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不在服务区》 序 大海的颜色 他走了。顶着30多度的高温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他说,自己天生就是孤独的灵魂,在世界的角落飘来荡去,如在都市丛林中遁世的狼,昼伏夜出,在黑夜中,眼睛闪着绿光,月圆时候,对着别人的窗口“喔喔喔……”的嚎叫。 “今天的海是什么颜色?”安问着。 “你很无聊诶,大海不都是蓝色吗?”瞬衍烦躁的答到,然后‘啪’的一声挂掉电话。 电话声再响起的时候,瞬衍就会学着电信小姐的音调说“你拨的电话不在服务区,”然后把听筒拿起来。 第二天,安问“固定电话也有服务区内外的问题么?” 瞬衍沉默,然后用能杀死人的冷酷语气说“我家的就有,你不服气?”这次瞬衍没有马上挂掉电话,只听到电话那边幽幽的叹气。瞬衍又火了“叹气什么东西!切,男人大丈夫像个小女人,” 小梅走进来的时候,办公室的99%都抬起头来行注目礼,剩下的那1%可能是那只飞来飞去的苍蝇。小梅冲抬起头来看他的新来的offcieboy眨眨眼睛,可怜那小男孩脸“腾”的绯红。小梅夸张的大笑着推开瞬衍的门。瞬衍半躺在宽大的办公椅里面,看着小梅摇曳生姿的走进来,半挂着笑容招呼“你这只花蝴蝶,连我们的小弟都不放过,你的香奈尔可能你刚踏进电梯我就闻到了,”小梅不等瞬衍话说完,一屁股在沙发上坐定,“我说瞬衍啊,你到底喜欢不喜欢安呢?”瞬衍用内线让秘书送咖啡进来,不置可否的对小梅说“你怎么这么感兴趣呢?难不成你喜欢安?” 秘书昆兰敲门,然后送了两杯咖啡进来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昆兰弯腰的时候,目光刚好触及到小梅露出半截的白嫩酥胸,还有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昆兰的脸红的像秋天的柿子,小梅得意的笑着。老实说,小梅是个一眼就能看出来的美女,像一朵盛开的牡丹,冶艳,浓郁,热烈,衣着新潮大胆,该露就露,毫不扭捏。 瞬衍和小梅是好朋友。她们一起逛街,一起购物。瞬衍买优雅的服装,小梅买最流行的衣服,瞬衍素净着脸,小梅恨不得把所有的颜料都涂在脸上。她们一起喝酒,一起聊男人,在商场或大街上走过,总有男生窃窃的目光跟随,小梅就大笑,瞬衍刚开始觉的不好意思,久了也就习惯了。所以,也只有小梅可以在上班时间那样放肆的在瞬衍的办公室大笑。 “你这个小妮子,什么时候才能收敛点。”瞬衍逗着小梅。 “衍,我和你说正事呢,你快回答我啊。”小梅急了,一本正经的样子让瞬衍忍俊不住。 “什么重要的党政大事啊,让我们的小梅这般的严肃起来?”瞬衍把玩着手上的一柄小玉如意,继续调侃着小梅。 “衍,其实,我看安对你挺好的,只是他那么遥远,谁知道他在那边做些什么呢?你看你,都老大不小了,就这样和他拖着,像什么啊?” “我和安挺好的,,,每天他都给我打电话呢。”瞬衍粗描淡写的说到,她没有说自己的不耐烦和安的叹息。 “衍,今天晚上有个聚会,我们一起去参加吧,你下班别回家,我直接到这里来接你。”小梅说着,站起身来拿着皮包就准备走出去。 “不,小梅,你知道我不喜欢这些的。”瞬衍无辜的拒绝着。 “衍,今天你一定得去,由不得你了,”小梅还是那幅笑嘻嘻的样子,拉开门和瞬衍告别。 看着小梅走出去,像一阵风一样,只有咖啡杯上面鲜红的唇印和空气中浓郁的香水味道那么顽强的在瞬衍的视线里交错,幻化成奇怪的情绪。“小梅这家伙今天是怎么了?明明知道我讨厌应酬聚会的,真是,,,,”瞬衍走到窗户前,打开玻璃窗让阳光照起来,心情却越来越低落。 瞬衍是在一个叫“leave”的酒吧认识小梅的,那时候瞬衍刚和桑筱分手,躲在角落里,喝着寂寞和不忿。“桑筱,哼,你有什么了不起,如果在唐朝,我爱的是李白,才不是你这个家伙”瞬衍迷迷糊糊中嘟咙着。“是啊,是啊,我也爱李白。”旁边花枝招展跟着嘟咙的就是小梅,那一晚,这两个女人都没有回家,而是睡在酒吧的沙发上,第二天早上当阳光射进来的时候,两个女人才从宿醉中清醒过来,只觉得头疼欲裂,却要急急忙忙的赶去上班“你好,我是小梅,这是我的名片。我们也算有缘了,以后有机会,我们一起喝酒。”瞬衍接过小梅递过来的名片“盛世房地产总经理 罗小梅”瞬衍也从公事包里掏出名片递过去“龙腾贸易公司 夏瞬衍”,两个女人看了看彼此的公事包,相视一笑。 这样的情形有5个月了吧?瞬衍站在窗户前看小梅开着他的白色宝马急驶而去,唉,这个张狂的却寂寞的女人。 第一章 聚会的地点,也是在“leave”,离开。 有人在唱着王菲的《流年》“爱上一个认真的消遣,用一朵花开的时间……”瞬衍清楚地感觉到身旁的小梅身体僵硬了一下,闪烁的灯光中,看不清楚小梅脸上的表情。 一个和小梅一样浓妆艳抹的女人走过来,夸张的大声招呼着“欢迎啊,想必你就是小梅的那个仙女般的朋友吧?常常听小梅提起来,今天看到,真的名不虚传啊。”“她是静春,今天聚会的召集人”小梅在瞬衍的耳边说,瞬衍伸出一只手,礼貌的说“很高兴认识你,我是瞬衍”。这个静春,和她的名字也太不相称了吧?瞬衍在心中对自己说。静春的大嗓门迎来很多人的注视,于是,很多人走上来寒暄。瞬衍耐着性子打着招呼,在人群中越来越迷茫,就快要窒息。 好不容易在人群中挣脱开来,瞬衍找了个角落坐下来,把一头长发放下来,向侍者要了一杯“冰点佳人”慢慢的喝着,看小梅在人群中招手。 台上的人又开始唱《爱与痛的边缘》,低沉的男中音,唱着王菲的歌显得极不协调,却把那种无奈和忧伤刻画的有过之而不及,瞬衍想,这个男人一定是受过伤的吧? 思泽走到瞬衍身边坐下的时候,瞬衍正在吃一种叫“火龙果”的水果,旁边是3只空的玻璃高脚杯,里面本来是盛着“冰点佳人”的,现在都空了。“你好,我是思泽,我能坐这里吗?”“椅子上有写着不能坐吗?”瞬衍懒得抬头看这个和自己说话的男人,哼,真老套的搭讪方式。思泽没有说话,静静的坐着,看着瞬衍用牙签把火龙果的黑色像芝麻一样的种子挑出来,“那种子是可以吃的,富含维生素,对身体有益”,思泽终于忍不住说到。“我不高兴吃,怎么样?”瞬衍的口气像个赌气的孩子。“好,好,你不高兴吃就不吃,”思泽说着,拿起一块火龙果放进嘴里,故意发出咀嚼的声音。 一般聚会有两种人,一种人积极的热衷于交际,说不完的话,努力的把自己的口水喷到对方的鼻尖上,还有一种人,就是坐在角落里,喝酒吃东西。小梅属于前者,而瞬衍和思泽都属于后者。 走出酒吧的时候,天空飘起了细雨,微醺的站在雨里,任柔柔的雨丝跌进脖子里,清凉。这一定是上天的泪滴吧?瞬衍用手接了几颗,用舌头舔了舔,却不咸涩。 生活一如既往的忙碌着,如果说那夜的聚会还留下什么的话,那就是瞬衍那件湖水蓝色的旗袍上面的酒渍了,大大的椭圆形的一块,是那个叫做静春的女人不小心泼上去的。后来小梅分析说,静春不是不小心,她是故意的,她嫉妒。瞬衍不置可否的笑笑,“算了。”瞬衍说着话的时候,眼睛穿过小梅的头发,穿过窗户,一直飘到远处去。每当这时候,就是瞬衍不想说话了,小梅知趣的轻身离开。 瞬衍喜欢旗袍,丝绸柔滑的手感,手工刺绣,白色滚边,张曼玉在《花样年华》中的风情万种,是生生的隐藏在瞬衍心中的固执。于是,打开瞬衍的衣柜,满满的都是丝绸,织锦,纯棉的这些细致面料的衣服。瞬衍用这种方式疼爱自己。 自从和桑筱分手后,瞬衍就只爱自己了。 那件湖水蓝旗袍是桑筱去杭州出差给瞬衍买的。精巧的襻花扣,半开的对襟领口,修身的剪裁,裹着瞬衍的躯体,桑筱说“真是巧夺天工的美”。 桑筱走后,瞬衍那天晚上还是第一次穿那件旗袍,不知道是要纪念什么还是为了为了忘记什么,当她穿上那件旗袍时,望进镜中自己的睦子深处,仿佛看到桑筱微笑着的脸,于是,她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双颊,长长的头发盘起,露出硕长的如玉般的脖子。 还记得那天瞬衍执意要回家换衣服的时候,小梅说“衍,你穿什么都是最好看的。”当瞬衍穿着一袭湖水蓝色旗袍站在小梅的眼前时,小梅惊诧的张大了嘴巴“天啦!衍,我还不知道你穿旗袍的样子这样的美,天啦!” 那件旗袍,再不能穿了。这也许是什么预兆吧?瞬衍想,是不是桑筱,再也不能够去想起了? 安好多天没有打电话来了,瞬衍有点失落。昨天傍晚瞬衍从机场回来的路上,远远的望过去,那片静霭的海,一片深蓝可是,安却没有打电话来问。安,,, 瞬衍懊恼的趴在办公桌上,试图要想起点关于安的点点滴滴,可是除了安的声音以外,她对安一无所知。是的,她根本不认识安,他们是网友,最多只是电话联系。“哼,不打电话来就不打,有什么大不了的,没有你安,我瞬衍照样过日子”。瞬衍赌气的把刚才在纸上写的安的名字撕掉,扔进垃圾桶。“衍,中午我们一起去吃饭,好吗?”小梅的信息。“你在哪里?”瞬衍问,“我在你楼下”小梅在文字后面加了个调皮的笑脸。“你这个鬼丫头,在我楼下我能拒绝你吗?”瞬衍的心情慢慢的好了起来。瞬衍钻进小梅白色的宝马车里,车内流转着和小梅一样的白色甜腻的香味,今天瞬衍没有觉得厌恶,反而觉得温暖。 “衍,你的脸色不怎么好看,怎么了,晚上睡不好么?”小梅从后望镜里看着瞬衍说。瞬衍每次都坐后面,绝对不坐前排位置,小梅起初觉得奇怪,瞬衍不说,小梅也不敢问。 “没什么,”瞬衍淡淡的答到,眼神又开始迷离起来。小梅轻轻的叹息一声,再没有说什么。车厢里播放着梁静茹的《可惜不是你》, “可惜不是你 陪我到最後 曾一起走却走失那路口 感谢那是你 牵过我的手还能感受那温柔 那一段 我们曾心贴著心 我想我更有权力关心你 可能你 已走进别人风景 多希望 也有 星光的投影“ 小梅把车停在友谊大厦的停车场,然后上到14楼的旋转餐厅。以前他们常去星巴克,后来小梅在那里遇到一个男人,开始了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不到1个月就迅速的熄灭之后,她们再也不去星巴克了,用小梅的话说,“不要爱去复习伤心”。瞬衍就笑“哎哟哟,小梅诗兴大发了。哈哈”小梅也不甘示弱“你认为就你会码方块啊?我罗小梅当年情书也是写的顶呱呱的哦,不知道多少男生为之倾倒呢。”“嗯,我信”小梅突然被瞬衍一本正经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引起路人的侧目。 小梅今天带瞬衍来的这家餐厅叫《恋家》,很温馨的名字。 不知道有没有人统计过,在这个世界上,每天有多少的巧合发生? 餐厅的舞台上有人在弹奏着一首曲子《玫瑰色的人生》,瞬衍托着腮静静的听,视线却延伸到了海对面的青山,隐隐约约的,如同海市蜇楼。看着看着,发起呆来。小梅推了推瞬衍“衍,你看,台上弹钢琴的是那天坐在你旁边的那个人。”瞬衍回过头来,看过去,刚好台上的人也望过来,瞬衍莫名的慌乱。 思泽走了过来,大方的伸出手“你好,我们又见面了,那次,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这次,思泽没有问就坐下了,想必是上次碰壁的后遗症吧? “我,瞬衍,她,小梅。”