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我这是经歷了啥》 第1页 [穿越重生] 《清穿我这是经歷了啥》作者:焱炎火【完结】 文案: 若问清穿什么时代好,无外乎是九龙夺嫡的康熙朝,冷面四爷的雍正朝,再不济风流天子干隆朝也是可以的。 然而,倒霉穿越者谢辞曦同志却穿越到了清末时期道光朝。 这还不是最倒霉的,她竟然穿成了幼年慈禧…… 故事由此展开…… 内容标籤: 清穿 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慈禧,奕谨 ┃ 配角:怀兴,高义,吴老道 ┃ 其它:轻松幽默,科技强国, 第1章 重生在清末 1842年有很多事情发生,但对于1842年的中国、1842年的清政府、1842年的人民来说,《南京条约》的签订无疑是最震撼的一件事。 公元1842年,农历壬寅年,亦即道光22年,註定了是不平凡的一年。 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凉,10月的北京城早已树影萧条,行人寥寥。胡同小道上偶尔出来几个裹着破旧棉絮的老烟枪,一脚深一脚浅的踩在积了水的枯枝败叶上,循着□□的踪迹,摇摇晃晃的渐行渐远。一阵秋风吹过,光秃了的树又努力摇下几片泛黄的枯叶,给这座曾经的帝王基业添了几分英雄迟暮的味道。 灰濛濛的天,灰扑扑的街、落光叶子灰白的树,没有一点鲜活的颜色,仿佛这是一副天生的黑白照片。 但这毕竟不是真的照片,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越来越清晰。 前面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顶着个光脑壳,拖着个长辫子,穿一身灰不拉几的半薄不厚的粗布短打,因为七扭八拐的找下脚地,一根长辫子在身后甩来甩去,后边的是一个花白鬍子的老头儿,背着个半大不大的木箱子,穿着个半新不旧的粗布棉袍,趔趔趄趄的跟在少年身后,朝着登安胡同里去。 而此时登安胡同最里面一个三进的小院子里正哭天抢地,原因便是吏部笔帖式叶赫那拉·惠征家的小格格叶赫那拉·杏贞不知怎么的竟然昏倒了。 杏贞的娘富察氏守在女儿的床前哭的哽咽,三四个丫鬟不仅要照顾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格格,还要照顾这个慌了心神一门心思哭女儿的太太,一时间手忙脚乱。而杏贞的爹惠征则是在一旁长吁短嘆,一脸的愁眉不展无可奈何,仿佛是已不对床上孩子的生死抱有什么幻想了。 这样了无生气的气氛一直持续到大门被拍的山响,之前那个短打少年回来。 看到短打少年,惠征虽然还是眉头紧锁,但眼睛里却亮起一抹希望:“小安子,梁大夫找来了?” “找来了,老爷,正在门外候着呢。梁大夫医术高明,咱大格格她又是有福的人,老话说吉人自有天相,大格格一定没事的。”名叫小安子的短打少年回话道。 听到小安子宽慰的话,惠征却还是不能宽心,依旧皱着眉头道:“先让梁大夫进来给兰儿看看吧,也不知道兰儿怎么了,这好端端的人说晕倒就晕倒,忒吓人。” “是,老爷。”小安子一个转身又出了房间。 没一会儿,之前那个背着一口半大不大木箱子的老头儿颠颠儿的进了来,目不斜视的给惠征见了礼,然后才凑到杏贞床前看起病来。 床上躺着的名叫杏贞的女子,说女子还不恰当,说女孩正好。这女孩年纪不大,才七八岁的样子,因为是白天突然晕倒的,所以挽着的双丫髻歪歪扭扭的顶在脑袋上,而且面色苍白,唇色寡淡,一看就是有什么虚弱不足之处。 梁大夫伸出他那干枯的像鸡爪一样的手把在杏贞的脉门上,先是一惊,只因手下三寸玄关处脉搏微弱,好像下一刻就要断了似的,不过梁大夫毕竟是见惯了生死的,虽然感嘆床上女孩小小年纪就要夭折,但还是秉持心神细细诊断起来。 一盏茶的功夫眨眼就过去,梁大夫这才从时而皱眉时而思索的状态中回过神来。也第一时间被一直哭哭啼啼的杏贞娘拉住:“梁大夫,我女儿可好?她怎么好端端的就晕过了?可是受了风寒还是有什么暗疾?您可一定要好好给她瞧瞧啊,我这女孩儿最是命苦,小小年纪的就多灾多难的,求菩萨告神仙,却总是不见好。” 杏贞娘还待要说,一旁的惠征老爷不耐烦的打断:“好了,没完没了的,你还让不让梁大夫说话了!” 被吼了一通,杏贞娘心里又憋的难受,只得委委屈屈的拿着帕子拭泪,倒把原本就红肿的眼睛抹的更是惨烈。 一屋子阴沉又紧张的气氛,梁大夫不得不打圆场道:“太太爱女心切,老爷也不必烦恼,格格的病虽看着吓人,倒也不是什么大凶的病症,只是身体虚弱再加上外邪入体,才会如此,且等我开上一副方子,吃几服药,格格自不会有大碍的。” “好好好,没什么大碍就好,这孩子虽然从小就体弱多病,但却从来没这次兇险,梁先生没来的时候,我这还以为要白髮人送黑髮人了呢。”惠征朝着梁大夫感激的道谢。一转身又朝门外喊道:“小安子,快去拿笔墨纸砚来,梁大夫要开放子呢。” “好嘞,老爷,小的这就去。” …… …… 药香裊裊,弥散在落日黄昏里。灯油还没点起来,屋里的光线有些暗,随侍的侍女秋菱坐在一边一点一点的点着头,手里拿着的绣绷都快要滑到地上去了。
第2页 一直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的小女孩儿睫毛几不可查的微微颤动起来,仿佛是蝴蝶的翅膀,想要冲破茧蛹的桎梏。微微的、微微的…… 不知用了多久,女孩儿像是耗尽全身力气一样,终于疲惫的睁开了眼睛,睁开了漆黑的没有什么神采的眼睛。 缓缓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看着眼前厚重色彩的原木桌椅、古色古香的网格窗棱、挽发旗袍装的女子,女孩的眼里不可避免的闪现出一抹惊异。 作者有话要说:  求更发福利啦:作者收藏满十加一更,文章收藏满三十加一更! 亲,快来收藏吧~~~~六木在这里等你们哦(~v~) 第2章 重生计划 在梁大夫复诊宣布痊癒后,喝了半个月苦兮兮黑药汁子的杏贞觉得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虽然觉得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实在有些诡异,但是经过了掐大腿、掐胳膊、掐脸的一系列自残行为后,本名辞曦现名杏贞小名兰儿的辞曦终于确认自己并不是在做一场梦,而是实实在在的玄幻了一把——穿越了! 当然,这不是最坑的,最坑的是辞曦怎么都没想到自己重生成了歷史上赫赫有名也可以说是千古骂名的——幼年慈禧!多么残忍的穿越设定啊…… 要问辞曦是怎么知道的,只能说证据太明显:辫子头,非清朝无疑;年号又是道光二十二年,下一任皇帝可不就是慈禧她老公咸丰了么;再加上这么如雷贯耳的名字——叶赫那拉·杏贞,不是慈禧还能是谁! 遍数中国古代史,第一有权柄的女人非武则天莫属,至于这第二么,想必大家能想到的也就是大清朝那个遗臭万年的慈禧太后了。 只可惜她名声太臭,又欺软怕硬。 对待列强是奴颜婢膝、丧权辱国,对待本国人民则是血腥镇压、刮地三尺。凭良心论,辞曦都认为慈禧比武则天差远了。 只是没想到,上天竟然跟她开了这么大的一个玩笑,直接让她穿越成了慈禧,这是要让她自己膈应自己的节奏么? 刨除这个令人倒胃口的身份,辞曦还有其他的事心塞。 现在是道光二十二年,歷史上的第一次鸦片战争就在几个月前打完了,中国歷史上第一个不平等条约《南京条约》也已经签完了。 作为一个面对中国近代史咬牙切齿的社会主义接班人,辞曦那融进骨子里的愤恨是想忘也忘不掉的。 站在歷史旁观者的角度上,辞曦只是愤恨,可现在成了歷史参与者,辞曦的心态除了愤恨,还有苦。 都说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没经歷过的人自然觉得荒谬,但真的身处歷史洪流,面临屈辱亡国朝不保夕,辞曦只能说:宝宝心里比黄连都苦…… 说到这里,不得不说一说辞曦的前生。 辞曦的前生应该算是牛掰的,重点大学博士学位,人们眼中的第三类人,父母口中别人家的孩子,只可惜学的专业性别歧视严重到让人蛋疼:机械制造。 虽然动手能力比不上男生,但辞曦胜在理论知识渊博,且有自己的独到见解,所以博士一毕业,辞曦就直接留校任教了,也没受多少性别歧视的苦。 前世的生活很安逸,可惜已经成了浮云。 现在的辞曦,不管她有多不愿意,也只能顶着叶赫那拉-杏贞的身份活着,活在这个波谲云诡充满动盪的大时代里。 虽然辞曦内心里无限唾弃慈禧的外强中干、奴颜婢膝,但她不得不承认慈禧还是挺有手段的。 不说别的,就说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内院里,她能从一个没什么身家背景的兰贵人一步步走到大清实际上掌权人的位置上,怎么看都不是吃素的。 生活在和平年代,以建设和谐社会为己任的辞曦,非常有自知之明的知道,把三个她捏在一起都斗不过一个慈禧太后。 不过面对即将来临的乱世烽烟,列强辱华,辞曦自认为自己做不到置之不理。可是想理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封建社会女人社会地位低下,更有三从四德的封建礼教约束着,纵使想出个门都不易,更何谈拯救国家于危难? 辞曦能看到的捷径也只有慈禧当年走的老路:做大清最有权势的女人! 只要权力在手,封建礼教那都是浮云。 只是,辞曦虽有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的豪情,但她的理智也明确的告诉她:臣妾做不到啊! 即便她愿意走慈禧当年的权力之路,也不一定能同慈禧一样站在权力巅峰。 说到这里辞曦内心里还是有些庆幸的,庆幸于自己穿成了七岁的慈禧,有选择的机会,有努力的机会,也还有积蓄力量的机会。 之所以说有积蓄力量的机会,是因为之前说过辞曦重生前是机械制造博士出身,动手能力虽然不强,但胜在理论知识丰富,制造简单的机械、改进清朝落后的枪炮这种问题还不至于难倒她,正所谓知识就是力量,尤其是有超越时代的知识理论体系,不是杀器胜似杀器。 只可惜她差在没有一个可以摆在台前的身份,将她的理论付诸实践。 所以,成为王朝最有权势的女人是个绕不开的话题。 当然辞曦也考虑过将枪炮改良技术传播出去,不过这样做的话,首先改良技术能不能够引起统治者的注意还是个问题;其次就是这东西毕竟事关重大,万一被居心叵测的人利用了,反倒会贻害无穷;再次,人都有掌控全局的欲望,变数从来都是不受欢迎的,若被统治者知道有她这个可能威胁统治地位的人存在,□□都是小事,只怕会让她悄无声息的消失。
第3页 好不容易得来的第二次生命,辞曦真不愿意拿她它来赌人心是否险恶。 思来想去,为了家国天下而走慈禧的老路,辞曦还下不定决心,但富国强兵的念头,辞曦还是立场坚定的。 不过富国强兵不是说说就能办到的,单说枪炮改良就牵涉颇多。 首先,辞曦虽然有理论知识,但想把图纸变成实物这就需要有能工巧匠的协助;其次,老话说得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工匠有了原料没有还不行,这就需要在冶炼和铸造方面花大工夫;再次,正所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钱不是万能的,没钱是万万不能的,所以还要花大力气来赚取活动经费。 以上三点看着不多,但真实施起来却是千难万难的。 理清这些纷乱的头绪,辞曦真心觉得头疼,简直无从下手。 经过醒来后几日的了解,辞曦已经对这个新家有了一定的认识。 阿玛叶赫那拉·惠征,是吏部一个小小的笔帖式,每日里早出晚归忙着公事,额娘富察氏,掌管着府内的大小事情。大弟照祥,二弟桂祥,小妹蓉儿,三个小豆丁整日里除了吃就是玩。 这样的家境,辞曦就算想存点私房钱搞点启动资金都难。 真是要白手起家的节奏。 适应环境考虑未来的同时,辞曦心里还是挺难过的,那跟随她三十年的名字已是过去式,那言笑晏晏的前世父母已成回忆,现在的她只能是叶赫那拉·杏贞。 泪湿罗巾梦不成,物是人非事事休。 第3章 布局 十月末的北京城已是寒风凛冽,刚刚大病初癒的杏贞自然是受不得这寒气,只得裹着被子做米虫。 其实杏贞也没闲着,这几日她都在思考着赚钱的买卖,只是做什么一时半刻还没什么头绪。 一边照顾着杏贞起居的大丫头秋菱,十四五岁的年纪,柳条一样瘦削的身材,配上一张清秀的脸,也算小家碧玉。 她看着自家格格一会儿蹙眉深思一会儿眉目带笑的,很是不解,不过也没深究,只当是自家格格病还没有康復罢了。只自顾自的摆弄着自己手里的绣绷,准备给她娘老子绣个抹额。 杏贞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不需要什么大排场,拿杏贞来说,她身边除了秋菱这个大丫头外,也只有一个十岁的青橙、一个九岁的冬雪伺候,原本还有一个乳娘的,不过因为家里有事前年就已经告老了。而青橙和冬雪因为年纪小,心性还不定,所以这个时候正不知躲到哪里偷懒去了。 作为有现代人思想的伪古人,杏贞自然是不愿意把人分成三六九等吆五喝六的,但是杏贞对于坚守职责却还是很在意的。正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今天能不坚守岗位,明天就能偷鸡摸狗,后天就能上房揭瓦了。所以思索不出赚钱头绪的杏贞决定:先整顿内务! “秋菱,你去把青橙和冬雪叫过来,我有话要说。”小女孩糯糯的声音响起,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信力。 秋菱拿针的手不由得顿了顿,反应了片刻才理解杏贞话的意思。 “是,大格格,奴婢这就去把那两个小蹄子叫过来。”虽然诧异于杏贞不同以往的行事方式,但秋菱还是遵照杏贞的指示,放下手头的刺绣,出门去寻青橙和冬雪。 没一会儿,一大两小三个妹子便在杏贞面前排排站了起来。 看着半人高的两个小丫头,杏贞虽然觉得自己有虐待童工之嫌,但为了整顿内务,不得不硬着心肠问道:“青橙和冬雪,你们两个人去哪了?” 两个小丫头还没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事,年纪稍长的青橙则有些眉飞色舞的道:“小安子说他今天随老爷去了集市,看到好些新奇的物件,有西洋来的钟表,还有照的特别清楚的小镜子,还有其他一些小玩意,不过就是太贵了,老爷原本想买块怀表的,结果就因为太贵才没买。”说到这里,青橙似乎还有点小遗憾,仿佛她家老爷没买多可惜似的。 而年纪小的冬雪则诚实的回答道:“厨房刘奶奶的孙女彩霞叫我去跟她打络子。”彩霞是惠征小妾魏姨娘的贴身丫鬟,时不时地会给魏姨娘打几条络子,彩霞想偷懒的时候就会叫上冬雪跟她一起打。 听着两个小丫头说话,杏贞真心觉得这两个小丫头挺纯真的,只可惜纯真的时候不对,这时候她需要的是威信,是规矩。 “谁准你们两个跑出去的?”虽然有一个成熟的心灵,但是外表上杏贞还是个七八岁的女孩子,她板着的水灵灵面孔配上严肃的神情,在大人们看来其实喜感更多。只不过在她面前的是三个年少不知事的妹子,所以还真被她给唬住了。 青橙和冬雪的脸上泛起一抹掩饰不住的畏惧,身体也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两个人自动自觉的站直身子看着杏贞,想要知道一向和气的格格怎么就发火了。 杏贞也不负众望,直接开口教育道:“谁准你们不经允许就私自出去玩了?太太把你们两个留在这儿就是让你们来玩的吗?是欺负我年纪小管不了你们吗?若是这样,那我这就去禀了额娘,让你们哪来的回哪去好了,正好我这里也不想养没用的人。” 杏贞一番急言令色的话自是把两个小丫头吓得不轻,就连十四五岁的秋菱都是一惊,好在她毕竟年纪大,懂得事多一些,看着青橙和冬雪眼带朦胧惶恐不安的样子,自然劝了起来:“格格您身子骨刚好,万不能跟这两个小蹄子置气啊,您要是还恼她们两个,奴婢这就打她们两巴掌给您出出气。”说完,秋菱作势便要打。
第4页 杏贞本意也就是要吓唬吓唬她们,真没想来个虐身惩罚,所以赶紧叫停:“算了,念在她们两个年纪还小,这次就饶了她们罢。” 说完又对青橙和冬雪道:“你们两个可记住了自己的本分?若再有这样擅离职守的事情发生,我可不会这样好说话了。” 听出杏贞不追究的意思,两个小丫头连连应诺:“谢格格宽宏大量,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好了,你们两个出去吧,我有话要跟秋菱说。” “是,格格。”青橙和冬雪听话的退了出去,独留有些忐忑的秋菱面对杏贞。 秋菱此时觉得她家格格跟平时比很不一样,模样还是那个模样,但内里的气质却已经完全变了。虽然她家格格平时也很有主见,但毕竟还是个半大的孩子,气势总归有限,可今天的格格给人的感觉却是锋芒毕露,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这样的变化也不能说不好,只能说她家格格又长大了,有了主子的威严与气势,更加值得尊敬了。 杏贞并没有给秋菱想太多的时间,直接说出了自己关心的问题:“秋菱,我的月例银子都是你保管的吧?” “是的,格格,太太说您年纪也不小了,该有点自己的私房银子,所以就把往年的分例一同交给奴婢保管了。”秋菱不知道杏贞为什么会问这个,不过她还是如实的回答了杏贞的问题。 “你那里总共有多少银子呢?” “回格格,加上这个月发的二两银子,一共有九十四两三钱,另还有两吊铜钱。” “若是我想买个小厮,得多少银子?” “啊?”秋菱惊讶的杏眼都睁大了一圈,不理解自己格格为什么要问这个,而且也不理解作为一个女子为什么要买个小厮。 不过惊讶过后,秋菱还是如实回答道:“那要看是买哪种的,活契的话会便宜一些,七八两银子可以买个十来岁的男孩子,要是想买正当年的,那么还要贵上一些;死契的话没有十五两是买不来的。” “咱们府里有相熟的牙行吗?” “有的,京城里有名的东升牙行和建威牙行都跟咱府里有往来,奴婢就是东升牙行送进府来的。” “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格格,奴婢告退。”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求收,求评论啦~~ 第4章 布局2 许是那天和秋菱关于人牙子的谈话秋菱告诉了富察氏,反正没过两天,小安子的卖身契就送到了杏贞手里。 杏贞自然是来者不拒,既然有人愿意送,恰巧自己又是缺人手的时候,哪有不收的道理。 当然一番盘问也是少不了的。虽说富察氏做当家太太还稍显欠缺,但这种不符常理的事,该知道的还是要知道的。 好在杏贞早就想好了藉口,美其名曰:想要培养几个得力的助手,为以后做打算。 其实这藉口编的很拙劣,只不过富察氏觉得女儿年纪还小,就算任她折腾也翻不了天去,而且既然大女儿有高瞻远瞩的气魄,怎么说也要支持一下的,说不定真就能弄出点什么花样来。 得了富察氏开的方便之门,杏贞很快在东升牙行和建威牙行各买了一个小厮,一个叫怀兴,十二岁的年纪,嘴甜的像抹了蜜一样,而且为人机灵又谨慎,做事也有章法,很合杏贞的意,只不过价钱贵了点,足足花了二十两雪花银。 另一个小厮叫高义,也是十二岁的年纪,不过比之怀兴要高壮许多,看着有十四五岁的身量。高义为人憨厚忠直,能吃苦,做事又勤快,杏贞也很满意,而且相比怀兴,高义卖身价只有十六银子,算是相当划算了。 人买来了,相应的配套设施自然也要考虑周全,总不能都过缺衣少食寄人篱下的日子。所以杏贞又狠了狠心,在登安胡同自家三进院子后门外租了两间屋子,权当是怀兴和高义的栖身之所。至于小安子,杏贞暂时还没有动他,虽然现在他的卖身契在自己手里,但毕竟是府里的家生子,弱点太多,保密工作估计漏的跟筛子一样,暂时还不能重用,留在府里传个话、打听点消息什么的还不错。 干事的人勉勉强强的算是凑齐了,杏贞决定再次整顿内务,而这次整顿的关键点就是忠义,重点关注对象则是秋菱和小安子,外加怀兴和高义。至于青橙和冬雪,因为上次受了一番严厉的斥责,这几天做事也认真了起来,到没犯什么大错,所以杏贞决定让她俩旁听,不把炮火对准她俩。 “格格吉祥。”请了安,六个人齐齐在下首站定,等着杏贞大开尊口。 杏贞并没有拿乔故意晾着几人,来彰显超然地位,反而是和颜悦色的开口道:“从今天开始,你们便算是我的人了,作为第一份见面礼,我要给你们讲个小故事。” 停顿了一下,杏贞继续开口讲道:“有一位书生东郭先生,一天,东郭先生赶着一头毛驴,背着一口袋书,到到一个叫“中山国”的地方去谋求官职。突然,一只带伤的狼窜到他的面前,哀求说:“先生,我现在正被一位猎人追赶,猎人用箭射中了我,差点要了我的命。求求您把我藏在您的口袋里,将来我会好好报答您的。” 东郭先生当然知道狼是害人的,但他看到这只受伤的狼很可怜,考虑了一下说:“我这样做会得罪猎人的。不过,既然你求我,我就一定想办法救你。”说着,东郭先生让狼蜷曲了四肢,然后用绳子把狼捆住,尽可能让它的身体变得小些,以便装进放书的口袋中去。
第5页 不一会儿,猎人追了上来,发现狼不见了,就问东郭先生:“你看见一只狼没有?它往哪里跑了?” 东郭先生说:“我没有看见狼,这里岔路多,狼也许从别的路上逃走了。” 猎人相信了东郭先生的话,朝别的方向追去了。狼在书袋里听得猎人的骑马声远去之后,就央求东郭先生说:“求求先生,把我放出去,让我逃生吧。” 仁慈的东郭先生,经不起狼的花言巧语,把狼放了出来。不料,狼却嗥叫着对东郭先生说:“先生既然做好事救了我的命,现在我饿极了,你就再做一次好事,让我吃掉你吧。”说着,狼就张牙舞爪地扑向东郭先生。 东郭先生徒手同狼博斗,嘴里不断对狼喊着“忘恩负义”。正在这时,有一位农民扛着锄头路过,东郭先生急忙拉住他,向他讲述自己如何救了狼,狼忘恩负义要伤害自己的事,请农民评理。可是狼却一口否定东郭先生救过它的命。老农想了想说:“你们的话,我都不相信,这只口袋这么小,怎么可能装下一只大狼呢。请再装一下,让我亲眼看一看。” 狼同意了,它又躺在地上,蜷作一团,让东郭先生重新用绳子捆起来,装进了口袋里。老农立即把口袋扎紧,对东郭先生说:“这种伤害人的野兽是不会改变本性的,你对狼讲仁慈,简直太煳涂了。”说罢,抡起锄头,把狼打死了。” 古代的娱乐活动少,听个故事也难,而杏贞讲的又很是声情并茂吸引人,所以当杏贞讲完的时候六个听众还有点意犹未尽。看着六双巴巴望着自己的眼睛,杏贞有种穿到幼儿园大班的错觉。 杏贞重重的咳了一声,打断了几人的星星眼。“听了这个故事,你们有什么想法吗?嗯,就从秋菱你开始说吧。” 被点了名的秋菱稍稍卡了个壳,想了一下才道:“格格,奴婢没念过什么书,也不知道理解的对不对,要不还是让小安子先说?” “这跟念了多少书没关系,只是看你心中有多少礼义廉耻罢了,快说,别让我在这等着。”杏贞本来就存着敲打秋菱的心思,自然不会给她优待。 “是,格格。” “奴婢觉得这狼真不是东西,被恩人救了竟然还想着恩将仇报,活该被打死。”秋菱有点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对于秋菱的评价,杏贞不置可否:“嗯,下一个小安子你来说。” “是,格格。”“奴才觉得那狼虽然可恨,但东郭先生也有失察之责,如若不是他没有明辨是非,那么就算是狼有忘恩负义之心,也是不能成功的。”小安子不无踌躇的道。 “嗯,下一个怀兴。”杏贞依旧波澜不惊的说道,看不出心绪。 “是,格格,奴才以为像狼这样忘恩负义的东西想要消灭很难,毕竟贪念人人都有,不过狼最终还是被老农用计降住了,所以奴才觉得老农很值得尊敬。” “高义,你说。” 高义有些为难的抓了抓头,憨声道:“回格格,奴才也说不出什么大道理,反正那狼做的不对奴才是知道的。” 看着高义朴实憨厚的脸,杏贞也没为难他,继续叫青橙和冬雪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  本作者还有一篇完结文以及若干待更新文,亲们多支持哦,收藏评论就是我更文的动力哦~~ 《孙绍祖的另一种人生》 第5章 识人 青橙和冬雪年纪还小,该说的又都被前几个人说了,所以两人回答的都差不多:“狼忘恩负义,合该被打死。” 六个人或多或少都做了答,轮到杏贞来评判。“好,我再讲一个故事。” “魏国有一个叫鲍子都的人,有一天他傍晚在荒野中行走,遇到一位书生突然发了心脏病,鲍子都下马为书生按摩心脏。虽然鲍子都尽力营救,但书生最终还是死了。鲍子都看到书生的口袋里有一册兵书和十个金饼,他便卖了一个金饼,用所卖的钱将书生安葬了,并将剩下的九个金饼枕到书生的头下,兵书放到书生的肚子旁边。 几年以后,鲍子都在路上发现有一个骑一匹黑白相杂的马的人追赶他。等到那人追上他以后,说他是强盗。那人还问鲍子都他儿子的尸体哪去了。鲍子都将当时的情况说了,带领那个人来到书生的墓前,挖开坟墓将书生的尸体取出来,看到九个金饼仍在书生的头下枕着,兵书还在书生的身旁放着。书生的全家都非常感谢鲍子都的大仁大义,从此鲍子都名声也响了起来。” “对于这个故事,你们怎么看?这次先从小安子开始。” 被杏贞点名第一个开口,小安子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喜色,他自认为杏贞叫他第一个开口回答,定是因为第一个问题他回答的得了杏贞的青眼,所以这次才让他第一个发表意见。 “是格格,奴才以为鲍子都的做法很值得敬佩,他不仅乐于助人,救人于危难,还在人死之后恪守道义,很是难得。但他的做法也有不妥之处,就比如他与书生非亲非故,在没有通知书生家人的情况下擅自掩埋书生,既是对死者的不尊重,也是对活人的伤害。”小安子眉飞色舞的发表了一番见解,然后偷眼打量着杏贞,想要从这位小主子脸上得到认同,但是,他不得不再次失望,小主子脸上还是什么表情都没有,仿佛生来既是面无表情一样。
第6页 “好,下一个怀兴你来说。” “回格格,奴才听说过一句话:叫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鲍子都在没有人监督的情况下都能恪守道义,真是我辈楷模,值得尊敬学习。”怀兴微低着头,并没有发表什么其他见解,不紧不慢的回答道。 “嗯,下一个高义。” …… …… 杏贞问了一个遍,得到的答案却都是大同小异,没什么新鲜内容。不过这也正常,这种内容积极向上、思想简单明了的小故事,若真能说出个一二三来,只能说明说的人本性不够纯良。 而借用两个小故事,杏贞想要表达的意思也表达的差不多了,所以她也就没再为难众人绞尽脑汁的去思考,直接做了总结语:“今儿个给你们讲这两个故事,不是专门让你们听故事的,而是想用这两个小故事告诉你们一个道理,叫做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像第一个故事里,忘恩负义这种事就是不可为的,如果你心里存在侥倖心理,那么我只能告诉你,别看我年纪小,但我不是东郭先生。第二个故事,我想提醒你们,有贪念不可耻,正所谓君子爱财,但念头不要化作实际行动,要做到取之有道,如若不然,自有麻烦等着你。好了,该说的也都说了,记不记着就是你们的事了,至于日后你们怎么做我自会看着,只希望日后不会因为这两点坏了咱们主僕的情分。今儿就到这里,除秋菱外,其他人都先下去吧。” “是,格格。”小安子等人朝着杏贞行了礼,然后慢慢的退了下去,独留下秋菱有些忐忑的面对杏贞。 秋菱跟在杏贞身边差不多有四五年了,原本她一直都把杏贞当成一个不怎么懂事、没什么主意的大小姐,却不想原来是老虎不发威。故而此时,秋菱还真有点畏惧这个只有七岁的小主子,生怕是之前自己哪里有怠慢的地方,惹小主子不高兴。 “知道我为什么要单独把你留下来吗?”杏贞漫不经心的抿着茶,并没有刻意的晾着秋菱。 “奴婢不知,还请格格明示。”秋菱试探的道,事实上她也确实不知道杏贞为什么单独把她留下来。 “那我给你点提示吧,你说说小安子是怎么回事?” “这……”秋菱有些支支吾吾,与此同时,她也终于明白自己哪里做的不对了:身为格格的贴身丫鬟,却向太太汇报工作! 秋菱心慌慌的直接跪了下去,急切的解释道:“格格,您听奴婢解释,奴婢这么做也是怕您年纪小,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所以才向太太汇报的,奴婢都是为您着想的。” “哦,这样啊——”杏贞拉长了调子,“那假如你跟某个男子想要私奔,但我觉得这样做是错的,一刀砍了这个男的,你觉得这样做对吗?” “……”一方面秋菱被杏贞的这个比喻羞的不敢说话,另一方面秋菱也知道无论自己的出发点是不是好的,总归是犯了忌讳,便不再辩解,低着头等着听杏贞训斥。 “知道自己哪错了吗?”杏贞闲闲的问道。 “奴婢是格格的丫鬟,凡事应该以格格为首,但奴婢昏了头,做了对不住格格的事,都是奴婢的错,奴婢知错了。”秋菱诚心的回道。 “嗯,起来吧,这次我就不追究了,不过不要犯第二次,我不喜欢被人算计。” “谢格格,奴婢记住了,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秋菱感激的向杏贞行了礼,这才从地上起来。 “对了,这是小安子的卖身契,你拿着这张单子去太太那里,就说我要用这张契换你还有冬雪青橙的身契,另外,跟太太说,我还要买个小厮,暂时在咱们府上当差。” 听杏贞这么吩咐,秋菱还是有些犹豫的,不过最终还是领命道:“是,格格,奴婢这就去。”说着也退了出去。 看着秋菱退了出去又轻轻的掩上了门,杏贞不由得吐出一口浊气。别看她人前多淡定举重若轻,其实她内里也憋着一口气的。毕竟不是古人,干这种差遣使唤人的勾当,杏贞心里也是有压力的。而且还要说一堆大道理来煳弄这些古人,真心考验杏贞的胡说八道能力,好在目前来看效果不错。 第6章 识人2 杏贞之所以将小安子的卖身契给富察氏退了回去,是因为以杏贞看来,小安子这人不堪大用。 虽然她现在得用的这几个人各有各的毛病,但是毛病和毛病还有不同,例如说秋菱,虽然她犯了一仆二主的忌讳,但是杏贞知道她其实是没什么坏心的,而且主子年幼,做的事又有违常理,作为有良心有担当的贴身丫鬟自然是要向当家主母禀明情况的。她之所以告诫秋菱,主要是因为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需要的是保密以及绝对的忠诚。 再说怀兴和高义,怀兴为人机灵,有想法不浮夸,而且心性也不错,是个可以培养的对象,只不过他身子单薄,估计以后也只能走技术流路线。而高义与怀兴又不同,高义为人忠厚憨直,踏实肯干,身体又健壮,绝对的实干派,只不过他确实有些鲁钝,估计教起来比较麻烦。 至于青橙和冬雪,这两人一个性子活泼一个性子朴实,虽然年纪不大有些贪玩,但她俩心地质朴,没什么坏心,以后好好教导,也不失为助力。
第7页 倒是小安子,杏贞真心不喜欢。杏贞讲了两个小故事,小安子也给出了两个答案。第一个故事,杏贞旨在告诫几人不要忘恩负义,小安子虽然也理解了这层意思,但他却画蛇添足的解说:如若不是东郭先生没有明辨是非,那么就算是狼有忘恩负义之心,也是不能成功的。 杏贞当然知道东郭先生也有不当之处,但以小安子所说,意思不就成了:是你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否则狼就算忘恩负义也成功不了。这与杏贞的本意就不符,杏贞想要的是人们自动摒弃忘恩负义这条路,而不是要她监督着众人,使她们不敢起忘恩负义的心! 就算这条杏贞不跟小安子计较,勉强算他思维发散有想法。那么下一个故事小安子表现的太差了。 只不过是让他第一个发言,他就能喜形于色,一看就是个没心胸没城府的人。而且第二个故事立意已经非常明显,他怎么就能再给解释出个意思呢!这无非就是卖弄口舌譁众取宠罢了。这样自以为是、有点儿小成就就志得意满洋洋得意的人,杏贞自认为自己这处庙小容不下,而且就算留下了以后也是祸根,所以还是干脆哪来的回哪去比较划算。 以上便是杏贞一番考量的评价,而经过考量以及教导,秋菱不仅做事变得沉稳有章法了,而且心性也有了很大的改变,最突出的就是她现在做什么都把杏贞的利益放在首位,完全的格格控型人才。 青橙和冬雪也没有之前那么跳脱了,不仅坚守岗位,而且还能积极完成杏贞分派的工作,也算小有长进。 而怀兴和高义,杏贞还没看出来他俩有什么变化。第一是因为杏贞不可能经常叫他俩进来,这见得少自然感觉就微弱;第二则是因为这俩人特点太鲜明,怀兴为人机灵早熟,别看他才十二岁,但心里年龄完全能赶上十五岁的小安子,加之他心思不浅,自然不好丈量,不过杏贞能看出怀兴是个心术正的,所以也不怎么担心他。而高义嘛,杏贞其实很怀疑自己之前说的那些话高义有没有完全理解,不过杏贞也不担心他,高义这样的孩子一看就憨厚老实,那些机灵人的花花肠子他还没有呢。 人事搞的差不多,杏贞现在比较头疼的是银子。 退了小安子之后,杏贞不得不又花十八两银子买了个小厮京顺。京顺十一岁,是南边逃荒过来的难民,因为要换钱给饿的不成样子的亲人买米,所以自愿卖身为奴。杏贞觉得京顺心性纯良,为人又比高义活泛,便就买了下来,留作跑腿传话之用。 买了三个小厮,租了两间房,还要给小厮发月例银子,杏贞还打算让三个小厮去私塾认点字学点孔孟之道,这么一算,杏贞真心觉得自己马上要负资产了。 “节流不可靠,还是要开源啊。”杏贞心中嘆气。 当然,对于开源一事,杏贞心中也不是一点谱都没有的。虽然这几天杏贞一直都在给秋菱几人灌输忠诚和爱财的概念,但其实她也有在考虑怎么才能做到资本原始积累,而她考虑的点,从大方向上划分便是衣食住行外加化工制造五方面。 先说第一点:衣。衣服这方面杏贞自认为自己没什么服装设计的优势,而且就算她会,这穿着习惯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到时候就怕没捞到好处,反而招来灾祸。 第二点:食。关于吃食方面,杏贞倒还真想到了几个点子,那就是特色小吃,不仅小本经营比较适合资本积累,而且风靡现代社会大江南北,想来销路不会差。至于种类嘛,杏贞觉得:麻辣烫、酸辣粉、凉皮、米线、关东煮、肉夹馍、燻肉大饼、烧烤这几样就都不错,顺带着酿酒的话应该也不错。 第三点:住。说到住,杏贞心里有个宏大的计划——建古代商品房。京城毕竟是天子脚下,所以地价还是很贵的,说寸土寸金也不为过,一座普通的三进小院子,地段还不太好的,也起码要七八百两,而京城近郊人口众多,绝对是个潜在的大市场。只不过杏贞暂时还做不了这个,一是因为她手里没钱,建房子人力物力什么的绝对不是几两银子就能打发的,以杏贞现在的身家只能想想罢了;二是因为建筑技术还不成熟,现代建房不仅要结合土壤结构奠定地基,还要有钢筋水泥来加固墙体,就以清朝现有的生产制造水平,这个还真是一大难,所以住这方面只能当成长远规划了。 第四点:行。关于行,杏贞没幻想一下子造出飞机来改变世界格局,她现在只是朴实的想制造出自行车,三轮车,要是制造水平允许的话,造出小汽车也是很不错的。这里要解释一下三轮车,杏贞所谓的三轮车就是俗语说的倒骑驴,这种三轮车载物载人都比较方便,尤其是在这种马牛不丰的时代,算是居家良品。 最后一点:化工制造。说是化工制造,其实也可以分成化工和制造两方面。前段时间听青橙说西洋钟錶、小镜子的时候,杏贞便在这方面留了心。她事后沉下心来仔细一琢磨,便有了点子:西洋钟錶、镜子、洋菸洋火柴、肥皂、护肤/化妆品等好好研究一下估计还真有戏,至于冶金、採矿、石油、水泥、钢铁、发电、机械加工等估计要从长计议了,不过要是哪里有矿藏的话倒是可以先下手为强,只是钱也是一大难。 其实说来还是万事开头难,尽管杏贞想的很多,但真要实干的时候,她其实也是很惶恐的。
第8页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尼,评论尼,真爱粉儿尼^o^ 同志们感觉这本小说怎么样呢? 第7章 创业始 一晃又是两个月过去了,眼看着就到了年根底下,一直拿生病当藉口拒不见人的杏贞也不得不活动起来。 当然,她活动起来也有她自己的原因,那就是:经过两个月的洗脑□□以及技能传授,怀兴和高义终于要试上岗了!至于是什么岗位嘛,就是杏贞之前筹划的特色小吃坊。 要问杏贞对几个丫鬟小厮□□了什么,那也算是说来话长的。 首先对于三个小厮,杏贞非常慷慨的送三人进了私塾去读书识字,而且她对三人的要求也不高,只要求他们能够读写《千字文》即可。 其次,杏贞不仅亲自传授给几人加减法要诀,还亲自坐镇编纂了一套《三位数加减法练习册》,要求几人在两个月内能够做到心算无误。 再次,杏贞还教会了几人简单的记帐方法,规范了几人的书写格式,建立了一套简单合理的财务统计方式。 最后,杏贞将关东煮、肉夹馍、燻肉大饼、烧烤的制作方法传授给了三个小厮,而麻辣烫、酸辣粉、凉皮、米线这几样,限于冬季蔬菜稀缺、天气寒冷、粉丝材料暂无等原因还不能大规模投入市场。 该做的准备杏贞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只剩下选址开业和打点官府了。最开始的时候杏贞是打算直接在闹市里摆个路边摊了事的,不过仔细思量下来,杏贞还是决定在闹市边上租个铺面,这样不仅显得正规一点,而且也不用每天搬来搬去的麻烦,至于铺子要取个什么名字,杏贞早就想好了,就叫四海食肆。 至于打点官府这一项,杏贞也有了主意,她打算让怀兴拿着府里的拜帖去顺天府。虽然她爹目前地位不显,但总归是体制里边的人,再花点银子打点一下,想必换一份安心经营是没什么问题的。 而开业时间杏贞也想好了,就定在正月十五那天。正月十五元宵节,放花灯,猜灯谜,到时候闹市区一定是人声鼎沸,摩肩接踵。选在这个时候开业,不仅够喜庆,而且绝对不会缺人气,绝对是再好不过的日子。 杏贞计划的很周全,考虑的也很妥帖,所以事情的发展便如杏贞料想的一样,并没有什么节外生枝。正月十五元宵节那天,四海食肆甫一开业,马上就有大批逛灯会的人被那独一份的香味、独一份的吃食所吸引,闻香而来,大快朵颐之。因着特色小吃味道确实不错,四海食肆的名声便就这样传开了。 这已经是非常不错的喜讯了,可是杏贞依旧高兴不起来,究其原因,则是因为杏贞彻底的穷了。不得已,杏贞只能打起屋内摆件的主意。 “秋菱,我这屋子里的东西哪几件最值钱?”杏贞一手支着头,两眼不知在看着虚空中的哪一点的问一旁伺候着的秋菱。 “格格,咱屋里根本就没有几件值钱的东西。要说最值钱的,大概也就是架子上那个景泰蓝的珐瑯彩福寿双耳圆口花瓶了,据说是前朝的东西,想必二十两银子总是有的。”秋菱有些心疼的回道,作为杏贞的财务官,她当然知道自家格格问这话的原因,也能猜出自家格格想要做什么,不过知道归知道,秋菱还真有些捨不得那个花瓶,毕竟是放在那里四五年的东西。 “哦,那就多卖几件吧,你去挑几件值钱又不怎么用的凑够一百两 ,交给京顺,让他去博雅居典当了,我有用。” “是,格格。”秋菱见杏贞主意已定,便不再纠结,转身领命去打包东西交给京顺。 京顺的手脚也很麻利,到傍晚的时候,东西就典当好了,五件摆件一共换了一百一十七两银子,比秋菱预估的形势要乐观点。而银子一到手,杏贞立马就拿出张单子和一定十两的银子交给京顺,让他去买单子上需要的东西。 “这些东西一般铺子里不一定会有,要是铺子里没有的话,你就去寻鍊金术士和洋人,他们那里可能会有卖的。”杏贞有点担心的嘱咐道。 京顺看了一遍单子上要的东西,虽然不是太懂自家格格要做什么,但他也没多嘴问,而是恭顺的领命而去。 京顺不知道杏贞想要干什么,杏贞自己却是知道自己要干什么的,她现在想要做的就是尝试着把火柴给捣鼓出来。 至于到底能不能捣鼓出来,其实杏贞自己心里也没底,毕竟她本职工作跟这个可没多大关系,唯一有所倚仗的也不过是高中化学以及生活常识罢了。理论来说,火柴也就分为两个部分,火柴头以及取火器,原理应该也就是摩擦生热产生化学反应达到燃点。 根据以上指导原则杏贞尝试着列给京顺的单子,里边需要的材料包括:灯油、鬼火粉、硫磺、木柴。 鬼火粉就是现代所说的白磷,白磷的着火点很低,只有40摄氏度左右,有的时候白磷在空气里可以自燃,形成一团鬼火,故而得名鬼火粉。而白磷燃点低这一特性正好可以用于发火的环节,不过有好处就有坏处,白磷着火点低无疑也会增加自燃的风险,所以白磷只能做助燃剂,并不适合做主燃料。 硫磺的燃点也不是很高,只有不到200摄氏度的样子,但比起白磷来,硫磺作为主燃料无疑是相当合适的。 灯油的用处也是帮助燃烧的,其实杏贞更想写煤油或蜡油的,但考虑到清末生产力的局限性,可能还没有这些东西,所以杏贞不得不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了灯油。
