成两个时辰方到。 车队达到时,寒山寺众僧人已在几回的带领下在门前恭候圣驾,“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絮夜阳人才刚下御辇,便急忙上前扶起几回,道“几回大师不必多礼,这次祭天大典还需大师好生帮助。” 絮夜阳话中带话,几回早已料到,淡道:“陛下客气了,老衲也只能尽人事而为,但在这之前,老衲有一箴言送与陛下。” “哦?箴言?有劳大师指点了。” 几回捋了一下花白的白须,眼直视前方,轻笑道:“指点说不上,但请陛下记得,明镜生浮台,情生缘,缘虚掩,三生石台不可灭,生死伴相随,一念之间,灰飞烟灭。” 第九十一章 上天的弃儿? 听了几回的话,絮夜阳身体不可察觉的一晃,看着几回脸上明明慈祥的笑容,此时却让他觉得冷如冰霜,冷得他发颤,随着几回视线转身往前一看,在车队后不远处正停着一顶暗红色的小轿,瞳孔一缩,四肢更是变得酸胀起来,苦笑一声,她…来了是么? 刚下凤辇的夜月,见絮夜阳二人视线往前远看,心中已了然,莲步轻移,小手轻轻握上絮夜阳的大掌,对着几回笑道:“几回大师,今日辛苦了,还得劳烦你帮我等祭天大典作准备。” “阿弥陀佛,公主言重了,祭天一事早已作好准备,如今只等陛下与公主斋戒沐浴三天便可,镜晨。” 镜晨闻言连忙两步上前,恭敬道:“陛下、公主,浮生苑与璧甯苑已收拾好,请随小僧来。” 二人正欲随镜晨前行时,絮夜阳忍不住回头一看,炽烈的视线似乎可以透过小轿直接看到轿中人一般。 夜月握了握絮夜阳的手掌,轻道:“哥,你不悔保护夜月,那也可是不悔放过她?人只有一辈子,过了三途忘川,想要记住也难,那为何不在有生之年紧紧握在手中?既然如此,我们该惜缘才是啊!” 春去秋来,四季变换,物转星移,转眼间,红如火球的夕阳像羞涩的女子一般慢慢地隐在山峰的背后。 夜月抬首望着渐渐变黑的天空已挂上几颗闪耀的夜星,轻叹一气,那日他也是这个时候来到寒山寺的不是么?为何他不愿见她?就连一个抛弃她的缘由也不愿说是么?难道她的出生就是上天的弃儿么?假如那一天真的到来,六界围灭她的人之中,也会有他么?心中有着太多太多的疑问,想要问却苦无问处,不过转念又想,还好,她还有哥,哥会一直在的……想着想着,又轻轻地笑了起来。 拿着食盒的晖情刚一进门便见到夜月依旧坐于窗前沉思,终究忍不住,道:“公主,斋菜都已热第三回了,再不吃,晖情怕公主身体吃不消啊!” 夜月对晖情的话压根置若罔闻一般,想起今日哥见到无暇姐姐的轿子后,那般无奈至极的样子,心就像针扎一般,站起身来说道:“晖情,咱们过浮生苑吧!” 晖情小脸一跨,嘟囔道:“公主,你究竟有没有听晖情说话的啊?” 夜月拉起晖情衣角,歪头讨好笑道:“嗯…隔着食盒都能闻到里面的香气,晖情你的手艺越发好了,要不…咱们拿去浮生苑用?” 晖情摇摇头,叹息道:“公主,论身份,晖情是不可拒绝,而私下,公主的这副模样也总让人拒绝不了的。” 夜月知道晖情就是明显一刀子嘴豆腐心,对着自己总是千依百顺的,笑了笑,便转身出了璧甯苑。 明日恢复中午的更新! 第九十二章 怎般的凌迟? 夜幕初临,絮夜阳站立于浮生苑门檐外,在他的认知中,皇宫其实好比一个金丝笼,哪怕宫里的落日再美也不如这自然又恬静的落日来得美,夜风像孩童般的小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耳边偶尔传来的蝉叫声,更让自己的心越发宁静,他想,假如自己不是一国之王而是平凡的山野农夫,每日与自己心爱之人相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该多好啊! 看着前方不远处的几间小客房闪着柔弱的灯光,那里有着他想要终身相伴过一辈子的人,伸出手朝那方向一抓,抓住的却是一片虚空,心顿时不可压制的痛了起来,这般都让他痛,究竟那一日,他对她是怎般的凌迟? 忽而眼光一沉,冷道:“怎样?来了是么?” 夜很静,一片枯叶自树上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清楚听到,人如鬼魅,一股无声的气流在四处流动,暗影使借着风声把话传到絮夜阳耳中便无声离去。 多少话语只化作一声苦叹,太快了,原来一切不是说尽了力就可以的,还要看天意,他下定决心,哪怕拼了性命,也定要护夜月周全。 刚踏门而进的夜月,絮夜阳的明黄身影在月色淡淡的光华之下显得尤其孤单清冷,俊美的脸上有着无奈、悲愤和不甘的神情,而夜月的心也随其被感染得像被拧紧一般的酸痛起来,痛得几乎不能站直,深吸一气,拿过食盒,对着晖情淡笑道:“今日夜色别有一番滋味,你先下去吧!” 见兄妹二人如此,晖情心中满是唏嘘,上天何其不公,为何总是风浪不停?连给他们歇息的机会都不愿?哪怕只有一天也好啊!她想,如果可以的话,她愿意折寿换得他们歇息的机会。 夜月心中不断告诉自己,哥他太累了,她不能再让他担心了,努力平复心中压抑的情绪,轻笑道:“哥,用膳了吗?我还没,要不陪我吃一点好么?” 絮夜阳缓缓转身,夜月借着月光微弱的光线能看到那双狭长的丹凤目里有着几不可见的泪珠,刻意别过头,笑道:“哥,你猜到我会来的是不是?都叫人在门檐下放着桌椅和茶,难不成想要与我把谈到天明?” “你喜欢,哥怎样都奉陪。” “好啊!哥,你知道吗?我很久前就盼望着有一天我们不在宫里,而是卸下一切铅华,能够找到一处属于我们二人,既静谧又宁静的地方好好畅谈一番。” “是啊!何时我们也能卸下铅华?妹妹,从明日开始,十二影使一生只会忠心于你。” 夜月闻言身体颤了颤,十二影使?怎么可以?哥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十二影使各有所长,也是他的得力助手,如今哥居然…… 第九十三章 觉得自己很脏 转身从食盒中把饭菜放在桌上,又细心地把每道菜放到碗中,道:“哥,晖情的厨艺真的越来越好了,闻着饭香都觉得饿,不知吃下去又是何等的美味呢?” 夜月见絮夜阳依旧站着不动,笑道:“哥快过来呀!再不吃就该凉了。” 心中的各种情绪矛盾翻滚,压抑得让他全身的毛孔都叫嚣着,一闪身上前把夜月手中的金玉碗扫到地上,喝到:“够了,不要再弄了,他来了,他来了,你知道么?” 夜月反射性地向后退一步,跌坐在椅子上,神色凄然地看着絮夜阳,道:“呵…还是来了是么?哥,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对不对?” 夜月在絮夜阳面前都是尽量压抑自己的情绪,今日这般神情吓得絮夜阳连忙俯身抱住,道:“是…是…真的,而且来人是寖国的国君,不过你别怕,哪怕哥舍了性命也不会让他们伤你分毫,所以,十二影使以后只会认定你是主子的。” 忽而夜月像想到什么似的,一把推开絮夜阳,急道:“哥,不如我们召集十二影使和你私下练就的黑甲云箭队找个机会下手杀了他吧!” 絮夜阳低声笑了一声,温柔地把夜月的鬓发挽到耳后,道:“傻妹妹,你往时都能冷静对待,怎么今日这般就失去了判断能力?你要知道,他既然敢毫无顾忌地来到咱们絮国,就代表他有着万全之策,另外江湖传闻,能与哥打成平手的也就只有他,只是还没有机会交过手罢了,那既然如此,你说咱们可以轻易地把他杀了么?” 夜月苦笑一声,拉下絮夜阳帮自己挽发的大掌紧紧抓住,道:“冷静?哥你要我如何冷静?本来我也想坦然面对,可真到了要面对之时,我却如何也无法冷静下来,这里是我的国家,有哥,有依赖着我们的子民,也有着世上血脉相连的亲人,但本来一切美好而宁静的生活却都会因我而改变,这要我情何以堪?我不愿,我真的不愿。” “哥,你听我说,我注定一生是一个祸害,成魔害众生,每每想起自己将会满手血腥,我都会觉得自己很脏,所以我很希望能在自己没有成魔之前为自己的国家和家人做点什么,而这里更是生我们孕我们的地方,又怎么会舍得它受到战火的损害呢?哥,只要能活着就是好,把我交出去吧!我向你保证,一定会尽全力保护自己,好好地活下去,不会让你担心的。” 第九十四章 你受了多少我不知道的苦 夜月的话一字一句清晰地传入絮夜阳的耳中,旧时的记忆便如流水一般从脑海中闪现出来,如墨般的眼瞳慢慢变得猩红起来,一把甩开抓着自己的小手,喝道:“把你交出去?好好活下去?我看你是想要离开我是吧?你不是说有我在你身边就不害怕的么?为什么还想要逃离我身边?” 絮夜阳这副失控的模样彻底吓坏了夜月,心痛得像有着无数的针在碾压一般,连忙跳起来紧紧抱住他,慌道:“哥,不是的,我没有想过要离开你呀!我只是不想你再为了我受苦而已。” 忽然,絮夜阳俊美的面容变得狰狞而扭曲着,一把扯开怀中的夜月,颤道:“走…走…不要过来,有人在控制我,不…我…我…快控制不住了……” 夜月一个踉跄扑倒在地,地上碎石割破手心嫩皮的痛却抵不过心里的,哽咽道:“哥,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啊!” “我不许你离开我,我恨,是你们的离开,我才会孤独一人留在祥和殿,受尽那些恶心的嘴脸,每天每夜在我身上烙下的伤痕我永远不会忘记,哪怕他们死了也抵不过他们当年犯下的错,假如你再要逃离,我宁愿毁了你,也要你永远在我身边。” “怎么会?哥,你究竟当年受了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苦啊?为什么不告诉我,让我与你分担以前的伤痛啊?”夜月水眸紧闭,小手紧紧抓住衣襟,心里的痛几乎让她昏厥过去。 “啊……”长声呼喊惊天阙,絮夜阳觉得自己的四肢已经不像似自己一般,内力运起,掌风所到之处无一不被破坏。 第九十五章 绝不做伤害她半点的事 一声闷雷为本来沉静的夜晚添加了一抹光亮,沙尘、狂风伴随着被掌风打坏墙壁和屋顶的碎片已把夜月的纱裙和皮肤割破了许多道口子,费力地睁开双眼,眼前的絮夜阳像一只受了伤的困兽一般,看着她身上的被割伤的血迹,双目更是猩红得可怕,面容越发扭曲,依旧不停地送出掌风,“走啊!我让你快走,怎么不听我的话,我不想伤害你啊!” “不走不走,你不要赶我走,我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丢下你,哥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啊?”夜月使劲摇头,不顾身上伤口带来的痛,直直地站起来与絮夜阳对视。 清澈的水眸泛起水雾,看得絮夜阳的心都碎了,此时,自己的手不被控制地抬起来,想要向夜月打去,心中一惊,忽而一道清流融入体内,趁机双手一扬,两旁莲花池中的池水竟变成两条水龙卷直飞上天,往浮生苑后不知何时出现的诡异金光飞去。 正当水龙卷与金光快要融合之时,一道紫光出现在夜空形成一个盾牌及时地把它们分开,只见紫光大散后,一紫发黑锦袍的男子立于五尺高的夜空中,冷道:“大胆妖灵,如今五识方基本修炼完成,竟敢在凡界胡乱施法,从上古直至此,六界各自严令不得在凡界施法,否则处以天刑打散元神,灰飞烟灭,难道你不知此等法令?” 突然金光大涨,一道不男不女却又刮人耳膜的声音响彻整个夜空,夜月与絮夜阳顿时双手捂耳在地上翻滚,异常痛苦,男子见状,立马左手一扬落下结界,只听那声音道:“传闻中的魔界至尊七夜果然名不虚传,今日一见实乃荣幸,实不相瞒,吾虽则五识方成,但还需外力辅助,如今眼前二人正是最好的辅料,相信魔尊也早已得知,既然如此,不如我们来一场交易合作,事后各取所需,他们成魔辅助,吾便可帮助魔尊统领凡界,并可破除魔界禁咒,如何?” 七夜邪魅一笑,道:“你很聪明,想要通过这种交易来诱惑本尊,不过本尊是宁愿自己孤独一生,也绝不做出伤害她半点的事。”说罢,拉下腰间的月一挥,金光与水龙卷便消失不见,而方才被损坏得不堪入目的浮生苑也恢复成最初的模样。 实在抱歉,字数有点少,明天会尽量码多点。。。。 第九十六章 我必定会成魔 自空中落下,终能见上日思夜念的人儿,伸手一拉,紧紧抱入怀中,轻声念道:“没事了,月儿不怕。” 淡淡的鸢尾花香传入鼻腔,夜月立马清醒过来,用力推开七夜,连忙扶起身旁的絮夜阳抱入怀中,哭道:“哥,你别丢下我,我只剩你,只信你,若你也不要我,我真的什么也没有了,没有了……” 七夜心中一涩,没有了?真的是没有了么?月儿你好狠啊!一句没有注定了他一生的痛苦,哪怕现在没有了凌歌,哪怕只是朋友的关系,你也不愿了是么?你已经下了决定,要永永远远地离开七夜哥哥了是么? 看着眼前梨花带雨的人儿,七夜白玉般修长的手欲伸向她,却又生生地忍了下来,强压着心中的酸胀感,淡道:“月儿,方才那妖灵落下了结界,所以外人并不知发生了何事,如今结界已开,你该把他扶到屋内休息,不然引来外人便不妙了。” 安顿好絮夜阳后,夜月才觉身上的伤口隐隐传来火辣辣的痛,仿佛每动一下,就会有更多的血自伤口流出,小手轻轻触上絮夜阳的脸,轻道:“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的错,但它怎可如此做,它要什么我给它还不行么?为何连你也要伤害?如今我最不舍得的就是你,它却以你来要挟我,成魔便成魔,只要你没事,我什么也愿做啊!” 一直抿唇站立一旁的七夜,闻言立马道了声,“不行!” 夜月一怔,回头蹙眉看着他,七夜继而两步上前蹲立于夜月身前,凤目中尽是深情,柔和的目光仿佛能拧出水一般,道:“月儿,这一切并不是你的错,其实那妖灵之所以会控制他是因为他与你一样,也是魔性之体,皆因他比你好些,出生的时辰为阳时,又为男子,而皇宫中的皇气更是把阳气发挥到极致,所以他的魔性已渐渐地被洗涤得所剩无几了,只不过那妖灵利用了你身上散发出的魔气,然后再把他仅残余的魔性给唤发出来,好让你们能够成为它练好元神真身的辅料罢了。” “所以,月儿,就当七夜哥哥求求你,不要放弃任何的希望,绝不要成魔,一旦…一旦坠入魔道,你会万劫不复,永不翻身的了,答应我…好么?” 夜月冷笑一声,道:“七夜哥哥,你求我?我也想求你呢!我不想放弃希望,但天已经注定了一切,我必定会成魔,必定会!” 不好意思,因为这两天要准备下星期一二外出的事,所以先存稿改为一更,回来恢复更新。 第九十七章 你恨过我么? “怎么会呢?不会的,别乱说。” “北方有一国,佳人绝色步生花,一颦一笑风华露,掌握至上皇权祸众国,必当生灵饿殍处处是,血流成河聚魔池,六界恨得见之即诛之。” 七夜凤眸闪过一丝黯然,是啊!从遇见月儿的第一天开始便知道她有着魔性之体,随后更是知道了她是絮国皇家人,那这一切一切不就注定了月儿的一生了么? 苦笑一声,他该明白师尊为何会让他离开魔界的,对不起师尊,这次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他不愿,真的不愿失去她。 伸出白玉般的手掌,现出一小瓷瓶,柔声道:“是人还是魔只不过是一个身份罢了,难道成了魔,你便不是月儿了么?你要记住,无论你变成怎样,都是七夜哥哥心中的好月儿。” 说罢,瓶盖一开,一股鸢尾香气散出,夜月身上的伤口停止流血,开始结痂,“月儿,没事了,这里我已落下结界,那妖灵暂时不会乱来,你就好好地呆在这里,我去给你找套衣裙。” 七夜起来正欲转身,便听到夜月淡漠而又疏远的声音,“七夜哥哥,谢谢你。” “月儿,你我之间何须言谢,我如今只想知道,你恨过我么?又想过为什么我会离你而去么?”七夜不敢转身,听着夜月淡漠又疏远的语气就仿佛一把利器狠狠地插进他的心,他更怕听到她的答案后,会让他痛苦后悔一生。 静,屋内静得只听到三人的呼吸声,夜月看着絮夜阳的睡脸,帮他掖了掖被角,终是缓缓道:“恨?怎会不恨?老实告诉你吧七夜哥哥,自一出生我便有着非常人一般的能力,什么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遇上你的时候正是被我的亲生父亲狠心抛弃,是你,是你对我的惜若珍宝使我渐渐遗忘被抛弃的痛,但相信你的结果呢?是你让我再次感受到被遗弃的痛,我每每问天,为什么你明明说过不希望我离开你,却又为何要离我而去?我恨你们,那该怎么报复你们?是毁了你们么?我自问做不到,因为我爱你们,所以慢慢地也就不问理由,也不再去恨了。” 七夜闻言,心顿时漏跳一拍,“原来月儿你…怪不得月儿你从小学什么都可以过目不忘,一次便会,月儿,你说爱我们,那你爱过我么?” “爱过,我曾与凌说过,原以为对你的爱是男女之爱,直到遇上凌之后我才明白,对你是出于同是失去至亲而相互怜惜的兄妹之爱,我也想,假如没有去过凌绝峰,恐怕有一天真的会爱上七夜哥哥你,但发生了也就是发生了,七夜哥哥,错过了便是错过,如今于我而言,无论是你还是凌,我们都回不去了,或许有一天你们二人会同时来杀我也不一定。” 忽而七夜仰头大笑起来,那笑得凄然,使听的人都会不觉留下热泪,“是啊!错过了便是错过,我们回不去了,都回不去了,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七夜绝不会让你成魔,哪怕死了,也决不退缩。” 看着七夜离去的身影,夜月终是忍不住落下两行清泪,“七夜哥哥,对不起,只是我真的不能再失去了,我怕,我真的怕啊!” 锐下星期一二外出,不更了,星期三回来晚上会恢复更新。。。 第九十八章 重蹈覆辙? 是夜,天空繁星满缀,阵阵夜风送爽,紫离满足地深吸一口气,记起往时在魔界看到的天只有混沌一片,如今夜夜看着这片美丽的夜空,心中忽然有种念头,她要留在凡界,直至永远,心莫然一惊?永远留在凡界?正被自己的想法吓一跳时,身后突然传来一把男声,“很美,是么?” 紫离一怔,讶异道:“夜……”不可置信地摇摇头,今日夜空出现的异像被一道紫光打散,难道是? 转身看着依旧一副无事人的七夜,斥道:“你疯了是不是?竟敢在凡界施法?师尊曾说过一切关于絮国皇宫的消息都被无尘封锁起来,那不就代表就算出事了,无尘也自会解决么?如今倒好,他们应该很快便到了。” 七夜轻叹一气,缓缓道:“你真当我不知道么?师尊让你做了那么多便是要找机会把月儿逼入魔道,若我没猜错,今日那妖灵敢如此胆大,定是师尊在背后驱动魔识。” 紫离身形一颤,美艳的脸上尽是惊慌,“怎么会?师尊说过我帮他做事便当作消除你的罪责,不多久便会解除对你的禁足令,怎么会变成这样呢?难道师尊没有料想到你会阻止他么?这不是在害你么?” 正所谓恩师如父,两人自小已把师尊当作父亲看待,如今师尊为了一己之欲,竟把他们往死里推去,又怎能接受?看着紫离苍白的脸色,深知她打击颇重,七夜回手将紫离抱入怀,轻声道:“师尊是何人物,他还会猜不到么?倒是我们从来都看不清师尊罢了。” 紫离身子僵硬地依在七夜怀中,他说了什么全然不知,这个充满淡淡鸢尾花香的怀抱,她已不知盼了多少个春秋,但为何在盼得之后却没有预想中的满足与幸福?甚至感觉比不上他?只听头顶上传来七夜几声低笑,道:“离,你终于学会爱上一个人了。” “什么?” 七夜松开紫离,负手抬头看着夜空上的繁星,苦涩笑道:“其实不必我多说,你心中自是明白,明日他们便要来了,月儿终究还是成为我一生最是愧疚的遗憾,但愿你别重蹈覆辙。” “你乱说,你乱说,明白什么?你究竟要我明白什么?我爱你,从第一次见你我便爱你,为何你就是看不到我?”紫离后退两步,垂落两边的双拳紧紧握着,重蹈覆辙?她从一开始不就跟着他后面走么? 锐回来了,晚上还会继续更哦!! 第九十九章 真心糟蹋得如泥一般 “离,你只是不肯相信原来一直坚持的都不是自己想要的罢了,只需过些时日便好。” “呵…好?为了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为了你,我对天地起誓,舍命也要满足你,但你呢?一次一次地把我对你的真心糟蹋得如泥一般,你何曾有为我想一想?” 七夜看着紫离美丽的脸上接近疯狂扭曲的神情,深知此时多说也是无谓,盼是她能够尽快看明白自己的心,别像他一般,错过了便是永远地失去,叹息一声,不知明日等着他的又会是什么呢?夜风一扬,人便隐去在夜色之中。 天界万宝亭中,天帝与凌歌正在玲珑玉石桌上对弈,两人聚精会神,紧张的棋局上互不相让,使得一旁观奕的帝后与玺雨都不觉紧张起来。 蓦地,明明处于互斗平衡之势的棋局因凌歌的一子而出现了明显的变化,天帝见状,步步紧追,把凌歌往死角里赶,一旁的玺雨见凌歌不但没有自救,还继续往死角下子,小手忍不住拉着他的衣角,轻道:“凌,你在干嘛?明知四角对处乃为棋中死局,为何还往死处走?” 凌歌眉头一皱,随即责备道:“雨儿,旁人观奕不得打扰对弈人,这个道理不懂么?” 听着凌歌责备的话语中又带有宠溺的语气,心中一甜,但见他责备自己的好意又是一阵别扭,不依道:“人家还不就是看不过姑祖父都把你打压得快无路可退了,你还一味退让,心里就是急嘛!” 天帝与帝后听后相视一笑,帝后随即拉着已经气得小脸通红的玺雨,指着棋盘笑道:“我的好雨儿,真怪不得常人说恋爱中的人都是傻瓜呢!你看,表面上凌歌的黑子是被天帝的白子往死角里赶,但也只是一味套网,捕不了鱼对不?反观黑子在死角之中密密仅靠,环环相扣,露出的正是等待天帝自投罗网呢!” “帝后过奖了,闻说帝后生有八面玲珑心,果真什么都能看得清楚,凌歌佩服。” 只听天帝哈哈一笑,上前搂着帝后,道:“凌歌,在寡人面前大可不必如此拘礼,此事一过,回来便与雨儿成婚。”天帝话音刚落,无尘便出现在众人面前,“师兄,那人开始行动了,我看……” 不等无尘说完,凌歌站起上前两步,单膝跪地,恭敬道:“凌歌定不负天帝所托,此行必定将孽障清除。”说罢,人已踏云消失于云层之中。 玺雨见凌歌人已不见,心中一急,正欲离去跟上时却被帝后拉住,轻声斥道:“雨儿,此事非同小可,不得胡闹。”玺雨一窒,印象中的帝后从没有说她半句,心中虽恼,但也深知此时不能发作,只得把头别过,看向凌歌离去的方向。 第一百章 恩情定相还 天帝看着无尘一脸疑惑的神情,又看看玺雨不服气的神情,脸容一肃,冷道:“师弟,寡人深知你此时心中有许多疑问,但师弟想要的,寡人必定成全,如今你只需把玺雨看好,不去添乱便成。” 无尘闻言侧头见帝后向他微笑颔首,便从身后飞出一条捆仙索绑住玺雨,道:“仙子,得罪了。”才走出几步,无尘忽而回头说道:“师兄,这份恩情无尘他日定会相还。” 看着无尘和玺雨二人远去的背影,天帝才露出疲倦的神情,帝后见状,连忙上前帮他揉了揉太阳穴,心疼道:“天帝,你耗费太多灵力了,这样下去怕是会吃不消啊!” 天帝微微一笑,“这事总得有个了断,天界在六界中一直都处于主动,既然能够平息此次大劫,耗费多点灵力又算什么呢!” “话虽如此,你就这么自信?世人总说人心难测,更何况他们……” “寡人不是自信,而是曾经的我们不也经历过么?如今下去或许有些人会牺牲,那你会怪‘为夫’这般残忍么?” 久违的称呼使帝后心中动容,转身依偎在天帝怀中,轻道:“相公一直以来将天下苍生作为己任,看着自己的子民受到伤害会比谁都痛,但只因他们的不珍惜,才会导致今日的局面,为妻很庆幸,能够一直陪伴在相公的身边。” 天帝轻轻拍打着敌后环绕在腰间的手,心中尽是满足,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犹如昨天,但愿他们能尽早明白,其实放手会比执着的好,不然他也不会能够与心爱之人相依相伴,直至元神寂灭。 “不要,不要,走,快点走,不要……”絮夜阳挣扎地从梦中醒来,额上尽是薄薄的细汗,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便看到一双担忧的眼眸,“夜月,我……” “哥,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夜月打断絮夜阳的话,轻轻地扶起他,并细心在他身后垫上软垫。 絮夜阳狐疑地看着夜月眉眼间有着淡淡的青色,疑虑问道:“你非得要把所有的东西往自己身上扛么?” 夜月垂下眼帘避开夜阳压迫的目光,她怎么可以跟他说,他是被妖灵控制激发魔性,还差点杀了自己,他那么重视自己,若是知道了,他又会是怎样地去责怪自己? 真是对不住,外出回来这些天尚有许多事要处理,到星期四大概会处理好,到时答应大家,一次六更,可好? 第一百零一章 大限将至 蓦地,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夜月转身开门便见到来人原是镜晨,微微一笑,“镜晨大师,不知这么早过来所为何事呢?” 镜晨双手合并一礼,自怀中拿出一小药瓶,“阿弥陀佛,师父让镜晨把这凝气丹交给陛下,吃了便会恢复元气。” “另外,师父特别交代镜晨,若是陛下与公主要想找到破解的办法,必须正午前到无名禅房。” 夜月接过镜晨手中的药瓶,看了一眼床榻上的絮夜阳,一笑,“还请镜晨大师告知几回大师,本宫与王兄定会在正午前携物到无名禅房。” 晴朗的天空蔚蓝如洗,临近正午的太阳特别毒辣,来到无名禅房时,兄妹二人已热得满身是汗,见午时快到,依然不见几回的身影,思绪之间,一道狂风自两人身边刮过,把身后盖着石碑的红布掀开。 忽而一道气流把二人分开,几回从禅房滑行而出,手中凝结巨大的光球把石碑罩住,霎那间,风云变色,电闪雷鸣。 只见石碑上的几行血字闪了一闪,便再无反映,四处也恢复晴朗一片,几回把手一挥,退后几步,嘴角渗出血丝,人便往后倒下。 絮夜阳闪身上前接住几回,夜月也急忙上前问道:“大师,你怎么样了?” 几回闭目喘了口气,才看着夜月缓缓道:“公主,老衲已是大限之至,在去之前,有几句话想要对公主说的。” “好,大师请说,夜月定会竭尽所能的。” “公主,务必记住,世上一切是非缘由皆是天定,若是无法改变,试着放手,或许能减轻许多罪孽。”说罢,又是一口鲜血从嘴里吐出。 夜月一惊,急忙从怀中拿出手帕擦去几回嘴角的血迹,“大师,都别说了,现在您的身体要紧,咱们先去找大夫吧!” 夜月欲张口喊人,手臂一沉,却见几回费力地向她摇摇头,“公主,不必喊人了,老衲自己的身体比谁都要清楚的很,但可惜的是并没有帮到陛下和公主解去石碑上的碑文……” “不是的,大师已尽全力了。” 只见几回笑了笑,自怀中拿出一颗佛珠放到夜月手中后,在她耳边低语几句,便再也忍不住又吐出一口腥甜,手缓缓从夜月手上垂下。 看着几回已是灰白无光的脸容,嘴角还带着几丝血迹,终是泪如泉涌,跪于地上像几回三叩首,“几回大师,夜月定不会辜负您的一番心意,请安息吧!” 今日三更。。。 第一百零二章 燕孤是寖王? 几回本是出家人,自当无羁绊地来,无羁绊地去,低调地安置好几回所有的后事已近黄昏,兄妹二人正准备离去时却被镜晨喊住,自怀中交出几回留下的锦囊便双手合并一礼离开了。 从几回出事直至现在,絮夜阳一直保持沉默,见夜月接过镜晨的锦囊并没有拆开,而是小心地收入怀中,终是开口问道:“夜月,大师他……” “哥,是否无论以后发生何事,你都会相信我?”夜月清澈的水眸静静地看着絮夜阳,现在的她只需一句信任的话,那么以后的事她再也无所挂虑了。 絮夜阳微勾嘴角,眼中满是溺爱,手轻轻拍打着夜月的头,“经历了几回大师的事,让哥明白了许多,你是哥最疼爱的妹妹,不信你信谁?只要你莫在伤害自己便好。” 二人相视一笑,是的,只要信任,再多的困难也可克服,才刚踏出无名禅院,忽感身边气息一动,絮夜阳伸手一拦挡住夜月,冷声道:“阁下既然来了,何不出来见上一面?” 只见来人拍了两下掌,在夕阳的橙光下慢慢走近露出英俊的脸容,夜月一怔,不觉念出一句,“燕孤?” 絮夜阳看了一眼出神的夜月,又看了一眼满眼含笑的燕孤,心中虽疑惑,但依旧冷言道:“哦?看来寖国陛下与朕的王妹已经碰过面了。” 夜月倒吸一气,燕孤他竟是寖国的王?只见燕孤看着她柔柔一笑,“朕的确是寖国的王寖凤孤,因朕的母妃姓燕,所以朕还有一名叫燕孤。” 絮夜阳见寖凤孤言不搭语,只双目含情地看着夜月,心中顿时一惊,拉过夜月走至身后,轻笑道:“不知寖国陛下来临敝国,实在是有失远迎,还望陛下多有见谅,来人,浮生苑准备酒席。”说罢,十二影使与内侍突然无声出现一旁,伸手一带,“请。” 寖凤孤看着站在自己四处的暗卫与内侍,冷冷一笑,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夜月便转身离开。 看着寖凤孤离去的身影,夜月觉得全身都在被冷风包裹着一般,冷得彻底,几回说得没错,一切皆是天定,如此说来,她的身份应该早被他调查清楚了吧! 第一百零三章 动手? 忽而一股暖流自手上传来,侧头便见到絮夜阳微微一笑,道:“走吧!莫让寖国陛下说咱们絮国不懂礼数,怠慢他了。” “哥,你……”夜月看不懂此时絮夜阳那双如鹰隼般锐利的丹凤目里的神色,有着无奈,悲戚,还有释然? 絮夜阳又怎会不知夜月此时心中所想?但几回的死的确让他看透了许多,只要活着,就比什么都重要,掀唇一笑,“傻妹妹,哥信你,无论何时都信你,那还怕什么?” 是的,信任,是信任,不知不觉间清澈的水眸已泛起迷蒙的水雾,含泪一笑,“哥,咱们快走吧!绝不能让寖国笑话。” 两人换过衣衫出现时,酒席已在浮生苑外院摆好,看了一眼神情慵懒独自小酌的寖凤孤,便各自坐到主席和一旁的侧席去。 絮夜阳看着寖凤孤依旧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心中甚为恼火,但脸上却温和一笑,拿起席上玉瓷酒盏,说道:“寝国陛下光临敝国,朕原该好好作一番地主之谊,无奈此乃佛门清静地,只好薄酒素菜,还望陛下别介意。” “哦?薄酒素菜又如何?朕之意本不在此,哪怕天上琼浆玉液放在眼前,朕也不待见之。”说话间又是仰头一杯,只见深情又带邪气的桃花眼却一直没有从夜月身上离开过。 好狂妄的语气,本是低眸寻思的夜月抬眸却不小心落入寖凤孤深邃的眼眸之中,他刀削般的脸型和脸上精致如雕刻的五官都与曾经的“他”有着六、七分相似,心蓦然一痛,忽而感觉身上气息开始不稳,便立马克制自己不去想,转头看着已气得脸色变得苍白的絮夜阳,伸手握上他的,摇了摇头,示意他别放在心上。 见夜月露出一副悲伤的神情,寖凤孤握在手中的酒盏顿时出现裂痕,夜月忽感一道劲风往脸上打来,只听“嘭”的一声碎片裂声,劲风过后,衣裙上竟洒满了点点酒迹,絮夜阳反握夜月的小手,沉声说道:“朕自问一直遵守两国友好不互犯的原则,为何寖国陛下却先动手起来呢?” 今日先三更,明日继续。。。 第一百零四章 跟朕去一个地方 絮夜阳话音刚下,黑甲云箭队、十二影使与侍卫们便从苑门冲进,寖凤孤眼波一转,看着围着自己的人群,慵懒一笑,“怎么?难不成陛下想要在此把朕……”修长的手指划过自己的脖颈,做出一个“杀”的手势。 就在彼此对峙之际,寖凤孤抚掌两下,一群黑衣人从天而降,其中一人浑身血迹被扔在地,狼狈不堪,一人发髻微微散乱,双脚瘫软无力地被黑衣人紧抓双肩靠在其怀中。 絮夜阳看着地上浑身血迹的卿凛和软靠在黑衣人身上的无暇,心痛得像被人狠狠地抽打一般,身为一国之王,他竟无能至此,一股怒气从丹田直往上冲,正想提掌却生生忍下,怒道:“寖凤孤,你究竟想怎样?” “朕想怎样?吞并絮国么?”摇摇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人质,负手上前走近两步,手突然指向夜月,邪魅一笑,“朕要她做寖国的王后。” “什么?妄想!”絮夜阳心中怒火更甚,一掌往桌上劈下,顿时断开两边,粉碎在地,血也从掌中缓缓滴下。 众人见状,更是让对峙的局势绷得如剑在弦,手上的武器更像是亮出嗜血的光芒。 “哥!你流血了……”夜月被寖凤孤的话吓得一愣,随即回神过来便看到絮夜阳滴血的手,急忙拿出手帕帮他止血。 帮絮夜阳包扎好,抬头看了眼下对峙的众人,红唇抿了一下,随后露出一抹倾倒众生的笑颜,说道:“寖国陛下对本宫的一番心意,本宫心领了,但明日是敝国为子民向上苍祈祷的重要日子,所以一切事宜,待祭天结束,陛下不妨到宫中商量也不迟。” 寖凤孤闻言,本是温润的眼眸顿时冷若寒霜,他乃一天之骄子,从来只有服从,绝不会有商量二字,冷冷一笑,“絮夜月,朕不认为在于你的身份来说,还有商量的余地么?” 夜月一怔,踉跄往后退了几步,还好絮夜阳及时扶住她,抬头看了一眼他担忧的眼眸,心中苦笑一声,要来的始终会来,如今看来,寖凤孤是准备以此作为条件,不然绝对会向絮国开战。 深吸一气,转头看向寖凤孤,说道:“好,本宫嫁给你,但现在可以把卿护卫和无暇姑娘放了么?” “不可以,你要跟朕去一个地方。” 昨天没空,今天补回三更。。。 第一百零五章 嫁给他 “寖王陛下,你要絮国朕可以拱手相让,但要牺牲夜月一生的幸福嫁于你而换取絮国的天下,朕宁可放弃。”絮夜阳双拳紧握,作为一国之王,不但保护不了他们,如今还要牺牲夜月的幸福去换取一朝安宁,他是如何也做不到。 寖凤孤嗤笑一声,伸手拨去鬓间被风吹乱的碎发,说道:“絮夜阳啊絮夜阳,江湖所说处事不惊,为人沉稳第一高手的絮国夜阳王当真是你么?” 絮夜阳俊眉一挑,“你什么意思?” “朕的意思还清晰不过么?按你所说,虽然牺牲了絮夜月一生的幸福,但起码是保了她的命,若不期然,哪怕你把絮国双手奉上,她也还是难逃一死。” 寖凤孤的话一字一句地传入絮夜阳的耳中,呼吸蓦然一窒,胸腔的闷气压得几乎透不过气,僵硬地转头看着夜月,她没有想象中的难过,只是在笑,但却让他害怕起来,因为他看不清楚此时的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夜风轻轻吹来,夜月水蓝色的纱裙被吹扬起来,一步一步地往寖凤孤走去,待走到他身边,抬起清澈的水眸,满是坚定地看着他,说道:“陛下,夜月可以嫁你为妻,也会尽其一生努力地做好妻子的本分,但夜月有一个条件,还请陛下应允。” 寖凤孤深情的桃花眼里满是捕捉到猎物般的算计眼神,细细地打量着夜月,良久才薄唇一勾,“说。” 絮夜阳忽而惊呼一声,“夜月,不要!”只见夜月双膝一弯,跪立在地,“陛下,夜月希望陛下能够应允只要您在寖国在位的一天,能够辅助王兄平定内乱,若是出现别国犯境,也能施以援手帮助其击退外力入侵。” 寖凤孤桃花眼微眯,此时眼前的夜月让他心中不觉感到佩服,一个年华正茂的女子先是背上一个世人所恶的身份,再者面对自己的终生幸福时,并没有向他提出任何保住自己的要求,只是希望他能够帮助她的王兄,她的国家,她,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呢? 伸手扶起她抱入怀中,暗沉如醇酒般的声音传入夜月耳中,“你是朕以后的,也是唯一的王后,朕会给你天下无匹的荣华,记住,只要你留在朕身边的一天,朕都会爱惜你一天,包括你需要的一切。” 寖凤孤满足地看着夜月小脸尽是惊讶的神色,一手拥她在怀中,一手轻挥,便走出浮生苑。 第一百零六章 记住朕的话 夜月随着寖凤孤来到海馨苑的苑门前,里面传来野兽般的低吼声伴着带有微微凉意的夜风使夜月不禁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往身边传来的热源靠了靠,只听头顶传来几声低笑,抬头便见到寖凤孤正一脸坏笑地看着自己,揶揄道:“朕未来的王后,这可以算是你自动投怀送抱么?” 夜月小脸一红,急忙把头低下,忽而肩上一沉,便见到寖凤孤白玉般修长的手在她的脖颈处把披风系好,正欲开口说话,他的手指便落在红唇上,“不用感谢朕,你是朕未来的妻,病着朕会心疼。” 听着他暧昧的话语,夜月本是羞红的脸,此时更是直烧耳根,红得仿佛能滴出血一般,寖凤孤轻点她的鼻尖,笑道:“这样便受不了了?朕逗你玩来着呢?”说罢,便松开夜月自顾往前走去。 看着他修长的背影,夜月有霎那间的怔忡,她并不排斥寖凤孤对自己亲密的举动,甚至是想要去接近,这是为什么?忽而一张熟悉的俊脸从脑海里闪过,原来啊! 回头见夜月依旧站立原地,眼神直直地看着自己,寖凤孤心中顿时火起,她是在通过自己想起另一个人,两步上前捏起她的下颔强迫她与他对视,冷道:“看清楚,朕是谁?” “放开我,你弄疼我了。”夜月小手使劲拍打捏紧她下颔的大掌,无奈力气悬殊,依旧纹丝不动。 看着她因痛楚而拧紧的秀眉,额上铺上薄薄的冷汗,心中忽而像被捏了一下,下意识便松开手,因为用力过猛,夜月不提防地跌入他的怀中,腰上一紧,被紧紧地抱在怀中,清冷的话语在耳边说道:“絮夜月,你别忘记今晚你所说的话,从今开始,在你的心里,眼里都只能是朕。” 霸道的话语,自两个相似的人说出截然不同,凌说的是让人心中甜蜜,而寖凤孤说的是让人感到胁迫,厌恶。 寖凤孤见夜月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顿时有种像打进棉花里的感觉,心下一狠,“记住朕所说的话,若是忘记了,朕会让你亲爱的王兄,你的国家,你的子民们来提醒你。”一转身,大力抓起她的小手往前走去。 更新完毕。。。 第一百零七章 须弥 夜月被寖凤孤的话吓得呆愣一下,人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他强行拉得踉踉跄跄地走到一间暗房门前,从进入海馨苑开始便听到野兽的低吼声,此时来到暗房门前更是越发听得清晰,下意识要挣脱腕上的大掌离开,却被用力拉回他的怀中,邪魅笑道:“想要走去哪里?都还没有看到朕特意为你准备的礼物呢!” “我……”夜月心里总觉得暗房里的与自己肯定有着莫大的联系,想要摇头拒绝却不敢,只见寖凤孤伸出手指在她的脸上轻轻触摸着,那嫩滑的肌肤让他忍不住流连其中,轻笑道:“嗯?害怕是么?真是傻,朕怎么会舍得让你害怕呢?走吧!” 硬着头皮进入暗房,四处皆是黑暗一片,阴冷的寒气环绕在身边,夜月不禁打了个寒颤,寖凤孤像是知道她受不住这些寒气,伸手将她拥入怀中,运气内力渡入她体内御寒,夜月正欲开口道谢时,耳边却传来几声低喘,吓得夜月急忙抓住身旁人的衣襟。 随着火折子点燃蜡烛发出的光亮,夜月眨了眨眼去适应,却被眼前的景象弄得泪如泉涌。 眼前一个全身是毛孩子身形的人被绑在一根五人粗刻满符咒的桃木柱上,仿佛又是害怕他逃脱,身上还绑着四条大锁链,还连着地上一个大铁球,夜月一颗又一颗的泪珠从脸上滴落在地炸开,只因眼前的不是什么怪物野兽,而是曾经向着自己露出甜甜的笑容,奶声奶气地叫自己做“仙女姐姐”的须弥。 “弥儿,怎么会这样?弥儿乖,睁开眼看看,姐姐来接你走了。”夜月伸出双手想要触上他时却被寖凤孤抓了回来,夜月使劲挣脱,一双泪眸怒瞪着他,“放开我,真不知你的心是什么做的,怎么可以如此狠心,你做什么要这样对他?他只是个孩子,你为了要让我嫁给你,连个孩子都不放过么?” “为什么要为他哭?嗯?”寖凤孤并没有理会夜月哭诉,他看不懂,只有一面之缘却可已让她泪如泉涌? “你怎么会懂?你从小便是天之骄子,被众人捧在手心过日子,怎么会明白被人抛弃的痛,我答应过弥儿的,却又抛下他,还被你折磨成这副模样。”渐渐地夜月不再挣扎,过去的点点滴滴让她覆上一抹忧伤。 第一百零八章 上古神的后人 寖凤孤看着夜月脸上的泪珠,心中那处柔软越发涟漪,口中的语气也不禁温和起来,“朕不是要让你嫁给朕才这般对须弥的,若是不如此做,受伤害的人会是你啊!” “你……”夜月既疑虑又惊讶地看着寖凤孤,疑虑是不知他为何要这样对须弥,惊讶是他堂堂一国之君,居然会耐下性子向她解释。 温暖的大掌抚上她的小脸,擦去一滴滴晶莹的泪珠,“寖国的始祖王并不是普通的凡人,而是上古神遗留下来的后人,自然而然地我们也就拥有着外人所不知的神力,虽说没有像上古祖先那般,但在凡间生活的我们就已经足够了。” “上古神?” “是的,朕记得那日在山顶湖边,看上去小小年纪的须弥竟能感觉到朕隐匿暗处,继而在璧甯苑又发生了你那样的一幕,于是朕开始派暗卫去查须弥,却什么也查不到,方好回到寖国那天刚是十五,须弥便成今天这般,朕越发觉得须弥并不简单,后来朕找来朕的皇叔一起使用神力才得知须弥原来是妖界的王子,更是万年一见的“万妖王”,而当朕知道你的身份之后便立马把他用神力困于此,借着寒山寺的佛家净气可以帮助压制他的邪魂之力,不至于外散。” 夜月怔了怔,神色复杂地看向须弥,说道:“为什么?哪怕是这样,也不必如此对他啊!” “夜月,天上凡界都必须要历天劫,而须弥的诞生便是这次的天劫,至于你,一但被须弥的邪魂之力过渡于你身上,那你便会彻底成魔,谁也无力挽回的了。既然你爱你的子民,爱你的亲人,朕这么做也不就是为了你么?” 