瞬衍惜字如金的回答。 “瞬衍,小梅,很高兴认识你们。”思泽站起来,非常礼貌却不做作的对两位女士不着痕迹的一鞠躬。然后不慌不忙的坐下,没有离开的意思。 小梅的幽默在这种时候,成了绝佳的调和剂,不然这顿饭将吃得多么的无趣。瞬衍埋头吃着,思泽只是盯着瞬衍笑。瞬衍有时候偷偷的打量思泽,被思泽发现,瞬衍就狠狠地瞪回去,思泽又傻傻的笑。 回公司的路上,小梅断言“衍,那个思泽对你有意思。” “那片海现在不那么蓝了”,瞬衍自言自语。 “衍,很多时候我真的不了解你,有时候你那么的平和,有时候你有那么的幽远,衍,你到底在想什么呢?”小梅在红灯路口拉了刹车,回头看着瞬衍说到。瞬衍飘忽的一笑。 回到公司的时候,瞬衍突然有个预感,今天一定有安的消息。 办公桌上静静的躺着一大束金黄色郁金香,瞬衍数了数,一共69朵。 两点半有个会议,是和an公司的合作谈判。需要的资料昆兰在昨天就准备好了,瞬衍还是拿出来仔细的一一过目,然后装进一个精致的文件袋里。那束花,时不时地跳进视线里。“昆兰,你进来一下。” “夏小姐,您找我?”昆兰站在门口,有些胆怯的问。 “也没什么事情,我想问你,这束花是谁送的?” “夏小姐,是花店的人送来的,她说里面有卡片,您没看吗?” “噢,是吗?那我看看,你出去吧,” 昆兰小心翼翼的走出去,轻轻的带上门。 “对了,昆兰,” “还有事吗?夏小姐” “你表现得很好”瞬衍微笑着给了昆兰一个大大的鼓励。昆兰受宠若惊的说“谢谢夏小姐”。 昆兰去年大学毕业就来到龙腾,是个非常认真的女孩,瞬衍把她当妹妹一样,只是平时甚少和她们交流,在她们眼中,‘夏小姐’像高高在上的大山。其实不然,瞬衍只是觉得自己老了,在这些青春洋溢的小女孩中间,或多或少的自卑着。 在交待人事部给昆兰加薪后,瞬衍拿出花束中的卡片读起来。 “相信我们还会见面 默默守候着你的人上“ 比预定的时间推迟两分钟进会议室,这是瞬衍一贯的方式,屡试不爽。今天瞬衍在2:32分的时候,轻轻的推开会议室的大门。瞬衍清脆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安静的会议室内异常的有节奏感和韵味,一袭亚麻丝混纺的旗袍,高高绾起的髻。瞬衍,是个精致的女人,而不是商场上的对手,谈判桌那边的人会这样想着。 瞬衍淡淡的点头,然后在秘书拉开的椅子上坐定,才慢慢打量谈判桌对面的人。 an公司一共派了5名代表,外加一名翻译,清一色的男性成员。龙腾公司是以瞬衍和财务,业务,等部门组成的全方位的团队,3女2男,外加一位美女翻译。瞬衍的目光扫过全体人员后,对龙腾公司的其他成员微微的笑着。这场谈判,瞬衍成竹在心。在谈判桌上,瞬衍熟悉的运用心理战术,以及以柔克刚,以退为进的方式,往往不但赢得谈判的成功,也和对方建立下合作的友情,瞬衍曾经对其他成员说过,谈判桌上切忌咄咄逼人。 瞬衍注意到对方有个成员始终一言不发,而是一直盯着自己看。瞬衍想要狠狠地瞪回去,可是这样做未免太失风度,不理他,他的目光如影随形,这个人到底是谁呢?他的表现太不合谈判的逻辑了。 中场休息20分钟,瞬衍溜进自己的办公室,脱下高跟鞋,窝在椅子里面放松,突然有人推门进来,吓了瞬衍一大跳,甚至来不及穿鞋子;尴尬的看着这位站在自己面前的男子,刚才会议上不说话的那位先生。“先生,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呢?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很没有礼貌?”瞬衍顾不得什么礼仪不礼仪,生气的指责。 他还是不说话,只是微眯着眼,对着瞬衍笑。然后他走向瞬衍,瞬衍惊得连连后退,跌坐在椅子里面。 他是谁?怎么有股莫名的悸动?天啦,他到底是谁,他到底想要干什么?瞬衍来不及思考,也无处可逃。他蹲下来,拾起地上瞬衍的高跟鞋, 瞬衍旋即镇定下来,不管他的真实身份到底是谁,今天在自己的办公室,主导权应该握在自己的手中,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的就乱了方寸? 瞬衍理了理耳边垂下的一缕碎发,平静的伸出脚,既然无法躲藏那就面对,这是瞬衍的人生哲学。蹲在地上的男士没想到瞬衍这么快的找到危机处理的契机,抬起头来凝视着瞬衍,那眼神深邃,有些赞赏,有些惊喜,瞬衍微笑着说“先生你真有风度,谢谢你帮我穿上”,蹲在地上的男士轻柔的抬起瞬衍的脚,轻轻的将鞋子套上。那一瞬间,瞬衍分明感觉到了他手心的温度,甚至觉得他轻轻的用手掌摩擦了一下她的脚跟。在瞬衍的心中,竟然有中奇妙的感觉升起,并不抗拒,相反的还很受用,天啦,夏瞬衍,你今天是怎么了!瞬衍不敢看对方的眼睛,那眼睛深得不着边际,瞬衍害怕自己跌进去,人生有很多错误的遇见,有些会进化成美好的未来,而有些注定是悲剧,瞬衍知道如果自己走进去,那就一定是悲剧。 “小梅小姐,你不能进去,夏小姐在中场休息,小梅小……”昆兰的话才说到一半,罗小梅已经推开了瞬衍办公室的门走了进来, “衍,他是谁?你们,你们,天啦”,罗小梅看着眼前的情景,愣在原地, “小梅,你怎么来了,我今天要开会呢。”瞬衍并不想回答小梅的问题,她知道以小梅的八卦神经,和她说越多越不得安宁,何况今天的事情自己根本无从说起。 蹲在地上的男士站起来,俯下身在瞬衍的耳际淡淡的一吻,然后向罗小梅微笑致意,拉开门走了出去。 瞬衍有一霎那不能呼吸,她感觉到他在吻她耳际的时候急促的呼吸和贪婪的停留,还有他身上的那股清香,混合着男人的体香,他,是瞬衍想要的那种男人,但是不行,今天他是对手。瞬衍在心中警告自己。 罗小梅斜倚在沙发上,今天出奇的安静。她望着瞬衍,叹了口气,“衍,你到底要什么样的男人呢?安?思泽?还是这个男人?或者是你根本没有忘记桑筱?” “桑筱,安,”瞬衍轻轻的念叨着,心中堵得慌,“今天我们不说这个,”瞬衍看了看表,强迫让自己清醒,“还有5分钟我要继续开会,小梅,你找我有事情吗?”这时候昆兰敲门进来,“夏小姐,刚才an公司的代表送过来这份文件,我初看了看,完全是按照您的方案,他们说如果您没意见的话,下半场的会议不用开了,直接签约。an公司的代表提出要更改行程安排,5点照例在”经典皇宫“晚餐,晚餐后大家自由行动,他们说想轻松一下,至于庆功会嘛,则安排在明天晚上,夏小姐,你看怎么样?” 听到秘书这样说,瞬衍愣了一下,没想到今天的谈判这么轻松的圆满落幕,难道是因为他? 如果真是,自己就欠了他一个大大的人情,可是他到底是谁呢?可以决定这笔几千万的生意,而且把主导权轻易的交给了龙腾,瞬衍摇了摇头,不再继续想这个目前没有答案的问题,两个公司合作下去,一些东西自然会呼出台面的,何必急躁? “好,就按照他们建议的那样,昆兰,千万剩下的工作由你和业务部的柳丽如负责,辛苦你了。” 昆兰退了出去,瞬衍也站起身来对小梅说“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签约,晚上的晚餐会,你陪我去。”小梅“噢”了一声,拿着时代周刊无聊的翻着。看着瞬衍走出去的背影,小梅的表情很复杂。 夕阳恋恋不舍的在天边隐了下去,还有几丝残留的余晖挂在屋檐上。 瞬衍坐在小梅的车里,看小梅娴熟的操控着方向盘转过了个弯。等红灯的时候,有老妇人提着玉兰花串叫卖,5朵串在一起,一串2元钱。瞬衍摇下车窗,给了老妇人5元钱,从老夫人手上接过一串玉兰花,说“谢谢你。不用找了”,然后摇上车窗,把玉兰花串交给小梅,让她挂在倒车镜上。小梅有些嗤之以鼻“一串2元就很贵了,你还给她5元。”瞬衍就想起了桑筱,那一天瞬衍也是这么对桑筱说的,桑筱说“衍衍,你知道5元钱的定义是什么吗?”瞬衍茫然的摇摇头,“衍衍,5元钱,你可能买不到任何一样你喜欢的东西,但是对于那些农村来的卖花的女人,她们可以吃一天,或者可以给她们的孩子买好多支铅笔,你说,这花5元钱贵么?” “怎么会贵呢?小梅,你说怎么会贵呢?”瞬衍有些激动的说,小梅回头看了看瞬衍,“反正是你的钱,你说不贵就不贵,生什么气嘛,真是的。”绿灯亮了,后面的车不耐烦地按着喇叭,小梅急忙松开刹车,一踩油门,白色宝马一溜烟的冲出去。 玉兰花清甜的香味弥漫在整个车厢内,老实说,这香味比小梅的香水味道好多了。以前桑筱每天都在车里挂上新鲜的玉兰花。那时候,瞬衍总是坐在他的身边。桑筱就会说“玉兰花也没有我的衍衍香。”瞬衍就笑,微微的。两只眼睛笑成好看的月弯弯,那时候的瞬衍,是爱笑的。 “桑筱,”瞬衍在心中轻轻的叹息。 “衍,还有两分钟就到了。”小梅按了按喇叭,说 “嗯” “衍,你怎么心事重重的样子,是因为下午你办公室那个人吗?他到底是谁啊?你们公司的客户吗?对了,他很高呢,应该有1.8的样子,还有,你看他穿的衣服,是亚马尼的,还有,他身上的香水,应该是cd的。……” 瞬衍没有和小梅继续这个话题,拿出唇密,在嘴唇上轻轻的涂抹,整了整旗袍的下摆,准备下车。 桑筱不喜欢应酬,每次有应酬的时候,他总是溜出来,带着瞬衍满大街的兜圈。桑筱第一次吻瞬衍,就是2003年的尾牙。那天桑筱喝了些酒,在人行道上。周围有熙熙攘攘的路人,有斑驳的树影,也有城市闪烁的霓虹灯。灯光映得周围一片恍惚暧昧,桑筱拥着瞬衍沿着人行道往前走,瞬衍穿着那件湖水蓝的旗袍。桑筱停下来,看着瞬衍,瞬衍差点被桑筱的眼神淹没。桑筱突然把瞬衍楼的紧紧的,不等瞬衍反应过来,瞬衍感觉到桑筱微醺的气息,灼热的唇,世界在这一刻安静下来。周围的行人和车辆都不复存在,只剩下这个吻着自己的男人。 当两个人终于找回理智的时候,桑筱轻轻的吻着瞬衍的耳际,说道“对不起,我只有喝了酒才有勇气吻你,衍衍,我好爱你,一生一世挚爱你。”瞬衍恍惚着,沉醉着。 后来在网上和安聊天的时候,瞬衍在喝了半瓶“冰火”后,曾经和安说起过,“他吻着我的耳际,我觉得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这个更美好的了”,那边的安轻轻的叹息,“你这个傻孩子。” 走进去“经典皇宫”的时候,餐会已经开始了。对于瞬衍的迟到,大家好像已经习以为常了。瞬衍和小梅在服务生的引导下,在大厅中间的位置坐下,旁边的位置是空的。还有谁也迟到呢?看样子,这张桌子是专门留下来的才对啊,瞬衍不动声色的迅速扫视了一圈在就餐的客人,有龙腾的员工,有an公司的代表,也有龙腾的其他客户。在看到an公司的那一边时候,瞬衍顿了顿,对啊,是那位先生,下午突然出现在自己办公室的那位先生还没有来。 瞬衍去拿了一份综合沙拉和一杯鲜榨的橙汁,看着一身粉红的小梅和飞虹公司的老板谢明宏谈笑风声。飞虹的工厂房子当初是盛世卖给他们的,所以小梅和谢明宏也算老朋友了。小梅用手指指了指瞬衍,谢明宏看过来,瞬衍礼貌的断起手中的杯子,小酌一口,虽然不是酒,她也不想喝太多了。 突然,宴会厅有些骚动,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聚到宴会厅的门口。 第二章 思泽收到小梅的短信的时候,正在球场打球,“经典皇宫,5点,你能见到你想见的所有人,速来。” 