第9页 东西是让京顺去找了了,但其实杏贞是抱着奔波数月才能找到的打算的。毕竟清末时代工业并不发达,不是你要什么就能有什么的世界,而且白磷这种单质在自然界存量非常稀少,只能寄希望于鍊金术士在鍊金过程中凑巧提炼出了这种东西。 不过事情要比杏贞想像中的顺利得多,没到半个月,京顺就把杏贞要的东西凑齐了,只是量不太多,白磷只有一小瓷瓶,硫磺倒是有一钵盂。 虽然量少让杏贞略忧伤,但京顺带回来的消息却让杏贞心情为之一振。 “禀格格,奴才这几日将京城附近的几处道观走了个遍,这才找到了您要的这种鬼火粉,卖我东西的老道还特意提醒奴才说这东西鬼的很,容易着火,不如另一种红色粉末来的安全,叫咱们用的时候小心点。” “什么红色粉末?”杏贞虽然心中有了猜测,但还是追问道。 “就是一种赤红色的粉,老道说有时出鬼火粉的时候也会出现一些红色粉末。奴才不知道这种东西对格格有没有用,只从老道那里拿了一点样品,给您瞧瞧。”说着,京顺又从怀里拿出个油纸包,递给过来取的秋菱。 杏贞接过纸包,一层层打开之后,里面的红色细粉便展现在她眼前,赤红的颜色再加上京顺的描述,杏贞认定这东西就是白磷的高定品——红磷。 虽然都是单质磷,但红磷性质要比白磷稳定,其实更适合做火柴实验,但先前杏贞觉得白磷是否存在都是问题,就更不敢奢望红磷了,所以她当时只要求了白磷,现在红磷自己送上门来了,杏贞当然高兴。 不过杏贞还有更重要的一点要做,那就是招揽人才。京顺跑遍整个京城才找到了这么一点样品,足以说明这老道是个化学人才啊。 作者有话要说:  做个调查啊:读者亲们最喜欢看哪种类型哪种桥段的小说呢? 欢迎畅所欲言,六木正准备找找下部作品的灵感~~ 第8章 “老道姓甚名谁,暂居何处,你且把你知道的详细说来。”杏贞期盼京顺能说一些老道的详细情况。 “这——”京顺有些为难,他当时急着办自家主子交代的事情,所以对老道的身家背景并没有做深入的了解。所以他只能大致回答:“奴才只知道老道姓吴,人称吴老道,现在正在城外鸡鸣山上一处年久失修的道观里暂居,再其他详细的情况奴才就没有打听了。” “那这样,你再跑一趟鸡鸣山去见一下吴老道,就说你家主子对吴老道的研究颇感兴趣,约他三日后午时在聚贤居见一面。若他不肯来的话,你就想办法把他绑来。” “……”京顺和一旁伺候的秋菱都被杏贞这违法的言论惊呆了,秋菱刚想开口劝自家格格,不想杏贞又抢先开口道:“不要太紧张,我只是打个比方,表明吴老道对我非常有用处,要尽一切可能把他给我弄来。” 怕自家格格再改口,京顺立马开口应道:“是,格格,奴才一定把吴道长请来。” “嗯,行了,你去忙吧。” “是,格格,奴才告退。”说完,京顺朝杏贞行了一礼后,便缓缓退了出去。 而杏贞屏退京顺后,不得不回神研究面前的这几样制作火柴的原料。 “秋菱,把这些东西给我送到西厢去,然后传令下去,任何人不准随意进出西厢。”说完,杏贞便起身往西厢过去,准备研究她的火柴大计。 “是,格格。”回了杏贞的话,秋菱便捧着东西跟在杏贞身后一同前往了西厢。 西厢原本是不住人的,所以里边陈设简单,也没生火盆,一月末二月初的天气便越发显得生冷起来。乍一进门,杏贞还以为自己掉进冰窖里了呢。好在秋菱早有预见,来之前便吩咐青橙和冬雪搬两盆火盆过来,拂了灰生了火,又让秋菱几人出去呆着,杏贞这才开始了自己的尝试。 杏贞分别按九点五比零点五、九比一、八点五比一点五、八比二、七点五比二点五、七比三的比例取了相对应数量的硫磺和白磷,再用灯油调和成半湿润状,捏成小圆球煳在小木棒上,等待晾干,如此清朝试验版火柴棒便诞生了。至于发火器嘛,杏贞暂时想要用火石来暂代,火柴的原理是摩擦生热产生化学反应达到燃点,那么发火器表面势必要有一定的粗糙度,杏贞暂时还没有想好什么东西比较符合这个要求,所以只能先用火石凑合着了,至于能不能成事,杏贞只能说爱迪生发明电灯还失败了一千次呢,何况是她这种半路出家的呢。 杏贞要做的试验主要包括两个方面,第一方面,就是确保制作的火柴能够产生火焰,第二方面,就是要保证火柴的安全性,毕竟原材料里面用到了白磷,这种东西安全隐患还是很大的,必需确保在没有明火的状态下,火柴不会自燃。 就在这间冰冷的屋子里,杏贞等的花都快谢了的时候,试验品终于干了。干了的试验品表面为淡黄色,油迹挥发后留有微微的细孔,卖相虽然跟后世的火柴没法比,但此时杏贞已经很满意了,毕竟这可是她纯手工制作的啊。 杏贞迫不及待的每组拿了两根出来做生火试验,第一组,九点五比零点五,杏贞把两根火柴头划烂了也没擦出火花来;第二组,九比一,情况依旧……第六组,七比三,杏贞还是连火星的影子都没看见。她不由得有些沮丧,不过转念一想,还有第二个试验没做呢,火柴头有没有生火的能力,还要看第二个试验的结果。
第10页 第二个试验,杏贞准备用火柴头距明火自燃的距离来判断其安全性,也间接来验证这批火柴头具有燃烧的能力。 还是每组两根,第一组,九点五比零点五,杏贞将火柴头由远及近的拉向火盆,只有当火柴头接触到明火的时候,才突然蹿起一抹亮丽的颜色。第二组,九比一,第二组火柴头的效果跟第一组情况差不多,也是要触碰到明火的时候才突然迸发出耀眼的光彩,不过细心的杏贞发现:第二组的火柴头似乎要比第一组燃烧的更快一些……直到第六组,火柴头已经能在距离明火三十厘米左右的地方自燃了,杏贞大致感受了一下温度,差不多六十度左右的样子。 经过第二个试验,杏贞可以肯定这批火柴头的燃烧能力并没有问题,那么有问题的就是用火石做代替品的发火器了。而且,杏贞也大致得出结论:硫磺和白磷比例在七点五比二点五以上的火柴头自燃情况不明显,安全情况会更高一些。 综上所述,杏贞得出接下来研究方向的结论:首先要改进发火器,然后接下来的研究将主要针对硫磺和白磷比例在七点五比二点五以上的火柴头。 别看说的简单,其实杏贞已经在西厢里呆了大半天的时间了,她甚至连午饭都没有吃。好在她是惠征府上的嫡亲格格,有爹娘老子护着,没人敢怠慢她,就算误了午饭的时候,厨房里的婆子们也一定留吃的给她热着。 杏贞扭着脖子走出西厢,正碰上守在一边的秋菱。秋菱有些嗔怪的道:“格格,您也太认真了,奴婢在门口喊您吃饭你都没答应,奴婢又不敢进去打扰您,只能叫灶上的婆子给您炖上一盅鸡汤候着,待您出来好给您喝了暖暖身,在里边可是冻坏了?” “还行,不是太冷,你吩咐厨房把饭食端到正屋去吧,我去那里吃好了。” “是,格格,奴婢这就去。”秋菱应了一声转身就要走。 “你们几个吃了吗?”杏贞突然想起这茬,不禁问道。 “回格格,青橙和冬雪年纪还小,怕饿,所以奴婢就让她们俩先吃了。”秋菱低着头小声的回答,不过杏贞还是听出了一些头绪:自己的这位贴身丫鬟并没有吃饭。 “罢了,你且去厨房吩咐灶上多做些吃食端过来,还有,若以后再有这样的情况,你就不要等我了。”杏贞郑重的对秋菱说道。 “是格格,奴婢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上联:众里寻收藏,收藏收藏,快来收藏~~ 下联:孤身来写文,写文写文,默默写文~~ 横批:没收藏咋写文 筒子们,求支持啊,么么哒(t^t) 第9章 三日后午时,聚贤居。 这是杏贞第一次走出惠征府的后院,近距离感受清朝市井的气息。不是多热闹,但也谈不上死气沉沉,反而是一派古朴祥和,迎来送往、讨价还价,扑面而来的风里都是生活。 杏贞这次是带着秋菱和怀兴来的,为了表现出更大的诚意以及让吴老道更加信服,杏贞还特意将怀兴伪装成了惠征府的子侄亲戚,而她自己则装扮成了怀兴的跟班小丫头。毕竟她的年龄还是太小,过了年才刚刚八岁,再加上又是个女孩,对上吴老道实在是没什么说服力。而怀兴就不一样了,过了年已经十三岁的怀兴,长得虽然没有高义高壮,但一米六五的身高还是有的,而且他又能说会道,拿下吴老道应该不是问题,况且杏贞给吴老道开出的条件非常诱人,不怕他不动心。 杏贞三人在聚贤居等了有一炷香的功夫,吴老道才跟在京顺身后姗姗而来。 吴老道姓吴名震海,本是河南平顶山人,少年时因痴迷炼制仙丹而拜游方道人拂尘道人为师,随拂尘道人四海为家十数年,后拂尘道人仙丹吃多了羽化而去,吴老道便留在了京城外鸡鸣山上的破道观里继续自己的学术研究。因着师父拂尘道人吃错药而羽化的缘故,吴老道便不敢再炼制这种名为仙丹实则是□□的东西。不过吴老道喜好钻研的本性不改,只将研究方向从灵丹妙药转变成了炼制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上次杏贞要的白磷和红磷便是他的研究成果。 说叫吴老道,其实吴老道的年龄还没到知天命,只有四十出头,不过他这些年风餐露宿又穷困交加,所以面上看着到要比实际年龄大些。 吴老道一进聚贤居的门便成了焦点,原因无他,就因为他穿了一身补丁累着补丁的粗布道袍。 要说这年代的老百姓穷,那确实是穷的,佃租地赋不算,还有贪官搜刮钱财,碰巧鸦片战争输了还要赔款,这钱都要从老百姓身上出,怎么能不穷。但是老百姓穷,但也没穷成吴老道这样!而且再说这聚贤居,虽算不上是京城里鼎鼎有名的大饭店,但总归是有一定档次的,哪有穷成吴老道那样的人敢来吃饭的,除非是来吃霸王餐的。 吴老道自己也意识到了自己这打扮太寒酸了,他不禁缩了缩脖子,想要让自己缩在京顺的背后。但他毕竟是个成年人,想要缩在未成年的京顺背后,简直不要太难。 好在杏贞原本为了谈事情要了雅间,这才缓解了众目睽睽之下吴老道的尴尬之情。当然,看着吴老道这样一身打扮,杏贞心中原本七分的把握变成了九分。 “是吴道长吧,快请坐。”怀兴看着吴老道进了雅间,便起身相迎客气的问候道。
第11页 “当不得当不得,您坐您坐。”吴老道连连拱手,一张老脸快皱成了包子。而一老一少谦让一番,终于分宾主落座。 一落座,怀兴便笑眯眯的对吴老道说道:“今日道长赏光前来,真是我等荣幸,特备薄酒招待贵客,若是不合道长胃口,道长尽管说,一定招待到道长满意。”说着,便有店家小二端着托盘进来上菜。 自店小二进来,吴老道的眼睛就没离开过那托盘,对于怀兴的说辞,吴老道也只分出一缕心神寒暄道:“满意满意,安排什么我都满意。” 看出吴老道一副心神全在菜盘上,怀兴会心一笑,开口道:“已是午时了,我们还是用完餐再谈事情吧,道长意下如何?” “好好好。”吴老道一连说了三个好,然后便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块红烧肉塞进嘴里,口唇之上便立马油亮亮起来,接着是第二块、第三块…… 怀兴深谙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之道。待吴老道吃的差不多,便开始了挖坑之路:“我看吴道长也是有本事之人,不知道长现在在哪里高就啊?” “……” 酒足饭饱的吴老道听到这个问题很尴尬,他这哪是在哪里高就,分明就是在鸡鸣山家里蹲啊。不过怀兴问题还是要回答的:“岂敢说高就,只是在鸡鸣山上混口饭吃罢了。” “哦?可是道长高风亮节,自在闲云野鹤?”怀兴继续逼问。 “惭愧惭愧,实非得已。”吴老道摇了摇头,不想说更多。不过他不想说的怀兴也能猜个差不多,无非就是没钱,没工作,只能在鸡鸣山上呆着,既能靠山吃山,又有一瓦遮身,凑合着过日子罢了。 都说图穷匕见,怀兴两句话把吴老道潜藏在内心深处的羞愧挑起之后,立马乘胜追击:“吴道长太谦虚了,道长在鍊金术上的成就让我辈嘆为观止啊,如若道长不嫌弃,可否来我这里供职?” 吴老道听怀兴这样说,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不仅眼睛瞪得老大,而且一只手还哆哆嗦嗦的 ,好不容易捋顺了舌头回答怀兴的邀请还有点结巴:“这、这岂敢,老道、道我就是一个粗、粗人,没——什么本事,哪里当得起。” “吴道长就别谦虚了,我既找到你,自然是看中了道长的才能。”怀兴微微一笑,继续诱惑道:“而且,道长不要急着拒绝嘛,且听听我的要求和开出的条件。” 似乎是被怀兴举重若轻的态度所感染,吴老道也渐渐平復了心绪,洗耳恭听怀兴的要求和条件。 “第一点要求,吴道长私下里做什么研究项目我们不会干涉,但我们要求的研究项目吴道长一定要高质量高效率的完成,在这期间,我们会大致提供研究方向。” “第二点要求,我们的研究项目要求严格保密,所以希望吴道长签署一份保密协议,规定违约之后要承担的后果。” “第三点要求,吴道长之前的研究成果,我方有知情权以及使用权。” 看吴老道一张老脸越来越像苦瓜,怀兴赶紧抛出肉包子:“要求说完了,接下来再说一下我方给出的条件。” “第一点,我方包吃包住,伙食标配一荤两素。” “第二点,发放月钱银子,每月三钱,若研究项目有重大突破,还会有项目奖金。” “第三点,根据研究项目难易情况评定分数,分数累计到一定数值将会颁发荣誉勋章,荣誉勋章可用于年老之后领用津贴。” “以上三点,吴道长觉得怎么样?”看着吴老道目瞪口呆的样子,怀兴不禁有些戏嚯的问道。 …… 吃饭睡觉有银子还包养老,这糖衣炮弹威力自然不俗,吴老道没一会就被怀兴给拿下了。 第10章 只道是春去秋来回几度,却不知神州处处换新颜。 道光二十九年四月,亦即阳历1849年五月,这一年杏贞14岁。 经过七年的筹谋以及悉心经营,杏贞关于衣食住行和化工制造方面的计划已取得了初步的成果。 比如食,当年杏贞的四海食肆限于各方面的原因,吃食种类并不多,但经过七年的发展,当初设想的几样特色小吃均已变现,不仅如此,杏贞还曾突发奇想的将kkc、披萨、炒年糕等国外美食搬上了四海食肆的菜单,这些西夷特色乍一出现,便又一次将四海食肆的营业额推向高潮。 当然,四海食肆的发展并不仅限于此。四海食肆依託于独特、美味、价格亲民的优势取得了长足的发展,光京城就有超过二十家的四海食肆分店,这些分店星罗棋布在北京城的大街小巷,不仅招徕了大批消费人群,而且极大的提高了四海食肆的声望,为杏贞其他活动提供源源不断的资金流。 住的方面,杏贞当年想要建古代商品房的心愿还没有达成,不过却向她的目标近了一步:吴老道率其科研团队已经成功优化了铁矿冶炼技术,并且基本发明了0.0版机械加工车床。 杏贞还记得她第一次看到这套车床时的惊讶,以及惊讶过后对古代劳动人民智慧的敬佩。虽然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取得的成就和白手起家从无到有取得的成就都很值得敬佩,但让杏贞选择的话,她一定会觉得后者更加伟大!
第12页 住之后再说行,杏贞当年的愿望是制造出自行车和三轮车,在以现代社会自行车的模型做参考时,这个问题其实并不是太难,毕竟自行车无非就是由两个轮子、一个传动装置、一个把手、一个座椅等几个简单的部分组成的。但其实事情并没有杏贞想的这么简单,因为这是个缺东少西、物质资源极度匮乏的时代!不是问题的问题也会成为致命问题!所以结果就是杏贞大意的栽在了轮子的橡胶充气袋也就是车胎上了。 这里需要做一下场外介绍,橡胶树原产于巴西亚马逊河流域马拉岳西部地区,直到1736年,法国才在世界上首次报导有关橡胶的产地、採集胶乳的方法和橡胶在南美洲当地的利用情况,而我国在新中国成立后,经中国农垦科技工作者的科学实践,才打破了国外近百年来所谓15°以北是巴西橡胶树种植"禁区"的定论,成功地在北纬18°以北至北纬24°的广大地区种植巴西橡胶树。 以上这一大段概括成一句话就是:清朝是没有橡胶树的,更别提经提炼可用的橡胶了。 所以,在车胎这个问题上,杏贞不得不承认她栽了。不过劳动人民的智慧从来都是强大的,反正已经知道橡胶的作用,无非就是缓和运动时的震动冲击以及减少滚动阻力,既然找不到橡胶,那就尝试着缓和运动冲击和减少滚动阻力吧。就在杏贞以及吴老道科研团队这种锲而不捨的精神下,代替方法还真被他们研究出来了:缓和运动冲击就多加些弹簧,减少滚动阻力就尽量给自行车减肥,外加选用椴木做车轮,尽量兼顾韧性和和重量。 但这不是长久之计,杏贞还是打算尽快从外国商船买到橡胶树的种子或幼苗,以期长远发展。 攻克了各种或大或小的难关,杏贞的飞鸽牌自行车终于在道光二十九年年初上市了。不过自行车市场却没有杏贞想像的那么美好,到春花烂漫的四月份时,飞鸽牌自行车已经上市三个月有余,除了刚开始贵族阶层猎奇稍稍带动了一下销售额外,飞鸽牌自行车销量一直平平。 其实杏贞仔细思索一下也大概知道癥结所在,无非就是贵族不需要,平民买不起。清朝的贵族老爷太太小姐们出门一般都是坐轿子的,或两人抬或四人抬,尊贵有身份,又不用抛头露面,非常符合这些贵族阶层矜持优越的自尊心,所以即便自行车是更为方便、更为快捷的交通工具,其高端市场购买力仍不高。 至于低端市场平民阶层,由于清朝时期贫富差距太大,又被各个统治阶层搜颳了再搜刮,平民手里的钱只能用铜板来计算,想买杏贞这纯手工制作的自行车根本不够,所以杏贞的飞鸽牌自行车暂时只能处于这种不尴不尬的局面。不过杏贞有信心,因为自行车是时代发展的产物,自然有其存在的必要性,现在之所以不温不火,是因为自行车发明的还太早,超越了社会结构。 不过自行车销量的低迷还是刺激到了杏贞,杏贞决定加速石油的开採计划以及发动机的研发计划,争取早日让摩托车和汽车登上歷史的舞台。 抛开这些,再说杏贞关于化工制造方面取得的进展。 杏贞的火摺子牌火柴早在两年前便已研发成功了,只不过配方可能跟现代版的有些出入,所以火摺子牌火柴的生火效率并没有现在的那么高,平均每划两次才能点燃火柴头。虽然如此,但杏贞已经非常满意了,毕竟这东西可要比火摺子好用多了,而且相较于自行车的超社会水平,火柴更能适应清朝社会,相应的,火柴在这两年也给杏贞带来了不少利润,为杏贞其他方面的研究提供了不少资金支持。 除了火柴,杏贞之前也在西洋钟錶、镜子、肥皂、护肤/化妆品等方面做过计划,不过不是每样都成功了,比如说钟錶,钟錶的原理杏贞也大致知道,只是限于工业水平,暂时没法制造出精密的零部件,所以杏贞不得不暂时放弃;至于镜子,当吴老道率领团队成功烧结出光滑的玻璃平面,杏贞遣人在一侧均匀涂上银粉后,镜子便与大清全体爱美女性见面了。 自古就说人有爱美之心,小镜子的面世立马抢了铜镜的市场,差不多成为家家户户的必备品,其销量可见一斑。 而肥皂,由于制作主材料要用到油脂,在这个物资短缺的年代,庄户人家一年都见不到几滴油星,所以秉持不浪费资源的原则,杏贞的肥皂也只能无奈的走高端路线了,不过因她肥皂质量好,还自带香味,所以很受贵族阶层欢迎,即便一两银子一块的价格也卖得不错。 至于护肤/化妆品方面,杏贞表示精力有限,议题暂时搁浅。 当然,杏贞所做这一切有促进社会发展的用意,但她最终的的目的,还是靠这些项目筹钱,然后进行军工研究。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杏贞的终极目标终于在两年前起步,涉及方面包括:枪械研制、轻型及重型炮研制、□□研制及相关辅助器械研制。 刚刚起步两年,杏贞的终极目标还没有太多的进展,只在清朝加强版或者说56初级版的□□上还略有些成就,杏贞直接将这款□□命名为“小米”。小米□□的有效射程能够达到800米,精度也还可以,在这个要啥啥没有的年代,杏贞觉得“小米”□□的诞生简直太振奋人心了,因为只要小米□□能够量产并装配到军队,杏贞有信心清朝落后挨打的局面一定会有所改善!
第13页 但杏贞已经感觉到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第11章 杏贞已经十四岁了,就算清朝女子嫁人晚,拖到十七八岁也差不多到年纪了。之前那个要不要重走慈禧老路的思考,杏贞犹豫了这么多年,却还是下不定决心,毕竟这个问题涉及的两方面对她来说都非常重要。 有时候杏贞真想抛一枚硬币让命运来替自己做决定,但是每每举起铜钱想要抛的时候,杏贞又下不去手,幸而还有时间可以给她犹豫。 犹豫着犹豫着,这一犹豫,便犹豫到了道光三十年初。 道光三十年并不太平,刚一年初,老皇帝病重的消息就像长了腿一样在京城里传开了,就连杏贞这养在深闺的女孩儿都听到了风声,可想老皇帝这病情得糟糕到什么程度。 杏贞估摸着最糟糕的情况就是老皇帝本年就会驾鹤西去,然后新帝登基,守孝三年,再之后就是广选天下秀女充实后宫了,到那时,也就是真实歷史上慈禧进宫为妃的节点。而那时,也是现在的杏贞必需做出选择的最后期限! 其实要说做一个决定,啥也不想走一条路的估计一秒钟都能做仨决定,但像杏贞这样肩挑民族大义和人生大事的,选哪边都是遗憾,所以说有的时候背负太多的责任也是一种折磨。 正在杏贞沉湎于远虑近忧之中的时候,三只小萝蔔头齐齐矗在她眼前,身量最高年纪最长的蓉儿不无嘲笑的道:“大姐,你怎么总是唉声嘆气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汉军旗的小姐托生到我们家了呢。” 杏贞看了一眼蓉儿,没说话,虽是一母同胞,但其实杏贞并不太喜欢蓉儿。原因无他 ,蓉儿别看比杏贞年纪小三岁,但是她嫉妒心可是一点不少。 杏贞是嫡长女,小时候又遭遇了不幸,稍长之后便自己折腾着搞副业,有身份地位,有不幸情节,又有经济头脑,自然得惠征和富察氏偏疼些。 而蓉儿是嫡次女,上有嫡亲姐姐,下有嫡亲弟弟,她这不上不下的排位自然受惠征和富察氏的关注便少些。而且她还比不得杏贞从小美人胚子,所以杏贞虽是她嫡亲姐姐,但蓉儿总是没事找点茬来刺杏贞几句。 杏贞自然能看出蓉儿的小心思,不过她也懒得计较,外面的事情已经够她烦的了,哪有时间来搭理黄毛丫头的挑衅!横竖她也干不出什么出格的大事,最多也就是使使小性子,随她去。 蓉儿自然也知道杏贞不待见她,不过毕竟是一母同胞,虽然不喜欢这个姐姐,但总归也是有感情的。所以她也不再纠缠,反而兴致勃勃的问杏贞道:“今儿个是十五上元节呢,我和大弟、二弟想着去庙会上看看,听说猜灯谜放花灯可好玩了,大姐可要一同去?” 杏贞不是真小女孩,且上辈子见过的繁华哪是个小小庙会能比的,所以直接拒绝道:“你们去吧,不要乱跑,再多带几个小厮护着,庙会上人多,拍花子的指不定就等着下手呢。”看到三个小豆丁都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杏贞吓唬道:“我听人说,拍花子的可厉害呢,把拍来的女孩儿卖到那花柳巷去,把拍来的男孩儿净了身送到宫里当太监去,一辈子为奴为婢,任打任骂,可苦着呢,你们不会也想这样吧?” 听杏贞这样一描述,三人在脑子里一联想,一幅任人欺负的画面便印在三人脑子里。 三个小豆丁齐齐打了个寒颤,冲着杏贞齐齐摇头,早没了刚刚的不以为然,三双小眼睛炯炯的盯着杏贞,等着自家这位颇有威信的大姐给出主意。 “一会儿出门的时候,你们在手腕上系根带子,互相连着,省的到时候一不小心走散了。最好再连着个小厮,防止你们跟小厮也走散了。” “还是大姐最厉害,我听大姐的。”豆丁一十岁的照祥一脸崇拜的应和道。 “那样多别扭啊,而且人多的话也容易拉扯到手腕。”蓉儿一脸的不贊成,提出反对意见道。 “那你们就不要连太多人,直接一个人连一个小厮好了,最后再约在一个地方汇合。” “这——”蓉儿还想反驳,但发现这个方法确实比较实用,只撇了撇嘴,算是认同。 “快去准备吧,蓉儿你去找一套男装换上,女装出门不方便。”看着蓉儿出落的水灵灵的脸,杏贞开口提醒道。 “知道了,大姐,我又不是小孩子,自然知道轻重的。”蓉儿轻轻皱了皱眉头,些许不耐的回道,然后便带着照祥和桂祥离了杏贞的房间。 看着快速被掩上的门,以及听到的若有似无的埋怨声,杏贞无所谓的摇了摇头,思绪沉浸在重生成慈禧的这八年里。 说八年还不确切,应该说是七年,毕竟新的一年才刚开始。 因为接收了原慈禧的全部记忆,所以杏贞顺顺利利的完成了身份转换,接受了包括惠征、富察氏、四岁的蓉儿、两岁的照祥以及刚刚几个月大的桂祥作为亲人。那时她刚刚大病初癒,惠征和富察氏没少看顾她的饮食起居,故而杏贞很能体会出惠征和富察氏的一片爱女心。也因着这样的关系,杏贞对于惠征和富察氏是打心底的尊敬,当然,这尊敬并不是对父母的尊敬,而是类似于对哥哥姐姐的尊敬,毕竟杏贞上一世的年纪比惠征和富察氏小不了几岁,拿二人当父母一样尊敬就太矫情了。
第14页 对于惠征和富察氏的感观更像是哥哥姐姐,对于蓉儿、照祥、桂祥的感观自然就是子侄视角的。对待子侄辈,杏贞的原则从来都是不亲近不疏远,做自己该做的,提醒自己该提醒的,却从不会强迫别人接受自己的好意,以至于八年的时间里,杏贞跟整个叶赫那拉氏的关系都是不太过亲近也不会过分疏远。 这种状况在惠征和富察氏看来,自然是认为杏贞少年老成一心扑在事业上,故而更是心疼她,而感受着亲情温暖的杏贞,也渐渐更多的回应他们的关心。 而在几个孩子看来,杏贞这样的作为便是不苟言笑、古板的要死,即便偶有崇拜,也是短暂的醒悟。不过杏贞也不在意,反正是子侄辈,做自己该做的,管自己该管的,其他的找他们老子去! 第12章 世道悄无声息的就乱了。 道光三十年二月二十五,预示着帝王崩殂的钟声响彻整个北京城,灰暗颓败低迷笼罩着这个中国歷史上着名的帝王堡垒。 二月二十五本是春冬交界,却不知是不是老天也哀恸真龙天子的逝去,这一日竟下起了鹅毛般的飘雪,寂静中带着难以名状的肃杀。 初闻道光驾鹤西去,杏贞虽然也有些惊讶于事发突然,但总归不是震惊,毕竟她之前也推算过道光去世也就这两年的事。只不过杏贞不震惊,惠征府的其他人却淡定不了,毕竟死的人是这个时代的最高统治者,是所有臣民的君父。最直观的体现就是惠征一大早出去后就一直没回来,只临近未时的时候派了个小厮来通知府里准备披麻戴孝,另禁止一切礼乐玩乐。 国丧这种事情一般十几年才能赶上一回,所以惠征府上没经过事的年轻丫鬟小厮神情中便显得有些慌乱。杏贞看在眼里,深刻体会到了国家统治者对一个国家的影响力,无关他是英主还是昏君。 慌乱并没有就此结束,反而更加风声鹤唳起来,究其原因,则是因为先帝驾崩两日有余,但另立新帝的诏书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任谁听到这个消息都会嗅出其中隐藏的巨大阴谋,而作为有资格争夺统治地位的几个皇子当然更是互相猜忌起来。 道光帝共有皇子九人,现阶段还活着且有争斗资格的共有七人,分别是:四皇子奕詝,五皇子奕誴,六皇子奕訢,七皇子奕谨,八皇子奕譞,九皇子奕詥,十皇子奕譓。 其中,七皇子奕谨过继给敦恪亲王绵恺为嗣,降袭为多罗敦恪郡王,而八皇子现年十岁,除非自身实力非凡或母族地位超然,否则七□□十四位皇子将与大位无缘。 所以,现在的皇位之争派系共分三派,一派四皇子,高举立长大旗,一派五皇子,高举立贤大旗,一派六皇子,高举聪敏机变大旗。以至于道光帝尸骨未寒之际,清末三龙夺嫡的大戏便开演了。 这些事跟杏贞自然是没多大关系的,反正他爹现在官职也不高,就算想掺和到夺嫡大军中去,人家上层领导还要考虑有没有利用价值呢。不过这事虽然跟杏贞没多大关系,但杏贞还是觉得这事有些蹊跷。杏贞自认为虽然自己不太关注清末歷史,但是大致是什么样的还是有了解的,毕竟清朝电视剧不是盖的。以她记忆中的清朝歷史,除了着名的九龙夺嫡外,没听说过什么其他夺嫡争斗啊?难道是因为她这个重生女改变了歷史大潮?杏贞自认为不至于啊,她做的那些事拐一百八十个弯也跟夺嫡战争没半毛钱关系,怎么扯因果都扯不上啊。 不提杏贞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只说夺嫡争斗越演越烈,大有一言不合就要血洗北京城的架势,当然这也是世界各国歷史上矛盾升级的必然结局。 道光三十年三月十三,距道光驾崩不足二十天。 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百姓是这么想的,臣子是这么想的,三位夺嫡热门自然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不知道是哪位皇子先动的手,哪位谋臣出的主意,反正结果就是六皇子奕訢莫名其妙的身中剧毒,幸好抢救及时,才捡了一条小命,不过身体终归是有所损害,不得不卧床休养生息。 他这一休息,也算是变相退出了夺嫡舞台,将夺嫡舞台让给了四皇子奕詝和五皇子奕誴。 三足鼎立变成了两虎相争,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变得更加肃杀。 接下来的几日情况更是混乱,据小道传闻说,某天夜里,朝廷六部侍郎中的某一位竟然在半夜里被人灭了门!那侍郎名声虽然不怎么好,但怎么说也是朝中大臣,这一夜之间让人连锅端了也确实让人震惊恐惧,一时间,京城里的形势简直乱成一锅粥。 又过了几天,形势却发生了惊天大逆转! 原本处于上风的四皇子奕詝,不知怎的竟突然暴毙身亡,以至于五皇子奕誴成了唯一一个身份地位年纪才华都匹配的皇位继承者,只待加冕成功,便可成为大清万里河山的新主人。 担惊受怕的吃瓜群众还以为持续了一个月的血雨腥风终于结束了,却不想又出了新状况! 原来的七皇子现在的多罗敦恪郡王奕谨竟将五皇子奕誴毒害四皇子奕詝、六皇子奕訢的铁证公之于众,瞬间便将五皇子生生拖下了神坛。 自家靠山已经倒了,四皇子、六皇子党也知道如果让五皇子登上大位,绝对没他们什么好果子吃,所以趁此机会,四皇子、六皇子党便一致拥戴七皇子奕谨,希望他的上位还能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以及乌纱帽。
第15页 虽然五皇子奕誴被爆出了丑闻,但五皇子党并没有弃暗投明的举动。其实这些大臣心里都明镜似的,夺嫡之路本就是血雨腥风,干出点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那都是有可能的,反正歷史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到时候怎么写歷史还不是他们五皇子党说了算! 如此一来,文官自然分成了两派,一派拥护七皇子奕谨,一派继续拥护五皇子奕誴。 就在众人以为接下来又是一场拉锯战消耗战的时候,七皇子打着讨逆的旗号以雷霆手段将五皇子一系连根拔起,并将五皇子奕誴以残害手足的罪名圈禁在了五皇子府。 一直到这里,杏贞都觉得整个夺嫡事件跟自己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可惜,天不遂人愿,当怀兴一脸慌乱的进来汇报的时候,杏贞才知道出大事了! “格格,不好了!您之前吩咐下面工匠制造出的500多把小米□□不知道是被谁给偷运了出去,现在仓库里就剩下不到一百把了,而且今儿个一大早,奴才听到小道消息说,七皇子之所以能这么快就将五皇子党全部拿下,是因为他们使用了一种新型鸟枪,奴才这左右一联想,这里边说不定就有咱们什么官司呢。格格,您说这该怎么办啊?是不是要先把内鬼给揪出来,好好收拾收拾他?” 第13章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最坏的情况也莫过于此,杏贞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这个坏信息给抽干了。可是她又不能就此消沉下去,毕竟还有那么一大摊子事,那么多身家性命等着她想办法呢。 “千万不要,既然这件事跟七皇子有关,那么那个内鬼的身份自然也不一般,咱们现在贸然的把他揪出来处置,无非是在给自己惹麻烦。”杏贞强迫自己冷静的分析道。 “这样,你表面上装作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不要责难任何人,平日里该怎么做还怎么做,只小米□□这一项暂缓生产,另你私下里观察一下,看看谁的嫌疑最大,以后有什么事情尽量避免让这个人参与其中。” “这样真的行吗,格格?毕竟咱们造的可是比鸟枪还要厉害百倍的傢伙,这弄不好就是谋反的大罪,可是要抄家问斩的啊!”怀兴一脸忐忑,急切的道。 “你先不要急,稳住,事情还没到那么坏的地步,五皇子都被七皇子收拾了,他要是想治我们的罪,我们现在就不会还在这了。”杏贞安慰着怀兴道。 “好了,我会叫京顺尽快去打听些消息,尽量探一探五皇子对这件事到底是个什么想法的,你先下去把我刚才说的那件事弄好。” “是,格格。”怀兴虽然还是很焦躁,但是杏贞已经这么说了,他也只能硬压着心中的恐慌,下去办事了。 屏退了忧心忡忡的怀兴,杏贞又立马将京顺召了过来。 京顺还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大事,所以他一进门先是打了个千儿,然后还很是淡定的对着杏贞问安道:“格格吉祥。” 杏贞已经没什么心思搞这套形式主义了:“起来吧,今儿个叫你过来是有件要紧的事情要你去办。” “刚刚怀兴带了个坏消息过来,他猜测七皇子已经知道我们私自制造小米□□的事情了,虽然咱们没有什么坏心思,只是为了防备夷人犯我疆土才制造的,但是七皇子并不知道咱们的良苦用心,必是会误会的,那么这件事情后果就会很严重,所以今天把你叫来,是想叫你去打探一下七皇子对这件事到底是个什么想法,然后我们再想应对之策。” 听到杏贞这么说,京顺原本平静的脸瞬间龟裂,变成了仓皇失措。不过虽然惊吓到无以復加,但他还是知道这件事事关重大,容不得他有失。 “是,格格,奴才这就去探查。”这事必须要争分夺秒的去办,所以跟杏贞告退过后,京顺立马急匆匆的出去打探消息去了。 这里不得不说一下现今的京顺,八年过去了,京顺已是十九岁壮龄,不仅娶了杏贞身边的冬雪为妻,还成为了惠征府上的一个小管事头目,稍稍有了点权利,而且活动范围也扩大到了整个京城,再加上他为人灵活有善心,所以杏贞也很倚重他,这才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去办。 京顺在外面奔波打探消息,杏贞也没能轻松下来,此时她心理上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毕竟这事太大,牵扯的人又太多了,弄不好就是个满门抄斩,连累一众无辜的人。 连着两天,京顺因为找不到七皇子府的门路,所以并没有传回来什么有用的消息,以至于杏贞也只能跟着提心弔胆担惊受怕着。 杏贞知道这样坐以待毙不是个办法,只能再想其他对策,可是对策又哪是那么好想的。 思来想去,杏贞不得不差人叫了13岁的宏旺进来,宏旺是她后来买的小厮,虽比不得怀兴京顺年长办事得力,但好好栽培,也不失为一个好苗子。 宏旺一进门就朝杏贞打了个千儿,正要开口说请安的话,不想被杏贞直接打断:“好了,起来回话吧。” 宏旺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麻利儿的遵照杏贞的指示站好了,等着杏贞的命令示下。 “我这儿有个要紧的事情要你去办,你马上去打听一下七皇子这几天的行程安排,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是贿赂他身边得力的人还是买通他府里的下人,反正后天中午之前一定要给我一个准确的消息。这是五百两银票,你拿去做活动经费。”杏贞以郑重的口气对宏旺道。
第16页 虽然宏旺并不知道具体出了什么事,但他知道既然自家主子将这个事情郑重的交给了自己,那必定不是什么小事,当然他也清楚这是个展示自己的好机会,办好了的话他以后也会得主子的重用,所以他立刻领命道:“是,格格,奴才保证完成您交代的事。”说完,宏旺就急匆匆的退了出去,没办法,时间紧任务重,必需要争分夺秒的去办啊。 已经派了京顺和宏旺两拨人从不同角度去打探消息,至于能不能成事,杏贞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接下来的两日杏贞觉得自己仿佛过了两年一样,好在第三天早饭过后不久,宏旺就过来汇报消息了。 “格格,奴才先是贿赂了七皇子府的一个外管事,他说因登基大典还没有举行,先皇的宫人还未搬离,七皇子宿在宫里不妥,所以七皇子现在暂时还是宫里宫外两头跑,半日在宫里处理朝政,半日回皇子府里歇息。另奴才在七皇子府外蹲守了两日,发现七皇子差不多每日酉时才会回到府里,而且奴才发现,七皇子似乎也会出入品茗阁那里。”回禀完该禀报的,宏旺从袖子里掏出一叠银票外加几个银角子。 “格格,奴才一共给了那外管事二百两的银钱,另在皇子府里托关系用了差不多有四五十两,这是剩下的,给您。” 一旁伺候的丫鬟小昭会意的从宏旺手里把钱接了过来,准备拿给杏贞。 杏贞瞥了一眼剩下的银钱,对宏旺道:“这件事情你办的很好,自然是该赏的,小昭,从这里边拿十两银子给宏旺,算是给他办事得力的奖赏。” 小昭自然遵命行事,宏旺则是恭敬一番才接了赏:“奴才能有今天,都是格格给奴才的恩典,奴才谢格格赏。” 看着宏旺一脸的感激之情,杏贞并没有说什么,她虽然希望属下都是心存忠义知恩图报的人,但明显共同利益才更能打动人,所以奖赏神马的是一定要有的。不是有那么句话么: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今天下午我要出门去,你且在二门外候着,不要离了府去。” “是,格格。” 作者有话要说:  同志们,强烈求收藏啊~~ 第14章 申时初,杏贞穿的照祥的袍子带一顶瓜皮帽,领着小昭和宏旺直奔七皇子府蹲守。 此实才是三月份的天气,天黑的早不说,又冷风又厉,主僕三个猫在墙根儿底下,着实是经歷了一番彻骨寒。杏贞觉得他都快要被冻傻了,还别说,自从她穿过来真没遭过这份儿罪。 等了差不多有半个多时辰,七皇子的銮驾才姗姗而来。 看着七皇子前唿后拥上百号人的阵仗,杏贞觉得自己要是敢冲过去,绝对会分分钟被灭的连渣都不剩。可要是不冲过去,七皇子的銮驾一进府那就更没戏了。没办法,杏贞只能冒险。 在小昭和宏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杏贞已经冲到銮驾前,手脚麻利的跪地不起然后举手投降高唿道:“草民冤枉啊,请皇子大人给草民做主啊!” 突然看到有人沖了出来,七皇子的随侍自然高度戒备的盯着来人,而且手中的刀已出鞘,就等着自家皇子大人一声令下,让这个胆敢拦架的人身首异处。 重重护卫的七皇子銮驾既没有喊杀也没有喊起,只静静的煎熬着杏贞内心的忐忑。 就在杏贞背上铺满一层薄汗时,一直安静的銮驾里终于有声音传出来,是很低沉磁性的声音:“本宫竟不知你有何冤,是不是啊,叶赫那拉氏。” 銮驾里的七皇子只是低低地说了两句话,但却不得不让杏贞心头一惊。至于原因,杏贞虽然喊冤,但却并没有爆出自己姓甚名谁。可即便如此,还是被七皇子叫破身份,可见这七皇子早知道她的所作所为,也料到她会来他这里想办法。 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杏贞心中暗忖,面上却依旧诚惶诚恐:“ 皇子大人,草民是真有一肚子冤情,还求您给做主啊!” “是吗?那你且慢慢说来吧。”七皇子奕谨不急不缓,静待杏贞耍花招。 “皇子大人,此事牵扯颇多,您看能不能移驾到稳妥的地方?”跪在马路中央,周围还那么多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杏贞真心觉得自己丢脸丢到家了。 轻微的一声嗤笑从銮驾里飘出,不知是在嘲笑杏贞耍小聪明还是他此时真的心情很好。 好在七皇子奕谨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刁难杏贞:“是吗?那你且跟我回府吧。” “是,殿下。” 杏贞尾随着銮驾进了七皇子府,而之前在一边吓傻了的小昭和宏旺自然不敢贸然跟着,只能继续留在墙根下蹲守以及吹冷风。 杏贞尾随着一众人进了七皇子府,又跟着七皇子奕谨到了上房,以为该到她喊冤的时候了,却不想一进门,奕谨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手吃饭。菜不是多奢华丰盛,只有四菜一汤外加一盆白米饭。 杏贞有些意外,意外于奕谨吃的简朴,也意外于他饭吃的晚。 杏贞是申时初从惠征出来的,又在七皇子府外蹲守了大半个时辰,加上来回走路的时间,此时保守估计都要有酉时了。这七皇子才吃晚饭是个什么节奏?不是马上要登基了嘛,在宫里吃完再回来不好么,难道宫里没他吃的饭?可谁敢怠慢板上钉钉的未来皇帝呢?
