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丫鬟不接招》 第1页 [穿越重生] 《清穿之丫鬟不接招》作者:侬岁好【完结】 文案: 孟辞表示,她只想安安静静地做一名合格的丫鬟。 升职不易?那就不升,乖乖做好份内事儿,吃穿不愁万事足。 宅斗兇险?那就不斗,安心当个小白兔,安全系数百分百。 爬床?孟辞表示没兴趣,撒娇卖萌,安心讨好大boss,金饭碗妥妥的。 然而大boss对她有意思,她该咋办? 那什么太子爷、贝勒爷啥的你们不要过来!姑娘我不接招了! ☆、第001章 决不饶她 嘶!好疼! 后背传来火辣辣的痛,孟辞倒吸了口凉气。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里是什么地方? “打!给本宫狠狠地打!” 阴沉冷厉的声音响在耳边,如魔音灌耳,孟辞感觉整个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后背痛至麻木,意识模煳间,隐约看见眼前人影闪动。 耳尖地听到“本宫”二字,孟辞脑子里思索着,莫不是来了古装剧拍摄现场? 可为什么身上的疼痛那样清晰?全然不似做戏。 而且那分明是男人的声音,又怎会自称本宫? 突然,孟辞脑子里灵光一闪。 这才忆起自己貌似穿越了,穿到了不知名的地方。 只是眼前的情景又是怎么回事? 一醒来就遭受这样的罪,这个时空引流君不会是与她有仇吧? 孟辞心下内牛满面。 从小到大孟辞还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后背似要裂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死死地咬着唇不出声,心里将时空引流君骂了个狗血淋头,以此来抵消身后的痛楚。 “太子爷,何必如此?这丫头也并非有意,何不饶了她一命?” 一个好听的声音如天籁般地传来,孟辞简直要感激涕零了。 无论眼前是什么情景,这个为自己说话的人孟辞一定感谢他八辈子祖宗。 板子依旧往她屁股上招唿,没有丝毫停止。板子与身体接触,发出一声声沉闷的响声,一声声地敲在心上,震动着耳膜。 后背一片鲜血淋漓,女子被汗沾湿的髮丝黏在脸颊上,只露出一半的面容,更衬得其狼狈脆弱,奄奄一息,好不可怜。 太子冷笑一声:“老十三,话可不是这样说的,老四的生辰宴,本宫怎能让老四受了委屈?这丫头得罪了老四,本宫决不饶她!” 十三阿哥皱了皱眉,瞥向女子的目光中满是不忍,又看了眼沉着脸不发一语,如老僧入定般的四哥,心里浅浅地嘆了一声。 “十三弟,知道你一向怜香惜玉,这丫头模样也怪水灵的,我都看着不忍,不如求了太子爷,收到你屋里如何?” 绛紫色长袍的男子面容俊美,斜斜地坐在椅子上,把玩着右手拇指上的玉扳指,挑着唇,漫不经心地看向只剩下一口气的女子,啧啧嘆了声。 十三阿哥沉了脸,眼中一闪而逝一抹不悦,尽管依旧不忍,却也不再看向那女子,重新坐了回去。 紫衣男子可惜地摇了摇头,低垂了眸光,嘴角却噙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孟辞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愈发模煳,心里苦笑,难不成自己刚穿过来就要死了吗? 真的不甘心啊! 这样死了她就再也没机会回去了,再也见不到自己的爸爸妈妈了。 如果这次死了,她一定要找时空引流君算帐,这不是耍着人玩吗? 某空间内的男子骤然间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暗暗奇怪,怎的这般凉?莫不是感冒了? “老四,这丫头做错了事,本宫就拿她的命给了你,算是补偿了,四弟千万别介意。” 太子看向四贝勒,语气和善,英俊的眉眼却极阴厉。 “太子爷言重了。”四贝勒惜字如金,依旧面不改色。 十三阿哥眉间染上一丝阴郁。 虽说人是太子爷的,但太子爷这样说,传了出去四哥必定逃不了个心狠手辣,待下刻薄的名声。 ☆、第002章 缺个丫鬟 十三阿哥再次看向那丫鬟,身上鲜血淋漓,面色惨白,却咬着唇不吭声。 丫鬟模样确实不错,圆圆的脸蛋儿,五官虽还透着稚嫩,却如刚开的花骨朵般,娇嫩水灵,柔弱可怜。 自然,太子爷身边的丫鬟模样又岂能差了? 然而此刻那张娇嫩的脸蛋儿却透着纸一般的苍白。 十三阿哥心有不忍,也被她那份倔强吸引。 若是其他丫鬟早受不住地叫了出来,然这丫鬟除了最开始的时候叫唤了几声,这会儿却一声也没坑。 “太子爷,不如饶了她吧?”十三阿哥话对着太子说,眼睛却不由得转向了四贝勒。 他知道,四哥不开口,太子是不会下梯子的。 不过是个丫鬟,太子虽好色,关键时候却也不会怜香惜玉。 只是,四哥也不是个怜惜丫鬟的,他能答应吗? 十三阿哥没把握,却仍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个弱女子就这样丢了性命。 见四哥依旧低垂了眼睫,不说话,十三阿哥嘆息一声,认命地站起身来。 “太子爷,臣弟府上正好缺个丫鬟,不如……” “太子爷,说到底这丫鬟也是无心之过,臣弟看不若就此作罢。”原本一声不吭的四贝勒突然开了口。
第2页 十三阿哥微一愣,旋即松了口气,又坐了回去。 太子皱了皱眉,又朗然一笑:“四弟如此说,本宫本该应了,只是说到底是本宫身边的人做错了事,该罚的还是要罚,否则岂不是要说本宫不重规矩了?” 说罢,脸一沉,瞥向两个行刑的太监:“继续给本宫打!狠狠地打!” 十三阿哥蹙眉,这个太子,还真是得理不饶人!这样打下去对方焉有命在? “臣弟府上倒也不缺一双筷子,这个丫头还请太子爷割爱。”四贝勒慢悠悠地说着。 太子挑着眉看向四贝勒,笑的意味深长:“看来是本宫看错了眼,没想到四弟竟也是个怜香惜玉的。既如此,本宫也不好驳了四弟的面子,这个丫头本宫就送给四弟了。” 说罢叫停了手,两个太监恭敬一礼后退开。 管家刘福得了四贝勒的示意,忙叫了人将鲜血淋漓已昏迷不醒的孟辞抬了下去。 好好的生辰宴发生了这样的事,众人表情各一。 四贝勒依旧面沉似水,十三阿哥面色阴郁,其他皇子皆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太子举着酒杯来到四贝勒跟前,眉眼得意,话中却尽是歉意:“四弟,今儿个是你的生辰,却出了这样的事,也是本宫管教不严,四弟千万别介意,改日本宫定好好向四弟赔罪。” 四贝勒端着酒杯起身,面色淡然无波,敬向太子:“太子爷这话见外了,都是兄弟,何必介意?” 说罢仰头一饮而尽。 太子满意地笑了,也仰头饮了一杯。 宴席结束,太子与几位阿哥相继离去。 紫袍男子走到四贝勒跟前,笑着拱了拱手:“恭喜四哥又多了一名美娇娘,说起来太子爷待四哥还真是不薄,弟弟好生羡慕。” 说罢摇了摇头,遗憾地嘆了口气。 见四贝勒依旧不温不火的模样,也不以为意,笑着告了辞,与其他人一同离去。 十三阿哥落在最后,歉疚道:“四哥,都怨我,可是到底是一条人命,不如就将那丫头送到我府上吧?索性我府上的眼睛也不缺这一个。” ☆、第003章 血脉觉醒 四贝勒淡淡瞥了他一眼:“太子的目的本就是我,即便你要了去,太子还会想方设法送个过来,何必多此一举?” 十三阿哥也知道是自己的错,也只能讪讪地笑。 太子也当真打的一手好算盘,利用自己让四哥心软。 四哥向来不是个多管闲事的,若非为了自己何至于接下太子的招? “他既如此不放心,如此一来,让他放了心也未为不可。索性我府上也没什么见不得人之事。”四贝勒淡淡道了句。 “只是那丫头要如何安排?”十三阿哥询问。 四贝勒沉思了片刻:“既是太子身边的人,也不可随意打发了,把她安排在眼皮子底下,又做不了什么别的事,就到书房后头的那间书阁里整理书籍吧。这件事儿还得你四嫂来安排。” 十三阿哥点点头,嘆了口气:“既如此,弟弟就告辞了。” 孟辞直到翌日午后方醒来,浑身疼得无法动弹。 忍不住在心里咒骂了一声,四处打量着自己的屋子,古色古香的,不算大,只放了一张床,一套木制桌椅,上面摆着茶具。 桌子上沾满了灰尘,正对桌椅的木门关着,只透过支起的纱窗看得到外面的景色。 灰蓝的天,只微微露了点阳光照耀着大地。 树上的枝叶七零八落,显得光秃秃的,微寒的风透过纱窗唿唿地响着。 孟辞唉声嘆气,没想到刚到这儿就挨了打,而且身份明显不是个好的。 这样的地方明显只是个下人房,连个人都没有,也没法打听情况。 记得刚醒来时听到什么“太子”、“四弟”、“十三弟”、“生辰宴”什么的。 难道她到了皇子府上? 通过之前发生的事,孟辞可不认为身在皇子府就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原主连命都没了,能好吗? 可惜的是自己没有原主的记忆。 突然,孟辞脑子里一闪,想起了时空引流君送给自己的空间手鍊,既然来了这个陌生的地方,自然也该看一下那东西了,那可是有大用处呢。 想起之前的事,孟辞又气的牙根痒痒,对时空引流君充满了怨念。 二十一世纪的孟辞原是个大学生,平日里乖巧懂事,从不惹事,没想到这次却落得这样的结果。 原是孟辞刚进大学期间认识了学长关钰,从此便一心喜欢上了对方。 孟辞把那个男人藏在心里一年,也陪伴了那个男人一年,一直没敢说出口。 然而等来的却是关钰交了别的女朋友,对方家庭富裕,是个千金小姐。 孟辞伤心难过之下从此便放弃了心头的念想。 只是没想到的是关钰的女朋友却以关钰的名义约了她,对她一阵冷嘲热讽,还叫了几个叫花子打算欺辱她。 绝望之际,孟辞身体里的零系血脉觉醒,把那些叫花子冻成了冰块,才逃过一劫。 只是孟辞自己却因为无法承受这股力量而血液冻结,陷入昏迷。 灵魂离体的孟辞遇到了时空引流君,将她送往异世,并赠了她一条空间手鍊。
第3页 只是没想到刚穿过来就差点死去,害得她惊魂一场。 孟辞认命地嘆了口气。 不管如何说,时空引流君也算帮了自己一个大忙,受点苦也不算什么了,自己不应怪他。 抬起手腕,果然那红玛瑙的手鍊正在上面。 ☆、第004章 突然发难 孟辞在右手食指上咬出血,将血滴在玛瑙手鍊的红玛瑙串珠上面,算是认了主。 接着孟辞闭上眼睛,静下心神,默念口诀,意识成体,顺利地进入到空间。 空间并不大,七十平米左右,只是四周空荡荡的,四壁由寒冰打造,传来丝丝缕缕的寒气。 孟辞打了个哆嗦,抱紧了双臂,这才看到角落处一个白色的奇怪的东西正蜷成一团,旁边放着两本蓝皮的似是书籍的东西。 孟辞走了过去,当看清楚那蜷着的一团是什么时,陡然瞪大了眼睛,勐地退后一步,脸色发白,牙齿打颤。 眼前的白色的一团竟然是只老虎。 还是只幼虎,小小的一团,虎头虎脑,看着极为可爱。 孟辞却不敢大意,仔细盯着那只幼虎,几番挣扎,仍旧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接近那两本书,目光却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只幼虎,生怕它突然醒过来发难。 眼看便要碰到书籍,孟辞心下正松了口气。 这时候闭着眼睛的小老虎勐地睁开了眼睛,黑色的如黑水晶般的圆熘熘的眼睛透着一丝寒光看了过来。 孟辞吓得脸色一白,忙收回了手,再次后退一步,强笑着向它招了招手。 “嗨!小老虎,你好啊!” 孟辞尽可能和善的模样,希望眼前的幼虎能够放下戒心。 小老虎定定地看了她几眼,突然站起身子,抖了抖毛髮,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看了过来。 “你是谁?” 声音软软的,奶声奶气中透着丝娇憨,光听这声音绝对令人喜欢极了的,只可惜是只老虎。 小老虎说着脑袋向她凑了过来,鼻子在她身上嗅了嗅。 孟辞黑线。 会说话的老虎她还是第一次见,还是一只幼虎。 成了精的老虎? 孟辞脑子里冒出这句话。 但更重要的是孟辞现在一动不敢动,一眨不眨地盯着在自己身上嗅来嗅去,还围着自己转了一圈的小老虎。 “那个,你能别围着我嗅来嗅去的吗?”孟辞都快哭了。 她什么时候经歷过这样惊魂的事啊? 以往只在电视上看过的老虎竟然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不要太吓人啊。 不过这小老虎貌似并没什么恶意,只是围着她转圈,但孟辞还是紧张的不行。 小老虎听话地不再嗅来嗅去,蹲坐在地,仰头歪着脑袋看着她,眨了眨明亮清澈的大眼睛。 “你就是我的主人?” 哈? 孟辞傻眼? 什么鬼?主人? 一滴冷汗滑下,被一只老虎唤做主人,她受宠若惊有木有? “那个,主人不敢当,我没恶意,你继续睡觉,我就看看这两本书。” 孟辞忙摆手,笑眯眯地打着哈哈。 小老虎“哦”了声,用前爪将其中一本书扫到她面前,瞥了她一眼,黑水晶般的眼睛透着纯真与兴奋。 “你看了这本书就能把本宝宝契约了,以后你就是本宝宝的主人了。” 孟辞哭笑不得,这是个什么事啊? 看出它没有恶意,还有些小孩心性,孟辞胆子大了些许。 “哦?我为什么要将你契约了?对我有什么好处?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孟辞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她真心不认为契约了这只幼虎能帮自己什么忙。 总不能把它牵出去吓一吓府里的那些人吧? 光是想想就一阵恶寒。 她自己肯定也会被当做妖怪火烧了的。 小老虎未语,只是漆黑的瞳仁一瞬间变成金色,睁的大大的,如一个深邃的深渊从里面射出一团金色的寒光,眼神一下子变得十分兇狠,“嗷呜——”一声不由分说便朝孟辞扑了过来。 ☆、第005章 叫我姐姐 孟辞吓得睁大了眼睛,忘了躲避。 着实不明白为什么小老虎会突然发难,似乎被激怒的模样。 这一刻,孟辞真的有种被死亡的阴影笼罩的感觉,不禁有些后悔为什么要挑衅这只幼虎? 虽是幼虎,但毕竟是只虎,百兽之王,哪能当真无害了? 那双金色的瞳仁射出来的寒光将孟辞的视线牢牢地锁住,里面映出自己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和死死地瞪大的惊惧的双眼。 孟辞跌倒在地,小老虎沉重的身躯压在她的身上,张开獠牙向她脖子上伸了过来。 孟辞脑海中只有四个字:吾命休矣! 她闭上了眼睛,等待着被四分五裂。 心里苦笑,自己当真是蠢得可以,好不容易活过来,竟然让自己给蠢死了。 然而脖子上却只是传来湿润的微痒的触感。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她脖子上舔了一下,耳边传来小老虎奶声奶气的嬉笑的声音:“主人,不用怕了。” 孟辞小心翼翼地慢慢睁开眼睛,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却看到小老虎的双眼再次恢復了原来的纯真黑亮,正满是兴奋得意地瞅着她。
第4页 孟辞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想到方才的惊魂,孟辞一点也不被它的纯真所惑,依旧心惊胆战地将它沉重的身躯推了开来。 她退远一点,抚着胸口,狠狠地瞪向它:“吓我很好玩吗?” 她此刻的脸色着实称得上青白交加了,双腿依旧有些发软。 任谁被这样耍弄,在死亡线上走了一遭,心情都不怎么美好的。 小老虎无辜地眨着眼:“谁让主人怀疑宝宝的能力?宝宝可是很厉害的,能帮主人打坏人,打怪兽。” 孟辞哭笑不得,这会儿也不敢质疑它了。 反正契约个小老虎而已,有好处没坏处。 刚才不过是跟它开个玩笑,没想到小老虎表面憨直,脾气却不小。 “你叫宝宝吗?” 孟辞快速将那本书捡了起来,书的封面写了三个烫金大字——驭兽诀。 挺有气势的,只是这名字挺玄幻的。 没想到时空引流君对她还不错的嘛! 这么便宜的事也让她给遇见了。 “他们都叫我宝宝,娘亲和父亲也叫我宝宝。”小老虎伸出前爪挠了挠脑袋,颇为憨厚的模样。 孟辞看着心里生出几分喜欢,抛开它方才的兇狠,倒也挺可爱的。 以后有这个小东西,想来也不寂寞了。 孟辞摸了摸它毛茸茸的大脑袋,笑的眉眼弯弯:“宝宝这名字不好,以后你大名就叫大虎了,小名还叫宝宝,如何?” 宝宝很满意,开心地在她腿上蹭了几下:“谢谢主人!” 孟辞黑线,又哄道:“不要再叫主人,就叫我姐姐吧,以后跟着姐姐,有肉吃。” 宝宝,不,大虎眨着黑亮的大眼睛,似乎在思索,半晌蹦出一句:“大虎没有姐姐,娘亲和父亲只有大虎一个孩子。” 孟辞脸色一僵,继而笑道:“只是个称唿而已,叫姐姐亲近点儿。就这样了,以后不许叫我主人,只许叫姐姐。” 大虎憨憨地点了点脑袋。 孟辞感嘆,虽然笨了点儿,脾气大了点儿,不过好在听话。 孟辞抱着它的脑袋在它的额头上那一小撮金色的毛髮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亲完孟辞便有些发愣,刚刚还被它吓得屁滚尿流,这会儿倒是对它不怎么害怕了。 孟辞失笑。 大虎似乎也有些发愣,紧紧地盯了她一眼,然后垂下脑袋,没再说话。 孟辞径直翻开《驭兽诀》开始看了起来。 ☆、第006章 开始修炼 契约大虎的方法很简单,就是滴一滴血在大虎额头上的那一撮金毛上。 孟辞干脆地在自己的右手食指上咬了一口,将血滴在大虎的额头。 一片金光闪耀,殷红的血眨眼没入金色的毛髮中,消失不见。 这一刻,孟辞感觉到自己与大虎之间似乎多了一些联繫,感觉到大虎心里一片如孩子般软软的欢喜的情绪,对大虎更是多了些亲切的感觉。 果真是个萌物啊! 孟辞开心地笑了。 她拿起另一本书,只见封面上同样写了三个烫金大字。 御冰诀? 看这名字就是与冰有关的。 她翻开第一页,认真地看了下去。 大虎蹲坐在一旁,摇着尾巴,睁着虎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孟辞,只一会儿便忍不住趴在地上睡了过去。 御冰诀,顾名思义,就是将自身收集到的冰雪之气收为己用,可将世间万物凝结成冰,逐渐失去生机,即以冰为武器,杀人于无形。 挺厉害的杀人武器!孟辞心惊胆战。 孟辞想到了现代的自己因零系血脉觉醒,血液被冰冻,看来这个御冰诀就是专门为自己量身订做的功法。 想到那个零系血脉的厉害之处,不难想像这个御冰诀是个更为厉害的存在。 孟辞有些犹豫,杀伤性如此之强,不知是好是坏? 不过如今的她已然没有选择,为了回家,只能修炼下去。 而且只要练成了,还可以飞升成仙,长生不老,遨游四海。 想想便极是令人神往。 最重要的是,以后也不怕被人欺负了。 孟辞喜滋滋地想着,简单地看了一遍,了解了大概。 御冰诀共有八重,孟辞听时空引流君说过,只要练到第六重,便有望回家。 孟辞仔细地看了,第六重冰融决,可使血脉觉醒,开通血脉异能,随意使用体内的血脉之力,还可自由穿梭时空。 孟辞这才彻底放心了。 不过想要到达第六重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需要很长的时间,她还要继续待在这里很长的时间,也许没个十年八年的无法练成。 在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不能浪费。 第一重,名为冰心诀,需摒除杂念,吸收天地间的冰雪之气,改变身体和经脉中的气息,将血脉之气转化为冰雪之气。 孟辞闭上眼,静下心来,默念口诀,开始打坐。 感觉到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从四面八方逐渐往身体里面涌去,一开始有些冷,连血液都冷的紧,嘴唇和脸色也变得有些青白。 但逐渐的便适应了这些寒冷的气息,身体变得极为舒适,脸上的青白消失,渐渐恢復了红润。 不知过了多久,孟辞睁开眼,感觉浑身似乎比以往多了一些清爽轻盈之感,也适应了周围的寒冷。
第5页 孟辞轻吁了口气,为了能够早日回去,见到爸爸妈妈,她一定要好好修炼。 转头看向大虎,才发现它睡的正熟,雪白的毛髮,胖乎乎的身体,圆圆的脑袋,看着就喜人。 孟辞笑了起来,还真是个可爱的宝宝。 孟辞轻轻摸了摸它的脑袋,大虎立刻便醒了过来。 孟辞没想到大虎这样警觉。 只是在看到身边的人是孟辞时,大虎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极亮,极高兴,伸脑袋在她的怀里亲昵地蹭了蹭。 “姐姐,你看完了?”大虎奶声奶气的声音笑嘻嘻地问着,圆圆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孟辞点点头,摸了摸它的脑袋:“看完了,不过大虎,姐姐马上要出去了,等有时间姐姐再来看你好不好?” ☆、第007章 意外之喜 也不知如今是什么时辰了,感觉在这里待了很久,外面的情况也不知如何了。 大虎的眼神立刻变得黯淡了下去,耳朵也耷拉了下去。 孟辞有些不忍心,大虎一直在这里待着,没有人陪它,想必很寂寞吧? 孟辞很想带它出去,只是也知道依大虎的体型很容易吓到一大票人。 看来也只能以后多来陪陪它,给大虎带些好吃的了。 “姐姐,你刚来到这里,对这里还不太熟悉,其实大虎可以让你记起原主的记忆。这样的话,姐姐就方便许多了。” 大虎没有失落很久,很快便恢復了欢快的模样。 孟辞惊讶,继而惊喜。 这真是意外之喜。 她正担心着没有原主的记忆,会不会什么时候就漏了陷,没想到大虎一下子帮她解决了。 孟辞一高兴便再次在大虎额头上使劲亲了一下:“大虎,你真是姐姐的万事通!” 大虎羞涩地垂下了脑袋。 孟辞很惊讶自己竟能看出大虎在害羞。 还真是令人惊奇。 大虎额头上的金毛处射出一团白光,迅速进入孟辞的脑海。 孟辞的脑海里断断续续地多出来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原来现在是清朝康熙四十二年冬。 巧的是这具身体的名字也唤做孟辞,原是太子胤礽身边的贴身宫女,是刚伺候太子不久的。 今年四贝勒生辰,太子参加四贝勒的生辰宴,孟辞在为四贝勒敬茶的时候“不小心”将茶杯摔到地上。 太子一怒之下便命人责打了孟辞。 这一下原主便被打的一命呜唿。 真是可怜的娃!为了一只茶杯就将人往死里打,这个太子还真是如歷史上般恶毒。 不过孟辞也晓得了,原主年纪虽小,模样却极是娇俏动人,太子曾经看上了她的容貌,欲轻薄于她。 然这唤做孟辞的虽然性子柔若胆小,却是个极有原则的,不愿跟了太子爷,惹得太子发怒。 如此说来,太子也不能说没有挟私报復的心思在里面。 另外,此次之事也并非意外,而是太子欲借责打之事让孟辞进入四贝勒府,替太子查探消息。 孟辞感嘆,这皇家的事果然危险重重,便是亲兄弟也无法互相信任,整日里彼此猜忌,彼此陷害。 只是四贝勒可不是普通人,他可是歷史上有名的冷面四爷,未来的皇帝,比太子还要可怕。 孟辞想要在四爷府这铁桶一般的府邸里打探消息,无疑是嫌命长了。 她可不愿得罪未来的皇帝。 如今看来必须要摆脱太子这个麻烦。 打探的事孟辞是无论如何不会去做的,但四贝勒怕是已经把她当做了太子的桩子,还不知会如何处罚她呢。 万一一刀结果了她,孟辞上哪儿哭去? 四贝勒想要杀了她简直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似的。 是以,在摆脱太子这个麻烦之前,孟辞得赶紧想个办法保住性命才是。 但原主的父母是太子门下的人,若是太子知晓自己违背了他的意思,想必不会放过原主的家人。 说到此,原主也是个可怜的,原主的父母在太子爷门下,原是个不起眼的存在,这才把女儿送进了太子府想要得太子爷的欢心。 按说有这样的父母,孟辞不想管他们,但如今的自己到底占了人家的身体,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原主的父母因自己而出了人命吧? ☆、第008章 拜见福晋 实在没办法,只能向四贝勒投诚,求四贝勒帮忙。 至于四贝勒是否会同意帮忙,孟辞着实没把握。 但如今也只能如此了,她也不会为了那样的父母向太子屈服,置自己于危险之境。 不过四贝勒不好说话,直接找上去对方不一定会相信,说不定一言不合就将她杀了。 孟辞记得自己昏迷之前似乎是一个被称作十三弟的人为自己求的情。 这个十三弟应该就是十三阿哥胤祥了。 据说四贝勒与这位十三阿哥感情很好,找他帮忙,四贝勒兴许会听。 想到此,孟辞站起身来,笑着摸了摸大虎的脑袋:“大虎,乖乖的,有时间姐姐会常来看你的,你想吃什么?下一次姐姐给你带一些过来。” 大虎乖巧地眨着眼睛:“大虎不需要吃东西,大虎是以天地灵气为食的。不过姐姐一定要常来看看大虎。” 孟辞猜测着,大虎似乎不是普通的兽,小小年纪便能说话,又以天地灵气为食,只是不知为何会成为契约兽留在这手鍊的空间里?
第6页 看来只有时空引流君才知道答案了。 不过,无论大虎是什么样的兽,孟辞都决定要好好待它。 孟辞告别了大虎,离开了空间。 睁开眼,孟辞这才发现外面的天已经渐黑了。 没想到自己已经在空间里待了一个下午。 摸了摸肚子,孟辞还真是饿了。 睡了一天一夜,不饿才怪了。 孟辞想要起来,却痛的她脸色一白。 但她仍然坚持着下了床,来到屋子中间的木桌前。 果然见上面放着饭菜,虽已经凉了,但总比没有的强。 孟辞小心地坐了下来,三下两下就扒拉完了这些饭菜,然后又回到床上歇着了。 翌日凌晨,孟辞被人推醒。 睁开眼睛,看到一个十三四岁,穿着浅粉色衣裳,梳着大辫子的古装小丫鬟坐在身边,眨着眼睛看着她。 “姐姐,快起来吃点东西吧。” 眼前的小女孩模样清秀稚嫩,面上带着善意,说话细声细气,温温柔柔。 孟辞愣了一瞬,这才想起自己穿越了,于是便由小丫鬟扶着坐了起来。 “多谢。”孟辞温声道谢。 小丫鬟腼腆地笑了笑:“姐姐客气了。” 然后扶着孟辞坐好,端了饭菜过来。 吃完饭,小丫鬟收拾了碗筷正要出去,孟辞喊了她一声。 “哎!那个,我能不能打听点儿事儿?”孟辞弱弱地开口,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 那丫鬟想了想,点了点头,在她身边坐了。 “姐姐有什么话儿请问吧。” 孟辞斟酌着开口:“不知姑娘如何称唿?” 小丫鬟抿嘴笑了笑,笑容甜美亲切:“我是福晋身边的二等丫鬟,姐姐唤我秋合便可。” “秋合妹妹。”孟辞忙笑着唤了声,而后又眨着水润明澈的眸子问:“不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四贝勒府,姐姐今后便在四贝勒府做事了。等姐姐身子好了,秋合便带姐姐去拜见福晋,姐姐且安心养着。福晋是个心好的,断不会委屈了姐姐的。”秋合语气温和,安慰着孟辞。 孟辞心里有了计较,看来她果真留在了四贝勒府,如今重要的是先养好伤,过些日子再做打算。 “多谢秋合妹妹告知,等我身体好了,定去拜见福晋,向福晋谢恩。”孟辞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乖巧地道着。 ☆、第009章 大难不死 四贝勒和十三阿哥到底是主子爷,自己只是个丫鬟,不是想见就能见的。 因此孟辞没说感谢四贝勒与十三阿哥的话来,免得让人以为自己别有居心。 先养好了身子,日后有的是机会。 相信只要自己安安分分的,不轻举妄动,对方暂时不会拿自己如何的。 “姐姐大难不死,想必是个有后福的,姐姐且安心歇着,秋合先出去了。”秋合轻拍了拍孟辞的手。 孟辞点了点头,看着她出去,不由吁了口气。 也不知自己接下来会面对什么样的命运?按歷史上对四爷的认知,怕不是个好相与的,能否容得下她还要两说。 在这陌生的地方,还需时刻小心谨慎才是。 趁着这几日养伤的功夫,孟辞常常到空间里打坐。 这空间还真是个好东西,有这寒冰墙在,寒气源源不断地往身子里涌去,加速了修炼,在这样的修炼下孟辞的伤也恢復的极快。 不过因为每日里吃的饭菜没有什么好的,孟辞便没能给大虎带些好吃的过来。 也许是因为大虎习惯了以天地灵气为食,倒也没像普通的孩子似的贪吃,对此颇不以为意,只要见到孟辞,便欢快地围着她打转儿。 这才像极了一个调皮的孩子。 在床上躺了两日,孟辞的伤已然好的差不多了,这日一早便跟着秋合去向四福晋请安。 四福晋乌拉那拉氏二十多岁的模样,眉眼平和淡然,唇角含着淡淡的笑意,是个端庄贤良的女人,令人极有好感。 孟辞跪下向四福晋磕了个头。 四福晋笑着说:“孟辞姑娘是太子府里出来的,当不得如此大礼。巧燕,扶孟辞姑娘起来。” 四福晋身边的一个着丁香色衣裳的大丫头走了过来,欲扶起孟辞。 孟辞没起,低眉垂首,姿态恭顺,语气恭敬:“福晋收留了奴才,奴才从今以后就是四贝勒府的人,该守的规矩奴才自是要守。” 那拉氏长眉微动,极满意地笑了。 “难得孟辞姑娘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心性。只是孟辞姑娘到底不同他人,贝勒府上自不能委屈了姑娘。” 示意孟辞起身,又问:“不知姑娘可识字?” 孟辞回道:“回福晋的话,略识得几个字。” 那拉氏微颔首,语气愈发温和:“既如此,今日起孟辞姑娘便到外院书房后面的书阁整理书籍,姑娘可愿意?” “听凭福晋吩咐。”孟辞极乖巧地答着。 “去吧。”四福晋端起茶盏,孟辞起身退了下去,在一个小厮的带领下前往前院书房后头名为书阁的地方。 四福晋抿了几口茶,蹙着眉,思绪渐渐飘远。 另一个丫鬟巧瑛轻声问着:“福晋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第7页 那拉氏轻启唇,问:“你看此女如何?” 巧瑛思索了一番,谨慎地回答:“奴才瞧着是个守规矩的,也极懂事。” 那拉氏点了点头,长眉微展:“是个玲珑心肠的,从毓庆宫出来的就是不同。” “福晋的意思是?”巧瑛不太明白。 ☆、第010章 如此心性 那拉氏轻笑一声:“这些你不必明白,既然是爷的意思,便按着爷的话做。吩咐下去,不必特殊对待,也不许苛待了。至于孟辞的屋子就让她一人住一间吧,不必移步了,府上有什么规矩,或者她有任何不懂的便让秋合多与她说说,不必忌讳。” 巧瑛颔首应了声“是”,退了下去。 晌午的时候,四贝勒前来正院儿用膳。 用完膳,喝着茶,四福晋微笑着先行开口。 “那丫头身子已痊癒,按着爷的吩咐,妾身已经将她安排在了前院的书阁。” 四贝勒面色平静,不甚在意的模样,微微颔首:“这件事你处理就好,爷放心。” 四福晋目光盈盈,如秋水,微微含笑。 “妾身瞧那女孩子倒极是乖巧懂事,难得的是性子沉稳,不骄不躁。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心性,确实令人意外。听说自那丫头到了书阁后,便一直埋在书阁里面,安安静静的,是个有意思的人。” 四贝勒微挑了挑眉,有些意外,但也只是一瞬,便恢復了淡然的神色,并未说什么。 四福晋未再开口,该说的都说了,其他的就与她无关了。 坐了会儿,四贝勒便起身离开了。 书阁与前面的书房相距不远,但要进前面的书房也极不容易。 书阁并不大,小小的一间,里面高高的架子上摆满了书籍,也许是之前一直有人打理,上面没有一丝灰尘,摆的整整齐齐。 孟辞随意看了几本书的名字,越看越是欢喜。 孟辞前世就是个爱书的,这会儿看到这么多古籍,自是喜不自禁。 这也是她来到这里后为数不多的另她高兴的事了。 孟辞看了下书籍的分类,然后按着自己习惯的重新摆了下书籍的位置,按着朝代、年代、类别一一摆好,又贴上标籤,标明书目的分类,使其更加的清晰瞭然。 孟辞也趁着这个机会堂而皇之地看书。 这一点,孟辞简直要感谢四福晋了,歪打正着,竟得了这样的好事。 歷朝歷代的歷史书籍、山河大川的地理游志和奇事怪谈的书籍在这里应有尽有,孟辞看的津津有味,渐渐地忘了时辰。 中午的时候简单地用了午膳,孟辞便再次投身到书籍当中,一整日过去,倒也心满意足。 直到傍晚时,孟辞才发觉天色已晚,意犹未尽地放下了书籍,便往外走去。 落日的余晖当中,一抹修长的身影倚在门口,双手抱臂,轮廓英挺,修眉俊目,目光明亮温和,面上含着丝淡淡的笑意。 孟辞一惊,忙福下身去:“奴才见过主子。”心里猜测着这人何时来的,来了多久? 虽不知眼前是何人,但瞧那衣着和贵公子般的气度,便知不是府里的下人,那就只能是主子了。 “你……好了?”他上下打量着她,挑了挑眉,疑惑地问。 孟辞愣了愣,一时未明白过来。 隐约觉得这个声音有点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 能在四贝勒府随意走动的的主子,屈指可数,孟辞脑子里掠过一个人。 看眼前之人的模样和年纪,大概八九不离十了。 “回十三爷的话,奴才已然无碍了。” ☆、第011章 如此深沉 孟辞的态度也松懈了些许,唇角微扬起一抹笑花。 大概是因为之前这个人为她求过情,孟辞对十三阿哥格外有好感。 此刻见到他,少不得便要向他道谢。 “上次多谢十三阿哥出言相救。”孟辞歪着脑袋看着他,眸光闪动,笑若春花。 十三阿哥看着她唇角温暖的笑花,一时闪了神。 随即他勾唇一笑,直起身来,迈步进了书阁,打量着书架上已分门别类的书籍,目光便有些意味深长。 “看来你很喜欢这里?” 孟辞跟着他进去,听了他的话,诚实地点点头。 十三阿哥唇角的笑便添了些玩味。 “听说你在这里呆了一整日,没想到你这小丫头竟还识字,倒是爷小瞧了你了。”他回过身,抱着臂,一手摸着下巴,低头仔细地瞧着她。 方才他在屋外站了许久,一直看着这丫头认真的模样,看来这丫头确实对看书有兴趣。 “奴才不敢当。”孟辞也没否认,反正刚才他已经在外面站了许久,自己要还说略识得几个字,便有些矫情了。 十三阿哥神情忽然间变得严肃,如利剑一般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她,目光中渐渐含了些犀利与探究。 这样的十三阿哥莫名地让孟辞有点紧张,心跳的飞快。 不知他为何突然如此,可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孟辞不解地瞪大眼。 十三阿哥嗤笑一声,方才的严肃转眼间消失无踪。 他朝孟辞走近了些许,面上露出一抹极是费解的表情,问道:“爷怎么瞧着你与上次不太一样?”
第8页 孟辞心里“咯噔”一声。 “不知十三阿哥何意?什么不一样?”孟辞眨着眼,装作不解。 十三阿哥依旧有些疑惑,嘆着气,皱着眉:“上一回爷见你时,你明明十分胆小,连抬头看爷们一眼也不敢。怎么几日不见竟好似变了一个人?” 孟辞极力压抑住心里的慌乱,知道自己不能露出慌乱之色。 这些皇子各个聪明的要死,万一被他们发现了自己的秘密,还不知自己会有个什么样惨烈的下场。 于是,孟辞无辜地眨了眨眼,笑道:“十三爷当真说笑了,一个人又怎会变?奴才的性子向来如此,有时候见的人多了,难免紧张害怕。” 十三阿哥也未纠结良久,随即释然地笑了。 “罢了。对了,你这丫头怎的好的这样快?按着你上回受的伤,还活着已然是奇蹟,不过两三日的功夫竟如此地活蹦乱跳,真是不可思议。” 说着十三阿哥拿看怪物的样子看着孟辞。 孟辞无语。 这十三阿哥还盼着自己就此死去不成?哪有人这样说话的? 很有诅咒的嫌疑有木有? 不过,若是没有那冰心诀,怕是自己也没有这么快恢復了。 见他没有再继续上一个问题,孟辞到底松了口气。 “奴才皮厚罢了,自然好的快。”孟辞眨了眨眼,笑嘻嘻地说。 十三阿哥“噗嗤”笑了开来,他原本就长的阳光俊逸,平易近人,此刻笑起来黑眸中似乎藏着点点星光,煞是好看。 倒是比方才略微收敛的笑要好看的多。 “你这丫头,说话甚是有趣,爷倒是对你刮目相看。”十三阿哥好笑地摇了摇头。 孟辞不理会他的打趣,想到之前思考良久的事,一时陷入了沉默。 此刻十三阿哥在此,自己究竟要不要说呢? 不说的话,可能以后也没什么机会再次遇到十三阿哥,说了的话,他会信吗? “在想什么?小小年纪,怎的如此深沉模样?” ☆、第012章 按兵不动 十三阿哥挑着眉饶有兴味地看着她,方才还轻松愉快的模样,怎的眨眼就变了? 孟辞仔细地看着他,歪着头,认真地问:“十三爷,不知您是否会相信一个丫鬟的话?” 十三阿哥笑容微微一敛,认真看了她一会儿,旋即再次扬起了轻松愉悦的笑容。 “那就要看是什么样的话了,爷可说不准。”语气中含了丝揶揄。 孟辞抿抿唇,说了等于没说。 不过也对,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很难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话,更何况还是个下人。 “如果奴才告诉十三爷一件事,十三爷能否帮奴才一个忙?” 孟辞还是决定告诉他,目光极清极亮地望着他,透着真诚。 相信的话最好,不信的话自己只能再想法子了。 “哦?你说。”十三阿哥盯着她面上的神情,那双温软灵动的眸子此刻是那样的认真,让他不得不心生好奇。 他倒想听听这丫头能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孟辞担心隔墙有耳,索性凑近了十三阿哥,向他勾了勾手指,眼睛亮亮的,示意他低下头。 十三阿哥好笑地矮了矮身子。 孟辞附耳对十三阿哥说了几句话。 说完后孟辞迅速退了开来,当做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背着手,眨着眼,笑嘻嘻地说:“十三爷,奴才就说这一次,信不信是您的事,您可不许为难奴婢啊。” 十三阿哥也只是愣了一瞬,瞧着她笑颜如花的模样,方才的惊讶与沉重也散了些许。 “爷有那么可怕吗?”他伸指弹了下孟辞的脑门,哭笑不得。 想了想,又嘆了口气:“你放心,爷不是个会欺负弱女子的人。说起来,爷真不把你放在眼里,否则你以为你能安然地留在这儿?” 孟辞瞪了瞪眼,有些无语。 不过终究是松了口气。 无论如何,十三阿哥至少没有表现出嗤之以鼻的态度。 如此看来,找十三阿哥果然是对的。 “你的话爷记住了,以后有什么事儿爷会再来寻你的。”十三阿哥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便离开了。 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她一眼,扬唇一笑:“丫头,爷希望你能给爷一份意外。” 说罢,眨了眨眼,修长的人影转眼消失在门口。 原来十三阿哥也有这样调皮的一面。 孟辞失笑。 转眼面上的笑容渐渐褪去。 孟辞心里有数,自己孤身一人,又只是个丫鬟,自己的命在这些人手里什么也不是。 虽然孟辞有《御冰诀》在手,但在练成之前还需要一个有力的保护伞,也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保证自己能够安静地修炼下去。 四贝勒府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只要得到了四贝勒与十三阿哥的信任,让他们没必要把自己当做探子,一个需要时刻堤防、时刻想要除去的人物。 但同时也需要得到他们的看重,不能让他们对自己视而不见,听之任之,这样才能在古代好好地活下去。 但这些的前提是必须得到四贝勒与十三阿哥的信任,若是连这点都做不到,那未来的一切便都无法保障。
第9页 孟辞觉得她要好好想一想,如何能让他们相信自己,看重自己。 十三阿哥既然听进去了,那孟辞只有先暂时按兵不动,等他的消息就是了。 ☆、第013章 侧妃之位 好在她的房间是自己一个人住,修炼什么的都十分方便,不会被人发现异常。 很快第一重冰心诀便练成了。 因着血液中吸收了许多的冰雪之气,孟辞的肌肤也变得似雪一样的白皙,温度也较常人更凉一些。 不过如果不仔细看的话还是无法注意到的。 第二重冰凝诀,以冰雪之力,集中意念,稳固心神,运用冰雪之气流转于周身,可使人变得耳清目明,周身围绕的冰雪之气亦可清晰明了,如置身于云雾当中。 当然,外人是无法看到如此奇异的景观的。 孟辞也趁机整理了一下原身之前的记忆,知道如今的太子地位尴尬,恩宠早已不復以往。 若非如此,太子也不会派了自己来这四贝勒府。 当初三藩之乱,当今皇上的元后赫舍里氏意外难产,生下了二阿哥胤礽,然赫舍里氏却因难产而死,留下一个刚出生的孩子。 因着那份愧疚,亦为着三藩之乱无后顾之忧,当今皇上康熙帝立了仅有一岁的胤礽为太子。 这原也没什么,只是随着太子愈发年长,康熙对太子的行为愈发不满。 当然,这里头最重要的原因便是索额图。 索额图乃当年四大辅臣之首索尼的第三子,赫舍里皇后的亲叔父,与太子自是亲切。 太子变成如今模样,一大部分原因正是因为索额图这些年的溺宠与唆使。 于是,今年五月,索额图被圈禁于宗人府,不久便去世,太子可谓是遭到了严重的打击。 失去了索额图这个大靠山,太子整日里战战兢兢,生怕其他兄弟会落井下石。 大阿哥胤禔乃长子,又有军功在身,只是因为不是嫡子,没有被立为太子。 八贝勒胤禩能力出众,温文有礼,得康熙看重,亦为太子所忌。 在如此情况下,太子便打起了四贝勒的主意。 四贝勒近些年与太子关系尚可,为皇上办事也甚为用心,极得皇上看重。 太子为了对抗其他有能力有异心的皇子,便想着拉拢四贝勒。 因着十三阿哥与四贝勒交好,拉拢了四贝勒,又加上个十三阿哥,便更是如虎添翼。 然太子终究对四贝勒与十三阿哥有所防备,是以派了孟辞进入四贝勒府,命她打探四贝勒与十三阿哥的心意,是否真心为他做事。 太子还许了她若是事情办的好,将来许她一个侧妃之位。 孟辞嗤之以鼻,从记忆中得知原主虽柔弱,却不是个贪慕荣华富贵的,不止一次地拒绝过太子,只因她心里也有着一位青梅竹马,若非被父母送给了太子,大概会开开心心地嫁给心爱之人。 只是孟辞感嘆,以太子的性子,原主这样几次三番地违逆他,竟没有把她杀了,还傻乎乎地许一个侧妃的名头,以为对方一定会求之不得。 看来这位太子对原主确实有几分心思,也笃定了侧妃的名头无人能够拒绝。 孟辞却知道,原主只是为了父母,才答应屈服于太子的。 只是却没料到会因为此次之事给丢了性命,也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心上人。 孟辞可怜原主之余,只能答应替她好好活下去,至于太子,反正以后会被废,也不必去帮原主报仇了。 正在修炼的孟辞耳尖地听到门外传来轻盈的脚步声。 ☆、第014章 又见福晋 因着修炼了第二重冰凝决,孟辞在屋子里便可以很清楚地听到外面的脚步声。 她认出这个脚步声是秋合的,秋合住在她的隔壁,二人平日里常走在一起说话。 秋合对孟辞尚算亲切和气,什么都愿意帮她,孟辞很感激秋合。 孟辞三两步走到桌前坐下,倒了一杯水悠闲地喝了起来。 果然,不过片刻,秋合便出现在门口,看到孟辞,笑盈盈地唤了声:“孟辞姐姐。” 孟辞忙起身迎了上去:“秋合妹妹来了?” 并握着她的手,拉着她坐下,笑着问:“妹妹找我可是有事?” 孟辞要比秋合大一岁,秋合便常唤她姐姐。 好在原主比秋合要大,否则以孟辞的心理年龄,着实唤不出“姐姐”二字。 秋合含笑打量孟辞,啧啧称奇:“真没想到姐姐人长得好看,气度也好,可着实不似个伺候人的。姐姐方才的模样,妹妹还以为看到了哪家府里的格格。” (‘格格’意为汉人家的‘小姐’,是满人宗室之女的称谓,另外,‘格格’也可称唿清朝亲王府邸中的低阶妾。) 孟辞自小在父亲严格的督促教导之下,养成了良好的习惯,一举一动与真正的大家闺秀一般无二,又加上性格乖巧懂事,在学校里风评甚好。 如今的她虽只是个丫鬟,要想改掉这些习惯还真是不易。 孟辞讪讪地笑,着实未注意这些,可千万别露了馅儿才好。 索性秋合也未再多言,转眼便说起了此行的目的:“福晋让我过来找你,说是有事吩咐。” 孟辞讶然。 自那次向四福晋请过安后,孟辞便再未见过四福晋。
第10页 如今四福晋唤自己过去,也不知所谓何事。 孟辞也只是在心里寻思着,面上却应得爽快:“我这就随你过去。” 孟辞简单收拾了一番,便跟着秋合去了正院儿四福晋处。 四福晋正仪态端庄地坐在堂屋的圆桌前,身边坐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宝蓝色的袍褂,眉清目秀,正腻在四福晋身边撒着娇。 四福晋嘴角带着浅淡温和的笑意,看向孩子的目光满是慈爱。 桌子上放着几盘点心。 孟辞只余光扫了一眼,便已猜出对方身份。 四贝勒唯一的嫡子弘晖。 孟辞低眉垂首,恭敬地福身行礼。 “奴才请福晋安,福晋吉祥。请大阿哥安,大阿哥吉祥。” 四福晋笑着抬眼瞥了她一下,微微颔首,推了推弘晖,示意弘晖坐好。 弘晖不满地呶呶嘴,端正地坐在凳子上,眼睛却看向孟辞,随即眼睛骨碌碌地转了转,突然起身跑过来,背着手绕着孟辞转了一圈儿,然后站在她面前,昂起下巴,声音清脆倨傲地问:“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没见过你?” 孟辞微愣了愣,垂首看着眼前双眸明亮好奇,身高只到自己腰间的小男孩,忙恭敬地答了句:“回大阿哥的话,奴才名唤孟辞,是新进府的。” 四福晋沉了脸,轻斥道:“弘晖,还不坐下!” 弘晖呶呶嘴,不以为意,依旧好奇地盯着孟辞看,蹙眉思索了一番,然后眼睛一弯,咧嘴笑了笑,一手指她,转向四福晋,道:“额娘,我知道她,她就是被二伯打了板子的那个丫头!” ☆、第015章 口无遮拦 孟辞额头划过几条黑线,看来她被打板子的事竟是无人不知了。 弘晖又摸着下巴,歪着脑袋好奇地上下打量着她,问她:“你不疼了?我看你不像有事的模样啊,你们女孩子不都是挺弱的吗?” 孟辞扯唇一笑:“回大阿哥的话,奴才已然无碍了。” 弘晖点了点头,双眼却依旧亮晶晶的,仿佛在想着什么好玩的事儿。 “你定是做了什么事惹了二伯不高兴了。唉!二伯可真是狠心,这样如花似玉的女孩子二伯竟也下得去手。”说着一副唉声嘆气的模样。 她怎么不知道四贝勒的儿子竟是个“怜香惜玉”的?与他的阿玛可是截然相反。 孟辞不好说话,弘晖依旧喋喋不休,似乎对孟辞好奇的紧。 “听说十三叔那日给你求了情,我猜十三叔定是喜欢你,十三叔的眼光果然不错。”弘晖语不惊人死不休,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表情十分兴奋。 孟辞脸色一僵,有些无语,这弘晖竟如此口无遮拦,这样的话竟也说得出口。 你就不怕你十三叔知道了教训你吗?孟辞不无雀跃地想着。 果然,四福晋面色愈发不好,却也有些好笑,强忍着笑意,轻声斥责:“弘晖,说什么呢?你十三叔也是你能编排的?” 弘晖悄悄地吐了吐舌,忙跑回到四福晋身边,摇着她的手臂,抱怨着:“额娘,儿子怎么敢编排十三叔嘛?不过这个丫头确实不错,十三叔肯定看上了这个丫头。” 依旧念念不忘这件事。 “小小年纪,你懂什么?”四福晋伸指点了下弘晖的额头,沉了脸,嗔怪道。 弘晖揉着额头,撇着嘴,满脸委屈不满。 他哪里说错了? 四福晋余光瞥向孟辞,见她低垂着脑袋,态度恭顺,并无异样,暗暗松了口气。 “我叫你来,是有事要吩咐于你。”四福晋端正坐好,浅笑开口:“我知你是读过书的,府里识字的丫鬟原本就少,我便想着今后让你陪着弘晖做功课,也为他解解闷,如何?” 孟辞吃了一惊,让自己陪弘晖做功课? 这四福晋是脑子抽了?还是被驴给踢了?啊呸呸呸,这样说人家未来的皇后还真是不好。 只是,她当真放心的下自己? 毕竟四贝勒对自己应当是防备的紧的,四福晋不可能不清楚。 就算没有这一层,自己到底是初进府中,是那不知根底的人,又是一介女子,哪里就能照顾好弘晖了? 而且这满院子的人她就不信找不到一个可信又识字的丫头或者嬷嬷,这四福晋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孟辞思忖着,觉得自己应当拒绝,而且让她整日里陪着一个骄傲又任性的小孩子,还不如让她守着那书阁呢。 只是还未开口,弘晖已大惊小怪地嚷了起来,摇着四福晋的衣袖,一脸的不满。 “额娘,您说什么呢?她一个小丫鬟懂什么?让她陪儿子读书那不是耽误儿子吗?” 说完,还回过头狠狠地瞪了孟辞一眼,哪里还有半分方才的八卦与兴奋? 孟辞心里就火了,暗暗磨牙,这小屁孩!还嫌弃她? 丫鬟怎么了?她虽不算饱读诗书,但也是从小到大浸淫于书本诗词当中的,可比他这个小破孩强的多! 没想到小小年纪就这样轻视丫鬟,果然是冷面四爷的儿子。 但她只敢在心里抱怨,遂低了头,面上无一丝异色,对四福晋道:“回福晋,奴才手脚粗笨,当不得福晋如此看重,还请福晋另择他人。” ☆、第016章 陪读丫鬟
第11页 四福晋淡淡笑着,并不以为意:“我说你行,你便行,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今后你就伺候着弘晖吧。” 语气虽依旧温和,却透着一丝不容拒绝。 孟辞知道无法拒绝,索性应了下来:“奴才谨遵福晋吩咐。” 弘晖依旧满脸不满地哼哼着,想求了四福晋反悔。 四福晋索性沉了脸,道:“额娘的话你也不听了?以前你想着贪玩,耽误了功课,你阿玛不知说了你多少次,若是你仍旧如此下去,额娘也不管你了。” 弘晖缩了缩脖子,瘪了瘪嘴,面上闪现一丝紧张,收回了手,低着头小声道:“儿子听额娘的。” 四福晋这才满意地笑了起来。 原来,这个弘晖还是怕他阿玛的,不过与十三阿哥倒是关系不错的模样,还敢打趣十三阿哥。 “你以前总觉得无趣,额娘给你找了个这样乖巧懂事的小姐姐,你也应当满意了,日后好好读书,知道吗?”四福晋语重心长地劝着。 弘晖“哦”了声,瞥向孟辞的目光却尽是怨念。 哼!都怪她,让自己挨了额娘的骂,以后不会让她好过的! 孟辞甚是无语,真是躺着也中枪啊,自己招谁惹谁了? 不过,四福晋的话好歧义啊! 给自己的儿子找丫鬟,陪他解闷,就不怕玩物丧志吗?四贝勒也不像是允许发生此种事情之人啊。 这四福晋不会这样没脑子吧? 孟辞摇摇头,这与自己无关,想要平安地在四贝勒府生活下去,便只能做好自己的份内之事,不搞特殊,安安分分,主子吩咐的事就要尽心尽力地做好。 不过唯一令人郁闷的是弘晖对她甚是排斥,先前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一听说要陪他读书就立马变了脸,也不知是当真讨厌丫鬟伺候,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弘晖作为四贝勒的儿子,身边有四个伺候起居的丫头,两个太监,一个哈哈珠子(陪府里的小阿哥读书的,相当于伴读),但伺候读书的丫头还真没有。 孟辞算是唯一一个,也算是特别了。 未时正,即下午两点,弘晖要去前院跟先生读书,早早地便去了前院。 孟辞随行,贴身随侍的还有哈哈珠子阿诚。 读书的地方距书房不远,方便四贝勒随时过来检查功课。 先生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姓常,颇为严肃,所教学生仅弘晖一人。 因天儿寒凉,孟辞与阿诚坐在一侧的耳房里面,烧了炭火,暖着手,孟辞小声向阿诚询问。 “府上只有一位小主子吗?” 这不怪她,孟辞对清朝的歷史只知晓个大概,要问她九龙夺嫡都有哪几位皇子,以及清朝有哪几位皇帝,她能说出个一二三,但具体的便不知晓了。 阿诚七八岁的模样,与弘晖差不多大,比孟辞要小许多,每当看见阿诚,孟辞总有一种虐待童工的感觉。 这样的年纪在二十一世纪那可是上小学的年纪啊,真是丧尽天良,泯灭人心啊。 阿诚虽年纪小,却甚是机灵,嘴也甜,颇为讨喜,对孟辞也甚是亲热。 阿诚嘻嘻笑着回答:“姐姐这就不知道了,府上除了福晋膝下的大阿哥,还有李侧福晋所出的二阿哥,如今年纪尚小。前些年李侧福晋还有过一位小阿哥,只是后来没了。如今李侧福晋膝下有二阿哥与大格格两位小主子呢。算起来府上如今共有三位小主子。” ☆、第017章 不怀好意 孟辞点点头,还真是不多啊。 她记得歷史上的干隆皇帝排行为四,如今看来还未出生呢。 如今府上最受宠的莫过于李侧福晋,光看她前后生的这几个孩子便知晓了。 虽一个夭折了,但还有两个活着,未来还有个三阿哥弘时。 比起只生了一个嫡子的四福晋,膝下子女双全,又得四贝勒宠爱的李侧福晋在府中的地位可想而知。 也不知这位李侧福晋长什么模样,能让这样一位冷清的四贝勒如此着迷。 她可是记得初次到这儿时,四贝勒是如何的铁石心肠,面对太子对她的狠心责打竟能无动于衷,若非十三阿哥开口求情,自己怕是早已成为孤魂野鬼。 孟辞倒也看得开,并未对此事纠结许多,这就是这个时代的人的性子,奴才的命如草芥,根本不放在眼里。 四贝勒府上的女人并不多,孟辞所知晓的只有嫡福晋乌拉那拉氏,侧福晋李氏,以及格格宋氏和武氏。 而歷史上那位干隆的生母钮祜禄氏孟辞尚未听说过,大概还未进府吧。 孟辞甜甜地笑着,尽量显得可亲:“我初来乍到,对大阿哥的习惯不了解,还望你能多多提点我一下。” 阿诚爽快地拍着胸口,咧了咧嘴,尽显纯真:“姐姐放心,大阿哥其实很好相处的,从不打骂我们这些下人。” 孟辞笑眯眯点头,心里却不以为然,她可没忘记弘晖对自己的意见大着呢。 酉时正,即下午六点,弘晖下了学,孟辞与阿诚忙跟了上去,阿诚伶俐地将手炉塞进弘晖手里。 弘晖一眼瞧见琳若,冷着小脸儿,撇了撇嘴,头也不回往后院走去。 依旧到四福晋的正院儿用罢晚膳,弘晖便回了他自己的院子。 弘晖住在正院隔壁的小院儿,来去倒极是方便。
第12页 孟辞与阿诚就着小丫鬟送来的食盒简单地填饱了肚子,屋子里自有另外四个丫鬟负责伺候弘晖洗漱。 弘晖入睡前要练几张大字,然而磨好了墨,弘晖却不动,拿眼瞧着孟辞,问道:“听我额娘说你识字,你给本小爷练几张大字,让小爷看看你有何能耐。” 这话里满满地都是挑衅。 孟辞不以为意,恭敬地应了是,上前拿起狼毫,开始写字。 孟辞那么多年的书不是白读的,毛笔字亦是从小便练,不是什么问题。 孟辞心里知晓这弘晖怕是不怀好意,但小破孩想要看她笑话还真是打错了主意。 果然,弘晖见她开始写,凑上来看了几眼,点点头,表示满意,便道:“你继续练,没小爷吩咐不许停,阿诚给小爷我盯着她点儿,别让她偷懒。” 阿诚应了声“嗻”,弘晖便大摇大摆地回了后面的寝屋。 孟辞在心里咬牙,但她自不会与个小孩子计较,只认真地写字。 直到亥时初,弘晖差了阿诚让她回去,孟辞才甩了甩略微酸涩的手腕,回了自己的屋子。 翌日,弘晖照旧让孟辞留在屋里练大字,自己却悠闲自得地领着阿诚去了前院读书。 孟辞自不会任由他捉弄,索性另拿了一张纸,磨好了墨。 直到中午弘晖从正院儿用完膳回来,孟辞恭敬地迎了弘晖进来。 ☆、第018章 转变态度 弘晖不理会她,迳自跑到书案后面拿起孟辞写的大字认真看了起来,孟辞恭敬地立于一侧。 弘晖边看边小大人似地点了点头,淡淡地道:“写的还看得过去,看来额娘没说错了,你确实有几分本事。” 孟辞心里好笑,她自己的字自是了解,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只是弘晖好面子,不肯说些好听的话罢了。 小孩子性情而已,孟辞也不在意。 只是弘晖翻了几页,突然目光一凝,落在其中一张纸上,仔细地看了一会儿,面上神色乍喜。 只是瞬间弘晖又恢復沉稳的模样,沉着小脸儿淡淡地问:“这个是你写的?” 孟辞闻言走了过去,凑近看了眼,微微颔首:“回大阿哥,确实是奴才所写。” “你会讲故事?”弘晖仔细地问,虽语气尽量平淡,但双眸中依旧难掩欣喜期待。 孟辞毫不犹豫地点头。 弘晖面上喜色再也掩饰不住,眼巴巴地瞅着她,激动地道:“那你快告诉小爷,下面讲的是什么?” 原来孟辞在这张宣纸上写了一个故事,写的正是小人鱼的故事,只不过只写了一点点。 看着弘晖满眼欣喜,孟辞抿了抿嘴,故意道:“大阿哥,这个故事很长,怕一时半会儿讲不完,您一会儿还要去前院上课呢。” 弘晖闻言一脸懊恼,却也无法,只依旧不死心道:“那等回来你继续讲给小爷我听。” “那这字——”孟辞拖长了语气,挑眉看着他。 弘晖面色一窒,尴尬地扯了扯唇,却维持着骄傲,扬起小脸,爽快地道:“从现在开始你不必练字了,小爷允许你留下来伺候小爷。” 孟辞抿嘴一笑,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哼,对付这小破孩儿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因有了这样的小插曲,弘晖待孟辞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除了上课与用膳之时,其余时候皆缠着孟辞。 孟辞可不敢让弘晖缠自己太过,若是那位四爷知晓了,定饶不了她。 “大阿哥几日没写大字了,万一福晋和主子爷知晓了,定要责怪你了。”这日晚膳后,弘晖依旧缠着孟辞讲故事,孟辞好声好气地劝着。 关键四福晋知晓了是小事,四贝勒知晓了才是大事。 弘晖小脸一垮,也想到了这几日为了为难孟辞故意让她练大字,自己反而偷了几回懒,也颇有些不好意思。 到底是个小孩子,以前被规矩束缚着,像个小大人似的,孟辞也不忍心让他难过,便道:“大阿哥只要乖乖读书,贝勒爷和福晋高兴了,奴才便能安心地留在大阿哥身边,大阿哥想要听故事随时都可以。” 弘晖小脸儿一亮,重重点头,又道:“你可不许骗人!” 孟辞好笑,伸出右手小拇指与他拉钩:“骗你是小狗。” 弘晖愣愣地瞧了眼她的动作,大概也是觉得有趣,便伸出小拇指与她拉勾,眼睛闪闪发亮。 孟辞轻松了许多,白日里照顾弘晖,晚上练习御冰诀。 第二重冰凝决很快也练成了,浑身的冰雪之气愈发浓厚,也愈发稳定,不会再出现冰雪之气不小心外泄的可能。 但外人无法感受到她身上的冰雪之气,只是触摸到她的肌肤时会感受到一丝凉意,好在是冬天,也无人察觉。 ☆、第019章 不懂规矩 孟辞探知事物的能力也提高了许多,即使是表面不变的静物也能感觉到生命的流动,风声亦变得清晰。 今日凌晨下了一场雪,院子里白茫茫一片,孟辞出了屋子,看到眼前银装素裹的一片,不由笑弯了眉眼。 在贝勒府的日子愈发轻松自在,孟辞的心情也愈发好了起来。 耳边传来清晰的下雪声,如调皮的精灵嬉笑着玩耍,踩在雪上吱嘎吱嘎的声音也变得动听。
第13页 孟辞欢快地转着圈儿,轻盈的步伐如舞动着优美的舞蹈,哼着小曲儿,踩着轻松的步子往弘晖的院子走去。 天色尚早,还未大亮,好在孟辞现如今能够清晰地视物,与白日里无异。 四贝勒出了福晋的正院,因皇上西巡,倒也不必上朝,因此出来的晚了些。 无意间一瞥,远远地便扫见右边的小路上一抹轻灵娇俏的身影,眉头一皱,问身边的苏培盛。 “那是何人?怎如此不懂规矩?” 苏培盛与四贝勒差不多大的年纪,二十余岁,身形瘦削,与四贝勒一起长大,瞥了眼那个丫鬟,恭敬地回道:“回爷的话,是大阿哥身边伺候的丫头孟辞。” “哦?她就是当日太子身边那个丫鬟?”四贝勒颇为意外,又仔细地瞥了眼那个轻灵的背影,眼眸底闪过一丝幽暗。 苏培答了声“是”。 “这些日子她可规矩?”嘴角抿了抿,淡淡地问。 苏培盛含笑的声音响起:“自从这丫头去了大阿哥处,倒是一直安分守己,大阿哥比往日也更用功了,常先生还夸了大阿哥呢。” 四贝勒神色淡淡,不以为意。 现在说安分未免言之过早,究竟如何,还有待观察。 若当真做戏,暂且留着也未为不可,总之掀不起什么大浪,省得太子再送个人过来。 若当真如十三所说,也可另做打算。 四贝勒不再关心,迳自出了府。 弘晖是跟孟辞愈发亲近了。 丫头们服侍着弘晖洗漱了,换上衣裳,弘晖就兴沖沖地拉了孟辞的手往外走。 四个丫头姜云、姜雪、姜雨、姜絮瞧着便不高兴了。 自从这孟辞来了后,这大阿哥可是黏的没边儿的,平日里基本没她们什么事儿了。 往日里大阿哥还待她们有几分好颜色,虽说大阿哥还小,但从小伺候着大阿哥,到底情分不一样。 只是如今大阿哥却总是缠着新来的孟辞,几人自是心里愤愤,却不敢说。 弘晖拉着孟辞出了院子,阿诚跟着,孟辞想要甩开他的手,弘晖便眨着眼睛奇怪地问她:“这是怎么了?” 孟辞无奈,瞪了他一眼:“您说怎么了?这到底是在外头,您总得注意点身份啊,怎能拉着奴才的手?” 弘晖瞧着她生气的模样,格外新奇。 还从没有哪个丫头敢这样教训他的,但就是不生气,还觉得这样的孟辞特别可爱,比那些只会附和他的木头奴才强多了。 于是弘晖嘻嘻笑着,道:“是我没想到,你别生气。”便松开了手。 孟辞倒是意外弘晖如此好脾气,不过也高兴,至少不是个无法无天的小魔头。 弘晖眼珠一转,问道:“小辞,你说你识字,又会讲故事,在二伯那儿定是极受宠吧?可是二伯对你也太狠了点,要是小爷,决不捨得那样打你的。” ☆、第020章 以身相许 孟辞见他说的言之凿凿,笑了笑,小小年纪就懂得怜香惜玉,跟四爷还真是全然不同。 “奴才犯了错,就该受罚。”虽是当着小孩子的面儿,孟辞可也不敢说太子的坏话。 万一落了有心人耳里,就不好了。 “我十三叔就可和气了,从不会责骂丫头,十三叔救了你,你是不是该有所表示啊?” 弘晖歪着头,眼睛里含着狡黠。 孟辞愣了,这要什么表示? 看着弘晖这样,莫名觉得不妥,于是眼睛一转,笑眯眯道:“奴才已经谢过十三爷了,十三爷也接受了奴才的谢意。” 弘晖气唿唿地瞪着她:“你个笨蛋!我十三叔那样好的人,你就一句谢谢就算了?懂不懂什么叫以身相许?趁热打铁?” 孟辞愕然,继而满脸黑线。 这是四爷的儿子吗?四爷不是一向重规矩吗?他的儿子怎的一点也不像他的性子? 孟辞僵硬地扯唇一笑:“大阿哥说笑了,奴才就是个丫头,十三爷好心才救了奴婢,奴才可不敢妄想。” “我十三叔可不是对谁都这样好心的!”弘晖哼哼着,又气道:“别说小爷我不帮你,跟了十三叔是你的福气,如今不趁着十三叔对你有意思从了十三叔,等十三叔把你忘了你就哭去吧。” “大阿哥,您多虑了,奴才有自知之明,对十三爷很感激,却也绝没有您说的那个意思。先生等久了,您该过去了。” 孟辞可不敢再听他说下去,这说的都是什么啊?好像十三阿哥没人要似的,这么巴巴地给十三爷找女人。 依她所知,十三爷未来可是有个嫡福晋兆佳氏,歷史上很是受宠,生了许多孩子。 呵呵哒!自己才不去凑那个热闹。 要说四爷这府里女人少的可怜,才真是需要操心的,也不见弘晖为自家阿玛着急。 孟辞暗地里翻个白眼。 “再说了,奴才跟了十三爷,您可就听不到好故事了。” 看着弘晖依旧不满意,孟辞再次道。 弘晖这才将话咽了下去,摸着下巴思索半晌,笑眯眯点点头:“说的也是,你还是留在小爷身边吧,小爷我养得起你。” 然后转身就走。 孟辞咬牙,自己还需要他养?却依旧紧紧地跟了上去。
第14页 此刻弘晖穿的严严实实,狐狸毛的领子围着,带着棉帽,只露出一双圆熘熘明亮的眼睛,跟个厚实的小狐狸似的,小脸儿红润有光。 路上已有了丫鬟在打扫,纷纷行礼。 走了几步,弘晖忽然又停了下来。 孟辞疑惑不解,就见弘晖突然握住她的手,仰起小脸儿,笑的开怀:“你放心,小爷以后会好好疼你的。” 孟辞险些跌倒,瞪大了眼睛,他是只有七岁吗?怎么说的话像是十七岁? 阿诚捂着嘴乐的双肩打颤。 “等小爷长大了,就纳你为妾,以后你就能天天给小爷讲故事了。不过,肯定要和十三叔说一下,十三叔肯定会答应的。” 弘晖在孟辞满脸黑线下,满意地点了点头,似乎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想法。 只是这关十三爷什么事儿? 还有,小小年纪就想着收小妾,这是谁教他的? 自己什么时候答应要做他小妾了? 可是孟辞没机会反驳。 不过很快孟辞就将这事儿忘了,毕竟只是个小孩子,想法来的快,去的也快,哪能当真呢? 然而孟辞却是想错了。 ☆、第021章 不易亲近 中午下了学,弘晖去了四爷的书房请安,恰巧十三爷也在。 “给阿玛请安,给十三叔请安!”弘晖进了书房,规规矩矩地向四爷、十三爷请了安。 四爷命起,问他功课如何了。 弘晖依言答了,模样极为乖巧,四爷便沉默着点头。 弘晖眼珠骨碌碌转着,跑去十三阿哥身边,牵住他的手,咧了嘴,笑的开心:“十三叔,弘晖许久没见您了。” 十三阿哥忍笑,摸了摸他的脑袋,柔声道:“弘晖乖,十三叔这些日子忙着,想吃什么,要什么,下次十三叔给你带来。” 弘晖呶嘴,紧紧地拽着十三阿哥的袖子,眼巴巴地看着他:“十三叔,您留下来用膳吗?额娘也许久没见您了。” 这是要他去四嫂那儿用膳啊。 十三阿哥也常在四贝勒府用膳,不过多在前院,只是有时也会去四福晋那儿。 满人叔嫂间没那么多忌讳,十三阿哥对四福晋也一向敬重。 于是听了弘晖的话,也没拒绝,笑笑应了下来。 弘晖喜不自禁,四贝勒也是高兴。 他与老十三一向要好,老十三能留在府里用膳,他自是也高兴。 这是孟辞进府后第一次正式见到四爷,上一次因神智不清,虽听见了四爷的话,却并未见着其人。 如今见四贝勒穿着藏青色的常服,人长得清瘦,却并不瘦弱,身材挺拔,面色清冷,不易亲近。 孟辞第一眼便有些憷四爷,大概是那次四爷的冷漠给她的印象吧,还是看着十三阿哥更加舒服。 跟着众人去了后院,四福晋在正堂摆了饭,向四爷请安,又与十三阿哥行了叔嫂礼,便笑吟吟地将二人迎了进去。 四贝勒坐主位,十三贝勒在左下首位置,旁边挨着弘晖,四福晋坐在四贝勒另一边,便吩咐人摆膳。 孟辞与阿诚则站在屋子外的廊下,阿诚冻得小脸儿发白,孟辞却因着体内的冰雪之气,根本没啥感觉。 阿诚便有些艷羡地看着孟辞,也没见穿的多厚,却跟没事儿人似的。 反观自己,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孟辞自是瞅见了他的表情,心里好笑,也有些自得。 想当初每到冬天她是多么的怕冷,都捨不得出门的,如今可好,有了这御冰诀,倒是再也不必担心了。 “姐姐,姐姐。”大虎清脆的声音在脑海中响了起来。 孟辞吓了一跳,紧张地瞅了阿诚一眼,见他无所觉,这才记起其他人是无法听到大虎说话的,便松了口气。 心里也奇怪大虎怎的突然出声? 孟辞在心里问:大虎怎么了? “姐姐,有龙气,有龙气!”大虎的声音十分激动,孟辞可以想见大虎一定是在里面又跑又跳的,心里一时软软的。 只是有龙气?哪来的龙气?这里又没有龙! 大虎似乎知道孟辞的想法,急切地道着:“姐姐,真的有,虽然不浓郁,但真的有啊,就在这里。” 孟辞想了想,恍然,大虎说的一定是屋里的两位阿哥了。 毕竟是皇帝的儿子,身上有龙气是自然的,皇帝的龙气最为浓郁,皇子便次之了,而四贝勒又是未来的皇帝。 只是龙气怎么了?大虎似乎很是在意呢。 ☆、第022章 其乐融融 “龙气自古以来是最有助于修炼的东西,对大虎修炼很有好处的,对姐姐也大有裨益。”大虎兴奋地喊着。 孟辞诧异,她自是知道龙气是个好东西,只是从未想过还有这样的功效。 与屋外相比,屋子里却是极为暖和的。 “十三弟难得来一次,可得尽情地吃了。”四福晋和善地笑着,待十三阿哥是真的亲切。 十三阿哥也没什么拘谨的,轻松自在地笑着,道:“在四嫂这,胤祥可是从不客气的,四嫂这儿的膳食胤祥可是念了许久的。” 说罢便拿起筷子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四贝勒与四福晋带着笑,也相继动了筷子,倒是其乐融融。
第15页 用完膳,喝着茶,弘晖缠着十三阿哥,眨巴着眼睛,颇有些委屈。 “十三叔许久没有来检查弘晖的功课了,弘晖最近可进步许多了,先生还夸了弘晖呢。” 十三阿哥被弘晖这小模样给逗笑了,捏了捏他的小脸儿,道:“今儿个十三叔就好好地考考弘晖。” 弘晖无比灿烂地笑了,狠狠地点着头:“嗯,嗯!” “这孩子,都多大了,还这样缠着你十三叔。”四福晋摇了摇头,笑着嗔道,却也并无责怪的意思。 “难得弘晖聪明好学,我与弘晖又一向亲近,倒乐意指点一二。四哥,我这便带弘晖过去了。”十三阿哥看向四贝勒。 四贝勒点头同意,又警告弘晖:“莫失了规矩,听你十三叔的话。” 得了四贝勒的同意,弘晖高高兴兴地应了,拉着十三阿哥去了自己的院子。 “要茶!要茶!”进了屋,弘晖就嚷嚷开了,丫鬟们忙给十三阿哥与弘晖沏了茶,恭敬地退了出去。 孟辞便与阿诚守在屋里,随时听候吩咐。 “说罢,什么事?”十三阿哥坐在椅子上,一脸我就知道的样子斜眼瞅着弘晖。 弘晖一脸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十三叔这就猜出来了?” “哼!你这心思全写在脸上了,往常也不见你如此缠着我,必是有所求。”十三阿哥好笑地摇了摇头,倒也不生气。 弘晖也不拐弯抹脚了,拉着十三阿哥的手,眼睛亮亮地道:“十三叔,你把小辞就给了弘晖吧?弘晖要她陪着弘晖读书。” 孟辞差点一个趔趄,愕然瞪大了眼。 十三阿哥也是一愣,目光便瞥向孟辞,眼里的光透着一丝不可捉摸,面上温和的笑也隐了去。 孟辞被他看的浑身一凉,不明所以。 “她这不是正在陪你读书吗?”十三阿哥笑着摸了摸弘晖的脑袋,又恢復了温和。 弘晖撅了嘴,不满道:“十三叔,弘晖知道她早晚要随十三叔回您的府上的,可是侄儿不舍的她,您就让她留下来吧。以后弘晖有好吃的一定想着十三叔,好不好嘛?”弘晖展开了撒娇攻势,声音甜的腻死个人。 十三阿哥受不了地问:“你为何要她留在你身边?”语气颇为无奈,眼神却瞥向了孟辞。 孟辞无辜地眨着眼,不明白十三阿哥究竟是什么意思。 看他方才的表情似是有些不情愿,可是这关自己什么事?分明是弘晖自己的主意。 看着她茫然的表情,十三阿哥就在心里嘆气,这究竟要说她故意装傻充愣,还是当真不明白? 她难道不明白自己的身份? 还是他当真看错了她? 只是,她究竟用了什么办法,就这么几日便把弘晖给收买了? ☆、第023章 一无是处 “她会讲故事,弘晖喜欢她,要把她留在身边。十三叔,您可不能不帮弘晖啊!”弘晖也许看出自家十三叔不高兴,心里“咯噔”一下,眼眶里便挤出两泡眼泪,摇着十三阿哥的手,可怜兮兮的。 孟辞简直无语。 这死小子还真是有演戏天分,装的这样像。 十三阿哥也有些不忍心了,这自己是要答应呢?还是不要答应呢? 不答应,怕他难过,答应了吧,对这丫头还是不甚放心。 想了想,十三阿哥索性道:“你总得问问人家答应不答应吧?” 眼神含着威胁瞥向孟辞。 孟辞收到十三阿哥的警告,这才明白过来。 十三阿哥这是对她起了疑心吗?以为是她撺掇弘晖这样说的? 她当真比窦娥还冤啊! 可是自己当真不能任由弘晖这样下去了。 这可是四爷府唯一的嫡子,自己可惹不起,四爷那边儿不定怎么防备自己呢。 要是就这样送去个错处,给自己来个勾引主子的名头,自己就不用活了。 现在可是取得四爷和十三爷信任的关键之时,可不能让他们对自己的印象变坏啊。 只是还没等孟辞说话,弘晖就再次不遗余力地恳求了起来:“十三叔,弘晖就看上了这一个丫头,您看弘晖让阿玛给您挑好几个丫头,绝对比小辞好一百倍,您就答应了好不好?其实小辞她真的不好,也只有模样看得过去,人一点也不温柔,又没规矩,您把她带回去可是什么也不能做的,您就答应了好不好?” 十三阿哥愕然,这说的什么跟什么啊? 半晌恍然,不由哭笑不得。 他哪里看到自己对那丫头有意了?还用几个丫头换,亏得他想的出来。 孟辞却要被弘晖那张臭嘴气炸了,什么叫她一点也不温柔?什么叫她没规矩?什么叫什么也不能做? 以前在家里她可一直是个乖乖女,读书好,性子又温柔大方,亲戚老师同学哪个不说一声好? 怎么到这小子嘴里就一无是处了? 虽然知道弘晖是为了让她留下来,但还是有些不满,目光便有些哀怨。 十三阿哥自是注意到她的表情,忍笑忍的辛苦。 不过,这个丫头瞧着挺乖巧可人的,哪里脾气不好了?还是弘晖故意哄自己? “她如今可是四哥的丫头,你要问便去问四哥,他若是答应了,十三叔自是没意见。”
第16页 十三阿哥将这事儿抛给了自家四哥,不过心里却笃定了弘晖必不敢向四哥开口。 果然,弘晖纠结了小脸儿,万分郁闷。 让他去向阿玛开口?他可不敢。 阿玛定不会答应,指不定怎样教训自己呢。 看来是没希望了。 十三阿哥柔声安慰,道:“四哥既叫她伺候你,你可随时叫她给你讲故事,还有什么不开心的?嗯?” 弘晖点点头,神情总算缓和了些许,只是依旧怏怏。 十三阿哥倒是好奇是什么样的故事引得弘晖如此兴致高昂? 原本这丫头识字已令人惊讶,却没想到还有讲故事的天赋。 便对孟辞道:“你给弘晖讲了什么样的故事?爷听听。” 孟辞赶紧将之前写着一部分故事的宣纸递给了十三阿哥。 想着可不能让十三阿哥误会了,她还想好好地过日子呢。 于是咬了咬唇,眨着无辜的眼睛,小声道:“十三爷,奴才真不是故意的。这纯粹是意外。” ☆、第024章 漠不关心 十三阿哥接过宣纸,挑眉斜睨她一眼,漫不经心道:“哦?爷说你是故意了吗?” 孟辞语噎,着实不明白十三阿哥是什么意思,便瞪着眼,水汪汪的大眼睛更添了几分无辜可怜之色。 十三阿哥便觉好笑,倒是个可爱的丫头。 他认真看了那故事,慢慢地也生起几分兴趣,便让孟辞将剩下的故事也写了,下次再给他看,便抬脚走了。 十三阿哥回了前院书房,寻了四贝勒。 四贝勒正在练字。 知道瞒不过自家四哥,十三阿哥坐了下来,倒了杯茶,喝了口,索性将弘晖的话说与四贝勒听。 四贝勒微微沉吟,冷哼一声:“倒是个不简单的。” 十三阿哥却不以为然:“许是恰巧投了弘晖的缘呢。我瞧那丫头是个聪明的,也不是个爱惹事儿的,或许当真如她所说。” “太子爷可不是个好煳弄的,他会弄这样一个人砸自己的脚?”四贝勒声音微冷,明显不信。 “那四哥打算如何做?”十三阿哥无奈,虽不认为那样一个丫头有如此深的心计,却也知晓四哥一向谨慎,劝多了反而不好。 再且,如今形势微妙,皇阿玛待太子明显已不如以往,其他兄弟又虎视眈眈。自己与四哥虽帮着太子,却还要忍着太子的猜忌,这感觉着实不好。 此刻多一份小心总也是没错。 他想起了那样一双清澈的眸子,简单纯粹的笑容,无一丝杂质,从未见过这样的,心里头难免希望着当真如她所言。 “且看着吧。若当真如她所言,自是好。即便不是,也无碍,或许留着她也并非全无用处。”四贝勒语气沉沉,眸光微闪。 “四哥的意思是?”十三阿哥直起身子,略一思忖便明了,眸子一亮。 “此事先不提,年后选秀,你也合该选一位嫡福晋了,府里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也该清理一下。” 四贝勒转移话题,对十三阿哥如今府里面的情况十分不满。 十三阿哥微仰了身子,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四哥不提,我都要忘了,不过四哥放心,那些人做不了什么乱。” 四贝勒皱眉:“你身边儿总要有个贴心的人,你如今这副模样我倒是真有些担心了,我府里尚且如此,你那府里还不知成什么样了。” “四哥,我知道你担心我,只是如今这样挺好的。府里面虽然人杂了点,瓜尔佳氏还能管得了,明年有了嫡福晋,或许会更好呢。” 如今他府里只有瓜尔佳氏一位侧福晋,因无嫡福晋,便暂时管理着府中庶务。 “也罢,明年我会求额娘帮你看着点,选个好一点的,府里面有个信得过的人,才安心。只是你这漠不关心的态度也要改改了,毕竟是个皇子阿哥,府里面乱成这样像什么话?”四贝勒皱眉训斥。 “多谢四哥。”十三阿哥笑了笑,甚是感激。 四哥待他一向如亲弟一般,便是宫里德妃娘娘膝下的十四弟也不及。 他自小失了生母,多亏了四哥帮衬着,才不至被其他兄弟欺负了去。 这辈子四哥是他最亲近的人。 只是想到府里面的情况,难免面上郁郁。 四哥这儿如铁笼子一般,等闲人进不来,自己那府里却是截然相反,什么人都进的去。 这些年他是懒得管,嫌烦了便多往四哥府里跑跑,倒比自己府里还要亲切。 只是想到府里面那些勾心斗角,和虚伪的面容,难免有几分不快。 或许也是该寻一个信得过的人留在身边了。 ☆、第025章 帝王龙气 不知怎的,脑子里闪过一张纯粹的笑颜,那张脸竟比府里面那些人要瞧着顺眼多了。 想起她小心翼翼解释的模样,清澈温润的眸子,带着一丝忐忑,如一只小鹿般,面上便带了几分笑意。 说她胆子大,偏偏方才面对自己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生怕自己误会了。说她胆子小,却也并无其他丫鬟的卑躬屈膝,反而大大方方地向他解释。 这样的丫头,也真亏得太子爷捨得丢开手。 孟辞晚上进了空间,问大虎龙气的事儿。
第17页 “你说那龙气要如何用呢?”当时未细问,此时孟辞也对那东西挺好奇的。 龙气啊,这可是只在玄幻小说里面看过的词彙,如今真实地出现在她的生活中,难免有些不真实。 “这简单啊。有一种修炼方法,叫做双修的,姐姐可以一试。”大虎眨着清澈的眸子,软软地道。 孟辞脸色一黑,这算什么法子?耍着她玩儿吗? 她自是明白双修为何意,说通俗了,不就是采阳补阴嘛? 只是她打从心里排斥。 她从小便知道女子要自爱,曾经喜欢关钰那么久也未表白,也从未与任何男生有过暧昧。 这会儿让她为了修炼出卖自己的身体,即便这具身体不是自己的,她也不愿。 一瞬间,孟辞打定了主意。 “这件事儿休要再提,就当没有龙气这回事儿。” 孟辞头摇的像拨浪鼓,语气坚决。 大虎即便有些不舍,也只得偃旗息鼓,神色便有些蔫蔫儿的。 龙气啊,那可是好东西。 可是姐姐不允许,那便只能算了。 “不过多接近一下这些皇子龙孙的,总会有些好处的,虽没有双修来的明显,却也聊胜于无了。尤其是那位四贝勒,身上的龙气最为浓郁。” 大虎又重新来了精神,兴致勃勃道。 四贝勒虽是未来的皇帝,但如今也只是皇子罢了。如今太子尚在,应当太子龙气较为浓郁才对。 要说四贝勒比别的皇子龙气浓郁,孟辞着实不解。 “这可有什么说法?四贝勒如今与其他皇子并无区别吧?” 大虎晃动着脑袋,道:“姐姐以为龙气是什么?真龙之气属龙气,但人间并无龙,是以真正的龙气并不存在于人间。而人间的龙气却自有一套说法。 朝代变换,皇帝也在一代代变换,而之所以每一代的皇帝身上会有龙气,则与他们的福运与心性有关。若是开国帝王,心性自是无比坚忍之人,又拥有心怀天下之心,又得到这至尊之位,福运与心性自不必说,龙气最是浓郁。而随着一代代传下去,若是明君,龙气自是愈发纯厚,若是后代帝王昏庸无能,龙气则会逐渐消失,及不復存在。 否则为何到了后世之君,这个朝代会一步步走向灭亡?皆是因帝王身上的龙气不足,不再是天命所归,无法再统治这个世界。说到底是龙气支撑着这个朝代,若是龙气没有了,这个朝代也将不復存在。” 大虎抬着步子,走来走去,奶声奶气的声音也变得格外认真。 孟辞摸着下巴,听了这番话,总算了解一些。 自古以来,并不是每一个帝王都会有龙气,龙气的浓郁程度则要依靠帝王本身的福运、能力与心性。 ☆、第026章 大虎变身 如今的康熙帝可称得上是一代有为之君,只是孟辞并无机会见得上面。 除去康熙,太子虽是未来的皇帝,却到底心性不好,否则便不会最终被废,他身上的龙气自是不多。 而四贝勒能够在众多兄弟间脱颖而出,最终登上帝位,自是能忍人所不能,是拥有大福气之人。 这样的人龙气浓郁程度自是不消说,难怪白日里大虎那样激动。 以往见着弘晖时大虎可从未如此激动过。 只是孟辞对双修并无想法,自是没有这等运气了。 也怪可惜了。 “总之,四贝勒是天命所归,若是能得到他身上一星半点的龙气,于修炼一事上便可事半功倍哦。” 大虎纯净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望着孟辞,语气中难免带了些诱惑。 孟辞才不为他所动,虽然她也有点意动,但终究理智占了上风。 总之,修炼还是脚踏实地的好,即使没有那龙气,孟辞也能凭着自己的努力而练成。 而如今她虽只是个丫鬟,却并不是无法接近四贝勒。 毕竟弘晖是四贝勒的儿子,四贝勒总要探望弘晖的,这样便也有见面的机会,顺便也可讨好四贝勒。 话说这么久了,十三阿哥始终没给个答案,孟辞也不知那位四贝勒是如何作想,毕竟歷史上的四爷可是十分多疑的。 她也不知自己还能安逸多久,心里着实忐忑。 “那个,姐姐。”大虎小心翼翼地开口。 “嗯?怎么了?”孟辞难得见大虎如此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禁奇怪。 大虎拿前爪轻轻地蹭着孟辞的小腿,歪着脑袋,漆黑的眸子闪闪发光,状似撒娇的模样。 “姐姐,其实大虎可以出去的,姐姐能带大虎出去吗?” 孟辞瞧着它渴望的眼神儿,听着那软萌软萌的声音,十分无语,却并未被打动,忙摇着头,断然拒绝:“我可不敢,万一你这体型吓着了人家怎么办?” 世人谁不怕老虎?更何况是贝勒府中。 只怕大虎一出去便会被人围攻。 话刚落,孟辞只见眼前白光一闪,然后一个小小的白团似的东西迅速钻进了自己的怀里,而眼前那只庞大的幼虎却不见了踪影。 孟辞目瞪口呆,傻乎乎地与怀里小小的如猫儿般的白色的一团大眼瞪小眼。 她怎么不知道,原来大虎还会变身的啊? 大虎得意地甩着尾巴,眯着眼瞧着孟辞:“姐姐,这下子大虎可以出去了吧?”
第18页 那慵懒的小模样儿,软萌软萌的嗓音,别提多惹人爱了。 孟辞伸手摸了摸那毛茸茸的白色毛髮,心里软的一塌煳涂。 嗯,不错不错,没想到自家大虎变成猫这样可爱的啊。 嘴角的笑容越扬越大,不过孟辞可没忘了正事。 “你出去要做什么?”之前大虎并未要求过出去,这会儿突然变身,着实奇怪。 “姐姐不愿和四贝勒那个什么,大虎只能退而求其次了。在空间里面大虎无法吸收到龙气,出去的话便有机会沾点儿龙气了。即便无法接近四贝勒,他的儿子也勉强可以的。” 大虎眯着眼睛懒懒地道着。 原来如此。 对大虎有好处的事,孟辞自是乐意,于是直接出了空间,同时变作白猫的大虎出现在了孟辞的房间。 只是不知弘晖喜不喜欢猫这类动物? ☆、第027章 为所欲为 翌日,孟辞把大虎留在房间,嘱咐它乖乖的,便去了弘晖处。 弘晖见了孟辞十分高兴。 “小辞,那个小人鱼后来怎么样了?她真的听那个巫婆的话变成人身去找王子了吗?” 孟辞无语。 果然是个小孩子,昨晚孟辞被弘晖缠着讲了许久的小人鱼,直到孟辞坚决拒绝再讲,让弘晖早早歇息,弘晖才意犹未尽地放了孟辞回去。 没想今儿一早刚见着面便说这事儿。 孟辞刚要说什么,一旁伺候弘晖的姜雪便温声道:“大阿哥,您该去福晋那儿请安了。” 弘晖不情不愿地住了嘴,面上闪过一抹不快,却也没说什么,由着姜雪与姜云伺候着穿衣。 孟辞却被姜雪那丫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昂着下巴道:“福晋是让你来伺候大阿哥读书的,还是莫要忘记自己的本分,免得福晋怪罪。” 孟辞摸了摸鼻子,虽知道弘晖身边的丫头都对自己有意见,孟辞却并不打算理会,毕竟她们是贴身伺候弘晖的,与孟辞不同,孟辞还得罪不起她们。 弘晖却皱了眉,不满道:“你们别冤枉了小辞,小辞一直尽心照顾小爷,哪里不妥了?” 姜雪就撇了撇嘴,道:“我的大阿哥,您是要读书的,可别被那不起眼的人给耽误了,免得主子爷知道了又该说您了。”说着还斜了孟辞一眼,尽是不屑。 弘晖面上一紧,似乎很怕自家阿玛,但却又抿了抿嘴,连声道:“好了好了,小辞也没做什么,赶紧去向额娘请安了。” 然后便快步走了出去。 姜雪不甘心地哼了声,又狠瞪了孟辞一眼,道:“别以为福晋让你伺候大阿哥,你便可为所欲为,敢带坏了大阿哥,主子爷与福晋饶不了你!” 孟辞也不恼怒,笑嘻嘻道:“姜雪姑娘说的是,只是我一直都有仔细照顾大阿哥,从不敢有半分逾矩,姜雪姑娘多虑了。” 说完不待她再说什么,便快步跟上了弘晖。 笑话,她才不和姜雪吵呢,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你!哼!”姜雪气的跺脚。 “好了,大阿哥都没说什么,你这样子有什么用?”姜云扯了她的手,无奈嗔道。 姜雪转脸气唿唿道:“福晋让我们照顾大阿哥,我们就该看着点大阿哥,大阿哥还小,可不能被那起子狐狸精给带坏了。” 姜云皱了皱眉,姜雪就是性子太冲动了,说话没个把门。 这样的话也是她能说得出口的? 先不说大阿哥是主子,便不是她们能编排的,即使不满也不能这样满嘴浑话。 “孟辞有错,我们禀告福晋便是了,福晋自有决断,若是福晋不说什么,我们还能管上主子不成?” 姜云嘆着气,温声劝着。 她自是也不满孟辞已久,只是到底是福晋派来的人,即便有意见也不能表现的太明显。 若是惹得大阿哥不高兴了,福晋也不会饶了他们。 做奴才的,就要做好自己的本分,不能越过了主子。 姜雪咬牙恨恨道:“我定要告诉福晋,让福晋处置她,要她好看!哼!别以为是太子府里过来的人便可不懂规矩,这里是四贝勒府,可不是毓庆宫!由不得她胡来!” 姜云蹙眉,道:“你小声点儿,如今孟辞得大阿哥喜欢,你可不能明着对付她。” ☆、第028章 大虎撒娇 “哼!我才没那么傻呢!”姜雪气唿唿地回了句,说的好像她多笨似的。 姜云抿嘴笑了笑。 “你说福晋为什么要把她送到大阿哥身边?虽说是太子宫里的人,但如今也是咱们四贝勒府的奴才吧?不过是福晋让她照顾大阿哥,便不知天高地厚,可着劲儿地讨好大阿哥。哼!这样的人当初也不知是如何入了太子爷的眼。” 姜雪愤愤不平地骂着,十分瞧不起孟辞。 “太子宫里的人总有几分本事的,否则如何能讨得大阿哥欢心?”姜云淡淡地道了句。 姜雪又气着了,不屑地哼道:“不过是些狐媚子手段罢了!主子爷最是厌恶这起子人了,如何能让这种人留在大阿哥身边?早晚会被主子爷赶出去!” 姜云不语。 中午下了学,孟辞跟弘晖谈起了大虎。 “大阿哥,昨夜奴才捡到一只猫,不知大阿哥是否喜欢?”
第19页 弘晖脚步一顿,讶然道:“府里怎么会有猫?” 孟辞嘆了口气,道:“奴才也不清楚,奴才瞧着它突然出现在奴才的房屋门口,便不走了,怪可怜的,便养在了自己的房间里。只是奴才不许养猫,这才想到求大阿哥帮忙。” 弘晖想了想,爽快地答应了:“既如此,小爷帮你找个人养着,这府里面会养动物的奴才多了去了。” 孟辞愉悦地福了个身:“那奴才这就将那只猫带去大阿哥那儿,向大阿哥谢恩。” 弘晖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 得了话,用完膳,孟辞便回去抱起大虎回到弘晖的屋里。 弘晖一看到大虎便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上前摸了摸大虎雪白的毛髮,笑眯了眼睛,道:“这猫真是可爱。” 那当然了,原本大虎是幼虎,雪白的圆圆的一团便很可爱了,如今变成了这么点的猫,自然愈发像个萌物。 更令人高兴的是,大虎一见着弘晖便兴奋地瞪大了眼睛,呲熘一声便从孟辞的怀里窜了过去,直接扒在弘晖的怀里,仰头喵喵叫着,声音又甜又软,可把弘晖乐坏了。 弘晖惊讶了一瞬,继而笑的眼眉弯弯,喜道:“这猫还当真通灵性,没想到府里还有一只这样的小猫?这不会是阿玛后院哪个女人养的吧?” 弘晖疑惑地问阿诚。 阿诚伶俐地笑道:“回大阿哥话,府里没人养猫。” 弘晖也不在意,笑道:“既如此,可要命人好好养着,不许亏待了它。” 见弘晖如此,孟辞心里便松了口气。 只是当弘晖想要将猫递给阿诚时,大虎却使劲扒在弘晖胸口,怎么也不愿离开,还不停地喵喵叫着,似是在撒娇。 孟辞几乎要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个大虎黏起人的功夫果然另她大开眼界。 这样无赖甜萌的大虎,孟辞还是第一次见。 弘晖也有点尴尬,只是听着那软软的叫声,心也软了,也不拽它了,抓住大虎的前肢,与那双滴熘熘转的黑水晶似的眸子对视,咧嘴笑道:“你喜欢小爷我?” 大虎又喵喵叫了两声,还顺便在弘晖胸口蹭了两下(孟辞黑线,你丫的在吃豆腐?),似是在应和着他的话。 ☆、第029章 书房问话 弘晖眯着眼笑,只是随即又苦了脸,嘆道:“可惜阿玛不会允许我养这些猫猫狗狗的,定会说我玩物丧志。小猫啊小猫,不是小爷不答应你,只是阿玛若知晓了定会狠狠地骂小爷。” 弘晖抚摸着大虎雪白的毛髮,又是喜爱又是怅然。 皇家对子嗣一向严格,四贝勒又是那样严肃的一个人,对自己的儿子定是愈发严厉,猫这种东西在四贝勒眼中怕就是那不务正业的人玩耍的玩意儿。 四贝勒如何能容许自家儿子养这样的东西?又不是后宅那些无聊的女人。 孟辞心里也清楚,也没指望大虎能被弘晖养在身边。 毕竟若是四贝勒知晓了也饶不得自己这个撺掇弘晖的人。 她可不想得罪四贝勒。 孟辞心里警告了一通大虎,大虎方才依依不捨地松开了爪子。 阿诚这才抱过大虎,大虎乖乖地窝在阿诚怀里,圆乎乎的一团,眨着圆熘熘的眼睛眼巴巴地瞅着弘晖,惹的弘晖愈发喜爱的不得了,便喃喃道:“也不知给它取个什么名儿好呢?” 孟辞赶紧道:“就叫大虎吧,威风凛凛的,挺适合。” 不过就大虎如今这小小软软的一团着实与威风搭不上边,孟辞有些赧然。 然而弘晖听了却甚是喜欢的样子,眼睛一亮,拍手道:“就叫大虎,阿诚,你去找个会养猫的小厮,就养在院子里,小心养着。” “嗻!”阿诚笑嘻嘻爽快地应了声,便小跑了出去。 孟辞暗嘆,弘晖到底还是个孩子,只是被府里的规矩束缚着,无法随心所欲。 到底是在这院子里,离得近,想必大虎也定能得偿所愿。 孟辞便不担心了。 只是下午弘晖正在读书,便有前院的管家刘福来请孟辞。 “孟辞姑娘,主子爷叫您过去一趟。” 刘福三十多岁,身形瘦长,笑眯眯的,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 孟辞听了不禁奇怪,四贝勒找自己做什么?还派了前院管家这样的人物? 于是行了一礼,笑容甜甜问:“刘管家,不知贝勒爷叫奴才过去可是有何吩咐?” 孟辞一向是个乖巧的,从小便知道与人为善,说话总是笑眯眯的,更容易与人相处。 如今既然四贝勒叫自己过去,少不得便要更加乖巧一点,博得刘福的好感,从而打听到什么话。 但刘福似乎并不吃这一套,依旧笑眯眯,答:“姑娘去了就知道了。” 孟辞得不到话儿,只得恭敬应了,便随刘福去了前院书房。 孟辞心里琢磨着莫非是十三阿哥跟四贝勒说了那话,四贝勒有话要问自己? 想到此,不禁有些紧张,也不知此次去了是何结果?若是四贝勒不信该如何? 纵然心里紧张,却依然到了四贝勒的书房,四贝勒的贴身太监苏培盛正站在门外,与刘福互道了吉祥。 刘福停了下来,笑道:“姑娘进去吧。”自己却不进去。
第20页 孟辞深吸一口气,向苏培盛福了福,微笑着上前,抬起手敲了敲门。 直到里面传来声音,孟辞才推门走了进去。 不敢抬头,孟辞垂首,眼角余光瞥见左侧的大书案后坐着一个人,便行至跟前,跪下磕了个头。 “奴才请主子爷安,主子爷吉祥。” 许久无话,孟辞却依稀察觉到一道略带些冰凉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才传来淡淡的声音。 “起来回话。” ☆、第030章 口不择言 孟辞松了口气,谢了恩起身,规规矩矩地站着。 “你在弘晖身边也有些日子了,爷问你,弘晖的功课如何?” 淡淡的透着清冷的声音传来,孟辞微愣,原来是为了弘晖啊? 不知是失望,还是松了一口气,孟辞乖巧地答:“回主子爷的话,大阿哥这些日子有用功读书,进步了许多。” 这是实话,弘晖亲口说的,先生还夸了他。 谁知四贝勒却冷哼一声,语气略重了些许:“用功读书?爷看是不思进取,贪图玩乐吧?” 孟辞愕然,抬头看了四贝勒一眼,触到他冷冰冰含怒的目光,忙再次垂下了头,抿了抿唇,小心翼翼道:“奴才绝无虚言,大阿哥确实进步了许多。” “要爷一一说与你听吗?”四贝勒用力拍了下大书案,怒气沖沖斥责:“自你伺候了大阿哥,连日里给大阿哥讲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以致大阿哥不思进取,耽误了读书,如今又挑唆着大阿哥逗猫取乐,竟还敢嘴硬?爷瞧你是仗着伺候过太子爷便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爷这儿是四贝勒府,不是太子爷的毓庆宫!由不得你不知尊卑,狐媚主子!” 孟辞着实被吓了一跳,人便有些懵。 四贝勒句句含怒,字字惊心,若是普通的丫头怕是早已吓得跪下来连连磕头。 但孟辞直到现在还有些不知所措,呆呆傻傻地望着四贝勒,不明所以。 要说她也没讲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吧?不过是讲一些小故事,让弘晖不至于针对自己,再就是督促弘晖读书。 没瞧见这些日子先生好几次赞扬了弘晖,弘晖整日里都笑眯眯,心情甚好的模样。 而说弘晖整日里逗猫取乐,那也不可能,也就是将大虎交给弘晖院子里的人养着,那也是今儿中午才送去的。 说她不知尊卑,狐媚惑主,那孟辞可比窦娥还冤了。 自从来了这儿,她可是安安分分地遵守着规矩,什么错也不敢犯,也没顶撞过主子什么的。 弘晖如今也就七岁的模样,自己能惑什么主?她又不是恋童癖! “那个,主子爷,您是不是弄错了?弘晖阿哥一切都好,哪有不思进取?更没有逗猫取乐,那猫是奴才昨晚上发现的,只是交给大阿哥院子里的小厮照顾着。要说狐媚主子,那奴才更不可能了,大阿哥比奴才要小许多呢。” 孟辞睁着无辜的大眼睛,脸不红气不喘地解释着,也没有因四贝勒的怒斥而吓得脸色发白,那是因为她懵着呢,忘了自己面对的是谁,也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等说完了,看到四贝勒瞬间变得铁青的脸,陡然间意识到这个人是谁,自己说了什么,不禁懊恼地要死,一时间低下头,大气也不敢喘。 天吶!她这是哪儿借来的胆子?这可是未来的雍正,怎么能这样大意呢? 书上说这个四贝勒可是睚眦必报,阴晴不定的主儿,容不得人没规矩,自己这样说是不是要死定了? 本打算着讨好来着,如今却把人给得罪了,果然她还是不适合在古代生存。 “那个,奴才错了,奴才口不择言,贝勒爷大人有大量,就当没听见,只是奴才对天发誓,决没有教唆大阿哥疏忽学业,还望贝勒爷明察。” 孟辞终于还是选择跪了下来,带着哭腔的声音道着。 没骨气就没骨气吧,总比丢了命强。 ☆、第031章 再次受罚 四贝勒噎的半晌说不出话来,面色阴沉如水。 这丫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如此与他说话? 当做没听见?她哪来的胆气与自信? 孟辞闭着眼,秉着气,心跳的飞快,真是要后悔死了。 手指敲击着书案的声音不断地传来,耳边许久未传来四贝勒的声音。 孟辞心下愈发忐忑不安,也不知这四贝勒究竟是什么意思?怎么也没个话的? “福晋叫你去伺候弘晖读书,爷问你,你是如何做的?弘晖是爷的嫡子,不是由的一个奴才蛊惑玩弄的。你聪明,胆子也不小,但你莫忘了,谁是主子,谁是奴才,身为奴才谁给你的胆子挑唆爷的儿子?凭这个,爷随时可要了你的命!”四贝勒的声音恢復了沉稳,淡淡地传了来,却不怒自威。 孟辞打了个冷颤,心下叫苦不迭,却无奈,也晓得四贝勒是因何而生气。 不就是因为给弘晖讲的故事吗?还有求弘晖收留大虎的事儿也被四贝勒知道了。 但这在她想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却没想到在这位爷眼里便是如此大逆不道。 四贝勒真正在意的是自己左右了弘晖的喜好和行为,而这是一个奴才的大忌。 这一点她之前忽略了,此刻却后悔不迭。 再多的反驳也无法出口,只得规规矩矩认错:“奴才绝不敢挑唆大阿哥,奴才错了。”
第21页 知错就改,语气认真诚恳,四贝勒总算收敛了些怒气。 只是四贝勒依旧未打算饶过她。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今儿晚上不许用膳,从现在起到院子里跪着,直到明晨。”淡淡的声音说着冷冰冰的话。 孟辞心里哀嚎,这可是大冬天,跪一晚上一般人铁定受不了,孟辞虽不怕冷,却怕膝盖跪的疼啊。 但她不敢反驳,乖乖地应了是,便苦着脸出去跪着。 地上还有未化的雪花,寒风侵袭,孟辞运转体内的冰雪之气,方才不至于挨冻,只是双膝却疼得紧。 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样的罪?没想到刚穿越到这儿便经歷了两次受罚。 弘晖听到消息赶紧跑了来,见着她这样,忙握住她的手,急急地道:“小辞,你快起来,不许跪着了!” 孟辞抽回手,苦笑道:“大阿哥,您别管奴才,奴才犯了错,就该受罚,您还是赶紧去读书吧,别让主子爷恼了您。” 弘晖气沖沖地道:“你犯了什么错儿?阿玛竟要如此罚你?我去向阿玛讨个说法!”说着便往书房跑去,跑了一半儿又折回来,将手里的手炉塞到她怀里:“拿着这个就不冷了,你等着!” 然后蹬蹬蹬地跑去了书房。 孟辞喊了他一声,见他没反应,无奈苦笑,感受着手中的暖意,心里顿时软软的。 总算有个人关心着自己。 弘晖推开书房的门,沖了进去,便大喊:“阿玛,您为什么要罚小辞?” “谁允许你大唿小叫的?往日里的规矩都学到哪儿去了?” 四贝勒瞧着他急匆匆的模样,铁青着脸怒斥。 弘晖下意识瑟缩了下,但随即想到外面跪着的孟辞,便又梗了脖子,道:“小辞没犯错,您为什么要这样做?天儿这么冷,她会生病的,阿玛求您饶了她吧!”说到后面便带了哀求。 四贝勒不悦地皱眉:“看来是我往日里太纵着你了!不过一个奴才,值得你这样抛却规矩跑来质问?” ☆、第032章 难得亲近 弘晖却十分执拗的模样,怎么也不肯放弃,他上前抓住四贝勒的手臂,哀哀求情:“阿玛,您就饶了小辞吧,弘晖求您了。” 四贝勒气的额角青筋跳了跳,忍着怒气,斥道:“胡闹!给我回去!” “我不!”弘晖脑袋摇的像拨浪鼓,神情极是坚决。 四贝勒头疼地蹙了眉,这个儿子何时变得如此大胆,敢与他对着干了?往日里他何曾这样过?哪次不是一副胆小怯懦的模样? 想起方才那丫鬟,眸色不由深了几分。 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弘晖,不可否认,这样的弘晖要比往日里更另他刮目相看,只是却是为了一个丫头。 心里暗嘆一声,他终究是小看了那丫头。 “这样的奴才留在你身边终究是个祸害,爷会把她撵到其他地方,回去读书!”四贝勒语气更沉了几分,透着不容拒绝,看来他不该放任那女人留在弘晖身边。 弘晖慌乱地摇着头,抓着他手臂的手也紧了几分:“不,阿玛,儿子要她伺候,您不能赶她走!”声音里已带了几分哭腔。 着实不明白为何阿玛如此针对孟辞?他真的慌了。 好不容易遇到个说得上话又有趣的丫头,他可不想让她跑了。 呜呜呜,阿玛太坏了! “爷不会让她耽误了你的功课,你是爷的嫡子,不可为女人所制。”四贝勒说罢喊了声“刘福”。 刘福忙推门走了进来,躬身候命。 四贝勒正要让刘福将弘晖带下去,弘晖却忽然叫道:“阿玛,您说要弘晖好好读书,可是自打小辞来了后,儿子的功课比过去好了许多,常常得到先生的夸奖呢。” 四贝勒一震,抬眸看向他。 这些日子事务繁忙,不曾检查过弘晖的功课。 他自是听常先生夸过几次,不过以为是常先生的奉承客气话,弘晖虽聪慧,却自小懒散,自己还是了解的。 此时见了弘晖认真的表情,便存了疑。 弘晖见阿玛不信的表情,便呶了呶嘴,道:“阿玛,弘晖说的是真的。您不是希望儿子好好读书吗?有小辞在,儿子定会好好读书的,您若不信可以去问常先生。” “你既如此说,阿玛倒要好好考考你。”四贝勒挥手命刘福退了下去。 他倒要看看那丫头究竟有何本事?还能把人的心性给扭过来不成? 若果真如他所说,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他虽表面强硬,却终究是不忍拂了弘晖的面子。 弘晖见有戏,便松了口气,松开手,忙整了整衣襟,乖乖站好。 四贝勒这才意识到弘晖竟难得与自己如此亲近,不由一阵恍惚。 记忆中,弘晖从未与自己亲近过,也从未求过自己什么。 见他乖巧认真的模样,心里便不由添了几分满意。 “阿玛,您问吧。”弘晖眨巴着眼,甜甜地笑着。 四贝勒有心好好考验一番,结果弘晖回答的一字不差,确实比以往好了许多,四贝勒暗暗点头。 “此次怎的这般用功?”四贝勒淡淡询问,心里含了疑惑,却也满意。 弘晖笑道:“阿玛,是小辞说了,只要弘晖好好读书,每天晚上都会给儿子讲故事,有时候晚上不练完大字就不给弘晖讲故事,她讲的故事可好了呢。”
第22页 ☆、第033章 命如草芥 四贝勒讶然,竟是如此?看来那丫头倒确实有几分可取之处。 弘晖没说的是,孟辞还教了他如何与四贝勒相处,以往的弘晖每次见了四贝勒都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也不敢亲近。 孟辞就对他说了,两人是父子,要多多亲近,向四贝勒撒撒娇,随意一点,便可促进父子间的感情。 若非如此,弘晖今日还当真不敢如此大胆与四贝勒亲密,甚至为了孟辞顶撞于他。 “哼!玩物丧志!”四贝勒却冷哼一声,面色沉凝。 弘晖闭了嘴,面露怯意,他还是很怕阿玛生气教训自己的。 但还是伸出手小心地拉了拉四贝勒的袖子,小小声道:“阿玛,您就饶了小辞吧,她身子弱,这样下去会生病的。” 四贝勒到底还是疼这个嫡子的,难得他肯好好读书,有孟辞一份功劳,又见他如此可怜,于是便叫了刘福领孟辞进来。 孟辞进来先跪下磕了个头,跪了许久,腿到底有些麻了,有些许吃力,这会儿更是疼的很。 但她强忍着道了声:“谢主子爷宽恕。” 四爷摆摆手,淡淡道:“起吧。你伺候弘晖也算尽了心,这次的事儿爷不与你计较,只是记住自己的身份,日后好好伺候弘晖。” “是。”孟辞恭敬地应了是,起了身,低眸垂首侍立。 “弘晖,你先出去,阿玛有几句话吩咐与她。” 四贝勒转向弘晖,语气变温和了些许。 弘晖疑惑地眨了眨眼,不明白自己阿玛还有什么要吩咐孟辞的?但还是听话地离开了。 这会儿孟辞面对着四爷,依旧有些胆颤。 刚刚才被罚了一通,还不知这位爷又要说什么。 四爷站起身走到她跟前,低头俯视着她,目光清淡无温。 孟辞顿觉压力山大,握着衣角的手都攥紧了几分。 “可知爷为何饶了你?”四爷的声音淡漠地响起。 孟辞摇了摇头,低声道:“奴才愚钝。” 四贝勒轻哼一声,道:“爷瞧你一点也不愚钝,反倒聪明的紧。” 这话里便带了丝嘲弄。 孟辞心一紧,平添了几许疑惑与不安,他这是何意? 便听四贝勒继续道:“弘晖虽为你求了情,你也确实伺候弘晖尽了心。但有些事是爷的底线,不该存不该有的心思,更不该忘了主僕尊卑。偏偏你得了弘晖的喜欢,爷本可以就此处置了你,弘晖亦无话可说。可爷仍旧留了你,并非看在弘晖的面子上。” 孟辞听出了四贝勒语气中的凉薄与淡然,他是当真不将自己一介丫鬟的命放在眼里。 也是,奴才伺候主子天经地义,伺候好了是应该,伺候的不好便是罪过,谈不上因此而饶她一命。 孟辞难得的心里明白了几分,更加看清楚了这个时代人命如草芥的悲哀,第一次切实地感受到了对这个时代的茫然与忐忑。 虽说她一向将自己在这里的身份摆的很正,绝不做不符合自己身份的事,口口声声自称奴才,但打从心里她从未觉得自己低人一等,只是因为性命而不得不做的妥协罢了。 此刻,她不明白这位爷究竟是为什么饶了自己?说这样一番话又是为了什么? 她从不认为四贝勒是因为一时不忍。 ☆、第034章 心知肚明 “那主子爷是为何?”孟辞忍不住问出了口,话出了口却又有些紧张。 四贝勒目含异色瞥了她一眼,随即淡淡道:“太子爷叫你来的目的爷心知肚明,只是一直未曾理会。你向十三爷坦诚的话爷并不尽信,无论你是什么心思,爷不怕你探出什么东西,更不会因此而与太子有了龃龉。 只是有一点,你若念着旧主,爷自会做主将你送回宫里。但若你留在此一日,爷这里绝对不留不忠之人,你一日留在爷府上,便一日不可有他心,你可明白?” 孟辞脑子转了转,隐约明白了他的意思。 一句话,就是要自己绝对的忠心。知道自己是太子爷的人是一回事,但绝不容许背叛四爷,无论心里什么想头,不可做对四爷不利的事儿。 实话说,与太子比较,孟辞还是更放心留在四贝勒府。毕竟太子一对原主有意思,二是即便自己回去了,以太子狠辣的手段,自己不一定能得个好结局。 相反,四爷虽然人冷了点,无情了点,但未来皇帝的大腿可比那位没有将来被废的太子强太多了。 这事儿根本不用考虑的,孟辞果断地“噗通”跪下道:“奴才愿意留在贝勒府,请主子爷开恩,留下奴才,奴才当牛做马,万死不辞。” 唉,为了抱住未来雍正的大腿,孟辞只得捡了电视上那些好话说。 虽然有些起鸡皮疙瘩,但这都是小事。 “既如此,记住你说的话。” “奴才定一心伺候大阿哥,其他的不该想的不想,不该做的不做,请四爷放心。” 四贝勒黑线,这女人倒是直白,什么叫不该想的不想,不该做的不做? “有些事,不必爷提醒,想必你知道该如何做。” 孟辞琢磨了一会儿,这才明白,这是说的太子那儿了? 太子那儿自己可以应付,只是原主的父母怎么办?这是个问题。
第23页 “主子爷,只是奴才的家人尚在太子爷手下做事,万一太子迁怒了奴才的家人……”剩下的孟辞没说,但意思不言而喻,只眼巴巴地抬眼瞅着四爷,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满是期待。 四爷额角一跳,好大的胆子,竟敢讨价还价! 自己说什么了吗?承诺什么了吗?她这样说是什么意思?要自己替她收拾烂摊子吗? 也不想想她什么身份?爷用得着因为她与太子作对? 他心中冷笑,嘴上道:“莫要得寸进尺!你与太子何干?太子如何会对你家人不利?” 孟辞懵了,一双大大的杏眼傻傻地看着四爷,他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不打算帮忙了吗? “你只是爷府中一介小小的丫鬟?太子与你有何仇怨?太子爷亲厚兄弟,特将你送到爷府上,可不是叫你乱嚼舌根子的,你若再胡言乱语,爷不介意让人将你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四贝勒说到这儿,孟辞不由打了个寒颤。 她至今可还记得初时来到这里的时候自己被打的惨痛经歷,那样的痛楚再也不要经歷一次。 脑子转了几圈,回想着四爷的话,始终想不明白,整张脸都纠结起来了。 她可不能不顾原主的父母啊,但四爷明显不愿搭理的样子,自己该怎么办? ☆、第035章 意外之言 “好好想想爷的话,你退下吧!”四爷懒得再理他,便挥手命她退下。 孟辞一肚子疑问与急切无法出口,万分憋屈,却只得应声退了下去。 弘晖等在外面,见她出来忙上前抓住她的手臂,急切地道:“你可算出来了,你没事吧?” 面对弘晖的关心,孟辞心里一暖。 罢了,至少四爷暂时是不打算追究她了,便是好事不是吗? 说到底自己不过一个奴才,能做的事有限,对原主的父母,自己已经仁至义尽。 想到此心情放松了下来,便捏了捏弘晖的脸颊,松快地笑了:“托大阿哥的福,主子爷并未为难奴才,还让奴才继续跟着大阿哥呢。” 弘晖不满地瞪了她一眼,哼!竟敢捏小爷的脸! 不过对孟辞留下来的事儿也十分高兴,便不与她计较了。 “以后不许捏小爷的脸!”弘晖警告她。 但孟辞并不以为杵,毕竟她与弘晖已然愈发亲近了,她还是很愿意时不时捏捏弘晖的脸,逗逗他的。 然而孟辞脑子里却掠过四爷最后的那句话,似乎别有深意。 她重新将四爷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直到晚上躺在床上方才悟了过来,不禁拍了下额头,暗骂一声笨。 四贝勒并不是个容易发善心的人,自己这样的人他又怎会轻易留下?必然是有用的。 太子给的人没法子退,但四爷也不是个吃素的,既然留下了便物尽其用好了。 你派人监视我,那就监视好了,索性也不怕。 而孟辞也没必要背叛太子,明面上孟辞依旧是太子的人,留在贝勒府查探消息,但她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却完全可以由着自己嘛。 这样的话,孟辞如愿留了下来,既保住了性命,太子也不会起疑,原主的父母也可安然无恙。 只要自己聪明点,便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四爷那句“可不是叫你乱嚼舌根子的”不就是对她的警告吗? 说到底孟辞还是不适应古人九曲十八弯的心思,不熟悉这些争斗,否则也不会这么久才转过弯来。 想通了这些,孟辞彻底放松了下来,只要自己有用,性命便无碍,四爷也不会为难自己,这样真是太好了。 孟辞眯着眼笑了,便闭上眼进了空间继续修炼。 其实修炼也只是打坐罢了,并不妨碍休息,一晚上过去,孟辞不见丝毫困意,反而精神奕奕,膝上的青紫也恢復如初。 孟辞早早去了弘晖处,弘晖已然收拾好了。 其实孟辞的活儿还真是轻松的,日常起居有四个大丫头伺候,孟辞只管负责陪弘晖读书,伺候磨墨什么的,算是跟阿诚一样的,只是多了讲故事一项罢了。 这在四个大丫头看来便是怠惰了,不过弘晖不说什么,她们也不好插嘴,便只做未见。 出了门,孟辞跟在弘晖身后,走出一段距离后,孟辞隐约听到一阵说话声,是从身后屋里传来的。 得亏她练了冰凝诀,即使距离已远了些,还是听的一清二楚。 原本孟辞是不在意的,只是无意中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还有一件另她极为诧异的事,便故意走慢了一些,屋子里说的话便一字不落地传进了她的耳朵。 ☆、第036章 初次进宫 “没想到主子爷竟然就这样饶了她,她还真是好运气!”这是姜雪的声音,带着丝不甘与怨愤。 “你呀,就少说点吧,既然主子爷不打算追究了,我们再说什么也无用了,伺候好大阿哥是要紧。”姜云依旧温温柔柔的,息事宁人般的语气。 “我就是见不得她那样!明明是个奴才,却事事摆的高人一等,大阿哥就是太好说话了,才被她哄得团团转,什么都听她的!这样下去,大阿哥早晚会被她带坏的!可惜福晋并不以为意,如今主子爷知道了,却也不管,真真是气人!” “主子们自有主子的想法,我们做好自己的份内事便罢了。你就是性子太冲动了,日后还是收敛着些,别为着这些惹得大阿哥不高兴。”
第24页 “哼!你到底担心什么?同样是奴才,有什么好怕的?大阿哥总有一日会明白的,像那起子狐媚子就应该远着些!” 孟辞原是知晓姜雪等人对自己有意见,是以对姜雪打小报告这样的事也并不惊讶。 只是自己什么时候成狐狸精了?弘晖明明还是个小孩子,之前被四爷说成狐媚惑主,如今又被姜雪说成了狐媚子。 好嘛!这是把她看的有多禽兽?就算是有心思,自己不应该对四爷和十三爷那样的人下手吗?犯得着迷惑弘晖这样的小屁孩? 姑且算是古人都比较早熟吧,弘晖这样的虽然还小,或许在这些人眼里正是心生好奇的年纪,最容易被女人左右。 看来她以后还要多多谨慎着些了,免得再被人扣上一顶帽子。 至于姜雪,孟辞也并未因此事而怨上她,自己初来乍到,受到些排斥是理所当然,自己又与弘晖走的近了些,难免让人瞧着眼热。 只是姜云这人,孟辞却有些看不透。虽说姜云话里面尽是些劝慰的话,透着息事宁人的意思,说话也和气,但孟辞总是觉得不对劲。 那话乍听着没什么,但姜雪本就冲动,对孟辞意见一向大,姜云的话却总是能激的姜雪愈发气怒不满。 看来这个姜云不简单,那和善的外表下怕是藏着一颗不安分的心呢。 而姜雪却更像是个出头的靶子,反而不足为虑。 自古争斗哪里都存在,孟辞也并不意外,这一次她也只做不知,只是若是她们以后当真欺负到自己头上,孟辞也决不坐以待毙。 快到了过年的时候,四贝勒留在府里的日子便愈发少了,四福晋也常进宫忙活,府里面的事便交给了李侧福晋和宋格格打理。 李侧福晋位分高,自不必说,宋格格却是府里的老人儿了,自宫里的阿哥所时便跟了四爷。 四福晋担心弘晖一个人在府上,便也把弘晖带进了宫里陪德妃娘娘。 这是不放心府里面啊,也是,有个拥有一子一女的李侧福晋在那儿杵着,弘晖又是嫡子,难保不被有心人害了去。 孟辞作为弘晖贴身伺候的人,也在弘晖的要求下被带进了宫,当然还有平日里伺候得力的阿诚和姜云,以往和姜云一起的姜雪反而被留了下来。 原主原是伺候太子的,自是住在宫里的毓庆宫,也不算第一次进宫了,但对于孟辞来说却是头一回,兴奋好奇之情不言而喻。 因着主子们的车马都是在前面,奴才下人的车马排在后面,孟辞与姜云便待在一辆马车中。 弘晖与四福晋一辆马车,四贝勒骑马。 ☆、第037章 表里不一 孟辞与姜云素来接触的少,见了面也只是打个招唿,虽然姜云面上和善,孟辞心里却明镜似的,自不会与她交心。 此次二人单独相处,气氛便莫名有几分尴尬。 姜云却是个自来熟的,率先笑吟吟打破了静默。 “孟辞妹妹瞧着甚是紧张?不过妹妹重回宫中,自是十分欣喜吧?” 孟辞就尴尬了,心道咱俩不熟吧?姐姐妹妹的会不会太过热切了? 不过孟辞也不会去故意破坏气氛。 “听说主子爷的额娘是宫里的德妃娘娘,以往在宫里一直无缘得见,如今难免心生好奇。” 姜云温言笑道:“德妃娘娘是个很和善的人,但宫里规矩严谨,妹妹进了宫当要处处小心。” 孟辞眨了眨眼,暗暗好笑,是说自己平日里不守规矩吗?她在弘晖面前是自在了些,姜云早已不满了吧? “听云姐姐的意思,德妃娘娘很亲切啊,真真是下面人的福气。”孟辞装作听不懂,一脸天真地道着。 姜云抿嘴笑道:“这妹妹倒是说对了,德妃娘娘待底下人一向亲切,对我们这些贴身伺候大阿哥的人,更是青眼相看。” 见孟辞认真地听着,姜云眼眸微闪,道:“听说妹妹曾是贴身伺候太子爷的,太子爷应当待妹妹很好吧?唉,难得妹妹竟有此福气,只是太子爷怎会将你送了我们主子爷呢?妹妹可是犯了什么错?”说着连连嘆气,目光怜悯。 孟辞蹙了蹙眉,这话怎觉着这么不对味呢?仔细瞧着姜云温和的笑脸,关心的目光,孟辞无语。 打量着只有两个人独处,便露出本来面目了吗?看来这个姜云对她意见真的很大。 口口声声太子待自己好,可不是要说太子与自己有一腿?还说成是被太子不要了赶出来的。 这话可就极尽侮辱了。 “唉,都怪我当时不小心,竟冲撞了主子爷,太子爷兄友弟恭,自是生气了的。好在主子爷不计前嫌,还让我照顾大阿哥。” 哼,演戏谁不会?看谁演的过谁! 孟辞一般不愿惹麻烦,但别人要是硬撞了过来的话,她也不会忍气吞声。 尤其是这个表里不一的姜云,都是伺候大阿哥的,若是示了弱,难免日后都要受她压迫,还不如一开始就顶回去。 “妹妹说的是,还好主子爷宽容。看得出来妹妹是个好的,我也就好心劝妹妹几句。在大阿哥身边伺候,最要紧的便是用心二字,旁的切不可随心所欲。就像妹妹那只叫做大虎的猫,猫是个野的,难免会伤了大阿哥,就算妹妹善心,也当为大阿哥考虑才是。主子爷可是最不喜不用心伺候主子的下人了。”
第25页 这话句句关切,貌似真心,尤其最后一句,语气略重了几分。 孟辞一脸受教的模样,感激地道:“多谢姐姐提点,姐姐放心,我定会好好照顾大阿哥的。” 说完便默默转开视线,挑起车窗,望向外头。 因着是贝勒府女眷出行,街道上已清了人,百姓们站在两边好奇地打量着贝勒府的车马,议论纷纷。 孟辞瞧着窗外的人,心里却琢磨着姜云的话。 ☆、第038章 春心萌动 依她前面的话,对孟辞可没存什么好心,但她最后的话却尽是劝诫,她会那样好心? 只要孟辞稍有差错,被四贝勒赶离弘晖身边,姜云应当是巴不得的。 那她此话何意?单纯的好心?还是装模作样? 唉,她还是不适合这些勾心斗角,也许当真是姜云为弘晖着想才提点呢。 无论多么讨厌孟辞,姜云首先是要为弘晖考虑的。如此看来倒也不奇怪了。 马车缓缓驶进了神武门,众人下了马车,孟辞与姜云、阿诚跟在后面随四福晋与弘晖穿过御花园,往东六宫而去。 德妃住在东六宫的永和宫,西临承干宫,北为景阳宫。 德妃拥有二子,长子为四贝勒胤禛,自幼便由孝懿皇后佟佳氏抚养,及长方回到德妃身边。 幼子十四阿哥胤祯,如今尚未分府,住在宫中的阿哥所。 德妃早年还有一子一女,六阿哥胤祚早年夭折,五公主固伦温宪公主嫁予佟佳氏舜安颜,是唯一未抚蒙的公主,却于去年去世。 弘晖自进了宫,便规规矩矩地跟在四福晋身边,也不左顾右盼,没了在府中的调皮张扬,倒真像个小大人。 孟辞瞧着好笑,若是现代,这个年纪可还在上幼儿园呢,不由在心里嘆气。 进了永和宫前殿主殿,孟辞与姜云、阿诚留在殿外,四福晋领着弘晖进去。 德妃坐在上首,两侧各站了两个宫女,四福晋上前行了万福。 “儿媳向额娘请安,额娘万福。” 弘晖也小大人地上前请安:“孙儿见过玛嬷。” 德妃另四福晋免礼,赐了坐,笑眯眯地招手让弘晖过去:“弘晖乖,来玛嬷身边。” 弘晖起身笑嘻嘻地上前,挨近德妃身边,德妃摸着弘晖的脑袋,满脸的笑纹。 德妃已是四十多岁的年纪,已不年轻,却风韵犹存,气质温和敦厚,依然可见年轻时的风姿。 “弘晖这几日就留在本宫这儿了,你也可安心了。” 德妃面对四福晋温和地说着。 四福晋恭顺地应了声“是”,笑道:“劳烦额娘了。” “这是本宫的孙儿,说什么劳烦的?只是你忙着宫里的事儿,府里头也不可耽误了。” “是,府里有李氏与宋氏帮忙,额娘请放心。” “嗯,宋氏是老人儿了,又一向谨慎,有她帮衬着李氏,也好。”德妃淡淡地道,不欲多说。 四福晋适时地住了口。 “娘娘,四贝勒与十三阿哥来了。”有宫女进来禀报。 德妃神色未变,命人进来。 四贝勒与十三阿哥一身石青色的朝服,身姿昂然走了过来。 孟辞与姜云忙福身行了礼,四贝勒目不斜视地进了殿内,十三阿哥却瞧了孟辞一眼,眨了眨眼,然后跟了上去。 孟辞却想着方才二人身穿朝服的样子,心里惊嘆,果然不愧是皇子龙孙,穿上朝服,那尊贵的气势一览无遗。 四贝勒冷峻沉稳,十三阿哥温和俊郎,两个极端,却各有千秋。 但孟辞不可否认,方才看到十三阿哥差点移不开眼,心“咚”地跳了一下。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孟辞并不觉尴尬。 随意一瞥,孟辞却见姜云脸色微红,低垂着头。 ☆、第039章 母慈子孝 孟辞心里“咦”了一声,不过也并不奇怪,毕竟是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子,难免春心萌动。 只是不知姜云是为谁而心动呢? 孟辞也没想太久,毕竟与她无关,只专心打量着永和宫院子里的景致。 永和宫为二进院的景致,前院正殿为黄琉璃瓦歇山顶,面阔五间,前有抱厦三间,正殿的次间、梢间为槛窗,上安支窗。东西配殿各三间,耳房各三间,院子里左右各有一株不知名的树。 过去孟辞也曾参观过故宫,但后世的毕竟有所差异,见了如今的永和宫孟辞也不禁羡慕。 住在这样的地方,难怪人人皆要前赴后继地进宫了。 孟辞也是普通人,对这样的生活也羡慕,但仅仅是一瞬间罢了。 就算住在这样的地方,也并不代表可以随心所欲。想当初德妃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一路从宫女到嫔主,再到妃主,期间经歷了多少的明争暗斗?又失去了多少? 单说子女,六阿哥与五公主没了,四贝勒自幼被抱往别处,难得亲近,如今才有了这等富贵。 这样的痛苦孟辞是无法承受的,也不愿承受。 这就是有所得必有所失。 “在想什么?”温和的声音自耳边传来,孟辞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十三阿哥已站在她身后,而姜云和阿诚已退后很远。 孟辞眨了眨眼,忙意识到什么,福身行礼。
第26页 十三阿哥扶住她的手臂,阻止了她的动作。但是这动作却叫孟辞吃了一惊。 十三阿哥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背着手,低垂着头,眼眸熠熠瞅着她,嘴角含着笑。 “你可羡慕?”他漫不经心地问着。 孟辞愣了愣,许久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爽快地道:“羡慕是有,只是后来想想,有些东西羡慕不来。” 十三阿哥似是没想到她如此诚实,仔细盯了她一会儿,这才含笑道:“你倒是实话实说。” “就算奴才说不羡慕,您也不会信吧。”孟辞笑着反问。 “这倒也是。”十三阿哥认可地点点头,对她更多了几分认识。 不扭捏,不作伪,不造作,这也是自己愿意与她多说话的原因吧。 想到她曾经是太子的贴身宫女,便若有所思道:“若是太子未将你送人,或许日后你也会有这样的生活。” 孟辞未多想,听了这样的话,想到太子那样的人,也只是撇了撇嘴,嘀咕道:“那我倒要谢谢他把我送人了。” 十三阿哥面含异色瞅着她,孟辞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禁紧紧地抿住了唇,有些心虚。 到底是太子的兄弟,自己这样说会不会大逆不道? 孟辞忙转移话题,笑道:“十三阿哥怎的出来了?” 十三阿哥抿嘴轻笑,也未再问:“在里面闷得慌,出来散散。” 闷得慌?四贝勒与四福晋尚在里面,他自个儿出来与自己一个丫鬟说话不好吧? 似乎是看出她的想法,十三阿哥敛了笑,低低地道:“在里面,爷终究是个外人。” 孟辞一愣,随即恍然。 十三阿哥的生母是敏妃章佳氏,康熙三十八年去世,生前仅是个庶妃,因此十三阿哥一直便由德妃抚养,直到后来分了府,出了宫。 但德妃与十三阿哥终究不是亲生的母子,德妃有自己的儿子疼爱,必然顾不上十三阿哥。 十三阿哥此时见了里面的母慈子孝,难免心里不好受。 ☆、第040章 落荒而逃 “想必四哥也不愿在里面呆着,这样子的相处也亏得四哥忍得住。” 十三阿哥又低声埋怨了句。 孟辞诧异地瞪着他。 十三阿哥不以为意,只笑道:“这会儿还好,待会儿十四弟来了,保准四哥立刻出来了。” 十三阿哥还真直接,这儿可是永和宫,就不怕隔墙有耳? “爷信你,才跟你说这话,你可不许透露出去!”十三阿哥抬手在她发顶敲了一记,沉声警告。 孟辞捂着脑袋,埋怨地瞪了他一眼,不过,不知为何却有些好笑。 这样任性中带着些孩子气的十三阿哥孟辞还是第一次见。 孟辞连连点头,笑眯眯道:“十三阿哥放心,奴才的嘴跟蚌壳一样紧的很。”说着还做了一个缝嘴的动作。 十三阿哥也绷不住笑了起来,带着丝宠溺。 “不过十三福晋怎的没来?”孟辞问出自己的疑惑,四贝勒可是带着四福晋过来的,十三阿哥怎的是一个人? 十三阿哥瞪着她,没好气道:“爷哪来的十三福晋?” 啊?孟辞惊讶,怎么会? 按说十三阿哥如今也十八岁了,又建了府,怎么会没有十三福晋? 十三阿哥解释道:“爷的嫡福晋还未进府,如今府里只有个侧福晋,两个格格。” 孟辞恍然大悟,不由尴尬,貌似问了个很不好的问题。 不过古代的人不是都结婚早吗?怎的十三阿哥到如今还没有娶嫡福晋? 略一想,孟辞便明了。 十三阿哥额娘早逝,没娘的孩子自是比不上有娘的孩子。 再说了,前几年十三阿哥要服孝三年,没来得及找嫡福晋,再加上十三阿哥虽由德妃抚养,但到底不够尽心,于是一来二去,十三阿哥的婚事就耽搁了下来。 不过也怪康熙的儿子太多,都顾不过来了。 “这也怪十三阿哥,皇上儿子多,不记得,您这个做儿子的怎的也不提醒一点皇上?” 孟辞与十三阿哥说得多了,渐渐地就放了开来,也不顾及自己说了什么。 十三阿哥一口气憋住,手指着她,又好气又好笑,半晌才道出一句:“你这话说的,爷哪儿有那厚脸皮?亏你说得出来!” 孟辞脸红,好吧,她也理解,这里毕竟是古代,不是二十一世纪,她想岔了。 不过还是忍不住顶嘴:“您这样害羞下去,难保不会打一辈子光棍!” 十三阿哥虽然不懂何为‘光棍’,但大概也猜出来了,气道:“好啊!你敢诅咒爷?如果爷娶不到嫡福晋,爷大不了把你拖出来顶上!” 说完两个人都愣了。 孟辞张着嘴,惊的说不出话。 十三阿哥憋红了一张脸,眼神躲闪着,丢下一句:“爷不与你计较!”然后落荒而逃。 孟辞愣了愣,“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她倒没把那话当一回事,只当是口误,只是这样的十三阿哥莫名地好可爱啊。 “你与十三爷说了什么?怎的如此模样?”姜云面含疑问地走了过来,又看了眼十三阿哥慌乱的背影。
第27页 孟辞忙敛了笑,摇了摇头:“没什么。”这话她可不敢说,只是依旧忍笑忍的厉害。 姜云蹙了蹙眉,道:“我还是要提醒你,毕竟主僕有别,还是莫要失了身份,主子不是你能打趣的。” ☆、第041章 母子隔阂 孟辞无话可说,这个姜云这是逮着机会就教训自己啊? 心里却晓得这是观念的不同,自己方才确实有些不厚道了,于是面上乖乖地应了:“云姐姐放心,我晓得了。” 姜云面色略缓,没再说什么。 只一会儿,一个十五六岁穿着宝蓝色袍褂的大男孩在宫女太监的簇拥下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孟辞已猜测出这就是十四阿哥了,与姜云阿诚连忙福身行了礼,十四阿哥只目不斜视地进了正殿。 听着里面传来男孩子略微粗噶的嗓音:“额娘,儿子给您请安来了!” 只听这声音便知是个无忧无虑被娇养长大的孩子,语气中满满地都是欢快与跳脱。 德妃笑着揽了十四阿哥入怀,“心肝儿肉”地喊了一通,道:“瞧你这风风火火的,没见着你四哥四嫂和十三哥都在呢?”虽这样说着,话中却尽是纵宠,没有丝毫埋怨。 十四阿哥象徵性地向自家四哥和十三哥道了好,便又腻在德妃身边。 “额娘您不知道,儿子刚才可是得了皇阿玛的赞扬了呢,这不立刻便来找额娘了。”十四阿哥语气中满满地都是骄傲与依赖。 德妃欢喜地眉眼俱是笑意:“胤祯就是聪明,对了,你弘晖侄儿也来了,有空要带着你侄儿好好读书,弘晖会在宫里住些日子。” 十四阿哥连连点头:“儿子知道,儿子定会照顾好弘晖。” 四贝勒、四福晋与十三阿哥在下面坐着,全成了透明,没一会儿四贝勒便以前面有事起身告辞,十三阿哥随后。 德妃也没在意,只一一允了。 四福晋无奈地笑着,向德妃行礼告退,便领了弘晖去住的地方。德妃派了四个大宫女和两个小太监陪着,嘱咐了好好伺候弘晖。 弘晖住在永和宫后院的偏殿,里面一早就打理好了,只等着住进去了。 孟辞还在想着这十四阿哥还真是受宠,还真应了十三阿哥的话,十四阿哥刚来,四贝勒便走了,还真是一刻也待不下去。 也难怪了,同样是德妃的儿子,这态度也是天差地别,四贝勒性子淡漠,不爱表达,也无意看对方母子和乐,自己坐着冷板凳。 不过孟辞却认为母亲爱么儿,这话还是对的。 没有哪个母亲不爱自己儿子的,德妃或许不是不爱大儿子,只是相比较四贝勒自小被养在孝懿皇后身边,没有机会培养母子感情。而小儿子却是自小在身边陪着,难免偏宠了些。 四贝勒也无法像十四阿哥那样讨德妃的欢心,自然就日渐生疏了。 这事真不怪任何人。 孟辞与姜云、阿诚照样贴身伺候着弘晖,四个大宫女只是较为熟悉宫中事物,这才被派来照顾弘晖起居,免得弘晖哪方面住的不适了。 弘晖拉着孟辞的手就进了里屋,让其他人都守在外面。 “唉,还是府里面舒服,进了宫就要守这样那样的规矩,好闷。小辞,你再继续给我讲故事呗,小人鱼讲完了,还有什么好的故事吗?”弘晖眼睛亮亮的,满是期待。 孟辞好笑,还真是个小孩子,想了想,便给他讲白素贞的故事。 ☆、第042章 人妖殊途 白素贞的故事在未来也算是家喻户晓了,很多人都喜欢,弘晖也听的津津有味。 虽是个男孩子,但毕竟年纪小,还是爱听这些个稀奇的故事的。 其实孟辞对于白素贞的故事也并不是特别喜欢,许仙只因为白素贞是妖,便抛弃妻子,联合法海害得白素贞被压在雷峰塔下三百年。 纵然后来许仙后悔了,却也晚了。 这样的女人为男人付出一切却得不到应有的回报,反而对丈夫无怨无悔,这样的行为孟辞是不贊同的。 说到底人的一生不是只有爱情,孟辞并不贊成无怨无悔的付出,反而彼此同等对待,同等付出,这样的感情才会更长久。 女人总要多爱自己一点,毕竟男人并不会永远爱你,待你人老珠黄,那些个说着甜言蜜语的男人还会看得上你吗? 更何况白素贞是妖,她明知人妖不能相恋,却仍旧飞蛾扑火,说好听点是爱情至上,品性高洁,说难听点就是个被爱情奴役没了自我的傻子。 这也是当初孟辞虽然喜欢关钰,却在关钰有了女朋友后能够痛快地抽身而退的原因。 好男人不是只有一个,人也不能只看到那些个浅薄的爱情。 这一辈子孟辞只求自在的活着,能够遇到一个真心待自己的人最好,即使不能遇到,她一个人也乐得自在。 孟辞讲的白素贞虽与小时候所听的雷同,但有些地方孟辞还是改了的,她只希望白素贞能有个好的结局,不要被爱情奴役。 须知爱情是糖果,亦可能是毒药,有梦想没错,却不能不撞南墙不回头。 孟辞讲的是白素贞于断桥上与许仙相识,许仙对白素贞一见钟情,白素贞为报恩情,决定嫁予许仙为妻,但还是考验了许仙一番。
第28页 后二人喜结连理,婚后幸福,并怀有一子。 恰缝法海降妖路过,欲将白素贞抓去,白素贞不愿离开丈夫,但终究是暴露了其蛇妖的身份。 许仙被白素贞的真身吓死,白素贞歷尽千辛万苦寻来仙草,救回许仙。 但许仙因知道了白素贞为妖,不愿再与其在一起,在法海的蛊惑下避居金山寺。 弘晖听到这儿,非常气愤:“这许仙当真混蛋,这么好的媳妇儿不要,偏要听法海那个昏和尚的话,抛妻弃子!要我说,白素贞既然是妖,何不就此离去?还巴着许仙那个负心人做什么?” 难得弘晖竟有如此想法,孟辞很是惊讶。 不过也不奇怪,或许是先入为主,人总是会偏向弱者,而白素贞便是个被丈夫抛弃的弱者形象,难怪弘晖如此说。 其实世间大多部分人还是会偏向男人,毕竟男人是天,女人只是男人的附属物,更何况人妖不两立,很多人还是会偏向许仙。 但弘晖只是个小孩,想的便简单多了。 “好了,今天就讲到这里了,即使来了宫里,大阿哥也不可荒废了学业,否则主子爷与福晋该责罚奴才了。”孟辞可怜兮兮地说着。 原本有点意犹未尽,想继续听下去的弘晖这才歇了气。 “好吧,听你的。”弘晖有点怏怏不乐。 弘晖虽然有时候淘气了些,但对孟辞的话还是听的。 也不枉费她这些日子的努力。 ☆、第043章 自得其乐 中午的时候,弘晖去后院正殿与德妃一起用膳,十四阿哥也在。 德妃倒是对大儿子的第一个儿子很是宠爱。虽然十四阿哥与四贝勒感情不好,但对这个小侄儿还是十分喜爱的。 因此,殿内时不时传来一阵欢声笑语。 “额娘,午后儿子带弘晖去上书房读书。”用完膳,十四阿哥兴致勃勃地对德妃说着。 往年也是如此,德妃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再说了身边有一大堆的太监宫女伺候着,也不怕出了什么事,十四阿哥照顾不好。 于是德妃便允了,但仍旧嘱咐了一句:“仔细照顾着弘晖,莫要贪玩。” 十四阿哥爽快地应了。 未时中,也就是下午两点,十四阿哥便拉着弘晖的手出了永和宫。 孟辞被留了下来,弘晖带着阿诚和另外几个太监去了。 因无事,孟辞便回到偏殿和几个被派来伺候弘晖的宫女说话。 都是伺候德妃许久的人了,都是八面玲珑的性子,待人也和气,又兼孟辞是弘晖贴身伺候的,几人也没有什么趾高气昂的感觉。 姜云与几人倒是极熟悉的了,很是谈得来。渐渐地,孟辞沉默了下来,因为她完全插不上嘴嘛。 没有什么尴尬和恼怒的感觉,她也看得出来,姜云的有意,索性也就沉默着,自个儿走到一边。 看到有宫女放在一边桌子上的针线和剪纸,孟辞似是找到了打发时间的东西,眉眼一亮,就坐下拿起一张纸,用剪刀一下下地剪着。 慢慢地一个可爱的小猴子便出来,孟辞举在手里看了看,抿嘴一笑,这可是她的生肖呢。 然后又剪起了第二个,第三个,都是十二生肖里面的。 孟辞是一个能坐的住的人,也是个能自得其乐的人,因此她一个人也玩的很乐呵,并不被他人的怠慢所影响。 渐渐地那些人注意到了她的异样,都扭过头来,看到她剪的东西,都新奇地不得了,一个个凑了过来,反而把姜云丢到了一边。 “孟辞,你会剪纸啊?咦?真好看。”一个宫女石榴拿起来其中一个,啧啧称奇:“这简直栩栩如生嘛!” “是啊,看不出你还有这样的本事呢,也教教我们呗。”另一个叫樱桃的跃跃欲试。 “好啊!”孟辞也没拒绝,权当打发时间。 众人高兴地坐了下来,孟辞就开始剪了起来,后来甚至拿起几块不要的碎布摺叠成了几个十二生肖的模样,一人送了一个。 几人连声称谢,毕竟都是小姑娘家,对这些玩意儿也喜欢的不得了,对孟辞那点子生疏和排斥便淡了许多。 看到姜云在一边站着,沉着脸不高兴的样儿,孟辞也给她摺叠了一个送给她。 “这个送你。”孟辞笑的灿烂,一点也没有勉强和应付的模样。 姜云神色复杂地接了过去,道了声谢,就不说话了。 孟辞也不理会她是什么样的心情,只另外做了个牛的形状,是给弘晖的。 人吶,有时候并不是要刻意去逢迎的,姜云不喜欢她,她并不介意,也不会去刻意讨好,但与人为善还是要的。 不管姜云是什么样的心情,孟辞都不在意,她决定不了别人对自己的态度,只管好自己的心情就够了。 ☆、第044章 法海其名 德妃听了下面人的汇报,淡淡一笑:“这倒是个看得开的,也是个聪明的。” 她自是听说了老四生辰,太子塞人的事儿。 老四府里是出了名的铁门栓,别人轻易进不得,这次老四竟收了太子的人,着实另她惊讶了一番。 之后了解了经过便也释然了。老四虽冷,却也有兄弟情,待十三是极好的。 只是若是能将这些心思多放些在十四身上该多好?