静静地坐于床榻上,夜色渐渐散去,即将破晓的阳光在夜空之下添了几笔鲜艳的红色,昨夜夜月并没有回去,而是留在海馨苑,寖凤孤的话还犹在耳边,她很清楚,他可以保护她,也可以毁了她,既然如此,还是乖乖接受吧! 第一百零九章 孩子气的凤孤 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公主醒了吗?现在已是寅时初刻,陛下让奴婢过来服侍您梳洗。” 夜月木然地让婢女帮自己梳洗,待换装后,看着婢女恭顺的脸,笑道:“这位姐姐,不知怎么称呼呢?” 婢女手上一顿,连忙跪立在地,“公主有什么需要即可跟奴婢说,但奴婢绝担不上公主如此称呼,若是被陛下知道,奴婢只能以死谢罪了。” 夜月低叹了一声,眼前的婢女对自己虽是恭敬,但说话间却不含糊,很明显是他手下训练过的人,勾起一抹自嘲的笑,不是已经答应了么?有必要找人监视她么? “你先起来吧!本宫知道陛下对你有所交代,但若是本宫连身边的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往后嫁进尔虞我杂的后宫里,该怎么过一辈子呢?” “回公主的话,奴婢名叫木槿,从今日开始会一直留在公主身边服侍。”木槿起来低头回话,眼角若似若无地看向夜月,眼前的这位公主并没有想象中的娇蛮跋扈,而是让人感到平淡如水,亲切自然,不禁对她多了几分好感。 起身走至窗边,往暗房的方向看去,因为她,弥儿孤单一人被缚在那里受苦受累,这让她情何以堪?忽而身体一僵,一双大掌从背后环绕在腰间,他温热带着湿润的气息打在脖颈之间,潮湿得难受,尽量不留痕地挣扎回头一看,已不见木槿的身影,心中尽是无奈,如今的她便像是砧板上鱼俎,随时被人宰割。 “朕知道你还不能完全接受朕,但朕与你有的是时间,朕就不信你一直都不会爱上朕。” 夜月哑然失笑,这真的是昨夜那个既霸道又冷酷的寖凤孤么?小孩子般的撒娇语气竟然会出自他的口中? “就知道你会取笑朕,夜月,朕还真是第一次对一个女子如此百般讨好,你尽管放心好了,须弥他的纯善之体还是接纳不了邪魂之力,每到十五月圆,正是妖力大散之时,所以才会变成那般可怕的模样,过去了也就如从前一般了。” “陛……”说话间,寖凤孤拉着夜月的肩转向他,一指轻点红唇,轻声道:“不要叫我陛下,那样会觉得你离我很远很疏离,你可以叫我凤孤,又或许燕孤都可,从我第一次见到你便在心底烙下了痕迹,决心要得到你,但我不会逼你,会一直等着你,直到你爱上我。” 第一百一十章 这不是你错啊 “凤孤,我……”寖凤孤的的表白让夜月一时无措,他竟然放下身份自称“我”,她真的想不明白,不明白他对她的爱意是从何而来。 “你大可不必想太多,或许真的有前世今生,所以才有今生的执着,竟然爱上了便是爱上了,只要你能忘记他,试着接纳我,或许你会快乐些的,好了,今日是你们絮国的祭天大日子,为了你,我就不方便出现,就让人送你,可好?” 不经意地提起凌歌,夜月眸色一暗,随即答道:“嗯,好。” 昏昏沉沉地从睡梦中醒来,清晨的阳光格外刺眼,眨了眨眼适应一下光线后,便见到一个沉默的背影坐在床沿处,正欲开口便听那人说道:“醒了?” 絮夜阳转身,剑眉微蹙地看着无暇丝被下盖住的双腿,“还是那样子么?”随即苦涩一笑,“对不起,那一夜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变成那般,无暇,是不是很痛?是不是十分恨我?” 心里的那道伤痕被他重新打开,心口的疼痛让无暇感到像似有源源不断的鲜血汩汩而出,但自那夜后,二人是第一次相见,此时的絮夜阳让她更是心疼不已,“你…怎么…了?”无暇颤抖的声音惊动了两人既相爱又受伤的心。 絮夜阳怔怔地看着无暇,原来如鹰隼般锐利的凤目渐渐变得空洞迷乱,俊美的脸上长出一根根细小的胡渣,大掌轻轻握上她的,笑道:“无暇,夜阳哥哥是不是很没用?昨夜她没有回来,我不敢去找她,我害怕她会死,害怕絮国会被覆灭,所以也就一夜坐在这里看着你,当你靠在黑衣人身上的时候,我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看着凛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我却恨不得那是我自己,为什么呢?无暇你说为什么呢?” 絮夜阳混乱的话语,迷乱的眼神吓得无暇的心又惊又痛,连忙一把抱住他,说道:“不是的,这不是你的错,都不是你的错啊知不知道,别这样好不好?我知道你尽力了,也知道你很累了,所以要是想哭便哭出来,别憋着好不好?你这样无暇很怕,真的很怕啊!” 轻轻推开怀中的人儿,歪着头,苍白的俊颜上扯出一抹淡笑,“无暇别哭,夜阳哥哥知道自己没用了,错了,但是怎么也弥补不了,无暇,你说我是不是该死呢?小时候这般,长大后也是这般,别说你们对我失望,我也对自己失望了,恨透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都变哑巴了? 随后无暇惊呼一声,只见絮夜阳运气内力一掌一掌地往自己身上打,无暇想要制止却被絮夜阳一手紧紧抓住动弹不得,“无暇,这样是不是可以减少点罪孽呢?是不是这样你们就不会恨我呢?我不疼啊!居然一点也感觉不到疼啊!” 门外的内侍听到惊呼声,心中害怕自己的主子发生意外,连忙推门而进,门方打开一点,便听到絮夜阳厉声喊道:“没有朕的旨意,谁都不许进来,滚!” 无暇惊疑地看着絮夜阳,眼前的他眼神明明空洞且迷乱着,但对着内侍的闯入却保持着一个帝王的威严,而在自己面前却又如孩童般无助,慢慢地,清秀的小脸已淌满了晶莹的泪珠,趁着他晃神之际,挣出小手轻轻抚上他的脸,“夜阳哥哥,别怕,无暇在这里,一直在这里,累了无暇给你依靠,不要再把自己绷得这么紧,没有人会怪你,无暇也不会怪你,只会心疼你,永永远远地心疼你和爱……” 五脏犹如处在炼火一般,丹田上的热浪直冲而上,眼前无暇的样子渐渐变得模糊,连她最后说了什么也听不到,一股腥甜吐出染红了无暇的衣襟,人便晕靠在她的怀中。 夜月刚踏进浮生苑,心中突然生出一股不安感,不多久便听到絮夜阳的房内传出呼喊的女声,腿上一软,身边的木槿及时扶住,“公主请先别急,陛下不会有事的。” 夜月苍白着一张脸虚应一声,她与絮夜阳本是孪生兄妹,自然而然生出一种心电感应,进入屋内,里面已是忙乱一片,但依旧能清晰地看到晕倒在女子身上的絮夜阳嘴角上还挂着血丝,身形晃了晃,靠着木槿的扶持走到床榻前,冷声问道:“哥,他怎么了?” 屋内的内侍被夜月冷声的话语吓得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夜月水眸一转,沉声道:“怎么了,都变哑巴了?” “奴才们真的不知啊!奴才们听到无暇小姐的呼喊声进来时陛下已是这般了,所以,所以…公主饶命啊……” “公主,内侍们的确不知发生何事,你就别怪他们了,要怪便怪我吧!” 夜月抬眸神色复杂地看着无暇,回头轻挥一下手,“都退下吧!记住今日发生的事你们最好给本宫烂在肚子里,谁透露半句,杀无赦!” 内侍闻言如获大赦,连连称诺便冲冲离去,夜月看了一下天色,抿了抿唇,说道:“木槿,把手伸出来。”从耳上把耳环摘下,扭动一下上面的珍珠,倒出一枚烟花放在木槿手上,“把它拿到外面放了,随后到璧甯苑找到晖情,把宫装首饰一并准备,然后拿过来给本宫换上。” 木槿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哥拜托你了 “公主,你……”夜月没有回答无暇,径自走到床沿前,帮着无暇把絮夜阳从她的怀中扶到玉枕上,才缓缓道:“无暇姐姐,没有外人在,不必以君臣之礼相待,现在天色已是不早,哥这般是不能去祭天的了,所以我必须把一切担待起来,不许有任何状况发生。” 夜月忽而转头,说道:“都进来吧!”门一打开,一名黑衣女子、木槿和晖情一同走进,“公主。” “鬼影,十二影使中数你医术最为厉害,本宫希望祭天回来时王兄已醒。”顿了顿,摘下腰间的凤佩,复又道:“木槿,这是本宫的身份象征,拿着它传令下去做好准备,卯时三刻起行,辰时二刻祭天,晖情,替本宫梳洗换装。” 一切都在夜月的吩咐下准备着,刚到卯时三刻便从门外传来木槿的声音,“公主,已是卯时三刻,该起行了。” 晖情从红木首饰盒中拿出百鸟朝凰簪插在夜月的流云髻上,轻声说道:“公主,可以了。” “嗯。”夜月走至门前,转头看着坐在桌前的无暇,说道:“无暇姐姐,哥就拜托你了。”说着见无暇疑虑地看着自己,淡淡一笑,“你在,便是最大帮助。” 无暇听着夜月的话久久不能回神,什么时候开始,那个总是被人保护着的女子已变得可以独当一面?直到远处传来祭天的奏乐声才把思绪拉了回来,转头看着床榻的男子,心中说道:“夜阳哥哥,你知道么?一直以来你都背着沉重的包袱去保护一切,但你可知,其实真正需要被保护的人是你呢?” 凤辇里,夜月一身金丝绣边明珠朝凰宫装端坐在软垫上,此时她水眸轻闭,昨夜本就没有歇息,加以方才的不安,现在听着外面“嘚嘚”的马蹄声和队伍祭天的奏乐声,使她烦躁起来,晖情见她眉头紧蹙,想要上前询问却被木槿抓住,轻声说道:“公主,祭天乃一国礼仪中的重中之重,再怎么不适也得忍着。” 夜月眉头一松,看着眼前成熟内敛的木槿和纯真爽朗的晖情不觉笑了笑,伸手覆上她们的,说道:“有你们在,真好!”说罢,三人皆相视一笑。 凤辇骤然一停,门帘外传来近侍李公公的鸭嗓子般的喊声,“月华公主到,奏乐停。” 晖情率先打开门帘,夜月手搭着木槿的,缓缓踏过内侍的背到地上,看着地上跪着的众人说道:“众卿家平身吧!” 第一百一十三章 祭天大典 众卿起来后,一直四处张望,相互私语着,好奇怎么会只有夜月一人前来,夜月见状,只是冷冷一笑,如今絮国已是内忧外患,水深火热,这群口口声声说是要精忠报国的大臣们又做了些什么?正欲开口时,身上一僵,忽感身后传来一股炽热的视线,似乎包含着那千万年来的柔情与爱恋,回头看了看,却什么都没有。 一旁的木槿见夜月站着出神,连忙上前耳语道:“公主,今日可不许出现任何的状况。” 夜月眼神闪了闪,随即回神过来对着大臣们冷冷说道:“众卿,本宫希望你们能够睁大那双雪亮的眼睛看清楚,如今的絮国是怎般的模样?你们入朝为官的那一天又是如何许诺一生忠于陛下的?又是如何许诺为絮国子民谋福利的?能想清楚固然好,想不清楚本宫也没办法,但本宫只想告知众卿一句,如今天下五分,战争可说一触即发,那么絮国一天在,你们便在,絮国灭,你们也休想好过。” 一甩水袖,木槿、晖情和一众内侍便自觉跟在夜月身后往祭天神坛走去,方走几步,一众大臣忽而齐跪于地,齐声说道:“臣等愿一生忠于陛下和公主,为我絮国千秋功业名垂青史。” “好,众卿这句话,絮国定能重振昔日光华,祭天时辰到了,众卿都起来吧!”夜月继而往神坛走去,听了大臣们的话她顿时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如今她能做的都已经去做了,以后的,她不知道,也真的不想去知道。 “砰、砰……”加快的心跳声,夜月手抚左心处,缓步向神坛走去,仿佛每走一步,方才那炽烈的眼神都热上一分,她的心也就会不可压制地跳快一分,嘴角勾出自嘲的冷笑,看来她又多想了,他怎么会来找她呢?怕是杀她也来不及吧! 脚步一顿,见镜晨从神坛上走下把祭文交到她手中,双手合十一礼,“公主,稍后请移玉步至神坛上方中心,待我等敲起古钟,便可打开已开光的祭文诵读,而后在准备好的焚化炉上焚烧即可。” 夜月颔首,独自步上神坛的石阶,待来到神坛最高层环望过去,神坛一共分为三层,最高层为帝皇所诵读祭文和焚化祭文的所站之处,往下的石阶四角分别是对应着朱雀、青龙、白虎、玄武四方神兽的牲畜供奉焚化处,而最底层便是站立着众大臣。 一阵阵既澄净又绵长的钟声从远处传来,夜月走至中心位置打开手中的祭文,念道:“朕诚于此告于天上古神,四方神灵,自朕即位以来,尊先祖之遗训,恤百姓之疾苦,治五气,艺五种,抚万民,度四方,披山通道,未尝宁居。然哉,如今天下五分,实为内忧外患,赖天上古神与四方神灵护佑,保我絮国河山,五谷丰登,民人无饥寒之苦,社稷无冰火之灾。朕在此祭天大典,敬献苍璧、玉圭、三牲、清酒等各色礼品,并将以上礼品蟠而烟之,乞天上诸神共飨。”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大哥,是你么? 合上祭文,朝天上南天门方向徐徐跪拜于地,继而起来把祭文双手高举至头顶走到焚化炉前,放入其中,一转身,向着神坛下的一众大臣高声念道:“愿我絮国从此安邦定国,物阜民丰。” 一众大臣齐跪拜于地,“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絮国千秋万代长青不衰,名垂千古。” 待远处再次传来古钟的响声,内侍上前把牲畜祭品一同放入焚化炉中,袅袅熏烟顿时充斥四周,夜月抬头看了看天,祂真的会听到今日的祈祷么? 忽而蔚蓝的天空遍布黑云,四周出现数到黑墙将她包围其中,强压心中的惊慌,细细一看,原来黑墙中是一个个如拇指般大小的妖魔灵体聚集而成,尖声刮耳的笑声、哭声使她的头开始隐隐作痛,总觉得自己的识海中有些什么想要破茧而出。 石碑不知何时出现在上空中盘旋,层层的黑气不断向外逸出,突然间金光大涨,一道暗沉的男声怒道:“凌歌,你疯了,妖魔灵体一出,人间随时被覆灭,为何还要阻挡本尊?” “七夜呀七夜,难道你不知本座就是喜欢高难度的东西么?如今德笙摩利用妖魔灵体要把絮夜月带入魔道,前提是必须受到妖魔灵体侵蚀他一半的元神,那到时絮夜月与妖魔灵体结合,五识尚乱,而德笙摩又没法控制妖魔灵体的时候,本座才一次性把所有的麻烦解决,不是更好么?” 七夜摇了摇头,他无法相信眼前的凌歌会变得如此残忍,哪怕在没认识月儿前也不至于如此,为何他现在残忍的嗜血,残忍得连月儿都不顾了么?手中的月慢慢凝结成巨大的紫光,“凌歌,本尊绝对不会让你如此做的,只要有本尊在的一天,必保月儿与人间的一切。” 凌歌冷冷一笑,从他再次醒来的时候,絮夜月这个名字便深深印在脑中,因为她是他一生中最恨最恶的人,至死方灭,手上的明也随之凝结白光,快速向七夜攻去。 夜月双手痛苦地捂住头,识海里一片混乱,她不知道黑墙外的人怎么样,也不知道天上的凌歌与七夜如何斗死斗活,模糊之中看到一到黑影向自己走近,慌乱地向后几步,只听那黑影熟悉温柔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梨儿,别怕,大哥待会施法就不会让你再疼的了。” 识海中,夜月看见一个有着绝美容颜的女子褪去所有的衣衫,妖娆笑道:“大哥,我恨他,恨不得他马上去死,所以你要的我可以给你,只要你能帮我,我愿意把所有的爱给你。”费力地睁开双眼,水眸中尽是一片迷乱,慢慢地看清眼前的黑袍男子虽然头发花白,但容颜上依旧是那样的熟悉,心疼地抚上他的脸,“大哥?是你么?”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一句大哥让德笙摩觉得为了她,在蛮荒受再多苦也是值得的,伸手拥她入怀,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在英挺的鼻尖上滴落在夜月的衣襟中。 115章 你是如何与我无关 黑墙中的两人只是沉默地拥抱一起,这一幕刚好被刚踏云而来的无尘看得一清二楚,心中一紧,正要前往黑墙时却被七夜叫住,“无尘,快来阻止凌歌,我们不可以再让师尊错下去的了。” 无尘并没有理会七夜,只向凌歌留下一句“拼了命也要阻止七夜”的话便飞身而下。 “梨儿,真的是你么?你可知道,离殇日日夜夜都在想你?”无尘看着拥抱着的两人,心中尽是不悦,但能重见她,语气也就不自不觉放柔了起来。 听到无尘的话语,两人都是微微一怔,随后夜月轻轻推开德笙摩,走到无尘面前,识海中又浮现了那一个绝美的女子,此时的她全是浴血,脸上悲戚的神情使看了的人都会黯然神伤,看着眼前一身明黄的男子喃喃道:“离殇,你怎能如此狠?好,既然如此,此生我俩夫妻情断,上至黄泉,下至碧落,我对你的恨至死方灭。” 冷冷一笑,“絮离殇,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么?当初你是怎么对我的?我爱你,爱得不怕受天刑,从此与父王断了父女情义又是为谁?结果呢?我得到的是被你背叛不但,还要想尽办法杀我和肚中的骨肉,而到现在,你才跟我说,你想我?可笑,真真可笑啊!” “梨儿,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 “够了,是什么都不再重要了,我已经不爱你了,你是如何都与我无关,不怕跟你说吧!为何我连死了都要留下一魄在絮夜月身上?她是你们絮国的后代,又是难得一见的纯魔之体,只要待她完全入魔,我便能控制她的五识去覆灭絮国,让絮国的后世子民不得好死,犹如人间炼狱。” “不是的,梨儿你不会是这样的,你明明这么善良……”无尘话说一半,夜月因为识海过乱,眼前突然一阵昏黑,身体无意识地晃了晃,德笙摩连忙上前接住,冷声道:“絮离殇,她的善良早就因你而被磨灭得一干二净,要不是因为你,梨儿还用受那么多的苦么?”继而不理会一脸无奈与悔疚的无尘,对着夜月柔声说道:“梨儿,大哥不会再让你受苦了,现在便施法让你占了絮夜月的身体。” 116章 是巧合?还是另有隐情? 伸手凝结光层,夜月阻止他,摇了摇头,笑道:“大哥,梨儿知道你疼我,但梨儿毕竟元神已灭,虽说如今留有一魄在她的识海内,但毕竟只有一魄,无论大哥你输再多的术法,梨儿都是不能占有她的身体,如今唯一能做的便是让她成魔,那梨儿便能控制她的五识了。” 从夜月离去开始,寖凤孤便开始觉得心里总是隐隐不安,果不其然,当见到远处上空盘旋着石碑时,整颗心都像似被高高悬挂起来一般,从海馨苑赶来,所有的人都被定型了一般,看了看上空打斗的二人和神坛上的黑墙,原来是下了结界,把时间定住了。 此时上空打斗的凌歌与七夜眼利地看到有一名凡人闯入,心下虽疑,正欲向寖凤孤下咒时,却见他怀中飞出一个风铃,在半空上旋转,双手交握放到唇上吹响乐曲,只见黑墙竟慢慢散去,露出里面的三人,七夜、凌歌二人见状,连忙降落在地,问道:“你是谁,为何‘栓天铃’会在你手上?难道你是?”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你们这群口口声声为了天下,为了自己霸业的人,其实都只是为了自己的私心罢了,你们看看,如今的夜月被你们争夺得变成什么样?是爱她的,不是应该让她过得更好么?为何要如此对她?”寖凤孤双拳紧握,忿忿地看着眼前的白衣男子,就是这张脸,夜月才会每每看到他才会用那种既悲伤又无奈的眼神看着他吧! 寖凤孤的一席话撼动了在场的四名男子,凌歌的心更是莫名的一颤,絮夜月究竟是谁?明明是那般的恨,甚至是那种恨得至死方休,但为何见她被师父和德笙摩抱在怀中的时候,心里又会浮上一层不悦呢? 疑惑地看着七夜和寖凤孤,他们都是要来阻止这一切的,而他们也有在责怪自己,为何呢?絮夜月这般可恶的人都会有人喜欢么?细细一看,却发现自己的眉眼与他有着几分相似,是巧合?还是另有隐情? 117章 难道真的天意不可违? 黑墙完全散去后,只听里面一黑一青的男子一同拥着怀中的女子,哽咽道:“梨儿,醒醒,别抛下大哥,你可知大哥等你多久了?” 抬头一看,神坛下站着的寖凤孤,眸中裂出猩红,是他,是他破了妖魔灵阵,双手凝结成巨大的光层,喃喃说道:“梨儿,大哥不怕,大哥真的不怕,只要你能醒来,大哥元神灭了又何干?” 最先反应过来的七夜,拿起月喊了一声,“师尊,不要啊!” 被七夜的喊声一唤,本来处于伤心状态的无尘也终于清醒过来,回头看到远处拿着栓天铃的寖凤孤,连忙出手阻挡德笙摩,喊道:“你别傻了,你以为现在灭了元神唤醒梨儿就有用了么?眼前站着的男子是上古神的后人,只要栓天铃一出,哪怕梨儿醒了也是会被处以天刑,你想想,如今的梨儿只是平凡人一个,她还可以接受天刑么?简直就是必死无疑,德笙摩,相信我,以后总是会有办法的,现在我们先走吧!” 无尘向身后的七夜打个眼色,向德笙摩施了昏睡咒便离去,无尘回头看着依旧出神的凌歌,心中深知此时的他虽对夜月有着无穷无尽的恨意,但曾经的爱恋早已情根深种,又怎能说断便断? “凌歌,还不走?”凌歌抿唇深深地看了寖凤孤一眼,才随着无尘踏云离去,寖凤孤松了口气,他虽是上古神的后人,但他毕竟是凡人,方才强行运起神力消灭妖魔灵体已达他的极限,踉跄地走上神坛,抱起昏迷的夜月,心里一阵阵抽痛,她一出生便是纯魔之体,被人赶出皇宫,遇上了七夜,遇上了凌歌,但都被人抛弃,如今倒好,原来当年的女魔尊竟把那最后的一魄留在她体内,难道真的天意不可违? 强忍体内的不适,轻轻抱起夜月,轻声笑道:“夜月,不用害怕,你是我的妻,我一辈子都只会宠你爱你一人,绝不弃你不顾,哪怕是死也不会放开你的手。” 迷糊间,夜月听到耳边有一把既熟悉又陌生的男声向自己允下承诺,虽不知是谁,但她肯定那人绝不是凌歌,但无论怎么也好,就先让她沉沦一下,因为她累了,真的好累,而后就再也无意识了。 寖凤孤细心的脱下外袍把怀中的人儿裹住,才起身往回走,一步一步走来,他已经气喘吁吁,回头看一下依旧定住的众人,一笑,对着怀中的人儿说道:“娘子,你看为夫都忘记帮他们解去术法了。”无奈却唤不起栓天铃,腿下一软,竟两人一同往旁边的山坡滚落而下。 118章 你会害怕么? 没有人发现,原是暗黑的天早已恢复蔚蓝,还出现了一抹光亮,帝后依偎在天帝的怀中,说道:“天帝,真想不到,如今连上古神的后人都扯了进来,那以后该怎么办?” 天帝拥着帝后的手紧了紧,才缓缓说道:“帝后,你会害怕么?” 帝后闻言,心一窒,急道:“天帝,你别吓我啊!” “寡人怎么舍得让你担惊受怕,只是如今把他扯了进来,已是犯了界,若是以后一切都已尘埃落定了,或许会……” 天帝话未说完,便被帝后纤手捂住了唇,笑道:“天帝,臣妾不怕,你我从凡尘相识结为夫妻至今,经历的一切一切,都不曾后悔过,所以,这次也不例外。” 天帝看着帝后,眼眸里满是深情,笑了笑,向着下方凡界手一挥,撤去结界,便拥紧了帝后,消失在这片蔚蓝的天空中。 从古往来,缘起缘灭,终归有因,今日的一切把两代人的爱恋情仇纠缠于一起,不论是无尘、德笙摩、梨儿,还是七夜、凌歌、夜月、寖凤孤,都循着自己的心往下走去,前方如何,他们并不知道,是起还是灭?终究还是逃不过命轮的转动…… 夜月悠悠转醒,动了一下酸痛的四肢,眼前的四周一片苍翠,心念一动,她依稀记得在神坛上被黑墙所困后,她的头便剧痛了起来,再者就失去了意识,那现在又是为何会来到此处呢? 转头一看,见寖凤孤昏倒一旁,身上被割出许多道血痕,原本白色的亵衣现在全是血迹与污迹,心顿时一惊,难道他一直护着自己从上滚下此处?抬头看了看天,已是残阳如血,她一定要尽快找到地方过夜。 拉过身上披着的衣袍盖在寖凤孤身上,小手轻轻拍打他的脸,轻声说道:“凤孤,凤孤……”只见他长如蝴蝶般的眉毛颤了颤,夜月心里一喜,继而道:“凤孤,能听到我叫你是不是?醒醒……” 缓缓地睁开双目,便见到夜月焦急的脸,她是在紧张自己么?“凤孤,你醒了?”掀唇一笑,“娘子,看你这般着急,为夫真是觉得如置身梦中那般受宠若惊啊!” “什么娘子夫君的,没个正经,你现在如何?能起来走路么?天快黑了,我们得快点找到落脚的地方。”夜月小脸一红,扭头不去看凤孤的笑脸,这样的一张脸让她心痛,但却又要对上一辈子,只是不知他真的能抚平她疲惫的心么? 寖凤孤看了看天色,靠着夜月的支撑站了起来,一路上,寖凤孤尽量不着痕迹地不把自己的重量倚在夜月身上,但夜月却很快地意识到,固执地拉着他倚在自己身上,慢慢地下来,两人都开始走得气喘吁吁,可依旧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119章 只怕是一场春秋大梦 放眼望去,姬灵山的特色之处是由花草集天地精华而成的,所以并没有天然岩石形成的山洞,但此时夜幕已慢慢降临,心里更是着急,夜月忽而抬头一看,见寖凤孤手抚着胸口,担忧问道:“凤孤,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要不我们先坐下歇会?” 寖凤孤满是笑意地看着夜月,揶揄道:“傻瓜,你一次问了那么多个问题,我应该回答哪一个才是呢?” “我……”寖凤孤成功地看到夜月又一次通红地小脸,才收起笑意道:“好了,逗你玩来着,看,这不是找到地方了么?” 回头看去,原来是山边的树枝伸张起来后,慢慢的靠拢,渐渐地便扭曲交接在一起,远远看着,倒像是帐篷,近看了,方才知,那只是类似帐篷形状而已。 一笑,“凤孤,要不是知道没有绝顶的轻功是不能轻易来到这里,我还以为是有人搭建起来的呢!” 寖凤孤怔了怔,让夜月扶着走进坐下,才自语道:“你怎知一定不是别人搭建的?” “嗯?” 寖凤孤自知失语,连忙说道:“无事。” 夜月疑惑地看着他,怕他身体不适,但见他神色自若,没有半分不适,才说道:“凤孤,你渴么?但是现在天色已晚,要寻水源或许野果都难了。” 只见寖凤孤又抚上胸口处,笑道:“夜月,出去走一十五步会有水源的。” “乱讲,方才我们来时都没有见到,如今又怎会有呢?莫不是累得出现幻觉了?” 夜月掩唇轻笑,随后把裙摆撕下一块块布条,欲帮寖凤孤包扎却被抓住,“夜月,为何要对我那么好?你可知道,我的心有多欢喜?从见你的第一面便时时幻想着与你携手到老的那一天,如今这般,我会认为你已经忘却过去,喜欢上我,但却又怕这只是一场春秋大梦,梦醒了,也就一切恢复原形。” 两人就那么静静地对视着,谁也没有说话,夜月心底苦笑,她的心已被那个人住进,哪还有多余的空间?但那的确只是曾经,不知何时有了开始,更不知何时有了结束,低叹一声,“凤孤,从夜月答应嫁你的那一天开始,你就是夜月的夫,夜月的天,而从那一刻开始,夜月也就决定了,只要你不背弃夜月,夜月便永远信你,守着你。” 寖凤孤慌乱地低眸掩去眸中的失落,想不到他堂堂一国之王在面对自己所爱之人的时候,也会出现如此挫败的神情,方才她说了那么多,不是不感动,但更多的是苦涩,因为哪怕现在她当自己是夫,但却没有说一句喜欢自己的话,可是她不是说自己不背弃她,便会守上一辈子么?那便足够了…… 120章 哪里不对? 拿起地上用裙摆撕下的布条放到夜月手中,深情的桃花眼中尽是柔情,笑道:“娘子大人不是说会信我么?如今夫君我累了,还得麻烦娘子起来走一十五步打点水给为夫梳洗一下呢!” 夜月看着闭目假寐的寖凤孤,心里虽疑惑他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笃定外面会有水源,但自己也说了会永远信他,那便信吧! 拿起布条往外走去,心中数着一十五步,果不其然,一个不大不小的湖泊在月华的照耀下显得熠熠生辉,把布条浸湿后,正愁不知如何打水回去,却见湖泊不远处长着一棵芭蕉树,也不做他想,上前摘下蕉叶便急急打水回去。 听着女子的脚步声,寖凤孤睁开那双深情的桃花眼,淡淡一笑,“如何?为夫说得可是一十五步便有水源?” 夜月低眸点点头,拿过水让寖凤孤,说道:“我先帮你包扎,待会水喝过后便歇息一会吧!” 寖凤孤静静地看着眼前帮自己包扎的女子,心中不断翻出酸气,难道她不说,他便不知道了么?相似的眉眼,在不经意的每个神情,每个动作,都可以轻易地勾起她对那个人思念,他突然间很讨厌这张自以为骄傲了二十年的脸,若不是这张脸,今日的她又会是如何呢?慢慢地浮过一丝睡意,眼前的女子也变得模糊起来,貌似自喝过湖水后身体便暖和了起来,神力也在慢慢恢复,心中冷笑,不知来人是敌还是友呢? 夜月包扎好,听着头顶上方传来绵长的呼吸声才把头抬起来,舒了一口闷气,把身子坐到寖凤孤身边,把他的头转靠在自己的腿上,拿起刚才浸湿的布条帮他擦拭,看上去他真的累极了,眼底都泛起了乌青,白色的衣袍和亵衣全是乌迹和血迹,苦涩地勾起嘴角,他如此聪明,怎会猜想不到方才的沉默究竟为了何事,但她也不是故意这般,曾经的深刻,别说一时半刻,怕是一辈子,她也无法释怀。 忽而手上一顿,虽说他是上古神的后人,但经过了那么多辈人,她并不相信今夜的落脚处、湖泊和芭蕉树会是他变出来的,但这一切又是那么的顺其自然,又总是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不是他,那会是谁会出现帮助他们呢? 121章 不松开手 正在沉思的夜月并没有发现不远处有着若隐若现的白光,凌歌在随着无尘回去没多久便瞒过他们回来,他自问并不是一个多事的人,但却意外地去在意今天发生的事,他实在想不明白,明明对她恨之入骨,却不悦她在别人的怀中,更因为七夜与那凡人的指责而感到愧疚,难道在他醒来前有着不寻常的关系? 不,绝对不可能,他信师父,信雨儿,信天帝,更信自己的心,他恨她,所以他们只有生与死的纠缠,绝不会有别的关系,是的,如今他会回来,会帮那凡人,那是因为他凌歌不屑乘人之危,所以才会如此,绝对是的,他一直如此安慰自己,孰不知,心中的平衡已慢慢地倾于另一方。 翌日,清晨的阳光晒了进来,寖凤孤醒来便看到夜月那张沉睡的脸,其实她真的长得很美,那一张倾国的脸并不与一般的庸俗美,而是美得如幻似梦,不食人间烟火,此时的她就那么静静地睡着,少了平常的冷静机敏,反倒多了几分属于她此时该有少女的娇憨。 伸手拂去夜月的睡穴,把她轻轻平躺在草地上,看了一下身上的伤口已经全数愈合,神力也恢复的七七八八,想来是昨日的湖水有很大的关系,不管是敌是友,只要不伤害夜月的,便与他无关,薄唇吻上她饱满光洁的额头,笑道:“好好的睡吧!我去去便回。” 一阵阵香气传来,夜月睁开双眼便听到男子的低笑声,说道:“看来我家娘子鼻子挺灵的,从为夫出去回来都不曾醒来过,本来想着要不要去叫醒你,却在鱼刚烤好便自动醒来了。” “不…不是这样的,我平常不会如此的。”夜月双颊嫣红,贝齿轻咬红唇,女儿家的娇嗔姿态看得寖凤孤心中大喜,上前拉她坐下,说道:“好了,不逗你了,是我看你一整晚都没怎么睡好,才点了你的睡穴,让你好好睡上一觉。” 夜月上下细细地看了一遍寖凤孤,身上的乌迹和血迹依旧刺痛她的眼,真不知那时该有多痛,好一会才担忧问道:“怎么就出去找吃的呢?伤好了么?还疼么?” 寖凤孤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打趣道:“啧啧!娘子似乎太看小你相公我了,那点小伤难不了我的,要不你…夜月,怎么了?”只见夜月眸里盈盈的泪水缓缓落下,吓得他慌乱起来,大掌轻轻地捧上夜月的脸,擦去泪水,心疼问道:“怎么就哭了?哭得我心都疼了,乖,别哭了,有什么事都有我在呢!” 本是缓缓落下的泪水,听了寖凤孤的话后便变得断了线一般,哭道:“你知不知,我真的很怕,怕得整日惶惶不安,以前这般的宠爱,我也认为会是天长地久的,可到了最后,还是离我而去,如今你这般的好,我是怕…唔…” 夜月话没说完,已被寖凤孤吻住,感受到她的抗拒,心里的痛更是像被生生撕裂般的痛,放开她改拥入怀,轻声说道:“对不起,是我心急了,别怕,我绝不松开你的手,哪怕是死,也不会。” 哈。。。锐回来啦!补偿大家今日十更。。。先发五更,8点半左右继续啊。。。 122章 老死不相往来 “凤孤……”忽而草地上的柴火相似有了生命一般,飞出星火向他们袭来,寖凤孤抱住夜月急速往草地滚落两圈,险险避过,冷冷一笑,“阁下,想必昨夜就已经来了,何必躲着呢?是敌是友,都出来一见吧!” “很好,不愧是上古神的后人,但本座还是很好奇你如何得知。”山间翠绿的枝叶缠绕在一起,继而往上升高,绿叶化作点点荧光散去,幻出一身银白锦袍,有着倾世温润俊美男子男子。 夜月看着男子,小手紧紧捂住口,她怕一旦发出声响,这便只是南柯一梦,话虽如此,但心中仍是一片欢喜,他出手帮助,是否代表他心中依然有她? 寖凤孤看着夜月那双水眸绽放出如星夜般灿烂的眼神,心中那股酸气伴着源源不断怒气直往上涌,她对自己从没有过这般的眼神,难道他就真的如此好? 凌歌冷冷地看着眼前各有所思的两个人,他不是没有看到夜月那双水眸中对自己有着浓厚的爱恋与期盼,也不是没有看到寖凤孤的妒火,只是他更加清楚,他是恨着她的,虽不知恨意何来,但只要杀了她,天下便会太平,也可以与雨儿成婚。 上前两步,一股无形的霸气与杀念打断了二人的思绪,说道:“虽然本座从不在意名位之说,但也绝不能忍受别人的忽视。” 鼻间突然传来一阵阵花香,栓天铃自寖凤孤怀中飞出半空旋转,无数的花瓣从栓天铃中散下形成一个保护膜去抵挡凌歌的气场,紧紧地抱住怀中已是呆愣的人儿,冷言道:“原来是长白上仙,凤孤失礼了。” 原来就这是传说中上古神在与蚩尤大战后,为了保护自己的后世人,用最后的神力幻化成的栓天铃,嗜血一笑,顿时晃了两人的心神,缓缓地将明的力量和元牝珠融合在一起,伸手扯过正在旋转的栓天铃放到手心中,“原来是这样啊!难道你以为靠着栓天铃就可以保住这个魔女了么?你也未免太自负了点吧!” “凤孤,你怎么了?”只见凌歌握手一捏,花瓣便向失去了灵魂一般,全数凋零在地,寖凤孤喷出一口鲜血,单膝跪立于地。 夜月转头,水眸尽是盈盈泪水,颤抖的声线露出她心中对寖凤孤的愧疚,更多的是心中唯一的期盼都被他一句魔女而打得烟消魂散,深吸了一口气,若是真如此,便让她在问一句,她要死,也要死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凌,从你离去的那一日,我便没有机会与你说上一句话,但我只想问清楚,你我曾经的点点滴滴,究竟是你情我愿,还是我自作多情,若是,从今往后,你我恩情全断,此生老死不相往来。” 123章 究竟有多爱 眼前女子的坚强,深情,悲伤尽数的映入了凌歌眼中,他不知道究竟有多爱,才会有如此大的勇气说出这番话语,听着她说与自己过去的点点滴滴,心里的撼动已经超乎想象之外,甚至是欢喜的,究竟过去是如她所说一般,还是…… 但这也只是一瞬,所有的欢喜都被心里莫名浮起的恨意遮盖,是的,他对她,只有恨,嗤笑一声,一手抓紧栓天铃,一手从寖凤孤身边捏起女子的下颔到自己身边,说道:“你情我愿?自作多情?可笑!本座今生唯一只有雨儿一人,你以为凭你的只言片语本座便会信你,像你这样一个天下苍生恨得处之而后快的魔女,本座又怎会爱上?又或者明白一点说,今日之所以会助你们一把,那是因为本座不屑乘人之危,所以你我之间不论从前还是以后,都只会有恨,绝不有爱!” 夜月怔怔地看着眼前这张日思夜想的俊脸,这就是自己最爱的人了?下颔的大掌不断收紧,再痛也痛不过心,好一句只有恨,绝不有爱,那一刻她很清楚地听到心里传来破碎的声音。 若不是下颔被捏,她真想大笑,她真是傻,枉她日日夜夜爱得愁断肠,得来的竟是如此结局,脑里忽闪过那日在御书房,另一个自己与她所说的话,“如今天意如此,你还是接受吧!你不是恨么?怨么?唯一的方法就是要让他们从此臣服于脚下,从此要生不能死,要死不能生,一切的一切都会只在你一念之间罢了。” 双拳紧握,好,既然不爱,那就恨吧!莫名的刮起大风,飞沙走石,凌歌桃花眼微眯,嘴角勾出一抹冷笑,说道:“你以为单靠这样,你便可以坠魔对付本座了么?真是傻,你知道栓天铃的用处么?那是他们的祖先为了保护后世人幻化而成的,可惜经历了那么多辈人,早已褪去许多神力,如今只要我在狠心一捏,不但寖凤孤会死,而是整个寖国皇族一起死,那你说,到时这可不就是你的罪过了么?” 寖凤孤的名字生生地印在夜月脑里,他不可以死,不为别的,那是除了哥哥以外,她可以吸取温暖的地方,紧握的双拳缓缓松开,大风骤停,凌歌满意一笑,随手把夜月和栓天铃甩回寖凤孤身边,说道:“那就对了,昨夜这里所施的术法就当本座大发慈悲,好好地把身体养好,本座可是等着你成为六界恨到极点的大魔头啊!” 124章 只她一人痴傻 看着凌歌踏云而去的身影,夜月再也伪装不下去,痛哭起来,寖凤孤收回栓天铃,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爬到夜月身边,颤抖双手抹去她的泪珠,勉强笑道:“不哭,我在,我一直都在。” “是不是很疼?都吐那么多血了!” “不疼,一点都不疼,只有你难过,伤心流泪,我才会觉得疼。” 夜月模糊着一双泪眼,看着寖凤孤嘴角的血丝,被染红的衣襟,心不断被愧疚扯得一阵阵疼痛,小手抚上他的嘴角,擦去血丝,哽咽说道:“不疼,我们都不要再疼了,从今日开始,我与那人彻底恩断义绝,不会再伤心难过,答应我,从今往后,我是你的妻,你是我的夫,好好过日子,绝不让对方有一丝一毫的疼痛!” 寖凤孤看着夜月,她眸里全是坚决和肯定,过了半响,才拥住她,满足一笑,“好!我寖凤孤今日对天起誓,此生绝不负卿。” 夜风阵阵,打过湖水让寖凤孤喝下,他便缓缓地睡了过去,看着他熟睡的脸,夜月脸上的伪装再也支撑不下去,走到湖泊边坐下,闭目去感受着他尚余的气息,原来当初那般山盟海誓只是她一人痴傻,而他却只是布下一个局,等着她自投罗网,但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既然如此,为何他要在她频死的边缘上,舍了元神也要救活她?若是如此,那这个世界未免也太可怕了,为了自己的目的,连命也舍得放弃? 抬头看着满空的繁星,痴痴问道:“父王、母后,儿臣好累,真的好累啊!如今一切的一切,早已脱离了我能去掌控的地步,未来我该怎么做,才不会做错呢?” 翌日,寖凤孤觉得自己身上的神力又恢复得差不多,他不得不承认,凌歌的灵力真的很厉害,与夜月二人来到山坡底处,虽不算高,但夜月还是不由担忧说道:“凤孤,你确定真的可以么?我真的不要紧,你先上去,再想办法来救我也不迟啊!” 一笑,“傻女孩,现在不是应该说这些,而是尖叫一声,拥紧我,来,我们上去了。” 夜月听话的闭上双眸,她不是不知寖凤孤他是在逗自己开心,但是她的心真的好苦好苦,或许因为这个缘故,山风明明透心凉,她却觉得冷彻骨,手不自觉地加大拥紧寖凤孤的力。 125章 不会再让你难受 不一会,双脚感受到让她踏实的地面,便听寖凤孤说道:“到了,可以睁开双眼了!” 半响,见怀中的人儿依旧双眸紧闭,脸色苍白,环抱腰身的小手似乎使劲了平生所有的力气,聪明如他怎会不知,心中一涩,运气内力缓缓住进夜月体内,柔声说道:“都过去了,以后我在,不会再让你难受的了。” 夜月一惊,睁开双眸便看到寖凤孤那双深情的桃花眼里尽是心疼和怜惜,不是说好要忘记,要好好过日子的么?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在他面前想起,还要露出悲伤的神情呢? “凤孤,我……”话没说完便被寖凤孤点住了红唇,打趣道:“有什么情话不能私下与我说?难不成要在暗卫面前说?” 一转身,便看到十名黑衣人单膝跪立在地,齐声道:“属下不力,让主上和主母受累了。” 讶异地转头看着寖凤孤,他却知道夜月在想什么似的,又是一笑,“他们是我的暗卫,我不见了,他们找不到我也不会私自返国,就方才你还睡着的时候,我就放了暗号,告知我们处于的位置。” 夜月点了点头,心知此时寖凤孤对暗卫肯定有所交代,便不再说话,寖凤孤收起笑意,取而的是一副冷若冰霜的神情,清眸一转,定在跪立于中间位置的黑衣人身上,沉声说道:“秦风,朕不在的这两天,都变怎样了?” 唤作秦风的男子,很明显被寖凤孤原是对着眼前女子如此温润的笑意一下子变得如从前一般冷冷的神色呆愣了一下,随即回神过来,恭敬说道:“主上与主母失踪的这两天里,夜阳王因朝政问题先行回宫,随后暗中下令派十二影使和三千精兵搜寻其下落,并下了密令对泄露主上与主母失踪者,一律杀无赦。” 寖凤孤挑眉,说道:“很好,这次皆事出有因,责罚就免了,如今最重要的是先去向夜阳王报信,朕随后回去梳洗一番便进宫。” “是,属下领命。”黑衣人齐声说道起来让开一条道让寖凤孤二人先行,对着身旁的夜月柔声说道:“这下放心了吧?看你的样子都累成什么模样了,我们回去梳洗一下,再进宫吧!” 夜月颔首,随着寖凤孤拥着她离去,经过秦风身边时顿了顿,抹出一个不见笑意的轻笑,低声说道:“秦风,朕与你从小长大,并不认为你是一个大惊小怪的人呐!” 秦风一悚,随即说道:“属下不敢。” “嗯…看来朕真的是太严肃了,都吓到师兄了!”随即又是呵呵一笑,拥起夜月离去。 秦风看着离去的二人,才抹了一把冷汗,见主上第一次对着女子会露出这般神情,心里也是高兴,就不知这让主上花了那么多功夫的月华公主是否能够改变他一向清冷乖张的性子呢?