思泽和小梅一直保持着联系,这些事情瞬衍完全不知情。 其实思泽和小梅早就认识,这点是瞬衍怎么也没有料到的。 思泽的出现不是偶然的,绝对不是。 下午小梅在瞬衍办公室看到了那束郁金香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件事情不那么单纯了,这种金黄色的郁金香在这个城市基本上没有卖的,就算要买,也至少要50元一支,一共69支,整整需要3450元,钱虽然不算什么大问题,但问题的根本是这个季节在这个城市不可能买得到这种花,以罗小梅多年和花卉公司打交道的经验来判断,绝对不会错。这束花是从产地昆明直接空运过来的。这送花之人,非富则贵。 还有那个脸上挂着绅士般微笑,全身品牌的家伙,也不同寻常。罗小梅在心中犯嘀咕,奇怪,瞬衍怎么就没有把两件事情联系到一块呢?这个瞬衍,还是太单纯了些。罗小梅不动声色,在瞬衍去洗手间的时候急忙给思泽发了那个短信。 思泽去休息室冲了一个澡,刚才打果岭的时候出了一身的汗。思泽摸了摸自己结实的胸肌,满意的挑了一套银色的西装。这个休息室是思泽专署的,存放着几套西装和几套休闲服,思泽如果打完球有临时约会来不及回去的时候,就在这里换装。 “经典皇宫”。思泽对司机简单的说了一句。 瞬衍也抬起头来,顺着人群的目光望向宴会厅的门口,天啦,一片金黄色郁金花的海洋!难怪大家都会惊奇了。花束太大了,挡住了后面捧花的人,人们都在纷纷猜测,这个人是谁?花又是送给谁的呢?只有两个人清楚,一个是瞬衍,一个是在远处瞪着瞬衍看的小梅。 罗小梅最爱的男人是谁,可能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总是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爱上不同的人,感情来的时候如烟花般灿烂,逝去是如死灰,不留下一点残存的火花。她编造着无数种不尽相同的爱情的版本,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忘记。她似乎谁都爱,又似乎谁都不爱。 但是,结局都是一样的。复归孤独。瞬衍也孤独,所以她们才是无话不说的朋友。而罗小梅慢慢的了解到瞬衍,深入到瞬衍的生活,包括瞬衍认识不认识的男人,桑筱,还有那个网上的安。当然都是通过瞬衍的述说认识的。 捧着花的人慢慢的走过来,牵动着众人的目光,瞬衍感觉到自己的心就要跳了出来,还有5步,4步,天,就要到自己跟前了,天,该怎么办,是大方的站起来,还是无动于衷的坐着? 瞬衍的思维慢了些,在还没有理顺的时候,花束移开,露出了一张俊朗的脸,那位在瞬衍办公室为她穿鞋子的那个人的脸。 他笑着走来,脸上神采飞扬。他跪了下去,抬起头对一脸错讹的瞬衍说“灵儿,我来了”。“你叫我灵儿,你叫我灵儿,”瞬衍的眼泪决堤般滑落,这个世界时只有一个人叫她灵儿,而那个人好多天没有给她打电话了,“安,你是安。”瞬衍流着泪笑着,“天啦,你是我的安。”瞬衍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了。“灵儿,是我,是你的安来看你了。” 是安,为什么早上不讲呢?为什么要这样的戏弄自己呢?瞬衍的自尊心受到莫大的打击,原来这一切都是安在掌控,太过分了! 罗小梅看着瞬衍的脸色由激动变成冷漠,她知道瞬衍那可怜的自尊被激怒了。别人会怎么说呢?别人会说这笔和约不是瞬衍用能力争取到的,而是因为她和安的特殊关系,这,对于瞬衍来说,是万万不能接受的。罗小梅想着,快步走了过去。 “安先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下午在瞬衍的办公室,你就该承认自己是安,你不知道你下午的举动怎么困扰着瞬衍,整个下午她都魂不守舍的样子。”罗小梅故意强调“下午的举动”这几个字,一边偷偷观察瞬衍的反应。 这个罗小梅,你干嘛在这种时候,在众人面前故意提起下午的事情呢?你明明是在看我的笑话嘛,你这个鬼丫头,亏我一直当你朋友,瞬衍在心中懊悔着,看来今天带着小梅来参加这个晚餐会是一个天大的错误。 其实两个女人之间的竞争,总是在暗地里不停止地进行着。只是瞬衍并没有注意到罢了。可是为什么在这样的情况下,罗小梅故意给瞬衍难堪呢?为了安?不,不太可能。 越是混乱的场面,瞬衍越能够镇定下来。这也许就是这些年在商场上练就的一些心理素质吧?瞬衍旋即微笑,接过花,站起来对众人颔首致歉“打扰大家进餐了,这样吧,晚上8点到leave,我请客。”众人起哄拍手,瞬衍再次颔首,面带微笑坐了下来。没有看一眼安, 也没有看眼前带着些许挑械意味的罗小梅。 “顾总,前面堵车了,你看,我们是要绕开走呢?还是慢慢的等候?”顾思泽的司机回头征询意见,思泽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已经5点20分了。“绕开走”,思泽紧紧皱起了眉头。“对了,在花店的地方停一下。” 瞬衍招手示意服务生过来,把花束交给服务员,然后在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服务生点头,捧着花束离开。罗小梅悻悻的坐下,端起杯子对瞬衍说“衍,你生气了吗?我是在保护你,……”瞬衍不想继续听下去,曾经她把小梅当成最好的朋友,看来以后要慎重了。“没事的,小梅,我知道你是为我好。”瞬衍端橙汁和小梅碰了碰。安坐在旁边,不发一语。 他认为他这样出现,完全符合浪漫的规则的,起初瞬衍的喜极而泣就是证明,他认为这一切应该按照他计划的轨迹发展下去的,只是太多没想到了,没想到下午这个罗小梅会出现在瞬衍的办公室,没想到刚才这个罗小梅会这样语出讥讽,也没想到瞬衍自制力那么的强。瞬衍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她到底在想什么呢?安的心忐忑着。从遥远的地方飞回来,认为可以缩短彼此的距离,现在瞬衍就在眼前,可是,安觉得他的灵儿却离他越来越远。他想起那首戈泰尔的诗“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生与死 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 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 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  明明知道彼此相爱 却不能在一起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 却不能在一起 而是 明明无法抵挡这股想念 却还得故意装作丝毫没有把你 放在心里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明明无法抵挡这股想念 却还得故意装作丝毫没有把你 放在心里 而是  用自己冷漠的心 对爱你的人 掘了一道无法跨越的沟渠 “ 沟渠,瞬衍,我的灵儿,你可不可以放下樊篱,让我跨过去?安想大声喊出来,但是当他看着瞬衍那微笑着的脸时,不知道怎么就焉了下来。 “给我一朵红玫瑰,一朵白玫瑰。”思泽对花店的小姑娘说。 有一样东西是瞬衍不管到哪里都会带着的,一柄小小的玉如意。是桑筱送给瞬衍的。那一次瞬衍去和宁夏的一家企业谈一个项目,住在“假日”饭店。11月的宁夏开始冷了,11月11日早晨,当瞬衍推看窗户的时候惊呆了,天空洋洋洒洒的飞舞着洁白的雪花,而雪地里站着一个人——桑筱。 桑筱,你是个傻瓜。 为了我的衍衍,我愿意一辈子做傻瓜。 你真傻了,我就嫁给你。 就算我真傻了,全世界的人都可以忘记,但是我绝对不会忘记你,我的衍衍。 我不许你傻。 瞬衍故意赌气转过脸去,不看桑筱的眉,不看桑筱的眼,鼻子却那般贪婪的呼吸着桑筱的气息。桑筱从后面紧紧地搂住瞬衍。狂热的气息在瞬衍的耳际萦荡,缠绕,瞬衍转过头来,两只手紧紧的搂着桑筱的脖子。他们是相爱的,炽热的爱恋着。 像很多热恋中的男女那样,他们终于缠绕在一起。外面飘飞的雪花,零下的寒冷丝毫不能冷却他们热烈的爱,天地在旋转,桑筱强健的体魄,溶化在瞬衍绸缎般丝滑的肌肤里,瞬衍近乎痴迷的在桑筱的怀中起伏着。“衍衍,我的衍衍”“桑筱,桑筱,我爱你。”瞬衍第一次对桑筱说爱,桑筱愣了一下,迅即更加激动。 桑筱是在下午离开的,离开的时候他跪在瞬衍前面,手上捧着一柄小小的玉如意。 “手捧如意盼君收”,桑筱一本正经的说。“衍衍,请你收下这柄如意,见如意如见桑筱。不管你到哪里,都一定要带在身边,如同我守候在你身边一样。” “桑筱,你快起来,你这是做什么啊?我怎么能收下这么贵重的东西呢,你不是说这玉如意是你们家代代相传的传家之宝吗?怎么可以放在我的手上呢?” 桑筱固执极了“衍衍,如果你不收下,我就跪死在这里。”那一刻,瞬衍认为桑筱会跟她求婚,那么她收下这柄如意也名正言顺;但是,桑筱没有,他只是乞求的望着瞬衍。瞬衍很失望,但是,桑筱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自己,证明自己在桑筱心目中是何等重要,这样想想,瞬衍也释然了。 “好啦,我收下就是,你快起来啦,干嘛弄得那么隆重,好像我们不能再见面的样子,真是的。” 桑筱走的时候,瞬衍没有去送,她只是躲在窗户后面看着桑筱在雪花中越走越远,慢慢的变成一个黑点,到什么都看不见。她低头,看到玻璃窗上有一滴一滴的冰凌花,那是她流下的泪滴。 扑到床上,有桑筱的味道,在镜子前站立,脖子上有桑筱深深地吻痕。哦,桑筱。 瞬衍捧着玉如意,上面似乎还残存有桑筱的体温。 从那时候开始,这柄如意就一直跟着瞬衍,不管是开会还是出差,还是出去喝酒,她一定带着这柄如意。 见如意如见桑筱,桑筱,是真的吗? 桑筱,你现在在哪里呢? “晚8点,leave”思泽看了看新收到的信息。从车里跨出来,手上拿着两朵玫瑰。一朵红色,一朵白色。 思泽走进“经典皇宫”的时候,有些客人开始离开了。服务生站在门口,给每个女士一朵金黄色的郁金香。 瞬衍斜眼看着安错讹而迷茫的脸,有一丝报复的快感。 思泽径直走到瞬衍和罗小梅的桌前站定,直直的望着瞬衍“瞬衍,对不起,我迟到了。我们一起过去leave吧,”瞬衍接过思泽手上的玫瑰,望着思泽伸出来的手,思考着下一步自己应该怎么做。迟到?奇怪了,自己明明没有邀请他啊,还有,他怎么知道我们接着要去leave?是巧合吗?还是他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这也未免太扯了吧?难道?瞬衍转过头,探寻的看了看罗小梅,罗小梅躲开瞬衍的目光,看向别处。哈,瞬衍明白了,原来是你这个鬼丫头搞的鬼,难怪刚才会故意捣乱,可是,为了什么呢?瞬衍的心越来越沉重,怎么觉得无形中围绕着自己的,有一张越收越紧的网,谁还值得信赖?,自己下一步要如何走呢?