第17页 其实杏贞真误会了,奕谨没吃饭是因为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一忙就忙到了天黑。天黑了他再待在宫里就不合适了,所以只能回家来吃饭。 食不言寝不语,看奕谨吃饭,杏贞自然不好意思喊冤打扰,只能在一边站着等。 等着等着,杏贞无聊的发现,七皇子奕谨的食量还是蛮惊人的。因为等他吃到最后的时候,杏贞发现四菜一汤一盆米饭已经全部见底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干了什么重体力劳动呢,哪像一个用脑子解决问题的人的食量! 不提杏贞内心吐槽多,只说奕谨吃饱喝足,终于慵懒的来搭理杏贞了:“好了,你可以喊冤了。” “……”简洁如斯的让杏贞有些找不到状态,不过这可是忧关性命的大事,而且这机会还是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杏贞可不敢随便应付。 杏贞立马跪了下来喊冤:“殿下,草民确是冤枉啊。” “草民是道光十五年生人,自小生活在□□庇佑的和乐安康的太平盛世里,本是少年不识愁滋味,却不想那些可恨的西洋毛子,侵我疆土犯我华夏,但凡有血性的国人,哪个又能忍下如此奇耻大辱?”杏贞用鸦片战争做了开场铺垫,继续道:“作为有血性的国人,草民自然是不愿意忍的,可草民年幼又体弱,即便想上战场杀敌,估计也只能做炮灰,那段时日,草民情绪很低落,由此还生了一场大病,差点就要去阎王爷那里报导了。好在草民命大,在鬼门关绕了一圈又回来了。病好之后,草民终于想通了一件事情,就是先贤所言: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有了锋利的武器,我大清武士一定会将那群蛮夷杀得片甲不留!” 杏贞这番陈词当真是慷慨激昂,一般人听了估计都会热血沸腾,贊一声好志向的。 只可惜坐在上手听这番话的不是一般人,而且莫名其妙夺嫡胜出的未来皇帝。 奕谨还是没什么情绪波动,若硬要说有的话,估计也就是他那不经意稍稍翘起的嘴角了。显然,他没有被杏贞的热血慷慨陈词所影响,反而似乎是看了一出不错的表演。 第15章 “说完了?这跟你来喊冤有什么关系吗?”奕谨还是不咸不淡的开口道。 ……杏贞鄙视他揣着明白装煳涂的态度,但还是得认命的解释,谁叫有权利的是大爷呢。 “草民只想卫我疆土,再创太平盛世。之所以没有早早将这个研究上报朝廷,是因为草民不得门路,贸然行事,只会打草惊蛇,而今见殿下英明睿智,颇有秦皇汉武之神姿,故草民愿意将枪炮的生产作坊送给朝廷,以壮我华夏天威。”杏贞一方面奉承了奕谨,另一方面赶紧将枪炮作坊国有化,免得惹火烧身。 “你捨得?”奕谨似有戏嚯的问道,:“听说这个作坊可烧了你不少钱呢。” ……杏贞还能说什么呢?自家老底都被人翻过来了,就差放明面上吊打了。 “没有朝廷哪还有家?草民的一切还不都是朝廷给的,草民自是愿意的。”杏贞谄媚的回道。 “呵呵。”奕谨终于轻笑出声,仿佛是觉得杏贞的回答很有趣一样。 “作坊不用收归国有,还由你带人折腾吧,只不过生产出来的武器我会派人定期接收,装备军队的。” ……不愧是做皇帝的,这心思可够深的。不仅作坊里搞武器研究的一伙人被徵用了,生产武器的一切花销还要她来背。想到这些,杏贞已经无力吐槽了。 仿佛是预见了杏贞的心理活动,奕谨接着道:“武器研究的经费会由国库出资,并且整个作坊会按照军事化管理,避免研究资料外泄。好了,到时候我会派人跟你接洽的,你只管把作坊给本宫搞大吧。” 杏贞内心里已疯狂吐槽:真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啊,之前搞点研究怕这个怕那个,而今有了未来皇帝做靠山,似乎前途不赖? 不过杏贞还有点事情要讨价还价:“殿下,草民还有点不情之请,望您恩准。” “说。”奕谨简洁的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草民想在黑龙江和山西两地承包大片土地,因为数量有些大,还望您特批。”杏贞之前有派人去山西探寻煤矿,去黑龙江查找石油。因这两地都是后世石油煤炭的主产地,所以杏贞想要现在就想办法开採,加速工业进程。 “朝廷在这两处都有官田,到时候划给你就是了,若还不够,你再去买吧,到时候我会跟下面的人打招唿的。”奕谨并没问杏贞要这么多土地想干嘛,直接答应了她的请求。 奕谨不假思索的同意简直让杏贞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比起枪炮作坊能提升军力,杏贞觉得提升整个国家的工业进程更重要! 该谈的都谈完了,杏贞感恩戴德的走了,却不知她背后的奕谨暗含深意的笑了。 之前一直没有详细说过奕谨,此处便详细说来。 真正歷史上的道光帝只有九个皇子,最终继承大统的是他第四子奕詝,即歷史上的咸丰皇帝。 但本朝道光帝却有十个皇子,多出来的这个便是本书的男主七皇子奕谨。 自降生以来便是不同寻常,其人又怎么会是寻常人呢? 事实上奕谨确实不是寻常人,他是带着前世记忆降生在清朝王室的皇宫里的。
第18页 说带着前世记忆降生似乎也不太准确,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灵魂的转世重生。 原本的奕谨是星球大战时期希伯来国有崇高声誉的军人,但战争是无眼的,并不会因为谁身披光环就会对他手下留情。奕谨的肉体最终马革裹尸还,而他的灵魂却远行万里跨过时空来到了清朝,转世重生为七皇子。 从科技文明空前发达的星际时代来到这个还在用冷兵器的时代,奕谨想要做点什么,却发现他竟然无能为力! 至于无能为力的原因也很简单:星际时代科技文明太发达了,已经跟这个冷兵器时代不知脱了多少百节了,根本没办法将星际文明应用到清朝社会中! 举几个例子来说明一下:星际时代打架靠飞船,清朝连石油和煤这种东西还没利用起来呢,更别指望其他更高级的能源了。 星际时代打架武器选能源枪,防御靠能源罩,这东西也不是奕谨研究出来的,他想模仿都做不到。 星际时代生活靠机器,智慧机器人代劳了大部分生产工作,而清朝只能靠人工,造不出机器人也只能过靠人工的原始生活。 综上,虽然奕谨重生了,但其实他重生的很憋屈,光有超前的思想,却没有改变现状的能力,很心塞! 其实他超前的思想还是有些用的,例如,当看到杏贞制造的□□时,他就立马意识到了杏贞的不同寻常,也意识到了她的价值。 由此,在夺嫡之路上,他成了最后的赢家,在未来的反抗侵略中,他也要成为当之无愧的领导者。 四月初五,黄道吉日。 折腾了一个多月的夺嫡大战终于落下帷幕,血雨腥风过后,胜利者将登顶权利的巅峰。一袭黄袍加身,一顶玉冕悬顶,山唿万岁,四海臣服,取国号真元。 第16章 新帝业已登基,因夺嫡风波产生的动盪不安渐渐平静下来,百姓的日子又恢復了平静似水。 其实也不完全是平静似水,更确切的说法应该是蒸蒸日上。 甫一登基,奕谨就下诏大赦天下,减免了那些因鸡毛蒜皮小事而坐牢的犯人的刑罚,既减轻了狱所的看管压力,又增加了一部分社会劳动力。 继而,他又精简朝廷办事机构,将那些关系户、尸位素餐的官员踢出队伍,降低行政开支。又提拔有能力才学、心怀正气的官员到关键岗位上,保证政令得到有效的执行。 然后,他又抓贪官典型,不仅抄没家产,而且将犯案官员满门抄斩,手段狠厉,颇有杀鸡儆猴的架势。 接着,他在各州府设立官学,主修奇淫技巧也就是后世的手工制造业,并减免学费,如有特长者,还可以发放奖学金。 其实这条是杏贞建议他这么做的,社会的发展进步光靠杏贞一个人带动是不可能的,必须将创造根植于整个民族的血液中,这个民族才有强大的那天。 最后,他又整顿军务,将军队中高层流动起来,每两年一换防,杜绝结党营私以及吃空饷事情的发生,并对全军进行思想改造,灌输“家国天下”、“忠君爱国”、“保家卫国”思想,至于教材,则选用歷史传统名篇《诗经.无衣》、《离骚》、《爱国诗词摘要》等,重新从思想上塑造钢铁战士。 为了追求士兵精神上的坚毅,他还敕令全国,全面禁止吸食鸦片,并不准许个人开设任何形式的烟馆!而军中已经成瘾的士兵立马发放抚恤金,剔除出队伍。要知道《南京条约》的签订就是以林则徐虎门销烟为导火索的,可见,奕谨整顿军务的决心是多么坚定。 这几条一一实行下来,差不多用了大半年的时间。虽然中间也有一些波折,但最终结果是好的,整个大清从上到下,从官员到平民百姓,都如同那田里的麦苗,焕发出了盎然生机。 不过,这一番整顿对大清来说是好的,对洋人来说可就不那么美好了。 不说别的,就说一个软弱可欺的政权对洋人有多么大的好处。 首先,都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整个政权若都是软弱无能的,洋人大可以再发动几次鸦片战争,逼迫大清签订几个类似《南京条约》这样的不平等条约。 其次,洋人可以在大清的地界上横行霸道,将大清百姓看成是二等公民,而他们则可以作威作福。 再次,他们可以将鸦片这种精神成瘾□□倾销到大清,毫不费力的赚取大笔雪花银,而且他们还可以通过鸦片来削弱大清的战斗力,稳固他们殖民侵略的地位。 所以对于洋人来说,一个懦弱无能的清政府无疑对他们是最有利的。可是这种有利形势被皇位继任者给打破了,新的皇位继承人不仅快速的解决了内部隐患,而且对他们的鸦片倾销策略迅速採取遏制政策,虽然没有立马撕毁《南京条约》,收回通商口岸,但其作为已经严重影响洋人捞金的速度了。 地位遭到挑衅,洋人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而且他们自恃坚船利炮,绝对能再一次逼迫清政府签订不平等条约。 故而,由英国政府牵头,英国国会通过对华战争的拨款案,决定再次派出远征军侵华。远征军由舰船和陆军组成,舰船共70艘,陆军士兵7000人,由鸦片战争中的功臣海军中将懿律、驻华商务监督义律率领下,于黄海渤海湾处迫境。这次的英国远征军规模相较于鸦片战争,不仅舰船多了23艘,而且士兵也多了3000人,另其坚船利炮也有了一些改进,总而言之,相较于鸦片战争,此次英国远征军是抱着必胜的信念来掠夺大清资源的。
第19页 真元二年春,远渡重洋的英国远征军终于抵达黄海渤海外三十英里,并向清政府提交制裁国书,要求清政府恢復鸦片商品买卖自由贸易,另增设青岛、烟臺、威海三处作为通商口岸,并对限制鸦片买卖造成的损失进行赔偿,赔偿金3000万两白银,并将胶州半岛租借给英国人作为定居地。 英国的制裁国书一到,大清满朝文武俱是震惊。自有文官骂洋人狼子野心欺人太甚的,也有胆小怕事想要息事宁人的,更有武将说到鸦片战争洋人战力不俗的,当然也有武将想要一雪前耻打的那些羊毛卷满地找牙的。文管武将就各自的看法争论不休,整个朝堂仿佛是要炸开了锅一样。 坐在最上首的奕谨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底下一众群臣的言行举止,暗暗挑选可造之材可用之人。观察了半天,奕谨略有欣慰,因为他提拔上来的人都坚定的持打一架的态度。 其实洋人会打上门来这件事奕谨在禁鸦片时就有预料,自然应对之法也是有的。不过看着那几个拿仁义礼智信来拒绝出兵的老学究,奕谨不禁恶意的开口道:“刘爱卿、付爱卿你二人都是我大清栋樑之才,想必对劝说洋人不要逞英雄一定有心得,既如此,朕就派你二人去和洋人谈判,让他们哪来的回哪去吧。” 奕谨这一开口,虽然语气平和,但其中意思却已明了,主战派自然扬眉吐气,武将则跃跃欲试,想要打的羊毛卷片甲不留。主和派自然低调做人,生怕让奕谨记恨上,荣华富贵就此泡汤。 而被点名的刘姓、付姓两位大人,则是后悔不已,明知道现在坐在龙椅上的这个跟先帝不同,那是顶顶有主意的,却还要往枪口上撞,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嘛!两位老大人也不管面子不面子,立马转了口风支持和洋人打场硬仗。 至此,满朝文武不管心里怎么想的,反正在奕谨这里已表示了支持战争的观点,而鸦片战争后续的此次战争也被命名为真元抗鸦片战争。 第17章 清政府的强硬态度自然惹恼了英国远征军的最高统帅懿律,原本以为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取得胜利的懿律彻底被惹怒了,他命令远征军全速前进,务必在第二天一早打响战斗,傍晚抢占登陆。 不过他的美梦註定不能实现了。 当他们还在海上漂的时候,奕谨就已经根据他们的航线预估了他们的停靠地点,并已经布置好小米□□队守株待兔了。 虽然大清水师战舰装备以及战力都很弱鸡,但是奕谨敢保证绝不让洋人踏上岸一步!上不了岸的洋人没了食物的补给,奕谨相信他们撑不了多久的。 不过经此一役,奕谨又发现了一个弱点,即大清水师的发展问题。不仅没有精通水战的将才,而且也没有先进的战舰装备,此次若不是在家门口打架,胜负还真不好说。当然,如果国力强盛的话,又怎么能任由别人欺负到家门口呢?归根结底,还是太弱了。 所以,一方面奕谨在国立学堂又增设了水师培训的课目,培育水师高级人才;另一方面,又给杏贞及其团队布置了舰船及装备研究的科研课题,争取尽快弥补大清水师的不足,以此抵御觊觎者的窥伺。 当然,这都是后话,目前的主要任务还是将懿律率领的英国远征军打回他老家去。 第二天一大早,懿律所率英国远征军如约发起冲锋,大清驻渤海湾水师意料之中的不堪一击,在英国舰船的冲击下,溃不成军。 但当懿律准备率军登陆抢占海岸的时候,受到了强烈的抵抗。因为经杏贞研究的小米□□要比原大清的鸟铳射程和精确程度高很多,有效射程差不多能够达到800米,比现阶段英国远征军装备的枪械还要先进,所以英国远征军一准备登陆,就会受到勐烈攻击,以至于他们原计划傍晚登陆的愿望只能是个美好的梦了。 相对于英国远征军前进受阻,清政府上下则是欢腾一片。原来的主和派也不得不敬佩坐在龙椅上的那位,原以为他只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哪想到原来是有底牌,才敢摸老虎屁股啊! 不过虽然现在看来形式一片大好,但是其实危机还没有解除。英国远征军既然敢远渡重洋不远万里的来大清的地界实施侵略行动,自然是有所倚仗的。就比如:大清海岸线绵长,渤海湾登录不了,就不信其他地方也登陆不了!而且此时印度已经是英国的殖民地了,虽然还是挺远的,但是英国远征军所需要的必备物资却不是坐吃山空的,有了补给,英国远征军做持久战也是可行的。 事实上,能做远征军最高统帅的自然不是傻的,见渤海湾情况并不如预期所想,而且远征军伤亡情况也比预期多,懿律自然不会硬拼,他立马下令撤退,并以东海海域江苏境内为二次登陆地。在懿律看来,清政府的小米□□绝不会布置到整个海岸线。 事实也确是如此,在现阶段工业水平基本为零的时代,小米□□的生产主要还是靠人工,即便规模再大,其生产效率还是不高,故而,奕谨虽有雄心将小米□□装备整个大清军队,但限于生产效率,以及使用经验,小米□□暂时也只取代了京城附近几个用鸟铳的军队,渤海湾之所以有小米□□,还是奕谨判断英国远征军登陆地后事先派过去的。 英国远征军迅速撤退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朝廷,自有思维简单的大臣满面喜色,天真的以为蛮夷被华夏天威震慑住,故而仓皇撤退逃走了。当然大部分的官员还是考虑到了洋人的险恶用心,故而面上更多的是凝重之色。
第20页 虽然情况往不好的方向发展,但奕谨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焦虑不安。水军不给力,小米□□数量有限又怎样,大不了把洋人放上岸再解决不迟,杏贞及吴老道所研究的新型□□威力不错,大可以拿洋人试试水,再者,大清自产红衣大炮虽然还没来得及让杏贞改良,但总归还是有点用处的,到时候和新型□□配合使用,应该也不会让洋人讨到便宜。就算情况不理想,不是还可以论持久战么,以大清泱泱大国之物力,想要抗衡英国区区一个远征军,只要有斗争的决心,根本就不用担心战况。 其实对于第一次鸦片战争战败方并签订不平等条约《南京条约》,奕谨一直都很不理解,唯一的解释只能是统治者及统治阶层都太软弱无能了。 不提奕谨心中所想,只说英国远征军从渤海湾撤退之后。 英国远征军乘兴而来,以为到了大清一定会给这个不服管教的国度一个大大的教训,却没想到一来就碰了个钉子,所以他们心中自然憋了一股怒气。 就凭着这股怒气,懿律率领英国远征军生生把十五天的路程压缩到了十三天。 又是一日日薄西山,匆匆赶了十几天路的英国远征军终于看到了大清东海口的裊裊炊烟。 打了一场败仗,懿律也顾不得什么先礼后兵了,直接吩咐手下开打,越早登陆越好。 而反观大清水师这边,虽然早有奕谨海防沿途警戒的喻令,但大清水师积弱的毛病不是一天两天的,所以跟渤海湾大清水师一样,东海口水师也被英军舰队冲击的七零八落,很快便被英国远征军摸到了沙滩,成功登陆。 作者有话要说:  同志们,收藏收藏啊,文章收作者收,只有收藏才能刺激我的创作欲~~ 第18章 就在懿律以为本次登陆大功告成,马上可以奸、淫、掳掠的时候,奕谨的布置又一次击碎了他们的美梦。 由石玉龙率领的一营清兵开始向登岸的洋人投掷□□(即后世的手榴弹雏形),驻东海口水师也开始用红衣大炮阻止英军登陆。而英军则依靠本国的□□以及舰载火炮跟清军对攻,一时间硝烟瀰漫,火光沖天。 两方对攻差不多持续了一个时辰,直到夜幕四合,英军才渐渐停了攻势,全员撤回到海上。 看着英军乘着风帆远退数里,石玉龙和驻东海口水师将领萨布多相视哈哈大笑。 石玉龙今年34岁,一脸的络腮鬍子,再加上壮硕的身板儿,远远看去跟一头熊一样,萨布多今年42岁,鬚髮微白,看起来略有沧桑。两人一边哈哈大笑,一边乒桌球乓拍着对方的肩膀,以抒发内心的喜悦。 “萨统领,把这群洋鬼子轰回他姥姥家去,咱们这次算是扬眉吐气了!”石玉龙用跟他人一样粗矿的嗓门儿对萨布多道。 “石将军所言甚是,不过咱们可不能掉以轻心,这帮洋鬼子心眼儿多,指不定这几天要怎么折腾咱们呢。”萨布多虽然很高兴,但还是谨慎的回道。 “ 是是是,老将军所言极是。我这就令下边儿的人仔细看着,以防这些洋鬼子耍花枪。” “好好,有咱们两个在,就不能让这些洋鬼子踏上岸一步。” 石玉龙萨布多这边下定决心不让洋鬼子踏上岸一步,而英国远征军懿律则在想各种办法来突破清军防线,并使清政府低头,答应签订不平等条约。 其实懿律很清楚,虽然他们这次远征人数远比第一次鸦片战争的人数多,但想要靠这些人来征服整个大清帝国是不可能的,大清跟印度并不同,大清有稳定的政权,而且人口众多,奋起反抗的话会非常棘手,大清还有不断改进并进步着的武器,虽然暂时还不能跟英国抗衡,但还是具有一定杀伤力的,而且大清物资丰饶,长期消耗战只会对英国远征军不利。 懿律有些头疼,他左思右想,真心觉得此次远征没有什么胜算,唯一的胜算也只有寄希望于清政府继续软弱无能,负隅顽抗过后,便会露出疲软的本来面目,予取予求。 不过这个假设懿律自己都不太相信,以目前清政府的表态来看,似乎是有死磕到底的意思。 拿不准清政府到底是个什么状况,懿律决定再强攻半个月,若半个月后还没有任何效果的话就撤退,等回国之后再联合多方势力做其他打算。 不得不说懿律作为统帅是很明智的,只可惜他选错了软柿子。 半个月一晃而过,经歷了炮火洗礼的东海口水师不仅没有萎靡不振,反而有愈挫愈勇的架势,火炮□□轮番上阵,硬是没让洋鬼子讨半分便宜回去。 而见清军强硬到底的态度,懿律决定立马返航,待联合其他势力后再捲土重来! 看着英国远征军浩浩荡荡的舰船在海面上越行越远,渐渐消失在天际,所有士兵都欢腾了。道光二十二年的鸦片战争,清政府割地赔款,里子面子都丢干净了,而这一战又把清政府丢到国外的面子给找回来了,怎么能不高兴呢! 不光这些清兵高兴,附近渔村的村民也同样高兴。洋鬼子被赶跑了,他们终于不用背井离乡逃难了,而且辛苦多年攒下来的家底儿也终于能保住了。安居乐业可不就是他们最大的愿望么,而谁能让他们安居乐业,谁就是他们的恩人。 故而,这些打了胜仗的士兵受到了夹道百姓的热烈欢迎,石玉龙和萨布多还被立了生祠,至于英明的统治者奕谨,则被送了一把万民伞,可见百姓对打胜仗是多么热情。
第21页 就在整个大清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时,奕谨却保持着清醒的头脑。他知道英国远征军不会善罢甘休的,此次撤退一定是回去筹集军队去了,待到他们捲土重来的时候,才是硬仗开始的时候。 不过他们这一来一回也是个缓冲期,若是能好好利用这段时间,即便英国远征军下次再来,也不会让他们讨多少便宜去。 时间紧任务重,奕谨只能压榨杏贞及吴老道的剩余劳动力,加速军备建设,争取在英军再来的时候军队战力再上一个台阶。 另一方面,奕谨开始大力清扫英政府余孽,将滞留在大清地界的英国人全部驱逐出境,私通敌寇的汉奸严惩不贷,另收缴并销毁全部鸦片,并废除《南京条约》相关条款,由清政府另设青岛、海口为通商口岸,各国关税由清政府自行议定。 虽然英国驻清朝的商人代表爱德华严正抗议清政府的做法,并声称清政府会收到大英帝国的制裁,但奕谨并不理会,反正老虎的屁股已经摸了,还怕它那虎吼么。 至此,真元抗鸦片战争暂时告一段落。 第19章 又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而整个大清似乎也应和着这季节一样,隐隐透着股欣欣向荣的劲儿。 此时正是真元三年春,安静已久的朝堂又热闹了起来,而究其原因,则是因为各位大臣们又开始操心真元帝奕谨后宫的那点儿破事儿。 要说真元帝的后宫,那是真简单。只有一位嫔妃,两位贵人罢了,身份以及位份都不高,还都是在潜邸就伺候在身边的老人。 不过这也说得过去,毕竟真元帝奕谨年岁也不大,道光十三年(1833年)生人,至今也才21岁,而且又赶上国丧守孝,后宫凋敝也在所难免。 只不过国丧将尽,这后宫之事自然也在一帮朝臣的议事范围内,当然,也不排除他们想借真元帝的后宫来巩固自己在朝堂的声势地位。 一连几天,朝堂之上都有大臣在奏请真元帝奕谨广选秀女,填充后宫,并择贤者,母仪天下。开始的时候奕谨并不太在意,但后来呈上来的奏摺越来越多,奕谨便也无可无不可的准奏了。反正这事排除政治因素外,他没有任何拒绝的必要。而且就算是政治因素,也是他巩固政权的有利武器。一句话,何乐而不为呢? 清朝的选秀制度为每三年一次大选,主要在八旗内部进行挑选,当选的秀女或成为皇帝的妃子,或成为皇子皇孙抑或亲王郡王的妃子。总而言之,当选的妃子都算是跃上枝头成了皇家人。对于普通官员来说,当选秀女自然是天大的喜事。 选秀事宜主要由户部承办,而皇帝要做的就是选秀当天赐簪花。得了簪花的八旗女子算是入了皇帝的眼,俗称留牌子,但还不是一定就能成为秀女,还要看皇帝有没有其他政治考量,如果皇帝想要打压某留牌子女子的家族,就会在复选的时候再把牌子撂了,一留一撂,其中意思自有聪明人去揣测。此处不做赘述,只说选秀当天。 秀女们在管事太监的带领下,由神武门为始,然后按次序由太监们从旁门引入,到顺贞门前集齐,再按事先排好的名单顺序,进顺贞门备皇帝挑选。 作为秀女中的一员,顶着春寒料峭行走在宫闱之间的杏贞,简直恨死了选秀制度。但作为一个生活在清朝年间的八旗女子,杏贞不得不向制度低头。 杏贞心头是意难平,至于她的妹妹蓉儿确是欢心雀跃。蓉儿比杏贞小三岁,十五岁正是当选秀女的花样年华,故而叶赫那拉氏姐妹两个便齐齐被送进宫来参加选秀。 相比杏贞的不情愿,蓉儿确是做梦都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那样的话她不仅可以从不受关注的嫡次女,一举成为整个叶赫那拉氏都要巴结的贵人,就连杏贞这个总是对她爱答不理的姐姐,以后也要看她的脸色行事,岂不快哉! 就在叶赫那拉氏姐妹一个幻想着未来喜笑颜开,一个应付着选秀愁眉不展之际,选秀正式开始了。 满族八旗由等级高到低排名为:正黄旗、镶黄旗、正白旗、正蓝旗、镶白旗、正红旗、镶红旗、镶蓝旗。而选秀制度也是遵照上述排名进行选秀的。杏贞和蓉儿恰好是镶蓝旗的,又因为她们的阿玛惠征官职不显,所以杏贞和蓉儿差不多排在了队伍的最末尾。 看着几百人的选秀队伍原地不动,杏贞真心为自己的脚发愁。虽然满洲八旗并不兴裹脚之风,杏贞的脚还是天足,但也架不住站的时间久啊。按照这蜗牛的速度,没两三个时辰那是绝对轮不到她们的。 不得不说杏贞真相了,选秀从早晨七点左右开始,差不多到十一点的时候才轮到她们进去。 引路的小太监边走边提醒杏贞这一队待选秀女:“一会儿进了顺贞门,各位格格们可要紧守礼仪,切不可随意观望,否则冲撞了贵人,连杂家都要吃罪的,还有这次选秀由皇上亲自坐镇,众位格格可莫要行差踏错呀。” 小太监是个唠叨的,叮嘱来告诫去,一直到了顺贞门里皇帝驾前,这才不得不收了声,退到旁边当起了锯嘴葫芦。 到了御前,杏贞这一队又分成三批,每批五人,然后一批一批的过皇帝的眼。 杏贞被分在第三批,蓉儿则在第二批末尾。 看着选秀进入到尾声,坐在最上边的奕谨也不由得松了口气。别看它端坐在上首一脸的面无表情,其实内心里早已经麻木了。
第22页 就他而言,除了长得特别美的或者是特别丑的,其他秀女对他来说基本上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没太大差别。至于选哪个不选哪个,奕谨则是听旁边小太监报这些秀女的家庭背景和名字,哪些家族需要给一些甜头,就留哪些家族的牌子,哪些家族需要打压,就直接把他们家的女儿打发回去。所以选秀搞到最后,奕谨留下的二十几个牌子几乎都是有政治目的的。而这二十几个秀女牌子中,大部分都被奕谨指给了皇室宗亲,就连他六哥恭亲王奕訢都被指了一个侧福晋,一个格格。至于奕谨自己留下的牌子,也只有钮枯禄氏-佳慧,乌拉那拉氏-瑾瑜,伊尔根觉罗氏-芳溪。不多,不过也不算少,怎么也不至于引起朝臣对皇室开枝散叶的不满。 选秀还在继续,按着家族势力排序的次序,到了这个时候的秀女也没什么重要价值了,所以奕谨开始百无聊赖的打量着这些八旗的大家闺秀。 只不过他这随意的一打量,却在待选秀里发现了一个熟人——杏贞。 第20章 要说奕谨和杏贞有多熟,其实他们两个还真没多熟,充其量只见过一两次面,更多的时候都是奕谨下达命令,而杏贞执行命令罢了。而奕谨之所以能一眼就认出杏贞,还不得不归功于两人第一次见面时令人难忘的状况。 想想一个古代花季少女无节操无下限的跑到皇子府上表忠心的行经,而且还有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本事,只要不是脸盲,都会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的,再加上每次给杏贞布置任务的时候,奕谨都会想起当时的情景,自然对杏贞想忘都难。 时隔三年再次相见,奕谨不由得嘴角上翘,阅女无数的疲惫心情顿时也一扫而空。 当然,杏贞是不知道此时真元帝的心情的,她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赶快选完秀赶快走人,脚都快疼死了。想想她一个千金大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竟然要来遭这份罪,简直就是老天爷看她不顺眼啊。 幸好真元帝对第一批和第二批的秀女也不怎么感兴趣,并没有瞧上哪一个而赐簪花,只是走了个过程就都让退下了。接下来终于轮到了杏贞所在的第三批。 杏贞正好是第三批的第一个,旁边的小太监便开始报杏贞的名字:“吏部笔帖式惠征之女叶赫那拉-杏贞晋前。” 听到报自己的名字,杏贞很配合的上前一步,对坐在首位的真元帝请安:“惠征之女杏贞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看着台阶下穿着素雅但独成风姿的杏贞,奕谨面上还是无喜无怒的喊了免礼平身,但其实此时的他心中却很纠结,纠结于怎么处理杏贞的去留。 以奕谨对杏贞的调查,三年前杏贞就已经十五岁了,此时可不就已经十八了么。已是到了该嫁人的年龄,也许选秀落选不久之后就要出阁嫁人了。 可是杏贞作为奕谨手上工业革新的带头人,奕谨并不想杏贞嫁人,或者说不想因为杏贞嫁人而对工业发展有所影响,更不想因为杏贞嫁人而出现动摇他统治的外力。但奕谨又不能去阻止杏贞嫁人,毕竟这是基本的人权,而且有些事情不能逼得太狠,否则得到的结果只会事与愿违。 不能阻止杏贞嫁人,那么也只能借选秀的机会让杏贞嫁给自己了,何况对于杏贞,奕谨并没有什么排斥的情绪,相反,想起三年前杏贞的撒泼耍赖,奕谨内心觉得如果有杏贞在的话,皇宫生活都能鲜活不少。 想通关窍,奕谨再次开口道:“赐簪花。” 杏贞虽低着头,但眼睛里却都是不可置信。 这皇帝疯了吧,她可是他的技术研发主管啊,把她关在皇宫里还怎么研发,当皇帝的怎么能因为一己私慾就收进后宫呢?他未来的伟大復兴不想要了?还是觉得自己打跑了英国侵略者就天下无敌不需要她的辅助了…… 千头万绪萦绕在心头,杏贞都忘记要谢恩了,虽然她并不觉得需要感谢。 不提杏贞,连旁边伺候的小太监都是一愣,真没想到到了最后,这种家世不显的秀女竟还能得皇上的青眼,也没见施展什么手段啊,怎么就选上了呢? 其他人心中也都充满了问号,不知道坐在龙椅上的这位真元帝到底是看中了杏贞的什么。 而之前没选上的人还愤恨的拿眼睛瞪着杏贞,颇有不甘。 看着周围人或震惊或愤恨嫉妒的表情,杏贞真想给这些妹子们科普一句老祖宗的话:彼之蜜糖,我之□□!外加:别把秀女当香饽饽,老娘还不稀罕呢! 不管杏贞内心怎样挣扎不甘,不管旁观者如何羡慕嫉妒恨,杏贞最后还是顶着这么个身份回了府。 回了府也不得安生。 像杏贞家这样的低门小户,自然是以出个娘娘为荣的。早得了信儿的富察氏还没等杏贞她们回来,便已经在大门口侯着了。要不是因为国丧刚过,富察氏真想张灯结彩放几串鞭炮喜庆喜庆呢。 好不容易挨到杏贞她们回来,富察氏立马笑意盈盈的上前:“我的儿,你们可算是回来了,快跟额娘说说经过,让额娘也高兴一下。” 富察氏很高兴,高兴到都没注意杏贞姐妹不高兴的脸色。 看着富察氏兴高采烈的样子,杏贞不好继续板着脸,强笑着应付道:“额娘,这里人多口杂的,还是进府里再说吧。”
第23页 富察氏自然说好,立马一手一个的拉着杏贞和蓉儿进了府里。 一到垂花厅,富察氏立马继续追问情况。 还不待杏贞开口回答,一旁的蓉儿倒是抢先开口道:“额娘,你也太偏心了,一道去参加选秀的,姐姐选上了固然是高兴的事,可是你能不能也照顾一下我这个没选上的的心情?你们这样兴高采烈的,可知道是在拿刀戳我的心?” 蓉儿一番夹枪带棒的话立时将富察氏说的眼圈微红,一方面是因为二女儿的话窝心,另一方面也是怨自己思虑不周厚此薄彼。 不过她还是强笑着安抚蓉儿的情绪:“额娘怎么会那样呢,额娘只不过是希望你们都有个好前程,今儿个你姐姐好了,明儿个有你姐姐帮衬,你也就好了,到时候咱们阖府上下就全都好了,可不是高兴的事?” 话是这样,事情的本质也确是这样,但蓉儿还是撅着嘴,之前事事都被杏贞压一头都够她憋屈了,这回杏贞选秀成功,这以后一辈子都要被杏贞压一头了,她怎么能高兴的起来。 可惜事情由不得她做主,临到傍晚的时候,册封的旨意就下来了,来宣旨的是真元帝奕谨身边大太监赵瑞的干儿子何小毛。 惠征府上敬了吃食茶点,又奉了一百两的辛苦费后,何小毛这才开始颁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惠府好女,温良恭俭,姿容淑仪,朕心悦之,赐封七品答应,三日后进宫,居储秀宫后殿丽景轩,钦此。” 惠征府众人齐齐山唿万岁,领旨谢恩,至此,杏贞进宫为妃已成定局。 第21章 真元三年四月二十八,杏贞由着一抬粉红色软轿进了储秀宫后殿丽景轩,同她一样的还有乌拉那拉氏-瑾瑜,伊尔根觉罗氏-芳溪。只不过跟杏贞不同的是,乌拉那拉氏-瑾瑜受封为六品常在,封号为玉,赐居延禧宫侧殿,伊尔根觉罗氏-芳溪受封为五品贵人,赐居钟粹宫。 至于之前留了牌子的钮枯禄氏-佳慧,相比杏贞三人更是风光无限,她将会在五月二十二黄道吉日,祭享太庙后,入主坤宁宫,成为整个大清朝当之无愧的女主人。 帝后大婚暂且不提,继续说杏贞进了储秀宫丽景轩。 皇家出品自然属精品,但其实储秀宫相比于其他宫殿来说还是小巫见大巫的,雕廊画栋当然有,但却没有其他宫殿那种金碧辉煌、富贵迷人眼的魏然壮观。 不过杏贞并不在意这些,就算这里是皇帝寝宫又能怎么样呢,还不一样是金丝雀的牢笼。 丽景轩里,早有内务府拨的人等候多时。内务府分配了两个宫女海棠和芳菲来伺候杏贞的生活起居,又分配了一个管事姑姑海嬷嬷和两个小太监小德子小李子。 初次见面,杏贞虽然很不耐烦进宫为妃的整个过程,但该立的规矩还是要立起来的,不然以后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待几人齐齐给她见过礼后,杏贞才淡然的放下手中的茶,开口道:“你们都是宫里的老人儿了,想来在这深宫内院里自有一套自己的生存之道。我这初来乍到的,对这皇宫里的事情还不了解,很多地方还要赖你们料理周全。” 杏贞的话里虽有褒义,但她淡然的语气并没有更多赞扬的意味,让以海嬷嬷为首的几人不敢太疏忽这个笔帖式的女儿,齐齐回道:“奴婢/奴才能伺候主子娘娘,是奴婢/奴才的福气。” 杏贞并不在意他们的回答,在她看来,说的再好听也没卵用,关键时刻不掉链子才是王道。 欲抑先扬,表扬完了,杏贞继续开口立规矩道:“不过,你们既入了我丽景轩的门,便是我丽景轩的人。在这丽景轩,我只对你们提三点要求,一,立场坚定,不要做墙头草随风倒,也不要做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徐庶,墙头草这东西从来都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身在曹营心在汉的,要知道纸包不住火,世上也没有不透风的墙,夜路走多了自然会撞到鬼的。” “二,恪守本分,不要想着欺上瞒下,若要让我发现谁这么做了,我只能奉劝他仔细自己的皮。” “三,谨言慎行,我这人最讨厌那些搬弄是非的小人,丽景轩里的事情最好给我做到守口如瓶,丽景轩外的事情我不希望闲话是从你们嘴里说出去的。” 三点说完,杏贞继续补充道:“不要拿我说的这三点当耳旁风,不然等你们犯在我手里时再喊冤就晚了。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初次见面也是缘分,小昭,把我准备的见面礼给他们分了罢。” “是,主子娘娘。”作为杏贞从宫外带进来的唯一嫡系,小昭恭顺的将事先准备好的荷包给其他几人分了下去。 得了赏赐,海嬷嬷几人一边谢了赏赐一边表了表忠心:“谢主子娘娘赏,奴婢/奴才愿为主子娘娘肝脑涂地。” “好了,都去忙吧。”杏贞准备打发几人各自去忙,不过突然想起一件事:“等等,还有一件事要你们去办。” “海嬷嬷,你带人把丽景轩的薰香和香料都收拾了拿出去,以后也不要从内务府领这些东西了,我不惯闻那些味道。另外,把丽景轩的房间收拾的简洁些,多余的摆件饰品都放到库房去,并做好登记,不要遗失了。还有,丽景轩不管出了什么事,一定要留一个人看门,不可让其他人随意来往,知道吗?”看了太多宫斗电视剧,杏贞不想无缘无故的成为宫斗的牺牲品,故而她决定先下手将可能存在的安全隐患全部排除。
第24页 “是,主子娘娘。”虽然不明所以,但海嬷嬷还是遵命行事,并没有提出什么异议。 打发掉了海嬷嬷几人,杏贞卸下刻意为之的冷淡伪装,边活动着僵硬的身体边对一旁守着的小昭道:“这些人虽然看着恭敬,但还不确定是不是其他宫里派过来的眼线,这几日你且多留心些,若发现谁形迹可疑,立刻向我禀告。另外,你尽量将这几人的家庭背景都调查清楚,看有没有什么把柄或软肋,以免被奸人利用了去。” “是,格格,奴婢会留心的。”作为跟在杏贞身边的大丫鬟,小昭表示无条件服从自家格格的命令。 杏贞进宫的第一天便就在整顿内务中度过了。临近晚上,皇上翻了芳贵人牌子的事情便像长了腿似的在后宫里传开了,连杏贞这个新入宫刚一天还没有什么根基的小答应都知道了。 看着海嬷嬷几人若有所失的样子,杏贞并不怎么在意。其实杏贞非常理解真元帝奕谨驾临钟粹宫的做法,作为一个有理想有抱负又励精图治的帝王,在内忧外患还没有完全摆平的情况下,给重臣家族一点甜头,而这个甜头也仅仅是稍微出卖一下色相,又何乐而不为呢?更何况,这也算不上是出卖色相,毕竟伊尔根觉罗氏·芳溪长的蛮漂亮的,男才女貌,顶多算合奸。 杏贞可不管这夜后宫上下有多少人会睡不着觉,也不管这件事对对朝堂格局有多少影响,反正她打定主意在这后宫里混吃等死,只要没人来挑衅她,她就做真元帝后宫里的隐形人。故而辰时一过,杏贞就积极的上床睡觉去了。 一夜无梦,自是安睡到天亮。 第22章 都说妃子的日子好不好过,全赖皇帝有多少宠幸。有帝宠的自然万般皆好,没有帝宠的又分两种情况,第一种是家世好的,家世好的还能倚仗家族的人脉势力,震慑那些伺候的奴才们,让他们不敢怠慢;第二种是家世不好的,家世不好的日子可就难过了,即便受了委屈也没有皇帝给做主,被欺压惯了的奴才还不就使劲儿的欺负着这些地位比他们高的妃子。 杏贞现在所处的境地就是第三种情况。她进宫已有十五日,而这十五日里,真元帝奕谨不是宿在钟粹宫就是宿在延禧宫,仿佛这次大选他只选了这两位秀女似的。 而且就在短短的十五天里,六品的玉常在乌拉那拉氏-瑾瑜越级被封为五品贵人,封号不变;而另一个一进宫就被封为五品贵人的伊尔根觉罗氏-芳溪,则摇身一变成了四品嫔妃,还被加封号为婉。 虽然真元帝奕谨左嫖右嫖不来烦她的举动正和杏贞的意,但杏贞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虽然进宫第一天杏贞就立了丽景轩的规矩,但显然,随着帝宠越来越遥不可及,杏贞立的规矩也渐渐地成了耳旁风。进宫第七日,海嬷嬷便开始有些听调不听宣,让她做什么总是会稍稍回一下嘴,即便应了也是转身就交给其他人去做。到了第九日,杏贞明显能听到几个女性婢女背地里嚼舌根,偶尔还能听到一些诸如“猖狂”、“规矩”、“自命清高”之类的话。 到了第十五日,一大早的杏贞睡的正熟,就听见有人踢踢踏踏的在门前走动,不一会儿又推门而入,接着就是一阵兵荒马乱的响动声。 杏贞是真的怒了,正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叔能忍婶不能忍,虽然人在屋檐下,其他的事情暂且不计较,但扰一个有起床气的人的清梦这个事,那是绝对不能忍的,而且后果很严重。 杏贞憋着一股起床气,由着始作俑者海棠和芳菲给她梳洗打扮。 许是杏贞阴云密布的脸还是有些震慑作用,亦或是房间里凝滞的气氛自带三分肃穆效果,反正结果就是海棠和芳菲竟不自觉的敛了声色,不敢太放肆。 简单的梳洗打扮过后,杏贞拢了拢衣袍,也不叫传膳,森然开口道:“你们两个去把所有人都给我叫到彩云殿外等着。”彩云殿就是杏贞在丽景轩的居所。 看着杏贞发狠,无端生出的一股子贵气,海棠和芳菲终于不敢像前几天一样慢半拍,反而手脚麻利的拿了洗漱用品出去叫人了。 不多久,海棠、芳菲、小德子、小李子连着海嬷嬷便都在彩云殿外候着了。因着杏贞早上的横眉冷目,海棠和芳菲倒是不敢再跟着海嬷嬷一起乱嚼舌根,只在一边垂手侍立,等着杏贞出来说话。而小德子和小李子,两人原本就算是老实的,在杏贞进宫半个月都没承圣宠的时候,也没表现出逢高踩低的架势,此时自然更加恭敬。 只有海嬷嬷,她是被海棠从被窝里叫醒的。好不容易抓住可以偷懒的机会,却又被这个没什么背景靠山的主子给搅黄了,海嬷嬷这心里自然不爽,忍不住便把牢骚挂在了嘴边:“咱们这位主子娘娘可真能折腾,这一大清早的把咱们叫过来候着,她自己却躲在房间里不出来,也不知道这是唱的哪出。”海嬷嬷说话时并没有控制音量,摆明了就是说给杏贞听的。 屋里正歪在贵妃榻上,由着小昭伺候吃茶点的杏贞自然听的清清楚楚,面对海嬷嬷的挑衅,杏贞表示必需给她点颜色看看:“小德子,小李子。”杏贞不紧不慢的喊道。 “奴才在。”被点了名字,小德子小李子立马开口应诺。 “这是哪里来的刁奴,竟敢在我丽景轩里撒野?你们两个给我大耳刮子抽回去,要是本宫在屋子里听不见响儿,看本宫不拿你们是问!”