这才一笑,向着身后的九人安排了一下,便向絮国皇宫赶去。 126章 心复燃了 自那日开始,无暇感到自己的心慢慢地复燃,所以便决心放下过去一切,刚走到御书房便听到絮夜阳的怒吼声,随后门被打开,萧晔与卿凛和几位大臣走出,最先见到无暇的萧晔,本是纠结的眉心即时松开,勾出一抹温暖人心的笑,上前几步,说道:“无暇,怎么进宫了?腿还好么?那么久没走路,肯定会多有不习惯,慢慢来就好了。” 无暇没有说话,只摇了摇头,淡淡一笑,一旁的卿凛见二人,也上来打趣道:“唉!不是我故意说啊!每次在舍妹面前的萧晔,都很难令人相信这就是在朝堂上,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宰相大人啊!” 听卿凛一说,萧晔俊脸也难得一见地羞红几分,说道:“卿护卫哪里的话,看着无暇好,心里就高兴了。” 卿凛与萧晔谈笑间,完全没有看到无暇淡淡的笑容下有着化不开的忧愁,对着萧晔是感激,是哥哥般的敬重,若是那段时日没了他,自己的心结或许没那么快可以解开,但似乎许多事情都偏离了原来的轨道,连哥也认为她放下过去,接纳萧晔了么?孰不知,她从没松手,又何来放手之说? 御书房内又是一阵瓷器倒地的碎片声和怒吼声,三人都立马转头忧心忡忡地看着房门,几位大臣更是冷汗涔涔,无暇清秀的两道眉毛纠结一起,轻声问道:“还是没有公主的下落么?” 萧晔不知无暇的过去,只当以为是兄妹般情义是她这般忧心,说道:“是的,说来也怪,偌大的两个人,再怎么说也会留下一点线索,可事实也就是两人像凭空消失一般,无论是派出再多的人手,也是无功而返。” 听着房内不停的响声,众人也只能是无奈一叹,卿凛只道说:“希望公主吉人天相,要不再如此下去,真不敢想象。”无暇终是按捺不住,说道:“不行,再这般下去怎么行?怕是公主没有找到,陛下就先是累坏自己,我要进去看看。” 无暇欲往前走,却被萧晔和卿凛没人一边拉住了手,无暇回头一副坚定的神色,两人都先是怔了一下,随后萧晔因为男女之礼先放开了手,说道:“无暇,陛下此时怒气冲心,怕是会伤着你啊!” 127章 谁都可以不信,但绝不能不信他 “我不怕,我伤总比陛下伤好,哥,放开我吧!”只见卿凛脸上全是犹豫,半响,才吐出一句,“你当真要去?” 无暇贝齿轻咬,清秀的小脸满是坚定,卿凛心中暗自一叹,便松开了手,转头见萧晔神色复杂又带着讶异,嗫嚅几下,这下可好,关系越来越复杂了,心中盘算一下,才笑道:“很好奇为何我会让自己的妹妹去冒险?其实说来陛下与我兄妹俩算是一同长大,可能有因着公主的关系,所以比较宠无暇,竟然如此,或许无暇可以让陛下平复一下怒气吧!” 萧晔心知卿凛并没有说实话,但人家哥哥都说了算,自己心里再有无暇,现在也没资格多说,伸出右手,淡淡一笑,“既然如此,那便请吧!” 一进御书房,先是听到絮夜阳怒吼一声滚,随后便见到一个花瓶往自己砸来,无暇啊的尖叫一声,原地跳起,一怔,“无暇?” 看着无暇快要碰到地面的的碎片,光速一般运起轻功,把无暇打横抱起接到自己怀中,紧闭双眼,双手自然勾住絮夜阳的脖子,只觉一阵风吹过身边便被人抱起,缓了口气,睁眼便听到他用责怪的语气说道:“怎可这般鲁莽,脚才刚好,要是方才我慢上半分,这碎片定是扎进脚里,等下又是伤筋动骨,没有一头半月,定是不能下床榻了。 虽是责怪的语气,但心知他是紧张自己才这般,顿时觉得比喝了蜜还甜,不过此时正事要紧,看着他充满血丝的眼睛,带着几分心疼说道:“夜阳哥哥,有寖王在,是绝不会让公主有事的,只怕你再这般下去,公主他们人没找到,你便先累倒了。” 絮夜阳本是温润的脸色忽然一凛,把无暇放下转到背后,冷声说道:“出来吧!” “夜阳王果然名不虚传,秦风佩服。”从御书房打开的窗户中看见一紧身黑衣男子双脚用屋檐做支撑点,倒挂而下,随后像只燕子一般,从窗外一跃而进。 感到絮夜阳身上无声的杀气,秦风也不多废话,单膝跪地,双手一拱,恭敬道:“我乃寖王暗卫之首秦风,此行告知陛下主上与主母已寻回,随后便进宫。” 冷冷一笑,沉声道:“朕怎知你是否可信?” 秦风生性随意,也并不计较,嘿嘿一笑,说道:“主上曾经话在前头,说是陛下可以谁都不信,但绝不能 不信他,因为只有他,才可以帮助陛下。” 说罢,便不等絮夜阳与无暇的反映,又像只燕子般跃出窗外,倒挂勾上房檐离去。 128章 他会待她好的 见絮夜阳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无暇从背后上前拉了拉他的衣袖,说道:“怎么了?夜阳哥哥你不信那人么?” “不是,我只是在想,寖凤孤他究竟是安得何种居心,为何会对夜月如此好。” 无暇不明所以,只当他是杞人忧天,抿唇笑道:“夜阳哥哥,你这是愁完当爹,又愁当娘,想来寖王定是爱夜月妹妹的,所以你就别担心啦!” 见他俊眉一皱,又道:“好啦!那人不是说他们随后便会进宫么!待会找人打扫准备一下,不然等下夜月妹妹见着,可又是难过了。” 絮夜阳轻点她的额头,只笑了笑,他并不想把那事告诉她,因为只要她风平浪静好好过,才是他想看到的,随后又是怔了怔,沉下了脸色,说道:“天色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夜阳哥哥,我……” 絮夜阳摆出一副不耐烦的神色,挥手打断她的话,说道:“朕说了,你该回去了,李公公!” 李公公推门而进,躬身道:“奴才在。” “找人送无暇出宫,随后唤卿凛和萧晔,说是朕有要事商量。” 拂尘一伸,“无暇姑娘,请吧!” 颔首跟着李公公走了几步,回头看了看背对自己的絮夜阳,怎么就那般一下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她真的猜不透,这样的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待无暇走了半响,絮夜阳才转过身,凤眸尽是痛苦压抑的神色,苦涩一笑,他的心此时装满了絮国和夜月,若是再多一个无暇,他怕因为稍一不慎,便会像那夜一般伤了她,那到时,又让他情何以堪?既然如此,不如趁早放手,萧晔他,想来定会好好爱护无暇的。 华丽的马车行走在大街上,吸引了不少的路人的注目,夜月放下纱帘,看着坐立一旁闭目的寖凤孤,问道:“凤孤,我不懂,本来哥一人回宫,已是让人好生疑虑,如今为何又要这般高调,坐如此华丽的马车进宫?” 缓缓睁开双目,里面全是一片水雾迷蒙,伸手拉过夜月拥入怀中,轻笑道:“小傻瓜,我这还不是因为你么?” “因为我?”这段时日早已习惯寖凤孤这般亲昵暧昧的动作,心知眼前的男子便是自己以后的夫,也不想再让他失望,所以渐渐地也就不再去挣扎了。 129章 王位是她的一生幸福换来 深情的桃花眼里满是柔情,仿佛可以腻出水一般,嗅着怀中人的香气心中尽是说不出的满足与欢喜,说道:“是啊!既然生出疑虑,我何不成全他们?此行我们高调进宫,就是要告诉那些有心之人,明眼人都知道,如今天下五分,唯独寖国势力之强大足以吞并其余四国,此时寖絮两国又结为姻亲,虽还未成礼,但在祭天之后,你我又在絮夜阳后一同进宫,不就说明我们是何等恩爱么?至于当下,肯定的是我寖国必保絮夜阳的王位和絮国在四国中的位置,所以要想动,除非他有推翻寖国的能力。” “凤孤,谢谢你。”夜月敛下眼,除了道谢再也不知说出些什么可以表达心中的感受,她这一生实在欠太多的情了。 寖凤孤又是拥紧了她一下,说道:“不用谢我,是你的出现,我才明白何为爱,如今你能留在我身边一辈子,对我而言,那便足够了。” 夜月淡淡一笑,闭目靠在那温暖又带着有力心跳的胸膛中,寖凤孤此行本就低调而来,私下调好精兵后,便只带身边的十名暗卫,此时秦风驾车,其余九暗卫隐匿暗处候着,马车蓦地停下,听门帘外秦风恭敬说道:“主上主母,絮国皇宫已到。” 寖凤孤淡淡嗯了一声,便打横抱起夜月,吓得她惊呼一声,“凤孤,你做什么?” 邪魅一笑,“想必絮夜阳此时还是在绞尽费神想我选你做后妃,怕是利用居多,既然如此,我何不顺他意,让他明白何为杞人忧天。” 御书房中,萧晔垂首站立一旁,说道:“陛下,臣以为此次联姻,有两大好处。其一,可以让我絮国在四国中名立一方,好让他们不至于如此猖狂;其二,借此机会,抽出朝里的有心之人,随即来一个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絮夜阳修长的手轻敲龙桌,忽而负手绕过萧晔背对他站立窗前,说道:“想我絮国大好河山,落在奸佞之手,变得如此破败不堪,朕本就巴不得抽其血,斩其骨,只是苦于无权,一直都苦无下处,如今有寖国相助,朕自信定可剔除祸害,还我絮国当年雄风,但……” “不知陛下有何疑虑,臣愿效劳。” 嘴角勾出苦笑,“絮国历代之王都是靠自己的能力治国平天下,只有朕不是,虽说如今大权在手,但也只是靠着自己最为疼爱的王妹牺牲一生幸福换来,回头想想,朕似乎每次说要去保护的无论是人还是物,却都被反了过来,真是可笑啊!” 130章 存心挑衅者,必诛之! 萧晔心知絮夜阳疼爱夜月,甚至比自己的命还重,如今重掌大权,却是自己最为看重的的人换来,又怎会好受呢?但转念又想,絮国天下千年基业又怎能说断就断,大业在前,儿女情长又算什么?若有可能,无暇与大业,他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大业,因为他相信只有权利在手,才可以让爱的人过上安稳的日子。 御书房内两人各有所思,选择沉默,忽而闻门外的卿凛说道:“禀陛下,寖国陛下与公主已上轿辇。” 收回思绪,絮夜阳回头看了一眼萧晔,淡声说道:“走吧!” 刚下轿辇,便听李公公大声呼道:“寖国陛下到,月华公主到。” 英贤殿上,絮夜阳一身明黄龙袍正襟坐于龙椅之上,一双丹凤目紧紧的看着进殿的二人,寖凤孤更是眼含笑意,目无旁人地牵起夜月的小手,看得絮夜阳心里更不是滋味,虽是内心卷浪滔天,但脸上却不动升华。 眼看絮夜阳一副欲怒不能怒的神情,寖凤孤脸上的笑意越发灿烂,心想就是要你急,从懂事开始,他便暗下决心,若是爱了,他的爱是决不容有半点杂质,如今倒好,偏生絮夜阳他自己要撞到刀口上,若不是因为夜月,哪里只有耍点心眼就完事? 来到殿中,寖凤孤本是五国中最为强势的寖国王,所以并不行礼,也不说话,只淡淡一笑,一双深情的桃花目迅速地观察两边站立的大臣,眼神所到之处都散发着一种天生的霸气与贵气,夜月轻轻睁开握住自己的大掌,一人跪拜宫礼,说道:“月华见过王兄。” 虽然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他不得不佩服寖凤孤的才能,从进殿至今,明里一副慵懒无所谓的笑,其实暗里却一一把殿中的大臣看个够,如今怕是那些有心之人已是被他不着痕迹地看出马脚,只管撒网等鱼落网便成。 微勾唇角,说道:“月华免礼了,来人,上座。”待二人上座,絮夜阳复又道:“寖国陛下还请别见怪,王妹不懂事,是朕管教无方,要麻烦陛下亲自送回宫。” 寖凤孤淡淡哦了一声,眼波又是从殿上大臣身上转了一圈,脸色一沉,才缓缓说道:“夜阳王多虑了,月华乃是朕亲自看上挑选做王后的人选,定是有她的过人之处,朕现在捧着她也嫌宠得不够,又怎会舍得说半句?所以,只要是月华要的朕自会满足,在乎的也势必全力保护,若是有存心挑衅者,必诛之。” 十更了,大家满意不?满意就给票票锐啊!! 第131章 冷眼一看殿上寂静无声,心想这话势头影响已足,半响才又呵呵一笑,“嗳,瞧朕说什么话来着?夜阳王管理治国样样好,殿上大臣定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哪还有半分杂念?来,今日不说些扫兴事,秦风!” 话音刚下,只见秦风带头,身后九名黑衣装束的暗卫和十几个内侍一同把聘礼搬至殿中,说道:“朕心知月华爱朴素,对聘礼这些俗物不上心,但朕不想亏待她,只好随意薄礼了。” 絮夜阳一挑眉,薄礼?聘礼自殿内到殿外都还没看到头,红锦棉幅,彩带二尺长,礼盒由上等红木制造,而且上方全是精工雕刻的石榴花锦云图案,心想你这话说得还真够虚伪,掀唇一笑,“陛下客气了,不知婚期定为何时?” “当然是越早越好,但朕出来也有好些时日,必先回国处理政事,何况朕已说不想亏待月华,决定安排一场空前盛大的婚宴,所以婚期的问题待我处理准备好一切,再派人前来迎亲告知,可好?” 这话说完,殿上众臣直吸气,堂堂一国之王为了娶月华公主竟能降低身份咨询自家陛下的意见,看来月华公主真是得尽帝心,忠于絮国的对此现象早就暗自拍掌呼万岁,絮国有希望了,而底下的却是暗自抹了把冷汗,这下好了,别人帝位有了保障,而且还是最强靠山,心想还谋反个啥?能自保表忠心就是了。 絮夜阳与寖凤孤把殿上一切收入眼内,相视一笑,倒有了几分知己的感觉,淡声说道:“不知众卿对此次寖絮联姻还有什么建议?” 寖国乃是最强一国,能与其联姻是每国都巴不得希望的事,现在好运落到自己身上还能有什么意见?只见萧晔与卿凛先带头跪地说道:“臣祝寖国陛下与月华公主永结同心,白头偕老。”话音刚下,殿上众臣也一同跪地祝贺。 “好,好,好!”絮夜阳连续说了三声好,心想终于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场上把敌人杀个片甲不留,随后又笑道:“既然如此,朕今晚设宴安澜殿,一来感谢寖国陛下亲自送月华回宫,二来当作提前祝贺寖国陛下与月华新婚快乐。” 寖凤孤卸下冰冷的神情,改为一脸柔情地看着坐在絮夜阳旁侧低眸的夜月,心里一直耿耿于怀她被女魔尊留有一魄在体内的事,纵然再舍不得也要立马回宫找来皇叔寻求解决方法,回以一笑说道:“夜阳王的好意朕自心领,但寖国有着正事需朕速回处理,现在聘礼已下,朕也当立马启程,秦风朕会留下,待迎亲队伍前来时,再护送月华回寖国。” 絮夜阳明白他留下秦风是想做一个警示作用,听他说正事在身,便开口说道:“既然陛下有正事在身,朕也不便多留,那朕便让人给你准备千里良驹,并在每个驿站都备好替换的良驹吧!” “如此便多谢了。”说罢一拱拳,带着其余九名暗卫和一众内侍往殿外走去,方走到殿门顿下回头一看,说道:“月华,朕在寖国的等你。”见她微笑点头,才又转身走去。 待寖凤孤离去,絮夜阳忽而沉下脸色,说道:“今日寖絮两国能联姻,朕心中实感欢慰,但若朕得知有任何遇事阻挠者,先不说寖王,朕也必先诛杀之。” 第132章 只见一众大臣跪地齐呼,“还请陛下放心,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絮夜阳这才满意一笑,说道:“有众卿这话,朕便安心,李公公待会找人去安排给秦护卫到若梓阁住下吧!退朝。” 自退朝后,絮夜阳送夜月回昭月殿便因国事繁忙而匆匆离去,所有的思绪都只能在回来后才开始慢慢整理,挥退木槿与晖情,独自一人懒懒地躺在软塌上,今日在朝堂上的一切让她有点措手不及,没想到哥与凤孤对着自己从来都是一脸温润柔和,这般雷厉风行,处事果断倒是第一次见,转念又想,她真的要嫁为人妇了,凤孤怎么对她不是不清楚,哪怕没有她在寒山寺对凤孤说的那一席话,他也会帮助絮国解决内乱和平衡在其余四国中的地位,或许因为曾经的失去,让她总是有着患得患失的感觉,揉揉隐隐作痛的眉心,一阵困意浮上,竟缓缓地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便听到轻轻的敲门声,说道:“进来吧!” 木槿推门走进,见她睡意朦胧,心知应是刚醒不久,暗忖一下说道:“公主可有觉得饿了?陛下已来过一回,见公主睡着便吩咐奴婢不准打搅,现在是酉时二刻,晖情已去把饭菜热第二回了。” 夜月一笑,“木槿就你做事沉稳,你不说还好,一说本宫倒觉得饿了,待会便叫人唤王兄过来吧!木槿,先伺候本宫沐浴。” 良久,夜月沐浴梳洗好来到外殿,便见到晖情已在布菜,阵阵的香气使她饥饿感更甚,笑道:“这等饭香气,就只有本宫的好晖情才能做出。” 谁料晖情放下布菜的碗筷转头便是眼一红,说道:“公主回来便好,晖情知道公主定会回来的,所以日日都做好饭菜等着,连陛下都过来等着呢!” 不等夜月说话,身后的木槿便开口斥道:“公主回来本是好事,怎可说出这般事来惹公主伤心。” 木槿话音刚下,便见一明黄的身影走进殿内,说道:“妹妹,看来你得好好与木槿谈一下,不然晖情以后定是少不了责骂啊!” 众人此时才回神连忙向絮夜阳施以一礼,听了他一声免礼,夜月才与他一同上座,木槿和晖情便与李公公站立一旁伺候。 一笑,“哥,木槿是凤孤在寒山寺时给我的婢女,她为人成熟内敛,少不了在处事方面会有些严谨。”转头看向一旁恭敬低眸的木槿说道:“木槿,哥不是在责怪你做事严谨不好,但在昭月殿不比别处,大可不必事事讲究,随意一点便可。” 木槿闻言连忙跪地,说道:“奴婢不敢,日后定会改正。”夜月无奈一笑,看来要木槿一时半刻改过性子是很难的,回头便看到絮夜阳蹙眉一脸严肃看着她,脸上的笑顿时凝住,问道:“哥,为何这般看着夜月?是有什么事么?” 薄唇抿了抿,心下飞速转动不知是否应该开口,但是不问心又不安,又是对视了半响,才说道:“妹妹,你与他已亲密得唤别字了么?” 絮夜阳这话又是击中夜月痛处,不过自己本就为此事烦心不是么?水眸静静地看向他,淡声说道:“哥,你的问题,夜月也曾问过自己,但是却得不到任何的结果,只因在夜月的角度而言,本就没有选择可言,不过唯一值得安慰的便是凤孤他对夜月的确是一片真心,并没有任何出于权利之间利用的心,所以哥,夜月会好的,以后都会很好的。” 亲们,因为前段时间某些事情耽搁了,锐保证从明天开始,一天四更啊!! 第133章 大掌轻轻握上她的,笑道:“从你们进宫到走进英贤殿的一切一切,哥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若是说举动是故意的,那眼神是绝对骗不了人,如今哥不是怀疑他,只是觉得委屈你了,先不说为了絮国,倒是你从今便与凌歌……” “哥,别说了。”夜月大声的打断了絮夜阳,吓的他一愣,印象中夜月从没这般说过话,缓了一口气,心知方才语气过重,说道:“哥,夜月不是故意这般,只是…夜月只想告诉哥,仙凡之恋本就不被六界所允,而凌歌与我也本就不属同一世界的人,所以根本不可能会有相交的一天,至于为何,夜月已是忘记,所以哥只需放心,就只祝福夜月与凤孤,那便是对夜月来说最好不过了。” “好,哥不问,只要你喜欢就行,不过哥还是那句话,去到寖国,若是受了委屈别憋在心里,若不方便与他说,那就派十二影使其一回来告知哥,知道么?”絮夜阳心知她在失踪这段时间肯定发生了不少事,所以也不再追问,只是心里更是心疼,又是一笑,怜爱地抚上她的长发,细心地夹菜放入她的碗中。 夜月心里很感激絮夜阳,他顾着自己的感受没有选择往下追问,只细心地去照顾自己,一顿饭下来,兄妹二人并没有再说过话,只是淡淡地去把饭吃好,因为二人心里都明白,这样一起用膳的日子已是不多了。 晚饭过后,絮夜阳见她眉头间的疲累感加重,心知失踪两天定是吃不好,睡不好,说道:“瞧你累着,待会哥让人送些补品过来,吃了就歇着吧!” 夜月淡淡一笑,心里却是发苦,她人不累,只是心累罢了,“嗯,哥,天色不早,明日还要早朝,你也回去歇着吧!” 絮夜阳笑着应了一声,待补品送来,才又交代几句,便与李公公和一众内侍离去。 用过补品,夜月挥退木槿和晖情,独自一人躺在床榻上,看着帐帘外桌上隐隐的烛光,越想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说她执着也好,痴情也罢,这样的柔情与深情,无论如何她也不信说是为了布局可以装出来的,苦涩一笑,她又怎么比得过天下苍生,罢了罢了,除非他亲口对她说,不然她到死的那一天也不会明白的。 蓦地,隐隐的烛光现出一条人影,吓得夜月坐起啊了一声,只听来人熟悉的声音低笑说道:“月儿你的这一声还真够威力,若不是我方才下了结界,怕是此时也被当作刺客抓走了。” 七夜哥哥?夜月连忙撩开帐帘,见七夜一脸含笑地坐在椅上看着她,太好了,自己对着祭天那日的事有着许多疑虑,每次问凤孤都被他巧妙地躲过,此时七夜在,一定要趁着机会问清楚。 下了床榻,一笑,走到七夜身边坐下,说道:“七夜哥哥来了正好,月儿有时要问你呢!” 七夜看着夜月明媚的笑容,那颗寂静的心再次鲜活起来,虽然深知她有事问自己才会这般好说话,但总比前些日子那般冷淡的模样来得好,见她身上只穿亵衣,摇了摇头,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额头,笑道:“傻月儿,都多大的人了?快要嫁人还是那么不会照顾自己,你要七夜哥哥怎么放心?” 第134章 手一扬,挂在衣架上的衣袍便飞了过来穿在夜月身上,又给两人倒了杯茶水,说道:“月儿不是有事要问七夜哥哥么?” 夜月点了点头,看向七夜问道:“七夜哥哥,你是魔界的尊主,没有什么事你不知道的,月儿想要问你,那日月儿代替哥去主持祭天大典,一切明明都进行的很是顺利,只是头突然剧痛起来,像似被撕裂一般,随后…随后便眼一黑,醒来也就与凤孤落在山坡下,那在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何事呢?月儿实在想破了头也无法想起来。” 七夜抿唇,神色复杂地看向夜月,说道:“月儿,你真想要知道么?” 夜月一怔,七夜为何要这么说?难道那日真的发生了些什么?又或许与她的魔性有着联系?心下虽疑,但已开口说道:“七夜哥哥,你一向最疼月儿的不是么?” 夜月这一说,七夜深知不能不说了,他不说就是不想她为此事烦忧,但转念又想,无论如何,自己是舍了命也要护住她的。 淡淡一笑,说道:“月儿,你想要知道,七夜哥哥定会告诉你,但你一定要答应七夜哥哥,无论如何,别去多想,好么?” 夜月闻言,心里越发没底,更加肯定此事与自己的魔性有着莫大的联系,点了点头,七夜便思虑了一下说道:“其实这事我也不是很理得清,也只是在师尊这昏迷的一两天里听他说了梦话才知的,其实那日祭天大典,我与凌歌,还有无尘天尊和师尊也在,而且那日又是难得一遇的魔灵日,师尊拿着聚魔盒和石碑里的妖灵一同驱动魔识,把妖魔灵阵召唤出来,原因是要把你驱入魔道和把你识海里存着的一魄给唤出来。” 夜月一惊,说道:“识海里存着的一魄?七夜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也是我疑虑之处,记得当年魔界有一禁事,那便是我们最为出色的女尊主在没即位前,为了与你絮国的始祖王相恋,不但不怕冒着天刑的危险要与其相恋,也和自己的父王反目断绝父女情义,但不知后来发生了何事,独自一人回来不久便即位当上了尊主,直到元神寂灭了,这事也被尘封起来,可却怎么也想不明白,女尊主为何会留有一魄在你识海里。” “你的意思是说,如今我的体内不但有着魔性,还有着那位尊主死后的一魄留在识海里,那我为何最后不但没有坠入魔道,也没有把那一魄从识海里唤出来呢? 七夜见她苍白着一张脸,想起那时情形,若是说了怕是受不住,但不说迟早面对或许会更难过,半响,才又说道:“那时我本打算阻止师尊,但凌歌却突然出现极力阻止,在缠斗之中,我见无尘来,本是大喜,却见他二话不说,竟叫凌歌无论如何也要阻挠我,便匆匆赶到你与师尊被困住的黑墙内,不过还好后来那上古神的后人及时出现,把栓天铃唤出,这才把妖魔灵阵消掉。” 又是凤孤帮了自己一次,她没有忘记在姬灵山时,凌歌说栓天铃对凤孤和整个寖国皇族的重要性,他怎么就这般傻,为了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唤出栓天铃,他可知道这般为她实在不值得啊! 第135章 纤手抚在心脏处,那就是她的爱,一次又一次地想要置她于死地,而她也就一次次地蒙住自己的心,去伤害那些真正爱自己的人,哽咽说道:“七夜哥哥,我怎么就那般笨,坚持了那么久,得来的暂且不说是伤害了自己,而且还一次又一次地去伤害了你们,连凤孤他,本就是一个不相关的人,他却为了我,冒着整个皇族被灭的危险都要来帮我。” 七夜忍着心里的酸胀,看着她那双清澈的水眸泛起了水雾,轻轻拥入怀,大掌抚拍着她的背,说道:“是的,寖凤孤他真的很好,得知你嫁他,心里也总算是放心,他肯那般做,以后定是不会让你受委屈,但在此前,为防师尊养好元神后会随时再来,七夜哥哥打算这段时间留在你身边保护你,而且以后有他在你身边,或许就不用再需要七夜哥哥了,所以月儿,就让我这段日子留在你身边守着你,直至送你和迎亲队伍到寖国可好? 夜月只觉眼角不断泛酸,眼前的七夜变得越发模糊,小手紧紧回抱七夜的腰,说道:“七夜哥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月儿之前不是故意那般冷漠对你的,只是,只是月儿不能再忍受失去的痛,也害怕若是成魔了,我伤着你们,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呐!” “傻月儿,别人会不会怪你怨你,七夜哥哥不知道,但七夜哥哥是绝对不会,有的也只是心疼和怜惜,因为我的好月儿从一出生就没有好好地过过好日子,直至遇上七夜哥哥也是过得那般无奈,而这一切本就不是月儿想要的,所以哪怕是成了魔,也只能是说身不由己,月儿,答应七夜哥哥,从今日开始要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好么?” 夜月没有应声,只含泪靠在七夜的怀中使劲点头,因为有时无声胜过有声,言语再多,也只是表面的附和,唯有无言时,才是彼此心灵之间最接近的时候。 自姬灵山回来后,凌歌把自己关在长白殿内,谁找也不见,懒懒地躺在殿外的软塌上,阳光刺得他那双深情的桃花眼眯了起来,自己在这里有几天了?他不记得了,现在的他只觉得自己脑里的思绪就好比一个绳结,越解越紧,揉了揉略带疲倦的眼窝,又是一条纤细的身影从脑海里飘过。 勾起唇角微微一笑,絮夜月,你究竟是何人?若是从前,知道她是祸乱天下的魔,他早就毫不留情地给她一个痛快,但是如今,他不但给了一个荒谬的借口自己,因为想要看到自己的力量之大到何处,所以等着她成魔才决一死战。 第136章 可是时间就正如前人所说,它是一颗毒药,若是你想,它便能帮你把一切清洗得一干二净,让你根本无迹可寻。但若是你不想,它便会像一颗种子,在你体内生根发芽,在思念和回忆的养分下不断茁壮成长。 心忽而没由来的颤跳起来,若是正如自己所想,那么是不是在说明自己心里那个本是平衡的秤砣已经在偏倒呢?抬起右手伸到眼前,在阳光的衬托下显得更是白皙修长,的确是很好看,但他此时却万分嫌恶,就是这只手紧紧握住她的下颔,嘴里说出一番又一番的话去打击她,伤害她,而她也只是睁着那双清澈的大眼睛,拼命忍着想要泛出来的水雾,只是她不知,在水雾之下,他已看出里面那双眼睛里充满的是震惊、无奈、伤心和绝望。 一阵又一阵的抽痛,右手紧紧地握了起来,紧得手里的青筋都泛了出来,怒气横生,眼里渐渐生出红雾,使劲地甩了甩头,就是这种感觉,每次想到痛入心扉时,那股怒气就会像发了疯似的,马上遍布体内每一个角落,他不是没想过方法,只是对絮夜月的恨好像天生就有一般,无论他怎么做,那股恨意都无法磨灭掉。 闭了闭眼,再睁开,那股红雾已经散去,只是此时的他已经没有方才的柔情,所有的恨意已经覆灭了所有的一切,凌厉的肃杀之气从体内散出,不断环绕着四周,看着前方翠绿茁壮的竹子,眼眸低垂,冷冷一笑,“怎么?躲了那么久,不就是想要见本座么?” 来人明显没有猜到凌歌会突然出声,吓得一抖,竹子间发出了沙沙的声响,看了看他,一阵阵的肃杀之气越发厉害,深知他外表一副慵懒冰冷,其实已是怒极,犹豫之际,却又听他说道:“很好,看来本座这长白殿越发没规矩了,先是没得允许私自闯入,后又三请四催,却不肯一见,果然是好得很呐!” 抬眸看着前方竹林那一抹粉色的身影,鼻间全是淡淡的百花香气,若不是方才过于入神沉思,她还会有机会进来么?手一挥,玺雨啊的一声,腰间忽而被一股无形的气流拉扯着,转眼间已是扑到在一个冰冷的怀抱之中,若是之前,她必是欣喜万分,但是今日的怀抱却格外的冷,似乎要把人冷得结冰一般,强稳了一下心神,说道:“凌,我,嗯,见你回来一直关在殿内,所以才会……” “嗯?所以才会偷偷趁本座灵力飘散,找师父助你进殿,然后被发现了,也死活不出来认错是么?” 玺雨一听认错就不依,原是担忧的情绪一下子被怒火浇灭,挣扎离开他的怀抱,忿忿说道:“为什么要认错?我根本就没错,若不是因为担心你,我又何必大费周章,哪怕坏了你的规矩也要找来天尊助我进殿?我真想不明白,你是真的爱我么?为何我从来都没有感受出来你有半点爱意?一直以来你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但我想只要你在就总是好的,哪怕偶尔的一个宠溺的神情都可以让我快乐上好几天,但是我又有什么错呢?你说,你说啊!” 第137章 凌歌沉默了,爱?这是一个什么概念的词?他不知道,只记得在醒来前有一把声音在告诉他,絮夜月是他一生最恨最恶的人,玺雨是他一生最喜最爱的人,自醒来后,他也就一直把这个识念当作本就应该的去做,但是这一切的一切却在见到夜月时都改变了,看着眼前的粉衣女子,面若桃花,一双杏眼星光点点,一颦一笑之间都是如此的风华绝代,特别在水雾的氤氲之下,更是显得楚楚可怜,这的确很令人有种想要拥入怀中好好怜惜一番的冲动,但在他的灵魂深处,总有个声音在叫嚣着,她不是,她不是那个人。 男子的沉默无疑是一条导火线,终是把玺雨的怒火彻底地燃了起来,“凌歌,若是可以,我真的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从见你的第一面,我已暗自芳心相许,不敢说是要能与你在一起,但能偷偷看上一眼便已足够,可你知道,相处了那么久,我以为,我真的以为我们可以了,但我今日才知,你根本就无心,你可以告诉我,你一直以来可有重视过什么?” 重视?爱?玺雨的话就像一个魔咒,在凌歌耳边不断回响着,是她么?还是她?总觉得颈椎上方半指处的情根一直在缠绕再缠绕,而后又绷直,他该相信师父么?还是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呢? 忽而一阵恨意又上涌,是的,他该相信师父,那个魔女只会让他要处之而后快,眯着眼看着玺雨,这就是他爱的女子么?伸手握上她的小手,冰冷的凉气惊得玺雨几乎跃起,只见他嘴角勾起一抹摄人心魄的笑,说道:“雨儿,爱是什么,本座从来都不知道,但若是你想要的,本座答应你,以后会尽量去满足你的。” 擦去玺雨眼角的水雾,复又说道:“记住以后没有本座的允许,就别再进殿了,若不期然,本座会让你知道怎么长点记性的,好了,乖,现在先回去百花园。” 好冷,真的好冷,凌歌松开手后,玺雨第一个反应就是觉得冷,若是之前的让她怒,那么方才的那个就是让她感到冰冷彻骨的恐惧,不是这样的,她与凌歌不该是这样的,见凌歌重新躺会软塌闭目,赶客之意再明显不过,她怔了怔,心下决定要想个办法去缓解两人之间的关系,一转身,便头也不回地飞出长白殿。 刚一出殿,玺雨便见到无尘立在不远处,一咬牙,她相信只有无尘可以帮到她,飞到他身边缓缓落下,见他似乎没有发现自己,只眼神若有似无地看向长白殿,让玺雨心里浮出层层疑虑,这样的眼神不该是师徒之情,而是父子情。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不可能的,典籍记载无尘无儿无女,凌歌也是孤儿一个,只是机缘巧合被无尘看中有仙根,才领了回来,定了定神,才要开口便听无尘说道:“你爱凌歌么?” 玺雨一窒,虽不知无尘此话何意,但已开口说道:“天尊,凌歌他不但有着能让天地失色的俊容,而且能力乃是整个天界所佩服的,长白上仙的名号一出,又有哪个仙子不会为其倾倒?所以我也不例外,更何况遥想起在天河的那一日,一身月白锦袍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那般星光耀目,让人不知不觉沉沦其中,从那日开始,玺雨的心便已已经为之沉沦,哪怕万劫不复,也愿了。” 第138章 无尘轻轻叹了口气,回头看着玺雨,这样情深的女子,倒是可惜了,但他更清楚,若不这般,受伤害的便是他的歌儿,心里暗暗道了句对不起,轻声说道:“仙子,有你这句话,本座便会助你一把,但在此前,本座有一话相告,其实有时爱,在适当的时候,做出一些自己不屑的手段也不为过的。” 不屑的手段?脑里飞速转过好几个念头,看着无尘疑虑说道:“天尊,不知……” 无尘只淡淡一笑,说道:“无妨,时机一到,本座自会出手相助。” 时光如流水,眨眼间已过二月有余,这段时日,不但有哥哥,木槿,晖情等等亲密的人陪着她,还有着七夜哥哥,夜阑人静之时,她曾问过自己,她是真的快乐么?不知道,脸上的笑不是假,但每过一日,心就会惊跳刺痛一次,她在这里有着太多的不舍,但其实更多的是对未来而感到彷徨,是因为凤孤信不过靠不住么?不是,而是事情发展得太顺利,日子过得舒心,却越发让她隐隐有种不安,是多心?还是真有其事呢? 此时絮国皇朝正值阴雨绵绵的季节,或许是连日来的阴雨使人都开始慵懒起来,忽听木槿立在床榻前半尺远的珠帘处说道:“公主,醒了么?现在已是辰时三刻,洗漱水、饭菜和棋盘都已准备好了。” 夜月抬了抬眼,复又合上,懒懒答道:“嗯。” 只听晖情低低笑了起来,说道:“木槿姐姐,你说公主这段时日怎么养成又是一人下棋又是一人吃两人分的饭菜呐?” 木槿脸色一沉,“晖情,主子的事情是我们奴才能过问的么?” 晖情吐了吐舌,讨好地拉起木槿的衣角,轻笑道:“我的木槿好姐姐,晖情也不过是因为好奇嘛!现在知错了,来,笑一个嘛!” 这段时日木槿已经习惯晖情的爽朗活泼,明白她也只是单纯无心机,所以才会口直心快了一点,笑了笑,轻敲一下她的额头,说道:“就你爱胡闹,东西摆好咱们就出去吧!别碍着公主了。” 晖情应了声,便随着木槿出了殿,等殿门关上夜月才吃吃笑了起来,想不到那个一向唠叨的晖情竟被木槿镇压住,想来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呢! “想不到月儿原来喜欢这般看人家笑话。” 七夜哥哥来了?夜月翻身趴着,一头乌黑的发丝散乱在床榻上,显得尽是说不出的风情与妖娆,一笑,“谁都会有爱看笑话的心,所以月儿也不例外。” 痴痴地看着夜月在一举一动之间透出的全是妖娆,七夜心里有着着迷与心慌两种情绪,她的这般模样不是没见过,只是忽然觉得在经历了许多之后,再次出现的却让人更容易为其沉沦,但却更心慌她此时的一举一动无时无刻地让七夜仿佛看到以后她成魔的样子。 “好了,再胡闹下去巳时都该来了。”一缕紫雾如轻烟飘洒,七夜缓缓现出身影,此时的他早已回神过来,把所有的情绪尽数很好地掩饰起来,看着夜月的凤目尽是宠溺。 夜月起来对着七夜耸耸鼻子,七夜也只是宠溺一笑,转身出去时,衣袍便从衣架飞了过来,微勾唇角,七夜哥哥,他对自己真的很好呢!但她最终只能是负了他。 七夜蹙眉看着眼前一桌的饭菜,最近他与夜月两人就像回到从前在魔界的日子,夜月总是撒娇缠着自己去尝试各种凡界食物,但他早已脱凡人之躯,只需奇草灵丹便可,但终是抵不住她软磨硬泡,和着吃几口做做样,可是她这些天总逼自己把所有的都吃完,虽心知她是故意撒娇,但要他去占凡界俗气之食,这真的是不好受。 第139章 夜月掀开珠帘走出,见七夜俊脸上满是纠结,一双剑眉微微蹙起,抿唇一笑,走到七夜身边坐下,说道:“七夜哥哥,怎么不吃呢?难不成饭菜不合胃口?” 夜月这么一说,七夜一双好看的剑眉更是变得一股扭绳似的,故意勾起一抹讨好的笑,说道:“月儿,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呢!你以为月儿不知么?对弈时七夜哥哥你总是故意让子给月儿的,所以啊!为了慰劳一下你的苦心,月儿特意吩咐厨子给你做的。”夜月连忙接下七夜的话,心知七夜不喜凡界俗气之食,但更明白这种撒娇的日子不多,所以也就随自己的心去了。 七夜看着夜月一脸无害的笑容,抿了抿唇,便犹如壮士断头一般下箸夹菜,筷子刚碰到菜,忽听门外响起木槿的声音,说道:“公主,卿护卫求见。” 心咯噔了一下,勾起一抹苦笑看着殿门,若无其他,卿凛是不会来找她的,此时前来,难道? 忽而一阵暖流传来,回头见七夜淡淡一笑,大掌握上她的,说道:“月儿,不用害怕,凤孤他定会对你好的,而七夜哥哥也会安全地送你到寖国的。” 七夜他原来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虽然只是几句只言片语,但却让她一股感激感油然而上。 深吸一口气,转头淡淡说道:“木槿,让卿护卫在门外回话就好。” 木槿心下虽疑,但还是轻诺一声,出去回话,半响,卿凛进来便单膝跪地恭敬说道:“启禀公主,寖国迎亲使者已到,陛下让臣先前来告知公主,道是后天初八乃是好日子,让公主好生准备。” “嗯,本宫知道了,有劳卿护卫了。” “臣不敢,那臣先行退下了。” “初八初八,怎么这般快?这二月余就好比昨日发生似的。”夜月看着七夜,水眸中里全是道不尽的不安。 七夜明白她心有不安,暗叹一气,轻轻拍了她的小手,轻笑道:“月儿乖,不会有事的,别多想,待会絮夜阳该过来的,七夜哥哥先走了。” 夜月不说话,只紧紧地抓住七夜的衣角,看得七夜心里一阵阵抽痛,一狠心,化作一团紫雾散去。 出神地看着已消失无踪的紫雾,夜月小手依旧保持抓住七夜衣角的姿势,真的来了,后天就要离开这个曾经让她快乐,悲伤,绝望的皇宫了,一时间让她百感交杂,细细地把整个昭月殿看个遍,现在偌大的宫殿只有她一人,安静得让人害怕,忽然间又觉得这般像是象征着些什么,却又道不出来。 顾自沉思的夜月连絮夜阳已进来都不曾发觉,直到絮夜阳喊她一声才自觉过来,敛起所有的思绪,淡淡一笑,“哥,怎么进来宫人都没通报的?” 一板脸,“哥进来都需通报么?” “哥,夜月不是这个意思,我……” “好了,哥与你说笑来着,其实宫人早已通报过,只是你自顾沉思,没发觉过来罢了。”絮夜阳坐到夜月身边,微微叹气,其实早已明白,这些日子她根本没有真正的快乐过。 第140章 夜月低下眼眸,不敢看絮夜阳,她怕多看一眼,只会让她更舍不得。 “妹妹,其实你不必勉强自己的,但如今这般,已是没有回头路了。 一抬头,见絮夜阳眼里满是自责,苦涩的神色,夜月方知自己又让他难过了,站起双膝跪地一礼,说道:“后天初八,夜月会在乾坤殿跪拜哥。” 此话一出,兄妹二人便知初八以后,从此分离于两国,日后要见上一面,便难了。 絮夜阳扶起夜月,怜爱地看着她,说道:“妹妹,人的一辈子只有这么一次深刻的婚礼,哥定会让你风风光光出嫁的,所以这两日定是很忙,要多注意身体,好好歇着,知道么?” 兄妹二人相视淡淡一笑,两日,对于以后来说,已经是很难得了。 两日转眼而逝,今日寅时刚到,天才蒙蒙亮起,夜月便被木槿唤醒,在宫人的帮助下梳妆打扮,清澈的水眸静静地看着镜中的伊人云髻轻挽,薄施淡妆,朱唇微点,轻扯了一下嘴角,这美丽的容颜和着屋内大红喜庆的装饰都是显得那么的讽刺,于她而言,原是这般美好又期待的日子,曾经又在多少个日夜里心念着?可最后,迎来的一切都已变质了。 顾自飘沉讽刺的思绪中,听木槿在耳边淡声说道:“公主,晖情已把嫁衣拿来。” 收起了思绪,夜月淡淡应了声,便转身到内殿的屏风,半响,一身大红的嫁衣穿在她身上,映得她本是薄施胭脂的脸上更是显得面若桃花,而其上精心刺绣的朵朵金莲,却又有一番绝尘美丽和妖娆风情的矛盾之美,淡淡一笑,唯一让她欢喜的,便只这合身的嫁衣就是母后当年离宫时唯一留给她的嫁妆了,回想起母后为保护她被狼群攻击而死,让她有着千千万万的自责,故意掩去心中的苦涩,若不是发生那样的意外,母后定是希望能够看着她长大,看着她穿上自己曾经出嫁于父王拜堂时所穿的嫁衣,所以今日她应该快乐才是,因为母后定是不想见到自己的女儿在大喜之日总是淡淡忧愁着的。 扶着木槿的手背从屏风走出,便听到手上拿着苹果的晖情发出爽朗的声线,说道:“公主,你好美啊!想来先王后当年穿这身嫁衣嫁与太上王时,也不及公主美呢!” 纤手一点晖情的额头,笑道:“就你爱贫嘴,母后嫁父王时你都还不知在哪呢!” 晖情一手捂住额头,嘟着嘴说道:“反正在晖情心中就公主最美,谁也比不上。”