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狗一样》 第一章 李村的俩大才子 1 李云在这个村子里，被广大的农民称之为“才子”。自3岁就知道“1+1=2”，4岁时就会背“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二三得六”。人们经过李云的家门口，总耐不住夸耀小家伙一句，小云啊，真聪明，你爸妈真有福气啊。李父在一旁听得心旷神怡，好像在夸自己一样。这促使李父更疼爱李云。5岁时就要李云学含有“x”的东西，整天呆在家里。李云家附近有条河，年年有小孩溺水，由于李云天天在家学数学才幸免成为那其中的一员。至今，这是惟一教条主义成就的好事。然而事物总有两面性，这促使李云生在河边的娃连下水都不敢下，也就成了一个经典的笑话。李云在众伙伴里，会背得一些数字，再受到家长们的夸奖。人们常说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意思是说只要学好数理化，到外面杀人放火都不要紧。所以地位显赫。那个不会游泳的“缺点”不成气候来动摇李云在众伙伴心中的地位，多亏他父亲的功劳。 李父当年为响应政府的“下放”政策，主动来到这农村，为建设中国社会主义新农村作出卓越的贡献。本想再回到镇上，可以捞得一官半职，不幸被组织放了鸽子，上头与他同来的几位同志，占了他的贡献跑城里领赏去了，现在在市委工作。李父事发后，书生意气爆发，干脆在这里定居。干了几年，正巧被村民当选为村干部，弄了个闲职就好比咸鱼翻了身。李父心里多少得到了一点安慰，虽然没有自己想要的官位大就如快饿死了得到一小口馊馒头，总体来说是好的。既然当了官，必须有一个官样，于是李父把以前大学里的“函数理论”、“概论”之类的书搬出来。后去城里买了两个大的书架，摆放在屋里特别神气。两木书架的书，李父站在它们面前，得意万分，每天只要站在它们面前就满足了，何必要去翻呢，就相当博物馆的陈列品。但陈列品并没有发挥陈列品的作用，倒好比一个功成名就的人隐退山林，他的名仍还在的，幸亏李父沾了书的光，备受村民的尊敬。村子也沾了李父的光，特将那些书作为本村的形象。 自古郎才女貌，像李父这样的“才子”有了，必须得有美女相伴啊。经村民的几经周折，给李父介绍了个美女，也就是今天的李母。两个人没一个月，去电影院看了场电影，演的是二战时德国用闪电战术侵犯波兰。两人心领神会后，回去没几天就结了婚。婚后，两人相敬如宾，被村里人把他家称为模范家庭，纷纷向他家取经。古人曰：“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李父发现李母太资本主义，李母发现李父太懦弱。各自“缺点”暴露后，都看起对方。两人光天化日之下不敢吵，只好把话留在晚上床上吵。结果，两口子竟吵出个娃，李云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诞生了。李云的出生，村子里瞬间像蒸发了一样，人们纷纷登门贺喜。过了一阵子，村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好像发烧了一回，烧一退什么事都没有了。 两口子把对对方的不满，通过自身的内分泌调节转化为对儿子的爱。李父左边眉有抛物线的弧度，右边眉是数学家喜爱的根号。两只眼睛充分体现了李父身体内部器官严重的不团结，分别向两个极端发展。幸好有鼻子这条对称轴将其分明。人们一看李父，就知道他过度喜爱数学生理所致。李父天生喜爱理科，只是喜爱而已并非深入研究，好比一个人喜欢梨并非要李喜欢吃梨。然而李父把这种天生的爱好，强加在李云身上，也就促成一个小“才子”。中国的家庭教育在李父这里得到了充分体现，模范家庭当之无愧。 由于当了官，会总免不了的，不管有事还是没事都得要形式一下，比如谈论为什么王二狗的鸡没生蛋就死了或赵六的狗今天生了六个崽子将会对计划生育造成什么影响。每天都有什么“统筹会议”、“基层扩大会议”、“政协会议”、“群众坐谈会议”。可见，领导们的废话还真多。在会议室里说不清，可以放到饭局上就；如果还扯不清，不用着急，还可以放在麻将桌上谈。就这样，李父早出晚归，有时彻夜不归，两口子的口角还真少了不少。至始至终，领导们为群众真办了一件实事。据说，男人天生有一种野性，然而家庭像一把锁，是牢牢锁住男人们的。可是，李父的野性是后天努力创造出来的，再怎么锁也是徒劳的，好比新发现的顽症，暂时无药对症。李父的野性如鬼魂般飘忽不定，李母在学校时被称作卫星监控器，都自愧不如。后来，李母终成了贤妻良母，在家认真地带孩子。 2 李云八岁那年，李父的人生观改变得如从原始社会直接跨入共产主义那样迅猛。他发现自古有才华之人，比如杜子美、李太白，都是与酒分不开并且嗜酒如命。所以他认为不喝酒，不是个有能之人，最起码不是个男人。于是，先从甜酒开始，慢慢练之后就米酒，升级后是烧酒，最后达到了无人能敌的境界，见酒就喝，喝完后还能准确说出它的度数。李父虽没有古人的才华，但有了古人的酒量。四海酒友皆兄弟，李父靠这句名言，人气指数在小镇上一路狂飚。到了无人不识李父的地步。也正在李云八岁那年，父子俩有生以来达成了第一个共识，李家的那些书可以留给子孙后代千秋万世享用，说不定哪一天还能当成古董拍卖呢。由于两父子对书爱护有加，书皮上的灰尘，都有了学校那些为人师表的脸皮般厚。正因为李父嗜酒如命，无暇他的天生喜爱，李云的数学天赋消失殆尽，是一个浪得虚名的“数学天才”。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李云的表哥赐了他一个更崇高的天赋—足球。这天赋，倒像具有着前赴后继精神的革命烈士—前面一个消失，后面会及时补充上的。所以，也就有后人说的，不怕没天赋，就怕没师傅。 人们常常说，足球要从娃娃抓起。每天清晨，李云就被表哥叫起来练球。表哥每天大清早从邻村赶来这里，不辞劳苦督促李云练球，李云是非常的感动并刻苦地练习，莫说对得起表哥，起码对得起自己掏钱买的球，不踢爆，怎么甘心。皇天不负有心人，全镇的同龄人，没人能及他，无论是在体力上还是技术上。随后，李云倒还不及项羽当年称霸群雄的年龄，反而有了傲世群雄的气势。他立志，以后当一名足球超级巨星，职业生涯中进球要超过贝利，个人技术要让罗纳迪尼奥都感到自卑，人气要旺过贝克汉姆。幻想终归幻想，昨晚上立的雄心壮志，第二天早上被场大雨冲得一干二净，连渣滓都不剩。 李去的表哥后上了高中，没功夫教李云踢足球。后来，李云嫌踢球太辛苦，必须得每天练又不像读书，记住了可以保持很久都不能忘，便把自己的兴趣转向文学。因此迈出了革命性的一步，从体力劳动升级到脑力劳动。李云这一兴趣的转变充分地体现了人类发展史，可知李云这一举动意义重大。一向喜爱数学的李父，怎么可能会有文学类书籍。李云从书店买来一本《古文观止》，认真地读了起来。日子久了，渐渐地对古文产生了抵触心理，他发现古文中有二个最大的缺点，有太多的“焉”、“与”，看多了感觉自己真成了野人。于是，就放眼世界，从俄罗斯着手，后来对里面人物的名字和原文作者的名字深恶痛绝，“斯多维利斯基科夫”，“刨根剽和维多利基夫”，仿佛在比谁更会说绕口令。李云从小就忌讳绕口令，记得有一次老师让自己站起念一段绕口令，“四是四，十是十，四十是四十”，而自己却说成“稀是稀，屎是屎，稀屎是稀屎”，结果引得大家爆笑。老师想用绕口令活跃下下课堂气氛的目的算是达到了，而痛苦了自己。下课了，同学们就跑来笑嘻嘻地问李云：“李云，你是不是想拉肚子啊？”在一傍的李云总是沉默，不然肯定会被同学戴上一顶“屎王”的帽子。 李云深知俄国文学的厉害，不敢再接触其他外国文学，因为他认为各国文学是“臭味相投”的，所以大可不必费太多的精力去看。剩下来的只有中国现代文学。在去的眼里，看文学书宛若去妓院嫖娼，“爽”过之后马上闪人，连扫黄警察都无能为力。嫖客去过的地方多了，必会对某个地方产生留恋势必会常去那里；最后，李云深深地喜欢上了诗歌。常言道，浓缩就是精华。那么以此推论，大便便可以称得上是精华了。李云领悟后，无论是好诗还是烂诗，照单全收。 实行当年国民党征兵制后，李云自认为已饱读诗书。这“饱”可不是一般的饱，多是有胃胀的那种份量。今朝一饱，便可长期不用进食，于是可以省下很多的零花钱买足球装备之用。在村子里，李云论诗歌以一敌众早不成问题，便有了陶潜般的性情，退隐山林。但李云这性情没过多久，便被李母给搅合了。李云仗着幼时琐碎的记忆，勉强考上了市重点中学。小学老师对李云平时的傲慢，非常鄙视地说这孩子将来必没有多大的出息。开学那天，李云怀着对童年的眷恋，离开家乡，以及那里的山、水、人。经过一路颠簸后，李母和儿子来到离家较远镇上的市重点中学。李母为李云打点好一切，泪水涟涟地向李云道别。 李父在镇上的行动一向诡秘，像是晚上营业的理发厅白天见不光的。李母打电话给他，没人接，只好作罢，长叹一口气，哀怒道：我怎么嫁给这样一个男人。李母以前听人家说：一个失败的女人，背后必会有一个太成功的男人；一个失败的男人，背后必会有一个太成功的女人。因为李母是个失败的女人。一个成功的男人，可以在外面花天酒地；一个成功的女人，在外必会被人们认为破坏伦理道德。李母为证明自己不是那种破坏伦理道德的女人，甘愿呆在家里安安顺顺做点琐碎之事。有时抽点空还可以与群众搓搓麻将，深入到群众当中与人民群众搓成一片，日子在搓麻将和做家务中度过。因为李母是广大老百姓中的一员，也只能做一些广大老百姓中的事。其实，李母在这个问题上作了很大研究，大多数时间是在晚上睡觉前躺在床上研究的。第二天一觉醒来，连昨天晚上吃了什么都不记得了，更何况她的研究。 李云送走了母亲，在寝室里观看了一会觉得索然无味了，各同学又相互沉默。李云想这沉默只是流星般的短暂，以后真不知道将与他们发生多少口角。唉，人就是这样。“唉”叹了一阵后，李云起身出了寝室去熟悉一下这里所学校。黄天大地都是一样的，便只好绕几幢楼房转转。刚刚绕过一座科教楼，远远望见草坪旮旯处竖了一块提示牌。李云回忆刚刚走过的几块草地，是没有像这样的牌子的。便心生奇怪，走近一看，两行鲜红的大字在提示着每一位路过的人：江山如此多骄，请勿随地撒尿。想必这里已储存了许多前辈的尿。这里的草经过前辈们的尿的灌溉，长得活泼可爱茂密油绿。这便是他们对学校作的惟一贡献。李云看完后，就好比也想对学校作出微薄的贡献，周围正好没人，身体及时响应理解李云这时的心情。李云贡献完后，神清气爽毫不留恋地走了。 走来走去，仍是那几幢房屋，开始的新鲜感随着步数的增多逐渐减退了，但像标准的反函数的函数值永远不会等于零，只一味的接近。接近快了，却有一种失落感萦绕在心头，天空的飞鸟也不忘来几声哀鸣。李云不想触景伤情，直接埋头使劲地走，好把思乡的苦转化为汗液的臭。路上又多了一位匆匆的过客。 不知走了多久，周围渐渐嘈杂起来，李云忽然抬一看，原来是到了篮球场。在小学时，还未见过这么多人围绕一个圈子像群猴子样不亦乐乎，只有寥寥几人能把球挨到篮框。李云都对这项体育不感兴趣，但观赏的兴致倒是有的……然后顿足停留观赏了许久，无意中发现这群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或者说是喜好。上面穿一件短袖或袖了长得可以跳藏族舞的下t-shirt，这表示他们轻松开朗；下面就一件牛仔裤，这象征着他们狂野，如野人一般，不然怎么会穿一条牛仔裤而不穿其他裤子呢；如果还能弄一双拖鞋来，那就更好了，打球时顺便可以托出节奏来。他们仿佛在向全世界的人民：我们奈奔，我们怕谁！李云想不到世界上还有这般“狂人”在，感叹道，世界上真是无奇不有啊。李云的性格显然与他们格格不入的，于是把眼光投入到足球场。看到踢球者还像一个踢球样，李云的心里得到了一丝安慰。那里面有人穿ac米兰，有人穿皇马的，有人穿切尔西的，又有人穿拜仁的，还有人穿里昂的，不过这群人可调人家口味呢，弄得观众们以为在搞欧洲冠军杯联赛，各大豪门齐上阵，观赏了羊天，原来大家都是马戏团的。李云心里大为欢喜，暗想终于碰上对手了。想想看，场上的人是不可以留恋的，但这足球场可以像美好的照片一样值得长期保存的。如果那天真是黄土高原被我们辛勤劳作的人民绿化了，可是当他的人们还很想念它，不妨在这里拍几张照重温一下当年的感受。李云尚且不知雨后的足球场，走上去就有生意人的油滑。尚且，他认为一切事物都是美好的。 然而，在黄土高原绿化前，食堂早被学校绿化了，满园春色关不住，窗口排烟送青来。时至已久，同学们由食肉类动物转化为食草类动物。李云望着一江绿滔，顿时食欲大减。这时，李云非常想念妈妈了。这话不假，其实李云想念妈妈做的那菜了，然后是这个人。只要做出比那菜更美味的人，李云肯定会很思念的。就好比狗见了骨头就认识人。食堂的菜，很像成功人士的生活，五味俱全。吃起来甜中带酸，咸中带苦，香里咯微有一丁点儿狐臭，想必做饭的师傅有严重的狐臭，然而这菜具有人性化了，太馊了。李云吃完后，干呕了几次，痛苦至极，反正饭菜已经吃进去了，吐出来有多可惜啊。但又想还有3年呢，顿觉头皮都麻了。 李云吃了饭本想去寝室坐一坐的，后忽然想起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还没有做。学校的公共厕所还没有找到呢，日后可怎么方便啊。然而问厕所之事好比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道理，只能自己亲自去找，找到了就万岁；如果没找到，内裤只好多一项功能。李云急切地寻找厕所，一路上不想找的东西全找齐了，比如女生洗澡堂，女生寝室。幸好女生厕所还没有与男生厕所分居，要不然又多了一项不该找的东西。李云把所有可能存在公共厕所的地方找了一遍，最终还是失望而归。最后，李云失望地在一片树林的入口坐下。坐定后，李云仰望着天空对其嘲笑了几声，便又低头去拔身边的小草。这时，李云发现身边这条被人踩去地皮的黄土路，异常光鲜像是秃顶的脑袋。李云这时想到鲁迅先生说的话：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与便成了路。想必老师们秃头都被同学践踏过无数次，也就促成头顶异常光鲜的“路”。李云站起身朝着这条路向树林深处走去。大概走了二十米远，公共厕所神奇般地出现在李云的眼前。李云像受灾人民得到赈灾品一样欣喜万分，真是造化弄人，于是不惜麻烦再一次去方便。刚到男厕所门口，就闻到一股奇大的烟臭味，厕所的屎臭味见到这味也会凋朱颜。厕所门口站着几个很像地痞流氓的人口里叼着烟，不一会儿吐一股清烟。李云看到他们那副在厕所抽烟自以为很了不起的样子，实在肠子肝脾都不舒服，恨不得帮老师实行“道德规范”。很久后，李云才知道那些人是想抽烟又不敢在公共场合抽怕本校老师逮着的烟民。就和白天不敢眉目张胆怕扫黄警察只在晚上活动的妓女一样。原来公共厕所是本校烟民的俱乐部，烟民不管有事还是没事一天都得要往厕所跑上十几趟。李云对学校这项独创的设计感到兴奋。那一座厕所楼像是受了惊吓的乌龟，缩在壳里的头。“真是造化弄人啊，”李云事后不禁大笑几声。 晚上，班主任点了名，算已完事，坐地讲台上，沙沙地写个不停。这让李云想起一句话：沉默是金。远远望见班主任，一看就知道他不但沉默里全是金，而是一个非常聪明之人，已达到聪明绝顶的最高境界—荒芜一片，寸草不生。班主任这样也挺好的，不知他这一生可省下多少买洗发精和剪头发的钱啊，所以送给领导们的礼钱，绰绰有余了。顺带还可省下一些钱给他儿子买一些玩具呢。假若哪天教室停电，我们大可不用发慌，点蜡烛太浪费国家资源，这正有个八百瓦的灯泡在这儿呢。他同时为学校省下几毛钱的电费，真是新时代节约能源的好公民。如果那天天气好，有月光，说不定还可以当路灯用呢。最好放在公共厕所门口，因为那里太黑了。李云不由地笑了起来，又怕被班主任发现，忙打住。可不想开学第一天，让他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平静了下来，李云转头望着漆黑的夜空。这座小镇被漆黑所包围，急急地等待黎明来解围，李云的心一下子不知被什么东西抽空了，像大海里一座荒芜人烟的小岛，孤独漂泊。 晚上，寝室里分外安静，惟有高年级的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在厕所，被窝里，过道上不禁引吭高歌。李云躺在床上隐隐约约听见下面在唱“妹妹的坐床头，哥哥的刚想走，恩恩爱爱床上荡悠悠……”。可惜遥远的女生公寓像是求援关东的日军迟迟不答话。男子恨不得帮她们唱，要不是寝室管理员及时杀出来将他们喝住，恐怕这里成妓院了。李云听到这里，心里不由自主地与他们对好了歌词“小妹妹我坐床头，哥哥你啊莫想走，我俩的情啊我俩的爱……”。李云鄙视地“哼”了一声，心想人就这样。恶心的是，人发育还尚未完全，就倒有争当whore master的积极性。所以说，中国的第四产业经久不衰，原来都后继有人啊。李云在上面听得极为艰难，断断续续，再加上语文功底不怎么样，是跛脚的侏儒，郁闷地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安然无恙，是值得庆幸的，但昨夜做的梦像阴生植物只能在黑暗里生长，见了光就得死，心里暗暗对“死”叹息一阵。然后一种更大的失落感缭绕在心头。扭头看看阳台上昨晚晾起的衣服，才恍然大悟感叹道，少了妈妈的日子还真不行啊。 神板老光的头发尚且葱郁时，有一次在物理老师家里，兴致太高，饮酒过多。然而人们在交际最忌讳的是说真言。事后，神板老兄后悔不已。这次神板老光不慎吐露真言，说他最近老掉头发，而且快呀。说着喝了口酒润了润嗓子。“你看这里，还有这里秃了小块呢。”神板老光指了指那些光亮的地方。那个物理老师安慰说：“也就这把年纪了，也是正常的啊。” 神板老兄痛苦地说：“我才38岁呀，年轻得很呐。”然而如今神板老光的年龄，真不愧是未老先秃的先驱。 物理老师打趣地问道：“那你每天掉多少啊？” 神板老光一本正经地说：“305根啊，是我工资的1/3.”物理老师听完大为惊讶，只是随便问问罢了，哪个笨驴会无聊到数自己掉了多少头发啊。物理老师感叹世间真是无奇不有，连这样的笨驴都有。神板老光每天早上醒来，看身边的一滩头发，心酸啊，将其头发小心翼翼地拾起，希望还能像绿色植物种上去。可惜这头皮上的秽物丰富如土地般肥沃，萝卜拔完了还可以种，但这根根头发哪像野草般春风吹又生。神板老光一向视财如命，听说头发也能买钱呢，于是把枕边的头发收集起来与不忘记数数，等到能买钱之时那就是秃驴之时。物理老师和神板老光开玩笑，说与他打个赌，猜什么时候头就是一个大电灯泡。神板老光不光酒后吐真言，连心受到酒的熏烤边得真起来，便答应，随后叫物理老师帮他量了头皮的长和宽。测量结果出来后，神板老光抽出他的独门暗器—三角板。在三角板上，神板老光勾勾画画了一阵子，然后自信地说大约在六个月半，那时应该是中秋节了。在一傍的物理老师看到班主任莫明其妙地抽出一三角板来吓了一身冷汗，后来又见他神经质地在三角板勾划个不停都汗颜了。被吓傻的物理老师胡乱猜了个数字。 由于神板老光和李父有相同的爱好，正因这样神板老光很喜欢教数学。在数学里，他最喜欢几何，天天拿着他心爱的三角板进进出出，上个厕所都不忘记带它。神板老光的感言是：板在人在，板亡人亡。多亏他的这句恰似誓死如归的感言，那木头制的三角板才具有了除教学以外还可以打人、自卫、算术的功能。但很多人看他很少时间把它带在身边，可以总在特定的时间抽出来吓唬一下小同学。之后，他的三角板又多了一项功能—可作暗器。这样班主任不但在本校闻名，而且驰名于小镇，这“驰名”是非一般的驰，速度之快有如他那每天掉发的数目……大家于是乎赐他二字，为“神板”。 中秋节时，物理老师在自家阳台和妻儿共赏月光，在赏月之余对面楼房的阳台上时不时反射微弱的月光感觉像一明一暗相互配合的两兄弟。物理老师自感奇怪，难道今天就有两轮明月。仔细研究后，那光正是从神板老光的阳台上反射出来的，而且出奇的亮，足以在黑暗里叫它光明。在映象之中，神板老光的阳台上没摆放如镜子可以反射光来的东西。再说了，那窗子的玻璃不可能反射竟如此明亮的光来。如果航海家在茫茫漆黑的大海上，发现这光势必会垂涎三尺，如果是迷途的羊羔见了这光，马上会对生命重燃希望，如果小偷见了这光恐怕会胆战心惊落荒而逃。一阵比喻后，正是观赏月光的物理老师见了这光，郁闷得荒。物理老师大声嚷嚷道：“班主任是你吗？”话音刚落，对面发出了沉闷的声音，一听果然是神板老光。物理老师接着问道：“你在阳台上干什么？”神板老兄发出苏轼的《水调歌头》般的叹惜后，说：“还能干什么呢，没事闲着，在看月亮呢！”物理老师仿佛见到这次神板老光格外兴奋，记得三四天前听同事们说他有一点不舒服请了两天假在家休养。隐隐约约记得前半年前和神板老光打的赌，物理老师思量了再三，才明白过来。 第二天，班主任能用那个三角板准确计算头发脱落的时间一事，忽然间传之千里，便家喻户晓。后来大家毫不吝啬赐给神板老光一个“老光”二字。“神板”、“老光”这两个外号加起来就成了今天的“神板老光”。虽然神板老光不讨厌这个名字，但很忌讳学生口里谈论“神板老光”，就好比一张烂椅子只准富人坐，穷人不能看……只要有哪位提到这四个字中的任何一个，那学生以后的几天势必会被神板老光用独门暗器在神板老光眼里看来如西瓜般的脑袋上剁上几刀，以示关爱。 在有些场合，很是不幸，同学倒也聪明，比如在每周一次的国旗下讲话。演讲者在念“尊敬的老师，同学们时，必将把那个”老“字改为”导“字，台下的老师听后感觉自己身价大涨，由一个”老师“变成了”导“师，心里便洋洋得意起来，因此他们的生活稍微变得有意义些了。在念”神州的大地上“时，必会改成念”行“，这时台下发出阵阵嘘声，抱怨他（她）太油滑了。当台上的人一不留神竟把”光“字念了出来，神板老光听后不由的满脸涨红，台下的同学欢欣鼓舞，说这真是一场精彩的演讲。把快乐送给别人，让痛苦留给自己，那人因此献身了。 李云早对老光有所耳闻，现在见了果然名不虚传。马总有失蹄之时，他也有犯糊涂的时候。李云不知那天，不慎在作文上道出个精“光”来，不幸被老光发现。几天之后，老光把李云传去办公室，把李云作业本里的错题往眼前一亮，“证据”确凿后李云由原先的鸡蛋型的头经过老光神板加工以后变成了现在土豆般的脑袋。美食家看了之后，肯定会被老光的三角板所折服。从此以后，厨房里终于有一件新型的厨具使用。老光气发泄完之后，甩下一句：“你爸要我多教育你一下。你现在看自己这样了，你真为你爸丢脸。”李云抱着土豆似的头，泪水如尿崩止也止不住，万万没想到这两个有“名”的人物，还真的“酒”仰过。真没想到，社会发展这么快。 在这一个月的学习里， 第二章 投稿猩闻 1 日子 一天天过，大家靠吃饭的次数来计量时间。一个春夏刚过，李云最显著的变化是海拔增高了一点，这样在球场上终于体尝到一点傲世群雄的感觉。老光还是老光，不过身上出现了一点遗老的气味，嘴边的胡子刮得比以前更干净了。现在的李云显得比较成熟了，学校发下来的《初中生》倒可有读的余地。在征文启事泛滥成灾的今天，可见社会上对文章的饥渴感还是很重啊。好像能凑足上千字不管得人上吐下泻，就能是文章，而且是一篇美文——饥渴感程度诚然不够，就如人对名利的欲望；不管美丑，够他们心目中对进钱的数量就够了。李云在《初中生》最后一页看到了许多灾难，心生“恶念”仿佛有了一点加重趋势的欲望。于是，在茫茫启事里，随便选了一家。既然要参赛，必须要写文章。可是，在李云的眼里，文学如草芥，诗歌如珠宝。莫说是写文章了，连看文章好像是上了刑场接受斩首一样。所以李云的“恶念”在洪水泛滥的今天，就像被气得眼红不已的人的眼泪，是不成气候的。到最后，李云经过周密的思索和慎重的考虑，还是决定写诗歌。因为他认为诗歌不属于文学，好比拿破仑不是法国人，毛泽东不是中国人一样。虽然决定写诗歌，但没有诗歌啊，一向是看诗歌的从没有练过，怎能写出《再别康桥》一样的诗歌出来，就好比要吃香肠的人说出西瓜的味道。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去自己最不情愿去的地方——图书馆。在洋洋的书海中，那些诗集好像都是一只只狡猾的乌贼，找得李云想直接挖出双眼。俗话说眼不见为净。痛苦的是现在眼不见仍不净。许久之后，李云终于找了一篇很喜爱的诗就好象处于黑暗的人见到了光明，欣喜不已，便抄了下来，欢喜地跑回教室。李云得到这首诗感觉如获至宝，舍不得像文学一样鄙视它，于是产生了崇拜心理便仿写一首，而且仿得极像连一个字都舍不得改。仿写必竟不是抄写，就像在公共场合在众目睽睽之下“拿”东西，所以这就不算偷应叫拿。读书人的事，能算偷么，李云这般安慰自己后，便写了他的处女作——《生日》： 生日 是一碗酸辣汤 让我兴奋 生日 是一根沾满辣椒灰的火腿肠 给我刺激 生日 是一串串硕红的冰糖葫芦 让我欣喜 生日啊，生日啊 “我爱你” 我这样大声对你说 一首完毕，瞟了瞟周围看有没有其他的窃书者。庆幸的是周围的同学都与李云是志同道合的，视文学如草芥就连李云的诗歌也不幸免。晚上，李云用手电筒在被窝里观赏了今天白天一气呵成的诗，欣赏了好几遍。完毕后，一种成就感顿时爬满心头，既然是一气呵成的，那么便是有感而发，李云思索了半响仍没有思出那“感”来，就很纳闷。长时间的纳闷，李云的肚子时不时发出悲壮的鸣叫，在第几个咕噜声后，李云终于悟于那“感”来，兴喜万分，于是穿上衣物，奔向食堂。 二天后，李云的处女作被贴上了邮票，飞往他乡。李云寄出信之后，百感交集，仿佛亲手把自己的女儿嫁往异地一切无法预料。回信的日子看似遥遥无期，等待的心备受煎熬，那迷茫无知的双眼远远望着校门口长满岁月的铜锈的邮箱发黑。一天二天三天，那边仍没有回音；四天后，还没有回音。然而，李云生出变性的想法，自己像是深闺中朝朝思念在外地作战久久没有回音的丈夫的怨妇。没办法，思念归思念，没有一点实际性的行动。思念只能是大脑活动，倘若变成实际，那相当于一首诗丢了诗眼，失了韵味一般。但李云开始抱怨邮局的人，整天吃干饭的，从这之后李云确实彻头彻尾地变成了怨妇。整天期待得人憔悴，李云渐渐地认为自己的水平不够，那边的人对此不屑一顾。人在自卑后往往想到是自杀，然面李云却在自卑后变为强大的自负。他认为那篇诗歌较好得不得了，然而人看到美好的东西后都想占为已有，所以干脆的很直接没收。自负后的李云对自己的想法颇为得意，想不到自己竟如此聪明，昨天的愚昧造就今天饿辉煌。李云为了庆祝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聪明之辩，下午放学连饭都没有吃直接用“裸奔”的速度狂奔到足球上练球。 二周后，一封比李云“嫁”出去的信还要薄的回音终于降临。看了地址，激动得差点忘记开封。打开信封，取出一张红艳艳的纸，可惜不是红包要不然李云可以忘情得待神板老光来之后，在他大灯泡在狂亲，虽然不是红包，但还是激动地读着。开头就有两个歪歪扭扭，像是经历了大多的暴风雨狂草到作者本人都不认识的“李云”二字，紧随其后是堂堂正正的用电脑打印的“作者”。如果打比方的话，乱成一团糟糟的“李云”二字活像了日本人；而那后面二字真正体现了中国人的堂堂正正，在所有的文字中显赫。李云看到这里心里在点不舒服，上帝对我们太不公平了。你看，那些被人们称作的艺术家写起那狂草，“炒”成了小葱伴豆腐仍会称为艺术，而我们这些无名小卒写的字，就会被说成鸡爪子划的，你看看社会有多炎凉。李云实在不想触字伤情，便迅速看不文。上面写着的东西李云早在十多天前所预料的一样：你好！新文杂志社举办的“宇宙青少年新文艺大奖赛”得到了你的关注和参与，我们表示衷心的感谢。为全面展示新时代的辉煌，给文艺新秀一次展现才华的机会，应庆的作者、老师的要求，我社举办了这次比赛。经编委认真省阅，仔细研究，一致表示通过。对此以表示衷心的祝贺。你的作文《生日》，编号为274-74，届时可参加特、一、二、三等奖评选，大赛中评出若干个优秀奖。最终解释权归本社所有。如获得特、一、二、三等奖的作者，可得到本社颁发的荣誉证书和奖金，为5000元、1000元、500元、100元。 凡自愿参加决赛者，请于x月x日之前，从邮局将本大赛参赛费和其他费用148元汇至：xxxx，黑牛收，567892.汇款时请注明作者及稿件编号。谢谢合作！ 培植创作后备队伍，推功素质教育，提高中、小学创作水平，是我们的原则；编好书奉献给读者是我们求发展的宗旨，衷心希望你能以此为起点，早日迈进文学艺术殿堂，谢谢。 看了半响，想不到一个小小杂志社竟可以把大赛办得规模如此宏大，地球人参加了还不算非得要请上火星上的木星上的甚至更远的“人”来参加。李云读着每一字心如灌了一缸蜜，真还看不出自己还有如此之高的天赋。只不过要寄钱去，李云思量再三还是参加决赛，说不定可捞到个三等奖回来呢。虽然自己亏148元，倒也是心甘情愿的。几天后，李云瞒着父母将钱寄了出去。但至始至终没弄明白，杂志社干嘛要弄那么多“谢谢”，李云倒谢谢文学社还来不及呢。 日子照样过，毫无新意可言，那边的回信又看似遥遥无期，李云的生活开始出现一点新意，可是好景不长又循规蹈矩。今天，李云很高兴地知道了十月有一个十月革命，明天背诵了十月革命的历史意义，后天，上完课到最后十月革命发生在哪月都不知道了。大后天，一觉醒来十月革命是啥东西？ 2 天色土黄，好像沙尘暴来袭，这里都有葱郁的森林，浅绿的塘水。那沙尘暴的沙子肯定来自足球场的。在上数学课时，有一位穿西装打领带的中年男子站在李云班的教室门口往里面张望了许久，但学生的注意力并未集中在这一位神秘者，好像中了魔始终看着神板老光在讲台上激情四射，可李云注意了那人很久。 那男子突然开口，说：“有一位叫李云的同学吗？麻烦请出来一下。”当时，神板老光停了下来，瞟了李云一眼。李云也瞟了老光一眼，两视线一相交，知道其意，慌忙站了起来出去了。神板老光又恢复了正常，激情四射，毫不把李云放在眼里就如肺里的空气。李云走到那男子面前，打量了他一般，黑又圆的脸庞上看就是吃多了发焦发黑的月饼所致；手掌异常肥大，有着贪官般的魔爪。男子也打量他一般，发现李云还算是个正常的人，恭维似地说：“你是李云吧。请，请跟我来吧。”说完，男子转身下了楼梯朝校门口走去。李云迷惑地随后。 刚出了校门，那个男子突然消失了，眼前尽是闪光灯的海洋，对面站了像是记者的人。李云面对着这一切先是震惊后是不知所措，心里有直喊“我的妈呀”。正当李云慌乱之时，有一位如花似玉穿着红色旗袍的小姐婀娜地走到李云跟前，含笑地说：“李云作者，恭喜您获得这次”宇宙青少年新文艺大奖赛‘的特等奖得出。