第25页 “你们敢!”听说要大耳刮子扇自己,海嬷嬷立马横眉冷对,眼锋如刀的给小德子和小李子施压。 ……小德子小李子两人面面相觑,一个是新进宫的皇帝妃子,再不受宠也是主子,真想办了自己那就是分分钟的事儿;另一个是皇宫里的老人儿,盘根错节的关系估计够绕紫禁城一圈的,也是得罪不起的主儿。听哪边的不听哪边的都是错,这么一道两难的选择题,可如何选择是好? 心里不知道转了多少圈,最后小德子和小李子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相同的答案:主子就是主子,再不受宠的主子她还是主子,没得比不过一个还不算得势的嬷嬷。 有了计较,小德子和小李子朝着海嬷嬷做了个揖,开口道:“得罪了,海嬷嬷。” 说完,小德子上去控制住海嬷嬷,不让她挣扎,小李子则站到海嬷嬷面前,两只手左右开弓的在海嬷嬷的老脸上打了起来。海嬷嬷想要挣扎,奈何小德子小李子虽然是两个小太监,但并不是那弱不禁风的,自然挣脱不开。 一时间,整个丽景轩都响起了有节奏的啪—啪—啪—啪—啪—声,听的旁边的海棠和芳菲都心惊肉跳的,仿佛这巴掌是打在她们脸上似的。 其实打人也是有技巧的,端看你想要哪种效果。比如,如果单纯的想要受罚的人疼,那么就五指平伸,用最大力气打过去,保管只疼不响,几下就能打的鼻青脸肿;但如果是想要受罚的人丢脸的话,那么就五指併拢并向内微曲呈勺状,打出来的效果绝对够响却不会太疼,至于其他的效果,也只需要调整这两者之间的度,就可达到。 像现在的掌嘴海嬷嬷,小德子小李子虽然最后倒向了杏贞一面,但还是不太敢得罪死海嬷嬷,故而扇巴掌的小李子有意放水,所以打出来的效果就是只响不疼。 对于这些弯弯绕绕,杏贞并不在意,她要的效果就是震慑以及威慑。疼不疼的都无所谓,关键是要够丢脸,够有杀鸡儆猴的作用。 无疑,她的目的达到了,海棠和芳菲压根就不敢出声,只在一边小心翼翼的等着这场风波过去,生怕下一个被扇巴掌的就是自己,毕竟这几天她们两个或多或少也都对杏贞不敬过。 而受罚的主体海嬷嬷,初时还能断断续续的叫喊着一些不敬的话,但随着被打的时间越来越久,不知是嘴肿了还是知道人在屋檐下要低头的道理,反正是也渐渐没了声息。 以至于一室彩云殿,唯有啪啪声。 第23章 兵法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 意思就是说,上等的用兵之道是凭藉谋略取得胜利,其次就是用外交战胜敌人,再次就是用武力击败敌人,最下之策是攻打敌人的城池。 杏贞一顿大耳刮子扇的海嬷嬷鼻青脸肿,顺便震慑了一下海棠和芳菲。这种办法虽然有效果,但实非上策,顶多就相当于兵法里的用武力击败敌人。 杏贞当然也知道这方法治标不治本,而且若是给海嬷嬷翻身的机会,她一定会再捲土重来的。 能当领导并且稳坐高位的必定是有几把刷子的,别的不说,恩威并施这一手绝对都玩的炉火纯青。而杏贞跑古代这么多年,又一手促进了几个作坊繁荣发展,手段自然是有的。 打完了海嬷嬷,杏贞依旧没有露面,还是闲闲的靠在贵妃榻上吃点心,只打发小昭出去:“小昭,你去把我前段时间让你查的东西说给外面的几个人听听,好叫她们知道知道,他家主子我眼睛里是不揉沙子的。再犯到我手里,后果让他们自己想去。” “是,娘娘。”小昭依言退了出去,开始传话。 “海嬷嬷,原名海澜吉安,道光二年生人,祖上是内务府的包衣奴才,故而十二岁便在宫内伺候主子娘娘,先后共侍奉过七位主子娘娘,包括三位婕妤,一位容华,两位昭训以及一位才人,最近一位侍奉的是先帝的梅婕妤。不过梅婕妤身染恶疾,最终暴毙而亡,而作为梅婕妤身边伺候的人,海嬷嬷三个月后则被先帝的丽妃娘娘提拔为储秀宫的掌事嬷嬷,想来这里边一定有不为人知的内幕。” 小昭说到这里,就见海嬷嬷拼命的掩饰自己脸上的慌张神色,再配上那张肿成猪头的脸,简直就是一幅大写的惨不忍睹。 不过小昭觉得海嬷嬷就是罪有应得,像海嬷嬷这种数典忘祖、忘恩负义的奴才,现在还能站着就已经是老天爷瞎眼了。 小昭继续开扒海嬷嬷的黑歷史:“三年前,有个叫兰佩的小宫女曾和海嬷嬷一同共事,结果因为一些小事,被海嬷嬷记恨上了,没多久兰佩便因浑身长满浓疮而被贬到最差的冷宫去当差,又过了一段时间,便在冷宫里消失了,这件事想必海嬷嬷记得很清楚吧。” 说到兰佩,被问的海嬷嬷不自觉的一哆嗦,眼神躲躲闪闪,抖抖索索的嘴也没回答出小昭的诘问。 没得到答案小昭也不在意,杏贞给她的任务就是威慑,把海嬷嬷吓成这样也尽够了,真要想惩办海嬷嬷,光靠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根本不顶事。 “还有好些事是关于海嬷嬷的,我就不一一赘述了。”小昭点到即止,没再继续纠缠海嬷嬷的问题。
第26页 “我还听说了一些事儿,再说给大家听听,不过就不指名道姓了。” “曾经有两个小宫女,一起在一位贵嫔娘娘身边当差,有一次两个小宫女不小心打碎了贵嫔娘娘心爱的琉璃钗,正巧那位贵嫔娘娘脾气还不太好,被发现了绝对没什么好果子吃。两个小宫女怕被责罚,便约好一起保守秘密,却不想第二天贵嫔娘娘要找那支琉璃钗戴。其中一位宫女见事不妙,立马就将打碎琉璃钗的事情全推给了另一个宫女,还称自己被威胁着不敢立即来禀报。另一位宫女当时并不在场,等她回来的时候事已成定局,连给她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便被贵嫔娘娘着人堵了嘴好打一番,没几日便香消玉殒了。” 讲到这里,小昭状有嘆息的扫了一眼海棠,却见海棠面色发白,两眼放空,似乎是沉浸在某一段过往中不能自拔。 见海棠如此,小昭微不可查的撇撇嘴,并不屑于海棠迟来的愧疚。 隐晦的说完海棠,小昭继续开扒其他人。 …… …… 其实打听到这些内幕的时候,杏贞和小昭也是震惊的,真没想到皇宫内院竟然隐藏了如此之多的阴私龌龊之事,就连一直都兢兢业业的小德子小李子都没能倖免,差别只在于干的错事多少以及轻重。 —— —— 悠悠一日,杏贞便在惩戒刁奴以及树立威信中度过了大半日,直到晓夜微凉,一个躲也躲不过的命运就此降临。 看着丽景轩里的五位僕人一个个规规矩矩的样子,杏贞一改往日的隐忍,心情大好的就着漫天彩霞用过了晚膳,便闲来无事的倚在窗边看游记。 恰恰是书香墨色,美人倚栏,犹胜春光百里。只可惜美景下一刻便被打破了:真元帝奕谨身边的来贵公公恰恰带着他的口谕来宣召。 “答应小主可在?杂家奉皇上谕令前来宣召。”来贵对站在最门边的小德子问道,不过他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所以声音也传进了彩云殿里。正在看书的杏贞不由得浑身一僵,但瞬间又恢復了平静的神色,只除了泛白的指节以及微微皱起的书页不经意间泄露了情绪。 杏贞声色平静的对伺候在一旁的小昭道:“叫所有人到院子里去准备接旨,另外准备好银钱。” “是,主子娘娘。”小昭直觉的自家主子并没有因皇上的宠幸而开心,或许也可以说是不开心,所以她明智的选择少说少错。 人都在院子里集齐了,杏贞才见到这个天子近臣的来贵公公。来贵公公年届不惑,虽是辫子头,但也隐隐能看出早衰的白髮。而且来贵公公还有一个异于常人的特点,就是他的眉毛有些长,眉尾的地方差不多能够达到五厘米,再加上一双眯眯眼,给人的感觉就是那种沧桑的智者形象。当然杏贞还没单纯到以貌取人的地步,毕竟来贵公公在先帝在时就是天子近侍,歷经两朝而屹立不倒,可见手段了得。 而在杏贞打量来贵公公的同时,来贵公公也在不着痕迹的打量杏贞:眼前女子着一袭湖蓝宫装,粉面丹霞,唇不点而朱,眉不画而黛,虽怒时而若笑,即嗔视而有情,而且体格如弱柳扶风,自带灵动飘逸,确实是个美人胚子。 第24章 “贵客临门,岂有不奉茶的道理,贵公公且随嫔妾入内喝杯热茶。”杏贞明眸善睐的开口相邀道。 面对杏贞的礼遇以及友好的态度,来贵并没有得意忘形,反而向杏贞问了安,然后才回话道:“谢主子娘娘抬爱,不过皇上那边还等着杂家回去伺候,就不叨扰娘娘了,这就宣召罢。” 杏贞见来贵不喜不怒并没有停留的意思,也就顺了他的意思,带着满院子的奴才领旨。 见杏贞跪地接旨,来贵吊了吊嗓子,开始传谕:“传皇上口谕,今夜摆驾丽景轩,着答应主子好好准备着。”来贵公公宣完旨,习惯性的甩了甩拂尘。 “嫔妾领旨谢恩。”杏贞伏拜谢恩。 —— —— 泡在热气腾腾的浴桶里,由着小昭和海棠芳菲在一旁伺候,杏贞恍恍惚惚的想起了一首很有名的诗:长恨歌。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 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默念到这里,杏贞不自觉的苦笑,真没想到这几句诗倒还正应了此情此景。只可惜此一时彼一时,想当年杨贵妃还能让唐玄宗三千宠爱在一身,即便最终魂断马嵬坡,但好歹享受过帝王有条件的爱,而且杨贵妃死后还能让唐玄宗念念不忘,也称得上皇帝女人中独一份的了。哪像自己,好歹给皇帝卖命了那么多年,本以为强我华夏有望,又能远离皇宫这个火坑,哪成想临了却被弄进了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真真是倒霉到家了。 杏贞内心是沮丧的,这种提不起兴致的情绪一直持续到亥时初,真元帝奕谨到来。 随奕谨一起来的还有傍晚来过的贴身太监来贵公公,以及他的徒子徒孙小喜子,还有一个一脸严肃、面无表情的侍卫统领额齐松泰。 为了迎接皇帝陛下降临,丽景轩内外可谓是灯火通明,小海子和小赵子更是自觉的站在门口瞪大眼睛等着,生怕疏忽了皇帝的圣驾。 还别说,真被他们两个等到了。没等小喜子喊皇上驾到,率先反应过来的小海子就已经喊开了:“皇上驾到。”
第27页 小海子这一嗓门声音够大,整个丽景轩没有不知道皇上来了的。杏贞自然也听到了,原本她就一直坐在大厅里等奕谨的,此时听到小海子喊,自然带人来到院子里,摆好姿势盈盈下拜。 柔柔月光下,有美一人,宽衣广袖,又琼姿玉貌,当真有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的神采。 真元帝奕谨进得门来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景象,虽然心有悸动,但他表面上却不见有异,泰然的接受众人的拜见。 “嫔妾恭迎圣驾。”杏贞并不抬头,咬文嚼字的恭请真元帝奕谨。 “奴婢/奴才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丽景轩伺候的丫鬟太监跪了一地,山唿万岁。 “爱妃免礼平身吧。”奕谨虚託了杏贞一把,并没有实扶。 “嫔妾谢皇上。”杏贞也没想真让奕谨扶,便自顾自的起了身。虽然杏贞并不怕事,但正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尤其是为争宠而惹事,简直就是蠢到家了,进宫之后,杏贞的生活目标已经变成了争取做大清最逍遥的米虫。 不得不说虽然丽景轩是杏贞的主场,但当奕谨到来之后,杏贞反而更像是那个借宿者。端看真元帝龙行虎步如入无人之境的架势,以及杏贞亦步亦趋的小媳妇姿态,孰主孰客一目了然。 小媳妇的杏贞自觉的跟着奕谨的步伐,走着走着就发现真元帝奕谨竟熟门熟路的走进了杏贞的香闺——彩云殿里! 伺候的小昭海棠等识趣的停在了彩云殿的垂花门外,低眉敛目,一副装聋作哑掩耳盗铃的样子,弄得杏贞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其实对于进宫会发生什么,杏贞不是不懂,但是好歹给个前戏啊,这样上来就直奔主题的,是该说真元帝太猴急呢,还是说真元帝注重效率呢? 不过不管是哪种,都没有给杏贞说不的机会,看着真元帝挺拔修长的背影,杏贞不由得咬了咬牙,然后便毅然的跟上了真元帝奕谨的脚步进了彩云殿内。 关上彩云殿的门,杏贞转身来面对真元帝奕谨,见到的却是真元帝似笑非笑的表情。 …… 杏贞脑海里的第一反应就是:笑个毛线!要不是因为你,老子要来这鬼地方受罪,马丹,这辈子都被你坑了! 当然,杏贞下一秒就反应过来此时不是分心的时候,立马止住了内心暴走的冲动,开始专心应付这位大魔王。 虽然杏贞马上调整了心态,但人的潜意识反应往往都会表现在脸上,所以,即便只是一瞬,真元帝奕谨还是发现了杏贞狂化的内心。 看着杏贞一秒川剧变脸,奕谨更多的是觉得有趣,想想当年第一次见杏贞的场景,似乎也是这般有趣呢。 “爱妃,这般小心翼翼的做什么?还怕朕把你吃了不成?”奕谨心头一动,开始拿话逗弄杏贞。 你来不就是要把我吃了么,还装什么大尾巴狼! 杏贞内心虽如此想,但嘴上却是另一番说辞:“皇上是真龙天子,身上龙威强盛,岂是嫔妾敢妄动的。” …… 轮到奕谨感嘆杏贞编瞎话的能力了。 “听说爱妃善抚丝竹,不知朕今日是否有幸听闻一曲?”一计不成,奕谨睁眼说瞎话的胡诌道。 “皇上,恕嫔妾才疏学浅,嫔妾在家时假充男子教养,在针织女工一道上,具是一窍不通的。”看不出真元帝的目的所在,杏贞决定行推字诀,最好惹真元帝不耐烦了直接走人。 “哦?是吗?看来传言有误啊,既如此,那爱妃就捡自己擅长的给朕展示一下好了。”奕谨似笑非笑的看着杏贞道。 …… 都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杏贞今天算是见识到了。无奈之下,杏贞只得选了一样:“回皇上,嫔妾会下五子棋,不过下的不好,叫皇上您看笑话。”五子棋要两个人下,而且几盘下来还能耗耗时间,杏贞笃定无论奕谨选哪个,自己都算不吃亏。 “好啊,那就下五子棋吧,且让朕看看朕的爱妃是不是胸有丘壑。”真元帝奕谨依旧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令人难以捉摸。 第25章 五子棋是起源于中国上古时代的传统黑白棋种之一,是一种两人对弈的纯策略型棋类游戏,在清代时其棋具与围棋棋具通用,故而,当杏贞和奕谨相对而坐的时候,摆在他们面前的就是一副上好的围棋棋具,包括一张香榧木的棋盘,一罐墨玉的黑子,一罐汉白玉的白子。整套棋具不是极品,但亦属精品,这还是杏贞从宫外带进来的家当之一。 一切准备就绪,奕谨浑不在意的道:“执黑先行,你先。” 杏贞并不推託,反正总要有一个人先行的,推来推去的麻烦,虽然有占便宜的嫌疑,但正所谓女士优先,就当享受了一把新时代的文明吧。 杏贞玩五子棋开局喜欢把子落在棋盘中心,这样上下左右可以尽情施展。而奕谨则将白子落在了黑子的对角线上,虎视眈眈。 杏贞继续落子,这次则落在了白子的上方,损人利己。 奕谨落白子。 杏贞落黑子。 奕谨落白子。 杏贞落黑子。 …… …… 不知交替了多少回,再回首看时,已是半面棋盘被占满了,只是两人却还没分出胜负,当然,因为棋子众多,棋局也是险象环生。
第28页 正当杏贞仔细思考下一步应该落子在何处时,冷不丁听到真元帝奕谨磁性的声音。 “三年不见,爱妃还是没怎么变嘛,就跟这盘棋一样总是处处给朕惊喜。” 虽然不喜欢真元帝,但杏贞不得不承认他有一口得天独厚的的低音炮。 “承蒙皇上抬爱,还记得当年的事情。”杏贞真不想记起当年的事情,更不想拿这个话题叙旧,只得闲闲的应付道。 真元帝奕谨仿佛是没注意到杏贞避而不谈的态度,亦或是注意到了依旧故我的继续这个话题:“当然记得,爱妃当年不仅勇气可嘉,而且确实是才华卓着,让人耳目一新呢。” 新个头!当年要知道你没安什么好心,早跑路了,谁还有心情等到三年后来伺候你。心里憋屈,杏贞干脆利落的落子,成了一个小三连,暂时给奕谨弄个小麻烦。 然而下一刻,奕谨将白子放在了另一个地方,五星连珠已成,杏贞完败。 …… …… 杏贞有些无语,暗暗忖度奕谨不愧是当皇帝的,真够阴险,竟然拿陈年旧事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似乎是看出了杏贞的懊恼,奕谨继续伤口上撒盐:“朕可没有拿语言来干扰你,原本就是胜局已定,朕才有心情跟爱妃叙叙旧的,不信你看这里。”说着,奕谨一指棋局的边角,那里也已经达到四连了。 杏贞:……讨厌! “好了,叙旧已毕,接下来说一下工作问题。你虽然进了宫,但作坊上的事还要多费心,大清是被那些洋人欺负还是反欺负回去,还要看你们接下来的表现。” 顿了顿,奕谨继续道:“朕知道让你进宫来多有不便,但除了这里,能任你施为的夫家估计也没有了。而且在这里,有朕给你撑腰,总归不会让你受了委屈去。” 杏贞:……嫁给皇帝就是最大的委屈了,更何况还不是嫁,而是抬。 不过事已至此,杏贞只能翻篇关注下一个问题:“皇上,嫔妾就算想费心也不成,这深宫内院的,传个消息就堪比登天了。” “这个你不用担心,等明天你升了位分,自然要加伺候的人,到时候朕会派过来两个心腹帮助你,由他们往返于宫廷内外,耽误不了什么事。”奕谨并不为难的回答道,显然是事先就已经考虑好了的。 杏贞:…… 说到这个份上,杏贞能做的也只有领旨谢恩了,毕竟再赌气也不能拿四万万同胞的未来不当一回事。而且这也是事关后世歷史的大事,杏贞不想让后来人再看到诸如南京大屠杀、七七事变、抗日战争等等一系列屈辱的字眼以及血淋淋的史实。 原本真元帝奕谨过来的就晚,又和杏贞下了一局烧脑的五子棋,最后又来了一场君臣交心,这时间就越发的晚了,差不多都到了亥时末,要知道亥时末就相当于现在的晚上十一点,对于没有什么娱乐活动的古代,这绝对算得上是晚睡了。 不说真元帝奕谨,只说杏贞,杏贞是真困了,来古代差不多有十年了,在这样一个没有电视也没有电脑,甚至连电和电灯都没有的年代,天一黑除了睡觉也没什么能干的了,就算有心看看书,就那种晃来晃去的蜡烛,也是真心伤不起的存在。但是此时杏贞是想睡却不能睡,必竟真元帝奕谨还矗在这儿呢,杏贞总要打起精神来应付这个难缠的主儿。 可能杏贞跟奕谨还是有些默契的,也可能是天实在太晚了,就在杏贞眼朦胧之际,真元帝奕谨低沉的嗓音缥缈而来:“困了?不怕我把你吃了了?” 杏贞一个激灵的睁开半闭半醒的眼睛,戒备的看着真元帝奕谨,可惜后者连眼神都欠奉。 “嫔妾区区蒲柳之姿,怎配得上皇上您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龙章凤姿呢。”杏贞一脸阿谀,决心将奕谨捧出地球,将自己扁进地底,以此希望真元帝能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朕不会嫌弃你的。”可惜杏贞註定要失望了。 就在杏贞一脸悲愤准备英勇就义的时候,奕谨明知故问的开口说道:“爱妃可是紧张了?爱妃何至于紧张至此?” 杏贞:“……” 说不得,杏贞只能暗中腹诽:马丹,老娘两辈子都没有被男人嫖的经验,能不紧张么!尤其面对的还是你这个一肚子没安好心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清朝皇帝。 看着杏贞丰富的面部表情,奕谨知道杏贞一定是又暗自在内心里骂自己的脏话,却也不点破,反而愈加坏心的调戏起杏贞来:“爱妃不要怕,朕不会吃了你的,最多就是和爱妃打一架罢了。” 杏贞:……皇帝神马的最讨厌了! 当然内心疯狂吐槽之外,杏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脸竟然慢慢的红了起来。不得不说,虽然杏贞两辈子为人,年纪加起来都快不惑了,但这感情经歷不说一穷二白也差不多了,尤其是来了古代之后,杏贞已是好多年都没听过这种黄色笑话了,骤然听闻,出现点不良反应都是正常的。 奕谨这种老奸巨猾的自然看出了杏贞的不自在,他虽然存了逗弄杏贞的心思,但却并没想把杏贞给惹急了,所以立马适可而止转移话题:“好了,该歇了,再不歇明天朕就起不来了,到时候一顶祸国殃民的帽子落你身上没跑了。”边说,奕谨俯身将僵硬的杏贞公主抱了起来,朝着那轻纱叠幔帐的朱床而去。
第29页 …… …… 此时良辰讵可待,蜡炬泪始干。 作者有话要说:  没什么能做的,只能以此哀悼纪念,愿天堂安好—— 第26章 红烛早已燃尽,冷月清辉朦朦胧胧透过窗纸,带着点光晕,又带着点清冷。感受着身边人沉沉的睡意,奕谨侧身将杏贞拥入怀中。 奕谨并没有睡着,或者也可以说自从登上皇位之后,他的睡眠就再也没有安稳过。 其实这应该算是身居高位者的通病,毕竟伴随权利而来的从来都是更多的责任,而责任从来又都比荣耀更重。 对于一个有责任心并且以强我华夏为己任的人来说,奕谨宁愿所有的责任都一肩扛,也不愿意将责任压在一个女人身上。但是这并不是他能说了算的,有些人的有些能力,註定了他生而不凡,这并不是主观能够改变的。 已然将杏贞扯入到这场战争中,奕谨能做的也就是在这个战火硝烟的年代,将杏贞纳入自己的羽翼,给她一份相对安全的生活。 ———— ———— 清脆悦耳的鸟鸣声似是清晨的演奏家,不过对于一个想要赖床的人来说,简直就是魔音入耳,讨厌没有理由。 实在是拗不过早起的鸟儿叽叽喳喳的欢鸣声,杏贞不情不愿的睁开了眼睛,然后习惯性的打量了一阵雕花红木床后,这才准备叫小昭进来服侍。 只是杏贞甫一开口,却发现嗓子竟不知不觉的嘶哑了,而且还隐隐作痛,仿佛是经歷了什么摧残一样。 杏贞:…… 回忆不能想,一想就如同开闸泄洪,一股脑的全给你涌出来。比如杏贞,她只不过想了一下为什么嗓子会哑,结果昨天晚上的所有记忆就都找上门来了。 什么□□啦,喘息啦,纠缠啦,姿势啦…… 躺在床上的杏贞脸都黑了,她咬牙切齿的瞪着床顶雕花,恶狠狠的。可怜的雕花若有感觉,估计都要被杏贞充满恶意的眼神吓坏了。 不过事已至此,杏贞最多也就只能这么恨恨的瞪了一会儿雕花,将这一段乱七八糟的记忆扔在哪个犄角旮旯,相忘于脑迴路深处。 放下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杏贞忍着身体上的不适,慢慢的穿好衣服,尽量不去看那一床凌乱。 就在她强自镇定的穿好衣服之后,如何打扫战场却又成了问题。 虽然杏贞明白,这种事情对于宫女来说必然是司空见惯的,就算不是司空见惯也必然是有所耳闻目睹的,但是她就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儿,尤其是想到床榻上会有点点落红,杏贞就有毁了犯罪现场的冲动。 可是就算毁又能毁成什么样呢,总不能做到毁尸灭迹,充其量是掩耳盗铃罢了。 就在杏贞纠结怎么处理案发现场时,门外传来了笃笃的敲门声,接着小昭的声音传了进来:“主子娘娘,已经辰时三刻了,您起身吗?” 声音陡然传进来,杏贞差点儿吓了一跳。 平日里都是小昭带着海棠和芳菲来伺候杏贞早起的梳洗打扮,但此时杏贞并不想让更多人来围观自己的尴尬,所以她话一出口,连声音都变了调:“等一下!” 杏贞嘶哑中带着不容置疑态度的话,成功阻止了惯性推门的小昭,她甚至不由自主的缩回了搭在门上的手。 不过下一刻,小昭听到了自家主子略带紧张的传唤声:“海棠和芳菲留在门外,小昭你自己进来。”小昭一边儿往里走,一边心中充满了疑惑,不知道是什么事让自家主子乱了阵脚。 待到她进了门转过身,看见自家主子已经穿好了衣服,心中更是疑惑。不过小昭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所以即便心中困惑,却并没有大惊小怪,只等自家主子吩咐。 “小昭,你去把床上的被子扔掉,再换一床新的铺好。”杏贞强自淡定的吩咐道。 “是,主子娘娘。”小昭应了诺,便开始上前去收拾残局。 看着床上那床簇新的被子,小昭虽然觉得扔掉很浪费,但既然主子吩咐了,自然要照办。 不过就在她打算将被子抱起来的时候,终于发现了床榻上的不同寻常:床单被子不仅都皱皱巴巴的,而且隐约还能看见星星点点的血迹以及一些其他痕迹。 虽然未经人事,但是小昭从小到大耳濡目染的,倒也朦朦胧胧的知道这场景是怎么一回事,当下脸就烧的绯红一片,手上的动作也乱了章法。 一直在旁边做淡定事不关己状的杏贞看小昭手忙脚乱的样子,知道她是发现了什么,不由得也是一脸绯红。 不顾脸上发烧,杏贞慌乱的对小昭道:“不用弄那么仔细,反正是要扔的,直接抱出去扔了好了。” “是,主子娘娘。”知道自家主子定是不好意思了,小昭手脚麻利的将床单被子往怀里一抱,直接出去了。至于去处,则是皇宫里的垃圾存放处。 目送小昭快速离开,又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床榻,杏贞将胸中憋着的一口浊气吐出,这才叫海棠和芳菲进来伺候她梳洗打扮。 芳菲和海棠跟在杏贞的时间还没有两个月,自然没有小昭了解杏贞,所以杏贞早晨的举动虽然有些奇怪,但两人并没有把这件事跟昨晚被皇上临幸的事联繫在一起,依旧满脸欢欣雀跃的奉承着杏贞:“这回娘娘得了皇上的宠幸,看还有哪个不开眼的奴才敢在主子娘娘面前充大半蒜!还有主子娘娘您不知道,今儿个一大早皇上起的时候小心翼翼的,生怕吵醒了您,而且还特意吩咐伺候的人仔细着。要奴婢看呀,皇上很是在意主子娘娘您,说不定这会儿晋您位分的旨意正在来的路上呢。”芳菲一边给杏贞梳流云髻,一边眉飞色舞的讲着,仿佛她得了天大恩宠一样。
第30页 “可不是,娘娘您是没见早晨皇上紧张您的样子,真真是捧在心尖尖上的。”虽然被芳菲抢了先,但海棠亦不甘落后,一张嘴也是满口喜闻乐见。 只可惜海棠和芳菲揣测错了杏贞的心理活动,此时杏贞听海棠和芳菲的奉承话是越听越烦,一张俏脸简直黑云压城。 “你们两个进宫的时日也不短了,此时还能全须全尾的站在这儿编排这些有的没的,相信也都是聪明人,怎么就不知道病从口入祸从口出的道理呢?还是说善泅者溺善骑者堕,皆因有所恃呢?”杏贞低垂着眼眸,敛尽眸底的锋芒,淡淡的开口道。 扑通—— 扑通—— “娘娘,奴婢错了,奴婢是猪油蒙了心,昏了头才瞎说胡话的,奴婢再也不敢了,娘娘您开恩吶!”海棠和芳菲齐齐跪地,拄在地上的手也因为情绪激动而微微战慄着,明眼一看就知道两人都吓得不轻。 杏贞看着铜镜里端坐着的自己,以及跪地讨饶声声切切的海棠和芳菲,不自觉的就有些厌恶这样的场景。没办法,杏贞虽然在古代生活了许多年,但每每践踏别人的尊严,凌驾在别人等级之上时,她有的不是优越感,而是高高在上的罪恶感。 “好了,起来吧,以后记得给自己的嘴上加个把门的,要知道等着揪你们错处的人很多,稍不小心你们就不知道在哪了。”杏贞虽然内心里是好意,但明显好言好语从来不会有疾言厉色效果更好。 “丽景轩答应主子接旨——” 亲爱滴各位看官们,喜欢作者君的小说记得要收藏哦*^o^*,文章收可以及时看文章,作者收可以及时关注本作者的所有作品哦 第27章 杏贞这几天心气不顺,看什么都觉得碍眼,尤其是奕谨后来送过来的两个奴才。 其实杏贞也不是真看他们不顺眼,主要是每每看到他们,杏贞总会想起他们背后那可恶的主子。 事情要从三天前说起。 三天前,杏贞刚刚警告了海棠和芳菲没多久,真元帝奕谨派来的传旨太监就到了,随身还带了两个奴才。 传旨太监小林子是来贵公公的徒子徒孙,眼界自然是有的,所以他对杏贞也挺恭敬,寒暄个几句也就开始宣旨了:“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叶赫那拉氏·杏贞,秉性柔嘉,持躬淑慎,于宫尽事,克尽敬甚,蕙质兰心,聪慧孝顺,椒庭之礼教维娴,深和朕心,今特加封其为六品答应主子,赐号兰,钦此。” “臣妾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虽然杏贞心里对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很不屑,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做小伏低呀。 颁了旨又留下两个人,小林子便翩然而去了,独留下杏贞心里堵得慌。 虽说这差不多是后宫里边的常规步骤了,但杏贞真不想自己被嫖了的事情昭告整个后宫。当然杏贞也知道这是自欺欺人,但是她就是顺不过来心里的那口气儿。 所以别扭了三天,杏贞才终于把奕谨送过来的两个人单独叫到面前来。 “奴才/奴婢给娘娘请安,娘娘吉祥。”小乐子和彩云齐齐给杏贞请安道。 “起来吧,我这儿没这么多规矩。”杏贞微笑着叫起道。 “娘娘心善,奴才/奴婢谢娘娘恩典。”小乐子和彩云并没有因为杏贞的话就失了规矩,起身之后也是谨遵本分,目不斜视,任凭吩咐。 “听皇上说你们两个可是他身边得力的人,来本宫这里是不是有点委屈呀。”虽然已经知道这两人是真元帝奕谨派过来协助自己工作的,忠诚度绝对不会有问题,但杏贞觉得自己有必要了解一下这两人的心里动态,免得在自己这儿阳奉阴违。 扑通—— 扑通—— 刚刚站起身的小乐子和彩云立马又跪了下去,膝盖撞地的声音听得杏贞都牙酸。 “娘娘,奴才/奴婢不敢。” 小乐子和彩云垂首辩解道。 “娘娘,奴婢和小乐子来之前,皇上已经嘱咐过了,说以后您就是我们的主子,要是我们敢做什么违背您的事,听凭您处置。” “是啊,是啊,娘娘。”小乐子也在一旁应和道。 “哦?皇上这么说的?” “奴婢绝不敢欺瞒娘娘。”彩云抬起头看着杏贞,眼睛里有让人信服的光。 “行了,起来吧。跪的这么重,膝盖没什么事吧?”杏贞掩饰住心里的一抹内疚,以平淡的语气问道。 “奴婢/奴才没事,谢娘娘恩典。”彩云和小乐子又一次谢恩起身,规规矩矩的站着等着听杏贞的吩咐。 “本宫还不太了解你们两个,你们两个就先做一下自我介绍吧。” “是,娘娘。”小乐子和彩云互看了一眼,显然是早有默契。 接着小乐子便先开口道:“奴才小乐子,道光十二年生人,今年二十一,祖籍河南开封。奴才8岁进宫,先是在阿哥所里做洒扫的小太监,后来跟在皇上身边做一些杂事,再后来就是到娘娘您这里了。” “可有什么家人吗?”杏贞抿了一口茶,考虑了一下以前宫斗总出现的拿家人威胁办事的桥段。 “奴才父母早亡,只有一对儿没心肝的叔父婶子。”小乐子如实回到道。
第31页 “那好,以后你就安心在本宫这里做事吧,本宫自然不会亏待了你。” “谢娘娘,奴才一定唯娘娘马首是瞻。” “以后的日子还长,希望你能说到做到。彩云,说说你吧。”杏贞将话转向彩云。 “是,娘娘,奴婢彩云,道光十五年生人,今年十八岁,是皇上乳嬷嬷的小女儿,奴婢家还有一个老娘和两个哥哥,现下两个哥哥也都在皇上身边当差。” “皇上乳嬷嬷的女儿?身份不低嘛,来本宫这小庙还真是委屈你了。”杏贞故作惊讶的道 。 “我娘听说皇上派奴婢来伺候您,可高兴的不得了,还说要奴婢好好伺候您,不然她这老脸可就丢尽了。”被质疑出身,彩云并不慌张,慢条斯理的道。 看出小乐子和彩云都是有计较的人,再加上两个人意外的真诚,杏贞想继续扮黑脸的想法实在不行了。只得道:“你们两个一个做我丽景轩的掌事太监、一个做我丽景轩的掌事宫女罢,以后我这丽景轩的大事小情就靠你们两个了。” “谢娘娘恩典,奴婢/奴才一定尽心竭力为娘娘分忧。”小乐子和彩云齐齐道。 算上小乐子和彩云,杏贞的丽景轩已经有下人八名,分别是掌事宫女彩云,贴身宫女小昭,普通宫女海棠、芳菲,掌事太监小乐子,小太监小海子、小德子,外加一个内务府刚拨过来做杂役的福大海。虽然人不是许多,但维持丽景轩的正常运转绝对是够了。如果忽略这皇宫内院里的糟心事,其实安心在这雕樑画栋里做一只米虫其实也挺好的。但理想与现实的差距註定这里不是安乐窝,而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销金窟。 “你们两个身上应该有出宫的令牌吧?”杏贞还是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她现在在宫里,也不知道她宫外的事业都怎么样了。 小乐子和彩云对视了一眼后,小乐子垂头回道:“回主子娘娘,皇上并没有给奴才二人出宫的令牌,只不过皇上说,您要是有什么谕令,叫奴才直接给守城门的哈将军,到时候哈将军自会跟外边沟通妥当。” 杏贞:……还想偷偷熘出宫看看呢,看来是没戏了。要不下次真元帝来,跟他撒个娇打个商量?不然这不能出宫,怎么知道自己的商业帝国建的怎么样了!而且总待在皇宫里,总待在这方寸之间,还不闷死人了。 第28章 真元三年五月二十二,帝后大婚。 真元帝奕谨和钮枯禄氏-佳慧具体是怎么大婚的杏贞可不知道,她作为真元帝奕谨后宫中的一员,还真没有办法到帝后的大婚现场进行观礼。所以杏贞关于帝后大婚所知道的,也只是来往宫女太监的只言片语,以及喧嚣了一天锣鼓鞭炮声。 应该是很热闹的罢。杏贞不禁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陷入沉思。 帝后大婚之后,整个后宫的格局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首先,皇帝的后宫里有了女主人,先前自由散漫的生活自然要打破,首先一样就是晨昏定省的去给皇后请安。然后可能因为背后所属家族的问题形成派系,继而派系之间唇枪舌剑争斗不断,你暗害我一下,我中伤你一下,枉生冤魂野鬼无数;再过两年这宫里龙子凤女一多,派系争斗会更加明显,直到演变成夺嫡风云。 杏贞不禁嗤笑出声,细想想,这皇家内院可不就是这样嘛,数十年一轮迴,歷朝歷代皆如此。管你是千古一帝还是昏聩无能的皇帝,结果无外乎如是。 想到这,杏贞有些索然无味,懒得再继续想下去,便准备歇下,毕竟明天还有场硬仗要打呢。 “小昭,我今儿乏了,歇了吧。” “是,主子,奴婢伺候您歇下。” …… …… 睡着的杏贞并不知道,刚跟皇后滚完凤床的真元帝奕谨,闲来睡不着的时候,眼前竟细细闪过她的倩影,有巧笑嫣然的,有滑头耍赖的,有臻首琼颈的……似乎只有这个人才是应该站在他身边的,陪他站在山河之间,并肩守护这万里河山。 想到接下来将会有一个月的时间看不到杏贞的一颦一笑,真元帝奕谨不禁有些怅然。似乎这冰冷的皇宫里,也只有这么一个鲜活的人了吧。 真元帝奕谨不得不反思自己选择登上帝位这个决定是对是错,毕竟他的理想是驱除鞑虏,富国强兵,并不是玩弄权术。虽然他现在正坚定的朝着这一目标前进 ,但不得不说付出的代价太大了,既抛却了自己一世的自由,偏安于皇宫内院这一隅之地,又牺牲了自己的终身幸福,周旋于朝堂之上宫闱之间。这样走下去,已经不是他当初的理想。 然而,不屈从于现实的理想很难长久,而屈从现实的理想已然不是当初的理想,事实从来都是这样…… 皇宫里连鸡都没有,自然没有什么五更鸡鸣,所以报晓的活计就落在了杏贞贴身宫女小昭身上了。 “娘娘,该起了,已是五更天了,您还要起床去给皇后娘娘问安呢。”小昭站在杏贞的床前,轻声唿唤道。 杏贞装死。平日里她都是天光大亮才起的,这时候自然还想赖一会儿床。 不过小昭是个尽职尽责的好丫鬟,坚决不让自家主子堕落。 “娘娘,您不是一直说要低调吗?今儿个您去皇后娘娘那里晚了,肯定会被其他娘娘记在心里的,尤其是被您落了面子的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今儿个可是头一天掌理后宫呢。”
第32页 道理是这个道理,杏贞不禁在心中一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强自赶跑瞌睡虫,杏贞朝小昭道:“拉我一把,我自己起不来。” 小昭:……自家主子撒娇撒错对象了吧。不过小昭还是任劳任怨的将杏贞拉了起来,开始整理仪容。 杏贞闭着眼睛任由小昭打理自己,叫张嘴就张嘴,叫抬头就抬头,叫伸胳膊就伸胳膊,反正就是不睁眼。 小昭也是无奈,只得全权代自家主子决定画什么妆容,戴什么首饰,穿什么衣服,一番折腾下来,小昭很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作品,简直完美! 其实小昭有时候不太理解自家主子的审美观,比如说金首饰、银首饰、宝石首饰,自家主子肯定选银首饰,还偏爱那种钗子钿花,天知道钗子和钿花能称出什么雍容华贵!再比如,有白锦缎、绣金锦缎、湖绿锦缎,自家主子肯定选白锦缎,还戏称什么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还有,明明自家主子五官立体,肤白貌美,非常适合明媚艷丽的妆容,可自家主子却总是妆容浅淡,虽然也很美了,但毕竟不是最美嘛!所以,很长时间里小昭都处于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状态。 谁知今日正好有时机,小昭便按着自己的想法打理了杏贞外表。她先是选了一个富贵牡丹蝴蝶舞的帽架戴在杏贞梳好的髮髻上,然后在她梳好的髮髻上戴了串蝴蝶展翅金步摇;接着又给她画了个偏艷丽的妆容,最后选了一身桃红色的描金锦缎旗袍,配上同款坠着指甲大珍珠的花盆底,一位雍容华贵的宫装丽人便新鲜出炉了。 “娘娘,奴婢妆都画好了,您可醒醒吧,快照镜子看看。”小昭一边手捧镜子,一边唿唤自家跟周公神游的主子。 “嗯,好看。”杏贞胡乱应道。 “娘娘,恕小昭多嘴,您可长点儿心吧。” “有小昭你在,我傻点儿也没关系的。”杏贞嘴角含笑道。虽然整个梳妆过程她一直闭着眼睛,仿佛不闻不问一般,但其实小昭的一举一动她都是心里有数的。而她之所以默许了小昭的举动,是因为今天是帝后大婚的头一天,自然要穿的喜庆些才不惹人厌,而且有些时候,太过低调也会让有心人忌惮在心。 一切收拾妥当,杏贞这才带着小昭还有芳菲、海棠赶往整个大清朝最有权势女人的寝宫——坤宁宫。 不同于往日的威严肃穆,今日的坤宁宫明显的多了些人气,不仅是因为三三两两站在殿外候着的宫女太监,也因为不时从殿内传出来的银铃般的笑声。 杏贞脑海中瞬间闪过一幕幕从前看到过的宫斗剧里笑里藏刀的场景,瞬间便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连那一直赶不走的瞌睡虫都不知跑哪去了,惹得一旁随侍的小昭有些摸不着头脑。 杏贞运了运气,在宫女通禀过后,这才带着小昭施施然的走进了王朝最尊贵女人的寝宫。 第29章 “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杏贞低眉顺眼的按着宫规,蹲身挥着小手绢优雅的画了个圆弧,作足了姿态的给新晋皇后请安。 隐约中,杏贞好像听到有宫人耳语着:这位是今年选秀进来的兰美人,是吏部笔帖式惠征的长女,闺名唤作杏贞。原是封为答应的,因前儿个侍奉了圣驾,这才进了位份。 “兰妹妹起身吧,都是自家姐妹,不用这般循规蹈矩。快坐吧,正好咱们姐妹几个聊聊天。” 新任皇后有着一把清丽的嗓音,婉转灵动,但自古都说人不可貌相,杏贞也并不觉得有着美好嗓音的皇后会是白莲花。而且,作为同一个男人的大大小小老婆,相亲相爱怎么看都假的离谱,更何况还涉及到关乎整个大清朝的利益存在。 “谢皇后娘娘。”杏贞顺从的选了一个不算起眼你的位置坐定,这才看清垂芳殿内的情况。 垂芳殿里最上首坐着个十七八岁穿大红宫装的女子,粉面桃腮,端是明艷动人,只不过身材略有些丰腴,在一众弱柳扶风的美女中间便有些显眼,杏贞知道这就是本朝元后了。而在皇后下首又坐着三位宫装丽人,左二右一。左一位上坐的是一个差不多二十一二岁的女子,头上戴着堆花的大京样儿,身上穿着桃红色绣百花齐放纹样的褂子,脚上穿着滚金织就的花盆底,这一身打扮当真是奢华富贵。按着年纪看,杏贞猜此宫妃应该是真元帝潜邸时的老人儿,再按着座次看,杏贞猜此宫妃地位应该不低。符合这两个条件的,应该也只有在真元帝后宫中地位第二高的丽嫔——舒穆禄·丽锦了。 事实也正好印证了杏贞的猜测,坐在皇后右手边,年纪也是二十一二岁的宫装丽人掩着帕子对左一女子笑道:“哎呦,丽嫔姐姐,瞧兰妹妹这皮肤嫩的,像是一掐就能出水一样,妹妹我真是羡慕的紧呀。” 听得宫装丽人似是不经意的一番调笑,杏贞不由心中一紧。 都说笑里藏刀,杏贞算是又见识了一番,这宫装丽人才二十一二岁,搁在现代还是读书的年纪,哪成想就已经学会嘴甜心苦两面三刀挑拨离间了。 当然,丽嫔也不是傻的,宫装丽人那么明显的别有居心瞎子都看的出来,她又怎么会没察觉到。只不过年华却是她的心病,尤其是在后宫这种美人迭出的地方,看着别的女人青春年华受皇上恩宠,她又怎么会不嫉妒呢?