忽然又像似想到些什么,呀的一声后,连忙将手上的苹果交到夜月手中,顽皮吐舌说道:“差点忘记了,喜娘说是这苹果寓意安康吉祥的意思呢!所以公主务必一定要拿稳啊!” “好好好,公主我一定会好好地小心翼翼地拿稳的,那可以了吧?快出去吧!等下出去晚了,喜娘又该唠叨咱们了。” 晖情边笑边应诺着,走到夜月身后提前裙幅,往前走去时转头间,夜月才发觉今日的木槿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淡淡的,脚步一顿,略为担忧地问道:“木槿,不舒服么?” “公主多虑了,时辰不早了,等喜娘说好吉祥话,公主还须到英贤殿上跪拜陛下的。”木槿摇了摇头,还是一副淡淡的神色,不卑不亢的话语中听得夜月心里更是不安。 第141章 倔强地拉住欲往前走的木槿,说道:“木槿,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我早已把你当作心中的知己,若说晖情,那便是让我可以在这如金丝笼的皇宫里有着自由的感觉,而木槿你,便是能在我不愿和粗心之下随时出现,好让我在独自面对一切之时,因你,而不会感到孤单。” 木槿抿了抿唇,夜月见她像似犹豫着什么,于是回头对晖情说道:“晖情,之前寖王陛下送我的白玉珠手串不见了,你出去叫喜娘帮忙找找看。” 疑虑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扫了个遍,便诺了一声,待晖情出去,夜月看着木槿说道:“如今就你我二人,想说什么便说吧!” “公主,你真要木槿说么?” “木槿,我并不认为以你的处事风格会是这般吞吐,而且你我之间还需顾忌么?” 清澈的水眸里一片坦然,看得木槿既是感动又是厌恶,自古以来奴才皆卑微,能得高贵如公主的主子把她当作知己,能不感动么?但一想陛下他是那般的出色,只需一句话,天下美女尽可归之,又何必只选定了一处?可陛下毕竟是主子,她作为一名奴才又怎能去议论呢?但眼前的女子又是陛下一生中最喜的女子,她真的不愿一向高高在上的陛下,为了这个女子,一次又一次的难过。 暗自叹了口气,缓声说道:“公主,作为一名奴才自当要会懂得看主子的脸色做事,更何况生活在风谲云诡的宫里,我们都早已练得成精了,所以木槿在接触公主不久后便看出,公主的心底处有着一个深爱之人,可那并不是陛下,换句话而言,其实公主你并不爱陛下的,只是为了某种原因而嫁于陛下,当然木槿是没资格训斥公主的,但也有一句相言,其实公主有着这般的深爱,若是与陛下间没爱,那这一辈子,公主你能确定可以好好地过下去?若不期然,到头来,最苦的,还不是公主你自己么?” 听了木槿的话,夜月本是坦然的眼神顿时变得暗淡,是的,她的确不爱凤孤,一开始,她是为了自己的国家而答应两国结亲,但时间越久,她越来越发现,原来自己一直坚持认为是好的东西却在霎那间变得如毒药一般,疼得她都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快被毒吞噬掉,而在认为本是不好的,却在她一而再再而三有事之时,都出现在她的身边,保护她,爱护她,这一番番的深情,又怎能会不让她感动呢? 两人就那么沉默了半响,夜月忽而出声问道:“木槿,你服侍了陛下有多久了?” 木槿被夜月的话怔了怔,明显猜不出她此话的用意,但还是恭敬答道:“回公主的话,木槿本就是孤女,后一次机缘巧合之下,被当时还是太子的陛下在偶然出宫时出手救我于恶人之下,才得以逃离那葬送青春女子一生的地方,后来陛下问我,若要逃离不再被人欺负的日子,必须先把自己强大起来,若不期然,在这弱肉强食的国度里,受伤害的,还是我们这些弱者,所以若是我愿意,陛下说他会帮我的。” 第142章 “也就说,或许是因为曾经的漂泊与孤单,在别人的一次出手帮助之下,你第一次感受到了温暖,所以当陛下向你提出这个建议时就二话不说地答应了是么?又或者应该说,你答应他的确是因为不想再受欺凌,但更多的是想吸取更多的温暖是么?” “是的,正因为如此,木槿真的不希望公主伤害陛下,因为无论是陛下还是公主,对于木槿而言,都很重要。”木槿毫不犹豫地点头应道,心里本是震惊于夜月的心竟能如此通透,但又想既然如此,还不如直接把话挑明。 夜月看着眼前的木槿,以前只觉得她为人成熟内敛认真,何时都会摆出一副恭敬的神情,但今日的她,无论是从内到外都散发着让夜月感到刺眼的光芒,原来木槿她也是很美的。 伸手覆上木槿的,说道:“木槿,你说得的确没错,一开始是因为某种原因才嫁与陛下,但这个原因却让我不可以有任何拒绝的余地,但又想,若是能借这次联姻,保护着我絮国的河山,或许这于我而言,哪怕最后尸骨无存于后宫之中也值得了。” 看着木槿尽力隐忍的怒气而使脸色变得苍白,夜月淡淡地笑了,可心却苦了,这样一厢情愿的爱,本就是最苦的不是么? “或许这么说,你会觉得我真的真的很自私,可木槿你能为我想想么?从简单的爱而言,我是错,但我不是一个普通的人,而是絮国皇朝的公主,我有义务去保护自己的国家,可当下机会放在眼前,我还能因为儿女私情去放弃一切么?若是我那么做,对不住的不但是我自己,而是絮国的历代祖先,我的孪生哥哥,还有我的子民,而保护他们才是我该做的。” “公主,是木槿的错,木槿不该出言说话公主的,但木槿只求公主,你爱的并不是陛下,所以你想想办法别在让陛下深陷下去了好么?”木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向稳重的脸上失去了方寸,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份爱已隐藏过久,一旦爆发了,都变得不再是自己了。 夜月摇头叹息一声,轻拂起裙摆跪在地上拥木槿入怀,说道:“木槿,答应你又有何难?但自古以来男女情爱皆是你情我愿,不是我说了可以便是可以的,所以木槿你必须学会要么去争取,要么去释怀,因为偌大一个寖国皇朝,不是陛下单单一人的势力就可以的,更多的是来源于后宫妃嫔背后的家族,也就是说,往后不会只有一个絮夜月,而是有着千千万万个絮夜月,直到最后,哪怕在陛下的心中对我纵是深爱,也会因着许多的无奈,终究慢慢地成为一缕过眼云烟罢了。”木槿身子一僵,抬头看着夜月,眸间全是复杂,缓声说道:“公主……”夜月只是笑笑,抬手扶好木槿方才因为情绪激动而使发髻上松下的发簪,说道:“想来木槿一向聪慧剔透,你会明白的。” 又是过了半响,木槿已恢复往常一贯的神色,扶起夜月,扫去裙摆上的褶痕,又从雕着金缕石榴花的红木首饰盒上拿出白玉珠手串带到她手上,淡笑道:“公主,手串已找到,该是出去了。” 第143章 夜月满意笑着点头,虽不知木槿做的是何决定,但只要她能想通,这便是好了,唤来晖情,便缓缓走出内殿。 喜娘说过吉祥话,又是交代了一番新嫁娘在迎亲路上该注意和忌韪的事后,便出了昭月殿,乘上大红喜庆的凤辇,往英贤殿前去。 一路上,宫女拿着花篮在凤辇两旁向外散花,乐官拿着乐器奏响婚嫁的曲子,显得好不热闹,按照婚礼习俗,新嫁娘必须神圣沐浴屏去往时一切旧事和晦气,嫁人后便寓做重生,所以木槿和晖情今日自是不能与夜月同坐凤辇,此时她一人静静坐着,低头看着手中握着的苹果,心底蓦然一颤,她以后的人生真如这个苹果所寓意的一样么?安康吉祥,安康吉祥…… 随着一声月华公主到,夜月由木槿扶着款款踏入英贤殿,殿内大臣被夜月今日的美艳都刺花眼了,主上龙椅的絮夜阳也不例外,一身大红绣金莲花长袍嫁衣衬托出她婀娜的身段,长达三尺的裙幅却不显累赘,反倒添了华贵风情之感,倾城的容颜上薄施淡妆,一双清澈的水眸显得更是动人摄魄,有着让人道不出的妖娆妩媚之感。 走至殿中,木槿和晖情有默契地一同上前拂开裙摆,跪立在地说道:“月华参见王兄。” “月华不必多礼了。”复又道:“月华,从今日开始便是嫁做人妇了,往后在寖国不同在絮国,切记不能再随意任性了。” “是,月华谨遵王兄教诲。” 转过头,对着李公公说道:“宣旨吧!” 李公公诺了一声,走前两部张开圣旨,念道:“朕之爱妹自得天恩回宫两年余,秀外慧中,德贤兼备,今深得寖王所喜,迎娶为寖国之后,此絮寖两国结为姻亲,乃天赐良缘,亦为两国交好做更深一步发展,为表朕于爱妹之心,赐凤凰珠玉冠,钦此!” 历代绶带珠冠皆是后宫嫔妃所做,如今夜阳王后宫只得茹儿一人,为此絮夜阳把茹儿封做“茹妃”。 穿上暗红宫装的茹儿让夜月有一霎那怔忡,觉得眼前的不再是以前那个直爽纯真的女子,而是在眉目间都隐隐存着点点星火。 思绪间,茹儿已走到身旁,拿过内侍铜盘上的珠冠戴在夜月云髻上,烛光照射之下,光彩夺目,琉璃珠串直垂到胸前,玉容若隐若现,那双水眸更是衬得莹莹发亮。 抿唇一笑,低声在夜月耳边说道:“公主真的是貌若天仙呢!今日听以前大臣说道公主简直比当年的先王后还要美呢!本宫虽没见过,但此话也的确不假,不过实话说,本宫还真没想到,今日公主的珠冠竟是由本宫为其而带呢!” 夜月水眸蓦然睁大,清澈的眼眸看得茹儿有霎那间的慌乱,想不到茹儿真如她想的一般,变了,彻底地变了,低下眼眸不再看茹儿,是因为权利?爱情?还是两者皆有呢?她不知道。 第144章 两人之间的谈话看在外人眼里,都只作姑嫂间临别之间的话语,茹儿见夜月不再看她,也暗自抒了口闷气,转身看向絮夜阳点头妩媚一笑,“陛下,好了。” 絮夜阳颔首,从龙椅上走下,茹儿便自觉退到他身后,看着珠帘后带着淡淡神色的倾城之容颜,他心中也是一阵抽痛,只听夜月说道:“月华谢吾王,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轻扶夜月站起,说道:“妹妹,走吧!” 听着絮夜阳省去了皇家的称呼,夜月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明白,这样的话称,怕是最后一次了。 兄妹二人走至殿外,便看到一辆大红喜庆装饰的豪华马车,此时秦风带领一众寖国而来的迎亲队伍跪立在地,恭敬说道:“臣秦风,奉陛下懿旨,领迎亲队伍恭迎月华公主前往寖国。” 一笑,“秦护卫,辛苦了。” “公主言重,这是作为臣子该做的。” 木槿与晖情扶着夜月走到车队前转身,便见到絮夜阳拿起一个装有清水的金盘往外一泼,从此夜月再在与絮国皇朝无关,而是一名出嫁他国的女子罢了。孰不知,这一泼,却是从此泼开这对孪生兄妹紧紧依靠的心。 忽而夜月跪拜在地,话音间已带着丝丝颤抖,说道:“月华拜别王兄,愿王兄此后一生健康安宁,得一知心人携手百老。” 絮夜阳不忍看着夜月,对着秦风再三叮嘱道:“一路上,还请秦护卫多加照应。”说罢便转头,一扬手,木槿与晖情便扶起夜月踏上马车。 待车队正装出发时,絮夜阳一眼看到旁边的内侍正拿起托盘把锦绣红绸往迎亲车队走去时,想到这此一别,或是不再相见,便不再顾皇家礼仪,运气轻功,那内侍只觉一阵风刮过,手上的托盘已不见,吓得跪地。 这一举动,无疑惊动所有的人,不过想是这兄妹二人自小飘零,自相认不久,妹妹却又远嫁他国,心里也不禁一阵唏嘘。 夜月见状,连忙打开纱帘,说道:“哥,你怎么?” 絮夜阳也只是淡淡一笑,说道:“哥闻喜娘说最后送上红绸,代表家人给出嫁的女儿送上最后的福气,所以哥希望这最后的福气会是哥亲手给你送来。” “谢谢,哥。”夜月勉力一笑,颤抖着双手接过红绸,这是哥送给她的福气,忽闻秦风一声“启程”,马车缓缓驶动,基于礼仪,再不舍,絮夜阳也只能依依不舍地松开抓着红绸的手。 “哥……”夜月几乎扑出马车,幸好身后的木槿与晖情紧紧抓住,马车已启动,身旁的木槿和晖情说了什么全然不知,从马车窗纱帘看着絮夜阳变得越来越小的身影,又看着手上的红绸,心里总有一种不安,这一次放手,不单是普通的离别,而是死别。 手紧紧攥紧红绸,心默默祈祷着,若是再有什么不幸,都冲着她来好了,别再让她失去在乎的人了。 第145章 天下分有五国,每国都有自己所占的地理优势,寖絮两国本就相隔不远,星夜赶程也就七天便能到达寖国的都城——无双城。 出了絮国三封关,眼前便是一片茫茫漠海,寖国位处五国中北方,因风向全年逆风,所以也就为寖国形成了天然的屏障,因为沙漠四处荒芜人烟,风所到处极易形成风沙暴,若是军队非强行通过,但到达寖国时也是筋疲力尽了。 自夜月出了三封关已有四天,因着夜月本是絮国的公主,此时更是寖国陛下最宠爱的王后娘娘,絮国本是常年湿润气暖如春,来到大漠风沙炎热,定是多不习惯,所以迎亲的宫人与侍卫也不敢走得太快,怕是累着这尊贵的月华公主。 马车上的夜月褪去厚重繁琐的嫁衣,只穿薄纱衣裙,虽木槿与晖情连番扇凉和递来凉水,却依旧抵挡不了浓重的热气卷卷而来。 “公主,想不到三封关后的大漠居然这般炎热,也不知还有几时才能走到寖国呢?”晖情一边抱怨说道,一边拿过水囊递给夜月,又是拿出浸湿的丝帕帮夜月擦汗。 夜月接过晖情的手帕,摇了摇头,说道:“这般热的天气,若是心不静,便更热,心静了,会好许多的,你就不用伺候着了,歇会吧!”转而又对木槿说道:“木槿,那时你们走了多久才到絮国的?” “回公主,若是星夜赶程七天便到,那时木槿跟着陛下和秦护卫他们,也就走了九天便到三封关了。” 看着木槿头上聚满了汗珠,夜月想,这才四天,想来车队也没走多远,若是这样走走停停,怕是半月后也不能到达。 暗忖半响后,向木槿递过手上的丝帕,说道:“你也累了,先擦擦汗,喝口水,好了唤秦风过来。” 木槿见夜月脸上露出少见的严肃之色,却不知其用意,胡乱擦去额汗,向晖情打个眼神多注意,便急匆匆下车去唤秦风。 不多久,纱帘外传来踩在沙中碎碎的脚步声,听秦风说道:“臣秦风叩见月华公主。” “起吧!” 秦风诺了声,起来说道:“不知公主唤臣前来有何吩咐呢?” “秦护卫,本宫听木槿说起从三封关星夜赶程也就七天便到寖国,如今我们一行车队出了絮国已有四天,可依情况去看,我们才离开三封关不远罢了,那按我们这般的进度而算,不知还需多久才到呢?” 秦风不明所以,只当夜月被天气炎热所致不耐烦,说道:“回公主的话,大漠风沙紧至,气候多变,臣早前已飞鸽传书回报陛下,车队或许约要十五天后才能到达。” 第146章 夜月淡淡哦了一声,不顾君臣之礼把纱帘掀开走至车夫座椅处,说道:“秦护卫,咱们虽有陛下御赐圣物“庖砂”阻挡风沙袭击,但除去风沙,这茫茫漠海荒无人烟,气候炎热,想来咱们乃一凡夫俗子,又如何能抵受得了?” “公主?”天气本就炎热,可夜月的语气却带着丝丝凉气,不觉间额上竟泛起冷汗,连同休息的侍卫和宫人们都不觉打颤起来。 眼下四处众人屏息,夜月心知这番语气实在过火,但偌大的后宫之中不为自己树下威严,谁也很难保证日后充裕了后宫之后,她还能毫发无伤,存活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之中。 思虑半响,抿了抿唇,方又说道:“自古以来戒语说事,为君王者,民心为先,政事位次,若得民心,则仍皆乃是陛下之臣民,本宫将与陛下共谐老,日后定当至死不相离,可当前陛下的臣民却因为本宫而受风受累,时而久远,乃至其家中妻儿老少也为其而忧,想到此,这教本宫情何以堪?来人,把本宫的水和干粮分派下去,一切待收拾妥当,咱们便速速启程,本宫要与众卿同甘共苦。” 底下的众人从愣神中反应过来,眼前看似柔弱的女子,一番说辞荡气回肠,毫不含糊,心下也替寖国有此一后感到高兴,思及此,众人跪地高呼三声王后娘娘千岁。 夜月一提手,连声说道:“使不得,使不得,本宫尚未与陛下行跪拜之礼,若是此番举动传入宫里有心人耳中,怕是以后也少不了要省心的事,若众卿真是想感谢本宫,还请各位养好身体,路上不必过于顾虑本宫,这便是最好的谢礼了。” 秦风一听,心里又是喜又是忧,喜得就是不用在这大漠拖延日子,忧的便是若累着公主,怕是回去少不了被陛下一番折腾,想了想,说道:“公主,这……” 只见夜月脸色一沉,一甩水袖,冷声说道:“木槿,晖情,还愣着干嘛?速度把物什分派下去,待会好了也不必进来伺候,到后方的马车上歇着吧!”随后也不顾众人反映,自顾掀开纱帘走进。 刚走进车内坐下,一缕紫烟从车窗外飘进,夜月抿唇一笑,“可有什么想要问的?” 七夜方现出身形,夜月便转靠在他身上,只听他低笑,说道:“这下不怕热了?” “不怕,要热一起热,反正七夜哥哥最是疼我了。”夜月撒娇般地往七夜怀里蹭了蹭,换个更舒服的姿势挨着他。 “月儿,怎么就这般苦着自己,你知道七夜哥哥就在身边,若是需要,七夜哥哥可以帮你的。”七夜怜爱地伸手抚上夜月的长发,此番远去,又怎会不明她对家乡和兄长的思念之情,何况她一向视他如兄长,如今也能借他来抒发心中的情绪罢了。 “七夜哥哥,月儿不苦,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最苦最累的还不是哥和七夜哥哥你么?难道你们为月儿做得还不够多么?反倒是月儿没用,如今月儿只想你们以后一切安好,至于往后,也只能是月儿的命了。” 夜月的话听得七夜心里阵阵抽紧,环抱她腰上的力道也不觉加大,说道:“月儿,你明知道,七夜哥哥不怕,哪怕舍了命……” 第147章 夜月连忙挣离七夜怀中,纤手紧紧捂住他的薄唇,摇头说道:“不要,月儿求你不要这么说了,这样的话,月儿不想要再听了,可知道你们在月儿的心中有多重要么?月儿知道你们很爱很爱月儿,可若是这样的爱却要了你们的命,那要月儿以后该怎么办?你们又可知,月儿却是宁愿自己死,也不愿失去你们?所以,七夜哥哥,月儿求你,别再这么说,也千万别这么做,好么?” 七夜凤目柔柔地看着夜月,一双水灵灵的澈眸泛起盈盈水光,轻拥她入怀,一手轻抹去眼角的泪珠,说道:“月儿,七夜哥哥答应你,无论是谁,都不许轻易离开,直至元魂寂灭。” 夜月没有说话,只静静地倚在七夜怀中,不觉间,马车外的众人已歇息好,准备启程,木槿和晖情也遵夜月的意思,到后方的马车去了。 两人就这么静静拥在一起,只有外间传来车轮碾在沙上发出的嗞嗞声和车夫赶马的嗬声,这宁静之感仿佛回到最初在魔界生活的无忧日子,可如今却都回不去了。 忽而夜月抬头,正欲说话时,七夜却淡淡笑道:“不用担心,七夜哥哥送你到寖国后,自会替你回絮国看看的。” 夜月在他怀中轻轻点头,对七夜的细心很是感激,只是心里总有着许多道不清的不安,像根刺般,扎了根,怎么也拔不掉。 本是复杂的内心,忽闻七夜的一句话而被打乱了,说道:“月儿,此翻启程若不耽搁,怕是不多天后便到寖国了,你当真是不悔么?” 夜月一窒,明知七夜其意,心却有意逃避不愿回答,小脸被七夜温柔地捧在手中,一双凤眸柔情深邃,却又有着逃避不了的意味,“七…七夜哥哥?” “月儿,七夜哥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要告诉你,若是有机会放在眼前,千万不要因为一时的意气,而做出使自己伤心的事罢了。” 自夜月荡气回肠地说完一番说辞以后,迎亲队伍再没有过于地顾虑她,一连下去不觉又是五天过去了。 是夜,茫茫的漠海难得吹来丝丝凉风,迎亲的内侍与宫人们无不如久逢甘露的鱼儿一般,贪婪地感受着凉风把层层热气驱散,夜月静静坐立于马车内看着车外众人欢腾的样子,而心里却是截然不同,七夜自那日以后便不再出现,而他的那一句话更像是扎了根似的,这话究竟又是意味着什么呢?苦涩勾唇一笑,如今她再也不会像当初那般傻傻地做多想了。 蓦地,纱帘被来人掀开而进,夜月打断思绪,转头见晖情说道:“公主,怎么就一人呆在车中呢?外间好生凉快呢!” 第148章 抿唇一下,“哦?难不成咱们的晖情不喜自由玩乐,倒喜跟在自家主子身旁?” “公主……” “好了好了,公主是寖国未来的王后娘娘,怎可不顾礼仪之规与你们同乐呢?那日公主这般做已是大大不对了,如今还要瞎胡闹些什么呢?”木槿从晖情身后走到夜月身旁坐下,一边责怪晖情时,眼中却是流露着担忧。 晖情平常虽爽朗直白,可却不迷糊,木槿和夜月眼神间的互动都落在了她的眼中,心知她们定是有话要说,故意地撇了撇嘴,说道:“木槿姐姐真是的,晖情也只不过嘴上说说而已,又怎会这么做呢?不理你了,我到外面凉快去。” 听着晖情的话,夜月和木槿连忙齐开声说道:“晖情……” 回头一笑,“公主,木槿姐姐,晖情虽然偶尔大大咧咧了些,可也不迷糊,晖情当然知道你们之间定有要事要说,至于为什么不告诉晖情,那自有其原因,晖情也不会多问,所以也就只好装傻充愣,装作不知,你们也就放心谈好了。”说罢,晖情伸手握了握二人的手,便转身下了马车。 沉默了半响,木槿终是缓声开口说道:“公主,方才进来前秦护卫告知木槿,说是如无意外,明日午时便可到无双城。” 夜月淡淡应了声,便再无反应,木槿怔怔地看着她,心里急着想要问她,却又犹豫不决,贝齿咬得红唇几乎要滴出血一般,低叹了声,“木槿,想说什么便说,不是说过你我之间不需过虑的么?” “公主,木槿只想说,明日,明日咱们……” “明日我们到达无双城后,我也算是真真正正的寖国王后了,过去的种种再与我无关,絮夜月从今只生是寖国人,死是寖国鬼。”夜月接下木槿还没说完的话,淡淡一笑,复又道:“木槿,我知你在担心什么,陛下于我而言,实有太多的情纠缠一起,来生如何尚不知,但今生我定会努力偿还,他即将成为我的夫,我也必定努力地爱上他,照顾他,所以木槿,你不必忧心,也不必怀疑,今生今世,我絮夜月定不负陛下。” 木槿听完夜月这番话,心知若是再疑再虑,终是显得过于小人之心,而且那日在昭月殿中,她就说过,今日能防絮夜月,难不免日后还有千千万万个絮夜月,如是这样,她还是觉得公主在陛下身边是为最好的。 二人相视笑了笑,心里再也明白不过,无言便是相信对方的最好方式。 寖国皇宫的宸阳殿乃陛下的寝殿,自收到秦风的快报后,寖凤孤整夜无眠,皆因心中思念的佳人不久便进城了,一早唤来宫女内侍伺候更衣梳洗,此时一身九龙抓云锦绣大红龙袍,显得慵懒邪魅,点点笑意间,本是冰冷残酷的,却变得倾世温润,暖人心扉。 第149章 殿内的宫女早已被陛下的笑刺得愣神,虽陛下本是有着天人之姿,无奈性格乖张,使宫内众人无不战战兢兢,可眼下的陛下像换了个人似的,各自心里暗暗感谢这从絮国来的月华公主,竟能把陛下重新改变,看着满殿大红的喜庆之气,众人更是喜上心头了。 殿内的寖凤孤全然不知众人所想,想来曾经自傲潇洒如他,身边从不缺女子,可今日却一反常态,像一个对情爱毫无接触过的小伙子一般,生涩的很,只听殿外传来爽朗的笑声,寖凤孤便立马恢复常态,说道:“王叔,今日是朕的大喜日子,何以比朕来的更要高兴呢?” 寖冽诀一身绣云红袍礼服走进殿内,捋着胡子又是呵呵一笑,挥手撤走内侍,说道:“啧啧!本王难得一见咱们潇洒自如流连花丛的陛下居然像个青涩小伙子一般,简直就是奇迹,这不就值得乐呵一笑么?” 不自觉间,寖凤孤的眼神渐渐变得柔和,宫内王叔生性乐观风趣,沙场之上却是人人惧怕的铁面将帅,虽二人相见次数不多,但在活于世上这二十年间,除却父王母后,便是唯一能让他感受到家温暖的人了。 犹记母妃本是父王一生中最爱的女子,而他自也是父王最宠爱的皇子,可在一次父王离宫亲征时,他的母妃便被人陷害死于后宫嫔妃的斗争之中,而那时仅有五岁的他看着自己的母妃死于面前,却因年纪尚小,什么也做不得,那又是怎般的无助和害怕呢? 此时却又从边关传来噩耗,说是远在边关亲征的父王因为得知母妃去世的消息一时伤心过度,不慎中箭堕马,虽被身旁的王叔及时救回,可军医救治过后也说父王是难以回天,一时间,无论在朝堂上还是后宫,人人都在蠢蠢欲动,终是在两天之后,父王伤重不治,难为当时只有五岁的他三天之内,连续失去了一生中最重要的双亲。 幸好,正当朝里和后宫正为父王生前并未立储君的事而烦忧争论之时,是王叔在边关星夜赶程回朝镇压动荡的朝政,宣布父王遗旨,把五岁的他推上王位宝座,而他则是摄政王,还记登基那日,王叔对着他说道:“凤儿,从今日开始,你便是这寖国的王了,一定要记住,这寖国的河山是绝不能落入奸佞之手,如今你年岁尚小,朝里朝外人人无不虎视眈眈,所以凤儿,你乃铁铮铮男子汉,绝不能再软弱流泪,必须让自己变得强大,当一个人人敬仰重之明君,那也不愧于你父王和母妃交与你的这片寖国江山了。” 回忆如海犹当昨日,若是没了王叔,就不会有今日的寖凤孤了,不觉间,发现王叔的眉眼间已是被岁月的年轮刻上了痕迹,眼眶不禁一热,撩起衣袍单膝跪地,说道:“王叔……” 第150章 寖冽诀一见,吓得连忙后退几步,夸张地拍着胸口说道:“呀!你这是做什么?王叔年纪大,不禁吓的啊!” 寖凤孤看着他,深情的桃花眼里全是敬重,说道:“凤儿五岁失去双亲,接而登上王位,十五年间的帝王之路,若不是王叔在旁帮助,怕是凤儿难以走过一次又一次的血雨腥风,一切的一切言不能尽,也难以回报,所以借着今日,凤儿想要向王叔跪拜一礼,当作是感谢王叔这些年来的教养培育之恩。” “凤儿真是长大了,想来泉路上的王兄与燕妃娘娘也该安心了。”寖冽诀慈爱地看着他向自己跪拜三礼,而后伸手轻托他起来。 感受到殿内环绕着丝丝的悲伤之感,寖凤孤话锋一转,调侃说道:“哦?王叔此话难道是有想向朕辞官之意?” 一挑眉,寖冽诀腹诽,好小子,先是凤儿,现在又以朕自称?老子行军耍心机时你还不知在哪呢?列齿一笑,全是道不出的算计与阴谋,“怎么?难道本王不可有此意?” “呵呵…不是不可,只是王叔身体力壮的很,不为寖国效力实在可惜,哪怕朕想,也怕泉下的父王责怪朕不挽留王叔,徒然失了一国之栋梁呐!” “你小子,不想就是不想,把你父王抬出来算什么,这些年来王叔为你做得还不够?眼下你都成人娶妻纳后,朝政势力几乎归一,正所谓前政后家你都有了,还留着王叔这把老骨头作甚?既然如此,本王何不辞官交出兵权回自家享受天伦之福?” 寖凤孤两步上前越过寖冽诀看了看殿外天色,又是往后瞥了眼他正气得胡子都在抖,慢悠悠说道:“听王叔一口气说完这番说辞,既能气不喘,又是中气十足,明显身体还壮得很,朕自问也不能做到王叔的这般境界,怕是王叔这番辞官不但朕不信,朝臣也不会信,所以啊,朕看王叔你这军将令,可是拿得很稳呐!” “你…你……”寖冽诀抖着手,指住寖凤孤背对他的身影半天都说不出除了你外的字,心下暗暗叹口气,敢情这小子真是比以前的他还要奸诈,连自己的王叔也要利用个不剩,想想是不是自己把他教得太好了? 过了半响,寖凤孤整整衣衫,回头看着脸上气得一块红一块青的寖冽诀,邪魅笑道:“王叔,何必这般气?反正这军将令你是拿定的了,好了,天色不早,该出城迎接朕的王后了。” “你当真要娶她?” 见他忽而来个大转变,一脸复杂地看着自己,抿了抿唇,脸上却不动升华,笑道:“王叔,你在开玩笑么?”“王叔有没有开玩笑,你自是知道,又何必问本王?”伸手一指,栓天铃自寖凤孤怀中飞出,继而说道:“凤儿,你这是在逆天,絮夜月本是天命而为的灭世妖,如今你私自动用神族后人的神力去改变这原该发生的一切,可知道会对我们寖氏一族带来怎般的影响?轻则族人神力尽失,重则栓天铃被毁便是灭族,试问你可对得住寖氏的族人,可对得住寖国天下千千万万的子民?” 第151章 栓天铃在半空中盘旋着,此时早已失去往日剔透的玲珑色泽,转而微微泛紫,甚至出现了锈迹,这都是身为神族后人出现危险或是大劫之前才会出现,寖凤孤敛下眼眸,一来不敢看已是泛紫的栓天铃,二来是想要避开寖冽诀那迫人的眼光,他知道为了夜月,把族人推向可能被灭族的危机,的确是大大的不该,但他也的确是沉沦了,也疯狂了,甚至也不知夜月究竟哪里吸引了他,只是渐渐地就变得理应如此了。 再次抬眸,愧疚的神色已被坚定所替,收回栓天铃入怀中,说道:“凤儿知道因自己私心不顾族人实乃不该,但情爱一旦来了就难以有理智可言,所以,不管今日王叔是否阻扰也罢,夜月,凤儿是娶定的了,还望王叔成全。” 低低叹了口气,语气无奈说道:“你是这寖国权利的最高者,只要你说,作为臣子的也只能是有遵命的份,更何况你都话已至此,要王叔还能说些什么?只能望先祖保佑咱们了。” “王叔,我……” “好了,竟然已做决定,又何来那么多想?不是要去接你的心上人么?走吧!”寖冽诀想也不想地就打断了他,想想也是罢了,或许他们寖氏一族注定必遭此劫,至于日后,见一步,走一步吧! 此时大漠上,夜月一行人眼看快到寖国无双城的天星关口,十天的路程犹如过了半辈子般长,想来终于可脱离这般炎热的日子,众人无不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 “公主,待会咱们过了天星关就到无双城了呢!不知会是怎么样的呢?” “瞧你都是多大的人了,热得满头是汗,还盼着吃喝玩乐,想来迟些得找个好人家把你要了去,管束一下才行了。”夜月抿唇打趣笑道,说完还给身旁的木槿打个眼神,木槿先是一怔,随即也附和着笑道:“公主说得是,想来威风凛凛的秦护卫,貌好品好武功也好,就是见着咱们的晖情啊!就会红着脸举手投降呢!” “哦?原是这样,那不如本宫就做一回红娘吧!”晖情听着二人你一言我一句,到最后不依了起来,说道:“公主,就爱打趣晖情,晖情……” 话未说完,不知怎的,木槿与晖情忽而晕了过去,马车也停了下来,撩开纱帘一看,其他人也是一般晕倒在地上,夜月心下一慌,强自镇定的往外走去。 四处一望,除了茫茫漠海和晕倒的内侍,就再无他人,可眼前众人晕倒,却唯独了她,这肯定有古怪,但若是如此,那人又是会隐匿何处呢? 思绪之间,一把熟悉的男声飘入耳中,“本座犹记不久前有人说过如何爱本座,转眼间才不过几日,你便急着嫁人了?想来你也不过如此罢了。” 第152章 夜月抬头,便见到凌歌一身白衣飘飘自空中落下,熟悉的俊容依旧是温润间带着冰冷刺骨,心下冷笑,双拳紧握,冷言道:“长白上仙,爱与不爱是我的事,既然你不屑于我,又何必来此?今日是我大婚之日,还望上仙高抬贵手。” 深情的桃花眼微眯,细细打量着眼前纤弱的女子,想不到她竟敢如此胆大,毫不畏惧地与自己对视,真的很有意思呢! 一笑,“高抬贵手?本座来此本就没想过要让你离开,你本是灭世妖,于本座而言是除却七夜以外,就只你能做本座的对手了,这么放你走,不就是给机会神族后人护着你,让本座徒然失了一个对手么?更何况,本座发现你真的很有意思,若你不是灭世妖,或许本座会想宠你一段日子呢!” 听了凌歌的话,夜月整个人楞了过去,怎么会让她觉得,凌他好像忘记了一切似的,难道自那次被天尊带回后,有发生过什么?心已乱作一团,忽而脑里闪过一道亮光,是七夜,他不是一直在身边么?不然凌又怎会如此轻易出现? 夜月刚要开口,凌歌便好像猜到她要说什么似的,说道:“想要找七夜救你么?本座还是劝你放弃罢了,是七夜甘愿离开让本座前来的。” 怎么会这样?七夜哥哥他为何要这般做?难道?忽而脑海浮起那日七夜说过的话,“月儿,七夜哥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要告诉你,若是有机会放在眼前,千万不要因为一时的意气,而做出使自己伤心的事罢了。” 抬眸深深地看向凌歌,自从生死垂危后一别,她就再难从他的眼眸中看到自己的影子,若是如此,凌他肯定是有发生过些什么,可为何七夜哥哥却不直接告诉她呢? 深吸一气,她不能再想过去的一切,走到此,他与她已是不能回头,如今的她已是名义上寖国的王后娘娘,她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而不顾自己的国家,更不能不顾凤孤对她的一片深情。 “你究竟想怎样?” “本座想怎么样?”凌歌嗤笑一声,飞身到夜月面前,二指捏住她的下颔抬头与自己对视,复又说道:“本座不许你嫁给寖凤孤。” 凌歌的话让夜月有霎那间的怔忡,又有着丝丝的甜意,若是此话能早一些说,那该多好?可如今又有什么用?哪怕凌他曾经也是不得已都不能回头了,“上仙贵为天界一份子,本应以除魔灭妖为己任,眼下寖氏神族即可让夜月不变灭世妖祸害六界,你又何必从中作梗?” 凌歌脸色一沉,虽对着夜月总有莫名的恨意,但是却不能忍受她对自己疏远淡漠,更不能忍受她逃离自己嫁与别人,不觉捏她下颔的两指也加大了力道,冷声说道:“本座爱如何你管不着,更何况本座不认为你除了服从,还有选择的余地。” 公告 各位亲们,因为锐要出差三天,所以要停更,我保证,回来后一次补回,十二更好不?谢谢各位支持啦!!!撒花撒花啊、、、、 各位亲们,因为锐要出差三天,所以要停更,我保证,回来后一次补回,十二更好不?谢谢各位支持啦!!!撒花撒花啊、、、、 各位亲们,因为锐要出差三天,所以要停更,我保证,回来后一次补回,十二更好不?谢谢各位支持啦!!!撒花撒花啊、、、、 各位亲们,因为锐要出差三天,所以要停更,我保证,回来后一次补回,十二更好不?谢谢各位支持啦!!!撒花撒花啊、、、、 各位亲们,因为锐要出差三天,所以要停更,我保证,回来后一次补回,十二更好不?谢谢各位支持啦!!!撒花撒花啊、、、、 各位亲们,因为锐要出差三天,所以要停更,我保证,回来后一次补回,十二更好不?谢谢各位支持啦!!!撒花撒花啊、、、、 各位亲们,因为锐要出差三天,所以要停更,我保证,回来后一次补回,十二更好不?谢谢各位支持啦!!!撒花撒花啊、、、、 各位亲们,因为锐要出差三天,所以要停更,我保证,回来后一次补回,十二更好不?谢谢各位支持啦!!!撒花撒花啊、、、、 各位亲们,因为锐要出差三天,所以要停更,我保证,回来后一次补回,十二更好不?谢谢各位支持啦!!!撒花撒花啊、、、、 各位亲们,因为锐要出差三天,所以要停更,我保证,回来后一次补回,十二更好不?谢谢各位支持啦!!!撒花撒花啊、、、、 第153章 “你……”夜月话未说完,人便被凌歌抱起来飞去半空中,挥手撤去结界,便消失无踪。 昏迷中,秦风觉得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像被风沙埋起了一般,依稀记得,他明明骑立于马上,而后发生了什么却是全然不知,慢慢运起内力,把压在胸腔的闷气一咳,人便悠悠转醒。 站起胡乱地擦去脸上的沙子,看向四处的内侍也如他方才一般,再看向马车,心底蓦然一凉,大漠上荒无人烟,一路上吃的用的,甚至是迎亲的内侍都是经过陛下和他精心挑选的,再者,就算来人武功再高,没有像他们有圣物在手是绝不能穿越这漠海的,更不能一次把他们一行人毫无意识地迷晕过去。 正在思虑之间,便看到木槿和晖情一同掀帘而出,脸上尽是慌乱之色,说道:“秦护卫,公主不见了!” 听此一说,秦风更是证实心中所想,暗暗悲呼一声,主上这次肯定宰了自己也泄不了气,二话不说翻身上马,回头向木槿抛去一锦囊,说道:“木槿,这儿先交给你,锦囊里面有主上交下的三道灵符,若是遇到风沙便拿出来应付,我先一步回去告知主上此事。” 木槿点了点头,秦风便策马而去,环看一望无际的大漠,心却是一片茫然,老天爷,你要保佑公主啊! 无双城天星关下,百姓们今日皆放下手上生计,一来想要亲睹天子龙颜,二来也是想要亲睹这絮国而来的公主究竟是何等貌美,竟能让一向高高在上的陛下亲自迎接。 一身大红龙袍的他骑于白马之上,衬得更是华贵出尘,俊朗无双,午时已过,却迟迟不见迎亲队伍,剑眉不由微蹙,一旁的寖冽诀见此,气叹得更重,抬头望向蔚蓝如洗的天空,难不成天真要灭我寖氏神族后人? 蓦地,狂马的嘶叫声和混乱的步伐声打断所有的思绪,寖凤孤看向从远处奔来的狂马,手指一滑,马便无声息地倒下,而秦风见机也立刻借力运起轻功来到他眼前跪下,说道:“主上,属下不力,公主被虏了。” 眼前的秦风因策马过度,脸色苍白,再者二人之间除了私下见面,或到危及之时,是决不唤他主上,想至此,深情的桃花眼慢慢地冷冽起来,沉声说道:“依你之见,会是他么?” “主上,来人没有圣物轻易跨过漠海,一人因为那原因是绝不会这般做,那无庸置疑便是那人了。” 嘴角弯出一丝冷笑,一时间,残忍嗜血的少年天子发出冰冷的杀气,说道:“很好,夺朕之妻,朕定当诛之。”回头看向寖冽诀,冷言道:“王叔,一国之后被贼人夺之,而朕身为寖国之王,岂有被夺不反之理?” 话说得婉转在理,这不明摆着要亲去抢回絮夜月的意思么?寖冽诀又是无奈暗叹一气,翻身下马,拿下腰间令牌高举在头上,掀袍跪立在地,说道:“军将令在此,臣定不负陛下所望。” 第154章 底下的大臣本就听得云里雾里,但听寖冽诀此话,也总算明白了,原是自家陛下亲去找回被虏的王后,而诀亲王则手持军将令,谁敢谋反就是找死,冷汗不觉渗下,一同跪地说道:“臣定不负陛下所望。” 眼底透出一抹不见笑意的亮光,手指一弹扬出一枚烟火信号,说道:“朕先走一步,尔等随后拿着庖砂追上。”随后,不等秦风回应,人便策马而去。 夜月被凌歌带走后,不知怎的,人昏昏沉沉地在他怀中昏睡过去,沉沉的睡意倦倦地缠绕着她,使她如何也睁不开眼睛。 额上忽感冰凉一指,一股暖流直冲而下,茫茫的识海中,随着那股暖流,一时冰如身处极寒之地,一时热如身处炼火之中,冰火两重不断充斥着,夜月的身体覆上一层薄冰,又是一层密密的汗珠不断溢出。 直当夜月觉得再也受不住之时,冰冷的手指撤离她的额头,所有的不适也随之消失,缓缓地睁开疲惫双目,便听到凌歌清朗的声音带着笑意,说道:“一凡界之胎,忍受此等煎熬后,还能如此快醒过来,本座还真没有看错,小东西你可是有趣的很呐!” 忍受着无尽的疲惫之感,费力说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俯下身,邪魅一笑,“小东西可真是急躁,如今你耗去过多的灵识之气,想要做什么怕是不能的了。”满意地看着夜月无血色的脸上浮上点点嫣红,继而道:“好好歇着,咱们的时间可是久着呢!” 话已至此,多说已是无益,闭上那双清澈的水眸,隔绝那让她痛彻心扉的俊容,时至今日,他与她这般纠缠又算什么?不愿再想,也不愿再这般的纠缠下去,此刻她的心更多的是在忧虑失踪之后,寖絮两国会不会为了找她而人仰马翻,如是想着,渐渐地沉睡在浓浓的疲惫感中。 夜风阵阵,屋内人睡得深沉,而屋外的人却是一番惆怅。抬头望去,天空缀满繁星,闪闪的星光中犹如那双水灵的澈眸,无奈,伤情,绝望,无一不狠狠地刺痛着他的心。 痛的同时,一股怒气又是油然而上,深情的桃花眸里注满红雾,强行忍住体内的刺痛,运起灵力驱动元牝珠,默念清心咒,良久,才得以舒缓。 回头看向竹屋内正闪着的幽幽烛光,他真的没想到,今日本想探一下她的识海,好理清那日祭天所出现的异像,却无意中撤掉她不知何时施下的夙困咒时,发现了另一种术法,可那术法乃是血脉相连,唯有施法人可解,究竟会是何人呢? 摇了摇头,既然如今能找到缓解那怒气之法,何不借着这段时间好好与她相处?他也很想知,如她所言中,曾经的他们会是怎般? 清晨的阳光破窗而入,缓缓睁开双目,映入眼帘的却是陌生又熟悉的竹屋,犹记初次相见后便被他带来此处,回头想想,原是过去两年有余了,翻身下床榻,转头看见木架上盆里的梳洗水还泛着袅袅白烟,会是他么? 不做他想,随意梳洗后,打开门便见到一袭白衣的他,在暖阳之下,有条不絮地准备吃食,眼眶不禁发热,现在这般究竟算是什么?她真的想不懂。 缓步走去,男子像是知道一般,回头看她,也不做多言,只淡淡一笑,待把饭菜盛好,才对着走至眼前的女子说道:“饿了是吧?想来我并未接触过凡食,所以只能按典籍所说照样做来,先尝尝看,不合的话,我再想办法。” 各位,实在不好意思,锐出外回来实在太累,今天先更着这些,明晚继续。。。。六更啊!! 第155章 水眸看向他,渐渐生出氤氲,这般浓情蜜意,已有多久不见?为何等一切都无法回头之时才又出现?可为何眼前的他只是一夜,却又换了一个人似的? 凌歌见夜月只怔怔地看向自己,淡淡的水雾又是刺痛他的心,缓缓地运起灵力之时,修长的手指欲要擦去她眼底的水汽,却被一纤细小手握住,一愣,随后笑道:“怎么了?” “这话该是我问你才对,现在的你,让我觉得既陌生又熟悉得可怕,残忍的你,温柔的你,让我无法猜透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而最让我害怕的是,我本要放下你,可此刻你的出现,却让我陷于两难,我既忧心失踪后的事,也忧心此刻沉沦,下一刻便是不覆劫于地。” 凌歌没有回应她,只紧抿着薄唇,半响,夜月松开握住他的手,戚戚说道:“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复又纤手指向心房处,说道:“凌,我求你了,这颗心从出生的开始已是飘泊破碎的了,曾经的我们以为只需时间,它便会慢慢愈合,孰不知,无论如何弥补,都已是留下苍夷的裂痕,消不掉的了,既然如此,你放了我吧!我怕再如此下去,不等入魔,我便已爱得成魔了。” 