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死不瞑目》 第1章 王书卿1 穆归成为王书卿的时候，王夫人刚查出两个月的身孕，情绪过于激动把自己弄死了，而原本，王书卿会在王夫人李青萝怀孕七个月的时候病逝。 五个月时间啊，而且这个世界也没有那么危险，还算简单。 穆归原本只是二十一世纪的一个普通人，从小因为心脏病的原因活得小心翼翼，终于在二十三岁死于心脏病时被毁了世界观。 他本以为死亡是一场永不醒来的长眠，但有人却告诉他，什么时候还完债什么时候再去考虑长眠的事情，否则免谈。 还什么债，穆归自觉除了亲人，这一辈子不曾欠了谁的。 然后他才知道，他的心脏病并不是天生的，而是因为吃了不该吃的东西，而被他吃掉的东西太重要，没了的话就会有很多未成熟的世界崩溃，这些世界崩溃的因果也就落在了他头上，穆归觉得很无辜。 既然这么重要，为什么不看好了？怎么就能让人随便吃掉？怪他了？ 只是无论穆归觉得自己多无辜，该怎么样还得怎么样。 他吃掉了世界核心，于是很多世界成长的能量就不够了，世界支柱一旦死亡也将无法自动弥补调整，所以他不得不去顶替那些不小心提前死掉的世界支柱。 王书卿就是其中之一。 所谓世界支柱并不一定是主角，有的甚至可能是连名字都没有的炮灰，比如说这次的王书卿。 王书卿是姑苏王家的少爷，父亲当着不大不小的官，而他自己也是才华横溢，奈何是个早产儿，身体一直不大好，不过王家是书香世家，不走官途也可以成为一名大儒。 王书卿尽管身体不太好，但在姑苏也算是金龟婿了，更因为才华横溢被不少闺中少女爱慕着，但他却在外出散心后带回了一名女子，禀告了王父后很快就成亲娶妻了。 这名女子就是王夫人李青萝。 王书卿不知道李青萝的身份，但穆归却是知道的，而且根据王书卿的记忆，王书卿和李青萝之间也不只是王书卿酒后唐突了佳人这么简单。 “夫人还好吗？扶我去看看。” 扶着下人的手，穆归来到隔壁的院子。 王书卿已经昏迷了两天了，王父自然不会让李青萝这个怀着王家血脉的孕妇守在一边，因而李青萝已经搬出了原本的院子。 “夫君，我听丫头说你醒了，正准备去看你。” “你怀着身孕，小心一些，我没事的，总不能留下你和孩子孤儿寡母被欺负。”穆归将李青萝按坐的椅子上说，顺便打量了一下李青萝。 只能说，不愧是是生出了王语嫣这个神仙姐姐的人，李青萝长得非常漂亮，笑起来眉眼弯弯，而且因为怀孕的缘故，身上更多了一层母性的光辉。 穆归和李青萝说了一会儿话就离开了，他现在虚弱得很，得尽快调养身体，要不然连撑到原身死亡的时间都做不到。 “去看过你媳妇了？”王父站在门前摸着胡子问。 穆归点点头，“这两日让父亲担心了，是儿子的不是。” “我儿知道就好，我老啦，护不了你们多久，如果你出事，谁来护着你媳妇和没出生的孩子？书卿啊，你自己也要注意点，我知道你媳妇有身子你高兴，但也不能……” 剩下的话王父没有说出来，但穆归却懂。 穆归虽然知道李青萝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王书卿的，但他还是决定留下来。 他虽然顶替了原主的身份，但毕竟不是原主，他不可能给原主留下血脉，而且过了那么久，是不是有血缘关系，穆归其实一点都不在意，既然王书卿不可能有后代，那么留下王语嫣有什么不好？他自信还是可以将王语嫣教养得很好的。 时间在穆归调理身体中很快就过去了，几个月时间一晃而过，原本不过两个月身孕的李青萝也要生产了。 稳婆什么的是早就准备好的，经验丰富，而且李青萝到底是江湖儿女，即使没有学武，身体的底子也不是寻常大家闺秀可以比的，在产房挣扎了两个时辰生下了一个健康的女婴。 在原本的世界中，李青萝早产，王书卿禁不住打击倒下了，随即去世，王父接受不了，只给王语嫣取了名字也很快就去世了，李青萝在不久后就搬去了曼陀罗山庄。 这次依旧是王父取的名字，尽管不是个哥儿，但王书卿能有血脉留下来，而且自李青萝怀孕后身体越来越好，王父对这个女婴还是很偏爱的，他一直觉得是王语嫣带来的好运。 这并不是穆归第一次穿越，也不是第一次去武侠的世界，因而重新将功夫捡起来对他而言很简单，即使顶替了王书卿的身体，但内在还是属于他自己的部分。 现在是北宋，但江湖背景下的北宋要比正史危险很多，因为你不知道自己出门的时候会不会遇上江湖人比拼，即使坐在家中，祸从天降什么的也不是意外，所以有功夫防身很有必要，不过穆归倒是没有觊觎过李青萝带来的嫁妆琅嬛福地。 世界：【小穆，这世界已经调整好了，我送你去下一个世界吧？】 穆归想了想还是拒绝了，【这里相对还算安全，这身份就更不错了，我想在这世界停留一下，好好休息。世界，即使我需要去修补破损的世界，但不代表我乐意一直这样忙碌下去。】 世界：【好吧，你总是对的，在这些世界中那些因果造成的灵魂灼烧感会降低很多，不过治标不治本，要想彻底解决，你懂我的意思的。】 世界倒是没有为难穆归，他们两个算是难兄难弟，世界弄丢了核心，穆归吃了核心，于是他们一起倒霉了。 【直到现在我依旧不明白，你怎么就把核心弄丢了呢？那么重要的东西不应该守得很好么？】穆归又一次提起这件事，而世界也依旧沉默着。 “夫君，我想看看我们的女儿。”如今李青萝还在月子中，王语嫣被王父交给奶娘照顾，这让李青萝非常不满，那是她和段郎的女儿，王家凭什么不让她照顾？ “来人，去把小姐抱过来。”穆归吩咐完就坐到床边注视着李青萝，“你现在还在月子中，如果不调养好对身体十分不利，你要是想女儿，经常让奶娘抱过来看就是，亲自照顾还是等康复了吧。” 下人很快就带着抱着小姐的奶娘进来了，穆归伸手将孩子接过来放到枕头边，“看，这是语嫣，刚出生的孩子都这样，再过几天长开了，就会变得漂亮可爱了。” 所以不用摆出这么嫌弃的表情来，你刚出生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穆归没待多久就离开了。 如果是大家闺秀，这时候一定不会接受自己的丈夫来看自己的，因为太过狼狈，李青萝不懂这些，估计就是懂了也不会在意，她拼死拼活生孩子，丈夫却连看都不看一眼，那才会让她生气。 王语嫣的满月礼办得很盛大，让原本对一个姑娘不以为然的人知道王家对这个新生姑娘的态度，不过可真不是一般的累人啊。 王父现在是知府，过来的客人很多，也甭管真心还是假意，来了总不能往外赶，李青萝面对一圈官夫人，表情越来越不耐烦。 她听不懂这些人的意思，也也讨厌这些女人说话转弯的方式。 李青萝并未踏足过江湖，一直待在曼陀罗山庄，但照顾她的人却都是江湖人，这也造成了她的性格更像个江湖女子而不是在后院长大的闺秀。 李青萝不高兴，来访的女客们心里也在嘀咕：这王家少夫人怎么听不懂人话呢？ 提到男人纳妾的事情，李青萝突然想起刚与她共赴*不久就因为王妃刀白凤有孕而离开的段正淳，“那些个贱人留着做什么？” “少夫人说的对，不过是个玩物，高兴了逗着玩，让她蹦跶，不高兴了，弄死了又能怎么样，夫君还能为个妾作践我这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夫人不成。”江县令的夫人摸着鼓起来的肚子轻蔑地说，殊不知她这番恭维的话刚好戳到了李青萝的痛处。 晚上穆归过来看望了一番王语嫣，抱着逗了一会儿，刚想离开李青萝就叫住了他。 “夫君，你会纳妾吗？” “我已有妻子为什么还要纳妾？娶了人家又不负责任，何必去糟蹋人家姑娘？而且，真喜欢对方，怎么舍得让她变成人人都能作践的妾？”穆归以为李青萝在说段正淳，直白地说了自己的看法。 他之前并没有看过《天龙八部》电视剧没有，小说也没有，但他每到一个新的地方，世界都会将信息告诉他。 “那如果成亲只是场交易，成亲后才找到喜欢的人呢？” “既然是交易，光想着得到人家带来的好处，却不想好好对人家，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这就确实是在说段正淳了。 段正淳娶刀白凤是为了摆夷族的支持，以此打破大理少数民族的壁垒，但娶了刀白凤却又在外面招花惹草，这就不地道了。 李青萝久久无声，直到穆归走后才喃喃低语，“段郎不是这样的，他是真心的……” 第2章 王书卿2 穆归发现李青萝最近有些神思不属，只是若她自己不想开，他也不会管。 他顶替了原主之后也会对原主的人生负责，可是说句实话，李青萝如果好好的，他也会好好和她过日子，但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排在王父和王语嫣身后的，王语嫣即使不是王家的血脉，但她是王书卿至死都放不下的人。 穆归和王父说了自己想学点武艺的事情，王父摸着胡子想了想就同意了。 尽管觉得儿子二十岁学武不可能有什么成果，但即使为了锻炼身体也是好的，从前的儿子就是过于喜欢琴棋书画了，不是说那些不好，王家毕竟是书香世家，但儿子身体不好，再不喜欢锻炼……看来，孙女的出生确实让儿子改变了很多。 穆归说自己想学武，只是为了让自己的功夫过个明面，但王父却放在了心上，他找上了已经嫁人的侄女。 王书卿的堂姐王淑仪几年前嫁给了慕容家的慕容博，现在儿子都大了。 慕容家算是武林世家了，但即使慕容家在江湖上地位很高，也依旧是江湖草莽，王家这样的正经人家看不上，当初王淑仪嫁给慕容博，王书卿的大伯差点气死，直到现在都不和女儿往来。 王父因为王书卿身体的原因，对孩子容忍颇高，他觉得孩子幸福就好，毕竟你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就会白发人送黑发人，其他的又有什么重要。 王淑仪逢年过节送回娘家的礼物都是先送到王家来，然后再由王父或王书卿送到娘家去，王书卿大伯对此也算默认了。 现在王父找侄女说想找个人教儿子学武当然简单，对慕容夫人而言那不过是举手之劳，慕容博更觉得这是个难得的机会，搭上王家的机会。 慕容家是要光复大燕的，只是江湖上的身份地位还不够，他需要官场的支持，否则当初怎么会来一场英雄救美娶王淑仪。 慕容家送来的人是个姓谢的剑客，功夫不错，但和穆归如今的内力差距有些大，因而并没有发现穆归的古怪，而时间就在穆归习武中度过了五年。 王语嫣五岁了，这一年王家出孝了。 王父在三年前去世了，穆归即使现在身体好了，也不准备步入官场，比起官场尔虞我诈，他更喜欢现在闲云野鹤的生活，况且王家富足，他一生衣食无忧，何必再去让自己不好过？他在这世界停留是度假来的。 要说这五年发生的大事，除了王父去世，就是王语嫣周岁那年有人给穆归自荐枕席来了。 虽说佳人爱才子常见，但这福分穆归可不准备消受，他总觉得，他拒绝对方的时候，李青萝看自己的目光很奇异。 “语嫣，今天有什么要给爹爹看啊？” 王语嫣长相结合了李青萝脸上最好的部分，五岁的小姑娘看上去非常可爱，一路跑到穆归身边，“爹爹，这是我画的小鸡！” 穆归坐到一边的石凳上，将王语嫣抱到腿上，打开画纸，认真打量了一番才在王语嫣期待的目光红点头，“语嫣画得很好，爹爹很喜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王语嫣是段正淳的女儿，让李青萝看到她就想起段正淳的缘故，李青萝和王语嫣并不亲密，即使她很爱这个女儿也不知道怎么亲近，小孩子太敏感，因而王语嫣更喜欢穆归这个爹爹。 “夫君。” 李青萝待在王家祖宅的时间不多，她更喜欢待在曼陀罗山庄。 有的时候穆归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就像世界给他科普了信息后，他想不明白怎么那些女人明知道段正淳有妻有子还念念不忘。 李青萝依旧忘不掉段正淳。 “林嬷嬷，将小姐带下去玩吧。”穆归将王语嫣交给旁边的奶娘，示意李青萝坐下说话，“即使你不来找我，我也是要找你的。” 穆归是真的想要和李青萝好好过日子的，但很显然，李青萝不这么想。 如果李青萝只是在心里念着她的段郎，穆归也能当做不知道，毕竟他自己也不曾喜欢李青萝，自然没资格要求对方心里爱着他，但她偏偏连这也做不到。 “夫君知道我找你什么事？”在李青萝的印象中，自己这个丈夫文采还好，是个经典的文人，即使他习武五年，李青萝也没放在心上，而且还有着文人的清高，所以她想不明白穆归为什么会这么说。 “夫人不是准备离开王家么？”穆归放下杯子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容。 李青萝对上丈夫那双极为通透仿佛知道一切的眼睛，心里悚然而惊，一时无言以对。 【不对啊，原来段正淳可是十几年没有再出现在李青萝母女面前，这是怎么了？】 【有什么关系？我生活的本就不是那些所谓的剧情。】所谓的剧情不过是某个位面被窥视了，可同样背景，发展却不同的位面也不少。 “我不会阻止你离开，也不为难你，只是有几点我需要提前和你说清楚。” 面对这样的穆归，李青萝突然觉得其实丈夫什么都知道，甚至连语嫣的身世说不定也清楚，只是后来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如果知道了语嫣的身世，他又怎么可能对语嫣这么好？ “第一，语嫣永远姓王，你不能将她带走，即使她本来不应该姓王，第二，你走后，我会对外宣布王家夫人病逝，我可以放你离开，但王家不能有一个这样的媳妇，所以王家的媳妇只能病逝了，和李青萝没有关系，王家媳妇姓李，闺名却不是青萝。” 他果然什么都知道！ 李青萝有些无地自容，不过第二条她可以接受，这第一条…… “夫君，语嫣并不是你的孩子。”既然穆归什么都知道，李青萝也就不准备再遮遮掩掩了。 “不，她是我的孩子，即使身上流的不是我的血，甚至不是宋人的血。” 李青萝看着丈夫嘴角笃定坚决的笑容，她发现自己其实从来没有了解过他，也是，她甚至连他生辰是哪天都不记得。 李青萝对段正淳已经疯魔了，这样的爱是穆归所不能理解的。 “我暂时不会告诉语嫣真相，等她长大了，若是愿意的话，去看你我不会阻止，但请暂时不要出现在她面前了，小孩子藏不住话。” 李青萝离开的时候，穆归将她当初带来的丰厚嫁妆都让他带走了，王家随即挂上白帆。 【李青萝真眼瞎，小穆你明明那么好，比那什么段正淳好多了。】世界很不满意李青萝的做法，在它看来，穆归不知道要比段正淳好多少，可李青萝偏偏就选择了段正淳。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世界，这些道理我以为你该比我明白才对。】 世界又不说话了。 穆归也没继续，起身去找王语嫣了。 小姑娘刚失去娘亲，最近经常偷偷躲起来哭，原本胖乎乎的孩子瘦了不少，精致的五官因为年纪小而不明显，但也能看出长大了定是个美人胚子。 “语嫣，怎么了？又偷偷哭啦？” “爹爹，我想娘亲。”小孩子软软糯糯的声音听得穆归心软。 “娘亲去另一个地方了，等语嫣长大了，就可以看见了。”穆归将孩子抱起来往外走，“走，看看爹爹给你买的毛茸茸的小鸡。” 穆归当初并没有骗李青萝，长大后的王语嫣要是想去看李青萝，他不会阻止的。 五岁的小孩子还只知道玩，穆归直到王语嫣七岁才开始教导她各种东西。 王家是书香世家，琴棋书画，君子六艺，穆归完全将王语嫣当做男孩来养了，管家倒是对此满腹怨言，他觉得小姐学那么多太辛苦了，可是穆归会让王语嫣学这么多东西，也是因为王语嫣确实感兴趣，他还不至于逼着王语嫣学习不感兴趣的东西，要说有，也只有一件，那就是学武。 王语嫣的性格是典型的大家闺秀，对习武真心没什么兴趣，但这毕竟是以江湖为背景的世界，没点功夫防身，穆归还真不放心。 【世界，我之前去过的那些世界，有哪些武功是适合女子的？】 【有不少，古墓的玉女心法，桃花岛的功夫，七秀的冰心诀，其中玉女心法和冰心诀最适合，你准备让王语嫣学哪个？我推荐七秀冰心诀，□□和桃花岛都和这世界有关，是后人所创，而冰心诀不一样。】 【那就冰心诀吧，先看看语嫣能不能练。】虽然说穆归见识过的武功不少，但冰心诀他真心没学过。 除了极少数的例外，七秀坊不收男弟子，功夫心法也更适合女子，他又不曾是那少数几个之一，干嘛去研究啊，所以王语嫣修炼冰心诀，还是要靠她自己。 第3章 王书卿3 在王语嫣心中，她的爹爹王书卿是个神奇的人，她自己算是半个江湖人，无论是江湖上还是朝堂上，精才绝艳之辈都听说过不少，就连姑妈家的慕容表哥在江湖上也是享有盛誉，可是那些全部都不能和她爹爹相比。 只是这样的爹爹却只有一个江南才子的名声，甚至可以说，除了少数几人，其他人连她爹爹会武都不知道吧？ “爹爹，我听管家爷爷说你找我。”长大后的王语嫣相当对得起她那“神仙姐姐”的称呼，只是看上去有些单薄柔弱，可攻击力着实不低。 穆归放下手中的棋子，示意站在一边的阿朱也坐下来，“你今年十六岁了，对未来可有什么看法？若是看上了哪位少年和爹爹说，没有的话喜欢什么类型告诉我也可以，姑娘大了，该嫁人了，不过先说明，我不同意你和复儿，复儿要做的事情你也知道，你跟着他会受委屈。” 这十年，每年李青萝都会来看王语嫣，只是从来没有出现在她面前。 阿朱是王语嫣外出救回来的，穆归从世界那里知道她的身份对当时不满十岁的小姑娘很怜惜，就这样当半个女儿养了起来，不过阿朱冰雪聪明也知晓本分。 “爹爹啊，说什么呢，女儿还小呢。”毕竟是个姑娘，被问起这个问题王语嫣也有些不好意思，“而且我和表哥只是兄妹，不是你想的那样。” 穆归摇摇头，慕容复对这迟钝的闺女可不是什么兄妹情，也就语嫣这样觉得而已。 阿朱掩嘴笑，她一直跟在王语嫣身边，名义上是丫头，但整个王家都是将她当小姐在养，她对王语嫣和慕容复之间比穆归还了解，只是就像穆归说的，王语嫣和慕容复在一起会很辛苦。 “我今天叫你们过来，还有另一件事情，你们长大了，有些事情该告诉你们了。”穆归觉得现在可以告诉她们一些事情了。 对于王语嫣和阿朱之间，穆归知道她们一直将对方当做亲姐妹，而她们身世相似，并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他还指望她们继续当好姐妹呢。 王语嫣只觉得自己的三观都碎了一遍，“爹爹你是说娘没死？她去找负了她的那个男人了？而且我其实也不是你的女儿？” “是，你的生父是大理镇南王段正淳，你娘当初有了你，刚好我路过，就……不过我是在你出生后才知道这事情的，我本想着，即使你娘还想着段正淳，毕竟嫁了我，我也没指望她会心慕与我，只要好好当王家的夫人，好好过日子，只是后来，段正淳来了江南。”穆归喝了口茶，觉得自己说话的方式有点问题，这么一说，很容易让王语嫣对李青萝不满。 “你娘啊，被段正淳骗了一颗心，但她始终不曾变心，我很佩服，你也不要怪她，她每年都回来看你，只是我们当初说好了，在你长大之前不告诉你这些。” “爹爹，我记得你和我说过的，段王爷有妻有子，我娘当初知道吗？” “一开始不知道，后来也就知道了，下面我要说的就是阿朱你了。” 阿朱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也有事情，“老爷？” “你和语嫣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你娘阮星竹本是大家小姐，后来和镇南王生下你，她知道家里不可能接受这样的事情，所以将你送了人，并在你肩上落下一个‘朱’字，只是后来不知道怎么流落街头了。” 阿朱下意识地摸向肩膀，她是姑娘，老爷不可能知道这个，所以老爷说的都是真的？ “你还有个妹妹，她叫阿紫，同样被你娘送了人。” “那我妹妹现在在哪儿？” 穆归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阿朱，“她是星宿老怪的弟子。” 阿朱没有学武，但她学医，对星宿老怪早有耳闻，所以一听穆归这话就沉默了。 “你娘这段时间应该在曼陀罗山庄，你要是想看她，我让人送你过去。” 王语嫣没说去，也没说不去，很快就和穆归分开了。 穆归知道自己今天告诉王语嫣和阿朱的消息有多让她们接受不了，因而给她们时间接受，只是提醒管家注意两人别生病了，然后就撒手不管了。 “秋娘，我当初救你本就是因为家父的委托，你不必如此。” 穆归现在的职业是南山书院的夫子，每隔几天就会去书院讲课，因为名声在外再加上本就见多识广，倒是很受学生欢迎。 秋娘原名叶秋儿，曾是官家之女，她父亲和王父是好友，王父临终前让他照顾一下好友一家，谁知道叶秋儿父亲犯了事，穆归赶到时只救下了叶秋儿。 穆归没想到叶秋儿居然因此看上了她。 “救命之恩难以为报，还请老爷给秋娘机会。” 穆归皱眉，他不喜欢秋娘缠着他，即使以报恩为名，虽然秋娘连缠着他都算不了，只是把自己当做一个侍女。 等秋娘端着茶壶下去，穆归立刻转身对管家说，“管家，给秋娘安排其他的事情做。” “少爷？” 管家对此是乐见其成的，少夫人去世多年，自家少爷一直没有续弦，连纳妾都没有。 王语嫣想了几天，还是决定去见李青萝，只是她是不会承认段正淳这个生父的，即使对方是王爷。 巧合的是，此时段正淳刚好也在曼陀罗山庄。 王语嫣看到段正淳才明白当初李青萝为什么会选择自家爹爹，因为段正淳和自家爹爹竟然有八分相似，只是无论王语嫣怎么看，都觉得段正淳才是赝品。 尽管段正淳是王爷，但王语嫣就是觉得对方无论气度还是才华都比不上自家爹爹。 李青萝每年都见王语嫣没错，但她从来没出现在王语嫣面前，听下人说王语嫣来了霍地起身，段郎也在这里，让段郎看看她给他生的女儿！ 面对李青萝王语嫣心情实在复杂，李青萝去世的时候她已经五岁了，还记得李青萝的模样，现在的李青萝和十年前几乎没有变化，依旧年轻美艳。 “语嫣……” “娘亲。”王语嫣有些疏离地叫了一声，“爹爹说，还是希望我来看看你。” “王书卿没有和你说吗？他并不是你爹，你爹是……” 李青萝还没有说完就被王语嫣打断了，“他是我爹，我姓王，娘亲你是不是忘了？” “阿萝，这就是我们的女儿语嫣？长得真漂亮，和你年轻的时候一样。”段正淳拍拍李青萝的肩膀安慰她，顺便引开话题。 这是他的女儿。 妈的！饶是好脾气的王语嫣也恼了，尽管她脾气好，但毕竟被穆归十几年如一日宠大的，真不高兴起来才不会管你是谁，“我！姓！王！爹爹希望我来看看你，说娘亲你每年都会去看我，只是碍于你们的约定不能出现，既然娘亲你这里有客，那我就不打扰了。” 再见！ 阿朱跟在王语嫣身后，看着段正淳的目光奇怪极了，这就是她爹啊？她还是当个王家的丫头比较幸福，她娘是什么眼光？看不出来小姐不想认他吗？ “语嫣！”李青萝来不及阻止，王语嫣就已经带上阿朱用轻功离开了。 穆归见王语嫣只离开一天就回来了，还有些奇怪，以为李青萝不在曼陀罗山庄，结果王语嫣一看到穆归就开始抱怨，“爹爹，娘亲为什么会看上段王爷？” “你看到段王爷了？”穆归手中的笔一停，写到一半的字顿时毁了，他也没在意，将笔放到一边准备听王语嫣继续说。 “嗯。”王语嫣在自家爹爹面前毫不隐瞒，低着头将事情说了一边，末了还是不敢置信，“为什么娘亲喜欢段王爷而不是爹爹你？段王爷除了身份，哪里比得上你？” “语嫣，看来你是真的没有喜欢的人了，若是你喜欢一个人，那么无论他在别人眼中是什么样，有多少缺点，在你看来他都是最好的。” 穆归也没指望王语嫣知道自己的身世后就跑去找段正淳认亲，那样反而证明他的教育有问题，但段正淳毕竟是她生父，穆归也不希望她对段正淳抱偏见，虽然段正淳那人…… 王语嫣抬头眼巴巴地看着穆归，看上去可怜极了。 穆归伸手揉揉她的脑袋，“你就这样跑回来，你娘一定会来找你的，要是不想见，可以出去转转，也许见得多了，你就理解你娘了，刚好，帮爹爹我送点东西给丐帮帮主怎么样？你不是早就想去转转了？如今你功夫虽然没有大成，但江湖上能打败你的也不多，出去锻炼锻炼也不错，一直养在深闺，太好骗了。” “＝－＝”有这么说自己闺女的么！我就是抱怨一下突变的身世而已。 第4章 王书卿4 王语嫣再次觉得自家爹爹神奇极了，她和阿朱找到和表哥齐名的乔帮主，对方三十来岁的汉子看到她居然一脸慈爱，“你就是王大哥家的语嫣侄女？都长成大姑娘了，上次见你，结果你摔了一跤抱着王大哥的腿哭呢！” 王语嫣：“……” 妈蛋！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乔帮主你知道的太多了，而且你这么不会说话，丐帮的长老们心情如何？是不是很美丽？简直毁了我心目中英雄的形象！ 要说乔峰认识穆归实在是意外，九年前他还不是丐帮帮主，追杀一个采花贼到南山书院，穆归正带着学生们在院子里练习绘画技巧，那采花贼扑过来抓住一个学生想要威胁乔峰，乔峰还没有说话对方的肩膀就被一只画笔洞穿了。 当时乔峰心头一惊，扭头就看到书院的夫子保持投掷的姿势和空空如也的手，二十来岁的乔峰差点吓尿了。 他自恃功夫不错，但也想不到一个书院的夫子居然能以普通的画笔洞穿人的肩膀啊。 乔峰就是在那时候认识的穆归，当然，两人能结交，和穆归酿的极好喝的酒有关，这次王语嫣来除了送信，还有就是送来一车前两年新酿的酒。 穆归在这个世界称得上是好友的人也只有一个乔峰，不过两人相交倒是有种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感觉，乔峰想着穆归功夫这么好却在书院当一个普通的夫子，自然是不愿意扯进江湖的纷争的，所以除了书信联系，乔峰几乎没去打扰过穆归，只在路过姑苏的时候会去书院转转……不过这样一来，乔峰觉得自己文化好像升高了不少＝－＝ 穆归会突然想起来给乔峰送信还是世界提醒的，《天龙八部》中所谓南慕容北乔峰，结果都很让人唏嘘，尤其是乔峰，简直就是一个悲剧英雄，穆归挺喜欢乔峰的，觉得这个爽直的汉子实在有些可惜。 乔峰看完穆归的信表情有些凝重，穆归并没有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他，只说了他的身份，还有请他代为照顾一下王语嫣，长长见识。 此时姑苏王家，管家带着前来拜访的李青萝和段正淳来到穆归的院子。 管家只是个普通人，并没有认出李青萝是十年前死去的少夫人，否则他就不会恭恭敬敬将人请过来而是直接拿着扫帚赶出去了，管他什么镇南王呢，这里是大宋！ 不过这位镇南王和自家少爷长得可真像，说他们是亲兄弟绝对有人相信。 “少爷，客人带来了。” “知道了，管家，你去忙吧。” 穆归放下棋子，世界愤怒地咆哮着，【小穆是坏蛋！让我毁个棋怎么了！】 这还是穆归第一次见到段正淳，他总算知道李青萝当年为什么看上原身嫁过来了，段正淳也惊讶于这个世界居然有和自己如此相似的人，要不是肯定自己只有一个哥哥，他几乎以为这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弟弟了。 “段王爷，初次见面，久仰大名。”穆归拱拱手，一派学者风范。 【对李青萝而言，你是段正淳的赝品，但我怎么觉得段正淳才是那个赝品？】世界沉默，突然有些古怪地说。 “王先生，久违了，此次前来，本王主要是想见见贵小姐，语嫣见到我似乎不高兴，阿萝有些不放心。”段正淳只带着李青萝，连几个跟着他的大理臣子都没带。 不过这话听着怎么这么不舒服？总有种炫耀的意思啊。 “我王家的小姐自然有见客的自由，若是她不想，我这个做爹爹的当然不会为难她，即使李夫人是语嫣的娘亲，但我能允许语嫣去见她而没有阻止，我以为我已经够厚道了。”穆归拢了拢宽大的衣袖，一派坦然，“李夫人，不知道你带着段王爷来拜访王家是几个意思？” “夫君，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语嫣对段郎的态度实在……”李青萝习惯性地叫错了称呼。 “你以什么样的资格说这话？”穆归打断李青萝的话，有些不高兴，“李夫人，你当初在语嫣和段王爷之间做了选择，我也说过语嫣是我王家的女儿，如今什么意思？欺负我王家势小，我王书卿过于好说话么？” “你与段王爷之间的事情我不宜多说，但身为一个男人，你以为我瞧得上这种，愿意我苦心教养大的女儿被教坏？”这还是穆归除了当初李青萝离开外，第一次在李青萝面前露出锋芒，“一个玷污了好人家的女儿，却连名分都不给的男人？江湖儿女在意的少，可不代表就能与人无媒苟合了，那些姑娘我还能说年轻不知道轻重，他段王爷也什么都不知道？” 段正淳：＝－＝ “王书卿！”李青萝气急，“段郎不过是被那些贱人骗了！” “哦？骗他的人为此*失心，清白全无，到底有多蠢？被骗那么多次还没长记性，段王爷又是多蠢？”穆归继续炮轰。 他算是看出来李青萝的意思了，不就是想要王语嫣承认段正淳，他们一家三口从此后快快乐乐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今世年华么？ 想得倒是不错，就是他凭什么要让出教导了多年的女儿？ 段正淳：＝－＝ “还有，李夫人，我早就想问你了，段王爷为了摆夷族娶了刀白凤，人家摆夷族可是一夫一妻，娶了人家，得到人家的助力，转身就去寻欢作乐，丝毫不负责任，这样的男人你当初怎么看上的？而且居然到现在还没看清？”穆归一边说一边似笑非笑地扫了段正淳一眼，“说来这么久了，你现在是大理镇南王的侧妃了吗？” 段正淳：＝－＝ 段正淳表示他还什么都没说啊，他觉得他好想夺路而逃啊，为什么这个王书卿给他的感觉那么像小时候打他掌心的夫子π－π？ 阿萝，你光说你夫君是书院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夫子，但没说他这么可怕啊。 【小穆，我之前都不知道你原来可以这么毒舌的，你快看段正淳，他果然比起镇南王，更适合做一个江湖人，居然被你说得后退了！】 穆归最后一句话一下子碰到了李青萝的痛处，她倒是不在意所谓侧妃的名分，她在意的是段正淳至今未给她名分，所以穆归一说出来她就哑了，想想至今未娶妻纳妾的穆归，心里酸涩得厉害。 穆归最后一击来了，“段王爷，祝天下有情人终成兄妹，我真担心这句祝福在您儿子段世子身上应验啊，真给段世子掬一把同情泪。” 妈蛋！阿萝，敌人太强大，我们先战略性撤退！ 段正淳带着李青萝灰溜溜地滚了。 李青萝回到曼陀罗山庄简直气疯了，看段正淳也不顺眼，右手在段正淳腰上一拧，疼得段正淳自抽气。 段正淳看着李青萝气势汹汹离开的背影摸了摸鼻子，穆归的话对他还是有触动的，只是该怎么办呢？他是真心喜欢她们的，可是不好办啊，而且想到穆归状似诅咒的话，段正淳更心塞了，说来，誉儿好像去闯江湖去了…… 我一定是被阿萝前夫吓傻了，这么巧合的事情怎么可能嘛哈哈！ 远在千里之外的段誉只能表示：你这个坑儿子的爹＝－＝！ 穆归将段正淳炮轰走，李青萝自然不可能留下来，然后他就带着南山书院的学生们一起去秋游取景了——作为教绘画的先生，怎么可以不带着学生出去溜达呢！ 不过穆归并没有在外面溜达很久，管家送来消息说，慕容复受伤了，如今正在王家。 【咦？小穆，慕容复遇上慕容博了。】 穆归一听，想了想还是回去吧。 慕容复如今除了他这个舅舅，已经没有其他亲人了，突然跑来王家肯定有事情。 事实上并没有什么事情，不过慕容复一看到穆归回来，二十多岁的大男人就当着穆归的面哭了出来，“舅舅，我看到爹了。” 慕容博假死的时候慕容复还很小，不久后王淑仪也去世了，整个慕容家除了家臣，主子就只剩下慕容复一个，家臣还一个个催着他光复大燕，慕容复的童年真的挺惨的，好在王淑仪为了让儿子轻松点，拜托穆归照顾一二，因而慕容复也就在王家的时候轻松点。 但是如今突然告诉他，你爹没死，他骗你的。 慕容复觉得委屈极了。 如果说慕容复此时没有长辈了，可能还不会这么失态，但偏偏穆归在这里，尽管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夫子，但只要穆归在这里，慕容复心里就有依靠，就能踏实，所以发现慕容博没死，慕容复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跑来找穆归。 至于他身上的伤也是慕容博干的。 【我觉得，这位面坑儿子的爹还真不少，段誉我就不说了，想想慕容复，再想想被萧远山弄得不得不离开大宋的乔峰，还有虚竹也是，真是一把辛酸泪啊。】 “复儿，你是怎么想的？虽然你爹让你光复大燕，而且还给你取了这样的名字，但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我不想复国，我不想……”这是慕容复第一次告诉穆归他真实想法，他喜欢王家语嫣表妹，但他知道他舅舅是不可能将语嫣嫁给他的，因为跟着他只能受苦，可是这是他的责任，所以他只能看着语嫣将来嫁给别人，可是他不甘心。 他都妥协了，结果他爹居然没死，既然没死为什么不来找他？就连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舅舅教他的。 穆归将慕容复当做半个儿子在养，对他的教育自然关心，所以等反应过来，慕容复的性格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甚至因为穆归性格的原因，慕容复也更加偏向于与世无争的清净生活，但他偏偏有个坑儿子的爹。 第5章 王书卿5 慕容复长久以来压抑的情绪一下子爆发了出来，一点都没有南慕容的风采。 “你既然不喜欢，那就不要去做好了，从前因为你爹不在了，你要完成他的遗愿，但现在既然你爹还活得好好的，那复国这事儿就交给他吧，他不是挺喜欢的么？那就继续吧。” 听了穆归的话，慕容复更觉得苦逼了，“可是舅舅，我有记忆以来就是为复国活着的，如果不去复国，我还能做什么？” “很多啊，比如说教书育人怎么样？”穆归不过是开个玩笑，“人这一生可以做的事情有很多，怎么可能只有一件，只为一件事而活？刚好最近我要出去一趟，复儿，我的那些学生暂时就交给你了，不用多管，让他们自己练习绘画技巧就好。” 穆归以为他会在姑苏待上一辈子，毕竟这里挺舒服的，而他留下来的原因就是休假，不过很显然，他还是要离开一下的，比如说去嵩山少林寺走走怎么样？ 嵩山在河南境内，如今王语嫣不在，穆归也要离开，王家就只剩下暂住的慕容复了，王淑仪没有其他兄弟姐妹，王书卿大伯一家如今都没人了，管家对自家姑奶奶的孩子挺有好感，即使家里没人了，也将受伤的慕容复照顾得很好。 穆归出了姑苏一路往少林寺走去。 他是教绘画的夫子，路上看到美丽的风景也会停下来，权当回去后给学生带的礼物了。 这里的少林寺虽然说有着“天下武功出少林”的名头，但毕竟还是寺庙，香火鼎盛，每天都有不少香客前来上香，穆归站在门前，看着来来往往的香客，感觉略微妙。 穆归的目标是少林寺的藏经阁，即使他不是为了藏经阁里的经书，人家也不可能高高兴兴让他进去，不过出家人的地方，要见个方丈还是很容易的，见到了方丈，接下来也就容易了。 玄慈方丈心中有两个秘密，很不巧，穆归被世界普及过，这些他都知道，而且他要求不过分，去藏经阁只是找人，实在不放心可以陪同在侧。 藏经阁扫地的老和尚看到跟在玄慈身后的穆归，原本耸拉着的眼皮动了动，拎着扫帚转到另一边去，继续扫地上的落叶。 “这位大师，我来找个人，希望大师告知。”穆归对老和尚稽首，笑笑说。 老和尚打量了一下身长玉立的穆归，又看看表情奇怪的玄慈，蹒跚着步伐走过来，“阿弥陀佛，不知道这位施主想找的是谁？” “我找，二十年前来少林寺的黑衣人，他叫慕容博。” 玄慈表情一变。 “原来找慕容施主，慕容施主只在晚上过来藏经阁，他呀，将经书都翻乱啦，老和尚将教人向善的经书放在他经常翻的地方，他却对此视而不见，这位施主，你可不要学他。” “那么晚上可能要打扰大师了。” “无妨，无妨。” 除了老和尚，谁也不知道穆归和慕容博说了什么，穆归离开后慕容博也离开了少林寺，不久后，慕容家旁支前来姑苏拜访，慕容复因伤去世。 …………………………………………………………………………………… “在下是教书的穷夫子，不过文弱书生，实在没有钱财给各位大爷，还请几位大爷放过在下吧。”穿着书生袍的文弱青年站在马车前对着几个拦路的山贼为难地恳求，不过对方显然没准备就这样算了。 “少废话，大爷劫财不劫色，马车留下，你可以滚了！” “里面是在下娘子，大爷……” “这不是刚好？”大汉一听过来将文弱青年推倒在地，走到马车旁就准备掀开车帘。 ＝－＝说好的劫财不劫色呢？！ 一只穿着绣花鞋的脚从帘子伸出将大汉踹飞，娇软温柔的声音随后响起，“谁敢欺负我夫君？夫君，到马车上来。” “唉，好嘞，娘子，你别怕啊，为夫这就来保护你！”文弱青年提着宽大碍事的衣服手脚麻利地钻进马车。 王语嫣站在车头，拔出身后背着的双剑，一招江海凝光将拦路的几个打到一边去，示意车夫继续往前走，晚上就能赶到别院了，她一点都不想等下去，自家爹爹可还在别院等着呢。 她如今，已经是有两个儿子的人了。 姑苏城几年前发生了件热闹的事情，那就是外出访友回来的王家小姐招赘了，对方还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家境贫寒的穷书生，可是王小姐就是看上了，着实在现实中上演了一出才子佳人的故事。 只是往年元宵节也曾看到王家小姐外出，长得跟天仙似的，听闻她招赘，不少人都对这个叫沐小复的书生羡慕嫉妒恨，好在沐小复几年如一日对待王家小姐。 穆归听着外面的风言风语只是笑笑不说话。 他当初让乔峰教一教王语嫣江湖规则，结果最后回来的只有王语嫣一个，阿朱把自己赔给乔峰当学费了＝－＝，后来还是穆归担心阿朱孤女的身份让人为难，故而将她收做义女嫁了过去，只是这样一来他和乔峰的辈分就岔开了，不过他们也不是在意这些的人。 王语嫣回来后告诉穆归她还是喜欢普通人的生活，江湖人纷争太多了，尤其是有些登徒子跟着还不能说人家过分，有这么一路缠着人家的么？要是普通人，早就被揍死了好么，而且影响闺誉。 因为王语嫣一直没有喜欢的人，她也不在意这些，就让自家爹爹全权负责她的婚事了，比起她自己的眼光，她更信任她爹爹的眼光，然后她对着穆归给她找来的成亲对象默默无语＝－＝ 穆归的理由是“小复喜欢你很久了，会一直对你好的。” 但王语嫣对着这个小复表示心情有些复杂。 听说，对方是个穷书生，家里二亩良田都没有。 听说，对方文采不错，已经是个秀才了，来年就要去考举人了。 听说，对方手无缚鸡之力，连只鸡都没杀过，是入赘进他们王家吃软饭的。 听说…… 沐小复一身书卷气，看着王语嫣笑意盈盈，让王语嫣将所有的疑问都咽了下去，没关系，就他吧，如果是他的话确实不会欺负她。 王语嫣回马车坐好，又问起提过无数次的问题，“夫君，你真的不要让我们的小儿子姓慕容吗？” “娘子，为夫是入赘你们家的，孩子当然姓王了，子曾经曰过……” “停！”王语嫣忍无可忍地捂住他的嘴巴，“你赢了，别再说‘子曾经曰过’了，我确定他没曰过你接下来要说的话！” 沐小复被打断也不生气，看着转身给刚周岁的小儿子擦嘴的王语嫣笑得温柔幸福。 他想他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就是遇上王书卿这个岳丈了。 娇妻在侧，他本人是南山书院的夫子，虽不能说功成名就，但也生活美满，闲云野鹤，无事的时候丢下一干学生，将儿子扔个岳丈，自己带着娇妻出去游玩，简直不要太美好。 “岳父大人。”一下马车，沐小复先俯身恭恭敬敬地给穆归行了一个礼，然后才接住大儿子跳过来的小身子，“晖儿乖不乖啊？” “晖儿乖，一点都没有麻烦爷爷！” 【真微妙。】世界干巴巴地说，【每次看到这场景都觉得特别微妙。】 【微妙什么？】穆归将小孙子接过来，随意地询问。 【想想最后疯掉的南慕容，再看看一副文弱书生，夫纲不振的沐小复，小穆啊，我觉得心情实在复杂啊，世界的发展果然很奇妙。】 【这样不好吗？】 也许对如今想孙子想得恨不能抄家伙烧了王家的慕容博而言确实不好，遗憾的是两个孩子都姓王，入了王家的赘，还想孩子跟父亲姓？就算跟父亲姓，那也是姓沐而不是慕容！ 【慕容博真可怜。】 【有什么可怜的？这不就是他所求的么？世间万物，怎么可能为他而生？】 “对了爹爹啊，我们去少林寺上香的时候遇到娘亲了，她憔悴了很多，她不是应该在镇南王府当她的侧妃吗？”王语嫣私下里曾偷偷问过李青萝后不后悔，李青萝却只是摇摇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只是有时候，李青萝想到很多年前问起穆归关于纳妾的问题，还是有些恍惚。 “阿朱说，等她小女儿再大一点，就带着她回来看你，我听说他们在塞外挺有趣的。” “怎么，语嫣刚回来又想出去了？” “才没有，爹爹，以几乎没有出去过，要不要去塞外玩啊？” “不用了，我更喜欢这里的生活。” 穆归除了乔峰和慕容复的事情，一直没有插手江湖，但却活得比谁都安宁，无忧无虑，这样的生活才是度假嘛！ 第6章 红孩儿1 穆归即使是休息也是在各个位面上，而不是世界专门为他准备的一个小空间里，因为在小空间里他时刻要承受灵魂灼烧的痛感，世界也没有为难他，一般刚离开一个位面立刻就会带他去下一个位面，然后猝不及防之下穆归倒霉了。 他会在原身死的那一刻到来，然后世界会调节他的身体，只是穆归还没能做出反应就出现在了小空间里，剧烈的痛感瞬间传来。 【世界，怎么回事？】穆归僵着身体，咬牙问。 【小穆！很快就好了，很快就调节好了，你忍一下！】世界也有些慌了，它也没想到居然一过去就又死了一遍。 穆归毕竟不是真正的世界支柱，原本的世界支柱意外死亡之后世界核心会调整好所有，将死亡变成重伤或是其他，但现在世界核心已经没有了，所以穆归过来了。 而且现在世界核心在穆归的灵魂里，给穆归的优待还是很多的，比如说他会继承原身的力量，甚至更强，通常都会拥有本世界顶峰的力量，再比如说，有些不属于这世界的东西他也可以使用。 不过也不仅仅是好处就是了，即使有最顶峰的力量，穆归有时候也还是会死亡，而一旦他死亡，这个世界就会删档重来，从他醒来的那一刻重新开始。 因为他不是原身，融合得本就不怎么样，一旦死亡后再次醒来，他的身体总会出一些大大小小的毛病，所以他很介意死亡，而且他能顶替原身变成世界支柱，还不是因为原身已经死亡了？状态又怎么可能好。 况且世界修复他死亡的身体时他的灵魂是必须被世界排除在外，等调整好了才能回来，那时候来自灵魂的灼烧将无法掩盖，即使时间不长也依旧让他无法忍受。 真的很疼。 穆归闭上眼，努力让自己忽略浑身的疼痛，一动不敢动，生怕动了之后自己会直接崩溃。 若是直接崩溃也许还更好点，但每每穆归觉得自己可能会疼疯掉，他都依旧清醒着。 世界迅速将身体调整好，扯过穆归就塞了进去。 穆归对新的身份还不了解，世界也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因此一过去世界就强行控制原身的身体冲出了困住原身的地方。 然后一个没有控制好，穆归就像一枚炮弹般射了出去。 好在这次的身份不是常人，甚至不是人类，落到地上尽管疼了点，但什么事情都没有，而那点疼痛对刚经历过灵魂灼烧的穆归而言可以直接忽视。 穆归四肢瘫软躺在草地上，连根手指都不想动，【世界，刚才怎么回事？】 【你这次的身份是红孩儿，对，就是你想的那个红孩儿，他揍了玉面狐狸，又被牛魔王揍了，法力出了点问题……掉河里淹死了＝－＝】 【＝－＝所以我刚才是在水里，于是又淹死了一遍？】穆归表示无言以对。 【是这样没错。】知道真相后世界要是有眼泪的话肯定就掉下来了，它也觉得穆归挺倒霉的，他居然淹死了一遍诶，简直不能忍好么！ 穆归躺在草地上休息了一会儿，感受了一下浑身的法力，然后才睁开眼，只是眼前依旧漆黑一片，【世界，我看不见了……这次失去的是眼睛？】 【嗯，不过没关系的，有我在，我可以给你当眼睛。】世界有些心虚，每次穆归意外死亡重新开始面对有些残缺的身体，它都会觉得心虚。 穆归伸手摸摸眼睛，无所谓地笑笑，【没关系，只是暂时看不见而已，我什么时候能离开？】 【这个……小穆，这次的背景是《西游记》，现在红孩儿两百岁了，唐僧取经的时候，他……额，他三百岁。】 【所以，我要在这里待上一百年？】穆归叹了口气摸索着站起来，【没事，红孩儿是妖怪，即使没有眼睛，也可以用其他五感代替，而且不是还有你么？】 【你现在身上还有伤，我们先回红孩儿的火云洞吧。】 【走吧。】 没有了眼睛，穆归的耳朵更加敏锐了，而且有世界的指引，一路倒是安然无恙地回到了火云洞，路上有小妖怪看到他回来，立刻高高兴兴地跑过来，“大王，你回来啦，今天带了什么好玩的呀？大王我跟你说，小虎哥哥偷了只鸡，可好吃了！” 穆归回忆了一下红孩儿和这些小妖怪的相处，发现就是一堆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朋友在过家家，红孩儿平时和这些小妖怪玩得极好，虽然努力摆出大王的姿态，但毕竟他自己也只是个孩子，好在有铁扇公主看着，倒是没什么事情。 妖怪的世界很单纯，红孩儿虽然只有两百岁，而且还保持着小孩子的姿态，但实力却是数得上的，搬到火云洞后揍了几个妖怪，就没有妖怪再来踢场子了，反正就当画出块地给小孩玩耍了，给牛魔王这个面子又怎么样。 穆归回到自己居住的地方和下面的小妖怪说了一声就去打坐养伤了，等他再睁开眼洞里空空的，原本四处打闹的小妖怪一个都没有了，周围除了他自己，压根没有其他呼吸声音。 怎么回事？ 【你还是出去看看吧，铁扇公主真男人不解释。】世界说了这一句就遁了，弄得穆归莫名其妙，等他走到外面才明白世界为什么这么说。 通过世界的连接，穆归可以“看”到外面有不少小妖怪，玩耍的玩耍，训练的训练，只不过都静悄悄的，穆归是知道的，这些小妖怪大多调皮，好奇心极强，根本就停不下来，不过注意到在一边坐镇的女人他就明白了。 “孩儿，你醒了，伤好了吗？”穆归一养伤就有小妖怪跑去找铁扇公主了，在穆归来之前红孩儿才搬到火云洞两三年，铁扇公主不放心，关注颇多，知道穆归受伤回来立刻就赶了过来，而查明穆归受伤原因后更是怒不可歇。 “娘？”穆归如今的装扮，头上梳着童子髻，穿着红肚兜，他特别庆幸红孩儿记得穿裤子而不是光着小屁股，世界压根就不敢和穆归聊现在的形象问题。 “孩儿，我已经给你报了仇了，那玉面狐狸你就不用管了，都随她去吧，你父王不过是一时迷了心。”铁扇公主怜爱地摸摸儿子的头，然后才发现有点不对劲，仔细打量了一下发现是眼睛的问题。 红孩儿有一双漂亮的眼睛，明亮璀璨，调皮灵动，但现在穆归这双眼睛却黑漆漆的，无神而空洞。 “孩儿，你的眼睛怎么了？” 穆归下意识摸了摸眼睛，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我看不见了。” 铁扇公主一哽，却也没有太在意，自己的孩子是妖怪，眼睛受伤了而已，想要治好很简单，就连二郎神三只眼都没有问题，不过是暂时看不见而已，只是她对牛魔王的怨念又深了一层。 穆归自己不知道，但他这疗伤可是在洞里坐了三个月，这三个月铁扇公主早在知道自家儿子受伤原因后就拎着扇子将玉面狐狸的老巢给扇没了，顺便把在里面的玉面狐狸和牛魔王一起送到了天边。 牛魔王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地道，伤到了儿子他也挺心疼的，但是孩子不摔打怎么长大？不过对铁扇公主的报复他也只是捏着鼻子认了，遗憾的是等他好不容易飞回来，铁扇公主还没有消气，于是…… 如今，牛魔王正带着玉面狐狸在另一个洲待着呢。 “没事，我去给你找仙药，不过是暂时看不见了而已。” 穆归笑笑没有说话，他很清楚，自己这双眼睛是不可能恢复了，只是对铁扇公主的决定也没有意见，他要是现在说，铁扇公主一定以为他在赌气。 铁扇公主看着性格大变的儿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有自己的骄傲，学不来玉面狐狸的妖妖娆娆，也不会哄男人开心，牛魔王不喜欢，她也没办法，只是儿子还是希望父亲在身边，对父亲有期望的。 丈夫这次可是真的伤到儿子的心了。 铁扇公主尽管不甘心，但每每牛魔王俯首认错她就会心软，毕竟是多少年的夫妻了。 又要到一年时间了，这几日火焰山的火焰又会冒出来，铁扇公主既然接受了来往百姓的供奉，自然会好好做，她倒是想将穆归带回翠云山去照顾，但穆归不乐意，所以住了几天发现儿子确实大好了之后，她就赶去了火焰山。 扇灭了火焰山刚冒出来的火焰，铁山公主也没有停息，直接去给穆归找恢复眼睛的药，只是对方掐着手指半饷叹了口气，还是将药给她了。 此时不过才过去两个月，穆归没什么事情，每天就负责教导小妖怪们，他也习惯从世界的视角去“看”这个位面了。 “孩儿，这是我为你求来的药，等服下去，你的眼睛就好了。” 第7章 红孩儿2 穆归在山上的生活其实挺愉快的，一百多个小妖怪嘻嘻哈哈，铁扇公主来之前他正忙着给小妖怪们取名字。 你不能指望妖怪们的名字有多好听，尤其是这些小妖怪们，举个典型的例子，火云洞鼠妖有一窝五兄弟，名字就叫做鼠大，鼠二，鼠三，鼠四，鼠五，真是好名字，来再多的兄弟也不担心不够用了＝－＝ 反正没什么事情，闲着也是闲着，穆归是准备教小妖怪们识字的，先有个名字当然更好，而且他也发现了，小妖怪们对自己的名字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铁扇公主送了药，穆归接过来就吃了。 对铁扇公主而言，自家儿子吃了药，眼睛自然就会好了，但那双空洞的眼睛依旧是那样，等了一会儿，她终于变了脸色，“孩儿？” “你叫孔怡吧。”穆归给一只小孔雀取了名字，听见铁扇公主叫自己顺着声音的方向转过头去，“嗯？娘？” “你的眼睛怎么还是这样？” “娘，我的眼睛不可能再看见了，之前说了怕你不会相信，不过其实也不碍事的，我又不是普通的人类，即使缺了眼睛也没什么大碍。”白白净净的小娃娃笑起来可爱极了，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体，穆归有些郁卒，“娘，我已经两百岁了，可以不要保持小孩子的样子了吧？” 没错，红孩儿一直保持孩童的状态不是因为他没长大，而是因为铁扇公主喜欢，红孩儿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刚好也还小孩子心性，但穆归不一样啊。 小孩子哪里有成年人方便，他这样出去，说话信了的人都是傻子！ 铁扇公主已经有些傻了，她非常相信她求来的药，如果那都没有办法，那么儿子的眼睛就是真的看不见了，可是怎么会这样呢？ “孩儿，想做什么就去做，我有点事情要去找你父王。”铁扇公主温柔地摸摸穆归的头。 【艾玛！从红孩儿的记忆中这应该是第一次看到铁扇公主暴怒的样子，明明很温柔，怎么感觉凉飕飕的。】这段时间又不知道将意识放到哪里的世界突然说。 【护崽的雌性总是最可怕的。】穆归得承认，他有点幸灾乐祸，毕竟要不是牛魔王他也不可能变成红孩儿，更不会失去眼睛。 【点蜡，小穆你等等，我跟去看看牛魔王倒霉，回来告诉你！】世界说完就没声音了，显然是跟着铁扇公主离开了。 对世界穆归实在有点没办法，只能随它去，他还要教导小妖怪们呢，这就当做他接下来一百年要干的事情吧，要不然过于空虚的人比较容易犯中二病。 不过在这之前他还是先将身形变一下吧。 世界离开的时候还将部分视角留给了穆归，所以他是可以“看”到自己周围的情况的。 身前浮现镜像，他打量了一下里面的自己，发现居然和身为穆归时的自己有五分相似，只是他那身体不好造成的虚弱没有了。 穆回期待的弟弟应该就是这样的了。 穆归收起镜像想，还没继续想下去就被排队等着新名字的小妖怪们拉走了。 一百多个小妖怪，一百多个名字，对穆归而言不是难题，他倒是想取几个好玩的名字，后来想想还是算了，面对小妖怪们纯洁的眼睛他实在做不出坑他们的事情，要知道名字在很多时候都是存在过的证明，他也不想给全心信任自己的小妖怪一个随便的名字。 一个月后，铁扇公主还没有回来，穆归去山下的集市转了一圈，买了不少幼儿启蒙的书籍，最后书肆老板笑呵呵地又给他送了不少。 没办法，此时距离唐僧西游还有一百年，后世的唐太宗李世民还没有出生，别说李世民了，隋炀帝都还要等三十年才出生，五胡乱华刚过去百年，正值乱世。 虽然说乱世出英雄，但乱世书籍也是最不值钱的，穆归可以说是近几年少有的大客户，老板是爱书之人，将书送给想看的人，他自然乐意。 不管山下怎么样，山上的生活还是很安宁的，尤其是这并不是穆归所知道的那个历史，这里有很多妖怪存在，比穆归知道的历史神奇多了。 世界围观了铁扇公主暴抽牛魔王就回来了，每天跟着穆归，看穆归教小妖怪们识字，居然乐呵得跟什么似的。 “娘，我用法力模拟出了周围的轮廓，不会撞上去的。”穆归如今外表看上去是不到二十岁的少年，性格依旧冷冷淡淡，铁扇公主以为是因为眼睛的问题所以性格大变，对这个儿子更加疼惜，明知道他能“看见”还是下意识忽略这一点。 “他回来了。” “谁？” 铁扇公主叹了口气没有说下去，她现在已经搬到火云洞来了，翠云山那边她是不准备回去了，原本想着儿子搬出来不会出什么事情，但不过两年时间，儿子就失去了一双眼睛。 反正，每年火焰山的火又冒出来的时候她会记得去扇灭的，其他的就这样吧。 她之前一直住在翠云山，未尝没有等牛魔王回来的心思，只要牛魔王回来，她就在那里。 她现在决定不等了，既然牛魔王想要入赘玉面狐狸那里，那就随他去吧。 穆归也发现铁扇公主心情不好了，想了想将教小妖怪的任务给了她，他相信天真可爱的小妖怪们会转移铁扇公主的注意力的。 至于他自己，当然先去赚钱啊。 虽然是妖怪，但穆归真心没准备去偷去抢，他节操还没掉得那么厉害，至于说用法术变出来，迟早要变回原来的样子的，到时候坑的可就是人家了，多大仇？ 山上有很多上了年份的药材，穆归想的便是做药材生意，闲着也是闲着，刚好还可以教小妖怪们存世之道。 在这个仙侠背景的世界，人类才是气运之主，想要活得好，光是在山上躲着是不行的，没听过祸从天降么？而且他也要为将来做准备，最后，他承认对自己曾看过的名著挺好奇的，尤其这个名著还是《西游记》。 作为九九八十一难中的两个，穆归一点都不想去给观音当什么善财童子，所谓得道，未必就会比身为妖怪舒服，况且穆归世家弟子出身，本身也是傲气十足，当别人的童子？只要可以，他肯定不会选，即使那个别人是观世音菩萨。 甚至可以说，比起什么齐天大圣，斗战胜佛，孙悟空也更乐意做最开始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美猴王，带着猴子猴孙居住在花果山。 穆归很清楚，这个位面的命数与因果都很强大，但再强大，也不可能比他这个身负三千世界崩溃的因果还大，他既然到来了，红孩儿本身就跳出了这个位面的三界，所以明明该很容易就治好的眼睛，他完全不可能痊愈。 至于说他这个能采到上好药材的人跑去做药材生意会不会侵犯到别人的利益，他虽然不会主动去坑人家，但这种也会无视，他无愧于心。 穆归花了五年时间将药材生意做遍了大江南北，不过他一直没有固定的店铺，他的生意一直是流动的，俗称跑商。 铁扇公主在火云洞教导小妖怪们越来越开心，简直乐不思蜀了，一些差不多可以出师的小妖怪直接改变了行头跟着穆归去跑药材生意去了。 【世界，我的身份是不是有点特殊？】否则本质上还是妖怪，并且没强大到那地步，为什么经历过的地方，土地城隍什么的态度都那么微妙？他不觉得那些算是半仙的土地们该对他这个小妖怪带着恭敬。 【我没注意，你等会儿，我查查。】经穆归这么一说，世界也觉得不对了，一般情况下它并不会刻意去翻整个位面的信息，再加上这个位面过于宏大，也懒得翻，竟然没注意这问题。 【我记得，我曾看到过，有人怀疑红孩儿并非牛魔王的儿子，而且分析得不错。】 穆归被铁扇公主拉到一边打量，他这次出去三个多月刚回来，铁扇公主像从前一样将他从头扫到尾。 也许是两年前的事情吓到了铁扇公主，总之她很紧张穆归，生怕儿子因为眼睛看不见出门被欺负。 “大王，老师，外面那个叫牛魔王的家伙又来了，这次也要赶走吗？”蹦蹦跳跳的小妖怪跑进来问。 “不用了，白非，让他进来吧。” 对妖怪而言，五年时间不过眨眼，牛魔王两个月前就来到火云洞了，只是那时候穆归不在，铁扇公主忙着给小妖怪们上课，加之暂时不想看到牛魔王，所以就没让他进来。 牛魔王要是硬闯，铁扇公主除了再将他扇飞也没有其他办法，但因为之前的事情，牛魔王底气不足，铁扇公主没让进来，他就真的没有进，只是三天两头跑过来，就连火云洞的小妖怪都要对他熟悉了。 他是来看儿子的。 从夫人暴怒将他扇飞几次，牛魔王就知道自己无意中下手重了，否则要是红孩儿没事，夫人不可能这么生气的，肯定在他回翠云山的时候就原谅了，可是他看到了什么？翠云山都已经人去楼空了！ 即使他愤怒于红孩儿不给他面子，打他的小情人，但那也是他亲儿子！ 第8章 红孩儿3 这还是穆归第一次面对牛魔王，虽然他有红孩儿全部记忆，但和这种面对面还是不一样的，所以穆归沉默了半饷，突然问世界，【世界，查到了吗？红孩儿果然不是牛魔王的儿子吧？】 红孩儿小时候长得唇红齿白，现在的模样也很精致，可是这牛魔王绝对属于那种长得吓死人的类型，铁扇公主当初怎么看上他的？这不科学，简直就是美女与野兽的典型。 “孩儿，快过来给我看看，你娘不说明白，我也不知道你怎么了，可急死老牛了！” 【他们确实是父子没错，只是牛魔王的血脉压不过铁扇公主，而且牛魔王变成人类样子还是不错的，可别因为这个小瞧人啊。】世界终于查到了信息，不过它没告诉穆归铁扇公主的血统怎么会比牛魔王霸道。 穆归和世界交流的功夫，在别人看来却是他在拒绝牛魔王，铁扇公主眼睛顿时就红了。 红孩儿小时候和牛魔王关系很好，每一个孩子都是崇拜自己父亲的，但是自从牛魔王看上玉面狐狸渐渐不归家后，红孩儿对牛魔王就有了怨言，和铁扇公主也更加亲近，否则当初也不可能跑去找玉面狐狸的麻烦。 “孩儿？”穆归没有动，牛魔王也不生气，自家孩子从小被宠大，简直是个小霸王，还真没什么不敢做的，否则敢去揍玉面狐狸？所以牛魔王只以为穆归在闹别扭，自己走上前去，只是他刚对上穆归的眼睛就愣了，“孩儿，你的眼睛怎么了？” “你才发现吗，你儿子看不见了！永远看不见了你这个混蛋！”铁扇公主终于还是没忍住，一巴掌糊了牛魔王一脸，打完还觉得不够，又糊了一巴掌过去。 牛魔王摸摸疼痛的脸，对此倒是习以为常，他就是因为自家夫人不温柔，才会看上温柔小意的玉面狐狸的嘛！ “孩儿，怎么回事？” “我当初从玉面狐狸那里出来，法力出了点问题，掉进河里晕过去了，再醒来就已经看不见了。”穆归淡淡地说，以红孩儿的身份，他确实有资格对牛魔王冷淡。 牛魔王根本不相信穆归的话，“不可能！我那时虽然气急，但你最多修养一个月，我还能把自己亲儿子往死里打不成？孩儿乖，待我去给你找恢复的办法！” “我去求了老君的仙药都没有办法，你有什么办法？老牛，如果孩儿的眼睛不能恢复，我永远不可能原谅你，你可以滚了，我们娘儿两个在这里挺好的，你还是回你的积雷山去陪玉面狐狸吧，即使没有父亲，我这个做娘的，也会把孩儿照顾好的，你滚吧。”铁扇公主整日和小妖怪们在一起，只要不刻意提起，她都能尽量忘掉穆归看不见的事实，但此时牛魔王再次掀起了她不想想起的疤。 说到底，红孩儿会去找玉面狐狸的麻烦，不过是为了给她这个做娘的出气。 这是要恩断义绝啊！ 牛魔王这下是真的傻眼了，他喜欢玉面狐狸温柔小意没错，但他们两个不过是觉得对方不错搭个火，随时不高兴随时散，当他把玉面狐狸那些家私放在眼里呢，可铁扇公主这边不一样啊。 “夫人，你不能这样啊，我也是孩儿的父王啊，而且、而且我真的没有下重手，孩儿，你倒是说句话啊，再不出声你就要没爹了啊！”一句话几个“啊”充分表现出了牛魔王的激动，不激动不行啊，再不激动，孩子老婆都要没了！ “父王，你放心回去吧，我会给自己重新找个爹的，娘不会没丈夫的。” ＝口＝ 牛魔王脸裂了，他简直想说卧槽了，“孩儿你不要这样啊——” 【男人总觉得，即使自己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也不会倒。】世界幸灾乐祸的声音在穆归脑海响起，它也对牛魔王有意见。 “不要哪样？”比起铁扇公主，穆归的表现冷静极了，还能反问，他那话可是故意的。 “我才是你爹啊，你娘是我夫人，你们怎么能这样π－π”我那个端庄的夫人可爱的孩子呢？你们肿么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变成了这样？老牛受不住啊！ “你也是我娘的丈夫，可你不是一样去找玉面狐狸十年不归家？我们是妖怪，没人类那些规矩，既然不想过了，那就分开好了，你去找玉面狐狸，我也会给娘找一个英俊潇洒的男妖怪的，父王你就不用担心了，至于我……”穆归将好奇溜过来的小妖怪塞到身后，笑得云淡风轻，“我自然是你儿子，不过你既然十年没回来看我们，想来更希望和玉面狐狸再生一个，我在这里就先祝你们早生贵子了。” 穆归的话对牛魔王而言是戳了一刀又一刀啊，不过他见牛魔王还不死心，立刻又补了一刀，“虽然说比父王你强大的妖怪不多，不过我还是知道几个的，父王你不用担心娘找不到丈夫，我看齐天大圣孙悟空就不错，还有我妖族准圣孔宣大人也不错，你觉得呢？” 铁扇公主在一边瞠目结舌，看着自家儿子几句话说得牛魔王恨不能找个地方哭，觉得人类世界果然复杂，她儿子居然这么厉害了，她要不要也去转转＝－＝？ 牛魔王是穆归针对的对象，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但铁扇公主却察觉到穆归的意思了。 牛魔王想反驳，但他居然找不到理由，穆归并没有胡说，一句都没有，他怎么反驳？他唯一能反驳的居然是他没想和玉面狐狸生崽，可是这有什么用？ 而且对着穆归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他连这话也说不出口了。 “夫人，孩儿，我、我先离开，我会再来的，夫人，你先别找男妖怪，我真的很快就回来了！”牛魔王哼哧哼哧了半天只说出这一句话，然后就跑了。 儿子长大后真不可爱啊π－π “孩儿，干得漂亮！”铁扇公主欣慰地拍拍穆归的肩，有些话在她心里很久了，今天全部被穆归说了出来，心里说不出的舒畅。 穆归弹了弹衣袖，扬眉一笑，“小意思，不过如果父王还是不变的话，娘，你真的该换个丈夫了。” 对红孩儿而言，牛魔王很重要，但却没有铁扇公主重要。 【……小穆，你坚持住，我先撤了。】世界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然后就没声音了，穆归倒是一愣，什么叫我坚持它先撤？ 火云洞外不远处，面容冷峻的青年抱着一个小妖怪默默无语，倒是小妖怪先说话了。 虽然他们在洞外，但妖怪五官灵敏，所以里面一家三口的话他们全部听到了。 “孔宣大人，你真的要娶老师吗？我跟你说，老师可好了，你娶她吧？大王的父王一点都不好，他欺负大王他们呢！”孔怡舒服地窝在青年怀里嘀咕。 孔宣低头默默和孔怡对视，然后抱着她走进火云洞。 他真的只是感觉到小孔雀的气息过来看看，结果听到了什么？ 穆归感觉到陌生的气息神经一崩，扭头就“看到”一个大妖怪抱着自家小妖怪走进来了，“孔怡？这位是……” 现在火云洞的小妖怪们可不会将陌生人领进来，除非他确定对方没危险，所以穆归还是很惊讶的，铁扇公主更是戒备地挡在穆归身前，芭蕉扇出现在手中，随时准备将人扇飞。 “在下孔宣，感觉到同族的气息过来查看。” 穆归：“……” 他算是明白世界为什么说让他断后它先撤了。 铁扇公主手一软差点没抓住芭蕉扇，她儿子刚才貌似刚说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正主这就出现在眼前了？总觉得略心虚。 好在人家没和穆归这个小妖怪计较，给了孔怡一根羽毛，又深深地看了尴尬的穆归一眼就离开了。 直到周围已经没有陌生的气息了，铁扇公主才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孩儿，要是等会儿那孙猴子也出现了，我也不会意外的。” 穆归看了铁扇公主一眼没说话，孙悟空可出不来。 只是他已经很久没有遇上这样的情况了，他怎么知道自己刚说完，这位圣人之下无敌手的准圣就出现了？不过看人家的样子是不会和他这小妖怪计较了。 说来真是抹把汗啊，人家要是计较，他估计就要从头开始再来一遍了，不过…… 穆归拇指轻轻摩擦食指，嘴角一弯。 五天后，去想办法挽回老婆孩子的牛魔王就又出现在了火云洞，这次他真的要哭出来了。 他找了其他几个妖王，正探讨怎么才能挽回老婆孩子，结果就接到下面小妖怪送来的消息，他刚离开火云洞孔宣就出现在了那里。 听了这消息牛魔王整头牛都不好了。 妈蛋！还探讨什么啊，再不回去跪求原谅，老婆孩子真的要成为别人的了！ 第9章 红孩儿4 遗憾的是，铁扇公主不在，她带着几个小妖怪去人类世界玩了。 牛魔王现在面对穆归和铁扇公主的时候真心直不起腰，尤其是对穆归，“孩儿，你娘呢？” “娘和其他妖怪去人类世界玩耍了。” 会心一击。 牛魔王看看自家儿子，再低头看看自己，摇身一变也变成了人类的样子，和穆归倒是有三分相似了，一双桃花眼仿佛带着挑逗，这幅模样，说他原身是牛，肯定没人相信。 【小穆，牛魔王长得真妖孽，难怪他要保持那么丑的样子。】 穆归一听也来兴趣了，他原本因为牛魔王长得太伤眼，都没有去“看”他，被世界这么一说顿时扫过去。 “孩儿，你娘和谁去玩了？”牛魔王搓搓手靠近穆归，一张脸都被他猥琐的表情毁了。 “不知道，我看不见，哪里知道娘和谁去玩了？”穆归还嫌刺激不够，又捅了牛魔王一刀，顺便将眼睛对着牛魔王的方向。 牛魔王不说话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捂在穆归眼睛上，“孩儿，别担心，我一定会想办法的。” 【早做什么去？你家儿子有多熊你又不是不知道！害人害己！】 “对了，孩儿，你父王我有个兄弟，我带你去见他，尖嘴猴腮的，脾气还不好，你可不要学他啊。”牛魔王不敢去找铁扇公主，尽管他很焦躁，所以他只能先带着穆归去□□……之一，比如说那个被压在五指山下的孙猴子。 “他在哪里？”牛魔王有几个兄弟，穆归知道的就只有孙悟空，所以他真不知道牛魔王说的是哪一个，不过刚好他又要出去了，顺路还能做点小生意。 “五指山。” 穆归：“……” 看样子牛魔王是记住他那天随口胡诌的话了。 铁扇公主说要去体验一下人类的生活，短时间不会回来了，好在如今火云洞已经有几个出师的妖怪，处理一些事情还是没问题的，所以穆归走得很放心。 穆归虽然说对孙悟空有点兴趣，但还没到让他大老远跑到五指山去看的地步，只是世界在牛魔王说带他去看孙悟空的时候就一直在吵闹，穆归满脑子都是回声。 牛魔王想的好好的，带着儿子速去速回，然后让儿子去找铁扇公主，这样夫人就不会生气了吧？但他没想到穆归居然是以人类的速度走的。 而且不过五年时间，他发现自己已经不认识自家儿子了。 牛魔王跟在穆归身后走进客栈，看着穆归身后的小妖怪熟练地上前订房点餐，他突然觉得他真的错过了很多。 晚上休息的时候，牛魔王忍了两个多月，终于忍不住来找他了，“孩儿，你怎么突然对弱小的人类感兴趣了？而且还融入了人类的生活。” “因为人类是气运之主，父王你该知道这一点才是，而且，妖族大难将至，父王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穆归说完发现牛魔王气息有些混乱，不由得一笑，“父王，你可不要小看我啊，都说佛教当兴，妖族早就式微了，再踩上一脚又怎么样？人家既然准备了这么多年，还会怕你看出来么？” 不过，这些都和他没有关系，他只会在这里存在百年，之后的事情，和他没有一点关系。 “孩儿长大了。”之后，牛魔王再无话说，他只是跟在穆归身后，看着穆归如何在人类世界活得如鱼得水，他虽然是妖王之一，对大事也不糊涂，但对作为一个人的生活，还真是缺乏常识，甚至可以说，他还不如如今火云洞出来的小妖怪。 牛魔王本质上还是瞧不起脆弱的人类的，妖怪更信奉强者为尊，而且这个强还不能只是智谋上面的强，要是外在实力上的才行，但跟在穆归身后见识过人类世界，他才发现人类真的是很矛盾的生物。 甚至连他从前不明白为何人类会是气运之主，现在也有点了悟了。 牛魔王有天晚上离开了一次，世界告诉穆归说他去找玉面狐狸了，不过第二天一大早就又回来了，继续和穆归带着几个小妖怪一起往五指山的方向走。 越是靠近，人烟就越是少，五指山下经过几百年的变迁已经有了一个小村落，山下的村民一听说他们要上山立刻乐呵呵的表示理解，“你们也是来看那猴子的？不过你们要带上桃子过去，要不然猴子缩在洞里不会出来的。” 牛魔王：“……” 穆归：“……” 这就是传说中的齐天大圣啊？已经到了卖艺赚吃的了吗？ 穆归最后还是听了村民善意的建议，带了不少桃子上山。 五指山过于荒芜偏僻，战乱没有波及到这里，虽然人不多，但胜在安宁，上山的途中穆归还看到了其他据说去看猴子的人＝－＝ “我爹每个月都会来，可惜他现在年纪大了，我们都不放心他自己跑上来。”农家汉子替他们拎起一袋桃子，笑呵呵地说，熟门熟路地带着几个非人类走到压着孙悟空的地方。 五指山很大，如果没有人带路，想要找到准确地点很难，至少要花上一段时间，虽然穆归几个都不是人类，找到很容易，但对农家汉子的好意还是心领了。 叫大壮的汉子不一会儿就注意到了穆归的眼睛问题，一只手拎着桃子，另一只手则想将看上去将并不大的穆归抱起来，不过牛魔王洞察了他的想法，先一步将穆归抱起来坐在肩头。 穆归：“……” 父王你现在是人，身材修长的人，让我坐在你肩头真的好吗？你还当你是牛呢？ 大壮摸摸头傻笑，“小时候爹带我来看猴子，跑不动，也是骑在爹脖子上来的。” 牛魔王扭头友好地对他露出了一个笑容，“我们到了。” 不远处有一个老人坐在岩石上，不停地往下面塞东西，牛魔王眼睛很好，他还看到老人笑呵呵地在说什么，至于他那兄弟，正张着嘴巴等投喂呢。 估计这下孩儿不会觉得他这兄弟比他好了吧？ 在之前，牛魔王从来不觉得自己过分，他是强大的妖怪，还是妖族几大妖王之一，他有资格有几个女妖青睐，但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夫人也是可以离开自己的。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夫人和孩儿会离开他，甚至成为别人的，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小时候喜欢缠着他的孩儿在面对他的时候甚至还没有火云洞的小妖怪们热情。 孩儿居然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经长得这么大了，而且还因为他这个做父王的失去了一双眼睛，不能说幡然醒悟，但牛魔王确实知道自己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夫人很快就不是他的夫人了，孩儿也不再是他的孩儿。 说实话，孙悟空看到牛魔王很惊讶，不过还是非常自然地张口接过了老人递过来的桃子，“老哥？你怎么来了？这是侄儿吧？快快，叫叔叔！” 牛魔王没理会笑嘻嘻的孙悟空，而是将肩膀上的穆归放了下来，指着孙猴子认真地对穆归说，“孩儿，这就是你父王我的兄弟孙悟空，长得不高也不壮，一副尖嘴猴腮的样子，性子还不稳重，整天跳跳脱脱的，脾气还不好，你可不要学他啊，活该被压在这里！” “……”孙悟空觉得自己很无辜。 老哥你到底来干嘛的？反正不是来看老孙的对吧？有这么当兄弟的么！ 穆归难得觉得对不起孙猴子，掰下一根香蕉去皮递过去，“你好，叔叔。” 【小穆，真不错，能让孙悟空诚心要求叫叔叔的还真不多。】 “还是老孙的侄儿好！” 大壮父子坐在旁边神奇地看着这场景，尤其是大壮爹，他可是从小时候就经常爬上山来找猴子玩了，眼前这对年轻的父子，居然是猴子的兄弟和侄儿？神仙？妖怪？ “猴儿，天不早啦，老头子要下山了。” “快去快去，小树儿，下次让你儿子给老孙送桃子吧，你都老了！”孙悟空笑嘻嘻地看着大壮背上他爹慢慢离开，然后不高兴地瞪了牛魔王一眼。 老孙之前怎么没发现大哥嘴巴这么坏呢！ 牛魔王带穆归来还真不是见叔叔的，而是让穆归明白，他才是最好的，孙猴子一点都配不上夫人！ 孙悟空确实性子跳脱，你不能指望一只猴子像只鹌鹑一样蹲着，不过他却不记仇，没一会儿就将牛魔王埋汰他的事情忘了，高高兴兴由穆归给他喂吃的。 他这五百年过得非常不好，就连喝的都是铜汁铁水，好在不时有好奇的人类跑上来看他，会给他带一些吃的，而且近几十年还交了小树儿这么个小伙伴，从旁观者的角度见证了人类短暂的一生。 “老哥，帮兄弟一个忙怎么样？”尽管穆归不苟言笑，连多余的表情都没有，但孙悟空就是喜欢他，这可是他正经的侄儿，尤其是这侄儿性子很好，一点不像其他的妖怪。 牛魔王损了孙悟空一顿，正愧疚，而且这么多年没来看这倒了大霉的兄弟，一听孙悟空的话就点头了，“我们是兄弟，说什么帮忙不帮忙！” 孙悟空伸出手挠挠脸颊，“小树儿寿命到尽头了，老孙想请大哥照顾一下，他这么多年都给老孙送吃的，老孙担心他死后入了地府吃亏。” “他不过一介凡人，地府如何会为难他？” “因为他给叔叔你送吃的吗？我记得，貌似天庭不许人给你送吃的，每天喝的都是铜汁铁水，所以叔叔你担心天庭报复他？” 孙悟空得意地看了牛魔王一眼，“还是我这侄儿聪明，天庭的人可坏啦，你可不要被他们骗了，他们最喜欢背地里坑人了，小树儿是凡人，即使是地府的鬼差想让他吃亏都很简单，当年，老孙可是大闹了地府……” 哦，这就是担心地府将账扯到大壮爹头上？没那么小气吧？ 第10章 红孩儿5 当年造的孽，现在要还了吧！ 牛魔王心里嘀咕，不过还是答应了孙悟空的请求，只是…… “你既然能将手伸出来，干嘛还让别人喂你？” “因为老孙懒啊，你看老孙都这么可怜了，让侄儿喂我怎么了？”孙悟空依旧笑嘻嘻的。 穆归也没有生气，继续切下一块桃子递给孙悟空，头却扭到了一边，那里正站着一个土地，那土地见穆归转过去，苦笑着摸摸胡子，“大圣爷哟，您这个月可是吃了太多东西了，这样下去小老儿很难做啊。” 