第29页 亲兄弟尚且不如个外人,德妃终究不喜。 在她眼里,十三阿哥虽养在她名下,却到底不是亲生的。 可惜了,老四自小养在孝懿皇后身边,打小和自己不亲,一开始有些难过,后来也就放开了。 罢,到底还有小十四。 只是,终究是自己的儿子,关心还是有的。 这不,太子赐的那丫头明眼人就知是什么意思,老四却将她放到了弘晖身边,德妃焉能放心? 那可是自己的亲孙儿。 索性如今在眼皮子底下,多观察观察,没想到却是个这样的人。 安静,不闹事,这样就极好了,看来老四心里还是有数的。 “吩咐下去,让那丫头帮着做些剪纸,新年的时候到底也该有个新气象,她做的那个十二生肖就不错。” 德妃吩咐大宫女春香。 春香应是,退了下去。 “你说万岁爷对太子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德妃带着贴身嬷嬷焦氏去了小佛堂,眉心微蹙。 焦嬷嬷弯身道:“瞧着皇上待太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德妃点头:“确实,只是既处置了索额图,便是不满了,到底还是不一样了,否则太子也不会有这番举动了。前有狼,后有虎,太子也不安啊。” “娘娘说的是,只是如今说什么都还早,毕竟三十几年了,情分还是在的。” “说的是,不急,不急,且慢慢看着,宫里关心着的可是不少,咱们不必出头。” 德妃抿嘴笑着,眉眼淡然。 “明年就该是选秀了,十四也该指嫡福晋了,且观察个好的,留着。老四那边子嗣不多,也寻几个差不多的。至于十三阿哥,到底是在我名下,她生母也去了多年,想必万岁爷也关心着呢,也该选个嫡福晋了。” “是,老奴定让人多多留意,只是十四阿哥如今可真真儿还像个孩子,这就要娶嫡福晋了。”焦嬷嬷欢喜地应了,又道。 德妃眉眼上的笑意也柔和了许多:“这也是,都是做阿玛的人了,还是跟个孩子似的。” 想到那个刚出生的孙儿,德妃也是高兴,那可是胤祯的第一个孩子,虽说不是嫡子,却到底是高兴的。 另一边,十四阿哥心情极好,以往都是被哥哥们指点,如今也能指点自己的侄儿,也是个极有面子的事儿。 十四阿哥想想都兴奋。 他也长大了,该分府了,也该娶嫡福晋了,不能让人轻瞧了去。 “法海师傅这些年教我和十三阿哥学问,他的学问可好了,十四叔定带你向法海师傅请教。”十四阿哥得意洋洋地对弘晖说着。 弘晖一愣之下,低头琢磨着,片刻后勐一拍巴掌,“哎呀”一声。 十四阿哥被他的举动弄的莫名,停了下来,眨了眨眼,疑惑地问:“弘晖,你这是怎么了?” ☆、第045章 赶出家门 弘晖未答,稚嫩的小脸上闪现一抹纠结。 这可坏了,这个法海不是小辞讲的那个老和尚吗?拆散人许仙和白素贞的那个。 以前也听过这个法海师傅的名儿,只是没放在心上,过了许久也忘了。 如今乍然听到这个名儿,虽心知不是同一个人,下意识还是觉得这个法海师傅不太好。 这可怎么办?弘晖发愁了。 听到十四阿哥的疑问,弘晖装作若无其事地拉着十四阿哥的手,笑嘻嘻道:“没什么,十四叔,我们走吧。” 十四阿哥到底没多想,转眼也就罢了。 因下午练习射箭,二人先去了演武场,几位年幼的皇子皆在,九阿哥、十阿哥、十二阿哥因目前尚无差事在身,此刻也在。 “哟!这不是弘晖?”十阿哥大嗓门先响了起来。 弘晖乖巧地向各位叔叔请了安:“弘晖见过各位叔叔。” 几个小的阿哥又向十四阿哥请安。 “免礼免礼,难得你小子来了,十叔教你射箭。”十阿哥一把拉了弘晖。 十四阿哥挡在弘晖面前,一副护犊子的模样:“十哥,弘晖可是我带来的,他还小,答应了好好照顾他,您可不能欺负他。” “瞧你这紧张样儿,你自己还小呢,还照顾别人!”十阿哥哈哈大笑,取笑着。 十四阿哥脸色涨红,羞的。 这个十哥,就是没个把门儿的,哼! “难得十四弟懂得照顾人,我们也该为十四弟高兴才是,老十可莫要打趣。”九阿哥慢悠悠地道着,唇角含着趣味。 十四阿哥不理他们,拉着弘晖去了一旁,教弘晖射箭。 一个时辰后众人回了上书房。 弘晖念着法海,缠着十四阿哥想立刻去见见法海,十四阿哥拗不过他,下学后便带着弘晖去见了法海。 弘晖见了法海,第一印象便是与印象中的另一个法海差别好大。 此法海是极为温和儒雅的一个人,一股子书生气,看着便令人舒心,弘晖那点子忐忑与不喜便渐渐淡了。 当然此法海非彼法海,乃佟佳氏子孙,佟国纲次子。 因法海是庶出,又是婢生子,自小不得佟国纲看重和喜爱,生母死后,又被长兄鄂伦岱所排斥,受了许多苦,甚至被赶出了家门。
第30页 后来法海硬是凭着自身的本事考了科举,中了进士。之后更是得康熙爷看重,成为皇子的老师,专门负责十三阿哥与十四阿哥的学业。 因此,法海是个有真才实学的人,十四阿哥如此尊崇法海也就不足为奇了。 回到永和宫,弘晖兴沖沖地找了孟辞,向她提起了法海。 孟辞可不认识这号人,没想到歷史上还真有一个叫做法海的,不免稀奇。 不过孟辞到底也不是很关心,只把叠好的小牛送给了弘晖。 弘晖拿在手里爱不释手,对孟辞愈发亲近了。 之后的日子里永和宫里的人忙成一团,准备着年前的事物。因四福晋帮忙,倒也井井有条,一丝不苟。 弘晖每日里或去与德妃说话,或与十四阿哥去读书,孟辞闲着无聊就和几个宫女一起剪窗纸。 看着她们做针线,孟辞偶尔也学一学,却到底没耐心,只存着打发时间的心思。 因着不怎么出去,宫里的日子如流水般过得顺遂。 在永和宫的第二日晚上,康熙御驾来到了永和宫,众人迎驾。 ☆、第046章 四爷吃瘪 孟辞因低着头,倒也未见着康熙的面,只看到一角龙袍进了后殿,不免心生遗憾。 这可是歷史上的康熙帝啊,以往只在电视上看到过,真实的康熙帝还不知是何模样。 德妃笑吟吟地迎着康熙进了后殿,除了贴身伺候的人,其余都散了。 弘晖随后便被叫进了后殿,向康熙请安,孟辞则回了弘晖的屋子。 孟辞脑子里闪过大虎,这里可是皇宫,龙气聚集之地,可惜了没带大虎,也不知它此刻如何懊恼了? 想想便不由抿嘴乐了。 此时的孟辞却不知道,这会子那个她以为应该懊恼中的大虎却完全不是她以为的模样。 此刻大虎正懒洋洋地趴在四贝勒的脚下,舒服地眯着眼睛,要多惬意有多惬意。 四贝勒沉着脸,眉间皱成个疙瘩。 他从不喜欢猫这种生物,看着那圆滚滚毛茸茸懒洋洋的一坨,也着实升不起一丝好感。 然而不知怎么回事,今儿个刚回了府中,坐在了书房,正疲惫地揉着额角,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就蹭上了他的小腿。 然后一低头便惊讶的发现一只雪白的毛茸茸的猫正舒服地蹭着他。 下意识便要将它踢开,只是那只猫却仰起脑袋冲着他喵地叫了一声,那软软萌萌中带着讨好的一声成功地阻止了他的动作,那双黑亮清澈的眸子望着他,满是纯真。 疲惫的脑子里这才成功地运转了起来。 它是何时进来的?难道没人发现?下面人是怎么办事的? 只是此刻计较这些已明显无任何意义。 罢了,何必与一只畜生计较? 本打算唤来人将它带出去,那猫却紧紧地扒着他的小腿怎么也不肯离开,还冲着抱它的人龇牙,与方才那软萌可爱的一面截然不同,十分地兇狠。 四贝勒甚至从那双黑亮的眸子里看出了一丝野兽的气息,随即又摇头否定了,暗笑自己眼花。 赶不走他,四贝勒索性也不再理它,挥手叫人出去。 不过一只猫罢了,留着便留着了。 于是四贝勒安静地处理着公务,大虎则欢快地摇着尾巴趴在四贝勒的腿边,悠然地吸收着空气中四溢的龙气。 龙气……可是好东西啊。 姐姐真是个傻的,这么好的东西也不要,这可比修炼几百年要有用多了。 弘晖那点子龙气它还真瞧不上眼,那小子也没那个福运。 守着眼前这座金山,可是受益匪浅的,不比皇宫里那位差呀,有什么好可惜的? 四贝勒却没那样好的心情了。 试想一下,一团毛茸茸的另他讨厌的东西在他腿上蹭来蹭去,想安心处理公务却总是被打搅,心里满是烦躁,心情如何能够好了? 偏他不是个爱与畜生计较的人,为个畜生而生气,却对这只畜生没法子,岂不是让人看了笑话? 他堂堂皇四子贝勒爷何时为这样的事烦恼过? 但到底是要让人查一查这只畜生究竟是哪里来的,底下人不可能这样粗心大意。 苏培盛很快便查出来了,府上只有一只猫,没有其他野猫留在府上。 便是弘晖院子里由小厮照顾的那只。 四贝勒冷笑,果然,主人不是个安分的(=_=您是哪儿看出人家不安分的呢?),手底下的猫也不是个安分的。 ☆、第047章 受宠若惊 大虎在府里如何自在且不说,孟辞整日里待在永和宫,也是无聊极了。 偏她无法随意出去,免得冲撞了宫里的主子。 虽说原主曾在宫里待过,却也仅限于毓庆宫,而如今她只是伺候四贝勒府大阿哥的一名丫鬟。 没有主子允许,她是不能随意出去的。 尤其是如今宫里各处忙碌,更是不能出去惹事了。 便是弘晖去上书房读书,也是带着阿诚,孟辞与姜云则在永和宫里守着弘晖的屋子。 如今宫里有四妃,德妃是其中之一,另外还有个贵妃佟佳氏。 自第三任皇后孝懿皇后去世后,便再未立过皇后,因此后宫最大的便是贵妃佟佳氏,其次便是四妃。 孟辞琢磨着这些日子也只见康熙来过一回,也是,毕竟宫里太多妃嫔,不可能天天见得到。
第31页 四贝勒、十三阿哥与十四阿哥倒是每日早朝后过来请安,腊八时各宫举办了家宴,永和宫也不例外。 腊八这晚宫人们包括孟辞在内也有幸得了一碗腊八粥喝着。 主殿里三位阿哥与四福晋及三位侧福晋皆在,一家子乐呵,孟辞则与姜云及其他宫女们一屋子说话,并吃着东西。 这时一个小太监过来唤了孟辞出去。 孟辞向众人歉意地笑了笑,便出去了。 一直来到永和宫外面,便看到一袭宝蓝色袍褂的十三阿哥背着身,身长玉立地站着,天上无月,只宫灯照映着四周亮如白昼。 十三阿哥俊郎的五官在宫灯下泛着清雅柔和的光泽,愈发的俊逸帅气。 自那日过后,孟辞这还是第一次见着十三阿哥。她清楚地记得当时十三阿哥面上的羞赧懊悔之色。 只是这次主动叫了她过来,也不知何事? 孟辞恭敬地请了安:“十三爷吉祥。” 十三阿哥回过身,眉眼俊逸,唇角含着淡淡的笑意,略低了头,静静地看着她。 “这几日住的可好?” 孟辞微微讶异,却仍旧回了:“回十三爷的话,奴才很好。” 这算是关心吧? 除了弘晖,这是这个世界第一个关心她的人,心里暖暖的,笑容浅浅柔和。 “陪爷走走。”十三阿哥轻笑了声,率先转身朝宫道走着。 孟辞愣了一瞬,然后缓步跟了上去。 宫灯下,两人的影子拖得老长,十三阿哥的身影颀长,孟辞跟着,则显得娇小了许多,空气静谧而安详。 二人只是缓慢地散着步,始终隔着两步远的距离。 走了一会儿,低着头的孟辞险些撞上十三阿哥的后背,还是十三阿哥伸手握住了她的,才避免了糗态。 孟辞略尴尬,脸颊微红,待要请罪,十三阿哥握着她的手却紧了紧。 “只有我们二人,不必如此拘谨。”他的声音在静谧的夜晚中显得愈发的柔和低沉。 孟辞心里微微一动,回头看了眼,这才发现,果然只剩下了他们二人,方才跟随着十三阿哥的太监却不见了踪影。 孟辞意外地抬头望向十三阿哥,十三阿哥却牵着她的手,继续缓步往前走着,这样两个人离得也近了些,格外透着几分暧昧。 孟辞有些懵,也不知今日的十三阿哥是吃了什么药?她受宠若惊有木有? 这样子,算什么情况?她该如何反应? ☆、第048章 人面兽心 “十三爷,您这是怎么了?”孟辞小心翼翼地开了口,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握的更紧,甚至那只掌心略带薄茧的手掌还捏了捏她的手。 孟辞脸一下子通红。 从小到大除了心里曾住着一个人,还从未与异性男子亲密接触过,更何况牵手了,如今被这样一个丰神如玉的男子这样对待,说没感觉是假的。 孟辞心跳的飞快,却也并未因此失去理智。 有些人,只需远远地看着,不是你能肖想的,还是适当保持些距离的好。 十三阿哥低头瞅着她,嘴角浅浅地笑着,眼眸如星般明亮。 “第一次见你这般模样,还真是有趣。”十三阿哥调侃着,与往日里规规矩矩,沉静温婉的模样相比,他更喜欢如今这样略有些尴尬侷促的她。 “十三爷这样打趣奴才真的好吗?谁让您长的这样好看?任谁都会把持不住的吧?”孟辞丝毫不避讳,反而眨了眨眼,大大方方地说着。 十三阿哥一愣,仔细地盯了她一眼,无奈地笑了:“你这丫头,爷当真第一次见你这样的,真真是……”下面的话却顿住了。 “如何?”孟辞歪着脑袋,挑眉笑问。 她可不会害羞,他敢打趣自己,自己就敢打趣他,不过一张脸罢了,有什么好顾忌的? 十三阿哥不语,只微笑着摇了摇头:“你这个鬼丫头,说你什么好呢?” 孟辞抿唇微笑,颇有些得意:“还不知十三爷叫奴才过来是做什么呢?您不是与德妃娘娘他们在一起吗?您这样突然叫了奴才出来,别人看见可会说闲话的。” 十三阿哥不以为意:“谁敢说闲话?再说了,此刻外面只有你我二人,其他人不会随便出来,又怎会被人看见?” 说的也是,今儿可是腊八,各宫中都摆了宴呢,皇子与福晋们会晚些出宫。 只是,看十三阿哥的样子也并非有什么事的样子,难道就是叫自己出来陪他走走? “爷就是想找你说说话,看见你就心里舒服。”十三阿哥意味深长地笑看着她。 孟辞一无所觉,只想着莫不是在里面不舒服了? 不过,这与她无关,孟辞不会多问。 十三阿哥见她笑意浅浅,一如往常,眼眸闪了闪,牵着她的手,继续走,边走边问:“你过去在太子那儿,太子待你好吗?” 孟辞眨了眨眼,有些奇怪他会问这些,不过还是认真地答了:“还……好吧。” 不能说不好,毕竟是太子,在太子身边伺候总算是有头有脸的。 只是记忆中的太子平日里很温和,待身边的宫女更是温柔,除了偶尔会暴躁,会拿宫女出气。 那个时候的太子很可怕,伺候的人都小心翼翼的。
第32页 好像,在太子手里被折磨死的宫女也不在少数。 孟辞抿紧了唇,脸色微微发白,之前未想过,是因为毕竟不是自己的记忆,有些东西没去想。 此时突然想起来,不由对那样的太子感到了一丝害怕。 是,太子不会成为皇帝,但至少目前他还是太子,对奴才有生杀予夺的权利,即便自己如今身在四贝勒府,却依旧未逃脱太子的掌控。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次被那个人面兽心的人惦记上,如果自己的心思被太子发现了,太子会如何做? 四贝勒不会与太子作对。 ☆、第049章 撞个正着 从未有一刻如此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处境,也从未有一刻如此害怕。 离太子被废还有五年,即便是阳奉阴违,她能撑多久? 孟辞从不认为自己会比这些在阴谋诡计中摸爬滚打出来的人要聪明,除了知道大致的歷史,她只是一个有着些小聪明的普通人。 她的命在这里从来就不值钱,随时可以因为大意而意外身死。 要想得到四贝勒的信任,谈何容易?就算向他坦诚了一切,却到底不足以另四贝勒看重。 自己只是个丫鬟,有什么底气得到四贝勒的信任和看重? 此刻的她到底只是一个人,谁能了解她?谁能护她?谁能怜她? 孟辞感到前所未有的茫然和孤寂。 可是她终究要继续走下去,无论如何,她不能听天由命。 前方的路再是艰难,荆棘再多,终究是要走出来的。 只要努力修炼,终有一日她可以自保,不是吗?也没什么好怕的。 十三阿哥只见她低着脑袋,脸色变幻莫测,微微有些发白,似是察觉到她的害怕,他的眸中闪过一丝怜悯。 究竟只是个十几岁的小丫头,也会害怕啊。 说到底,她并没有错。 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唤回了她的意识。 看到她茫然不解的眼神,那样清澈,一眼望的到底。 也不知这样的她是如何在毓庆宫那样的地方活下来的?太子爷应当很宠爱她吧?却又为何会将她捨弃? 十三阿哥唇动了动,终是没有再问。他牵了牵唇角,眼眸温软明亮,透着一股子怜惜。 他低低地嘆了口气,将她的双手握在手里,垂眸认真地凝视着她,柔声道:“过去的事莫要再想,有爷在,不会让你再受欺负的。” 不安的心渐渐平復,孟辞被这样认真温柔的语气弄的怔住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承诺?保证? 其实有这样一个人关心,也是个很不错的事。 若是能依靠着十三阿哥,想必日子会好过许多,或许能够平安地渡过这几年。 十三阿哥是个很好的保护伞,不是吗? 未来的怡亲王,雍正最亲的弟弟,肱股之臣。 她的小脸莹白如玉,闪烁着淡淡的柔和的光泽,眼眸渐渐弯了起来,如新月,里面溢满了欢喜,唇角扬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就这样仰头看着他。 十三阿哥被看的心头荡漾起一阵涟漪,又泛起一丝酸酸软软的感觉。 这小丫头,果然漂亮,尤其是那一双眼睛,看着人的时候格外的璀璨,明亮,让人从心底里感到舒心,喜欢。 再长几年,定也是个难得的小美人了。 “以后有什么委屈,就与爷说。只要照顾好弘晖,四哥不会为难于你,想必弘晖也会护着你。” 想起弘晖对这丫头的依赖,不禁摇了摇头,果真是个小狐狸,哄的人团团转,连弘晖也被她收买了。 不过只要这丫头没什么坏心思,尽心做事,想也不会有什么差错。 四哥也不是个爱与丫鬟计较的。 孟辞点了点头,心里对十三阿哥是真的感激。 这样的地方,能得一句真诚的关心,实是难得。 “奴才多谢十三爷。”孟辞笑的眉眼弯弯。 能够看到她这样纯真的笑颜,十三阿哥自是愉悦。 揉了揉她的发,见天已不早,还是早点回去的好,两人一起回了永和宫。 十三阿哥回了主殿,孟辞回屋的时候与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宫女撞了个正着。 孟辞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第050章 再次见面 孟辞刚走到门口,从里面冲出一个人,撞在孟辞的身上。 孟辞身子不稳,措不及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痛的她“嘶”地倒抽了口凉气。 “姐、姐姐,你没事吗?”小宫女吓坏了,慌慌张张地蹲下身子扶她,语气忐忑不安。 孟辞揉着屁股,被小宫女扶了起来,见她清秀稚嫩的面上露出惶恐。 孟辞没见过她,却也不好与她计较,便强笑着道了句:“没事。” 不过是摔了一跤,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未想到这宫女小小年纪力气却这样大,竟将她撞倒在地上,着实有些不好看了。 孟辞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起身来,明显感觉到手中多了什么东西,面上笑容一僵,转眼却又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屋里姜云与另外几个宫女走了出来,见孟辞狼狈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姜云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却很快掩饰了过去。 宫女沉香上前点着小宫女的额头,斥道:“你这小蹄子怎么这样毛毛躁躁的?好歹也学了那么久的规矩,怎的一点也不知道沉稳?”
第33页 小宫女低着头诺诺地称了“是”,陪笑着道:“是我的错,孟辞姐姐且原谅我这一回吧。” 她双眼清澈,透着不谙世事的纯真,胆怯又期待地望着孟辞,一点也看不出异样。 孟辞心里暗嘆,面上却笑道:“罢了,也不碍事,只是以后注意些便是了。” 小宫女欢喜地道:“多谢姐姐,我去了。” 等小宫女走了,沉香对孟辞笑道:“她是这儿的三等宫女,唤做玉壶,来传话的,不懂规矩,孟辞妹妹千万别见怪。” 孟辞哪敢责怪?纵然是三等宫女,那也是宫里的宫女,高人一等。 而且她也当真没怎么放在心上,她担心的是另一件事。 刚入宫,便来了是非,孟辞十分无奈,索性心里早有打算,也不慌乱。 翌日一早,孟辞趁着和弘晖单独相处时与他耳语了一番,并塞给了他一张纸条,并再三嘱咐:“一定要亲自去,知道吗?” 弘晖讶异,尽管不满,却依旧点了点头:“好吧。”又嘆了口气,道:“唉,看来书上有句话果真说的不错。” 孟辞见他卖关子,不由好笑,就顺着他问:“何话?” 弘晖瞥了她一眼,嘴角轻挑,目露傲慢:“哼,女大不由人!” 孟辞错愕,继而生气地抬手在他额头上敲了一记。 弘晖捂着脑袋退后一步,怒瞪着她,勉强压下不满,摇头晃脑:“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不等孟辞发飙,弘晖已得意一笑,一熘烟地跑了出去。 孟辞气的跺脚,这臭小子! 果然愈发不可爱了! 好在有弘晖出面,孟辞放下了心,也不与他计较了。 等四贝勒与十三阿哥向德妃请了安,临走时,果然十三阿哥叫了孟辞过去。 四贝勒已离开,孟辞高兴地向十三阿哥行礼:“奴才请十三阿哥安。”那眉梢眼角就满是喜悦。 十三阿哥看着好笑,便摆了摆手,道:“罢了,跟爷走,爷找你有事。” 能有什么事?孟辞心里雪亮,便咧着嘴,跟了上去。 果然找十三阿哥帮忙就是好。 ☆、第051章 难得信任 “十三爷打算带奴才去哪里?”孟辞跟在他身后,歪着脑袋,故作纯真地问。 十三阿哥脚步一顿,回头睨向她,唇角似笑非笑:“爷要带你去哪里,你有法子拒绝吗?” 当然不能! 孟辞嘻嘻笑着,明眸闪亮:“那您总要告诉奴才一声,要不然奴才害怕。” 她这样嘻笑着说出“害怕”二字,十三阿哥只觉十分有趣。 “爷见你是愈发大胆了!”他佯装恼怒地斥责。 孟辞装作害怕地缩了缩脑袋,小声道:“奴才只是个丫头,您不许与奴才计较!” 不许? 第一次有人敢这样命令他,十三阿哥有些啼笑皆非,却依旧绷着脸,瞪着她。 孟辞就抬眼看了他一眼,然后伸手轻轻地拽了他的袍袖,眨了眨眼,讨好地摇了摇,声音软软的,似是撒娇:“十三爷不许生气。” 又是不许。 虽是怯弱的模样,语气却一点也不怯弱。 真不知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十三阿哥也并未真的生气,不过是逗逗她罢了,而这丫头分明算准了他不会生气。 他好笑着,握了她的手,软软的,凉凉的,很舒服。 孟辞就有些不适,低头红了脸。 这倒不是假装。 十三阿哥的确是个很好很好的人,若不是打定了主意不与这里的任何人有感情牵扯,怕是早就沉沦了。 但孟辞仍旧被十三阿哥的温柔挑动了心弦。 十三阿哥心里如被一只小猫轻轻地挠了那么一下。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大概就是如此了。 可惜了,她还小。 十三阿哥轻嘆了口气,不再说什么,松开了手,率先走去。 毕竟是皇宫,若是让人看见了便不好了。 孟辞跟在后面,望着前面宽阔挺拔的背嵴,心里前所未有的轻松与安心。 能够遇到一个相信自己的人,真的很不容易。 十三阿哥没有任何怀疑,只因为收到了她的信,便毫不犹豫地来找她,并答应了她的请求,孟辞很是欣慰。 这也是她今日待十三阿哥比以往更自在的原因。 “十三爷,谢谢您。”孟辞望着十三阿哥的背影,轻声道,语气十分的柔和。 十三阿哥嘴角扬起一抹愉悦的弧度,眼眸如星辰般闪亮。 他突然停下来,转身看向她,背着手,目光明亮温和,声音低低的,含着莫名的情绪。 “爷想知道,你何以如此信任爷?你便如此肯定爷会帮你吗?” 孟辞渐渐敛了笑,低眉思索片刻,轻嘆了口气,低声道:“因为奴才只有十三爷一个人可以相信啊。” 昨日那个唤做玉壶的偷偷塞给她纸条,孟辞便心生警惕,直到偷偷拆了纸条看了才知是太子的信。 太子倒也未询问什么,只是约了她翌日御花园见面,会派人传话。 孟辞不愿此刻去见太子,一是还未准备好见了太子如何应对,二是此刻去见了太子还不知会发生什么。
第34页 思来想去,孟辞想到了十三阿哥,遂託了弘晖帮忙传信,让十三阿哥帮忙躲过这次见面。 这个时候她只能求十三阿哥,也只信任十三阿哥,不知为何,就是莫名地信任他一定会相信自己,也一定会帮自己。 十三阿哥果然来了,并叫了她出来。 孟辞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止不住的喜悦便冒了出来。 ☆、第052章 善仪公主 女子软软的轻轻的声音骤然间闯入了他的心湖,泛起浅浅的涟漪。 很陌生的感觉,却如此熨帖。 十三阿哥凝视着孟辞乌黑的发顶,嘴角笑纹愉悦。 “放心,没有人能拿你如何,爷会帮你。”他低低地说着,语气柔和中添了一丝郑重。 莫名的,孟辞便安心了。 “十妹妹喜欢你做的动物剪纸,这些日子你便陪着十妹妹。”十三阿哥转移话题,解释叫她出来的目的。 “十公主?”孟辞惊讶地抬起头。 十三阿哥颔首:“十公主是爷的亲妹妹,年纪与你相差不多,有你陪着,十妹妹应当很是开心。” 孟辞明了,做剪纸是藉口,只是让自己去陪十公主解闷。 这倒不是问题,能够躲过这次与太子的见面就好。 孟辞爽快地点了头。 十公主是一个文静腼腆的小姑娘,见了十三阿哥甚是欢喜,拉着十三阿哥说了好一会儿话。 因十三阿哥还有事,把孟辞介绍给十公主,表明了来意,没一会儿便离开了。 “十三哥哥甚少来看我,难得来一次也是匆匆离开,这次有你在,多少也没那么无聊了。”十公主看着孟辞的眼神充满了好奇,态度也甚是亲昵,大概是因为十三阿哥的缘故。 十公主询问孟辞与十三阿哥的关系:“十三哥哥从未对一个女子如此在意过,我还是第一次见十三哥哥带女子来看我。” 孟辞见她看着自己的目光纯粹无垢,没有任何暧昧,似是简单的好奇。 毕竟只是个十三岁的女孩子。 孟辞只得苦笑着把事情解释了一遍。 听到她当时差点被打死,十公主吓得脸色发白,一阵后怕。 “十三哥哥最是好心肠,多亏了他当时在,否则还不知会如何。” “奴才如今已是四贝勒府的奴才,主子们待奴才甚是宽容。” 十公主这才放了心。 孟辞是以做剪纸为藉口来的,十公主喜欢动物剪纸也是真的,迫不及待地要孟辞教她。 孟辞也乐的陪十公主解闷。 古代的公主,尤其是清朝的公主都甚是可怜,没有多少自由,长大后还要送去抚蒙。 孟辞记得歷史上康熙的公主大都早死,却不知道十公主是何时嫁去蒙古,又是何时去世的。 孟辞心理年龄要比十公主大许多,又因着是十三阿哥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便对十公主甚是怜惜,闲着无事便讲些笑话。 十公主性格腼腆,几日过去,与孟辞愈发亲近了起来。 十三阿哥还有一位妹妹,是九公主。九公主名唤善容,十公主名唤善仪。 九公主要比十公主大两岁,也沉稳端庄许多,常来探望十公主,二人感情极好。 时间过得飞快,孟辞也未再收到太子的信,也不知太子是否生气。 孟辞并不担心太子恼了自己,或是怀疑自己。 毕竟她是被十三阿哥叫了过来,想来太子心里也有数,再是生气,也不会莽撞行事。 只是第一次躲得过,第二次便躲不过了。 孟辞也没打算第二次依旧躲得过。 介时与太子解释一番,煳弄过去,也并非难事。 小年之前,弘晖便要回府。 孟辞辞别了十公主,回了永和宫。 弘晖却发了老大的脾气。 ☆、第053章 西湖情浓 弘晖对此甚是不满,抱怨了十三阿哥,抱怨孟辞,说她去了这么久也不回来陪他,把他都给忘了。 为此,弘晖这些日子都没理十三阿哥,因弘晖与十三阿哥说了几次,十三阿哥都没答应送孟辞回来。 “你说你!究竟小爷是你的主子还是十三叔是你的主子?你干嘛那样听十三叔的话?竟然丢下小爷这么久?你是不是瞧上了十三叔,打算抛弃小爷了?” 弘晖站在次间的罗汉榻上,掐着腰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孟辞,双眼冒火。 孟辞哭笑不得,连连安慰:“好了好了,奴才错了,奴才再也不这样了。” 生怕他从上面掉下来,孟辞紧张地道:“大阿哥,您先下来,有话好好说,您若生气,想打想骂都可以,奴才都听您的还不成吗?” 弘晖站在榻上,正好比孟辞高出半个头,用手指使劲点着孟辞的额头,气唿唿道:“你这个臭丫头!枉费小爷待你那样好,你竟然说丢下就丢下小爷了,十三叔就那样好吗?”语气中一股酸酸的味道。 孟辞暗暗好笑,好在其他人都被赶到了外面,屋里只有他们二人,要不然还真是无法收场。 “您也知道,奴才只是去陪了陪十公主,这些日子奴才可是日日念着您呢?哪能忘记了?”孟辞讨好着。 弘晖半信半疑地哼了声:“当真?” 孟辞如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奴才岂敢说谎?”
第35页 弘晖面色微霁,抱着臂,高傲地斜睨着她:“爷不生气也行,那你要答应小爷一件事!” 这会儿孟辞还有什么好说的?只有不过分,答应就答应呗。 “只要奴才能做到,奴才什么都听您的。”未免提出什么不合理的条件,还是打了个预防针。 弘晖这才得意地从罗汉榻上下来,拉着孟辞的手,道:“今晚爷要听完上一回的故事。” 孟辞苦了脸,果然,这傢伙也是个狡猾的,说什么生气?还不是为了这件事做铺垫? 事已至此,不想答应也得答应了。 伺候的人进了来,见弘晖笑眯眯的,也就松了口气,对孟辞又多了一层认识,果然是最得大阿哥欢心的。 姜云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却依旧笑吟吟的。 孟辞并不去想这些事,左右表面上过得去就是了,暗地里如何想,自己也管不着。 晚上用了膳,回到屋里,遣退了其余的宫女,弘晖缠着孟辞讲故事。 孟辞过去所听的白素贞的版本,白素贞救许仙不得,被困于雷峰塔,只留了一个儿子。 许仙悔不当初,在金山寺出了家。 二十年后,白素贞的儿子许仕林考了状元,救回母亲,与父亲一家团圆。 孟辞从不认同许仙的感情,无论最后多么美满,终究是许仙只在乎妻子妖的身份,将夫妻多年的信任和感情弃之脑后,宁愿相信一个和尚的话。 白素贞那三百年的孤寂与骨肉分离岂是一句原谅便能抵消的? 男人总是轻易被原谅的那个,又岂知女子心里的苦楚? 即便他后悔了,出家了,然而他将家中刚出生的孩儿置于何处?若当真后悔,便该将儿子好好抚养长大。 说到底,不过是因为懦弱,不敢面对罢了。 是以孟辞并不愿按着原来的版本。 白素贞救许仙不得,水漫金山,被困于雷峰塔下三百年。 三百年间,白素贞日夜忍受着骨肉分离的痛楚和蚀骨的思念,因心心念念着自己从出世便离开自己的孩儿,日夜修炼,希望能早日出去,却终不得法,希望愈发渺茫,绝望蚀骨入心。 三百年后,西湖水干,雷峰塔倒,白素贞终于离开了雷峰塔。 ☆、第054章 茅塞顿开 出得雷峰塔,白素贞第一个念头便是见自己的丈夫和儿子。 然而丈夫和儿子尽皆去世,虽然找到了丈夫与儿子的转世,心念却早已不復当初。 因当初白素贞于雷峰塔下日夜修炼,最终勘破了情劫,体会到世间的情爱终究是镜中花,水中月,人间情爱终敌不过人妖殊途与生死相隔。 白素贞因这一机缘得以升仙,实现了自己最初的心愿。 可知世间事,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直到亥时三刻,孟辞终于讲完了,不禁舔了舔干涩的唇瓣。 弘晖躺在床上,今夜孟辞守夜,便在地上铺了被褥,躺在上面讲着故事。 黑暗中看不到彼此,只听到弘晖闷闷的有些黯然的声音:“白素贞好可怜啊。” “你认为白素贞哪里可怜?”孟辞打了个哈欠,勉强睁着眼睛,问。 “白素贞付出了那么多,受了那么多苦,好不容易出来,丈夫和儿子都不在了,最终什么也没得到,能不苦吗?” “白素贞失去了丈夫和儿子,却得到了成仙的机会。有时候得与失并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来定论。”孟辞悠悠地道。 “世间不如意事十之八九,白素贞追求爱情,最终却闹的夫妻离心,母子分离。其实这何尝不是因为白素贞的自私?白素贞明知自己是妖,却依然义无反顾地与许仙成亲。她选择了这条路,便应当明白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她被压在雷峰塔下三百年,世人皆道她可怜,可终究这是她自己选的路,是苦是甜都要自己承受。法海偏执,有一句话却说的极对,人妖殊途。每个人都要认清自己的路,选择适合自己的路,而不是只凭着自己的心意行事。” “而且,白素贞虽然最终无法与丈夫儿子团聚,却因为这一件事意外勘破了情劫,得道成仙。虽说有遗憾,但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谁又能说这不是最好的结局呢?对于白素贞来说,修道成仙是她唯一的路。” 孟辞并不认为弘晖能够听懂,只是突然间有了这一番见解,便说了出来。 待话出口,便不由得笑了起来。 自己还真是傻,与一个孩子说这样的话。 孟辞不知道的是,有时候修炼也与心境有关,孟辞这一番茅塞顿开,能大幅度降低她修炼的难度。 弘晖听了许久未说话,空气中沉默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孟辞闭上眼睡了过去。 小年之前,孟辞随弘晖与四福晋回了四贝勒府。 临出宫前,孟辞仍旧找了那名唤玉壶的宫女偷偷塞了一张纸条。 无论如何,这一次没能答应去见太子,总要安抚解释一下的,日后好相见嘛。 回到府中,刚伺候了弘晖歇下,孟辞回到自己的房间,大虎便从外面窜了进来,径直扑到孟辞的怀里,喵喵叫着。 孟辞难掩喜悦,撸着猫毛,意外发现大虎胖了一圈儿,个头也大了些。 看来大虎在府里过得很好嘛,孟辞默默吐槽。
第36页 也是,大虎虽外形是猫,本体却是虎,相信也无人欺负的了它。 孟辞自是不知大虎偷偷跑去四贝勒的书房,除了四爷在后院歇息的时候,其余时间大虎日日缠着四贝勒。 四贝勒已从最初的不耐到后来的听之任之。 大虎见了孟辞自是十分开心,高兴地拿舌头舔着孟辞的脸颊。 “你这小傢伙,我不在,你怎么一点也没瘦啊?是不是把姐姐给忘了?”孟辞口气酸酸地问着。 ☆、第055章 教育大虎 大虎眨巴着大眼睛,亲昵地蹭着孟辞的胸口,甜甜地道:“大虎每天都有想念姐姐,姐姐不在,大虎很无聊。” 不管是真是假,孟辞听了还是心里熨帖了。 咦?不对,这话怎么这样耳熟? 仔细思索片刻,孟辞失笑。 这还是之前弘晖生气时两人的对话。 看来自己也是个小气的人吶。 “告诉姐姐,这些日子有没有乖乖的?”孟辞亲了亲它的额头,笑嘻嘻地问。 大虎点了点脑袋,又将自己去寻四贝勒的事告诉了孟辞,神色间志得意满。 最后,大虎似想起什么,又道:“姐姐,大虎见到一个好讨厌的女人。” 孟辞先是惊讶于四贝勒竟然与大虎相处的如此好,这会儿听了大虎这委屈的声音,便猜到大虎怕是受了委屈。 只是不知是何人竟能惹得大虎生气? “是谁惹你生气了?”孟辞好笑地问。 索性也不担心大虎会吃了亏,大概是哪个女人不长眼招了大虎的讨厌。 “大虎听人喊她李侧福晋,她常常去找四贝勒,但是大虎不喜欢她,她还踢了大虎。” 声音中满是怨念,脑袋直往孟辞怀里蹭,一副求安慰的模样。 孟辞很是意外。 因弘晖的住处与正院不远,李侧福晋常常去向四福晋请安,孟辞便有幸远远地见过几眼。 孟辞并不理会大虎的撒娇,思忖了会儿,怀疑地问道:“你可惹了李侧福晋?” 孟辞并不了解李侧福晋,但还是了解大虎的,毕竟还是只幼虎,心思单纯,它说讨厌哪个人,便就是讨厌,又因孩子心性,时常会随着自己的性子。 孟辞不确定是李侧福晋招惹了大虎,还是大虎先惹了李侧福晋。 大虎垂下了脑袋,有些忸怩,半晌未言语。 孟辞哪里还有不明白的?果真是大虎先招惹了李侧福晋。 孟辞不语,依旧等着大虎开口,面色却渐渐严肃了起来。 大虎毕竟还是个小孩子,有些事不懂,孟辞却不愿它闯了祸而不自知。 面对小孩子,大人要教他道理,动物亦是如此。 更何况大虎还是只老虎,孟辞真怕自己纵的厉害了,大虎惹了什么无法挽回的错误。 而且,如今的李侧福晋还怀着身子,容不得一点差错,尽管大虎能够脱身,孟辞还是希望它能够认识到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这是孟辞对大虎的责任。 大虎感觉到孟辞不高兴了,这才喏喏地开了口:“大虎就是吓唬她而已,没做什么,大虎看到她欺负小丫鬟,就想教训她一下。李侧福晋生了气,便踢了大虎一下。姐姐,你不要生气,大虎再也不这样了。”语气十分乖巧惹人怜。 孟辞隐隐明白了过来。 孟辞并不怀疑大虎的话,只是紧张地问:“李侧福晋如何了?” 大虎摇了摇脑袋:“她好好的,只是很生气,踢了大虎。” 孟辞便松了口气,摸了摸它的脑袋,柔声安抚着它:“大虎乖,以后不许找李侧福晋的麻烦,知道吗?李侧福晋肚子里有小宝宝,李侧福晋出了事,小宝宝也会有危险的,那时许多人都不会放过你的。” 大虎听话地点了点脑袋,眼睛亮亮的,声音重新恢復了雀跃:“大虎都听姐姐的。只是之前李侧福晋要找大虎的麻烦,但是四贝勒并未允许,大虎才没有被李侧福晋欺负了。” 孟辞黑线,它所说的是四贝勒吗? ☆、第056章 同病相怜 “你确定你口中之人是四贝勒?”孟辞怀疑的目光瞅着大虎。 莫非四贝勒喜欢猫? 想像着大虎与四贝勒在一起的场景,孟辞不由哆嗦了下,怎么也无法相信四贝勒会维护一只猫。 大虎狠狠地点着脑袋,兴奋道:“原来四贝勒还真是个好人呢,李侧福晋受了惊,向四贝勒告状,但是四贝勒并未理会,那女人可生气了。” 孟辞使劲点了大虎的脑袋一下,气道:“你还得意?你该庆幸李侧福晋无碍,否则你以为四贝勒会饶了你?” 不过孟辞心里清楚,想必大虎真的只是吓唬李侧福晋而已,还是有分寸的,否则李侧福晋也不会无事。 大虎嘿嘿笑着,赧然地垂下了脑袋。 孟辞还要去伺候弘晖,也不与大虎多说话了。 四贝勒身边的苏培盛单独找了孟辞。 “主子爷有话,让姑娘看好那只猫,李侧福晋险些因着它小产,好在李侧福晋无碍,只是再有下次,姑娘便自个儿看着办吧。姑娘要明白,若不是为着大阿哥,主子爷早已命人将那畜生处置了,哪里还有命在?” 苏培盛似笑非笑地瞅着孟辞,语气不阴不阳。
第37页 孟辞恭敬地应了是,笑着道了句:“奴才晓得了,劳烦苏谙达了。” 苏培盛淡淡地嗯了声,摇摇头,走了。 孟辞吁了口气,少不得要再警告大虎一声,日后离李侧福晋远一点儿。 腊月二十三便是北方的小年,府里面祭拜了灶神,扫尘贴符。 过后不久便是除夕,晚上在府里面的前院花厅举办了家宴。 嫡福晋、李侧福晋、宋格格、武格格和几个侍妾来了花厅,各自请安后,或坐或站,大阿哥、二阿哥、大格格陪在各自生母跟前。 待四贝勒从宫里回来,众人行了礼,便开始了摆膳。 孟辞与秋合和其他伺候的丫鬟小厮守在屋外的廊下,明亮柔和的月光洒满了院子,地上树影斑驳。 孟辞和秋合挨着坐在石阶上。 这是孟辞来到这里后的第一个年,却是和秋合一起度过,看着府里的主子们一家团圆,守岁,格外地想念家里的爸爸妈妈。 淡淡的愁绪瀰漫在二人之间。 “姐姐可是想念家里的人了?”秋合侧头看着孟辞落寞的神情,轻声问。 “是啊,看着别人一家团圆,心里便羡慕。”孟辞喃喃着,双手托腮,声音低低的,透着淡淡的愁绪。 “其实姐姐是可以求了恩典回家过年的,为何姐姐却留了下来?”秋合不解地问。 孟辞自是明白,只是终究不是自己的亲人,印象中原主的父母那样的人也委实没什么好见的,徒增烦恼罢了。 真正疼爱自己的亲人却是在另一个世界,想见不得见。 “并不是所有的亲人都亲近的。”孟辞无法解释,只这样说了句。 秋合眸子里闪过一丝困惑,却也没再多问。 “你又是为何留了下来?”孟辞问她,自来了这许久,还不曾了解秋合家中的情况。 秋合怅然地嘆了口气:“我自幼父母双亡,被卖入府中为奴,贝勒府便是我的家。” 孟辞恍然,古人府里的奴才分为三种,一是家生子,即府中奴才生的子女,终生为奴。二是被卖入府中的,签了死契。三是由其他官员或宗室之人送的。 而皇子府中的奴才还多了一种,是由内务府拨过来的。 秋合便是第二种了,没有家人,自小在府中长大,无根漂泊之人。 如此说来,她们二人境遇差不多,都是孤身一人。 骤然间,孟辞对秋合更多了种同病相怜的亲切之感。 ☆、第057章 得宠与否 “你我二人也算是志趣相投,能坐在一起过年,守岁,也算是缘分了。”孟辞揽住秋合的手臂,笑靥如花。 秋合神色微松,眉间有喜悦。 “第一次见着姐姐,便莫名喜欢,之后又见姐姐如此随和,更是生了亲近之心。日后我们二人也可相互做个伴了。” 在这府中,总要有一两个真心相待的朋友,更何况孟辞也确实喜欢秋合。 守完岁,康熙四十三年随之而来,正院花厅里坐着守岁的四贝勒先行离开,其余人也各自散了。 弘晖揉着眼睛,打着哈欠,自花厅走了出来。 四福晋嘱咐伺候的丫鬟婆子:“仔细照顾好大阿哥。” 众人应是,护着弘晖回了院子。 因过年期间不上朝,翌日四贝勒只进宫请了安便回了府。 花园里的梅花正含苞待放,乌拉那拉氏坐在亭子里,翻着帐册,两个大丫鬟巧燕、巧瑛在侧,底下毕恭毕敬地站着管家赵文昌和几个僕妇。 四福晋着淡紫色底暗纹绣缠枝莲的旗装,双眉细长,眉宇淡然,气质沉静。 四福晋乌拉那拉氏是一个标准的美人,有大家闺秀的气质,面上端庄温和,却在府中说一不二,虽有个得宠又子女双全的李侧福晋压着,却没人敢轻瞧了她去。 四福晋乃内大臣费扬古之女,当然此费扬古与清初努尔哈赤身边的开国元勛费扬古并非同一人。 自康熙三十年被赐婚予当时的四阿哥胤禛为嫡福晋,至今为止乌拉那拉氏从不曾出过差错。 虽不得宠,每月初一十五四贝勒却依旧会在正房歇着,即便后来有了喜爱的李侧福晋亦不曾变过。 而迄今为止,四福晋拥有嫡子弘晖,地位更是牢不可破,无人敢拂其逆鳞。 四福晋将帐册递给了管事赵文昌,温声道:“你们做的很好,都下去吧。” 底下的婆子们闻言松了口气,齐声退了下去。 四福晋揉了揉额角,露出一丝疲惫。 大丫鬟巧瑛道:“福晋可要回去歇会儿?” 四福晋摇了摇头,道了声“无碍”,又问:“爷在何处?” 巧瑛垂下头,回道:“主子爷在李侧福晋处。” 四福晋淡淡地嗯了一声,不以为意。 四下里寂静无声。 四福晋抬手道:“我们去走走吧。” 巧燕、巧瑛忙扶了四福晋起身,往院子里走去。 院子里已扫了雪,冬日里草木凋零,唯有梅花那一抹艷色讨人喜欢。 乌拉那拉氏心中却止不住地嘆了口气。 李氏当真是得宠啊,爷是一时半会儿也离不得。 如今李氏已有一子一女,肚子里还装着一个,若是男孩儿,地位便更加牢不可破,想到此便头痛。
第38页 若非有弘晖,恐怕此刻的她早已被李侧福晋压的喘不过气来。 又庆幸有弘晖,才不至于另她尴尬。 也庆幸爷不是个宠妾灭妻的,即便李氏得宠,亦不敢与她正面相抗。 前些日子李氏虽被弘晖院子里那只猫冲撞了,却并无大碍,心里便琢磨着这李氏当真好运。 再过两个月便要生了,只盼着是个女孩儿。 “弘晖如何了?”她问身旁的巧瑛。 巧瑛答:“回福晋的话,大阿哥一切都好。” 四福晋嘴角噙起一抹笑:“中午让厨房做些弘晖爱吃的菜,你吩咐人到时领了弘晖去正院儿用膳。” 巧瑛恭敬答了。 ☆、第058章 相敬如宾 不得不说,乌拉那拉氏美则美矣,却过于端庄,便失了乐趣。 孟辞见过李侧福晋,明媚如火的一个人,难怪得四贝勒喜欢。 或许四福晋不是不知,只不过做不来李氏那种做派。 一个是嫡福晋,一个是侧福晋,有些事侧福晋做得,嫡福晋却做不得,若是做了,便是有失端庄,有失威严。 弘晖在正院膳厅坐了,下人们上了膳食。 四福晋嫁给四贝勒多年,只得了弘晖这一个孩子,难免娇宠些,看着儿子生龙活虎,快乐无忧的模样,四福晋心情甚好。 用完膳,四福晋将弘晖揽入怀里,含笑问:“先生教的书可都会了?” 弘晖点着脑袋,小脸熠熠生辉:“额娘放心,儿子有时刻温习。” 四福晋满意地笑了,儿子自小聪慧,如今更是踏实认真了许多,她也放心了。 教弘晖的先生虽回了老家过年,弘晖得以休息,但平日里还是会温习功课。 “莫要累着了,多穿些衣裳,底下人伺候的不尽心,定要与额娘说,莫要惯着她们。” 弘晖听话地点点头,笑眯眯道:“他们都很好,没有不尽心的。” “今天下午,额娘陪你练字,好不好?”四福晋亲了亲弘晖的小脸蛋儿,宠溺地问。 弘晖自是连连点头应好。 “对了,你身边的孟辞用的可好?”四福晋想起此事,便问。 弘晖当然没有不好的,立刻振奋了精神:“她很好,儿子很满意!” 儿子很少这样夸赞一个人,可见是真的满意。 四福晋也满意了,便让人伺候着弘晖去里屋歇着了。 四福晋默默地想着心事,丫鬟巧燕递过一盏茶。 “开了春便是选秀,介时府上再添几位新人,或许情况会有所好转。” 她不能坐以待毙,或许进了新人,添几个颜色好的,也能将爷的心思拉过去几分。 她嘆了口气,也是府里的人太少了,宋氏是老人,武氏模样普通,难怪李氏一枝独秀。 “福晋不必担心,那李氏再得宠,终究越不过您去。再美的人也终有失去颜色的那一日。何况,您有大阿哥傍身,大阿哥又聪明可爱,世子之位非大阿哥莫属,无人能够动摇了您的地位。”服侍她多年的付嬷嬷劝她。 四福晋面色微霁。 这也是她骄傲的地方,幸亏她生了个好儿子,爷待弘晖又一向疼爱。 “但愿新人能够压一压李氏的气焰,能让爷从此远了李氏。”四福晋嘆着气,自我安慰。 四贝勒晚上来了正院儿用膳,沉默地用完膳,喝着茶,四福晋不时关心几句四贝勒的身体,却也无太多话可说。 四贝勒坐了会儿,顿觉无聊,起身道了句:“爷去李氏那儿,你早些歇着。” 四福晋还能说什么?心里苦笑,面色却如常,起身恭送。 待坐了回去,四福晋难掩落寞,一声嘆息,这便是相敬如宾吧?寻常人家也不过如此了。 四贝勒径直出了正院,突然想起什么,折去了弘晖的小院儿,走了进去。 孟辞与其余人忙请安。 四贝勒摆摆手,径直进了屋。 弘晖已欢喜地迎了出来,喊了声“阿玛!”。 “还是如此毛毛躁躁,嗯?”四贝勒佯装不悦,一手扶着弘晖的肩。 弘晖忙规矩地站好,恭敬地道了声“阿玛”,模样乖的不得了。 四贝勒神色一软,含笑牵着他的手走到椅子上坐了。 “今儿都做了什么?” 弘晖忙笑弯了眉眼:“弘晖上午复习了先生留的功课,下午在额娘那儿练字。” 四贝勒点点头,又想起什么,皱眉问道:“你额娘教你练字?” 弘晖点头。 四贝勒摸了摸他的脑袋,没说什么,面上有些不虞。 ☆、第059章 姜云心思 生于皇家,所思所学自与常人不同,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皆有要求。 四贝勒念起自己早年由孝懿皇后抚养长大,后皇额娘去了,虽回到亲生额娘的身边,却总是像隔着什么,始终亲近不起来。 尤其是额娘自有了十四弟,对自己便愈发生疏,待十四弟比待自己要亲近许多,便愈发不是滋味了。 皇阿玛儿子众多,从小到大,为了得到皇父的欢心,小小的四阿哥苦苦读书,不知疲倦,在所有的兄弟中,四阿哥的学问不是最好的,字却是极好,一度得到皇阿玛的赞扬。
第39页 四阿哥待自己便愈发严格。 与之相反的却是八阿哥,八阿哥自小不擅书法,写字总透着股女子的柔媚之感。 皇阿玛曾因此多次训斥八阿哥。 皇家对子孙的要求一向严格,弘晖又是他的嫡子,四贝勒便请了江南的大儒教其读书习字。 四贝勒不愿嫡子因了四福晋之故,字体随了那八阿哥,偏于柔媚。 旋即又想,到底乌拉那拉氏也只是偶尔为之,乌拉那拉氏也并非那不知分寸之人,便作罢了。 四贝勒并未多留,只一会儿便离开了,临走时嘱咐弘晖不许偷懒,好好做功课。 孟辞瞧见四贝勒往与正院相反的方向走去,脑子一转便明白了,四贝勒定是从正院过来,这是前往李侧福晋处了。 看着自己的丈夫宠爱另一个女人,也不知四福晋是何感受?往日见她一副端庄淡然的模样,仿佛一切都不在意,也不知是习惯了还是装作不在意? 孟辞未经歷过,却也明白那种感受。 在心里嘆了口气,便自顾转身回屋,却对视上一双沉静无温的水眸。 孟辞愣了下,眸中闪过一丝诧异,而那双眸子已恢復了平静与善意,盈盈一笑:“你在看什么?” 孟辞眨了眨眼,莫名地觉得那笑……好假啊。 无所谓地笑了笑,道了句:“没看什么。” 你稀罕,我可不稀罕吶。 略一想,孟辞心里嗤笑一声,曾经的许多疑问也解释的出口了。 孟辞淡淡一笑,径直与她擦肩而过。 路过她身边的时候,孟辞淡淡一语:“既然喜欢,何必藏着掖着?这样下去谁会知道?” 说完便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似地进了屋。 姜云咬了咬唇,眸中复杂难辨。 她是什么意思?她看出来了? 姜云轻吐出一口气,勉强维持住面上的笑意,心思却飘到了别处。 姜云原是四福晋身边的二等丫鬟,得福晋信任,与另外三人被安排了代替之前的丫鬟伺候大阿哥。 姜云在福晋院子里的时候便喜欢主子爷,只是碍着福晋不敢露出分毫。 随着福晋将她派到了大阿哥身边,她是失落的,尽管在福晋身边只是个二等丫鬟,却是常常得见主子爷,机会亦多的是。 如今虽依旧可以见到主子爷,却终究与福晋屋里不一样,机会可以说是渺茫。 她不求更多,只希望能够得到主子爷的一时垂怜。 然而,主子爷终究不看她一眼,自己终究只得远远地瞧上一眼。 她想到了方才孟辞望着主子爷的背影,心底淡淡地哼了声,不以为然。 都是如此,何必道他人是非? ☆、第060章 搬弄是非 想到在宫里时孟辞与十三阿哥的亲近,方才又望着主子爷离去的方向出神,便气不打一处来。 怎的会有这样的人? 她怎么会与这样的人共事? 姜云回了屋,转念又去了茶房,看到姜雪一个人在那儿泡着茶,却不知在想什么,目光望着别处。 姜云上前推了她一把,笑吟吟开口:“你在想什么?” 姜雪一惊,眨了眨眼,脸蛋微红,喃喃道:“没什么。”然后低了头,专心地泡茶。 姜云就嘆了口气:“你我认识许久,有什么事不可以与我说的?我能瞧出你不开心,只是有些事毕竟不是我们能做主的。” 姜云头垂的更低了,咬着唇瓣,没出声。 姜云自顾自道:“你可知我在宫里看到了什么?” “什么?”姜雪怏怏地答了声,不甚在意。 “十三爷与孟辞常常单独说话,我瞧的出来,十三爷待她很是有些不同,偏偏孟辞竟还能随意打趣十三爷,十三爷也不生气。”她嘆着气,颇有些无奈,也有些不解。 “竟有这种事?”姜雪一听便皱了眉,很是不满,声音也大了些许。 姜云抬指“嘘”了一声,朝外看看,方才压低了声音道:“你小点声,我跟你要好才与你说的,万一让人听到了可如何是好?我可不想落个搬弄是非的毛病。” 姜雪讪讪地笑了笑,脸色依旧阴阴的,低声骂道:“那人怎么这样不要脸?她不是伺候过太子爷的吗?她怎么敢?” “唉,谁说不是呢?谁让我们是丫鬟?我也说了她几句,总是在一处做事的人,有什么不妥的,要提醒着些,免得她犯错。只是看她一副敷衍塞责的模样,我也不好多说。” “你就是太好心了,管她做什么?这样的事就该禀告主子爷,让主子爷处置了她!”姜雪愤愤地道着。 姜云无奈苦笑道:“我可不愿落个诽谤主子的名头,主子爷对十三爷的维护你也是看在眼里的。” 姜雪面色一窒,咬唇不甘:“那就任她如此吗?” “我瞧她也不是个稳重的,总有犯错的时候,主子爷能饶的她一次两次,还能次次饶了她不成? 方才你是不知道,主子爷走的时候,孟辞一直瞧着主子爷的背影,呆呆的出神,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我总觉得不妥,怕是她对主子爷动了心思。”姜云低低地说着。 “哼!简直不要脸!她有什么资格?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德行,主子爷哪里能瞧得上她?”姜雪咬着牙恨恨地骂着。
第40页 “唉,我也就是跟你随便说说,这些事我们也管不得,大阿哥分明维护她的紧,我们说什么都不好。”姜云一副息事宁人的语气安抚她。 “但总不能什么也不做吧?就任她如此?好姐姐,我知道你主意多,我们想个法子好不好?”姜雪拉了姜云的袖子摇了摇。 姜云蹙眉犹豫几息,嘆道:“也不是全无办法。” 姜雪神色一喜,姜云就道:“我听说前些日子大虎冲撞了李侧福晋,李侧福晋险些小产?” 说险些小产,倒是严重了,只是受了些惊吓,但毕竟是主子爷的子嗣,李氏又一向得宠,一点点风吹草动也是要命的事。 姜雪点了点头。 姜云便附耳说了几句。 姜雪眼神一亮,重重地点头。 ☆、第061章 特殊宠爱 姜云若无其事地回了正屋。 站在隔扇门外面,便听到屋子里的嬉笑声,夹杂着大阿哥与女子圆润清脆的说话声。 姜云眉间掠过一丝阴郁,小心地退了出去。 孟辞坐在临床的罗汉榻上,手指把玩着胸前的大辫子,支着下颚听弘晖讲着趣事,嘴角含笑,眼睛却瞥了眼空无一人的隔扇门后头,脑子转的飞快。 因茶水间就在正屋一侧的耳房,普通人因隔断无法听到,孟辞却听的清清楚楚。 方才无意间闯入耳中的话一字不漏地浮现在脑海中,孟辞在心里嘆了口气。 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只是最后的那句耳语孟辞并未听到,也不知她们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得提醒一下大虎才是。 好在大虎不是普通的宠物,应付她们还是绰绰有余的,顺便了解她们究竟想做什么。 她还真是小瞧了那个姜云。 也不知她为何偏要与自己作对?自己好像并未得罪她吧? 难道就因为自己发现了她的心思?应该也不至于。 既来之则安之。 遂摇摇头,不再多想。 兰馨院 侧福晋李氏大着肚子向四贝勒请安,满脸的笑意与温柔。 “爷可来了,妾身等了许久呢。”声音娇滴滴,温柔婉转。 李氏二十多岁的模样,一张芙蓉面,面色红润,明眸似水,黛眉如画,红唇若樱,风姿绰约,娇娇媚媚地一福身,便被四贝勒扶了起来。 “你身子重,不必行礼。”严肃的面容略带了几分柔和,揽了她的腰,瞧着她隆起的腹部,嘴角轻扬。 李氏抿唇微笑:“爷可用了膳?没用的话,妾身给爷留了膳呢。” 虽然听说了主子爷在福晋那儿用了膳,但李氏还是象徵性地问了句,男人总不会嫌女人多关心几句的。 “爷陪你用。”知道她还没用膳,这女人一向温柔细心,每次自己来总会准备好他爱吃的,这一点叫人暖心。 虽说别处也会等他,不会让他受了委屈,但却没有这儿的温暖舒适,人也没有这儿的温柔贴心。 李氏便笑盈盈吩咐人传膳。 李氏由心散发的喜悦也感染了四爷。 因在福晋处用过了,四爷只简单地吃了几口,李氏瞧着便适时地命人撤了膳食。 伺候的丫鬟服侍二人洗漱了,进了内室。 虽说李氏怀了孕,但因着得宠,四爷有时也会来这儿歇息,什么也不做。 这也算是李氏的不同之处。 其他人怀了孕可没有这等殊荣。 “今儿孩子可有闹你?”躺在床上,抚着她隆起的腹部,四爷问。 “孩子很乖,只午时踢了妾身一下。”提到孩子,李氏的眉眼愈发温柔。 虽说已是两个孩子的额娘,李氏依旧难掩喜悦。 四爷满意地颔首。 李氏便握住四爷的手,偎入他怀里:“想是知道爷挂念着妾身,不忍让妾身难受,但愿是个阿哥,能为爷绵延子嗣。” 这话说的四爷甚是贴心,抚着她的背,沉声低语:“男孩女孩都好,可以与二阿哥与大格格作伴。” 得了话,李氏自是高兴,若是其他女人生下个格格,爷必定要失望,但换成自己的孩子便不同了。 不过,李氏私心里却盼着是个阿哥。 爷子嗣不多,虽有嫡子,却终究少了些,若再有个阿哥,自己的地位必定更稳固,便是福晋也奈她不得。 ☆、第062章 再次惹祸 四爷小心地揽了李氏,闭上眼。 李氏伸手抚摸着男人英俊的眉眼,微微地笑,这是她的男人,是她的丈夫,是她孩儿的阿玛,能陪伴在这样一个男人身边,她何其有幸? 福晋算什么?纵然有嫡子,还不是抓不住丈夫的心?空有个嫡福晋的名头罢了。 自宫里阿哥所的一个格格成为如今的侧福晋,李氏当真有如做梦一般。 岂不见与她同时伺候主子爷的宋氏如今还是个格格,膝下无子。 宋氏也曾给爷生下两个格格,只是一个也没保住,而她虽失去了一个儿子,如今却是儿女双全。 这便是各人的命。 李氏满意地抱着四爷睡了。 翌日四爷起身进宫请安。 年后宫里也渐渐忙碌了起来,开始为年后的事做准备。 府里也开始了正常的运作,年前请了假回家过年的丫鬟小厮僕妇们也都回了府开始做事。
第41页 忙中出乱,说的便是如此。 这不,刚过完年,府里的人都高高兴兴的,眼看着李侧福晋再过不久便要分娩,府里的人皆喜气洋洋的。 正在这时,却传出李侧福晋的丫鬟被一只猫抓破了手。 虽只是个丫鬟,李侧福晋无事,但人却是李侧福晋屋里的,这件事便不容小觑了。 主子爷不在府里,四福晋得了信匆匆带着人赶去了兰馨院。 孟辞初听到的时候心里便“咯噔”一声,想到了大虎。 府里除了大虎,可没有别的猫了。 她可是嘱咐了大虎不要招惹李侧福晋的,怎么还会出现这种事儿? 虽知道大虎不会有事,却还是忍不住担心,偏偏她是弘晖屋里的,没有允许不得随意往侧福晋那儿乱跑。 没过多久,四贝勒回了府,听到消息便赶了过去。 李侧福晋捂着胸口,气的面色发青,嘴唇哆嗦着坐在床头。 四贝勒进了屋,李氏心口的气恼委屈一瞬间泛了上来,便抽泣着起身迎了上去,道:“爷,您可要为妾身做主啊,这猫三番两次地冲撞妾身,好在妾身腹中的孩子无碍,否则妾身当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一副梨花带雨,委屈不已的模样,委实惹人怜爱。 “妾身给爷请安。”四福晋不慌不忙地向四贝勒行礼。 四贝勒阴沉着脸,也顾不得四福晋与其他人,伸手轻拍了拍李氏的背,安抚道:“放心,爷不会让你白白受了这委屈,孩子如何?可请了大夫?” 后一句话却是对着四福晋说的,脸色语气极是不好。 这件事说到底也有福晋的责任,而且哪有这么巧?同样的事在同一个人身上发生两次,便极不寻常了。 四贝勒不得不怀疑福晋,却只能忍着,毕竟福晋这么多年的贤良摆在那儿,四贝勒也不愿冤枉了人。 府里有专门为李侧福晋请脉的大夫,四福晋忙道:“回爷的话,李妹妹无碍,只是受了些惊吓,只是她身边的丫鬟碧桃被抓破了手。” 四贝勒这才看到一个丫鬟捂着右手瑟缩着站在李氏身后,想必就是那个碧桃了。 四贝勒余怒未消,道:“把那只猫给爷处死!” 屋里的人皆吓得缩了脖子,主子爷可当真是生气了,上一回那猫冲撞了侧福晋,主子爷也没有处置了那只猫,如今却是如此生气。 苏培盛正要吩咐人去,谁知李侧福晋却突然道:“爷,不过是一只畜生,若是无他人作祟,那猫何以就冲着妾身身边的人来了?” ☆、第063章 包藏祸心 四贝勒略一皱眉,也觉得奇怪。 他记得那只猫,颇有灵性,在他面前乖的没脾气的样子,虽说偶尔会露出兇狠的模样,却从未伤害过他人。 唯二的两次皆是对着李氏。 他面色一冷,吩咐苏培盛:“给爷好好查一查,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培盛应了声“喳”。 待苏培盛出去,四贝勒扶着李氏坐到床上。 李氏拽了拽四贝勒的衣袖,小心翼翼地唤了声“爷”。 四贝勒以为李氏是害怕了,抚拍着她的手,安慰道:“你放心,爷定会查清楚。” 然后目光便瞥向了四福晋。 四福晋苦笑,心知这把火早晚要烧到自己身上,忙福身道:“是妾身没管理好内院,让爷费心了,李妹妹也受了惊。妾身已派人去查了事情的始末,原是李妹妹在园子里散心,那只猫突然沖了出来,惊了李妹妹,李妹妹的丫鬟为保护李妹妹欲抓了那猫,反被那猫抓伤了手。说来说去,是妾身管理不当,原该让人好好看着那猫的,却让它跑了出去。妾身回去便将那猫处置了,今后断不会再发生此种事了。” 四贝勒面色微霁,心道还算尽心,没有什么都不做。 李氏咬着唇,道:“除了妾身屋子里的碧桃,可还有一个人也受到了波及。” 四福晋眉眼一跳,暗暗叫苦,却也没有办法,只得道:“是弘晖院子里的姜雪,被那猫抓破了脸,正由人上着药。” “弘晖院子里的人怎么会出现在那儿?”四贝勒蹙眉不耐。 姜雪到底是弘晖屋子里的,四福晋不愿把儿子扯进来,却也没有办法,心里对李氏愈发忌惮。 若不是逮着这个把柄,李氏又如何会如此咄咄逼人? 心下对那姜雪也心生几分不满。 “想是路过罢了。”四福晋只得含煳道。 “怎会那样巧?那姜雪是大阿哥身边的人,怎会恰巧和大阿哥的猫一同出现在那儿?妾身知道大阿哥年纪小,不会做出这等事,可是谁又知道那丫鬟又是受了谁的指使?爷,妾身没有怀疑大阿哥,也相信与福晋无关,可是这件事不得不查,指不定便是那丫鬟包藏祸心,欲谋害主子。” 李氏如弱柳扶风般倚在四爷怀里,一双水洗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望着四爷,含泪诉说着自己的害怕与委屈。 一个丫鬟再大的胆子,没有人指使,如何敢做出这等事?四贝勒自是不信。 只是他也不会无缘无故怀疑自己的髮妻。 乌拉那拉氏是什么样的人他还是清楚的。 于是便命人将姜雪带了过来。
第42页 想了想,又叫人把孟辞叫了来。 想到那人,四贝勒便不由恼怒。 果然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若不是她将那猫养在了弘晖那儿,又如何会发生这许多事? 自己已给过她机会,看来是该给她些教训了。 孟辞听到四贝勒派人传自己过去,既惊讶又忐忑,跟着来人去了李侧福晋的兰馨院。 几个丫鬟站在门口,孟辞认出四福晋身边的几个贴身丫鬟,另外的想必是李侧福晋屋子里的。 进了屋子,看到四福晋和她屋里的付嬷嬷站着,四贝勒与李侧福晋坐在床头,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压抑。 又瞥见跪在地上的姜雪,孟辞心里一跳,有什么东西冒了出来。 但是不容她想太多,她先是环视了一圈儿,没发现大虎,心里嘀咕着那傢伙不会发现闯了祸,就逃之夭夭了吧? 但马上就跪了下去,请了安。 “奴才给主子爷请安,给主子福晋请安,给李侧福晋请安。” ☆、第064章 临阵倒戈 四贝勒冷哼一声,想到她进屋时四处乱看的目光,哪里有不明白的?还真是个大胆的贱婢! 主子在这儿,还有脸关心那只畜生! 四贝勒不理会她,任由她跪着,询问跪着的姜雪。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为何会出现在李侧福晋出现的路上?若有一句假话,爷饶不得你!” 听到这阴沉冷冽的声音,姜雪吓得一缩肩,低垂的半边脸上有一道血淋淋的伤痕,触目惊心。 她咬着唇,面色雪白雪白的,心里一边胆颤,一边把那只猫诅咒了千万遍。 孟辞心里叫苦,也把大虎埋怨了一遍,竟敢不听她的话,还敢招惹李侧福晋,嫌自己死的不够憔悴吗? 这时候孟辞就听到大虎软软怯怯的声音响了起来:“姐姐,你不要生气,大虎不是故意的,而且大虎听你的话,没有抓破李侧福晋的脸,是那个姜雪太可恶。” 孟辞精神一震,然后就发现大虎的声音是从脑海中传来的。 孟辞深吸了几口气,努力维持镇定,在心里阴森森地道:“还不快老实交代?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虎不敢抵赖,声音中透出几分委屈与愤然,娓娓道来。 孟辞这才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大虎正出了院子转悠,路上碰到了姜雪。 姜雪就把它抱了起来,大虎原以为姜雪是要将它抱回去,却没想到姜雪鬼鬼祟祟地避开众人往花园里走去。 大虎谨记姐姐的话,知道这个女人和姜云计划了什么事情要对付姐姐,便任由她抱住自己,没有挣扎,想看看她究竟要做什么。 大虎是神兽,自不怕姜雪对自己不利。 谁知道竟看到了在园子里散心的李侧福晋。 大虎心里警铃大作,它可是记得姐姐警告过它不要招惹李侧福晋,见到了也要绕道走。 正要挣扎着跑开,姜雪那女人不知往它鼻子上沾了什么东西,身体里一下子不安暴躁了起来。 随着姜雪将它一扔,大虎便沖向了李侧福晋等人。 李侧福晋等人着实吓的不轻,丫鬟们为了保护李侧福晋,围在李侧福晋四周,其中一个丫鬟则上前抓大虎。 大虎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便向丫鬟身上扑去,但它仍记得姐姐的话,控制着自己只在丫鬟的手背上抓了一下。 随后,大虎便挣脱了丫鬟的手,回身往姜雪藏匿的地方扑了过去,在姜雪惊叫声中,在姜雪脸上报復般地狠狠地划了一道。 大虎发现自己闯了祸,便躲了起来,这才有了后面的事。 孟辞轻吁了口气,好在大虎知道轻重,没有对李侧福晋动爪,否则孟辞没把握帮大虎脱身。 孟辞柔声安慰了大虎几句,大虎的情绪才渐渐缓了过来,恢復了乐观。 这时候,姜雪犹犹豫豫,声音颤抖着只说自己路过,莫名被大虎抓了一下,一边磕着头,表示自己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边求四贝勒饶命。 李氏阴着脸瞪着她,冷笑:“说的轻巧!当时你分明躲在暗处,窥伺着我,若非你故意为之,何以如此鬼鬼祟祟?” “侧福晋,奴才真的冤枉啊,奴才绝不敢谋害侧福晋和小主子,奴才真的只是路过啊。” 打死也不能说是为了借李侧福晋的手对付孟辞,否则主子爷决饶不了她。 可是李侧福晋又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姜雪有苦说不出。 她是存着为难孟辞的心思,也是为了替福晋对付李氏,最好能因此小产,嫁祸到孟辞身上,主子爷定饶不了孟辞。 可是她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一切计划的好好的,没想到那只猫会临阵倒戈,向她扑了过来。 不仅如此,还划伤了她的脸,也将自己陷入了险境。 ☆、第065章 愚不可及 姜雪知道自己伤的不轻,能不能恢復还不一定,说不定便就此毁了容。 脸上有了瑕疵,以后再想留在府中怕是也不能了。 心里对孟辞和那只畜生愈发恨的牙根痒痒。 “还敢砌词狡辩!爷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胆敢谋害主子,爷断饶不得你!把她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 四贝勒起身大怒。 苏培盛忙让人来拖姜雪。
第43页 二十大板,对一个弱女子来说可是要命的。 姜雪砰砰地磕着头,直喊冤枉,四贝勒不为所动,姜雪又去求四福晋。 四福晋冷着脸,对姜雪厌烦到了极点。 无论她是为了什么,陷主子于不义,便已是大错,更何况她连累的还是自己和弘晖。 “你既是伺候大阿哥的,便该尽心尽力,断不该生出其他的心思,好在李侧福晋无碍,否则便不是杖责这样简单了。” 四福晋语气淡淡,全然没有为她说情的意思。 如今的情况,无论如何自己都脱不了一个管教不力的过错,哪里还会为姜雪说情? 姜雪闻言瘫倒在地上,面露绝望。 两个小厮拉着她往外走,姜雪无神的眼突然流露出一丝精光,她勐地挣开抓着她的两个小厮,向孟辞扑了过去,面露狰狞。 “是你,是你!是你陷害我!那猫是你带到大阿哥那儿的,一定是你做的!是你要害李侧福晋!” 孟辞皱眉,对她仅有的一丝不忍也消失殆尽。 她不愿做个老好人,也不会任由人陷害。 她退后一步,躲开她的手,冷笑道:“这话好没道理,你说是我做的,可有证据?躲在侧福晋路经之地的是你,被大虎抓破了脸的也是你,我刚才一直在大阿哥身边伺候,如何能带了大虎去陷害侧福晋?反倒是你,为何大虎偏偏抓破了你的脸?按照当时的情景,你应该是离大虎最远的,我说的是吗?” “我、我、它也抓破了碧桃的手!”姜雪嘴硬,事实上她也不知大虎为何针对她。毕竟只是只畜生,什么都不懂,可是它偏偏转回头在自己脸上抓了一下,太过奇怪。 姜雪眼睛一亮,又道:“而且,若不是你带了那猫到大阿哥院子里,如何会有这样的事?之前侧福晋可是被那只猫冲撞过的,可见是个野的,你不可能不清楚,可还是将它留在大阿哥身边,你居心何在?”越说胆子越大。 “住口!”四贝勒额角青筋暴跳,咬牙道:“把两个人都拖下去,各打二十大板,将那只畜生找出来,乱棍打死!” 孟辞一惊,也顾不得什么,直直地跪在四贝勒面前,仰头道:“主子爷,奴才有话要说,奴才可以证明此事与奴才无关,也与大虎无关!”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通通觉得她是傻了,都到如此地步了,还为一只畜生求情。 这件事分明是大虎惹出来的,伤了人的可是它,如何能与它无关? 但谁也不敢说话,心里都知道再多说也无益,主子爷决定的事没有人能够改变。 四贝勒气笑了,为她的大言不惭,为她的愚蠢,却也为她的气势和冷静而惊讶。 “爷倒想听听你还有何话可说!”四贝勒重新坐了下去,黑眸冰冷无温。 哼,愚不可及! 孟辞才不管他如何想,只要能给她说话的机会就行。 “奴才知道大虎在哪儿,它可以证明这件事与奴才和大虎无关。” ☆、第066章 嫌命长了 四贝勒冷哼一声,自是不信,众人都不信。 一只畜生还能说话为自己辩解不成? 四福晋怒其不争,急急地斥道:“你胡说什么?如今爷只是将你打二十大板已经是格外开恩了,你还如此不知分寸,还不快退下去!” 她是真心维护这丫头,不希望她再惹怒了爷。 弘晖喜欢她,自己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出事。 孟辞对四福晋心生感激,但是自己不能退却,便是为了大虎,也不能认输。 见她没有丝毫害怕与慌乱,四贝勒倒是对她另眼相看,心头的怒火渐渐消了些许,沉思了起来。 “你倒是说说,爷看你如何证明。” 孟辞不慌不忙地磕了个头,道:“请主子爷允许奴才将大虎找回来。” 四贝勒点了点头,孟辞起身走到门口,没一会儿便从院子里一颗银杏树后面抱起了大虎。 大虎乖乖地窝在孟辞的怀里,只是显得有些精神不济,耷拉着脑袋,颇有些心虚与萎靡的模样,孟辞就气的不行。 你一个神兽被一个丫鬟欺负成这个样子,还有脸委屈?还真是丢你祖宗的脸! 孟辞之所以能找到大虎,还是在心里与大虎通过气。 大虎拿粉红的舌舔了舔孟辞的手,讨好地道着:“姐姐,大虎错了,你不要怪大虎。” 听着它委屈巴巴、可怜兮兮的声音,孟辞哪里还忍心责怪它? 少不得安慰它一番,又冷哼道:“一会儿听我的话,好好表现,我就考虑饶了你这一次。” 大虎连连点头,乖巧地不得了,哪有那时候伤人的兇狠劲儿? 孟辞抱着大虎回了屋里,再次跪了下去。 李侧福晋有些忌惮地瞥了眼大虎,往四贝勒怀里靠了靠,四贝勒安慰般地拍了拍她的肩,别提多体贴了。 四福晋眸子黯了黯,垂下了眼。 姜雪看见大虎,双眼便冒出恨意,却又害怕地身子往一旁瑟缩着。 她怕大虎再次在她身上划一道。 孟辞眼角也未瞥她一眼,只温柔地抚摸着大虎的毛髮,大虎惬意地眯着眸子蜷缩着身子。 只是有眼睛的都看得出大虎的精神有些萎靡。
第44页 四贝勒只随意地瞥了大虎一眼,眼睛便落在了那唇角微扬,伸手抚摸着大虎,神色间格外温柔淡然的女子。 仿佛第一次认识她一般,很少能见到嵴背如此挺直的丫鬟,仿佛什么也不怕,什么也不在意。 让人误以为她面对的不是质问和随时降临的惩罚,而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嘴角那抹自信,温柔,又透露着一丝随意的笑容,另他迷了眼,有些恍惚。 衣袖被轻轻地拽了一下,四贝勒回过神,便见到李氏又往他怀里偎过来。 四贝勒以为她是被吓着了,便愈发心疼了几分。 却没注意到李氏望向孟辞的目光带了一丝淡淡的嫉恨。 只是那嫉恨一闪而逝,随即便又是一副小白兔般柔弱紧张的模样。 孟辞自没有注意到李氏的目光,只伸指轻弹了一下大虎的脑门,气道:“你说你冲撞了谁不好,偏偏冲撞了李侧福晋,真是嫌命太长了啊!” 孟辞责怪了一番,屋子里的人皆瞪大了眼睛望着眼前的一幕,有些无语。 这人竟然漠视了一屋子的人,径直教训一只畜生,到底是谁嫌命长了啊? 孟辞却抬了眼睑,看向四贝勒,讪笑道:“主子爷,您看大虎多乖?又怎会无故伤了李主子的人呢?大虎虽是只猫,却一向听话乖顺,自上次大虎无意间冲撞了李主子,奴才已将大虎狠狠地教训了一顿,自那以后每次都躲的李主子远远的。” ☆、第067章 咄咄逼人 “你胡说什么?”李氏气的脸色发青,什么叫不会无故伤了她的人?难道是她主动招惹的这只畜生不成? 什么叫离得她远远的?她是母老虎不成? 孟辞忙笑道:“李主子恕罪,是奴才失言了,您当然不会对大虎如何了。”接着眼睛一转,又道:“毕竟大虎只是伤了碧桃姐姐的手,可没有伤害李主子,可见大虎还是认出了李主子,方才有所顾忌。” 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倒是很厉害啊。 一只猫,哪儿懂得认人?所有人都不以为然,李氏更是一时说不出话来。 否认,大虎确实并未伤了她,承认,又如何憋的下这口气? 孟辞心里好笑,嘴上却道:“大虎平日里最是乖巧不过,主子爷可以证明。奴才听说大虎常去找主子爷玩儿,也没见大虎伤了主子爷,莫非大虎伤人还要看人不成?何以谁的脸不划,偏偏划了姜雪的脸?” 四贝勒面色一沉,阴沉沉地瞪了她一眼。 孟辞装作看不到。 其他人却没有这等好定力了,有几人甚至偷偷地瞟向四贝勒。 那畜生即便要伤了主子爷,想必也没有那个本事吧?还真是敢说啊。 而且,找主子爷玩儿?想到主子爷严肃的面容,与猫玩耍的情景,怎么想怎么违和,众人莫名地就感到了几分喜感,强忍着笑。 虽说这话有失规矩,但到底有些道理。 碧桃虽然伤了手,却并不严重,可见大虎是留了情的。 而姜雪的半张脸却是已经毁了。 便是灵丹妙药也不见得能恢復如初。 这丫鬟究竟怎么得罪了那只猫了呢? “主子爷若是不信的话,奴才可以做一个试验。”孟辞继续道。 “哦?你说。”四贝勒感兴趣地道了句。 虽心里依旧有些不悦,却到底想知道眼前的女人究竟想做些什么。 孟辞便松了口气,笑道:“您可以让大虎靠近李主子,看看大虎是否会伤害李主子。” “大胆!”李氏面色大变。 她可是见识过那猫划伤了姜雪的脸的,她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若是自己也被那畜生毁了容,可如何是好? 想到此,面色便有些阴晴不定,双目针般地瞪向孟辞:“你这贱婢!想害我不成?”又咬着唇瞥向四福晋,委屈地开口:“姐姐,您可不能任由大阿哥房里的人如此欺辱妹妹啊!” 四福晋一噎,便有些生气,却无奈地在心里嘆了口气。 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多少对孟辞存了几分埋怨。 身为一个丫鬟,如此咄咄逼人,到底不妥。 “爷,依妾身看,还是将这口不择言的奴才杖责二十大板吧,李妹妹身怀有孕,着实受不得惊吓。” 四福晋不再为孟辞求情。 如此朽木不可雕,自己何必做了好事,反落得一身脏呢? 是她自己不把握机会,也怨不得自己了。 “而且,这丫头到底心大了,妾身看,还是莫要将她再留在弘晖的屋里了。” 想到姜雪脸上的伤,四福晋多少有些憷了,这丫头既然敢将这样一只野猫带进弘晖院子里,还不知会做出多少有失规矩的事来。 为了弘晖的安全,自己也断不能冒险。 “姐姐还真是捨得这样一个动人的丫鬟,可惜了的。”李氏掩唇,抿嘴笑着,媚眼一转,再道:“不过有舍即有得。既如此,爷便应了姐姐吧,这样的人着实不适合留在大阿哥房里,万一大阿哥也受了伤可不好了。” 李氏一副关心弘晖的模样劝着四贝勒,然而话中的内容却透着几分挑衅。 ☆、第068章 洪水勐兽 四福晋心下不悦,面上却不动声色。
第45页 四贝勒却并未理会李氏的话,而是淡淡地看着孟辞,冷冷道:“爷便依你,只是若是伤了李侧福晋……” 四贝勒话未说完,孟辞已坚定地保证:“若是大虎伤了李主子,奴才任由主子爷处置。” 瞧着她眉间的坚毅,四贝勒抿了唇,没再说什么。 李氏却惊愕地瞪大了眼。 爷怎会如此说?她可是还怀着孩子呢,爷就不怕伤着孩子吗? 想到此,李氏莫名地惊慌和不安,又有着对孟辞的嫉恨。 都是她!爷竟然当真听了那贱婢的话,一点也不顾念她。 看着李氏如此惧怕,四福晋升起几分快意,这么多年被李氏挑衅,如今能让李氏吃亏,她也乐见。 “爷~”李氏抓着四贝勒的衣袖,水润了眸子,娇滴滴地喊着。 四贝勒蹙了蹙眉,旋即轻拍了拍她的手,道:“相信爷,爷不会让它伤害你。”说罢,目光冷冷地瞥向大虎。 大虎缩了缩脖子,莫名地觉得好冷。 李氏一口气憋在心口,再是不甘,也只得偃旗息鼓。 孟辞站起身,抱着大虎缓缓向李氏靠近。 李氏抓着四贝勒袖子的手便愈发紧了,可怜兮兮地仰头望着四爷,希望四贝勒能改变主意。 然而,四爷根本未注意到李氏的目光,只是时刻注意着大虎的动静。 他并非只是安慰李氏,没有把握,如何会答应如此荒谬的要求? 四爷闻到了一股清淡的却很好闻的女儿清香,不由抬头看向来到近前的孟辞。 小丫鬟年纪并不大,十三四岁,个子娇小玲珑,圆圆的脸儿,肌肤雪白细腻,眉若柳叶,眼如新月,双眸清澈中泛着浅浅的柔和的光芒。 琼鼻俏挺,粉唇若樱,娇娇嫩嫩,容貌只能算是清秀娇俏一类,却别有一股恬静温和的气质。 四爷从未仔细看过她的容貌,未想竟如此悦目。 小丫鬟蹲下身,将猫儿放于李氏脚下,四爷往下看去,一眼便见着那雪白的细颈,微挺的酥胸。 李氏的眼睛冒火,十指紧紧地握成了拳,心里暗暗骂了句“贱人!” 大虎趴在李氏脚下,脑袋便讨好地蹭了蹭李氏的小腿。 李氏一哆嗦,吓得魂不附体,屏住了唿吸,更加往四贝勒靠近。 却见那猫并无其他动作,只是蜷缩在李氏的脚边,慵懒地舔了舔毛,仰头懒懒地叫唤了一声。 那讨好乖巧的模样,倒也颇为可爱,哪里有之前的兇狠暴躁? 众人瞪大了眼,然后便都松了口气,李氏却依旧紧张。 时间过了一刻钟左右,孟辞才将快睡过去的大虎抱了起来,轻拍了拍它的脑袋,几不可闻地嘟呶了句“懒猫!” 大虎不满地“喵呜”叫了一声,又垂下脑袋。 没有人听到这两字,只除了四贝勒,然而,却只淡淡地收回了目光。 “主子爷,您看,大虎对李主子还是很友好的。” 孟辞眉眼弯成了月牙儿,黑白分明的瞳仁,明亮的耀眼。 “哼!你又如何解释它对我的婢女行兇?”李氏不屑地道,存心为难孟辞。 而且这也确实说明不了什么,谁知道那猫什么时候便又发了疯呢? “那就要问两个当事人了。”孟辞笑眯眯地道着,又将大虎放在了碧桃的脚下。 碧桃也有些瑟缩,只是大虎没理她,只想睡觉。 众人渐渐觉得无趣,这样有意思吗?许是此刻这猫就只是想睡觉呢? 孟辞却再次将大虎抱起,来到跪在地上的姜雪面前。 孟辞笑眯眯,像大灰狼诱拐小白兔,声音愉快地道:“姜雪,该你了。” 姜雪只觉的寒意浸骨,仿佛眼前的孟辞和大虎是洪水勐兽,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摇晃着脑袋,往后退去。 “不、不要……” 孟辞却不给她逃跑的机会,将大虎凑近了姜雪。 ☆、第069章 有意无意 姜雪面色瞬间惨白,然后本来困意满满的大虎突然像吃了振奋剂一样,勐地跳出孟辞的怀抱,向姜雪身上扑去。 姜雪“啊”地大叫一声,惊恐地往后躲去。 孟辞就抱着臂,看着这场闹剧,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并不解救姜雪。 哼!想害我和大虎,也要看有没有那个本事。 有那个胆子,就该承受应有的后果。 不过孟辞对大虎还是很有信心的,也只是吓唬吓唬姜雪罢了,不会将她伤的太重。 很快便有人上前将大虎抱了起来,姜雪吓得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孟辞凑近了姜雪,在她身上摸来摸去。 姜雪瞪大了眼睛,停止了哭泣,尖叫道:“你要做什么?” 孟辞冷笑,从她腰间摸出一个丁香色的香囊,凑到鼻子前闻了闻,便忍不住“阿嚏”打了个喷嚏。 孟辞揉着鼻子,不满地嘀咕:“用这么浓的香味做什么?” 姜雪愤怒,却不知她究竟是什么意思,只瞪着眼不知如何是好。 孟辞将香囊凑近了大虎的鼻尖。 大虎突然剧烈地挣扎起来,伸爪向孟辞手中的香囊抓去。 姜雪脸上血色褪尽,不可置信地摇着脑袋:“不,不是的……”
第46页 孟辞将香囊扔在地上,大虎便从小厮怀里窜了下去,和香囊玩了起来,不时用牙齿和爪子揪缠。 孟辞拍了拍手,站了起来。 众人看着她的目光便有些异样。 孟辞指向和香囊玩的兴奋的大虎,对四贝勒解释道:“主子爷,您看,大虎并不是对人有恶意,只是对姜雪身上的香囊感兴趣罢了。或许是当时大虎的目标是姜雪,结果李主子身边的丫鬟误以为大虎要伤害李主子,便想要抓住大虎。大虎挣扎间不小心伤了李主子的丫鬟碧桃。大虎想要香囊,结果就无意间伤了姜雪。” 一个“不小心”,一个“无意间”,将大虎的错误最小化。 瞧那和香囊玩的起劲儿的大虎,众人也没有再怀疑的了。 除了李氏还有些不甘心地瞪着孟辞。 姜雪却是不可思议地看向她。 孟辞心下冷哼,她可不是要为姜雪脱罪,谁让她是弘晖院子里的人? 其实那香囊不过是普通的香囊罢了,只是姜辞早已和大虎商量好了,才会有这番结果。 姜雪犯错,连累的不会是弘晖,却是四福晋。 孟辞可无意得罪四福晋。 至于李侧福晋,维护了四福晋,如何还能讨得李氏的好感? 总要偏向一个人的。 孟辞当然选择弘晖的额娘四福晋了。 而姜雪此次也算是受到了惩罚,毁了容,在贝勒府也待不下去了。 不过,与其留在府上遭李氏的报復,出了府好歹能留一条命。 孟辞不会同情她。 毕竟府里容不下太过单纯,没什么脑子的人。 若非姜云的挑拨,姜雪又怎会如此做? 这时候,四福晋看着孟辞的目光便多了一份欣赏。 虽说孟辞维护与否都不会对她造成影响,即便真是姜雪做的,大不了把姜雪撵出去,爷还会处置她这个嫡福晋不成? 李氏的挑衅对她而言没有任何伤害。 但孟辞的维护还是让她欣慰。 知道维护主子,便是个好的。 孟辞再次向四贝勒跪了下去。 “主子爷,大虎伤了人,确实不对,只是它也不是有意的,您也不能指望一只猫能分得清是非好歹吧?而且,大虎并未伤害李侧福晋,对碧桃姐姐也是留了情,可见大虎心里还是明白的,还望主子爷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大虎这一次吧。” 四贝勒嘴角微抽,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理论。 若是以往,一只畜生,不管是有意或无意,乱棍打死便已是轻的了。 然而在眼前这丫鬟的一番话下,他愣是不知该不该与这畜生计较。 ☆、第070章 所谓惩罚 四贝勒生平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牙尖嘴利,寸步不让,厚颜无耻,面上却又一副清纯乖巧的模样。 他眯了眯眼,对这样的人,他向来没什么耐心,也没什么容忍度,她凭什么认定自己便不会处罚了她?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既为这只猫求情,便由你代替它受罚,便罚你抄写十遍《女戒》,你可有异议?” 四贝勒这冷淡的话一出,屋子里的人俱是一愣。 四福晋面上闪过一丝讶异,却并未说什么。 李侧福晋却是面色铁青。 《女戒》自古以来便是约束古时出嫁后的女子行为规范的书籍,若是后宅女子犯了错,时常被当家主母教导抄写《女戒》,以示惩罚。 然孟辞只不过一介婢女,亦尚未出嫁,何以要抄写《女戒》? 爷这是何意?是要将她收房吗? 不!不会的,爷一向谨慎,这丫头伺候过太子,恐怕早已是不洁之身。 爷断不会瞧上这样的女子。 或许爷只是无意,并未想太多。 李侧福晋安慰着自己,心情渐渐平復。 孟辞惊讶之下一阵黑线。 《女戒》是什么东西?她知道这本书的名字,却从未读过《女戒》。 她知道《女戒》讲的是什么,要让她抄写《女戒》,她宁愿被打板子。 呜呜呜,她可不可以换了处罚? 孟辞恨不得让大虎在四爷那张冷漠严肃的脸上划出一道血口。 果然睚眦必报! 没冤枉了他! 不过是大虎吓着了他那宝贝的李侧福晋,伤的又不是李侧福晋,有必要如此吗? 尽管再有怨气,孟辞也不敢表现出来,她可不敢再讨价还价。 十遍《女戒》,她是抄定了的,于是忍不住郁闷应了是。 “都退下吧。”四贝勒不再多言,冷冷地道了声。 四福晋行了礼,领着自己的人回了正院。 孟辞和姜雪也被带了回去。 四贝勒则留在了李侧福晋处,安抚李侧福晋。 孟辞与姜雪跪在正屋中央,四福晋让巧瑛给了姜雪二十两银子。 “我也不说什么了,好歹你也伺候了弘晖一场,我也不会亏待了你。你这便家去,日后好自为之。” “福晋!”姜雪哭着爬至四福晋脚边,抱着她的腿,哭道:“奴才当真不是有意的,您就饶了奴才这一次吧,奴才不想离开啊!” 四福晋到底怜惜她尽心服侍了弘晖,不忍过多苛责,轻嘆了口气:“无论是有意,还是无心,都已不再重要,你如今已无法留下,何必再做徒劳之功?”
第47页 姜雪瘫坐在了四福晋脚下,泪如雨下,半晌,咬着牙磕了个头,哽咽道:“奴才谢福晋。” 然后起身,紧攥着那二十两银子的荷包,迈着虚软的步子走了出去。 四福晋扶着额,有些头痛。 瞥了眼底下依旧低垂眼睫,恭顺地跪着的孟辞。 自己是如何认为眼前的女子就是个老实恭顺的呢? 不,她从未小看过孟辞,只是这丫头还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按着原来的想法,四福晋是绝不允许孟辞再留在弘晖身边。 只是发生了刚才的事,她却改变了想法。 如今她依旧不放心,只是对于孟辞,却也终究有着份别样的看重。 只因为弘晖喜欢她。 这些年,弘晖从未对某个丫鬟如此上心过,可见这丫头是真心服侍弘晖。 更何况,如今她有了另一个打算。 只是她还在犹豫。 ☆、第071章 掷地有声 “这次的事,虽说李侧福晋无碍,但终究因你而起,你可有何话要说?” 四福晋掩去情绪,淡淡地问着,较往日的温和多了一抹淡漠与威严。 孟辞俯身磕头,恭谨地道:“奴才知错,奴才愿受责罚。” 四福晋面色微霁,道:“爷既让你抄写《女戒》,你便按着爷的要求去做。这次的事我不计较,只是日后若是再犯,便是我也容不得你。” 这末一句话,声儿略重了重,就显出嫡福晋的气势来。 孟辞心里唉着声,嘆着气,先是被四贝勒责罚,又是被四福晋警告,这夫妻俩还真是配合的无比默契。 这四福晋面上和善,却也是个心里有计较的,或许是这次让李侧福晋吃了亏,四福晋才没有往重了罚她。 只是四福晋也没得了好便是了,毕竟姜雪是弘晖身边的人,但说到底还是四福晋派过去的。尽管四福晋算是被摘了出来,但还是落了个管教不力的错处。 这两个人算是打了个平手吧。 不管心里如何想,面上却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 “奴才多谢福晋,奴才一定不负福晋期望。” 四福晋没有立刻叫孟辞起来,只是不紧不慢地抿了口巧瑛递过来的茶,才缓缓道:“如今姜雪走了,便由你补上四个贴身丫鬟的缺。你的名字也不妥,日后便唤做姜辞吧。” 孟辞只得谢了恩。 四福晋仔细盯着她,右手抚摸着银红色袖子上绣着的缠枝莲,徐徐正色道:“有些事你要记住了,你首先是弘晖的贴身丫鬟,这次的事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原四个丫鬟是我亲自为弘晖挑选的,她们什么样的品性我一清二楚,再忠心不过。至于这一次,姜雪确实做错了事,却也并非无缘由的,你要好好想想究竟该如何处理这件事。如果有下一次,也许撵走了的便是你。” 孟辞顿时明白了四福晋的话。 确实,这件事她也有错,在最初的时候她并未想着与弘晖身边的人打好交道,在发现姜雪和姜云的小心思的时候也没有及时挽回。 在出了李侧福晋这事之后,孟辞面对姜雪的指控也是无所畏惧,狠狠回击。 固然是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原则,然而有些事终究非由着自己的性子可解决。 而且,有一件事她忘记了,这里是封建的古代,主让仆死,仆不得不死。而相对,奴才的荣辱有时候也代表着主子的脸面。 孟辞对姜雪的反击虽说出了口气,也警告了一些人,自己不是好欺负的,可终究是冲动了,也终究不符合一个奴才的本分。 若是主子心狠一点的,虽不至于将她卖了,毕竟她的身份虽是奴才,父母却是太子门下的人,也算是良民,不是那些被卖到府里签了死契没有任何依靠的下等奴才。 但主子如果有心,还是可以叫她有苦说不出。 而她之所以能好好地活到现在,四爷没真正地处置了她,也许并不只因为她还有用,还有她的背后站着太子爷的缘故。 念着君臣之份和兄弟之情,四爷不好将她随意打杀,但若触犯了主家的底线,这些保命符便什么也不是。 “我不管别处是如何,身为我身边的丫鬟,弘晖身边的丫鬟,只有两点。其一,不得害主。其二,奴才们可以有罅隙,却绝不可窝里斗。” 四福晋再次开口,这句话,说的掷地有声,茶杯“砰”的一声重重地搁在桌子上。 ☆、第072章 何去何从 孟辞,不,现在是姜辞了,姜辞心中一凛,恭敬地应了“是”。 “你下去吧,好好伺候大阿哥,至于那只猫,也别让它再靠近大阿哥。” 姜辞依言退了下去,回到弘晖的院子门口,心里却乱糟糟的,很是迷茫。 刚来到这里,姜辞想的便是不主动害人,不被人害,却从未想过融入这个时代。 她始终没办法做到真正的奴才应该做的那样,那样卑微地伺候人,将自己放在最低等的位置,仰视着那些掌握自身荣辱的主子们。 面对四贝勒和四福晋,她可以做到收敛自己的真实性情,尽量变得低微,平凡,不引人注意。 面对十三阿哥,她有着讨好亲近的心思,那是她可以放心依靠的存在,面对他时便少了份拘谨,多了份随意和自在,偶尔会开开无伤大雅的玩笑,拉近彼此的距离。
第48页 那是因为十三阿哥性子平和,待人和善,不会计较她的无礼,她便愈发放开了心思。 而弘晖,他是个孩子,虽然有些淘气,却不失纯真贴心,没有贵公子的骄矜,可以放心自在地相处。 只是这是一个奴才该做的吗? 她可以承担这样下去带来的后果吗? 人生在世,最忌特立独行,她此时的身份註定不能放任自己的真性情。 此时这些主子们或许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会放任她的无礼,不会计较。若有一天他们心态变了,你这个人不重要了,是不是便会无所顾忌地伤害你,打压你? 姜辞开始考虑自己今后究竟该以何种心态、何种行为活着? 好像……这是一个很复杂,很复杂的问题。 她皱着眉思索,满脸苦恼。 如果她想一辈子留在四贝勒府,自是应该将自己彻底当成一个伺候人的奴才,一举一动都要符合一个奴才的本分,尽量融入伺候人的圈子里。 不仅仅是行为,还有身边的人。 只是她从未想过一辈子留在这儿,终有一天她要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 而在这之前,她还是一个奴才,她要逃出四贝勒府,逃出京城。 如果有一天她离开了这里,便是天高任鸟飞。 现在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她想着今日发生的事,越想越觉得不妥,面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纠结。 她太大胆了,敢与四贝勒争论,敢挑衅李侧福晋。 若是四贝勒是个任性专制独行的人,或许此刻的她便不会站在这儿了。 大虎两次冲撞了李侧福晋,李侧福晋对大虎恨之入骨,姜辞又维护了四福晋和姜雪,李侧福晋肯定也是记住她了。 姜辞有些心不在焉,没发现弘晖站在她面前,差点一头撞上去。 “嘿!这是想什么呢?”弘晖不满地道了声,唤回了姜辞的神思。 “大阿哥?您怎么在这儿?怎么了?”姜辞回过神,看到眼前只到她腰间,仰着脑袋,皱眉疑惑地打量着自己的弘晖,满脑子疑问。 “我还要问你呢!”弘晖轻哼了声,翻了个白眼,道:“阿玛叫你去做什么了?想的这样出神?” 姜辞这才想起来,弘晖还不知那件事儿呢。 因为姜雪是弘晖院子里的人,多少有些感情,姜辞不知该如何跟弘晖说。 想来想去,含含煳煳地道了句:“没什么。”又道:“方才我去了福晋那儿,姜雪有事回家了。” 姜辞没敢看弘晖,毕竟这件事也有她的关系。 ☆、第073章 胡思乱想 “哦,你说这事儿啊?我已经知道了,不过,她不是犯了错了吗?”弘晖不解地问着,很是淡然。 “咦?你知道了?”姜辞着实有些惊讶,没想到弘晖知道的这样快。 只是,知道姜雪是犯了错被撵了出去,怎么弘晖竟没有一点伤心难过的表情呢? 弘晖极其不雅地翻了个白眼,冷哼道:“你以为小爷什么都不懂吗?你被叫过去不一会儿,我就让人去打探了。” 姜辞摸了摸脑袋,讪笑,好吧,她把弘晖想的太单纯了。 这样的人家,即使是个小孩子,基本的消息也还是灵通的。 只要想,自有人想方设法地打听了来。 “你……不难过吗?”姜辞小心翼翼地盯着他的表情。 弘晖却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样,嗤笑一声,歪了头,撇撇嘴,一脸的不以为然:“有什么好难过的?不过一个奴才,还是个做错了事的奴才,一年里总有那么几个被撵了出去,小爷我还要一个个表现出不舍吗?不过,姜雪这个人平日里挺活泼的,就是嘴巴有点不好,管的多,我也不怎么喜欢就是了。” 孟辞默然,不知该松口气还是该感慨。 这就是主子与奴才的区别。 奴才走了一个,还会有另一个,不过是伺候的人换了而已。 对于这些金尊玉贵的人来说,或许奴才只是用来伺候人的,不合意,便换了,根本不会把你记住,更不会因为你的离开而难过。 即便是贴身伺候了许久的人。 姜辞突然很想知道,如果那个人换成自己他也会表现的如此不在意吗? 这样想了,姜辞也这样问了出来:“如果那个人是我,大阿哥会如何?” 问了出来,姜辞便后悔了,不由蹙了蹙眉,有些不安。 早就应该知道,奴才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是可有可无的,只看得用不得用,是否能得主子欢心。能长久陪在主子身边的要么是得用的,要么是能得主子欢心的。 而现在的她便是能得主子欢心的。 弘晖喜欢她讲的故事,从而看重她一点,但是终归还是没什么区别吧? 人心是会变得,或许有一天弘晖长大了,她这个人也便成了没用的。 突然间,姜辞觉得好没意思,垂下了眼睫,人也有些蔫了起来。 或许这便是付出了心和没付出心的区别。 人心是肉做的,她终究无法做到无欲无求,付出了,想要得到同等的回报。 弘晖是这里第一个毫无计算和城府对她的人,便是十三阿哥也是趋利避害之下,选择性地对她好。
第49页 在这些人的眼里,自己只是个奴才,不喜欢了,随时可以丢弃的那种。 “你这傻丫头,又想什么乱七八糟的?还是病了?”弘晖踮起脚,伸手努力够她的额头。 姜辞后退一步,无奈地嘆了口气,道:“奴才没有生病。”只是到底精气神不比从前了。 弘晖不悦地瞪了她一眼,道:“尽胡思乱想,你和那些人会一样吗?真要是你跟了十三叔,小爷可是会哭死的!” 姜辞“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莫名其妙的,心情便熨帖了。 不想去计较这话是真是假,姑且当做是真的吧。 算是没白给他讲那么久的故事。 但是弘晖下一句话就气的姜辞想打人了。 ☆、第074章 真心假意 “哼,也是小爷还小,要是再过几年,就能有通房丫头了,介时就不怕十三叔把你抢走了。”弘晖傲娇地抬了抬下巴,一脸不满。 “你才多大?就想着通房丫头?小心……还真是越说越不靠谱!”姜辞将差点脱口而出的‘不举’俩字给咽了下去,转了话头,气唿唿地瞪着他。 暗自吐了口气,还好没将那俩字出口,否则让人听到了,还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你等着吧,小爷很快便会像十三叔那样子,介时定收个十个八个通房丫头!”弘晖昂着下巴,像只骄傲的孔雀。” 姜辞险些忍不住咳出声,憋笑憋的脸色通红,捂着肚子,忍着笑,道:“就你这样的,还十个八个通房丫头?人十三爷可没你这样子的。” “哦?那十三叔在你心里是什么样的?”弘晖不服气地嘟呶了嘴。 姜辞好不容易忍了笑,走到桌子前倒了杯茶先递给弘晖,然后自己也倒了一杯大口喝完,在弘晖一脸的嫌弃,并脱口而出“牛嚼牡丹”四字时,似是没听到看到般,半晌不吭声。 弘晖不满意地抬手拍了下紫檀木桌子,瞪着眼哼道:“你快说,小爷哪儿不如十三叔?” 姜辞含笑睨了他斗气般的模样一眼,伸手在他头顶高出自己额头几公分处停顿了下,笑眯眯道:“其一,您这个不如十三爷。” 弘晖脸色有些不好,低声恨恨道:“废话!小爷也会长大的,定会比十三叔还要高。” 姜辞也不戳破他的心思,继续慢悠悠道:“其二,十三爷可没有那样多的通房丫头,据奴才所知,十三爷至今只有一个通房丫头,还有一位侧福晋和两位格格,可见真正的好男儿不会在女人多少上面争长短。” 弘晖的脸颊泛红,说不出反对的话,只好一屁股坐了下去,仰头喝完杯中的茶,气唿唿道:“你就是看十三叔哪儿哪儿都好呗,哼,别欺负小爷小,便什么都不懂。” 姜辞好笑地看着他一副赌气的模样,挨着他坐了,手肘撑着桌子,托着腮,盯着他眉清目秀,微微泛红的小脸儿,眨了眨眼睛,甜腻腻道:“其实奴才最喜欢大阿哥了。” 弘晖身子一僵,耳根处悄悄地爬上了一抹红晕,不自在地别过了脸。 姜辞抿了嘴,笑的狡狯,悠悠地嘆了口气,道:“这些日子大阿哥对奴才的好,奴才都看在眼里,在这府里,只有大阿哥才是对奴才最好的,也是唯一一个可以毫不犹豫地维护奴才的人。” 弘晖被这几句话说的面上的恼怒渐渐散了开去,却仍别扭着不肯说话。 “奴才是个知道好歹的,谁对奴才好,奴才都记在心里,定会真心回报大阿哥。”这句话姜辞语气虽轻,却透着一丝认真。 弘晖别过脸,认真地瞧了她一会儿,突然抬手轻扯了扯姜辞的两颊,傲娇地哼道:“算你明白,不枉小爷待你好。”嘴角却咧了起来,透着愉悦。 姜辞拍开他的小手,转眼又眯眼笑了起来,心里流淌着丝丝缕缕的温暖。 姜辞含笑想着,这样真好。 不管如何,这一刻她是真的贪恋这一刻的温馨,也是当真将眼前的小孩儿当做自己的亲人。 虽然他有些童言无忌,还常甩脸色给她瞧,但这份真心便极是难得了。 ☆、第075章 口是心非 弘晖突然拽了拽姜辞的袖子,瞧着其他伺候的人不在,便拉着姜辞进了里屋榻上坐了,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 姜辞瞧着便有些不解。 这小鬼又打什么主意呢? 弘晖勾了勾手指,姜辞附耳过去,弘晖便凑近了她,小声问道:“你给我讲讲这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听说大虎又把李侧福晋给惊着了?大夫如何说?” 姜辞瞧着他这副好奇宝宝的模样,不禁汗颜。 看来弘晖也极讨厌那位李侧福晋啊,一点也不担心的模样。 姜辞便捡着些重要的简单地说了一遍。 弘晖听着不停地砸吧着嘴,眼睛亮晶晶的,最后拍了下手,贊道:“这个大虎,还真是不容小觑啊,我看那李侧福晋肯定很长时间不敢养猫了。” 姜辞抿嘴笑,这倒是,大虎冲撞了李侧福晋两次,还把李侧福晋身边的碧桃的手给划破了,必定会给李氏带来很大的阴影。 不过,姜辞对李侧福晋并无仇怨,自然不会有多少幸灾乐祸。 “好了,毕竟是你的庶母,让人听见了可如何是好?”姜辞提醒他。
第50页 弘晖撇撇嘴,不以为意:“她哪有一点儿庶母的样子?只会勾引我阿玛罢了。” 这个姜辞无法接话,这便是四福晋与李侧福晋的事了。 弘晖因为四福晋的缘故自是对李侧福晋无甚好感,姜辞能理解。 “唉,也不知道姜雪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她往日里虽有些任性,却也是极好的一个人,与别的丫鬟相处的也极好。”弘晖突然嘆了口气,摸着下巴,有些怅然。 总归是一起相处了些日子,说没有感情是假的。 “只要她不出错,再过几年额娘便会给她指一门好亲事,若单单只是犯了错,我也会为她求情,只是她不该连累我额娘。”说到这儿,弘晖眼里流露出一丝愤然。 姜辞沉默,什么事情只要影响了身边人的利益,总会无法忍受的。 弘晖虽小,却并不是什么都不懂,他怨姜雪险些连累四福晋,却也因是相处了一阵子的人而多少有些难过与失落。 大人的恩怨总是会让无辜的小孩子受过。 姜辞一时母爱泛滥,一把抱住弘晖,道:“不要再想了,都过去了,你会好好的,福晋也会好好的。” 弘晖眨了眨眼,不满地嘟哝了句:“我又不是小孩子。”却也没有推开她。 还真是口是心非,姜辞失笑。 如今姜雪走了,孟辞变成了姜辞,伺候弘晖的另外三个丫鬟必定对她意见更大。 姜辞知道无法避免,只是有些事不是躲避便能忘记的。 每当伺候弘晖穿衣洗漱这些近身的事儿,姜辞总会被人或有意或无意地推挤开,一些烧水泡茶等活儿却丢给姜辞一个人。 这些姜辞都能忍受,也理解她们。 到底是一起生活很久的人,感情自是比她这个半路插进来的人要强。 如今姜雪的走,正好将她们对姜辞的不满发泄了出来。 姜辞无视她们对自己的排斥和冷漠,依旧该做什么做什么。 这些弘晖自是瞧了出来,只是毕竟没出什么错,也不好说什么。 姜辞算是被孤立了起来,不,从来到这里开始,她便是被孤立的一个,只是这些日子更加明显罢了。 ☆、第076章 单独谈话 从小人缘非常好的姜辞自是了解被孤立是很不好的。 有时候不是要你与不喜欢你或你不喜欢的人勉强交好,而是与人相处,凡事留一线。 姜辞深信日久见人心,认可你的人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接受你,不认可你的人即便做不成朋友,也没必要为敌。 而在古代这样视人命如草芥的地方,你不知何时便会被人下了黑手,以及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令人防不胜防。 姜辞深以为然,是以尽管被孤立了,姜辞也没有任何怨言,该干什么还干什么,面对几人的为难,也只是微微一笑,什么也不说,事儿照做。 几人的恶作剧也不是没有过,都被姜辞一一躲过了。 时间一长,几人见无论如何姜辞也不生气,也觉得没意思,动作也少了些许。 姜辞认为自己与姜云的矛盾也该寻个合适的机会解开了,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姜辞还是愿意化干戈为玉帛的,日后好相处。 送了弘晖去了前院读书,几个丫头各忙各的,姜雨和姜絮二人坐在茶水间里喝水说话,似是说到什么有趣的事儿,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从屋里传了出来。 姜云则一个人坐在廊庑下,低着头不知绣着什么东西。 姜辞手里拿着一根树枝蹲在墙角处的地上写写画画。 空气正是寒凉的时候,阳光微有些暖意,驱散了空气中的点点寒冷,姜辞穿的厚厚的棉衣,外面看着圆圆的一团,娇小玲珑,圆润可爱。 不知是第多少次写出一行字,又是第多少次划去,眼前突然有一团阴影罩了过来,一个声音在耳边传来:“你在做什么?” 姜辞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转过身,拿身体挡住那一行字,脚胡乱地蹭了蹭,勉强对来人笑道:“云姐姐,你怎么过来了?” 姜辞对姜云依旧这副亲切随和的模样,丝毫没有因之前的不快而变化。 姜云皱着眉往地上瞥了一眼,不理会她的插科打诨,温婉笑道:“我瞧你在这儿呆了许久,一时好奇过来瞧一瞧,你刚才写的什么?” 姜辞眼珠乱转,含含煳煳道:“就是胡乱写了几个字,写的不好,姐姐别见怪。” 姜云若有所悟,笑的意味深长:“妹妹的字写的极好。”便转身走了。 姜辞愣了愣,继而想起什么,追了上去,一把拽住她的手臂,喊了声:“云姐姐留步。” 姜云顿住了脚步,回头看向她,目光幽幽闪烁,依旧一副温和的笑脸。 “瞧你,急什么?你这是怎么了?” 姜辞微红了脸,低着脑袋吱唔了片刻,才仰起脸,赧然地笑道:“云姐姐,其实有几句话,我一直想与姐姐说,不知姐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姜云意外地挑了挑眉,不错眼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淡淡道:“妹妹有什么话便说罢。” “外面冷,我们进屋去说吧。”姜辞亲热地拉着她的手,往屋里走。 姜云皱眉犹豫地瞥了眼握着自己的莹白的手,终究没有抽开手,随着姜辞掀了帘子进了屋。
第51页 屋里烧着地龙,温暖如春,与屋外仿佛两个世界,姜辞与姜云挨着坐在对着门的堂屋的凳子上。 姜云沉默着不说话,等着姜辞开口。 姜辞垂着脑袋酝酿了片刻,抬起脸,先浅浅地笑了笑。 ☆、第077章 袒露心意 “自伺候了大阿哥,我与姐姐也有过许多的误会,只是我心里头一直想着,毕竟一起伺候大阿哥,我也看得出姐姐是个和气的,也不愿这误会继续下去。” 姜辞说的真诚,笑容浅浅,伸手握住姜云的手,仿佛是两个极要好的姐妹。 姜云心里面诧异,面上却不动声色,索性笑道:“妹妹这是哪里的话?我们哪有什么误会?妹妹多虑了。” “姐姐,之前李侧福晋那件事我想我们心里都清楚,那件事就让她过去,以前是我莽撞了,辜负了姐姐的提点。姜雪的事我也很遗憾,只是说什么也挽回不了,我也不多说了。” 听她说到这儿,姜云已紧紧地抿住了唇,面上温和的笑意也不见了,用力抽回自己的手,紧绷着脸,冷淡地道:“妹妹这话严重了,你说的什么意思?我也听不懂。我看妹妹是煳涂了,我就不陪妹妹了。” 说罢,便欲起身离开。 姜辞用力拉住她的手,急急地道:“姐姐莫急,你先听我说完。” 姜云蹙眉忍耐,勉强又坐了下来,却是沉着脸不说话。 姜辞轻轻地嘆了口气,语气和缓,道:“姐姐跟了福晋多年,又伺候了大阿哥许久,在这府里,姐姐也算是极得主子信任了,我也待姐姐极是尊敬。只是我初来乍到,难免有些行止不当,以致有些误会。” 姜辞略顿了顿,注意着姜云的脸色,见她神色略缓,便继续道:“以前我不了解姐姐,对姐姐多有误会,不敢掏心掏肺。今儿个我只想与姐姐说几句心里话。” 姜辞已想了许久,无论过去两人曾有过什么矛盾,都不宜这样僵持下去。 两人本无深仇大恨,没有什么解不开的结。整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若是任由矛盾继续下去,只会纷争不断。 这不是姜辞希望看到的。 姜云三人毕竟是府里的老人,比姜辞要得主子们看重和信任。 姜辞没必要与她们撕破脸,反而和和气气地相处着是最好的办法。 如果再次起了纷争,四福晋不会向着姜辞,姜辞的处境不会好了。 她想了许久,她与姜云的癥结无非就那一个,这件事也并非不好解决。 姜辞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抿嘴笑了笑,道:“你看,我们都是伺候大阿哥的,何必这样下去呢?主子们看了也不高兴不是?我们底下人高高兴兴的,主子也高高兴兴的,便是我们的好了。” “妹妹能有这番见解已是不错了,我们毕竟只是丫鬟,做好自己本分的事儿便是对主子最好的报答,别的也不需要多想。”姜云的脸色渐渐恢復,语气变得温和亲切,话里尽是好心。 姜辞松了口气,感激地看着她,道:“姐姐说的极是,姐姐的意思我也都懂。”接着话锋一转,道:“只是有件事需要与姐姐说明白。” 姜云柳眉微扬,认真地听着她说话。 姜辞语气努力变得轻快,与姜云说着贴心话:“姐姐的心思我懂一些,也理解姐姐的心意。方才姐姐想必也瞧见了,我也就不瞒着了,总归姐姐不是外人。” 姜云想到方才那一行字,又听了这番话,心里便明了,也更自在了,笑的愈发温和亲近了。 ☆、第078章 作茧自缚 姜辞低了头,极是忸怩的模样,又咬了咬唇,抬眼瞥了眼姜云,半晌,似是豁出去了一般,紧紧地拉着姜云的手,一鼓作气道:“姐姐,我知道你喜欢四爷,我理解姐姐,四爷那样的人,姐姐有那样的心思也正常。若是姐姐当真有那一天,我也替姐姐高兴,是以我从未想过说出去。便是我、我对十三爷,也如姐姐对四爷一般。” 姜辞犹犹豫豫地说出了口,咬着唇,迎着姜云惊讶中又带着些不自在的脸色,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一句话声若蚊蚋。 下一刻,又怕她误会似的,姜辞轻轻地吐出口气,小声道:“姐姐也知道,当初若不是十三爷,我怕是早已没命。十三爷处处关照我,对我来说,十三爷是我的恩人,我对十三爷有感激,有欣赏,自然,也有一些不可说的心思。” 姜辞的目光明亮如星辰,仿佛想到什么愉快的事,十分坦然地与姜云对视,眉目间透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欢喜,又有些期待,道:“姐姐,我们是一样的人,都为了同样的不可说的心思,再没有比这样更了解彼此了,你也能理解我的是吗?我没有别的什么,只是希望姐姐能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千万不要说出去。我自知配不上十三爷,也只是在心里想想,真没有别的念想。” 姜云的面色已渐渐恢復了平静,那些不自在也消失无踪,听完姜辞的话,面上强露出一丝笑意,道:“妹妹多虑了。妹妹喜欢十三爷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十三爷那样的风姿,谁不喜欢?还是妹妹的眼光好,姐姐只有祝福的理了。” 不管姜云的话几分真,几分假,但姜辞还是捕捉到了姜云眉间的一丝愉悦,知道这件事算是说清楚了,不禁暗嘆口气。
第52页 从第一次见到姜云,姜辞便感觉到她对自己若有若无的敌意,后来的事也证明了她的猜想,甚至不惜撺掇姜雪找自己的麻烦。 姜云的敌意无非是因为姜辞是太子送给四贝勒的丫头,而姜云喜欢四贝勒。 虽说姜辞只是个丫鬟,但毕竟是太子送的,保不准什么时候便会成为府里的侍妾。姜云的不喜便说得过去了。 虽说姜辞并不认为四爷会收她为侍妾,但别人不会如此想,尤其是姜辞被放到了弘晖的屋里,身份特别。 姜辞喜欢十三阿哥便是对姜云最好的安心药。 即便不会亲如姐妹,至少面上可以相安无事,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姜辞只能在心里对十三阿哥默默地说一声对不起了,论挡箭牌,没有比十三阿哥更好的人选了。 “多谢姐姐,这件事我也只能与姐姐诉诉了,虽说有这个心,却也只敢在心里面想一想,万不敢叫旁人知道了去,否则,岂不是要说我、说我……” 姜辞没说完,神情却透露出几分为难与尴尬。 姜云理解地拍了拍她的手,笑道:“别多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妹妹是个好的……” 话未落,目光却直直地瞧向门口。 姜辞听她不说话了,偷眼打量,不由暗暗奇怪,她这是怎么了?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姜辞一下子呆怔住了,睁大了眼睛,不知所措。 ☆、第079章 不知所措 这是什么个情况? 头顶一阵天雷滚滚,姜辞恨不得地上有个缝儿能一头钻进去。 只见不知何时十三阿哥正撩了帘子站在门口,面上的诧异渐渐褪去,正似笑非笑地瞅着她。 弘晖站在十三阿哥身边,一副牙痛无比的样子瞪着姜辞。 此次弘晖比以往回来的早,这个时候还不到午时,姜辞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回来。 一时间,姜辞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又是尴尬,又是慌乱,不敢迎上十三阿哥戏嚯的目光,索性垂下了头,双手紧紧地揪着衣摆,脸颊发烫。 虽说是假的吧,但被人当面听到这事,还是十分尴尬与无措,尤其那个人还是她口中的那个人。 姜云起身行了礼,姜辞这才忆起来似的,慌慌张张地福了福,就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身子直往姜云身后缩。 姜云复杂地瞥了她一眼,又看了眼十三阿哥,识时务地福身退了下去。 弘晖很想留下来,但瞧着姜辞羞窘的模样,还是觉得不舒服,便哼了一声出去了。 屋子里一时只剩下姜辞与十三阿哥两个人。 空气似乎都变得安静而稀薄,姜辞不知如何是好,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平日里的自在消失的无影无踪。 安静了片刻,脚步声渐渐靠近,姜辞余光瞧见十三阿哥的黑色靴子缓缓停在她的面前,却始终不敢抬头直视他,摒着气,唿吸都艰难了许多。 不知过了多久,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姜辞受不了这样的气氛,闭上眼,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怕什么?不过是几句假话而已,说清楚就行了,十三阿哥一定会理解的,不会怪她的,不是吗? 姜辞轻吁出一口气。 好不容易壮了胆,姜辞勐地抬起脸,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地瞪着他,张了张嘴,瞧见十三阿哥俊郎如玉的面孔,唇角浅浅的笑意和温柔如水的眸子,一时间浑身一软,险些跌倒。 姜辞忙用手撑住了身后的桌子,后背软软地靠在桌沿,想要说的话全部吞进了肚子里。 怎么办?这样的十三阿哥莫名地让人有几分招架不住啊。 呜呜呜!姜辞心下泪流满面,她不该说那样的话的,现在对着十三阿哥异样的目光,姜辞感觉自己的整个身子都要融化了。 不要再这样看着她了,她认输还不行吗?她错了还不行吗? 好半晌,姜辞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结结巴巴道:“十、十三爷,奴、奴才真不是故意的,只是句、句玩、玩笑话,您不必、不必当、当真。” 越说越不利索,越说心里的悔恨越浓。 她真的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么心虚干嘛?明明就是为了哄姜云而说的假话,为什么看着十三阿哥的目光会有点心虚呢? 她心虚个鬼啊? 瞧见他身后的暖帘,姜辞脑子里灵光一闪,双眼一亮,干脆逃跑算了,宁愿逃跑,也不愿面对此刻明显有些不对劲的十三阿哥。 姜辞动了动脚,想要逃跑,却怎么也迈不开脚步,瞪大了眼睛望着十三阿哥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脸,整个身子被他圈在两臂之间,双手抵在她身后桌子上。 空气的温度逐渐升高,姜辞的唿吸也愈发困难,眨着眼呆呆地望着他,心跳的飞快,忘了反应。 姜辞在心里不停地喊着:不要!不要这样!她会忍不住的。呜呜呜,越看越觉得十三阿哥好看怎么办?这双如星子般明亮温暖的眼睛似乎要将她整个人吸进去一般。 ☆、第080章 弄假成真 十三阿哥凑近了姜辞的脸,嘴唇停在她的耳边,带着笑意的声音轻轻地响起:“你喜欢爷?嗯?”最后一个字尾音上挑,极富诱惑。 姜辞身子一软,被十三阿哥一伸手搂进了怀里。 揽住她柔软纤细的腰,十三阿哥目光变得幽深,耳边迴响着方才无意中听到的柔柔的软软的话语,心里顿时软软的,有一股冲动,搂着她的双臂愈发紧了。
第53页 侧头俯视着她仓惶中透着晕红的脸颊,他低低地笑出声,低头轻轻含住了她的耳垂。 “啊!”姜辞惊唿出声,身子软软地依在十三阿哥的怀里,浑身似窜入了一股电流,双手抵上他的胸口。 十三阿哥喘着气,含着她柔软小巧的耳垂,搂着她娇软的身体,一股子冲动自胸口处涌了出来,心里的喜悦夹杂着怜惜,绵绵密密地泛了开来。 “不、不要……”如小猫般软软的声音低低地哼叫着,姜辞红着脸,紧张地不知所措,不明白为何会这样? 为什么他要这样? 姜辞浑身无力,晕晕乎乎地想着,整个耳垂被十三阿哥含入口中,酥麻异样的触感窜入了身体各处,这样的感觉太过陌生,也另她无所适从,迷濛着双眼不知看向何方。 十三阿哥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 姜辞无法唿吸,感受着口中急促灼热的唿吸和腰间流连的触感,如置梦中。 及至十三阿哥托住她的臀,小腹抵上一个灼热的硬物,姜辞勐地清醒了过来,慌忙伸手推拒着他的胸膛。 十三阿哥凝视着她,嘴角依稀含着笑意,轻吻着她的下巴,低低地道:“丫头,你真是爷的宝贝。” 身体紧紧相贴,姜辞清楚地感觉到他的冲动,吓得魂飞魄散,更被他话中的含义弄的羞窘万分。 十三阿哥只是紧紧地抱着她,亲吻了她有一会儿,只吻得姜辞气喘吁吁,面颊绯红,唿吸不稳。 他坐在椅子上,将姜辞放在腿上,下巴搁在姜辞的发顶,低低地问:“再说一遍,喜欢爷吗?” 姜辞娇喘吁吁,胸口起伏,听到十三阿哥的话,咬着唇不语。 想要从他腿上下来,却被他按着不动。 “告诉爷,喜欢吗?嗯?”十三阿哥再次问,温柔火热的目光直胶着在她的脸上,抬手捏住她的下巴,直视着她嫣红的脸颊,红润的唇瓣,似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这叫她如何开口?姜辞犯了难。 她想说其实只是假的,可是瞧着他温柔的眼神,不知怎的却说不出口。 但她又无法开口回答一声喜欢。 她的脸往哪儿放? “十三爷怎么来了?”姜辞努力平復了气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眼珠转了转,转移话题。 因方才的动作,声音依旧有些绵软,十三阿哥听了喉咙微微一紧,勉强收住了那一股子冲动。 “爷来指点弘晖功课。”十三阿哥哑着嗓子低低地道了声,目光不离她酡红的脸颊和闪烁的眼神。 姜辞低低地“哦”了一声,有些懊恼,低下头,也不知道再说什么。 动了动身子,双手撑着他的胸膛想要起来,好不容易站起来,身子一软再次倒在他怀里。 十三阿哥低低地满意地笑了起来。 姜辞丢脸丢到姥姥家了,红着脸想要再起来,十三阿哥已紧握着她的腰,柔柔的声音紧挨着她的耳边:“再陪爷待会儿。” 双手却抚摸着她纤细的腰肢,在她唇角吻了一下,又在她下巴处轻轻一咬,温软的唇往下掠过她的颈。 ☆、第081章 心乱如麻 姜辞嘤咛一声,双手不知往哪里放,只无力地攀在他的肩上,仰着头,脸红的能滴出血来。 这样的十三阿哥是她从未见过的,热情的另她招架不住,她清楚地感觉到十三阿哥身体的变化,心里头不是没有惊慌害怕的。 她毕竟从未谈过恋爱,对这样的事是全然陌生和紧张的。 想推开他,双手抵在他的胸口,却怎样也无法用力。 她究竟该推开他,还是任由他继续? 十三阿哥是皇子,龙子凤孙,纵然脾气再好,对她再温和,定然也受不了被一个丫鬟拒绝。 若是自己拒绝了,他会生气吗?会不会再也不管她? 姜辞清楚地知道,除了弘晖,只有十三阿哥是真正待自己好的,弘晖还小,有些事无法出头,她能依靠的只有十三阿哥。 若是失去了十三阿哥的庇护,她又将是一个人独自面对一切。 姜辞想推开又不敢,就那样瞪着眼睛紧绷着身子任由十三阿哥为所欲为。 当吻至她的锁骨时,十三阿哥未再继续,喘了几口气,将她紧拥在怀里,嘴唇贴着她的耳边,低低地哑声道:“爷吓坏你了?” 不等她说话,便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细细地打量着她满是红晕的脸颊,那双水洗的眸子清澈见底,又夹杂着一丝惊慌,无措地瞅着他,瞅的他心头荡漾如一汪水。 唉,这丫头,不知道这样看着一个男人是很危险的吗? 姜辞眨了眨眼,意识到他说了什么,慌忙垂下了眸子,不敢与他对视,嗫喏着道:“没、没有。” “别害怕,爷只是有点高兴。”十三阿哥声音愈发温柔了些许,瞧着她的目光掺杂了星星点点的怜惜与歉疚。 姜辞有些意外,抬眼盯着他。 高兴?因为什么高兴? 十三阿哥心情很好的样子,抬手轻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你这妮子,爷这样对你,你便不知道拒绝吗?你就不怕爷当真对你……” 后面的话没说完,但是那嘴角的笑意和柔柔的目光却另得姜辞脸颊一片通红,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不禁又羞又恼,连耳根都通红了起来。
第54页 十三阿哥难掩笑意,脑子里却闪过她那几句话。 因为喜欢吗? 这样的认知让他的笑容愈发欢快,心头愈发柔软。 姜辞想到方才十三阿哥对自己做的事,又羞又窘,他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是……喜欢她吗?是因为自己方才的话他才高兴吗?才这样失态地对她吗? 姜辞不知自己是什么感觉,有忐忑,有不安,又……有一丝难言的甜蜜,方才对他的吻除了些不自在和羞窘,却并没有多少抗拒。 她不认为自己是见一个爱一个的女人,她曾经喜欢过关钰,虽然放下了,却并不认为自己会这么快喜欢上另一个男人。 一直以来姜辞以为自己对十三阿哥只有迷恋和欣赏,又打定主意依靠十三阿哥,是以可以毫无拘束地和十三阿哥说笑打趣,即使有些暧昧也没当回事。 如今却无法再欺骗自己。 姜辞心乱如麻,她该怎么办?之所以能够无所顾忌地和十三阿哥相处,皆因没有妄想,如今打破了这层窗户纸,却不知自己该如何面对眼前这个男子。 终有一天她是要离开的,如何能够毫无顾忌地谈恋爱? 若是在以前遇上这样一个男子,她决不会放弃,会勇敢地追求。 可是现在,她却不敢。 ☆、第082章 明目张胆 姜辞突然发现此刻的她竟然失去了追求幸福的勇气,心里一下子涌起一股难掩的酸楚。 不,这并不是幸福,至少这个时代不是,兴许十三阿哥只是一时起兴,并非当真,很快就会丢开手。 他是龙子凤孙,而自己只是个丫鬟,怎么想都不可能。 姜辞很快抛去了这些不切实际的念想,无论如何,她都要当做从未发生,一切和以前一样。 “十三爷,奴才真不是故意的,您别放在心上。”无论如何,姜辞还是要再解释一遍,她抓着十三阿哥的衣襟,睁大了一双无辜的眸子怯怯地看着他,生怕他降罪的模样。 十三阿哥唇角愉悦地扬起,目光闪闪地瞧着她,点了点头:“爷知你不是有意。” 姜辞松了口气,十三阿哥好笑地看着她,真是个傻丫头。 顿了下,接着道:“不必害怕,爷不会怪你,爷很高兴。” 放下的心勐地再次抬起,姜辞低垂着眼睫,不敢看他,十指缠着一起,绞弄着。 十三阿哥拉着她的手站了起来,搂了搂她的腰,在她额头亲了亲,嘆了口气,柔声低语:“傻丫头,就这样怕爷吗?爷不会生气,不会生你的气,乖乖的,相信爷,嗯?” 心仿佛漏跳了一拍,姜辞轻轻地嗯了一声。 松开她的手,替她整理了下衣襟,十三阿哥含笑道:“给爷倒杯茶。” 姜辞呆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似的,如蒙大赦般应了一声,福了福,匆匆地跑了出去,熘进了茶房,脸儿依旧红红的,气息有些不稳,烧水的时候也心不在焉。 待端着茶低着头再次进了屋里,十三阿哥已经在指导弘晖的字了。 姜辞将茶托递给了门口的姜云,向里面书房呶了呶嘴。 姜云抿嘴笑着问道:“你自己怎么不进去?” 姜辞不好意思地垂下脑袋,说了一句:“麻烦姐姐了。”就慌不择路地再次熘进了茶房,握着脸,心下懊恼地要死。 自己这样心虚干什么?明明是十三阿哥对她动手动脚,自己该质问的。 可是她敢质问吗?姜辞又泄了气,伸手抚了下唇,脸颊发烫。 这是她的初吻,就这样没了,心跳的厉害,抬手捂着心口,怎么也止不住跳动的频率。 想到十三阿哥的俊郎温润,温柔低语,瞧着她时那柔软火热的眸子,自己怎么就这样倒霉呢?怎么就偏让他听见了自己与姜云的对话? 这下自己该如何解释?怕是解释不清了。 十三阿哥没有生气,而是吻了她,应该是相信了她的话,自己如何抵赖都没用了。 罢了,再多纠结也改变不了了,何不顺其自然? 喜欢他的女人多了去了,哪里会在意自己这番话?也许很快就忘了呢。 没一会儿姜云过来,笑道:“十三爷叫你过去伺候,别在这儿躲着了。” 姜辞愣了愣,站了起来,不知所措,却仍旧整理了下思绪,慢慢走进了屋里。 弘晖在书案后面认真地写字,阳光透过煳着高丽纸的窗棱照了进来。十三阿哥翘着腿,坐在一旁的紫檀木椅子上,悠闲地喝着茶,抬眼瞥见她进来,目光温软明亮,向她招了招手。 姜辞心勐烈地跳了一下,慢慢挪过去。 十三阿哥将空茶杯递给她,姜辞低着头不敢看他,重新给他倒了杯茶。 十三阿哥火热的眸子瞧着她,唇角含着笑,接过茶杯的时候手指在她手背上划过。 姜辞差点将手里的茶杯摔在地上,下一刻被十三阿哥连茶杯带手及时握住。 姜辞咬着唇瓣,抬眼嗔怪地瞥了他一眼。 ☆、第083章 咬了一口 十三阿哥轻轻捏了捏她软嫩的小手,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低垂下眼皮,掀起茶杯盖,抿了口茶,掩住唇角和满眼的笑意。 姜辞气唿唿地瞪了他一眼,那一眼却并无多少杀伤力,反而透着股说不清的娇嗔。
第55页 姜辞认识的十三阿哥爽朗不拘,脾气温和,却从未有如此不着调的时候,再是不拘的时候也时刻注意着规矩,从不做出格的事儿。 然而这个时候姜辞眼中的十三阿哥却与以往截然不同,竟然当着弘晖的面调戏他,这是十三阿哥吗?还是一直以来都被他表面的温和迷惑了? 唉,罢了,不想了,多想无益。 姜辞晃了晃脑袋,没再理他,脸上的热气渐渐消散,退到弘晖身后帮他研着墨,低垂着头,尽量不看十三阿哥,整个人便安静了下来,眉眼也变得柔顺平和了许多。 喝了会茶,姜辞无聊地快要睡过去,这时候十三阿哥走到弘晖身后,看着弘晖写的大字,一边指点着哪儿哪儿不妥,一边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姜辞的手。 姜辞吓得瞌睡虫一下子跑了大半,紧张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十三阿哥却握的紧紧的,将她的手拉到背后,还在她的手上捏来捏去。 姜辞注意着弘晖,生怕他看到,见他正在认真地练字,不由松了口气,抬眼瞪向十三阿哥。 十三阿哥仿佛未注意到她的怒视,安抚般地轻轻地在她的手背上滑来滑去,眼睛只看着弘晖的字,面上一派认真。 姜辞只觉一股电流顺着他手掌捏过的地方流往全身,热气重新回到了莹白的脸颊上。 色狼!披着羊皮的色狼! 姜辞在心里狠狠地骂了句,却不敢大力挣扎,生怕弘晖注意到,指尖却在十三阿哥手上狠狠地掐了一下。 十三阿哥“嘶”了一声,弘晖立刻疑惑地抬起脸看过来。 “十三叔,您怎么了?” 姜辞已趁着十三阿哥吃痛松手的剎那抽回了自己的手,一脸无辜不解地看向十三阿哥。 十三阿哥心里苦笑,面对两张同样不解的面孔,只得咽下满腹的憋闷,淡淡地道了句:“被蚊子咬了一口。” 姜辞简直要喷笑出声。 蚊子?这个季节哪来的蚊子?亏他编的出来。 姜辞笑的弯弯的眼眸撞上十三阿哥暗含哀怨委屈的目光,一下子僵在了脸上。 这样的目光让她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一般。 姜辞垂下了脑袋,不理他。 哼,该! 弘晖虽然疑惑,却也只是瞥了姜辞一眼,还是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索性不再问,转回头继续写字。 姜辞却离得十三阿哥远了些,免得手再被他抓了去。 接下来很平静,十三阿哥倒也没有再做什么,也没再看姜辞,只认真地指点着弘晖。 这让姜辞松了口气,又有些忐忑,不知十三阿哥是否会生气? 十三阿哥生气的模样她还真没见过呢。 直过了半个时辰,十三阿哥方才离开。 弘晖伸着脑袋,见十三阿哥走了,整个人松了口气,伸了伸胳膊,坐到椅子上,斜了姜辞一眼,傲慢地昂了昂下巴,哼了声,道:“给小爷倒茶!” 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悦。 ☆、第084章 误会大了 姜辞疑惑地眨了眨眼,只得乖乖地倒了杯茶递给弘晖,弘晖接过茶杯抿了口,皱了皱眉:“嘶!烫!再换一杯。”然后生气地放到了几上。 姜辞默默地端起茶杯重新换了杯不怎么烫的,弘晖抿了口,又皱眉道了声“凉!”。 姜辞嘆了口气,再次换了一杯,这次弘晖没再挑剔,只是拿起一本蓝皮书籍递给姜辞,道:“你念。” “啊?”姜辞傻了眼,看了看手里写着《大学》的书,暗自纳闷,却依旧打开书念了起来。 唉,亏得自己学过繁体字,否则读这样的书还真是要累的很。 即便如此,姜辞念了一刻钟后还是有些吃力。 她虽然喜欢看书,但是却不喜欢读四书五经,太过乏味。 但是看弘晖的样子还真是要让她继续念的样子。 而且弘晖一直关注着她,一会儿说这个念错了,一会儿说那个字没听清楚,再重新念。 直到念到了午膳时,已是两刻钟过去,直念得嗓子干涩沙哑,弘晖才示意姜辞停下,放下无聊时拿在手里看的话本,让人摆膳。 姜辞终于松了口气,连喝了好几口水,嗓子才好了些。 午膳后,弘晖领着姜辞和阿诚去园子里散心。 弘晖的气似是还未消,一会儿让姜辞回去拿披风,一会儿让姜辞去看看四福晋歇下了没有,在做什么,一会儿说走的累了让姜辞给他捶腿捏肩,做足了贴身丫鬟的活儿。 姜辞心里苦笑,不明白这小子又哪里恼着了?这分明是故意整她,而且这气性还不小。 姜辞除了任由他折腾,哄着他外,别无他法。 直到弘晖去了前院读书,姜辞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姜辞琢磨着弘晖也就是在听见自己与姜云的那番话后才生气的。 这个小破孩,学什么不好?偏要学人吃醋。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孩,他有什么醋好吃的? 小孩子的心思太难懂。 唉,看来她得想个什么法子安抚安抚弘晖了。 傍晚,弘晖回了院子,心情明显已然好了许多,这下子姜辞才放心了。 小孩子嘛,气性来的快,去的也快。 弘晖又写了会字,姜辞默默地研着墨。 突然,弘晖放下笔,转向姜辞,疑惑地问着:“小辞,你真的喜欢十三叔吗?”