瞬衍的偏头痛又犯了。 桑筱走的那天,外面接近40度。抗旱工作小组的报告说,这是100年不遇的大旱。 瞬衍看着桑筱头也不会的离开,耳边回响着桑筱在日记中的话“我天生就是孤独的灵魂,在世界的角落飘来荡去,如在都市丛林中遁世的狼,昼伏夜出,在黑夜中,眼睛闪着绿光,月圆时候,对着别人的窗口”喔喔喔……“的嚎叫。” 瞬衍没有阻止桑筱离去的脚步,她知道这一天迟早要面对。太过幸福的东西是守不住的,何况是自己这样一个注定要孤独的人。 头痛,就是那时候开始的。最痛的时候就好像在头里面放进去了一条老蛇。 现在,又痛了。 迟疑着,侧目看安眼中的悲伤,瞬衍把手伸了出去,放进思泽的手心。 思泽牵着瞬衍的手,瞬衍站起来,拿着包跟着思泽走了出去,她似乎听到身后安心碎成碎片掉在地上清脆的声音,也似乎听到小梅“吃吃”的笑声。 “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去吗?”安站起来,快步追上来。 瞬衍没有说话,心中却窃喜,安,不是个懦夫。 思泽停下来,望向瞬衍“瞬衍,他是你朋友吗?”思泽似乎有着绝对的把握,连他的对手他都不屑一顾。瞬衍看着思泽平静的脸,看不透他今天的这些行为,背后是什么样的因素在驱使着,有一点瞬衍明白,那就是绝对不是单纯的爱慕。 瞬衍的手指透过皮包的表面轻轻的抚摸着包里面的玉如意,桑筱,你在哪里? “他是an的代表,我们公司未来的合作伙伴。”瞬衍公事公办的口吻。 “噢,你好,我是顾思泽,瞬衍的朋友。” “你好,我是安日巽。” 一来一回间,两个男人无声的较量,明显的思泽占了上风,他的手中握着瞬衍的手,而瞬衍只是说安是公司的合作伙伴。 “那就上车吧,我们一起走。”思泽大度的邀请。 “安先生,不然你坐我的车吧,”罗小梅一张比花还灿烂的笑脸挤上来。 “这样也好,安先生,你就坐小梅的车吧,我们先走一步了。”思泽拖着瞬衍的手,向停车场走去。安朝瞬衍投过去求助的目光,他多么希望瞬衍开口留下他,因为他一个男人要怎么开口拒绝一位女士好心的邀请呢?但是,瞬衍别开头,什么也没说,跟着思泽走了出去。 第三章 鹏达是顾思泽家的家族企业,顾老爷子就思泽这么一个孩子,是发妻所生。虽然顾老爷子在思泽妈妈去世的第二年,又娶了一位如花似玉的年轻太太,却再没有所出。思泽从小是在美国长大的,顾老爷子在那边置了房产,让一位在鹏达呆了10几年的老职员老费跟着去照顾思泽。一是因为老费懂英文,二是因为老费从小看着思泽长大,可靠。 思泽在斯坦福大学修完博士学位后,并没有回到鹏达,而是进了当地一家研究机构工作,主要负责亚洲经济开发和展望的研究课题。那一年,思泽才26岁。有一个在麻省理工读硕士的女朋友。 “思泽,你的电话”老费对在花园里劳动的思泽叫着。 加州的阳光懒洋洋的照在思泽的身上,穿着一件白色高领毛衣的思泽,脸上有细密的汗珠,在阳光下晶莹着。院子里的葡萄架有些地方松脱了,老费早上要爬上去重新架好的时候,思泽跑步刚回来,于是,让老费下来,自己爬上去架好。 “好,您让他等一下,我马上来。”思泽在架子上回答,思泽是个很有礼貌的人,他重来没有把老费当下人看,对老费说话,他一直称呼“您”。老费看着架子上的思泽,很窝心的笑着走进屋里去。 “思泽,你快下来,快点”老费急急忙忙的跑出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看您急得。” “别说那么多了,你赶快下来”,老费跑过来扶着梯子,吹促着思泽。“我还有一条没有绑好呢,”“别绑了,你快下来啊,发生大事了。”老费由于紧张,手微微的颤抖着。 思泽没来得及去洗手就被老费推进房子里,思泽接过老费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手,拿起听筒。“你好,我是顾思泽。”“顾先生,我是桑筱,你爸爸的律师,很不幸的告诉你这个消息,令尊在北京时间今天上午11点突发脑溢血住进加护病房,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期,根据顾董事长之前签立的遗嘱和临时股东会的决议,你必须在48小时之内回国,主持鹏达集团的正常工作。”“谢谢你桑律师,我马上去订机票,”思泽冷静地回答。他的内心却如潮汐翻滚,从小在美国长大的他,和父亲相处的日子少之又少,反而和老费之间,却有那么点父子的感觉。可是那毕竟是自己的身生父亲,还有他留下的庞大产业——鹏达集团。 “费叔,我明天要回国了,老爷子住院了。这边的房子就交给你了,还有,我刚刚给研究所发了辞职信,如果他们打电话来,麻烦你详尽的对他们说清楚,并且表达我十二万分的歉意。”思泽把简单的行李搬上计程车的时候,对老费交待着。“你就放心回去吧,这边有我呢”。老费拍了拍思泽的肩膀。 在登上加州飞往北京的班机上,思泽才想起,忘记打电话告诉佳琪自己回国的消息了。 在飞机上的20几个小时里,思泽一直在睡觉。回国后将要面临些什么,在他还小的时候,老费就告诉过他。目前鹏达的管理阶层有80%是李丽娟的人马,李丽娟就是思泽的后妈,顾董事长的夫人。所以实际上,鹏达是掌握在李丽娟的手上。那20%当中有相当多的游离分子,他们有些是不得志,有些是和李丽娟攀不上关系,除掉这些不稳定因子,思泽实际上能掌控的可能就剩下他父亲以前的几个老部下了。还有,桑筱,不知道可靠吗? 下飞机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到桑筱,把父亲的遗嘱拿到手。 思泽对金钱并不看重,但是在公司的这件事情上,他却有着着魔般的使命感。上个月和父亲通电话的时候,父亲语重心长的叮咛“思泽啊,我知道你对经商不感兴趣,可是,鹏达是我和你妈妈的心血啊,你妈妈过早的故去了,我耐不住寂寞,娶了这个女人,可是我不希望我和你妈妈共同创建的鹏达落入别人的手中啊,有一天我不行了,你一定要担起这个重任,绝对不能让鹏达不姓顾!”父亲的语气激动得如同在喘息,不,他根本是在喘息,思泽很自责自己当初怎么没有听出来呢? 对,无论如何要保住鹏达。 瞬衍看着桑筱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他一定是在工作上遇到什么难题了。以前的桑筱从来不在房间里面抽烟的。瞬衍走过去,什么话也没说,挨着桑筱在地板上坐下。 “衍衍,对不起。”桑筱在烟灰缸里拧灭了还没抽完的烟,摸了摸瞬衍的脸颊。 “筱,别说对不起。”瞬衍没有问,她知道桑筱工作上的事情如果他不主动说,自己最好别问。 “衍衍,早点去休息吧。”桑筱坐到书桌前开始翻文案,看样子,他准备彻夜不睡了。瞬衍乖巧的走了出去,还轻轻的带上了书房的门。走到吧台里面,冲了一壶龙井送了进去。看着瞬衍柔美的背影,桑筱的心揪得紧紧的。 昨天李丽娟来找过他,问有关顾董事长遗嘱的事情,桑筱就嗅到了那么一点不平静。顾思泽,你要赶快赶回来。 “桑律师,能不能给我看看顾老之前在你这里拟定的遗嘱”,李丽娟坐定以后,客气的问道。桑筱观察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一身蒙托莎的套装,脖子上带着硕大的珍珠项链,短过耳际的头发没有丝毫花白的现象,整个人看起来既端庄又清爽,完全看不出来是快要50岁的老妇人,反而像30多岁的少妇,可能是未曾生育的关系。李丽娟在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桑筱的眼睛,她试图在桑筱的眼睛中看出点什么来。“顾夫人,实在很抱歉,我们律师有律师的行规,是不能轻易的透露委托人的资料的,除非你取得委托人的授权,顾夫人一直很体谅我们这些晚辈的,这件事情还请您多多包涵了。”桑筱做律师这么多年,早已练就一套软功夫。他不让李丽娟达到目的,也不能得罪了李丽娟。 “桑律师,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不相信我的为人?我只是看看,绝对不为难你。” “顾夫人,请恕我无能为力。”桑筱摊开手,耸了耸肩。 “桑律师,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这样吧,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不要认为你们家族在做的事情别人都不知情,哼,我告诉你,如果今天你不把遗嘱交出来,到时候别说伤了和气,你今天不仁在先,别怪我不义!” 桑小看着李丽娟那有些扭曲的脸,暗忖:权利和金钱真的都不是好东西,好好的一个女人,变得如此的丑恶,原来她是有备而来的。这个女人真可怕啊,原来她早就开始部署,早就想到了每一步棋。 “顾夫人,你先回去,我想考虑看看。”桑筱起身送客,只觉得脑袋就要爆炸开去。 一边是病床上的老人,一边是家族的亲人。放弃那一边都不对,天啦,还有我的衍衍,如果我为了保全家族而出卖良知,我的衍衍会怎么看待我呢? 桑筱痛苦的做着每一种假设,每一种都是绝路。唯有期盼顾思泽赶快赶回来。 李丽娟从桑筱的律师事务所走了出来,不知什么时候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李丽娟回头狠狠地盯着“桑筱律师事务所”这个金底红字的招牌,忿恨的说“桑筱你这小子,我们走着瞧,总有一天我非要亲自拆下你的招牌不可!”司机撑着伞走过来,李丽娟烦躁的一手推开,上了车,用力的摔上车门。 桑筱站在2楼的玻璃窗后面,看着李丽娟的车扬长而去,他知道,自己得罪了这位顾夫人了,如箭在弦,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思泽从入境大厅走出来的时候,桑筱举着“顾思泽”的牌子站在人群中间,远远的思泽就发现了桑筱,桑筱是出众的,1米83的身高不说,因为长期健身的关系,桑筱的身材绝对是黄金比例——倒3角形。穿着改良式中山装,戴着窄框眼镜的脸轮廓分明,眼镜后面的一双眼睛深邃见不到底,却透着睿智和刚毅。思泽快步走上去,在心中想,如果桑筱不是朋友,那么则是一个非常强劲的对手。桑筱在出口处看到一个年轻人快步朝自己走来,虽然速度极快,却不急躁,不由得仔细打量这位鹏达未来的主人,自己下定决心要保护的人,桑筱很奇怪,为什么心中会兴起这样的念头,——保护。记得当年在哈佛法学院毕业的时候,斯密斯教授曾经这样对他说“筱,法律是保护那些需要保护的人,不是为那些既得利益者和能给你利益却要你出卖良知和尊严的人服务的,你要记住律师的使命,是真相。”对,自己做得没错。 思泽走上来,紧紧握住桑筱的手“桑律师,看到你我就放心了,谢谢你,桑律师。”思泽的手强而有力,透露出它的主人一定是一位坚强而值得信赖的人。“顾先生,你回来了,我也就放心了。”桑筱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一天一夜的思想上的折磨,在见到思泽的时候仿佛看到了曙光,看到了希望,思泽,你不能让我失望。