土地对孙悟空没什么恶感，虽然上面说了让他看着，但如果送东西的是人类，土地就不会管，而且相处了四百年，土地自认还是了解孙悟空的。 “土地老儿别这样，难得俺老孙兄弟过来。” 牛魔王只是带穆归来看看孙悟空真面目，让穆归对孙悟空死心，既然见到了，下面是不是就应该回去了？ 晚上牛魔王又偷偷上了次山，和孙悟空聊了很多，包括孙悟空嫂子和侄儿要跑了的事实。 牛魔王发现孙悟空真的变了好多，从前的孙悟空是他们几个兄弟中最肆意的，而如今他尽管行事作风没变，但却不是从前的那个齐天大圣了。 “老孙天生天养，一路自己摸索，不知道天高地厚，碰个头破血流认了，和人类相处这么多年，还有什么不懂的？虽然我还是想捅了这天，踏空这地……我唯后悔一点，那就是拖累了我的那些猴子猴孙们，老哥，力所能及，老孙还请你照看一下老孙的猴子猴孙们，是老孙没保护好它们。” 牛魔王沉默，然后继续和孙悟空喝酒，“没问题，那你怎么报答我啊？” “让侄儿来！” 然后穆归大半夜的就被牛魔王扛上了五指山。 再然后齐天大圣孙悟空没有了金箍棒。 直到踏上归途，牛魔王还有点回不了神，他算是看着孙悟空从东海抢回定海神针，知道他有多宝贝，没想到不过几百年居然就被送给了孩儿，他不该提报答的，他早该想到，他这兄弟身家最少，这会儿能送的出手的除了陪他大闹天宫的定海神针还有什么？ 【我特别想知道，孙悟空去取经的时候用什么。】 【他要是来拿，还给他就是了。】 穆归回到火云洞决定短时间还是不要出去了，铁扇公主传来消息，她准备在人类世界多玩几年，火云洞没个人镇着，谁知道什么时候便发生意外了？ 这一停留就是五十年。 一开始铁扇公主是去体验生活了，牛魔王忍不住追了过去，夫妻两个不冷不热过了几年总算是和好了，然后他就带着铁扇公主继续在人类世界游玩了。 ……你们是不是忘了你们的儿子还在看家？ 原本不作为的牛魔王虽然带着铁扇公主四处游玩，但也不是什么都没做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妖怪中就流传着一个消息，吃了唐僧肉可以长生不老。 唐僧是谁？没人知道，但佛教为取经已经铺好了道路，诱饵已下，就等着到时候收网了。 几个妖王查过消息的来源，奈何妖族真的式微了，最后竟然什么都没有查到。 牛魔王和其他几个妖王讨论了一下，决定在佛教大兴计划结束之前都要约束好下面的妖怪，至于不听话的，那就不用管了，至于天上众仙佛坐下的童子坐骑，那就更不用管了，最后死的总不会是他们，就算是，那也是活该。 牛魔王几乎可以看到，取经一路将由妖族的鲜血铺路。 从前光想着顺其自然，妖族内部因为种族众多，还有不少互为天敌，本就比较混乱，难以管辖，再加上妖族自巫妖大战后就越来越式微，牛魔王真心没能耐插手。 名为妖王，对诸天神佛而言，他也不过是个小妖怪。 可是连他家孩儿都看清了，都在尽力在劫难来临前保存好火云洞，因为他是火云洞的大王，那么牛魔王自己呢？他能不能做到？ 虽然说妖族还有一个圣人之下无敌手，号称无宝不刷的孔宣在，但孔宣对混乱的妖族本就没有好感，而且孔宣不只是妖族，他还是佛教的孔雀明王。 “大王，大王！老师和师公回来了。” 牛魔王在火云洞的地位真心不高，比不上穆归这个大王，也比不上铁扇公主这个众多小妖怪的老师，甚至直接成了铁扇公主的附庸。 穆归收起火云枪转过身。 这些年牛魔王还做了一件事，就是不停地四处给穆归求药，连铁扇公主都放弃了，他却一直没放弃，不回火云洞，未尝没有不敢面对穆归那双眼睛的缘故。 怎么突然回来了？不是说还要过一段时间的么？ “孩儿，我和你娘准备回翠云山去了，有什么事情，被欺负了就去找我们！” “父王可是遇上了什么好事？” 已经习惯保持人身的牛魔王傻笑，“孩儿，你要有弟弟了，这次叫绿孩儿怎么样？” 穆归：“……” 【噗！人家坑爹他这是坑儿子啊！小穆，你现在叫红孩儿，他连个大名都还没有给你取呢。】 【还好我当初去人类世界的时候给自己取了名字并且被铁扇公主承认了，光想想让牛魔王来取就觉得……】 【你不过是用了你自己的名字。】 【不好吗？】 牛魔王见穆归迟迟不说话，看着儿子冷淡俊秀的面容以及那双眼睛，即将再次做父亲的喜悦一时间全部消失了，“孩儿……” “父王，那就回翠云山吧，火云洞小妖怪太多太吵，娘既然有孩子了，在这里居住确实不适合，还是翠云山更好一点。” 至于绿孩儿什么的，父王你还是赶紧忘了吧，那是你儿子，不是你仇人。 五十年对妖怪而言很短暂，所以牛魔王才能四百年没去看孙悟空。 牛魔王对穆归的愧疚一直没有消失，所以即使说要回翠云山养胎，他们夫妻也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火云洞又住了一个多月才离开。 这些年，小妖怪们进进出出，目前原本的一百多个小妖怪只剩下几个还待在火云洞的，这些都是因为没办法保持人身，所以不能去人类世界，其他的早就跑没了。 好在他们还记得经常回来看看。 经过多年的混乱，如今人类世界要安定很多，毕竟新的王朝建立也有十年了，王朝新建的最初总是发展最迅速，政治最清明的，也因此，穆归经常出去转转，比如说去居住到人类的小妖怪那里串门。 “大王，这是小皇子给我的，我觉得挺好吃的，快尝尝！” 穆归这次倒不是自愿离开火云洞的，只是他不离开，铁扇公主和牛魔王肯定也不会走。 孔怡现在在隋朝当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和太子杨广关系不错，准确地说是杨广小时候帮了他，所以变成人身之后他就干脆来找杨广了。 虽然说有报恩的成分，但那也是因为杨广这人确实不错。 穆归在小妖怪们独自下山的时候就提到过女妖怪报恩的事情，所以孔怡尽管是雌孔雀，但她在人类世界的身份却是男人，况且女人的身份确实麻烦。 所谓小皇子只是对孔怡和穆归而言的，此时的杨广已经二十岁了，古人早熟，且杨广身份不一般，但他和孔怡相处还是很好的，因为孔怡是在他记事起就认识的，而且多年从未变过，周围的人多多少少因为长大改变了，但孔怡却还像多年前一样，这让杨广和孔怡相处的时候很轻松，要不然也不可能送吃的给小伙伴。 隋炀帝啊—— 穆归脑子转了转，捏起一块糕点在孔怡期待的目光中尝了尝。 历史上被黑得最严重的王朝大概就是隋朝了，毕竟历史都是后来人写的，而隋朝存在的时间实在太短，穆归对隋炀帝杨广没什么恶感也没什么好感，他没想到孔怡居然和对方相处得不错，要知道杨广的性格绝对不算温和。 这是个战争狂人。 不说他登基之后几次亲征，就说去年，杨广还成功拿到了统帅的身份平南陈去了，如今刚回来没几天。 可惜这家伙就知道打打打，对民生关注不够，加上滥用民力，导致民变，天下刚定三十多年就再次大乱。 “大王，怎么样？” “还不错，说了在外面不要叫我大王……” 【要叫女王大人么？】穆归还没说完世界就在脑海里说话了，接下来的话顿时噎住了。 【世界，我不求你给我多少帮助，但能不要捣乱吗？】 “我知道，在外面要叫哥哥，只是偶尔会忘掉而已。” 不得不说，在人类世界小妖怪们成长非常快，有的像孔怡一样当了个小官员，有的成为了商人，有的当赤脚大夫卖狗皮膏药去了，一百多个小妖怪几乎各行各业都有了，穆归还知道前几年刚下山的小狐狸去开妓院去了＝－＝ 反正开妓院的那个小狐狸算是穆归下山绝对不会去找的一个，偏偏这孩子总希望穆归去看看他的成就，没错，开妓院的是只公狐狸。 对几个职业奇葩的小妖怪，穆归只能表示他和铁扇公主的教育不够深刻，随他们去吧。 只要别让人家知道他是街头算命骗子和专门卖假药的半吊子大夫的哥哥就行，其他的他也不要求了，他只是不明白，虽然说没有又是开蒙又是让他们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但怎么也不是文盲啊，他们怎么就选了干那些养活自己了？也不缺钱啊！ 第11章 红孩儿6 这样的日子过得久了，实在也有些无聊，孔怡也知道穆归日子单调，试探着问他要不要留下来。 孔怡一直觉得自家大王是个神奇的存在，因为他什么都懂，小时候不懂事，还觉得大王为了教他们这些小妖怪提前去学了，但现在回想起来，大王除了不会生孩子，还有什么不会的？至于生孩子好像也不是不可能，西边不是有个西凉女国嘛！ “大王，山上的小妖怪们太少了，你可以到人类世界来开书院啊，这样也不会无聊了，而且大王你说的对，人类真的是很有趣的生物。” “开书院啊……”他上个位面做的就是这样的工作，经验倒是有要干吗？他们这么些年钱也赚了不少，火云药材也成了几十年的老字号，只是他十几年前就交给其他小妖怪了。 “是啊，大王你那么厉害，教出来的学生一定也很厉害，我们不就很厉害？”孔怡在人类世界很多年，又做了几年官，绝对够稳重可靠，但在面对火云洞出来的小妖怪和穆归时，她依旧是个孩子。 ——还是没成年的小妖怪呢！ 【小穆，我建议你答应下来，你是熟手，至于说做一个工作会枯燥无聊，你之前教绘画，现在就教其他的，而且我有一个好玩的想法。】 【什么想法？】 【西方佛教和天上不是达成协议了，要大兴佛教？他们忙着准备取经的事情，根本没关注下界，所以你说等他们到了规定的时间下来，结果……没有唐朝，没有噩梦缠身的唐太宗，那会是什么场景？】说到最后世界直接幸灾乐祸地笑了出来。 【你真坏，可是你也要知道，天上那群人之所以没关注下界，不过是因为即使下界出了什么意外，他们这群仙佛也能随手扭转回来。】 【但是你不一样，人类是气运之主没错，可你是世界支柱，而且还是关系到世界存亡的那种，以往世界支柱根本不用管，因为世界核心会修复完善，但现在不一样了，你的周围都是那漫天仙佛控制不了的，真要算起来，在这种强调因果的世界，你的气运才是最强大的。】这位面有所谓的天道，而天道不会允许下面那群打工的来祸害穆归，否则穆归一旦放弃这个位面，天道分分钟化成灰。 那倒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了。 听说穆归要建书院，在外面的小妖怪们都跑过来了，帮忙不说，还指望着能捞个夫子当当呢，至于教授的内容，大王和老师曾经教他们的，他们再教给别人就行了＝－＝ 一年后，火云书院在长安郊外建立。 在这时代，一个书院没个好夫子，根本不会有人来，尤其你还是新建的，不过魏晋南北朝刚过去，还是有不少隐居的名士的，孔怡将那些名士一一列了出来，穆归照着名单挑选拜访。 穆归拜访的人有七个，除了一个因为年纪大没来，剩下六个都来了，这些都是教导文化知识的，小妖怪们太热情，穆归就让他们自己折腾了，不能强迫学生学，其他随便。 他们要是真的找到愿意跟他们学的，穆归当然没意见。 现在科举制度还没有出现，隋文帝虽然说前几年废除了下面官员选拔人才的九品中正制，但考试这个在一千多年后依旧祸害广大学子的祸首才刚出生，书院教导更自由，内容也更丰富，魏晋名士们虽然不屑那些奇技淫巧，可也不会像后世那样将之归为贱籍，所以穆归还真不担心小妖怪们弄出乱子。 让穆归意外的是，小妖怪们还真的找到了愿意和他们学的人，虽然都是孩子，直到原身为人参的小妖怪领回一个据说要给他当徒弟的小孩，他才发现发展貌似不太对。 “哥哥，这是我徒弟，要跟我学医的，听说了我们火云药材离家出走找过来，不过我已经和他家人打过招呼了，来，小喵，给师伯打个招呼。” 端着一张和穆归相似的冷淡小脸，小孩虽然奇怪为什么师伯看上去比师父小很多，但还是恭恭敬敬俯身，“师伯好，我叫孙思邈，今年十岁，您可以叫我小邈，不是小喵。” 穆归：“……” 世界：【……】 是我想的那个孙思邈吗？你从哪里拐回来的？ 是了，孙思邈确实是陕西人，而且出生地距离长安还不远。 就这么被下面的小妖怪拐回来，心情略复杂，药圣你知道你师父不是人吗？显然，他不知道＝－＝，希望你一辈子不知道。 “任南，好好教他。”别把药圣教没了，这个锅我不背。 “那当然，哥哥放心吧，这可是我唯一的徒弟！” 孙思邈交给任南穆归就没有再管，任南对草药的了解是任何人类都比不上的，至于治病救人，不一定比得上后来的药圣，但教十岁小孩还是可以的。 这次穆归教的不再是绘画，孔怡曾问他能不能教几个出来做官的人，所以他现在教的是为官之道，主要还是厚黑学。 如此，又是五年过去了，穆归送走第一批学生的时候铁扇公主终于生了。 依旧是人类模样，差点被牛魔王取名为绿孩儿的小婴儿看到穆归就笑了出来，伸手要抱。 等穆归将小婴儿抱在怀里坐下，铁扇公主才说话，“孩儿，去见见我父亲吧。” 穆归表示他有点惊讶，别说他来之后不知道，翻遍红孩儿的记忆，穆归依旧不知道铁扇公主居然有爹。 大概是穆归的惊讶太明显了，铁扇公主直接笑了出来，“我又不是那孙猴子一样石头里蹦出来的，怎么会没有爹？” “什么时候去看外公？”穆归手指蹭蹭小婴儿娇嫩的脸颊，惹来小孩清脆的笑声。 “你父王明天有事去找其他妖王，等那时候吧。”见穆归有些不解，铁扇公主叹了口气，“你父王几十年前什么模样，他倒是想去见我父亲，但我怕他去了不能好好回来，你外公性子和你很像，但只有我一个女儿……” 穆归表示他明白铁扇公主的潜在意思了，牛魔王过去可能被老丈人抽死。 虽然从铁扇公主的爹有能力抽死牛魔王想到这位来头不小，但真跟着铁扇公主走进兜率宫，穆归还是吃了一惊。 要不是“看到”大殿上面那兜率宫三个字，穆归还不知道他来的是太上老君的地盘，因为他们并没有从天界过来，而是走了捷径，直接就到了兜率宫门口。 【所以说，铁扇公主不是太上老君的情人，而是女儿？难怪了。】 【有没有惊吓到？】这才是世界当初没告诉穆归真相的原因，【其实也没错啊，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嘛！】 太上老君似乎早就知道铁扇公主要过来，摇着扇子站在炼丹炉边温和地看在铁扇公主带着两个孩子靠近，“阿扇，才下去几个月，又回来了？” “父亲，这是我的小儿子，您给取个名字吧，老牛……我真不想他叫绿孩儿。”铁扇公主笑眯眯地将小婴儿递给太上老君，“好在孩儿最后自己取了个名字。” “孩儿长大了。”太上老君接过孩子，晶莹润白的手从孩子身上滑过，算是给孩子一个安全的保障，当初红孩儿的事情他还记得。 铁扇公主并不是傻子，太上老君也嘱咐过她，将来要是有取经的人经过，阻挠一下就行了，即使她不知道全部，也知道这不是小事，牛魔王从来没告诉她妖族的危机，但穆归和牛魔王这些年做的事情让她不得不提前做准备。 她隐隐觉得，有些东西似乎脱离了天上这群人的掌控，而这一切还和她的孩儿有关。 “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孩儿，也未注意到下界命数的变化，阿扇，你且放心，孩儿的命数不在三界，且同圣人一样不沾因果。”太上老君身份特殊，他是三清之一太清的善尸，知道的比所有人都多，就是西方佛祖也不行。 虽然天道该是佛教大兴的时候，但佛教二圣叛出了玄门创立佛教，而且还在封神之战中坑了三清一把，太上老君性子淡薄不发表任何看法，可孩儿无意之举很可能毁了佛教大兴计划，他还是很乐意看到的。 “孩儿，你过来。” 穆归：“……” 【世界，我也曾见过不少神了，可是面对太上老君，我依旧觉得自己被看穿了。】穆归并不是不沾因果，而是这些因果太渺小，完全影响不了他，不过不在三界倒是真的，他本就是这位面的过客。 【西方那些神，不提也罢，而且太上老君身为太清善尸，也算半个圣人了，对天地规则的触摸哪里是你从前见过的那些可比的？你不用心慌，虽然你不是原来的红孩儿，却也不是夺舍，既然不是夺舍，当然没问题了，而且说到底，太清也不过是天道下面的打工仔。】 “我不知道你遇上了什么，至今依旧算不出来，只是你既不受天道管辖，你想做什么，便去做什么，天道范围之内，有阿扇的小爹呢。”好吧，没能治好穆归的眼睛，太上老君心里也不怎么样。 太上老君这是暗示他将天捅破了也没关系？ 指望从洪荒走来的太上老君是个好人？ 穆归只能说你太甜了。 第12章 红孩儿7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穆归在兜率宫没待多久，但是回到下界已经过去三个多月了。 穆归记得，太上老君在他们走之前还提醒铁扇公主，如果下次牛魔王还不干人事，就让铁扇公主去找她小爹吧。 “小爹啊……”铁扇公主慈爱地逗弄怀里的孩子，想了想说，“小爹也是父亲，只是父亲代表善，而小爹代表恶，你父王要是被小爹找上估计也该去轮回了，这还是看在你们的份上，要不然他该直接消失了。” 哦，太清的恶尸啊，明白了，给牛魔王点蜡，他记得世界跟他说过，牛魔王似乎还不知道自家老丈人的身份，不过出来混的总要还，牛魔王自己做的孽，谁也没办法。 穆归这次回火云书院还带上了不少小妖怪，而这些小妖怪中只有两个来自火云洞，剩下的都是牛魔王塞过来的。 这一年人类世界发生了不小的震动，隋文帝驾崩，太子杨广登基，不过这对不畏皇权，连生活常识都不算清楚的小妖怪们没一点影响。 火云洞的小妖怪在人类世界混得不错，牛魔王就想再塞点过去，不过他并不是塞给穆归的，只是让穆归带他们见识一下基本常识，真正负责的还是孔怡，谁让孔怡在人类中官职最高呢，况且他也舍不得劳累穆归。 成为皇帝后的隋炀帝终于不再压着自己的雄心，摩拳擦掌准备战争了。 虽然还没有正式动手，但几个亲信都知道他开始准备了，比如说孔怡。 “如今天下大定，小皇子就开始折腾了，我觉得长安挺好的，但小皇子却想迁都洛阳。”孔怡坐在穆归对面和他下棋，一边说着，“和有些妖怪一样，都喜欢打架呢。” 纵观历史上的隋炀帝，和永乐大帝朱棣有的一拼，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多动症儿童，永乐大帝是有事没事去北方草原逛一圈，隋炀帝则有事没事去高丽逛一圈……虽然后世看来，这国家确实挺欠抽的。 同样是多动症儿童，区别也是很明显的，隋炀帝自我，只顾着自己玩，强拉着下面的人跟他一起玩，于是下面的官员百姓联手掀了隋朝的桌；而永乐大帝安抚住了下面的人，还给出不少甜头，将他们照顾得很好，于是人家成了大帝。 “当了皇帝，总会忘记很多从前会小心谨慎的地方，孔怡，喜欢战争的皇帝不算少，但如果喜欢打仗的同时又不能安抚好下面的百姓官员，那么这个王朝也就快结束了，开疆扩土不是错，但下面普通人求的是个吃饱喝足，如果满足不了……”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大王……好吧，哥哥，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孔怡摸摸下巴一脸笑容，“毕竟拿了人家的俸禄，我会注意的，要是小皇子不管，那我就没办法了。” 不听的话，就管他去死呗！最多看在给了那么多好吃的份上偷偷将他救出来，不过皇帝是不用再想了。 事实证明，此时的杨广很清醒，孔怡一说他就明白了。 话说有些人就是欠虐，杨广因为孔怡对他的态度一直未变，他从小皇子变成了太子，又从太子变成了皇帝，但孔怡眼中他从来没有变过，可事实不过是因为杨广伤害不了他。 希望杨广永远不知道原因，人类规避危险本就是本能，杨广真不能嫌弃人家。 有孔怡在一边提醒，杨广一直没有被权力控制，至隋朝灭亡的618年，隋炀帝依旧活蹦乱跳，气势十足地跑到了才安静几年就又出来蹦跶的高丽。 此时火云书院在隋朝已经远近闻名了，凡是能在火云学院出来的学生，个人综合能力完全不需要怀疑，否则书院不会允许他完成学业。 穆归看着这个蓬勃发展的王朝，嘴角扬起一个浅浅的笑容，哎呀，真期待天上那群人下来啊。 不过也可能是另一种情况，他们需要的不是唐太宗李世民，而是能让玄奘西行取经的人，这个人是唐太宗还是隋炀帝，其实并没有区别，现在早不是朝代更替关乎天上的封神时代了。 从火云学院毕业的可不只是人，还有不少伪装成人的妖怪们，现在已经有不少妖怪在隋朝当着官了……当然，那些爱好职业奇葩的，就先忘了他们吧！ “如何看待‘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这句话？”不在书院里上课，今天的课穆归带着他们走到了乡间，田里秧苗正茁壮成长着，远远的还能看见几个农民在除草。 书院的学生们三三两两说了自己的看法，大部分都是孟子那句话的原解，只是其中有掺杂了一些自己的看法。 “孟子说这话时并没有错，但君却不是最轻的。孟子是战国人，与我朝统治相差甚远，此一时彼一时，明君造福百姓，昏君反之，即使昏君被推翻，那也是在众多百姓流离失所的前提下的，况且，如果没有君的支持，即使你有再多治世安良之法，也毫无用武之地。” “我欣赏有风骨的人，也欣赏那些为了心中坚守而与世俗顽强抵抗到底的人，但火云书院教导的更多的还是为官之道，而不是怎么成为一个文人学者，既是为官，你就该在心目中做出选择，是你的风骨重要，还是百姓的安乐重要，也许这两者不矛盾，但矛盾的时候也不少，你会怎么选择？”穆归有心让书院的学生超前一步，却不会超太多。 超前一步是天才，超前太多是疯子，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一群学生除了几个家境贫寒的，剩下的都很少来田间，一边听穆归上课一边三三两两在田间走来走去，穆归一见就没有再说话，任由他们自己看去了。 只是没一会儿，穆归就不得不将学生收拢过来了，一起的还有原本劳作的那几个农民，因为有一个长相奇葩的人，或者说妖怪从天而降了。 胖乎乎顶着个猪脑袋的妖怪晕乎乎地爬起来，看到摔在自己不远处的书生眼睛一亮就跑了过去，然后那书生觉得自己简直要吓尿了＝－＝ “嗷嗷妖怪啊！老师救命π－π！”书生田间小埂不好走，他也不想摔倒啊，这时候本能地求助比自己大看上去非常稳重的穆归，不是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么！ 穆归只来得及和身后的学生说一声小心，拔出腰上伪装成折叠式的火云枪就朝猪妖抽了过去。 他这些年并没有忽略训练，而且这个猪妖不过是个小妖怪，穆归完全可以吊打一群的那种，于是等他拎着摔倒的那个学生过来，迎上的就是一圈崇拜的目光。 以前就知道穆先生文武双全，经常看到他在书院里练枪，没想到居然这么厉害，我的先生果然是最棒的，先生我家还有个妹子，你缺媳妇不？ 穆归不缺！当然，也没人把这种话真的问出来。 最后穆归还是将小猪妖带回了书院，因为对方赖着那个书生不走，他又不能真的杀了对方，猪的鼻子也很灵敏，他记住了叫徐如风的书生，即使穆归不带上他，他也会找过去的。 我家刚卖了的猪变成猪妖回来找我了怎么办？在线等，急——by徐如风 猪妖叫小猪崽，徐如风养大的，卖了之后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就变成现在这模样了，屠宰场的人吓了个半死，刚好让他溜了。 火云书院养了一只猪妖的消息迅速辐射了开来，连杨广听到后都偷偷跑出来围观了一下，可惜小猪崽刚变成妖怪，和人类婴儿很像，除了长得吓人，性格又傻又笨，还一脸天真。 刚开始学院的书生还很害怕，但日子久了…… “小猪崽，来，哥哥给你吃糖葫芦！” 小猪崽一个激动，藏好的猪耳朵就冒了出来，不过他迅速伸手拍下去了，然后高高兴兴跑过去吃糖葫芦了。 穆归为了防止吓到人，教了他变成人类的模样，只是不熟练，有时候某些部位还会冒出来，比如说鼻子，耳朵，尾巴之类的，但穆归很满意了，小猪崽天赋很高，没看见火云洞现在还有因为不能变成人身而不得不看家的小妖怪吗！ 然后小猪崽就成了火云书院的吉祥物，书院的一个夫子还给他取名叫火云，只不过大家平时叫的更多的还是小猪崽。 比起火云，还是小猪崽更亲切啊。 对此，从头到尾围观了一遍的世界只能表示，【你们这群神奇的中国人，一个月前不是还吓得要死嘛！心太大了！】 【人类一直如此，有时候可爱，有时候可恨。】想想自己曾经在其他位面遇上的疯子，穆归觉得一点都不意外，况且中国人在某些方面一直很凶残。 比如说？ 吃！ 第13章 红孩儿8 【……你说的对。】世界一直没有说自己当初为什么会弄丢世界核心，因为那实在是太丢人了，那时候它才刚有意识，查到最受人类欢迎的生物是犬，它就化成了一只犬，结果…… 身为一只无主的土狗，它就这样被拖进了餐馆，等它反应过来，肉已下锅，核心也已经不见了，虽然找到穆归的时候心智依旧没怎么长大，但它也知道这事儿挺丢人的。 “说来，前不久花果山的猴子送了信过来，说天上的菩萨找上了他们大王。”穆归低声自言自语，“就是不知道，西方不久之后会有什么动作，我觉得杨广不像是会让唐僧去取经的人。” 穆归得承认，他有点有恃无恐。 世界提醒过他，这个位面的仙佛不可能有能力伤到他，因而他需要防着的是最普通的伤害，小心不要死掉就好，而一旦那些仙佛对他动了不好的心思，天道自然会收拾他们。 “穆先生，书院外有一个叫孔宣的人找您。” 孔宣还和穆归几十年前见他时一样，他倒不是刻意来找穆归的，而是路过长安感觉到不久前那只小孔雀的气息过来看看，了解了一些事情后他对穆归升起了好奇心。 作为佛教的孔雀明王，佛教即将东渡的事情他自然清楚，可他听了孔怡一番话后掐指算了算却发现天机貌似不太对，甚至有种被掩盖住的感觉，如果不是下来发现改变，还真不能发现其中的异常。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一线生机，属于妖族的那一线生机明显旺盛了起来。 想到佛祖的主意，再看看眼下的情况，孔宣眉毛一挑选择了沉默，其实要能坑一把佛教，他也挺高兴的，谁让取经之路由妖族的血铺成呢，即使他对妖族再不满意，那也是本族。 “孔宣大人光临，有失远迎，勿怪。” “佛教东渡即将开始。” “嗯，我知道，观世音大士不是已经找过我那孙叔叔了？”穆归端起茶壶倒了两杯，推一杯到对面，“而且，近几十年，下界可是多了不少来历不明的妖怪啊。” 两人对视一眼，都明白对方眼中的意思，看来佛教东渡的计划要流产了啊。 孔宣知道的不多，毕竟现在算不出什么重要的东西，但再次看到穆归，他就知道这才是佛教东渡的变数，而这个变数是妖族，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红孩儿的身份在上界算是众所周知的秘密，背后有太清，玉清，还有依旧蹲在紫霄宫后面小黑屋的上清，再加上他本身的变数，孔宣丝毫不怀疑佛教貌似要倒霉，就像几千年前截教倒霉一样，就是不知道会倒霉到什么程度。 虽然三清在封神之战中因为上清太熊，被两个哥哥联手揍了，但若不是被关进小黑屋，他身上的因果足够他吃大亏的，三清的关系并没有外人想的那么差，太清修无情道不错，但碰到底线他也会告诉你下辈子该怎么做人的。 “妖族有你是幸事。” “但我待不了多久，东渡之后，我便会离开这里，妖族式微，即使对方也被压制，妖族也不是对手。”想下手太容易了，况且妖族在人类的形象本来就不好。 所以幸事什么的还是不要说了，他愿意护着的只有火云洞的小妖怪，牛魔王送过来到人类世界历练的那都不是他负责的，他也没兴趣去管，甚至，如果不是取经一事将他和铁扇公主，包括牛魔王都扯了进去，他也不会这么幸灾乐祸。 孔宣没有说话，喝了一杯茶就走了。 身为佛教的孔雀明王，孔宣对佛祖却并没有多少敬意，佛祖不过是当初截教门下一个弟子，若是西方二圣之一他可能还会顾忌一点，佛祖又算什么？ 几年后，洛阳建好，隋炀帝终于还是没忍住，迁都了。 孔怡作为左膀右臂也去了新都，但穆归和火云书院却留在了长安没有挪窝。 他充分见识到了隋炀帝到底能有多能蹦跶。 即使有孔怡和其他几个大臣的压制，隋炀帝依旧特别喜欢亲征，恨不能每天问小伙伴“今天我们打哪里”，这就苦了孔怡他们几个不负责打仗，而是负责建设民生，安抚百姓等等的官员。 隋炀帝经过孔怡提醒也不是不知道这方面的重要，但是…… 矮油，这不是还有爱卿你呢嘛，要不然朕要你何用？ 作为个真姑娘，去了洛阳的孔怡经常在半夜偷溜回火云书院和穆归吐槽抱怨隋炀帝。 “大王，你说当初那么乖巧可爱的小皇子怎么长大了这副德行？难道这就是小时了了，大未必佳？但这也残得太厉害了。” 穆归端着杯子听孔怡抱怨却没有说话，他知道孔怡也只是抱怨一下，要是对杨广失望的话估计早就死遁了，哪里还会劳心劳力？况且现在的杨广虽然不能说千古明君，但也做的不错了，他信任孔怡，孔怡也就给予回报。 也许因为小伙伴一直没有改变，四处蹦跶征战的杨广没什么烦心事，居然几十年下来如一日，反而有种越活越年轻的感觉，精气神都好极了。 然后有一天，耳边已经有白发，本该在战场的杨广突然微服来了火云书院。 “穆先生。”因为穆归的身份是小伙伴的哥哥，杨广对他还算礼遇，但那也是皇帝，虽然隋朝建立时杨广年纪也不小，可成为皇帝也有几十年了，对人也是上位者的态度，但如今这一脸苦闷是怎么回事？ “陛下如何在这里？此处人多眼杂，恕草民不便行礼。” 这个世界有妖怪，这是普通百姓都知道的事情，杨广自然知道，既然有妖怪，那也会有高人，所以穆归并没有改变自己的容貌，看上去依旧是十几岁的少年人，但那双眼睛尽管看不见，却带着岁月沉淀的通透，都说鹤发童颜，穆归连鹤发都没有，杨广也不觉得奇怪，因为穆归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就是这副样子了。 “穆先生，近来朕有个难题，思来想去，总不得法，想找先生聊聊。” 穆归将学生放出去，带着杨广走到后院的亭子，在小猪崽跑过来时摸摸他的脑袋，让他自己玩耍去了。 “陛下可要手谈一局？” 杨广点点头，结果没一会儿穆归就捏着棋子半天没落子。 倒不是穆归输了，而是杨广的话实在让他哭笑不得。 “所以陛下突然发现，自己貌似心悦草民的弟弟？但孔怡是朝廷重臣，且是男子，所以陛下纠结了？”怎么看杨广也不是那种为了儿女情长烦心的人啊。 “并非近来发现，已经二十多年了。”杨广早就发现自己对小伙伴貌似不太对，但只是面对孔怡的时候他更多的是杨广而不是隋炀帝，况且孔怡功成名就，就算杨广有那心思，他一个男人又怎么可能让自己冠上以色侍人的帽子？ 虽然说古有短袖分桃龙阳君，但不是每个人都那样的，杨广明显不觉得自己是，所以他花了二十年来确认，结果确认了之后发现还是免谈——小伙伴不可能和他一样，而且他一把年纪了才发现自己果然喜欢小伙伴π－π 还有比这更悲剧的吗？ 有！那就是在这一切的前提下，他还有苦无处说，到最后居然跑到了小伙伴哥哥这里，杨广觉得穆归是高人，肯定不会以世俗的眼光来看。 确实不会以世俗的眼光来看，但你现在看上的是人家弟弟，还能不能不要这么二？ 虽然那其实不是弟弟。 穆归端起一边已经凉掉的杯子抿了一口，遮住嘴角的笑意，脑海中世界早就笑成一团了。 二十多年啊，可真能忍。 他发现历史上评价离暴君不远的隋炀帝其实也挺可爱的，不过他却不会给任何建议，杨广也不需要，他只是找个人倾诉而已，看杨广的样子，应该会一直瞒下去，二十年都过来了，又哪里介意多些时候？ 杨广来的时候是下午，等穆归再次从亭子出来已经是晚上了，而杨广叮嘱了一句“今日之事他人勿知”就匆匆离开了。 “火云，你喜欢这里吗？”徐如风早已离开火云书院成为了一个地方官，但火云却被他留在了书院。 “喜欢。” 妖怪能这么容易隋朝这块土地，火云这个小妖怪功不可没。 这些年下来从火云书院出去不少学生，还有其他慕名而来的人，中原各地都有，见过火云的人很多，现在的火云不能说懵懂，但单纯依旧，他被书院的夫子学生照顾保护得很好，也让不少恐惧妖怪的人降低戒备，穆归发现这一点后就通知了牛魔王。 距离西游开始的时间越来越近，穆归已经通知了下去，火云洞的小妖怪最近安分些。 观音已经下来，金蝉子也即将转世了。 “天道有常，周行不止，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这句话，放到这里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不久之后，孔宣去而复返，并且告诉了穆归一个消息。 “佛祖出门被雷劈了。” 穆归：“……” 发生了什么？ 第14章 红孩儿9 发生了什么？很简单，观音发现了下界的异常，告知了佛祖，知道了部分的佛祖就准备亲自来找穆归聊聊人生，聊聊命运与注定，最后他没能出门。 【天道真有意思，小穆，你自己玩，我去找天道聊聊人生。】 这消息虽然很让人惊讶，但穆归心里早就有所准备了，淡定异常，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般，依旧做他的夫子，直到两年后，太上老君才送来消息。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两年时间在天上不过两日，太上老君也知道比较急，因而早早就让人告诉穆归了。 来送消息的是太上老君座下的青牛。 青牛从洪荒时代就跟着太上老君，后来随他住在天上，见多了各种事情，所以他其实对穆归很好奇。 佛教东渡算是三界众所周知的秘密，因为顺应天道，注定佛教大兴，所以即使道门各种不满，却也还是或多或少表示支持，但现在所谓顺应天道被天道亲自破了。 对穆归这个让天道破例的存在，不好奇都是假的。 洪荒至今，从来只有天道任性的份儿，什么时候天道会为了别的生灵妥协了？尤其还是这种自己打自己脸的妥协，道门这次可都看着佛教的笑话呢。 铁扇公主显然也知道了这些变故，将取名为穆晚的小儿子扔给牛魔王，自己跑到火云书院，拎着穆归骑上青牛就上了天。 她一点都不相信佛教所谓的教义，那群秃驴要是好惹，封神之战怎么可能就他们大获全胜？连天庭收获都没有他们多，而且东渡会发生什么她也早从老牛那里知道了，乍一听见这消息，她恨不能立刻将穆归塞进兜率宫。 “孩儿，佛教不好惹，在佛教东渡结束之前，你还是不要离开兜率宫了，我父亲和小爹会保护好你的，至于火云书院，老娘亲自坐镇！” 穆归看着铁扇公主风风火火离开的背影，有些哭笑不得。 太上老君摸着胡子笑眯眯的，“她越来越孩子气了，孩儿，你将你母亲照顾得很好，你那个父亲曾经干的事情我也就不计较了。” 若不是生活美满幸福，万事不需要操心，曾经温柔知书达理的铁扇怎么也不会变成现在的性格，像个孩子一样，而且连曾经的顾忌都没有了。 仙人多清心寡欲，尤其是太上老君这种，但他真的挺疼爱铁扇公主这个女儿的。 “她是生我养我的娘亲，将她照顾好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虽说金蝉子西行取经成了笑话，但孩儿，你也不用担心，有什么事情有我们在，况且从那西方佛祖被天道劈了也能看出，这世间能动你的，大概也只有天道了。”太上老君其实也有点好奇，他虽说只是太清的善尸，但实力也不是一般的准圣可以比的，可是他看不清穆归身上任何轨迹，就仿佛这是个独立的世界一样。 穆归笑笑没有说话。 穆归在天上，人间的事情发展特别快，让他不得不在脑海中抱怨，【早知道只需要在天上待一百天，我就在天上待着了，何必在人间那么久。】 【对不起，我也忘掉这个问题了。】 穆归“看”着眼前的镜像，已经不想再说世界什么了。 西游已经开始，不过准备了多年的东渡开始得很仓促，不止开始得仓促，过程也很仓促。 原本散播的吃了唐僧肉可以长生不老的谣言早就在几个妖王的监控下泯灭，虽然还有一些侥幸的小妖怪，不过妖族已经不可能因此实力大损了，而有孙悟空在，犯事的小妖怪们他一个没杀。 至于说他打不过……曾搅得天庭大乱的齐天大圣哪里是一般的小妖怪能对付的。 除了偶尔蹦出来的小妖怪，剩下的就都是天庭各路人士的赞助了，这个的坐骑，那个的童子，再加上路上人类的阻挠，终于凑够了八十一难。 金蝉子没有记忆，他是真的就是为了去取经的，其他几个么…… 孙悟空在取经结束之后对这斗战胜佛的封号撇撇嘴，转身就回花果山蹲着了。 穆归这次的身份真的让妖族捡了个大便宜，妖族的气运与红孩儿息息相关，对穆归没什么影响，但反过来却不一样。 不过提到取经，穆归想到找上门来的孙悟空就有点想笑，孙悟空从五指山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上天来找他，因为他的金箍棒在几十年前就被他送给穆归了＝－＝ 虽然还能再去抢一个，但孙悟空也知道，想再找一个像金箍棒一样让他觉得顺手的兵器不容易，而且时间也不够，好在穆归平静态度让他总算没觉得那么不好意思，挠挠头拿着金箍棒就跑了。 一个穿着红肚兜的小娃娃从门外探进头，对上穆归的视线后笑嘻嘻地扑过来，“哥哥！” “阿晚，老君给你安排的功课都完成了？” 铁扇公主和牛魔王去了火云书院一直没离开，而穆晚则溜回了火云洞，和一群小妖怪打成一团，后来金蝉子师徒几个路过，他还带着小妖怪打劫去了，被孙悟空抓到按在腿上打了一顿屁股，然后就被赶来的铁扇公主扔到了他这里。 穆晚就像第二个红孩儿。 “可是阿晚嘴巴好痛，今天不想再喷火了。”小孩抬头，可怜兮兮地说。 穆归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小孩乱转的眼睛，一直盯到小孩心虚地移开目光才拍拍他的头，“去修炼，我很快会离开兜率宫，若是你修炼不好，就继续留在这里，怎么样？” “哥哥坏，我……我这就去修炼，哥哥去玩要记得带上我！” 【阿晚很可爱，对吧？】 【在穆回眼中，你也很可爱啊。】世界说完就发现自己说错话了，虽然这是事实，但穆归并不愿意提起家里的事情，不是和家里关系不好，就是因为太好了才会这样。 【我现在已经可以离开了对吧？】穆归沉默了一会儿问，别说红孩儿的事情，就连取经都已经草草结束了。 【你要去和他们告别吗？一百年呢。】 穆归确实有这个意思，这么一声不吭就消失，铁扇公主他们该放心不下了，他可不想自己离开几百年了还被他们惦记，对谁都不好。 来的时候无牵挂，走的时候自然也一样。 人间已经过去十几年了，大变化没有，小变化不断，穆归走在街上还能看到不小心露出部分原型的妖怪们，这些从火云书院培训出来的妖怪智商情商都不低，经过十几年的发展，居然有不少融入了人类世界。 虽然当时确实有这么个想法，但真的发生了，穆归也觉得挺奇妙的。 “先生？真的是先生啊……”老人见穆归转过身来恭敬地俯身，“学生已经老啦，声音都变了，想必先生现在该听不出学生的声音了，倒是先生还一如从前呢。” “是徐如风啊，你终于将小猪崽带在身边了？” “是啊，学生现在已经告老还乡了，火云在书院也等了那么多年，现在终于方便了。”已经老了的徐如风慈爱地看着依旧懵懵懂懂但乖巧听话的小猪崽。 这是他亲手养大的孩子，从前做官不方便，兼之他也有点害怕他的身份，但现在老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每当这时候他都感激当初将小猪崽带回来的穆归，要不然这傻孩子在外面要吃多少苦头？ 告别了徐如风，穆归一路走到火云书院门口，时间过去太久书院守门的人都变了，不过看到穆归，尤其是那双眼睛还是好心地上来提醒他这是什么地方，听说穆归找穆柔就让穆归先到一边休息，自己进去禀告了。 穆柔是铁扇公主给自己取的名字。 “娘亲，我可能要离开很久时间。” 无论是曾经的红孩儿还是现在的穆归，都没有离开铁扇公主太久，最多也就是铁扇公主和牛魔王在外面那几十年，不过几十年对妖怪不过转眼即逝。 “孩儿，可是有什么事情？危险吗？” “不危险，只是可能会很久，怕你和父王担心，所以先来说一声。” 铁扇公主此时还没有想过，对妖怪而言的很久是有多久，但她确实没有再看到她的大儿子，去问了她父亲，他也只是说孩儿很安全，只是没时间回来。 那本是穆归离开前同老君说好的，穆归一旦离开，身为红孩儿的身体就会死亡，铁扇公主是个好母亲，有希望总比绝望好，真要说，红孩儿的死亡还是要回溯到牛魔王身上，穆归也不想铁扇公主现在的幸福生活毁掉，况且牛魔王近来表现确实很好。 隋炀帝的寿命已经到尽头了，皇位早已传给儿子，他现在更喜欢拉着本该归老还乡的孔怡下棋钓鱼，孔怡知道小伙伴要死了，也纵着。 “是穆先生啊，过去多年，你还是没变，朕却已经老了，近来总是做梦，朕倒是要感激你，否则朕这江山怕是守不住。”隋炀帝看到突然出现的穆归吓了一跳，随即笑眯眯地打招呼，一点看不出来年轻的时候是何等活蹦乱跳的战争狂人，就像个邻家慈祥的老爷爷。 皇帝也许多会老了之后更昏庸，但若卸下皇帝的担子，反而会看得更清楚，所以隋炀帝感激给孔怡出谋划策的穆归，也感激几十年来兢兢业业帮助他守住江山的孔怡。 他这辈子，最遗憾却最不后悔的，就是心悦孔怡而几十年未告知他人，他想名相孔毅该在史册上留下笔墨浓重的一笔了。 第15章 流川枫1 这次穆归的顶替的身份是普通的日本高中生，而他会过来，纯粹是原身把自己作死了。 【流川枫喜欢打篮球，在湘北篮球队算是几个顶梁柱之一，不过他有病，在这年代还治不好，这孩子自己作死，明知道不能剧烈运动还去参加篮球队训练，结果晚上回来就出事了。】 穆归走到镜子边，看着镜子里脸色像鬼一样的自己，由内而发的虚弱让他很担心即使自己不去打球，也撑不了多久，【世界，我在这里需要待多久？这个身体撑不了多长时间。】 未来倒是可能，但拖了那么久，明显已经晚了。 【我知道，不过全国大赛已经开始了，还有一个多月就是总决赛，你小心一点应该没关系。】 穆归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洗漱了一下拎上书包就去学校了。 流川枫父母双亡，和爷爷住在一起，一年前爷爷也去世了，监护人变成了嫁人的姑姑，只是没有住在一起，如今一个人居住，所以他昨晚出事压根就没有人知道，穆归现在去学校首先要干的就是退出篮球队。 高中的课程并不难，日本的社团很发达，各种类型都有，一放学就能看到不少学生去参加社团活动，湘北的篮球队是几个强力社团之一，后援团众多，流川枫是篮球队王牌，人又长得好，尽管不太理人，但穆归路过的地方还是有不少压抑的尖叫。 穆归到球场的时候篮球队其他成员都已经到了，一头诡异红发的樱木花道像往常一样看原身不顺眼，一看到穆归就一球砸了过来，被穆归侧头躲开了。 【我发现我果然不喜欢这种熊孩子！】世界阴测测地说，在它看来穆归现在状态已经够差了，又没有招惹樱木花道，这熊孩子居然敢来欺负穆归，简直不想活了！ “集合，先绕球场跑十圈热身！”赤木刚宪一巴掌糊在樱木花道后脑勺，吹响哨子喊三三两两各自训练的篮球队成员。 穆归叫住准备带头跑圈的赤木刚宪，对方挥手示意其他人先跑，自己和穆归走到旁边的座椅上，“流川枫，怎么了？” “赤木队长，我要退出篮球队。” 穆归一句话惊呆了赤木刚宪，好一会儿他才开口，“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要退出篮球队，不能参加接下来的训练和比赛了。”穆归看着场上朝气蓬勃跑着，不时还给其他人扯个后退的球队成员，又说了一遍。 说实话，他当然不介意去实现原身的愿望与抱负，尽管不是自愿的，但他毕竟顶替了原身的身份，总要负责，只是这次真不行，如果继续参加篮球队训练，他不出两天就会病死家中，当然，也有可能死在当场。 赤木刚宪表示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现在正在打全国大赛的关键时刻，流川枫要是球队小角色倒也没什么影响，但他是王牌啊，他撂挑子不干了，整个球队实力都要掉好几个等级的好么！尤其是他简直不能理解流川枫怎么突然要退出，他其实是他们对手派来的卧底吧？ “流川枫，等打完全国大赛不行吗？现在太关键了，你一走，我们所有队员长久以来的付出都没有结果，为什么偏偏是这时候？”赤木刚宪虽然才高三，但看上去和成年人没什么区别，说是快三十岁都有人相信，眉头一皱更吓人了。 “哥哥，流川枫，你们怎么了？”赤木晴子刚到球场就发现自家哥哥表情很不好，走过来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是球队的经理，很多琐事都由她管的。 “流川枫突然要退出球队。”赤木刚宪对穆归很不满，毕竟穆归这一举动相当于葬送球队所有付出，他对这个球队付出太多，还想着去争夺全国大赛冠军，结果穆归突然拖后腿了。 “什么？流川枫？”赤木晴子几乎不敢相信这会是流川枫干出的事情，她知道流川枫有多爱篮球，可惜现在站在她面前的是穆归，而对穆归而言，没有什么比抵消因果更重要了。 “非常抱歉，但是因为一些私人原因，我没有办法参加接下来的训练和比赛了，我还有事情，先回去了。”这个身体太过虚弱，穆归简直不知道原身怎么没在这样的情况下坚持每天打球训练的，这是有多爱篮球？死得早果然是有原因的。 赤木兄妹看着穆归拎着包慢慢走出球场，原本跑圈的其他队员也发现不对劲了，纷纷停了下来，还是樱木花道最先忍不住跑过来询问，“喂喂！大猩猩，流川枫那个家伙今天不训练吗？哈哈哈，一定是被本大爷打败了！” 穆归可不管自己走后球队会发生什么，他只想着快点回去，打坐虽然不是练武，但让身体舒服一点还是可以的，这种走两步就要倒下的虚弱感简直差极了，虽然有世界保证，但他依旧觉得这状态连一个月都撑不了。 一晚上就在打坐中度过了，穆归第二天刚到学校就被樱木花道拦住了。 【真奇怪，樱木花道怎么长出一头红头发的？他爹就没怀疑这不是他的种么？】 穆归嘴角一抽，【世界，樱木花道哪里得罪你了？怎么这么毒舌？我发现你似乎挺讨厌他的。】 世界没回应穆归的疑惑。 “喂！流川枫，你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要退出球队？虽然有本大爷在没问题啦，但你这么突然不说一声怎么回事？” 尤其是晴子居然很难过，妈蛋！流川枫这家伙果然是他克星！ “因为一些私人的原因，最近身体不太好，所以没有办法训练了。”穆归不讨厌樱木花道，这种单细胞生物他也见过不少，其实挺好相处的。 “身体不好？看不出来啊，你前两天不是还在训练吗？”樱木花道有些狐疑，身体不好？这理由真烂，流川枫这样子哪里像身体不好了？没看前几天还打得隔壁高中不能还手吗！ “就是突然发现的而已，要上课了，你不回去吗？”穆归倒是不担心，反正他正站在班级门口，但樱木花道的班级可是在走廊尽头呢。 穆归从来没觉得老师也可以这么烦。 他的退出很可能让湘北篮球队败北，虽然这么说自负了点，但这是事实，湘北也指望全国大赛拿奖回来，于是穆归的退出让老师都过来劝阻了。 最后穆归实在烦得不行，将自己这两天去做的检查报告递到老师面前才清净了很多，只是老师这副怜惜的模样是怎么回事？ 他当初有心脏病的时候见多了这样的眼神，他很不喜欢被人同样怜悯，现在依旧是，所以他一开始才不愿意告诉别人他退出球队的原因，简直不想来上学想直接窝在家里算了！ 流川枫可以说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代表，他比樱木花道强的地方就是他不闹腾，穆归过来后面对老师发下来的卷子，看着上面血淋淋的叉只想捂脸。 无论什么时候，穆归都确定自己是个文化人，这种考试不及格的事情还没发生过，这是他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情况，感觉有点微妙。 【虽然这卷子不是你答的，但是小穆，感觉有点奇妙啊。】 穆归拿过卷子，将上面错误的题目一一改正，然后折起卷子塞进书包，这才准备回家。 “……” 其实篮球队的这些队员们怎么看都不像是好学生啊，就算是沉稳可靠的赤木刚宪队长，看上去也尤其的像不良学生，这么挡在路上，还真容易吓到人。 “所以说，你们突然把我拦下来是想干什么？”穆归其实不太乐意和这群典型的热血冲动熊孩子讲太多，虽然丢下一句退出篮球队就在篮球场消失有点过于不负责任，但是世界都要崩溃了，这点责任……还是不要负了吧。 “大家不要这样啊，流川枫肯定是有原因的，好好说话，不要打架！”赤木晴子可是知道这群人背着赤木刚宪跑过来干什么的，只是她小胳膊小腿的，根本阻止不了。 所以这群人其实是来揍他的？穆归觉得好笑，但又实在笑不出来，他现在可打不过这几个家伙，身体也承受不了。 “你们想干什么！”松本老师今天走得比较晚，结果还没出校门就看到穆归被拦住了，他手里还有穆归给的体检报告呢，只是由于穆归不想别人知道才没给别人看。 这群小王八蛋知不知道他们可能要了流川枫的命？ 虽然说除了赤木晴子，能来找穆归的没几个好孩子，但准备打架的时候被老师撞上，还是会心虚的，一伙儿人转了个身就溜走了。 “多谢松本老师，接下来我想请假在家休息可以吗？” 穆归觉得，他要是继续过来，肯定还会被篮球队的人拦下来，而且他现在也不适合继续来上课了。 第16章 流川枫2 穆归请了假就窝在家里不出门了，直到存粮见底了才不得不出去买东西。 现在才七十年代，日本这边还没有人做外卖生意，所以穆归不得不自己去一趟超市。 路过小巷子的时候听到里面的打斗声，穆归直接将装什么都没听到，奈何有猪队友拖后腿不想他走得这么容易啊。 “流川枫！” 【小穆不要过去！你的身体受不了，不能打架！妈蛋，樱木花道个蠢货管他去死！】 【我没准备过去，不过显然对方不这么想。】 穆归一边回应世界一边将袋子放到一边，随手捡起根手腕粗的棍子，一棍子敲在带头的手腕上，将他手里的水果刀打掉了。 他毕竟是从多个武侠世界出来的，就算没有内力，收拾几个不学好的高中生也还是绰绰有余的，所以等樱木花道按着身边的混混一顿抽回头，地上已经躺了一地了，还站着的就只有他还有手里依旧拿着棍子的流川枫。 穆归没有受伤，唯一的伤就是手臂上被水果刀划了道口子，这可以无视，所以他拎起袋子就转身走了，樱木花道一脸见鬼的表情，鼻青脸肿地跟在他身后。 “流川枫，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虽然比本大爷差了点，但本大爷不会小瞧你的哈哈，我们一起去打全国大赛吧！” “我说了，我已经退出篮球队了，而且请了假，最近一个月连学校都不会去，更不可能去打篮球，樱木花道，全国大赛你们自己打吧。” 头疼得厉害，穆归的心情更差了，打开门进去后将樱木花道关在了门外。 【小穆，吃一些止痛药吧。】 穆归没说话，将东西放下，蔬菜水果放进冰箱，然后才上楼拿药。 他压根没准备能好起来，要坚持的也不过是不到一个月时间，所以即使知道吃多了止痛药会让病情加重也没有顾忌。 听到窗外的动静，穆归扭头就看见了趴在树上的红发猴子。 “流川枫，你不会以为你家的大门能阻挡本大爷吧哈哈，快点跟我去训练啊混蛋！”樱木花道手臂抓着树干，直接用力将自己从窗户甩了进来。 穆归没搭理他，端起杯子吃了药，想了想问，“会做饭吗？” “你想干什么？” “那就是会了，厨房在下面，帮我做点吃的，我先睡一觉。”穆归说完就去床上背对着樱木花道躺着了，留下暴跳的樱木花道。 因为因果灼烧，穆归不怕小疼，但非常讨厌，再加上疲惫，躺在床上闭上眼就睡着了。 “流川枫！大爷不是你家佣人，信不信我把你从窗户扔下去！”樱木花道叫了半天，床上的人都没反应，有些丧气地蹲下来，他会做饭，但不好吃，到时候流川枫这家伙一定会嫌弃的……樱木花道想了想，眼睛一亮，他可以将晴子叫过来啊。 虽然是给流川枫做饭，但和晴子一起做饭的可是他樱木花道！ 穆归虽然睡着了，但睡得并不深，樱木花道离开他是知道的，也因此，赤木晴子的手还没落在他手臂上他就睁开了眼。 赤木晴子被穆归锋利的眼神吓了一跳，手里的绷带都掉了。 “是晴子啊。”穆归揉揉隐隐作痛的头坐起来，他躺下的时候手上的伤因为不流血了就没有管，想必赤木晴子发现了所以想给他包扎吧？ 吃了一顿饭，穆归特别想将家务小能手赤木晴子留下来，他自己不是不会，但身体不适不想做，不过看樱木花道那仿佛要吃了他的表情，穆归还是放弃了。 “流川枫，你真的不打篮球了吗？可是你那么喜欢篮球，打得那么好，哥哥他们都在等你回去呢。”赤木晴子看着穆归慢条斯理地吃东西，真是越看越喜欢，她家流川枫果然最帅了，连吃饭都这么酷。 樱木花道郁闷地坐在一边，早知道就不告诉晴子流川枫这个家伙手臂受伤的事情了，还不如他做，现在看着流川枫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真是碍眼啊！ “不回去了，我请假了一个月，这一个月都不会去学校，全国大赛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我不能参加了。”穆归擦擦嘴，决定将剩下的罗宋汤放到冰箱里，晚上继续，这样再加上面包，晚饭也解决了。 赤木晴子表示自己好失望啊，流川枫打球的时候最耀眼了。 作为好姑娘好妹妹，赤木晴子将碗都收拾了才和樱木花道一起离开穆归流川枫家，“流川枫，即使你不打篮球了，也可以来看我们训练和比赛的，我们先走了，拜拜。” 穆归发现在赤木晴子面前樱木花道真的很乖，即使他很嫉妒赤木晴子对流川枫的态度，也只是瞪瞪瞪，却没有说什么不好听的话出来。 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赤木晴子邀请穆归去看篮球队训练，但穆归从来没有去过，整天窝在家里，直到樱木花道再次从树上翻墙近来他才意识到已经过去半个月了。 樱木花道总觉得，和半个月前相比，流川枫这个家的脸色好像差了很多，就好像一直没有休息好一样，而且连他这么迟钝的人都明显感觉到流川枫瘦了很多。 “喂！流川枫，晴子邀请你去看我们训练你为什么没有去？是不是怕被大爷的厉害吓到啊哈哈！”说道后面，樱木花道忍不住掐腰大笑。 【……这二货！】世界忍不住吐槽。 穆归眼中带上浅浅的笑意，只是樱木花道却发现不了，依旧咋咋呼呼的。 “我最近不怎么舒服，所以没去，怎么，比赛赢了吗？” “哈哈，有本大爷在，当然会赢了！” “那你这样闯到我家来是为了什么？” “不是说了因为你没去看比赛吗，你现在在家也没事，为什么不去？我记得你明明很喜欢篮球的，怎么感觉……”樱木花道总觉得流川枫变了很多，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流川枫他有点不安。 “感觉什么？”穆归放下书，端来一盘点心又坐下。 “你流鼻血了。”樱木花道指着穆归说，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不是我揍的，我没揍你。” 穆归伸手一摸，果然摸了一手血，抽出纸巾擦了擦，刚扔进垃圾桶就又感觉有东西顺着鼻子流下来。 【世界，怎么回事？】 【小穆，去医院，你病发了。】世界的声音有些紧迫。 【我知道了。】穆归抽出纸巾塞住鼻子，起身招呼樱木花道，拿好东西就出门了。 樱木花道站在门口，看着远去的出租车许久才反应过来，“流川枫！你居然丢下我跑了！” 穆归坐在车上，说了一声去医院就坐在后面闭上眼，脑袋渐渐变得昏昏沉沉的，出租车在路上摇摇晃晃，不一会儿穆归就睡着了。 医院距离穆归现在住的地方不算远，但也不算近，等红绿灯的时候司机无意中从后视镜往后瞟了一眼，顿时吓了一跳，“先生，你流鼻血了，要纸巾吗？” 已经失去意识的穆归没能回答他，司机也觉得不对了，又叫了几声还没得到回应，赶紧带人抄近路往医院驶去。 穆归醒得很快，医护人员将他放到车上推往急救室的时候就醒过来了，目光不算清明地看了看周围，发现已经在医院后就放心地又昏了过去。 打车的钱？这个先放过，等活得下来再说，活不下来的话，世界都要完蛋，他要重新开始再来一遍了，还哪里管打车费。 再次睁开眼，穆归发现床边还坐了个人，对方抬头他才发现那是流川枫的姑姑。 “阿枫，你醒了？要喝水吗？饿不饿？”藤原爱接到医院通知才知道侄儿居然病成了这样，不是她不关心流川枫，而是流川枫的性格总是什么都不说，尤其流川枫和她的关系还没亲密到那地步，也是因为这样，她在父亲死后想接流川枫过去才被流川枫拒绝了。 “这次麻烦你了，姑姑。” “麻烦什么，你是我哥哥的孩子，阿枫，你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吧。” 说实话，穆归不太乐意，藤原爱有自己的孩子丈夫，那是藤原家，哪里会有流川枫家待得自在舒适？只是他现在的情况特殊，舒适什么的可以先放到一边，把这半个月度过去才更加重要。 这个世界不危险，又是生活条件先进了很多的现代，穆归挺喜欢的，奈何身体不给力。 流川枫的身体太差了，他若没有在这次坚持住，那么以后可能都没有机会，不得不放弃这个世界才行，等他下次再重新开始，身体只会变得更差，撑得过一个月的机会更小，所以他必须一次完成，这个世界他没有重来的机会，失败就只能任它崩溃毁灭。 第17章 流川枫3 对于已经病入膏肓的身体来说，在哪里其实都一样，穆归清醒的第二天就离开了医院，不过藤原爱不放心，还抱着侥幸，拎了不少药回去。 搬家的事情穆归没有管，藤原爱过来帮他收拾的，只带了一些简单的行李。 穆归一觉睡醒就发现藤原爱已经收拾好了，此刻正待在厨房忙碌，樱木花道则坐在他家客厅中等吃饭。 “你怎么在这里？” “流川枫，之前你突然流鼻血吓了我一跳，哈哈，我们平日打架流的血都比你多，想不到你居然像女孩子一样娇弱，大爷过来看看你怎么样，死了没。” 樱木花道真的是无心的，他又不知道穆归的身体状况，只是随口一说而已，但作为一个标准的家庭主妇，待在厨房准备午餐的藤原爱一听就炸了，拎着菜刀出来就拧着樱木花道的耳朵将人拖了起来，“樱木君，再说下去中午就不许留下吃饭！阿枫身体不好，知不知道！” “哎哎，小爱阿姨我错了！”樱木花道脾气不好，更不是好学生好孩子，但对藤原爱这个明显的长辈，他还真不敢放肆。 樱木花道好不容易将藤原爱劝回厨房，此时穆归终于放下了手里的杯子，不再继续围观下去。 “小爱阿姨真是太凶了，不过你这是怎么了？她居然这么激动，我就是说说而已，不会是得了什么绝症吧哈哈！”前面还能压抑声音，到后面再次原形毕露哈哈大笑。 【世界，你果然是对的，樱木花道确实很欠抽。】不适的身体让穆归整个人精神都蔫蔫的，即使比起流川枫原本的性格，樱木花道也太吵闹了，幸亏这位面的世界支柱是流川枫而不是樱木花道，想想自己变成樱木花道，有些樱木花道的小习惯，穆归就觉得不能好。 同为单细胞生物，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穆归还是低估了樱木花道的烦人程度，所以最后他跟着去看篮球队训练了，虽然有流川枫残留执念的影响，但樱木花道的烦人绝对占主要因素。 穆归从前没有打过篮球，甚至连打篮球基本的规则的都不知道，成为流川枫后才知道这些，不过这不妨碍他眼光好。 从多个武侠世界跑过，他在运动这一块的眼光这世界大概没人比他更好，他不能打球，但流川枫实在喜欢篮球，那就指导球队其他成员打球也不错，算是间接参加了全国大赛。 安西教练一开始觉得穆归提的意见很诡异，不赞成现在改掉训练，直到樱木花道训练结束后按穆归说的打着玩刚好被他看到才同意。 大□□的武术独步世界，穆归能提出来的意见当然是最容易适应身体，效果又极好的，到最后安西教练甚至想让流川枫也过来当教练和他一起计划球队的训练。 穆归当然拒绝了。 他根本不可能每天过来，也没那个精力参与进去，只能偶尔过来看看，就算他来学校了，也没有去上课，真的就只是在傍晚过来看训练而已。 话说回来，他其实就是来看安西教练大战英雄樱木花道副本的吧？尽管学篮球时间最短，但樱木花道运动天赋好，在篮球上的天赋更好，只是性格实在让人不敢恭维，安西教练对此又恨又爱，从穆归坐下来，咆哮声几乎没断过。 遇上樱木花道，安西教练绝对短寿十年。 穆归手里握着杯子靠在座椅上，一边回应赤木晴子的聊天一边看场中的训练，然后一个篮球就砸了过来。 “樱木花道，你又干什么啊！干嘛砸流川枫！”赤木晴子愣了一下一边给穆归递毛巾一边回头对樱木花道咆哮。 让一个性格温柔的姑娘在心上人面前咆哮，樱木花道也是强人。 【好想弄死他！】世界发现穆归手都被打翻的热水烫红后在脑海中咬牙切齿。 穆归也不高兴，谁无缘无故突然被砸了都不会高兴的，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眉头皱在一起，【我该庆幸他砸到的不是我的头吗？】 要不然就让这世界崩溃去吧！ 可以说，樱木花道这一球可是犯了众怒了，这熊孩子其实只是因为赤木晴子围在穆归身边吃醋了而已，结果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周围的人，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樱木花道也打了个哆嗦，“喂喂！你们干嘛这样看着我！” “樱木花道！五圈！”五圈啊，小意思，吓死宝宝了，樱木花道刚松了口气，安西教练就又接了一句，“绕着镇子！既然经历那么充沛训练去吧混小子！” 安西教练在穆归离开球队之后再次看到他，从来没有说过让他回篮球队的事情，他毕竟是个成年人，即使不知道穆归的身体情况也能看出来很不妙，所以穆归拒绝和他一起训练这些球员之后他才没有再提起，他看得出来，穆归纯粹是强撑着。 “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流川枫，等等！我答应了小爱阿姨要将你送回去的！”赤木晴子一听瞪了樱木花道一眼，拿起书包跟在穆归身后走了出去。 看着两人身影消失在球场，三井寿摸摸头打破了沉默，“教练，我怎么觉得怪怪的？这种时候难道流川枫和晴子的身份不应该调换一下吗？” 一个软妹子说送一个男生回家，槽点好多，都不知道要从哪里吐了。 “看什么看！都给我去训练！”安西教练看着球场周围前来给篮球队加油的粉丝，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樱木花道一眼——他记得流川枫的粉丝是最多的，樱木花道，你走好。 向来单细胞的樱木花道如同打通任督二脉般懂了安西教练的眼神：π－π 他能揍男生，还能揍妹子不成？ “流川枫，樱木花道就是那个脾气，你不要生气。”赤木晴子冰雪聪明，已经明白为什么了，所以她才会觉得歉意。 “我没有生气。”刚才只是有点不高兴，现在连不高兴也没有了，他还不至于为了一个刚认识的陌生人有太大情绪波动。 穆归没有拒绝赤木晴子和自己一起回藤原家，主要还是因为他不放心自己，别走在路上突然倒了，他一点都不相信流川枫这副身体。 看到穆归回来，正准备晚餐的藤原爱顿时松了口气，笑眯眯地和赤木晴子打招呼。 那虽然是赤木晴子和藤原爱的约定，但赤木晴子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穆归到家她就转身告辞了。 “阿枫，今天玩得开心吗？” “嗯。”流川枫话少，穆归的话就可能更少了，而穆归成为流川枫之后身体就没有舒适过，于是就更不乐意说话了，藤原爱对此习以为常，让他坐在一边等着，很快就开饭了。 “阿枫，你的手怎么了？”安安静静的餐桌，藤原吉良突然问，于是藤原爱和表姐藤原阳子的目光也集中在了穆归露在外面的手上。 “没什么，不小心打翻了杯子，很快就会好的。”穆归夹起一块寿司咬了一口，事实上他很清楚，这个很快的水分非常足。 濒死的身体恢复能力已经几乎丧失，否则那水不算特别烫，到现在也该差不多好了，根本不应该像现在这样。 接下来几天因为身体发热，所以穆归就没有去看训练，也没有去看湘北和山王队的比赛，后来在医院偶遇背部受伤的樱木花道才知道湘北以五分之差败给了山王队。 五分之差真的只是差一点，整个湘北都觉得不甘心，只是比赛结果既然已经出来了，任何不甘心都没有用。 “虽然本大爷很厉害啦，但是流川枫，要是你也在就好了，你也在的话我们一定可以打败山王队那些嚣张的家伙的。”樱木花道有些垂头丧气地说，然后因为扯到了背上的伤疼得龇牙咧嘴。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原本情绪就不高的篮球队成员闻言看向穆归的眼光都不那么友好了。 为了这次比赛他们付出了很多，但如果当初流川枫没有突然退出球队，他们是不是……毕竟流川枫拿下五分简直毫无悬念。 要不是知道樱木花道的性格，穆归都要怀疑他故意的了，可惜以他的脑容量，是不会想到这些的。 毕竟都还是没成年的孩子，比赛失败了之后情绪偏激很正常，只是那不代表穆归就要纵着，成为流川枫，脱离篮球队，穆归只会比他们更不愿意，谁乐意有个濒死的身体？ 【事实上，原本有流川枫参与的湘北是赢了这场比赛的。】 【那又怎么样？这个位面的情况是，流川枫根本不可能参加比赛。】穆归漠然回应，等藤原爱拿着药走过来就无视了沉默的篮球队成员，和藤原爱一起离开了医院。 【世界，我还需要多长时间可以离开？】 【五天，怎么了？小穆，你想做什么？】 【五天啊……】 第18章 流川枫4 穆归想做什么呢？他什么也没想做，只是想离开之前给原身的人生一个交代而已。 平心而论，拥有流川枫记忆的穆归知道这个不爱说话的孩子其实还是很喜欢樱木花道的，只是用现代说法叫闷骚的属性很难让人察觉到这一点而已。 穆归从来都将自己和取代的世界支柱分的很清楚，即使有记忆，那些记忆也只是用来让他融入世界，而没有改变他自己，他很清楚自己是谁，清醒无比。 “妈妈不会同意的。”藤原阳子有些苦恼地看着穆归，这个自从来到家里就很少说话的表弟第一次主动找上她，只是原因却不那么好。 “但是阳子，即使我什么都不做，我也活不了几天，既然这样，我为什么不能去完成我的梦想？流川枫是为篮球而生的，我不想最后连球都没有碰到。” 藤原阳子在医院当护士，对穆归的身体比父母了解的还多，她甚至没敢告诉藤原爱穆归活不了几天了的事实，但现在看看穆归提了什么要求——他想要特效止痛药，然后去打一场酣畅淋漓的篮球。 阿枫不能剧烈运动，头更是几乎无时无刻都在疼，可是打完一场篮球之后呢？还能醒过来吗？藤原阳子知道那不可能。 “我不能同意，阿枫，我不能帮你，这是在害你。” “好吧，既然这样那就算了，晚安。”穆归已经和藤原阳子关于这个话题谈了三天了，只是依旧没有说服她，还剩下两天时间，既然不行，那就算了，连灵魂被灼烧的痛都过来了，这又算的了什么？ 【小穆，你其实是好人。】变成别人非他所愿，甚至可以说他自己也是受害者，而且他过来时对方也已经死去，但就是这样，在不触及底线的情况下他也会尽量去实现原身未了的心愿，照顾原身最放不下的人，所以世界才说，他是好人。 【不，我不是好人，世界，那不过是你的错觉。】 藤原阳子没想到自己拒绝了穆归的要求他还依旧不放弃，所以休息在家的她看到穆归换上球衣抱着篮球出门整个人都愣了。 作为半个医生，她很清楚穆归有多疼，特效止痛药效果好，但事后的后遗症也大，而且藤原阳子之所以不肯帮穆归，还是为了让他放弃去作死，可惜她失败了。 “等一等！” 已经系好鞋带的穆归回头看着跑出来的藤原阳子，等待她下文。 “阿枫……”藤原阳子深吸一口气终于妥协，“你要这个样子去吗？没有药，你撑不住的，太疼了，妈妈那里……” 穆归以为她还要阻止自己，扭过头想了想实话实说，“其实也没那么疼，花不了多少时间。” 藤原阳子原本和流川枫并不算太熟，但穆归住到家里这半个月却让她忍不住关心这个表弟，听着穆归说不是很疼时她突然觉得很难过。 才十几岁呢。 “我和你一起去吧，你等等，我去拿药。”是的，藤原阳子没有答应穆归的请求，但却买了止痛药，那时候是为了后期的止痛，因为她知道越到后面越痛。 “多谢。” 【小穆，我现在能理解你为什么这么讨厌这个世界了＝－＝】世界幽幽地说。 看看现在的样子吧，送人回家结果是妹子送他，骑车去学校结果是妹子骑车载着他……周围人看过来的眼光都有点异样，该说幸亏穆归心理素质好，没觉得尴尬么？ 虽然湘北的全国大赛已经提前落幕，不过篮球队依旧每天训练，只是强度没有准备大赛那么强，就连樱木花道这个前几天还因为背上的伤跑了医院的家伙都在一边大呼小叫着。 “流川枫？”首先发现穆归的是坐在一边的赤木晴子，同为篮球队经理的彩子也看了过来，“流川枫，你怎么来了？” 原本训练的队员们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穆归慢慢走到樱木花道面前。 对穆归，就连赤木刚宪态度都有点复杂，虽然说失败不能怪穆归，但总会忍不住想到樱木花道在医院说的话，一时间气氛竟然有些凝滞。 对这些闹脾气的小孩子穆归也没搭理，倒是藤原阳子撸着袖子想揍人。 “樱木花道，打一场吧。” 樱木花道表示他高兴极了。 晴子也在诶，要是当着晴子的面打败流川枫这个混蛋，晴子一定会被英俊帅气的他吸引，从此再也不看流川枫，然后他就会迎娶心上人，走上人生巅峰啦！ 已经快要毕业，卸下队长担子的赤木刚宪挥挥手让队员到一边去，把场地留给穆归和樱木花道，自己也走到一边坐下来，准备好好看两人的比赛。 樱木花道进步很快，流川枫则一直都是单独得分的强手，这会是一场精彩的比赛。 本以为是一场势均力敌的对决，没想到真正到了场上，竟然是流川枫一个人的个人秀，就算樱木花道那家伙超于常人的体力也没能拿下一分。赤木刚宪坐在一边，觉得心里复杂极了，这样的流川枫，当初为什么会突然退出了球队？ 一场比赛48分钟，球一旦落在穆归手中，无论在哪里，他都会直接停下来投篮，虚弱的身体此时所有细胞就兴奋起来，他想原身果真很喜欢篮球。 赤木晴子兴奋极了，和彩子又叫又跳，像个普通的粉丝般，周围的气氛完全被穆归带动起来了，在这样热烈兴奋的气氛中，沉默坐在一边不说话的藤原阳子就显得格外醒目。 “阳子，流川枫好厉害，好帅！”赤木晴子扭头笑着说，然后她的笑容就敛去了，反而有些担心，“阳子，你怎么了？怎么哭了，不开心吗？” “晴子，阿枫真的很喜欢篮球，真的……很喜欢。”越是对比之前总是什么都不在意的表弟，藤原阳子心里就越是难过。 “是啊，流川枫很喜欢篮球，真不知道他为什么退出篮球队……” 场上的穆归只觉得头疼欲裂，目光焦距在那颗不算大的篮球上，到最后连球也看不清了，眼前模模糊糊，尽管比赛还没有结束，但兴奋的身体已经放松下来，仿佛了结了夙愿般。 樱木花道觉得自己简直累成了狗，好不容易让他从穆归手中抢到了球，啥也不管了看到篮框就投了进去，完了回头哈哈大笑，“终于让大爷得分了！” 不过没人搭理樱木花道的叫嚣，因为在他投篮的时候穆归脚下一个趔趄，随即摔了下去，原本坐在边上的藤原阳子第一个反应过来，尖叫着跑进场，扶起穆归回头吼，“叫救护车！” 【世界，这个身体已经开始死亡了，不过从反应来看，他很高兴。】 才刚进急救室穆归就不得不离开了流川枫的身体，下一刻就被世界送进了下一个位面世界支柱的身体。 焦急等在外面的藤原阳子发现灯很快就灭掉，心头涌起不好的预感。 急救室的门打开，才刚进去不到十分钟的人又被推了出来，只是脸上已经蒙上了白布。 藤原爱赶到医院的时候，早上出门的侄儿已经没有了心跳，只是让人意外的是，藤原爱居然表现得很冷静，没有丝毫失态。 之前给穆归看过病的医生冲着母女一顿咆哮，“你们怎么回事，我不是强调过很多遍，流川君的身体不能剧烈运动，好好调养，随时可能病发，你们居然让他去打球！” “抱歉，小松医生。”藤原阳子扶着藤原爱俯身。 “你没有对不起我，不用对我说抱歉，你该对流川君说。” 球队的成员即使平日里表现得再像成年人，那也还是没成年的孩子，从穆归倒下开始慌神，到他被蒙上白布推出急救室，彻底懵了。 向来活跃能搞怪的樱木花道后背靠着墙，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呆滞，他只是像往常一样和流川枫打了场球而已，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流川枫……真的死了？可是为什么他会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呢？那可是比他还能打的人啊，一根棍子单挑那么多混混…… 直到葬礼结束，樱木花道都还没有回过神来，几天一直浑浑噩噩的。 藤原爱看着沉默的篮球队成员叹了口气，“你们不用自责，和你们没有关系，我把阿枫接过来住的时候他就已经病入膏肓了，他一定没有告诉你们他生病了，快死了，所以不能继续打球是不是？” 他生病了，快死了，所以不能继续打球。 “要不是他病发被送进医院，医院联系了我，我也一直不知道。阿枫知道自己的情况的，他呀，真的很喜欢篮球，可能怕自己没机会了吧，所以才去找樱木君，和你们没关系。” “你看，阳子不是也去了，若不是……阳子怎么可能不阻止呢。”藤原爱脸色憔悴，但看着这群孩子，真担心给他们留下心理阴影。 对藤原爱的话樱木花道感触更深，那次他在家中突然流鼻血走掉，就是因为病发了？ 已经离开的穆归绝对不会想到，自己只不过是想在最后帮原身一了夙愿，但樱木花道却因此做了多年的梦。 他总会梦到那场篮球赛，他们激烈争夺那颗承载着梦想的篮球，然后流川枫就这样倒了下去，再也没有站起来。 第19章 刘涛1 轮船带着呜咽声在海上慢慢移动着，经过多日的行驶，原本还欣赏海上风光的旅客早就失去了兴致，一个一个待在船舱里打发无聊的时间。 穆归站在甲板上看着远方，身旁站着穿着蓝色短旗袍的女子。 甲板上风太大，而且也看腻了海上的风景，但穆归实在不想回船舱去，人太多，乌烟瘴气，还过于吵闹。 他现在的身份是刘涛，上海青帮的帮主——别问他青帮的帮主为什么是他而不是杜镛，刘涛离开上海的时候杜镛还没有出生生，后来几乎能以杜月笙三个字代表青帮的杜镛自然也不存在。 此时他们正在前往大不列颠的轮船上。 这是十九世纪末，西方工业革命正在蓬勃发展，穆归本以为自己这次是要在这个年代做一个普通人，但世界告诉他，他想多了。 这并不是正常的人类世界，不说东方，就是故事发生的西方，有死神，有恶魔，还有天使，至于刘涛原本待的上海，作为一个普通人，刘涛从来没有见过那些神奇的存在。 作为青帮的首领，刘涛离开东方前往英国不过是想将生意扩散到英国来，至于做什么生意……自然是英国曾用来毁掉中国的鸦片啊，青帮本来就是黑帮，赚中国人的黑心钱还会顾忌，赚这些英国佬，可是一点压力没有，礼尚往来而已。 