第33页 丽嫔深深看了杏贞一眼,又慢慢的啜了口茶,这才漫不经心的道:“敏贵人今年也二十三了吧?还真是岁月不饶人呢。” 被叫做敏贵人的宫装丽人粉拳紧握,美目圆睁,似是动怒。她朱唇嗡动:“你……” “皇上驾到——” 殿内的几位妃嫔精神一振,具是敛容整衣,以皇后为首恭迎圣驾:“皇上吉祥。” 真元帝奕谨随着传话声龙行虎步的进了坤宁宫主殿,只见他一袭明黄龙袍加身,冠带修竹,庄重威严,明显是一下朝便过来了。 看着蹲身请安的众位宫妃,以及装扮不同于往日并且头都要垂到地上的某位,真元帝奕谨忍住心里的笑温声道:“众爱妃平身吧。” “谢皇上。” 奕谨携了伊尔根觉罗氏坐在了大殿的最上首,其他妃嫔则按着品级分列在下首,杏贞虽然被进封了美人,但也才只是个七品的妃位,所以坐的位置差不多是最远的。 对于这个位置,杏贞表示很满意,远离真元帝远离争斗中心简直是再好不过了!而真元帝奕谨也并没有打算给杏贞找麻烦,宫斗神马的他作为曾经的皇子再清楚不过,虽然没有深受其害,但也是深恶痛绝,又何必让杏贞也经歷一遍呢? 真元帝奕谨不去找杏贞的麻烦,不代表众位宫妃不会来麻烦他,事实上,由于奕谨并不热衷于男女之事,所以,无论是早就跟在奕谨身边的还是新进入宫的,别说什么专宠,就连想要经常见到奕谨都不容易,以至于众位宫妃怎么能放过真元帝自己送上门来的大好机会! 最先按捺不住的是敏贵人,只见她美目顾盼,巧笑倩兮的道:“皇上,上次您来妾身那儿,还贊妾身那儿的芙蓉饼好吃,妾身就让小厨房每日做好了候着您来,今儿您得闲,要不要过来坐坐,吃些小食?”说完,敏贵人水灵灵的大眼睛直直的看着真元帝奕谨,其中未尽之意大家都懂。 也正是因为都懂,所以有些人还真怕真元帝奕谨被她勾了去。趁着真元帝奕谨还没开口,丽嫔立马插话道:“哟,妹妹那儿还有这等好物?怎不叫人把那芙蓉饼送过来,也好叫我们这些姐姐妹妹都尝一尝?看看是什么样的美味让皇上都赞不绝口。” 伊尔根觉罗氏·芳溪也就是现在的婉充仪也立即开口附和道:“敏姐姐的芙蓉饼竟有如此美味?皇上,妾身也好想吃呢。”说完,芳溪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渴望的看着真元帝奕谨,一副吃货表情。 坐在上首的真元帝奕谨这才微笑着开口道:“既如此,爱妃你就叫人把芙蓉饼送过来吧,也叫梓潼和其他姐妹一起尝尝。” 真元帝都开口了,敏贵人即便再不愿意,也只能遣人去把芙蓉饼的食盒拿了过来。 芙蓉饼是小点心,量自然也不多,而且还要紧着帝后,所以杏贞也就分到了一块,吃着味道是不错,不过对于曾经吃过许多后现代美食的杏贞来说,也没到让人念念不忘的地步。 杏贞是这样,婉充仪又是另外一样,只见她把自己那块吃掉了之后,眼巴巴的看着真元帝奕谨,小声道:“皇上,芙蓉饼真好吃,妾身还想再吃一块儿,可以吗?” 看着芳溪婴儿肥的嫩嫩小脸,真元帝奕谨微笑着道:“爱妃既然爱吃,那剩下的这些就都给你带回去当零嘴儿吧。” 芳溪自然是高兴的谢恩,至于其他人嘛,敏贵人虽然拼命忍着,但杏贞还是看出她嘴角都快气歪了,想想也是,明明想招徕真元帝奕谨的,结果泡汤了不算,吃食还被真元帝送了另外一个竞争者,想不气都难。 而跟杏贞一起进来的乌拉那拉氏-瑾瑜,也就是现在的玉容华似乎神色间没什么变化,不过杏贞还是看到她握帕子的手上青筋显露,显然,她的内心并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至于丽嫔、皇后娘娘,杏贞多少也能看出来她们神色间有些不自然,想来心里也是不舒服的。 纵观全场,杏贞以为,怎么看都看不出毛病的,也只有那位从头到尾都没什么存在感的颜贵人了。 没有存在感并不是贬义词,反而是杏贞能够想到的最高评价了,试想想,在后宫这个是非之地暗箭之所,竟还有人能不被这些怼天怼地的宫斗女黑,怎一个功力了得! 跳过这个插曲,几个皇帝的女人又开始时不时的朝真元帝奕谨抛橄榄枝,不过,有抛的自然也有拆台的,以至于几个来回下来,真元帝奕谨愣是没被一个女人拉走过。 冷眼看着处在这场没有硝烟战争中心的真元帝奕谨,杏贞不厚道的扯了扯嘴角,偷偷笑了。内心里则是暗爽:想要三宫六院容易,想要女人堆里片叶不沾身难吧。哈哈哈…… 第30章 时间如流水,转眼两个月。 都道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那厢真元帝的几位妃子争宠争得不亦乐乎,这厢杏贞窝在寝宫足不出户,宅的不亦乐乎,两厢下来,倒还真没人来找她的麻烦。 杏贞对这样的处境自然喜闻乐见,不过她也没大家表面上看到的那样安静,其实杏贞在憋一个大招——她想出宫! 杏贞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一方面是因为她有些不放心外面自己的产业,另一方面是因为皇宫里的气氛实在是太扭曲人性,杏贞觉得自己一直待在宫里,说不定什么时候人格就扭曲了。不过皇宫可不是那么好出的,嫔妃出宫自然要有皇帝的批准,还要有个光明正大的出宫理由,比如省亲。然后还要带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行动,声势之浩大,程序之繁琐,这自然不是杏贞想要的出宫方式,杏贞想要的出宫方式,是悄悄的出去悄悄的回来,力求不惊动后宫那群美丽的食人花。
第34页 想是这样想,可惜杏贞并没有偷偷出宫的条件——出宫令牌!就连真元帝派到自己身边的小乐子和彩云也没有,她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出宫的想法完全没戏! 没办法,杏贞只能找真元帝奕谨打商量。当然杏贞不会自己去找他,毕竟真元帝奕谨就是后宫里的唐僧肉,各方势力都盯着呢,自己若是贸然去找,只会给自己惹上一身麻烦。 不能直接,自然只能曲线。杏贞叫了小乐子来。 “奴才给主子娘娘请安。”一进门,小乐子便单膝跪地给杏贞请安道。 “起了吧。”杏贞叫起道,说罢招了招手,让小乐子上前。 小乐子虽不知主子娘娘要干什么,但还是怀着忐忑的心情走了上来,在离杏贞五步的位置上站好,等着听杏贞的吩咐。 谨慎使然,杏贞小声的对小乐子道:“上次你说如果要传消息出去,就要去找守城门的哈将军,对吧?” “回主子娘娘的话,是要找哈将军。” “那如果你跟哈将军说你要出宫,哈将军会让你出去吗?” “这……应该不行,没有出宫的令牌,任是哈将军也不能让人随意出入。” “哦。”本是意料之中的事,杏贞也谈不上失望,继续对小乐子道:“既如此,你抽空去找哈将军一趟,就说本宫要出宫瞧一瞧作坊,让他跟皇上请示一下。” “这——嗻。”小乐子觉得宫妃想要出宫有违常理,但毕竟自家这位主子娘娘身份特殊,身上牵扯的都是家国大事,或许也无不可? 看出小乐子的犹豫,杏贞嘆气道:“我这进宫也有些日子了,作坊里的工作进展到了哪步,现阶段研究方向是否正确,是否遇到了什么问题,这些都是我不知道的,也是接下来影响抵抗侵略的关键,我相信这些也是皇上忧心的,我们这些人难道不应该为皇上排忧解难?让大清百姓太平安康吗?” 杏贞的一番话既有忠君爱国也有民族大义,让一心为主的小乐子无法拒绝,也让他原本犹豫的心思坚定了下来。 “主子娘娘,您是我大清国的福祉,您的吩咐奴才这就去办。”说罢,小乐子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关好门,然后一阵疾行而去。 杏贞:……好像虎皮扯得有点大…… 虽然杏贞的小算盘打的啪啪响,但是想要煳弄奕谨,还是差了点儿。 是夜,杏贞在寝宫里睡的正香,冷不丁的感觉有点痒,迷迷煳煳中想要伸手去抓,却不想这手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样,怎么抬都抬不起来! 直觉着不对,睡梦中的杏贞瞬间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不过一睁眼,更吓人的事情发生了:她床边正坐着一尊黑黢黢的人影! 一瞬间,杏贞想到了皇宫里的龌龊,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拼着鱼死网破的信念,杏贞正准备大喊一声,却不想刚张开的嘴还没发出声音,就被黑影给紧紧捂住了。 “不要瞎喊,是我。”黑影低低的开口道。 被捂着嘴发不出声音的杏贞内心里:我怎么知道你是谁…… 似乎是读出了杏贞内心里的潜台词,黑影凉凉的开口道:“你自己的男人都认不出了吗?” 还真没认出……毕竟哪家皇帝半夜里做贼一样跑妃子床边坐的? 虽然内心里都是槽点,但杏贞识相的半点都没表现出来,毕竟生命安全没有威胁了不是? 感受到杏贞从惊吓中平静了下来,真元帝奕谨这才放开了捂着杏贞嘴的手。 “皇上,您这是有什么事?”需要半夜三更的出来吓人!杏贞小声的问出了前半句,而后半句自动又咽回了肚子里,再怎么说这也是现任大清国掌权者,杏贞还真没胆子怼他。 “朕这么晚过来所谓何事,爱妃你不知道吗?”黑暗中,真元帝奕谨戏嚯的道。不过事实上,真元帝奕谨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三更半夜的不睡觉,跑这儿来看某个女人睡的香。 而被真元帝奕谨反问的杏贞可就没这么轻松了,她第一想法便是:自己耍的小聪明被真元帝奕谨识破了。识破便识破了,杏贞也没想能煳弄过经歷夺嫡风暴并成为最后赢家的真元帝,出个宫也不算什么大事,只不过真元帝的反应是不是也太大了点…… 想不通,杏贞便瞪着一双杏眼无辜的看着床前黑黢黢的真元帝道:“嫔妾不知。” 而黑暗中,真元帝奕谨看着床上杏贞的倩丽身影,以及听到她非常无辜的回答,竟也起了捉弄的心思。 “哦,不知道啊——”真元帝奕谨拖长了调子,顺便也将杏贞的心吊了起来。 “那你之前差人说的事,朕就当做不知道了罢。” “哎呀,皇上,嫔妾想起来了,瞧嫔妾这坏脑子,睡个觉竟然给睡晕乎了,只不过这小事怎么能劳动您大驾光临?”杏贞为了出宫,表情言语立马狗腿起来。看的旁边的真元帝奕谨唇角不由得扯得更大了几分。 “里边去一点。”真元帝奕谨说了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话题。 杏贞:……原本还剩的那么点睡意都被惊跑了。 “皇上,您宿在这里,怕明天不好解释吧。”何止是不好解释,简直就是惊雷,到时候那些妃嫔还不知道要怎么折腾自己!为了自己以后的安宁,杏贞觉得自己要抗争到底,决不让步。
第35页 似乎是读懂了杏贞的未尽之意以及她坚决不让步的决心,真元帝奕谨秉着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原则,直接将杏贞平推到了床榻里侧,武力镇压了杏贞的抵抗。 被镇压了的杏贞呆滞了一脸…… 上了床和衣而睡的真元帝闭着眼睛道:“睡吧,我卯时初就走。” 杏贞:卯时初也不安全啊…… 不过在黑暗中,感受着真元帝亦谨疲惫的气息,杏贞赶人的话就再也说不出口了。 哎,算了,就当自己做了一个梦好了! 第31章 又挨了几日, 小乐子终于传消息给杏贞, 她可以出宫了! 只不过出宫时间仅限于下一日巳时到酉时, 而且身边需要有人陪同,陪同人员包括彩云小乐子以及真元帝亦谨派遣的大内侍卫。 对于这个消息, 杏贞一方面是高兴的, 高兴于终于可以走出皇宫这座金丝雀的牢笼, 另一方面又是有些遗憾的,遗憾于放风的时间太短了, 这么点时间根本就干不了什么, 她原先的各种计划都没戏了。 杏贞不由得腹诽真元帝亦谨太封建, 竟然封建到出宫按小时算! 不过腹诽归腹诽, 杏贞却不敢表现出来,谁让这年代皇帝比天大呢! 时间不多, 杏贞只能重新规划出宫后的安排, 而被列为巡视第一位的,自然是原来的枪炮作坊, 现在的大清特别军械所。 之所以被冠以大清特别军械所头衔,是因为自杏贞进宫后,枪炮作坊没了实际负责人,根本不可能完全隐没于暗中。既然不能隐于暗处, 真元帝奕谨所幸便将其摆在了明面上, 并特别赐名为大清特别军械所,以示重视。 现在的大清特别军械所也与之前的枪炮作坊有了很大区别,首先, 是人员的区别,以前的枪炮作坊人员都是杏贞从四处网罗来的能工巧匠,而现在,真元帝奕谨将原有的枪炮作坊与工部下辖的武备院合併,相较之前,人员更加专业,其次,由于原本的枪炮作坊人员有限,所以各项研发项目都交杂在一起,导致各项研发进度缓慢,而今,真元帝奕谨将军械所研究内容细分,并设专人进行专项研究,较之之前,研究方向更加明确有序,最次,为了保证特别军械所研发内容的机密性,特别军械所除全军事化管理外,更是迁址到了京郊附近的无名荒山上,不仅如此,此荒山还设置了三层防御以及各种明哨暗哨。 是以,当杏贞被蒙着眼睛带到山脚下,摘掉眼罩的那一刻时,直觉的自己是穿到民国抗战时期里。 尽管内心里一阵草泥马唿啸而过,但杏贞还是忍住了吐槽的冲动。毕竟这是大清帝国的地界,可不是她上辈子言论自由的狗窝,关键时期还是要注意形象滴。 时间本就有限,杏贞自然不想全浪费在这个鸟不拉屎的荒山野岭,便赶紧带人上了山。 虽然早有耳闻枪炮作坊有所变化,但真正见到的时候,杏贞还是觉得自己被震撼到了。眼前这座建在半山腰上的建筑,占地几十亩有余,来回有官兵巡逻,看着就比以前的枪炮作坊高级好多。 验了令牌对了口令放行之后,大清特别军械所的真实面貌才一点一点的展现在杏贞眼前。整个军械所被划分成几个不同的区域,按着匾额上的命名则是:枪械研究部、火炮设计部、□□研究部、制造部、生活区等等。 看着眼前的井然有序,杏贞不禁五味杂陈,枪炮作坊的不足之处她不是不知道,只是知道是一回事,解决又是另外一回事,在人员设施均不足的情况下,她最优先关注的一定是研发与产能,至于组织构架的合理性,都只能靠边站。 至于真元帝亦谨这么快就将这个问题解决掉,杏贞只能说:做皇帝的,就是豪气! 不提杏贞内心的波动,只说她此次来的主要目的:巡查各项工作的研究进展。 至于怎么巡查,杏贞当然不会去到研究现场,而是直接找到了大清特别军械所的现任主事人以及各个分项目的负责人。 值得一提的是,除了吴老道作为特殊人才留下来之外,杏贞之前派遣的话事人都已经功成身退了,原因么,一是杏贞名下的其他产业尚缺有用之人,二是枪炮作坊已然正规化国有化,再出现私人势力已经不合时宜了。 枪炮作坊的完全国有化,杏贞看起来是吃亏的,但其实她简直是巴不得的。毕竟她设立枪炮作坊的初衷便是要增强国家军事能力,为此,她甚至投入了大量的成本,而盈利么,一毛没有,完完全全的公益组织,之前为了筹集研究及制造费用,杏贞都不知道死了多少脑细胞了,而现在,有收归国有这样大好的机会,杏贞焉能不高兴? 而另一边,现任大清特别军械所武备的穆顺早已接到贞元帝亦谨的通知,今天将有前枪炮作坊武器开发的重要人物过来巡查指导,请他做好接待工作。 对于贞元帝的指示,穆顺自然遵从,事实上他非常期待见到贞元帝亦谨口中的重要人物。作为一个潜心钻研武器军备二十多年的武器控,穆顺可以说武器研究就是他的生命,尤其是在看到枪炮作坊生产的枪械在各个方面均领先于工部后,穆顺恨不得立马会会这个武器研究高手。只可惜这个高手根本不在作坊里,直让穆顺一腔热情打了水漂。现在听到高手要来,穆顺整个人都处于兴奋中。 不过他毕竟是贞元帝亦谨的心腹,知道这位高手身份不一般,往来军械所的行踪需要保密,是以,他依旧如往常一般板着脸,任谁也看不出他内心里的雀跃。
第36页 穆顺正犹自矜持着,来禀报的人就到了:“武备大人,您吩咐下官候着的人已经到了,现下正在研兵堂小坐,您看是不是叫各处管事的过去?” “这么快就到了?快,把管事的都叫过去!”说完,穆顺也不等来禀报的人,拔腿就快步往研兵堂而去。 第32章 所谓研兵堂, 其实就是个设计部会议室, 作用也跟现代会议室的作用差不多。 此时, 军械所各个部门的管事都到了,而被穆顺心心念念的杏贞却只能到研兵堂旁的小厅呆着。 至于原因嘛, 无外乎是男女大防, 即便杏贞从上到下穿了一身男装。 对于这个问题, 作为有现代思维的杏贞当然是嗤之以鼻的,但男女大防这件事, 并不是一方可以自厢情愿的, 所以无奈之下, 杏贞只能让步。 管事的人都到齐了, 巡查工作便开始了。 “人既都到齐了,那便先由穆武备说一下军械所整体的生产情况吧。”小乐子用尖细的声音给杏贞传话道。 而被点到名字的穆顺, 一时间却不知道该如何答话。 倒不是这个问题难以回答, 而是他实在是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身份来回答。如果里边的人只是个特殊身份的匠人,他自然就是上官, 可若是里边的人身份比他高,那么他就是下官了。是以,这个口还真不好开。 但一直不回话也不是个办法,最终穆顺还是选择了谦称:“回大人, 军械所现下共设有枪械研究部、火炮设计部、□□研究部、制造部以及工器司, 枪械研究部共有人员30名,其中设有主事一人,大工匠7人, 工匠10人,以及徒工12人,现阶段的研究内容是如何精进小米□□的有效射程,火炮设计部共有人员34人,其中主事一人,大工匠6人,工匠13人,徒工14人,现阶段的研究内容是减轻大炮的重量增加射程,以及增加火炮的杀伤力度……” 听了穆顺的简短汇报,杏贞对现在的特别军械所有了一定的了解,也对现在的研究进展有了一定的认识。在她看来,军械所现阶段的研究方向并没有什么问题,都是大清朝□□方面显而易见的短板,也是未来对敌可能会出现漏洞的地方。 但距离下次列强侵略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大清军械方面不仅要做到补掉短板,还要尽快实现超越。 是以,杏贞拿出平日里构思好的计划以及图纸交给了穆顺。而后者接到图纸仔细一看,不由得心惊。 至于原因么,则是因为杏贞拿出的计划和图纸,不仅对现阶段的研究工作具有很好的指导作用,而且还提出了军械新的研究内容和方向,比如说,提出小米□□的连发构造,设计威力更强可连续扫射的机关枪,以及绝对轻型的迫击炮构造,还有新型□□、手榴弹以及地雷等等。 细细看罢,穆顺自然知道这些手稿的价值以及可行性,不由得对这位设计者更加拜服。 “大人真乃奇才呀!有了您的这些手稿,接下来军械所的研制进度必定大有进益,到时候看那些蛮夷之辈还敢不敢来我大清撒野!” 小厅里的杏贞被穆顺如此大力称赞,顿觉有些羞愧,别人不知道她的底细,她自己还不知道么,她完全就是靠领先社会一百年的知识结构以及无数匠人苦心孤诣总结的成果来撑场子的。 “穆大人您严重了,我大清朝未来的鼎盛辉煌皆要靠各位呕心沥血,才能绝强寇的狼子野心。现下是关键时期,各位更是要费心了。” “是是,下官必定与军械所众位同仁竭尽所能,为国分忧。” …… …… 日暮西斜,与军械所众位主事探讨了大半天杂难问题的杏贞,才终于带着随行的人从军械所里出来,眼看着天色渐晚,杏贞不禁在心里哀嘆:这么点时间果然是不够干什么的! 怀着一腔遗憾,杏贞最终还是回了丽景轩。 此时丽景轩里的小昭早已是望眼欲穿,骤然看到杏贞的身影,自是眼前一亮,急急迎了上去。 “小姐,您可回来了!您要是再不回来,小昭就要急死了。”虽然是一腔急切的心情,但小昭还是凑到杏贞跟前小声道。 “我倒是想不回来,可惜不给我机会啊,哎,这哪是让我出去放风,简直就是让我去做苦力啊。”杏贞一边说,一边将身上的男装除去,然后整个人瘫在软塌上。 看自家主子一副耗尽精力的样子,小昭赶紧将那身男装包裹好,出门谨慎的交给了小乐子,復又回来轻轻的给杏贞捶了捶腿捏了捏肩。一边捏,小昭一边神情嚮往的问着杏贞出宫的事:“娘娘,您这次出去有去咱们家的产业吗?咱们家产业又赚了多少银子?有看到宏旺、怀兴还有高义吗?” 被问及这一天的情况,杏贞有些不爽的答道:“别说铺子作坊了,我连大街都没见到,就被带到了鸟不拉屎的荒山上了。哎,真不知道铺子和作坊都怎么样了。也不知道下次出宫是什么时候。” 听杏贞这样说,小昭也跟着一起遗憾道:“那真是可惜了,奴婢还想知道咱铺子和作坊怎样了呢,有没有制造出您之前说的发动机。” 看着小昭一脸遗憾的样子,杏贞内心愧疚之情顿起,其实杏贞心里清楚小昭和怀兴二人互有好感,只是碍着身份不敢表露出来罢了,尤其是后来随自己进了宫,更是连面都不得一见了。
第37页 “下次我争取带你一起出去,以后等时机成熟,我再求皇上放你出去。”杏贞轻声对小昭承诺道。 “小姐,您是要赶奴婢走吗?”小昭一脸的伤心,俏生生的瞪着大眼睛看着杏贞。 “你想什么呢?”杏贞嗔了小昭一眼,点了点她的脑门,道:“你也不小了,总不能一直陪着我在这深宫里空耗青春吧。再说了,到了宫外也有的你忙,想我那些产业,还要靠你们好好经营呢。” 听了杏贞不是要赶她,小昭这才恢復正常道:“小姐,奴婢要是出了宫,您要怎么办啊?到时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了。” 听了小昭略带忧愁的话,杏贞玩笑道:“我原本的梦想就是当个米虫的,要不是时世艰难,你当我愿意劳心劳力呢!以后呀,我就安心当个米虫好了。” …… 而另一边,悄无声息站在门外的真元帝奕谨,静静的听完门内主僕两个的对话后,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第33章 由于皇后近日身体不适, 杏贞原本的请安——吃饭——睡觉变成了吃饭——睡觉, 不用应付其他宫妃的明枪暗箭, 杏贞乐的自在。 就这样一连过了七八天,杏贞都觉得自己离混吃等死的距离不远了时, 生活终于出了点花样。 落日余晖下, 杏贞带着丽景轩的宫人们恭恭敬敬的跪伏于地, 听着来贵公公的徒孙小喜子抑扬顿挫的口传圣谕:“皇上今夜摆驾丽景轩,着兰贵人好生准备着。” “嫔妾领旨谢恩。”领了旨谢了恩的杏贞爬起来, 目送着宣旨的一行人渐行渐远, 总算有了种身在后宫如之奈何的感觉。 没办法, 生活还是要过的, 杏贞一个转身,挥一挥小手帕道:“沐浴, 更衣, 准备接驾!” 都道是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杏贞任由海棠和芳菲伺候着, 自己却神游天外。丝毫也没发现,这浴房之内薄纱幔帐之外多了一抹明黄的身影。 至于为什么会没有通报声,自然是被真元帝给制止了。 真元帝奕谨就这样隔着薄纱注视着里面曼妙的身姿,脸上并没有什么旖旎的神色, 只是黑眸沉沉, 似是有什么情绪在里面酝酿着。 可能是真元帝奕谨的注视太过浓烈,亦或是真元帝本身的气场不容忽视,又或者是杏贞迟到的第六感有了反应, 反正结果就是,杏贞终于发现了偷窥的面不改色的真元帝。 本已是迈出浴桶准备出浴的杏贞,慌乱之下想要缩回水里,却不想木梯湿滑,身体一下子失去了平衡,直直的摔回了浴桶里,幸而浴桶够大,否则真要受伤不可。即便如此,杏贞也是呛了几口水,咳个不停。 变故只是一瞬间,就连杏贞身边伺候的芳菲和海棠都没来得及伸手扶住她,至于真元帝奕谨,虽然在杏贞倒下去的瞬间就跨步上前想要拉住她,但毕竟距离太远,最终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杏贞摔了下去,顺便被溅了一身水。 被迫喝了两口洗澡水的杏贞终于把头从水中□□,正准备大口唿两下新鲜空气,却不想,正对上了站在浴桶旁边看着她的真元帝奕谨的目光。 杏贞:……形象全毁还不算,还要在浴桶里被人看光,衰! “皇上,您怎么进来了?这浴房污秽,您还是移驾到前面去吧。”杏贞扒着浴桶的边,尽量把自己隐匿起来,然后尽最大努力扯了扯嘴角道。 杏贞的小动作以及话语里隐含的不爽,真元帝奕谨看的分明。他有些不自然的别开眼睛,轻咳一声掩饰尴尬道:“朕先出去了。” 说罢,僵硬着身形走了出去。 真元帝奕谨是出去了,杏贞也不能一直泡在水里,何况她是已经洗完澡了的。便由着海棠和芳菲伺候着擦干水,又穿了衣服,也回到了寝殿。 此时,真元帝奕谨正坐在寝殿里看书。昏黄的烛光将他映照的丰神俊朗,即便是清朝特色辫子头,似乎也无损他的俊逸气息,而他那骨节分明的手指更是被映衬的修长,都说灯下观美人,其实灯下看美男也是一样的。 只是杏贞现在内心里不想承认罢了。 杏贞叫人又添了两支蜡烛,房间里明亮许多。 而原本静坐看书的真元帝奕谨,却合上了书,看着杏贞道:“过来坐。” 虽然疑问真元帝奕谨要做什么,不过杏贞还是听话的坐到了他旁边的椅子上,静待下文。 然而,真元帝奕谨一开口,却让杏贞心头一紧。 “你恨我吗?” 恨吗?恨由何来?杏贞不禁陷入纷繁的思绪中。 作为一名穿越人士,来到这个关键的时间节点,又成为歷史上臭名昭着的人物,如果说冥冥中没点因果,杏贞是怎么都不信的。 所以,穿越后的每一天,杏贞都有一种使命感在身上,这也是她拼命赚钱,费尽心思发展民族战斗力的原因。 然而,当这种使命感遇上更有实力的承担者时,杏贞的心情是松了一口气的。虽然不想承认,但其实本质上,她并不是一个权利掌控者,这其实也是她不敢走慈禧老路的原因。 谁想,天意竟弄人,明明已经脱离了争斗的漩涡,最终却又生生被拽了进来。 而被拽进来的那一刻,就已经註定了这一生,没有自由,空余寂寞。
第38页 但这样就恨吗?恨有了希望又经歷绝望吗? 不,并不,最多也就是怨罢了。作为一个为国殚精竭虑的君王,你还能责怪他什么呢! 理顺了内心的想法,杏贞对上奕谨的眼睛,平静的道:“没有。” 杏贞看着真元帝奕谨,真元帝奕谨也看着杏贞,两人就这样默默的对视着。 一豆灯火映衬着真元帝奕谨黑漆漆的眼神,更显得他眸光深邃,杏贞并不能分辨出里面是何种情绪,不过,杏贞第六感觉得,真元帝奕谨并不是特别高兴。 杏贞不禁有些疑惑,这是为什么呢?难道被人恨还是好事了?想想也不可能,一定是自己第六感出错了。 忽而,真元帝奕谨展颜一笑,道:“爱妃,该就寝了。” 杏贞:……话锋怎么一秒就从沉重变成莫名其妙了呢! 然而,真元帝奕谨并不给她纠结的机会,直接将她扑倒,温柔的一点一点拆吃入腹。 情到浓时,真元帝奕谨在杏贞耳边轻声呢喃道:“千万别在扔被子了,不然我会受伤的。” …… …… 都道是罗衾不耐五更寒,一晌贪欢。 杏贞倒不是被冻醒的,相反,她是被热醒的。因为在她身后,真元帝奕谨环抱着她,将她禁锢在怀里,睡意正浓。 此时已是七月的天气,盖着薄被尚且觉得热,更何况背靠一个火炉。杏贞想要从真元帝奕谨的怀里挣脱出来,只不过并没有成功,相反的,倒是把沉睡着的真元帝给弄醒了。 四目相对坦承相见的杏贞:…… 看着一脸遭受暴击的杏贞,真元帝奕谨不厚道的笑了:“早上好啊,爱妃。” 第34章 烦烦烦, 闷闷闷,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刚从坤宁宫请安回来的杏贞不禁倒在美人榻上, 失神的看着满室的雕樑画栋,心中满是烦闷, 没办法, 宫斗神马的简直让人神烦! 而另一边, 看着自家处于暴走边缘的主子,小昭不禁莞尔。 不是小昭笑点另类, 主要是杏贞从小就表现出超乎常人的冷静和从容, 做什么事都仿佛胸有成竹, 谁成想竟被真元帝后宫里的几个女人给搞成这般纠结模样。 不过, 小昭也有些心疼自家主子的委曲求全,便一边给杏贞捶腿, 一边说着话:“娘娘, 刚刚皇上让小乐子递了话,让您快些准备, 一会儿就要出宫。” “出宫?可是军械所出了什么事?”突然被要求出宫,杏贞第一想法便是枪炮研究出了什么问题。 “这倒没说,不过小乐子说给他带话儿的小喜子公公神色间并无什么难色,想来应该不是出了问题。”小昭推测道。 “唔, 那让我出宫做什么?难道是知道我宅的快发霉了, 特地让我出去放放风?”杏贞胡思乱想道。 “奴婢也不知。” “算了,能出去就行,管他什么原因呢, 快给我找件衣服,我这就换。”杏贞打起精神道。 “好嘞,您等着。” …… …… 杏贞此时的心情可谓是半喜半忧,喜的是紫禁城的大门在她身后缓缓关闭,她终于又走出了那扇三米多高的朱红色大门。 至于忧么,则是因为杏贞碰到了一个她避之不及的克星——真元帝奕谨!哦不对,此时应该称唿他龙七爷。 两人的相遇自然不是巧合,确切的说应该是龙七爷堪堪带着来贵公公以及两个大内侍卫在顺贞门等着她呢。不过若是能选择的话,杏贞更愿意自己一个人来一场说走就走的行动。 然而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杏贞只能笑着屈服在了龙七爷的龙威之下。“爷,您这是打算做什么去?” “自然是视察民情。”看着杏贞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真元帝奕谨刺啦一下合上手中的摺扇,亦笑道。 不同于往日冠带华服,今日的龙七爷穿了一身烟青色绣云锦暗纹的常服,脚下一双皂靴,腰上坠了一枚团五蝠羊脂白玉佩,再配上手中一把摺扇,当真是大清朝的翩翩佳公子。就连杏贞在心里也是贊了一声真帅。 不过杏贞并没有被龙七爷的美色所迷,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立马跟龙七爷大道朝天各走一边,要知道,她可是忙着呢! “您真是日理万机,妾铺子上还有些事情要打理,不敢耽误您,这便分开罢。”杏贞婉言表达了想要分开行动的心意。 然而,龙七爷并不给她这个机会,笑眯眯的道:“视察民情自然要到处走走看看,听说你的铺子在京城里亦是小有名气,今儿正好有时间,我便随你一同去看看。” 杏贞:…… “我那铺子都是小打小闹,没什么特别的,哪里值得您大驾光临。” “我好奇总可以吧,你不会是要拒我于门外吧。” 杏贞:……真是惹不起。 推辞不过,最终杏贞还是带着龙七爷开始巡查起作坊铺子来。 而巡查的第一站,便是杏贞的第一份产业——四海食肆。 四海食肆在京城里差不多可以说是遍地开花了,杏贞当然不能一家一家看过去,故而,她直接去了位于西直门长平街的
第39页 四海食肆的总店。 现在的四海食肆主要由怀兴在负责,其整体构架借鑑于后世的餐饮连锁企业管理模式,设有总管、掌柜、帐房、採购、巡查等职位,全面处理四海食肆各分店经营採购事宜。 杏贞到的时候,怀兴正跟四海食肆的帐房盘帐,远远的就听得算盘打的噼啪响以及两人不时的交谈声。直到杏贞走到两人身边,两人才发现自家许久不见的东家来了,不仅如此,自家东家后边还跟了几个陌生面孔。 “小姐,您怎么来了!”看着一身男装打扮的自家主子,怀兴不禁惊讶道。 他是真的没办法不惊讶,别人不清楚自家主子的底细,他可是知道的真真的,那可是宫里的贵人,跟天子在一个屋檐下的,都是金尊玉贵的,怎么突然就出宫了呢? “有些日子没来了,今儿正好有时间,就顺便过来看看,且把我不在的这几个月的帐本和票据拿过来,我要看看这几个月的盈利情况。” “是,您稍等,小的这就去拿。”说罢,帐房赵先生便带着其他几个帐房去搬帐本。 而怀兴则将杏贞几人让到里面坐下,又给杏贞几人上了茶,这才垂手侍立在一边,等着杏贞的垂询。 “这几个月有没有什么事情?”一边抿着茶,杏贞一边似是漫不经心的开口问道。 虽是漫不经心的口吻,但其实这是杏贞几个月来一下担心的事,对于长时间未能进行有效的监督检查,杏贞很是怀疑四海食肆会不会出现腐败现象,故而有此一问。 “回小姐,随着天气的变化,大部分分店的营业状况稍有回落,但跟往年相比并无太大出入,只位于西坊市柳絮街的那家分店近来生意不太好。”怀兴冷静的陈述道。 “不太好?差了多少,有调查过原因吗?”杏贞敏感的觉察到其中似乎隐藏了什么,故而追问道。 “钱东来掌柜的说,现下天气炎热,来店里的人少了不少,再加上柳絮街最近又新开了几家酒楼,故而营业额只有原来的三分之一。” “不要什么钱掌柜说,我要的是你的调查结果,你说。”杏贞并不准备让怀兴绕圈子,直言了当道。 “这——,小的不敢乱开口,毕竟这事还在调查中,而且钱掌柜也是有身份的人。”怀兴依旧迟疑。 “哦?有什么身份?”听出了怀兴话里有话,杏贞顺着怀兴的话继续问道。 “小的听说钱掌柜的女儿进了顺天府张府丞的府里,现下很是受宠,钱掌柜自然身份不同以往。”说罢,怀兴垂下眼睛看着地面,静待杏贞继续。 “呵呵,你这是在跟我说你连一个顺天府丞小妾的爹都不敢得罪吗?”杏贞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怀兴道。 “县官不如现管,您现在在宫里,虽是尊贵非常,但总归是鞭长莫及,小的既然担了这个管事的名,自然要为这份产业多多打算。” “那如果我一直不来,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件事?让这位钱掌柜一直中饱私囊吗?”虽然怀兴的话不无道理,但杏贞要的是解决办法,当然她也存了一分考校怀兴的心思,毕竟这样的事情并不是稀奇事。 “小的是准备先找钱掌柜聊一聊,如若他还不知收敛,那么小的就拿着您的名帖去拜访一下张府丞,若他也不是个聪明的,小的就去拜会顺天府尹。” “你何以觉得顺天府会卖我面子?要知道我在宫里也就是个贵人,而且我朝有规定,后宫不得干政呢。” “您的面子是一方面,辛苦费又是一方面。” 杏贞:……当着皇帝的面说给他的臣子送礼好么…… 杏贞偷看了一眼坐在一边一直不声不响的贞元帝亦谨,却不想正好被他敏感的捕捉到了,并回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杏贞心虚的别开眼,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道:“你看着处理吧,等我下次再来的时候,希望你已经解决好了。” “是,小的定不辜负小姐的期望。” 第35章 出了四海食肆, 杏贞怕贞元帝亦谨算帐, 便一路小心翼翼的觑着他脸色, 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而贞元帝亦谨又怎么看不出她的小心思,便起了逗弄的想法。 “若不是今日正好撞见了, 我竟不知爱妃也在用金钱来腐蚀我大清的栋樑。”贞元帝亦谨贴着杏贞的耳边, 轻轻耳语道。 杏贞:…… “妾知道错了, 以后一定严加约束下人,绝不再犯了。”杏贞立马低眉顺眼的认错道。 “爱妃这错认得这么快, 是真的认识到做错了吗?”贞元帝亦谨以手扶扇, 一派风流的调笑。 “是是是, 妾已经深刻的认识到了错误。”杏贞略微谄媚的附和。 “以爱妃贿赂的经验来说, 爱妃觉得当朝的官员风气如何?” 杏贞:……这样挖坑好么…… “妾也不知,不过妾相信有您在, 我朝定会再创盛世。”这话虽然有谄媚的成分, 但也算杏贞的心里话。 “哦?爱妃对我竟有这么高的评价?”贞元帝亦谨垂头看着杏贞的眼睛,嘴角微扬。 “您驱靼虏, 兴工业,强华夏,自是当的起歷史的评价。”
第40页 “滑头。”贞元帝亦谨拿摺扇一点杏贞的鼻尖,戏嚯着道。 “走吧, 朕也想看看爱妃的其他产业都是怎么样。” 杏贞:……皇上, 您就这么闲么…… 按下一肚子的不情愿,杏贞带着贞元帝亦谨去了第二个目的地——飞鸽自行车制造厂。 名字虽然叫作飞鸽自行车制造厂,但其实这个厂不仅仅是制造自行车, 还兼顾橡胶轮胎研发、汽车发动机研发、以及石油探测开採的工作。不过以上几方面具体进展到了哪一阶段,杏贞自己也不是太清楚。 飞鸽自行车制造厂现在主要由京顺负责, 并从民间招徕能工巧匠做技术研发以及生产工作。 相比于四海食肆的服务性质,飞鸽自行车制造厂更偏重于工业制造,根据这一特性,飞鸽自行车制造厂建厂之初,便将厂址定在了京郊的庄子上。不仅地理位置开阔,也便于生产管理。只不过缺点就是离城里远了点。 平时倒也罢了,坐个马车总归会到的,只是今日,跟着杏贞的却是贞元帝亦谨,杏贞倒是想雇几辆马车,然后一人一辆,可是贞元帝亦谨明显没有被嫌弃的觉悟,不仅笑眯眯的挤上了杏贞的马车,除了留一个人驾车外,还将其他随从的人全部打发到了另一辆马车上。 真是出了宫也让人开心不起来的节奏。 杏贞顶着一张生无可恋的脸尽量远离亦谨,但马车的空间本来就没有多大,再远离也避免不了有所接触,更何况贞元帝亦谨并没有授受不亲的自觉,或者说他压根儿就不想让杏贞远了他,以至于结果就是:贞元帝亦谨将杏贞围在一角,演绎了霸道版的杨乃武与可怜的小白菜的一幕。 不仅如此,贞元帝亦谨顺势又演绎了一把纨绔子弟:“这马车颠的我骨头疼,爱妃,来给我捶一捶。” 杏贞:……您还能更折腾一点么…… 杏贞不情不愿的抬起手,却不知该捶哪儿,只得问道:“爷,您要妾捶哪儿?” 看着杏贞被调戏的又嗔又怒却不敢发作的样子,贞元帝亦谨觉得心情非常愉悦。 “捶这里。”贞元帝亦谨指了指自己的肩,微笑着道。 杏贞调了调姿势,依言轻轻捶了起来。 “上点儿。”杏贞就往上捶一点。 “右点儿。”杏贞就往右捶一点。 “重点儿。” …… …… 捶了一路,杏贞觉得自己倒是腰酸背痛腿抽筋了。还没等她感慨自己劳碌命时,马车勐然一顿,却是到了。 而马车里收势不及的杏贞,依着惯性往前倒去,杏贞甚至预见自己摔了个狗啃泥的下场。 然而,事情并没有以这种方式结局,摔成了狗啃泥的是贞元帝亦谨,而杏贞因被贞元帝亦谨户外怀里,虽然也倒了,但情形要好的多。 听着贞元帝亦谨不自觉的一声闷哼,杏贞不禁脑补了肉撞门板的钝痛感,一时间心情大好——叫你欺负我! 当然,杏贞嘴上还是嘘寒问暖的道:“爷,您没事吧?”可惜情绪没控制好,语调里泄露了那么一丝丝的欢快~ 贞元帝亦谨:“……”能不要表现的这么明显好吗!也不看看我这是为了谁。 “你先起来。”贞元帝可不准备一直维持着女上男下的姿势,开口道。 被贞元帝这么一提醒,杏贞才发现两人的姿势有点暧昧,尤其是她一只手正抓在贞元帝亦谨的胸口,另一只手还搂在贞元帝亦谨的脖子上。 虽然是两世为人的大龄女青年,杏贞的脸还是红了。 就在她慌乱的准备爬起来时,马车的帘子却被撩了起来,马车外的来贵公公和两个侍卫正准备恭请两位贵人下车,却不想看到了这么和谐的一幕。 来贵公公:…… 侍卫甲侍卫乙:…… 六只眼睛围观,贞元帝亦谨有点火大:“去旁边等着。” 来贵公公和侍卫甲乙立马遵旨,一息之间就躲出了三米远。 即便如此,来贵公公心里还是忐忑的,谁叫自己不长眼撞破了万岁爷的好事呢!不过万岁爷应该不会怪罪吧,话说自家万岁爷算是大清朝顶顶的明君了。 不提来贵公公的心路歷程,只说贞元帝亦谨和杏贞。 有了这么个插曲,杏贞赶紧从贞元帝亦谨身上爬起来,整了整仪容后立马下了车。而贞元帝亦谨随后也下了车,只不过脸上的表情就一言难尽了。 第36章 虽然贞元帝亦谨臭着一张脸, 但他并不是个乱发脾气的人, 而且他毕竟也不是纯古人皇帝, 自然不会故意展示什么皇帝的王霸威风,所以他脸臭归脸臭, 最终还是没脾气的跟着杏贞进了飞鸽自行车制造厂。 飞鸽自行车制造厂管理比四海食肆总店更严格, 不仅整个厂区全部用青石砌成的墙围了起来, 更是安排人负责门卫,并且出入全部实名登记。 杏贞的到来很快便由门卫传给了京顺, 京顺立马带了几个管理人员出来迎接。 “小姐, 您来了!小的也正想跟您汇报制造厂目前的经营状况呢。”见到眼前的人真的是杏贞, 京顺惊讶之外很是欢喜。 “是有什么新进展吗?”对于下属主动要汇报工作, 杏贞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工作有了进展。
第41页 “您真是料事如神。”京顺笑嘻嘻的奉承了一句,便领着杏贞进了总领办。 奉了杏贞到上座, 安排了贞元帝亦谨和来贵公公几人分列左右, 又上了茶,京顺这才进入汇报流程。 “小姐, 您之前不是差人寻橡胶嘛,前儿个,小的收到洋人递的消息,说橡胶找到了, 连带着还运了不少的树苗, 只是这千里迢迢的运过来,而且我大清现在还在禁海,风险忒大, 所以价钱上要贵上一些。” “洋人说要多少银子?”杏贞问。 “总共有五千斤的橡胶,三千株树苗,说是价钱少不了三万两。” “可以,不过要他们把橡胶的提炼方法和种植技术一併交过来。”杏贞痛快的道,轮胎工业事关重大,必须尽快落实下来。 “是,小的明儿个就去跟洋人敲定这件事。”京顺立马回道,杏贞对于轮胎的前景早就跟他说过了,所以对于敲定这件事,京顺也是热心的。 “还有,之前派到山西和黑龙江的人分别都递了消息回来,说是找到了您说的那种黑黑的煤和石油了,至于储量有多少还在探测中。”京顺继续汇报导。 “行,把疑似区域划定下来,到时候拿着上次皇上赐下的手谕到当地知府,用官田把地换过来,再给一些适当的金钱补偿,不要闹出什么事端来,给皇上抹黑。”杏贞交代道。 “另,给山西和黑龙江两地的考察队递话,叫他们除地表探查外,也要进行地下的探测。制造厂也要将地下探测设备的研究提上日程,而且也要准备开始进行石油的提炼工作,制备出可供发动机燃烧用的汽油。然后再组织一队考察队进行全大清朝范围内的资源探测考察,全方位进行资源整合工作。” “是,小姐。”京顺对于杏贞的决策一贯秉持坚决执行的态度,此时亦是立马应诺。 “你再联合其他几个制造厂的总领办一起,商议建立一所学堂,主要教授的内容就是我们这几个制造厂现阶段的研发项目,争取培养出一批优秀的技术人员,将厂子做大做强。当然,所招募的人员依旧需要签订服务十五年至二十年的工作协议,以便人员及技术的双重控制。”杏贞又将自己的长远规划交代给京顺办。 “是,等您下次来,小的一定让您见到学堂建成。” “好,我等着。厂里的自行车和发动机制造发展的怎么样了?”杏贞又继续问道。 “发动机倒是按您给的图纸造出来了,只是燃烧效果不太好,还需要进行改进。自行车还在继续制造,只是销量并没有什么起色,仓库里已经囤积了差不多五千台了。”说到自行车,京顺是真有点愁,明明是好东西,可是就是卖不掉。 “你继续生产吧,如果制造厂银钱不够的话,就去四海食肆和博美制造厂帐上支些来。”虽然发动机和自行车的成绩不尽如人意,但杏贞也算理解。 “是,小的明白。” 又交代了几句,杏贞便离了自行车制造厂去到其他几个产业。其他几个产业到没什么太大的变化,算是平稳运行中,看了一圈,杏贞便也放心了。 眼看着已经日薄西山,杏贞知道,自己按小时计算的自由时间也已经到头了,不禁情绪有些低落。 情绪低落归低落,但该办的事情还要办。 自从从自行车制造厂出来后,杏贞便已经将主意打到了贞元帝亦谨的身上。正好趁着返程的空档,杏贞试探着道:“爷,您觉得自行车怎么样?” 看着杏贞有点试探又有点讨好的样子,贞元帝亦谨有点想笑。 贞元帝亦谨从来都知道杏贞是个能屈能伸的,只要不触及底线,哪怕是终身大事,她都能妥协。 不过贞元帝亦谨确信杏贞是有底线的,虽然还没见过杏贞的底线。 所以,对于杏贞一看就是有所求的言行,贞元帝亦谨直接了当的问道:“你又要打我什么主意?” 小心思被拆穿的杏贞也不觉尴尬,反正她也没想能逃过贞元帝亦谨的火眼金睛,遂继续有点讨好的道:“这不是觉得自行车您能用的上么,要不您听我好好给你说到说到。” 贞元帝亦谨不置可否的道:“说。” “是。”顿了顿,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杏贞继续开口道:“爷,刚刚在自行车制造厂您也看到了,自行车体型小巧,操作简单,速度快且不费力,不费油不消耗草料,较之马匹马车,性能优越,如果装配到我大清军队上,一定对军队有所助益,您看是不是考虑一下?” 听了杏贞的陈述,贞元帝亦谨不由得挖了挖耳朵,怎么有一种推销的感觉呢…… 杏贞最终还是如愿以偿的将自行车卖给了贞元帝亦谨,至于报酬,则是一南一北两个大面积的农庄。北面的农庄就位于京郊,杏贞准备用来作为北方种植作物研究基地,南面的农庄则位于湖北省长江边,用来作为水稻的研究基地。 其实认真算起来,两个农庄的市值肯定比不过5000辆自行车的市值,但杏贞毕竟不是商人,在这种落后就要挨打的民族利益面前,个人利益自然被她抛到了爪哇国。 第37章 睡梦中的杏贞还在算计着下次该把自己手上的什么东西卖给贞元帝, 或者是能从贞元帝手里换到什么资源时, 天光已是大亮, 床头手机的闹铃疯狂的响起了汪苏泷的不要睡懒觉:请你不要睡懒觉,请你不要睡懒觉, 早睡早起身体好, 吃得饱……