又是这般绝望无奈的眼神,一阵阵心裂抽痛的感觉让他几乎惊跳起来,但与此同时,体内的那股怒气却时时翻动着,疼痛之感更甚,他不是不想说话,而是怕说了,就会被怒气蒙心,一时不慎伤了她啊! 夜月见他依旧不说话,水眸满是冰冷讽刺,“无话可说了么?你本就不爱我,只是我一厢情愿,如今我已准备放下,为何…你怎么了?” 只见凌歌俊美的容颜上苍白如纸,深情的桃花目尽是说不清的惆怅,汩汩的血丝从捂住薄唇的指尖流下,“放手,该怎么放才是对呢?……” 人就那么毫无声息地倒在夜月身上,心仿佛在霎那间被生生剜去一块血肉一般,呆愣了一会,才意识到,凌不能死,若是他死,她絮夜月必定毁天灭地也要救活他,而一时救人心切如她,却没发现,今日的想法,已是向无尽的深渊缓步迈进。 费力扶他到屋内的床榻上,昏迷中的他并不安稳,额上全是密密的汗珠,嘴上一直喃喃说道:“不是,不是她……” 看着他的脸苍白无血色,心中虽急却苦于自己只是凡胎肉眼,并不知如何才能帮上忙,衣襟上沾满了点点红梅般的血花,更是让她惧怕到了极点,不禁伸手握上他的,低声哽咽道:“凌,你醒醒,我在,我一直都在,我不走了,你别这样好不好?”无论夜月如何呼唤,凌歌依旧昏迷,庆幸的是直到半夜人开始安稳下来,也不再说胡话,高悬担忧半天的心总算可以放下,浸湿的丝帕轻轻擦去他额上的细汗,依恋的目光流连着他俊美的脸容,晶莹的泪珠毫无声息地滴在他的脸上,滑落至衣襟处。 第156章 “你让我怎么才可以忘了你?为什么一切都在无可挽回,而我已决然放手的时候,你才出现?现在的你又是谁呢?陌生得却让我感到窃喜,我会以为你可能是因为某些原因才忘记了过去,所以才会这般对我,但我也恨,恨你为何这般容易抹去了痕迹,你我之间曾那般的海誓山盟,曾用元牝珠联系着彼此,就这么说忘就忘了么?那我一直以来的苦等,苦思都是徒然了么?你说啊!你说啊!” 失控中的夜月泪流得更凶,伸手不觉捶打凌歌,却见昏迷中的他被夜月打那么一下便喷出一口鲜血,吓得夜月一惊,看向自己的手正发着幽幽的金银亮光,灵光一闪,难道昨夜凌他把夙困咒解除了?那不就代表她随时都会破茧成魔了么? 苦笑一声,凌歌,你怎么就这般可爱可恨?擦去他嘴角的血丝,小手放在他的胸口,凭着识海里天生而来的灵识缓缓地注入灵力,一诧,“怎么会这般乱?” 灵力注入时,夜月能感到他的体内有两股气流不断相冲,而且还有一个像似咒语的法术施在他身上,是谁人这般狠绝呢?难道凌会这般是与这法术有莫大的关联? 一咬牙,向凌歌体内注入更多的灵力,看能否把法术冲破,正当夜月的眼瞳慢慢转为金银时,凌歌却浑身突然热如熊熊大火,剧烈颤抖,一惊之间,夜月的眼瞳即时消回黑色,收掌抱住他,急道:“凌,怎么了?怎么会这般颤得厉害?” 忽而凌歌腰际挂着的明闪耀着白光,发出接近哭泣般的低鸣,低头一看,此物有灵性,难道是在提醒她可以通过明来舒缓凌的痛苦? 拿下明放在嘴边,思绪翻飞,二人的过往历历在目,忧愁的,欢喜的,伤情的,无不狠狠地抽磨着她的心,不觉间吹奏起二人的定情之曲。 一首仙恋吹奏得如泣如诉,哀戚婉绝,使人不禁泪落,不知不觉吹了一遍又一遍,直至凌歌停下了抽动,天已大亮也浑然不知。 “小月!”一声嘶哑的叫唤使得夜月连忙停下,抱住已是清醒的凌歌,喜道:“你醒了,你终于醒了!”抬眸看了看他苍白的脸容,复又说道:“太好了,你唤我小月,只有你才会这般唤我,你想起来了,是么?” 原是惊喜的心情却被凌歌的一句话打灭,俊脸满是歉疚之色,“对不起,我并没有想起什么,只是醒过来就那么自然而然地说了出来罢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凌歌见夜月敛下眼眸不说话,想来她又该难过,心又是开始隐隐抽痛,缓缓运起灵力抵住冲击而上的怒气,单手撑起身子,一手握住她的小手,轻声说道:“如今我已无大碍,想来你也累了一晚,先歇一会吧!” 说罢想要翻身下榻,手臂一沉,抬眸便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双金银的眼眸,心里一颤,凌歌方想起夙困咒已解,此时的她灵力凝聚,只要心随所动,便会随时坠魔,连声急道:“情绪不能波动,必须心平气和,而后我念一句咒文,你跟着念一句即可。” 第157章 夜月不明所以,但见凌歌神色紧张,脸色比之前更显苍白,怕他又会像之前那般昏倒,所以便顺着他念,过了半响,夜月虽一夜没睡,但却觉得整个人都神清气爽,反观凌歌脸色白得接近透明,密密的细汗不断地从脸颊滑下。 “怎么脸色比方才还要白呢?”拿出丝帕帮他擦汗却反被握住,疼痛之感再也抑不住,血丝滑下,说道:“你先出去,我不会有事的。” “可是……” “出去,你再不出去,我就真的会有事了。”凌歌急声打断夜月,见她水眸生起氤氲,灵力开始聚集,咬牙忍住剧痛,说道:“相信我,我不会有事的,你先出去,千万记住情绪不能波动,必须心平气和,知道么?” 夜月再想说些什么,终是忍住,点了点头,便头也不回转身出去,门被关上后,她才整个人软到在地,为何凌他会一而再而三地吐血,而且又像似有着噬心之痛,是因为她么?还是因为那狠毒的术咒呢? 毕竟一宿没睡,夜月不知不觉靠着门边睡了过去,朦胧间,总觉得有一股炽热,含着千丝万缕的愧疚和深情的视线看着她,只听一声悲凉的叹息,一双带着粗茧的大掌抚在脸上,无奈要想睁眼却像被定住一般,所以也就随他去了。 无尘一下一下地抚着夜月的脸,凄然的笑中满是苍凉,“梨儿,你就这般恨离殇么?恨不得要把离殇的一切一切都毁灭掉才可方休么?” “扑通”一声,无尘忽而跪倒在地,说道:“梨儿,当年是离殇的错,不该因为一时熏心而忘记你才是心中最爱,也只有你才会这般痴傻,为了爱离殇不怕天劫,还与对自己有养育之恩的父王割断父女情义,为了离殇想方设计剔障碍,除奸佞,无谓成为在天下人心中美人毒如蝎的印象,但你却从来都无怨无悔,直道只要离殇在,一切便是值得……” “也是,若不是如此,怎会被可耻如我,可恨如我一次又一次肆无忌惮地去伤害你,把你的一片真心蹂躏成碎片呢?可我真的不是故意找国师来毁你元神,只是当时得知你肚子里的孩子是德笙摩的,我便被怒气所蒙,全然忘记是我负你在前,只恨为何我对你痴情一片,你依旧要投入那人的怀中,却不知,原是我傻,伤了你,误会了你后,才知这是德妃设下的一个圈套,但梨儿,歌儿他是无辜的,虽不知当年你是存着多少恨去生下我们的歌儿,但无论怎般的恨,也不要留给孩子,就都冲我来好么?” 深情地看向睡梦中的夜月,长如蝶翼般的睫毛被风吹动,显得格外动人,可看入无尘的眼中又是一番心碎,闭上双眸,两行清泪自脸颊滑落,再睁开时,已是坚决之色,忽而回头说道:“仙子可按本座之言去做了?” 玺雨从天边而至的粉色光团中现出身形,透过无尘看向夜月满是嫉恨之色,幽幽说道:“天尊,玺雨实在不懂,絮夜月是我们六界的大劫,为何不直接把她拿上诛仙台,毁其元神?反倒要去招惹那上古神的后人?” 第158章 玺雨话音刚下,无尘看向她的眼里即时闪过一道狠冽的亮光,冷声说道:“本座要做什么自有分寸,不过还请仙子记住本座今日话说在前,絮夜月要如何处置,轮不到你我来说,但若是本座知道有人要伤害她半分,本座必让其不得好死。”说罢,手一扬,二人便消失无踪。 夜月醒来时已是日暮黄昏,撑起挨得酸痛的身子起来,回头见门依旧紧闭,也不知凌歌此时如何,心里虽急,但想起他说不会有事,也就只能相信他了,平复心中担忧的情绪,虽知他是仙人,不吃凡食,可有总比没有的好,这样一想,便往厨房走去。 直至半夜,凌歌吐纳运息,觉得已无大碍,才解去五识对外界的封闭,见屋内一片漆黑,俊眉一蹙,她会是从早上至此都在外面等着他么? 连忙下榻门一开,静谧幽美的月华之下,厨房里闪烁着柔和的烛火,格外的暖人心扉,抿唇一笑,缓步推门走进,映入眼帘的女子恬静地伏在桌上安睡,绝美的容颜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如梦似幻,霎那之间,心底那处寂寞之感终于被填满,原来被人等待着是这般的满足,这般的喜悦。 伸手拨去女子额前跌落的碎发,或是因为女子心有所念,轻微的动作都让她极其敏感,蝶翼般的睫毛轻动一下,睁开那双水灵的眼眸,清澈中带有睡意的朦胧,待看清来人,即时喜上一笑,说道:“你醒了,等等我啊!” 凌歌没有料想到夜月会突然醒来,先是一怔,而后便看到她纤细的身影在忙碌,此时的他也并不多想,只单纯地看着,而那莫名的怒气也真的没有在发作。 “在想些什么这般入神?快,先把鱼汤喝了吧!”闪神间,听到她轻唤一声,见她捧来炖盅,忽而俊眉一皱,视线停留在白皙的手背上泛起一滩红,末了她放下炖盅也只是指头捏捏耳垂笑了笑。 夜月见他俊眉轻蹙,以为只是不喜凡食,说道:“我知道你不喜凡食,但我想有总比没有的好,所以也就做了鱼汤,喝了补气调身子,不过说起来也真吓一跳,厨房里居然种种俱全,连肉食鱼类都有呢!” 凌歌二话不说,拿起鱼汤一口气喝完,才放下炖盅,便听到夜月带着责怪的语气说道:“怎么可以这般喝呢?虽然你为仙人之躯,但吃食尚烫热,不凉就吃会容易烫到的。” “既然如此,为何自己又让自己烫到?” “啊?”夜月一呆,水灵的澈眸看向凌歌满是疑惑,也甚是可爱,本因她烫伤自己的怒气也就散去一半,大掌轻轻握上被烫红的手背,夜月即时痛呼,“嘶,会痛呢!” 第159章 “会痛才好,不然如何长长记性?”话虽说得恶狠狠的,覆在手背上的大掌缓缓注入一股暖流,灼热的刺痛感慢慢消褪,夜月抬眸静静地注视凌歌,或许因为之前的昏迷导致脸色苍白,此时的他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自己被烫伤的手背,俊眉因自己的不小心而轻轻蹙起,若是可以,她真的希望时间能够停留于此刻,好好地去享受着属于他们两人之间宁静的美好。 可现实终归是现实,再不舍也还是要去面对,一滴晶莹的泪水悄悄地自夜月眼眶滑出,滴落在凌歌的手背上炸开,灼热的温度惊得凌歌几乎跃起,抬头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双被泪水浸湿着的水眸,心又开始缓缓刺痛起来,暗叹一声,运起灵力散去怒气,忍住剧痛伸手欲帮她擦去泪水,她却轻巧闪过一旁。 “你不要碰我了!” 凌歌明显地被夜月的反应吓了一跳,但脸上却丝毫不动,温和一笑,“怎么了?” 夜月摇了摇头,晶莹的泪花从眼角散出,强忍住汩汩而出的泪水,哽咽道:“你不要再对我好了,以前或真的很需要你的好,但现在一切的一切都已变质了,再好也回不去了。” 凌歌低嘲一笑,“回不去?真的是回不去了么?” “是的,先不说天意弄人,就说现在你我也根本不可能在一起,你当我真不知么?那日你昏迷过去后,我意外发现自己居然有着灵力,在向你体内注入灵力时,发现了一道类似于咒语般的术法,如若没有猜错,这道术法便是阻挡你我之间的阻碍,一旦你接近我,心疼我,便会真气乱窜,口吐鲜血,试问我这般爱你,又怎会舍得自私留你在身旁?” “是啊!这我不是早就知道了?可我……”凌歌话说一半就停住了,因为夜月的眼瞳已不知何时转为了金银,想起那日无意解去她的夙困咒,眸色一暗,说道:“好,我不碰你,不再对你好,我现在就离开。” 莫名的转变让夜月怔忡了一下,回神过来时,白色的衣袍快要消失于这漆黑的夜色之中,丝丝的夜风吹进,夜月双手紧紧地环抱自己,仿佛这般便可让她安抚心中的苦涩和不安之感。 此时,凌歌用灵力借风传话到夜月耳中,说道:“如今夙困咒已解,你是万不能情绪轻易波动,若不然便会坠入魔道,至于你我二人不管曾经如何,现在我只想与你保持朋友之间的关系,好好相处几天,待到之后,我不会再干涉关于你的一切。” 过去了良久,储在眼眶的泪珠终是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滴落下来,一串接着一串,滴落在衣襟上,滴落在地上…… 第160章 泪眼看向黑如浓墨般的夜色显得朦胧,那一袭白袍虽已不见,但她心知,他是在的,因为他在等着她的回应,纤手轻轻擦去脸上泪珠,轻轻绽开淡然的笑颜,“好,如你所愿。” 翌日醒来,夜月发现自己正躺在屋内的床榻之上,印象之中明明在厨房才是的,后来实在太累才睡了过去,模糊之中能感觉他既无奈又心疼的心情,抱起她像是害怕易碎的陶瓷娃娃,小心翼翼地护在怀中,原以为那是一场像现实一般的梦,孰不知,这都是真的。 心忽而一窒,若是这般,他又该会有都痛?又会吐多少的血?连忙下榻,鞋也顾不上穿,匆匆往门外跑去,谁料门一开,便见到凌歌静静坐于屋外不远处的竹椅上。 凌歌本是处于入定之态,一见门打开后,她一头乌黑的青丝已经散乱垂至腰际,桃红色的纱裙起了不少褶皱,一双白玉般赤足因受了凉气而微微蜷缩,浓密的俊眉先是一蹙,但见她一副神色匆匆在看到他后,竟松了一口大气,这时他心里真的说不上是何滋味,说时迟那时快,源源不断的怒气又在直涌而上,缓力调息,换上一副淡漠的神情,说道:“醒了?梳洗的水和衣服我都已准备好放在木架上,你先梳洗下,记住待会拿上屏风放着的披风系上,今日起风了。” 僵硬的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转身把门关上形成一道阻绝二人的屏障,手按在狂跳的心口处,明明想要上前问他会不会疼,有没有吐血,但是千言万语在看到对方时一句都说不出来,也不敢说,因为她知道,若是再如此下去,只会伤了他,而她的心也会随之越来越疼起来。 眨了眨眼,把即将溢出的泪水吞回去,她没有忘记昨日的话。 梳洗过后,出来已不见凌歌的踪影,反而在原是空空如也的竹桌上放着各种各样的膳食,走到桌前还看见他放下的传音螺,说道:“你且用膳,我有事外出,要迟些才回,厨房里有准备好一天的膳食,要热过才能用,记住一定要小心,切勿又烫伤了。” 呵呵。。。六更了,亲们不好意思,本来答应十二更的,不过因为工作忙又累,只能慢慢补回了。。。 第161章 怔怔地看向被薄雾包围着的四周,她仿佛能看到那一袭白袍出尘的身影,一边看着典籍上所述的凡食,一边下厨,但姿态依旧从容优雅,白衣不沾半点油烟,也能看到他又是如何尽力把体内的气息压下,为她操劳着一切一切。 拿过木箸夹菜放入口中,本是可口好吃,却让她感到莫名的苦涩,她与他明明在乎对方,爱着对方,但就是有着许多许多的横沟把他们分开,这就是爱人所要经历的滋味么?这未免也太难过了,若是如此,她再也不要爱了,那本就残破的心就让它死去,永远寂静于这场熬人的爱吧! 时间飞逝,转眼间四天过去了,夜月每天醒来,凌歌都已外出,但在此前必定会做了各色各样的膳食给她,然后留下传音螺告知她必须吃饭,必须小心,不能大意做出伤害自己的事等诸如此类的叮嘱,哪怕待到深夜受不了困意睡去,也依旧不见他回来,他是真的有事去做么?还是在躲她?那又是谁说要以朋友之间的关系好好的相处?既然如此,何不放手让她回去?这般纠缠下去,他们谁都不会好过的。 今日,夜月照常早早醒来,这些天已习惯凌歌为她准备好的一切,下榻走到木架前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有准备好梳洗的热水,心头一震,这是否代表着他在,他就在外面等着她?想至此,夜月才发现习惯真的是噬人的毒药,四天,她足以想他想到不能自控了。 颤抖着双手握上门柄,不知道是否因为害怕期望最后会换来失望,她竟没有勇气把门打开,忽而门被外力轻轻推开,夜月也随着后退几步,映入眼帘便是她这几天日思夜盼的温润容颜,此刻只觉这不过恍如入梦,喃喃说道:“是你么?真的是你么?” 微弯嘴角,淡抹暖人心的笑,说道:“是我。” “不走了?” “嗯。不走了。” “真的?” “真的。”话音才刚下,夜月便扑入凌歌怀中,此刻的她已顾不上是否会让凌歌气息絮乱,是否会吐血,只知道想紧紧抱着他,满足地吸取着他身上淡淡的冷香味道,这个怀抱她盼了有多久了?她记不清了,勾出绝美的笑颜,感受着环绕在腰上大掌传来的热度,若是此刻毁天灭地她也愿了。 预料中疼痛之感来得比原来的迟一些,咬了咬牙,他不愿让她担心,敛起笑容,松开夜月,淡声说道:“先梳洗吧!我在外面等你。” 突如其来冷淡的气息一下子冻结住本是充满热量的心,看着已被关上的竹门,苦苦一笑,是啊!本就该如此,是她贪心了。薄雾萦绕,山间的翠绿皆隐隐藏于这片薄雾之中,一簇簇微弱的阳光透射于雾层,伴着丝丝的凉风,一对白衣男女站于此,人间仙境画中缘也不过如此。 夜月静静环望四周,想来第一次被凌歌带来凌绝峰的山腰处,并未来得及好好欣赏一番,原是此等美丽,看来凌绝峰的绝美该是山腰处才对呢! 回头看向他,手持明,深情的桃花眼眸全是满满的笑意,回以之一笑,两手向左右伸开,一首仙恋奏起,水袖翻扬,轻轻旋动,裙摆缓扬于半空中,划出一道雪白的云朵,柔软的腰肢向后弯,弯出了一个半月的弧度定住身形。 第162章 凌歌的箫声如行云流水,应着夜月的舞姿,变得如暖阳般入人心扉,那绵延情意,视线相触,二人淡淡一笑,忽而,箫声变调,从静缓的溪流过渡到急速的河水,凌空一跃,双手拈起裙摆做出一个旋花状。 一曲终,薄纱迎风飘动,随着夜月的抖动,翻出层层的白浪,雾气散发,弥漫着空,随着她的身形而定,回归平静。 喘了喘气,正要擦去额上的细汗便看到白玉般修长的大掌递来丝帕,抬眸一笑,却在看到凌歌的脸色后僵硬了起来,急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又疼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这般忘形,你先休息一下,我打点水给你。” 凌歌伸手欲阻止,但看见的已是她柔弱的背影,想她离开也好,这起码他不必刻意压下那怒气,也不必害怕会伤害她,更何况她已解去夙困咒,可以保护好自己的。 待夜月纤细的人影从远处跑来时,挨靠在树干的凌歌才缓缓睁开那双已散去带有怒气红雾的桃花眼,说道:“傻小月,我不会有事的。” 听见凌歌称她做小月,拿着水袋的手不觉抖了抖,暗暗吁了口气,抬头看到的依旧是那双不见波澜的桃花眼眸,是她又多想了。 不折痕迹地掩去眸中失望的神色,淡淡一笑,递过手中的水袋,说道:“渴了是吧?来,先喝口水。” 凌歌并没有伸手接过,只一怔不怔看着夜月,直到看得她全身都不慎自然时,便听他淡声说道:“我想是时候知道曾经的我们是怎般相爱的了。” 摇了摇头,向后退了几步,绝美的容颜变得苍白无血色,喃喃说道:“就那么不想见到我么?难道我就那么的碍你眼?一旦说了,我们就再也不能回头了。” 凌歌看向夜月失神的容颜,薄唇勾出一抹若有似无的苦笑,说道:“你所顾虑的我怎会不知?可我宁愿从此与你不见,也不愿看到你坠魔被六界追杀,更不愿看到你我之间敌对的局面。” “不…不…不会的,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我答应你不坠魔就是了,那么就不会有六界追杀我,也不会出现你我敌对的局面,是不是?不说好么?我们就像前些天那般,我不再去奢求你能时时留在我身边,就静静地待着,好不好?好不好?” 看着夜月渐渐转为金银的眼瞳,凌歌急忙起来握住她的手腕,沉声道:“情绪不能波动,不然你会坠魔的。”任性地甩开凌歌的手,说道:“除非你答应我留在你身边,不然我宁可坠魔,最起码你我敌对之时,我还能见到你。” “别再任性了,你可知道现在的你有多危险么?那日我本打算探你的识海,却在无意解开夙困咒时发现了另一道解不开的术咒,而这道术咒竟是与施咒者血脉相连,除非一方死,不然术咒绝不会解除,更者它对任何术法都有着某种相斥,若是解除的术法再施,便等于强行冲破它,那么你就会死的。” 第163章 被凌歌这么一吼,夜月激动的情绪慢慢平缓下来,看向金银的眼眸已渐渐转回黑色,暗下舒了口气,柔声说道:“小月,夙困咒于你而言有多重要你自是明白,一旦没有了它,你便会随时坠魔,虽说净心咒能缓得一时,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所以最妥之法便是送你回寖凤孤身边,作为上古神的后人,又是这般的爱着你,他必会穷尽一生的力量好好的保护你的。” 听了他的话,夜月已是变回的黑色眼瞳浮出氤氲,她与凌歌此生终是有缘无份,不过想来也该如此,她本就是被天命所定的妖魔,试问正邪不两立,又怎会容她? 泪眼渐生模糊,晶莹的泪珠轻滑出眼眶,凌歌的心顿时刺痛得几乎不能站立,伸出手欲擦去夜月脸上泪珠却被她握住,摇了摇头,勉力勾唇笑道:“不要再为我心疼了,你心里本就明白,今日过后,你我便从此老死不相往来,既然如此,何不从这一刻开始,就只当一个聆听者呢?要记住,这一切的一切与你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正所谓往事如烟,一切不过浮云而已。” 说罢,纤手松开握住凌歌的,擦去脸上的泪痕,勾出一个自认出生以来最美的笑花,今生与他虽无缘,但她希望离别前能将自己最美的一面留与他,她想或是多年以后,待她已转入轮回,回想今天,有一个名叫絮夜月的女子曾是深深地爱着他,那便足够了。 不知不觉,天空已变得浓墨般漆黑,静静的坐立于竹椅上,柔和烛光照射在她绝美的容颜之上,显得格外的苍白凄然,忽而像似蕴藏百花的香气传入鼻腔,夜月弯唇一笑,“想来你便是玺雨了。” 自粉色的光团现出身形,玺雨明显没有料到夜月会知道是她,先是愣了愣,随后冷冷说道:“你怎知本仙子便是玺雨?” 摇头轻笑,站起转身看向眼前的粉衣女子,柳若娥眉,杏目星光潋滟,肤如凝脂,出尘绝美,只是此时脸上的神情实为不搭。 “玺雨姑娘,冰冷嫉恨的神情不该出现在你的身上,像你这样绝尘仙子,该一笑顾众生才是呢!” 不理会玺雨脸上警惕防备的神情,越过她走向窗边,淡声说道:“你大可不必如此,我与他之间本就正邪不两立,不为天地所容,勉强下去,我们只会落得个万劫不复,他自有应付的责任,而我也有该去保护的人,既然明知今生无缘,不如趁早离开。”回头看向处于怔忡间的玺雨,伸手覆上她的手,继而说道:“玺雨姑娘,相信只有你这样的人儿才能予他幸福,而我也该从此远离他所有的交集,寻找自己的容身之处,所以如若我没有猜错,你该是来带我离开的吧!” “话说得容易,做起来却难,你要我如何信你?”夜月被她甩开踉跄后退几步,苦涩自嘲一笑,为何她每次想要忘却这些伤痛时,就会被人狠狠地拿出来,难道非要把已经死寂的心蹂躏得鲜血淋漓不堪入目才可以么? 不再压制心绪,眼瞳渐渐转向金银色,看向已是吓得怔住的玺雨,说道:“夙困咒于我而言已失效,也就是说只要心绪波动我便可随之坠魔,虽说我并没有大爱,但也不愿伤害六界无辜之人,更不愿让他在爱与责任之间矛盾痛苦,那这般的因由你可满意?可相信了么?” 今天先三更,明天恢复一天四更! 第164章 妖异的气息不断环绕其中,竹屋外四处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本没有关上的竹窗吹得“砰砰”作响,几乎脱落,玺雨只觉一道魔息缠于四肢各处,饶是她有着百年的仙神也阻挡不住它的入侵,尽量不着痕迹地压下体内惊惧的颤意,怒声说道:“絮夜月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说什么不愿伤害六界,不愿伤害凌,都是谎话,你分明就是恶魔,人人得而诛之的恶魔!” “哈哈……”仰天凄怆大笑,精致的发髻已被大风吹散垂落腰际,一双金银的眼瞳笑得溢出点点泪花,淡粉樱唇变得鲜红如血,看向被妖魔气息侵蚀得脸色渐变灰白的玺雨,两步上前二指捏着她的下颔,戚戚笑道:“是啊!我本就是人人得而诛之的恶魔,但你们可知这于我究竟有多不甘?命定出生便是被世人唾之厌之,我曾恨也曾怨,但想只要你们哪怕只剩一人不抛弃我,我便不恨不怨了……” “咔”的一声,玺雨的下颔被夜月二指生生捏得脱臼,四周的妖魔气息越发浓郁,映着玺雨因疼痛变得面目扭曲的金银眼瞳也变得猩红狰狞,冷言道:“可你们这些口口声声大爱天下的人却唯独吝啬不屑爱我,我自问一直以来步步退让,凭着那颗死寂的心,仅存唯一的理智,哪怕死了也不愿成魔危害众生,是你们太不知足,非要把我逼上绝路才安心,若这就是你们想要的,那我又何需再顾虑?我便成魔!什么六界无辜,都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所以从此刻开始,只要我心舒气爽便是,即使六界死尽也无所谓了!” 忽而竹门被人猛力打开,一道白影迅速进入,夜月不及防地被外力猛推跌坐在地,抬眸看见凌歌白衣修长的身影挡在玺雨身前,怔了怔,红唇微弯,冷冷一笑,“怎么?心疼了?也是,只有这般玲珑无杂的仙女才可与你相配,而我这般恶毒的女魔头又怎会配得上长白上仙的青睐,既然如此,何不现在把我杀了?要知道我现在还未完全坠入魔道,便可随时毁掉有着百年道行的仙人,更何况入魔之后?动手吧!” 闭上那双金银眼瞳,不再看他们,本是冰冷到极点的身躯,忽而落入一个既熟悉有温暖的怀中,一睁眼,本能伸手推开却被紧紧抱住,只听他说道:“我怎么舍得,你明知道我的心意,为何还要这般说?见到你如此,我比谁都要心疼,护着她只是不希望见你犯下大错,你在我的心里,永远都是美好善良,所以请你不要把我日后对你唯一的盼望都拿走,好么?” “可是我难过,我真的难过,我不甘心也不愿意这般,为什么你们都要逼我?我也只不过想过普通平凡的生活,为何…唔……” 凌歌冰冷的唇毫无预兆地覆上她的,所有失控的情绪都吞落在这深情缠绵的吻中,直至良久二人才气喘吁吁的分开,看向夜月已恢复黑色的眼瞳,才觉自己全身已是无力,只要来迟半刻,她就真的坠魔了。 第165章 回神过来,唇上的微肿刺热使夜月红了一张小脸,自他怀中抬头才惊觉他脸色苍白无血色,额上布满密密的细汗,汩汩的酸气不断泛起,连忙挣开他,哽咽道:“对不起,都是因为我,若不然你就不会如此,是我又错了。” 忍着体内不断叫嚣的剧痛,咬牙不让喉间的腥甜吐出,伸手握上她的,柔声道:“傻小月,你没错,只是这世间有着太多太多的无奈,而你正好就是这其一,所以答应我,不要再伤害自己,不要再轻易落泪,还有……” 凌歌话没说完,夜月便伸手捂住他的唇,“不要说,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此次一别将是永别,就让最后的一丝想念存于心底,待到日后走上奈何喝下孟婆汤,也因有它,都不觉得苦了。” 敛下眼眸不再看她,若是再多看一刻,他便不能压下体内的剧痛,可此时他所有的灵力都用在压制剧痛之上,心念一动,转头冷冷看向无故出现的玺雨,说道:“果然人外有人,百花仙子竟能破除本座设下的云音阵进来,既是如此,还请仙子拿出百花莲台送月华公主回宫吧!” 玺雨一双杏目睁得大大,里面满是不可置信,凌歌竟要她拿出百花莲台送这个妖魔回去?要知道百花莲台可是她的护体至宝啊! 见玺雨只怔怔地看向自己,本是疼到极点的凌歌更显得不耐烦,深情的桃花眼不再温润,一改冷冽,沉声说道:“怎么?不愿拿出来么?看来你是长出息了啊!” 玺雨被凌歌冷冽的眼神看得发抖,仿佛能把她整个人都看透似的,连忙抬手拿出一朵珍珠般大小的粉色小花放在地上,半响就变得丈许大,不舍地看向自己的护体法宝,这可是娘亲离世前送与她的,不过纵然千般不舍,她宁愿失去百花莲台也不愿离开他,因为她很清楚对于不服从的人,他从来都是取其之所短,折磨而快。 只是她玺雨究竟哪一方面比不过她?为何每当她的出现,凌他才会出现柔水般的神情,看向背对她的白衣背影,纤手紧握成拳,指甲插入肉中也不知痛,天地正义六道她不愿再想,她只要凌在身旁,其余的,是如何都与她无干! 纵然不舍亦要舍,夜月明白凌歌为何不再看她,只怕是多看一分便不舍一分,抬头压下将要溢出的泪花,迈起沉重的步伐走向散着粉色光晕的百花莲台,忽而四周符箓大散,莲台向外飞去,再回头时,竹屋也变成黑暗中的一点,泪再也忍不住一滴一滴地滑落下来,在最后的那一刻,她能听见凌对她说:“此去一别毋回头,珍缘惜份盼来生,小月,珍重。”剩下两更,今晚继续。。。 第166章 百花莲台的幽幽香气渐渐飘淡,凌歌再也忍不住喷出一口血,玺雨一惊,想要上前却被他冰冷的眼神摄住,下颔脱臼只好运气灵力说话,“凌,我不是故意要闯进来的,只是絮夜月她多留一刻,便是对六界存着威胁,所以……” “够了,因为她,我才知何为爱,心才知跳动,她不在,我只如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如今我与她走到此已是最大让步,若是你还不知好歹,我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凌歌冷声打断玺雨,他是恨,恨为何他是天界的人,恨为何她是命定六界的劫数,恨为何天意让他们相识相恋,却不能相守。 “呵…有她你才算是有血有肉,有情有义,人生圆满,那我呢?我算什么?我根本什么都不算!也好,起码你与她注定此生无法再见,而我玺雨哪怕得不到你的心,也要你日日对我,日日相伴身旁!”使用灵力说得话语显得格外诡异,凄厉的笑声响彻凌绝峰山腰,半响,玺雨便像一层云雾飘散而去。 “是啊!有她,我才有存在的意义,失去了她,要我像没有灵魂的躯壳一般,我宁愿提前离开,小月,我在奈何桥等你好么?”大口大口的鲜血不断从嘴角溢出,凌歌伸出手向前虚无一握,他能看见夜月绝美的脸在夜色的烟雾中若隐若现,淡淡恬静的微笑,使他能忘却体内如热浪一般的剧痛。 那道纤细的人影渐渐变得模糊,深情的桃花眸里幽黑的瞳孔开始涣散,淡淡的笑挂上嘴角,这样也好,小月,我先行一步,相约奈何桥,不见不散。 正当视线欲变黑之时,肩上忽而一沉,一道暖和的清流缓缓注入体内,视线渐渐变得清明,而体内的剧痛也慢慢消散,只听那道暗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来,说道:“你这又是何必呢?” 费力地抬头,见来人原是七夜,心腔里的疼痛感顿时无限扩大,他,七夜,小月三人里,无论何时他都是饰演着伤害小月的角色,而七夜则能好好地待在她身旁,安慰她,保护她,为何上苍要这般残忍,他爱她,却要伤害她,难道只是要好好的爱一个人也是错的么? 苦嘲一笑,“何必?你问我何必?我痛恨这上仙的身份,是它使我们不得不分开,还要我生生世世地带着这一份痛入骨髓的思念,看着她今生的离去,来生的轮回,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啊!” 七夜不可置信地看着躺倒在地上的凌歌,发丝散乱,一袭白衣已沾上不少尘埃,加以之前吐出的血,更是狼狈,这还是一贯高傲出尘的长白上仙么? 第167章 想至此,怒气横生,这样的人就是月儿所爱的么?一把抓起凌歌的衣襟,冷声吼道:“你做不到?难道月儿就能做到了么?你怎么可以这般自私?你可曾想过,月儿自一出生,她被自己的父亲遗弃,母亲保护她被狼群攻击而死,遇上我却又抛下不闻不问,得知自己是魔,以为遇上你又被抛弃,直到后来重遇,你的一切简直把她打入地狱,不爱她,不认识她,可她一直都咬牙紧忍,她宁愿自己再苦再累,也不愿身边的我们难过流泪,可你却因为逃避就想要轻生,是啊!你死了可以解脱,但是月儿却不能,她不是一个普通平凡的女子,而是絮国的公主,更是六界命定的劫数,为保自己的国家,为保六界的安危,她只能继续活下去,若是你爱她,你还忍心要她带着你死去的痛一直活下去么?” 七夜看向凌歌,只是一脸沉默,心里更为恼火,一把甩开他,冷声说道:“你要如何本尊管不着,只是想提醒你,要死,也得把你身边想要伤害月儿的人都处理好,至于以后,你不必忧心,我自会替你好好的保护月儿的。” 待到良久,凌歌依旧保持被七夜甩下的姿势躺倒在地上,脑里不断闪过白日里夜月与他说起的点点过往。 “那日见你是我及笈的生辰,你的箫声虽轻扬悠快,可我还是听出其中的悲伤和压抑,当你问我为何不怕你的时候,我只想笑,因为从看到你的第一眼后,我心已沉沦了。” “第一次被你带来竹屋,虽然被成魔的事缠绕,但我却很开心,因为能够沉沦于你的霸道与温柔之中。” “自回到皇宫以后,虽与哥哥相认,但我却一直逃离淡漠对待,因为我害怕终有一天,体内的魔性爆发后,会六亲不认,伤害了我最爱最亲的人,也就是在我最彷徨之时,你出现了,为了我,你不在乎元牝珠离开你有多大的损害,只愿我能安好,将元牝珠传入我体内,你说以后我们便是一体,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不但因为我爱你,更多的是因为原来我是不孤单的,还是有人会爱我的。” “那次受了重伤,生命垂危,你愿舍了元魂救我,可也因为如此,你我从此分离,我日夜思念,却无法找到你,后来在寒山寺,我明明听到你吹奏仙恋,想要寻你却被困在阵中,那时我想,你为何要这般狠心?难道你就这般不愿见我,连一个普通的解释也不肯给我么?不过最后我还是抱着一点幻想,只要你不说,我决不死心。” “直到后来,你跟我说,你从来都不曾爱我,甚至为了六界恨不得对我处之而后快,你可知那时我的心有多痛么?原来以为自己拥有的一切,全是一厢情愿,说到底,我还是那个永远被六界遗弃多余的人,为何想要得到爱却那么难呢?哪怕谁是爱我的,又有谁是没有存私心的呢?我想,既然如此,反正心已支离破碎,何不让它死寂呢?可我却做不到,因为我无法拒绝温暖,哪怕带有私心也拒绝不了啊!” 第168章 一遍又一遍地回响在脑中,凌歌惨然一笑,他与她,其实一直就那么的错过着,互相伤害着,忽而想起七夜离去时说的话,颓散的桃花眸重新绽出亮光,是的,哪怕不能在一起,他也不许其他人伤害她半分。 夜空中,夜月静静地躺在百花莲台上,那双水灵的眼眸睁得大大,泪就像干枯了一般,再也不落下一滴泪,此时百花莲台还在飞行,她不知自已到了哪里,只是觉得世界的一切与她再也无关。 直到一声熟悉的声音发出怒吼,她才知原来已到达絮国皇宫乾坤殿不远处,只听说道:“寖凤孤,你疯了么?你可知道这般做的后果?若是那女子骗了你,那日后你就算舍了上古神的所有也不可挽回的了。” “我怎会不知,只是我不能失去她,我重来没试过这般彷徨,无论我用何种办法都还是寻不到她,眼看日子一天天过去,八个月了,我连她的生死都无法得知,既然有方法放在眼前,我何不一试?” “可按你之言,须弥乃是万妖王,逢每月十五妖魔气息达到鼎盛,到时自然会与其相通的魔息融合,那若是寻到妹妹所在,你有信心阻止他们融合么?” “没有,虽我是上古神的后人,但也只是肉眼凡胎罢了,若是夜月没有解去夙困咒,齐集寖氏族人和栓天铃的力量也是可以将其镇压,只是如今夙困咒已除,待到魔息大散之时,无论是须弥还是石碑,都已属六界外,要想镇压,除非上古神复生,不然是绝不可能的。” 躲在殿外的夜月紧紧咬唇,絮夜阳他们之后说了什么全然不知,原来已过去八月之久,怪不得凤孤会如此慌乱,冒着须弥魔息大散的危险也要解除封印,只为寻到她。 第169章 亲们,晚上回来四更!! 夜月在七夜怀中点头,闻着淡淡的鸢尾花香气,总算让她彷徨的心安定下来,渐渐地浮上睡意。 看着怀中昏昏欲睡的人儿,凤目满是柔和的暖意,抱起她,落下昏睡咒,轻声说道:“睡吧!七夜哥哥保证再不离开你了,哪怕死,也不离开。” 清晨的阳光洒下,清风阵阵送爽,寖凤孤站在昭月殿的花园中闻着各种各样的兰花香气,只是再美的景色没有了想要相伴的人也是徒然,不知道她现在身在何处?过的好还是不好?封印自上月解除后,还是没有她的消息,十五快来了,难道真的要放弃了么? “吱呀”一声,殿门打开,寖凤孤惯性回头一看,心不可制止地颤动,夜月一袭鹅黄的纱裙,长发直垂腰际,清晨的薄雾渗着阳光,把她映得如幻似梦,她回来了是么? 淡淡一笑,“凤孤,是我,我回来了。”话音刚下,人已被他紧紧拥入怀中,满足地感受着夜月身上传来的温度,他才知,这不是梦,是真的,都是真的。 寖凤孤的举动刺痛了夜月的心,伸出小手抚拍着他的背,敛起了笑意,替而代之的是大片大片的歉意,说道:“对不起,让你担心受累了,我回来了,你还会娶我么?” “你说什么?”寖凤孤被夜月的话吓得一惊,连忙松开她,这些天她经历过什么?她忘记了那人了么? 夜月伸手握上他的,扬起绝美的笑颜,说道:“傻瓜,我说,你还会娶我么?” “娶,只要你愿意,生生世世我都愿娶。”紧紧地拥住她,心里尽是满满的幸福,只是他没有发现怀中的夜月已没有方才的笑颜,有的只是淡淡哀伤,心里默道:“凤孤,请原谅我这一切的因由都是出于凌,但是我发誓,这辈子只要你愿意,我定会好好做你的妻子。” 忽而寖凤孤像想到什么似的,连忙松开夜月,说道:“快去梳洗,你王兄还不知你回来呢!” 梳洗过后,两人来到御书房便听到里面传出激烈的争论声,夜月并没有急着推门走进,因为她知卿大哥是不会与哥起争论的,若是起了争论,那唯一可能的导火线便是无暇姐姐了。 “主子,你怎能这般狠心?你明明知道,无暇一直以来都只倾心于你,你知道她为何失踪么?只因为她知你要打掉腹中的胎儿,可她爱你,也爱这上天赐予的孩子,所以宁愿背负众人的非议也要把孩子生下来,作为他的哥哥,我曾答应去世的爹娘要好好照顾她,可是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让她到伤害。”“那是她傻,朕从来都没有让她爱朕,更没有让她爱那个孩子,这一切只不过是一个醉酒的错误,能得朕的宠幸已是莫大的恩赐,还想要把孩子生下,简直是痴心妄想!” “絮夜阳,你,混蛋!” 听至此,夜月与寖凤孤连忙推门走进,各自分开他们,“凤孤,你先带卿大哥出去,哥这里交我处理。” 第170章 寖凤孤武功本就比卿凛高出许多,不多久,二人便转到屋外,待到御书房恢复了平静,夜月才淡淡问道:“哥,你为何要这么做?” “夜月,你可知你不见了这段时日,哥有多担心?你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无论我与寖凤孤想尽了任何的办法,还是无法寻到你,现在相见了,你知道哥有多欢喜么?可你却不明所以地指责哥,难道哥在你心中就是这般自私残忍,连亲生骨血都要杀的人么?” 絮夜阳的话让夜月心中一痛,哥他看上去好憔悴,究竟在这段她不在的日子里都发生了什么? “我爱她,也不知从何时开始,我就爱她,可我实在太笨,直到伤害她了,我才惊觉原是一直这般深爱着,我想要弥补,想要娶她为妻,好好地爱护她一辈子,可也只不过痴人说梦,当时我没有寖国的相助,单靠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支撑絮国,一开始或许会有少年的自负傲气,但最后还是要娶背后有着势力家庭的女子进宫,试问无暇她这般纯真无心机的傻女子又怎能好好地存活于这丑陋的后宫之中呢?” 絮夜阳看向夜月依旧是满满的疑问,凤眸一暗,“妹妹可是想不明白,絮国如今已得寖国相助,为何哥还要推无暇于千里之外?”见她轻点头,更是自嘲一笑,“没错,絮国如今是得寖国相助,但又岂是一朝一夕便能把曾经的漏洞全数补回,寖国再强大,终究不是自家,归根到底,我还是要不断地去充裕后宫扩大势力,或许那时我已有足够的力量去保护絮国,保护自己的妻儿,但朝堂毕竟是世间最为黑暗的地方,一切的尔虞我诈几乎都建立在无数的尸骨之上,我爱她,但我更怕有一天或许因为某些不得已的原因去伤害她,甚至是亲手杀了她,母后的离去便是最好的例子,若是这样,我会活不下去的,所以,趁着大错还未犯下,我宁愿让她一辈子恨着我,只愿她好好地生活下去。” “不会的,夜月相信哥不会犯下那样的错,也相信哥哪怕舍了性命也不会让这些事情发生的是不是?哥爱无暇姐姐,而她亦是,何况你们现在还有即要出生的宝宝,你们会幸福的,一定会永远幸福的!”夜月急忙上前紧紧地握住絮夜阳的大掌,人慌乱得厉害,她不愿,真的不愿连身边的人都要面临相爱却不能相守的痛苦。 摇了摇头,改拥她入怀,淡声说道:“若是哥没猜错,你已知道须弥的封印被解除,十五将至,届时他的魔息大散,而哥与你都有着魔息在体内,只怕到时又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了。” 夜月抬头,忽而想明白了什么似的,豆大般的泪珠无声落下,哽咽道:“哥,对不起,对不起,是夜月对不起你,若不是我,哥就不会受苦……” 第171章 “傻瓜,你我孪生兄妹本为一体,何来谁对不起谁呢?至于他们我都已做好了安排,现在剩下的心愿便是想见她得到幸福,而萧晔他一直爱着无暇,无论她变成什么样也爱她,想来她日后定会幸福,所以我准备下旨赐婚她与萧晔,日子就定在十四,你说好么?” 