欧洲人曾用鸦片毁掉觊觎已久的东方古国，对鸦片的管制自然严格，这也是刘涛亲自前往英国的原因。 虽然说麻烦了点，但穆归也没准备掉头回去，穆归觉得自己还是个热爱祖国的人的，况且原身的愿望与理想他本来就要照顾一二。 若他的身份是欧洲人，他可能会无视，但既然是中国人，能坑这群欧洲人一把，他乐意得很。 刘涛的性格用现代的说法就叫做腹黑，他有一双锐利且锋芒毕露的眼睛，因而大部分时候他的眼睛都是眯着的，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时刻扬着的嘴角也让人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船上除了十几个中国人，剩下的都是去东方淘金归来的欧洲人。 从1840年第一次鸦片战争开始，中国人的脊梁在这群欧洲人眼中就没有直起来过，再加上后面的历史也告诉我们，西方总有些脑子不太好使的种族主义者，所以那十几个中国人在船上的待遇还真不怎么样。 好在，除了两个是真正的商人，剩下的都是刘涛带来的。 “头领？”同样穿着长衫的中年男人余光从那两个中国商人身上飘过，征询穆归的意见。 “不用管，上赶着给人当条狗，被欺负死，也和我们无关，我们去大不列颠可不是为了这些人。”穆归将长烟斗插回腰间，手指弹了弹衣袖，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 “是！” 穆归不是个将笑容常年挂在脸上的人，即使是虚假的笑容也一样，这不过是原身残留的习惯。 五天以后，轮船在伦敦靠岸了。 一上岸穆归就挥手让他们各自散去，自己带着短旗袍妹子走在伦敦繁荣的大街上。 “哥哥？” “没事，我们先去找住的地方吧。” 【世界，我需要在这里待多久？】知道最短时间，他也好做好安排，至于说在需求时间外的停留，他还想着早日还完因果，不需要休息的时候就不用过久停留了。 【大概四年时间。】 “四年啊……”穆归将双手拢在长衫宽大的衣袖中，四年可以做多少事情？ 穆归在英国的开端并不顺畅，此时的中国人在这里很没有地位，被瞧不起是常态，好在穆归要的也不是那些所谓绅士的眼，黑帮么，凭的不就是手上的功夫，地下世界比地上世界更遵循实力为尊的规则，这对穆归而言简直不能更好。 无论是他还是曾经的刘涛，都不是好惹的。 他花了半年时间彻底在伦敦城东站稳脚跟，将城东的地下势力拢在手中，然后才传递消息，生意可以正式开启了，哎呀，想到白花花的英镑就要到手心情还真不错呢。 “是伯爵啊，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不知有何贵干？” 一身标准贵族服饰的男人弯起嘴角笑了笑，“只是听闻这片地方来了新人，拜访一下。” “在下无权无势，也只有靠双手打出来的地盘了，倒是让伯爵见笑了。”佣人送了茶上来，俯身行了礼又安静地退了出去。 穆归可不敢小看眼前的这个男人，尽管看着瘦削温柔，但他们家可同样属于黑暗世界，只是对方是贵族，替女王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而他是平民。 替上位者处理见不得人的事情，时间到了就该被处理了，就是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如何想，穆归可不相信他想不到这些显而易见的事情。 事实上穆归的猜测完全正确。 【他确实因为做多了这些事情而被英国女王处理了，女王不需要知道她那么多黑暗秘密的人活着，英国上层不少人知道他做的是什么，只是因为女王的关系选择了无视，不过他死后，他那个九岁的儿子可就惨了。】世界在脑海中嘀咕，显然很了解眼前这个伯爵，【他们家在英国上层圈子可不受欢迎。】 【这不重要，其实要是能和他合作也不错，就是不知道他能活多久，我可不希望找到一个合作者没两天对方就没命了，听你这么一说，他看来快死了？】这么了解，看样子眼前这个伯爵也是原本刘涛可能会接触的人，否则世界不可能知道得这么清楚，连对方儿子将来怎么样都知道，也可能和刘涛接触的不是他而是他儿子？ 【小穆，你真的不要知道那些信息？】 【不重要的就不用说了。】 世界想了想，好像确实没什么重要的，不会危及到穆归的安全，要是穆归想知道什么，自然会问它，那它还是不多嘴了。 穆归和年轻的伯爵相谈甚欢，直到傍晚才将人送走，门一关穆归就敛去了脸上的笑容，不说别人，反正世界是没有听懂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人倒是不错，无论心性还是修养都不错，可惜了。 【小穆，要是觉得可惜的话，你可以把他救下来啊。】 【我为何要救？如今还在受苦受难的民族还没救，去救这样一个陌生人？我还没有善良到那个地步，当自己是救世主。】 世界缩了缩脖子不说话了。 “不过，做个短暂的合作倒是可以的，毕竟是伯爵啊，整个英国的伯爵也没多少，有个贵族身份支持，行事也要方便很多，尤其是这种本身就在地下活动的伯爵。” 如果问穆归做这样的生意会不会良心不安，穆归的答案是不会！ 他没有去引诱别人吸鸦片，虽然做着地下生意，但秉着你情我愿的原则，他卖给了别人，至于别人怎么用，那就和他无关了。 而且这些西方人不曾良心不安，他又为什么要不安？至于不小心被坑了的普通人……呵！穆归从来不会去想。 他不止知道他们无辜，还知道那些被骗着吸鸦片，以为是神物的中国人也很无辜，左不过是以彼之道还之彼身罢了。 穆归将衣服下摆塞进腰带，拿起训练场边的唐刀挥舞起来。 刘涛几乎不会完全睁开眼，但有一种情况他从来都是睁着的，那就是练刀的时候。 过于锋利的眼神几乎让周围的空气都凝固起来。 穆归正训练着，眼角余光扫到一个窈窕的身影在靠近后毫不犹豫地攻了过去，唐刀随即被两个大锤子稳稳架住，然后他就抽着眼角放下了刀。 “哥哥？”对方见他停了下来似乎有些不满，挥舞着两个大锤子朝穆归砸过来，穆归无奈，只得继续陪她打。 十五分钟后，最后一个锤子也脱手而出，两人才停下来。 穆归看着去捡武器的妹子无奈扶额。 他真的不明白身材姣好性格也不火爆的妹子为什么会用两个镏金锤这样毁形象的武器啊，别说姑娘，就是男人都很少用这种武器，所以他不明白她怎么就偏爱这东西了。 每次看到她拿锤子砸人都有种不忍直视的感觉，明明是温柔安静的东方妹子！ “这次坚持了十五分钟，很好。”穆归将唐刀放到武器架上，拿起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接过妹子递过来的水说，“不过，你真的不准备换个武器？” 妹子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站在旁边看着他。 “蓝猫，你可以多出去转转，不用一直跟着我，我不会有危险。” 妹子依旧没说话，穆归见此也就没有强求。 对方几乎二十四小时跟在他身边，不过蓝猫和刘涛从小一起长大，后来因为鸦片战争失去亲人，也算相依为命多年，小时候一度吃不饱饭，后来刘涛加入青帮两人生活才好起来。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留下的阴影，蓝猫很少说话，总是面无表情，几乎无欲无求，整天就只是跟在他身后当个打手，不是了解她的人几乎会以为她没有感情。 蓝猫性格善良，不过原身将她养大，对她极为重要，如果是原身的要求，即使是杀人她也会毫不犹豫，也因为她的这种态度，穆归从来不要求她杀人。 对蓝猫而言，刘涛就是全世界。 第20章 刘涛2 穆归明面上的生意当然不是鸦片，而是贩卖一些中国的制品，地下世界他的身份则是在城东收保护费的，奈何这位收保护费的不好惹，地下的规则也承认了他。 作为女王的看门犬，凡多姆海恩家负责的一直是地下世界，和穆归的接触不知不觉多了起来。 尽管身为大不列颠伯爵，但文森特却很喜欢东方，好巧不巧，这世界除了那些特殊存在，大概不会有比穆归更符合东方气质的人了。 “刘，女王陛下怕是要对凡多姆海恩家下手了，凡多姆海恩几代为王室处理见不得人的事情，知晓太多王室秘密，是女王手中的剑，如今用不着了，剑也该折断了。”文森特落下一枚黑子，端起旁边的锡兰红茶，颇有些沉重。 文森特不太喜欢围棋，奈何穆归不和他下国际象棋。 “文森特，将这些和我这个中国人说不太好吧？我想我并不应该知道这些事情才是。”穆归手上捏着白子，目光盯着棋盘连头也没有抬，“若是有事情，直说就是，不过我只是个平民，若是做不到就算了，你也不必再说出来。” “你还真是……”文森特有些哭笑不得，“我确实有事情需要你帮助，我只希望，我与瑞秋出事以后，你能照看一下夏尔，我并不希望他知道这些真相，就让他继续为王室服务好了，这本来就是凡多姆海恩家存在的理由。” “我记得你有个亲姐姐法兰西斯，瑞秋也有个亲妹妹安洁丽娜，安洁丽娜我不多说，法兰西斯是侯爵夫人，远比我这个平民适合吧？而且她还是你家夏尔的岳母。”穆归沉吟片刻落下棋子，同样端起旁边的茶杯抿了一口。 文森特喜欢锡兰红茶，穆归却喜欢武夷山大红袍。 穆归和文森特完全是两种性格的人，但偏偏相处得不错，不过穆归从来没有和文森特做朋友的打算。 “法兰西斯已经不是凡多姆海恩家的人了，她现在是米特福特，安洁丽娜也不适合，凡多姆海恩是地下世界的人，夏尔当然更适合你这样的人照看，毕竟你更了解那些适用于凡多姆海恩家的规则。”况且，就算只剩下夏尔，女王也不会放任凡多姆海恩被米特福特收养的。 穆归来大不列颠有一年多了，认识文森特，和他合作也有大半年，一开始文森特还不知道，但现在却已经察觉到穆归的真正生意了，只是现在凡多姆海恩家到了困境，他终究是个父亲，为了夏尔他也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切只为了穆归能在他走后照看一下夏尔。 文森特很清楚，眼前的这个刘比他知道的还要神秘不好惹。 穆归翻了翻文森特递过来的文件，微微眯起的眼睛睁开，锋利的目光从文森特身上一扫而过，随即恢复以往笑眯眯的模样，“下面的这些小兔崽子还真是不小心啊，我答应了，会尽量照顾一下的，你的这份礼物我收下了。” 文森特的这份文件要是递上去，穆归自己不会有什么，但手下直接负责贩卖鸦片的人却逃不了，刚建立起的买卖网络也可能毁于一旦，只是怎么这么不小心？看样子要敲打一下下面的人了，可不能因为他们的大意而让他们的准备毁于一旦。 只是文森特的儿子实在是被保护得太好，过于天真，穆归一点都不觉得对方会适合地下规则，不过也不一定，遭逢重大变故，改变性格也是可能的。 带着蓝猫回到住处，穆归坐在书房，在中年男人进来后将文件推过去，“强子，看看。” 阮强有一些奇怪，还以为这是他们的下一步计划，打开一看立刻变了脸色，“头领，您放心，我会监督好他们的，不会有下次了。” “我相信你，英国的暂时停下来，加大和意大利黑手党的生意，他们比我们更适合，况且我们要做的本来也不是赚大钱，利润降低一点也没关系，不过这一点别让他们察觉到。”穆归摸出烟斗在掌心转了转又插回腰间，“相信我，即使我们不对英国输出，我们的客户们也不会忘掉这片利润的。” 钱么，多多益善。 “是！” “又要到中秋了。”穆归走到窗边看着皎洁的月亮，“到时候你们安排就好，不用通知我。” 跟着刘涛来大不列颠的大多是被鸦片弄得家破人亡的人，他们的目的本来就是复仇，也难怪会露出来了，不过相信这次之后会好很多。 穆归的任务有两个，第一，替国人报复，第二赚欧洲人的钱。 即使他不要求多高的利润，但鸦片么，本来就是一本万利的生意。 城东是穆归的地盘，尽管老外们不满，但在这实力为尊的世界，不服憋着，不过就算是穆归，有些地盘他也是不会去干预的，比如说那家叫undertaker的棺材铺。 棺材铺只有一个主人，那个诡异的主人穆归也不想面对，他本能地觉得古雷特·布列多有点古怪，也吩咐了下面的人不要招惹，然后才从世界那里知道对方的身份。 前任死神协会的会长啊，这种人怎么刚好在他的地盘呢！ 【那是个情报点，而且多是负责奇奇怪怪的情报，小穆要是想知道非人类的情报去那里换一定会换到的。】世界又添了一句，可惜下一刻就被穆归反驳了回来。 【我需要情报为什么要找他，有你在，还有什么想知道而不能知道的？】 【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无言以对的世界一时忘记告诉穆归凡多姆海恩家出事时间了，所以穆归就这么送上门了。 凡多姆海恩家少爷十周岁生日，有往来的人都收到了邀请，穆归自然不例外，尽管不太喜欢宴会的环境，不过这也是不可避免的，送上礼物，打了招呼，穆归就找了个角落待着了。 穆归明面上的身份是中国贸易公司“昆仑”在英国分店的店长，贩卖一些中国的瓷器丝绸，光这一身份也让贵族们注意了。 在这个新旧贵族交替的年代，商人的地位可不低，而且谁也不会和钱过不去，中国的商品在英国还是很受欢迎的，加上这位在城东势力还不小…… 穆归笑眯眯地和上来搭话的人聊了几句，在人离开后收敛起脸上的笑容转向蓝猫，“蓝猫，大不列颠的食物虽然不怎么样，但点心还是不错的，尝尝？” 蓝猫安静地坐在穆归旁边，听了穆归的话乖巧地吃着典点心，周围喧闹的环境丝毫没有影响到她，更没有吸引她的注意力。 文森特的儿子今年十岁，可能因为是唯一孩子的原因，夫妇两个很宠着他，天真可爱，只是这样的孩子却不适合继承复杂的凡多姆海恩家，所以文森特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那些满脸笑容却心思复杂的贵族可不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能面对的。 宴会结束之后管家将客人一一送走，穆归弹了弹衣袖和文森特进了书房，而今天生日宴会的主人则跑去和他未婚妻玩去了。 之前虽然说是公平交易，但照顾一下到底照顾到什么地步，文森特也不敢说，为了唯一的孩子他也愿意在与穆归的合作上多一些让步，况且王室的作为要说丝毫没有怨怼那也是不可能的，凡多姆海恩家的主人很少有寿终正寝的，要么死于敌人，要么死于王室。 【小穆！离开这里，今天是夏尔十岁生日，快点离开凡多姆海恩家，这里很危险！】世界紧张的声音突然在穆归脑海中响起。 夏尔·凡多姆海恩，十岁生日时父母遭杀害，本人不知所踪。 【对方这次的目标是凡多姆海恩伯爵夫妇，你要是现在离开应该不会管你的，但也不能保证，所以小穆，趁现在对方没来我们离开吧，你不能死。】 他也不想死！ 对穆归而言，最害怕的是死亡，最不害怕的依旧是死亡。 知道情况不妙，穆归也没有多解释，直接告辞离开了凡多姆海恩家。 银色短发的年轻男人站在屋顶尖端，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目送马车渐渐远去。 世界早就注意到屋顶的亚修了，发现对方没有阻拦的意思顿时松了口气。 虽然纯粹凭功夫亚修不能把穆归和蓝猫怎么样，但亚修是天使，这一点穆归却是没办法比的。 是它大意了，忘记告诉穆归详细事情，这次穆归差一点就遇上危险了，当然，如果不是穆归因为事情发生在西方，他可能会主动要知道那些的。 对将穆归拖进来反复轮回，世界心里还是有点愧疚的，所以除非真的有危险或是穆归主动要求，否则它一般不会打扰穆归。 依旧站在屋顶的亚修张开双臂表情有些陶醉，“真是污秽而不洁的凡多姆海恩。” 【世界，将这位面的过去和未来和我说一遍。】穆归面无表情地坐在马车中，右手撑着额头，在脑海中询问。 世界一听赶紧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穆归在心里整理了一下放松身体，【世界，下次到下一个位面直接将所有经过告诉我，不用顾忌我的喜好，这次的事情就当是个教训吧，从前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确实大意了。】 【我知道的，小穆放心吧。】 回到住处穆归就让蓝猫去休息了，自己则让世界查询文森特的情况，此时文森特和他妻子瑞秋已经死亡，而小凡多姆海恩也被一行人带走了。 接下来，他会被那些贵族当做奴隶打上烙印拍卖？ “强子，你过来一下，我有事情……不，你不用过来了，我亲自过去吧，最近伦敦地下世界会有动荡，你自己小心。” “是，头领，我会注意的。” 第21章 刘涛3 伦敦的地下拍卖会向来是最黑暗的地方，只要有钱，对方什么都能给你弄过来。 穆归不是贵族，但好在来参加拍卖会的人都带了面具，即使是遮羞布也要扯上一张不是？而但论气势和贵族风范，只要穆归想，他就可以做得比任何人都好，从他进入拍卖会到正式开始，已经有不少人明里暗里打量过他了，还有几个上来搭讪的，可惜都被穆归无视过去了，正是穆归的这种态度，反而让人更加摸不着底了。 拍卖会的主持拍卖的时候留意了一下角落里的穆归，结果一直没有看到对方举牌子，还以为对方对今晚的货物不满意，没想到拍卖到奴隶的时候对方终于动了。 主持人看着旁边笼子里的货物，对穆归露出你懂我懂的笑容，穆归确实懂了，但他只觉得恶心，不是两个男人一起恶心，而是对这样的小孩子下手恶心，夏尔·凡多姆海恩目前只有十岁，这些家伙还真下得了手。 主持人对夏尔的介绍并没有说他的身份，可是在场的贵族都知道，别看这这些贵族们整日生活糜烂，但谁的心眼都不少，一个玩死几个不成问题。 虽然凡多姆海恩家的孩子看着不错，但这个神秘人更让人忌惮，一时竟没人和穆归竞价，大家都在观望，这就给了穆归的机会，要是可以，谁乐意花冤枉钱？ 回去的路上穆归坐在马车里，夏尔因为迷药的作用还没有清醒，直到马车出了帝都，闭目养神的穆归才开口，“蓝猫，甩掉后面跟踪的人。” 做了简单伪装的蓝猫闻言一甩马鞭，原本慢悠悠行驶的马车突然加速，很快消失在跟踪者的眼前，后面的人没想到马车会突然加速，顿时失去了马车的消息。 直到将夏尔带到早就准备好的地方，穆归才想起来一件事，他记得世界说过，这孩子好像就是这时候将自己的灵魂卖给恶魔的吧？现在他还在昏睡，那就是说他不小心吹了这事儿了？ 说不上是好事还是坏事，没有那个恶魔，夏尔的灵魂会没事，最终继续轮回，但同样，他也不可能有机会报仇。 这个地方算是穆归的一个据点，能找到这里的都是穆归带来的以及后面又从青帮过来的中国人，绝对安全，不过他也没准备暴露在夏尔面前，所以带夏尔离开的时候肯定不会让他这么走出去。 如今距离文森特出事不过两天，夏尔也才刚被烙上奴隶印记，腰上的伤口红肿一片，也不知道对方涂了什么东西，那印记黑漆漆的，看着就感觉不好。 蓝猫虽然沉默少言，但还是个温柔善良的妹子，发现夏尔腰上的伤后就一直在处理。 夭寿啦，现在天气这么冷，环境还不好，一个不注意就会溃烂的，这孩子从小娇生惯养，这次可是倒霉了，因此性格大变也正常。 穆归正想着，迷药的作用过去了，躺在床上的小孩慢慢睁开了眼睛。 “……”你右眼中的六芒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还是将自己卖了？ 这事儿不能怪穆归，但也不能说是夏尔的错，和恶魔签订契约是在意识世界，他是不是清醒并不重要，从被烙上奴隶印记的时候夏尔就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所以发现自己触发契约后他几乎没有犹豫——他要报仇。 “你腰上的伤还没好，别乱动，要不然蓝猫还要重新给你上药。”穆归伸手按住夏尔，而夏尔这时候才发现自己不是在地下拍卖会了。 “刘。” “嗯，那印记在腰上，遮住了没人会看到，你不用过于在意，不过这段时间还是不要乱动了，要不然伤口容易溃烂。”发现夏尔没有继续挣扎穆归后退了一步坐下来，示意蓝猫可以继续上药了，“现在说说你的眼睛吧。” ＝－＝夏尔表示他怎么知道自己一睁开眼睛就有人看着？现在怎么办？总不能杀人灭口吧？况且就算他傻，也明白自己这是被刘给救了。 穆归见小孩沉默也没为难，“不想说就算了。” 被夏尔取名为塞巴斯蒂安的恶魔执事是在第二天出现的，驾着马车停在据点门口。 穆归在马车出现的时候就知道了，怀里抱着唐刀靠在门边，不管来人是谁，都得留下，否则对英国的中国人绝对是致命的打击——他又忘了询问世界了。 穆归的眼睛是最纯正的黑色，看上去非常漂亮，奈何过于锋利让人忽视了这一点。 对了，其实这位面有些地方在穆归看来还是很古怪的，比如说从小和刘涛一起长大的蓝猫身为纯正的中国人却有一双像猫一样的金色眼睛，再比如说英国传统伯爵出生的凡多姆海恩家的管家是一个日本人，不过想到这不是他所在的主世界，这些也就不奇怪了。 主世界没有人能飞檐走壁，武侠世界不是一样可以？ 认真你就输了。 “不知道阁下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刘先生您好，在下凡多姆海恩家的执事，前来接主人夏尔·凡多姆海恩。” 执事？那不就是恶魔么？穆归眼睛一眯放松下来，脸上也挂起日常笑容，“原来是伯爵家的执事啊，你家主人出事到现在，能找过来速度也不算慢了。” 对方应该是怕突然出现让人怀疑才搞出了这一出？这样一来双方都不用杀人灭口了，只不过这个据点看来要放弃了，穆归可不希望自己带来的人有危险。 有了恶魔执事，从昨天一直在照顾小伯爵的蓝猫算是解放了，没办法，这个据点没有妹子，让别人照顾穆归还担心对方不小心弄死小伯爵。 不过塞巴斯蒂安一开始干的可不怎么样啊，要不是有蓝猫搭把手，小伯爵可是要吃苦头了，目前的恶魔执事还没点亮照顾人技能，尤其是主子还是五谷不分的大少爷。 穆归看得出来，这真不是人家故意的。 难道是从前签契约的人都让他直接干各种高大上的事情？ 【世界，你说，若是我也和个恶魔签了契约最后灵魂会被他吃掉吗？】练完刀，穆归靠在柱子上看蓝猫训练，像是突然想起来般问。 【你想说什么？小穆，世界核心在你的灵魂里，这些小虾米碰不了你，你不用想了。】世界声音有些冷，但却掩饰不住其中的恐慌。 【我什么都没有想，就是问问而已，有点好奇。】 世界其实很顺着他了，只是穆归的性格从来不是搅风搅雨的，这种在不同的世界穿梭，体验不同的人生并不是他喜欢的，世界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只要可能，它都不会反驳穆归的意见，它很担心哪天穆归直接撂挑子不干了。 小伯爵腰上的伤结痂穆归就离开了，同时小伯爵也被他那个执事带走了。 前脚走，后脚这个据点就人去楼空了。 “昆仑的生意更好了，之前的决策不变，暂时不向英国输入鸦片，别被抓到了尾巴。” 伦敦依旧暗流涌动，凡多姆海恩家有不少产业，如今家主死亡，继承人“失踪”，那些产业对那些贵族而言就变成了无主之物，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可惜夏尔·凡多姆海恩很快就会回来，而且还带了个大杀器，穆归巴不得伦敦的水再浑浊一点，更方便他动作。 有恶魔执事在，小伯爵那里他根本不用注意太多。 “意大利那边怎么样了？” “我们的价格比其他供需商低，意大利那边最近扩大了生意，要求我们加大合作。”伦敦最近的变化让阮强行事小心了很多，连带对意大利那边都小心了起来。 “加大合作不是问题，不过要确保这些东西不是运往中国，别我们卖给他们，他们转身就卖到了中国。”看完昆仑最近的生意，穆归又翻起了青帮的运作成果。 “这点您放心，我们会注意的。” “那就没有事情了，你先回去吧，让兄弟们行事小心，伦敦还没平静，不过这也是个好机会，可以适当扩大一下势力。” 与意大利那边交流的当然不是青帮的人，而是纯正的英国人，西方人混乱的血统让人对国家并没有太大的归属，尤其是平民，阮强找的明面上做决定的人是一个骗子，没有比他还合适的，况且在大部分西方平民眼中，什么都没有金币重要。 为了金币铤而走险算什么？ 两个月后凡多姆海恩家失踪的继承人回来了，瓜分了人家家产的贵族们还没当回事，不就一小孩子嘛，怕个球，要是他爹过来可能还顾忌点。 知道太多的文森特已经死去，伊丽莎白女王不至于连人家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崽子都不放过，既然对方想要继续为皇室服务，那当然再好不过了，况且人家是名正言顺的凡多姆海恩伯爵。 再然后，有人倒霉了。 第22章 刘涛4 现在的女王还没有变成后期脑子有坑的那位，除掉文森特·凡多姆海恩是政治原因，所以她对什么都不知道，家破人亡还被占了家产的小伯爵还有着一分愧疚，现在小伯爵明确表示会继续向女王效忠，女王当然不能让人继续欺负失去庇护的小兽。 不过这些和穆归没什么关系，他只是伦敦城东的地头蛇而已，说是扩张一下势力，但却不明显，做他这一行的，太明显才是找死，况且通过意大利那边，鸦片生意已经到了不小的规模，加上对方要求加量，所以短时间内穆归是不准备再有什么动作了。 既然不准备有大动作，那么接下来主要任务就是稳扎稳打了。 而时间就在穆归一行人的稳扎稳打中度过了。 “强子，你是说，爱德华准备卷款走人？” 爱德华是骗子，骗子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钱，他是直接和阮强联系的，即使穆归他们的利润没有其他人高，经过这么久也积累了一笔惊人的财富了，爱德华忍了这么久穆归还有点意外。 要知道他身边的那个东方女伴可是派去专门监督他的，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想跑就知道目前这笔交易有多少收获了。 只是作为一个骗子，不是应该很精明的么？他为什么会以为他身边那个东方女伴就只是为了监督他才留在他身边的？那位看起来很温婉的百合武力值可是比阮强还高，芊芊素手随时准备扭断背叛者的脖子。 穆归并不觉得自己有对不起爱德华的地方，当初的交易你情我愿，他支付的报酬也很丰厚，只是财帛动人，这样就怨不得穆归了。 原本就是混黑的，手不够黑，混什么黑？找死吗？ “是的头领，爱德华那边已经被小婉控制住了，不过他为了让我们无暇顾忌他，在这次交易的时候下了黑手，意大利那边将有货船运往东方。”这才是阮强焦急的地方，那船上运的什么东西大家都清楚，爱德华为了跑掉还真是什么都敢干。 穆归这两年除了发展明面上“昆仑”的生意，干的最多的就是打击各大鸦片商人，目的就是减少这玩意流入东方的量，他们来西方有两个目的，一个是复仇，另一个就是从源头上减少鸦片这玩意流入东方，后一条甚至比前一条还要重要。 安安静静待在一边的蓝猫眼睛转动，带着金属光泽的瞳孔对上焦急的阮强，“东方？” “货船不会去中国。”无论如何都得阻止，“强子，伦敦暂时交给你了，小心行事，鸦片生意暂停，管好‘昆仑’的生意就好，我需要离开一段时间，还有，让小婉暂时不要动手，等我回来再说。” “我明白了，头领，请您和澜小姐小心。” “还有，你可以准备下一个代言人了。” 事不宜迟，穆归简单收拾了一番就带着蓝猫离开了英国前往意大利。 英国到意大利中间还要经过法国，在这年代即使以最快的速度也要不短的时间，穆归完全不敢耽误，他需要在货船出发前将意大利黑手党的水搅浑。 意大利这边目前势力还算平稳，黑手党之间互有冲突，但由于有势力最大那个组织的压制，让整个黑手党处在了一个平衡，穆归要做的就是打破这个平衡。 他虽然没有做过杀手，但却不代表他没有暗杀的能力。 半年时间，意大利黑手党陷入一团混乱，各种争权夺利，抢夺地盘，半年前决定运往中国的几艘货船也因为下面人的建议运往了东南亚一带。 给那个合作者建议的当然是穆归，原本的下属早就已经死在了蓝猫的锤子下，将意大利的水搅浑，穆归就死遁了，反正原本那个人也早就死了╮（╯＿╰）╭ 蓝猫本性是个善良的姑娘，所以下手的时候穆归很少让她来，对于原身收养的这个宝贝妹妹，穆归总要照顾好的。 遗憾的是穆归更想让蓝猫融入其他人中，而不是整个世界只有刘涛一个，时间到了他很快就会离开，到时候蓝猫又该怎么办？ “蓝猫，想念强子他们吗？”穆归搂着蓝猫坐在马车里，透过窗户看着马车缓缓驶进伦敦，突然扭头问。 真不是穆归想占蓝猫便宜，他腰上的枪伤还没有好，为了躲避追踪的人一直伪装带着女伴的英国小贵族。 目前青霉素等抗生素还没有问世，这在后世看来不算大伤的腰伤在这时代很容易因为感染而死亡，为了取出子弹穆归直接让蓝猫将他腰上那块肉挖了出来，现在还不能正常行走。 也是他大意了，突然出现的杀手杀了意大利黑暗势力那么多人，怎么可能没有针对他的，没死掉重来都算他运气好，只是想到向来冷淡安静的姑娘在他取出子弹后抱着他嚎啕大哭的样子穆归还是觉得头疼。 蓝猫没说话，只是摇摇头，见穆归一脸惯性笑容不满地戳了戳他的腰，听到抽气声才满意地收回手。 穆归知道这是蓝猫还在怨他不小心受伤的事情，也乐得配合，“乖，别闹，很快就到了。” 蓝猫依旧一声不响，扭头看向窗外，盯着和自家马车齐头并进的敞篷马车上坐着的小孩。 小孩不知道是不是注意到她的目光了，莫名其妙地看过来，深蓝色的眼睛微微睁大，似乎有些吃惊，不过很快就将头扭了回去了。 “哎呀，是小伯爵啊，不知道半年没见，小伯爵是不是长高了啊？”穆归声音略欢快，表情却带着温和的笑意，了解过小伯爵的过去，以及可能变化的未来，他佩服这个孩子。 小伯爵并不像他一样，轮回多世，他是真的孩子，但他的觉悟与勇气却不是个孩子能有的，他是一个合格的凡多姆海恩伯爵——除了没给凡多姆海恩家留下血脉╮（╯＿╰）╭ 凸＃长得高了不起啊，你敢歧视矮砸，信不信把你拍矮了！听到穆归声音的小伯爵表示自己很不开心。 前面驾着马车的塞巴斯蒂安扭头给了穆归一个礼貌的笑容。 这个人类有点奇怪。这是塞巴斯蒂安对穆归的第一印象，只不过后来他们联系不多，现在穆归更是消失了半年，塞巴斯蒂安对他的好奇还没有得到解答。 “头领，您回来了，兄弟们都等着了，听说您受伤，可急死兄弟们了。”阮强搓搓手，他这半年过得可不怎么样，尤其在穆归受伤的消息传过来之后，几乎每天都有兄弟打着切磋的名义找他单挑，要不是他还要处理‘昆仑’明面上的事情，估计都不能见人了。 “小伤，先进去吧，这半年没发生什么大事，都还稳定吧？”由蓝猫扶进屋，穆归坐到早就准备好的软榻上，开始询问伦敦这边最近的情况。 “还算稳定，按照您的吩咐，鸦片生意暂停了，所有人力都放到了‘昆仑’上，所以‘昆仑’的生意扩大了一些，小婉那边也很安静，爱德华没有什么动作，似乎任命了。国内传来了最新消息，上海那边还是那样，不过依旧有少量鸦片登陆。”说到最后阮强脸都黑了。 此时的大不列颠是世界最强大的国家，这也是他们当初来伦敦而不是法国巴黎或是其他国家政治中心的原因，可是即使如此，他们也没有能力杜绝鸦片的流入，只能减少，治标不治本，要想杜绝，只是他们是不够的。 不过清政府都做了列强的狗，除了这样他们还能做什么？有时候阮强甚至会想，这样的皇帝不如早推翻了早好，学学人家西方的制度也不错，至少不会比现在再差了。 “明天让小婉将爱德华带过来吧。”穆归挥挥手让兄弟都散了，他现在可是伤患，而且刚经历了旅途劳累，不好好休息可不行，“蓝猫，你也去休息吧，这里安全了，我们从法国上船就没有跟踪的人了。” 回到自己的地盘，穆归受伤后一直紧绷着的蓝猫确实放松了下来，即使依旧没什么表情，穆归也能看出来她确实有点累了。 这一路上穆归因为受伤很多事情不能出面，只能伪装成一个为博美人一笑万事让美人打头的小贵族，出面的事情都是蓝猫来的，这对很少和人交流的蓝猫而言挺困难的。 温婉第二天就将爱德华带到了城东，之前他一直被温婉关在地下室中，关了半年，都快疯掉了，怎么都好，只要让他出来，将所有鸦片吃下去他都干！ 你干人家还不愿意！ 爱德华一直知道阮强背后有一个真正的主子，奈何他只是个骗子，没能力也没那智商查到，看到穆归之后他震惊之余还觉得恐惧。 好可怕的眼睛！ “你……你们不能杀我，我给你们做了那么多事情，杀了我你们会不得好死的。”爱德华的底牌本就没什么，即使有那么点，也都在半年地下室生活中被温婉问了出来。 “你们谁来？”穆归要求留着爱德华，就是担心他背后还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小动作，现在既然确定没有了，这人也没必要继续留着了，留着对他们而言也是祸害。 “头领，还是然我来吧。”温婉笑不露齿，像是从江南水乡走出的女子，她也确实人如其名，本是大家闺秀出生，最后却流落风尘，在那样的地方长大。 “不，温婉，给我一次机会，我知道你还是爱我的，要不然不会留我到现在，温婉……” 后面的话温婉不想听，眼睛带笑地看着爱德华瞪大眼睛不甘地倒下去，将消音手枪放回桌上迈着淑女的步伐走回座位坐下，整理了一下头发，“不得好死么，我知道呀，干这样的生意，我们都会不得好死的，死后入了地狱，也是该得的。” 第23章 刘涛5 穆归换了个姿势，让自己更舒适些。 这群人的觉悟相当高啊。 温婉的意思很明显，也很直白。 他们做的鸦片生意有多恶劣，他们这些曾经的受害者才最清楚，可是现在他们却在做同样的事情，为了复仇没错，但终归伤及了一些无辜的人，让一些人走他们曾走过的路。 即使没人说出来，他们会良心不安，无人的时候会谴责自己，可也仅是这样了。 让他们这群人放弃那是不可能的，他们觉得自己会遭报应没错，但鸦片战争以及被鸦片毁掉家庭的同族又有几个不是无辜的，几个是该当的？ “强子，这半年你活跃太多，接下来就低调些吧。”开了个小会，详细了解了一下半年的动静，穆归挥挥手让他们去干自己的事情了，而他自己接下来一个月好好养伤就可以了。 伤好了之后穆归就带着蓝猫拜访了凡多姆海恩家现在的家主小伯爵。 小伯爵接手了他父亲的事情，虽然是个小孩子，但有恶魔执事帮忙倒是干的有声有色，和他打好交道对穆归而言百利无一害，无论是明面上的生意还是暗中的生意都需要个本土贵族亲近支持才更安全，毕竟自己这个外来人在某些贵族眼中还是“太好欺负”了。 “请慢用。”塞巴斯蒂安将红茶放下，脸上还挂着温柔完美的笑容，但是他一转身就拉下了脸——雾草！巴鲁多又把厨房炸了！ 饶是塞巴斯蒂安坚信自己脾气很好，修养更好，但面对每天各种出状况的佣人也还是忍不住想掀桌，当初他怎么就想将他们带回来的？不要求你们干什么了，学学田中先生别添乱也好啊，你们怎么就坚定地认为自己可以胜任的？ “塞巴斯蒂安真是个能干的执事。”穆归看着蓝猫喝掉她的红茶，又将自己面前的那杯也喝掉，单手拖着头笑眯眯地说。 “作为凡多姆海恩家的执事，如果这点事情都做不了，那么他就可以撤了。”小伯爵在自己的杯子里多加了几块糖，然后才一脸满足地喝掉。 真不愧是父子。 文森特也喜欢甜，尤其喜欢在杯子中加糖，可惜他时刻保持伯爵的风度，要不是穆归偶然发现，估计他还会继续假装嫌弃甜的东西。 小伯爵得承认，他虽然还记恨穆归一个月之前嘲笑他矮砸的事情，但他对穆归还是感激更多，他一直记着穆归将他从地下拍卖会带出来的恩情……尽管其实没有穆归他也还是会在塞巴斯蒂安的带领下走出来，但那不一样。 小伯爵想那是他这一辈子最无助的时候，而穆归曾在那时候帮助过他。 【小穆，我不建议你和小伯爵走太近。】 【原因？】 【虽然你们需要一个贵族的情景支持，但可以换一个，你这样容易引起虐杀天使安吉拉的注意。她杀掉文森特夫妇一方面是因为女王的命令，另一方面是因为觉得凡多姆海恩做的事情实污秽的，她注意小伯爵则因为小伯爵是回来复仇的，刘涛做的事情也是复仇。】 【如果是这样，她总会注意到的。】 【不会，在你离开前不会，有手握着塞巴斯蒂安这个大杀器的小伯爵在前面冲锋陷阵，她才不会注意你这个小虾米，你只是个蝼蚁，而拥有恶魔的小伯爵不一样。】 【蝼蚁？我谢谢你夸奖啊。】 【咳咳，不客气，我们俩谁跟谁啊╮（╯＿╰）╭】 面对得意洋洋的世界，穆归有些哭笑不得地收回思绪，【我会注意的，况且，为女王服务的小伯爵总有一天会和我们对上的。】 他们可是在一开始就站在对立的立场中，穆归和隐约知道些什么的塞巴斯蒂安都知道目前的友好相处是短暂的，执事塞巴斯蒂安需要自己的食物更加美味而锻炼小伯爵，所以什么都没有说，只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经过安德提卡葬仪屋，穆归嘴角抽了抽，只能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听见。 虽然说这问前死神会长在城东，但穆归不止一次庆幸自己不住在这周围，要不然整天被诡异的笑声笼罩一定会短寿的。 “那个女骗子叫珍妮弗是吧？蓝猫，想不想见一见？” 爱德华已经不能用了，阮强早在半年前就开始接触下一位人选，直到现在才确定下来，只差穆归同意就可以了。 珍妮弗是个美艳的西方女人，身上血统混乱，但有二分之一的犹太血统，只从阮强递上来的资料他还是很满意的，只是不知道人怎么样，他需要见一见。 其实阮强满意之后穆归觉得也就差不多了，但因为爱德华的事情在前面摆着，阮强有点怀疑自己的眼光，所以强烈要求穆归过目。 安排好珍妮弗的事情，暗地中鸦片的生意就再次开张了，爱德华的小动作还是对他们造成了不好的影响，若不是阮强一直警惕，他们这次损失不会小。 “头领，小婉传来消息，法国那边大概还有一个月能谈好生意。” 穆归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心里有了底，珍妮弗才刚开始，可能不熟练，但却不会出什么私人问题，有温婉帮助穆归不担心，一直停着的英国生意也可以开始了。 虽然有小伯爵，但他不是他父亲，避开还是可以的，只要别引起女王注意就可以了，女王不让小伯爵查，那么就不会有问题，况且，小伯爵自己的事情还没有搞定，哪里会去管这些不属于他的工作？ 这么说来，穆归还要感谢女王杀掉文森特夫妇了，小伯爵只管女王交给他的工作，而文森特可不一样，他若是发现，必然会上报给女王，穆归很庆幸，文森特发现的时候女王要下手，否则文森特不会为了小伯爵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现。 “英国这边，先从偏僻的地方开始，伦敦太容易引人注目了，不过依旧不要自己动手，和那些毒枭合作，我们只负责提供，贩卖那是他们的事情。”穆归看了看蓝猫，沉吟了一下，“蓝猫，你这段时间跟在强子身边，看一下强子是如何处理这些事情的。” 穆归自己身边主要负责统筹，很多东西都看不到，他自己心里有底，但蓝猫不行，她必须亲自去看一看，否则也只能是纸上谈兵。 此时距离他离开的时间已经不算久了，他总要趁早做好准备。 【世界，这世界其实远没有之前舒适，太费脑子。】 即使他只管着“昆仑”的生意，但对暗地中的生意投进去的心力更多，他甚至要将几年后的事情一起算到，一一安排下去，以防一不小心全军覆没，实在像是走钢丝，每一步都小心谨慎。 【其实你可以不要管的，那时候你在船上，就算到了伦敦，掉头再买票回上海也不是不可以的，以你的能力，好好生活还是没问题的。】但你偏偏继续了刘涛的路。 【虽然费脑子，但总要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就算累也一样。】 穆归拍拍蓝猫的头，见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跟着阮强也只是笑笑，没有解释。 【这人么，不能长时间闲下来，一下来就容易想太多，一想太多就容易犯二，一犯二么……要么去毁灭世界，要么来毁灭自己。】世界在穆归脑海中哼哼唧唧，【即使你不直说，我也懂的，小穆，可不要小看我啊，我可是一直通过主世界观察这些位面的，见识可多了。】 穆归心中一动，想了想还是没有问出来，但世界已经知道了他的想法，反而有些犹豫了，【喂，你明明想问穆家和穆回的情况，为什么不问？你若是问我，我肯定不会拒绝的。】 【只是觉得没必要罢了。】问了又怎么样？穆归对于他们而言早就死了。 世界很没有志气地溜了。 阮强得到了穆归的吩咐，很快就带着蓝猫离开了伦敦。 刚送走了蓝猫，穆归转身就收到了凡多姆海恩家的请柬。 “少爷生日，将在凡多姆海恩大宅举行一场小型宴会，还望先生到时前往。” 小伯爵十二岁生日。 如今小伯爵的亲人就只剩下姑姑米特福特一家了，就连阿姨安洁丽娜也已经去世了。 事情发生的时候穆归还在意大利，不过阮强一直有关注凡多姆海恩家的事情，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也知道那位伦敦交际花红女士似乎是连环凶杀案的凶手。 果然不能小看人啊，那段时间伦敦可是人心惶惶啊。 至于是凶手之一还是就她一个，谁管呢。 穆归拢了拢长衫宽大的衣袖靠在门边，觉得也许是快圣诞了，伦敦的天气是越来越冷了啊，不过街上穿着裙子的贵妇们倒依旧比比皆是。 哎呀，小伯爵生日，送什么礼物好呢，一串糖葫芦怎么样？伦敦也没有这玩意。 第24章 刘涛6 所谓小型宴会真的很小，来的客人除了小伯爵的未婚妻伊丽莎白外，客人居然只有穆归一个，而此时穆归出现的身份也不是凡多姆海恩家的合作者，而是小伯爵的亲友。 说句实话，穆归挺奇怪自己居然会以这样的身份参与小伯爵的生日宴会。 不过即使是这会儿小伯爵看上去也是没有一点笑容啊，从前红女士在的时候还会刻意恶搞让不爱笑的侄子笑一笑，多点情绪，现在连红女士也没有了。 红艳艳的糖葫芦看上去非常有食欲，小伯爵只看了一下就移开了目光，但穆归敏锐地发现他还是会不经意地将注意力放过去。 之前世界的提醒穆归也想到了，这不是一个正常的位面，小伯爵身为这位面所谓的主角，他的身边总会发生很多事情，而这些事情穆归并不准备参与进去给自己惹麻烦。 所以尽管经常拜访凡多姆海恩家，并且作为亲友来参加小伯爵生日宴会，但他很清楚，自己和小伯爵的关系并没有那么亲近。 蓝猫离开后几乎每个星期都会来信，说一下阮强又干了什么，她又有什么疑问，一开始穆归去信让她有疑问就询问阮强，不过很显然，蓝猫并不太愿意和除刘涛这个哥哥之外的人交流，能带着穆归从意大利回来那绝对是超长发挥了。 靠着丝绸与瓷器生意游走在新旧贵族之间，穆归毫不手软地赚着钱，然后将这些钱一半投入鸦片，一半换成黄金。 知道英国女王又想让所谓日不落的光辉照耀更多的地方他一点都不觉得意外，这件事情世界早就和他透露过了。 虽然依靠凡多姆海恩家，但穆归的信息来源可不是小伯爵，总有些人愿意为了金币出卖任何东西，尤其是在这个新旧贵族交替的时候。 “这些旧贵族占着荣耀与地位，已经腐朽了不说还不屑我们这些刚获得爵位，靠自己获得荣誉的人，女王真的有需要的时候，还不是要指望我们？”伊瑟拉子爵嘴角挂着礼貌的笑容，嘴里却和穆归抱怨着，远远看上去，端着红酒的贵族倒还真像那么回事。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过时代总是在发展的不是吗，已经从根上腐朽的树木，怎么可能开出耀眼的花朵。”穆归懒洋洋地和对方碰了碰高脚杯，嘴角的弧度都没有改变。 伊瑟拉子爵是做枪火生意的，穆归自己控制了伦敦城东，和对方当然有联系，当然，对方喜欢东方的瓷器让穆归获得了不少好感。 女王又需要枪火商了，这说明了什么还不好猜？ “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你居然会将那么美丽的瓷器卖过来，我听说，那可是一千多年前的，真舍得。”提到刚入手的瓷器，伊瑟拉眼睛都亮了。 穆归也配合地转开话题，“只有金钱才是我的信仰，我以为子爵明白我的，只要你出得起钱，两千多年前的我都可以给你弄回来。” 至于“两千多年前的瓷器”到底是两千多年前出产的还是两年前出产的名字叫两千多年前的瓷器，那就不一定了。 高手在人间，穆归为了找到这些手艺人可是费了不少功夫，真正的精品怎么可能弄过来给你们糟蹋，至于当了冤大头，那就怨不得穆归了。 即使对古董有不小的研究，也终究败在了我大□□造假高手手中。 坑这些人，穆归绝对不会知道什么叫客气。 “看，女王手上最好用的小狗来了。”伊瑟拉抬了抬下颚，依旧笑眯眯的，“不过我倒是佩服这位伯爵，未满十三岁的我可做不到他这样的，只是他一直为女王效力，谁的面子都不给，终究破坏了一些规则。” 说完他才像刚想起来般，“差点忘了，我听说刘和凡多姆海恩伯爵关系不错。” “是啊，你知道的，作为一个外来者，我需要本土贵族的庇护，若是赚了金币却保护不了，我会很伤心的。”穆归说得一脸无可奈何，如果他将笑容敛去些可能更真实，“不过，他是个好孩子。” “是不错，就是可惜了。”伊瑟拉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上任凡多姆海恩伯爵的事情。 一场地下聚会结束，穆归要上马车离开却被伊瑟拉拉住了衣服，“子爵？” “刘，你说的两千多年前的瓷器……” “只要子爵阁下出得起钱，我自然有门路给您弄过来……我差点忘了，子爵阁下又要做一笔大生意了，这点小钱算的了什么。” “哈哈，这可不是小钱，不过那样的美人就算花再多的钱也是值得的，刘，我的朋友，交给你了，很期待见到那个两千多年前的美人，放心，价钱不会让你失望的。” 穆归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放心吧，子爵阁下，等着见你口中的美人吧。” 马车的车帘以落下穆归就收敛了笑容，“回去吧。” 他觉得再不结束，脸皮都要僵掉了。 穆归知道，原来的刘涛得知女王的计划一定有所行动，但他却不准备这时候动作，这段时间女王一定会看得很紧，避一避风头对他们更好。 回去之后穆归就通知了阮强，让阮强小心些，可是送信的兄弟沉默了半响突然问穆归，“头领，英国女王又要像当初对付我们国家一样对付法国了？” 难怪隐约听到新毒品“布朗夫人”的消息，只是没想到居然是政府搞出来的。 “是啊，”穆归把玩着烟斗，不明白对方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们真的要这样无视吗？” “小江。”穆归有些疲惫地揉揉眉心，“小江啊，他们一个都不无辜，狗咬狗，我们去插一脚做什么？你觉得英国在欺负法国，法国还什么都不知道很可怜，但是法国欺负我们的时候可没有人可怜我们啊，火烧圆明园，也没有少了他们。” “对不起，头领，我明白了。” “这没什么，善良与同情心，这些留给我们自己人就可以了，我们做的本就是黑暗生意。”善良不是错，但要看对象，“如今这些债不需要我们动手就能讨回来，何乐而不为？我们只管看着就好了。” 甚至于，暗中推波助澜一下更好，不过这个的前提是保护好他们的实力。 在穆归的计划中，这次英法两国之间的博弈他只是围观者，事实上他们也确实做的不错，奈何遇上了猪队友＿（：3ゝ∠）＿ 他们合作的那个法国商人将鸦片卖到了英国，然后正暗搓搓准备用这个去坑法国因此对这个格外敏锐的英国大哥发现了。 若只是这样，穆归还不会担心，但女王将调查这件事交给了小伯爵，然后小伯爵的那个恶魔执事就查到了珍妮弗，再然后…… 下面不用说了。 穆归得到世界提醒再想去扫清尾巴已经来不及了。 待在珍妮弗身边的温婉是除穆归之外第一个察觉到的，只是那时候他们暂住的宅子已经被围上，里面还有穆归送去的最新消息和一些不能暴露的东西。 “抱歉。”温婉对珍妮弗说，然后就在珍妮弗恐惧的目光中一刀封喉。 早就听穆归说过英国有一些特殊存在，其中就包括小伯爵身边的执事，温婉不知道负责这件事的到底是谁，但她却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在一些非人类手段下说些什么。 穆归最后得到的消息就是珍妮弗住的地方发生了爆炸，包括那些前去抓珍妮弗的人无一幸存。 “通知强子停下一切动作，按兵不动，让蓝猫回来。”他现在脑子里已经有了想法，根据世界的话来说，他在这里需要停留的时间没几天，他会离开英国，阮强自然会留下来。 即使温婉已经死去，穆归也不相信所有事情都可以瞒住，他需要一个足够分量的替罪羊，弃车保帅，结合他的条件，自然是他最合适了。 既然是小伯爵负责了，那么他就不客气了，原身原本的一些做法还是很有用的，比如说嫁祸凡多姆海恩家。 没指望真的可以成功，他的目的只是拖住调查，争取一下时间让他可以做好安排。 穆归身边留下的人不算多也不算少，毕竟还要负责“昆仑”的生意，而且能来英国的都是好手，此时没人能料到他会转身嫁祸小伯爵，所以很容易就将即将发货的糖果都换成了鸦片。 运货的车还没有离开伦敦港口就被拦了下来，早就等待的穆归很快就得到了小伯爵被抓的消息，世界还告诉他，就连小伯爵的恶魔执事都落在了虐杀天使安吉拉手中。 很好，一切都在计划内。 安吉拉不是塞巴斯蒂安的对手，只等着小伯爵做好决定他就会从牢房离开，不过那时候就已经尘埃落定了。 “头领，澜小姐回来了，还有您要订的回国的船票也已经准备好。” 第25章 刘涛7 “哥哥。”依旧那身短旗袍，过了半年蓝猫还是一点改变都没有。 “嗯，我们要准备回国了，这边的事情就交给强子吧。”穆归见蓝猫点点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乖乖坐在一边，继续说了下去，“我这边已经完全消除了关于强子的信息，在离开英国之前，只当从来不认识这个人。” 这话不只是说给蓝猫听的，还有旁边的兄弟。 “头领，我们不是已经将事情扣在凡多姆海恩家头上了么？” “不要小看他啊，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很快就会被他挖出来，将事情嫁到他头上，不过是为了争取时间而已。” 船票是五天之后的，“昆仑”所有明面上的成员都会在这次一起离开英国。 走之前穆归还拜访了一下已经没有主人，只有几个菲佣的凡多姆海恩家，送上了一些小礼物，当初答应了文森特的，他尽量做到了，这次栽赃实在是迫不得已……说那么多都只是借口，原因不过是因为这样更简单。 “我相信凡多姆海恩家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田中先生还请放心，相信小伯爵很快就会被证明清白的，不必担心。”因为做那些的人是他。 “多谢刘先生信任，少爷回来我会告知他您曾来过。” 穆归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拢了拢宽大的衣袖，转身上了马车。 世界告知，小伯爵已经出来了，只是还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带着恶魔执事继续顺着线索调查去了，这让穆归明白，他们可能还没有离开英国就会被发现。 轮船缓缓驶离港口，跟在穆归身边的小江松了口气，他一直跟着穆归，所以知道自己人已经暴露了，现在终于离开了，总算没事了吧？ 穆归站在船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海面，心头的石头却没有落下来。 “小江，回船舱去，记得不许任何人出来，你们先回青帮。” 原本的刘涛就是在船上被拦下来的，而现在，世界告诉他小伯爵已经和恶魔执事过来了。 “轰！”炮弹落在水里翻起了波浪，原本平稳行驶的客船顿时剧烈晃动了一下，穆归的耳边传来女士惊恐的尖叫，尖叫还没有停息，又一颗炮弹落在了船侧的海面。 “哥哥。”蓝猫手里握着两个大锤子，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掀起的海水打湿。 穆归没有说话，只是将长衫的下摆塞进腰带，让自己等会儿的行动更方便，握着刀柄的手抖了抖，原本被层层叠叠的布裹好的唐刀顿时露了出来。 早就耐不住寂寞的世界顿时开口了，【小穆，你这样抱着刀站在风中，衣服还咧咧作响，看上去真像个绝世刀客～＼（≧▽≦）／～】 紧张紧绷的气氛顿时一松。 【世界，你不说话没人会当你是哑巴。】 世界一听不高兴了，又在脑海中和穆归吐槽了几句，而这个功夫，小伯爵已经在恶魔执事的带领下踩着炮弹疾驰而来。 【人家都是踩着祥云，他却踩着炮弹╮（╯＿╰）╭】 【世界，安静。】穆归说完就不理会世界了。 被塞巴斯蒂安抱在怀里的小伯爵在塞巴斯蒂安落在船上后就下来了，面无表情地看着同样面无表情的穆归。 就像开膛手杰克凶杀案嫌疑人包括红女士但却被他刻意忽略一样，凡多姆海恩家的糖果变成鸦片一事塞巴斯蒂安送来的可疑人员中也有穆归，只是小伯爵先怀疑的是别人，直到最后只剩下一个答案才将目光落在穆归身上。 “我没想到是你。”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也很想继续在英国待着，做我的生意赚我的钱，奈何条件不允许。”穆归习惯性眯起眼睛，嘴角带着轻佻的笑容，“谁让，你们的女王像当初对我的国家一样准备对付法国呢，实在有点看不过去啊。” 这理由骗鬼呢！ 提到鸦片，小伯爵的嘴角都落了下来，虽然从前他的嘴角也是往下的。 之前不知道，现在也知道了，但他所负责的本就不是什么光明的事情，他…… “我没想到是你。”说句实话，小伯爵现在有些茫然，又有些理所当然，从十岁生日之后生活翻天覆地，小伯爵觉得自己的人生怎么糟糕都是正常的。 “你没有想到的事情还有很多，作为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想那么多可不好。”餐刀架住穆归劈向小伯爵的唐刀，穆归立刻收手身体后仰，塞巴斯蒂安另一只手的餐刀几乎贴着他的脖子划过。 塞巴斯蒂安虽然早就知道刘这个人不一般，但没交过手，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类居然可以这么不一般，虽然对方伤不到他，但是他居然也伤不到对方，而且有蓝猫同时在一边攻击，一时间他竟分身乏术。 如果不能先解决一个，除了露出真身，否则今天很可能交代在这里，东方的古武者果然非同凡响。 心里有了决定，餐刀弹开穆归的攻击，左手成爪，指甲漆黑且尖锐，朝蓝猫掏去。 “噗！” “……哥哥！” 穆归没空理会蓝猫的失态，挥刀斩向穿过自己腹部的手。 塞巴斯蒂安没想到穆归反应这么快，等想要收手已经晚了，等他安全后跳落地，左手断臂还留在穆归腹部。 “原来真的不是人类啊。”穆归说完又忍不住吐了口血。 塞巴斯蒂安脸色难看，右手再次出现三把餐刀，穆归知道自己替蓝猫挡下攻击暴露了弱点，但却不后悔，若是蓝猫，她绝对活不下来。 速战速决。 穆归甩开蓝猫扶着自己手臂的手右手唐刀一抖，攻击更加凌厉起来，几乎以命搏命，一时间塞巴斯蒂安竟然被压制了。 辗转多次穆归从来没有学过刀法，他会的是剑法，但他见过很多高明的刀法。 他的目的真的不是打死塞巴斯蒂安，那不现实，所以逼开恶魔执事后他瞄上了在一边围观很久了小伯爵。 小伯爵站在船边一动不动，脖子上还架着冰凉的唐刀，温热的血顺着后颈流下来，他恍惚觉得又回到了红女士死的那个夜晚。 “要不要赌一把，你的餐刀快还是我的唐刀快？”穆归本来想笑，奈何还没笑出来喉头的血腥就又涌了上来。 恶魔执事皱眉，他还真不确定，这个人类和别人不一样，甚至比自家契约者不知道的仇人安吉拉更强。 穆归一只手架着刀，另一只手按在小伯爵肩膀上，带着小伯爵一步步后退。 蓝猫真的很了解自家哥哥，在穆归将小伯爵往前一推的时候立刻就带着撑不住的穆归翻身从船舷跳了下去。 小伯爵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立刻扑到船边，除了汹涌的海水什么都没有，“我没想杀他……” 无论是一开始的战斗还是后面的威胁，穆归都没有伤到小伯爵，连根发丝都不曾伤到，若真的必须杀掉小伯爵，穆归绝对不会手软，既然没必要，他自然也不想伤了看了三年的孩子。 “少爷。” “我们回去吧。”小伯爵隐晦地看了眼紧闭的船舱，面无表情地说。 …………………………………………………………………………………… “哥哥。” 虽然一早就做了准备，但他的伤太重了，恶魔执事的指甲上还带着不知名的毒，能撑到现在穆归觉得自己也挺不容易的，他觉得要不是手一直捂着伤口，肠子都该出来了。 “哥哥。” 【你就不能对自己好一点吗，虽然时间已经可以了，但你为什么就不能让自己舒舒服服离开，你并不一定要救蓝猫的。】世界很不是滋味，它不明白穆归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明明他什么也得不到。 穆归没理会世界的抱怨，撑起身体，“蓝猫，扶我过去。” 他们又回到伦敦了，如今刚上岸，只是这次穆归是没机会再离开了。 蓝猫除了一开始受了点轻伤，一点问题都没有，但向来没有表情的姑娘哭了，一边哭一边一遍遍叫穆归，她知道穆归活不了了。 “澜澜，别哭，听我说。”穆归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不过他要交待的事情还没有交待清楚，可不能现在就死了，“之前鸦片赚的钱有一半换成了黄金送回了国内，只是时间不对，没有取出来，那是我留给以后国人向上的启动金，还有你的嫁妆，也在里面。” 他们这几年着实赚了不少钱。 他说了很多，几乎将每一件事都想到了，让蓝猫以为他仿佛一早就知道自己可能活不久，可是蓝猫不能说什么吗，只能静静地听着自家哥哥费尽心血的安排，不让这些安排都成空。 “啧，只是遗憾，没能回去……” 然后穆归就在蓝猫怀里闭上了眼。 第26章 刘涛番外 “澜澜，别哭，听我说。” “之前鸦片赚的钱有一半换成了黄金送回了国内，只是时间不对，没有取出来，那是我留给以后国人向上的启动金，还有你的嫁妆，也在里面。” “啧，只是遗憾，没能回去……” 床上的中年美妇起身拉开窗帘，女佣适时地推门进来，将泡好的龙井放到桌子上，“夫人，阮先生发来了密信。” “知道了。”有些沙哑的女声带着一种金属的冷锐，刘澜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挥手让她下去了。 虽然知道一大早起床就空腹喝茶不好，但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刘澜也懒得去改。 他们当初都撤离了大不列颠，只有阮强还有跟在阮强身边的少部分人隐藏了起来，等着伺机而动，继续做曾经做的事情，那一次，他们只损失了一个人。 那是将她捡回去养大的哥哥。 刘澜小时候过得并不怎么样，因为金色的眼睛一家人一直不被村里人喜欢，隐隐排斥，只是后来，村子毁掉了，是比她大不了几岁的刘涛将她捡回去的。 如今的欧洲整个都变成了火药桶的存在，十分危险，即使身在东方，但刘澜的消息一直很准确及时，她知道，欧洲新老贵族的冲突越来越明显，一场大战即将爆发，只是不知道会席卷多少人进去，此时她只希望阮强都从这场战争中脱身。 “澜，见信安好。 欧洲势必会有一场大战，英国已经称霸太久，下面的孩子长大了，想要吃更多的东西。恕我不能按你的安排做了，此次对我们而言也是不可多得的机会，我们需要在这场战争中获利，为我们日渐衰弱的祖国赚取更多的资本，旁人总没有我自己放心，只有我才能更好地配合你在国内的动作，才能猜出你下一个动作会是什么。 希望还可以和你一起去看望头领，清明请记得替我向头领送束花。 ——阮强。” 刘澜合上信放在蜡烛上点燃，看着它燃成灰烬。 曾经跟着哥哥刘涛的孩子们都已经长大，大部分都跟在了她身后，期间还有一部分再次去了大不列颠，去了阮强身边。 阮强如今年纪大了，也该找人慢慢接手他在那边的事情，不过这次还会是他一个人来。 牵扯太多。 近五十岁的刘澜如今想起哥哥也会波澜不惊了，但阮强却一直记着自己的头领只有刘涛一个，哥哥死后，他也在那边继续哥哥让他做的事情，一直没有回国。 帮里的高层见他老了都希望他能回国，安度晚年，不要这么大年纪还继续在暗流涌动的英国地下世界活跃，只是阮强却一次次谢绝了高层的好意。 他的女儿被吸鸦片上瘾的叔叔骗出去卖掉了，妻子也因此吊死家中，等他找到女儿，只来得及见女儿最后一面，他这一辈子，都不存在安度晚年这几个字。 刘澜吃完早餐站在墙前看着贴在墙上的世界地图，最后目光落在了曾生活过几年的那片土地上。 那里有阮强，不需要她过去，她需要去另一个地方，那么——法国吧。 德法目前关系尖锐，法国在普法战争中败给了德国，失去了中欧霸主的地位，和德国算是不死不休，据她所知，德国可不准备法国强大起来后继续来抢回他们的东西，一直积极发展军备，这方面，法国要差了不少。 这次战争，法国头上人傻钱多速来的帽子是掉不下去了。 鸦片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都交给阮强负责了，这二十年，刘澜发展起了军火生意。 曾因为她是一个女人而瞧不起她的军火商如今坟头草都高了，作为军火界的美杜莎，刘澜早就给自己换了一个国籍。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可不只是中国有，为了更好地活动，刘澜一点都不介意这点损失，只是平日没事情的时候她从来都是住在国内的，至于那张法国国籍的身份……呵！ “如今帮里年轻人越来越多了……莎莎，收拾东西，和我去法国。” 将墨镜戴上，遮住无机质的眼睛，刘澜每每回忆从前带着猫耳朵，穿着短旗袍四处跑的自己都还会觉得好笑，回头看了眼摆在桌子上的照片，“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我都快不记得你小时候给我偷馒头的样子了，哥哥。” 整整三十年，刘澜取出了刘涛给她留的嫁妆，一点点发展壮大，她这辈子都没有准备嫁人，也不会合适的。 “澜夫人，您回来了。” “彼得，我休假的这段时间可有什么人来拜访？”刘澜将大衣递给旁边的仆人，一边往书房走一边询问守在这里的管家。 “许多人都知道您每年冬季要去东方休假，所以都避开了这段时间来找您，只有一些问好的书信，您要看吗？”看上去四十多岁的管家俯身恭敬地问。 “不必了，扔了吧。” 在不知道的人眼中，刘澜是个严谨的东方女人，内敛，神秘，这样的性格其实不太适合喜好浪漫的法国，更适合德国，他们完全不知道三十多年前，跟在刘涛身边的刘澜有多乖巧。 “对了，坎西亚子爵的小孙女已经被找到了，如今正由原本子爵府的管家代为照顾，听说不久之后将会前往英国姑妈那里去，夫人您要见见吗？” “不必，我和坎西亚子爵本就只是合作关系，既然子爵已死，合作便作罢。”这些年一直有传闻坎西亚子爵爱慕她，但刘澜很清楚，坎西亚爱慕的不是她，而是她手中的生意与资源，他们之间，一直不过是表面上的友好往来而已，刘澜可从来没有降低过警惕。 形势越来越紧张，法国上层找上刘澜合作的人越来越多，不过地下有地下的规则，如今刘澜自己也在法国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爵位，他们并不能拿她怎么样。 她还记得，哥哥刘涛曾指着大英博物馆里的那些文物们笑得意味深长。 盛世古董，乱世黄金。 刘澜心中有自己的计划，与这些西方人的合作绝不只是简简单单的赚钱。 赚钱要，有机会的话也不会放弃拿回本该属于中国的东西，最后，在关键时刻向国内输入军火，支援国内，这些都在她的计划内。 辛苦是辛苦了些，但刘澜却很满足。 听说坎西亚子爵的孙女临行前想拜访自己，刘澜没多少犹豫就同意了。 拉娜·坎西亚带着自己的执事在管家的带领下走进客厅，不过十来岁的小姑娘表情严肃沉着，一点都不像这个年纪的孩子，“您好，夫人，爷爷这里有份遗物，我想应该交到您手上，它属于您。” 刘澜从拉娜·坎西亚一进来就放下了杯子，摘下墨镜死死盯着坎西亚身后的那个少年，对方抬头看了她一眼，蔚蓝色的眼睛还是和从前一样好看，像海水。 刘澜挥手让管家下去了，然后才开口，“我们有三十年没见了，小伯爵。” “斯威克？”拉娜回头。 “许久不见，蓝猫。”小伯爵没有否认自己的身份，只是此时他早就已经不是什么凡多姆海恩伯爵了，而是一个恶魔，与人交易，换取对方灵魂为食的恶魔。 他本该在虐杀天使安吉拉死后就被塞巴斯蒂安吃掉灵魂，但是刘涛临走前交给管家的挂坠救了他一次，然后塞巴斯蒂安就再也没有了机会。 由于他们的契约还没有消除，塞巴斯蒂安坑爹地再也不能摆脱小伯爵这个曾经的主人了，尽管他在魔界身份不低，但小伯爵永远是他的主人，以至于，每次塞巴斯蒂安想到刘涛都恨得牙痒痒。 虽然小伯爵成了他的爱人，塞巴斯蒂安也不后悔当初犹豫了一下没在小伯爵身为人的身份时杀掉他，让他变成了恶魔以至于自己多了个主人，但主动和被动的感觉不一样啊。 这是小伯爵第一次自己出来觅食，没想到就见到了刘澜。 故人相见，小伯爵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刘澜也无话可说，只是又忍不住想起了哥哥带她在英国时的生活，最后万般言语都化作了一声叹息，有些疲惫地挥挥手，让拉娜离开了。 “哥哥虽然栽赃给了你，但总体而言，他从来没有对不起你，他答应你父亲的，都做到了，看，他其实多心软，他明明可以做得更绝的。”刘澜将后背靠在椅子上，低声说。 已经走到门口的小伯爵将所有的话头听了进去。 我知道，否则我当初也不会假装没有发现那一船舱的东方人了。 …………………………………………………………………………………… 刘澜，法籍华人。 曾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与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向国内支援无数枪支，让科技落后的中国在两次世界大战中损失降到了最低，并在战后协议中强势支持中国。 彼时，有美杜莎之称的她已是欧洲地下女王，掌握众多可怕的军火资源，以一人之力成功影响了协约的签订。 建国初，捐献中国遗失在外的文物若干。 死后其身后的地下势力自动解散。 享年八十九岁。 第27章 姜明1 矮墩墩的小姑娘站在“一米线”外，偷偷透过高高的石碑看着坐在里面一身白衣的男人，直到对方睁开红红的眼睛才心虚地缩回头躲好。 穆归眨眨眼没说话，只是看着石碑，在小姑娘再次探出脑袋的时候对她招招手。 小姑娘顿时瞪大了眼，但却没有如穆归所愿走过来，依旧将半个身体藏在石碑后面，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表情冷淡的穆归。 过了一会儿，穆归见小姑娘依旧没有过来的样子，再次招招手，“过来。” 从原身浑浑噩噩的记忆中穆归已经知道，这个小姑娘是原身的女儿，而且不是活人。 原身姜明，曾是蜀山大师兄，下山认识了狐妖女苑，和女苑治病救人过程中产生了感情，将其带回蜀山，没想到女苑是狐妖，在蜀山杀了弟子被发现后，夫妻两个理所当然遭到了围攻，姜明这才知道妻子的身份。 带着妻子逃入锁妖塔后，姜明重伤之余自己进了密室，将同样重伤的女苑留在了外面。 那时候，姜明已经入魔。 身为人的姜明在带着女苑躲进锁妖塔就死了，一念成魔。 被独自留在锁妖塔的女苑苦苦哀求姜明开门，最后也因为重伤的同时还怀着孕，不久之后就死在了门口。 这小姑娘是女苑死后出生的，也就是——鬼胎。 成魔后的姜明依旧想不明白，一直浑浑噩噩了八十多年，最终因长时间未清醒，神智完全散了，然后穆归就来了。 造成姜明成魔的因素很多，姜明八十多年没想明白的事情穆归却一眼就明白了。 说到底，姜明从小生活在蜀山，下山历练就遇上了女苑不久后回来，尽管算起来也是一百岁的老爷子了，但经历过于简单让他在某些方面也太过单纯了。 蜀山以斩妖除魔为己任，姜明知道女苑是狐妖后开始怀疑从小铭记的是否正确，妖是不是真的就是畜生就没有感情，如果是，女苑与自己的相识又是怎么回事？如果不是……她却杀了蜀山弟子。 八十多年下来，姜明真正难以忘怀难以原谅的其实是他自己，所以他总找不到答案。 八十多年前蜀山精锐弟子死了大半，现在的掌门那时候不过是竖着羊角辫的三岁小童，而这些师弟师妹们更多的还是死在了姜明手上，锁妖塔们关上的那一刻姜明还能听见自家师父心痛的哭声——那些都是他的孩子。 所以成魔后本该越来越强的姜明越来越弱，最后竟连神智也没有了。 姜明自己一直待在密室中，有锁妖塔中小妖怪来挑衅都直接灭了，就连自家小闺女都不许超过石碑前的那条线，所以穆归招手，小姑娘才没有过来。 别看人家矮墩墩的，看上去不过六七岁，天真可爱的样子，但事实上人家已经八十多岁了，不过天真可爱倒是真的，连名字都没有的小姑娘每天就跑到石碑边偷看自家每天癫一癫的爹爹，累了就回到女苑去世，她出生的地方休息，如此往复，怎么可能长大。 穆归见小姑娘依旧没动，耐心地看着她，最后起身走过去，将扬着小脑袋看自己的小姑娘抱起来。 他忘了，从小孩出生，从来没人教过她说话的。 “爹爹。”穆归指指自己，见小姑娘聪明地重复了一声，满意地摸摸她的脑袋。 姜明其实知道自己有个女儿，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穆归想也许他应该替原身好好将孩子养大，再去看看几十年后的蜀山怎么样了才是。 一是女儿，二是蜀山，这是姜明成魔后依旧放不下的，只是这两者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所以他只能蜗居在这里不离开，既做不到解脱，又做不到彻底沉沦，所以他才会死。 婉儿小姑娘是个聪明的孩子，穆归教她说话几乎都是一遍就会。 没错，通过世界穆归知道这孩子长大之后叫姜婉儿，他觉得这名字还不错，也就没改。 因为是鬼，而且锁妖塔常年不见光，婉儿小姑娘一身黑色的裙子，隐藏在黑暗中完全看不见，不愧是锁妖塔原住民，至于姜明么……一身蜀山白色道袍，在这里简直就像指示灯，明晃晃地告诉锁妖塔小妖怪快来找小道士报仇。 虽然来找他报仇的都被弄死了。 能被关在锁妖塔里的都是些穷凶极恶的妖魔鬼怪，而且这并不是个好地方，时间久了……他们成功地变态了什么的，其实也没什么不对的，是吧。 只要他们又犯病的时候别跑到他面前，穆归其实还是可以无视的，但每每这些妖怪们有什么新花招了，总喜欢到穆归面前耍一番。 穆归知道十几年后的姜明也是个变态的存在，他觉得那一定是这些家伙逼的。 他觉得自己的心理素质和修养都足够好，对周围也足够冷淡足够无视，照理说应该没什么能影响他才是，打婉儿小姑娘会说话之后，他终于还是没忍住，抱着小姑娘离开了锁妖塔。 他不知道那些妖怪是怎么发现的，总之他们发现只要不碰到穆归的底线就不会有生命危险后，各种奇葩就都开始往他面前蹦跶了，打着打不过也要恶心死对方的主意。 穆归觉得自己一个正常人实在没必要和群神经病死磕，所以他想他还是离开锁妖塔吧。 他不是被自己困住不得离开的姜明，他想要离开锁妖塔随时都可以。 婉儿小姑娘从来没有见过外面，穆归担心她适应不了白天，眼睛受不了，所以离开的时间选在了连月亮都没有夜晚，然后他被拦住了。 “……师兄。” 穆归打量了一下对方，终于从姜明遥远的记忆中将对方翻了出来，“是小师弟啊，上次见面，你还是梳着小辫子流鼻涕的稚童，一转眼都成为蜀山掌门了。” 原本因为穆归突然出现而惊疑不定的殷若拙：“……” 谁不是从小屁孩长大的，师兄你能别说么？你成魔的时候我才三岁！三岁好么！要不是女苑弄得整个蜀山阴风阵阵，我会得风寒流鼻涕吗？ 还有其他弟子在呢！ 尽管在心里疯狂吐槽，但对上那双血红却透着温和的眼睛，殷若拙到口边的话却变了，“师兄你能想开真是再好不过，师父在天之灵也能放心了。” 对这个窝在锁妖塔几十年的师兄，殷若拙其实非常头疼，叹了口气挥挥手让弟子下去了。 他接任掌门之位不过几年，上任掌门临终前依旧放不下成魔的师兄，而若不是八十多年前那场大战蜀山损失了太多精英弟子，殷若拙觉得自己也不可能成为掌门。 殷若拙记事很早，对小时候那场大战依旧历历在目，怎么都忘不掉。 “我并没有想开，只是觉得没必要继续待在锁妖塔里占地方而已。”穆归将小姑娘放下来牵着她的手。 如今的穆归除了一双红色的眼睛，其他的都和殷若拙记忆中的姜明一模一样。 殷若拙觉得吧，师兄说是什么，那就是什么吧，于是他问起了另一个问题，“不知师兄这是准备去往哪里？虽然过去几十年，当初……但还有不少师兄长老在，若是师兄……” “不必，我已成魔，如今算是魔界中人，婉儿也不是活人，我会带她离开蜀山。”殷若拙是好意，希望穆归可以留下来，但穆归知道，见过如今的蜀山安好，姜明绝对不会留下来。 “如此也好，若是师兄哪天想回来看看，蜀山永远是师兄的家。” “知道了，婉儿，这是师叔。” “师叔……” “好”字还没说出口，穆归就已经抱着小姑娘闪到了一边，而没来得及闪躲的殷若拙则被一个醉醺醺的年轻人砸了个满怀，直接在穆归面前摔了个狗啃泥。 身为蜀山掌门，殷若拙照理说不至于这么没用，奈何他全部注意都被穆归这个几十年未出现的师兄引走了，然后不就杯具了嘛！ 八十多岁却依旧看上去很年轻的殷若拙将身上醉醺醺的家伙踹开，若无其事地理了理衣服对姜婉儿露出和善的笑容，“真是个好孩子。” 姜婉儿歪着头看着殷若拙没有说话。 “小师弟？”穆归朝地上示意：你不将这家伙拎起来？丢蜀山的人啊。 殷若拙喉头一哽，头上青筋跳了跳，终于还是伸手将人拎起来抖了抖，而莫一兮也像根面条一样随着他的手晃动，“师弟？一兮师弟？” 莫一兮睁开迷蒙的眼睛看了看，“是师兄啊。” 然后眼睛一闭，彻底睡熟了。 穆归一边看着殷若拙头疼一边在脑海中听世界科普莫一兮的信息，最后看没自己什么事情，和分身乏术的殷若拙说了一声抱着姜婉儿就离开了。 他还有二十年左右才能离开这个位面，不过这位面虽然有神有仙，有妖魔鬼怪，但却不像他前不久才去过的红孩儿位面，这位面的天道并不能给穆归什么帮助。 好在他的身份是魔，而不是个连修炼都没有凡人，否则在这个危险的位面还真不一定能安全过上二十年。 穆归在天亮之前就用布将婉儿的眼睛蒙了起来，即使有过渡，但他还是担心姜婉儿的眼睛会受不了，想想还是决定先遮住，慢慢来。 下山前殷若拙担心自家师兄几十年没下山已经忘掉尘世的生活，还专门塞了包银子。 