桑筱在心中默默的祈祷。“桑律师,叫我思泽就好了,”“好吧,那你叫我桑筱。”两个猩猩相惜的年轻人爽朗的笑着。天空中一大卷积云,白得像闪光铀面的瓷片,一阵狂风吹过,那卷云像变魔术一样向下压。桑筱和思泽两个人的心瞬往下沉。 “思泽,加州这边的事情都处理好了,你那边怎么样?”刚刚走进桑筱律师事务所,老费的电话就到了。“费叔,您不要担心,我现在和桑律师在一起,有很多细节要商讨。”思泽拿着一份文件仔细的看着。“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代我向桑律师致意,对了,早上,鹏达打电话来找你,我说你出门找朋友去了,我没告诉他们你回国了。”“费叔,你想得真周到。再见,费叔,等我和桑律师商量过了再和你联系。” 桑筱看着认真阅读卷宗的思泽,有几次想把李丽娟的威胁告诉思泽,最后还是忍住了。哎,何必再给他增加无谓的精神压力呢? 桑家在很多国家的古玩界都是响当当的。桑家做古玩生意的历史要追溯到清朝,那时候桑筱爸爸的爷爷在一个小胡同里开了一家古玩店,桑老爷子有很多在宫内当差的朋友,也就是太监。像很多清宫片中演的那样,那些太监总能时不时地得到那么几件宫中的物品,他们就拿了来桑老爷子的铺子里面换钱去买酒喝。桑老爷子是个非常精明而谨慎的人,那些太监拿出来的东西,他从来不在自己的铺子里面销售,贩卖宫中物品,可不是闹着玩的。后来,洋人开始入侵,整个京城弥漫在一片风声鹤泪中,桑老爷子就多了个心眼,收集那些急于离京人家的贵重物品,然后运回西南的老家收藏起来。 时局急转而下,八国联军入侵,火烧圆明园,桑老爷子从逃难的人口中听着这样的消息,激怒攻心,一口气上不来,撒手归西了。临咽气的时候,把一柄玉如意交到桑筱的爷爷手中,断断续续的交代着“我们家,,只,有,,这,如意,,是绝对,,干净,,的,,就算,,丢,,了,性命,,,也不,,能,,丢,,,了,,,,,,”桑老爷子停止了呼吸。 桑筱的爷爷有3个儿子,桑筱的爸爸是最大的。桑家的事业到了改革开放以后,如日中天,迅速发展到收藏的各个领域,跨越众多的国家。有段时间,市面上的流言甚嚣尘上,“桑家的东西来的不干净,”于是,如果某地方古墓被盗,或者某国家有文物走私的新闻,人们自然会把桑家联系进去,警察也曾多次造访,每次都是无功而返。桑筱爷爷说“我们是正当生意人。身正不怕影子歪。” 桑筱至小就聪慧异常,桑筱是桑家的长孙,照理说应该继承桑家的衣钵,但是奇怪,桑筱的爷爷不让桑筱踏足进去。所以,桑家的生意,桑筱从来不管,只知道父亲和叔叔们,以及堂弟们都长期在外,只有过春节的时候大家才聚在一起,但绝口不提生意上的事情。有时候桑筱以律师的直觉,也觉得某些地方不合常理,但是,每次看到爷爷慈祥的笑脸,他都不忍心把自己的家人和那些不光彩的行为联系到一起,于是,纵然心中疑虑丛生,也不好提及。昨天听着李丽娟咄咄逼人的口气,看来,桑家一定做了很多不应该做的事情,甚至在犯法,而自己身为律师,却听之任之,哎…… “衍衍,这几天我很忙,可能不能回去,你要照顾好自己,要记得按时吃饭,还有,衍衍,我爱你。” 瞬衍一遍一遍的听着桑筱的留言,蜷缩着身子,没有开灯,黑暗中只有电话机上的留言提示灯闪烁。瞬衍担心极了,对于桑筱的工作,桑筱的家庭,瞬衍知之甚少,她不喜欢过多的干涉,桑筱也不喜欢讲。桑筱于她,仅仅是桑筱。还有两天自己就要去宁夏了,桑筱,你能在我走之前赶回来吗? 在顾老爷子的病榻前,思泽低着头,看着父亲消瘦的容颜,眼窝都凹陷下去了,脸颊和手背上清晰的老人斑,父亲,真的是老了。无数根大大小小的塑胶管子插在父亲的身上,思泽不敢想象,父亲有多痛苦。而那个女人,父亲的老婆,却没有在医院陪伴父亲。思泽心中的怒火腾的升起,你这个薄情寡义的女人,休要我对你客气! “hotel”是在郊外的一家汽车旅馆,所谓的汽车旅馆就是以小时计费的临时休息场所。最开始时提供给长途司机休息的地方,后来演变成为偷情和密谋的最佳所在。李丽娟从一辆绿色计程车上走了下来,她撇开司机,坐计程车来这地方,到底是做什么呢? “hotel”的服务员礼貌的对李丽娟点着头,直接引着李丽娟进入701房间。李丽娟掏出50元给服务员,在门把上挂上“请勿打扰”的牌子,进门啪的一声将门反锁起来。屋内一个深沉的声音响起“丽娟,你来了。”李丽娟一边脱着鞋子,一边回答。“不然早就来了,早上心血来潮,想去看看那个死老头子,你猜,我看到什么了?”“难不成他断气了?屋内人的声音冷的让人毛骨悚然。”不是啦,那个顾思泽从美国跑回来了。‘’什么,昨天公司的人不是打电话去他加州的家,老费不是说他出去找朋友吗?,没有提到他回国了啊!“男人咆哮着。”你这个笨蛋,他不会和老非套好来敷衍我们吗?我看8成那小子和姓桑的见过面了,这下子,你看我们应该怎么做。“ 李丽娟挨过去,那个男人推开了李丽娟,“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兴致,你啊,还是赶快想想要怎么对付那两个兔崽子吧,不然我们这些年的心血是白费了。”李丽娟讨了个没趣,站起身来,拉开厚重的呢绒窗帘,咬牙切齿的说“想不到桑筱那小子,竟然在我们后来来了个暗渡陈仓。惹到我李丽娟,我也决不让你过安生的日子。!”“对,绝对不能手软。”阴影中的男人走过来,揽住李丽娟的腰。电视机旁有颗小小的红灯闪了一下,那个男人露出难以觉察的笑容。那笑容比夜叉还难看。 思泽从医院出来,在桑筱的安排下,和公司的老职员约在“恋家”见面,“恋家”是桑筱母亲当年创建的,“恋家”,可能是希望思泽的爸爸能永远的爱着家人吧?现在交给思泽的阿姨在打理。这里绝对的安全。 “顾少爷,那个产业部的侯宝鼎,是你一定要小心的人物,”后勤部的老李说到,这样的情况下,一切寒暄都是多余的,大家很快就切入了主题。“对,老李说得对,现在公司的产业结构和机密资料以及我们鹏达投资的项目,都掌握在这个人手中,听说,,”快言快语的财务部科长老卢说着,旁边老李用手肘顶了他一下,老卢就停了下来。“继续说,老卢,今天我们在这里,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今天你们对我的帮助,我顾思泽是不会忘记的,大恩不言谢,以后等我真正的执掌了公司,还得仰仗你们的帮助,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顾思泽一番发自肺腑的言语,让众人感动不已,看来,选定顾少爷这一边,不会错。 桑筱在一旁看着思泽一派大将之风,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 “顾少爷,不是我们在后面说夫人的闲话,很多人都知道,夫人和那个侯宝鼎的关系不明不白,就是前几天,侯宝鼎的老婆还闹到公司来了,董事长一气之下就晕了过去。”思泽的拳头越握越紧,这个可恶的女人,原来父亲突发脑溢血是被她气的。 桑筱看思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走过来在思泽的肩上按了按,那意思是要思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 瞬衍提着简单的行李,站在登机口,回头看看,都是陌生的脸庞。以前每次出差,桑筱都会在送客区拼命的挥着手,第一次自己一个人外出的时候,桑筱还偷偷的流眼泪呢,这一次,就自己孤单一个人了。瞬衍很想哭,但是她不想再这么多人面前流眼泪,倔强的抬起头,走进飞机的舷梯。 瞬衍走的时候,在家里的电话留言了,如果桑筱打电话回去就一定听得到。 送走了公司的员工后,思泽和桑筱对目前的情势有了更加深的了解和准备,明天,思泽将要到公司履行临时董事会赋予的职责,真正的较量,才拉开序幕。今天这个晚上,是最后一个能放松的晚上了。 桑筱陪着思泽走进“leave”,有人在唱着老克的歌。桑筱就想给瞬衍打电话。“嘟……嘟……嘟,筱,我今天要去宁夏,和当地一个企业谈一个项目,我住在假日301”是瞬衍简单的留言。宁夏,假日,301.桑筱念叨着。 “筱,3叔在海关被扣”,手机一阵震动,桑筱拿起来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看得头脑一阵晕眩。下手了,李丽娟开始下手了。想不到来得如此之快。思泽看桑筱一幅失魂落魄的样子,抓住桑筱的肩膀问道。“你脸色怎么难看,你不舒服吗?”“没什么,,”桑筱端起桌上的白兰地一口气喝了下去。“当兄弟的就说出来,桑筱,我看得出来,你有心事。”思泽诚恳地看着桑筱,“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一起分担。”“哎,,没什么事情,真的。”桑筱又喝了一杯。“那我们就喝酒吧,”思泽也断起桌子上的杯子一饮而尽。 思泽醉得一塌糊涂,桑筱拖着他回到了瞬衍的家,桑筱作了个决定,明天坐第一班飞机去宁夏。 第四章 站在异乡的街头,无边的孤寂如浪潮袭来,今夕何夕? 瞬衍感觉自己像一头困兽,找不到发泄的出口。桑筱,我想你。 桑科是在入境的时候被扣留的,海关人员说“桑先生,我们接到上级通知,需要你留下来协助调查。”桑科不动声色的笑笑“政府的需要,我当然尽量配合。” 接电话的是桑杰,桑筱的父亲。打电话来的是他在海关的一个朋友。“阿杰,阿科被扣下来了,你们家这一次看来是难以脱身了,哎,看在我们这么多年朋友的份上,我冒险打电话给你,这件事情不单纯,你们要做好思想准备。”“以前警察也来找过我们,可是他们没有证据,总是莫奈何啊,这次怎么……”“阿杰啊,既然我给你打了电话,我就再告诉你一件事情,这次不一样,有人举报,而且有录音带。阿科是不能回家了,你们能安排的尽量先安排好,你也知道国家的政策,你也有一个做律师的儿子,你应该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好了,我不给你多说了,”对方“啪”的一声挂掉电话。 “爸,不好了,阿科被海关扣留了,说什么协助调查,刚才海关的朋友来电话了,这一次看来凶多吉少。”桑杰找到在老人活动中心打桥牌的父亲,在桑老爷子的耳根边低语。这座老年人活动中心,是桑家捐资兴建的,桑老爷子说,要懂得回馈。 桑老爷子不慌不忙的出着牌,丝毫看不出来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一旁的桑杰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阿杰啊,来,去给爸爸沏壶茶来。”桑老爷子指了指桌上的茶壶。淡定自若。 “爸。”桑杰都快急死了, “爸什么爸,你长大了,翅膀硬了,连给做老爸的沏壶茶都不肯啦,你这个兔崽子,,”桑老爷子‘腾’的从座位上站起来,气呼呼的往家走去。桑杰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大气不敢出。 “快关上门,”老爷子吩咐到。 到家的时候,桑老爷子把桑杰拉进自己的房间。 “你说,这些年,你们到底做了些什么,为什么警察几次三番的找上我们,过去我们虽然也高价出售那些古董给国外的收藏家,虽然在道义上对不起国家,可是那些东西是你爷爷留下来的,是我们家的东西,不偷不抢不犯法,我就纳闷着,你们到底在外面都干了些啥!”桑老爷子一口气说完,已经是气喘吁吁,毕竟桑老爷子也是古稀老人了。 “爸,我估计是上次西安那批货的问题,具体情况我真不知道,只有3弟最清楚,这些年,我们确实有些生意做的不是那么的光明,可是爸,每次我们都干净利落,你说这次,事情过了这么久了,到底是什么人在偷偷的监视我们,偷偷的录音呢?”“阿杰,你赶快通知家里其他的成员,小心言行,勿急务躁,静观其变。”桑老爷子吩咐完桑杰,走进佛堂,跪在祖先牌位前喃喃自语。 桑筱拖着不省人事的思泽回到瞬衍的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午夜时分了,疲倦如狼一般把桑筱吞噬,衍衍,如果你在,该多好。可是,衍衍,这样的状况下,你不在却是最好的了。桑筱瘫在沙发上,思想和身体都不属于他了,只有两只眼睛如缺氧的鱼一样盯着电话机上一闪一闪的留言提示灯。 口袋里面的手机震动起来,桑筱不想理,手机还是顽强的震动着,持续不停。桑筱把手机从口袋掏出来,无精打采的接听“桑大律师,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吗?哈哈哈,想必你最不想听到就是我的声音吧?,对了,今天送给你的礼物,你还满意吗?”李丽娟刺耳的笑声凄厉得如同旷野无魂的野鬼,桑筱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 “你到底想怎么样?!”桑筱的眼睛就要喷出火来了。“我想怎么样?桑大律师,你不会那么健忘吧?前几天我们还面对面谈得很投机呢,不是吗?哈哈哈,”李丽娟猖狂的笑着。“我告诉你,姓桑的,如果要对付你,太简单了,你那个瞬衍,不是一个人去了宁夏吗?不过我也是个女人,我不会向她动手,你的家人嘛,只能当你那个什么愚忠思想的牺牲品了。桑科,只不过是前菜,哈哈哈,如果你小子知趣的话,明天早上8点,你带着遗嘱到”hotel“来,我把你们家的证据给你,小子,你不要报警,不然吃亏的可是你!”李丽娟在‘哼’了一声后挂断电话。 桑筱点开手机上的录音菜单,听着这个叫李丽娟的女人如毒蛇般的声音。“衍衍,我该怎么办?”桑筱看着熟睡中的思泽,又看看电视机上自己和瞬衍的合照。“衍衍,如果我为了保全家人而出卖良知,你一定会鄙视我的,可是如果我无视家人的危险,又是多么的不孝。衍衍,我的衍衍,你一个人在宁夏,一定很害怕吧?刚才那个李丽娟提到你的时候,我就快要疯掉了,衍衍,,,,,” “就算我答应李丽娟的要求,3叔也不能放出来了,既然这样,不如和她周旋到底!”桑筱突然在心中下定了决心,明天去看看瞬衍,把玉如意交给她,玉如意跟着衍衍这么好的女子,自己也算对得起祖宗了。“ 前面的路,一片泥泞。瞬衍想起那次在巷子口和桑筱的谈话“筱,你说我们明天是什么样子的呢?你说我们的人生会是什么样子的呢?”瞬衍靠在桑筱的肩膀上走,边走边问。“衍衍,明天,以后,我们要走很远的路,去很远的地方。”桑筱把瞬衍搂得更紧了。瞬衍就轻轻的笑“筱,那你带着我,带着我走很远的路,带着我去到很远的地方。”天空的星星躲进了月亮的影子里面,微风轻轻吹拂,撩动着两颗不安分的年轻的心。 而今天,自己一个人走了好远的路,来到了这个好远的地方,桑筱,我想你。 思泽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而空气中清爽宜人的女性特有的芬芳,证明这是一个女孩子的房间,思泽贪婪的大力吸了一口,头脑蓦然惊醒,天啦,自己这是在哪里?对了,今天,自己要去公司。桑筱呢?呵呵,这一定是桑筱的家,一定是昨天自己喝醉了被桑筱拖回来的。 思泽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客厅,没有看见桑筱的影子。坐在沙发里,抬头看到电视机上面的照片,桑筱搂着一位美丽的女孩在对他笑。思泽的呼吸有一霎那的停顿,这是怎样一个精致的女子啊?笑颜如花,竟然穿着湖水蓝的旗袍,活脱脱从30年代的画报里面走出来的主,看着照片中桑筱一脸幸福的笑,思泽竟然有些嫉妒桑筱了。思泽从这天开始就认识了瞬衍,只是远在宁夏的瞬衍怎么也想不到。 思泽连忙站起身来,拿起沙发上的外套,突然,一个东西掉到了地上,思泽连忙拾起来,原来是一支录音笔。思泽把录音笔拿在手心把玩着,还是决定打开来听听。“思泽,很抱歉在你第一天上班的时候没有陪在你身边,你应该也看到电视机上面的照片了,她叫瞬衍,她现在一个人在宁夏出差,我决定坐今天早上的第一次班机去看她,下午赶回来,你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激动,等我们回来我们再商量,这支录音笔你一定要保留好,后面的内容极其重要,对你,对鹏达,还有,,我。”录音笔“吱吱”的转着,‘’桑律师,能不能给我看看顾老之前在你这里拟定的遗嘱,顾夫人,实在很抱歉,我们律师有律师的行规,是不能轻易的透露委托人的资料的,除非你取得委托人的授权,顾夫人一直很体谅我们这些晚辈的,这件事情还请您多多包涵了。……“桑大律师,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吗?哈哈哈,想必你最不想听到就是我的声音吧?,对了,今天送给你的礼物,你还满意吗?我告诉你,姓桑的,如果要对付你,太简单了,你那个瞬衍,不是一个人去了宁夏吗?不过我也是个女人,我不会向她动手,你的家人嘛,只能当你那个什么愚忠思想的牺牲品了。桑科,只不过是前菜,哈哈哈,……”很明显的听得出来,这是桑筱和李丽娟的对话,只是桑筱剪掉了李丽娟要他去“hotel”那一句,反正决定不去了,让思泽听到了,恐节外生枝,桑筱当时是这么想的。“思泽,切忌,要保管好这录音笔,等我回来。”随着桑筱最后一句话的结束,录音笔嘎然而止。思泽气愤,气愤那个女人手段卑劣,思泽感动,感动桑筱的正义和牺牲,桑筱,你原来经历着这样可怕的折磨,桑筱,我的朋友,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你为我忍受和付出了如此之多,我顾思泽如果不好好的努力,岂能为人? 思泽走出门,先去医院隔着玻璃看了看沉睡的父亲,然后径直过去鹏达。 在市区最繁华的商业地段,矗立着一座这个城市最高的建筑——鹏达集团的总部。鹏达集团旗下有9家分公司,鹏达以控股的形势掌握着这9家公司,但是这9家公司分别有他们自己的经营者,而鹏达负责监控他们的就是产业部,产业部的头头就是那个和李丽娟不明不白的侯宝鼎。这些资讯昨天通过公司的老职员,思泽已经了然于胸。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如何和这9家公司取得最直接和稳妥地联系。但是,思泽也明白,李丽娟和侯宝鼎在公司这许多年来,所扎下的庞大的人脉根基,自己要撼动,谈何容易? 刚走进董事长办公室,爸爸以前的秘书周小姐就走了进来,“顾少爷,顾夫人请你过去一下。” 李丽娟的办公室在董事长室隔壁,不知道为什么,顾老爷子并没有让李丽娟进入董事会,只是给她挂名‘董事长助理’这个虚职,这一点,李丽娟不知道闹了多少回。 思泽虽然满腔的怒火和鄙视,但是,现在的李丽娟有侯宝鼎这张王牌,自己不得不委屈点,过去她的办公室。 思泽推开李丽娟办公室的门,毕恭毕敬的打招呼“阿姨您好,这些天辛苦您了。”思泽一直不愿意叫李丽娟妈妈,顾老爷子也随他去。思泽的态度诚恳,丝毫看不出揶揄的味道,李丽娟在心底深深吸了一口气,看来自己的风流韵事这位顾少爷还不知情。“我哪里会辛苦?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倒是你,山长水远的赶回来,也不通知公司的司机去接你,”李丽娟脸上堆着殷勤的笑容,思泽在沙发上坐下,拿眼睛盯着李丽娟看,“阿姨,您还是那么年轻漂亮,哈哈,”思泽轻松的转开话题。“唉哦,你取笑阿姨不是,”李丽娟有些得意的假装客气,“阿姨,思泽哪敢取笑阿姨呢?您走在外面,谁会相信您是快50岁的妇人呢?您看起来最多30多岁。”思泽的话绵里藏针,听起来像称赞李丽娟很年轻,其实也说出了李丽娟的实际年龄,快50岁了。 李丽娟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有些挂不住。心想。“好你个兔崽子,现在在言语上讽刺我,咱们走着瞧,看谁才是真正的赢家。”总归是一介妇人,把年龄和容貌看得过重了些。 思泽冷眼看着李丽娟的脸色瞬息万变,心中明白,这场仗,真正的对手不是李丽娟,而是那个躲在李丽娟身后的藏镜人。既然看清了,也就无益多留,和这个女人在这里多废唇舌了。思泽站起身来,“阿姨,您找我过来应该不是为了要听我发表对您的观感吧?”思泽的言语突然变得犀利,李丽娟更挂不住了,想不到今天自己本来想给他个下马威的,竟然被这个小子搅乱了,“思泽,也没什么,阿姨主要是怕你不适应时差,怕你太过劳累,想让你好好休息几天,公司的事情有我在,你不用太操心了。” “哈哈,阿姨您真好,为我设想周到,不过,我还年轻,您说的那些问题都不是问题,您有时间还是去医院看看我爸爸吧,您们一直不是感情很好的吗?”思泽软软的把球推了过去,“阿姨,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出去了,谢谢您的关心,”思泽打开门,走了出去。 李丽娟气愤的牙痒痒,这个顾思泽,看来自己是小看了他。 思泽刚走出李丽娟的办公室,李丽娟就拿起皮包走了出去,思泽不动声色的笑了,看来,这个女人沉不住气了。 桑晓在飞机上闭着眼睛假寐,脑袋里交织着李丽娟阴毒的笑声,爷爷花白的头发,病床上顾老爷子瘦弱的身躯,还有瞬衍那如天池般明亮的眼睛,还有顾思泽,,而这些人,都和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哎,也许自己真的如小时候那个算命的人说的那样,是个四处流浪的人,说不定是因为这个原因,爷爷才不让自己接受家族的生意,桑晓突然变得唯心主义起来,这也许就是为什么人在遇到无法解决的问题,会求助于神佛的原因吧? 飞机开始缓缓的降落,看着越来越清晰的银川河东机场,桑晓心中的阴霾顿时收起,衍衍,我要让你起床开窗就能看到我,衍衍。桑晓在心中默念,衍衍,如果我真的要去流浪,我的衍衍,你会跟我走吗? 一部白色的宝马车在太平洋百货前停了下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位衣着考究的女士,她就是李丽娟。“老王,你先回公司,我去逛逛散散心,这段时间因为董事长的病,我快闷坏了。”李丽娟皱着眉头说着,“是的,夫人”,老王毕恭毕敬的回答,然后开车回公司。