第42页 头不抬, 眼不睁,习惯性的按掉手机闹铃准备再拖一刻钟的杏贞, 在按掉闹铃的那一刻浑身僵住了。 慢慢的睁开眼, 视线缓缓的扫过整个房间。 没错, 是那个她生活了三十年的房间, 就连房间角落里的灰都是原装的灰! 杏贞也就是辞曦不禁瞪大了眼,心中的震惊无以復加。 她这是回来了?还是之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还是现在的所见所思是一场梦? 辞曦真的有些分不清哪些是现实哪些又是虚幻。 直到房门外传来辞曦妈妈姜女士的女高音:“小曦, 你再不起来, 上班又要迟到啦!” “哦,哦, 起来了。”辞曦本能的应声道。 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辞曦从房间里出来,打量起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一切。 深棕色的皮质沙发,因为使用了太多年而开始皲裂, 原木色的地板也因为工作太久而变的颜色暗沉, 好在墙面因为前两年重新颳了大白,再加上房间朝阳採光不错,所以整个房间虽然旧但并不显昏黑。 一切的一切都是辞曦记忆中的模样, 包括辞曦的妈妈姜女士,依然在厨房忙忙碌碌。 辞曦突然感觉有热流从眼中沖了出来,止也止不住。 当初突然穿越到清朝时,辞曦不是不惊慌,不是不想念父母亲人朋友。但无论多惊慌多想念,她也只能在夜深人静时独自流泪悲伤。 而一晃十年过去,辞曦也只能接受了她在清朝的身份。偶尔午夜梦回,想起前世种种,辞曦也只能暗自感慨一声:缘分已了。 谁曾想,这梦与非梦之间,她竟然再次见到了亲爱的姜女士。 “愣着干嘛,还不快洗脸吃饭!你是真想迟到了呀,真不知道你们学校怎么会让你留校任教。”江女士嗔怪一声道。 “您老真是看不起人,我可是我们学校最优秀的博士毕业生,我要是不能留校,那才是学校有黑幕呢。” 不知不觉间,辞曦找回了昔日与江女士唇枪舌剑大战三百回合的功力,反驳道。 “去去去,快洗脸吃饭去,别来跟我拌嘴来了。” 辞曦顺从地去了卫生间洗脸刷牙,出来后从姜女士手里接过两个大肉包子,一口下去,全是妈妈的味道。 “妈,你这包子怎么做的,怎么这么好吃?”辞曦一边大口的吃,一边含混不清地嘟囔着。 “你这傢伙变得真快,昨天还说吃我做的包子吃腻了呢。”姜女士横了辞曦一眼,嫌弃道。 辞曦不由尴尬一笑,道:“这我哪儿敢呀。” 三两口吃完了包子,辞曦才想起来还没见过老谢同志,便开口问道:“这一大早上的,怎么没见到我爸?” “出去遛弯儿去了,你今天怎么净问一些奇怪的问题,昨天晚上睡煳涂啦?”江女士有点儿鄙视的看着辞曦道。 辞曦不禁暴汗,这真是亲妈啊,自己稍微有点不一样立马就能感觉出来。 不过辞曦不准备说什么,毕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自己还没搞清楚呢。 “走了,妈。”吃完最后一口包子,辞曦循着记忆走出家门。 不过辞曦发现,虽然中间穿插了清朝莫名其妙的十年,但其实辞曦对于“十年前”的事情完全可以说是记忆犹新。 比如说她清楚的记得今天的工作任务,以及所需要准备的讲授内容。 一切的一切,让辞曦不得不怀疑清朝的十年是否是真实的。 心中有怀疑,自然要解惑。 心不在焉的上完两堂课后,辞曦直奔学校图书馆。她想看一看歷史资料中的清末是什么样子的。 第一次鸦片战争:道光二十年(1840年)6月,英军统帅兼全权代表懿律领兵到达广州海面,7月5日,英军开始进攻战略要地定海县城,鸦片战争正式爆发。道光二十二年(1842年),清政府被迫同英国侵略者签订了中国近代史上第一个不平等条约——《南京条约》。开启了屈辱的中国近代史。 太平天国运动:道光二十四年(1844年),洪秀全、冯云山离开家乡去广西,在农民中进行宣传组织活动。冯云山在广西省桂平县紫荆山区、建立“拜上帝会”组织。道光三十年(1850年),道光帝死,其第四子奕詝即位。道光三十年十二月初十日(1851年1月11日),在洪秀全生日这天,洪秀全率众在金田宣布起义,建号太平天国。 第二次鸦片战争:咸丰六年到十年(1856—1860),正当太平天国起义达到高潮的时候,英国和法国在俄美两国支持下,对中国发动了一次新的侵略战争。它们企图利用中国国内战争的机会,胁迫清廷全面修改条约,扩大鸦片战争中所取得的侵略权益。因这次战争是第一次鸦片战争的继续,歷史上称为第二次鸦片战争。 …… …… 辛亥革命:1911年10月10日(农历八月十九)夜武昌起义爆发,1912年2月12日,清朝发布退位诏书。至此,2132年的帝制歷史告终结。辛亥革命开创了完全意义上的近代民族民主革命,推翻了统治中国几千年的君主专制制度,建立起共和政体,结束君主专制制度。传播了民主共和理念,极大推动了中华民族思想解放,以巨大的震撼力和影响力推动了中国社会变革。
第43页 合上近代史书,辞曦有些凌乱。 这是辞曦曾经所熟悉的清末歷史,但却不是她所经歷的清末歷史,难道她所经歷的清末歷史真的只是一场梦吗?可为什么这场梦如此清晰?甚至可以说连她不知道的歷史人物都出现了,按着人类大脑的探索,人类只能回忆起她知道的人物形象,那些未知的人物形象是没办法自己补充的。那么,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她知道英国统帅是懿律? 辞曦不相信清朝十年是一场梦,但她却没法证明它不是一场梦。 不过辞曦现在很淡定,想当年突然穿到清朝她都挺过来了,别说现在是回归正常生活了。至于清朝那十年,就当是一场另类的旅行好了,虽然还有些捨不得。 至于捨不得什么,辞曦选择不追究。 第38章 辞曦最近有点烦, 至于原因嘛, 则是因为母上大人姜女士。 辞曦今年三十岁, 都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作为一名大龄女青年, 辞曦自己还不觉得什么, 但是姜女士已经愁的不能再愁了。 这不, 心理上回来还没几天的辞曦,就被姜女士催着出来相亲了。 至于相亲对象, 据姜女士说是京大硕士毕业, 现在在国家职能部门任处长, 妥妥的年轻有为。 不过辞曦对相亲对象的身份倒是不怎么感冒, 国家公务员,岂不是在家都要打官腔? 虽然内心一百个不情愿, 辞曦最终还是去了约定的咖啡厅见面。 时间六点零一刻, 男人才姗姗而来。 “是谢小姐吧,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部门突然出了点意外情况,来迟了,见谅见谅。”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一个红光满面意气风发的微胖男子, 嘴里说着抱歉的话。 虽然对面的男子说着抱歉, 但是辞曦却从他的神情和语气中感受不到一丝真诚。 辞曦不禁回忆起大清朝的那位站在权力巅峰的男人。 虽然那位也很恶劣,而且老是算计辞曦,但辞曦还是觉得眼前的这个什么科长, 跟他一比真是差远了。 虽然看不上这位自我感觉良好的韩处长,但辞曦也不好直接走人,只能硬着头皮周旋道:“没事,我也刚到。” “谢小姐你真是人美心善啊,今天都是我不好,怠慢了谢小姐,要不一会儿我请你看电影当是赔罪?”对于辞曦的知情识趣知书达理外加高知分子的背景,韩处长很满意,顺势做出邀请道。 “不了不了,我今晚还有其他事情。”辞曦赶紧推辞道,她可不想让这位韩处长有其他想法。 韩处长不是傻人,当然明白辞曦话里未尽的意思,当下便有些挂不住面子,直接道:“不好意思谢小姐,我们部门的事情还没处理完,我先走了。”说完便起身,拎着公文包走了。 辞曦也是尴尬了,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男士,不说什么绅士风度,起码也要混过这次见面啊。 默默的喝完面前的咖啡,辞曦也走出了咖啡厅。 此时正是华灯璀璨,人来人往。独自走在路上的辞曦不禁又想起梦中的那位贞元帝。那傢伙还在那场梦中的时空里殚精竭虑吗? …… …… 心不在焉的辞曦刚推开家门,姜女士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你怎么又给我搞事情!你说你都多大了,怎么还是这么不省事,人王阿姨把小韩介绍给你,花了多少心思,你倒好,三两句就把人说走了,这以后谁还敢给你介绍对象了。” 姜女士的语气里充满了恨铁不成钢以及深深的无奈,眉宇间的纹路更显心中忧虑。 不过辞曦也挺无奈,相亲又不是她想相的,你们拉人来相亲的时候,怎么就没考虑考虑被相亲的自己的感受。 不过辞曦也就敢心里想想,这要是说出来,指不定姜女士得多伤心呢。 “我错了,我错了,过两天我就给王阿姨赔礼道歉去行了吧。”辞曦立马表态道。 “你就嘴上说的好听,当初不让你学什么机械制造,结果你死活不听,现在好了,三十岁的人了,连个男朋友都没有。”姜女士开始翻老底的数落辞曦。 “这跟学什么专业有什么关系,我们专业男女比例15:1好么。”对于姜女士的乱开炮,辞曦不禁小声辩解道。 “当然有关系,就因为你们学校都是男的,所以把你带的都跟男的一样了。” 辞曦直接缴械投降,跟没理都能辩三分得姜女士争辩孰是孰非,那真是脑子里有坑。 “好好好,你说的都对,我先回房间了。”本着走为上计的原则,辞曦直接熘进了房间,来个与世隔绝,两耳不闻窗外事。 可惜在她进房间的前一秒,姜女士的声音幽幽的响起:“你别老想躲,躲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张阿姨给你介绍了一个在国企上班的赵经理,你明天下了班过去见一见。” 辞曦:……我干嘛要回来! 躲在房间里,听着门外姜女士在打电话:“没问题,明天小曦一定过去……” 辞曦不禁心里有些烦,午夜梦回时,明明想念现代生活想念的要死,怎么这真在现代社会了,心情反倒更烦躁了呢! 不知不觉间,烦着烦着的辞曦意识开始朦胧了起来。 辞曦感觉自己莫名的来到了一个黑暗的世界,目之所及,全部都是黑暗,高声唿喊,却连一丝回声都没有,想要往前走出这片黑暗,却不知道出路在何方。
第44页 辞曦沮丧的站在原地,发呆。 时间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辞曦突然发现黑暗中出现了一束光,起初只是一个光点,然后慢慢的变大靠近,在靠近的过程中,辞曦发现光束中走出来一个人,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逆着光,辞曦看不清男人的脸,但辞曦却有一种熟悉感,仿佛是认识了很久。 终于,男人走到辞曦的面前,牵起辞曦的手,拉着她走向光明。辞曦迎着光侧目看他,终于认出来这个人是亦谨。 下一刻,辞曦从朦胧中醒了过来。 看着熟悉的卧室,辞曦心头涌起一抹淡淡的失落…… 第39章 作者有话要说:  本作者已经写文写到有气无力,急需点击收藏抢救一下~~ 又是咖啡厅, 又是相亲, 只不过对面换了一个男士。 这次男士很守时, 反倒是辞曦因为堵车来晚了五分钟。 辞曦有些不好意思的跟姜女士口中的赵经理道歉:“对不起,我来迟了, 耽误您的时间了。” “没事没事, 北京的交通情况我了解, 碰上个堵车迟多少分钟都正常。不知道谢小姐你喜欢喝什么,我就点了一杯果汁一杯咖啡, 你喜欢哪个就喝那个。”赵经理温和的开口道。 “谢谢, 我喝果汁好了。” 辞曦在赵经理对面坐下, 看着对面的赵经理, 而对面的赵经理也在看她。 平心而论,赵经理长得还挺帅的, 理得整齐的小平头, 一双眼睛不大,但是却很温和, 至于鼻子嘴巴看着也很舒服,再加上条顺的身材,绝对当的起小帅这个词。 不过辞曦眼前却闪过贞元帝拖着辫子头的身影,对比着眼前的赵经理, 辞曦突然觉得好像辫子头也是可以帅的哈。 “听说谢小姐你在大学里工作?”赵经理开口问道, 正好打断了辞曦有些飘忽的思绪。 “是的。” “当大学老师平时都要做什么工作啊?”赵经理继续这个话题问道。 “主要就是备课、上课、做学术研究吧。”辞曦将自己的工作内容简单的总结了一下道。 “那谢小姐不会觉得枯燥无聊吗?” “还行,我挺喜欢这种氛围的。” “那谢小姐对未来有什么打算吗?比如结婚生子之类的。” “没有,一切随缘就好。” “谢小姐对我没有什么问题想问吗?” 辞曦:……好像是没什么想问的…… “谢小姐你是不是已经有男朋友了, 因为家里不同意才被逼着出来相亲的?如果是这样,我不会让你为难的。”赵经理礼貌的问道。 听到赵经理如此问,辞曦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扯淡,有男朋友了还出来相亲干嘛,又不是有病!不过回过神来,辞曦也挺奇怪赵经理为什么这样说。 “没有啊,为什么这样说?”辞曦很诚实的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因为谢小姐对我似乎一点都不好奇,对于目的非常明确的相亲活动,这样的情况很少见,除非是已经有男朋友了还被逼着出来相亲的。”赵经理温和的解释道。 “可能是我还不习惯相亲这种情况吧,不过既然相亲是这样的,那我可要开始问了。”辞曦微笑着道。 “好的。” “我觉得赵先生你其实很优秀,并不像是没有女生喜欢的类型,也不像是不会找女朋友的类型,请问你是被逼着出来相亲的吗?”面对赵经理的先抛出来的问题,辞曦直接反用于彼身。 面对辞曦的问题,赵经理一直以来温和的笑容渐渐失了颜色,直到最终露出有些苦涩的笑。 “没错,我是被逼着出来相亲的。” “能说说为什么吗?”辞曦这回是真好奇了,她真的不太能理解有女朋友的人,有什么迫不得已的理由要出来相亲。 “因为我父母不同意我们交往。” 什么时候父母之命成了万金油…… 辞曦的腹诽赵经理自然不知道,他继续讲述着前因后果:“小曼是我们公司的前台,大专学歷,老家是贵州那边的,家里条件不算好,还有个读高中的弟弟,但小曼人很好,不仅长得漂亮,而且人还很温柔,也很有上进心,只可惜在北京这个地方,大专学歷想要闯出一片天地,真的很难,我很喜欢她,喜欢她的温柔,也喜欢她的坚强,恰好她也喜欢我,我们就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刚开始交往的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快乐的要飞起来。可是好景不长,不仅公司的同事知道我们交往后议论纷纷,而且我父母知道后更是强烈反对,无论我怎么跟他们解释,他们都不理解我更不支持我,甚至逼着我出来相亲!我开始还反抗,但是,我父母说如果我不听他们的,他们就让公司里管事的叔叔伯伯开除小曼,不得已,我只能出来相亲。对于隐瞒经歷来相亲这件事,我真的很抱歉。”赵经理说了一长串他的经歷以及遭遇,最后来了一个总结道歉。 对于赵经理的遭遇,辞曦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毕竟她没经歷过这些事情,自然不能感受到赵经理的心路歷程。不过她也不想去探究赵经理跟她女朋友之间的情路坎坷,毕竟对于辞曦来说,赵经理其实也只是个陌生人罢了,而且辞曦本来就没打算有什么发展,能早点退场其实也挺好的。
第45页 “既然如此,那我们今天的见面就到此结束?”辞曦问出了心中最关心的问题。 “当然当然,只是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谢小姐能帮帮忙,你看能不能说是你没看中我,不能进一步接触了?”赵经理略带不好意思的开口道。 面对赵经理的请求,辞曦虽然知道这样说免不了要受姜女士一番唠叨,但还是答应了,毕竟双方都没有相亲的意愿嘛。 解决完这最后一个问题,辞曦和赵经理双双起身,在靠近门口的时候,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人上前挽住了赵经理的胳膊,略带嗔怪的道:“怎么聊了这么久,我都等着急了。”说完,还若有似无的瞟了辞曦一眼。 赵经理语气温柔的解释道:“没聊什么,就是拜託谢小姐在长辈那里帮帮忙。” “哦,那我们快走吧,我还想让你陪我去逛逛商场呢。” “好啊,我们现在过去吧。” 看着前面旁若无人的两个人渐行渐远,辞曦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答应赵经理帮忙真是脑子进水了。 欺骗在前不说,女朋友还跟着来相亲现场,这是拿她死人啊。 第40章 心中梗着一口气, 出出不来咽咽不下去, 辞曦所幸便坐在咖啡厅前面的广场座椅上透气。 此时刚入夏, 天气温和又不燥热,晚上七八点的时间, 天色刚刚暗下来, 周围却是灯火通明, 华灯掩映。一对对男男女女两两成行,漫步在广场中, 仔细分辨甚至还能听到些情侣之间的欢声笑语。 置身于这样一个氛围里, 辞曦突然感觉自己有些形单影只。 自嘲式的摇了摇头, 辞曦将注意力投入到了广场的大屏幕上。那里, 正在播放公益人物视频。 视频先是从偏远山区的小村庄为切入点,以冷冽的镜头视角一点一点展现华国偏远地区人们的真实生活状态, 然后镜头一转, 开始介绍本期公益人物。 第一个公益人物是京市万邦地产的总裁兼董事长胡万邦。 胡万邦年届古稀,一头花白的头髮, 戴着副金丝边眼镜,表情很和蔼,穿一身银灰色西装,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智者的风范。 视频先是採用旁白的方式讲述慢慢讲述胡董事长为公益事业事业所做出的贡献, 然后由大屏幕中的胡董事长宣示公益标语:“用心点燃希望, 用爱播撒人间,人人为公益,公益育人人。” 接着, 镜头继续切换,一个男人刚毅的侧颜出现在大屏幕上。 随之旁白响起:他,陆亦谨,在经歷过生与死的时间赛跑之后,感悟到了生命的价值,他豪掷万金只为创造生命科学事业的辉煌,只为造福千千万万被病魔折磨的苦难者们。 旁白的声音缓缓远去,叫做陆亦谨的男人缓缓看向镜头,说道:“遵从自然,敬畏生命,远离病苦,和谐万家。” …… …… 公益视频还在继续,但辞曦却是傻在了那里。 至于原因,则是因为那个叫陆亦谨的男人。 男人刚以侧脸出现的时候,辞曦只觉得长得应该挺帅还有点眼熟,不过也没太当回事,依旧闲闲的盯着大屏幕看,可是当听到大屏幕报出陆亦谨的名字时,辞曦的心脏没来由的一跳。等到陆亦谨转过身,直面镜头时,辞曦内心里已是万只马唿啸而过。 辞曦敢肯定,这人百分之八十就是似梦非梦中的那个贞元帝! 要问辞曦为什么敢肯定,一方面是因为此陆亦谨跟彼贞元帝亦谨除了髮型服饰有差别外,完全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另一方面,是因为此陆亦谨跟彼贞元帝亦谨的小习惯都一模一样,没看他下意识的摸了摸大拇指么!那里,贞元帝曾经很喜欢摸扳指的。 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让辞曦不得不思考一个问题:这个人要真是贞元帝亦谨怎么办? 首先,这绝对是用科学无法解释的奇幻类事件,作为涉事人的辞曦,作为经歷过似梦非梦时空的当事人,辞曦感觉自己有点怕怕啊。 其次,这人真是贞元帝亦谨的话,要不要与他相认,要不要了解一下这一切奇幻的前因后果? 不过辞曦立马否定了这个念头,都说好奇心害死猫,万一贞元帝来个杀人灭口怎么办?或者万一贞元帝这个腹黑花心大萝蔔再算计自己怎么办?辞曦可没忘了这傢伙之前是怎么坑自己的了。 综上两点,辞曦决定绝对不会去找这个所谓的陆亦谨,就当从来没有这么奇妙的经歷,也不认识这个充满神秘气息的人! 大屏幕上的公益视频还在循环的播放着,陆亦谨也会时不时的出现。被陆亦谨的视频形象时不时的打断一下,辞曦也没了在广场上呆着的兴趣了,直接起身打道回府。 回家之后的情况完全不出辞曦意料,姜女士联合老谢同志坐在沙发上,正准备来个当堂会审。只是时间顺序有点不太对,不是应该等自己说不合适之后吗? 不过辞曦就算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肯定是赵经理那边还没等自己说呢,就把事情都推到自己身上来了。 只见姜女士气鼓鼓的坐在沙发上,都不等辞曦把门关上便开始发难:“你还敢回来!你说,你怎么又把赵经理给我推了!” 面对气势汹汹的姜女士以及在一边努力减少存在感的老谢同志,辞曦憋出个笑脸道:“妈,赵经理不适合我。”
第46页 “哪里不适合你!你今天要是不给我说出个一二三来,我跟你没完。”姜女士火大的飈出女高音道。 辞曦有点头疼,自己也就三十岁,姜女士怎么就想嫁女儿想疯了呢?面对姜女士越来越紧逼的态度,辞曦也不想再敷衍了事。 辞曦表情严肃的对姜女士道:“妈,你了解赵经理吗?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 “当然是个不错的小伙子,不仅家境不错,而且自己也是事业有成,性格也挺温和,配你多好啊。”姜女士理直气壮的细数赵经理的优点道。 “家境不错不假,事业有成掺水了吧,他能升职这么快,背后的水分有多大只有他家知道了,而且我这边还什么都没说呢,那边就传我不满意,这性格好也不见得有多真吧。”辞曦逐条击破姜女士的言论,丝毫不退。 姜女士还待要反驳,旁边一直缩小自己存在感的老谢同志拉了拉她的袖子,以眼神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夫妻间的默契使得姜女士对视一眼便知道了他的意思,虽然还是不甘愿,但姜女士最终还是将话咽了下去。 辞曦趁机快速的回了房间,她需要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来安放那些烦躁的心绪。 隐约中,辞曦还能听到老谢同志跟姜女士的对话:“你拉我干什么,她现在这样再不管管那还了得。” “你也太心急了,小曦那么大了,自己的事情会处理好的,你就不要再给她压力了,她每天工作也挺辛苦的。” “那怎么行,她都三十了!可耗不起了,再不找个人嫁了,以后去嫁二婚的老头子吗。” “那你也不能这样逼她呀,你没听新闻上说,现在的年轻人动不动就抑郁,搞不好就要自杀,你是想她出事吗!” “那你说怎么办?” “反正别老逼她就是了,不然要真出了什么事,有你后悔的。” “你个死老头子,再瞎说这些吓人的话,我打你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进屋睡觉去了。” 第41章 经过老谢同志的深刻教育, 姜女士最近表现十分良好, 连带着辞曦的生活都舒心了许多。 心情好了, 辞曦终于有闲情关注点别的内容。至于具体是什么内容嘛,其实就是陆亦谨的各种大道新闻以及小道消息。 还别说, 网上还真有一些关于陆亦谨的新闻。 首当其冲的, 便是六年前他出车祸的新闻。 六年前, 陆亦谨跟几个相熟的富二代一起在京市五环外飙车,结果因为车速太快不幸撞上了正常行驶的一辆货车, 货车虽然被撞, 不过司机除了点外伤之外, 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但是陆亦谨就没那么幸运了,整个人从车里抬出来的时候已经不成人样了, 紧急送到医院救治, 也只是保住了性命,不过医生也说, 能不能醒过来,什么时候醒过来都不好说。 结果就是这样一个纨绔富二代,在撞车后的第四年,也就是他成为植物人四年后的某一天早晨, 他醒了! 作为一个社会名人, 还是一个成为医学奇蹟的名人,陆亦谨本体堪称锦鲤附体! 当然,这只是针对陆亦谨的关于车祸方面的新闻, 接下来,还有关于他五花八门情史的新闻。第一条就是与着名影星、有满清贵族瓜尔佳血统的关悦辞的绯闻。 其实也不能说是绯闻,毕竟两人被媒体多次拍摄到出双入对,甚至共度良宵,不过关悦辞从来没有明确表态过,所以这段感情一直以绯闻的形式存在。再加上陆亦谨躺在床上昏睡四年,期间关悦辞更是转身投入到另一位京城大少的怀抱,所以这段扑朔迷离的感情也就画上了句号。 不过在陆亦谨和关悦辞暧昧期间,八卦新闻还踢爆了陆亦谨脚踏几只船的新闻,具体情况就是,陆亦谨一边跟关悦辞酒店开房,出双入对,一边又跟娱乐圈几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上演车震、裸体派对、游艇戏水等等一系列情色游戏,以至于八卦媒体给这位大少起了个雅号,叫做陆花心。 想当年,有多少八卦小报就是靠着陆少的花边新闻活着的。 看到这里,辞曦不由得讽刺的一笑,就知道贞元帝是个花心大萝蔔,清朝如此,现代亦如此。 抛却心中的成见,辞曦继续往下浏览,下一条新闻是介绍陆亦谨从植物人醒来后的事情的。 陆大少从植物人醒过来之后仿佛换了一个人,不仅积极开始復健活动,仅用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从躺在病床上的枯骨变成了身强力壮的型男,而且还积极了解学习各种知识,以弥补四年来的人生空白,以至于他在出院七个月之后,也就是在他醒来十个月的时候,不仅接手了他家三代人打下的商业帝国——华岳国际商贸公司,而且自己还重新组建了一个独立的高科技研究所,主要研究方向是新材料与新能源,以及生命科学研究。 不知道该说他目光敏锐还是该说他运气逆天,反正明明该是论持久战的研究项目。竟然没用一年就研究出了一种叫做钛铝超金属的新型材料,这种材料质量非常轻,但硬度却非常大,耐高温耐磨擦不易腐蚀,而且韧性也不错,适用范围非常广,上至航空航天,下至深海潜艇,简直不要太适合,以至于这种材料一问世,订单就排到了十年之后,而作为这种新材料的技术产权所有人,陆大少身家陡然暴涨几十亿。
第47页 不过醒来后的陆大少虽然年轻有为英俊多金,但是却也有一些怪癖,比如说热衷于画肖像画,网上传说陆大少没事就画一个女人,不过由于陆大少绘画能力太写意,看过画的狗仔们都没能猜出来这到底是他曾经交往过的哪一个女人,或者说是连他们狗仔都没发现的神秘女人? …… …… 陆亦谨的八卦新闻辞曦看的津津有味,毕竟这种我知道你的存在但你却不知道我的存在这种事情,真是太让人开心了。 本着八卦到底的心情,辞曦退出了新闻界面,转战论坛。 相比于新闻,论坛上就随意多了,各种奇葩网名的网友扎堆在一起,说着各种不着边际的话。 “陆亦谨长得也太帅了,就算跟他来个一夜情也不亏啊,真羡慕那些跟他有一腿的小明星。”网名自由像风一样留言道。 “就他这样私生活乱七八糟的人,迟早药丸,不是爱滋就是梅毒。”网名恶毒代表我的心留言。 “好帅好帅,我要给他生猴子。”网名花季美少女留言。 “这种人渣怎么还醒过来了,不过就是有一副臭皮囊,有两个臭钱罢了,就敢玩弄别人感情!”网名悦辞女神我爱你留言。 “这傢伙狗屎运逆天了,明明不学无术,结果随便投个资就能赚几十亿,让我辈这些兢兢业业工作的人上哪说理去!”网名衰神附体留言。 …… …… 看着别人留言留的欢,辞曦忍不住也搭了一层楼:“腹黑花心大萝蔔,炖汤喝正好。”顺便还留了一个大笑的表情。 留完言,辞曦放下手机,刷牙洗脸,然后美美的躺在床上进入了梦乡。 好笑的是,睡梦中的辞曦还真的梦到了自己在卖力的洗刷一颗大萝蔔,然后整颗的放进锅里,炖起了萝蔔汤…… 第42章 同一个时空维度里, 陆亦谨还没有入睡, 他在画画。 经过一年多的学习, 陆亦谨终于可以将心中的人物像誊写到纸上,包括形与神。 近看画中女子, 一头乌黑的秀髮束成马尾, 坠在脑后, 散落下的碎发调皮的勾勒出柔和的侧颜,一双杏眼里泛着灵动的神韵, 仿佛会说话一样, 再加上挺直小巧的鼻子和红润饱满的朱唇, 活脱脱一位活力四射的俏颜小美女。 看着自己勾勒出的形象, 陆亦谨微微勾了勾唇,这是他迄今为止画的最满意的一张那个女人的画像了。只是不知道那个女人是不是也在这个世界呢? 就在陆亦谨陷入思考之际, 私人手机欢快的响了起来, 屏幕上显示名为私家侦探1的人来电。 瞟了一眼屏幕,陆亦谨接了起来。 “什么事。” “陆先生, 您一年前委託我们找的人,按着您提供的最新一版画像,以及我们在人像身份库里再一次的比对,又重新搜索出23名相似女性, 这23名女性的具体信息我已经发到您的邮箱了, 您有时间可以看一下,有什么问题或结果再联繫我。”经过几次对话,电话那端的人知道这个陆先生不喜欢废话, 所以直接道明来意。 “好。” 挂了电话,陆亦谨登录电脑邮箱,开始查阅私家侦探1发过来的电子邮件。 邮件里的人物信息很全面,不仅有被调查者工作照、生活照,还有被调查者从小到大的生活信息。她们已经被私家侦探按可能性进行了排序,可能性越高排位越靠前。 无一例外,这些人都跟陆亦谨的画有某些相像之处。即便陆亦谨并不脸盲,但是想要分清谁是谁,依旧是一件挺考验眼力的事情。 不过,陆亦谨只是随便一扫,就知道排名前五的人并不是那个她,即便她们外形很相像。 这样的情况已经发生过很多次,所以陆亦谨的情绪也并没有什么起伏,而是继续往下拖动界面。 前十,没有。 前十五,没有。 前二十,没有。 最后三个,???? 看着编号为第二十二的人物照片,陆亦谨的目光顿住了。 排在第二十二号的人叫谢辞曦,从外貌上看已经跟画像只有七八分相像了,但是,陆亦谨的目光停在辞曦的照片上久久移不开,那种从灵魂中散发出来的熟悉感,陆亦谨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就连一向平静的心跳,也不由自主的开始加快起来。 深深吐出一口气,陆亦谨开始仔细看起辞曦的资料来。 谢辞曦,女,现年三十岁,1986年11月28日生于京市养和医院,幼儿园就读于京市汇仁幼儿园,小学和初高中就读于京市华大附属学校,大学及硕士学歷博士学歷均为京市清大机械制造与自动化专业,毕业后留校,现任清大机械制造与自动化专业讲师,最近因年龄问题正在相亲。手机号码为158xxxxxxxx,微博帐号、qq帐号(24xxxxx)、论坛帐号名焉颜眼宴。 看到相亲几个字,陆亦谨不由得握紧了滑鼠,如果这个女人真的是那个世界的杏贞的话,相亲这事没完! 放下滑鼠,陆亦谨拿过手机,将辞曦的手机号存了进去,直接命名为:花心的女人。 存完手机号,陆亦谨又登录qq,搜索焉颜眼宴的qq号,然后加qq,结果,让陆亦谨更火大的是,这女人的qq号竟然完全不设限!只要想加这个□□号,谁都可以加!
第48页 陆亦谨咬牙切齿的回拨了私家侦探1的电话号:“给我仔细查一查那个叫谢辞曦的女人,看看她到底交过几个男朋友,有没有暗恋对象,尤其是搞明白,她的qq号为什么没有好友验证!” “我们尽力,不过陆先生,暗恋对象这种事很难挖出来的,暗恋暗恋,说出来的就不是暗恋了。”私家侦探1严谨的回覆道。 “……算了,把交过几个男朋友和qq为什么没有好友验证给我弄明白好了。” “是陆先生,我会尽快给您结果的。” 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挂了电话,陆亦谨决定,明天下午去会一会这个谢辞曦! —— —— 辞曦如往常一般从学校正门走出来,经过一天的忙碌之后,她终于可以下班回家了。 就在辞曦放松的走向自己的小mini过程中,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 辞曦并没有太在意,她们学校门口经常有穿西装的人,不是毕业准备面试的学生就是学生或者老师的各种关系者,见怪不怪了。 不过,当辞曦看向西装男人的脸时,真心是心跳都不正常了。 因为这个人就是昨晚被她炖了一晚上的萝蔔男主陆亦谨! 第43章 好在辞曦理智尚存, 脑子里很快便反应过来, 无论陆亦谨的目的何在, 只要自己表现的不认识他,并且打死不承认认识他就ok了。 有了应对思路, 辞曦强迫自己镇定从容下来, 然后若无其事的打开车门, 坐到驾驶位置,与往常一般, 启动小mini扬长而去。 而站在原地望着小mini扬长而去的陆亦谨, 缓缓的扬起嘴角, 喜悦之情溢满全身。 陆亦谨确定以及肯定, 这个叫谢辞曦的女人就是在大清的那个叶赫那拉.杏贞! 陆亦谨之所以敢如此确定,是因为辞曦见到他时的第一反应, 那种熟悉且震惊到无以復加, 然后却又反常的强自镇定的样子,心里没有鬼才怪了。 再加上虽然只是匆匆的一个对视, 但谢辞曦给陆亦谨的感觉,就是那个清朝女人的感觉!除非世上有近乎相同的两个人,不然,陆亦谨没有任何理由怀疑她不是她。 “回去, 明天再来。”陆亦谨声音愉悦的对助理何兵道。 “是, 陆总。”何兵偷偷的从后视镜看了一眼陆亦谨,不怪他好奇,主要是他们家这位陆总今天做事有点奇怪, 不仅莫名其妙的跑来清大大门这边,而且来了这边也没见见什么人,就杵了一会然后就心情愉悦的要回去,难道就是来望门深思来了? 更奇怪的是,他明天还要来! 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何兵试探的问道:“陆总,咱公司最近要从清大这边招人吗?” “招人?”陆亦谨迟疑了一下,不过很快否认道:“不,我要给机械制造与自动化学院设立奖学金和科研基金以及捐款,至于名字,就叫叶赫那拉。”说完,陆亦谨又笑了,他已经能预见那个女人的表情了。 不过何兵却有些无语了,无论是华岳国际还是高科技研究所,好像都跟机械制造与自动化都不沾边吧?老闆你今天真的没问题吗?还是说老闆又有其他打算了? 跟不上陆亦谨脑迴路的何兵决定不浪费脑细胞了,反正总有水落石出的那天,到时候等着看好了。 不提陆亦谨和何兵,再说辞曦。 好不容易控制着小mini驶离了陆亦谨的目视范围内,辞曦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 镇定神马的都是骗人的,没见手心里全是汗么。幸好自己迅速的远离现场了,不然,就算不露馅估计也要引起陆亦谨的注意了。 辞曦完全不怀疑陆亦谨会认不出来自己,作为一个当过出类拔萃皇帝的人,这点观察力算个啥! 用力摇了摇头,辞曦努力将今天的惊吓以及陆亦谨的脸从脑海里晃出去。 等到心情终于平静的差不多,辞曦才敢继续开着小mini回家。 家里,姜女士也正在等辞曦。 姜女士又给辞曦物色了一个合适的相亲对象,这次的男人叫袁飞,三十二岁,跟辞曦是校友,不过大学毕业后选择了出国留学,然后在英国剑桥大学获得了硕士学位,现在是在一家世界五百强的大中华区任高管,从照片上看,袁飞绝对是帅哥一枚,而且他家境也不错,听说父亲是外交官。 学歷能力外貌家世都如此优秀,姜女士对这个叫袁飞的简直不能更满意。所以,姜女士对于这次相亲,期望甚高。 不过姜女士也知道辞曦很反感相亲这件事,所以这次姜女士转变了策略,不再是强硬的要求辞曦怎么怎么样,而是开始打感情牌。 以至于辞曦一进门,就受到了姜女士的热情接待。 “回来啦,小曦,今天上班累不累啊。” 受到如此热情接待的辞曦一时间有些不适应,看着一脸笑意盈盈的姜女士,辞曦不禁心里打鼓,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还行,妈你今天怎么这么关心我?”辞曦试探的问道。 “死丫头,我哪天不关心你了。”姜女士斜了辞曦一眼,嗔怪道。 “您千万别太关心我,我心慌。”辞曦露出一脸慌张的表情,调侃道。 “就知道跟我贫,我不关心你关心谁啊,你可是我的大宝贝呀。”姜女士肉麻的道。
第49页 受不了姜女士的肉麻攻势,辞曦换了鞋准备闪人,毕竟形势不明,还是走为上策啊。 不过姜女士哪能让她跑了。直接上去拉住辞曦的胳膊道:“来来来,小曦,跟妈聊聊天,咱母女好久没坐下来聊聊了。”姜女士一边说,一边拉着想跑的辞曦坐到沙发上。 受制于人,辞曦想跑也跑不了了,只能跟着姜女士坐在沙发上,然后,见招拆招。 “今儿个我出门买菜,正好碰到了咱小区的你赵阿姨苦着个脸,我就问她出什么事了,结果你猜她说什么了?她说他们家上高三的婷婷最近啊,早恋了,还是跟个成绩比她差好多的小男生,现在婷婷的成绩也受到了影响,从原来的班里前五滑到了第十,你赵阿姨愁啊,就怕婷婷考不上个好大学。你说这算啥事啊。我要是你赵阿姨啊,我才不愁呢。” 说到这,姜女士看了一眼辞曦,略八卦的问道:“你上学的时候有没有喜欢的小男生?” “没有。”辞曦都不用回忆思考,非常明确的给出了答案。 “有就有,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再说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姜女士一副不相信加揶揄的表情。 “真没有,我是晚熟品种。”辞曦道。 其实辞曦说的是真话,她上学那会儿,真是一门心思学习来着,有小男生跟她表白,她都是直接拒绝的,以至于被表白者们联合送了个外号,叫冷面西施。 “哎呦,你说你怎么这么不开窍呢。”姜女士语气中充满了惋惜。 “昨天我跟你袁阿姨聊天,才知道他有个侄子叫袁飞,正好跟你是校友,你瞧瞧这长的,多俊,给你们学校估计都是校草级别的了吧。”姜女士嘴里一边说,一边拿出袁飞的照片来给辞曦看。 虽然知道姜女士的意思,但辞曦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叫袁飞的确实长得挺帅,有一种不同于贞元帝的温润。 “你袁阿姨约我明天晚上去喝茶,你没什么事陪我一起去?”姜女士眼睛里写满了期待。 看着姜女士不復紧緻的皮肤斑驳的头髮,以及眼神里浓浓的期望,辞曦即便心中不愿,却也拒绝不了一个母亲满满的爱。 “明天几点在哪儿啊?”辞曦开口问道。 “就在王府街国贸大厦旁边的香茗茶楼,约的七点。”姜女士有些激动的答道。 “行,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屋了。” “去吧去吧,一会儿有你爱吃的糖醋里嵴。”姜女士笑逐颜开的道。 第44章 又是一天下班, 与往常不同, 辞曦到洗手间稍微捯饬了一下自己。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辞曦不禁也要感慨:岁月不饶人。 辞曦年少时比较晚熟,并不懂什么你爱我我爱你的海誓山盟, 稍长些时, 虽然也曾憧憬美好爱情, 但理智中更以学业为重,更愿意把时间花在研究上, 再大些, 已是硕士毕业博士在读, 辞曦更希望遇见一个与自己志同道合的伴侣。就这样一次次耽搁, 再回首时,却发现人生路上已走过三十载。 三十而立, 比起非要找个男人凑合过一生, 辞曦觉得其实一个人也挺好。轻松自在又没有双方家庭的拖累,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个孩子。 不过对于这个问题, 辞曦也考虑过,要么领养一个,要么找个男人借种生一个。 可惜,计划还没实施, 辞曦还得向姜女士磅礴的母爱低头。 希望这个叫袁飞的不要像之前的相亲对象那么奇葩吧。至于能不能在一起, 辞曦表示不强求。 收拾完自己,辞曦准备开着自己的小mini去赴约。 却不想,自己的小mini前站了一个人, 而这个人恰好就是辞曦最不想遇见的陆亦谨。 辞曦心情有点坏,陆亦谨站在自己的小mini前,肯定是对自己有了怀疑或者是已经识破了自己的身份,这预示着自己接下来的生活少不了陆亦谨出没了。 而陆亦谨看着正朝自己走过来且满脸戒备的辞曦,眉眼间带了三分似笑非笑。这个女人变脸技术绝对一绝,在清朝的时候那叫一个狗腿,到了现代回到她主场了,竟然敢完全不鸟自己了,明显早就认出自己还装不认识,胆肥了! 陆亦谨没有开口,只是站在小mini前定定的看着辞曦,他想看看这个女人知道自己被发现以后,会干什么。 辞曦并没有让他失望,她不仅硬着头皮从他身侧经过,甚至在准备驾车离去的时候,还跟站在车前的陆亦谨道:“麻烦让让,先生。”一副陌生人公事公办的模样。 然而,陆亦谨并不为之所动,依旧站在车前,看着已经坐进驾驶席,准备跑的辞曦。 看出陆亦谨完全没有想要让开的意思,辞曦是真的很头疼,这事又不能硬来。不过时间拖得越长对她越不利,毕竟这里是清大校门口,认识她的人可不少。 无奈,辞曦只能下车到陆亦谨面前。 “先生,你挡了我的路了,麻烦让一下可以吗。”辞曦看着陆亦谨的鼻尖道。没办法,虽然早就打定主意打死不承认的,但奈何心虚啊。 “谢小姐就这么不想认故人吗?”陆亦谨俯视着眼前这个一眼就能看穿心虚的小女人,问道。 “先生,你认错人了吧,我真想不出什么时候认识过你。”
第50页 “这样啊,可是我对谢小姐你却是记忆深刻呢。”陆亦谨嘴角勾出一抹似笑非笑道。 “这位先生,我真不认识你,看你也是有身份的人,堵在这里不太好吧。”辞曦希望舆论之力能对这位曾经的贞元帝有点效果。 可惜,现在的陆亦谨脸皮厚的很,并不甚在意的道:“无所谓啊,能跟谢小姐一起被别人关注,是我的荣幸。” 辞曦真不知道还能有什么办法可以让陆亦谨不再纠缠,可是离跟姜女士约定的时间也不多了,再不走估计就要迟到了。 情急之下,辞曦也只能用缓兵之计稳住陆亦谨。 “陆先生,我们的事改天再说可以吗?我晚上有事情,必须马上走。” “陆先生?”陆亦谨玩味儿的咀嚼着这三个字。而后似笑非笑的道:“看来你也早就知道我是谁了,不过你在知道我是谁之后,不仅选择了陌路不相见,甚至在我找上门的时候,还要装作不认识,我就这么不招你待见吗?” 陆亦谨的嘴角虽然是上扬的,但辞曦直觉他怒了,而且还不是普通的怒。 辞曦一边暗自懊恼自己说话不经大脑,一边不自觉的露出杏贞式微笑,否认道:“陆先生这么有名气,我想不知道也挺难的。” 不想再跟辞曦兜圈子,陆亦谨直接了当的道:“不要再掩饰了,我既然来了,其中代表什么我想你应该清楚,明天晚上七点,凯悦西餐厅,希望你能准时到。” 看着陆亦谨严肃的表情,辞曦强撑着辩驳道:“我不觉得我有去的理由。”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从来不是一个讲道理的人。”陆亦谨露齿一笑。 看着陆亦谨那一口泛着寒光的白牙,辞曦觉得自己要是敢不去的话,陆亦谨非得咬自己不可! 辞曦脑海里不禁浮现出小白兔和大灰狼的画面,可怜的小白兔被操着一口大白牙的大灰狼咬啊咬…… 辞曦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这画面想想就头疼啊。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眼前这一关,再不走,姜女士的夺命连环call就要来了。 “好,明天见。” 得了辞曦的回覆,陆亦谨也不再纠缠,施施然的走到一边,将路让了出来,而后目送着辞曦极速窜了出去。 望着小mini远去的背影,陆亦谨的脸色终于冷了下来,他没想到辞曦会这么牴触跟他接触。 不过,陆亦谨并不准备就此打住,大清朝未竟的心思,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而另一边,全程目睹了自家老闆吃瘪的何兵,有一种想找个耗子洞钻进去的欲望,毕竟老闆的窘态可不是随便看的,而作为目睹全程的自己,前路堪忧啊! 不过,何兵也终于解开了昨天心中的疑问,什么设立奖学金,不过就是个接近妹子的藉口罢了! 第45章 一路上, 辞曦心潮起伏, 小mini也跟着她的心境一起飘忽来飘忽去, 好几次差点就出现了剐蹭事故,好在最终还是平安到达了约定的地点。 辞曦的心境并没有完全平復, 不过她选择了强行压制下去, 毕竟接下来的相亲也不轻松。 看着香茗茶楼里的男男女女, 辞曦一眼便看出其中至少有三成人跟自己的目的一样。 辞曦不禁有些感慨,时代在进步, 从最开始的封建社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到新思潮的崛起, 人们崇尚自由恋爱, 再到现在社会飞速发展,男男女女靠相亲解决人生大事, 岁月有轮迴, 连恋爱自由都开始倒退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再倒退回父母之命的时代。 摇了摇头, 辞曦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摇散,直接来到了预定的位置。那里,姜女士和郭阿姨以及一位男士已经坐在那里了。 姜女士看到辞曦姗姗而来,一边朝她招手一边嗔怪道:“你怎么来这么晚, 人郭阿姨和小袁都等你半天了。” 虽然确定以及肯定自己是踩着点进来的辞曦, 此时也不能驳了姜女士的面子。 “不好意思,郭阿姨,临来的时候突然出了点事, 耽搁了一会儿。” 郭阿姨笑呵呵的看着辞曦道:“不晚不晚,这不刚好七点么。来来来,认识一下,这是我侄子袁飞,也是你们清大毕业的。” 叫袁飞的男人正面朝向辞曦道:“你好,辞曦。” 此时辞曦才看清袁飞的脸。 首先是气质,照片里的温润以真人再现的形式扑面而来,真切深刻。 其次是长相,袁飞真的挺帅,脸型轮廓虽然稜角分明但却并不给人冷硬的感觉,剑眉星目有一种挺拔开朗的气度,再加上挺直的鼻子,性感的嘴唇,以及一八五的挺拔身高,怎一个帅字了得。 再次是感觉,袁飞给辞曦的感觉很舒服,如果用一个词形容的话,大概就是如沐春风吧。 “你好。”美色当前,辞曦定力还不错,并没有失态,不过主要功劳还要归功于贞元帝亦谨。辞曦不得不承认,贞元帝其实从外表看并不比袁飞差,即便他拖着辫子头。 结束了最初的相互问候,双方都落座。 因为这次还有姜女士和郭阿姨在,所以担当话题引导者的就变成了姜女士和郭阿姨。两个老姐妹也是聊的热闹,而且三句话不离辞曦和袁飞,当真是谈话技巧高超了。