要是别人殷若拙才不会管，但即使眼中已经没有了偏执，殷若拙还是担心，若是一个不好，自家师兄会不会……一定不会的，恢复理智的师兄是个标准的蜀山弟子！ 第28章 姜明2 抱着孩子的穆归没有目的地，只随意选了个方向一路而下。 “爹爹！”小姑娘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面无表情的穆归，像是献宝般将手里抱着的东西递过去，“我可以养他吗？” 穆归蹲下身体和小姑娘对视，“来，告诉爹爹，你在哪里抱过来的？他爹娘看不见他会着急的。” 是的，姜婉儿给他抱了个貌似刚满月的孩子回来，小崽子睡得很熟，连自己换了个地方都不知道。 他们真的只是路过这个小镇而已，结果他闺女转身就抢了人家的崽儿回来要养。 他是不是哪里教育出问题了？ “这是我捡到哒！”小姑娘不太高兴自家爹爹的怀疑，辩解道，“有人将他扔在门口走了，然后我就抱回来了，我可以养他吗？” “扔在我们租的院子门口？” “这个……不是的，不过这个不重要，我亲眼看着他将孩子扔掉的！” 穆归眉头一皱，看这襁褓，这孩子也不是出生贫苦，怎么会扔掉？ 多养一个孩子对穆归而言没什么负担，但这种还在吃奶的孩子可不好养，他一个大男人去哪里给孩子弄奶水喝？而且他也没有照顾这么小孩子的经验。 话说回来，姜婉儿是怎么长大的来着？她出生的时候女苑已经死了吧？ “你想养？”穆归将小婴儿抱在怀里，领着眼巴巴的姜婉儿进屋，“爹爹没有养过孩子，也不会照顾孩子，如果你想养，那么就只能自己来，爹爹不会帮你，你还要养吗？” “嗯，他爹爹娘亲不要他了，婉儿想养他，我真的会好好养他的！” “我会先去问一问镇子上有没有人知道这个孩子，若是没有，就留下来，若是有，就送回去吧。”穆归想了想还是没有驳回姜婉儿的要求，但也没同意，若知道这个孩子的父母是谁，他不会将孩子留下来，这不是他的责任，也不是小姑娘的，负责一个人的人生很难。 “可是他爹爹不要他了啊，就算送回去，万一再被扔掉怎么办？” 穆归没有说话，抱着孩子除了门，将孩子带到了镇长那里。 遗憾的是，两天过去后依旧没人知道这个孩子哪里来的，父母是谁。 “爹爹，我可以养他了吧？” “嗯。” 再次上路，多了一个纯人类小崽子，穆归的速度不得不慢了下来，好在孩子非常乖，除了饿了的时候哼唧几声，其他时候都安安静静的。 这个时候的孩子已经可以看见东西了，眼睛一直跟着姜婉儿转，一逗就笑。 不过穆归还是觉得自己照顾不来，至于姜婉儿，虽然他很想培养小姑娘的责任意识，但姜婉儿自己也没多大，所以到下一个城池就去人伢子那里买了个丫头。 穆归买的丫头是个农村孩子，从小就照顾弟弟妹妹，虽然年纪也不大，但照顾崽儿还是没问题的，有了丫头，穆归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 【小穆，照顾婴儿这事儿真不符合你的形象。】 【那你觉得什么符合我的形象？】 【男神啊。】 【那是什么？】 世界一噎，觉得自己和穆归完全完全不能做好盆友了，它还是继续去找乐子吧。 见世界又不出声了，穆归也没在意，看着哄崽儿的丫头有些深思，“丫头，将手伸出来我看看。” 之前还没发现，丫头的气色貌似有点不对。 “主子？” “你是怎么卖身的？”穆归一边把脉一边询问，之前他还没问过这个问题，现在想来才发现自己疏忽了。 “老家发生了瘟疫，我们侥幸没得瘟疫，爹娘带我们逃过来的，弟弟妹妹吃不上饭，我就把自己卖了。” 穆归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想必现在丫头的爹娘和弟弟妹妹都已经得了瘟疫了，他们并不是侥幸没得瘟疫，而是得了还没有被发现。 “这几日你不要照顾崽儿了，到前面的镇子我给你开张方子，你去抓点药自己熬了吃，等好了之后再照顾崽儿吧，崽儿还小，太柔弱了，经不得传染。” 这话信息量有点大，容丫头缓缓，“主子，我怎么了？” “简单来说，就是你患上了瘟疫，只是你暂时没有感觉，不是什么大问题，吃几副药就好了。”若穆归没有感觉错，这瘟疫还不是天灾，而是*，或者说叫妖祸。 一听自己也得了瘟疫，丫头几乎吓傻了，不过对上自家主子那双虽是血红但却温和的眼睛后，她的恐惧奇迹地消退了不少。 丫头知道自家主子不是一般人，一般人能有一双红色的眼睛？在村里族老的故事中，魔才会是红色的眼睛，不过主子并不像故事中吃人的魔一样。 原身说强大也非常强大，毕竟正宗修道门派蜀山出生，而且还是大师兄，自保不成问题，穆归也没想参合进妖魔鬼怪的事情当中去，二十年对于一个魔而言非常短暂。 丫头身上的瘟疫更多的是妖怪身上携带的瘴气造成，他早在丫头睡着后已经除去了，只待吃几副药将后面引发的病去了就没事了。 虽然不知道穆归夜里帮自己除去了瘟疫，但经此一事丫头对穆归算是死心塌地忠诚不改了，照顾起姜婉儿和姜崽儿来更尽心了。 哦，你问姜崽儿是谁？就是姜婉儿要养的小婴儿啊，小姑娘磨了几天，穆归才终于如她所愿让她来取名，然后小姑娘就取了这么个名字＝－＝ 反正穆归是打定主意了，等姜崽儿长大了，自己改名字吧，其他就这么随姜婉儿去吧。 未来直到见到亲爹才成功将名字改了的姜崽儿＆崽儿他爹：“……” 一路走走停停，等穆归一行人到长安，姜崽儿已经会简单的说话了，实在是姜婉儿刚到外面来，对什么都好奇，穆归自己也没什么事情，不着急，自然就顺着姜婉儿来了。 “爹、爹爹……” “叫义父。”穆归将目光收回来，低头看着抱着自己腿的小崽子淡淡地说。 “义父。” 小破孩刚会说话就学会耍心眼了，穆归敢肯定，别看他现在乖乖叫义父，等下次开口肯定还是叫爹爹。这么大点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养的，穆归敢确定自己没乱教育。 长安城在唐朝是最繁华的地方之一，这里也不是穆归的目的地。 姜明进入锁妖塔后他的剑就不见了，成魔后的姜明是没有剑的，而不好意思的是，蜀山其实又叫做蜀山剑派＝－＝ 穆归离开锁妖塔后就感觉到了姜明那把剑的气息，所以才一路找了过来。他当时随心选了个方向，现在看来也是冥冥中注定的。 虽然武则天迁都洛阳，唐朝后期经济政治中心也朝洛阳转移，但目前长安还是国都的，即使是俗世，穆归这一路走来也看到不少奇人异事，不过也许因为这些奇人异事的存在，倒是没有看到有妖怪，一般妖怪也不会来这种人类繁华的地方。 让丫头在客栈照顾俩小孩，因为担心姜婉儿的身份被这里的修炼者发现，穆归走之前还将整个房间都拢住了，只要姜婉儿不离开房间，任何人都进不来，反正他只是去取个剑，很快就会回来的，这么短的时间该不可能有人发现姜婉儿的气息才对。 此时距离剑丢失已经有八十多年了。 穆归不知道这把被姜明命名为擎天的剑当初是怎么丢失的，但已经过去八十多年，他依旧没想到这把剑居然会出现在皇宫皇帝的内库中。 宝剑有灵，感觉到主人的气息在剑盒中瑟瑟颤抖，不停撞击剑盒，幸亏此时没人，否则该以为见鬼了。 穆归捏住锁用力一捏，将坏掉的锁扔到一边，将擎天从剑鞘中拔了出来随手一抹。 殷红的血顺着剑锋滚落，宝剑上的锈迹竟自动脱落了。 剑是兵中君子，但依旧是武器，武器又怎么可能是拿来收藏的，宝剑出鞘必以血祭之。 拿到目标，穆归身形一晃就离开了，至于以后被皇帝发现剑没了，那就和他无关了，他如今是魔，不归皇帝管，况且那本来也不是皇帝的东西。 其实现在的穆归已经用不上剑了，对他而言，万物皆可为剑，只是毕竟曾是姜明连蹲茅房都带着的剑啊，而且姜明在锁妖塔里也曾想过这个问题。 擎天离他而去是不是因为他失去了他的道？ 还没回到客栈穆归就感觉到了陌生且强大的气息，眉头一皱戒备起来，想到姜婉儿三个，几乎瞬间就从窗户跳了进去，回到房间先看看姜婉儿三个，没看出受到什么伤害才松了口气。 “爹爹你回来啦，这里有坏人找你。”抱着姜崽儿和丫头缩在床上的姜婉儿一看到穆归立刻就带着姜崽儿躲到穆归身后，指着坐在桌边的黑衣人说。 丫头没说话，却也一同跟在了姜婉儿身后，畏惧地看着那陌生人。 【哇喔，是他啊，手好痒，好想摸摸看他头上的角。】 同样认出对方正准备打招呼的穆归动作一顿。 第29章 姜明3 魔尊重楼，这位姜明早闻其名未见其面，不过很好认。 姜明成魔后一直待在锁妖塔，结果他一出来重楼就找上了门，穆归可不觉得自己一个新生的小魔能让魔尊亲自找上门来，所以是为了什么？ 【咳，小穆，我这里有个不好的消息。】 【什么？】 【想当年，魔尊重楼将神界飞蓬将军当做对手，对方转世为人都不放过，硬是找上门来求打架，作为一个战斗狂……他看上你了绝对是灾难，说不定你直到离开都可能不安生了。】 战斗狂？这种人最难对付了，尤其是对被他看上的人而言，但是穆归不觉得连飞蓬将军都揍了的人会看上他这个新生儿。 “魔尊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不知有何贵干？” “打一场吧。”重楼也挺无奈的，飞蓬转世为人，已经去世了，魔界强大的魔们现在看到他就跑，这种找不到对手，整日无所事事的日子实在痛苦。 因为当年紫萱和徐长卿的事情，重楼不太愿意去蜀山，所以知道蜀山有人成魔了也没反应，但这次来人界却感觉到了那个魔的气息，而且还不弱的样子，一时没忍住就找了过来。 当然，魔界其实也有强大而且看到他不会跑的魔，只是和玄霄打了那么多年，重楼觉得自己想换个人了，曾经的蜀山大师兄就是不错的选择。 穆归：＝－＝还真被世界说中了？ “在下只是个小人物，自愧不如，没有资格与魔尊战斗，还望放过在下。”如果示弱可以让将来十几年都顺顺畅畅的，穆归绝对毫不犹豫。 重楼上下打量了一下穆归，表情跃跃欲试，“你够格。” 但是我不想和你打架！ 似乎看明白了穆归的意思，重楼只能失望起身，穆归还以为对方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他了，结果对方迅速将姜婉儿和姜崽儿捞到手里，然后跑了，“想要孩子，就去魔界找我吧。” 我去你奶奶个腿！ 【＝口＝卧槽，重楼画风不对啊，谁教坏他了！】世界也惊呆了。 穆归握着杯子的手一用力，若无其事地将碎了的杯子扔到一边，擦擦手上的茶水闭上眼，他是真没想到重楼会来这招，蜀山和魔尊重楼渊源不浅，对这么个存在自然了解不少，所以穆归对魔尊的性格不能说掌握了十分，但五分总有的……他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情来！ “丫头，我要去魔界，你可有什么想法？若是想离开，我会给你些安家的银子，魔界不适合人类生存，到那边我自顾不暇，无法照顾你。” 丫头已经吓傻了。 卧槽我居然见到魔尊了。 “丫头？” “主子，你会带着小姐少爷回来吗？” “当然会，崽儿只是个普通的孩子，他不适合在魔界生存。” “那我想留下来，我在人界等你们，丫头是主子买回来的，这条命都是主子的。” “可以，我给你留下银子，你自己找个地方住下来，我回头会来找你。”穆归真心放心不下姜婉儿。 是的，他放心不下的是姜婉儿而不是姜崽儿。别看姜崽儿刚会说话，但滑溜着呢，而姜婉儿就不行了，她的性子并没有多少改变，他真担心自己去晚了收获一个三观奇葩的闺女。 穆归第二天将丫头送到安全的地方就离开了。 魔界的入口不在长安，而在东部临海，穆归自己没去过，姜明也没有，好在有世界帮忙，要不然他还得回蜀山一趟。 没有了拖累，穆归的速度快了很多，直接踩着擎天飞行，当天傍晚就到了东海边。 这里几百年前曾封印着和蜀山齐名的琼华派，也是玄霄的成魔之地，直到后来才知道魔界入口也在这里，所以玄霄成魔之后就……被魔尊逮了个正着。 世界说起这件事简直替玄霄抹把辛酸泪啊。 【现在你该替我抹把辛酸泪了。】穆归没好气地说。 魔界的天空灰蒙蒙的，穆归很不喜欢，所以他想了还是尽快找到魔尊将孩子带回去吧。 一个月后，穆归自己还没什么反应，但世界心疼了。 辗转那么多次，穆归每一次的生活水平都不差，就算有的时候一开始不好，也会被迅速解决，再看看现在呢？灰头土脸不说，身上还受了伤，要是他这位面身份不好也就算了，但偏偏不是，所以一直跟着穆归的世界很不情愿地承认，它心疼了。 奇怪的是魔界的入口明明在东海，但进去后却是一片辽阔的沙漠，穆归走了一个多月才走到边缘。 没错，用走的。 一开始穆归还想控制飞剑，然后他被当做鸟儿打了下来＝－＝，试了几次之后他不得不妥协，不再升到空中，难怪他遇上几个魔都慢悠悠走着而不是飞过去。 即使变成了魔，一个多月不喝水也会很渴的，他的双唇已经干裂了，看到小溪立刻走过去捧起水。 真不容易。 沙漠中的石魔实在是……没有理智，只有本能，问题是这个本能是将空中的东西打下来，这就不怎么好了，就算是魔尊来了都照打不误，不过人家魔尊可不会被打下来。 所以说，重楼怎么觉得自己有实力和他打架的？ 原本好好的斗篷如今早成了破布，穆归随手扔到一边，三两下脱下衣服跳进小溪中。 好好洗了个澡，穆归踩着飞剑来到最近的城池。 魔界虽然有不少连理智都没有的低等魔，但如人类一样的也不少，甚至和人界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只是魔界更好斗而已。 找到能交流的存在总算轻松了，虽然世界在他和魔尊重楼之间连上了直线，他直接找过去就可以了，但你以为能走直线吗！而且他对魔界不了解，谁知道就跑到你懂他懂唯独我不懂的地方去了？穆归可不觉得自己的实力可以在魔界横行。 穆归在这个边境小城停留了半个月，好好收集了一下魔界的各种基本信息。 这座城里大部分都是天生的魔，只有寥寥由人类变成的，很好区分，天生的魔头上有俩角，就是世界第一次见到重楼想摸的那个。 天生的魔么，比后天变成的魔更好斗，穆归和他们打了几架对方就热情了起来，到最后穆归离开的时候，那几个和他打架的魔已经把小时候几岁尿床的事情都分享给穆归了。 有了本土人士的科普，穆归再出发就顺畅了很多，不过饶是如此他也花了一个月左右才到达魔界的中心城池。 作为一个普通的魔，想见魔尊不容易，不过似乎早被吩咐过了，穆归进了城直接有魔将他领走了。 “尊主，姜明带到。” 凸＃看到重楼，即使是穆归也觉得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打不过，他真想打死他！ 只是穆归还没有开口，重楼就从旁边捞了个东西砸了过来，语气尤为不耐烦与烦躁，“将你家的崽子领走！” “义父，我有好好保护姐姐哒！” 穆归低头看看落在自己怀里的姜崽儿，眉头一挑，难得被勾起了好奇心：姜崽儿做了什么？居然让重楼都忍受不了了？ “不知道小女现在在哪里？”将姜崽儿放下来，穆归问起没有一起出现的姜婉儿，比起姜崽儿小混蛋，他更在意姜婉儿现在的情况。 不知道哪句话碰到了重楼的痛处，他表情一变伸手捂住眼睛没说话，倒是姜崽儿抱着穆归的腿邀功了，“我知道我知道，姐姐被坏人带到这里后一直哭一直哭，坏人受不了，就没有为难她，都不敢往姐姐面前去的，爹爹，我教姐姐这么做哒！” 作为一个一出生就非常强大，平日里不是在打架就是在去打架路上的魔，重楼在遇上姜婉儿和姜崽儿之前从来不知道人类小崽子可以这么可怕，姜崽儿先不说，姜婉儿哭得他恨不能逃得越远越好。 他虽然是魔，也很好斗，但却不弑杀，尤其是和一个几岁小姑娘计较实在有*份，虽然不是人类，但重楼依旧担心自己戳一下就把对方弄死了。 “这个小崽子会带你去找你女儿的。”劳资不去！ “不过在那之前，先和我打一架吧。”重楼觉得自己迫切需要打一架来缓解憋屈了两个多月的心情，从捞回两个小崽子他就一直在憋屈，从来没缓解！ 穆归算了算，觉得今天这一架自己是躲不过去了，示意姜崽儿自己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率先飞出了宫殿，重楼兴致盎然地舔舔唇，张开翅膀紧跟而上。 重楼住的地方有个巨大的训练场，鉴于重楼自己的武力值，这个训练场非常的耐操。 踩着飞剑跟着重楼来到训练场，他才刚上来重楼的攻击就到了，不过穆归反应也不慢，凌空而立，右手捏起剑诀，擎天浮在身前迅速迎了上去。 一天后，训练场依旧没什么大变化，也就缺了个角，而穆归却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该庆幸重楼只是想找个对手打一架，没干掉穆归的意思，否则穆归真的得从头开始了。 穆归气喘吁吁地用擎天撑着身体，总算站住了，他只希望打过一次后重楼就对他没兴趣了，千万别缠上他，他可是在魔界居民口中听到不少玄霄被重楼缠了几百年的事情的，若不是找到飞蓬转世，估计玄霄现在都不一定能解脱。 当然，也许对玄霄而言那也不是痛苦。 “你的天赋很好，本尊很期待下一次切磋。” 穆归：“……” 给个机会，我一定在锁妖塔里给自己锁个十几年直到离开这个位面！ 第30章 姜明4 重伤在身，就算穆归恨不能现在就带着两个孩子回人界去也不现实。 重楼也没那么无情无义无理取闹，将人揍个半死就扔出去，让下面的魔给穆归找了个养伤的地方，这个过程还算舒适，重楼就算再怎么好战，也没到找伤患打架的地步。 而让穆归介意的是，姜婉儿的三观果然开始歪掉了，这要归功于照顾姜婉儿的魔。 虽然不过两个多月，但来到这里之后重楼就在姜婉儿的泪珠子中败退了，将她扔给一个姑娘照顾就没管，那姑娘也是个暴力分子，还是个喜欢一力降十会的暴力美学爱好者，姜婉儿每天围观她训练，然后……穆归已经不想说下去了。 姜婉儿自己看着姜明也有几十年了，怎么就没爱上剑，遇上这姑娘不过两个多月就被洗脑了？还有，姑娘，你这样热衷于给自己练出八块腹肌，嫁的出去吗？ 因为伤太重，穆归足足花了两年时间才养好，除了养伤，剩下的大部分时间都用来教育小姑娘姜婉儿了，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如今姜婉儿已经可以一拳头砸出一个坑了，虽然坑不大，但……要不是穆归修养好，真的会打死那个魔族姑娘的。 “义父，姐姐可厉害了，昨天砸出来的坑已经可以把崽儿塞进去了！” 穆归：“……” 既然伤好了，那就赶紧趁着重楼不在的这段时间离开吧，别刚养好了伤又被拖出去打架。 而且外面的世界太可怕，他们还是回蜀山，继续待在锁妖塔吧，别出来折腾了。 穆归通过世界的科普几乎可以肯定，他回了蜀山，重楼绝对不会找上门，既然这样何乐而不为呢，他宁愿去面对锁妖塔里的那群奇葩也不乐意去面对重楼！ “爹爹，我们真的不可以把柔姐姐也带走吗？”姜婉儿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苍白，作为一个半鬼半妖的存在，也许她这辈子脸色都不可能红润起来了，好在脸上有肉，让她看上去不至于虚弱。 “不可以，若非我曾是蜀山弟子，我们也不能被他们接受，出来这么久，还是回去锁妖塔吧，你之前不是和我说，想试试打锁妖塔里的妖魔鬼怪们看看手感吗？”说起这话的时候穆归嘴角有些抽搐，好在这两年他也差不多习惯了。 至于柔姐姐什么的，作为想要八块腹肌的姑娘，你真好意思叫这名字。 离开魔界不算难，只是他不是重楼，也不是玄霄，没那个实力随时随地都能打开通往人界的通道，所以他只能带着俩孩子顺着来时的路回去。 知道那一片沙漠的存在，而且还有两个孩子，穆归在最近的城里可是做了充足的准备，然后才带着孩子出发。 人界依旧安宁，风景独好，姜崽儿虽然根骨不错，但只有三岁，被穆归抱在怀里没有像姜婉儿一样跑下去玩水。 在沙漠待了两个月，姜婉儿看到水可激动了，直接从穆归怀里挣脱跳了下去。 虽然穆归准备的不少，但那样黄沙漫天的地方，哪里有东海看着舒适？ 等姜婉儿玩够了，穆归没急着回蜀山，而是又去了一趟长安。 他记得，两年前丫头说等他们回来，如今他回来了，无论丫头是不是还在等，他都应该去一趟。 如果不是世界最近不知道溜去了哪里，他直接问世界是最快的，若是丫头已经不再等了，他也没必要过去，只是现在不确定，那就有必要去看看了。 姜婉儿还记得两年前照顾自己和弟弟的小姐姐，听说要去看她很高兴，而真正被丫头照顾的姜崽儿却已经不记得她了。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姜崽儿那时候刚刚一岁，两年过去，不记得才是正常的。 “义父，我真的不可以把名字改掉吗？”虽然只有三岁虚四岁，但姜崽儿很聪明，已经知道好坏了，对于自己这个名字……他还是知道自己名字几斤几两的，这也不是他第一次提起要改名字了，穆归倒是没意见，反而很支持，但姜婉儿不同意，很不幸，姜崽儿是个姐控。 这真不是穆归的锅。 姜崽儿要是下定决心想改名字，肯定能改的，奈何每次被姜婉儿控诉的眼神一看就妥协了，无论事后多么后悔，这样的事情还是屡次发生，穆归甚至想，姜崽儿也许这辈子都要顶着这么个名字了＝－＝ “弟弟，我取的名字不好听吗？” 姜崽儿沉默，默默将头埋进了穆归怀里。 很不好听啊，但是他说不出口。 当初穆归离开的时候给丫头买了个院子，在长安城外，因为是都城，即使是郊区治安也不算差，又不会靠近繁华地段挡了人家的路，只是穆归找到那里时屋子的主人却已经换了。 穆归没有打扰现在的屋主，带上丫头就离开了。 丫头还在这里，只是活人已经看不见她了。 穆归没问丫头怎么死的，丫头也没说，只是乖乖地跟在穆归身后离开了长安城。 一行四个人，除了姜崽儿外都不是人类了。 丫头只是普通的鬼，姜崽儿看不见她，知道自己身边跟了个鬼也没有害怕，反而好奇地东张西望，连魔界都闯过，还成功让魔尊后退三舍的小家伙要是怕鬼才奇怪。 也许是孩子的敏感，姜崽儿能感觉重楼没有恶意，否则他不会那么蹦跶。 “想看？” “嗯，姐姐说，是她在我小时候照顾我的。” 姜崽儿真的一点都不像三岁小孩，在穆归看来，姜崽儿和姜婉儿的身份实在应该对调一下，姜崽儿更像个哥哥，虽然他比姜婉儿小了几十岁。 穆归并不觉得自己有干出让姜崽儿不得不超速成长的事情，所以姜崽儿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难道是因为魔界的环境？还是说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姜崽儿遇上了某些事情？ 【世界，在吗？】 【嗯？】 【我养伤期间，姜崽儿遇上了什么事情？】 【没有啊，你们住的地方哪里有魔族敢去欺负？】 穆归点点头，手从姜崽儿眼前拂过。 变成了鬼的丫头和姜婉儿不一样，她没有强大到能凝聚实体的地步，姜崽儿在穆归的帮助下终于看见了她。 丫头也注意到了姜崽儿的目光，对他抿嘴笑笑，叫了声少爷。 两年时间，丫头成长了很多，穆归会将她带走也是因为她一直留在这里，即使变成了鬼也没有投胎转世。 对自己有善意的人，姜崽儿还是很友好亲近的，尤其对方还算是他奶娘的情况下。 因为姜婉儿不乐意，而且姜崽儿只是个人类孩子，用飞剑代替行走的话很容易让他生病，所以最后穆归再次像普通人类一样朝着蜀山前进。 他相信重楼这种度过了无数年的魔是不会在这么短暂的时间想起他的。 “我记得这里！”路过小镇姜婉儿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将姜崽儿抱了过来，“我就是在这里捡到弟弟的，对不对，爹爹？” 姜崽儿闻言好奇地看向穆归。 穆归点点头，“这里距离蜀山已经不算远了，崽儿到时候是想留在山下过普通人的生活还是和我们一起上蜀山修道？” 姜崽儿的性格并不适合蜀山的生活，蜀山有一个莫一兮就够他那个掌门师弟头疼的了，若是多一个姜崽儿……对于他是不会有什么影响，对殷若拙就不一样了。 “当然是跟着义父啦，姐姐和我讲过塔里的生活，我可好奇了。”姜崽儿掰着手指，然后大惊失色地看着穆归，眼睛都瞪圆了，“难道义父你不准备带我上蜀山想要丢下我了？” “……” 感情你不仅准备上蜀山还准备住进锁妖塔？谁给你的勇气？ 穆归寻思着，还是让殷若拙烦恼去吧，姜崽儿虽然早熟，但毕竟是真实的三岁小孩，殷若拙性格稳重，为人处世都不错，应该可以将姜崽儿掰过来？就算掰不过来，也会教育好姜崽儿的，将姜崽儿交给殷若拙穆归很放心。 见姜婉儿抱着姜崽儿走，穆归也没阻止，走在姜婉儿旁边准备找间客栈休息一夜，明天再继续赶路。 以姜婉儿如今的臂力，别说一个姜崽儿，就是十个，也轻轻松松，只是想起这样的事实，穆归难得有点心酸，他当初怎么就没有早点过去呢！ 余杭镇只是一个小镇，只有一家客栈，穆归看着仙剑客栈的牌匾，脚刚迈出去就又收了回来，带着姜婉儿两个往后退几步，避过了冲出来的人型炮弹。 “李福！你给我滚出去，我告诉你，找不到儿子你就一辈子别回来了！”年轻美妇站在客栈门口冲着外面厉声咆哮。 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连蹦带跳窜出去老远，心有余悸地看着举着菜刀跟出来的年轻妇人，抓抓头发没有说话。 周围的镇民似乎都对这一切习惯了，依旧做着自己的事情，连余光都没给可怜的年轻人。 李三思还在烦恼，感觉到旁边的魔气扭头看过去，慢慢目光往下移，精神一抖擞满血复活，“儿砸！” 已经被姜婉儿放下来的姜崽儿抬头看着狼狈的李三思，和对方对视了一会儿抱住穆归的腿吓尿了，“爹爹，有人贩子认亲！” 我知道我不是义父亲儿子，可是对方怎么知道的？万一义父信了对方的话不要他了怎么办？ 有人贩子，好可怕qaq 第31章 姜明5 李三思，男，原名李福，三年前将儿子放在弟媳门口让弟媳养着，自己继续带着媳妇满世界蹦跶去了，万万没想到……儿子没到弟媳手里就被路过余杭镇的父女抱走了——走了——了—— 性格温温柔柔的苏曼瑶瞬间就化作了母暴龙，基本按三餐打李三思，偏偏李三思还不敢反抗，如今儿子回来了，他连警惕的魔气都忽视了。 孙岚一想到三年前抱着孩子找父母的白衣人就恨不能和苏曼瑶一起拿刀将李三思剁了。 你既然知道我不乐意替你养儿子，就不知道在你儿子襁褓里放上身份证明？现在孩子没了一点办法都没有，还指望运气好，对方再次路过余杭镇不成。 幸运的是，穆归确实在三年后再次光临了余杭镇，更幸运的是，这里只有一家客栈，是穆归必去的地方，于是一出不怎么感人的父子相认就在客栈门口发生了。 跟在苏曼瑶身后出来的孙岚一眼就认出了三年前路过这里顺便抱走侄儿的白衣人。 李三思不说，师从景天，苏曼瑶是武林世家的千金，孙岚也曾被称为铁掌飞凤，嫁了李三省才安定下来洗手做汤羹，这三个都不是普通人，不过看出穆归身份的只有李三思。 大部分时候穆归都会做一下伪装，掩饰红色的眼睛，他没有到处引人注意甚至是引起恐慌的想法。 穆归看着搓着手恨不能冲过来将姜崽儿抱走的李三思挑了挑眉，他自然看出来李三思不是一般的武林中人，而且从两人相似的面容他也几乎确定这就是姜崽儿的爹了，可问题是…… “我记得你，你是当初将崽儿扔了的坏爹爹，爹爹，就是他将崽儿扔在别人家门口，然后我看崽儿可怜才抱回去的。” 苏曼瑶手里的刀一下子落在了地上，死死盯着抱着穆归腿不放的小孩，“我的孩子……” 得，不用说了。 世界看了一出好戏，但它知道姜崽儿那小猴精一定不可能乐意自己留下来的，接下来还有好戏看呢，如果此时有瓜子小板凳它会更高兴的。 苏曼瑶带着穆归三个去了后面的院子，李三思也赶紧跟了上去，孙岚倒是叹了口气，继续留在前面看着客栈，把事情留给李三思夫妇，只是不可避免想起了早逝的丈夫李三省。 苏曼瑶心情其实很复杂，当年的事情孙岚已经和她说过了，她也知道穆归曾抱着孩子找过孩子的父母想要将孩子送回去，只是实在没人知道这是谁的孩子，所以最后才被带走了，所以她对穆归一半感激一半怨怼。 感激穆归好心收养被确定无父无母的孩子，并将他养的很好，怨怼穆归好心带走了孩子，让他们母子分离已久，她知道自己不该怨穆归，但就是忍不住，因为她总会想，如果穆归没有带走孩子，让孩子留在余杭镇，即使因为李三思犯蠢，但毕竟不会丢失孩子。 知道孩子不见了的那一刻苏曼瑶几乎疯掉。 她本也更喜欢留在孩子身边照顾孩子，只是嫁人从夫，所以才没留下来，担心自己来送孩子会舍不得，结果李三思干的蠢事！ 姜崽儿很快就意识到眼前这对年轻夫妻是自己的父母了，也知道自己所谓丢弃背后的乌龙，但是他真的一点都不开心。 姜崽儿的直觉很准，或者说小孩子从来都是敏感的，他知道穆归性格冷淡，也没那么乐意带他上蜀山，而住进锁妖塔，这不过是姜崽儿给自己定的目标，他知道穆归不可能同意，他已经做好了八年抗战的准备，结果一道雷猝不及防地劈了下来，将他的计划都打乱了——他找到亲生父母了。 作为一个三岁的娃儿，姜崽儿对亲生父母没什么感觉，他意识中的亲人只有穆归和姜婉儿这个姐姐。 穆归从来没委屈姜崽儿，更不曾有人在他面前提起关于父母的这个话题，所以姜崽儿其实并没有那么渴望亲生父母，在他看来，有穆归，有姜婉儿，开开心心的就好了啊，没有父母其实也没什么的。 “孩子，过来让娘看看。” 小不点躲在穆归身后，小小的身体都被穆归挡住了，原本苏曼瑶还能看到他的衣角，她这话一出来，连姜崽儿的衣角都看不见了。 姜崽儿明显抗拒的态度让苏曼瑶只觉得自己的心都碎了，可她能怪谁？ 穆归没说话，只是坐在那里表情淡淡地喝茶。 他是准备将姜崽儿留在李福夫妇身边，但总要给这对不负责任的父母一点教训，当然了，主要针对的还是李福，他已经很久没看见蠢成这样，神经这么粗的人了。 他并不觉得自己当初的做法鲁莽了，因为他曾在这个镇子寻找过姜崽儿的父母，倒霉的李福居然没等着孙岚发现孩子就溜了，这心也太大了。 听到压抑的抽泣，姜崽儿犹豫了一下，小心地探出脑袋看了苏曼瑶一眼，至于另一边的李三思？让他去死吧，他一个三岁的孩子都干不出那样的蠢事来。 李三思倒是想上去安慰妻子，可是他才一靠近妻子就凶狠地看了过来，两眼中明晃晃的“滚”字让李三思想忽视都不行，只能谄笑着退了回去，继续盯着穆归看。 苏曼瑶看到当初的如意郎君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能一巴掌扇死他，如今姜崽儿这态度，她就更恨李三思当初干的蠢事了，“我当初就不该放心让你来送孩子！” 李三思如今冷静下来了，对穆归又是感激又是戒备，穆归懒得和他多说，拖了一会儿将躲在他身后不肯出来的姜崽儿拉出来，“当初未能找到他的父母，不忍他小小年纪孤苦无依就收养了下来，随了我的姓氏姓姜，小女无状不懂事，取了个名儿叫崽儿，我本想着等他长大自己改，如今既然找到了亲生父母，这名字还是由你们来定吧。” 穆归的意思很明显，孩子我准备还给你们，没想着继续带走。 苏曼瑶和李三思放心了，但姜崽儿哭了，转身抱住穆归的腿，“爹爹啊，别丢下我！” 李三思觉得很心塞。 “我平日是如何教你的？你的身世我从未瞒过你，如今既然知道当初不过是误会，他们也找了你很久，你自然该留在他们身边的，况且，我与婉儿住的地方本也不适合你去。” “可是，可是……你看他都能弄丢我一次了，那两次也正常吧？崽儿不要变成没人要的野孩子啊。” 李三思已中会心一击。 “而且我会长大的，真的会长大的，我长大会很厉害的，我一定跟着姐姐好好训练，一拳砸死一堆妖魔鬼怪的，你别不要我qaq……”姜崽儿又想哭了，“大不了我们带上娘亲一起去蜀山。” 李三思再中会心一击。 “我意已定，若是想婉儿，可以等你长大之后自己取蜀山看她，那时候我不会阻止，现在，你还是留在这里吧。”穆归说完看了李三思一眼，“你父亲会教导你的。” 可是我不想要他教qaq 因为姜崽儿的哭闹，姜婉儿也很舍不得弟弟，穆归决定多留两天。 晚上，李三思为了获得儿子的好感和让媳妇消气，决定给儿子取一个好听霸气的名字。 “自在逍遥，唯我不败，不如……” 【卧槽，李逍遥！我想起来哪里不对了，李福，后改名叫李三思，家住余杭镇，师从飞蓬转世的景天，有一子名李逍遥，由弟媳铁掌飞凤孙岚养大……姜崽儿这货是李逍遥啊！】看戏津津有味的世界突然爆了粗口，收养姜崽儿三年，号称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世界居然到现在才知道，它觉得脸被打得好疼。 【李逍遥？就是原本气运加身的主角？】穆归也惊讶了，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情绪低落的姜崽儿。 “不如，就叫李不败，夫人，你看怎么样？” 世界：【＝－＝】 穆归：【……】 觉得“李逍遥”这个名字不错，正准备夸两句的苏曼瑶：“……” “夫人？你怎么不说话？”李三思眨眨眼，刚说完就被一股大力拍出了门，紧接着苏曼瑶的咆哮就传了出来。 “你给我滚出去！儿子要是叫李不败，你就给我去改名叫李狗蛋！” 【李逍遥，李不败，李三思，李狗蛋，噗——我突然知道姜崽儿跳脱的性格哪里来的了，说好的劫富济贫，广受赞扬的南盗侠呢？】世界在穆归脑海简直笑疯了，【李不败哈哈，其实，这名字还不错，哈哈，真的还不错……】 穆归也有些忍俊不禁，嘴角向上弯了弯。 到最后姜崽儿的新名字当然不是李不败，苏曼瑶和孙岚都觉得李逍遥不错，仙剑客栈如今也改名了，刚好叫逍遥客栈，还有比李逍遥更合适的吗？ “其实，我真的觉得李不败挺好的，听着就觉得咱们儿子霸气。” “你给我滚！” 第32章 姜明6 改名叫李逍遥的姜崽儿留在了余杭镇，再次上路，世界忍不住吐槽他们的队伍配置。 一魔，一半鬼半妖，一鬼，这样的配置去蜀山，怎么看都像是砸场子的。 少了姜崽儿，他们的速度又快了不少，到了蜀山殷若拙还有点意外，大概没想到他这么快就会回来。 “师兄，可是要回锁妖塔？”殷若拙自然不是将自家师兄赶去锁妖塔的意思，而是穆归对他点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就自己往锁妖塔走了。 “是。”穆归想了想，在这个位面不会有比蜀山更适合他的了，外面太危险，可能遇上战斗狂，蜀山则完全不怕，谁让……蜀山是重楼情敌的老巢呢。 “锁妖塔中关着的妖魔鬼怪，你暂时不用管，我会看好，也算是，我曾身为蜀山弟子做的最后一件事。”限制那些妖魔鬼怪对穆归而言不难，虽然二了点，但他也需要给自己找点乐子，总不能十几年就一直在里面蹲着。 “那么锁妖塔就交给师兄了。”殷若拙得承认，即使他现在已经是蜀山掌门并且已经顿悟，面对姜明这个曾经的师兄，现在的魔也还是带着一种崇敬。 这是曾经的大师兄，是蜀山最出色最优秀的弟子，是他小时候最崇拜最羡慕的人，虽然他后来成了魔＿（：3ゝ∠）＿ “婉儿可能不会在锁妖塔里多待，若是出来，你能看顾就看顾一下吧，她不会乱跑的。” 锁妖塔里的妖怪没几个好东西，蜀山不是几百年前的琼华，只要不为祸一方，蜀山也不会管，毕竟锁妖塔总共也就那么大，都塞进去，地方完全不够。 除了之前李三思师父景天的妹妹龙葵，还真没几个，所以姜婉儿在锁妖塔中各种蹦跶欺负妖怪们，穆归也没当回事。 当然，他也不担心姜婉儿有危险。 姜婉儿身为千年狐妖女苑与曾经的蜀山大弟子姜明的后代，血脉非常强劲，而且锁妖塔在百年前曾倒塌过，真正强大的妖怪们都被邪剑仙吞噬了，留下来的姜婉儿足够对付了。 而且，在锁妖塔中，姜婉儿比姜明更受欢迎。 即使姜明是魔，他也曾是蜀山弟子，与锁妖塔中的居民是先天的敌人，而姜婉儿则可以算半个自己人——半妖半鬼啊。 但是锁妖塔中的居民们很快就发现，出去一趟的姜婉儿完全不一样了，她爱上了暴力美学π－π。 打吧，打不过，就算打得过还得提防打了小的来了老的，不打吧对方又不放过你，常住居民们表示生活越来越苦逼了，急需安慰。 穆归早就猜到了，只是姜婉儿的审美已经掰不过来了，他也只能眼不见为净，况且这也不是什么不能容忍的喜好。 又一次送走哭哭啼啼的小鬼，穆归将棋子一扔，【世界，如果你继续偷棋子，悔棋，我还不如和自己下棋。】 【你学了那么多年的棋，让让我这个新手怎么了？小穆，我想不到你居然是这么小气的人，真是看错你了！】 【呵呵！】 穆归起身，顺着楼梯往上走，来到姜明原先待了几十年的地方，“小师弟。” 锁妖塔的门不能随意开，殷若拙也不能进来，所以殷若拙要找穆归还得费一番功夫。 “师兄。”殷若拙看着穆归虚影的目光有些奇怪，“有一对夫妇带了个孩子上山，说是要找你，那孩子……咳咳，说是你儿子。” 师兄，你下山这三年做了什么？！和谁又生了个儿子？！ “李逍遥？他父亲李三思是飞蓬转世景天的徒弟，婉儿以为他是被丢弃的孩子，所以抱走养了三年，回来前已经认祖归宗。” 殷若拙一说穆归就猜到那话是谁说的了，从姜崽儿……啊不，李逍遥知道自己不是穆归亲生孩子，他就致力于向每一个人安利他是穆归亲儿子，没想到已经过去三年了，他还没放弃，不止没放弃，还在找到亲爹的情况下继续安利，他对李三思这个亲爹很不满？ 想到这里，世界嘀咕了，【我现在比较想知道李三思的心理阴影面积。】 肯定很大！ 毕竟亲儿子一直致力于让别人相信他亲爹另有其人什么的简直不能更糟心。 “不必见了，我会通知婉儿，若婉儿有兴趣，该会出去看看，若没兴趣，就让他们回去吧，当初养他，实属巧合，他既然找到了亲生父母，就该好好跟在他们身边。”穆归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去李三思面前捅刀了。 “原来如此。” 李逍遥一家为什么会出现在蜀山呢，当然不会是巧合。 李逍遥自从穆归带着姜婉儿和丫头离开，就一直想来蜀山，不过人小力微，一直没能如愿，直到后来不点自通，点亮了小孩子专有技能之一——哭闹！ 苏曼瑶首先受不住了。 苏曼瑶一直觉得自己亏欠了儿子，对李逍遥恨不能要星星不给月亮，见李逍遥哭闹得厉害，终于无视了不甘心的丈夫，拍板定下了拜访蜀山甚至长居于此的主意。 一直因为儿子亲近穆归而非常不想来蜀山的李三思：“……” 明明我才是一家之主啊！ 姜婉儿听说李逍遥来了，立刻带着丫头跑出了锁妖塔。 穆归笑笑没说什么。 他其实是相当耐得住寂寞的人，尤其是在经历那么多人的人生之后，作为真正的过客，他也确实需要耐得住寂寞。 姜婉儿离开锁妖塔穆归也不担心她的安全，依旧自娱自乐，直到有一天，世界像是突然想起来般，【小穆，姜婉儿是不是很久没出现了？她不是说出去看看弟弟吗，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过去很久了吗？】锁妖塔中不见日月，他确实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了。他曾成为被封印的妖，在封印中待了几百年，所以在这样的环境下，对时间并没有什么概念。 【世界，看看婉儿现在在哪里。】 【你等会儿。】世界很快就没了声息，不过没多久就回来了，【卧槽，姜婉儿和李逍遥怎么跑到南诏去了！】 【南诏？】穆归眉头一皱，觉得这地方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李逍遥媳妇赵灵儿就在南诏，是南诏公主啊，而且殷若拙相好是南诏巫后。】 【你什么时候学会用相好这个词来形容人了？】南诏，怎么跑出了这么远？而且按照世界的说法，那里该是事情多发地带，他还是去将人带回来吧。 知道穆归又要离开锁妖塔，常住居民们表示很开心。 “我去将婉儿带回来，如果回来发现你们很精神，婉儿一定很高兴。”穆归意味深长地说，丢下瞬间懂了的妖怪们离开了锁妖塔。 要去南诏，穆归首先去找了殷若拙，问清楚怎么回事，他不相信姜婉儿和李逍遥两个孩子好好的会跑去南诏那么远而且又偏僻的地方。 殷若拙看看端着茶杯淡定喝茶的师兄，又看看另一边焦急的李三思夫妇，心里恨不能将师弟莫一兮拖出来打死。 你放不下已经嫁人生孩子的青儿，自己去看好了，将俩十来岁的孩子带过去算什么！这不，家长找上门了，家长找上门你自己出来应付就算了，偏偏还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让我不得不替你擦屁股，我上辈子欠了你的！ “师弟与逍遥小友玩得不错，此次去南诏就将逍遥小友带去了，婉儿听了后很感兴趣，于是……不过，一兮师弟不是不靠谱的人，相信他会保护好两个孩子的。”殷若拙看着穆归没说下去。 你们都懂了吧？ “南诏此时不太平，有些混乱，我需要去将婉儿带回来，她心智如孩童，我不放心。”穆归放下杯子说，也没说自己从哪里得到南诏最近不太平的消息的。 “姜道友，我夫妇与你一同去吧，逍遥那孩子……若不是他，婉儿姑娘也不会去那里，况且我也不放心。”虽然殷若拙没有说明，但苏曼瑶很了解自家儿子的尿性，这事儿肯定是莫一兮和儿子干的，姜婉儿不过是顺带。 “我非道士，叫我姜明就好。”蜀山道士的身份，姜明几十年前就抛弃了。 三人都不是普通人，很快就赶到了南诏。 如今的南诏确实混乱，说的直白好懂些，那就是王权与神权的冲突。 穆归找到姜婉儿的时候她并没有和李逍遥莫一兮在一起，而是和南诏如今神权的代表，拜月教主石杰人在一起。 姜婉儿看到穆归立刻从山坡上跳了下来，“爹爹，你怎么来了，这是我认识的好朋友石杰人！” 按照世界的说法，石杰人就是传说中的反派，只是这位“反派”目光温和，看向他的目光也很友好，除了偏执些，穆归并没有看出其他，真要说的话，这是个一只脚入了魔的人。 有个说法叫一念成魔，人类成魔的原因往往是信仰破碎，或是一直以来坚持的观念被打破，碾成泥，既是如此，成魔只在一瞬间，石杰人这情况有些有趣。 不过穆归也没兴趣去深究，摸摸身形长大了不少的姜婉儿。 “爹爹，现在我才知道你到底有多好，你都不知道石杰人的爹爹有多讨厌。” 丫头在姜婉儿身侧，对穆归屈膝行了个礼，站在姜婉儿身边没说话。 石杰人对穆归其实很好奇，首先，这是个曾经是人，后来入魔的魔，其次，这些日子，姜婉儿话里话外都是这个爹爹。 第33章 姜明7 姜婉儿确实很喜欢石杰人，否则她不会和石杰人提起穆归，但穆归却觉得奇怪，就是李逍遥，姜婉儿都是因为对方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弟弟才喜欢的，她才见过石杰人没多久，为什么会这么喜欢他？ 姜婉儿看着天真又孩子气，但事实上心理对人非常戒备，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婉儿，你很喜欢他？” “嗯？石杰人和爹爹很像。”姜婉儿说完高高兴兴地拉着穆归去吃她发现的好吃的，“虽然你们长得不像，但我真的觉得你们很像。” 因为石杰人已经算是魔了，而且是那种成为魔之后重新建立信仰而非彻底胡作非为肆无忌惮的魔，也难怪姜婉儿觉得他们像了。 如今的南诏过于混乱，穆归不愿久留，找到姜婉儿就想带她回蜀山，不过也许姜婉儿到了叛逆期，等穆归发现的时候，她已经……溜走了。 【世界，看看姜婉儿在哪里。】 【……】 【世界？】 【小穆，我从来没想过你这样性格的人会养出一个熊孩子。】世界语气有些复杂，它觉得自己的三观碎了一遍，姜婉儿明明就是软软的，可爱的小姑娘啊！ 【她做了什么？】 【她去了南诏国长老的住处，将人家的住处给一把火烧了，那是三朝元老啊。】 穆归：【……】 【小穆，她被抓了个现行，你不去看看？】 【指路。】穆归一直觉得姜婉儿性格没什么不好，就算审美异常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缺点，但这次却明显不一样，他不觉得自己会教姜婉儿去烧人家的屋子，如果不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姜婉儿需要重新教育了。 穆归赶到地方的时候姜婉儿在哭，一看到穆归就像老鼠见到了猫，立刻转了个方向继续捂着脸哭，而原本因为姜婉儿胡闹一脸严厉的石公虎已经快把本就不多的头发都给扯下来了。 “婉儿，过来。”见姜婉儿一副不认错的样子，穆归有些失望。 “爹爹。” 石公虎不是普通人，他一眼就看出了穆归的身份，所以他不可能喜欢穆归，甚至还戒备着，如今的南诏经不起折腾，一个魔突然出现，让他想不多想都不行。 “小女胡闹，给石长老添麻烦了，还望长老看在她小孩子心性上原谅她一次，回去后我必会好好教育。”穆归有些歉意，整个屋子都毁掉了，这让他对姜婉儿更不满意了，小孩子胡闹正常，他自己小时候也曾胡闹过，但那也要有个限度，姜婉儿明显过度了。 “爹爹，他是坏人，你别道歉。” “姜婉儿！他是不是坏人不是你说了算的，你烧了人家的屋子还不道歉，还觉得自己有理？你以什么身份判他有罪！就算他真的不好，那也该由巫王判罪，而不是你！”穆归难得的严肃让姜婉儿吓得瞬间没了声音，“现在给我道歉！” “对、对不起。” 石公虎本是不苟言笑的性子，但听了姜婉儿的话却少有的多言了，“小姑娘，你的话和我养的一个孩子很像，只是就像你爹爹说的那样，你有何资格判我有罪？即使我真的有罪，也不该由你来裁决，天道昭彰，自有定数。” 【他说的是拜月教主石杰人。】 【什么？】 【石杰人是他义子，小时候因为一个人犯了罪，所以石杰人杀了对方，激怒了石公虎，石公虎和你的态度一样，不过他没说，而是直接惩罚了石杰人……嗯，那时候石杰人刚得中二病，石公虎治疗不当，造成了如今的中二病晚期患者。】 【……】 领着姜婉儿回到客栈，穆归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说，姜婉儿跟在他身后显然是吓到了。 “明日，我们就回蜀山。” “是，爹爹，我……我能不能去和刚认识的小伙伴告别？”小姑娘忐忑地看着穆归。 “去吧，早点回来。” 白天发生的事情石杰人已经知道了，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赞同小姑娘为他出头，还是不赞同小姑娘同他小时候几乎一样的做法？ “婉儿姑娘，你明天便要回蜀山了？” “嗯，爹爹说这里太乱，他不放心我继续在这里，不过石杰人，欢迎你去锁妖塔做客，对了，我弟弟应该不会这么快离开，你帮我照顾一下吧。”姜婉儿心情不是很美妙，这算是穆归把她带在身边第一次发火。 “既然如此，我送你一份礼物吧。”石杰人笑笑，起身飞身而去，姜婉儿忙跟了上去。 沉睡在寒潭底的水魔兽看上去很狰狞，但在石杰人面前却显得很乖巧，巨大的头颅不时亲昵地蹭蹭石杰人。 姜婉儿在锁妖塔和魔界什么样穷凶极恶的妖魔鬼怪没见过？见了水魔兽也不觉得害怕，反而捞起几条鱼递过去，“真乖，它比锁妖塔中的妖怪们乖多了，石杰人，这是你养的？” “是啊，喜欢的话，可以送给你，它的实力还不错，可以保护你。”姜婉儿给石杰人的感觉就像曾经的自己，但姜婉儿对善恶没有太大的观念，也不曾做出和他一样的事情，更不曾有一个和他义父一样的父亲。 “不用了吧，我有能力保护自己的。”为了证明这一点，姜婉儿握起拳头向水面砸去，平静的寒潭顿时掀起滔天巨浪，她收回拳头，自己对着拳头吹了口气指着还没消失的巨浪，“看。” 石杰人：“……” 我以为你是被宠坏的，什么都不会，没有自保之力的小姑娘真是瞎了眼！ “我得回去啦，要不然爹爹会生气的，对了，石杰人，我爹爹让我问你，苍天负你，你待如何？” 石杰人心中一动，反问了回去，“婉儿姑娘怎么看？” “我是我爹爹的女儿啊，而我爹爹，成魔了啊。”姜婉儿眨眨眼，随即皱眉，“不过……” 苍天未曾负他，但他已成魔。 这是穆归对石杰人的评价。 这世界似乎总有人成魔，玄霄如此，姜明如此，现在的石杰人也如此。 不过穆归听过世界的讲解后颇有些同情石杰人，玄霄和姜明还容易理解，但石杰人……遇上了个不会教育的义父，本该很快就好的中二病竟然拖成了绝症。 原本失落的姜婉儿走的时候心情还不错，因为她学会了一线牵。 即使相隔千里，依旧可以和小伙伴聊聊人生啊！ “东海之滨有个入口，石教主，你该去看看那个世界。” 回到蜀山，穆归干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姜婉儿关禁闭，回炉重造。 要说穆归在这个位面也不会停留太久，但他有点小强迫症，这点强迫症在变成姜明之后更严重了，姜明魔的身份对他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影响。 他见到姜婉儿的时候姜婉儿就像一张白纸，这才是穆归最不能接受的地方，姜婉儿的教育完全由他负责的，但是姜婉儿却让他失望了。 所以等李三思夫妇带着李逍遥回到蜀山前来锁妖塔拜访，已经被关了很久的姜婉儿几乎是冲出去的。 习惯了外面的世界，再回到小黑屋，那种感觉简直不能忍，她发誓，从今往后一定好好做人！ 还有，弟弟，我都回来一年多了，学了一年多的琴棋书画了，你怎么才回来？ “来，姐姐，这是我童养媳，你见过的，怎么样，是不是很乖啊！” “我记得她是南诏公主吧？怎么跟你们回来了？”穆归还记得这个一面之缘的小姑娘，更听说了她的一生。 只是说来，这个位面的女娲传人似乎大多没什么好下场。 “南诏发生了好多事情呢，灵儿娘亲临终前将她嫁给我啦，让我把她带回中原。”李逍遥还是很尊敬濡慕穆归这个义父的，听了他的疑问立刻回答，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爹娘也都同意了的。” 所以我不是诱拐。 穆归倒是意外，没想到赵灵儿居然在小时候就变成了李逍遥的童养媳，只是意外归意外，他也没那么多好奇心。 【小穆小穆，大新闻啊！拜月教主的绝症居然痊愈了！】穆归没有好奇心，但世界就不一样了，发现事情的发展有点诡异后立刻去查看了，然后就震惊地在穆归脑海叫了起来。 事情其实并不复杂，发展也依照了原本的命运，但巫后林青儿与水魔兽大战的时候，天破了＝－＝ 是的，没看错，天破了。 魔尊重楼与玄霄又切磋了，一不小心打到了人界，还刚好落在了南诏境内，这也就算了，玄霄挥出的一剑被重楼挡到了一边，石杰人刚好站在那里。 石杰人尽管强大，但真的不能和生而为魔的重楼以及曾经的琼华天才，成魔几百年的玄霄相比，于是他杯具了。 他要是死了，巫后一行绝对喜闻乐见，奈何他没死，死的是三朝元老石公虎。 原本和石杰人对峙，防止他继续有小动作的石公虎挡下了那一剑，然后石杰人就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脉，瞬间痊愈了。 此时的石杰人尽管与石公虎思想不和，但还未做出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石公虎对他彻底失望也是在巫后死后，因而，对石公虎而言，此时的石杰人还是他疼爱有加的儿子，两人政治矛盾归矛盾，他却是没办法看着他去死的。 石杰人的执念因石公虎而起，也因他而消，几十年兜兜转转，终于回到了原处。 【然后，这下石杰人彻底成魔了。】 穆归一愣，【不是说痊愈了吗？】 第34章 姜明8 石杰人成魔和穆归没有关系，但他来找姜婉儿，这就和穆归有关了。 当然，他还没上蜀山，就被殷若拙丢出去了。 此时的石杰人和已经顿悟的殷若拙没办法比，而殷若拙……虽然他与林青儿已经各不相干了，但石杰人害死了林青儿又跑到他面前，他还没到十几年后的觉悟，打一顿怎么了？没看见自己还一身伤的莫一兮都准备操家伙上了吗！ “爹爹，石杰人找我，我能出去看看吗？” “你是大姑娘了，你自己的事情自然是可以自己负责的，若是想去，那便去，这一年时间也差不多了。”穆归也不想限制了姜婉儿，只要姜婉儿不要出格，他是不会管的，日子总要姜婉儿自己过。 姜婉儿觑了穆归一眼，发现他不是在说气话而是真的就是表面意思后，立刻高高兴兴走了。 【小穆，接下来十年你真的要一直在这里？这里除了我都不会有人可以和你说上话。】 【啊，外面的世界也不过那样，没什么有趣的，在这里和在外面，本来也没什么区别，况且，出去还可能遇上重楼，我对战斗没兴趣，尤其以切磋为名的。】 【好吧，那善良如我，就不跑出去乱转了，就在这里陪你好了。】 穆归哑然，心说原来你还知道你喜欢跑出去乱转啊，不过对世界的心意他还是很感动的。 【小穆，你有没有发现，你对外物真的越来越冷淡了，从前还会去融入各个位面，现在感觉做什么都懒洋洋的。】 【世界，不必担心。】 穆归并没有像世界想的那样十年都窝在锁妖塔中，他也会离开锁妖塔在蜀山转转，和殷若拙喝喝茶，聊聊道。 殷若拙想，恢复了清醒的大师兄果然还是那个天资过人，让人敬仰的姜明。 穆归去过太多的位面，经过了太多的人生，要说感悟，殷若拙怎么也比不上的，原本他就是个通透的人，如今就更是了。 对穆归经常出来，殷若拙还是很欢喜的，蜀山能和他说得上话的人也不多，姜明当初真的坑死了不少人，剩下的小猫两三只，又寿终正寝一部分，剩下的真心不多了。 而且，和穆归说话他总是感悟良多，这让他更加感激穆归了。 蜀山有一个很好的风俗，因为师父不可能只收一个弟子，而真的有时间尽心养的不多，所以大部分都是由上面的师兄师姐教养的，穆归的出现让殷若拙觉得有安全感多了，甚至很多时候，如果不是看到穆归那双眼睛，他都会忘掉大师兄其实早就已经变成了魔的事实。 此时的姜婉儿正和石杰人在魔界中流浪。 石杰人是来找重楼和玄霄的，姜婉儿是顺带，和他一起来，说是当向导。 我们的目标是——干掉重楼和玄霄！ 真是远大的目标啊，也幸好穆归此时不知道姜婉儿在干什么，否则一定会觉得自己的教育依旧失败了的。 石杰人真的很适合在魔界生存。 他的运气不错，到魔界不过半年就遇上了玄霄。 什么是魔？随心所欲，我心即正义，那就是魔。 对半年前的事情玄霄自然还记得，只是事后他也做了弥补，其他的就不管了，所以他不记得死在半年前的石公虎了，更不记得差点被他和重楼误伤弄死的石杰人，但不妨碍他看明白石杰人看他目光的幽深。 对此，玄霄只有一句话，几个字。 不服？来战！ 石杰人自然不是傻子。 虽然恨不能现在就弄死玄霄，但他还真没这个能力，而玄霄呢？他压根就没把石杰人放在眼里。 无论是现在作为魔还是曾经作为琼华弟子时，玄霄的性格那是真的狂帅酷霸拽，逼格高到没朋友的那种，能让他放在眼中的人真心不多，石杰人绝对不是其中之一，他还不够格。 连九天玄女都敢砍了，随即跑到魔界的人，石杰人算什么。 石杰人想，自己需要在魔界建立一个大势力，然后才能干掉玄霄和重楼，就像他在人界做的一样。 姜婉儿当然是支持的，她也觉得他们两个小虾米不够，要是建立势力了，就可以去掀了魔尊老窝了，看他还敢不敢打她爹爹！ 想到将来，自己建功立业，走上人生巅峰，回去找爹爹，告诉他自己给他报仇，掀了魔尊老窝了，姜婉儿就激动，爹爹一定会夸她能干的！ 穆归知道姜婉儿没有危险，又一次与殷若拙论道回来，盘膝而坐。 既然日子无聊，睡上几年又如何？ 曾经他就是这么打发时间的，而世界会帮他回忆一下从前与家人一起的生活。 人不能活在过去，活在过去的人没有未来，但偶尔怀念一下还是可以的。 再次睁开眼，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 【小穆，你恨我吗？】 【为什么恨你？】 【如果不是我，你会健健康康一辈子，也不会这样不得不这样不停地去其他位面，承担那些因果那些责任，你是恨我的吧？】 【没什么恨不恨的，说到底，你也是受害者，另外……世界，你又看到什么东西了？去看苦情剧了？这样可不是你说话的风格。】穆归伸了个懒腰，压根没把世界的抑郁放在心上。 【额……你怎么知道的？】 【呵呵。】 穆归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手里举着脑袋想砸他的鬼，直到对方心虚地缩回角落才移开目光，过了这么久，他怎么可能还没把世界的尿性弄明白？ 询问了一下还需要停留的时间，然后他就离开了锁妖塔。 该出去透透气了。 “师兄，你醒了，这几年可有什么感悟？”如今天下太平，殷若拙看着天上的星象，一回头就看到了自家神出鬼没的师兄，淡定如他也忍不住唬了一跳。 “睡了一觉而已，只是回想起从前，有些感概而已，婉儿这些年可有回来？”穆归也抬头看向夜空，尽管有不少记忆，但他真心看不懂天象，能看懂哪颗星星大概是什么就不错了。 “未曾回来，不过倒是听说在魔界挺活泼的。” 活泼这个形容词可真是意味深长啊，不过穆归也能理解，姜婉儿可不是待得住的性子，以她的审美来说，三天两头出去找人打架都是正常的，穆归对她的要求也不高，三观端正些，不至于做人都有问题就够了，她的身份毕竟特殊。 “对了，上个月逍遥和灵儿姑娘成亲了，原本想请你参加，不过那时你还没醒就没打扰。” 李逍遥本就古灵精怪，极为聪明，遇上莫一兮那样的师父，性格宛如脱缰的野马再也掰不回来了，但偏偏李三思夫妇和莫一兮都很满意，这让将他当下一任蜀山继承人培养的殷若拙很头疼，因为这样的李逍遥实在缺乏稳重。 “哦？崽儿成亲了？” 殷若拙嘴角一抽，实在无力吐槽姜崽儿这个曾经的名字，“是啊，成亲后就陪灵儿姑娘回南诏去看望她娘亲了，估计不久也该回来了。” 在世界的描述中，李三思夫妇将李逍遥交给孙岚后继续闯荡江湖，没多久就死了，如今因为弄丢了孩子又找回来，倒是让他们躲过了一劫。 ……就是李三思因此多年夫纲不振。 “师弟，婉儿以后还需要你多加照顾了。” “师兄？” “魔因执念而生，一眨眼百年过去，我也该离开了。” 殷若拙没问穆归离开去哪里，魔既然放下执念顿悟，自然是重新投入轮回了，这对他师兄而言是件好事，他知道师兄放下执念，虽然有些不舍，但更多的是为他高兴。 “师兄不要见见婉儿和逍遥？” “他们都挺好，就不用见了，省的徒增离别伤感，师弟，再会。” “师兄慢走。” 殷若拙摸摸自己的胡子，看着穆归的背影不再说话。 眼前转身离去的穆归同他小时候记忆中的师兄一模一样，依旧一身白色蜀山道袍，长发肆意地搭在肩上，风一吹仿佛就要羽化登仙，完全看不出这是个魔。 …………………………………………………………………………………… 对姜婉儿来说，向穆归证明自己的能力非常重要，她也不想那么大了，出来转一圈依旧一事无成地回去，所以和石杰人来到魔界的第一年，她给穆归送了信，未归。 第二年，未归。 第三年，未归。 ………… 第二十年，她觉得自己可以回去见爹爹，告诉他自己很厉害，没有让他失望了。 如今的姜婉儿已经同石杰人一起成为了魔界几大领主之一，不过她依旧没能掀了魔尊的老窝，这点略羞愧＝－＝ 不过这真心不能怨姜婉儿，她还好，石杰人可是恨不能弄死重楼和玄霄，玄霄还好说，奈何重楼同魔界一起诞生，魔界不灭，魔尊不死，所以这个伟大的夙愿只能流产了。 “哟，姐姐？你回来了，不错啊，还是像从前一样漂亮！”三十岁的李逍遥尽管女儿都大了，性子依旧跳脱，也只有在大事上不糊涂，看见姜婉儿立刻嬉皮笑脸地打招呼，“这是你侄女，快给见面礼，明明，叫姑姑！” 姜婉儿同小时候一样白了李逍遥一眼，给了见面礼问起穆归的消息，“爹爹呢？还在锁妖塔？如今我已经是魔界领主，可以让他在魔界横着走了。” “姐姐，你不知道？”李逍遥有些迟疑，他一直以为掌门师伯已经告诉了姐姐的，如今看来姐姐似乎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 “义父十年前就重入轮回了啊。” 第35章 王遗风1 【这个位面你来过的，在主世界中是一款游戏，具体的我就不说了，先将世界支柱的信息传给你。】世界说完就将信息传了过来。 【对了，小穆，有一个好消息，想不想听啊？】 【什么好消息？】 【经过本大爷和你的不懈努力，世界之树恢复了一点，往后可能会遇见自救的位面，那些位面有的可能给自己重新找支柱，有的则自主改变了些，你就不用待到原本支柱该待的时候了！】世界也是才发现的，因为这个位面就是这样，它察觉到了去看看世界之树发现世界之树确实在缓慢融合。 难道因为它一直和小穆在一起？ 【哦？也就是说往后可能更轻松？】 【是的，这个位面你就不用待到原身最后出现的时间，可以提前离开，只要位面接手好了，就可以完全长成，那时候就不需要支柱了。】 这么一来确实要比之前轻松，他这么多位面看样子也不会白跑的，这么看来，世界之树总有一天会自己恢复，而不需要他将三千世界的因果全部一一还完，这才是真正的好消息。 穆归点点头，转而将注意力转移到现在的身份上来。 雪魔王遗风？穆归摩挲着腰间的白鹭霜皇笛，拿出来吹了一曲。 当然，吹的不是红尘曲，红尘曲随意吹会死人的，这一点穆归还是知道的。 一醉江湖三十春，焉得书剑解红尘。 烈风集下的恶人们听着曲调优美的笛音生生打了个哆嗦，很快整个烈风集就被清空了。 吹完一曲，心情酣畅的穆归：“……” 这群小王八蛋果然欠收拾。 恶人谷的老人们都知道，王谷主的笛子是不能听的，那简直是对耳朵的一种折磨，但这不代表谷主不会吹笛子，相反，如果你听到谷主的笛音让人如痴如醉，还是赶紧撤吧，不撤的蠢货都变成尸菜田的养料了。 恶人谷的恶人们尽管肆意妄为，但恶人谷也是有谷规的，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不成文的规矩，比如说不能说王谷主笛子吹得不好听，否则他会让你听好听的，至于听完后你还能不能活着，这个就不一定了；再比如说，别去招惹小疯子莫雨，这位也是大爷，否则十年前血洗自在厅可能重现。 “这恶人谷的风景几十年如一日，都有些看腻了。”穆归将笛子收起来，状似感叹。 身后的雪魔卫们：“……” 就知道谷主吹笛子这么好听一定是有大事要发生了。 恶人谷在漠北，环境极差，尽是光秃秃的沙地，几乎寸草不生，烈风集外还有一条咒血河贯穿整个恶人谷，低头还能看见下面翻滚的岩浆，火山口什么的更是不缺，穆归想着，他该给自己弄一个舒适一点的地方。 这地方，总结出来也就一句话——穷山恶水出刁民啊！ 不说烟雨江南，正常一点总可以的，而且想想浩气盟，再看看恶人谷，怎么看都觉得寒酸的慌。 听说谷主找他赶过来的陶寒亭走上来一听穆归的话就懵了，“您是说改建恶人谷？” “是，都改了吧，住了那么多年的茅屋，该换换了。” 换换？换成啥样？您倒是接着说啊，而且您不会忘了我们都是江湖人，没什么产业吧？浩气盟是各大世家门派成立的，咱们恶人谷可和人家没法比，您忘了我们最重要的物资都是从浩气盟抢的了？而且也没有工匠敢来恶人谷啊。 这些话陶寒亭无法说出口，但表情明晃晃摆在那儿，穆归一看就知道了，“我看，最近恶人谷的恶人们都有些兴奋，不如就给他们找点事发泄发泄用不完的精力吧。” “……”陶寒亭。 您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下面的小王八蛋这是哪里惹到谷主了？还是他们最近又不干正事了？没听烟说啊，他就知道听到那样的笛音不会有什么好事！ 尽管陶寒亭很不情愿，不过好在还有更不情愿的等着，比如说将要成为劳动模范的恶人们，而他自己说到底只要统领全局就好。 【世界，恶人谷真的太穷了。】 【藏剑山庄庄主不是有不少黄金么？需要我给你取出来吗？】 【取出来吧。】至于叶英发现自己私房钱没了的反应……这个就不归穆归考虑了。 穆归说完就转向陶寒亭，“谷口处有几人运送东西过来，你亲自去接收一下吧，那就当做改建恶人谷的资金，应该足够了。” 陶寒亭提炼了一下穆归话中的意思，觉得自己还不如不明白，不过见穆归的态度也明白自己得走一趟了。 即使心里有准备，但是当陶寒亭领着十几口箱子回到烈风集住处打开后还是吓了好大一跳。 一口能装得下成人的箱子里满满的都是金灿灿的黄金，有十几个箱子，算算怕是有几十万两黄金了，谷主这是去打劫皇帝了吗？ 陶寒亭慢慢平复疯狂跳动的心脏一边不解，没办法，穷了几十年并且自己所居住的地方全都一穷二白，一堆穷人突然面对这么多直观的黄金，实在有些把持不住啊。 不得不说，这也从侧面表现出藏剑山庄的霸气，重复到某一个位面时，穆归是可以取走曾经身份的东西的，所以大庄主的金子没了这一点都不奇怪，也幸亏他曾经的身份是土豪山庄庄主。 不说刚来这个世界的穆归，陶寒亭这个实实在在在恶人谷居住了多年的人绝对比穆归还要想拆了恶人谷的茅屋，建个至少比浩气盟好看的屋子，奈何过日子都要勒紧裤腰带，更别说其他了，即使外在多霸气高冷，也改变不了囊中羞涩的事实。 尽管一把年纪用打了鸡血不合适，但陶寒亭确实干劲十足，不止如此还将同样没什么事情的不灭烟和米丽古丽拉了过来。 不过他确实好奇，神通广大但实在和金银这样的俗物不搭的谷主是从哪里弄来这几十万两黄金的。 “我出生世家，且是传承了几百年的世家。” 穆归随口扯了个理由，又将事情都扔给陶寒亭，自己去平安客栈吃了午饭，然后就顺着三生路离开了恶人谷。 走过三生路，终老恶人谷，啧！ 他决定了，在恶人谷改建好之前，他都不回来了。 站在咒血河边看着穆归离开的陶寒亭，不灭烟，米丽古丽：“……” 穆归每次顶替原主后都会有些原主的习惯，因为没什么大的影响，所以他就没管过，比如说现在，他成了王遗风，一停下来就想把白鹭霜皇笛摸出来吹一曲。 这已经是王遗风自文小月死后几十年的习惯了。 当然，王遗风日常吹的曲子很难听，而且反反复复就那么一段，不到半柱香的时间，这绝对是种折磨，穆归不明白王遗风怎么想的，也许仅仅是恶趣味，但这个恶趣味不仅折磨别人的耳朵，也折磨了他自己的耳朵，所以穆归吹的曲子都是正常的。 能把红尘曲吹成魔音穿耳的，估计只此一家了吧？ 想到红尘曲，穆归曲调一转，想要看看红尘曲的威力，反正他现在在山顶，周围没什么人。 透着诡异的声音散了开来，穆归甚至还能感觉到周围音波造成的波动，就连空间都有种诡异的扭曲错觉，宽大飘逸的衣袍无风自动，发出咧咧风响，最让穆归意外的还是红尘曲造成的情绪波动，意志不够坚定该直接被控制了。 不过对穆归而言，却是极好的发泄渠道。 穆归从小因为心脏不好，情绪一直淡淡的，即使激烈也被他压制了下来，时间久了就习惯了，即使是现在也改变不了。 穆归吹得高兴，某个路过的天策府弟子就遭殃了，直接从马上摔了下来，然后就爬不起来了。 妈蛋，下次一定不会将全部心神都集中在寻找马草上了，居然没发现此处高能！ 小天策觉得自己无辜极了，尤其是他还认识吹笛子的那人，那是雪魔王遗风，谢盟主出生天策，他不会被迁怒吧？ 穆归感觉到身后紊乱的气息，收起白鹭霜黄笛转身，一看就明白了。 看对方的惨样，还有套在马屁股上的竹篓，难得有些愧疚，伸手将这个天策弟子丢到马背上，自己也想上马，结果那马儿却后退了一步，穆归盯着那双大大的马眼，笑了笑，“你倒是匹好马，罢了，我还不至于和匹马过不去。” 穆归牵着马下山给天策弟子找了个大夫，结果这大夫比穆归自己还水，最后穆归实在担心大夫弄死了天策弟子，只能自己动手了。 你自己既然有能力救人，干嘛还让他来啊！ 在大夫控诉的目光中收手，穆归坐到桌边开了张药方，让药童去领药了，然后才认真打量床上躺着的天策弟子。 他对这个天策弟子颇有好感，听了红尘曲只是被内力震伤而不是伤了心神，这人意志不错，别看他并没有动多少内力吹奏，但那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每次死亡后调节穆归的身体都会出现问题，经历多个世界的辗转，穆归现在也有一手远超常人的医术了，只是他还不知道自己医术究竟怎么样。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小天策还没有睁开眼就听到一个略显冷淡的声音询问自己，结果一睁开眼就吓尿了。 妈蛋！王遗风啊！ 第36章 王遗风2 穆归几乎立刻就从天策弟子的表情看出来了，嘴角的笑容有些微妙，“你认识我。” “……在下天策弟子叶庄，曾和将军在昆仑见过王谷主。”小天策回想了一下自己的性格，还是决定实话实说，王遗风这样的人，他怎么可能瞒得过啊。 “原来你叫叶庄，”穆归下意识地摩挲腰上的白鹭霜黄笛，“我很好奇，你怎么会去山上，你之前就应该听见笛音了才是。” 第一，王谷主您这笛子虽然听着诡异了点，但我怎么知道是你啊？第二…… “我看那山上有不少马草，一路采上山，没注意其他……”太过专心，谁知道就倒霉了呢。 他还记得有次在山上迷路，后来还是他媳妇第一个找到他的，事后他问媳妇怎么在毫无信息的情况下找到自己的，结果他媳妇说…… “那一路的马草都没了，你说呢？” 对天策弟子而言，一筐马草足够把自己卖掉了。 “我最近刚好缺个赶车的。”穆归觉得自己被逗乐了，这孩子难道就是世界给他科普的所谓的二货？ “我明白了π－π。”叶庄严肃点头，“能为王谷主赶车是在下的荣幸。” 穆归倒不是刻意为难叶庄，纯粹是觉得叶庄挺有意思的。 他第一次到这位面的时候世界给他科普了不少事情，包括各大门派的简称和属性，那时候他是所谓的西湖小黄鸡，而号称东都之狼的天策貌似叫东都哈士奇，眼前这个天策弟子确实和哈士奇性格挺像的。 穆归多了个车夫，这车夫水平还不错，平常还总做一些莫名其妙又让他哭笑不得的事情，让穆归觉得旅途都更加愉快了。 而赶车的叶庄一点都不开心，因为拉车的是他花了全部身家买来的爱马，这让他心疼极了。 天策爱马犹如藏剑爱剑，曾经有个说法，天策将来要有一半娶了马，而藏剑要有一半嫁给剑，看，这真是个大悲剧。 不过相处久了叶庄在面对穆归的时候也没一开始那么胆战心惊，生怕哪里做错就这么送了命，他发现王谷主其实还是很好相处的，而且吹笛子很好听，一点都不像江湖上传说的那样可怕！ 叶庄一边赶车一边感叹传说总容易将人神化或妖魔化，眼角余光扫到旁边熟悉的一丛绿色，直接从车上跳了下来，取出腰上的短刀开始割。 他家爱马最喜欢皇竹草啦！ 穆归坐在车里自己和世界下棋，感觉车停了下来，连帘子都没有掀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因为这事儿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不得不说，叶庄这孩子心真大，穆归现在可是知道对方一开始为什么这么怕他了，结果这才不到两个月就完全放开了。 采了一丛皇竹草，叶庄心情不错地爬上马车，拍拍爱马屁股示意它继续走，“王谷主，前面不远处就是扬州城了，很繁华，是进城还是绕过去？我记得扬州城不远处有一个再来镇，那里安静些。” 一路走来，叶庄差不多摸清穆归喜静的性子了，再往前就快要看到扬州城的城墙了，要是穆归依旧选择过城不入的话，他现在就朝再来镇方向走了。 “不用了，我去扬州城有些事情。” 至于什么事情，穆归没说，叶庄也不敢问。 穆归找到扬州城驻守的恶人谷势力，简单问了问最近的事情，随后突然想起莫雨这个徒弟，“莫雨还在小少林？” 管事目光漂移了一下，“莫雨少爷在您离谷不久也跟着离开了。” 现在的恶人谷正处在开荒阶段，到处是打地基，建房子的声音，而且烈风集都拆了，何况是莫雨居住的小少林，小疯子那性格忍受得了才奇怪，谷里现在但凡没什么事情的，要么被抓了壮丁劳动中，要么就离开了恶人谷，除了谷主，自然没人敢去找小疯子做这些，也担心他不耐烦发疯，知道他出谷可是让不少人安心劳动。 “离谷了啊。”穆归想了想吩咐管事，“让人通知莫雨，让他到南屏山找我。” “是！”但是谷主啊，南屏山可是浩气盟的势力，您这是要去干嘛？要不要集合大部队？ 血眼龙王萧沙已死，王遗风现在最在意的就是莫雨这个徒弟了，穆归对他总要关注一些，而且上次来到这个背景的世界时他的身份是西湖藏剑山庄的大庄主叶英，穆玄英是他的记名弟子，穆归还记得，那是个乖巧正直的好孩子，可惜最终死了。 穆归找莫雨也和这个有关系。 他上次来这位面的时候穆玄英是死在莫雨手上的。 那时候谢渊和莫雨不知为何打了起来，具体发生了什么身在剑冢悟剑的穆归不清楚，他只听说穆玄英替莫雨挡下了谢渊的枪，而莫雨则一掌拍在了他身上。 那一掌本不至于要了穆玄英的命，但偏偏穆玄英身负三阳绝脉，又曾经脉尽断，比不得旁人，穆玄英死后，本就会发疯的小疯子莫雨彻底疯了。 穆归那时惋惜了一下穆玄英的死亡就放下了。 莫雨已疯，他也不用再做些什么，况且穆玄英真正的师父终归是浩气盟的谢渊而不是他，但是现在，莫雨成了他徒弟。 过了这么久，穆归再回想早就发现小疯子和穆玄英之间的感情不只是兄弟这么简单，毕竟从小青梅竹马又有十年的相依为命，穆归甚至还从穆玄英那儿知道当初他是被莫雨背着逃出稻香村并且养大的，感情会变质，真的一点都不意外。 红尘秘意修心，如今莫雨却是往忘情方向修炼了，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他对穆玄英之间的感情会消失，穆归倒不担心穆玄英死后他发疯了，可问题就在于，他觉得更有可能的是穆玄英死后莫雨突破忘情，毕竟莫雨上次怎么疯的他还记得。 穆玄英一直藏在莫雨心里，穆玄英不知道，莫雨也不知道，然后等待最痛苦的一击告诉莫雨他放不下他。 莫雨对穆玄英的无视与漠然从来都是建立在穆玄英安全的基础上的。 三阳绝脉确实是个大麻烦，即使经历了那么多位面，穆归也不敢说自己能将人救下来，但为了两个徒弟，总要试试的，况且…… 【世界，三阳绝脉真的没救？我记得你之前说过，有解决的办法。】 【可以救，但需要你全身的内力，这位面再没有比你内力更高深的了，可是你情况特殊，失去全部内力你会死，就算想救，也得穆玄英活得到你离开的时候才行。】 【这一点万花谷的那些弟子该能做到吧？连这个都做不到，那还是赶紧关门吧，只是看样子，为了徒弟我还得牺牲一点了。】得到肯定答案穆归心情好上了不少，在叶庄打来几只野物准备做晚餐的时候接手了过来。 ——谷主！求放下，不要用你那双手碰这些东西啊，和您的形象不合啊！ 叶庄一个大男人，野外生存技能不低，但厨艺就只会烤肉，而且烤出来只能说能吃，穆归今天心情好，决定亲自做。 在叶庄一脸见鬼的表情中穆归自然地将野鸡收拾好，架上火堆，不过这孩子啥时候能将表情收好呢？他记得天策弟子多严肃端正，这只不会是藏剑山庄的跑错了吧？ 到最后，叶庄一边啃着大名鼎鼎的王谷主烤的鸡一边偷瞄对方，不禁感叹，这人和人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想想一脸糙汉子模样的谢盟主，再看看即使烤只鸡也像谪仙一样动作飘逸的王谷主，这对比过于强烈，以至于有些惨不忍睹了，难怪近来恶人谷的人越来越多了，要是他的话，看两位头儿的样子也会选择恶人谷的。 ……而且王谷主烤的鸡真好吃，能再来一只吗？ 再来一只当然不可能，穆归吃完就往周围溜达消食去了。 因为并不着急，所以穆归带着叶庄也没有赶路，慢悠悠地往南屏山走，只是路过洛道的时候停的时间有点久。 原本繁华的洛道如今几乎寸草不生，也几乎看不见活人了，除了岌岌可危的江津村，外面差不多都被毒人占据了。 