“话音刚落，空中的彩带如扬花般飘落，脚下铺了红地趟，眼前一片姹紫嫣红。李云听这么一说，才略有所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腿怎么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过了一会儿，轻快的歌曲响起，又上了三名礼仪小姐同刚刚这位穿旗袍的小姐站在一起。 那小姐慷慨陈词地说：“现在我们请市委书记艾章光和本社社长慕民利以及这所学校的校长榆幕头上来给李云作者颁奖。”三个人挺大着肚子像了怀胎十月的孕妇蹒跚地走来，装洋地给李云颁发荣誉证书、奖金及花环。李云站在原地接受着荣誉，心里兴奋万分。礼乐完毕，三个“孕妇”陆续下去了，三个礼仪小姐也下去了。那小姐脸上带着笑容问道：“李云作者，您这次获了这么大一个奖有什么慷慨要对现场的在座的各位说吗？” 李云长这么大，未曾见过这么大的场面，内心激动，口更激动地说：“由于……是个……意外……的惊喜我没有做……什么准备……请谅解。”站在他傍边的那位小姐，见李云的窘态笑容如花绽放一样灿烂无比。这时，后面压满了人群，幸好校门及时锁着不至于造成不雅的场面，里面的学生只能向外大声喊“李云最棒”、“我爱李云”。在外面的李云听得心旷神怡，转眼间有了这么多的粉丝，渐渐有了明星搬的感觉。于是小姐顺势再次请问了李云同样的问题。沉默了一会儿，咽了一下口水，李云这回自信地说：“其实也没什么了。也就是多看了几本书，多练了一下笔，由感而发。”小姐追问道：“那您的《生日》作品为什么用食物来抒发感情呢。”这次听完，李云不假思索，直接蹦道：“我刚才是说了”由感而发‘吧！“小姐点点头默认，李云又接着说：”其实感情这东西，很难说。感情有了，灵感附舆情感上，东西就这样写成了。“话说完后，李云学沉浸在刚才那么富有哲理的话中，沾沾自喜。小姐继续追问道：”那你当时是不是很饿，很渴望有这样一碗酸辣汤。“听完后，李云有些惶恐，想不到她的推理如此之高，还真小觑了她。然后，李云故装老炼镇定自若地说：”其实不是这样的。在传统上，人们常常把感情顷诉在景物或某单一物体上。而我在这个传统上，只作了一点点创新，把浓烈的感情顷诉在食品上，给人一种饥饿感。打个比方，某人在厕所里钻，而大家认为他是去方便的。而我呢，则认为他可能在厕所里吃泡面、嗑瓜子，就是这样的。“李云得意地说完，下面听得一片哗然，这使李云更得意了。大家为李云的才华所倾倒——其实不然，只为刚才他那一般话所”倾倒“，就好比被猪八戒抛的眉眼所吓倒。 小姐又一次提问：“那么李云作者，现在你最想感谢的是谁呢？”李云思考了半响，泪水不受情感的控制早已进出自由，重新提起话筒，咽鸣似地说：“在这里，其实我最想感谢的是一直教育我养育我辛勤劳作的父母，还有一直使我上进的老师和同学。最最想感谢的应是自己，没有自己的努力是没有今天的辉煌的，而如今，我也很感谢我的粉丝们还有这次大奖赛的主办方等等。”在场所有的人都听傻了，想不到才出道不到二十分钟，竟有了明星大腕的废话了，东方的土地上又一颗“猩猩”正冉冉升起。说着，后面的人开始骚动起来。话说完，后面的人暴动起来，时不时从里面传出“他是抄袭的”的话语，还一边使劲地撞门，势图将校门撞破。这时，李云见里面传出非分之音，转身向后面极力地解释。解释了半天，里边的仿佛向油锅里的蚂蚁更疯狂了，校门开始倾斜了。李云放弃了解释，便转向那如花似玉的小姐。哪知那小姐和众多记者凭空蒸发了，中间站的是刚刚那位男子，男子说：“听说你的诗是抄袭的，由我代表大赛组委会取消你的名次，并控告你。”话刚落音，男子的背后窜出一位穿警察制服的人，对着李云威严地说：“我代表公安部门，正式逮捕你。”说着，从腰间取出手铐，势图将李云铐起来。幸好李云踢足球踢得多反应速度才跟了上来，迅速躲过了那手铐。一个转身，再一个加速跑，远远地把那两人甩在原地。冲出刚二十米，校门顺时蹋了，里面的学生顺势变成了一只只狼狗兴奋地向李云袭来，吐着舌头口水顺着舌头流下洒了一地。那两个人连同无数只狼狗向李云奔来，并且狰狞地笑着看似很开心。 李云围绕学校转了大半圈，意外到了学校后门，后门没有了门卫，从外向里望去，一片荒凉景象。后面的追赶声渐渐稀落起来，李云这才发现身上的荣誉证书和奖金不翼而飞，哀叹了几声说：“大概这只是个梦吧。”后闷闷地进了校门。一路走来，人烟稀少而且不知什么时候起了大雾，一层层薄雾笼罩着教师公寓，死气沉沉，完全是一派鬼屋气象。李云为刚才自己的想象力不禁打个寒战，不由地加快了脚步。不知不觉走到了神板老光的楼下，李云伫立仰望老光的阳台，阳台上没种什么花草，连一点装饰都没有。可见，老光的生活就像他的光头一样，是多么的荒凉。李云思索半响，不禁失笑几声，身体不由自主朝楼梯间走去。来到老光的门口，门是虚掩着，里面传来女人的呻吟声，李云大感疑惑。便推门进去，一进客厅就看到老光躺在睡椅上，右手拿着摇控器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电视里正播放着少儿不益的影片。李云刚想作声，只见神板老光把电视关了，镇定自若起了身一边说着：“李云，听说你得一个作文大赛的特等奖。”李云恭敬地答道：“是的，有这回事。”神板老光让李云在沙发上坐下，而自己站在李云面前，一副审问犯人的模样。 “李云，你得这奖很容易吧。”神板老光说。 “哪里，多亏班主任照顾，才会有今天的辉煌。”李云不好意思地说，得了奖还不忘像官员趁机恭维几句。 “不要说这些。”神板老光一脸严肃地说。李云闻之一震，想不到今天的老光变了样了，掉进茅坑他还从坑里爬出来了，而且是干干净净的。人要一变啊，甭管变好变坏，都会对人产生一定的威胁。就如这次，老光的马屁擦得干干净净，李云休想摸。 神板见李云无话可说，感觉正抓到了他的痒处，于是就有把它暴露于阳光下的冲动，便继续说：“听说，你这次好像是抄袭的。大家都这么说的。” 李云慌忙解释说：“哪里哪里，这只是一些谣言，不足为据的。” 这时，神板老光的怀里传出一阵歌声，“如果你真的需要什么理由，一万个够不够……”。神板老光慌忙从怀里掏出手机。转身去了阳台接了电话。一分钟后，神板老光从阳台上回来，脸色完全大变，像刚刚那一条条凶恶的狼狗，嘴角上扬。李云站起身，说：“如果没有什么事，班主任我先走了。” 神板老光迅速拦截道：“嗨，还有。我告诉你一件重大的事情。”迅速走到李云跟前。李云站在原地吓得不知所措，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老光这次肯定很邪，刚才一系列的举动包括看小儿不益，在脑海里如电影般迅速放映一遍，似乎在暗示着什么，神板老光按照以前抽三角板的姿势竟不可思议的抽出一把光亮的ak-47来，对着李云土豆般的头。李云原本以为老光再次拿出三角板不知为啥原因打自己，没想到抽出一把枪来。吓得李云汗液直往外喷，如果把李云的汗水装起来的话，撒哈拉沙漠从此变成了草原。神板冷笑着对李云说：“我的同学，你是抄袭的。经公安部指令我要在这里枪毙你。”说完，“砰”的一声，原子弹般的云，腾空而起。“救命”李云从床上蹦起，额头上的汗滚滚而下。寝室里的人不知什么时候不告而别，李云往门口望了望，看见有一个庞大的铁制脸盆躺在地上。下了床，看了看钟，还有10分钟要上读报课了。想也没想洗了把脸，锁了门奔向教室。锁门时，门口那脸盆忽然不见了，李云顿感奇怪，然后想了刚才那冗长的梦，头皮不禁发麻了，想也没想迅速奔向教室。 上了读报课，神板老光神秘地塞给李云一封信。李云接过信一看，吓得差点尖叫起来。是大赛组委会寄过来的，看班主任今天如此神秘，等一下万一塞一个手榴弹过来怎么办。李云想到这里汗毛都竖了起来，为安全起见忙将进信塞至课桌里的最旯旮处，让它永远都见不得光日，这下，李云长吁一口气，安心地笑了笑像是大难不死欣慰的笑。 下午放了学，同学们拼了老命向食堂里跑，像是上辈子从没吃上饭这辈子要到学校来补偿的。学校的饭菜永远是那样子，可同学们的热情心依然不减。可见，学校领导教育的孩子们，是多么的具有积极性。同学们吃饭的热情心远远超过读书的心，可想而知饭菜才是人们的精神粮食，李云却无心享用他的精神粮食，待到教室里只剩下他一人时。他心中万分欣喜，因为听说人梦大概有一半来自现实的生活中，还有一半对未来生活的向往。李云见教室里空空如野，预料到那梦远远脱离了现实生活，所以欢喜起来。取出信，撕开，有两张薄薄的纸静静地躺在里面极像熟睡的婴儿，正等李云抱起。一张是醒目的“荣誉证书”，告知李云获得这次大赛的优秀奖，后面又说李云所获得的奖是没有一点奖金的。另一张是祝贺信。就这样完了，李云拿着这两张纸发呆了半天，148元就买了这两张废纸，这证书显然没有奖金带给你的刺激，又没有奖品带给你的喜悦，李云摸了摸纸张，哀叹道：这纸连擦屁股都嫌硬了，有是彻头彻尾一张废纸。此时，李云终于明白那个破志社会有如此多的谢谢。清醒后的李云痛不欲生，148元就这样成泡影，顿有孙权陪了夫人又折兵的痛苦。此后，李云的诗歌梦破灭。 3 暑期，李母接过儿子手中的荣誉证书，开心好半天，忍不住到四舍五邻去宣传。村子里的人恭维似地说李母太有福气，生了一个天才作家儿子。李母听得飘飘然，从此不要李云做家务了。一个漫长的暑假，李云在家倒好清闲，也无聊至极，玩得发臭了，也慢慢思念学校生活来。但李父拿过荣誉证书，比李母要冷静多了，不愧在官场闯荡多年，虽没有老奸巨滑左右逢源，也有了沉着冷静见风驶舵。便把它糊在家中最显眼的地方，因为荣誉证书倒可像李家的书一样向外炫耀的。 俗话说，虎父无犬子。李云的声望渐渐地在村子里大起来。虽然地位有所提高，但在李母眼仍是一般的普通的孩子。李母见李云成天在家无所事事，就从书柜中拿出李父留下来的真迹给李云学习。那些书，多亏了李父当年用心保护，还可以在市面上原价出售。书纸硬得可以拿去当农村茅厕用来蹲的板子。俩母子有时想用它来垫的，幸好李父事先警告，他说这书有他们当官的特点，这书好比他们的心肝，你知道不。李父说着说着带了哭腔，在一傍的俩母子听得挺为李父惋惜的。既然是普通的孩子，就要做普通的事，李云被母亲天天压在家里，一直学习爸爸的真迹。一个暑假下来，李云真还练就了一副铁石心肠，思想如受过冷冻的鱼。 在李云的记忆里，初二真是一碗香喷喷的酸辣汤。先是写了一首诗，就获得了奖；寄了148元，颗粒无收，却受到父母们的赞扬，心里倒有一丝丝喜悦。以这样为剧本，上演了一部电影，无数次地重演。李云荒凉生活中，终于有了一点亮丽。 第三章 葫芦兄弟小聚义 1 这天，李云同母亲看了榜上所贴的班级。李云欣喜地发现自己不在神板老光的班级里，听说自己所在班的班主任是个热情大方，和蔼可亲。发现在自己所分的班级，李云丢下母亲匆匆上了4楼看看自己所属的班。虽然布置与天下的教室一样，但这里暗暗的释放出与神板老光不一样的气味，李云尚且还不知这是啥味道，但还是很喜欢，因为不是神板老光的味道，这样就好比处于地狱得人对人间任何事都是美好的。初三分了班就是爽，神板老光将会从自己的生命中消失不复存在，李云冲着这股子劲兴奋不已。 下了楼，李云望见人海中焦急等待自己的母亲，于是奋不顾身任遭他人的白眼直杀到目的地，一路上兴奋得连“对不起”都省略了。刚停下来，李母说：“小云，你爸刚才打了个电话来，他说你是否考虑一下换个班主任，要么就到你原先的班主任那里去吧。”李云听到又要到神板老光那里去，魂都吓了一半去，暗地里誓死要悍卫主权，冷静地说：“我想还是随缘吧。哪一个班主任还是一样的，主要是靠我们自己。”李母听儿子这么说，倒有七八分道理，不好再说什么便默许了，于是转身掏出手机回李父电话，李父在电话这头听李母所说的儿子一言，对李母说：“那好吧，就随他吧！”话说得大气凛然，随即挂断了电话，忙对身边的酒友说：“来，我们一起干了这杯。”李母打完电话，又转过来对儿子说：“小云，刚才我跟你爸谈过了，你爸说是可以，但吩咐你认真学习，马上要中考了，争取进入省重点中学。”李云一边听一边舒畅地答应。 待到晚自习，各路英豪齐相会，本班美女者甚多，帅哥也不泛。现在大家看似冷静，不知日后有多少无为的冲动。李云见大家都很冷静自己也跟着装冷静，便坐在最后一排乱涂乱画个不停。在休闲之余也不忘看看班上又增了哪几个新的面孔，日后可作茶余淡饭后的话题。外面渐渐黑起来，教室的灯随即亮了起来。这瘦小的灯光，仿佛是黑夜的心脏忽暗忽明波动不定。李云想起了初二时有一商贩子拿了一书袋的派克笔，夜色朦胧，商贩子的声音显得格外嘹亮。同学们围成一圈，大多数来看而不是来买的，此身有幸能见着派克笔长什么样子。李云也是其中的一员，中间的商贩子拿着手中的笔不停地摇晃，口里嚷嚷道：“同学们，同学们，天黑了，咱心不黑。这支派克笔仅售10元，市场上可要96元呐。”李云听后，果真有此事，派克笔有如次便宜，心为之所动，毫不犹豫地掏出10元卖了一支。回去后一试，那笔连上水都上不上，完全是用来观赏的。事后，李云才发现那人比天更黑。如今，回想这事记忆犹新，李云同时明白了再买笔可不能在游动的商贩子那里买。李云看了看窗外，此时的夜色比起那商贩子的心来，简直是小乌见大乌。 上课铃响后，教室里爆满起来。上课一会儿，李云前面的位子无一有空，唯独李云傍边正有一空，物已稀为贵，因此显得特别珍贵起来。 班主任姗姗来迟，他刚到讲台上，一男子忽然闪了进来。那男子环视了一周，竟无一空位，不慎焦急起来。这时，李云伸了个懒腰，然后继续“工作”。这个懒腰仿佛是街道两旁硕大的广告牌，像在告示大家“我是生物”，不想让人看见的确比登天还难。那男子发现了李云，同时发现了李云身边还有一空位，心里有哥伦布发现新大陆般的兴喜，直奔到最后一排，稳稳坐定。 李云忽然感到一阵气流袭来，敏锐地感到小偷般的身影在身傍坐下，便抬头看了一眼，心里不禁奇怪起来，感觉好像在哪见过。那男子自顾自地，好像视李云如空气分子一样看不见。李云觉得此时自己很亏，好像在上楼梯时，前排的人以屁股对着你的脸，而你眼前只有两块肥肉左右晃动，所以别人的屁股对你的脸自然自己吃亏了，起码也是屁对屁嘛。那男子起码懂得礼尚往来，瞟来一眼也好，李云这样想。 讲台上的班主任忽然说道：在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八荣八耻”的重要指导下，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小康社会，为推动中小学素质全面发展，为促进广大师生与同学们的关系融洽，为了迎接一年一度的中考，我们师生共同努力，创佳绩…… 在下的同学，掏尽了耳屎仍听不懂“老板”在上面拉了一大堆的废话，究竟为了什么。同学们自愧不如，觉得读了十年书还不及“老板”的一席话深刻。 李云身边的男子欠着身对李云说：“喂，你说老班”为‘了那么多究竟为了什么。“正听得入神的李云忽然被打断，再等一下就可以顺利进入梦乡了，可见老班的话功效就在于这一点。 李云说：“噢，好像是告诉我们”师生共同努力，创佳绩。“ 男子轻蔑地哼了一声。“哼”一声势大如牛，千斤的份量。李云认为这是他是冲自己来的，恭敬地回他一个“哼”。顿时，教室里有如两头极其郁闷的公牛像在愤怒。老班仍在讲台上唧唧喳喳原来讲的套路。 男子望着班主任说：“千章一律，毫无新意，刚才那些话当官的不知道用了多少遍。他还在这里献丑，唉。”之后，便一阵的叹息。 李云看了看这位同学，说：“嗯。现在的人就是这样，其实为了恭维几句罢了。”那男子低头弄了弄手指，之后转向窗外，沉默了片刻。 片刻之后，男子转向李云，说：“不过，我还真当心他这样下去会不会得后遗症，比如说内分泌失调，大小便失常，生活不能自理。”说着他笑了起来。 李云也附和着笑了起来，觉得这位同学还真有意思，笑着说：“是啊。我倒认为他们这些人不说这些必会内分泌失调，大小便失常，生活不能自理呢。”两人同时捂着嘴笑了起来，为了不爆笑于教室。这时，教室里仿佛有俩辆老爷车在嗡鸣。 李云又说：“你的名字叫什么啊？”。李云觉得这句问得正是时候，多一分则冒犯少一秒则尴尬，不禁得意起来。 男子说：“我叫汪润”汪润踌躇了一会儿，思考着该怎样介绍自己的名字。狗汪汪叫的“汪”，是不行的，太俗。汪精卫的“汪”，怎么可能用汉奸的名字介绍自己呢，不妥，汪润这才认识到十多年来和一个大名鼎鼎的汉奸同姓，头皮都麻了。无奈中，便拿出语文书，翻开书皮“汪润”二字显赫地印在上面。李云侧身看了一般，坐定后想了想，忽然吃一惊，说：“想不到你就是用嘴踢进球的汪润呀，久仰久仰。”汪润听后不地苦笑起来，往事不堪回首教室中。那次，由于对方球员解围失误造成这一经典进球。汪润这人一向眼明手快身体棒，唯独嘴不快。站在对方点球区内，对方球员在禁区得球头脑一热脚底一凉抡起大脚对准茫茫人海开。此时，汪润嘴不快的缺点暴露无疑，球正准确地飞向汪润的嘴。“扑”的一声闷响，球慢溜溜地滚过球门线。等众人回过神来的时候，球进线，同时汪润一滩热血洒地。汪润回过神来问李云，说：“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李云。桃李的”李‘，云程万里的“云’。” “噢~~.嘿？！”一阵后，汪润惊讶地说：“没看出来，你就是用屁股顶进球的第一人啊。久仰，久仰了。”李云万没想到自己也是个当红人物，不禁高兴起来。汪润又接着说：“说说，你是怎么用奇特的部位进的奇特的球吧？” 这时李云咳嗽了两声，润了润喉，回顾历史，说道：“说来话长，那天大家踢球踢得很焦急，可场上颗粒无收。僵局一直没有打破，”汪润在一傍聚精会神地听着，看得李云得意万分，又说：“有一次我方进攻，进攻不利球出界了。守门员发球门球。那时，大家都回防去了，我站在禁区前刚要回防，却发现自己的鞋带松了，于是俯下身去系鞋带但屁股仍在翘得老高。我系鞋带就是这习惯，想改也改不了。哪知那守门员对屁不对人，一个大脚正中我的小屁屁。球撞到我屁股后，鬼使神差般地向球门左上死角飞去。守门员扑救甚晚，只能有望球兴叹的份了。后来，大家一致决定此球罕见，且角度刁钻，算为两球。我们后来以2：0取胜了。”说完，李云嘴角上扬，神情轻蔑，傍边的汪润听得呆若木马，没想到屁股还有如此大的功效，以后还需技术和经济的开发。 一晚上，俩人聊得十分投机，再由于俩人都有着光辉的过去，更是缜密了，便有了想见恨晚之感。于是决定第二天继续聊。 2 几天后体育课，俩人抱球去球场练习倒勾。想不到广大的同学差不多都是足球爱好者，踢球者甚多，便分了甲队乙队进行对抗。由于大家都是足球爱好者并不是踢球爱好者，以前汪润用嘴，李云用屁股踢球的纪录便被这群人频频打破。鲜闻的有人抛弃一切世俗观念连小弟弟都舍不得闲置跟着投入到比赛中。可他们只开花不结果，最后李云和汪润各在一队分别进一球，打平了。 赛后，同学们纷纷对这场足球比赛作出了相关评论。甲同学说，这是我第一次踢球，它使我强了身健了体，希望下次体育课再举行。乙同学说，我没踢足球之前，身上总长满了小红疙瘩，自从踢了球以后，身上的小红疙瘩全都不见了，看这里，看这里，哈哈哈。哪知乙同学激情过旺，真要展示身体上的小红疙瘩，脱衣不止。李云和汪润见势不妙，忙将其制止，否则世界上又多了一个踝奔者。忙了一阵子后，乙同学有所平息。不料这时冒出个丙同学，眼戴黑眼圈，手持书筒，严肃地说，什么是足球？足球对我来说是另外一个起点，足球？我才刚踢呢。听完后，同学们呕吐不止。 事后，汪润突发奇想，在班上组了一支足球队。李云听后，兴奋不已双手赞成。这事先这么定下。 一周后，班里调换座位，李云与汪润各天涯一方，便不好探讨x计划。没想到，现在与李云坐一起的同学，就是那位以足球为另外一个起点的李小春。现在由足球二人团变为三人团。团队的日益壮大，李云望着一缕夕阳，便有跳楼以谢绝上苍的安排的冲动。然而冲动第二天下午便化为行动，这日正好是大扫除。李云站在窗台上，把玻璃擦拭干净后，转身望见脚下的一片绿菲，忘情地往下一跳。“咚”的一声巨响，李云因落地时脚太僵直，不慎受伤躺在地上“呜呜”叫个不停。李小春在教室里闻“呜呜”声而来，看见李云躺在走廊上像只蛤蟆，慌忙跑过去，问：“你出了什么事？” 李云躺在地上，牙缝里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抽筋了，抽筋了。”听后，小春备感惊讶，说：“啊？！抽筋！快躺下！” 李云照小春的意思躺下。李云以为李小春会帮自己捶打腿的，但见李小春焦急地在自己的心脏处挤压个不停。李云大惑不解，问道：“你在干什么？” 李小春气喘吁吁地答道：“你不是说抽搐吗？我在给你人工呼吸啊！” “啊？？错了，我的小腿。那，对，就这。”李云一边说，还一边作示范。于是，李小春的手在小腿处盘旋个不停。跳楼只不过是在楼上蹦蹦跳跳而已，李云万没想到那往走廊里一跳差点要了性命，便再不敢跳楼，只好在教室里老老实实地上课。 明向东这人，从小在家耕田，家里索性连买牛的钱都省了——他直接代替牛，家里的一亩田，一个天再加半天，便可犁完。他天生头小脚大，所以犁起田来，重心稳，抓地牢，因此父母和树里人特别喜爱他，给他取了个“牛王”的外号。牛王尚小，倒还末成魔，否则将早恋，说不定哪日还弄出个红孩儿来。父母双双努力，直至初中，牛王还未发育成牛魔王，至此俩人说起这事分外有成就感。到了市重点，“牛王”不盛称了，牛王只好化为凡人。明向东到了足球场上，天生一块后卫的料，由于脚掌如鸭掌，所以球接触面积大，无论在场上哪个位置碰到球就抽射。所以，一场比赛下来，至少有两人被踢得连回家的路都不认得了。 胡清、颜庭、阿四慕名而来，纷纷加入。李云和汪润对此感慨万千，下午放了学去商店买来几瓶石魄牛奶。几人围着餐桌，高举牛奶大声唱道：明月几时有！把奶问青天…… 回来之一后，几人身上一身奶气，一股豪气，相互搀扶洋洋洒洒地去了教室。一路上，唠唠叨叨，气氛分外活跃。“老子，喝奶跟喝酒似的，老子没醉，再来”，其中有人大为疑惑，说：“这奶怎么跟酒似的，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奶酒。”“明月几时有？把奶问青天……” 坐在汪润前头的朱云灿，头大且方，是一个规规矩矩的正方体老袋，特别是数学老师喜欢他，特命他了一个数学课代表。数学老师经常研究他的头，据数学老师介绍，这可是数学奇才特别是在几何方面才能有如此规矩的头。因为听说当一个特别且喜爱数学的人，生理上可以摆脱大脑的控制独立完成一系列的反应，从而达到某种心理上的需要。朱云灿理论上讲是这样的，实际上他数学常常通红，由于是爱好数学，并非数学考试要打满分。正因为朱云灿这一头重脚轻的生理特征，在对方禁区内常常鱼跃冲顶，顶了之后，忘了起来，索性一起与球在地上滚。之后，鱼跃冲顶成了他的招牌动作，不管球在空中还是在地上，都不受思想控制得要用头蹭一蹭。现在，只要有183班的人在场上踢球，往往看到有两个皮球在滚动。 3 人不能无名无姓，球队亦然，像“皇马”，“拜仁”这些强队，名字自然响亮。几乎是家喻户晓了。李云对此不胜苦恼，取个名字不能太俗，也不能太雅，毕竟球队才一个班队。像“小白兔”、“小野猪”、“大灰狼”队是不行的，以免贻笑大方：“梦幻组合”、“梦之队”名字虽响量，却早已被人用馊了：“圣斗星矢”、“忍者神龟”自然让人看起来太平庸，这年代取个名还真不容易。因此，给球队取名的李云对此深恶痛绝，好比恐龙只能叫恐龙，倘若叫了凤凰肯定让人笑掉门牙；如果孔雀叫作恐龙的话，自会让孔雀在这世界上没法待了。正由于名字意义重大，只好暂搁在这儿，由大家商计，俗话说，脑多思维快——但说不定，是豆腐脑呢。这天颜庭从家里拿来一个如西瓜般的苹果，可作充饥之用。刚进教室，意外地半路杀出个汪润。拿着苹果仔细在眼前打量一般，努力夸耀吃苹果的好处，比如吃一个苹果男的可帅过刘德华，女的靓过林志玲。什么便秘问题迎刃而解，脸上的痘痘随期而愈，可谓是水果之王。颜庭听汪润如此一说，更加喜爱苹果了，恨不得一口吞了它，可惜主动权还在他人之手，只好忍耐忍耐。过了一会儿，周围都围来苹果爱好者，窃果心切的汪润见这形势，忙说：“大家一起过来，我们结拜吧。”大家不约而同，兴喜万分。人人围成一圈，相互道了自己的生成八字。阿四听了各位的生辰八字，计算了自己的大概位置，结果一出来想不到是“老二”，虽然大家都不介意“老二”这名词，可阿四听了怎么都别扭，就好比穿错了袜子上街，就算别人没发现，可心里总有所瑕疵。忙借肚子疼缘故逃去。大家见了疑惑不已，只好把“老二”这个位子给他原封不动起来。老大汪润，老三李云，老四朱云灿，老五颜庭，老六明向东，老七胡清，老八李小春。日后，阿四见他们七人能躲好远，就躲好远，连足球场都不敢踏上半步。所以，“八大金刚”是名存实亡，但“忍者神龟”在人数少了点，只好是“葫芦兄弟”了。 葫芦兄弟之首汪润拽着手中的苹果，忘怀地笑了笑。李小春自己由老八一下子进跻身老七，格外欣喜，老三李云这样可成了“老二”，心慌不已，忙说：“阿四这个位子，我们给他留着，也算作大家的一份情意。”大家已无心管他什么老二老几的，两眼死死盯着汪润手里的苹果。李云见大家默认了，安心不少。这时，汪润张开鳄鱼般的大口，一口咬下，苹果的半壁后山就这样进入了他肚里。六人看着吃惊不已，想不到汪润一向是以樱桃小口著称的，他在寝室里时常拿着镜子对他那“美嘴”照个不停，恨不得摘下来去拍卖，可谓是人不可嘴相。李云接过汪润手中的半个苹果，犹豫不绝，他深知汪润口臭的厉害，世界上的各种奇臭都浓缩到汪润一人口中，可想而知人不可貌相口不可呼气的威力。 拿着这半个苹果，在前面咬的话，势必吃到已失去原汁原味的苹果；在后面咬的话，在芸芸众生面前如何好意思下口呢。最后只好在其中间咬了一口痛苦地吃下去。等到了老五颜庭的手中时，苹果早已满目疮疤，千疮百孔，颜庭只能怜惜地抿了一小口。最后在李小春的手里，连核都没有了，一个苹果就这样物尽所用，光荣牺牲了。一个苹果的一生，都全被这七位小伙子诠释完了。第二天变成大便拉出去。 吃完苹果，大家满足地打了一个嗝。李云说：“我们来给球队取个名字吧。”汪润吃完一个苹果的时间成了老大，自当身先士卒，说：“好吧！我看叫”人之队‘吧“，话说出去以为可以搏得大家热烈的掌声，哪知都是口里的打屁声，汪润时光倒转，其实首先把自己定格在猿类，定会向”人“迈出一大步，从他取的名字来看，他已做到了。 颜庭显然反对，想报没吃到苹果之仇，迅速站出来，说：“我以为还是叫”白虎队‘好一些。“没想到这次的打屁声更大。 李小春终于等到有说话的机会了，不容错过，说：“我们队还是叫”小白兔‘会更好一些，再说……“”说“字还未到一半，就像关云长的尸首，小部分抛在荒郊野外，大部分被囚禁在襁褓之中，就被大伙暴打一顿。 李云发现这样讨论下去，倒还真成了他爸开会的复制品，一场会开下来，口水倒喷了一地，决策仍一动未动，忙说：“我看我们大家各提一个字自认为最好的字，再组起来，就ok了。”大家听后都表示赞同，纷纷琢磨这有着千斤份量的字。 思考许久之后，汪润这次又身先士卒，他认为“卧”字韵味十足，涵意丰富。李云提出“石”字，认为石代表了坚强、勇敢。朱云灿说出一个“拜”字，由于灵感而发，什么意思也不好说清楚。颜庭对这“迟”字，一味地反感，因为家里与学校之间的距离而产生的，所以就送给这个队。明向东从小就有一个愿望，自己的钱如村子里的牛粪那样多，因而想出个“加”字。胡清这么久一直再练字，他对那个“鹑”字怎么练没有男人的阳刚之气，干脆把它送人了。李小春特喜爱这个“坛”字，像什么文坛、足坛、画坛、洗澡“坛”，都是一个“坛”吗，所以把它送人，希望大家能体会到混为一“坛”的快乐。汪润把众人的字组起来，威严地站在众人面前，大声郎道：“卧石拜迟加鹑坛”，顿时，全教室的人目光齐齐刷向汪润。汪润意外地收获到如此的观众的目光，激情澎湃，更大声念道：“卧石拜迟加鹑坛。” 顿时，周围笑声回起。汪润意犹未尽，又念了两遍。 众弟兄没想到老大原来是个大傻。据说傻分为三种，第一种当人取笑他时仍沾沾自喜，第二种做了以为能哗众取宠的蠢事。第三种自以为聪明绝顶，像神板老光一样。汪润今天傻气十足，傻得风采。李小春不忍心看到老大傻得赤裸裸，走过去忙将其参破。汪润听后，神定自若，对李小春说：“没有，我一直再练口才，你看看这句话很像绕口令，我们应好好学习一下。”听汪润这一席话，李小春算是大彻有悟了，什么叫做傻得有专蘖水平。 这件事被汪润这么一搅和，韵味大失，胡清一向沉默寡言，所以视口如金，这次金口大开，说：“我们也别这样了。干脆就是183班的班队算了。这样多好啊！方便，快捷、卫生、无毒、无污染、环保……”金口一开果然不同凡响，扯都扯不断，就差没说无公害了。李云忙将其打断，众人也纷纷同意183班班队。讨论到头来，口水散了一地，名字就是没取出来，算是亏大了，结果大家纷纷向李父迈进了一步。 既然球队组好了，已成了一个组织，自然要选出几个“官”来。汪润重振精神，激情地说：“我们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块儿，也算是缘份。球队已经组织好了，队里肯定需要人管理。我们借鉴学校这样的管理制度，来管理球队，所以我选出几人做一些职务。我来当队长，李云和朱云灿当副队长。明向东管财物，胡清和颜庭就当收纳员。好吧，就这样吧。”五人听说自己都一个“官”，欣喜不已。唯独李小春是个平民，闷闷不乐地回去了。 第四章 李村奇闻 1 星期天下午，李云、朱云灿和李小春三人买了球服回来。众人兴奋不已，纷纷起来试穿。李云发现李小春买了球衣从步步高出来后，脸上不再洋溢着喜悦，对此奇怪起来。大家各自穿上球衣，相互炫耀个不停。王润穿上后，对大家说：“嘿……，你们看看我像不像贝克汉姆。”于是，他摆出个pose.众人目光齐齐刷向他，见了他那个既像狗撒尿，又像恶狗抢屎的姿势，爆吐。世界上最美的姿势只要在汪润的身体上表现出来就韵味大变，大家都向那本具有魅力的姿势深感痛心。李云也无心追究小春不开心的原因，忙与大家打成一片。 晚上熄了灯，李云白天兴奋过度，晚上的瞌睡像老鼠见了猫吓得暂时不敢打扰李云，思维清醒得像半夜开飞机。李云想起小春白天的异常表情，好奇心上来，轻轻问：“小春，你睡了吗？”身边的小春迅速作了回答：“没有，闭上眼比睁开更清醒。”李云没想到还有一个志同道合者，安心了许多。不幸的人有着相同的不幸，但不一定有相同的原因就如裤子反穿的人，反穿的原因各有不同。李云今晚为什么会失眼，他不甚清楚。 李云又问：“我今天的白天见你怏怏不乐，难道足球服你不喜欢吗？” 小春不幸被说中，他确实不喜欢这套球服，买了凯尔特人队的。穿上街，别人会误以为，监狱的因犯逃了出来呢，但这毕竟是队服，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不喜欢。