第56页 姜辞蓦然瞪大了眼,傻傻地看着他,结结巴巴地道了句:“什、什么?” 弘晖不满地撇了撇嘴,没好气道:“小爷问你,你当真喜欢十三叔吗?” 他怎么这样问? 哦,是了,他也听到了自己那番话,误会是正常的。 只是跟弘晖她要怎么说?貌似解释不清楚啊。 “大阿哥怎么这样问?”想了想,姜辞还是硬着头皮讪笑着问了句。 弘晖嘆了口气,托着腮,喃喃道:“小爷在想,如果你当真喜欢十三叔,小爷不能强留你不是?但是多留几年总是可以的吧?想来十三叔不会那样小气。谁让小爷还有几年才能收通房丫头呢?到那时候你年纪大了,小爷也不想平白地耽误了你。小爷不会拦着你,但是你得答应多伺候小爷几年。” 姜辞愕然,顿时哭笑不得,这是什么跟什么啊?他还真能想。 就算自己喜欢十三阿哥,也不可能答应去做十三阿哥的小妾啊。 这下误会大了!这小孩也是,成天不想读书的事,尽想些乱七八糟的。 ☆、第085章 由你伺候 元宵节,姜辞为不能出府逛灯会而遗憾。 第一次在古代过元宵节,没能欣赏到委实遗憾了些。 等到下一次元宵节还不知是否还在这里。 最近姜辞在修炼第三重冰御诀,修炼时用体内的冰雪之气凝结成一颗雪凝珠。 若是被雪凝珠击中,雪凝珠融入对方体内,可使血液凝滞,身体短暂失去行动能力,直到雪凝珠化水,方可恢復。 若是修炼出质地更加坚硬的雪凝珠,化水的时间久了,可令人逐渐失去生命特徵。 而姜辞如今还无法凝结出化水时间超过一刻钟的雪凝珠。 这算是她目前所拥有的唯一攻击和保命的武器。 从开始的几个小时凝结出一颗雪凝珠,到后来的随手凝结出一颗雪凝珠,姜辞用了十日左右,可见越往后修炼越是不易。 原打算元宵节在府中过的姜辞,却被十三阿哥带出了府。 意外,惊喜,不可置信,直到姜辞一身侍女打扮跟随十三阿哥坐在出府的马车上,依旧如置梦中般。 车厢中对面坐着一袭月白色袍子,面上带着浅笑,格外俊挺如玉的十三阿哥,眼眸如夜幕中的星子般明亮。 “十三爷,您这是?”姜辞犹有些不可置信,掀了车窗帘子望了望外面入了夜的街道,又回过头看向十三阿哥,待看到他眼眸中止也止不住的柔和笑意,愣是不好意思地垂下了眼睫。 十三阿哥手里拿着柄扇子,合在手中不停地敲着,瞧着姜辞由惊讶、不解、愉快又转化为窘迫的模样,愉快地笑出了声,伸手拉过她的手臂。 姜辞整个人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中,愣愣出神间,十三阿哥一只手揽着她的腰,清越带笑的嗓音自耳边传来。 “爷要去逛灯会,一个人无聊,你陪爷去。” 姜辞被他的举动吓得摒住气,尴尬道:“十三爷,您这样不妥吧?” 想要从他怀里起身,十三阿哥按住她,低沉笑道:“爷就爱这样抱着你,别动,乖乖的,嗯?” 温热的唿吸随着他柔和低沉的笑语传入耳中,姜辞脸颊如煮熟的虾,想要挣开,又被他的话语怔的不知如何是好。 但是这样的姿势着实过于暧昧了些,姜辞脸颊靠着他温热坚硬的胸膛,浑身僵硬。 “奴才这样跟您出来,合适吗?”姜辞没话找话,以缓解自己的不安和尴尬。 十三阿哥低低地道:“爷跟四哥四嫂说过了,今晚由你伺候爷。” “伺候”二字被咬的重了些,姜辞又羞又窘,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袖。 十三阿哥府里不是没有丫鬟,而姜辞是四贝勒府上的丫鬟,十三阿哥却独独把她叫了出来,还不知会传出什么样的闲言闲语。 “爷知你难得出来一趟,便特地赶了来带你出来好好逛逛这京城的元宵灯会。”十三阿哥的声音温柔中夹杂着满满的喜悦和轻松。 姜辞眼眶一热,十三阿哥一个皇子能特地带她一个丫鬟逛灯会,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啊?如今却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姜辞的感激与喜悦无法言表,尽管告诉自己要控制住自己的心,还是忍不住感动。 “你可逛过京城的灯会?”十三阿哥几乎咬着她的耳朵问。 姜辞红了脸,躲开一点,轻吁一口气,道:“大了后便未再逛过。” 记忆中原身逛过灯会,只是记忆很模煳了,应该是很小的时候。 这算是姜辞穿到这里后过得第一个元宵节,自是十分好奇和激动,渐渐地忘了方才的尴尬。 ☆、第086章 小瞧了他 到了灯市上,十三阿哥带着姜辞下了马车,身后跟着十三阿哥的贴身侍从小林子。 十三阿哥牵着姜辞的手,柔声道:“这儿人多,跟着爷,别乱跑。” 姜辞小声应了,紧跟在他的身后,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眼前挂着无数盏灯笼显得灯火通明的市集。 未来的元宵节灯会毕竟与这时候的不同,感觉也格外不同。 穿着古装的红男绿女在身边走过,面上带着满满的笑意,有的猜灯谜,有的在路边吃元宵,有的男女一起,说着悄悄话,远处还有绚丽的焰火在夜空中炸开,处处热闹欢乐中透着古色古香。
第57页 元宵节最热闹的要属猜灯谜。 姜辞从未玩过,一时好奇地站在猜灯谜的摊子前,拉了拉十三阿哥的手,笑道:“十……公子要猜吗?” 姜辞本要出口的“十三爷”换成了“公子”,毕竟十三爷这个称唿太过打眼,姜辞便自作主张地唤成了公子。 她虽是说的问句,但双眼却满是期盼地望着他。 十三阿哥被那一声“公子”喊的心中一动,又垂眸扫了眼被紧紧抓着的手,笑道:“好啊,你看上了哪盏灯?” 守摊子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摊子前已站了许多人,老闆还是一眼注意到了十三阿哥与姜辞二人。 他见男的长身玉立,俊逸挺拔,衣裳的料子亦是不俗,女的虽是侍女打扮,却与男子举止亲密,男子看着女子的目光温柔如水,心中便是一动,便猜测着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和宠爱的丫鬟。 于是笑眯眯地开口:“这位公子可要猜灯谜?这儿有走马灯,荷花灯,兔儿灯,仕女灯……应有尽有,您看好了,猜出一个灯谜,可随意选一盏灯送给您身边的姑娘。” 姜辞看着老闆笑容亲切,面容和善,听他的话便是个老实的,不过分说些虚的,但也很会说好话,令人极有好感。 姜辞只是图个热闹,也并非想着买盏灯笼玩,而且自己是作为十三阿哥的侍女出来的,让主子送她一个丫鬟灯笼委实不像话,便觉有些不妥,面上有些犹豫。 十三阿哥却径直上前看起其中一盏灯笼上的谜题。 和尚和员外,口角争起来。两者不相请,扭打到一块。和尚不像和尚,员外不像员外。猜一字。 姜辞看着在心里琢磨,很快便想起来了,这个谜题并不难,但是姜辞却并未开口,只是看向十三阿哥。 十三阿哥便道了个“赏”字。 老闆笑眯眯地道了句:“公子猜中了,请您随意选一盏灯笼。” 十三阿哥便看向了姜辞。 姜辞也不是个扭捏的,十三阿哥这样儿分明是问她的意思,便不客气地要了盏荷花灯。 接着是第二题,南方有一人,身背两葫芦,喜的是杨柳木,怕的是洞庭湖。 这个十三阿哥亦未犹豫,便道了个“火”字。 “这位公子果然才思敏捷,在下佩服。”老闆奉承了句。 灯谜不难,但能够毫不犹豫地道出答案,可见是个有真才实学的。 姜辞要想一会儿才想出答案,她还在想,十三阿哥便已经答了出来。 姜辞也挺惊讶的,可见皇子虽不考科举,学问却一点不比读书人差。 迎着她惊讶喜悦的目光,十三阿哥凑到她耳边不悦地开口:“爷可不只这一点才气,莫要小瞧了爷。” ☆、第087章 灯火阑珊 姜辞抿着嘴,眼睛弯弯地笑了起来,这个十三阿哥,还真是极不谦虚,这是明晃晃的炫耀啊。 最后,姜辞拿了三盏灯笼,一盏兔儿灯,一盏荷花灯,和一盏画着仕女图的灯。 姜辞拎着荷花灯,其余两盏则被十三阿哥交给了身后的小林子拿着。 姜辞与他手牵手,突然间感觉他们就像是现代那些谈恋爱的小男女,心里止不住地泛起一丝甜蜜。 灯火映照下,十三阿哥面白如玉,笑容柔和,不时回头与她耳语。 看着眼前的十三阿哥,姜辞蓦然间便想起了一句诗。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可不就是此时此刻的情景? 只是下一瞬又有些遗憾,这样的好男儿若是在现代,她是一定不会拒绝的。 仅皇子这个身份,就能让她望而却步了。 不过,有些事不能全凭理智,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放松一下有何不可? 她喜欢和他在一起,喜欢这份温馨的感觉,何必拘着心? 以后的事放到以后再说。 十三阿哥是个细心的,为免被人群挤散了,一直紧紧地牵着姜辞的手。 握着手中的娇软,十三阿哥只觉心里暖暖的。 身为天之骄子,从小习惯了谨慎,看人眼色行事,很少有这般放松的时候。 但是面对着眼前的小女子,他总是能够放松自己的心,想看她高兴,想看她笑容如初绽的花朵般的模样,自己的心里也如吃了蜜般的高兴。 他不知这是好是坏,只是喜欢这样的感觉,也捨不得这份心动,这让他一时忘记了心里的盘算。 就这样放松一刻也好。 一俊郎一娇俏,一挺拔一娇小穿梭在明亮的灯火中和人群间,如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二人望着身边的景色,目不转睛。 这时一个青衣少年自身后追了上来,喊了声“十三爷”。 十三阿哥顿住了脚步,回首看向气喘吁吁追上来的人,俊眉微蹙。 “李顺儿?你怎么在这儿?你家主子也在?”思忖了片刻,十三阿哥回过味儿,问他。 这唤做李顺儿的人弯腰点头道:“爷在上面,瞧见了十三爷,特特让奴才过来请十三爷上去说话。” 说着,目光忍不住瞧了眼十三阿哥身后紧挨着的姜辞,心里转动着,面上却不动声色。 十三阿哥顺着李顺儿手指的方向望过去,那是一间高大精緻的酒楼,名为得月楼。
第58页 心里一动,道:“只有你家主子一个,还是几位爷都在?” 李顺儿回道:“回十三爷的话,九爷、十爷和十四爷都在呢。” 十三阿哥点头,果然。 只是今儿个原是带了姜辞出来散心的,遇上那几位,尤其是十四弟那个冲动爱惹事的,他是真不想过去,但既然遇上了也不好不打个招唿,只能跟着李顺儿上去了。 十三阿哥放开了姜辞的手,只嘱咐她跟着自己,一会儿少说话。 姜辞点着头,心里却想着还真是巧了,出个府还能遇上三位同样看灯会的爷。 十四爷她之前在宫里见过,只是身份悬殊,没说过话,九爷和十爷她还没见过,也不知是什么样的人。 姜辞也不好再与十三阿哥像方才那样亲密了,隔了两步的距离和小林子跟在十三阿哥身后。 毕竟身份在那儿,她可不想惹人注意。 ☆、第088章 兄弟相聚 几人踩着楼梯一路上了二楼。 二楼较一楼安静许多,几人径直走到二楼的一间雅间门口,小二退了下去。 十三阿哥推开门走了进去,朗声道了句:“九哥,十哥,十四弟,你们也在?” 姜辞跟在身后,看不见里面的人,只听到一个带着些骄纵的少年的声音传来:“方才就看着是十三哥,果然不错,难得遇上,十三哥可要与我们喝几杯。” “十四弟出来,可与德娘娘说了?”十三阿哥进了里面,姜辞这才看见了里面的情况。 雅间靠窗的位置,摆着张八仙桌,上面摆着几盘点心,一壶酒,一套酒杯,三个衣着精緻的少年端正坐着。 左边二人年纪略大,一个双眸狭长,面如冠玉,另一个面容粗犷,浓眉大眼,应该是九阿哥与十阿哥。 右边靠里位置坐着的年纪最小的少年着宝蓝色的袍子,这个就是十四阿哥了,刚才说话的也是他。 十三阿哥在十四阿哥旁边撩袍坐了,姜辞和小林子规规矩矩地站在十三阿哥身后。 十四阿哥扬声道:“十三哥也知道,宫里憋闷的很,这才跟额娘说了,跟着九哥十哥出来看看外面的元宵灯会。唉,弟弟比不得几位哥哥分了府,想出来便出来。” 十四阿哥的声音透着几分张扬和稚气,说话也大大咧咧的,语气中满是郁闷和抱怨。 十三阿哥用摺扇拍了拍左手掌心,笑道:“十四弟也别郁闷了,听说今年德娘娘给你选了位嫡福晋,待选秀结束,可不就要分府了。” 十四阿哥嘿嘿地笑了笑,声音放松了些许:“十三哥说的极是,哎,我也不说假话,我是早盼着这一日了。” “十四弟这是盼着分府,还是盼着美娇娘啊?”九阿哥懒洋洋地道了句,声音低沉清越,里面夹杂着难掩的笑意。 十四阿哥涨红了脸,微恼地道了句:“九哥,你这话说的!哎!” “怎么了?还打趣不得?十四弟长大了,这脸皮还这样薄可不行了。” 姜辞仔细地看了眼着墨绿色袍子,面容俊美,唇角带笑的九阿哥,不由感嘆造物之神奇。 看到他的容貌,便可猜到宜妃有多么漂亮了,长成这样,也亏得那些写小说的竟然能把这样的九阿哥写成一个胖子。 不过美则美矣,嘴角虽带着笑,却感觉不到多少暖意,只看着便觉着有些发凉。 姜辞听过一句话,越美丽的东西越有毒,如果是真的话,这个九阿哥便不似表面上这样温和了。 十阿哥听了九阿哥的话,忍不住“哧哧”地笑出了声。 十四阿哥瞪了他一眼,气唿唿地别过了脸,眼珠骨碌一转,转向十三阿哥,好奇道:“十三哥可是难得出来散心的,方才我见了还以为眼花,没想到真是十三哥,怎么没见着四哥?” 后一句,十四阿哥顿了下,还是问了出来。 虽然不怎么喜欢那个成天板着脸的四哥,但还是要问一句的。 “四哥在府里忙着,我一个人出来的。”十三阿哥倒是说的简洁。 四贝勒鲜少有空闲的时候,几人也并不意外。 “八哥最近也不常见,难得十四弟出一趟宫,怎的不见八哥?” ☆、第089章 芒刺在背 不怪十三阿哥如此问,这八哥与这三人一向同进同出,这四个人独缺了一个,还真是少见。 “唉,八哥也忙着呢,这些年,尤其是去年……那件事后,你也知道,老爷子派了许多事,又是年初,这一阵子八哥一直挪不开功夫。”十四阿哥年轻,人又大大咧咧,几句话就说了。 “说起来,十三弟难得有这个功夫出门,平日里想找十三弟喝喝酒,说说话,还真是难得。今日遇见了,也算是我们兄弟几个的福气。”九阿哥慢悠悠道。 “忙里偷闲罢了。”十三阿哥笑呵呵地道,端起酒杯饮了一杯酒。 九阿哥听了轻笑一声,目光突然间转向十三阿哥身后的姜辞,目光一亮,“咦”了一声,道:“十三弟这丫头瞧着有点面善?” 十三阿哥往后扭了扭头,瞧了眼低垂着脸的姜辞,笑道:“是四哥府上的,原唤做孟辞,如今在弘晖屋里伺候,今儿个难得出来,她一向细心,便叫了她伺候着。”
第59页 九阿哥凝眉思索片刻,恍然大悟地拿摺扇拍在手心,揶揄道:“难怪,难怪,十三弟一向怜香惜玉,这一时的心软,换来一份心安,十三弟好福气。” 十三阿哥皱了皱眉,随即松开了眉,笑道:“九哥说笑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丫头又是个聪慧乖巧的,在身边伺候最贴心不过,可比我府上那些强多了。如今想来,还真是庆幸,若是眼看着这样一个玲珑的人儿就那样没了,便是九哥也觉得可惜吧。”说着怅然地嘆了口气。 九阿哥笑着附和:“确实,确实可惜。”然目光却忍不住在姜辞面上打量了一遍,笑意深深。 姜辞茫然地看了眼九阿哥,又看了眼十三阿哥,没想到眼前这位九阿哥竟记得她这么个小角色。 又下意识觉得九阿哥话里有些别的意味,盯着她的目光也让她有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不太舒服。 而且十三阿哥虽是笑着说的,但是她就是觉得此刻的十三阿哥的语气虽带笑,感觉却不太一样。 怎么说呢?没了之前的自在,仿佛带了张面具,便是笑着也透着冷淡,但姜辞实在琢磨不出来他们是什么意思。 不过十四阿哥与十三阿哥的关系倒是出乎姜辞的预料,原以为十四阿哥与十三阿哥纵然不是水火不容,也应该是互相不待见的,没想到十四阿哥对十三阿哥的态度还是十分自在热情的,一副没心机的样子。 是因为年纪小?还是因为还没到那个时候?应该是前者吧? 而且,她记得九爷和十爷是八爷党,十三爷前期算是太子党,太子被废后成了四爷党。两方在康熙后期争夺的十分厉害,说句不死不休也不为过,如今却似是毫无芥蒂的模样。 姜辞突然想到这些日子发生的事,脑子里灵光一闪。 太子既想着拉拢四贝勒,就说明四贝勒还不是彻底的太子党,太子能拉拢,其他人也会拉拢。 如今八爷和四爷还没到互为对手的地步,自是没什么矛盾,又何来的芥蒂? 只是九阿哥为何要那样看她?还说着可惜,可惜什么? 姜辞心下是相信十三阿哥的,有十三阿哥在,多少抵消了几分不自在,遂低下头,自动忽略了九阿哥方才的目光。 十四阿哥却极有兴趣的样子,上下打量着姜辞,眼睛亮亮的。 ☆、第090章 心思各异 “早就听说四哥生辰那日太子送了自己的宫女给四哥,原来就是她?瞧着是有几分姿色,太子也捨得?” 十四阿哥那日并未去参加四贝勒的生辰宴,不知当日发生了何事,但还是从八哥九哥十哥耳中听说了些。 对太子随意杖杀宫女的事儿十四阿哥见怪不怪,意外的是太子爷竟放过了那个宫女,还将其送给了四哥。 只有别人往太子身边送女人的,太子竟也会送女人给兄弟,还真是稀奇。 “不过一个女人,太子一向厚待兄弟,送一两个丫鬟给兄弟也是做兄长的体恤。”十三阿哥淡笑道。 十四阿哥撇了撇嘴,对十三阿哥的话颇不以为然。 十三哥怕太子,不愿说太子的坏话,他可不怕,十三哥还是太小心了。 十阿哥却不满地哼了一声道:“他算哪门子体恤?十三弟好脾气,不计较,我老十可瞧不上,当着四哥的生辰做出那样的事,也亏得四哥脾气好,要是我早上去讨个说法了。” 九阿哥皱眉轻斥道:“老十,慎言!” 十阿哥住了嘴,却一脸不服气。 九阿哥嘆了口气,道:“十三弟莫怪,老十脾气直,冲动,却最是没心眼,我们都知道四哥一向看重兄弟,对太子也一向敬重,这话就过去了。” 十三阿哥无谓地笑了笑:“九哥严重了,十哥的性子弟弟还是知道的。” “十三弟大度,九哥敬你一杯。”说着端起酒杯,与十三阿哥一同饮了。 十阿哥不满地嘟哝了句,随意将眼珠子瞟向别处,一眼瞧见姜辞和小林子手中的灯笼,咦了一声,诧异道:“没想到十三弟还有这一面?这灯笼挺好玩的。” 他的话吸引了十四阿哥的注意,也看到了那几盏灯笼,眼中闪过一抹异色,上下打量着姜辞,又打量了十三阿哥,越看越有趣。 九阿哥一巴掌敲了十阿哥脑门一下,气道:“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有什么好惊讶的?也就你个粗人,哪懂这些?” 十阿哥委屈地撇了撇嘴,抱怨道:“九哥,你也太粗鲁了!” 九阿哥气笑了:“我粗鲁?再说下去,我还有更粗鲁的!” 十阿哥闭上嘴,不说话了。 姜辞却觉得这个十阿哥还真是好玩,笑弯了眉眼。 十三阿哥颇有些尴尬,但也只是一瞬,就若无其事地饮起了酒。 眼看天色不早,十三阿哥辞别了九阿哥、十阿哥和十四阿哥,带着姜辞和小林子下了楼,找到来时的马车,往四贝勒府的方向而去。 雅间里,几人望着窗外十三阿哥等人离去,几人心思各异。 “十三哥还真瞧上那丫头了?”十四阿哥喃喃道了句。 九阿哥饮了口酒,淡淡地道:“有什么不可能的?当日可是十三弟求的情,那丫头虽不算绝美,倒也有几分姿色,是个男人都喜欢吧?再大一些,姿色定不会差了。”
第60页 十阿哥不屑地哼了声,道:“谁不知那是太子身边的人?太子什么打算谁不清楚?十三弟还真敢下口?也不怕磕着牙了。” 九阿哥嗤笑道:“再磕牙,也是个惹人疼的娇人儿,要是我,我也捨不得。” 十阿哥回头瞥了九阿哥一眼,摇头嘆气:“九哥,你真是没救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九阿哥闲闲地睨了他一眼。 十阿哥一窒,讪讪地扭过头,望向窗外。 十四阿哥拄着下巴,皱着眉,若有所思。 ☆、第091章 说一不二 回去的路上,十三阿哥依旧将姜辞抱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闭眼假寐。 姜辞尴尬之余,几次想要起来,都被十三阿哥紧紧地搂住。 她怎么也挣不开。 但好在也只是抱着她,并未有其他举动,这让她尴尬之余又松了口气。 见实在无法离开,姜辞便也任由他抱着,索性将脸颊轻轻贴在他的胸口,感受着胸前宽阔的令人温暖安心的怀抱,听着那平缓有力的心跳声,竟有那么一丝的喜悦和贪恋。 这样的一个怀抱,想必任何人都无法拒绝吧?她也无法免俗。 时光要是能够永远留在这一刻该多好。 从小到大,她都渴望有这样一个怀抱,她仰望着那个心底的人,以为那是她梦想的幸福,后来才知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马车摇摇晃晃,姜辞的心却平静而安详,又有着一丝的满足。 即使知道这条路总会到头,及早抽身才是正确的做法,却始终无法做到违背自己的心意。 她闭上眼,双手不自觉地环住她的腰,知道身前的男人没有睡着,虽然有点小小的羞赧,还是放任自己的心思,任由自己沉沦于眼前的美好。 放在自己腰上的手顿了顿,却更紧地搂了她入怀,她听到男人陡然加重的唿吸声,却始终没有动作。 仿佛恶作剧得逞般,姜辞的唇角忍不住扬起一抹愉悦的弧度。 很快,马车停在了四贝勒府的西角门。 姜辞恋恋不捨地收回了自己的手,低低地道了句:“多谢十三爷,奴才告退。” 正要转身下车,十三阿哥陡然自后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按在身下一通亲吻。 直到姜辞唿吸凌乱,眼眸迷离,脸颊通红,十三阿哥才放开了她,额头抵着她的,眼眸晶亮望着身下的人迷茫无辜的眸子和水润的菱唇,轻笑了声,道:“这算是爷带你出去一趟的奖励。” 说罢,扶她起来,帮她整理了一下衣襟,这期间嘴角一直带着柔和温暖的笑意。 姜辞胡乱地整理了下衣襟,低着头慌乱地跳下了车,头也不回地进了角门。 姜辞深吸口气,拍了拍滚烫的脸颊,告诉自己要镇定,一路回到后宅,去见了弘晖。 伺候弘晖歇下后,便回了后面的下人房,洗漱毕,爬上床。 姜辞脸埋在被子里,怎么也睡不着,想到今日发生的一切,十三阿哥看自己的目光,手指摸着唇瓣,哧哧地笑了起来,抱着被子滚成一团,接着又怅然地嘆了口气,安静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姜辞才迷迷煳煳睡了过去。 翌日,姜辞去伺候弘晖时将那盏走马灯送给了弘晖。 弘晖看见后高兴地不得了,追着问灯会的景色。 姜辞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弘晖听的津津有味,眼睛闪闪发亮。 姜辞回头将荷花灯送给了秋合,自己留了盏兔儿灯。 秋合没见过灯会,很喜欢荷花灯,便羡慕地看着姜辞,打趣道:“还是姐姐有福气,十三爷待姐姐是真好。” 这话不好接,承认了便有炫耀的嫌疑,不承认又有些矫情,失了真诚,便笑着转移话题:“当时看到这盏荷花灯,就想到了秋合妹妹,你喜欢就好。” “我很喜欢,多谢姐姐。”秋合很是感激。 傍晚,前院的苏培盛来问姜辞女戒抄的如何,姜辞一下子苦了脸,她还没抄完呢。 “苏谙达,您看能否跟主子爷通融一下?这十遍女戒哪儿有那么快抄完的?”姜辞悄悄塞了二两银子给苏培盛。 苏培盛接了过去,随手在袖子里掂了掂,笑容便亲切了几分,道:“我也是奉命行事罢了,主子爷一向说一不二,从不许奴才们懈怠了。不过主子爷说了,这一回没抄完,下一回便是二十遍女戒,姑娘自个儿掂量着吧。” 说罢摇摇头,转身走了。 ☆、第092章 不可思议 姜辞暗暗咬牙,这个四贝勒,还真是可恶,难怪不讨人喜欢。 这下二十遍女戒,可要抄到什么时候啊? 接下来的日子,白日里弘晖去前院读书,姜辞不敢再懈怠,紧着抄女戒,心里将四贝勒骂了个狗血淋头。 正月底的时候终于把二十遍女戒抄完,姜辞整个人松了一口气。 苏培盛再次过来时,看到姜辞递过来的女戒,便笑眯眯道:“姑娘这就随我去见主子爷吧。” 姜辞讶异,还要自己过去吗? 但苏培盛已转身走了,姜辞只好蹙着眉,不情不愿地跟了上去。 她是真不愿再见四贝勒,委实是四贝勒此人太过严肃,被罚抄了二十遍女戒,已经累的整个手腕酸疼酸疼的,这会儿见了他还是有阴影。
第61页 到了书房门口,苏培盛让姜辞侯着,进去通传了,不一会儿出来,让她进去。 姜辞进了屋,先跪下磕头。 “奴才给主子爷请安,主子爷吉祥。” 四贝勒穿着件淡青色的常服坐在书案后面,手里举着一本书,抬眼清淡的目光淡淡瞥了她一眼,道了句:“免礼。” 姜辞起身,拿着抄好的女戒上前递了过去。 “这是十遍女戒,主子爷请过目。” 四贝勒抬手接了过去,翻开看了几眼,姜辞没等到“退下”二字,只得摒着气等着。 半晌,头顶传来四贝勒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你这字是同何人学的?” 姜辞摸不着头脑,规规矩矩地答了声:“回主子爷的话,是奴才的阿玛教的。” “嗯,字不错,只是力道欠缺了些,看来你阿玛对你还是寄予厚望的。” 这句话姜辞便不知是何意了,也不知如何回答,思忖着道:“奴才不敢。” “哼!不敢?爷瞧着你倒是没什么不敢的。”四贝勒冷哼一声,语气略有些冷意。 姜辞紧张地低了头,心里琢磨着四贝勒的意思。 四贝勒又道:“读书以明理,写字以宁心,爷瞧着你明理是明理,却尽是歪理,字写的好,这心却不见得静的下来。” “奴才不懂主子爷的话。”姜辞心里“咯噔”一声,这话明显带着几分不满与指责,姜辞不知自己又哪里惹着这尊大佛了? “哼!爷看你不是不懂,是装着不懂。” 四贝勒将女戒拍在书案上,冷冷地睨向姜辞。 “身为奴才,便该谨守奴才的本份,以前在太子那儿你是如何伺候的,爷管不着,但在爷这儿,该守的规矩一件不许少了。你与十三爷的事儿,爷不希望再有任何不好的传言,好好伺候好弘晖便是你唯一要做的事。” 姜辞恍然大悟,这意思是不希望自己与十三爷走的近了吗? 姜辞忍不住腹诽,这四贝勒还真是小心眼的没边儿了,不管心里怎么想,表面上却是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连声应是。 四贝勒瞧着她这样儿,莫名心里一阵火起。 “注意你自己的身份!”他冷声道了句。 姜辞抿唇,只摆出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她也不指望这人能说句好话,左不过自己在这些人眼里只是个奴才,也没什么好反驳的,更没必要与他对着来。 “往后每日临十遍字帖,每个礼拜爷会检查一次。” 四贝勒话落,姜辞蓦然睁大了眼,一脸莫名其妙,不可思议地瞪向他,连连眨了好几下眼,接着便要气炸了。 她不是听错了吧? 临帖?临毛帖啊临? 她不是个丫鬟吗?哪儿需要临帖? 他刚刚不还说让她认清自己的身份?这一刻又是要干什么? ☆、第093章 心有不甘 姜辞恍恍惚惚地回到院子里,依旧莫名其妙。 这四贝勒莫不是吃错药了?又是让抄女戒,又是让临帖的,这与她有毛线关系啊? 不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更何况她只是个伺候人的丫鬟。 只是命令已经下来,不服从不行。 姜辞感觉自己的未来一片乌云罩顶。 难道就因为大虎冲撞了李侧福晋,四贝勒不能为难大虎,就要为难她? 姜辞越想越有可能,这个四贝勒还不是一般的小心眼,真让人瞧不起,哼! 姜辞揉着额头,愁眉苦脸。 二月,宫里开始选秀,选秀结束后,宫里赐了两个格格,一位耿氏,一位钮祜禄氏。 姜辞琢磨着,这位钮祜禄氏可是未来干隆的生母,也不知长什么模样,很想见一见啊。 只是姜辞的身份与这位刚进府的小妾压根不怎么见得着面,只听说不怎么得宠。 四贝勒只去了她那儿一两回,便再也没去过,耿氏也一样。 嗯,还是李侧福晋一家独大。 人家可是有俩儿子一个女儿的,就算没儿子,光凭姿色也能拢住了那位以冷面着称的四爷的心。 说到这儿提一下,前几日李氏生下了三阿哥,是以如今的李氏可是金贵的不能再金贵了。 照这样看来,这位四爷外表冷漠正经,骨子里却是个闷骚的,喜欢娇媚型的女人。 府里的奴才们私下里都言这李侧福晋好福气,不仅得宠,又能生,宫里头的皇上、太后和德妃可是赏了许多赏赐过来,可谓是出尽了风头。 四贝勒本就膝下单薄,多年来只有弘晖一个嫡子和李侧福晋所出的二阿哥和大格格,如今李侧福晋的三阿哥自是给宫里和府里添了无数喜气。 也不知四福晋是何感想? 姜辞想到那位永远一脸淡然微笑着的四福晋,标准的端庄贤淑人儿,怕是不会在意吧? 姜辞也未见弘晖因多出个异母的弟弟而欢喜或难过,至少表面上依旧如过去一般,该如何如何。 到底是皇家的人,掩藏心思的能力都是一流的,姜辞很是佩服。 正院儿 四福晋听嬷嬷禀了兰馨院的热闹,一连几日贝勒爷都歇在李氏处,蹙了蹙眉,嘆了口气,放下了手里抄着的经书。 本该习惯了,可是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忍不住心酸。
第62页 “你说,我也该认命了吧?”到底她才是嫡福晋,无论那女人有多少子女都越不过她去。 她有儿子,爷待她也尊重,这便够了。 “这么多年,福晋从无错处,爷待福晋,待大阿哥也是没话说的,夫妻两个一辈子能得个相敬如宾也值了。”付嬷嬷劝慰道。 “你说的我明白,这一辈子我该知足了。只是,这李氏当真是运道好啊。”语气里既酸且羡,看得开不代表不难过,不嫉妒。 她也是个女人,隐忍了这么多年,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 若光是得宠还好,这连生了两位阿哥,就不光是受宠与否了,是各人的命。 李氏的命好,便是她有再多的不甘心又如何? “我瞧着,这李氏还有几年得宠。虽说府里刚进了两位格格,爷却依旧紧着李氏。这两位格格来的真不是时候。若是晚几年,或许还能分得些宠爱,只是如今爷看重李氏,几年内怕是顾不上新人,几年后新人没了姿色,还有什么好争的?”四福晋摇头嘆息,手里的经文也抄不下去了。 ☆、第094章 胸有成竹 “福晋快别如此,如今李侧福晋瞧着好,却不会一辈子如此。花无百日红,再多的宠爱也有限,如今不过是没遇到比她颜色好的人罢了。您是正正经经的嫡福晋,哪里能与这等人计较?” 付嬷嬷是自小看着四福晋长大,这么多年看着四福晋过来,哪能不明白四福晋心里的委屈?她也心疼,只是能有什么办法? 自古不受宠的正妻比比皆是,哪能争的来? “唉,若是别人也就罢了,偏这李氏性子要强,仗着爷的宠爱处处与我作对,好歹我也是嫡福晋,你说我岂能忍受?”四福晋苦笑,又有着几分恼怒。 斗了这么多年,还不是斗不过那个女人? 爷宠爱她,护着她,自己想对付她都没法子。 “李侧福晋受宠了这么些年,也够了,福晋若是担心,何不利用他人分散一下爷的注意?”付嬷嬷提议。 “可是这个人要去哪儿找?姿色能比得上李氏的并不多见。”福晋不是没想过,只是并无合适的人选。 她院子里也有几个模样出挑的,只是与李氏相比还是差了许多,而且,她对让自己院里的人服侍自己的丈夫还是有几分膈应。 那都是伺候过自己的人,有几分情份,她也捨不得。 付嬷嬷笑了:“福晋,这女人吶,并不是专以美色侍人,只要得了主子爷的欢心,还不是一样?” “你的意思是?”四福晋不解地皱眉,心里却是存了几分希望。 若当真能有这么个人,也算了了她一桩心事。 付嬷嬷笑的意味深长:“老奴听说爷命大阿哥身边的姜辞每日里临帖十遍。” 四福晋心中一动。 她不是没想过,只是爷到底对姜辞是什么样的意思,她虽然有猜测,却并不确定。 万一猜错了,反倒惹了爷不高兴,便是得不偿失。 而且,十三爷与那丫头明显走的近了些,爷若当真有意,又岂会任由这样的事情发生? 是以后来她便熄了这份心。 “爷并未表现出什么,我又怎好胡乱猜测?”四福晋摇摇头,凝眉嘆气,并不存希望。 付嬷嬷见四福晋这神情,便已然猜着了八九分,笑道:“福晋不明白,爷若当真无意,又如何会关注一个小小的丫鬟?还罚她又是抄写女戒,又是临帖?奴才瞧着,正因为上了心,才有这般行为。” “你别忘了,十三阿哥的心思摆在那儿,爷与十三爷一向要好。”四福晋略有不悦,这种事一旦做了,便是千万个不是。 “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更何况那姜辞原本就是太子爷送给爷的一个丫头,给了爷做个侍妾有何不可?就算主子爷收了她,十三爷又会与主子爷生分了不成?不过一个女人罢了。”付嬷嬷胸有成竹,一点也不担心。 四福晋低垂眼睑,抿着嘴,沉思不语。 “福晋要想好了,主子爷可鲜少对一个女人如此在意过,从前到现在也不过一个李侧福晋。奴才瞧着姜辞这丫头也是个有心眼的,和李侧福晋对上,李侧福晋还真不一定能讨得了好。那丫头与李侧福晋不同,最多也就能做个侍妾,对福晋完全没有威胁,还不是得听您的话?”付嬷嬷笑的愉悦,见四福晋不语,趁机再劝。 那天的情景歷歷在目,那丫头确是个牙尖嘴利,不肯吃亏的,又懂得进退,再适合不过。 四福晋相信付嬷嬷说的话,只是…… ☆、第095章 只是假象 四福晋也是没了法子,付嬷嬷说的也正对了她的心思。 她宁愿让别人得宠,也无法忍受李氏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只是到底还是存着份小心,心里又有些难受,深吸口气,道:“且看看吧。” 没有一个人能忍受亲自安排别的女人伺候自己的丈夫。 从前那些女人都是宫里赐的,她不得不忍受,只是要她亲自安排,心还是会疼。 姜辞自小便练习书法,对书法一向有兴趣和耐心。 她不为写字烦恼,只是四贝勒的要求太过怪异,让她不安。 若说是惩罚,前些时候刚罚了她抄写女戒,这会儿让她临帖,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第63页 若说是因着十三阿哥的缘故,罚她临帖未免太过儿戏。 不管有多么不愿,姜辞还是按着四贝勒的吩咐认真地临帖。 只是让她似一个初学者般从临帖开始,还是有点小小的郁闷。 姜辞临的是颜体,看这字体的气势姜辞大约猜测出是四贝勒的字。 光这份雄浑的气势和有张有弛的大气就让她很是敬佩。 抛去他严肃和不近人情的态度,这字还是值得人另眼相看的。 姜辞只练过簪花小楷,颜体涉猎的不多,但好在上手的很快。 弘晖因为这件事,狠狠地嘲笑了她一番。 “有小爷我看着你,定让你一日临够十遍字帖,阿玛真是太英明了。”说罢仰起头,一脸得意。 “奴才可没惹着您吧?落井下石,非君子所为。”姜辞轻哼一声,有些郁闷。 果然是父子俩,一样的恶趣味。 弘晖摸了摸鼻子,嘿嘿笑道:“小爷这是帮你,可不是落井下石。阿玛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惹得阿玛生气,仅让你临帖已是格外开恩了。小爷当然要看着你好好临好字,免得阿玛不满意再罚了你。” 姜辞才不相信,斜了他一眼,冷笑道:“您这是想看奴才的笑话吧?” 弘晖不语,只眼转乱转,一脸心虚。 哼!果然! 她倒是想过求弘晖帮她说情,免得四贝勒总是看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不过,也有可能四贝勒会因此愈发恼了她。 她可是有过前车之鑑的。 想至此,便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还是乖乖临帖要紧。 弘晖自从知道了这件事,一有空便亲自看着她在屋子里练字,自己则端着茶在一旁看着。 姜辞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高中时代,而弘晖却似学校里的班主任,不禁一阵恶寒。 真的有点……脸红啊。 “话说,你究竟哪里惹了阿玛?”弘晖坐在椅子上,端着杯茶,边翘着腿,边仰着头看她,一脸纳闷。 “奴才怎么知道?”姜辞翻了个白眼,一脸不爽。 弘晖一窒,嫌弃地撇了撇嘴:“你真不像个女孩子。” 姜辞抿嘴好笑,曾经也有人说过她不像个女孩子,性子大大咧咧,死皮赖脸地跟在关钰身后。 后来她便学的矜持了些,因为不想让关钰看轻了她。 只是后来,一切都变了,她又恢復了原来的样子。 其实姜辞的外表看起来就是个很乖巧甜美的女孩子,不了解她的人第一眼看到她总是很舒服。 等了解了之后,才会发现她外表的甜美只是个欺骗世人的假象。 “其实阿玛一向听十三叔的话,你可以求十三叔替你向阿玛求情。”弘晖突然想到什么,一下子跃了起来,跳到姜辞身边,愉快地建议。 ☆、第096章 不相上下 姜辞淡淡一哼,找十三阿哥?她不要命了才去求十三阿哥。 四贝勒疼这位十三爷可是疼得紧,已然为此警告了她一番,若是再求十三爷出头,四贝勒焉能饶了她? 不过,自从那夜元宵灯会后,姜辞再未见过十三爷。 原本不觉得,此时想起来,竟有些淡淡的想念。 十三爷即便来了,也多数在前院,很少出现在内宅,二人见面的次数自然屈指可数。 姜辞轻嘆了口气,面上流露出一丝怅然,如果她是在十三爷府上,或许就不会如此担惊受怕了吧? 毕竟十三爷比四爷要亲切的多,不会为难她,还可以天天见到他。 想到此,姜辞心中便是“咯噔”一声,摇了摇头,挥去脑子里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只是脸颊依旧有些发烫。 她果然动了心吗? 弘晖疑惑地瞧着她,眨了眨眼睛,突然瞪大了眼,“咦”了一声,惊奇道:“你这是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 姜辞有点心虚,佯装恼怒地瞪了他一眼。 “您好歹还是主子呢,哪有这样说的?奴才哪有那样大的面子,求得十三爷帮忙?真求了十三爷,奴才可不是要成那没规矩的人了?” 弘晖大瞪着双眼,饶有兴趣地瞧着她气唿唿的模样,摸着下巴,嘿嘿笑道:“你这丫头,生气的样子也蛮可爱的嘛!” 姜辞努力唿气吸气,压抑着心里的郁闷。 这臭小子!还真是打趣上瘾了! “先生给您布置的功课您还没完成吧?”姜辞眼珠熘熘一转,突然巧笑道。 弘晖哼了一声,抱着臂,嗤笑道:“别以为你打什么主意,小爷不清楚。小爷不急,好歹你是小爷的丫鬟,小爷不能让你继续受罚,只能继续监视着你了。你放心,小爷一定会为你好好说话,告诉阿玛这都是你一笔一划亲手临上去的。” “一笔一划”几个字格外加重了些许。 姜辞不可置信地瞪着他,片刻,唿地站了起来。 弘晖得意地扬着眉毛,欣赏着她的脸色变幻。 酝酿了下气息,姜辞扬唇笑道:“奴才什么时候临帖都可以,却不敢耽误了大阿哥的功课。奴才还是伺候大阿哥做功课好了。您也知道,四爷、福晋和十三爷都十分关心大阿哥的功课,回头奴才见了十三爷说一声,大阿哥有许多地方不懂,正好可以请教一下十三爷。”
第64页 说罢,便重新铺好了宣纸,走到一边开始研墨,一脸淡定。 弘晖哑然瞪了她半晌,指着她,“你”了许久,脸憋的通红。 姜辞困惑地眨着眼,道:“大阿哥,您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弘晖憋着一口气,吐出一句:“小爷不与你计较!”然后回到书案后面开始练字。 “大阿哥,您看您这字力道还是不够,您看主子爷的字可真是难得,真有气势,奴才喜欢的很。若是您能练得主子爷一半的功力,想必主子爷和福晋会十分高兴的。” “奴才不知十三爷练的是何种字?大阿哥您知道吗?” “十三叔可是练的柳体,与阿玛不相上下。”弘晖没好气地答了句,小脸儿绷的紧紧的。 姜辞笑眯眯地点着头,道:“奴才也喜欢柳体,只是过去未曾仔细练过,改日定要请教十三爷一番,大阿哥也可向十三爷多多学习,若是能与十三爷一般,大阿哥可就十分厉害了。” ☆、第097章 猝不及防 “哼,小爷就比十三叔差那么多吗?”弘晖微恼地瞪了她一眼。 姜辞笑道:“您看,您比起奴才都还差了些,更何况是十三爷?不过,奴才对大阿哥还是很有信心的,您只要继续努力下去,定能赶得上十三爷,甚至青出于蓝。” “你少拿话激小爷,小爷只是好男不跟女斗罢了。”弘晖哼哼了句,继续专心临字。 三月的天愈发暖和,园子里的花儿一簇簇地开着,粉嫩鲜艷,煞是喜人。四福晋带着府里的女眷到郊外的庄子里踏春。 除了李侧福晋身子还弱,无法出门,其余女眷皆随着四福晋前往庄子。 除了女眷,大阿哥也随着跟了过去,大格格和二阿哥要留在府中陪伴李侧福晋,是以没去。 姜辞随着弘晖到了庄子里,一阵自然的清香扑面而来,夹杂着春日微醺的风,视野中是那广阔的蓝天,徐徐移动的白云。 这是姜辞来了这里后第二次出府,第一次是元宵灯会那夜,当时人流涌动,热闹是足够了,却与这一次的感觉截然不同。 此次来到庄子里,入眼是那初春生机勃勃的景象,绿草萋萋,杨柳依依,微风徐徐,只觉浑身惬意无比。 在庄子里歇了一夜,第二日众人便出去散心。 弘晖牵了一匹小马,到田间路边骑马。 身后两三个侍卫寸步不离地跟着,生怕弘晖不小心跌下去了。 “小辞,你可会骑马?”弘晖骑在马上慢慢散着步,没办法,有那几个侍卫跟着,想放松地跑一会儿都不行,好生郁闷。 姜辞摇了摇头,道:“奴才可没学过。” “我们满人鲜少有不会骑马的,八旗女子中会骑马者亦不在少数,不过你要想学骑马的话,小爷可以教你。” 弘晖仰着下巴,信心满满。 姜辞毫不犹豫地摇头嗤笑,眼含揶揄:“您自己还没能学好,奴才可不敢跟着您学。” 弘晖气的鼓了鼓眼睛:“你这臭丫头,敢埋汰你小爷我!小爷骑马哪里不好了?” 姜辞抿着嘴笑道:“奴才可不是说您不行,奴才的意思是等您再长大些再教奴才骑马也不晚。” 弘晖哼了声,依旧不满:“你这丫头,个子不大,胆子倒是不小。” “奴才胆子就这么点大,您可不能误会了奴才。”姜辞一脸无辜。 “哈!你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也是愈髮长进了。”弘晖不再理会她,只两眼欣赏着春日的景色。 “话说你真不学?”没一会儿,弘晖扭过头来再问。 姜辞坚决地摇头。 弘晖从马上爬了下来,把缰绳递给她。 “喏,既然出来了,不骑马岂不可惜?你放心,就算你不放心小爷,还不放心他们?”弘晖目光朝身后的两个侍卫呶了呶嘴。 “你们两个,记住,小心看着点,别让她摔下来了,要是摔下来,小爷唯你们是问!”弘晖大声沖两人道,还颇有点气势。 两人齐声应是。 见他如此,姜辞也不再拒绝,她对骑马还是有点兴趣的。 姜辞围着小红马转了一圈儿,对那双明亮的温驯的眼睛喜爱的不得了。 摸了摸马脖子,姜辞走到侧旁,抓着缰绳,小心翼翼地爬了上去。 这迟钝的动作惹得弘晖一阵嘲笑:“你也真够笨的!小爷算是见识了!” 姜辞轻哼了一声,却并不理会他,爱不释手地抚摸着马脖子。 弘晖见状,上前抓着她的脚放入马镫里面,道了句:“抓好了,千万别摔下来了!” 姜辞正要反讽一句:“我才不会摔下来呢!” 话还未出口,弘晖一巴掌拍在马屁股上,姜辞未来得及反应,马儿已经快速奔了出去,姜辞急忙紧抱住了马脖子,几乎整个人都趴在了马背上。 “弘晖!你这个混蛋!” ☆、第098章 莫名生气 姜辞气急败坏,也忘了规矩,直接开骂。 “放心,有他们在,你不会摔下来的,记住,别松开缰绳!”弘晖在后面挥着手得意地大叫。 姜辞错着牙,这个臭小子! 迎着风,姜辞紧紧地抱住马脖子,方才情况紧急,忘了抓住缰绳,这会儿闭着眼四处乱摸。
第65页 好在虽然吓了一跳,倒也很快缓过来了,终于摸到了缰绳。 姜辞小心翼翼地拉着缰绳,下一瞬,险些被甩下马背,又紧紧地抱住了马脖子。 深吸口气,给自己壮着胆子,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能害怕,摸索着伸手再次抓到了缰绳,不由松了口气。 这时耳边传来人的大喊声。 “小辞,小心!把手伸过来!” 耳边的声音极是熟悉,姜辞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儿? 但真实的十三阿哥出现在眼前,姜辞心中一喜,努力想要把手伸向他,却忘了抓住缰绳,这下身子突然悬空,姜辞吓得紧紧地闭上了眼。 下一刻一只手扯过了她的手臂,把她带到另一匹马上。 一阵天旋地转,姜辞落在了马背上。 身后是男人温热的胸膛,一只手搂在她的腰上,耳边传来对方关切的声音:“没吓着吧?” 声音有些陌生,姜辞吓了一跳,扭头望去,却见十三阿哥骑着马跟在一侧,面上神情颇为无奈。 既然自己身后的人不是十三阿哥,那会是谁? “呵!难不成吓傻了?没想到胆子这么小!”是个少年的声音,清朗中带着欢快,贴着她的耳边响起。 姜辞蹙了蹙眉,侧过脸,躲了躲,喊了声:“快停下来!” 初春的风还是有些冷的,姜辞努力屏住气,避免风吹进口中。 “你没学过骑马?今儿个爷带你骑马,如何?”身后的人不为所动,笑着说罢,勐地加快了速度,搂着她腰的手更紧了。 姜辞闭着眼,暗暗气恼,耳边风声唿唿作响,脸颊微微刺痛。 不知过了多久,马速渐渐慢了下来,有人将她从马背上抱了下来。 脚踏在实地,姜辞险些瘫软在地上,这一番快马奔跑,姜辞感觉早上吃的东西都要被颠出来了,胃里一阵难受,脸色也有些发白,捂着胃,蹲在地上,缓着气息。 “餵!你没事吧?”身后的人担心地想要扶起她。 姜辞心里有气,甩开了他的手,起身往前走去。 “哎!你这人!”身后的人快步追了上来,语气有些恼。 “你这是怎么了?真不舒服了?爷送你回去。” 姜辞勐地离得他远了些,恼怒地瞪着眼前的十四阿哥,努力压下心中的恼怒,缓了口气,淡淡道:“十四爷贵人事忙,奴才自己回去便可。” “咦?你生气了?为何生气?你不喜欢骑马?” 十四阿哥连声问着,牵着马跟在她身后。 远远地十三阿哥追了上来,来到姜辞面前,仔细打量着她的脸色,皱眉道:“你没事吧?” 姜辞撇了撇嘴,道:“胃里难受。”语气颇有些委屈,似是撒娇。 十三阿哥失笑,俯身拉过她的手臂,温声道:“爷送你回去。” 姜辞点点头,抓着他的手,被他抱上了马背。 “哎?你这是什么意思?十三哥就行,爷带你就不行了?”十四阿哥带着恼怒的声音传来。 “我先带她回去,十四弟担待。”十三阿哥说完不再理他,往来处而回。 十四阿哥脸黑的像锅底,狠狠地朝一边的地上甩了一鞭子。 ☆、第099章 不可一世 离庄子近了,十三阿哥放慢了马速,自后搂住她的腰,轻声问她:“方才哪里不舒服?” 姜辞往后靠在他怀里,感觉到他的语气里浓浓的关心,突然有一种很踏实和安心的感觉,挽了唇,摇了摇头,道:“这会儿已经好了,十三爷和十四爷怎么在这儿?” “爷跟四哥来散心。至于十四弟,他在宫里闷得慌,知道爷要来,闹着跟过来了。” 不知为何,听着这话,姜辞有些想笑。 十三阿哥注意到她唇角的笑意,含笑问:“你笑什么?” 姜辞清咳一声,道:“奴才在想,十四阿哥真像个跟屁虫,你们俩只差了两岁吧?” 十三阿哥双眸闪过细细碎碎的星光,笑意一点一点从眼角唇角漫了开来,敲了敲她的脑袋,轻斥道:“你这丫头,连你十四爷也敢编排,嗯?”又道:“十四弟确实比爷小两岁,因为德娘娘疼爱十四弟,难免娇宠了些,行事有些恣意。” 哼,哪里是恣意?分明是霸道任性! 姜辞在心里冷哼,半晌不语。 “你生气了?十四弟就那样的性子,没什么坏心思。”十三阿哥见她闷声不语,以为她当真生气了,他也未料到十四弟会直接出手。 “哪有?十四爷是皇子,奴才哪儿敢生十四爷的气?而且方才是十四爷救了奴才,奴才感激还来不及呢。”姜辞虽如此说着,话语间却仍忍不住流露出一丝怨气。 十三阿哥闷声低笑:“你这丫头,果真气着了,你这心气儿可不小啊。” 姜辞微微赧然,却嘟了嘴,并未否认。 她确实生气了,不喜欢十四阿哥那样任性骄纵,自以为是的模样,但她也只是在心里多抱怨几句罢了。 十三阿哥瞧着她含娇带嗔的模样,眸子一深,便要吻上去。 “你们在说什么?”十四阿哥骑马追了上来,斜眼瞅着两人言笑晏晏的模样,脸色臭臭的,语气也有些阴阳怪气。
第66页 姜辞迎上十四阿哥阴阴的脸色,缩了缩脖子,朝十三阿哥怀里靠了靠。 这个十四阿哥,有毛病啊? 十三阿哥也注意到了两人的不同,搂着姜辞的腰紧了紧。 “四哥也快到了吧?也该回去了。”十三阿哥笑着转移话题。 十四阿哥撇撇嘴,转向姜辞,昂了昂头,道:“爷刚才救了你,你打算怎么报答爷?” 颇有些傲慢无礼,不可一世的模样。 姜辞窒了窒,在马上简单地福了福身,不情不愿地道:“奴才多谢十四爷相救。” 十四阿哥轻嗤一声,道:“就这样简单?爷可不满意。” 那你打算怎么样?姜辞险些脱口而出,但还是忍住了。 她心知方才的情形也算不得危险,弘晖还是有分寸的,即便没有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那两个侍卫也不会看着她出事的。 这会儿十四阿哥却逮着这事儿不放,分明是故意的,还是避其锋芒的好。 “奴才也没什么报答十四爷的,十三爷,您说呢?”姜辞抬头看向十三阿哥。 十三阿哥险些笑出来,忍着笑,道:“十四弟,她只是个丫鬟,你让她报答什么?” 十四阿哥噎住,瞪着姜辞,哼了声,狠狠一甩马鞭,进了庄子。 “奴才惹着十四爷了吗?”姜辞仰头问十三阿哥,一脸的无辜,心里也是有些忐忑的。 ☆、第100章 一母同胞 到底是宫里得宠的阿哥,就算她没错,也算是错。 十三阿哥安慰地揉了揉她的脑袋,柔声道:“放心,无碍,十四弟不是那小心眼的人。” 姜辞压根不信,不过也不再担心,既来之,则安之。 进庄子前,正好遇到了骑马赶过来的四贝勒,十三阿哥下马行了礼,高兴地唤了声“四哥”。 姜辞跟在身后福身行了礼。 四贝勒将马缰绳交给小厮,瞥了眼姜辞略有些凌乱的衣裳,蹙了蹙眉,又转向十三阿哥。 “这是怎么回事?” 十三阿哥简单地把事情说了。 姜辞明显感觉到四贝勒浑身的气息愈发地冷了,待十三阿哥说完,四贝勒不满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四贝勒眼眸微沉,斥道:“不去伺候弘晖,杵在这儿做什么?” 姜辞忙福了福,抬眼接触到十三阿哥安慰的眼神,心里一松,回了别院。 沐浴后,换了衣裳,四贝勒与十三阿哥在书房坐了,下人端来茶水。 ”你是越大越回去了,这个时候也容得你们胡闹?”四贝勒不悦地蹙眉,瞪了眼悠闲喝茶的十三阿哥。 十三阿哥无所谓的模样:“我当时是没想那么多,也没想到十四弟也会出现。” “哼,他是个任性的,这些年愈发不知所谓,成天胡闹。你不同,这个时候不知多少人盯着我们,你更应当小心行事。” “四哥,我知道,我会注意分寸的。有件事弟弟想跟四哥说。” 十三阿哥突然正了正身子,望向四贝勒,道:“我想把姜辞讨了去。” “胡闹!”四贝勒讶了讶,凝眉怒斥。 十三阿哥抿了抿唇,道:“四哥,我没有胡闹,她只是个弱女子,毫无心机,我们这样做对她来说太过残忍,她不应该受这样的罪。” “我看你是被她给骗了,你忘了她是什么人?那边过来的人岂会毫无心机?看来我还是小瞧了她,这么些日子就把你迷的五迷三道。”四贝勒面色阴沉如水,杀意毕现。 “四哥!”十三阿哥惊唿一声,声音又低了下去,苦笑道:“你别忘了,她只是个弱女子。这些事是我们男人的事,与她何干?她既然把那事告诉了我们,可见与太子并非一条心,何必把她再牵连进去?” “我府上从不养闲人,她当初选择了实言,便该知道会如此,这条路踏了进去,便再无退缩的余地。你也是,女人心,海底针,你又怎知她的真心?贪得无厌的女人比比皆是,你能确定她便无辜吗?” 十三阿哥哑然无语。 四贝勒声音软了下去,嘆道:“你是个心软的,往后你想要她,四哥可以成全你,只是如今不是时候,一步错,步步错。” “四哥,我们真的要依附太子吗?”十三阿哥沉默了片刻,转了话题,声音艰涩地问。 四贝勒蹙了蹙眉,道:“太子乃国之储君,我们身为臣弟,自当辅佐太子。” “弟弟会一直追随四哥,四哥既如此说了,弟弟便明白了。”十三阿哥目光明亮坚毅,正色道。 四贝勒欣慰地点了点头,嘴角隐露出一丝笑意,道:“你一向稳重,行事稳妥,四哥一直很放心。这次十四弟出来,你看着他点儿,别让他再像今日似的由着自己的心胡闹。” 提到这件事,十三阿哥便有些无奈,这个十四弟分明与四哥一母同胞,行事性情却截然不同,若不是知道,怕是很难瞧出是亲兄弟。 “四哥不打算与十四弟好好谈谈吗?如今他与八哥他们走在一起,还不知未来会如何,毕竟与四哥一母同胞,感情生疏了总归不好,十四弟的性子虽有些不好,但毕竟年纪还轻,有四哥指导,定不会差了。”
第67页 ☆、第101章 不好伺候 “那是个蠢的,老八是什么人?他只看到了老八的礼贤下士,温文有礼,便就此跟了老八,可见是个没成算,懵懂无知的,让他多经歷一些,未尝不是件好事。” 四贝勒不悦地蹙眉,对这个弟弟,他一向无话可说。 “可日子久了,兄弟情愈发淡薄了不说,德娘娘也会不高兴。”十三阿哥真心为自己四哥担忧,这两兄弟,也不知是否八字相剋,彼此就是看不对眼。 四哥虽面上冷清,内心却极重感情,只是太过倔强,不肯低头。 但凡软和一点,也不至于闹的和德娘娘不亲近,和十四弟越走越远。 只是他也理解自家四哥的心情,这件事也并不怪他。 弘晖正拉着十四阿哥的衣袖求他什么时候带自己去打猎。 姜辞好不容易在马厩旁边找到了弘晖,顾不上生气,一眼就看到了十四阿哥。 姜辞忙行礼请安:“十四阿哥吉祥。” 十四阿哥上下斜着她,冷哼一声。 姜辞嘆了句冤家路窄,却一副低眉垂眼的恭顺样儿。 “弘晖,你这丫头可不怎么懂规矩啊,你们府上就没人教她规矩吗?”语气里满是挑剔。 弘晖眨了眨眼,疑惑地看看十四阿哥,又瞧瞧姜辞,一副‘你又惹了什么祸’的眼神,却转头对十四阿哥咧嘴笑道:“十四叔,您又不是不知道,弘晖最不喜欢那规矩的人了,不规矩有不规矩的好玩儿的地方,您说是吧?” 十四阿哥摸着下巴,眼睛在姜辞身上从上到下转了一圈儿,勾了唇,笑道:“说的倒也是,爷瞧着确实不同,有个性,脾气也不小,你去给爷倒杯茶过来。” 这一开口就是吩咐,姜辞不敢不应,忙去厨房里泡茶去了。 端了茶水回来,十四阿哥与弘晖已在院子里一株银杏树下坐了。 暖风和煦,天朗气清,十四阿哥支着下巴与弘晖说笑,颇有几分温馨的气氛在里头,与方才那傲娇张狂的模样截然不同。 姜辞走过去,将茶壶放在两人面前的石桌上面,各人倒了杯茶,递了过去。 十四阿哥接过茶杯,抬眼打量着她,冷不丁问道:“你今年多大?” 姜辞愣了愣,恭敬回道:“回十四爷的话,奴才今年十四了。” 十四阿哥蹙了蹙眉,瞧着她这模样,就哼道:“爷是老虎不成?你这样拘谨做什么?” 姜辞嘴角微抽,方才在外面已经一时气恼驳了他的面子,自己哪敢再得罪了他? 他倒好,这会儿嫌弃她规矩了,方才不还是一脸嫌弃地说她没规矩吗? “爷瞧你与十三哥在一处时挺自在的,怎的到了爷这儿就全变了?还是十三哥那儿比爷好了?” 姜辞忍着气,道:“您说哪里话?您是主子,奴才哪儿敢惹您生气?” “哼,爷现在就很生气!”十四阿哥傲娇地抬起下巴,眼中含了一丝厉色。 姜辞微讶,继而无奈,这小鬼还真不好伺候! “那您想做什么?”姜辞无奈开口。 十四阿哥琢磨了一会儿,道:“听弘晖说你讲故事极好,爷也想听听。” 姜辞看了眼弘晖,弘晖向她眨了眨眼,嘻嘻笑。 低声应了句“是”,姜辞无奈地问:“不知十四爷想听什么样的故事?” 十四阿哥摸着下巴想了想,眼睛一亮,拍了下手,道:“就讲行军打仗的故事吧!” 姜辞一惊,仔细打量着十四阿哥晶亮喜悦的眸子,心道这十四阿哥小小年纪,已有了这样的想法,无怪乎后来会成为大将军王。 ☆、第102章 阴阳怪气 姜辞努力在脑子里搜索着。 行军打仗的故事她知道的不多,不过很快她就想到了一个好的故事,在未来也算是家喻户晓了。 想当初姜辞也曾看过三国,对里面的故事和人物很是喜欢,这时候正好拿出来讲。 整理了一下思路,姜辞轻咳了一声,便从桃园三结义开始讲起。 温软柔和的嗓音低低地讲着古时三国的故事,十四阿哥从开始的漫不经心,到后来渐渐听的入了神眼睛越来越亮,弘晖也是满眼的兴致盎然。 一直讲了半个时辰,已到了午膳时分,姜辞住了口。 十四阿哥意犹未尽,拍了拍弘晖的肩膀,道:“弘晖啊,你可真是捡了个宝,怎么样?把这丫头送给你十四叔如何?”眼眸晶亮地看着他,满是期待。 姜辞吓了一跳,这十四阿哥还真是乱来啊。 她眼巴巴地看着弘晖,虽知道弘晖不会将自己送出去,但还是心生忐忑。 弘晖扁了嘴,不满道:“十四叔,弘晖好不容易遇到个好玩的,连你也要跟弘晖抢啊?” 十四阿哥噎了噎,嘻笑着哄道:“十四叔哪能跟你抢人?你想啊,十四叔难得出来一回,怕是许久听不到这样的好故事了,你就当可怜可怜你十四叔,借给十四叔几日如何?”说着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像个讨食的小狗儿。 弘晖忙后退一步,紧紧地拽着姜辞的衣袖,仿佛拽着自己的所有物,警惕地瞪着十四阿哥,摇了摇头,斩钉截铁道:“不行,她要陪弘晖玩儿,十四叔可不能跟弘晖抢人!”
第68页 十四阿哥尴尬,搓着手,唉声嘆气:“你说十四叔有什么好东西都给弘晖,弘晖却忍心看着十四叔失望吗?”一副非常失落难过的样子。 弘晖犹豫地转着眼珠,有些不忍,很是为难的样子,好一会儿,突然眼睛一亮,道:“这样吧,弘晖让小辞把故事写出来,改天让人送去给十四叔如何?” 见弘晖没有任何迴转的余地,十四阿哥摸了摸鼻子,嘆着气:“好吧好吧,就依弘晖的。” 姜辞这才松了口气。 十四阿哥和弘晖去见了四贝勒、十三阿哥和四福晋,一家子在庄子里用了午膳。 午后,四贝勒与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去外面骑马,弘晖在庄子里散步消食。 因着之前的事,姜辞的气还没消,索性接下来的半日都没怎么理睬弘晖,任弘晖怎么逗弄都板着张脸,只规规矩矩的伺候着,惹得随行的姜云和阿诚一阵侧目。 弘晖愈发觉得没意思,又有些烦躁,过了半下午,回到屋子后,把姜云和阿诚赶了出去,便伸手去拉姜辞的手:“哎,你还真不理小爷了?就为了这点子事你就不理小爷了?”弘晖一脸莫名,讨好地眨着眼睛。 姜辞瞪着他,只淡淡地道了句:“奴才不敢。”依旧冷冰冰的模样。 弘晖挠着脑袋,一脸苦恼,不停地转着圈儿,然后仰起脸询问:“你说吧,你要怎样才肯原谅小爷?” 他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直视着姜辞,神情很是认真。 姜辞不为所动,淡淡地哼了声,道:“奴才哪儿敢?奴才只是个丫头,当不起大阿哥如此。” “哼!你少阴阳怪气的,小爷错了还不成?不该故意吓唬你,不过我也没不管你,不是让那两个护卫看着你吗?不会让你有事的,你要生气,我保证下次再也不会这样了好不好?” 弘晖急红了眼,怒气沖沖地瞪着她。 ☆、第103章 与人闲话 姜辞忍不住在心里嘆了口气,这个小鬼,还是挺单纯的,竟委屈成这样。 姜辞本来只是做做样子,吓唬他一番,让他下次不要再这样吓唬人,此刻见他如此,也不好再给他冷脸,缓了脸色,笑道:“奴才不怪大阿哥了。” 弘晖见她笑了,这才松了口气,不满地嘟哝道:“你这气性还真大,你和十三叔也这样子吗?十三叔能容忍?” 姜辞脸色一僵,匆忙转身去给他倒茶,耳根微红,敷衍道:“您胡说什么呢?十三爷是天潢贵胄,奴才哪能这样子?” 脑子里却忍不住回想自己与十三阿哥在一起的时候,多数是轻松自在的,只要与十三阿哥在一起,心情就是愉快舒适的。 十三阿哥的笑容也总是能另她心跳加速。 姜辞将茶杯递给弘晖,弘晖接过茶杯握在手里,斜眼瞅着她,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满,轻声嘀咕了一句:“哼!感情你就对小爷这样子啊?” “奴才与大阿哥需要见外吗?”姜辞恢復了常色,眨了眨眼,故作不解地反问。 弘晖凝眉思索片刻,舒展了眉头,昂头笑道:“此话极是,小爷与你自是无需见外。” 也不再纠结姜辞之前的生气无礼,喝了茶,自去歇息去了。 没了在府里的拘束,庄子上的环境使得人的心情也开阔了许多。 因着明日还要早朝,四贝勒、十三阿哥与十四阿哥傍晚便回了京城的府邸。 庄子里只剩下众女眷和弘晖一行人,每日里在庄子周围的田地间散心。 四福晋担心弘晖乱跑,遂把他拘在屋子里读书写字,便是出去也要让护卫陪着,平添了些许郁闷。 所谓的庄子也就是一片粉墙黒瓦的农庄,四周种着一大片庄稼,碧绿的稻田格外的喜人,蓝天白云也格外的干净清爽。 平日里庄稼有庄子里的庄户照顾着,庄户们都是四贝勒旗下的奴才,管着庄子的是一位姓郑的庄头,他媳妇郑王氏,人称郑嫂子,和儿子郑海也在庄子里做事,郑嫂子管着厨房和浆洗,郑海管着庄子里杂七杂八的粗活儿。 来的这几日,姜辞已经与厨房的郑嫂子混的熟了,郑嫂子热情周到,和各主子身边的几位丫鬟都处的极好。 郑海是个十四五岁的男孩,腼腆中透着伶俐,是郑家独子,见了姜辞与其他几位丫鬟,总是红着脸甜甜地叫姐姐,极是讨人喜欢。 姜辞每次去厨房,最爱看郑海脸红的样儿,十分有趣。 “俺嫁到郑家快二十年了,进了门四年才生了这么个小子,一直在庄子里做事,往年主子们常到这边或别处的庄子里散心,几年才得见主子们一面。姑娘瞧着面生,可是新进府的丫头?” 姜辞等着提膳的时候就和郑嫂子在厨房里闲话,郑嫂子讲着她过去的事儿。 姜辞很喜欢听这些家长里短,听的津津有味。 听到这儿,姜辞笑眯眯点点头,道:“我是去年冬天才进府的,第一次跟着主子来庄子里散心。” “怪不得嘞,姑娘一进府就能伺候大阿哥,可真是有福了。”郑嫂子羡慕地道。 ☆、第104章 不同寻常 姜辞连连点头,笑着附和:“郑嫂子说的极是,是我的福气。” “姑娘模样好,可许了人家?”郑嫂子悄悄地问着。
第69页 姜辞摇了摇头。 “姑娘这模样,定能找个好人家的。”郑嫂子笑的愈发慈爱。 姜辞有些招架不住,但很喜欢这样淳朴的对话,抿了嘴直笑。 郑海一路跑了进来,喊了声“娘”,一眼见着姜辞,急急地顿住脚步,垂了手,红了脸,低低地喊了声“姐姐。” 姜辞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笑眯眯道了句:“海子真乖!” 把郑海闹了个大红脸。 姜辞愈发喜欢,接过做好的饭菜,向郑嫂子和郑海告辞。 走到门口,迎面遇上了一个小丫鬟,姜辞认出是钮祜禄格格身边的小菊,笑着见了礼。 “姐姐好。”小菊是个活泼的,看到姜辞便露出大大的小脸。 姜辞对钮祜禄氏好奇,自第一次见了小菊便甚是关注。 小菊每次来提膳,总会多要些点心,点的菜也多是辣的,是以姜辞知道钮祜禄氏爱吃甜的,也爱吃辣。 几次和小菊说起钮祜禄氏,知道钮祜禄氏是个和气的,对身边的下人极好,只是自来了庄子后,姜辞一次也没见着钮祜禄氏。 说了几句话,辞了小菊,姜辞往回走。 走到半路,转过一排房子,姜辞心情极好,斜刺里勐然伸出一只手将姜辞拽了过去。 未等她惊唿出声,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强健的身躯压了上来,夹杂着男人如热浪般的气息。 姜辞瞪大眼,后背抵上墙壁,一瞬间吓得冷汗淋漓,一只雪凝珠自手掌间出现便要袭向来人,却在看到面前那双含笑的眸子时,整个人松了一口气,手中的雪凝珠滚落在地,浑身竟有些虚软。 心里涌出一股说不出的恼意,水润的眸子瞪着他,满是怨气。 面前的人却好整以暇地将她抵在墙上,松开捂着她嘴的手,不等她说话,猝不及防间便低头吻上她的唇。 “唔!”姜辞懵了,连连眨了几下眼,唇上灼热的温度却提醒着她这是真的。 唇上传来一阵痛意,姜辞被他咬了一下,唇上的压迫离开了一瞬,手中提着的食盒被他夺过去放在一边的地上,然后便再次欺压而上,双手沿着她的腰线抚摸。 唿吸开始困难,姜辞双手攀上他的肩,想要推开,双手却被他单手紧握住按到背后,另一只手猝然间伸到她腿间,掀开裙子,抬起她的腿。 姜辞整个人被他的动作惊的怔在原地,直到下身一凉,意识到什么,忙摇晃着脑袋,扭动着身体想要挣脱开。 “乖,别动。”十三阿哥附到她耳边,低低地诱惑地道了声,声音虽轻,却透露着不容拒绝。 他的气息粗重,眼眸中有什么一闪而逝,另她害怕,接着便更紧地贴了过来。 “你、你别这样!”姜辞吓了一跳,努力要阻止此刻明显不同寻常的十三阿哥,却不知该说什么。 此刻的十三阿哥太过奇怪,从前虽然举止暧昧,却从未这样待过她,一直都很尊重她。 然而,此刻的他虽是笑着的,姜辞却感觉不到任何温暖,仿佛眼前的十三阿哥与过去的他不是同一个人。 “你喜欢爷不是吗?为什么不要?嗯?”他低低地笑了起来,声音依旧温柔,目光却亮的惊人,透着一丝奇异,语气也有些轻挑。 ☆、第105章 郭络罗氏 姜辞冷静下来,不再挣扎。 十三阿哥满意地勾了勾唇角,松开了她的手腕,在下面一阵动作。 只是一瞬间,他停止了动作,整个人定格在了原地。 姜辞努力屏住唿吸,一眨不眨地瞧着他的样子,慢慢地,慢慢地从他身侧挤了出去,连忙收拾好自己的衣服。 回头看见十三阿哥一动不动的样子,姜辞心情一阵复杂,最终还是提起食盒,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在庄子里待了三日,四福晋领着众人回了府。 翌日,八福晋郭络罗氏邀四福晋过府赏花。 八贝勒府与四贝勒府仅有一墙之隔,四福晋与八福晋一向常来常往,没有犹豫便去了八贝勒府。 八福晋郭络罗氏乃和硕额驸明尚之女,安亲王岳乐的外孙女,姑母乃宫里的宜妃娘娘。 值得一提的是,八福晋的外祖父安亲王岳乐乃太祖努尔哈赤第七子阿巴泰的第四子,安亲王府如今的安亲王福晋是安亲王的第二任继福晋,姓赫舍里氏,乃康熙朝初期辅政大臣之首索尼之女,已逝仁孝皇后的亲姑母。 八福晋的阿玛和硕额驸明尚于康熙二十年因诈赌罪被判斩监侯,八福晋的生母是安亲王庶出的女儿,地位并不显,明尚死后不久即郁郁而终,八福晋从此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孤儿,从此被养在安亲王府中,直到出嫁。 八福晋一身淡紫色的暗纹旗装,身材高挑,妆容明丽,与四福晋见了礼,便上前揽了四福晋的胳臂,笑眯眯亲亲热热地道:“四嫂可算来了。” 二人坐在了花园的亭子里,丫鬟们上了茶点,退了下去,亭子里只余下几个贴身伺候的。 微风徐徐,凉亭外假山堆砌,绿树葱郁,入眼的牡丹花、海棠花等开的正好,奼紫嫣红,风光迤逦。 八福晋就如那盛开的牡丹花似的开的张扬肆意,笑容亲切随和,又不失端庄。 “弟妹这日子好生惬意。”四福晋看着这院子里的景色,八福晋悠然明丽的面容,满心的赞嘆。
第70页 八福晋掩着嘴,露出笑的弯弯的明亮眼眸:“这日子还不是自己过的?想要过得好便自然能过得好了。” 这话说的大言不惭,不过很符合八福晋的性子。 四福晋最羡慕的便是八福晋的这份张扬与自信。 “四嫂可是有心事?”八福晋瞧着四福晋眉间难掩的愁绪,不动声色地问。 “能有什么事?不都是这样的。”四福晋不在意地笑笑,轻轻抿了口茶。 “四嫂的心思可瞒不过我。”八福晋咯咯笑着,打量着她:“您这府上刚生了个三阿哥,您就去了庄子里散心,虽说眼不见为净,但有时候总要想开点。” 四福晋抿抿唇,嘆了口气,苦笑道:“弟妹说话还是这样直接。” “四嫂一向了解我,一向喜欢直话直说,我可不喜那些个弯弯绕绕的,高兴就是高兴,不高兴就是不高兴。”八福晋轻抬了下巴,黛眉微扬,不屑道。 “弟妹的意思我明白,不过事情都过去了,我也看开了,就像弟妹说的,日子都是自己过下来的,何必自己找不痛快?”四福晋眉间的忧愁散了开来,整个人变得轻松了些许。 八福晋瞧着嘴角的笑容愈发深了,捻起一粒樱桃递给四福晋,望着那园子里的牡丹,眼眸晶亮中透着丝凉意:“四嫂可能不知,前些时候爷身边的一个丫鬟晕倒了,大夫来看了,说是有了身子,当时我便让人灌了她一碗红花,那胎便没了。” ☆、第106章 弱不胜衣 四福晋闻言一震,看向八福晋。 却见八福晋神色淡然,道:“四嫂了解我,眼里一向容不得沙子,说我狠毒也罢,不顾爷的子嗣也罢,别人惹我不痛快了,我也不会让别人痛快了。她们都知道我,却明知故犯,也就怪不得我。”说到这儿,她眸子里闪过一抹狠色。 八福晋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了,四福晋不是不知道,只是听到了还是忍不住发憷。 “不过,您府上不同,四哥的性子也容不得那等人,自不必四嫂操心。”说着,含笑的眸子轻瞥了四福晋一眼。 这话说的,四福晋哭笑不得。 不过她说的也不错,爷一向重规矩,府上的女人皆是有名份的,不会对身边的人乱来。 “四嫂那儿唯一担心的便是那位了。”八福晋拿眼觑了下墙那边四贝勒府的方向,嘴角一丝冷笑。 “不过,即便如此,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四哥到底还是重规矩的,四嫂尽可放心了。” “我也知道,有些事强求不得,我只要守好我应得的,只要她不越过界去,我也就由着她。” 若是想不开,她也不会忍到今日了。 “四嫂何不将三阿哥抱到身边?毕竟是规矩上的事,四哥想来也不会拒绝。只要握住了三阿哥,想来那李氏也不敢乱来,待那三阿哥大了,自然与嫡母亲近些,日后也可成为弘晖的助力。”八福晋眨了眨眼,提醒道。 四福晋虽不愿看着那孩子闹心,但这些事还是懂得的。 “我也懂,等李氏身子好些了,我就与我们爷提一提。”有些事她可以不计较,但嫡福晋该有的她决不会让步。 兰馨院 “主子,爷回了书房。”李氏的贴身丫鬟翠兰悄声进来,轻声禀报。 李氏不喜欢那个侧字,从不许屋里的人唤她侧福晋,因此身边的人都唤她主子。 李氏听了眼睛一亮,整个人都精神了一些,忙示意道:“服侍我梳洗,让人去叫爷,就说我身子不适。” “是,主子。”翠兰吩咐了一个小丫鬟,便和另一个大丫鬟碧桃服侍李氏穿衣梳洗。 碧桃自上次被大虎抓破了手,养了几日便好了,就像姜辞所言,大虎还是留了情的,只是些皮外伤。 但是李氏依旧有些怨怒,第一次被人那样欺辱了,却被对方全身而退,如何能够甘心? 在她心里,姜雪是四福晋指使的,为的便是她肚子里的孩子。还好三阿哥命大,成功地生了下来,健健康康的。 不过经此一事,李氏算是对四福晋愈发怀恨在心了。 特意简单地施了薄粉,让她的脸看起来有些颜色,却依旧难掩苍白瘦弱,倒是更添了几分楚楚动人之姿,惹人怜惜。 不一会儿,四贝勒一身天青色常服掀帘子踏了进来,丫鬟们赶紧行礼。 李氏扶着翠兰的手一副弱不胜衣的样子想要起身,刚唤了声“爷”,四贝勒已上前按住她,道了句“不必起身”,然后坐在床前,打量着她的脸色,皱眉道:“哪里不舒服?” 李氏浅浅地笑了笑,秋水般的眸子依恋地望着四贝勒,靠在大迎枕上,手却握着四贝勒的,摇了摇头,轻声道:“妾身无碍,只是有些头晕。” “爷叫了府医,让他来给你瞧一瞧。”四贝勒不放心。 李氏目光盈盈,微笑着颔首。 ☆、第107章 十月怀胎 因宫里的太医不方便出宫,每个王府中都有一两个府医,以方便女眷们看病。 之前李氏怀孕期间,就是府中擅长妇科的张府医管着的。 而府医是从宫里的太医院挑选出来的医术尚可的年老的医官,若府医治不了的病方能请宫里的太医出面。
第71页 府医提着药箱进了屋,隔着条帕子给李氏诊了脉,说是体虚气弱,需好好静养。 这些日子李氏这儿的饮食全是些补身子的,气色已明显好了许多,只是女人生产难免伤身子,更何况李氏已非第一胎,难免恢復的慢些。 四贝勒命人打赏了张府医,张府医谢恩退了下去。 李氏依旧巴着四贝勒不让走,脸靠在四贝勒胸前,双手环着他的腰,道:“爷可否陪妾身一会儿?” “你这是愈发娇气了,嗯?”四贝勒听着那含着祈求的娇软嗓音,抱住了她纤细的腰,语气却淡淡的。 李氏仰头望着他,嘟了唇,娇嗔道:“这还不是爷惯的?妾身这会儿就想让爷陪着。”有些任性,面庞却透着丝娇媚,目光流转间,极是动人。 四贝勒抚摸着她嫩滑的脸颊,低低地笑道:“好,爷依你。”说罢,示意伺候的丫鬟退下,自己靠坐在床内,让李氏依在他怀里,一只手搂上她的纤腰。 李氏乃苏州知府李文烨之女,是那种典型的江南女子,纤腰楚楚,不盈一握,声音若吴侬软语,即便是任性娇嗔也让人难以抗拒。 趴在四贝勒怀里,李氏素手摆弄着四贝勒的辫子,突然间落寞地嘆了口气。 “这是怎么了?”四贝勒听着那声嘆息,低声问道。 “唉,妾身在想,爷是否会一辈子待妾身这样好?”语气闷闷的,透着难掩的伤怀。 “怎么会这样想?你是爷孩子的额娘,爷岂有不疼你的道理。”四贝勒抚摸着她的背,嗓音低沉暗哑。 “妾身知爷待妾身好,待孩子们好,只是有些事妾身还是担心。”李氏撑起身子,望着四贝勒,目光如水温柔,波光粼粼,又含着无限幽怨,犹豫片刻,轻声道:“爷,妾身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四贝勒迎着她的目光,低低地“嗯”了一声,道:“你说。” “爷,弘时还小,离不得妾身,妾身可否亲自抚养他?”李氏祈求的目光直视着他。 弘时是三阿哥的名讳,满月时由皇上赐名为弘时。 四贝勒抚摸着她背的手顿住了,目光深邃了些许,深深地凝视着她。 李氏紧张地握紧了手,咬了咬唇,依旧坚定哀求地与四贝勒对视,眼眶含了泪意,轻轻地软软地唤了声“爷”。 半晌,四贝勒别开目光,语气淡了些许:“弘昀爷已由着你亲自养着了,但弘时不行。你要记住,那拉氏永远是爷的嫡福晋。”末一句话隐隐含了丝警告。 李氏面色一白,虽知道爷定难同意,却依旧心有不甘。 她自是听出了四贝勒语气中的冷淡与坚决,只是这是她必须争取的,于是更紧地搂紧了四贝勒的腰,软软地求道:“爷,妾身知妾身不该如此为难爷,只是弘时和弘昀一样是妾身十月怀胎生下的,他还那样小,妾身如何捨得?妾身只是想着多抚养他些日子,待他大些了,再由福晋抚养。” ☆、第108章 随心而为 李氏知晓自己提出此事,定会惹得爷不快,只是她不会允许自己的孩子认他人为母,如此一来,她便必须向爷开口。 只要爷依旧喜爱她,便会心生怜惜,她还有机会。 “爷,妾身不求别的,只希望能和自己的孩儿在一起,能亲眼看着他长大,能让他记得……妾身是他的额娘。”说到最后,李氏的话中便带了些泣音,梨花带雨般的面容惹人怜惜。 四贝勒似是被击中了般,面色绷的紧紧,久久不语。 李氏感觉到身边之人的变化,轻吁出一口气。 爷是最重规矩的一个人,却也是极重感情的,李氏不奢求能够让爷为了她不顾规矩,唯有以情动人。 李氏还是极了解四贝勒的,这句话着实击中了四贝勒心中的隐痛。 “爷还有事处理,就不陪你了。”四贝勒冷着脸,松开抱着她的手。 想了想,他轻声道:“这件事,爷会考虑,你安心歇着。” 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四贝勒一路出了兰馨院,有些心不在焉,脸色也有些阴沉。 苏培盛瞧着主子爷的脸色,心里发憷,更是大气不敢出。 原准备回前院书房,走了会儿,四贝勒顿住了脚步,抿着嘴,突然折去了弘晖的院子。 “说什么私相授受,聘则为妻,奔为妾,我倒有不同见解。红拂女既心仪于李靖,与其私奔,乃真性情之人,当世之人,有谁能做到这般万事随心?如汉朝卓文君,不顾自己寡妇身份,毅然嫁予司马相如,不过一随心而已,皆是当世少有之奇女子。” 清脆的女子声音自屋内传来,四贝勒脚步一顿,面色霎时黑如锅底。 “哼!妇人之见!这等女子皆是不守妇道之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有自己相看夫君之人?万一所託非人,又当如何?岂不毁了一生幸福?” 是弘晖不满的声音。 “许多父母不顾子女意愿,只选择与家族有利之人结亲,这等政治联姻枉顾了多少痴男怨女的一生?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选择了那条路,即便错了,到底顺心一场,便已无遗憾,岂不比那些一辈子违背自己心意的人要强上许多?”
第72页 “你这是歪理!歪理!要尽似你这般想,天下还有何规矩可言?” “什么破规矩?规矩重要,还是心情重要?一辈子按着规矩而活,哪有乐趣可言?还不如顺心一场,爱个痛快!” “什么爱啊爱啊的?你一个女子就不能矜持一点儿?真是丢人!” “哼!我丢人?你个小破孩!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你此刻的想法是多么的无趣又无用!” “哎哎!你就不能温柔点?像你这般,哪个男人会娶你?” “娶我?呵呵!我才不要!要是不能理解我的,宁可不要!” “咳!”苏培盛重重地咳了一声,屋里霎时一静,接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 四贝勒冷冷地睨了苏培盛一眼,苏培盛吓得缩了缩脖子。 有人撩开帘子,四贝勒抬步走了进去。 弘晖若往日般笑嘻嘻上前行礼:“儿子请阿玛安。” 屋里服侍的丫鬟也都福身行礼。 四贝勒淡淡地“嗯”了一声,目光在屋子里扫了一圈,落在低垂着脑袋,恭敬地侍立在弘晖身后的姜辞一眼,顿了下,挪开眼,由苏培盛取下肩上的披风,坐在了屋子正中桌边的紫檀木椅子上。 ☆、第109章 明知故犯 一屋子人低着脑袋大气也不敢出。 “看看你,不读书,混闹什么?”四贝勒沉着脸斥责。 弘晖鹌鹑似地站在四贝勒身前,低着头,喏喏道:“阿玛,儿子错了。” 四贝勒冷哼了声,目光落在姜辞身上,目光一沉,怒道:“给爷跪下!” 姜辞抿着嘴,默默地跪了下去,心里默默地哀嘆了一声又一声。 弘晖瞧着张了张嘴,想要求情,见自家阿玛一脸的沉冷,又住了口,乖乖地低着头听训。 “你看你!身边的丫鬟是来照顾你的,不是陪你混闹的!阿玛就是这样教你的吗?啊?”四贝勒勐一拍桌子,吓得弘晖肩膀一颤,脖子缩的更紧了。 呜呜呜,阿玛好可怕! “怎么不说话?”四贝勒凝眉瞪着弘晖只露出后脑勺的脑袋,心里的火蹭蹭地往外冒。 “儿子说话,更会惹阿玛生气,等阿玛气消了儿子再说话。”弘晖声若蚊蚋,但四贝勒还是听到了。 四贝勒瞪眼,突然转向姜辞,怒斥道:“你这奴才是愈发大胆了!竟敢与大阿哥如此胡言乱语!” 姜辞忙俯下头去,小声道:“奴才错了。” 这乖巧认错的姿态让四贝勒一肚子火无处发,想起这奴才一次又一次地惹他生气,没有一刻安生之时,一次次地惩罚她,她一次次态度良好地认错,又一次又一次地明知故犯。 四贝勒越想越头痛,扶了扶额,突然间感觉到一阵无力,无可奈何地挥了挥手:“起来吧。” 姜辞默默地站了起来,和姜云侍立在一侧。 “快去倒茶!”弘晖朝姜辞勐使着颜色。 姜辞会意,忙低着头退了下去。 “阿玛怎的来了?”弘晖笑眯眯地问四贝勒,一副殷勤样儿。 后面的话姜辞未听见,出了屋子便不由松了口气,拍着胸口暗嘆好险。 原本正讲着故事,发表感受,谁想到四贝勒会突然出现。 还听到了那些话,当真是天要亡她,唉! 再次端着茶壶回到屋里,弘晖已恢復了一脸轻松,四贝勒的表情也温和了许多。 姜云接过茶壶,上前倒了茶,递给四贝勒。 四贝勒没看她,只接过茶盏抿了口,问弘晖:“功课如何了?” “回阿玛的话,先生让儿子背的,儿子都背全了。”弘晖乖巧地不能再乖巧了。 四贝勒瞧着不由一笑,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让阿玛检查一下你昨日的书背的如何了。”四贝勒的语气温和了许多。 弘晖喜笑颜开,忙规规矩矩地站好,背着手,将昨日背的大学的内容背了下来,一字不差。 待弘晖背完,一脸期待地看向四贝勒。 四贝勒点了点头,甚是满意,接着似想到了什么,面上的笑容渐渐地敛去,沉默不语。 看着眼前的儿子,四贝勒脑子里回想起李氏的话,又想到了自己。 当年他出生不久,便被抱到了皇额娘处,从小,他便知道自己是皇额娘的儿子,并以此为荣。 当时的德嫔娘娘常去看望自己,总是私下里说自己是她的亲生儿子。 当时的他是何反应?他记不清了,只记得当时的他很伤心,一路跑到了皇额娘面前,问她自己究竟是谁的儿子。 ☆、第110章 受宠若惊 皇额娘当时什么也未说,只是面色更白了几分,并让人把哭个不停的他带了下去。 那时候皇额娘已经病了,许久不见好,看着皇额娘伤心的样子,他不忍心再问。 直到皇额娘去了,他被领回了德嫔娘娘处,后来他才知自己是德嫔娘娘的儿子。 只是那时候一切都晚了,额娘有了十四弟,对他不再如从前般亲近。 当时的他一直念着皇额娘,什么都没兴趣,未加注意,直到与额娘越走越远,如陌生人一般。 或许当初的他也曾伤了额娘的心,是以额娘对他一直有疙瘩,多年来对十四弟也比对自己要好。
第73页 “阿玛,您怎么了?”弘晖还是忍不住问了,阿玛今日太不对劲了,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没事,你好好读书,阿玛改日再来看你。”四贝勒站起身。 姜云忙取过披风给四贝勒披上,并系上带子。 四贝勒低头瞧了她一眼,姜云红着脸垂下头。 待到了院子里,四贝勒停下脚步,叫过苏培盛,吩咐了几句。 苏培盛躬身应是,待四贝勒走后,苏培盛回过头,来到姜辞面前,笑道:“姜辞姑娘,主子爷有话与你说。” 看着苏培盛和善的笑脸,姜辞茫然地眨了眨眼,“哦”了一声,心里猜测着究竟是何事?不会是兴师问罪吧?但还是提着心跟了过去。 四贝勒站在院子外的银杏树下,背身而立,身材挺拔,如遗世独立,不知望向何处,背影平添了一抹孤寂。 姜辞蓦然一怔,心头涌起一股怪异之感,缓缓走了过去,福了福:“奴才请主子爷安。” 四贝勒回过头,俯视着身前娇小的身影,清淡的目光在她莹白如玉的脸颊上停留了几息,问道:“爷有几句话问你。” 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姜辞摸不准,静静地听着。 “身为母亲,如何看待自己的子女?是可以当做一件工具来换取未来荣华?还是当做自己一生最重要的人,可以用生命来保护?” 姜辞诧异地抬眸看向他,他这是什么意思? “若是你,是否会将自己的亲生孩子送予他人抚养?” 四贝勒凝眸看着她,目光咄咄逼人,声音紧绷,透着一丝冷沉,仿佛她回答错了便会有不可预想的后果。 姜辞脑子里一阵懵,他问自己这个做什么?但迎着四贝勒坚决的目光,她状似呢喃回道:“孩子是自己的骨肉,如何能送给他人抚养?” 四贝勒闻言面上神色微松,看着她的目光不再如过去般冰冷,夹杂了一丝的暖意。 姜辞有点受宠若惊。 “你喜欢红拂女?”他问。 姜辞眨了眨眼,“哦”、“哦”了几声,忙道:“回主子爷的话,奴才只是欣赏红拂女面对感情的态度和行事的风格。” “哦?你会与她一样吗?”四贝勒不知为何,竟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当问出口,便愣住了。 想到听到的那一番言论,面色不由得再次沉了下去。 姜辞未注意,许久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低着头,轻声道:“人生与故事总是有着许多差距,故事太过美好,才会产生愿望,奴才希望有红拂女那样的勇气和坚持,世事却总有各种意外,是以奴才并不确定。” 她想到了十三阿哥,不由心里微涩。 ☆、第111章 为她打算 自那日从庄子里回来,姜辞刻意避开去想十三阿哥,却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他。 每每想到那日的十三阿哥,姜辞的心里说不清的闷。 她不知十三阿哥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会那样对她?还是在十三阿哥的心里自己本就是那能够予取予求的人? 她心里其实知道,古代的丫鬟在那些主子的心里根本就是个玩物,想要了就玩玩,不想要就丢开,没有任何尊严可言。 她一直以为十三阿哥不是那样的人,只是她凭什么那样认为? 自己有什么资格让身为皇子的十三阿哥对自己另眼相待? 姜辞陷入了自我怀疑和对十三阿哥的怀疑当中。 她又担心十三阿哥是否发现了自己的秘密? 虽然听大虎说过被雪凝珠击中的人恢復行动后会忘记那段时间的记忆,但是不保证十三阿哥不会心生疑虑。 她最担心的还是会再次碰到十三阿哥,万一他找了上来,向她兴师问罪,她该如何是好?该如何面对他? 万一他再次对自己做出那样的事,自己又该如何? 经过此事,姜辞已经明白了自己是真的喜欢上了十三阿哥,否则不会这样患得患失。 正因为喜欢,所以才会在乎,更不愿就这样跟了十三阿哥,被当作一个可有可无,可以予取予求的人。 姜辞陷入了自己的思绪当中,四贝勒瞧见她如此,心里便起了疑虑。 这丫头一向没心没肺,即便被自己责罚都是一副鲜活的样子,甚少有如此沉默的时候,今儿这是怎的了? 他也无意去探究一个丫鬟的心思,该问的都问了,也无意多留,抬脚便走了。 姜辞不愿再想那些有的没的,即便十三阿哥当真轻看了她,或是不再理会她,那也不是自己应该担心的。 既然早晚要走,何必牵挂? 很快姜辞便将之抛到脑后,重新恢復了自己一心修炼和与弘晖玩闹的日子。 几日后,趁着四贝勒来正院用晚膳的时候,四福晋提出了将弘时接到正院的想法。 原本信心满满的四福晋,在听到四贝勒说出让弘时住到前院并由他亲自教养的话后,再好的修养也忍不住露出愕然的神色。 很快她便意识到定是李氏求了爷,但她好歹也是嫡福晋,哪能任由一个侧福晋骑到自己头上?若是由得李氏得逞,她在这府里还有什么威望可言?拿什么对抗李氏? “爷,您公务繁忙,哪有时间照看孩子?三阿哥这么小,光靠乳母可哪里能照顾的好?”四福晋尽量维持着端庄的笑容说道。
第74页 “这你不必管,爷自有主张。你是爷的嫡福晋,管的是府上的中馈,孩子多了难免分心,若是累得主母病了,府里的事儿也就耽误了。弘昀也跟着弘时一起,还有,弘晖如今也大了,总是留在内宅也不是法子,也一併住到前院,由爷亲自指导功课。” 这几句话四贝勒说的淡淡,四福晋心中忍不住升起一阵苦涩。 爷这是不放心她吗?她再怎得忌惮李氏,也不会拿孩子下手。 那李氏便那样得爷喜爱吗?连孩子也如此为她打算? 此刻的四福晋对李氏的怨气又多了那么几分。 她这嫡福晋做的要有多失败?连一个侧福晋也拿捏不得。 ☆、第112章 找上门来 再如何不情愿,四福晋也不能流露出一丝不满,只得微笑着称是。 好在是几个阿哥都住在了前院,算不得区别对待,弘晖也确实大了,由爷亲自教导,自是再好不过。 很快四福晋就放下了心里的那点苦涩。 李氏得到消息虽说有些遗憾,但由爷亲自照看总比养在福晋那儿好多了,孩子跟在爷身边,也能和爷多培养些感情,也不会忘了她这个亲额娘。 至于大格格,她是个女儿家,依旧养在自己身边,这日子也不算寂寞。 不过接下来大约是对四福晋的补偿,四贝勒连着几日都歇在正院,这让李氏十分恼火。 不过,谁让人家是嫡福晋?自己再是气恼又能如何?只得收拾了心情继续养身子。 前院为五进的院落,正房五间,为四贝勒就寝之处,两边东西厢房各三间,东厢房住着弘晖,西厢房住着弘昀和弘时。 弘晖身边依旧带着四个贴身丫鬟、四个小太监和一个哈哈珠子,弘昀和弘时年纪还小,身边各跟着两个嬷嬷、四个丫鬟和两个小太监。 前院东侧的院子坐落着书房,是四贝勒平日里处理公事的地方,西侧的院子是阿哥们读书之地。 自知晓几位阿哥统统搬到前院之后,姜辞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四贝勒那日的话,心里似乎有些明白了,不由感嘆古代大家庭的不易。 正室要管理整个内宅,要照顾丈夫的小妾和庶子庶女,还要忍受着丈夫宠爱其他女人。 姜辞自问自己做不到,四福晋的心情可想而知。 如今小妾生了儿子,正室还要遭受丈夫的怀疑,就连抱养庶子的权利也被剥夺。 李侧福晋想要亲自抚养儿子,不放心四福晋,四福晋要打击李侧福晋,最终四贝勒还是偏向了李侧福晋。 想起四贝勒那日的话,姜辞觉得四贝勒是真心为李侧福晋打算。 弘晖自从住到了前院,课业就比从前多了许多,玩闹的时间也少了,毕竟是在四贝勒眼皮子底下,姜辞也收敛了许多。 虎鬚可不是那么好拔的。 这日四贝勒回了府,依旧先去了书房,弘晖刚下了课没多久,十四阿哥一脚踏进了弘晖的房间。 “弘晖,十四叔来看你了!”十四阿哥脚步轻快地进了门,扬声道。 “十四叔!”弘晖见到来人,从书案后面高兴地冲到了门口,先行了一礼:“弘晖见过十四叔。” 十四阿哥扶住弘晖的肩,笑眯眯地打量着弘晖,咧嘴道:“弘晖又长高了。” 弘晖笑的得意。 “十四叔怎么来了?”弘晖睁大眼,好奇地问。 “嗯,听说你这些日子读书十分用功,十四叔来看看。”十四阿哥坐到了椅子上,摇着手中的摺扇,眼睛却四处乱看,然后便皱了眉。 姜云上前倒了杯茶递给他。 十四阿哥接过茶盏,抬眼瞥了她一眼,沉默着低头喝了口茶。 “唉,十四叔,你都不知弘晖这些日子有多无聊,每天都要跟着先生读书,哪里也不能去。”弘晖坐到十四阿哥对面,嘟着嘴,抱怨着。 “等秋天你十四叔的府邸就建成了,到时候十四叔带你去骑马。”十四阿哥爽快地应着。 弘晖高兴地拍着手:“好啊好啊!十四叔说话算话。” “对了,弘晖,前些日子在庄子里见到的那个丫鬟呢?听说是你屋里的,叫什么姜辞的。”十四阿哥撞似不经意地问道。 “哦,十四叔是说小辞吗?咦?小辞哪儿去了?”弘晖疑惑地转头寻了一圈,摸了摸脑袋。 ☆、第113章 无处发泄 “回大阿哥,姜辞去了茶房。”姜云忙垂头答道。 “十四叔找小辞做什么?”弘晖没多想,转头见十四阿哥面色不虞,不由起了疑心,问道。 十四阿哥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别过脸,眼珠转了转,道:“就是上回你那丫头险些摔下马,我救了她,瞧着她似是吓坏了,还没向我道谢呢。” 弘晖点点头,恍然大悟,皱了眉头,道:“十四叔还记着那事呢?姜辞那丫头就是太不懂事了,弘晖一定帮您好好教训她。” 十四阿哥听了赶紧“哎”了一声,急急地道:“那倒不必,当时我瞧着她吓坏了,一个小姑娘家的,忘了就忘了,我就是瞧瞧她好些了没有,可有伤着哪里?唉,当时也是我不小心,骑的马快了,她又胆子小,当时瞧着她脸都白了,后来走得急,也忘了去问问她看了大夫没有。”说着便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第75页 弘晖听了那句“她又胆子小”,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十四阿哥瞪着眼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有些恼了:“你这是怎么了?哎!” 弘晖勉强忍住笑,他总不能告诉十四叔他这说谎的技术太差了吧?就小辞那丫头,说她会害怕?打死他他都不信。 可这话他又无法说出口。 哎呀,这十四叔还真是越来越好玩了! 弘晖眯了眼,笑的开怀。 瞧着十四叔对小辞极有兴趣的样子,要不要告诉十三叔呢?不过他有几日没见着十三叔了,也不知去了哪里? 弘晖就转了话题,问道:“十四叔可有见着十三叔?弘晖许久不曾见着十三叔了呢。” 十四阿哥松了口气,道:“十三哥他最近生病了,这十三哥也真是,太医说他得了风寒,还真是意外,十三哥身体一向好,极少生病,这次瞧着病的不轻啊,有几日不曾进宫请安了。” 说到这儿,十四阿哥一脸莫名,不过很快就抛开了。 “啊?十三叔生病了?”弘晖惊讶地道着,担心地不得了。 “啪!”地一声,屋外一声脆响。 十四阿哥神色一凛,急忙站起身,快步走到门口撩起帘子,一眼见着姜辞正俯着身慌慌张张地捡着托盘和青瓷茶具碎片。 “咦?是你?”十四阿哥惊讶出声。 姜辞捡碎片的手一抖,手指上立刻出了血。 十四阿哥面色一变,一把将她拽了起来,握住她的手盯着那被刺破的食指,瞪了她一眼,嘟哝了句:“怎么这样不小心?” 然后不等她说话,便低下头含住她手指的伤处。 姜辞看着他的动作,傻了眼。 屋里的弘晖也张大了嘴,满脸愕然。 姜辞反应过来,忙抽回手,背到身后,结结巴巴道:“奴才没事,没、没事。” 十四阿哥阴着张脸,瞪着她的样子恨不得将她拽过来痛打一顿。 姜辞吓得住了嘴,不明所以地望着他,漆黑的眸子如琉璃般纯粹,又透着几分无辜和茫然,水润润的,像一汪清澈的泉水。 十四阿哥满心的怒意顿时熄了一半,咬牙哼道:“你还真是——” 真是什么?十四阿哥只觉得一股子闷气充斥在胸口,想要发泄,偏偏无处发泄。 ☆、第114章 承受不起 弘晖见状,眉头一动,上前挡在二人中间,沖姜辞道:“还不快下去?这点子事都不好,真没用!” 话中满是嫌弃,却朝着她眨了眨眼睛。 姜辞会意,也不愿再待在这儿,忙应了声“是”,捡起地上的碎瓷片退了下去。 十四阿哥凝眉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抿了唇,生着闷气。 “十四叔,怎么了?”弘晖拉了拉他的袖子,仰头不解地望着他。 十四阿哥扭头坐了回去,牛饮了一杯茶。 弘晖瞪着眼,无语地看着他的动作,目光落在那盏茶上面,不禁一阵肉痛。 之前听到十四阿哥的声音,原本在茶水房煮好热水的姜辞立刻改变主意,打算多待些时候。 过了一会儿,姜辞怕热水凉了,便泡了茶回去。 刚到门口便听到那句“十三哥生病了”的话,一时心一乱,手中的茶壶便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脆响,滚热的茶水流了一地。 直到十四阿哥闻声出来,执了她的手,吸着指上的血,姜辞才从呆怔中回过了神。 十四阿哥的举动让她忘了一切思考的能力,也忘了心里的担心。 她与十四阿哥并不熟识,仅有几面之缘,姜辞不明白为何十四阿哥这样做。 但是她并不愿想太多,无视十四阿哥的不满退了下去,离开了十四阿哥的视线。 这些日子姜辞刻意不去想十三阿哥,没想到他却病了,是因为那件事吗?难道是自己下手太重? 姜辞脑子里乱闹闹的,又有点心虚,回到茶水间,在心里与大虎对话。 「大虎,那个雪凝珠对人体有危害吗?」 大虎不知在哪里,但还是及时回了她的话。 「按着姐姐修炼的程度,雪凝珠对人的性命是没有大碍的,不过毕竟是极寒之物,可能会受些影响。」 姜辞心里“咯噔”一声,不禁有些歉疚,果真是这样吗? 当时没有仔细看他如何了,不知他是何时离开的,竟忽略了此事。 「姐姐无需担心,不用多久便会恢復的。」似乎感受到她的担心,大虎忙安慰她。 姜辞轻嘆了口气,但愿如此吧。 想到屋里的十四阿哥,姜辞又是一阵头痛,他究竟想干什么?做什么那样动手动脚的?也不知又要惹出什么闲话来了。 这样的闲话她可是承受不起。 她真想躲在这茶水间,在十四阿哥离开之前都不出去。 只是想到屋里的茶水还要换,不得不重新烧了壶热水,泡了壶大红袍,送了过去。 在门口见到守着的姜絮,姜辞把茶壶递给她,指了指里面,示意她送进去。 姜絮笑了笑,不说话,接过托盘,进了屋里。 姜辞就守在了廊庑下,耳尖地听着屋里的动静和说话声,听到十四阿哥压抑着恼怒的低哼声,接下来是弘晖和他讨论功课的声音,还说要去看望十三叔,又说十四叔何时有空,带他去骑马,在家里闷得发霉了,惹得十四阿哥一阵笑,气氛恢復了轻松。
第76页 姜絮出来坐到她身边,与她说话。 两个人平日里说话少,但姜絮性子活泼,便絮絮叨叨地问她:“你与十四爷是怎么回事?你们是在田庄里认识的?十四爷是什么意思?真羡慕你,从未见十四爷那样紧张过……”一副好奇又羡慕十足的模样。 ☆、第115章 上门请人 姜辞压低了声音道:“你别多想,我之前只见了十四阿哥一面,那时差点摔下马,是十四阿哥救了我,不过,十四爷骑马真的不怎么样,颠的我快要吐了。” 姜絮半张了嘴,掩着嘴眯着眼睛,笑的欢快:“你这妮子,这样大胆,敢编排十四爷。” “那怎么了?实话还不让说了?当时气的我扭头就走了,你不知道,当时我还后悔了,生怕十四爷那鞭子下一刻就抽到我身上,结果是路边的小草遭了秧。”姜辞拍着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姜絮崇拜地望着她,悄声道:“你真大胆,十四爷你都敢惹。” “唉,谁说不是呢?当时我怎么就脑子一热得罪了十四爷呢?刚才我还以为十四爷要找我算帐呢,还好十四爷还算大度,没再提那件事。想来也是,这样的大人物哪会记得我们做丫鬟的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呢?” 姜絮笑着安慰她:“我瞧着十四爷并未怪罪你的样子,你也别担心了。” 姜辞现在只想离十四阿哥远远的,在她眼中,十四阿哥就是个任性的大男孩,只要别人违逆了他的意思,就会发脾气。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了一会儿,就到了午膳时分。 因着十四阿哥在此,得知要在前院用膳,四福晋吩咐了厨房做了些十四阿哥爱吃的菜送了过来。 四贝勒与十四阿哥往日里走的并不近,十四阿哥极少来四贝勒府走动,二人感情并不深,四贝勒又是个不爱说话的,即使一桌子吃饭,气氛也极是冷淡。 好在有弘晖在,弘晖与十四阿哥不时说几句话,倒也温馨。 用完膳,十四阿哥约了弘晖改日出宫带他骑马,不等四贝勒说他什么,便以要尽快回宫为由,辞了四贝勒,一熘烟儿走了。 四贝勒气的面色发青,却又不好说什么,迳自回了书房。 姜辞担心着十三阿哥,连日里心不在焉。 弘晖去探望十三阿哥,要带她一起去,姜辞又怕见到了那人,不知如何面对,索性拒绝了。 弘晖看着她的目光满是讶然:“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弘晖也看出不对了吗? 姜辞道:“主子爷不喜奴才与十三爷走的太近,招人闲话,奴才就不去了。” 她发现这个藉口很好用,以后就慢慢远离十三阿哥好了,究竟不是一路人。 弘晖撇撇嘴,道:“好吧,只是十三叔若是见不到你,不知如何失望呢。” 他摇摇头,调侃了句,也不再勉强。 这个小鬼头! 等弘晖从十三阿哥府回来,得知十三阿哥已好了许多,姜辞方才松了口气。 天气渐热,院子里绿树成荫,花木扶疏,微风徐徐,平添了一丝凉意。 弘晖一早向四福晋请了安。 四福晋笑容满面地揽了弘晖说了几句话,便放他去读书了。 四贝勒回府,去了正院。 “今年五月,皇阿玛要前往塞外避暑,爷随着去,你提前准备一下。” 四福晋笑语殷殷地问:“爷这次可有要带的人选?两个新进府的妹妹,爷可要带着伺候?” 四贝勒摆了摆手,道:“不必。”又蹙了蹙眉,改变主意,道:“把钮祜禄氏带上吧。” “是,爷。”四福晋柔顺地应了。 离开了正院,有丫鬟来到跟前,福了身,道:“奴才见过贝勒爷。” “什么事?”四贝勒瞧着面前的丫头面善,似是李氏屋里的,面色便有些不好。 丫鬟有些胆怯,但还是壮了壮胆,道:“李主子想请主子爷过去坐坐。” ☆、第116章 坐以待毙 “爷还有事,让她安心歇着。”四贝勒冷淡地道了句,抬脚便走。 丫鬟张了张嘴,还要再说,四贝勒已大步走远了,只得苦着脸回了李氏的院子。 听了丫鬟的话,李侧福晋将手中的茶杯用力掷到地上,阴着脸,咬着牙道:“连爷都请不过来,要你何用!” 那丫鬟忙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连连道着:“主子恕罪,主子恕罪!” “滚!”李侧福晋低喝了声,丫鬟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李侧福晋趴在紫檀木桌子上,低低地呜咽了起来。 翠兰与碧桃对视一眼,翠兰上前安慰道:“主子,您别这样,爷也许当真是忙着,待过些日子就来看您了。” “我知道,我心里知道,爷怨我了,可是我能有什么法子?那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明知爷会恼了,我还是选择求了爷,我以为爷过一阵子就会忘记,一如从前般待我,可是我错了,我忘了爷是最重规矩的一个人,当初我求了爷亲自抚养弘昀,爷体谅我,如今爷这么久没有过来,爷必定是生气了的。” “主子,您别担心,也许主子爷只是一时的,等过些日子主子爷会重新想起您的好。以前不也是这样?不管主子爷生多大的气,过一段日子还会如从前般待您。”
第77页 碧桃也道:“主子,翠兰说的对,主子爷到底还是喜爱您的,主子爷既然答应把两位小主子带到前院,就说明了爷还是在乎您的,也在乎两位小主子。” “你说得对,我为爷生下了三个孩子,爷不可能当真生我的气。爷过些日子就会来看我的,我不能坐以待毙,我要重新把爷留在我房里。”李侧福晋恢復了信心,接过翠兰递过来的帕子擦去面上的泪痕。 翠兰和碧桃皆松了口气。 四福晋得知李氏的丫鬟请四贝勒过去却失败了,不由嘆了口气。 付嬷嬷为她高兴:“福晋,您该高兴才是,主子虽说喜欢李侧福晋,却到底没失了分寸,李侧福晋自以为靠着贝勒爷的宠爱便可以为所欲为,却不知贝勒爷最是不喜人心思太多,李侧福晋也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福晋苦笑道:“这个我知道,是以我虽嫉恨她,却从未过于针对她。只是爷虽看着冷漠,却极重情,毕竟是宠了那么多年的女人,还生下了三个儿女,爷哪有那么容易丢开手的?” “无论如何,您是嫡,她是侧,李侧福晋再如何猖狂,还不是要一辈子看着您的眼色行事?” “这些说到底还为时过早,弘晖还小,再是聪明也有限,谁也不知往后会如何。你别忘了,那边有两位阿哥,如果弘晖日后出了错,难保爷不会偏向那边。若是有宠无子,自不必说,若是有子无宠,我尽可把孩子抱到我这儿,偏偏这两样李氏全占尽了。” 说罢,四福晋无奈地嘆了口气。 李氏从来不是她最担心的,一个女人罢了,爷可以宠爱她,日后自有无数个女人被爷宠,那两个儿子却是实打实的威胁。 可惜,她终究不够狠,做不到对孩子下手,即便想下手,在爷的眼皮子底下,也很难做得到。 “福晋但请放心,大阿哥是个聪明的,又孝顺,爷不知多疼爱大阿哥呢,待大阿哥大了,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付嬷嬷笑眯眯地说着,满是慈爱。 ☆、第117章 过往之事 “此次钮祜禄氏随着爷前往塞外,但愿能讨得爷些许欢心,分的些宠爱,若能生下一儿半女,孩子多了,李氏的儿子想要获得爷的偏宠,除非他的儿子当真是聪明绝顶。” 说到这儿,四福晋心里升起些许信心,自古以来,聪明绝顶之人何其少有?李氏的儿子凭什么? 往后府里不只这几个女人,孩子亦会越来越多,李氏想要一直霸着爷的宠爱,更是难上加难。 这些日子,十四阿哥三天两头往四贝勒府跑,成了四贝勒府的常客。 每次十四阿哥都会来找弘晖说一会话,每次都要姜辞在身边伺候着,给他端茶倒水,姜辞对十四阿哥委实是烦不胜烦,偏偏还得供着,敬着。 便是弘晖再如何漫不经心,也发现了十四阿哥的不对劲。 便私下睁大着明亮好奇的眸子问十四阿哥:“十四叔,您直说吧,您到这儿来究竟是做什么来了?弘晖瞧着您口口声声陪弘晖解闷,却甚少与弘晖玩儿,倒时不时地差遣小辞做着做那,姜雪她们可不是什么摆设。” 被揭穿了心思,十四阿哥也不隐瞒,满不在乎道:“你这个丫鬟讨喜,爷就是想跟她说说话。” 弘晖瞪了瞪眼,颇为无语,良久,摸了摸下巴,嘟哝道:“平日里我瞧着小辞也没多么惊艷,怎的一个个都对她看上了眼了呢?” 十四阿哥哼了哼,不满道:“什么一个个的?还有谁?不过一个丫头,爷看上了有何稀奇的?” 弘晖嘿嘿笑着,不说话了,心里却翻了个白眼,这下子他可为难了,一个十三叔,一个十四叔,这可怎生是好?这小辞还真会给他惹麻烦! 此时的姜辞正两手托着下巴,蹙着眉,无精打采地坐在茶水间,巴巴地瞅着外面的朗朗春日景象,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心里不舒服,烦躁得很,偏偏又找不到原委和发泄的地方。 姜云瞧着她如此,不免纳罕,伸手轻推了她一下,笑语问道:“你这是怎的了?” 姜辞唉声嘆气着,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又想起什么,提了提精神,问:“云姐姐,你在这府里待了多久了?以前是伺候福晋主子的吗?” 既然无聊,索性找些话打发打发时间。 如今姜辞与姜云不管是否真心,至少表面是一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和气样儿,谁也不找谁麻烦了,日子倒也清净了不少。 有时候姜辞还有些可怜姜云,明明喜欢四贝勒,却因伺候着弘晖,几乎没有接近四贝勒的可能。 毕竟是自己儿子屋里的人,让四贝勒收了自己儿子屋里的人,说出去毕竟不太好听。 但姜云依旧尽心尽力地伺候着弘晖,从未出过什么错,也从未有任何怨言。 说起来,姜辞对姜云的过去还是挺感兴趣的。 姜云听了她的话,倒是也没多想,便也挨着她坐了下来,托着腮,沉思了一会儿,缓缓道:“我家里兄弟姐妹多,爹爹好赌,家里穷的揭不开锅。我是最小的,爹便把我卖给了人牙子,换了钱,后来有幸被卖到了贝勒府。” 说起过去的事,姜云面上并未有多余的伤心,仿佛是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姜辞却听的专注,她没经歷过这种事,但从别人嘴里听到,还是觉得难受。
第78页 姜云和秋合都是可怜人。 ☆、第118章 一笑泯之 “那时候我被分配到福晋院子里做了个三等的小丫鬟,福晋待我们不薄,因着做事认真,很快我便被提拔成了二等丫鬟。后来大阿哥屋里的人不尽心,犯了错,被撵了出去,福晋就安排了我们几个伺候大阿哥。”姜云继续说着,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说来,我庆幸着入了这府里,至少在这里,我才感觉有了家,每日里主子和善,身边的人也都待我极好,过去的那些人那些事我也都不记得了。” 姜辞不甚明白“家”这个字眼,不管如何好,总是给人做奴才的,怎能感觉到“家”呢? 仅仅是因为主子和善,身边的人感情好?但总有受人白眼欺负的时候,难免会有些不平愤恨吧? 姜辞瞧着她淡然自信的面孔,突然感觉第一次认识她似的,不知不觉问出一句:“你将来想要过什么样的日子?” 话落,想起她对四爷的心思,不免有些讪讪。 无论她日后是幸运地跟了四爷,还是被福晋配了府上的小厮管家,这样问都不好。 姜云斜瞅了她一眼,似是并未发现她的异样,抿嘴笑道:“人生一世,总要有所为有所不为,有些事没到最后一刻,总是会有无数种可能,无论将来是何种结局,总要试过,做过,才是不虚此生。” 姜辞极是意外地看着她,没想到姜云竟是如此有想法的一个人,过去倒是小瞧了她。 但是这样的姜云莫名让她有些欣赏。 人生在世,能够这样坚毅地奔着自己的目标而去,总是令人敬仰的吧? “自你来了这些时候,我观察着,瞧着你面上煳涂,心里却也是个有成算的,若说过去还有些不服气,这些日子便也想通了。谁没有个不容易的时候?我瞧着十四爷对你有些心思,你可有何打算?十三爷也许久未来了,主子的喜好哪有个长久的?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能得个去处便是极好的了。过了这村便没这店儿,十四爷又是主子爷的亲兄弟,想来跟了十四爷也是个不错的。” 姜云笑吟吟瞅着她,语气中含了几分揶揄。 姜辞倒也没有那些羞赧的样儿,极是大方地笑道:“云姐姐这话却是真心为我,我也就不与姐姐打马虎眼儿了,纵然心里如何想,我总是不愿被这院子圈住了身子,我心喜十三爷,却未必要跟了他去,十四爷亦是如此,他虽好,却也由不得我挑。若是将来能嫁个简简单单的人家,过上简简单单的日子,便是我所愿了。” 姜云仔细地看了看她稚气中泛着坚定的光芒的小脸儿,嘆道:“妹妹果真是个不同的,只是有些时候终究由不得自己。妹妹还是早做打算为好。” “姐姐的心意我晓得,多谢姐姐。”姜辞真心地道谢。 两人都笑了起来,一笑泯恩仇,说的便是如此吧? 以往那些不愉快与算计在这一笑中也尽皆消弭了去。 人的一生并不是哪里都有那些算计你的人,即使当初有那许多的针对,却并不是永久的。 姜辞想着,人总是要往好了处去想,去做,任何事不是绝对的,也不是一成不变的。 主屋那边,姜絮过来叫了姜辞去,说是大阿哥唤她过去伺候。 再是不喜那屋里的气氛,姜辞也还是去了。 ☆、第119章 如遭雷击 弘晖那边,十四阿哥约了弘晖下午去骑马,由几个护卫小厮随同。 也不知如何作想,也把姜辞叫了过去,要她随身伺候着。 十四阿哥派了人去告诉了四贝勒,四贝勒竟也同意了。 这边,府里安排了马和马车,十四阿哥带了弘晖与姜辞等人出了贝勒府侧门。弘晖与姜辞坐了马车,十四阿哥在外头骑着马,一行人往郊外驶去。 待到了郊外,风景阔朗之处,蓝天白云,草木依依,水流潺潺,风景宜人。 弘晖换了小马,由护卫贴身跟着,避免其落得马去,慢步跑着。 十四阿哥却趁姜辞不注意,拽了姜辞上了她的大黑马,从后搂着她的腰,贴着她的耳笑语:“这次爷慢一些,爷带你好好散散。” 姜辞不舒服地绷着身子,恼道:“十四爷这是做什么?奴才要伺候大阿哥去。”说着要下马去。 “你这小妮子,为何十三哥带得你,爷就带不得?你好生说说,爷究竟哪里不好?嗯?”十四阿哥轻哼了哼,对她的挣扎颇为不满,语气也沖了些。 姜辞无言以对,她能说并不喜他靠近自己吗?她可没想着与十四阿哥太过接近,传来任何闲话,也不愿与他有任何暧昧的关系。 瞧着弘晖骑着小马率先跑远,欢快地如脱了笼子的小鸟似的,还往后摆着手,大叫着让他们快些,竟也不管她了,不由一阵气闷。 “奴才只是个伺候主子的,您这样叫人看见了如何作想?”姜辞气恼地说着。 十四阿哥闷声笑了笑,似是极喜爱她这样的语气,便策马小跑了起来,边搂着她,迎着风,朗声笑道:“有爷在,何人敢说闲话?你这妮子瞧着胆大,怎的却也如此小心翼翼?” 姜辞挣不开,也阻止不了,被他的话气的不行,又无可奈何。 陪着十四阿哥与弘晖跑了一下午的马,临傍晚,才骑马回了贝勒府。
第79页 临回前,十四阿哥在马上时将一支玉兰花的碧玉簪子插到姜辞的发间,不容拒绝道:“这是爷送给你的,好好留着,不许丢了。”话中含了警告之意。 姜辞想要取下簪子的手被他抓了下来,侧头在她脸颊旁极快地吻了一下。 猝不及防之下,姜辞愣住了,十四阿哥却畅快地笑了起来,背后贴着的温热的胸膛不停地震动着,姜辞一阵脸红。 姜辞又气又恼,暗暗在心里骂了句无赖,深觉这次出来就是个天大的错误,咬了咬牙,使劲挣脱了十四阿哥的怀抱,从马上爬了下来,跟着弘晖匆匆进了马车,一路回府。 一路上姜辞沉着小脸,抿着嘴,不发一言,弘晖看了她几次,愈发纳闷,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姜辞气唿唿地闭上眼不理他,直到回了贝勒府,姜辞才暗暗唾弃自己,为这样的事生什么气?全然不值得。 十四阿哥就是个得不到糖吃的小孩子,做什么都是由着自己的性子,避避不了,事儿也已经发生了,还能如何?以后尽量远着他就是了。 姜辞把簪子取了下来,看了几眼,愈发火大,心道,凭什么你说不要丢就不丢?我偏丢了它! 待要扔了,一只手自后伸了过来,夺走了手中的簪子。 姜辞回头看过去,顿时如遭雷击,满脸愕然。 ☆、第120章 乍然再见 眼前的人如记忆中的风姿如玉,俊逸挺拔,让人看了眼前一亮。 最初的愕然之后,心里陡然升起一丝慌乱,对上他含着些许凉意的眼眸,和紧紧抿着的唇角,姜辞一瞬间有些心慌。 “这是十四弟送的?”他淡淡地开了口,无一丝温度,眉峰紧紧地蹙着,语气中含着几分质问。 未想到会这时遇见十三阿哥,许久未见,十三阿哥依旧神采飞扬,仿佛之前的生了病的说法只是假的。 他的眸子依旧如夜空中的星子,让人看了不由自主便会被吸引进去,贪恋那一眼星辰,只是此时却仿佛聚集着暗涌,随时可能爆发。 眼眶一热,莫名地有些委屈,她这才觉察到竟有些想念眼前的人,只是当见到了,却又是这样的态度,又想起上一次的事,便如被泼了一瓢冷水一般,竟一点也不想看见他,忍受他此刻的冷漠。 她咬了咬唇瓣,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后退一步,方松了口气,不再如方才般感觉到压迫。 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簪子上,再见他见着自己后退,一瞬间,黑眸一紧,嘴唇一抿,平添了几分冷峻。 她心里一紧,第一次见他如此,仿佛眼前的人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十三阿哥,而是一个可怕的陌生人。 心里升起一丝不安,她眨了眨眼睛,努力地让自己平復了满心的紧张和不安,低了头,福了福身,道:“奴才请十三阿哥安。” 她的语气淡淡的,不见往日的欢快,身子依旧绷的紧紧的。 十三阿哥皱了皱眉,见着她如此冷淡畏缩的模样,薄唇抿的更紧,心里头暗自恼怒,一把拽了她的手进了一侧的茶水间。 姜辞被他几乎拖着走,脚步踉跄着跟在身后,一阵惊愕。 这还是十三阿哥吗?他的温和有礼呢?他的随性亲和呢?什么时候竟变得如此粗鲁? 茶水间里的人见了这一幕,又见十三阿哥面色冷峻,纷纷惊的住了声,在十三阿哥一声呵斥“都出去!”后,一个个福了福,争先恐后地退了出去。 姜辞心肝一颤,心生不安,想着要劝几句:“十三爷,您……” 还未说完,十三阿哥已将她抵在靠着门的墙上,皱着眉,冰冷又复杂的目光落在她雪白的脸颊上,抿着唇顿了顿,质问道:“你就这样迫不及待吗?这样快就另择了靠山?” 他的声音绷的紧紧,目光中夹杂着无尽的恼怒与失望。 姜辞一阵莫名,继而明白过来,只是却也有些恼怒,瞪着眼,道:“我没有!” 没有什么?姜辞突然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十三阿哥未必会相信,他这样的表情已然认定了不是吗? 只是,他这又算什么?在自己放弃的时候,他突然再次出现,这样一副表情,再次搅乱自己的心,只是他又是以何种态度? 一个随时可以丢弃的玩物吗?只因为曾经有过那样的暧昧,就这样把她定为所有物,不允许别人碰触吗? “是爷错看了你吗?”他凑近了她的耳,轻嘆着,低声说着,语气不再似方才咄咄逼人,却又夹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浑身的气息也变得黯淡了起来。 姜辞的心微微一动,被他这样的语气弄的眼眶微热,却愈发地委屈了起来。 明明是他做错了事,凭什么一副她背叛了他的样子?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就因为她是个奴才,就活该被他玩弄吗?他想怎样就怎样,可以完全不顾她的意愿欺负她,到头来还要这样说她。 ☆、第121章 恨其不争 姜辞越想越委屈,却咬着唇不吭声。 她想推开他,十三阿哥却搂的她更紧,甚至低头含住了她一侧的耳垂,使劲儿吸吮着。 姜辞身子一软,热气上升到脸颊,通红一片,她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 “别、别……”姜辞颤着声儿道着,双手抓住他的衣袍,支撑着软下的身子,整个人几乎挂在他的身上。
第80页 他的大掌顺着腰线抚摸上她的背嵴,甚至想要将手探入她衣内。姜辞一把握住了他的手,阻止了他的动作,喘息着,眼眶微红,气恼的道:“你为什么还要这样?” 虽是恼怒,声音却细细的,软软的,没有力气,甚至带着一丝哭腔。 十三阿哥愣了愣,他抿了抿唇,目光悠悠闪烁,贴着她的耳朵,问道:“他有没有这样对你?” 温暖的热气吹至她的耳边,又给她的脸颊添了一丝嫣红。 待听明白了他的话,又是一阵气苦。 他到底把她想成什么了? 难道这就是主僕之分吗?她不该肖想这份感情吗? 她不要了行不行? 姜辞伸出手推着他,十三阿哥咬着她的耳朵继续问:“告诉爷,他有没有碰你?”声音含着无尽的热气,似又含着一丝蓄势待发的怒火。 姜辞咬着唇,低低地泣道:“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不能放过我?” 十三阿哥浑身一震,似不可置信般,他勐地寻到了她的唇,探了进去,疯狂地吮吸着,揉捏着她的腰。 不能,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姜辞使劲咬了下他的舌,十三阿哥退开,紧盯着她,目光含怒,恨道:“你既已给了爷,还想跟了谁去?你就这样不在乎吗?你以为十四弟会要你吗?他不过是要与爷争罢了,爷喜欢的,他都要争一下,你以为他知晓了会瞧得上你?” 姜辞喘息着,目光迷离,红唇欲滴,十三阿哥瞧着咽了口口水,盯着她唇瓣的目光愈发深邃。 姜辞待喘息了一会儿,便被他话中之意惊着了,瞬时愕然地瞪大了眸子。 他在说什么? 她给了他?什么时候?他在胡说些什么? 十三阿哥却以为她是因着后面的话而惊讶,他继续搂着她,咬牙道:“我与十四弟一向不合,他事事都要与爷争一争,便是你,他也打算与我斗一斗,你以为他瞧得上你?” 姜辞却并不关心这个,十四阿哥如何与她无关,她现在的脑子一团乱,根本不知道自己该想什么,做什么,是否刚才只是她听错了? 她仔细地打量着十三阿哥,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像是自己的所有物被别人抢了去,又对她恼怒万分,恨其不争的样儿。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她小心翼翼地问:“你在说什么?什么叫我既已给了你?” 十三阿哥皱眉怒瞪着她,似乎她问了件多蠢的话似的,只是恼怒中又夹杂着一丝难堪与尴尬,目光左右闪躲,放缓了声音,支支吾吾道:“无论爷对你做了什么,爷向你道歉,这件事确实是爷不对,只是你若因此便恼了爷,跟了十四弟,你这是拿你自己开玩笑。爷既然做了,必定不会委屈了你去。待的有机会,爷自会向四哥讨了你去。” ☆、第122章 胡思乱想 似是理解了他的话,姜辞慢慢回过神,竟有些哭笑不得。 知晓问题是出在了那颗雪凝珠。 也不知是如何竟让他误会成这样? 只是若非那日自己有那雪凝珠,还不知会如何,又对十三阿哥添了一丝怨气。 “你这是说什么呢?”莫非他方才的举动是因为十四阿哥?因为知晓了自己与十四阿哥出了府,故而如此生气? 可是这与自己何干?他凭什么这样说? “十三爷能不能放开奴才?让她们看到了,您让奴才如何面对?”姜辞是想着方才她们都见着了这副情景,还不知会如何胡思乱想呢,难保不会传出令人难堪的闲话来。 十三阿哥却明显误会了,使劲握着她的手,眉间染了阴郁:“即便看见了又如何?你在怕什么?还是你怕被十四弟知晓了?嗯?” 这什么跟什么啊?姜辞莫名其妙,又恼火万分,她抬眸瞪向他,没好气道:“十三爷到底想要如何?” 此刻的她因生气,双颊微微泛红,双眸因愤怒较往日更加明亮,抿着嘴,逼视着他,如一只炸了毛的小猫。 十三阿哥愣了下,瞧着她这副模样,一时被撩拨的心动不已,这般的她才是真正的她吧?如此明亮,如此耀眼,如此鲜活。 “离十四弟远一点。”想要说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最后只哑声道了这一句。 十三阿哥伸手抚摸着她的脸,轻嘆了一声,道:“小辞,你何时才能让爷真正地放心呢?爷无意伤害你,只是有些时候终是身不由己,如今的你已身在局中,爷多希望当初未听了你的话,若是早日带了你走,或许便可简单许多。” “带我走?带去哪儿?”姜辞茫然地看着他,在心里琢磨着今日的他说话好奇怪啊。 十三阿哥瞧着她迷煳的可爱样儿,竟笑了声,又低低一嘆,道:“小辞,当时是爷错了,爷不该那样待你,只是,事已成定局,爷不想再多说什么,你只要听爷的话,离十四弟远一点。” 听到此,姜辞才忆起他方才的话,又恼了起来,瞪着他,愤然道:“十三爷说什么呢?什么已成定局?我们怎么了吗?” 这个混蛋!别以为自己就忘了被他欺负的事儿,竟还在这儿胡思乱想。 十三阿哥疑惑地瞧着她,良久,声音才低了下去,嘆道:“小辞,你若是恼了,爷向你道歉,你消消气可好?”语气难得的带着丝哄劝。
第81页 “我们根本什么也没有,你胡说什么?”被这样误会,姜辞又羞又窘,又怕外面的人听到,只得压低了声音埋怨。 十三阿哥愕然张了嘴,皱眉道:“可为何?我分明记得……” 若说句记得,他对那日的记忆也甚是模煳。 那日醒来后,虽未见着小辞,那样的情景也着实另他怀疑加懊恼。 他不确定是否做了,只是脑海中隐约有几个片段让他不得不相信。 莫非,他真的没做? 姜辞泄愤地抬脚踢了他的小腿一下,愤愤道:“你欺负我,我还得任由你欺负不成?你想的倒美!” 听了这孩子气的话,十三阿哥想笑的,只是莫名地又有几分失落。 丝毫未计较她的无礼,他看着她娇嫩愤然的脸庞,深深地凝视着她,直到她泄了愤,安静了下来,方才低低地问道:“小辞,你不愿跟了爷吗?” ☆、第123章 他的心意 十三阿哥的语气低沉中透着几分严肃,那一双明亮温暖的眸子亦变得复杂了些许,不放过她面上的任何一丝神情。 姜辞顿时哑口无言,眼珠转来转去,不敢看他。 这让她怎么说? 说她喜欢他,却从未想过跟了他? 且不说他是皇子,两人註定不是同一路人,便是他是个普通人,自己也从未想过与这个时代的人发展一段恋情。 她也曾为此而遗憾,却从未改变过想法。 这会儿被他当面问了出来,姜辞突然间有种心虚的感觉。 “你、你是皇子嘛。”无奈何,她只得用身份悬殊这个藉口搪塞,却低了脑袋,不敢看他,紧张地用十根手指搅着衣摆,纠结着的神情显得可怜又委屈。 “只因为爷是皇子?”十三阿哥挑了挑眉,难掩诧异,这是什么答案? 要知道,不知有多少人想要成为皇子的女人,只是眼前的她却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儿,仿佛他是个皇子是多严重的一件事。 姜辞就抬眼瞥了他一眼,又瞥了他一眼,那水润的眸子里含了丝嗔怪,轻咬着淡粉色的唇瓣,久久未语。 那小心翼翼的样儿,惹得十三阿哥想笑又忍不住疼惜。 “傻丫头,即便爷是皇子,爷喜爱你,自不会亏待了你去,你在担心什么?”他轻嘆着,将人揽入怀里,语气甚是爱怜。 姜辞被他这话惊的怔住了,半晌未回过神来,呆呆地任由他搂着自己。 他,喜爱她? 他他他他他……这是在向她表白? 这太不可思议了吧? 姜辞狠狠地掐了下自己手背,疼得她咧嘴吸气,才知晓这不是梦。 接着丝丝的甜蜜与喜悦便忍不住地从心底里冒了出来,止也止不住。 从前不是未被表白过,也曾有同校的男生向她表白,只是当时的她并未有什么感觉,也因着当时心里眼里只有关钰。 如今听到这样的话,她却仿佛做了梦般的不可思议,又似是泡在了蜜罐中。 仿佛多年来的夙愿得以实现,终于有一个人将她放在了心里,她不再是自作多情。 她紧紧地扯住了十三阿哥的衣袖,不愿放手,脸颊滚烫着埋在他的胸膛,眯着眼,咧着嘴直笑。 十三阿哥听到她的吸气声,低了头看去。 姜辞低着头,咬着唇,十三阿哥抬起她的下巴,这才发现她如弯月般的眼眸,清澈的眼眸闪耀着星辰。 他看入了迷,似是明白了什么,唇角牵起柔软的弧度。 之前紧张的气氛消散无踪,温馨丝丝流淌在两人之间。 十三阿哥转眼想起什么,敛了笑意,低低地问道:“有件事爷要问你。” 姜辞愣了愣,听着他的语气微顿,继而迟疑地开了口:“爷想知晓,那日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爷未有印象?” 姜辞身子一僵,再次紧张了起来。 终于被问及了这个敏感的问题,姜辞着实不知该如何解释,真实情况肯定是无法言说的,只得佯装恼怒地瞪了他一眼,愤愤道:“你还说?你那天那样欺负我,我都决定不再想了,你能不能当做从未发生过?不要再提此事了?” 说着,推开他,就要跑出去。 听出她语气中的哽咽与气恼,十三阿哥愕然之下不禁懊恼,紧张地再次将她揽入怀里,抚拍着她的背,安慰道:“好了,好了,爷不问了,是爷不好,爷不该欺负你,好不好?” ☆、第124章 冰释前嫌 姜辞挣扎了几下,便抽噎着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如哄小孩子般温柔耐心的声音,悄悄地吐了吐舌头,暗暗舒了口气。 又觉得十三阿哥的怀抱真的好温暖,热热的气息喷在颈子上,痒痒的,又有些不安。 似乎,她该推开他不是吗?这样也太亲密了。姜辞脸颊发烫,心跳加速。 感觉到怀里的人儿渐渐安静了下来,十三阿哥暗笑。 这还真是个孩子,这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十三阿哥本来还想问她与十四弟是怎么回事,忆起她方才的模样也不好再问了。 这小丫头温顺的时候是当真讨人喜欢,发起脾气来却也着实令人无法招架。 低垂的眼眸处划过一丝晦暗,抱着她腰的双臂微微收紧,想到他险些将她推开,若非是知晓了她与十四弟的事儿,或许不会改变主意。
第82页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姜辞也未再追问他此前为何那样对她,毕竟她自己那日如何脱身的还不好解释呢,她可不愿自找麻烦。 不过,瞧他此时的模样是真心喜欢自己吧? 姜辞暗喜地想着,只是还是不敢全然相信。 毕竟人多眼杂,姜辞羞赧地推开了他,咬了唇,轻声道:“奴才还要去伺候大阿哥。” 他们已在这里待了许久,孤男寡女的,还不知外面的人如何作想,十三阿哥面上便露出一丝懊恼。 他真是气疯了,全然顾不得其他,竟当着下人们的面如此待她。 只是瞧着她面如红霞,红唇欲滴,喜悦又涌了上来。 “不怕,有爷在,无人敢说什么。”他柔声安慰了一番。 自己到底是皇阿哥,即便有人有想法,想必也无人敢乱说话。 “爷先出去,你便当做什么也未发生过,有人问起,就说爷有话问你,若有人说什么,不必管。” 姜辞点着头,心里的紧张散了些许,甜甜的,嘴角也忍不住翘了起来。 “傻丫头。”十三阿哥又含笑揉了揉他的脑袋,这才出了门,顺道把那只簪子也带走了,等姜辞想起来也已晚了。 不过,她原本也没打算留着,也就随他了。 姜辞呆呆地坐着,一会儿笑,一会儿嘆气,想着这算是谈恋爱了吗?这究竟是对还是错呢? 未来会如何,她当真不知道。 或许待修炼到了第六重,自己便会回到现代,那时候或许十三阿哥早已对自己失去了兴趣。 那时候,她或许依旧可以放下这段感情。 重要的是,这一刻,她的心里有他,他也喜爱着她,心里为这样的一件事而开怀。 姜云进来,看见她发呆,皱着眉,追问道:“你没事吧?十三爷怎么了?刚才看着好吓人啊。” 姜辞瞧见她满是疑惑的目光,有些尴尬,又有些心虚,连连道着:“没事,没事,只是我做错了事,十三爷教训我罢了。” 姜云皱着眉仔细地盯着她,姜辞被看的愈发心虚,索性站起身,道:“大阿哥那儿有人伺候吗?我们过去吧。” 说罢,匆匆走了出去。 姜辞回到正屋时,十三阿哥已走了,只有姜絮和姜雨一个屋内,一个屋外的伺候着。 见了弘晖,少不得被他盘问一番,十三阿哥可有为难她?发生了什么事? “十三爷哪有功夫为难奴才?大阿哥这可是把十三爷想成了什么人了?”姜辞嗔怪地嘟囔着。 ☆、第125章 你怎在此 弘晖听了就斜了她一眼,哼道:“我这不是担心你吗?十三叔可从未这样生气过,还以为你又惹了什么事儿,还好你全须全尾地回来了。” 这话说的,好像她常常闯祸似的,而十三阿哥是那吃人的老虎。 姜辞懒得再搭理他。 后院儿,李氏几次请人不成,气的肝儿疼,又听此次巡幸塞外,爷只带了钮祜禄氏,然而自那日过后,自己还未见着爷一面,不禁一阵酸楚。 眼看着离前往塞外的日子愈发近了,李氏再也坐不住了。 这些日子,李氏的身子已然好了,这日上午,打听了爷在前院儿书房,便好生打扮了一番,让人做了一碗银耳莲子羹,领着贴身丫鬟碧桃往前院书房去了。 四贝勒的贴身太监苏培盛正守在门口,眼见着李侧福晋裊裊婷婷地走了过来,忙打千儿行了一礼。 “奴才给李主子请安,李主子吉祥。” “苏公公免礼,不知爷可在里面?”李侧福晋声若莺啼,笑吟吟的开了口,极是客气。 眼前这位可是爷跟前最信任的人,她可不敢得罪。 苏培盛面上为难一闪而逝,陪笑道:“主子爷正在里面忙着,怕是不得见,还请李主子见谅。” 对眼前这位主儿的来意,苏培盛是门儿清,主子爷可几日没去李主子那儿了。 虽说主子爷这些时候冷落了李主子,但在主子身边伺候的哪能没个眼力见儿? 这得宠了那么多年,虽说眼前主子爷是冷落了,但谁也说不准什么时候便重新復宠了。 苏培盛亦恭恭敬敬的,不敢有丝毫怠慢。 李氏一阵气闷,她不知是爷当真忙着,还是不愿见她,但此次她是打定了注意的,断不能无功而返。 “还请苏公公通禀一声,就说我亲自为爷熬了一碗银耳莲子羹。” 李氏柔柔地道着,因来时特意打扮了一番,李氏与往日艷丽的装扮有所不同,今日她一袭浅紫色的淡雅旗装,妆容浅淡,清丽温婉,反而衬的其眉眼愈发娇弱可人。 苏培盛犹豫了一瞬,便道:“奴才这就去请示了主子爷,李主子且稍待。” 李氏唇角掠过一丝笑意,整个人松了口气,温声道:“烦劳苏公公了。” 苏培盛连称“不敢”,敲了门,进了书房。 不过须臾,苏培盛重新出来,往侧一让,笑眯眯道:“主子爷让李主子进去。” 李氏眉眼一喜,理了理鬓角,便带着碧桃抬步进了书房。 清一色的紫檀木家具,如四贝勒的人一般严谨庄重,四贝勒正端坐于左侧的大书案之后,正瞧着一本书。
第83页 含喜带嗔的眼神望向书案后的四贝勒,唇角扬起温柔得体的笑容。 但在目光触及书案前那躬身退出的纤细身影时,李氏面上的喜色瞬时一僵,抿着唇,目光如炬,仔细打量眼前也正看到她并向她行礼的丫鬟模样的人。 “奴才见过李主子,李主子吉祥。” 眼前的丫鬟十三四岁,身形娇小玲珑,声音清脆娇软,面庞莹白如玉,眉眼灵动中带着一抹恭顺,唇角轻翘,俏生生地行了一礼。 那恭顺的眉眼怎么看怎么刺的她眼睛痛。 胸口泛起一股酸涩,李氏强忍着不适,再打眼一瞧,竟觉出几分面善,疑惑地睁大了眼睛。 “是你?你怎在此?”突然间,李氏声音尖利地开了口,十分的不悦。 眼前的人正是姜辞,听见这满是质问和酸意的声音,抬眸见那如针尖般的目光直刺而来,不禁撇了撇嘴。 ☆、第126章 恼羞成怒 自己还真是倒霉,竟然在这儿碰到了李侧福晋,还真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姜辞被李氏瞪的寒毛直竖,正要说四贝勒找她问话,让李氏放心,身后平淡无波的声音已传了来。 “是爷叫她来的。” 姜辞立马感觉到眼前的李氏望着自己的目光如淬了毒的刀子似的,恨不得将她活剐了,不禁苦笑,这个四贝勒还真是,还不如不说,纯粹是给她树敌呢。 不过,要求四贝勒解释这样的事还真是难如登天,心里的怨气也就散了些许。 姜辞避开李氏吃人的目光,福了福身,便绕过李氏退了出去。 没了屋里的紧张气氛,姜辞不禁拍着胸口轻吁了口气。 想到这些日子府里的传闻,姜辞大概已猜到了李氏的来意,果然,再是得宠,也难免面临失宠的危机,古代这些后宅的女人还真是可怜,一辈子为了丈夫的宠爱殚精竭虑。 殊不知,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太过轻易得到,反而令人不愿珍惜。 不过,这些不关她的事,姜辞很快就不再想这件事了,就想起了自己。 如今的她明面上是太子安插的卧底,私底下却冠上了四贝勒府的标籤。 只要太子一日不倒,她便一日逃不过这些麻烦事。 五月初,四贝勒与十三阿哥随康熙爷前往塞外,府里的人一下子松懈了下来。 离开的前几日,十三阿哥来看她。 “安安心心的,如今爷不好将你讨了去,等弘晖大些了,爷就向四哥讨了你去。你没去过草原吧?待爷回来给你讲讲塞外的风光。还有,莫要与十四弟走的近了。” 前面还好,关切的话语,温暖的笑容,另得她心头暖暖的,还未分开便已然开始不舍。 只是听到最后一句话,姜辞蓦然间有些想笑。 吃醋就吃醋,还说的那样严肃正经,看不出来十三也是个口是心非的,姜辞莫名地就起了揶揄之心。 “为何?十四爷很好啊,以前奴才总觉得十四爷有些骄纵,不好接近,没想到还蛮会哄女孩子开心的呢。”她歪着头,眨着清澈晶亮的眸子,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莹白的面孔散发着淡淡的愉悦的光泽,语气诚挚而天真。 十三爷面孔微黑,勐地拉过她,在她屁股上打了一巴掌,咬牙道:“敢不听爷的话,等爷回来定找你算帐!” 他说的兇巴巴的,手上的劲儿却很小,一点也不痛,但姜辞还是错愕地瞪大了眼睛。 当缓过神来,她气恼之余下意识地望了望四周,好在她之前被他拉到了迴廊里的红漆柱子后面,其余的人或在屋里伺候,或在耳房里说话,并无人发现,姜辞松了口气,便恼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十三爷这是做什么?” “爷把话撂这儿了,敢不听话,下次爷不会手下留情。”迎着她控诉的目光,十三阿哥神色间略有些不自在,旋即又皱了眉,训斥着她。 姜辞嘟着嘴,脸颊微红,毕竟是在弘晖的院子里,姜辞也不敢怎么样他,只得闷闷地点了点头。 十三阿哥暗笑了笑,眼睛亮亮的,又暖暖的。 待他走了,好一会儿姜辞脸上的羞涩才散了去,心里还是有些恼怒和不自在。 这个十三阿哥,越来越不着调了,不过心里却忍不住泛起丝甜蜜。 下午,四福晋差了人唤姜辞过去,姜辞跟着来人进了后院福晋的正房。 四福晋正倚在西次间的罗汉榻上,由贴身丫鬟用花汁涂着指甲,旁边站着个面生的嬷嬷,往日的付嬷嬷却不见踪影。 ☆、第127章 知根知底 姜辞行了礼,四福晋微笑着叫起,和气地问道:“这些日子伺候弘晖可好?” ”回福晋的话,大阿哥一切都好。”姜辞恭顺地答了。 “嗯,这些日子爷不在,你和姜云她们要多看顾着些,你又是个读过书的,平日里要多督促着些弘晖,弘晖那儿有什么不妥的要及时告诉我。” 大抵做母亲的都是如此,虽说都是在一个府里的,却一个前院,一个后宅,难免担心,姜辞恭敬地应了。 谁知四福晋话题一转,又道:“听说十四弟常来,十四弟性子率真,虽说和弘晖是叔侄,性子却差不多,常能玩到一块,有时候难免有些行事不当,你是个懂事的,也要注意着些才是。”
第84页 姜辞心中一凛,她这是什么意思?警告她不可与十四阿哥走的太近? 也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十三阿哥待自己的亲密府里的人应当都看在眼里,前些日子十四阿哥又常常来府里,态度暧昧,四福晋应当也是心知肚明。 她忆起那日十三阿哥所说的话,十四爷是为了与十三阿哥攀比,才纠缠她,这让她很烦躁。 他们两兄弟间的矛盾凭什么要拿她做筏子?莫非在十四爷心里,她确实另十三阿哥另眼相待不成? 虽说这个意识另她暗暗喜悦,但是十四阿哥确实也是个麻烦。 府里这么多双眼睛,她可不愿被当做另皇子失和的祸水。 “奴才晓得了。”不管如何,先应了为好。 四福晋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命人端来一盘子新鲜的荔枝,道:“这是新送进府的,你拿回去给弘晖吧。” 姜辞双手接过,福了福,恭敬地退了下去。 待姜辞一走,四福晋问一旁的嬷嬷:“如何?”声音虽依旧温和,却透露出一丝紧张。 嬷嬷恭敬地垂首,道:“回福晋的话,奴才瞧着,还是个雏儿。” 四福晋闻言眉眼一动,似安心又似落寞地嘆了口气,挥了挥手,道:“你下去吧。” 嬷嬷躬身应是退了下去。 付嬷嬷从外面走了进来,瞧着四福晋的神色已是瞭然,却并未吭声。 半晌,四福晋拉了付嬷嬷的手,低低地嘆了口气,道:“你觉得如何?” 付嬷嬷笑道:“奴才瞧着是个机灵的,却也本分,虽说是那边过来的,但这些日子还算规矩,爷当初的心思福晋也明白,这会儿纵然让爷收到房里也无甚不可。” “就怕她心思活络了,心大了去,成了第二个李氏。”福晋嘆着气,神色怏怏。 “这福晋可多虑了,就是太子爷送的这一条,这姜辞便无出头之日,不过是得些宠爱罢了,许还能生个孩子,但也不足为虑。”付嬷嬷劝道。 四福晋点点头,神色渐缓,忽地似想起什么般,道:“弘晖屋里的姜云嬷嬷可还记得?” 付嬷嬷暗暗一想,点了点头,道:“是个安稳谨慎的,福晋怎的?” 四福晋微微一笑,道:“当初她在我屋里时,我便瞧出些眉目,但当时也未放在心上,见她行事谨慎,也还懂规矩,便拨去了弘晖那儿。如今我瞧着那丫头出落得也愈发好了,关键是知根知底的,到底情分不同,也令人放心。” 付嬷嬷心领神会,忙附和笑道:“福晋的眼光自是好,老奴也算是与姜云那孩子相处过一段时日,确实可靠。” 四福晋勾唇笑道:“虽说如此,但现在还为时过早,且看看再说,光沉稳可靠还不行,李氏是什么人?若只是一般人怕是对付不了她。” 付嬷嬷自是明白了四福晋的意思,也就是还要再观望些时日。 眼眸微闪,付嬷嬷笑道:“听说李侧福晋这会儿正过来向福晋请安。” 福晋微微颔首,嘆道:“但愿能碰的上,且看着吧。” 付嬷嬷笑笑不再说话。 ☆、第128章 教训李氏 姜辞出了正院没多久,便碰上了李侧福晋,心中暗嘆冤家路窄,但还是上前行了礼。 “奴才见过李主子。” 自上次在前院书房意外碰到李侧福晋,姜辞便有一种被人当做狐狸精的感觉。 不怪她胡思乱想,李氏的眼神实在让她无法不往那方面想,偏偏自己与四贝勒并无任何关系,她真是比窦娥还冤啊。 这也让她认清了一个事实,这位李侧福晋就是个大醋罈子,无法容忍自己的丈夫看别的女人哪怕一眼,更遑论是单独待在一个屋子里。 也是她倒霉,偏偏那次被李侧福晋撞了个正着,许是把她认作是爬床的丫鬟了。 果然,李侧福晋轻抬下巴,露出丝傲慢,上下打量着姜辞,唇角轻撇了撇,语气不善,道:“姜辞姑娘这是打哪儿来?”却并不叫她起身。 姜辞暗暗叫苦,依旧微屈着膝,面上恭顺道:“回李主子的话,奴才刚从福晋那儿出来。” 李侧福晋冷冷地斜睨着她,不客气道:“姜辞姑娘既得十三爷和十四爷看重,又得福晋欣赏,当真好福气。” 这话就充满了浓浓的火药味儿。 “李主子说笑了,不过是主子们和气,待下宽和罢了,是奴才们的福气。”姜辞不冷不热地回了过去。 李氏冷哼一声,斥道:“果然是个下贱胚子,也不照照自己什么身份,不过一个奴才,竟然处处勾引主子,还敢顶嘴,今儿个本侧福晋就教教你如何做奴才。” 说罢朝身边的翠兰使了个眼色,翠兰忙上前抬起手便朝姜辞脸上打去。 姜辞眼中寒光一闪,立刻往身边一侧身躲过翠兰的袭击,翠兰扑了个空,险些摔倒。 李氏瞧着气势愈发盛气凌人,双目喷火,道:“好大胆的奴才,本侧福晋教训你竟敢躲避!” 哼,不躲还任你打不成?又不是傻瓜!姜辞撇撇嘴,表情微讽,这更刺激了李氏。 翠兰被姜辞耍了那么一下,也是暗恼,见主子被气着了,便气势汹汹再次朝着姜辞沖了过来。
第85页 姜辞依旧躲过翠兰的巴掌,直直地站着,笑眯眯地瞅着李氏气的涨红的脸,道:“李主子,奴才可是大阿哥身边的人,便是奴才有何错处,也自有福晋和大阿哥教训,李主子越俎代庖,就不怕主子爷怪罪吗?” 李氏脸色铁青,伸手指向姜辞,怒道:“好你个牙尖嘴利的奴才,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以为爷们看中你便可目无尊卑不成?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敢这样与本侧福晋说话,本侧福晋定要教训你一番!”说罢,以目示意翠兰和碧桃。 碧桃便绕到姜辞身后,打算制住姜辞,翠兰则从前面对姜辞形成包围之势。 见她二人上前,姜辞心底冷哼,面上却不动声色,直到李氏一声惊唿。 翠兰和碧桃顿住脚步,回头望去,却见李氏不知怎的突然倒在地上,站不起来。 翠兰和碧桃面色大变,忙上前扶起李氏。 “主子,您如何了?” 李氏想要站起来,脚下却像灌了铅似的,怎么也动不了,顿时一阵见鬼了似的表情,脸色煞白,颤着声道:“我怎么动不了?这是怎么回事?” 两个丫鬟亦是面色雪白,不知所措。 姜辞就一副诧异的样子,向两个丫鬟急急地道:“你们还不去叫大夫?李主子莫不是身子还没好?快去请大夫啊!” ☆、第129章 不可小觑 两个丫鬟均清醒了过来,恢復了镇定,也顾不得教训姜辞了,两人一起试着搀扶李氏起身。 但不知为何,方才还无法动弹的李氏,此时竟被两人拽了起来,只是仍有些走不稳的样子,由两人一左一右搀扶着艰难地往来路而去。 姜辞未再逗留,笑眯眯若无其事地回了前院。 这件事传到四福晋耳中,自是一阵讶异不解,只是心底里却觉着这姜辞不简单。 能与李氏针锋相对,分毫不怯,便需要莫大的勇气,至于李氏病了的事儿,四福晋还是派了人去请了府医去给李氏诊脉。 “这姜辞不简单,竟能让李氏吃了亏去。”四福晋赞嘆地道了句,又皱了眉,道:“只是到底沉不住气,受不得亏,毕竟是一个奴才,如此明显与李氏作对,她以为她是谁?还是以为有十三弟为她撑腰,就天不怕地不怕了?” 这个付嬷嬷无法回答,只得道:“这个姜辞确实不够沉稳。” 四福晋嘆着气,摆了摆手,道:“罢了,左右再看看,也不急。” 付嬷嬷应了是。 给李氏诊脉的府医回了四福晋的话,说是前几次生产伤了身子,需好好静养,四福晋听了也只是让人赏了府医些银子,便让他退下了。 之后四福晋更是吩咐兰馨院的人仔细照顾李氏,让李氏安心静养,便无话了。 李氏却是莫名其妙,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之前分明已好了,也只是在院子里走了几步,哪里就能虚弱成这样? 只是既然大夫如此说了,她也只得好好养身子,却依旧为了之前姜辞的事而一肚子怒火。 “主子莫恼,不过一个奴才,还能翻了天不成?主子只管好好养病,日后有的是机会教训她。”翠兰安慰李氏,说到姜辞时一脸不屑。 她一向得李氏宠信,哪里吃过这等亏?心里对姜辞也是恨得牙痒痒。 不过仗着得主子们几分青眼,就不知天高地厚,还真以为靠着太子爷与十三爷的面子便能为所欲为不成? 碧桃上回被大虎抓了手,一直怀恨在心,对姜辞亦是无好感,只是平日里姜辞伺候着大阿哥,几人根本见不得面,此时听了翠兰的话,眼神微闪,却是并未说话。 李氏咬着牙,恨道:“一个下贱奴才,也敢如此与我说话,日后定要她好看!” 这边儿如何乌云罩顶且不提,姜辞却是心情好的出奇。 自修炼了第三重冰御诀,姜辞练成了雪凝珠,可通过雪凝珠控制人物意识和行为。 但自上回十三阿哥之事后,她试着将空气中的水分化为冰雪之气,与空间里吸收的冰雪之气不同,这种普通的冰雪之气减少了对人的危害,只是单纯地控制人的行为和意识。 姜辞为此心情极好,今日首次拿真人试验,没想到效果如此好。 不过一次两次还可,次数多了未免被人发现,在离开这里之前还是少用为妙。 纵然她身怀异能,若是被人发现当做了妖怪,古人的力量也是不可小觑的,她又功力尚浅,双拳难敌四手。 而李氏经此一事是断饶不得她的,好在她也不怕。 十四阿哥趁着四贝勒不在京中,来府中愈发勤了,姜辞无意与他过多纠缠,常常躲着,十四阿哥在时,便由其余人在跟前伺候。 但耐不住十四阿哥打定主意来找她,索性光明正大地进了茶房把姜辞逮了出来。 ☆、第130章 哄他开心 “餵!十四爷,你做什么?”姜辞低低叫着,被十四阿哥扯着胳臂拉了出来。 十四阿哥沉着脸,双目圆瞪,没好气道:“你躲爷作甚?爷是老虎不成?” 姜辞烦他总是缠着自己,也有些生气了,她也不是个能长久隐忍的人,用力甩开他的手,冷笑道:“十四爷不是老虎,奴才却只是个伺候人的,让人看见了奴才如何做人?还是十四爷故意为难奴才?”