都经历那么多世了，穆归对这个看的很淡，而且他在马车里也看不到，但是…… 小天策一边赶车一边哭，一边哭还一边自以为他听不到，好好的清朗声音如今像是破锣嗓子，还让不让人好好休息了？ “停车吧。” 这蠢孩子，总让他想起曾经的弟弟现在的徒弟叶凡啊，这真是天策府的军爷？李承恩是怎么教导下属的？还是说现在天策府已经什么人都能进了？ 叶庄赶紧擦擦脸，“王谷主，有什么吩咐吗？前面就是江津村了，这周围的动物都感染了疫病，需要到江津村再说吗？” “不必，去抓几个毒人过来。” “哦。”尽管穆归对叶庄的性格满满的都是不解，但叶庄手头上的功夫还是不错的，不一会儿就带着两个挣扎的毒人过来了。 给毒人检查了一番后穆归手指在车壁上敲了敲，心里推敲了一番方案，大致有了想法，“去江津村。” 毒人有点像后世电影中的丧尸，他解决不了毒人的问题，但是让活人不被毒人感染还是能做到的，只要解决毒人身上的病毒问题就好。 这时候依旧留在洛道的人都是不会离开的，大部分都是老人，看到外来人还有人好心提醒穆归快点离开，尽管遭遇了灾难，性格却没有扭曲，这很好。 既然是病毒，最好的当然是疫苗了，这位面做不出来，但穆归却可以找世界帮忙。 第37章 王遗风3 穆归从毒人身上取了不少毒液出来，让任劳任怨的世界去做疫苗了，自己在江津村中转了转。 如今的江津村除了不肯离开的人，就只有至今不放弃的万花谷弟子了，王遗风过于有名，万花弟子认出他后有些迟疑，后来发现他没什么多余的动作就放下心来了。 妈蛋！与其在这儿盯着王遗风，不如多些时间研究毒人，早日解决毒人的灾难，再死下去，洛道要死光了！而且，就算他们看着王遗风……也看不住π－π，这真是个悲伤的事实。 真荒凉。 穆归将笛子放在嘴边，吹了一曲《安魂曲》，完了转身就看见满面风霜的壮汉在他身后潸然泪下，穆归打量了一下对方身后背着的棺材，在世界的提醒下认出对方的身份来，“慕容追风？” 穆归没见过慕容追风，但却听过大名，因为他认识慕容夫人卓婉清。 卓婉清在嫁给慕容追风之前也是有名的侠女，最重要的是这位慕容夫人出生藏剑。 “尸人未绝之前，我慕容追风绝不可以死！”这是慕容追风毕生的追求与誓言。 “久闻王谷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佩服，只是不知道王谷主怎么有空来洛道这小地方。”慕容追风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他本就是个坚忍的人，否则也不可能变成不人不鬼的样子后还能保持清醒。 “不过是路过，慕容先生不用担心。” 慕容追风看着眼前宛若谪仙的穆归，突然想起几十年前的遗风公子，这样的人物总不屑于说谎，他听说王遗风来了洛道并且留了下来，本来还担心有什么事情。 说实话，王遗风头上屠城的名声还在，尽管经历过南诏皇宫一事的人已经知道了真相，但慕容追风这个和毒人死磕的人显然是不知道的，但他见到穆归后就确定对方确实没有恶意。 尽管佩服这个人，但穆归无意与他深交，对方也同样如此，确定他不会再来个屠尽洛道什么的就背着装有卓婉清的棺材离开了。 “如果我媳妇变成慕容夫人这样，我一定会哭死的，慕容大侠也太难了。”拎着只有几根马草的竹篓过来，叶庄咂咂嘴说，“现在的洛道太贫瘠了，我找了一圈才找到这么点，也不知道够不够疾风吃的。” “该回去了。”世界已经将东西送过来了，而且送来的不是疫苗，而是能保存更久的药，穆归晚上带着叶庄趁着夜色来到江津村仅存的两口井边，将药撒了进去，“明天我们离开江津村，去南屏山。” “王谷主，这是什么？”叶庄有些迟疑。 “解药，喝了这里的水，江津村的人就不会继续感染尸毒了。” 穆归说完就去休息了，丝毫没管自己一句话给叶庄带来了多大的刺激，他可是亲眼看着那几个万花弟子至今对尸毒束手无策的，结果王谷主带他来井边转一圈就解决了？总有种不真实感，但叶庄又觉得穆归不可能在这样的事情上骗他。 ……那就是真的了？ 王谷主，你这么厉害，老实蹲在浩气盟的谢盟主知道吗？ 叶庄是好心，所以尽管不敢招惹看着温和实则不好惹的万花弟子，但依旧将人家从被窝里拖了出来——没办法，他们明天一大早就要离开江津村了。 “越大夫，王谷主将尸毒解决了，如今这井水里被撒了解药，我们明天一早就要离开了，你看看？”王谷主明明是好人，干嘛不让人知道？ 姓越的万花弟子瞬间清醒了，意味深长地看了叶庄一眼，取了些井水带走了。 叶庄总觉得脖子凉凉的，咳嗽了两声就回去了。 穆归站在窗前，看见叶庄进来回了一句“多此一举”就不管了，第二天一大早就离开了，等研究了一夜发现井水确实可以解毒人的毒的万花弟子赶过来找穆归，早就人去楼空了。 南屏山是浩气盟的势力，恶人谷在这里就只有伴江村一个据点，叶庄一路没有停留，连路边的马草都没采，直接将马车赶到了伴江村。 然后穆归就将这个任劳任怨的小天策放掉了，“你可以走了。” 叶庄眨眨眼一开始还没明白什么意思，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恭敬地对穆归行了个礼，翻身上马就离开了。 莫雨早就等着了，只是脸上的表情越发冰冷了，尤其是看见穆归之后。 莫雨离谷不久就接到了穆归让他来南屏山找他的消息，还以为穆归又要有什么大动作，一路快马加鞭赶了过来，结果他在伴江村等了两个月。 尤其这两个月还总有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的浩气蓝们过来晃悠，被他宰了几个后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更多了，他相信浩气盟的人也以为恶人谷将要有大动作。 穆归成为王遗风后几乎立刻就离开了恶人谷，并没有和莫雨见面，从前他身为叶英的时候也没有见过莫雨，如今看着莫雨他才明白原主为什么对莫雨这么满意。 他是最适合恶人谷和红尘心法的人。 “不知道谷主让我来南屏山所为何事。”莫雨身上几乎不带人气，他的武功又精进了。 “我得到一个有趣的消息，也因此更加庆幸当初带回恶人谷的是你而不是穆玄英。” “如果你只是为了来看谢渊的笑话，你自己来就可以了。”莫雨似乎更加厌烦了，他甚至不明白自家师父怎么突然会对这事感兴趣，至于穆归口中让他更加庆幸的原因，他一点都不想知道。 穆玄英于他不过是童年的玩伴，同那个进入万花谷的陈月并没有什么区别，甚至可能还不如陈月，毕竟陈月可不是和他对立阵营的。 虽然说两人有十年的流浪，但他的兄弟毛毛早在当年紫源山一事就已经死了，活下来的是仁剑穆天磊之子穆玄英，浩气盟内定的下一任接班人。 “当然不一样，莫雨，你虽然经常发疯，但至少能活到我将恶人谷交给你，至于之后，那都是你的事情了，而穆玄英，他可活不久了，就这一点，我对你就非常满意。”穆归刚说完表情就有些微妙，似无奈，似哭笑不得。 【小穆，我刚才去看了，你知道莫雨最出名的技能是什么吗？不是龙影剑分水，而是龙影剑分分钟就发癫啊，你说话注意一点，别看着高冷，他可是会随地发疯的！】 【世界，你又去接触什么奇怪的东西了？】 【啊，就是无意中进去了个论坛而已。】世界的声音有些发虚。 穆归确实挺无奈的，不过世界既然能把核心弄丢，就算再不靠谱点，穆归也会觉得理所当然的。 “……活不久了？”莫雨怔了一下，慢慢咀嚼穆归的话。 “啊，活不久了，听说过三阳绝脉吗？想不到穆玄英居然身负三阳绝脉，三阳绝脉体质可是活不过二十七岁，而穆玄英可比不得旁人，他曾从悬崖上摔下去，他今年十九岁，也不过几年时间，说不定还不如。”穆归声音舒缓，视线从莫雨脸上飘过，“浩气接班人夭折，将来将再也不能压制恶人谷了吧。” 在穆归看来，莫雨和穆玄英其实没什么两样，他们一样重情，只是莫雨将感情只给少少的几人，而穆玄英则不一样，他还有父亲的遗志，浩气盟的栽培和期望，而莫雨至今依旧没有把恶人谷当做家。 莫雨曾将大半的感情都给了穆玄英，只是穆玄英一次次挣扎妥协，甚至为了浩气盟的人不惜亲手刺伤他，终究让他凉了心。 “明日，我们就去落雁城吧。” 莫雨这下没有拒绝。 恶人谷谷主拜访落雁城，浩气盟上层早就得到了消息，因为不知道对方到底有什么想法，倒是没有什么动作，只是穆归和莫雨的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中。 谢渊正烦着呢，看到死对头自然没什么好脸色，要不是翟季真在旁边提醒，估计早就甩袖送客了，“不知道王谷主前来我落雁城有何贵干？” “倒没什么事情，只是来看看，我恶人谷未来谷主的对手而已。” 提到穆玄英，谢渊瞬间就炸了，他一直把穆玄英保护在人后，很少让他出来，简直恨不能将他养在深闺，尤其穆玄英的三阳绝脉更是困扰他多年的难题，结果现在穆归居然说他的目标是穆玄英。 “叔父，翟叔叔，王谷主，莫雨哥……莫大侠。”梳着高马尾的穆玄英也到了落雁城门口，乖巧地叫人，叫到莫雨的时候有些迟疑，然后改了称呼。 莫雨曾说过，让穆玄英不要再叫他莫雨哥哥，穆玄英还记得。 穆归发现小孩好像挺高兴的，唯一不怎么理想的地方就是似乎最近功夫大涨，三阳绝脉蠢蠢欲动，谢渊这家伙似乎还没有发现这一点。 三阳绝脉是武学天才，但不控制好了可是会出问题的。 “功夫不错，也算是少有的少年英才了。”谢渊还没有得意，穆归下一句话就将他打入了谷底，“可惜注定英年早逝，过来让我瞧瞧。” 谢渊暴跳，眼看着就要动手了，翟季真眼疾手快地按住了他，“先看看，王遗风似乎发现了什么问题。” 穆玄英似乎还没弄明白英年早逝是几个意思，看了谢渊一眼乖乖走过去。 第38章 王遗风4 穆归给穆玄英把了脉却什么都没有说，谢渊当然不愿意穆归这个老对头来浩气盟转一圈完好无损地回去，即使知道自贡城屠城之事不是王遗风所为，但后面那些总不会错，只是自萧沙死去，王遗风的红尘心法就突破了不少，现在穆归过来了，更是返璞归真，先不说能不能留下他们，即使留下来，浩气盟也是损失惨重。 这里是浩气盟的领地，穆归在这里动手可是一点压力都不会有，所以即使不甘心，但翟季真还是放穆归和莫雨大摇大摆地离开了浩气盟。 回到伴江村，穆归走到一半又回头，“果然如我所料，穆玄英的三阳绝脉提前发作了，可笑谢渊那莽汉还没有发现，估计等他发现，他辛苦培养的继承人已经一只脚踏进了棺材。” 莫雨面色冷硬地看着穆归，穆归也不以为意，继续说自己的，“莫雨，将来能成为你对手的必然只有浩气盟的穆玄英，那么你是希望他半途夭折还是成长为你奈何不了的对手？我倒是觉得，他就此夭折对你更好，恶人谷不需要注定的对手。” 穆归说完就回房了。 万花的医术很神奇，但再神奇也是医术而不是仙术，他承认孙思邈医术在当代无人能敌，但毕竟没有他经历见识过的多，穆归准备接下来去一趟万花，和孙思邈好好聊聊医术。 他相信，谢渊发现不了他给的暗示，但翟季真这个浩气军师一定察觉到不对劲了，浩气盟势必会为了穆玄英找上孙思邈，如果翟季真也发现不了……那浩气盟还是趁早散了吧。 莫雨早上醒来就听见了熟悉的笛音，不过比起曾肆虐整个恶人谷的声音，如今的笛音要优美很多，舒缓，优雅，他曾听雪魔卫说起这件事，如今才确定了。 “那奇怪的脉象已经看过了，莫雨，你可以去做你自己的事情了。”穆归放下笛子，颇有些意味深长，“莫雨，不要让我失望。” 天之将乱，此时距离安禄山叛唐还有一年，穆归还在考虑要不要插手。 朝代更替穆归觉得正常，他不接受的是类似于五胡乱华这样几乎灭族的事情，即使穿越多次，但他承认的身份依旧是穆归而不是其他。 如果只是朝代更替，他不会管，除了少数几个人，他对其他的事情并不关心，只是他现在的身份却是恶人谷的谷主。 “还有，我一直不明白，恶人谷的入口在昆仑冰原，你也曾在昆仑冰原的凛风堡待过不短时间，甚至，琴棋书画，诗书礼仪等，我教你的也不少，所以你为什么会养成这样的审美？”常年袒着胸不觉得凉吗？白衣红襟倒是不错，但这衣着…… 原本准备继续冷眼以对的莫雨瞬间噎住了，“谷主千里迢迢从恶人谷赶到浩气盟，就是来看谢渊的笑话的？” “有一半的原因，要知道穆玄英可是谢渊的心头肉，而且三阳绝脉有点趣味，最近恶人谷太吵了。” 莫雨没提造成恶人谷如今这样吵的人是谁，而是提起了三阳绝脉，“三阳绝脉病发会是什么后果？” “经脉长期阻塞，双唇发紫，皮肤泛白，身体瘦弱，不能频繁使用内力，甚至不能有剧烈感情波动，每日凌晨心脏绞痛，浑身发冷，直到最后，药石无灵。”穆归详细说了一下三阳绝脉的症状，“那小子已经病发，虽然还不明显，但凌晨心脏绞痛，浑身发冷应该还是有的，运气好的话，还能撑个几年。” 莫雨有些茫然地看着穆归。 “你既无事，留在这里也可，刚好看着浩气盟的行动，你的红尘心法到了一个瓶颈，不急于突破，一切顺其自然，切忌心魔。”留下这么句话，穆归就随便带了个雪魔卫离开了南屏山。 不久后，穆归就后悔将叶庄放走了，让雪魔卫打架还行，赶车的技术真心不如恨不能和马过一辈子的天策。 穆归不知道的是，莫雨留在南屏山没几天穆玄英就来到了河对岸的望北村，最后找上了莫雨。 穆玄英是来道歉的，但莫雨却不给他机会。 当初伤了莫雨虽然说是为了救月弄痕，但若不是莫雨对他毫无防备，他也不可能伤到他，而这件事几乎成为穆玄英的心病，只是自那之后莫雨就变了，穆玄英一直找不到机会道歉。 莫雨看着隐约期盼的穆玄英，心里却没有一丝波动，他也只是在听说穆玄英活不了几年的时候茫然了一下，既然活不久了，莫雨也不至于一直计较，“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是我识人不清，与你何干？穆……少侠，不必为此愧疚。” “穆少侠”那三个字被莫雨刻意拉长，然后莫雨就发现对方脸上的笑容变得勉强起来，“当初是我不对，我本也没指望你会原谅，只是终究需要道个歉，即使你并不需要。” “叔父让我陪前段时间受伤的月姐姐去一趟万花谷，但我总觉得事情有点蹊跷……”穆玄英说完摸摸头哂笑，“我和你说这个做什么，莫大侠，那我就不打扰了，有缘再见。” ………………………………………………………… 穆归在三天后终于选择放弃了，果断放弃马车选择了自己骑马。 果然还是自己骑马比较舒服。 青岩万花谷入口很隐蔽，不过有世界提醒，穆归还是很容易就进去了。 万花谷和其他门派不一样，它更隐世，属于中立门派，即使王遗风这样恶名在外的人前来拜访，也没有过多的动作，听说穆归找孙思邈，东方宇轩直接自己将人带去了孙思邈的住处。 孙思邈如今已经很老了，眼中带着经年累世积累的智慧与豁达，还带着医者独有的悲悯，王遗风这年纪在他眼中也不过是小孩子。 这是个值得尊重的老人，只是穆归此时却想到了那个认真对他说“我叫小邈，不是小喵”的小屁孩。 “王谷主找老夫，可是受伤了？我观你面色，并不像是受了伤。”孙思邈摸着胡子打量穆归，有些猜不明白穆归的目的，前来找他除了看病还能是什么？既然不是穆归，那就是其他人了，“可是有人受了伤，需要老夫前去？” “并非如此，只是遇见了奇怪的脉象，对医术有点不解，前来解惑。”穆归示意跟来的雪魔卫先离开，自己坐到孙思邈对面，“我曾遇到一个身负三阴绝脉之人，因而对三阴，三阳等感兴趣，不知孙大夫能否解惑。” 孙思邈倒是没有多想，不过也想到了同样身负三阳绝脉的穆玄英。 聊得越多，孙思邈就越为穆归感到惊叹，他虽然早就知道恶人谷的谷主曾是惊才绝艳之辈，但没想到连医术上也有不浅的见识，到最后，孙思邈直接把穆归当做了忘年交，还邀请他在万花谷多待几天。 穆归想也不想就同意了。 他发现他很喜欢万花谷的氛围，或者说这样的生活更适合他。 万花谷中几位老字辈也很喜欢穆归。 穆归最初的时候也是出生书香世家，为了修身养性直到心脏病发作都坚持每天练习书法，经历那么多世，见识早就不是一般人可以比较的，红尘武学也偏好于各方面，而不只是武功。 可以说，他可以和万花谷任何一个人聊到一起，这样学识渊博的人在一群搞学术的眼中自然分外顺眼，乐圣苏雨鸾还邀请他住到仙迹岩去，然后他们在那儿合奏几曲，不过被穆归拒绝了，他来万花谷的目的可还没有忘记。 不过一个月时间，孙思邈对阴阳绝脉就有了新的想法，穆归对此不得不说果然是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他说的那些，人家在心里推敲一下就差不多有结果了。 小童进来看见穆归似乎有些迟疑，但还是老实禀告，“祖师爷，浩气盟的摇光坛主前来拜访。” 穆归看了小童一眼哂笑，起身告辞，“听闻万花晴昼海乃天下奇景之一，来万花至今，我还没有去看过，就先不打扰孙大夫了。” 他毕竟是恶人谷的谷主啊。 穆归一离开孙思邈的住处就看见雪魔卫在门口和月弄痕对峙着，穆玄英反而被她护在身后，看见穆归出来更加戒备了，“王谷主。” 这王遗风之前刚查看过玄英，现在又来了万花……月弄痕心思翻转，面上倒是不动声色。 “王谷主好。”穆玄英探出脑袋，又被月弄痕塞回去，弄得穆归哭笑不得，月弄痕这是还将穆玄英当小孩子养呢？ “这里是万花谷，不是恶人谷，不要为我恶人谷丢人。” 表面上穆归在训斥雪魔卫，事实上不过是为了告诉月弄痕不用担心他有什么动作对他们不利而已，至于月弄痕信不信，那就是她的事情了。 即使穆归去过不少位面，晴昼海也还是少有的美景，他才刚到晴昼海没一会儿，苏雨鸾就抱着琴过来了，“不如合奏一曲？早就听闻《红尘曲》之名，只是一直无缘得见，今日王谷主能否让小女子见识一下？” 雪魔卫立刻后退几步，那张糙汉脸露出惊恐的表情，就这样看着言笑晏晏的苏雨鸾。 妈蛋，能被冠上“圣”字的果然都是疯子，《红尘曲》是随便听的么？ 第39章 王遗风5 既然是纯粹的音乐鉴赏，穆归自然不会弄出个杀伤力巨大的《红尘曲》，说到底，《红尘曲》从根本上来说，还是音乐。 对苏雨鸾这样的人来说，穆归只要吹完一遍，第二遍她就可以合奏了，但穆归吹第二遍的时候，苏雨鸾的手扬在半空中却迟迟没有落下，直到穆归结束第二遍才遗憾地开口，“这曲子不是我这样的人可以演奏的，我足够热爱乐声，技艺也足够高，但只有这些是不行的，一般曲子都会有一个特定的背景或故事，但《红尘曲》……我演奏不出它的本色。” 一醉江湖三十春，焉得书剑解红尘。 不曾看透世事看透人心，这曲子就废了，苏雨鸾宁愿不弹，也不愿意毁掉曲子，尤其是毁在她手中，虽然遗憾，但她更多的则是高兴于欣赏了这样一支曲子。 “苏姑娘自谦了。” 穆归这边气氛良好，而另一边就不行了，孙思邈一边给穆玄英把脉一边摸着胡子，表情越来越凝重，最后长叹一声摇摇头。 月弄痕心里一咯噔，收回手的穆玄英也有些惴惴的，他真的只是陪月姐姐来疗伤的，怎么感觉情况更严重的是他而不是月姐姐呢？他突然想起前不久穆归给他把脉的事情。 “孙爷爷，我怎么了？” “玄英，你最近是不是每天凌晨都会因为心脏绞痛醒来？而且还浑身发冷，尤其是在凌晨的时候？”孙思邈在穆玄英很小的时候就给他诊治过了，很喜欢这孩子。 “玄英？”月弄痕扭头。 尽管不知道孙思邈怎么知道的，但这时候穆玄英也知道自己的身体可能出现了严重的问题，“是，不过没那么严重，所以我就没管，我以为是没休息好……” “玄英！你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不说？” “月姐姐，我没什么，我不想你们担心。” “月姑娘，你们还没有告诉他？”孙思邈算是听明白了，无奈地摇摇头，“你们不告诉他，他怎么可能注意？他甚至比不得藏剑山庄的大小姐，你们更应该告诉他，让他自己小心。” 穆玄英茫然地看着孙思邈。 “玄英啊，过来坐，我慢慢和你说。” 孙思邈将前前后后的事情和穆玄英说了一遍，最后对月弄痕摇摇头，“玄英的三阳绝脉提前发作了，最好留在万花谷，我最近对这刚好有些新的想法。” “我会和盟主说的，孙大夫，玄英的事情就麻烦你了。” “没事，我只能尽力，他现在……”孙思邈说到一半突然想起陈月，“玄英，小月姑娘现在也在谷中，你可以去看看，她挺想念你的。” 穆玄英坐在一边一声不吭，还在消化孙思邈的话，一听孙思邈叫自己点点头，就出去了。 他知道孙思邈大概有什么话要单独和月弄痕说，而且还不想他知道。 穆玄英摸摸后脑勺，依旧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活不过二十七岁，虽然说江湖人意外很多，但明确知道自己活不久还是少见的。 找了一圈，得到陈月在晴昼海边采药的消息，穆玄英顺着万花弟子指的方向一路找了过来，结果没找到陈月倒是先看到了穆归。 苏雨鸾已经回仙迹岩去了，穆归看着在晴昼海中跑来跑去的麋鹿一边吹着笛子一边思考问题，直到听到脚步声靠近才停下来，“穆玄英。” “王谷主，莫雨……莫大侠没有跟你在一起啊。”穆玄英眼中丝毫没有敌意，穆归只能感叹这孩子警惕心真低，怎么说，他们也是对立阵营的。 “莫雨最近遇上了瓶颈，我将他留在南屏山了，若是不能突破……”穆归话说了一半就不说了，果然，下一刻就看到穆玄英眼巴巴地看着自己，“若是不能突破，七情断绝，情感消失，怎么，你们在南屏山没有看到他？” “看见了。”穆玄英勉强地笑笑，提起另一件事，“王谷主，之前你给我把脉，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你是指三阳绝脉之事？我确实发现了，可笑谢渊居然连这个都还瞒着你。”穆归摩挲着笛子插回腰间，“看来，孙大夫和你说了？” “嗯，不过具体的没说，他们将我赶出来了。”穆玄英有些郁闷，想了想又问，“王谷主，你是不是也清楚我的情况？那你能告诉我吗？” 穆归没说话，而是走上前将不小心摔倒的万花小弟子扶起来，穆玄英则将对方撒了的篮子重新捡起来收拾好。 “谢谢叔叔和哥哥。”小弟子看上去不过五六岁，很乖很可爱。 穆玄英似乎很喜欢这孩子，笑眯眯地摸摸对方的头，然后……从身上摸出了一个布娃娃递了过去。 穆归：“……” “哥哥，我已经是大人了，不玩布娃娃了，这是给小孩子玩的。”小弟子没接，一脸认真地说。 能从身上摸出布娃娃的穆玄英：“……” 他突然觉得这个娃娃有点烫手怎么办？但是这娃娃多好看啊，小孩子怎么会不喜欢？ 小弟子见穆玄英举着娃娃没收回去，有些为难地拿过来，“好吧，我妹妹两岁了，她应该会喜欢的，哥哥别难过，我收下了。” 虽然现在笑出来会让穆玄英不好意思，但穆归真的忍不住了，而跟在他身后的雪魔卫，嘴巴早就裂开了。 听见身后的笑声，穆玄英没动，穆归却能看到他耳朵慢慢红了：这孩子还真是可爱啊。 小弟子将布娃娃放到背药草的小竹篓里，蹦蹦跳跳跑了，穆玄英好一会儿才将脸上的温度降下来，然后才站起身体，不好意思地笑笑，“王谷主……” 穆归觉得心情好极了，也不为难脸皮薄的穆玄英，而且还回头看了笑得嚣张的雪魔卫一眼示意他收敛一点，“我们继续说吧。” “嗯。” “三阳绝脉一般是在二十七岁病发，藏剑山庄大小姐叶婧衣是三阴绝脉，她连武功都没有学习，一直用上好的药物养着，至今依旧体弱多病，三阴绝脉和你情况一样。”穆归又将穆玄英的手抓过来，扣住他的脉门，过了一会儿才放开，“啧，穆玄英，我以为你知道脉门的重要，如果我要对你不利，你完全没有办法反抗，谢渊就是这样教你的？” “但是你是……我觉得王谷主人你挺好的。”穆玄英抓抓头发，看上去一脸傻气惨不忍睹。 算了，和他计较那么多干什么。 “叶婧衣那样娇养着，才活到现在，你觉得你自己怎么样？你曾从紫源山上跳下来，你习武，你从来没有注意过三阳绝脉的问题……穆玄英，你能活到现在，本来就是个奇迹。” 穆玄英木着脸，眨眨眼睛一脸无辜，“王谷主，你的意思是，我活不久了，而且这个不久比我想的还要短？” “是，你的三阳绝脉已经开始病发了，我想这个孙大夫应该和你说了，若是留在万花谷，可能拖个几年，如果还是我行我素，我会很高兴恶人谷未来的谷主少一个对手的。” “人总是要死的。”穆玄英怔了一下温和地笑笑，声音低下来，“只是看来，我是没时间等到被原谅的那一天了，其实原不原谅也没关系的，只是我本想着，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什么？” “没什么。”穆玄英摇摇头，抬头就看见陈月从远处赶了过来，“王谷主，我先告辞了，多谢你告诉我这些。” 穆归看着穆玄英拎着陈月的药篓跟在她身后慢慢离开，自己也转身走了。 情况比他想的还严重啊，两个多月前还没那么严重的。 穆归第二天去找孙思邈的时候，他正对着药方推敲，“王谷主，你见过三阴绝脉，如今玄英这三阳绝脉如何？他的情况太严重，现在即使找到人用六十年的内力打通经脉也来不及了，我只能先拖着，只是这样也只能撑个两三年。” 想到安史之乱，穆归头疼起来，以穆玄英的性子，安史之乱之后，他一定不可能老实待着的，“他不可能一直待在万花接受调养治疗。” “玄英这孩子……王谷主，你其实很关心玄英吧？”孙思邈划掉药方上的一味药材换上另一种，“你之所以突然来老夫聊阴阳绝脉的事情，也不是偶然吧？” 孙思邈笑得一脸慈祥，倒是没有特别的意思。 “是，确实是因为他，或者说是因为莫雨。”穆归笑笑，“穆玄英是莫雨的劫，莫雨当初会进入恶人谷，甚至变成现在这样子，不过是为了找他，为他报仇，保护他而已。” “如果说这世界有一个人可以让莫雨心软，那必然是穆玄英，我虽然希望恶人谷的少谷主没有弱点，但我也是莫雨的师父。” 而且，穆玄英其实也算是我徒弟。 这一句穆归没说出来。 “世人以雪魔称呼你，我倒觉得是过了。” “不，并没有错，同样的，如果这世界有谁能影响到我的决定，那只可能是莫雨。” 第40章 王遗风6 月弄痕并不放心将穆玄英放在万花谷，因为穆归此时也在，但孙思邈向她保证了，穆玄英不会有事情的，她相信孙思邈。 如果月弄痕知道穆玄英的治疗方案其实是孙思邈和穆归两人讨论出来的，估计她就不会这么放心了。 穆归落下最后一笔，后退几步看了看自己画的晴昼海，满意地点点头，“我记得你小时候曾很讨厌我，虽然我们不过见过了了几面。” 穆玄英收回目光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那时候我还小，将莫大侠的离开怪到了你头上，王谷主，想不到你还记得呢？小时候不懂事……” “现在懂了？” “嗯，李复大哥说的对，如果不曾去恶人谷，其他地方再无莫大侠容身之处，他的情况有点特殊，我还要感谢你那时候救了莫大侠。”穆玄英蹲下来无聊地拔着晴昼海中的花，“是我对不起他，我以为他要攻击月姐姐……” 一口一个“莫大侠”，好心塞。 穆归低头看着耸拉着马尾辫的穆玄英，从衣袖中掏出一件东西递过去，“拿去玩吧。” 穆玄英看看送到自己面前的东西，又看看表情冷淡的穆归，实在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怎么，不喜欢？”雪魔卫去万花谷外接最近消息的时候穆归鬼使神差让他带了个娃娃回来，这玩意除了给眼前这个曾经的徒弟，穆归还真没什么用。 “王谷主，这是个女娃娃。”有些尴尬，但穆玄英还是将娃娃接了过来，他觉得自己把浩气盟的脸面都丢尽了。 “谷主，烟长老送来紧急消息。”雪魔卫看了穆玄英一眼，没说到底什么消息，只是将密信递给穆归。 穆归打开一看，顿时皱眉，短短一句话却让穆归觉得不好。 ——安禄山叛唐，消息暂未传开。 安史之乱爆发是在天宝十四年，如今才天宝十三年，整整提前了一年。 只是这终归不是历史，剧情什么更是可能随时在变。 “去见孙大夫，我们准备离开万花谷。” 孙思邈一听穆归带来的消息就变了脸色，万花谷的消息不如恶人谷快，孙思邈当然不怀疑穆归的话，况且他也知道这天下将乱，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就乱掉。 “我必须得离开了，孙大夫，穆玄英那里还请代为隐瞒。” 穆归最终还是决定插手，至于结果，那不重要。 【世界，我记得，安史之乱爆发后仅三十五日东都洛阳就城破了？虽说会有些微调，但这些小事差别应该不大吧？】 【没错，但你真的要去？我记得你不喜欢这样的场景。】 【是不太喜欢，莫为乱世人，即使这避世桃源万花谷都不可能避开，何况是恶人谷？既然逃不开，继续逃可不是我的作风，况且世界的发展本就不是根据我的喜好来的。】 “将消息送给烟，让他将事情交给陶寒亭，恶人谷改建暂停，谷中所有十恶总司，极道魔尊迅速到洛阳集合，顺便，让烟将恶人谷的动作透露给浩气盟，相信谢渊不会让我失望的。” 安禄山刚叛唐，浩气盟得到消息的概率太低，但是让穆归这个恶人谷谷主去提醒，还不如让谢渊自己送上门来，他相信浩气盟对恶人谷的关注程度，也相信对方发现恶人谷精锐在洛阳集合很快就会带人到洛阳。 穆归的离开王穆玄英稍微惊讶了一下，虽然对方离开万花很正常，但走得这么急，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不会是浩气盟出事了吧？ 穆归赶到洛阳的时候，洛阳依旧一片歌舞升平，似乎不知道不久之后的将来会发生什么般，恶人谷精锐此时已经来了一半，还有的则是因为接到消息的时候身在恶人谷，距离此地太远，不过也都在赶来的途中了。 虽然说不知道谷主突然如此大动作是为了什么，但恶人谷就是这么现实，强者为尊，你够强，人家自然会服从你。 浩气盟的消息稍微滞后，但就像穆归想的那样，发现恶人谷在洛阳集合后来不及查原因，翟季真就派了司空仲平带人来了洛阳，无论恶人谷又有什么动作，浩气盟都要阻止，翟季真不知道的是这次的事情不一样。 “你是说，西域第一剑客令狐伤也在叛军中前来洛阳？”穆归站在客栈二楼窗户边，看着下面即使还繁华却透着暴风雨前平静的洛阳，手指摩挲着袖中的白鹭霜皇笛问。 “是的，谷主，令狐伤为安禄山坐下三大长老之一的逐日长老，此人不止功夫好，军事上天赋也很高，不可小觑。”不灭烟依旧一身红，一脸娇媚。 穆归目光从他身上扫过，立刻移开目光。 不灭烟：“……” 谷主，你敢不敢将头扭过来？ 令狐伤前来攻打洛阳本就是趁其不备，他防着的是大唐的军队，也知晓唐军大部队目前不在洛阳，况且江湖人在千军万马面前会显得很渺小，但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狼牙军眼看就要打败留守的唐军破城而入了，不知道哪里突然冒出了一大批恶人谷的恶人。 看着从各个角落走出的恶人谷弟子，令狐伤自己倒没什么感觉，但狼牙军尽管凶悍，可毕竟是普通的士兵，而恶人谷的恶人们却是有不少光是站在那里就满身遮不住的恶意与煞气，尤其是来洛阳的恶人还都是恶人谷中最精锐的力量。 这样一股满含恶意的力量着实让连破几城的狼牙军下意识想后退，如果今天来的是浩气盟，估计还不会变成这样，可来的偏偏是号称无恶不作的恶人谷。 恶人谷中各大门派都有，只是多少不同，即使是手持双剑，衣着华丽，娇柔善舞的曾七秀坊弟子，攻击也强大的很。 不知道什么心态，这群恶人们嘴角多多少少都挂着笑容，只是那笑容却恶意满满，看得人瘆的慌。 令狐伤自然不能让狼牙军们连城门都还没碰到就士气大减，“身为剑客，拔剑便是。” 莫雨摩挲着腰间的短剑，蠢蠢欲动，但他还没有动作，穆归就已经走出来了。 莫雨还小，对上令狐伤还是有些勉强了，而且这种大范围的，自然是他来更合适。 “我非剑客，亦不使剑，唯有一点，犯我者诛。” 令狐伤没见过王遗风，但雪魔大名还是早有耳闻，一见穆归出来顿时提高了警惕。 现在可不是公平的比武，穆归将笛子横在嘴边，身后满脸煞气，不怀好意的恶人谷众人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也只有十恶还站在原地没有动。 “全军后退！”令狐伤说完就拔剑朝穆归跃去。 雪魔王遗风以声音为武器，而声音是最不好防的，且攻击范围过大，令狐伤丝毫不怀疑穆归能折损前锋部队的几千人，他看得出，穆归的武功已经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了。 司空仲平得到消息带人赶到的时候，洛阳城外只留下一地狼牙军的尸体，还有少部分恶人谷弟子的尸体，城门前血流成河，雪魔王遗风干干净净地站在那里吹着安魂曲。 翟季真得到安禄山叛唐且进攻洛阳的消息，第一个想的就是恶人谷是不是和安禄山达成了什么协议，不过很快他就将这个想法否定了，他自觉还是了解这些老对手的，消息最灵通的天璇影随即被他派来支援司空仲平。 影将消息带到洛阳，司空仲平立刻就放弃了警惕恶人谷带人往城门赶，只是他怎么都没想到看到的会是这样的场面。 “陶长老，派人前来将死去的恶人谷弟子好生安葬。”他果然很不喜欢这样的乱世。 【世界，我需要在这世界停留多久？】 【大约三年，之后交给这个位面本身就好了。】 司空仲平带着浩气盟弟子远远站在山坡上，第一次面对恶人谷的时候没有剑拔弩张。 “谷主，此次令狐伤带的是先头部队，若是大部队前来攻城，恐挡不住，我们的人和大部队相比还是太少了。”陶寒亭看着满地的尸体，担忧地说。 “令狐伤被我重伤而归，他是这次进攻洛阳的统帅，短时间内还算安全，剩下的，就交给浩气盟了，而且天策府号称□□独守大唐魂的东都之狼，这次被引走了注意力，若是下次还让狼牙军将洛阳打下来，我恶人谷往后还是拒绝天策弟子吧，太不靠谱了。” 被引走注意力到现在才赶到的天策弟子：“……” 身为天策，已经到了连恶人谷都嫌弃的地步了吗？ “王谷主，这次多谢了。”朱剑秋对穆归拱拱手，“侠之大者为国……” “我恶人谷皆为十恶不赦之徒，朱军师言重了。”陶寒亭同样拱拱手。 他深知，即使现在国之将覆，恶人谷也不能全力加入抵抗安禄山的队伍中，否则等一切结束，恶人谷该被所谓的正义之士踏平了。 朱剑秋：“……” 当年的白衣孟尝陶公子怎么这么不讨喜？ 第41章 王遗风7 洛阳一战其实很关键，东都失守，下一步就是整个大唐了，穆归也是看出了这一点，当日才会带着恶人谷大部分力量前去阻击，现在天策已经回防，恶人谷暂时实在没必要继续在此消耗力量，他们和浩气盟毕竟不同。 只希望，安史之乱波及的范围能够小一点。 “莫雨，我将烟留下来协助你，恶人谷在这场战乱中如何做，全部交给你来决定，我相信我恶人谷未来的谷主。”穆归看着面容冷峻的青年，将雪凤冰王笛递过去。 “我明白了。” 穆归重在培养莫雨，因为大约三年之后，他就会离开这个位面，如果那时候莫雨依旧不能让恶人谷的众人信服，那就算王遗风看走了眼。 几乎每次见面，穆归都会觉得莫雨身上那种疏离的寒气更严重了，本就心思通透，又从小经历各种苦难，不过二十多岁的人便看透了世事，穆归也不知道该说好还是不好。 穆归将恶人谷事情交给莫雨，自己再次前往万花谷。 这乱世，果然还是待在万花谷更舒服。 外面大乱，即使是隐世的万花谷中，气氛也比以往要凝重，尽管东方宇轩已经宣布闭谷，但还是有不少万花弟子在闭谷前离谷而去。 “我听说洛阳的事情了，王谷主，此次洛阳能保住，恶人谷功不可没呀，看来，你也看透了洛阳一战的作用？”孙思邈一边捣药一边叹息，“我老啦，要不然肯定也离谷而去了，身为医者，总应该出现在最需要的地方。” “即使不离开万花谷，也可以配一些伤药送出谷，孙大夫，这乱世，最需要药了。” “唉，王谷主，你为什么又回来了？” “守卫大唐并不是恶人谷的责任，士兵，苍云，天策，总归不是恶人谷，恶人谷会前往洛阳，只是不愿意看到大唐国破，影响恶人谷而已，非我深明大义。”穆归将棋子摆好，一手执黑一手执白，“当初的王遗风早就随着文小月死了，留下来的是罪恶滔天的雪魔。” 面对穆归淡漠的眼睛，孙思邈一哑，再次摇摇头，提起另一件事。 “玄英那孩子，尽管我想瞒着他，但还是被他从其他地方听说了安禄山叛唐之事，留下一封信就离开了万花谷，应该是回浩气盟去了。” 穆玄英确实离开万花谷就准备回浩气盟，只是后来听说了洛阳的事情，半路转道往洛阳而去，他很清楚，他要是回浩气盟，说不定就要被他叔父关在浩气盟了。 虽然叔父是关心他，但国家将覆，他身为大唐子民，怎么可以置身事外，看着自己的亲朋好友在外厮杀，而他却躲在后面？ 至于远在浩气盟坐镇的谢渊接到他去洛阳的消息是怎样的气急败坏……这个他就先不去想吧，令狐伤在恶人谷手中败退，一定不会就此罢休的，洛阳之困依旧没解决。 司空仲平看到前来报道的穆玄英简直气疯了，只是面对小孩正直的眼神他还不得不忍着，转身就让天璇影传信回浩气盟，当初知道安禄山叛唐，他们最担心的就是身在万花谷调养的穆玄英知道，结果还是知道了。 三个月后，狼牙军围攻洛阳城，洛阳还是城破了，当时在洛阳的浩气盟与恶人谷弟子全部退到潼关。 目前浩气盟和恶人谷彼此还没有达成暂时互不相犯的协议，因而抵抗狼牙军之余还要防范对方下黑手，分去不少精力。 洛阳失守一事也让人明白，这场战乱短时间是结束不了了，翟季真已经传来消息，让司空仲平找恶人谷谈判，暂时休战，全力应付外敌，而他自己也已经在来潼关的途中。 所谓烟影不相逢，浩气天璇影与恶人不灭烟，时隔多年第一次碰面。 一身暗红色的不灭烟站在莫雨身后，打量着那个浩气盟内定的少盟主，觉得对方比自家这位可是差远了，不过消息灵通的他也知道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眼前的穆玄英很可能半途夭折，尤其是拖着这样的身体居然敢来战场，简直就是找死。 “恶人谷同意休战，只要浩气盟的人不要来招惹，恶人谷也不会去招惹浩气盟。” 开元惨变历历在目，因而即使恶人谷的人是来抵抗狼牙军的，唐军也心有戚戚，就怕对方扭头朝他们杀过来，所以还真没多少唐军去打扰恶人谷营地，能去恶人谷营地的，除了恶人谷的人，就只有浩气盟了。 对于莫雨不许他们随便招惹浩气盟的命令，恶人谷弟子尽管不甘，但还真没几个人敢无视，他们可是很了解这位少谷主的，你敢无视他，他就敢分分钟教你下辈子该怎么做人。 即使是已经封闭的万花谷，偶尔也还是会有消息的，穆归在这里，即使再难，烟也会将该送的消息送进来，恶人谷主力在枫华谷还算安稳，暂时损失还不多，不过继洛阳城破，长安终于也陷入了战乱中，唐玄宗迁至马嵬驿。 翟季真到枫华谷后，在唐玄宗迁去马嵬驿做的第一个决定就是将穆玄英派出去。 穆玄英身份足够代表浩气盟，最重要的是翟季真已经不想穆玄英继续待在枫华谷了！ 比起陷入烽火的枫华谷，马嵬驿要安全很多，尤其是马嵬驿没有冷心冷情小疯子在，光是这一点，就足够翟季真下决定了。 此时，孙思邈大弟子裴元也准备出谷了。 如今的万花谷只许出不许进，裴元外出孙思邈很不放心，因为裴元的功夫实在拿不手。 几圣均要离开万花谷，穆归再留下也没意思，也就准备离开了，况且烟传来消息，肖药儿在这会儿拖后腿了。 穆归知道肖药儿与莫雨之间的仇恨，王遗风也知道，只是从前有王遗风镇着，肖药儿没什么动作，但现在情况不一样，战乱中死个人简直太正常了，即使穆归知道有他的手笔，也只能咽下这个亏，这么好的机会肖药儿怎么可能放过。 莫雨显然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所以等穆归到枫华谷，烟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汇报：莫雨弄死了肖药儿。 “杀了便杀了，莫雨做得对，肖药儿既然无视我的吩咐，出了事，我自然不会管，他总觉得我不许他对莫雨动手是护着莫雨，如今这结果是他自己寻的。” 有穆归坐镇，原本还因为肖药儿之死有些骚动的恶人谷顿时安静了下来，再不安静下来，对面的浩气盟都要忍不住了。 枫华谷中的战斗穆归并没有参与进去，他只是作为一个过客，偶尔出手救一些人。 当初的那个小天策叶庄失了一条胳膊，穆归当初带人在洛阳拦下狼牙军，造成最大的变化就是天策府没有覆灭，尽管距离覆灭也不远了。 其实当初如果玄宗没有听信杨国忠的话随便扔个将领过来，洛阳是可以保住的，没办法，他们的猪队友对安禄山而言就是神助攻，让穆归的一番谋划都失败了，那穆归就不管了，原本他也不想管的。 莫雨在恶人谷的威信越来越高，穆归也在战火中的枫华谷待腻了，而正在此时，恶人谷在浩气盟的探子传来一个不好的消息——穆玄英在马嵬驿中毒，随即失踪。 从护送玄宗去马嵬驿，穆玄英一直待在那边，怎么会中毒？月弄痕也在那里，她应该会保护好穆玄英的才是。 谣言这玩意，总是越穿越离谱，穆归从烟那里得到的消息是穆玄英中毒失踪了，但恶人谷其他人耳中转了一圈，就变成了浩气盟的穆玄英中毒身亡，尸体不见了。 对此穆归只能表示，下面的这些小王八蛋真擅长作死。 刚击退一波狼牙军，莫雨也有些累了，正躺在床上休息，即使外面的恶人谷弟子传得多开心也没人敢到莫雨面前来说，因而莫雨现在还毫无所知。 静谧的房间莫雨只能听到自己一个人的呼吸，但他却听到了两个心跳，猛地睁开眼一掌朝床边打去，击退对方，身体跃起紧跟而上，将对方按在墙上后动作一顿。 熟悉的闷哼在耳边想起，莫雨眉头一皱，“穆少侠深夜造访我恶人谷营地有何贵干？若是不小心被扭断脖子，我恶人谷可要担下这个罪名了。” 如果不是关键时刻莫雨觉得对方身上的气息太过熟悉，真的就毫不犹豫地杀了对方了，他没想到居然会是本该在马嵬驿的穆玄英。 莫雨松开手点亮灯，坐在桌边等穆玄英给自己解释。 穆玄英揉揉疼痛的胸膛，咽下口中的腥甜，先坐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灌下去，然后才扯出一个笑脸，“我要回浩气盟了，只是此次一别，恐再无相见之日，来与莫……莫大侠道个别。” 第42章 王遗风8 穆玄英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那毒是给他下的没错，但目的却不是要他的命，而是困住他，但偏偏这毒和他的三阳绝脉冲突了，于是体内早就岌岌可危的平衡顿时打破。 月弄痕甚至准备亲自送他回浩气盟，但穆玄英却能感觉到自己可能撑不过这一关了，因而想在回浩气盟之前来和莫雨道别，他知道自己不见了月弄痕会很着急，但都这时候了，穆玄英也想任性一下，毕竟这次要是放过了，可就真的是永别了。 他还记得当初孙思邈给自己身体下的定论。 “恶人谷目前与浩气盟有协议，互不相犯，穆少侠深夜造访的事情我不会追究，但会和翟季真说的。”莫雨目光冷淡，显然很不满穆玄英打扰自己休息。 穆玄英看看莫雨烛火下疲惫冷淡的脸色，也有些不好意思，笑着举起双手，起身后退，示意自己这就离开了，“打扰莫大侠是在下的不是，我这就告辞，你……你多多保重。” 他并不想看到自己，人总要对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呀。 莫雨面无表情地看着穆玄英转身离开，微微上挑的凤眼划过一抹深思——穆玄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而且是深夜来恶人谷营地？他可不相信是翟季真让他来的。 穆玄英走出门，顺便将门关好，拢了拢身上明显与目前的初夏不合的衣服，然后才运起轻功悄悄离开，准备去浩气盟营地找翟季真，只是他还没走几步，刚跳上房顶就后继不足掉了下来，浑身发冷，连呼出的气体都觉得是冷的。 恶人谷守卫明显发现了穆玄英，碍于与浩气盟的协议没有动手，只是满含恶意地盯着他。 穆归看着莫雨紧闭的房门，觉得他还是缺少刺激，走到穆玄英面前伸出手。 “王谷主？”穆玄英觉得自己半夜来道别真是失败得一塌糊涂，被莫雨发现就算了，还几乎让所有人都知道了，只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的内力也出现问题了，没从前那么随心所欲。 “把手伸出来让我看看。” 穆玄英想到当初万花谷的事情，将手递了过去，穆归看了他一眼扣住他的脉门闭上眼。 穆玄英觉得眼前的恶人谷谷主和莫雨真是如出一辙的淡漠，虽然习武之人将自己脉门交给敌对阵营的人不合适，但穆玄英觉得吧，自己身上还真没什么东西是穆归觊觎的，而且穆归还是莫雨的师父，所以他很放心。 好一会儿，穆归才睁开眼，转身将手背在身后往前走，穆玄英则跟在他身后，一前一后就这样安安全全地走出了恶人谷营地，然后穆归才开口，“你快死了，药圣也没有办法。” “啊，我知道。”穆玄英舒了口气挠挠头，“叔父还抱着侥幸，想要我回浩气盟，只是这次回去，我可能就没机会再出来了，所以想在回去前来看看莫大侠，只是似乎打扰了他休息。” “你害怕吗？” “害怕啊，但是我知道我好不了了，从知道我体质到现在，也快有三年了，做了三年的心理准备，早就准备好了。”穆玄英的脸色很不好，刚才莫雨那一掌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你准备回浩气盟？”穆归打量了一下目穆玄英，手掌贴在他背后，将内力缓缓输进他体内，过了一会儿，穆玄英总算是舒服了点，感激地对穆归道谢，要不然他还真担心自己能不能走到浩气盟营地。 “大丈夫当死在战场，尤其是这年代，只是我已经让叔父担心那么久了，回去就回去吧，即使在外面也是拖后腿，月姐姐还要分出精力照顾我……”说这话的时候，穆玄英整个人都颓废了，蹲下来席地而坐，即使有穆归的内力支持，他也还是觉得疼得很，比当初从紫源山上跳下来还疼。 “你回不去了。” “能麻烦王谷主送我回浩气盟营地吗？我可能……”很奇怪，穆玄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本该防范穆归的，但他就是潜意识里相信对方不会伤害自己。 【穆玄英其实是个好孩子。】在穆归将穆玄英抱起来的时候，世界突然说。 【嗯，正直向上，乖巧听话，谢渊上辈子一定积福了。】比起穆玄英，莫雨这个徒弟简直是造孽，不能更让人烦心。 【难怪总有人叫他毛毛小天使。】 穆归嘴角不合形象地一抽，【世界，不要去看奇怪的东西。】 也不知道世界什么时候养成的坏习惯，每当穆归到一个世界，它就会去世界树所在的那个被称为主世界的位面看各种奇怪的评论，自己看不说还喜欢和他分享，事实上穆归一点都不想分享这些东西好么，尽管有些还有点道理，但大部分评论都过于奇怪了。 翟季真才刚看到天璇影送来的关于穆玄英失踪的消息，转身就看到老对头恶人谷谷主抱着穆玄英送回来了，“玄英！” “夜探恶人谷营地，此次我便不计较了，能在他三阳绝脉爆发还将人送回来，恶人谷已经够诚意了，希望这样的事情不要再发生，下一次，无论原因，恶人谷都会当做浩气盟在挑衅。”穆归将疼得昏迷的穆玄英交给翟季真，表情冷淡地说。 “多谢。”翟季真也想明白穆玄英怎么会在恶人谷营地出现了，看穆玄英现在的情况他确实感激穆归。 “你们最好尽快给他请大夫，如果有什么意外，我不希望算到恶人谷头上，虽然恶人谷不介意，但被冤枉总是不愿意的。”穆归说完就离开了。 穆玄英暂时不会有事情的，他送进去的那些内力尽管不能缓解三阳绝脉带来的痛苦，但暂时保住他的命还是没问题的。 【世界，我还有多长时间可以脱离这个位面？穆玄英撑不了多久了。】 【三个月。】 【我明白了。】 莫雨第二天起床发现营地里的气氛有点古怪，带着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只是他平日里不管这些人的事情，因而没放在心上，继续往前走。 “浩气盟内定的下一任盟主在马嵬驿中毒身亡，连尸体都不见了，想想就大快人心啊哈哈！” “你这个消息已经过时了，那穆玄英还没死，不过也快了，昨天他已经到枫华谷对面的那个营地了，听说是横着过去的，浩气盟现在正找大夫想要保住他们少盟主的命呢！” “……中毒？”莫雨步伐一顿，看向聊得开心的两个恶人谷守卫。 两个恶人谷守卫看到小疯子清冷冷的目光看过来，两腿一哆嗦：妈蛋！少谷主求不要看我，我害怕分水！ “你说谁中毒？” “就是、就是浩气盟的穆玄英，烟长老得到的消息！”关键时刻，脑子转得飞快，瞬间就拖出了一个替死鬼。 原本恶人谷的人就经常被小疯子吓哭，现在莫雨杀了成名多年的肖药儿，恶人谷的人看到莫雨简直比看到穆归还害怕，因为自家谷主除了当年自贡城，一般不随便杀人，但小疯子不一样啊，他能为了菜里不小心有虫卵而戳得人家脑浆都出来啊！ 莫雨步伐一转，往烟的住处走去。 烟还在睡觉，一睁开眼就看到小疯子，唬了一跳，摸摸颤抖的小心脏很快平静下来，“不知道少谷主有什么事情？” “我要浩气盟最新的消息。” 浩气盟最新的消息？还真有！ 虽然很想找点乐子，但莫雨的话，很可能让自己变成乐子，不灭烟想了想还是决定老实说，完了再去补个眠。 莫雨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茫然地坐了一会儿，然后就起身走了，烟抱怨了一句连谢谢都没有，身体往后一倒。 穆玄英昨晚已经到达枫华谷浩气盟营地，至今昏迷未醒，性命垂危。 莫雨低头看看自己带着黑手套的手，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穆玄英连自己一掌都没有躲过去，以及他无意中探到的脉搏，“中毒吗？” 这一天莫雨一直心不在焉，甚至差一点被狼牙射手射中肩膀，旁边的恶人谷弟子都发现了莫雨的不正常，战斗的时候下意识地远离莫雨的方向。 傍晚时分，不灭烟送来最新消息，现在依旧在枫华谷的裴元被浩气盟的人请去为穆玄英治疗，最后裴元遗憾地表示无药可医，太晚了。 “他死了？” 不灭烟眉毛一挑，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穆玄英身重剧毒，刚好和他体内的三阳绝脉冲突，谢渊命人将他送回浩气盟，他却出现在了这里，而且，他胸前不知道什么时候中了一掌，伤到了本就比别人脆弱的心脉，啧啧，昨晚还是被人送回去的。” “他死了？”莫雨又问了一遍，没等烟回答就走了。 留下莫名其妙的烟，“那浩气盟的小耗子虽然病重，但暂时还没有生命危险，谷主为什么让我误导小疯子？” 第43章 王遗风9 穆归现在早就放弃原身经常吹的那支祸害整个恶人谷的曲子了，也很少兴致来了随意吹，他现在更习惯吹安魂曲，只是原身这个一有空就把笛子摸出来的习惯还是改不掉。 裴元去看过穆玄英之后就来找穆归了，浩气盟的人不知道，但曾见证过穆归和孙思邈讨论三阳绝脉问题的裴元却知道，如果说现在对穆玄英的身体有办法的，除了他师父医圣，就只有穆归这个恶人谷谷主。 他在来找穆归之前也已经和翟季真说过了，翟季真这时候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否则穆玄英可就真的要死在枫华谷了。 “裴大夫，治好穆玄英对我恶人谷并没有好处，反而不利，你便不担心我拒绝？” “谷主说笑了。”裴元只能苦笑，穆玄英在万花谷中待的那段时间，不少人都对他挺有好感的，要是能救，裴元自然不介意试试，虽然来请穆归救有点不合适，但生死攸关，裴元也不在意这些，况且他又不是浩气盟或是恶人谷的人，他只是一个大夫而已。 穆归也没有为难裴元，点点头示意他带路，走到一半又回头看站在角落的莫雨，“莫雨，你也来吧。” 莫雨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没有说话，跟在穆归身后走出恶人谷营地。 穆玄英的情况在外人看来很不妙，从昨天晚上穆归将他送回来，到现在一直没醒。 穆归坐到床边将手搭在穆玄英手腕上，片刻放下心来，只是因为毒素被压制产生的反应而已，即使他不来，穆玄英明天也会醒过来，裴元没发现不过是因为对三阳绝脉了解太少。 他倒是不动声色，但站在床边另外几人就不行了，要不是知道这时候不能随便打扰，司空仲平都想摇着穆归的脖子问他怎么样了。 穆归手指凝气在穆玄英身上点了几处穴位帮他把毒逼出来，这毒存在着其实对穆玄英没什么大影响了，不过能逼出来还是逼出来吧，省的影响裴元判断。 “莫雨……” 穆归起身叫莫雨准备离开，结果莫雨以为穆归叫他什么事情，往前一走，而此时，床上昏迷的穆玄英突然浑身一抖猛地睁开眼，随即一口血喷了出来。 莫雨感受脸上温热的液体，再看看又向后倒去的穆玄英，顿时愣住了。 伸手扶住穆玄英，穆归看着一脸血的莫雨嘴角一抽：“……” “莫雨哥哥……”穆玄英没想到自己一醒来就面对一脸血的莫雨，下意识叫出小时候的称呼，然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在哪儿。 完了，他好像闯祸了，怎么办？这会儿穆玄英特别想干脆晕过去算了，怎么就这时候醒了呢，而且还喷了莫雨一脸血，原本浩气盟与恶人谷关系就不怎么样的……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翟季真摇着扇子没说话，司空仲平却高兴极了。 “莫雨，我们回去了。” 莫雨晚上回去就做恶梦了，他梦到穆玄英死了，而且是死在他的掌下。 第二天起床，莫雨整个人都不怎么好，一身狂暴的气息让人忍不住远离，穆归远远看着觉得今天的莫雨有些奇怪，【世界，我怎么觉得莫雨……】 【他做恶梦了，好像梦到了你身为叶英那个位面发生的事情。】 穆归和世界对话的功夫，莫雨已经走到他面前了，“谷主，穆玄英还能活多久？” “多则半年，少则随时。” 莫雨很少问起穆玄英的事情，如果不是他曾来过这个世界，一定也以为莫雨不在意穆玄英了，或者说，莫雨确实差一点就彻底忘掉穆玄英了，但偏偏，穆玄英在这样的时候死了，硬是让莫雨突破了忘情剑意，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说，穆玄英是莫雨的劫，其实一点都不为过，穆玄英不死，他们会一直这样下去，而穆玄英死了…… 【世界，我突然觉得，红尘一脉的人简直就是在用自己证明活着就是痛苦这件事情。】 无论怎么说，三个月时间很短，一晃就过去了。 原本谢渊想要将穆玄英送回浩气盟去，但孙思邈不能出谷，如今能保住穆玄英命的居然是穆归这个死对头，这让正直，容不得一点沙子的谢渊颇为不爽，但再多的不爽在穆玄英这个宝贝侄儿兼徒弟面前也是惘然，所以穆玄英依旧留在了枫华谷，至少这样的话，遇上紧急情况什么的还有穆归可以求助。 翟季真发现乖巧听话的玄英其实也不是那么乖巧听话，他不是不明白穆玄英的意思，但还是想将这个小混蛋捆上扔在浩气盟营地不许出来。 穆玄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不趁着多杀几个狼牙军简直对不起自己大唐百姓的身份，因而翟季真一个看不住，他就溜到了前线，而偏偏翟季真身为军师事情还不少，如此不过三个月时间，穆玄英就已经在前线跑了十几个来回，神奇的是他居然还好好的。 然后他的好运气就用光了——他遇上了刚到枫华谷的令狐伤和苏曼莎，准确地说是莫雨遇上了这两位，而穆玄英刚好经过三人对峙的地方。 “莫大侠，又见面了，这下二对二，刚好了。”穆玄英对莫雨笑笑，拔出身上背着的巨阙。 他的目标是号称漠北第一美男子的令狐伤。 就像令狐伤曾经说的，身为剑客，拔剑便是，看到穆玄英拔剑，令狐伤的注意就转移到他身上了，苏曼莎表示明白，将目光转到莫雨身上，场面一触即发。 即使是练武奇才，但令狐伤毕竟是成名已久的剑客，而且令狐伤本身也是个天才，穆玄英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可是他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眼里只有攻击，一时间令狐伤居然被他拖住了。 穆玄英的目的就是拖住令狐伤，让莫雨有机会离开，他自己也就这样了，但莫雨不同，当然，要是能杀了狼牙军的逐日长老就更好了，不过这个也只能想想而已。 莫雨见穆玄英被令狐伤困住不得脱身，心里有些焦躁，要是让浩气盟那些人知道穆玄英为他拖住令狐伤，还不把他撕了？而且以莫雨的骄傲是不屑让穆玄英来的。 苏曼莎的武功比令狐伤弱，而莫雨明显比穆玄英强上一点，忘情剑意臻至圆满，再加上莫雨着急，愣是让他压住了苏曼莎，将其逼退一掌拍了过去。 正和穆玄英缠斗的令狐伤一看苏曼莎有危险直接放弃了穆玄英，一剑袭来。 莫雨眼角带着狠意，他是拼着接令狐伤一剑也要重伤苏曼莎，否则他们很难逃掉。 兵器相碰发出刺耳的声音，巨阙在莫雨身前死死架住了令狐伤的剑，穆玄英目光决然，手腕一转巨阙脱手而出拍在还没有站稳的苏曼莎身上。 这是杀掉穆玄英的好机会，但令狐伤却看都没看他，转身朝苏曼莎跃去，接住她倒飞的身体查看了一下就抱着她离开了。 莫雨收回贴在穆玄英背上的手，看着他倒在自己面前，“穆玄英？” “穆玄英？”莫雨跪下来将穆玄英抱起来，又叫了一声，“穆玄英？” 穆玄英目光已经有些涣散了，嘴巴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他一张嘴血就不要钱地往外流，最后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但莫雨看懂了，他在叫他。 “穆玄英？” 不是穆玄英，是毛毛，莫雨哥哥。 很疼，当初莫雨为了保护他拦在他身前，他却刺了他一剑，如今不过是重复了一下当年的情景，他们这算是两清了吗？ 那么，莫雨哥哥，你该原谅我了罢？ “穆玄英？穆玄英？”眼前的场景似乎与梦境重合了，梦里也是这样，他一掌打在穆玄英身上，然后穆玄英就这样在他面前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他杀了穆玄英。 当年他挡在穆玄英面前，结果穆玄英给了他一剑，如今穆玄英挡在他面前，他回以一掌，他们本该扯平了。 我们两清了，莫雨哥哥。 穆归送的娃娃从穆玄英身上掉了下来，然后穆玄英就闭上了眼。 他杀了穆玄英？ 他杀了穆玄英。 他杀了穆玄英！ “穆玄英？”莫雨抱着穆玄英浑身颤抖，眼眶泛红，理智处在疯癫的边缘，声音却平缓温柔，“毛毛？毛毛？你莫雨哥哥是个疯子，脾气也不太好，控制不住就发病，别惹我生气，毛毛，嗯？” 【小穆！小穆！快点快点！毛毛小天使要死了！】 正坐在紫源山凉亭和自己下棋的穆归听到世界的尖叫表情一变，将棋子一扔，【世界，指路！】 穆归所在的地方距离莫雨穆玄英并不算太远，用轻功的话不到半柱香时间就到了，没时间管陷入癫狂的莫雨，穆归伸手将穆玄英抢过来手指在他身上连点几处大穴，随后抱着穆玄英迅速后退躲过莫雨的攻击。 果然，莫雨疯了。 穆归停在树上，将白鹭霜皇笛横在嘴边，《红尘曲》朝表情狰狞扭曲的莫雨压去。 【小穆快回去，毛毛小天使撑不住了！】 穆归动作一顿，终于选择放弃压制发疯的莫雨，带着还剩一口气的穆玄英往营地赶，莫雨紧紧跟在穆归身后追了上来。 穆归路过赶来的司空仲平身边留下一句“拦住莫雨，别让他打扰我救穆玄英”就迅速消失了。 司空仲平：“……” 卧槽！发生了什么？！ 第44章 王遗风10 穆归将穆玄英放到床上甩出一排金针，然后盘膝坐到他背后，手掌贴着他后背，内力源源不断输进穆玄英体内，足足花了一天的功夫才吊住穆玄英那一口气。 【你还是出去看看吧，龙影剑·分分钟就发癫果然不可小觑，你再不出去，司空仲平就要被莫雨揍死了。】 这徒弟……王遗风当初造的什么孽硬要收莫雨当徒弟？ 穆归起身，身体一晃差点摔倒，一天一夜消耗太大，即使是他也差点撑不住。 恶人谷营地中央围了一圈人，莫雨依旧维持着疯狂状态，司空仲平尽管一次次阻止莫雨往穆归的院子冲，但那满脸的疲惫也表明撑不了多久了，尤其是司空仲平现在差不多一身血。 他倒是想下狠手，但穆归在屋子里救穆玄英，他下手狠了，谁知道穆归会不会在穆玄英身上讨回来？穆玄英和莫雨可不一样。 恶人谷弟子一发现莫雨处在疯狂状态就远远逃开了——这是要重现血洗自在厅啊！ 穆归现在可没精力拦住莫雨，所以他并没有上前，但莫雨看到他就扑了过来，“莫雨，穆玄英没死。” 短短的一句话却瞬间让莫雨停住了攻击，“毛毛？” “是，毛毛没有死，我能救他。” 莫雨双腿一软跪了下来，“师父……” 穆归：“……” 死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只有在有求于原身的时候才肯乖乖叫师父！ “师父，求你救他，我……无论付出什么带价。” 莫雨是何等骄傲之人？但他却两次对王遗风下跪，第一次是为了追求力量给以为死去的穆玄英报仇，第二次就是现在。 “去休息，精力没地方撒，就去找狼牙军的麻烦。” 莫雨也想到穆玄英会变成这样的原因，眼中凶气与煞气大增。 穆归将穆玄英吊着一口气却迟迟没有下一步治疗，不是他不想，保住穆玄英的命消耗颇大，想要彻底救好穆玄英他需要恢复到巅峰状态。 莫雨在穆归调养的这段时间简直如发疯般对狼牙军频频出手，从前都是狼牙军打过来，然后他们防御，但现在即使狼牙军没有动作，莫雨也会上去揍两下，同样的，翟季真也恼了，只是他不像莫雨，他顾忌的东西比较多，但支援一下恶人谷的队伍还是可以的。 浩气盟的人也都知道自家少盟主在恶人谷营地等着恶人谷谷主救命，对原本深恶痛绝的恶狗们态度好了不止一个台阶，两方的关系倒是难得缓和了不少。 唐军表示喜闻乐见，至少不担心自己的营地夹在中央，哪天被打起来的浩气盟和恶人谷顺手端了。 如此一个月后，以凶悍著称的狼牙军都被莫雨打得没脾气了，看到恶人谷的人就掉头跑，穆归也终于恢复到了最好的状态。 “救下穆玄英我需要付出一些代价，日后恶人谷就交给你了。” 如今的莫雨倒和从前一样，丝毫没有一个月前那癫狂的模样，如果他能一直这样，恶人谷就不会有问题，他已经送信给在恶人谷坐镇的陶寒亭了，后面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多谢。” “不叫师父了？” 莫雨面无表情地回视。 “莫雨，你能突破我很高兴，我虽然不喜欢浩气盟那些人，但却不讨厌穆玄英，他那傻乎乎的样子，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没得改。”穆归看着莫雨，慢悠悠地说，“他第一次濒死是为了你，侥幸被浩气盟救了下来，第二次濒死依旧是为你，这次我将他救了回来，下次将不会有人再有能力救他。” “为什么还会有下次？”莫雨理所当然地反问。 穆归摇摇头，走进瀑布后的山洞。 这个地方是当初村民躲避狼牙军的地方，瀑布后面刚好有一个山洞可以隐藏，现在用来当做救人的场所非常合适，不会有人来打扰。 【小穆，你救了穆玄英之后就会死，到时候我们离开这个位面。】 【好。】 …………………………………………………………………………………… 好疼啊，好疼好疼啊—— 穆玄英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都碎了般，刻骨的疼痛让他即使在昏迷候总也不能安稳，身体本能地抽搐挣扎。 “凝神，静气！” 恍惚中耳边传来略显冷淡的声音，但他疼得受不了，只想大声嘶喊，可是他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穆玄英，莫雨疯了！” 他在说什么？穆玄英一个激灵，脑子还没有把耳边的话理解出来，徒劳地想将贴着自己后背的手移开，好一会儿才朦朦胧胧地明白。 莫雨疯了！ 理智终于战胜了本能，此时穆归毫不犹豫，再次出声，“穆玄英，凝神静气，不要反抗！” 谁？谁的声音？穆玄英反应不过来，但却知道对方这是在救自己，挣扎着配合对方，只是很快他就再次失去了意识。 耳边传来哗哗的水声，穆玄英没想到自己居然没有死，甚至就连频繁发作的三阳绝脉也没有感觉了，身体觉得轻松很多，浑身内力澎湃。 “醒了？感觉怎么样？” 耳边传来熟悉的冷淡声音，穆玄英睁开眼就看到盘腿坐在旁边的穆归，“王谷主？” 即使觉得身体轻松了很多，但毕竟是大病初愈，穆玄英还是觉得有些虚弱。 “是你救了我？王谷主，我身负三阳绝脉，本就没几天好活，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穆玄英觉得挺对不起穆归的，因为穆归现在满脸疲色，显然为了救他大费周章，耗了不少心神，他自己当时情况有多急他还是知道的。 “那日你濒死，莫雨以为你死了，发了疯，否则我也不可能救你，只望你日后知道感恩。” “莫大侠还好吗？”一听莫雨犯病了，穆玄英顿时有些担心，他小时候没少见莫雨犯病，知道那时候的莫雨有多可怕，实在不放心。 “他还好，这段时间活蹦乱跳地找狼牙军的麻烦，你有那功夫关心他，倒不如关心关心你自己。”穆归想了想又多嘴，“穆玄英，你知道当初在稻香村的时候，莫雨为什么跟我回恶人谷而没有跟你一起走吗？” 穆玄英撑起身体靠着冰冷的石壁，陷入回忆，“因为……李复大哥和我说过，浩气盟容不下莫大侠，天下之大，莫大侠的容身之处，除了恶人谷再无其他，我之前说过的。” “李复没有说错，但这却不是莫雨入恶人谷的原因。当日你落入叛军手中，莫雨向我求助，我和他做了个交易，我救你，而他要跟我回恶人谷。” 穆玄英茫然地看着前方，表情酸涩，“那时候，是毛毛和莫雨哥哥，而不是穆玄英和莫少谷主。” 他曾很讨厌王遗风，因为他带走了莫雨哥哥，让他们从此身在两个阵营，如今才知道让他们变成这样的其实是他自己，只是那样的莫雨哥哥终究被他害死了，活下来的是莫雨，是恶人谷的少谷主，也许在莫雨眼中，毛毛也早在紫源山的时候就死了，没有被救回浩气盟，活下来的是浩气盟的穆玄英。 “日后，你不必再受三阳绝脉的困扰，尽可以去行侠仗义，去除暴安良，做喜欢做的事情，实现你的理想和抱负，如何？” 穆玄英愣了一下苦笑，“王谷主说笑了，我的三阳绝脉，孙爷爷都说了，即使用一甲子的内力来打通经脉都晚了，所以我才说，救我不值得，因为原本我也很快就会死的。” 穆归伸手落在小孩耸拉的马尾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往后你就知道了，你先出去吧，他们在外面等你的好消息呢，顺便，帮我给莫雨带个话，到时候，送我回文小月身边。” 他不是原身，对文小月也没有那种刻骨铭心的痛，但穆归知道，原身死后肯定是想要自己同文小月葬在一起的。 “王谷主，你不出去吗？” “你先出去吧。” 穆归看着小孩出去舒了口气，他能明显感觉到身体的虚弱。 穆玄英离开山洞，瀑布水落在身上，顿时一个激灵，迅速爬上岸。 岸边已经有人等着了，或者说，他在山洞疗伤的时候岸边一直有人等着，“翟叔叔，莫大侠，烟长老。” 不灭烟看着乖巧叫人的穆玄英，突然觉得这小孩确实挺讨喜的，光是这方面就比自家这位好。 莫雨没说话，只是脱下白色外袍披在穆玄英身上，他身上都是水，还挺冷的，只是他没想到莫雨会这么做，一时竟愣住了，“莫大侠……” 莫雨表情更冷了。 穆玄英有点摸不着头脑，他该叫什么？不许他叫莫雨哥哥，要叫莫大侠，如今叫莫大侠也不高兴了，下次他该叫什么？想了想，穆玄英试探着换了称呼，“莫少谷主？” 翟季真：“……” 这蠢孩子真是自家的？ 不灭烟：“……” 哎呀浩气盟这孩子真可爱！ 莫雨心情抑郁，想到之前几乎断气的穆玄英，眼眶更是泛红，眼看着又要发疯了，手突然被抓住了，顿时回神，对上穆玄英担心的眼睛舒了口气。 还好，还好没事。 “叫雨哥！” 穆玄英瞪大了眼睛没说话，扭头看向摇着扇子的翟季真，翟季真假装什么都没看见，依旧看天看地。 “穆少侠，让在下给你查看一下吧。”裴元实在看不下去了，伸手拉住穆玄英，手指扣在脉搏上沉吟片刻表情有些古怪，“奇怪，穆少侠怎么好像多了几十年的内力？” 莫雨心头一紧，赶紧抓住另一只手查看，“毛毛？” “我也不知道，王谷主……王谷主呢？”对那个称呼穆玄英有些激动，然后才发现自己都出来这么久了，王谷主怎么还没有出来？ 穆玄英回头，刚好看到站在瀑布边缘的穆归，挥手叫道，“王谷主！” 穆归点点头，径直爬上岸，瀑布水很凉，他现在又没有内力护体，浑身都不舒服。 在场的都是高手，自然发现了穆归现在没有内力了，再想想穆玄英突然多出来的内力，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穆玄英怎么都没有想到恶人谷的谷主为了救自己居然会付出全身的内力，他连看都不敢看莫雨的表情，下意识后退一步，怎么办？ 这是恶人谷的谷主，他赔不起啊，他会被恶人谷的人撕了吧？ 裴元上前检查了一番叹了口气对莫雨说，“王谷主，先将湿衣服换下来吧，我回头给你熬点驱寒的方子。” 莫雨有个好师父。 穆玄英当时不清醒，自然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但在场的其他人却都知道王遗风救穆玄英的原因，不过是因为穆玄英死了莫雨会疯掉而已。 而且裴元还知道，王遗风早就关注穆玄英三阳绝脉的事情了，而这些全部都是因为莫雨，否则他一个恶人谷的谷主，干嘛关心敌对少盟主的情况？还费尽心思和师父研究？ “谷主……”莫雨依旧没有表情，眼神却极为复杂。 “莫雨，我是你师父。” 这个理由足够了。 穆归以修养为由，让血魔卫送自己回恶人谷，没等穆玄英完全恢复就离开了枫华谷。 他已经将恶人谷交给了莫雨，他现在该做的就是消失在众人面前，然后离开这个位面。 莫雨得到自家师父去世消息的时候，正是战火白日化的时候，他让血魔卫下去，自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直到形势不那么严峻才独自策马离开枫华谷。 然后他在路上遇见了早就等在那里的穆玄英。 站在文小月墓前，莫雨一句话都没说，伸手将穆玄英揽过来，将头按在自己肩膀处不给他看，就像很小的时候他不许他回头看大火中的稻香村一样，只是莫雨自己却牢牢地将这些都记了下来。 这是文小月的墓，里面却同时还葬着另一个人。 他向来心思通透，如今还哪里不明白每次提到穆玄英自家师父态度为什么都那么奇怪，不过是看透了他而已。 第45章 王遗风番外 历时几年的安史之乱终于结束了，只是大唐却没有平静下来，依旧内忧外患，但那却不是他们这些江湖弟子该管的了，穆玄英骑着马往落雁城走，心里却充满了忧患。 安史之乱期间，浩气盟和恶人谷为了抵御狼牙军暂时休战，如今尽管狼牙军还没有全部消灭，却也不成威胁，接下来浩气盟和恶人谷是不是…… 几年时间，他也成长为可靠的男人啦，只是即使是成熟的男人，在面对有些选择的时候也还是会犹豫纠结。 看到站在落雁城门口的谢渊，穆玄英高兴地跳下马走过去，“叔父！” 谢渊满意地打量穆玄英，觉得自家孩子果然是最好的，只是想到恶人谷现在的谷主他又觉得抑郁得很，什么时候小疯子要是离自家玄英远一点就好了。 “玄英啊，王遗风救了你，我浩气盟上下感激他，但小疯子杀人如麻，满手鲜血，你还是……”谢渊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莫雨哥哥不是那样的人，叔父，恶人谷不久之前还与我们是盟友，只因为共同的敌人没有了所以我们就要对上吗？”穆玄英表示自己好心塞。 “……”谢渊表示自己也好心塞，表情严厉起来，没办法，这样的穆玄英让他想到了雨卓承，“你能保证一直这样？那恶人谷的小疯子狡猾的很，每每欺骗你信任他，你可知道他背后是什么样子？连恶人谷的恶人都恐惧他，你们将来总要遇上的，那时候你该怎么办？我知道你念旧情，但你还记得浩气盟的宗旨吗？” 穆玄英呐呐不说话，只是倔强地看着谢渊。 “你们将来对上了，你下不了手，顾念旧情，他呢？你以为能吓哭恶人谷那群恶人的小疯子会是什么样的人？” “莫雨哥哥不会和毛毛对上的。”穆玄英心里，在莫雨和陈月面前他是毛毛，在其他人面前才是穆玄英。 “你还记得几年前他是如何无视你的？这么快就忘掉了？”妈蛋！小疯子你最好别落到我手里，否则我谢渊一定neng死你！ “那是我的错，不关他的事情，是我趁他信任我伤了他的。”提到这事简直就是穆玄英心里的痛，即使现在也忘不掉，谢渊一般也不会提的，不过这会儿太激动忘了。 “你！”谢渊举起手就想抽过去，只是看着宝贝侄儿倔强的样子，他……舍不得。 “盟主，玄英才刚回来，我先带他去休息吧。”月弄痕走出来打圆场，她真担心盟主一个忍不住会揍穆玄英，她很清楚，在这件事上穆玄英是不可能妥协的，否则几年前就不会过得那么辛苦了，只是这事盟主至今依旧看不清。 “去吧。”谢渊看着跟在月弄痕身后离开的穆玄英，颇为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玄英啊，你比你父亲软弱多了。” 穆玄英步伐一顿，再也迈不开了。 成为和他父亲穆天磊一样的大侠是穆玄英从小的夙愿，只是…… “玄英？”月弄痕叫道。 穆玄英摇摇头苦笑，继续跟着月弄痕离开了。 谢渊一看穆玄英的反应，就知道他对此不是没有感觉的，有感觉就好，有感觉就说明还能拉回来。 如果翟季真知道谢渊此时的想法，一定会摇头的，盟主你想得太简单了！ 月弄痕是个温柔的人，穆玄英至今不知道她怎么会看上恶丐沈眠风，她将穆玄英送回房间还有些不放心，伸手像穆玄英刚来浩气盟时一样摸摸他的马尾，“玄英，对于盟主的话你不用多在意，他是好意，担心你受伤。” “月姐姐，不用担心，我知道叔父是为我好，而且我确实给父亲丢脸了。” 月弄痕还有点不放心，只是她还有事情，得先离开了。 穆玄英往床上一躺闭上眼，“但是莫雨哥哥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大部分都是因为我。” 他了解自家叔父，想到接下来可能要面对的事情，穆玄英翻了个身将脸埋在枕头里，喃喃自语，“也许，如果我不曾在安史之乱中活下来……” 他真的只是一时赌气才说这样的话而已，他可还记得自己这条命是怎么保下来的，但是他刚说完就感觉被人拎起来了，瞬间一个激灵对上莫雨满含怒火的眼睛，“莫雨哥哥？你怎么来了？” 这里可是落雁城啊，雨哥你不要这么想不开，被发现了我护不住你啊！ “你给我站好！” 穆玄英反应很快，像小时候犯错一样面对着墙壁，贴墙站好，“莫雨哥哥，你还没说，你怎么来了？” “谢渊老儿说什么了？胡思乱想什么！又是他在挑拨离间，我去干掉那个老王八蛋！”莫雨快气死了，虽然有天璇影的视而不见，但能跑到浩气盟大本营不被发现也不容易，可是他一到这儿就听到了什么？对得起他吗？ 傻毛毛什么时候能放聪明点？谢渊那粗糙的汉子懂什么，一定都是谢渊的错！ “雨哥！雨哥！你冷静点！这里是落雁城啊，别乱来！”穆玄英赶紧转身从后面扑上去抱住莫雨的腰不让他出去，“我就是说说，真的，说着玩的！” 