看着絮夜阳那抹苦涩的笑,夜月的心越发酸胀,只埋头在他的怀中,世间的情爱为何如此苦?明明相爱不能相守已经够苦了,只是为了所爱之人,竟亲手推向他人怀中,这又要付出多大的勇气,又要忍受怎般刺骨的心痛呢? 屋内的二人各自沉思,却没发现絮夜阳一段彻骨心疼的话都落入了一直站于门外的卿凛和寖凤孤耳中。 “别自责了,絮夜阳说得也是没错,或许他的爱显得自私,可这也是出自太过深爱,更何况天即将要变,朕答应你,尽最大的努力保护他就是了。” “扑通”一声,卿凛单膝跪地,向寖凤孤深拜一礼,恭敬说道:“寖王陛下大恩卿凛今生定会铭记于心,他日陛下有所需要,卿凛定上刀山下油锅也在所不迟。” 寖凤孤没有阻止卿凛,只是沉沉地拍了他的肩,一抬头,看见的是蔚蓝无云的天空,只是不知,到了十五,这片天会变成什么样呢? 夜里,习惯了远在寖国的木槿和晖情的服侍,换了别人倒显得别扭,洗浴过后便挥退了她们,静静的站立于窗前,微微一笑,似乎每每到了夜晚,她的思绪才可以冷静下来。 忽而一道淡淡的龙涎香传来,一笑,“这么晚了,还不休息么?”话音才刚下,一双大掌自身后环过一带,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我不敢睡,怕是睡醒了,你又不见了。”听着寖凤孤带着小孩子般的语气,夜月并没有想要笑,只是心疼他,怕是这次的事把他吓坏了,叹了口气,为何她总是会让身边的人受到伤害呢?转身回抱着他,轻声说道:“凤孤,对不起,我不会再离开你的了。” 寖凤孤一听,紧紧的抱住夜月,他不知失踪的日子里她经历了多少的事,也不愿再去计较那人在她心里的分量,只要她愿意,他便付上一辈子的真心好好地爱护她,照顾她。 怀中的夜月泪不知不觉落下,凌,你想要的,我都在努力地去做了,你看见了么? 翌日一早,夜月便去找絮夜阳拿了圣旨去寻无暇,因为她知道,有时候,必须要有一个人出面把事情打开说清楚,不然,双方都会不断地受着折磨,一生因为误会而怨恨着对方。 刚到宫门,便见到卿凛站立在马车前,说道:“启禀公主,因无暇怀有身孕,臣想或许多带名女眷会好些,所以臣斗胆没有向公主禀报便把她带来了。” 一笑,“无事,想来还是本宫考虑不周,还好卿护卫心细呢!反正这一路我们也是低调行事,既如此,不如让那女眷随本宫坐马车吧!” 说罢,夜月见女子从卿凛背后走出,脸上的笑霎时僵住,卿凛见状,以为夜月不悦,连忙上前说道:“还请公主见谅,紫离乃臣未婚妻,若是有何冒犯,还请公主看臣的面子,别与她计较。” 听了卿凛的话,夜月才知失态,略带慌乱地收起心绪,笑道:“无事,天色不早,我们还是早些启程,紫离姑娘就同本宫同坐吧!” 自上马车后,夜月被紫离脸上若似若无诡异的笑容感到一阵不自然,想起在魔界时,她对任何人都无戒备之心,除紫离以外,其实她也不懂,为何要怕紫离,只是她最不明白的是,紫离她何时与卿大哥相识,又是何时做了他的未婚妻呢? 第172章 “夜月小姐,我们好久不见啊!”夜月闻言,转眸看向紫离美艳的脸上那一抹诡异的笑越发深沉,吓得她哆嗦了一下,连忙应道:“是的,紫离姐姐。” 忽而紫离看向夜月的杏眸变得犀利起来,沉声问道:“夜月小姐,你可是在怕紫离?” “紫离。”只听一道暗沉的男声唤了一声后,七夜自一缕紫雾中现出身形,凤眸看向夜月满是柔情,轻声说道:“昨夜可睡得还好?” 夜月点头,看向七夜满是求助之色,无奈一笑,“离,你怎么老是这般欺负月儿?” 紫离嗤笑一声,说道:“你就那么笃定是我欺负她么?” 七夜脸色一沉,说道:“离,难不成你已忘记月儿在魔界的身份了么?岂容你这般放肆。” 听出七夜话中不容拒绝的压迫成分,脸上的笑更是诡异,想来夜此时还想不明白为何夜月怕她,其实那也只是夜月她庸人自扰,因为深知自己不爱夜,而那时的她爱夜爱得痴迷,待人冰冷淡漠,所以也就愧疚于心,久而久之,每逢看见她就怕了。 轻扬的风吹起车上的窗纱,紫离向外看去便见到前方骑在马上的卿凛正回头带笑地看着她,那眼里包含着宠溺和深深的爱恋,她想,其实一直以来所追求的爱不就是这样么?虽人魔不能相恋,但她会好好珍惜能与他相处的每一分每一刻。 窗纱扬下,紫离看向七夜二人,脸上诡异地笑已被幸福温和的笑所代替,轻声说道:“自我出生开始,便知道我的家族乃是世代魔尊的暗息,从小就被带到与夜一起生活,一起训练,魔界常年昏暗无光,而孤独如我,慢慢地将对夜之间的友情转化成痴迷的爱,因为我知道,夜在,我的心就会感受到温暖,所以我对于夜月小姐十分的排斥,甚至是有杀了她的欲望,但自从来到人界,我发现一切都变了,喜欢上他们亲切的笑容,喜欢活在温暖的阳光之下,更喜欢能有他相伴的日子,所以夜,谢谢你那一夜的话让我从曾经的执着走出,如今我只想好好珍惜与他的每一天,哪怕最后过不了天劫,我也愿了。” 紫离看向夜月的水眸闪过惊讶、羡慕和抱歉的眼神,也只是一笑,“夜月小姐,其实大可不必因为之前的误会而感到抱歉,若是换成紫离也会如此,所以,紫离希望你能珍惜好身边人为你的付出,不要因为一时的意气,而毁掉你和我们所珍惜的一切。” 说罢,夜月先是一怔,而后沉下眼眸,她自是明白紫离的话,只是天意要她日后变成一个毁天灭地的恶魔,她又有何能力去阻止?不过紫离的话倒是警醒了她,身边人的付出?转头看着七夜还是一脸柔情,心里又是一阵愧疚,忽而闪过一丝惊慌,难道七夜哥哥想要以命换命,来阻止几日后须弥大散的魔息么?强压下心底的不安,不让七夜他们看出,安慰自己七夜哥哥不会这么做,若是真会如此,她宁愿成魔也不愿看见别人为她而舍了性命。 第173章 只是她不知在自己神游沉思之际,紫离与七夜正用传音灵力交谈着,紫离定定地看向七夜,想要尝试在他眼里看出破绽,只是除了坚定与深情便再无其他,暗叹了口气,絮夜月,但愿你那颗善良之心可战胜一切,否则,陪葬的不但是数不尽的六界之人,还有你最爱和爱你的人啊! 良久,马车在一间破旧的草庐停下,卿凛下马唤回了夜月的思绪,抬头时七夜已不在,看向紫离,勾起苍白的笑,轻声说道:“我一定会努力保护所有的一切,若是真做不到,也会自裁于你们的。” 说不震惊是假的,死谁不怕?只是为何她能看到夜月眼里除了道不尽的哀伤外,还有求死的决心呢?再想说些什么时,夜月已掀帘下车,卿凛见她在神游,不由担忧问道:“离儿,怎么出神了?身体不舒服么?” 摇了摇头,一笑,握着卿凛的手下车偎在他怀里,说道:“卿大哥,离儿突然发现,其实自己真的很幸福。” “傻离儿,这样就满足了?放心,等无暇的事处理好,我就会娶你,让你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女子。” 紫离没有说话,只紧紧地抱住卿凛,有他这句话已是足矣。 夜月下了马车,自顾推开草庐的木门走进,环望四周,虽是残破一片,可却整理得井井有条,心中一涩,无暇姐姐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之中,自己看了也觉得心酸,更何况身在皇宫的哥又是怎般的心痛?忽听草庐后传来细细的水声,心中一动,提起裙摆往后方走去。 第174章 一进屋,尽管无暇收拾得很是整洁,可依旧显得十分残破,加以最近适逢雨水季节,庐棚积水,散出阵阵的霉臭味。 无暇见夜月秀眉微蹙,清秀的小脸上立刻闪过一丝郝意,说道:“公主,实在不好意思,这里也的确是脏了些!”说罢,弯腰想要去收拾杂物,夜月急忙阻止,说道:“无暇姐姐,这里没有公主,只是一普通的百姓罢了。” 夜月的话再明显不过,无暇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好坐下,说道:“说实话,我还真没想过,夜月妹妹你会来找我的。” “是么?那你现在能猜到我为何来此么?”只见无暇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所以有什么话,夜月妹妹还是直说吧!” “如此我便直说了,无暇姐姐,你对哥可还有爱?” “爱?”摇了摇头,走到窗前,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底撕裂般的痛,复又说道:“事已至此,对于夜阳哥哥他,我已是不敢再奢求什么了,现在只是希望能够平安地把孩子生下,其余的,都不再重要了。” 勾唇一笑,“是么?当真不再重要了么?若真如此,为何你不肯看着我说呢?” “够了,我都已经逃到这般狼狈了,你们为何还要苦苦纠缠于我?我不爱了,再也不敢爱了,可以了么?” 无暇的嘶喊声惊动了屋外相依的卿凛和紫离,卿凛松开紫离欲到屋内,却被她抓住,说道:“卿大哥,你此时进去只会把事情变得更难处理罢了,既是如此,我们还是相信公主吧!” 泪无声落下,靠着墙壁缓缓蹲坐在地上,心真的很痛,痛得几乎无法呼吸,想当初,作为女子最宝贵的初次,在他的迷乱之时强要了去,而且还是要在一众无耻的宫人面前以多种不同的方式去羞辱她,可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应对,因为她知道,那是因为他孤独、无助、害怕了太久,才会采取这般激烈的方式把自己在意的人和事留在身边,不说背后的他是有多愧疚,她也是深深地爱着他,从小时第一次相见就如此了不是么? 所以最后还是打开了心房,原谅了曾经的一切,只是这一次,她无力去爱,更无法去原谅,人本就是他的,他要,她愿给,他不爱,她也甘之如殆,可为何还要这般残忍,连亲生骨血也不肯放过?他不要,可以,她逃得远远的,这还不可以么?为何还要苦苦地纠缠于她呢?她不愿,真的不愿啊! 夜月静静地看着蹲坐在地上的无暇,纤细的身躯哭得颤动着,加以怀孕的缘故,显得更是瘦弱,拿过丝帕递向她,说道:“无暇姐姐,你怀有身孕,情绪过于波动对胎儿不好,只是希望你能冷静些听我接下来所说的话,若是还不能接受,我也不会勉强你的。” 第175章 良久,夜月看着处于震惊没有回神的无暇,拿出絮夜阳准备的圣旨放在木桌上,说道:“无暇姐姐,夜月要说的话都已说了,而卿大哥和紫离姑娘今夜会留在这里,无论你做何选择,都不会有人说你半句,只是夜月希望你能三思而后行,不要为一时的意气,而错失了一生。”说罢,夜月不禁苦涩一笑,怎么觉得这般熟悉呢?也是啊!可是有不少的人让她不要因为一时的意气而毁了整个六界呢! 低首叹息一声,推门走出便见到卿凛二人正用担忧的眼神看着她,只听卿凛问道:“小姐,无暇她……” 回头看了看无暇的身影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震惊的神情,淡声说道:“我把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只是她如何选择,我便不知了,时间不多,我只留一夜的时间让她考虑,所以我先行回宫,你们二人留下,至于明日结果如何,我们都不能强求了。” “小姐……”听了夜月的话,卿凛内心的愧疚更多,他一直被主子表面所骗,怨着恨着主子,可得知真相后,让他情何以堪地去接受主子对他们兄妹二人的情义呢? 卿凛的愧疚夜月又怎会不知,只是一切归根到底还是她的错,一笑,“卿大哥,自古以来情爱皆是你情我愿,怨不了人,怪不了谁,若是结果真是那般的话,还希望卿大哥能代替哥,好好地照顾这唯一的血脉。” 说至此,卿凛单膝跪下,沉声说道:“小姐请放心,若是真如此,卿凛定会把穷尽一生的所有去保护主子的血脉。” 夜月点了点头,转头看了看紫离,便转身上车离去。半响,紫离看着已是远去的马车,心底默道:“夜月,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地保护他们的。” 第176章 正在往皇宫走去的马车上,夜月手中的水镜映出无暇说会嫁给萧晔后便消失不见,缓缓闭上水眸,说道:“爱,就像罂粟花,美得极致,却又毒害人心,所以一旦深陷,就会不断挣扎于快乐与痛苦的边缘,直到你再没有力气之时,便会把你吞噬得连骨头都不剩。” “月儿,你何必如此,你明知道七夜哥哥……”夜月忽的睁开双眸,打断七夜的话,看进他温柔的凤眸,体内的魔息又是一阵蹦腾,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七夜哥哥,不要再说为我可以不顾性命的话,在这一场大劫里,无论谁丢了性命,我都接受不了,所以,你们若是爱我的,就不要轻易地说出为我付出性命的话,因为你们活着,我才觉得完整,没有了你们,我会死的。” 夜月动情的话,让七夜的心狠狠地抽痛起来,俯身抱住她,说道:“好,七夜哥哥不说,只是月儿答应七夜哥哥,我们大家都要好好地活着,好么?” “嗯。”夜月在七夜怀中虚应一声,便诡异地笑了起来,其实不让魔息融合的唯一办法不就是她死了么?所以七夜哥哥,对不起,原谅月儿的不守诺言,只要你们能活着,死又何惧呢? 天界,棋墨殿中,玺雨从无尘手中接过红锦缎绣盒便转身离去,正准备推门时,便听无尘说道:“仙子,你确定如此么?” 玺雨没有回头,只冷冷一笑,“怎么?难道天尊不想玺雨做一回顺水人情帮你消灭那人么?” “可是……”玺雨忽而回头抿唇一笑,说道:“天尊大可放心,说实话,玺雨也是有私心的,我得不到的,他们亦休想得到,所以如今你我二人同坐一船,利益同在啊!” 无尘看向玺雨的眼眸尽是恨意的猩红,这样的眼神他很是熟悉,想当年,梨儿亦是用这般眼神看着他,并许下对他生生世世的恨意,罢了罢了,反正不久,所有的事都会结束的,闭上眼转过身,挥手示意玺雨离去。 乾坤殿中,絮夜阳放下手中的折子,伸手揉了揉疲倦的眼窝,转头看向窗外的夜色,苦涩一笑,丑时了,还有几个时辰就是无暇的大婚了,从知道无暇决定嫁与萧晔后,他便把自己埋在繁琐不断的政事中,为的就是忘却每想到无暇时那种刺骨的痛,可原来他错了,这份爱恋早已深深刻于心底,痛入骨髓了啊! 殿外,夜月心痛的看着絮夜阳出神的身影,时间过得真快,终于要面对了,一旁的寖凤孤拥紧她,说道:“絮夜阳他是难得一见的好君王,他的隐忍,他的处事,都是一位君王所需的,而且有过之而不及,所以夜月,不用担心,他可以熬过去的,夜深了,我送你回去吧!” 第177章 告别了寖凤孤后,夜月回到昭月殿刚想褪下外衣时,一阵轻风吹过,桌上蜡烛的烛光忽而摆了摆,脸色一沉,冷声道:“谁!” 一道百花香气飘过,夜月转身便见到玺雨,秀眉微蹙,水眸看向她满是疑问。 只见玺雨抿唇一笑,说道:“月华公主,玺雨此行可是受人之托,所以你大可不必如此防备我的。” “受人之托?” “是的,是凌让我来找你的。”玺雨一笑,从怀中拿出红锦缎绣盒递向夜月。 “玺雨姑娘,凌的意思是?”夜月接过打开,里面放着一颗类似琉璃的小珠,这有何用呢? “魔尊七夜体内有一颗元魂珠,只要在十五前将伽仙丹让他服下,而后你拿过元魂珠服下,便能阻挡魔息融合了。” “可按你所言,七夜哥哥不可能不知道这个方法,再者,若是需要元魂珠,七夜哥哥也会毫不犹豫地将元魂珠交出,又何必通过伽仙丹呢?” 玺雨摇了摇头,从盒中拿出伽仙丹放在手心,发出幽幽的彩光,说道:“伽仙丹乃是凌的师父无尘天尊所练的至宝,自你回去后,凌偷偷翻了禁术秘典,才知道历代魔尊体内的元魂珠一旦被滤洗后,便有着洗涤魔息的效用,而正巧,天尊所练的伽仙丹刚好是滤洗元魂珠的导引,为此凌才让我把伽仙丹带来给你的。” “所以,只要十五前拿到元魂珠服下,那么十五的大劫便可避过了?” 听着夜月话中带着期盼的语气,嘴上的笑意更深,说道:“不但是此次十五,而是以后都不会有事的了。” “真的,如是这样实在太好了。”夜月的水眸迸发出星光般的灿烂,只是沉浸于快乐的她,忽略了玺雨眼中一闪而过的狠戾。 待到夜月回神过来,玺雨早已不见踪影,紧紧握住手中的锦盒,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喜悦,有了它,她就不用担心十五的大劫,也不知道能否一并解除她体内的咒术,若是可以,她与凌便不用再忍受分离的痛苦了。至于哥他们,也不必再为她而难过,以后大家都可以好好的了,想至此,夜月系上披风便迫不及待地往乾坤殿走去。 夜已是深了,絮夜阳静静地站于窗前,轻叹了口气,想来今晚是无眠夜了,忽而俊眉一蹙,看见远处一抹娇小的人影正往这边跑来,半响,便听到夜月的唤声。 “哥…哥……”絮夜阳凤眸含着宠溺,轻轻地帮怀中的夜月顺着气,笑道:“不急,把气顺好再说。” 絮夜阳深知夜月此时来找他定有要紧的事,在她进殿后便让内侍唤寖凤孤过来,过了半响,夜月拿出锦盒对二人说道:“哥,凤孤,这是凌让人带给我的伽仙丹。” 第178章 “伽仙丹?” 待夜月细细把原委道来后,见絮夜阳二人只抿唇不说话,水眸即闪过一抹忧虑,问道:“凤孤,你觉得伽仙丹不可靠么?” 寖凤孤只是摇了摇头,他怎会觉得不可靠呢?有了伽仙丹,夜月不会坠魔,他比谁都要开心,但是听到她说伽仙丹是凌歌让人带来的,还有她眼中灿若星辰的眼神,都深深地刺痛了他,也是,强求终是不得,更何况她本就不属于他的,唇畔勾起一抹淡笑道:“没有,只是很惊讶他为了你,竟敢冒险偷翻秘典,若是如此,我们立刻寻七夜吧!” 夜月应了一声转身欲走,但见絮夜阳依旧呆呆地立在原地,望进他深邃不见底的凤眸里满是灰暗,吓得她连忙上前,问道:“哥,怎么了?” “不用担心,哥没事,天色不早,你还是与凤孤去寻七夜,明早还要到萧府证婚呢!” “哥,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夜月不可置信地看着絮夜阳,明明已是念得痛得极点,既然现在能找到解决的办法,为何还要拒绝? “我知道,好了,别问了,先去寻七夜把事情解决了吧!”说罢,絮夜阳转身不再看他们,夜月见状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寖凤孤拉住,叹了一气,转身出殿。 来到殿外,寖凤孤看着夜月小脸满是不忿,深情的桃花眸第一次出现责怪的神色,说道:“夜月,你不该这样的。” “我不该?哥于我而言有多重要你是明白的,哥自小一人孤零零地生活在皇宫里,生死无人过问,被那些受了气的宫人无耻蹂躏,那时的他该是多么无助,多么害怕?哥比任何人都想要得到幸福,可为何机会放在眼前,他却推开不要?” “不是他想推开不要,而是这机会来得太迟,他不得不推开了。”心疼地搂住已变泪人的人儿,复又说道:“他是絮国的君王,圣旨一出哪有收回的道理?若是如此,日后还怎样去治理江山?再者,萧晔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一朝宰相帮了他许多,而且明眼人也能看出,经历此事,无暇怀有他的血脉,萧晔也不介意将她娶为正妻,试想,圣旨收回,对于萧晔又是怎般的打击和羞辱?情爱乃是最善亦是最恶,为了它,很多人会选择埋没一切的理智,只为去报复让他失去一切的人和事。” “真的太迟了么?” “别想太多了,事已至此,伤心亦是无用,相信时间会抚平一切的,反正我们也不知七夜身于何处,你先回去歇息一会,随后我让栓天铃传信于他,好么?”温柔地擦去夜月脸上的泪珠,每擦一遍,都珍之若惜,把她绝美的容颜深深地印入脑中,就算今生无法与她在一起,那么带着有她的记忆活下去,亦是够了。 第179章 七夜自那日送夜月回宫后便回到魔界,师尊虽然因为野心而利用他,但毕竟是他教他养他,给了父王从来都不曾予于他的亲情,回想过去的日子,虽是孤独无奈,但也过得快乐不是么?师尊他从祭天神坛回来后便一直沉睡,看着师尊两鬓间已披上白色的鬓霜,心下一酸,其实他也很矛盾,他想师尊尽早醒来,但是醒来又怕他会逼夜月坠入魔道。 忽而阵阵的铃响声传入耳中,俊眉一挑,六界平衡,互不相侵,能进入魔界的就只有上古神,只是现在铃声传来,莫非月儿出事了? 半响,一阵白光之后显出一堆符箓排列成寖凤孤给他的留言,七夜看了亦是大喜,回头看了一眼床榻上的德笙摩便转身离去。 此时,床榻上的德笙摩缓缓睁开眼睛,一看眼前的符箓,便诡异地笑了起来,说道:“絮离殇,你还是如以前一般狠啊!为了自己的私心,利用了他们,不过也好,若你不这么做,梨儿又怎么能够回来呢?” 虽然今日是一朝宰相的大婚日子,可无暇想着她本怀孕嫁人,已是对萧晔很大的愧疚,若是邀请朝中大臣,怕是会背后说三道四,所以也就一切从简,邀请絮夜阳等熟悉的人罢了。 萧晔本来也觉得婚姻大事乃是两人之间的事,也就随着无暇的想法去做,不过絮夜阳知道婚礼再简,毕竟是人生大事,有许多需要打点的,所以上朝时见群臣无要事启奏,便匆匆退朝,让萧晔先行回府,而他则换衣与夜月凤孤二人低调出宫。 今日,紫离陪着无暇看着府内的下人忙里忙外,只是无暇她一直心不在焉,心里突然有种说不上的滋味,忽见萧晔走进大厅,叹了口气,情爱之事不是外人所能干涉的,点头一笑,便走出大厅。 无暇显然没有注意到萧晔的到来,依旧出神地坐在大厅的主位上,手轻轻抚上肚子,心道:“孩儿,娘真是觉得很荒唐,今日嫁于他人,而你爹竟是证婚人,还好,娘有你,不然还真不知能不能撑下呢!” “无暇……”一回神,才发现萧晔不知何时站在身旁,怔怔地看着他,剑眉星目,俊朗出尘,少年宰相,无数的少女芳心暗许,他又何必娶一个不爱他,又怀有别人血脉的自己呢? 琢磨半响,终是开口问道:“萧大哥,你不觉得娶了无暇,太委屈你了么?” 只见萧晔先是一怔,而后抹上淡笑,细心地帮无暇挽好鬓间的碎发,说道:“无暇,自我第一次见你便喜欢你,不要问我为什么,爱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所以,娶你本是我心中所愿,只要你愿意,我会一辈子好好地爱护你,也会把孩子抚养成人。” 第180章 泪无声落下,这样的情让她怎么去还?萧晔你太傻了,为了她,不值得啊! 萧晔伸出手轻轻地捧起无暇的脸,抹去泪珠,看向她尽是柔情蜜意,说道:“别哭,今日是你我成亲的日子,该是高兴才对,更何况会对腹中的孩子不好的。” 絮夜阳三人刚走进府内,见到的就是相依的两人,衣袍下的双拳紧紧握起,而后松开,苦涩一笑,他有什么资格去在乎,本就是他亲手推开的不是么? 夜月见状,担忧地扶上絮夜阳的手臂,不过毕竟作为一国君王,首先要具备的就是喜怒不形于色,见他一瞬恢复了神色,轻轻拍了拍夜月的小手,便往大厅走进。 忽而感到背后一股熟悉的气息,转身一看原是七夜,他用了隐身术,只夜月和拥有神力的寖凤孤才看得到他,只见他薄唇动了几下,夜月转身离去,忽而手臂一沉,回头见寖凤孤握着她,神情带着悲戚和不甘,心下了然,她是自私的,所以只能负他了。 一笑,“不用担心,有七夜哥哥在,我不会有事的,只是我突然不在,多少显得不太好,所以麻烦你留在这里帮忙应付一下了。” 话已至此,他还能做什么?手轻轻松开,看着夜月微笑离开的背影,心突然像似被剜出一块,空洞得很,不过也是一瞬,他释然地笑了,这样也好,至少心里的痛,让他清楚,爱是什么。 只是他不知,今日的放手在以后的弥留之际才想,若是当时没有这么做,或许就不至于会变成无法收拾的地步了。 来到已下了结界的后花园,七夜正负手背对她,心绪一转,问道:“七夜哥哥,元魂珠乃是魔界历代尊主的象征,也就说,一旦失去了它,你除了失去魔尊的身份外,还会打回凡人之体,你决定要这么做?不后悔?” “后悔?为何要后悔?从第一次见你至此我从不后悔,遇上你,是我寂静多年来第一次感受到心脏的跳动,打回凡人之体又如何?其实感受生老病死才是真正的活着,像我们这种不老不死,等到冤魂寂灭,说白了,也只不过是行尸走肉罢了。” “七夜哥哥……”夜月哽咽,七夜只是宠溺一笑,说道:“别再耽搁了,速度把事情解决好便回去絮夜阳身边吧!今日的他,可是需要你在身旁的。” 散发着幽幽彩光的伽仙丹,在七夜修长如白玉般的手掌显得格外刺眼,霎那间,夜月觉得深处的灵魂不断在叫嚣,不能让他吃,一旦吃了,便是死离。 不多久,七夜只觉一道清泉般的暖流充斥于周身的大穴,薄唇微开,将带有紫光的元魂珠传到夜月口中。 第181章 “噗”的一声,一口淡黑的血吐到夜月脸上,继而便是大穴爆破的轰鸣声,夜月呆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怎么会变成这样?只见七夜晃了晃,往后倒去,才惊觉反映过来扶助,问道:“七夜哥哥,你怎么了?为何流这般多血的?” 七夜苦涩一笑,大穴全破,他的五识逐一失去感知的能力,只剩下唯一眼前的夜月也变得模糊起来,最后变得暗黑一片,身体痛得好像被碾碎一般,他知道时间不多了。 看着七夜的凤眸变得空洞,夜月惊得心几乎要跳出来,泪缓缓落下,“七夜哥哥,你不要吓月儿,你答应过的,大家都要活得好好的……” “呵呵……絮夜月,到了此时此刻你还不明白么?”一声娇俏的笑声从背后响起,夜月回头一看,见玺雨一双杏目迸发出狠戾的眼神看着她,说道:“明白什么?” “哈哈!既然如此,我便告诉你好了,七夜吃下的不是伽仙丹,而是伏魔丹,顾名思义,就是要他死,至于你吞下的元魂珠乃是集千万年以来历代魔尊的魔息,也就是说,你非坠魔不可!”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若是有什么就冲我来就好,为何连七夜哥哥都不放过?”眼瞳不断交换着黑与金银色,浓郁的哀伤伴随着源源不断散出的魔息,原是蔚蓝的天空也渐渐被乌云遮盖。 玺雨见她离坠魔已是不久,一咬牙,忍住魔息侵体,说道:“那是因为,天地六界,不两立,你本是六界之劫,理应诛灭,而七夜作为一界魔尊,竟违反六界之令,肆意屠杀妖界众人,既如此,凌作为天界众仙榜首的长白上仙,定当将尔等诛灭。” “诛灭?呵呵…诛灭……”忽而身形一僵,怀中的七夜停止了抽动,气息也断了,唯独只有汩汩而出的温暖的鲜血,证明着方才还对她绽放宠溺笑容的男子已是离去,而且还是她亲手所杀的。 凌歌自那日听了七夜的话后,便急忙回到天界,岂料师父与玺雨早已猜到凌歌会回来阻挠他们,二话不说的用捆仙索束住他,只是不知为何师父今日松开了他,当他循着魔息大散的源头后便知为何了。 她发丝散乱,绝美的容颜挂着既诡异又哀伤的笑,怀中的七夜早已断了气息,大穴爆破的鲜血染红了二人的衣袍,只见她忽而抬头冷冷一笑,对着随之后到的无尘说道:“絮离殇,你还是那般的自私。” 听着曾经最爱的女子唤自己久违的名讳,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激动与惊喜,是元魂珠发挥了效用,让梨儿把絮夜月的灵魂都吞噬了么? 轻轻地把怀中的七夜放平在地上,拨开因疼痛而浸湿的紫发,露出苍白如纸的俊容,心剧烈刺痛,勉力弯唇一笑,说道:“夜儿,不怕,娘不会让你孤独的,娘会让伤害你的人千刀万剐,不得好死。” 夜月站起来,没有理会凌歌与玺雨,只定定地看着无尘,过往的甜蜜、悲伤,乃至怨恨,不断浮于眼前,妖娆魅惑一笑,“离殇,你还爱我么?” 爱?怎会不爱?无尘看着千百年来日思月念的女子,自那日恩断离去,他有多久没有像现在这般好好地看着她?正欲开口时,却见她本是清丽无双绝美的容颜,变得越发妖娆,潋滟的水眸滑下泪水,说道:“絮离殇,若我没有猜错,你之所以一心要分开凌歌与絮夜月,是认为凌歌是你的亲生儿子,而絮夜月既是你絮国后人,又是六界的大劫,所以无论于公于私,你都不会让他们二人在一起是么?” 第182章 “亲生儿子?”凌歌此时犹如晴天霹雳,他是师父的亲生儿子,而他居然和最爱的人同为一脉,转身看向脸色变得苍白的无尘,桃花眸里满是不可置信,看得无尘一阵心碎。 只见夜月又是滑落几行清泪,复又说道:“傻孩子,都是娘的错,若不是娘,你也不会待在这个卑鄙自私的人身边,一次又一次被他伤害。” “胡说,不可能的,师父不可能会是我的亲爹,而你这个女魔头更不可能是我的娘亲,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我半点都不会相信,你们说,这是假的,是假的,是不是?”拉下腰间的明,发出刺眼强烈的白光,显然已是怒极,忽而德笙摩现出身形,说道:“不,这一切都是真的,只因我才是你的亲生父亲。” 此话一出,众人怔了怔,只听他复又说道:“自梨儿返回魔界以后,我便料到日后你定会来要回自己的血脉,想你从我身旁夺走梨儿,却不会珍惜她,甚至要杀了她,我便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但我知梨儿虽恨不得将你吃其肉,喝其血,可依旧爱你爱得无法自已,于是我想,若是你爱梨儿,应是包容她一切才是,所以我便在七夜出生时,下了魔界蛊咒,让你误认为凌歌才是你的儿子,果真不出我所料,自私如你,容不得自己心爱的女子生下他人的骨血,千方百计至于死地。” “你胡说,你凭什么说七夜才是我的儿子。”无尘闪身到德笙摩前,紧紧揪住他的衣襟,他不信,七夜不会是他的儿子,绝对不会。 “哈哈!凭什么?就凭七夜一颗仁善之心,他虽有着过人的天赋异禀,但往往下不了杀心,作为一界之尊已是最大的失败,反观凌歌,行事心狠手辣,杀心极重,再者,你把凌歌带回时,不已是发觉他的魔性如天生之体,难以洗涤么?” 摇了摇头,脑海闪过零碎的片段,记得初带凌歌回到天界时,天帝便说他根本就是天生的魔性之体,让自己确认是否带错了人。 踉踉跄跄地走到七夜身前跪下,细细地看着他苍白的俊容,再看凌歌,忽而大笑道:“哈哈!亏我处心布下的局,原是作茧自缚,七夜的眉眼轮廓无一不难看出以前的我,反观凌歌,根本就如当年的德笙摩一般,天啊!这就是你对我当年背叛梨儿的惩罚么?我居然布局去杀了自己的亲身儿子,哈哈……” “是,都是因为你,夜儿才会死的,既如此,我便让你絮家人的血来祭夜儿。”水眸迸发出强烈的恨意,纤手一扬,打开结界,便见到寖凤孤一行人站在眼前,栓天铃不断转动,他们无法打开结界,却将里面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目光一扫,停留在絮夜阳和无暇身上,冷冷一笑,“这就是絮国的现任君王和未出世的孩子么?” 意识到她要做什么,寖凤孤连忙挡在前面,说道:“上古神物在此,你不怕灰飞烟灭么?” 素手掩唇,像似听到什么笑话般地大笑了起来,说道:“灰飞烟灭么?我还真没想到,原来上古神的后人这般不知量力,如今天也助我,成魔之日就在眼前,届时凭你小小的上古神力就想掰到我么?再者,此刻我占有的可是你最心爱女子的躯体,难道你舍得她受半点伤害么?” 说罢,圆润锋利的指甲从脸颊处轻轻滑下,果不其然,寖凤孤双手颓下,栓天铃飞回怀中,眼锋一转,忽见絮夜阳走上前挡住众人,说道:“你恨的无非是絮家人,如今夜月被你噬去魂魄已算一命,再加我一人,纯正絮国的血脉将从此不复存在,所以还请高抬贵手,放过无辜的人吧!” 第183章 “呵呵!无辜的人?真是可笑,想来一向慈悲正道的天界之人都没有阻挠我,反倒你一小小的凡夫俗子竟向我讨价还价?” 眼光飞速掠过无暇,俊眉一蹙,说道:“你想如何?” 纤手一点红唇,做出沉思状,说道:“我也不知想如何,不过我也算是公私分明之人,恨也只恨絮家人罢了,所以,他们我可放过,可是你与她必须死。” “不可以,她已嫁做人妻,与我再没有半分联系,既如此,为何不放过她?” “放过她不是不可,只不过她怀有絮家血脉,若要留她一命,那腹中胎儿必须死。” 众人无法置信的地看着夜月,如今无暇将近九月身孕,正所谓母体连血,胎死,母也死,只见无暇忽而挣脱了萧晔扶着她手臂的手,跑到絮夜阳身边说道:“夜阳哥哥,无暇爱你,爱得深入骨髓无法自拔,若是你死了,无暇也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了,所以,这一次,不要再推开无暇了,好么?” 絮夜阳先是讶异地看着无暇,而后转头看着萧晔向他苦笑点头,他便知,萧晔已是放手了,无奈弯唇一笑,“也罢了,在世我无法好好地照顾你们母子,想来死后到黄泉,我便不再放开你了。” 两人相视一笑,转身闭眼对着夜月说道:“动手吧!” 水眸闪过疑惑的神色,想不到让她曾经一度灰心到极点的人世爱恋,今日竟让她有种看不透的感觉,忽而落在相偎在一起的紫离与卿凛,曾经的不堪立即闪过,冷哼一声,人魔之恋,天地不容,为何她的爱就是如此卑微?感觉身后的无尘众人依旧不为丝毫所动,冷冷一笑,“放心,我会让你们死得毫无痛苦的。” 瞬时,魔息大散,气流涌动,纤细的手指化为利刃,凌空一滑,血色飞溅,絮夜阳与无暇便一同倒地,正欲转身,身形晃了晃,只觉灵魂深处不断翻滚,心底一凉,莫非夜月并没有被她完全噬去? 头剧烈疼痛,一丝眩晕浮上,德笙摩连忙上前扶住她,却被她已恢复清澈的眼神吓得一怔,再看她神情悲恸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七夜,而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不可置信地转身看着脸带微笑躺在地上的絮夜阳和无暇,颤抖地双手举在眼前,鲜红刺眼的血正从她的手背缓缓落下,那是哥与无暇姐姐的血啊!她究竟做了怎般的错事啊?她杀人了,而且还是杀了最疼爱自己,为自己受苦最多的哥哥啊! 用力甩开德笙摩,后退几步,看着眼前悲伤,得意,讶异地众人,忽视线定在七夜与凌歌之间,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悲寂感,就这般的容不下她么?甚至连她身边的人都不肯放过么? 只见夜月弯唇一笑,本是乌云遮盖的天空转为诡异的暗红,风无声起动,一双眼眸彻底变为金银,眼前的众人慢慢覆上血红,是他们,她才会杀了哥与无暇姐姐,她本以为,只要一人不舍她,她便会努力坚持下去,原是她错了,一直以来只有她一人痴傻,本来就是多余的存在,就因为她是命定的魔么?既如此,她何必继续坚持下去?如今她只需为自己而活,若是容不下她,那便去死吧! 第184章 仰天爆发一声怒吼,尖声刮耳的刺痛,让卿凛和萧晔的凡人之体不能承受,待到凌歌从不能接受的真相里回神已是太迟,夜月坠魔了。 众人对视一眼,连忙运起灵力形成一个保护膜,抵挡夜月身上源源不断散出的魔息,忽见一道金色光柱照射在她身上,而后漂浮于半空,众人一惊,看向金光从絮国皇宫的方向发出,那是石碑的力量。 只见光柱之中,夜月泼黑如墨的长发长至脚裸处,一身粉色纱裙变为鲜红如血的锦袍,原是绝丽无双的容颜变得妖娆诱人,纤薄的红唇红得仿佛可以滴出血一般,金光缓缓散去,夜月在半空中俯视拼死抵抗的众人,嗤声一笑,“很辛苦是么?放心,这才是开始罢了,我定会让你们好好地感受何为人间炼狱。” 满意地看到众人惊愣一下,继而笑道:“哦,不,应该不能说是人间炼狱,我想与万妖之王灵力相融后,六界大概不会存在了吧!” “不要,小月不要。”众人灵力中最为厉害的凌歌,冒着魔息入体的危险想要阻止夜月,谁料夜月金银的眼瞳看向他闪过一丝狠戾,曾经两人的过往便如行云流水般在眼前闪过,“噗”的一声,单膝跪地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犹如处于炼火之中,额上的桃花印记闪了闪便消失不见,苦涩一笑,众人亦大惊,原是无尘施与凌歌身上的咒术已除,亦代表仙身毁掉,从此打回凡人之体。 忽而纤手一指,保护膜内玺雨的肉体即刻分为大小不同的血块消散而去,冷冷一笑,“仙界之人也不过如此,想来还好殷梨儿的愚昧让我破体而出,不然我如何得知鲜血的味道原是如此美味。” 众人看夜月毫不费吹灰之力便把玺雨打得烟消云散,心知梨儿也在夜月破体时便灰飞烟灭了,忽见她一甩水袖,把絮夜阳,无暇和七夜的尸身放到身旁形成的气流之上,说道:“今日血仇,我定会让六界众人血债血偿。” 一转身,夜月扬手踏着朵朵盛开的兰花离去,血债血偿的话语依旧回响于空中,凌歌单膝跪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有着说不出的心痛,自责,她终是坠魔了啊! 俗话所说,世间之累,莫过于心累,若是面对凌歌他们时,她是妖娆绝代,风华盛露,但人后的她却是清冷妖冶,孤寂而无助。 夜月一路前行,没有回去皇宫,因为絮国之中除了皇陵外,就数皇宫内的皇气最盛,若哥他们只是普通阳寿已尽,死后自然会遵循六界平衡进入三途忘川,可如今,他们是被她这个六界外的魔所杀,若不是她施法保存肉身,怕是比平常要快几万倍的速度溃烂,而他们的魂魄也因为超出六界所管,一出肉身便会灰飞烟灭。 漫无目的地走下去,出现在眼前的寒山寺万籁寂静,清泉般洗涤人心的钟声缓缓敲起,此处虽留有许多的回忆,但那都已成过去,抿了抿唇,想来再也没有比寒山寺更适合停放他们的肉身了。 来到絮夜阳在寒山寺所居的浮生苑,一扬手,屋内霎时变成冰窖般,夜月一双妖媚的大眼空洞无神地看着眼前没有了生气的三人正平躺在铺满兰花的寒玉床榻上,忽的戚戚笑了,继而便是滑落血泪,他们曾经极是疼爱自己,保护自己,为了自己可受所有的委屈,但她不懂,为何如此善良的人却是这般早便离去?却又为何那般无辜地死于她的手下? 爱是什么?情是什么?原来她日日夜夜所盼的,便是这般灭顶的结果,真正爱她的死,那些利用她,害她的卑鄙无耻之人却好好地活着? 第185章 屋内寒玉冰块散发着丝丝的凉气,却不如夜月身上所散发的悲凉之气,她问自己冷么?怎会冷呢?心都死了,如行尸走肉般,还会有感觉么?再者,此时她已半身坠魔,待与须弥魔息融合后,便是六界之内难寻敌手,更是拥有不变的如花容颜,永生不老不伤不灭呀! 跌跌撞撞走到寒玉床榻前滑落坐下,血泪像无止尽地滑落下来,在地上绽开如血莲,明明错的人是她,该死的人是她,如今他们为自己而死,哪怕杀尽了六界又如何?他们回不来了,永远都回不来了,无尽的岁月,她要怎么才能熬下去? 紧握的双拳不断摩擦着地面,白皙修长的指段划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却又迅速愈合,忽一把暗沉的声音回响屋内,说道:“姐姐,你这又是何必呢?” 夜月一惊,“谁?” 只听那声音低低笑了起来,说道:“姐姐,你不会是一个人的。”说罢,一道红光竖立在无暇的肉身前,夜月反射性抬手遮眼,忽的一声洪亮的婴儿啼哭响彻整个浮生苑,红光散去,无暇原是高耸的腹部变得平坦,再随着哭声看去,正见一红衣男子抱着婴儿站于一旁。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夜月踉跄地扶着寒玉床站起来,妖魅的眼眸在回转男子额上的红宝雕饰和他怀中的婴儿时,渐渐变得空洞,大悲大起之间,加以魔息方存,早已超出她的极限,眼前一黑,便倒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在梦中,夜月一人站在一条没有尽头的血红河流岸边,头顶乌云遮盖,唯一的亮光便是河流上不断漂浮着幽幽冥火,泪不觉落下,哥,无暇姐姐,七夜哥哥,这千千万万的冥火中可有你们?此时此刻,我宁愿散尽一切魔息,魂飞魄散,都不愿你们这般离我而去。 只见那群冥火忽而凝结成一方形,朦胧现出七夜为她服下伽仙丹而死,场景转换,她扬手一起,血色一片,絮夜阳和无暇一同倒地。 心剧烈抽痛,那时她被殷梨儿占着躯体,已经能感受到这般撕心裂肺的疼痛,如今一切回放眼前,心中的痛,已经让她到了极限。 再见那冥火从方形改现出让她心痛到极点的三人,血泪更是不断滑落,想要往他们走去却像似被定住身形不能动,只能睁睁地看着他们的身影慢慢变淡,直至消失不见…… 忽的睁开那双妖异的金银瞳孔,映入眼帘的是朴素的帐帘,从床榻上坐起,手轻轻抚额,原来入魔后的她,还是会被梦魇缠身的啊! “可是醒了么?”一转头,见一男子双目微闭,用手撑头,躺卧在不远处的软塌上,一袭红衣松散的穿在身上,露出如白玉一般的胸膛,泼墨浓黑的发丝并没有绾起,直垂至地上,再加他那精致完美的五官,俊美邪魅的容颜,使他无论在何时都能散发出高贵中带着不属于人间的妖异气息。 男子缓缓睁开双目,狭长的凤目尽是一片水雾迷蒙,见夜月只是怔怔地看着他,心下觉得又喜又怒,喜是他终于可以长大脱离小孩子的躯体,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夜月,怒是夜月竟然忘记了他。 慵懒地支起身,对着夜月妖娆一笑,说道:“姐姐,可还认得我么?” 