李丽娟目送着老王的车绝尘而去,随即钻进刚停在她面前的一部同款宝蓝色的宝马里面,朝郊外驶去。后面,一部jeep慢慢的跟了上去。 桑晓走出机场大门的时候,天上飘起了雪花,很轻很柔,若有若无,伴随着凛冷的北风,桑晓缩了缩身子,大步往前走,人生的道路就是这样,美是美的,但是也是冷的,只不过有些人是身体上的感觉,有些人是心灵上的感觉罢了。 早晨机场的出租车稀稀落落的,司机还打着哈欠,桑晓问了问机场门外的警察,从机场到瞬衍住的假日酒店并不远,沿着机场大道一直走,就可以找到了。于是,桑晓谢绝了出租车司机打着哈欠的揽客,自顾自的往前走去。“衍衍,如果说曾经因为我的不经意,在我们之间构筑了沟通的误区,那么今天,我要用双脚走向你,踏平那些坎坷,让你看到我桑晓是如何的爱着你,衍衍,虽然我知道我怎么做,是带着自私的目的,但是,我桑晓的心是坦荡的,衍衍,当你知道这一切以后,你能谅解我吗?”桑晓在路上快步走着,一步步的向瞬衍的方向走去,虽然凌厉的寒风吹得他的脸如刀子刮般疼痛,虽然飘飞的雪花落进他的脖子里刺骨的寒冷,但是,前面有他最亲爱的衍衍,这一切又算得了什么呢? 宝蓝色的宝马停在“hotel”,从车上走下来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李丽娟和侯宝鼎。在500米处停下的jeep车中,有亮光微弱的一闪,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李丽娟几乎是用跑的走进''hotel“,侯宝鼎紧跟其后,进了电梯,上到7楼,还是701. 一对青年男女,亲昵的拥抱在一起,紧随着李丽娟他们出了电梯,进了702房间。 越来越近了,桑晓用肉眼就能看到假日那金色的招牌了,“衍衍,我来了,”桑晓激动的一路小跑,突然,脚下一滑,差点摔倒,桑晓把提包紧紧的搂在胸前,在站稳身体以后,抚摸着提包,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假日酒店是一座优雅的欧式园林建筑,有大面积的绿化和园林,每个窗口望出去,都能看到独特而美丽的景致,特别是在冬天。桑晓知道瞬衍每天起床第一件事情就是打开窗户的习惯,所以当他站在雪地里,看着301的窗口紧闭,就知道瞬衍肯定还没有起床。桑晓在心中想象着他的衍衍睡觉的模样,想象着,,,, 一个晚上,瞬衍都睡得极不安稳,隐隐约约的感应到了些什么,是什么呢?自己却毫无头绪。早早起了床,觉得胸口堵得慌,打开窗户,窗外漫天飞雪,雪地里站着那个自己日思梦想的人儿,对着自己呆呆的笑着。“桑晓!”瞬衍用力的揉了揉眼睛,天啦,真的是桑晓。!来不及穿上大衣,瞬衍飞跑出去,投入飞奔上来的桑晓的怀中。 (谁在捕蝉,谁在后?) 李丽娟气急了,几乎用吼的对侯宝鼎说“你看看,这一切都是你的计划,你说桑晓一定会为了保全他的家族而交出遗嘱,可是现在呢,那小子不但没来,连手机都关了。你说顾思泽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你没看到他早上在我办公室那幅胸有成竹的模样,你说,现在我们是要怎么办嘛?” “你这个女人到底什么毛病,当初这些计划也是你同意的,也是你自己去做的,怎么今天全怪到我头上来了,女人,我告诉你,你不要太过分了,你要想想,你现在除了我你还能依靠谁?那个在床上要死的死老头,还是你老公前妻生的儿子,哼,你和我说话最好识相点,咱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如果拿不下来鹏达,你想,你能有什么价值?一个无亲无靠的老女人罢了,哼!”侯宝鼎用鄙视的眼光看着李丽娟,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哼,如果不是为了鹏达,自己干嘛和一个老女人上床呢,以前是自己要巴结她,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是这个女人要来求自己了,何况自己手上还有那些带子,李丽娟虽然在公司没有什么权利,但是毕竟是董事长的夫人,如果,如果这次的计划失败了,自己至少可以利用手上的带子敲一笔,到时候,管你这个老女人如何!侯宝鼎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在椅子上坐下,也拉李丽娟坐下,用手拍了拍李丽娟的肩膀,当作安抚。 “既然那姓桑的不合作,我就让他们家死无葬身之地!对了,回头你去找九合的罗日峰谈谈,他不是有个女儿吗?听说长得不错,也很开放,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对顾思泽,我们要用软的,慢慢来,既然姓桑的那边不能得手,咱们要沉住气,从长计议。我看,你还是少去医院 比较好,免得刺激那老头子,万一他一下子去了,就什么都来不及了”侯宝鼎像下了什么决心的说,“桑家的那件事情,最多是桑科一个人的事情,我看要绊倒他们全家,如今只有一个办法了,……这样这样……”侯宝鼎压低了声音说着。 702房间的门打开了,两个年轻人拥着在李丽娟他们之前走了出去,出了“hotel”,上了停在一旁的jeep绝尘而去。 11月25日,报纸头条: “全国知名古物收藏家族‘桑氏’家族涉嫌走私国家一级保护文物,涉嫌贩毒,被人民检察院提起公诉,现在除不在桑氏任职的本市知名律师桑晓以外,其余相关人员全部收押禁见。检察院发言人称,不排除会要求桑晓协助调查,…… 昨天晚间警察在桑氏总部查获大量的海洛因,连夜赶往桑家别墅,将桑家长子桑杰拘提, 警察同时在老人活动中心带走了正在下棋的桑振华,桑振华今天已经78岁了,是桑家第三代。……“ 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桑晓把报纸盖在脸上,李丽娟,你的手段太阴险毒辣了,现在,爷爷,爸爸,叔叔,还有其他家人都身陷囵狱,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可是,自己真地做错了吗? 贩毒,天啦,这怎么可能呢,如果说走私文物还有可能,可是贩毒,天啦,,桑晓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这是个阴谋,一定有某些破绽,自己身为一个身经百战的律师,绝对不能坐以待毙,应该主动出击,找到证据,为家人洗清冤屈。正准备出门,电话响起了,看了看号码,是思泽。 “思泽,”桑晓拿起听筒。 “桑晓,从今天开始,你不要用公司的电话,现在你就把电话线拔掉,别问问什么,照我说的去做。” 桑晓马上把公司的电话线拔掉,他知道思泽绝对有他的道理。 手机上有信息发来,“20分钟,恋家” 桑晓到“恋家”的时候,思泽的阿姨等在门口,连忙引着桑晓进了2楼的包厢,。桑晓走了进去,随手将门关上。“两位,这是桑律师”“桑晓,这两位是私家侦探。”思泽简单的把在座人的身份作了大概地介绍。桑晓和对方两位点头当认识了。 “现在时间紧迫,来,黄先生,你先把你手头的资料拿出来,”,“好,你们看,我这里有李丽娟和侯宝鼎密会的照片,还有昨天的录音,来,我放给你们听。”黄风从包里拿出一个袖珍录音机,按下播放键“……桑家的那件事情,最多是桑科一个人的事情,我看要绊倒他们全家,如今只有一个办法了,……”听到这里,桑晓恍然大悟,不出所料,这一切,都是李丽娟和侯宝鼎在后面搞的鬼。好,有了这些证据,不但能救出爷爷和父亲,而且目前的形势,肯定大逆转。 “桑律师,可是按照中国的法律对于取证的若干规定,这种偷拍偷录的资料是不能当作证据的,你看着如何是好?”坐在黄风旁边的孙红问到。 不用说,大家也知道,昨天住进702的就是他们两个了。 “这个嘛,确实是个问题,我们如此这般……”桑晓把自己的看法和将要采取的办法说出来,大家点头同意,于是,各自按照自己的分工去做。“思泽,既然他们打算要用美人计,我看你就将计就计,先拿下久合的支持再说,”桑晓对思泽说,思泽听桑晓这么说,不知道怎么头脑中闪过的竟然是瞬衍的脸庞,那日在瞬衍客厅中看到那照片的那个脸庞。思泽有些愧疚的看了桑晓一眼,“嗯,这样也好,那么,就这样,我们分头进行。” 久合是鹏达旗下的子公司,独立核算,拥有自己的经营团队,鹏达拥有久合55%的股权,而久合所生产的产品90%供给鹏达所属的多家子公司,这样形成一个完整的产业链,在鹏达的控制下,强健的运转着。光是前3季度,久合就税后盈余2000万。久合的总经理罗日峰,今年50岁,膝下无子,只有一女,罗小梅。前几年,罗日峰如主盛世房地产以后,罗小梅就加入盛世,最开始从最底层的售楼小姐开始做起,现在是盛世的总经理,是本市最年轻的女企业家之一。罗日峰早年曾有意和鹏达顾家联姻,但是后来思泽在国外有了女朋友,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费叔,我是思泽,”“思泽啊,前几天佳琪来过了,给你留下一大包东西,还有给你留了一封信,我给你快递过去了,应该今天就能收到了,我看佳琪有些不对劲,什么话都没说,对我笑笑就走了。”“费叔,您别担心,没事的。您自己要照顾好自己。”思泽挂上电话的时候,心如明镜般明亮,他太了解佳琪了,看来,佳琪要离他而去了。都怪自己,忽略了佳琪的感受,哎,说不定这样对大家反而最好,不能给她幸福,就放开手。思泽的脑袋里,又浮现了瞬衍的脸,天啦,顾思泽,那是桑晓的女朋友啊,思泽狠狠地给了自己一拳。 瞬衍到c城的时候,正是桑家的案子结案的第二天,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在机场门口看到前来迎接自己的桑晓,瞬衍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才分别半月,桑晓竟然如同老了十几岁,憔悴不堪的容颜,眼中的的绝望的苍茫,颓废沧桑,好像旷野中的孤狼。站在一米之外,瞬衍和桑晓彼此凝望着,四目相对,热泪横流。 “衍衍,,,”桑晓哽咽难言,心中多少话想要说却不能说,他宁可自己一个人扛也要保持瞬衍单纯的灵魂,怎么可以让瞬衍来分担自己的困惑和疼痛呢? “晓,,”瞬衍心中涌起莫名的酸楚,飞奔着投入桑晓的怀抱,分明感觉到桑晓的心跳那般的激荡。 李丽娟做梦也没想到,侯宝鼎是这样的一个人,一直认为侯宝鼎是值得相信和依赖的,那天在“hotel”,侯宝鼎对她大声呵斥,她认为那是因为对于目前的处境,侯宝鼎着急才会口不择言,现在看来,自己只不过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被他利用,还说自己是老女人,这个人真是可恶到了极点!桑晓看着对面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女人,突然觉得她很可怜。