第51页 “小袁在国外呆了多少年啊?”姜女士言笑晏晏的问道。 “差不多在英国呆了七年吧,这孩子也是挺让人心疼的,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呆了七年,又要学习又要工作的,也是吃了不少苦,可把我那嫂子惦记坏了,现在好了,可算是回来了。”郭阿姨也是一番感慨道。 “那可真是不容易,不像我家辞曦,从小没出过远门,就在京市里混着了,现在老大不小的,也尽让人操心。”姜女士随声附和道。 “小曦这不挺好的嘛,博士学歷,又在清大当老师,长得又漂亮,多少人羡慕呢,你尽瞎操心。”郭阿姨反驳道。 “老姐姐你就会给我吃宽心丸,我看着小袁才真是好孩子呢,人长得帅不说,这工作也好,多让人羡慕啊。”姜女士笑着回道。 “他呀,一天就知道工作,这工作是好了,可惜感情上也耽误了,也是让人发愁啊。”郭阿姨感慨道。 “现在的孩子可不比我们那时候,他们身上压力大呀。”姜女士也感慨道。 “可不是,工作又忙又没有知冷知热的人,有时候看着他们也挺心疼的。” …… ……姜女士和郭阿姨又聊了一会,眼看着时间快到八点了,两位非常默契的选择了退场,至于原因,年纪大了要早点休息多么正当的理由。 没了两位爱聊天的家长,茶桌之上的气氛立马降了温。 好在袁飞并不是锯嘴葫芦,主动拉开了话题道:“你应该不记得我了吧,不过不记得也正常,那时候向你表白的人太多了。”说罢,袁飞似是回忆起过往,不禁苦笑了一下。 不过袁飞的这番言行却是让辞曦微囧,甚至有点迷茫。因为她真心不记得有袁飞这么个帅哥跟他表白过,虽然她当时并不太关注这些。 不过辞曦并不想继续这个尴尬的话题,毕竟这对于袁飞来说应该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遂自嘲的回道:“我那时候有点呆,每天除了上课就是泡图书馆,我的同学都叫我书呆子。” “怎么会,我们都叫你冷面西施的。”袁飞回忆着青春年少时的调笑,随后话锋一转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那么漂亮。” 辞曦已经不是当年的混沌少女,也不是刚陷入恋爱的小女人,但被一个帅哥如此夸赞,还是不由得会心跳加速。 不过辞曦很好的掩饰住了内心的情绪波动。许是校友的缘故,亦或是袁飞提到的曾经过往,辞曦也开起他的玩笑道:“还说我,看来你平时真是不怎么照镜子啊,这些年追你的女生怕是要排到月球了吧。” “哪有,我可是单身。”袁飞用事实来为自己辩解。 “那真巧,我也是单身。”辞曦玩笑着道,不过话一出口,辞曦就感觉有点不妥,仿佛是向袁飞在暗示着什么一样。 “虽然这样说有点不太好,但我还是忍不住要说,我终于又有机会了。”袁飞眼睛里满是期待的道。 第46章 许是校友的缘故, 亦或是袁飞本来就很好, 所以在相亲茶宴过后, 袁飞向辞曦要电话号码时,辞曦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 便将电话号码报给了他。 这也预示着, 辞曦和袁飞双方对于这次相亲的态度:两个人都有意进行更深入的了解。 其实袁飞还想送辞曦回家的, 可惜辞曦自己开了车,所以电视剧里那些男主送女主回家的浪漫桥段, 也只能想想罢了。 而开着小mini回家的辞曦, 回家一开门就见到姜女士正坐在客厅里翘首以盼, 眼神里写满了焦急担心期待种种心绪。 看着这样的姜女士, 辞曦真是想笑又笑不出来,自己好歹也是名牌大学学歷, 长得又不差, 又没有什么身体缺陷,姜女士怎么总想把自己促销出去呢! “回来啦?谈的怎么样?有没有约下次什么时候见?”姜女士一连三问, 充分显示了心中的急切。 “嗯,挺好的,他说下周五约我看电影。”辞曦挨个儿问题回答道。 “哎呦,真是老天保佑啊, 我跟你说啊, 下次出去的时候穿的漂亮点,不行不行,你那些衣服都不行, 你这几天有时间再去商场买几件衣服,记得多买两条裙子啊,女孩子还是穿裙子好看。”姜女士仔细为辞曦筹划着名下一次见面的情景。 “好好好,全听母上大人安排。”辞曦缴械投降道。 “早该这样了,要是你听我的,现在都是孩子他妈了。”姜女士伸出手指戳着辞曦的额头念叨道。 “我要是早嫁出去了,你就看不着袁飞了。”辞曦龇牙道。 “就你贫,赶紧歇着去吧,一会儿记得敷张面膜,瞧把你糙的。”姜女士笑着叮嘱道。 “知道了知道了,我回屋了。” —— —— 而另一边,刚刚听取完私家侦探1汇报的,关于今晚辞曦和袁飞相亲事宜的陆亦谨,面沉似水,原来那个该死的女人说的有事,就是去相亲!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叔能忍婶不能忍! —— —— 一天24小时,1440分钟,86400秒,不说眨眼之间,却也是很快就过去了。 辞曦的心情有点沉重,因为今天要见一个不好对付的人,陆亦谨。
第52页 因为这个,辞曦一整天都有点心不在焉的,好在她课业精深,并没有出什么纰漏。 眼看着下班的点又到了,辞曦感觉自己有种羊要入虎口的感觉。 要说辞曦为啥不放陆亦谨的鸽子呢? 有句老话说的好,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辞曦就算今天不去,以陆亦谨的性格,一定还会再来的,而且只怕到时候这傢伙更不好对付…… 所以,辞曦虽然内心充满了不情愿,但还是非常守时的来到了凯悦西餐厅。 对于一个混过清朝的老古董,辞曦真没想到他会把见面地点约在西餐厅。虽然在似梦非梦中感觉贞元帝并不像是大清朝土着,但他终归在清朝经歷了二十年的时间,这接受新事物的能力很强嘛! 陆亦谨已经等在那里了,臭着一张脸。见到辞曦走过来坐下,脸色稍微好了那么一丢丢。 面对这样的陆亦谨,辞曦压力有点大。毕竟她印象中的那个贞元帝,真心是喜怒不形于色的,现在脸色却阴成这样,这谈判一开局就不妙啊。 辞曦内心忐忑非常,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容不得不认,辞曦内心里其实挺敬畏贞元帝亦谨的。 两个人相对而坐,谁也没有先开口,气氛就这样僵在这里。相对于其他座位上的男男女女烛光晚餐,他们这桌的气氛真是诡异的要命。 好在侍者足够专业,操着一脸恭敬来请他们两位点餐。 “先生,女士,请问有什么能为您效劳吗?” “我要一个蔬菜沙拉。”辞曦并没有什么胃口,象徵性的点了一下。 与之形成对比的是,陆亦谨点的挺多。 “两份菲力牛排,七分熟,两杯橙汁,再来一份香煎三文鱼拌牛油果。” 点完餐,气氛又回归冷寂。 辞曦偷偷打量了一眼陆亦谨,却正好被他看了个正着,辞曦匆忙将目光移向了别处。 “你为什么要躲,我就那么让你讨厌吗?”陆亦谨的话似乎一语双关。 讨厌吗? 扪心自问,无论是以前的贞元帝还是现在的陆亦谨,其实辞曦都不讨厌,只是不想再有任何瓜葛罢了。 “没有,我只是觉得做陌生人挺好的。”辞曦看着陆亦谨的眼睛,说出心中最真诚的想法。 “为什么?你以为我会怕你威胁我吗?”陆亦谨猜测道。 “这当然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找到你或者你找到我有什么意义呢?”辞曦理智的说着大实话。 然而这大实话直接给陆亦谨的心来了一记重锤。 不过陆亦谨不是婆婆妈妈的人,也不喜欢去掰扯这些你情我爱,所以面对辞曦理智到近乎无情的话,唯有面沉似水要结冰。 “你真是个坏女人!”陆亦谨咬牙切齿的道。 这回轮到辞曦懵逼了,自己不过就说了两句实话,怎么就成坏女人了?! 看着陆亦谨掉冰碴的脸,辞曦实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本来关系也没那么深吧,不用搞得这样苦大仇深吧。 就在辞曦和陆亦谨两人陷入互不理解的境地时,餐来了。 辞曦沉默的吃着自己点的沙拉,而陆亦谨则是沉默的切着牛排。 一盘切好,陆亦谨沉默的将牛排推到辞曦面前,意味明显。 辞曦不想吃,又推了回去。 陆亦谨又推了回来。 辞曦又推了回去。 …… …… 一盘牛排已经在方寸大小的餐桌上绕了七八圈,周围就餐的人都侧目看向他们两个人。 被这么多人打量着,辞曦有些难为情,又拗不过如此执着的陆亦谨,最终只得收下了这盘已经被绕晕了的牛排,沉默的吃起来。 一直到用餐结束,两个人都没再说一句话,与其他餐桌上浪漫的气氛相比,两人简直是在浪费环境。 不过辞曦倒是松了一口气,今天之后,陆亦谨应该不会再想见到自己了吧。 对于这样的结果,辞曦谈不上高兴,也谈不上不高兴,只是对曾经的那场似梦非梦划上一个句号罢了。 第47章 辞曦以为, 经过了昨天那场开诚布公的谈话之后, 属于她跟陆亦谨的关系已经划上了句号。 然而没想到只一天过后, 这种关系又变成了剪不断,理还乱。 至于原因, 则是因为陆亦谨成了他们院系的金大腿!他不仅以叶赫那拉为名创立了叶赫那拉奖/助学金, 还以叶赫那拉为名建立了叶赫那拉科研基金, 甚至,还以叶赫那拉为名在清大校园里设立了叶赫那拉研究所。 更不巧的是, 清大机械制造与自动化学院决定派辞曦作为陆亦谨的长期联络人, 以及叶赫那拉研究所的常驻指导员。 面对一系列的变故, 辞曦已经吐槽无能。本来每日都将被叶赫那拉这个意味深长的名字环绕, 已经够让辞曦头疼的了,谁能想到院领导还来插刀……一定是那个腹黑的陆亦谨搞的鬼, 真是江山易改, 本性难移,换了个时空, 他还是那个贞元帝。 辞曦完全能够预感到自己接下来的生活一定是相当不美好的,并且还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就在辞曦沉浸在思考接下来的不幸时,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周院长。
第53页 辞曦赶忙接了起来:“餵——,周院长。” “小谢啊, 来校长办公室一趟。”电话那端, 周院长言简意赅的道。 “校长办公室吗?”辞曦有些疑惑的问道。 “对,校长办公室。”周院长肯定的回覆道。 “好的,我马上就来。” 挂了电话, 辞曦的小心脏不禁有点忐忑,没办法,本硕博加工作在清大12年,她去校长办公室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此时原因不明的召唤,辞曦不紧张才怪。 虽然忐忑,但辞曦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到了校长办公室。 校长办公室并不是只有韩校长一个人,还有一个辞曦并不想再见的人,以及周院长和一个陌生人。 这个并不想再见的人自然是陆亦谨,而陌生人则是陆亦谨的助理何兵。 看到辞曦进来,韩校长维持着满脸笑容道:“小谢,快过来认识认识,这位是华岳国际及叶赫那拉新材料新能源研究所的总裁陆亦谨先生,这位是陆先生的助理何兵先生。应陆先生的要求,陆先生方在本校设立的研究所主要由你负责接洽。这可是一份重任啊,小谢你一定要多与陆先生进行沟通,争取把这件事情既做到让陆先生满意,也将我校的科研精神发扬光大。” “我会的,校长。”虽然内心极度不愿意,但辞曦也不好驳了校长的面子,应允道。 “谢老师,以后请多多指教。”陆亦谨仿佛没看出辞曦内心的不情愿,微笑着道,顺便还绅士的伸出手。 看着陆亦谨意味深长的微笑脸,辞曦恨得牙根痒痒,却又无可奈何,只得伸出手跟他碰了一下。 握过手,辞曦正准备退场,却不想陆亦谨又开口道:“我对清大还不怎么熟悉,不知道韩校长可不可以让谢老师带我在学校里转转?” 面对陆亦谨的请求,韩校长自然乐呵呵的应承:“当然当然,陆先生作为我校的支持者,我校的大门为您敞开。” 韩校长都应承了,辞曦还能做什么,除了隐晦的怒目了一把陆亦谨之外,也只能带着陆亦谨去逛清大的校园。 清大的校园坐落在颐和园之畔,不仅建筑风格有一些清朝元素,就连风景也是很婉约秀美的,走在校园的亭台楼阁之间,自有一种心旷神怡之感。 可惜,此时的辞曦是感受不到了,她现在只想快点摆脱陆亦谨这个麻烦。 辞曦带着陆亦谨走到一处平日里没什么人的校园角落,确定没有人后,这才神情严肃的转过身面向陆亦谨。 而陆亦谨对辞曦的行为似乎也早有预料,并没有任何惊讶或吃惊,只是定定的看着她。 “皇上,这已经不是大清了,我们没关系了。而且您现在混的也不差,钱大把大把的有,女人也是随便换,小日子简直比大清还要舒服,您真没必要跟我这个牙尖嘴利无才无德的小女子死磕,这样对您对我都没什么好处。”辞曦仰视着陆亦谨,诚心诚意的劝道。 陆亦谨并没有立马回答什么,反而看着辞曦并且嘴角微微上扬,心情愉悦的样子。 “我愿意啊。” 辞曦:……我不愿意啊…… 第48章 说又说不通, 躲又躲不掉, 辞曦不得不开始了每天被陆亦谨骚扰一回的生活。 至于骚扰方式, 要么真人再现,要么电话追踪, 要么让人代刷存在感。 旁观陆亦谨如此积极的举动, 辞曦有时也很疑惑, 自己对于他而言,真的有花费如此大的精力的必要吗?自己对于他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辞曦心中没有答案, 即便有也是否定的答案, 毕竟大清朝的那一段过往, 合作和利用好像更多一些吧。 想不通这其中的关窍, 辞曦也不准备继续浪费脑细胞,反正无论陆亦谨用什么手段, 自己只要岿然不动就够了。 忽略了陆亦谨的神出鬼没, 辞曦发现,生活其实也还是很美好的嘛。比如说, 长期困扰她的专业问题竟也有了突破方向,比如说,与姜女士一直保持着和谐友好的关系,再比如说, 与相亲对象袁飞的聊天也以很融洽的方式进行着…… 周五的日子很快到来, 这一天是辞曦与袁飞约定的一起看电影的日子。 以辞曦的定力虽然不至于一整天都在想这件事,但临近下班的时候,辞曦也不可避免的多看了两眼挂钟。 眼看着时钟的秒针已经挪向12的方向, 辞曦停下手头上的工作,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下班。不巧,手机铃音也掐着点儿响起。 来电显示袁飞。 辞曦有点疑惑的接起电话。 “餵——” “我在你们学校门口,你下班了吗?”电话那端,袁飞清朗的声音徐徐传过来。 “正准备出去。不过,你来这么早,算是翘班了吗?”辞曦看了一眼正好指向五的时针,莞尔道。 “能接送你,是我的荣幸。”袁飞趁机表露一番心意道。 袁飞短短几个字的话语,却引动了辞曦平静的内心,使她的小心脏砰砰砰的雀跃起来。 辞曦轻轻捋顺胸口,藉此让自己平静下来。 “我马上就来。” 挂了电话,辞曦快步往学校门口走去。 大门之外,袁飞站在四环车旁,一心一意的往校门里寻找着辞曦的身影。
第54页 却不想,他已经成了别人眼中的风景。 袁飞长相是那种很阳光的帅,非常符合时下高校女大学生的审美标准,再加上袁飞气质不俗,财力不菲,所以,有意无意的,大家都关注到了他,顺便也好奇了一把帅哥出现的原因。 不过很快,他们便知道了原因。 袁飞在看到辞曦的身影后,快步走到了她身边,眼神温柔的低头看着她,并肩而行之下,爱意满满。 看到这一幕的人不禁内心涌起一阵感慨:果然,帅哥都是别人家的。不过,那个女人是不是学校机械制造系的老师? 大部分人可能还不确定,但是,对于陆亦谨来说,却是确定以及肯定。 外加嫉妒之火熊熊燃烧。 原本准备趁着辞曦下班的时间再刷一遍存在感的陆亦谨,当看到辞曦和袁飞如此亲密无间的走在一起时,真心肺都要气炸了。 虽然辞曦对于他一直都是拒绝的,虽然通过侦探的调查也知道辞曦在相亲,但是当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陆亦谨发现,他对辞曦的占有欲比他自知的还要更深。 陆亦谨很想马上冲过去宣示自己的主权,可是,看着辞曦跟袁飞有说有笑的样子,他知道,他就算现在冲过去,充其量也只是破坏了辞曦和那个男人的一次约会,而作为破坏的后果,辞曦会坚定远离他的立场。 无疑,这不是陆亦谨想要的结果,也不是他想经歷的后果。 所以,最终,陆亦谨面色发寒的目送着辞曦上了袁飞的车。 不过,陆亦谨也做不到任由辞曦跟除自己之外的其他男人出双入对。所以,在袁飞的车启动没五秒,陆亦谨便坐回自己车里,对正愁没有地缝可钻的何兵道:“跟上前面那辆车。” “是,老闆。” 何兵嘴上应和的麻利,其实一肚子苦水。这人要是运气背,那真是喝凉水都塞牙缝!明明自己就是临时客串一下司机,怎么就又碰上老闆吃瘪了呢?话说,是老闆跟清大犯沖,还是自己跟清大犯沖啊!? 虽然内心世界十分丰富,但何兵面上愣是纹丝不漏,尽职尽责以及明目张胆的跟上了袁飞的车。 一路上七扭八拐,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万发电影院。 辞曦跟袁飞并肩走了进去。 陆亦谨带着何兵坠在后面跟了进去。 电影院大厅里一对对男男女女两两成双,有说有笑,或是在讨论刚刚看过的电影剧情,或是在挑选想要观看的影片,或是依偎在一起等待电影开场。 总之,空气里都瀰漫着一股情侣间亲昵的味道。 置身于这样的氛围中,再看着辞曦和袁飞有说有笑的背影,陆亦谨的脸色就更黑了。 跟在他身边的何兵都能感觉到自家老闆浑身上下冒出的寒气。 也许是被人注视的感觉太强烈,也许是曾经的一切还真有那么一点心有灵犀,辞曦在与袁飞交谈的间隙,不经意的回了一下头。 然而就是这个不经意的回头,却让辞曦差点没惊叫出声。 为什么陆亦谨会站在她身后不远处? 虽然没有惊叫,但辞曦却下意识的往远离袁飞的一侧迈了一步。 辞曦的异常自然惹得袁飞微微侧目,再一顺着辞曦的视线看去,袁飞也看到了陆亦谨。 第49章 四目相对, 两个人的眼里明晃晃的都是戒备。 对视了片刻, 陆亦谨突然露出一抹微笑, 然后快步走到辞曦和袁飞面前。 “这位怎么称唿?辞曦。” 被叫了名字的辞曦,不禁打了个突。虽然陆亦谨是笑着的, 但辞曦能感受到他隐藏在语气外的怒火。 没等辞曦出声介绍, 袁飞忽的皮笑肉不笑的伸出手道:“我是袁飞, 辞曦的男朋友。” “哦?我怎么不知道辞曦什么时候有你这个男朋友了?她的男朋友不是我吗?” 陆亦谨嘴里回着话,不过他的眼睛却是紧紧的盯着辞曦, 眼睛里的那份寒意甚至都能结出冰渣。 听得陆亦谨如此说, 原本还在宣示主权的袁飞心里也是一突。不过陆亦谨的话是不是真的袁飞也不敢断言, 故而他也将目光转向了辞曦。 被两个都自称是自己男朋友的男人盯着, 要不是清楚其中的因果,辞曦都要感觉自己渣了。 虽然真相併不是她渣, 但这个问题辞曦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尤其是在面对陆亦谨那双寒的快结冰的眼神时。 不过看着两人那一定要探究到底的架势,辞曦知道, 自己要是不给出个答案的话,这事儿怕是翻不了篇儿了。 迟疑了片刻,辞曦决定实事求是,她略委婉的开口道::“我单身。” 誓要刨出个结果的陆亦谨:…… 不甘示弱的袁飞:…… 吃瓜跟班何兵:……知道了老闆这么多秘密, 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么…… 虽然这个答案并不是很理想, 但陆亦谨和袁飞都接受了,这答案总比辞曦承认对方是她男朋友要好。 再次对视了一眼,陆亦谨和袁飞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挑衅。 轻扯了一下嘴角, 陆亦谨似笑非笑的朝跟班何兵道:“去买几张电影票。” “好的老闆,您要哪场电影的?” 陆亦谨扫了扫旁边的播放列表,见有一个熟悉的辫子头,便道:“就那个宫锁沉香吧。”
第55页 “好的,您稍等。” 何兵麻利儿的去旁边买票了。 “袁先生吧,你要不要也去看看买什么?”看袁飞频频看向何兵,陆亦谨不禁别有用心的道。 “不了,我跟辞曦买的是另一场电影的,到时候就不跟你们一起了。”看陆亦谨那一脸的不怀好意,袁飞祭出杀手锏反击道。 这个结果自然不是陆亦谨要的,他转而看向辞曦道:“我们几个一起看电影怎么样?” 虽然陆亦谨的语气是询问性的,但相处了那么久,辞曦又怎么听不出来他话中的不容置疑。 默默在心里嘆了口气,辞曦只得转头跟袁飞道:“我们一起看吧。” 辞曦开口,袁飞心里再不愿意也只能同意。 何兵很快就买好了票,顺带的他还买了一些零食。 他把买好的票递到每个人手中后,这才又隐在陆亦谨身后装不存在。 袁飞看了看手里票的座位号,又看了看辞曦手里的票,两张票的座位如他所料般的隔着半个电影院。 冷哼一声,袁飞从辞曦手中将她的电影票拿过来,又将自己的电影票塞过去。做完这一切之后,他还朝陆亦谨挑了挑眉。 看着袁飞的一系列动作,陆亦谨倒是不置可否,只是保持着一贯的似笑非笑。 幸而电影很快就开场了,这才打破几人之间紧张的气氛。 进到放映厅里,几人分别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辞曦坐下没两秒,便见陆亦谨坐在了她右手边的位置上。 至于袁飞和陆亦谨的跟班何兵,辞曦寻了一会儿才在最左一排中间的位置发现了他们俩。 而此时,袁飞也正在寻找辞曦和陆亦谨。 等他发现他俩正并排坐在一起时,鼻子都快气歪了。 放映厅的灯很快就熄了,黑暗阻断了袁飞恨恨的望过来的眼神。 随着灯光的熄灭,辞曦的心却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至于原因,一是她本身就对面对陆亦谨有阴影,二是陆亦谨这个混蛋竟然在灯光熄灭之后直接握住了她的手!任她怎么抽都抽不出来。 还没等辞曦开口让陆亦谨放手,陆亦谨却是先开口了。 “不想跟我有瓜葛就是因为你又有新欢了吧,哼,你这个狠心的女人,你知道从我醒来到现在,找了你多久么!”陆亦谨委屈巴巴的跟辞曦抱怨。 委屈巴巴的陆亦谨是辞曦从没见过的,是以,想要开口让他放手的话一时竟说不出口了。 “你就不想我吗?就算不想我,连我的小兄弟也不想吗?”陆亦谨轻轻挠了挠辞曦的手心,意味深长的暗示着。 然而,他不说还好,辞曦还有些恻隐之心,但他这样一说,瞬间就勾起了辞曦曾经那些关于花心大萝蔔的记忆。 她勐地一甩手,终于脱离了陆亦谨的禁锢。 抽手还不算,辞曦略嘲讽的回道:“你那小兄弟比文字噼叉都忙,要不是在大清,你要不是皇帝,我非得给你掰断了不可,哼!” 看着辞曦面带怒色,陆亦谨不禁摸了摸鼻子,好像说错话了。 不过他立马辩解道:“我冤枉啊,除了最开始那几个月略放纵了些,后来我可都是为你守身如玉的,要不是前朝不在了,我都盘算打败列强之后,就为你遣散后宫的。” 辞曦当然不信:“说的好听,前朝的一切痕迹都找不到了,到底拥了几个抱了几个还不是全凭你说。反正我也懒得管,麻烦你醒醒,咱们就彼此放过,相忘于江湖吧。” “你就是我的宿命,你还让我去找谁?” 宿命? 辞曦不由的陷入沉思。 自己跟陆亦谨之间真的是宿命吗? 辞曦不敢肯定,也不敢否定,毕竟她和陆亦谨之间发生的事已经不能用现有科学来解释了。到底是科学未发现之地还是冥冥中真的有宿命,辞曦选择不去探究原因。 反正,按自己的心意活便是,待到需要盖棺定论的那一天再用宿命来说事好了。 如此想着,辞曦懒得搭理陆亦谨,开始认真看起电影来。 一场电影下来,辞曦的心情才稍稍好了点。 看电影吃了亏的袁飞,电影结束第一时间便将辞曦拉到自己车上,然后挑衅的看了眼陆亦谨后,绝尘而去。 目送着四个圈转瞬消失在眼前,陆亦谨站在电影院门口眯起了眼睛。 经过了两次的谈话,陆亦谨能够感觉到辞曦对自己的态度依旧是牴触。 反观她对四个圈,却是抱着接纳的态度,这对于陆亦谨来说,无疑是坏消息。 思索了片刻,陆亦谨突然开口问身后的何兵道:“你说我该怎么样才能挽回她呢?” 面对陆亦谨的询问,何兵不得不斟酌着开口回应:“谢小姐似乎对您有些牴触,牴触不消的话,怕是多少功夫都白搭。” “然后呢?”陆亦谨不禁转头看向何兵,等着他下面的话。 “啊?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啊。”被陆亦谨盯着,何兵原本就没什么主意的大脑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见何兵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陆亦谨眼里闪过一抹失望。 “你不是结婚了吗,怎么连个追女孩子的办法都想不出来。”陆亦谨语带薄嗔道。
第56页 “老闆,我跟我老婆是相亲认识的,中间可没有那么多复杂的问题。”何兵略委屈的回道。 “相亲吗?”陆亦谨眸色深沉的咀嚼着其中意味。復又转过身看了看四环车远去的方向。 “你找人去做做姜女士的工作,再安排一场相亲。” 说罢,陆亦谨便大步朝车边走去。 他背后的何兵却是又傻眼了,眼看着谢辞曦跟袁飞的相亲还不错,这怎么让姜女士再同意安排一场相亲啊! 老闆,你的脑迴路为什么如此清奇? 不过这话何兵是不敢说的,甚至连对老闆这么奇葩命令的反对都不敢说,只能苦嘻嘻的一边去开车,一边思索着该怎么给自家老闆安排这场相亲。 第50章 再一次遭遇滑铁卢, 陆亦谨失眠了半晚上之后, 第二天又出现在了辞曦的面前。 看着面前这张笑的跟贞元帝一模一样的脸, 辞曦心里不禁打了个突。 辞曦其实对贞元帝的笑是有阴影的。毕竟当年她就是被这样笑着的贞元帝,连人带装备都给算计了去的。 辞曦眼神戒备的看着面前的陆亦谨:“陆总, 您来是有什么事吗?” 看着全身戒备的辞曦, 陆亦谨微笑着语带深意的道:“过来看看叶赫那拉这边的情况。” “那您慢慢看, 我还有事,先走了。”辞曦只想赶快摆脱陆亦谨这个大麻烦。 “别呀, 你们院长说有什么问题都找你的。”见辞曦转身想走, 陆亦谨赶忙出声阻拦。 “那您有什么问题?”辞曦看着陆亦谨的眼睛耐着性子问道, 虽然她猜陆亦谨说的问题就是藉口。 “这个, 不应该是你先跟我说说研究所的筹备情况么?”陆亦谨摸了摸鼻子,摆出一副疑惑的表情问道。 陆亦谨的疑问, 辞曦竟无法反驳。 不甘心的斜了陆亦谨一眼, 辞曦不得不拿出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开口道:“研究所已经挂牌了,就在学院后边那栋教研楼里, 相关研究人员主要是清大本学院的老师以及一些学习成绩优异的学生,现在主要是在选题阶段,还没进入到实质的研究环节中。” 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辞曦不禁反将陆亦谨道:“陆总还有什么要了解的?” 被反问的陆亦谨却是不慌不忙你, 嘴角带笑的看了一眼辞曦, 回道:“当然有,比如说我对辞曦小姐的日常也很感兴趣。” “抱歉,这属于隐私范畴, 不便透露。”辞曦一口回绝,态度冷淡。她是真希望陆亦谨能感受到她态度里的决绝。 然而,显然,曾经的贞元帝现在的陆亦谨态度同辞曦一样坚定,就是赖定她了。 “这样啊。”陆亦谨摸了摸下巴,继续道:“那我就在一旁看着好了。” 说完,他又自顾自的点了点头,仿佛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一样。 听得陆亦谨如此说,辞曦的头皮都要炸了。堂堂做过九五之尊的人,怎么连点脸皮都不要呢! 就在辞曦想要开口谴责陆亦谨的这种骚扰行为时,一声敲门声打破了陆亦谨和辞曦的话不投机。 “您好,请问是谢辞曦小姐吗?”一个手捧一大捧鲜花的快递小哥礼貌的询问道。他身后,还跟着辞曦几个想要瞧一瞧八卦的同事和学生。 原本还跟陆亦谨夹缠的辞曦见到这么一大捧粉色的玫瑰花,再加上旁边还有人旁观八卦,顿时就有些不好意思。 她快步走过去,将花签收了下来。 交了花,快递小哥还尽职尽责的加了一句话:“这里是144朵粉色玫瑰花,送花的先生说粉色玫瑰的花语是爱你生生世世,希望您能喜欢。” 听了小哥说的花语,辞曦更觉不好意思了。 她虽然心里欢喜,但还少不得埋怨袁飞太高调,尤其是在她那些同事和学生面前。 吃瓜群众原本只是追着一大捧的玫瑰花来的,结果就这么猝不及防的被餵了一大把狗粮,顿时就揶揄起来。 “谢老师,你男朋友也太浪漫了吧,还生生世世的爱,他这是得爱你爱的有多深沉。” 一旁,辞曦隔壁办公室的一个姓何的女老师率先笑呵呵的开口道。 “谢老师,这段时间老是下班来接您的那个帅哥就是您男朋友吧?艾玛,长的太帅,都赶上韩剧里的男主了。”另一个比较沉迷韩国欧巴的妹子也是一脸羡慕的道。 “谢老师,你准备什么结婚啊?” “谢老师,您怎么跟您男朋友认识的啊?” …… 都说三个女人相当于一百只鸭子,辞曦算是再次体会了一把,好不容易将人全部打发走,辞曦这才有功夫好好的看一看这捧粉嫩到她心坎里的玫瑰花。 只是当她一脸沉醉的转身时,她才发现陆亦谨正不声不响的站在她身后,冷眼旁观着刚才的这一幕。 辞曦不禁有些尴尬。虽然她这辈子不想再跟陆亦谨之间有什么瓜葛,但却也没想在他面前秀跟别人的恩爱。 辞曦站在那里,捧着花,不敢看陆亦谨的眼睛。 “你不看看留言吗?”陆亦谨虽是在笑着,但语气里夹杂着冷意。 他站在那里,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辞曦,气场强大到让辞曦感觉周身的空气都被凝住了。
第57页 面对这样的陆亦谨,辞曦不禁有些结巴。 “不,不了,我过一会儿再看。” “现在就看吧,我也很好奇,为什么你会那么肯定这花就是那个姓袁的送的。”陆亦谨意味不明的道。 不过他话里的意思却让辞曦感觉有一丝不对劲。 辞曦心中的雀跃渐渐隐去,她在陆亦谨的目光注视下打开了花里的留言卡。 短短几行字便跃入她的眼帘: 多少个不能成眠的夜, 我都在盼望与你相遇, 多少个午夜梦回, 我都在梦中看你巧笑嫣然, 亲爱的你可知, 我有多怕再也找不到你。 ——亦谨 留言卡仿佛折翼的蝴蝶,从辞曦的手中飘然滑落,透着一抹苍凉。 陆亦谨侧身从辞曦的身旁走过,一直带笑的面容已然没了笑意,整个人都失去了温度。 脚步声越来越远,没来由的,辞曦突然感觉自己的心仿佛空了一块儿。 她慢慢蹲下身,将那张飘落的卡片拾起,咀嚼着卡片上那短短的几行字。 我有多怕再也找不到你 我有多怕再也找不到你…… 辞曦转身看着空荡荡的走廊,不禁轻嘆了一口气。 第51章 玫瑰花事件之后, 辞曦的兴致都不怎么高, 连袁飞想要约她出去吃饭的事情都被她都推了。 辞曦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明明早就计划着跟陆亦谨撇清关系的,可是自那日陆亦谨生气离去之后, 辞曦的眼前却总会闪过他的影子, 以及那纸巧然滑落的卡片。 而扰乱辞曦心神的罪魁祸首陆亦谨, 却已经消失好多天了。 就在辞曦神思不属之际,手机铃声响了。 来电显示袁飞。 看着屏幕上的名字, 辞曦的眼睛不由得闪了一下, 伸出去的手也顿在那里。 随着手机的铃音渐渐增强, 辞曦也终于从莫名的畏缩中出来, 按了接听键。 电话那端,袁飞温润的声音传了过来:“辞曦, 晚上出来吃饭吧, 公司准备在t市建立分公司,需要有人过去筹备公司的建立, 我们公司派了我去跟进,这次可能要去个一年半载的,我想在出去之前跟你见一见。”并且想跟你确立关系。 不过这句话袁飞只在心里默默的说了一句,他想在席间给辞曦一个惊喜。 然而他心心念念的辞曦, 却有些纠结。 冥冥中, 辞曦能够感受到这顿饭的不寻常。出于防卫心理,她直觉的要拒绝。但正如袁飞所说,他马上就要出差, 还是一个时间这么长的差,于情于理,辞曦都觉得自己不应该推脱。 心思百转,辞曦最终还是同意了袁飞的邀请。 地点约在三环内的一家名叫世间的西餐厅。 辞曦到的时候,袁飞已经等在那里了。他把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显露出上身穿着的天蓝色衬衫,手上的表映着餐厅内的璀璨灯火,更显他社会精英的风范,而下身一身笔挺的西裤,衬的他腰细腿长身材好。至于最惹人注目的颜值,自然也是极好的。 一句话,职场精英,人间精品。 辞曦甚至能够感受到周围的情侣有不少目光会有意无意的扫过他。男士的是戒备和不由自主的敌意,女士的则是欣赏和好奇。 频频看向门口的袁飞第一时间也发现了辞曦。 一瞬间,他便展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朝辞曦招了招手,示意她自己在这里。 顶着众位旁观者炯炯的目光,辞曦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到了袁飞的桌前。 袁飞立马起身,绅士的替辞曦拉开椅子,请她入座。 “谢谢。”辞曦有些不习惯的开口谢道。 “为辞曦你服务,是我的荣幸。”坐回到位置的袁飞看着辞曦,眼含柔情的道。 袁飞眼里的情意太盛,灼的辞曦不由自主的别开眼,然后转移话题道:“点餐吗?” “嗯,点餐。”虽然并没有得到辞曦的回应,不过袁飞也并没有失落,他从来都知道辞曦是一个情绪内敛的人。 西餐厅的氛围很浪漫,暖黄色的光线不仅将人镀上一层暖色,还在男女之间营造出了一抹朦胧的情意。桌上摆着的宫廷式烛台,更衬得约会有情调起来。 辞曦安静的吃着牛排,听着袁飞说这次出差的事情。 “对不起,辞曦。t市组建分公司的事情对公司来说很重要,老闆让我去我真的不好推辞。不过我可以跟你承诺,我会尽快把那边的公司导入正轨,然后尽快赶回来的。”袁飞认真的看着辞曦,许诺道。 “没关系,你工作重要。”辞曦扯出一抹微笑,道。 看着辞曦淡然的样子,袁飞有些急:“辞曦,如果你不想我去的话,我可以不去的。” “不要!千万别。工作很重要,尤其是你们老闆这样器重你。”辞曦赶忙打消袁飞这种想法。 开玩笑,现在的袁飞可能为了某些感情会选择抛弃事业,但若真因为这件事让他事业受阻,即便他不抱怨,自己也是要自责的。人这一辈子,千万不要心安理得的接受谁的付出,因为这之后的因果会让人迷失自我。 看着一脸坚决否定的辞曦,袁飞不禁柔声的道:“嗯,我会好好工作的。”
第58页 顿了顿,袁飞略显期待的问道:“辞曦,我们已经接触了这么久,而我马上又要去t市工作,你看,我们可不可以确定彼此之间的关系呢?” 正在切牛排的辞曦手不禁一顿,让她心中不安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辞曦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按相亲的标准来说,袁飞是个很不错的对象,不仅家世条件优厚,而且他本身也很优秀,又曾经暗恋过自己,即便要出差很久,但又不是不回来了。无论怎么看,答应他求交往的请求,都是一件不错的因缘。 可是如果答应了,那陆亦谨那边该怎么办? 辞曦的眼前再次浮现出陆亦谨冷漠疏离的样子,以及他手写的那句:我有多怕再也找不到你。 辞曦不得不承认,面对这样的陆亦谨,她的心乱了。她不确定自己一意孤行的想要撇清关系,对陆亦谨来说意味着什么。也不确定他们之间,冥冥中是不是真的有那么一些不寻常。 有时候,沉默也是一种回答。 看着一直盯着牛排沉默不语的辞曦,袁飞眼中的期待变成了失望。 他强颜欢笑的道:“是我太心急了。” “对不起,是我还没有准备好。”辞曦仍旧低着头,歉意的道。 接下来的时间便显得有些尴尬,辞曦埋头跟面前的牛排较劲,原本还健谈的袁飞突然变得沉默起来,两个人的浪漫烛光晚餐便在一片肃杀中收场。 出了西餐厅,袁飞在辞曦上车的前一刻,忽然叫住了她。 “辞曦。”袁飞的眼神明灭,欲言又止。 辞曦应声转头看向他。 灯火阑珊中,袁飞突然有一种,经此一别,他们之间的缘分便尽了的感觉。 喉结动了动,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后天中午十一点四十的飞机。” “呃,祝你这一次工作顺利。”辞曦扯出一抹笑,真诚的道。 “嗯,我会回来的。”袁飞似是承诺的道。 对于此,辞曦不置可否,时间是最无情的东西,承诺经不经得起时间的考验,这个谁也说不好。 就像辞曦不敢给袁飞任何承诺一样。 望着辞曦绝尘而去的车影,袁飞不禁有些懊恼,直接说自己想让她送自己会死吗? 第52章 袁飞走了。 陆亦谨也从辞曦的生活中消失了。 突然间, 辞曦的生活又回归到了最初的两点一线。 姜女士看着每日早早回家的辞曦, 不禁又是愁白了几根头髮。 对于袁飞, 姜女士是满意的,但谁成想他竟然到外地出差去了, 而且归期不定, 这就让人心里犯嘀咕了。 以姜女士之见, 若两人关系确定稳固,这分隔两地等也就等了, 可现在什么都没确定, 辞曦年纪又不小, 姜女士真是不敢赌两人缘分深。 是以, 姜女士不得不去找自己的老姐妹,袁飞的亲戚袁阿姨。 “淑芬啊, 你说小袁跟我们家辞曦这缘分可怎么说好呢!哎, 这眼看着有点眉目了,小袁竟然要出这么久的差。这齣差也就算了, 小袁怎么也不跟我们家辞曦把这事敲下来呀。你说现在这样不上不下的,我以后是继续让我们家辞曦相亲还是不让呢。”姜女士一边喝着茶,一边略略抱怨的跟袁阿姨说着话。 听得姜女士抱怨,袁阿姨不禁也有些恼:“哪是我们小袁不主动敲定啊, 是你们家辞曦不想跟我们小袁敲定好嘛, 我们小袁还怕给辞曦压力,特意告诉我不要跟你说的。我这没说辞曦,你还上赶着来说我们小袁来了。” “什么?”姜女士闻言不由一惊, 声音不禁拔高了两度,惹得茶馆里的其他人纷纷朝她们这边看了过来。 觉察到四周投射过来的目光,姜女士不禁有些讪讪。 缩了缩身子,姜女士这才压低声音朝袁阿姨问道:“你跟我说清楚了,这里边到底有什么事?” 看着姜女士眼睛里隐隐含着的怒气,袁阿姨不禁嘆了口气,儿女都是债啊!瞧瞧,连姜文秀这样要强的人都栽在儿女手里了。 心中感慨,袁阿姨嘴上却回道:“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小袁不愿意跟我说。” 见从袁阿姨这里问不出来什么,姜女士强忍着怒气又跟她拉扯了几句家常,然后便阴着脸回家等慈曦去了。 慈曦还不知道姜女士已经知道她拒绝了袁飞明确关系的提议,故而,依旧如往常一般下班回家。 只是打开门见到姜女士抱着胳膊坐在沙发上时,慈曦便感受到了来自母上大人的熊熊怒火。 虽然不知道前因后果,但慈曦直觉的姜女士的怒气是冲着自己来的。 秉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指导原则,慈曦脸上立马挂了三分笑的道:“母上大人,今天怎么看着这么漂亮呢。” “别跟我嬉皮笑脸的,你自己干了什么事你自己不知道吗?”姜女士抱着胳膊站起来,怒目看着辞曦,疾言厉色的道。 “哎呦哎呦,母上大人您老说什么是什么,我错啦,您消消气消消气。”辞曦立马认错,她自认为自己认错态度一级棒。 然而,姜女士更怒了,明显,辞曦只是为了认错而认错,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错在哪了。 “你现在大了,主意正了,连我说的话不想听也就不听了。你这么能,还要我这个妈干什么!以后啊,你爱干什么干什么,你爱找不找对象!我要再管你,你就是我祖宗。”气鼓鼓的说完,姜女士直接甩门进了卧室,独留辞曦站在客厅望着姜女士的门上火。
第59页 妈妈呀,这是二次更年期了么。 其实辞曦大概也猜出来姜女士为什么发火了。 不过知道归知道,她却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弄。心乱拒绝袁飞确定关系的提议是她做的,现在姜女士发火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分辩。毕竟连她自己都说不清她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心态。 嘆了口气,辞曦放下包,挽起袖子进了厨房。 没办法,姜女士摔门进了卧室,这一时半刻是绝地不会出来的,辞曦要是不做饭的话,估计晚上只能喝西北风了。 至于老谢同志,完全不用指望,那是个将君子远庖厨贯彻到底的现代版士大夫。 饭做的差不多,下了班的老谢同志这才珊珊回来。 见到是辞曦在厨房里忙活,老谢同志立马警觉的问道:“你又把你妈气着了?” 辞曦白了老谢一眼,不说话。 看辞曦这样,老谢同志不禁吐槽她:“你说你老气她干嘛呀,这下好了吧,连吃饭都要自食其力了,关键是你这做饭的水平实在是差了些火候,连累我都要跟你遭殃。” 老谢同志还要念叨,辞曦赶紧打断他的话头:“停停停,你要想早点回归正常生活,就快去把姜女士劝好了,不然,我这饭你还得吃些日子。” “好好好,我去劝,谁叫你们都是老大呢。”吐槽完辞曦,老谢同志这才不疾不徐的往卧室走去。 只是没想到,姜女士竟然将卧室的门给反锁上了。 推不开门,老谢同志只能隔着门跟姜女士说话:“文秀啊,我老谢,你开下门,你跟我说说辞曦又怎么惹你生气了,然后咱想想办法,看怎么才能把她说通喽。” 厨房里的辞曦不禁又翻了个白眼,这老谢同志的嘴,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啊。 不过辞曦不得不承认老谢这套很有用。 因为姜女士的门很快就开了,老谢同志身影一闪就进了门。至于姜女士和老谢同志在房里说了什么,辞曦就不管了。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辞曦终于把三菜一汤做完了,摆好碗筷,辞曦这才敲了敲静悄悄的卧室门:“吃饭啦。” “来了来了。”老谢同志应和了一句。 很快,老谢同志拉着拉长脸的姜女士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坐到餐桌前。 一边吃着饭,老谢同志一边开口跟辞曦说话:“听你袁阿姨说,你把小袁明确关系的提议给否了?” “嗯。”辞曦吃了一口白饭,低头嗯了一声。 “你不喜欢小袁吗?”老谢同志探究的问。 “还好。”辞曦实事求是的答。 “那你喜欢小袁吗?”老谢同志换了个问法。 “还好。” “哦,也就是说关系在友谊之上恋人未满的阶段,这样的状态为什么要拒绝小袁的提议呢?你可不是一个腼腆到连男女关系都不敢建立的人。”老谢同志摸着下巴分析着。 突然,好似想到了什么,老谢同志张大了眼睛看着辞曦:“难道你是有其他恋爱对象了?” 辞曦夹菜的手不禁一僵,夹着的菜顺着筷子就掉了下去。 见到这样的辞曦,姜女士和老谢同志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两人睁着同款八卦眼看着辞曦:“那人是谁啊?说说,我们给你参谋参谋。” “没有!”辞曦瞪了姜女士和老谢同志一眼,索性放下碗筷道:“我吃完了,你们吃吧。” 说完便回了房间,留下姜女士和老谢同志一脸八卦而不得的遗憾。 第53章 而另一边, 消失了很久的陆亦谨也正在跟助理何兵说话。 “辞曦的那个相亲对象走了吗?”陆亦谨坐在老闆椅上, 看着手里的文件, 头也不抬的问道。 “已经走了,他们公司大中华区的总裁魏道林今天打电话来问, 他们的订单能不能提到今年。” 听得何兵如此说, 陆亦谨签字的手顿了顿, 思考片刻道:“把他们的订单安排在半年后。” “好的。”何兵一边应声,一边在笔记本上记下了这件事。 “相亲安排的怎么样了?”签完字, 陆亦谨这才抬头看着何兵道。 “这个还没安排好, 我找了几个平时跟姜女士一起跳广场舞的大妈, 让她们帮着给介绍一下, 结果都被姜女士给推了。” “为什么会推了?姜女士不是一直都在给她介绍相亲么?”陆亦谨眸光一闪,追问道。 “这个还不清楚, 那些大妈只是跟我说, 姜女士看着好像不是那么着急的样子了。”何冰也不甚清楚其中缘由,只将自己打听到的跟陆亦谨说了。 手指轻轻的扣了扣办公桌桌面, 陆亦谨琢磨了两分钟才道:“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好的,老闆。”何兵麻利的出去了。 看着关好的门,陆亦谨这才给侦探社打电话。 电话接通, 陆亦谨直接问道:“袁飞走之前有跟辞曦见面吗?” “见了, 地点在世间西餐厅。” “说了什么?” “……男方要跟女方确定关系,女方没有回应。” “女方家人知道吗?”