同一时间，翟季真也抱着抓狂的谢渊防止他乱来。 “军师！你放开我，我要去宰了恶人谷的那个小疯子！” 翟季真觉得略苦逼。 他在自己院子待得好好的，谢渊来找他倒苦水，他一时说漏了，结果谢渊就抓狂了，可怜他一个军师要按住谢渊这只天策狗，真心累死人。 谢渊在穆玄英走后就来找翟季真了，他很担心穆玄英对上莫雨会吃亏，结果他听到了什么？穆玄英喜欢小疯子而不自知！妈蛋！一定是小疯子带坏了乖巧听话的玄英，他要去宰了小疯子！ “盟主！盟主！冷静点！听我说完！乱来的话浩气盟和恶人谷可要现在就对上了！” “老子不怕那群恶狗！” “你跟莫雨打起来玄英会伤心为难的！他身体不好，万一有个万一怎么办，你忍心吗！玄英可比不得莫雨皮糙肉厚，之前去偷袭狼牙军伤还没好呢！冷静点！冷静点！”其实穆玄英早就好了，只是这时候要是能让谢渊冷静下来，什么都好说，就算说穆玄英会躲起来哭，翟季真也会毫不犹豫，所以此时他真的恨不能将穆玄英形容成走两步就喘的娇花。 关系到穆玄英，谢渊果然暂时冷静下来了。 几年前穆玄英濒死可是吓死他了，提到穆玄英的身体他就是想不冷静下来都不行。 文官对上武官，简直要老命了！ 翟季真抹了把汗，“盟主，你以为当初王遗风为什么赔了全身的内力也要救玄英？当然是因为玄英死了莫雨也就废了，当初玄英濒死，莫雨以为他死了，发了疯，要不是王遗风将玄英救了回来，你以为这世上还有莫雨？莫雨虽然是把危险的利剑，但只要玄英在，他就不会出鞘，他虽然狡猾，但玄英想骗他还是很容易的。” “那就让玄英将他骗过来宰了！” “……＝－＝哦，宰了然后让玄英给他陪葬么？” 盟主，活该你一辈子当个单身狗！ “而且玄英现在还没意识到他对莫雨的感情不太对，你想他快点醒悟我没意见。” “……” “当然，我知道盟主想玄英娶妻生子，最好和莫雨断绝往来，其实以浩气盟的实力，和玄英重情的性格也不是做不到的，反正玄英也就是像几年前一样心事重重不爱笑，没什么大不了的！”翟季真摸摸胡子笑得和蔼可亲，今天不治好盟主你，我就改名叫翟季假！ “……” “而且两个男人怎么能爱慕呢，这是不对的，就算他们一起从小经历磨难，又共同度过了安史之乱也不行，玄英必须和莫雨对立，然后他们就能在战场相遇，到时候莫雨像几年前一样，能对玄英下死手，而玄英也一定会下手杀了莫雨的！” “……”玄英要是能杀了莫雨，他就不愁了。 “哦，对了，玄英小时候傻，为了保护莫雨跳下紫源山，现在玄英长大了一定不会干这样的蠢事，你说对吧，盟主？”翟季真刻意强调了“一定不会”几个字，笑眯眯地看在谢渊。 老子不发威，你当我病猫了，骨头都要碎了！ 而且翟季真之所以说这番话，不过是为了惊醒谢渊，他算是看明白了，莫雨和穆玄英死磕到底，穆玄英何尝不是？也就谢渊不肯承认，为了避免小疯子将来发疯，他还是提前做好准备吧。 “……” “还有……盟主，你怎么了？在听我说话吗？” “……军师，求不要再说下去了π－π。” “呵呵！” “……” 妈蛋，果然还是想宰了小疯子！ 第46章 奈落1 【我没想到这个位面的支柱会是这个家伙。】世界有些郁闷，这次的位面在主世界投射的是动漫，而动漫中很多反派其实都很受欢迎，而且人家也有自己的魅力，手下总有几个忠心的小伙伴，所以穆归此次顶替的家伙，在反派中也算是一朵奇葩。 他所有的小伙伴都想要干掉他或者脱离他＝－＝ 不过人家本身也是凶残的存在：他吃人，真的吃，小伙伴都是他生的，亲生的！ 【说说此次的身份吧。】 【不想说，我可是三观端正的好孩子，你自己看吧。】 穆归有些无奈闹小脾气嫌弃他现在称呼的世界，只能自己查看世界送过来的信息。 确实够可以的。 他虽然会尽量去完成原身的愿望，照顾一下原身在意的人，但这次他显然是不准备了。刚接手原身的记忆，不用说也猜得到他的愿望是什么。 此时的鬼蜘蛛已经改了名字改了身份也改了种族，也就是说，穆归此时的名字叫奈落，身份是半妖，目标是挖犬夜叉墙角。 有原身的记忆以及世界送来的信息，穆归觉得鬼蜘蛛会喜欢上巫女桔梗其实一点都不意外，那确实是个值得人喜欢的姑娘，只是世上求不得的人千千万，最后会像鬼蜘蛛这样干的却没几个。 在穆归看来，桔梗救下鬼蜘蛛简直就是倒了大霉。 另外鬼蜘蛛不止坑了桔梗，也坑了穆归。 如果倒霉的只是桔梗，他虽然看不过鬼蜘蛛的做法，却也只是看不过而已，毕竟桔梗倒霉的经历对他没有任何影响，遗憾的是，穆归并没有比桔梗好多少。 人类变成半妖又哪里容易，如今鬼蜘蛛身上血脉混乱，好的坏的都被他弄到了一起，有一些就这么造成了冲突。 此时鬼蜘蛛成功离间了桔梗和她的恋人犬夜叉，正得意着，情绪大起大落没能压住冲突的血脉，将这样的烂摊子留给了穆归。 现在，最好还是现将这一身血脉处理了，不指望重新做人，那样时间不够，人类的身份活不到他需要停留的时间，但也不能这么继续下去，半妖是人类和妖怪生下的孩子，鬼蜘蛛这种……呵呵！ 【小穆，桔梗是个好妹子，我们去将她救下来吧，要不然她很快就会干掉犬夜叉死掉了。】 穆归不太想管，但想到将来这事儿可能被翻出来，也就顺从了世界的要求，毕竟，现在的奈落可是他而不是鬼蜘蛛啊。 现在鬼蜘蛛才刚变成半妖，所以穆归住的地方是一个山洞，阴暗潮湿，上个位面他嫌弃了恶人谷的穷山恶水，结果这个位面住处还不如恶人谷。 【先换个住的地方吧。】 这个位面的背景是日本战国时期，各路妖怪横行，人类只能在夹缝中小心生存着，城池很少，大部分都是大大小小，坐落在各处的村落。 穆归现在待的地方山下就是一个小村子。 村子虽小，五脏俱全，还算繁华，穆归将山上打来的猎物卖掉，再加上原本身上不多的钱，总算将自己收拾了一遍。 鬼蜘蛛因为大火毁容了，奈落没有固定的容貌，所以穆归就变成了自己的样子。 换了足够的日用品又租了个小院子，穆归首先就是先修炼，稳定一下沸腾的血脉，否则以他的状态，根本不适合出门。 一个弱小的半妖在这大妖怪不说满地走却也绝对不少的时代，出行实在不安全，更何况有不少妖怪喜欢吞噬同类来增加自己的实力，穆归可不想自己成为其他妖怪的点心。 他唯一庆幸的就是这个小村子距离枫之村不远，也算是被桔梗守护的范围，一般不会有什么妖怪前来打扰。 【世界，有没有办法净化一下这身体的血脉或者将那些混乱的血脉剔除？这样下去不行。】在房间坐了三天，穆归睁开眼问。 【有是有，不过可能会比较麻烦，只是小穆，你以后可能不能继续吞噬其他妖怪了。】 【我又不是鬼蜘蛛。】 话语中浓浓的嫌弃让世界无言以对。 世界要求救下桔梗，穆归现在已经压住了血脉，就出发前往枫之村了。 将小院子退掉，穆归两手空空，什么都没带。 他现在是妖怪，脚程很快，村落太多，他丝毫不担心自己需要东西的时候会找不到地方。 尽管此时桔梗和犬夜叉相互怀疑，但感觉到陌生妖怪的气息她还是第一时间赶了过来，犬夜叉有些迟疑，终究担心占了上风，也跟了过来。 桔梗后来再去那个山洞，鬼蜘蛛已经离开了，一段时间不见，现在换了个身份种族，桔梗当然认不出这是自己当初救下的那个人了。 被破魔箭指着，穆归也没有进一步挑衅找死，他现在可不够桔梗一箭戳的，站在原地示意自己没有恶意，“桔梗小姐，好久不见，前些时候多谢桔梗小姐救命之恩。” 桔梗警惕地打量了一番，试探着叫出名字，“鬼蜘蛛？” “喂！你谁啊！”犬夜叉一看桔梗认识穆归，而且听穆归话还救过他之后，立刻就跳脚了。 虽然他和桔梗闹翻了，但此时还没到后面不死不休的地步，犬夜叉虽然不解好好的怎么会变成这样，但一看桔梗和一个陌生男子——一个好看的陌生男子熟悉，立时就吃醋了。 知道是鬼蜘蛛，桔梗稍微放下心来，将破魔箭收了起来，没理会犬夜叉的话，“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理由很好找，穆归来之前就想好了说辞。 “我的伤快好了，不想继续麻烦桔梗小姐，所以就离开了山洞，不想被妖怪抓住了，再醒来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刚好我也想问，不知道桔梗小姐有办法解决我们这情况吗？” 桔梗能感觉到穆归身上混乱的妖力和血脉，只是变回人类是不可能了，若是材料齐全，她倒是可以帮忙净化一下那些污秽的血脉。 要解决犬夜叉和桔梗之间的误会其实很简单，说开了就好，作为恋人，如果这点信任都没有，那还是早点分开算了，之所以误会越来越深，就是因为没能说开，鬼蜘蛛没给他们说开的机会。 就算将来被发现造成他们之间误会的人是穆归，穆归此时也已经将事情圆了回来——他之前一直没有意识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啊。 桔梗守护着四魂之玉这个麻烦来源，会被鬼蜘蛛离间成功一方面因为来抢四魂之玉的妖怪太多，另一方面就是她还太年轻了。 “既然四魂之玉这么麻烦，为什么不毁掉？” 一语点醒梦中人。 四魂之玉虽然麻烦，却也有着强大的力量，也因为这样，所有人都没有想过将这股强大的力量毁掉，当初送四魂之玉来的人只说请桔梗守护，桔梗也就忘掉了最好的方法是毁掉而不是她一直守着。 犬夜叉对此倒是无所谓，他虽然是为了四魂之玉才来找桔梗的，但他的目的只是看看四魂之玉，有点好奇而已，对不属于自身的力量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那么问题来了——四魂之玉要怎么毁掉呢？ 它的材料特殊，里面还困着不少大妖怪的灵魂，从来都听说四魂之玉强大，但没听说要怎么毁掉，如果它被污染了桔梗还能净化一下，但没被污染又该怎么办？ 看完世界的资料，穆归倒是知道怎么办，但他却不能说，能扯到四魂之玉已经够了，毁掉的方法他现在再说出来就不合理了，他不该这么了解四魂之玉，这本就是值得怀疑的事情。 穆归还指望桔梗帮他解决隐患，可不能让桔梗怀疑他。 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材料，穆归下一步就是去找这些材料，走的时候桔梗还送了几张驱邪和净化的符，虽然没什么大用，不能彻底解决问题，但暂时压制还是可以的。 【离这里最近的是魅生，长在山顶的湖泊中，不过那里已经属于妖怪的国度了，会很危险，小穆你过去的时候要注意一下。】 在大部分妖怪心中，半妖甚至还不如人类地位高，像穆归这种类型的半妖就更是肮脏的存在了，若是遇上了，少不了找点麻烦。 穆归的目标很简单，解决血脉的问题，然后回到人类世界居住，度过剩下的时间，反正鬼蜘蛛的愿望他是不准备去实现了，鬼蜘蛛也没有其他在乎的人。 只是……想到面对桔梗时剧烈跳动的心脏，还有那种从心底弥漫而上的渴望，穆归知道，那是鬼蜘蛛的心脏在作怪，但他却不指望纵容。 这已经超出了他的底线，他的理智与感情必须由他自己控制！ 【小穆，如果鬼蜘蛛的心脏再次影响你，你会怎么做？】 【世界，这个位面很奇妙的。】 【然后？】 【记得封神榜中的比干吗？鬼蜘蛛心脏存在的意义不过是为了证明鬼蜘蛛的存在，我记得，从你给我的资料中来看，奈落曾经取出鬼蜘蛛的心脏，那么也就是说，即使没有心脏，我也不会死，既然这样，我为什么要留着那颗心脏？】 【奈落没有心脏确实不会死，但如果鬼蜘蛛的心脏被毁了，那奈落就死了。】 【不过是一颗心脏，藏起来让人找不到，并不难啊。】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用风包裹住自己，穆归升到空中就朝世界指引的方向飞去。 第47章 奈落2 魅生长在山顶的湖泊中，穆归还没有到山顶就感觉到了越来越浓的雾气，到最后，连方向都有点分不清了，只得下来步行。 世界似乎有些累了，渐渐如往常一般沉默下来，不过具体的方向却早就告诉穆归了，不担心他会迷路，穆归耐性极好，即使周围看不清，依旧丝毫感觉不到焦躁。 也许因为到了山顶，浓重的雾气终于散去了不少，穆归舒了口气停下步伐，安静地看着前方的湖泊。 这个山顶并不只有穆归一个人，湖泊中有不少人在游泳，其中一个可能看到了他，离开湖泊走上岸穿好衣服，然后才问穆归，“小穆，怎么不过来？” “你们游就好，我就不下去了，你知道的，我不喜欢游泳。”穆归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托着腮看着湖泊里玩水的人。 他确实不喜欢游泳，一方面因为心脏问题不适合这种运动，还因为他自己比起健康的人太过瘦弱，中二时期将善意的取笑当了真，曾经有段时间，穆归甚至不愿意当着别人的面换衣服，虽然中二毕业多年，但这段记忆穆归却清晰如旧。 来人似乎很无奈，也跟着走到穆归旁边坐了下来，“小穆，你好像健康了很多啊，心脏还有再疼吗？妈妈他们都很想你，你自己突然跑出去独立居住，也不知道回来看看他们。” “我还有些事情，可能要很久才能回去。”可能就永远回不去啦。 “不管有什么事情，你都不应该让妈妈他们担心，你看，他们都生气了，明明看到你了，还假装没看见，快去道个歉，妈妈他们那么疼你，你道个歉，他们绝对不会继续生气的，他们老了，老小孩需要哄着的。” 穆归讲目光从湖泊中的人身上离开，扭头表情极为认真，“我过得很好，哥，你别担心，好么？我现在已经长大了，健健康康的，所以你真的不用继续担心哪天得到我病发的消息了。” 穆归很少用这样孩子气的语气说话，然而面对家人的时候总忍不住，无论他表现得多淡定多成熟，他永远是穆家被捧在手心里养着的那一个。 “真的不去看看吗？他们很想你。” “我知道，但是……但是对你们而言，穆归已经是一个死去的人了。” 你真的不用每天担心我病发了，因为我已经死了。 穆归一开始就知道这是幻境，魅生的香气具有迷幻作用，让人见到内心最想见的事情，让人不由自主地靠近，最后死在湖泊中的伴生蛇口中。 魅生除了迷幻作用的香气，没有一点攻击，但它生长的湖泊往往会有伴生的蛇守护着，所以魅生说容易获得不错，困难也对。 对意志坚定的人来说，抵抗住心底最真实的诱惑，凌空采摘魅生，这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很不巧，穆归自认为自己的意志还是很坚定的。 浓雾和之前相比薄了很多，湖泊中游玩的亲人和岸边的穆回都已经不见了踪影，穆归摩挲着手指，弯起嘴角笑了笑，目光落在湖泊中央的巨大莲花上。 魅生和莲花并不像，这不过是魅生的拟态，事实上，至今依旧没有人知道魅生的真正模样，它们总会将自己伪装成普通的植物，因为在水中生长，大多数是莲花模样，但是……你都将自己变成莲花的模样了，敢不敢把自己缩小千百倍，弄得和莲花一样大＝－＝？ 魅生真正的果实是托着花朵的花萼，只要花萼还在，它们就不算死，什么美丽的花朵什么诱人的莲子，那都是骗人的。 【小穆，我就知道你是最棒的！】刚才穆归听不到世界的声音，不是因为世界没说话，而是因为他身处幻境，外面的世界可是一点都不担心他的安危。 穆归没搭理世界，飞到湖泊中央，手中的刀微转，从魅生的茎上划过，巨大的花朵落入水中，而穆归另一只手刚好接住了被分开的花萼，瞬间铺天盖地的压力倾泻而下，穆归一个没稳住跌落到湖中，一口老血吐了出来。 【世界，怎么回事？】 穆归倒没觉得害怕，只是浑身的肌肉都在压力下颤抖，这绝对不是魅生造成的，魅生要是这么强大，就不需要伪装保护自己了。 还没得到世界的回答，穆归就听到了一阵清亮的鸣叫。 颤巍巍地在压力下控制着身体爬上岸，手中原本握着的魅生早就已经在压力下化为粉末。 穆归：“……” 白忙活了。 巨大的鸟儿低头梳理着后背的羽毛，穆归这样的小妖怪压根没被人家放在心上。 见对方无视了自己，穆归反而松了口气，无视就表示他安全了，他可不想从头再来，不过他此时也没有精力爬起来离开了。 那鸟儿……好吧，那只大孔雀梳理完羽毛站在湖边过了一会儿然后迈着步子准备离开，结果对方撇了一眼一边被它威压弄得不能动弹的穆归突然就停了下来。 穆归敢肯定，刚才对方站在湖边不动一定是在欣赏自己的羽毛，鸟都一个样，尤其是公孔雀这种生物，但对方看着他停下来是怎么回事？不会是又觉得他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准备当午餐吧？ 大孔雀头歪了歪，似乎有些疑惑，却也没有下一步动作。 “冒昧打扰，非常抱歉，我这就离开。”适当妥协，穆归强撑起身体就想离开对方的地盘，但他下一刻就停住了，他听见有人在叫他。 “穆归？红孩儿？” 【我觉得，我知道他是谁了，不过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马后炮世界终于找到答案了。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这位是谁了。】大孔雀，熟悉的声音，不是有过几面之缘的孔宣是谁？而且还是见过他的孔宣，只是就像世界疑惑的那样，这位怎么会在这里？ 大孔雀在穆归面前化成人身，一点都看不出刚才对着湖泊梳理羽毛的自恋样，对方走到穆归面前，发现问题后敛去浑身的威压，这才让穆归舒服些，“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在孔宣看来，红孩儿作为一个仙二代，虽然听说失踪很久，但孔宣怎么都想不到再见到对方时对方会这么弱，血脉这样混乱污秽。 这要怎么解释？穆归暂时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岔开话题，“你呢？孔宣大人怎么会在这里？” 孔宣皱了皱眉，“我也不太清楚，我原本四处游历，一觉醒来就出现在了另一个世界，这已经是我去过了第三个世界了，我在想着能不能回去。” 这里不是他熟悉的洪荒，也没有天道的存在，有利有弊，但他毕竟不属于这里，而且这里的妖怪和人类都太过脆弱了。 孔宣是经历过女娲造人的存在，一路见证了人类由弱到强，但就是人类再弱，也不像这里这般，至于这里的妖怪也是一样，比如说现在的穆归，他无意中放出的威压都让他无法行动，这样的世界对于孔宣而言，太过无聊了。 真正强大的人，宁愿在丛林当一匹普通的狼，也不愿意在狗窝里当一只统领狗群的狗。 “你这样的血脉对于修行不利，最好将其中污秽的部分净化剔除，要不然，也只能这样了，需要帮忙吗？” 孔宣当然不是什么乐于助人的人，但一来，穆归曾帮助妖族夺得一线生机，二来，在另一个世界他乡遇故知，也是不容易，三来，算是还了穆归教养小孔雀孔怡的人情。 这种时候就不要矫情了吧。 欠着桔梗人情还是欠着孔宣人情在穆归看来没区别，如果欠着桔梗人情，首先他得收集好各种材料，而如果欠着孔宣的，穆归相信自己身上这点小问题，在圣人之下无敌，号称无宝不刷的孔宣看来绝对是小意思，既然这样还矫情什么？ “那就多谢了。” 孔宣没想到穆归这么直接，加上他了解的性格，一时间着实惊奇，只是后来想想穆归现在的状况也就理解了。 好好的血脉纯正，身份高贵的仙二代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也是不容易了。 整个洪荒，要说宝物最多的，绝对不是什么圣人，孔宣称第二，没人能称第一，至于他那些宝物的来历，这就有些“呵呵”了。 大家都懂的，就没必要明说了。 孔宣给了穆归一个造型古朴的小铃铛，穆归把它挂在腰间，浑身的浊气为之一清，需要时时刻刻压制的血脉也平复了很多，“多谢。” “举手之劳而已，我这里有女娲圣人做的人偶一只，我留着无用，到时候你可以用来做身体，现在的这个……”孔宣没有评价，只是穆归愣是从那张冷淡的脸上看出了浓浓的嫌弃，“只是你还是要先温养一下魂魄，到时候融合更好。” 孔宣到这位面的时间比穆归要久，已经有三年了，一开始的时候语言不同只能通过神识来感知对方的意思，好长时间才熟悉，不过直到现在，除了寻找回去的路，他依旧没什么事情，遇上穆归就更没有现在就离开的想法了。 比起这里千奇百怪，大多神智不通又过于弱小的妖魔鬼怪，他还是和穆归在一起更有共同语言，至少穆归能和他下下棋打发无聊的时间。 安静下来后，穆归终于抽出时间了，【世界，我想听实话。】 【什么实话？小穆，你在说什么啊？】 第48章 奈落3 【世界，有些话别让我说第二遍，你知道我的意思的。】从孔宣说这已经是他到过的第三个世界，穆归就知道孔宣离开洪荒这事儿和世界脱不了关系了。 说句不好听的，世界不能确定未来，但过去必定在它掌控中，穿越一个位面，穆归还能说是意外，三个位面，穆归自认还没有那么傻，他只是想不到世界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 世界依旧嘴硬不承认，最后穆归也没有办法，只能不搭理它了，不过就算世界这次躲过去了，穆归迟早也是要弄明白的。 在安魂铃的温养下，很快血脉带来的伤害就好了，此时穆归也可以换一个身体了。 若是其他支柱可能不能这么干，但对于自己也经常折腾身体的奈落来说，换个身体而已，小意思，最后被承认的依旧是奈落而不是奈落消失留下穆归。 从这方面说，穆归还要感激奈落的疯狂了。 唯一让穆归意外的就是，他脱离了奈落原本的身体后，那身体居然还没有死亡，而是诞生了一个新的人格。 奈落是谁呢？奈落是有鬼蜘蛛记忆，又瞧不起鬼蜘蛛对桔梗感情的存在，简单来说，奈落是没有对桔梗感情的鬼蜘蛛，而被奈落想方设法放弃的心脏则是剩下的部分，奈落已死，剩下的自然就是鬼蜘蛛的心脏部分了。 也就是说，新诞生的人格不认识桔梗，但她依旧是桔梗的脑残粉。 是的，你没看错，是她而不是他。 奈落的身体没有固定的容貌，鬼蜘蛛心脏诞生的人格一看到穆归就觉得亲切，下意识选择了同穆归一模一样的脸，于是—— 【噗，小穆，原来这就是你女身的样子，我总算看到了，胸大肤白，腿长腰细，是个美女哟。】世界笑得直捶地。 对一个懵懵懂懂，什么都不知道，心智宛若婴儿，只知道叫桔梗的妹子，穆归也生不起气来。 他能让妹子换张脸吗？能！ 妹子换不换呢？不换！ “如此烦人，杀了便是，不过是个刚开了神智的小妖怪。”孔宣见妹子缠着穆归要找桔梗，有些不耐烦地说，脑残粉妹子这样子，让孔宣有种被冒犯的感觉，虽然冒犯的人是穆归。 孔宣是谁？是上古强者盘凤之子，凤凰族名副其实的太子，本身实力强横，在他看来，穆归同他是一样的，即使现在因为某些缘故遭了难，那也是骄傲至极，哪里是一个小妖怪能冒犯的？ 而且，孔宣其实怀疑穆归变成现在这样子和西方佛教有点关系的，毕竟穆归当初可是毁了佛教谋划已久的东渡计划，那群秃驴到底啥性格，孔宣自认为还是了解的。 对此，佛教二圣只能表示：好大一口锅，但这锅劳资不背！ 给自己取名叫山药的妹子因为只有心脏，所以是个没有理智可言的脑残，这本来和穆归没有关系，但这个脑残缠着穆归叫妈妈，那就不怎么好了。 要说这妹子的出现和穆归也有关，他总不能撒手不管，所以他暂时最大的愿望，就是将山药妹子送到枫之村去，既然是桔梗的脑残粉，那还是去祸害桔梗去吧，饶了他吧，他一点都不想看见山药的那张脸！ 而且，将那样糟糕身体的烂摊子留给了山药妹子……嗯，不是什么大事的话，他还是迁就一下吧，也挺不容易的的。 桔梗没想到去找材料的穆归会这么快就再次来枫之村，更没想到，不过几个月，对方居然就有了一个这么大的女儿。 也许每个姑娘心中都有腐之魂，桔梗还算冷静，就是语气有些古怪，“不知道山药的父亲是……” 桔梗这样问穆归的时候，眼睛却从旁边的孔宣身上扫过。 注意到这一点的穆归：“……” ……为什么你真的会相信山药是我生的？ “山药不是我女儿，我给自己换了个身体，没想到遗留下来的身体居然会产生新的人格，所以山药和我很像，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很喜欢你，我不会照顾女孩子，所以山药还请麻烦桔梗小姐了。”简单解释了一下山药的事情，穆归将人交给桔梗后掉头就走。 谁面对女版的自己都会不自在的。 至于脑残妹子会不会给犬夜叉带来麻烦，那就和穆归无关了。 “此番事了，穆归，你接下来可有什么计划？是先好好修炼，还是先寻找回去的路？”孔宣以为穆归的情况和他一样，所以才会这样说，但事实上他们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孔宣还能回去，穆归却已经回不去了，就算回去，也不是回那里去。 “修炼的事情暂不着急，还是先寻找回去的路吧。”穆归知道，即使自己修炼得再好，等他离开，这身体也是要被放弃的，所以只要可能自保，他不需要多强大，他既然已经猜到孔宣会出现在这里和世界有关，肯定要想办法将人送回去的。 虽然世界不肯说，但穆归现在差不多猜到原因了，就是因为猜到了原因，所以他才想要帮助孔宣回去，让世界来干的话应该很容易，但世界连这么做的理由都不说，又怎么可能愿意帮忙。 世界任性的烂摊子，他总要帮忙收拾，尤其这烂摊子还是为了他。 因为没有头绪，他们大部分时间还是无所事事的，穆归恼了世界任性拖孔宣下水，最近都不怎么理它，任凭它在脑海撒泼打滚就是不管。 如今穆归居住的地方是在人类小城人见城。 他们路过人见城的时候刚好有妖怪作乱，年轻的城主是个天赋不错的武士，可惜抵挡住作乱的妖怪，他那一身修为也毁了，不过二十岁的人，怎么看都是活不久了。 “孔宣大人，既然已经去过了三个世界，对此有什么头绪吗？” “没有，不过我想，我们既然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必定是有解决的办法的。”孔宣头也不抬，仅仅盯着棋盘，好半响才落下一子。 穆归笑了笑，迅速落下一子，扬眉，“孔宣大人，你又输了。” 孔宣：“……” 穆归一看孔宣摩挲手指的熟悉动作就知道他想做什么，赶紧在对方行动前打断，“孔宣大人，落子无悔啊。” 在这之前，他从来不知道看上去丰神俊朗高傲冷淡的孔宣会是一个喜欢悔棋的臭棋篓子——悔棋这种事情，不是应该世界这样撒泼耍赖的家伙喜欢干的么！ 孔宣抿唇，深深地看了穆归一眼，就差写着“你给我等着”几个打字了，穆归有些无奈，不就是输了棋嘛，至于么，不知道还以为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小穆，我错了，你别不理我qaq。】 他们真的一起经历了很多时间了，各种人生，各种事情都遇到过，穆归不可能真的生世界的气，他介意的从来都是世界拖无辜的人下水。 这样不停的轮回从来不是穆归喜欢的，如果世界找了一个喜欢经历各种人生，喜欢探索未知的人，穆归可能还不觉得什么，可是很明显，孔宣不是这样的人，他并不想离开他原本待的位面。 【错了？那说说看，错在了哪里？】穆归刚遇到世界的时候，世界一直懵懵懂懂的，不知世事，也就比他遇上的姜婉儿好一点，可以说，从某方面来说，这么久以来穆归真的将世界当做儿子养了，所以世界说想救桔梗，穆归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我……你现在越来越冷淡了，你说莫雨身上几乎没有人气，可是你现在也渐渐没有人气了，我想找个人陪你qaq】 【继续。】 【孔宣性格真的和你很像啊，你们一定很聊得来的，所以我就将他弄了出来，虽然不能让他一直和你去同一个地方，但总会遇上的，我想让他陪陪你。】 果然和他想的一样，任何人都有资格谴责世界，唯独他穆归不行。 【我有你陪着就可以了，将他送回去吧，没必要，而且，不用担心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有你陪着就可以了……这句话成功娱乐了世界，记吃不记打的世界立刻欢乐了，【我就知道小穆最爱的果然是人家！不过……已经晚了，我送不回去了。】 穆归心里咯噔一下，就听世界继续用欢快的声音说了下去。 【位面干这样的事情，一次还好说，要想孔宣去不同的位面，当然不容易啦，所以我把世界之树的树叶放到孔宣身上了，现在孔宣和我们一样啦，什么时候你还完了债，什么时候才能取出来，额……】说道后面，世界总算感觉到了穆归身上的低气压，【小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错了，真的，你不要生气。】 他怎么可能不生气啊！ 【世界，我能打死你吗？】 【qaq】 “可要喝一杯？”刚才离开的孔宣拿着精致的酒壶回来，对走神你的穆归晃了晃。 穆归回神，满含歉意地看着孔宣，这倒反而让孔宣莫名其妙了。 ——孔宣，对不起了，因为世界的任性拖累你，估计你要等很久才能回去了。 ——不就是赢了我的棋吗？我也没真的生气，技不如人而已，用得着一副对不起我的样子？ 穆归想了想，以后和孔宣下棋还是让着点吧，他喜欢悔棋那就让他悔吧，作为一方大能，莫名其妙倒了大霉也是不容易。 第49章 奈落 听说有人找自己，孔宣将棋子一扔。 他确实喜欢下棋，也确实棋艺没有穆归好，而且喜欢趁穆归不注意的时候悔棋，但当你悔棋的时候，对方用一种无奈纵容，一脸拿你没办法的表情看着你的时候，孔宣不知道别人是什么感觉，反正他只觉得恨不能弄死前一刻悔棋的自己。 几次之后，孔宣就对自己说，再悔棋就剁手，然而……快输了，他下意识地偷偷悔棋了。 他觉得憋屈极了，还是剁手吧。 作为一个从洪荒走来的大能，他真的就这么点小爱好而已。 人见阴刀旁边站了一个陌生的家伙，一身白色精致和服，银白色的长发，尖尖的耳朵，脸颊两侧还有几道纹饰，肩上还搭着毛茸茸的皮草——一看就不是个人。 “孔宣大人，穆归大人，这位杀生丸先生找你们。”人见阴刀咳嗽了几声，温声介绍。 人见阴刀是人见城的城主，年纪轻轻，也算是年少有为，他本不用用敬称来称呼穆归和孔宣，但知道这两人，尤其是孔宣的强大实力后，他从心底尊敬着。 人在面对强者的时候，总会有优待的。 “原来是你，何事？”孔宣是见过杀生丸的，两人，或者说两妖初次见面并不愉快，他突兀地出现在杀生丸面前，毫无防备的杀生丸很快反应过来，一刀子劈了过来。 结果你们懂的，杀生丸的刀就这么被缴了。 无论是杀生丸还是孔宣，都只是下意识的反应而已，而被缴了武器的杀生丸在孔宣的威压下几乎站立不稳，身体被逼到极致，让藏在杀生丸身体里的刀提前出世，然而…… 一把刀而已，在连各种灵宝都照收不误的五色神光面前，简直小意思！ 于是刚一出世，还没能放风展现自己的爆碎牙就落入了孔宣手中。 对这种武器，孔宣真心看不上眼，所以他连看都没看就又将两把刀还给了杀生丸，拍拍屁股走了。 杀生丸第一次有了挫败的感觉，就算知道父亲有把好刀，而且那刀还是留给犬夜叉而不是他时也没那么挫败，除了挫败，还有就是屈辱。 别以为我没看见你那一脸嫌弃的表情！ 孔宣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的行踪，所以杀生丸很快就通过西国的势力找到了他，性格高傲，从出生就身份高贵，实力强横且追求强大实力的杀生丸默默做下了一个决定，好好修炼，到时候找孔宣切磋。 这也是位战斗狂，隐性的。 现在，觉得自己强大了不少的杀生丸找上门来了。 没指望可以打败孔宣，但至少要看看有没有进步，然而…… 事情的意外就发生在这个“然而”上了。 “可会下棋？” “＝－＝不会。” 杀生丸身份很高，一出生就是天之骄子，为人高冷有内涵，但是下棋这种事情，他真不会，你不能指望一个实力为尊喜好修炼的大妖怪去学下棋。 “琴棋书画诗酒茶，你会哪些？” 这些我全部不会，但我为什么要学这些啊！ “琴棋书画诗酒茶，连这些基本的东西都不会，不过是一个粗鄙的只知道打架的莽夫，又有什么资格向我挑战？便是杨戬那只狗儿，也比你强上太多。”明明是充满嘲讽鄙夷的话，但孔宣却说的一脸漠然，丝毫不让人觉得故意瞧不起人，反而有种本该这样的感觉。 丝毫没准备顾忌这里是人类城池不能大战，已经将刀子□□的杀生丸瞬间懵了。 粗鄙的，只知道打架的，莽夫？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形容杀生丸，但杀生丸真的一点都不觉得新奇，他只觉得整条狗都不好了。 可问题是，这什么时代什么地方？认识字，懂人类和妖怪两种文字就不错了，他去哪里学习琴棋书画诗酒茶？不说这世界多少人会，甚至有一些他压根没听过好么，他一个大妖怪，学这个做什么？做什么？ 作为西国的少主，颤栗的贵公子，杀生丸从来没有得意于自己的身份，但这样的评价也是醉了。 将杀生丸带过来的人见阴刀也有些不好，他之前虽然没见过杀生丸，但这位的大名他还是知道的，这样的大妖怪实在不是人见城可以抵抗的，所以……他能不能回到过去，在杀生丸询问自己孔宣消息的时候说对方不在人见城？ 你不够格向我挑战切磋。 提前拿到爆碎牙，实力比之前网上挑了几个档次的杀生丸在现在的世界已经少有敌手了，所以他才会惦记上孔宣，然而人家不乐意带他玩。 要说杀生丸脾气绝对算不上好，冷漠无情，除了修炼提高自己的实力，对其他的事情都没什么兴趣，孔宣这话一出来，他懵了之后就炸了，握在手中的爆碎牙凌空朝孔宣劈了过去，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孔宣和杀生丸初次相遇的场景再次出现。 杀生丸面无表情地低头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又抬头看了看孔宣，他倒是想扭头就走，说一句刀不要了，但那真的是把力量强大的刀＝－＝ 他真的只是没想到几年过去，再次动手依旧瞬间就被缴了武器而已…… “噗！”穆归真不是故意的，他知道这时自己笑出来很不礼貌，他也想做个安静的听众不去打扰孔宣和杀生丸两个人的事情，但他真的忍不住了。 杀生丸的脸顿时黑了下来，憋了半天，还是没憋住，“刀还我。” 孔宣抽出爆碎牙看了看，虽然表情不明显，但杀生丸就是看出了浓浓的嫌弃，上次孔宣没有好好看看这刀，现在一看，挥手就扔了出去，“还你，你可以走了。” “我会再来找你的。” 孔宣瞥了杀生丸一眼，垂下眼帘，意思很明显——先解决你半文盲的问题再说吧。 凸＃ 整个过程，除了穆归那一声笑声，穆归和人见阴刀都在围观，送走了杀生丸穆归才开口，“这地方哪里有人会这些？你让他去学，不是为难么？况且比起其他思想都没有开化的人，杀生丸也算不错了。” “那是他的事情，我也不想随便来个人就说挑战，他们没资格。” “好吧，你赢了。” “……”人见阴刀。 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真相，好想给那位西国少主点蜡。 不知怎么的，杀生丸挑战孔宣结果无功而返的消息突然就传了出去，而且越传越烈，越传越玄乎，孔宣和穆归的平静日子就这么结束了，然后他们就被人见阴刀“请”出了人见城。 “此事是我的不对。”人见阴刀一边咳嗽一边附身致歉，“我很喜欢两位大人，但我是人见城的城主，我的城民们受不了如此频繁的妖怪来访，非常抱歉。” 孔宣面无表情地看了人见阴刀一眼移开目光，穆归倒是还好，他觉得挺能理解的，如果他是人见阴刀，他也会这么做。 告别了人见城，穆归和孔宣默默对视——去哪里？ 孔宣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寻找回去的方法，穆归想除了这个，孔宣还有没有其他想做的事情了呢？他甚至不能将全部真相告诉孔宣，也只能从其他方面着想了。 孔宣其实很容易就能发现穆归对他有所隐瞒，只是他同穆归本就不是什么亲密的关系，不过是来自同一个地方而已，他对穆归隐瞒的事情并不介意，也不好奇。 ——其实，你们并不是来自同一个地方。 穆归深思许久，还是决定告诉他一部分事实。 孔宣虽然一直没能找到回去的方法，但却从来没有停止过探索这个位面，他想这世界虽然比较弱小，可他既然能来，必然也能离开，况且他在寻找他到过的这些世界的共同点。 【世界，我离开这里的时候，孔宣也会离开吗？】 【会，你离开的时候这个位面就完整了，不会再有其他外来者，孔宣去过的世界全部是世界支柱已死，需要你过去的，而且如果他没和你在同一个位面，那么他待的时间也是随机的。】运气不好的话待上几千年也不是不可能，这话世界没敢说出来。 穆归闭上眼，舒了口气。 “你最近还在探究这个世界的深浅？” 穆归在孔宣悔棋时看他的眼神愣是治好了他悔棋的绝症，听了穆归的话，放下手中堪称灵宝的茶壶，将倒好的灵茶推到穆归面前，自己换了更好的泡上。 不是他小气，实在是穆归的修为受不住灵茶中的力量，随便喝会死人的。 “是，即使是大能圣人，也没有改变时间的能力，除了天道，我想不到还有什么有这等实力，只是我却想不明白天道这么做的理由。” 因为这不是天道干的，它只是背了锅而已。 “我倒是知道些事情的真相，每个世界都会待一段时间，时间到了自然就离开了，只是却几乎不可能回到原先的世界去，那样的可能太小，孔宣大人不如给自己换个目标，体验下各种有趣的世界，其实也不错的，你说呢？” 孔宣探究地看着穆归，“我若是没看错，这并不是你的身体吧？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穆归一哑，随后解释，“因为我已经去过一百多个世界了啊，总能察觉到些的。” “是吗。” 穆归不知道孔宣相信了没有，只是继续说了下去，“孔宣大人，若是找到了罪魁祸首，可要讨回点公道？害的你不得不变成这样，不讨点公道真是对不起自己啊。” 第50章 奈落5 孔宣没有回答穆归的问题，而是提起了另一件事情。 “我听说，枫之村巫女桔梗的手中有个宝物叫做四魂之玉，对它许愿可以实现，穆归，你猜它能不能送我们回去？” 穆归将孔宣的话拆开来理解，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我们去抢四魂之玉吧！ 虽然和桔梗不过见过两面，但穆归还是很喜欢桔梗的性格的，有姑娘的柔软细心，该强大的时候却可以比任何人都强大，这样一个讨人喜欢的妹子，他真挺不忍心让孔宣去祸害的，不过桔梗在他的提醒下也想要毁掉四魂之玉，穆归觉得这一点孔宣绝对可以做到，就是做不到，将四魂之玉收归己用也是没问题的。 要不……去看看？就算知道不会有用，但也比现在这种无所事事好啊。 【世界，真的没有办法将孔宣早点送回去？】 【孔宣和其他人不一样，为了将他带过来，我给他的是我的一部分，他也算是世界之树了，我没有固定的地方，他也不可能有，所以……】 【世界，你给我弄了个麻烦回来啊。】 这话世界就不爱听了，它虽然知道这次的事情让几乎不对它发火的穆归发了火，但世界依旧不觉得自己有错，它不能放任穆归继续这样孤孤单单下去，所以它向穆归道歉，只是因为它让穆归生气了，而不是真的觉得错了。 【这怎么能是麻烦呢，虽然我知道我这次做的不地道，但是小穆，你多了个可以说话的小伙伴，不好吗？】世界觉得有点委屈。 穆归叹了口气，世界没有善恶之分，它的善恶一直都是经过这么久学习的，但它本身，依旧那样，这也正常，无论善还是恶，对世界而言都是一样的，即使哪天，他变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世界也只会帮着吧？ 可是，世界不分善恶，他穆归却是有的。 【世界，对我而言，孔宣不是可以说话的小伙伴，你把他变成了我的责任。】 世界悚然而惊。 它突然想起来忘掉什么了，它忘了知道真相后，以穆归的性格，绝对不会觉得多了一个小伙伴，从他对待那些被他取代的人就可以看出，他的责任心很强，为人端正。 【……小穆，为什么过了那么久，你的三观依旧这样端正？一般跑过那么多位面的人不都会黑化的么？】世界有些郁闷。 【你从哪里看到的？世界，我说了很多次了，不要去看奇怪的东西。】 说他自作多情也好，但从知道孔宣是被世界弄来的那一天，穆归就知道这个人变成了他的责任，他得把他送回去。 【小穆，我真的错了。】他错了，不该擅做主张的。 【没关系的。】穆归再次叹气，【世界，我希望只此一例，你没有再做其他类似的事情。】 【……】世界突然就不敢说话了，它想起了另一个人，要是让穆归知道，绝对不会像这次这样只是生气，穆归绝对会翻脸的。 几年过去了，枫之村还是老样子，桔梗照旧在周围村子治病救人，已经和她结为夫妇的犬夜叉没个定性，作为一只大狗狗，肯定要定时出去遛的，但自从穆归送去了山药妹子，犬夜叉就不乐意离开桔梗出去浪了，反而像个护食的大狗狗，恨不能将觊觎桔梗的山药妹子扔得远远的，遗憾的是，桔梗还挺喜欢并且照顾山药妹子的。 再次看见穆归，犬夜叉顿时拉长了一张狗脸——那个臭丫头就是这个既不是人也不是妖怪的家伙送过来的！ 这次你又要送什么东西过来啊！ “鬼蜘蛛？好久不见了，你是来看望山药的？”桔梗淡定地从犬夜叉身后探出脑袋，伸手将撸着袖子挡在她面前的犬夜叉拨到一边去。 犬夜叉：qaq桔梗我才是你丈夫啊，你怎么可以这样！ “不，我们是来找桔梗小姐你的，还有，我已经放弃了鬼蜘蛛这个名字，如今的名字叫做奈落。”穆归微笑着将礼物递过去，很快将眼睛从山药妹子身上移开，他只觉得面对那张脸胃疼极了，他怎么都想不到，换了个身体居然会换出个人来。 “妈妈！” “……我不是你妈妈，你可以叫我哥哥。” 几年时间，懵懂无知的山药也学会了不少东西，至少穆归一说话，她歪着头思考了一下就乖巧地点头应下了，然后抱着礼物回到桔梗身边站好。 桔梗点点头，带着人就回到了枫之村。 十几岁的枫看到姐姐回来高兴极了，她现在已经开始学习基本的巫女常识了，枫之村的村民小病的话都会找她而不是更加忙碌的桔梗。 “不知道两位找我有什么事情？” “几年前我曾和桔梗小姐说起过，不知道桔梗小姐如今可是想到办法摧毁四魂之玉了？” 穆归无奈地看了孔宣一眼，从见到桔梗一行人为止，孔宣一句话都没说，不得不说那副目下无尘懒的理人的态度着实有些欠揍。 对于看不上眼的人，孔宣从来都懒得搭理，但这也太容易得罪人了。 孔宣知不知道自己这也容易得罪人呢？他知道！ 在不在意呢？不在意。 “还没有，你想到办法了？”桔梗有些苦恼，四魂之玉在贪婪的人看来是不可多得的宝物，但对桔梗而言那就意味着无穷无尽的麻烦，甚至有几次，如果不是有犬夜叉在，她都不能安全下来。 就算她目前是最强大的巫女，但是几百年前巫女翠子那样几乎横扫大妖怪的人都没能在妖怪们的围攻下安全离开，何况是她呢？ “你有办法？”从前犬夜叉对四魂之玉好奇，所以才会找上桔梗，但现在他只觉得麻烦，要他说，就应该将四魂之玉扔掉，谁爱拿谁拿去，但桔梗责任心重，当初人家将四魂之玉交给她保管，她就一直不让其他人或者妖怪却抢走。 他虽然没听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但这个道理还是懂的，最好的办法就是穆归几年前提出的方案——毁了四魂之玉。 “不，我只是想起来，我和我的同伴还没有见过四魂之玉，有些好奇而已。” 对穆归，犬夜叉还能放心，毕竟毁了四魂之玉的主意都是他出的，肯定不可能觊觎四魂之玉，但穆归旁边的孔宣么……只见过两面，这几年见多了抢四魂之玉的妖怪，犬夜叉表示他一点都不相信这个叫孔宣的家伙，他连对方是人是妖，深浅多少都看不出来。 对了，他突然想起来，前段时间好像在传杀生丸那个家伙去挑战一个大妖怪，结果一见面就被打败了吧？那个大妖怪叫什么来着？ 犬夜叉低头想了想，突然问孔宣，“将杀生丸打败的大妖怪，是你吗？” 孔宣终于看了犬夜叉一眼，没说话，但向来大条的犬夜叉愣是从那张冷峻的脸上看出了肯定，原本龇牙咧嘴的犬夜叉瞬间就友好了很多。 就凭这家伙打了杀生丸，老子喜欢！ “你们想看四魂之玉？”桔梗皱眉，和穆归她其实也不熟，但她却看得出来，穆归是可以信任的，孔宣虽然收敛了全身的威压，但桔梗毕竟也是强大的巫女，还是能感觉出来的。 “是的，你看他这副模样，怎么都不可能是会放下身段强抢四魂之玉，靠它来增加自己实力的人吧？”穆归难得开起玩笑。 桔梗弯起嘴角笑了笑，从衣襟下取出挂在脖子上的四魂之玉。 她原本是将四魂之玉放在御神木里的，但有几次都被妖怪找到枫之村，后来她就随身带着了，她不会一直在枫之村，也不想因为四魂之玉让枫之村的村民有危险。 四魂之玉看上去是一枚紫色的珠子，晶莹剔透，看上去分外漂亮，但孔宣却皱了皱眉，伸手将四魂之玉握在掌心，“此乃邪物，不是天地灵宝，里面有太多不甘怨愤的冤魂，桔梗小姐还是不要带在身上比较好，它极易蛊惑人的心智。” 四魂之玉……四魂之玉表示它好委屈。 困着大妖怪的灵魂又不是它想的，而且它只是想活着而已。 桔梗只知道四魂之玉是巫女翠子留下的东西，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或者说，没人知道四魂之玉到底是什么，只知道它可以许愿，让妖怪获得强大的力量。 不过若是说冤魂的话，那是被巫女翠子斩杀的妖怪们吗？桔梗还在深思，就听到耳边传来“咔擦”一声，循声望去。 ＝－＝ 四魂之玉的碎片依旧很漂亮。 但是他们想尽办法没能毁掉的东西被人随手捏碎了。 知道四魂之玉不能将他们送回去，孔宣捏碎它，想看看能不能将里面的冤魂放出来，然而他失望了。 那些冤魂如同云雾，依旧在四魂之玉的碎片里，不止如此，他还看到了一个完整的灵魂，既不是冤魂也不是魂魄碎片，想起穆归科普的四魂之玉的来历，顿时明白这是谁了。 他尊重这种守护种族的存在，就如明明当初红孩儿并不强大，他依旧予以尊重一样，因为那时候红孩儿守护着妖族，即使他不承认。 “孔宣？”这种场合不适合叫孔宣为大人，穆归也就没叫，他只是见孔宣突然不说话了有点奇怪而已。 一路走来，孔宣见过的冤魂肯定不少，后土舍身化六道轮回之前更是遍地冤魂，解决冤魂的方法孔宣有无数种。 “巫女翠子，可愿出来？” 第51章 奈落6 原本在战斗的巫女翠子发现围攻自己的妖怪们惨叫着消失，不由愣了一下。 她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为了不让那些妖怪们逃出去继续残杀人类，她只能一刻不停息地战斗，到现在似乎已经过去很久了，她没想到有一天居然有人会突然问她愿不愿意出来。 抬头看看已经消失了的妖怪，巫女翠子俯身对不知道身在何处的孔宣道谢，“多谢阁下，然而既然这里的妖怪被您消灭，我也该离开了。 巫女翠子是个坚强的人，在四魂之玉里同妖怪们一刻不停地战斗几百年没疯掉，当然坚强，但她也觉得累了，既然妖怪们都消失了，不担心逃出去祸害人类，她也该离开了。 【我觉得我有点小失望，这个是让这个位面大乱的四魂之玉啊，和你之前见过的崩玉一样的东西啊，居然被孔宣这么捏碎了。】世界沉默良久，突然吐槽道。 【我以为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穆归觉得他一点都不意外。 桔梗可以看见人的魂魄，犬夜叉也可以，所以他们夫妇见证了曾经最强大的巫女翠子的离开。 “……”犬夜叉：我差点以为又要多一个和我抢桔梗的人，吓死宝宝了。 超度了四魂之玉里面属于大妖怪们的残魂和巫女翠子，孔宣将剩余的碎片收集起来递给桔梗，“这东西被净化了，对我等无用，你倒是可以留着。” 虽然说孔宣对四魂之玉很失望，但他也明白，毕竟这个地方的力量和洪荒比起来过于弱小，能在这里称王称霸的，在他面前却不一定是什么。 就好像杀生丸，孔宣很清楚，即使杀生丸再修炼几千年，他照样可以一见面就缴了他的武器，对他们这些存在而言，千年也不过转瞬即过。 当年穆归和孔宣重遇的山顶到现在依旧笼罩着雾气，穆归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地方，很适合隐居，况且山下不远处就是一个小村子，生活来源也方便，只是他还没离开枫之村就接到了人见阴刀的信。 说实话，人见城距离枫之村并不算太远，但那个距离对于现在没有交通工具，全部靠走的人类而言还是挺远的。 满打满算，他们被请出人见城，也不过几个月时间，还不到半年，以人见阴刀的性格，总不可能又想请他们回去吧？ 送信来的武士依旧跪在地上等待穆归和孔宣的回复。 人见阴刀要死了，他把人见城交给了穆归手上，并表示——随便折腾，不客气，别弄得灭了城就行。 比起穆归，很显然孔宣更强大，但人见阴刀很清楚，孔宣是不会管人见城的，相比孔宣，明显穆归更好商量，而且他看得出来，穆归是个负责的人。 “人见阴刀倒是将我的性格看的差不多，但我却不喜欢这种强迫接手烂摊子的感觉，即使那是一座城池。”穆归合上信函，表情冷淡。 人见阴刀没有人可以托付，那是他的事情，明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还不快点培养接手的人，和他穆归有什么关系？他日子过得逍遥自在，需要一个城主的身份来彰显高贵？即使需要，他自己不会建么？做什么要接手人见城？ “你回去告诉你们城主，看在在人见城住了两年的份上，我很乐意在人见城遇上危机的时候伸手帮一把，但住在人见城却不是你们城主施的恩，更不存在挟恩相报，懂么？” 武士的头低得几乎贴近地面，“两位大人，城主早就想到您可能会拒绝，因此已经选好了苗子，若是两位大人拒绝接受人见城，那么选好的小公子便是人见城下一任城主，只希望两位大人看在曾居住两年的生活还算愉快的份上，稍微照看一下，等待少城主长大。” 这就是这个时代人类的悲哀。 不是每一个人类聚集的地方都有像桔梗这样的巫女守护的，有不少都祈求着妖怪们的保护，至于为此付出的代价，一切不过是为了活着。 人见阴刀果然聪明，，他摸清了穆归的底线，但就是这一点，让穆归很不高兴。 “我不喜欢自作聪明或者是显摆聪明的人，你们城主确实想的不错，鉴于这一点，我给你们三年时间，这三年我会住在人见城，三年后，如果你们的少城主依旧没有继承人见城的实力，那也和我无关。” 他还需要在这里待上四十多年，看顾一下人见城，等待少城主长大而已，并不是什么大事，但此时穆归却不愿意，所以他只给继承人三年时间来成长。 事实上，穆归并不是只在人见城住了三年，而是近十年，只是自约定好的三年过去，即使人见城遇上危机了，他也只是冷眼看着。 山田由人是个不错的城主，人见城在他的带领下非常安稳，这是个舒适的，适合养老的地方。 孔宣除了和穆归交流多一点，和别人几乎没有交流，他看不上他们。 ——你这么高傲，会很欠抽的知道吗？ 有本事就来抽吧，没本事就给我受着。 穆归抽了抽嘴角，假装自己没看懂孔宣的眼神。 明明用世界的话来说是一个冷艳高贵的男神，怎么有的时候就这么…… 不等穆归说什么，侍女进来说山田由人前来拜访。 虽然后面七年穆归和孔宣同意不作为，但人见城的人还是很感谢他们能留在这里，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保护，而山田由人对这个几乎算是老师的存在也非常尊敬。 穆归：“……” 十年前，人见城的城主将杀生丸领到他和孔宣面前，十年后，人见城的另一位城主再次将这位大狗狗领到他们面前，一切好像重来了一般。 如果下一刻杀生丸拔刀冲上来，继而被孔宣缴了刀，穆归都不会觉得意外的。 然而……杀生丸并不是来找孔宣的，他是来找穆归的。 “请教导我琴棋书画诗酒茶，我查过，很少有人或者妖怪对这些有研究，但我想作为他的同伴，你一定会吧。” 穆归：“……” 【噗——】 其实……这真的挺好理解的。 十年时间，颤栗的贵公子之名传遍妖怪们的世界，虽然不能说天下第一，但能赢杀生丸的妖怪一个巴掌数的过来，同样出名的，还有他经常找人挑战的凶残性格。 一个活了几百年的妖怪赢了几千年的老妖怪，杀生丸该骄傲了，然而…… 请问，他接下来还能挑战谁？ 很不回到巫女翠子出生前那个大妖怪多□□满地走的世界啊！ 之前孔宣说的先解决半文盲问题再来找他，以杀生丸的性格，他理所当然地将目光从孔宣身上移开，转移转移到其他大妖怪身上去了，但在这吊打各路妖怪的十年后，找不到对手的杀生丸只能表示：＝－＝这就比较要命了。 说实话，杀生丸非常不能理解孔宣这种明明实力和血统都非常强大的大妖怪为什么会乐于待在一个地方不挪窝，这就好像穆归同样也非常不能理解为什么会存在杀生丸和重楼这种战斗狂魔一样。 果然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抱歉，我没时间。” 骗子！ 杀生丸没有说话，将腰上的刀拔了出来，看样子软的不行准备来硬的了。 对此，穆归只想对双手再次空空如也的杀生丸说——你是不是忘了我旁边站了谁了？ 杀生丸，郁，后卒。 山田由人可是一开始就在看好戏，他一点都不担心杀生丸会危害到人见城，要是可以的话，十年前人见城就消失了，哪里会等到现在。 孔宣意味深长地看了笑眯眯的山田由人一眼，看得他后颈一凉，立刻告辞不敢继续看戏了。 送走气急败坏的杀生丸，又送走了山田由人，小院再次恢复平静。 许久，孔宣突然说，“穆归，你该好好修炼了。” “我与你不同，我离开就会换一个身体，修炼对于我而言没有多大价值，你比我幸运。”也比我不幸。 孔宣皱眉。 “对了，我离开之后，孔怡可还好？”不想继续这话题，穆归提起曾经各种闹腾的小妖怪们。 “孔怡？她在人间帝王死后就离开了朝堂，跟在我身边修炼了一段时间，后来有个鬼仙找了上来，她就和人家一起离开了。” “那鬼仙似乎就是那人间的帝王，说来可笑，一个大老爷，居然抱着孔怡哭成了泪人，仿佛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孔宣其实不喜欢那鬼仙，奈何孔怡好像挺习惯的，所以也没说什么，反正以孔怡的实力，自保还是可以的。 啊，确实挺委屈的。 恍惚中想起来隋炀帝对自己大倒苦水，穆归觉得他也挺不容易的，不过误会解开后，他相信他俩应该过得还不错。 当年所有小妖怪中，穆归可是最喜欢孔怡了，因为她选择的职业最高大上。 “还有一件事情，我觉得有点奇怪，在上个空间，我遇上了一个和你很像的人，一开始以为是穆晚，后来才知道不是……” 【小穆！我送你去下一个位面，那里比较特殊，快要崩溃了，你必须立刻过去！】世界突然火急火燎地说，下一刻穆归就失去了意识。 孔宣看着眼前突然没有了魂魄的人偶，冷峻的面容难得有些疑惑，他眨眨眼，伸手划开空间，也离开了这个位面。 第52章 展俊1 “展俊，上课要迟到了。” “你先去吧，我可能要去医馆抓点药，这两天天气转凉，得了风寒。”穆归掩唇轻咳，脸色苍白憔悴。 “那你自己小心，我会和夫子说的。” “多谢。” 对方走后，穆归松开手又躺了回去。 这段时间换季，很容易生病，原身熬夜看书，又没有及时去抓药，生生熬死了自己。 展家如今只剩下展俊和送到相国寺习武强身的弟弟，弟弟从小体弱多病，其实展俊也没有好多少，只是看着健康而已。 来天鸿书院快一年了，展俊学识考核都是全优，而他并不是什么天才，不过是努力而已。 展家的家境原本在大宋可以算是小康水平，不过先是展父生病花了一部分，展父死后，展母也一病不起，很快就撒手人寰，前后两次丧事，不仅让展家只剩下自己还是小少年的展俊和弟弟，也把原来还算富足的家底给掏空了。 展俊抱着只有五岁的弟弟，想起算命先生说的弟弟要在寺庙长大，忍着不舍将弟弟送进了相国寺，自己则背上包裹来到庐州天鸿书院求学。 他有读书人的傲气，加上因为家境半工半读，自傲夹杂着自卑，让人觉得很不好相处，过于自负，不过有了原身全部记忆，穆归却知道展俊其实并不自负。 展俊的目标很明确，好好读书，功成名就将弟弟接回来，将最好的东西给弟弟。 这次也是大意了。 【世界，先介绍一下这个位面吧，顺便说说需要停留多久。】 【不算久，几年时间，这是个正常的位面，由你们的历史改编，我倒是觉得你可以多待几年好好休息一下。】 这确实是个普通而正常的位面，甚至连武功都很弱，不像武侠世界那般出神入化。 【再说吧，我先睡一觉，等会儿起来去医馆抓点药，这个身体太弱了，有点先天不足。】 【好，你先休息，有事情我会叫你的。】 等穆归一觉睡醒，住在他隔壁房间的何志高还没有回来，他就放弃了请对方帮忙的念头，自己拿起荷包，翻出里面的碎银就出了门。 此时天鸿书院正是上课时间，教音律的蒙夫子带着学生们在院子里上课，穆归路过看了会儿，不期然就想起了自己身为红孩儿时的事情。 到了医馆，坐诊的老大夫把了把脉，摸摸胡子给他开了些药。 穆归身体不舒服，而且在书院煎药不方便，就请医馆的小童帮忙把药煎了，至于第二天的，那到时候再说吧。 喝了药，里面安神的药材很快就让穆归再次昏昏欲睡起来，撑着精神回到书院，与何志高打了招呼，再次躺到床上。 【小穆，有件事情忘记和你说了，展俊的弟弟情况有点特殊。】 【有什么事情等我睡醒再说吧。】 世界想了想，那事儿早点说晚点说也不碍事，就没有打扰穆归。 可能是出了不少汗，再次醒来穆归觉得自己差不多好了，站在院子里做了几个深呼吸，这才想起来自己睡着前世界说的话。 【小穆，我记得我和你说过，我们去过足够多的位面，以后可能遇上不需要你待到固定时间，可以提前离开的事吧？】 【这里也可以？】 【不，这个位面不可以，然而……原本我给你挑的下一个位面不是这个，这个位面在支柱死后重新选择了一个，问题就出在了新选择的这个支柱身上，很显然，位面重新找支柱的行为失败了，否则也就不需要你过来了。】 穆归到街上买了小粥包子，回到房间坐下来边吃边问，【新选择的支柱是原身的弟弟？】 【额，你怎么知道？】 【很明显的事情，无论新选择的人是谁都和我没有关系，你也不可能拿这些来烦我，除了一个人——被原身如珠似宝捧着的弟弟。】 事实上，在相国寺当小和尚的弟弟芯子被换了。 但穆归不是展俊，他在意的是对方弟弟这个身份，就如他明明知道王语嫣不是王书卿的女儿，依旧将她尽心养大一样，原身并不知道弟弟换了个人，所以那依旧是他最为放不下的。 原本这段时间快到小和尚生辰了，原身准备去相国寺看望弟弟的。 【现在这位的性格我实在是一言难尽啊，刚好你不是也想按着展俊的计划去相国寺吗？还是到时候你亲自去看吧。】在穆归睡觉的功夫世界已经去看过只有六岁的小昭昭了，结果就是它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形容如今鸡飞狗跳的相国寺了。 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是杀器到哪里也都还是杀器。 世界这么一说反而引起穆归的兴趣了，不过比起展俊的弟弟，穆归显然对另一件事情更感兴趣，【世界，你瞒了我什么？】 【没有啊。】 【你不想我知道孔宣接下来要说的内容，但你很清楚，我和他肯定会再次遇上的，你真的不要提前告诉我？】 【qaq小穆，你先让我蹦跶一段时间吧。】 穆归笑笑没有再说话。 天鸿书院是庐州最好的书院，里面有最好的师资，能进来读书的学生也都是聪明人，府尹的公子如今就和穆归一起读书，也有家境贫寒，和原身一样半工半读的学生。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读书人么，再加上原身不怎么会做人，自穆归来了之后几天，和他交情不错的居然只有性格大大咧咧，爽朗健谈的何志高，也难怪几年后惨死却没多少人关心了，这性格实在不讨喜。 等到身体大好，和夫子请好假，穆归带上包裹就离开了庐州前往相国寺。 此时是宋仁宗赵祯年间，大宋还算和平安宁，尽管文人当道，武将落魄，但却没有变成后来不得不南迁，不过再和平，该有的也还是会有。 其实要穆归来说宋朝的军事，那就是自己作的死，跪着也要走完，不过宋朝的经济却是中国封建社会的巅峰时代，光是一幅清明上河图就够后来人管中窥豹了。 作为一个文弱书生，穆归只能选择走官道，万一走小路遇上什么山贼，那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一路赶到相国寺山下的小镇，此时天已经差不多黑了，穆归想了想，反正还没到小昭昭的生日，不急着上山，就在山下小镇找了间客栈住了下来，顺便打听相国寺的近况。 然而，他得到了一个山上的和尚如老虎的结论＝－＝ 不知道为什么，穆归总觉得，这个传言和小昭昭有点关系，希望是他的错觉吧。 知道穆归想法的世界依旧在他脑海中装死，它觉得吧，现在的小昭昭实在不是它能招惹的，所以小穆，交给你了。 第二天一大早，客栈陆陆续续有人开门离开，穆归也跟着起来，和上山上香的香客们一起前往相国寺。 作为一个文弱书生，穆归充分体会了一把什么叫百无一用书生，之前他走的都是官道，道路相对平坦，而现在走的却是山路，就算为了方便上香一路上都修理过，那也还是山路啊，一路上穆归只能走走停停，等看到山门，其他上香的香客都已经准备下山了。 这更让穆归坚定了要赶紧锻炼身体的决心。 相国寺的香火相当旺盛，现在已经是深秋了，山上更冷，但依旧有不少香客，让本该冷清的山路都变得热闹起来。 穆归不是香客，因而到了相国寺就没有继续顺着人群走，而是和守在山门前的小沙弥搭上了话，询问弟弟的消息。 守在门前的明德一听眼前这个看上去文文弱弱的书生要找的人是谁后表情就有点奇怪，真要让穆归形容，那就是所谓的整个人都不好了的典型，这让穆归更好奇了。 真不怪明德，现在对相国寺大部分僧人而言，看大门的差事绝对是好差事，今天本不应该轮到明德当值，是他师父见他被折腾狠了，实在可怜，就想办法帮他换了。 “请问施主您是？”明德问得小心翼翼，只希望自己刚才听错了，眼前的书生和小师叔一点关系都没有，肯定一点关系都没有，最多认识，肯定没有血缘关系！ 小师叔才六岁就已经那么可怕了，眼前这个书生……不会吃人吧？ 将小师叔的尿性放大无数倍……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今年也只有九岁的明德快被自己的脑洞吓哭了。 “在下展俊，前来看望弟弟，劳烦这位小师父通报一下。”穆归说完发现对方似乎要哭出来了，只能又叫了一声，“小师父？” 这孩子不会真的哭出来吧？他只是来找人，没欺负小孩子！ 穆归没办法，想了想只能从包裹里取出一根红艳艳的糖葫芦递过去，“别哭了。” 周围人看着呢！ 明德：“……” 师父，救命，好可怕qaq小变态的哥哥大变态来了，糖葫芦上面裹的不是糖，而是血吧？我不会被它看上去就很好吃的外表骗到的！ 穆归一看小和尚这下真的哭出来了，眼泪刷刷往下掉，伸手摸摸他的头，又将糖葫芦往前送了送，“吃呀，别哭了。” 小和尚眼睛还含着泪水，抬头颤巍巍地看着看上去很和善很温和的穆归，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办？我到底是吃还是不吃呢？吃的话会不会吃死人？不吃的话会不会被小师叔的哥哥恼羞成怒，给吃掉啊？ 师父，你快来，徒弟需要你嘤！ “不吃吗？”这是不喜欢？可是他到底为什么哭啊？ 知道一切的世界坏心地没有给穆归解释，它难道要告诉穆归，小和尚是被你那个弟弟给吓出毛病来了吗？穆归困扰的样子反而更让它放心。 “我……我吃π－π” 第53章 展俊2 穆归跟在小和尚身后，一路往相国寺深处走，偶尔还会看到演武场上有不少弟子在练武，只是越往里走，练武的弟子功夫越好，让他着实有些奇怪。 【其实一点都不奇怪，相国寺习武一方面是为了强身健体，另一方面也是真的有不少喜欢习武的小和尚，作为国寺，外面那些都是练给香客们看的花架子，这里才是真正的演武场。】似乎发现了穆归的疑惑，世界开口解惑，【也别奇怪了，出家人也是要吃饭的好么。】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穆归也乐意捧着世界逗它开心。 “展施主，演武场到了，小师叔就在前面，他每天都会来这里待一会儿的，小僧要继续回去守门了，阿弥陀佛。”明德小和尚说完就转身离开了演武场仿佛后面有恶鬼追着般。 【世界，小和尚的这态度，总让我觉得，展俊现在的弟弟很难搞。】目送小和尚匆匆离开，穆归回头很快就在边上找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其实……他确实很难搞，但我相信小穆你的能力绝对没有问题的。】 比起记忆中的小孩，现在的小孩即使穆归还没有好好打量，也看得出来那种虚弱感几乎没有了，比从前要圆润健康了很多，对方似乎还没有发现他，依旧自顾自看着其他弟子练武，“昭昭！” 小孩压根没意识到对方是在叫自己，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顺着声音方向看过来。 对上小孩的眼睛，穆归眉头一皱，怎么回事？这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眼睛，穆归知道这已经不是原来的昭昭了，但他却没想过换了的人居然不是个孩子。 见对方没动，穆归也不准备来一套敌不动我不动，走过去将小和尚抱了起来，温声询问，“昭昭，想不想哥哥？还记得哥哥吗？” 小孩的反应很明确地告诉他不记得了。 “你是谁？我是戒色，不是昭昭，放我下来。”小孩记得清清楚楚，自己叫做戒色，不过他记得他好像还有个俗家名字，好像是叫展日吧？是叫展日还是射日来着？ 这种面无表情声音却抑扬顿挫搭配，怎么看都觉得奇怪，穆归顺从地将小孩放下来，蹲下身体和平视，“昭昭，我是你的哥哥展俊，你不记得了啊。” 法号戒色，俗名展昭的小和尚看穆归的眼神顿时变了，哥哥？这就是他那个从来没有出现过，将弟弟扔在角落这么久不管的哥哥？弟弟怎么可以不放在眼皮子底下，简直不可原谅！ “你是哥哥，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管弟弟？就不怕弟弟被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野孩子带跑吗？作为一个哥哥，你真的相当不合格啊。”披着展昭皮的不知道哪里来的小怪兽指责道。 穆归：“……” 【卧槽你是谁啊，你也敢说小穆不合格，小穆是最棒的！最棒的！】穆归还没什么反应，世界却立刻就炸毛了，在穆归脑海里直跳脚，丝毫不记得展昭弟弟其实不可能听到。 穆归叹了口气，牵着小孩的手在僧人的带领下去见方丈。 小怪兽有点不乐意，他再次觉得穆归不是个合格的哥哥，他貌似太宠着弟弟了，不过他却没有甩开穆归的手，任由对方将自己牵到方丈的禅房。 到了禅房，小和尚收回手，坐到桌边用两根手指夹着毛笔开始做功课，一边写一边用孩子的童声念着。 这是方丈衍悔要求的。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穆归将目光送小孩身上移开，坐到衍悔对面，“大师，昭昭为什么不认识我了？” “展施主，这正是老衲接下来要和你说的，去年戒色得了风寒，等到醒来之后就把之前的事情全忘了，他不记得自己是谁，也不记得你了，老衲和他说过你的存在，但或许那时候他还没有完全恢复，所以不记得了。” 对于这件事衍悔觉得很脸红，而且他现在是悔得肠子都青了，如果知道小徒弟会变成后来这个样子，就是天塌下来他也会先亲自照顾好他不让他生病的！ 这不是衍悔的错，穆归知道，所以他只是点点头，没有责怪对方没有照顾好小昭昭。 “昭昭，你知道你念的东西是什么意思吗？” 小昭昭没有回答穆归的问题，而是说起另一件事，“哥哥，作为一个哥哥，你真的不应该将弟弟扔在一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地方的。” 小破孩像大人一样叹气，穆归有些奇怪地看向衍悔，总觉得对方那张慈祥的脸抽了抽，德高望重的形象都毁了，于是穆归更好奇了。 “展施主，你还是先问问戒色口中有人疼有人爱是什么样子吧，阿弥陀佛。” 衍悔想起小和尚曾经的豪言壮语，只能双手合十——我佛慈悲……你救救我吧！ “昭昭？”据他所知，衍悔绝对是个得道高僧，而且一把年纪了，可以说吃过的盐比小破孩的米还多，肯定见多识广，让这样的一个人露出这种惨不忍睹的表情……也挺不容易的，穆归很好奇，小孩儿到底怎么说的？ “小孩子长得很快，作为哥哥，你知道我现在长大多少了吗？现在正是最好的时候，该开始训练了，至少你得替我准备好抗毒训练需要的毒吧？还有刑讯，现在条件跟不上，我的要求也不高，每天两个时辰鞭子，你得看着我成长，看着我进步。”小孩写字的动作没停，但却面无表情地说着天方夜谭的话，可是偏偏，穆归觉得他很认真。 他是真的这样想的。 “还有，你知道作为弟弟的我最喜欢什么吗？当我有进步的时候，你不该鼓励我？我想你一定不知道我最喜欢什么，不过没关系，你这么不关心弟弟，不知道也正常，我可以告诉你，我最喜欢金子，没有金子，银子也可以，接受银票；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你有没有想过，兄弟之间是需要经常交流感情的？” “……”穆归突然就明白衍悔为什么那副表情了，他觉得，幸亏展俊已经死了，否则听到捧在手心当作宝一样的弟弟说出这番话，估计得哭死。 “展施主，你放心，戒色他应该不会在出现体弱的情况了，他现在很健康，总之……请节哀。”衍悔咳嗽了一声慢悠悠地说，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一张老脸顿时有些红了。 “……大师，你说什么？”穆归抽了抽嘴角，衍悔果然被思路奇葩的小孩给坑惨了吧？ 穆归在听到小孩言论的时候想了很多，小孩是真的这样想的，也觉得这才是正常的兄弟相处方式，这只能说明，他一直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 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啊。 他倒不是同情小孩曾经生活艰难，看小孩现在的态度，同情才是侮辱，你不能因为觉得某种情况很痛苦，就觉得所有人都那么觉得。 他只是在想，他还有机会将小孩的世界观稍微改改吗？小孩以前一定生活在一个秩序紊乱的时代，换成了现在，可不要弄成被天下人围攻啊。 想想就觉得未来几年不会好过，穆归他们了口气，走过去将小孩抱在怀里，“昭昭，把你一个人放在这里是哥哥的不对，但是哥哥也没有办法，你不记得了，那我再重新介绍一下，你叫展昭，我叫展俊，我是你的哥哥，来，我们兄弟出去交流交流感情。” 不好！ 衍悔还没来得及开口，铺天盖地的杀气就弥漫了开来，穆归腿一软就摔在了地上，好在他及时将小孩护在了怀里。 他倒不是觉得害怕，他见过的尸山人海也不少，只是这杀气可不是他现在这副文弱书生可以承受的，尤其他还刚经过长途奔波，身体本就疲惫不堪，现在这么一来，胸腔一阵翻滚，一口血吐在了小孩灰色的僧衣上。 “戒色！快收起杀气！你伤到你哥哥了！”衍悔好不容易用内力抵抗住可怕的杀气，能活动的第一时间就形象大失地冲表情有些呆滞的小徒弟吼。 小孩看着展俊面无血色的脸，又低头看看衣服上的血，似乎不敢相信，但还是乖乖收回了杀气。 穆归将小和尚放到蒲团上，然后才又瘫到地上。 “戒色啊，快到用餐时间了，你去斋堂给为师和你哥哥取点斋菜过来。”衍悔支开小孩，有些不忍地看着满脸冷汗的穆归，“展施主，你一定要记住了，千万不要和戒色说交流感情，在戒色的意识中，所谓的交流感情就是……放杀气。” 穆归明知道这些不是相国寺的僧人教的，但在这一刻他还是没忍住，“大师！昭昭到底怎么变成现在这样子的！” 几乎被喷了一脸口水的衍悔没有说话。 他能说戒色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是他们教的，完全是自学成才吗？ 他能说，戒色这身恐怖的杀气，只有佛祖才知道怎么练来的吗？ 附近的僧人听到那声吼声集体往方丈的禅院看了看，然后就一脸了然地各做各的事情了，就连心中把衍悔和相国寺放在第一位的戒贤都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我乖巧可爱的宝贝弟弟离开一年后变成这副被玩坏了的模样，我也会暴走的，尤其人选还是自家小师弟的情况下。 最重要的是……谁知道这个当哥哥的有没有变态之魂啊，万一不小心将哥哥的变态之魂也唤醒，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小师弟都这样了，他哥哥会简单吗？怎么可能！所以师父，您就先忍忍吧，总之千万不能唤醒展施主的变态之魂，就算唤醒了，也不能在相国寺，否则相国寺就真的完了。 第54章 展俊3 已经离开的小和尚也听见展俊的吼声了，但是他只歪着头不解地看了看衍悔的禅院，然后就踏进了斋堂。 喧闹的斋堂瞬间安静了下来，前面排着队等着打饭的僧人对此熟练无比，熟练地转身抱头蹲下。 小和尚不明白这戏码为什么每天都要来三遍，完全按照一日三次的规律，但是这绝对不会造成他的困扰，他只会趁着这个机会快点不排队打完饭离开！ 负责打饭的大师傅抖抖索索地给伊尔迷打好饭然后泪汪汪地看着伊尔迷：小师叔，为什么我又遇见您了？您为什么不晚一点点？晚一点点我就可以和他们换班了…… 师父！弟子真的只想做一个普通的小和尚，念念经敲敲木鱼，弟子不想被传染啊……再来几次弟子真的会被传染的！ 直到伊尔迷提着三人份的素斋离开斋堂，斋堂顿时传来一声长长的呼气声。 小和尚啊，你真的太小看你的权威了，就算衍悔来也不会造成这样的情况！ “师父，哥哥，吃饭。” 穆归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面前这个面无表情的小和尚。 【世界，现在的小昭昭到底是谁？】 【他叫伊尔迷，是揍敌客杀手家族的长子，下面还有几个弟弟，属性是财迷和弟控，咳咳，这是个美人，在他们那地方，他的微笑号称三大美色之一。】说道后面，穆归明显听见世界吸溜口水的声音了。 【……后面你就不用说了，但是弟控？】 【就是劳资天下第二，弟弟天下第一。】简单完美的解释。 穆归暗自点头，奈何这是个弟控而不是兄控，奈何他是哥哥不是弟弟，不过这样的想法也只是遗憾而过，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可惜的。 想到小和尚芯子曾经的身份，似乎这奇葩的世界观也就可以解释了。 “昭昭，你怎么就变成了这样，这样的你，在这世界生活会很困难的。”不过小孩看着挺可爱的，穆归摸摸对方光溜溜的头说。 这是个成年人，尽管三观奇葩了些，但他却不能继续用对着孩子的态度来对他。 “本来就是这样的啊，我不觉得有问题，这样挺好的，难道你希望我变成涂粉穿高跟鞋爱扭腰爱果实的变态？还是变成喜欢大背头装逼装嫩勾搭小姑娘小伙子的强盗？”披着展昭皮的伊尔迷不太理解穆归的话，在原先的世界，实力才是一切，只要有实力，怎么都可以，他这样有什么不好的？他连歪都没有歪，长得可直了。 也许，只有他自己觉得他没有长歪？ 衍悔在一边默默吐了个槽：你以为你自诩杀手很正常么，戒色？ 好吧，其实衍悔刚好不久就和伊尔迷交流过感情了，要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会知道对伊尔迷来说交流感情是放杀气？当然是因为他已经杯具地尝试过了，然后他就知道了伊尔迷的杀手论……他不仅知道了伊尔迷的杀手论，还知道了伊尔迷一直以为相国寺是杀手集中营，也就是那时候他才真的对伊尔迷绝望了……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还教得好！除非佛祖亲临！不！佛祖亲临说不定会因为穷得连肉都吃不起而被戒色置之不理！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老衲怎么可以对佛祖如此不敬，罪过罪过。 草草吃完午饭，伊尔迷决定把他捡回来的几只宠物先放到一边，先和穆归这个做哥哥的谈谈人生。 比如说关于教育弟弟的问题，要知道弟弟是不能这样放养的。 再比如说抚养费的问题，要知道他这半年几乎都是吃素啊，曾经作为揍敌客家的大少爷虽然不能说无肉不欢但是也不能这样啊，真的会长不高的！ “哥哥是吧，我想我们得谈谈，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虽然伊尔迷一直没有表情但是穆归就是觉得现在的气氛很严肃，于是他立刻端正态度坐到伊尔迷对面。 哦，对了，他还记得把在山下给小和尚买的糖葫芦拿出来了。 虽然分了守门的明德小和尚一串，但剩下的也差不多够小孩吃的了，吃多了可不好，容易坏了牙。 伊尔迷拿着糖葫芦总算满意了一点：嗯，还不错，还能记得弟弟喜欢的东西，看样子还有教育成功的可能。 “我们先谈谈抚养费的问题吧，你把弟弟一个人丢在这里不闻不问，都不怕他会饿着吗？这一年的抚养费算你一万两好了，你什么时候给我？” “他们饿到你了？”穆归同情地看了眼旁边默默打坐念经的衍悔，进过世界的科普，他要是还不了解这个弟弟的尿性，他就真的越活越回去了。 他的这个尿性，对于这个位面的原住民而言，简直是灾难。 【等一等！小穆，难道你不觉得你关注错重点了吗？问题是伊尔迷这个混蛋现在朝你要一万两银子啊，那是一万两！而且只是一年哦亲！小穆，你别阻止我，我一定要弄死这个家伙，反正世界支柱是你，又不是他，弄死了也没关系！】原本被伊尔迷美□□惑到的世界在听到和穆归有关的事情立刻炸了毛。 【世界，闭嘴！】 【qaq你果然不爱我了。】 “没有，但是他们不许我吃肉。” “……昭昭，出家人不能吃肉，你现在是出家人。” “那我们不出家，我们回家好了，这真是太过分了！”衍悔几个说这话，伊尔迷可以直接假装什么都没听到，但同样的话从穆归这个哥哥口中说出来，立刻就是不一样的结果。 衍悔：“……” “可是你身体不好，都说你要出家才能好好活着，哥哥只希望你能平安长大。”说到这里穆归就想起了原身，他是真的不想把小昭昭一个人放在这里，但是他更想看着昭昭健健康康的。 “……好吧，不回家，那你先把抚养费给我吧，看在你是哥哥的份上我给你打折了，一年只要一万两就够了。” 穆归沉默。 “难道你不想给？” 不是不想给，而是给不起，你才五岁，拿着那么多钱会招来杀生之祸的。 即使知道现在的展昭实力完全没有问题，穆归也不准备在这件事情上纠结，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没钱。 “戒色老大不好了！锦……五毛在训练的时候被狼毛咬到屁股把头磕假山上去了，流了很多血，你快去看看吧！”伊尔迷新收的宠物之一二毛惊恐地闯进禅房。 闭目养神，恨不能听不见伊尔迷声音的衍悔想明白所谓五毛是谁，顿时变了脸色。 伊尔迷停顿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去看看自家宠物。 二毛带着伊尔迷后面跟着弱书生穆归一只赶到出事地点的时候，其他四人以及一匹灰色的狼已经被一直关注着的戒贤带走了，只留下明真还等在原地。 “小师叔，展施主。”看见伊尔迷明真恭敬地行礼，“五毛已经被师父带去医治了，师父让弟子在此等候小师叔。” “哦，那快带我去找五毛。” 伊尔迷一行人赶到厢房时五毛已经醒来了，不过他失忆了。 穆归：“……” 【世界，这又是谁？怎么又换了芯子？】 【不是说了吗，这个位面快要崩溃了，壁垒当然更加薄弱，会有人过来很正常，听说过请神容易送神难吗？位面将伊尔迷拉过来，自然可能有别人来了。】 【先说说这是谁吧。】 【我看看啊……他是白玉堂？】世界有些惊疑不定，不会是弄错了吧？怎么会是白玉堂？ 【白玉堂？】 【锦毛鼠白玉堂白五爷啊，话说回来，刚才那个小孩叫白玉堂什么？五毛？】 【……】一看就是伊尔迷干的好事。 白玉堂记得自己被射成了刺猬，绝对是死翘翘了，但是他居然又再次睁开了眼。 还有，围着他的几个小乞丐是谁啊？怎么和他结义大哥二哥三哥四哥小时候这么像？ “你们……是谁？” 戒贤眉头一皱。 “五毛，你怎么了？不记得我们了吗？我是大毛卢方啊，是大毛卢方啊！”长得绝对够壮实的大毛大惊失色，按住白玉堂的两肩拼命摇晃，差点让白玉堂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五毛，我是你二哥韩彰啊！” “五毛，我是三毛徐庆啊！” “我是四毛蒋平！” “胡说！”白玉堂火了，“我大哥明明是飞天鼠卢方，二哥是彻地鼠，三哥是穿山鼠，四哥是翻江鼠，我是锦毛鼠！那什么大毛二毛三毛四毛五毛是什么鬼东西！” 作为能因为展昭是御猫就看他不爽的人，锦毛鼠白玉堂白五爷怎么可能是什么大度的人啊，所以一听这话不火才奇怪呢，但问题是…… “那是以前，后来戒色老大说五鼠什么的不够霸气，所以现在我们不是五鼠了！”这是二毛韩彰接口回答。 “所以……”白玉堂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所以你现在是五毛白玉堂。”这是淡定冷静的伊尔迷。 “噗——”风流潇洒的白五爷恨不能一口老血吐给眼前的小和尚看。 穆归低下头，掩住嘴角的笑意，他突然觉得，现在的小昭昭也挺可爱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很想给远在庐州的未来包大人点个蜡烛。】 【嗯？】 【小穆，你不会还没有意识到和你一样半工半读的包同学是谁吧？】 【……】 你这么一说，我反而意识到了。 第55章 展俊4 不知道为什么，向来冷着脸的戒贤突然很想笑，不止他想笑，身后的明真已经忍不住笑出声了。 唔，还好，他的师兄弟们不是最倒霉的，虽然知道这样幸灾乐祸不好，但明真一边转动着佛珠一边忏悔：可是他真的忍不住。 秉着不能打扰病人的想法，伊尔迷拎着乖乖立在墙边的大灰狼出去了，穆归有些好奇对方想要做什么，也跟在他身后走了。 反正，知道小昭昭身份和现在的武力值，他丝毫不担心安全了。 自家弟弟手里拖着的不是哈巴狗，而是狼，凶残可怕的狼，然而这只狼看上去却非常乖巧，装乖巧装得就像它们的兄弟哈士奇。 戒贤道了声“失陪”也就带着担心大灰狼惨遭毒手的明真走了，只有剩下的四个还担心地围在白玉堂周围。 “五毛，你这次也太不小心了，狼毛只是咬你屁股而已，又没有把你屁股上的肉咬下来，还不是因为你总喜欢惹它啊，这次受伤戒色老大一定会惩罚你的。”大毛一脸担心，不知道这次五毛要被抽多长时间呢？ 作为几个小乞丐中的老大，大毛其实非常照顾剩下的弟弟们，虽然他看上去很胖也很壮，但他还没有剩下的几个弟弟健康，他才是伊尔迷曾经提到的虚胖。 “我头疼。”面对几个极有可能是他哥哥的人，白玉堂只能想办法支开而不是发火。 “啊？那就不打扰你了，我们会去偷偷给你带点吃的回来的！” 白玉堂眼睛转了转几句话就将话套了出来，然后他整个人都不好了，立刻将几人赶了出去。 无父无母的孤儿是什么？！五爷我有个哥哥叫白锦堂，有个奶娘是江宁婆婆！！！ 相国寺山下的乞丐混混是什么？！五爷我是五义之一！！！ 五只毛是什么？！五爷我是大名鼎鼎的锦毛鼠白玉堂，是五鼠之一不是五毛！！！ 还有那什么戒色老大的俗家名字叫什么？ 展昭？ 展你妹昭啊我去！ 五爷我怎么不知道那只习惯性炸毛的笨猫曾经是个小和尚而且法号还是戒色来着？ 不是这个世界疯了就是五爷我疯了，事实证明绝对是这个世界疯了。 啊——难道这就是众人皆醉爷独醒么？ 说出这句话的您……真的正常么？ 镜头转到另一边…… 伊尔迷将狼毛拖到外面的角落里，随手捡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送到狼毛面前，“狼毛，站到角落里去！” “……”狼毛可怜巴巴地看看明真，乖乖竖起前两条腿，站到墙角，眼睁睁看着伊尔迷将大石块压在它头上，心里泪流满面。 主人，救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口＝！！！ 本来只是好奇才跟过来的穆归和从来没有真正见过小师弟训练的戒贤。 完全惊悚了好么！这是狼吗？小昭昭你到底怎么做到的？ “那个……小师叔，不是说平日里互相之间是可以训练的嘛，狼毛其实只是在训练五毛……”狼毛毕竟是明真的宠物啊，所以良知还在的小和尚求情了。 “是的，我确实这样说的，但是在训练的时候要把握好力度，可是五毛现在明显是傻了，这只能说明狼毛在不知道五毛身体承受程度的时候胡乱下手了，这是不对的，宠物之间要相亲相爱。”伊尔迷很满意狼毛的识时务，转身走了，“哥哥，我觉得我们应该继续谈话。” 戒贤看了自家徒弟一眼果断回他的地盘了，不走不行啊，他刚刚好像听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了…… 宠物之间要相亲相爱……宠物之间……宠物…… 狼毛和那个五毛……那么他的徒弟……他一定要看好除了明真以外的徒弟，千万不能让明真教坏他们了，明真只有一个就够了！ 还有……要不和师父商量一下，劝小师弟下山吧？ 戒贤最后当然没有真的去找衍悔，他还没有这么不靠谱，小师弟这样的人还是不要放出去祸害承受力不高的人了，说不定最后真的会死人的。 白玉堂没有怀疑那几个孩子的话，他怀疑的是这几个孩子也不知道具体的事情……总之他不相信！绝对不相信！但是等他伤好得差不多出去晃了一圈后……呵、呵呵。 原来他真的是个孤儿，而且还是相国寺山下的小混混，他那四个结义兄长也是……这到底是什么样奇怪的世界，为什么展昭会变成小和尚他会变成小混混？而且据了解他觉得他还是快点离开这里比较好，他总觉得这个展昭很不对劲。 戒色……法号叫戒色。 最重要的是，白玉堂在自己身上发现了纹身……好吧，胳膊上的老鼠纹身就不提了，但是他胸前还有纹身，是一只老虎头，他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山西山里有个风俗，有些嫡系亲人或者是结拜兄弟有时会纹上相同或者相似的纹身，所以他身上的纹身很有可能是亲人留下的，所以说……他才不是孤儿好么！ 还有那个老鼠纹身，从把老鼠标志当烟花放在天上进化到直接把老鼠标志纹在身上……白玉堂表示时代果然在进步，真是长见识了。 可是在身上纹这么一个肥得要死的老鼠真的好吗？！！ 而且他现在不叫锦毛鼠了，他叫五毛，他觉得他有点气急败坏怎么办。 白玉堂叹了口气，看见迎面走来的那兄弟两个立刻一个激灵，果断转身，一溜烟儿……跑了！ “昭昭啊，要不你还是跟我去庐州，跟我去天鸿书院吧，你说的对，我不该放你一个人在相国寺的。”相国寺是清净之地，穆归良心还在，真不想留伊尔迷这种坑爹的存在祸害人家。 小昭昭一巴掌把那个叫狼毛的扇出去了，所以小孩的身体应该已经好了，至少不会出现从前那样三天两头生病的情况，也可以将人带走了。 “天鸿书院的名声大吗？” “天鸿书院在江南很有名的。”穆归很认真地回答着小孩的问题。 “只是江南？哥哥，我觉得还是相国寺的名声大一点，以这里为基地做生意的话宣传的效果会好很多的。”弟弟要和哥哥一起才对，哥哥不能抛下弟弟不管，同理，弟弟也不能因为贪玩和深山里跑出来的野孩子跑掉。 那都是不对的！ “生意？什么生意？”穆归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小穆，你的预感是真的，因为我也有。】 “我们是杀手，杀手还能做什么生意，当然是杀人了！”伊尔迷埋怨地瞪了展俊一眼，那黑漆漆的猫眼瞪得穆归浑身宛如在隆冬一盆冷水浇在头上般凉爽…… “杀、杀手？”他早该想到的，穆归抱起还是小豆丁的伊尔迷，“昭昭啊，你不懂的东西我会慢慢教你，至少让你能适应这个世界的规则，和我去庐州吧。” 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伊尔迷觉得这年头哥哥不好做也就算了，连弟弟都这么不好做，难怪奇犽总想着离家出走，一定是他这个做哥哥的太不了解他的心思了…… 不过难道那个叫小杰的野孩子就知道了吗？穿得跟青蛙一样，一看就知道没见过世面的，连流行是什么都不知道，哼！ 既然他现在不能做一个疼爱弟弟的好哥哥了，那就做一个好弟弟吧，尤其这个哥哥简直比这里其他人还要弱上不少。 “昭昭啊，在这里杀人是犯法的，是要以命抵命的，我知道你现在还小，有很多东西都不懂这些我会慢慢教你的。”没指望你能变成一个正直向上的好少年，但至少不是什么单子都接。 “哥哥，杀手是很好很伟大很崇高的工作！”伊尔迷觉得自己有必要给他哥哥普及一下常识，这样误解杀手这个职业是不对的，看哥哥这智商也知道他成不了杀手，但至少不能让他因此敌视杀手！ “杀手，可以帮忙除掉坏人，可以除掉坏人哦！怎么样，伟大吧？崇高吧？最重要的是杀手有钱拿！” “……”那些正是我要教你的，接单子的时候希望你可以接那些穷凶极恶的单子，而不是只要给钱就好，只是说出了这些话的你，要我怎么相信啊。 不行，不用等明天了，他现在就回厢房收拾东西带熊孩子离开相国寺！多待一秒他都不放心。 伊尔迷叹了口气抬头望天，哥哥大人啊，你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我可是想了好久才想出让奇犽不讨厌做杀手的理由的，虽然这是第一次使用，但是你要不要这么不开窍啊，难道听不懂？不至于吧？ “好吧，既然哥哥你这么希望弟弟我陪着你，那我就和你一起走吧。” 生意很重要，钱很重要，但是这些都没有家人重要，他要理解一个需要弟弟陪伴的哥哥的心！ 当初奇犽不理解他可是伤心了很久，只是这一点谁都不相信。 唉……这年头日子真不好过。 其实我也觉得这年头日子挺不好过的，自从有了你，我觉得这年头相国寺方圆百里的生物日子都挺不好过的…… 有一点，穆归觉得有些奇怪，从世界的话中可以看出来，伊尔迷变成展昭的时候已经有二十多岁了，但从这短短的相处中，穆归却觉得对方很多时候想法态度都更像个孩子，一个生活环境与众不同的孩子。 【你想的不错，他还没有恢复。】 【恢复？】 【对，他来这里的时候，意识受了伤，所以才会变成这样，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快要恢复了。】 第56章 展俊5 这果然还是个孩子。 穆归伸手摸摸小和尚的头，觉得有点同情。 小孩的世界观没变，但说话的方式和表情都是属于孩子的，所以穆归才会觉得怪。 ——是的，你没看错，穆归就是从伊尔迷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和空洞洞的大眼睛中读懂了他的情绪。 伊尔迷有些不满地朝旁边走了一步，躲开穆归的手，抬头教诲，“哥哥，你不能对身为弟弟的我这么温柔，你这样，会宠坏我的，小孩子都是不经宠的，他们会恃宠而骄。” 穆归弯起嘴角笑了笑，觉得小孩不炫三观的时候还是很可爱的，“没关系，我知道昭昭不会的，昭昭是最乖的弟弟。” “你也不能这样夸我！”伊尔迷叹了口气，“哥哥，你这样不会养弟弟，可怎么办啊。” 穆归：“……” 衍悔听说穆归要带着小徒弟下山，表情怔了一下，随后深深地叹了口气，“展施主，看得出来，戒色还是愿意听你的话的，老衲只希望，他将来能做个好人。” 至少别再张口闭口称自己是杀手了！ “这一年来，昭昭麻烦大师了，下山后，我会注意的，他还小，希望大师不要见怪。” 衍悔苦笑着摇头。 小孩东西不多，僧衣什么的也不适合在外面穿，到最后只收拾出来一个小包裹，然而……死的东西不多，活的东西不少，穆归看着站成一排的五个小豆丁和他们身后蹲着的灰狼，也想叹气了。 白玉堂是非常不乐意和这对古怪的兄弟走的，然并卵，作为大哥的卢方知道弟弟脑袋上的伤还没好，直接将他背过来了＝－＝ 小和尚明真抱着狼毛哭的惨兮兮的，最后终于没忍住，怯怯地问伊尔迷能不能把狼毛留下来，穆归考虑到他们实在不适合带只狼出去溜达，直接替伊尔迷做了决定。 带一串小豆丁，他还能说给昭昭找个伙伴，可是带只狼算什么？就算他们知道狼毛没经过伊尔迷的同意不可能攻击人，但别人不清楚，很容易造成恐慌的，与之相比，它还是更适合待在相国寺山上，而且……作为一只狼，硬是被改变食谱吃素什么的，真心替它心酸。 下了山后将几个小豆丁都换了衣服，穆归看着荷包里不多的银子，深深地忧虑了。 小孩子长得很快的，吃不好的话还容易长不高，这几个，真心会吃穷他的，还是赶紧想办法赚点钱吧，这样下去坐吃山空，没回到庐州他们就得去乞讨了。 穆归听从了世界的建议，绕到从开封经过，接下了求医的榜单。 世界知道穆归缺钱后就开始调查了，最后开封知府的求医最适合，因为是府衙，所以穆归这个书生即使生计所迫过去，也不会显得那么难看，而且在未来人脉上还有好处，相国寺就在开封境内，虽然要绕一下，却也不会绕太远，最重要的一点，给的钱还多，这个很重要。 江知府独子得了重病迟迟不见好，连花大价钱请来的太医也没有办法，五十多岁的人只有这么一个孩子，急的上火，所以才会做出在别的官员看来很失体面的决定，只是儿子都要没了，体面算什么？知道有人揭榜，江知府比任何人都高兴吗，但看到穆归的脸之后他失望了——不过十几岁的书生，真的能治好连太医都没办法的病？ 这种大起大落差点让儒雅的汉子爆粗口。 对江知府的态度穆归没放在心上，但世界不高兴了，穆归还得安抚替他抱打不平的世界。 好不容易安抚住世界，穆归将手搭在江少爷的手腕上，慢慢诊着，结果最后却得出了对方没病，之所以醒不过来，纯粹是药物的作用，不用想就知道怕是有什么隐情。 穆归想那位太医应该也发现了，只是不愿意扯进*，所以才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他同样不想给自己惹麻烦，奈何缺钱啊。 “江少爷并没有什么病，而是吃了药，这药接下来会让人出现慢慢虚弱的症状，直到停止呼吸，不过几个时辰之后就会慢慢恢复的，这种药有点古怪，一般人都会以为人已经死了，事实上那时候人还是活着的。” 江知府：“……”哪来的骗子，也不知道把自己弄得老一点，可信度还高一点。 穆归一看对方的表情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拿出银针在江少爷几处穴位上扎了下去，吓得江知府胆战心惊的，作为君子六艺一个不少的文人，岐黄之术也懂一些，穆归扎的地方，一个不小心可是会要命的。 不过，等穆归将银针取下来，江知府总算放心了，因为江少爷醒了。 “清雯，我们已经离开江家了吗？” 刚醒过来还有些迷迷糊糊不清醒的江少爷下意识地问，本来激动上前的江知府动作一僵，表情顿时黑了下来。 穆归看了这对父子，收起银针放到盒子里，他们之间的事情就不是他该管的了，他只是拿人钱财□□而已，“江大人，既然江少爷已经醒了，学生就不久待了，学生的几个弟弟还在客栈等着，弟弟们小，时间久了学生也不放心。” “此次多谢帮忙，还请稍等，本官这就让人去取报酬。” “多谢江大人，那学生就却之不恭了。” 因为江少爷久病不愈，江知府给出的报酬很丰厚，足足够一千两，穆归拿到钱就离开了江府。 走之前他交代了客栈的小二，等到中午的时候将食物送上去，所以等他回来，几个小豆丁并没有饿着，都乖乖待在房间里，除了伊尔迷。 正牌弟弟不见了。 穆归：“……” 难道以后出门要把小孩拴在腰带上带走？【世界，查查展昭在哪里。】 【……】 【世界？】 【不用担心，他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最多半个小时就到，不过小穆，你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吧。】世界看到伊尔迷的时候，对方手上拿着个心脏，刚好捏爆了，世界表示他有点被刺激到了，需要缓缓。 ——为什么小穆就出去不到一天的时间，伊尔迷就接到单子并且已经完成任务了啊！ 穆归一听世界这么说就知道不好，赶紧将剩下的五个小豆丁送到隔壁的房间，并将门窗关好防止几个小豆丁看到伊尔迷回来的样子。 不管怎么样，还是先防着吧。 二十分钟后，小和尚从窗户爬进来了，“哥哥？” 因为对方特殊要求，所以本来一颗钉子就可以解决的事情，伊尔迷愣是用从前自己还没有开念时候的办法捏爆了对方的心脏，算算时间觉得自家哥哥差不多该回来了，会带好吃的糕点，所以他就没收拾。 而且血腥味什么的，简直不要太习惯。 穆归看着完全不知道哪里有问题的伊尔迷叹了口气，将小和尚抱起来放到床边坐着，打开茶壶倒了点热水出来，用帕子湿了湿，抓住对方的手开始擦拭，“昭昭，我不勉强你做什么，只有两点，第一，不要什么单子都接，做出选择，如果对方确实该死，那么我不会说什么，哥哥也不想去强行改变你什么，第二，别弄得满身血，会吓到人的。” 伊尔迷心中一动。 虽然他还没意识到自己出了点问题，但智商还在，他知道自己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和眼前这个哥哥更是如此，他如此嚣张，相当于和世界宣战，将整个世界都当做他的任务场所，那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实力，这个世界没有人能伤到他，他只是有点意外，这个哥哥看到他的真面目后居然会是这样的反应，让他有点措手不及的感觉。 对穆归而言，伊尔迷的情绪很好懂。 “昭昭，你是哥哥的弟弟，哥哥也不强求你做什么，只希望你划出一条线来，不要站在所有人对面。”穆归说到一半停了停才又接着说，“比起杀手，还是赏金猎人更受欢迎，至少赏金猎人干的都是该死之人，这样也不会让人过于防备。” “你还小，不能一辈子这样。” 好的名声有的时候比什么都重要。 如果伊尔迷在其他人心目中变成了见义勇为，惩奸除恶的人，那么又有几个人会相信，他其实就是为了赚钱，为了钱什么都干得出来？ 听着好像区别不大，但至少不会犯了那些上位者的忌讳，让对方因为时刻担心自己的脑袋而想要先毁掉这么个大杀器。 世界说，没人能伤到伊尔迷，但能走在阳光下，为什么要过只能躲躲藏藏的日子？ 他只需要在这个世界停留五年左右，不可能为了伊尔迷一直在这里停留，而且就算他愿意，他想他也是活不过伊尔迷的，所以有些事情还是提前做好准备吧。 穆归在和小孩交流，丝毫没有注意到紧闭的房门被打开了一个缝，从上到下刚好四双好奇还有一双警惕惊讶的眼睛。 白玉堂这种混迹江湖的老司机，对血腥味绝对有着非同一般的敏感，所以从伊尔迷回来后他就闻到了，奈何没能阻止疯狂想要作死的几个哥哥，没办法只能也跟了过来，毕竟拿真的是他四个哥哥，不是别人，他也不可能放任不管。 想到这里，白五爷越来越郁闷。 这操蛋的人生…… 对了，小和尚的哥哥刚才说啥？ 卧槽！ 第57章 展俊6 白玉堂之前就意识到这对兄弟有点古怪，但他没想到五岁的小蠢猫居然会是这样，而且看他那一身的血，不久前做了什么可想而知。 作为老江湖，白玉堂可谓见惯了生死，但这种事情发生在五岁的小孩身上，就不一样了。 再次然并卵。 他的四个哥哥现在可是展昭的忠实小弟，让白玉堂独自离开不管他们，白玉堂也做不到——他完全不敢想象将几个哥哥交给这对兄弟教育，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才几岁，为什么要烦心这些事情？ 这次是伊尔迷来到这个世界接到的第一个杀人单子，对方也是绝望了，才会相信他的话放手一搏，然后就成功了。 第一个单子，伊尔迷赚到了八百两，犹豫了一下，他从身上取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穆归，大大的猫眼就这样看着他。 【卧槽，不是伊尔迷的弟弟，你居然能让他给你钱，小穆，可以啊！】 穆归依旧保持着单膝跪在地上给伊尔迷擦手的动作，说句实话，他很意外伊尔迷的动作。 之前世界就和他说了，揍敌客家的人都是财迷，眼前这位大哥更是财迷中的财迷，除了将钱给弟弟买巧克力和零食，任何人碰都会让他破例免费杀人。 而穆归现在的身份很显然不是让他破例的弟弟。 “昭昭？” “这是给你花的，我都还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说到这里伊尔迷有些苦恼。 伊尔迷为什么喜欢钱？两个原因，一个是看到卡上那么多的零很有成就感，另一个就是养弟弟实在太烧钱了，时间久了，他就真的对钱产生了执着。 然而在这里，他只有一个哥哥。 于是他突然想到，如果当初奇犽给他买礼物了，他一定会非常开心的。 下面四个弟弟都不省心，他非常了解这种感觉，现在他成了弟弟，他想要做一个好弟弟，即使这个哥哥又弱小，三观还很奇葩。 ……不过作为弟弟，他怎么可能将钱都给哥哥，应该是哥哥将钱都给他才是。 “昭昭。”穆归笑了笑，将银票叠了起来，放回伊尔迷的小荷包内，“昭昭，哥哥是大人，不需要花你的钱，哥哥自己会赚的，我只希望你可以乖一点。” 伊尔迷歪着头想了想，果断收好了荷包。 穆归：“……” 别跟我说你其实就是说说而已。 门外几个小豆丁看着这一切，突然就悄悄跑回了房间，白玉堂一看，也跟了过去。 “你们什么时候学学戒色老大？我要的不多，十文钱就好。”老大卢方慢吞吞地说。 其他三只小毛和白玉堂：“……” 江府后来怎么样，那不是穆归该关心的，他第二天就领着几个弟弟离开了开封。 一千两银子，足够他们花一段时间的了。 如果说，伊尔迷对于新世界最满意的地方，那绝对是各种各样的美味甜食和糕点了，既然没有弟弟要花钱，那就不要大意地将钱都用来买甜食吧，还有，其实这里好多其他的东西也很好吃的，嗯，就是相国寺里的东西不怎么好吃——我可是要吃遍天下的人！ 回庐州的路上穆归依旧选择了官道，路上有不少驿站和茶肆，更是路经不少镇子小城。 一千年后的这片土地有着世界密度最大的人群，一千年前的今天已经出现预示了，也是因为这样，穆归几乎没有带着几个小豆丁住野外，而是都住的客栈。 几个小豆丁，展昭这个弟弟还好说，剩下的五个可是作为小乞儿活了不短的时间，穆归想在将他们因为营养不良造成的体弱治好前，他还是悠着点吧，就不要虐待小孩子了。 “五弟，不要挑食，会长不高的。”几个孩子，除了伊尔迷，就属白玉堂最小了，最小，自然也就是最矮的，卢方一看他又将青菜放到自己碗里，严肃地又送了回去，不仅送了回去，还又将自己碗里的青菜和肉夹了一部分过去。 白玉堂在很多时候都是个任性妄为的人，有个奶娘宠着，亲哥哥白锦堂宠着，四个结拜哥哥宠着，最后遇上本质是老好人的展昭也是让对方毫无办法，所以挑食什么的，真心不是什么大问题，简直太正常了，好在从小教育不错，才让他没有变成大魔头。 ……所以他能不能不吃青菜啊？ 白玉堂苦着脸，只是对上卢方关心的眼睛，他纠结了一下，还是将最讨厌的青菜都吃了下去——看在这里的哥哥那么护着他的份上。 作为前五鼠现五毛中最大的哥哥，卢方最担心的就是弟弟们吃不饱，长不高，但他真的找不到更多的食物了，所以他才最胖，虚胖的胖，现在不担心吃不饱了，他又开始担心弟弟们吃不好长不高。 长不高的话，将来可怎么娶媳妇？ 穆归在一边吃着自己的饭，一边围观这几个孩子的交流一边想着其他。 他想，伊尔迷其实是个好哥哥，只是他的弟弟们大多不懂，一直以为他们的大哥真的就是只知道杀人赚钱的机器，没有感情的那种，所以现在伊尔迷想要做一个好弟弟，他完全可以理解；卢方也是个好哥哥，虽然他和他的弟弟们没有血缘关系，但和伊尔迷不同的是，他的弟弟们都懂他的关心与爱护。 明明同样是四个弟弟，一个是亲兄弟，另一个还毫无血缘关系，结果却千差万别。 只能说一句天意弄人。 穆归放下筷子，端起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口，不知怎么突然就想起了他的哥哥穆回。 他其实没资格说伊尔迷，因为他自己也在努力做一个好哥哥。 多了几个小豆丁，回庐州的速度却并没有减慢，因为他去的时候太慢了，刚进庐州城伊尔迷就消失了，再出现时肩膀上已经扛了根插满红艳艳糖葫芦的棍子。 穆归下意识低头看其他几个小豆丁，对方也在看他，满眼羡慕。 “……”穆归叹气，这种事情已经不是发生一次两次了。每次到一个新的地方伊尔迷这个从甜食控进化到小吃货的家伙就会去找特产，一找一个准，这本来不是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情，不可理喻的是，他买了那么多特产小吃和甜食，除了分给穆归这个哥哥一小部分，剩下的都独吞了，这个就很有问题了。 除了白玉堂，其他四个都是真的小豆丁，不敢向戒色老大要，所以只能眼巴巴看着掌握财政大权并且养活他们的穆归。 穆归回忆了一下一路上的事情，叹了口气，递了一块碎银给大毛卢方，示意他们想吃什么自己去买。 他总觉得，往后自己可能还会经常叹气——在离开这个位面之前。 原本他只养了世界这么一个熊孩子，现在估计还得多几个，我现在明明也只有十二岁，只比大毛大了两岁啊。 好在，他们都是好孩子。 【……小穆，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都从来没有给我买过糖葫芦买过其他还吃的。】世界的声音听着很酸，【你给穆玄英买过布娃娃，给伊尔迷买过糖葫芦，现在还给五鼠钱，让他们自己去买……】 穆归哑了一下没有说话，于是世界没等到答案只能继续说下来，【小穆，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弄丢了核心让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qaq】 ——请问，家有熊孩子，我该怎么办？ 【小穆……】 【我没有怪你，没给你买过东西买过好吃的，只是因为即使买了你也没有办法吃而已】他为什么要解释啊，对付这种熊孩子，还是不管最好了，但听着世界低落的声音，他还是有点不忍心，【你在我的意识中，即使我买了，你也只能看着我吃。】 【额，你说的好有道理么么哒，小穆最聪明了＼（≧▽≦）／。】得到想要的答案，世界立刻抛弃了之前的不愉快。 世界其实一直很惶恐，它知道穆归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另外，穆归问它还有什么事情瞒着之后，它就更加惶恐了，它担心穆归会知道它做了什么，而穆归知道是迟早的事情。 【世界，不用想太多，你那点脑子，不适合想这些。】 【哦＝－＝】 穆归又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卢方带着四个弟弟回来了。 “谢谢展大哥。” 卢方将手里多出来的那一份递给穆归，高兴地说。 白玉堂低头看看拿在手里的糖葫芦，突然有些心虚。 五爷，五爷才不是只知道吃糖葫芦的小孩呢！ 穆归点点头，摸摸卢方的头，带着人先在天鸿书院不远的地方买了个不大的院子。 院子虽然不大，但生活他们几个足够了。 他倒是还可以住在天鸿书院，但剩下几个小孩怎么办？而且放着小昭昭一个人，他可不放心，他一点都不希望哪天突然知道他的弟弟成了什么第一杀手之类的。 第58章 展俊7 作为唯一哥哥的要求，伊尔迷接单子的时候又麻烦了一点，因为他得先调查，好在他是操作系非人类，调查什么的对于他来说不难。 庐州城发展得不错，土豪不少，奈何悬赏杀手杀人什么的真心不多，伊尔迷觉得这日子实在不如在猎人大陆那会儿，这让伊尔迷产生了一种钱很难赚的感觉，所以他只能给自己找点本职之外的外快，比如说？ 比如说，他觉得曾经和他哥哥一样半工半读的包子就很有可能发展为客户。 伊尔迷发现这人虽然成绩不如他哥哥展俊好，长得也没有他哥哥好，但人还算聪明敏锐，他相信这样的人要想赚钱的话肯定会很有钱，这是第一；第二，这个包子的哥哥嫂子不是什么好人，至少对这里的人而言是的，他觉得对方很有可能黑化雇凶杀掉他哥哥嫂子。 还有一个，伊尔迷对他的关注比包子更多，对方是庐州知府的儿子，典型的官二代，虽然目前还没有发现，但就凭他有钱，伊尔迷就能将他看做潜在客户。 穆归：我就看看，不说话。 反正以穆归对包拯的看法，他自己黑化掉，包拯同学都不会，他放心得很，至于说公孙策，除了和包拯较劲，他真心没见到其他，总不可能因为这个买凶杀包拯吧？据他看来，对方也是个纯良的小少年。 又一次从书院回来，家里只有几个小孩，伊尔迷再次不知所踪。 只要对方不要大开杀戒，穆归对他的要求真心不高，至于给老展家传宗接代什么的，在知道小昭昭里面的芯子换成了谁之后他就放弃了，你不能指望人和钱能生出娃来，这已经不是跨物种的问题了。 “展大哥，你回来啦，戒色老大说晚上不用等他吃饭，他有任务！”卢方看见穆归回来，赶紧将早就准备好的饭菜端上来，带着几个弟弟到餐桌边坐好。 穆归嘴角一抽，将买给几个孩子的糕点拿出来分掉，没有再提伊尔迷。 伊尔迷的实力和性格，注定就算他一个人跑出去，吃亏的也只能是别人，所以穆归在世界的撒泼打滚下做了一个英明的决定——世界那么大，放他出去浪吧。 除了白玉堂，其他四个都还不知道伊尔迷在做什么，即使他们都听到开封那晚上的话了，白玉堂后来留了心眼，发现真相后就沉寂了下来，开始像个护着鸡崽的母鸡般，简直恨不能伊尔迷忘掉他们兄弟几个——我不想多四个杀手哥哥，真的。 对于白玉堂的动作，穆归也没放在心上，包括他对自己的戒备，他可以负责养活他们，也可以每天晚上教他们识字，给他们开蒙，其他的真心没时间也没精力。 伊尔迷过于活跃，现在世界几乎全程跟在他身边，就担心他在穆归不知道的时候留下不可收拾的烂摊子。 在猎人大陆正常的事情在这里可不一样，穆归也不愿意披着小昭昭皮的伊尔迷成为人人口中的怪物异类。 现在五毛每天都过得很充足，白天伊尔迷在的时候会给他们训练，不过鉴于穆归曾经因为这个问题对他发火，伊尔迷也只能委屈地收敛，伊尔迷不在的时候他们会各找各的事情，不至于让穆归真的白养他们，而晚上穆归会教他们识字。 虽然几个孩子都不大，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他们很清楚，穆归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是为了他们的戒色老大才养着他们的，他们也不想当吃白食的。 再一次被包同学拦下来，饶是穆归也忍不住眼神漂移了一下，一定又是家里的小兔崽子惹祸了，面对这种名垂千古的人，传说中的包青天，穆归难得有些心虚，虽然对方也才只有十二岁，还是个瘦巴巴的孩子。 “包拯同学，要上课了。” “叫我包拯就好。”包拯表情憔悴，刚知道展俊带了几个弟弟回来并且住到天鸿书院外的时候知情的人都挺好奇的，见到小和尚展昭更是不少都表达了喜爱，有的学生年纪大点，孩子都和展昭差不多大了，对这么可爱的小孩子自然疼爱有加，包拯也很喜欢几个可爱的孩子，然后，灾难来了。 虽然我哥哥很不孝，娶了嫂子几乎就不管我和娘了，但那也是我哥哥，什么叫等我赚钱了可以雇凶杀人，他自己就是个不错的选择，相国杀手寺，杀人底价八百两？我知道你是相国寺下山的小和尚，但相国寺里的大师们知道你这么败坏相国寺的名誉吗？ 好吧，你后来嫌弃我穷，出不起八百两我也就不说了，但你既然都知道我出不起钱了，能不能不要再来怂恿我了？更不要每天都来怂恿我去经商赚钱好么？ 我还想要好好学习，将来考科举的！ “展俊，你真的不能管管你弟弟展昭？小孩子不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你真该多花点时间来教他，他之前待在山上，接触的东西比较少，你……”让包拯说出这些话着实不容易，但他真的受不了了，尤其是伊尔迷还找到了他家里，更获得了他娘的喜爱。 他就不懂了，展昭那个思维奇怪的小孩怎么看会获得他娘喜欢的？这不科学！ “我尽力了。”他真的尽力了，要完全用自己的思维来妄想毁掉伊尔迷的思维方式，这种事情穆归做不出来，他只能尽力限制他，伊尔迷并不是迷茫的人，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能要什么，又在做些什么，所以他不需要穆归来教导，他只能给伊尔迷划下一条线，让他不至于与所有人对立，仅此而已。 “而且，包拯，你觉得以你对我家小昭昭的理解，他还有治愈的可能吗？” 这句话真是说得好，好得我竟然无言以对。 包拯在读书上的天赋一般，他的技能全部点到寻找真相和正直上去了，然后就是这种总能找到真相的天赋让他发现，他没办法回答展俊的问题——小孩展昭没救了。 展昭只有五岁，包拯完全想象不出来对方怎么会养成这种性格，而且还是已经定了型，完全没有改变的余地那种，要说相国寺教育问题，包拯是不相信的。 但是展俊也没问题啊，而且自从接回奇怪的弟弟，他性格都收敛了很多，提前进入了父亲的阶段，包拯怎么也不相信是同学展俊的问题，所以说，展昭到底为什么会长成这样？ 对于包拯而言，这是个不解的迷，而且是一辈子不解的迷。 “昭昭打扰你了，回去我会和他说清楚的。”穆归突然想着，自己离开这个位面之后，这里不会立刻就被伊尔迷给玩脱了了吧？这样的位面拯救真的有意义吗？ 上课的时候，和他们一起，并且几乎每天都要针对包拯同学的公孙策小少年没来上课，据说是生病了，其他学生谈论了几句就开始专心听院士讲课了。 一连几天，公孙策都没来上课。 这本来是件极为普通极为正常的事情，这时候环境和医疗水平都不怎么好，生病日子久点很正常，但不知道为什么，穆归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总觉得，公孙策的病，百分之□□十和小昭昭有关系，这让他迫切想知道伊尔迷现在的情况。 最近伊尔迷早出晚归，他还没注意，现在一想，果然值得怀疑。 【世界，伊尔迷对公孙策做了什么？】 世界：【……】 【世界？】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吓到了公孙策而已，你也知道的，伊尔迷那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人很瘆的慌，公孙策现在只是个被娇宠的小孩，所以被吓到了，现在正高烧不退呢。】 【还有呢？】 【咳咳，还有就是，伊尔迷一直不放弃公孙策这个官二代，现在正守在公孙策房间的房梁上，公孙策夜里醒了一次，然后……又被吓到了，差点没吓死他，真是可怜见的。】要是穆归不问，世界才不想主动将消息送给他！ 它才不是嫉妒伊尔迷引走了穆归的注意力，让穆归陪它的时间都减少了呢。 它大爷的，它真的一点都不！嫉！妒！ “高烧不退，时间久了可是会要人命的，尤其是昭昭还蹲在人家房梁上……”穆归喃喃自语，想了想还是赶紧去收拾乱摊子，要不然等人死了再去可就晚了，他还想继续在庐州待下去，不想和这里的知府对上，而且，也确实是自家小孩做得不地道。 小孩子哪里是经得住吓唬的？很容易吓出问题来的。 公孙知府最近有点烦，宝贝儿子高热不退就算了，来拜访的人除了少数几个真的和自家儿子关系不错，剩下的全部是借着儿子的病来拉人脉的。 卧槽劳资的儿子现在生死不知，你们居然来拉关系？ 所以，他听说穆归来拜访后，表情并不怎么美妙。 “冒昧打扰大人，学生听闻公孙同学高烧迟迟不退，有些担心，好在学生因弟弟小时候体弱多病，在这方面涉猎颇多，因而斗胆，希望可以看看公孙同学。” 你特么在逗我？找了那么多大夫没用，你一个和我儿子同龄的娃多大勇气前来自荐？ 不过公孙知府年纪不小，虽然胆子不大，为人也有点迂腐，但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点的，他看得出来，眼前这小孩是认真的，而不是为了借此与自己扯上关系。 第59章 展俊8 “公孙同学的情况学生倒是有个对策，大人若是不放心，也可以将药方子先给其他的大夫看，相信大人这点还是很容易做到的，学生这就写个方子，也希望公孙同学能早日康复。” 穆归走到桌边拿起毛笔想了想，沾了点墨在纸上写了起来，然后就告辞了，不过告辞的时候他特意抬头看了眼带着木香的房梁，颇有些意味深长——你给我下来，我们回家再说。 像只仓鼠一样趴在房梁上的伊尔迷眨眨眼，想了想在穆归离开后也离开了公孙家，哥哥既然找他，一定是又给他准备了好多好吃的东西。 这个世界在这一点上，真的是太美好了。 天鸿书院每旬都会有一天的休息时间，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也只有家乡离得远的学生会自己组织一些郊游等活动，也有人邀请穆归，但家里小兔崽子惹出来的麻烦还没有解决，他哪里有心思去玩耍，所以才出现了他一大早就拜访公孙家的情况。 从公孙家回来，其他几个小豆丁已经出去了，如今小院子里就只有穆归一个人，想了想翻出茶叶给自己泡了一壶，就这样坐在窗边翻着书——他在等伊尔迷回来。 他们回到庐州已经有不短时间了，周围不少人，尤其是他的那些同学们，有不少都已经见识到了伊尔迷的尿性，虽然依旧觉得小孩挺可爱的，但也知道该躲着的时候一定要躲着。 “哥哥，你给我准备了什么好吃的东西？”伊尔迷一走进房间就询问，黑漆漆的猫眼似乎都在泛着光，这样的小孩让穆归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隔壁周婶送了一盘枣糕过来，正在厨房，你去吃吧，吃完了来找我，我有事情和你说。” 枣糕很好吃，甜甜的还有红枣特有的香味，口感糯糯的，非常棒，当然，这类东西也不适合拿着筷子或者刀叉吃，它最适合的吃法就是用手捏着吃，所以等伊尔迷再回来客厅的时候，满手都是枣糕的碎屑。 穆归拿起帕子，觉得小孩肯定是吃得太高兴了，连洗手都忘了。 伊尔迷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给自己擦手的十三岁少年，突然将手收了回来，“我愚蠢的哥哥，我都说了，你真的不是个好哥哥，你很不会教育弟弟，对弟弟不能这么温柔，会让他们恃宠而骄的，我都已经教你怎么去做一个好哥哥了，你怎么还是这样死不悔改？” “昭昭，那是你眼中的兄弟相处模式，对我而言，做哥哥就要照顾好弟弟，展家只剩下我们，你又不会照顾自己，我若是也一样，该怎么办？昭昭，我现在的做法并不是错。” 和伊尔迷好好谈了谈人生，终于让他同意不再去骚扰公孙策了，至于说骚扰包拯的问题……比起公孙策那种娇弱公子哥，果然还是包拯抗打击能力更高，所以能者多劳，包大人为了公孙策的小命，先忍着吧，说不定伊尔迷很快就能找到下一个目标了呢？ 然后伊尔迷就真的接到了单子。 在穆归不知道的时候，伊尔迷已经完成了几个单子，世界不乐意穆归关心他超过自己，见伊尔迷确实有听穆归的话，在接单子前先去调查一番，所以就没有提醒穆归。 反正，以伊尔迷的性格这是早晚的事情，反正，小穆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嘛。 普通民众对此知道的还不算多，而且这几个单子，没有一个是在庐州城的，穆归没有听到风声也算正常，但对隐藏在黑暗下的人来说，伊尔迷已经引起了注意。 别以为这是部破案剧，就不可能变成武侠剧了哟。 于是，等穆归再一次从天鸿书院回来，伊尔迷抱着盘子跑了过来，“哥哥，我想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 穆归还没有说什么，如今日子过得非常低调的白玉堂就意识到了什么。 伊尔迷的动作白玉堂多多少少知道些，本专业的人懂本专业的知识，就算现在白玉堂还小，但他依旧非常适应江湖的规则，带着几个哥哥混的风生水起。 当然了，这一点，上面四只是没有意识到的，对他们而言，他锦毛白玉堂，依旧是那个拖着鼻涕，调皮捣蛋，知道喊饿知道偷懒让哥哥背着的死小孩。 所以即使白玉堂做了很多，对他们而言，话语权依旧没有伊尔迷高，对此白玉堂早就哭成了狗，奈何就是没有办法＝－＝ 原本么，白玉堂从小生活环境非常好，吃的用的穿的，无一不是最好的，对他而言从来就不存在缺钱花的问题，不过变成这里的自己后，他现在已经可以面不改色地在路边小毛贼抢自己荷包的时候倒地哭喊以此让周围的好心人帮忙了。 没办法，那是哥哥们不想一直让展俊那个家伙养活而在外面找了小工赚的钱，意义不一般，他腿短还没工夫，实在追不上，真的不是每一个人都和戒色那个变态一样的。 人么，一旦脸皮不要了，那以后也就都不存在问题了，被吃了的脸皮不可能再吐出来，就算吐出来也没有用。 白玉堂一听，结合他现在灵通的消息，立刻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原本伊尔迷接的单子就算不在庐州，距离也不算远，白玉堂不知道他怎么做到在展俊不知道的时候来回的，但他知道既然戒色来找展俊，那就说明这次距离不是一般的远。 可怜的哥哥，弟弟就要跑出掌心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回来。 经过近一年的相处，白玉堂也差不多看清穆归的性格了。 “大概要多久？你知道情况吗？”穆归也想到怎么回事了。 “一个月而已，我已经提前查清楚了，对方在辽国，不过报酬很丰厚，等我回来，我会给你和五毛带特产的。”这就像他出门任务回来给奇犽带巧克力和给三毛但零食一样。 辽国啊……虽然一千年后五十六个民族是一家，但现在不是，而且他现在的身份是宋人，别说伊尔迷离开大宋一个月，就是一天他都感激即将会死的辽人。 虽然不想说，但他不得不承认，伊尔迷真的是个大杀器，这还是建立在他比较听他这个哥哥话的基础上的，想到这里穆归简直同情被他折腾了一段日子的相国寺大师们。 “路上小心，记得早点回来。” 白玉堂，郁，后卒。 貌似发生了什么不科学的事情，展俊这个恨不能将戒色拴在裤腰带上的哥哥怎么会同意戒色一个人出远门的？而且地点是在辽国啊！ 穆归敏锐地察觉到了白玉堂的视线，朝他看去，对方立刻低下头不看他了，让穆归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孩子……不会是又犯二了吧？ 等伊尔迷走后，白玉堂磨蹭了一会儿，觉得五爷不应该怂，明明展俊并不难相处，是个汉子就不要怂，勇敢地问出来！ “你问我为什么放心昭昭一个几岁大的孩子长途跋涉去遥远的辽国？”穆归这才明白白玉堂之前为什么看他，收起剑擦擦手，完成每天的锻炼带着小孩去吃个宵夜。 “你是不是还想问我，为什么不管管总是惹是生非的昭昭？小锦，昭昭有健全的人格，他和其他的孩子不一样，即使我不赞同，却也没有资格去要求他改变，就和你一样，我从不要求你改变什么，因为我知道你和上面的四个哥哥不一样，你有健全的人格，有自己的行为准则。” 白玉堂表情瞬间就变了，他理解穆归的意思了。 他想不到，相国寺的大师们都没有看出他的问题，展俊这个书生却看了出来，怎么办？要不要杀人灭口呢？但是杀了展俊的话，戒色会弄死他们的吧？而且怎么说展俊也养了他们一年，要不……威胁一下？ “如果你敢……” 穆归眉毛一挑，似笑非笑地看着因为吃饱喝足养得胖胖的小豆丁。 我还是没有办法π－π我到现在都还没能成功劝哥哥们离开戒色这个怪物呢。 “原来白五爷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衣食父母的啊，真是长见识了。” 白五爷：“……” 不好！良心未泯，突然有点心虚怎么办？ 穆归煎了两个荷包蛋，放了一个在白玉堂面前，自己一边吃一边问白玉堂，“白五爷，我想你差不多知道昭昭的性格和实力了，你觉得，如果我不曾在他面前划下一条线，他会变成什么样子？又有几个人是可以阻止他的？” 白玉堂一哑，觉得有些事情他暂时还是不要想了，反正他还不到十岁呢，至于祸害戒色，那就交给大人们来管吧，他还是小孩子呢，对吧？ 穆归看着低头吃东西的白玉堂，笑了笑不再说话。 第60章 展俊9 “小锦，我不知道对你而言，昭昭是什么存在，但对我而言，他是我弟弟，是我唯一的亲人，无论他多不被人理解，多为人恐惧，那都是我弟弟，我的亲人，对我而言，没有什么比昭昭更加重要，我的昭昭，和你认识的好友不是同一个人，既没有相似的经历，也没有相似性格，你不该总拿你那位好友来对比。” 穆归的话在白玉堂心中留下了一道涟漪，他趴在厨房的桌子上，右手托着腮，穆归说的不错，他总是对戒色挑刺，总是不喜欢他的作风，因为他觉得展昭不应该是这样的，如果戒色换了个名字，他一定反应不会这么大。 他本来想说，那个笨蛋猫儿才不是他朋友，但对上那双通透的眼睛，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看，他甚至从来不用展昭来称呼戒色，对他一直都叫着他在相国寺的法号，即使明明知道他已经还俗了，因为他可能觉得，展昭不该是这样的。 【世界，我现在已经是秀才了，两年后刚好可以去试试科举。】 【哦，反正你高兴就好，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是等到时间一到就离开，还是再过一段时间？】世界对此没有发表什么意见，而是问起另一个问题，它更关心这个。 【到时候再说吧，这里有不少历史名人，尽管不是正史，但也挺有意思的。】 世界表示它不太乐意，但它不敢，之前干了亏心事，这种时候就不要唱反调了，先示好，等真的事发了，说不定能减刑呢？ 伊尔迷是在两个月后回来的。 别说卢方四个，就是白玉堂都开始担心了，但穆归却一直表情平静，丝毫不担心他是不是出事了，白玉堂觉得有点奇怪，他还记得展俊不久之前和他说的话，难道戒色没有事，就只是迷路了而已？只是和他们待在一起的展俊是怎么知道的？ 回来的伊尔迷没有带特产，四个真豆丁表示没什么，戒色老大回来了就好，而白玉堂却发现事情有点奇怪，眼前的戒色似乎和之前有点不一样，比之前更加危险了。 戒色的眼睛虽然一直大大空空的，但绝对不像现在这样泛着机质而冰冷的光，不似活人。 也只有在面对展俊的时候，那种冰冷才缓和了一点点，不过也只有一点点而已。 他突然发现从前的戒色也挺好的，他再也不嫌弃他行事奇葩了。 真要问白玉堂的感觉，那就是戒色仿佛突然长大了，不是那种遭受了打击的成长，而是缓慢的，稳定的，成熟了。 “哥哥，我回来了。”伊尔迷对穆归点点头，然后就自顾自回房了。 他不是不记得自己前段时间的表现，准确地说，从他在相国寺醒来后的记忆他都有，虽然略有点羞耻感，但对伊尔迷而言，这点东西算什么。 更奇葩的事情他都遇到过，这些不过是小意思。 现在对伊尔迷而言，好好赚钱，好好吃遍世界，寻找回去的方法，这就是全部了，至于之前的听哥哥的话这一条，那就算了吧。 他会适当关心一下展俊，做一个好弟弟，但却不可能真的像小孩子一样万事听展俊的。 要是伊尔迷有什么好品质，那绝对是说话算话了。 他当初既然答应了这里的哥哥展俊，在接单子之前调查清楚，那么他就会做到，虽然随心所欲了些，但他也很清楚这里的世界和他从前待的地方不一样，展俊说的很对，比起杀手，赏金猎人身份更加容易行事。 穆归一看伊尔迷的反应就知道对方应该是彻底恢复了，他不知道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小孩子心态的伊尔迷而虽然经常听不懂人话，但很听话，而现在的伊尔迷他却不确定了，想起伊尔迷的尿性，穆归甚至觉得对方可能依旧听不懂人话＝－＝ 从前的伊尔迷不需要他管太多，现在的伊尔迷就更是了。 于是穆归更加放心了，他相信现在就算伊尔迷再次惹出麻烦，他自己也可以解决了。 再于是，赏金猎人揍敌客的名声就迅速传开了。 据说对方身高八尺，英俊倜傥，专门接那些恶人的杀人单子，诛杀恶人败类，遗憾的是，至今依旧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依旧腿短手短的伊尔迷：“……” 天鸿书院教音律的夫子蒙放打开柜子，数了数自己还有多少钱后握紧了拿着荷包的手。 同一时间，卖一些胭脂水粉的小姑娘也在做着和蒙放一样的事情，烛光下的灯火映在脸上，硬是让一张本该很甜美的脸露出了几分不该有的阴沉痛恨。 伊尔迷现在不缺生意，但几乎同时在庐州城接到两个单子还是比较意外的，更意外的是，杀的人还都是那四个。 伊尔迷现在杀人的规矩，必须说明为什么想买凶杀对方，他会判断对方该不该死，若是该死，这单子他自然就接了。 不过，那个男人似乎是哥哥展俊学院里的夫子啊，既然这样，完成任务之前他还是不要告诉哥哥这个单子了，以展俊对他事业不支持也不否定的态度，他不说，对方也不会知道。 阳启山，应明，吴勇，木强。 来下委托的两个应该是兄妹吧？侉依族的幸存者，眼睁睁看着侉依族被一把火烧干净，报仇什么的才是正常的。 做着同样的事情，可惜这四个人可一点都没有强盗头子库洛洛鲁西鲁有魄力。 这四个人，阳启山和应明都在天鸿书院，很好找，木强是都统，相对远一点，只有吴勇不知所踪，可能会麻烦点，这时候伊尔迷分外怀念远在猎人大陆的弟弟糜稽。 两份委托任务，杀的是同样的人，伊尔迷也没有想过要将后来的那份定金退回去，别说同时收两份委托，就是委托互相冲突，那也不是没干过。 当年友客鑫成就了幻影旅团和酷拉皮卡窟卢塔，但赢得最漂亮，收获最大的却是揍敌客。 因为阳启山和应明就在庐州，所以伊尔迷就没有先下手，而是先去找木强，一路上同时调查吴勇的消息，好在做杀手的，寻找目标的能力一定要高，等伊尔迷找到待在军营的木强，瞎了眼睛的吴勇也已经被他找到了住址，只等着直接过去就好。 一钉子杀了木强，伊尔迷面不改色地将头颅割下来带走，迅速前往吴勇的住处，同样拿到了吴勇的人头，携带着两个人头，不过几岁的小孩觉得非常碍事，这是雇主的特殊要求，回去之后他要求增加收费。 穆归知道伊尔迷去干什么了，所以他很意外，自己居然会在天鸿书院看见他，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天鸿书院有伊尔迷的任务目标。 世界没有提醒他，那就说明伊尔迷的任务目标确实该死，但穆归玩玩没想到，他的目标居然是自己面前温和说话的应明院士，所以事发当场，他愣住了。 包拯自从出了伊尔迷的事情，和公孙策之间的关系倒是缓和了很多，和穆归这个小变态的哥哥就更近了，他本来正想说话，结果下一刻应明院士的头颅就突然不见了，滚烫的血顿时洒了他和公孙策一身。 ＝口＝！！ 公孙策愣了一下，表情瞬间惨白，倒是第一个反映了过来，“啊啊啊——” 这次真的不怪公孙少爷，任谁几年前被房梁上的怪物注视，对这种事情都会有所警戒相信的，当年那一病，让对鬼怪之事不怎么相信的公孙策彻底敬畏了起来。 现在，好好说话的人突然没有了头，还洒了他一身血，他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遇上这种事情没有晕倒而只是尖叫，算是不错的了。 被公孙策的惊叫吓了一跳，穆归回过神来看了还没反应过来的包拯一眼，心里叹气。 小昭昭啊，你什么时候杀人不好，为什么非要选择当着这位包青天的面呢？这家伙探案推理技能可是满点啊，你藏了这么久的马甲说不定就要因此掉了。 伊尔迷不可能因为其中有两个是穆归的老师就选择放弃，别说穆归，就是奇犽的朋友，伊尔迷也会毫不犹豫地下手。 不过知道自家哥哥有多弱鸡的伊尔迷还是稍微注意了一下，比如说在场的还有他们三个学生，包拯和公孙策都是一脸血，而穆归全身上下却是干干净净。 包拯还好，他娘会解剖尸体，他承受能力大一点，就只是脸色发白，公孙策已经站不住脚了。 本来一个傲娇但高傲聪明的公孙公子愣是被伊尔迷折腾成了娇弱小花。 “……还是先报案吧，虽然已经是深夜，但衙门应该有人的。”建一个两个都有点愣神，穆归只能提出来，他们总不能一直在这里站着吧？ “好，赶紧，赶紧报案。”公孙策整个人都在抖，但他还是固执地自己站好，没要穆归扶着。 于是，世界对公孙策的态度也不好了。 ——小昭昭，希望你躲好，别被包拯发现了＝－＝ 此时，伊尔迷带着四个人头敲开了蒙放的房门。 至于说木强和吴勇的头颅臭掉什么的，那根本不可能，猎人世界的人体收藏家们为此提供了打量的素材。 看着这四颗人头，蒙放压抑这情绪，同意了伊尔迷要求加价的事情。 伊尔迷满意地点点头，在蒙放不解的阻止中转身往外走。 “揍敌客义士，这几个恶人的头颅能不能留下，我想拿它们来祭拜我的族人。” “不行，雇主不止你一个，我还需要将它们送给常雨交任务，让她付清尾款，所以这几个人头我就带走了。” 被留在原地的蒙放：“……” 啊？ 他刚才好像听到常雨了。 第61章 展俊10 伊尔迷去找常雨的时候，小姑娘也提出了想要人头祭拜族人的要求，然而，伊尔迷没有同意，而是灵机一动，自以为很严肃地对常雨说，“不行，有其他人想要他们的人头，支付了我双倍的报酬。” 小姑娘脑子一热，完全忘了自己没有那么多钱就迫不及待地说，“我出三倍！” 很好！ 伊尔迷很满意常雨的识趣，不过下一刻他就不怎么高兴了。 “我、我没有那么多银子，能不能先欠着？”不处在复仇状态的常雨还是个软萌的小姑娘，脑子凉度下来后她顿时有些脸红，吭吭哧哧地说，“不过我真的会努力赚钱的。” 常雨发现对方诡异地没有说话，小心地低头看过去，黑漆漆的瞳孔闪着幽光，吓得常雨差点惊叫出来。 没错，赏金猎人揍敌客是个矮砸。 “我会收利息的。” “我明白，我会努力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常雨直觉自己此时是不能反驳的，否则可能会出大事，很大很大的那种大事＝－＝ 伊尔迷于是就满意了，他觉得，他们家负责洗衣做饭打扫卫生的人终于找到了，满意地拿着剩下的报酬走人了，留下常雨对着四颗血淋淋的人头。 此时，因为听到常雨这个名字连夜赶过来的蒙放终于到了，然后知道真相的他就“……” 说好的，惩奸除恶，为民除害，的大侠呢？ 伊尔迷回到家的时候卢方几个都睡了，穆归还没有回来，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自己面前头突然没了，说不定今晚都不可能回得来了，伊尔迷也没有在意，更不会在意在他回来后站在门口的锦毛，翻身上床抱着被子就睡了。 他现在已经知道这四个人不可能像是三毛一样了，不过把他们训练成揍敌客家的管家倒是不错，而这兄弟五个中，最小的锦毛最聪明。 穆归是第二天下午回来的。 应明死亡，他本来是不想管的，直接回家多好，奈何旁边还有个包拯和公孙策，而且后来还不止发现应明死了，阳启山也和应明院士一样，变成了没有头的尸体，这让天鸿书院第二天一整天都人心惶惶的。 好不容易大仇得报的蒙放并不开心。 付了两份的钱就算了，最后还欠下那么多，利息还堪比印子钱，但就算再不开心，他也不会迁怒妹妹常雨。 原本他想带着四颗人头回侉依族族地祭拜族人的，但是天鸿书院出了那么大事情，他现在离开也担心会引人注意，就放任常雨回去了。 “昭昭，你为什么当着包拯和公孙策的面杀掉应明？我以为你不想因此引人注目的。”穆归真的就只是一时好奇而已，就是伊尔迷不说，他也不会追问下去，因为没必要。 伊尔迷睁着大大的猫眼看着穆归，过了一会儿才开口，“我原本以为他们是潜在客户，然而，他们浪费了我不少时间。” 所以我确实是故意的。 穆归黑线。 对穆归这个娇弱的哥哥，伊尔迷也挺没有办法的，他一开始想要训练穆归，奈何身体素质实在跟不上，再训练也就那样，甚至还不如卢方他们几个，既然这样，伊尔迷做任务的时候就不得不注意点了——万一，被人找到了他这位大哥这里，那这位大哥还真逃不掉。 怎么说，也是同他一样的好哥哥，尽管因为人蠢，不会做个好哥哥。 “昭昭，今年我会提前下场，到时候我们就离开庐州城吧？” “可以，不过为了方便收债，到时候可能要带上我的欠债人。”伊尔迷压根没准备给常雨还完债的机会，除非找到下一个接替展家兄弟家务的人。 包拯是个天才。 虽然伊尔迷是当着他们的面杀掉应明的，但包拯并没有看到他，更没有看到应明到底是怎么死的，而伊尔迷的杀人方法怎么都超脱了这个时代的人该有的理解，但就凭这么点信息，包拯居然就差点查到伊尔迷身上，后来还是因为不可思议排除了这个可能。 包拯得到的信息有几个，一个是这段时间和应明一样死亡方法的三个人，他们四个是熟人，另一个就是侉依族的事情，至于凶手到底是谁……抱歉，他也做不到啊。 包拯从来都坚信谜题总会解开的，他也喜欢这个过程，所以知道所有答案，但就是不知道凶手，对他而言实在难受。 有句话说得好，排除所有可能的答案，剩下的那个即使再不可能，也只能是真相。 所以传言应明和阳启山的死是侉依族冤魂索命的半个月后，包拯敲响小院的门。 “展俊，我听说，近两年，出了个很有名的赏金猎人揍敌客，他所接的杀人委托，针对的全部是那些该死的人，你知道吗？”包拯一边说一边观察穆归的表情，但他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穆归不得不赞一句不愧是包拯，查到伊尔迷的身份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连蒙放和常雨这两个雇主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可包拯却猜到了。 “展俊，你知道你弟弟，展昭在做些什么吗？”包拯声音有些艰涩，他想不到啊，展昭那么小的一个小孩子居然会是声名大噪的赏金猎人。 穆归弯起嘴角笑了笑，点头，“我知道，从昭昭接第一笔委托时我就知道。” “……这是死罪。” “黑子，我问你，你既然能找到这里，想必对揍敌客知道的也不少了，那么你觉得，他六岁我就能放心让他前往辽国杀人，他的实力有多少？这个世界又有多少人能拦住他？”穆归揶揄地问，下一刻果然看到包拯跳脚了。 “不要叫我黑子！叫我包拯！”包拯毕竟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少年，炸毛完了才反应过来。 他说的并没有错。 从他查到的蛛丝马迹，没有人能拦住展昭。 真可怕是不是？ “好吧，黑子。”哎呀，逗千古名人的感觉还不错，穆归一脸无奈地妥协，“昭昭杀的都是该死之人，你承认吧？既然没人能给苦主找回公道，那就只能用另一种办法了，你说是不是？至少，昭昭一开始可是准备只要是委托都接的，无论好坏。” 只要是委托都接，无论好坏，包拯光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 “……我始终相信上天自有公道。” “是，上天自有公道，所以你哥哥不孝亲母，不悌幼弟，依旧过得比你们母子好，这是上天自有公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没错，但真的被治罪的天子有几个？他们都没有错吗。”为了展俊这位弟弟，穆归只能开忽悠了。 “秦始皇焚书坑儒是不是罪？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使得原本灿烂的百家文化不复当年精彩绚烂是不是罪？这些不是罪，那么，唐太宗李世民玄武门之变是不是罪？你告诉我，谁治了他们的罪？” 包拯被穆归问得哑口无言，他现在也只是个不是黑就是白的少年，穆归问的这些，他一个都回答不上来。 “阳院士和应明院士是我们尊敬的夫子不错，但他们没罪吗？你查到的不是早就知道了，蒙放和常雨不该报仇吗？还是说你觉得他们该报仇，但应该亲自报？常雨还小，蒙放也只是个先生，他们去报仇会不会死在阳启山他们手上？我的昭昭，不过是做了那把裁决的刀。” 所以一切不是昭昭的错。 包拯脑子有点乱，所以他没有反问穆归展昭有没有资格做那把裁决的刀，但穆归怎么可能等他反应过来再问？ “昭昭拥有让鬼怪都后退的实力，他有资格做那把裁决的刀，既然有太多人有深仇大恨不得报，让昭昭来不好吗？” 不是不好，但为什么他觉得哪里不对呢？ 穆归最后决定再恐吓对方一把。 “而且你看，以昭昭的实力，他现在做的还不算伤天害理，有没有想过，当他被推到所有人对立面，判他有罪，会发生什么？” 包拯败退，他直觉那样场景过于骇人，而将来也证明他的直觉是对的。 为什么这个世界会有展昭那么可怕的小孩啊。 目送包拯步伐趔趄地离开展家，穆归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润润喉，满意地弹了弹衣袖。 搞定！ 一直站在旁边围观了整个过程的白玉堂几乎给跪了。 那是正直不畏强权的包大人啊，卧槽展俊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忽悠的是谁？ 穆归没想到，包拯回去的第二天，十五岁的常雨姑娘就红着脸敲开了门，“展大哥你好，我、我是来收拾院子的。” 昨晚伊尔迷知道包拯查到了自己的身份，就问穆归要不要干掉他，最后穆归保证自己已经解决了他，不会危害到展家他才放过了一马，不过既然包拯已经知道了，他也就不介意通知常雨自己的身份，然后让对方来展家还债了。 常雨一开始觉得不可思议，想不到揍敌客居然是个不到十岁的小孩子，但一个月后，曾经腼腆害羞的小姑娘就变成了经常死鱼眼的女壮士。 最后包拯还是没把自己查到的东西告诉衙门的人，这件灵异事件就这么过去了，唯一的后遗症就是包拯经常往展家跑，妄图把伊尔迷掰回成正直向上的好孩子。 对此穆归只能说，你高兴就好，我就看着，不说话。 第63章 展俊番外1 相国寺的方丈衍悔大师是一位高僧，这位高僧一共有五个弟子，分别是管寺内事务的大弟子戒逸，管相国寺山下收租子的二弟子戒嗔，管戒律的三弟子戒律院主持戒贤，目前没什么事的四弟子戒空，以及如今正因为生病躺在厢房的五岁小弟子戒色。 “总算是退热了，戒空啊，去把药拿来给戒色喝下去。”衍悔摸摸小徒弟的脸无奈叹息，这个小徒弟是半年前他的哥哥展俊送上山来的，因为从小体弱多病，展俊为了他的身体所以才把他送上山来想要习武锻炼一下身体的。 “主持，杭巡抚给您捎来了消息，如今信正放在您的院子里。”小和尚过来行了一个礼说。 “哦？我去看看，你先在门外等着，一会儿戒空就回来了，等他回来了你再离开吧。”一听是杭天豹的消息衍悔顿时高兴起来，起身就离开了。 “是，弟子明白。” 伊尔迷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简陋的房间里。 他正想着这里是哪里，门就被推开了。 “小师弟，你醒了么，先把药喝了吧。”走进来的戒空见伊尔迷睁着眼高兴地说。 这个人和他当初参加猎人考试遇见的那个忍者很像——都是秃子。伊尔迷歪着头想，不过这里是哪里？ “小师弟？”戒空发现自家可萌可萌的小师弟发烧醒来似乎有点不对劲，那个看见他就软软地叫师兄的小师弟怎么好像被什么东西附身……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 伊尔迷依旧没有说话，他才不知道这个人口中的小师弟是谁呢，反正不是他！然后他低头看看自己明显小了很多号的手不说话了。 “小师弟，生病了就要吃药，你乖乖喝药，然后师兄下山给你买糖好不好？而且师兄会做很好吃的桂花糕，等你病好了就去给你做，把药喝了，要不然没得吃哦。”戒空摇头甩去脑海里的想法摸摸小家伙光溜溜的脑袋说。 “你是谁？” “……”戒空，“小师弟，你不知道我是谁？那你知道你自己是谁吗？” “那我是谁？”伊尔迷才不会上当，他现在的情况特殊，而且揍敌客家的孩子一出生就上了通缉榜单，他怎么可能这样直接告诉眼前的这个秃子？ 戒空的脸色顿时不好了。 师父快来看啊小师弟烧坏脑子了！！！ 戒空连着被子抱起伊尔迷，朝衍悔的院子跑去，刚离开不久的衍悔看到戒空急匆匆的样子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他的怀里抱着小徒弟，是小徒弟又出事了？想到这儿衍悔立刻将伊尔迷接过来上下打量，但却没发现什么不对，“戒空，怎么了？” “师父，小师弟不认识弟子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你说是不是烧到脑袋了？”戒空很担心，衍悔年纪不小了，精力不足，看顾小孩子需要大精力，所以展昭一直都是衍悔和没有事情的戒空两个人照顾的，他当然很关心这个小师弟。 “什么？” 经过一阵混乱，房间再次安静下来，衍悔方丈坐在床边看着闭着眼睛的小徒弟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伊尔迷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虚弱，他记得自己小时候没这样弱小的，而且这里是哪里？他从来没听说过，这种语言他倒是听过，可不会说，现在他却会了，这真的很奇怪，伊尔迷想，自己身上也许发生了什么奇妙的事情也说不定。 让伊尔迷认识到自己身份的改变并不是什么难事。 “戒色啊，不要担心，先把病养好了。” “我叫戒色？”伊尔迷睁开眼睛看着衍悔，眼前的秃子……啊不，大师听说是他的师父，刚才那几个张口闭口就是小师弟，他都还不知道名字呢。 “是，法号是戒色，上面还有四个师兄，分别是戒逸，戒嗔，戒闲还有戒空，你俗家名字是展昭，还有一个哥哥在书院读书，都明白了？”知道小徒弟失忆连自己都不记得了，衍悔耐心地解释着，见小徒弟还是茫然的样子顿时心疼了。 被他送到山下的孩子也差不多这么大了。 “明白了，戒是不要的意思，我是不要好色，有四个师兄，不要偷懒，不要闲着，不要乱说话……戒空是什么？”伊尔迷歪着头想了想恍然大悟，但很快他就被戒空的名字难倒了。 你明白什么了？我怎么听不明白？ 衍悔脸上的慈祥笑容一僵，对上自家小徒弟那黑漆漆的猫眼不知怎么突然觉得有点瘆的慌，但还是耐心回答了小徒弟的疑问，“空，指的是四大皆空的空。” 至于其他的解释……算啦，小徒弟才五岁刚过不久，说了也不明白，等以后好好教就是了。 “四大皆空是什么？”伊尔迷表示他一直是个不懂就问的好孩子，所以他问了。 “四大分别指的是地、水、火、风，戒色啊，你还小，现在还不明白，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哦，但是戒空就是不要这些，我看过四师兄了，他很弱，怎么保持缺少这些还活着的？还是说，他只是不要这些，但还没有做到？”这真的是个奇怪的地方，即使刚醒来，伊尔迷也知道这里和家乡相差很大，天差地别的大。 “……”衍悔表示他的小徒弟似乎往着一个奇怪的方向发展了，而那个领域他绝对到达不了！“戒色啊，你先休息，有什么事等病好了再说，啊？” “哦。” 衍悔离开房间后伊尔迷依旧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屋顶一动不动，他正在思考问题。 他本来以为自己死了的，被蚂蚁头子吃掉怎么可能不死，他还记得死亡之前的感觉，那绝对不是他的错觉。 原来蚂蚁头子这么厉害！原来蚁王吃掉的东西不是被消化了啊，原来蚁王的肚子竟是连接异空间的传送门？而且还自带返老还童？没见过这事的伊尔迷表示，受教了。 如果不是现在和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伊尔迷真的会以为自己彻底变了了另一个人的。 伊尔迷死了，怎么死的？为了原本不会去那边的，但三弟四弟五弟都跑去了蚂蚁窝，他是怎么都不可能放心的，如果不是为了救几个弟弟，他打不过跑还是跑得过的，好吧，这年头养个弟弟不容易，人家要钱，他们不但要钱还要命！ 那么这里是哪里？蚁王将他传送到哪里了？这完全是个陌生的地方，也不知道工作好不好做。 虽然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但伊尔迷始终相信，自己将来肯定能回去的，回去以后一定要好好教训几个不省心的弟弟，过于义气用事，还有，首先要弄死小杰，否则几个弟弟怎么会跑去蚂蚁窝？ 想完这些，小孩子的身体忍不住打起了瞌睡，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这是伊尔迷醒来的第五天了。 虽然说出家人不打诳语，虽然说他们都相信这里是相国寺，不会有什么魑魅魍魉来捣乱……但是戒字辈几个和尚兼某人的师父衍悔方丈均表示：生病后的戒色／小师弟一定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身了。 