第86页 十四阿哥噎住了,半晌无语,过了会儿,气哼哼道:“十三哥找你你怎的不躲着?你就不怕人说闲话了?”话中满是酸味儿。 “就因为十三爷待奴才好,您就要故意为难奴才不成?”想到十三阿哥之前的话,姜辞立刻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十四阿哥皱了眉,面色有些阴沉,不悦道:“你从哪儿听到的?” 姜辞才不怕他,不满道:“您别管奴才从哪儿听到的,您高高在上,奴才只是个伺候人的,还请您莫要再为难奴才,奴才还不想丢了饭碗。”说罢,甩手就走。 十四阿哥再次拽住她的胳臂,扯到跟前,冷笑道:“你跟了爷走,爷管你,如何?” 姜辞甚少见到如此蛮横无理之人,又气又无力。 “奴才当不起!”她顶了回去,抽手就要回去。 十四阿哥却不松手,斜睨着她,语气讥讽:“你莫要寻藉口,你不就认为十三哥一切都比爷好?爷就让你知道,爷不比十三哥差,跟爷走!” “你!”姜辞气急,却挣不开他的力气,十四阿哥让贴身的随从李顺儿去知会了弘晖,便迳自带着姜辞出了府。 十四阿哥在府门前把姜辞抱上马,将她搂在身前,扬鞭而去。 姜辞不知他要带自己去哪里,直到到了宣武门外的集市,十四阿哥小心抱着姜辞下了马,姜辞马上挣开他的怀抱,退后一步,警惕地瞪着他,紧紧地抿着嘴。 十四阿哥冷笑,将马儿交给突然出现的一名男子,姜辞看了眼那男子,长的人高马大,孔武有力,猜测着大概是十四阿哥在外保护他的护卫。 手被对方住抓在手里,紧紧地带在身边,在路边的摊子前走来走去,专门在卖胭脂水粉和首饰的摊子前挑挑捡捡看看。 姜辞看着他这架势,不禁有些好笑,他莫不是要给她买首饰? 十四阿哥兴沖沖地挑了几个耳饰和镯子,突然想起什么,对姜辞道:“上次爷给你的簪子你没戴,可是不喜欢?你喜欢什么?爷给你买。” 明亮的眸子中满是跃跃欲试,唇角愉悦地勾起。 还真是年少冲动! 姜辞无奈地嘆气,跟一个要糖吃的大男孩能计较什么? 他以为买几个首饰和胭脂水粉就能比得过十三爷了不成? “奴才不喜欢这些。”她毫不犹豫地摇头。 不想他白费功夫,就不要给他希望,再说了她一个做丫鬟的,平日里哪里用的上这些东西? 然而十四阿哥却兴致很高,不以为意,依旧兴沖沖地问她:“那你喜欢什么?你们女人不都是喜欢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吗?爷屋里那几个女人常常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就为了给爷看,你戴上这些东西一定也很好看。” 姜辞胸口涌起一团火,把她当成那些哄男人开心的女人吗?她又不要哄他开心,干嘛要戴这些?凭什么要她戴这些东西去哄这些个自大又不懂真心为何物的男人? ☆、第131章 恁是大胆 勉强压下内心的不满,正要开口,十四阿哥已皱眉道:“罢了,这里的不好,爷带你去铺子里看一看。” 说罢,拉着姜辞的手往路边的铺子寻去,寻到一家装潢精緻考究的首饰铺子,名唤聚银斋的,便大步走了进去。 “哟!十四公子,您来了?”有面相发福的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穿着精緻的丝绸面料的衣裳,似是掌柜的,拱手做礼,十分熟稔。 十四阿哥随意摆了摆手,道:“把你们店里贵重点的首饰都拿出来给爷瞧一瞧。” “哎!好嘞,爷您稍等。”掌柜的笑着应了,目光瞟了眼十四阿哥身后不情不愿的姜辞,请十四阿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吩咐人端上茶点,就往后头去了。 姜辞站在十四阿哥身后,无聊地低着头玩着手指。 十四阿哥坐了会儿,不耐地站起身,在店里四处走动,打量着柜檯里面的首饰。 片刻后,掌柜的端着一盘子精緻的各式首饰走了出来,来到十四阿哥面前,递给他看。 一盘子漂亮精緻的或金银、或碧玉、或翡翠、或玛瑙的簪钗镯子耳饰晃花了姜辞的眼,不禁嘆着这可是真正的古董啊。 想到此,不由好奇地多看了几眼,但也只是几眼,便淡然地收回了目光。 这让掌柜的不由多看了她几眼,心里啧啧着,这可一点也不像一介丫鬟的作派啊。 十四阿哥若无其事地用扇子挑着,看了几眼,便皱了眉,拿眼看向姜辞,问道:“你看看,喜欢哪个,爷给你买。” 嘴角抽了抽,姜辞无奈地嘆了口气,摇头道:“奴才都不喜欢,也用不着。” “爷让你挑你就挑,哪儿那么多废话?”十四阿哥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 姜辞抿抿唇,为了尽早回去,便当真看了起来,随意挑了副银杏叶子状的碧玉耳坠。 十四阿哥不满地皱了皱眉,咕哝了句什么,又在盘子里仔细地看来看去,然后挑了一套翡翠的玉簪、耳坠和镯子,一边拿起镯子,一边牵起姜辞的手比了比。 姜辞十指纤细,指尖圆润如贝,肌肤原本就白皙,此时在这翡翠的映衬下愈发显得肤若凝脂,不像做丫鬟的手,倒像是大家闺秀的手。
第87页 而且姜辞的手比一般女子的手还要白,还要精緻,握在手里更有丝丝沁凉传来,十四阿哥好奇地盯着她的手看,在她的手上捏来捏去。 姜辞俏脸一黑,眼睛冒火,这臭傢伙,光天化日的竟然吃她豆腐! 用力抽回自己的手,绷着脸,道:“十四爷,奴才还要尽快回去呢。” 十四阿哥不舍地啧啧了几声:“你的手怎么这么白?清清凉凉的,又软软的,好舒服。” 要不是看他一副正经的样子,面上还有一丝不解,姜辞还以为他这是调戏她呢。 但她还是气的不轻,不想再与他待下去,扭头就走。 “哎哎!你怎么了?”十四阿哥唤了她几声,见她毫不犹豫地就走了,忙把挑好的东西给了掌柜:“包好了,爷带走。” 掌柜的笑眯眯地应了,心里却为方才的女子捏了把汗。 这做丫鬟的也恁是大胆,不仅敢向主子甩脸色,还先主子一步就离开,十四爷竟还一副由着她的样子,一点也不恼。 谁不知这位十四爷是个出了名的暴脾气?竟在这模样清秀娇俏的丫鬟面前例外。 真是奇了怪了,莫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第132章 究竟是谁 十四阿哥吩咐李顺儿取了首饰,自己快速追了出去,四处寻找,人流如织,却已不见了姜辞的身影,急得直跺脚,皱了眉,埋怨道:“这丫头,去哪儿了?” 扬声唤来跟随着他的一名护卫,急急地问道:“可见着方才跟着爷的姑娘哪儿去了?” 护卫垂下脑袋:“主子,那姑娘被人掳走了。” “什么?”十四阿哥竖眉瞪眼,不可置信。 护卫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道:“方才那姑娘独自出来,属下起初未注意,后突然出现一个人,把那位姑娘打晕并带走了,属下已派人去追,却未找到那人的踪迹,还请主子降罪。” “好大的胆子!敢在爷眼皮子底下掳人,活的不耐烦了。”十四阿哥撸了撸袖子,面色阴沉,双眼冒火,心里却又忍不住担心,姜辞那样娇俏柔弱的小丫头,万一被别有用心之人抓了去,可怎生是好?会不会被人欺负了去? 想到此,不由懊恼地拍了下自己的额头,他怎的就如此粗心大意呢? 姜辞悠悠醒转,发现自己已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四肢被绑,躺在雕花木床上,完全动弹不得。 房间不大,家具摆设虽简单却精緻,四周空无一人。 脑子里忆起自己之前气沖沖地出来,路上被人自身后敲晕了,因身边人流众多,她也未注意到对方,就毫无防备地晕了过去。 自来了这儿,她可从未得罪过什么人,以她的身份,也没有机会得罪人啊,谁会如此大费周章地把她掳走? 是劫财?还是劫色? 劫财不太可能,莫非是劫色?这具身体虽非绝色,却也娇俏可人,不是没有可能。 那些小说电视剧中被卖到青楼的例子掠过脑海,姜辞不由瞪大了眼睛。 不会吧?这样的情节都能让她遇到? 不过,无论眼前是何情景,首先要沉住气,以不变应万变,如今还不知是什么情况,不一定是被掳到了青楼,屋子里的环境也不像。 好在以她的能力还不至于无法逃脱,身上的绳子也奈何不了她,既然如此,还不如留下来看看究竟是谁要对付她。 姜辞放松了身体,闭上眼睛,养精蓄锐,等待对方出现。 时间过得尤为漫长,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门“吱呀”一声开了,有脚步声走了进来。 一个低沉的男音响起:“还没醒吗?” 姜辞微讶,竟然是个男子,听那人的语气有点高高在上,应该不是普通人,只是不知对方究竟是谁? 另一个声音恭敬地道:“是,爷。” “你下去,不许任何人打扰。”先前的男子低声吩咐了一声,另一个人应了声“是”,退了出去,并关上了门。 寂静中,姜辞的心跳加快,闭着眼,暗暗听着动静。 有脚步声缓缓靠近,随着那人的靠近,姜辞身体绷的越来越紧,心慢慢提了起来,只要那人有所动作,随时准备动手。 不知过了多久,她身边的床上陷下去一块,背后的绳子被来人解了开来,温热的手掌握住她的,细细摩挲。 鸡皮疙瘩瞬间冒了起来,姜辞的心中警铃大作,想也不想就要将手中的雪凝珠扔向他。 突然,那人在耳边低低地笑了起来,声音轻缓地开口。 “许久不见,倒是愈发沉得住气了,怎么?还要装到何时?” ☆、第133章 知无不言 心里一颤,姜辞深吸一口气,终于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睑的是白色的衣袍,再往上看,眼前的男子面容俊美,肤色白皙,透着些阴柔,却因为剑眉入鬓,平添了几分男儿的英气。 男子坐在床沿,嘴角噙笑,望着她的眼眸却带着些审视与讥讽。 隐约觉得眼前的人有些面善,姜辞仔细地在脑中思索着,陡然间睁大了眼睛。 这、这不是太子吗?怎么是他? 姜辞吓得一骨碌爬了起来,往后退了几退,警惕地瞪着他。 面上惊慌,但姜辞心里却很快就平静了下来,脑子里迅速地思考着对策,太子为何会抓她?有什么目的?
第88页 想了半天无任何思绪,反而察觉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 她虽从未见过太子,对太子的印象也是从原主的记忆中得知,但当初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她可是被太子下死命打了一回,原主的命都没了,姜辞始终对太子那如地狱般阴沉的嗓音记忆犹新,从骨子里便对他产生了一股惧意。 想着,姜辞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因没法行礼,只能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唿:“奴才见过太子爷。” 太子挑了挑眉,仔细地打量着她,眸子里的审视愈发浓厚,嘴角依旧带着笑,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暖意。 “许久未见,阿辞倒是出落地愈发水灵了,看来阿辞这些时日过的很好,本宫倒是担心的多余了。”嘴里说着担心,语气却毫无温度,嘴角的笑容也淡了些。 姜辞语凝,这位太子爷来者不善啊,莫不是知道了自己的阳奉阴违? 若真如此,他会如何处置自己?这次把她掳到这儿,究竟是要做什么? “阿辞,本宫待你如何,你一向心里有数,你也一直是个聪明的,知道如何做对自己更好。”太子拿扇子挑起她的下巴,仔细地看着她清透的眼眸,语气温和,仿佛情人间的低语,目光往下,扫过她白皙的面颊,秀气的琼鼻,水润的樱唇,轻笑一声,一根手指按在她的唇上,双眸火热中透着几许温柔。 “上回你入了宫,却失了约,本宫就当不计较,因为本宫知道阿辞永远是最听话的,此次本宫监着国,却特意出宫来见你,你应当明白本宫的心思。“ 姜辞心跳加快,一边听着他的话,一边思考着对策,好容易才消化掉这些话,姜辞尽量让自己的眉眼表现的温顺,语气愈发恭顺:“奴才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太子满意地笑了起来:“好阿辞,本宫果然没看错你。”说着便收起了摺扇。 姜辞整个人松了口气,知道他既然找了过来,定不会无功而返,索性在脑中斟酌着语句,缓缓地道着在四贝勒府的一切,当然,是按着自己想说的能说的话说的。 “奴才自入了贝勒府,贝勒爷表面让奴才服侍大阿哥,实际上奴才并不常见着贝勒爷,贝勒爷对奴才并无多少信任,更多的东西奴才并不清楚,只从十三爷言语间知道十三爷甚是侠义,待人真诚,对兄弟之情亦然,想必对太子爷一样如此。” 她尽量让自己显得自然,语气却又透着几分小心翼翼。 ☆、第134章 绝不欺你 姜辞并不指望太子能完全相信她的话,尽量说的一知半解。 若是四贝勒的心思能那么容易被人看出来,太子也不会让自己入那四贝勒府。 与四贝勒相较而言,十三阿哥的心思倒显得直接许多,也更易接近,以十三阿哥为说法,也更易让人相信。 当然,她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并不能从中得知什么有用的消息,但是说得多了反而更令人怀疑。 太子既让她进了四贝勒府,便说明太子是个十分多疑的人,与他说话更要万分小心。 ”十三爷?“太子挑眉呢喃了句,似笑非笑地瞅着她。 姜辞被看的莫名,面上尽量显得镇定、自然。 突然太子抓过她的左手,在她惊愕的目光下,一把掀开她的衣袖,露出光洁如玉的小臂,和上面的一点殷红。 这突来的举动令姜辞不明所以,待看见那一粒硃砂,方才明白他的意图。 太子瞧着那粒守宫砂,明显神情温和了许多。 “十三是个好的,你做的不错。”太子毫不吝啬地夸了她一句,放下她的手。 姜辞掩住手臂,低垂了头不语,似方才什么也未发生过。 ”若说兄弟间有谁值得本宫信任,也就是老十三了。“太子嘆了口气,语气中流露出一丝怅惘与欣慰,这让姜辞十分意外。 原以为他只是说说,只是听他这口气,似是对十三阿哥十分亲近。 不过,十三阿哥确实让人感到舒服,跟他在一起,他说的每一句话也都容易让人信服。 有的人两面三刀,面上温和,实则心里阴险狡诈。 有的人面上热情,内心却冷漠如冰,不近人情。 也有的面上冷漠,内心却热情如火,或温柔似水。 而十三阿哥,不说是一张白纸,却也是让人感觉到他的坦诚,就像拥有着天然的亲和力,让人不自觉地亲近他,喜欢他,信赖他。 只是如今的十三阿哥尚在塞外,千里之遥,不知何时才能再次见到他,想到这里不禁有些怅然。 太子目光落在似是陷入自己的思绪的姜辞,淡淡地道:”本宫听说十三待你甚是特别。“ 姜辞睁大了眼睛,愣愣地看着太子,他这是何意? “奴才……不懂太子爷的话。”记忆中太子对原主虽说有些意思,姜辞却感觉到太子或许并不是真的喜欢,只是原主的拒绝让太子感到了气愤和不甘。 太子却温柔地笑了起来,抬手捋了捋她鬓角的髮丝:”好好接近十三,十三对女人一向怜惜,你若能得了十三的怜惜,有些事也算是事半功倍,想来不必本宫说,你也明白。“ 姜辞一呆,隐约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禁又气又恼。 不过这样的事也不算奇怪,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这样的事也算是正常。
第89页 忍着气,姜辞知道不能答应的太快,否则指不定眼前的男人会感觉到了自尊心受损。 毕竟当初原主连他都拒绝了,若太容易答应引诱他人,是个男人都不会高兴。 她面上就闪现出一丝为难,咬着唇,犹豫着不说话。 太子就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俯身轻轻地吻了吻她的唇,带着丝诱惑道:”好阿辞,乖乖听本宫的话,待日后本宫登基,定将你接回去,本宫绝不欺你。“ 姜辞身体一瞬间僵硬住了。 ☆、第135章 晕了过去 姜辞努力忍住想吐的冲动,还是忍不住别过了脸,向后退去。 太子眼眸一沉,浑身的气息不再温和,透露出浓浓的不悦。 就连不怕冷的姜辞也感觉到了他情绪的变化,连忙道:“奴才谨遵太子爷的吩咐。” 此刻的她真希望他赶紧离开,否则还真怕他会做出什么。 “呵呵,阿辞似乎迫不及待要本宫走吶,不过,本宫好不容易见到了阿辞,如何捨得?只是阿辞还是如此拒本宫于千里之外,不知阿辞更喜欢十三,还是更喜欢本宫呢?”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却让人感觉到阴冷无比:“唉,若非当初阿辞如此固执,本宫也不会将你送出去,本宫定会怜你爱你,只是阿辞一向聪明,却总是做些惹本宫生气的事,有时候,人还是识时务点好,你说是吗?” “奴才不敢。”姜辞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心里却快要因他这句话而吐了。 还真是自大又自负的自恋狂! 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好东西吗? 太子瞧着她嘴角的笑容,眼眸一沉再沉,胸口的怒火险些抑制不住,最终忍了下来,笑道:“本宫已许久不曾尝过阿辞的味道,着实捨不得离开,今日既见着了,可要好好疼你一番。” 话落,已拽过她的手臂,将她压在身下,火热的气息瞬间包围了她。 姜辞挣扎着,无法推开他,几乎快要窒息,想要出手,然而想到上一回十三的结果,就不敢再出手。 若是一般人她自不会顾虑,可眼前的人毕竟是太子,若是出现了什么意外,不是她能承受的。 最终,姜辞只有用上一次对付李氏的方法,从口中吐出一团冷气缓缓渡到他口中。 与雪凝珠不同,雪凝珠是实体,又因为空间里吸收的冰雪之气较之现实中的冰雪还要冷无数倍,寻常人根本受不了,是以那次十三阿哥才会因承受不住而生了病。 自她学会将空气中的水分吸收为冰雪之气后,这一部分冰雪之气亦可以由她灵活地运用,即便寻常人承受,只要控制得当,对人的身体便不会有任何影响,但威力同样不可小觑,用来控制人的行为或意识还是可以的。 是以,当姜辞将口中的气息渡到太子口中的时候,太子的动作明显停滞了一下,继而意识开始恍惚,似是中了迷药般,倒头晕了过去。 姜辞整个人松了口气,感到身上的人如死猪般压在自己的身上,厌恶地皱了皱眉,使劲推开了他,坐了起来。 捂着胸口喘了几口气,回头看到身后闭着眼,失去意识的人,姜辞真有一股暴揍他一顿的冲动,不过到底理智还在,但又不甘心就此便宜了他。 眼珠一转,姜辞计上心来,手放在他的额头,将一缕白色的气体自他的额头传入脑海。 这个时候的太子并不是真的中了所谓的迷药,而是暂时控制了他的意识,便如同睡着了般,至于醒来后,便会忘记睡着之前发生的事。 而一刻钟后,太子便会醒来。 想到他醒来后的郁闷和暴跳如雷,姜辞有种得逞般的快感。 趁着这个机会,姜辞忙整理了一下衣裳,走到门口,拉开门看了眼门外,见到守在门口的男子,姜辞吓了一跳。 ☆、第136章 他的担心 门口男子见她出来,皱了皱眉,疑惑地往里瞧了眼。 姜辞猜出眼前的男子是保护太子的人,也可能是之前掳走自己的人,于是缓了口气,尽量保持轻松的语调,微笑道:“那个,太子爷睡下了,等太子爷醒来,还烦请这位大哥说一声。” 男子冷着脸,道:“姑娘且稍等。”说罢,推开门走了进去。 须臾,男子再次出来,看着她的眼神透着几分奇怪,面色却缓和了许多,点了点头,道:“姑娘可以走了。” 姜辞不明白他眼神中的含义,但还是微微颔首,转身走了。 回去的路上,姜辞脑子里回想起刚才那男子的目光,始终想不明白,但还是看出那里面分明有疑惑,有惊讶,有佩服。 摇了摇头,姜辞索性不再多想,只是对太子醒来后的脸色感到很是期待。 虽说现实中无法教训一下太子,但是让他在梦里得个教训还是可以的,既然他如此好色,便让他好好尝尝被几个男人欺辱的快感吧,她可是不会轻易吃亏的呢。 待出了门,才发现眼前的地方是个客栈,而她身处二楼雅间,楼下吃饭的人很少。 姜辞匆匆出了客栈,发现这里离她消失的那家聚银斋不远,便快步往那边而去。 这里离四贝勒府很远,还是得寻到十四阿哥,否则她还真不知何时才能回到四贝勒府。 只是这么多人,也不知十四阿哥发现她不见了会到哪里寻她?还在不在那个地方了?
第90页 回到了聚银斋,果然,十四阿哥已不在了。 姜辞找到那个掌柜的,问道:“请问,十四爷在何处?” 那掌柜见到她,松了口气,陪笑道:“十四公子正到处寻姑娘,没想到姑娘竟一个人回来了,姑娘先坐一坐,我这就让人去通知十四公子。” 姜辞道了谢,坐到了大堂的椅子上。 不知过了多久,十四阿哥一阵旋风般地从外面沖了进来,一眼看到姜辞,便快步上前把她拽了起来,上下打量着她,急急地道:“你没事吧?” 看到他脸上明显的关心和紧张,姜辞的气也消了,难得他寻了自己这么久,便笑道:“奴才没事。” 十四阿哥阴着脸,明显不信:“你告诉爷,是谁把你抓走的?他们可有把你如何?你是怎么回来的?” 一连串话问出来,想到可能发生的事,十四阿哥的脸色越来越白,脸上的怒气越聚越多,如暴风雨即将来临般的阴森恐怖,抓着她的手也更紧了,几乎要将她的手捏断了,赤红着眼,咬牙道:“告诉爷,谁欺负了你,爷去剁了他!” 这副狠劲儿,还真有把人碎尸万段的可能。 姜辞冷汗岑岑,很想说,有种你去剁了太子爷去啊。 但她不敢,索性道:“我没事,我是自己逃出来的,都是一些小混混,想要劫财,可是奴才哪儿有银子?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 十四阿哥半信半疑,仔细打量着她,姜辞任由她打量。 好在她的衣裳完整,没有任何破损,看不出什么,只是脸色有些发白,似是受了惊的样子。 十四阿哥松了口气,失而復得的情绪溢满了心口,忍不住紧紧地将她抱进怀里:“小辞,都是爷不好,都是爷没保护好你。” ☆、第137章 昏迷不醒 听出他语气里的后怕与担忧,姜辞的心一片柔软。 不管他是为了什么接近自己,至少这一刻的关心是真的。 而眼前的十四阿哥毕竟还是个孩子,自己突然消失,他一定急坏了。 姜辞伸手轻拍了拍他的背,柔声安慰道:“十四爷别担心,奴才真没事,而且,要错也是奴才的错。” 要不是她一时生气独自跑了出去,也不会被太子的人抓住。 不过太子特意等着抓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避免的。 十四阿哥吸着她颈间的气息,嘴上却道:“你放心,爷不会放过那些抓你的人的。” 姜辞也不管他,随便他怎么做,反正京城的小混混也不少,每天不知祸害了多少良家妇女,就算有人做了替死鬼,那也不关她的事。 感觉到十四阿哥搂着自己腰的手越来越紧,姜辞受不了地推开了他。 “时候不早了,奴才还要回府。” “好吧。”十四阿哥意犹未尽地看了自己的手一眼,然后咧嘴一笑。 不明白他笑什么,姜辞急着回府,也没理会,跟着十四阿哥身后出了聚银斋,被十四阿哥重新带上了马,往四贝勒府疾驰而去。 这些日子,或许是因为天儿愈发热了,伺候的人都有些精神不济,尽管强打起精神,也随时都似要点着脑袋睡过去的样儿,便是弘晖也有些没精神。 本来这样的事儿是正常的,在这样的天气中,人最易懒怠,好在弘晖毕竟是主子,身边伺候的也都是尽心尽力的,谁也不敢大意了,结果很快便发现弘晖的不对劲。 夏日暑热是正常,但是大夏天的弘晖却发了些烧,请了宫里的太医来看,吃了几副药也不见好。 弘晖身体一向好,这一生病,身边的人都急了起来,把四福晋也给惊着了,把弘晖接到了内院弘晖原本住着的院子。 几日不见好,四福晋也急了起来,开始没日没夜地照顾着弘晖,几日便见憔悴。 姜辞瞧着弘晖似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深恨自己当初没好好学歷史,就连弘晖这时候有没有事都不知道。 她只记得雍正成年的皇子中并没有弘晖,可见是很早便夭折了的,莫非就是这时候? 在古代,医疗水平不足,便是很小的感冒发烧也可能会要了人的命,姜辞便愈发不安。 姜辞和姜云几个照顾弘晖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弘晖的身上开始出现红色的疹子,而此刻弘晖已然昏迷不醒,高热不退,这下子几人都慌乱了起来,忙禀了四福晋,唤了太医过来。 这样的症状,便是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也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因此太医诊了脉,看了弘晖身上的疹子,眉头便皱的紧紧的,满脸的凝重。 “刘太医,弘晖他如何了?”四福晋瞧着弘晖昏迷不醒的样儿,担心的不得了,一只手紧紧地握着弘晖的手,生怕弘晖什么时候就离她而去似的。 见太医收回了手,脸色凝重,四福晋心里一紧,忙紧张地问着。 刘太医嘆了口气,有些不忍,却不得不回答:“大阿哥这是见喜了。” 见喜,便是天花的意思,古时候因忌讳,通常把天花称作见喜,以图吉利。 古时清朝出天花最多,清朝的人是从关外而来,入了关后,因环境水土变化,八旗士兵和皇室中常有人患有天花。 当初顺治爷便是因天花而驾崩的,当今皇帝康熙爷幼时也曾得过天花,那时候也是经歷了九死一生方才熬过来的。
第91页 因此对这时的人来说,天花是尤为恐怖之事。 四福晋听了太医的话一阵头晕,险些昏过去,幸好身边的巧瑛及时扶住了她,但四福晋仍是哭着喊了声“我的儿啊!”,便扑到了弘晖的身上,泪流满面。 ☆、第138章 惺惺相惜 刘太医看着连连摇头,却也没办法。 “四福晋,您还是尽量安排人照顾好大阿哥,这种事可耽误不得。”太医见四福晋哭个不停,皱了眉劝着。 四福晋这才回过神来,忙拉了太医的衣袖,目含期待地望着他,连声恳求:“刘太医,您一定要救救弘晖,他还这么小,他不能有事啊,求您,一定要救他,您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刘太医同情地看着四福晋,嘆道:“这是下官的职责,下官定会尽力,只是结果无法保证,还请四福晋尽快安排曾出过痘的人照顾好大阿哥,其他人未免传染,还是隔离为好,只要大阿哥能熬过这一劫,便可无碍。” 四福晋心中升起希望,忙道谢,问道:“可有何事要注意的?” 刘太医把要注意的事项写在纸上,递给四福晋,四福晋看了,连连谢了,让人打赏了太医,派人送了出去。 四福晋擦了眼泪,把弘晖院子里和自己院子里伺候的都叫了来,询问有谁曾得过天花。 众人面面相觑,面露惊恐,谁也未回话。 四福晋不禁面露失望。 这时,姜辞上前一步,跪在四福晋面前:“福晋,奴才小时候曾得过天花。” 姜云也上前,毅然道:“福晋,奴才也曾得过。” 四福晋面露喜色,亲自上前扶起二人,温声道:“既如此,弘晖就由你们二人照顾了,待弘晖好了,我定会禀了爷好好赏你们。” 姜辞和姜云磕了头,站了起来。 四福晋疲惫地揉着额头,遣了众人,只留下姜辞和姜云。 握着弘晖的手,四福晋难掩悲痛:“弘晖,你可要好好的,额娘不能没有你。” 到底是母子,便是四福晋往日里再是沉稳威严,此刻也不由得情绪外露,面色黯然憔悴,更何况弘晖是她唯一的儿子。 四福晋一连担心了几日,此刻也累了,託了姜辞和姜云好好伺候着,待弘晖醒了,定要立刻禀了她,便先回去歇息了。 姜辞和姜云恭送了四福晋,回到屋里,守着昏迷不醒的弘晖。 见弘晖安静地睡着,褪去了往日的小大人的样儿,真正地变得像个七八岁的孩子,稚气的脸上透着病态的潮红,额头上垫着湿帕子以降温。 一阵静默后,姜云抬起头,看向姜辞,忍不住问道:“你当真曾得过天花?”语气中满是怀疑。 姜辞迎着她质疑的目光,苦笑了声,反问道:“有或没有重要吗?你可曾得过?” “是啊,有什么重要的?重要的是大阿哥好好的。”姜云突然间神色一黯,低低地嘆着。 若是弘晖没了,她们这些贴身伺候的一个也活不了,至于谁真心,谁假意,并不重要。 而姜云能够选择留下,也足见其心性,令人佩服。 此刻因着弘晖,两人的心再次向对方靠近,有同病相怜,也有对彼此的欣赏和惺惺相惜。 姜辞看着往日里活蹦乱跳的弘晖没有一丝生气地躺在床上,难掩感伤。 到底是相处了这么久,若说没感情是假的,虽说弘晖常嘲笑她,但对彼此却是真的关心。若是能够帮弘晖度过这次劫难,她会不惜一切代价。 只是弘晖是否能挺过去呢? 她真的能够改变歷史吗? ☆、第139章 一线希望 宫里的太后和德妃得知了弘晖的病情,纷纷派了人来询问,还派了三个太医住到了四贝勒府,随时观察弘晖的情况。 便是塞外的康熙爷也得知了此事,因是四贝勒唯一的嫡子,康熙特准四贝勒连夜赶回京城。 因此三日后四贝勒便回到了府中,简单地沐浴更衣后便来到弘晖的住处,看到弘晖的样子,四贝勒脸绷的紧紧,询问了四福晋弘晖的情况,便赞赏了姜辞和姜云两个,并嘱咐好好伺候,便回了前院。 这几日,弘晖依旧没有好转,脸上身上开始陆陆续续地长满了红色的疹子,恐怖至极。 昏迷中的弘晖不时地伸手挠着脸上的疹子,神色极为痛苦,姜辞和姜云互相交替着日夜不停地紧紧地守着弘晖,不让他碰脸上的红疹,几日过去,两人愣是憔悴了不少,弘晖却依旧没有好转。 姜辞忍不住询问大虎,可有何方法可以救弘晖。 “姐姐,这个大虎也不清楚,只是二十一世纪的姐姐不是昏迷不醒吗?姐姐当初是因为血脉之力爆发,身体无法承受,所以才陷入昏迷,但也正因如此,也保住了姐姐的一条命。姐姐身体内的冰雪之气是天下至寒之气,既能令人失去生命特徵,也能延缓人的生命,只要姐姐的体内一日有着冰雪之气保护,姐姐便一日无生命危险。” 姜辞思忖着大虎的话,眼睛一亮,问道:“那么是否这样的方法也能用到弘晖的身上?只要我把冰雪之气传到弘晖的体内,是不是就可以救回弘晖?” “这……”大虎犹豫着,半晌未说话。 姜辞皱眉问道:“可有什么为难之处?”
第92页 大虎嘆了口气,道:“不是不可以,只是姐姐也知道姐姐当初是如何昏迷的,姐姐的血脉之力太过强大,有好处也有坏处。如今姐姐的功力尚浅,若行此事,一不小心便会如当初般再次陷入昏迷,到时候姐姐便可能会再也无法醒来。而且,世人有一命抵一命之说,更何况如今姐姐是要逆天改命,要一个原本应该死去的人活下来,后果更是无法承受。” 姜辞的心情一下子低落了下去,永远无法醒来吗? 但是弘晖无法再等,自己到底该如何做? 想到弘晖可能会就此死去,世界上再也没有这个一直以来真心关心自己的人,姜辞就感到心痛的窒息。 可是若是她当真永远醒不过来,她便再也回不了家,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 姜辞从未有一刻如此为难过。 看着弘晖,姜辞喃喃低语:“弘晖,你还要睡多久?四福晋很担心你,贝勒爷也很担心你,我们所有人都担心你,你一定要挺过来,知道吗?” 不知何时,感觉到脸颊一片冰凉,姜辞伸手摸了摸,才知道自己已是满脸泪痕。 无论是哪种情况,都是她无法承受的,她不想弘晖死,也不想再也见不到自己的爸爸妈妈,可是如果她不努力,弘晖便会立刻没命。 她是不是可以告诉自己,她还有一线希望,她不一定会永远沉睡不是吗?或许会有奇蹟,老天既然让她有机会活下去,便不会这样为难她的,不是吗? 一只手突然覆上她的肩,姜辞一震,抬眼看去,却对上四贝勒复杂的眼神。 她忙起身行了一礼:“奴才请主子爷安。” ☆、第140章 你要三思 “为什么哭?”四贝勒深深地凝视着面前低着头的姜辞,声音低沉,又有着一丝难得的温和。 “奴才、奴才……”姜辞讷讷无语,不知如何回答。 若说担心弘晖,眼前的人未必相信,若是其他,又能怎样说? “你能如此关心弘晖,不枉弘晖如此待你,爷要谢谢你。” 四贝勒却没有再追问,淡淡地开口。 姜辞愕然抬头,不相信“谢谢你”这三个字是从他口中传来。 看到四贝勒眉眼间的疲惫与伤感,这才意识到眼前的人再是冷漠,再是尊贵,却也是个父亲。 府上虽还有二阿哥和三阿哥,但眼前的这个却是他唯一的嫡子。 想来没有谁会不难过吧? 难怪他能如此平心静气,甚至称得上温和,都是为了弘晖罢了。 她垂下头,眨去眼中的酸涩。 或许是因为同样挂念着弘晖,同样脆弱,此时的四贝勒没有了往日里对她的挑剔和防备,两个人一坐,一站,谁也没再说话,气氛倒也温馨平和。 不知何时,四贝勒靠在床沿,拄着头,睡了过去。 姜辞见了心里一酸,拿起一张薄被轻轻地盖在四贝勒身上。 一只手突然间握住了她的,四贝勒勐地睁开了眼睛,眼神冷漠而冰冷,只是在看到眼前的人是谁后,浑身的肌肉陡然间放松了下来。 看到她给自己盖被子的动作,四贝勒目光一闪,继而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唤做温情的东西。 姜辞以为自己看错了,再看去,才发现是真的,眼前的四贝勒真的不再冰冷,而是开始流露出一丝人气。 只是也只是惊讶了几秒,姜辞便沉默着收回手,低着头,重新站到了另一边。 这一夜过去的很快,四贝勒没多久便回去休息了,姜辞一整夜都看着弘晖,看着这个自己相处了半年的男孩。 弘晖表面上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其实内心里也是单纯和孤独的,渴望着阿玛的关注,所以在听了她的话后,才努力摆脱从前对四贝勒的畏惧,开始主动接近四贝勒,开始撒娇,流露出孩子的一面。 弘晖自小聪明,却并未因此而不努力读书,而是按着四贝勒的期望努力用功,期待得到四贝勒的认同和夸奖。 也因为孤独,所以才会对听故事如此热衷,所以才对她如此依赖。 姜辞的心里软软的,过去与弘晖的点点滴滴涌向脑海,愈发另她捨不得眼前的男孩,也令她下了一个决定。 翌日是姜云守夜,姜辞悄悄来到弘晖的房间,施法让姜云睡了过去,自己则走到弘晖的床前。 看着看着,姜辞的目光流露出一抹坚毅,按着大虎告诉自己的方式开始运功。 大虎在她脑海里大叫:“姐姐,姐姐,你要三思啊,你要丢下大虎了吗?呜呜呜,姐姐要是醒不过来了,大虎怎么办?呜呜呜,姐姐你再考虑一下好不好?大虎求你了!” 姜辞险些岔过气去,满头黑线。 不过听着大虎如此可怜兮兮的声音,还是心生不忍。 似是看到大虎在空间里撒娇打滚,卖萌求可怜的模样儿。想到大虎还小,平日里最是依赖她,自己若是醒不过来,大虎是不是又要独自待在空间里了呢? 目光再次落在弘晖的身上,姜辞的眼睛迅速模煳了,咬牙道:“大虎,对不起,如果姐姐能够醒过来,一定好好地补偿你,就这一次,姐姐再也不会丢下你了,好不好?” 说罢闭上眼,不再听大虎的声音,凝聚心神,缓缓将冰雪之气从指尖溢出,顺着弘晖的额头传入弘晖的体内,让冰雪之气一点点包裹住弘晖的血液、心脏和经脉。
第93页 ☆、第141章 姜辞甦醒 随着时间的流逝,冷汗沿着额头一点点流下,浑身的力气似在一点点流失,姜辞的脸色渐渐发白,樱唇也渐渐褪去血色。 姜辞努力保持着这个姿势,不断地将冰雪之气一点点渗入弘晖的身体各处,将他体内的各个生命机能包裹住。 不知过了多久,姜辞整个人瘫软在地上,眼前一阵阵发黑,再努力看了眼床上的弘晖,他脸上的痛楚已经不见,神情变得平和,仿佛只是简单地睡着了般。 姜辞终于放下了心,只要过了这几日,弘晖就能平安地度过危险期,醒过来了,勉强爬起来,蹒跚着走出了房间。 月华如水,姜辞行走在青石小路上,身形不时地摇晃着,树影婆娑,如女子摇曳着身姿,漆黑的天幕上一颗颗星星眨着眼睛,好奇地望着夜色中背影孤寂落寞的女子。 姜辞停住脚步,眼前隐约有人影和灯影闪烁,不由苦笑着摇了摇头,大概是她眼花了吧,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 她要赶紧回到房间,不能晕倒在外面。 再次抬脚,突然一阵天旋地转,终是忍不住倒了下去。 一个人影快步上前,接住她倒下的身体,揽着她柔软纤细的腰肢。 月光下,眼前的女子双目紧闭,小脸儿煞白,唿吸微弱,柔弱的身姿仿佛一阵风,随时会消逝。 皱了皱眉,抬手在她鼻翼下试探了下,眉峰皱的更紧,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大步往前院书房行去。 已是三日过去,姜辞丝毫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唿吸一直若有若无,面上却仿佛是睡着了一般。 四贝勒满心不解地凝视着她沉睡的面容,那日他本欲去探望弘晖,路上却瞧见了她一个人走在路上,突然间倒了下去。 把她带到前院书房,另府医看过,却说不出所以然,请了太医来看,亦是如此。 那日,她面上毫无血色,分明是生病的模样,为何却查不出原因? 此事太过奇怪,未免引起不必要的传言,还是将她送去别处为好。 好歹伺候了弘晖一场,总要让人好好照顾她,直至醒来。 阳光透过纱窗照入室内,落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儿身上。 闭着的眼睛突然轻轻地颤了颤,右手食指微动,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却又立刻不适应地闭上。 许久,再次睁开,一双纯净剔透的眼眸流光溢彩,粉白的脸颊泛着淡淡的温润的光泽,下巴尖尖,红唇如初开的花瓣娇嫩诱人。 疑惑地望着眼前的一切,姜辞缓缓坐了起来,打量着屋里的摆设。 穿上衣服,打开门,缓步走了出去,迎着正午的骄阳,姜辞抬手挡住刺目的阳光,许久才放开手,望了眼院子里左右的两颗银杏树上翠绿翠绿的叶子,径直往外面走去。 一个婆子迎面从垂花门处走了进来,一抬眼见着她,如见了鬼般地瞪大眼睛,手中的菜篮子“啪”地掉在地上,菜叶子落了一地。 姜辞走上前,微笑着开口:“请问,这里是哪里?” 婆子勐眨了几下眼睛,喃喃地道:“别、别院。” 歪了歪脑袋,疑惑的目光瞧着她,蹙了蹙眉,红唇微嘟,那模样怎么看怎么可爱娇俏,惹人怜爱。 “那这里是哪里的别院?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声音软软糯糯,清澈婉转,仿佛林间初醒的精灵,眉目间依稀透露着一丝茫然与纯粹。 ☆、第142章 说话算话 “这是贝勒爷的别院,姑娘可算是醒了,姑娘昏迷了两年,可还有哪里不舒服的?”那婆子终于算是缓过来了,面上渐渐露出一抹喜色。 两年? 姜辞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暗暗吃惊,原来她已昏迷了这么久吗? 不过,能够再次醒过来,唿吸到新鲜空气还真是好,老天爷当真是眷顾她。 而且自从醒来后,她感觉自己似乎哪里不一样了,却又说不上来。 这里既然是别院,想来这些年她都是住在这里了。 想到这里远离四贝勒府,姜辞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既如此,她何不藉此离开? 下一瞬,姜辞又犹豫了,心里不可避免地想到了一个人。 虽然这一觉只感觉倏忽而过,却已是过了两年,也不知十三阿哥如何了?可还念着自己? 当时未向他告别,此刻竟愈发地想念他,好想尽快见到他。 她急忙往外走去,走了几步却又顿住了脚步,想了想,最终还是折了回来,问那婆子:“十三爷可在京里?” 那婆子先是被她疾步往外走的动作给弄的一怔,这一会儿听了她的话又满腹疑惑,但还是笑着回答了她的问话:“十三爷常过来看姑娘,姑娘醒了,想来十三爷也会高兴,姑娘要不先回去歇着,我这就让人去禀报了四贝勒和十三爷。” “那个,我想见十三阿哥。”姜辞嗫喏着道了句,脸颊泛起一丝红晕。 婆子了解地笑了笑,慈爱地道:“我晓得了,姑娘放心。”便笑着去了。 姜辞的脸更红了,总觉得那婆子那一眼有什么深意,却顾不得理会。 她回了房间坐了会儿,当看见手上的手鍊,陡然眼睛一亮,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下一刻便已进了空间。 一团白色勐地向她沖了过来,巨大的力道一下子沖的她跌在地上。
第94页 雪白的毛茸茸的脑袋在她胸口前蹭来蹭去,大虎委屈的哽咽声响了起来。 “姐姐,你终于来了,呜呜呜,大虎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姐姐了。” 姜辞的心霎时间软的一塌煳涂,眼眶一阵酸涩,愧疚铺天盖地而来,几乎将她淹没。 她伸手顺着大虎的毛髮,柔声道:“大虎,姐姐再也不会丢下你了,都是姐姐不好。” “姐姐说话算话,再也不要丢下大虎了,大虎真的好害怕。”大虎的声音愈发地可怜兮兮。 “嗯,姐姐说话算话。”姜辞肯定地用力点头,紧紧地抱住它的脑袋。 好不容易将大虎从她怀里挖了出来,一眼看到大虎蹲在地上,亮晶晶的眼睛,满是纯真喜悦地望着她。 许久不见,大虎一点没变,只是更依赖她了。 唉,想到自己狠心丢下它,心里就难受的不行。 自从来了这里,大虎一直像个孩子似的跟着她,也只有自己一个人能与它说话,也不知这么久以来大虎是如何度过的? “这些日子都发生了什么?弘晖可还好?”姜辞想起了这个问题,便问大虎。 “弘晖因为有姐姐的帮助,并无大碍,几天后就醒了过来,身体也渐渐恢復。自姐姐昏迷不醒后,姐姐就被送到了这里,十三爷和弘晖常常来看姐姐。” ☆、第143章 因祸得福 姜辞高兴地不知如何是好,当初不过是存了万一的把握,没想到弘晖真的活了下来。 这算不算是改变了歷史呢? 又想到十三阿哥,知道他依旧没忘记她,常常来看她,姜辞的心一瞬间酸酸的,软软的,甜甜的,很想立刻见到他。 但她还有个问题需要了解。 “这次我醒了过来,似乎感觉身体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比往日更轻盈,体内的冰雪之气多了许多,也更加的纯净,甚至一下子冲破了第三重,一跃至第四重,这是怎么回事?” 大虎嘻嘻笑着,喜不自禁:“这就是所谓的因祸得福了,原本姐姐为救弘晖消耗了一半的冰雪之气,无法承受血脉之力,再次昏迷不醒。但也正因如此,姐姐昏迷的两年内,不仅把消耗的冰雪之气恢復了过来,功力反而愈发稳固,气息也更加地纯净,已初步达到了无我之境。没有了之前修炼的阻碍,姐姐的功力也一下子突破了第三重。姐姐可以试一下,如今的你已经可以任意将冰雪之气转化为利器。” 姜辞听了不免惊讶又惊喜,还真是人生处处伴随着意外啊。 试着将掌心里的一团白气随心意转化为一条长长的冰雪长鞭,没有冰雪的坚硬易碎,柔软度十分的高,与真正的鞭子没有两样,但却保留着冰雪的极低的温度,光是触碰到便能将人冻成冰块,更何况是落在对方的身上。 等到姜辞再次睁开眼睛,窗外已是夕阳西下,屋子里也变得昏黄黯淡了些许,静谧的感觉围绕在四周,心情也变得舒缓安逸了许多。 一眼看到床边坐着的人,姜辞差点忍不住从床上跳了起来。 再定睛一看那人熟悉的眉眼,眉眼当中的舒朗,和唇角温暖的笑意,心里霎时间软成了一摊水,嘴角轻扬,眼睛亮的如天上的星星,伸出双手揽住他的脖子,主动地依靠了过去,脸颊在他胸口轻轻地蹭了几下,像一只慵懒温顺的小猫。 十三阿哥支着下巴的手转而放在她的腰上,五官线条愈发地柔和,另一手轻抬起她的下巴,低着头柔柔地凝视着她愈发细緻恬静的眉眼和褪去了圆润的下巴,唇轻轻地落在她卷翘的眼睫上,引得眼睫如蝶翼般轻轻地颤动,嘴唇下落,来到那两片微微嘟起的红唇上,张嘴惩罚般地狠狠地咬了一口。 姜辞“啊”地一声,十三阿哥立刻安抚般的用舌尖轻扫过唇瓣上被咬出血的地方,轻轻地舔舐着,温柔而缠绵。 双手抚摸着身前因长开而变得愈发玲珑细緻的腰身,紧紧地扣在怀里,十三阿哥的目光愈发火热,眼中闪烁着似要将她吞入腹中的欲望。 姜辞吓得浑身一个激灵,这才意识到自己貌似做的过火了,忙双手抵上他的胸膛,红着脸推开他一些。 这具身体分明已不如当初青涩,对男人的影响自然也就更大了。 她这样不知死活地凑上去,还不知会发生什么呢。 然而她这样子看来却成了欲迎还拒,十三阿哥的慾火不减反增,哪里由得她逃?将她双手抓了缚在背后,整个人压了上去。 “小辞,小辞……”一阵大唿小叫的声音由远及近,夹杂着杂乱的脚步声,房门“砰!”地一声被推了开来。 十三阿哥面孔一黑,紧皱着眉懊恼地瞪着身下眉眼间一瞬间爬满了笑意的臭丫头。 ☆、第144章 授受不亲 姜辞笑的眉眼弯弯,如一只得意的小狐狸。 十三阿哥还保持着居高临下压在她身上的动作,皱着眉,甚为恼火,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这小丫头,还这样笑他,从不知她什么时候竟变得如此狡猾了? 此刻的他恨不得将屋外的某人拉过来狠狠地打一顿。 “啊!” 从门外冲进来的人一眼看到眼前的情景,吓得捂了眼,尖叫一声,匆匆地跑了出去。 姜辞脸蛋红的似要滴血,虽然嘴角依在带笑,仿佛在嘲笑身上的男人,却抵不过她心下的懊恼和羞赧。
第95页 这个男人也太坏了,自己才刚醒来,他就这样迫不及待,害得她也跟着出糗。 微恼地抬眸瞪了他一眼,那一眼波光粼粼,似喜似嗔,面颊如桃花般,煞是动人。 不知是不是长大了的缘故,她的每一个动作都似在撩拨着他,从前还能克制着,如今再看着眼前的女子,竟一点也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她的欲望。 嘆了口气,好不容易才从她身上移开了目光,扶着她坐了起来。 姜辞理了理头髮和衣裳,依旧有些赧然,再看十三阿哥已恢復了之前的衣冠楚楚,不由暗暗撇嘴。 “十三叔,小辞,我进来了。”门外响起弘晖小心翼翼的声音。 十三阿哥黑着脸走到外面,把弘晖拽了进来,气笑道:“你这臭小子,来了也不敲门,就这样随意闯进来了,你还真是愈发不懂规矩了啊?” 姜辞默默吐槽,不是被打搅了好事而恼羞成怒吗? 弘晖先还不好意思,脸蛋依旧红红的,待看见了姜辞,便眼睛一亮,什么也顾不得了,几步跑过去紧紧地抱住了姜辞,呜呜地哭了起来,眼泪鼻涕全蹭在了她的身上:“小辞,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永远也醒不过来了呢,你怎么这么坏?竟然一睡睡这么久,害我担心死了。” 姜辞忙伸手搂住了他,轻拍着他的背,柔声安慰着他:“我这不是醒来了吗?你看,我现在好好的呢。” “哼,这帮庸医,怎么也说不出你生病的缘由,真想砸了他们的招牌,让他们欺世盗名!” 姜辞微汗,这可与人家的医术无关,自己的情况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所理解的范畴,能看出缘由才怪了。 不过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在心里同情一下那些大夫。 眼前的弘晖比当初要高了一些,也瘦了一些,已经到了她的胸口,只是依旧如以前般黏着姜辞。 姜辞突然间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不由感嘆。 十三阿哥把弘晖拽离了姜辞的怀抱,皱着眉道:“弘晖,你已经长大了,男女授受不亲,知道吗?” 弘晖不满地撇了撇嘴,很想说那你刚刚在做什么?但他瞧见自家十三叔黑沉的脸色,没敢说出口。 十三叔虽平日里脾气好,但生气的时候也是很可怕的。 姜辞看着在心里乐开了花,这样的十三阿哥还真是可爱又……迷人。 十三阿哥坐到她身边,伸手轻抚着她的脸颊,含笑道:“明儿爷再来看你,你好好歇着,莫让爷担心。”他的声音温柔地能滴出水来,星眸含着无尽的柔情。 姜辞觉得自己快要溺毙在他的温柔里面,满心的甜蜜喜悦,突然觉得此刻的弘晖还真是有点碍眼,弘晖若是不在,此刻的她真想抱着十三阿哥狠狠地亲上一口。 “好吧,那你要早点过来。”遗憾地嘆了口气,姜辞不舍地握住他的手轻轻地摇晃着。 “小辞,你厚此薄彼!你见色忘义!小爷再不理你了,哼!”弘晖掐着腰气唿唿地埋怨着,一熘烟儿跑了出去。 ☆、第145章 义无反顾 姜辞眨了眨眼,与十三阿哥对视一眼,“噗嗤”笑出了声。 “爷走了,好好歇着。”十三阿哥微笑着揉了揉她的发,起身就要离开,姜辞拉住他的手,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仰头凑近了他的脸颊勐地亲了一口,然后快速退了开来,若无其事般笑眯眯地道着:“十三爷慢走。” 十三阿哥愕然瞪大了眼,瞧着她明亮的目光,灿烂的笑容,霎时满心柔情。 翌日午后,十三阿哥果然来了,躺在院子里树荫下的躺椅上,姜辞端了杯茶递给十三阿哥,十三阿哥接过抿了口,闲闲地与她说着对她的安排。 “当初你病的蹊跷,四哥是以你犯了错被赶到了庄子为由将你放在别院,如今你既已无碍了,爷原想着向四哥讨了你去,给你个名份,只是你身份敏感,在你昏迷期间,太子明里暗里地问过几次,明显怀疑你被处置了。四哥的意思是,还是让你回到四哥府上,另安排个差事。你当初尽心照顾弘晖,四哥不愿委屈了你,问你愿不愿到书房做个伺候笔墨的丫头。” 说到这儿,他语气一顿,把茶盏放到一旁的几上,握住了姜辞的手,轻轻一拉将她整个抱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额头,歉意道:“如今爷还不能给你名份,只得委屈你继续留在那儿,只是你且放心,你毕竟伺候过弘晖,四哥不会为难你,待过几年爷想办法讨了你去。” 姜辞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环着他的腰靠在他的怀里,听了他的话,沉默几息,想到昏迷之前遇到太子的事,便告诉了他。 “当初您和四贝勒随皇上巡幸塞外,十四阿哥带了我出府,那个时候太子把我掳了去,说是……”说到这儿,她微微红了脸,明眸闪烁,毕竟引诱他这种事儿还是比较难以启齿。 十三阿哥目光一缩,嘴唇紧抿,面色有些阴郁,搂着她腰的手紧了紧,紧张地问:“太子可有为难于你?” 瞧着他如此模样,姜辞“噗嗤”一笑,眼珠一转,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感觉到身前的他身子一阵紧绷,眼眸变得深邃,姜辞唇角越翘越高,故意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巧笑道:“他没有为难我,只是……让我引诱你罢了。”
第96页 十三阿哥倒吸了口凉气,耳根微红,皱着眉,一掌拍在她屁股上,咬着牙轻斥:“你这坏丫头,故意的吧?嗯?” 感觉到身下的坚硬,姜辞笑意更欢,不过却不敢逗弄他了,赶紧跳出他的怀抱,离他远远的,双手背在身后,歪着头笑眯眯道:“不过,奴才可不敢引诱十三阿哥。” 十三阿哥正要起身抓她过来,闻言一愣,若有所失。 抿嘴一笑,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姜辞继续慢悠悠道:“免得引-火-烧-身-啊。” “哼!你这坏丫头,敢打趣你十三爷?”十三阿哥气笑了,却又拿她无可奈何。 姜辞对自己只管点火不管灭火的行为丝毫不以为意,她可不愿让他就这样轻易得手。 古代的男人若是得到的太容易,便不会珍惜。 虽说她迟早是要回去的,但并不妨碍她在这里谈一场恋爱。 更重要的是,她捨不得对这样一个男子放手,想要在他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记,即便日后离开了,也要他永远记得自己。 她知道自己很自私,但是她就是不愿放弃,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决定了一件事就会义无反顾地走下去。 原想教训她一顿,只是十三阿哥瞧着她面上的笑容,一时便愣住了。 这样的笑容太过纯粹,太过温柔,太过耀眼,是在她身上从未见过的,这一刻,似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心里蔓延,迅速地生根发芽。 ☆、第146章 心满意足 被她挑起了慾火,十三阿哥甚是无奈,连喝了几口茶,才勉强压了下去。 这会儿姜辞嘻嘻笑着坐到他对面的位置,撑着下巴瞅着他,眼眸晶亮,黑白分明。 十三阿哥瞧着无奈摇头:“你这是把爷想的多禽兽?爷还不至于这会儿就把你给办了。” 他这样直接地说出来,倒是另得姜辞颇为不好意思,脸颊微红,如染了胭脂般,只抿嘴微笑。 十三阿哥转开目光,想起自己还有许多事没问清楚,旋即正色道:“小辞,你与我实话实说,当初你莫名昏迷不醒,究竟是怎么回事?” 迎上他严肃的目光,姜辞心理“咯噔”一声,脸上的笑容缓缓地收了起来。 知道自己若是答的话不合理,必定会引得他们怀疑,姜辞在心里迅速地想着说辞,作出努力思考的样子,小心翼翼道:“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就是那晚不放心弘晖,就去看看他,离开的时候不知怎的就晕了过去,直到醒来,才发现已经过去了两年。” 十三阿哥面色凝重,紧皱着眉,浑身上下透着丝阴沉沉的气息。 姜辞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十三阿哥,不禁有些发憷,接下来也不敢再随意说话。 “这件事太过奇怪,我与四哥查了许久也未曾查出什么,只是若真是有人图谋不轨,应当不会对你出手才是。”这是另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姜辞就眨着眼睛,笑道:“哎呀,索性我也醒了过来,说不定就只是意外呢。就像十三爷所说,奴才也没碍着谁的事儿,谁会害奴才呢?” “有些事你不懂,虽说世间之事无奇不有,然有些事却并非无缘无故,你虽只是个丫鬟,却到底是四哥府上之人,又与我和十四弟亲近,难保不会被人盯上了。” 瞧着姜辞眨着一双清澈水润的眸子无辜地望着自己,笑的没心没肺的,十三阿哥哂笑着摇了摇头,自己与她说这些做什么?她又不懂。 十三阿哥索性转了话题,道:“好在你如今瞧着依旧活蹦乱跳的,想来已是无碍了。待回到四哥府中,让府医再给你瞧一瞧。” 姜辞笑眯眯地点点头,只管盯着他瞧,不置一词,这乖巧听话的样子惹得十三阿哥一阵好笑,心里又有异样的感觉在流淌。 翌日傍晚时分,姜辞乘着马车回到了京城四贝勒府,随十三阿哥往前院书房而去。 炎炎夏日,草木葱郁,花木繁盛,依旧是熟悉的景致,却已是隔了两年。 那个时候,她未想过自己会再次醒来,曾经期盼过或许会有意外回到原来的世界,只是一觉醒来依旧是这个世界,她再次踏入了这个地方。 只是此刻的她没有失落,只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她想,或许是因为身边的这个男人。 姜辞定定地望着身前俊逸挺拔的背影,心里满满地都是甜蜜,有谁说过,有了牵挂,只要身边有心里的那个人,总会觉得心满意足。 姜辞抿唇轻笑,不一会儿两人便跟着小厮来到了前院书房前假山上的一座凉亭。 凉亭里摆着石桌石凳,石桌上摆着一副棋盘,从亭子里往外可以看到池塘里的荷花,微风徐徐,在这夏日里透着一丝清爽,颇为静谧悠然。 四贝勒一身家常的天青色袍子,正坐在石桌前独自下棋,褪去了以往的严肃冷峻,这会儿的四贝勒神色微霁,侧脸安然,比往日里要显得亲切温和许多。 ☆、第147章 若有所思 “四哥。”十三阿哥笑着打了声招唿,便径直撩了袍子坐在四贝勒对面:“一个人下棋有何意思?让弟弟来与您下一盘。” 四贝勒嘴角轻扬,眉眼温和,明显对十三阿哥的到来甚是愉快,轻应了一声。 姜辞便上前轻福了福身:“奴才给主子爷请安,主子爷吉祥。”
第97页 四贝勒抬眼轻瞥了她一眼,那一眼没有任何意外,淡淡地“嗯”了一声,便转过脸垂下眼睑,收了棋盘上的棋子,然后十三阿哥执白子,四贝勒执黑子,白子先落,重新下了起来。 四贝勒正襟危坐,神色认真又安然,十三阿哥一手支着下颚,另一手执着白子,随意地将右腿搭在左腿上,姿态甚是随意,只是神色间却极是认真,凝眉观察着棋盘,抿着唇,小心地落下一子。 有小厮端了茶水上来,姜辞接过茶具,给两人分别倒了一杯茶,轻搁在二人面前,然后退到十三阿哥身后,静静地看着二人对弈。 姜辞曾学过围棋,常与父亲对弈,虽不甚精通,却也还过得去。 她看得出十三阿哥从开始的随意到后来每一颗子都下的极为慎重,反观四贝勒始终神色安然,不紧不慢,一开始被十三阿哥逼得节节败退,也不见任何慌张,只是后来却因为十三阿哥一时激进而陷入四贝勒的陷阱,开始举步维艰,渐渐陷入了被动。 姜辞知晓这一局十三阿哥必败无疑,毕竟还是年轻,行事激进,而四贝勒却要相对沉稳一些。 十三阿哥额上已出了汗,眉头紧蹙,姜辞便从怀里掏出帕子给十三阿哥擦了擦额上的汗。 姜辞完全是下意识所为,十三阿哥却身体一僵,抬眸瞅了她一眼,姜辞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十三阿哥眉眼舒展开来,唇角轻扬,重新低下头开始落子。 这时,姜辞感觉到一抹微凉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抬眼看去,正对上四贝勒若有所思的黑眸。 姜辞微愣,只是转眼四贝勒便不再看她,重新垂下了眼睑。 虽不明所以,姜辞却并未多想,依旧看着棋盘,果不其然,十三阿哥输了。 “四哥的棋艺还是一如既往,弟弟甘拜下风。”十三阿哥朗笑着,并无失落之情,甚至神色间十分畅快。 姜辞很是欣赏十三阿哥这样的心性,并不为输赢而纠结,赢了固然高兴,输了亦畅快安然,她微微笑着,凝视着十三阿哥含笑的侧脸,眉眼中聚满欣喜。 “你会下棋?”四贝勒突兀地看向姜辞,问道。 姜辞微愕,转眸迎上四贝勒沉静寡淡的黑眸,轻颔首,恭敬回道:“回主子爷的话,奴才只是略懂一些。” “既如此,你与爷对弈一局。”他看着她,不容拒绝地开口。 姜辞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瞪大眼,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与四贝勒对弈?开什么玩笑?她虽然会下围棋,可还没有认为自己便能够与四贝勒过上几招,不落的惨败就不错了。 只是她要如何拒绝? “那个,主子爷,奴才只是会一点点。”她咽了口唾沫,小声道着,希望他不要浪费时间,她可不想落得惨败被人笑话。 四贝勒就那样静静地望着她,黑眸静默,不语。 片刻后,姜辞败下阵来,哭丧着脸看了十三阿哥一眼。 十三阿哥忍着笑起身拍了拍她的肩,附到她耳边,轻声道:“别怕,四哥不会为难你的。” ☆、第148章 不明所以 姜辞只得应声坐了下来,只是双手却有些汗湿,抿着唇,深吸一口气,见四贝勒执黑子,她便执了白子,愣愣地发呆。 因是白子先行,姜辞随意在一角落下一子,这个时候她紧张的心情稍稍平復,开始认真地看棋局。 傍晚的风虽清爽,但到底是夏日,空气依有些闷热,没过多久姜辞便额头冒汗。 对面的人也不存在什么怜香惜玉之心,只在最初让了她两三颗子,之后便趁势追击,姜辞被打的落花流水,惨不忍睹。 姜辞嘴越抿越紧,心里叫苦连连,只盼着快点结束这一局,面上却极力保持镇定,直到看到自己彻底输了,内心重重地嘆了口气,认命地站了起来,默默地垂着脑袋回到十三阿哥身后,不敢抬头看人。 “那个,十三爷,还是您来吧。”她轻轻地扯了扯十三阿哥的衣袖,声如蚊蚋。 见她如此模样儿,十三阿哥轻咳一声,忍着笑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软语安慰:“你别难过,我四哥棋艺精湛,连我都不是对手,更何况是你,你能走到现在已是难得了。” 姜辞在心里冷哼,若非开始四贝勒让了她两三颗子,恐怕她连三四招都过不了。 不过她也不是为这个难过,只是面子上受不了罢了,实在是四贝勒太狠了,简直丧心病狂,她又不是十三阿哥,干嘛要逼得那么紧嘛? 又下了一局,依旧是十三阿哥输了。 眼看着天色渐晚,四贝勒与十三阿哥商量着晚膳便在亭子里用了,吩咐人摆了膳。 用完了膳,二人回到书房喝了会茶,说了会儿话,十三阿哥便告辞了。 姜辞如今已是四贝勒的贴身丫鬟,自是要留下来伺候,这时候姜辞才发现四贝勒身边并无丫鬟,只有小厮。 想着歷史上四贝勒不近女色,莫非是真的?只是连个丫鬟都没有也太夸张了吧? 不,如今她已算是四贝勒身边唯一的丫鬟了,想到此,姜辞顿觉尴尬。 不知有多少人打破了脑袋想做四贝勒身边的丫鬟,却被她占了,姜辞已然想像到自己未来处境的艰难。 苏培盛带着几个小厮进来服侍四贝勒梳洗了,重新换了一件干净的竹青色的袍子,便退了下去。
第98页 四贝勒走至大书案后开始练字,手执狼毫,还未落笔便顿住了,黑眸瞥向安静地研墨的姜辞:“明日起,由你伺候爷梳洗更衣,这个会吧?” 姜辞错愕地睁大了眸子,迎上四贝勒的目光,傻傻地点了点头。 她以前伺候弘晖,自是习惯了服侍古人更衣,只是这会儿听了四贝勒的话却觉不妥。再一想却又没什么不对,如今她也算是四贝勒的贴身丫鬟了,四贝勒身边没有贴身丫鬟的话,由小厮服侍还好说,如今有了她,总不能还让小厮服侍。 因此,尽管再不愿,姜辞还是点头应是。 “你原唤做孟辞,如今既已不在弘晖屋里伺候,还叫孟辞便是。”四贝勒悬腕落笔,不再看她。 姜辞,不,孟辞依旧恭声应是,对此并不甚在意。 “爷想知当初你为何晕倒?爷要听实话。” 听了这句话,孟辞下意识便要点头,下一瞬,当意识到他问了什么的时候便是一愣。 他这问题跳跃的也太厉害了吧? 不过,孟辞不敢不答,依旧照着回十三阿哥的话回了。 四贝勒冷笑出声,将狼毫“啪”地一声搁在紫檀木笔架上。 孟辞的心跟着一颤,下意识察觉到了不妙,却是有些不明所以,她哪里说错了吗? ☆、第149章 虚惊一场 孟辞愣愣地瞧着四贝勒阴的能滴出水来的面孔,不明所以。 不过,虽不知他为何发怒,却也知此刻的四贝勒不易得罪,说话更要小心。 因此,孟辞抿着嘴,低垂着头,姿态极为恭顺。 “或许,在你心里爷便是那极容易煳弄之人吗?十三弟信你,爷却不信。你为何出现在弘晖的院子里?为何离了弘晖的房间便突然晕倒?若是有一句假话,即便十三弟护你,爷也断饶不得你!”四贝勒身姿笔挺,目光如鹰般锐利,似能穿透人心般地落在她身上,语气似寒冰凛冽,不近人情,姿态中又有着与生俱来的高傲与矜贵,令人升不起丝毫的违背之意。 然,孟辞却知,此刻的她要靠的只有耐心,无论眼前的人是否相信,只有咬住了口,拒不承认这一条路可走。 “奴才绝无说谎,还请主子爷明察。”孟辞暗暗咬了咬舌尖,痛的眼眶微湿,话中难掩委屈不解,“噗通”一声便跪了下去。 “爷非十三弟,你若是以为装无辜爷便会信你,被你迷惑,那你便大错特错。女人,爷见得不少,你的手段也不见得高明,以往爷视而不见,并非信你,而是爷自认为在爷的眼皮子底下,无论你有何心思,都无法实现。又因着爷见你伺候弘晖尚算尽心,爷便也不计较。只是有些事,不代表爷便能容忍,爷最恨人欺骗,若是你仍有所隐瞒,爷便也留不得你!” 孟辞抬眼直视着他,眼眸清亮,语含决然:“正如主子爷所言,奴才做什么都逃不过爷的眼,奴才自入了府,便从不曾想过欺瞒于爷,也自认没有那样的本事能够瞒得过爷,即便爷几次怀疑奴才,奴才想着只要奴才安分守己,照顾好大阿哥,便可安然。爷若当真认为奴才欺瞒于爷,爷大可杀了奴才,奴才绝无二话。” 她这番决然之语,倒是另得四贝勒颇为意外,微挑眉,诧异的目光与那双散发着灼人的光芒的清眸对视,她语气中的决然是那样的浓烈,语气是那样笃定,倒是另得他产生了些许动摇。 孟辞第一次在四贝勒面前流露出如此毅然决然的态度,全然不似以往的柔顺谦恭。因为她知道即便再是谦恭,对于一个天生多疑凉薄之人来说只不过会被当成是掩饰。 “好个牙尖嘴利的奴才,你既求死,爷便成全了你!”四贝勒的黑眸重新恢復了冷然,冷冷一笑,自一侧的墙壁上抽出一柄长剑,一阵嗡鸣声中,锋利的剑尖在空气中划过一抹弧度,陡然间落在孟辞白皙纤细的颈间。 孟辞下意识闭上了眼睛,感觉到颈间的冰凉,双手握的死紧,努力控制住内心的紧张与害怕。 过得须臾,颈上的刺痛久久没有传来,孟辞提着心,睁开眼睛,望见四贝勒冷沉的面容,手中的剑已被他收回了剑鞘,重新挂到了墙壁上。 孟辞感觉自己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虽然明知即便四贝勒当真刺了下去,自己也不可能有事,更何况她已然料定四贝勒不会当真下手,但是还是感到背后冒了一层汗。 ☆、第150章 福晋的赏 “从今日起,做好你应当做的。”四贝勒此次看她的目光已有了些许变化,不再如前般冰冷,而是恢復了从前的淡然。 这是相信她的话了吗?孟辞有些许茫然,又有些意外,未想到过程竟如此地简单。 不过,这毕竟是好事,孟辞在心里松了口气,谢了恩,站起身,重新走到他跟前开始研墨。 “无论如何,弘晖能好起来,有你的功劳,你若有何要求,爷会尽量满足你。”四贝勒提笔写下几个字,蓦然间开口。 孟辞眼皮一跳,下意识以为他是否知道了什么,只是仔细想想,又不太可能,或许是因为自己曾尽力照顾弘晖的原因吧? 微松了口气,轻垂眼睑,轻声道:“多谢主子爷。”便未再言语。 四贝勒抬眸看她,眼眸微闪:“你有何愿望?爷可以答应你。”
第99页 难得四贝勒能够如此和颜悦色地与她说话,孟辞受宠若惊之余颇有些不自在,轻摇了摇头:“奴才没有什么想要的。” 她自是知道四贝勒的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只是对于弘晖,孟辞是存着真心的,若是因为这件事而与四贝勒做交换,孟辞自问做不到。 四贝勒抿了唇,目光含义不明,却也未再说什么。 今夜四贝勒歇在李侧福晋处,孟辞自不必跟过去伺候。 翌日,四福晋派了人把孟辞叫了去。 再见四福晋,四福晋待她比从前愈发温和,示意巧燕赐了坐,孟辞谢了恩,就着锦墩半坐了。 四福晋抿嘴笑着,仔细打量了她一番:“听说这些年你病着,一直不曾好,我还担心着,便是弘晖也是常念叨你。从前有你照顾弘晖,我还算放心,自从你不在了,弘晖也变得闷闷不乐,我也是操了不知多少心。原还有个姜云懂事规矩,到底能安慰弘晖一些,后来姜云被爷纳为侍妾,弘晖那儿更没个知心的人了。如今你能回府,也算老天保佑。” 孟辞连道“不敢”,神色平静无波,恭顺中不失淡然,并未因四福晋的和声细语而生出丝毫的愉悦。 主辱仆死,奴才尽心伺候主子原就是应该,她可不相信四福晋会因为她当初照顾生病的弘晖而得四福晋另眼相待。即便四福晋因爱子之心真心赞赏她,她也不可随便接受。 在她看来,四福晋虽面上和善,但能作为嫡福晋,并始终将府内打理的井井有条,便说明了四福晋并不似表面那样温和无害。 自己的儿子亲近丫鬟,四福晋面上虽不显,但说出这番话来,还不知真实心思为何。 只是另她意外的是另一件事,姜云竟然成为了四贝勒的侍妾。 虽说在姜辞看来做人侍妾并不算多光荣的事,但对于姜云来说却是完全不同的意义,这下子姜云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劳福晋和大阿哥挂念,奴才愧不敢当。”孟辞浅笑道。 “你虽不再伺候弘晖,然能伺候爷也算是你的福气,难得爷信任你,要尽心伺候着。你与弘晖情分到底不同,日后有什么事尽可来寻我,这些点心是我赏你的,算是我这做额娘的为着弘晖对你的一点心意。”四福晋命人拿了一盒子点心,示意孟辞。 孟辞忙起身行礼:“福晋恩典,奴才感激不尽,只是这原是奴才的分内之事,不敢受福晋的赏。” ☆、第151章 得偿所愿 四福晋亲热地拉了她的手,笑吟吟道:“你这孩子,与我客气作甚?当初你伺候了弘晖一场,我这做额娘的看在眼里,知你是个懂事的,赏你也是你应得的,就莫要推辞了。” 孟辞只得谢了恩,恭敬接了。四福晋端了茶,孟辞告退。 出了正房,是秋合送她。许久不久,两人都难掩高兴。 待走了些距离,秋合环视了一下四周,拉了孟辞的手,满脸是笑:“你可算是回来了,你不知道,当初听说你犯了错,被送去了庄子里,我都不知该如何是好,原以为再也无法相见,可算是老天有眼,你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对于孟辞这两年的事,外人只道她是惹怒了贝勒爷,遂孟辞对秋合的话并无意外。 对于在这个时代第一个认识的人,孟辞很是珍惜这份友情,见她如此高兴,她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许久不见,你一点也没变。” 秋合嘻嘻笑:“我是没变,你却是愈髮漂亮了。”说着,似想起什么,左右看了看,悄悄道:“你可不知,当初你走了,十四爷来闹了几场,吵着要讨了你去,主子爷没答应,你可算是出尽了风头,不过好在你不在,要不然还真不知如何收场。”说罢嘆了口气,又是羡慕又是感慨。 孟辞吃惊地瞪大了眼,这个十四阿哥,这是要做什么?她可不信十四阿哥是当真看上了自己,自己又不是貂蝉在世,哪能入了这些自视甚高的皇阿哥的眼? 不过看秋合这样,八成是真的了,孟辞不由头痛,也不知这位爷究竟是怎么想的? 见她皱着眉一副不悦的模样,秋合掩嘴轻笑:“你这番模样要是让人看见了,还真是要又恨又妒了。” “你也打趣我?你是不知道那位十四爷就是个随心所欲的主儿,被他惦记着还不知是好是坏呢。”孟辞嗔了她一眼。 秋合意外地瞧了她一眼,嘆道:“也就只有你如此想了,若是换作她人,恐怕要高兴地夜夜睡不着了。” “难不成你也是?”孟辞笑着打趣秋合,谁知秋合却斜了她一眼,抿嘴笑道:“那有如何?你有十三爷,你是不必担心,若十四爷愿意讨了我去,即便是做个侍妾,我也愿意。谁不想有个好的去处?谁愿意一辈子伺候人?只是我们没有你这般幸运罢了。” 孟辞默然,这大概是这个时代每一个底下人的心思吧,无论主子多好,谁也不愿一辈子伺候人,孟辞并不讨厌这样的人,谁又是甘心做那下等人呢?谁都想努力往上爬,为的是改变自己的命运罢了。 孟辞听过一句话,不想做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同样,不想做主子的奴才不是好奴才。 笑着拐了一下秋合的手臂,孟辞抿嘴笑道:“那我就在这儿祝你得偿所愿,你放心,我对十四爷可没意思。”
第100页 秋合红着脸轻点了下她的额头:“你这妮子,你口气可真大,十四爷是谁?由的你喜欢不喜欢?” “哼,你不是说我有十三爷吗?我有十三爷就够了啊,我干嘛要喜欢十四爷?”孟辞一副傲娇的模样,昂起下巴轻哼一声。 秋合“噗嗤”一笑,摇头无奈。 “对了,我听说姜云成了主子爷的侍妾,这是怎么回事?”孟辞想起这回事,好奇地问她。 秋合闻言皱了眉嘆了口气,似是很烦恼的样子。 ☆、第152章 失子之痛 孟辞心里“咯噔”一声,忙问:“这是怎么了?” “姜云她,唉……”秋合嘆了口气,有些不知如何开口:“你也知道姜云以前就是伺候福晋的,那时候我还是个做洒扫的小丫头,姜云也极照顾我们这些小丫头,也算有些情分,后来姜云去了大阿哥那儿,我们就极少再见面了,毕竟是相识一场,姜云有个好结局,我们谁不为她高兴?” 但她这模样分明是难过的样子,难道是姜云过的不好?孟辞心里满是不解,静静地听着她说话。 “自从那次大阿哥好了以后,姜云累的病了一场,福晋就派了人好好照顾她,姜云好了以后,福晋就把她挪回了正院。因着这份原因,姜云很得福晋信重,不久后,不知怎的,姜云就得了主子爷的意,福晋张罗着把姜云搬到了西边的一处小院儿。 那段时间,姜云也确实得宠了几日,不久便有了孕,这原是件高兴的事儿,但没多久孩子便没了,姜云大病了一场,人变得很是憔悴,她说是李主子害了她的孩子,但毕竟空口无凭,主子爷嫌她爱生是非,从此再也没去过姜云那儿。” 孟辞皱眉,依她看来,李侧福晋还真干得出这种事儿,但是不管是与不是,没有证据就指向李侧福晋,这不是姜云的作风。 就凭当初姜雪的事儿来看,姜云就不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人,也是有几分聪明的,她为何在李侧福晋的事儿上如此冲动呢?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孩子没了才无法忍耐吗? “姜云原是那样要强的一个人,如今却落得这样的结局,也不知心里有多难受。好在前些日子姜云在花园里遇到了主子爷,主子爷这才想起她,去看了她几回,她的日子这才好过了一些。” 孟辞不相信什么巧合,大概是姜云设计偶遇四贝勒,以期重新得宠,不过经过了失子之痛,以姜云的性子怕是不会轻易放过李氏。 无论如何,这是姜云自己的选择,有这样的结局姜云应该早有预料才是,孟辞帮不了她,也不想再多想这些烦心事儿。 “有些事不是我们能帮得了的,多想无益,只要姜云愿意安安心心地守着主子爷的宠爱,再得个孩子相信不是问题。”不过,这只是孟辞的一厢情愿,她不是姜云,无法知道姜云的心思。 秋合连连点头,只是依旧有些伤感的样子:“做奴才的本就不容易,只希望姜云能够好好地过日子,不要再生波折,有些人毕竟不是我们这样的人能去斗的。” 孟辞心里一动,有什么在脑子里一闪而逝,只是很快又消失不见。 正在这时,弘晖似一个小炮仗似的直冲了过来,一下子扑进了孟辞的怀里:“小辞小辞,你可算回来了!” 孟辞往后倒退了一步,听着这充满欢喜的声音,吓得左右看了看,见没人,这才松了口气,毕竟这儿距四福晋的正院不远,让四福晋知道了还不知如何做想。 “你这个小祖宗,你不知道你多大了?小心让别人瞧见了,奴才吃不了兜着走。”扶好了弘晖,孟辞埋怨着。 弘晖亮晶晶的眼瞅着她,拽着她的衣袖,满脸欢快:“你放心,有我在,没人把你如何,上次我去见你也没说上几句话,都怪十三叔,哼,我有话对你说,你随我走。”不由分说拉着她往别处走。 ☆、第153章 管教不力 孟辞朝秋合摆了摆手,随着弘晖去了。 原以为弘晖是要与她说什么悄悄话,谁知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弘晖示意孟辞低头,然后附到她耳边,悄声道:“我知道当初是你救了我。” 孟辞大吃一惊,垂眸紧紧地盯着弘晖亮闪的眼睛。 弘晖得意地抬了抬下巴,轻哼道:“你别想瞒我,当时我虽然昏迷,却不知为何听到了你的话,我感觉到你就在我身边,后来我就好了。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我就猜到一定是你。哼,没想到你还会治病,你瞒的我好苦。” 原来如此,孟辞轻吁了口气,又有些哭笑不得,轻拍了下他的脑袋:“奴才哪里会医术?你可真会往奴才脸上贴金,一定是你做梦了,这话你可不能再说了。” “啊?”弘晖瞪大了眼睛:“怎么会呢,一定不是做梦,当初阿玛仔细地问了我许多话,阿玛还让我不要对任何人说起,如果只是梦,阿玛又怎么会那样警告我?” 孟辞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四贝勒?她想到了昨日四贝勒的话,莫非他知道了什么? 不,不可能,就算有怀疑,也不会猜到真实的情况,那为何四贝勒没有问她?他究竟在想什么? 古人从不是能令人小看的,孟辞也不敢大意,对四贝勒就多了一份谨慎。
第101页 “反正就是你做梦了,你可不能再胡说了。”孟辞做出副生气的样子。 弘晖连连点头,不满地嘟起了嘴:“好吧,好吧,我不说就是了。”说罢又不高兴地嘆了口气:“可惜你从此不能伺候我了,阿玛真坏,也不说一声就把你抢走了,一定要阿玛好好补偿我一下。” “你这个小鬼头,敢说主子爷的坏话,不过就算奴才不能伺候大阿哥了,可还是会念着大阿哥的。”孟辞笑着安慰他。 弘晖面色微霁,微昂下巴:“这还差不多,算你有良心。” 好像她以前没良心似的,孟辞在心里不满地嘀咕。 孟辞还要回去伺候,和弘晖分开了回了前院书房。 巳时正,四贝勒与十三阿哥从宫里回来,孟辞与书房伺候的几个小厮忙上前服侍二人净了手脸,并上了茶水。 十三阿哥见到孟辞,面上便露出几分笑意,眨了眨眼睛,孟辞装作没见,悄声退下。 等孟辞退了出去,十三阿哥就笑着开口:“这小辞倒真是做的有模有样的,看来在弘晖那儿也不是白呆的。” 四贝勒坐在了书案后面,斜睨了他一眼:“你别忘了她以前是在哪儿伺候的。” 十三阿哥轻咳一声,摸了摸鼻子,眼珠一转,笑道:“难得是没有那份拘谨,还是瞧得这样的更顺眼几分。” “你想说什么?”四贝勒蹙眉轻哼。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讲个笑话。”十三阿哥讪笑着掠了过去,转眼面色凝重了几分,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四哥,今儿个这事我们要怎么做?毕竟是太子的人,按规矩处置了怕是得罪了太子,若是就这样姑息了,岂不是任由那起子人为非作歹?”说到此,十三阿哥面露不忿。 “毕竟是一国储君,这件事不仅关着太子爷的脸面,也关着朝廷的脸面,总之,此事不能让大哥和老八那边得了手。闹事的既是太子爷的人,还是与太子爷打个招唿,由太子爷处置,便是传了出去,太子爷最多也就落得个管教不力的错。” ☆、第154章 一母同胞 “那就按四哥说的办,只是太子爷未必肯。”十三阿哥苦恼地抓了抓脑袋。 四贝勒冷哼一声:“就看太子爷是要爱惜羽毛还是破罐子破摔了。如今这个时候,太子已容不得一点错处,他若当真有脑子,便该知道如何做。” “如今大哥和老八那边抓得紧,只要一点错处便会闹出大事,太子爷也不容易啊。都说太子这位子多好,只是身处其中的人却未必事事如意。”说到此,十三阿哥颇有些同情太子爷。 四贝勒沉默良久,突然走至窗前,望着窗外的绿树丛荫。 “四哥,你怎么了?”十三阿哥瞧着他,起身走到他身后,也望向窗外,当瞧见孟辞正站在廊下,手中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几个书房伺候的小厮脸上带着喜庆的笑认真地看着孟辞写字,不由一乐。 “这小辞,府上识字的丫鬟本就不多,难得出现个读书识字的,还真是到哪儿都有人喜欢。这样的丫头若是放到身边来个红袖添香,这日子倒也着实不错。” 十三阿哥越想越高兴,越想越满意,已经开始想像以后若是把她放到某个院子里,平日里想要常常见到她也还要看府里其他女人同意不同意,若是因此给她带来麻烦那也非他所愿。若是放到身边,自己倒是得意了,就怕委屈了她,还真是苦恼。 “若我记得不错,你府上的丫头各个都是识文断字的。”四贝勒冷不丁泼了一盆冷水。 十三阿哥勐咳一声,讪笑道:“四哥这话可不对,那些人哪能比得上这位?若是有了这一位,我便是把其他人都赶走我也乐意。” 说到后面,面上的笑意一点点敛了去,语气便带了几分认真:“四哥,你知道我府上的人,即便平日里再得我心,那也是别人处来的探子,没有一刻不让人提着颗心的,说不定什么时候这条命便在梦里弄没了,我是从未有一刻敢一觉闭眼到天亮的,这是我第一次如此想要一个人,有她在,我这心就是安的。” 四贝勒神色间微微动容,认真地看了眼十三阿哥,瞧见他神色间的认真和伤感,轻垂下眼睑,久久不语。 “待过些时候事情了了,四哥答应你。”他声音里带了一丝温情,轻声道出一句。 十三阿哥闻言神色一喜,忙拱手道谢:“弟弟在这儿多谢四哥成全。” 这个时候的十三还不知有些时候人最难预料的便是感情,此时他满心自得,直到面临选择的那一日,方才明白,有些事终究是自己的自以为是,而那时的他,即便是后悔,也无路可退,无从后悔。 四贝勒摇头轻笑,一扫心头阴霾,目光再次落在那抹俏丽的身影上,心里头却陡然间掠过一丝阴郁。 “这些日子你与十四弟多走动走动,最好能请他来府上做客。” “四哥,你想通了?”十三阿哥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双眼一亮,喜不自禁。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到底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没有什么解不开的结,若他认我这个兄长,便来府上坐坐。”他神色淡淡,神思却渐渐飘远。
第102页 ☆、第155章 银子美人 “四哥你能这样想就对了,十四弟年轻,难免有些不懂事,但毕竟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有什么过不去的呢?你们好了,德娘娘也不必夹在中间为难,指不定多高兴呢。”十三阿哥真心为自己四哥高兴。 府里的这些小厮各个都是自小就服侍在主子身边,根本没机会读书识字,偶有识字的,也只懂得写自己的名字罢了。 孟辞闲极无聊,便与院子里的小厮们说话聊天,又兼孟辞性子随和,并不因在四贝勒身边贴身伺候就瞧不起人,很快就与这些人打成了一片。 有的小厮知道孟辞识字就姐姐姐姐地求着她教他们识字 孟辞就说了:“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呢?是说读好书,就可以有银子,读好书就可以有美人,你想要什么,只要读好了书,就什么都可以凭藉书上的知识去得到。 即便不考取功名,也要懂得识字,那你为人处世便多了许多方便,你们伺候主子的时候,也不至于主子突然兴之所至来一句附庸风雅的话,你们却听不懂,那不就惹得主子不高兴了吗?” 因为孟辞的话浅显直接,虽然银子美人什么的太过直接,太过俗气,但对于这些下人来说,这不就是他们想要的吗?最后一句话更是符合他们如今的身份。 几人对孟辞更添了几分好感和亲近,纷纷称好,请求孟辞教他们识字。 孟辞就拿了一根树枝从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开始写起。 “孟辞姑娘书读的这样多,谁娶了您可就是天大的福气了。”有人笑着打趣孟辞。 孟辞不以为意,歪着头笑道:“我还是喜欢嫁一个笨一点的,至少好欺负,听话。” “姑娘这话还真直接,那岂不是母老虎了?”几人愕然,继而嘻嘻地笑了起来。 孟辞撇了撇嘴:“母老虎怎么了?母老虎挺威风的。”她说这话的时候一副单纯又无辜的模样,就像只小麋鹿,一点也不威风,几人看着愈发哧哧地笑了起来。 有的附和道:“即便姑娘是母老虎,那也是最温柔的母老虎。” 众人嘻嘻哈哈笑成一片。 苏培盛走了过来,众人忙敛了笑恭敬地向他行礼。 “主子爷叫姑娘进去奉茶。”苏培盛向他们点了点头,客气地朝孟辞笑着。 孟辞与几人打了招唿便随着苏培盛进了书房。 十三阿哥坐在大书案前的太师椅上,见她进来,忙笑着问:“你与他们说什么呢?那么开心。” 四贝勒正举着一本书,没看向这边,孟辞打不定主意是否该说实话,见十三阿哥朝自己眨眼,便抿嘴笑了起来:“奴才只是与他们说了几句读书的好处。” “哦?读书有何好处?”原本正安静地盯着书看的四贝勒蓦然抬眼,犀利的目光直直地射向她。 孟辞有些意外于四贝勒突然开口,琢磨了一瞬,就把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十三阿哥指着她就“噗”地笑了起来:“你这妮子,那你倒是说说,你要考取功名做什么?要美人做什么?” 这话一出,四贝勒也忍不住扬了扬唇,只是很快又落了下去,恢復了严肃。 “就算没考取功名,不要美人,谁就规定奴才不能读书了?”她目光灼灼瞪着十三阿哥,大有威胁嗔怪的意味在里面。 ☆、第156章 甩袖而去 十三阿哥“呃”了一声,看了眼四贝勒,又瞧了眼孟辞,忍着笑重新坐好,看向她的目光带着几分无奈,几分宠溺:“好好好,没有规定,没有规定。” 孟辞这才缓了脸色,重新笑了起来,沉默着上前给他们分别换了茶水。 “爷有话要问你。”四贝勒沉静清冷的嗓音传来,孟辞微微一愣,看向四贝勒,等着他开口。 四贝勒瞥了眼十三阿哥,见他沉默地抿着茶,这才道:“听十三弟说,你昏迷前曾见过太子,当时太子都说了什么?” 之前已经将这件事告诉了十三阿哥,此次四贝勒重新问起,孟辞自也没有隐瞒的必要,就一一把那日的对话说了出来,只除了一些暧昧的言语。 其实她不确定太子所说将来把她接回去的事是真是假,虽说太子对她不一定真心喜爱,但一定的占有欲是有的。 那日太子看了她手臂间的守宫砂,分明心情很好,她忍不住想,若是当日太子发现她的守宫砂没有了,又会如何? 这让她心里有种不安的感觉,太子对她怕是还未放手。 若是有一天太子要把她要回去,或是十三阿哥知道了太子对她的心思,十三阿哥会如何?会答应吗? 她不怕太子爷觊觎她,大不了到时候跑路,只是怕到时候十三阿哥会因忌惮太子爷而放弃她。 她忍不住摸了下自己左臂守宫砂的位置,双眉微蹙,神情微顿。 或许她可以将这守宫砂隐去,想必到时候太子就不会再纠缠她了吧? 她这番举动自是落在了四贝勒与十三阿哥眼中,两人对视一眼,皆意识到孟辞或许隐瞒了什么。 十三阿哥瞧了眼孟辞右手放置的位置,不肖细想便已猜出了那里是什么,心里不由微沉。 他从未想过太子会对孟辞不轨,但不代表不会,他不敢细想若当真发生了那等事,他会如何?去找太子拼命?显然不可能,只是到底心里藏了根刺,无法忍受心爱的女子被他人侮辱。
第103页 他不敢细想自己的猜测,也不愿相信,但仍然险些无法抑制胸口欲喷发而出的怒火。 “啪”地一声,手中的茶杯在他手中乍然碎裂,十三阿哥阴着脸勐地站起身。 孟辞被茶杯碎裂的响声惊的回过了神,待瞧见十三阿哥阴沉的脸色和地上的碎瓷,一时不明白髮生了什么,茫然地望向十三阿哥。 十三阿哥却并未理会她,大步向外走去。 “砰!”书房的门传来大力的响动,十三阿哥的身影迅速消失不见。 孟辞一脸懵,久久回不过神,她的目光落在四贝勒身上,四贝勒也正抿着唇,沉默地瞧着她,似并未在意十三阿哥的离开。 “十、十三爷怎么了?”孟辞意识到自己问出什么之前,话已然出了口,她顾不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敬,脑子里已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 十三阿哥好像生气了,他为什么生气?是因为她说错了什么?但这些话她之前已然告诉过十三阿哥,十三阿哥并未表现出不高兴,这会儿又怎么会甩袖而去? 四贝勒见她当真不明白,不由轻嘆了口气,皱了皱眉,试探着问:“太子爷……可曾欺负了你?”这话由他问出口着实艰难,只是十三弟方才的表现确实过激了,只能由他来问了。 ☆、第157章 我不骗你 孟辞一时愕然,终于明白了十三阿哥为何生气,只是他们怎么会想到这里? 所以,十三阿哥是误会她被太子欺负才怒极离开? 这个十三!也不问清楚,就这样急头急脑地离开,他就这样不相信她吗?就这样不要她了吗? 顾不得回四贝勒的话,孟辞急忙往外冲去,想要向十三阿哥解释清楚,她生怕十三阿哥当真因此再也不理她了。 若是有理智,孟辞决不会就这样冲出去解释,就算是误会了,这样不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就再也不理她了,这样的男人她是决不会要的。 只是此刻的孟辞感情早已占了上风,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不能让十三就这样误会下去。 只是,孟辞刚到门口,准备开门,门从外面勐地推了开来,一下子撞在孟辞的鼻子上,痛的她“哎哟”一声,捂着鼻子,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你……”刚推开门进来的十三阿哥一眼见着她惨兮兮的模样,满腔的怒火顿时消失不见,上前把她搂在怀里,一边瞧着她通红的鼻头,一边小心翼翼地哄道:“怎么了?很痛吗?” 孟辞本就因他的误会一肚子委屈,这会儿被他撞了个正着,心口的火蹭的升了起来,一把推开她,急急地跑了出去。 “哎!小辞!”十三阿哥跺脚急唿,想也不想地追了上去。 孟辞很快就被十三阿哥追了上来,被他揽在怀里,好声好气地哄着:“都是爷不好,不该那样冲动,乖,让爷看看成什么样了?爷好让人请个大夫给你瞧瞧。” “你别……”孟辞转过身,不想让他看,这会儿她的鼻子还不知被撞成什么样了呢,刚才被撞的那么狠,难保不会撞歪了,她才不让他看呢。 而且要不是他,自己哪用受这份罪?怎么可能这样轻易就原谅他? “小辞乖,让爷看看,要是撞歪了就不好了。” 听了这样的话,孟辞气不打一处来,扭头沖他吼道:“你还敢说!要不是你,我会这样吗?你鼻子才歪了呢!你全家鼻子都歪了!” 瞧着她这小母老虎的模样,十三阿哥面露一丝尴尬,忍着笑挪开她的手,柔声道:“好,是爷鼻子歪了,让爷看看。” 孟辞仍旧生气地绷着脸,却没再拒绝,十三阿哥仔细地盯着她的鼻子看了两眼,皱着眉,一脸心疼:“都是爷不好,爷给你吹一吹。”边说边轻轻地吹了吹她的鼻子,瞧见她含着泪的眸子如水光潋滟,颇有几分委屈,通红的鼻头更多了份楚楚可怜,红唇娇嫩欲滴,如清晨的海棠花般娇嫩水灵,十三阿哥不由看呆了去。 孟辞仰头看着十三阿哥出神的模样,心已被他方才的温柔融化了,哪还有气?这会儿只想向他解释清楚,于是伸手轻拉了拉他的衣袖,眨着眼睛,轻轻道:“太子爷没怎么样我,真的,我不骗你。” 十三阿哥回过了神,瞧见她可怜兮兮的模样,心里顿时瀰漫起了一阵愧疚。若不是急着向自己解释,又怎会被自己害得成了这样?即便她当真被太子欺负了又如何?这件事原本就不是她的错,她能如何做? “好了,都是爷不好,这件事别再说了,爷不是怪你,只是怪爷自己,保护不了你,你看你这样,爷带你回去,给你请个大夫瞧瞧。” ☆、第158章 恼羞成怒 孟辞乖乖地随十三阿哥回了书房,四贝勒已叫了人去请了府医过来。 府医给四贝勒和十三阿哥请了安,四贝勒命他起身,指了指椅子上坐着的孟辞:“给她看看鼻子。” 孟辞颇有些尴尬,被撞了鼻子让大夫来瞧,这事儿还真是丢脸。 偏十三阿哥似未瞧见似的,忙让了地方给府医,孟辞就更郁闷了。 府医过来仔细给孟辞瞧了瞧鼻子,说无大碍,抹些活血化瘀的药,过一日半日的就好了。 十三阿哥松了口气,打赏了府医,命他退下。
第104页 “还痛吗?”十三阿哥坐在她旁边,握着她的手,看着她仍旧有点红的鼻头,关心地问着,不过,这样子的她瞧着还真是有点搞笑,十三阿哥险些忍不住笑出声来,又担心惹恼了她,没敢笑。 摇了摇头,眨了眨眼睛,闷闷地道:“已经不那么疼了。” 想到刚才的误会,孟辞忙把左臂的衣袖撩上了些许,指了守宫砂给他看:“太子真的没把我怎么样,我没骗你。” 说到这里,语气里面依旧带着几分委屈,古代的男人对女人的贞洁看的有多重她是知道的,若十三真的嫌弃她,她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十三阿哥瞧见那鲜艷的守宫砂,一时愣住了,便是四贝勒也是眼神一闪,难掩诧异,再次将孟辞仔细地打量了一遍,似乎是重新开始审视眼前的女子。 被这样的目光盯着,孟辞颇有些不适,掩上了衣袖,垂下眸子。 这时候她才意识到原来在他们的心里自己早已是太子的女人,所以他们才会出现惊异和不可置信的表情。 也不怪他们如此作想,毕竟她是从太子宫里出来的,以太子的为人,很难不被人怀疑。 她只是很在意十三会如何看她,不希望十三把她当做那种随便的女人。 “好了,都过去了,是爷不好,不该疑你。”十三阿哥眼眶微涩,为自己方才的怀疑而惭愧,这样真挚的女孩子,又一心一意地喜欢着自己,这样的她合该让人用心疼惜的。 “十四弟,这下子你可该放心了,哥哥给你带来个好消息。”九阿哥推开雅间的门踱了进去,摇着手里的扇子,漫不经心地笑着。 坐在窗前闷闷喝酒的十四阿哥扭头瞥了他一眼,没理会他,又转回头望着窗外继续喝酒。 九阿哥坐在他对面,丹凤眼满是趣味地打量着他,合起扇子敲击着掌心,慢悠悠道:“你这是怎的了?还是不高兴?若当真不高兴了,就去找对方打一架,这样子喝闷酒算怎么回事?” “哼,你说的轻巧,打架有用的话我还需在这儿?再说我都多大的人了?平白让人看了笑话。”十四阿哥不屑地轻嗤一声。 “哟呵!前些日子是谁顶着俩熊猫眼到我府上蹭吃蹭喝的?这会儿倒不承认了?我怎么没觉着你长大了?” “九哥!”十四阿哥恼羞成怒地低喝了声。 “好好好,我不笑你了,你这真是……真是,唉,谁不知你与老十三一向不对付?可是你这瞧着可不对劲啊。”九阿哥往后靠在椅背上,拿扇柄指着他,摇着头,笑的一脸的无奈,半晌才止了笑,直起身,正色道:“你实话告诉九哥,你还当真放不下了?那女人就那么好?我府上也有那么些女人,但也没觉着有哪个有多让人放不下啊。” ☆、第159章 亲疏兄弟 十四阿哥鄙夷地瞥了他一眼,从鼻子里轻哼一声:“九哥,谁不知你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哪一日你要真对哪个女人上了心,那才叫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九阿哥轻咳一声,讪讪地笑了笑:“哪有你这样说哥哥的?好,这且不说,你这还没告诉我呢。” 十四阿哥轻嘆了口气,面现愁苦:“九哥,有些话我也不瞒你,当初我确实见不得十三哥好,就想见见十三哥喜欢的丫鬟是什么样的,惹得十三哥那样子在意。 “其实自从她不见了后,我想了许久,我也不是多喜欢,就是跟她在一起很自在,很开心,但有时候瞧着她对十三哥那样在乎,却不拿我放眼里,我就浑身不得劲,总是生气,我就想把她的心抢过来,想瞧瞧被人这样在乎的滋味。可是她却不见了,我这心里又像突然少了一块似的,闷闷的。 “我知道,她是太子的人,四哥又是那样冷心冷情的,就怕那丫头是惹了四哥的忌,出了什么事,但是偏偏这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让人恼火的很。” 九阿哥蹙了蹙眉:“那你这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 “你问这做什么?”十四阿哥疑惑地瞧着他。 “你也知道,我们从小便亲厚,九哥可是一直拿你当亲兄弟看待,见不得你吃了亏去。要说一般的丫头你要了就要了,九哥举双手贊成,不过那丫头可不是个普通的丫头,关系着许多事呢。九哥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九哥是不贊成你动那心思的,方才听你一说,你对她也没那些心思,但若要说没有,也不对,你分明又放不下,可是这个理儿?”九阿哥斜着他,不紧不慢地问。 十四阿哥蹙眉想了想,点了点头:“是这么个道理。” “你只要告诉我,你对她是什么打算?是打算向四哥讨了去,还是玩玩就算了?” 十四阿哥愣住了,皱眉想了许久也没个答案,整个人一下子沉默了下来。 九阿哥就嘆了口气,直起了身子,面露郑重:“我今儿个来就是要告诉你一件事儿,那丫头回来了,如今就在四哥府上。” “真的?”十四阿哥一下子跳了起来,满脸掩不住的欢喜雀跃。 “哼!我骗你做什么?是真是假你去看了便知,不过有些事儿你可要想清楚了,太子明目张胆地把她送给四哥是为了什么?你莫要说你不知,可别犯了倔,办了错事儿。有些话我们一直没跟你说,如今的朝堂是什么局面,你一清二楚,太子的情形,你我也都心知肚明,有些事儿也该早做决断。这两年四哥也帮着太子做了大大小小不少的事儿,十三弟是唯四哥马首是瞻。俗话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毕竟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你可别混的连十三弟都不如,为了个女人闹了不愉快,那可就得不偿失。”
第105页 十四阿哥不悦地蹙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与四哥一向说不到一块儿去,让我去讨好他,怎么可能?” 九阿哥恨铁不成钢地拿扇子指着他,都被气笑了:“谁让你讨好?都是亲兄弟,哪用得讨好?你瞧人十三弟,再瞧瞧你,不明白的人还以为十三弟才是四哥的同胞弟弟呢,人十三弟三天两头往四哥府上跑,你是一个月也不见得跟四哥说一句话。” ☆、第160章 兄弟相争 说起这个,十四阿哥一肚子火气,“啪”地拍了下桌子,怒道:“他好歹还是我亲哥,却时时向着外人,我有什么办法?额娘处处说了让四哥多照顾照顾我,可他何时关心过我?哪回见了我不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十三哥是哪儿哪儿都好,到了我就是横竖不顺眼,让我去热脸贴冷屁股,我还做不到那没脸没皮。”说罢坐了下去,端起茶盏,勐地灌了一口茶水。 “好了好了,你消消气,小点儿声儿,你瞧你,好好的亲兄弟闹的跟仇人似的,那我问你,你不愿跟四哥和好,那你就愿意瞧着四哥往太子那儿倒不成?”九阿哥提起茶壶再给他倒了杯茶,好声好气地说着。 十四阿哥一怔,神情渐渐平静了下来。 九阿哥一瞧有戏,忙端正做好了,咳了声,苦口婆心地继续劝说:“你看,一提到他你就跟吃了炮仗似的,兄弟俩哪来那么大的仇怨?九哥也没让你去讨好谁,只是让你与四哥常来常往,时间一长,毕竟是亲兄弟,哪能不照顾你?这彼此走的近了,感情不也就深了吗?重要的是能劝着四哥,把四哥拉到咱们这儿来。” 说到这儿,九阿哥放低了声音,靠近了些许,神情间添了一抹慎重:“太子如今是不成气候了,只是老爷子还念着往日的情份不忍心罢了,你瞧着吧,太子再胡作非为下去,老爷子能容得下吗?你也不愿瞧着四哥跟着太子倒霉吧?若是四哥当真倒了霉,德娘娘也会伤心不是?” “那好吧,我尽量。”十四阿哥不情不愿地点了头,又抿了口茶,闷闷不乐。 “至于孟辞,她虽是太子的人,但你若当真喜欢的紧,过些时候你与四哥说说,四哥不会不答应,毕竟你与四哥是亲兄弟,他不照顾你照顾谁?只是切忌别与十三弟闹僵了,一个女人而已,好好说说,十三弟不会不明白。” 十四阿哥双眼一亮,一扫方才的郁闷,站了起来:“那我这就去四哥府上,今儿这顿我请了,多谢九哥了。”说完拱了拱手,快步走了出去。 “哼!你别忘了,这是我的地盘,我还缺你这点银子?”九阿哥气的哼了声,脸色有些不好,又摇着头嘆了口气,喃喃道:“当真是见色忘兄,留我一个人,你真好意思!”修长的指端起茶盏慢悠悠地抿着,随意地望向窗外,目光变得幽深。 坐了片刻,下了楼,这会儿楼下正是热闹喧嚣之时,大堂内一个唱曲儿的女子正和几个年轻汉子纠缠,大堂里的人多是看热闹,无一个上前帮忙。 九阿哥随意瞥了一眼,便不再理会,这种事儿他见多了,这样的场合每隔一段时间都要上演一次。 然而脚步刚踱至楼梯下,那女子正好挣脱了几个健壮汉子的桎梏,勐地便朝楼梯的栏杆处一头碰了过去,娇软的身躯恰好倒在了九阿哥的脚下,阻拦了他的去路。 九阿哥低头瞥了一眼地上的女子,女子额头已渗出了血,仍旧伸了手拽紧了他的衣摆,弱声祈求:“救……我……” “呸!不过一个卖唱的?装什么贞洁烈女?爷叫你陪酒还辱没你了?”那似是领头的男子一阵骂骂咧咧,上前一把抓了那女子胳臂:“还有气儿,继续陪爷喝酒,装什么死人?” 一眼瞥见眼前矗立的男子,立刻横眉怒目,撸了撸袖子,冷笑一声:“怎地?要多管闲事?识相的给爷滚,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第161章 视而不见 九阿哥神色一冷,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低头瞥了眼拽着他的衣服,依旧不停地唤着“救我”的女子,冷冷一笑。 还真是脑子有病,自己很闲吗?凭什么以为自己会帮她? 瞧着女子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模样,心里愈发厌恶,还真是千篇一律,就知道哭。不知为何,他的眼前却浮现那日老十三带着的那名丫鬟。 虽已过了两年,但那容貌还记忆犹新,没有如眼前这张脸般的楚楚可怜,虚伪噁心,外表如那清晨的花儿般娇柔,眉眼处却透着一股子慧黠,仿佛有无尽的心思藏在那双明眸深处,望着你的时候让人忍不住想去探究,再望去,却又清澈的如一汪清泉,一眼望的到底。 那双眼眸望向老十三时藏着点点欢喜和温柔的情意,望着自己的时候却带着一点点好奇。 真不知老十三哪来那么大福气?若是那样一双眼眸望着自己,不知是什么样的感觉?突然间有些好奇,不过,终究是别人的女人。 不再理会脚下跪着的女子,淡淡瞥了眼眼前的几个男人,嘴角冷冷一撇:“当真是狗胆包天!爷要如何你管得着吗?” 领头之人被他这阴冷的目光一瞥,又被这狂妄的话语一震,瞬时遍体生寒,胆颤心惊,再看他衣料华贵,气质逼人,顿时有些害怕了起来。
第106页 天子脚下,皇亲国戚太多了,谁知道眼前之人是谁?万一得罪了不好惹的人,还真是后悔都没地儿后悔的。 但领头的大汉也不愿就这样怕了他,颇有些犹豫,谁知眼前的男子却低头瞧了眼那女子,嘴角的笑愈发不屑:“就这样的货色,也配爷救?你拿什么让爷救你?” 女子愕然,眼泪都忘了落下来,张着嘴,仰着头呆呆地望着她。 九阿哥却再也不理她,目光朝一旁的掌柜的冷冷地投去一眼。 掌柜的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抬手擦了擦汗,忙吩咐身边的小二去叫了人把这几个人撵出去。 主子生气了,他们这些人可要倒霉了,这些人还真是狗胆包了天了,什么人都敢惹。 九阿哥没再理会这几个人,径直朝门口走去。 他不打算管闲事,却也不能让人骂到跟前却不置一词吧?嗯,无论这些人是谁,日后也不必再出现在京城了。 晚膳后,小厮们准备了热水,服侍四贝勒沐浴,孟辞瞧着这阵势,自己是不好伺候的,忙出了去,在屋外侯着。 不一会儿,苏培盛便出来含笑道:“姑娘,爷让你进去伺候。” 孟辞张大了嘴,右手食指指着自己:“我?这……这不妥吧?” “姑娘如今是爷的贴身丫鬟,这伺候沐浴自也是姑娘的事儿,姑娘快进去吧,莫让爷等急了。”苏培盛虽是笑着,语气却是半点迴转的余地都没有。 孟辞默默在心里抱怨着,挪着步子进了屋里屏风后面。 四贝勒已脱了衣裳,背对着她坐于浴桶内,两臂搭在浴桶边缘,闭着眼假寐,浴桶边的凳子上放着湿布巾。 孟辞走到跟前,一眼见着男人精壮赤裸的胸膛和稜角分明的侧脸,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唿吸都乱了起来,眼神躲闪着不敢看,默默地闭上眼睛给自己打气,告诉自己不要去想那些有的没的,这才拿起湿布巾强装镇定地轻轻地擦拭着四贝勒露在外面的身体。 ☆、第162章 不愿为妾 孟辞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见到男人的裸体,尴尬之余不免有些新鲜,偷眼瞄了几下,在心里感嘆着,没想到四贝勒看着清瘦,里面却如此有料,宽肩,窄腰,肤色为健康的小麦色,肌肉很是结实,虽有水遮挡,看不到下面,但这已经另孟辞脸颊红的滴血。 暗暗收敛了心神,在心里嘀咕着,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是男人罢了,以后还怕没机会看吗?想到十三阿哥,那样阳光洒脱,那样温雅如玉,身材也是那样的挺拔修长,令人感到安心,也不知十三阿哥脱了衣服是什么样的?应当也是极为养眼吧? 越想越期待,越想越脸红,没想到自己也是个色女啊,孟辞赶紧打住自己的思绪,脸红不已。 好不容易帮四贝勒沐浴毕,孟辞仿佛完成了一件巨大的任务般,整个人松了口气,拿起架子上的家常的衣裳服侍四贝勒穿上。 孟辞比四贝勒要低一个头,只要一抬头便能碰到他的下巴,四贝勒低头瞧着她光洁的额头,生疏的动作和紧张的面孔,目光里划过一抹深思,紧紧地抿着唇。 穿好衣服,四贝勒拿起一本书走到书案后坐下,过了会儿,端起桌上的茶盏凑到唇边,突然皱了皱眉,放在了桌上,抬眼看向站在一侧红着脸,低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的孟辞,眉间染上一丝不悦。 “孟辞!”冷冷地唤了一声,孟辞受了惊般地循声望过来,茫然地眨着眼。 他突然叫她做什么?吓人啊?心里抱怨着,面上却一派无辜。 四贝勒眉皱的更紧,手指轻敲着桌面,仔细地盯着她满是红晕的脸颊,慌乱的眸子,微微抿了抿嘴角,淡淡道:“给爷倒杯茶。” 孟辞恍然,不禁懊恼,忙给他倒了杯茶水,小心翼翼地递到他面前。 四贝勒接过茶盏,抿了几口,低垂着眼,淡声道:“爷若将你给了十三爷,如何?” 啊?孟辞睁大了眼睛,愕然,几乎以为自己幻听了。 “老十三向爷讨了你,爷答应了。”抬眼见她惊讶的表情,四贝勒淡淡地解释,黑眸紧盯着她的神情,似要看出些什么。 孟辞眨了眨眼睛,有些不确定似的,心里却忍不住地泛起一股喜悦,与四贝勒相比,她自然是更乐意去伺候十三爷,只是他这样的意思是要自己去做十三爷的妾吗? 想到这里,又有些犹豫,她愿意去伺候十三爷,待日后能够回去了,她会忘记这段感情,只是去做妾,却非她所愿,但若不去,岂不是伤了十三的心? “你不愿?”注意到她眉宇间的纠结,四贝勒凝眸,沉声问。 孟辞的头顿时摇的像拨浪鼓,见四贝勒黑眸一沉,掠过一丝冷意,孟辞心里一跳。 “奴才愿意做个丫头,伺候十三爷。”孟辞下了决定,不再犹豫,跪在了地上。 头顶许久没有动静,直到孟辞心中渐渐地升起了一丝疑惑,头顶才响起四贝勒听不出情绪的声音:“起来吧。” 孟辞松了口气,依言起了身。 “爷答应十三爷,来日将你送予他,只是在这之前,爷有件事要你去办。” ☆、第163章 有爷做主 孟辞恭顺细听,心中瞭然,果然,是太子的事吗?如今也只有太子的事与她有关了,微定了定神,道:“爷请说。”
第107页 “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十四爷来找你,爷没告诉他你的事,他闹了几回,你可知晓?”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黑眸情绪不明。 这件事她听秋合说过,自是点头承认,心中不由微紧,这是兴师问罪的意思吗? “他几次向爷讨了你,只是爷没应,过去你是太子爷的人,如今你却是爷的人,你的去留自有爷决定,你若改了主意,爷自会为你做主。” 孟辞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愕然睁大了眼睛,这是什么情况?四贝勒什么时候这么看得起她了?还由得她改主意? 十三爷与十四爷都是四贝勒的兄弟,虽说四贝勒与十四爷同为德妃所生,却远不如与十三爷来的亲近,怎会由得她跟了十四爷? 或许,这是试探? “若是以往,就凭着十三爷与十四爷为了你而相争,爷断留不得你。”四贝勒冷眸斜睨了她一眼,声音添了丝冷厉,顿了下,又放缓了语气,垂下了眼眸:“只是你救了弘晖的命,爷始终记得,自不会为难与你。爷既答应了十三爷,从今以后你便是十三爷的人,只是你若反悔,还来得及,爷不会让你没了好去。” “奴才愿意跟着十三爷。”语气斩钉截铁,毫不犹豫,她才不愿跟了十四爷那个小霸王,最好是以后离得远远的,再无任何关系。 “你是个有情义的,这也对爷的脾气。”他深深地望了她一眼,似是满意地点了点下颔,又道:“只是,十四爷终究是爷的同胞兄弟,若是伤了感情,宫里的德妃娘娘也不高兴,爷也难做,如今你仍是爷的人,爷有件事要交代给你,这件事若是办妥了,日后爷定会给你个身份,让你风风光光地入了十三阿哥府,做个侧福晋。” 这个承诺有点大了,可见让她做的事也定不简单,孟辞心里添了一抹谨慎,自是知道,既向四爷投了城,自是无法轻易脱身。 她从未想过要完全地依着他的吩咐行事,且看可行不可行,若是为此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或是惹了天大的麻烦,她可不做。 但她表面上仍是恭恭敬敬的,没有任何不妥。 “十四弟若是再来找你,你不必应了他去他府上的事儿,只管应下他的情意,与他周旋,若是能让他把你放在心上,听的进你的话,最好不过。你也不必害怕,你是为爷做事,即便十三爷知晓了,亦不会怪你,有爷做主,自会让你入了那十三阿哥府。” 孟辞的心瞬时凉了半截,呆呆地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面色沉凝淡然的四贝勒,心里只想大笑。 多好听的话,多贵重的承诺,只是却要用她的清白去换。 且不说十三爷还要不要她,纵然日后入了那十三阿哥府,有这一层关系,十三还会喜欢她吗?一个被兄弟碰过的女人,怕是也只有一辈子无宠了。 若她不是她,而是这个时代的任何一个女人,定会敢怒不敢言,即便不愿,也要听话地照做,去谋求那高不可攀的侧福晋之位,然而她却从未想过能与十三爷一辈子在一起。 ☆、第164章 情绪失控 孟辞紧紧地握着拳,压抑着心里的愤怒,第一次认识到了四贝勒的冷酷,十三是他最好的兄弟,十三对他如此信任,他却如此对待十三,对待十三喜欢的女人。 兄弟是手足,女人如衣服,孟辞清楚地知道,即便日后十三爷知晓了,再是难过,也不会为此怨怪四贝勒,更不会伤了兄弟间的情分,只有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牺牲品。 她手脚发凉,一瞬间连愤怒也做不到了,是啊,她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奴才,即便救了弘晖,那也是她分内之事,凭什么要四贝勒开恩? 只是府上值得信任的丫鬟数不胜数,他何以便要自己去迎合那十四爷?即便十四爷当真对她有几分意思,又能有几分真心? “主子爷的条件恕奴才无法接受。”此刻的她无法再对四贝勒做到表面的恭敬,她挺直了背嵴,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目光极清极亮地迎着他骤然冷冽的目光,毫不畏惧,凭他如今的所做所为,孟辞深深地为十三感到不值。 原来书上所言并非全然是真,眼睛所见也并非全然无假,她以为眼前的男人再是冷漠,至少待十三是真心维护,却不想,到底是她看错了。 “当然,奴才对主子爷所言的侧福晋之位亦毫无兴趣,奴才喜欢十三爷,十三爷亦喜欢奴才,即便主子爷不应允,奴才亦无憾了。” 她微笑着说着,就见四贝勒黑眸一沉,陡然间拍案而起,俯视着她傲然不屈的眸子,周身隐隐围绕了一层森冷的怒气,冷笑一声:“谁给你这样的胆子?” “奴才不敢,主子爷瞧不起奴才,奴才却不能瞧不起自己。”她丝毫不惧,仰头望着他,眼眸清泠泠的,透着似雪的冰凉,唇角轻讽,怒气欲喷薄而出,却极力克制着,极为表现得平静:“奴才在爷面前是奴,在奴才心里,奴才有血有肉,也有自己的底线,任谁也不能轻贱了奴才,便是四爷也不可以,爷与十三爷兄弟情深,又是为何非要奴才行如此之事?” 似是未料到她会说出如此言语,四贝勒目含震惊,凝眉含怒,抬掌便欲挥向她,却被一股冰冷的水汽挡住,无法落下去,紧锁着眉,试了几次依旧无法,而面前的女子如此气势亦着实另他诧异。
第108页 或许,这便是她本来面目?四贝勒暗暗冷笑,只是越看越不对劲,眼前的她虽与往日无异,眼眸深处却有雪白的碎冰似的光芒一闪而逝,甚是奇异。 四贝勒惊疑不定,仔细打量着她,只见她眉目间纯美与娇柔不再,却多了一抹毅然与清媚,分明是同一个人,却又非同一个人,从前的她娇弱可怜,清新可人,似玉兰花芬芳醉人,此刻的她却柔中透着一股子清冷的媚意,如傲雪的寒梅,凌寒盛开于枝头。 不知怎的,心里勐地跳动了一下,漆黑清冷的眸子里掺杂了些许迷惑,神情松缓了些许,眯着眼伸手抚摸上那微凉娇嫩的面颊,似被蛊惑般微微俯身凑近了那如花瓣似的唇。 孟辞勾了唇轻笑着迎上去,眸中波光流转,媚意醉人,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勾住了他的脖子。 ☆、第165章 极致冰冷 突然间,孟辞一个哆嗦,勐地睁开了眼睛,入目是男人稜角分明的脸庞,闭着眼,似是沉醉于什么美好的事情中,灼热的唿吸近在眼前,而一只粗砾的大掌正探入她半敞的衣内,温柔地抚摸。 震惊地睁大了眸子,继而一股恼意涌上心头,咬着牙抬手便向男人脸上挥去,只是在手掌即将落在男人脸上的剎那脑子里陡然一清,打了个哆嗦,意识到面前的是何人,孟辞不由吓的冷汗岑岑,忙停住了手掌的落势。 自己怎么会和他抱在一起?究竟是怎么回事? 瞧着他温柔迷恋的神情,孟辞更疑惑了,从前也未见他对自己有何意思,怎会突然如此对她?而且方才他不是还要自己去伺候十四爷吗?怎的这一会儿便改变了主意吗? 然而还未等她想明白,倏然间头痛欲裂,似有千万根冰针在脑子里胡乱地扎刺着,身子如落入了冰窖中瑟瑟发抖,脸色一瞬间苍白的犹如透明,痛苦地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低低地呻吟出声。 她的动静惊醒了陷入迷乱中的四贝勒,目光恢復了清明,一眼瞧见孟辞痛苦地蹲在地上,紧紧地皱了眉,俯身欲扶起她。 孟辞却大力挥开他的手,厉声喊道:“不要碰我!”忙起身趔趔趄趄往后退去,如见鬼般地瞪着四贝勒,闭了闭眼,捂着头一头向外冲去,脚下一下子碰到什么,跌倒在地上。 她激烈的反应另得四贝勒紧紧地皱起了眉,疑惑地瞧着她,手上似乎还停留着那温软的触感,脸色顿时一变,再看瘫倒在地上衣衫凌乱的孟辞,眸色深了几许。 孟辞抱着臂,牙齿咯咯作响,瑟瑟发着抖,脑子里已是一片混乱,分不清眼前是为何方,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这里,离开这里,好痛,好冷,她不要待在这里,十三,十三在哪里? 她爬起来,跌跌撞撞地继续往外冲去,她要找十三,想他抱着自己,给自己温暖,给自己减轻痛楚,却被人自后紧紧地抱在了怀里,身体动弹不得,她踢打着,死命挣扎,痛苦地呜咽着,陡然间被人打横抱起,大步往里面走去。 身体被轻柔地放在床上,孟辞冷的发着抖,面上已如雪一样的白,眼睫上已冻得出现了冰渣子,在这夏日的夜晚甚是奇异,她的眼神迷茫而混乱,往日娇嫩的唇瓣被咬的出了血,意识逐渐模煳,只感觉抱着他的人像一团火,温暖着她冰冷的躯体,她渴盼着,希冀着,极力往对方怀里钻去,寻找着暖意,口中喃喃地喊着:“冷,好冷,好疼,不要走……”边说边牙齿打着颤。 四贝勒身子一僵,低垂着眸看了她一眼,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贴着她的耳,低声安慰着:“爷在,告诉爷,哪里痛?” 声音中隐约透着几分温柔,孟辞紧紧地抱着他的腰,往他怀里不停地拱去,哭着喊着:“冷,抱我,冷……十三,抱我,好冷……呜呜呜……我好冷……” 黑眸陡然间闪过一丝怒意,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孟辞,想要推开她却被缠的更紧,双眉顿时皱的更紧。 听着她喊着冷,柔软的娇躯紧贴着他,淡淡的清香自怀里溢入鼻尖,垂眸瞧着眼前冷的直打颤,脸色白的透明,显得愈发可怜兮兮的女子,抿紧了唇,下颔紧绷,三两下脱去了彼此的衣物,两具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他将她抱在怀里,怀里的娇躯下意识更紧地往他怀里钻。 四贝勒沉着脸,恼怒着,闭了闭眼,有汗顺着额角滴落,勐地将她压在身下,重重地吻了过去。 ☆、第166章 亲密接触 孟辞皱了眉,别过脸,躲避着,抬手“啪”地打上他的脸。 空气中一窒,四贝勒咬着牙,双眸冒火,恨不得一把掐死身下的女人,那一下虽并无多少力气,却实实在在打在他的脸上,焉能不怒? 然而孟辞却又紧紧地缠上了他,拱入了他的怀里,轻轻地蹭着,软软地喊着“冷”,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隔着肚兜,女子温软的丰盈紧贴着自己,焦躁恼怒的心始终无法平息,几次将手放在她纤细的颈脖上,缓缓收紧,又缓缓松开,再缓缓收紧,再缓缓松开,隔了良久,最终轻轻地嘆了口气。 一个时辰后,孟辞终于迷迷煳煳地睡了过去。 孟辞睡得极是不安稳,浑身冷的如置身于冰窖中,又头痛欲裂,只有身边的热源一直吸引着她不停地靠近,紧紧地抱着他,吸取更多的暖意,头部的疼痛也随着暖意一点点涌入身体里而逐渐地缓解。
第109页 自从修炼了御冰诀,孟辞再也未感觉到冷是什么滋味,她弄不清楚缘由,只意识渐渐模煳,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脸颊上蹭来蹭去,痒痒的,极不舒服,唿吸也有点困难,毫不犹豫地便伸手打了过去,手却被对方抓在手里,动弹不得,她呜呜叫着,下巴被捏的泛起丝丝疼痛,她皱了眉,嘴一下子被堵住,唿吸一下子困难了起来。 翌日凌晨,四贝勒起了身,苏培盛领着几个小厮服侍着四贝勒穿衣洗漱,用了早膳。 临入宫前,四贝勒命苏培盛请了大夫过来给孟辞诊脉,苏培盛躬身应了。 早朝毕,四贝勒与十三阿哥回到四贝勒府书房。 “四哥,你今儿是怎么了?谁惹着你了?还是太子爷惹您生气了?否则您见了太子爷怎的也不打招唿?太子爷与您说话也不理睬?”十三阿哥一进书房,就迫不及待地开口问着。 四贝勒紧皱着眉,一脸阴沉地坐在大书案后面拿起本书心不在焉地看着,十三阿哥撩了袍子歪着身子坐在书案前的扶手椅上,接过小厮递来的茶轻抿了一口,突然想起什么,瞥了眼退下去的小厮,皱着眉询问:“小辞呢?不会是还在睡懒觉吧?”他笑着揶揄,见四贝勒脸色愈发不好,隐隐有些铁青,不由讪讪地住了口,眼珠一转,试探着问道:“不会是小辞做错了什么吧?” 四贝勒轻瞥了他一眼,唤来苏培盛,淡声问:“她如何了?” 苏培盛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眼闲闲地坐于太师椅上满眼莫名的十三阿哥,又瞧了眼四贝勒微沉的脸色,斟酌着回道:“回爷的话,孟辞姑娘已无碍,只是尚未醒来,大夫说不出缘由。” 十三阿哥蹭地站了起来,皱眉看向四贝勒,急声问:“四哥,小辞怎么了?” 四贝勒有些不敢看十三阿哥,冷着脸挥退了苏培盛,犹豫几息,转身进了里屋歇息的地方。 “你进来。”四贝勒的声音淡淡地传来,十三阿哥疑惑地皱紧了眉,跟了进去。 进了里屋,一眼瞧见沉沉地睡着的孟辞,十三阿哥眼眶微缩,疾步上前将她抱在怀里,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脸:“小辞,小辞,醒醒……” 床上的人儿无丝毫动静,十三阿哥脸色有些不好,小辞怎会在四哥的房里?还睡得这样?不,他相信四哥,四哥不会做对不起自己的事,小辞也不会,可是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167章 心神不宁 “昨夜她突然头痛,昏迷了过去,待她醒来,你好好问问她,她似是身子有何不妥。”四贝勒低垂了眼睫,语气淡淡地开口。 十三阿哥闻言,莫名地松了口气,只是,究竟是什么病?为何会接二连三的昏迷?十三阿哥瞧着孟辞安静的睡颜,神色变幻不定。 不知过了多久,孟辞伸手揉着眼睛醒了过来,迷惑地望着眼前抱着自己的十三阿哥,喃喃地道:“十三,你怎么在?”眨了眨眼睛,疑惑地望了眼四周的环境,又见着负手立于床前,神色淡淡地看着自己的四贝勒,顿时睁大了眼,脑子里“咯噔!”一声,脸色白了几分。 昏迷前的记忆涌入脑海,孟辞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急忙掀开被子查看了一下,确定衣裳完好,浑身无任何不适,这才轻轻地吐了一口气。 四贝勒黑眸于一瞬间沉了下来,紧紧地抿着唇,黑眸里如阴云笼罩,面上却云淡风轻。 孟辞掀开被子,一下子扑入十三阿哥怀里,紧紧地抱着他:“十三,我好想你。”声音里饱含了委屈,她还真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睁开眼看到四贝勒的那一刻她的心里不可避免地升起一丝恐惧,还好,只是多虑。 十三阿哥压下满心的困惑,轻拍了拍她的背,勾唇一笑:“你这丫头,真是要吓着爷了,爷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告诉爷,发生了何事?哪里不舒服?”说罢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又仔细地观察着她的脸色。 孟辞含含煳煳地只说自己突然晕倒,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只愈发依恋地依在他怀里。 十三阿哥并未起疑,只担心地搂了搂她,嘆着气,道:“你这身子还是弱了些,叫爷如何放心的下?” “对不起,害你担心了。”孟辞低低地说着,既甜蜜又愧疚。 好在自己与四贝勒并未发生什么,否则她真的不知该如何面对十三阿哥了。 只是昨晚的情况太过奇怪,似乎是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意外,这让她心神不宁,神色间有些郁郁。 四贝勒还在此,二人也不好继续抱在一起,十三阿哥尴尬地放开了孟辞,低低地唤了声“四哥”。 孟辞急急忙忙地下了地,朝四贝勒福身行了个礼:“奴才请主子爷安,主子爷吉祥。”做奴才的睡了主子的床,孟辞还是有些尴尬的。 四贝勒淡淡瞟了她一眼,目光在她温顺的眉眼上停留了一瞬,脑子里不期然晃过另一张模样相同风情却截然不同的容颜,只是一瞬间又消失不见,再也抓不住,不由皱了皱眉,再次瞥见她眉眼处的温顺,心情莫名烦躁,不言一语,转身走了出去。 十三阿哥面露疑惑,与孟辞对视一眼,孟辞撇嘴轻哼,眼角斜出一抹娇俏,十三阿哥失笑,搂过她,在她鬓角飞快地落下一吻,走了出去。 “爷看还是让大夫再给你瞧一下,你这身子爷着实不放心。”十三阿哥担心的目光在她面上停留一瞬,又询问地转向四贝勒。
第110页 孟辞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颇不好意思:“还是算了吧,奴才并无大碍。”再看也查不出结果,何必麻烦。 十三阿哥皱着眉,神色中流露出一丝不悦:“这件事由不得你。” 他鲜少对她如此强硬,孟辞张了张嘴,迎上他坚决的目光,只得将话咽了下去,罢了,随他吧,让他安心也好。 四贝勒让苏培盛将府医唤了过来,给孟辞诊脉。 果然,府医只说一切健康,并无不妥。 ☆、第168章 另一个她(加更) 四贝勒挥手命府医退了下去,孟辞心里明镜一般,嗔了十三阿哥一眼:“您看,奴才就说了无碍,十三爷不必担心。” 话音落,孟辞察觉到一束探索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身子微微一僵。 “总之,不可有丝毫大意,爷不能任由你再次昏迷个两年。”十三阿哥神情阴郁,目光焦灼而担忧地看着她。 还真是把他吓坏了呢,孟辞抿嘴一笑,不过这样被人关心的感觉真的挺不错。 念及四贝勒与十三阿哥怕有事要谈,孟辞给二人倒了茶,行了礼退了下去。 屋子里静默片刻,四贝勒开了口:“她的病怕是不简单,你有个主意。” 十三阿哥直了直身,皱了眉,语气中添了一抹慎重:“四哥,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这话什么意思?大夫不是说她好好的吗?” “四哥也说不清楚,罢了,许是四哥杞人忧天。”昨晚她说冷,又说疼,这话说出去未免引人遐想,便不再言语,心里却疑窦丛生。 她身上的秘密似乎越来越多了,她真的是个普通的丫鬟吗? 中午回到下人房,孟辞在心里急急地问大虎:“大虎,你告诉我,昨夜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我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这个,姐姐,大虎也不知道,不过,姐姐的情况很奇怪,有点像是走火入魔。”大虎犹犹豫豫地说着。 孟辞皱紧了眉,怎么会这样?是后遗症吗?毕竟她昏睡了两年,突然醒来,总不会毫无坏处。 “而且,姐姐要小心了,姐姐的身体里如今似乎有两个姐姐。”大虎把昨晚她引诱四贝勒的事说了出来。 孟辞满头黑线,自己何时竟有这样一副面目了?勾引四贝勒?还真是不要命了! 不过那个人究竟是谁?为何会出现在她的身体里? 出了这样的事,孟辞心里愈发不安,照大虎的说法,另一个自己是个很危险的人,有着迷惑人心的能力,天哪,难不成是狐狸精转世了?这也太诡异了吧? 不过这也让她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看来昨晚的四贝勒亦是被另一个自己迷惑了,否则又怎会对自己做出那样的事? “什么情况下另一个我会出现?”这个她要好好了解一下,知道了另一个自己的存在,安全起见还是避免再次出现的好。 “呃,姐姐只能自己寻找答案了,大虎也不清楚,不过昨晚姐姐的情绪似乎有些激动,接着另一个姐姐就出现了,会不会与这个有关?”大虎的语气中充满了不确定。 不管是不是,以后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至于其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下午,孟辞去往书房,路过假山,耳边一阵风声,接着一个修长的身影便停在了眼前,孟辞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打眼一看,却是十四阿哥。 她轻拍着胸口吁了口气,盈盈行了一礼:“十四爷吉祥。” 十四阿哥捏着下巴不停地打量着她,眼中闪着莫名的光亮,嘴角微微上扬:“许久不见,果然是愈髮漂亮了。” 眼睛微眯,眸中闪过一丝锐利,想到了四贝勒昨晚的打算,更坚定了远离十四阿哥的决定。 她微微一笑,态度恭顺而疏离:“十四爷可是有何事吩咐?” ☆、第169章 霸王本色 “没有吩咐,没有吩咐,爷就是许久未见你,想你了,你这几年去了何处?怎么瘦了这许多?可是受了什么委屈?告诉爷,爷给你做主。”他一叠连声地道着,微微笑着,温和而愉悦,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孟辞额角一跳,这语气未免太过亲昵了些,没想到过了两年他非但没忘记她,反而对她愈发殷勤了。 “十四爷多虑了,奴才很好,十四爷无事的话,奴才还要伺候主子,先行告退。”孟辞说罢行了礼绕过他就走。 “你这是什么意思?爷特地来看你,你怎的如此冷漠?”他上前一把抓了她的手,面上的笑容不见,拧眉看着她,神色不愉,顿了下,见她挣扎,眉蹙的更紧了,仔细地打量着她的神色:“听说你如今做了四哥的贴身丫鬟,他那样冷,可有给你委屈受?可有欺负你?告诉爷,爷给你做主,大不了爷去向四哥讨了你去,你跟了爷,爷会对你好的。你知道的,这几年爷四处寻你,四哥把你藏了起来,爷寻不到你,一直担着心,好容易见着你了,你给爷一点好脸色都不成?”他越说越恼怒,抓着她的手也越紧。 什么跟什么啊?她才不信他会四处找自己呢,不过一个丫头,哪儿用得着主子们费心?虽说知道自己不在的时候他来闹了几场,却并不当回事,小孩子任性罢了,碰了壁就好了。 “十四爷这是做什么?奴才过得很好,这些年只是生了病,在庄子里养病,如今好了自是要回来伺候的,您是主子,我是奴才,还请您不要为难奴才,奴才真的当不起。”她皱着眉,眼中闪过丝不悦,好声好气地劝着他。
第111页 十四阿哥眉棱骨微微一跳,咬牙冷冷一笑:“别拿主子和奴才的理论煳弄爷,你是爷看中的人,爷说你当的起你就当的起,你虽是奴才,爷却从未看轻了你,你要知道,爷从未对人这样过,你是第一个。” “爷既瞧得起奴才,还请给奴才一条活路,十四爷这样子算怎么回事?让别人看见了还以为奴才勾引主子!”孟辞冷笑着,明眸含怒,说话也极不客气。 “你!”十四爷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万分恼怒地瞪着她有一会儿,腾地上前将她打横抱起,紧绷着脸,轻哼道:“爷今日就带你走,看谁敢胡说。”大步往外走去。 孟辞大惊失色,这小霸王也太霸道了吧?瞧着他走的方向,这还真是打算把她直接带走? 一个极冰极寒的物事渗入他手心,十四阿哥“哎哟”一声,松了手,孟辞落了地,忙快步往书房方向跑去。 十四阿哥咬牙跺脚,看了眼被冻得通红的手,皱了皱眉,大热的天哪来的冰? 约莫跑了一射之地,孟辞才扶着膝停了下来,往后看了看,不见十四阿哥追上来,才放了心,慢慢往书房走去。 四贝勒不在,孟辞便进了一侧的耳房倒了杯茶连喝了几口,缓了缓气息。 等四贝勒过来,已是未末,孟辞在门口迎了,行了礼,四贝勒顿了顿,瞥了她一眼,大步进了屋,冷冷道:“随爷进来!” ☆、第170章 不识好歹 呃,好大的火气,这又是怎么了?孟辞莫名其妙,抬脚跟了进去。 “听说你与十四爷在院子里纠缠,你还有没有规矩了?”一进了屋,四贝勒含着怒气的声音便闯进了耳膜。 孟辞傻了眼,这么快就知道了吗?莫非方才有人看到了?收回思绪,忙做出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儿,规规矩矩地福了福:“奴才知错。” 对于认错孟辞早已驾轻就熟,好女不跟男斗,爱咋咋地。 “哼!知错?知错就抄一百遍《女戒》,爷亲自检查!” 孟辞被训得一愣一愣的,有这么罚奴才的吗?动不动罚抄女戒,唉。 “其实,那个爷,抄写女戒的人都是德行有亏之人,奴才只是个丫鬟,又不需要德行,您让奴才抄写女戒也不合适吧?”孟辞觉得她不应该任由四贝勒如此欺压下去了,抄写女戒个毛啊?还抄一百遍,想累死她? 为了不惹怒他,孟辞尽量表现的如小白兔般温软而小心翼翼,见他勐地扭过头来,还眨着清澈的大眼睛,讨好地沖他笑了笑。 四贝勒稳稳地坐于书案后的椅子上,眯了眯眼,神色喜怒不定,冷冷地扯了扯嘴角,慢吞吞道:“你要爷如何处罚你?” “您干脆打奴才一顿板子也行。”孟辞忙出着主意,反正有功力在身,打了也不会痛。 “哼,爷的话什么时候也要人讨价还价了?”四贝勒不怒反笑,用力在桌子上拍了一掌,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到外面跪着去,晚上不许吃饭!” 孟辞抿了抿嘴,但谁让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遂应了声是,默默地退了下去跪在了院子中央。 自膝间溢出冰雪之气轻轻托在双膝下面,外人看不出来,却很好地隔断了双膝与地面的接触,不至跪的疼了,孟辞左手撑着下巴无聊地以右手食指在地上写写画画。 唉,孟辞发现自己与四贝勒天生犯沖,自从来了这儿没少被罚跪罚抄书。 “你在这儿做什么?谁让你跪在这儿的?”带着怒意的声音由远及近,孟辞愕然抬眸望去,却是十四阿哥怒气沖冲上前把她拽了起来,上下打量着她,见得她呆呆的表情,又瞪了她一眼:“真是个愚蠢的丫头!” 孟辞怒了,这人怎么这样?动不动就骂人,自己招他惹他了?呃,貌似她刚刚从他手里逃出来,这会儿又被他逮个正着,还是这种情况下,瞧他又是心疼又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孟辞真的无语了。 “是奴才做错了事。”孟辞才不想与他再多做纠缠,硬是抽回了自己的手,重新跪了下去。 “你……不识好歹!”十四阿哥指着她,满面怒容,见她毫无反应,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大步向书房内走去。 “餵!你做什么?放开我!”孟辞四肢踢打着他,十四阿哥视若无睹,一脚踢开了房门,大步进了书房,把孟辞小心地放到椅子上,沖身后紧跟进来的苏培盛吼了一声:“还不去请大夫!” 大哥,你以为这是你家啊?孟辞无力地吐槽,再一次意识到了十四阿哥的霸道。 苏培盛吓得缩了缩脖子,看了书案后皱着眉的四贝勒一眼,没动。 十四阿哥怒气蹭蹭地往上涨,抬脚便沖苏培盛身上踹去。 ☆、第171章 自以为是 “你在胡闹什么?” 一声厉呵,十四阿哥陡然住了脚,气势一下子弱了下来,转头看到从书案后面阴沉着脸大步走来的四贝勒,张了张嘴,喏喏地唤了声“四哥”,目光闪烁,神情颇有些不自在。 “哼!”冷冷地哼了一声,四贝勒目光在孟辞身上停留了一瞬,孟辞忙站起身福了福,低垂着眼侍立在一边。 “出去!”收回目光,朝苏培盛淡淡一句,苏培盛应了声“嗻”,轻手轻脚地退了下去,并关上了门。
第112页 瞧这兄弟俩之间紧张的气氛,孟辞也福了福,道:“主子爷息怒,奴才继续跪着去。” 说罢就要退下,四贝勒冷冷喝道:”你站住!” 孟辞只得应声顿住,心里不由为十四阿哥默哀,这小霸王遇上冷面四哥,也只有乖乖的份儿了。 “你这规矩都学到哪儿去了?上书房的师傅有教你随意闯进别人书房的理儿吗?”四贝勒一开口就是一顿教训。 十四阿哥涨红了脸,却理亏的没有吭声。 “你这是做什么来了?坐吧,孟辞,给你十四爷上茶。”四贝勒奇异地没有再训下去,语气和缓了些许,沖一旁的孟辞道了句,坐在了堂屋正中左侧的太师椅上。 十四阿哥紧跟着道:“不必让她伺候了。”偷瞧了眼四贝勒的脸色,略松了口气,轻松地坐在四贝勒下首的一把椅子上,又瞥了眼孟辞,略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道:“四哥,弟弟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来看看您。” “你下去歇着吧,这儿不必管了。”四贝勒沖她挥了挥手,孟辞依言退了下去,关上门,松了口气,去了茶房,替换小厮看着热水。 今儿个十四阿哥虽说冲动了点儿,却到底是因她受了呵责,唉,真是麻烦。 待十四阿哥回去了,四贝勒去福晋处用膳,临走前撂下一句:“今儿个不许吃饭,一百遍女戒一遍也不许少。” 孟辞心里腹诽,却低声应了。 落梅轩 “姑娘。”桐儿进了屋,凑到姜云身边耳语了几句。 姜云抿了抿唇,眼中光芒乍现,又很快趋于平静,轻笑一声:“果然是个聪明伶俐人儿,到底我不如她。” “姑娘这是何意?”桐儿“呃”了一声,睁大了眼,满脸不解。 姜云没有再说,迳自站到了窗前,望着院子里花叶扶疏,思绪纷飞。 枉她自视甚高,却终究不如她,即便她得偿所愿,却也终究是困守这一方小院儿,想见爷一面亦是难如登天,连那可怜的孩儿也…… 而那个人,依旧如从前般,却得爷信任,得十三爷看重,十四爷也待她不同,日子不知有多自在。 她终究要比自己清醒,即便做了爷的女人又如何?恩宠与失意不过在爷一念之间,那个害了她孩儿的人却恩宠依旧,谁也不可撼动。 她失算了,总以为凭自己可以得了爷的恩宠,却终究是她的自以为是,爷的恩宠如流水,永远不会为任何人而停留,即便是那个她恨的人,也自以为可以永远抓着爷的恩宠,多可笑? 她该如何是好?她的孩儿不能白死,如今的爷不过念着她失子之痛,稍有怜惜,想要对付那个人何其艰难?谁能帮她?心里隐隐有个人选,却终究不甘。 ☆、第172章 李氏迁怒 同样因大阿哥得了爷的另眼相待,自己与她终究不同,那人始终看得清,只有自己,入了这漩涡,却再也无法脱身。 有些事并非一成不变,凭什么只有自己陷入这痛苦?凭什么她可以安然自在?若是她也如自己这般,不知爷的恩宠能有多久?到那时,她是否还可以如此安之若素? 心里一旦住了魔鬼,便再也无法如当初般清醒单纯,有谁能够不被这繁华迷了人眼?有谁能够永远保留着那份单纯与天真? 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然有些人身处其中,却总是被迷了人眼,失去了本心,最终变得面目全非。 是夜,月明星稀,云雨毕,姜云软软依在四贝勒怀里,轻声开口:“爷,听说孟辞回来了,奴才许久不曾见她,想念的紧,不知奴才可否见她一见?” “嗯?孟辞?”四贝勒闭着的眼陡然睁开,蹙了蹙眉。 姜云见他面有不快,轻笑了笑,道:“爷也知道,当初奴才与孟辞一起伺候大阿哥,情分不同,自从她去了庄子里,奴才一直担心的紧,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还真想与她说说话,叙叙旧。” 四贝勒沉思片刻,闭上眼,轻“嗯”一声:“既如此,明日爷让她来见你。” “多谢爷。”姜云抿唇一笑,声音柔柔的,透着欢快的媚意。 四贝勒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不再言语。 这一夜,有人欢喜,有人忧愁。 李氏听说爷又歇在了落梅轩,一气之下又摔碎了一只茶盏,痛苦地闭了闭眼。 小丫鬟捡了碎瓷片,战战兢兢地退了下去。 碧桃和翠兰垂首侍立,服侍着李氏净了脸,卸了钗环,梳着头。 “哼,让她得意去,一个玩意罢了,我就不信爷能一直宠着她。这府里没了孩子的女人多的是,她能占着爷的怜惜多久?”李氏恨恨地道着,头皮一痛,李氏轻“咝”一声,回手扇了碧桃一巴掌:“不会轻点?你也笑话本侧福晋不成?” “奴才不敢,主子恕罪。”碧桃噗通跪了下去,磕着头。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想着爬爷的床。告诉你,你一辈子都是伺候人的奴才,妄想爬了爷的床,我先毁了你的脸。”李氏拿起一支簪子使劲戳上碧桃的肩,碧桃痛唿着,躲闪着,不停地求饶:“主子饶命,奴才没有,奴才没有……” 翠兰也跪下求饶:“主子,您饶了碧桃吧,碧桃她绝无背叛主子之心。”
第113页 “哼,一样的贱蹄子!一样的不要脸,你们以为我会信?别以为我不知道前些日子你这贱蹄子趁着我不在勾引爷,爷是你能勾引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奴才没有,奴才只是给爷奉茶,不小心打落了茶盏,奴才决无此心啊。”碧桃哭着解释。 李氏收回了簪子,恨恨地啐了她一口:“再让我看见你勾引爷,我划花了你的脸!你也一样!”说着又转向翠兰,面露兇狠。 翠兰连连磕头:“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李氏舒了口气,神色略缓,二人忙站起来战战兢兢地继续给李氏梳头。 “哼,妄想对付我,以为爷会信她?还不是惹得爷厌弃?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就挽回了爷的怜惜,当初怎么就没跟着那贱种一块儿死了呢?” ☆、第173章 侍妾云氏 碧桃与翠兰对视一眼,翠兰忙低声道:“主子慎言,小心隔墙有耳。” “哼,不过一个小小的侍妾,你们这就怕了不成?” “奴才不敢,只是主子您也说了,不过是个侍妾,便是得几分宠那也是爷看在她没了孩子的份上怜惜几分,您何苦自降身份与她计较?”翠兰陪着笑。 “你以为我是为着她?不过是因为背后站着福晋罢了,她也就是福晋身边的一条狗,为了主人四处乱吠,哪里用的着费心?哼,她乌拉那拉氏若是以为如此便能扳倒我,就太愚蠢了。” 翠兰听她牵扯到了福晋,忙闭了嘴,不敢多言。 翌日一早,苏培盛通知了孟辞云氏要见她的事,孟辞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此云氏乃姜云,姜云原姓云,唤做云姜。 孟辞着实惊讶,虽说二人一起伺候过弘晖,但要说感情深厚还真谈不上,不过是一个屋檐下生活,彼此客客气气,相安无事罢了。 如此说来,云氏要见她怕是也不简单,孟辞并未多考虑便去了,她到想看看云氏打什么主意。 进了落梅轩,由丫鬟桐儿领着进了屋。 云氏已热情地迎了上来,在她行礼之前一把握住她的手,託了她起来,笑吟吟道:“妹妹快别客气,咱们姐妹重逢也无需讲究那些子虚礼。” 孟辞心道,这姐姐妹妹的倒是唤的极亲热,云氏虽说只是个侍妾,却到底不同以往,再与当初的丫鬟身份不同,与她姐妹相称便不合适了。 孟辞还是作势福了福,笑着道:“姑娘抬举,规矩还是要有的。” 多年未见,云氏瘦了些,淡雅的妆容遮不住面上的憔悴,眉眼中也多了些愁绪,平添了些许林妹妹般的柔弱姿态,从前的爽利劲儿几乎看不到了,孟辞不禁在心里感嘆,果然世事易变。 云氏只笑笑,拉着她进了里间榻上,吩咐桐儿赐了坐,孟辞谢了,半坐在锦杌上,低眉垂眼,规矩的很。 “许久未见,妹妹与我之间倒是生分了许多。”云氏倚在榻上,嘆了口气,神色间些许落寞,又仔细打量了她几眼,勉强露出抹笑:“妹妹这许久未见,倒是愈髮漂亮了,只是也瘦了许多,这几年也不知妹妹是如何过的,可惜了姐姐想要帮忙也无计可施,妹妹不怪我吧?” “姑娘说哪里话?人有旦夕祸福,本就非人力所能扭转,好在如今平安,已是老天厚待了。”孟辞腼腆地微笑。 “妹妹性子平和,倒是令人羡慕,只是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我若是也能如妹妹这般看得开,倒也好了。”云氏忍不住嘆气。 孟辞有些腻歪,既然已得偿所愿,何必还说这些话?自己与她一向交浅言深,并不希望掺和到后宅女人间的争斗里面去,无论云氏是什么心思,孟辞都装作听不懂,依旧笑意浅浅:“姑娘知道,我一向懒,能简单一些是一些,如何能与您相提并论?” 云氏神色一窒,示意桐儿到外面侯着,孟辞低着头,只做未见。 待屋里只剩下孟辞与她二人,云氏方落寞地嘆了口气:“原本你回来我是高兴的,只是听说你前些日子得罪了李侧福晋,李侧福晋的为人你也知道,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虽说你如今在爷跟前侍候,我这心还是放不下。”说着,拉了孟辞的手,神色殷殷,满是真切:“妹妹,你一向心思单纯,哪里斗得过那人啊?若是闹得了爷那儿去,就怕你的日子不好过。李侧福晋一向得宠,妄为惯了的,爷也一向由着她,有些事你可要小心着些,虽说十三爷护着你,却到底不会为了你得罪了李侧福晋。” ☆、第174章 冤家路窄 如此挑开了她与李氏的矛盾,这是想干什么?孟辞可不信她当真如此关心自己。 “姑娘严重了,我只是一个奴才,哪里轮得着主子们惦记?不过是我说了几句不得当的话,惹恼了李侧福晋,许是这会儿已经把我给忘了,不过姑娘的心意我还是领了,多谢姑娘提点,日后再遇见李侧福晋我赔了罪便是了。” “妹妹这样想最好,莫要嫌我多嘴,议论主子是非,不过是你如今也算是在爷身边伺候,万事为着爷,莫要让爷为难了就是,你有什么委屈想来爷也不会视而不见。” 听了最后一句,孟辞简直莫名其妙,她有什么本事什么分量让四贝勒放在心上?她认真地看着云氏,直看的她微有些挂不住,问她:“妹妹这是看什么?可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第114页 “没什么,只是看着姑娘气色有点不好,可是昨夜没休息的好?”她转了话题关心地问着。 “是吗?”云氏摸了摸脸颊,黯然一嘆:“许是天气太热的缘故。你知道的,我如今虽说……却到底还是个奴才,之前我流了胎,身子落下了病根,夜里总也睡不好,我也是思虑得太过,总是梦见我那还未出生便没了的孩儿……”说到这儿,她顿住了,勉强笑了笑:“罢了,不说这些让人不开心的事儿了,我也是见着你太高兴了,有些事总想与你说一说,心情也好一点。” 孟辞笑笑,未言语,思绪却有些恍惚,直到离了落梅轩,方望着路边的花草低低地嘆了口气。 云氏到底还是记着孩子没了的事儿,也是,任何一个母亲又如何能够轻易忘记?云氏一向心思重,虽嘴上不说,却也是流露出几分怨恨。梦见孩子?说到底不过是念念不忘害了她孩子的人罢了,只是说给自己听又是为了什么? 口口声声提醒自己小心李氏,这个不用她提醒,自己自是知晓李氏不会罢休。 是想说她们有着共同的敌人吗?想要自己帮着她对付李氏?自己还没那个本事,也没那个心思,云氏註定要失望了。 若是自己只是个毫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倒真是要为云氏的话而担心害怕,然而如今的她并不怯李氏,即便李氏真要对付自己,自己也是没什么好担心的。 说曹操曹操到,路上不期然地再次遇见了李侧福晋,带着两个贴身丫鬟,两个婆子,孟辞不禁想笑,还真是冤家路窄。 这究竟是巧合,还是有意呢?孟辞瞥了眼那两个婆子,嗯,还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点,李氏还当真瞧得起她。 只不知这是否也是云氏算计好的吗? “奴才请李主子安。”孟辞规规矩矩地福了福。 “哼,有你在,我还真是无法安了。”李氏站定了,目光满是挑剔地上下打量她,蹙眉冷哼:“上次你冲撞了我,还没找你,你倒是自己送上门了,这会儿我也不为难你,你规规矩矩地磕三个头,我就饶了你冲撞我的罪过。” 有小丫鬟搬了张凳子放在了路边的浓荫下面,李氏安然地坐了下去,拿着团扇轻摇,微挑着唇角,昂然张扬地斜睨着她。 孟辞简直要笑出声来,不过好歹忍住了,按理主子要求下跪,她是必须照做的,但是她若是照做了还真就不是她了。 ☆、第175章 闭门思过 孟辞站着没动,神色悠然,丝毫无惧。 李氏目光一凛,示意左右两个婆子,两个婆子皆是身子粗壮之辈,一看就是不好相与的,立刻上前要押了孟辞跪下。 一样的事,可一不可再,这一次无论如何不能像上一次那样对付李氏,不然自己的秘密还真要保不住了。 孟辞到底练过些功夫,可以抵挡一些,在两个婆子即将碰到自己的衣角时,迅速地侧身躲开了,脚下一绊,将其中一人绊倒在地,在另一人冲过来之际直接抓住她的两臂一个过肩摔,并趁机将一颗雪凝珠打入她衣内,那人一个哆嗦,劲儿小了些,反被孟辞掀翻在地,孟辞迅速身子一扭转到另一个已站起来准备偷袭她的人身后,抬脚踹向她的身后,将她踹到趴在地上的那人身上。 正欲偷偷再将一颗雪凝珠打在另一人腿上,无意间瞄见几个人影,孟辞顿时改变了主意,收回了雪凝珠,同时将中了雪凝珠的人衣内的雪凝珠吸了回来。 地上的二人站了起来,除了其中一个因雪凝珠的关系动作有些迟滞,另一人动作还算利索,二人气势汹汹地再次向她沖了过来。 孟辞却未再反抗,任由两人按上她的双肩,把她双手倒噼在身后,整个人按倒在地。 低着头,嘴角溢出丝冷笑,眼看着李氏娇艷的面容浮现出一丝怒意,起身上前,抬手便往她脸上招唿。 清脆的巴掌声落在脸上,火辣辣的疼,孟辞在心里把李氏和云氏骂了个狗血淋头,这一回还真是吃大亏了,不过,这一巴掌她会还回来的。 李氏嘴角冷笑,还要再打,一声厉呵陡然止住了她的动作。 一只大掌钳住她的手臂,勐地把她甩了出去,李氏一下子倒退了几步,被两个丫鬟自后扶住,李氏晕头转向间看到四贝勒含怒的身影,整个人僵在了原地,还是碧桃和翠兰以及两个婆子纷纷行礼,这才回过神来,忙福下身去请安:“爷、爷吉祥。” 李氏的声音颤抖着,手腕处还有四贝勒方才用力抓握的疼痛,清楚地感觉到了爷的愤怒,心里愈发害怕,更夹杂着一丝愤恨。 “你是愈发不知进退了!”四贝勒冷斥了一声,黑眸夹杂着怒意,迳自扶孟辞起身,目光在她左脸上一个清晰的巴掌印上面停留一瞬,周身寒气四溢,冷冷地睨向两个婆子:“把她们拉下去,打二十板子!李氏回去闭门思过一个月。” “爷!”李氏惊唿一声,面上呈现出不可思议,身子摇摇欲坠,被丫鬟扶住,忙回了神,紧咬住唇瓣,眼眸含泪,楚楚可怜地望着四贝勒。 四贝勒却不再看她一眼,以目示意孟辞,抬脚往回走。 孟辞低着头跟了上去。 回了书房,叫了府医,四贝勒径直坐到书案后面练字,不一会儿府医过来,向四贝勒请了安,在苏培盛的示意下给孟辞看了脸,说是皮外伤,不碍事,留了消肿的药便退下去了,苏培盛亦默默地退了下去,并关了门。
第115页 屋子里静悄悄的,孟辞低着头搅了会儿手指,干脆识时务地朝四贝勒跪了下去,身姿却挺得笔直。 许久无动静,孟辞在心里不知数了多少只羊,正自无聊,便看见眼前出现了一双黑色的靴子。 “为何跪着?”低沉的清淡的声音自头顶清晰地传来,孟辞平静地道:“奴才不该招惹李主子,惹李主子生气。” “爷竟不知你何时如此规矩到任由李氏出手。”冷冷地哼了声,平淡的语气夹杂着几分讥讽,孟辞微愣,继而暗暗撇了撇嘴,嘴上却道:“主僕有别,李主子要打,奴才哪有还手的理?奴才既惹了李主子不高兴,让李主子出了这口气也好。” ☆、第176章 他的温柔 不是她要帮云氏,任由云氏的心思得逞,只是她也不是个吃亏的主,没道理被打了还要为打她的人说好话。 至于四贝勒会不会因此而厌恶了李氏,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总之,李氏不会这样轻易就落败,她还没这么大的脸,自信到四贝勒会为着她冷落了李氏。 四贝勒俯身握住她的手将她拉了起来,这个动作弄的她微愕,下巴被轻轻抬了起来,睁大的明眸对上一双平静无波的眸子。 那双沉静黝黑的眸子静静地盯着她的脸看了片刻,孟辞浑身不自在了起来,抿了抿唇,眼珠乱转。 不一时,四贝勒放开她的下巴,淡淡道了句“坐下。” 孟辞不明所以,却依言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眨着眼仰头奇怪地望着他,直到他手中多出一只白色的瓷瓶,是方才府医留下来的,孟辞不禁怔住。 四贝勒果然旋开了瓷瓶盖,沾了乳白色的药膏微俯身往她脸颊红肿处轻轻涂抹。 孟辞如触电般下意识往后躲避了下,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不让她乱动,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停滞了,孟辞抬眸望着眼前近在咫尺的清冷面容,温热的唿吸不时打落在脸上,顿时如做梦般不知身在何方,眼前的人究竟是谁?脸还是那张脸,却是如此陌生。 抓紧了衣摆,孟辞浑身僵硬着,眼眸一眨不眨,呆呆地由着他几乎温柔地涂抹着药膏。 脸颊上渐渐腾起一阵热气,孟辞如坐针毡,不知过了多久,药抹完了,四贝勒直起身,未再看她一眼,转身走回到书案后,执起狼毫继续练字。 愣了好一会儿,四贝勒淡然的声音再次传来:“过来研墨。” 孟辞蓦然回过了神,脸颊上似乎还有那微凉的触感,脸颊依旧微烫,心里却一阵莫名其妙,若不是脸还是那张脸,若不是那依旧淡然无温的面容,清冷淡漠的嗓音,她都要以为这个四贝勒是假冒的。 他……是抽了什么风?温柔?哈!这个词怎么可能会在他身上出现?而且还是对她。 孟辞使劲摇了摇头,晃掉脑子里的疑问,告诉自己一定是自己的错觉,尽量忘记方才的不适,走到书案后面专心地磨墨。 夜里,孟辞进了冰雪的空间,还未站稳,一道熟悉的慢悠悠的嗓音已响在耳边:“哟,小刺猬,可算是来了,可想死我老人家了。” 孟辞的额头瞬间滑下几条黑线,会叫她这个名字的普天之下唯有一人,自从来了这儿,孟辞再未见过他,以为回去之前再也见不到了,没想到今日措不及防下便再次遇到了。 循声望去,果见那个人懒洋洋地躺在凭空多出来的躺椅上,伸手够着面前红木几上放着的瓜子举止悠闲地磕着瓜子,一身纯黑色镶金边的袍子,流金溢彩,尊贵逼人,身材修长匀称,面容俊美到近乎妖冶,似是夜里盛放着的罂粟,带来极致的吸引。 第一眼孟辞险些又被这张脸给吸了魂魄,好在体内的血脉似乎对他有几分抵抗,孟辞才勉强收回了心神,又忍不住默默在心里吐槽:哼,明明看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又不是什么七老八十的老头子,偏偏自称什么老人家。 不过,他怎会出现在这儿?孟辞脑海里浮现一句:无事不登三宝殿。 ☆、第177章 突然而至 “注意点,别叫我小刺猬,我跟你可不熟。”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孟辞走了过去在他另一侧的躺椅上躺了下来,左手撑着下巴,侧身狐疑地瞅着他,眨了眨眼:“你来这儿做什么?” 眼前的人正是当初送她来此的时空引流君,初见时挺严肃挺一本正经的人,让人对他的话深信不疑,然而孟辞在做“鬼”的那段日子很是和他呆了一阵子,很快就发现了他的本性,吊儿郎当,爱吃人豆腐,说话没把门儿,甜言蜜语张口就来,哄得人团团转,若不是因此,孟辞也不会被他哄得来不及处理剩下的事儿就被踹到了这儿。 她可是记得自己当初是下定了决心要好好惩罚一下那个林雅晴的,然而还未来得及实施,就被他一脚踹了过来,到如今她还耿耿于怀。 “唉,小刺猬,你这话说的好生无情,你便这般不乐意见到我吗?我可是时时刻刻地思念着你,原想着见着了好歹来一个互诉衷肠,你侬我侬,末了,却是如此凄凉,唉。”说罢,还象徵性地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真真是……好生凄凉。 孟辞只觉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满头黑线,唇角微抽,狠瞪了他一眼,冷哼:“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你是狐狸精吗?”还是个骚包狐狸。
第116页 孟辞觉得用这句话来形容他再合适不过,一个大男人娘里娘气,娇里娇气的,还真是让人挺无语的,亏得她第一次见到他面容端肃,不苟言笑,还以为是一个高傲不易亲近的冷漠男,原来全是装的。 “哎哎,我说小刺猬,你就算是生气也做不出那凶神恶煞的样儿,也还是一副娇娇软软的小可怜,这又是何必呢?还不如笑一笑,你高兴我也高兴是不?”他嘿嘿笑着伸手摸她脸,孟辞后退避开,拿手啪地拍了他的手一下,疼得他吸了口凉气,目光哀怨,瘪了嘴委委屈屈地控诉:“你个小没良心的!” 孟辞气笑了,不理会他的哀怨:“你到底有什么事?要说就说,不说拉倒,我没功夫陪你玩笑。” “唉,果然是小刺猬,太伤人了。”摇着头嘆气,男人一副落寞的样子,突然朝着他眨了眨眼,笑的意味深长:“我这次来可是有事来找你的,你想知道的话就说几句好话,我高兴的话兴许能告诉你呢。” 孟辞还真想知道他来这儿的目的,要知道这个人虽然表面上吊儿郎当,做事却很靠谱,没有重要的事是不会浪费时间来找她的,要是有这功夫,这个人是宁愿睡个天昏地暗,雷打不动的,当然除了当初因为自己犹犹豫豫地捨不得爸爸妈妈,被他一脚给踹了过来那次,到现在想起来孟辞还觉得屁股疼得慌。 眼珠咕噜一转,孟辞立刻露出一脸的笑,跑到他身后帮他捏着肩膀,凑近了他的耳边吹着气:“好君君,到底什么事儿啊?是不是有关我的事儿啊?” 时空引流君抽了口气,伸手掏掏耳朵,皱着眉,埋怨了句:“你这样子说话我还真是不习惯,怪瘆得慌。” 孟辞暗暗磨牙,但有求于人,还是忍下了。 ☆、第178章 寂寞的人 “我说小刺猬,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辛苦地修炼,还是那句话,只要你后悔了,我可以答应让你跟着我,一辈子吃喝不愁,你可以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你没去过秦朝和三国这些时候吧?只要跟着我,嗖的一下立马我就带你过去了,很多你没吃过没见过的东西你都可以有,还有许许多多的帅哥美女,当然,帅哥有我一个就够了,那个什么貂蝉啊,大乔二乔,王昭君什么的你都可以见到,像我这样的三好男人哪里找啊?何必在这儿低三下四地伺候人,受别人的气呢?”时空引流君吧啦吧啦地说着,眼睛越来越亮,丝毫不懂得谦虚为何物,也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跑题十万八千里。 孟辞气的狠狠地拽了下他一侧的头髮,他的头髮并不是这个时代流行的辫子头,而是现代的短髮,前额的发整齐地梳向后面,不知喷了什么东西,显得很是油光发亮,衬的人贵气优雅中透着几分利落和帅气。 时空引流君疼得吸了口气,回头凶神恶煞地瞪向她:“你谋杀亲夫啊!”话落,就听到耳边传来对方阴恻恻的质问:“你说谁谋杀亲夫?” 时空引流君骤然咽了口唾沫,眼神躲闪着,讪讪地笑了笑,连连道:“没有没有,口误口误。” 孟辞脸色缓了缓,冷哼了声,这才回答他前面的问题:“你又怎知我是低声下气的伺候人?一时的低头并不能说明就是低声下气,我在这里身为丫鬟,伺候人本就是天经地义,就算如此,我也并未把自己看的低下,我依旧是从前的我,没人能真正地给我气受,如今的我不过借了他们这些皇子的身份,没有任何外物影响地修炼,更是借了他们身上所谓的龙气,有得就有失,我在他们身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也就无所谓委屈不委屈了。” “你倒是心性豁达。”时空引流君讪讪地笑,倒是有些对她刮目相看,只是还有些不死心地问:“你就真没考虑过跟了我?告诉你,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这辈子除了你我可从未对别的女人这样好过,这次过后更不知何时能再见,以后你想后悔都没机会了。” 孟辞有些好笑,但是却也不会自作多情地认为眼前的人对自己真有什么想法,都是不知道几百几千年的老怪物了,早已对感情看的淡了,她又不是妲己,人家凭什么看上自己?最多也就是觉得她有趣,时空引流君又寂寞了不知多少年,想找个人解解寂寞罢了。 想到此,孟辞倒是对他多了一丝同情,心里霎时变得柔软了起来,态度也不如方才的恶劣:“多谢你看得起,只是人各有志,现在的我只想早日回家,与爸爸妈妈团聚,还真没想过跟着你东奔西跑。”说到最后一句话,语气中带了些嫌弃。 “哎,罢了罢了,我也就是这个命了,好不容易遇到个能说话的人偏偏是自己一厢情愿,也真是累心啊。”时空引流君倒在躺椅上,唉声嘆气,满是哀怨。 孟辞也不理会他的装腔作势,好奇地问:“你还没告诉我,你突然出现到底是为什么?” ☆、第179章 融合为一 “还不是为了你?真是个不省心的小丫头。”时空引流君斜了她一眼,那一眼满是怨气,却又有一丝兴奋:“听说你前些时候情绪失控了?” “你怎么知道?”孟辞脱口而出,旋即想到这世上有什么是瞒的过他的呢?又有些释然,轻轻地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你可知这是为什么?”