第60页 “知道,女方母亲跟男方亲戚碰过面。” 这样么…… 挂了电话, 陆亦谨不禁陷入了沉思。 辞曦竟然拒绝了跟姓袁的确定关系,这是不是说,她其实也是舍不下自己的? 还有,按着侦探的说法,姜女士应该暴跳如雷才对,怎么会如此平静并且不着急呢? 这其中到底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呢? …… …… 想了半晌,陆亦谨脑中隐约有一个想法,但又感觉这个想法有些不真实,遂打了内线将何兵重新召唤了进来。 “你说,如果你妈知道了你把一个很合适的相亲对象拒了,她会怎么样?”陆亦谨摩挲着下巴问何兵道。 “那肯定是恨不得打死我。”想起自家老妈的威力,何兵不禁心有余悸的道。 “但她后来没打你,不仅没打你,还不烦你了,你说这是为什么?”陆亦谨继续设问。 “呃……,要么她对我死心了,要么就是她知道我有恋爱对象了。”何兵顺着这个思路回道。 “是吗?”陆亦谨的眼中隐隐有光。 “是吧,不然她不会放过我的。”何兵略有些悲催的回道。没办法,家里老妈太厉害,他惹不起啊。 陆亦谨并不同情自家助理,反而精神振奋的道:“去帮我订花,从明天开始送,第一天一朵,以后每一天加一朵,留言卡的话我写完给你。” “哦哦,好的。”跟不上自家老闆的脑迴路,何兵只得保证自己的执行力,出去订花了。 自那日饭桌会谈之后,姜女士虽然不再跟辞曦生气,但却开始变着法的想从辞曦嘴里打探出点儿内幕消息。 可惜,辞曦自己都说不清楚她这到底算什么,姜女士自然从她这里挖不出什么东西。 问了五六天还是一无所获的姜女士,准备祭出自己的杀手锏——跟踪。 眼看着辞曦开着她的小mini消失在视线里,姜女士转身进了卧室,找出前两天特意买的跟踪装备,穿戴好之后也跟着去了清大。 姜女士之前给辞曦送过东西,所以对于辞曦的办公地点还算熟悉,故而她到了清大之后便直奔目的地,然后在她们楼下选了个不起眼的椅子上坐了,暗中观察。 姜女士之所以来清大,是因为辞曦的生活很规律,上班时间上班,下班时间回家,若她真有什么情况的话,应该也是在清大里发生的。 等啊等 ,姜女士在辞曦办公楼下等了一上午,愣是一个符合的对象都没有。 眼看着都要中午了,家里还有一些家务要做,姜女士这才不得不选择战略性撤退。 如是这般又过了两天,姜女士都要怀疑自家老头子是不是判断错误了。她已经暗下决心,若在接下来的三天里还没见到可疑人物的话,她就立马再给那个不听话的丫头相亲! 而对于姜女士所做的这一切,辞曦却是一无所知。 不过辞曦不知道,陆亦谨却在侦探的汇报中知道了这个消息。 挂了侦探的电话,陆亦谨目光一闪,便计上心来。 他打了内线,将何兵叫进了办公室。 “以后叫送花的在身上披一条横幅,就写陆亦谨爱谢辞曦,横幅一定要醒目,保证隔十米远都能看的一清二楚。另外,送花时间务必在上午九点到十点半之间。”陆亦谨仔细的交代何兵道。 对于陆亦谨的吩咐,何兵虽然心里已经跑过万马千军,但面上还是保持着一副处变不惊的道:“好的,老闆。” “哦,还有,把我明天的日程都推了。”想了想,陆亦谨决定自己亲自出马。 “好的,老闆。” 又是一天阳光明媚,姜女士照例跟踪辞曦到清大。 跟往常一样,姜女士躲在一角观察着进进出出的人。 这些人姜女士已经看到面熟,大概也都知道他们是学校的学生以及老师。 有了这个认知,姜女士越加觉得自家老头子猜错了。就她们学校这种连认识其他人的机会都没有,自家闺女怎么可能会有心仪对象呢? 姜女士不禁嘆了口气,这闺女自己可是生的要才有才,要貌有貌,怎么就这么让人操心下半辈子呢? 眼见着时间都快到十点了,坐的腰酸背痛的姜女士不禁站了起来,活动起她的老胳膊老腿。 姜女士虽然在活动胳膊腿,但她的眼睛却是没有离开一秒。 故而,穿着很奇特的送花小哥第一时间便进入了姜女士的视线里。 姜女士原本也并没有特别在意,只是当送花小哥走近,她看清上面的字时,她一直悬着的心突然一跳,紧接着就是巨大的惊喜。 看着送花小哥消失的背影,姜女士不得不承认,自家老头子说的还真准! 第54章 不说姜女士如何激动, 只说辞曦这边。 第四天接到陆亦谨送的四朵花, 看着送花小哥身前身后那醒目的‘陆亦谨爱谢辞曦’七个大字, 辞曦不由自主的脸红了。 旁边办公室的老师和学生目送送花小哥远去之后,立马又围了过来。 “诶?谢老师, 我怎么记得之前来学校找你的那个帅哥好像姓袁呢?”隔壁办公室的何老师眼中燃起熊熊的八卦之火。
第61页 何老师这话一出口, 连带着旁边的其他吃瓜群众神色间也不由兴奋起来。 二男争一女, 小说里的情节啊! 吃瓜群众十几双眼睛齐齐的看向辞曦,等着听她说出个一二三。 被十几双眼睛齐齐看着, 原本就有点脸红的辞曦就更加不自在了。但看着大家那么强烈的好奇心, 辞曦知道, 自己现在要不说点什么, 这八卦指不定得传成什么样呢。 “我这不是在相亲么,之前的袁是相亲男一, 现在的是相亲男二, 两个人都还只是相亲阶段。” “这样啊——”何老师有些失望的拖长了音调。 “那我们就等着听谢老师的喜讯了。”见没什么瓜可吃,何老师留了个话头, 然后施施然的走了。 吃瓜主力何老师撤了,其他几个老师和学生也纷纷有眼色的告辞了,辞曦的办公室里终于恢復了宁静。 关上门,辞曦捧着四朵粉色玫瑰花来到办公桌前, 从花中拿出留言卡。 爱难言, 但我对你至死不渝——亦谨。 看着卡片上笔力遒劲的字迹,以及熟悉的签名,辞曦不禁打开抽屉, 将之前收到的卡片拿出来,放在桌面上一字排开。 最开始的那张,跟随144朵玫瑰花一同到来的卡片,上面述说着道不尽的相思苦: 多少个不能成眠的夜, 我都在盼望与你相遇, 多少个午夜梦回, 我都在梦中看你巧笑嫣然, 亲爱的你可知, 我有多怕再也找不到你。 ——亦谨 第二张,跟随一朵玫瑰花到来的卡片写着:你是我的唯一,没有你,我将一无所有。——亦谨 第三张:前尘坎坷,唯愿今生只有你和我。——亦谨 第四张:语言的世界很神奇,但i love you的心意不变。——亦谨 第五张,也就是刚刚收到的这张:爱难言,但我对你至死不渝——亦谨。 看着眼前的五张卡片,辞曦一边心有触动,一边不禁感慨,贞元帝在现世这两年说情话的功力真是越发深厚了。 就在辞曦看着这几张卡片出神之际,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 辞曦不禁一惊,赶忙将桌子上的几张卡片一股脑的塞进抽屉里。 可惜因为她的动作太大,抽屉竟然一下子卡住了,任她怎么推都推不动。 抽屉还没合拢,办公室的门已经被推开,陆亦谨一身西装革履的出现在门口。 见到辞曦手忙脚乱,陆亦谨直觉着抽屉里应该有秘密。 他不动声色的走了进去。 原本就慌乱的辞曦见到来人竟然是陆亦谨,不禁慌乱更甚。 眼看着他一步步走进来,辞曦不由得慌忙制止道:“停!停!别过来!” 看出辞曦眼里的焦急与拒绝,陆亦谨从善如流的停住了脚步,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辞曦,嘴角若有若无的噙着一抹笑意。 见陆亦谨停住了脚步,辞曦这才稍微冷静点,专心对付起造反的抽屉。 好不容易镇压了造反的抽屉,辞曦这口气还没吐匀,就见到陆亦谨正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那仿佛已经看透一切的眼神让辞曦不禁有些羞赫。 可是联想到这一切的祸首都是陆亦谨,辞曦的羞赫瞬间变成了迁怒,一个白眼便朝陆亦谨丢了过去。 她脸上的红霞还没全消,连怒带怨的白眼生生的打了个对摺,看在陆亦谨眼里更像是无声的娇嗔。 这样的辞曦,看的陆亦谨心神不由得一盪,仿佛又回到了曾经的相伴时光。 那时候他身上背负着四万万人和华国的未来,每日里除了殚精竭力便是呕心沥血,唯一还算是乐趣的就是跟辞曦的相处。每每看着她炸毛的样子,陆亦谨都觉得生活还很美好,他努力奋斗的心火也越加旺盛起来。 可惜,那段时光已然被歷史的尘埃湮没,他曾经未竟的心思也只能是遗憾。 好在贼老天还没坏透,给了他一个再次与她相遇的机会。 陆亦谨的内心世界辞曦是不知道的,白过陆亦谨之后她这才算是找回了平日里的自己。 “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自动消失了吗?”辞曦语气里带着刺。 不过陆亦谨缺听出了她话里的埋怨。 他心情很好的看着辞曦,薄唇微弯的道:“被你这么讨厌,我心里实在太难受,就去找了个墙角蹲了几天。” 辞曦:……骗鬼呢,指不定是在哪个墙角憋着坏呢! 眼见着辞曦又要翻白眼,陆亦谨赶紧打断她:“花喜欢吗?卡片有看吗?” 说到这个,辞曦不禁有些心虚,毕竟刚刚还因为那几张卡片尴尬了一把。 她眼神有些闪烁的别开眼道:“谁爱看你写的东西。” “哦——,这样啊。”陆亦谨不禁拖了个长音。 转而眼里带着一抹笑的揶揄道:“不过不看你怎么知道是我写的。” 辞曦:……从大清朝到现代,贞元帝还是那个贞元帝,一样的让人气的牙痒痒,一样的让人想照着他那张俊脸来一拳。 眼看着辞曦的杏眼有越瞪越圆的趋势,陆亦谨知道她这是又要炸毛了。 本着强烈的求生欲,陆亦谨虽然心中欢快,但还是给辞曦顺了顺毛。
第62页 “汉语虽然已经很博大精深了,但还是描绘不尽我心中对你的那份执着。” 辞曦:…… 她的脸不由自主的又红了。 辞曦突然感觉,生活在现代的陆亦谨好像比大清时的贞元帝还要有毒啊! 受不了这么肉麻兮兮的陆亦谨,辞曦直接下了逐客令。 然而,脸皮厚到一定程度的陆亦谨即便被关在门外,依旧满面春风的对辞曦道:“我就在楼下等你一起吃饭。” 第55章 下了楼的陆亦谨在楼下寻了一圈, 终于在一个比较偏的角落发现了遮遮掩掩的姜女士。 轻轻勾了勾唇, 他装作不经意的走到临近姜女士的长椅边, 坐了下来。 姜女士从陆亦谨进了辞曦这座办公楼时就已经关注过他了,见他恰巧就坐在旁边, 姜女士那颗打探的心立马活跃起来。 “呦, 小伙子, 你坐这儿是等人啊?”姜女士找了个话头儿开场道。 陆亦谨看着姜女士那双跟辞曦相像的杏眼里闪过光亮,不禁脸带笑意的回道:“等我女朋友, 阿姨也是在等人吗?” “额…对, 我也等人。”姜女士说的有点心虚, 随即转移话题道:“你女朋友怎么称唿?我家孩子也在这栋楼工作, 说不定还认识呢?” 看着姜女士自动自发的将话题转到询问姓名上,陆亦谨眼里闪过一抹得逞的欣快。 他温润的朝着姜女士一笑道:“我女朋友叫谢辞曦。” 谢辞曦—— 谢辞曦—— 姜女士陡然捂住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脏。 没办法, 幸福来得太突然, 姜女士原本并不脆弱的心脏都有些承受不了。 缓了有两三分钟,姜女士这才感觉自己的心脏跳的没有那么厉害了。 顺了顺气, 姜女士开始正式的上下打量起陆亦谨来。 身量很高,目测至少得有一米八,身姿也很挺拔俊秀,即便是往那一坐也看着舒服。而且小伙子长的又帅又精神, 比之前老姐妹家的小袁看着还要顺眼。 姜女士不禁满意的笑了。 就说自家那闺女是个命好的, 这不,瞌睡了就有人递枕头了。 而主导了这一切的陆亦谨此时才终于有了点紧张的情绪,他不由得挺了挺背, 让自己看起来更挺拔些。 没办法,这可是未来的丈母娘,第一次见面印象很重要啊! 眼见着姜女士笑的见牙不见眼,陆亦谨心知这第一次见面还是很成功的。 陆亦谨本就在装不认识,结果问完名字的姜女士竟然也装不认识,两个人就这样各怀鬼胎的坐着聊天,一聊就忘了时间,直接聊到了中午。 直到辞曦从办公楼里走出来准备吃午餐。 陆亦谨原本就打算将关系挑明的,所以,当看到辞曦从办公楼里走出来的一剎那,陆亦谨立即起身喊出声:“辞曦,这边——!” 辞曦应声望了过来。 陆亦谨的动作很快,使得刚刚反应过来的姜女士连躲得时间都没有,直面对上辞曦的目光。 四目相对。 姜女士:…… 辞曦:…… 母上大人为什么在这里!!! 母上大人一副狗仔打扮是要闹哪样!!! 陆亦谨怎么会站在母上大人身边!!! 买糕的!真是要疯了。 辞曦怀着难以名状的心情朝着姜女士和陆亦谨的方向走过去。 三脸相对,辞曦看着眼神躲闪的姜女士道:“母上大人,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穿的这么不怀好意?” 被点了名的姜女士不由得瞪了辞曦一眼,这什么破闺女啊,哪有这么形容自己妈的。 瞪过之后,姜女士才想起来陆亦谨还在旁边,准备出口的话就变了个调:“出门倒垃圾忘记拿钥匙了,这不过来找你拿钥匙么。” 看着姜女士一身整齐的装备,再加上斜挎着的那个洋气的包,说被锁在门外了,辞曦自然是不信的,更何况,辞曦明明记得自家门外隐秘处可是藏了一把备用钥匙的。 不过她也不想给姜女士抽梯子,遂点点头道:“哦,我钥匙在车里,一会儿拿给你。” 母女两个对完话,一直在旁边静默的陆亦谨这才诚惶诚恐的对姜女士道:“原来这就是阿姨啊,阿姨您好,我是陆亦谨,陆是陆地的陆,亦是和赤差不多的亦,谨是谨言慎行谨的繁体字。” “哦哦,好名字好名字,小陆跟我们辞曦怎么认识的啊?”这回,可以名正言顺的问隐私问题的姜女士,直接问出口。 陆亦谨看了辞曦一眼,然后才笑呵呵的回道:“前段时间我们公司准备在清大设一个研究所,我正好接触到了辞曦。” 说到此,陆亦谨一脸不自然的又瞄了一眼辞曦,接着道:“见到她第一眼,我就觉得我们应该属于彼此。” 辞曦:……贞元帝说瞎话的能力也是越来越炉火纯青。 朝陆亦谨丢了个白眼,辞曦倒是没有出声反驳。毕竟他们的相识实在太匪夷所思,还是不要让姜女士知道的好。 一旁的姜女士更开心了。 好哇!!越喜欢自家闺女越好,这样自家闺女才会更幸福。
第63页 姜女士还待做个户口调查,陆亦谨却是开口邀请道:“我在清大旁边预定了一个位置,时间也差不多了,阿姨,辞曦我们现在过去吧。” 面对陆亦谨的邀请,姜女士纠结了一下,最后还是道:“你们两个年轻人过去吧,我就不跟你们掺和了。” 见姜女士准备撤,陆亦谨当然不同意。 开玩笑,他这次的目的就是要将姜女士拉到自己这边来,怎么可能现在让她走了。 “阿姨,我一直都想着见家长呢,您给我个机会吧。”陆亦谨神色中带了点忐忑的对姜女士道。 一旁的辞曦看着一贯宠辱不惊的陆亦谨作出这种忐忑的表情,不禁又是在心里吐槽了一把:真不要脸! 辞曦这边心里mmp,姜女士那边却是笑容满面的点头了。 没办法,陆亦谨这小伙子说话做事都对姜女士的胃口。她是真想再多了解了解。 第56章 辞曦和姜女士随着陆亦谨到了清大旁边非常有名的‘在水一方’大饭店, 报了预定的包厢号, 几人便由工作人员指引着入座。 包厢不大, 中间放了一张四人座的餐桌,但陈设却是相当华美, 锦缎云绸铺陈在周围, 映衬着熠熠的水晶灯饰, 彰显着来客的尊贵。 姜女士打量了一圈,对于陆亦谨如此的隆重既吃惊又高兴。 看来小陆对自家闺女是用了心的。 心中有了谱, 姜女士对于陆亦谨的了解便越加上心。 “小陆, 你今年多大了?”姜女士一边喝了口柳橙汁, 一边装作若无其事的开场道。 “阿姨, 我今年32岁,属龙。”陆亦谨笑眯眯的回道。 “哦, 小曦今年30, 年龄还挺相称的。小陆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我是独生子,家里还有爸爸和妈妈两个人, 他们两个现在出国旅游去了。”顿了顿,陆亦谨又补充道:“他们很期待我能给他们带个儿媳妇回去。” “你父母很开明嘛,他们都是做什么的?”姜女士原本那点对于婆媳矛盾的担忧又降了降。 “我爸原来是做生意的,现在生意交到我手上, 他们就开始乐享生活了。” “这样啊, 那小陆你每天不是很忙?”对于这点,姜女士略有些担心,男人太忙自然就不能兼顾家庭, 很可能会影响婚后的感情的。 “还好,公司都走上了正轨,以后也会越来越规范化,我也会逐渐从里面抽身出来。”陆亦谨已然从姜女士的眼底看出了忧虑,故而道。 不过他也没说假话,这又不是大清朝时要背负四万万人的命运,真没必要太认真,他未来的理想就是像陆父和陆母一样,带着辞曦享受来之不易的平淡生活。 虽然陆亦谨如此回答了,但姜女士的担忧并没有消除多少,不过这只是一个减分项,并不起决定性作用,还要综合衡量脾气性格、为人处事等等方面。 姜女士正待要探探陆亦谨的生活态度、脾气性格,旁边的辞曦终于不耐烦的开口打断:“我说母上大人,我们还没熟到那种地步,现在充其量也只是认识而已,咱安安静静吃顿饭好吧。” 被打断了热情的姜女士不禁瞪了她一眼,语气有些愤愤的道:“我要再不给你张罗,怕是你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 闻得姜女士如此说,辞曦不禁在心中回道:原本就有此意! 看得辞曦一脸的不以为意,姜女士感觉自己的手有点痒,真想打她一顿。 “阿姨,你别动气,辞曦是以前都没遇到对的人,现在我们遇见了彼此,以后的日子再也不让您操心了。”陆亦谨在一旁一边当和事老,一边表决心的道。 “小陆,阿姨我也不说什么了,只要你以后对我们小曦好就够了。”恨铁不成钢的姜女士转脸对着陆亦谨露出欣慰的笑容道。 “阿姨您放心,我发誓,这辈子一定对辞曦好。”陆亦谨立马顺着姜女士的话头表态道。 “好好好,小陆哪天有时间来家里吃个饭,阿姨我给你露一手。” “那阿姨我就不客气了,过两天一定登门拜访。” 辞曦:…… 听着姜女士和陆亦谨对话的走向,辞曦不禁一惊,姜女士这是准备把她卖给陆亦谨的节奏啊! “停停停,能不能考虑考虑我这个当事人的看法。我这可没同意呢!”辞曦将手插在姜女士和陆亦谨之间,插话道。 “用不着你同意。”姜女士白了辞曦一眼,直接将她的抗议驳回。 辞曦:……还有没有人权了。 瞪了陆亦谨一眼,辞曦将脆笋咬的咯吱咯吱响,以此来宣洩自己的不满。 一顿饭就在姜女士和陆亦谨愉快的交谈声结束了。 目送着姜女士离去,陆亦谨转身笑眯眯的看着身侧的辞曦。 辞曦不禁打了个寒战,贞元帝这样一笑,那绝对是别有用心啊。 不由自主的,辞曦往远离他的方向挪了挪,远离危险源。 察觉到辞曦的小动作,陆亦谨轻轻嗤笑出声,压低了嗓音道:“怕我吃了你啊?”说完,还上下仔细的打量了一遍辞曦。 “不过,确实要比大清朝那具身体更诱人。”陆亦谨似有回味的补充道。
第64页 辞曦:……流氓。 狠狠地剜了陆亦谨一眼,辞曦压低声音沖他道:“马上从我眼前消失,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被放了狠话的陆亦谨不禁摸了摸鼻子,略有些好笑的道:“女王大人,千万不要赶走您最忠诚的骑士啊!” 辞曦:……麻蛋,贞元帝怎么变得比大清朝的时候还不要脸啊。你不走我走可以了吧。 懒得看陆亦谨那一脸奸诈的笑,辞曦转身拔腿就走。 可惜陆亦谨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声音里都带着笑意的道:“我送你回去。” 好在这一路陆大总裁都很有分寸,只静静的陪着辞曦往前走,并不说那些惹她炸毛的话。 眼看着办公楼就在眼前,陆亦谨停住脚步认真的朝辞曦道:“我知道你对我有心结,今天晚上六点半,满汉全席饭店,请给我一次自辩的机会。” “还有,你不想知道我这几年是怎么找寻你的吗?” 陆亦谨的话让辞曦的脚步顿了顿,仿佛有什么无形的力量绊住了她的脚步。 她能感受到陆亦谨话语中的真挚,也能感受到自己的心动。 要不就听听?给他一次机会,也给自己一次机会? “好。” 沉默了片刻,辞曦最终还是轻轻回应了一声。 然后她便快步走进了办公楼里。 进了办公楼的辞曦在陆亦谨看不见的地方,轻轻的抚了抚自己跳动剧烈的心脏。 辞曦不得不承认,她对于贞元帝的情绪,远比她自己感觉到的要深。 等心情终于慢慢平静了一点,辞曦便开始反思自己对于贞元帝的心结。 心结这话是没错的,辞曦确实对贞元帝有心结。 首先一条,陆亦谨当贞元帝的时候,左拥右抱好不快活,谁说的清他这是本性还是迫不得已。 即便现在想想,辞曦都觉得自己心里不舒服。 第二,陆亦谨当贞元帝的时候,可没少欺负自己,更恶劣的是他还一点自觉都没有。 此仇不报,辞曦觉得自己的气就顺不了。 第三,他到底喜欢自己什么呢? 自己是不是也对他有感觉呢? 捋顺自己对陆亦谨的心结,辞曦 准备晚上见面的时候,一定要让他交代清楚,否则…… 第57章 神游了一下午的辞曦终于熬到了下班时间, 她开着自己的小mini风驰电掣的往约定的地方赶去。 等她到的时候, 陆亦谨已经等在那里了。 看到她进来, 陆亦谨的脸上瞬间绽放出笑容。 “女王大人,快请入座。” 辞曦依言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一旁的服务员很有眼色的上前道:“总裁, 夫人到了, 您看现在上菜吗?” “上吧。”陆亦谨笑眯眯的道。 转而又对辞曦道:“都是按你喜欢吃的点的, 要是哪道不好吃我再让他们改进。” “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吗?”辞曦有些不信的质疑道。 “当然,只需要把你以前的食谱叫人比对一下, 哪道菜出现的次数多, 自然就代表你喜欢吃。”陆亦谨大言不惭的回道。 说罢, 陆亦谨突然朝辞曦探了探身, 揶揄道:“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吗?” 辞曦:……这个还真不知道。 尴尬的转开头,辞曦辩解道:“我可不敢随便打听你的饮食起居, 万一被人认为是居心不良, 那我可就冤枉死了。” 说完,辞曦不禁为自己点了个贊, 不错,这话说的没毛病啊。 理直气就壮,辞曦立马将头摆正,以此表示自己的可信度。 然而, 贞元帝可不是那么好煳弄的。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辞曦道:“那我告诉你, 你可要记住了呦。” 顿了顿,他眼里泛过一道亮光的道:“我喜欢吃你——。” …… 看着对面陆亦谨那张笑的灿烂的脸,辞曦深唿了一口气。 她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冲动, 不要冲动,不要冲动…… 不然,清大女博士家暴男朋友的新闻就要上明天的热搜了。 好不容易压下自己身体里施暴的情绪,辞曦才咬牙切齿的瞪了陆亦谨一眼道:“晚上乖乖躺好,姐姐我教你做人!” “恭敬不如从命,不过,姐姐,你不会说话不算数吧?”陆亦谨闲闲的接道,顺便把辞曦的狠话敲死。 辞曦:……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好在饭菜在这个空档上来了。 辞曦装作认真品尝这现代的“满汉全席”,装作没听到陆亦谨的话。 陆亦谨也并没有乘胜追击,任由辞曦装鸵鸟,只淡淡的笑着陪她用餐。 吃饱喝足,也到了剖析心结的时刻。 慢条斯理的擦过嘴和手,辞曦这才正色的看向陆亦谨。 “请开始你的演讲。” 陆亦谨:……这么正式好怕怕。 略略收了收嘴角的笑意,陆亦谨端正坐姿,正色开始表演。 “能先问一下,你对我有哪些心结吗?” “你连我有什么心结都不知道还谈什么。”辞曦回怼道。
第65页 “因为在我看来,我们哪哪都合拍,根本不存在什么问题,所以我只能问你啊。”陆亦谨无辜的看着辞曦道。 被陆亦谨这样无辜的看着,辞曦要不是非常了解他恶劣的性格,恐怕还真会被他骗过去。 “少废话,再不交代我就走了。”辞曦做势拎包要起身。 “别呀,我猜还不行么。”陆亦谨赶紧阻止道。 做了个委屈嘻嘻的表情后,陆亦谨这才开口道:“可能是你觉得我太帅了,不安全。” “但其实我真的很安全的,自从我穿过来之后,那可是洁身自好,连用手解决的时候脑子里想的都是你。你觉得这样的我还不安全吗?”陆亦谨将自己委屈嘻嘻的表情贯彻到底道。 “你怎么不说你之前睡了多少个女人呢?什么皇后、贵嫔、答应,统统加起来最少都有十个了,若她们都在现代,你是不是得把人集齐再开个后宫啊。” 见陆亦谨说的都不在点上,慈曦开始抛出自己的癥结审问他。 “哪能啊,自从后来我心悦你之后,我再去后宫的次数就已经很少了,即便去了也是以各种理由避开行房,每月里就只有去你那里能开开荤,这还是怕你太扎眼了的无奈之举。大清朝如此,我怎么还会去找她们,她们不要来找我才最好。” “你要不信,以后看我表现还不行嘛。”陆亦谨语气里夹带了撒娇的成分,就差去摇慈曦的胳膊了。 被陆亦谨那一身的戏激了个寒战,慈曦不禁别开眼不去看他那戏精附体的样子。 “大清朝的时候你可没少欺负我,你现在还想欺负我怎么办。” “怎么敢,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跪键盘我就绝不跪搓衣板。” 瞥了陆亦谨一眼,慈曦直接丢给他个难题:“好啊,那你今天晚上回去跪键盘,记得给我发图片。” 陆亦谨:……好像不小心给自己挖了个坑。 终于又让陆亦谨吃了个瘪,慈曦的心情不由得好了起来。 她这才把话题转到自己的第三个心结上:“大清朝的种种已经过去,就连歷史都不曾有一丝蛛丝马迹,你为什么还要执着与我在一起呢?” “因为我对你已一念成执,别人也许不会知道那段往事,但我,对你,已相思入骨。”陆亦谨指着自己的心脏,缓缓道。 一瞬间,慈曦感觉自己的泪腺似乎有些不受控制,但她生生忍住了想要流泪的冲动。不过到底还是有些异样,只得掩饰的拿起桌上的白水喝了一口。 眼泪收的差不多,慈曦这才放下水杯,开口询问今天的最后一个问题:“你穿过来的这几年是怎么过的?” 提及此,陆亦谨不禁笑了笑,慢慢讲述着过往:“我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从一个被医学诊断为植物人的人身上醒来。” “植物人醒来已经算是医学奇蹟了,不过毕竟在床上躺了几年,所以当时我整个的身体机能都很差。在医院里做了几个月的復健后,这才从满是消毒水味的医院里出来。” “从医院出来之后,我就一边努力适应现代社会,一边想方设法的寻找你。” “可惜我画艺实在是不怎么样,想用人脸对比的方法找到你有点困难。这么一找就找了你两年,直到前段时间才碰巧发现了你。” “谁知我这边辛辛苦苦的找你,结果你却避我如蛇蝎。”说到此,陆亦谨不禁幽怨的看了慈曦一眼,无声的控诉她对自己的始乱终弃。 慈曦被陆亦谨幽怨的小眼神看的有点心虚,不过还是强撑道:“我是几个月前才从清朝回来的,总要给我点适应时间嘛。再说,我也不是没关注过你,谁叫你网上的风评那么差了。什么关悦辞什么小明星的,还以为你这风流的毛病从大清朝带过来了呢。” “好,你说的都对,那可不可以从今天开始,将你对我的那些心结都从脑海里删除掉,让我们重新开始,从此只有你和我?”陆亦谨眼里满含期待的问道。 “想得美,你先过了试用期再说。” “啊——?试用期要多久啊?”陆亦谨不禁皱起了眉。 “暂定三个月吧,表现好的话到时再给你转正,表现的不好的话,就拜拜了您吶。”慈曦心情很好的看着他皱眉。 —— —— 回到家的慈曦被姜女士联合老谢同志一顿盘问之后,这才回了自己的房间,气还没喘匀,微信就收到了一条消息。 慈曦点开来看,是陆亦谨发给她的一张照片。 照片中,陆亦谨一身西装革履,可怜巴巴的跪在一张全黑键盘上,那委屈的小表情看的慈曦直想乐。 没等她回,又一条信息进来。 “姐姐,你什么时候教我做人啊?” 慈曦:…… 第58章 就在辞曦纠结该怎么回復陆亦谨这傢伙的调戏时, 手机突然插进来一个来电。 来电显示袁飞。 辞曦微笑的嘴角不禁僵住。 眼看着手机屏幕明明灭灭, 辞曦深唿了一口气, 决定还是把事情跟他说清楚。毕竟,脚踩两只船或者是拿别人当备胎这种事辞曦是不想做的。
第66页 以己度人, 在感情的世界里, 谁也不欠谁。 “餵——。”辞曦声音平和的开口道。 “是我, 辞曦。”袁飞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疲惫。 他是真的疲惫, 眼看着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九点, 他却还有一堆工作没有做完。趁着休息的间隙, 他一边站在窗前捏着眉心, 一边想听听辞曦的声音。 距离他离开b市的日子已经有十几天了,不知道她有没有偶尔想起自己? “在忙吗?”袁飞接着问道。 “没有, 在休息, 你呢?”辞曦礼尚往来的回问。 “还在加班,这边工作比较紧。你——”有想起我吗? 后面的话袁飞不敢说出口, 他怕辞曦的回答与他期待的相差太多。 “最近还好吗?”袁飞把话题换成了关心。 “还好,每天正常上班下班。” “嗯,阿姨没有为难你吧,我听姑姑说阿姨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没有。”姜女士虽然发了一顿脾气, 但也怎么着, 尤其是知道了陆亦谨的事情,精神正兴奋着呢。 一边回答,辞曦也在一边纠结, 这该怎么委婉的把话挑明呢? 尤其是在感觉出对方很累的情况下。 各怀心事的两个人又聊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便挂断了电话。 眼看着通话人的头像变灰,辞曦不禁抬手敲了敲自己的头。 一边敲,辞曦一边暗暗埋怨自己没用,就两句话的事怎么就开不了口呢。 不过电话已经挂断,辞曦也没有勇气再打过去,故而这事也只能先拖着了。 经了这么个插曲,辞曦原本想回怼陆亦谨的心思也淡了,只回了他一句‘早点睡’,便将自己摔到柔软的大床上,独自纠结去了。 一夜无话。 纠结了一晚上的辞曦,秉着长痛不如短痛的箴言,第二天一大早,便给袁飞发了说明简讯。 而另一边,熬了半宿的袁飞正在无精打采的吃着早餐。 手机简讯那短促轻灵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 习惯性的,他划开锁屏图片,看了起来。 “对不起,我找到男朋友了。” 袁飞正准备拿面包片的手不禁僵在那里。他的眼睛直直的注视着发件人以及那短短的几个字。 再三确认过后,袁飞艰难的扯出了一个苦涩的笑,没想到他离开b市之前的预感还是成真了。 眼前浮现出那晚看电影时陆亦谨的身影,袁飞不得不承认,输给这样的男人,他也没什么好丢脸的。 最重要的是,袁飞能感觉到,那个男人对辞曦的态度也是认真的。袁飞甚至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深深的占有欲望。 擦了擦手,袁飞缓慢的在输入口里一个字一个字的编辑:祝——你——幸——福。 末了,还编辑了一个笑脸的表情。 点了发送,眼看着消息显示发送成功,袁飞不禁颓然的任由手机从手上滑落。 抬头望向明媚的窗外,袁飞的记忆被拉回了学生时代。 那也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闲来无事的他便在清大校园的一角闲坐。 碧波荡漾,微风拂面,暖洋洋的阳光照射在脸上、身上,让他有一种朦胧的睡意。 半梦半醒之间,他突然感觉到有人似乎从阳光中朝他走来。阳光之下,那人宛若天使。 倏地,他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散着披肩长发的的清纯女生在他不远的长椅上坐下,摊开手中的书,心无旁骛的看了起来。 即便连他那么热烈的注视都没有察觉到。 他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她,用眼神勾勒出她精緻的五官,玲珑的身材,淡雅脱俗的气质。 一遍遍的勾勒着,勾勒着,直到阳光变得炽烈,女生合上书转身离开。 望着女生裊裊而去的背影,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恋爱了。 一见钟情。原来就是这个样子。 这之后,他通过种种方法,终于知道了女生的身份,原来她竟然是机械制造系的系花。 那么一个淡然纯粹的女生,谁能想到她读的会是机械制造专业呢? 他开始想方设法的出现在女生的面前。但女生似乎对自己周围多出来的人并没有过多的关注,依旧是专注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频繁出现的同时,他也发现女生的周围潜藏了很多跟他一样目的的人,有时候男生和男生眼神交汇之间,都能感受到来自彼此的戒备。 亲眼目睹第五个男生被拒后,他是既喜又忧。 喜的是他还有机会,忧的是她这么冷淡,自己即便去表白了,是不是也会被拒绝? 时间却不等人,他马上就要毕业了。而他家里已经决定安排他出国继续深造。 怀着忐忑的心情,也怀着给自己一个交代的心情,他在自己马上要离开校园的前一天,找到了女生。 犹记得当天的阳光也很明媚,白云飘飘,微风拂面。 他鼓起勇气站在女生面前,将早已经背了二十几遍的表白词磕磕绊绊的说了出来,然后便等着最后的审判。 毫无疑问,女生拒绝了。 他还记得当时,女生轻轻的皱了皱眉,礼貌的道:“对不起,我还不想谈恋爱。”
第67页 跟他记忆中她拒绝前五个表白的人的台词一模一样。 轻轻的苦笑了一下,他侧身任由女生远去。 最后一次深深的望了女生远去的背影一眼,他将自己的单恋埋藏在记忆深处。 别了,我的大学,别了,我曾经暗恋的姑娘。 …… …… 回忆结束,袁飞僵硬的扯出个笑,再一次挥别那珍藏在他记忆深处的姑娘。 轻嘆了一口气,袁飞起身穿好衣服,准备去上班。 毕竟人生除了爱情,还要有面包。 现在他的爱情没有了,他就只能让面包来麻痹自己。 第59章 不提袁飞这边, 只说陆亦谨和慈曦。 荣升为试用期男友的职位之后, 陆亦谨来清大的次数是越来越频繁, 就连之前由送花小哥送花的任务都被他亲自接了过来。 看着陆亦谨每日花式出现在自己面前,慈曦真是有点后悔同意给他机会了。 这傢伙每次来都把场面弄得很大, 现在全清大都知道她跟一个叫陆亦谨的男人交往了。 慈曦甚至在最近一次参加清大的集体教师会议后, 清大的韩校长还特意笑眯眯的跟她说话:“听说小谢同志跟陆总交往了?我就说嘛, 陆总怎么会没事又给我们学校设奖学金又建实验室的,原来这是早就有所图谋了, 哈哈。不过陆总一表人才, 跟我们小谢还是很相配的。” 慈曦只能尴尬的笑着应付过去, 心里却是想把陆亦谨揍一顿。 麻蛋, 这么招摇,真是让人有暴走的冲动! 有了这个插曲, 陆亦谨再来清大找慈曦的时候, 慈曦就勒令他每周至多只能来清大一次,还有那已经送到45朵的玫瑰花赶紧停, 没看她办公室的玫瑰花残骸已经堆了那么多了嘛! 而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陆亦谨只能委屈巴巴的跟慈曦讲条件,终于将每周一次的探视时间磨成了每周两次。 如是这般交往了三个月,陆亦谨终于在慈曦不情不愿的情况下上门了。 陆亦谨上门,可把姜女士高兴坏了, 不仅使出浑身解数做了一大桌子菜, 还拿出了连老谢同志都喝不上的名酒招唿他,可谓是礼遇非常了。 姜女士热情,陆亦谨也不含煳, 一进门就叔叔阿姨叫的亲热,直把姜女士和老谢同志叫的眉开眼笑。席间老谢同志还特意跟他喝了两盅,说了些男人之间的话题,气氛相当融洽和谐。 一顿饭下来,慈曦都能感受到自己母上大人和老谢同志那满意的不能再满意的神色。 闲话了一些家常之后,陆亦谨在姜女士和老谢同志的一片笑容中离去。 又过了两天,陆亦谨手捧一大束红艷艷的玫瑰花,在清大最着名的中心广场单膝跪地,郑重的拿出一枚通体墨绿的翡翠戒指向慈曦求婚。 慈曦认出那是一枚老坑种帝王绿戒指,跟真元帝曾经的那枚玉扳指一样的材质。 在慈曦沉浸在联想中还没有反应过来时,陆亦谨便已经眯着狐狸眼将戒指套在了她的手上,周围围观的人则爆发出一阵阵善意的闹笑声。 回过神来的慈曦看着已经套在大拇指上的戒指,不禁翻了个白眼。 帝王绿戒指贵重是贵重了,只是作为求婚戒指,不应该选择更具有现代化气息、闪着blingbling光泽的大钻戒吗? 直男癌审美真是要不得啊! 虽然心里忍不住吐槽,但慈曦心里还是泛起一丝甜蜜,这倒是跟他曾经的那枚扳指凑成一对了呢。 就在慈曦盯着戒指仔细打量时,陆亦谨从口袋里又掏出一个红色天鹅绒的首饰盒。 首饰盒里,一枚非常耀目的圆形粉钻静静的安放在其中,映着阳光折射出斑斓的色彩。 陆亦谨依旧不管慈曦的意愿,直接将钻戒套到了她左手的无名指上。 戴好之后,陆亦谨端详了片刻,这才笑容灿烂的抬头看着慈曦道:“两辈子我都要套牢你。” 感受着陆亦谨眸底涌动的爱意,慈曦的眼泪突然就不受控制的肆意流了下来,止也止不住。 她轻轻的将单膝跪地的陆亦谨拉起来,然后环住他的腰,扑进他的怀里,将肆意横流的眼泪都化进他的身体里。 …… …… …… 若干年后,慈曦坐在落地窗前安静的看着书,任由和煦的阳光打在身上,任由微风拂过她柔顺的青丝。 而她身后,陆亦谨正陪着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玩着拼图游戏,他时不时的看看坐在窗前的她,时不时的看看玩的专心的陆小爱和陆小希,脸上溢满温柔。 …… …… …… 又是若干年后,当年的俊男和美女都已白髮苍苍。 父母双亲早已老去,儿女则在广阔的天地间翱翔,而他们,彼此陪伴着对方,彼此挽着对方的手臂,共看这人世沧桑。 …… …… ……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