队服一种代表自己。可这不是最主要的。李云放的一箭，正靶没中却中了小春心中的另一个靶子，所以歪得正点。李小春说：“不是，是为了一件事。” 李云大为疑惑，今天三人白天在城里玩得非常happy的，并没做什么不高兴的事。而且大家都满怀同情地向一位残疾人捐了钱呢。 小春继续说道：“你记得我们捐了点钱给一位断了腿的人吗？” “记得，记得，那怎么了！”李云疑惑起来。 “你相不相信，我认识他。那人在一周前在村子里还见过我，曾和我打过招呼。他手脚并没残缺，他家里还有哥哥姐姐呢。”小春说道。 “啊？”李云听后简直不敢相信，他仍记得那人坐在肮脏的水泥地上，脚已断了，衣裳褴褛蓬头垢面的，极一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模样。 小春打断李云的思绪，说道：“你看见他面前的那块木板上写着什么吗？”李云思索了半响，说道：“上面好像写得很凄惨，说什么从小丧父丧母，长大后丧妻又丧子，前一年因乘车回老家时，不幸途中遇上车祸断了一条腿。完全像一个扫把星，挺可怜的。” “他可怜个屁！”小春说道。李云见小春声音激昂忙示意小声。小春又接着小声说“他不但不是个残疾人，而且还是长跑冠军呢。你不知道。他从小就吊儿啷当，完全是一个败家子，常常偷家里的钱。他哥他姐满村都追着他跑，一个长跑冠军就这样练成了。现在他在丐帮做事，也就是在街上行乞。上次，在村里我遇见他时，他满脸高兴，对我说过不了多久就进了高层领事，也就是”长老‘。“ “哇！”李云简直不敢相信，实在不也相信丐帮现在还存在。以前看金墉的小说时，听过“丐帮”这的名字，只以为小说里的东西是不足为真，现在想来的，其实未必。 “他简直是我村的三大耻辱之一”小春愤愤之道。 “噢？你的意思是你们村还有两大耻辱，那是什么呢？”李云分外好奇，穷追不舍。 家丑不可外扬，但村子里的事还好不是自己家的丑，便对李云无所顾忌地一一道来。小春说：“村里还有一个地痞赖头，他舅舅就是村长。赖头大学毕业后成天无所事事。他舅舅给他找了份工作，哪知他认为这是贬低大学生身份，一个月才900元。于是，工作没去上，闲着常在村里闲逛。闲逛倒算了，还到处惹事生非。有一次，他在村口闲坐，过了一会儿李老头赶着他家的公猪从赖头面前经过。赖头其实早就看李老头不爽，原因他以前偷李老头家门前的石榴树上的两颗石榴；李老头才骂了他两句，他就与李老头反目成仇。这天，赖头看似复仇机会来了，忙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土。小步跑到公猪身后。”这时，李云打断小春，说：“他跑到公猪后面干嘛，莫非他要抢猪不成！” 小春不悦似的说：“哪里，别打我岔，你听我说。” “嗯” “赖头跑到公猪身后。那时，李老头还没反应过来，毕竟人家也是六七十岁的老头了。没想到，赖头当年也看过《足球小将》，顷刻他来了一个猛虎式射门。随后，猪的一声惨叫后，赖头一站稳身后慌忙跳窜去了。李老头眼睁睁地看见赖头一脚踢到猪的私处而没法救急，痛苦不已。” “那猪怎么样？” “那猪一声惨叫后，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后来，那公猪的命虽是保护了，但以后无法传宗接代了。惨，太悲惨。” “那小子也够阴险的，”李云愤愤地说，一头好好的公猪就这样变成猪太监实为悲惨，“李老头怎么样？” “唉，那头公猪，可是李老头家摇钱树，家里的资金来源多亏了这多公猪。如今公猪不能交配，自然断了资金来源。随后，李老头痛苦地把那头猪杀了，卖了点钱。” “那为什么李老头不去告状呢？” “赖头的舅舅是谁？村长！除非你以后别在村里混才差不多！”说着小春两眼瞪着李云。 “唉～～唉”俩人同时叹气道，看着窗外的黑夜。 李云幸好没“唉”过了头，记得最后一个耻辱，又问道：“那最后一个耻辱是什么呢？难道与村长有关？” “嗯！”小春震惊不小，李云小子逻辑推理能力如此之强，竟猜中了，小春哀叹似地说：“对，这可是个女的。他叫蒋雯明，是村长的二奶。她家里的父母是被她气死的。她母亲那天被女儿当着众人的面辱骂，之后就跳河，她父亲上吊死了。她父母死后我们村里有些热心肠的人把他们安葬了。然而她连给自己的父母上柱香都没有，躺在村长的香车里，算了，算了，不说也罢。” 李云长吁一口气，幸好老爸没当上村长，要不老妈该遭殃了。李云暗自为母亲庆幸，接着地说：“难道上头就没人管！人家还叫”讲文明‘呢，唉！素质还真低！“ “哼！谁知道。一个芝麻大的官—村长，都敢动用公车，想必后台硬啊。” “噢”李云略有所悟，说：“小春，你说这些文明人竟可干出这么不文明的事呢。唉—” “什么文明人，脱光衣服都是禽兽，”小春愤愤地说。 李云使劲点头，说：“现在社会迅速发展，物质丰富的多彩，早已摆脱原始时代。然而有些人的思想却怎么都不肯随着时代的发展，仍停留在原始社会呢。” 小春说：“其实，思想的进步才是一个时代的进步，并非物质生活的充裕和交通工具迅猛发展。我们别看那些所谓的上流社会，学者专家，说不定是披着人皮的狼—吃人的家伙。打个比方说，一位生性泼辣自私狭隘的人，再打着热情大方和蔼的旗号都没有用，日后必会露出可恶的嘴脸。所以说，时空转变了，思想还是那么封建、呆板、腐朽。” 听完，李云侧头瞟了一小春一眼，感觉他身上散发出一种自己从未见过的一种光，带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平时，李小春在李云面前矮上半个头；却在此时，李云看到他如此高大。一个人就算身体上残废不堪，但不能思想麻木不仁。鲁迅先生的那一句：我这时突然感到一种异样的感觉，觉得他满身灰尘的后影，刹时高大了，而且愈走愈大，须仰视才见；而且他对于我，渐渐地几乎变成了一种威压，甚而至于要榨出皮袍下面藏着的“小”来。李云心中默念几次，此时终于领悟此句的真谛，然而以前语文老师在课堂上讲的答案结论只不过是一种形式，一种应试答案而已。 李云故意问：“小春，你猜这是怎么造成的。”听完李云这个提问，小春思索了半响，回答道：“钱！就一个”钱‘字。这现象已经很普遍了，莫说资本主义的美国、俄罗斯，就连社会主义中国都有赤裸裸的金钱关系。这是一个时代的必然产物。随着社会的发展，时代的推进，金钱关系越来越壮大，到最后不可磨灭。“ “为什么？” “因为社会再怎么说，不可能达到同化，总会有贫富之分，既然有了贫富之分，也就有这样的关系存在。” “嗯。你怎么想的和我是一样的。”李云笑着说。小春也笑了起来。 “其实，我们读书就是如此。和托板车、擦皮鞋一样，都为了养糊口，只不过是安身之命的一种方式罢了。”小春说。 “嗯。有道理。” …… 俩人不知道今夜为啥大脑如此清醒，体会到了糊涂一世，聪明一时的快乐。 这一夜，俩人幸福而又满足地睡去。 2 这次，班上座位又大换。李云深深感到没有一种家的感觉是何等的痛苦。有些同学过份腻爱自己的课桌，一张桌子多体化，课桌也可当餐巾纸用。桌檐下，橙檐摸上去黏糊糊的，抠下来一看五彩宾纷，后悔莫及，顿时让人食欲大减暴病不起。李云以前深受其害，所以坐在新的位子上不敢轻举妄动，拿张纸玩“扫雷”游戏。 随着位子的变迁，李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冲动，不是想暴打“老板”一顿，也不是将课桌仍掉，是望着远处半山坡的房屋，久久不能言语。 日光荏苒，一下子身边有了这么多朋友，李云还未习惯。想来这么多年一人走来，好像为了就是一群人相遇，后相别。一切在发生前叫未知，在发生后再想就叫恰好。他们恰好在一个时间点恰到好处的地点出现，一切又是那么自然，又像是命中注定。想不到李云在掉换位子后，悟出了时光荏苒，说不定在厕所蹲了半个小时，能悟出个人生道路漫长。李云认识到只要是相同的道理，在不同的事物中表现出来哪怕一样的道理重复千把次都不为过，就如一双烂拖鞋，反正烂了，再拖几次也无妨，足以看出到人们目光短浅，情感贫乏。 学校的桌椅可以直接拉去博物馆收藏了，竞神奇地出现在众同学面前。校园课桌文化一直流传至今，校方功不可没。校园如果尚不能称上教育基地，倒也可称得上博物馆。课桌上的字迹历史悠久，有的写得洋洋洒洒，有的写得气势磅礴，无论出自何人之手都可称得上极品。像什么“爱你一万年”、“一与寂寞有染，内容丰富，与爱情无关”缠绵绯测的话如黄河之水泛滥不绝。所以同学们虽称不上学者、思想家，也不枉称为爱情专家。再加上同学们日夜辛苦学习，挥汗如雨挥涕如尿，桌子都有自己身上独特的气味。 李云坐着字迹斑斑，满目疮痍的课桌，满脸惆怅。坐新课桌和旧课桌自然不同，坐在旧课桌好像讨了一个经过百次婚姻的中年妇女，心里自然不爽。没办法，座位换来换去好比同学之间互相把臭袜子借来穿，大概换一个不是百次就是九十九次婚姻的妇女，毫无新意可言。唯有一丝新意的，就是课桌上面的字了。李云实在想不通，一个资金雄厚的学校（若称不上资金雄厚，也可称得上饱满），怎么舍不得花一分钱改善学校的硬件设施。后仔细想来，发现学校领导大多是老头了，老头自然有一种怀旧的情怀，李云能谅解。学校整一怀旧气氛，正像校领导的“先进”思想，不肯一丝改进，倒吸引了不少外地参观团来访问。 李云有想逃离这里，不是一种冲动，只是那一个欲望。然而当去了某一地方，却又记不起刚来时想要做什么，那在是痛苦的，就如把照片放在自己熟悉的地方，到最后连照片同哪个地方一起忘记了。学校的所有教学楼都对着离马路甚远的孤零零的两座房屋。房屋周围，从远处来看，被绿色的一片所包围，看起来像绿色海洋中一座神秘的岛屿。真不知道近看感觉如何？李云时常望着两座房屋，身体却不由自主向那里走去，刚出校门总被校门的保卫科拦下来。拦下来后，李云如梦初醒像梦游了一般，不觉地奇怪起来，那房屋仿佛有什么魔力在吸引着自己，让自己欲罢不能。李云决定总有一天要去看一看，以免满足心中的殷切的欲望。但颜庭以前说过，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人终究被自己欲望所害，我们应该学会满足，好好呆在学校，别想那么多。李云听其欲望有这么历害就像杀人的恶魔，忙将心中的欲望改为愿望，心中安心了不少。颜庭知道后又说，欲望和愿望是一样的，只不过它们在不同的人上所称不同罢了，比如小偷想偷1亿，那称作欲望；警察叔叔想犯罪一网打尽，就称为愿望。李云听后不禁一震，忙将其愿望改其希望。这下，颜庭哑口无言，只好在一傍推敲希望和愿望的关系。于是，李云心中甚喜，希望之日指日可待。 这天，李小春跑过来跟李云说，他那里如何之好，从历史角度上讲呢，那里的桌子最古老；从军事角度上讲，那里是军家必争之地；从经济角度上讲呢那里是整个班的交通枢纽中心；从地理角度讲，那里正是班的咽喉之地……李小春说得自己的位置像天堂一样，隐语说其它的位置如地狱一般。 李云仔细打量他的位置一般，冷静地说：“小春！唉~~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你先听哪一个？” “啊”小春大为惊讶，“先听好消息吧。”小春目光短浅，认为眼前的利益实在，就像河里的游鱼，只顾眼前的食饵，就不知其中藏着锋利的鱼钩。据说先苦后甜以后会相当舒畅，若是先甜后枯，势必以后无比郁闷。 “好消息，就是你那个位置不错，是个黄金分割点。” “嗯”小春笑了笑，又问“那么坏消息呢。” “小春，日后你在那位置，一定要坚持，耐力要好啊！”李云深表遗憾。 “别跟我卖什么关子啦，直咱俩谁跟谁呀，直说吧。”小春有点不耐烦地说。 “从你前面来看，那小子可是个屁王，他的屁臭人于无形之中；从你后面来看，那小子从不洗脚，这是我在寝室观察到的；从你南边看，那女生有严重的狐臭；从你右边的同桌看，你同桌有严重的口臭，发现他连牙刷都舍不得买，你说那口能不臭吗？而你那里可是四面通气融会贯通啦，哈哈哈。” “啊！”小春听李云讲，将要晕了下去。李云忙扶起小春劝慰道：“小春，不要紧的。我也是挺过来了吗。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对，就是它。” 李小春夸奖李云，道：“不愧是有经验之人。” 李云笑嘻嘻地说：“过些天，你也不是成为有经验之人吗。” “轰”这次小春彻底晕了过去。 他人之话何以足信。俗话说，实践检验有理的唯一标准。李小春实践了一周后，果然名不虚传，恨当初不听李云的话。自己思考得百密而一疏啊，怎么就没想到这里可是通口处，气不往这里排还能往哪里排呢。这次，小春跑来向李云诉苦，总结道：能呼吸到新鲜空气是何等的幸福，远比过中六合彩。小春对李云说能呼吸到新鲜空气是如何如何，比飞翔还爽快。李云听得小春的赞美之词，一念冲动，对小春说：“小春，我们今天晚上请假。我带你去个地方，那里的空气保证新鲜。” “哪里！哪里！”小春激动得像看到黎明的曙光，据自己分析学校里是没有像李云说的那地方，也只能是校外了，现在恨不得现把保卫科的人打晕逃出去。 “晚上再说。”李云诡秘一笑。 说着俩人各自准备去了。 晚上，李云跟语文老师请假说肚子疼，去趟厕所，就跑出来了。过了一分钟，在楼下听见脚步声，等了一会儿，原来是小春。俩人在楼下相互打量一般，幸好没缺胳膊少腿的。李云问：“你是说什么借口出来的？” “说肚了疼。” “啊~~” “什么？” “没什么！好兴奋啊！”李云无奈地感叹。 “咚咚咚……”又是一阵脚片声，好象下来了一群人。李云吓得毛骨悚然，以为语文老师的追兵到了。俩人定睛一看，原来是颜庭、朱云灿、胡清。此时，李云缓了一口气，问道：“你们仨怎么跑出来了？” 颜庭先说道：“小春白天跟我说你要去一个很神秘的地方，万一不小心挂了，谁给你收尸啊！所以我们来了。”其他俩人不停地点头，表示与颜庭的意见一致，且不停地笑着。 李去又问道：“你们找什么借口出来的。” “肚了疼”三人异口同声地说。 “天啊！”李云表情痛苦至极。 “什么？” “没什么，太兴奋了，所以才这样。”李云无奈的说。 “你们也说肚子疼啊！我也是。”李小春说道。 “咱们四人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说着，四人笑了起来。 “我也是。唉——”李云在一傍叹息道。 “噢。五人，咱们五人。哈哈哈。” “走，出发吧，李云！” “走，出校门。”李云一声令下，五人像五辆坦克同时向校门开去。 王老六这人与李父是志同道合的人，也嗜酒如命。前两年，他正靠这酒，与校领导套近关系，弄得个保卫科科长。今晚值班室里的王老六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整个屋里的酒气直往外溢耀武扬威。想必他刚才与同志们一般厮杀，桌上满目狼籍。李云等人想不到借酒的帮忙安全通过。走出校门外，李云回头望了望正酣睡的王老六，他不明白这群大人非得要用酒才能维持他们的人际关系。李云厌恶酒，同时也厌恶他们。曾经他记得李父说过，男孩子不知喝酒怎么能行呢，人际关系怎么能搞好呢。李云无法懂得大人们的世界像大人们无法懂得小孩子一样，也不愿懂得，他只知道李小春、颜庭他们才是真正的朋友，除酒以外的。 出了校门，世界顿时黑暗起来。也许这才是它们的本来面目，教学楼里的灯火所撑起一片狭小的光明，是用来给人们所赞颂的。足以说明，光明是可怜的。人的一生亦如此，从黑暗里诞生，又从黑暗里灭亡，只为寻找光明，最后还不是自己的。小春打破沉寂道：“我们要去哪里啊！” “去看那座房屋，我总觉得它有种东西在吸引着我。”李云正色道。 “你别这么恐怖好吗？这可是夜晚啊！”朱云灿声音有些颤抖心里直犯虚。但声音像一张张薄弱的纸，颤抖的琏烈焰直往溢 “他为他的欲望所控，不达到是誓不罢休的。”颜庭说道。 李云没有支声，大家一起沉默起来。前面黑漆漆一片，远处的房屋好像被这夜色吞没。学校愈来愈越远，穿过马路，走在田埂路上，李云的心愈来愈兴奋感觉前面有一堆堆宝藏正等着自己发掘。 “咔嚓”一声，前方突然亮了起来。“啊——鬼呀！”四人同时大叫道。 “是我！我在看手电筒的灯泡是否完好。”李云解释道，仍把手电对着自己，在漆黑的夜晚，恐怕连鬼都吓跑了。 “带来手电也不说一声，这不，灯泡不好能亮吗。”朱云灿抱怨道。 “那倒也是。”李云道，说着把手电照向远方。四人冷静下来，抱怨李云吓人也太没水平了，起码吓得人四脚朝天才行，现在大家吓得才四脚朝地。抱怨一阵后五人继续前行，周围又静了下来，静得恐怕连鬼都不想呆。走了不多远，前方隐隐约约有了灯火，驶劲地在黑暗中挣扎。“看！前面有灯光了。”李云说着在夜空指了指。 “在哪里啊？”四人说道。四人只见李云在最前面指手划脚，活像个领导在指挥工作。 “你们的正前方，对，就是那里。”李云说道。 于是，五人欢快地跑去。五人竟出奇地比大亮天跑得还稳，足以证明希望反而使人眼明。房子的灯光的确很弱，五人站在篱笆外只能看到整个房屋的轮廓。房屋里传来电视机的声音，房主好像在收看晚间新闻。 李云站在原地，仰着头闭上眼睛，对傍边的小春，说：“你能闻到什么气味吗？”四人便拼了命地闻。房屋里的人仿佛听见外面有什么动静，仔细一听，原来是自家的牛在哈气，疑心慢慢放下来继续看电视。 小春说：“这气味很独特，我很少闻到这气味。” 其余三人也同时点头，默认。 “我说的不错吧。你总不可在教室里闻到那气味了吧。”李云得意道。 小春点头说着：“对，这气味里仿佛有牛屎味、猪屎味、鸡屎味，三味合一，果然自然好味道。想必该家的主人养了许多牛、猪、鸡。” 三人异口同声说道：“对！” “难道你们就没闻道有家的味道吗？”李云一本正经的说。 “莫非你家全都是牛屎、猪屎、鸡屎。”颜庭打趣似地说。 大家都笑了起来，笑声听起来的确像西班牙公牛在喘气。 “就是这种家的味道吸引我。”李云正色道。 “噢，原来是这样啊。你的鼻子也够灵的，比狗的鼻子还灵啊。”朱云灿悦。 “你是在夸奖我，还是讽刺我啊。”李云假装生气，刚才的雅兴全被这几人打消了，只好围绕房屋转一转。 “这是夸奖你呢。”朱云灿赶上说道。绕房子转了三圈，素然无味了。房子看起来毫无创新可言，方方正正规规矩矩的正体现了房主人的思想也是这样的，也许正是许多统治者所喜欢的。大家在不远处找了快草地坐了下来。 “今天的星空好美啊！”汪润首先说道。大家也跟着抬头看看今天的星空到底与往常有什么不一样。 “好久没看星星了，以前我总是独自看的。”李云说着，眼里闪烁着光芒有想吞没天上星星的欲望。 “嗯，我也是。”小春说道。 “我们五个，再加上教室里的那两个。我们都是好兄弟，是吗？”颜庭大声说道。 一句话说出去，果然引起巨大反响，大家齐声说：“废话！” “胡清和明向东怎么没来啊？”李云问道。 “他们和我们本来一齐出来的。我们借肚子疼跑出来的。没想到他们果真肚子疼，刚出教室就直奔厕所。恐怕现在仍在厕所里。”汪润解释道。 “我们以为他俩走错路了，又把他俩拉回来。哪知他俩真是急需，表情痛苦得像恐龙的脸，只好放他们走了。”朱云灿补充道。 李云望着对面教学楼依依稀稀的灯光，说：“这两年多来，我还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真切地看这所学校。” “然而这两年多来我的记忆怎么是空白的，难道我曾没在这里吗？”朱云灿说，这一句话唤醒了大家内心的感知。 “我也是，现在我回想，却记不起来了。我也曾怀疑自己以前没在这里，好比行尸走肉。”颜庭说着，眼里掩饰不住忧伤。 “确实。也许大家以前过得太平庸或者说过得太不真切，等到未来忽然之间醒来时，那时就像梦游一样。”小春说，想这几天看的哲学书还没浪费，竟派上了用场。 “我以前以为只要把成绩赶上来，考上理想的分数就可以了。却现在，我才知道那是多么的愚蠢。就像大家说的一样，当某来忽然醒来时，从前好比行尸走肉。”李云说。 “对！每个人的青春只有一次，本书上的东西本来就枯燥乏味的，生活里才会有更灿烂的火花。”汪润补充道。说话的语气，他好像已经有千年龟的年龄，光青春期就渡过了不下十次。 “告别了金色的童年，我们可不想 第五章 唐一华升官记 1 春天已来，但北风依然洋洋得意，远方的房屋和树林显得特别黯淡，天空仍乌云满布，像是愤怒的脸。李云兴致勃勃地和父母来到学校报名。今天本也不算热闹的小镇也热闹了几分。其实镇上有两所中学，一所是市重点中学，名声在外；另一所是镇中学，名声在内。两个学校才相距不足四百米，不但同学们搞起“竞争”，而且两校的老师都大打出手，所以为人师表只能搬到教室里说，只要放在菜市场、马路边就成了为人痞表。 李父今天不知道为啥有空，所以也陪着儿子来了。李父前去报名，看到窗前竟是人，好像在领政府发放赈灾品这让李父有点触景伤情，但好在今天的角色恰恰相反。里面的班主任忙得不可开交，傍边的收银员倒很邪乎了，他拿着一叠叠崭新的“红票子”数着不放手，有时还可以抽空笑入声，声音里充满了钱臭味，这一幕活像了李父的同志们。人家都说，做贪官容易，清官难。其实不然，现在做贪官更难啊。那些人已经不愁吃不愁穿，贪来的钱又不敢乱花，又不敢大胆存进银行。毕竟当官的钱多了，难免不引起猜疑，然而这猜疑往往是百猜百中。贪来的钱又不像被子毛毯等出太阳时可以拿出来晒晒。只能饱一下眼福，每天还要提醒吊胆防止其他人察觉。想买辆车和人家赛赛，但不能买好的；想买栋房子包二奶、三奶、四奶，最终纸还是包不住火。身上有钱，既不能花，又不能存，这才是痛苦中的痛苦。想必中国的贪官的心理素质是非常好的。 傍边那个收银员想做个贪污分子，可惜被他人捷足先登了，只好在这里过把数钱的瘾，这也真难为他了。 李云和母亲去寝室里整理床铺，公寓里倒显得特别安静，大家正沉浸在春节的美梦里，在家里闹够了便到学校来该休养生息。同学们见李云进来，相视一笑，并无多言。李母见儿子的铺上一片狼藉，并也没抱怨什么，第一个念头就是打扫，已经两年半都是这样，却已形成非条件反射。如果这是家里，恐怕李母早已是原子弹爆发，要么就把李云痛爱一顿，要么再来一次火烧圆明园。幸好这里是学校，是学习的地方，不是以睡觉为主的地方，像什么床铺松跨、食堂伏蝇遍野。学校领导为了省电，教室里只用六盏低瓦日光灯，这一些都可以忽略不记。学校嘛，是个学习的好地方！所以，床铺上一片狼籍，这丁点大的事，是不足挂齿的。学校这样做也是具有一定意义的，为了促进家长与家长，家长与孩子们的关系更融洽，学校特意留下这些垃圾和灰尘给家长们。想不到垃圾在当今又多了一项功能，竟可以促进关系融洽。 他们的目的算是达到了，每当这时候家长们齐心协力怒骂学校，家长与孩子们齐心协力配合默契来打扫卫生，这样不就是促进关系融洽吗？但是今天，家长们没有转变过来，过了年恭维的话说贯了，一下子要骂人真还不习惯，好比一个从不吃辣的人，忽然吃到了辣椒，肯定受不了。于是，大家沉默。 这时李父气喘吁吁地走进102寝室，见李母打扫完毕，气愤地说：“妈的！学校这回又多收200元，说是以后买试卷用的，难道他那试卷镀金的？这不明摆着抢钱吗！”此时，一向在官场闯荡多年的李父自愧不如，人家是不黑则已，一黑到底。家长们见李父正说到自己的心头之恨，忙顺水推舟，有人说道：“上学期不是交那200元钱到现在杳无音讯嘛，那钱早已进入学校领导的腰包里喽！”，又有人说道：“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咋叫孩子还在这里读书呢！读书最重要，难和他们斤斤计较。” 李母听得只能叹气，倒也不在乎200元钱的事，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要不是人家是市重点中学谁还理它呢。李云见父母们在议论得忘了自己姓啥，也无心插嘴，认为学校比抢劫还容易，虽然都是不易之财，但这无需动手只要一开口就等着大把大把地收钱，简直比搞房地产的还稳定赚钱。另一方面校方认为你们已是初三了，快要走的人，再不多炸点油水多对不起“市重点”的牌子啊！尚且没构成趁火打却的罪名，况且又不影响生源。 2 一家三口，打点完后，再去找了班主任一回。李云见父母与老班在一边说客套话，实在烦心。大人们就是太麻烦，常常口是心非，本来见自己最讨厌的客人，起身离去时，还表示很惋惜的样子，可心里巴不得他越滚越远越好，直把客人往门外逼，可口里一直说着多坐会儿，多坐一会儿嘛下回再来。李云认为良心本是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等到无所事事时才会想起自己的良心，找一个安慰的借口。仨人客套了半天，才休止，班主任差点被客套到李云的家里去，李云想到这鸡皮疙瘩不止。客套完后，一家三口返回寝室里。俩夫妻不知道又磨蹭什么像谈论国家大事，儿子等辈不得参与。 李云在厕所里拉得酣畅漓淋之时，李母在外面耐不住等儿子出来说，看似不太可能了，便走到门边里面喊道：“小云啊！学习上抓紧一点，最后一个学期了更需要坚持，争取进入省重点高中。” 李云在里面听得这话时，早已没有酣畅之感，毕竟如此庄严的话不应在如此耍流氓的地方说，就和在厕所门口吃饭一样的道理；现在只有急想赶他们走的念头，厌其烦地说：“知道了，你以为我还是三岁毛孩啊不知道轻重。省重点我李云是去定了。”最后这句话，说得异常坚决，李云不知道今天哪来这么大的勇气又像弹尽粮绝的士兵忽然得到充足的枪弹和粮食，信心十足，这一生也算没白活一场。 李父为了证明自己还在，前仆后继地唠叨了一大堆，恐怕连《大话西游》里的唐僧听得感觉自己的话太简单明了，没李父这么“详细”。李父不愧与上级领导混了多年。 最后，李父见里面没有了回音只好道一句：“我和你妈走了。” 不料，李云这回倒答得爽快：“嗯！” 李云只好独自吃中饭，饭吃到一半意外地发现碗里夹杂了一块大肉。李云夹起这块肉，默默注视了良久，竟无语。“唉”的一声，叹尽万般感慨，学校一向是信仰佛教的，视吃肉为大不敬。时光荏苒，如今世道大变，连和尚都说要吃肉了。李云将肉直塞进嘴里，慢慢地嚼，味道比家里的是差了一万里，但也心满意足了。 吃了饭也只好在学校走走，看今年的学校有没有与往年什么不同，但往往是失望而归。操场上无一人，李云来了还能证明这里并非无人烟之地。见周围无一人，心渐寂寞起来，抬头望望灰色天空，忽然一只小鸟从头顶上飞过，李云全神贯注地看着那只鸟，最后消失在整个视野里，之后一种失落萦绕在心头。 这时，远方有人隐隐约约在唱：我的青春小鸟一去不回来，别的那样哟……顿时，李云想用一首古诗来增添气氛，想了半天死伤了大量脑细胞再加上挠断了一撮头发做陪葬仍没有头绪，便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古诗真他妈的像一个淘气的小孩，当你需要时就和你玩起了捉迷藏，不需要时就跳出来吓你一大跳。最后，李云看着手中的那撮断发，说：“时光如流水。” 一脸无奈。 “云”远处站在石阶上的人大声喊道。 李云扭头一看，原来是汪润，见阔别已久队里的兄弟，便五步当两步跨过去。 “吃了饭没有？”汪润说出去后，后悔不已，开学第一天一见到李云说出这般废话。现在已快2点了，想想现在的中学生最不愿做的事不是背书，而是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不信，前人有诗为证： 读书不用功， 吃饭打前锋。 为了一粒米， 踩死也光荣。 既然话已出口，也不好收回，任它像遗弃的孤儿飘流在外。 “吃了，其他人现在在哪啊？我刚才只在寝室里见过他们一面。想不到你过了一个年，胖了许多啊！哈哈哈。”李云笑道。 “他们好像去镇上买一些日常生活用品了，”汪润也笑道，并问李云“过年还好吧，肯定捞得不少压岁钱吧！” “唉——除了除夕夜平安外，其它日子就难过了。”李云不由地苦道：“算了，也别提。你总算过得好吧！噢，李小春带足球来没有，好久没碰球了。”这时李云回忆起寒假的痛苦经历，成天的数理化着实让人精神委缩，自己怎么就感觉学好数理化走到哪里都感到害怕呢。本想自己的数理化成绩已经冲顶了，可父母对分数的欲望没冲顶，迫于父母的双重压力下，本来就不可能再取得什么突破的情况下，再做做。父母说，做做总有好处。最后奇迹的做到力的单位是千克，3+8=38，相对原子质量有了单位是克。 “平平谈谈，也不过是多吃了几块肉。唉——小春他没带足球来，上午时，他说爸为此将他臭骂一顿，场面惨目忍睹。说是不思进取，影响到学习，就这样把球给没收了。”汪润无奈地说。 说完，俩人同时沉默下来，望着这一派春意既来的景象竟失色了不少。李云和汪润始终弄不明白，踢足球怎么可以和不思进取联系上。照小春爸的意思说，世界上那些职业队员都是地痞流氓，一天只知道踢球，就不知道学习，想想现在我们不但被限制了自由，而且还要被剥夺思想权力，假若一个身体再健健康康百病不侵，但他的思想落后顽固，连一个残疾人都不值得，毕竟大人与小孩是有膈膜的，毕竟是两个不同时代的人，如果没了膈膜，那个时代是不太进步的，或进步得太快使人难以预料。李云想到这，无奈地叹了口气。 一个下午浑浑噩噩地过去了，李云依旧步入那个令人生厌的食堂，吃着令人作呕的饭菜；在衰老的教室里，坐着年迈的桌椅，一切照旧，只希望有一天能打破。一个人如果掉进遗老的旋涡里，就无法自拔。现在，天夜得特别早，教学楼早已灯火通明。183班里几乎坐满了人，李云见到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心里算踏实了不少，证明他们没出什么意外。人们常说，生命太脆弱，消逝的时间是无法预料的。李云不知道自己今天为啥这么伤感，努力心里不断暗示自己应乐观些的，否则变成伤寒了。现在见着这群人，好象发现他们与去年唯一不同的是都老了一岁。 上课铃响后，班主任姗姗来迟，过了年来的班主任就是不一样了，头发由原来的三七分变成现在的五五分；刚才打的嗜哩水还未干，看上去像是刚被人泼了冷水；胡子比以前刮得更干净，脸白得在晚上可以装鬼到处吓人；再身着一崭新的西装，牌子可是锷鱼，想必去年学校盈利颇丰，老师们分到了不少的红啊；老班这就站在讲台上再略加点灯光效应——汉奸特务入目三分！就连他自己名字也挺日本化，叫祁本一，李云时常猜想莫非班主作能与日本方面扯得上什么关系，不然…… “同学们，新春快乐！”祁本一抿笑道，尽量让自己的感情不表露于脸上。下面同学们见今天班主任着装看似很诡秘，再瞧他那表情更诡秘。同学们被班主任的“诡秘”吓得不敢出声，顿时周围死气沉沉。