转身对旁边一个精瘦的男子说,“把这小子带去交给缉毒科的张组长,”,黑暗中的精瘦男子走出来,抓着毒瘾开始发作的小黑子走了出去。 “顾夫人,您也听到了,那侯宝鼎是怎么 第五章 桑晓走了以后,瞬衍下了班,不是去“leave”喝个烂醉,就是整夜整夜的上网。也就在那时,认识了安和罗小梅。 安是那种很沉静的男子,话不多,只是在瞬衍无尽的诉说后,发过来一个拥抱,然后说“你这个傻孩子”。瞬衍心情不好,就欺负他,其实瞬衍天天心情不好。安却还是一直默默的陪着她,给她打电话,因为她说,害怕被冷落。 她的心,因为桑晓的离去,已无情绪。 他的心,却对这个冷漠的可人儿,深深的宠溺。 “灵儿,,,,”安和瞬衍打招呼的时候,语音拖得很长,瞬衍就觉得一阵温暖。但是,瞬衍还是用冷漠来面对安,她说,“我宁愿作刺猬,宁愿刺伤别人,也不要让别人来刺伤我。”瞬衍,你甚至没有了让别人刺伤的地方,因为,你早已体无完肤。 一次窒息的爱情,曾经的幸福在瞬衍每日的回忆和反复诉说的过程中,化作一把把利刃,一次复一次的在她留着鲜血的心上划过,她疼痛,她绝望,也不忿。 终于有一天,安不忍瞬衍这样的折磨自己,“灵儿,我不许你说了。”瞬衍打字的手停了下来,怔怔的出神。 “灵儿,答应我,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好么?”“灵儿,以后我会每天给你打电话,你要如实告诉我你每餐都吃了什么,还有,你不要再一个人去喝酒,每天也要多睡觉,你这样下去,会熬坏的。” 瞬衍看着安突然打出这么多字来,很不习惯。“你凭什么管我?”瞬衍生气的质问。 “因为,因为我喜欢你。”安鼓起勇气,终于说了出来。 …… 两个人都沉默了。老实说,瞬衍现在觉得空虚,寂寞,和脆弱,她需要关心,需要有人呵护,但是,她不确定她需要爱情。更何况,在自己眼前的爱情都靠不住,更别说虚拟的网络。 “安,不许你胡说,不然,连朋友都不是。”瞬衍烦躁的关掉聊天软件,跑去“leave”,找罗小梅喝酒。只从上次两人认识后,她们几乎都会同一个时段一起光顾这个酒吧,慢慢的,两个女人成为了好朋友。“小梅,我失恋了,,,”瞬衍一改过去闭口不谈自己的私事的态度,幌着酒杯,看着酒杯中金黄的液体,喃喃的说。“衍,我知道,”罗小梅把一根鱿鱼丝放进嘴里,赶忙改口“我是说,我看得出来。”,瞬衍抬头对罗小梅 微微的笑了笑,“这也让你看出来了,证明我有多糟糕,小梅,,,在我最难过的时候,有个人陪着我,,”瞬衍的语气漂浮着,如同吧台里面的咖啡壶上袅袅升起的蒸汽。听到这里,罗小梅的心中咯噔一下,那个人,难道是顾思泽/?但自己又不好明着问,只好耐心的等着瞬衍说下去。 “小梅,我的心,早就死了,从桑晓离开的那天起,我的心就死了,可是,今天,有个人说喜欢我,”瞬衍一口气将杯中酒喝了下去,呛得一阵咳嗽。 “那个人,是谁/?”罗小梅示意服务生拿酒来,淡淡地问瞬衍。 “安,他叫安。”瞬衍断起服务生送来的酒,又喝了一口。 “那,衍,你今天是为了谁在喝酒呢?”罗小梅拿出一支烟,娴熟的点上,狠狠地吸了一口,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瞬衍盯着烟圈看,看烟圈越飘越高,终于散开了去。“为了谁?我也不知道,桑晓是不会回来了,也许他早就有了走的想法,我太不成熟,太幼稚,太依赖人,有几个男人受得了我呢?”瞬衍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滴进酒杯里,瞬衍一口喝了下去。罗小梅有些心疼眼前的这个女子,在心中叹道“难怪这些男人都喜欢她,连同样身为女人的自己,也疼惜她。瞬衍的柔弱和单纯,是每个男人都想伸出手呵护的,哎,”而自己,虽然表面上风光无限,但是实质上,却是多么的孤独,没有一个真正爱自己的男人,而瞬衍,你确有那么多男人为你心痛,你却也不快乐,女人啊,,,, 那一夜,瞬衍喝了好多酒,却没有醉。她清醒的看着自己走回家,坐在马桶上声嘶竭力的哭泣。 罗小梅坐在自己豪华的宝马车里,给顾思泽发了个短信“如果你不出现,她就是别人的了。” 安坐在罗小梅的车里,透过车玻璃看着前面思泽车中瞬衍模糊的身影,心痛的揪成一团。灵儿,为什么?为什么让别人牵着你的手? 上车后,瞬衍从思泽的手中挣脱开来,安静的坐在后座的左边,思泽跟着坐了进去,两个人中间,空着一个人的位置,思泽知道,那是桑晓的位置。而在瞬衍心中,有太多的迷惑,这个突然出现的思泽,和反常的罗小梅,这中间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思泽身上淡淡的汗水味道钻进鼻子里,瞬衍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身边坐着的是桑晓,抬头看过去,却是思泽意味深长的笑脸,瞬衍读不懂,也不想读懂。她只想简简单单的生活,而现在,这一切,却看起来这般复杂。 思泽看着身旁的瞬衍,这个多次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女孩,微微皱起的眉心,思泽有伸手为她抚平的冲动,两只眼睛,如天池的湖水般澄清而悠远,小而挺的鼻子,像花瓣微微张开的樱唇,美丽而精致,思泽在心中承认,自己迷恋上她了,应该是说从第一次看到她的照片的那天就迷上了。今天,她就在自己身边,可是,她的冷漠,却让他觉得她远在天边。 罗小梅在后望镜偷偷的观察安。安那浓密的眉毛揪成一团,焦虑写在脸上,罗小梅先开口,打破这尴尬的沉默“安先生,你喜欢瞬衍吧?”安一下再没回过神来,“啊?你说什么?”“噢,你说灵儿,是,我是喜欢灵儿。我爱她。”“小梅小姐,刚才的那位先生是?”安小心翼翼的询问,“哈,他啊,是瞬衍的爱慕者。”罗小梅不紧不慢的开着车,和思泽的车保持在安全距离之内。罗小梅从后望镜看着安脸上有痛苦的神情一闪而过,心中竟也升起同样的悲凉。思泽喜欢瞬衍,而自己,却在为他人作嫁裳,何不让他们去争?自己静作壁上观好了,哎,这个顾思泽,却是自己心中放不下的暗痛。当初接近瞬衍,罗小梅是带着目的的,她想要看看这个瞬衍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两个男人为她心痛,没想到,后来自己也慢慢的喜欢上了这个柔弱美丽的女孩。,哎,,, 瞬衍隔着包摸着里面的玉如意,桑晓,你还好吗? 到“leave”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霓虹灯闪烁,“leave”,几个斗大的英文字母在霓虹灯下时隐时现,“l e a v e ” 瞬衍下了车,站在风里,看地上闪烁的灯光的影子,叹了口气,走了进去。里面的人唱着“别让我一个人醉”。“把我的伤悲我的愁,轻轻注入你眼中,将我的快乐我的痛斟进你手中酒,把你的希望你的梦慢慢靠在我怀中……” 别让我一个人醉。 瞬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和认识的人颔首致意。身心的疲惫,如浪潮袭来,瞬间将瞬衍吞噬。瞬衍看了看身边人陌生而熟悉的笑脸,那几个英文字母在脑海中盘旋“l e a v e ” 离开,离开。看来自己是到了离开的时候了。 向服务生拿了杯柠檬苏打,瞬衍把手中思泽送的玫瑰放到桌子上,靠近思泽的耳边说“顾先生,我一贯不喜欢玫瑰,不过还是谢谢你。”瞬衍口中温热的气息让思泽几乎不能自持,如果时间凝固在瞬衍靠近的那一瞬间,该多好呢?可是,瞬衍说出来的话语,分明是最坚决的拒绝。思泽透过玻璃杯看着瞬衍,朦朦胧胧的,这个女孩,这个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孩,这个单纯却神秘的女孩,刚才还握着手的温度,现在却如雾般消散了。思泽用鼻子使劲的闻了闻自己的手,一丝淡香钻进鼻腔,思泽狠狠地吸了一口,罗小梅莫名其妙的看着思泽,“思泽,你怎么了吗?”思泽摇了摇头,对罗小梅无力的笑了笑,罗小梅分明在那笑中看到了深深的失落,刚才,瞬衍和他说了些什么呢? 安一直盯着瞬衍看,从刚才下了车开始,没有一秒移开过视线。“灵儿,我绝对不会轻易的放弃。”安这样在心中对瞬衍说到。当他决定回国的时候,他就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他要那个多愁善感的灵儿,他要这个冷静却单纯的瞬衍,不管要经历多少的波折,不管要面对如何的打击,自己都不会放弃。 瞬衍转过身来,伸出手,放在安修长的手指上。安没有动,感受着从瞬衍的手心传来的沁凉,安突然想到瞬衍喜欢的那首音乐《你的小手冰凉凉》,安把瞬衍的小手抓起来,用另一只手盖了上去。“灵儿,”安轻唤。 “安,陪我去个地方,好么?”瞬衍抬起头,轻声问到。 “好,不管到哪里,我都陪着你。”安给了瞬衍最温暖的微笑。 “放下现实社会的一切,你做得到么?”瞬衍抽出自己的手,端起苏打水喝了一口。安看着瞬衍喝的是苏打水,而不是酒,心中的欣慰写在脸上,看来,自己的话,在灵儿心中还是有份量的。 “灵儿,我做得到,我说过要陪着你到永远,灵儿,你要去的地方,就是我要去的地方,你的脚步是我追寻的目标,你的气息是我人生的方向,有了灵儿,安才有了快乐,灵儿,你知道么?认识你,是上天给我最好的礼物,,,,”那些甜蜜的话语,如潺潺流水般从安的嘴里倾泻出来,瞬衍侧头看了看思泽越来越难堪的脸色,伸出手,捂住了安的嘴巴。安乘机吻了瞬衍的手心,瞬衍连忙收回手,脸上有着淡淡的红晕。 思泽看着眼前的一切,知道自己是要走开的时候了,思泽站起来,把桌子上的两支玫瑰递给罗小梅,“小梅,我们走吧”。罗小梅怔了怔,心中波涛汹涌,这玫瑰,明明是送过给瞬衍的,可是,思泽这样的举动会不会说明他对自己有意思呢?罗小梅接过玫瑰,笑颜如花,娇滴滴的,胜过眼前的玫瑰。罗小梅上前挽住顾思泽的胳膊,对瞬衍说“衍,你一定要幸福。”瞬衍站起来,走向罗小梅,罗小梅也转过身来,和瞬衍拥抱,“谢谢你,小梅,谢谢你陪我走过这一程。”瞬衍动情的说。“你们两个女人,这是做什么啊?好像不再见面似的,”思泽打趣道,瞬衍松开手,对思泽说“我把小梅交给你了,”思泽不敢看瞬衍的眼睛,拉着罗小梅的手,“那,我们先走了。”然后快步走出酒吧。看着思泽和罗小梅的背影,瞬衍在心中祝福他们,也只有瞬衍明了,真的不会再见了。 “我们去敦煌,好么?”瞬衍慵懒的窝在安的怀中,窗外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挤了进来,瞬衍害羞的把脸更紧的贴在安的胸膛上,安低下头,锁定了瞬衍微微轻启的唇,“灵儿宝贝,” 瞬衍想起某一天和安的聊天内容: 灵儿:安,我想去流浪 安:好,我陪你去流浪 灵儿:带着电脑去,我们可以上上网,玩玩游戏…… 安:哎呀,网线要插在哪里? 灵儿:大笑,,,我怕无聊哦,你说怎么办 安:我带着我的琴去,弹琴给你听,还可以卖唱,养活你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