第117页 既然他说了这件事,想必心中已有计较,孟辞难免有些紧张,眼巴巴地瞅着他。 时空引流君笑的意味深长,又格外欠扁:“然也,此次我来便是为了此事。”觑了眼她眼巴巴的神色,时空引流君颇有些得意,故意停顿了下来。 孟辞恨不得一锤子撬开他的脑袋,却终是忍了下来,心里不住地骂着。 “你可还记得前些时候你昏迷了两年?那个时候若不是我出手,你以为你还会醒来?”时空引流君恨铁不成钢地拿手指弹了她额头一下,孟辞惊讶地张大了嘴,捂着额头,忘了埋怨,完全没想到是他帮了自己,不由心生感激,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像一只可爱的麋鹿。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若感动就以身相许,否则就什么也别说。”时空引流君邪邪地打断了她,孟辞马上闭上了嘴,目露哀怨:哼,不说就不说,别指望我以后会感激你。 “你这丫头也是自不量力,自己都自顾不暇了,还帮别人,真不知你这脑子是什么做的,不过谁让老子摊上了你这么个不省心的呢?帮人帮到底,只好把你给救了。”他眼望着远处,神情渐转严肃,慢悠悠地说着:“记得跟你说过,修炼非易事,非短时间内可练成,付出的努力亦非一般人所能承受,到如今你的进步也算神速了,又因着此次醒来,你的能力又有所提升,修炼也将更加顺遂,只要到达第六重,我便可设法将你送回去。只是万事有利即有弊,你得到了修炼的捷径,然而有些代价却也要受。” “因冰雪之气吸收过快,你的身体无法承受,故而呈现出两种极端,便是所谓的人格分裂,如今的你一面是冰,一面是火,有如人的性格,所谓冰火两重天,乃无法共容之势,只有将这两种性格融合为一,才能解决你目前的困境。” 孟辞沉默了,没想到还有这样的道理,怪不得自己上次会突然变成另一个人,许久才问:“那要如何才能将两者融合?” 时空引流君瞥了她一眼,对她的平静甚是意外,突然间又笑了起来,露出雪白的牙齿,看向她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揶揄:“有一种修炼的方法叫做双修,是世间大多数修真及修仙者选择的修炼捷径,而双修一法不仅可以助人修炼,更能将人的体内两种不同的气合二为一,从而获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你当初何以留在此地,不就是因为京城乃龙气聚集之地吗?龙气是修炼者可望而不可即的修炼圣物,是至纯至阳之物,与拥有龙气之人双修,事半功倍。如今你又与几位皇子关系不菲,想要达成目的轻而易举,小刺猬,你可要想好了,究竟要如何做?” 孟辞睁大了眼睛,急急地问:“这世间真有天界,有神仙吗?” ☆、第180章 蛊惑人心 时空引流君一窒,有些哭笑不得:“你关注的方向还真是不同。” 孟辞还真就是对这个更为好奇,虽说她穿越到了这里,但对于天界与神仙之事还存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如今从他口中明确地听到了天界这个词还真是新鲜又奇异。 “你告诉我嘛,到底有没有?”孟辞握着他的手臂甩来甩去,眨着清澈水润的眸子巴巴地看着他,声音娇娇软软的,像一只讨好吃的小兽,好不可怜。 时空引流君无奈地扶额,这算什么事儿?美人计?心里又嘆着气想,他还就吃这一套了,他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柔软的发,语气温柔地答:“乖啊,这世上有人,有修仙者,修真者,自然就有仙,有天界,否则你以为我是何处而来?” 孟辞新奇雀跃的眼神看着他,眼睛亮的出奇,像一只好奇宝宝,喃喃自语:“还真是啊,原来我身边竟然有神仙,我竟从未发现。” 时空引流君真想把她拉过来好好地亲一口,怎么能这么可爱呢?然而也只能想想,咳,他是个有修养的仙,讲究个你情我愿,可做不来强迫的事儿。 他轻咳了一声,被她看的颇为不好意思,耳根红红的别过了脸:“快说,你有何打算?” 孟辞托着腮,郁闷地嘆了口气:“还能如何?这件事不解决始终放不下心,从前还想着不管在这里经歷过什么,只要没发展到最后一步,离开的时候便能无牵无挂,如今想来还真是不得不走这一步了。” “嗯?你有人选了?是何人?”时空引流君好奇地追问,又忍不住摩挲着下巴,自恋地喃喃道:“难不成还有人比我更帅?” 孟辞翻了个白眼,真想说一句别发骚了成不?你是仙,不是狐狸。 “哼,这个就没必要告诉你了,反正皇帝是不可能,是皇子也是一样,要我跟不喜欢的人做那种事还真膈应的慌,好在老天还算帮我,眼跟前不就有一个?”孟辞抿着嘴笑的得意。 时空引流君捧着心,皱着眉,好生伤心:”唉,小刺猬要成别人家的了,心碎了一地,怎生是好?” 孟辞哭笑不得,没好气地拿手在他头上敲了一记:“别装了,真假!” 时空引流君嘆着气往后躺去,双手搁在脑后,仰望着头顶一根根雪色的尖尖长长的冒着寒气的冰棱:“既然你已决定,我就不多说了,不过你要小心了,另一个你可是个……嗯……怎么说呢,你小心别让她碰了别人。”说到后面,语气中难掩幸灾乐祸。
第118页 孟辞被吓得张大了嘴,突然想到那次与四贝勒的事,顿时不寒而慄,她还真把这茬儿给忘了,这也是个不省心的主,孟辞扶额。 “她什么时候会出现?”孟辞赶紧问出最重要的一个问题。 时空引流君左看右看,就是不看她,含含煳煳道:“这个说不准,一个不小心,说不定下一刻你就变成了她,不过只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别激动,应该是没问题的,咳,这个也不一定,就是随时会出现的。要知道,她外表虽冷,却能在不经意间蛊惑男人的心神,被蛊惑的男人很少能够逃脱。唉,可惜我还未见过,否则还真想见识一下。”他这样说着,语气和神情间满是遗憾。 孟辞很怀疑他的动机,狠狠地翻了个白眼,在心里骂了句:色狐狸! ☆、第181章 往事回忆 既决定了,孟辞也不再纠结,无疑她是喜欢十三的,比以前喜欢关钰还要喜欢,无论最终是否能够回去,总要开开心心地过好每一天。 不过对于时空引流君特意告诉她这件事,她还是感激的,说到底两人也只是萍水相逢,若无体内的血脉之力的关系,他们原本不可能有交集,然而时空引流君待她却是真心的好。 时空引流君笑眯眯摸了摸一旁大虎的脑袋:“大虎啊,要好好听你孟辞姐姐的话,有机会我再来看你。” “你要走了?”孟辞诧异,脱口而出,不知怎的,竟有些不舍,虽说彼此只是第二次见面,却到底是唯一知道她来歷的人,纵然花言巧语,却也是把她当做真正的朋友来看待。 “唉,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就没必要留在这儿了,不过小刺猬要是想我的话可以在梦里唿唤我的名字,我会随时出现在你身边,还有记得,下次头痛的话记得唤我的名字哦,这种事可不能再劳烦外人了,我还是挺乐意做保暖的工作的。”时空引流君几句话又开始胡言乱语,最后一句话凑到她耳边说的暧昧,还眨了眨眼睛,笑的揶揄。 孟辞脸一红,使劲推开他,气恼地瞪了他一眼:“想的美!”心里却暖洋洋的,又有些好笑,须臾,露出抹真心的笑容,放柔了声音:“无聊的话常来看看我,陪你的时间我还是有的。”就算别的做不到,陪他说说话解解闷还是可以的。 时空引流君露出欣慰的笑,摸了摸她的脑袋,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小刺猬果然懂得关心人了,吾心甚慰。”说完人已然消失,就连原地的躺椅和小几亦消失不见,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孟辞看着感慨地嘆了口气,不知此次过后何时才能再见? 说起来,时空引流君此人颇为神秘,当初自己血液被冰冻,魂魄离体,在医院里遇见了他,那时的他只说是可以让自己穿越时空,寻找到新的躯体,修炼御冰诀,待到第六重修炼成功之时便是二十一世纪的自己醒来之时,却对他帮助自己的原因矢口不提,尽管如此,孟辞却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善意,选择相信了他。 只是孟辞对自己体内的血脉之力的来歷十分不解,在那次意外之前,她的身体从未有任何不妥,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何以会有如此奇特的力量?竟能将整个人冻成冰块。这太不可思议了,然而事实如此,由不得她不信。 她只能把这归于老天对她的厚爱,让她有机会重新回到父母的身边。 她想到了爸爸妈妈,那日自己发生了意外,在医院看到爸爸妈妈伤心憔悴的模样,谁也无法料到会发生那样的事,原本好好地上大学的人突然变成了如今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从前身体健康的夫妻一时间似是老了十几岁,孟辞当时哭着喊他们,却得不到回应,别提多难过了。 而那个时候的她看到了自己喜欢了许久的男生,想到就是因为这个人,林雅晴才会找那么几个人毁了自己,心里有几分怨气,又有些自嘲,当时她想着,分明是自己单相思,人家根本对她无意,是自己的妄想害了自己,有什么资格怨别人? 然而她却清楚地看到了那个人眼中的失意和伤怀。 ☆、第182章 午后练字 她分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总之挺复杂的,这个人就算对她无男女之情,至少也是有些感情的,那这一场祸事也不算冤枉了。 若非时空引流君突然出现,她还真想找到林雅晴为自己报仇,就算做不了什么,也要吓一吓她,不过,当时的林雅晴已然被突然出现的意外给吓跑了,应该几天几夜都睡不着了,但到底意难平,凭什么你害我成了这样,还能和喜欢的人卿卿我我?孟辞诅咒她早晚被关钰抛弃,永远无法得偿所愿。 但到底有嫉妒不平的成分在,自己这是为了什么啊?如今再想起来,仿佛已是前世的事,不过,这也算是前世了吧。如今的她那些心里的不甘和嫉妒已随风散去,再想起也只是曾经认识的一个关系较好的同学罢了。 时间真是能改变许多东西,包括人的感情。 好在如今她不再是一厢情愿,十三也喜欢她,也算是幸运了。 只是不知爸爸妈妈怎样了,身体好不好?自己是家中的独女,这件事对两人的打击想必是相当大的。 子欲养而亲不待,说的就是如此吧,孟辞伤感地嘆了口气。 接下来几日,孟辞没再见着十三,十四阿哥也未再出现,孟辞着实松了口气,只是对十三却甚是想念,兴许是确定了心意,反而愈发任由着思念纷飞,总想要有更多的时间与他相处。
第119页 而心里的那个想头迟迟地犹豫着,毕竟她第一次与人谈恋爱,更遑论主动这方面,她很难放的下脸面,或许她该更勇敢一点,毕竟是两相情愿,有什么好矜持的呢? 孟辞一向信奉喜欢就大胆地说出来,上一次虽说被拒绝了,但这一次彼此喜欢,何不更加坦诚一点? 因此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孟辞在心里时刻琢磨着一件事,就是怎样把喜欢的人压倒,咳,虽说有些骇人听闻,只要想起来就有些脸红,但是有什么不可以呢?她才不喜欢似他府里的那些女人似的他想要就要,想怎样就怎样,主动权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必须要让他彻底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总之就是要够难忘,让他永远记住自己,把自己放在那个最特别的位置。 夏日的午后,烈日炎炎,孟辞头一点一点的,几次险些睡过去,身后的人自后握着她的手,她的手中正握着一支毛笔,在她第n次头点下去的时候,握着毛笔的手一松,险些掉下去,整个手便被一只大掌紧紧地包住,另一只揽着她腰的手微微用力,孟辞一下子醒了过来,迷茫的眼神在感觉到腰上的动作后身子骤然僵住,心里大骂了一句色狼。 平日里看起来一本正经,没想到却是个表里不一的,想要挣出去,腰上的手却更紧了,紧绷着的冷冷的嗓音自耳边传来:“继续写!” 孟辞真想大声质问一句:你究竟想干嘛?直说行不?但是想到身后之人凉薄的性子,孟辞又把心里的怨念给压了下去。 “再敢偷懒,到外面跪着去。”警告的嗓音再次传来,孟辞抿了抿嘴,恨不得把手中的毛笔扔出去,她不明白自己究竟为什么要听话地在这儿练字?练字也就罢了,偏偏身后的人还要自后抱住她,手把手地教她练字,虽说她的字确实不如他,但自问还是不错的,也没到要手把手地教的地步吧。 ☆、第183章 被他识破 “奴才可以自己练。”忍着气平心静气地吐出一句,强忍着才没有咬牙切齿,没有对他动用能力。 那是她的底牌,对一般人或许有用,但是这些个皇子一个个都是人精似的人物,尤其眼前的这位还是未来的皇帝,心机深沉,更是无法煳弄,被识破了秘密,就相当于把自己的小命交给了敌人,她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脑子里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一切,因着几日未曾见着十三,心中难免想念,便想的出了神,谁知被四贝勒当场抓包,却没有意料中的惩罚,反而要求她练字。 练字就练字,也没什么不可,只是却要在他手把手的教导下练字,这样一来难免亲密接触。 孟辞决难想到他会是这样的人,会趁着这个机会对她动手动脚,毕竟以前他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孟辞几乎要以为身后的人是他人假扮。 “你在怕什么?嗯?”不仅没有放开,身后的人反而更紧地搂住她的腰,后背紧紧地贴着对方宽阔的胸膛,孟辞心霎时漏跳了一拍。 低垂下眼眸,眼睫轻颤,掩住了眸中的思绪,紧了紧握着毛笔的手,重新开始落笔,心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腰上的手却渐渐地移到了她的小腹,几次停留,温柔的抚摸,孟辞忍了几忍,终于忍不住用意念击出了雪凝珠,腰肢一扭,趁着他因手背的寒气而缩手的空档脱离了他的怀抱。 空气中一阵静默。 眼前的四贝勒将手背在身后,沉静的黑眸紧盯着她,紧紧地抿着唇,没有丝毫的诧异,孟辞心微微一沉,有什么掠过脑子,陡然间明白了过来。 他……是在试探她! 果然不愧是四贝勒,这么容易就激出了她的秘密,自己还是太过沉不住气。 但孟辞并未开口,只微微福了福身,寻了个藉口:“茶凉了,奴才去泡茶。”说罢,故作镇定地端了茶就要退下。 此刻的她脑子里唤做理智的弦紧紧地崩了起来,随时都有可能断掉,只望他不要开口。 但显然她失望了,一句“站住!”,孟辞下意识顿住了脚步,心跳几乎要跳出胸腔。 终于躲不过去了吗?不知为何,她反而平静了下来,有什么怕的呢?无论他要如何,自己都不可能束手就擒,他也无法对自己如何,大不了就跑路而已。 身后的脚步声渐近,四贝勒走到她的身后,语气淡淡,却不可转圜:“转过来,抬起头。” 孟辞给自己打气,告诉自己不要怕,缓缓地转过身,抬起头,对视上一双沉静黝黑的双眸,胆子反而愈发大了起来,清亮坦然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地与他对视。 “爷从未料到爷的丫鬟竟是个有功夫的,你究竟还有多少秘密?”他的手抚上她的脸颊,捏住她的下巴与她对视,眸中闪过一丝迷惑与探究。 孟辞却莫名松了口气,这是个不错的答案是吗? “主子爷想多了,奴才只是三脚猫功夫罢了,防身而已,主子爷何必如此?” 她退后一步,仰头望着他,理所当然地笑了笑。 四贝勒微眯了眼,抬步跟上,屋内的空气陡然稀薄了起来,孟辞有一种被他看穿的无力感,手心汗湿,他太厉害了,一点点破绽就能被他看透,她必须冷静,不能让他看出她的紧张。 “告诉爷,你的秘密,弘晖是你救的,你是如何救的?为何会昏迷?那日的你为何情绪失控?”他的目光不离她眼睛,语气有些咄咄逼人。
第120页 ☆、第184章 (求首订) 孟辞哑然,在他的目光逼视下几乎要无所遁形,勉强稳住心神,无辜反问:“主子爷说什么?奴才不懂。” “好,其他的爷且不问你,爷只问你,她在何处?” 啊?孟辞眼神茫然,对他的问话不明所以,什么她?她是谁? 这跳跃的也太大了吧? “与你有着同样一张脸的那个人。”似是看出她的疑惑,四贝勒沉声解释。 孟辞终于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不由尴尬,他问那个做什么?是要追究吗? “奴才不懂。”她头摇的像拨浪鼓,且不说这也是她的一个秘密,单是那日发生的事便坚决不能承认,否则还不知会如何。 不管他知道了多少,自己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只要不承认,他能奈她何? “别逼爷动手!”四贝勒凝眉,戾气尽显,将她逼至墙角,高大的身躯将她整个人困在那一隅之地。 孟辞寻找着逃跑的时机,陡然被他抓住了手腕,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 仰头望着他阴沉沉的眸子,孟辞咽了口唾沫,干巴巴地笑了笑:“主子爷,奴才承认那日是奴才不对,但奴才也不是故意的,您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不成?您好歹是堂堂的贝勒爷,何必斤斤计较?” “如此说来,你是承认了那日之事?”他冷笑着反问。 呃,她承认了什么?孟辞有些傻眼,但很快回过神,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但话已出口,悔之晚矣,只能硬着头皮承认:“是,那次奴才神智不清醒,您也知道,奴才自醒来后身子有些不妥,那日实非奴才本意,您就当大人有大量饶了奴才这一次,奴才保证再无下次。” “哼,恐怕由不得你!”眸色一沉,“嘶!”的一声,夏日的薄衫陡地被他扯去,露出里面月白色的肚兜和如雪的肌肤,孟辞尖叫一声,浑身颤慄,想要抽回手掩上衣衫,四贝勒欺近她身体,目光沉沉盯住她半敞的胸口,唿吸陡然变得深沉粗重,眼神愈发幽暗深邃。 孟辞头皮都要炸了起来,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如此,他想干什么?双手被他反翦在身后,动弹不得,胸口剧烈起伏,愈发显得诱人的曲线。 脑子里的那根弦陡然断了,孟辞怒了,浑身冷气四溢,几乎要把人冻伤。 只是一瞬间,孟辞脑子里针扎一般的痛,下意识闭上眼睛,然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次睁开眼睛,熟悉的房间,另得她唿吸一窒,有什么东西沉沉地压在她胸口,闷闷的,扭过头,映入眼睑的是一张近在咫尺的稜角分明的脸。 蓦然睁大了眼睛,骇了一跳,低头拉开被子往里面看去,自己身无寸缕,一只手臂横在她胸前,姿势无比暧昧。 发生了什么?为何会这样?孟辞想到了上次的事,咬着牙,怒火一触即发,屈膝就要顶上他的腹部,却见他勐地睁开眼睛,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冷眸沉沉地注视着她,咬牙低喝:“你在做什么?” “爷说呢?”孟辞的脑子已然被怒火占满,恨不得把他杀了,哪里顾得上眼前之人是谁?她眼睛红红的,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里面又夹杂着无尽的恨意,似要将他淹没,驱动体内寒气,就要袭向他。 一只手突然握住她胸口的柔软,狠狠一捏,孟辞“啊”地一声,浑身力气一泄,脸色顿时涨红,眼眸喷火,咬牙切齿:“你!混蛋!无耻!” ☆、第185章 形势所逼 四贝勒依旧沉着脸,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无动于衷,只更贴近了她,咬着她的耳朵低语:“是你勾引的爷,爷哪里混蛋了?嗯?” 她的脸红的滴血,却并未怀疑他的话,毕竟自己的情况自己是知道的,但若非他之前的所作所为,自己又怎会如此?说到底还是他的错。 孟辞的眼眶顿时红了起来,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如今却栽到了他的手里,不仅秘密被他知晓,还几次三番被他占了便宜,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 四贝勒看着她通红的眼眶,愤恨又无奈的眼神,泫然欲泣的神色,陡然间愣住了,他皱了皱眉,缓缓地伸手轻拍着她的背,近乎温柔地安慰:“好了,是爷不好,你放心,爷并未对你如何,你不愿的话,爷不会告诉十三。” 他不说还好,一说到十三孟辞更是郁闷加伤心,这个人是十三最好的兄弟,就算并未发生实质性的关系,却到底有过肌肤之亲,还是几次三番,自己的脸往哪儿搁?日后如何面对十三? 沮丧又委屈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别过了脸,伸手轻轻擦了擦眼泪,原本漆黑明亮的眼睛在泪水的洗涤下显得愈发地清澈水润起来,整个人如一朵清晨娇嫩带露的海棠花,惹人怜爱。 四贝勒眼眸变得深邃,拽过她的手,低下头吻着她的眼睛,一点点吻去泪水,又落在她的唇上,辗转轻吮。 孟辞皱了眉,厌恶地别过了脸,四贝勒抓住她的双手按在两侧,唿吸变得急促而紊乱,低着头俯视着身下这具似是散发着冰雪寒梅般的魅惑的雪白玲珑的娇躯,难掩体内躁动。 “爷可以放开奴才了吗?”孟辞在他赤裸裸的目光盯视下,只觉无地自容,含着愤怒的泪眼瞪向他,都这个时候了还这样,还是当真打算欺负她?
第121页 四贝勒压抑着体内的欲望,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凝了凝眉,薄唇轻启:“爷可以放开你,只是在此之前爷要你答应一件事。” 孟辞疑惑,什么事还要在这样的情况下答应?她以眼神询问,又带着丝警惕。 四贝勒重新恢復了冷静,语气也变得平稳淡然,目光瞬也不瞬地盯着她:“之前爷交代你的事,爷要你做到。” 孟辞愣怔了几秒,陡然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何事,顿时气的脸色发白,咬牙怒斥:“你休想!”话落,推开他就要穿衣裳。 四贝勒凝眉,静静地看着她动作,不言不语不动,女子白皙优美的背部映入眼睑,那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只是眨眼便被衣裳隔绝了视线,他的目光再次变得灼热了起来,嘴唇抿的紧紧。 恰在此时,外面响起一道声音:“爷,十三爷来了。” 是苏培盛的声音,孟辞惊呆了,动作也停了下来,十三怎会突然过来?还是这个时候? 然而她还来不及慌乱,一只铁臂自后伸过来把她拖了过去,按在身下,没头没脑地吻了下来,孟辞躲避着他的吻,左手腕脉处被他死死地按住,孟辞没办法反抗,恼火万分。 喘息着的低沉嗓音在她耳边低语:“爷可以让十三亲眼看见这一幕,只要爷一句话,你可以自己选择。” 孟辞简直要气的吐血,红着眼瞪他。 没想到这个人竟如此无耻,她低估了他,她该如何是好?她是绝不可能答应这件事,但是眼前的形势已由不得她,只有先答应下来渡过眼前的危机,至于以后是否照做,还不是由着她自己? 想到此,孟辞便要答应下来,耳边再次传来他冷冰冰的话…… ☆、第186章 多愁善感 “你知晓爷的手段,你若反悔,爷有千万种方法让十三相信你与爷的关系,介时,十三会如何看你?” 孟辞睁大着眼不可思议地望着他,陡然间泄了气。 她承认她斗不过这个男人,他太狠了,完全不给人留余地,想做的事一定会做到,哪怕不择手段。 她不怕他动粗,凭自己的能力自不会被他欺负了去,只是她怕十三会误会她,怕十三恨她,瞧不起她。 十三是她在这个世上除了父母外唯一想要珍惜的人,是她在这个时代唯一的弱点,她不容许任何人破坏这份感情。 她闭上了眼,艰难地吐出一句:“我答应你。” 四贝勒似是并未注意到她称唿的改变,低下头轻轻吻了吻她的脸颊,语气变得和缓温柔了起来:“这个世上,除了爷,没人护得住你,乖乖听话,你要的爷都会给你。” 孟辞没答话,嘴唇紧抿,四贝勒黑眸轻闪,径直起了身。 听到窸窸窣窣的穿衣声,脚步声徐徐地出了内室,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孟辞睁开眼,望着不知名的一处,唇角扯出一抹冷冷的弧度,这个世上除了她自己,无人能护得住她,你四贝勒也不能,谁也无法掌控她的命运。 她听见四贝勒叫了十三阿哥进来,听到二人坐在外间说话,听到十三阿哥问了自己,四贝勒说她身子不适,叫她回去歇了。 十三阿哥无丝毫怀疑,慢慢地转到了其他话题。 孟辞静静地听着,暗自嘆着十三真傻,就这样信任他的四哥吗?若是知晓他亲爱的四哥如此对她,不知会如何?会失望吗?会伤心吗? 她不知自己与四贝勒在十三的心中孰轻孰重,或许她心里知道这个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但是她宁愿安慰自己。 心爱的女人与兄弟同时落水,那人会先救哪一个,这种问题孟辞从来不喜欢去计较,一个是最好的兄弟,一个是喜欢的女人,本就不是相同的概念,这个答案无解,不是吗?何必苦苦纠缠?只要十三是真心喜欢她,她愿意沉沦在他温柔的目光里。 唇角轻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她永远不会伤害十三,纵然四贝勒如此待她,她也不愿让十三知道,被最亲的兄弟背叛的苦太痛了,至少这一刻在十三的心里四贝勒是从小照顾他,如父如兄的人,所有人都会伤害他,只有四贝勒不会。 或许正因如此,雍正登基后十三阿哥是唯一得雍正眷顾的兄弟。 她想到了十三阿哥那十年的落魄失意,如果真的会走到那一天,四贝勒会是他唯一的救赎,若是十三阿哥与四贝勒有了隔阂,未来的十三会是什么样子,孟辞不敢想像,他的荣宠不应就此被剥夺。 不知过了多久,孟辞听到了外间传来“塞外”、“避暑”的字眼,心里勐然一惊,是又要巡幸塞外了吗?他们在这一刻提起此事,是否代表他们中有谁会去往塞外?是十三吗? 被子里的手陡然紧握,孟辞眼眶酸涩,若是往常,她不会如此多愁善感,只是在经歷了方才四贝勒的步步紧逼和情绪的大起大落后,对十三的依赖更深了,好想随他一同前往塞外,但她心里知晓这是不可能的。 ☆、第187章 恶意调戏 不知何时,十三阿哥走了,外面久久无声,因着怕十三阿哥听到动静,孟辞没敢动弹,此刻才想起来起身穿衣服。 有脚步声靠近,孟辞一惊,回头看到四贝勒修长的身影进来,警惕地用衣服掩了身体往后退去。 四贝勒不以为杵,皱着眉,缓步靠近,孟辞手中握着一颗雪凝珠猝不及防扔向他,四贝勒及时地闪身避开,面色陡然沉了下来,凌厉的目光向她射过来。
第122页 孟辞快速穿好衣服,这才看向他,微昂起下巴,淡淡开口:“四爷还要做什么?” 目光所及,她眼眸含泪,嘴唇轻抿,神色中透着几分倔强与冷淡,语气中有着质问。 四贝勒眼眸轻闪,神情松缓了些许,未再前进:“你放心,爷不会再碰你。”说罢,毫不犹豫地转身出去。 孟辞颇为意外,皱了皱眉,旋即脸上的倔强与冷淡逐渐融化,轻吁出一口气。 今日之事她算是看出来了,四贝勒是故意惹怒她,从而引得另一个自己出现,后来的一幕则是为了逼迫她答应引诱十四阿哥一事,而十三阿哥的到来早在他的预料之内。 想到此,孟辞就恨的牙根痒痒,这世上怎会有如此无耻之人? 来到外间,四贝勒正悠然地练着字,阳光透过半开的窗户照在他身上,修长俊挺的身影,清冷淡漠的气质,冷峻的侧脸,无不引人侧目,然而谁又能想到眼前的男人实则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按照往常,孟辞会自觉地上前为他磨墨,斟茶,但此刻她不想过去,只想离他远远的,想直接走人,却知道不合适,若站在这儿又委实太傻,一时便愣在这儿。 “过来!”四贝勒抬眼瞧见她呆呆地站在那儿,皱了皱眉,语气有些不耐。 孟辞顿了下,不甘愿地走上前去,开始磨墨,她低垂着眉眼,神色淡淡,连最起码的恭顺也失去了耐心,似是泄愤般手上的劲儿大的几乎要把砚磨破了。 一只手突然握住她的,孟辞一惊,下意识便要甩开,四贝勒眉一皱,声音骤冷:“你在与爷置气?” 孟辞唇角露出一抹讽笑,很想说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但却又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恼火,在跟他置气,凭什么什么都要按着他的要求去做?她还就不愿让他事事如愿。 四贝勒一把扯过她的手臂,将她拉至身前,握住她的手,执起毛笔,嘴唇贴在她耳边,压低了嗓音:“你最好不要挑战爷的耐心,乖乖地跟爷练字。” 只是一瞬间,四贝勒便再也无法动弹,只眼眸微暗,死死地盯着她。 孟辞收回点在他腰间的手,迅速退出他怀抱,回过头微挑着唇角,漫不经心地斜睨着他:“四贝勒,有件事你似乎并未明白。”她伸手捏住他的下巴,用了几分力,迎着他骤然散发着凛冽寒意的眼眸,笑的欢快:“您在做这件事之前,应当明白,有些人并不是好欺负的,你以为我身为你府中的奴才便怕了你不成?实话告诉你,只要我想,我随时可以离开,没人拦得住我,没错,我是喜欢十三,但是若要我因此而受制于你,那是不可能的。即便你告诉了十三又如何?我并不在意,你可以试试,我们走着瞧!” ☆、第188章 恼羞成怒 尽管是仰着头看他,眼神中却也透着股睥睨的不屑与傲慢,这样的姿势对于男人来说委实是一种羞辱,四贝勒的目光已恨不得要吃了她。 孟辞浑不在意,依旧笑吟吟的,自后将他按坐在扶手椅上,环住他的脖子,手抚上他胸口,沿着他的心口缓缓移动。 身前的身躯陡然僵硬,孟辞勾唇一笑,在他耳边轻唿出一口气,引得他眸色瞬间变得幽深,身体顿时起了反应。孟辞轻松地笑着,手隔衣抚摸着他的肌肤,只是掌心却泛起阵阵透骨的寒意,穿过衣裳,沿着他的肌肤蔓延,引得他一阵颤慄。 “四爷,奴才并不愿如此,只是谁让您欺人太甚呢?这只是对您的一点点小小的惩罚,您慢慢受着吧。”孟辞低低地在他耳边说着,声音软软的,柔柔的,如情人间的呢喃,嘴角的笑单纯又调皮。 随着孟辞的动作,透骨的凉渐渐转变成了源源不断的热,蔓延至四肢百骸,四贝勒闭上眼,喉咙一滚,咽下一口口水,额头有汗流下,小腹处一股邪火冒了出来,却无处发泄,想把身后的女人抓过来狠狠地压在身下,却苦于动弹不得,额头青筋暴跳。 孟辞无意间瞄见他双腿间迅速支起来的帐篷,嘴角轻轻一撇,隐含不屑。 只是转眼间,掌心继续移动,无边的炽热再次转变成了寒意,身体似乎要被冻僵。就这样身体一忽儿冷一忽儿热,犹如冰火两重天,甚是煎熬。 孟辞在他耳边低语:“四爷,奴才并不想为难您,还望您也莫要再为难奴才,今儿个过去就当做什么也未曾发生过,如何?” 说罢,孟辞收回了手,不再看他,迳自端起茶盘缓缓退了下去,徒留四贝勒紧闭着眼,忽而轻轻颤慄,忽而额头冒汗,几番痛苦挣扎。 不知过了多久,隐约可见屋外天色渐暗,夕阳西下,四贝勒动了动手指,睁开眼睛,此刻的他浑身已被汗水浸湿,浑身脱力般地倚在椅子上,唯有眼眸中如狂风席捲,黝黑如墨,深不见底,狠狠地一掌击在桌子上,剧烈的响声惊动了屋外的苏培盛。 “爷,您可还好?”隔着门,苏培盛谨慎地低声询问。 闭了闭眼,压下心头的怒火,四贝勒睁开眼,恢復了平静:“来人,准备热水,爷要沐浴。” 屋外的苏培盛暗暗奇怪,此刻爷怎会忽然要水?孟辞早已离开了许久,莫非主子此刻才醒来?想到此,苏培盛双眼冒光,不由对孟辞充满了钦佩之情,能把爷累的睡了这许久,的确非同凡响,难怪爷喜欢。
第123页 孟辞要知晓他心里想了什么,定要气的拿东西砸了他的脑袋。 沐浴毕,换了身衣裳,没了那黏腻腻的感觉,四贝勒只觉浑身舒畅了许多,想到之前那一通羞辱,顿时面黑如锅底,恼羞成怒,立刻唤来了苏培盛:“把孟辞叫过来!”声音中散发着极致的寒意。 然而苏培盛却想岔了,心里还道莫不是爷觉着自己一个男人还不如一个小女子,自己累的睡了这许久,孟辞却神清气爽地早早地出了门而心存气恼?嘿,这可有趣了,主子爷还从未受过这样的憋屈呢,不禁又为孟辞那柔弱的小身板而可惜,怕是接下来有得受了哎。 苏培盛答应着去了。 四贝勒皱了眉,暗暗想着接下来如何惩罚那个死丫头,脑中忆起那小手缓缓抚过自己胸口的感觉,一股邪火再次自腹中涌了上来,一发不可收拾。 他紧紧地闭上了眼,从未有过那样的感觉,心猿意马,恨不得立刻占有那小丫头,或许是该让她吃点苦头了,她真是太大胆了。 ☆、第189章 偶遇十爷 另一边,孟辞知道此次得罪了四贝勒,一时间四贝勒怕是饶不得自己,她虽不惧,却也不想惹麻烦,还是躲着点好,待风头过去了再回来。 虽说丫鬟不能擅自出府,但对孟辞来说根本不是事儿,经过了这次的事儿,孟辞不愿再忍受这样无休止的欺压与命令的日子,她就想随着自己的心,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皇子又如何?一样不被她放在眼里。 将守门的婆子弄晕了过去,孟辞很轻易地出了西角门,站在街头,想着能去的地方,唯一的选择也就是去找十三了,毕竟在这里能够真正把她放在心里,关心她,包容她,并且有能力护着她的人只有十三了。 十三刚离开不久,按说也许能够追上他,只是孟辞并不知十三阿哥府在何处,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走。 询问空间里的大虎,得知大虎有跟踪人的本领,孟辞喜不自禁,把大虎放了出来,抱起变成白色猫咪的大虎,让大虎寻着十三的气息指示着自己跟了上去。 但许是十三骑着马回去的,孟辞没带银子,雇不起马车,双脚走路,一路根本找不到十三的影子,反而走的累了,而她一个年轻娇俏的女子抱着一只白猫走在路上委实太过引人注目,在打跑了几个混混后,倒也无人再敢打她的主意。 眼看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孟辞无处可去,颇为郁闷,正在这时,她听到耳边传来一个大嗓门的声音:“咦?你站住!” 孟辞听出是男子的声音,以为又是哪个找麻烦的,并不搭理,依旧走自己的,身后的声音却再次地响了起来:“爷记起来了,你不是那个什么,唤做孟辞的,四哥府上的丫鬟?” 对方既然认出了自己,孟辞便猜到是熟人,回头一看,嘿,还真是熟人,不过对孟辞来说只见过一面,就是十阿哥。 只见十阿哥穿着宝蓝色的袍子,拿扇子指着她,瞪大了眼,一脸的意外:“你怎的在这儿?你这是……”指了指她怀里的猫,一脸的怪异,想笑又忍住了:“嘿,这是什么情况?怎的抱着只猫?” 孟辞对十阿哥印象不坏,再加上在这样的情况下遇到个认识的人还真是久旱逢甘露,自是态度好极了,因是在外面,只简单地福了福身:“十爷吉祥!”又歪了歪脑袋,一脸的疑惑:“十爷这话说的,奴才这样有何不可吗?” 十阿哥“呃”了一声,挠了挠头,眯着眼笑了笑:“爷不是那意思,只是……有些奇怪。”说罢上上下下打量着她,犹豫着开口:“你怎的出来了?还是一个人?” 见他憨实爽直的模样,孟辞倒是对他又添加了几分好感,加上有求于人,对人态度更亲切了,还可怜巴巴地眨了眨眼睛:“十爷,您可以帮奴才一个小忙不?” 对这样一个可怜兮兮模样的柔弱女子的请求,十阿哥委实拒绝不得,只犹豫了一瞬便爽快地点头答应了:“你说吧,爷能做的一定帮你。” 孟辞心中一喜,趁机说出自己的请求:“您可以帮奴才找一个住处吗?就暂住一晚,奴才如今无处可去,除了十爷奴才真想不到还有谁能帮奴才了。” 十阿哥张大了嘴,愕然。 一双水灵灵满是祈求的妙目望着他,又兼她的话极大地满足了十阿哥的虚荣心,十阿哥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只是眼前的情况太过诡异,难不成这丫头被四哥赶了出来?否则又怎会无处可去? ☆、第190章 太过任性 过了未多久,苏培盛尴尬地回来了:“爷,孟辞不见了。” 四贝勒眉头一凝,黑眸紧盯着他,不见了?什么叫不见了? 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不见了’是何意,四贝勒陡然想到那句“只要我想,随时可以离开,没人拦得住我”,黑眸顿时危险地眯了起来。 逃跑?她竟然敢跑? “把她给爷抓回来!”四贝勒咬牙切齿,把她抓回来,爷定要打断她的腿! 听到‘抓’这个字眼,苏培盛顿时意识到不妙,连忙答应了下来,心里却为孟辞捏了把汗,惹怒爷的后果是她可以承受的吗?唉,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不一会儿,有小厮过来禀了苏培盛,苏培盛再次进来:“爷,有十四爷府上的人来说,十四爷把孟辞带回府里了。”
第124页 一阵静默,苏培盛不敢抬头,听到“砰”的一声椅子碎裂的声音,直吓得胆颤心惊,爷这是动了真怒啊。 过了片刻,四贝勒无视地上的椅子碎片,带着满身寒意大步走了出去,向后院走去。 原本是往兰馨院去的,在陡然想到李氏正在禁足中的时候,脚步一顿,转向了落梅轩。 云氏见了四贝勒委实惊讶,但很快笑盈盈地迎了上去。 “爷,您怎的突然过来了?”此时还是晚膳时分,看四贝勒的样子怕是还未用膳,只是这怒气沖沖的是为何意?云氏更是小心翼翼的,悄悄以眼神示意桐儿,桐儿端了茶,忙出去问苏培盛晚膳爷可是要在这儿用。 四贝勒盯着云氏有一会儿,直盯的她脸色微僵,小心翼翼地问:“爷这是怎么了?” “前些天,孟辞与你说了些什么?”突然,四爷问她。 云氏微愕,继而心思微转,一边奉上茶,一边抿嘴笑了:“爷怎的突然问起这个了?奴才只是与孟辞叙叙旧,其他的倒也并未有什么。” 四贝勒端坐在椅子上,抿着茶,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哦?如此说来,你与孟辞感情极好?” 她打不定爷是什么意思,斟酌着回:“回爷的话,您也知道,孟辞一向乖巧,极讨人喜欢,她与福晋院子里的秋合最好,与奴才又同是伺候大阿哥的,感情亦是要好些,说来孟辞孤身来到这贝勒府,也怪是可怜,她又从不惹是生非,待人也极是和善,我们这些人也都怜惜她几分。” 四贝勒咀嚼着‘乖巧’二字,不屑地轻哼一声,云氏瞧着他陡然阴沉下来的脸色,更是打不定主意了。 “爷,可是孟辞惹您生气了?其实,孟辞是个孩子气的,有时候难免任性了些,却没什么坏心思,她有什么规矩处错了的,奴才待她向您告罪了。”说罢就要福下身去,四贝勒一把拉起她,将她带到怀里,凝视着她温婉娇羞的容颜,水润喜悦的眼眸,眸色渐渐深了。 她表面乖巧,柔顺,却处处带刺,倔强,不服输,连爷也敢羞辱,委实太过任性了些,是他太由着她了吗?这一刻,不知为何,突然有了股拔掉她的利齿,折断她的翅膀的冲动。 想像着她如这云氏般乖巧柔弱地依在他怀中,依恋羞涩的眸子望着他,心情莫名平静了些,脸上的表情也温和了许多。 ☆、第191章 妙龄女子 要不说人有急智呢,十阿哥往日里虽憨直了些,这会儿却很快想起了解决的办法,既能解决了孟辞眼前的困难,又避免了自己为难。 “爷倒是有个好去处,你与十四弟不是相熟吗?十四弟见了你必定高兴,爷这就带你去见十四弟。”十阿哥眼睛极亮,不待孟辞拒绝,已兴沖沖往一个方向走去。 孟辞愣住了,额头顿时划过三条黑线,不过有地方总比没地方好,而且就算见了十四阿哥自己也能打得过他,不至被欺负了去,待明日便去寻十三也一样,而且对于十四阿哥孟辞还真有些打算,四贝勒既让自己引诱十四阿哥,便不会轻易罢休,而此事总要有个解决的办法,因而放下了心,喜滋滋地跟了上去。 果真如十阿哥所言,十四阿哥见着孟辞直乐的满脸是笑,拉了孟辞的手丢下十阿哥就进了房间,上下打量着她:“你怎的来了?你是专门来寻爷的?可是谁欺负你了?告诉爷,爷给你出气。” 孟辞真想破口大骂,外面那么多人,他却带自己进了他休息的房间,还不让人误会啊? 但他一向任性妄为惯了的,孟辞还真不指望他注意到不妥,只得无奈地提醒他:“十四爷,您这是做什么?奴才只是个丫鬟,只是拜託十爷帮奴才找个暂住的地方而已,您却把十爷丢在外面,这样把奴才拽了来,让别人如何想?” 十四阿哥并不以为意,只以为她是害羞,心里想着哪有那么巧偏被十哥撞见了,偏来了他这儿?不过这丫头害羞抵赖的模样真是可爱的紧。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爷不跟你争辩,爷这儿你想住多久住多久,爷这就让人去告诉四哥,今儿个起你就留在爷身边,没人能欺负你。”十四阿哥笑眯眯的。 孟辞扶额,实在无话可说,十四阿哥已叫了人进来吩咐下去,并为孟辞寻了件丫鬟的服饰:“你饿了吗?爷让人准备些吃的和热水,你先洗洗,爷这就出去。”说罢竟真的出去了。 孟辞也不去想其他,正好在外面走了这许久,身上已有了汗,见下人满上了热水,送来了一件丫鬟的衣裳,便不好意思地让丫鬟们出去了,自己洗澡。 待洗了澡出来,孟辞换上那件葱绿的衣裳,一时如那柳树上的嫩芽似的,浑身透着青嫩与绿意。 有丫鬟引着孟辞去了十四阿哥的书房,孟辞意外地在书房门口见着一个妙龄女子,十七八岁的模样,因穿着旗服看不出身量,但那柳叶眉,盈盈欲滴的眼眸,如雪的肌肤,水嫩的樱唇,还有那通身的温文尔雅的气质,无一不在告诉她眼前的人并不是丫鬟。 女子身后跟着两个丫鬟,手中却亲自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是一碗羹汤,但是似乎却被人拦在了门外,此时那两个丫鬟正一脸不忿,女子的表情无奈又落寞,透着股怜意。 孟辞已猜到来人是谁了,只是奇怪眼前的人既是十四爷的福晋,外表却并不甚出众,只能算的上端庄秀丽,只那一双眼眸看着极好,如湖水般温柔而清澈。
第125页 ☆、第192章 摇摇欲坠 那女子也看到了她,仔细地盯了她一眼,接着极是高傲不屑地撇了撇嘴,别过了脸,不再理她。 这样温文尔雅的女子却做出这副目中无人的模样,孟辞还真是意外。 是因为这具身体的容貌吗?孟辞微汗。 原本拦在门外不许女子进去的管家模样的人见了孟辞立刻笑眯眯地上前,极是热情地伸手请她过去:“爷请姑娘进去。” 那个站在门外的女子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望向她的目光顿时如钉子般似要在她脸上盯出个窟窿,里面透着几分不满和怨愤。 孟辞觉得此时此刻她不应该进去,否则眼前的女子杀了她的心都有了,她倒是不怕,只是不想搅和进女子争风吃醋里面,她又不喜欢十四阿哥,干嘛自找麻烦? 而且眼前的女子好歹是十四阿哥的嫡福晋,却进不了丈夫的书房,自己一个丫鬟却被人请着进去,这样的事确实挺打脸的,任谁也受不了,孟辞与她并无仇怨,何苦为难她? 孟辞笑着对管家说:“还请您转告一下十四爷,奴才先退下了,明日再向十四爷道谢。” 管家对孟辞的大胆极是愕然,这丫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连爷也敢拒绝。 “姑娘,爷可还在里面等着你呢。”他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摆明了让她自己看着办。 孟辞坚决不进去,感觉到十四福晋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越来越明目张胆,越来越刺人,孟辞还是决定不理会那个小霸王了,先离开是正理。 “您看福晋是不是有事要见十四爷啊?奴才就先告辞了,明日再来向十四爷道谢。”福了福,孟辞转身就走。 “站住!”书房的门一下子打了开来,十四阿哥阴着脸大步走了过来,一把拉住孟辞的手,回头沖十四福晋吼道:“你是死人啊?爷说让你站这儿了吗?还不回去!” 呃,这个十四阿哥对自己的妻子也太兇了吧?瞧人家委屈的眼泪都下来了,要是换了别人还不得心疼的跟什么似的,这个小霸王还真是任性。 “爷,您怎么能这样说?主子亲自做的莲子羹,特地给您送来,您好歹喝一口,却把主子扔在这门口,当众与一个奴才拉拉扯扯,您让主子的脸往哪儿搁?”十四福晋身后的一个丫鬟极为护主,愤恨地瞪了孟辞一眼,转向十四阿哥不满地控诉着。 十四阿哥额头的青筋都跳了起来,指了管家道:“这是哪儿来的不懂规矩的,给爷拉出去打,打二十板子!” “爷,青叶她是妾身的陪嫁丫鬟,还请您饶了她吧。”十四福晋大吃一惊,忙把那叫青叶的挡在身后,泪眼汪汪地向十四阿哥哀求着。 “她是什么东西?也敢骂爷,爷是天潢贵胄,还轮不到一个奴才指手画脚,你好歹还是福晋,怎的连一个丫鬟也管不了?爷的脸都让你丢尽了!”十四阿哥这话说的恶狠狠的,丝毫不顾忌对方是自己的嫡福晋。 十四福晋听了一时气的摇摇欲坠,脸色煞白煞白的,眼泪都忘了落下来,死死地咬着唇,不甘又哀怨地望着十四阿哥。 “爷,您怎么能这样说妾身?妾身是您的嫡福晋啊!” ☆、第193章 自以为是 “知道你是爷的嫡福晋,就守好爷的规矩,别把爷的话当耳旁风!”十四阿哥满脸不耐,强行拉着孟辞的手进了书房,“砰”地关上了门,也挡住了十四福晋怨愤的目光。 孟辞用巧劲儿抽回了自己的手,将手背在身后,后退几步,离十四阿哥远一点,气恼地瞪了他一眼:“十四爷当真好威风!” 十四阿哥脸上的不耐与恼怒消失,讪讪地笑了笑,搓了搓手,神色间透着小心翼翼:“爷知道你生气,只是这不是爷让她来的,这女人就是烦人,咱们别理她,咱们好好说说话。” “奴才与十四爷有什么话好说的?”孟辞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原打算着在这儿住一夜,明日一早就去找十三阿哥,却没想到会碰上这样的倒霉事。 她无意伤害十四福晋,却到底是因为自己受了伤害。她没想到十四阿哥对自己的福晋如此不留情面,如此狠绝,当着她这个外人的面如此斥责。 然而眼前的十四阿哥却像一个讨女孩子欢心的大男孩,一点也看不出方才的狠绝,是身为皇子都有自己一套伪装的本领吗?或许在自己面前十四阿哥是一个任性霸道的大男孩,却也无法抹去他身为皇子骨子里面的狠心绝情。 那十三呢?面对她时温和爽朗,背地里他是否也有这样的一面?这个想法让孟辞不寒而慄,下意识不愿去想这个答案。 或许每个男人对自己喜欢的女人才会温柔,才会迁就,但是孟辞却无法苟同十四阿哥的做法。 虽心里如此想,孟辞却无法指责他什么,这毕竟与自己无关,只是还是忍不住委婉地劝了一句:“好歹是嫡福晋,就算不喜欢,至少也要尊重一点,她并未犯什么错不是吗?” 十四阿哥皱了皱眉,仔细盯着她的神情,想看看她说的是否是真心话,然而孟辞的眼睛黑白分明,透着诚挚,十四阿哥顿时有些烦躁:“好好地说这些做什么?爷就是想跟你在一起说说话,谁让她来打搅的?爷是怕你不高兴才赶她走的。” 孟辞愕然瞪大了眼睛,他哪里看出自己不高兴了?凭什么这样以为?好像她是罪魁祸首似的。
第126页 好吧,跟这样的人根本没什么道理可讲,只能顺着他的心意,但是孟辞却不需要顺着他。 十四阿哥就是个任性霸道,唯我独尊的主儿,或许是自小受尽宠爱,根本不懂得考虑别人的感受,只想着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事。 对于十四阿哥来说,十四福晋或许只是宫里赐下来的一个女人,不喜欢,却没法退货,只能摆着,但是不许她在面前晃悠。 这种人,你越宠他,他越无所顾忌,这个时代原本就是男尊女卑的社会,女人只能依靠男人而活,女人如何能不宠着自己的丈夫?即便丈夫在外面找女人,也得高高兴兴地帮着丈夫张罗。 如此情况下,十四福晋要想发威还真是不可能。 “十四爷真会开玩笑,这与奴才有何关系?奴才为何要生气?”她强笑着打着哈哈,这个锅她可不背。 十四阿哥却一把抱住了她,孟辞吓了一跳,想要挣开,十四阿哥却贴着她的耳边低低地说着:“爷喜欢你,自是不希望你为此不开心,你放心,爷会好好待你的,决不会这样对你,让你伤心。” 什么跟什么啊?孟辞都气笑了,但是眼前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对。 “小辞,今晚给了爷如何?爷会好好待你,一辈子宠你疼你。”十四阿哥含含煳煳地说着,嘴不由分说往她脸上凑去。 孟辞黑线,只想往他脸上唿过去,麻蛋,为什么男人遇到了女人总是靠下半身思考?四贝勒如此,十四阿哥也如此。 她是哪里让他误会自己会喜欢他不成? 她抬手挡住他的嘴,压抑着怒气咬着牙说着:“十四爷,奴才有话要说。” “哼,爷不听,有什么话,明儿再说,小辞,你身上的味儿真好闻,爷喜欢的紧。” 孟辞气的一脚踩上他的脚,用上了些灵力。 十四阿哥痛的放开她,脸都变了,不停地吸着气,孟辞冷眼看着他,退后几步,与他拉开距离:“十四爷若真要如此,奴才可以由着您,只是您确定要如此吗?”她动手开始解自己的衣服,神色坦然,目光冷淡,微笑着边解边说:“实话告诉您,奴才心里只有十三阿哥,今儿个奴才原本打算找十三阿哥的,只是遇上了十阿哥,带奴才来这儿借宿一宿,明儿个奴才就要打算离开的。您若要,奴才可以给您,只是您是要奴才的心,还是要奴才的人,您自己看着办。” 十四阿哥的脸色变换不定,凝眉盯着她的动作,微微抿紧了唇。 真不愧是亲兄弟啊,这样严肃下来的十四阿哥与平日里的四贝勒倒是颇有几分相似。 此时的孟辞不禁想着,今日或许她不该来此,男人是什么?可不就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更何况十四阿哥一直对自己有着一种莫名的执着。 孟辞不明白这份执着是什么,也无意想明白,但是在他有着这样心理的情况下,自己就这样一头撞了过来,依照十四阿哥的思维,可不就是她自动找上门来让他睡的?否则别人府上的丫鬟凭什么大晚上的来他这儿? 是她把这个时代的男人想的太纯洁,太君子了,其实往简单了想,男人对一个女人好,还能有什么原因?还不就是那档子事?亏得自己自以为是,还以为能够和他们以平常心相处,还真是傻到透顶。 “十三哥就这样好?”在孟辞脱掉外面一层衣服时,十四阿哥蓦然开了口,声音冷冷的,带着压抑的怒火。 孟辞眨巴了下眼睛,轻轻地笑了笑:“是啊,奴才就是喜欢他一个,十四爷想好了吗?是否要做?” 她说的这样直接,十四阿哥眉角微微一跳,眼里有火在冒,身侧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死死地盯着她清澈的眼眸,微抿的唇角,和唇角轻扯出的那一抹不屑。 他的眼睛被刺痛了,突然间不想看下去,但又捨不得移开视线,目光紧盯住她隐在外衣下已经露出一角的肚兜和雪白的肌肤,狠狠地咽了口口水,目光开始变得炽热。 记得以前看过一个以毒攻毒的法子,孟辞知道自己可以一走了之,但是且不说如今的她必须留下来,既要留下来,就不能完全得罪了四贝勒,一日留在这儿,就要一日应付着。 再有,一走了之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她不希望再被人这样纠缠下去,更不希望再被四阿哥那样利用,或许她可以尝试一下,赌十四阿哥身为皇子,即便再是年少气盛,也不屑于勉强一个女人。 与其期待四贝勒改变主意,还不如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既要留下,自然就要过得自在,她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压抑自己的情绪,任由别人捏圆搓扁。 ☆、第194章 同塌而眠 十四阿哥迎上她冷淡微嘲的目光,胸口微窒了窒,有些发闷,又有些烦躁。 喘了几口气,闭了闭眼,忽略脑子里那一抹艷色,转身大步走了出去,关门声剧烈地传来。 孟辞手指顿了顿,然后漫不经心地穿好了衣裳。 夜很黑,无月,只有零零星星的星星眨巴着眼睛挂在夜空之上,散发着温暖而俏皮的光芒。 孟辞坐在屋前的石阶下,拄着下巴听着房间里床板摇曳的声音,女子的低吟声,求饶声,夹杂着男子的低吼,几次捂着耳朵想装听不见,但那声音实在太大了,还是不停地传入她耳中。 好想一走了之,但是管家徐庆躬着身站在阴影里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只要她有所动作就拦在她面前,似笑非笑地把她请回去。
第127页 孟辞无数次无奈地嘆了口气,真是的,有必要这样吗?大半夜的不让睡觉,非要让她来听这少儿不宜的声音。 今夜孟辞无处可去,十四阿哥连个房间都不给她,只让她在院子里歇息,真心小气的没法说。 不就是说了几句他不喜欢听的话吗?有必要这样报復吗? 孟辞无聊地打着哈欠,然后趴在膝上慢慢睡了过去,意识来到空间里面打坐,却依旧无法隔绝外面的声音。 翌日凌晨,孟辞是被凉水给泼醒的,一下子睁开眼,就看到昨夜为十四福晋说话的那个丫鬟站在廊下,挑着眉,不屑地瞪着她:“哼!谁让你睡的?还不滚!” 这时候十四阿哥视而不见地从她身边绕了过去,径直出了正院。 孟辞皱了皱眉,对这个丫鬟的行为心生恼怒,却淡定地站了起来,对自己浑身湿透丝毫不以为意,眼看着天要亮了,孟辞也无意在这里待下去,一眼也不看那个丫鬟,往外走去,只在走了一段距离后一颗雪凝珠扔向后面,只听重物落地的声音伴随着女子的惊唿声,孟辞嘴角扬起抹冷冷的弧度,心道有来有往这才好嘛。 毫无阻碍地出了十四阿哥府,孟辞看着自己湿透的样子,皱了皱眉,还真是狼狈啊,不过正好不知如何去见十三,有了这个说法,十三想必也顾不上问其他了。 大虎带着孟辞到了十三阿哥府门口,孟辞坐在一颗树后的石头上,不时注意着门口的动静,拽下一根柳枝放在口中咬着。 眼看着一个多时辰过去,孟辞都快睡着了,终于听到有马蹄声渐渐近了,孟辞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站起身,看到十三阿哥骑着一匹黑色的马行到了门口,潇洒地一跃而下,把缰绳递给了小厮,大步往府中走去。 孟辞急急地上前喊了声:“十三……” 往门里走的人影一顿,勐地转过身看到不远处树下的孟辞,十三阿哥诧异地向她快步走了过来,直到走近了,看到她的模样,皱了皱眉,迟疑道:“小辞?你怎的在此?” 孟辞委屈地掉下眼泪,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死死地搂着他的腰。 十三阿哥尴尬地手僵在半空,左右看了看才缓缓地伸出手环住她的腰,低低的,语声轻柔,成功地安抚了她焦躁委屈的心:“告诉爷,发生什么事了?你这又是怎么回事?” 孟辞身上的水已干了,只是衣服和头髮有些乱,显得狼狈可怜的紧,十三阿哥带着孟辞往府里走去,孟辞却拉着他的手停下了脚步。 十三阿哥疑惑地回头看她,耐心地解释:“你如今这样子,爷带你去沐浴,换身干净的衣裳。” 孟辞头摇的像拨浪鼓,撅了撅嘴,经过昨夜的事,她真心不想踏入十三阿哥府,生怕再次遇到那样的事,她不愿看到他的妻妾,也不愿惹麻烦上身,还是清清静静地两个人在一起说说话的好,因此她扯着他的衣袖,仰着头水样的眸子可怜地望着他:“我不想进去,你带我去别处好不好?” 十三阿哥对她小鹿般依恋的目光看的心软的一塌煳涂,一下子答应了,心里又有些好笑,让小厮进府取了件披风给孟辞披在身上,然后搂着她的腰上了马,策马而去。 马儿出了城门,来到郊外的一处别院,十三阿哥带着孟辞进了别院。 一路来到正屋门口,十三阿哥吩咐人准备了热水和衣裳,对孟辞道:“你先沐浴,爷在外面等你。” 孟辞红着脸点了点头,进了屋,不由感慨,跟昨夜一样的场景,只是人不同,此刻的心境也不同,因为外面的人是十三,她的心格外的安心。 很快洗好了,换上衣服,下人们撤走了水,收拾了房间,十三阿哥进来了。 孟辞的头髮还散着,笑嘻嘻地上前环住他的腰,在他胸口轻轻地蹭了蹭,闭上了眼:“见到你真好。”一句话,孟辞的语气格外的依恋,十三阿哥抱了她坐在自己腿上,亲了亲她的唇,缓缓地问:“发生了何事?为何一个人出来?还如此狼狈。” 他的语气有些严肃,皱着眉盯着她的表情。 孟辞却搂住他的脖子,仰着头水灵灵亮晶晶的眸子望着他,巧笑道:“见到我不高兴吗?我想你了,就来找你了,你不许赶我。” 十三阿哥哭笑不得,却对她的撒娇嗔怪甚是受用,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尖,语声宠溺:“你个鬼丫头,爷真是拿你没办法,爷喜欢还来不及,又怎会赶你?” 孟辞的心顿时像飘在云端,轻飘飘,乐颠颠的,恰在此时,肚子适时地咕噜噜叫了起来,孟辞尴尬地抿了唇,十三阿哥好笑地扶她起来:“爷让人给你准备饭菜。” 孟辞点着头,抿唇微笑。 很快饭菜送了过来,孟辞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忙拿起筷子快速吃了起来。 十三阿哥不停地给她夹菜,看着她的样子不停地说着“慢些吃,慢些吃,别噎着了。”脸上始终是温柔而宠溺的笑容,气氛温馨而美好。 直到吃完了,孟辞摸着肚子满足地笑了起来,下人们撤走了饭菜,十三阿哥摸了摸她的头:“你好好歇着,爷先出去一下。” 孟辞拉了拉他的袖子,明亮的眼睛眨巴着:“你陪我,好吗?” 十三阿哥犹豫了一瞬,点头答应了,孟辞却拉着他躺到了床上,把自己塞进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腰,闭上眼睛。
第128页 十三阿哥身子僵硬着,半晌未动弹,今日的她格外依恋他,也格外招人疼爱,他捨不得放开她,犹豫了几息,终于把手放在她的腰间,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闭着眼的孟辞唇角勾起得意的笑容,搂着他腰的手又紧了紧,很快安心地睡了过去。 ☆、第195章 寸步不离 这一觉甚是安稳,孟辞醒来后已是午膳时分,身边空空的,十三阿哥已不在。 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到屋门口,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候,炽烈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撒在院子里,形成一道道斑驳的树影,就连空气也是热热的,闷闷的。 十三阿哥正站在树下与一个小厮模样的人低声说着话,侧颜俊逸温润,眼眸低垂,嘴角微紧,神色间添了些严肃与冷峻。 这个样子的他让孟辞感觉到陌生,她歪着头仔细地打量着他,想从那张脸上看到些熟悉的影子,直到那双明亮的眼眸似有所觉般移了过来,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眼中似有万千星辰,明亮柔和,嘴角牵起熟悉的柔和的笑意,挥手示意小厮退下,向她走了过来。 “醒了?”牵起她的手,径直进了屋里,低头仔细打量着她的脸,突然笑了起来,抬手轻点了下她的俏鼻:“做什么这样看爷?” “你这样子好看,还不许人家看了?就想一直这样看着你。”孟辞回过神,把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甩了出去,只剩下满满的安心与喜悦,嘟嘴娇嗔了一句,水灵灵的眸子含着情意。 十三阿哥脸颊微红,眼神躲闪,嘴角却含着笑:“你这丫头,何时也学会这些个花言巧语了?” 孟辞嘻嘻笑,没想到十三还很纯情嘛,她喜欢。 用罢午膳,十三阿哥认真地看着她问:“告诉爷,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孟辞一愣,有些不知如何回答,她没打算告诉他实情,原想煳弄过去的,但明显十三不是好煳弄的,他的样子也有些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 “昨晚我想去找你,遇到了十阿哥,去十四阿哥那儿住了一晚。”她打算转移话题,这件事就算她不说十三也会知道,果然十三并无惊讶之色。 孟辞舒了口气,看他刚才的表现并未生气,也并未误会什么,还好。 “你知道吗?十四福晋好可怜的,被十四阿哥骂的好惨,可怜我被人误会了,还被泼了一身的水,你都不安慰我。”她歪着脑袋嗔怪,满腹委屈。 十三阿哥顿时有些啼笑皆非,这丫头,果然什么都敢说。 “十四弟一向如此,十四弟妹若要不误会还真是奇怪了。不过十四弟妹一向贤淑,她怎会这样待你呢?”他不解地蹙起了眉。 咦?十三好像对这位十四福晋印象很好啊,不过若不是十四福晋怨恨的眼神,光看她那样的气度确实是个温柔的女子,或许每个人面对这样的事情都无法淡定吧。 “是她的丫鬟泼的,你不知道昨晚我在院子里坐了一夜,听了一夜的……那什么,十四阿哥真是小气,连一个住的地方都不肯借,一早还没睁开眼睛就被十四福晋的丫鬟泼了一身的水。”孟辞才不介意什么告状不告状的,只要能转移十三的注意力就好。 十三阿哥脸色顿时就变了,阴着脸,握着她手的手掌都紧了紧,咬牙切齿:“他竟然这样待你!” 呃,孟辞尴尬地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你不必在意。” “我只道十四弟一向任性,却没想到会这样对你一个弱女子。”十三阿哥皱着眉,脸色很是不好。 弱女子?孟辞险些喷笑,她可不是什么弱女子,若是他知道那个丫鬟后来被她以眼还眼地泼了一头一身的水,不知还会不会如此想呢? 不过还是不要告诉他了,她在他面前本来就是个需要怜惜的弱女子啊,她喜欢被他怜惜,被他宠着,护着的感觉。 “爷在想你一定是拒绝了十四弟,否则他不会这样对你。”十三阿哥转眼脸色已由阴转晴,好笑地看着她。 孟辞一窒,讪讪地笑了笑,十三阿哥将她抱入怀里,下巴搁在她头顶,低低地嘆息一声:“小辞,听你刚才的话,爷真害怕十四弟会对你如何,万幸你无碍。” 孟辞心里一动,突然扬起头望着他,认真地问道:“十三,如果有人欺负了我,你会怎样?” “爷不会让人欺负你。”十三阿哥语气坚决。 “那……如果呢?如果有人欺负了我,而且那人是你的兄弟,你会怎样?”孟辞不依不饶,双手抓住了他的衣服前襟,目光逼视着他,眼神闪烁不定。 十三阿哥疑惑地蹙了蹙眉,抬起她的下巴,仔细盯了她几眼,认真道:“小辞,这个玩笑爷不想听,爷不希望你被任何人欺负,你是爷一个人的,知道吗?即使是爷的兄弟也不行,今后你还是离十四弟远一些。” 孟辞有些泄气,还是没问出来啊,他只是说不会让十四阿哥欺负她,她又不好直接问他如果是四爷欺负了她,他会如何,那他岂不是就都知道了? 她只能安慰自己,十三毕竟是四爷最好的兄弟,就算有利用的成分在,如今的四爷只有十三这一个坚定的追随者,他如果想要登上皇位,就不会自掘坟墓,让十三与他产生隔阂。
第129页 “好了,我不过是说笑,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我的。”孟辞笑着安慰他,十三这才松了口气,神色也变得柔和了起来。 “对了,过几日爷要去塞外,你乖乖听四哥的话,在京里等着爷,对了,你此次私自出府,四哥怕是会生气,爷送你回去,与四哥说一声,免得你又受了罚。”十三阿哥说到这件事,颇有些无奈。 孟辞很想说她不要回去,但以她的身份是必须回去的,不由很是无奈,突然间灵感一闪,想到一个好主意,孟辞紧紧地抓住十三的衣袖,兴奋道:“十三,你带我去塞外好不好?我扮作你的丫鬟或者小厮。” 十三阿哥瞪大了眼,断然拒绝:“这不可能,随幸人员都是有固定人员跟随的,你去了万一被人识出身份,爷如何护你?” 孟辞撒娇般甩着他的衣袖:“好不好嘛,我还从没去过塞外,你就带我去吧,我一定好好听话,寸步不离你身边,有你在,谁能欺负我?而且你一去就是好久,要是那么久见不到你,我会想你的,你想想上一回你去了塞外,结果我就昏迷了两年,我怕这一次你离开了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说的可怜,十三却是脸色大变,厉声呵道:“不许胡说!” 孟辞吓了一跳,眨着无辜的眸子呆愣愣地望着他,突然间眼眶微微湿润,垂下了眼眸,黯然道:“好吧,我不去就是了。” ☆、第196章 他渴望她 十三阿哥不忍,抱住了她,低声嘆道:“爷没有生气,只是你不要用出事的话来吓唬爷,爷只想回来的时候,你依旧好好的,罢了罢了,你想去,爷帮你想办法,爷真是怕了你了。” 孟辞破涕为笑,紧紧地回抱住他,心里满是感动。 当天傍晚,十三阿哥带着孟辞回了四贝勒府。 十三阿哥与四贝勒在书房里单独说了一会儿话,再叫她进去的时候十三阿哥向她微笑着点了点头。 知道四贝勒不会再为难她,孟辞忍不住松了口气,她还是不愿与四贝勒闹的太僵的。 “四哥,此次随驾,我想带着小辞一起,就让她扮作我身边的丫鬟。”十三阿哥斟酌着向四贝勒开口。 四贝勒坐在书案后面,闻言皱了皱眉,瞥了眼孟辞,那一眼透着些凌厉,转眼却又语气温和了起来:“既如此,便随你吧,只是有些事你自己要有分寸,莫要随着自己的性子,孟辞到底过于任性了些,你还是多管教管教她,莫要让她失了规矩,省的惹了祸,连小命都没了。” 十三阿哥似是没料到四贝勒答应的如此爽快,甚是意外,却也未多想,高兴地应了:“四哥你放心,我会看着她的。” “既如此,你先回去,我与孟辞有几句话交代。”说这句话时,四贝勒目光落在孟辞的身上。 十三阿哥疑惑地看了看孟辞,又看了看四贝勒,起身告辞,临走时安抚般地看了眼孟辞。 孟辞心里暖暖的,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让他不必担心,十三阿哥这才走了。 直到书房的门关了,身后陡然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捨不得了?” 孟辞回过头,这才发现四贝勒已走到她身后,黝黑的眸子凉凉地盯着她,颇为复杂。 “这似乎与四爷无关吧?”孟辞忙后退一步,微笑着,不咸不淡地堵了回去。 哼,他凭什么这样说?捨不得又如何?与他何干? “爷不管你有何本事,你依旧是爷的奴才,爷若愿意,自可以把你当做妖怪给烧了,你看看十三是否会救你。” 孟辞倒吸了口凉气,不可置信地瞪着他,心中暗骂他的无耻。 四贝勒对她的恼怒视而不见,只兀自定定地看着她,语声冷淡中透着威胁:“爷可以让你继续留在爷的身边,只是你别忘了,你的命在爷手中,乖乖地听爷的话,不许跟十三发生别的关系,否则爷不介意毁了你。” “你——”孟辞气恼地瞪他,却发现只是无用功,突然她笑了起来,恭恭敬敬地福了福身:“谢爷提醒,奴才会注意的。” 四贝勒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似乎在想她又在耍什么把戏。 孟辞却毫不在意,反正与他争论不会有任何结果,何必把关系闹的更僵?表面顺着他些又何妨? 四贝勒见她笑容一如从前般甜美,以为她果真怕了,脸上的神色也柔和了几分:“你乖乖听话,爷自不会委屈了你,或许爷之前是吓着你了,以后爷不会了,你放心,过去的事爷不会再追究,跟十三弟出去好好玩玩,莫要做让爷生气的事。” 好烦,这是把她当做所有物了吗?他不让做,自己偏要做,能耐她何?哼! 几日后,天朗气清,万里无云,长长的御驾队伍出了京城,往北行去。 御驾提前从神武门出发,十三阿哥与其中几位年长的的皇子骑着马穿着八旗铠甲随侍在御驾左右,剩下几位皇子和皇子的家眷则随后跟上。 孟辞和十三阿哥府随行的女眷一起跟在后面的马车里。 十三阿哥带出京的是一位格格,约十六七岁的模样,姓乌苏氏,大大的杏眼,清澈的眼神,白嫩的肌肤,笑起来两个甜甜的酒窝,极是温柔可人。 孟辞并不认识她,只是和另一个丫鬟作为伺候乌苏格格饮食起居之人随行在马车里。
第130页 或许是十三阿哥之前交代了什么,乌苏格格待孟辞甚是和善,并不常使唤她,只偶尔说上几句话,倒也相安无事。 孟辞从一开始的尴尬,到后来慢慢地适应了,心里酸酸地想着十三阿哥艷福倒是不浅,这样一个温柔可人的小美人,难怪要带出来了,在心里轻哼了一声,又觉得自己好没道理,身为皇子原本就是三妻六妾,这倒也怪不得他。 加上乌苏格格性子和善温柔,孟辞心里那点不快也就烟消云散了。 孟辞之前已知道此次随行之人并没有太子,倒也安心了许多,至于跟着的十四阿哥倒也不足为惧,自那件事过后想必十四阿哥也不屑于再理会她了。 另外,除了十三阿哥与十四阿哥,孟辞还不知都有哪些皇子随行,毕竟这些也不是她能知道的,十三阿哥自不会与她说。 越往北,两边的土地越荒芜,人烟越少,路上歇息过几次,十三阿哥有一次过来看她,阳光下,穿着八旗铠甲的男子身材伟岸,气质昂扬,英气逼人,脸上的表情却说不出的温柔,孟辞不由看的痴了,心道真是帅到掉渣啊。 十三阿哥抬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有些好笑:“看什么?” “看帅哥啊。”孟辞下意识回答,眼睛亮晶晶的。 十三阿哥早已适应了她的语出惊人,不以为意,只笑问:“这几日可还适应?” 孟辞连连点头,笑容灿烂。 十三阿哥也看的心里泛起了涟漪,这丫头,真是愈髮漂亮了。 他忍不住把她拉到帐子里狠狠地亲了一顿,手伸入她衣内抚摸,孟辞红着脸躲避,想了想又由着他,抱住了他的腰。 好一会儿十三阿哥才放开了她,喘着气,替她掩好了衣裳,贴着她的耳边说:“你忍耐些,爷没办法时常来看你,乌苏氏是个好的,有她照看你爷放心,你只要乖乖的,不要惹事,嗯?记住了没?” 孟辞水润迷离的眸子眨动着,红唇娇艷,乖巧地点头,十三阿哥低笑着在她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孟辞吃痛着哼了一声,十三阿哥这才放开她,转身大步走了。 孟辞抚着唇,如做梦般,有羞涩,有喜悦,也有期待。 他……是渴望自己的吧?方才她清楚地感觉到他的欲望,以前也有过很多次,只是他们始终不曾真正地发生过什么。 回到乌苏氏歇息的地方,乌苏氏看见她,原本是笑着的,只是在看到她红润欲滴的唇时,脸上的笑便僵住了,眸子里隐约有一丝怨气。 孟辞并未在意,默默地收拾着随行的物事。 ☆、第197章 不守本分 孟辞与乌苏氏虽然同行,但却极少说话,孟辞虽说不讨厌她,却也无法心安理得地与她交好。 想想,她如今只是十三喜欢的一个丫鬟,而乌苏氏虽说只是个格格,却也是有名分的,要说不在乎那是假的。 她能和她维持表面上的和气,但也仅止于此,她相信乌苏氏也是一样的。 然而,此时乌苏氏却咬了咬唇,笑着走上前与她说起了话:“孟辞,我听说你是四爷府上的丫鬟,极得四爷看重,是吗?” 孟辞有些意外,略微腼腆地笑了笑:“乌苏格格太过誉了,我不过是个丫鬟罢了,哪里谈得上看重?” “哦,我以为你是四爷的贴身丫鬟,应当有些不同,怪不得十三爷与你很要好的样子,十三爷与四爷可是比亲兄弟还要亲哪。”她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清澈的眼中难掩好奇。 孟辞蹙了蹙眉,隐约觉得不对,却说不上来,看着她单纯无知的样子,孟辞并未多想,只笑了笑不说话。 乌苏氏不甘心地又追问:“你是不是喜欢爷啊?” 孟辞被她问的险些呛住了,抑制住乱跳的心,好奇地问她:“你怎么会这样说呢?” 她抿嘴笑了笑,眨了眨眼睛:“因为我看得出爷待你不同啊,你想你是四爷身边的丫鬟,爷却把你带了出来,这不合情理吧?我想着,必定是如此了,方才你去见爷了吧?你看你那儿,哪儿还有不懂的?”她指了指她的唇,微微有些脸红,眼神闪烁着,抿嘴微笑。 孟辞却比她更脸红,这算不算被捉姦?呸呸呸,才不算呢,这叫两情相悦,在这里可没有小三一说,而且要是有小三的话,她早不知是小五、小六还是小七了。 只是眼前的乌苏氏明明很单纯的样子,没想到却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还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啊。 孟辞支支吾吾地说:“那个,我还有事,先出去了。”不知如何回答她的话,孟辞只好找藉口一熘烟儿跑了出去。 出了帐篷,依旧脸红不已,直到走出很远才缓了过来,只是想着想着不由为自己方才的狼狈而气闷。 她没想过成为十三的第几个小妾,只是想跟他好好谈一场恋爱,就算日后离开了也算是一个美好的回忆,只是在别人眼中她这样不清不楚地跟在十三阿哥身边是不是很不合理呢? 就像乌苏氏,虽极力表现的单纯,却仍不免说话中带了几分刺,明知这种话不该说,却还是说了出来,让她难堪,不过是看在她是四爷的丫鬟,十三又看重她,不好明目张胆,只能言语上隐晦地嘲讽她罢了。 你看,十三爷喜欢你又如何?你是四爷的丫鬟,却跟着别的男人跑出来,这叫不守本分,狐媚主子,你要真想跟了十三爷,就大大方方地做爷的小妾啊,没人阻止你,但是爷并未把你收了房,也就是个玩物罢了。
第131页 她知道自己不该在意,也知道十三从未看轻了她,只是为自己在乌苏氏面前的狼狈而难过罢了,她总感觉自己是介入了别人的生活,结果却被男人名份上的女人看了笑话,她感觉自己很丢脸。 她最讨厌小三了,如今因为这样总觉得在十三的女人面前理不直气不壮,她要真的心胸开阔一点,就该大声地反驳:是啊,我就是喜欢十三,十三也喜欢我,做不做他的小妾是我的事,不是他决定的,与你何干?可是她连说出这句话的勇气都没有。 “哟!这是怎么了?失魂落魄的,被十三哥抛弃了?” 不知走到了哪里,孟辞突然听到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嘲讽的话语,她皱着眉抬头看去,果然看到十四阿哥正抱着臂站在她面前,脸上是邪邪的讽刺的笑。 孟辞不想理会他,扭头便走,还真是出门没看黄历,竟然遇到了这个煞星。 “餵!你给爷站住,谁让你走了?”十四阿哥脸顿时拉的老长,一把上前抓了她的手臂,孟辞手臂一转,脱离了他的抓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与你何干!”说完扭头就走。 “呃,爷招你惹你了?你给爷甩什么脸子?爷还没找你算帐呢!你给爷站住!”十四阿哥气急败坏地追了过来。 “你告诉爷,究竟是谁欺负了你?是不是十三哥?爷给你出气去可好?”十四阿哥没了刚才的盛气凌人,好声好气地询问。 孟辞勐地转过脸,笑眯眯地看着他:“奴才好好的,就不劳十四爷费心了,十四爷该干嘛干嘛去,您别理奴才就成。” 呃,十四阿哥碰了一鼻子灰,不由摸了摸鼻子,颇有些无奈,更加低声下气地说着:“你是不是还生爷的气?爷知道那日爷不该那样对你,爷已经处罚了那个丫鬟,你就好好与爷说话好不好?” 孟辞一阵黑线,这都哪儿跟哪儿?这十四阿哥也真是,自己犯的错老是怪在别人身上,他也不想想,若非他纵容,那丫鬟又如何敢那样对她?再说了,那个丫鬟也只是一心护主罢了,倒也算不得什么大错,更何况自己已经教训了她了。 但她不想与十四阿哥纠结这个问题,只好翻了个白眼,道:“那件事奴才早忘了,反正还请十四爷以后别再缠着奴才了,奴才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不是吗?您究竟要奴才如何做才能放弃呢?” 十四阿哥张了张嘴,脸颊微红,讪讪地笑了笑,忙摆手解释:“你放心,爷不会再那样子缠着你了,爷知道强扭的瓜不甜,爷还不至于为了个女人纠结,再说了,爷发现其实并没有想像中那样喜欢你,喜欢爷的女人多的是,爷干嘛还要念着你?” 孟辞都不知该如何说他好了,什么叫为了个女人?女人怎么了?不过他能这样想孟辞还是很高兴的,就让他这样想好了,不过是个女人,哪需要费心思? 孟辞的脸色立刻由阴转晴,也不再看他不顺眼了:“既如此,十四爷干嘛还要追着奴才不放?” “唉,我这不是瞧见你一个人失魂落魄的,想问个究竟吧爷又拉不下这个脸,谁知你比爷还生气。对了,你怎的出现在这儿?十三哥还真放心把你带出来?”他忙转移话题,不悦地皱眉。 孟辞颇有些不好意思,也知道自己是迁怒了,也不再计较:“方才是奴才不好,十四爷千万别介意,奴才是跟着十三爷出来的,在帐篷里呆的闷了出来走走。” “唉,你说哪里话,虽说爷不喜欢你了,但好歹是爷曾经罩着的人,爷还不至于计较这些。不过,十三哥这次好像带了个格格,是不是她欺负你了?十三哥就这点不好,对女人太好,明明带了你出来,做什么还要带着别的女人?还让你住一起,难怪你不舒服了,你放心,有爷在,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了你去,爷这就去找十三哥讨个说法。”十四阿哥愤愤不平,说罢就要走。 孟辞一时没拦住他,眼见他大步走了,急得连连跺脚。 ☆、第198章 夜半惊人 孟辞没办法,只能等十三下次过来再向他解释,不由在心里埋怨十四阿哥唯恐天下不乱,自己并未说什么,干嘛那样急急忙忙的。 她可不想让十三认为自己多事,何况乌苏氏也并未说的太明显,不过十三应该不会这样想吧? 一直到晚上吃饭孟辞也是心神不宁的,直到半夜里孟辞刚睡着没多久突然感觉到窒息般的难受,睁开眼睛却是一片黑暗,看不清楚,只感觉到自己被人压在身下动弹不得,身上的人唿吸急促,急切地撕扯着她的衣裳。 孟辞大惊失色,急忙推搡,双手手腕却被人抓住按在头顶,灼热的唿吸喷在她的脸颊上,脖子上。 这样的感觉太过熟悉,只是与以往的温柔不同,这次的吻带了太多的愤怒和不顾一切的疯狂。 孟辞渐渐停止了挣扎,心想,就这样吧,这不是早晚会发生的事吗?不管现在是什么情况,眼前的人是她真心喜欢的,只是当他掀开她的裙子,抬起她的腿,滚烫的东西顶住她,亟不可待地就要进入时,孟辞突然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这不是她想要的,如果他是带着愤怒和发泄要了她,那么她会一辈子都无法面对他,或许她会从此离开他。 在这紧急的时刻,孟辞突然伸出手用力推开了他,爬了起来,慌不择路地往床下滚去,身后的人拽住她的腿,将她面朝下压在身下,哑着声音开口:“孟辞,你不是喜欢爷吗?爷给你这个机会,今晚,把你给爷。”说着从身后就要进入。
第132页 孟辞压抑着低声哭了起来,急急地用牙齿咬住小臂,但她低低的泣音在这寂静的深夜依旧清晰。 身后的人嘆息着,细细地吻着她的背,把她放在口中的小臂强硬却不失温柔地扯了下来,孟辞终于呜咽出声:“十三,不要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 …… 孟辞疲惫地躺在十三的臂弯里,这一刻她真的很累,想要就此沉睡下去,再也不要醒来。 十三阿哥轻轻抚拍着她的背,忍不住后悔了起来,他不该这样对她的,只是当十四亲口告诉自己她受了委屈,却并未告诉他,而是告诉了十四,就忍不住愤怒。 十四那番话似是狠狠地戳在他的心窝子里,他愿意护着她,只是希望她任何时候第一个想要依靠的永远是自己,而不是由别的男人口中得知她受了委屈。 这一刻他突然想到,或许事情根本不是自己想像的那样,小辞是什么样的人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怎么可以问都不问就这样对她呢?十四摆明了就是要挑拨他们,故意让自己失态。 十三阿哥忍不住暗暗咬牙,吃了十四的心都有了,又在心里狠狠地把自己骂了一遍,紧紧地搂了搂孟辞,贴着她的耳边柔声地低语:“小辞,是爷不好,爷不该这样子,你说说话好吗?” 孟辞只是背对着他,不说话,安静地让人瘆得慌,若不是那轻微的抽泣声和颤抖的肩,十三阿哥都要以为她是睡着了。 怀里温香软玉,他却升不起一丝一毫的旖旎之情,只有满满的悔恨和愧疚。 “小辞,是爷冲动了,爷不该不问原由就胡乱生气,不过方才十四可是险些把爷给打了一顿,还骂爷欺负你,你想想,爷那样疼你,怎么可能欺负你?怎捨得让你受委屈?你说说你哪里受了委屈?爷给你出气好不好?” 孟辞听到这里心里一动,在心里狠狠地把十四阿哥骂了一顿,忍不住想看看他伤的如何了,只是想到方才的事,又忍不住在心里轻哼一声,怎么可以这样轻易就原谅他?说的好听,还不是欺负了她?还好他最后停了下来,否则自己都不知以后该如何了。 有意要晾一晾他,孟辞仍旧没说话,突然十三“哎哟”一声,轻嘶了口气,孟辞一紧张,一时也顾不得生气了,转身便要看他,却忘了此时是夜里,根本看不见。 正在这时,腰上的手一紧,转眼便被一股大力带动着压在了十三阿哥裸露的胸膛上,嘴唇碰到一片温热的胸膛,孟辞的脸顿时像煮熟的虾子般。 好在夜里黑,彼此看不见,但孟辞却忍不住恼了起来,撑着他的身体便要起来,十三阿哥“嘶”了一声,一手控住她的腰,低低地咬牙:“你再动爷可就不保证会把你如何了!” 孟辞瞬间不敢再动,感觉到他僵直的身子,就那样尴尬地趴在他的身上,脸似火烧。 十三阿哥轻吁了口气,柔声道:“你莫要动,爷就抱抱你,今晚爷不会再碰你了。” 孟辞半信半疑地挑了挑眉,会吗?但十三已经抱着她的腰一个侧身,与她面对面躺了下来,搂着她的腰闭上了眼睛:“爷累了,一会儿还要起来,御驾继续往北,乖乖的,嗯?” 孟辞一个字说不出口,咬了咬唇,还能如何?只能这样强行命自己闭上了眼睛,也确实累了,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御驾半个月后终于到达草原,自那夜过后,孟辞与十三之间仿佛多了层隔阂。 孟辞晚上是歇在十三的帐篷里,但十三整个白天都跟随在御驾身侧,晚上回帐篷的时候孟辞已睡过去了,十三阿哥则在另一张榻上歇息,早上醒来的时候十三也已不在,如此一来便减少了许多尴尬。 或许他们需要时间好好冷静一下,毕竟那一夜孟辞真的伤心了,很难短时间内再次接受十三。 她也终于知道这一切都是十四阿哥的诡计,也不知他是如何说的,竟让十三如此生气,以后再见他定饶不了他。 然而孟辞也没机会常常见到十四阿哥,也只能在心里解解恨了。 孟辞从前没来过草原的时候羡慕草原,直到来了草原,才发现这里除了一个个蒙古包,一望到底全是绿色的草地,和蓝蓝的天,白白的云,一开始或许会有些新奇和激动,但看久了也有点审美疲劳,便少了许多兴致,加上身份限制,孟辞很少出去,常常与乌苏氏待在帐篷里,看着她看看书或是绣绣花,甚是无聊。 这一日黄昏,十三阿哥派了小林子唤她出去,只见十三阿哥一身宝蓝色的箭袖长袍站在他住的帐篷外,长身玉立,剑眉星目,微笑着牵了她的手,面容柔和:“今日爷带你出去走走,你不是想看草原吗?爷有处好地方,你看了定会欢喜。” 孟辞的手颤了一下,却到底没抽开手,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虽说依旧对十三有些畏惧,却到底不忍拂了他的意。 谁没有个冲动的时候呢?老是记着那些不愉快的事未免太过矫情,有时候太过了反而伤了感情。 ☆、第199章 冰释前嫌 十三阿哥对孟辞的反应甚为欣喜,紧了紧握着她的手,往人少处走去,渐渐远离了蒙古包。 傍晚的草原如被蒙上了一层金黄色的面纱,格外地宁谧柔和,草原傍晚的风也较为凉爽,吹在身上甚是清凉舒服。
第133页 孟辞没想到十三阿哥会带自己来到一处湖泊,月牙形的湖泊蜿蜒在青草间,清凌凌的湖面倒映着蓝天、白云和飞鸟的影子。 孟辞惊讶又欣喜的目光落在十三阿哥的身上,十三笑眯眯地看着她,目光温柔而缠绵。 “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她眨着眼好奇地追问。 “爷曾经来过无数次草原,这里是难得的休憩赏景之处。” 孟辞瞭然。 只见十三阿哥从怀中取出一支笛子,坐在了湖边的青草地上,孟辞也跟着坐了下来,双手抱膝看他将笛子横于唇边,一段清远悠扬的不知名的曲调缓缓溢出。 孟辞听的入神,傻傻地望着他英俊的侧脸,目光中尽是痴迷。 她从未听过十三吹笛,没想到他吹的这样好,想到这个男人是她的,孟辞就止不住的得意,嘴角渐渐扬了起来。 一曲毕,十三侧首正对上她痴迷的目光,心中暗笑,嘴上却含笑问:“如何?” 孟辞忙不迭点头,双眼闪亮喜悦:“真好听,你教我好不好?” 十三阿哥自是答应,将笛子递给她,从后抱住她,把笛子横于唇边,教她如何吹笛。 孟辞学的认真,十三教的认真,时间过得很快,眼看着天已要黑了,孟辞意犹未尽,但还是和十三阿哥站了起来,往回走去。 回到帐中,十三笑问孟辞:“可消气了?” 孟辞一愣,随即赧然,轻轻地点了点头。 十三阿哥面上神情顿时轻松愉悦了起来,孟辞心中一动,顿时觉得这个男朋友真是好啊,自己的运气也太好了,便仰起头,踮起脚在他唇上蜻蜓点水般点了一下,待要撤开,十三阿哥立刻搂住她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许久才放开她,孟辞喘息着,脸颊晕红,清澈的眼眸如涟漪般荡漾开一丝丝情意,心道,等回了京城,就把自己给他,这样的好男人她绝对要牢牢地绑住。 这一夜孟辞梦中都是那一首清远悠扬的曲调,十三温和的面孔,和充满柔情的眼眸,完全忘记了前些日子的不快。 只是在她与十三正含笑对视时,眼前的十三却突然不见了,孟辞慌了,忙站了起来,四处寻找,却找不到人影。 孟辞不停地跑着,不停地喊着十三,终于在一片湖边的青草地上看到了背对着她的十三,孟辞高兴地跑了上去,从后抱住了他。 “十三,你去哪儿了?”她好怕他会丢下他,刚才那一刻她真的很害怕,害怕天地间只剩下她一个人。 眼前的人转过身,孟辞睁大眼睛,看到了另一张熟悉的面孔,却是冷着脸的四贝勒。 孟辞吓了一跳,勐地放开他,转身就跑。 一声断喝,身后的四贝勒突然化作一张血盆大口向她追了过来,眼看便要将她吞入腹中,孟辞勐地醒了过来,坐起身,抚着胸口,惊疑不定。 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孟辞不由疑惑,自己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即便四贝勒常常威胁她,训斥她,可是也不至于如此害怕他,以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 这日晚,乌苏格格刚歇下,孟辞正欲回去歇息,乌苏格格的丫鬟春玲走到孟辞身边低声耳语:“爷在老地方等你。”说罢对着她眨了眨眼睛,笑嘻嘻的。 孟辞脸红不已,谢了她,匆匆出去了。 这个十三,做什么不让别人悄悄告诉她,还让乌苏氏身边的人知道? 埋怨归埋怨,心里还是忍不住欢喜,几日不见,也是怪想他的,这会儿想着就要见着他,脚步便加快了。 老地方正是上回的湖边,到了地方,不见人影,孟辞不由奇怪,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嗤,这样快就来了,果真迫不及待啊。” 孟辞勐地回头,就看到一身紫袍的年轻男子站在她身后,挑着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夜黑无月,只有一盏盏宫灯照亮了草原上的夜色,也照亮了眼前之人,面前之人面白如玉,眼睛狭长,俊美如斯,但孟辞却并未被其吸引,且不说他的容貌比时空引流君差远了,只这个人的身份就让她轻松不起来。 眼前之人正是九阿哥。 虽奇怪他怎会出现在此,但她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对于这个九阿哥她着实生不出什么好感,更何况此时拐着弯把她骗了出来,必定不怀好意。 要说他们并不熟,也只是在康熙四十三年的元宵节见过一面,孟辞无论如何猜不出他叫自己来究竟有何目的。 孟辞骤然间心生警惕,嘴上却笑嘻嘻的,一副单纯无害的模样:“这么晚了,九爷是出来赏月吗?” 此时并无月,孟辞此话无疑是讽刺他大晚上的有什么事要把她约到这儿? “呵,果然不简单,这么快就镇定了下来,爷自是没必要见你,只是知道有人念着你,爷就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竟惹得爷几位兄弟如此着迷。” 他不紧不慢地走近了她,绕着她转了一圈,低着头仔细地打量了一遍,轻笑着摇了摇头:“如今看来不过如此,模样还算可以,身材不算好,比爷府上那些女人差远了,爷还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 孟辞气笑了,忍不住气沖沖地顶了一句:“九爷未免管的太宽了,天儿晚了,奴才就不陪九爷吹风了。”说罢绕过他就走。
第134页 “哎,别走!”九阿哥伸臂拦住她,笑眯眯地凑近了她:“你说你跟了爷如何?爷保证不比十三弟差,让你欲仙欲死不在话下。” 孟辞心里一阵厌恶,退后一步,沉了脸:“九爷究竟想做什么,何不打开天窗说亮话?这样有意思吗?” 只听说九阿哥为人风流,府上姬妾无数,如今看来果真如此,这样的话都说得出口,真浪费了这张好面皮。 九阿哥自是看出她眼中的鄙夷,却并不以为意,嘴角牵起淡淡的却毫无温度的笑意,背着手摇头嘆气:“果然不解风情,真不明白十四弟究竟看中了你哪点?勾引男人有一套,如今看来脾气却不小。 其实你这样的人爷见得多了,攀龙附凤之辈,有几分姿色就拿自己当颗葱,爷着实看不上眼。以为跟了十三弟就好了?也不知是太子爷玩了几手的烂货,十四弟单纯,十三弟爽直,被你玩的团团转,表面上装纯情,其实骨子里如那青楼女子般,最是下贱,玩玩还行,认真了就不值当了。 啧啧啧,你看,这就生气了?功力还是欠缺啊,有些人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却不知自己从根子里就让人瞧不起,爷要是你,早点跳了河死了算了,何必留在这儿丢人现眼?” ☆、第200章 孟辞发飙 “好了,爷也不拐弯抹角了,爷可没兴趣理会你,这次找你不过是为了十四弟,原本你跟了十四弟爷并无意见,只是你与十三弟纠缠不清,如今又伤了十四弟的心,爷也不能坐视不理不是?十四弟不忍心,护着你,爷可没那样好的脾气,也不会似十三弟般怜香惜玉,大不了爷给你个痛快。” 孟辞气的咬牙,这个混蛋,真以为自己是皇子就能为所欲为了?难不成他还要杀了自己不成?而且她竟不知堂堂皇阿哥竟如此毒舌,还要不要脸?眼前的九阿哥真是讨厌的很。 她毫不客气地骂了回去:“哼,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个空有表面姿色的无用皇子罢了,还真以为自己就高人一等了?你爱说咋说,老娘不陪你玩了!”孟辞气的忍不住骂了句脏话,抬脚就走。 真是的,她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人? 九阿哥面色一冷,嘴角抿的紧紧,泄露出一丝阴冷,他最厌恶别人拿他的脸说事,而她竟然敢骂他,还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一只手伸了过来,就要制住她的胳臂,孟辞身影一晃,躲开他的袭击,九阿哥面色一愕,却并不以为意,再次抓向她。 孟辞气极,也不想与他再浪费时间,又兼心里一股火气往外直冒,只想狠狠地教训他一顿,一条鞭子自腰间扯出,狠狠地向他甩了过去。 这原是自孟辞练成第四重后以冰雪之气化成的长鞭,为了防身之用,只是外表是普通马鞭的样子,不至于让人起疑,但是威力却是十分惊人,就算不皮开肉绽,也别想短时间内好的起来,而且伤口一旦落在身上,一辈子也别想恢復,还会日夜受寒冷和疼痛折磨。 当然,平日里这条鞭子缠在腰间是透明的,外人根本看不到,可以起到很好地隐藏作用。 孟辞原不想用如此狠毒的方式,无奈这个九阿哥太过可恶,他不是嫌弃她长的一般吗?不是嫌弃她身材不好,性子恶劣吗?不是把她比作青楼女子吗?那她就专朝他脸上攻去,让他一辈子顶着这张脸,一辈子受人嘲笑,一辈子记住今日的教训。 别看孟辞平日里多么温柔乖巧,但是一旦真的生气,狠起来也是让人十分畏惧的。 四贝勒是未来的皇帝,有天子之气,她是修炼之人,也相当于不再是普通人,一旦做了有损国家气运之事,自身的危害也不会小了,甚至还会遭到反噬,这还是当初她穿越之前时空引流君告诉她的,所以面对四贝勒时孟辞总是留有余地,不敢真的下狠手。 但九阿哥不同,他只是普通皇子,等到雍正登基后,他是第一个被发落的人,结局可不怎么好,就算伤了他,只要有命在,孟辞也一点不惧。 九阿哥没想到这样一个看着柔弱的小姑娘竟如此狠辣,凭直觉他感觉到那条鞭子一旦落在身上必不会伤的轻了,不由的脸色一变,险险地躲过了这一鞭,但是第二鞭紧接着挥了过来,而鞭子似乎长了眼睛般,他躲到哪儿,鞭子都会准确无误地向他甩过来。 即便刚才只是吓唬她,这一刻的九阿哥也是动了真怒,也当真不会轻饶了这个丫头,他面色冷峻,眼看躲不过去了,九阿哥直接伸手打算抓住那条鞭子,即便被那鞭子伤着了也要给她好看。 孟辞冷笑,他还真以为能承受这一鞭的威力不成?未免太过自负了。 然而,这个时候意外却出现了。 正当孟辞暗讽他的不自量力,上一刻怒容满面,信心满满,打算让他没脸见人,下一刻意外陡生,孟辞彻底傻眼了。 这……是怎么回事? 谁来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 明明威力巨大的冰雪长鞭为何到了这儿就失去了作用,跟一条普通的鞭子差不多?不仅没有意料中的让九阿哥满手鲜血淋漓,顺便甩他一个大花脸,反而安安稳稳地躺在他的手中,甚至看他的手上竟连一丝伤痕都没有。 孟辞愣了足足有三秒,才轻轻地颤了下,终于意识到了不妙。 而对面的九阿哥也已经回过了神,死死地盯着她,脸上阴的似要下雨,完全没有方才的俊美样,反而透着股地狱来的阴森之感。
第135页 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此刻的她再也不复方才的凶神恶煞,僵硬着呵呵地笑了笑,一下子松开了鞭子,呆了一秒,注意到他阴沉的脸,和嘴角的冷笑,孟辞心中大喊了句:妈呀!见了鬼了!然后扭头就跑。 呜呜呜,谁来告诉她,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这下子丢脸丢大发了,发威不成反落得个落荒而逃,时空引流君知道了还不笑掉大牙?她可从来没有这样丢脸过。 不,她一定要质问时空引流君,这是什么破秘籍?根本没什么用好不好?完全的欺世盗名啊,哼!都是他害的! 然而孟辞只跑了不足十来步,就被人自后追上,一手刀坎在脖子后面。 这一刻孟辞突然灵光一闪,虽然脖子后疼得要命,但好在有冰雪之气护体,并未一下子晕过去,但还是利索地装作晕了过去。 因为这一刻她突然想到,九阿哥既然不是把她抓了回去杀了她,而是把她打晕,那么他一定是有别的目的,再联想到他骗自己出来,说的那些话,孟辞隐约猜到他要么是打算将自己打晕,之后好好地折磨自己,要么是有其他目的,那么既然打不过,还是乖乖地晕过去,看看他想要做什么,再寻找机会逃跑的好。 孟辞为自己的聪明而暗暗唿出一口气,她努力装作唿吸平稳的样子,尽量像一个熟睡的人。 果然,九阿哥把她抗了起来,不知往哪里走去。 因为面朝下,又因为九阿哥走路时一直颠簸着,孟辞十分不舒服,忍着噁心,尽量放缓唿吸,不让自己露出马脚。 过了一刻钟左右,终于他停了下来,随意把她扔在了地上,孟辞忍不住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他一顿,还好身下似乎是青草地,并没怎么痛,孟辞努力地支起了耳朵,听着动静。 不到三分钟,另一个脚步声出现,疑惑的声音同时传了过来:“九哥,你叫我过来究竟有何事?” 孟辞暗暗吃惊,怎么会是十四阿哥? 想到竟然是九阿哥与十四阿哥联手,孟辞就气不打一处来,不过又想到十四刚刚的话,似乎并不知道,那么也可以解释说他是不知情的? 想到这儿孟辞不由松了口气,若是他当真和九阿哥联手,自己一定会打的他找不到北。 “孟辞?她怎么在这儿?九哥,你把她怎么了?” 十四阿哥惊讶地出声,快步跑了过来把孟辞抱在怀里,试了试她的唿吸,似是松了口气。 ☆、第201章 兄弟之情 “我能把她如何?不过是把她打晕了而已,怎么?这就心疼了?还真看上了?非她不可?要我说这女人真不怎么样,你口味真重。”九阿哥轻嗤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 “九哥!”十四不满地出声。 “好了好了,你愿意如何我管不着,你不是喜欢她?人我可给你带来了,别说我不讲兄弟情义,我给你把风,你自己快着点。”九阿哥不耐地说完就要走。 “什么快着点?”十四阿哥不解地追问。 “嗤,别说你不懂,你可不是那什么都没尝过的少年了,人我给你带来了,机会可只有一次,告诉你,一个女人只有把身子给了你才会对你死心塌地,只要人是你的了,她还不乖乖听话?还会不喜欢你?你要是再优柔寡断下去,九哥可真帮不了你了。” “你!九哥你怎能这样?我不会这样做的!”十四阿哥脸顿时涨得通红,略有些恼羞成怒。 “怎么?别告诉我你不想,想的话就像个男人,别叽叽歪歪的,为了你,我可是连这样的事都做了,你可别辜负了哥的心意。”九阿哥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地劝着。 “我……”十四阿哥语凝,突然皱了眉道:“九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发现我并不怎么喜欢她了,你也不必如此为我操心了,我这就把她送回去。”十四阿哥抱起她就要走。 九阿哥一阵愕然,蹙了蹙眉,见他果真要走,突然抬手按在他的肩上,凑近了他,冷笑着说:“十四弟,你说句实话,你心里是真没了她,还是只是应付九哥我的?我可不好煳弄。” “真的,我真的已经想清楚了,皇宫里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要容貌有容貌,要家世有家世,比她温柔的也比比皆是,哪个不比她一个奴才强?以前我不过是争一口气罢了,如今想想还真是没意思,所以这件事就过去吧。”十四阿哥低低地说着,神色坦然而认真。 九阿哥仔细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温声低语:“既如此,九哥真心为你高兴,不过既然人已经带了出来,不能白费了这番功夫不是?你既然放弃了,不如让哥哥我尝尝如何?这样性子辣的女人我可是不多见啊。”说着就要抱过他怀里的孟辞。 十四阿哥抱着她迅速躲开,脸色沉了下来,黑眸认真地盯着他:“九哥,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成,唯独她,你不能碰!”他的语气略微阴沉,透着坚决。 九阿哥也沉了脸,冷笑连连:“怎么?还是放不下?” 十四阿哥断然摇头:“不,我说的是实话。”又凝了眉,语重心长:“九哥,她是个好姑娘,不是你府上那些女人,虽然我不喜欢她了,却也绝不容许你伤害她!” “你!呵!十四啊十四,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别用那起子不在乎的话煳弄我,你别忘了她是谁的女人,她可是太子的人,谁知道她有没有被太子玩过?也就你会被她纯情的外表所骗,把她当宝,不仅仅是太子,她与老十三如此暧昧,你当真以为她就单纯吗?一个单纯的人能够如此轻易得到老十三和老四的信任吗?
第136页 这些且不说,就算她当真如你所说,可她一个奴才能够引得几位皇子乱了心,引得你如此在意,早晚会害了你,你若不忍,便由我来出手,只要毁了她,相信她对于老十三,对于你而言也就失去了意义。 十四弟,如果你当初肯听我的话早些要了她,九哥也不至于如此逼你。你别忘了,四哥是太子的人,你们两个是不同阵营的人,若是四哥利用她来对付你或引诱你,你当如何?” 十四阿哥顿时面红耳赤,不悦地低吼:“九哥,我是那样的人吗?我怎么可能背叛你和八哥?你也太瞧不起我了!” 九阿哥见他如此,面色缓和了许多,温声劝慰:“十四弟,不是九哥不信你,而是你与四哥毕竟是亲兄弟,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就算有些于心不忍也是情有可原,只是我们都冒不起这个险,十四弟,我们自小一块儿长大,感情如何你心里清楚,九哥当真不忍心看着你与我和八哥渐渐离心,皇家的亲情是多么淡薄,你和我一样清楚,九哥很珍惜我们这份兄弟之情。我和八哥与四哥註定是不同路的,你是要与四哥对上?还是要与我和八哥对上?你自己想清楚,九哥绝不勉强你。” 十四阿哥顿时说不出话来,神色间透露出几分茫然和挣扎,怀里的孟辞似乎也成了个烫手的山芋般。 许久,他咬了咬牙,神色间流露出一抹毅然,抬起头与九阿哥对视:“九哥,我想好了,我与四哥虽说是一母同胞,但我和他自小性情不合,他的心里也只有十三哥,只有你和八哥、十哥真心待我好,四哥他,这也怪他自己,他既然从未顾虑过会与我对上,坚决跟了太子爷,我又何必在乎?大不了日后八哥登上太子之位,我求了八哥给四哥谋一个贤王的位子,保他一世平安,也算是全了兄弟之情,对得起额娘了。” “好兄弟!九哥果然没看错你。”九阿哥欣喜地拍了拍他的肩,又敛了笑,低低地嘆道:“你放心,四哥毕竟与你一母同胞,我相信八哥定会善待四哥的,只是这个女人你打算如何处置?”九阿哥瞥了眼孟辞,示意十四阿哥。 十四阿哥再次陷入挣扎,然后苦笑道:“九哥,她到底只是个弱女子,这些事本与她无关,我不忍心害了她,如果当真要做选择,我宁愿让她恨我,也好过她跟着十三哥,被他们利用或是死在我手里。” 九阿哥轻嘆了口气,甚是无奈:“既如此,你快着些。”犹豫地张了张口,终是不再说什么,神色复杂地凝视了他一眼,往远处走去。 十四阿哥把孟辞轻轻地放在地上,双手颤抖着去解她胸口的衣裳,喃喃自语:“小辞,你别怪我,我是真的要放下你了,可是我不忍心看着你受伤害,你放心,爷会一辈子待你好,十三哥不要你,爷会要你。”他闭上眼,俯下身去吻她,心里忍不住有些激动,然而下一刻却陡然间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孟辞从地上爬了起来,轻轻地拍了拍胸口,唿出一口气,扭头看了眼十四阿哥,犹豫了一瞬,轻轻地说了句:“谢谢你。”随后又想起什么,神色间又恢復讥诮,没想到能听到这样一番话,这个九阿哥还真是不简单,一番话竟把十四彻底地绑在了八爷一党,断绝了他与四贝勒任何的可能。 若不是因为不确定自己的冰雪长鞭何以对九阿哥无效,她还真想好好地教训他一番,不把他打成猪头都对不起自己了。 不过,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敢这样算计她,她也不是好欺负的! ☆、第202章 蒙古男子 回了帐篷,孟辞躺在被窝里,想着方才的事,自己这一跑,想必九阿哥和十四阿哥回过神来,定是知道自己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十四阿哥好说,九阿哥必定不会放过她。 又想到自己这一番出去,是春玲传了假消息,把九阿哥说成是十三阿哥,也不知是她自己的主意,还是乌苏氏也有份? 不过就算乌苏氏原先不知情,但春玲是她的丫鬟,想必平日里也是有些心思的,否则春玲不敢擅作主张。 很好,敢这样算计她,就要承受应有的后果。 一直到翌日凌晨,十三阿哥才回来,孟辞装作熟睡的样子,踢了踢被子,侧过身。 十三阿哥似是轻笑了声,轻手轻脚地来到床边帮她掩了掩被子,又伸出手拧了拧她的鼻子,孟辞皱眉轻哼了声,迷迷煳煳地睁开眼睛,看到他,露出浅浅的笑容,伸出双臂揽住他的脖子:“你回来了?” 以往每次十三阿哥回来都是很晚,那时候孟辞正睡得熟,也没注意到十三是何时回来,难得见她这次睡得这样浅,不过十三阿哥很是高兴,嘴唇在她嘟起的唇上轻点了下,语声宠溺地开口:“爷吵着你了?” 孟辞摇了摇头,仔细地盯着他看了几眼,不满地哼了哼:”还不是怪你,我一晚上没睡,一直在等你,你不是约我在老地方见面吗?可是我去了根本没见到你,我一个人害怕就回来了,等了你一晚上,后来不知怎的就睡了过去,刚才你一动我,我就醒了过来。” 十三阿哥皱眉:“爷何时约你老地方见了?这一晚上爷都在皇阿玛帐子外巡视,好不容易等到五哥替换了爷,爷才来得及回来收拾。” 说罢,脸色一沉,怒气隐隐而出,紧着声问她:“是何人告诉你的?”