祁本一本想一句“新春快乐”换得同学们更多的“新春快乐”和“财源广进”之类的话，见同学们悟性不高，愚昧未开，又觉得此时处境非常的尴尬，急忙想找一位救世主，可看了半天，大家都是在眼对小眼，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可惜这些人还是一般小孩，尚未练就成年人的圆滑，学校毕竟比不上社会，一个是理论的地方，另一个是实用的地方。 这时，最后一排的一位同学，不幸手背上被蚊子咬得血肉淋漓。这位同学储势已久，让蚊子喝得再飞不动时，再用力狠狠地拍去。“啪”的一声，蚊子顿时肝脑连同鲜血涂于手背上，该同学见蚊子被拍得惨目忍睹，于是得意万分，便再重重拍了几下，将其五马分尸，心里感觉甚爽。拍打的声音彻底响亮于教室里每个特角。同学们听得连续“啪啪”的响声，终于恍然大悟，然后拼命地拍打手掌并喊道：“新春快乐！” 那同学见众人拍掌，也领悟到了，便用血迹斑斑的手，傻头傻脑地拍了起来，脸上洋溢着微笑。 “好好，下面点名吧，我念一个名字那人叫声”到‘。“祁本一双手举起做个向下压的动作，示意祝贺点到为止。此时，老班的嘴张得更大了，笑得更灿烂了，强忍着真他妈的难受，表现出轻松多了。这笑难免不是尴尬之后解脱的笑，看到孩子们懂礼貌后欣慰的笑，笑声如马嘶。 3 李云晚自习后，把毕生的精力都放在床上，什么抛物线，牛顿三大定律，都去他妈的，这里唯一是他发泄的地方了。白天被老师们发泄，晚上该轮到同学们发泄床了，虽然两者表现于不同的事物上，但都收到了同样的效果——爽。所以每个晚上公寓里鼾声如雷，以示对学校的不满，就连平时都称自己为狮子吼的寝室管理员只得听声兴叹。 一进寝室颜庭便叫道李云：“云，现在我们没有球了，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真他妈的不爽。” 朱运灿不知从哪里冒出起说：“以后我们可是度日如年了——”声音像古时的哀乐，听起来不禁使人泪下。 李小春这时气上来，用脚踹了两脚床角，气愤地说：“妈的，我爸太绝了，我们踢球又没影响学习，真是的！”想不到床角硬如磐石，一动未动，自己的脚却隐隐作痛，心里不尽地惋惜。 胡清补上，说：“算了，也不能怪你爸，父母们都这样，要是换成我父母会这样。他只为眼前那点小小的利益蒙蔽了双眼。” 汪润不甘落后地说：“要我们死读书，读死书，我们偏不读。本来光读书是很枯燥，踢踢球可以放松嘛，不是吗？” 众人一致点头默认，陷入深思中。 “噢！”汪润大声叫道，眼前有了光芒，继续说道：“明天我们几个想想办法，买一个球吧，至于怎么凑钱，请听下回分解。”说完，转身到床上去了。 一会儿，众人落魄的脸上出现一丝希望，领悟道：“好！明天再说吧！” 于是，各自上床去了。大家也都受过毛主席的教诲，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总不能像山顶洞人那样几个猿光着身子围在一起发出“嗷嗷”的叫。再说了，咱们也是湖南人。 明向东这时正从厕所里摇摆地走出来，半裸着身体以显示自己身体强壮抵抗力强，忙问道：“你们刚才说什么呢！好像很重大似的。” 朱云灿从被窝里探出头应道：“我们打算合伙买一个球，可能资金不足，具体的事明天再说吧。外面好冷啊！” 明向东见他人早已躺在床上，才意识到自己半裸着，刚才被朱云灿这么一说，鸡皮疙瘩像清末宣布独立的各省应声而起，于是急忙往床上爬去，嘴一边哆嗦地说着：“干脆我们球队组织班上进行募捐活动，每人只要捐上一块钱就够了。”明向东没想到，自己今天会如此聪明，连募捐都想到了，实为爽哉。之后便兴喜地等待众人的称赞。 众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说：“好办法，至于怎么弄，还是需系铃人。我们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这话说得明向东猝不及防，忙说：“这么大——” “大”字才发音，外面就有人吼道：“102寝室熄灯了，这么晚了还吵吵闹闹，小心被扣班分！” 一声吼，世界顷刻变得黑暗起来。 明向东痛苦不已，在被窝里怒骂管理员，本来好好的一句话被这样砍成二断，都不成了话样，悲惨不已。他觉得话说了一半就等于放屁，是没有用的。好比臭屁排到一半就被迫不排，自然对身体无益。听者那就更不舒服了，本来欣赏一幅非常优美的山水画，突然被人抢去，实在不甘心。明向东最后带着这鼓怒气渐渐睡去。 全公寓的学生静静地等待明天的日出。 4 三天还不到，明向东竟把钱给凑齐了，众队员也佩服他几分，没想到在足球场表现不怎么样，到了钱方面可一点逊色啊。很快一个崭新的足球买来了，班里的人个个爱不释手，这是班上买的第一个班球，所以在教室里同学们特别爱护它，把它当个大熊猫一样保护起来，外人不得观看，但只要一进球场恨不得把它一脚踢破以显示自己的脚力强劲。 不到一天，买球的事不幸传到了财务处主任唐一华那里，他正是183班的历史老师，以前是教语文的，后来升了官改教历史，但这也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的。刚来学校时，唐一华身材高大、结实，作为本校教师篮球队主力前锋，常常在市里露面。露面的日子多了。自然认识他的人多了，有了很好的人际关系。这人呐，人际关系一好，酒自然喝得比水还要多。所以先前的主力前锋，变成主力后卫，再变成主力替补，最后只好变成主力球迷。现在与篮筐越来越远，与酒越来越近。每当本校老师与其他学校比赛时，他只好站在下面给上面的加油，声音自然分贝与在饭桌上猜拳的差不了多少，从这一点可以看出他还是蛮敬业的。虽然自己的身材由原来的a字型变成如今的d字型，但有一个古话不是说“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吗，为了表示自己的志还千里之外并不在自己的大肚皮内，他天天穿一篮球衣，以证明自己还是一篮球运动员。随着肚皮日益的增大，渐渐有了当官的资本，他果然不负校长的期望，搞得一个财务处主任当上。校长他此人，以前是教数学的，后当上校长，就改教政治，唐一华和校长一样，自小爱钱。很可惜，校长爱钱过度，只好当了个校长；而唐一华爱钱刚好爱得恰当，当财务处主任再合适不过了。 以前，李云等人问唐老师，为什么改教历史。唐老师果然在教学多年，而且教了二十年的语文，什么修辞都用上了，说自己的身体不适，家里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二三岁的儿女。此话说得感人至深，催人泪下，众同学纷纷表示对唐老师的同情，恨不得替他提前办个追悼会。大家后来才知道，唐一华身体尚为安康，日饮酒五斤，冬天还舍不得换他的篮球衣，所以开追悼会很无望了，只能期待他家八十岁的老母挂彩，以至于自己能够献上自己一点微薄的爱心。哪知，他老母才比他大十多岁，整天在家蹦蹦跳跳，逢人都要说上几句“脸色红润万人迷”。到最后，大家都很压抑，痛苦的是爱心被自己扼杀在摇篮里了。通过这件事后，大家都懂得天下最轻松的职业是什么了——教师，上课时只要拿着教师用书上面写的念就ok了，如果是教数学的，哪天看到韦达定理以及他本人非常的不爽尚且可以换到语文念几句唐诗宋词来解解闷；如果哪天看到唐诗宋词也不过如此，到可以教教历史，探讨一下唐玄宗的小蜜的生活。总之，教师的生活并非大家说的很无聊没趣的，首先可以从他的工作上可以看出。 至今，唐一华有点遗憾，可惜当年没选择学数学，至少没现在数钱数着发累，只要一张图表画出来就预算下个月可以从学校购买硬件设施的欠款中从中抽样几十张崭新的红票子，再从帐本改几个数字以免影响到学校整年的收支平衡。 今天，他见到办公室没别的老师，就拍桌大怒，岂有此理，初三学生了还有时间踢足球，打篮球倒还算了，不好好学习整天就知道踢足球，不务正业。他妈的，得找机会教训他们。 这天，颜庭格外疲惫，到了下午更不用说，第五节课勉强挺过去了。颜庭预知自己肯定挺不过第六节课，便告知李云，说：“云，我睡会儿，当历史老师靠近我时，就掐我腿。”说完，就倒了下去，呼呼大睡起来，李云也只好答应，见他这样子，不由地心疼起来。 第六节上课铃响后，唐一华神气地进教室，大家一看他就知道刚才在职场上风光一回，由二百四打成二百五，所以连叫“上课”都免了，就要大家直接翻到134页，复习俄国十月革命。时代在进步，老师们也跟着在进步，越简单越好。正说到列宁和斯大林的关系是如何如何好，教语文教成惯性，恨不得用“如膝似胶”来形容时，唐一华终于发现第三排的颜庭至上课以来头也没动。观察良久，确定为睡觉以后，怒火如火山喷发一样一发不可收拾。想当年虽然自己在师范当学生时，常常在课堂上做南柯一梦，老师也无可奈何；而如今角色不同了，况且身价比以前大涨了许多，而且颜庭这臭小子正好是足球队的，所以心里实为不爽。 唐一华尽量压制自己的怒火，不表露于脸上。孙子曰：攻心为上，攻城为下。正在这时，唐一华如游魂一般迅速靠近颜庭。来一个出其制胜，一招就解决他。d字型的身材，动作还如此敏捷，实为不易，众人为之震惊。李云见势不妙，使劲地掐了掐，哪知颜庭睡得比死猪还死。迫于无奈，最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都未见动静，无奈放弃，惊恐地等待教师的“审判”。众人见老师一只大手掌拍在颜庭的桌子上，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如来神掌，如今一见果然像只鸭掌，果然了得。“轰”的一声只见颜庭顿时惊醒，惊呼道：“地震啦！妈的，快跑！”说着，抽身站起来，想逃。唐一华见他想畏罪潜逃，又抽出一只鸭掌，将其按回原座。 众了见了大笑不止，唯李云哭笑不得，唐一华以为这笑声是嘲笑他自己，觉得此时尊严扫地，更是火冒三丈，大声骂道：“上课啦，还睡觉。如果你想睡觉，干脆就回家睡去，不要在这丢人现眼！” 颜庭一声不吭地冷静地将有一摊口水的页码用干净的页码盖住，继续假装看书。唐一华见颜庭不动声色动作自如，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敢在如此凶恶的环境下形色丝毫不变，反而被这小子攻了心。他想此人果真了得，刚才的意犹未尽想再来骂个痛快。不料怒气已吓走七分。唐一华知道他早已在气势上压倒了自己，心里不由地犯起虚来，只好硬吼道：“你看你踢球踢成这样子，学生的任务就是读书，你知道不！一个人不读好书，以后别想在社会上立足，难道你们还想靠踢足球吃饭吗？简直是妄想！” 想这句话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见身边的李云在一傍面无声色地看书，顿时气势扫荡全无。唐一华见这些人对传统教育毫无反应，“嗯”的一声甩头又回到讲台上继续“念经”，心里想明天我再跟你们班主任理论去，堂堂一个财务处主任难道几个小毛孩子都对付不了吗？笑话！ 下了课，李云叫苦道：“你怎么睡得跟死猪一样，把我差点吓死啦！如果哪个人有心脏病，哪能给你这样折腾的。还好我还没有心脏病，原因咋心不脏啊！哈哈哈。”李云被吓得反生出个幽默，惊叹不已。 颜庭安慰似地说：“算了，任老师骂去，我也是不得已，昨晚失眠了。啊……今天晚上不想睡都又难喽——”话音正优扬宛转时，又趴下了，一觉不省人事。李云认为今天老师的话未勉说得太绝了，可不知道绝在哪里，就好比明知头发里有虱子，但抓不着，只能干生气。李云尚不知从古到今，在学生眼里老师打个屁都是真理，更何况是说的话了。 5 第二天，唐一华正好在图书楼一楼遇见了祁本一，看似机会来了，便迎面对他喊道：“祁老师，我有点事找你，你过来一下。” “噢，什么事？”祁本一感到非常意外，一向与自己如同两路人的唐主任今天不知是何事？于是小步跑过去。 “事情是这样的，祁老师，现在班上有些同学不认真读书你知道不？”唐一华一脸严肃地说，心里暗暗得意，今天要来一个《三十六计》中的“借手打人。” “没有啊！班上同学读书很自觉？”祁本一感到疑惑。 “班上那些踢球的人，他们不是上学期组了一个什么破足球队吗？现在他们搞起了全班捐款买足球，你知道不？”唐一华愤愤地说。 “噢，这说明他们很有组织能力啊？况 第六章 梦想飞扬 1 最近，李云的成绩像庐山瀑布，只有“飞流直下三千尺，疑难视分数落九天”的份儿，哀叹不已，英语老师最近像吃了烈性火药就等一颗火星。这天，英语老师匆匆走进教室，一进就说：“turn to page153，我们今天复习现在进行时。”之后，转身就在黑板上写个不停。下面见她这样，就开起了集市，此时她手忽然停下来呆呆屹在那里，大家见她停了下来，知其不妙，敌静我静，敌动我还静。此刻，全教室静得连一滴水掉在地上以为是发生海啸，死气沉沉。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环视周围，以达到用眼睛杀人的地步，不料下面的人仍完好无事。于是，气愤耐奈，虎模虎样地大声吼道：“bequ-ier-ter，你们还上不上课呀，你们班的英语成绩很好吗？倒数第一！还有时间吵吵闹闹！” 下面顿时一片死寂，老虎不发威当成是病猫，况且是母老虎，见下面还是一片死寂，便讽剌道：“不说是了吧！意思是能自学可成才是吧，那好！”说完，卷起书本气愤地走了，同学们静出了惯性一时半会没回过神来。 小胖妹打破死寂，不屑地说：“什么英语老师，素质未勉太高了吧！” 周围同学回过神来，也对此敢怒不敢言，毕竟思想没小胖“坏”。李云倒想现在的英语老师越来越有个性了，时代还没有白进步啊！走了倒好勉得一来是是语法来语法去的，听了都可得慢性心脏病，学了这么久的英语觉得记忆力没提高多少，但语言功能的确退化了不少。 李云看着通红的试卷顿时生气，一把揉成一个大汤圆来一个仰，“汤圆”划过一个完美的弧线进了垃圾桶里，并脱口而出：“rubbish！滚！”解了气之后，忽而想到了课桌里有一本小说呢，于是迅速从抽屉里搜出一本《钢铁是怎样练成的》全神贯注地读了起来。 英语老师气走之事，被祁本一知道后，急忙找到英语老师进行调解。当个班主任也真不容易，师生之间发生茅盾还得要充当生气筒，非但这样还要充当传话筒，实为痛苦。第二天中午，祁本一特意将全班批评了一顿。依祁本一的理论，老师再有错，也是可以包容的，但学生得罪老师无论对与错还是要先批评一顿，再论。所以老师最特殊的权力就是心里不舒服时可随时拿学生发泄。批评之后，想起与唐主任的谈话，刚到嘴边又被咽了回去，难受得像胃里的东西到嘴边又无情的咽回去，毕竟唐主任的话只针对个别，所以以观后效。 现在的天气渐渐暖和，球队踢球的频率日益增加起来，大家大展未来像自由的小鸟——不！应该是自由的人。这倒引起了一个人的注意，于是匆忙找到祁本一希望此事尽快得到解决。 ………… “汪润、李小春、颜庭、李云、明向东同学你们几个出一下，其他人认真自习。”祁本一在门口大声喊到。声如洪钟，惊醒不少睡梦中的孩子。 五个人在楼梯间站成一排，李云咋就感觉咱们在等待枪毙呢。五位同学认为这次肯定大难临头，只求不死便可，心狂跳不止。班里的同学为他们捏一把汗，平时班主任是不叫这么多人出去谈话，顶多两个要么是张三为什么把臭袜子放在李四的枕头下面。想必这次异常特殊。 “同学们，我听一些历史老师反应你们是在专心研究足球，已经无心学习了。”祁本一严肃地说。 众人一听，傻眼了，大家在一起顶多是踢踢球，看看谁的踢球的姿势谁帅就学谁的，尚未达到职业足球的水平或者说是研究，五人无奈地奋力地解释：“没有、没有，我们只是下午放学时间踢了一下下足球，并没有他说的”无心学习‘。“ 大家启敢说没有心思读书，此话说出来就意味着你就与老师父母作对，再由父母和老师不由地帮你说你正在与社会，以至整个国家作对。所以“无心学习”的话，像一颗氢弹，威力非同一般。然而大家并没有达到想与社会。国家作对的高度，如果有，恐怕首先被教育局的人给做了。 “那为什么有些老师说你们无心学习了呢？”祁本一寻根问底，看到这群小家伙的窘像，心里感觉很是舒畅。 五人同时沉默，无言以对。口毕竟长在别人身上，说出去的话就是毒！还好如今社会主社会，乱说话不犯法，所以说话的人应欢天喜地。 “你，李小春说说吧，到底是什么原因呢？”祁本一严肃道，以为自已抓住了他们的痒处了，好奇心顿时高涨。 “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可能老师们看我们不顺眼，心存不满吧。”李小春窘迫道。四人与小春对了一眼，示意小春说得好。 “嘿！小春，你这么说是不对的啦！老师是关心你们才对你们这样的。可别扭曲了老师的意思。老师并非吃了饭，故意找人喳的人。”祁本一有点不乐，极力地为咱老师辩护。 大家都知道，老师的确很关心大家。如果在期未考差了，不知要扣多少工资。教师行业只不过是一种职业，也不过是一种养家糊口的职业，与地摊上卖小人书，拖板车，擦皮鞋还不是一样。只是人们把教师职业的地位故意抬高，抬到可以在公共场全打骂学生说是教育。白天教育育人，为人师表，晚上吃喝嫖赌说是业余休闲，自己教书教得差说是学生不用功读书的地步。大家都对此很谅解。教师也是人嘛！ “上学期老师历史老师在课堂上批评了我们一次，阻止我们踢球，也是说我们无心学习不务正业。”在一旁的颜庭忽上插到，非常生气地说。 祁本一沉默了一会儿，感觉时间瞬间停止，看着五个可怜的孩子很平静地说：“同学们，你们只要不耽误学是可以踢球的，因为首先学好应得的基础知识，那样才会在某单一方面有更大的造诣。总之学习要认真不马虎，知道吗？” “知道了，我们一定会更努力的！”五人顿时有了精神。看着老师觉得对面的他的身影瞬间高大起来，又觉得像清晨的启明星指了他们前进。 “同学们，你们能否与我谈一谈你们的梦想吗？也许现在和你们谈梦想，未免太早了点。不要紧的，日后必有的。人的一生只有一回，真正为梦想拼搏过的人，少之又少。”祁本一真诚地说，眼里闪烁着光芒。他不知为啥今天与今天与这一般孩子说这些了。“难道真的要降低自己的身份？那日后怎么再树立威信呢？难道威信与身份只能是等价的吗？”祁本一有点忧虑地思索着，“恐怕这种威信是可耻的。” 五人听了先傻笑了一阵，难免不有点吃惊和害羞。从小到大，他们都知道在大人们的眼里小孩一直是个无思想无志向的小毛孩，事事都要他们操心包括以后从事的工作。难道今天老师大脑发热，如果真这样，人还真难清醒一回。大家尽情地享受着这从西边出来的太阳的温暖，虽然只是片刻。 “不要紧的，我并不骂你们笑话你们，”祁本一解释道。 “我以后想做生意，当一位商人。”汪润一马当先。 “我很喜欢建筑，以后很想在建设方面取得发展。”颜庭认真地说，一腔严肃。颜庭本想说“我相当建筑工程师，超过当年的茅以升”可想了想现在自己还是无名小卒，所以就放低了标准。 “我以后想做广告设计。”李云小声地说，生怕他人听了取笑自己。 “我也想做广告设计。”李小春坚定道。 “我——想当一位农民。”明向东不好意思地说。周围人听了强忍住笑。听完，祁本一放声大笑。五位同学见此状，以为自己的理想在老师心里是垃圾，应是数理化史地生考高分。教室里的同学，听到老师这一笑，心宽了不少，至少可以证明老班没有就地枪决他们，畏罪替逃。 祁本一笑着说：“同学们，我告诉你们一个事实。你们是我教书以来见到最有勇气的学生，敢于说出自己心中理想的学生，我真的感到欣慰。以前，我问到同学们他们心中的理想时，要么就别别扭扭支吾了半天都说不清是什么，要么干脆说不知道。” “谢谢老师，在这大千世上难得有几个人真正想听我们说的话，就连父母们都懒得理我们。我们有你这样的老师，也不枉此身”。 祁本一以为同学们说到“不枉此身”，就转身跳楼以谢世呢，慌张不已，后见五人站在原地只是笑了笑，安心了不少，这就是看多了侠仪电视剧的缘故。 “好吧，现在快要中考了，这也是他们人生中最后一个初三生活，好好珍惜吧！现在进教室准备上课吧。”祁本一笑了笑说。 “嗯”五人依次进了教室，祁本一依依望着五人离去的背影，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摸了摸自己的眼角，竟发现湿了，忙不好意思地转身将泪水拭去。想想自己学生时代生活和心里为什么就那么空虚，一天的数理化题做不完，后来又糊里糊涂地填了师范，又糊里糊涂地当了老师。人生真如一场梦，遗憾的是当初就没有做场春梦，想当初为什么要选择师范的原因，早已如空中缕缕轻烟消逝得不见踪影。 祁本一望着远处的新绿，浑浑地陷入深思，时光荏苒，乌飞兔走，一个时代过去了，意味着一个新时代的诞生，现在社会要的是“四有”新人，难道他们真的很喜欢只会做数理化史地生题的机器，想到这一点，祁本一心里不由地痛起来，不禁为这群孩子惋惜。 “敢死队”五位成员安全返回，大家热心地慰问了一般，深表遗憾。五人回来这下子精神甚佳，激动得差点忘了咽口水，他们把刚才与老班说的话，与队友们再重复说了遍，口水一直不停地往外流。同时，大家甚感奇怪，怀疑老师今天是不是发烧，头脑烧得过度回光返照。算了，不管那么多了，总之说出来好，总不能一身憋在胃里，最终成为大便啊！ 第七章 诗人的烦恼 1 日子一天天过，李云感到日子就好比便秘愈来愈过，每天的课间休息，不是看看唐小玲，就是写写诗歌。由于度日如便秘，李云常常作诗来消遣。消遣之余，自然略有所感，如便秘之时忽然打了个屁，舒畅了一回。他终于发现现代诗真地他妈的好写，其实就是把散文竖着写，韵味将大幅度提高，速度之快难以形容。现代诗唯一的好处是不比古诗讲究韵律，专为闲散人员设计。 曾有几次冲动想把情诗往唐小玲的课桌里一塞，但考虑到诗的字数太少，在偌大的信纸上恐怕像一只蚂蚁成不了什么文章，最终给她当厕纸用。但是又记得曾经在李小春等人面前说过“先天下，后美人”。此话说出去以后，引起了周边人的强烈反响，都说李云思想觉悟高，早已把红尘看成破烂，将来肯定像释迦牟尼那样的伟人。如果真成大家所说的那样，伟人恐怕尚欠火候，伟哥倒是绰绰有余。李云受到大家的称赞，心旷神怡，恨不得从现在开始不辜负大家的期望，剃度为“尼”，从而直接实现“先天下，后美人”的伟大目标。 正由于此句，大家顿时对李云产生崇拜的心理，队友们纷纷效“反”李云，说出“先美人，后天下”。最后，队友们对自己的所爱进行攻势，然而李云君这人说话一向是一言九鼎，从那以后大家对李云进行监督，弄得李云只能在一傍干眼红，但又不能冒然行动，所以只好常常“自古红颜祸水”以自慰，拿着几封未发出的情诗在一傍孤单单地默读，眼里都充满了眼屎。 每天早晨李云洗脸时都舍不得将眼屎除去，他说这是他爱情之泪的象征和结晶。他还说等到眼屎攒到足够的时，再送给唐小玲以鉴证对她的爱有多大。 若干天后，事实证明爱情的力量的确够大，一颗眼屎都有件牛粪般大小，都可以充当足球来踢。 李小春在李云的感染下，认识到写诗的特点就有三个——省时、省力、省墨。就这样，各人在各自的见解之下分别达到了两个极端——一个婉转派，一个豪放派。于是，两位“诗人”常常做在窗边，望望祖国的大好河山，时不时发出感叹，吟诗两句，比如看见路边的小狗毫无顾忌地撒尿，李云便大发感叹，吟道：“这什么让花如此灿烂，啊，狗的尿！”再比如，远远望见树林的情侣打kiss，小春对此诗性大发，便叹着：“是你的热情在我唇上燃烧，不管有没有口臭，我忘怀！”所以，两人时常深情言于表，相互切磋，感情深度，恰似对鸳鸯夫妻。同学们经常见他们太那个，使人感到很匪夷所思，莫非他们有特殊嗜号。 一天傍晚，李去做习题正做得汗流浃背，一看就知道在题海中过五关斩六将，春风得意，突然窗外吹来一阵清风，吹得地云心旷神怡，便诗性大发小声吟道：“清风啊！唤醒我对家的思念。”刚想补充下句，不知前面哪位同学用屁眼直接代替嘴，很不舒服地“不”了一声，声音小的唯独李云听得见，气体直冲李云。一个回合下来，李云甘拜下风，气体熏得他想割鼻以自残，可见中国的城市的空气质量一直在下降，这与刚才打屁的那位同学是分不开的。李云顿时醒悟道：“臭屁啊！唤醒我对香的思念。”此话一说，第二回来李云得胜，气体瞬间消失。 今天，李云他终于领略到诗歌的另类魁力了，于是下了课兴致勃勃从李小春那里拿出他们俩自创的文集《云春诗歌选》便写下《臭之后》： 屁里的字眼 引零着春的姑娘 我孤独遥望 风里婆娑的身影 香气的迷幻 诉说爱的春意 我急切等待 你的到来 李小春看后大为赞叹，说：“虽然意思我不太懂，但感觉上还是很有意境”。 李云听得飘飘然，但挺诚实地说：“哪里，我只是胡乱写下罢了，不以成诗的。” 李小春听到李云的“不以成诗”，自信心大增，咬了五分钟笔头，于是写下《夜思》： 不见你夜的影子 沙沙沙…… 是过客匆匆地脚步 还是归人的呼唤 离 我守望…… 李云看了之后，对第五行的前不挨村，后不着店的“离”大为震惊，感到深不可测，称赞道：“小春啊，不错吗！没想到你很有大家风范嘛，果然深不可测，深不可测。” 小春听得李云一般赞许，得意洋洋，便说：“你也一样，一样。” 两人虽还离“大家”一大截，但学会“大家”们的奉承。两人各自吹捧对方后，高兴而归。 2 二天后，风和日丽，是发烧的高峰期，校领导不是良心发现，还是头脑发热，宣布全校放假两天。同学们每逢放假精神爽，公寓里没有黎明分外吵，寝室管理员每到这时特别累。在一楼时，四楼就吵；在三楼时，一楼就吵，同学们把当年共产党在敌后根据地开展游击战略演得淋漓尽致。无奈的是，最终主动权掌握在管理员的手里，大家对之束手无策。管理员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大家都有把他打晕了从手里抢钥匙开门念头，但无一人敢做先驱。门一打开，同学们蜂涌般跑来，个个像刑满释放，没十分钟，人去楼空，足以让游击队见了都眼红不已。 坐在“人才”济济的公交车人，什么汗臭、腋臭、口臭汇聚一堂，非得要分出个高低出来，就连脚也不甘示弱，大排臭气，熏得李云痛不欲生。闻到那脚臭，他知道那人所穿的是什么牌子的鞋，肯定是鸿星尔克的，所以臭气才会从360个活性透气孔散跑出来，耀武扬威。李云此时此刻，终于认识到计划生育和环境的重要性，虽然以前在书上见过，但没今天认识深刻。由此看来，人是比较贱，非得要在其吃到苦头后，才会听衷告。 车缓缓向前开着，毕竟是一车五十命的事。 李父知道儿子回来了，舍下自己的命根子，连夜赶回来陪儿子，李母又杀鸡杀鸭以犒劳李云，家里唯一的读书人，天之骄子，固然被当皇帝一样对待，怪不得有些人在镜头面前死活都要说下辈子一定要读书。李云发现如今学习悠哉，在学校抄抄老师的笔记，然而老师就抄老师的老师笔记，意思说只要一个师傅有了经验，就可传千秋百代一成不变，毫无创新而言。这次回来可以调整好心态，以免以后被拉进疯人院，李云坐在田埂上忽然感到空气非常清新了许多，思维一下子活跃起来，在教室里几十人同时呼吸一片空气的确够闷的。吃饭时，爸妈唠叼这慰问那的，李云掌握爸妈是罗嗦了点，只好用“知道了”敷衍过去，但心里还是很暖和。 饭酣时，李父冷不丁地说：“儿子，好好读书，以后考人民大学当官去。” 李母附和似地说：“好，好，当个大官才好呢。” 李云听得这句，吃饭时兴致大扫，可考虑到他是父，自己是子，不得与争辨，只好沉默。 饭后，李云在卧室仔细想来，义愤填膺，无奈的是不敢破口大骂，只好拿起笔写下《我不当官的十大理由》： 第一：我非常不喜欢喝酒，以免酒后失态； 第二：我更不喜欢在饭桌上谈公事，尚可以在咖啡厅或公园的木椅子上。 第三：由于本人身体欠佳，日后需经常锻炼身体，保持健美身材，不想一天到晚挺着个大肚子上下班。 第四：假若日后当了官，发小找咱意思一下，手下的人要求于我，势必非常麻烦，因为我讨厌麻烦，简单多好，至少不可以秃头。 第五：我也很讨厌商人，他们太油滑了，我怕与他们勾结得心脏病，干净多好，至少怕蚊虫叮咬。 第六：由于我是仗义执言的人，恐怕日后与众多人不合，以免危害他人健康，小时候，老师们说过，危害他人就等于伤害自己。所以我甘愿退隐山林，清闲多好，至少不怕半夜势利鬼敲门。 第七：假若日后一不小心当了贪官，我只要在那个税单上稍微改几个数字，相当于农民伯伯一辈子种的田还赚不回的钱，自小在农村长大，看着农民伯伯辛苦劳作的样子，俺习疼啊。倘若真当了清官，两袖清风，那么同志们势必会多得中风，到那时自己倒真成了“害群之马”。 今日苦思之，略有所感，以墨文，如是点点，切表真意，日后有甚慨慷，再添之。 李云 即日 李云写得大气凛然，甚爽，把笔一丢，便呼呼大睡起来。 享了两天的天伦之乐，又要起程离开，可谓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恐怕要留下一大堆眼屎。出门时，李云将那篇一气呵成的文章，悄悄地放在桌上，安心地离去。 爸妈俩把李云送到停靠点，大家一直沉默不语，李云低着头快要镶进肚子里去了，心里不由地想到李商隐的《无题》里面的诗句：“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过了一会儿江州司马的《琵琶行》里“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闪过，后又是一句：“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闪过，想因此句说给爸妈听，以表自己的壮志决心。哪知自己已在车上，车门顿时大关，车身迅速启动，李云只好赶到车尾，探出头，对父母大喊到：“爸妈，你们要放心，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面而求索。”喊出后，李云心里大感舒畅。 李母听得远处儿子在车上对自己吩咐，药漫漫吃休嫌弃，勿将苏打和萝卜。听得这话备感欣慰，心想儿子现在懂得体贴人了，知道娘最近身体欠佳，天天喝中药，很是烦恼，以此来劝勉自己，要坚持喝下去。于是，李母挥之手向儿子道别，莞尔一笑。 李云见父母的背影纵然模糊，一种失落便 爬满心头，不由地小声说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他今天对自己的记忆颇感奇怪，同时感叹中国古诗太奇妙了，它真他妈的像个淘气小孩。坐在座椅上，看着眼前消纵即逝的树影，脑海里的往事不断浮现，感觉自己仿佛是大海里的一叶孤舟，漂泊不定。 3 不知过了多久，车内忽然有一胖子大声吼道“他偷我手机！” 他身边椅子上的男人应道“我哪偷你手机，你的手机还在你身上呢”说着，指了手机套里一枝红杏出墙来的手机。 李云听见吼声，朝后看去，才看见一个刚刚睡醒的胖子，他眼里仍充满了血丝，这位胖子站着都能睡得着，莫非练了传说中的睡伏罗汉的心法。由于俩人的大声吼叫，一下子吸引了全车乘客的眼球。从他们口里得知，他们俩其中从一个是贼，李云现在不知谁真谁假，只好袖手旁观，以待剧情发展。 “你看看，现在手机套都打开了，刚还看见你把手缩回去呢。”胖子似乎有理有据，话说得流畅无比。大家见胖子说得无比坚定，从心理上坚持胖子。 “我就坐在这里，动也没动，不信你问问我傍边这个人，”瘦弱的男子好像也有道理，一个回合下来，两从都没占什么优势，观众们这下可开怀了呢，有意思的才开始呢。 胖子看了看他身边的人，那人也看了看胖子，俩人都一脸漠然，胖子又对瘦弱的男子说“那你解释，我这手机会露出半个身子在外面呢”。 “我那知道，那是你的手机耶”男子不屑地说。 “那我请大家看看”胖子指着手机套，转了一圈，又说“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有人动过，大家都知道，我上车时双手一直抓着扶栏一刻都没动过，然而我却只站在你身傍，大家都来评评理。这不是你动过，难道手机自己会跑，分明是你拿的”。 胖子果然是老江湖，先夸夸人民大众再偷偷的潜入其中，再说成自己是大众的一份子，这样以来便深得民心，优势自然显而易见，大家被胖子一说，都想争夺“明眼人”纷纷来支持胖子。此时，男子势单力薄，在气势上已输三分。 男了猛得站起来，死鱼般的眼晴瞪着胖子，暴吼道：“你再说一声老子要你的命啊” 乘客们见了他这架势，真为与胖子起来像根筷子，比胖子矮上半头颅的男子多少捏了把汗，瘦的与胖的单挑，显然很吃亏。 “我说了怎么样，你想打架是不，我奉陪到底”胖子见自己占得太多优势，不禁得意起来。观众们显然等待此刻已多时，内心不胜欢心鼓舞，脸上却洋溢着紧张。最前排的大婶，见好戏马上上演，忙将手机挂断，全神贯注地看着这些人。司机这时脸上洋溢着微笑，故意将车速放慢，双眼时不时看看头顶上的反光镜，车内顿时一片死寂，唯独发动机孤独地悲号。 话音刚落，只见最后一排车座上面男子立刻站起来，冲向胖子并吼道：“你想打架是不，来啊”。 “啪”的两声，就见两只虎口大的拳头落在胖子的脸上，连带两个脚踢。胖子防患于未然，没想到又来了两个，肥大的身躯正立刻倒在地上只能被蹂躏。三人拳打脚踢一阵后，在地上胖子一动不动眼睛已经闭了。三人怕打死了他，忙停住，慌张赶到车门前。司机随机应变，马上打开门让三人下了车，三人下车时甩下一句“你妈的有种”，但胖子仍一动不动。 见三人下了车，胖子很快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抚摸已被打红的脸并骂道：“他奶奶的，他们真不是东西，有种就单挑，仗着人多欺负人。”这时，乘客们才认识道那三人是一伙的，坐在刚才两个男子的两位乘客悄悄地说：“我们刚才看见他伸手摸你手机，后来又缩回去了。” 想不到乘客们这时的耳朵特别灵，周围一下子嘘声一片。刚那两位乘客很有自知之明，怀疑自己的钱被偷了，俩人摸了半天，果然不出他们所料，裤子袋子被划破了，里面的钱不易而飞。车上的乘客无一不叹惜，刚才那位打手机的大婶，很鄙视地瞟了他们一眼说：“活该！看见还不说，要是我，也偷。” 李云看得目瞪口呆，又恨自己不像李小龙，成龙他们会武功，如果自己能使上一条双截棍一定把那三个小偷打得呜呼哀哉；但又想了想，好像这只是一个懦弱者的自慰，真正的强者就去做了，也不会在这里瞎掰。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只好为大家可怜。 李云到学校，把包裹放在寝室里，换好装备直奔足球场，以为自己来得够早，可以在其他人面前吹吹牛，炫耀一下，进去了才知道自己是最后一个了。胡清、李小春、颜庭等人终于见到耍大牌的李云珊珊来迟，开玩笑似地说：“我们以为你撞车呢，急得我们直接电话停想打120.”李云解释道：“路上出了点问题，没什么大碍，开始比赛吧。” 今天与初一小弟弟踢球，李云感觉甚爽，想想自己以前初一时常常受到初三的“虐待”，风水轮流转，现在该我们“虐待”他们了，心里不由地产生一丝快感。 最后结果是初三以4：1大获全胜，李云、小春、朱云灿、颜庭各入一球，大家欢喜而归，初一的满载失落而归。球场如战场，一家欢迎一家忧，大家都知道如果一直想成为一家欢喜，只有找自己低一年级的踢球，以继续延续虐待人时快感。 当人享受到某种事物给予的快感后，就会对之依依不舍始终想延续这种快感，因此，生活就变得简单了，李云认为这句话太有哲理，想与其他同学分享，周围却早已鼾声回起。 去年，李母特外开恩，准许李云去表哥家玩一趟。表哥已是高三，有幸放了一次月假。临走时，李母说要向表哥学习学习方法，让他教你一点经验。李云听到这话，性致全无，好比刚买来一双新鞋，欣喜地穿上，想在大街走走游玩一般，哪料刚迈几步，就踩到狗屎。再说了，照妈的意思说，去表哥家，是剽窃表哥的方法，照搬他的经验，游玩是名存实亡。 李云进表哥的书房，发现比前两年不大一样，可以与李父的书屋相比了，但全都教辅书。表哥见李云来自己家玩，分外高兴，因此借陪表弟之名可以不必埋进书堆里。 俩人在堂屋里看电视，自然电视的魁力远远不够，电视里的演员显得很不专业，本来男的应用情人的眼神去看的，反而用了饥饿的行人购买了热狗般的眼神，这样就露陷了。李云见演员们在镜头面前扯了一大段废话，显得很不耐烦了。表哥仍专心致致看看屏幕，面无表情。 李云实在耐不住沉默，说：“表哥，你们学校好不好玩啊？” 表哥显得手无足措，说“噢！啊？” 李云提醒道：“你们学校” 表哥这才回过神来，答道：“我们学校啊，要说好玩呢，的确够好玩的，要说不好玩呢，一点也不好玩，”表哥怕李云茅盾开来，忙解释道：“在高一、高二时，老师是不太管你的，一般都靠自觉，作业比初中少得多啦；可到了高三就死定了，一个高三该下来可以脱层皮，你知道不，够痛苦。” “那不高一、高二可以尽情地玩，不是爽呆了！”李云兴奋道。 “那个很难说，到时你才进省重点就知道了。”表哥疑难地说。 “那你高一、高二怎么度过的？”李云问道。 表哥思忖了一会儿，说：“我在高一时，也没有听什么课，一天踢下足球，不管有事没事就去去网吧。噢！对了，我告诉你，你上了高中，千万别上网，最主要的是去网吧。” 李云打断道：“为什么？难道网吧真是大人们说的如鸦片一样，一上就上网瘾？” 表哥蹙眉，托着下巴，装出一副侦探的样子，说：“据我经验看来，很难说。只能说，电脑看在谁的手上了，好比枪在恐怖分子手里，就用来杀人，如在警察手里用来维护治安。所以，电脑有利有弊，具有两面性的。 我猜姨妈故意把电脑扭曲化用来吓唬你，目的和我劝你一样。现在网吧都在开学校傍，主要招揽学生。“ “噢——难怪呢” “所以我建议你还是别上网吧，要去就去学校图书馆上网。网吧，我告诉你吧，几十个人在一小间屋里，憋着实在太闷。烟味、酒味、脚臭、汗臭、狐臭、屁臭应有尽有。进去一回，再出来那就可大变呢？你猜怎么着？”表哥说得兴趣上来，有意逗逗表弟。 “不知道”李云驶劲地摇头。 “从此以后，耳朵聋了，眼睛瞎了，鼻子残了，实为悲惨。从此以后，只能与医院相依为命。”表哥调侃似地说。 “不可能吧？难道真有那么厉害！”李云说。“怎么不可能，那么多气熏得你受得吗？我可是感同身受啊，出来就进了医院。”表哥神气地说。 “啊？表哥，没看出来呀，小弟我佩服，佩服。”李云说。 “没有啦！那只是唬你的，和父母一样用来吓唬你的。哈哈哈哈，不过，网吧里的空气的确够闷，让人恶心”。表哥说。 “我就是说嘛，不可能这么厉害的。”李云说。 “我刚说到哪啊？一时偏题，切恶！”表哥说。 “你刚才说到你上网的事，下面——”李云故意把声音延长，调子转了180度，希望它像鱼钩一样钩起表哥的记忆，以便有下话。 表哥不由自主地跟着李云“面”一下，一会儿一条小鱼果然上钩，继续说道：“在省重点，踢球的人可多咧，不计其数，唯独不踢，在一边打蓝球。而不会踢球的人，仍坚定地踢他们的球，原因在于他们太矮，只能踢球，觉得有面子。所以，学校的足球水平，只有他们身高那样高。 还有啊，我们课间十多分钟还不是和你们一样打打闹闹，和孩童一般，丝毫不像一个高中生。所以，在高一、高二是很轻松的。“ “那学生成绩怎么样啊？”李云小心地说，知道大家谈分数伤感情，大家都是学生在所难免，就像大人一样谈钱伤感情，可到最后还是谈钱。 “这个嘛，说实在呢，应是不好不坏。”表哥颦眉说：“老前辈们说，他们在高一高二时成绩令人发指，到了高三就一下子冲上来，最低都考上了普通本科。因此，高三才是最重要的。”说完这话，表哥因此而汗颜，“令人发指”倒不假，一下子冲上来其实相对于十六年寒窗，一年才是它的十六分之一，的确那些人的确考上了本科，然而那些话也只有考上本科的人才说得出，考上专科的人是避而远之的。表哥想到自己才经“地狱时期”的一半，心不禁寒起来。 “恩，是的，不愧是省重点。老师说考上省重点，相当于一只脚踩进了大学门槛。难怪那些人一下子就冲了上来呢。表哥，你现在的成绩怎么样啦？”李云。 “正向前冲呢，准一个重点。”表哥自信地说。 “哇，这么有把握！了不起！”李云称赞道。 “那当然，你表哥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想当年在球场上，你老哥带球跑全场，当枪匹马，一路过关闯将，勇往直前，最后连球网子都冲破了。你不信的话，就去我们球场看看有没有球门网就知道了，由于我带球速度飞快，有人将我铲倒后，我和球连滚带爬十余米之后，仍站起来继续跑，连以前这么大的困难我都克服了，难道如此一场小小的高考还能难倒我吗？那一种快感，你是体会不到的。”表哥神气地说，牛皮都被他吹到天上去了。 “你们现在没有功课需要做吗？”李云问道，神情木然，耳朵稍微有一点听觉的都知道，眼前的此人吹牛连草稿纸都省了，也算为中国环保协会作出了一点微薄的贡献。 “有！多得很呢！做得你连自己的爸妈都认不得呢。你别看高三好像很好玩，其实各各被折磨得像鬼一样。”表哥说。 “那你不是很痛苦！”李云说。 这时，电视忽然没了影像，想不到现在电视都通人性，见李云表哥很痛苦，首先默哀了，表哥早已没有欣赏电视的雅性，正好电视台信号不好，干脆关了。顿时，屋子里静下来，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噢，刚开始时，确实觉得很烦躁，可后来，越做越顺手，手感大涨，心情自然愉悦。正因这样，每当我攻克一道题，就像杀了一个日本鬼子一样有快感，然而这种快感与我前面说得快感不同，前者你是体会不到的，而后者你过不上多久，你自然体会得到的。”表哥说。 “要多久？快感？表哥，它是什么感觉？”李云一波三问，高潮迭起。 这次被三问，兴至大减，表哥站起身，打了一个哈欠，说：“快感嘛，就是很爽，相对于我一种很复杂的感觉，我一时半会说不清。”说着，向书房走去。 …… 如今想来，难道今天“虐待”低年级的快感，难道就是表哥说的后者？也许是前者，因为两个都在球场上，但是生活的确变得简单，那就是无聊。 第八章 啊，飞翔，裸鸟 1 期中过后，李云有两门通红，一门是英语，另一门是政治。由于从小受到爱国热情的熏陶，所以特别爱国，每当有关于英语的课，李云感觉外强再次入侵中国，爱国热情瞬间高涨常常以瞌睡来防御，效果勉强，才浅红。再加上母老虎的“自杀试”教育彻底让李云绝望，直达通红。 政治还好，绝望中有了一点希望，倒没有对待英语的感觉那么强烈，只是觉得其中关系非常复杂，非得要两节课的时间才能解析清楚，像什么基本国策和“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的关系，不太像父与子，有不太像叔与侄，更不太像夫与妻，所以这才是它们的精妙之处。倘若一个人的政治打满分。并不能说他政治已经是能手，只能证明他的关系推理能力强，就连他的姑妈的姐姐的姐夫的表弟的爷爷叫什么只在几秒之内就知道该怎么称呼。 看了看同桌颜庭的成绩，好到天上去，门门基本是高分。李云倒哀叹自己的处境了，因为各方面的舆论压力大，面子关系重要。中国有句俗话，死要面子活受罪。也就是说，中国人大约“脸皮薄”罢，于是总需要用其他的东西来武装脸面，就样子才有了“面子”，然而就有了痛苦。现在，两门分数底下，自然武装不好自己的脸面，李云只好十分无奈。以前听大哥大姐们和父母说考不上一个好的学校简直是没有前途的，以此推论只要上一个重点大学就可以成为一个“重点人才”，那么人自然就前途无量，难怪连在剑桥和哈佛吃喝嫖赌的人一回过就成了学者或工程师实为“爽”哉！ “省重点还要自己吗？爸妈肯定会责骂自己的，梦想恐怕太遥远了”。一切杂念充斥着李云。毕竟在那样的一个时代，有太多想法是不允许的。 小春这次四门通红，反而跑过来安慰李云，说：“云，也别太伤心，那不过是个考试而已，何必看得如此重要呢。等到考完试什么东西都没有了，其实我早已看破分数！”今天，没想到哪来的勇气，说得大气凛然，视分数为分数，又不能当饭吃，所以早就看破分数，分数不就一分分的数嘛，够累人的。 李云忧虑地说：“你说的我这两门功课还赶得上吗？难道我还要重蹈覆辙吗？”想想自己的未来幸福生活都要英语和政治上，生活倒真变的简单了。人们常说，生活简单是好。 小春安慰似的说：“慢慢来吧。要相信自己有这个潜力，据说人的潜力才是无限的，有待人类自己开发。你不信啊，我家邻居有个老头，瘦如干柴，生命已在旦夕，正如这样，他已看破红尘，决定跳河自杀，以免痛苦下去。哪知，他在河底下闭气了竟然有大约一个小时，发现自己没死，爬上来后，身体感觉特好，他希望能活到二百五。你说是吧，他以前连河边都不敢去的，就那么的一跳，生活因此改变了，多好。” “恩。有道理，你之前不知道踢球，现在不是踢得很好吗？的确，潜力还是无限。”李云顿时豁然开朗，思想如海里的潜水艇终于浮出水面，心释然了。 “对嘛，生活还是挺美好的，自己要对自己充满希望。”小春觉得自己何时变得如此哲理了，看来潜力被开发了，这一般话说回来自己仿佛像一个神在拯救苦难里的人民。劝导这种事干起来最开心了，难怪电视里的心理访谈那被人称作专家教授的 装出一副慈祥的面孔，也许他那开心的笑容未必是装出来的。记得小学有一位心理辅导老师，他姓牛。此人每天都收到数十封学生的信，他都耐心作出辅导和教育，教人不要因小事而烦恼，不要因感情问题压抑。没想到的是，他在菜市场买菜时发现店主少给了自己一块干豆腐，大骂店主，差点用枪来解决。更没想到的是，此人的老婆两年前跟一个大学老师跑了，他老婆也够远见，小学与大学毕竟还不是一个档次，两年后，他现在被别人心理辅导，在疯人院呆着，原因：压抑成疯。大家都是人嘛，可以谅解。 “恩，下午放学陪我去老地方，好吗？”李云说。 小春感觉自己胜造了七层浮屠，欣然答应了。 在操场上的最北面，本来四方形的操场，北面忽然突出一小块尖尖的东西，从上方看更像雨后的春笋，再加上此地理优势太好，站在那里外面的世界一目了然，于是被大家称作好望角，因为它太好望远方，角度太正点了。在四层教室楼上都不能望全外边的景物。由以此看来，在教室里同学门目光还是很短浅的，首先被两座大山压住了自己长远的视角。站在上面会有一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子”的感觉，大大小小的鱼塘，农田，农舍，还有连绵不断的山 .如果天气好的话，还会有许多的鸟从那遍天空飞过，留下美丽的弧线和希望的回音，断可以看出哪只鸟肥壮，打下来肯定很好吃，还可以看见远处的池塘上戏水的鸭子，断可以猜出池塘边的一只小鸭子的绒毛是什么颜色的。队友门时常在这里叙事聊天，就算老师也不敢打扰。这里被他们称为“快乐天堂”。 放了学，小春和李云坐在石敦上，望着远处冉冉升起的炊烟，竟忘记了言语。其他人好象今天是约好的，不踢球在寝室里磨蹭。 “这次的成绩这么差，肯定早被我爸妈知道了。哎，死定了。”李云首先打破沉寂。李云知道，中国间堞情报事业一向是很发达的，可与美国的经济相媲美。想当年，自己是身受其害。有一次盛夏，天气热得你想直夸寒东腊月美好，实在热的不行。午时，便偷偷摸摸地与几个小伙伴下河洗澡。经过千山万水的跋涉，找到相对比较安全的地方，刚脱得精光下水，哪知村里在这一带放牛的王障碍从树林里出现。王障碍之所以成为“障碍”原因在于他已得了多年的白内障，常常指牛为父，指猪为母，所以成为村里的一大障碍，他把全村的脸都丢光了。人们常常嘲笑他。李云发现他忽然出现，吃惊不少，后来想他大多不会乱说话，便没放在心上。王障碍见得一群小孩在洗澡发现其中一个小孩明明是李云，而且特别的清楚。他狰狞地一笑，转身消失在树林里。 恰恰天意弄人，李云回去就被挨了洗衣板，痛苦不堪。在李云跪了洗衣板之后，王障碍的白内障治愈了，他为了避免再复发有事没事天天侦察村里大大小小的人或事，大到村支干部搞外遇，小到李家的小鸡意外掉进茅坑。现在，他可是眼明脑快身体棒，大家也不在不再嘲笑他了。之所以，李云特别当心，怕周围有王障碍这样的人。 “没关系，就让他们骂吧！那也是为你好，是不。我以前还不是被父母骂——”小春正想说得比李云更惨，但不至于五马分尸拳打脚踢不提供食物，想不出比李云更惨的法，一时语塞沉默了。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呢？唉~~，真他妈的天意弄人，这些只顾眼前的分数。”李云急迫地说，“不为我们的将来做打算。小春，你说考不上好大学会没有前途吗？” “我想不至于没前途吧！所谓前途，不就是前面的路嘛。鲁迅说那句话，你不知是否记得，所以说是靠人走出来的。我们都走着自己的路，前途本来先是没有的，到了经历过一些事以后才会有前途，”小春深沉的说，“不知你是否理解。你看看，现在有好——多从差大学出来的，都成了百万富翁 .”说着便有想举个例子的冲动，可惜是的自己课外阅读量少得如妓院里的处女，只能用“好多”顶个阵。 李云看了半天，蓝天是透明的蓝，丝毫没有白云的污染，说：“算了，不管有没有前途，我们还是要去经过的，那么以后的事以后在说吧。” “恩！高兴一点吧！谁还管得了那么多。快乐才是自己的”。小春眼里闪动着光芒。 “哇！看！那里边飞来许多鸟，好久没有看见过这么多鸟了，大约有一百多只。”李云一边说，一边指着东方的天空。眼睛不时地眨眨。 小春全神贯注地看着飞鸟，毕竟一生难得看见一百多只鸟成群结队的，飞向广阔的蓝天，如果看见，只能在大烧烤店里见着百来只衣服脱光的麻雀，它们正等待着烈火的烧烤呢。 “啊啊啊！小鸟多自由啊！它们有自己的天堂与王国。难怪诗人不尽地赞美它们。”李云兴奋地说，眼里的忧虑，一扫而光，似乎有一种感觉，很微妙，觉得这才是生命的追求，“正因为地上有了猎枪，小鸟才会更留恋天空。” “对！太对了，我觉得我们太像它们了，更爱它们，就像老鼠爱大米。”小春深情地说，内心更是澎湃，想老子今天总算打了个确切的比喻。 “嗨嗨，两位看什么看得如此入神啊！”背后传来一个雄浑的声音。 俩人听到这声音，欣赏天空的雅兴全无了，就好比有人在结婚宴席上公开放哀乐，在追悼会上放《好日子》歌，真叫他妈的进入不到状态。俩人愤愤地扭头一看，倒看看是谁来破坏咱俩心情好日子。 原来是朱云灿，颜庭等五人。“我们几个人走路走得如此大声了，像中国旧式的潜水艇，还听不见？是不是男性菏尔蒙分泌了，坐在这里发春啊。”朱云灿鬼笑道。旁人听了他说的话，不禁失笑。 “你以为你是大猩猩啊！走路难道非得要发出”嗷嗷“的叫声，那么干脆叫你金刚算了。”小春故装气愤地说。大伙都开怀大笑起来。 “别别，我可不是大猩猩啊，咱们是21世纪的新人。哈哈哈。”朱云灿连忙解析道。大家都高兴地看着两人在一边调侃，气氛异常活跃。 “云，你什么事不高兴啊？”明向东从一边寡寡欲欢李云的眼里看出他心情很差，不由地好奇起来。 “也没什么，只是考差了点。”李云把声音压得极底，生怕全世界的人知道。在这学校里，学生靠分数吃饭的。分数高的同学，自然而然在别人面前高人一等哪怕身高仅有1.32米，就连老师有时还牵让着他，以免影响期末奖金的颁发。 “没关系，考差了下一次再考好一点，不就是了。不用那么伤心。”明向东为李云打气，语气铿锵有力，像中国娱乐媒体对明星们的感情生活大加推测，说不准还真给说准了，说不准也不负法律责任。 “考试算个屁。干脆我们来一次学生起义算了。在我们这个地方，来他妈的一次，肯定能上中央电视新闻，到时候就有报道：某市某中学在学校生举行了有史以来第一次武装起义。这是史无前例的，给历史带来了巨大的影响。它是一次由学生领导的武装起义，具有广泛的积极影响，从而开辟了学生从拿笔杆到武装斗争的新局面。谢谢！”汪润放鞭炮似的在一傍说，语言流畅无比，想必他背历史题已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他说完，沉默一会，以为接下来的是雷鸣的掌声，哪料一片嘘声。 “去你妈的，看样子你已经得背历史题得了后遗症，恐怕很难治愈了。同志们啊，我们怎能见队里的兄弟不明不白的死去，干脆送进二医院，安享晚年，以免再遗憾。”颜庭故装惋惜地说。 “no！no！谁神经病啊！我这叫入迷，懂不！哈哈哈。”汪润解释道。本来可以在大家面前好好的表演一场，这下泡汤了，心里一阵的惋惜。 说完，众人捧腹大笑，李云也跟着笑了起来，心里舒畅了许多。 两天后，李父与李母双双杀入学校，将李云狠狠地教训了一翻，就气愤愤地走了。如此简单，李云早在意料之中，只是个时间问题。“父母”何为父母，当可以在孩子们面前找到一种安慰的人。考之后，李云的精神一振萎缩，可想而知考试的威力的确了得，把一个生机勃勃的人活生生考成尸体，此乃考“尸”的真正含义。 中饭过后，小春闲着无聊，就来教室看看，发现李云孤伶伶地坐在那里发呆，看着心里就疼。想来这些天来，在寝室里经常练嗓子，不知练得可好，一直想找个机会来献丑。今天，教室里只剩咱们俩人，感觉献丑的机会来了，于是坐在李云的傍边，说：“云，我唱首歌给你听吧，献丑了。”小春没给李云反应的余地，张开大口就认真地唱了起来。这次小春特意唱歌给自己听，李云心里备感温暖，怎一个喜字了得。听来，却是这熟悉的旋律： 轻轻的风象旧梦的声音 不是我不够坚强世间世态多僵硬 逆流的鱼是天生的命运 不是我不肯低头是眼泪让人刺痛 忘记吧若可以也算是一种幸运 如果一个人的心只能烧出一个名 两个人要去到那里牵着两手就是个天地 一生啊有什么可珍惜流浪人没奢侈的爱情 有今生今生作兄弟没来世来世再想你 漂流的河每一夜每一夜下着雨想起你 唱完，李云已是泪流满面，虽然走调走得太离谱但也够将就，说：“小春，我们现在是兄弟，将来以后都是，好吗？” 小春没想到自己唱的歌，如此感人，喜悦不已，爽快的答应了。 说完，两人合唱《兄弟》起来。 …… 2 放了学，两人吃饭偷偷溜出学校。在校学生要想出校必须申请班主任，申请班主任之前先从班长那里弄一张申请表，再由班主任签名，这才准出入。看似简单，办起来比办出国签证还麻烦。只怪学校太注重形式，李云和小春只好翻墙出校。这也是受到先人指点。那墙还不及1.8米，站在一边随便的一跳就可望见对面的风风雨雨。然而这堵墙，专门为学生设计，除了爬墙以为还可以锻炼身体，据说市里的跳高冠军张凡一，以前在这学校读过书。他同学回忆过去，说张凡一以前翻墙可快呢，一跳就过去呢。还听说，张凡一以前的理想是成为小偷界里的叱咤风云人物，后来由于他经常犯错误，就被老师用麻鞭抽打手掌。这样以来，手自然不灵活，小偷自然当不成，也就后来，无奈地当了一个跳高运动员。 由于这堵墙专门为学生设计，领导们想爬过去就很难，就他们的形体质量分析，他们的重心过于集中在肚皮。如果从1.8米高处跳下去，可想而知，首先着地的应是肚皮。领导们迫于无奈，花费了大量的钱财，开设了两个校门。但学生们经过食堂的改造，个个瘦如干柴，只有个别肥如母猪的只好走校门了。所以，同学们想出去，必从这里过。 这么多年来，校领导以为自己的学生很守纪，热爱学习，从不请假离校，经常把它当作美谈，并在新生面前大肆炫耀。新来后到的新生真以为世间如此美好，对此坚信不疑。一个月之后，他们破口犬骂校领导，说是欺骗老子感情。 李云和小春去镇上买了一些生活用品和食品，俩人满载而归。回来的路上，江山无限好，真叫人留恋忘返，李云看见路边的稻田绿油油的一片，顿时心潮澎湃，便硬拉着小春到田埂上坐下。 “什么事？”小春不解地说，见刚才他那反常样，不由地好笑。 “来，我们坐在这里聊聊。”李云兴奋地说，于是找快干净的地方坐下来。 小春看了看手表，说：“好吧，发正现在还早呢。好久没出来玩了。” “好久没看到绿浪，而且这么近，反而有一种亲切感。”李云笑了笑说。 小春顺手将田埂上的狗尾巴草扯下一根，撅在嘴里，并望着远方。“时间过得真快，马上要毕业了。真叫人来不及反应。”李云看着眼前的禾穗，深情地说。脑海里忽然闪过前不久语文试卷的一道仿写题——《时间》： 时间是一场凌历的风雪， 会染向我们青春的额头； 时间是一道湍急的江水， 会淹没我们生命的行身。 “你看！这些禾还真像我们呀。”小春故意岔开话题，不想让自己悲伤。世间本来美好，何必自作自受呢。 “恩，你说得对。看，他们正在生机勃勃地生长呢。”李云说。 “知识如粪便供我们营养，你说对吧。”小春调侃地说。 “那么——父母就是敌敌畏啦，他们保护我们免遭虫的伤害。”李云被逗乐了，忍不住大笑。 “哈哈哈，那么老师是什么呢。”小春疑难似地说。 “嗨！这个简单，老师就是挑着粪便和喷敌敌畏的农民啊！”李云说，感觉此时的思维一下子活跃起来了，像今天的蛙鸣喧哗无比，彼此起伏就好比一串活泼欢快的音符。 “哈哈哈！我想啊，父母应该像青蛙。”小春说。 “不对，不够贴切的。你看啊，现在的青蛙基本上在人的餐桌上，怎么会给我们除害虫呢。”李云解析道。 “恩……现在多流行敌敌畏啊！”小春随声附和地说。 “其实喷多了敌敌畏，我们也会受到许多伤害。农民怎么会看得出他们只会看眼前的利益，只会看到一粒粒丰硕的果实而喜悦，怎么会感受到禾苗在成长结果的过程中要受过毒药的侵害，艰难痛苦的接受着阳光。结出的果实内部营养自然有害。农民喜悦的丰收，喜悦地吃下，再喜悦地生病，最后不明不白地死去。得癌应该是他们的专利，不是每个人的基本权利。哈哈哈。你看，这就是我们的贡献。” 李云笑声嘎然而止，随之而来的是冷笑。 小春以为李云说的又是一个笑话，笑了两声，调皮地话：“这人贱呗。哈哈哈哈。人都是这样。贱乃是每个公民的基本权利。嘿……” 李云说：“我认为不是这样的。如果是权利的话，人家可以不使用。这取觉于个人，因为它和钱一样，合法公民可以自己支配，如果他把钱存在银行的话，就不存在这问题了。所以贱应该是每个人的通病，想治也治不了，因为它和艾滋病一样顽固。毕竟艾滋病是一种病，而贱称不上”病“，它大概是人的生理特征，所以时不时的表现出来，以满足生理上的需要。哎——我反正很难说清楚，刚才说的那些连现在的自己都无法弄清楚，悲惨！”说完，李云笑了起来，摆了摆手，以示抱歉。 小春随和地笑了笑，说：“的确啊！这个问题真他妈的高深莫测。怎么就没有专家组织探讨一下呢。妈的，等以后我们毕了业，专门组织一个像学会一样的会，专门研究这个。 话音刚落，俩人同时笑了起来。“ 笑完后，小春看了看手表，竟还有十分钟就要上课晚自习了，吐了口里的够尾巴草，并急忙地说：“快，我们走吧，马上上课了。” 俩人兴致匆匆的跑回教室。 第九章 写诗记，浮想连翩 1 最近，唐小玲的脸蛋越来越白，嫩得连未满月的婴儿都想去抓抓，白得连白种人见了都感觉自己是黑人。李云对她再加欣赏，时常有想去摸她脸的冲动，但每当看到黑板边的“中学生日常行为规范”，心里直发毛，色胆马上变成鼠胆，真可谓有色心没色胆。他终于知道一块牌子显赫赫地挂在黑板傍边的用意了，心里就对学校老师产生了几分的敬意，那些人不愧是“老江湖”了，自然经验老到——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 唐小玲深知自己的成绩不怎么样，很难给同学们和老师留下好的印象，只好从其他方面来弥补，以挽留一点点美好的印象。女人最注重自己的形象，形象注重的头部没有毛发的面积——脸。之所以，这就促使了唐小玲买更好的化妆品。 李云见今天小玲的同桌小胖妹不在，感觉机会来了，心潮异常澎湃。俗话说，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今天老子时来运转，多亏了以前念佛有佳，见机会终于来了，李云心里暗暗高兴。于是采取“声东击西”，这是从队友们身上学来的，主要让对方摸不着脑头，爱意更像河里的游鱼捉摸不定，话是说了等于白说，白说却不等于没说。说穿了，都是说了一些废话，比老师们更有风度，比小说更有风采。 李云坐了下来，凋出一个笑，故装平静地说：“小玲啊，我能否问你一个问题，好吗？” “好啊！”小玲的脸迅速变得桃红。如果李云的声音在妩媚动听点的话，恐怕是明早的彩霞；如果李云的声音更具有风骚的话，已是关而爷转世，变了性。 “这句”孤灯不眼夜，扶床遥看烦了愁‘是什么意思。我不甚理解。“李云装出被难住后痛苦的样子，却暗地里窃喜。这句话本来就不是诗句，只是突发奇想，乱说一通罢了。”孤灯“是指寝室里的日光灯，像是需要吃伟哥的样子：”不眼夜“是指寝室的蚊子太多，大家常常防止蚊子空袭；后半句的意思是大家每晚睡不着，干脆坐在床上视察蚊子是否有偷袭，心里很愁苦。中国语言博大精神，李云十分佩服，然而诗歌的原则是”不成诗，就成屎“，更何况大家都说屎香，还有人说屎也好吃，他就更不怕”屎“诗了。 “啊！噢，让我看看，恩，不错，功夫了得，看样子是出自名家之手，造化的确很高，但我不太懂，不好意思了。”小玲勉强地笑了笑。 李云一听，为之一震，不愧是江山代有人才出，意外地碰见了比自己更会说废话的人，并且如此完美无缺，一点漏洞都没有，想必她已在江湖闯荡多年，自己才出来乍道，嫩着呢。再看看她的表情，如此镇定，还有她的动作，如此自如，一看就知道已在饭局，歌舞厅演讲会上混了多年，废话都不经过大脑转换，直接脱口而出。 “不要紧的，我把它送把你吧，反正日后研究的时间多着呢。”李云借势顺水推舟，计划正一步展开呢，下面不知有何好戏，尽情期待着。 “谢了，噢对了，李云你不是经常写诗歌嘛！能否送两首送我。”小玲说。 李云万分没料到，小玲更会顺水推舟，听了之后兴奋地想从四楼跳下去，别说两首，就说上百首我都乐意，内心强压住兴奋，谦虚地说：“我只是胡乱写一下罢了，瞎写的，不足为诗啊。” “不嘛，我只是想看看而已，好嘛？”小玲皱着眉头，眼里有了些哀怨。 李云看了看小玲的双眼，觉得自己就像一快钢铁，被她瞬间融化了，美女就是美女，连生气的样子都美，为了“一骑红尘妃子笑”便情不自禁地答应了。小玲见李云答应了，莞尔一笑，又埋头作业。 于是，筹备诗正在进行当中。这两天，李云一直琢磨该送什么样的诗给小玲，这也好比先人埋古董。