见夜月依旧沉默地看着他,俊美的容颜上露出与其不合的小孩子恼怒之气,走前两步站在床沿,说道:“姐姐好没良心,亏我时时惦着你,你倒好,把我忘记得干净了。” 第186章 缓缓坐起,淡淡一笑,伸手抚上男子的脸,说道:“姐姐怎么会忘记呢!只是姐姐没有想到,长大后的弥儿会是这般好看,好看得姐姐都移不开眼球了。” “姐姐,真的么?”须弥见夜月笑着点头,忽而又想起什么似的,伸手一点,床沿边上现出一婴孩的摇篮,里面的婴孩犹在睡梦之中,指着婴孩向夜月问道:“姐姐,我与他谁好看些?” 夜月愣了愣,显然没有反应过来,过了半响,那双妖异的金银眼瞳渐渐浮出悲痛,鲜艳刺眼的血泪缓缓落下,须弥见状,以为夜月不喜见到那婴儿,正欲施法时却被她拉住,说道:“这就是…就是……” 一双妖异的大眼求证般带着希冀的眼神看向须弥,见他点头,又痴痴地看向摇篮中熟睡的婴孩,初生牛犊,纯净如水,所以才能如此安然入梦吧?“呵呵!安心地睡吧!姑姑会好好地保护你,也会让伤害你爹娘的人不得好死,血债血偿的。”血偿血债四字几乎似从牙缝里吐出来的。 伸手触上婴孩滑如丝绸般的脸颊,本是柔和的妖异眼瞳顿时迸出浓郁的杀气,握着须弥的腕上的力紧了紧,冷声说道:“怎会如此冰凉?” 须弥俊眉一蹙,不可见底地叹息一声,说道:“姐姐,想来你也知道被你所杀之人,魂魄皆属六界之外,一出肉身便会灰飞烟灭,虽然你已施法保存肉身,但毕竟阳寿已尽,肉身毁,哪怕孩子未死,也会因母体的缘故,而成为半鬼胎的。” “半鬼胎?你的意思是说,这孩子身体会比寻常人孱弱许多,除非能寻找适合他阳气的过度之人,直至成人后,才会如正常人一般?” “是的,虽说你我二人魔息亦能帮他恢复常人之体,但是我想姐姐也不愿让孩子沾染上半分魔气的。” “告诉我,哪里可以寻到适合过度阳气之人?” 兴许夜月散出的魔息过于浓郁,婴孩的纯净之体感受到魔息不断的压迫,“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夜月一惊,连忙松开须弥的手,想要抱起孩子却被挡住,脸上一沉,说道:“连你都要逆我的意么?” “姐姐,你确定我是在拂逆你么?”须弥心中暗自苦笑,姐姐,这次的伤害不但成为你一生的阴影,更是让你彻底脱胎换骨了么? “我……”对上那双媚人迷蒙的凤目尽是一片澄净,夜月下意识想要说出抱歉的话,却说不出,是的,她不能说,以往的她就是这般才会失去了哥他们,如今,她不会再软弱了,她要变强,要变成六界中的最强者。 看着夜月绝美妖魅的脸上不断变换着的神情,须弥觉得自己的心犹如被人一片片生剜下来的痛,不过他知道,夜月魔息方存,还不能很好地控制,若是不把孩子抱走,怕是连半鬼胎也没有了,抿了抿红唇,忍下心底的痛,从怀中抽出丝帕放下给她擦去血泪,便抱起摇篮上哭得面红耳赤的婴孩往外走去。 刚走到门外,一阵冷风刮过,房门已被关上,凄然一笑,抬头看着天空被夜月散发的魔息浸染成橘红,心底的抽痛渐渐充斥周身,压抑得不行,忽然胸前的发丝被拉,低头一看,见那小小婴孩不知何时停止了哭声,正拉扯他的发丝,玩得很是快乐,还发出奶声奶气的笑声。 伸出修长的手指轻点婴孩的眉心,源源清灵的魔息注入体内,随后回头看着依旧紧闭的房门,轻声说道:“姐姐,我能为你做的只能到这里了,只是以后,你可会想起我呢?” 须弥离开以后,夜月一直盘腿坐在床榻上调整体内的魔息,无奈絮夜阳三人的死一直萦绕在脑海,时时气急攻心,有几次差点被魔息噬体,夺了灵识。 抬头看向窗外,离子夜时分约莫还有半个时辰,届时正是魔息融合的大好时机,可眼下她连自身的魔息都控制不好,又何以说灭了六界报仇? 第187章 摇了摇头,收回心神准备继续调息时,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夜月不用看也知道来人是谁,当即沉下了脸色,冷言道:“现在子时还未到,你来做什么?我知我如今魔息都不能好好控制,届时魔息融合可能会很费工夫,不过我有的是自知之明,你不用刻意来看我的笑话。” “姐姐,我……”怎会如此看你呢?心疼你都来不及,抿了抿唇,终是没有说出口,不着痕迹地隐去心底的痛,随即勾唇魅惑一笑,抬脚走到床沿,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捏住夜月的下颔,笑道:“姐姐,你觉得如今的须弥,还是当初那个无知小儿么?” 夜月闻言,觉得他话中带话,这才抬起眼睑细细地看着他,小时便已粉雕玉琢,脱去稚气后,更是风华绝貌,邪魅雍容,特别是那双狭长的凤目深邃得仿佛可以把人的灵魂吸进去一般,一时之间,竟失神在他那摄人深邃的眸光之中。 须弥见夜月失神地看着自己,本来疼痛的心顿时浮上一层暖意,但想到子时一到,又是窜起连绵不断的酸气,暗中咬牙吞下心中的苦楚,继而笑道:“姐姐,喜欢这样的弥儿么?若是喜欢,便拿去吧!” 待夜月反应过来,两片冰凉柔软的唇已压在她的唇上,妖异的金银眼瞳瞪得圆,甚是可爱,呵,姐姐,弥儿就知道你其实还是以前的你,心底一片纯良,若不是这一次的伤害,你也不会变成这般的吧? 奇怪的是,夜月并没有推开须弥,反倒慢慢地从被动变得主动,浅吻加深,待到良久,暖和的气息从须弥的唇上完全消失后,夜月才推开他,意识混沌,忽的发现身旁侧躺着一个人,眼底闪过嗜血的眸色,心随所动,伸手握住男子纤细的脖子时,却突然清醒过来,她,究竟在做什么? 须弥轻轻地咳嗽一声,尽量把胸腔压住的痛感忽略掉,睁开眼看着眼前的人的脸色不断变换,有嗜血的,有懊恼的,有茫然的……忽然觉得,把魔息全都过与姐姐这个选择是对的,她活得太累了,或许让她换一种生活方式,哪怕是一片刀光血影,哪怕是忘情弃爱,也是好的。 “姐姐,能帮我把额饰取下么?”随后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让须弥整个身子如同虾子一般蜷缩起来,直在抽蓄。 听到须弥的咳嗽声,夜月才惊醒,连忙弯身把他抱在怀中,轻抚着他的后背,说道:“怎会咳嗽成这般,难道是?”想起方才那一吻,夜月先是脸上一红,再看须弥,见他手指着额饰又开始咳嗽,咳得岔气,“好好好,莫急,我帮你取下便是了。” 接过夜月递来的额饰,须弥把剩下的魔息都过与额饰,胸腔的痛感已经到了几乎不能压制的地步,又是闭眼缓了一下,再睁眼时,眼中全是满满的笑意,够了,能在离去之前,再次感受她的温暖,于愿足矣。 “姐姐,弥儿想帮你带上它,好么?”夜月不知道须弥想要做什么,也就配合着弯下身,让他把额饰带到自己的额上。 待到把额饰带到夜月的额上后,已是气喘不已,那张苍白得不能再苍白的俊脸更是冷汗涔涔,手上一软,看着就要滑落下来,却被夜月抓回紧紧压在自己的怀中,她没有开口问须弥如何,只是泛红的眼眶,已泄露出大片大片的哀伤。 感受着手里紧紧的力度和温暖,淡淡地笑了,“姐姐,其实弥儿的母后是被弥儿害死的。” 夜月怔住,他也和她一样的么? 第188章 “虽然,父王一直以来都极力地保护我的纯善之体,可随着年龄一天一天的增长,体内隐藏的魔息还是抑制不住了,那时父王用尽毕生的功力将我魔息压制以后,便累倒了,而我也意外在他梦呓时得知,原来当母后知自己孕育的乃是万年一见的万妖王后,不但没有害怕,反倒是不顾众人所劝,坚持要把我生下,可最后,在生下我时被魔息噬体而死。” 突然须弥转过身,放松身体,睁着那双狭长带着空洞的凤目看着帐顶,平淡说道:“母后死的时候,我才刚出生,所以并不知她后不后悔,恨不恨我,但是我却很清楚,父王是怨着我的,因为他对我从不表现父亲对孩子应有的慈爱,更从未抱过我,而妖界的众人更是对我避之不及,直到遇上姐姐,我才知道,还是会有人爱我疼我的,从那时,我便暗下决定,只要能留住这份温暖,哪怕让我把命抵了又如何?” 须弥转头看见夜月双眸通红,颤抖紧抿的红唇泄露出她此时的悲伤,笑了笑,够了,真的够了,“姐…姐…当你…变了心…性时…对…我说出…的话,我…的心真…的很痛,因…为我连唯…一的…温暖…都失…去了,不…过或许…天…公见…怜,让我有机…会…将命抵…出,把这份…温…暖留…住……” 须弥嘴角泛出大片大片的血,夜月再也忍不住,擦去他嘴上不断的溢出血,说道:“不要再说了,姐姐都知道了,要活下来,只要你活下来,姐姐答应你,永远永远都不离开弥儿,好不好?” “嗯,好,姐…姐,孩子…有…我…纯善之体…时…保留…下…的魔…息,此…后除你以…外,任何…邪气都不会…伤到…他,萧…晔他是…唯…一适合过…度…阳气…之人…,你…把孩子…交予…他…后,便…可…安心…去…报仇…了。”说罢,泪从眼角滑下,手也从夜月怀中滑下,对不起,姐姐,请原谅我的自私,这万妖王的身份,让我真的累了,若是有缘,但愿来生你我能成为真正的姐弟,再续今生未了缘。 “啊……”看着须弥逐渐消散的躯体,夜月七窍皆流出血丝,她想不明白,为何待她好的人,都一一离去,只为她么?不值得啊!真的不值得啊!是的,怪只怪当初的她实在过于软弱,才会导致今日的地步,哈哈,既如此,留着何用?不如一并消失,图个干净啊! 闭了闭眼,睁开时,那双金银眼瞳已是深得浓郁,脑海之中只有恨意,仿佛不曾有爱,的确,魔息融合,须弥本可不死,只是他的自私与心中的负累,决定将穷生的魔息与命魂都交予夜月,使她从此忘情弃爱,做到真正可以狠心覆灭六界的大魔头。 只是须弥又何曾知道,忘情弃爱又岂是这般简单,情之深重早已埋藏心底,纵使再怎般的术法灵力,亦是无法洗去。 单手一扬,角落摇篮上的婴孩落入怀中,看着他纯净的睡颜,心里没有一丝波澜,她虽知忽然之间好像缺少了点什么,却又不愿深思是何,推开房门,看到以镜晨为导的一众僧人,摆成五菱阵,嗤笑一声,说道:“一群愚蠢的秃驴,你以为凭这所谓的阵法便可阻挠我么?太天真了吧!” 镜晨并没有在意夜月讽刺的话语,倒是上前两步,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贫僧并不相信公主会是一个嗜杀之人。” “住嘴,我是如何,由不得你来判定,若不想死,就给我安分一些,莫再做徒劳功夫了。” 转身绕过镜晨往前走去,却被他伸手拦住,回头用那双深得浓郁的金银眼眸看着他,顿时从口中溢出血丝,冷言道:“你究竟想如何?” 擦去嘴角血丝,说道:“若是贫僧没记错,公主可是有对已逝家师几回的遗愿作出过承诺的。” “呵呵,诺言么?或许曾经的我,会毫不考虑地去遵守,可如今,没有这个必要了。”说罢,不再给镜晨回话的机会,扬手一阵风沙,便消失不见。 风沙过后,众僧人看已不见夜月的身影,皆是一阵惊愕,唯镜晨抬头看向若似若无的天际,喃声道:“阿弥陀佛,天道轮回,皆是有因,孽啊!” 此时,夜月正踏着一朵朵盛开妖艳如血的兰花走在絮国都城霜叶城的上空,黎明破晓前,百姓早已抄起自己的货物,来到集市做叫卖,太阳初升,无论是大街,亦或者是小巷,皆是一片叫卖起哄的声音,好不热闹。 侧头一想,若此时本是生机勃勃热闹非凡的霜叶城,下一刻变得血流成河,尸横遍野,这又是何等局面呢?呵呵,应是相当好玩呢!忽而心念一动,看着怀中依旧熟睡的婴孩,随之露出诡异的笑,便急速往皇宫赶去。 絮夜阳的死,无疑是对絮国内外一个很大打击,幸好当时萧府被施法,加以他的尸身又被夜月带走,也算是能够拖延一段时间。 当夜,萧晔与卿凛秘密回宫商量,决定假传圣旨,说是“夜阳王忽得急症,需宰相萧晔暂代朝政,直至其病愈”,虽说一切尽量做得密不透风,但也难保朝中有好事之人对此怀疑,想来昨日精神饱满,龙气大盛的陛下,怎会突感急症?这其中会不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亦或是萧晔以权力自居,要挟陛下,想要谋反? 第189章 夜阳王自登基以来,励精图治,从不缺席,今日上朝之时已过半刻,依旧不见他的身影,朝下众臣见此,难不免开始议论纷纷,半响,见只卿凛一人从内殿走出,众臣心中更是百转千回,萧晔与卿凛不禁对视一眼,皆是浓浓的担忧。 朝中众人忽闻一道浓郁的兰花香气,一道红色的身影飞速而过,待众人反应过来,看到的竟是一身红色纱裙,手抱婴孩的夜月坐在龙椅上,而一众年纪稍长,见她如此大逆不道地坐在龙椅上,皆上前指责。 冷眼看着朝下指责她的群臣,红唇轻启,“人都死了,何来大逆不道?再者,本宫来此,也只为完成王兄想要统一五国的心愿。” “放肆,陛下乃是天命所归之真龙天子,定当长命百岁,月华公主,陛下对你一向疼爱有加,为何要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呢?” 看着正一脸不忿对她说教的大臣,夜月冷笑两声,这不就是权利位居萧晔之下,掌管吏户两部的张大人么? 弯唇勾出一抹没有温度的笑意,说道:“若本宫没记错,你是掌管吏户两部的张大人,是么?” 见他对自己没有丝毫君臣之礼,反倒一脸得意之色地点头当是回答,夜月也不在意,只伸出那双涂着红色蔻丹的纤手若似若无地看着,说道:“想来王兄在生之时,后宫只有茹妃一人,而她更是独掌后宫大权,可人就是贪心,有了权利,也想有名,于是两个贪心的人就此走在一起,为名为利,出卖帝王,出卖同僚,那么此等人,不是更应千刀万剐么?” “你……”张得庆闻言先是一惊,而后手指夜月,说出一个你字后,眼前蓦地划过一片血光,人便双眼瞪大,直倒在地。 满意地看着众臣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笑道:“若是哪位大人对本宫有意见,不妨说出来,本宫定会收取意见改正的。 众臣只见她提手之间便可轻易的杀死一个人,一时也拿捏不准夜月的心思,最后还是萧晔与卿凛先带头跪下,高声呼道:“臣定遵月华公主之意,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卿免礼了,想来众卿已看到本宫怀中的婴孩,他便是王兄与卿家小姐无暇的孩子,而王兄在生时也仅只有这唯一的孩子,那么从今日起,他便是絮国下一任君王,在他未成年的这段期间,朝中一干事宜先归本宫处理,众卿可是明白了么?” 话毕,众臣跪地遵旨,夜月点头,说道:“众卿既无意见,今日先退朝,卿护卫,萧宰相,随本宫到御书房。” 卿凛与萧晔一进御书房,门立即自动关上,时正炎热之季,可房中散着丝丝的凉气冷得二人一哆嗦,忽听一熟悉的女声在房中响起,说道:“你们可是在怕本宫么?” 二人闻声四周一看,再回头时,见夜月不知何时坐在房中主位,立马跪地,说道:“臣不敢。” “起来吧!”呵呵,是不怕还是不敢呢?夜月很满意看到别人害怕她的样子,这使她开始有种睥睨天下,唯我独尊的感觉。 二人闻言起来,先是对视一眼,后低下头,如今眼前的夜月,是彻底的脱胎换骨,妖魅的外表之下,有着他们看不透也不敢深透心思。 越过他们,夜月走到窗前斜靠着,万种风情自然而露,说道:“把现今五国的情况都给本宫说说吧!” 第190章 二人又是对视一眼,而后萧晔上前一揖,说道:“禀公主,自那日以后,寖国陛下与凌歌等几位仙人带着一众护卫赶回寖国,另外根据密探的回报,说其余三国不知如何得知寖国陛下与公主并没完婚,而是出奇一路赶回寖国,随后竟在一时间秘密结成联盟,并准备向我朝下发战书。” “哦?赶回寖国?三国下战书?”夜月一笑,却是冰冷彻骨,眸中的嗜血让卿凛与萧晔蓦然一悚,立即跪地,说道:“但请公主吩咐,臣万死不辞。” 夜月转身一甩手,大红的衣袖划出半月的弧度,说道:“很好,卿护卫,如今我朝兵马多少?所握多少?暗卫连同王兄生前所练的黑甲云箭队又是多少?” “禀公主,我朝共有五十万兵马,陛下生前已是收回四十万,黑甲云箭队五万,暗卫中护卫与密探共合五十人。” 夜月暗忖一下,冷声道:“萧晔,本宫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把王兄仙逝的消息传出去,而三国收到消息后,知道王兄仙逝却不见其遗体,必定会产生怀疑,不敢轻举妄动,此时便是我们齐集兵力的最好时机,所以你务必想法从兵部言桐那里收回十万兵马。卿凛,继续强固黑甲云箭队的训练,另外把暗卫中的护卫二十五人加入箭队一同训练,至于剩下的密探二十五人,则是把所有的看家本领给本宫训练好,时间只有半月,若是届时本宫看不到想要的效果,一律杀无赦。” “臣遵旨。” 良久,卿凛二人没得到夜月的回应不敢谢礼离去,只好保持跪地的姿势,虽说二人皆有武功在身,但面对如今的夜月,一来精神高度集中,二来有着发自内心的恐惧,渐渐地,单膝跪地的腿已感到不支,可夜月一直抬头看着窗外遍布乌云的天空,他们在她眼中仿佛不存在一般,所以也只好咬牙忍下去了。 内室忽然响起了婴孩的哭声,惊醒了三人,夜月抬手,在卿凛与萧晔惊疑不定的眼神中,把婴孩抱入怀中,柔声低哄。 等到婴孩哭声渐弱,在夜月怀中睡过去,才轻声说道:“取名朝阳,意为盼他一生光明康庄,不为阴暗所缚,可他出生时,母体几乎元魂俱散,因此成了半鬼胎,若是寻不到适合的阳气过度之人,那么此生,他便不用吃食,身体常年寒凉,更不能处于日光之下,试问这般,又何来一生的光明康庄?” 说罢,抬起那双深邃的金银眼眸,已看到萧晔坚定无悔的眼神,说道:“臣愿意。” “为何?”萧晔看向那双让人不觉会产生恐惧的金银眼眸,也只是淡淡一笑,说道:“禀公主,臣以前就在典籍上看过,阳气乃人之根本,阳气衰,人亦衰,臣自小便立志报国效忠,遇上陛下这般爱臣爱民的君王,使臣的志愿更加坚定不移,后遇上无暇,爱她亦是无怨无悔,如今对臣重要的二人已不在,既臣可为他们的孩子能够尽一点心力,臣定当全力而为。” 今晚回来继续四更、、、 第191章 “但你可知……” “臣知道,臣无悔。”萧晔打断夜月的话,他很清楚,阳气过度,身体再好的人,也会急速衰老,身体不好的,很快就会死去,不过好与不好,始终也还是难逃一死,不过他不后悔,从很久开始,只要是属于絮夜阳和无暇的一切,他一直都是在拿自己的命在守护着。 话已至此,夜月也不再说话,挥手让二人下去,忽的想起什么,回头问道:“卿护卫,不知紫离姑娘可好?” 听见夜月突然问起紫离,却又不知她想做什么,脸一下子变得刷白,想起家中的紫离,眼眶渐渐泛红,带着一丝颤音,说道:“禀公主,紫离她,很…好。” 卿凛的神情一丝不差地落入夜月眼中,透过灵识,看到卿府中的紫离正如活死人一般躺在床榻上,原是美艳不可方物的脸上全是坑坑巴巴,身上穿的也是极为透气的衣物,一身白嫩的皮肤犹如被烈火焚烧,焦黑中血肉翻出,脓血直流,不堪入目。 收回灵识,夜月深知那日魔息大散,加以魔界失去至宝元魂珠,众魔皆会出现神魂离体,如今紫离身处凡界,又受到魔息的侵害,能留下一条命已是难得,对于紫离,她不知道有何种感情,只是不想她死罢了,“只要不背叛本宫,本宫自会让你们如愿的。”说罢,火红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二人的视线中。 与此同时,一白衣男子长身玉立在练武场上,面对包围着的五名黑衣高手,丝毫没有惧色,淡漠一笑,随之,右手深翻卷出玲珑剔透白玉萧,向黑衣者频频出击。 足尖一点,跃上黑衣者刺过来的长剑,侧身翻滚到后方,玉箫神速,气势如虹,迎面而来的三名黑衣者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击倒,蓦地前方闪过一道剑影,白衣男子单膝一闪避过,立马运气舒缓内力,跪地平稳后退。而另一黑衣高手从背后袭击时,白衣男子嘴角稍扬,冷笑一声,蓦地站身,展出白玉箫,血缓缓落下。箫穿过前方黑衣者的胸口处,而后方黑衣者则命丧于白玉箫穿过时划过脖颈下方一寸的要害处。 过了半响,只见被击倒的黑衣者身形渐渐消失,直至化成一缕黑烟,消失不见。而白衣男子,则是收回白玉箫,抬头看向东方,一瞬间,眼中已流过不同的眸色。 站在远方的寖冽决见此,也只是无奈叹气,自古以来,多情总被无情恨,人世间的情爱,累人吶! 转身一回头,便看见寖凤孤迎面走来,说道:“王叔,他还好么?” 一挑眉,怎会不好?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可把五名高手全部打倒,说道:“不得不承认这小子的确是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虽然失去了仙身,可他体内的元牝珠倒是极好的容器,使他只在几天之内便可把所学的武功联合着内力融会贯通,并加以改良,如今他手中的白玉箫,可是杀人于无形呢!” 第192章 “哦?如此甚好。”衣袍下的双拳握了起来,胸口的痛貌似又加重了。 “对了,无尘与德笙摩可是回去了?” “是的,天界传来消息,万妖王须弥牺牲元魂,将所有的魔息都过与夜月,换而言之,如今她不单是灭世妖,更是统领妖界众人之王,所以天界与魔界决定联盟,一方准备迎接夜月随时的攻击,一方前去镇压妖界的动荡,…咳咳…”话音刚落,寖凤孤再也忍不住,捂唇咳嗽起来。 “凤儿!”一阵咸腥自喉里涌出,看得寖冽决心底一惊,连忙上前扶助摇摇欲坠的他,说道:“凤儿,你不是说用栓天铃帮凌歌疗伤不会对你造成伤害么?怎么会,难道是……” 松开手,用衣袖擦去嘴角的血丝,看着那抹鲜艳的红,笑道:“是的,凤儿曾经企图逆天帮夜月改命,迎来的天劫就是五脏破损,活不过二十一岁。” “你怎么还能笑出来?王叔真想不明白絮夜月到底哪里好了?值得你这般做,如今你要王叔百年后怎么向你死去的父王和母妃交代?”战场上杀敌如麻,无人匹敌的铁血将军,此时红了眼眶,寖凤孤虽性格乖张,可他是看着他长大,不但天资聪颖,性子也极是纯良,只不过双亲的死,对他造成的打击实在太大,而这些年来,他们早已相处得如同亲生父子一般啊! 寖凤孤忍着胸口剧痛,苦涩一笑,说道:“…咳咳…王叔,爱本就没有理由可言,想当年父王与母妃不也因爱而生死相随么?只是如今凤儿时间已是不多,想要争取亦是难了,还要连累王叔为寖国的江山多多操劳,方才暗卫汇报,说是絮夜阳的死讯以最快的速度遍布五国,想来应是夜月让手下的人放出,所以眼前重要的还是要做好准备,为防夜月对凡界进行攻击,这段时间就劳烦王叔多多照看着凌歌,毕竟能够制止夜月的,恐怕就只有他了,而凤儿也会尽全力,在最后这一段时间里治理好朝政,帮寖国挑出更好的接班人。” “好,王叔答应你便是了,可你必须答应王叔,不能过于操劳,要好好地养身子,知道么?”听着寖凤孤像留下遗言般的话语,寖冽决只能忍下心酸咬牙答应,作为上古神的后人,他很清楚逆天的后果,傻孩子,王叔一把年纪死了也罢,只是可惜你才二十岁,人生风华正茂之时啊! 转瞬已是半月,是夜,御书房中,夜月拿着手中三国下发的战书,听着卿凛与萧晔的禀报,半响,诡异一笑,冷声说道:“三国结盟下发战书,简直就是不自量力,萧晔,你带十五万兵士渡船临江,卿凛,你带十五万兵士自絮国郊外连至依国的黑深林偷潜入依国边境,来一个瓮中捉鳖,杀个措手不及。” “臣遵旨。” 抬手将桌上的茶盏送到二人面前,蓦地“砰”的一声,茶盏碎落一地,水迹在黑玉地砖上形成小小的水晕,见他们疑惑地看着她,夜月掩唇一笑,说道:“本宫在想,如若后日他们逼宫时,遭遇前后夹击,你们说,那时的尸骸和艳丽的鲜血,会否也如此茶盏呢?” 二人对视一眼,已是明白夜月的用意,心底不禁发凉,作为一名女子,能有这般的军事才能,实属难得,可这般血流成河的景象,她却说得兴奋,也不知日后还会变得如何,但口中依旧恭敬说道:“请公主放心,臣等这就去准备,今夜子时便会出发。” “去吧!哦,对了,本宫是赏罚分明的人,你们二人这次依时完成任务,本宫决定将十二影使赏与你们。” “公主!”二人一同惊讶开口,十二影使乃是陛下在世时亲自训练出来的,也是为了保护公主的,如今公主竟把影使赏给他们? 夜月没有理会二人,轻拍两下掌,十二道黑影无声进入,单膝跪地,说道:“十二影使参见公主。” “嗯,十二影使中,你们各选六个,除了鬼影,她医术最好,就给萧晔吧!我可不想朝阳没有脱离半鬼胎,你就死了,还有,十二影使你们可各自成家,但必须允诺,你们的后人也必须尊他们的后人为主,若不然,你们应知后果的。” “十二影使定尊公主吩咐,若有违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第193章 夜月满意一笑,一扬手,一颗暗红的丹药落在十二影使的手上,随即抽出匕首划破指头,滴血在丹药上,服下。 夜月呵呵一笑,说道:“心蛊,乃万蛊之王,其功利为防背叛,服下者,若动丝毫背叛之念,必受万虫噬心,血脉爆涨而死,同样的,若是你们背叛本宫,本宫会让你们比服下心蛊死得难看千倍万倍。” 半响,众人抬头,原是声在人不在,那身穿紫纱裙的妖魅女子已不知何时离开了,想起那曾经一脸恬笑,对人和善的夜月,众人心底不禁一阵惋惜。 夜,黑如泼墨,夜月一人站在昭月殿前,看着眼前争红斗艳的兰花花海,那时哥为了讨她欢心,特意将各种各样的兰花移植到这里,可如今,物在人却非,手轻轻捂住胸口,笑了,却笑得比哭还难看,心原来还是会痛的,她以为她的心早已腐坏,今夜却让她再感到痛。 其实她是恨的,以她今日的力量,毁灭六界都只不过举手投足之间,为何她要这般多此一举,去跟那些无知的人打一场硬仗?难道真的只是因为朝阳么?揉了揉太阳穴,不愿再想了,她累了。 从腰间拉下在七夜身上拿下的黑玉萧,正想吹奏两人在魔界时谱下的曲子,忽的传来吵杂的闹声,秀眉轻蹙,转头便看到一女子向她跑来,头发散乱,遮住她细小的脸蛋,身上的衣服有着一滩滩乌迹,却又不难看出是上等丝绸所制的,只听女子突然呼道:“絮夜月,你这个贱…啊…” 女子话未说完,便被赶来的内侍打了一巴掌,随后进来的侍卫将她双手反剪,压着跪倒地上,说道:“请公主恕罪,奴才来迟,惊扰了公主。” 看着女子一脸不甘,眼中爆发的恨意,更是让夜月来了兴趣,收回黑玉萧,淡漠一笑,说道:“无妨,起来让她说说,本宫是哪里贱了。”众内侍与侍卫不明其意,但也听令放开让女子起来,随后警惕地站立一旁,为防女子做出伤害夜月的举动。 女子起来,看了身旁站着的内侍与侍卫,深知再做出冲动的举动,受苦的还是自己,缓了一口气,压下方才手臂反剪时落下的痛感,说道:“真没想到,咱们一向和善的月华公主竟有这般大的野心,先是勾引寖国陛下,借助其势力压下絮国内外不轨谋反的势力,随后更是狼子野心,利用陛下对你的宠溺亲情,弑兄夺位。” 众内侍与侍卫听闻絮夜阳的死讯后,各自心底也在盘算事情的真相,而茹儿又是后宫唯一嫔妃,此时听她一席话,再看夜月那双妖冶的金银眼瞳,无一不对着眼前妖魅绝色倾城的女子产生一种红颜祸国的妖孽想法。 茹儿见人开始动摇,更是加多两钱力,手指夜月,说道:“想来陛下仁政爱民,怎会有此等凶残的亲妹,再看她那一双金银眼瞳,分明就是祸国妖孽,众兵卫,本宫乃陛下亲封皇贵妃,如今此妖孽不但弑兄夺位,更将本宫软禁冷宫,你们说该将此等大逆不道之人诛灭以祭陛下在天之灵否?” “诛灭本宫?尔等可是想好了?”夜月冷眸一扫,看着受到茹儿所惑而蠢蠢欲动的众人,嘴角微弯,挂上一抹似笑非笑的微笑,她,最恶的便是背叛,凡背叛者,必不得好死。 第194章 话虽如此,但谁也没有亲眼看到夜月弑兄夺位,一时也不敢胡来,可也有个别生性冲动胆大的,已抽出腰间佩刀,欲向夜月劈去。 只是刀锋还未碰到夜月,就见眼前绝色的容颜忽的一晃动,便出现十二个一模一样的夜月包围着众人。 此时,众人更是肯定了夜月是妖孽的想法,嗤笑一声,淡淡的魔息散出,冰冷刺骨得让人不觉一悚,更有胆小的已是双腿打颤,跌坐在地。 “既然尔等认为本宫是妖孽,本宫何不遂了你们的意。”只听“啪”的一声,茹儿的脸已是红肿了起来,让本来脏污的脸像添了一抹艳丽的颜色。 可是那十二个一模一样的人影依旧站立原处,没有人看见夜月几时动的手,众人此时开始心底发凉,后悔方才低估了夜月,只是茹儿当上皇贵妃后,早已利欲熏心,高高在上的她被这一巴掌气得不轻,也顾不得许多,怒道:“你这妖孽,竟敢动手打本宫。”说罢,想要抬手回打夜月,可眼前站着十二个相同的人影,根本无从入手。 蓦地眼前多出一道人影握住茹儿抬起的手,看进那双深得浓郁的金银眼瞳还来不及反映,就又被打了一巴掌。 因为这一掌是运起魔息打的,所以茹儿此时被打得趴到在地,站不起来,嘴角更是不断溢出血沫。 夜月的忍耐力似乎到了极点,茹儿本就是她放手接近絮夜阳的,此时她不但背叛絮夜阳,更是欲把她处之而后快,怒气上涌,源源不断的魔息自身上散出,冷得众人像是置于冰窖一般。 冷声一笑,十二个相同的人影回归一处,夜月一步一步走近茹儿,说道:“本宫不杀你,已是莫大的恩赐,你竟胆大如此,欲鼓动一众兵卫来杀本宫?” 眼前的夜月就像地狱修罗一般,每走一步,就有一个刚才想要抽刀伤她的侍卫双目圆睁,跌躺在地,汩汩的鲜血从七窍流出,在地上形成一滩鲜红的小血潭。 “…不…不…不是…”茹儿被方才那一巴掌打得全身脱力,此时又吓得神魂离席,出尽所有的力也爬离不了夜月多远,再看那些兵卫全都躲在她身后,更是让她又气又怕到了极点。 纤手一点红唇,侧头一副疑惑的样子看着茹儿,说道:“不是么?但是你明明就是想杀本宫啊!不过也是,不杀本宫又怎能遮盖,你为了满足自己一心的利欲,竟与朝廷重臣私通,企图某朝篡位?”说到最后,夜月的声音已是冷到了极点。 “不,你乱讲,我没……”秘密被掀开,茹儿立马激动出声反驳,可话未说说完,眼前一道红光划过,人便双目圆睁,不但七窍流血,而且从肩到腰生生被斩列分开。 “本来你要与谁私通,本宫管不着,只是要怪便怪,你自己不识好歹,犯了本宫的禁忌——背叛,而且还是背叛本宫唯一的亲生哥哥。”冷眼看着茹儿已被自己分尸,心底沉寂的嗜血完全被唤醒,眸色一转,看着眼前几十个内侍和侍卫不断后退,夜月只觉脑海一片血红,仿佛已见到艳红的鲜血从他们身上流出一般。 心随所动,人影飞速一动,惨叫声不断。 皇宫本就是一个没有秘密的地方,更何况茹儿出逃找夜月这件事非同小可,而萧晔与卿凛本就还在宫中准备子时出发事宜,夜月虽然将十二影使送与他们,但是他们还是需要十二影使随时注意夜月,毕竟如今的夜月实在是太恐怖了,所以收到影使的回报后,他们便匆匆赶到昭月殿。 不料看到便是一副极为惊悚恶心的场面,昭月殿外,可以说是血流成河,大大小小的尸块遍布满地,唯一清晰可见的便是从肩到腰被斩列开的茹儿,而夜月则是一脸平静之色,静静地站立于血泊之中,见他们进来,也只淡淡说了一句,“本宫累了,要去睡了。” 文已经开始接近尾声,因为工作忙,明天开始夜晚更,不过会一更两千字以上,加快速度结文。。。 第195章 淡漠的神情,仿佛眼前这一片惊悚恶心的景象与她无关一般,萧晔与卿凛此时深深地明白到,夜月已经是六界中的权力最高者,举手投足间可以让人死无全尸,更是让他们看到不久后,依、阴、晨三国的血流成河,尸骸遍地的景象。 昭月殿中,水池轻烟萦绕,夜月已脱去了身上沾满血污的紫色纱裙,走进水池,揉了揉了疲倦的眼窝,想起方才殿外那幅景象,她并不觉得惊惧,反倒很是兴奋,更有觉得杀得不够尽兴的念头。 闭眼一笑,这样的她,才是最原来的她么?再睁眼时,已是寅时,起身站在池沿边,张开双臂,黑色的纱裙被魔息带动穿在身上,兰花簪固定黑发盘结,纤手伸出接住黑玉萧,嗜血一笑,终于都来了啊! 黑云压城,沙尘翻飞,绝美妖娆的女子从天而降,一身黑纱裙,明明是暗沉的颜色,却如黑夜明星,刺眼耀人,这是除卿凛与萧晔二人后,一直坚定追随絮夜阳的大将——安旭对夜月的第一印象。 安旭在听到絮夜阳的死讯后,也很是悲痛,知道絮国是陛下用尽心血治理的,眼见三国下战书,恨不得首当前冲把敌人杀个片甲不留,可后来接旨说是月华公主要亲自带兵对敌,心里不禁对她升起一股钦佩,但又想毕竟一介女流之辈,可以做些什么?所以心里或多或少对她带有点蔑视。 可当他见到夜月以后,之前的蔑视便完全消失了,与陛下不差分毫的容颜,绝美而妖娆,妖冶的金银眼瞳深邃而又嗜血,自身上发出久历血雨腥风的天生王者霸气,让安旭不觉产生一种愿终生为其效忠的感觉。 “可是看够了?”秀眉轻蹙,被人注视的感觉实在不好,但她并不觉得需要惩罚他,而安旭听着淡漠的声音响起,一怔后才回神过来,原是不知不觉走神了,不过也是一瞬,便连忙反应过来,单膝跪地,说道:“公主恕罪。” 夜月没有理会安旭的请罪,反倒淡声问道:“都准备好了么?” “…嗯?禀公主,根据密探回报,安抚百姓的过程中虽有阻挠,但也算是顺利,此时黑甲云箭队已全数隐匿,而二十万大军也整装待发了。”安旭愣了愣,明显没有想到夜月会这么问,但也迅速反应过来,恭敬答道。 “呵呵,本宫先去稍事休息,这里便交你了。”夜月妖娆对安旭一笑,便留下他不明所以,转身走进城楼的小阁。 蓦地响起与密探之间的暗号,安旭连忙隐匿暗处,因为此时城门大开,而整个霜叶城没有一个人,犹如死城一般安静,当然这也是夜月下的旨意,所以当两国兵马进城时,马蹄“嘚嘚”的声音显得尤其刺耳。 只听阴国领兵的大胡子将军嗤笑一声,说道:“切,老子还以为这絮国曾经有寖国撑腰,这场仗或多或少有点难打,哪知道原来是个龟孙儿,这不都开了城门给咱们登门而进么?” “万将军,此话不能这般说,若是他们开城门,而百姓一同跪地归顺,倒是没什么问题,可如今整个霜叶城犹如死城般安静,先不说百姓,连半个士兵也看不到,这不是很奇怪么?”开口的正是晨国领兵的将军,一脸温润书生样,相比阴国的将军,他反而像军师文臣,此时一脸戒备,小心注意随时会发生的突发情况。 “哼,陈玉,老子一看你就是那种迂腐的人,想那絮夜阳一副小白脸的样子,还说什么江湖武功第二,老子看是他凭着自己生着一副好皮囊,勾引不少人,才得这名号。”万戈明显不屑陈玉说的话,话语间还带明显的蔑视之意。 忽的一道寒风吹过,便见一绝美女子拿着一把泛着寒气的黑玉长剑从城楼上飘然而下,笑道:“如此说来,本宫若不给点颜色你看,倒是对不住你了。” 还沉溺在夜月妖娆的笑容的万戈,连自己如何被冻结成冰块,继而倒地变成冰碎都不知道便死了,旁边的陈将军看着一连串的变化,早已吓得呆住,看着夜月半句话都说不出来,而阴国的士兵见主帅已死,早已乱成一片,一连效应,晨国的士兵也跟着乱了起来。 看见天空扬起影使之间熟悉的蓝色讯号,夜月“呀”的一声,说道:“他们来了。”声随人动,夜月人已站立城楼最高处。 此时,安旭已拿出战旗,发出暗号,二十万大军从皇宫迎面走出,而隐匿在民居的黑甲云箭队也拉出弓弦,对着站于街道的阴晨两国大军。 等到陈玉反应过来,准备发令后退时,萧晔与卿凛三十万大军及时出现在他们后方堵截,一声长叹,陈玉知道今日天是要亡他了。 夜月拿过安旭手中的战旗,运气魔息对着城楼下的絮国大军说道:“一个不留。”随即战旗一挥,惨叫声,血肉间厮打的声音不断。 不知是殷梨儿的魂魄曾经占体的缘故,每每拿着黑玉萧时,那种亲情骨血之间的疼痛总是让她感到撕心裂肺。此时,拿着从黑玉长剑变回原型的黑玉萧,心底的忧伤酸气不断地泛起,纤白如玉的手轻轻抚过,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却又突然变得茫然。 作为夜月灵魂的角度而言,她是要报仇,要帮哥哥完成心愿,统一五国,如今三国已灭,只剩寖国,而那人也在寖国,这不是报仇统一的大好机会么?可与此同时,殷梨儿亲情骨血的意识却在作怪,无论她有多恨无尘天尊,但七夜与凌歌毕竟是她怀胎十月所生的亲生儿子,谁死了她都不会舍得,意识像是风中飘絮般凌乱穿插在脑海之中,蓦地收紧手中的黑玉萧发出一声怒吼,散出压抑着的浓郁魔息,冷得让刚到殿前的卿凛几乎腿软坐地。 半响,回神过来,才敲门说道:“臣卿凛,参见公主。”话音刚落,就见殿门无声打开,只是里面昏暗一片,根本看不清里面的状况。 暗忖了一下,卿凛还是觉得不进去的好,于是单膝跪地,说道:“禀公主,阴、晨两国因对我絮国带有蔑视之心,加以万戈轻敌自大,两军进城也就合共三十万兵卫,剩下驻扎城外的合共二十万。“说完,卿凛想起还觉得心里凉飕飕的,三十万是什么概念?他们既然以少胜多,二十万就可以把敌军杀得一个不剩。 就在卿凛沉思之际,夜月若似若无的声音在他耳际想起,“二十万么?唔…依国那边如何?” “回公主,萧宰相一行十五万水兵把依国擅长兵器弓箭全数收到船中草人处,臣则一行十五万兵卫偷潜进城,放火烧其粮仓,加以天色已晚,正是他们松懈之时,所以倒是顺利逼降依帝。” “嗯,传旨下去,依帝归顺我絮国,封号依王,其一切俗风不必更改,而且还需善待安抚百姓,另外,把从依国拿到的兵器和阴晨二十万大军一并移至训练营,本宫稍后就到。” “臣遵旨。”卿凛话未说完,殿门已被关上。 虽然散出了魔息舒服许多,可却出现全身软绵绵,全身乏力,连手都不愿抬的现象,夜月想应是对魔息的掌握还不够,所以才会这般。 慵懒侧身躺在兰花花瓣砌叠而成的躺椅,从天而降,清风飞扬,吹起如墨般的长发,露出绝色妖娆的容颜,黑色的纱裙下露出白玉般的双肩,看得一众被俘的兵卫直了眼。 不过毕竟都是热血男儿,自己的国家被攻侵,又是知道一同前来的弟兄被杀得一个不剩,心里的熊熊怒火唤醒了理智。 躺椅才着地,阴晨两国的士兵已经忍不住上前,想要杀了这个绝美的女子,无奈一股若有似无的冰冷气场挡住他们无法前进,只好开声骂道:“絮夜月,你这个魔女,为何要把他们杀得一个不剩?” “为何?是怒火遮掩了你的智力,还是本就这般笨呢?”夜月慵懒抬眸看着阴国的一个副将问道。 “你…真的是最毒妇人心,可那是三十万条生命啊!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把他们当箭靶一样射死?” “你说本宫残忍?本宫让他们能有个全尸已是莫大的恩赐,再者,战场之上本就是浴血之斗,是死是活,只能凭个人的能力,怨不得别人。”说罢,夜月淡漠一笑,似乎乏力的身体反倒让她增了些耐性。 是啊!战场之上哪有这么多为什么?自古以来有能者居之,弱肉强食不是么?可那是活生生的三十万条生命啊!这个女子怎么可以做到这般嗜血不为所动的。 就在那副将沉思之际,夜月懒散地抬起手,絮国一众兵卫手持弓箭迅速排成圆形阵,包围着他们。 第196章 未等那副将说话,夜月便妖娆一笑打断他,说道:“看到了么?依国擅产兵器,箭簇银光闪动,锋利逼人,射程准确必能一招毙命,若是不准,那可就是痛死了。” “妖女,要杀便杀,哪有这么多废话,动手吧!”夜月抬眸一扫,眼前二十万大军虽一副就义的模样,可眼中的绝望、不甘与恐惧却尽数落入眼中,淡声说道:“如今尔等可是明白了么?” 翻身下榻,居高临下地看着一众兵卫,冷言道:“天下五分,却各自平衡,相安无事,而絮国子嗣不多,加以奸佞当道,早已破败,自然而然吸引尔等三国生了侵吞之意,从那时起,絮国内外犹如待宰羔羊,随时灭国,既是如此,机会在眼前,本宫怎会放过一众时时刻刻想要覆灭我絮国的敌人? “可……” “可那毕竟是鲜活的人命,为何要把他们当箭靶?如此本宫就告诉你,单凭你们进城已是三十万大军,而本宫只有二十万,若不是这般狠绝,变成箭靶的人就是本宫。更何况,本宫从未想过要杀你们,只是单纯让你们归顺罢了,其余的一切民风习俗,本宫也不愿去改动,只要你们不起妄心,本宫自会好好善待。”满意地看着一众兵卫从原来的不甘,继而被触动,最后剩下不解与讶异,夜月向卿凛抬手打个手势,便将原来用兰花花瓣叠成的躺椅打散,踏其离去。 卿凛见一众兵卫呆愣讶异地看着天边夜月已经隐去的身影,摇头走向前说道:“你们没有猜错,古人传说拥有金银眼瞳者,灭世妖,而公主也正如你们所见,她是灭世妖,只要有她在的一天,你们还有掰倒絮国的机会么?何况公主对你们已是仁慈,单纯杀了你们三十万大军,却没想要动你们的一切,既是如此,还是速度派人回报你们的陛下归顺吧!若不然,后果便是不敢设想。” 说罢,卿凛转身就走,忽而像似想起什么,回头说道:“对了,忘了告诉你们,在你们没有进城之前,公主早已下令我们偷潜进入依国,最后我们是不费兵力也没伤依国一兵一卒的情况下,把依国几乎所有的箭都拿到手,还让依国陛下无条件将传国玉玺双手奉上呢!” 看着卿凛远去的背影,那二十万的大军彻底白了脸色,脑里只有一个想法,絮夜月她真的是不折不扣的妖女。 絮国280年五月,年仅半岁的絮朝阳登基,号盛阳,封夜阳王为德盛太上王,其母卿无暇为安桂太后,而皇姑月华公主为监国。 同年六月,依晨阴三国相继派使臣前往絮朝交出传国玉玺,并在单独会见月华公主后,允诺自国后人必定受袭封王于絮国,绝不生异心。 “你,这又是何必呢?”白衣男子迎风长身玉立,飞扬的发丝,鼓动的衣袍,让人产生其随时会登仙羽化离去的感觉,闻言转头,俊眉一蹙,却不难发现与坐在轮椅上的瘦弱男子有着几分相似,淡声说道:“何必?