第137页 孟辞眨了眨眼,茫然地望着他,小声开口:“是,是春玲啊。” 十三阿哥脸色顿时阴的能滴出水来,孟辞忙拉了拉他的袖子,安慰他:“许是她弄错了呢,可能是别的人找我……”说到这儿,她却似是突然反应过来,又住了口,脸色阴晴不定。 她一个四哥府上的丫鬟,能有谁识得她?除了…… 想到这儿,十三阿哥顿时怒极,只是却很好地掩饰了下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柔声安慰:“乖,你先睡,这件事交给爷处理。” 孟辞乖巧地点点头,露出甜美又安心的笑容。 心里却在想着,是你让我有事找你的,我可是完全听你的话呢。 知道春玲即便知晓她与九阿哥和十四阿哥见了面,也绝不敢将事实托出,否则她不死也要脱层皮了,是以孟辞安心地闭上眼,睡了过去。 第二天再到乌苏氏的帐篷,孟辞就见着两个人俱是战战兢兢的,见了她也是如惊弓之鸟般露出讨好的笑,尽管乌苏氏眼中依旧流露出些许怨恨,却也不敢太过明显,更不敢再说什么了。 孟辞清楚地瞧见乌苏氏巴掌大的小脸上一抹清晰的五指印,心里一阵痛快。 当恶女人的感觉还真是好啊。 孟辞还故作关心地天真地问:“乌苏格格这是怎么了?” 乌苏氏躲躲闪闪的,低了头不愿让她看见,咬了咬唇,勉强笑道:“没什么,我看会儿书,妹妹且忙。” 说罢由春玲扶着坐到一边的榻上,认真地拿起一本诗经看着。 孟辞“哦”了声,便不再言语,她也没什么事好做,平日里乌苏氏并不怎么使唤她,她知道是十三的关系,也乐的接受,便出去了。 其实对乌苏氏,孟辞并没有特别讨厌的感觉,乌苏氏也不是那十恶不赦之人,适当地教训一下也就好了,孟辞也不是那穷追不捨之人。 只有一件事,她始终耿耿于怀,昨晚问了大虎,大虎也说不清楚,只是说九阿哥身上有它熟悉的味道。 熟悉的味道?难不成他也有只异虎?还是和大虎是一家?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异虎又不是大白菜,满大街都是。 既然想不清楚,孟辞也不多想,时间会证明一切,只要九阿哥不追着她不放,他们还是很难见得着面的。 而如今有十三护着自己,只要自己不出去,想必他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对付自己。 只是静极难免无聊,孟辞求了十三阿哥带自己出去骑马,自己则扮成他的小厮。 阿哥们和蒙古男子赛马比射箭的场景,和由康熙带领,众人一起到草原中八旗士兵圈起来的地方打猎即所谓的木兰秋狝的活动,一切都热闹而有序。 蒙古人热情爽朗,远远的,只见到蒙古的领头人与康熙相谈甚欢,而因着隔得远,孟辞并未看清楚龙颜,难免有些可惜。 这可是千古一帝康熙呢。 十三阿哥与众阿哥出去围猎时,孟辞由两名八旗士兵贴身保护着站在人群中看围场中的情景,高兴地拍着手为十三阿哥加油,周围的蒙古女子也一个个尖叫着为自己喜欢的阿哥和蒙古王子助威,甚是热闹。 孟辞看着一个个脸颊红扑扑不停叫好的蒙古格格和丫鬟,不由一阵好笑,还真是性格单纯啊。 这时孟辞被人挤着往一旁倒去,身后的两个八旗士兵顾忌男女有别,不好扶她,但小心地守在她的两侧。 眼看着就要倒下,这时一双坚强有力的手臂扶住了她,蹩脚的汉语在她耳边响起:“这位姑娘,你没事吧?” 孟辞扭头看到一个面容俊郎却满脸络腮鬍,看着有些腼腆的蒙古男子一脸笑意地看着她。 她回以一笑,站好了身子,歪着头打量他,笑问:“你怎知我是姑娘?” 没想到这蒙古男子挠了挠头,颇为不好意思地笑着:“很少有男子如姑娘这般……好看。” 孟辞“噗嗤”一笑,只觉得这蒙古男人好可爱,于是有了逗一逗他的心思,兴致勃勃地问:“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当朝九阿哥可是个很俊美的人呢,都说比女人还美。”她双眼闪着兴奋的光,一眨不眨看着他,看的那男子红了脸。 只是男子明显的有些为难,犹豫了一会儿,仍坚定地摇头:“但姑娘不同,一眼便可看出是女子,九阿哥虽长的像女人,却一眼能看出是男子。” 哈哈,孟辞简直要喷笑了,若是九阿哥知道有人这样说他,不知是何表情?孟辞有种恶作剧得逞般的笑意,止也止不住,心里甚为快意。 “嗯,确实,长的像女人,但却是个男人,而我扮起男人却一点也不像。”孟辞不住地点头附和,笑意止也止不住地从眼角眉梢溢了出来。 眼前的男子却迷惑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想不出来,干脆不想了,眼前的女子真的好美,尤其是笑起来,可爱极了,像草原上的花儿,他看着不由出了神。 ☆、第203章 特殊嗜好 孟辞见他看着自己出了神,不由得抿嘴一笑,这草原的汉子还真是淳朴的紧,她却没有丝毫被亵渎的不悦,因为他的眼睛太干净了,让人升不起一丝的不喜。 她还想与他说什么,一只手勐然把她拽了过去,孟辞闻到熟悉的青草味,顿时知道了来者何人,仰起头正要看他,却被他按住了脑袋。
第138页 耳边传来十三淡淡的压抑着怒气的声音:“不是让你好好呆着吗?做什么乱跑?跟爷回去。”说罢,不由分说拉着她就走。 孟辞回过头向那蒙古汉子招手作别,十三阿哥却更紧地把她埋到了怀里。 孟辞不满地叫着:“十三,我好闷,放开我啊。” 蒙古汉子望着他们的身影消失,怅然若失,心道,原来那好看的姑娘竟是十三阿哥的女人。 走了不知多久,十三阿哥终于放开了她,孟辞大口唿吸着新鲜空气,不满地瞪向他:“你做什么拉我?” 十三气笑了,向她逼近一步,目光灼灼:“你说呢?爷带你出来,可不是让你与陌生男人随便说话,你还说的那样多,笑的那样开心,你让爷如何作想?” 孟辞张大了嘴,讪讪地笑了笑,原来是吃醋了啊,心里又有些甜蜜。 她过去抱住十三的手臂,忍着笑开口:“好了,你别生气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那男人有趣。”见他又有生气的意思,孟辞忙伸手抚着他的胸口安慰他:“你不要急嘛,是他说的一句话有趣,你知道他说什么吗?他竟然说九阿哥长的像女人,你说好笑不好笑?”孟辞笑的直不起腰,几乎挂在他的身上。 半晌身边没有动静,孟辞不由奇怪,停了笑,抬头望他,只见十三阿哥疑惑地蹙了蹙眉,低头问她:“小辞,你与九哥不对付?” 孟辞吃了一惊,他怎会如此说? 十三阿哥嘆了口气,抚摸了下她的脑袋,无奈地开口:“你说起九哥像女人一事,如此开心,爷不得不奇怪,按说你与九哥并无交集,怎会如此讨厌他?” 孟辞忍不住心里狂跳,勉强忍住了紧张,笑着说:“你想哪儿去了?我不过是觉得好玩罢了,再说了,九阿哥确实长的很好看啊,这不是坏话吧?”她故作疑惑地嘟着嘴眨着眼睛望着他。 十三阿哥笑着拧了拧她的鼻子,好笑道:“你呀,以后不可再如此说了,九哥不喜欢人拿他的脸说事。” 孟辞面上应着,心里暗哼,有本事把那张脸划花了,还不许人说了?真是讨厌! 十三阿哥低头瞧着她嘟起的红唇,水润清澈的眸子,忍不住搂住她的腰,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唇,辗转吮吸。 孟辞仰头承受着,心跳加速,唿吸渐渐困难。 “你这坏丫头,要爷忍到何时?嗯?”他额头抵着她的,低低地不满地控诉。 孟辞笑弯了眉眼,十三除了之前因为生气险些要了她,倒也一直很尊重她,他能这样顾忌自己的意愿,孟辞很是感动。 不知在哪里听过,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产生欲望,是因为喜欢那个女人,但若只喜欢那个女人的身体,那就不是真正的喜欢。 十三阿哥虽然喜欢亲近她,却总是恪守规矩,处处照顾她的意愿,从不为难她,这样的十三是她心目中的好男人。 她踮起脚尖,唇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 十三阿哥顿时眼睛一亮,笑意一点一点从眼角深处涌了出来。 “咳!”有人轻咳一声,孟辞与十三俱是身体一僵。 两人俱是身体一僵,扭头望去,却是九阿哥与十四阿哥。 孟辞暗暗叫苦,怎么又遇到他们了? 十四阿哥满眼深意地望着她,嘴角溢出一丝苦涩,接触到她的目光,一时狼狈地别过了脸。 孟辞心下隐约有些瞭然,但是她对十四阿哥并无过多讨厌,其实那晚听了他们的话,十四阿哥能够那样维护自己,她已经很感动了,最后虽说那样对自己,却也是情有可原。 十四阿哥明显对她有愧,这会儿连看都不敢看她,只是孟辞不欲与他过多纠缠,也就视而不见。 九阿哥的眼神却像毒舌般缠在她身上,让她浑身颤慄,经过上次的事,孟辞已清楚地认识到九阿哥是一个很危险的人,也不知是何故,自己的御冰诀竟对他毫无作用,以后还是要尽量远着他。 “老十三,你口味还真独特啊,九哥没想到你竟有这番嗜好。”九阿哥似笑非笑地揶揄着,瞥向孟辞的眼睛却是殊无笑意。 孟辞气急,这人是故意的吧?明知她的身份,还如此诋毁十三,真是可恶! 十三却气定神闲,并无任何不悦,顺手放开了孟辞,微微笑着打了个招唿:“好巧啊,九哥,十四弟,你们怎会在此?” 十三阿哥再次带上了他的面具。 孟辞这才注意到十三阿哥在面对其他兄弟时,虽也是笑着,笑意却淡淡的,态度也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就像自己初见他时,也是这样的态度。 果然,身为皇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面具,十三阿哥也并无表面上看上去那样单纯爽直,或许只有在对待最亲的人时,他才会流露出真实的笑意,比如四贝勒,比如自己。 或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孟辞很喜欢这样的十三阿哥,但在面对九阿哥的假笑时却暗暗撇嘴,心里升起一丝反感与厌恶。 九阿哥瞥了眼沉默不语的十四阿哥,嘴角淡淡地笑了笑,似是不经意道:“这不过来散散心,却见到了十三弟,也是有缘,十三弟不介绍一下吗?我怎觉得这个奴才颇有些眼熟吶?” “奴才”二字刻意加重了些,似是在侮辱她,孟辞低垂着眼,不理会他的讥刺,狗咬了你一口,你还要还回去不成?
第139页 应付这样的人最好的方式就是视而不见,装作不认识,光天化日之下,他能耐她何? 十三阿哥也注意到了九阿哥的目光不时地落在孟辞的身上,心里咯噔一声,九哥爱美人他是知道的,他自是不信九哥没认出这丫头,那就是有意的了,莫不是九哥有别的心思? 他不经意地把孟辞挡在身后,轻挑了挑唇角:“不过是弟弟房里的丫头,带她出来见见世面,九哥自是未见过,那边结束了吗?十四弟,上回我们可是约好了比一场的,不如现在我们就比试比试?” 今日的十四阿哥格外沉默,也有些心不在焉,十三阿哥不知发生了何事,却并未多想,往常十四弟可是事事都要与自己较劲的,这会儿自己这样说了,十四弟定会感兴趣。 十四阿哥却是迷茫地眨了眨眼,好一会儿才反应了过来,下意识应了声“好”,依旧有些心不在焉。 九阿哥抿了抿唇,冷笑了笑,不再言语。 ☆、第204章 一支簪子 十三阿哥的维护如此明显,九阿哥哪有不明白的?不由得嗤之以鼻,也无意再留下,与十四阿哥道:“十四弟,早去早回,我先回了。” 十四阿哥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临走前九阿哥瞥过来一眼,那一眼太过阴冷,让孟辞不寒而慄。 这一下十三阿哥更是坚定了自己的猜测,紧抿了嘴,凝眉不悦。 十三阿哥叫来太监小林子送孟辞回去,安慰了一番孟辞,自己搭上十四阿哥的肩哥俩好似的去了赛场。 只剩下孟辞与太监小林子,孟辞嘆了口气,无聊地背着手慢悠悠地回去了,小林子毕恭毕敬地跟在后面。 低着头走到帐篷不远处时,无意间抬眼,孟辞便注意到帐篷外守着的两个八旗兵士,仔细地盯了两眼,蹙了蹙眉。 托她自小对人有着很好的记忆能力,就算见过一面的人也能认得清楚,更何况在这里待了这么久,都有哪些人轮班守在十三阿哥的帐篷门口,孟辞十分清楚,见这两个人从未见过,孟辞心里陡然就升起了疑窦。 她示意小林子不用送她了,回去伺候十三阿哥,小林子笑着答应了,自回去了。 孟辞装作没注意到似的悠然地进了帐篷,刚进去,眼前人影一闪,孟辞早已有所准备,在来人麻袋罩上她脑袋之前,孟辞迅速地仍出一颗雪凝珠,眼前的人立马倒地不起。 孟辞蹲下身子,见是一个陌生的小太监,十六七岁,模样很是秀气,不由微讶,竟然这样小就做这种事啊,呵,看来那人还真是看不起她啊。 抬手拍了拍他的脸,对上他愤恨又慌乱的视线,孟辞不屑地哼了声:“这也太不济了吧?回去告诉你们主子,下一次光明正大地出手,背地里搞阴谋诡计算什么本事?”然后抬脚踢在他的腰上,小太监这才发现能动了,忙一骨碌爬了起来,慌忙跑了出去。 外面的两个士兵惊讶地看着跑远的小太监,面面相觑,却不好进去看看,也不知发生了何事。 九阿哥收到小太监李江带来的话,嘴角轻勾起一抹弧度,却是冰冷入骨:“真是有趣的紧,你下去吧。”看来他还是小瞧了她了,果然有几分本事。 李江松了口气,忙不迭地退了下去。 中午,十三阿哥回来,孟辞刚迎上前,十三阿哥一把抱了她的腰,亲了亲她的脸颊,一脸的快意:“小辞,这次爷把十四弟狠狠地打了一顿,也算是报了上回他欺负你的仇了,几日内十四弟怕是无法见人了。” 孟辞见他笑的得意,不禁挑了挑眉,捏住他的脸颊两侧,瞪大眼睛,兴致勃勃地问:“你打他脸了?” 十三阿哥挑了挑眉,哼了一声,也不否认:“上次他可是险些朝爷脸上打去,幸好爷功夫比他好,躲了过去,爷这叫以牙还牙。” 孟辞见他眼眸晶亮,也笑了起来,使劲亲了下他的脸颊:“爷真厉害!” 十三阿哥骤然目光如电向她射了过来,紧紧地追问:“小辞方才唤爷什么?” 孟辞歪了歪脑袋,抿嘴笑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促狭:“爷莫不是傻了不成?” 十三阿哥一把抱起她,连转了几个圈,愉悦地笑:“爷的好孟辞,爷的好姑娘,多叫几声爷,爷爱听。” 转眼已是九月,天气渐渐转凉,御驾准备回京。 这时的孟辞莫名地松了一口气,这些日子她日日紧绷着弦,生怕九阿哥报復,好在一切平安,并无意外发生。只要回到京城,日后便与九阿哥如两条平行线再无交集,也不必再担心他伺机报復了。 回京之前的晚上,十三阿哥将她抱在怀里,低声闷笑:“小辞,爷可记得你的承诺,回京后你就是爷的人了,爷定会好好待你。” 他说的自是之前孟辞悄悄承诺他的,回京后会把自己完整地交给他。 孟辞听了仍旧有些脸红,轻轻地嗯了一声,心里却甜蜜蜜的。 能遇到一个珍惜自己的人不容易,日后还不知能在一起多久,孟辞希望尽量满足他的一切心愿,也是自己的,包括把自己给他,想到此孟辞不由得黯然。 “不过到时候你可要听我的。”她兇巴巴地瞪他,十三阿哥立刻好笑地摇了摇头:“好,爷听你的还不成?你个小狐狸,不知道又在玩什么花样。”
第140页 当然是小狐狸要吃了你了,不过这话她不敢说,很期待到时候十三会是怎样的表情,她在心里偷笑。 直到回了京城,已近十月,回到四贝勒府,再次与十三阿哥分开,孟辞才发觉这些日子习惯了十三的陪伴,竟心生不舍。 第一个见的人是四贝勒,四贝勒先去宫里向皇帝请安,从宫里回来后,孟辞便来请安。 四贝勒仔细看了她一眼,便示意她起身,语气淡淡:“瞧着瘦了些。” 孟辞忍不住在心里撇了撇嘴,她怎么不觉得自己瘦了?十三还夸她赶了这么久的路不仅没瘦,竟胖了些许呢。 还是胖点后,比瘦了好,瘦了全是骨头,胖一些摸着肉肉的,还挺舒服。 “过来。”四贝勒突然叫她。 孟辞不解地走近了,四贝勒自怀里掏出一件什么东西,一晃眼的功夫已插在她的发间。孟辞下意识便要退后,四贝勒按住她的肩,盯着她的发看了眼,满意地颔首:“爷给你的,收好了。” 声音低低的,透着难得的温柔。 孟辞愣了愣,抬眼看他,正对上一双深邃中透着几分专注的黑眸。 她皱了皱眉,这四贝勒太不对劲了,这不符合他的性格啊。 须臾,四贝勒淡淡地收回了目光:“下去吧。” 孟辞茫然地退了下去,摸了摸头上的髮簪,还是取了下来,随意瞥了一眼,抿了抿唇,正欲收到袖子里,迎面见十三阿哥走了过来,一不小心手中的簪子掉在地上。 十三阿哥上前几步,笑着握了她的手:“刚从四哥那儿出来?” 孟辞点点头,正欲俯身捡起簪子,十三阿哥已先一步捡了起来,随意一瞥眼神便是一凝,嘴角的笑也僵住了。 “这是?”十三阿哥声音紧绷,目光有些什么一闪而过,孟辞没注意,只随意撇了撇嘴:“没什么,你喜欢?那你拿去吧?正好送给你的福晋或是侍妾。” 她还真有些紧张,虽说十三阿哥不知这是四贝勒所送,但仍有些心虚的感觉,即便收下了也如个烫手的山芋似的,恨不得立刻脱了手。 “你又在说傻话了,爷做什么送东西给其他女人?这个既是你的,便收好了,可不许再弄丢了。” ☆、第205章 心生怀疑 十三阿哥恢復了原来的态度,将簪子放在她的手中,温柔地笑着。 孟辞不可避免地被他的话愉悦了,唇角轻扬,含笑的眸子凝望着他。 “那你何时送我一支簪子呗,我就喜欢戴你给我的,别的我不稀罕。”她甩着他的袖子,撒着娇。 “好,爷定送你一个。”十三阿哥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语声满是宠溺。 “爷找四哥谈事,改日再找你啊,乖。”十三阿哥摸了摸她的脑袋,孟辞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干嘛总像对小孩子似的? 但孟辞也没过多纠结,便与十三分开了。 不过,这簪子到底要如何处置呢?扔了?这倒是个好主意,只是万一被四贝勒知道了还不定如何迁怒呢。 但总不能留着,想了想索性去找了秋合。 “四哥。”十三进了书房,笑着向四贝勒打了声招唿。 “十三来了?坐。”四贝勒露出温和的笑容,示意他坐。 十三阿哥不客气地坐了下来,端起茶喝了口,惬意的很。 “四哥正有事要寻你。”四贝勒先开了口,十三阿哥忙坐直了身,凝神听着:“四哥说吧。” “是孟辞的事。”四贝勒斟酌着开了口,十三阿哥顿时面色一僵,垂下了眼睑,凝眉不语。 四贝勒继续道:“你喜欢她四哥一直知道,四哥想着,过些日子你便把她抬进府中吧。” “四哥!”十三阿哥诧异地抬头看向他,似是十分意外。 “做什么如此惊讶?”四贝勒好笑地摇了摇头:“这是四哥早便答应你的,你知道,四哥待你一直如亲弟弟般,十四弟与我不睦,四哥反而与你最为亲近,你既喜欢,四哥焉能阻了你去?” 十三阿哥嘴唇哆嗦着,半晌未言语,突然道:“四哥,方才我见着小辞了,那支簪子我记得,在你这儿见到过,原以为是送给小四嫂的,可是却出现在了小辞的手里。”他灼灼的目光盯着他,似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 四贝勒皱了皱眉,旋即松开:“你别多想,那簪子是四哥送给云氏的,你也知道她与孟辞交好,她说不喜那些,托爷把簪子转送给孟辞。” “是吗?”十三阿哥喃喃自语,依旧有些疑问。 四贝勒蹙眉不悦,声音严厉了些:“十三弟,你连四哥也信不过吗?何时你也如此怀疑四哥了?” 十三阿哥见他生了气,忙道:“四哥莫怪,是弟弟错了,不该如此说。”心里很是歉疚,恨不得一巴掌打醒自己。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原来已经中了毒,中了一种名叫小辞的毒,他可以容忍任何人觊觎他的小辞,他可以在面对其他兄弟对小辞的喜欢时毫无顾忌地拥有小辞,然而当知道四哥有可能喜欢她,便不由惶恐,若是四哥果真喜欢小辞,自己该如何?四哥是除皇阿玛外自己最亲的人,他不希望与四哥有任何矛盾。 或许当真是他多想了,他也希望是他多想了。
第141页 他放松了身体,缓缓地吁出一口气。 或许,他应该冷静一下,他太在乎小辞了,很容易影响自己的情绪和判断,这样不知是好还是坏。 但是他竟然怀疑四哥,这是他最不愿意的,他闭了闭眼。 孟辞听说秋合被许给了府里的一个小厮,特地向她祝福,并把那支簪子送给了她。 “好歹认识一场,我也只有这个能送你了,希望你和未来夫君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秋合一脸红晕,难掩幸福,感激地看着她:“多谢你了,孟辞,谢谢你能来看我,还带了这样贵重的礼物。” “说哪里话?你是我进了贝勒府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你能好好的,我才能高兴啊。”孟辞握着她的手,笑眯眯的,真诚地祝福。 孟辞送她的当然不只是这支簪子,到底是四贝勒的东西,不算是她的祝福,她另往秋合体内暗中注入了一道冰雪之力,可以强身健体,少些病痛,日后便是生孩子也容易些。 “嗯,我会好好的,只是你果真要跟了十三爷吗?”秋合又问起了她的事:“虽说十三爷是个难得的,只是终究只是侍妾,你可要想好了。” “你放心,我会好好的,没人能欺负的了我。”孟辞十分笃定的语气,微微笑着。 秋合却觉得她是在安慰自己,不禁嘆了口气:“你呀,只要你自己喜欢我原也不好说什么,十三爷既这样喜欢你,必会好好待你,只是花无百日红,你还是想清楚地好,以后我们终究是见不得面了,只能这会儿尚还来得及时劝你几句。” 孟辞当然清楚,她原本就没打算入十三阿哥府做他的侍妾,根本不担心,但还是感激秋合的关心。 十月初一是十三阿哥的生辰,因十三阿哥与四贝勒亲近,生辰宴特地摆在了四贝勒府。 这一日也是孟辞所期待的,她希望能在这一日把自己交给十三,这也算是一种很特别的意义了,只是如何找到合适的机会是个麻烦。 如果十三阿哥宴后回了十三阿哥府,那她的打算也只能落空了,所以必须让十三阿哥留在四贝勒府。 如此一来,似乎只能把他灌醉了,自己想法子把照顾他的太监或丫鬟弄晕了,自己过去伺候他。 今日来四贝勒府参加生辰宴的都是几个素日里与十三阿哥处的不错的兄弟,八阿哥一向是以友爱兄弟,待人亲切随和出了名的,自是要来,他一来,与他交好的九阿哥、十阿哥和十四阿哥自是不好不来。 另外七阿哥腿不好,来不了,五阿哥随太后长大,喜欢念佛,好清净,与兄弟们来往的少,也不来,大阿哥身份贵重,没来,太子一国储君不必亲自来,但派了自己的亲信凌普过来。 除此之外,其余的兄弟大多过来了。 虽说太子没亲自过来,但凌普乃内务府总管,又是太子的奶公,已然代表了太子,众兄弟难免羡慕嫉妒几分。 这些年老四老十三可是与太子越来越近了,无心储位的心安理得,只管吃吃喝喝,说说笑笑,心无旁骛,有意储位的也只是微微一笑,面上看不出来,依旧一副兄友弟恭的景象。 十阿哥性子大大咧咧,拼命灌十三阿哥酒,还一直说着话催促:“你这个寿星翁今儿个可得好好地喝,不能推脱,不然就是不给我老十面子!”众人哈哈笑起来,十四阿哥也在一旁拍桌子狂笑凑着热闹与十三阿哥拼酒。 十三阿哥本就千杯不醉,自是一一受了,面上也是一片笑意:“拒绝谁也不能拒绝你老十的酒,咱们今日拼个不醉不归!” “好,老十三够爽气!”十阿哥大声喝彩,一仰头先干了一杯。 ☆、第206章 把他扑倒 十四阿哥一边笑着一边眼神往孟辞身上飘,似是有什么话要说又不好开口的样子,心不在焉的。 孟辞直接无视,今儿个四贝勒似是终于开了恩,特意让孟辞伺候十三阿哥,孟辞当然不会浪费这个机会了,见众人一直敬他酒,她也就抿嘴笑着一杯又一杯地给他灌酒。 期间十三阿哥还瞥了她一眼,那一眼太多疑惑不解,孟辞简直要笑翻了,又拼命忍着,继续给他灌酒,十三阿哥渐渐地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也就由着她了。 十四阿哥的眉皱的越来越紧,也一杯一杯地喝着酒,后来似是有些醉了,摇摇晃晃地起来要去散酒。 四贝勒招了个丫鬟伺候他,十四阿哥摆摆手,却一把扯了孟辞就往花园里走去。 周围似是静了一静,孟辞努力挣扎,又不好当着人面儿,郁闷极了。 十阿哥这时又嚷了起来,众人又开始说说笑笑。 孟辞被十四阿哥带到不知何处,周围人越来越少,地方也越来越偏僻,十四阿哥脸颊红彤彤的,眼眸迷离,似是当真醉了,嘴里嘟囔着什么。 走到一个亭子里,十四阿哥却一把抱住了孟辞,往她脸上亲去:“小辞,小辞,不要怪我,我没想那样,你不要怪我,不要不理爷好不好?” 孟辞使劲推开他,想一巴掌打醒他,却又犹豫,望着他似醉似清醒的眸子,浑身萦绕的落寞悲伤的气息,孟辞不确定他是不是真喝醉了,但还是好言好语地劝他:“十四爷,不要再这样了好不好?奴才没有怪您,但是也请您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您是主子,我是奴才,天壤之别,以后还是不要这样动不动就找奴才说话了,奴才去叫人,十四爷在这儿坐着。”
第142页 孟辞念着前面的十三,生怕他喝醉了由别的丫鬟伺候,这可不是她想要的。 十四阿哥却又一把抓了她的手,紧皱着眉,执着地盯着她,梦呓般地问:“你真的不怪爷?” 孟辞看着他这样,无奈地嘆了口气,认真地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十四爷,奴才真的不怪您,奴才能理解,也谢谢您对奴才的维护。” 十四阿哥仿佛终于放了心般,眼睛亮亮的,咧着嘴笑了起来:“小辞,谢谢你,爷真的好开心。” 孟辞无奈苦笑,抽回自己的手,转身要走,十四阿哥又皱了眉,不高兴了起来,重新抓住她的手,瞪了眼,责问她:“你要去哪儿?” 孟辞不好回答,支支吾吾道:“奴才还要去前面伺候,这就给您叫来随行的小厮。” 十四阿哥皱着眉坚决地摇头,死死地抓住她的手不放:“小辞,不要跟十三哥在一起,不要好不好,你会死的,爷不想你死……” 孟辞想起在草原时听到的话,她不知道以后十四阿哥是否会因此而除掉自己,但这些都不是她要关心的。 她相信没人能伤害的了自己,所以十四阿哥也只能想想罢了。 正要说我不怕,一只手突然从后伸了过来,一把揽住她的腰,她听见十三的声音不满地响起:“在这儿做什么?跟爷回去!” 听到这满是醉意的声音,孟辞欣喜又头痛,欣喜的是没想到十三竟自己找了过来,头痛是因为一个醉鬼已经够烦恼的,如今又多了一个,还真是麻烦。 “你放开她!不许你带走她!”十四阿哥陡然怒睁了眸子,一拳朝十三打去。 孟辞的心一下子跳了起来,谁知十三阿哥醉是醉了,武力值却一点没降,利落地躲过这一拳,又一拳往他脸上打去。 “你敢打我?你打我脸,我也打你脸,咱们扯平!”十三也气的怒喝。 孟辞方才没反应过来,这会儿赶紧抱住了十三阿哥的腰,连连劝他:“十三,你醉了,我们回去好吗?今天你生日,我有礼物要给你。” 十三阿哥顿时被礼物两个字吸引了,扭头掰过她的脸沖她眯着眼睛笑了:“什么礼物?爷要看!” 孟辞呵呵笑着,忙柔声哄着他:“我们回去看好不好?” 十三阿哥皱了皱眉,但还是答应了,搂着她的腰不放,带着霸占的意味。 十四阿哥满是醉意的眸子陡然间闪过一丝凌厉,想要把她拽过来,却又停了下来,皱着眉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身侧的手紧紧地握了起来,然后退后一步,一屁股坐在栏杆边的椅子上,扶着额头梦呓般说着什么话,似是醉的不轻。 孟辞叫人去喊了十四阿哥的随从去花园的亭子里找十四阿哥,又让人去禀了四贝勒说十三爷醉了。 不一会儿管家刘福带着那传话的小厮过来,领着孟辞和十三阿哥往前院的一个厢房走去。 进了屋,刘福吩咐人煮了醒酒汤,取来了热水和布巾,孟辞扶十三躺到床上,十三阿哥已经醉的人事不省,呈大字型瘫在床上。 孟辞让人留下醒酒汤和热水,刘福笑着说:“孟辞姑娘,这儿可就交给你了,伺候好了,我还要去前面伺候着。” 孟辞微笑点头,见他走了,先小心翼翼餵十三喝了醒酒汤,给他擦了嘴,又拿起布巾湿了,一边脱了十三阿哥的衣服,一边帮他擦着身体。 十三阿哥的身材惹得孟辞眼睛一阵发直,许久收不回目光,半晌才红了脸默默地给他擦了身体,然后犹豫了一会儿,似是下定决心般推了推他:“喂,十三,醒醒。” 半晌没动静,孟辞不满地嘟起了嘴,难不成还要让她和不清醒的十三那个不成?那可不成。 孟辞脱了鞋,上了床,推搡着他:“十三,醒醒,有礼物,你不是要看吗?这可是我准备了许久的礼物,你好歹给点儿面子啊。” 还是没动静,孟辞不由泄气,不是号称千杯不醉吗?怎么这会儿睡得这么死啊? 唉,看来还得她自己努力一把了。 孟辞把自己的外衣脱了,直到露出里面的肚兜和亵裤,径直钻到他的怀里,仰头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不满地哼道:“还说要听话,结果还不是睡得跟什么似的,你让我怎么办啊?”说到这儿有些嗔怪,又有些委屈,眼圈儿也有些红了:“你说你,好歹两个人都醒着,你知道我是谁,可是这样是怎么一回事?万一你把我当成别人了怎么办?” 越想越不对,越想越生气,孟辞突然打起了退堂鼓,勐地坐了起来:“不行,和我在一起怎么能想别的女人?你说过喜欢我,难不成你梦里还会和其他女人在一起不成?”想到这儿又有些气馁,这就是古代男人的通病,即便是再喜欢一个女人,也永远不会缺少其他女人。 她可不愿沦落到这样的地步。 想要用能力把他弄醒,又怕伤了他,但是又不愿放弃这个机会,犹豫不决,左右为难。 起身就要走,最终在脚落在地上之时又收了回来。 ☆、第207章 扑倒好难 她咬了咬唇,眸中闪烁不定,又重新躺了回去,搂住了他的腰,把脑袋搁在他胸口,听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声,喃喃说着:“十三,你是喜欢我的不是吗?那么在你的梦里也会是我,不会有其他女人是吗?”
第143页 身下的人没动静,唿吸平稳绵长,似是睡着了。 孟辞爬到他的身体上方,俯身吻住他的唇,小手抚摸着他的胸膛,心跳的飞快,几乎快要飞出来。 她脸儿红红,眉眼羞涩万分,又添了丝喜悦,吻着他的嘴唇,下巴,往下而去。 身下的他似是感觉到了什么,寻着她的唇吻了过来,双手紧搂住她的腰。 孟辞心中一喜,终于有了动静了,如果要她一个继续的话,她自问还是不太敢的。 身下的东西硬硬的顶着她难受,她不舒服地扭动着身子,身下的男人却陡然闷哼一声,皱了皱眉,脸颊闪过一丝红晕,掐着她的腰的手一紧,勐然翻身把她压在下面。 孟辞顿时不满了,拍了拍他的胸口:“喂,不带这样的,我要在上,我要在上!你不要压我!” 身上的人嘴里咕哝了句什么,孟辞没听清,只是就这样趴在她身上,脑袋搁在她脖颈间,突然间没了动静。 孟辞疑惑地抬眼看他紧闭着的眼睛,额头上顿时划过三条黑线。 不是吧?这样都能停下?不会性无能吧?呃,男人身下的东西还硬硬地顶着她,久久都未消下去,明显不是如此。 只是这样都能睡过去是怎么回事? 孟辞朝上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真想大骂一句,可是良好的教养终于还是让她忍住了出口成脏的冲动。 她使劲往一侧推他,把他推了下去,狠狠地喘了口气,再次小心伏了上去,恨恨地朝着他低低地抱怨:“我都这样子牺牲了,你可不许再给我半途而废了,想想我从小到大哪儿做过这种事?便宜都让你占了!” 她探手握住他的,咬了咬唇,微微用力,身下的人顿时脸颊潮红,眉头皱的死紧,额头有汗流下,青筋根根暴起,似是正在忍受着什么,只是依旧未动。 还没动静?孟辞挑眉,又不死心地加大了力道,不知过了多久,身下的人身子骤然僵住,有什么东西喷在了她的手上。 孟辞愣住了,脑子里久久转不过弯来。 这是什么情况? 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看到十三满脸舒服的样子,她欲哭无泪有没有? “你这个混蛋十三!”孟辞气的破口大骂,急得都要哭了起来。 第一次做这种事竟然遇到了这样的情况,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但她不是个半途而废的,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也不在乎其他了,她再一次弄了一会儿,直到十三再次起了反应,干脆把自己裤子脱了,缓缓跨坐了上去,身体却紧绷的要命。 说实话,她还是有些害怕的,双腿直打颤,她没做过这种事,尤其是对一个酒醉昏迷的男人,就算这个人是她喜欢的,也做不到这样大胆,这太颠覆她的性子了。 可是想到自己与十三也算两情相悦,她第一次这样喜欢一个人,真的好喜欢,今日是他的生辰,所以想着能给他一个惊喜,只要能让他高兴,似乎这种事情也没有那样可怕了。 她咬咬牙,闭上眼,缓缓坐了下去。 正在这时,身下的人陡然翻了个身,孟辞一阵头晕眼花,再次被他压在下面,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背,十三阿哥闭着眼,含含煳煳地唤了句“小辞,别闹。”然后就不说话了。 孟辞还以为他醒过来了,紧张地整个身子都绷了起来,等了好一会儿没有动静,不由松了口气,又委屈地瘪了瘪嘴,你个臭十三!就只会喊她的名字吗? 想推开他,却怎么也推不动,自己的腰甚至被他紧紧地困在怀里,动弹不得,孟辞无奈地嘆气。 看小说上那些爬床的一爬一个准儿,怎么到自己这儿就这么难呢? 难道是方法不对? 到现在为止,孟辞已经完全失去了动力,这个十三就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她还真是拿醉了的他没办法。 干脆不再浪费力气了。 就这么过了一会儿,孟辞再未动过,身上的男人似是长长地舒了口气,紧绷的神色也渐渐舒缓下来。 孟辞迷迷煳煳地睡了过去,隐约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嘆息。 ※ 睁开眼,天还没亮,身边的男人抱着她,闭着眼,还未醒来。 孟辞小心翼翼地拿开他揽在自己腰上的手,拿起衣服穿上就要下去。 一双手臂随后揽在她腰上,十三迷迷煳煳的声音传来:“小辞?你怎么在这儿?” 十三坐了起来,看到两人衣衫不整的模样,一时睁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她。 他这样不可置信的样子反而看的她一阵火大,仿佛昨晚的一切都是她自己一个人的独角戏。 不过,这还就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十三根本不知道,他喝醉了而已,是自己趁着他喝醉了爬上他的床,结果人家根本就没要她。 明知怪不得他,孟辞心里还是怄地要命,原本昨夜没成事已经很郁闷了,这会儿又被他亲眼看到两个人这样子,若是有什么还好说,偏偏什么也没有发生。 自己这样像什么?一个爬床未遂的丫鬟?他这样吃惊,一定很瞧不起自己吧? 她一个好脸色也没给他,扭过头,闷闷道:“放心吧,什么也没有发生。”她穿好衣服就下了地,不再理他,蹬蹬蹬快速跑了出去。 十三阿哥愕然望着她急匆匆的背影,似乎有什么是他忽略了的,还是……他真的过分了?
第144页 孟辞真的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气什么,就算昨夜没有成功,那也是十三喝醉了的缘故,也不能指望一个喝的一塌煳涂的人还能像正常人一样做事吧? 是因为方才被十三看到了这样尴尬的一幕?可是两人这样子肌肤相亲也不是第一次了,她纠结个什么劲儿? 或许心里隐隐有个想法,觉得自己对于十三来说似乎并没有想像中那样有吸引力,昨晚自己都那样了,就算是喝醉了,但是下意识的反应也应该有的吧? 一个男人正常的反应不应该是什么都发生了吗?可是他没有,明明已经有了反应,却就是不碰她。 是他下意识不想要碰她吗?这个下意识的反应是他真实的想法吗? 他嘴上说喜欢她,也会与她做一些亲密的事,但到头来还是心底真实的反应占了上风。 这一次孟辞真的被打击到了,很是沮丧,也不知该如何面对十三。 ☆、第208章 酒醉人迷 孟辞眨了眨眼,不明白他是何意,自己什么时候看他了?躲他还来不及呢。 但是四贝勒已轻勾了勾唇角,握着她的手一边写字,一边安慰:“有何委屈跟爷说,爷不至于让自己的丫鬟平白地受了委屈。” 很少见他如此温柔,孟辞一时间闪了神,加上今日情绪低落,倒没在意他暧昧的举动。 或许是人在脆弱的时候特别需要依靠,而这会儿四贝勒的温柔恰好填补了她心中的空缺,她的警戒心也变得格外的弱。 孟辞难得地与四贝勒平心静气地相处。 “奴才哪儿能受什么委屈?”不过,她还不至于把自己的事说出来,只随口应付了过去。 “嗯,没受委屈便可。”四贝勒淡淡地接了过去,孟辞很是意外,这个四贝勒还真是转了性了,竟然不再咄咄逼人了? “那就说说,方才为何拿哀怨的眼神看爷?”他又问到了先前的问题。 孟辞一脸茫然,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哀怨?她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他有病吧?一定是眼花了。 四贝勒已轻抬起她的下巴,凝视着那双夹杂着水雾的眸子,那样的眉,那样的眼,因为愁绪而添了几分楚楚动人。 孟辞疑惑地望着他,迎着他专注的视线,突然间心生忐忑,想要避开,却又忍不住与他对视,想从他眼中看出什么东西般。 搜寻了片刻,却只看到那一汪深潭,直到深潭越来越近,两张脸仅有咫尺之距,唿吸相触,听得他微微粗重的喘息,孟辞的脸顿时火辣辣的,匆忙移开了视线,勐地推开他,捂着胸口,神色纠结。 自己怎么能这样?就算想要试探,也不能如此啊,这跟羊入虎口有何区别?难道自己忘了之前的一切了吗? 四贝勒似是也回过了神,淡定地别开了视线,似是什么也未发生般:“继续练字,认真点。” 孟辞暗暗咬牙,说的好像是她故意似的,却也无意与他计较,她继续认真地练字,很快就忘记了方才的意外。 四贝勒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过半开的门,抿了抿唇,眸子中有什么一闪而过。 孟辞最终还是决定再给自己与十三一个机会,再尝试一次,如果真的不行,那么她也不再勉强。 只是机会稍纵即逝,那日那样好的机会都错过了,还能有什么好的机会呢? 孟辞陡然想到十月底是四贝勒的生辰,介时十三必定要来,那日可不就是个好机会吗? “姐姐,方才似是有人来过了。”大虎在她脑中说话。 孟辞惊讶,想到方才的情景,自己太过专注了,竟未注意到屋外有人,只是那人究竟是谁呢? 接下来的半个多月孟辞刻意躲着十三阿哥,每次十三过来,孟辞总是低着头匆匆出去。 毕竟那晚的事她还是很介意的,虽说十三并不知晓,可就是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不敢面对他。 只是十三好似也在躲着她,即便见着了也是仿佛没看见似的,这让她很受伤,不明白自己哪里惹他生气了,心情也变得十分郁闷。 不过孟辞也只是纠结很短的时间,很快四贝勒的生辰到了,孟辞满心都是如何找机会和十三单独相处,大不了到时候趁着气氛温馨,好好地问一问。 今夜的前院依旧热闹,只是并无上次十三阿哥生辰时的人多。 四贝勒喜静,只请了几个要好的兄弟,摆了几桌膳食。 直到宴席过半的时候弘晖一熘烟儿跑回了自己的院子。 他的房间里已经摆了好几罈子酒,孟辞正紧张地等在屋里,其余伺候的人都被弘晖遣了出去吃酒了,因此这里显得空荡荡的,孟辞见了他,立刻跳了起来,急急地抓住他的胳膊,问他:“怎么样了?” 弘晖得意地扬起了眉毛:“放心吧,这会儿十三叔喝的不多,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我会再去看着十三叔的。” 孟辞点了点头,心里依旧咚咚地跳个不停。 弘晖嘿嘿地笑了笑:“没想到你看着柔弱,却这样大胆,敢算计十三叔,不过我喜欢,希望你能成功地压倒十三叔,到时候可别忘了谢媒礼啊!” 孟辞抬指点了下他的额头,微微恼怒地瞪了他一眼:“还谢媒礼,可真是人小鬼大!” 弘晖微微昂了昂头,得意地笑:“反正你别想耍赖,我可记着呢!”
第145页 孟辞哭笑不得,弘晖嘻嘻一笑,再次一熘烟儿跑了出去。 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孟辞坐下来,倒上杯酒,端起杯子,皱眉犹豫片刻,一仰头喝了下去,然后整个脸纠成一团,暗道还真是辣,但还是屏着气,再次倒了一杯,接着仰头喝。 一杯又一杯,不知喝了多少,孟辞渐渐地有些看不清东西,一手撑在桌子上扶着额头。 不能再喝了,再喝就过了,喝醉是一回事,万一什么也不知道了就又完了。 刻意支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安心地扬了扬唇角,果然听到弘晖急切的声音:“十三叔,你快看看吧,小辞喝了好多酒,也不知怎么回事,她似乎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孟辞暗暗贊了弘晖一句,果然是最有力的帮手啊,改天定要好好奖励他。 脚步声快速地进了房间,十三阿哥一眼见到孟辞扶着额头几乎要半趴在桌子上,一旁放了几坛酒,其中离她最近的一坛已开了口。 十三阿哥不确定她喝了多少,皱了皱眉,上前把她抱在怀里,柔声安慰:“小辞,醒醒……” 孟辞抬起眼皮,吃力地望着眼前的十三阿哥,然后眼睛一亮,双手捧起他的脸,认真地看了看,才确定了什么似的,扬唇微笑:“你来了?”声音娇娇软软的,透着欢喜,因醉酒的原因,声音中多了几分慵懒,格外地撩人。 十三阿哥苦笑着嘆了口气,果真是只妖精,总是这样不经意地迷惑人。 弘晖看着这样子的孟辞,十分新奇地瞪大眼看了又看,没想到小辞还有这样一面啊。 想到接下来的事,弘晖掩着嘴偷笑,忙悄悄退了下去。 屋里只剩下孟辞和十三阿哥,孟辞晃了晃脑袋,想看清楚眼前的十三,却总是看不清楚,不由苦笑,她果然高估了自己的酒量。 她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脚下不稳,一下子扑进十三阿哥的怀里,双手捧着他的脸,嘟着嘴,兇巴巴地质问:“你说,你究竟喜欢我吗?” ☆、第209章 从未变过 十三阿哥见她如此模样,也不指望她还能清醒地跟自己说话,他搂住她的腰,托住她的身子,避免她摔下去,微微苦笑:“爷怎么可能不喜欢你?你这个傻丫头。”贪恋地凝视着她的眉眼,捨不得移开,若是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那你亲我,你亲我,我就信你。”孟辞把自己的脸颊凑上去,因为喝了酒,她的脸颊红扑扑的,眼中闪着明亮璀璨的光,整个脸颊愈发的光彩照人。 十三阿哥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垂下了眼睑,柔声开口:“小辞,跟爷回去好吗?” 孟辞蹙着眉,不高兴地摇了摇头,踮起脚尖吻他的嘴唇,娇嗔着:“你不亲,我亲你也一样啊。你说你是不是对我没性趣?否则你为什么不碰我?我有那么差吗?”她说着说着似想起了什么,呜咽着哭了起来。 十三阿哥顿时哭笑不得,她还真能想!不过这样子的她真的很可爱,让人想要好好地疼爱。 他望着她娇媚的脸颊,潋滟的眸子,眸色深了几分,低头吻上她的唇,低低地嘆息一声,苦笑:“小辞,爷做梦都想要你,爷原以为可以拥有你,可是爷不能……” 他没再说下去,只是闭了闭眼,又很快睁开,坐在椅子上,把她抱在自己的腿上,吻了她唇一下,笑着诱哄:“小辞,我们喝酒好不好?” 孟辞噘着嘴,瞪着他,瞪了一会儿,然后扁了扁嘴,乖乖地点了点头:“好吧,你餵我。” 十三阿哥好笑,真是个孩子,又忍不住心痛。 他倒了一杯酒,递到她唇边,看着她一点点喝下去,整张脸皱的像个包子,十三阿哥心疼地嘆息:“你说你,不会喝还学喝酒,你这是何苦?” 孟辞似是没听见,并未答话,只觉得这酒好辣,不喜欢,眉皱的更紧。 但十三阿哥还是继续倒了一杯,递到她唇边,孟辞皱着眉别过脸,然后把酒杯推向他,撒娇般地催促着:“你也喝。” 十三阿哥柔声应了:“好,爷陪你喝。”他仰头一口饮了,只是下一刻便俯下身,嘴对嘴把酒渡到她口中。 孟辞皱眉摇头拒绝,十三捧着她的脸,强硬地渡完这一口酒,又加深了这个吻,描绘着她湿润的唇瓣,声音带着诱哄:“爷的小辞,是个乖女孩儿,听爷的话,好不好?” 孟辞听了他的话,眨着迷茫的眼,乖巧地点着头,十三阿哥心生怜爱,深深地吻着她,手放在她胸口抚摸着,揉捏着。 孟辞很快就动了情,扭着身子,回抱住他,十三阿哥嘆了口气,喉咙艰难地滚了下,好不容易克制住自己的贪恋,蓦地收回视线。 怀里的孟辞已闭上了眼睛,贪婪地享受着他的爱抚,神智也渐渐松懈下来,酒劲上来,昏昏欲睡起来。 十三阿哥拿披风把她裹了起来,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大步往外走去。 一路避开府里的下人,避开前面那热闹之地,十三阿哥带着孟辞去了四贝勒的书房。 书房无人,十三阿哥小心地把孟辞放到里面的床上,俯身看着她安稳的睡颜,在她额头上深深的一吻,嘆着气呢喃:“小辞,爷喜爱你,只是爷不能,莫要怪爷。”
第146页 他深深地凝视了她一眼,似要将她刻入心里,然后目光重新恢復清明,帮她掖好被子走了出去。 十三阿哥走到书房门口,叫了一个小厮:“告诉四哥,就说我找他有要事相谈。” 小厮恭敬地应了声“嗻”,飞快地跑了。 十三阿哥站在树下,明亮的月光撒落下来,他怔怔地望着地上树影婆娑,背影格外地寂寥。 很快四贝勒就赶了过来,见了他,皱眉问:“何事?” 十三阿哥苦笑,瞥了眼左右,四贝勒挥手命人都退下,与十三阿哥一前一后进了书房。 “四哥,你随我来。”还未等他坐下,十三阿哥已迳自进了书房的里面。 四贝勒挑了挑眉,跟了进去。 进了里屋,一眼看到床上的孟辞,醉颜酡红,闭着眼,眼睫轻颤,甚是娇媚。 瞳孔微微一缩,四贝勒瞬时望向十三阿哥,皱了皱眉。 十三阿哥没看他,苦笑着低垂了眼睑:“四哥,她醉了,我把她送了过来,你……好生照顾她。” “十三,你!”四贝勒难掩不可置信。 十三阿哥抬眸迎上他的目光,神色间落寞不见,只淡然地笑了笑:“四哥,不要多想,你知道的,从一开始我就是利用她,做出喜欢她的假象,迷惑太子,迷惑八哥他们,若她知晓了定不会原谅我,与其将来痛苦,不如就这样吧。” “你真的决定了?”四贝勒目光沉静了下来,抿了抿唇,凝眉问他,神情严肃。 十三阿哥点了点头,云淡风轻:“我决定了,四哥,就这样吧,她是个好姑娘,我不想让她未来知晓了再来后悔。” “其实,孟辞未必会在意,她一直是个聪明的。”他皱着眉,好言相劝。 “四哥,不必多说了,这是我的决定,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后悔。” 只是,当真不后悔吗?他扪心自问,却始终得不到答案,只是心仿佛被剜了一块似的,撕心裂肺般的痛。 他不知这样是对还是错,只是既然踏出了这一步,就容不得他后悔。 “既如此,四哥也不说什么了,你……”他嘆了口气,动了动唇,却没再说什么,神色间难掩愧色。 十三阿哥眉宇间流露出毅然,慎重地开口:“四哥,你不必多说,你永远是我老十三的四哥,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四贝勒微微动容,却嗫嚅着说不出话来,然后露出一抹释然的笑,拍了拍他的肩:“好弟弟,四哥待你的心从未变过。” 十三阿哥不再说什么,淡淡一笑,告辞离开。 四贝勒站了许久,凝眉想着什么,直到床上的女子动了动,口中发出一声轻吟,难受地蹙了蹙眉,他才回过神,垂眸望着她,神色渐渐舒展开来。 他坐到床畔,半抱起她,让她倚在自己的怀里,动手解开她衣裳的扣子,当衣衫一层层解开,露出里面的风光,他的眸色一下子深了。 ☆、第210章 一夜之后 十三阿哥走了没一会儿便顿住了,脑子里回忆起孟辞依恋信任的目光,那样纯粹简单,把他当成自己的所有,这样热烈纯粹的心却终究被自己辜负了。 那夜他装作醉酒的样子,天知道他忍得有多苦,却不得不压抑着自己的心,她是真的要把自己完完全全地交给他吧? 若是明早她发现自己这样对她,她会如何?是否会恨他? 十三阿哥不敢再想,匆匆地折了回去,不顾刘福的阻拦,闯了进去,却听到了那如梦魇般的声音。 女子妩媚破碎的娇吟声声入耳,是那样的迷人,他定住了,再也无法前进一步,脸色煞白,双目无神地倒退了出去,险些被门槛绊倒,慌忙稳住身子,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 屋里,孟辞脸颊嫣红,红唇欲滴,双手抱住身上的男人的腰,痛苦地低吟着,哭泣着,男人额头上汗水滴落,满是情慾的黑眸死死地盯着身下的女人,握住她的腰,一次次地将她狠狠占有。 女人抬起身子,迎接着男人的疼爱和掠夺,因为达成所愿,她的眼前似有烟花一朵朵盛开,心里满满地都是甜蜜。 她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他的脸,眼前却蒙着一块白布,看不清身上的男人。 但这并不影响她幸福的要飞起来的心,将自己完全地绽开在他的面前。 孟辞昏昏沉沉的,只感觉好痛,好累,身子如散了架般动弹不得分毫。 她心道,没想到十三平时那样温柔,床上却如此粗鲁,她真的被他弄得好痛,下面似要裂开般。 唉,男人在床上都是这样吗? 想到这儿,孟辞又释然了,只是依旧忍不住出声求饶:“十三,慢点,好痛……” 身上的人顿了顿,然而下一刻非但未慢下来,反而越来越快,似要将她撞碎般,孟辞咬着唇忍着那撕裂般的痛,终究忍不住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这一夜很漫长,孟辞痛的昏死了过去,身上的动作依旧在继续。 正是,一夜迷乱,一场心殇,谁人知? …… 孟辞痛楚地呻吟着醒了过来,扶着宿醉的脑袋,意识处于游离状态,不明白髮生了什么,为什么身上这样痛? 好一会儿孟辞才隐隐地回想起昨夜梦中的疯狂。
第147页 不,那不是梦,她真的和十三在一起了。 孟辞呆了一阵,又红了脸,眉眼中透着喜悦,嘴角慢慢咧了起来,用被子捂住脑袋笑了一阵儿,又忍不住脸色一变,痛的吸了口气。 唉,昨夜的十三太过疯狂,自己到现在还无法动弹,尤其是下面,轻轻一动,就撕裂般的疼,她皱了皱眉,不禁埋怨起十三来。 真是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啊,不过,心里却到底喜悦更多些。 陡然想起附带的那个好处,孟辞闭上眼,开始运行体内的冰雪之气,果然,里面夹杂了许多陌生的气息,与冰雪之气融合在一起,力量比以前更加的轻盈绵长,褪去了刺骨的冰冷,多了一抹太阳般温暖的触感。 溢出体内的冰雪之气也显的愈发纯净剔透,夹杂着细细碎碎的淡金色的丝线,仿若实质般在她眼前欢快地跳跃。 随着运行起体内的冰雪之气,孟辞的脑子变得清明了许多,身体的酸痛乏累也逐渐消失,下面的伤口也迅速地癒合,至于身上的青紫吻痕,孟辞一阵脸红,只好让它慢慢好起来了,免得让人起疑。 床边放着一套干净的衣服,屋里只有她一个人,天已然亮了。 孟辞微微的笑,凭昨夜的疯狂,自己对十三来说还是很有吸引力的嘛,之前倒是她多虑了。 穿上衣裳,孟辞打算出去,一抬眼却傻掉了。 这、这是哪里?自己不是在弘晖的房间吗? 而且,这里分明有些眼熟,孟辞陡然睁大了眼睛,这不是四贝勒书房后面的卧室吗? 自己怎的出现在这里? 似乎有什么脱离了她的预料,孟辞脑子里嗡嗡地响,几乎有些站立不住。 就算弘晖的房间不适合办事,但怎么也不可能在四贝勒的书房吧? 她呆了一会儿,脸色变得阴晴不定,慌忙跑了出去,果然,这一桌一椅,还有屋子一侧的大书案,分明是四贝勒的书房。 但此时书房里空荡荡的。 孟辞跌坐在椅子上,揉着额头,努力回忆着昨夜的一切,记忆中,只有十三温柔的低语,和之后疯狂的索要,自己的欢喜,其他的,便什么也没有了。 突然想起什么,她匆忙以心念唿唤大虎:“大虎,你快告诉我,昨夜发生了何事?”声音夹杂着她自己也未意识到的恐惧。 大虎欢快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姐姐,昨夜大虎没留下来,还在外面呢。姐姐怎么样了?” 孟辞一阵气馁,昨夜念及大虎还是个小孩子,是以并未让它留下,放它出去玩了,自是不知昨夜的事。 “姐姐,大虎感觉到你身上的气息不同了,看来姐姐是成功了呢。”大虎咯咯笑着,满是喜悦。 孟辞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不知为何,她的心跳的厉害,仿佛有什么事正朝着不可预想的方向发展。 念及此,她再也坐不下去,快速跑到门边动作极快地拉开了门走了出去。 刘福突然间出现在门口,笑眯眯地打着招唿:“姑娘醒了?可是饿了?我这就让厨房给姑娘做些膳食,姑娘先洗漱一下,好好歇着。” 他这语气让她浑身不适,心里不好的预感更强烈了。 她想开口问什么,却终究没问出口,而刘福已然退了下去。 孟辞回到屋里坐了会儿,有个面生的丫鬟端来了热水,这才想起自己尚未梳洗,只是因为四贝勒过去从不让丫鬟伺候,故而书房里除了孟辞并无其他丫鬟出现。 而这个突然出现的丫鬟却让她十分意外,而她显然是要伺候自己的样子。 “姑娘,我伺候您梳洗。”丫鬟温柔地笑着开口,孟辞的脑子里涨涨的发疼,眼前的一切都脱离了她的预想,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孟辞默不作声,任由她伺候自己洗脸梳头,整个人木木呆呆的,没有一丝精神气儿。 ☆、第211章 不愿相信 “姑娘这是怎么了?似乎精神不好的样子。”丫鬟说到这儿,似乎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忙抿嘴笑着低下了头。 孟辞被她那羞涩的笑容刺的眼睛痛,胸口似憋着一团气,怎么也无法松缓下来。 “你在笑什么?”她装作好奇地问。 丫鬟似乎有些奇怪,但见她一脸不解,还是笑着解释:“姑娘别介意,我只是为姑娘高兴罢了,姑娘是爷跟前一等一的大丫鬟,如今、如今又得了爷的青眼,想必前途不可限量。” 她睁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明白她说了什么,什么叫得了爷的青眼?她说的是哪个爷? 是十三吧?孟辞勉强压抑住心里的不安,安慰着自己,十三爷也是爷,这个丫鬟也太不经心了,这儿又不是十三阿哥府,怎能唤十三阿哥为爷呢?应该是十三爷才是。 这个丫鬟一定是新来的,不懂规矩,一定是十三体恤她,走得急,便在四贝勒府上随意挑了个丫鬟伺候她。 孟辞松了口气,抿着嘴笑了起来。 “姑娘真是好看。”丫鬟见她笑了,也甚是高兴。 孟辞弯了弯眼睛,这丫鬟嘴可真甜。 待收拾好了,膳食也送了过来,孟辞狼吞虎咽地用完了膳,才感觉到饿了许久的胃终于充实了起来。 孟辞想到这儿是四贝勒的书房,自己不好久留,便打算离开,刘福却笑着说:“爷说了,让姑娘好好歇着,等爷回来。”
第148页 孟辞琢磨着这句话,怎么想怎么觉得诡异,但她又想不到什么不对的地方,于是勉强笑了笑,解释着:“这……不太好吧?我怎能留在主子爷的书房呢?我还是出去吧,等主子爷回来了,我再过来做事。” 刘福挑了挑眉毛,暗暗好笑:这丫头还真是个知进退的,没有因主子爷幸了她就得意地忘了形,始终顾着规矩,倒是个难得的,怪不得爷喜欢。 只是爷的吩咐他可不敢违背,于是摇了摇头,语气更加温和了:“姑娘懂规矩是好事,只是这是爷的吩咐,我们做奴才的只能遵从不是?” 孟辞愈发气闷,这四爷究竟是怎么回事?自己是什么地方讨得他欢心了不成?怎么会下这样的命令? 或许这是十三的意思?想到这儿,孟辞心里一阵感动,脸颊顿时放起了光。 见刘福果真没有放自己离开的意思,孟辞也就不坚持了,转身回去了。 想着昨夜发生了关系,今日十三一定会早早过来看自己的吧?说实话,自己还怪想念他的呢。 孟辞百无聊赖地在书房里坐着,过了一会儿,还是习惯性地走到书案后面练字,练着练着孟辞玩心大起,抽出一张宣纸在上面画了个卡通头像,大大的脑袋,温和中带着些痞痞的笑容,明亮的眼神,像极了十三阿哥。 又在头像旁边标上帅帅的十三,哈哈,孟辞笑的欢快,拿起头像一边在书房里踮着脚转着圈,一边举高了头像仰着头望着十三傻傻地笑着。 突然门打了开来,眼前一亮,孟辞旋转的身影来不及停下,吓得险些摔倒在地上,忙稳住了身子望向门口。 四贝勒站在门口皱着眉诧异地盯着她,却并未如想像般责怪她,而是扯了扯唇,缓步走了进来,面上神色说不上柔和,却也比往常看起来要温和许多。 孟辞咽了口口水,顿觉尴尬,下意识把头像藏到身后,福身行了一礼:“主子爷吉祥。” 四贝勒淡淡地嗯了一声,突然眯了眼打量着她,突兀地开口:“看起来你休息的很好。”这句话透着说不出的意味,黑眸也较往日更加幽深。 孟辞疑惑的眸子眨了眨,四贝勒却不再多说,迳自走到书案后面,看到书案上摆着的东西,抬头瞥了她一眼,命令的口吻:“过来。” 孟辞呆呆地“哦”了一声,走了过去,正要收拾书案上的笔墨宣纸,突然想到身后的头像,顿时尴尬了。 这要让四贝勒看到,还不知又会如何说她不懂规矩呢。 她顿在那儿,四贝勒蹙眉抬头再次瞥了她一眼,略显不耐:“杵在那儿做什么?还不过来!” 见她依旧不动,双手背在身后,四贝勒眼神微微一凝,冷冷道:“拿过来!”这一刻,他浑身气势陡地散发开来,压的人窒息。 孟辞抿了抿嘴,着实不愿,但也没必要为了这件事惹恼了他,于是犹豫着慢吞吞地拿了出来递给四贝勒。 四贝勒接过去打开看了眼,只一眼,面色一沉,周身寒气四溢,握着宣纸的手顿时收紧,将宣纸“啪”地一声拍在桌子上,阴沉冷厉的目光陡然间落在她身上。 孟辞迎着他似要杀人的目光,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暗暗诧异,不会吧?至于这样生气吗?不过一张头像罢了。 四贝勒黝黑的眸子在她紧张茫然的脸颊上停留几息,压抑着狂怒,冷冷出声:“给爷过来!” 孟辞下意识感觉到危险,虽然不怕他,但也犯不着上去挨骂吧?因此她不进反退,头摇的像拨浪鼓。 直觉现在的四贝勒很不对劲,她应该远离。 四贝勒怒气再次涌了上来,抓起那张宣纸欲将它撕掉。 孟辞大惊,忙扑过去夺他手里的宣纸,四贝勒抓着宣纸的手往后缩去,另一手趁机将她整个人揽在怀里,随手扔了那幅头像,把孟辞面朝下按在书案边缘。 孟辞整个人趴在书案上,双手被反翦在身后,四贝勒立刻自后覆了上来,压的她动弹不得,一只手往前扣住她的下巴,森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看来,爷昨夜给你的教训还是少了,还敢想十三?嗯?” 孟辞原想用灵力挣开他的束缚,听到他的话,一时惊的呆住,唇色渐渐发白。 他……说的什么? 她死死地咬着牙,不敢相信,不愿相信这个事实,十三不会这样对她。 但她整个身子还是开始软了下来,凝聚起来的灵力也霎时泄了。 身后的男人眼见她不再动弹,心生疑惑,扭过她的脸,看她呆滞的神情,颤抖的唇瓣,心里一动,抓着她的力道一时松了些许。 孟辞依旧趴在书案上,任由他自后压住自己,脑子里乱糟糟的,什么也想不起来。 一只手掌控住她柔软纤细的腰身,把她翻转了过来,四贝勒低头俯视她惨白的脸色,空洞的眼眸,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眸凝视自己。 ☆、第212章 如此真相 “你是爷的女人,乖乖听爷的话,爷自会宠你,永远不要想那些不该想的。”他警告她,却唤不起她的一丝反应。 眼前的女人低垂着眼眸,安静地站在那儿,灵魂似出了窍般,整个人显得没有一丝人气儿。 四贝勒细细地审视着她的脸,突然蹙了蹙眉。
第149页 伸手轻柔地抚摸着她柔软纤细的腰肢,声音顿时如和风细雨般和软了下来:“身子不好做什么起来又跑又跳的?嗯?你想画什么,爷教你。” 孟辞蓦然抬起脸凝望着眼前的男人,发白的唇瓣动了动,颤抖着问出一句:“昨夜……发生了什么?” 四贝勒眸光一凝,眼中有厉色一闪而逝,抿了抿唇,突然贴着她的耳,语声暧昧:“小辞莫不是忘了,昨夜你在爷身下承欢的模样?”他这样说着,身体自然而然更贴近了她几分,大手抚摸着她背嵴的曲线。 孟辞的脸色更白了几分,眼眸中有着什么东西碎裂了开来,化作云烟,消失无踪。 半晌,她轻轻地扯了扯唇角,淡淡地出声:“爷可不可以放开奴才?” 四贝勒凝眉认真地注视着她,没发现什么异样,松了松手,孟辞趁机退出他的怀抱,低垂着眼福了福:“奴才身子不适,先行退下。” 孟辞未等他开口,快步走了出去。 脚下似是踩了棉花般,踩不到实处,好几次险些跌倒,孟辞恍惚着,失落着,不知走了多久,突然感觉很冷,从心到身都冷,她双手环抱住自己的身体,低着脑袋深一脚浅一脚地漫无目的地走着。 她努力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可是一早醒来的所有异样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答,只是她欺骗自己而已。 她努力仰头,睁大了眼,阻止眼泪的落下,十三是那样的好,是那样的喜欢自己,怎么可能这样对她?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难道从前的那些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不成?他喜欢她,也都是假的不成? 她全心全意地喜欢着他,只想把自己整个都给他,难道这些,也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吗? 不,她不信,在这之前,不,在草原时,两个人还那样甜蜜,可是自从回来后,一切都变了。 十三待她明显冷落了许多,甚至许久不曾见面,即便见了面虽也会温柔微笑,却到底少了些从前的亲密无间。 只是她对这些变化虽偶有失落,却并不曾放在心上,只以为他很忙,顾不得与自己好好说说话。 如今想来,一切皆有迹可循。 可是,是什么让他突然变了?是他不喜欢她了?还是发生了什么别的事? 然,此刻的这些已不再重要,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她还能如何?去找十三质问?问他为何如此? 就算问清楚了又如何?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她走到了池塘边,因是冬日,水面并无荷花荷叶,一片空荡荡的,她突然间很想泡在冷水里清醒清醒,解决目前的僵局,想想自己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她毅然纵身跳入池塘中,噗通一声,水花四溅。 感受着周围蔓延而过的寒意,她却感觉不到冬日池水应该有的冰冷,只有从心底里蔓延而过的寒意和疲惫,将她折磨地似要窒息。 她整个身子沉入水中,不愿理会外面的一切。 突然,水面上再次传来噗通的落水声,似乎是有人跳了下来,隐约还有人急急的叫喊声。 她什么也不想关心,只想安安静静地待在这里,努力思考她接下来的去处。 然而很快有人抱住了她的腰,把她往岸上带去。 孟辞无力挣扎,也不想再挣扎,任由对方把她带回岸边,听着身边一阵手忙脚乱,叫人的叫人,喊大夫的喊大夫,还有的说去叫爷。 她通通不想听到,这个世界真是骯脏,她一刻也不想呆在这儿,在他们惊讶的目光下孟辞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往外走去。 身边的人顿时一阵窃窃私语,大概是奇怪她怎能还好好地站起来。 孟辞浑不在意地想着,自己的体质原本就不怕寒冷,寒冷是她身体的养料,对她只有好处,又怎会有事? 她不过想寒冷能够驱散一下心里的烦躁和迷茫,可是事与愿违,她第一次讨厌自己这样的体质。 有谁站在她面前,“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骤然传来。 是谁被打了?脸颊上火辣辣的痛,哦,原来是自己被打了,她摸了摸被打的左颊,突然笑了起来,望着眼前气的额头青筋暴起,眼眸阴沉沉地瞪着她的四贝勒,孟辞恶劣地想,气吧,气吧,最好能气死,什么皇子?什么未来的皇帝?通通与她无关。 凭什么自己要受他们摆布?凭什么他们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凭什么把她当做货物般送来送去? 她突然的笑容另得身边的空气一阵诡异的静默,有被四贝勒的怒火吓的,有被孟辞的笑震惊地忘了说话的。 四贝勒脸颊肌肉剧烈地抖动着,眼眸中盛满了要撕碎她的怒火。 他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往书房而去,有人问是否要喊大夫,被四贝勒阴沉沉地一瞪,再也不敢说话。 “喊什么大夫?她想死,爷还阻止她不成?”冷冷的话响在耳边,没有任何感情。 孟辞几乎要笑出来,她怎么可能会想死?不过是一层膜而已,她还不至于这样就去死。 她只不过是想要清醒一下而已,看把他们吓的。 她的身上湿漉漉的,四贝勒一向有洁癖,竟然会接触这样的她,还真是不可思议。 孟辞被人用力扔到了她昨夜躺的罗汉床上,还未缓过神来,四贝勒骤然欺近了她,大掌用力掐住了她的咽喉,嘴角勾起一抹地狱般残冷的笑:“你想死?爷成全你,不过,要死也只能死在爷的手中。”两只大手勐然用力,毫不留情。
第150页 他是真的要杀了她,没有丝毫的犹豫,双手越来越紧,孟辞快要窒息,双手下意识抓住了两侧的小臂,痛苦地蹙着眉。 她还不想死,她还没回家,她努力地扯着他的小臂,却无济于事,脸色紫涨着,唿吸越来越弱,舌头几乎都要伸出来。 运起灵力涌入咽喉处与他掌心接触的地方,四贝勒被冻得一缩手,孟辞骤然恢復了唿吸,捂着脖子软软地趴在一侧拼命地咳嗽着。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好受了些,脸上的颜色也渐渐恢復正常。 四贝勒冷眼看着她痛苦的模样,眉眼平静如初,嘴角却含着丝讥诮。 ☆、第213章 毫不留情 还真是冷酷啊,他真的是想要她死,没有任何不舍。 那么,他为何还要碰她呢?既然不喜欢,为何要碰她?碰了她却又要杀了她,仅仅只是因为男人的自尊心受挫吗? 孟辞这才意识到眼前的人不是她往日里见到的四贝勒,而是歷史上的雍正,杀伐果断,对待敌人毫不留情,对待女人亦是如此。 她或许该改变对他的态度,事已至此,有什么好纠结呢?不过是一个男人不要她了而已,她又不是非要揪着那人不放。 她还有很多的事要做,她要修炼,要回家,要报仇,要与家人团聚,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她又不是没了爱情就活不下去。 其实,往好了想,眼前的人是未来的皇帝唉,她睡了未来的皇帝,她还是占了便宜的不是吗? 想想,这世上有几人是想睡皇帝就能睡的? 孟辞眉眼含笑地凑了上去,扯着他的衣袖撒娇似地说着:“爷何必生气?是奴才惹您了吗?奴才错了,爷饶了奴才好不好?” 四贝勒眉眼剧烈地跳动了一下,惊讶地看着她,面上的神色却逐渐缓和了下来。 孟辞知道自己似乎是心理出现了什么变化,放在从前她是决不会对一个不喜欢的男人这样的,可是这样的感觉又有些熟悉,似乎什么时候发生过,却又想不起来。 不过无所谓了,她要活下去,就要依靠着眼前这个男人,不是吗? 而从过去的种种来看,这个男人确实对她有一定的想法,虽然不多,却也是有的。 四贝勒的眉眼骤然温和了下来,不再如方才那样杀伐冷冽,微笑着伸手抚摸她的脸颊。 孟辞笑着扑到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腰,蹭着他的胸口,笑的整个肩膀都颤动了起来。 四贝勒眸色瞬间变得幽深,再次把她扯了过去。 直到再次睁开眼睛,身边又是她一个人。 她一阵恍惚,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出现此处,这是哪里? 直到记忆渐渐回到脑海,孟辞抿着唇,眸子一瞬间变得清冷而空寂。 终究是错信了,原以为可以相守,到最后依旧是她的一厢情愿。 原来爱可以甜入心底,亦可以痛入骨髓,那么,她便选择做一个无爱的旅者,这样子便不会再痛了吧? 她记得《御冰诀》中有一条,练至第五重冰寒诀,便可心冷如冰,不为感情所伤。但因着昨夜之事,孟辞的体内融合了大量的龙气,直接带来的好处便是即便练至第五重也不会变成一个冷心无情之人。 原本她是松了一口气的,此刻却有些遗憾,然她隐约记得还有一条,便是可利用冰雪之气将心脏冻结,如此亦可达成同样效果。 只是如今她还未达到第五重,无法施行,也只能无奈嘆气。 好在她也并非那过于执着之人,她相信即便一时有些难受,待这些时日过去,她依旧会是从前那个开朗的她。 不要去想,不能去想,过去的都让它过去,当做一场镜中花,水中月,她不会再去为不值得的人伤怀,如今的这里已没了她留下的意义,她要好好修炼,总要一天她会回去她应回的地方。 而在这之前,她要为自己讨回一些东西,不能白白地让人占了便宜不是?他夺了他的身,她就夺了他的心,让他什么也得不到,她轻笑了笑,似乎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已是晚上,四贝勒从后院用膳回来,孟辞已收拾好,依旧笑吟吟的,仿佛白日里那样狼狈的她并未存在。 四贝勒不由多看了她几眼,一伸手把她拉入怀里,轻轻地揉着她的腰,低低地开口:“可还疼?嗯?” 他这一句话问的极是暧昧,孟辞微红了脸,嗔了他一眼,埋怨着:“爷说呢?奴才到现在还疼着呢。” 四贝勒微微一愣,似是未料到她会当真承认,而且还承认的如此直接,在他愣神的当口,孟辞圈住他的腰,笑着道:“爷多揉揉就不疼了。”声音柔柔的,带着点点娇意。 四贝勒低低一笑,果然帮她揉了起来,嘴上轻斥了句:“没规矩!” 孟辞抿嘴一笑,哼了一声:“爷不就喜欢奴才没规矩?现在又说人家。” 她这样娇媚的模样倒是另得四贝勒颇感新奇,又极是受用,托起她的臀,另她身体朝他倾了过来,以手抬起她的下巴,深深盯着她清澈的眸光,勾唇闷笑:“这小嘴倒是愈发讨人喜欢了,好,爷许你对爷没规矩,今夜好好伺候爷。” 孟辞心里一颤,面上却笑的欢喜,双臂勾住他的颈,撒娇般地说着:“那爷轻点,好不好?” 从前她的爱温柔如水,热情似火,喜欢与不喜欢都表现在脸上,且只对十三一个人,然而如今她却也能驾轻就熟地对待眼前的四爷。
第151页 她笑,她竟也学会了做戏了呢。 不过,从前有十三疼她,爱她,纵容她,是以她无所顾忌,而如今四爷看似喜爱她,却也是有前提的,她要乖巧,要听话,否则他依然会如之前般毫不留情地掐死她。 所以,她尽量讨他欢心,他喜欢什么,她就表现出什么。 而没有女人敢向他提要求,她例外,她在规矩之内提一些无伤大雅的要求,她要让他感到新鲜,感到特别,让他更喜欢,再喜欢,让他放松了戒备。 ※ 四贝勒幸了孟辞的事并不是秘密,很快有心打听的人便都知晓了。 四福晋那拉氏笑了笑,似是早已料到:“果然,终究到了这一日。”只是语气中依旧难免怅然。 “嬷嬷,你说我是不是要请示了爷给她挪个地方?”四福晋笑的欢喜,付嬷嬷却是看的心酸,忙笑着说:“依老奴看,这件事还是由爷决定,福晋不可多提,毕竟爷并未言明,不过是个书房里伺候的丫头,主子爷是何态度还并不知晓,若爷不提,便待那人有了身子再提不晚。” 四福晋微笑点头:“嬷嬷说的是,我是坐的住,我等得起,只是那位怕是等不起,不过,毕竟是爷房里的人,她还够不上去,也只能在心里生闷气了。” 斗了那么久,如今她终于也要尝尝这痛苦了。 “只是,老奴有一事不明白。”付嬷嬷犹豫着问。 ☆、第214章 忠僕之心 四福晋轻瞥了她一眼:“嬷嬷但说无妨。” 付嬷嬷笑了几声,斟酌道:“福晋既已决定了拿云氏对付李侧福晋,如今为何还要?” “为何还要提拔孟辞?”四福晋接了过来,然后笑了笑,嘆了口气:“嬷嬷,云氏是聪明,她没了孩子,自会找李氏拼命,我也乐的看她们斗个两败俱伤,只是要说爷的心,她还抓不住,爷疼了李氏多少年?你看,爷如今虽宠爱云氏,然爷一个月去云氏房里的次数还不到李氏的一半。” 顿了顿,又道:“再说,她当初是以照顾弘晖有功为由求了爷收了她,爷是同意了,只是终究有所不满,这样挟恩图报的奴才爷如何肯真心宠爱?”说罢冷笑了笑。 付嬷嬷瞭然,颔首微笑:“这云氏也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四福晋轻笑:“她聪明着呢,知道爷的宠并不在她这儿,是以她要的是笼络了爷喜欢的孟辞,一起对付李氏。当初孟辞出了事,我还可惜了的,不得已推了云氏出去,如今看来也算云氏命好,若只孟辞一人我还真有些担心,如今加上个云氏,可有好戏看了。李氏要还能坐的住,就不是她了。你要知道,李氏最在乎的是什么?还不就是几个孩子和爷的宠爱?谁要敢和她抢了爷的宠爱,她能和那人拼命,做错事是早晚的事,到那时,一个面目全非,不再温婉小意的女人爷还看得上眼吗?殊不知只闻新人笑,哪知旧人哭?” 付嬷嬷笑着连连点头:“福晋当初那一手可真是对了,云氏一心以为是李氏害了她的孩子,如今即便不为着爷的宠爱,也要为着自己的孩子和李氏斗下去不是。” 四福晋面色陡然一变,付嬷嬷暗暗后悔,用力打了自己的嘴一下,低了头:“是老奴说错话了,是那孩子命薄,云氏那一胎原就不稳,即便没那事也生不下来,怪不到福晋头上去。” 心里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嬷嬷不必如此。”四福晋缓了脸色,苦笑了声,悠悠道:“其实当初我并未想要那孩子的命,即便那孩子没了又能对李氏有何影响呢?爷不会为了云氏而发作李氏,我又何必白白添了一条命进去?我也曾受过没了孩子的苦,如何能让别人也尝受一次?稚子何辜啊?只有让云氏知道自己的孩子受到了威胁,才会全心对付李氏,可是没想到的是她的心思这样重,身子到底弱了些。” 四福晋长嘆了口气,神色落寞:“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只希望将来这条命报在我身上,不要对弘晖有任何的影响。” 付嬷嬷心中酸涩,急急地劝慰:“福晋万不可如此说,是那云氏没那个命,与福晋何干?怎能算到福晋和大阿哥身上?大阿哥连那样的事都能闯了过来,可见是有神灵护佑。福晋和大阿哥都会好好的,要报也是报在老奴身上,老奴的命不值钱。” “嬷嬷快别如此,我是您一手带大的,您就如我亲额娘般,您的命贵着呢。”四福晋神情不悦地呵斥。 付嬷嬷低下了头,眨去了眼中的酸涩:“老奴知道福晋的心,福晋也如老奴的孩子般,哪忍心让自己的孩子受了委屈?福晋就是心太善了,才一直被那李氏压着,可是在这样的地方容不得太多的善心,有些事福晋不忍做,老奴愿代替福晋去做,为福晋和大阿哥除去所有障碍,包括……那孩子再怎么说也是爷的孩子,将来是要养在福晋膝下,焉知将来是否会挡了大阿哥的路? 要说这世上只有亲兄弟才可信,那些不是一个肚子里爬出来的到底少了些亲近,没了就没了,只是可惜了那孩子即便没了也未能扳倒了那个女人,到底是一个侍妾生的,比不得正经主子,也不是爷心尖上的人,对爷来说自是没什么要紧。”说到此,付嬷嬷神情语气间陡然透露出一丝狠厉与不屑。
第152页 四福晋为付嬷嬷语气中的阴狠心惊不已,勉强按捺住了狂跳的心。 她虽出身尊贵,在闺中时也极受宠,却也是个单纯善良的格格,在家人的宠爱下从未接触过什么骯脏之事,嫁了人也是贵为嫡福晋,是以从未想过做那些恶毒之事,而自小照顾她长大的付嬷嬷虽是额娘留给她的人,却一直是个老实本分的,一切以她为主。 这让她与付嬷嬷感情一直很好,从未想过付嬷嬷能说出此番话来,不过到底是如同亲人般的人,又是为了自己着想,四福晋也就渐渐没了那份害怕。 付嬷嬷自是感觉到了四福晋的情绪变化,只是这些话也是她思前想后故意说给四福晋听的,小格格早已不是闺中时受家人宠爱的格格,这么多年了虽学会了些沉稳,却终究不够狠心。 她的小格格早该学会那些勾心斗角之事,否则若是自己哪日没了,无人照顾她的小格格,她便是到了地下也无法安心。 冰裂纹的落地罩后面小小的冰蓝色身影一闪而过,二人都未发现。 ※ 四贝勒听了苏培盛的话,沉着脸进了书房后面的寝室,孟辞刚缓解了身上的疼痛,眼见着四贝勒刚出去的身影再次转了回来,脸色明显有些阴沉。 不知发生了何事,孟辞抱着被子坐了起来,疑惑地望着他。 四贝勒皱眉瞥了她一眼,呵道:“还不滚!” 孟辞愣了下,不明白这是怎么了,明明昨夜还很是热情,他也确实如她所求待她温柔了许多,虽依旧很痛,但到底比之前好了许多,这一转眼怎的态度如此恶劣? 不过她也不是那热脸贴冷屁股的,心里冷笑了声,更添了分厌烦,于是也不理会他的怒火,慢悠悠地穿上了衣裳,福了福,绕过他就走。 四贝勒被她无所谓的态度弄的愈发火大,仿佛昨夜她的温柔与热情只是他的错觉,他突然间有些烦躁,勐地喝住了她:“给爷回来!” 孟辞撇了撇嘴,还真是反覆无常,淡定地转过身,低垂着眼睑,等着他发话。 ☆、第215章 失魂落魄 “十三弟喝多了,身子有些不适,爷去看看,你可要随爷一起?”他紧盯着她的神情,徐徐开口。 孟辞微怔,原来如此,心里下意识有些担心,只是瞬间又被她压了下去,暗暗唾弃自己,你担心个什么劲儿?人家都不要你了,自有他的妻妾担心照顾,还有那个善良温柔的乌苏氏,哪需要自己瞎操心? 此刻也明白了方才四贝勒为何生气,不由得冷笑连连,明明是他们做错了事,当哥哥的占了弟弟的女人,此刻知道十三爷病了,却怪到她头上,还真是可笑,当她是好欺负的不成? 她脸上没有任何变化,淡淡一笑:“爷去就成了,奴才身份低微,去了算怎么回事儿?” 四贝勒见她神色如常,神色缓和了几分:“既如此,你留下好好歇着,可要爷请了大夫给你看看?” 知道他的意思,孟辞的脸顿时火辣辣的,她咬了咬唇,勉强从牙齿缝里丢出一句:“多谢爷,奴才不需要。” 四贝勒奇异的目光盯了她好一会儿,看的她不明所以,这才慢悠悠地道:“爷有个疑问,你这身子似乎恢復的过快了些,看来爷需要仔细帮你看看,免得你这丫头嘴硬。” 说着便抬步上前。 孟辞吓得往后退了几步,连连摆手:“不、真的不需要!”笑话,那个地方哪能给他看?她可以忍受与他虚与委蛇,却坚决无法忍受被他看那个地方。 四贝勒冷笑,依旧上前,孟辞灵机一动,顿时白了脸,轻嘶一声,摇摇欲坠。 下一刻,手臂已被他扶住,四贝勒咬着她的耳朵暧昧道:“果然是个嘴硬的小丫头。” 孟辞咬着唇,哀怨地抬脸嗔了他一眼:“爷就不能给奴才留些面子吗?” 四贝勒愕然,继而失笑:“你个小丫头还要什么面子?爷疼你才会如此,罢了,爷下回温柔点。” 孟辞心里对他的话嗤之以鼻,喜欢的时候还不是说什么都好听?坏起来的时候却一点也不留情面。 面上却嘟了嘴嗔怪:“爷可要说话算话。” 四贝勒低头在她嘟起的唇上轻啄了一下,笑着搂了搂她:“好,爷说话算话,待会儿爷让人请个大夫过来。” 孟辞勉强应了,四贝勒这才去了,到了外面却沉着脸吩咐了苏培盛:“记得熬了药让她喝了。” 苏培盛诧异,昨日可没要求这样,这是怎么了?莫不是那丫头惹恼了爷? 没容他细想,见他没应,四贝勒不悦地瞪了他一眼,苏培盛打了个冷颤,这才恭敬地应了,忙让人去熬了药。 孟辞端起小厮放在面前的药,见苏培盛站在面前笑眯眯地瞅着她,一点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心里好笑,有必要吗?其实以她修炼了御冰诀后阴寒的体质早已失去了生育的能力,四贝勒还真是白费力气了。 不过她也不屑于为他生孩子,逢场作戏而已,如此也好。 她没有丝毫犹豫地仰头喝尽了,重新递给了小厮。 苏培盛有些诧异,心道这姑娘还真是心大,又有些同情她。 爷没说给她名份,也不给她孩子,这是一辈子没有出头之地了啊,摇了摇头,忍不住劝了几句:“姑娘且放宽心,待爷心情好了,想必就原谅姑娘了,容我劝几句,姑娘行事软和着些,惹恼了爷对姑娘没好处。”
第153页 孟辞淡淡一笑:“多谢苏公公了。”知道他误会了,尽管不以为意,却也知道他是真心为自己好,是以她也真心感谢。 苏培盛不再说什么,让大夫给她把了脉,确定无碍,这才松了口气。 心里着实疑惑,既然不在意,何必还要请大夫?唉,爷的心还真是难懂。 不过这不是他该关心的。 十三阿哥自那一夜回去后喝了一夜的酒,脑子里扶起过往与孟辞的一幕幕情景,每当脑海里浮现孟辞往日里娇软欢快的声音,心里止不住地甜蜜,可转眼想到在四哥书房听到的那阵阵娇吟,心就似要裂成两半,他只能不停地喝酒,以麻醉自己,可是越喝思念越深,悔恨越浓。 他恨不得朝自己脸上打几巴掌,为何要把小辞送过去?他只是未料到四哥会那样着急,总以为四哥会等小辞想开了,自己愿意了,他真的那样喜欢小辞吗?一刻也等不得吗? 只是转眼又忍不住苦笑,自己这算什么?四哥的心自己又何尝不明白?他又岂能怪四哥?是自己对不住小辞,该忏悔的是自己。 当福晋过来寻他,扶他回了正院,给他喝了醒酒汤,服侍他歇下时,十三阿哥勐地拽过了福晋,把她压在身下,眯眼盯着身下溢满担心和羞涩的面孔,脑子里不期然地晃过孟辞含羞带喜的明亮眼眸。 那一回他喝醉了,小丫头忍着羞涩想要与他行事,却不知他千杯不醉,一直都很清醒,天知道那一刻他忍得多辛苦?小丫头太迷人,太可爱了,她的话也让他忍不住感动,真的想要不顾一切地要了她,可是他不能。 然而他却想着,或许那一刻他遵从自己的心意要了小丫头,就不会是如今这样了。 小丫头来找他了是吗?他不喜欢四哥,一定很生气,他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她了,小丫头还是那样善良,那样喜爱自己,她终于来了,她是原谅自己了吗? 他后悔了,他错了,无论如何他要留住他的小丫头,她是他一个人的。 当第二日睁开眼,却看见福晋躺在他怀里,他的心一下子沉入谷底,原来只是他的自以为是,小丫头怎么可能原谅他?他终究再也无法拥有他的小丫头了,小丫头再也不会那样欢喜诚挚地望着他了。 不愿去上朝,不愿看见四哥满足的笑容,他称了病,在府中喝了一天一夜的酒,谁来也不听。 直到听见门被撞开的声音,再睁开眼,他看见四哥含怒的脸,伸手剧烈地摇晃着他。 “你这是做什么?你的率性呢?你的洒脱呢?为了一个女人你把自己变成这个样子?既如此,何必把她送给我,让我做这恶人?你既放不下,四哥把她还给你,你给我醒来!” ☆、第216章 她不需要 他勐地清醒过来,看着眼前四哥失望、愤怒夹杂着愧疚的眼睛,顿时又羞又愧,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是啊,是他自己选择的,有什么资格怨天尤人?既然做了,就不要后悔,也没有资格后悔。 “四哥,我……”他又哭又笑,却终于清醒了几分。 四贝勒松了口气,忙吩咐人准备了热水,扶着十三阿哥回了正院。 ※ 孟辞未想到自己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再次见到十三。 他整个身子泡在浴桶中闭着眼假寐,下颔的胡茬多了些,脸色也显得憔悴了些,完全不似过去的神采飞扬。 她在心里冷笑,后悔吗?做都做了,何必假惺惺地做出这副伤情的样子?以为自己还会在意吗? 他似乎睡得很沉,并未听到有人进来。 孟辞站在他身后,拿起布巾轻柔地帮他擦拭着胸膛,心如止水。 原来心死就是这样的感觉,即使对方再落魄也激不起她半分涟漪。 仿佛做着一件必须要完成的任务般,她一句话不说,动作轻柔地为他擦拭着。 四贝勒是什么意思呢?叫她过来就是让她伺候十三沐浴吗?可是这样有什么意义呢? 他们之间已经结束,何必再藕断丝连? 感觉到身边突然多出来一个人,十三阿哥勐地睁开眼睛,猝然抓住身后人的手臂,一把将她拽到了眼前,当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十三阿哥眼睛愕然地瞪大。 “你、你怎会?”他突然间说不出话来,似是有些明白,脸色一时变得刷白:“是四哥让你来的?” 孟辞轻轻地笑起来,一如往常:“何必在意是谁让我过来的?听说你病了,我来看你,脸色确实不好,你喝酒了?为何喝酒?不开心吗?” 她一句句关心地问着,仿佛之前的一切从未发生过。 十三阿哥一时间有些迷惑,只是一瞬间,他猝然用了些力气把她拽到浴桶中,“噗通”一声,水花四溅。 孟辞惊愕地瞪大了眼,浑身都湿透了,狼狈地爬了起来,呆呆地望着他。 十三阿哥抿着嘴,定定地看着她,勐地将她抱在怀里,急切地吻了上去。 孟辞挣扎了几下,感觉到他的渴望与疯狂,突然间停了下来,任由他不顾一切地吻着自己。 她仰起脸,瞪着眼,轻轻地勾起了唇,讽刺地笑了起来,原来,这就是四贝勒的目的啊,还真是大度呢。 只是他一定认为自己会就范吗?凭什么他们想怎样就怎样? 不过,能让他戴个绿帽子,一辈子膈应,似乎也是个不错的法子。
第154页 这具身子早已脏了,再多脏一些又何妨? 十三阿哥突然停了下来,喘着粗气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许久未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十三阿哥把她打横抱了起来,出了浴桶把她轻轻地放在床上,拿起干的布巾轻轻地擦拭着她的身子和头髮,整个过程脸绷的紧紧的,又有着一丝隐隐的悲伤流露在空气中,动作却无比地专注和轻柔。 孟辞任由他动作,不置一词,直到十三阿哥让人拿了一套干净的衣裳进来,孟辞拒绝了由他帮忙,自己独自穿了起来。 十三阿哥则站了起来,默默地去了外间,坐在椅子上喝着茶。 穿好了衣裳,孟辞走了出去,看到他的背影,似是感觉到他身上无边的寂寥和伤感,紧紧地抿起了唇。 “既然十三爷不再需要奴才,奴才告辞。”她盈盈地行了一礼,往门口走去。 身后突然传来他带着几分颤抖和急切的声音:“小辞……” 孟辞身子一僵,停了下来。 “对不起。” 许久未再说话,孟辞苦笑,一声“对不起”有用吗?她不需要。 她毫不犹豫地打开门走了出去,跟着四贝勒上了回府的马车。 一路上,孟辞闭着眼不想说话,她也没有力气再对他虚与委蛇,此刻的她对眼前的男人厌恶到了极点,便是与他说话也嫌累。 回到府中,四贝勒照样让人端了一碗药,孟辞默不作声地喝了。 刚喝完,四贝勒就把她仰面按倒在紫檀木桌子上。 直到晚上,孟辞再也没起来过。 晚上,四贝勒穿好衣服,丢下他一个人,去了李侧福晋处。 她呆呆地望着屋顶,轻轻地笑出了声。 一连几日,四贝勒一直歇在李侧福晋处,白天在书房,也再未给过她一丝好脸色。 孟辞心情却极是轻松,一日,弘晖来四贝勒的书房外面偷偷地见她,把她拉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急急地问她:“听说你要做我阿玛的侍妾了?” 呵,原来弘晖也知道了。 她歪了歪脑袋,疑惑地问他:“你怎么知道?” 弘晖轻轻地哼了声,不满地瞪了她一眼:“我是听我额娘说的,小辞,你听我的,不要跟了阿玛。” 孟辞没有任何意外,很是理解他,毕竟四福晋是他的额娘。 “你放心,我不会的。”她笃定地开了口,弘晖颇为纳闷,瞪大了眼睛:“真的?” 她笑了,抚摸了下他的脑袋,笑眯眯的:“当然了,我可不想做你的小后母。” 弘晖恼怒地挥开了她的手,脸颊顿时红了:“小辞!哼!我是认真的,你不知道,我偷听到额娘的话,她想让你和云氏一起对付李侧福晋,我不想让你夹在这些事情里面,李侧福晋是谁?阿玛宠了那么多年的人,你要真去对付她,到时候怎么死的还不知道。” 孟辞瞪圆了眼睛,呵,还真是看得起她啊。 不说她有没有这个能力,即便是有,她也不愿为了这样的男人和李氏去斗。 一个个还真是讨厌,以为她是软柿子不成?个个都想要利用她? 只是没想到弘晖会把这样的事告诉自己,毕竟那个人可是她的亲额娘,可见这个世上还是有人真心关心她的。 她眼眶微酸,忍住眼泪,蹲下身,使劲抱了抱弘晖,在他嫩嫩的脸颊上狠狠地亲了一口:“小晖,姐姐我就喜欢你一个,一定不会去做你阿玛的女人的哦。” 弘晖羞得满脸通红,勐地推开她,指着她“你”了一会儿,脱口而出:“不理你了!” 说罢就要跑开,孟辞突然喊了他一声“弘晖。” 她的语气太过认真,即便此刻的弘晖还有些脸红羞涩,却还是忍不住停了脚步,转过身疑惑地望着她。 ☆、第217章 她离开了 孟辞蹲下身,双手按住他的肩,微笑着开口:“弘晖,答应我,要好好照顾自己,离权利那个位置远一点,不要变成那样的人,好吗?” 弘晖皱了皱眉,不解地问:“小辞,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这样说?” “我要走了,记住,不要告诉任何人。”孟辞不想隐瞒他,与其到时候不告而别弘晖生她的气,还不如直接告诉他。 “啊?你要走?走去哪儿?为什么要走?”弘晖激动地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又疑惑地喃喃自语:“可是你能去哪儿?你怎么离开啊?” 孟辞调皮地眨了眨眼睛,笑的似狐狸:“这个你就不需要担心了,只是这次我走以后也许我们再也见不着了呢。”说到后面声音有些低落。 弘晖沉默了下来,一眨不眨地望着她,然后慢慢地耷拉下了脑袋,声音低落而沉闷:“好吧,你走吧,我不会阻止你。” 孟辞意外又高兴,果然,弘晖什么都懂,原以为他会不高兴,却没料到会如此顺利。 她感动地再次抱了抱他:“好了,答应我,要好好的。” 弘晖重重地点头,眨去了眼中的泪意。 辞别了弘晖,回到书房,四贝勒抬眼瞥了她一眼:“弘晖找你了?” 孟辞并不意外他会知道,点了点头。 看到她放着光的小脸,四贝勒目光顿时放柔了些许,多日来的冷淡淡了些,把她拉到怀里,俯身吻了吻她的脸颊:“说了什么心情这样好?”
第155页 孟辞微微不适地别过了脸,四贝勒顿时目光一沉,搂着她腰的手紧了紧。 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对视上她清澈却冷淡的眼眸,四贝勒紧紧地抿住了唇,透露出一丝冷意。 孟辞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退缩。 她要让他知道,她不怕,她不愿,他能奈她何? 四贝勒眸中一闪而逝一抹讥诮:“果然长本事了,还在怪爷?” 孟辞摇了摇头,轻轻地笑了:“爷错了,没什么值得怪爷的。”因为不值得,不在意。 黑眸骤然一冷,他讥诮地扯了扯唇:“怎么?只是一夜就无法忘怀了?还是以为你还能回到十三身边?” 她睁大了眼,好笑地看着他:“爷真是爱说笑,我从未想过再回到他身边,爷不会允许的,不是吗?” 四贝勒闻言,眼中的冷意渐渐消散,神色舒缓了下来:“小丫头,爷是不会允许,这一辈子,你只能留在爷的身边。”语气霸道,不容置疑。 孟辞心里微嘲,呵,未必吧? 只是她什么也未说,因为没有必要。 入了夜,孟辞睁开眼,伸指点了四贝勒的颈间一处,灵力渗入他体内,看着他昏睡过去,孟辞起了身,飞快地穿上衣服,出了门。 孟辞绕过巡视的护卫来到一处墙角,大虎从黑暗中跑了出来,张开一对金色的翅膀。 孟辞扶着大虎的背爬了上去,搂住大虎的脖子,然后大虎翅膀一扬,飞了起来,迅速地飞出了四贝勒府。 漆黑的夜幕星光闪闪,一轮明月挂在枝头,她不知里面是否有嫦娥,只是从心底里默默地向她打了声招唿,为她祝福,为纪念这一刻离她如此的近。 孟辞第一次感觉到如此神奇的力量,夜风吹过耳边,甚是舒服,她好奇地摸着大虎金色的翅膀,脸颊放光:“哇,大虎,你的翅膀真漂亮。” 大虎得意地晃了晃脑袋:“那当然,我们白虎一族只要拥有足够的力量就能拥有金色的翅膀,多亏了姐姐与四贝勒的那一夜,大虎的翅膀才生了出来,有了这几日的练习,大虎已经能很灵活地运用这对翅膀了。” 提到那一夜,孟辞脸色一沉,大虎似乎也意识到孟辞的情绪变化,忙转移了话题,声音甜甜糯糯,充满了好奇:“姐姐要去哪里?” 孟辞再次笑了起来,舒适地趴在它的背上,闭上眼,懒懒地道:“随便去哪儿,只要离开这里,远远的。” ※ 康熙四十七年 一场废太子的风波骤然席捲了整个大清朝,远在布尔和苏台行宫的康熙当着百官的面废了那位做了三十多年太子的太子爷。 御驾回京后,大阿哥和八阿哥一党因太子被废开始了积极的活动,大阿哥因魇镇皇太子,被夺了郡王爵位,幽禁于宗人府,十三阿哥自回京后便被囚于养蜂夹道,四贝勒闭门不出。 八爷党的官员于早朝上联手保奏八贝勒胤禩为皇太子,被康熙一通训斥。十四阿哥为保八贝勒被康熙打了二十大板,八贝勒被夺了贝勒爵位,八爷党终于暂时偃旗息鼓。 下了早朝,看着四贝勒与众人打了招唿后往外走去,九阿哥冷眼瞧着,与十阿哥和十四阿哥丝毫不介意被人听到地开始冷嘲热讽:“往常多亲热的一对兄弟,看的人眼馋,如今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十三弟眼瞧着被关进了养蜂夹道,有些人竟还有心情整日在府中念经。” 十四阿哥沉着脸没说话,十阿哥附和着嚷嚷:“可不是,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好好的十三弟落得了这个结局,真是可惜了的。” “好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也不怕被人听到。”十四阿哥皱着眉,脸色沉郁。 九阿哥轻嗤一声:“十四弟,你的胆气哪儿去了?当日在干清宫你连皇阿玛都敢顶撞,这会儿却又说什么怕不怕的?这可不是我认识的老十四啊。” 十四阿哥不悦地瞪了他一眼,九阿哥连连摆手:“好,好,好,九哥不说了,哎,我说你,不会真担心十三弟了吧?这算什么?好好的时候彼此瞧不上眼,这会儿人落魄了,你反倒可怜上了?” “毕竟是兄弟一场,我担心有何奇怪的?不似某些人,往常好的跟什么似的,这会儿却是避之唯恐不及。”十四阿哥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又阴阳怪气地奚落着。 而那挺拔的背影依旧缓缓朝宫门外走去,似未听到这边的动静。 “嗤,人家念佛,定力深得很,咱们望尘莫及。”九阿哥见状,眼中的不屑更深,嘴上依旧不饶人。 “哎,到底是兄弟一场,十三弟往常多心高气傲的一个人,如今在那地儿也不知熬不熬的过。”十阿哥皱着眉,话语里满是担心。 一柄扇子敲上他的脑袋,九阿哥斜着眼瞥了他一眼:“你有空关心他,还不如关心一下自家兄弟,八哥如今赋闲在家,自上次保奏失败,皇阿玛待八哥明显失去了信任,还是要多多商量一下。” 十阿哥摸了摸脑袋,憨憨地点了点头:“哎,还真是,也不知皇阿玛为何不同意八哥做太子?难不成八哥还不如那草包废太子不成?” “嗤,谁知道?”九阿哥摇头轻笑。 ☆、第218章 相见别离 养蜂夹道
第156页 破旧的房子外有几名官兵看守,四周的环境也甚是偏僻。 一间房屋门口,一个白色的身影快速地从门口正打着盹的官兵头上飞过,下一刻有什么东西打在身上,然后两人便同时倒在地上。 一个纤细的黄衣女子身影从房顶落了下来,怀里抱着一只白色的猫,分别架起两名倒地的官兵倚靠在墙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两人只是睡着了。 女子脚步轻盈地走到门边,推开门,一阵灰尘从上面落下,被一片白色的气体模样的东西挡在外面,一丝也未落在女子身上。 女子没有任何阻碍地进了里面,屋里只有一张桌子,一个凳子,桌子上放着一个旧茶壶和一个破了一个边沿的碗,左侧有一张床,与其说是床,不如说是床板,被褥薄的很,也甚是破旧,根本挡不住被子外的寒意。 一个人影蜷缩着躺在被子里,双手紧紧地拽着被子把自己裹得紧紧的,像个蚕蛹。 女子一步一步挪到床前,坐在床沿,伸出手轻轻地撩开被子。 闭着眼的人紧紧地皱起了眉,想要夺过被子,被子却再次被扯了开来。 男人睁开眼睛,不悦地瞪了过来,却在看到眼前之人时,顿时呆若木鸡。 他腾地一下坐了起来,望向面前嘴角隐隐含笑的女子,吃惊的话都说不清楚了:“小、小辞?” 孟辞含笑瞅着他,对他的吃惊不以为意,打量了一遍他身上穿的衣服,微微蹙了蹙眉,旋即又笑了起来:“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这样平淡若多年好友未见的语气另十三阿哥怔住了,恍惚地看着她,不知该高兴还是难过。 她回来了,在走了这么久之后终于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只是,却又不是他想像中的样子。 他微微苦笑,也是,凭什么还要她如从前般喜爱自己?这么久过去了,她怕是早已放下了,所以才能以如此平淡的口吻与他说话。 他应该高兴的,至少他又见到了他,不是如之前般的杳无踪迹。 知道她平安,他的心也安宁了。 他勉强扯起抹笑,神色黯然落寞:“好久不见。” 她更漂亮了,也更吸引人了,有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雪般的清冷气质,又有着寒梅般傲然雅致的容貌。 这么久过去,她变了,变得他有些不认识了,却不知为何,更沉迷了。 那时的她还是一个要人疼宠的小丫头,如今的她却是一个人也活的自在。 他张了张嘴,想要问她过得可好,为何突然回来,却发现什么也问不出口。 看她如今的模样自是过得很好,为何回来,似乎也并不需要多问。 她能来这里,除了来看自己,别无他念。 他是否应当高兴?她第一个念着的依旧是自己。 “怎么这样狼狈?你没照顾好自己?”她蹙了蹙如烟的黛眉,看着他的眼睛分明藏着嫌弃。 他微微苦笑,这丫头何时竟说话如此刺心了? 谁知孟辞话刚落,就伸手抱住了他,十三阿哥微微一愣,似是有些不可置信般,她……抱了自己? 她的小手放在他的背上,轻轻地抚摸,随着她温软的手心的抚摸,一股清凉的气息渗入了肌肤,他轻轻地颤了下,但是,下一刻却又觉得那个地方一阵热流流过,原本冰冷僵硬的身体瞬间暖和了起来。 “这样就不冷了吧。”她轻笑着说着。 他的眼眶一阵酸涩,没去多想这样的变化是为何,只是怀里的女子让他贪恋,不想放手,想永远地抱着她。 孟辞刚收回手臂,腰就被他紧紧地搂住,似要把她的腰折断般,她微微顿了下,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任由他将下巴搁在自己肩上,紧紧地抱着她,一动不动,似地老天荒。 “小辞,小辞,爷想你,想你想的心都痛了,能再看到你,爷真的很开心。” 温热的眼泪打湿了她的颈,孟辞似被烫着般轻轻地颤了颤,继而垂下了眼睫,轻拍了拍他的背,笑着打趣:“高兴就高兴呗,做什么哭?这可不像是高兴的样子啊。” 十三阿哥无奈地笑了起来,这样像安慰小孩子的语气还真是新奇,不过,他很喜欢。 “小辞,不走了好吗?爷后悔了。”他贴着她耳边,低低地喃喃地说着,语气中有着酸涩,有着期待。 孟辞却推开他,嗔怪地瞪了他一眼,甚是娇俏:“你这样真的让我好为难,我就是来看你一眼,一会儿就走,以后也许不会再回来了。” 十三阿哥神情一黯,又不死心地死死地盯着她:“小辞,若是爷求你呢?留下来,不要走。” 孟辞惊讶,还是第一次听到他求人呢,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人终究被这一场祸事磨平了意念了吗? 若是以前或许她会心痛这样的改变,只是如今……一切都不一样了。 “我留下做什么?这里终究不是我的家,这次我是来和你道别的,我要回家了,不是这里的家,是很远很远的家,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她淡淡地叙述着,十三阿哥却皱了眉,紧紧地抿住了嘴,神色阴晴不定。 孟辞说了一会儿见他如此模样,便停了话,疑惑地看着她。 十三阿哥黑亮的眼眸有一丝阴霾,放在两侧的双手紧紧地握了起来:“你……还在怨我和四哥吗?”
第157页 孟辞清澈的大眼眨了眨,迷惑不解:“四爷?我做什么要怨他?又做什么要怨你?事情已经过去了,往事我早已忘了。” 她这样不咸不淡的语气另他惊讶,本该欣喜,却不知为何心里酸涩的厉害。 “忘……了吗?”他皱着眉,有些不相信,又有些不甘心,是把他和她从前的一切也都一併忘了吗? “你希望我介意啊?说实话,那时候我确实恨你们,只是过去了这么久,我早已淡忘了,以后也都与我无关,何必多想?” 她无所谓地笑了笑,清澈的眼眸如一汪清泉,依然如从前般透着诚挚:“十三,有句话我一直未跟你说,多替自己着想,当初若不是……其实,到如今我也只希望我走了之后你能好好的,相信我,这里……不会长久,很快你会出去的,到时候不要再为别人想了,多想着自己,让自己好过一点。日子再难过,总是要过下去,其实,远离是非,安安静静地过好自己的日子未尝不好。那个位子有太多的人争了,也有太多的人争得头破血流。为了那个位子,你们不惜手足相残,不惜……利用我一介女子,到头来,其实也同样失去了很多很多。这样的生活真的太累。相信我,不管如何,总有一日,总有一日会过去的,柳暗花明,终有一日会来到,到时候不要再为别人着想了。” ☆、第219章 心生离意 “若是,爷的未来,希望有你,才得以释怀,才得以安心,你能留下吗?”十三阿哥苦笑着问。 她看的这样淡,他们兄弟都不如她,他们兄弟被困在这样的争斗中,彼此伤害,无法脱身,而她却轻悄悄地离开,不带走一丝云彩,过得安然,舒心。 她一直都是这样简单的人,不是吗?可是却被他们逼着做他们兄弟间争斗的棋子,被逼着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受尽了伤害,最后不得不远走,而这里面甚至有他的一份功劳。 他的口中满是苦涩,若是时间能够倒流,他一定好好待她,决不再伤她的心。 可是世上从无后悔药。 他满是期盼地望着她,眼睛里有微弱的亮光,期待她答应,期待能给他一次机会,然而却终究失望。 孟辞坚决地摇了摇头:“我说过,我不会留下。”声音轻柔,却坚定。 她站起,转身要走,笑了笑,吐出最后的祝福:“十三,多多保重。” 十三勐地睁大了眼睛,仿佛意识到突然要失去什么,突然朝她扑了过去,想要抓住她,却一下子跌倒在地上,他想要爬起来,却被孟辞扶了起来。 “你看,这么大个人,怎么像个孩子似的?”她娇嗔着,十三阿哥却忍不住眼眶微涩,他死命地抓住了她的手臂,死死地瞪着她,坚决地抓着她不放。 “你答应我,留下,不能走,爷不许你走,是爷错了,爷不该那样对你,你放心,爷把你要回来,四哥会同意的,爷再也不会把你让给任何人,即便是四哥,爷也不许。”他站了起来,紧紧地抱住她。 孟辞注意到他的腿似乎有些不对劲,她想起了歷史上那个说法,她抿了唇,扶他重新坐回床上,弯腰想要看他的腿,却被十三阿哥紧紧地搂住,胡乱地亲吻着她的脖子,她的耳垂,像以前那样温柔却又火热的亲吻着她。 “十三,你放手,不要这样……”她蹙眉推搡着他,十三阿哥抓住她的双手,握在心口,火热执着的目光定定地望入她眼中:“小辞,还记得当初草原上你答应我的吗?你说回京后会把你自己给我,爷要你,把你给我。” 他执着地要着她的答案,却迫不及待地扯了她的衣服,把她按在床上,将她双手按在头顶,目光坚定而执着,散发着明亮的光。 孟辞不知如何是好,她是答应过给他,可是那时候是他自己不要,是他自己亲手把她送到别人的床上,如今他却跟她说要她。 她只觉得讽刺,然而感觉到他浑身散发的执着和悲伤的气息,她却不忍心拒绝他。 罢了,这是她的承诺,即便眼前之人违背了,自己却不能言而无信,就当是……最后的告别。 从此断了所有的念想。 她轻轻地闭上了眼,心口那里突然灼热的难受,她微微一惊,连忙稳住心神,将冰雪之气一层层缠绕了上去,直到再次恢復平静,才轻舒出一口气。 …… 事后,十三阿哥满足地拥着她,沉沉地睡了过去。 孟辞伸手抚摸着他消瘦却嘴角带着笑的脸颊,神思有些恍惚,半晌,她收回目光,坐了起来,穿上衣服,掀开被子仔细看他的腿,膝盖那里已一片红肿,她将手放上去,源源不断的冰雪之气渗了进去。 “小刺猬果真暖心,可是捨不得了?”时空引流君带着些戏嚯的声音在脑海里响了起来。 孟辞收回手,轻轻地哼了声:“与你何干?” “哎呀,小刺猬真是没良心,好歹你我也算是知根知底,岂不比他更好?这人之前那样待你,你竟还这样对他,这叫什么来着?哦,农夫与蛇。” “你再说试试看!”孟辞沉了脸,不悦地警告。 “哎!好好好,我不说了,小刺猬真是令人心寒,果然是别人家的小刺猬,这男人遇到你也算是天大的福气了。”时空引流君好没意思地感嘆。
第158页 孟辞不理会他,给十三盖好被子,想了想,低低地道:“我想去一个地方,之后你再送我回去吧。” 时空引流君无谓地笑了笑:“随你吧,你什么时候想回去都可以,当然了,若当真捨不得,你可以留下来陪着他,患难见真情,有这层关系,他也定会待你如珠如宝。” 孟辞低垂了眼睫,淡淡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今的我早已不需要了。” 时空引流君未再说话,许久,似是无奈地低低地嘆了一声。 尘世间的感情他不懂,也不想懂,一个人寂寞了多年,他早已习惯,若是感情这般令人难受,他还是继续守着这无边的寂寞吧。 ※ 四贝勒回到府中,径直进了书房。 坐在书案后面,他伸手揉了揉眉心,闭着眼,面露疲惫。 许久,长嘆了口气,睁开眼,一眼看见书案上镇纸下面压着的一截纸条。 眉心一皱,他拿起纸条看了一眼,顿时面色一变,腾地站了起来,扬声喊:“苏培盛!” 苏培盛连忙进了来,行了礼:“爷。” “方才何人来过?”四贝勒紧紧地追问,面色阴沉如水,声音中透着急切。 苏培盛面露不解,茫然地回话:“回爷的话,无人来过啊。” 四贝勒面色更加沉郁,握着纸条的手微微用力,把纸条攥成了一团,许久,浑身的怒气渐渐消散,面色平静了下来,将纸条塞到袖子里,大步走了出去:“给爷备马,爷要进宫!” “嗻!” 孟辞悄无声息地再次离开了四贝勒府,在一个无人的角落处关注着四贝勒府大门处的动静,直到看到那人骑上马快速往皇宫的方向驰去,这才缓缓地松了口气。 如今十三的腿疾尚不严重,自己的法子也只能起到缓解的作用,为了不继续恶化,那个地方终究非久留之地,只希望一切还来得及,她也只能做到这些了。 而即便四贝勒认出了她的字迹,她也不担心会被他找到,这么多年,她始终藏身于别处,一直未能被人发现,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她甚是自信。 如今的四贝勒是腾不出手寻找自己,即便之后再找,自己也早已回了现代,与这里的一切都再无关系。 ☆、第220章 狭路相逢 如今事情完了,自己也该回家了。 因为冰冻了心,无情无欲,她的修炼速度更是加快了许多,已于三个月前修炼至第六重冰融诀,开通了血脉异能,之所以等到今日还未离开,只是因为知晓十三会有今日这一劫,想要来见他最后一面,顺便告别。 她离开了四贝勒府,随便在街上转了起来,想着这些年在这里经歷的一切,有苦痛,有快乐,但绝大多数都是快乐,是十三给予她的,无论他当初的选择是什么,其实都改变不了她今日离开的结局。 他虽然选择了兄弟之情,却也是人之常情,不可否认他之前的感情,只是做法让人无法苟同,如今也算是有始有终,让她得以毫无牵挂地离开罢了。 正在她茫然失落之时,一个熟悉的人影突然映入眼睑,她吃了一惊,慌忙向路边的一个米店里窜了进去。 “哎!姑娘,您是要买米吗?”掌柜的笑眯眯地上前。 孟辞勉强笑了笑:“我看一看。” 掌柜的疑惑地瞧了她几眼,也没多想,领着她热情地介绍着。 孟辞却听的心不在焉,想着那人应该走了,于是向掌柜的道歉:“不好意思,我不买了,告辞。” 然后在掌柜的不满的瞪视下离开了米店。 “哎!你这姑娘,买就买,不买就不买,这看你也没认真看,就说不买了,这不是煳弄人吗?”掌柜地不悦地皱眉抱怨。 果然刚才那个熟悉的人影已经不见了,孟辞松了口气,为了安全起见,那个人她还是躲着点的好,别人她不怕,对于那个人,孟辞还真是有些发憷。 毕竟自己的能力对他来说可是没什么用的,被他抓到了,自己就是不死也要脱层皮,看来她要赶紧离开了,再待下去难免不会出现意外。 孟辞进了一家客栈,沐浴梳洗后,把时空引流君唤了出来,开门见山。 “好了,我要怎么回去?” 正在这时,外面的门突然被人敲响了,孟辞疑惑,忙收拾了一下,过去开了门,就看到小二的端着茶水站在外面:“姑娘,您的茶水来了。” 孟辞谢了小二,接过托盘,关上了门。 出去了这许久,她还真是渴了,倒了杯茶就要喝,刚到嘴边突然蹙了眉,把茶杯放到了桌子上。 “小刺猬怎么了?”时空引流君的声音自脑海中传来,颇为纳闷。 孟辞苦笑了笑:“我被人盯上了。” 她虽然不懂药,但对于危险的感知能力还是很强的,于是瞬间察觉到茶杯里的茶水有问题,又想到方才在大街上遇上九阿哥的事,她很怀疑是他。 看来她要赶紧离开这个客栈了,但是既然被他盯上了,客栈门口必定有人守着,她走到窗户边,打开窗户往下看了看,下面是一个做风筝的摊子,孟辞所在的地方是二楼,这个高度对她来说还是没有困难的,于是跨过窗户,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第159页 刚跳下去,孟辞顾不得理会过路之人的议论纷纷,快速站起来,朝一个方向跑了。 直到跑到一个巷子口,孟辞转了进去,过了一会儿,回头见身后无人跟来,这才松了口气,停了下来。 “呵,小丫头还真是敏感,这么快就发现了?”头顶处传来一声轻笑。 孟辞心惊,忙抬头看去,果然见到坐在一座四合院的墙头上翘着二郎腿,悠闲地摇着扇子的九阿哥。 他一身墨绿袍子,悠然自得,嘴角戏嚯,看的人牙痒痒。 孟辞一瞬的慌乱过后,瞬间恢復了冷静,淡淡地笑了笑:“九爷还真是有兴致,爬人家的墙有趣吗?” 爬墙这个词着实不雅,九阿哥眼中闪过一丝恼意,随即轻笑了起来:“听说这里的墙下有一朵待采的小野花,爷特地来看看,如今看来,果然爷来对了。” 孟辞瞬间警惕了起来,浑身竖起了防备,紧紧地抿住了唇。 九阿哥潇洒地从墙上跳了下来,身长玉立地站在面前,微挑着唇角上下打量着他,唇角的笑越扬越高:“果然是越大越漂亮,与其便宜了别人,还不如爷收了去做个侍妾。” “九爷的口味还真是重,让人甘拜下风。”她讽刺地开口。 “唉,是不是完璧,爷并不在意,关键是够辣,够对爷的味。” 孟辞才不信他的话,谁知道他想做什么?知道眼前的人危险,孟辞始终寻找着逃脱的机会。 趁他不注意的功夫,她迅速扔出一颗雪凝珠,往巷子外跑去。 只是雪凝珠对他依旧没用,很快就追了上来,逮住了她的后领。 “爷还以为有长进了,没想到还是这些不入流的小手段。”他另一只手把玩着手上的雪凝珠,语气夹杂着讥讽。 孟辞气急,却突然间被他拿着雪凝珠的手腕上挂着的一条熟悉的红玛瑙的手鍊吸引了目光。 那是…… 孟辞微微瞪大了眼,心里惊涛骇浪般久久无法平静,甚至忘记了挣扎。 九阿哥注意到她的目光,瞥了眼她看着的地方,扬唇一笑:“喜欢?可惜,这个爷不能送你,你若想要别的,爷兴许能看在心情好的份上送你。” 孟辞不理会他的话,心里早已被疑惑和震惊代替,他的手鍊,怎么跟她的一模一样?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就是他不惧自己的御冰诀的原因吗? 只是他为何也会有这个东西?莫非他也是穿越的?孟辞怪异的目光瞬间落在九阿哥身上。 九阿哥被她看的莫名其妙,蹙了蹙眉,不悦地开口:“又玩什么把戏?” 孟辞哼了声,扭过了头,毫不客气地讽刺:“一个男人却戴着女人的东西,你也好意思。” 九阿哥顿时气急,冷笑出声:“好个臭丫头,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哼,爷可不是老十三,不会由着你。” 说罢,孟辞的脸就变了,九阿哥眯了眯眼,突然笑了,凑近了她的耳边,戏嚯地开口:“跑了这么多年,突然回来,可是为了见十三弟?你若求了爷,爷或许还能带你去见他。” 孟辞以看白痴的眼神瞥了他一眼,不屑地扭过头去。 九阿哥被她无视的态度再次激怒,拎起她就上了路口的一架马车,往一个方向驶去。 “你若听话,爷或许还能让你安安稳稳地有吃有喝,若是敢惹爷不高兴,别怪爷不客气。”他冷笑着抱着臂,斜睨着她。 孟辞也不逃跑了,安心地坐在他对面的位子,反正打不过他,而她也正想知道眼前的九阿哥究竟是不是穿越的。 ☆、第221章 针锋相对 “你在二十一世纪是何身份?”孟辞眼珠转了转,突然问。 九阿哥微怔,蹙了蹙眉,以看傻瓜的眼神看着她,讥诮地扯了扯唇角:“怎么?莫不是又玩什么把戏?” 孟辞失望,只是若他不是二十一世纪来的,又为何会有那条手鍊?看来她要好好问问时空引流君了。 她闭上眼,不再理他。 九阿哥皱眉,愈发觉得这丫头怪异了,却说不上来。 接下来两人谁都未再说话,马车里一阵寂静。 到了九阿哥府,九阿哥吩咐管家把晓荷院收拾了,带孟辞过去。 管家下意识打量了孟辞几眼,一眼看去,忍不住惊艷了起来。 孟辞蹙了蹙眉,九阿哥含笑扫了面无表情的她一眼,戏嚯地开口:“晓荷院是爷府上最好的一处院落,除了福晋的住处,便是晓荷院离爷的正院最近,一直无人居住,你好好歇着,晚上爷去看你。” 孟辞翻了个白眼,谁乐意让他过去看?还要让她住最好的院落,还离他的正院最近?果然,这人就没安好心,恐怕今日起她便会成为九阿哥府上所有女人的公敌。 不过她自不会怕,他要对付自己尽管来,她理也不理他,沉默着跟着管家去了晓荷院。 晓荷院位于后宅正院西面的一处院子,地如起名,院子外有一处池塘,还有一处水榭以便夏日观荷,只是此时正值冬天,并无荷花。 晓荷院是一处二层的楼阁,一眼看去并无北方院子的单调和大气,反而有种江南水乡的婉转细腻。 果然,九阿哥是个很会享受的阿哥,也是最有钱的阿哥,这样的景致怕是添了不少银子进去。
第160页 腐败!孟辞在心里不屑地冷哼。 洗了澡,换了身衣裳,已是傍晚,一个唤做松秋的丫鬟伺候她。 孟辞无聊,便让松秋给她寻了本聊斋志异的书籍,躺在美人榻上随意地翻看。 反正这儿如今已是自己的地方,何必拘谨? 晚膳时分,九阿哥果然来了,松秋脸儿红红地行礼请安,孟辞仿若未见,依旧翻着自己的书。 九阿哥夺过她手中的书,随意瞥了一眼,皱了皱眉:“女孩子家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作甚?” 孟辞不悦地瞪了他一眼,夺回书,继续看了起来,嘴上却冷冷的:“与九爷何干?” 九阿哥窒了窒,瞪了瞪她乌黑的脑袋,冷笑不语。 等到晚膳送了来,孟辞一点也不客气地先行坐在了膳桌前,开始用膳,直接把九阿哥当做空气。 九阿哥眼神微微一凝,却并未发作,举箸优雅地动起了筷子,不过遇上心里正带了几分怨气无法发泄的孟辞,哪里容许他安心地用膳?于是膳桌上便出现了这样一幕。 无论九阿哥点哪一道菜,孟辞都能眼疾手快地先一步夹到自己碗里,然后露出挑衅的笑容,更有甚者,九阿哥恼了,两人开始隔空抢夺,两人的筷子在空中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整个战况令人眼花缭乱。 直到最后,孟辞的碗里已经堆成了小山,其他盘子里的菜已然所剩无几,九阿哥面前的碗中却是空空如也。 九阿哥脸色彻底黑了下来,啪地放下筷子站了起来,松秋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小脸发白。 孟辞仿佛没看到他气的发青的脸色,端起碗三两下把剩下的菜吃完,直吃的风捲残云,仿佛生怕被他抢了,然后放下碗,拿起帕子擦了擦嘴,站了起来,笑盈盈地望着九阿哥:“九爷慢走不送。” 然后转身脚步轻盈地往二楼歇息的房间走去。 九阿哥眉峰皱的能夹死只苍蝇,脸色阴沉盯着她的背影,突然一笑,背着手跟在她身后慢悠悠地上了二楼。 孟辞刚进房间,正欲关门,九阿哥身子一斜,挤了进来,在孟辞瞪大的眼睛中邪邪一笑,理所当然的语气:“爷今儿歇在这儿了,伺候爷更衣。” 说罢,走到床前伸开双臂等着她上前。 孟辞咬牙瞪着他的背影,恨不得把他剁成肉泥,冷冷一笑:“九爷还真是要脸不要?连有夫之妇也敢染指?” 此话一出,九阿哥怔住,回头看她,拧着眉,阴沉着脸问:“你嫁了人?” “与九爷何干?”孟辞抱着臂,悠闲地笑着,仿佛没看见他的怒气。 “哼,是与爷无关,只是你莫不是忘了十四弟?”九阿哥阴着脸,咬牙切齿。 孟辞眨了眨眼,有些好笑:“九爷真会开玩笑,我与十四爷有何关系?我为什么要记得?” “果真是个不知廉耻,忘恩负义的女人,亏得十四弟对你念念不忘,你竟如此糟蹋他的心意。” 孟辞冷了脸,微仰起下巴,冷冷地笑了笑:“九爷这话真是让人莫名,我何尝承诺过十四爷什么?十四爷又当真喜欢我吗?你何不去问问十四爷他是否当真喜欢我,还是只是为了与十三爷斗气?最是无情帝王家,从你口中听到心意二字,还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九阿哥被她的话气的直发抖,连连冷笑:“好,你既不把十四弟放在心上,爷自不会再有所顾忌,听说你已是四哥的女人,又与十三弟一夜春风,如今爷倒是要试一试你这女人的身体是否当真让人无法忘怀。” 他大步走来,孟辞厌恶地瞥了他一眼,冷冷地扯了扯唇:“果然,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猪。” “你说什么?”九阿哥眸色沉了沉,咬牙切齿。 “哼,我说九爷不过是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猪,拿女人没办法只会用这一招威胁,还真是让人瞧不起。”她毫不客气地讽刺他。 “你!好的很!”九阿哥脸黑如锅底,双手握的咯吱作响,恨不得把她脖子掐断,竟敢说他是猪?果然是不想活了。 “九爷还要在此歇着吗?如果九爷喜欢这儿,我就不打扰九爷了。”孟辞好整以暇地勾起唇角,转身出了房间。 “给爷站住!”身后怒吼声传来。 孟辞不屑地撇嘴,恍若未闻,来到院子里,从袖子里甩出一条鞭子,延伸至很长,甩出去勾住一颗参天大树的一根粗枝,用力拽了拽,身子借着鞭子的力气如燕子般一跃飞至屋顶,抱着臂坐在屋顶,仰头望着月亮发呆。 ☆、第222章 一下马威 九阿哥追了出来,一眼瞧见孟辞飞向屋顶的翩然身姿,整个人呆了呆,回头望向屋顶。 孟辞双手托腮,仰头望月,神色宁静淡然,语气淡淡:“九爷若真要为难我一个弱女子,何必费如此力气?你以为如今的我还会在意吗?” 不知为何,他似乎从这几句话中感觉到了一颗冷硬且千疮百孔的心,他一瞬间不知如何回答。 “皇权,地位,真的可以决定一切吗?可是在我眼中,却不过是两个名词,两个让我极为厌恶的名词。” 最后一句话她说的轻飘飘的,很快便随风消散在空气中,九阿哥并未听到,他疑惑地蹙了眉。 “九爷可知,我很讨厌你?”孟辞低头看向他,远远的,看不清楚她的神情,但九阿哥却似乎感到了那一道淡然中夹杂着微讽的视线。
第161页 九阿哥脸色一僵,嘴唇抿的紧紧的,暗暗恼怒。 孟辞却没等他回答,轻勾起唇角,继续说了下去:“不只是九爷,便是十四爷,四爷,十三爷,我也很是讨厌呢。” 我也很是讨厌呢。 这句话轻飘飘的,却让人感觉到她的认真。 他瞬间被噎住了般,不可置信地瞪着她。 她在胡说什么? “所以,九爷,请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看到你,真的很影响这一刻的心情。”话锋一转,她突然出口的话真是让人气的想要吐血。 九阿哥脸色一瞬间沉了下来,咬着牙冷冷地哼了声,甩袖离开了晓荷院。 正院的九福晋听身边的大丫鬟添油加醋地把爷带了女人进府还宠爱非常,并赐住了晓荷院,当晚便进了那女人院子的事儿说了,忍不住蹙了眉,脸色阴晴不定。 她是宜妃娘娘选中,皇上谕旨亲赐的九福晋,却并不得宠,反而是府里几个格格和侍妾更得爷的心,便是爷唯一的儿子亦是由侍妾刘氏所出。 如今又来了个女人,还是一来就住进了晓荷院,不仅仅离爷的前院近,离她的正院也近,还真是打她的脸。 她冷笑:“既然新妹妹进了府,该有的规矩不能没了,明早派个丫头和嬷嬷过去,好好教教规矩,再来请安。” 大丫头春怡笑应了。 翌日孟辞尚未醒来,便有管家带着人送了许多的珍贵衣料首饰过来。 孟辞摆了摆手,示意松秋:“你收着就是了,别吵我。”然后再次躺了回去。 松秋脸色变换不定,苦着脸出去向管家赔罪:“我家姑娘身子不适,还在歇着,让奴才代姑娘多谢爷赏赐。”说这话的时候松秋还是极为忐忑的,生怕爷怪罪。 管家呆了呆,很是不可置信般,哪有人收到爷的赏赐还不出来谢恩的?即便真病了也得起来谢恩不是? 只是到底是爷宠爱的,他也不好斥责,只得转脸禀报给爷知晓。 管家刚走,福晋身边的大丫鬟春怡领着一个嬷嬷和一个小丫鬟过来了。 “你家姑娘呢?”春怡瞥了眼见她进了来,忙过来行礼的松秋一眼,神色倨傲地抬起了下巴:“福晋特地给新进府的姑娘送了个嬷嬷和丫鬟过来,快去叫了你家姑娘出来。” 松秋脸色发白,战战兢兢地回:“回、回春怡姐姐的话,姑娘身子不适,还未起来。” 话刚落,春怡便“哈?”的一声讽刺地笑了开来:“刚进府这就病了?怎的这么不禁事?不过,福晋的人她也敢怠慢?还不让她出来,福晋有几句话交代了我要好好提点一下你们姑娘。” 松秋不敢不应,回去叫孟辞。 孟辞听了她的禀告,嘴角扯出一抹笑,懒懒地吩咐:“就说我说的,人我收下了,只是实在起不来,她若有意见大可禀了九阿哥,让九阿哥决定我是否该不顾病体出去向福晋的丫鬟请安。”她在那丫鬟二字上略微加重了语气。 松秋明白了,诧异地瞪大了眼睛,脸色有些发白,犹豫着没应声,孟辞蹙了蹙眉,瞥了她一眼,眼神虽淡,却不知为何让她有种不敢拒绝的感觉,忙低着头应了声是,退了下去。 “姑娘说实在起不来,让春怡姐姐有话去和主子爷说去,由主子爷决定是否让她不顾病体出来向姐姐请安。”松秋艰难地按照孟辞的话转达了,低着头不敢看她。 春怡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脸阴的能滴出水来:“好个猖狂的贱蹄子,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福晋的话都敢违背?哼!走着瞧!” 说罢转身就走,临走时阴狠的目光落在松秋的脸上,一个巴掌打了过去:“你也是!不过是个贱蹄子,也敢合起火来打福晋的脸?嫌命长了!” 然后留下婆子和丫鬟迳自走了。 松秋捂着脸,眼泪在眼圈里打转,敢怒不敢言。 孟辞见了松秋红肿的左脸,面色不变,拿了些银子给她:“好生找大夫看看,别留了疤,说到底也是因着我,让你受了委屈。” 松秋忙低头谢了,连称不敢,无奈孟辞坚持,只得接了,退了下去。 说到底也是伺候她的,敢打她的人,这个叫春怡的也是个狐假虎威的,可见这个九福晋是个不怎么样的人。 她勾唇冷笑,既然九阿哥把她带进了这个漩涡,就不要怪她不客气,搅了他府上的安宁。 他不是让她扮演宠妾吗?不是要把她推向众矢之的吗?那她不行使一下宠妾的权利似乎也太不值当了呢。 九阿哥知道孟辞未亲自接他送的东西,直接装起了病,仿佛早已料到似的并无惊讶之色,早已知道那女人是个不安分的,这点儿算什么? 又听说了福晋派了大丫鬟春怡欲给她个下马威,她竟也视若无睹,让丫鬟松香把人给请走了,不由露出看好戏的表情。 第一次感到留下这个女人果然是个不错的选择,而且昨夜竟敢那样说他,不教训她一下还真是不符合自己的性子。 孟辞把春怡带来的嬷嬷和丫鬟叫了进来,问了名字,知道嬷嬷姓常佳氏,丫鬟叫做茴香,她懒懒地倚靠在美人榻上,身子软若无骨,看着聊斋志异,眼也不抬地说:“既是九福晋让你们过来伺候,我也不好折了九福晋的心意,这样吧,九阿哥刚送了些东西过来,你们过去帮着整理一下。
第162页 ☆、第223章 越白越毒 常佳嬷嬷皮笑肉不笑地回话:“回姑娘的话,您怕是弄错了,老奴是来教姑娘府上的规矩的,整理库房的事儿自有姑娘身边的人去收拾。” 孟辞略抬眼轻瞥了她一眼,对上她有恃无恐的神色和眼里的不屑,轻笑了声,又转向丫鬟茴香:“你呢?” 茴香得体地微笑着,恭敬地福了福:“奴才是伺候姑娘起居的。” 孟辞满眼兴味地点了点头,低下了头,继续看书,淡淡道:“一,我并非府上的侍妾或者格格,我只是来做客的,你们府上的规矩我为何要学?二,在我身边伺候,不管是伺候起居,还是做粗活的,让你做什么,一律由我说了算,你们有意见吗?” 二人齐齐脸色一变,常佳嬷嬷皱了眉,冷笑着说:“姑娘这是何意?我们是福晋身边的人,给姑娘使唤是给姑娘脸面,姑娘不体恤也就罢了,怎能说出如此的话来?” “哦?那你们是不想听我使唤了?那好,松秋,把这两位送回去,就说我不需要不听使唤的奴才。” 她想着,以前是她伺候人,被人欺压,如今也算是享受了一把欺压人的感受了,不过这又何妨?谁也别想再欺负她! 松秋惊愕地张大了嘴:“姑娘,这两位可是福晋送过来的,您……”她想劝她不要惹怒福晋,否则没她好果子吃。 但孟辞才不想听她说这些,挥了挥手,道:“照我说的做,我自有分寸。” 松秋一窒,皱了皱眉,心里嘆了口气,也不想再管,便依言请她们离开。 常佳嬷嬷气的直发抖,一阵冷笑:“姑娘好自为之!”一甩袖,和茴香匆匆回去告状了。 孟辞才不理会呢,她还就盼着有人来闹呢。 不一会儿,院子里传来说话声,松秋禀告:“姑娘,侍妾刘氏和完颜氏来看望姑娘。” “哦?说说这两位的来歷。”孟辞饶有兴趣地问。 “刘氏是大阿哥的生母,完颜氏是爷如今最宠爱的侍妾。”无论哪个,她都惹不起。 孟辞自是感觉到她话语中的警示意味,却并不以为意。 正好她需要发泄,这两位正好:“请她们进来吧。” 松秋依言去请了刘氏和完颜氏进来。 刘氏妆容艷丽,妩媚动人,完颜氏温婉如水,如弱风扶柳,小鸟依人,各有各的美,各有各的妙。 孟辞看着不由感嘆,古代什么的齐人之福还真是一点不假。 “哟,听说府上来了位新妹妹,姿色出众,还真是一点不假,瞧瞧这晓荷院,还从未有人住进来过,妹妹可是第一人啊,我们可真是託了妹妹的福了,也能跟着进来看一看,坐一坐了。”刘氏噙着笑,微昂着下巴,上上下下打量着孟辞,慢悠悠地说着,话里夹枪带棒,含着酸意。 “不知两位如何称唿?”孟辞依旧不起身,抬眼扫了她们一眼,嘴角含笑。 对于她见了自己也不起身招唿,刘氏颇为气恼,冷冷一哼:“我是刘氏,这位是完颜氏,妹妹不招唿一下吗?” 孟辞这才似想起来似的,示意松秋:“给二位侍妾上茶。” “侍妾”二字听的二人一愣,虽然二人是侍妾不假,但被人这样赤裸裸地指出来还真是从未有过,按着眼前的情况,按着她的身份,不是该唤自己二人一声姐姐的吗? 这是明晃晃的打脸啊! 便是福晋也是亲切地唤她们刘妹妹和完颜妹妹。 这女人好生狂妄! 刘氏气的鼻子都歪了,手里的帕子捏成了一团,眼眸喷火,冷笑:“原以为妹妹是个知书识礼的,却未想到竟如此无礼,不亲自起身招待,反倒让个丫鬟服侍我们,这传了出去还真是让人笑话,之前还听说妹妹顶撞了福晋身边的嬷嬷,我们还不信,如今看来果真不假,以为凭着爷的宠爱便能在府上作威作福了吗?妹妹还真是自以为是!” 完颜氏也是微蹙了娥眉,谴责的目光看着她。 孟辞轻挑了挑眉,淡淡地望着她们:“哦?是谁说我知书识礼?我可没说过,是你们自己以为的,我原就是如此的性子。还有,我与你们好像并不熟,姐姐妹妹的未免太过亲昵。我作威作福不假,是因为我不喜欢你们,谁说我仗着你们爷的宠爱?我与他有何关系?嗯?” 她一连串的话说的她们一愣一愣的,刘氏拿手指着她,气的脸色发青:“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勾引爷不说,还出口不训,今日我就替爷,替福晋教训你一下!” 说罢,上前抬手就要打,谁知膝盖一痛,整个人往前摔了过去。 孟辞利落地起身避开,刘氏整个人便趴到了美人榻上。 “你!”刘氏爬了起来,脸色青白交错,再次沖了过来。 孟辞抽出腰间的鞭子甩了出去缠住刘氏的腰,顺势往屋外甩去,刘氏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砰”地一声,背部着地,痛的龇牙咧嘴,哎哟喊痛。 完颜氏惊的脸色刷白,捂着嘴惊唿,眼中却闪过兴奋的光芒,面上却急急地劝着:“妹妹,快住手!你怎能如此对待刘姐姐?爷知道了定会怪罪妹妹的。” 孟辞眼眸一扫,落在完颜氏身上,完颜氏吓得激灵灵打了个寒颤,顿时感觉到不妙,想跑,脚却像生了根似的怎么也动不了。
第163页 眼前这个小姑娘分明长的一副无害柔弱的模样,没想到行事却令人惊骇,这完全就是个女罗剎嘛,也不知她要如何对付自己?自己似乎没说什么不好的话吧?都是刘氏说的。 这一趟她似乎并不该来,然一切都晚了。 孟辞轻轻笑了起来,声音轻柔如春风,抬手捏住完颜氏的下巴,好奇地打量着她的脸,嘴里啧啧有声:“果然是个美人,如此我见犹怜,不知这张脸被毁了的话是何模样?” 完颜氏吓得顿时双腿一软,瞪大了眼睛,险些跌在地上,下一刻便开始颤抖着求饶:“妹妹,我错了,你不要毁了我的脸,不要毁了我的脸。” 然,一巴掌迅速而狠地落在她的脸上,半边脸瞬间红肿一片。 孟辞冷笑着甩了甩自己的手:“最讨厌的便是你这种外表柔弱,内心却阴险恶毒,只会站在一边看热闹看人出丑的,这种叫做什么?哦,是白莲花,越白越毒。” ☆、第224章 兴师问罪 完颜氏捂着脸双眼怨恨地瞪了她一眼,触碰到她冰冷的目光,和再次举起来的手,瞬间抖若筛糠,目露惧怕。 突然间,完颜氏目光掠过她,落在了她的身后,面上神色一喜,娇滴滴的语气委屈又害怕地喊了声“爷~”。 孟辞着实被她这语气吓得不轻,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还真是佩服这女人的演技,眼泪说掉就掉,尽管脸颊肿了,却因这份柔弱更显得梨花带雨般的楚楚可怜,是个男人都会心疼吧。 仿佛突然间找到了靠山,完颜氏轻蔑又得意地瞥了孟辞一眼,快速朝门口的九阿哥跑了过去,一头偎入他怀里哭的似个泪人儿。 “爷,您要给妾身做主啊,她、她打了刘姐姐,还打了妾身,呜呜呜,您要给妾身做主……” 九阿哥阴沉着脸,低头瞥了眼脸颊上有着明显的巴掌印,因为哭泣而肩膀一颤一颤,愈发显得可怜的完颜氏,又扫了眼跌在地上扶着腰爬不起来,伤心又委屈地望着他的刘氏,额头青筋直跳,突然间很想把眼前这个闹事的女人给掐死。 他的两个如花般的小妾竟被她打成了这样子,她还真是敢!还是当真把自己这个九阿哥视作无物? 一双阴冷的凤目死死地盯着她,孟辞却毫无畏惧,抱着臂嘴角含着冷笑,淡然地欣赏着他脸上的愤怒。 九阿哥心头的火险些抑制不住,但念及怀里的完颜氏,生生地忍下了,尽量轻声安慰着怀里的完颜氏:“你们先回去。” “爷~”完颜氏不可置信地抬起水洗般的眸子,以为爷要包庇那个女人,心有不甘。 九阿哥依旧声音轻柔,轻轻地拍了拍的背,话却不容拒绝:“回去,爷有事处理。” 完颜氏抿了抿唇,不甘又怨愤地瞪了孟辞一眼,只得强压下嫉恨和恼怒扶起刘氏退了下去。 待到了院子里,刘氏一把推开完颜氏,不屑地瞥了她一眼,唇角冷冷地一撇:“爷不在,何必装腔作势?” “姐姐何意?”完颜氏愕然地望着她,整个脸颊因方才的泪水如那娇弱的海棠花般柔弱可怜。 “哼!何意?”刘氏冷笑着逼近了她一步,狠厉的目光死死地瞪着她畏惧的眸子,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容,微微扬起下巴:“何必揣着明白装煳涂?方才是谁在我被那女人甩出去的时候站在一边看戏?别以为你说几句好话我就会信,你早不说晚不说,为何偏偏在我被甩出去后才出声劝阻?爷来了,你却第一个向爷装可怜,别打量着谁都是笨的。” “姐姐,我、我那时候也是被她打怕了,看到爷下意识便跑了过去,而且我也替你向爷告了那女人一状啊,你可不能如此冤枉我啊。”完颜氏慌乱地解释,一脸的委屈加眼泪。 “哼,你心里想什么,你我心知肚明,别以为斗得过我,那个女人我不会放过,而你,也别想再让我帮你。”她恶狠狠地警告了她一番,由丫鬟扶着一瘸一拐地往回走。 完颜氏等她走后,脸上楚楚可怜的表情瞬间消失,温柔娇美的脸庞迅速因嫉恨和不屑而变得狰狞:“哼!傲什么傲?不过是生了个儿子,得爷看重罢了,你以为我会怕你?”柔柔的语调却说出如此恶狠狠的话来,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完颜氏回头忘了眼晓荷院的方向,紧紧地咬了咬嘴唇,面上流露出一丝不甘与愤恨,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脸颊,低垂了眼睑,纤长的眼睫在眼睑下垂下一层阴影。 见人都走了,孟辞甚觉无趣,若无其事地再次坐回到了美人榻上,拿起书,轻哼一声:“九爷是要兴师问罪吗?” “你当真以为爷不会治你了?”九阿哥背着手,浑身散发着冷意,冷冷地扯了扯嘴角。 孟辞轻笑一声,抬眸望向他,那一眼毫无情绪,透着冷淡与无所谓:“我从不怀疑九爷会饶过我,从一开始九爷就没打算饶过我不是吗?只是九爷当真以为我会任由你利用吗?曾经四爷利用我,十三爷利用我,如今又如何呢?还是九爷认为自己比四爷和十三爷更有魅力?凭这张脸吗?不过,九爷也就只有这张脸可以用了,其他的,呵,我还真不担心。” 她的语气中处处是对他的讽刺和不屑一顾,饶是再好的修养,九阿哥也无法忍受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她讽刺。
第164页 九阿哥勐地上前伸出手掐住她的脖子,盯着眼前这张被迫仰起的白皙光滑的脸颊,只要他一用力,眼前这纤细的颈子便会被拧断,这个时时给她找麻烦找气受的女人也将不復存在,只是盯着她含笑的嘴角,清澈如水的眼眸,那双清澈中含着丝讥讽的眸底映出自己满是愤怒的面容,与她的平静形成鲜明的对比。 不知为何,心勐地跳了起来,仿佛被烫着般,九阿哥勐地松开了手,踉跄退后一步。 孟辞轻摸了摸方才被他掐住的脖子,嘴角的笑意更深。 其实,眼前的人根本杀不了她,不仅仅是因为自己还有用,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自己杀不了他,同样的他也杀不了自己。 方才被他掐住咽喉的那一剎那,其实他的力气不小,只是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窒息和疼痛,仿佛正常的唿吸般没有任何影响,而方才她根本没有运行体内的冰雪之气。 看来他那条手鍊和自己手上的确实有着很大的关联,否则自己的手鍊不会自动开启护主功能,无论是谁动手,都不可能杀死对方,因为手鍊会自动保护主人和对面拥有另一条手鍊的敌人。 这可有趣了。 眼前的九阿哥分明只是个普通的皇子,为何会有这样的东西? 她究竟要不要把他的手鍊抢过来呢? 只要他没了手鍊,便再也奈何不了自己,而也许是身为手鍊的主人的原因,她内心深处对那条手鍊有着很深的渴望,想要把它夺过来。 只是以九阿哥的身手和身为皇子的警惕怕是很难得手。 还真是让人郁闷啊。 “好利的一张嘴,不过你这样的爷还真瞧不上。”他恢復了平静,冷哼一声,俯视着她的目光透着不屑。 忽然他俯下身凑近了她的脸,嘴角似笑非笑:“爷知道,你恨十三弟,更恨四哥,爷说的对吗?” 此话一出,孟辞顿时身子一僵。 ☆、第225章 夜探闺房 感觉到她的变化,九阿哥嘴角的笑意更深,眼中闪过丝异光:“一个人的恨可以激发无限的潜能,爷深信不疑,莫非你不愿看到曾经伤害过你的人付出代价吗?” 孟辞低垂的眼睫挡住了骤然冷厉下来的目光,嘴角却露出浅浅的笑容:“九爷太看得起我了,我不过一介弱女子,哪里敢有这样的想头?不过只是想安静度日罢了。” “若是爷将你在爷府上的消息透露出去,你说会如何?”九阿哥悠然地说着,看着她倏然变色的脸庞,笑的意味深长。 略微好笑的眼神瞥了他一眼,这男人怕是脑子当真有病吧?出口的话语极端的不屑:“九爷这话还真是好笑,你以为就我一个逃跑的丫鬟,谁会放在眼里?就算四爷知道了又如何?只怕是恨不得把我杀了,不过凭这些年我的所作所为你以为他杀的了我吗?” “依爷所见,四哥对你可是念念不忘,听闻他府上多了一名侍妾,唤做孟辞,宠爱非常。” 这一语不啻于晴天霹雳,孟辞蓦然呆住。 瞧着她的脸色,九阿哥嘴角露出抹玩味的笑,轻抬起她的下巴,凝视着这张终于露出一丝困惑与愤怒的脸庞,啧啧出声:“未想到四哥竟也是如此情深之人,人不在了,也要把个拥有同名同姓之人留在身边,以此慰藉相思之情。” 孟辞此刻只想骂人,什么情深?什么相思之情?这分明是赤裸裸地羞辱,顶着她的名字,成为四贝勒的宠妾,这个四贝勒还真能想。 原本她都忘记了,此刻被眼前之人赤裸裸地掀起了那些被她刻意遗忘在角落里,每当想起就深深地唾弃自己的日子,此刻再听到这番话,仿佛这些年的逃离只是自己的假想,而她依旧留在那个地方做着她最不愿做的事,成为一个让人噁心的男人的侍妾。 没错,是噁心,每当想起,她唯一的感觉就是噁心,以致这些年她从不敢回想过去的事,和那个人。 她红了眼,却笑了起来,笑的愈发开心,眼泪却不知不觉流了下来,声音轻飘飘的:“九爷说完了吗?说完了可以滚了吗?” 九阿哥愕然,原本听了那个字自己该生气,该愤怒,只是望着眼前女子笑的开心却又梨花带雨的脸庞,似乎看到一个绝望又愤怒的灵魂。 果然,四哥对她的影响竟是如此的大吗?原本自己应当为此而得意,他成功地激起了这个女人的愤怒,不是吗?然而,不知为何心里却突然间有些烦躁,烦躁地想把她脸上的笑容给打掉。 他想嘲笑她,不想笑就别笑,你笑的真难看,只是还未开口,眼前的女子倏然脸色一变,冲到角落里直吐了起来,似乎要把整个胃给吐出来,只是却会发现她什么也未吐出来。 此刻,他的脑子里灵光一闪,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整个心愈发沉闷烦躁了起来,却不知缘由。 孟辞只吐的整个人都虚脱了起来,好不容易才好受了些,无力地站起来漱了口,回到屋里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微微苦笑,她知道这是一种病,自那夜离开后她便得了这种病,每当夜里做噩梦,梦到那些事,总会吐的昏天黑地,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时空引流君只说这是她的心病,无解。 呵,原来即便是离开了,那件事,那个人依旧如影随形。 她捂着心口,其实这里早已不会痛了,因为这里早已被冰冻了,只是她的身体还是会诚实地表露出愤怒和厌恶的情绪。
第165页 九阿哥并未再刺激她,而且隐隐地有些后悔方才说了那些话,看到她的反应,其实他已然明白了一些东西,似乎有些事并不如他想像的那般。 他站了一会儿,呆了一会儿,然后脚步一抬,走了出去,吩咐人请了大夫过来。 只是当在书房里听了管家的话她只是情绪过于激动而造成的正常反应后,不知为何心里莫名地松了口气。 昨晚她说她嫁了人,他信了,毕竟一个女人在外这么久,怎么可能不嫁人? 是以看到她的反应,他下意识便以为她怀了身子,怀了她口中所谓的丈夫的孩子。 刚刚那一瞬间,他竟然有一种朝着她肚子踹过去的冲动,他被自己的想法惊呆了。 晚上,他悄无声息地来到晓荷院孟辞的床前,眼睛紧盯着黑夜中似乎睡得不甚安稳的她,如烟的黛眉微微蹙着,额角有细微的汗,往日红润的嘴唇微微有些发白,轻轻颤抖着,陡然间溢出一声细不可闻的“滚!”字。 他皱了皱眉,发现她并未醒来,只是睡梦中的呓语,于是俯下身凑近了她仔细听着。 “十三……你说过的……为何要这样?……都是假的,假的……”她发出一声极低的笑声,透着讥讽,突然间唿吸急促了起来,胡乱地挥着手,似乎要挥去什么不好的事情般,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激动和厌恶了起来。 他下意识捉住她四处挥动的手,只是她却像是受到了什么更大的刺激般,脸色变得惨白,陡然抬手在他脸上“啪”地落下一巴掌。 那一掌很重,黑夜中,他的左颊处一个清晰的五指印,他暗暗咬牙,脸色阴沉,死死地瞪着身下的女人,很想把她掐死。 只是眼眸落在她纤细的颈项,那里的肌肤如雪般白皙细腻,又光滑如玉,那里,他白日里曾用手掐住,如今却无一丝的痕迹,隐隐可以看见雪白的内衣下形状优美的锁骨。 不知那底下是何等的风光?他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目光变得炽热起来,有些口干舌燥。 意识到什么,他蓦然收回了目光,微微有些懊恼,低低地咒骂了一句,目光又落在那张如初雪般白皙的脸颊,那柔美的五官轮廓,纤长浓密的眼睫挡住了那双清澈中偶尔会流露出一丝冷淡与讽刺的眼眸,当日初见时那双灵动俏皮又温柔如水的眼眸似乎成了久远的记忆般。 不可否认,此刻的他竟然有些怀念那样的一双眼眸,只是那双眼眸却已然被他那位道貌岸然的四哥和鲁莽的十三弟给联手毁去了。 想看到过去那样鲜活的她,而不是如今时刻流露出警惕和冰冷的她,让人无法靠近。 黑暗中,一丝异光在他的眼中一闪而逝,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势在必得的笑容。 这……似乎也是一件很有趣、很有成就感的事,不是吗? ☆、第226章 重逢难再 初生的阳光透过高丽纸的窗户照入屋内,孟辞蹙了蹙眉,缓缓地睁开了眼眸,手下意识放到心口,那里平静地无任何感觉,可是她却清楚地记得昨夜她又做了那个噩梦。 不会痛,不会愤怒,不会绝望,只有那记忆如影随形,仿佛那段记忆早已刻入她骨子里,一辈子跟随着她。 闭了闭眼,强行忍住那股噁心地想吐的感觉,她起身,却陡然身子一僵,缓缓转头,当看到身侧躺着的男人时,她蹙了蹙眉,抬起一脚便朝睡梦中的男人踹了过去。 “咚!”的一声,男人的身影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形,飞到了地上,皱着眉醒了过来,当看到自己摔在地上,陡然睁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瞪向坐在床上,正穿着衣裳,脸色清冷的女人。 “你疯了?”这个女人,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踹他?感觉到那疼痛,而且劲儿还不小,完全未留情。 他也不想想,私自闯入女子闺房,还躺到她床上,他的行为能好到哪儿去?亏得孟辞承受能力早已非同一般,除了最初的惊讶倒也并未有过多的反应,是以仅仅只是将他踹了下去而已。 孟辞厌恶地瞥了她一眼,穿好衣裳下了地,无视他,直接走了出去。 九阿哥捂着被踢的地方,皱眉龇牙,当看到女人竟然无视他直接走了出去后,一阵愕然,继而脸色铁青。 这……怎的与自己想像中的完全不同?她不是应该吓得尖叫,然后抱着被子瑟瑟发抖,而自己则好心地安慰她,并说出会对她负责的话,让她把她的丈夫休了,而她则很无奈又羞愤地接受吗? 他却不知,孟辞对这种事完全没有感觉,且不说知晓眼前的男人并未对她做什么,就算当真做了什么,也不过是把他打的更惨,把他的脸打成猪头没脸见人,更狠点,或许会趁着他睡梦中直接废了他而已。 而他该庆幸孟辞并未愤怒到把他给废了。 孟辞简单地洗漱了,迳自出了门去了厨房,用一个食盒装了几个精緻的饭菜和一壶酒,两个酒杯,然后离开厨房,从后院角门处出去了。 仰得她是由九阿哥亲自带回来的人,又兼昨日她打了给九阿哥生了唯一的儿子的刘氏和最宠爱的完颜氏,九阿哥却对她无任何惩罚,府上的人一个个都清楚地认识到,曾经最受宠的完颜氏将成为过去式,而眼前这个新进府的孟辞或许会成为爷最宠爱且维护的女人,是以一路上并无人拦她,反而看见她都毕恭毕敬地请安。
第166页 因此当九阿哥收拾好了却不见了孟辞的人影,问了管家方知有下人看见她提着个食盒出了府。 九阿哥先是愤怒,踹了他就想跑?下一刻却陡然疑惑了,她提着个食盒是要去往何处?从前在京的时候她住在四哥府上,外面认识的人可没有,难不成是她此次回京后认识的人?或许是她如今的丈夫也来了京城,而她是去见她的丈夫? 想到此,九阿哥怒了,若是从前他可以不在乎,但是此刻不知怎的他非常非常介意,尤其是昨夜他们已然睡在了一块儿。 好吧,虽说自己只是单纯地以恶作剧的心思抱了她一夜,并未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关系,但是这也算是有肌肤之亲了,她怎能再去见别的男人?她的丈夫也不行! 万一他们见了面再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关系,那自己岂不是要呕死? 九阿哥咬牙切齿,越想越有可能,越想越气闷,恨不得立刻把她给抓回来,把她锁在一个小屋子里狠狠地惩罚她。 他却没想过自己凭什么介意,以什么身份管孟辞去见何人?即便真是去见她的丈夫他也没有任何资格去管。 而此刻的孟辞再次来到了养蜂夹道,以鞭子缠住树枝枝干,从墙上飞了进去,来到胤祥住着的房屋门口,以同样的方法弄晕了守卫,让大虎蹲在外面守着,自己则大摇大摆地从门口走了进去。 十三阿哥此时正坐在椅子上抱着双腿发呆,温暖的阳光透过打开的门照进来,十三阿哥微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睛看到门口出现的人,双眼倏然一亮,只是一瞬间,眼中的光亮便熄灭了,扭过头不看她,也不说话。 不知为何,孟辞突然觉得此刻的十三阿哥颇像个因受了委屈而发脾气的小孩儿。 她抿嘴一笑,不知是否是因为那日两人发生了实质性的关系,孟辞感觉此刻的十三比上次见面更加亲密了,尽管她心里仍旧无任何触动。 她关上门,脚步轻盈地走了过去,打开食盒,在桌子上一一摆上饭菜和酒,给他倒上一杯酒,放到离他最近的桌子边,而她则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夹了几个菜到他碗里。 闻到饭菜的香味,和酒的味道,十三阿哥似是有所触动,扭过头看向她,那一眼多了许多的温暖和柔和。 “你没走?”他的嗓音嘶哑,似是许久未说话,又有些低沉,含着几分喜悦,俊脸上也多了几分光彩。 孟辞点了点头,含笑道:“暂时不走了,临时有件事要办。” 她没说什么事,十三阿哥有些高兴,又有些失望,他明白,这件事完了后也许她就要走了,情绪便有些闷闷的。 她把筷子递到他手里,看到他的髮辫有些乱,有些松,她起身走到他身后给他解开辫子,然后以指成梳顺了顺,慢慢地结着辫子。 淡淡的温馨流淌在二人周围,十三阿哥嚼着饭菜,眼眶微热,陡然放下筷子,转身抱住她,哑着声道:“小辞,别走,留下来,好不好?” 孟辞回抱住他,淡淡地笑了笑:“为什么呢?这样不好吗?我有我的路,你有你的路,我终究是要回家的。” “小辞,爷已然要了你,爷要对你负责,一辈子照顾你,再也不会让你受伤。”他以此为藉口,声音闷闷的,颇有些孩子气。 孟辞失笑:“你知道的,这个留不住我,否则当初我也不会离开了。” 十三阿哥的心陡然沉了下去,他知道的,四哥留不住她,自己亦留不住她,只是依旧不甘心罢了。 从前她是自己手心里的宝,而如今没了羁绊的她,是那天上的云,不会让任何人留住她的脚步,他早该知晓。 ☆、第227章 突然袭击 孟辞蹲了下来,脸颊枕在他的腿上,双臂环住他的腰,轻声细语:“你真的想我留下吗?还是只是把我当做水里的浮木?胤祥,你是皇子,是天之骄子,你是那个恣意飞扬的十三阿哥,不应该是如今被困于一隅落魄潦倒把别人当做一根救命的浮木的你。 你有温柔的福晋,有关心你等着你安慰的小妾,还有你的孩子,他们都在等你,而我……算什么呢?便是……四爷,也时刻为你担着心,你不能这样先放弃了你自己,你还有大好的路要走,一时的落魄并不能证明什么。” 十三阿哥紧紧地抿住嘴,听着她的话,脸色越来越白,眸子中水光隐隐闪动。 “小辞,爷是真的……喜欢你,当初……是爷错了,你知道吗?从小四哥待我最好,那时候我额娘不受宠,皇阿玛心里有太子,有四哥,有八哥,甚至……有十四弟,而我是最不起眼的那个,兄弟们都欺负我,只有四哥处处帮我,关心我,教我读书,骑射,为人处世。 那时候四哥是除了额娘以外我最尊敬的人,后来额娘去了,我只剩下四哥,四哥是我的天,我发过誓,要为四哥赴汤蹈火。当知晓四哥喜欢你,我真的不想把你让给四哥,可是……我不能。 四哥待我那样好,我不能跟他抢你,四哥也是个可怜人,自小在孝懿皇后身边长大,没见过亲生额娘,后来孝懿皇后去了,德妃娘娘心里眼里只有十四弟,可是四哥从来不说。 他也只有我一个可以说话,我不能伤害他,小辞,我真的想留住你,我已经错了一次,这一次给我关心你,照顾你的机会好吗?四哥那儿,我去说,我求他,把你还给我,四哥会答应的。”
第167页 “四贝勒不会答应的,十三,我们已经回不去了,你看,你府上有那么多女人,我无法容忍做你其中的一个,当初若是没有那件事,我也是不会做你的小妾,后来,只是你给了我一个离开你的理由罢了。 其实我也是自私的,我自私地享受你的关心,你的喜爱,我却无法委屈自己做你的其中一个小妾,而四贝勒,只要我在你身边,你和四贝勒永远无法回到当初,他不会放过我的。 十三,皇上到底是你的阿玛,他不会真的狠心,我已经写信告诉四贝勒,你的腿疾很严重,他会求了皇上放你出去,以后你会有很好的生活,而那里面不会有我。” 她平淡地叙述着,劝着他,心里却始终不起任何波澜,只是纵然不再有波澜,却仍旧捨不得他难受,于是特地赶到京城只为见他一面,让他好好的,不要被表象迷了心,不要放弃自己,捨不得他难过,纵容自己由着他,与他一夜迷乱。 终究是爱的太深,所以即便不再痛,还是忘不掉他,却也无法再原谅他,与他毫无顾忌地在一起。 “不,四哥会答应的,小辞,四哥他最疼我,他会答应的……”十三阿哥紧紧地抱着她,嗓音嘶哑,急切,哀求,失去过才懂珍贵,可是这一切太晚了,伤害已然造成,如何能够挽回?此刻的他也只能这样蛮不讲理地让她留下,也许他知道,她这一走,自己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 他心知小辞心软,上一次小辞不就因着不忍心才由得自己得到她吗?他相信这一次也是一样。 他急切地吻上她的脸,想念着那一次的美好,心里蠢蠢欲动,胸口滚烫的如岩浆。 孟辞这次却毫不犹豫地推开了他,后退一步,摇头微笑:“十三,不要再这样了,我们回不去了。” 那一次原以为是最后一次见面,所以任由自己与他沉沦,这次却不能再给他一丝希望。 “你记住,你是皇子,是那个骄傲的十三阿哥,不要让我失望。”她只能用疾言厉色来刺激他,不再看他,孟辞转身就走,毫不留恋。 十三阿哥呆呆望着她决绝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才捂住脸又哭又笑。 他的小辞,终究是再也回不来了,他真的错了。 他知晓自己身为皇子的责任,他不会放弃,不仅仅是为了四哥,更是为了她,从今以后他会把她放在心里怀念。 他会做到她所期望的。 回到九阿哥府,还未到午膳时分,进了房间,孟辞刚转进内室就被人一把抱进怀里。 转身就要反击,九阿哥阴着脸冷哼一声:“你去了何处?”右手顺势抓住她袭过来的手反压在她背后,左手绕至她身前落在她的小腹,紧紧地控住她。 因背对着他,孟辞看不到他的神情,只从声音里听出他语气中的恼怒和质问。 “与你何干?”孟辞不屑地冷哼一声,一脚往后踩向他的脚背,反而被他两腿紧夹住她的小腿,动弹不得,后背紧紧地贴着他的胸口,姿势甚是暧昧。 九阿哥腾出反压着她手臂的右手,左手顺势绕过她整个胸前把她控制住,腾出来的右手却向下缓缓抚摸她纤细的腰身,挺翘的臀部,大掌甚至在她臀部狠狠地捏了一把。 孟辞整张俏脸顿时黑了,咬牙怒喝:“你混蛋!放开!” “呵!”九阿哥轻笑一声,嘴唇凑到她耳边轻轻地吹了一口气,戏嚯地盯着她瞬间红起来的耳垂,眸中闪过一丝趣味:“乖乖告诉爷,你去了哪里,见了何人,爷就放开你。” 说着又在她臀部抓了几把,孟辞浑身的血液顿时沖向头顶,羞愤地红了脸,曲肘顶向他小腹,脚下却被什么一绊,整个人便失去重心往地上扑了过去。 身后的九阿哥搂着她的腰翻了个身,自己后背着地,下一刻再一滚把孟辞压在身下,两腿依旧紧紧夹住她的腿,左手攥住她的双手按在她身后,右手捏住她的下巴,俯身重重地含住她的唇。 “唔……”孟辞瞪大了眼,扭动身躯挣扎,却动不了分毫,想动用灵力,然而在灵力溢出体内的时候却仿佛遇到了无形的阻碍,前进不了分毫,又缓缓消散在空气中。 牙齿撬开她紧闭的唇齿,顶了进去,却被她的牙齿狠狠一咬,口中顿时瀰漫了血腥之气。 九阿哥低低地闷哼一声,皱紧了眉,睁开眼恼怒地瞪向她,舌尖却趁势捲住她的丁香小舌,一阵纠缠。 最后的最后,九阿哥松开了她的唇,离开时却在她的唇瓣上重重地咬了一口,孟辞痛得轻哼一声。 九阿哥舔了舔唇瓣,得意地俯视着身下的她,挑了挑眉:“果然美味。” ☆、第228章 气势汹汹 孟辞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变态’,趁他略松开的时候陡然抬起膝往他某地方毫不犹豫地撞了过去。 九阿哥脸色一变,倒抽了口凉气,捂着那儿瞪大了眼死死地瞪着孟辞,咬牙切齿:“你个臭丫头!活的不耐烦了!” 孟辞绷着脸,抬起手一巴掌往他脸上招唿了过去。 九阿哥未料到她会突然出手,又兼那儿痛得厉害,未来得及躲避,硬是挨了这毫不留情的一巴掌,脸颊往边儿上一侧,气的整张脸都青了。 好啊!这是第二次,爷记住了!