首先，坑不能挖得太深这样地下的宝藏很难被后人发现，特别是想唐小玲这样的人，如果挖的太浅就会被人肆意践踏，特别是小胖妹这样的人，她见着诗就说是屎，二话不说当厕所纸。坑是挖好了，古董要安置好呀，如果感情表达不妥当，就会被当垃圾一样埋了，一文不值。 在这样的高难度下，李云被弄得苦不堪言，两天下来一字未下。为了博得她的再次莞尔一笑，只好再咬咬笔头，坚持下去。 实在没办法，李云匆匆忙请求小春，来出谋划策。两个脑袋想问题总比一个强。小春接到任务后，惊讶不已，向来都不近女色的李云，今天是怎么呢？ 其实，李云有不禁女色，只是还没遇见让自己动心的女孩，所以一直在吃斋。像什么不为女色，执法奉公的人，大概都是未遇见到让自己色胆包天的档次，徇私枉法的女人。所以在这之前不为女色，执法奉公，但遇见了，就说不定比西门庆还下贱。只是一个人看事物的标准不同，因此要求也不同，像汪润，只要是女人，他就喜欢；如果是颜庭，对身材不错，还要莞尔笑死伤一大片的女孩，他才喜欢。 李云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标准，就是因为吃斋过了头，一时半会还不能从戏里走出来，只好瞎闯，说不定还会碰到一位红尘知己。 兄弟遇到困难怎能不帮，但小春听了李云的解释后，也犯难了。两人沉思了半天，如同一个苦想半天一样，一字未下。小春在语文当中最痛苦的是命题作文。小春才知道什么叫不比不知道，一比下一跳，领悟到人处在某一个环境时，应学会满足，别以为别人的东西是好的，如果等到那时才知道是垃圾。 诗，诗歌，爱意朦胧，让人看不懂，就是好诗，经过一阵琢磨，小春终于恍然大悟。如果真要这样还不如抄一首比较古的诗，再加以修改，也不算作抄袭，只能叫作借鉴。 李云这个思维如大笨钟的人，用听了一个人刚吃完中饭的时间，终于听懂了，于是连连称好。心动不如行动，他们翻箱倒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找到了一本久经沙场破旧不堪的宋词集来。 两人偷偷摸摸地翻阅着，在如此形势动荡，老师的身影飘忽不定，内奸无数的时局里，他们俩人格外小心，如一被发现后果不外乎三种：要么书亡，要么人亡，要么人与书俱亡。 两人读着里面的内容，拍案叫绝，直呼相见恨晚，早已被他人强奸了十几年。好书不愧是好书，李云刚看完十首，觉得头脑从来未有过的清醒，手从来未有过的灵活，而且感觉内里 力大增恐怕乾坤大挪移也只能排老二，一时文思如黄河之水泛滥，便浑洒了一首《鹧鸪天》： 遥望天涯彩似虹，容颜逝去今不同，杨柳暗晓风残月。舞尽歌去洒东风。 是暗愁，忆相逢，浮想连翩见梧桐。今宵酒醒何去处？忧忧满腹奔蟾官。 写完一首，李云觉得得意犹未尽，趁灵感还在心头，又浑洒了一首《虞美人》： 一曲《东风破》如痴，昨夜又增听。初识不忘今朝忆，草样少年憔憔望佳人。 衣裳阑珊不曾改，思得人憔悴，一江春水天上流，訇然中开伊人扑红尘。 两首诗完毕，李云感觉自己的真气耗尽，便丢下手中的笔，长嘘一口气，闭目养神一下，一便恢复元气。在一傍的小春看得呆若木鸡，想不到一代才子就在身边，由于来得太突然，一时半会不知言语。 小春回过神来，便恭维地说：“云哥，没看出来啊！妙妙，妙不可言。”虽然自己一言不懂，但恭维几句总是好的，倘若以后当了官，用处还大着呢。 李云拿着这两首诗仔细揣摩，心里很满足，毕竟还是出自自己的手，读诗如讨老婆，再丑的婆娘也认了。定了定神，故装做严肃地说：“在下也只是草草落笔罢了，何足为文。”说完，两人不约而目地盯着那本古董似的宋词，嘴角露出小偷般的窃喜。 小玲接过李云手里的诗，全神贯注地读了起来。李云在一边默默的注视小玲如此专注看自己的东西，内心比找到失散二十年的父母还要激动。因为他和小春组诗以来，小玲是第一个读着，而且不像大家名家见着无名小卒的东西不屑一顾，每字每句都仔细揣摩。莫非她就是自己的红粉知己，李云这次连自己都不敢想竟碰见一个，虽不是一个，但半个绰绰有余，感到也不枉此生。 小玲看了半响，除了认识几个字以外，什么都不懂，生怕李云像老得掉牙的语文老师提“这首诗表达了什么感情”，“此诗的诗眼是什么”之类的问题，内心渐渐地慌乱起来。与其处于尴尬之地，倒还不如先发制人，于是小玲抢先说：“恩，写的不错。晚上拿回去我再慢慢欣赏吧。好诗一定要多看几遍。”接着，诗就进了小玲的裤腰袋，埋头继续做习题。从此李云的诗，漂泊无家。 “恩，好！”李云本相充当一下老师，不料小玲比自己的领悟还高，无话可说，跟着做起习题来。半个小时下来，纸上仍是白皑皑一片，醉翁之意不在酒，思绪已经经历过三次像世界二次大战，心里却翻江滔浪极为凶猛，如去看看印度洋海啸也就明白了。 2 晚自习过后，小铃洗漱完毕后，躺下便睡觉起来，但没过一会儿脑海里忽然闪过白天李云送过来的两首诗，于是有爬起从裤袋里掏出纸重新阅读起来。由于经过一个下午的体温烘烤，似乎有了一种爱的气息，拿在手里便有种幸福感爬上心头，遗憾的是明天又要送出去，感觉将把心爱的人转让给他人当老婆，心疼不已。 “哇”对面床上的小胖妹眼睛贼利，发现小玲手中的不明纸张失声大吼，一时间她的床摇摆不定。 大家闻声丧胆，小胖妹鬼笑道：“想不到啊！小玲，哪位蠢驴写情书给你，这不知道是几封了。” 小玲极力解释道：“不是啦，现在是什么时代啦，还会用纸写。我表弟要请我寄两首诗歌给他。他说老师布置的一个题目。”解释完后，长吁一口气，幸好她说的快，否则小胖妹真不知道怎么猜疑，说不定她信口说搞师生恋。 “哇噻。你还会写诗歌啊！看不出来，才女呦。”小胖妹说。 全寝室里的人齐刷刷向小玲，大家都不敢相信这位作文都写不出百来字的小女生，居然还会写诗歌。大家仔细想了想，似乎有道理，诗歌至少十多字可以搞定，那么眼前这位才女果然深藏不露，从她脸上厚厚的粉底就可以看出来。 “不是啦。我叫李云帮我写的。”小玲终于知道老师在面对众多同学匪夷所思的问题时的尴尬与痛苦。 周围唏嘘不已，大家还以为才女呢，只不过是个财女罢了。旁人搭讪到：“不会吧！他会平白无故的给你写诗，现在的男人也太别别扭扭，要喜欢人家就说嘛，是不是？” “哈哈。”周围欢笑一片。 “不是啦！”小玲羞涩的说，脸红得像煮熟的龙虾，红得一成不变。 “他好象对你真的有意思哦！我们时常看到他那双色咪咪的眼睛盯着你，揪都揪不开。也真够难为他的呢，长时间盯着某一物体看。要是换成我，要我死还好呢。”左铺的眼镜妹说。 “像这种事骗不了我们的。”右铺的一位好象经历过劳动改造的富女，说得自己已经经历过九十九回海枯石烂的爱情，经验自然比鱼塘的产物还丰富，早已看破及爱情，皈依我佛了。其实，看破爱情的女人不外乎两种，一种有太多的人追，情书多得比敦煌石窟的壁画还多，在茫茫人海里面，随便挑一个便是，另一种是待定，只能在一傍干红眼，从而像洗了的衣服在一边晾着。依刚才说话的劳动改造成的“富”女，大概只是后者了。 小玲再次解释道：“没有啦！只是一般的同学关系。我又不喜欢他。”在一口对阵多口，说得不跳楼就割腕，当年张国荣面对芸芸众多的巧言利色，最终选择跳楼，以了此生，也有几分道理。 “你看你脸都红成这样。他呀有点近视，还舍不得配眼睛，看东西时总使出了势利眼，半眯着眼呢。”与小玲相隔千里的旮旯处的女生取下了五百度的眼睛对着小铃模糊的脸侃侃而谈。脸上显出一伤得意的神色，想必乱棍打死师傅，话说多了，自会中一靶。 “算了，算了，别跟审犯人一样，睡觉了，明天还赶着起早呢。”小胖妹大声说道，忙一边为小玲解围，并给她使了个眼色。小玲见小胖妹的媚眼，忙将被子盖上，虚掩着睡去。 她知道小胖妹的媚眼不会乱使的，一般在刚才那种气氛下才会使出，要么碰见帅哥，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跳。的确，小胖妹的媚眼，恐怕世上只有她才能使得出，在外人看来，她脸上的肥肉和仅有的齐齐挤向眼部，整个人面目全非，面部更像是被人踩烂了的柿子。 3 第二天，小玲忙于操笔，由于写了多日的数理化，写信技能快要丧失殆尽，想当年金戈铁马，“唰唰唰”就一封，就差没死送信的小5.以前每逢自己提笔，她总上借肚子疼上厕所。现在，恐怕不必了。小玲抬头膘了一眼对面的埋头写东西的小5，感觉她此时很幸福，至小可不用给自己送信，至小可以在一傍默默地写东西，快乐着。小玲觉得到了这时候，也该吹吹牛，现在丑了，便大放手笔，写下： dear表弟， 展信happy.上次听表弟一言，百感交集。姐很为你着急啊。于是日思夜想，终于悟出一首标新立异、别树一帜的千古绝唱出来，尽在后页，望弟兴喜。随便说一下，你那老师未勉太缺德了，真是没人性啊！这么小就你们写什么诗歌抒什么怀了，真是没有做老师的能力。当个老师起码要完成领导发放的要求，让学生把书上的东西一字不落地背出来，这才是当今社会当老师最低的要求。老表，你说是吧，幸好你姐在这镇上读书，颇为得意。我老师只要我们照着书上写，记死了说能打满分，实为轻松。好了……望弟尽兴…… 小玲写得痛入心扉，好不容易凑了二百来字，又想起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不写则已，一写上万字，非写得海枯石烂不止；现在倒是烂头烂眉，成了病猫。如今想写写不出，比逼着写作文更难，真有便秘的痛苦。拿着信不断发愁，看了“望弟尽兴”就断气，真还不敢断定那边会非常高兴，心里实为不甘，然而又无能为力。 正在发愁之际，不知哪个飞来了纸飞机，飞机的航线着实让人惊叹万分，路线迂旋，时上时下，不知做了几次圆周运动，不知做了几次平抛运动。再加上自由落体运动，完全达到了物理老师想要的理想状态。纸飞机经过一阵盘旋之后，不偏不倚地插在小玲头上，没办法，小玲的头发多得让纸飞机不想插进来都难啊。周围人见此状，哄堂大笑。李云在一傍为她干着急。他可不想让自己心仪的女孩子在大众面前出丑。大家都说了，影响不好。 小玲拔下纸飞机，由原先和发愁变为发怒，恨不得把整个教学楼都炸平，可惜人力有限，只能在公共面前发发气，于是想将皱巴巴的飞机狠狠地摔在地上。正摔之时，一段文字映入皮眼帘，小玲颇感奇怪，一般纸飞机都是用一般纸折成的，而这个却由作文纸折成。好奇心上来，马上将纸展平，读了起来。读完后，纸上原来写的都是信，但由字迹看来的确很难看也它是出自男人之手。字虽了有了笔划，但始终缺少一件能证明它是男人的东西，因此没有丝毫阳刚之气，倘若出自女人之手，可没有一点阴柔之美，可想而知此人是练了“辟邪剑普”，由原来拿剑的改为拿笔了，可还是掩饰不了它不男不女。读完手中的信灵感似乎又像从前一样放荡不羁。为了不让灵感与自己失之交臂，便匆忙写下： 还有啊，小弟近日学习怎样？姨妈和姨父身体可好？我日夜牵挂着你们啊。表弟，麻烦你代我向他们二位长辈问声好。在这里，小弟不用担心，你表姐现在身体安好，每天都有一堆营养品还等着我吃呢。正因如此，身体状况好得不得了，早上起来可以围着操场一口气跑十圈。表姐尚有看天气的本领，连天气预报都不用看大后天可能有大到暴雨，请小弟准时预防感冒。 小玲写着写着，以前的灵感如破土的芽见了天日，虽然字数不够，但意犹末尽，后想那“看云识天气”的本领也是初二时看语文书上的，现在已经连它的书皮都忘得一干二净了，更不用说不文字了。所庆幸的是，在中国吹牛不用负责，否则全国一天不知要被吹死多少。又考虑到自己现在的处境，便多啰嗦了几句： 噢！忘了，尽日表姐忙于功课，少有作诗，实有补习功课之心。望小弟谅解，表姐对此很为难啊，又不能两肋插刀。中考嘛 ，我们也得对得起“应试”二字，形式形式罢了，嗯！好了，以后再聊吧。 祝：学习进步 身体健康 表姐 4月10日 “嘘——”小玲写完 最后一段，刚来的灵感，像昙花一样，惊鸿一般短暂，不禁失落起来。为了防止小弟再发来像这次一样的讨“诗”信，忙借学习之忙开脱。小玲看着最后一段的明智之举，失落意外地减少了许多。放了学贴了邮票，寄了出去，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放了下来。 两天后，倾盆大雨，下得天灰地暗。不幸的是，小玲感冒了。 李云这两天，有点飘飘然 ，听课像是做梦似的，所以常常做白日梦。他就幻想自己身穿一套纯白的西装，站在一辆白色奔驰的车傍。当然，手里得拿着11朵玖瑰，鼻子有时不受大脑的控制凑到花前嗅两下，这样才显得绅士，站在原地静静地等待着小玲从公寓里下来。 小玲从公寓款款下来，对我灿烂一笑。必须“灿烂”才能够味，否则失去了整个故事感情基调。我对她说：“这花送给你” 她接过花，并有礼貌地说了一声“谢谢”。 我接着说：“我们上车吧！” 她便兴奋地路到奔驰车傍，拉了拉门。可拉了半开，仍紧闭，这时她疑惑似地说：“怎么打不开啊？” “噢！忘了告诉你，我的车在那边，对。”我指了指垃动脑圾桶边的脚踏车。而且是新的，一层不染。 然后俩人就骑着车，驰骋在青山绿水之间，彼此沉默。由于车速太快，她害怕了，于是紧紧搂住我的腰。就这样，骑啊、骑啊，走了不知多少路程，终于到了海边。 我们就在海边停下，冷静地等待日落西山，在这期间我必须给她讲许多故事，比如《葫芦兄弟》、《黑猫警长》。等到太阳公公再不忍心看我一人发言时，在当天的红霞满布的天空下，我悄悄地从胸口掏出一个红心盒，然后打开，从中取也一枚大钻戒，并单跪在她身前，说：“嫁给我好吗！” 小玲害羞的说：“你真坏！”脸比当天的晚霞还红。 最后，就把戒指套在纤细的手上，并站起来，自己的嘴慢慢地慢慢地靠近她的唇……嘿嘿……。 “喂！云！嘿！李云啊！”颜庭拍打着李云的肩膀，大声对着他的耳朵吼道。 “啊！——什么事颜庭？”李云如梦初醒，咽了一下口水，一脸不解地看着他。 “不是我有事，只要你看看你的衣领，就知道谁有事了。”颜庭面露难堪。 李云不屑地瞟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啊！”的一后，表情比颜庭的更难堪。原来衣领口，正像在发生洪水，口水努力正向胸口蔓延，如果不及时抢救的话，后果将很难设想。不过，嘴角上仍挂了一丝唾液，很生动地“诠释了”藕断丝连“的意境。后面的三位女生瞧见，保持她们一贯淑女型，含笑起来。 “喂，喂，小胖妹，借一片卫——生——纸给我用一下。”李云拍拍她的肩痛苦地说道。幸好刚才自己反应灵敏，否则真他妈的难堪了。 “嗯！给你。”小胖妹极不情愿地递给他一张。 “好。谢谢。” 李云这次抗洪救险胜利后，精神格外地爽，身上不知不觉地躁热起来。人们常说，爱情是男女最好的春药。然而。李云这次总结到要发春也要在床上发，流再多的口水可由枕头承当，以免再次发生这种尴尬的事。颜庭再没搭理李云，继续与后面的女生狂侃。 4 中国人善讲“礼尚往来”之礼，所以学校里的群架爱好者，都继承了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据说不懂这礼的人，很难在圈内混下去。也就有了你不小心碰了他一下，他还还你一脚；你偷他10元，他就偷你100元。很是热闹。 一周后，小玲表弟的信已到。一张红扑扑的信显赫赫地躺在桌上，小玲刚进教室老远望见自己桌上“血迹”斑斑，不由地毛骨悚然。她猜是不是哪个傻b读书太用功以至于吐血身亡，难怪教室里没有一个人呢，再怎么吐也不能吐在我的桌子上啊。后想了想现在中学后视读书为卑劣行为，不可能这么夸张。难道哪个笨蛋被书本折磨得痛苦至极，想不开就自杀身亡。也不对，自从老师讲了《狼牙山二壮士》后，大家都非常崇敬他们，自然就有同学向他们学习。学习他们怎样跳涯，从至于挂在树技上。现在很难发现崇崖峻岭，就算发现爬上去也会被累死；如果这样死了挺遗憾的，不过还可以跳楼，也够凑合。在一阵胡思乱想之后，还是猜不出什么，只好走近一看。原来是表弟在“装神弄鬼”，我还以为哪个贼b给自己的聘礼呢。算了，看信吧。 小玲展开信，赫然被得了肥胖症略加一点发育不良的“表姐”两字吓倒，一声不发。表弟果然用心之高。两字真切地表达了小弟对表姐的期望和正确指出表姐的缺点。嘿！这小子！小玲不屑道。 dear表姐： 展信happy　very much！小弟不才，也许是表姐送来的诗造诣太高，不甚其解。于是请教领友，友人日不解。于是这样，我猜好诗，大为兴喜。便在班上炫耀一般，不料同学纷纷拍案叫绝，不亦乐乎，实为爽哉！即日，我递交此诗，满 以为可搏得恩师夸奖，悠哉、悠哉。又一日，恩师呼我去，将我喝斥一顿，骂道：小小年际，不认真读书，尽玩起了宋词，像这样的词，也是一个尚未发育的毛孩子写的嘛。我大为疑惑，不就是两首词嘛 ，有什么了不起的。又一日父母双双杀到教师办公室。在三人的重压下，我临死不屈，坚持抗战到最后一刻，也不说出那两首词 是你写的。老师作为教训，吩咐我抄哪个白痴的《乌江赋》。十遍啊！ 托表姐的洪福，我的右手尚健在。但我对宋词深恶痛绝，发誓不再看诗歌。果然，老师的妙招具有良好的效果。可惜没人推广。 还有，表姐果然有先见之明，比天气预报还准。小弟不幸感冒，这次真的是感激涕零，然而特感困惑，就斗胆问一问。表姐真的有了男朋友？有了也不要紧，人之常情嘛，那我就祝福你们：白头到老。 现在，班主任严禁我写信和收无关紧要的信，请表弟谅解。再受到父母的特别爱护，我终于成了循规蹈矩的好孩子。他们说：读书不读，学生能花时间在这吗？晚上躺在床上，我慎重思之，其实也道理。现在手里还有一堆数理化正等着我做呢。好了，在那边望有表姐学习须顺心，考取省重点。 祝：一帆风顺 中考大捷 表弟 即日 小玲看了之后，恨就恨在自己的嘴不像那“屁裸臭”的鼻子可以伸长，但气不过，不管青红皂白将李云臭骂一顿，很的家长的风范，母性的凶暴表露无疑。 李云被这么一骂，自尊心受到严重的打击，便佛心大振，只能哀叹自己的反应没有她的嘴快。等到明白过来，想了想，气上来，无处可发，只好供自己的五脏六俯交流，怒道：女人是什么，不就是比男人少了点东西，某个地方稍微大了一点罢了，还不是一堆肉。李云受到打击后，恹恹不乐了好几天，从此他对女人的 第十章 生物课后 ，厕所奇遇记 1 这次校领导们，是不是头脑发热，或者说是高烧已退，余热尚存。竟然初一、初二出去郊游，破天荒的。这一通知被公布后，在学校引起了强烈的反响。初三同学，在公布栏前站了半天，乐呵呵的认真斟酌每字每句，以为苍天有眼看到初三同学们读书如此幸苦，赏赐个机会放松放松。不料背后的小弟弟小妹妹们尚未有社会丰富的阅历，保留了真实的面目，毫不保留的揭露了残酷的事实，嚷嚷道我们去郊游耶，初三在校继续上课，太可怜了。 初三的听了之后，终于略有所悟，自愧自己已读十多年的书，更可恨的应是学校 .于是，便在没有老师的地方，大发感叹，“老师们真卑鄙”、“学校也太那个”“度日如年，生活黯淡无光”“妈了个b整天做死了地灌”之类的话，常常在学校的公共厕所、操场、被窝里传诵。其实，在这种学校，学生的学习生活很单调，“应试”二字至始至终贯穿了这群人的学习生涯。之所以，李云一帮人学会了苦中作乐，以此乐不疲。 小镇上，很讲究古朴风格，大多数车辆都上了年际差不多和镇上的人一样都有遗老的气息。学校为了不造成国家石油危机，浩浩数千人，租了15辆中巴，向中国神圣的地方——农村开去。车子本身小，年代久，但有“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志向。整辆车子就差方向盘上没有坐人了，15辆中巴鱼贯而行，吓得农民伯伯以为伊拉克战争打到这里来了，同学们各各精神饱满地去，很有美国的自信；回来后各各都成了溃败的伊拉克士兵，精神重创。 在暴阳下，同学们极其痛苦地欣赏田园风景。也许领导们的愿望过于强烈，想同学们都成为有梵高才华，陶渊明的胸怀的伟人。回来后，大家集体黑了一圈，个个成了“萎人”。之后同学们相见时的第一句话大致都是“xxx同学，你黑了”可想而知，学校方面用心之高。然而，学校的宗旨是，效游前，爽快；游后，痛苦。这还不算什么，最痛苦的是各班主任要求同学们写郊游后的感触。城里的孩子，这一去算是开了眼界，倒也不亏。他们终于知道公猪还会有一个足球大少的生殖器，还发现了农村遍地是牛粪多得像牛身上的毛，因此省下了许多买煤的钱。但是农村的孩子可没有那么幸运了，只好给城里的孩子当“解说员”；说为什么猪还有雄雌之分，牛粪可当柴之外还可以用作肥料，话说得好像跟它们结下了八辈子生死之交的感情，恨不用当场示范给同学们看。 大家回来一想，一天到晚只做了这些事，何以作文，悔恨当初没去了建设现代化社会主义中国。为了完成任务，灵机一动，个个都学习为官的出去考察写的论文，盛赞现在中国农村如何，可及得上美国纽约，领导们审阅后，笑声从肚皮里发出，说同学们弘扬了民族精神，竖立了民族自信心， 这才是21世纪的中学生，可以考虑下一次再去。初三的同学闻后，深表同情，对老师的“宽宏大量”可谓是“感激涕零”。在校三年，他们终于对学校产生了几分敬意。在这次“生物课”后小弟小妹们闻效游丧胆，对此敢怒不敢言，敢怒不敢于言表。 2 一波未息，又接一波。教委的同志们亲临学校，视察工作。这些天来，暴阳专横，温度呈直线上升。城里的人热得实在不行，直往乡镇跑，来解解署气。学校里有一位非常喜欢刀郎歌的女孩，在大家的面前为了证明自己是刀郎的忠实歌迷，不惜违背父母对她一生的愿望，名字由王富贵改为刀女，常常在寝室里唱《2002年的第一场雪》，由于今年夏天到，炎热程度胜似秋分时节，炎热难耐，只好唱《2002年的第一酷暑》，“2002得年的第一酷暑，比以往时候来得更早一些，寝室里的蚊子漫天飞舞，我们的心情如蚊子一样烦躁不安……”，虽然歌词在安排的年代背景里稍微早了些，但还是唱出普遍大众的心情，学校为了教委的全部员工来校更好地指导工作，便吩咐各班级认真打扫教室和环境区。于是整个学校热闹得如当月的天气。 不幸的是，李云分在环境区排行榜上最不卫生的地方——厕所。但是，在最不卫生的地方打扫最卫生的地方，李云和几位同学专清理厕所外围的小路。 当人在厕所蹲久了时，也会沾染它的气味。可是厕所的气味非同一般，更像是烈性火药。李云站在离它十几米的地方，最终还是难逃被熏得一身屎臭。这么小小的一个厕所自创校几十年来，装载着曾经多少人留下的废物，影响力自然很大，沾染上也是无可非议的。 校领导想引导教委人员参观本校的绣丽风景。哪知教委的先发制人，对校食堂大加慰问，随即就参观食堂设施，看是否符合国际标准。由于来参观的人员众多，不便于移动。刚参观完食堂，他们就坐下来研究中餐该怎样吃才够卫生，以至于避免无所谓的中学生食物中毒。他们一群人就这样视察了二十天。 3 二十天后，天降大雨，气温调和，参观团纷纷离开。在这二十天里同学们沾了点领导的光，享用了二十天的荤因此大家对生活充满了希望，对领导们下次来视察指导工作充满了希望。 在这期间，由于天气的躁热，英语晚自习上得人特别难受，更受不了的是肚子经常“造反”。以前，大家都吃斋饭，现在一下子还了俗，吃起荦菜来肚子自然受不了。一节晚自习，有五六人因肚子不舒服，请假上厕所。反而，厕所才是他们的家。久而久之，母老虎没有老虎那么笨，倒有几分人的观察能力，发现请假上厕所的人总是那几个面孔。他们几人上厕所的时间倒可以绘出一张化学元素周期表。最后，母老虎尽力对得起她的“老虎”二字，就当着芸芸众生的面，将其进行了人身攻击。他们被母老虎这么一吓，肚子自然聪明了，深知以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纷纷败下阵来。虎口一开，教室里还真清静不少。 李云这天踢完球，在寝室里冲了凉，吃了点油炸食品当作晚餐，托着疲备的身躯，向教室走去，一路走去宛若梦游。不知什么里时候“咕……噜……”声在漆黑的夜空格外地振耳，李云突然被惊醒，以为将要重现唐山大地震。慌张一阵后，肚子给他一个反应，疼得李云想剖腹，看看肚子里到底什么东西在作祟。李云见识过先驱们的“惨淡”事迹，只好强忍到下课。可是拉肚子又不像小电站大坝的水位，可以随时调节，所以一时间便有百万大军势不可当的气势。 假若在这里释然，我李云的面子何在，以后将怎么混。一粒粒精神饱满的汗珠从李云铁青的脸上滑落，李云艰难地抱着肚子硬着头皮蹒跚地走到母老虎面前请假。母老虎见李云的样子，反被吓一大跳，心想这小子还真能装，几乎和真的一样，好说姑且相信他；看他要死不断的气的样子就难受，万一他死在这里，自己可负责不起，要让就个他死在外面。考虑了一会儿，母老虎略微点头，默许了。李云看到这一幕感动万分，想当年百部琼瑶式的电视剧还没有今天令人如此催人泪下。一路想去，李云对母老虎以往的怨恨一笔勾销了。俗话说，冤家易结不易解。李云和母老虎今天的事例，打破了这一传统，算是向时代迈出一大步。 学校为了响应政府提倡的节约型社会，索性将厕所的照明灯给取掉，算是“革命”了一场。有一次校长从外省考察回来，兴致大发，想把教室的六盏日光灯取掉三个，他说这样才能算真正的节约众师生听后极力赞颂光明的美好与伟大，最后校长的铁石心肠终于被大家的真情所打动，那三盏光灯才幸免于难。更值得称好的是，在夜晚伸手不见五指的厕所，自学校创建以来，竟没有一位学生失足掉进茅坑里。原来，他们身受光明的侵染，光明给了他们一双明亮的眼睛，而他们却用它寻找黑暗，所以在夜晚看东西比白天清晰，相反在白天看事物比黑夜更黑暗。 偌大的厕所门，在黑夜的衬托下，显得格外阴森和恐怖。从里面散发出来教育制度的遗臭和腐朽，让李云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寒冷从头迅速漫延到脚。刚进厕所就发现一颗光星子在空中黑暗的包围下，它好象在骄傲地说：我是光明。 李云见里面有同道之人，心放松了许多。至少知道有个活生生的生物在和自己做同样的事，而且在wc. 肛门终于不能承受大便的重压，门户洞开，李云长吁一口气，感觉脱凡入仙般超脱舒畅，。李云感觉到世间上最舒畅的事莫过于此，除了便秘。在这世间，有太多美好的事值得我们赞美的。有了人类多好，可发现明厕所这样的东西；有了厕所多好，我们还可以享受方便的舒畅；舒畅多好，可以不用想太多悲伤的事，世间多么美好。李云赞美了一般后，便发现刚才里面的人到现在仍一声不吭，这里到底是两人还是一人一鬼？！李云只远远地望见如鬼火般的光亮在黑暗中摇晃，烟味夹在臭味里，减轻了臭味的肆无忌惮。以前看了许多鬼怪小说，特别多的是在厕所里遇鬼故事。要么在你的上空，就有一具面目狰狞的干尸在空中悬着，白色的衣裙在夜屋下在寒风里显得特别的恐怖；要么专门死在厕所里的以后化成鬼，便在厕所里一蹲就到天明。这些以前只是在喧闹的教室里看过，一点也不恐怖，但始终不明白，什么使他们在厕所里一呆就呆一整夜，显然光靠定力是不够的。如是想来，原文里的每字每句好像都透露着寒意，感觉在预示着今晚要发生什么。 李云越想越害怕，难道它真是一蹲就到天明的鬼。为了消除心中的恐惧，他哼起小调来。 一首刚完，有人说道：“怎么为么难听啊？你在唱什么歌啊？”声音从黑暗里传出来，李云不禁一震，原来它还是个人。李云又惊又喜说：“我在哼《花好月圆》的曲子。” 那人毫不留情地说：“没想到你走调走出了世界专业水平。” “过奖，过奖。”李云毫不谦虚地说。 那边没了回音。一时间周围又静了下来，李云听他一声不吭，以为刚才的骄傲像瓶敌敌畏，扼杀了一个正直的青年，心里闪过刚才的想法，不禁害怕起来。 李云被害怕吓出一个大胆，打破沉寂说：“同学，你也方便吧。” 那人听后，忍不住笑了起来，在世上活了十多年，这还是第一次听人问这么低级的问题，倒可称得上废话中的经典，说：“嗯，难道我蹲在厕所赏月不成？哈哈哈！！” 李云被这么一吓，反被吓出一下笑话来，害羞不已，忙解释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的肚子也不舒服啊。 那个人很快地做出反应，轻“嗯 ”了一声，为了证明自己的肚子的确不舒服，使劲的“嗯”了一声，肠道里的东西知主人难处，忙出来解围。两人听到一阵响声后，舒畅无比。 “刚才据你哼的小曲，我领悟一首词，我念给你听吧。”男子兴奋地说。 “好呀！” 那个咳嗽了两声，润润桑子，大声朗道： 明月几时有？憋屎问青天。不知厕所空缺，今夕是何日。我欲抱纸奔去，又恐高朋满座，包厢不胜寒，苍蝇常做客，何似在拉屎。 擦屁股，穿裤子，不洗手，不应埋怨，何时酣畅又淋漓。屎又有测风云，人有三急之需。此事古成全，但愿人拉屎，臭屁莫着急。 李云听后，拍手称好，似乎感觉有点美中不足。那人听得被夸奖一般不胜欢喜。 李云就提议，是不是把“包厢”改作“座位”会更有韵味些。 那人听后，思考半响，但还是未同意。原因在于“包厢”比“座位”更有韵味。 李云说：“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李云，桃李满天下的”李‘。云是万里程万里的“云’。” 那人答道：“我叫韩星。” 李云大感惊讶，竟然韩信从二千多年前跳进厕所，与自己聊天。 韩星知道李云误解自己为韩信，只好解释道：“韩国的韩，猩猩的”猩‘而非“星星’。说简单了就是把日字头底下加个学生的”生‘。“解释后，他长嘘一口气。每次介绍自己时，谈及自己的名字，非常吃力，幸亏自己还有一手好字，便把名字写在作业本上，遇上问姓名时，本子一亮，”韩体字“优雅地躺在方框内，这样还可以给本人增添几分自信。现在是不能了，到最后介绍得头皮都麻了，只能抱怨中国的同音字搞得太多，太繁锁了。 两人聊得正酣，听见远外的铃声无精打采的响着。顷刻，厕所里人声鼎佛。李云刚出来想起怎么没问他在哪个班，后悔不已。虽然完美中有点遗憾，但可忽略不记，李云相信有缘千里来相会，日后重逢，说不定又在厕所。李云这辈子算是与厕所结下好不解之情，以后的日子没事就往厕所里钻，终于钻出个“臭味相投”。 第十一章 迷茫年代 1 中考来袭，同学们便有几分怀念的情意，大家都从商店里买本“同学录”，请各位写写自己的乳名。如果哪个以后出了名，找他的电话号码方便多了，乘机敲诈他一笔。所以班上的爱财人士，都备了一本。同学录各式各样的，光看它们的封面就可以欣赏好几天，里面的纸张更不用说，清香而又谈雅，让人很不舍得用笔去玷污它。中国有句话说的好，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同学们不惜大破钱财，买个特精致的本子，然后向自己所看好的同学递过去，要他们写上他们的隐私。里面的内容，更是爆料，就差没问你喜欢什么颜色的内裤。像什么“你最喜欢的女孩（男孩）的哪个部位”、“发育是否良好”、“三围是多少”、“是不是经常饭后漱口”、“有没有口臭”、“有没有脚臭”的等匪夷所思的问题。其实你签个同学录，不是表示你写了一张值得纪念的笔录，而是意味着你彻彻底底来一次身体大体检。