当你一心呵护捧在手上的,却因为自己,一次次被伤害,最后落得恨错难返,而你一心认为理所当然的,却在一夜变了质,我又该如何?” 一声剧烈的咳嗽,一条暗黑的影子无声出现跪立在地,递出手帕,说道:“陛下,更深露重,还是早些回殿为好。” 看了看丝帕上腥红的血迹,男子摆手,黑衣男子便立刻起身走到他身后,将轮椅推动。 忽的身后传来一声长笑,说道:“缘生爱,爱生恨,爱恨难返彻骨心,天生意,意生分,逢后离合因君心,若似无,愿盼来生再相续。” 轮椅上的男子闻言,连忙摆手让黑衣男子转过轮椅,便看到他拿下腰间的白玉箫,一挥动,扬起一阵狂风,近一年半的苦练,足以爆出精纯内力,一招一式之间,虽是狠戾,却接近崩溃的边缘,寖凤孤见此,也只是摇头苦笑,说道:“秦风,咱们回吧!” 待走到不远处,却听到凌歌用内力借风传声,说道:“今生大恩,凌歌来生相还。” 寖凤孤闻言笑了笑,抬头看向黑如墨砚的夜空,飞速掠过一丝忧愁,时间过得真快啊! 时间如流水一般地过去,春去冬来,镜中的一人,并没有刻上岁月的年轮,反倒更多的是,冰冷妖娆,那双金银的眼瞳不知是否因为魔息的融合,而变得淡如琉璃色,空灵深邃。 虽说絮国四季如春,但季节的气俗还是一样的,夏日炎炎,窗外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昆虫叫声,夜月抚上被吵得略感疼痛的额角,眼底闪过一丝狠戾,食指一伸,亮出幽幽金银相间的光,嗜血一笑,蓦的传来稚嫩的笑声,说道:“童…童…姑姑,阳儿捉到…童…童…” 童童?是虫子么?冰冷的眼眸泄出点点柔和笑意,一扬手,殿门方打开,就见一条小小身影飞奔而入,扑进夜月怀中,喘声说道:“姑…姑…” 反手现出一条丝帕,一手擦去朝阳额上的细汗,一手轻轻拍着他的背,柔声道:“不急,先把气顺好,姑姑听着呢!” 好久都没有觉得时间原来可以过得这般快,小小的人儿有着用不完的精力,午膳过后,便拉着她东拉西扯,几乎把殿内每一个角落都翻了个遍,这不终于玩得累了,说着说着就睡在她的怀中。 “陛下…陛下……”殿外传来宫女的叫唤声,想必定是朝阳调皮,避过一众宫女偷跑过来,随着不断的叫唤声越来越近,怀中的人儿清秀的眉毛皱了起来,夜月连忙低头轻哄,才又沉沉睡了过去。 眸色一沉,冰冷的眼神看向殿门,一众宫女忽而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连忙跪地,说道:“奴婢知罪,奴婢知罪……”只是那刺骨的寒意非但没有减缓,反倒越来越冷,让她们感受到窒息的痛苦。 忽的闪过一条紫色的身影,对着不断求饶的宫女,冷声说道:“不想死的赶快离开。”众人闻言,看来人是紫衣女子后,连忙叩头谢恩离开。 女子回头,殿门已被打开,里面夜月传来让人阴寒却又妖媚入骨的声音,说道:“本宫还真不知,紫离你从哪儿借来的胆,居然敢反抗本宫?” 闪身进殿,紫离单膝跪地,说道:“紫离逾越,公主恕罪。” 夜月没有理会紫离,抱起怀中的小人儿往床榻走去,这才放下,小人儿便醒了过来,紧紧抓住她的衣袖,说道:“姑姑?” “没事,姑姑有要事忙,阳儿继续睡就好了。”只见小人儿小嘴一瘪,与絮夜阳相似到极点的凤目即时蓄满了水汽,哽咽道:“阳…儿…会乖…姑姑…不走。” 看着小人儿一副泫然欲泣,却又极力忍住的模样,夜月觉得空落已久的心,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悸动,连忙柔声哄道:“阳儿乖,不哭啊!好好睡,姑姑不走了啊!” 把小人儿软绵绵的身子抱入怀中,温热的气息不断传入夜月的心底,有着说不出的满足,她疑惑了,入魔以来,她一直想的就是完成哥的心愿,统一五国,让阳儿脱离半鬼胎,再者就是报复那些一副所谓道貌岸然的人,如今,就只那么抱着阳儿,看着他甜甜的睡颜,都有着莫大的满足,那么她之前所要坚持的,究竟为了什么? 第197章 思绪混乱之间,那股让她努力了一年半,也无法掌控的魔息又开始四处乱窜,体内的疼痛撕裂之感,让她觉得所有的脏器似乎都移位一般。 “公主……”一声惊呼,让夜月喉头涌起一丝腥甜吐出,体内的疼痛才停下来,转头看向一身妇人装扮的紫离,愣了愣,问道:“你与卿凛成婚了?” 夜月见紫离只担忧地看着自己,摆了摆手,说道:“无须担心,本宫没事。”话一出口,夜月就觉得懊恼,她怎么会跟紫离解释的呢? 妖娆的容颜,淡漠的神情,绝情狠戾的手段,是紫离近一年半来对夜月的印象,可今日对小人儿展现出久违的柔情,使她想起曾经夜月的种种。 暗忖一下,说道:“公主……” “闭嘴!”夜月冷声打断紫离未说完的话,不顾怀中的小人儿如何委屈哭闹,将他交到紫离怀中,只觉得怒气上涌,源源不断的魔息就像大浪般翻滚,她怕稍一不慎,便会魔息喷发,伤到她唯一重视疼爱的小人儿。 “姑姑…不…要…阳…嗝……”自离开魔界后,紫离第一次用了术法,抱起哭得打嗝的小人儿迅速离开昭月殿。 殿外,紫离扫了一眼躲在远处被魔息吓得瑟瑟发抖的宫人,再看已被她点了睡穴的小人儿,深深地叹了口气,她本是魔界中人,所以很是明白夜月如今的状况矛盾之极,根本无法好好地控制体内的魔息和来自于须弥强大的邪魂之力。 摇了摇头,转身往宫外走去,先不说怀中的小人儿受到伤害会造成如何大的毁灭性后果,而现在的她已嫁与卿凛为妻,腹中也孕育着属于他们两人的骨血,所以她不能死,一定不能死…… 不知不觉七天过去了,上一次真的很危险,如不是及时把朝阳交与紫离,怕是会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吧! 盘腿做好最后一个周天的魔息吐纳,幽邃的金银眼眸缓缓睁开,自怀中拿出一颗发着幽幽银光的珠子,往日的种种行云流水般浮动眼前,随后看向浓墨般的黑夜,繁星点缀,像似要连成九星之态,妖艳的红唇微勾,是时候了吧! 朝阳自那日被紫离强行带走醒来后,便像似变了个人一般,每日缠着卿凛与萧晔习武学文,除了这些,便是看奏折,或是一人安静寡言沉默。 这样的改变,紫离四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更是疼在心里,小朝阳是他们四人从小看着长大,说白了,与亲生骨血也没区别,特别是萧晔,为此,身体虚弱得比往常还要快。 “咳咳……”突如而来的咳嗽,萧晔伸手捂唇,感到掌心一阵潮湿,翻掌一看,猩红的血液刺痛了亭中三人的眼,只见黑衣迅速移动,从怀中拿出药丸让萧晔服下,常年苍白的薄唇紧紧抿着,而那双原是冷情的凤目也透出点点水光。 “十二影使,不该…咳咳…如此的。”萧晔尽量压下剧烈的咳嗽,跟眼前的黑衣佳人调笑着,鬼影,本是公主怕他在过度阳气给朝阳时,耗损过大受不了而派来的,谁料到,他与她不知何时产生了莫名的情愫,发现时,便早已分不清,也解释不明了。 萧晔的调笑似乎对女子并不起效,原是苍白的唇贝齿紧咬,变得红润起来,卿凛与紫离对视一眼,也知趣起来准备离去。 忽而一阵熟悉的阴沉冷风刮过,便见夜月一身大红衣裙从天而降,妖娆绝世的容颜,使御花园的百花顿时变得失色。 众人一怔,四人和御花园伺候着的宫人连忙跪地,说道:“月华公主凤体金安。” “呵…金安?正所谓国不能无君,此刻你们居然如此松懈,放着陛下一人独处,若是出了意外,你们可是有着千百条命也不够赎罪。” 冷冽又带着妖媚的声音吓得众人连气也不敢透,自妖魔气息与邪魂之力融合后,夜月身上更是时时带着淡淡的魔魅之香,只要心随所动,凡身肉胎必随之有所反应,此时,一众宫人跪地不断叩头求饶,卿凛四人眼看宫人额间已叩出血,也不敢开口说清,直到一把淡淡带着稚嫩的声音响起,才停止了这个惨不忍睹的现状。 夜月本是冷冽的金银眼眸在看向那抹小小人影时,顿时变得柔和许多,说道:“阳儿,别怕,姑姑只是……”只是夜月话未说完,便被朝阳打断了,说道:“皇姑的好意,朕自是明白,不过这一切都是朕要求的。” 夜月并未想到小人儿会打断她的话,只是疑惑小人儿今日似乎与平日不同,金银的眼眸快速扫过亭中的四人,随后说道:“所以,阳儿的意思是想要免了他们的罪么?” “如今除了寖国以外,何处不是为朕之睥睨?所以,皇姑,朕必能统一五国,名扬永世。” 稚嫩的童声,带着常人不及的坚定把话说出,那双曾经灵动的凤目此时变得如他父亲絮夜阳一般,那个曾经在朝堂之上,意气风发,散发着属于王者拥有的自信与风华的少年帝王。清风吹过,众人对于小人儿的话显然没能反应过来,一时之间,御花园安静得仿佛一根针掉地的声音都能听清。 清风伴着气流渐渐涌动,众人比之前更显得惊颤,因为这是夜月情绪涌动的先兆,最先发应过来的萧晔,与身旁的鬼影对上一个眼神,扶着他上前两步,跪地说道:“公主,陛下他只是……” 纤手抬起打断萧晔的话,怔怔的金银眼眸渐渐变得忧伤,看着那个准备离去的小人儿背对着她说道:“皇姑,朕还有事,先回乾坤殿了,众人若是无事也就散了吧!” 众人视线随着小人儿的离去,随即听到魅惑人心的笑声,抬头时,只闻其声,不见其丽影,亭中四人对视一眼,想来有一同找夜月的必要了。 自朝阳登基以后,为避落人口实,夜月便不再在御书房商量正事,改为在昭月殿。此时,四人刚来到昭月殿五丈外,便能听到夜月的笑声,尽管十分的魅惑人心,但还是不难听出其中的悲凉与苦涩。 紫离虽怀有身孕,但其术法还是能够勉强保护四人进殿,对着卿凛安慰一笑,嘴念一串符咒,顿时暗紫的遁形光芒现在四人面前,便往殿内走进。 只是四人没想到,一进殿看到的会是这般情景,夜月站于盛开得极为灿烂的兰花花海之中,笑声依旧,但金银的眼眸却不断滑落如冬日盛开红梅的血泪,四人看着她一身大红衣裙,香肩半裸,肤如凝脂,一颦一笑之间无不透露着魅人妖惑的风华,此时血泪不停,却又让人感到心底处有着说不清的悲凉凄然之感。 以夜月此刻的妖力,早就知道他们想要进殿,若是之前,没得到她的同意,此时四人早已魂飞魄散,那为何此刻她不但让他们进殿,还让他们看到她这般狼狈的模样? 其实她也不甚明白,也不想去明白,苦嘲一笑,白皙如玉的纤手指天,说道:“呵呵…老天,为何你总是要如此吝啬对我?我不入魔,你便让我的亲人,友人,爱人皆舍我而去,入魔后,除了人间该有的战火厮杀,和害我七夜哥哥死去的玺雨,我便再无杀生,难道这也错了么?为何如今唯一的小侄子也要疏离我?就因为我是六界的命定妖魔么?若是如此,你们何不来绑我到诛仙台以绝后患?” 妖魔气息不断涌动,紫离本是怀有身孕,术法比平时已是大大减低,加以夜月此时情绪几乎爆发到极点,已是融合的邪魂之力竟也破体而出,正当无法抵挡之时,却又突然变得风平浪静。 第198章 回过头,本满是血泪的脸已被擦干,伸手一扬,兰花花海现出一群花瓣叠成四张椅子和软塌,夜月先他们侧身躺在软榻之上,四人也随后坐下,心里正想她心情平复之快时,便听妖媚带着冷冽的语气说道:“想来是本宫看低你了,紫离。” 众人闻言一惊,紫离见夜月那双魅惑人心的金银眼眸看向她,随即一股温暖的清流传入体内,不但全身的疲惫消失无踪,而且比从前更加的神清气爽,连腹中的婴孩也连带着受到清流的滋养。 “公主,我……” “那些所谓的感恩,本宫不需,也不屑听到,若是要感恩,便做些实际的行动给本宫看吧!” 卿凛看了看紫离额间没有了细汗,脸色也没有方才苍白,转而变得红润,心里顿时感动莫名,夜月虽看上去冷冽绝情,但内里还是如以前一般的,握了握紫离的小手,随即单膝跪地,说道:“禀公主,三王手下骑兵已由安将军接手训成一等铁甲骑兵,共计五十万,而其弓箭手则纳为黑甲云箭队,共计二十万。” 卿凛话音刚下,鬼影便扶着萧晔跪下,说道:“禀公主,臣已将絮国铁甲骑兵和其水兵共计三十六万安排四国,预防其趁机起谋反之心。” “很好,好一个借兵攻敌,家兵勤王,萧宰相果然是天生能才,絮国有你,真是絮国之福呀!” “公主过奖,臣只是尽自己能力而为,能为絮国谋福,乃是臣的荣幸。” “嗯…鬼影,抬起头来。”夜月侧身站起,缓缓走近伴着萧晔跪下的鬼影。 鬼影虽为十二影使,手下亡魂自不会少,但她清丽的小脸上竟有着清澈无双的眼眸,金银的眼眸看了看萧晔,又看回鬼影,问道:“你爱他?”话虽是疑问,但其中的语气却有着不可置疑的肯定。 “禀公主,是的。” “是么?那本宫要他死呢?” “公主!”四人一同出声,随后萧晔与鬼影深深对视一眼,仿佛下了什么主意一般,说道:“禀公主,自主上将鬼影交与公主,鬼影的命便是公主的了,可如今,还请公主恕鬼影不能继续尽忠,因为上天下地,碧落黄泉,只要有萧晔的地方,鬼影便也会在,所以鬼影只能下辈子再为公主尽忠了。” 嗜血一笑,白玉如皙的手指点住萧晔的额间,说道:“当是如此?”夜月话音刚下,鬼影立即不知从何拿出一把短小匕首放在离脖颈的半寸处。 “好,如此本宫便成全你们。”源源的清流不断注入萧晔体内,本是过度消耗阳气的逐渐补回,苍白的俊脸也变得如初时般红润,而强大的气流不但阻挡了萧晔夫妇二人的视线,也挥开了鬼影手上的匕首。 半响,夜月没有理会四人惊讶的神情,慢慢收回妖力,淡淡说道:“本宫对外人虽残忍,但也是极其护短,如今紫离天劫已除,萧晔的阳气亦变得如初时一般,那么往后陛下在朝堂的日子,该如何做,你们自是明白的吧?” 四人对此还处于惊讶之中,没有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看到的便是兰花花海中夜月若隐若现的妖娆身影,互相对视一眼,随即一同跪地,带着说不清的感动与坚定,说道:“公主大恩,臣自不敢忘,臣今日当天起誓,往后与其后人定对絮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待四人离去良久,花海中的夜月伸出手,一朵朵兰花花瓣围绕着一颗发着银光的珠子转动,这样做是对的吧!淡淡一笑,五天,足矣了。 寖凤孤因逆天改命,必受天劫之罚,所以他的身体状况每日越下,每咳嗽一次,那猩红的血丝都刺痛着寖冽决众人,此时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饶是寖冽决再坚强,也再也忍不住红了眼眶,说道:“凤儿……” 接过身后秦风递过的丝帕,擦去血丝,看着秦风和寖冽决担忧的眼眸,忍下咳嗽,调笑道:“王叔,秦风与晖情新婚燕尔,此时夜已深,这事还是改天再聊吧!” “陛下!”秦风被寖凤孤的话弄得一怔,随即但系跪地说道:“还请陛下让秦风留下,晖情她会明白的。” “秦风,朕…咳咳……”其实秦风的忠心他何尝不知,只是每与夜月有关联的事,他都想静静的一个人去回忆过去的种种,因为他的日子真的不多了。 “凤儿…唉!”寖凤孤可以说是是寖冽决一手带大的,他想什么,怕是没人比他更清楚了,如今他的日子已是不多,既是如此,便随他去吧! 敛去眼底忧伤的神色,低下头单膝跪地,从怀中拿出军将领高举过头,说道:“臣等还请陛下携军将领四日后迎战絮国。” “还是王叔能够明白朕心,如此便劳烦王叔准备了。”拿过玉玺在絮国送来的战书上盖印,而后示意秦风将战书拿到寖冽决手上。 眸色一转,略过御书房的暗角,眼底随即带上淡淡的笑意,凌歌,你终于想清楚了,说道:“尔等先行退下吧!” 凌歌本身天赋极高,加以体内的元牝珠乃是天界宝物,让他在短短一年半的时间内,无论武功还是内力都已超于所有的人,本来秦风两人是无法感受到凌歌的气息,但相处久了,不知是否元牝珠的原因,总是带着若有似无的淡淡冷香香气,所以二人再怎么担心寖凤孤的身体,也识相退下了,因为眼前最重要,就是如何能让夜月停止杀戮。 “你来不会就是想站于暗处看朕处理政事吧!” 只见暗角处,凌歌一身白衣走出,从前的拥有仙人之体的他,总是一副傲然睥睨之感,让人触不可及,如今,虽如从前,可却多了几分凡人的忧愁、悔恨和伤情,更让他俊美,出尘淡然。 寖凤孤暗自好笑,怪不得夜月会如此痴心于他,此等男子,先是一颗痴情不变之心,再是此等俊美之貌,饶他是女子,怕也是会沉陷吧! 凌歌不知寖凤孤所想,只是看着他的生命一天天地流逝,心里便是浓浓的歉意,对于小月的爱,寖凤孤绝不比他少,若不是当时他把小月逼到绝望无奈的地步,也不会出现今日逆天改命,导致天劫降刑。 薄唇抿了抿,正欲开口,便听寖凤孤说道:“凌歌,你可知我有多羡慕你么?从开始到现在,夜月一直衷心的人都只是你,哪怕她会多注意我一眼都是因为你!”颤抖着双手抚着脸,渐渐加大力度,本是苍白的脸出现了几道刺眼的红痕,他恨,他怨,为了夜月他逆天改命,承受天劫,但为何,夜月注意他的,就是这张类似于凌歌的脸呢? “你这又是何必呢?”这是凌歌来此第一次带着除了淡漠以外,用无奈语气说出来的话,上前阻止寖凤孤自虐的行为,伸手到他后背缓缓输入真气,平缓他过于激动情绪而导致的气息不顺。 寖凤孤再想说些什么,却被凌歌打断,淡声说道:“你且听我说,其实这段日子以来,我疯狂地练武,不为什么,为的就是想要逃避小月坠魔,七夜是我同母异父的哥哥,我是魔界之人的事,而你对我是有着矛盾的情绪,你恨我怨我,是因为你爱小月,但你也明白,或许能够阻小月的人,也只有我,所以你用你的爱,大度地收留我,包容我。” 看着寖凤孤气息恢复如初,大掌收回在他背上的输入的真气,单膝跪地,说道:“寖王陛下大恩,凌歌万盛感激,如今只能来生结草衔环想报,还请陛下四日后,让凌歌随陛下出征。” 凌歌今日的言行,无疑让寖凤孤深深地感到震撼,他没有想到凌歌真的能想得如此通透,毕竟如他所说,夜月的坠魔,魔尊七夜的死,他本是高高在上的上仙,竟是魔界师尊和魔后所出,如今能够想通一切,并能放下身段,跪请他,试问这世上又有多少人能够做到? “如此,朕准了。”寖凤孤笑着抬手轻扶凌歌,对上与自己有着七八分相似幽邃的桃花眼眸,其实来生如何,又有谁知道呢?为今只盼凌歌可以阻止夜月,那么他日后在九泉之下,也可安心了。 第199章 三封关,远离絮国千里之外,即便星夜赶程也需七天才到,如今夜月拥有六界之外的邪魂之力和魔息的结合,只要她想要,一阵清风,便可到达,所以七十万大军的粮草与行军速度,夜月也就消耗了一点邪魂之力,四日后到达寖国十丈以外的地方扎营。 战事一触即发,正当众人内心彷徨之际,黑夜总是来得特别的快。营帐之内,沐浴过后的夜月侧躺在床沿边,晶莹的双足,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透白嫩红,安旭奉令掀帘走进时,被这情景蛊惑了,直到半响,才在夜月的调笑声下反应过来。 “臣逾越,请公主赎罪。” “呵呵…无妨,且把当下的战势给本宫说说吧!”看着安旭英俊白皙的脸霎那间变得红如苹果,夜月的心情没来由地大好,指尖燃起温和的气流,撩上还在滴水的长发,把它烘干。 安旭没想到夜月这么好说话,憨厚地挠了挠头,随后恢复了严肃正经的神色,说道:“禀公主,根据前方线报得知,寖国暂未有所动,只是城内百姓早在两日前存粮闭户,城门也是昨日才关上的。” “哦?他就那么有信心能够赢得了我么?”金银色的眼眸渐渐加深,绝色妖魅的容颜挂上蛊惑嗜血的笑,看得安旭一阵阵心惊,强逼安慰自己开口问道:“公主?” 正当安旭心里越来越不安时,一朵白玉兰花穿帘而进,落入了夜月纤白如玉的手掌中,看了一眼还在跪地的安旭,淡声说道:“你且出去整顿大军,明日日升之时,随本宫一同攻陷寖国。” “臣遵旨。” 待安旭走出营帐,那朵小白玉兰花立即漂浮在半空中,现出一个画卷,皇宫内,虽因为她远赴战场,守备比往日都要森严,但众人看上却比平时都要活得轻松,苦嘲一笑,她果然是命定的妖魔,让人厌之弃之呢! 画面一转,如今能让她最为牵挂的小人儿正坐于御花园的绮雨亭中看书,时不时与一旁正在说笑的紫离四人搭上两句,稚嫩的小脸也出现着可爱腼腆的笑,心顿时感到如被利刀一下又一下地插入,汩汩地鲜血流个不停。 闭目挥手散去痛入心扉的画面,白玉兰花即时坠地,变得破坏,混乱的魔息搭着邪魂之力,让夜月身心都受到极大的蚀骨之痛,捂着胸口的手颤握成拳,深吸一气,极力压下身心剧烈的疼痛,再睁眼时,一双眼眸已不再见有眼白,转而是浓郁又幽深的金银尽数代替,七孔滑落血丝浑然不知,妖艳的红唇展开魅惑绝世的笑颜,快了,一切都快要结束了。 夜还很深,阴冷的风伴着魔息和深深的哀伤,使人既怕又有落泪之感,寖国皇宫中,凌歌忽感胸口一窒,随之便是刻骨的疼痛,这种莫名的疼痛让他感到恐惧和害怕,更像似一种不祥之兆的预兆之感。 天初明,日却没有像往时金光散耀,转而散着红光,映得天仿佛被血浸染一般,夜月一身紫纱衣裙骑于马上,身后跟着安旭与七十万大军,两指一点额间,妖惑的声音顿时回响整个寖国,说道:“尔等若是此时归降,本宫可饶你们一命,若不然,本宫也不介意手下再多些亡魂。” “吱呀”一声厚重的声音,城门缓缓打开,见寖凤孤和寖冽决一身银盔甲和黑盔甲走出,身后还跟着一身黑衣的秦风和一身白衣的凌歌。 看着曾经极爱极恨的男子出现在眼前,夜月先是一怔,随后已全是金银的眼眸扫过几人,轻笑道:“呵呵…本宫可以认为你们这是在归降么?” 几人明显被夜月变得全是金银的眼眸吓得一惊,如此一来,这一仗怕是难打了,对视一眼,寖冽决驾马走出,冷声说道:“月华公主,你本是与陛下有婚约在身,如今不但没有履行,反倒出兵攻打我寖国,试问公主你要置我国于何地?” “婚约?何地?放眼六界,曾几又有我容身之处?如今我已无爱,有的只是要把曾伤害我者尽数报回,统一五国,乃是本宫王兄遗愿,若有挡我者,必死。”尽是金银的眼眸从未离开过一身白衣的凌歌,是他,本是平淡的一生皆因他而起,如今为何再看到他时,心底的那一份悸动依旧还在? “咳咳…夜月,不要再如此…下去了…若不然,真的…无可挽回了。” “废话少说,是你自己妄想,一厢情愿为我逆天改命,于你,本宫只当是那人的替身罢了。”夜月别开眼,故意不去看寖凤孤嘴角剧烈的咳嗽,她知道那是因为她,他才会如此。 “你,陛下,何必跟她说这么多,属下哪怕是要浴血也会跟着陛下守着寖国奋战到底。”秦风终是看不过眼,愤恨出口,夜月见此也只是淡笑嘲讽,从开始到现在,那一身白衣仿佛遗世独立于天地之间,那一双她曾经最为爱恋的深情桃花眼眸变得幽邃深沉,凌歌,你可是连看我一眼也不愿意么? 寖凤孤闭了闭眼,变得带有铁锈的栓天铃自怀中飞身而出,拿出军将领,寖国的八十万大军连成方阵从四方走出。 忽而红如血的天空散出一条光柱,竟是天界与魔界联合一同出现,夜月双手一挥,啸铒勒带着妖界众人凌空出现,腰间的黑玉萧飞出翻转,变成泛着黑气的利剑,说道:“本宫就道天界众人怎不出现把本宫绑到诛仙台,原是早有准备呀!” “哼,絮夜月,六界之中自有其规律,如今你反其规律,走出六界以外,还妄图挑起人间战火,导致生灵涂炭,我等今日就要消灭你这灭世妖魔,归还六界宁静。”说话的人正是无尘,看着夜月妖惑魅人的容颜,仿佛看到了当年被他伤害的绝望而坠落的梨儿,暗自咬了咬牙,也不管夜月是否留着絮家皇族的血,他今日非报梨儿魂魄被夺之仇。 “归还六界宁静?就凭你们么?本宫想你怕是明打灭魔,暗打本宫夺其爱人魂魄之仇吧!”眼眸一扫,看着被无尘和德笙摩带领的众人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感到好笑,果然是不被接纳的人啊!如此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若是这般,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饶是安旭和秦风他们这般勇猛杀敌的将领,见到今日的情景都被震撼了,想来他们一凡身肉胎,今日竟能见到仙魔妖三界的人,若不是战事的号角令响起,他们都还处于呆愣和震撼之中。 只听寖冽决大喊一声,“众儿郎,今日哪怕浴血奋斗,也要保住我寖国河山。”随即两军便处于一片厮杀之中,铁铮男儿的叫喊声,血肉割翻的撕裂声,毫不影响到处于战场中间的夜月三人和仙魔妖众人。 看着战场中的厮杀,一些看不过眼的仙界之人说道:“妖女,明日便是七星连珠之日,今日我们便把你绑回诛仙台。” 第200章 冷笑一声,二指现出一朵小兰花,递给身后啸铒勒,说道:“本宫不希望再听到那些不自量力的人的声音。” “是,我的王。”须弥死后,把邪魂之力全数过与夜月,所以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妖界众人的王,躬身一礼,啸铒勒眼底泛起幽幽的绿光,妖力因那朵充满邪魂之力的兰花而尽数爆发,今日他就算死也要跟这些人来个同归于尽,不为其他,也为那个他珍之惜之唯一的儿子。 “如何?你们是要一个个来,还是一起来?”随着寖絮两军,妖界与仙魔两界的厮杀声,夜月那双全是金银的眼眸底下开始泛起幽幽红光。 “哼,大言不惭,你且抬头看天上九星排位,待连成之时,我等将你绑上诛仙台,如此你便永生灰飞烟灭,本座看你到时还能怎般的张狂。” 说罢,无尘与德笙摩将手中凝结的巨大青黑两色光团结合一起,欲向夜月打去,可在夜月冷笑二人不自量力时,眼前突发的一幕使她的笑凝在嘴角,随后本是妖娆绝色的容颜变得扭曲狰狞。 皆因在寖凤孤和凌歌的心底处,夜月还是如初时那般善良柔弱,所以在青黑两光团正欲打向夜月时,二人想也没想,自然而然冲前而上。 只是他们没想到,如今寖凤孤因逆天改命,被判天劫之刑,上古神力几乎是消失殆尽,而无尘和德笙摩二人一来有着几千年的修为,二来因为夜月噬去殷梨儿的魂魄,心中早已恨得发狂,所以光团的力量之大可想而知。 而凌歌体内虽有元牝珠,武功内力皆在众人之上,但他毕竟已成凡人之躯,与寖凤孤前后站立拔出明时,却受不住身后夜月所散发邪魂之力的迫压,竟将已不知何时变成白玉长剑的名刺进寖凤孤的后心。 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谁人都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纵使其他人仍然处于疯狂的厮杀中,夜月依旧能听到“滴答滴答”血液滴落的声音。 远处的寖冽决早已看到这一幕,只是迫于敌军包围无法过来,此时他不管来人是敌还是善,一律疯狂地斩杀,叫喊:“凤儿,撑着!” 寖冽决的叫喊声唤醒了五人,只见夜月歪着头,妖魅扭曲的脸不断变换着不同的表情,那双满是金银的眼眸空洞带着红光,看得众人心惊,唯独躺倒在地,弥留之际的寖凤孤,此时深情的桃花眼满是柔和,点点笑意自薄唇绽开,霎时有种美得让天地失色的感觉。 “夜…月…若是…来…生换…我…先…遇见你,你…会选…择…爱…上我,与我……”寖凤孤话未说完,无尘与德笙摩二人趁着夜月还在出神之际,再次凝结巨大的青黑两光团,向夜月打去。 怎料夜月的邪魂之力在那一刻居然爆发至极致,将两光团反弹回二人身上,口吐鲜血,无法站立跌倒在地。 纤手一扬,变成白玉长剑的明与泛着黑气的月浮于半空旋转两圈,落入夜月手中后竟合二为一,变成黑玉手柄,白玉剑身的长剑,空洞的眼眸一转,像似发现什么,凌歌见状一惊,连忙上前阻止,说道:“小月,不要,错都是我,你要泄愤便找我……” 夜月不耐打断凌歌,二指在他额间与腹间轻点,泛着白光的元牝珠便从凌歌口中吐出,伸手接过,而后不怕上古神力与邪魂之力的抗衡,拾起寖凤孤身旁栓天铃,喃喃念了一句之后,人便像疯了一样,拿着合二为一的明月和着散着极致的邪魂之力,见人就砍杀,所到之处无不是恐惧的惊叫声和厮杀声。 凌歌闭眼伴着无尘二人跌坐在地,如今谁也无法能够阻止夜月了,皆因他听清夜月离开前喃喃的话语,她说:为什么?她是在怪自己,怪自己的邪魂之力,把曾经帮她逆天改命的寖凤孤杀了,其实夜月虽坠魔,但她并没有伤害过谁,反倒是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去逼她,终是把她逼到了万劫不复的地步了。 战场上,夜月不知已经杀了多少人,没有与魔息融合的邪魂之力爆发极致,她的身心也疼到极致,加以拿着拥有上古神力的栓天铃和镇魔的元牝珠,更是让她觉得疼到五脏都移位一般,虽是如此,但依旧挥洒长剑砍杀,皆因这一切都是他们逼的,她并没有想要过其他人的命,只是挑起战事,帮哥哥完成统一五国的遗愿都有错么?竟是如此,那么她又何必等到九星连珠之日,今日她便让六界在她手中毁灭。 忽而怀中发出刺眼的银光,夜月手上一顿,空洞的眼眸也渐渐变得清明,看向血流满地的四处,她,究竟做了什么?随后竟像逃一般,留下被夜月砍杀之后,少到极少的众人。 多少年后,无论是仙魔妖三界,还是凡界,在说起絮寖两国之战时,无不闻之色变,因为那一个妖娆绝色的女子,战场之上血流成河,怨灵四起,枯木丛生,只是不知为何翌日,一切恢复如初,还比以往有过之而无不及。 第201章 夜月几乎是逃一般飞回寒山寺寄放絮夜阳三人尸首的浮生苑,血泪不断滑落,说道:“哥哥,夜月拿到了,都拿到了,但是夜月从未想过要如此多人的命啊!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啊!” 幽幽的银光不断自怀中散出,夜月连忙拿出,急声道:“大师,我并未想过如此,真的没有,我该如何做才好啊!” “几回已然圆寂,骨血之身都已化为此舍利,你问它,又有何用呢?” 夜月一抬头,便见在她没有发现的情况下进入的二人,一人丰神俊朗,身穿九龙抓云明黄龙袍,头戴龙形朱玉冠,另一人清丽无双,身穿大红九凤长天大红宫装,头戴凤凰珠玉簪。 “你们,是天帝与帝后?”夜月看着二人的衣着,心里也料想到几分,随后想到他们能帮到自己,眼中迸发出久违的神采。 只是她并不知这样的神采让眼前的二人感到深深的愧疚,帝后低低叹了口气,拿出丝帕走到夜月身旁,擦去脸上的血泪,怜爱说道:“孩子,苦了你了。”夜月金银的眼眸一怔,明显不懂帝后的意思,随后便听天帝低醇的声音,说道:“若是寡人说,你的坠魔是寡人间接做成,你可信?” 什么?夜月不可置信地看着天帝,身为六界之首的仙界天帝,居然会间接让她坠魔,这是在跟她开玩笑么? 天帝看懂夜月眼中的不信任,随后说道:“其实说来也是话长,无尘天尊为寡人师弟前,在凡界本是你絮国始王,但谁也没想到,相伴在他身旁的竟是当时魔界尊主的女儿,殷梨儿。可世人总是容易被贪欲所蒙蔽,殷梨儿为他与魔尊恩断父女情义,并在絮国初建时充当着蛇蝎美人,帮其扫除了许多的障碍,只是后来无尘被利欲熏心,一时误听谗言,不但要休去殷梨儿,还要把她腹中的骨血打掉。 说至此,天帝顿了顿,夜月随即联想她坠魔后,曾探进殷梨儿的识海,但毕竟那时被她吞噬只剩一魄,所剩记忆也不多,那按天帝之言,莫非…… “是的,你猜想得并没有错,殷梨儿所怀的骨血便是七夜,只是后来她回到魔界,她利用了德笙摩的爱帮她报仇,同时也生下了凌歌,而直到无尘成仙有足够能力找到殷梨儿时,她已元魂飘散,不知落入何处,德笙摩恨他伤害了殷梨儿,所以便来个狸猫换太子,把七夜和凌歌调转,直到你出生后,寡人算出你乃命定天劫,同时也算出殷梨儿的魂魄竟附于你体内,所以才灵力施放石碑,唤醒你体内的魔性,逼出殷梨儿的的魂魄。” 闭眼抬头无声悲泣,原来从一开始,她的命运不但早已决定,更是被利用去解决上一代的恩怨情仇,为什么命运偏偏选择的是她?她不甘,真的不甘啊! “孩子,本宫知道你在怨命运的不甘,但一切缘由早已注定,无论天帝是否这般做,你还是命定的灭世妖,再者,无尘与德笙摩对殷梨儿的爱恋早已成狂,若是不加以制止,怕是到时无人能够收拾。”帝后毕竟拥有七窍玲珑之心,夜月的疼她感受到了,那种刺骨的疼,的确是非人所受,她能坚持至今,已是十分难得了。 “是,命运我不能改写,但他们呢?他们都爱我疼我,而我却因为你们的故意,而亲手杀害他们,你让我情何以堪?”手颤抖指着身后躺在寒玉床的三人,若是命运对她不公,她可以认了,但他们的死,却是她亲手造成的,那日日的愧疚刺痛她又该认么? “是的,你说得并没有错,对于他们的死,本宫与天帝也感到很是愧疚,但如今尚有一法,非但可以保他们不会魂飞魄散,还可重新坠入轮回。” “真的?要如何做?”夜月一听能有补救之法,双手紧紧抓住帝后的手,就像似溺水之人抓到稻草一般。 想到补救之法,帝后别过眼不再看夜月,眼前的女孩命运是如此的多舛,不论其他,只是出于母性的角度,让她怎样也无法说出口。沉默半响,终是天帝开口说道:“几回本是女娲石的万年轮回,如今元魂寂灭变成舍利,也就等于一切归回原位,而元魂珠和元牝珠又是魔界与天界至宝,只要你将三珠带到灵气聚集的凌绝峰峰顶,待到九星连成之时,你让三珠一同释出的灵力收纳至上古神器栓天铃中,最后……” “最后让拥有一身邪魂之力的我一死谢罪,释放出的邪魂之力不但可以与三珠灵力平衡归一,使一切重生,而六界也会随着我这个命定天劫的灭世妖死去,重新归回平静,是么?” “你…可还有什么想要做的么?”天帝被夜月平静的语气弄得一时无言,他没想到眼前这个芳龄正盛的女子可以如此平静地面对死亡,天帝不得不承认,她虽坠魔,但并未完全被魔性侵蚀,反倒时时为人着想,这实为难得。 歪着头,想了想,随后笑道:“有,我想在离去时,能够穿上母后留与我的嫁衣,只是,它被我弄失了。”说罢,嘴上的笑消失不见,转为一层忧色。 “这又何难,你想要,本宫帮你就是了。”帝后眼眶微湿润,话语之间也带着轻微的哽咽。 伸手一番,金线绣满莲花的大红嫁衣便落入夜月手中,看着这身嫁衣,夜月甜甜地笑了,笑得让人心底生酸。 天帝与帝后看着眼前的夜月一如往前少女般甜美的笑容,再加上这般简单的要求,二人再次因为对她的不公感到深深愧疚,可命运终是弄人,他们亦是无能为力啊! 清晨,本是暗红的天空已转为淡淡的天蓝,让人看着很是舒服,再加上丝丝的凉风,更是让人感到沁脾心凉,门一开,便见到镜晨领着几名僧人站于门前,素白的僧服与夜月身上的大红有着鲜明之比,使她一时羞赧了起来。 镜晨本是几回属下得意门徒,如今又是寒山寺住持,自是知道一切,上前递过昨日写好的书信给镜晨,一笑,“大师,一切就劳烦您了,往后陛下或是还需您多多指点迷津。” “阿弥陀佛,施主的嘱托,贫僧定会尽力相助,只是希望施主此去能够放下一切戾气,重新坠入轮回,那才是无限功德啊!” 夜月轻轻嗯了一声,便淡笑转身离去,其实轮回不轮回,她并不介意,只要一切能够重新好起来,唯独牺牲了她一人,又有什么所谓呢? 第202章 絮国皇宫,内外欢腾,皆因五国统一,从此絮国便是天下霸主,王令一出,谁敢不尊,才刚下朝,朝阳便听内侍通报说是寒山寺住持在御书房等他,想了想,找来卿凛四人来到御书房一同接见镜晨。 门一开,镜晨便双手合十,说道:“寒山寺住持镜晨见过陛下。” “免了,不知大师前来有何要事呢?”朝阳略带稚气的童声看着镜晨问道。 “阿弥陀佛,贫僧前来是想告诉陛下,太上王与太后,还有七夜公子的遗体在寒山寺,陛下可接回皇陵安葬,另还受人之托,带上书信一封。”递过书信给朝阳的内侍后,镜晨复又说道:“故人之托已完成,贫僧便先行告退了。” 挥了挥手,让内侍和镜晨一同走出。 对于七夜的事朝阳自不知道,但是卿凛四人却是明白,细细道来后,朝阳也懂事明理,这才打开书信,写道:朝阳,当你看到这封信时,姑姑或许已经不在了,其实姑姑知你一直都怨着的,但姑姑没有办法,亦不知如何才可让你感受到亲情与童年之乐,所以只好为你打下四国,这一来是为你,二来亦是为了完成你父王的遗愿,但姑姑相信,朝阳定是一名出色的好君王,能够打理好五国。至于卿护卫和萧宰相大可安心与其爱妻携手到老,夜月把紫离天劫已除,如今她已脱离魔界,只是凡人之身。而萧宰相早期过与朝阳的阳气我亦尽数补回,如今你们每人安好,我亦放心离去挽回曾经的一切了,夜月绝笔。 看完信后,朝阳早已失声恸哭,卿凛四人也眼眶微红,他们就知道,公主其实还是如初时般善良,只是他们真没想到,今日的一切安宁,最后竟是公主用生命换来,甚至连她的尸身也无法带回。 因七夜也是流着絮国的血,所以絮朝阳上朝时力除排外坚持让他与絮夜阳和无暇一同葬入皇陵。 絮国282年二月,盛阳帝对外昭告月华公主得急病逝,封谥号月华圣公主,与太上王等人同期葬入皇陵。 凌绝峰顶,夜月一身大红嫁衣坐于梨亭之中,脑海里不断闪过过往与这段日子的点点滴滴,与平日相反的,是心已不再起波澜,或是人之将死,其实从前一切不过浮云而已,只是当时执念太深,终是造成太多不可挽回,还好,如今还有挽回之法,不然她怕是日后碧落黄泉,亦是带着浓重的愧疚,那就实在是太沉重了。 夜不知不觉地降临,抬头看着空中的九星渐渐有着连成之势,夜月笑了,自怀中拿出三珠,让其灵力释出收纳到栓天铃中,随后往絮国皇宫飞去散出重生的光华。 月色渐浓,照耀在夜月身上泛起淡淡的银白光华,忽而一阵夜风吹过,女子如墨般的长发随风肆意地飞扬着,大红的嫁衣上用金线绣满了一朵朵莲花,衣袂翻飞,看上去就好像是一朵朵金莲围绕着女子,犹如精灵般似的,甚是好看。 突然,夜月已变回清冷无波的金银眼眸眸因情绪激动而生出氤氲,低头眨了眨,再抬头时,双眸满含深情凄然,随后带着一个绝美的笑颜,说道:“不知魂已断,空有梦相随。除却天边月,没人知。凌,别了……”说罢,夜月便纵身跳下这万丈高崖…… 自那日夜月离去以后,战场之上血流成河,让人看着无不感到心惊,等到一切风平浪静时,无尘与德笙摩亦早已不见,寖冽决受了寖凤孤遗愿托人将玉玺送去絮国后,便过来抱回他的尸身,看着伤重跌坐在地的凌歌,问他想去哪里,他可以让人送他过去。 抬头看着暗红的天空,他茫然了,以前留在寖国是因为能再见上夜月,他深知在刺入寖凤孤的那一剑时,她就已经被伤得鲜血淋漓,再亦无法补回了,苦嘲一笑,无论从前,还是现在,都是他在伤她不是么?如今他无法寻她,亦没有资格去寻她,如是这般,那便让他回去凌绝峰山腰处的小竹屋,至少在那里,他还可以日日夜夜,甚至午夜梦回,都可寻找她曾经在此留下的痕迹。 小竹屋还是与初时一般,白雾萦绕,清风飞扬,深深地吸了口气,仿佛空气之中,还带着她身上总有着淡淡的兰花香气,只是如今,人去楼空,剩下的只有他一人罢了,心一阵抽痛,喉头便涌出一口腥甜吐出。 一向爱整洁的凌歌并没有擦去那口腥甜,只是摇摇晃晃地走到床榻躺下,弯起身子,仿佛这般可以消除心中与内伤带来的疼痛,视线渐渐变得模糊,是的,他累了,这样他就能在梦里寻找她了。 清晨的阳光洒进,把床榻上凌歌白衣的身影照得迷蒙起来,缓缓睁开那双遍布红丝的桃花目,昨夜,他并没有梦中寻找夜月,皆因天帝来寻他了,天帝说,无尘和德笙摩犯下的过错,已随着进入轮回而告终,他听了也笑了,这样也好,他们终于不必背负曾经的恩怨情仇了。 但笑意却在天帝的下一句凝在了嘴角,他说,夜月已懂得回头是岸,但她毕竟是命定的天劫,而且杀生无数,怨灵四起,女娲石联合元魂珠、元牝珠和着栓天铃的力量只能使六界一切归一重生,真正需要恢复六界平衡的,还是需要她一死,这样一来释放出的邪魂之力得到洗涤,二来殷梨儿的魂魄才得以轮回。他知道,坠魔本就不是夜月之意,至始至终,她的心还是至善纯良,所以醒来后,他把自己一身污垢清洗干净,认真梳好略微凌乱的发丝,因为他不想夜月看到一身脏污的他。 梳洗过后,来到门边,握着门把手的手颤抖着,他不知道是在害怕还是紧张,五脏随着心情的变化撕裂般的痛了起来,忽而他笑了,真好,虽然这次内伤很是严重,但他不打算去医治,因为这是他第一样能够找到夜月留给他的。 这样一想,心情便轻松了些,只是当他把门打开后,从不知泪为何物的他,落泪了,缓步走出来到一棵白玉兰花树下,那朵朵的花瓣上沾满了艳红的血迹,而且还挂着一块用金丝绣着莲花的红色衣料,那块衣料他是认得的,这是她母后留给她唯一的遗物,亦是嫁妆,她很是珍之惜之。 往日出尘俊朗的脸早已一片潮湿,他亦顾不得了,这一棵兰花树,是他们第一次相见的见证,如今沾着她血迹的兰花树上挂着那块衣料,他能不懂她的意思么?她是在说,她爱他,从一开始就已经爱他啊! 体内的力量仿佛被人抽干一般,凌歌满脸潮湿靠着树干缓缓坐下,握着手中的衣料紧揣入怀,喃喃道:“小月,今生你一直追寻着我,而我却负了你今生,来生,便让凌歌来寻你……” 声断息亦断,清风吹过,落下一片片带着艳红血迹的兰花花瓣,一切欢喜,一切悲伤,随其成烟。 完结 本文终于结文了,感谢一直以来支持的亲们,卉已经在筹集下一部,也是这一部的第二世,请各位耐心等候,谢谢,撒花、、、、、、 本文终于结文了,感谢一直以来支持的亲们,卉已经在筹集下一部,也是这一部的第二世,请各位耐心等候,谢谢,撒花、、、、、、 本文终于结文了,感谢一直以来支持的亲们,卉已经在筹集下一部,也是这一部的第二世,请各位耐心等候,谢谢,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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