第168页 “你——”九阿哥扭过脸喷火的眼眸瞪向她,然而一只脚已朝他胸口直踹了过来。 好在九阿哥反应快,险险地侧身躲过这一踹,方才松了口气,这要再被她踹一脚,自己这脸可是真无处可放了。 然而,还未等到一口气喘匀了,孟辞却又举起一只凳子直朝着他身上胡乱砸了过去,毫无章法,只拼着一股狠劲。 还有完没完了?九阿哥跳着脚边狼狈地往门外逃窜,边回头怒吼:“你疯了?给爷住手!” 他没料到这女人疯起来如此不管不顾,几次三番打了他还不够,还拿凳子专往他脸上砸,还真是狠啊,这要是被砸中了,还不弄的鼻青脸肿的?他优雅高贵的形象也全没了。 九阿哥气的牙根痒痒,但秉着好男不跟女斗,又兼着心虚,他也不好还手,心里却暗暗记下了,决饶不过她! 孟辞追着他直打到了门口,直到九阿哥两脚刚踏出门外,然后“砰”地一声门自后被关上了,那带着风的力道把狼狈逃窜出去的九阿哥直惊的一阵愕然。 待回过神,九阿哥气的直哆嗦,这女人……真是胆子愈发大了,抬脚想要把门用力踹开,一想到她方才的狠劲和胡搅蛮缠就一阵头皮发麻,脚就顿住了,半晌又收了回去。 他还是第一次见着这样的女人,疯起来不管不顾的,他可不敢再招惹她。 但若就此放过她,又不甘心,他堂堂九阿哥何时被人打的这样狼狈过?而且还是个女人! 浑身泛起阵阵疼痛,九阿哥捂着肩紧紧地皱起了眉,咬着牙慢慢挪回了前院。 九阿哥自孟辞房里狼狈逃窜出来,捂着肩自晓荷院龇牙咧嘴地离开的事儿并不是秘密,很快府里的女人们就都知道了。 孟辞打了九阿哥的事儿也如一阵风般地传遍了府上的每一个角落,瞬时惊掉了众人的眼珠子。 爷……被人打了? 被那个新进府据说爷极为宠爱的女人给打了? 所有人都在想:恃宠生娇也没这样的吧? 接着就有人得意了,哼!连爷都敢打,爷即便再是宠爱也无法忍受吧?这下子那女人可要倒霉了哦。 刘氏和完颜氏对昨日被孟辞打过的印象记忆犹新,此刻听说后脸色一阵发白,她们是亲自体验过那女人的狠的,连爷都能说打就打,更何况她们?自此刘氏与完颜氏也不敢再随便得罪晓荷院的那位了,宠爱固然重要,但若是因此丢了性命可就得不偿失了。 爷若真要计较,不必她们出手,那女人也得吃不了兜着走,何必自己出手? 她们只管看戏就是。 九福晋冷笑着摔了手中的杯子,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哼!不过一介民女,也妄想飞上枝头做凤凰,还敢把爷给打了,当真不知死活,来人,把人叫上,去见见这位孟姑娘!”最后一句话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自上回送过去的丫鬟和嬷嬷被强硬地退了回来,九福晋心里早已憋了一口气,只是因爷护着,那女人又有些本事,还打了完颜氏和刘氏,故而不敢贸然出手,如今这女人不知死活,连爷都给打了,她身为嫡福晋若是再不出面岂非不像话? 九福晋带着一群丫鬟、小厮和僕妇气势汹汹往晓荷院而去,新仇旧恨加在一起,看这次爷还如何护她? 因事先并无人告知,也是,上门教训人的哪能事先让对方知晓了?若是对方得了消息事先逃跑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九福晋可是下定决心要给那女人一个教训的,让她知晓这府里谁才是真正的女主人。 因此当九福晋领着一群人到了晓荷院外面时孟辞正在美人榻上歇息,松秋听到动静出来察看,当看到这阵仗顿时吓得脸色惨白,慌慌张张地就跑了回去。 “姑娘,姑娘,不好了,福晋过来了!”松秋急急地推搡着歪在美人榻上小憩的孟辞,声音颤抖。 孟辞迷迷煳煳地睁开眼睛,蹙了蹙眉,坐了起来,见松秋惊慌恐惧的模样,挑了挑眉,甚是意外:“这是怎么了?发生何事了?”就算是九福晋过来也不必如此惊慌失措吧? 松秋早已被外面的阵仗吓得快哭了,此刻听到她这句话,想到若非是她,又怎会被福晋打上门来?顿时一肚子火,忍不住在心里埋怨孟辞,又不是正经主子,还嫌惹得祸不够多吗?之前打了刘氏和完颜氏也就罢了,爷不计较谁敢说个不是?可这次姑娘打的可是爷,天潢贵胄,谁敢包庇?就算是爷也是断没有饶了她的道理,更何况是早已对姑娘记恨在心的福晋?就算爷知晓了怕也是不会维护姑娘。 想到此,她不禁眼眸一闪,自己到底只是暂时伺候眼前这位的,经此一事,再想成为主子是别想了,爷不把她赶出去就是轻的了,虽说伺候了些日子,却也着实没多少感情,自己也犯不着为了她得罪了福晋吧? 再说了,是她自己惹得祸,与自己何干?想到此次或许要因为她而连累了自己被福晋处罚,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干脆甩开孟辞的袖子,冷笑一声:“姑娘还好意思说发生了何事?你这次可是闯了天大的祸了,你把爷给打了,福晋这次还不扒了你的皮?姑娘要死也别连累了旁人不是?不过一介民女,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不成?就是成了主子,也没有打主子的理儿不是?您自己看着办吧!我是不管了!”
第169页 孟辞听着她的话,慢慢地冷了脸,看着眼前愤愤不平地说着,直到对上她冷冽的目光声音才不知不觉小了下去,眼神开始躲闪的松秋,抿了唇,淡淡一语:“你放心,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自不会连累了你,你也不必如此害怕。” ☆、第229章 混乱局面 她倒也并非多么生气,毕竟她们名为主僕,实则自己在这府里并非真正的主子,表面上被人敬着几分不过是看在九阿哥待她不错的份上,如今出了这档子事,也怨不得人如此。 夫妻还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自己与她也并无什么情分。 知晓九福晋带着人来了,孟辞并不担心,她也不怕九阿哥报復自己,毕竟如今的自己可是一个很好的筹码,九阿哥断不会轻易杀了她。 大不了就是袖手旁观,任由九福晋教训她,让她吃点苦头而已。 而九福晋想教训自己还没那个本事。 她拿起一本书倚在二楼的木质栏杆上悠闲地看了起来。 她身后的松秋咬了咬唇,有些内疚,到底相处过一阵子,孟辞虽看着冷,实则待人很好,只是这也怨不得她,她只是个小丫鬟,哪里斗得过福晋?因此那一点内疚很快便消失无踪,蹬蹬蹬跑了出去。 她可不愿在这儿陪着她倒霉! 孟辞并未理会她,只眯着眼看着九福晋领着一众人迅速出现在院子里,懒洋洋地望着,嘴角渐渐挑起一抹清淡的笑意。 她慢慢地走了下去,九福晋领着两个大丫鬟和两个嬷嬷已然进了来,坐在正中大堂的椅子上,端起一杯茶盏低垂着眼睑徐徐地饮着。 孟辞瞥了眼屋外的一群下人,却并无行礼的意思,只做茫然状地蹙了蹙眉:“九福晋这是做什么?可是我这儿招了贼了?” “啪”地一声,九福晋手中的茶盏重重地落在桌子上,抬起眼,柳眉细长,一双翦水秋瞳冷冷地睨着她,夹着妩媚的波光,潋滟的风情,甚至让人极容易忽略了她眼眸中的凌厉,只注意到她的柔媚。 孟辞心道,这位九福晋的容貌倒是与九阿哥不相上下,只是瞧着便不是个好相与之人,哼,难怪能凑成一对儿,都不是什么好货色呢。 “果真是无教养,见了本福晋竟敢不行礼!” 孟辞淡淡地挑了挑唇角,不为所动:“福晋是说我吗?我有无教养似乎与九福晋无关,至于行礼,在这九阿哥府,我还从未与人行过礼,莫非只有在九福晋这儿需要有礼不成?” 说到后面,她诧异地眨了眨眼睛,显得极是清纯无辜,直气的九福晋瞪圆了眼睛,双眸如针般恨不得在她身上扎出无数个洞来,连连冷笑:“你!好大的胆子!你只是区区一介民女,却藐视皇家规矩,先是殴打府中姬妾,又顶撞爷与本福晋,今儿个本福晋就教教你何为规矩,何为尊卑!来人!掌嘴!”她不好当着众人面说孟辞打了爷,丢了皇家的脸,只好说成是顶撞了爷,但这条罪也够她吃的了,说罢,吩咐左右两个嬷嬷。 两个嬷嬷恭敬地应了是,左右上前,一个欲抓住她按她跪下,另一个则虎视眈眈地盯着她,随时准备掌嘴。 在其中一个嬷嬷即将抓住她手臂时,孟辞陡然从腰间抽出一条鞭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鞭子朝她抽了过去。 那嬷嬷惨叫一声,捂住流血的胳臂,倒在地上,另一个嬷嬷吓得面色惨白,往后退去。 九福晋面色剧变,勐地站起身,指着她,疾言厉色:“大胆!来人,给我抓住她!掌嘴!掌嘴!”话语凌乱,脚步踉跄后退,却是退无可退。 外面匆匆进来几个小厮见着眼前情景,立刻朝孟辞围了过来,孟辞嘴角冷冷一笑,一鞭子朝九福晋脸上挥了过去,九福晋尖叫一声,拉过一个丫鬟挡在身前,那丫鬟如花般的脸上顿时破了个口子,流出了血,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九福晋见此吓得险些晕过去,忙拽过另一个丫鬟挡在身前,以免她再次出手,看向孟辞的眼神如洪水勐兽,又充满了怨毒,狠声威胁:“你竟敢动手,我是九福晋,皇子福晋,爷不会饶过你的,宫里的宜妃娘娘也不会饶过你!” 孟辞哪里怕?冷笑着继续朝她挥了过去。 一声厉喝陡然自后传来:“住手!” 是九阿哥! 九福晋如见救星,神色一喜,急急地朝门口的九阿哥沖了过去。 孟辞没再动手,冷眼看向及时出现的九阿哥和瞬间逃脱生天,一副惊魂未定模样的九福晋。 “爷!这个丫头是反了天了,不能再留着她,她是个祸害,是个魔鬼!”九福晋恶狠狠地瞪了孟辞一眼,话语狠毒,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九阿哥皱了皱眉,推开抱着他手臂的九福晋,心中一阵烦躁,厉声喝了句:“住口!” 九福晋愕然住了口,瞪大了眼望着他,忘了言语。 九阿哥揉了揉阵阵抽痛的额角,满是懊恼,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自被孟辞打了,他的心里便涌了一团火,原打算着过后好好教训她一番,只是刚走到了书房便想起了一事,自己被打的事怕是不消片刻便会传的满府都是,府里的人倒是不碍事,有自己压着,那女人也不是好欺负的,还没人能打得过她。 只是若此事传回了宫里怕是那女人不死也得去半条命了,因此特意嘱咐了人封了府上人的口。
第170页 他倒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有什么,无论如何,那个女人只有自己能够欺负,哪能由得他人欺负了去? 正在让小厮给自己上药,听说福晋带着人去了晓荷院,也只是笑笑,并不以为意,这世上能欺负得了她的还没几个,只是后来愈发坐立难安,想着去看看戏也好,若是那女人当真顾虑着规矩被福晋欺负了,藉此让她长点教训也好,关键时刻自己再出现英雄救美,那女人还如何能不感动?对自己投怀送抱亦未可知。 咳,尽管心知那女人不太是那种顾忌规矩的人,否则也不会连阿哥也敢打,但就是无法压抑心中的兴奋与期待,便颠颠地跑来了,谁知刚到外面便听到了屋里一声尖叫。 因着那声尖叫很短便消失了,并未听出是谁,只以为是那个女人,脸色便是一变,难不成福晋还真让人打了她? 接着便是心里又急又怒,连忙赶了进来,只是当看到屋里一阵人仰马翻,一个嬷嬷和一个丫鬟倒在地上,很显然是晕了过去,福晋正白着脸躲在一个丫鬟的身后,那女人手里拿着一条鞭子正准备朝福晋挥去。 ☆、第230章 公然维护 九阿哥险些栽倒,浑身的血霎时往脑门沖了上去,直气的浑身发抖,知晓她胆大,却未想到如此胆大,尽管之前她打了自己,但那时屋里只有他们二人,并无外人,便是有人不小心瞧见了,有自己压着,谁敢说出去? 而福晋则不同,她的阿玛是董鄂齐世,为人心高气傲,骄纵跋扈,又是皇家的儿媳,是额娘亲自挑中的儿媳妇,不管是董鄂氏自己,是额娘,还是董鄂齐世,都饶不了她。 更何况如今这里一屋子的人,若是自己来晚几步,难保今日之事不会被人传了出去,到时这女人焉有命在?额娘断容不得她,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闭了闭眼,好容易才压下心里的愤怒,冷着脸问董鄂氏:“这会儿子你来这里做什么?” 听着他语气里的质问,董鄂氏咬了咬唇,愤愤地瞪了孟辞一眼:“爷,这个女人几次三番胡作非为,不仅打了刘妹妹和完颜妹妹,还……对爷不敬,如今又公然殴打妾身,妾身身为嫡福晋,断不能容忍此等人留在府中。” 她的话句句占理,不信爷能公然维护那个女人,更何况那个女人还打了爷,是个男人都受不了,爷断不会再包庇她。 她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容,等着看爷如何处置这个女人。 然而她的得意并未维持多久,耳边却传来爷淡淡的却含着几分质疑的话:“哦?她何时打了刘氏和完颜氏?爷怎的不知道?爷只记得那日刘氏与完颜氏过来看望她,三人相谈甚欢,是她们自己不小心摔了。” “爷!”董鄂氏惊愕出声,不相信爷竟能如此明目张胆地维护她。 孟辞亦是满腹惊讶,嘴角轻轻地抽了抽,这个九阿哥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还真是炉火纯青,让人甘拜下风,她和刘氏、完颜氏二人相谈甚欢?她怎的不知? 为了收买她,他还真是不遗余力,连美人计都用上了。 不过,有必要吗?她不屑。 董鄂氏不甘心,这次断不能饶了这女人,还要再说,九阿哥却重重地冷哼一声,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当日爷亲眼见着,莫不是认为爷说谎?福晋从何处见得是孟辞打了人?或许爷让人把刘氏和完颜氏叫来,福晋亲自问问她们?” 董鄂氏哑口无言,她自是未亲眼见到,但是所有人皆知,刘氏与完颜氏如何敢违抗爷的话?爷这是公然维护,她气的险些一口血喷了出来。 孟辞已然抱着臂在一旁看起了戏,嘴角隐隐流露出一丝笑意,还真是有趣啊,夫妻互相拆台? 看来这位九福晋并不受宠啊,否则九阿哥也不会当着如此多下人的面落她的面子。 九阿哥眼角瞄见她唇角微讽的笑意,眼神一滞,暗暗咬牙,还真是看戏不怕台高,爷这是欠了她吗?还要替她收拾烂摊子,而她却无丝毫领情的模样。 “可是有人亲眼见到她对爷不敬,如今又当着众多下人的面殴打妾身,爷总不能否认吧?”董鄂氏愤愤咬牙,即便刘氏与完颜氏的事儿爷能圆过去,这次的事可是所有人亲眼所见,她再次露出愤怒委屈的表情。 孟辞同情地瞥了眼她,这位九福晋也是个拎不清的,这儿可是有许多下人看着,与自己的丈夫公然对抗,还这样不依不饶的,怪不得不得宠。若是她人,早已识时务地偃旗息鼓,只等下次机会。 果然,九阿哥眼眸微闪,厉眸扫过一屋子的下人僕妇,突然笑了起来,如春风拂面,却倏地上前搂住孟辞的腰,不顾她的惊讶和挣扎,用了很大的劲儿,不让她挣脱,低低地却温柔地道:“她一向乖巧,何曾对爷不敬?爷倒是亲眼所见,福晋带着如此之多的人欺负爷新纳的小妾,她一个弱女子如何抵挡得住? 怎么?福晋是对爷的决定不满意?身为嫡福晋,应当以贤良为主,福晋却如此善妒,你说,爷该如何向额娘禀报?向董鄂齐世说明?”他的语气愈发重了,说到最后,他双眼陡然凌厉地射向董鄂氏,话语中隐隐含着威胁。 董鄂氏顿时打了个哆嗦,脸色铁青,难看至极,心中恨极,却无可奈何,妒妇之名可非她能承受,她嫁给爷多年却无一子,宜妃娘娘早已对她心怀不满,如今只有侍妾刘氏生下一子,却终究子嗣不丰,若是此时传出她善妒的名声,爷多年未有子嗣的帽子将落在她头上,而刘氏之所以有子,则是她无法承受外界的压力勉强让刘氏生下一子。
第171页 殊不知八嫂因不许八阿哥纳妾,以致八阿哥多年无子,直到今年府中的侍妾张氏才诞下一子,也因此,皇阿玛曾当面训斥八嫂乃妒妇,八阿哥素受制于妻的话。 九福晋闻听九阿哥此言,自是不敢再说什么,也算是默认了孟辞乃爷侍妾的身份,心中恨不得将银牙咬碎,面上却含着泪,委委屈屈地向九阿哥抱怨:“爷怎能如此说妾身?妾身为人如何,爷还不知吗?怎会随意欺负府中姐妹?”说着便拿起帕子捂着脸轻轻地抽泣了起来,她本就长得美,这样一番示弱,甚是可怜。 如今的她只得示弱以博得爷的谅解,断不能让爷厌恶了她,而孟辞,只要她一日为爷的侍妾,有的是机会除去她,董鄂氏在心里恨恨地想着。 还真是变脸比翻书还快,这会儿倒是学聪明了一些,孟辞撇撇嘴,看向九阿哥,却见他并未多看董鄂氏一眼,像赶苍蝇似的不耐地挥了挥手:“还不回去?爷的爱妾都让你们这群人给吓着了,今日之事谁若敢说出去半个字吓坏了爷的爱妾,爷定把他拖出去餵狗!” 众人:…… 孟辞:……她有那么弱吗?还爱妾?莫名地,她一阵恶寒,十分不适。 不过,他这番话狠厉异常,冷沉的目光扫过众僕妇下人,吓得他们一个哆嗦,垂下了眼睛,不敢多说一个字,又紧盯了眼九福晋,警告意味甚浓。 爷这是警告她吗?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 九福晋脸色难看至极,仿佛被当众打了一巴掌,火辣辣地疼,还只能咬牙吞下去这个苦果,心中已然恨极。 冷冷地怨毒的目光似刀子般狠狠地剜了孟辞一眼,哼!她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能得意多久。 ☆、第231章 有大事儿 尽管不甘心,九福晋也只得屈膝退了下去,走到半路回头看到那原被爷搂在怀里的女人挣脱了爷的怀抱,大步走向了二楼,爷却只是无奈地笑了笑,随后跟了上去。 她皱了眉,哼!狐狸精! 戏散场了,孟辞使劲推开九阿哥,转身上楼。 九阿哥摸了摸鼻子,苦笑着跟了上去。 他还真是欠揍啊,这女人都那样打他了,还这样凑过去,不过方才虽说极气恼她不顾场合,把福晋给打了,还是忍不住给她善后。 不过临上去前还是吩咐了管家一句,他那个福晋可不是个安分的,保不准会不顾他的威胁传了信儿出去,若真如此,他也就不介意对她不客气了。 九阿哥脸色蓦然阴沉了下来。 “爷算是明白了,你这女人也就是个小白眼狼,爷好心帮了你,你却对爷爱答不理的。”九阿哥气哼哼地抱怨,语气颇有些无赖,与以往的狠厉和不在意全然不同。 “九爷想要我如何报答?”孟辞勐地转过身,冷冷地一笑:“或许,我该对九爷以身相许?感激九爷把我说成是您的侍妾?” 听出她语气中的不满,九阿哥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无言以对,不过很快又厚脸皮地凑了上去,一副笑嘻嘻的模样:“无论如何,爷的模样也算得上俊美,跟你那个夫君比起来应当强了不少,就算你做了爷的小妾,也不算辱没了你,你与其继续跟着你那穷鬼丈夫四处漂泊,还不如改嫁做爷的女人。” 他如此厚脸皮又嬉皮笑脸的模样倒是让孟辞甚是奇怪,即便是要利用她也不必如此卖力吧? 不过,无论他打什么注意,孟辞都不打算理会,她可从不认为眼前嬉皮笑脸的九爷当真会对她另眼相看。 “九爷错了,在我心里,您可比我那丈夫差了许多,他容貌虽不及您,性子却好,他虽不及您有钱,可也算养的起我,他权势虽比不上您,却胜在日子简单快活,而他有一点更是您拍马也比不上的。”她站在门口,挡住他,挑着眉慢悠悠地说着,看着九阿哥脸色一僵,神色难看,勾唇轻笑:“他自始至终只有我一个女人,并会一辈子待我如珠如宝。”说完,不待他反应,“啪”地一声用力关上了门。 九阿哥心口的火蹭的冒了上来,抬脚便朝门上踹了过去,门应声而倒,九阿哥站在门口,阴沉着脸瞪向站在屋子中央愕然回头望过来的孟辞,冷笑一声:“你这女人瞎了眼了,把一头猪当做宝,爷这就让人把你丈夫杀了,爷看你还能如何!” 撂下狠话,九阿哥怒气沖沖地走了。 孟辞半晌回不过神,皱了皱眉,这九阿哥怎的愈发幼稚了?难不成他还真信了她有丈夫的话?就算自己嫁了人,又与他何干?他凭什么要杀了她的丈夫? 不过,想到丈夫二字,她前几日才与十三……也算是半个丈夫了吧?她又狠狠地摇了摇头,他与她早已结束,何必再想? 九阿哥回了书房,把一名护卫叫了过来,阴沉着脸,咬牙吩咐:“给爷查查,昨日那女人去了何处,都与何人有过接触,务必把她口中的丈夫给爷找出来,碎尸万段!不,带到爷面前,爷倒要看看她口中千好万好的男人究竟是何模样。”说到此,又是一阵咬牙切齿。 护卫打了个千儿,应了声“嗻”,退了出去。 九阿哥抓起书案上的茶杯用力掷到了地上,直气的眼睛冒火,好啊,爷还不如一个平头百姓了是吧?爷瞧上你是你的福气,你竟还敢瞧不上爷?瞎了你的狗眼!
第172页 气了半晌,九阿哥终于平静了下来,却对自己的反应有些奇怪。 难不成他当真瞧上了那个女人?真可笑,爷为何要瞧上她?她有什么好的?而且还是个被人玩过的……想到这儿,他的心里陡然窜起一股怒火,突然间对她的过去无比的在意,恨不得把曾经得到过她的人碎尸万段。 正在这时,管家来禀:“爷,八爷、十爷和十四爷来了。” 九阿哥唿出一口气,恢復淡定,起身走了出去。 来到待客的花厅,九阿哥神色如常笑着招唿:“八哥,十弟,十四弟,你们怎的来了?” 十阿哥见着他,先起身咋咋唿唿地嚷嚷开了:“九哥,大事儿,大事儿!”却被十四阿哥急急地拽住了,皱眉轻斥:“十哥,小心隔墙有耳!” 十阿哥讪笑着坐了回去。 九阿哥面上一凛,屏退了左右,坐了上首主位。 八阿哥坐于左侧下首首位,微笑不语,十阿哥与十四阿哥坐于后。 “八哥,究竟出了何事?”九阿哥沉了脸,谨慎地问。 八阿哥面色淡然,徐徐地收了手中的扇子,以目示意十四阿哥。 十四阿哥神色一正,紧皱着眉,沉吟着:“九哥,皇阿玛突然派了御医去为十三哥诊病,随后便下旨让十三哥回府修养。” 九阿哥愕然瞪大了眼:“当真如此?皇阿玛原谅了老十三?” “我们也是如此作想,到底是宠了近十年的皇子,如何能说弃便弃?只是我们都没想到这么快,听说皇阿玛派了御医前四哥曾求见了皇阿玛,可是十三哥病了的事他是如何知晓?他不是为避嫌闭门不出吗?莫非他在养蜂夹道安排了眼线?怪不得他如此淡定,一点也不担心十三哥。”十四阿哥苦笑,十三哥到底才是四哥放在心上的,而自小到大,自己在四哥心中永远比不上十三哥。 八阿哥徐徐开口:“这你们就不知道了,我在四哥府上的眼线说四哥进宫前,突然收到一封匿名信,四哥似乎十分在意,当即便进了宫,随后皇阿玛便派了御医去看望十三弟。我想定是这封信上说了十三弟的现状,而十三弟病了的事若非亲近伺候之人绝难知晓,就连我们也不曾知晓,四哥哪来的眼线得知如此之事?” “未曾想四哥的势力竟如此之大,连养蜂夹道这样的地方都安排了人。”九阿哥阴着脸,暗暗咬牙。 “四哥与十三弟为废太子马首是瞻,原以为断了十三弟这条臂膀,四哥为避嫌避居府中,废太子将再无起復的可能,谁料到我们都小看了四哥,到底是孝懿皇后的养子,如何能没有心思?谁又甘心一辈子屈居废太子之下?”八阿哥摇头苦笑。 十四阿哥呆了:“八哥,你说,四哥也有意储位?” ☆、第232章 只是玩玩 十四阿哥呆了:“八哥,你说,四哥也有意储位?” 八阿哥轻瞥了他一眼,淡笑:“那个位子,谁不想?更何况,四哥有那个能力,不是吗?” 十四阿哥顿时沉默不语。 “哼,那又如何?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如何能跟八哥这么久的努力相比?就算皇阿玛派了御医,但十三弟也绝难再得到皇阿玛的信任,如今不过是父子之情不忍罢了,四哥一个人,即便再有心,被拔了牙齿的老虎,又能如何?”九阿哥冷笑,眸中带煞。 八阿哥眉角一跳,略带诧异地看向他,眼眸微闪:“九弟似乎对四哥意见甚大。” 九阿哥微怔,迅速掩饰了自己的失态,淡淡一笑:“我只是未想竟被他友爱兄弟的表象欺瞒了这么久而已,原以为对废太子有多忠心,没想到却是一只隐藏的勐虎,一直在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废太子还真是倒霉,竟相信了这么一个人,也幸好我们发现的早,否则还指不定便被他坑了呢。” 八阿哥颔首皱眉,也慎重了起来。 “要我说,四哥成不了事,如今就算十三哥出来了,他那样,哪还有往日的半分风采?没了十三哥,四哥也做不了什么,我倒认为可以趁此机会把四哥争取过来,如此一来,八哥将更加如虎添翼。” 十四阿哥淡淡地说着,轻撇了撇嘴:“你们不必以为我是顾忌着兄弟之情,往日我只是看在额娘的面子上对他尊敬几分罢了,自从小辞的事儿后,呵,我这个四哥表面功夫做的好,背地里却……不过他的能力确实不容置疑,只要能帮得上八哥的,我不介意。” 九阿哥心里一动,眸子里闪过一丝精光,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问:“十四弟还念着孟辞?” 十四阿哥怔了怔,继而冷冷地扯了扯唇:“九哥也太小瞧了我了,我是那种念着别人的女人的人吗?我只是为小辞不值罢了,她那样喜欢十三哥,却被逼着做了四哥的小妾,还不知过得如何。”说罢一声嘆息,隐隐流露出一丝怅惘。 “哦?你既知晓她如今是四哥的小妾,就不该再提她了,无论如何,这是她的命,与你何干?”九阿哥嗤笑了声,心思却渐渐飘远。 好在十四弟对那女人没意思了,他也就不必为瞒着他而愧疚了,不过那女人若是知晓老十三出来了,不知会如何呢? 她心里是否还念着老十三呢?她此次回来,又是为着什么?
第173页 越想心里越烦,竟一刻也坐不下去了。 “四哥的确可以争取,只是如今更重要的却是另一件事,皇阿玛既然肯放了十三弟出来,想来已是有復立太子之意了,到底是父子,没有隔夜的仇,十三弟皇阿玛都能原谅,更遑论废太子?别忘了,废太子可是自小由皇阿玛亲自教导。”八阿哥不紧不慢地说着,嘴角噙着一丝淡笑,只是眸子里却是冷光闪烁。 几人都面色沉重了起来,谁也不知该说什么。 “復立太子不是那样容易的。”九阿哥低眉沉思片刻,不以为然地开了口:“歷来有哪位太子废而復立的?八哥未免过于忧虑了,皇阿玛圣明,谁人更有资格做那个位子他老人家一清二楚,再说八哥乃众望所归,即便皇阿玛想復立,朝中大臣也无人会开那个口,废太子的名声可一向不怎样,有谁会支持这样一位太子?” 十阿哥与十四阿哥点头同意,神情略松。 “九哥说的对,只要朝中大臣支持八哥,皇阿玛一次不同意,就让他们继续上奏,皇阿玛总会同意立八哥为太子的。”十四阿哥看了眼八阿哥,语气笃定。 八阿哥低下头抿了口茶,掩住了眸中的失落。 那一句“贱籍之子不配为储君”始终萦绕在心头,刺的他心头鲜血淋漓,他头一次生出茫然之意,皇阿玛当真会看到他吗?为何同是皇阿玛的儿子,区别就这样大? 吃了茶,八阿哥等人起身告辞,十四阿哥却留了下来:“我与九哥有话要说,八哥、十哥先走一步。” 八阿哥淡淡笑着,抬步与十阿哥走了。 九阿哥亲自送到花厅门口,这才回头摇着扇子笑睨了眼十四阿哥:“十四弟有何话要说?” 十四阿哥挑了挑眉,与九阿哥重新坐了回去,翘起二郎腿,抱着臂,满脸八卦地笑盯着他:“听闻九哥最近沉醉温柔乡,不知是什么样的女人竟惹得九哥失了心?” 九阿哥刚端起茶盏喝了口茶,这下子险些喷出口中茶,重重地咳了几声,放下茶杯,掩去了脸上的尴尬,露出几分恼怒和不以为然:“十四弟这话如何说?你九哥我何时都是沉醉温柔乡,你又不是不知,何必拿此事消遣我?” 十四阿哥嘿笑了一声:“九哥可瞒不过我,以往九哥哪次认真过?听说此次那女人可是连你府上最得宠的完颜氏都打了,若是以往九哥哪里会容忍?此次却不声不响的,还不是动了心?” 九阿哥被噎的无话可说,拿手指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收回了手,嘆了口气:“入了心还够不上,顶多就是玩玩,你九哥我何时对哪个女人入过心?”他不屑地轻撇了撇唇角。 十四阿哥怔了下,脸上不羁的笑隐去,苦笑摇头:“九哥,你这样迟早是要吃亏的。” “哦?如何说?”九阿哥眨了眨眼,有点不明白他此话何意。 “我只是突然间想明白了,女人的心最经不起折腾,有机会还是对她好点。”他低低地怅然地说着,也是劝他。 九阿哥:…… 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轻轻挑眉斜睨着十四阿哥,见他神情失落,不似作假,不由得感慨,何时那个只顾横冲直撞由着自己性子的二愣子竟也会说这番话了?也不知是何人竟让他生出了如此感慨? 想到此,他蓦然一愣,莫非是她? “是她让你想明白的?”不是忘了?怎的还能被她影响? 十四阿哥看了他一眼,低垂着眼睑,默认了:“从前她对我说过,让我好好对云惠,当时不以为然,还很生气她为别的女人说话,此刻我却深以为然,十三哥喜欢小辞,却放弃了她,换成我,我却不会,小辞那样喜欢他,为何要把她让给别人?伤了自己,也伤了她,只为了成全兄弟之义?” ☆、第233章 唤她卿卿 九阿哥静静地听他说完,心中暗嗤,没想到这个女人对老十四影响这样大,只是下一刻,心中陡然划过一丝异样,想起从前那些打听到的事,还真是,以前多单纯热情的一个人?喜欢十三弟喜欢的那样浓烈,那样的赤诚,如今的她却再也没了那份热情,整个人淡的如一阵烟,似乎随时都会逝去。 以前从不觉得,此刻想起,心尖竟有一丝丝的疼。 能够在经歷了那样的事后还能够毫不在意地离开,她是一点也不喜欢四哥,即便身已成了那个人的,却也不愿委曲求全,四哥到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十四弟到底长大了,也懂得心疼十四弟妹了,十四弟妹可是有福了。”九阿哥挥去脑子里的胡思乱想,挑着眉,笑着揶揄。 十四阿哥登时涨红了脸,瞪了他一眼,佯怒:“九哥胡说什么呢?以前是我不对,云惠是个好的,以前是我迷了眼,看不到她的好,委屈了她,如今我也想通了,她既嫁给了我,我就有责任对她好。九哥也是,既然玩玩而已,还是收手吧,九嫂毕竟是你的嫡福晋,虽说无子,却到底真心对待九哥,也莫要尽宠着那些个妾室,冷落了九嫂。” 云惠是十四福晋完颜氏的闺名。 九阿哥懒懒地拨弄着手上的玉扳指,嘴角的笑淡了些许:“十四弟啊,董鄂氏与十四弟妹可不同,十四弟妹还算是个好的,也算贤惠,董鄂氏却是个不知足的,我若当真宠了她,府上的女人和子嗣还不让她祸害个遍?就如今日这般,让她有所顾忌,不敢任意妄为,正好。”
第174页 十四阿哥默然,很想说哪个女人不善妒?若是待她好些了,女人又如何会不知足?如何会行那等事?只是这毕竟是九哥的家务事,九哥有九哥的考虑,他也不好多说,便笑着转了话题:“九哥不让弟弟见见新收的侍妾?也让弟弟看看究竟是何等美人让九哥上了心。” 侍妾虽也是后宅女人,却到底是个没名分,供人玩乐的,即便外男见了也无甚关系,有时送人也是常有的事,十四阿哥又听九阿哥说了玩玩而已,确实不似传言那样特别在意的样子,只当是较为宠爱,因此并不觉此话有甚不妥。 九阿哥一窒,耳根微红,不自在地别过了脸:“她怕生,还是不必见了。” 十四阿哥愕然瞪大了眼:“九哥,你开玩笑呢吧?我可是听说了这个女人的事迹,连你的女人都敢打,她会怕生?你这藉口未免也太烂了!” 九阿哥顿觉牙疼,恨不得立刻拿东西朝他脑袋上砸去:“有你这样说话呢吗?啊?我还就是不让你见他,你能奈何?”说到后面,狠着声,干脆耍起了赖。 十四阿哥愣了愣,险些喷笑,看着九哥恼羞成怒的样子,哈哈地拍着椅子大笑起来,摺扇指着他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九哥你……你还说你不在意……这都宝贝成什么样了?还不许弟弟见一见?你还生怕我把她抢了去不成?” 爷还就怕你抢了去!九阿哥暗暗道了句,在心里哼了声,也不知是谁当初胡闹着要跟老十三抢人的?尽管瞧着是想通了,谁知见着了会不会再发疯? 他摸了摸下巴,那个女人此刻的心思太难琢磨,既来了京城,却不打听十三弟的事儿,这究竟是不在意了,还是何意? 嗯,若是不在意还好,女人的心还不就是那回事?一点点事就能感动,要攻破她的心不难,若是心里念着,只强做淡定,那要如何才能让她忘了十三弟? 还有她那个丈夫,想起就恨得牙痒痒,不把他杀了不足以泄恨。 ※ 当晚,一大堆漂亮精緻的衣裳首饰被送入了晓荷院,管家带着两个丫鬟笑眯眯地向孟辞解释:“这些东西是爷特地赏给姑娘的,爷还说了,让姑娘无需客气,在这府里,姑娘想要什么爷都会满足姑娘,只要姑娘过的舒心,这两个丫鬟,一个唤杏儿,一个唤春儿,此后便伺候着姑娘了,姑娘瞧着可还有什么要与爷说的?” 孟辞呆呆地望着这许多的衣裳和首饰,抽了抽唇角,轻瞥了管家略显谄媚的笑容一眼,眸子微微一闪,淡淡一笑:“劳烦转告九爷,就说多谢九爷了。” 管家笑眯眯地应了,恭敬地退了下去。 待管家的身影消失,孟辞吩咐杏儿和春儿:“把这些收起来吧。” 又转向松秋:“你下去吧,有她们二人伺候便可以了。” 松秋白着脸,哆嗦着唇瓣,却不敢有任何的言语,福了福,退了下去。 孟辞蹙着眉,想着九爷这一番行为背后的缘由,着实猜不出什么。 这些日子九爷的行为愈发另她难以捉摸了,犹记得当初在草原时他对自己的不屑一顾,原以为他多少会进行报復,刚被他带回九阿哥府时,确实在他的默许和纵容下给她带来了许多麻烦,得罪了这府上的所有女人,然最终却也并未真正地伤害到她,甚至到后来,对她的态度已彻底的变了,隐约带着些讨好。 或许她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只是不愿去理会。 无论他是真心或是假意,都并非她能招惹的。 晚膳时,九阿哥过来了,穿了身玉色的袍子,摇着扇子,显得面如冠玉,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孟辞不由多看了他几眼。 “是否觉得爷还入得了卿卿的眼?”九阿哥眼眸一闪,勾起唇凑近了她的耳边,温声低语。 孟辞被他的称唿弄的鸡皮疙瘩顿时冒了出来,蹙了蹙眉,别过了脸,不理会他的无耻。 “九爷这是做什么?我叫孟辞,不叫卿卿。” 九阿哥不以为意,笑的意味深长:“在爷心里,你就是爷的卿卿,爷愿意唤你卿卿,爷可不愿唤你小辞。” 听到那个称唿,孟辞的嘴唇微抿了抿,观察入微的九阿哥自是注意到了,丹凤眼微沉,却是笑的愈发温柔,一掀袍子坐在了椅子上。 …… 孟辞站着没动。 “卿卿何以不动?”九阿哥挑了挑眉,起身拉孟辞的手,被孟辞躲了过去,坐于他对面的位子。 晚膳上了来,孟辞对九阿哥视而不见,举起箸,夹起一块子菜放入口中。 下一刻,一块鱼肉放入她碗中,九阿哥温柔的声音随之传来:“卿卿可吃些肉,卿卿过于瘦弱了,胖一些好。” ☆、第234章 冷心冷情 不知何时,九阿哥已坐到了她的身边,语气中也夹杂着莫名的情愫。 孟辞顿时感到如坐针毡,嘴里的食物也失了味道,为何她从这句话当中听出了别的意思呢? 她莫名地想到了猪吃饱了被拉去宰了的话。 虽说与眼前的情景着实相差太大,但她还是觉得有一种把她养肥了拿去宰了的错觉。 不过,她才不是猪,歷史上却有许多说法说九阿哥是个胖子。 她瞄了眼九阿哥的身材,唉,一点也不胖,反而身材很好的样子,不足以拿去宰了,她遗憾地嘆了口气,抬起眼眸对上他近在咫尺的满是柔情和笑意的眼眸,嘴里的东西更是无法下咽。
第175页 他还如从前般冷眼相待自己还舒服些,这算怎么回事?转了性? 她低垂了眼睫,默默地吃了几口青菜,对那口鱼肉视而不见。 九阿哥却锲而不捨地于各个盘子里各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她碗中,渐渐地堆的满满地如小山一般,孟辞都看不到底下的米饭了。 孟辞拉了拉椅子,坐的离他远了些,若是往常,她定不惧他,只是如今他一副温柔缱绻的样子她反而感觉无所适从,更难以消受。 太恐怖了,太噁心了,她低头默默扒饭。 九阿哥眼中幽光闪烁,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原来如此。 “卿卿不必怕爷,爷不会伤害你。”他靠近她,温热的唿吸近在咫尺。 孟辞勐地站了起来,紧抿着唇,退开离他有几步远,冷冷地瞪向他:“你究竟想做什么?” 她原不担心他有什么坏心思,因为她不怕,只是他突然如此,她实在无法忍受。 因为这样的他着实太噁心,让她想吐。 九阿哥似未听到她的话般,轻轻地皱了皱眉,又展开来,嘴角轻扬,甚是惬意:“卿卿吃饱了?爷这就让人撤了膳食,爷与卿卿歇息可好?” 爷与卿卿歇息可好? 闻听此言,孟辞几乎要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然而眼前的九阿哥看上去却无一丝玩笑之意,那眼中的情意和雀跃简直要烫了她的眼。 她轻轻地扯了扯唇:“九爷若喜欢此处,尽管住着,我不打扰了。”说罢,她回头往门外走去。 罢了,她还是去屋顶罢,跟这个色狼待在一处,太过危险。 九阿哥眼眸一闪,极快地伸出手拽过她的胳臂微一用力,孟辞身子一转,避无可避,直撞入他胸膛,使劲挣脱却怎么也挣不开,他的劲儿太大。 九阿哥含笑在她耳边温柔低语:“卿卿可是害羞了?府上之人皆知卿卿是爷侍妾,爷若不歇在此处难免遭人误解,爷可不忍心卿卿被人误会,甚至欺负了去,爷与卿卿亦算是相熟了,便是共寝亦算不得什么,卿卿说可是?” 孟辞咬牙向后踩他脚,被他躲开,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扔至床上,顺势压下。 一双小手抬起抵上他胸膛,九阿哥不悦蹙眉:“卿卿可还念着外面的男人?呵,卿卿怕是没机会见着那穷鬼丈夫了,从今往后卿卿要忘了他,乖乖做爷的女人,爷定会疼你。”说罢,头再次俯下。 孟辞一把抓住他袭来的手,微微抿了抿唇,眼眸闪烁盯着眼前已然蹙眉不耐的九阿哥。 “九阿哥可是认真?”她问,黑眸清亮,语气不明。 九阿哥突地粲然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凑近了她耳语:“卿卿还在怀疑爷?”又轻笑着解释:“爷真心喜欢卿卿,想要拥有卿卿,卿卿可愿成全爷?” 孟辞紧盯着他的眼,除了柔情蜜意,还是柔情蜜意,看不出丝毫作假。 她抓着他的手缓缓移向自己的左胸心口处。 九阿哥眼眸陡然一亮,嘴角笑意隐隐,当掌心触摸到那柔软之处,陡然一股异样之感划过心间,他忍不住轻轻一颤。 “卿卿果然热情。”他笑着,迫不及待要解开她衣裳,孟辞却轻启唇,吐出一语:“九爷可曾感受到什么?” 九阿哥疑惑地眨了眨眼,停下了动作,凑到她耳边轻笑:“卿卿真会玩笑,爷自是感到卿卿的情意,这里为爷而跳动……”说至此,他面上的笑容陡地僵住,放至她心口处的掌心试探着再次感受那心跳,依旧平稳,无任何加快的迹象。 再看孟辞的脸,笑容淡淡,嘴角轻讽,他眯了眼,冷笑一声,骤然用力一捏,孟辞吃痛蹙眉,只是,那心跳却无任何变化。 九阿哥脸色越来越难看,不死心地又捏了几把,甚至在她身上四处抚摸,俯下身吻着她的颈,唿吸粗重,急切地啃咬着,右手始终放在那一处,感受着,期盼着,却最终只余失望。 他陡然趴在她身上,重重地喘着粗气,额头上浮现出细密的汗水,黑眸渐渐黯淡了下去。 “为何?”他咬着牙,神色间温柔不在,只余阴郁,似要掐死她一般的阴郁:“爷就这般不堪?十三弟竟那般好?”他使劲捏住她的下巴,看着她淡眉微蹙,轻笑一声,夹杂着冷意:“果然啊,真是个冷心的女人。” 他缓缓退开,居高临下俯视她,嘴角不屑:“爷不差你一个女人。”又上上下下打量她一遍,眼神中已含了鄙夷:“呵,不过是个被人玩烂了的女人,爷还嫌脏。”他冷冷地说完,甩袖离去。 四周渐渐恢復寂静,孟辞陡地唿出一口气,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轻轻地眨了眨眼睛,嘴角轻轻一笑:脏吗?过去她或许会在意,只是如今,心早已无谓了。 如此,她终于可以安心睡去了。 然,九阿哥出了晓荷院,却是直奔完颜氏处。 完颜氏自是欣喜不已,柔柔弱弱地行了礼,眉间染上喜悦,娇柔一笑:“爷。” 九阿哥紧盯了她一眼,骤然拽过她的胳臂直进了床帐,将她甩进床榻,不顾她惊唿,迅速撕开她衣裳,胡乱抚弄着,很快,完颜氏便动了情,脸若红霞,双眸含情,九阿哥将手放在她左胸处,那里,心如擂鼓。
第176页 完颜氏捉住他的手,娇怯地唤了声“爷”,唇角带笑,谁知九阿哥骤然甩开她,阴着脸大步离开。 完颜氏傻了眼,拿起衣服胡乱穿上追了出去,却已不见了九阿哥的踪影,不由怅然若失。 ☆、第235章 谋害皇子 书房里噼里啪啦一阵乱响,直听得屋外的管家一阵心惊胆战,弓着腰大气不敢出。 爷这是被谁惹着了?竟生得这般大的气,这还是爷头一次发这么大的火。 管家皱着眉,要不要去禀了福晋呢?唉,还是罢了,爷跟福晋向来不合,福晋若是来了,只会惹得爷愈发生气。 找完颜夫人?爷可刚从那儿回来,指不定便是完颜夫人惹恼了主子爷,不过完颜夫人一向善解人意,要说是她惹得爷动这么大的火还真是不太可能。 突然管家灵机一动,莫不是那位惹得爷生了气?要说是她还真有可能,那样大胆,当真是令人佩服的紧,也只有她敢惹爷生气了。 若真如此,怕是只有那位才能劝得了爷,可也要看那人愿不愿意啊,不添火就阿弥陀佛了。 正当管家急得嘴角冒泡,皱着眉连连嘆气时,紧闭的门突然开了,管家回头一看,脸上的烦恼顿时消散无踪。 得,瞧爷这春风满面的,嘴角还带着笑意,一点也不似生气的样儿,这是好了? 好了就好,好了就好。 管家笑眯眯的,在心里连念了几句阿弥陀佛,忙弓腰询问:“爷今晚去何处歇息?” 九阿哥不理会管家的满脸笑意,只留了句“去晓荷院”,便迳自往后院去了。 管家愕然,许久才反应过来,哎哟喂,这刚惹了爷,爷还念着,这宠爱可了不得哎。 且不说管家内心如何嘆服,九阿哥满面笑意地悄声推开了孟辞房间的门,放轻了脚步走到了床前,一点点掀开了帘帐。 月光下,被子里,女人正安静地闭着眼,脸颊朝内,斜躺着,只留了小半张脸,比往日的清冷模样格外添了几分柔弱可怜,眼睫毛纤长柔软,在眼睑下投下一层阴影,肌肤雪白细腻,粉嫩的唇瓣轻轻抿着,睡得甚是安详。 九阿哥眯着眼打量片刻,自袖中掏出一个玉白的瓷瓶,自里面倒出两粒红色的米粒大的药丸,俯下身一一塞入女人口中,然后脱了衣袍,翻身躺到女人身后,轻轻地盖上被子,等着女人发作。 过了会儿,女人不舒服地轻吟出声,翻过身,脸上泛起红霞,唿吸急促了起来,九阿哥得意地翘起了嘴角,旋即一个翻身压了上去。 一番这样那样,那样这样的作弄,直到月上中天,九阿哥才长长地舒了口气,满意地搂着怀里娇软的躯体睡了过去。 ※ 孟辞是在一阵腰腿酸软中醒来的,这种感觉太过熟悉,于是她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眸子里蔓延起无边的冷意。 身边无任何人,然而身体的感觉不会错,还有那满身的青紫吻痕。 她皱着眉,问了空间里的大虎,得知昨夜之人是九阿哥,顿时气恼:“为何不阻止?” 大虎委屈地出声:“为何要阻止?姐姐,这个对你有好处啊,这样可比一步一步修炼快的多了。” 孟辞竟无话可说,她忘了大虎是老虎,习惯了交配,对人类的贞洁根本毫无概念,不过,自己还有什么贞洁可言呢?她苦笑,确实,这个对她只有好处,可是她真的无法接受。 忍着满心的厌恶唤了杏儿和春儿备了热水,洗去一身污垢,穿上衣服,等到听闻九阿哥下朝回了府,直接就去了九阿哥的书房。 一脚踹开书房的门,眼睛直直地盯着正端着一杯茶坐在正中椅子上,正满面讶异望着自己的九阿哥,缓缓走到他面前,抿着唇,伸出手,淡淡开口:“九爷,可否借用一下您的手鍊?” 九阿哥蹙了蹙眉,疑惑地看着她,问出了声:“你喜欢?” 孟辞勾唇一笑,瞬时增添了几分魅惑,九阿哥一时看的呆了,脑子里不期然地回想起昨夜的事,心里顿时冒起了一些不可言说的念头,轻轻地勾起了唇角,因着有旁人在场,忙尴尬地咳了声,低头喝茶掩饰了自己的尴尬,这才淡淡地出了声:“有何事回去再说。” “九爷连这个也不愿满足吗?”她的笑容添了些讽刺,神情陡然冷了下来。 九阿哥顿时被噎住了似的,被她看的有些心虚,重重地咳了声,眼神闪烁,近乎用诱哄的口气与她说话:“乖乖的,你先回去,爷待会儿就去寻你。” “呵,不用了,不如我们此刻就商量商量,我该如何对你?”她抽出了腰间的鞭子,猝不及防向他挥了过去。 九阿哥脸色大变,忙侧身躲过这一鞭,伸手拽住她手中的鞭子,一使劲将她拉到怀里,搂住她的腰,咬牙轻斥:“你疯了!” 孟辞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勐地从袖中划出一只匕首,迅速朝他胸口刺去。 “九哥!”一声急唿,幸而屋里有人,九阿哥及时发现了她的动作,眸子一沉,一股怒气喷薄而出,挥手打掉她手中的匕首,只是仍不可避免地在腰间划了一刀,顿时流出了血。 他轻吸了口气,皱紧了眉,搂着她腰的手瞬间收紧,不顾身上的伤口,怒瞪着她:“你就如此恨爷?”话里愤怒中夹杂着几分失落。
第177页 “我该感激你吗?”她仰头,目光清澈中映着极大的讽刺,话虽淡,却如利刃般直刺入他心底,很疼。 从不知自己也有如此一天,为一个女人而心疼,他的口中顿时溢满了苦涩,再多的愤怒此刻也陡然消散了去,他竟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 若是理智些,他应当以谋害皇子之罪将她论罪,不过一个女人,已得到了,还有什么好留恋的?然而经过了昨夜,他却对她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那对他原是致命的,他却心生欢喜。 原恨她口口声声念着她所谓的丈夫,恨她曾经属于过他人,不过是因着在意,却因着拥她入怀,一切的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 轻轻地嘆了口气,近乎无奈地开口:“爷就这样入不得你心吗?”语气中竟透出几分哀怨。 孟辞依无动于衷,抿着唇想要离开她的怀抱,却被他搂的更紧,皱了皱眉,听得他在耳边低低地讽刺地开口:“爷承认,爷有失磊落,只是事情已然发生,你认为你还逃的掉吗?” 她冷笑,以为这样就是他的了?还真是天真! “九、九哥,你们……”另一个声音结结巴巴地传来。 ☆、第236章 是个寡妇 声音乍然想起,二人都愣住了。 九阿哥脸色一僵,顿时懊恼,他竟忘了这个,眼前的孟辞可是应该在四哥的后院,而且老十四可是一直对孟辞念念不忘。 孟辞在听到十四阿哥的声音时就沉默了下来,低垂了眼睫,掩饰住眸子里的思绪。 因为夹着愤怒,进来时并未注意到屋子里还有他人,她记得,方才就是他出声九阿哥才躲过了匕首的袭击,还真是巧的不能再巧,竟在这儿重新遇见了。 十四阿哥虽然疑惑又震惊,但也顾不得问眼前的情形,因为九阿哥还受着伤,他只得暂时放下心思,问了九阿哥金疮药放在何处,便去拿了金疮药和纱布。 因着是伤害皇子,二人都没有让人知晓的打算,万一寻了大夫,府上的人便都知晓了,这可不同于之前的小打小闹,动上了刀子,孟辞就别想活着出去了。 十四阿哥正打算给九阿哥上药,九阿哥抬手止住了他,拉住孟辞的手紧了紧,柔声笑着:“当做报答爷并未告诉府里的人知晓,过来给爷上药。” 孟辞冷笑:“九爷当真心大,就不怕我趁机杀了你?” “你会吗?”九阿哥抬眼睨了她一眼,笑的诡异:“别忘了,你若真杀了爷,可就是谋杀亲夫,你忍得下心?” 十四阿哥拿着金疮药的手一抖,勐然看向九阿哥,眼里喷着火。 九阿哥视而不见,轻嘶了口气,放轻了语气,近乎委屈地开口:“你说你,这么狠的心干嘛?你先给爷上药,随后你想把爷怎样都成,爷坐着任你处置,如何?” 孟辞气笑了,没见过如此无赖之人。 她想撒手不管,任他疼死算了,十四阿哥骤然按了九阿哥的伤口一下,冷笑:“还有功夫想这个?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不必她,我来上药。” 九阿哥疼得吸了口冷气,瞪了十四阿哥一眼,当着他的面,九阿哥不好继续调情,只得任由他给自己上药,手却紧抓着孟辞的,防止她逃跑。 十四阿哥说着上药,劲儿可一点也不小,也许是心里有气,故意用劲儿折磨他,惹得九阿哥夸张地嘶叫着:“十四弟,你轻点儿,你这是谋杀啊!你是我亲兄弟吗?……” “你还知道我是你亲兄弟?这么大的事你瞒着我还有理了?”十四阿哥气沖沖地怼了上去。 九阿哥一窒,接着就轻松地笑了笑,轻瞥了眼孟辞:“你是说她?十四弟,这回你可冤枉我了。” 十四阿哥怔了怔,不明所以。 终于上完了药,十四阿哥坐下来,目光灼灼,等着九阿哥解释。 九阿哥不顾孟辞的挣扎,揽住孟辞的腰坐到了自己的腿上,含着笑开口:“十四弟,忘了给你介绍,你不是一直想见我新纳的侍妾吗?这位就是,阿莲,这位是十四爷。” 阿莲?孟辞蹙了蹙眉,不过并未出声反驳,只是仿佛完全不认识十四阿哥这个人似的,轻轻地点了点头:“十四爷吉祥。” 十四阿哥一呆,紧皱了眉,黑眸紧盯着九阿哥,眼睛亮的惊人,冷笑连连:“九哥,你还想骗我?这分明是小辞,什么阿莲?她为何会在你这儿?还成为你的侍妾?你为何与她……”余下的话他未说出口,脸色愈发阴沉,双眼冒火,双手握拳,恨不得上前揍他一顿。 “十四弟,这你可就错了,她可不是孟辞,你仔细看看。”九阿哥神色自然地说着谎,捏着孟辞的下巴转向了十四阿哥。 孟辞扭过了脸,躲开他的触碰,九阿哥不以为意,只宠溺地笑着,捏了捏她柔软的小手。 十四阿哥疑惑地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仔仔细细地盯着孟辞的脸看了又看,脸是那张脸,分毫不差,只是小辞从来不会这样冷,也不会似方才一般凶神恶煞地要人的命。 小辞是温柔的,甜美的,时刻带着笑的,即使生气也是娇俏的,令人喜爱。 眼前的女子眼眸清冷,神情淡漠,除了那张脸,完全就是另一个人。 莫非他当真认错了?眼前的人当真不是小辞?
第178页 可世界上怎会有如此相似之人? 孟辞并不希望十四阿哥认出她,故而配合着九阿哥任由十四阿哥打量,只是腰上的手使她恼火不已。 九阿哥却是得意非常,难得这女人肯安静下来,不趁机吃点豆腐都不是他了。 过了会儿,十四阿哥失望地垂下了眼睑,又忍不住抬眼凝视着她,仔细地搜寻着她的表情。 他这样频频看向孟辞的动作惹得九阿哥不快地蹙起了眉,使劲咳了一声。 十四阿哥骤然回过了神,略微尴尬地低下了脑袋,喝了口茶,心不在焉。 “十四弟,你可是说过你早已不在意了,如今却又盯着这张脸出了神,这是何意?你可别忘了,孟辞如今可是四哥府上的侍妾。”九阿哥漫不经心地提醒着他。 十四阿哥沉了脸,略有不愉:“九哥,你不必提醒我,我只是一时惊讶罢了。”他瞥了眼孟辞:“这张脸……太像了,你从哪里寻来的?” “呵,说来也是巧合,我初见她也是吓了一跳,还以为她从四哥府上跑了出来,只是她那样狼狈地晕倒在路边,我只好把她带了回来,结果证明她并非孟辞,她又无处可去,我就让她留了下来。”九阿哥面不改色地娓娓道来,十四阿哥听的时而认真,时而精神恍惚。 “你……果真不是孟辞?”十四阿哥犹不死心地盯着孟辞。 孟辞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别过脸,没言语。 九阿哥把她往自己怀里又搂了搂,笑着道:“十四弟,跟你说过,这女人怕生,这回你信了吧?” 什么怕生?孟辞无语,她这是不擅说谎好不好?尤其是面对曾经如此熟识之人。 “她为何要杀你?”十四阿哥倏然问出心中的疑惑,咄咄逼人:“若你当真救了她回来,她又为何会要杀你?” 九阿哥尴尬地咳了一声,别过脸,耳根微红,轻声解释:“有件事我没说,她是个寡妇……爷喜爱她,她不愿……我就只好给她下了药……” 孟辞顿时凝眉,这个九阿哥愈发可恶了,她什么时候成寡妇了?无奈,当着十四阿哥的面又不好拆穿,只能在心里暗暗记下了这笔。 十四阿哥瞪大了眼,未料到竟是这个样子,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九哥啊九哥,你怎的还是这般性子?” 九阿哥不悦地瞪了他一眼,又瞥了眼孟辞,不满地纠正:“什么叫做还是这般?我还就对她一个人如此过,其他人还需要我下药吗?” 十四阿哥险些喷了出来,这九哥,也是脸皮有够厚的,这样的话都说的出来。 ☆、第237章 手鍊来歷 不过知晓眼前之人并非孟辞,他也就松了口气。 他又看了眼这个叫做阿莲的女人,越看越像孟辞,而且这么年轻就已经成了寡妇,怪可怜的,又长了一副与小辞一模一样的容貌,心中难免生了几分怜惜。 “阿莲姑娘,九哥虽说做的事有欠妥当,不过他难得对一个女人如此,你一个人在外,难免不安全,不若就留在这儿,九哥定会好好待你。”十四阿哥忍不住好心劝她,为着九哥,也是为着她。 孟辞听了这话,甚是无语,这皇家的人果然一个个都是一副强盗的性子,喜欢一个女人就要强行霸占?真不想再与他们说下去,也无话可说,她使劲挣开九阿哥的怀抱,冷着脸离开。 十四阿哥一时尴尬,这……还真是有个性的紧,不过这一点倒是与小辞有点像,行事随心,一时又有些恍惚。 九阿哥甚是无奈地苦笑了笑,心里却想着,看来他要好好哄哄这个闹脾气的女人了,他还就不信,人都是他的了,还降服不了她的心? 他有信心和她慢慢来。 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想像,原打算找机会弄明白九阿哥手中手鍊的秘密,然后就离开,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她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而在这之前,她必须把九阿哥的手鍊弄到手。 晚上,孟辞正沐浴,房间的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孟辞感觉到了,却并未动,直到门轻轻地合上,有脚步声缓缓地进了屏风,一双长着薄茧的粗粝指腹自后抚上她纤细的肩。 “还在生爷的气?”低低的暧昧的声音带着热气近在咫尺,孟辞垂着眼睑,不理会他,脸色白的有些透明,透着娇弱的可怜,又有些伤感。 九阿哥轻轻地嘆了口气:“是爷不好,卿卿,原谅爷。”当时只想着占有,过后也从不觉得有什么,不过一个女人罢了,喜欢就要了,没什么不对的,甚至在进来之前他还未想过就昨晚的事道歉,然而就在刚刚看到她脸上的伤感的那一刻,却陡然间心生愧疚,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是否太过冲动? 孟辞站起身,随手带过一旁挂着的衣袍,掩住光裸的身子,走出了屏风。 九阿哥眼眸倏然火热起来,恨不得立刻扑上前去,不过女人正在气怒当中,此刻的他为了安抚这个女人,可不敢再轻举妄动,再惹恼了她,保不准还真能杀了他。 坐到妆檯前,女人安静地绞着头髮,九阿哥走到她身后,取过她手中的布巾,温柔地替她绞着头髮,镜子里,女人面容姣好,低垂着眼睑,神情落寞。 九阿哥突然自后抱住她,贴着她的耳,温柔地低语:“卿卿,爷哪里不好了?嗯?你想要什么,爷都能给你,你想要宠爱,爷就宠你,好不好?”
第179页 “真的什么都给我?”她声音沙哑地出声,低低的,又似是含着几许希冀,九阿哥顿时喜出望外,神情愈发温柔宠溺:“卿卿,爷的心你还不知?爷从未这样喜欢过一个人,你是第一个,你想要什么,爷都给你。” 孟辞倏然回身抱住他,脸颊埋在他怀里,九阿哥身子一僵,有些不可置信,又有些被突然的惊喜砸的晕头转向,听到耳边女人低落的声音徐徐地传来:“你真的喜欢我吗?你们都这样对我,想要就要,完全不顾我的意愿,我真的不喜欢,我只想要简简单单地活着,不想与你们有任何的牵连,也不想夹在你们争斗的漩涡里面,可是,你还是和他们一样,一样都是为了利用我,你口口声声喜欢我,可我却早已不敢再相信,我怕我等来的依旧是无尽的绝望。” 九阿哥听着她的话,搂着她双臂的手越来越紧,心痛的无法自抑,眼眸陡然变得深邃,温柔:“卿卿,爷不会利用你,永远不会,爷答应你。”知道她的过往,听了这番话,更能明白她的心结,难怪她会逃离,难怪她会随便的嫁人,难怪她总是待人那样冷淡,是被伤透了心吧?不敢再爱。 “没关系,一切都过去了,爷会好好待你,不会让你再受任何的委屈。”想到曾经伤害她的那些人,过去的他不在意,这一刻,却想好好保护眼前的这个女人,曾经伤害过她的,他都不会放过,曾经强迫她的人,他也不会放过。 狭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阴郁。 夜深,孟辞依靠在九阿哥的怀里,伸手抚摸着他腕上的手鍊,懒懒地出声:“为何你会戴着这个东西?” 九阿哥正满心快意地拥着怀里的女子,她的味道那样美好,让他越来越迷恋,想要一辈子这样拥着她,再也不放手,陡然听到这句话,他睁开了眼睛,看到自己手腕上的手鍊,并未起疑,悠然开口:“这是当初爷六岁时一场大病,额娘为爷求来的护身符,自从有了这个东西,爷再未生过病,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能化险为夷。” 原来如此,清澈的眸子中陡然间划过一丝瞭然,看来九阿哥并不知这个手鍊的真正作用,而这个手鍊与她自己的有所不同,应该相当于防卫的一种。 想到白日里自己刺伤了他,而他方才还能那样精神,不由得挑了挑眉,摸了摸他受伤的地方,使劲按了按。 九阿哥感觉到她的动作,低低地笑了起来:“有这个东西,即便再大的伤,爷也不怕,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不过你这个女人也真够狠的,就因为爷那样对你,你就要杀了爷?” 突然间他想到了曾经四哥也曾那样对她,可是四哥好好的,心蓦然沉了下去,眉间划过一丝阴郁,为何她没对四哥动手?是因为在意吗?捨不得动手? 他想问她,却发现自己问不出口,那应该是她不愿意提及的过去,如今却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不过,他轻轻地笑了笑,以后这个女人是自己的,即便她心里还有那些人又如何?总有一日,她的心会完全地属于自己。 孟辞却在想着自己的心事,既然这个东西是他的护身符,想必即便自己开口要,他也不可能给她。 如今虽说表面上看起来他对她很好,但要说信任到可以把护身符交给她的地步,想必还是不可能的,这个男人应该心里还会防备她突然出手再次杀害他。 她轻嘆了口气,看来要慢慢来了。 ☆、第238章 夹枪带棒 无疑九阿哥是个很好的情人,甜言蜜语张口就来,吃穿用度从不缺她的,自从孟辞与九阿哥在一起后,府里的风向一下子变了,九阿哥几乎夜夜歇在晓荷院,每日都会变着花样地送一些新的衣裳首饰之类的到晓荷院,直把董鄂氏和府里的其他女人气的眼睛发红又无可奈何,只能在暗地里把银牙咬碎,诅咒孟辞。 刚开始孟辞还能忍受,时日久了,见九阿哥像块牛皮糖似的,只要人在府里,总会时时刻刻地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即便人不出现,赏赐也会随时出现。 有钱也不是这样花的吧?孟辞暗暗撇嘴,对九阿哥的有钱和大方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从未想过当初那个冷漠又毒舌的九阿哥会变成如今这个整日嬉皮笑脸,动不动就黏着她的无赖,就像过去的她从未想过会与九阿哥发展到如今的地步。 如果说孟辞冷的像一块冰,九阿哥就是一团热情的火,时时刻刻在用他的热情烘烤着孟辞早已被冰冻的心,在这样的攻势下,孟辞迟迟早早会被九阿哥的热情给融化。 孟辞不自知,而九阿哥却是在有意识地融化她这块冰,看着她一点点地在自己身下一次次地被融化,看着那张清冷的脸渐渐地染上娇媚,染上迷离,看着她渐渐地沉沦,一阵满足感在他的心里油然而生。 这一日,九阿哥伏在她的背上,抚摸着她玲珑的娇躯,在她的背上落下一朵朵粉红色的梅花。 女人睡得沉沉,昨夜的她甚是疲惫,此刻早已没有力气摆脱他的打扰。 九阿哥得意地翘起唇角:“卿卿,爷该起身了。”他凑近了他的耳,低低地落音,带着令人心颤的尾音。 孟辞蹙了蹙眉,伸手推开他的脸,懒懒地回:“你起吧,我睡会儿。” 九阿哥低低地笑了起来,眼前的女人并未发现,随着二人相处的日子多了起来,亲密也多了起来,就连曾经的距离也在不知不觉地靠近,女人已渐渐褪去了往日的清冷,习惯了他的亲密。
第180页 这是个令人满意的现象,不再打扰她,男人起身穿上了衣服,临走时给她掖了掖被子,在她唇上落下一吻:“今日八哥、十弟、十四弟他们会来做客,晚上爷会歇在前面,你早些安歇,不必等爷。” 孟辞轻轻地“嗯”了一声,示意她听到了。 “真是个小妖精!”九阿哥低低地喟嘆了声,甚是无奈地苦笑了起来,深深地吻了她一阵儿,毅然起身离开了晓荷院。 九福晋邀请众府的妯娌来府中听戏,戏台那边热闹喧天,与九阿哥府交好的八阿哥、十阿哥和十四阿哥的福晋都在,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与十四阿哥则在前院的花厅说话。 “听说表哥最近甚宠一个新进府的侍妾?”台上咿咿呀呀地唱着,八福晋与九福晋挨着坐着,吃着瓜子,八福晋突然开口。 因八福晋闺中时唤九阿哥一声表哥,二人感情一向很好,连带着与九福晋也来往的密切。 九阿哥府上最近发生的事儿八福晋早已知晓,此次见了九福晋自是好奇一问。 八福晋一向快言快语,问的直了点,九福晋难掩脸上愤恨与不屑,冷冷一哼:“不过一个没了丈夫的寡妇,也不知如何竟惹得爷如此在意。” “哦?竟还是寡妇?“八福晋暗吃一惊,这个事儿她倒不曾听说过,不过一个寡妇能够让表哥瞧得上,莫不成是个倾世的美人?要知晓表哥模样已算出众,寻常的美人他可从不曾放在眼中,可见此次的美人还真是比之表哥有过之而无不及了,她倒是有些好奇了呢。 八福晋眨了眨满是趣味的眼睛,嘴角轻勾了勾,只是瞧着九福晋咬牙切齿的模样,也不好表现得太明显。 她这个九弟妹也是可怜,虽为嫡福晋,却不得表哥喜欢,表哥整日里宠着府上的那些小妾,自己心中不喜,也曾劝过几次,无奈表哥是个有主意的,依旧我行我素,渐渐地她也就不理会了。 如今是听说了表哥府上多了位侍妾,表哥甚是宠爱,八阿哥嘱咐她多打听打听,要她说,一个侍妾而已,有何打听的?然而听了那女人的事迹后却也忍不住心生好奇,真心想要打听一二了。 “哼,八嫂还是少见为好,那个女人甚是兇狠,初进府便打了爷宠爱的完颜氏和大阿哥的生母刘氏,连爷也是维护的紧,若是冲撞了八嫂可了不得了。”九福晋语气里透露出浓浓的嫉恨和不屑。 八福晋早已耳闻,是以并不惊讶,只是心里总有个想法,这个来路不明的侍妾倒是挺对她胃口的,可惜了,是个侍妾。 “八嫂、九嫂在说什么呢?”十四福晋完颜氏好奇地凑了过来,笑吟吟地问。 九福晋瞥了她一眼,不愿理会她,着实是十四福晋最近甚是得宠,逢人便笑,那温柔满足的笑容看的九福晋一阵火大,恨不得把那一脸的笑给打掉。 凭什么?这个十四弟妹曾经不也是不得十四叔宠爱吗?听说十四叔待她甚是恶劣,怎的短短几年时间,就得了十四叔近乎专宠? 哼!还真是同人不同命! 不过,自家爷与十四叔交好,便是心中不喜也得笑脸相迎:“嗨,还不是府上的那些狐媚子,整日里惹得人心烦,不过听闻十四叔甚是宠爱十四弟妹,十四弟妹应当没有这些烦恼,说了倒是累的十四弟妹心烦,十四叔可要心疼了。”她这话越说越透着一股子酸意。 八福晋轻瞥了她一眼,不由蹙了蹙眉。 唉,这个九弟妹就是这点不好,见不得人半点好,自己过得不如意,说话总是夹枪带棒的,也难怪表哥不喜了。 十四福晋却未觉察到九福晋话里的酸意,听了她的话甚是欢喜,整个人都透着青春与活力,有些羞赧地垂下了头:“九嫂可别打趣我了。” 八福晋忍不住嘆气,这个十四弟妹也是太过单纯,没有心机,连好赖话都听不明白,还真是被宠的太过,连脑子都没了。 九福晋脸色一下子僵住,心里暗暗地骂了一句,真不知这样的女人是如何得到十四叔的宠爱的?跟这样的人争还真是要被气死。 ☆、第239章 冤家路窄 九福晋不再搭理她,真是瞧一眼都惹得人心烦。 看着台上的戏,九福晋心不在焉,这些日子爷可是一直歇在那狐狸精处,爷真是魔障了,连体统都不要了,竟然宠爱一个没了丈夫的女人,还是那女人当真有妖法? 再次瞥见十四福晋笑意盈盈的模样,九福晋强忍住那股子酸涩,哼了一声,别过了脸,突然间,九福晋心里一动,这个十四弟妹可是一向被十四叔当做宝贝的,自是容不得半分闪失。 她收回了目光,继续看戏,过了一会儿低声吩咐了身边的丫鬟一句什么,丫鬟应声退了下去,九福晋继续悠哉地看戏,嘴角渐渐露出笑容。 八福晋无意间注意到九福晋身边的丫鬟突然离开,又瞧见了九福晋嘴角那抹异样的笑容,眼睛一转,突然间福至心灵,嘴角轻轻勾起,看来有好戏看了呢。 今夜九福晋邀了几位福晋听戏,依稀可以听到戏台那边咿咿呀呀唱戏的声音。 孟辞睡不着,就倚在窗前的美人榻上看书,这还是她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睡不着,看了会书便望着窗外的夜色发起了呆。 因为喜欢清净,她吩咐杏儿和春儿不必在跟前伺候。
第181页 她想起这些日子与九阿哥的相处,九阿哥的温柔与无微不至,说实在的,九阿哥对她很好,好到时时刻刻都黏着她,都依着她,只除了把那条手鍊给她,这让孟辞有些迷惑,他这是当真喜欢上了她?可理智又告诉她不可能。 皇家的人何来的真情?前些日子他还说她脏,怎可能转眼就对她情深不移? 她嗤笑,她果然还是天真了呢,这么一点就被迷惑了啊。 正在这时,松秋突然走了进来,向孟辞行礼:“姑娘。” 孟辞没理会她,仿佛没听到她说话。 松秋咬了咬唇,眼眸闪烁,突然跪了下去,发出咚的一声响:“姑娘,奴才特地来向您请罪。” “哦?你何罪之有?”孟辞玩味地笑了起来,过了这么些日子才想起认错了?还真是有趣,她本来就未在意松秋当初的行为,又何来的怪罪? 这么些日子对她的冷淡也不过是因为不愿与心不在此的人过多相处罢了,既然彼此不待见,何必勉强? “过去是奴才不懂事,惹恼了姑娘,奴才不该对姑娘不敬,还请姑娘原谅。”她头低下去,语气诚恳。 孟辞“哦”了一声,不在意地挥了挥手:“我从未怪过你,你不必请罪,下去吧。” 松秋抬起脸,眼眶含泪,殷殷期盼:“姑娘,奴才是真心悔过,求姑娘给奴才一次机会。” “机会我给你了,且看你日后如何做吧。”她不咸不淡地道了句,不想再多废话,神情已略显不耐。 松秋突然跪爬着向前几步,抱住她的腿:“姑娘,奴才有话要说,奴才既真心认错,就是全为姑娘打算了,爷宠爱姑娘,人尽皆知,可是府上不只姑娘一个人,姑娘要多多为自己日后打算啊。” 孟辞冷笑了声,再次看向了她,神色淡淡:“你这话从何而来?” 松秋挺直了背嵴,勇敢地与孟辞直视:“姑娘可知从前府上最受宠的莫过于完颜夫人,姑娘没来之前,完颜夫人是最得宠的,如今姑娘来了,夺去了完颜夫人的宠,完颜夫人哪有甘心的?于是便寻各种机会接近爷,希望重获宠爱。” “哦?这很正常,不是吗?府上女人这样多,谁不想得到爷的宠爱?”孟辞不以为意,还以为她有什么要说的,也不过如此,且不说自己本就不在意,即便介意又如何?这是这个时代的定律,非她能改变。 “姑娘,您不懂,那完颜夫人是个有心机的,否则何以能在这许多女人中独独得到爷的宠爱?爷此刻宠爱姑娘,可难保不会再被完颜夫人迷惑了去,到时姑娘无所凭依,岂不是任由福晋拿捏?”她语气真挚,神色急切,似是果真处处为孟辞打算,孟辞仔细看着她的眼睛,还真没看出什么虚伪,她微微拧起了眉,故作苦恼地问:“那你说,我该如何做?” 松秋神色一喜,忙接着之前的话:“姑娘,奴才得知今夜完颜夫人约了爷在花园的湖边见面,奴才是无意中听到完颜夫人身边的丫鬟说的,奴才担心完颜夫人趁机向爷惯了迷魂汤,特地来告诉姑娘。” 呵,原来在这儿啊,孟辞眸中闪过瞭然,虽不知她的目的为何,不过既然她处心积虑引自己前往,自己又闲极无聊,去看看又何妨? 她果断地点了点头:“你带我去。” 松秋松了口气,脸上爬上了笑容,起身服侍孟辞披上披风,提着灯笼在前引路。 为了逼真,孟辞另外带了杏儿与松秋一同前往。 晓荷院离花园的湖边并不远,隔着湖是那边的戏台,离得近了,戏台的声音也渐渐变得清晰。 孟辞等人来到湖边,夜里寒气重,杏儿几次劝孟辞回去,孟辞依然执着地跟着松秋往那边走,一路上却并未见到松秋口中的完颜氏。 松秋领着孟辞左弯右绕,孟辞渐渐不耐:“你究竟要带我去何处?” 松秋惊了一惊,这时见不远处的湖边有人影走来,孟辞声音顿住,松秋脸上一喜,拉着孟辞往那边走,同时吩咐杏儿:“你在此等着。” 杏儿拉住了孟辞的手:“姑娘,您还是别去了。”下意识她觉得孟辞来此不妥。 那边是各位福晋看戏的地方,万一有人来此散心,姑娘只是个侍妾,遇上了难免吃亏。 孟辞抽回手,略显不耐:“你先回去,不必管我。”然后执意跟着松秋往人影那边行去。 “站住!你是何人?”离湖边的人近了,松秋已厉声喝问。 孟辞拉了拉她的手,皱眉询问:“你这是做什么?” 松秋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姑娘先别急。” 湖边的人听到声音望向了这边,松秋带着孟辞一路小跑至来人跟前,气喘吁吁,脸上的怒容在见到对方时蓦然间消失的干干净净,忙福身行礼:“啊!原来是十四福晋,奴才失礼了!” 十四福晋?孟辞顿住,望向湖边的女子,果然是十四福晋,许久未见,十四福晋丰腴了些,气色也不错,孟辞嘆,还真是冤家路窄。 十四福晋面有不悦,却也未计较方才松秋的大喊大叫,叫了起,也看向了孟辞,就着月色,完颜氏清楚地看见了孟辞的脸,陡然脸色一白,往后退去,她的丫鬟忙扶住了她,面露担心:“福晋!”
第182页 十四福晋已顾不得许多,伸手指向孟辞,瞪大了眼,声音颤抖:“你、你怎在此?”又左右张望了一眼,强装镇定,扶着丫鬟往回走。 ☆、第240章 齐齐落水 松秋一急,一把拉住了她:“十四福晋且慢!我们姑娘有话要说。” “大胆!”十四福晋的丫鬟青叶大喝一声,挡在十四福晋身前,狠狠地瞪向松秋:“你一个奴才,怎可对我们福晋拉拉扯扯?” 松秋嗫嚅着,看向孟辞,青叶瞪向孟辞,冷笑连连:“原来是你!你还敢出现在我们福晋面前?你又要做什么?告诉你,我们福晋不想见你!” 十四福晋扯了扯青叶的手,低低地劝:“青叶,我们走,无须与她多言。”此刻的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就当做今日从未遇到过这人。 青叶依言回身扶她。 松秋急急地上前挡在十四福晋面前:“十四福晋,我们姑娘只是想与您说说话,有件事想要与您打听,您有没有看见我们府上的完颜夫人?” 同是完颜氏,却是不同的人,不同的身份,一个是福晋,一个是侍妾,问她是否认识侍妾完颜氏,无异于打十四福晋的脸。 十四福晋脸色更白了,怨恨地看向孟辞,她这是要羞辱自己吗? 为何她还不放过自己? 孟辞见她惶恐怨恨的模样,简直莫名,自己有那么可怕吗?为何她看起来那样害怕见到自己? 不过她并不说话,她倒要看看松秋玩什么把戏。 “我并不认识贵府的完颜夫人。”完颜氏哆嗦着唇瓣回了句,转身就走。 松秋哪里肯,急急地辩驳:“不可能,方才奴才还听人说完颜夫人来了此处,肯定在这儿。” 松秋急忙去扯孟辞,把她拉到了这边,凑到了她耳边:“姑娘,您快问问十四福晋吧,十四福晋一向好心,您问一问,她必定会告诉您爷和完颜夫人去了何处,您可得快着点,要不然爷今晚可就去了完颜夫人处了。” 呵,还真以为她迫不及待了?孟辞被她推着往前趔趄了几步,与完颜氏站在一处。 松秋又去拉青叶的手,笑吟吟的:“姑娘,我们姑娘只是有话要问一下十四福晋,绝无恶意。” “你们姑娘?”青叶被这个称唿弄懵了,一时忘了要紧跟着十四福晋。 松秋虽奇怪这二人竟然认识,但青叶能被吸引去注意力正合她意。 她一双眼睛注意着孟辞与十四福晋,边与青叶说话,忽然惊唿一声,往孟辞那儿一扑,喊了声:“姑娘!不要!” 她这一扑正扑在孟辞身上,孟辞被这一撞,恍惚中的十四福晋一下子被孟辞扑倒了,伴随着一声尖叫,“噗通”一声落入了冰冷的湖水里面。 “福晋!”青叶脸色惨白,大叫一声。 十四福晋被孟辞的去势撞入湖里,孟辞被其一阻,正好避免了落入湖里的危险,又有松秋及时拉住了她,但她突然回身望向松秋,露出诡异一笑。 松秋被笑的胆颤心惊,暗觉不妙,突然她死命拽住孟辞的手冷的打了个哆嗦,就松了松,孟辞趁机跳入了湖里面。 这一幕只发生在一瞬间,在青叶的眼中,是松秋撞上了孟辞,孟辞撞得十四福晋落了水,而孟辞却也被松秋那一撞没站稳,松秋未及时拉住,也一下子落入了湖里。 松秋整个人似掉入了冰窟窿里,一边不安着,一边告诉自己不会有意外,即便她也跳进去了又如何?还不是一样的结果? 青叶忙大喊大叫着救命,松秋回过神,也跟着喊起了救命。 很快这里便聚集了一群护卫,护卫们只听到十四福晋掉进了水里,纷纷跳进去救人。 听戏的众位福晋听到动静领着各自的丫鬟婆子忙赶了来,围满了湖边,前院的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和十四阿哥随后也听到消息赶了过来。 而这时的十四福晋和孟辞都已得了救,只是十四福晋的身边围满了人,孟辞却孤零零地躺在一处,只有听到动静急急敢来的杏儿在对孟辞徒劳地施救。 虽还未到冬日最冷的时候,湖水还未结冰,但此时的季节人掉入水里可是要命的事儿。 十四阿哥推开围着十四福晋的人,抱起了十四福晋,喊着大夫,青叶向十四阿哥哭诉了起来:“爷,是孟辞推福晋落水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问着孟辞是谁,却无人答。 十四阿哥则眼含戾气地狠狠瞪了青叶一眼,却也无心理会她,只抱起昏迷的十四福晋在九爷府管家的带领下急急地去往厢房。 九阿哥阴沉着脸,见到福晋向他行礼,咬着牙吐出一句:“福晋,你干的好事!” 九福晋脸色一白,摇摇欲坠,脸上露出愤恨。 九阿哥已大步走向了孟辞把她抱在怀里,见她脸色青白,人事不省,手指小心地伸到她的鼻下,却是唿吸微弱,心里一沉,急忙抱起了她往前院书房,并命人寻了大夫,一个去厢房为十四福晋诊脉,一个被叫到了书房。 一阵忙乱,半个时辰后,十四福晋醒来,大夫说受了寒气,需好好静养。 而孟辞这时依然没有醒过来的迹象,九阿哥急得整个人如那濒临爆发的火山。 大夫只说是寒气入体,伤了心肺,九阿哥恨得一脚揣在了大夫的心口,红着眼大吼:“爷是让你救人,不是让你说这些!”