像这样的同学录，往往大家所喜爱，因此学校商店的“同学录”天天脱销。 李云在班上海拔虽不高，但算得上中游；样子虽不帅气，但也俊秀，一对柳眉特别引人注目。他成了班里众女生重点窥伺对象。一天十几本同学录，写得李云想入非非，体会到当明星给别人签名的乐趣。他便幻想日后必当明星，星光闪耀，至少找老婆不用发愁了，日后的身价肯定比现在翻好几番。这么一幻想，他信心坚定，如果当明星，必须有明星风采。李云发现明星写的字，以乱为主，乱得写字的本人都不认识为止。于是他每写一本同学录，把自己的名字写得面目全非。李父见了是否会发火，他希望李云如“李云”名字一样云程万里。如今“李云”二字乱得不堪入目，恐怕云程百里就被他老爸用唾沫星子做的导弹给打下来。 李云见自己的名字草得连自己都不认识了，兴喜不已。李云果真有远见，日后自己真成了名人，老同学想找自己叙叙旧借借钱，可他们找了半天的同学录都没见“李云”二字，敲诈不成，自然痛苦不已；再加上李云的字体，自成一家，模仿难度高，稍微一地方用多了一分力，就功亏一篑。所以，就没有拿着自己的名字到外骗钱。至此至终，李云的防患做得万无一失。 千写万写，终于收到唐小玲的同学录。她的同学录果然不一样，更说是别具一格。等到李云写时，页数已过一大半，地理位置极不优越。听大家说，一本书一般人都阅它的头部和屁股，其它位置随便翻翻。李云仔细一想，所谓的屁股，也就是指人中间部分的那团肉，意思说还是有人看。为了起引起小玲的注意，李云不惜耗费做五道极难的化学题目的时间，去翻看前面写过的部分。 没看出来，李小春尽占出了整本书的最丰盛的地方。第一张纸上被小春写道：祝你越长越靓，中考大捷。看完后，李去遗憾的是一个祝福语先被他用去，当自己写时肯定不能用这个了。当看到20张纸时，汪润这小子的眼光够远的，祝福唐小玲嫁个好老公，生个胖儿子。李云看到这个神情有点漠然，世界上的祝福语已去了一小半，心痛不已。刚看完汪润的，就轮到颜庭写的，他写的是汪润的续集，大致内容是：祝你和你老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李云看后一半忧郁，一半喜悦，忧郁的是只能和汪润等人一样祝福唐小玲没有被祝福的份；喜悦的是自己真成了她的老公，爽呆了。正在悲喜交加时，李云又翻了一张，这次是胡清给前二位作了最后的总结，祝福唐小玲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李云看后彻底绝望，悲痛小玲的一生就概括在十几个字里面了。如细想来，李云觉得小玲应该还是幸福的，因为人的一生一般只能用可怜的四个字形容，那就是：吃喝拉撒。所以，小玲该觉得很幸福，至少比一般人多了几个字。 李云看完后，伤心不已，世界上的祝福语全被他抄袭完了。倘若把它们互相改一改的话，最后，李云只会判得个“诱奸罪”。所以，他索性不延袭他们的风格，学习中国人民的独立自主的精神，一个词都不用他们的。李云擅长写诗歌，他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决定把对小玲的祝福写在诗歌里，同时相当于间接地写了一封情书给她，简直一箭双雕，美哉！第二天，他们操起被自己咬得满目疮痍的笔，在淡蓝的纸上，正规地写道： 追梦人， 我只能追逐你的背影。 短暂的记忆， 只留下一片干涸的架忆。 waited for us to grow up hope that i am your wing 祝福的言语， 随风送去， 爱意在心。 一写完，就还给了唐小玲，独自黯然伤心。对于三不像的东西，他还是很满意，主要对于传统做出了很大的改进，再加上实施了对外开放政策，所以它显得更特别了。小玲接过东西略微一笑，李去见了倒是很满意，昼夜翻了十几本英汉字典不就是搏得红颜一笑吗？ 写同学录仍在火热进行中，李云写几十本下来，顿感苍桑了许多，可谓是15岁的人，85岁的心。在写之余，也不忘抄一抄他人的电话号码和家庭住址，这样礼尚往来进行得很彻底。 一年一度镇上最重要的考试时隔不远，学校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同学们如往常一样，丝毫没有紧张的气氛。往往这种事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更让人疑惑的是校长也跟着瞎当心，由于同学们写同学录写得很勤奋，大家对中考的语文作文充满自信，立誓要感动阅卷老师的老婆连他老母——话说回来，还是不能感动阅卷老师。 当个老师也不容易，要防同学和老师揣测出自己的心思，又要防各种教辅书，所以一套试卷下来，如来了一次九世轮回。说不定，考完后又要受到老师父母同学三方面的辱骂，或许没出教育局门就给唾沫淹死了，很是可怜。特别是离省重点分数线刚差一分的同学，对他更是深恶痛绝，很有想用一把刀子架在他脖子上指导他出题的冲动。所以，一般出卷老师出完题后，身影飘忽不定，让人难以捉摸，主要原因在这里。 2 越在这时，老师可完成一次大退化，语言表达能力几乎消失殆尽，在课堂上只能完成大猩猩的一般动作。在老师的功能退化下，同学们的智力和记忆力迅速提升，每天的生活大都靠背几道历史题或算几道函数题来计算，日子过得如单细胞动物的结构再简单不过。 这样的日子过久了，自然枯燥无味，同学们每天把试卷上老师故意让学生做得发狂的题目中的一些题目挖空的空填上。老师无聊地坐在办公室里在试卷上打打“耐克”要么暗地里看到哪个同学不爽就多打些“特步”，日子就这么在耐克和特步之间度过，清闲得让人想度入空门都觉得生活色彩缤纷。李云注重攻克英语和政治，希望能在日后有鱼龙变化般的奇迹。他记得开学时对爸妈许诺过什么，只不过时隔已久，再次翻出来时显得特别重大，感觉非这样做不可，又不知道什么原因为什么这样做，如此想来很是矛盾。这矛盾等到二年后，才见得明晓。就和有些人对钱的看法一样。 在问题没有明白之前，李云觉得如此下去，直到明白为止，虽然惨烈，但必须如此。 李云有时特感困惑，不知道这样学下去，考下去为了什么。生活因此而迷茫。据专家们说，特别在十几岁的花季不应该有的。也就是说学生没有迷茫的权利。李云记得有一次写一篇作文，题目叫《生活是什么》的文章，在里面自己写得很消沉，语言委婉，感情浓烈，文字凄惨无比。在写时李云都记得哭几次，满以为老师会与自己产生共鸣，也哭得稀哩哗啦，没想到的是语文老师特此将自己叫去。接过语文老师手中皱巴巴的作文，一看，离及格的距离比亚欧大铁路还长，顿时感觉生活更加没有希望。有首歌唱的好，问中学生的希望在何方？就在一张张试卷上。 “李云，最近有谁欺负过你？跟老师说，我帮你解决。”语文老师说。 “没有呀！”李云疑惑地说，再看看她那样，让你觉让她觉得只能当个教师好，否则是浪费人才。就算李云被人欺负，她只能由李云帮她解决。语文老师眼睛小得只能戴上八九百度的眼镜才能算得上是正常。据物理分析，在一般情况下，连110和119都分不清；在特殊情况下，连1和2都分清，只能拨打119再转到110.她的身材瘦如木及伊，回顾几千年的历史，就感觉她应该和木乃伊一样躺在里面供后人考察。在平常时，大家都很为她当心，感觉她拿一张纸好像在搬大理石一样，稍微不小心就给压死了。在语文的课堂上，她最喜欢朗诵诗词同学们听。然而此时，却是同学们最悲痛时候，每当她猿号完时，大家欢心鼓舞，驶劲地鼓掌。在她号叫的方圆几十里，寸草不生，花儿枯萎，所以只能呆在教室里来苦害同学，以免影响生态平衡。像“小鸡为什么生蛋”一样的问题，她在大家面前，侃侃而谈，分别从历史方面，人文方面，社会方面，等众多方面，分析得体无完肤。可遗憾的是，大家期待已久的答案却是三个字：不知道。所以，她选择教师这个行业，再合适不过。同时，她也避免了国家浪费人才资源问题。 “不要紧的，有老师给你撑腰。”她说。依她的样子，只能被别人撑腰。 “老师，真的没有啊。”李云急得想拿把枪指着她头喝道“你到底想说什么，拐什么弯抹什么角啊”的冲动，但有前辈刀朗《冲动的惩罚》的事例，只好想先设想一下。 “真的没有？”她说，看着李云无知的脸，心情愉悦无比，有种看人踩到狗屎的爽快。 “是，真的没有呀”李云这时气泄下来，绝望了。老师刚才说的话才是杀人于无形文中的究极武器，过不了多久听者就死于心脏病突发。 “最近生活状况应该还好吧。”她说。 “嗯，不错。学校还是蛮关心我们的。我们现在生活状况比以往有很大的改善。夏天竟然有热水澡洗啊。”李云兴奋地说。 “噢，那是应该的。我们对同学们的生活情况和关心学习情况一样关心的。不光夏天有热水澡洗，还有棉被盖呢，主要防止你们感冒。”她说。 “谢谢老师。老师为学生着想得真周到啊！冬天要我们洗冰水澡，让我们的身体更强壮。”李云说。 “不用谢我，都是校方的功劳。”她说。李云听得好像她不是这个学校的老师，老江湖就是不一样，连虚伪都是这么别致。 “李云啊，我跟你说一件事。”她语重心长地说。 “好的，您说吧。”李云提醒起来，依他闯荡学校九年的经念来看，下面她要说的不只一件事。 “你最近怎么样？”她问，有再次逼人自杀的冲动。 “什么怎么样？”李云疑感地说，不由地再次冲动起来。 “噢，是这样的，我刚才审阅了你写的作文，虽然写得不错，但是里面的问题有很多，你知道吗？”她说。这句话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因为这样就会给说话者谆谆教诲的机会，倘若回答者说“知道”，她为下文准备的一大堆废话，就没地方说，所以这句话至关重要，这在她本行里叫“承上启下”。 “作为一个21世纪的中学生，你应该对生活充满希望。更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嘛。你说是吧。其实，我们当老师也不容易，非但要在学习方面帮助他们，还要在心理上引导他们走向光明，看到生活充满希望。教一个学生不容易，教好一个学生更不容易，”她说着见李云中计，故装深沉，向窗外望去，“祖国的未来，都是靠你们一辈撑起来的——” 李云听得最后一句话，觉得与她上课这么久来，就数这句最有文采。李云也很同情她们，因为自己这一辈们撑起来的同时，她们却在上面驶劲地向下压，并大声呼道“晚辈们，你们要冲破重重的压迫，站在我们肩上展望未来”实为辛苦，但事实上往往相反。最后，李云答道：“有道理。”然后就往窗外望去，窗外远处的人没想到早已化成行动，正扛首一名老师向学校医务室走去。 她喳了喳嘴，叹道：“唉——你看看胡老师，他终于病倒了。” 李云一听原来是胡老师，先是一愣。据隔壁班说他身体奇棒，严冬只穿两件衣服，天天洗冷水澡，酷暑时，穿棉袄，防晒。隔壁班的同学希望他哪天走在骄阳下活生生地给晒死。今天一看，他们的希望终于实现了。 “李云，我跟你说正事，你对这次作文感觉怎么样。”她说。 李云此时才明白，这才开始说正事，以前的算是序，想现在的老师真会逗人，说道：“最大的感觉就是没感觉”。 “李云，严肃点好不好，你忘记了你在跟谁说话。”她悻悻地说。 “真的，我这是真感觉。”李云窘迫道。 “好好，也不提这些，”她正色道，“依你的作文看，的确很好。感情真挚——” “谢谢老师，多亏有了老师，我才有今天的水平。”李云打断她说道。 “你先别说，先听我说完。你这篇作文啊，水平的确不错，还有里面的内容不错。但是，文字很消沉。你知道不？”她说。 “嗯，知道，我也是这么觉得。”李云说。 “对嘛。是否记得我刚才与你说得那些话。”她说。 “记得，21世纪的中学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嘛”李云说。 “还有呢？”她说。 “噢，还有啊，还有要对生活充满希望。”李云说。 “对嘛，我说得这些你明白吗？我说穿了吧，假使作文再好，可里面没有积极向上的一面，肯定不能拿高分的。再说了，一个中学生不应对生活迷茫，要向积极方面发展。”她说。 “嗯，老师，可那是我的真感情，难道不允许写下来吗？”李云问。 “不是这样说的。如果作文里有不健康的因素，阅卷老师就发现你这个人思想不健康，思想品格自然就不及格，作文分数自然不高。”她说。 “老师，我知道了，我们应该对生活充满希望，不应该迷茫的。迷茫就错。那我以后好好的学习，天天向上。我知道错了。”李云说。 “对嘛，这样才是老师的好学生，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去上课吧。”她说。 李云这次真的知道错了，错就错在自己真的郁闷时把真实的感情表露出来，最大的错误是把它写在作文纸上“。 几天后的一次考试，李云谨尊师命，写完作文。卷子一发下来，吓了李云一大跳，离满分仅有一步一遥。这次李云感慨至深，老师们也真够愚蠢。当我们表达真实的感情，作文才勉强及格；当虚情假意时，分数高得冲过喜玛拉雅山。唉，世间真他妈的炎凉。 从这件事之后，李云如今慢慢想来，咱们的生活还是充满了希望，至少有一件参照物，所以就被比了下来。然而，始终没弄明白是，老师们拿着满是虚情假意的试卷之时为何还那么高兴。这群人也真够怪的。 李云希望这样的日子能尽快熬到头，莫等到白了头的时候，他们才肯放手，现在学校内外一片繁荣景象，莫说是植物，连人也跟着植物欣欣向荣起来，就等6月18号的到来。 第十二章 相遇，相知，相别 1 6月10日，老师们纷纷退居二线，顺便在家等坐收渔翁之利，同学们被迫拉上前线抗战。正在这时，老师们的“嗟砣”岁月来临了。大家在互相家里，一连搓他个二三月，搓麻将都搓成驼背了，“搓驼”岁月在大家的心中很重要，也很难得。等到学校一放长假，人去楼空，人数少了自然就“搓驼”不起来，对此少数留校的老师很是苦恼。 大家都和李云一样，相信奇迹会发生的，因为相信奇迹的人，才会有奇迹的发生。唯一苦恼的是，奇迹是否在特定的时间里发生，要么在考试当天正遇见前不久复习了的题目，然而像这样的奇迹往往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在这群体里，就数出卷老师最少，所以同学们是没希望了。要么阅读老师正好阅卷当天头脑发热，给受苦难的同学们一不小心地加上十多分，如果此人一向头脑发热正好当天头脑发热过度转变成发蠢一不小心地扣个二十多分，所以像这们的奇迹大家都不希望出现，只希望他们头脑正常就可以了。于是，大家把大部分时间都发在揣测出卷老师的心理上，虽然很渺茫，但比没希望好。 每当李云走进教室，已看不到过去的喧闹，整个空气里弥漫着将要分离的分子。往日，李小春一般独自坐在那里深情地望着窗外，桌上放一本厚厚的日子，像记录着过往的青春；颜庭大都会后面的三个女生狂侃，有时自己也忍不住搭话；小玲和小胖妹肯定在唧唧喳喳讨论学校里，哪个更帅；汪润这时肯定在翻阅着《足球周刊》，最主要的看有没有足球宝贝；朱云灿有可能心不在焉地看书，心里却盘算着日后的钱该怎么花，再可以奇迹般地“赚”回来；明向东肯定卷缩在墙边要么听音乐要么计算离耕田的日子还要多久，没日没夜混日子；胡清一般计算着函数题，要么看《故事会》；然而这些熟悉的人现在显得比在球场上更有默契了，大家都专心致致地看书。将近一年，他们好像一成都没变，如当初相遇一样。每当看着这些人，李云心里有一种莫大的失落，他们将从自己的生命里离开，如一幅美丽的田园风景画突然被抽去了底色。过去的点点滴滴也将会随着水土一样流失，不见。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李云即将面临地是更多的是愁，愁队里的东西该怎么分，像某些东西只能整个带回去，僻如足球，总不能拿把刀将其破开，大家各自带块皮回去。毕竟，李云不是老大，该怎么办不能一个人说了算，只好给汪润分担一点，也许汪润正为这事发愁呢。寝室里比以往清静了许多，只有开箱收柜的声音，好像慢慢地把曾经的回忆收拾好，带回去。可是，想纪念的东西太多，不知道该带哪一件好，比如汪润的洗脸帕和颜庭的洗脚帕是一对双胞胎，两人常常拿错，弄得汪润的脸与颜庭的脚共用一块帕，由于两人都比较随性，两人经常把帕子放在一块，最后弄得只能闻帕子的香臭程度来辩别。小春和李云俩人共用一个桶，一个小小的铁桶被他们多功能化了，也单一化了，乘水，洗澡，洗脸，洗脚，洗衣服，他俩人为了见证友谊之深，便决定中考后将铁桶一分为二，等日后相逢时，再补上说不定还能用呢。为难的是，俩人用什么东西将铁桶不多不少地一分为二。 2 最后的两日，大家决定去相馆照张相，算是相识了一场。大家走出校门，心情格外清爽，考试的事情早已抛去九霄云外。不管死马还是活马，都当千里马用了。考试的准备一切就绪，大家只能呆呆地坐在教室看着时间慢慢溜走，然后再走上考场，接受挑战。 小镇上三家照相馆今日比往常热闹了几分，各家老板脸上洋溢着微笑，灿烂得如当天的太阳。七个人来了一家叫“相遇”的相馆，老板是两夫妻，他们身边还跟着两小孩。大家一看就知道他们家的计划生育进行得不彻底，有个漏网之鱼。 进来时，女老板正给二位同学照相。男老板见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喜悦不已，微笑着对大家说：“哟！小伙子们，来照相啊？” 大家异口同声地说：“对！” “好好，请大家先坐会儿，我爱人正给别人拍照，估计过一会儿就可以给你们照了。哈哈哈，大家应该都快毕业了吧。”男老板说。 “对！过不了两日就毕业了。”汪润代替大家说。大家听后，沉默不语。 “这两天来照相的人特别多，大都是初三学生。同学嘛，感情深，拍拍照是应该的。”男老板继续搭讪道。大家一贯保持沉默，并未理会他的话，男老板自讨了没趣。 七人选在废弃的工厂前，以前这工厂是制衣厂，小镇的人都穿这厂做的衣服，听说此厂在市里小有名气，后来男老板携款与养了多年的小密私奔了，留了老婆儿子和大批员工，所以厂子一夜之间倒闭了。现在七人站在制衣厂的一个车间前显得很合适，荒凉的背景拍下之后，日后可值得更好的回味。人去楼空，如飞雁一样去不复返。大家都知道，可谁都不愿意说。 七人依次坐在镜头前，强挤出个笑，痛苦的是强扭出的笑还要艰难地坚持1分多钟。拍完后，老板问七人想要七寸的照片还要五寸的。大家坐在一起商量了许久，主要围绕七寸的实惠还是五寸的便宜在转圈，后来大家分成两派，争论不休，差点一年的兄弟反目成仇。幸好汪润保持中立，进行调解，否则非打起来不可。最后，汪润说了句公道话，想要五寸的可以，想要七寸的也可以，五寸七寸各有所爱。店主老板听了这句话有点不爽了，就如眼看地上一张一百元钞票被人捡去，本想再进展一步，推销十五寸的，最后还是被人搅和了。这次照相，大家郁郁而归。 3 中考前晚，李云加紧背数理化公式，由于公式字母比世界人口还复杂得多，一不小心就会“走火”，很有可能跨越领域的限制，突发奇想，在磁场强度一定时，物质的量与放射性活度成正比。可惜的是，阅卷老师大都是三十四岁的先进工作者，思想却如老式的火车，不肯大胆地向前迈一步，突然看见身边飞过的悬浮磁列车，红眼不已，这时他们发挥先进工作者的本色，阻断列车的轨道，然后慢慢地赶到列车们面前大呼“同志们，跟我走，要快！”最后，他们带着列俘碰列车，慢吞吞地走向光明的明天。 李云背完公式后，感觉记忆力大增，自信心大增，再操起一本英汉词典背。这记忆力超群，他只专攻长的，对短的单词不屑一顾，半个小时下来，很快翻阅到字母c，这时颇为得意。一路走马观花，快活似神仙，不料强中自有强中手，一物降一物，偏偏被chcysanthemum卡住了，一个小时下只记与自己感情颇深的“them”。好汉不吃眼前亏，李云灵机一动就绕道而行，反正这个词不一定就考得到。可是，自记刚才的单词以后，就发生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记什么忘什么，最后一本厚厚的字典下来，什么都不记得了。在《倚天屠龙记》里面，赵敏等人故意挑畔武当，张真人临时教徒孙张无忌的武当剑法；教完后，张真人问张无忌记得怎样，哪想张无忌闭眼遥头道“已忘了一大半”张真人甚喜，后来说一句“不慢不慢忘得真快”，最后张无忌全部忘光还是用武当剑打败了赵敏一方。李云以前也看过这部影剧，更领会到张真人说的那句话，这次一试果然连“abc”怎么写都忘了，并且一字不落地忘得干干净净，实为壮哉。 由于忘得彻底，李云便焦急起来，不得不重复记一次，三年的单词量多得如中国人口，这次记过来不比上一次轻松，得从幼儿园开始记起。人难得回光返照一次，但李云回光了无数次，这次最为强烈，最后还是付出了沉痛的代价。一个晚自习下来，李云显得苍老了许多，躺在床上，记忆力一下子像吃了不老还童丸，一路飚升，有如洞庭湖的水位般迅猛，精神特佳，以前勉强能记住的历史问题，现在能倒背如流。所以，李云整晚兴奋不已，不幸失眠。最后，李云凌晨二点才算合眼，第二天醒来痛苦不堪。 晚上失眠的后果是第二天催眠，李云勉强睁开眼睛，勉强洗濑了一遍吃上了早饭，勉强进了考场，再勉强进行考试。 第一场考语文，李云勉强挺到了作文。今天作文题目《爱是什么》。李云看后，趴在桌上苦思瞑想，渐渐地睡去。大家各自在心里暗暗叫苦，爱是什么呢，学校的地痞看后不禁好奇，拿出他们经常谈论的做爱侃侃而谈。一连窜考试种榜的美梦之后，李云醒来看看手中的表，先是一愣，然后盘算在最后30分钟内写一篇阳春白雪的文章出来。 李云盘算好后，大放手笔，把对父母的爱，对未来老婆的爱，对足球的爱，对蛋炒饭的爱等等，全部集中起来对祖国的爱。一篇文章写完，李云几乎把一切爱都献完了，把日后在社会逢人拍马屁的话都说完了。把后半辈子要说的客套话全说尽了。李云对这篇《爱是什么》很满意，说不定日后还能投稿赚取一点稿费，觉得这是当官的想升官发财的必读文章，可成为千古一篇。 六场考试相继而过，当最后一场考试交卷哨声响起后，李云蹒跚走出考场，望着万里无云的天空，觉得此时反而一筹莫展，刚才在试卷上的一般厮杀的豪气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在，大家只要做的事只是等待成绩出来，然后去所能上的高中。 走进教室，班主任笑嘻嘻地塞给李云一封信。李云颇感奇怪，早不来信晚不来信等到考试时来，打开一看原来是表哥。今年，表哥参加高考，自己怎么忘记写信去鼓励一下他呢，李云在心中有所忏悔道。信上所写道： 表弟 近日可好？现在我已经高考完了，无比舒畅，可在家里特无聊，所以想起来给你写封信，表示慰问。首先祝你中考大捷，心想事成。在这里我也不意思再打搅你了，你肯定在那边很忙。一定要考取省重点中学啊。我和你爹妈都在家里殷切期待，你能考出个好成绩，这样才有希望。好了，不写了，就在此了。打扰你学习了，不好意思。 表哥 6月10日 李云看完信后，再仔细看了信封，它已经破旧不堪，想必经过216个小时，经过216重难关，终于漂流到自己手中，显得格外苍桑。这封信像昨日黄花一样过了时，心想事个屁，现在早已成定局，生杀大权已转交阅卷老师。这信反而给李云无奈的心上添上重重的一笔，有时候有太多的东西都不能自己主宰包括自己的生命，就如这封信，本来它从村子到小镇顶多周转三日便到，哪想到要了9天，最后还是意外地收到。李云将信收好，然后向大家慰问一般。今日，教室里格外喧哗，各自有各自的话说，热闹得如当初大家第一次坐在一起一样。 4 晚上，七人决定出去撮一顿。在一家名叫“爆利”餐馆，七人依次坐下，老板娘拿着菜单丢在桌上，冷冷地说一句“你们看吧”，然后就转身离去。这家饭馆不愧是牟取暴利的饭馆，老板遇上这几个穷书生就知道榨不出几滴油，懒得像招待大老板一样去恭维他们。 小春见菜单如美食，手脚立刻灵活起来，拿过菜单仔细端详一会儿，点了一碗卤鸭掌。汪润接过小春手中的菜单，经过大脑与胃一般斗争后，决定点一盘红烧鸭翅。颜庭接过菜单，瞟了一眼，就要一碟火烧鸭腿。胡清在一傍思量了半响，菜单没过他那里，就点了一盘爆炒鸭脖。明向东接过菜单，见到火蒸鸭舌兴奋不已，刚想开口，就被汪润打断道：“向东，鸭身上的东西什么还没点，有也算了，大家难得在一起吃饭，别一味地吃鸭，好吗？”明向东听后，考虑了一会儿，答应了，要了一碗红椒炒咸鸭蛋。大家听后，相顾无言。最后，李云众观全局，甚感“鸭”力很大，在众人期望下点了一盘铁板牛肉。顿时，周围气氛活跃了起来。 七盘菜全部上齐，大家望着它们总感觉缺了什么东西，却又说不清是什么。李云记得以前父亲带自己出去酒店里吃饭，大人们总不忘要几斤酒，喝了酒才算吃了一顿饭，否则像小孩过家家，特作做。现在在校外的餐馆，可不在校食堂里，不搞点酒哪怕是甜酒，不然那和在学校里吃有啥分别。七人大声叫道：“老板来五瓶青岛。”话音刚落，五个蓝色酒瓶就摆在桌上，众人脸上立即有了喜色。汪润觉得在外吃饭喝酒乃是天经地义之事，就好比一对恋人分手，吃了散伙饭才算一段恋情的结束。今日，大家开怀畅饮，惟有饮者留其名，个个希望能在酒坛上留个名，虽不能及李太白，倒也罢了。 饭后，五人都以不胜酒力为名，光荣倒下。七个人相互搀扶回了寝室。今晚，月光皎洁，清风徐来，在回校的小路上，李云被吹得无比惆怅，滋长了几分诗人的野性，刚到寝室就拉着小春硬跑去老地方坐下。夜晚的操场，显得空旷而又迷茫。学校里能回去的同学都走了，一时半会走不了的被迫接受最后一次学校的闹铃。所以，偌大的学校变得很清静，让人一时无法适应。明天，学校会变得跟往常一样，嘈杂沸沸扬扬。 李云坐在地上望着眼前一片黑漫漫的景物，再加上月光的笼照显得很神秘，感觉情感很强烈，却无法释怀。 小春也跟着坐了下来，刚才喝的啤酒仍在胃里翻滚似乎要胜过钱塘江的浪潮，着实让人不舒服，只好酝酿一个嚏，来散发一些酒气。 不知过了多久，李云终于开口说：“今晚的月光好美啊！” 经不住李云的一般赞叹，小春便往李云的视野望去，可看了半天天空剩下几颗不成气候的星星以外别无他物。小春以为自己饮酒过多，有人们常说的酒后头晕眼花，便驶劲地拍脑袋和拍皮球没什么分别，使自己清醒。 “你在干什么呢？”李云好奇地问，发现小春刚才过分反常，像往常一般只搔搔头发。 “醒酒，我有点眼花。”小春笑道。 “应该没什么大碍吧，要不去趟医院？”李云说。 “不了，就好了。”小春笑道，停止拍打，再次看看天空。 “噢”。哪知，酒后浑身是劲，拍得太过度，看见天空更多的星星，小春奇怪地问：“云，月亮好像在南方的天空上，你怎么往北边看呢？” “你这就不懂了，我是用心感受的。”说着，李云转身对着南方。 “噢”小春略有所悟，“乌飞兔走，白驹过隙，免死狗烹，现在我们打算把寝室的书怎么解决掉。”读书人像历代的开国皇帝，等到霸业完成，无需猛将谋臣。也就是说，乱世出英雄，太平盛世只需要狗熊。 “不知道，这东西又不能像传国玉玺，送给别人都嫌你的书臭呢。现在还有我小学时的图书，都是销货。现在，外面那些收废书废纸的，他们给几毛钱一斤啊？”李云说。 “不多不少，刚好三毛钱一斤。”小春答道。 “噢，那不卖好些。”李云说，这年头买教辅像结婚，满书屋都是“处女”，当然身价不凡，等到处女成为熟女后，再转手出去身价大价大跌，像吃了块干豆腐。自己尝不到“强奸”的喜悦，对方休想得到用来“强奸”的资本，宁愿让她在家老死，李云负气地想。 “现在考了，真他妈的轻松，以前希望的日子到来了，然而又幢憬以前那些不明不白的日子。”小春深沉地说。 “你是不是喝多啦，竟想这些。现在多好，我们多好，老师多好，大家该做的事做了，互不相欠了。”李云轻松地说。 “以后有什么打算，”小春说道，怕他误解，补充道，“暑假。” “噢，不知道，看着办吧，总会有事做的，你不安排，爸妈会替你打算的。你看，父母的优越性就体现出来了。”李云叹息道。这是，他想起了小玲，真不知她暑假会干什么，也许反父母早已给她安排好了，就准备就位。 “是的，回家吧，安静地回家吧，接受命运给你的安排。”小春说。 李云听到“回家吧”身体不由自主站起来，向寝室走去，落下小春不管。果然在外漂流的游子，对家的思念深过贝加尔湖，不管听到谁呼喊的“回家”身子就往家的方向走去，这时人的眼盲目性体现淋漓尽致，大多数掉进下水道的人可见对家的思念有多深。 小春从后面赶上，同李云一起走去。 寝室里，烛光通明，大家今晚兴致大增，虽把钱花在刚才的酒上做不出一套独光晚餐，但可以进一次特别烂漫的烛光对话。“烛光晚餐”只有一男一女才适合这韵味，倘若换上七男无一女就感觉像在吃大锅饭，首先气氛都不同。然而，此时大家的话多得如科威特的石油，来场烛光对话绰绰有余。 五人见李云二人进来，相视一笑，颜庭整理思绪，说：“小时候，我特别爱玩，经常被父母教训。后来，就成了今天的”打不怕‘。我家弄堂的墙经常被我爬，像校那围墙小case，所以我才跳得这么高。“这个牛屁引得众人羡慕不已，颜庭的抛屁引话做得极其严谨，大家纷纷加入。 小春身先士卒，说：“我有一个姑姑的儿子，我们经常一起玩。那时，是小时候的事了，他人过于前卫，思想超过一般成年人，特别喜爱人体艺术，常常在家里脱得精光，要么请我们欣赏，要么自己欣赏。可他的确不是搞艺术的料，腰子就像个救身圈，就这么他把一生献给了艺术。可艺术没有献给他，现在他在市艺校读书。拽吧。”众人听了，佩服得此人五体投地，大家都抱有做艺人的想法，他却已把想法化为实际行动，将身体都搭了进去，可谓是将革命进行到底。 汪润听小春说得不精彩，恨不得教他怎么说，将自己投入到革命实践中，说：“我初一时，班上有一位特喜爱艺术的女生，她把自己定格在女诗人特别是李清照的位置上。此女生立似一根葱，行似毛毛虫，头发长得可以不用穿衣服——”众人的耳朵顿时竖了起来，觉得这个比喻太正点了。 汪润表示抱歉咳嗽了两声，说：“对不起，我偏题了。”众人顿时泄了气。他看着众人失望的脸得意地说着：“我想想看啊，她那时好像特别喜爱作诗，三五二天的就来那么一首。现在我还记得她创作的一首叫做《走过，飞过》的诗歌，在班上广泛流传。”众人再次竖起了耳朵，没想到她还是一位才女，果然人不可貌相。汪润吟道： 一路走来 飞过 加上加速度 等于爱的尽头 我忧伤……。 吟完后，周围一片死寂，汪润见众人吃惊不巳，得意地问道：“怎么样啊？” 李云问小春，懂不懂。小春说，不懂。此时，大家议论纷纷。汪润打断大家说：“你们想不到她是谁吧！她就是靠这首诗打动我当时的语文老师，进了校文艺会，成为该会的主席。够拽吧！”大家听后唏嘘不已。李云现在才知道那个文艺会主席是她，就凭区区二十字就当了个主席，想当年咱还弄过大奖呢，有什么了不起的。由于时代时更替，诗人遍野一不小心就会踩死一个，所以种内竞争非常激烈，同类自然看不起同类。她那语文老师恐怕好不到哪能里去吧。李云给一阵在心里骂人以后，心里平衡了许多。 朱云灿总结上述三人的经验，对艺术弃之，大说“人性”，于是侃侃而谈：“兄弟们，听我说。最近，我在人性方面有所研究。所谓的人性，就是人的性恪嘛。