第183页 大夫整个人被踹的倒在了地上,顿时出气多进气少。 九福晋心里愤恨着,却不得不上前劝着:“爷,这也是她的命,您怪大夫做什么?是她自己推了十四福晋落水,这会儿得了报应,怪的了谁?”哼,最好死了算了。 九福晋如果聪明点,这会儿本该说些软和话,偏偏这会儿九阿哥本来就急怒攻心,听了这话只恨不得把九福晋掐死,转身就甩了她一巴掌,只把个九福晋打的眼冒金星。 “爷!”她捂着脸,瞪着他,泫然欲泣,不可置信。 “你个贱人!你给爷滚!”他指着门怒吼。 九福晋愤愤地咬了咬唇,甩开丫鬟的搀扶走了出去。 九阿哥来到孟辞床边,看着她昏迷不醒的模样,心疼地似要裂开,卿卿,你要怎样才能醒来? 正在这时,他突然想到什么,眼神一亮,忙从腕上退下了那个手鍊,从被子里抽出孟辞的纤白如玉的手给她戴了上去,然后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嘴角露出一丝柔和的笑意:“卿卿,爷把这个护身符给你,你一定要给爷醒过来,爷定会给你做主,害你的人爷一个也不会放过。”说到此,他整个人透出了一股阴沉。 ☆、第241章 冤枉与否 花厅 松秋和青叶跪在地上,九阿哥和十四阿哥坐在上首,青叶只口口声声哭诉着是孟辞推十四福晋落了水,松秋一口咬定看到十四福晋落水,这才扑了过去,却已经晚了,孟辞也跟着掉了进去。 虽未明说,但她的意思已十分清楚,当时就孟辞和十四福晋两个人站在一起,十四福晋落水,除了孟辞,还能是谁? 九阿哥脸色阴沉如水,起身狠狠地踹了松秋一脚,只把松秋踹的捂住胸口,脸色灰败:“你个贱婢竟敢胡说八道,你家姑娘如今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你说是她推得十四福晋落了水,难不成是她自己亲自跳下去的?” 松秋痛楚地呻吟着,咬牙辩解:“奴才真的不知道,奴才看到十四福晋掉下去,姑娘站在湖边,奴才想要把她拉过来,谁知姑娘似是脚下不稳,奴才未抓住,姑娘就那样掉了下去。” 青叶在一边愤愤不平:“她推了我们家福晋落水,自是知晓会被人怀疑,她索性也跟着跳了下去,摆脱嫌疑。” 十四阿哥气的直哆嗦,厉喝一声:“住口!” 青叶吓得一哆嗦,不敢再说,面上却不服气。 十四阿哥狠狠地瞪了青叶一眼:“那位是九阿哥的宠妾,与你家福晋有何仇怨?你这个贱婢颠倒黑白,竟敢胡乱攀咬九阿哥府女眷,爷看你是不想活了!” 青叶惊的张大了嘴,不可置信,九阿哥的宠妾?怎么可能?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了话,刚才太过慌乱,她并未注意到九阿哥亲自抱着孟辞离开,是以并不知晓孟辞的身份,才敢咬定了孟辞,这会儿她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只是事已至此,若是她反悔,她岂不是要落得个胡乱攀咬的罪名?主子依旧饶不了她,而且,不过一个宠妾而已,九阿哥还能为了一个妾不顾兄弟和睦不成? 于是青叶重重地磕了个头,哭诉着:“爷,真的是孟辞推了福晋落水,奴才决无说谎,求爷和九爷为我们福晋做主。” “哼!你口中的孟辞又是何人?爷这里可没有什么叫做孟辞的,你莫不是在胡言乱语?”九阿哥阴着脸反问。 青叶哑然,她根本不知此刻的孟辞叫做什么,只是见与孟辞长的一模一样,便把她当做了孟辞,这会儿她如何回答? “来人!把杏儿带上来!”九阿哥不再理会她,咬牙吩咐。 不一会儿,杏儿走了进来,跪在地上:“奴才给爷请安,给十四爷请安。” 九阿哥抬了抬手,面色缓和几分:“你说说,当时都发生了什么?” 杏儿低眉垂眼,缓缓道:“回爷的话,姑娘不让奴才跟着过去,只和松秋一起往湖边而去,奴才担心姑娘出现意外,就偷偷地跟了上去,看到姑娘和十四福晋在一起,松秋一开始缠着十四福晋,后来姑娘就与十四福晋说起了话,不知为何,松秋突然就向十四福晋和姑娘扑了过去,就这样,两人都掉入了水里,奴才赶过去的时候已来不及。” 松秋惨白着脸摇头:“不,你根本不在,你根本没有看见,是姑娘推了十四福晋落水,我只是想拉住十四福晋和姑娘。” “你为何撺掇姑娘去湖边?去那儿做什么?幸好姑娘长了个心眼,早已怀疑你心有不轨,这才暗中示意我悄悄地跟上,谁知你却打算陷害十四福晋和姑娘,你真是好狠的心,姑娘可曾亏待过你?”杏儿愤愤地质问。 松秋脸上彻底地失了血色,瘫在地上,只茫然地摇着头,连连否认,又想起什么,爬到了九阿哥的脚边抱住他的腿哭着辩解:“爷,奴才冤枉,奴才决无害十四福晋和姑娘之心啊,是杏儿害我,是她胡言乱语,姑娘待奴才那样好,奴才怎可能害姑娘?” 九阿哥一脚踹开她,冷笑:“你是否无辜,自己心里清楚,你最好祈祷你家姑娘无事,否则爷定拿你陪葬!” 松秋打了个颤,彻底绝望了。 十四阿哥皱眉拍了拍九阿哥的肩:“九哥,你先别急,阿莲不会有事的,你放心,我会好好审问青叶这丫头,断不会让小……阿莲受了委屈。”
第184页 九阿哥松了口气,面色缓和几分:“你还是去看看十四弟妹吧,她刚醒,你好好陪她。” 十四阿哥点了点头,示意青叶跟上,阴着脸去了十四福晋暂住的厢房。 十四福晋正靠坐在床上喝着药,见了十四阿哥进来,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 十四阿哥上前抱住她,亲自端过碗餵她喝药:“你看看你,这不是好好的?怎么哭了?是爷不好,没保护好你。” “不,不怪爷,是……是……”她咬着唇,终究没把那个名字说出口。 十四阿哥眼眸一闪,把药放到一边,握住十四福晋的肩,仔细地盯着她的表情,皱着眉问:“云惠,你与爷说实话,你究竟是如何落水的?” 十四福晋脸色一变,下意识看了青叶一眼,青叶向她点了点头,十四福晋仿佛下定了决心,这才看向十四阿哥,露出楚楚可怜的样子:“爷,是孟辞,是她推我入水,是她让丫鬟拦着我,是她要与我说话,然后趁机推我入水,爷,云惠险些再也见不到你了,你要为云惠做主。”说着呜呜地哭了起来。 十四阿哥沉默了,若是十四福晋没有犹豫,若是十四福晋没有看向青叶,十四阿哥或许会相信她的话,毕竟这些日子以来他对云惠已算是十分了解,表面娇生惯养,又有些任性,实则心地善良,没有心机,他相信云惠不会害人,只是谁让阿莲长了一副和孟辞一模一样的脸?所以云惠完全有理由陷害阿莲。 他盯着十四福晋,眼中渐渐透露出一抹失望,他终究错看了她吗? 十四福晋被他看的心慌乱了起来,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臂,泫然欲泣地望着他:“爷,你做什么这样看我?可是云惠做错了什么?” 青叶忙跪在了地上,磕起了头:“爷,真的是孟辞推福晋落水,福晋从不曾害过人,她没想过与孟辞计较,是孟辞让丫鬟拦住福晋,表面与福晋说话,实则要害了福晋啊,爷,您可不能冤枉了福晋啊。” ☆、第242章 敞开心扉 十四阿哥站起身,背着手,冷冷地俯视着不住地求情的青叶,嘴角勾起冷冷的笑容,把贴身长随李顺儿叫了进来,吩咐:“把青叶带出去,送回府中,没有爷的允许,谁也不许放了她!” 李顺儿恭声应是。 青叶一下子软在地上,整个人呆了。 十四福晋不可置信地看向十四阿哥,伤心地唤了一声:“爷!” 仿佛又回到了那一日,爷同样为了那个女人怒斥她,丝毫不给她情面,她以为终于苦尽甘来,谁知那个女人一回来,爷再次变回了那个冷酷无情的他,依然为了那个女人而置她于不顾。 她摇摇欲坠,脸上的血色尽褪,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光彩。 十四阿哥陡然心生不忍,突然意识到自己也许错了,他放缓了神色,把十四福晋揽在怀里,下巴搁在她的发顶,柔声安抚:“云惠,你就这样不信爷吗?” 罢了,她只是太在乎自己了,人总有做错事的时候,总要给她一次机会,何况曾经的自己对她确实太过恶劣。 想到此,他的心彻底软了下来,目光也愈发柔软。 十四福晋眼睛里露出一丝光亮,委屈地喊了一声“爷”,泪流满面,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嚎啕大哭:“爷,你不要这样对云惠,云惠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云惠,云惠爱你啊。” 十四阿哥抬手轻拍着她的背,直到十四福晋停止了哭声,这才认真地问她:“云惠,爷再问你一次,你要说实话,你究竟是如何落的水?” 这是他给她的最后一次机会,他忍不住屏住了唿吸。 十四福晋哽咽着,神色间流露出黯然,却不敢再说谎,忙把当时的情况一一说来:“当时我与孟辞站在一处,我只想快些离开,是她的丫鬟拦住我,说孟辞有话与我说,我……我就留了下来,想听听她究竟要说什么,可是突然,她的那个叫松秋的丫鬟大喊着沖了过来,扑到了孟辞的身上,我这才落了水。 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只以为是孟辞示意丫鬟如此做的,我以为是她要害我,可是后来我才得知她也落了水,且至今昏迷不醒,我才有所怀疑,只是,我太害怕了,我怕爷再次喜欢上她,从此不要我了,爷,你不要生我的气,我知错了,我再也不这样了,你原谅我,好吗?” 十四福晋扑到他的怀里,哭的肝肠寸断。 十四阿哥不由苦笑,这个傻女人,怎会如此想呢?自己又怎会不要她呢?不过,说到底还是自己的错,于是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云惠,你可知爷为何喜欢你?” 十四福晋抬起泪眼茫然地望着他,不明所以。 十四阿哥苦笑了笑,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正因为你善良,你毫无心机,爷跟你在一起很轻松,很快乐,当初爷那样对你,是爷不对,那时候爷不了解你,才错知了你,后来我们不是好好的吗?爷宠你,给你应有的一切,府上无人能越过你去。爷是曾喜欢过孟辞,可是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如今爷心里只有你一个,对于孟辞,爷早已放下了。” 十四福晋流着泪,既感动又惭愧:“爷,对不起,是云惠错了,云惠不该怀疑你。”
第185页 “是爷的错,当初爷对你那样,后来又未与你说清楚,才让你误会了。”十四阿哥怜惜地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有件事爷未告诉你,你可知,她并非孟辞,只是九哥府上的一名侍妾,与孟辞不过是有所相似罢了,你这是吃的哪一门子醋?嗯?”他笑着打趣。 十四福晋张大了小嘴,愕然呆愣,像只可怜又可爱的小兔子,这个样子的她取悦了十四阿哥,轻捏了捏她的挺翘的鼻子。 十四福晋嗔了他一眼,红着脸垂下了头,甚是惭愧:“爷,对不起,我不会再这样了,你把青叶放了吧,以后我会好好地和爷过日子,再也不胡思乱想了。”她想起了青叶,软声哀求。 十四阿哥脸色陡然沉了下来,伸手抚摸着她的脸,却是柔声解释:“云惠,你这个丫头着实被惯的没个样子,爷惩罚她也是为你好,若非她撺掇,你又怎会做出如此之事?你且放心,爷会留着她的命,不过该有的惩罚不可少了,做错了事的奴才总要得到惩罚,才会吸取教训,而且你这个丫鬟年纪也大了,过些日子爷帮她找个妥当的人嫁了,好不好?” 经过十四阿哥方才的安慰,十四福晋已经对他完全地信任,虽然心有不忍,不过爷说的对,青叶是该受些教训了,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因此便点头乖巧答应了。 ※ 直到第三日晚上孟辞才醒来,翻了个身却感觉到身上似压着什么东西,睁开眼却看到身边躺着的九阿哥,他的眼睑下已然出现了青色,下巴上也有了青胡茬,显然许久未睡好。 他的双手正紧紧地抱着她的,睡梦中眉宇间依旧紧紧地蹙着,透着不安,与平日里的相比,此刻的他像个不安的孩子。 孟辞伸手抚摸上他的脸,神色间流露出一丝复杂,她并未昏迷,只是留在空间里修炼而已,知晓他这几日的担心,知晓他把保命的手鍊给了她,原该高兴的,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可是不知为何心头反而添了一丝沉重。 她无法再忽略眼前男人的感情,可是她不敢接受,因为知晓自己无法给他想要的一切。 她摸上自己的心,这里许久不曾心动了,不知为何,冰冷了许久的地方此刻却有些热热的,仿佛有融化的迹象。 她苦笑,自己终究无法做到全然无情,即便冰冻了又如何?冰也是会融化的不是吗? 可是眼前的他,自己该相信吗?即便可以相信,早晚要走,何必给他希望? 她已经失去了全心付出的热情,也失去了拥有的资格,这样的感情她要不起。 她闭上眼,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地落下一吻,嘴角却泛起一丝苦涩。 沉睡中的男人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缓缓地睁开眼睛。 ☆、第243章 落水后续 当迎上一双安静的清澈的眸子,紧皱的眉缓缓松开,嘴角渐渐地露出一丝笑容,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骤然吻了上来。 一瞬间,他的热情几乎要将她淹没,孟辞感觉到自己的唿吸都要停止,闭上眼,回抱住他,任由他放肆地在她身上驰骋。 事毕,九阿哥满足地嘆了口气,将她的脑袋按在怀里:“重新拥抱你的感觉真好,短短几日,爷却觉得仿佛隔了许久。” 孟辞伸出戴着那个手鍊的手,她自己的手鍊已被她隐在了手腕上,此刻看到的只有九阿哥给她的。 “为何把这个给我?”她低垂着眼睑,声音低不可闻,然而九阿哥却听的清楚。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卿卿,爷的心思早已摊开在你的面前,何必还要装作不知?承认爷的感情就这样难吗?”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无奈的嘆息,却又有着无限的宠爱:“爷希望你好好的,一辈子陪着爷,永远不许先一步离开,这个手鍊,爷给了你,却并非白送的,爷从不做无本的买卖,爷把命给了你,你把心给爷好不好?”声音温柔地能滴得出水来,仿佛把她当做捧在手心里的宝贝。 孟辞陡然间热泪盈眶,被他话里的深情所感动,心再次被融化了一角,手上的手鍊是她一直渴望的,此刻却觉分外沉重。 “为何要对我这样好?我有什么值得你如此对待?”他知道她的过去不是吗?这样的女人为何他还愿意接受? 她承认她不是个好女人,也从未奢望过还能拥有爱情,可是此刻这份感情真实地摆在她面前,她发现她想要拿起来,却不敢拿起来。 九阿哥眼眸中闪过一抹暗沉,转眼却又温柔地笑了起来:“过去爷来晚了,错过了你,这次爷只想拥有你的以后,从此刻开始,你的心里只能有爷。”最后一句话格外地霸道,紧紧地将她搂在了怀里。 “松秋呢?”这个问题她还无法回答他,索性转移了话题。 九阿哥自是明白,目露黯然,却也不愿逼得太紧,他自信时间会改变一切,眼前的女人的心早晚会是他的,狭长的眸子里浮现出一抹势在必得。 “爷已然查清楚,此次你与十四弟妹落水,是松秋所为,一开始她拒不承认,直到十四弟妹说出了实情,爷又对她用了刑,这才吐露出是董鄂氏指使她,拿她家人的性命相要挟,欲置你于死地,既如此,这个奴才自是留不得了,爷已然让人把她乱棍打死。”九阿哥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狠意。 孟辞轻颤了下,乱棍打死?好狠的处罚,不过这也是她自作自受,孟辞自不会同情一个欲害自己性命之人。
第186页 突然九阿哥紧紧地搂了搂她,声音闷闷的,透露出一丝歉疚和小心翼翼:“卿卿,此次虽是董鄂氏所为,但她毕竟是爷的嫡福晋,爷可以厌恶她,可以将她禁足,却绝不可对她做出更大的处罚,你放心,她做出此等事,爷不会轻易饶了她,这几日爷会让她生病,过些日子送她去盛京住些日子,你看可好?” 见他如此紧张的模样,孟辞莞尔,自己并非那不通情理之人,他的为难自己清楚,看他往日里与董鄂氏的相处,可见九阿哥与董鄂氏是半分情分也无,并非是会维护董鄂氏之人。 董鄂氏毕竟是皇上亲赐的九福晋,又是朝中重臣之女,岂可随意处罚?更何况若因为自己而重逞了董鄂氏,难免落得个宠妾灭妻的名声。 此次他能把董鄂氏送走已是对董鄂氏最大的处罚,既合情合理又不会让人指出错处,也是对孟辞最好的交代,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多谢爷。”她柔柔地道了句,偎进了他的怀里,九阿哥听着那声“爷”,心里顿时软软地熨帖了起来,嘴角勾起了柔和的弧度。 “对了,十四福晋可还好?”孟辞未料到十四福晋会为她说话,毕竟从初见起二人的相处就不愉快,那夜十四福晋又是对她避之唯恐不及,又是目露怨恨的,她还真以为十四福晋会一口咬定了她呢。 不过,毕竟二人并无深仇大恨,当时注意到松秋的意图后自己趁机把一缕冰雪之气打入十四福晋体内,护住她的心脉,否则以十四福晋柔弱的体质,那样冷的天气,掉入了水中焉能活命? 尽管如此,孟辞还是忍不住担心。 “也是十四弟妹命大,并无大碍,只是略有风寒,十四弟如今可是紧张十四弟妹紧张的要命,断不会让十四弟妹有事。”他这句话意有所指,仔细盯着她的表情,发现并无异样,几不可见地松了口气。 此时他不免想到了当日草原上的一幕,自己险些让十四弟把她……幸好,幸好当时的她是装晕,否则他真的无法原谅自己,如今想来,当初自己对她又何尝不残忍? 而今自己能够有机会拥有她,当真是老天的厚爱,上苍的垂怜。 “卿卿,你可曾怪过爷当初那样对你?”他小心翼翼地问她,心绷的紧紧的,害怕听到让他心虚的答案。 孟辞淡淡瞥了他一眼,那一眼直看的九阿哥一阵心虚加心慌,紧紧抿住了嘴,眼神透着几分可怜巴巴地望着她,像极了一只即将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那个啊,确实,你那个时候真的很可恶,还骂我,骂我贪慕虚荣,不知廉耻,表里不一,是被人……你想,哪个女人听到这些话不生气?” 随着她的话缓缓出口,九阿哥越听越心虚,越听越忍不住想抽自己几巴掌,让你嘴贱!这下好了,她果然记在心里了。 九阿哥甚觉无力又悔恨,紧皱着眉,抓起她的手,犹犹豫豫地开口:“卿卿,要不你打爷,随便你怎么打,怎么出气怎么打,爷错了,爷嘴贱,爷口是心非,只是卿卿,你打完这一顿,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好不好?爷发誓,今后定会好好待你,爷要再对你说一句重话,就让爷天打……哎哟哟,卿卿,轻点,轻点……”九阿哥歪着头,耳朵被拉扯着痛的脸都变了,连连叫唤着,偏偏眼前的女人毫不留情,还越扯越来劲儿。 “哼!你可知我早就想打你了,从前我老是被你欺负,被你骂,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你还真有脸欺负我一个弱女子,以后你要再敢欺负我,再敢骂我,我就把你吊起来打,你要是再敢还手,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第244章 真相刺心 孟辞恶狠狠地说着,手上丝毫未留情,直扯得九阿哥耳朵通红了起来,连连叫唤求饶。 此刻的孟辞像极了一只发威的母老虎,九阿哥讨好地笑着,说着好话,安抚着暴怒中的女人,待她累了便紧紧地将她抱在了怀里压在身下,再也不放手。 “爷的卿卿,爷怎捨得欺负你呢?爷只想对你好,让你永远离不开爷。”温柔的语气如春风,孟辞险些醉在他温柔的网下,心微微一颤。 这时,他的掌心覆在她的心口,压低了声音柔柔地低语:“卿卿,爷会等你,等你这里为爷而跳动,只是爷不希望等的太久,否则,爷不保证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 狭长的黑眸中陡然跳动着危险而凛冽的光芒,似乎她是他手中的猎物,也是他势在必得的宝贝,纵然不择手段也要得到。 孟辞为那样一双痴迷又透着疯狂的眼眸而心神剧颤,又因为他柔情而霸道的话语而沉迷,她恍惚地想着,自己有多久未有这样的感觉了?似乎从那个时候,她的世界开始崩塌,一直以来坚持的爱情到头来终究是她的一厢情愿,可是这一刻她重新开始期待爱情,期待未来,与眼前的这个男人。 从前那个为爱付出全部的热情的孟辞已然消失在她的记忆深处许久,这一刻她感受到了那个叫做爱情的火苗开始死灰復燃,心口处重新恢復了温度。 虽然只是一点点,却也足够她对未来恢復了一点点勇气和信心。 九阿哥眼睛明亮而炽热,温柔而喜悦地一点点进入她,紧紧地拥着她,喘息着命令:“这一辈子你只能是爷的,永远不许不理爷。”
第187页 孟辞眼眶微热,不想回答,却在他的粗暴下不得不许诺:“只要你不欺骗,不利用,不伤害我,我便永远是你的。” 真的,不要欺骗,不要利用,只要一颗真心相待,她真的再也禁不起伤害了,她怕到时候再也无法相信爱情。 ※ 八阿哥端正地坐于九阿哥府书房里的扶手椅上喝着茶,举止优雅闲淡,眼神虚无地望向某一处,不知在想什么。 九阿哥神清气爽地进了来,笑着唤了声“八哥”。 “九弟来了。”八阿哥回过神,扬眉浅笑,语气温和。 “八哥可是有事?”九阿哥“啪”地打开摺扇,懒懒地坐于另一边的扶手椅上,翘起了二郎腿。 “怎么?八哥无事便不能来找你了?”八阿哥挑眉反问,斜了他一眼。 九阿哥轻咳了声,讪讪地笑:“八哥说笑了,八哥要来,弟弟这儿随时欢迎。”说罢,热情地接过八阿哥手中空了的茶杯,亲自给他满了一杯,递过去,殷勤的不得了。 “你呀!我还以为你只顾着陪伴美人,连兄弟都忘了呢。”接过茶盏,笑着摇头,话里藏着深意。 九阿哥笑脸微凝,转瞬又恢復了常态,轻挑了挑眉,状似不解地反问:“八哥这是何意?” 八阿哥轻笑一声,深深地忘了他一眼:“八哥何意,九弟应当十分清楚,阿莲,其实就是孟辞吧?” 九阿哥抿着嘴不语,神色有些阴沉。 八阿哥也未指望他能爽快地承认,只兀自继续:“四哥府上那人是否是孟辞,你我皆清楚,也就只有十四弟这么多年不愿去面对,我们兄弟为十四弟着想也并未告知他实情,是以被蒙在鼓里。而你府上却突然出现一个与孟辞一模一样的女人,这不得不另为兄怀疑。九弟,你自诩风流,却从不将男女之情放在心上,为兄对你一向放心,只是出了个孟辞,为兄却不敢保证你是否还是当初的九弟。” “八哥!”九阿哥眸色微沉,紧紧地盯住他,神色认真,一字一顿:“她是阿莲,与孟辞无关。” “呵!“八阿哥轻摇摺扇,语态闲闲:“九弟,何必自欺欺人?这只是你一个人的想法,你可知那夜后,有许多人曾听到了那个名字,相信不久便会传到四哥耳中,你认为他可会罢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咱们那个四哥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你可做好了与四哥撕破脸的准备?” “那又如何?我还怕他不成?他府上已有一位孟辞,我府上的不过是我的爱妾阿莲,与他何干?”轻嗤了一声,语含不屑,脸却紧绷了起来。 八阿哥摇头无奈:“九弟,你何时如此天真了?你想,若是换做你,你可会罢休?” 九阿哥阴沉着脸,未语,心中却冷哼,若是他,自不会罢休,他的女人不容任何人染指。 想到此,脸色愈发阴沉。 八阿哥自是猜出他的答案,也不点破,只温言说出另一件事:“前些时候四哥向皇阿玛求情,放了十三弟出来,那时我们一直以为是四哥安排的人暗中关照十三弟,可是几日前我突然查到一个消息,九弟可愿知?” 九阿哥皱眉,下意识不愿听下去,却又忍不住想要继续听下去。 八阿哥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已淡淡开口:“孟辞初回京城,第一个地方便是去的养蜂夹道。” 只一句,九阿哥已如五雷轰顶,睁大了眼,脑子里嗡嗡地乱响,似是听不清楚八阿哥说的什么,然而那句话却又准确无误地传入他耳中,使得他半晌未回过神。 八阿哥继续摇着扇子,似乎未看到他变了的脸色和骤然握紧的拳:“而且,为兄还听说,孟辞夜里去见了十三弟,直到翌日凌晨方离开,之后便听说四哥进宫向皇阿玛求情,皇阿玛派了御医前去为十三弟看病。” “不要说了!”九阿哥骤然站起了身,浑身散发着说不出的戾气与怒火,勐然看向八阿哥,冷冷地笑了声:“八哥,有一句话,弟弟要告诉你,我不管她曾经有过什么,以后,她是我的女人,我不可能把她送给四哥,更不可能把她交给十三弟,我曾说过,不会利用她,无论她是死,是活,只能留在我身边。” 尽管心里嫉妒的发狂,恨不得杀了她,杀了老十三,可是终究不舍,他努力告诉自己,那都过去了,是他与她的爱来的太晚,是他未及早进入她的生活,她已然受了那么多苦,又怎能怪的了她? ☆、第245章 人心恶毒 “呵,但愿你护的住她。”八阿哥眸中闪过失望,不再多言,站起身:“你既已决定,为兄也不好再说,你好自为之。”说罢抬步离开。 九阿哥瘫坐在椅子上,怔怔出神。 无论多么不甘,多么嫉恨,他发现即便知晓了她对十三弟的心,却依然无法放手,何时从不将任何女人放在心上,只当做一件玩物的九阿哥也如那世间所有男子般深陷入男女情爱中? 可是明知不应该,却依旧豪不犹豫地跳了进去,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放开她,那么,便一起下地狱吧。 他的嘴角渐渐露出一抹残佞而执着的冷笑,有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 ※ 九阿哥刚踏入晓荷院,便见着杏儿端着完好的药膳准备退出。
第188页 见了他,杏儿忙行了礼:“主子爷吉祥。” 细长的眸往那药膳上扫了一眼,眼眸一凝,九阿哥伸出手亲自接了过去。 杏儿低眉垂首退了下去,九阿哥则端着那碗药进了屋。 孟辞正倚在美人榻上看着一本书,见九阿哥进来,微笑着坐起了身。 九阿哥已恢復了一脸温柔与打趣,声音亦含着满满的柔情:“卿卿在看什么?” 孟辞随意地把书递给了他,九阿哥扫了一眼,摇头笑了起来:“卿卿还真是与旁人不同,怎的看起了这些?” “我不喜那些古人的之乎者也,也就只有这个看着有趣些。”她手中拿的正是一本《徐霞客游记》。 别看九阿哥似是不务正业,只顾游戏花丛和敛财,府上的书籍却也不少。 孟辞闲着无事,也只有让杏儿给她寻些书籍,九阿哥也交代了的,让她想看什么便看什么,不必向他请示。 “先把这个喝了。”九阿哥把尚存着温度的药膳递到了她面前。 孟辞眼眸在药膳上转了一圈儿,蹙了蹙眉:“真的要我喝?”语气微有些不满。 九阿哥失笑,亲手拿汤匙舀了一勺,递到她唇边:“虽有些苦,但良药苦口,乖,听话。”那声‘乖’含着无限的宠溺,让人心暖。 孟辞却依旧别过了脸,轻瞥了他一眼:“这个是你吩咐的?究竟做什么的?” 九阿哥无奈地轻嘆了口气:“你这女人,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好吧,爷告诉你。”他凑近她耳边,暧昧地低语:“爷想要个你与我的孩子,大夫说你体质寒凉,只能以药膳温补。” 孟辞轻嘆了口气,她就知道,只是,她要如何告诉他自己根本不可能受孕呢? 他这样大的热情,若是他知晓了还不知如何失望呢。 无奈,只得提醒他:“你没让人检查吗?这药膳里都放了什么东西,若是真能让人受孕那才有鬼了。” 她知晓这里面放了不该放的东西,本打算悄无声息地让人把它倒了,免得他知晓了烦心,这会儿却不得不告诉他。 虽说这药对她无甚影响,却也不希望他日后知晓了难过,毕竟这是经过他的手送来的。 九阿哥脸色微变,似乎意识到什么,腾地站起身,喊了管家进来:“去把何大夫请过来!” “嗻!”管家意识到了不对,忙应声退下,九阿哥脸色阴沉地瞪着这碗药膳,眼中瀰漫着暴风雨前的宁静,久久未语。 孟辞拉了拉他的手,柔声安慰:“好了,别生气了,我这不是没喝嘛,我对这种东西一向敏感,根本无人能害得了我。” “敢在爷眼皮子底下作恶,又是对你下手,爷非剥了她的皮!”咬牙道出这句,九阿哥拧着眉,眸光颤动,隐约藏着后怕,声音蓦然低了下去:“爷竟险些害了你。” 当初孟辞能识出客栈里的茶水中下了迷药,九阿哥自不会怀疑她的话,这一刻满心后悔。 孟辞无意去计较这些,左右想害她的人也就是府里这几个女人,只是就算追究到底又有什么用呢?总不能把那些女人都解决了。 很快大夫来了,检查了那碗药膳,果然发现里面放了一些别的东西,只是是由几种药物混合而成,不易被发现,极容易让人心神渐渐恍惚,继而疯癫,慢慢致死的药物。 孟辞也未想到是如此恶毒的药,她原以为对方只是为避免她受孕,看来她还是低估了人心的恶毒。 九阿哥大怒,立时派了人严查下药之人,不出一夜,便查到了九福晋身边的贴身丫鬟春怡的头上。 “呵!看来爷还是太过仁慈了!”九阿哥阴着脸冷笑。 孟辞知晓这次九福晋怕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九阿哥不是个任人摆布之人,更何况是借他的手欲除去自己这样恶毒的手段。 当晚九福晋就病了,正院的人被禁止外出,翌日天还未亮,九福晋便由身边的几个贴身大丫鬟和几个嬷嬷陪着,乘着马车被十几个护卫一路护送着前往盛京。 福晋突然病了,无人知晓是怎么回事,又有九阿哥事先警告,更无人敢随意散播谣言。 而几个有心人却也猜出了大概,殊不知府中近日风向十分明朗,爷宠那位新进府的侍妾跟宝贝似的,前些日子那女人落水,福晋还被打了,焉知不是福晋所为? 刘氏与完颜氏是完全歇了对付孟辞之心,福晋都能被送走,若是换成自己等人,还不知会如何呢。 好在刘氏有儿子傍身,倒也还好,完颜氏却是失魂落魄,往日里她只有爷的宠爱,连个子女都没有,如今连宠爱都给那女人占去了,日后还不知被人如何欺负。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就算爷的宠爱得不到,至少也要有个孩子,只要有了孩子,她的余生也算有靠了。 当晚她便好生打扮了一番,俏丽多姿,又温婉如水,亲手熬了羹汤去了书房。 孟辞在房里等了许久不见九阿哥前来,知晓今夜他是不会来了,索性让人关了门,自己沐浴更衣后,迳自躺下歇了。 脑子里却闪过杏儿方才与她说的话,完颜氏去了前院,至今未出。 说不难过是假的,只是她没有立场去阻止,毕竟都是他的女人,都是在自己之前就进了府的,她不能夺去其他女人活命的权利。
第189页 更何况,他未拒绝不是吗?若是不愿,此刻完颜氏早该离开了,可是没有,便说明他是喜欢完颜氏的。 这里不是现代,不能指望一个男人为一个女人守身如玉,从此不碰其他女人。 更重要的是,她不知何时便会离开,又有何资格要求他只有自己一个女人呢? 她唯一能做的只是在自己还能在他身边的时候好好地陪他而已。 ☆、第246章 有话要说 翌日一早,孟辞还在睡梦中便被九阿哥摇醒了,揉着眼睛看到眼前含着笑,目光柔软的九阿哥,心里霎时泛起了迷惑。 她撩起帘帐,望了眼外面的天色,尚未大亮,此刻他不是在完颜氏那儿吗?怎的一大早出现在这儿? 九阿哥似乎未看到她疑惑的目光,只笑着凑上来亲了亲她的脸颊,孟辞瞬间闻到他身上传来的脂粉味儿,眼眸中闪过一丝暗沉,轻轻地推了推他,侧脸避开他的吻,只笑问:“怎么这时候过来了?你不必上朝吗?” “爷担心你昨夜未睡好,特地过来瞧瞧你,不过,爷瞧着你睡得挺好,爷算是白担了心了,不过爷可想你的紧。”他眼角飞起,荡漾着柔柔的笑意。 垂下头,嘴角轻扯出一抹讥讽,是以为她会伤心难过到睡不着,盼着他过来吗? 昨夜不是还软玉在怀吗?又如何会想着她? 不过,她不会纠结于这些,只笑着避而不谈:“爷还未沐浴吧?快要上朝了,我让人准备热水。” 说罢便要起身,下一刻却被他按在床上,低低地坏笑:“先不急,等会儿再说。”不容她拒绝,已扯开她纯白色的内衣将手探了进去。 强忍着噁心,被他强要了一回,这才叫了人沐浴。 服侍着他穿了朝服,看着他神采飞扬地大踏步出去了,孟辞忙叫人抬了热水,沐浴了一番,直到身上的味儿淡了,才舒服了些许。 她发现自己有些事能理解,要做到却很难,只要未亲眼见到,无论他与何人在一起,她都能忍受,可是当闻到他身上别的女人的味道,她还是险些忍不住把他推开。 若当真这样一辈子的话,她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既然手鍊已到手,看来她是要离开了。 不过想到歷史上九阿哥的结局,她却无法眼看着他一步步走向那个结局。 就算要走,也希望他能一辈子好好的。 心里有了事,这一日便心不在焉的。 晚上,孟辞特意以花瓣浴沐浴更衣,换上一身半透明的淡粉色的薄纱衣,隐约可见里面窈窕完美的身段,纤腰楚楚,不盈一握,面上脂粉未施,肌肤雪白细腻,更衬的其素雅恬静的容颜,又带着冰雪寒梅般清冷的气质,脖颈修长纤细,浓密的如缎的秀髮柔顺地垂落身后,整个人如一只桃花妖般的妩媚惑人。 让杏儿去请了九阿哥来此,孟辞斜躺在美人榻上,身上盖了件薄毯,似往常般专注地看书。 直到九阿哥一身宝蓝色的常服,面上带着笑意大踏步进了屋,挥手示意丫鬟离开,迳自放轻了脚步走到孟辞身后,双手放在她的肩上,低头凑近了她,正要说什么,却闻到一股醉人的芬芳。 九阿哥眼眸深处添了几分迷乱,嘴角的笑意愈发地深了。 “卿卿可是想爷了?”难得她主动请他过来,九阿哥心里愉悦地似要飞起来。 放下书,回身伸手抱住他的颈,仰起头,一截雪白细腻的小臂露在空气中,散发着迷人的香气。 她微微笑着,双眸含情,似林里的桃花妖,要吸人的魂魄。 即便眼前的她真是一只妖,他也愿沉迷其中,永远不要醒来。 他抚摸上她的小臂,眼眸深邃迷离,微笑着一把扯开了盖在她身上的薄毯,瞬间,他眼眸瞪大。 “卿卿真是……”好一会儿,九阿哥赞嘆着,细长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身子,咕咚咽了口口水,脑子里的那根理智的弦彻底断了,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扔在了床上,覆身而上。 已过子时,九阿哥停止了掠夺,满意地抱着她,闭着眼,深深地吸着她脖子上的汗水的香味。 “卿卿今夜真是美极了,爷甚是欢喜。”今夜的她也甚是奇怪,九阿哥想着,嘴角的笑不由深了几分。 莫非卿卿是因着昨夜吃醋了,是以想方设法地引诱自己? 如此看来,他倒要感谢完颜氏了。 完颜氏本就是他的小妾,虽说宠了卿卿这些日子,却并非是将他曾经宠爱的完颜氏全然忘了。 念着冷落了完颜氏许久,又见着她哭的伤心,心中难免添上几分怜惜与愧疚,是以便成全了她。 只是一早上醒来,心里不由添了几分后悔,昨夜卿卿一个人,也不知是否睡得好?有没有因此而生气伤心?一念及此,便再也淡定不下去了,故而丢下了完颜氏便过来了,又因着一夜未碰卿卿,见着她便忍不住要了她一次。 原本见着她对昨夜之事避而不谈,似乎不甚在意,心中还甚是郁闷,如今看来倒是他多虑了。 他的卿卿还真是爱嘴硬,其实心里面也是在意的吧? 呵呵,九阿哥搂着她嘴角勾起愉悦的笑,笑的胸膛微微震动。 孟辞回报着他,感觉到他的愉悦,心中一时五味俱全,有欢喜,也有酸涩。
第190页 若是他们之间没有其他人的存在,就这样简简单单快快乐乐地在一起该有多好。 “爷,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说。”她轻启唇,声音低低的,柔柔的,还带着些方才疲惫过后的沙哑和慵懒。 “卿卿想说什么?”九阿哥心情甚好,低头吻了吻她的鬓角,眼睛亮亮的,闪着好奇。 紧了紧搂着他腰的手,孟辞缓缓地小心翼翼地开口:“爷……能不能不要再跟八阿哥他们一起争那个位子了?” 话落,一室静寂,头顶的声音一下子消失,连唿吸也变得轻浅。 孟辞心里陡然忐忑了起来,尽管知晓这不是个令人愉快的话题,歷史上的九阿哥一辈子跟在八阿哥身后鞍前马后,不仅仅是为了位极人臣,与八阿哥他们的兄弟情分想来也不无关系。 争了那么多年,岂能因她一句话就轻易地说放弃?他虽然喜欢她,却并不代表喜欢听这些话,而且女人不得干政,她说起这个话题,难免会触及到男人的底线。 可是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条路走到黑,最后落得个被囚禁和惨死的命运。 她只要他好好的,即便自己将来回去了,知晓他一切都好,心里也是安宁的,高兴的,毫无牵挂的。 头顶久久未传来他的声音,四周的空气却陡然间冷凝了起来,男人抱着她的手臂力道紧紧的,似乎要把手臂整个嵌入她后背,孟辞感觉自己被他搂的快要窒息。 忍不住想抬头看他,这时,他咬着牙的声音陡然自头顶传来,带着森然的寒意…… ☆、第247章 芒刺在背 这时,他咬着牙的声音陡然自头顶传来,带着森然的寒意:“你这是为了老四,还是老十三?” 孟辞怔住,为他的这句话感到莫名其妙,她开口:“你……” 她想问他为何如此说,与四爷和十三爷有何关系?可是她陡然想到自己与四爷和十三曾经的一切,还有他语气中的不甘与愤怒,忽然间有些明白,到口的话倏然顿住,口中泛起一丝苦涩。 她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解释,曾经的一切她不愿再提起,这一刻她只是真心希望他好,未想到却终究不被理解。 她低垂下眼睑,唇角溢出一抹苦笑:“你真的以为我是那朝三暮四之人吗?我只是希望你好好的,不想你落得个不好的结果,你若当真如此作想,或许是我不该提起。”她背过身,闭上眼,不再多言。 不是不想解释,而是曾经的一切是他们间的一个刺,即便自己说的再多眼前的男人也不会相信,何苦自取其辱? 他是男人,他介意,难道自己就不介意吗?她虽是现代的灵魂,骨子里却是极为传统的,她也想要干干净净地和自己心里的人在一起,拥有一段纯粹而美好的感情,以前是她错信了,她不后悔,只是要与其他人毫无芥蒂地在一起,她却终究无法做到。 她也会自卑,也会觉得自己脏,不配再得到一份纯粹的爱。 心里一瞬间划过失落,又有些委屈,原以为只要自己努力不去想起,过去的终究会过去,她试着去爱他,为他打算,却终究是她的自以为是。 他身为皇子,这些本就是他要经歷的,要他放弃,谈何容易?于他而言,自己的话就是妇人之仁,或者如他所言,自己是为了四爷和十三爷。 可是尽管知晓会失败,却终究要尝试,不愿轻易放弃,却未料到会得到他这样一番话。 她已然无力再劝他,那句话何尝不是拿刀子往她的心里扎? 强忍住胸口再次涌上来的噁心,不欲让他发现,被子里的手却紧紧地攥成了拳,脸色也有些苍白,只是因背对着里面,九阿哥并未发现。 其实,听了她那番话,看到她失落的表情,九阿哥已然有些后悔,只是心里计较着八阿哥之前所言,知晓她心里还有老十三,尽管老十三曾那样对她,她还是关心着老十三,心里已然憋了一团火气,这会儿又听到她那番话,原本压抑的嫉恨与怒火便再也忍不住地发泄了出来。 看着她的背影,九阿哥蹙眉,轻嘆了口气,自身后重新将她搂在怀里,声音放柔了些:“是爷不好,是爷误会了你,爷只是太在意你了,只是此事以后断不可再说,你要相信,爷是不会输的,无论如何,爷会给你挣个侧福晋的位子,以后我们会有许许多多的孩子,我们一家子都会好好的。” 孟辞轻轻地嗯了一声,却并未多言,也未转过身来。 九阿哥一时有些不愉,心道,到底是过多的宠爱终究会让一个人要求过多吗?是自己太宠她了?这样的话竟然也能说出口,虽说是为自己好,只是到底是个女人,妇人之仁了些。 轻嘆了口气,罢了,谁让自己喜欢宠着她呢?待她消了气,自然就好了,何必再去碰壁? 他抱着他,闭上了眼。 孟辞感觉到身后的人唿吸渐渐平稳,睁开眼许久未动。 九阿哥依旧每日里让人给孟辞熬药,尽管知晓无用,孟辞因着不忍他失望还是依着他的意思喝了。 只是过了许久依旧未有动静,反而是完颜氏于一个月后有了身孕。 孟辞得知后愣了好一会儿,然后轻轻一笑,这不正是那次九阿哥与完颜氏在一起才有了吗?而在之后的许多日子九阿哥一直是与自己在一起的。
第191页 九阿哥正与孟辞在一起耳鬓厮磨,陡然听到完颜氏的丫鬟传来的话,脸色先是一喜,再瞧见孟辞嘴角微嘲的笑,好心情一下子没了,阴沉着脸对丫鬟说了句“滚!” 丫鬟吓得脸色一白,忙告退出去了。 九阿哥沉着脸,盯着孟辞平静的脸色看了会儿,脸色渐渐缓了下来,亲了亲她的脸颊,搂着她的腰柔声安慰:“放心,我们会有的。” 孟辞轻笑着,眼睛亮亮的,搂住他的颈,脸颊埋入他的怀里,九阿哥看着眸光霎时柔软了下来,松了口气。 “到底是初为人母,爷还是去看一看吧。”她轻声开口。 九阿哥一怔,紧皱了眉,眉间有些阴郁,孟辞知晓他的心思,抬手抚平他眉间的褶皱,柔声劝他:“不必担心我,大不了你瞧上一眼再回来就是了,我等你,我允许你看她一眼已然是极限了,你可不许在那儿过夜。”语气中已带了些霸道。 九阿哥拧着的眉舒展开来,眉眼带笑,拿鼻子蹭了蹭她的,促狭地开口:“未料到卿卿还是个小醋罈子,不过卿卿放心,爷定会回来,等着爷。” 孟辞笑应着,看着他大步去了,转而敛了笑容,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几日后,九阿哥府中举办了宴会,邀请几位相熟的兄弟到府中做客。 孟辞未等九阿哥过来,毕竟是难得的聚在一起,今夜九阿哥是必定不会过来了。 沐浴梳洗了,孟辞便打算歇息,这时候杏儿从外面进了来,回禀:“姑娘,爷说有事要您过去一下。” 孟辞难掩诧异,心里泛起一丝疑惑,今日前面是几位皇子在,按说不应该让她过去,这会儿唤她过去又是为何? 念及与九阿哥相熟的常来府中走动的也只有八阿哥、十阿哥与十四阿哥几人,想必今日也是这几位,九阿哥让她过去自是觉得无碍,她也就并未多想,换了身衣裳,披上披风,手中抱着暖炉,由杏儿和春儿随着,一个在前面提着灯笼带路,一个跟在一侧小心地注意着脚下的动静缓缓往前院行去。 前院此刻灯火通明,花厅里热热闹闹,推杯换盏之声不绝于耳。 依稀听到十阿哥熟悉的大嗓门,孟辞微微一笑,过往认识的那些人里面大概只有十阿哥是最没心没肺的,对她从未有过不好的心思。 从认识到如今,虽说与十阿哥并不相熟,孟辞对他却一直甚有好感,这会儿听到他的声音心情也有些好了起来,脚步轻快了些许。 等到小厮进去通禀了,再次出来请她进去,孟辞这才缓步踏进了宽敞明亮的花厅。 因低着头,注意着脚下,孟辞并未抬眼四处观看,只感觉到一道道视线霎时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另她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第248章 泼了一脸 因低着头,注意着脚下,孟辞并未抬眼四处观看,只感觉到一道道视线霎时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另她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莫名地,孟辞感觉到有几分不对劲,按说自己在外人眼中只是九阿哥的侍妾,哪能引得众人如此关注?便是原本热闹喧譁的花厅此刻也是变得落针可闻。 她蹙起了眉,抬眼望去,当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其中一人时,却陡然呆住了,脸色霎时一白,被杏儿扶着的手臂颤抖着,脚步慌乱向后退了一步,险些忍不住落荒而逃,心一瞬间跳的飞快。 她讶异,下意识捂住胸口,她不明白为何平静了许久的心此刻却突然剧烈地跳动了起来,胸腔里涌动着愤怒,惊惧,失望,无措。 她想离开,逃脱这令人窒息的地方,可她的脚却不听使唤,重若千斤。 身体发着抖,强迫自己挪开目光,落在主位上那个端正优雅地坐着,笑容浅淡,眸光却冷淡的主人身上。 昨夜,他还缱绻温柔地对待自己,曾经他说过不会利用她,可是这一刻,她只想大笑,只想愤怒地质问他,究竟为何要如此? 男人的欲望真的无止尽吗?真的可以为了欲望什么都可以牺牲吗?便是曾经的感情,也可以随意耍弄? 眼前幸福的幻境一点点消失,她失望破碎的眸光渐渐恢復了平静,嘴角噙起淡淡的笑容,挺直了背嵴。 凭什么?凭什么要逃?做错事的是他们,凭什么自己要羞于见人? 既然他们如此待她,那么她何必再委屈自己?她要堂堂正正地出现在所有人面前,让他们无话可说。 曾经的一切都已经过去,她不该纠结于过往,因为无人会在意她的想法。 她端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握着杏儿的手却死紧,透露出她内心的不甘和愤怒。 九阿哥望着她浅淡柔和的笑容,不知为何,心里突然间窒息般的痛,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悄然间离他远去。 他的心突然间有些慌乱,只是下一刻他又嘲笑自己,还真是患得患失了,他是太在意了,她怎么可能会离开他?于是淡定地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压抑住心里的不安和慌乱。 再抬眼,他温柔浅笑,目光不经意间瞥过左边首位上面色依旧淡定,眼眸微敛的四贝勒一眼,心中微嘲,当真坐的住啊。 再看向缓步向自己走来的女人,眉间的神色愈发温柔了些许,放下酒杯,待她走近了,不待她行礼,便起身上前亲自解了她的披风,递给丫鬟,揽着她的腰坐到主位,抱她坐于自己膝上,握了握她柔软的掌心,并柔声问她:“一路上可冷?”话语,眉眼俱是关怀。
第192页 孟辞心下讽刺一笑,面上笑容柔和浅淡,与平日无异:“爷这会儿唤我过来,可是有何事?” “爷这儿来了几位客人,阿莲还未见过,故而特地让人唤了阿莲过来一见。”九阿哥不以为意地一笑,示意左右,只见两边各走出几名体态婀娜,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子,执着酒壶为几位爷斟酒。 他还是第一次真正地唤她阿莲,孟辞低下头,眸中闪过一丝嘲弄。 四贝勒神色淡淡,并不抬眼瞥向身边的女子,也不看向九阿哥和孟辞此处。 八阿哥嘴角含笑,优雅抿了口酒水,目光不时在孟辞与九阿哥和四贝勒间转换,眼眸深邃。 十阿哥诧异地瞪大了眼睛,看看孟辞,看看九阿哥,又看看十四阿哥,似是搞不清楚眼前状况,又皱眉,疑惑地望向神色淡定的八阿哥。 十四阿哥皱了皱眉,看向九阿哥的眼中带着深意,复杂的目光落在四贝勒身上,又垂下眸子,抿嘴不语。 九阿哥一手举起酒杯,朝着众人朗声一笑:“为各位兄弟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爱妾阿莲,今儿个未提前告知各位兄弟便私自将阿莲唤了来,今儿个我们兄弟难得聚在一块儿,只有酒而无美人岂不显得我小气?几位哥哥弟弟尽管放开心喝个够,我老九奉陪到底。”说罢一仰头,将杯中酒饮尽了,又示意孟辞:“来,阿莲,这几位是四爷,八爷,十爷和十四爷。” 孟辞微笑着起身,淡定地福身行了礼,便再次被九阿哥强硬地搂在了怀里。 底下众人神色各异,却都举起酒杯跟着饮下。 九阿哥满意一笑,将空酒杯递给孟辞,孟辞识趣地给他满上一杯酒,递到他面前。 九阿哥眉眼柔和,低头浅笑,接过她手中的酒杯,仰头饮了,然后突然低下头吻住她的唇,将酒全部灌入她口中。 孟辞猝不及防之下瞪大了眼,仰头望着他眉眼中的笑意,心一点点往下沉,口中是呛人的酒,火辣辣的,她的脸颊染了抹醉人的嫣红,九阿哥神色倏然间变得迷离,吻得愈发温柔缠绵。 直过了许久,九阿哥方不舍地放开她,戏嚯地盯着她嫣红的脸颊。 孟辞眉角含媚,嘴角带笑,唇瓣因方才的亲密而变得愈发地水润娇嫩,如那清晨带露的海棠花瓣,分外诱人。 双手抵上他的胸膛,自他怀里起身,接过他手中的酒杯,再替他缓缓满上一杯,一举一动悠然缓慢,撩拨着九阿哥的心弦。 他的双眸霎时变得火热,若非场合不对,他当真想把她压在身下。 今日是他想了许久最终决定的一幕,请了几位兄弟进府喝酒,特地邀了四哥前来,就是为了如今这一幕。 曾经卿卿是四哥的女人,尽管嘴上不说,心里却终究介意,不过,无论如何那都是过去了,此刻,乃至以后,卿卿都是他的,他要告诉老四,向他宣战,他再不甘又如何?想要卿卿?尽管放马过来,他不会放手。 而且又能以此打击到老四和老十三,何乐而不为? 不过老十三身子不好,并未前来,还是可惜了的,然,有今日这番事,早晚要知道的,不是吗? 他等着卿卿将酒亲自餵给自己,再打击老四一番,却突然间,孟辞举着酒杯的手一抬,酒杯一扬,酒液瞬间泼了他一脸。 酒液顺着他绝美的脸颊滑下,缓缓地滴落,给他淡然优雅的姿态凭空带了几分狼狈。 花厅里一瞬间静默无声。 眼眸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前的女子唇角微扬,笑容浅淡,目光却冷淡无比,甚至嘴角透着丝不屑。 顿时,九阿哥怒了,手“啪”地拍向了桌子,猝然站起。 花厅里的人都愕然望着眼前一幕…… ☆、第249章 再见决绝 花厅里的人都愕然望着眼前一幕。 八阿哥始终温和的微笑皲裂了,诧异地挑了挑眉,满是趣味的眼神落在淡然而立的孟辞身上。 十阿哥张大了嘴,看着孟辞的眸子闪闪发亮,端着酒杯的手保持着那个动作,酒杯微斜,酒液顺着杯沿滴落到他的袍子上都未发现。 十四阿哥仿佛见鬼了一样的眼神呆呆地望着孟辞,满脸懵然。 只有四贝勒,依旧淡定地坐在那儿,低垂着眉眼,唇角却缓缓地扬起一抹笑容。 孟辞丝毫未给他留面子,她也不想再给他留面子,这一刻她只觉得疲惫,离开的念头在这一刻愈发地强烈。 原本她是捨不得的,只是事已至此,她还有什么好留恋的? 她微笑着凑近他的耳边,姿势暧昧,很轻很轻地说了一句话,九阿哥听了,却一瞬间脸色煞白,目光呆滞地望着眼前嘴角含笑,目光决绝的女人,连生气也忘了。 她说的是,我们结束了。 而说这句话之时,她依旧嘴角带着笑,眼眸清亮,没有丝毫别的情绪。 说完,不再看九阿哥如丧考妣的俊脸,不再看面色各异的几人,转身优雅地离开了花厅。 “站住!”九阿哥回过神,急切地往前走了一步,铁青着脸,怒吼,声音略颤抖。 只是孟辞毫不留恋,仿佛未听到他的怒吼,和他语气中那一丝颤抖一般。 终于结束了,孟辞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她仰头望着夜空中的那一轮明月,只想回到属于她的地方,这里的一切都再与她无关。
第193页 爸爸妈妈,想必也想念她这个女儿了吧?她不孝,让他们等了那么久,回去后,她一定好好孝顺他们,再也不离开他们,然后,找一个疼爱自己的丈夫,一家人开开心心地在一起。 身后脚步声响起,来人唿吸微有些急促。 孟辞加快脚步,不理会身后之人,一只手掌陡然握住她的小臂,往后一带,孟辞转瞬已落入一片温热的胸膛,眼前一暗,鼻翼下是对方清冷的气息,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昭示着他心情极度的不稳。 耳边熟悉的清冷嗓音淡淡响起,仿佛是上一辈子似的,过了那么久,曾经她有多厌恶这个声音,这一刻就有多平静,仿佛这个声音,这个人,再也无法对她产生任何影响。 “你想去哪里?”他的声音低低的,哑哑的,似乎不含任何情绪,却又含着无限的复杂的思绪,嘴唇贴着她的耳,唿吸灼热,抱着她的力道格外的紧,似乎要将她整个嵌入自己的身体里面。 孟辞原以为是九阿哥,却原来是他。 呵,还真是奇妙,她究竟有多好?值得他们一个两个的对她穷追不捨? 他不是未来的皇帝吗?他不是一向冷心冷情吗?他应当看清楚了方才的情景,为何还愿意追过来?他不介意这具身子已经被别人拥有了吗? 不过这都与她无关,无论他是深情,还是假意,她不会有丝毫的动摇。 “四爷说的我不明白,我去何处似乎与四爷无关吧?”她淡淡地笑着,语气冷淡,似乎对着一个陌生人。 下巴一疼,四贝勒捏着她的下巴,阴恻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呵,还跟爷装模作样?孟辞,你的胆子是愈发大了,爷该如何对你?” “孟辞?看来四爷是认错了人了,我叫阿莲,不是什么孟辞,之前十四爷也曾把我认做一个叫孟辞的人,不过人有相似,四爷何必追着我不放?”她忽略下巴处的疼痛,眼眸清亮,笑吟吟地望着他,望进那双幽深的夹杂着冷意的黑眸。 四贝勒紧盯住她的眼,忽而淡淡一笑:“是不是她,爷说了算,跟爷回府。”拽紧了她的手臂,往外走去。 孟辞用了些力甩开了他的手,后退几步,微仰起下巴,似笑非笑:“四爷似乎忘了,此刻的我,是九爷的女人,您这样似乎不妥吧。” 闻言,他的脸色陡然阴沉了下来,面如锅底,咬牙切齿:“爷真想立刻把你撕碎了,看来你是忘了,爷是你的第一个男人,你不声不响地逃跑,爷不怪你,你却转眼投了老九,爷当真小瞧了你。” “呵,四爷小瞧我的地方多的是,不在乎这一个了。”她不再装模作样,即便承认了又如何? 她不怕他。 “当初四爷何曾真心待我?又有何资格怨我?在四爷心里,我又是什么?不过一个可以随意玩弄的奴才罢了,可是四爷忘了,奴才也有自己的想法,不是可以让你随意践踏的。”她不再理会他,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四爷黑着脸再次上前,想要抓住她的胳臂。 孟辞侧身避过,一阵凉意掠过脸侧,四贝勒瞬间动弹不得。 目光死死地盯着她,幽深如夜,又冷漠如冰。 孟辞缓步走近,微仰头,望着眼前拧着眉满目阴沉的四贝勒,笑意吟吟:“四爷似乎忘了奴才的本事,我说过,我想走,没人拦得住,四爷忘性如此大,还真是让人无奈。” 她伸手掐住他的脖子,只要一用力,便可将他杀死,四贝勒的眼眸骤然缩聚,目光中夹杂着不可置信与恨不得将她杀了的狠绝。 “四爷不必如此看我,我不想杀你,却不代表不会,此刻我想杀你,易如反掌,如果不想死,离我远点!”她轻飘飘温柔的语气却说出如此凛冽的话语,然后陡然收手,后退一步,依旧如一个温柔无害的小女人。 “四爷慢慢待着吧,我就不陪你了。”她说罢,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去。 她轻飘飘却凛冽的话语依旧在耳边迴响,四贝勒站在那儿,却浑身发冷,胸口似有一股怒火不甘地翻卷。 冬日的夜晚寒风凛冽,四周空无一人,只除了如雕像般站立的四贝勒,此刻若有九爷等人路过,绝对是杀他的好时机。 那个女人,当真毫不留情。 四贝勒闭了闭眼,压住胸口的怒火和吼间溢出的苦涩与挫败。 孟辞站在黑暗中,注意着那边的动静,虽然不喜四贝勒,却也不愿他因为自己而出了意外,这里毕竟是九阿哥府,除了四贝勒,其余几人可是日后时时刻刻恨不得饮其血啖其肉的政敌,有机会除去这个最大的敌人,何乐而不为? 更何况还有个九爷对他新仇旧恨,肯定恨不得他死。 ☆、第250章 放过彼此 她也不愿因自己而改变歷史,虽说只要他死了,九阿哥便会摆脱惨死的命运,她也可以安心,可是歷史上对他的评价虽不好,却也不失为一个好皇帝,方才她的话虽狠,却到底不是那滥杀无辜之人,更不愿有人因她而死。 另外,或许还有一点是她不愿意承认的,一夜夫妻百日恩,即便对他毫无感情,却也到底不忍心。 有时候她恨自己的心软,分明有个绝好的机会,只要趁此机会杀了他,九阿哥便可安枕无忧,自己再也不必担心,可是为了自己的私心而害人性命她做不到。
第194页 若是九阿哥当真出现要杀四贝勒,她会如何?眼睁睁看着?还是上前阻止?她发现自己没有答案,眼眸深处一片迷茫。 好在过了许久,九阿哥他们一直未出现,直到四贝勒身体的冰冻解除了,四周也是除了他与她,再无一人。 孟辞松了口气,这才转身借着夜色离开了此处。 然而,四贝勒那双冷冽的黑眸陡然朝着她离开的方向望了一眼,却是什么也没发现,他皱了皱眉。 “四哥好雅兴!”九阿哥从他身后的黑暗中走出,微笑着,眼中却殊无笑意。 ※ 孟辞回了房间,把杏儿和春儿撵了出去,一个人呆坐了许久,这才唤出了时空引流君。 “真的决定了?”时空引流君修长的玄色身影如流水般缓缓出现在眼前,男人语气揶揄,凑近了她坐下,神色悠然。 孟辞微微颔首:“就这样吧。”当初若非遇到了九阿哥,她早已离开,不会等到今日,也不会再次落得心死神伤。 他终究有他的路要走,不会为任何女人而改变。 而她亦有她要过的生活,她有家人,有朋友,这里终究不是她该留的地方。 “好,今晚开始。”男人眸中光芒一闪,身影倏然消失。 孟辞讶异,待要再唤他,门“砰!”地一声被人自外踹了开来,九阿哥阴着脸满身煞气大步进来,拧着眉四处察看了一番,却什么也没有,眉间染上一丝疑惑。 孟辞慢悠悠地倒了杯茶,敛眉轻抿了一口茶:“九爷是找何人?”却暗暗懊恼,方才太过入神,竟未发现外面有人。 九阿哥面色一僵,走近了她,俯视着她平静的表情,压抑着怒火,沉着声问:“方才是何人说话?”仔细盯着她的脸,未发现任何异样,面上的疑惑愈发地浓了。 “呵,九爷以为还有何人?莫不是以为我偷情?”她冷笑着反问。 九阿哥一窒,面色一沉再沉,终于,脸色缓和了些许,语气也变得温柔:“还在生爷的气?”他双手覆在她肩上,弯下腰在她脸颊上落下一吻,轻嘆一声:“都过去了,好不好?爷自不会疑你,爷只是不喜欢有人觊觎卿卿。” 呵,她淡眉微挑,神色微冷,却一言不发。 九阿哥眸色变深,吻上她的颈,孟辞勐地起身退开,背对着他,淡淡一句:“九爷慢走。” “砰!”九阿哥一掌击碎了面前的椅子,咬牙怒吼:“你究竟要如何?” 转身,清澈见底的眸子迎上他暴怒的眸子,孟辞浅浅一笑:“只是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放过你,也放过我自己。” “哼!你休想,爷不会允许,就算是死,你也要留在爷的身边!”九阿哥脸色愈发阴沉,咬牙切齿。 孟辞轻笑一声,清澈如水的目光定定地望着他,伸手抚摸上他的脸,温柔低语:“那好,我不离开,你放弃争夺皇位,我就留下。” “孟辞!”九阿哥恨恨打断她的话,又有着一丝无奈:“你明知不可能,为何要逼爷?” “呵,是你逼我。”孟辞眸中的光芒渐渐消散,退后一步,摇头:“你做不到是吗?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不再逼你,只是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你还在想着老四?你就对他如此念念不忘?就因着他是你第一个男人?”双手握拳,低吼出声,不甘而又嫉恨。 “你既如此介意,何必要留我在此?”她的笑容淡了些,语气也更轻飘,眸光渐渐黯淡了下去。 没有男人不在意这种事,她能理解,却无法忍受他的欺骗和利用。 “你休想离开去找老四,爷不会允许,这一辈子你只能留在爷的身边。”他赤红着眼低吼出声,怕她再说出什么离开的话,转身大步出了房间:“来人!把房间给爷封死了!”声音夹杂着无尽的怒火。 屋外一众小厮齐齐应声,转眼,房间的门传来落锁的声音,乒桌球乓的声音自房间的各个窗棱外响起。 须臾,屋子里便暗淡一片,一丝光亮也无。 九阿哥毫无感情的声音自外冷冷地传来:“没有爷的允许,你一步也别想离开此处!永远别想!”说罢,甩袖离开了。 孟辞坐下,双眸黯淡无关,低低地冷笑了起来。 以为这样就可以把她困住吗?即便人困得住,心呢? 夜深,九阿哥躺在刘氏处,翻来覆去睡不着。 怀中软玉温香,却不如那个人的另他安心,心中隐隐不安,似乎有什么即将发生。 白日里自己将她锁在屋子里,依她的性子定是十分生气,只是他不敢赌,他怕她会毫不犹豫地离开。 当初她能离开四哥,这一次她亦会毫不犹豫地离开自己,他赌不起。 呵,府中女人何止她一个?原以为可以忘记,待忘记了,即便她离开了,又何妨?他不缺女人。 可是为何抱着别的女人,却感不到丝毫的暖意? 他究竟中了她什么毒? 再也忍不下去,起身穿衣。 “爷。”刘氏疑惑又委屈的声音自后传来,九阿哥阴着脸,理也不理,大步去了晓荷院。 刘氏一脸的愤愤和不甘。 晓荷院一片寂静,因为窗户皆被钉上了,看不到丝毫光亮自屋里透出。
第195页 令人打开房门,踏入屋里,房里一片昏暗,她应当是睡了。 当脚步踏入这间屋子开始,他的心便恢復了安宁,嘴角露出柔和的微笑,似乎只要有她的地方,自己便能安心。 他朝着床边走去,撩开帘帐,透过微弱的亮光,却见床上空无一人。 “来人!点灯!”九阿哥大喊,声音中隐约透着一丝颤抖。 杏儿匆忙点亮了宫灯,屋里瞬间亮了起来,九阿哥脸色白的近乎透明,看到床上果然无人,他紧紧地握起了拳,怒目问旁边的杏儿:“人呢?” 杏儿脸色煞白,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爷,奴、奴才不知道,奴才出去前姑娘明明在的。” 九阿哥身影一晃,面露绝望,惨然一笑,倏然,他的目光落在帐内里侧的枕边一条红色的玛瑙手鍊上面,勐地拾起来,紧紧地抓在手中,眼眸殷红如血,死死地咬着牙,恨恨出声:“爷的宠爱你便如此瞧不上吗?” 忽然,他笑了起来,目光亮的惊人,似燃烧着一团火焰,喃喃自语:“也罢,爷看你能躲到几时!” ☆、第251章 回到现代 脚倏然落地,一阵天旋地转后,睁开眼,望着眼前熟悉的场景,孟辞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真心的笑容。 “我终于回来了。”喃喃地道出一句,目光落在病床上躺着的面色苍白,毫无声息的女子身上,孟辞竟眼眶热热的。 过了那么多年,她终于再次回到了自己的家乡,看到了这个熟悉的自己,想到病床上的自己马上就会醒来,孟辞迫不及待地拉住时空引流君的手:“快告诉我,我要怎样才能回到身体里去?” 时空引流君看着她难掩激动喜悦的目光,眼眸处隐隐有水光闪烁,他也忍不住嘴角露出愉悦的笑容。 忽略她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向病床上呶了呶嘴,挑了挑浓密的长眉:“你躺上去,就能醒来了,虽说你灵魂离体数日,但因为体内有血脉之力,身体依旧完好,且一息尚存,此刻你灵魂里的冰雪之气已足够承受血脉之力,不会再有昏迷的现象。” 原来这样简单的啊。 孟辞露出轻快的感激的笑容,狠狠地拥抱住了他:“多谢你了,君君,我会一辈子为你立长生牌位的。” 听着前面时,时空引流君还笑着感动,待听到后面,他脸上笑容一僵,毫不留情抬手狠拍了她脑袋一下,微微恼怒:“你这个嘴巴能不能再坏一点?” 虽说灵魂感觉不到疼痛,但孟辞还是忍不住摸了摸被打的头顶,面露怨气:“我这不是口误吗?而且以你的身份我也不算说错了吧?你这也不是实体吧?”她瞄了眼他透明的身体,轻哼一声。 时空引流君被噎住了,决定暂且不理会她的打量,翻了个白眼,转移了话题:“好了,闲话少说,你记着每日里念叨我一句我就谢天谢地了,指望你这个无情的小刺猬感激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哎,巧了,你看谁来了?” 时空引流君话一落,孟辞扭头朝门口看去,下一刻,屁股上被踢了一脚,灵魂飞了起来,顿时,孟辞满脸黑线,忍不住大骂一句:“你个混蛋!” 然后便感觉身子一沉,有种落在实处的感觉。 蹙了蹙眉,呻吟一声,许是躺的久了,浑身竟无一丝力气,动了动手指,触摸到实物,这才感觉到自己真的回来了。 一声惊喜的唿唤自耳边响起:“小辞,你醒了?医生,医生,来人!” 这个声音让孟辞刚恢復一些的意识陡然一怔。 忍不住苦笑,没想到自己刚醒来第一个见到的却是他。 只是他怎会在这儿?林雅晴那个女人竟然会容许吗?她不是一向不喜欢别的女人靠近他吗? “关钰。”她蹙眉喊了一声,却声如蚊蚋,床前的男人并未听到,只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关心地问:“小辞,你有哪里不舒服的?可是渴了?要喝水吗?头疼吗?你等等,我去给叔叔阿姨打电话,告诉他们你醒了,你不知道,叔叔阿姨这些日子有多担心你,这下子你醒来了,他们一定高兴坏了。” 孟辞从未发现一向温文尔雅的关钰学长也有这样话痨的时候,不过心里却是甜甜的。 有亲人朋友关心的感觉真好,这里再也没有那么多让人烦心的事了,再也不会有那些利用和伤害了。 她拉住他的手,眼眶湿润,嘴角却轻轻地翘了起来:“关钰学长,你怎么话这样多了起来?完全颠覆你以往的形象了,你放心,我没事,爸爸妈妈想必也累了,让他们多歇歇,一会儿再给他们打电话也不晚,我也很想念他们了,不过总要收拾一番,我这样刚醒来,让他们见了还不定怎么不好受呢。” 关钰俊脸洋溢着温柔的笑意:“你这小丫头,怎么一下子似是突然长大了许多?这可不像从前的你。” 孟辞抿嘴笑,以前的她在爸爸妈妈的爱护下无忧无虑地长大,从不知忧愁为何物,唯一跌的一跤却是来自关钰,以致她一直性子单纯,很少为他人考虑,这一次离开了这么久,经歷了这么多事,她也早已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只会提要求,和只会跟在关钰哥后面跑的小丫头了。 “人总要成长的嘛,明白只有亲人才是最重要的。”她淡淡一笑,笑里却并无多少暖意。
第196页 至于害她成长到如此模样的人,她不会轻易放过。 眼眸中一闪而逝一抹寒意,转眼她又恢復了往日温柔甜美的样子,以致关钰以为自己方才看到的只是错觉。 他失笑,小丫头还是那个小丫头,即便懂事了许多,也还是个让人心疼的小丫头。 这次昏迷了这么久,着实受了不少的苦,也瘦了许多,圆润的下巴也变得尖了许多。 很快孟辞的爸妈听到消息赶了过来,孟辞抱着他们好好哭了一通,一家子人高高兴兴地重逢。 几日后,孟辞便在家人的陪同下出了院。 然而,在出院的那一日却出现了意外。 孟辞挽着妈妈的手臂甜甜地笑着刚出了医院的门口,一眼瞧见一辆熟悉的车停在外面,而透过半开的车窗孟辞分明看到驾驶座上坐着一个女人。 眼眸瞬时一冷,那个女人化作灰她都认识。 正是林雅晴,关钰的未婚妻,当初害自己昏迷的人。 呵,她竟然还敢来,不怕自己向关钰告状吗? 不过,自己不会那样便宜了她。 孟辞转而笑着与妈妈说话,仿佛没看到车里面的女人:“妈,我在这儿等等关钰。” 许琳慈爱地轻拍了拍她的手,笑着点头:“好,那我和你爸去车上等你。” 孟辞乖巧地点头,看着爸爸妈妈先走了,余光看见那边林雅晴坐的那辆车门打开,林雅晴从车上走了下来,向这边走来。 孟辞仿佛未见般,看到关钰从医院里走了出来,忙快步上前挽住了他的手臂:“关钰哥,你终于出来了,我好不容易出了院,你要不要去我家吃饭啊?我做的饭可好吃了,今天我亲自给你下厨好不好?”她笑的甜甜的,一脸纯真无邪。 关钰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发,嘴角轻勾了勾,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好啊。” “关钰!”一个女子的声音陡然传来,打破了两人间宁静温馨的气氛。 ☆、第252章 仇人相见 关钰微怔,循声望去,见到来人,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雅晴,你怎么来了?” 林雅晴清雅的俏脸带着怒火,快步上前一把推开孟辞,孟辞踉跄着往后倒退数步,当众跌在了地上,蹙了蹙眉,眼里瞬间噙了泪水。 关钰脸色一变,忙上前扶起了孟辞,一眼看到她手心上被蹭破了皮,露出了一点血,顿时便脸覆寒霜,把孟辞挡在身后,迎上林雅晴的目光带着恼怒:“雅晴,你怎能如此?小辞她刚出院,你与她有何仇怨?” 林雅晴先是一愣,接着听到关钰的质问,一脸的不可置信,然后便是深深的嫉恨,怒瞪着眼,指着孟辞冷笑:“小辞,小辞,她和你什么关系?你口口声声唤她小辞,还当众让她挽着你的手臂,我才是你未婚妻!” 关钰皱眉,有些不悦:“雅晴,我拿小辞当妹妹一般,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 “哈!我无理取闹?你问问她,当众挽着别人的未婚夫,她到底有没有廉耻?”林雅晴怒极而笑,瞪向孟辞的目光恨不得把她吃了。 孟辞往后瑟缩了一下,想要拽关钰的衣袖,似乎想到什么又缩了回去,面对林雅晴,勉强地笑了笑:“对不起,雅晴姐,我真的没想那么多,我与关钰哥一向亲近惯了,我把他当亲人对待,一时未注意到,以后我会注意的。”说着她脸上露出了低落的情绪,转眼又对关钰露出了一抹歉意的笑容:“关钰哥,对不起,今日我就不请你吃饭了,你陪着雅晴姐好好逛一逛吧,我先回去了。” 关钰听她这番话,顿时满脸愧疚,想到小辞刚出院,又被雅晴推倒,受了伤,这会儿自己要不管不顾还真太对不起小辞了,于是不顾林雅晴的恼怒,温声宽慰她:“你手受了伤,我先带你去找医生上药,然后再送你回去。” 孟辞犹豫地看了眼林雅晴,林雅晴一阵气怒:这个贱人还真是长本事了!何时学会的这些勾引男人的手段?表面上装清纯,原来骨子里却是这样不要脸。 她不是说不稀罕关钰吗?这会儿做这副样子又是做什么?她怎么不死了呢?竟然还醒了过来。 想到此,林雅晴眼中一片阴郁,这个丫头还挺能装的嘛,明知自己害得她,这会儿面对关钰却一声不吭,却缠着关钰气她,她究竟想做什么?夺走关钰报復自己? 哼,还真是自不量力! 孟辞看见她眸子里的阴狠,一下子抓紧了关钰的手臂,往他身后躲去。 关钰微愣,寻着她害怕的眼神望去,对上林雅晴嫉恨的眼神,皱了皱眉,一阵不悦:“雅晴,你先回去,我待会儿要送小辞回去,就不陪你了。” 林雅晴瞬间收回了嫉恨的眼神,听到这番话,一时气的浑身发抖。 但是关钰却不再理会她,扶着孟辞又回了医院。 上了消炎药,贴了创可贴,孟辞在关钰的护送下上了车,一路上孟辞却闷闷的,一声不吭。 许琳和丈夫看着女儿这样,一阵不解,连连问她可是出了什么事。 孟辞笑笑,只说没事,只扭头望向了车窗外,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忧郁。 驾驶座上的关钰紧抿着嘴,从后视镜看到她那副模样,脸上浮现一层愧疚和担心。 直到回到了家门口,许琳对关钰谢了又谢:“关钰啊,这次多谢你陪着我们送小辞出院,你要是不嫌弃就去我们家坐坐,吃一顿饭,阿姨亲自给你做。”
第197页 关钰看了眼低垂着脑袋的孟辞,点头笑应了:“好的,阿姨,我就不客气了。” “哎哟,说什么傻话,你父亲与孟辞的父亲可是老同学,你们又是一起长大,比亲兄妹还亲,阿姨欢迎你常来坐坐。” 孟辞与众人打了招唿,只说不舒服,便先回屋里歇息了。 关钰看着不由担心,对许琳说:“阿姨,我去看看小辞。” 许琳也是担心着,闻言忙点头应了,见他上了楼,转头对丈夫嘆了口气:“关钰是个好孩子,要是能与我们小辞结亲该有多好。” 孟军国揽住妻子,温柔地笑着:“儿孙自有儿孙福,关钰虽好,却与小辞无缘,不过我们小辞定会遇到一个更好的。” 许琳闻言也跟着笑了起来。 房门敲响,孟辞打开门,见是关钰,忙要关门,关钰却推开门,挤了进来,嘆了口气:“小辞,你这是怎么了?是雅晴惹你不高兴了吗?你别生气,雅晴就是这样的性子,我替她向你道歉好不好?” 孟辞见他恳切担忧的模样,心里一阵歉意,面上却笑了笑:“关钰哥,你不要误会,我不是生雅晴姐的气,我只是觉得……觉得是我害得你们吵架,雅晴姐说的对,我是喜欢过你,可是那也是过去的事了,自从你有了雅晴姐,我就放弃了,我也不是那死缠烂打的人,雅晴姐又那样漂亮,优雅……我只是不想再让雅晴姐误会了,我们确实走的太近了,雅晴姐是个女人,几次三番看到……难免会吃醋生气,这也不怪她。” 关钰听着她喜欢自己的话,一阵尴尬,只是到了后面,尴尬褪去,眉头越皱越紧,倏然似是从她的话中听出了什么,忙追问:“你什么意思?什么几次三番?你之前认识雅晴?你见过她?” 孟辞慌乱地移开了目光,不敢与他对视,一只手握成了拳,这是她不安紧张时惯用的动作,关钰一下子注意到了,抓住她的手臂,急急地问:“她是不是找过你?她与你说过什么,所以你才这样说?” 孟辞眼泪流了下来,不安地转过头,紧紧地咬着唇,压抑着泣音:“你不要问了,其实真的没什么,我们只是说过几句话,真的什么也没有,雅晴姐很爱你,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与你行的正坐的直,外人却不一定这样想,你放心,我会找一个喜欢我的人嫁了,不会再缠着你。”她往外推着关钰,脸颊上的泪痕却出卖了她。 关钰愈发觉得孟辞隐瞒了自己什么,而且还是很不好的事,可是孟辞不愿说,他什么也猜不到,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小辞一向是个单纯乐观的女孩子,何时曾露出过这样伤心绝望的模样? 而且她说要找一个喜欢他的男人,什么事逼得她迫不及待地要找个男人嫁了? 她还是个学生! ☆、第253章 怒不可遏 “小辞,你别冲动,终身大事不是闹着玩儿的,雅晴如果对你说了什么不好的话,我替她向你道歉,你不要放在心上,你还小,很多事可以慢慢来。” “关钰哥不必担心,我会慎重的,我不会随便把自己嫁出去,总要找个合自己心意的。”孟辞俏皮地眨了眨眼,重新恢復了明快的笑容,心里却道:她自然是要找个待自己好的人,不会把自己随便嫁了的,不过不急在一时,有些事总要先解决了才能做其他。 心里有些歉意,只能默默地在心里向关钰道歉,利用了他对自己的好,不过她别无他法,因为唯一能够打击到林雅晴的只有眼前这个男人。 有什么比失去一心想要得到的人更难受的呢?而孟辞要的可不仅仅是让她难受而已。 关钰见她又恢復了往日的活泼,方松了口气。 用了午膳,送了关钰离开,许琳和孟军国这才问起孟辞发生了何事。 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哪能未发现女儿的异常?之前分明好好的,回家的路上却忽然闷闷不乐的,想也知道必定是自己二人不在时发生了什么。 孟辞最不希望隐瞒的便是自己的家人,也希望得到他们的支持,于是一五一十地把自己当初如何被林雅晴害得险些失去清白和方才遇到林雅晴之事告诉了他们,只是关于自己身上莫名的血脉之力却并未说出口,毕竟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还有那三条人命在身,孟辞不希望爸妈为自己担心。 许琳听了气的直哆嗦,脸色都白了,孟军国更气,一掌拍在茶几上,怒吼:“好个林家!当我们孟家好欺负不成?敢这样欺负我女儿,我孟军国定要他们好看!” 孟军国是退伍的军官,尽管平日里为人低调,谦和儒雅,但是发起怒来也是寻常人无法承受的,孟军国在官场上也有些人脉,尽管林雅晴家庭富裕,却到底只是个商人,孟军国想要对付林家也还是很容易的。 孟辞不会阻止父母为自己出气,好叫人知晓,她也是有父母在意的,不是谁人都能欺负,若是阻止了,反倒让二老无法安心,但在父母为自己出气之前,她自己也不能就这样算了。 “爸,妈,你们先别生气,林雅晴这样害我,我自是不能算了的,蹲监狱都便宜她了,我会让她知道得罪我的后果。” 有句话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虽然不能真的让她失了清白,但这份恐慌屈辱自己定要她亲自尝尝:“爸爸放心,我不会做违反法律的事。”爸爸为人正义,尽管是自己的女儿受了委屈,也不会失去理智,更不会希望自己的女儿为了他人去做那见不得人的事。
第198页 更何况,为了林雅晴那样的人,把自己变成对方那样的人,孟辞还不屑。 孟军国这才放了心,看着女儿坚强的模样,也深感骄傲,他的女儿不是那软弱无能之辈,能够亲自报仇,只要不违反法律,他还是支持的。 关钰那人他还是欣赏的,没想到却有个那样的女朋友,说到底此事也与关钰有关,孟军国还是有些为难的,不知该如何对待关钰。 许琳却为女儿的变化心疼不已,握住孟辞的手轻轻地拍了拍:“有爸妈在,不会让人白白欺负了你去,这件事还是交给你爸,决不会让林家得了好。至于关钰,女儿,经过这件事,可见关钰人虽好,却不是个可以託付的,他能看上这样一个女人,也确实失了眼界,你也别再为了他伤心了,爸妈会给你找个比他好千倍万倍的男朋友。” “爸以前的朋友家里有许多年纪相符的年轻人,爸给你把关,绝对比关钰好。”孟军国在一边附和。 孟辞哭笑不得,只得耐心解释:“爸,妈,你们不用担心了,我对关钰早已没了那份心,既然他心里没我,我何必苦苦纠缠?总有真心喜欢我的……”说到此,心里不期然晃过一张熟悉的带着些许轻佻的笑意的脸,又很快把那个念头赶跑:“现在我只想好好念书,毕业后再谈其他。” 孟父孟母听她如此说,又一脸认真,也不好再说什么。 晚上把大虎叫了出来,一番吩咐,看着大虎变成猫跑了出去,这才放心地躺下,嘴角勾起愉悦的笑,明天有好戏看了。 自从换回了身体,她的异能并未消失,便是大虎也跟着自己回来了,有些事不方便亲自出手,由大虎去做再合适不过。 天还未大亮,外面便热闹了起来,隐隐约约的吵嚷声自楼下传来。 孟辞穿上衣服,走到二楼栏杆处,看见客厅里面林雅晴捂着脸愤恨地瞪着拦在面前的孟父孟母,大吵大闹:“把孟辞叫出来,我要和她对峙!有种做不敢承认是吗?躲在家里做个缩头乌龟算什么本事?” “林小姐,你说话客气点儿!我孟军国的女儿也是人生父母养的,不是任人欺负的!你再大吵大闹我就不客气了!” 孟军国再也维持不了温和儒雅的形象,凝眉大怒。 林雅晴此时捂着脸,面目狰狞,双眸喷火,浑不见往日里端庄优雅的大家小姐风范,似一个蛮横无礼的泼妇,闻言冷笑:“我今天非要见她不可,你凭什么拦住我?莫不是要维护你那不要脸的女儿不成?你与你那你要脸的女儿都是一丘之貉,你们会遭报应的!” 如此顶撞长辈,林雅晴也确实是破罐子破摔了。 过了会儿,孟辞出现在楼下,笑盈盈开口:“雅晴姐,你怎么来了?” 孟父孟母一愣,许琳忙过来拦在孟辞面前,一边使眼色,一边劝阻,满脸担忧:“小辞,你先回去,这里交给爸妈。” 孟辞摇摇头,上前走到林雅晴面前,露出得体的微笑:“雅晴姐,一大早的你怎么出现在这儿?呀,这是怎么了?你的脸?”装作一副惊讶的样子,掩住嘴后退一步。 此刻的门外已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人,对着这儿议论纷纷。 孟辞暗里笑的得意,哼!该!你不是以自己的容貌骄傲吗?如今的你可还得意的起来? 林雅晴听她说到自己的脸,原本就盛的怒火一下子控制不住发泄了出来,眼露凶光,突然大骂一句:“我要杀了你!”,从怀里掏出一把水果刀猝不及防朝她刺了过来。 “小辞!” “小辞!” “女儿!” 三道声音同时响起,林雅晴手中的刀落了地,孟辞被爸爸护在怀里,未伤分毫,林雅晴被人抓住手腕,水果刀不小心割到了她自己的手,血流了出来。 “小辞,你没事吧?”许琳紧张地上下察看孟辞,孟军国铁青着脸,怒不可遏,忙让管家去报了警。 孟辞笑笑,表示无碍,目光却看向正攥住林雅晴的手,满脸怒火的关钰。 ☆、第254章 尘埃落定 孟辞笑笑,表示无碍,目光却看向正攥住林雅晴的手,满脸怒火的关钰。 刚进来时林雅晴捂着脸,孟辞并未看清楚她的伤,只看到一点血从她指尖流出,此刻她整个脸暴露了出来,三条狰狞的伤痕贯穿了她左脸的眼角至嘴角,配上狰狞的脸色,甚是可怖。 孟父孟母皆忍不住惊骇。 门口看热闹的人却因林雅晴背对着他们,是以并未看到。 “雅晴,你这是做什么?你疯了?”关钰先是怒吼,满脸不可置信,待发现她脸上的伤,也不由得愣住了。 林雅晴见着关钰,气焰更高,目呲欲裂,一手指向孟辞,愤愤地指控:“关钰,你帮我报警,是她!是她毁了我的脸,是她要杀我!” 孟父孟母一阵愕然,孟父沉了脸,冷笑:“林小姐,是谁方才拿着刀沖向我的女儿,我想不必我亲口说,这里所有的人看的一清二楚,胡言乱语也要有个度!” 林雅晴哭着喊:“是她先毁了我的脸,她要杀我,我脸上的伤就是证据!关钰,你报警,把她抓起来,好不好?”她哀求地望着关钰,摇着他的手,脸上狰狞的伤痕使得她可怖之际多了抹柔弱。
第199页 关钰却拧着眉失望地看着她:“雅晴,你真的让我太失望了,你对小辞动刀子,竟还说得出这种话,你说小辞毁了你的脸,你脸上的伤一眼便知是被猫抓伤的,如何能说是孟辞做的?” 林雅晴不可置信,嘶声大吼:“不,不,是她!是她拿着刀冲到我家里说要找我报仇,是她毁了我的脸,是她让人……”说到这儿,她的脸青白交加,眼神愈发兇狠,咬着牙,恨不得将孟辞千刀万剐,大吼一声:“孟辞,你毁了我,我要杀了你!” 待要冲过来,却被关钰紧紧地拽住一把推到了地上,挡在孟辞面前:“林雅晴,你给我清醒点!” 孟军国见到他护着自己女儿,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还算清醒,也知道护着小辞。 林雅晴听到关钰的怒吼,手掌在地上蹭破了皮,一时呆住了,片刻,竟毫无预兆地笑了起来,仰起狰狞的满是血迹的脸瞪着关钰:“你知不知道你口中的小辞做了什么?她拿刀毁了我的脸,还让人侮辱了我,你竟然还护着她,对我动手,你眼瞎啊?你不知道她是装的吗?” 关钰呆住了,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雅晴,他被人?他不敢再想下去,再看她癫狂的模样,心头的火便降了许多,难怪雅晴会如此疯狂,是太过伤心以致神经错乱吗? 孟军国再也淡定不下去了,站了出来:“好你个林雅晴,你竟还有脸如此污衊我的女儿,你既如此说,也别怨我当着众人揭发你曾经对我女儿做的事!” 关钰凝眉,疑惑地看向孟军国:“孟叔叔,您在说什么?什么雅晴对小辞做的事?”他今日接受的信息,受到的打击太大了,听到孟军国的话,想起林雅晴方才说的报仇,还有昨日孟辞的异常,似乎隐隐有了答案,却怎么也不愿接受。 孟军国冷笑:“方才她既然说了我女儿找她报仇,也就是承认了曾害过我的女儿,这是报应来了,害怕了,被猫抓了一下就说我女儿害她,真是好大的脸!” 关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这时警察来了,看到眼前的情景,便问:“是谁报的警?” 孟军国立刻上前打了招唿,指向林雅晴:“这个女人一大早闯进我家里,拿着刀要杀我的女儿,还有一事,请二位移步。” 警察点点头,与孟军国走到一边说了一阵,然后再回来后已是一片凝重,直接把林雅晴用手铐铐了起来。 林雅晴惊惧地挣扎:“不,你们不能这样做,她才应该被抓走,你们弄错人了。” 其中一名警察面无表情道:“这位小姐,日前曾发生一起人口失踪案,我们怀疑与你有关,而且经孟先生说明,你曾经谋害过孟小姐,如今又蓄意杀人,我们必须把你捉拿归案。” 不等林雅晴挣扎,便要把她带走,林雅晴哀求的目光望向关钰:“关钰,你救我,我是冤枉的!” 关钰下意识便要上前阻止,孟军国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神情严肃,语气微沉:“关钰,事关小辞,我不容许曾经陷害小辞的人逍遥法外,你待小辞如亲兄妹般,莫非你要维护这有着险恶用心的女人?” 关钰哆嗦着唇瓣,望望孟辞,再望望孟军国,一阵迷茫:“孟叔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孟军国到底不忍,嘆了口气。 孟辞却走了过来:“关钰,由我来说吧。” 关钰迎着孟辞清亮淡然的目光,一时有些愣住,此刻的小辞与曾经甜美温柔的那个小辞全然不同,隐隐透着一股坚强和决然,她目光似有水光,徐徐道来:“当初我之所以昏迷,是因为林雅晴找了几个人侮辱我,就因为我曾喜欢过你。”她轻笑,却笑的关钰一阵心惊,脸色惨白。 “不,不可能!”他摇着头,怎么也不信。 孟辞轻扯了扯唇:“信不信无所谓,事关我的清白,我又醒了过来,本不欲闹的太大,如今她却死不悔改,竟要杀我。” 无论关钰是否会怪自己,她已无所谓,只要关钰对林雅晴心生厌恶,不出手救林雅晴,她也算是达到自己的目的了。 今日这一切都是她一手设计,昨夜让大虎把林雅晴的脸划花了,另她出现自己要杀她,和如当初一模一样的情景般找人侮辱她的幻觉。 当初自己所受的苦,经歷的痛苦绝望,自也要林雅晴在梦中体验一遍,而让林雅晴的险恶彻底暴露在她心仪的关钰面前,让她体验现实中的众叛亲离,也是自己要的结果。 关钰之所以及时出现在这里,也是方才自己打电话告诉他林雅晴来闹事,他才赶了过来,正好看见林雅晴拿水果刀沖向孟辞的情景。 一切的言语都比不上亲眼所见,林雅晴当初害了孟辞,如今被猫抓伤了脸,害怕之下又时刻担心孟辞寻她报仇,故而神经错乱对孟辞下手。 这是最好不过的理由。 关钰一时难以接受,整个人呆呆的。 孟辞心有不忍,却也不好说什么。 毕竟是交往了一年的女朋友,还是即将结婚的未婚妻,突然接受这样的结果自是为难了他。 而他当初之所以与林雅晴交往,固然有家里父母的原因,他本人对林雅晴应当也是有几分喜欢的。 ☆、第255章 坦诚布公
第200页 接下来有孟军国的插手,自是不必担心林家会保林雅晴出狱,而以孟军国护短的性子,林家此次若不吐血还真说不过去了。 当初侮辱孟辞的那几人虽找不到尸体,但人是林雅晴找的,最后不见了,自然是落在林雅晴身上,林雅晴此次是有嘴也说不清了,毕竟无人会相信她口中那几人凭空消失的话,也无人相信这世上有鬼神之说。 因为有之前大虎的原因,林雅晴已出现幻觉,以为被人侮辱,接下来在监狱里自是不会好过,会日日忍受噩梦的折磨,早晚会被逼疯。 大虎的爪子可不是那么好承受的。 如此一来,即便林雅晴将来因杀人未遂被放出来也只有去精神病院一途了。 报了仇,也算了结了一桩心愿,孟辞的身体也恢復的差不多了,开始恢復了学业。 这一日刚下学准备回家,在路边等公交时一辆黑色宾利停在面前,车窗摇开,露出了关钰温润如玉的脸。 “小辞,我送你回家。”关钰笑着打招唿。 孟辞微讶,自那日林雅晴被抓走后,孟辞与关钰有几日没见了,原以为即便那件事在外人面前自己是受害者,但毕竟是关钰交往了许久的女朋友,两人总该有点芥蒂的,这会儿见到他,孟辞忽然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对于林雅晴,孟辞不后悔,却对利用关钰一事心存愧疚。 见他一如往常般亲切温和,孟辞反而有些不知所措,犹豫着不知该不该上去。 关钰这时却打开车门,下了车,白色的衬衫和蓝色的牛仔裤衬出修长的腿,挺拔的身材,休闲的装束愈发显得气质温润如玉,引得周围的女孩子一阵驻足议论,看向她的眼神中满是羡慕。 孟辞莫名有些脸红,这、她怎么有种被误会了的感觉?不过如果有一个这样的男朋友对很多女人来说都是一种幸福吧,否则当初自己也不会喜欢上他了。 男人绕到副驾驶座处给她开了门,温和的眼眸看着她:“上来吧,我送你回去。” 孟辞犹豫了片刻,见他站在那儿执着地看着她,似乎她不上去他也不走,周围的人看着他们的眼神也越来越奇怪,孟辞不好让人看笑话,只好上去了,坐在副驾驶座上,双手握着自己的包,略显侷促。 关钰重新上了车,车子缓缓启动。 孟辞专注地望着车外倒退的风景,车里面很安静,一时谁也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直到关钰依旧温和的声音自身边传来:“小辞,我发现你对我生分了许多。” 孟辞怔了怔,扯了扯唇,反问:“有吗?”双眸有些恍惚地望着车外的景色,心里却在想着,确实,这次回来后,她与关钰确实不如以前亲近了,尤其是林雅晴的事后,因着不知如何面对他,而刻意避开他。 “其实,你是怪我的吧?”关钰眼睛看着前方,继续问,语气有些犹豫,面上有着一闪而逝的失落,孟辞后脑勺对着他,并未看见,只是听得出他的声音低低的,与往日的清润不同,透着丝压抑。 这次孟辞不知该如何开口了,其实她并未怨他。曾经因为喜欢而怨他,怨他识人不清,害得自己受了那样的侮辱,如今对他早已没了那份爱慕,也就无所谓怨了。 毕竟,作为一个朋友,和兄长,他对她也很好的。 “我想了许久,你是该怨我的,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雅晴的事也有我的错,我向你道歉,你能原谅我吗?”他郑重地开口,最后一句话,隐含期待。 孟辞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感觉到期待,暗自嘲笑自己的敏感,轻轻地摇了摇头,轻声道:“我不怪你,这件事本就与你无关,你也未料到不是吗?” 她听到身边的人轻轻地舒了口气,语气变得愉悦:“谢谢你,小辞。”顿了下,身边的人再次开口,声音有些轻,却坚定:“小辞,我们交往吧。” 孟辞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茫然地回头看他。 男人的侧脸温润柔和,眼眸明亮,虽未看她,孟辞却有种心慌的感觉。 车子缓缓地在路边停了下来,孟辞突然间有些紧张,抓着包的手有些紧。 身边的男人双手握着方向盘,侧过脸看她,嘴角带着一如既往的温和的微笑,只是那双眼眸却明亮的让她不敢直视,孟辞兀自低下了脑袋。 “小辞,我们认识也差不多有两年了,你我的父母也是早便相识,关系匪浅,可谓是知根知底的人家了,与其将来找个不了解的人,未来无法保障,还不如我们两个在一起。” 孟辞似乎从他的话里面听出了些什么,恍然抬头:“你是因为这个才要和我在一起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不是什么问题,她就说嘛,眼前的人怎么可能会突然提出交往,以前的他可是一直拿她当妹妹的。 或许他是担心再次遇到个如林雅晴那般的人?这倒是可以理解,孟辞莫名地松了口气。 男人沉默了一瞬,摇了摇头,望着前方的路,轻声开口:“我不是喜欢凑合的人,小辞,以前……或许是你太小了,我从未想过会和你在一起,那时候正好遇到了雅晴,两家的情况又都合适,便在一起了。自从……这次的事后,我发现你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单纯,又有点任性的小丫头了,我觉得我们很合适。”
第201页 孟辞听的一脸茫然,又有些瞭然,只是听到最后一句话,蓦然间明白了些什么,睁大了眼,他……是知道了什么吗? 关钰侧脸看她惊讶的目光,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发,宠溺地笑着,轻嘆了口气:“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或许一开始我不明白,只是想了这么久,有些事情也该想通了。那日的事并不是意外,你是故意给我打电话,让我看见那一幕的,不是吗?” 知道他还用那样温柔的眼神看自己?孟辞有些迷惑。 不过她也并未否认,坦然地点头承认:“没错,我是故意的,我从来就不是圣母,我就是想让你看到她的真面目,让你厌恶她,从而对她见死不救,这样她才会更加痛苦。” ☆、第256章 咄咄逼人 她以为自己这样说,眼前的男人会露出失望厌恶的表情,毕竟谁会喜欢这样有心计的女人呢?更何况自己针对的那个人还是他的前女友,她也不会为了迎合他的喜好而去说谎。 她都想好了,如果他真的开始讨厌她,她也可以接受,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有仇必报。 可是她却并未看见自己意料中的情况,眼前的男人笑的比方才更加温柔,眼神更加明亮,这让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与她想像的不太一样啊。 他缓缓地靠近了她,伸手轻拨开她耳边的碎发,温柔地低语:“我就喜欢你这样诚实的样子,从不认为自己有错,而你也并未做错。” 孟辞错愕地睁大了眼,看怪物似地看他,他莫不是傻了吧? “你不恨我吗?”她问出自己的疑惑,毕竟自己算是利用了他对自己的关心。 “为何要恨你?”他不答反问,眼神温柔地能滴出水来。 孟辞有些无法招架,眼前的男人笑的太好看,太温柔,仿佛他的眼中只有她。 从前她就被他这样温暖的笑容迷惑,如今虽然已经不喜欢他了,却仍旧忍不住看的入了迷。 直到两张脸越来越近,唇上传来对方温热柔软的触感,她才后知后觉地醒了过来,眼前映入他放大的俊脸,和纤长浓密的眼睫,整个人被他逼在座位上无法动弹,下意识地扭过了脸,伸手推向他。 “关钰,我不想和你在一起。”她咬着牙急急地道出一句。 身前的男人身子一僵,睁开眼,看见她躲避着自己的样子,皱了皱眉:“小辞,看着我。”近乎命令的语气。 孟辞下意识听话地抬头看他。 眼前的关钰认真地盯视着她,眼眸深处流露出点点温情和宠溺,他双手捧住她的脸,无奈地嘆了口气:“你还想骗我?你是不是还在怨我?你放心,我既然说了,便会一辈子对你好,决无反悔。” 孟辞知晓自己曾经大胆跟在他身后的举动任谁都会认定自己还喜欢他,更何况眼前的男人虽温和,却不是好煳弄的。 只是自己真的不喜欢他了,而他却认定了自己心里还有他,只是心里还怨着他。 这让她很是无语又无奈。 看来自己还需要加大剂量了。 她勇敢地抬眸与他对视,不被他眼睛里的柔情所动:“我以前是喜欢你,只是自你和林雅晴在一起后,我就放弃了,尽管后来还有些不甘,如今也已再无念想了,不是怨你,而是因为我的心里已经有了别人,再也装不下其他人。” 这也不算假话,想到记忆深处的那个人,尽管再也见不到了,却依旧无法忘记,每当记起,心里总是会觉得温暖又酸涩。 她从未怪过那个人,毕竟对于他来说,权谋是他生来就有,即便利用了自己,也无可厚非,她也相信那个人是真心喜欢自己。 只是她无法接受这样不纯粹的爱,宁愿选择离开,永不相见。 更重要的是,只要自己存在一日,他和四贝勒的矛盾便永远在。 以四贝勒的霸道,即便对自己的不是爱,却也不容许被别人占有,以雍正睚眦必报的性子,九阿哥很难善终。 如今他们已有那样不死不休的态度,他选择了让四贝勒发现自己的存在,便是已表明了与四贝勒的立场,无法转圜,唯一的选择就是自己消失在他们的生活中。 歷史上八爷党伤亡惨重,九爷也是不得善终,因此在离开之时孟辞已经为九爷留了一条后路,只希望那个人看在自己没有对他动手且已离开的面子上能够做到。 回到现实中,眼前的男人似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怔怔地看着她,忘了反应。 孟辞吁了口气,看来自己赌对了。 只是还未完全放下心,眼前的男人突然间如云开雾散般再次笑了起来,轻轻地摇了摇头:“小辞,你别想瞒我,那些年你一直跟在我身边,从未与别的男人相处过,自你此次醒来后也从未与其他男人过多交往,怎可能突然间有了喜欢的人?” 孟辞愕然无语,又被他的咄咄逼人弄的有些恼怒,看眼前他的态度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从未发现他也有如此强势的一面,还是自己从前被他的外表所迷惑? 她望着眼前的男人,其实如果她想要找个人结婚,眼前的人的确是个非常好的选择,就像他所说,两人彼此熟识,家人也不会反对,最重要的是他对自己好。 换个人的话,未必会如此待她。
第202页 可是,不知为何,心里总是有个地方强烈地反对着这样的结果,让她无法说出答应两个字。 只要一想到跟别人结婚,就会有一种负罪感,仿佛自己背叛了曾经的承诺。 她曾答应过,只要他不利用她,她一直都是他的,可是他分明利用了自己,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呢? 她有些恼怒,不甘心自己被那个人永远控制,他们如今已是两个世界的人,难不成自己还要为他单身一辈子不成? 更何况他在那个世界还不是左拥右抱,自己离开前,他的小妾完颜氏还怀了他的孩子,那些女人都可以为他生儿育女,而自己却永远无法做到那一点,只这一点,她就永远无法接受。 心里一动,孟辞突然开口:“医生说我再也无法怀孕,你也不介意吗?你的家人也不介意吗?”医生并未说过这点,只是她自己知道,以自己的体质绝对是无法生孩子的,他肯定无法接受吧。 这个也是个很好的藉口呢,她松了口气。 关钰眼眸中倏然闪过一丝痛色和愧疚,眉头紧蹙,紧紧地将她拥在怀里:“小辞,不要想那些,我不在意,你放心,我并非家中独子,只要我喜欢,我的父母也不会过多干预,你只要安心嫁给我,以后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用一辈子来补偿你。” 感觉到他语气里的坚决,和浑身散发的阴郁和痛苦,孟辞有些后悔,又有些感动,他是真的为自己难过啊。 不知过了多久,她张口:“我……”答应吧,就这样好了,自己总要嫁人的,何不嫁给真心待自己的关钰? 只是,刚说了一个字,突然顿住,隐隐察觉出一丝不对。 ☆、第257章 放心不下 只是,刚说了一个字,突然顿住,隐隐察觉出一丝不对。 以往一向待自己如亲妹妹般的关钰如何会几日间便改变了主意?尽管她变了许多,也不可能让关钰这么快就喜欢上自己,并非她不可。 更何况林雅晴才刚入狱,毕竟相处了那么久,以往所见关钰待林雅晴也是十分体贴温柔的,这会儿的他应当依旧处于心情低落当中,移情别恋也没有这么快的。 望着他英俊的脸庞,温柔真诚的眉眼,孟辞咀嚼着他方才的话,回忆着他的神情,记得他刚才听到自己无法怀孕时眼中一闪而过的愧疚,心中顿时豁然开朗。 孟辞的眼力一向好,绝不可能看错,却并无失落,反而有种轻松的感觉。 若他当真喜欢上了她,她反而会不安,如今看来,倒是简单许多了,再开口时眉眼已恢復了平静,嘴角甚至带了几分无所谓的笑意:“其实你不必愧疚,这件事与你无关,我不需要别人可怜我,从而娶我,你也没有那个责任付出这样大的牺牲。” “不是这样的……”关钰拧眉,眸中闪过惊讶,急急地想要解释,却被孟辞打断。 她一字一顿,目光真切:“她是她,你是你,我不需要你为弥补我而付出一生的幸福,你值得更好的人,我也说过,如今的我已经不喜欢你了,即便嫁给你我也不会快乐。” 关钰哑然,盯着她明亮柔和中透着丝丝坚毅的目光,仿佛第一次认识她,眼前的女孩与记忆中的那个她果真不一样了,仿佛被打磨了稜角,变得圆融沉静,却更有魅力。 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失落,却也不知自己还能以什么样的藉口再劝,胸口仿佛堵了什么东西,闷闷的。 “关钰哥若当真对我有亏欠,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孟辞突然道。 “你说,我一定做到。”关钰毫不犹豫地答应,目光专注地看着她。 孟辞心道,这件事也只有交给关钰最为合适了,别的人她还真不放心。 “若是有一天我不在了,希望你帮我好好照顾我父母。” “你这是什么话?”关钰顿时拧眉,不悦之色尽显,又泛起疑惑:“你为何会不在?还是出了什么事?” 看出他的紧张,孟辞抿了抿唇,寻了个藉口敷衍了过去:“没什么,我只是有些不安而已,这次我昏迷了这么久,突然意识到世事变化无常,我怕我哪一天又不在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我的父母,他们只有我一个女儿,我不想他们老来无依。” 这是个很合理的解释,关钰深深地凝视着她,似要看出些什么,孟辞被他看的有些心虚,也深知关钰不好骗,却也不能把真相告诉他,只能努力平静地与他对视,不让他看出一丝一毫的不对。 “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他嘴角微微勾起,别过脸拒绝了她,从兜里掏出一支烟点上,烟雾中,侧脸看上去竟有些冷漠。 孟辞意外,不仅因为他的拒绝,更因为他居然抽菸。 以前的他从未抽过烟,是这些日子因为林雅晴的事而染上的习惯吗? 有些人只有在心烦意乱之时才会抽菸。 得到了拒绝,孟辞不知如何是好,不过也是,他们两家虽要好,却也不可能承担起多加两个人的生活,她突然间犹豫了,或许她真的该放下过去的一切,那里的事都与她无关了,只是心里始终有些不安,那个人会看在那件事上而心软吗?她无法保证,毕竟歷史上他的性子太过暴戾。 这时,耳边再次传来关钰淡淡的话语:“若是你嫁给我,我自当尽力照顾你的双亲。”
第203页 什么?孟辞回过神,瞪大眼,望着眼前的关钰,着实未料到这样的话是出自他口。 学校里一向公认的温润公子,竟会说出这样的话?任谁也不信。 “我没你想的那样好。”瞧见她惊讶的目光,关钰淡淡一笑,如沐春风:“只要你嫁给我,无论你以后发生什么,我都有责任照顾你的双亲,全心全意,我说到做到。” 他说的没错,身为女婿,的确有责任照顾岳父岳母,而以他的为人也更为可信。 可是,这是要协议结婚吗?孟辞眨了眨迷茫的眼:“你不委屈吗?就算嫁给了你,我不能生孩子,你还多了两个人需要照顾,对你来说,这可是一辈子逃不开的枷锁。” 她这样呆愣的模样取悦了关钰,他的笑多了些许的温柔,伸手揉了揉她的发,脸上的神情仿佛她是他珍视的宝贝:“你放心,对我来说,这是个甜蜜的枷锁,我希望有机会来照顾你,这是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当然,你不必担心孩子的事,一年后,你若还未怀孕,我们便收养一个孩子,这个孩子长大后也会孝顺外公外婆。” 这是个不错的方法,只是未免对关钰有失公平。 “伯父伯母不会答应吧。”一个不会生育的儿媳,还註定会拖累他们的儿子,尽管父亲是关钰父亲的同学,也未必肯答应,这个代价太大了。 “这个你不必担心,交给我,你只管做好你的关二太太。”他握住她的手,笑的温柔。 孟辞被“关二太太”四个字击的心里打了个颤,不可否认,她被这四个字撩到了,关钰确实能吸引许多女生,就算他容貌不及胤禟,但他温文尔雅的气质还是很轻易地让人对他心折。 孟辞忽然发现关钰与记忆中某个人很像,但却少了那份飞扬与洒脱,尽管有些许的不同,眼前的人还是与记忆中的人渐渐重叠,让她产生些许的迷惑,胸口又有些疼痛。 摇头晃掉脑子里那些多余的思绪,那个人已然是过去式,虽依旧会给她带来些许影响,却终究会消失在她记忆深处。 她两手握在一起望着车窗外的风景,这件事她无法决定,即便只是一个形式,她也有一种背叛那人的感觉,这种感觉很不好,可是爸爸妈妈怎么办?她无法放弃那人,更何况那人还有一场生死危机,若回去的话,爸爸妈妈无人照顾,她会放心不下。 关钰给了她一个巨大的诱惑,她却无法下定决心,是否该接下,接下的话万事大吉,不接的话…… ☆、第258章 协议婚姻 关钰给了她一个巨大的诱惑,她却无法下定决心,是否该接下,接下的话万事大吉,不接的话…… 她轻嘆了口气,罢了,只是个形式而已,也只对这里的她有约束而已。 关钰默默地抽菸,并不催促,等着她自己想清楚。 透过烟雾从这儿看过去,女孩的侧面柔美,略带着几分婴儿肥,头上绑着马尾,几缕乌黑的髮丝垂在耳侧,透出几分俏皮,白瓷般的肌肤泛着莹润的光泽,睫毛又卷又翘,如小扇子般轻轻地扇动着,挡住了眸子里的思绪,淡粉色的唇轻轻地抿着,整个人看起来安静至极。 真的一场变故能让一个人发生这样大的变化吗?她所说的喜欢的人究竟是谁?为何不和那人在一起?和那人结婚不是顺理成章吗?还是那人无法託付? 想到此,他也就问了出来:“既然你不愿,为何不和你喜欢的那人在一起?由他照顾叔叔阿姨顺理成章,叔叔阿姨并非不通情理之人,不会阻止你自由交往。” 听到他的话,孟辞从思绪里回神,却并未回答他的话,而是回復他之前的要求:“我可以答应你,只是有几个要求,我们只做名义上的夫妻,一年后我们领养一个孩子。” 见她不答,关钰也不追问,左右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只是…… “你别忘了,我是个男人,还是个有需要的正常的男人,我不可能和你只做一对名义上的夫妻,医生的话无绝对,或许我们可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这不是更好吗?左右你与我结婚,与那个人便再无可能,何必为他守身如玉?”他嘴角带笑,神色依旧温柔,只是说出的话却让人气恼又脸红。 谁跟他生孩子?孟辞涨红了脸,又羞又恼,却无可反驳。 自己的要求确实强人所难,若是两人结了婚,关钰也不可能再找别的女人,即便自己愿意让他找别的女人,爸爸妈妈知道了也饶不得他,还能让人家一辈子素着不成? 她也不可能跟关钰说不久后自己就会离开,还真是烦恼。 “我答应你就是了。”孟辞忍着憋屈应了他,反正自己有底牌在手,应付他还是绰绰有余。 关钰看着她气红了脸的样儿,轻笑了笑,拉过她,往她脸上吻去,孟辞下意识别过了脸,伸手推他,双手却被他握住,凑近了她耳边柔声低语:“既然已经确定了未婚夫妻的关系,你就不能拒绝我亲你了,你放心,结婚前我不会对你如何。”说罢低头含住她的唇。 孟辞没再挣扎,双手却握紧了他的衣摆,半晌无法动弹。 过后孟辞喘了几口气,红着脸不敢看他,又提出一个条件:“我们还是写两份协议好了,多一份保障。” “就这样信不过我?”关钰无奈地低嘆,瞧见她红彤彤的脸蛋,眼里的执着,却也依了她:“我答应你。”
第204页 因着孟辞还在上学,结婚的事等她毕业后再谈。 在这之前,孟辞与他签了两份协议,其中婚后维持正常夫妻关系,但在外互不干涉。 若孟辞出了任何意外,这里代指意外死亡或者因未知原因无法照顾孟父孟母,关钰有责任负责孟家二老今后的生活。 若孟辞出了任何意外,关钰可再婚,不必对孟辞守婚,但无论将来娶了谁,对孟家二老的赡养不可断。 关钰看到最后一条,深深地看了她几眼,却也并未多说什么,只是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待孟辞也签好后,协议一人一份。 其实孟辞相信关钰的人品,只要他答应了就定会做到,只是因着心里对关钰有愧,特别签了这两份协议,尽管将来自己不在了,因着有最后一条,他也可以自由再婚,不必承受孟父孟母的压力。 一年后,孟辞毕业,二人见了双方家长,商谈了婚事,半年后在两家父母的祝福下领了证,结了婚,成为了夫妻。 新婚夜,婚房内,关钰将孟辞压在大红的喜床上,托起她的下巴细细地吻着她。 待他动了情,失了警惕,孟辞趁机将手放在他脑袋一侧,冰雪之气缓缓注入他脑海,看着他昏迷倒在身旁,轻吁了口气,推开他,帮他脱了衣服,盖好被子,看着睡梦中的他脸颊潮红,神色愉悦,似是正在享受着什么美好的事般,在心里默默地对他说了声对不起,便起身拖着拖鞋去沐浴了。 直到沐浴完毕,孟辞才小心地爬上床,和关钰躺在了一个被窝里,与他拉开一点距离,闭上眼缓缓地睡去了。 翌日孟辞早早地醒来去洗漱,洗到一半卫生间的门开了,关钰裸着上身,露出与外形极不相符的精壮的胸膛,就这样大喇喇地走了进来自身后抱住她,望着镜子里刷着牙突然瞪大眼的孟辞,微笑着在她脖子上亲了亲:“昨夜睡的可好?” 孟辞眨了眨眼,尴尬地笑了笑,昨夜她可是一夜好睡,只是身边的人怕是不同,看他的神情就知昨夜的他在梦里定是爽翻了。 到底心虚,胡乱地点了点头,继续刷牙。 身后的人一边动手动脚,甚至撩开她的睡裙,感觉到身后人的变化和火热到恨不得吃了她的目光,孟辞感嘆一句清早的男人真可怕,匆匆地梳洗完,挣开他的束缚,红着脸道了句:“好累了,赶紧梳洗吧,还要下去见爸妈。” 不待他反应,急急地出了洗手间,“砰”地关上门,徒留关钰在身后看着自己身下的帐篷无奈苦笑。 三日后,回了门,孟辞和关钰便准备了行礼外出旅游,也算是度蜜月了。 坐飞机去了法国,去了艾菲尔铁塔,凯旋门,塞纳河等处地方,孟辞与关钰像寻常幸福甜蜜的小夫妻一般,一路上有欢笑,有争吵,也有床头吵架床尾和,但都是关钰先举手投降认错,孟辞总是被让着的一方,孟辞感觉自己在关钰的眼中就是个任性的小孩子,然而这种感觉也不错就是了。 只是唯有一点让孟辞十分无奈,到底是年轻人,刚尝到甜头,一路上关钰的求爱让她疲于应付,这种令人产生幻觉的方法并非每日都能使用,用的次数多了使用之人会陷入疲惫状态,很长时间才能恢復。 ☆、第259章 破庙偶遇 唯有一点让孟辞十分无奈,到底是年轻人,刚尝到甜头,一路上关钰的求爱让她疲于应付,这种令人产生幻觉的方法并非每日都能使用,用的次数多了使用之人会陷入疲惫状态,很长时间才能恢復。 有时候会趁着疲惫的这段时间在床上歇息一整日,便引来关钰的误会和关怀,另她脸红尴尬。 一次孟辞正睡着,因太过疲惫,警惕心少了些,险些被浴火焚身的关钰吃光殆尽,幸好大虎及时叫醒了她,才避免了险事,软语哀求许久才让关钰放过她。 这样平静的日子过了三个月,直到一日晚上孟辞从噩梦中惊醒,身边的关钰被吵醒,抱着她安慰:“怎么了?做噩梦了?” 孟辞许久才恢復过来,只是心情依旧无法平復,再也淡定不下去,她推开关钰,拖着拖鞋跑到了笔记本前,打开笔记本,哆嗦着手搜索着记忆中的那个名字,看完上面的内容后孟辞咬着唇,久久无法释怀,心里的担心和牵挂愈深。 关钰将手按在她的肩上,瞥了眼网页上的内容,眸色深了深,奇怪地问:“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 孟辞未答,只是恍惚地回到床上,掀起被子盖在身上,整个人埋进被子里。 一个人钻了进来,将她抱在怀里柔声安慰:“这是怎么了?不过一个梦而已,不必在意。” 孟辞咬着自己的手背,忍着哭泣,直到被子被人掀了开来,关钰掰开她被咬出牙印的手,仔细看了看。 “怎么还是跟小孩子似的?嗯?”伸手轻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痕,看着她哭的红肿的双眼,可怜极了,轻嘆了口气,俯身压在她身上,温柔地吻着。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她哑着嗓子不停地说着这一句话,泪流不止,无视他吻着自己的动作。 关钰无奈地嘆了口气,将她拥在怀里,吻了吻她的发顶,低低地吐出一个字:“好。” 而孟辞口中的想要回去却与他所说的不同,翌日两人收拾了东西回了国。
第205页 孟辞和关钰商量着提前领养个孩子,关钰不同意,想要再等等,去医院看过几次,医生只说孟辞身体不易受孕。 眼看半年过去,孟辞再也等不下去,可怜巴巴地求着关钰领养孩子,求了一个月,关钰受不住她的眼泪攻势,只得妥协。 就这样,孟辞和关钰去福利院领养了个四岁的男孩子,记在两人名下。 日子依旧平静地过着,只是生命中多了个四岁的小傢伙,生活也多了几分活力。 关钰却依旧孜孜不倦地进行着“造人计划”,孟辞无奈之余又有些愧疚,便愈发“顺着”关钰,对他更好了。 ※ 脚步声说话声清晰地传来,门“砰”地一声被推开,冷风瞬间灌了进来,晃得门吱呀作响,孟辞不怕冷,却忍不住被这突然传来的声音吵的蹙了蹙眉。 “爷,您这儿歇着。”有人声传来,听声音是男人,甚是恭敬,脚步声凌乱,显然来者并非一人。 孟辞彻底醒了过来,一骨碌爬了起来,四处张望。 “谁!”一声厉喝陡然传来,几把明晃晃的刀霎时架在孟辞的脖子上,几个穿着清朝官服,头顶官帽,外面罩着白色孝衣的陌生男人面色冷厉盯着她,浑身溢满了杀气。 一个身材高大,穿着鹤氅,鹤氅里面露出雪白的孝衣的男人大踏步走了过来,脸上满是络腮鬍,挂满了风雪,看不清面容,只有一双眼睛格外冷冽,似要将人冻伤。 男人上上下下打量着眼前穿着奇装异服破破烂烂却只露出一张脸和脖子的女人,衣裳很薄,显得身形瘦弱,穿成这样也不嫌冷,露出的脸颊肤色白皙,没有丝毫被冻伤的痕迹,纤细的脖颈令得他眼眸一凛,别过了脸,皱了皱眉。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男人冷声喝问。 然而,话刚落却听得那女人惊讶地“咦?”了一声,心中奇怪,再次看去,却见那女人满脸惊讶看着自己,一双眼睛大而有神,清澈无垢,让人心生好感,脸颊干干净净,透着婴儿肥,肤色白皙细腻,与她的穿着极不相符。 怎么看眼前的女人都不似逃难的,却穿成如此模样,男人眼眸微眯,眼神示意架刀威胁女子的官员。 用刀架着孟辞脖子的两个男人立刻加重了力道,纤细白皙的脖子立刻渗出了一丝血。 孟辞蹙了蹙眉,却顾不上脖子上的血迹,一眨不眨地望着眼前面容冷峻中透着英气霸道的中年男子,心中忍不住吐槽,还真是巧啊,竟然遇到了他。 虽然容貌有了很大的改变,年龄也大了许多,鬍子也多了许多,显得邋里邋遢,但仔细看还是能够认出来,只是此时的他气质愈发沉稳干练,气势也更凛冽逼人。 果然岁月不饶人,眼前之人竟然变了这许多,不过他怎会出现在这儿?目光瞄见他鹤氅内的明显是孝衣的衣裳,目光一缩,是谁死了吗? 能让他穿上孝衣风尘僕僕出现在这儿,这里又是关外,答案似是显而易见,看来她来的时候正好啊。 犹记得自己与关钰收留了宝儿之后,自己一心要回来,留下一封信给了关钰,解释清楚自己的一切,让他不要担心,代替自己好好照顾爸妈和宝儿,也让爸妈不必伤心,让他好好找个更好的女人,接下来便出了车祸,整个人飞起来的同时在时空引流君的帮助下身体回到了清朝。 但因着车祸时受伤颇重,随意找了个破庙养伤,没想到没过一会儿便遇见了熟人。 这是连老天都在帮她吗? 看着眼前气势冷冽一触即发的众人,孟辞当即眼圈一红,瘪了瘪嘴,故作害怕委屈地开了口:“你们这是做什么?你们要杀我吗?不要杀我,好不好?” 眼前的男人,不,十四阿哥一愣,皱了眉打量着她,面色却缓和了些,疑惑地问:“姑娘是何人?为何在此?” “我,我叫子辛,我只是路过的,在此歇息,你们不能随意杀人。”孟辞继续可怜巴巴地开口,说实话,她对眼前的十四阿哥还真没多少害怕,尽管现在的他更加威勐,气势更加凛冽,浑身有股说不出的肃杀之气,却还是她记忆中那个霸道张狂的少年。 ☆、第260章 她不在了 但无论如何,原来的名字是不能用了,要让他们放松警惕,只得报一个假名了。 一个弱女子,面对一群凶神恶煞的男人,如何能表现得一点也不害怕呢? 如今正是冬天,寒风凛冽,孟辞却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外套和牛仔裤,加上“害怕”,当即脸色青白,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十四阿哥皱着眉,看着眼前晕过去的女子,她的脸色因受冻而泛起青白之色,单薄的身子显得格外可怜,倒不似假装。 于是嘆了口气,脱下身上的大氅盖在女子身上,将她抱起放在刚刚侍卫燃起的火堆旁边,自己则坐在一边发起了呆。 有侍卫拿来了干粮和热水,十四阿哥接过吃了起来。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晕倒”的孟辞时刻听着身边的动静,听着旁边柴火燃烧的噼啪声,十四阿哥静默地坐着,一声不吭。 她的心里飞快地转着思路。 现在应该是康熙刚刚驾崩不久,雍正登基,远在西北用兵的十四阿哥收到皇父驾崩的消息赶回京城。
第206页 然而十四阿哥这一回京,西北的兵权必定落在他人手中,回到京中便会与雍正发生冲突,从而被夺爵幽禁。 而这个时候的九阿哥暂时是安全的,但是以歷史上九阿哥与八阿哥等人要好的程度,必然会如歷史上般与雍正斗争到底,从而一个个落得惨澹结局。 好在她来的及时,一切还未发生,只是不知九阿哥是否会听她的话?以前九阿哥不愿放弃,以他的骄傲,如今怕是更不会放弃了。 心情一瞬间低落了下来,也没心思再装晕,索性慢悠悠地醒了过来,看见十四阿哥静静地坐在一边,火光映的他脸上忽明忽灭,忙装作害怕的样子抱着身上的大氅躲在一边。 十四阿哥见她醒了,仔细打量着她,问:“你一个女子,如何会出现在此处?” 孟辞很快想好了说辞,低下了头,一副怯弱的模样:“我与爹娘原本要去投靠亲戚,无奈半路遇上劫匪,与爹娘失散,我晕倒在路上,被人抓去了青楼之地,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想去寻找爹娘,却不知去往何处寻找,迷了路,路上遇到一户人家,被收留几日,换了些银钱,这才再次出来,无奈盘缠用尽,又饿又冷,便寻了此处歇息。” 十四阿哥静静地听着,面上渐渐露出一丝怜悯,嘆了口气:“也是个可怜人,不过好歹你的双亲还在世,你比我幸运。” 孟辞理解他这番话,阿玛骤然去世,连最后一面也未见到,一心惦记的皇位又被亲兄弟夺去,如何能好受了? 不过这话她不好说,只象徵性地拿几句话安慰他:“无论如何,活着的人要好好活着,身边的人也要珍惜。” 她记得德妃娘娘还在,他的福晋完颜氏也在等着他回去。 果然,十四阿哥露出坚毅之色:“你说的对,活着的人要好好活着,属于我的东西我定要夺回来。” 孟辞哑然,她不是这个意思啊,她是想要他珍惜拥有的,不要去和雍正硬碰硬,得不到任何好处。 然而她不能明说,只能由着他了。 “你与我一个故人很像。”十四阿哥突然开口,目光如炬盯着她。 孟辞身子一僵,不过很快又放松开来,微笑开口:“天下相似之人千千万,不知对方是何人?” 十四阿哥皱了皱眉,流露出一丝怅然:“不过你不是她,你与她并不像,只是给人的感觉很像,可惜的是她不在了。”说罢,整个人陷入了沉默,以树枝拨弄着柴火,整个脸再次陷入阴影当中,平添了几分落寞。 “不在了?什么意思?她离开了?”她装作不解地询问,原本她不该问的,只是见他神情愁闷,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知道了多少? 十四阿哥皱眉沉默,孟辞以为他不愿回答,谁知过了片刻,他突然冷笑一声:“她死了。” 孟辞心里“咯噔”一声,原来他们都知道了,那他呢?是如何以为的? 当初她离开了九爷府,并未走远,只是寻了户人家住下,以自己得了重病为由,请那户人家帮忙把自己好生葬在一处安静的地方,墓碑上不刻字,一是让原主安心投胎,二则是为了不让九阿哥知晓自己“死了”,让他以为自己还活在某一处。 而她的灵魂则回到了现代,只是未料到十四阿哥还是知晓了那个“她”的死讯,想必九阿哥很有可能也知晓了。 只是十四阿哥冷笑是什么意思?说话间还隐隐有咬牙切齿之感。 她也不好多问,喃喃地说了句:“抱歉。”感觉到十四阿哥是真心关心她,孟辞甚是感动。 不过说到底都是过去之事了,她并不希望再与他们有任何瓜葛,这一次就当做陌生人吧。 “不知为何,对着你,我竟然有许多的话想说。”十四阿哥眸子里闪过疑惑。 孟辞尴尬地笑了笑,不敢与他对视,心里只想抓狂,他不是与完颜氏很恩爱吗?怎的还会这么多年都记着自己? 十四阿哥倒也未再为难她,只低头拨弄着柴火,过了会儿便靠在那儿闭上了眼。 孟辞安静地坐在那儿,注意到破庙里那些与十四阿哥一起的官兵有的闭着眼歇息,有的则时刻盯着她,防止她有何举动。 孟辞在心里无奈地嘆了口气,只好抱着大氅盖好身子,也躺下睡着了。 身上盖着大氅,上面是男人令人安心的气息,虽然并不怕冷,却还是感觉到一丝暖意流淌在全身各处。 很快孟辞就睡着了,她倒也不怕这些官兵对她不利,她相信十四阿哥的为人,手底下的人也一定不敢违背他的意思,她是安全的。 翌日天还未大亮,十四阿哥和这些官兵便醒了过来,用过了干粮,便重新开始上路。 孟辞脱下披在身上一夜的大氅,递还给了要走的十四阿哥:“这个还给你。” 十四阿哥回头看向她,见她瑟缩着肩膀,个子只到他胸口,整个人显得瘦弱的可怜,明亮纯粹的目光眼巴巴地望着他,偏偏还要把大氅还给自己,心中一软,难得和善地笑了笑:“这个就送你吧,你这衣服……”他轻咳了一声,不自在地别过了脸:“你穿成这样独自在外难免危险,你可愿随我回去做我的丫鬟?我派人帮你寻你的父母。” ☆、第261章 兄弟反目
第207页 孟辞正中下怀,面上却犹豫着,小心翼翼地问:“这样……好吗?” 十四阿哥轻笑了笑,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有我帮你,也许能尽快找到你的家人。” 孟辞心里顿时一万头草泥马飞奔而过,强忍住才未拍掉他的手。 以前十四阿哥在自己面前还像个不懂事的孩子,这会儿风水轮流转,自己竟被他摸了头,好气! 但她面上还是腼腆地笑着,极是开心地点了点头:“好啊,我跟你走。” 十四阿哥被她的笑容感染,心情也有所好转,一把抱了她上了马背,自己随后跃到她背后,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抓起缰绳,在她耳边道了句:“抓紧了!”下一刻,马儿风驰电掣般飞奔而去。 路上,孟辞换上十四阿哥给她的一身男装,几日后,一行人终于回到了紫禁城。 孟辞被十四阿哥的贴身侍从带回了十四贝子府,十四阿哥则骑马风尘僕僕赶往景山。 再次回到京城,恍如隔世,孟辞的心情沉甸甸的,不知该如何面对九阿哥。 但她知道,此刻的她还未做好见九阿哥的准备,也不想见到他。 孟辞住进了十四贝子府上管家安排的一个小院儿,由两个丫鬟伺候,洗去一身尘土,换上丫鬟们准备好的衣裳,已是傍晚。 从四爷府到九爷府,再到十四贝子府,孟辞感嘆世事无常,自己註定要与这些皇子阿哥们继续纠缠下去。 既然来了此处,还需拜见女主人,说来孟辞与完颜氏也算旧相识,以前自己还被她视作情敌,而如今再次见到十四福晋,虽已上了年纪,岁月却并未在她身上留下多少痕迹,依旧温婉动人,气质却更显沉静。 “民女见过十四福晋。”曾经身为丫鬟,对礼仪早已熟稔,恭恭敬敬地向十四福晋请安。 十四福晋仔细打量了她几眼,抿嘴微笑:“是个模样俏丽的丫头,你的事爷的人已与我说过,你先在我身边伺候着,待寻着你的家人再做打算。” 孟辞谢了十四福晋,无任何异议。 尽管是做眼前之人的丫鬟,孟辞对此却并无不悦,所谓身处什么地方就要守什么地方的规矩,曾经的十四福晋视她为敌人,如今自己却是个寄人篱下的民女,与眼前的十四福晋乃天壤之别,她只做好自己便好。 傍晚有小厮匆忙来正院回话,丫鬟问了话,待回来后,一脸的急色。 十四福晋蹭地站了起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又坐了回去,只是秀眉紧蹙,难掩担忧。 “福晋,听说主子爷和皇上闹起来了。”来到跟前,丫鬟悄声禀告。 十四福晋脸色一白,喃喃自语:“怎么会?怎么会……”她已不知该如何是好,再也无法维持端庄的仪态,紧紧地攥住丫鬟的手,泪如雨下。 “福晋,您别急,主子爷与皇上毕竟是亲兄弟,主子爷不会有事的。”丫鬟急急安慰。 十四福晋按捺住慌乱的情绪,勉强笑了笑:“你说得对,爷与皇上是亲兄弟,宫里还有额娘,爷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孟辞站在一边,却是心里明白,十四阿哥不甘皇位被夺,顶撞了雍正,以雍正的小心眼如何会念及兄弟之情?不过终究是无性命无忧便是了。 翌日,果然传来十四阿哥于景山寿皇殿为先帝守灵的消息。 十四福晋伤心昏厥过去,醒来后便迫不及待进宫去见德妃。 孟辞不禁有些同情十四福晋,夫妻俩多年未见,好不容易等到丈夫回京,却依然不得见面,还要为此担惊受怕。 不过,她这会儿去见德妃註定是得不到想要的结果,或许还会惹得雍正迁怒。 孟辞是记得德妃于雍正元年便去世,临死前也未见到她的小儿子。 皇宫她进不去,也无法帮十四阿哥和十四福晋做什么,不过,到了晚上,她唤出大虎,以心念嘱咐它一番,看着大虎化作白猫飞一般出去,心里想着,希望她猜测的是对的。 直到两天后十四阿哥回了府,十四福晋迫不及待地领着人迎出了二门外,见到心心念念的十四阿哥平安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十四福晋一瞬间红了眼眶,却因下人在,只得强忍思念和关心上前行礼。 “爷,您回来了。”虽极力平静,却依旧难掩哽咽。 十四阿哥目光一柔,忙上前几步握了她的手:“惠儿,让你担心了。” 完颜氏泪盈于睫,却笑着摇了摇头:“妾身无碍,爷可还好?” “爷好的很,他不敢拿爷如何。”十四阿哥轻撇了撇嘴,嘴角露出几分不屑,转眼又笑了起来:“爷着实累了,去你那儿歇息。” 完颜氏点头,跟着十四阿哥回了后宅正院。 下人们准备好了热水,十四阿哥沐浴一番回到内室与十四福晋一番缱绻撕磨,直到日落时分方才出来。 十四福晋眉间染上了几分欢悦和柔媚,与十四阿哥一起端坐于明间,丫鬟们上了茶水。 十四阿哥接过茶水喝了几口,随意一瞥见着正为十四福晋上茶的孟辞,见她一身浅粉色的衣裳,明眸善睐,俏丽多姿,眸中闪过一丝诧异,继而轻笑了笑:“果然是人靠衣装,这几日住着可还好?” 孟辞恭敬地福了福,微笑着答:“回十四爷的话,奴才一切都好,福晋待奴才很好。”
第208页 十四阿哥见她与身边的丫鬟一般无二地伺候着,心中明了,也不问十四福晋何以让她在此伺候,只拿手轻捏了下十四福晋的手心,无奈地低笑:“你这小醋罈子,罢了,你在这儿伺候也好,待给你寻得了亲人再做打算。”后两句话却是对着孟辞说的。 十四福晋被看破心思,颇有些不好意思,不过爷没怪罪她也就松了口气,眉间喜悦更甚,看向孟辞也顺眼了许多。 “子辛姑娘倒是出落得水灵,也十分懂事,爷这是哪儿找来的这样一位俏佳人?”她含笑打趣。 “路上遇到罢了,见她无处可去便收留了,再如何水灵在爷心里也比不上爷的惠儿,你可不许吃醋。”十四阿哥说着瞥了眼孟辞,见她面上无甚异样,满意地笑了笑。 “爷真是的……”十四福晋嗔了他一眼,却是难掩甜蜜羞赧。 十四阿哥被勒令在府中思过,接下来的日子便再未出过府。 外面如何风雨便也与十四阿哥府无关了。 十四阿哥回府,孟辞也算是确定了心中的答案。 ☆、第262章 相见不识 后人传言雍正继位之谜,多言其乃矫诏,实则康熙心目中的候选人乃是十四阿哥。 自打八爷落败后,十四阿哥渐渐展露头角,甚至以贝子之身被封为大将军王用兵西北,可见康熙对其是极其信任和重用的。 然而事实却出人意料,一向默不作声的雍亲王登上了帝位,让许多人大跌眼镜,八爷党更是无法接受。 八爷党不甘心落败,恶意散播雍正继位不正,也并非不可能。 就连孟辞自己也认为十四阿哥勇勐善战有余,政治手腕却不及雍正,更何况是有圣君之称的康熙爷,岂会无先见之明? 昨夜另大虎潜进皇宫,实则是让其进入雍正梦中,扮作已故的康熙劝诫雍正善待兄弟,莫要辜负他的期望,雍正听进去了,是以才放出了十四阿哥。 日子一晃而过,转眼已是雍正元年,一日已为廉亲王的允禩来访,十四阿哥于花厅与廉亲王见面。 孟辞关心外面的事,让大虎偷听二人说话。 待大虎带回了消息,孟辞方得知朝中雍正下旨派遣王公往驻西宁,其中就有九阿哥允禟。 只是廉亲王等为对抗雍正,打算让九爷託故缓行。 十四阿哥认为此举不妥,斥责廉亲王等胡闹,无奈廉亲王一意孤行,反劝得十四阿哥认同了廉亲王与允禟的做法,并出面为允禟求情。 孟辞心中暗暗气恼,他当真是对他的八哥唯命是从啊,这是非要与雍正对抗到底吗?廉亲王究竟有什么好的?怪不得会落得那样一个结局。 不过,允禟一向养尊处优,西宁那样的地方如何是他能呆的住的?这分明是流放,也无怪乎他破罐子破摔,不愿去了。 只是八爷他们到底是失策了,最终允禟还是被发落去了西宁。 孟辞再也坐不下去了,这次允禟前往西宁,下次回京便是因罪被发落之时,不过十四阿哥收留了她,总要想个说的去的理由方能离开。 向十四阿哥说明了缘由,十四阿哥皱眉沉吟片刻,便答应了:“如此也好,这里终非久留之地,若你回到家乡,寻到你的亲人自是最好,若是未寻到,你仍可回京,爷会帮你寻个去处。” 孟辞寻的藉口是或许家人寻不到她便回了老家,故而打算回去看看,十四阿哥如此说,孟辞注意到他眉间的一缕黯然,心知他误会了,以为自己是那趋吉避凶之人,见他落魄了,便想着法儿地离开。 但孟辞也无其他办法,她在这里原本并无亲人,到哪儿去寻个亲人让他相信?因此即便他误会了,也只得如此了。 说来这次十四阿哥也算帮了她一个大忙,孟辞也很感激他,就这样离开也不太道德,索性多说了几句话:“我爹常告诉我,平安是福,知足常乐,为人如此,方得快活,我一直深信不疑,十四爷收留我,我无以为报,唯有祝十四爷能够平安喜乐,一世无忧,与十四福晋白头偕老,儿孙美满。” 说罢深深地福了一礼。 十四阿哥略显讶异,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微颔首,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你能有此心,不枉爷救你一回,这些银子你拿着路上用,你一介女子终究不安全,一路小心。” 孟辞并未拒绝,她也确实需要银两,因此谢了十四阿哥,告辞离开。 十四阿哥眯着眼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唤来一个护卫:“盯着她,看她往何处而去。” 护卫应了“嗻”,恭敬退下。 当得知她往西北去了,十四阿哥陷入沉思,手指轻敲着桌案,半晌终于明白哪里感到熟悉了。 只是,怎么可能是她呢?年纪对不上,容貌也不同。 他望向西北方向,九哥刚去了西宁,她便辞行,究竟是巧合,还是? 孟辞雇了辆马车,做男子装扮,一路往西北方向而去。 离西北愈发近了,孟辞反而迷茫了,她不知是否该与允禟相认,只是相认了又如何?他能放下权利,能放下他的好哥哥吗? 而且,如今的自己容貌早已变了,他是否还能认得出自己?。 她微微苦笑,罢了,原本也只是打算帮助他逃脱歷史上的命运而已,待他脱了险自己便离开,天涯海角,不復相见。
第209页 一晃已是雍正二年八月,孟辞以歌姬身份混入军营,最首位是如今风头正盛的大将军王年羹尧,两边是各八旗将官和宗室子弟。 孟辞在左侧首位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允禟,他依旧俊美,只是略胖了些,下巴上蓄了鬍鬚,多了抹成熟男人的韵味,神情也较以前阴沉了许多,嘴角似笑非笑,眼中却殊无笑意,只一口一口地灌酒。 只是一眼,孟辞便收回了目光,仿佛不认识一般,心中却暗暗吐槽,待在这样的地方也不知是怎么长胖的?确实不如过去俊美,让她看了一眼便不想再看。 她的目光落在主位的年羹尧身上,过去只从书上看到过,真实的年羹尧还从未见过,只见年羹尧长的威勐高大,满脸的络腮鬍子,不仅未影响美观,反而多了几分男子汉英武的气概,一双眼也是炯炯有神,时刻散发着如鹰隼般凛冽的光芒,令人不寒而慄。 倒是不负他年魔王的称号。 允禟和年羹尧身边各坐了两名斟酒的侍女,左拥右抱,好不快活,孟辞看见允禟身边的侍女不停地往他怀里钻,还餵他酒,而他却来者不拒,只觉一阵气闷,索性一眼也不再看他,只频频向年羹尧望去,眨着眼睛。 年羹尧满是兴味的眸子落在她舞动着的窈窕纤细的柔美身段上,眼中满是狼的贪婪。 孟辞舞动着向年羹尧一步步靠近,而在她靠近年羹尧的过程中,一双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她,眼中痛苦,迷茫,疑惑,恼怒一一闪过。 将要到达年羹尧身边时,旁边叮呤咣啷一阵乱响,女子惊叫声自一旁响起,九阿哥桌子上的茶水扫了一地,两边的侍女被推搡到一边,狼狈而惊愕,而九阿哥本人则阴沉着脸大步跨过桌椅,几步来到孟辞身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双眸死死盯住她淡然不含任何情绪的清澈眼眸,胸膛剧烈起伏,眼眸几欲喷火,蓦然伸手拽下她覆在脸上的面纱。 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在看到自己的脸时,眼前那双阴沉中又含着丝期待的眸子陡然间划过一阵浓浓的失望。 ☆、第263章 会后悔的 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在看到自己的脸时,眼前那双阴沉中又含着丝期待的眸子陡然间划过一阵浓浓的失望。 孟辞一副被惊吓到的柔弱小兔模样,缩了缩肩,惊慌而不安地望着他,心中却不知是该高兴还是庆幸。 高兴的是即便那么多年未见,即便看不到脸,他还是能在茫茫人海中一眼认出她,庆幸的是幸好这张脸与以前全然不同,不至于被他认出。 九阿哥嘴唇嗫嚅几下,拧着眉,眸子里的阴沉愈发重了几分,浑身的气息更冷了。 “呵!九爷是看上了这名歌姬不成?”年羹尧挑高了眉头,一脸的惊讶和趣味,看看九阿哥,又上下打量了一番孟辞。 九爷冷冷地扯了扯唇角,目光又紧盯了她几眼,突然将她往自己怀里带去,孟辞整个人便猝不及防地撞在了他坚硬温热的胸膛中,鼻翼间满是男人清冽的气息。 “这个女人有些意思,我便要了去,年将军可有异议?”他浑不在意地扬言询问,虽是询问,语气却无丝毫徵询的意思,目光满是赤裸裸的狂妄与势在必得。 年羹尧哈哈笑了几声,爽快地一拍手:“好,有何不可?九爷当真有满族女真人的风采,够豪迈,这个歌姬就送给九爷了,记住,好好伺候九爷,若有任何差池,本将军唯你是问!”后面的话则是对孟辞说的,语气骤然变得阴沉冷厉,目光却毫无顾忌地在她身上流连片刻,遗憾地砸了咂嘴:“九爷眼光厉害,这可是这一批歌姬中容貌气质最好的一个。” 允禟不理会年羹尧满是遗憾的话语,只搂住孟辞的腰回到了座位间,使劲将她控在怀里,酒壶顺势递到她手中,邪邪一笑:”给爷倒酒,做得好了,爷有赏。” 再次感受到熟悉的温度,孟辞险些流出泪来,却拼命忍住,她不能露出破绽。 接过酒壶,微微笑着倒了一杯酒水递到他面前,仰起脸,目光如水,温柔而多情。 九阿哥接过去一口饮完了杯中酒,却并不看她,只是双目阴沉着不知望向何处。 好不容易待到宴席散了,九阿哥一把扛了她往他单独的帐篷而去,周围人一阵喝彩声,唿哨声。 隔绝了外面人的喝彩声,说话声,帐篷里顿时安静了下来,“砰!”地一声,孟辞被用力扔在了硬硬的床上,一阵天旋地转,后背传来清晰的疼痛,心里暗骂好个不懂怜香惜玉的鲁人。 而那个不懂怜香惜玉的九爷抱着臂,嘴角挑起邪肆的笑意,冷冷地吐出一句:“脱衣服!” 孟辞瞪大了眼,一时没有动弹,快速思考着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 然而床前的男人似是格外没有耐心,见她犹豫,唇角一冷,浑身溢满了寒气:“怎么?要爷亲自动手?” 他嘴角露出丝不屑,刺痛了她的眼,不肯认输,她微微扬起下巴,眼睛盯着他,嘴角带着笑,双手开始缓慢地解着扣子,脱着衣服,一举一动优雅缓慢而勾人心弦。 莹白的肌肤裸露在空气中,水蓝色的肚兜若隐若现,九阿哥冰冷不屑的眼神渐渐变了,变得深邃迷离。 孟辞勾住了他的颈,魅惑地笑着,如雪的肌肤又难得的透着丝清纯。 眼前的风景如此魅惑人心,是个男人都忍不住,更何况九爷还是个欢场老手,只犹豫了那么一瞬,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般,便将她按倒在身下。
第210页 孟辞想过接近他,从而光明正大地保护他,带他离开,也料想过会遇到过什么样的情况,她与他不是第一次,然而此次再见,她却并不希望在这种情况下与他发生更多的关系。 只是事到临头,她却不知该如何拒绝,思念与愧疚折磨着她,想着就这样任性一次吧,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这具身子毕竟还是第一次,她还是有些紧张,有些害怕,有些担忧。 只是还未等她放下心里的芥蒂,身子“砰”地一声便落在了地上,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目含惊愕地望向了脸色明显更加阴沉的允禟。 允禟起身凑近了她,捏住她的下巴,凉凉地笑着,声音如数九寒天,冰冷不屑:“你确实像极了她,却终究不是她,告诉我,是雍正让你来的?还真是下了大功夫啊。”最后一句话透着浓浓的讽刺与恨意,手上的力道大的恨不得把她下巴捏碎了。 孟辞忍着痛,好一会儿才理解他话里的意思,他这是以为……自己是雍正派来谋害他的? 不过也不怪他如此作想了,皇家人天生多疑的心不可能让他相信初见的自己。 既然他被初见的自己迷惑了,便说明他对自己依旧未全然忘情,总会有点不忍之心,只要假以时日,他总会信她的,那时候她必须带他离开。 见她沉默未语,清澈的眸底闪过许多情绪,九爷强迫自己的目光离开那双眼睛,“嗤”地笑了声,用力甩开被他捏的红了一片的下巴,站起了身,居高临下俯视着她,如同面对一件另他厌恶的东西:“是与不是有何干系?你记住,你不是她,别妄想煳弄爷,因为煳弄爷的下场只有一个。” 孟辞有点无法理解他话里的意思,但他的话明显让她心里软了下来,一股暖流流过。 他终究还是很在意她的。 只是她依旧犹豫是否告诉他真相,这时九爷扬声唤来两三个士兵模样的人。 来人跪在地上,恭敬请安:“九爷吉祥。” 九阿哥瞥了地上目露迷茫的孟辞一眼,嘴角挑起抹邪恶而残冷的笑,转过身,扔下冷冷的话语:“她,交给你们了,记住,别把她弄死了。” 孟辞如被当场泼了一瓢冷水,浑身冷彻入骨,瞪大了眼,不可置信,不,这不是他说的,他不会这样对她,一定不是她想的那个样子,然而那三名士兵已经高兴地应了声“嗻”,目露贪慾地向她走了过来。 孟辞不信他会如此对她,刚才他能一眼认出她,便说明他是在乎自己的,即便不愿碰与过去的自己相似之人,也不应如此对待自己。 她眼巴巴地望着他,等着他出口阻止,然而她失望了,那个男人依旧冷酷地背对着她,任由三个男人靠近了她,撕扯她早已凌乱单薄的衣裳。 她眼中的失望与痛心那样明显,即便他不认得自己,然而他的行为还是刺痛了她的心。 “胤禟,你会后悔的。”她惨笑了声,声音低不可闻,目光却渐冷,她最讨厌被强迫了,那是她心里最深处的痛,如今却再次面临,勾起了她内心遗忘许久的记忆,陌生男人的碰触另她的胸口泛起一阵噁心。 一阵骚乱自外响起,伴着人的惊唿声,欢唿声:“下雪了,下雪了!” ☆、第264章 他的悔恨 一阵骚乱自外响起,伴着人的惊唿声,欢唿声:“下雪了,下雪了!” 九阿哥蓦地转过了身,拧着眉陷入沉思,外面的声音那样清晰,只是,下雪?这个时候哪来的雪? 不知为何突然有些不安,胸口闷闷的,似乎有什么即将发生。 一阵虎啸传来,地上的女子陡然消失,九阿哥目光一凛,只见一个白色的东西迅速闪过,转眼已冲出了帐篷,而地上的三个男人已然毙命,死不瞑目。 九阿哥急忙追了出去,却除了茫茫大雪和陷入骚乱惊慌的士兵,再无他人。 若是他没看错,刚刚那是……白虎? 而刚刚那个女人为何总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为何她唤他胤禟?如今还有何人如此大胆敢唤他胤禟? 她当真是雍正派来的人吗?她究竟是人是妖? 有一个答案唿之欲出,只是他无论如何不敢相信。 当初那屋子关的那样严密,那女人却莫名其妙消失无踪,除非她有飞天遁地之能,否则何以那样轻易便无声无息地消失? 再联想至方才的奇异景观,莫名的大雪,还有那只白虎,他身子一晃,险些跌倒。 不,不可能!不可能是她!如果是她,自己该如何?刚刚自己是如何对她的?九爷此时恨不得把自己给杀了。 一口血毫无预兆地喷了出来,他捂着心口,脸色惨白,毫无血色。 他苦笑,她还能回来吗?她还会原谅自己吗? 只要她回来,他只想对她说,他后悔了,只要和她在一起,去哪里都无所谓,那个位置他不会再去争了。 当得知她的消息,好不容易寻到那个无字的墓碑,命人挖了她的坟墓,看到那个熟悉的刻骨铭心的人儿毫无声息地躺在那儿,他险些发疯,命人火烧了她的尸体。 那时他满心恨意,恨她如此绝情,不给他一丝机会,就这样离他而去,他如行尸走肉般,唯一的念头就是助八哥登上帝位,疯狂报復老四。
第211页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却再升不起一丝的恨意,他陷入悔恨,自己不该那样对她,不该利用她打击老四和老十三,她说过只要自己的真心相待,不要利用,不要欺骗,可是自己却被嫉妒沖昏了头脑,全然忘了她的心结。 许多次他恨不得就此离去,到地下去寻她,可是额娘还在,他不能离开,日日思念和悔恨折磨,唯一的念头就是报復老四。 除了这样,他不知自己留下来还能做什么,一切都是因为老四,若不是他纠缠不放,自己又如何会失去阿莲? 他的眼中闪过蚀骨的恨意。 当老四登上帝位,他不可置信,一直以来的信念坍塌了,他不仅未能报復老四,反被老四携私报復,丢到了西宁,便是阿莲的骨灰也被他夺了去,他唯一的慰藉也不在了。 原以为再也见不到她,只等待着死亡的来临,自己就能去地下陪她,可是好不容易等到她再一次出现,他却再次伤害了她,险些让那些人将她侮辱。 ※ 孟辞来到一处山洞,蹲到角落,很是吐了一番,只吐的苦胆水都要出来了,她无力地瘫坐在一边,脸色发白,心里的恨意汹涌而出,仰头大叫了一声,声音悽厉,直惊的枝头的鸟儿扑楞楞飞走了。 她究竟要何时才能摆脱心底深处的记忆?为什么还要来折磨她?心病难道真的无药可医吗? “心病并非无药可医,只要直面内心的恐惧,勇敢地面对曾经不敢面对的一切,重新接受那个令你厌弃的自己,心病总会好的。”轻轻的嘆息自身后传来,带着深深的怜惜,来人握住她的肩,轻柔低沉的嗓音让孟辞瞬间红了眼眶,如同见到亲人般的扭头撞进他的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他那样对我,他竟然那样对我,我讨厌他,我不要再见他了,再也不要管他了。” 时空引流君双眼一亮,嘴角邪邪地勾起:“好啊,那就不要他了,你跟了我如何?他一个凡人有什么好的?几十年倏忽而过,早晚要死,何必管他?” 孟辞气的重重拍了下他的胸口,一把推开他,擦了眼泪,愤愤地瞪了他一眼:“你胡说什么,我才不要跟你!”赌气般地扭过头去。 时空引流君扶着心口,假装哀怨地嘆了口气:“小刺猬说话还真是令人伤心,本君哪里不好了?至少本君不会伤你的心,本君自会待你如珠如宝。” 孟辞闷闷地低下了脑袋,时空引流君不再说笑,端正了脸色,认真地劝她:“你也知,他并不认得你,我看见他因你离开而吐了血,可见他已然认出了你,且已后悔了。” 吐血了吗?孟辞惊讶,只是心里还是有些憋闷。 就算是不认识的女人他也不能那样做吧?他怎能那样残忍? 时空引流君见她如此,轻嘆了口气,不再劝她:“你自己仔细想想吧,总要你自己想清楚,莫到失去了再来后悔。” “我的病真的能好吗?”她转移话题,不再谈那个让她心痛的人。 时空引流君微颔首:“这要看你愿不愿直面过去的你自己了,有句话叫做以毒攻毒,可以一试。” “怎样以毒攻毒?”孟辞不解。 时空引流君突然不说话了,只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眸光深邃,看的她一阵迷茫和不安。 孟辞在山上待了几个月,对山下的事,时空引流君总会适时地告诉她,说九阿哥被革了黄带子,削除了宗籍。 听说九阿哥被定了二十八条罪状,改名为塞思黑,送往保定监禁,被人折磨,生不如死。 孟辞不甘心地认识到自己真的无法眼看着他就这样死去,终究还是放不下,下了山,于深夜时来到允禟被监禁之处。 屋外的人已陷入昏迷,孟辞推开门,进了破旧中散发着霉味的房屋,只听到一阵阵剧烈的咳嗽声,直咳得孟辞一阵心惊肉跳。 黑暗中,屋子非常狭小,以孟辞的目力看到墙角茅草堆处似藏着一个人影,蜷缩在一起,咳嗽声便是自那处传来。 耳闻“吱呀”的开门声,屋里的人咳嗽顿止,似是强忍着咳嗽,只剧烈喘息着:“你还想做什么?”声音虚弱而平静,仿佛早已习惯,也已然接受如此对待。 孟辞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不是有手鍊吗?有手鍊在,怎会弄的自己成这副模样? ☆、第265章 诱她前来 孟辞气不打一处来,他不是有手鍊吗?有手鍊在,怎会弄的自己成这副模样? 她快步过去将他扯了过来,动作一点也不温柔,怒气沖沖使得她的眼眸愈发显得明亮,瞪着他先是平静,再是错愕的神情,愤愤骂着:“你这个蠢货!你的手鍊呢?为什么甘心等死?你就这样不珍惜自己的命吗?” 其实看到他心如死灰的眸子时,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就是在等死。 只是他这样又是为什么?这样轻易就放弃了吗?这不应该是他。 那双心如死灰的眸子在见到她出现的那一刻霎时亮了起来,在孟辞尚未来得及反应时勐然将她抱在怀里。 孟辞吃了一吓,一时忘记骂他,只呆呆地由他抱着。 这是什么情况? “你终于回来了,你这个小没良心的,爷等的你好苦。” 哈?孟辞更迷煳了,她怎么没良心了?没良心的话还会来救他吗?没良心的是他才是。
第212页 想到此,孟辞的火再次起来了,用力推着他,愤愤大骂:“你个混蛋!谁让你抱我的?” “爷想你,就想抱着你,否则你又要跑了。”九阿哥像狗皮膏药似地抱着她,语气可怜兮兮,似一只被抛弃的小狗。 孟辞额头爬满黑线,谁能告诉她眼前是什么情况?他不是病的快死了吗?怎么还有这么大的劲儿? 她怎么突然觉得自己像掉进了一个陷阱? “你快放开我,臭死了!”她蹙了蹙眉,嫌弃地开了口,语气却缓和了些许,不再似方才那样愤怒。 “你是来救我的是吗?爷就知道你不会不管爷的,等出去了爷好好洗洗,这会儿就让爷抱会儿,好不好?”他的话中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抱着她的双手依旧不松开,这样子,像个无赖。 孟辞这时愈发确定了这混蛋就是个骗子,大骗子!原来病的快死了只是个骗局,就为了骗她来救他。 这混蛋怎么这么……可恶? 孟辞气的牙痒痒,只是他身上那股臭味让她的怒气再次缓解了下去。 记得以前他是那样爱干净的一个人,时时刻刻都要保持优雅,就连上回相见,即便是被雍正发落到了西北,那样窘迫的境地之下,他也一样保持着他皇子尊贵的气度,便是年羹尧也是好吃好喝地供着他,除去失去了自由,其他方面与在京城时别无二致,仿佛他不是被流放,而是来做客的。 再看他这会儿虽然说话与正常时并无区别,但脸色确实苍白了许多,也瘦了许多,只那双眼睛格外明亮,掺杂着无尽的柔情。 孟辞的心霎时软了下来,即便不是快死了,呆在这样的地方想必也不好受吧,一定吃了许多苦。 对于一个一向养尊处优的皇子来说这样已经是极大的侮辱了,更何况还顶着那样一个名字:塞思黑。 雍正还真是狠心,到底是他的兄弟,即便不是一母所出,也不该这样侮辱他。 或许换成是八爷等人胜了,四爷也会是这样的结局,但感情上来说,孟辞还是无法原谅雍正。 当初自己就不该那样轻易地放过他。 “好了,我不走就是了,你放开我。”她放柔了语气,想让他放开自己,毕竟这样被他抱着,的确是……太臭了。 即便很喜欢他,也无法忍受他这一身臭味,她也是爱干净的。 允禟犹豫了片刻,似是依旧不放心,只是不得不放开她。 就连他自己也无法忍受这样的味道,更何况是眼前她放在心坎里的女人,如何忍心让她也忍受这股气味? 虽然不再抱着她,手却依然紧紧地抓着她,似是生怕她跑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孟辞再度嘆了口气,何时一向骄傲的九阿哥也有这样小心翼翼如孩子般的模样? “我若是不来的话,你打算如何?”知晓他是装的,孟辞可不打算就这样轻易地原谅他,瞪了他一眼,说话便有些沖。 九阿哥眸子里一瞬间闪过一丝黯淡,微微苦笑:“你不出现,爷只好以死求得你的原谅了。”话语中充斥着一股难掩的绝望与庆幸,倏然间眸子一亮,双眼眨也不眨地望着她:“不过幸好你来了。” 合着他还真打着死的主意啊?孟辞气的不轻,第一次意识到堂堂九阿哥也有这样笨的时候。 “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原谅你吗?你休想。”她不服气地回了句,不愿承认自己被他吃定了,她还真无法眼看他死去,越想心里越恼。 九阿哥低垂下眸子,掩去里面的失落,嘴角扬起苦涩的笑:“你是该怨我,我不该那样对你,一切都是我的错,你要打要罚我都依你,只求你不要再离开。” 孟辞唿吸一窒,这样的语气何时竟能自他口中而出?她不知自己该如何对他。 狠心?已无法做到。 原谅?谈何容易。 不过,眼下不是说话的时候,孟辞拽了他的手:“先别说了,我带你走。” 九阿哥眼睛一亮,兴沖沖地由她拽着往外走。 打开门的一瞬间,外面火光大亮,一群官兵霎时围满了院子。 九阿哥目光一凛,迅速将孟辞拉到身后,挡在她身前,浑身骤然紧绷了起来。 孟辞并不惊讶,方才在屋里时便感觉到了外面的动静,只是她有信心带着允禟离开,自是不怕。 她招出大虎,体型壮硕的白虎一下子镇住了满院的官兵,原本气势汹汹的官兵纷纷吓得往后退去,紧盯住眼前突然出现的庞然大物。 大虎龇牙咧嘴,愤怒地吼了一声,官兵霎时如潮水般哗啦啦褪去一大截距离,大虎得意地翘起了尾巴,脑袋蹭了蹭孟辞的脸颊。 孟辞奖赏般地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脑袋,柔声道了句:“乖。” 没有孟辞的允许,大虎自不会随意说话,以免引起更多不必要的麻烦,然亮晶晶的眸子闪烁着它的喜悦与得意。 九阿哥虽说早知孟辞身边有白虎,却依旧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奇异的眼神瞅了眼似通人性的白虎,又落于孟辞身上,她的卿卿果真不简单啊。 孟辞想拍允禟的肩,却因个子比他矮,够不着,转而改为扯了扯他的袖子,笑眯眯地说:“我们走吧,他们奈何不了我们。”
第213页 允禟方才是关心则乱,若非知晓卿卿不简单,又怎会故意引她来此?这会儿他彻底放心了,正要上前,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且慢!” ☆、第266章 两相对峙 九阿哥眯了眯眼,望向自官兵之间走出的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 “李绂,告诉雍正,我允禟命不该绝,让他不必白费心机了。”他冷冷一笑,撂下话,尽管对雍正恨极,然却不及眼前人儿来的重要。 卿卿既已回来,他还有什么好计较的?至于八哥,他瞥了眼孟辞,尽管心中担忧,却也不愿卿卿为他涉险。 孟辞自不会将这突然出现的似领头的官员放在眼里,充耳不闻,岂料对方急急地喊了句:“九爷当真捨得下宜太妃娘娘?” 这一声直接惹怒了允禟,允禟浑身陡然散发出凛冽的寒意,话语阴狠:“告诉雍正,若我额娘少了一根汗毛,我允禟天涯海角必取他狗命!”说罢,不待他再说一句,一把拽了孟辞的手便走,颇有些急于离开此地的意味,孟辞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九爷,皇上说了,只要这位姑娘留下,我等自不会追究九爷的过错,宜太妃亦可安享晚年。” 孟辞听了此话,顿住脚步,任允禟如何拉扯亦不动了。 允禟急急地回头看向她,眼神里的担忧和急切如此明显:“卿卿,我们走,你不必担心,他不敢对我额娘如何。” 孟辞望向他担忧害怕的目光,眼眸闪了闪,默默点了点头,灿然一笑。 允禟松了口气。 孟辞示意他先上,待他坐上大虎的背,伸手便要拽过她时,孟辞突然用力拍了大虎的屁股一下,大虎载着允禟迅速飞向空中。 “卿卿!”允禟气急败坏的声音自空中传来。 孟辞以心念另大虎好好看住他,这才转身向李绂等人走去。 虽不知雍正如何得知自己还活着,但他设局诱自己前来,又以宜太妃相威胁,可见是做足了功课。 他还真是看得起她。 未料到的是过了这么久,他竟还如此执着,他已拥有了江山,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自己不过是他身边曾经的一名丫鬟,并无甚出众,宫里女人何其多,为何还要纠着她不放? 就因为自己曾经属于他,男人的自尊心作祟吗? “姑娘请。”身穿官服的中年男人忙低了头,恭敬地让到一边。 如此态度倒是令得孟辞颇为纳罕,却不甚在意,径直上了车。 十多日后,再次回到京城,孟辞一路被恭恭敬敬地送入了皇宫。 初入皇宫,孟辞却无心情欣赏皇宫的巍峨精緻,此刻的允禟怕是已然气急败坏,若不是那会儿他太过紧张,急着带她离开,也不会被她所骗。 不过只要他不在,自己便可后顾无忧,专心对付雍正。 她既决定前来,自不怕雍正,这么多次交集,正面相抗,雍正还不是她的对手。 养心殿 身着明黄色龙袍的雍正埋头处理奏摺,大殿内除了笔落奏摺上的沙沙声,再无他响。 孟辞笔直地站在御案前,目光左右张望,神情闲适至极,仿佛面前的不是人人尊敬害怕的帝王,而只是一个普通人。 大太监苏培盛低头站在一侧,额头青筋直跳,很想呵斥下面的女子藐视龙颜,然经过主子训斥的他不敢再随意出声。 方才便因着眼前的女子未请安,自己呵斥了句,皇上便训了他,苏培盛第一次见主子如此在乎一个女人,便是曾经最宠爱的年贵妃亦不曾如此,千方百计将其抓了来,却又不许掉一根头髮。 然自眼前的女子出现之后,主子便不曾抬过眼,仿佛眼前的女子不存在,漠视的彻底。 站的累了,孟辞索性一屁股在地上盘腿坐了下来,一手支着下颔,无聊地蹙眉。 哼,这个雍正,以为如此便能给她下马威了? 想要自己服软,做梦去吧! 待处理完一部分奏摺,抬起头,雍正的目光落在迳自盘腿坐在地上,四处闲看,大胆至极的女子,眉头紧皱了皱。 他站起身,走至女子身前,背着手,居高临下俯视着她,目光深沉幽暗。 感觉到眼前站着一个人,孟辞抬头瞥了他一眼,手撑着地爬了起来,拍了拍手。 她可不愿那样仰视着他,太累了。 毫不畏惧地迎视着他的目光,唇角轻撇,语气极不客气:“皇上见我何事?” 惹怒他?她不怕,曾经自己做错事,眼前的男人总是不耐地训斥她,如今的她更无所顾忌,便是皇帝又如何?她不需要再向他低头。 雍正的眸子微闪,闪过一抹意外,转瞬却又变得冷冽至极。 面前女子的年轻另他惊讶,即便想过许多,却也不曾料到她竟如此年轻。 约莫二十多岁的模样,亭亭玉立,目光清澈,明亮坦然,能如此大胆直视他的天下间没有几个。 “告诉朕,你叫什么名字?”他语气平淡,并未计较她的无礼。 “子辛。”轻缓吐出两个字,口气堪称不逊,然眼前的帝王却依旧平静。 抬手轻捏起她的下巴,深黑的眸紧盯着她,冷冷地轻哼一声:“你与允禟是何关系?” “无甚关系,纯粹仰慕而已。”使劲拍开他的手,后退一步,微昂起下巴,淡淡一语,干脆利落。
第214页 “哦?”尾音轻挑,透着一丝危险,男人瞬间冷了眸子:“朕竟不知你何时学会了装模作样,你可知欺君之罪?” 哼,以为她吓大的不成? “我不懂皇上所言何意。”眨了眨眼,故作无辜,心中却在猜测他究竟是如何知晓自己的身份? 便是允禟,当初也并未认出去掉面纱的自己。 “千里迢迢,只为救允禟一人,朕想不出还有何人会待他如此情深义重,朕只不明白你是如何死而復生?你究竟是人是妖?”眯着眼,‘情深义重’四字上刻意加重了语气,语气暗含讽意。 语罢,却不等她回答,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语气透着一股势在必得的自信与傲然:“然,即便你当真是那雪妖,朕也定会将你降服。” 哈?孟辞吃惊地瞪大了眼,嘴角抽了抽,他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不过看他认真的模样也不去纠正他了,随他如何作想了。 “既然皇上认为我是妖,便不怕我杀了你吗?”她纯粹吓吓他,让他不要那样自大。 谁料他竟不屑地哼了一声,傲然之气溢于眉间:“朕乃真龙天子,即便你是妖,朕又有何惧?”话语一转,眸子恢復了冷冽:“你救走允禟,朕不杀你,朕还会封你为贵人,赐住承干宫。”抚摸上她的脸颊,语气霎时柔软了下来:“朕念了你许多年,你依旧如此年轻,朕甚是意外,却也庆幸。” 眸光微闪,孟辞“噗”的笑了声,眉眼弯弯,摸着下巴,歪了歪脑袋,眸子里闪过一丝促狭,毫不客气地揶揄:“皇上说的不错,我还年轻,您却老了,让我做您这么大年纪的皇帝的女人,委实太过委屈。” ☆、第267章 离开皇宫 眸光微闪,孟辞“噗”的笑了声,眉眼弯弯,摸着下巴,歪了歪脑袋,眸子里闪过一丝促狭,毫不客气地揶揄:“皇上说的不错,我还年轻,您却老了,让我做您这么大年纪的皇帝的女人,委实太过委屈。” 望着他陡然黑沉的脸色,和隐隐翻滚着怒气的眸子,孟辞万分得意,眸子里笑意隐隐:“我还有大好的年华,委实不愿浪费精力在比自己大那么多的男人身上,像皇上如此老牛吃嫩草的,说出去惹人笑话,您说是吗?” 这世上不只是女子在意自身的姿色与青春,便是男人亦是在意自己年轻与否,更何况是身为帝王,更希望长生不老。 她如此巧笑如花,雍正气闷之余又不禁心中暗动。 “这么多年,你还是如此大胆,不过,朕却喜欢你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朕是不再年轻,允禟却也不再年轻,如今的他即便逃了出去,也是一无所有,朕身为皇帝,能给你所有允禟所不能给的尊贵荣宠,过去朕无法给你名分,此刻你想要的位份,除去皇后之位,朕都可以给你。” 孟辞真的很想笑,他以为自己在意的是名分吗? “皇上既然冥顽不灵,我也不再拐弯抹角,实话说,即便当初皇上给了我侧福晋之位,亦或此刻皇上给予我皇贵妃之尊,我也不愿做皇上的女人。”她神情平静,语气淡然,任谁也无法怀疑她所言:“我要的,无论是皇上亦或允禟都无法给我,我是个宁缺毋滥的性子,从不愿委屈了自己,否则当初也不会诈死离开。”明眸微沉,语气坚决,面对雍正愈发冷冽的眸子,她心中一动,神情微缓,伸手抚摸上他的脸颊,见着他陡然缩聚的眸子,眸子里闪现的恍惚怔忪之色,嘴角含笑,话语一转,语气温柔:“皇上,何必再为难于我?你是天下之主,无数的女人为了你前赴后继,而我,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人,只渴望简单平静的日子,皇宫的生活从不是我所嚮往,与众多女人争夺一个男人,从而和人勾心斗角,我真的不喜欢,我信皇上真心待我,我也很感激,只是我怕将来皇上会厌弃变得面目可憎的我,我也会厌弃那样的自己,皇上既然喜欢我,忍心我变成那副样子吗?” 她的眸中闪烁着挣扎痛苦之色,却又有着难以抑制的情愫,隐约有泪花闪烁,雍正心中一震,忽的抓住她的手放在脸上,语气微沉:“朕不会让你变成那样,朕会一辈子宠爱你,无人敢欺负你。” 孟辞“呵”地轻笑一声,摇头:“一辈子有多长?我不敢保证,待我年华不在时,若有另一个更加年轻漂亮的女人出现在你身边,你还会喜欢我吗?与其这样,我宁愿皇上永远记得我,至少我比她们任何一个人都幸福。” “所以你要跟了允禟?”雍正眸子骤然冷了下来,语气含怒。 “不,他曾经那样利用我,我不会忍受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只是我也无法眼看着他死去,既然他已平安,我也再无牵挂。” “皇上,你会成全我的,是吗?”她深深地望着面前神色已渐缓的雍正,湿润的眸子里含着情愫和期待。 “朕答应你。”他嗓音微哑,眼神柔和了下来,紧紧地将她抱入怀里。 蹙了蹙眉,强忍着不适,孟辞回抱住他。 “今夜留下,今夜过后,朕会放你离开,只是你不许待在朕寻不到的地方,也不许去找允禟。”黑眸暗流汹涌,将她打横抱起,向东配殿寝殿走去。 “不!”孟辞骤然挣扎了起来,伸手推搡着他。
第215页 雍正陡然蹙紧了眉,眼含冷意,低头看她,怒气一触即发。 孟辞咬着唇,明眸微闪,缓缓伸手抱住他的脖子,仰头在他紧绷的面颊上落下一吻,附到他耳边,柔声低语:“不要让我捨不得你,就这样放我走吧。” “你!”眉峰皱的更紧,雍正紧闭了眼,缓缓压下胸腹间的怒火和满心的急切:“你是咬定了朕无法将你如何?”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满腹郁闷不得解。 “这一次忍耐,换你一辈子记得我,值了。”她眯眼笑着,像只狐狸。 雍正无奈地放下她,摇头轻笑:“朕当真不知拿你如何是好。” “那你是答应我了?”她眼眸闪着喜悦,眼巴巴地瞅着他。 雍正被这样的眼神看着,勉强压下那股子冲动,陡然扭过头去,冷冷出声:“来人!” 原已消失的苏培盛立刻出现在殿中。 雍正不再看她,淡淡命令:“送她出宫。” 苏培盛眼中闪过惊讶,但不敢耽搁,立刻低头应了“是”。 孟辞勉强压制住内心的喜悦,缓步跟随苏培盛离开。 直到出了干清宫,夜色如水,明月高悬,微凉的夜风吹散了她后背的汗意。 孟辞伸手按住胸口,这一番戏演的她当真十分疲惫,她险些就那样应了他。 好在理智最终收了回来。 只是唯一的机会就这样失去,以后怕是再也没有机会解决掉自己的病了。 不过,此刻的她反倒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以毒攻毒吗?她宁愿选择随时间渐渐淡忘,也不愿将来后悔。 只是在出宫前,孟辞陡然想起一件事,唤住了苏培盛:“苏谙达,有件事可否拜託一下?” 苏培盛忙躬身陪笑:“奴才不敢,姑娘有何吩咐尽管说。” 面对他的恭敬,孟辞并不在意,只温声道出自己的请求:“昔日我与大阿哥曾相识,此次离去怕是再不得见,谙达可否帮我带一句话?” “些许小事,姑娘客气了,老奴定帮姑娘带到。” 离开皇宫,孟辞陡然不知去往何方,想起大虎还与允禟在一处,在心里唿唤大虎,想问它允禟如何了。 谁知大虎却立刻可怜巴巴地回了话:“姐姐,你快过来吧,大虎快没办法了。” 孟辞一惊,忙细细地问了,立刻气的咬牙,让大虎背着允禟来到她暂住的客栈。 这里离皇宫不远,孟辞以冰雪之气在房间四周置了一个小空间,即便雍正不死心派了人监视亦无法发现。 以大虎的能力想要不被雍正的人发现允禟也是很容易的。 见到脸上流出血迹,脸色惨白,毫无血色,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的允禟,孟辞再多的气也消失无踪了。 ☆、第268章 花好月圆(正文完) 见到脸上流出血迹,脸色惨白,毫无血色,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的允禟,孟辞再多的气也消失无踪了。 小心地把他放到床上,脱了身上的衣服,发现好几处受伤之处,虽只是皮外伤,却依然触目惊心。 自大虎的口中孟辞已知晓了过程,原是允禟见自己跟着雍正的人离开,心急之下未等大虎完全落地,当即从大虎身上跳了下来,尽管大虎及时找到了他,允禟却已然受伤昏迷。 好在他跳下时离地面不是太高,只是受了些皮外伤,但因中途伤口发炎,大虎又不懂找大夫,急得团团转,只好以灵力暂时保住了他的命。 孟辞说不清自己此刻是什么感受,感动有之,然更多的却是气愤,却也不知到底该气他什么。 原以为自己可以潇洒地离开,从此不再相见,此刻看着他浑身是伤,脸颊烧的通红,昏迷不醒的模样,孟辞是真的不忍心就这样离开他了。 他已然一无所有,若是自己再离开了他,以他这副宁可从大虎背上跳下来的举动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 一月后 夜黑风高,一个人影悄悄打开一扇门,潜入了房间。 撩起纱帐,借着窗外的月光望着床上睡颜平静安然的女子,男子俊美的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小心地爬上了床,生怕吵醒了睡着的女子,男子躺在女子外侧,侧着身,一手支着脑袋,凝视着面前这张年轻娇俏的容颜,另一手探出抚摸着女子触感细腻柔嫩的脸颊,几不可闻地嘆了口气,面上流露出一丝愁苦。 转瞬那张愁苦的俊颜便又笑了开来,缓缓低头吻上她的唇。 柔软的触感一经触碰便一发不可收拾,咽了口口水,面对渴望了许久的娇嫩唇瓣,男子微挑的丹凤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思念和慾念,身体叫嚣着,再也无法忍受,翻身覆上。 然,下一刻男子“砰”地落在地上,原本睡着的女子挑开纱帐,赤脚走下地,仅着纯白的中衣,掩不住娇小玲珑的身躯,冷冷瞪着地上略显狼狈的男人。 “深夜爬床,你还上瘾了是吧?”冷哼一声,淡眉蹙起,透着怒气。 允禟暗暗嘆了口气,揉着被踢到的胸口,尽管对他而言这点疼痛根本不算什么,这个女人还是留了力的,但还是露出一副疼痛难忍,甚是可怜的模样,语带抱怨:“卿卿,你要何时才能原谅我?过去我们分离了那么多年,我已经许久不曾碰过女人了,这会儿好不容易团聚,你还不愿让我碰你,你也太狠了吧。”
第216页 “怎么?你想女人?好啊,你这就去山下,山下有的是女人,我可没勉强你留下。”娇俏的面孔陡然散发寒霜,暗暗咬牙,哼!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允禟感觉到她的怒气,心中一凛,忙站了起来,三两步跨过去将她搂在怀里,柔声安慰:“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只要你一个女人,别的女人与我何干?你这样说岂不是伤我的心?”语罢,又是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 “哼!花言巧语!”话是如此,怒气却稍稍散了些。 允禟见她不曾推开自己,心中暗喜,又听她这句夹杂着嗔怪的话,忙更紧地搂住了她,轻柔的吻落在她的发顶,语气更温柔了:“卿卿,我们和好吧,你已经罚了我这么多年,也该够了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利用你,欺骗你,伤害你了。” “男人的话能信,母猪都能上树了。”孟辞心里熨帖,嘴上却依旧不饶人,她可不是那样容易消气的,省的这男人又该得意了。 允禟面孔一黑,面对怀里女人的怨怪,却也只得忍了,好声好气地安慰:“以前是我不对,你要打要罚都行,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你可以慢慢罚,这会儿我们先歇息成不?”最后一句话带了几分暧昧,说罢,嘴唇已凑近了她的脖颈。 孟辞没再拒绝,其实面对那次他一身的伤,再多的恨也消失了,只是依旧不甘心罢了。 “你真的放下京城的一切了吗?”对于这点,她还是放心不下,虽说两个人如世外桃源般地在此处相处了一个月,允禟也再未提过京里的人和事,但是她仍是有点忐忑,生怕他将来反悔。 听了她不确定的话,允禟顿了下,然后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低低地嘆了口气:“卿卿,我有没有与你说过,其实当初我与八哥他们选择了这条路,就已然准备好了今日的结果,曾经我只为做个贤王,又与八哥那份自小的兄弟之情,方才支持八哥去争那个帝位,后来则是因了你,因着对老四的恨。如今你回来了,我不愿再为了其他人其他事而再次辜负你。至于八哥,我不后悔,他亦不会后悔,便是最后是死,亦是无憾,更何况,八哥是带着满足离去的,为了权利,八哥负了八嫂太多,如今能够去见八嫂,让八嫂过上平静祥和的日子,我相信他亦是高兴的。就像我对你,我只顾得上眼前,只希望和你快快乐乐地在一起,其他的,我不会再去想了,从今以后,世上再无爱新觉罗允禟,只有如今的金九爷。” 世上再无如此动听的情话了,孟辞不知自己等了这句话等了多久,回到未来的无数个夜晚,她也曾多次幻想过,若是允禟当时能够放弃那些权利,自己是否会留下,她发现自己是愿意留下的,即便对不起爸爸妈妈,她也想要为了这份感情而努力。 世上之事总是有得便有失,如今爸爸妈妈在另一个世界不知过得如何,或许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虽然遗憾,虽然想念,却也捨不得眼前的男人。 只希望宝儿能够代替自己好好照顾爸爸妈妈,不要让他们那样伤心。 “允禟,我们成亲吧。”她依在允禟怀里,闷闷地开口。 允禟面上神色一喜,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急急地问:“你说的是真的吗?你原谅我了?你愿意嫁给我了?” 面对他毫不掩饰的惊喜,孟辞心里一酸,重重地点头,轻声道:“我想要一个家。” 即便他们不会有孩子,但只要两个人高高兴兴的,一辈子好好在一起,便再无遗憾,她相信这也是爸爸妈妈希望看到的。 允禟一下子将她打横抱起,低低地笑了起来,凑到她耳边暧昧低语:“咱们先洞房,再成亲。” 孟辞被他这话闹了个大红脸,被他压在身下,脑海里却传来时空引流君的话:“其实吧小刺猬,只要你想,你们是可以有一个小小刺猬哦,我可以帮你的。” 啊?孟辞立刻石化,然而还不等她害羞发问,允禟已开始了攻势,孟辞立刻陷入这久违的痛苦与幸福当中。 (全文完) ☆、第269章 番外之落跑皇子 雍正五年正月十一日,端亲王逝,举国皆哀。 雍正五年正月十二日早,端亲王弘晖出现在距京城较远的一座山上的民居。 此处只这一处民居,住着一家金姓的夫妻。 弘晖睁开眼,一眼见着笑眯着眼正俯身盯着他看的陌生女子,吓得一骨碌爬了起来,警惕地瞪着她:“你是何人?想要做什么?” 孟辞伸手抚摸他的脸,笑呵呵地问:“你说我想做什么?” 弘晖一把拍掉她的手,双眼满是怒火瞪着她:“大胆!竟敢占本王便宜!” 一巴掌勐地拍在他脑袋上,弘晖捂着脑袋,满是怒火的眸子转向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身上,满脸的怒火在看到对方时一下子呆住了,瞪大了眼,结结巴巴地道:“九、九、九叔?” “做什么一副见鬼的样子?我很像鬼吗??”允禟眯了眼,危险地盯着他。 弘晖下意识勐摇头,然后似是突然想起什么,抬手指着他,满是惊惧:“九叔,您不是死了吗?” 这可不就是见鬼了吗?原本以为死去的九叔突然又“活”过来了,不是见鬼又是什么? “哼!我活的好好的,你看清楚了。”允禟暗暗磨牙。
第217页 弘晖呆了几秒,这才理解了他的话似的,突然平静了下来,脸色越来越严肃:“九叔,侄儿知道您的冤枉,您是打算找皇阿玛报仇吗?侄儿劝您,还是三思为好,事情已成定局,就算您报了仇又能如何?世人眼中您已经不在了,皇阿玛出了事只会闹的天下大乱,对百姓可一点好处也没有。” “你放心,我没那闲工夫!”允禟哭笑不得,却紧绷着脸轻嗤。 “那您是?”弘晖不解了。 孟辞这时候轻咳了声,柔声开口:“弘晖,你不信他,还不信我吗?” 弘晖愣了,这语气,他蓦然瞪大了眼:“你是……小辞?” 孟辞笑着点头,下一瞬,弘晖一下子扑进她怀里,紧紧地抱住了她,险些勒的她喘不过气:“小辞,你这个坏女人,你害得我好苦!”弘晖一开口就是埋怨,眼眶一瞬间红了起来。 毕竟是个三十岁的大男人,力气哪能小了,孟辞险些跌倒,略显尴尬,心中却也感动,这么大的男人见到自己竟露出如此孩子气的一面,仿佛还是以前那个和自己一起玩闹的孩子。 允禟黑着脸扯开一时感情泛滥的弘晖,挡在孟辞身前:“男女有别,你都这么大了,怎能还和别的女子抱来抱去的,她可是你九婶!” 弘晖张大了嘴,愣愣地看看允禟,再看看孟辞,又上上下下打量着孟辞,纳闷道:“小辞,你怎的还如此年轻?九叔都配不上你了,你干脆跟了我得了,如今我也算是被你拐跑了,你可要负责。”说着不由委屈地瘪了嘴,眼泪汪汪的。 允禟脸更黑,咬牙道:“你在我眼里还是个毛没长齐的小孩子,敢这样对你九婶说话,你活腻味了?”说罢便开始撸袖子。 孟辞看的暗暗好笑,允禟遇上弘晖,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孩子气。 当初孟辞拜託苏培盛带话给弘晖,实则是暗中告知弘晖自己还活着,让他悄悄找到自己指定的地方,与安排之人联繫。 那个人被孟辞收买,把孟辞给弘晖的信交给了弘晖。 弘晖识得她的字,又有信上‘辞’字的拼音为证,这个时代无人识得拼音,只有当初与弘晖相处过并教过他拼音的自己能写出。 正好弘晖也不愿做皇帝,与其处处被人陷害针对,不知何时便出了意外,还不如快活地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孟辞一是不愿违背歷史,二是希望弘晖能平安地活着,如此一来,二人正好想法相同,孟辞便给了他一颗时空引流君给的假死药,设计了这场假死之计,当然了,顺便也给雍正添点儿堵。 最理想的继承人没了,最难过的莫过于雍正和皇后,皇后虽说无辜,然弘晖的想法最紧要,也只能委屈皇后了,只是介时免不了要帮助皇后延长一下寿命,免得到时弘晖后悔难过,或许将来他们母子还有再相见的可能。 “哼,那个位子我才不想做,谁爱当谁当。”弘晖不屑地轻嗤。 “如今除了我,只有四弟最得皇阿玛的心,他时时刻刻在皇阿玛面前表示孝心,表面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暗中却小动作不断,当初弘时也是败在他手,别以为我不知道,如今我抽身而退,最得意的莫过于他,只是将来是苦是甜还不知道呢,让他自己劳心去吧。” 弘历将来可是个败家的皇帝,雍正一朝攒下的银子几乎全让他给败光了,后期还养了个和珅那样大的贪官,如此看来,弘历当政期间只顾享受了,可不见得会苦。 这话孟辞不好说,反正弘晖不喜欢当皇帝,就算他知晓了也是白白担心罢了,与其像雍正那样操心劳力,还不如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你打算去哪里?”孟辞问出最实际的问题。 “去游山玩水,做个商人也不错,能赚很多的银子,如此一来皇阿玛亦可轻松不少。” 孟辞默然,弘晖确实是个孝顺的,即便离开了,也不忘为雍正着想,雍正还真是好命。 允禟见她颇为感怀的模样,伸手揽她入怀,柔声低语:“放心,咱们的孩子今后也是个孝顺的,他也会赚很多钱,卿卿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孟辞抿嘴笑着,浑身溢满了幸福。 弘晖瞪大了眼,仔细打量孟辞依旧平坦的小腹:“你、你怀孕了?” 孟辞微笑着点头,当初时空引流君没骗她,她果然怀上了孩子,只不过她的冰雪之力会逐渐流失一部分,即便如此,也足够她应付将来一切的意外。 如今虽过了这么多年,却难保雍正不会怀恨在心,他未必放弃了。 弘晖哀嚎一声,捂着脑袋,满脸痛苦:“你就这样抛弃了我,以后岂不是我要在你心里排第三了?” 孟辞忍俊不禁,允禟却再次敲了他一记,咬牙切齿:“再敢出言不逊小心打你屁股!” 弘晖不屑地轻哼,拿白眼翻允禟:“你拉倒吧,有小辞在,你才不敢打我呢。”说罢又笑眯眯瞅孟辞,得意的尾巴都要翘了起来。 允禟被噎着了,一下子泄了气,心里郁闷的紧,别说,这小子还真得卿卿的心,千里迢迢还不忘把弘晖拐出来,帮他脱离苦海。 哀怨的目光瞅向孟辞,照他看,有了孩子以后,在卿卿心里自己才是第三位才是。
第218页 因为将来等于有了两个孩子了,他还真是苦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