像我们的语文老师她毫无性格，所以她没人性。像我们历史老师，他平时很野蛮，时不时骂人，你看他多有野性。还有——” 大家忙打断，扶他上床睡觉，说不定还要大谈男性、女性。向来学校对男性和女性特别封闭，只能谈及男生、女生。同学们谈了男性、女性难免不有非分之想，就好比洁白的床单上突然有一滩血迹。朱云灿见大家来关心自己，心里特感温暖，心里一想，这么久来你们还记得自己的兄弟，还原“人性”，暗地里说他们还真有人性。 朱云灿躺下呼呼大睡起来，想必酒才是最好的安眠药。做多亏心事的人，晚上睡不着觉，必备良药，大家没在理会他，继续大刀阔斧谈论起来，公寓里今晚寝室管理员抓住仅有的机会，深入同志们的家中，“搓驼”去了。 5 第二日清晨，李云从梦中醒来，起来一看大家仍睡着呢，便再次倒下去，一觉不醒。汪润醒来后，头脑晕晕沉沉，看了看大家仍在睡梦之中，又看看门边已收拾好的行李，心里好生悲凉，在以前看电视剧时，双方将要分离时，俩人抱在一起哭上好一阵子，然后挤出两个字“保重”，离别的号角吹响，一方随着车子消失在血色的残阳里，另一方则目送对方最后消失在自已的视野里。汪润觉得这样非常麻烦，就好比过河去彼岸，不乘船而选择路程漫长的乘车，在电视里只有两人，而在实际生活中，有七人，真不知道目送到什么时候才能罢休。再说了，男人流血不流泪，此人因失血过多而牺牲至此至终还不及一滴眼泪的珍贵。所以在离别的情况下，泪水不知要流多少，相当于在同样情况下，双方将大幅度地失血。倘若把这血收集起来，卖给供血站，不知可换取多少金钱。经过一般分析后，流泪相当于大量金钱流失，多可惜呀。汪润宁可不要那种效果，也不要金钱流得比水快。 最后，汪润轻轻打开门，背起行李，离开。，刚出门，停足望了望仍在熟睡的六人，默默地叫他们一名字，便心生惋惜，又把行李放下，悄悄地又进去，身形如贼。他把每个人的枕边放了些常放在身边的东西，又取走了一些大家常用的东西转身离开了。 当胡清醒来时，发现汪润的床已经空了，人去床空，多少触动他对分离的伤感。在心里长叹之余，意外地摸到了枕边的异物。拿起一看，原来是汪润常用的钢笔。当检查自己的东西时，发现平时用的梳子不见了，虽然那把梳子才两块钱，毕竟跟随了自己三年，沾染自己独特的头皮屑味道，现在丢了实为可惜。细想后，胡清恍然大悟，于是收拾东西仿照汪润式做了一遍，也悄悄地走了。 朱云灿和明向东同时醒来，俩人默默注视一会儿，达成在球场上的默契分别发现自己枕边多了两样东西。朱云灿看着这两样东西，一个是汪润的牙刷，而自己已丢失了支牙膏，俩东西算起来也应门当户对；另一个是胡清的笔记本，自己却丢失了一支圆珠笔。一个笔记本和一支圆珠笔算起来，朱云灿算是赚了，符合他的商业规则，心意却领会了。明向东发现平白无故多了一面镜子和一把铁勺，然后又发现自己平白无故丢失了一把纸扇和一盒清凉解毒药，他总体感觉是这两样东西，虽跟本用不着，但可以留作纪念，丢了嫌可惜。 颜庭醒来时，寝室里已空了不少，仿佛觉得这里陌生起来，好像从未来过或从未出现过。颜庭收起了四人留下的东西，但这次他没发扬坚持无产阶级老革命家精神，学习美国对日本经济无条件资助方针，分别把昨天仅剩的两个绿箭口香糖无条件给了正睡得像孩子似的李云和小春。背上他一贯背的单肩跨包，离开了。 6 李云再次醒来时，发现六个床铺全部空了，看见小春正在卫生间里洗漱，惆帐不已。六人留下的东西，一年来只留下了六件实在的东西。小春从卫生间出来，看见李云坐在床上一副傻傻的样子，不知道说什么好。李云看着这一切，记忆里刹时空白得像一触即破的泡泡，一时难以回过神来。 俩人收拾好后，轻轻地把门合上。轻微的锁的“咔嚓”一声，彻底响彻俩人的心扉，感觉里面的历史将与自己隔绝，曾经有一段青春深深记刻在一个无人知晓的白色的墙壁上，显得格外苍桑。去乘车的路上，俩人各怀心事，沉默不语。校门外，有低年级的同学相继进校，李云看着一张张童稚的脸， 第十三章 come on酒店 1 中考已过，李云感觉日子更漫长就如在狱里度过一般，正如《酉阳杂俎》里说：“鬼言三年，人间三日。”虽然感觉自己的寿命长了许多，但寿命质量减了不少，就好比喝着一大缸劣质的啤酒。生父见儿子日渐长大，觉得家里多了一份劳动力，经济效益虽不可观，但毕竟是钱，有句成语不是说集腋成裘，不管多少统统全收。李父为了体现父爱，为了把爱换成金钱，就吩咐李云在城里打两月的小工，一来可以换取生活费，二来身心得以锻炼以至于将来更好的给现代化建设作贡献，三来…… 儿子听得耳屎迸流，了解到打工之事意义重大，感觉非打不可，于是没等李父提出就欣然答应。李云觉得与其在家混日子，还不如在外混，虽然在两个都是“混”，但第二者显然比第一者名气大，在震虎敲山的威力。逢熟人，别人问你现在在哪做事啊？答道，在外面混呢。听者自然恭敬不少，不管像有名的地痞流氓，还是像名附其实的地痞流氓混，总比自己在家混听得阔气得多。 李父见儿子答得之么爽快，吃惊不小，反而心里没了底。倘若李父的上级领导见李云如此爽快，肯定兴奋不已，忍不住夸一句：人才！李父虽然在官场闯荡多年，沾染了不少的官气，惟命是从已炼得如火纯青，但还知道“家”在哪里，天黑了，就像猫头鹰一样倒认得清自己的家。现在，毕竟在家，可不能在机关里像不管领导们的政策正确与否都得执行，儿子的前途重要，可不能像站在领导面前装弱智一样，需像毛泽东正确分析当时社会实际情况与马克思列宁主义结合的情况一样，所以李父顿时感觉责任重大，仿佛自己手里握住一个鲜活的生命。现在正好是大亮天，外面白得让人觉得还是黑暗好，感觉没辙了，猫头鹰识家的功能发挥不出来，只好在晚上与孩子他妈在睡觉前讨论。 起初，两人意思发生分歧。李母认为孩子现在太小，当心在外生活不能自理。但后来，听李父的白天给儿子分析的“一来、二来”，心软了下来，勉强答应了。李母在李父的几个“来”之中，关键考虑到“一来”，最后还是忍下心来，俗话说，不入虎口焉得虎子，况且人家又不是老虎，所以不存在虎口之中理。 2 近几年，李父的活动范围扩大，进了城里。因为李父与酒颇为渊源，所以城里的各大酒店都成了他的“厕所”，出现的频率都比上厕所概率还高。从中，他也认识几个酒店老板，都是江湖朋友，客气不了多少。俩人思忖再三决定把儿子送往一个朋友叫“钉头”开的酒店，他的酒店和他外号一样俗气叫“come on”。一e on，没有把普通的酒客引来，反而引一大堆城管、检查、公安的人来。城管、公安等人，检查、维护治安非常幸苦，在扫黄之余，亲身去扫黄，所以公安人员就会准确知道具体“黄”的地点，从而进行打击呢。在扫黄的同时，e on”酒店开得风风光光，专为扫黄人士提供休闲娱乐场所。老板“钉头”占了扫黄人士的光，腰包丰满，身体肥胖。李父认为e on”酒店在城里属一属二，职工们的薪水必然不少，鱼头肥了，鱼尾还瘦吗？前些日子，李父与钉头交往密切，形单影只，就差没结拜兄弟了，关系自然比以往好。李母听丈夫一般此言，也只好答应，城里有熟悉人更好，她自编了一句名言：交友千日，用友一时。主要说的就是这事，可惜的是，无人传诵。 次日，李云打点好行李，跟随李父驶往e on”酒吧。路上，李云心里汹涌澎湃，心里直叫“来吧酒店”。父子俩刚一下车，就被一辆奥迪劫去。在车上，李父与开车的胖子狂侃，李云像刚洗的衣服凉在一边只能独自看窗外的世界。车内温度适宜，刚好不凉不热，外面实在太燥热，站在外面就像跟蒸小笼馒头。李云看着窗外被蒸得挥汗如雨的“小笼馒头”，心生得意。李云坏坏地想，巴不得外面的世界瞬间真（蒸）的消失了，自己就可以为王，要什么就有什么，更不用说要读书。可惜，李云的愿望没持续三分钟，就被迫跟父亲下了车，一下子自己也成了小笼馒头。李云看见刚才车内的“胖子”仔细打量一般，吃惊不已，称他胖子的确太偏激，理论上应称他壮子，李父和他站在一起只能被他当牙签使用，他的头尖尖的，而且长，与身子完全不成比例，活像一颗钉子。李云心中一闪，猜疑到莫非他就是父亲所说的“钉头”，心里不由地好奇起来，不厌烦地再打量一般就连抱怨天气热都忘记了。这次果然不一样，像是哥伦布意外地发现新大陆，如果说钉头是胖子的话，那么世上就没有瘦子了，但如果说他是瘦子的话，那么世上就没有胖子了，他的身体不胖不瘦刚好符合中庸之道，只能说是个壮子，可在老板行业中可称作一个奇迹。三人走进酒店。店门口站着两位秀色可餐的小姐，粉脂涂得比猪皮还厚，粉妆卸下来可当作面具使用，逢人都会说声“顾客请进”。声音娇柔无比，软得像棉花糖，路人听见神魂颠倒，心里直痒痒，不由自主地进来了。酒店里的菜肴果然和门外小姐的粉脂面具一样，只能满足眼渴，万万不能抑制住饥饿。酒店管理人员往往找“秀色可餐”的小姐当迎宾主要原因在这里，秀色可餐，饭菜就不可餐了。 李云盘着行李，腼腆地走路，头低着脸微红，万没想到里面还有一大堆的秀色，心里没做好一视芳容的准备，就像二战时期投降的美国兵难堪不已。儿子不大胆，老子更大胆，李父已顾不得与钉头说话，眼睛的收视率一路狂升，恨不能把她们一一收入自己的眼睛里，上几次来时倒没注意，太专注于酒了，而忘乎了酒后面还有一个色，又恨不能像贪官一样美女与酒兼得。李云三人上了二楼，楼上设置更是优雅，人踏在木质的地板上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一路走过去两边大大小小的会议室真不少，可见酒店人口杂多。酒店董事长的办公室像演出的压轴大戏设在最最里面，更像是色狼的眼睛向外面淫荡地窥视着。三人坐定下来，俩父子在沙发上坐定笑容可掬，钉头在办公桌前一副老板面对职员的表情。办公桌擦得油光反亮，省了不少买镜子的费用，在办公之时顺便整理已乱的容妆发束。唯一忽视的是，桌上的文件档案上的灰尘都有他们自己的脸皮样厚，李父见了都感觉自家书柜上的灰太薄，不能在外面拿去献丑的。虽然有了献丑的份量，但钉头好像不精通于此道——不，应该说很精于，长期在外“游击”，业务急忙无瑕顾办公室里的文件，也就这样促成个铁道游击队队长。李云顾不得俩人谈话，独自欣赏屋内设置。欣赏正酣，李云仿佛听到对面的钉头，说：“李兄，好吧，为了侄儿这事我特地作一番苦心，你就放心吧。”声音像黎明的号角虽悠远但响彻于心，李云奇怪于怎么平白无故多了一个叔叔，在“叔叔”这个称呼泛滥的今天倒也不是意外。 李父笑道：“那么就拜托你了，老兄，”这时，他把头转向李云，使出上级对下级的严肃表情，说：“李云！还不谢谢叔叔。”李云对其父突如其来的严肃吓得冷汗直冒，看来男人的表情比女人的心情一样阴晴不定，哆哆嗦嗦地说：“谢谢，叔叔。”表情僵硬得像死尸，强挤出的笑容恐怖。 李父站起身，想要告辞，说：“好好，老兄，有事我不好打扰了。如果有空到鄙人的寒舍来坐坐。哈……”李父还真有自知之明，在装修豪华的屋内，再想家里像茅厕一样的房子，称寒舍还过于迁强。 “好好，有空我就去，现在真还忙不过来啊——”说着，站了起来踱向门去。李云见两位大人起身要走，自己不得不走，像被人牵着鼻子走——其实不然，别人并未像牵牛一样拉着你走，只是自己像狗一样跟着走。 三人出了酒店，外面还是一样的热，对面正有一只白犬趴在地上吐着舌头喘气，眼睛仍四处搜索有没有骨头的影子。李父说有应酬搭车走了，落下钉头和李云在一傍。两人大眼对小眼不知所以然来，想来李父虽爱酒并非像狗一样，千里之外都可以嗅到酒气，莫非李父的鼻子进化了。钉头回过神来后，说：“侄子，等下我安排给你床铺。这里可很苦的，不要怕。有叔叔给你撑腰。” 李云一听“撑腰”一词，心里亢奋，偷瞟了自己两眼的猫腰，的确需要一个东西撑一下，以不至于佝偻蹒跚。李云眼前一亮，兴奋地答道：“谢谢叔叔，我不怕苦，以前我在学校时苦惯了，这点苦算不了什么的。”他对自己的刚才一般狂言颇为得意，苦算得了什么，怕就怕吃苦。 钉头听他一般壮志豪言，暗自佩服，自古英雄出少年，今天正碰见一个少年，慷慨地说：“走吧，我给你安排个好寝室。” 酒店员工的公寓倒和这家酒店提供美色服务的特点，想不到躲在酒店的后面，让人特别是执法人员很难察觉此地方还能容得下一座房屋，这就是老板的精明之处。李云上到本楼来到左手边的第二房间，门牌号写着302.忽然，他想到了102寝室，觉得此时又走进102寝室，只是里面只有三张床。钉头说早已把东西准备好了放在床上。李云的床铺靠北风窗，床上有一套职工服。李云在钉头的注视下，试穿了一下职工服，上衣还可以，裤子恐怕是几年后李云才够穿，今天他有幸看到了未来穿的裤子。在李云试穿衣服时，钉头说听他李父的一般介绍，鞋和裤是按照李父所说的配，鞋子长了还可以换。李云听说还有一双鞋子，忙将地上的一双薪新的黑皮鞋穿了穿，刚好合适，想父亲说话也有准确的时候。钉头临走时，说他还有事先走了，等下有些详细事情室友会告诉你的，明天正式工作，明天还有一个姓刘的主任会教你怎么做的。他说完，转身走了，撤退速度胜似光速，恐怕任何军队都见了汗颜。在冷冷清清的寝室里，没有别的事做，只好把刚才整理过的东西再整理一遍，说不定会有新的发现。 3 现在没事，李云躺在床上，看着白皑皑的天花板，大脑如天花板一样空白，在房间里除了看天花板之外就没有别的事干，的确无聊。思考有时真他妈的很费力，还不如不思考，据说动物有了思考才变成了人，那么以此不思考做事的又岂不是退化了，又要变成猿——这话有点偏激，不思考的人并不会退化，他们聪明地掺杂在思考者当中，为什么大多数都白痴就是这样子的。现在，李云躺在床上将近中午，连怎么填饱肚子都忘记了思考。这时，有两人进来。李云听见一些脚步声，心里舒爽多了，还能证明自己不像被抛至荒岛上，只是相当于被人拘留了十五天。李云看见两人都穿着职工服，一人就坐在自己对面床换衣服，另一人与自己相去甚远的床上不知收拾着什么东西。李云瞟了两眼对面床上的人，感觉似曾相识，好像在哪见过，脸为什么这么熟悉呢？对面的人也瞧了几眼李云，有了相同的感觉，真不知道是哪年哪月哪日在哪见过，却又说不出。这种想法是很痛苦的，正因为似曾相识，在脑子里有一闪即逝的印象，所以相信还会一闪就出来，就好比刚才想好要说的话到了舌尖却想不到该怎么说，像苦心酝酿的喷嚏，正要释放，可气在肺里，勾引不出，强咽不下，任它来作苦自己。两人很快换了便服，从刚才换下的职工服的胸代上取出了一张卡，然后放进口袋里，走了。李云看见两人出门时，较远床铺的人对自己狰狞一笑，被吓得汗毛直竖。奇怪的是，他为什么对自己这副表情，向来自与人家无怨无仇，想来这些人也真够怪的。 李云想没有他们的提醒还真忘了肚子，自己应感谢他们才是。找了好半天才找到员工食堂，李云倒想起了初一时找厕所的情形，想不到钉头和校领导的想法一样，认为食堂和厕所一样是不够貌相的，更像是中世纪西方教堂的吸血僵尸白天呆在地下室窥视着上面的人，晚上才出来活动。走进食堂，里面菜香像是一个个锋利的鱼钩勾起李云身上全部的味觉、嗅觉，身子仿佛腾了空不由自主起来，向着香的发源起走去。肚子对食欲是无止境的，李云认为必须要东西满足它，它更像是个恶魔，自己像个被严重剥削的劳动人民，肚子给身体反馈的仅仅是少许营养，大部分都做了大便的成份，可知肚子这个恶魔是很挑剔的。为了满足它，大部分时间需要进食，来填补一个无底洞，所以世间上的大理论大思想归根结底还是要吃，吃了之后才会思考，思考之后才会有感悟，感悟之后便有了理论，理论之后便想到吃；吃了之后才会继续思考。李云经过这一般理论后，觉得古人的论理道德不过尔尔，最终还要满足肉欲——兽欲，人人都可以当大哲学家，大哲学家与平常人唯一不同的是吃完饭后就是总结出无关紧要的话。不知不觉，李云来到窗口，望里面春色不及学校，可以开肉铺子，看着这么多肉类，李云兽性大发，一次点了一半的肉。服务员不耐烦地看他指这指那，说不出一个名字，打断他，说：“小兄弟，我看你不是本店职工罢，这里是职工食堂是给职工吃饭的地方。我又看你指这指那说不出一个名字，这些肉全部给你安了个新名字叫”那‘。小兄弟，想像力还真丰富，哈……“ 李云顿时涨红脸，内心尴尬不已，就如在演讲台上让人发现自己裤子拉链没拉一样，虚掩道：“谁说的我不是这里的职工，明天我可要正式工作啦，哼”这一句话，挽回了自不少颜硕，于是军心大振。 “噢，那么请你出示你的职工卡吧，哈哈哈。你看他们都带了一张卡。努，瞧。”服务员往窗外指着正吃的人们，蔑视地看着他，撅着嘴说。 李云这才晓得刚才寝室俩人为什么带着一张小卡走，现在想补救已后悔莫及，刚才拾到的一点脸面全部被里面拿铁勺的人扫光，觉得就这样走了很是狼狈，只能做做临死前的挣扎，以至于死样可鞠，忙泄了气地说：“我用现钱关可以吗？”说完，忙使出个乞丐对施恩者的目光。 服务员早在职场混了十多年，知道一千个目光都不及得一毛钱的价值，现在自己可是得胜的将士，士气自然高昂，对溃败的士兵更是铲革除根，以绝后患，神气地说：“那可不一样，我们只对职工开放，不盈利。要么到外面是吃，可以用钱——”说着，仔细打量着李云，像个小孩，估计能诈到一点小钱。语气无法转变过来，就如哀乐的高潮部分一时间无法转变为喜乐的低潮部分，下面讲的话痛苦地夭折在襁褓之中。 李云知道死的挣扎是无用的，就好比掉进水中的苍蝇，只能等待死亡，既然已死，世间也无须留恋，这可是真理。真理是什么？说的人多了就成真理。现代的人好像越像树懒，懒得实践，于是懒人们总结出：传说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李云谨尊真理，默默转身离去。同时，恨自己粗心得连问钉头该怎么填饱肚子都忘记了。可见，自己的肚子都成了别人的了。 服务员见李云要走，仿佛到了嘴边的瘦肉要逃走，马上补救道：“小兄弟，不要走嘛。来来，我有事跟你商量。”他忽然空出刚才拿盆子的左手，招呼李云。手摇摆的动作，像是势利鬼扒钱的动作。李云被他暗地里比作金钱，想必在他意识里李云身上的钱多如牛毛。从唯心观点来说，意识决定一切，仿佛这一切正是他想的一切，他不光是脑淫李云，还意淫了李云，真够淫荡的。 李云扭头看见他正招呼自己，仿佛掉进河里已窒息的人忽然抓到岸上的援助之手，刹那间感觉生活都充满了希望。李云满怀希望地走近窗口，说：“什么事？” “小兄弟，我看你并非是行骗之人，”服务员怕李云误会，忙纠正道：“不！不！我不是那意思。我看你挺诚实的，所以破个例。规矩是人订定的，人总要死的，也就是说规矩是死的。我看这样吧，据你刚才说你明天正式在这里工作，那么以后都是自己人。自己人呢，当然有话好说。话好说了，事就好办。事好办了，大家都高兴，是吧，小兄弟。不说多了，干脆这样吧，你就付现钱。”服务员慷慨有词，废话了一大连篇，面部表情随着字词的脱口而出变幻莫测，早已超出了女人心情的范围。 字字句句李云听得激情难耐，感觉自己仿佛这次不但没有死，反而是得道成仙，刹那有平地飞升的快感。于是，激情难言于表，更难言于口，用艺术家所说的形体语言与服务员对话了一般。服务员工看李云饥不择食的样子尤为当心，生怕他连盛菜的脸盆都啃了，所以打起菜来分外勤奋。 满满的一套餐饭放在李云面前，李云看着眼前相当于学校饭菜七天的份量，兴奋不已。经过起死回生的痛苦以后，李云很有想报复一下的念头，古人有句安慰性的话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李云只听得上半句，下半句主要原因老师没教。正待服务员扬起袖子收钱时，李云端着饭菜，快速转身离去。服务员的眼睛果然利害，多亏得食堂里各种杂油的营养，一眼就看穿这小东西要吃霸王餐，忙将头伸出窗口将李云喝住，样子极像上了断头台的犯人。李云预期的效果达到了，忙扭头赔笑道：“不好意思，太饿了，都忘了给钱。呃——服务员，要多少钱呐？” 服务员见这小子还有点人性，忙将头像缩头乌龟，缩了回去，摆好姿势，说：“这个嘛，我看看噢——嗯——看样子要很多——这样吧，我六份的份只收好你三份好了——嗯——大概要三十元吧。嗯，对。”服务员分析得形形色色，样子极像悬疑小说中的托着下巴的胖乎乎的侦探。 李云见他如此分析，反而有点点感动，心有点软，但钱太多承受不了，又不忍心与他一般杀价。杀价这种事一般是女人们手道擒来仿佛是一种本能，倘若换作男来做，只会像男人穿女人的高跟鞋在街上走的姿势别扭。据李云回忆，李母上街购物，五十元的东西至少在十八元杀起，到后来也就二十二元买了回来。李云以母亲作榜样，不忍心的事只好忍心，说：“大叔，我身上没带多少钱，二十九元行吗？”李云本以为像母亲一样杀得服务员叫苦不迭，哪料服务员不但不苦，反而有烈士般一无反顾的精神，一口答应。最后，李云叫苦不迭。 服务员接过钱，甚喜，不想辛苦半天还会有小费送，有时还佩服自己的眼力，咬了一块这么松动的瘦肉来。李云坐下闷闷地吃饭，心里后悔莫及。服务员仍站在服务台前工作，这时也哼起了轻快的小调。 李云的这种不快乐，像流行感冒一样传染到下午的整个心情。虽然在回寝室的路上，试过几次阿q精神胜利法然而只想当于暂进打了麻药，醒后伤口仍会隐隐作痛，无济于事。吃完一顿饭，李云仿佛得了艾滋病，任病魔来摧残自己，眼里写尽了失意。进了寝室，索性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4 金黄的夕阳映在玻璃上，经过一阵折射，不禁显得昏黄了些，倘若诗人见了这般景象，必然会叹息一般。由于睡觉心情不好，导致梦魇不断，醒来时，床上像发过洪水的洞庭湖，心乱不已。着眼发现床上的东西，比自己的心更乱，李云的心总算得到了些安慰，有意收拾起来。然而衣物和用品像是民国军阀割据各占一方领土封王称霸，收拾起来需要统一全中国的雄心，造物者包纳万物的胸怀，希特勒一个月可以吞掉一个国家的胃口，世代英雄巾帼的肝胆，等到五脏六腑全全部聚集起来以后，东西就收拾起来简捷得如美国攻克伊拉克首都巴喀达。上午，已叠好的工作服，经过一睡，像是经过严刑拷打已扭成一团，上衣和长裤更像是内部民族斗争的体现。在叠上衣时，按到一个地方硬硬的，像是小卡片之类的东西，李云顿生奇怪，仿佛发现了火星人的踪迹，于是掘地三尺，果真像挖到了室藏从胸口袋子上抽出一张小卡片。李云仔细一瞧，不瞧反而是好，一瞧正像是给快要痊愈的伤口加上重重的一刀，旧伤和新伤的痛楚双倍袭来——原来就是那张让自己羡慕企及的饭卡。这让他悲喜交加，欢喜的是晚上的饭可有着落了，悲痛的是现在身上只剩下回家的路费，不能添些私人的物品。然而这种欢喜像是吃完饭后暂时的饱，悲痛才是吃饱饭后更多的饿，可见悲与痛才是人们擅长的感情，欢与喜只不过是职业中的业余。李云触景伤情，发现屋里折射进来的阳光像是今天上午那服务员的油光返亮的嘴，化悲痛为愤怒，在屋里地板上仅有的阳光象征性地踩上几脚。几脚之后，心里舒畅多了，看着外面更多的夕阳，夺门面出，刚才踩地板过瘾，象征性地像踩地板一样将门重重一摔，飞奔下楼。 一幢幢金色的房屋，在李云的眼里分外耀眼。酒店的大厅里，客人渐渐多起来，酒店前的广场，车辆有序地排列着仿佛将要受将军的检阅的士兵，辆辆士气饱满。站在广场前，望着四面八方驶过的车辆，踌躇不已，以前自己一般在河西地带盘旋像是老革命一辈的革命根据地。河东一带像是女厕所以未踏进半步。如今身在河东像是到了异国他乡，一切都须适应。老祖宗教导我们：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李云只好以酒店为坐标原点，以自己的正前方方向为y轴，自己的向左一直延伸的马路以x轴，这样可能不会迷路。李云自认为防迷路工作做得万无一失，于是自信心大增，与心理盘算的以右为正半轴的背道而驰，撇下广场上的一片金黄。 街上的行人，个个脸上写满了饥饿，再加上天气燥热的烘托，将“人瘦饥黄”素描得惟妙惟肖——不，如今在二十一世纪社会主义中国家，人们正像新闻演播员鼓吹的一样早已实现了小康生活，大家应保持有心广体胖型，垃圾食品过份食用，假冒伪劣商品招摇过市，这些东西对大家的危害，让大家体内的免疫调节身体状况充其量顶多是个“小康”，称健康的话已是很伟大了，所以正如大家所说的：小康社会应人人保持。路边的长青植物正如本市的人才，被人修剪得方方正正，也就是理发师最喜欢剪的平头，稍微哪根树枝冒冒尖，出类拔萃一下，被削得与市委领导一样矮。这样子也就给各部门选拔人才的标准。因为市委起了典范作用，下面的人敢违抗“圣旨”吗？这些长青植物是不够赏心悦目的，坐在沉闷的车上，忽然看到窗外灰尘扑扑的植物像是整棵植物从地里拔出一样，让你怎么也想不到“土色”、“土香”这些词，就如看到一个人右边的脸丑陋，就不会突发奇想认为他左边的脸美丽。也就是说，挂在路边的植物给人们增添了像偶像一样呕吐的对像。看样子市里这方面的规划部门枉费心机，男乘客大都把目标集中在搜索美女身上，女乘客大都把目标集中在车厢里看有没有帅男身上。两方面河水不犯井水，各得其所，所以近几年来乘客文明的提升主要原因在这里。从另一个角度说，这里的人民是伟大的，他们创造出了人“性”的美大于自然的美定律。 没想到这里条路上汽修店还真多，如今除人美容之外车也美容起来，如果影响市客市貌的话，嗯，应该去美化自己的样子了。现在，车被人开着，也沾染了人的虚伪，本来应该像死人一样埋进地里等着腐烂，不但没有，反而主人将其一个大整容，摇身一变成了跑车，可肚子里仍是原来的发动机，就好比古人换成现代人的装束，可他内在还是一个封建思想模样。可恨的是，它还大胆地在街道上献丑。李云想来，叹息不已，车如主人的一条狗，如果它的主人带着重重面具，那么狗就喜欢看这些面具，摇尾巴。像狗一样，我的生活，你的生活，对着钱娇声摇尾巴，对着心张牙舞爪狂吠不止。李云叹息之余，认为自己也像一条狗但不知道什么血种的狗，于是垂头丧气起来。随着马路，漫无目的地走着。 5 大路漫漫，有“路漫漫其修远兮”的韵味，路面平而宽敞。本市唯一的缺点是，路宽心肠窄。李云没有将上下而求索的性 第十四章 回家 1 打工的日子过得飞快，一眨眼工夫，再过两天给人做苦工的日子暂时告一段落。这天，李父打电话过来告诉李云，说考上了省重点，超过分数线五分，又说祁本一班上考得最差，李云是班上几个奇迹之一。李父在那头话语里抑饰不住兴奋，唾沫四溅。在这头的里面，听得更是细细入微，生怕露了一个字，从面造成终身遗憾。李云更是激动难耐，晚上不班寝室里向杨田二老告知自己已考入陵东中学。俩人表示祝贺一般，但俩人的字词像事先经过醋里的浸泡，酸得让人掉牙。李云倒忘记了那天上午与老田说得一席话，人总是自私的。他无空暇揣测俩人的心思，一直沉浸在考上省重点的甜密中。一夜无梦，这样倒好，免得因忘记梦的内容而感到苦恼。第二天早上醒来精神极佳，一整天的工作得顺顺利利。下午，到钉头那里领了工资。钉头见李云进来，便脸上挤满笑容。出于老套，钉头拉扯时一大堆废话，希望侄儿再多玩久些，又说最近公司盈利不好，职工的工资着实发不了，因此很费心，又希望侄儿能体谅。听得钉头一般废话，李云被深深地打动着，心里夸他真不愧是个好老板，好叔叔。最后，话说完了，笑容如袋中的奶油强挤完了，到了该给钱的时候。钉头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牛皮纸信封递给李云。李云接过感谢地出去了，回公寓的路上撒下了一串串走调的音符。 在公寓里，李云仔细掂量信封的重量，最后还是经不住钱的诱惑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两眼恨不能有齐天大圣的火眼金睛，一下子就看出信内钱的数目，免得多出许多无畏的动作。取出一叠钱，李云备注了十二分的注意力，从头到尾地数了一遍：一、二、三、四、五。李云不相信到五就结束了数钱的乐趣。 于是，重复数了几遍，逐渐李云开始有点怀疑自己的数数能力，再少再少也不可能是五佰啊。以前自己答应过他们俩等领了工资分他们一半，也就是说，自己辛苦了六十天才捞得个二百五。晚上，李云睡得极其郁闷，在梦里都没忘忆数钱。第二天，李父接李云走时，安慰李云，说钉头叔叔给你安排个红卡主要原因是怕你受到其他人的欺负，端盘了顶多是张绿卡，由于你那份工作是从来没有的，给五佰元也是够意思的。李云听到这里，险些与生父大吵一顿，经过一次次失利之后，懂得再大吵大闹也不会把钱赚回来，与其吵还不如不吵，免得浪费口水。李父见儿子比往常乖，心里一高兴忙将原来的五佰元上自加了三佰元。接过父亲手中的钱，李云无心想这些，一心只想快些回家。 临走时，李云将二佰五十元放在老田的床上，锁上门，追上已渐远的李父。一会儿整个公寓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出了店门，李云转头看了看店内，觉得以前从未出现过此，仿佛是匆匆路过的行人。广场前，依然停放着当官不少的用车，就连抓犯人的警车都充当其中重要的一员。父子俩一会儿工夫，消失在茫茫人海里。一切如同从没发生过，如以前丝毫没有改变。 2 “才子”归来，再次引得小村热腾了一次。路上碰见不少的熟人，总少不了被讨好几句，简单的几个人，简单的几句话，倒引得李父笑容满面。因为，就好比收徒弟，徒弟不成气，是他本身不努力；而徒弟成了大气，便是良师出了高徒。一回到家，就接到李小春的信，还有一封表哥的。两封信的日期都是三个星期以前的。听李母说，表哥今年高考成绩优异，升入重本，现在去军训了。不用看表哥的信，就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内容，自小俩人在一起玩，俩人各是各肚子里的蛔虫。为了尊重原文作者，李云还是拆开表哥的信，内容果真不出自己所料，也就是在信里吹吹牛，慰问一下学习，至始至终千篇一律。李云极其斯文地撕开小春的信，里面的内容极其简单，正文写道： 最近可好？我们七人分别了这么久，以前的往事真像一场梦。难怪人们都说，人生如梦。我在这边很好，不用为我担心。真不知道，以后没有我陪伴，你会不会觉得孤单。也不知道，我们不能在你耳边叫你兄弟，是否觉得不习惯。我只愿你一切都好。可别忘了，乘着梦想的翅膀飞翔。在这里，送你一首歌词，它如实地表达了我此刻的心情。 李云翻开后面，里面正是一首s.h.e的《天灰》： 如果你不在出现 我的世界 还有什么可贵 可惜不够时间 让我们试验 什么叫永远 想念变成怀念 心动变成心碎 偏偏还会关切 你最后属于谁 我的天空今天天有点灰 我的心是个落叶的季节 我不知道如何度过今年 所有的灯 早已全部都熄灭 如果你从没出现 我会不会觉得快乐一些 可惜残念时间 总要把诺言一点点催灭 李云看完信，站在原地像新完成的雕塑，神情木然，一动未能，脑海里煞白一片。过了很久，才回过神来，极小心地试干湿润的眼眶，李云似乎觉得正有一件事正待自己去做，但大脑里像刚遭洗劫的村庄仍空空如野，于是放下手中的信，不知所措地走向电话机……（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