又过了一个月，以上几位无奈表示：原来戒色／小师弟不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身了，他是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所以他变成了奇怪的东西了…… 例如…… “大师兄，为什么食物里面没有加□□？难道都不做抗毒训练的吗？这怎么行，这样的话如果有人下毒，很容易被毒死的！” 刚开始掌管全寺内务的戒逸：“……” 是很容易毒死，但……谁特么和你有深仇大恨要给你下毒啊！ 再例如…… “四师兄，我已经五岁半了，可以开始刑讯了。” “小师弟，你指的刑讯是？” “是啊，这里条件跟不上，电击只能省了，那吊起来打的时候就多打一个时辰吧！” 铁面无私的戒律院主持戒贤：“……” 我觉得我已经够凶残了，小师弟你…… 伊尔迷刚开始听别人对自己的称呼还很不习惯，过了几天才好点，要说哪里让他不满意，那就是……他的头发呢？哪个混蛋把他那一头乌黑柔顺的头发剃了？ 还有他现在已经五岁半了，那怎么还不开始刑讯呢？不行！即使知道他前段时间生病了也不能这样懈怠，如果现在不进行训练，以后就迟了，现在小孩子的骨骼还没有长好，是最好的时候。 而且他居然都没有抗毒训练，要知道揍敌客家刚出生喝的就是有毒牛奶……好吧，这里这么落后他就不要计较太多了，想抗毒训练他还是自己做吧，只是伊尔迷也发现了相国寺对他提抗毒训练的抗拒，他只能偷偷的来。 “小师叔，方丈让您过去一下，他找您有事。”穿着灰蓝色僧袍的小和尚气喘吁吁找到在后山角落里训练的伊尔迷恭敬地说。 “方丈？” “就是您的师父。”全寺上下显然都知道这个萌萌的小师叔失忆了，小和尚一听伊尔迷疑惑立刻就解释道。 “我师父不是叫衍悔吗？”伊尔迷歪着脑袋奇怪地问。 不是衍悔吗？怎么变成了方丈？ “方丈的法号是叫衍悔。” “哦，我不认识路，你带一下路吧。”伊尔迷恍然大悟。 就好像库洛洛的名字叫库洛洛鲁西鲁，但是他也是幻影旅团的团长一样？应该一样的。 一路上不时有人叫他小师叔但是伊尔迷表示其实他一个都不认识！ 伊尔迷在小和尚的带领下到方丈住处的时候，衍悔大师正在和另一个老和尚下棋，旁边还安安静静站着伊尔迷的四个师兄，看见伊尔迷进来衍悔大师放下手中的棋子笑眯眯地招手，“戒色啊，快过来这里。” “师父，听说你找我有事。” 喂喂！小师弟你没有看见我们四个师兄就算了，你是不是应该先给师叔见礼？ “戒色啊，你失忆了，应该不记得了，这是你师叔悟道。”衍悔拍拍伊尔迷的头指着旁边摸着胡子微笑的老和尚说。 衍悔看着小徒弟那双黑漆漆无神的猫眼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家乖巧的小徒弟哟，你怎么一病病得变化这么大？居然折腾到你四个师兄一起来告状！ 第64章 展俊番外2 “师叔。”伊尔迷转过头去乖乖叫了一声，然后就睁着无神的眼睛盯着悟道看。 悟道笑着点点头，然后在伊尔迷的注视下那笑容越来越僵硬，直到最后完全保持不住了才扭头看向衍悔：怎么回事？我才一个月没有出来，听说小师侄失忆不记得我就算了，可是这哪是失忆啊，分明是哪里被玩坏了！ “戒色，你在看什么？”伊尔迷和悟道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古怪，衍悔不得不问一下，不问的话他绝对猜不到这是怎么了，通过这几天的了解这一点他还是知道的。 “第一次见面难道不应该由长辈给见面礼吗？”伊尔迷委屈地控诉着，依旧盯着僵着脸的悟道。 我都用眼神这么明显地传递给你了，你怎么装不懂啊？还长辈呢！ 对于装嫩，只要有好处，伊尔迷一点都不介意。 想当年，为了完成任务，什么掉节操的事情没做过？ 不好意思伊尔迷，容作者我替悟道伸冤一下，其实人家真不懂，准确地说这世界应该没几个人懂你所谓明显的眼神，反正都一个样！ 见面礼…… 一群和尚默了，然后还是悟道自己开口了，“好好好，那戒色想要什么样的见面礼啊？” 除伊尔迷外的四个戒字辈师兄弟表示：见面礼什么的为什么我就从来没有见过？ “钱！”这个字伊尔迷斩钉截铁地说了出来。 如此斩钉截铁的声音硬是让悟道沉默了，钱？他不记得这个小师侄喜欢银子啊。 “戒色啊，出家人四大皆空，钱财乃身外之物，不可过于执着。”衍悔觉得自己有必要教育一下小徒弟，但是伊尔迷如果不出什么状况他就不是伊尔迷了。 “他在说什么？”伊尔迷迅速扭头问眼观鼻鼻观心的四位师兄。 这种时候，伊尔迷觉得自己一定听不懂衍悔在说什么。 “不能死要钱。”这一个月和伊尔迷接触最多，对伊尔迷有些了解的戒空低声解释，但是在场的几位都有着不俗的武艺，绝对耳聪目明……所以都听见了。 衍悔觉得如果不是自己修养跟得上，此时一定脸都绿了。 伊尔迷恍然点头表示理解，“那我不要了。” 原来不能跟长辈死要钱啊，他还以为和揍敌客家不一样呢，结果要钱还是要自己赚，真是不幸福啊。 衍悔觉得不能再继续这个话题了，没看见悟道已经想捂脸了吗？ “戒色，今天找你来是为了你最近做的事情，你还小，懂的少，不能胡来啊。” “没有胡来。”衍悔话音刚落伊尔迷就回答了。 衍悔一噎，“你大师兄戒逸说你曾想偷偷往斋堂的饭菜里加□□，虽然是加在你自己的碗里，你二师兄戒嗔说你偷偷跟他下山收租，你三师兄戒贤说你想要他每天抽你两个时辰，你四师兄戒空说……好吧，你四师兄没说什么。” 越说衍悔就越觉得自家小徒弟让人头疼，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伊尔迷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即使通过观察他发现这里的生活很安逸，那些训练似乎都没必要，但人不能被安逸的生活腐化。 关在马厩里的千里马只能用来吃肉。 “难道这不是很正常吗？平日里不做抗毒训练的话一包药下去就都解决了，我只是想看看所谓的收租是什么，而且都五岁了，难道不应该开始刑讯吗？再不开始就有点晚了，现在小孩子身体刚开始发育，柔软适中，再久的话就慢慢僵硬了……” 这哪里正常了？好吧，我忘了，你从病好就已经不正常了…… “戒色啊，这都是不行的，下次不能这样了，如果有下次我可是要让你三师兄惩罚你了。” “刑讯吗？” 戒字辈师兄弟表示：不好！师父一口气上不来了！ 最后的结果就是伊尔迷去后山禁闭……啊不，思过五天，戒贤负责看着。 戒贤：“……” 师父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是来告状的了？不告状的就只有四师弟戒空，难道你不应该让戒空师弟看着小师弟吗？万一他又发疯递给我鞭子让我抽他你说我是抽还是不抽？ 戒贤出家前是个大盗，身上背负着人命，绝对算不上好人，甚至相国寺里很多弟子都害怕他，但面对衍悔，他还真拒绝不了。 从小徒弟醒来后相国寺就没消停过，这下应该可以消停几天了吧？ 是应该消停了，但是大师，你坑的一手好徒弟！ 伊尔迷是个乖孩子，尊老爱幼，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并没有想要逃跑，而是乖乖跟在戒贤身后去了后山。 “三师兄，师父说我来后山是因为犯了错，需要惩罚，但是惩罚就这样坐着？这样是不行的，小孩子不能宠，会宠坏掉的！刚好我的刑讯可以开始了……”伊尔迷还没有说完戒贤就后退一步，然后运起轻功飞走了。 师父！弟子不要看着小师弟！让他自生自灭去吧！ 伊尔迷不解地看着戒贤离开的方向，然后右手握拳击左掌心作恍然大悟状：我明白了！一定是三师兄见我这么自觉这么乖巧太感动了，所以他去拿鞭子了！我果然是个好师弟！ 只是伊尔迷想起来后山距离僧人居住的厢房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以戒贤的脚程，应该要花不短的时间，这两天晚上伊尔迷都去找各种毒花毒草了，没怎么休息好，他也担心这样下去会长不高，所以就决定先睡一觉再说，反正三师兄短时间回不来。 说到就做到，伊尔迷立刻蹲下身体，三两下挖出一个大坑，然后将自己埋了进去。 好在他现在才五岁，骨头还没有完全成形，猫爪经过一个多月的练习已经出具成效了！ 戒贤走到一半才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又不是不知道小师弟自打醒来后脑子就坏掉了，他现在把一个五岁的孩子扔在后山……还是回去吧，最多就是不理会是了，和一个脑子不好的孩子计较些什么？他这段时间是真被小师弟弄糊涂了，居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来。 可是，等戒贤再回到刚刚两人待的地方时瞬间惊悚了。 小师弟呢？ 他离开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把？那小师弟呢？虽然他出家之前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也没有穷凶极恶到害了一个无辜孩子的地步，但是现在小师弟呢？ 相国寺后山有什么？其实也没有什么啊，这片地方师父还怕小师弟被人引走注意力，所以这里是不会有人的，后山就只有一片知返林，基本人迹罕至……等等！知、返、林？！！！ 什么叫知返林？说得好听点就是用来教诲人迷途知返不可一错再错的，说得现实一点那就是……都通知你快点回来了你还往里面去？不要命了么？如果没有危险怎么可能在入口处就提醒不要跑进去？ 问题是五岁的小师弟还不认识字，他才来相国寺才只有半年，还没有开蒙，这也是他第一次来后山…… 继伊尔迷醒来后脑子坏掉再创新闻：小徒弟／小师弟／小师叔他在后山失踪了，极有可能是误入知返林迷路了！ “师父，是弟子的失误，知返林就连飞鸟都会在里面迷路，弟子请求您允许弟子进入知返林，将小师弟带出来。”戒贤站在衍悔面前低着头，其他人也都在为伊尔迷担心，虽然变了很多，但那也只是个五岁生日刚过不久的孩子，除了戒空。 戒空摸摸光溜溜的脑袋，总觉得小师弟现在没有事，伊尔迷醒来的这一个月一直是他照顾的，以他对伊尔迷的了解……估计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但是他现在却没有办法说出来，没看刚刚大师兄一句“不用担心”的安慰换来一圈谴责的目光吗？ 衍悔也很担心小徒弟，他算是唯一知道戒贤有着高深武功的人，也就同意了戒贤的请求，带着一大波人就往后山赶去。 其他什么先放放吧，小徒弟才五岁，知返林里危机重重，晚一点危险就增加一点。 戒贤带着绳子和几个明字辈小和尚进入知返林，其他人则在这附近寻找，以防伊尔迷不小心跑到其他地方去了，结果当然没有找到，等到傍晚戒贤在绳子的牵引下一脸沉重地走出来时众人的心渐渐沉到了谷底。 “师父，弟子有罪，害了小师弟。”戒贤走到衍悔面前立刻跪下忏悔，如果不是他不愿意搭理小师弟中途离开，小师弟就不会误入知返林生死不知了。 话说你倒是怎么肯定伊尔迷进入了知返林的？ “唉，戒贤啊……”衍悔长长叹了口气上前一步，脚下一个趔趄，然后就发现自己脚下明显翻新过的土在翻动，顿时愣了。 “谁踩到我了。”伊尔迷还带着奶声奶气的声音传来，唬得衍悔立刻不顾形象往后一跳，然后伊尔迷就在众目睽睽之下钻出了土，不满地看着周围一脸呆滞的人，“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好吵。” 真的好吵，连个觉都不让人好好睡，作为一个杀手，伊尔迷警觉性很高，他本以为，上面的人过一会儿就走了，没想到迟迟不见动，最后实在睡不下去了，只能出来。 至于对方在找他的事实，抱歉，风太大，他听不见。 第65章 展俊番外3 伊尔迷一定不知道那一幕有多像地狱的鬼魂在眼前爬上来了。 古人多迷信，对鬼神之说也比较在意，伊尔迷这一闹，晚上别做恶梦就不错了。 “小小小师弟？”果然还是和伊尔迷相处最多的戒空最抗打击，“我不是说不许挖坑睡觉的吗？这样很危险的，一不小心透不过气出了事都没人发现！” 戒空，你不觉得你的关注点不对吗？ “冬暖夏凉，最重要的是省钱！”伊尔迷一边说一边点头，然后控诉地转向跪在地上忘了反应的戒贤，“三师兄，我以为你去拿鞭子来抽我的，结果居然不是！” 你知道不知道我很失望啊？ 什么？想不到三师叔居然会对这么可爱的小师叔下手！阿弥陀佛！ 什么？想不到三师弟居然这么人面兽心，小师弟才五岁啊！阿弥陀佛！ 什么？三师叔想私下报复小师叔吗？太可怕了！阿弥陀佛！ 什么？戒贤啊，为师知道你不满为师浪费你时间让你看着戒色，但是你也不能这样啊，看把戒色吓得！阿弥陀佛！——这是不小心相信小孩子不说谎的衍悔。 恭喜戒贤收获一圈谴责的目光。 “师父，小师弟让我刑讯，但是他太小了，还什么都不懂，我说了他也不理解，而且我又怎么可能真的抽他鞭子，我怕他一直追着所以才先离开的，并不是您想的那样。”戒贤觉得自己要是不解释的说不定就成为相国寺的变态了，但是实际上变态的是小师弟戒色不是他啊！ 借口！ 借口！ 借口！ 借……好吧，戒贤，为师还是愿意相信你的话，鉴于你还没有抽到戒色的基础上。 所以其实你还是相信了。 “三师兄，其实我都懂！”一听戒贤说自己什么都不懂，本就因为一夕之间变成五岁小孩子，连念都还没有开而不高兴的伊尔迷更不高兴了，立刻反驳。 “好了，戒色啊，你不用思过了，跟为师下山吧！”衍悔打断想说话的戒贤，再说下去还不知道扯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他决定一定要趁着小徒弟现在还小，把这恐怖的性格扭转过来！要不然他觉得相国寺的清净应该不会再有了，至少在伊尔迷还在相国寺的时候是不会有了。 伊尔迷如果那么容易掰正常的话他就不是西索那个变态唯一的克星了，所以衍悔大师你……好自为之吧，好走不送哈！ 戒空：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小师弟从土里钻出来很不正常吗？为什么大家好像都没有什么反应？难道是我大惊小怪了？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告诉弟子吧。 戒逸＆戒嗔：四师弟，相信了吧，你绝对不是一个人！阿弥陀佛，奇怪的不是这个世界而是我们亲爱的小师弟！ 想到小师弟惹的麻烦……唉！ 五天的思过因为伊尔迷的（伪）失踪事件宣告提前结束，但是伊尔迷第二天就被衍悔叫去了禅房。 干什么？ 识字！ 伊尔迷开始识字了，这是个好消息。 作为曾经大家族的长公子，突然之间变成文盲什么的真心不爽。 而且作为一个合格的杀手，他必须懂得很多东西，要在某些时候接近自己的任务目标，虽然猎人的世界大多直接用实力来说话，但是杀手还是不要太嚣张的好，而且那样也会更加省力——确实可以杀掉那些保镖，但是揍敌客家的准则是没有钱拿就不杀人，所以除了自己的任务目标以及必要，伊尔迷也不愿意去杀那些保镖，他是生意人，不是杀人狂。 衍悔说要教他认字，伊尔迷非常满意，那很重要。 这种文字在猎人世界也出现过，比如他爷爷杰诺揍敌客衣服上写着的“一日一杀”，他记得当初人家想写的是什么日行一善来着…… 伊尔迷一边用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支毛笔在宣纸上抄佛经一边还想着，不过这个比猎人世界通用文字难多了，笔画还很多，难道不知道这样很浪费墨水吗？而且这种笔真的很难握，他不得不用拿钉子的手法拿毛笔。 衍悔看着伊尔迷握笔的姿势简直惨不忍睹，几千年的文化不是这样继承的，看小徒弟那副认真的样子，有心不管吧又怕他真的从此就这样写字了。 “戒色，笔不是这样握的，看为师的动作。”衍悔拿过另一支毛笔做示范，“五指的运用分为擫，押，钩，格以及抵，五指各司其职的同时又要通力配合，执笔稳健，要注意指实，掌虚，掌竖，腕平，管直，都看明白没有啊？” 伊尔迷没有说话，只是睁着一双猫眼看着衍悔的手。 “戒色？” “师父，你能说明白点吗？”伊尔迷表示他真不了解缩语，什么擫押钩格抵，不能说白话文吗？他现在真的是文盲，不仅仅文字上文盲，语言上一样文盲。 他一个五岁的孩子哪里能懂那些专业用词？会日常用语而不是连这个都不会就不错了。 衍悔觉得自己真傻，真的，居然想着问小徒弟有没有明白他的话，要是明白的话怎么可能连姿势都没有变？ 唉，曾经乖巧听话的小徒弟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总之这样是错误的，要像为师这样才行知道吗？”孩子太小，说多了也不明白，衍悔这时候突然想起被自己交给山下农人夫妇的那个孩子，若是小孩子都这样难带他就真的对不起人家了。 衍悔对伊尔迷如此好，未尝不是将他当做是他送出去的那个孩子。 大师，其实您多虑了，这样难带的不是小孩子而是伊尔迷，和小孩子真的没有多少关系，真的。 伊尔迷点头，然后继续用食指和中指握笔，虽然说他的手指灵活度绝对是够了，但是只是写字而已，重要的不是方式而是写出来的字不是吗？所以他还是按照自己的方式来吧。 衍悔：“……” 你既然都已经点头表示明白了为什么还不改？衍悔从来没觉得养孩子这么难，明明相国寺里也有不少捡回来养大的孩子，虽然不是他亲手抚养的，他见过的不多，但正常的小孩肯定没有这么难带，戒色啊，你这样可让为师怎么是好啊。 “师父，我写好了。”过了一会儿，伊尔迷放下毛笔说。 “好好好，戒色啊，跟着师父念，看看能记住多少。”衍悔念一句，伊尔迷就跟着重复一遍，来来回回念了三遍，衍悔放下经书摸摸伊尔迷的头，“戒色，重复一遍给我听听。” 伊尔迷点点头，没有再发表疑问，拿着自己抄的经文念了一遍。 衍悔惊讶地发现居然一个字都没错。 给小孩子开蒙的书大多选择千字文，简单易懂，比起千字文，佛经要难很多，他从来没想过伊尔迷居然三次就记住了，让他不得不感叹这果然是个聪明的孩子，只是他的聪明怎么就没有放在正常事情上呢！ 衍悔叹了口气，拿起伊尔迷对着字帖临摹出来的字，奇异地发现居然和字帖上的一模一样。 乍一看是一模一样的，但是伊尔迷的字却没有那种意境，这也不是一天两天可以练出来的，就是外表看着一模一样已经够衍悔惊讶的了。 小徒弟不过是五岁的孩子，正常的孩子笔都还握不稳，这也是衍悔没有执着于改变伊尔迷握笔姿势的原因，但小孩子手腕无力，怎么也不应该将字帖临摹得这么好，这已经不能用天才来形容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奇人多异事？ “戒色啊，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师父，佛是什么？”伊尔迷觉得如果告诉他不知道会很没有面子，于是他挑了一个很笼统的问题。 “佛无处不在，教化世人，普度众生。”衍悔一听小徒弟问出这么有深度的问题很高兴，但是怕伊尔迷太小，说得复杂了听不懂，就直接用一句话代替了。 “普度众生……送人去死？我知道了，就是杀手嘛！”伊尔迷低声念叨然后恍然大悟并高兴起来，果然，这里和他原本的职业还是有关系的，这真是个好消息！ 送人去死就是杀手嘛送人去死就是杀手嘛……这句话在衍悔脑子里不停刷屏，他真的很想掰开伊尔迷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是些什么啊喂！ 你之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啊，要是知道你一病醒来会变成这个样子为师一定会从头至尾好好看着你不让你生病的！ 要不……还是别拿佛经给小徒弟启蒙了，还是换成常用的千字文吧？ 衍悔想和伊尔迷说清楚，但是又觉得和一个孩子计较实在不必要，脸色异常好看，门外的戒空来送饭，看到这脸色立刻大叫—— “不好啦，师父又一口气上不来了——” 第66章 展俊番外4 戒逸走到衍悔院子门口，深吸一口气然后才进去，“弟子参见师父。” “戒逸啊，有什么事吗？”衍悔看着戒逸一副牙痛的表情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这样的，今天明空他们去打扫僧舍，然后……”戒逸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太匪夷所思了！ “然后怎么了？” “……然后房子塌了，除了小师弟的住处，弟子和二师弟三师弟四师弟的住处都塌了，弟子检查过了，房梁上的钉子全部都没有了。” “什么？”衍悔大惊，僧舍塌了这没什么，重新处理就好了，不过这钉子都不见了可就不一样了，是谁取走了钉子还让房子一点反常都没有？ 这件事很不同寻常啊，五年前龙千山来借《大日如来咒》被他打败说还会回来，难道已经回来了？只是他回来就回来，为什么要拿走僧舍的钉子？ 这事不像龙千山能干的吧？ “这件事要好好查查，一定要查出是谁干的。”衍悔皱着眉头抚摸着胡须谨慎地说，戒逸同样谨慎地点头。 没人在时还好，如果房屋倒塌时有人在里面休息呢？那又将是什么样的后果啊！ “我知道。”一边乖乖写字的伊尔迷突然开口。 衍悔戒逸闻言刷地看向眼睛一眨不眨的伊尔迷，“你知道？” “对，情报费一两银子！”说到银子伊尔迷眼中爆发的光芒让人不忍直视，一直面无表情的包子脸居然露出了一抹奇异的笑容。 到这里这么久了他居然一点钱都没有赚到，连个铜板都没有，他觉得这样的生活真是太失败了。 “……” “……” 师父，你不是在教小师弟正确的人生观么？为什么弟子觉得小师弟一点都没有进步啊？那情报费是什么东西啊？ 出家人四大皆空，我居然到现在才发现戒色他这么爱钱…… 嫌多了？不会啊，才一两银子而已，一点都不多啊，难道其实大师兄和他一样喜欢钱所以才不愿意？这真不是个好消息！ “我不会减价的，大师兄你死了这条心吧！” 师父，现在要怎么办啊？助长小师弟这种行为似乎不太好吧？但是小师弟他居然知道耶！ “戒色，你为什么喜欢钱呢？”衍悔觉得自己是伊尔迷的师父，所以他一定要帮助改掉伊尔迷这个低级趣味，琴棋书画随便哪个都可以，但是钱不行，否则他都觉得自己对不起当初因为伊尔迷身体不好而把他送来的展俊！ 这是什么问题？席巴都没有问过伊尔迷这个问题！ ps：那是因为揍敌客家十个当中有九个或多或少会有财迷的症状，剩下的那一个一定特能花钱所以称不上财迷！ “我为什么不能喜欢钱？喜欢钱不好吗？”如此奇怪的问题伊尔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或者说在他看来，这个问题本身就有问题。 “……”衍悔要怎么回答？出家人眼中的人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世人瞧不起的商贾之人在他们看来也都是一样的，爱财自然不是什么缺点，可关键就是他这个小徒弟将来是要还俗的啊！他虽然是小和尚但只是俗家弟子啊，将来是要回到尘世中去的，和他们这些真正的出家人不一样！ “师父？” “师父？” “喜欢钱没有什么不好，但是钱这种东西是不能当做兴趣爱好来看的，戒色你一定要记住这一点。” “为什么不能？”伊尔迷觉得很委屈，甜食，钱，弟弟，这三个算是伊尔迷最喜欢的，现在排在第一位的弟弟没有了，钱就是第一位，但是现在他师父居然告诉他不能喜欢钱……他突然觉得人生没有意义了肿么办？ “因为会被世人轻视。”让衍悔这样的人说出爱钱被轻视真的为难他了，可是他真的很疼爱这个身体不好的小徒弟……虽然这个小徒弟脑子不怎么好，但是他很多时候还是很乖巧听话的。 师父，你是不是忘了弟子来干什么的了？要不你是不是等弟子得到消息后再教育小师弟？一边作壁上观的戒逸表示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但是他真不想面对伊尔迷，可是他知道他要查的东西…… “世人轻视？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对啊，世人的观点看法，那和他有什么关系？ “你哥哥会不高兴的！”衍悔再次噎住，只能搬出展俊来，那是小徒弟唯一的亲人，他会在乎他的看法吧？ “不会，身为哥哥应该全力支持弟弟的选择才是，他只会为弟弟找到了一个伟大的理想而高兴！”就像他自己当初一样，不过他非常不喜欢自家三弟和深山里跑出来的野孩子玩。 “……” 爱钱伟大吗？伊尔迷你还真说得出口啊，还有展俊绝对不会为这个高兴的！你这样告诉他，他真的会哭给你看的！ 所以说聪明人绝对不要和伊尔迷谈钱的事情，因为输的一定是你！ “小师弟，要不你先告诉我是谁干的，然后我去拿银子给你？我现在身上没有银子。” “可以，一个时辰利息一两，不满一个时辰算一个时辰！” 当初西索就是这么被你坑得裸奔的是不是？ 你怎么不去抢啊！！！阿弥陀佛，出家人要心平气和，阿弥陀佛！ “师父，弟子先行告退。” 衍悔一脸木然。 “大师兄你真的不买这个消息吗？很有用的哦～”难道在这个世界的第一笔生意要失败了？ “我回去拿钱钱钱钱！” 那就好！伊尔迷满意地低下头继续抄佛经，头顶传来衍悔长长的叹息。 希望展俊看到戒色这样子不要怨我们相国寺才好啊。 ——那是不可能的！ 真正的展俊面对这样的弟弟一定会恨死相国寺的。 等到白花花的一锭银子放到伊尔迷手中，伊尔迷终于吐出了戒逸想知道的东西，只是戒逸一点都不开心！一点都不！ “我拔的，我前两天找你要钉子但是你说没有，那我只能自己找了！” 这就是伊尔迷的答案。 “小师弟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钉子是我拔的。” “哈哈！小师弟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你才五岁怎么可能……”戒逸的话还没有说完伊尔迷就放下了毛笔，双腿一蹬消失在蒲团上，再出现的时候手上已经握着一枚钉子了。 “这个是刚刚在这里拔的。”伊尔迷手一晃钉子就消失在了指间。 等等啊伊尔迷！难道你连相国寺方丈这里都不放过了吗？ “！！！”衍悔觉得自己的心脏可能真的不太好，尤其是遇见伊尔迷之后。 “！！！”师父，不是说小师弟是因为身体不好才被他哥哥送进来的吗？ “因为可能会对房子造成伤害，所以我特意避开了我的房间。” 戒逸觉得自己修炼还不到家，还不够淡定，他真心想给伊尔迷跪了，避开你自己的房间于是你就来祸害我们的房间？你到底有没有师兄弟爱啊？而且你真的只有五岁吗？你不是身体不好才被送上来的吗？你到底被什么奇怪东西附身了啊喂！以前那个羞涩腼腆可爱乖巧的小师弟呢？ “戒色，谁教你的轻功？”衍悔对于武功的悟性极高，一眼就看出了伊尔迷身法的不凡……因为他没有看清楚伊尔迷是怎么离开又回来的。 “轻功？那是什么？除了师父你，没有人教我东西。”伊尔迷歪着头想了想给出肯定答案。 衍悔看伊尔迷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只能问另一个问题，在他眼中伊尔迷才五岁，很多东西都还分不清楚呢，所以即使有所怀疑也没有再问下去，“你说你向戒逸要钉子，你要钉子干什么？还有你刚刚的那枚钉子呢？” “在这里！”伊尔迷拉开外面棉衣的衣领，只见里面僧袍的领边处插着一排排钉子，“还有的在房间里，我专门把它们捏细了，要不然不好用！” 没办法，他们都说他身体差要多穿点衣服，虽然伊尔迷也认同他们的看法，觉得自己现在真是太弱了，但是他们自己比伊尔迷还要差好不好！ 而且伊尔迷将房子上的钉子取下来才坑爹地发现……那其实是木钉，粗大的木钉，这里已经落后到了连铁钉都没有的地步，当时伊尔迷就立志自己一定要找到回去的路，一定要回去，这里真的是太落后了，他要回家！ ！！！！！ ！！！！！ 戒、戒色，你这是干什么？！！！你居然把这些钉子插在身上！！！背后那个人都教了你什么？！！！ 小师弟！你都不觉得疼吗？！！！ 一排感叹号充分说明了衍悔师徒两个的心情。 其实衍悔和戒逸想多了，伊尔迷的念是操作系，对人体全身上下的穴位了解得非常清楚，即使他现在还没有念，但是这些在外人看来很可怕的事情其实对身体一点影响都没有，想当初伊尔迷可是凭着钉子头和西索的小丑笑傲整个猎人考试的。 你要理解一个整天以钉子为武器的人突然没有了钉子的感受，他目前只能用这些木钉凑合一下，等开念以后，绝对第一个抛弃它们！ 现在他还是太小了啊，现在开念对将来实力的提升不好，尤其是强制开念，要是自然开的还好说。 伊尔迷知道自己现在没有事，但问题是衍悔和戒逸他们不、知、道！ 喜闻乐见。 第67章 展俊番外5 伊尔迷被赶出去了，连同无辜的戒逸一起被衍悔赶出了禅房。 “小师弟你……”对上伊尔迷黑漆漆看不见一点光亮的眼睛戒逸心里一突，咽下了将要说出口的话，“不，我还有事，先走了。” 伊尔迷目送戒逸离开，有些遗憾地感叹，果然不是真正的兄弟，居然都不理解不支持他的，那么他现在的哥哥什么时候会来看他啊？他都还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伊尔迷你错了，这和是不是亲兄弟没有关系，我相信真正的展俊也不会理解你的，就是奇犽也同样不理解你所谓的苦心！ 伊尔迷摇摇头，转身去了知返林…… 即使之前因为戒贤误以为他进入知返林闹出那个件事，但是伊尔迷表示他已经不记得了。 相国寺作为国寺最不缺的就是人，伊尔迷想要找一个真正安静的地方都没有，于是他只能把目光转到不会有人的知返林，至于危险什么的呵呵～ 揍敌客家当初买下了整个枯枯戮山，真的只是钱多的没地方花？自然不是的，爱钱，甜食，喜静。虽然最后一条有点名不副实，只是因为讨厌一直有那么多报仇的，想要杀他们换赏金的，地方大一点也还是有好处的。 揍敌客家……啊不，现在是相国寺了，相国寺的祖训是不和比自己强的人为敌，但是知返林它是人吗？就算是人它强吗？ 伊尔迷不喜欢喧闹的环境，尤其是在训练的时候。 特么的你是在训练啊，不是在耍猴戏啊，更不是在搞什么文艺演出啊，要当着大众的面干什么？要动作那么一致干什么？ 相国寺之所以有那么个开放的演武场那不是用来给外行看的么！你还真以为全寺的武力就那样啊？哪家的武力会真的对外开放让人参观啊，这不是掀自己老底么？别傻了！ 还好他们师兄弟都有独立的院子，不过伊尔迷表示他不是还小嘛，他不是被放在戒空眼皮子底下就是被放在衍悔眼皮子底下，他希望自己被放在兄长眼皮子底下啊亲！ 以上内容均是伊尔迷心里活动，如有雷同……有人买你的命伊尔迷会给他打五折的。 好了，咆哮完了，继续进行知返林一日游吧。 第一次进入知返林伊尔迷并没有走太远，只在边缘晃了一圈，不是担心迷路，而是……快到开饭时间了，戒空师兄做的桂花糕太好吃了，比奇犽贵得离谱的巧克力好吃多了！等他回去的时候一定要给奇犽带点……不，他还是直接把四师兄带回去吧，这样就有无限的桂花糕吃了！ 吃完晚餐吃掉饭后甜点桂花糕再偷偷把戒空给他自己准备的枣糕顺走，伊尔迷这就准备回房了，至于今天晚上他那四位师兄睡哪里……伊尔迷表示自己还小呢，怎么可能管这么多啊，那些都不是他这个小孩子该管的事情。 伊尔迷第二次游知返林，找到刻字石头一块，宰了不知道怎么出现的羊一只，羊肉用袋子装起来留着带回去贿赂四师兄。 四师兄那么胖那么爱吃一定会很开心哒，而且他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肉了，相国寺这么大没想到居然这么穷，他一定要和师父说说，多接点生意才行！小孩子不吃肉绝对会营养不良的，这对他们的成长不好。 不过……伊尔迷摸摸下巴打量石壁上的字，很好，这几个字他都认识！ “相国一战，衍悔败我，此仇不报，誓不为人。”这谁刻的？难道在这片林子里？他一定要找到！看这些字就知道刻字的人很恨那个叫衍悔的人了，找到之后这绝对会是一笔好生意啊好生意！ 对了，衍悔似乎是他师父啊……没关系，他可以把价格定得高一点，而且完成任务之后他会替他报仇的，就这样！ 揍敌客家的人不可能接自家人的单子，而熟人就没关系了，反正等结束之后会去给他们报仇的，揍敌客家的人不需要朋友，熟人什么的还不如自己的三毛重要。 要是现在有念就好了，直接用圆很容易就可以找到人了，但是……伊尔迷看看自己小小的肉肉的手，无奈叹气。 还是先回去问问刻字的人是谁吧，他师父应该记得的，先问四师兄知不知道，四师兄看起来好骗！【喂！不带你这么欺负人的！ “在相国寺里师父打败过谁？小师弟，你说的是五年前那个号称武林第一高手龙千山吧？”戒空一边剥花生一边往嘴里扔，想了想才恍然大悟，“小师弟，看见过刻心经那块巨石没有？那上面只露剑柄的那个就是龙千山□□去的，而旁边那个窟窿则是师父的剑完全□□去造成的，师父真的是太厉害了！” 伊尔迷看着戒空崇拜的样子突然不说话了，用剑把石头射个洞很厉害？这世界的武力值不至于这么低吧？原来他师父已经算是高手中的高手了啊，他还以为像十老头一样只是有权势而武力值一般呢！ “哦，谢谢四师兄，我给你带了礼物回来。”伊尔迷从身后拎出一个袋子递到戒空面前。 “礼物？什么东西啊？对了小师弟，你跟二师兄出去了？”戒空一边说一边好奇地接过袋子，然后袋子就掉地上去了。 他看小师弟轻松的样子以为里面是棉花之内的东西啊，谁知道会这么重啊？小师弟求你别看了，他这就把它捡起来还不行么qaq！ “这是羊肉，我看四师兄很喜欢吃东西特意带给你的。”看我对你好吧？下次再做点其他的糕点吧，要记得多加几勺糖。 “……你说这是啥？”戒空手一松袋子再次掉在地上。 “羊肉！刚从羊身上割下来不久，很新鲜的，四师兄做好了分我一份吧。”伊尔迷丝毫没注意戒空大惊失色的表情，而是很认真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小师弟，出家人不能吃荤。”此时，还很纯良的戒空几乎被伊尔迷吓得双腿发软。 “没吃荤，吃的是肉。” “小师弟出家人不能吃肉！！”你怎么听不懂人话啊！ “为什么不行？猫吃鱼狗吃肉，这些都是正常的，作为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存在，人为什么不能吃肉？难道四师兄你想独吞？可是这是我带回来的，独吞是不对的！” 伊尔迷，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啊喂！ “不是，小师弟，出家人真不能吃肉，我没想独吞，出家人是不能吃肉的！”戒空一脑门子汗，他怎么从来不知道小师弟这么难缠呢？难怪上面三位师兄要一起告他一状，他现在也很想告状啊，你说你拆了我的房间我什么都没有说不是吗？小师弟你不能为难老实人！ “骗人，四师兄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吗？” 你以为你多大啊？ 戒空看着伊尔迷黑漆漆的猫眼，不知怎么的就是在左眼看见了“控”，右眼看见了“诉”，可是他真没骗人啊，出家人不打诳语！ “我真没骗你……” “你一定是想独吞。” “小师弟，独吞什么呀？”戒逸笑眯眯地走进来，看见伊尔迷眼角一抽。 不好，他又想到厨房斋菜里莫名其妙多出来的毒素和因为没有钉子而倒塌的屋子了。 戒逸作为大师兄，脾气相当好，也很照顾下面的师弟们，脸上常年挂着温和的笑容，但是面对现在的小师弟，他真的会笑不出来的。 话说他已经让下面的弟子一天十二个时辰守着厨房了，小师弟到底是怎么下毒的啊？再这样每天饭前一检查他都要未老先衰了啊口胡！ “四师兄吃肉不分给我。”伊尔迷的反应向来很快。 戒空还没来得及说话伊尔迷就开口了，然后他杯具了。 “什么？！！！”戒逸不可思议地看向苦着脸的戒空，“吃肉？戒空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啊！” 什么叫我怎么这么想不开啊？我还没来得及吃……啊不，我根本没准备吃！我又不是不知道寺里的规矩，大师兄你当我小师弟呢？ “就是嘛，要吃大家一起啊，吃独食是不对的。” “什么要吃大家一起吃？出家人不能吃肉！” “为什么不能啊，不吃肉会不健康的，我看大师兄二师兄四师兄一定都是虚胖！其实就是饿的！”而且你看我看在我们是师兄弟的份上都没有收你们钱！ 其实戒逸师兄弟四个并没有伊尔迷说的那样不健康，他们也不是虚胖，只是伊尔迷始终认为，只吃素不吃肉，身体的能量是会跟不上的，作为一个杀手，执行任务期间虚弱晕倒什么的简直不能忍。 人又不是兔子，怎么能不吃肉，要注意营养均衡啊骚年。 第68章 展俊番外6 “戒色你给我闭嘴！”见两人越吵越烈的架势，戒空果断暴走了，说完伊尔迷立刻转向戒逸，“大师兄是这样的，今天小师弟拿着地上这个袋子给我说是礼物，但是里面是羊肉，他还让我做好了分他一份，我还没来得及做……啊不，我根本没准备做，我不可能明知犯戒还做，你又不是不知道戒贤师兄是戒律院主持，被抓到就惨了。” 我哪里来的胆子敢冒着犯戒去三师兄那里啊，三师兄可不会因为我是他师弟就放过我或者说减轻惩罚啊，只会比别人更加严厉的好么！ “意思就是不被抓到就行了嘛，我明白了，还有，四师兄，你冲我吼伤到了我幼小的心灵，请付精神损失费一百两银子。”伊尔迷再次插言，他真的很久没有吃肉了，自从来到这里就一直没有，不是他馋，而是不吃肉怎么可能跟得上消耗啊？他还指望快点变强呢！他一点都不想变成为了吃肉而变强继而变成盗贼的库洛洛那货，他是正经的生意人！ 戒空向戒逸摊手：你看！这就是事情的真相！还有我才没有听见那什么精神损失费一百两！ 为什么事情扯上小师弟就变得这么麻烦棘手呢？这要是其他弟子直接扔戒贤的戒律院就可以了，但是小师弟这明显是不明白，不明白也就算了，最多说明白就是了，可是和小师弟偏偏说不明白！ 小师弟脑子到底哪里坏了？能想办法补补不？ 现在怎么办？ 戒逸戒空对视一眼：信师父，得永生，果然还是应该找师父吧！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个样子。” 听戒空从头到尾把事情的经过老老实实说一遍，衍悔摸着胡子看着面无表情的伊尔迷叹气，没见哪家五岁的小孩子这么难缠啊，而且相国寺里又不是没有这么大的小和尚！虽然知道这个年龄段的小孩子猫厌狗弃的，但像小徒弟这样明显不正常吧？不正常也没什么，教就是了，可是偏偏他还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戒色啊，你吃羊肉，你想过羊的感受没？那也是一条生命啊。” “没想过。”伊尔迷乖乖摇头，他连人的感受都没有想过，何况是羊这种注定要送上餐桌的生物，“但是师父，你吃米饭的时候想过稻米的感受没？那是它的孩子哟，一碗米饭好多生命哟！” 戒空＆戒逸：不好！师父又一口气上不来了！ 结果：伊尔迷的晚饭没有了。 喂！不给小孩子吃饭真的没有问题吗？你们这群坏和尚！ 戒空是个好师兄，真的，上面三个师兄一个管寺内一个管寺外，剩下那个死人脸管纪律……戒空没什么需要管的大事，因而有很多的时间来照顾伊尔迷这个小师弟，而且用上面三个师兄的话说就是师父年纪大了，照顾小师弟很累，他得帮着，这也是伊尔迷醒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戒空的原因。 现在伊尔迷被罚不准吃晚饭，戒空躺在新建的屋子里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还是穿上衣服下床了。 我一定有毛病，都这会儿了还担心小混蛋。 人一旦相处久了是会有感情的，况且小师弟还是一个看上去就非常可爱的孩子，虽然他很多时候都很诡异但那也还是个孩子，一个才五岁的孩子，他只不过是因为没有人教他所以才变成那样的。 小师弟今天没有吃晚饭该饿坏了，他还是偷偷去厨房给他做一份他喜欢的桂花糕吧，师父和三师兄应该不会知道的。 不得不说，戒空你……你把伊尔迷想得太好了，真的。 等戒空做好一碟桂花糕哼哧哼哧避开上面三个师兄的院子推开伊尔迷的房门时已经是半夜了。 “小师弟，你睡着了没？我给你做了桂花糕。” 没有声音。 “小师弟？小师弟？不会是睡着了？”那我半夜爬起来干什么？戒空摸摸头刚准备把碟子放下桌子上的蜡烛就亮了。 当然了，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蜡烛亮了的同时戒空还看见了蜡烛后面用无神的猫眼直勾勾看着他的伊尔迷以及桌子上血淋淋的东西，于是戒空手一抖，成功吓尿了，“啊啊啊啊——” 伊尔迷，你都不知道你那空洞无神黑漆漆的猫眼在黑夜中看着有多恐怖的是不是？ 那惨叫在寂静的夜里成功传出了三里地，住在离伊尔迷不远的僧人自然也听见了。 见桂花糕要撒了，伊尔迷身形一晃消失在桌子边。 “四师兄你找我有什么事？”伊尔迷单手捧着碟子拿起一块桂花糕塞进嘴里，嘴巴一鼓一鼓的看上去非常可爱，但是被他吓个半死的戒空现在显然没有那份心情。 “小师弟怎么回事？”第一个闯进来的是只穿着亵衣手里拿着棍子的戒贤，他是知道戒空找伊尔迷的，但是怎么会发出那么惨烈的叫声？担心伊尔迷出事的他顾不得多少就过来了。 现场有点囧。 伊尔迷在吃东西，戒空还没有回神，桌子上还躺着一只死兔子，那死兔子戒贤还知道主人是谁，要是他没有弄错的话应该是他的徒弟明真养的那只。 为什么这么清楚？因为相国寺就只有这一只兔子。 “四师兄给我送桂花糕，但是他被一只死兔子吓到了。” 是被蜡烛后的你和血淋淋的死兔子吓到了！ 戒贤这时候才觉得伊尔迷是个孩子！你看，小师弟被罚不许吃饭啊，戒空很有师兄弟爱的偷偷给他送吃的，结果他一边吃着人家做的桂花糕一边把人家给卖了……他这个戒律院主持就是想假装不知道都不行啊喂！ 说好不给你吃饭，四师弟给你偷偷送桂花糕，可是要被惩罚的。 第二波被惨叫引来的僧人终于到了。 “三师弟，出什么事了？”负责寺内的戒逸首先开口，伊尔迷他还在吃东西，戒空则狠狠瞪着伊尔迷，能回答的大概也就戒贤了。 “只是误会，都散了吧。”戒贤木着脸挥手让其他僧人都回去了，作为负责戒律的戒律院主持戒贤是相当有威信的，寺内不怕他的人真不多，可是好巧不巧，伊尔迷就是其中之一。 以前的展昭是因为没有犯错而且不熟悉上面三个忙碌的师兄，现在换成了伊尔迷那就更不用说了，从来都是他让别人害怕的份。 等到普通僧众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戒贤才无奈对留下来的戒逸戒嗔说，“没什么大事，就是四师弟好像被死兔子吓到了。” “刷刷”两道不满的目光射向戒空。 你说你大半夜不睡觉偷偷起床给小师弟送吃的，我们明明听见你的脚步声了也都假装不知道，毕竟小师弟身体不好才被送上来的，结果你居然被只死兔子吓到了！累了一天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你是不是仗着你没什么事？可是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有个叫早课的事情？ “我……”戒空简直有苦难言，他难说主要是被伊尔迷吓到了吗？和被兔子吓到有什么区别？ ……其实是有区别的。 “那兔子是怎么回事？” 迅速干掉桂花糕的伊尔迷嫌弃地看了戒空一眼，“这是猎物！今天没有晚饭吃，所以我去找吃的了，还没有处理好四师兄就来了，我要烤兔子，你们要来一份吗？很便宜的，一人只收你们一两银子！” 说完伊尔迷又加了一句，“不给小孩子吃饭是不对的！真是的，寺里的规矩真是太变态了，吃饭不许加□□不许吃肉就算了，居然还会不给吃饭！” 呵呵！ 呵呵！ 分你妹啊！都说了出家人不能吃荤了！ 这谁家倒霉孩子？怎么还不领回去？！ 戒逸戒嗔对视一眼还是决定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没有听见，都交给三师弟了，这不在他们的管辖范围内！对！和他们没有关系，就是这样！ 看着上面两位师兄相携离开，被留下来的戒贤额角一跳。 “三师兄你看……”戒空那张圆圆的脸几乎笑出褶子，所以三师兄你能不能假装没有看见我破坏寺规啊？我再也不偷偷给小师弟这个小魂淡送吃的了，就算饿死他我也不送了qaq。 “四师弟，就罚你在坐在心经前打十棒吧。” “十棒？是把十根棒子打断的意思吗？”第n次为这里没有电击没人抽鞭子不爽的伊尔迷。 伊尔迷，你这样坑疼你的戒空真的没有问题吗？ “……对！没错，就是把十根棍子打断！”戒贤一甩衣袖提着桌子上的死兔子走了，留下欲哭无泪的戒空。 “三师兄，烤出来别忘了分我一份，那是我杀的！”伊尔迷从戒贤的背影说。 戒贤：…… 我想无视你杀生的错都不行，小师弟你能不能不要蠢成这样，能不能有点自觉？我不想在戒律院看见你拿着鞭子让我抽你！我不想！你师兄我虽然是戒律院主持但我真不是抖s！你师兄我不干坏事多少年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我果然还不够淡定。 “小师弟，我要是再管你死活我就……我就不叫戒空！”被狠狠坑了一把的戒空压低声音防止吵到别人，冲着伊尔迷气急败坏加委屈地说。 “哦，天空，大地，四师兄你要改叫戒地吗？”火上浇油一把。 戒地？戒你妹地啊！ 第69章 展俊番外7 折腾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伊尔迷就起来了。 不管他承不承认他现在都是秃着头的和尚，所谓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撞一天钟敲一天木鱼还是念一天经来着？总之要去做早课，做完早课他还要去三游知返林，看能不能找出那个叫龙什么山的，那可是百分之□□十会成为他顾客的人！ 不过好在对于伊尔迷而言熬夜或者几天不休息都不会影响日常的活动。 衍悔听戒逸说了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以及伊尔迷杀生的事情长长地叹了口气，早课一结束就准备叫伊尔迷跟他去禅房。 无论伊尔迷未来会不会还俗，他现在都还是个小和尚，既然他不懂，那就教到他懂吧，不过想到之前伊尔迷那句“吃米饭的时候想过稻米的感受没”，衍悔就觉得心情不好。 但是…… 上一秒还坐在蒲团上乖乖做早课的小徒弟呢？怎么没有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伊尔迷没有像计划中的那样直接去知返林，而是先去了一趟戒空的房间，因为他突然想起来戒空欠自己的精神损失费还没有给……师兄们都很忙的，这点小事情就不要让他们做了，所以他不用戒空送过来了，他还是直接去取吧！ ……伊尔迷，你真不是怕戒空不给你所以才去拿的么？不告而取为之窃啊亲！还有你有没有想过等戒空发现自己房间遭贼了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相国寺的厢房布置得都一样，即使新建的也一样，伊尔迷站在戒空的房间以一个财迷的眼光上下左右在房间中扫视，最后成功一眼找出了戒空藏银子的地方，但是可惜的是戒空没有那么多钱！作为一个普通的和尚戒空他不可能有多少钱，况且一百两真不是小数目，估计把戒空论斤卖了差不多，于是伊尔迷失望了。 算了，剩下的那些先欠着吧，他会记得给他算利息的。 伊尔迷拿走了戒空的银子找到那块刻字的石头，在石头前挖了个坑将他现在所有的资产都埋了起来，然后才继续转。 相国寺真的是太不安全了，连摄像头都没有，这要是遭贼了怎么办！ 你刚刚就做了一次贼你不记得了？ 恩？山洞？是龙什么山住的地方吗？可是他没有感觉到活人的气息……伊尔迷想着就拨开杂草走了进去。 “相国仇，恨不能报，恨恨恨。”伊尔迷回头看着角落里的白骨心情一下子就低落了下来，这个貌似又是客户啊，可是他怎么就死了呢？ 唉……这应该不是龙什么山，据说龙什么山是武林第一高手，怎么可能就这样死了？所以这不是龙什么山。 伊尔迷在山洞里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失望而归。 伊尔迷三游知返林，发现山洞、白骨、刻字石碑各一个，收获不明金属丝一根。 之所以会看上不起眼的金属丝还是因为金属丝长得……做得不错，中间的那个龙头后面的龙扣和他爷爷杰诺的念能力很像啊，带回去给他当礼物吧，这样就又可以省下一份买礼物的钱了。 “小师叔，方丈让您过去找他。”小和尚乖乖行礼，看着伊尔迷的目光却哀怨无比。 “我没有欠你钱。”伊尔迷表示自己真不认识眼前的小和尚，自然就更不明白这明显哀怨的眼神是哪里来的了。 “您昨天晚上杀的兔子是我养的。”小和尚明真奇迹般明白了伊尔迷的话，于是他更哀怨了，“胡萝卜很听话很可爱的，它从来不会乱跑，每天我回房的时候它都会很开心地迎出来，可是它现在死了，它真的死的好惨啊，小师叔我恨你呜呜……” 也才十来岁的明真一边说着一边就抹起了眼泪，今天早上从师父手中接过名字叫胡萝卜的兔子那鲜血淋漓的尸体时这孩子当场就嚎了出来。 “……你在说你的老婆吗？早恋是不好的。”伊尔迷说完就走了，留下站在那里抹眼泪的小和尚，“而且养太弱的宠物不好，随时都要担心它会不会死掉，下次养宠物挑个强大的吧，还可以用来看门，对了，提醒你一点，宠物不能挑食，会长不大的。” 比如说他们家的三毛！说起来他有点想三毛了，也不知道他不在的日子它有没有因为吃太多人而积食，希望柯特有记得把它拖去消食减肥。 至于恨什么的作为杀手的伊尔迷表示毫无压力，恨他们家的人可以组一个小国了，不多小和尚一个。 “师父。” “戒色啊，昨天晚上的事情为师听说了，阿弥陀佛，在寺里是不能吃肉的，出家人讲究众生平等，切勿妄造杀孽。”衍悔看着眼前认真听讲的小徒弟暗暗叹气，究竟造的什么孽哟，好好一个乖巧听话聪明可爱除了身体不怎么好几乎算是完美小孩子的小徒弟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师父，众生平等针对的是谁？人和动物吗？那植物怎么办？你这样对植物，被你吃掉的植物知道吗？”伊尔迷对此表示不能理解，“众生怎么会是平等的？不同的人价格也不一样，而且这个佛说什么众生平等却又吃植物，好假好虚伪……他一定很穷，吃不起肉所以才这么说的！哦！我明白了，原来相国寺很穷啊，我会注意的。” 什么叫不同的人价格不一样？什么叫佛一定很穷吃不起肉？什么叫原来相国寺很穷啊？短了你吃的还是短了你喝的了？衍悔觉得自己的三观再次被小徒弟刷新，他真的很不开心！ “阿弥陀佛。”衍悔念了一声佛号，手上不停拨弄着佛珠，目光不经意扫过伊尔迷身上顿时脸色一变，“戒色，你腰上缠的东西是哪来的？” 盘龙丝！怎么会是盘龙丝！难道是龙千山回来了所以想教坏他的徒弟报复他？身为一个武林高手他应该不至于这么卑鄙吧？ “捡到的。”伊尔迷诚实回答，没有收信息费哦！ “哪里捡的？”衍悔继续追问。 “知返林。” “你说哪里？”他一定是听错了，小徒弟怎么会说是知返林呢！ “就是后山立着块木头写着知返林三个字后面的那片林子啊！”伊尔迷解下盘龙丝递到衍悔面，“我准备带回去送给爷爷做礼物的。” 衍悔没注意伊尔迷话里奇怪的地方，要知道展昭别说爷爷了，就是爷爷的儿子展老爹都已经去世很久了，他接过盘龙丝看了看慎重点头，“戒色，你有遇见什么人吗？” “没有，只有山洞没有人。” 是没有人，但是有一具白骨。 衍悔将盘龙丝还给伊尔迷，然后让戒贤带着人进入知返林，务必找出潜藏在其中的龙千山，不能让他躲在暗处伤害相国寺周围的人，尤其是普通百姓。 但是戒贤在知返林里面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伊尔迷说的那个山洞，和衍悔汇报过后目光落在伊尔迷身上。 小师弟不简单啊。 衍悔坐在那里沉默不语，如果可以的话他是不愿意让伊尔迷领路的，小徒弟太小了，但是现在…… “领路费十两银子。” “……”戒贤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扭头看向因为伊尔迷的话愣了一下的衍悔：师父，小师弟明白弟子的意思弟子很高兴，但是这是什么发展？领路费？ “戒色啊，你为什么这么爱钱？钱它不是万能的。”对于小徒弟的这个爱好衍悔真的很头疼，无论他怎么说都没有用，他几乎已经可以想象出来展俊再见到戒色的表情了。 “我知道，我知道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我喜欢钱，喜欢很多很多的钱，看着它们我会觉得心情很好。”伊尔迷点头表示同意，但结果却没有变，“才十两而已，我已经给你们打完折了。” 他只是喜欢钱，但是不喜欢花钱。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奇犽一盒巧克力都要上亿戒尼，如果不多赚点的话真的会养不起弟弟的，就这样一直赚啊赚啊，直到有一天，他喜欢上了钱。 戒贤应该反驳的，但是他居然很赞同小师弟的观点，“等找到以后给你怎么样？” “你的委托我收到了，现在我们走吧。”伊尔迷说完就和戒贤走了，衍悔依旧坐在那里，依旧叹着气。 他该拿这个小徒弟怎么办呢？ 伊尔迷带着众人在林子里快速穿梭，等他站在山洞的时候身后跟着的人就只剩下戒贤一个了，不过即使是这样戒贤的呼吸也有些乱。 戒贤先是深思地看了伊尔迷一眼，然后才上前去检查地上的白骨，很快就由白骨左肩的伤确定了这个人就是五年前和衍悔大战被衍悔打败的龙千山了。 伊尔迷一听这人就是龙千山，肩膀顿时垮了下来。 他的顾客没有了，好失望……现在这么小根本不会有人来找他杀人，这样没有生意的日子他还怎么赚钱啊，虽然在相国寺中也可以，但是相国寺看上去真的很穷啊，没看见一日三餐不见肉末吗？为了好看甚至说出了众生平等不能吃荤的话来！ 不行，他一定要帮相国寺选一个好的宣传标语，先把名气打出去再说，就像揍敌客家族一样，全世界都知道，还在自家院子外开了个旅游景点。 人们称揍敌客家族是揍敌客杀手家族，以此类推…… “相国杀手寺，杀人底价八百两！” 你觉得怎么样？ 第62章 展俊11 开封府前站着几个衙役，腰背挺直，一身正气，然而当一个身材修长，一身劲装的长发男子走过来时，守门的衙役不禁低下了头颅。 包拯听到展护卫回来的消息不禁有些牙疼，不过无论多么牙疼他也只能忍着，还要在常雨摩挲着大砍刀的虎视眈眈下摆出亲切的好哥哥形象，前去迎接女壮士常雨的主人。 原本和包拯拌嘴的公孙策听说开封镇宅之宝回来后立刻捂着心脏，虚弱地咳嗽了一声，“黑子，天凉了，我该回去吃药了，虽然很久没有见到展昭了，但很遗憾，我想我可能等不到展昭到这里来了。” 包拯看着一步三摇离开的公孙策只来得及伸出尔康手，然后他就被常雨拖走了。 “展昭，你可回来了，在外面吃的好吗？穿的好吗？睡的好吗？你又不带人就独自出去，我很担心。”面对伊尔迷，包拯关心地问，“还有，此次任务还容易吗？没有受伤吧？” “我很好，任务已经完成了，不难。”伊尔迷的头发已经完全长回来了，只是他不习惯将头发束好，更习惯披散着头发来来去去，“黑子，有新的委托吗？” 此时的伊尔迷十六岁，也是穆归离开这个位面的第四年。 当初高丽使者来访，皇子死在了庐州，因此差点爆发战争，这本来和提前下场，早就离开书院的穆归没有关系，奈何高丽蠢蠢欲动的时候，旁边的辽国也有动作了。 高丽后来因为包拯找出了真相就没有了下一步动作，而辽国却并没有沉寂下来，而是在两年后偷袭大宋边境。 倒霉的是，那时候穆归刚好在边境当着一个小县令，更倒霉的是，世界和他玩的太开心，完全没有注意到辽国的动作，最倒霉的是，他本来是为了将伊尔迷带得远远的才选择边境的，事情发生的时候伊尔迷却因为出任务不在家，然后他们就悲剧了。 要说让穆归带着人偷偷溜走并不是不可能的，但他那时的身份是一方父母官，当然不能放弃那些百姓跑路，不过倒是给他拖延了不少时间，虽然不能说将所有百姓都转移了，但至少还救下了一部分——感谢伊尔迷对他的身体素质不满意，强行要求他多锻炼吧。 哦，你问在伊尔迷离开后本该看家的五毛们？不好意思，穆归见几个小孩实在可怜，对他们实行同伊尔迷一样的政策——世界那么大，放他们出去浪吧。 穆归身体里留着伊尔迷留下的钉子，有什么生命危险的话伊尔迷会知道的，所以伊尔迷赶回来见了穆归最后一面，并此奠定了包拯未来几十年的悲剧。 念是生命，也很神奇，但这里除了伊尔迷，是没有人可以学会念的，伊尔迷想救穆归，奈何他根本没有办法，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穆归死在他面前。 穆归给伊尔迷留下的话简单点总结，也不过几句话的事情。 ——你哥我要死了，死后你就去找你之前欺负的黑子吧，有什么不懂的事情问他，他会教你的，顺便也让他给你收拾烂摊子，不用客气。 然后穆归就挥挥手离开了这个位面，徒留一堆烂摊子给那时还很年轻，还没有当粑粑，更没有给熊孩子当爹的包拯。 穆归死的时候伊尔迷特别平静，不是伪装的那种，而是真的很平静，作为一个杀手，他很清楚这种事情是正常的，所以并不意外，也不觉得难以接受，他只对着穆归的尸体说了两句话。 “我会给你报仇的。” “这次不收费，全部免费，我是个好弟弟吧？” 然后伊尔迷就一把火烧了尸体，离开了县城，连眼角的余光都没给躲在角落的五毛们。 卢方四个觉得愧疚，而白玉堂只觉得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他不觉得自己几个能够让戒色都发现不了，戒色之所以没有对他们下手只是因为展俊的话而已，而从刚才戒色说的那句话，他突然就有了一种天可能会塌的感觉。 天果然塌了＝－＝不过是辽国的天塌了。 身上揣着穆归送给包拯书信的伊尔迷离开县城却并没有去找包拯，而是一路向西，直冲辽国腹地。 揍敌客家没有杀人狂，对他们而言，人命＝钱，即使是报仇，他也没准备看到辽国的人就杀，他将所有的矛头对准了能代表辽国的人——辽国皇室。 包拯对穆归，那真是佩服到骨子里，能让展昭那样的小混蛋听话的人必须不是常人，听闻穆归死讯，他就和好基友公孙策一起去奔丧了，然而，他还没有赶到小县城，就接到了一个惊悚的消息——辽国皇室被人灭族了。 上到皇太后，下到刚出生的小皇孙，一个不留，每具尸体眉心都插了根诡异的大头钉。 原本中途休息找了间茶铺的包拯手一抖，茶碗就掉在了地上，他惊惧地和表情苍白的公孙策对视一眼，都猜到了对方的想法——是展昭干的，他在给展俊复仇。 现在怎么办？若是不阻止的话，展昭真的有可能在辽国大开杀戒，虽然说目前他已经在大开杀戒了，但经过几年的相处，包拯非常清楚伊尔迷的可怕。 这种事情他真的有实力做到。 不知怎么的，包拯突然就想到了当年他初次发现伊尔迷真面目时去找穆归，穆归那时对他说的话。 “当他被推到虽有人的对立面，判他有罪，会发生什么？” 会发生什么？会发生尸横遍野啊卧槽！ 原本只是因为挚友去世奔丧的包拯火烧屁股般拉着好基友公孙策遇上惊魂甫定的五毛，一路策马狂奔，直奔辽国而去。 包拯已经做好了面对一个疯子的准备，但他们还没有到辽国都城就提前遇上了正往大宋走的伊尔迷，极为冷静，极为清醒的伊尔迷。 然后，一时感叹的包拯就做下了事后让他无数次想跟着穆归一起去死一死的决定。 ——展兄，你既然这么信任于我，将唯一的亲人交付给了我，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 他早该明白的，之前他没能改变展昭哪怕一丁点，展俊死后就更加不可能了。 白玉堂是真的佩服包拯，从前是因为对方刚正不阿，现在则因为他接手了某个可怕的小混蛋。 以展家这对兄弟的作风，白玉堂一度以为了展俊死后戒色疯，虽然他确实发疯了，但却没有疯到他们头上。 白玉堂想，能拴住戒色的人已经死了，但他好歹还算心善，记得死之前给戒色套上条作用不大的链子。 大部分江湖人都明白辽国皇室是怎么灭族的，白玉堂坏心思地将伊尔迷的真实身份透露了出去，一时间从不把朝廷放在眼里的江湖人士都老实了很多，也更加关注开封府日常，一旦传说中的展护卫出门，所过之处必定安静得连地头蛇都像个鹌鹑一样蹲着。 原本只是因为觉得小和尚好玩封了个御猫的赵祯简直乐开了花，这样的杀器是朝廷的！ 至于说伊尔迷是杀手，可能会来刺杀他什么的，他又没有做过亏心事，干嘛要害怕只对恶人下手的“揍敌客”。 伊尔迷将这次获得的委托金存起来一部分，另一部像往常一样拿出来，准备等见完黑子就离开开封去汴京。 他喜欢钱，也喜欢甜食，所以他想了个两全其美的方法，存起来一半，另一半换成美味的甜食。 他嗜甜这一点江湖上不少人知道，也曾有人直接在美味的甜食里下毒，兴奋地看着他吃下去，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伊尔迷依旧活蹦乱跳。 “所以我才说，进行抗毒训练真的很必要，否则发现那些吃的里面有毒，我就只能放弃了。”事后伊尔迷如此对赶来的包拯解释道。 包拯对着那张让无数姑娘脸红心跳的脸，心里再次叹息，“不要再叫我黑子了，要叫包大哥！新的委托有，我让王朝拿给你。” 为了让这位少做杀孽，包拯可是费尽心思，他就曾在伊尔迷拿到委托前查清楚真相，将他的任务目标送进监狱，后果……后果就是他再也不敢和伊尔迷抢生意了。 他不得不对展俊曾经对他说的话表示赞同——世界那么大，放他出去浪吧。 为了伊尔迷，常雨妹子现在习得一手甜点手艺，这次伊尔迷回来她也早就准备好了，唯一让她郁闷的就是主子嫌弃她做的没有京城的御厨做的好吃。 伊尔迷觉得这里的日子除了见不到弟弟，其他还是很幸福的。 实力弱小，钱都好赚，唯一的遗憾也只是见不到弟弟了。 数完钱躺在床上，伊尔迷很快就进入了睡眠，顺便做了个美梦。 梦里的他气喘吁吁地跑着，之所以气喘吁吁是因为他背上背着体型严重超标的二弟糜稽，糜稽的背上背着奇犽，奇犽背着亚路嘉，亚路嘉背着穿着和服的柯特——他将所有弟弟都带在身上了，简直不能更幸福，虽然累成了狗，但他依旧幸福值满满。 背上的弟弟们还不停地给他加油，说着“大哥最厉害了”，“大哥快跑”，“大哥加油”之类的话。 后来他渐渐就不觉得累了。 他感觉自己被人背了起来，连着背上的四个弟弟。 背着他的人后背瘦削，慢吞吞地走着，比伊尔迷刚才还要吃力。 “昭昭啊，累了么？那哥哥背你上山好不好，你可以先睡一觉，很快就到了。” 伊尔迷突然就醒了。 第70章 展俊番外8 最新消息，戒空师叔／师弟的房间遭贼了。 伊尔迷歪着头看看沉着脸的戒逸，又看看戒空，觉得自己还是提醒四师兄他钱还没有还清的事实。 “什么？！！你干的？！！” “你们在说什么？” 抱歉，没人会对五岁的伊尔迷说遭贼的事情，所以他算是不打自招了＿（：3ゝ∠）＿。 戒空现在真的非常想拎过伊尔迷掌屁股！他是四个师兄中对伊尔迷最好的了好么！ 小师弟你要不要这么坑我啊？你让我打十下变成了把十根拳头粗的棍子打断啊，我练的不是铁头功啊，你现在居然还偷我的钱！不带你这么坑我的啊！ “不是偷，四师兄你忘了你欠我一百两精神损失费了么？我担心四师兄忙，没时间给我送过来，于是我就去取了，我以为你知道。”了解了一下经过伊尔迷顿时觉得他四师兄真是不上道，说好的精神损失费呢？！他居然忘了，没关系，伊尔迷会提醒他的。 “什么精神损失费！”戒空气急败坏！ 好累，感觉再也不会爱了——这是看见伊尔迷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的戒逸。 相国寺很大的，你以为管理一个相国寺很容易？怎么可能啊！ “你居然不承认！”伊尔迷真觉得受伤了，“大师兄可以作证的！大师兄，我给四师兄带礼物的时候他是不是冲我吼伤到了我幼小的心？” “额……是的。”戒空气急确实冲小师弟吼了，但是他怎么觉得不对呢？ “是不是说精神损失费一百两银子？” “是说过，但是……”但是那是小师弟你说的不是戒空师弟说的啊！ 戒逸还没有说完剩下的话就被伊尔迷打断了，“你们看吧，四师兄你居然还不承认。” 戒逸：“……” 此时，周围不知情小和尚看戒空的眼神已经不一样了。 出家人不打诳语，四师叔这做法真不厚道，就算小师叔才五岁也不能骗小孩子啊，而且小师叔看上去还这么可爱，虽然只是看上去。 “我拿走了四十一两，还剩下五十九两，每天一两利息，今天是第三天，所以你还欠我六十二两，四师兄，你什么时候还我？”一听伊尔迷的利息，不止戒空觉得整个人不好，就是戒逸也想到了他花了一两银子买来的那个坑爹钉子消息。 戒空扭头看向戒逸：大师兄，救命！师弟我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助！ 戒空不傻……额，应该是不傻的，所以他明白如果他不准备给钱的话伊尔迷应该不会放过他，但是他没钱啊，所以他只能求助了。 结果：……还是找师父吧。 衍悔一听说小徒弟又犯错的时候手一抖捏碎了手里的棋子，对面的悟道默默看了他一眼果断在伊尔迷进来之前撤退了。 这个小师侄有点那啥，他的年纪大了可经不起折腾，虽然小师侄看上去很可爱的样子。 衍悔听着戒逸把前前后后都说了一遍，有些头疼，但是他能怎么着？这事小徒弟固然有错，但是戒空也不是完全无辜的。 “戒贤啊，这事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回师父的话，小师弟所犯的戒律严重，应该严惩，不如就让他去思过崖思过一个月吧，小孩子贪玩，这算是个教训，至于四师弟，弟子没什么看法。”刚好来找衍悔的戒贤站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在他看来这事戒空真心无辜，他负责戒律院，对于戒律的要求严格，可是就这样他也还是觉得戒空是被牵连的，是无辜的，至于伊尔迷为什么是思过崖而不是后山心经处……呵呵！你个傻逼！ 衍悔摸着胡子点点头，“就按戒贤说的处理吧，至于戒空……” 戒空看着衍悔，本就不大的眼睛闪着可疑的光。 师父，你可一定要记得让小师弟不要再提银子的事了。 “对了，戒色啊，作为惩罚之一，你四师兄欠你的钱可不准要了，要知道不告而取谓之窃，明白了吗？” 喀拉——整个人都不好的轮到伊尔迷了。 钱就是生命，谁敢动伊尔迷的钱伊尔迷就敢要他的命——免费哟！当然了，弟弟除外。 衍悔突然觉得小徒弟瞬间不一样了，其他几人也明显感觉到伊尔迷状态不对，戒空……好吧，还是这个老好人，总之戒空瞬间把他之前发的誓忘了，上前就想抱起伊尔迷看看怎么了，但是他还没有碰到伊尔迷就被衍悔拉开了。 “师父？小师弟会不会有危险啊？怎么这么像走火入魔？”不管伊尔迷坑了他多少次，这都是他亲手……大部分时间都是他来饲养的娃，现在这明显不对的状态他要是放心才怪。 衍悔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看着伊尔迷。 又过了一会儿伊尔迷控制好周围的气，本就黑洞洞的眼睛更像看不见光的深渊，那目光扫向戒空顿时让戒空抬头挺胸收腹提臀，“听说你不想还钱？” “不，我从来没有说过，我就是砸锅卖铁也会把银子给小师弟你的！”不知道为什么，戒空总觉得现在的伊尔迷很危险，让他下意识不敢反抗他的话，或者说，他有种控制不住自己的感觉。 伊尔迷得到想要的答案立刻无辜地看着衍悔，“师父，你看，是四师兄一定要还钱的，我不要的话多不好意思啊，做人要尊老爱幼！” “……”衍悔。 等、等一等啊！我真的不知道刚刚到底说了什么！师父你要相信我刚刚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的啊qaq！ 众位看官都看明白了没？伊尔迷的武器是钉子没错，但是请不要忘了他的念是操、作、系、哦！更何况在那种满含恶意的念压下没有崩溃，戒空真该感谢漫天神佛，就是奇犽那个从小经受严格训练的人都受不了，好在戒空待的相国寺相对而言没有多少负面情绪，否则……呵呵！ 就连戒贤面对戒空苦逼的表情都不忍地扭过了头：四师弟，你要不要蠢成这样啊！ 虽然伊尔迷才开念，但是毕竟有过一次经验了，所以除了戒空其他三人都没有感觉到，对此我们只能表示同情了。 唉…… 衍悔叹了口气看向戒贤，“戒贤啊，戒色还小，让他一个人待在思过崖我不放心，所以这个月你多守在戒色身边吧……” 出了知返林的那件事以后谁还敢再来一次啊，又不是想死！ “……”戒贤。 没关系的，他是戒律院主持，很忙，真的很忙，而且他还得监督各个犯错的弟子受戒，所以将小师弟交给他的徒弟很正常是不是？嗯！明真，就你了！ 师父将麻烦扔个徒弟，徒弟也是会照做的，所以明真你好自为之吧……不，好自为之的不是还在为死兔子伤心的明真而是戒贤，他绝对想不到他现在这个决定造成了什么样的后果。 史称——又一奇迹的诞生。 野史称——又一奇葩的诞生。 伊尔迷在思过崖过得很好，你说思过？那是什么？ 明真则觉得很痛苦，每次看到小师叔那张脸他都会想到惨死的宠物啊有木有！所以在看见伊尔迷把自己活埋了之后早就听说伊尔迷事迹的明真明智地没有打扰，而是坐在伊尔迷睡觉的那个地方念经…… 所以说不作死就不会死啊。 伊尔迷虽然很想直接用钉子封住明真的声音，但是想到别人欺负三毛时他的感受，伊尔迷奇迹般感同身受了，爬出来一脚踹开明真就失去了踪影。 唔！那就找一个强大点的宠物给小和尚吧，听说这是晚辈呢。 于是明真从昏迷中醒来看见自己身边趴着一只狼其实一点都不用意外。 不用意外你妹啊！那是狼啊凶残的狼啊啊啊！ “不用感谢我，这是我赔给你的宠物，比那只兔子强多了，因为你太弱了，而且这里也没有强大的宠物，所以我只找来了狼。”伊尔迷说着有些遗憾，这个世界真是太弱了，连强大一点的动物都没有！ 对伊尔迷而言，习惯了猎人大陆的强大，到了这里真的很多都不习惯，有的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的手不小心用力一点就会捏死人。 什么？这是小师叔给他准备的宠物？明真扭头和安安静静趴在那里的狼对视，然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晕了？一定是感动得！”伊尔迷蹲下身体戳戳明真的脸感叹。 大尾巴狼偷偷看了伊尔迷一眼，乖乖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狼神在上，这个人类崽子好可怕嘤嘤嘤！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先给你取个名字吧，你不是我的宠物，所以不是几毛，那就叫狗蛋吧，怎么样？好听吧？” 大尾巴狼拼了老命摇头，别以为它听不懂人类的语言啊魂淡！狗蛋？这是什么名字啊我去！ “不满意？那就叫狼毛！” 继续摇头！ “还不满意？那还是叫狗蛋好了，再有意见的话就宰了你吃肉！”伊尔迷不高兴了，当初三毛的名字也是他取的，可是三毛当时高兴得扑上来表示喜欢的！低级生物就是低级生物，审美都不过关，哼！ 大尾巴狼身体一僵，伸出爪子在地上划了两道横，然后眼巴巴地看着伊尔迷：还是要第二个那个吧。 狼神在上，这个小和尚特么居然吃肉啊！不是说在这里很安全不会有人来杀狼的么？！！！ 第71章 展俊番外9 继兔子胡萝卜之后明真又有了一只宠物，但是心地善良的小和尚一点都不开心，因为这只宠物是只狼啊是只狼啊！ 小师叔你到底是怎么把它带过来的？它怎么没有把你吃了？！还有小师叔你没有受伤吧？ 无论明真心中多么疯狂地腹诽，都不能改变他多了一只叫狼毛的生物做宠物的事实，不过狼原来还可以这样养啊，真是受教了…… 小和尚好奇地看着伊尔迷拿着一把鲜嫩的树叶送到狼毛面前，然后狼毛明显很嫌弃，但是它居然真的吃了。 “真乖，作为一只好的宠物是不能挑食的，当然了，好的宠物也不能没有野性，所以除了三餐，下午茶和宵夜你得自己解决，听到了吗？” 下午茶是什么东西啊！——这是明真。 还好，还好不是只能吃素，还好变态和尚还允许它去找肉吃。——这是痛苦地嚼着树叶默默泪流的狼毛。 “很好，现在先来和你的主人交流交流感情。”伊尔迷满意地拍拍狼毛的头然后把它扔到远远地躲在一边的明真身前。 明真吓傻了，狼毛同样吓傻了。 不会又是一个变态和尚吧？这是想要狼的老命啊！ “小、小师叔救命啊！！我会被它吃掉的！”明真一声惨叫立刻以从未有过的速度躲到伊尔迷身后。 “不会，那是你的宠物，主人要和宠物多多交流感情才行。”伊尔迷不以为意地将明真拖到狼毛面前。 吃什么吃，宠物怎么可能吃掉主人！ “可是我不会和狼交流感情呜呜……师父救命，我再也不说讨厌小师叔了呜呜！”明真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伊尔迷的身体开始哭。 “不会？”这好办啊，教他就是了，交流感情什么的伊尔迷最擅长了。 “嗯嗯我不会啊小师叔，你饶了我吧呜呜我害怕……” “我教你，明直啊……” “报告小师叔，那是明真不是明直。” “哦，明真啊，你要记住了，交流感情最重要的一步就是……放杀气！”伊尔迷的话音刚落明真就发现自己动不了了，耳边似乎有阵阵哀嚎，好可怕。 明真只觉得很冷很可怕，但是在伊尔迷放出杀气的那一刻就夹紧尾巴的狼毛却真的吓尿了：尼玛，这是杀气啊嗷嗷嗷！作为一只成功的狼它怎么可能连杀气都分辨不出来！可是眼前这个小和尚的杀气好恐怖简直像海一样啊嗷嗷嗷！ 狼毛坚持不到十秒钟就被杀气压得昏死过去，明真两眼一翻紧随其后。 “……”伊尔迷默默抬头望天。 难道这就是高手的寂寞吗？他似乎明白西索那个变态是怎么炼成的了。 不过他什么时候才能接到任务啊？ 还有，他那个哥哥什么时候来把他带走啊？这里的人简直太奇怪了！ 不，相信我吧伊尔迷，奇怪的不是别人而是你自己。 伊尔迷在思过崖思过，除了送饭的僧人根本不会有人来，就连思过的僧人也没有出现在伊尔迷和明真小和尚面前。 除了睡觉，伊尔迷大部分时间都献给了狼毛，原因是狼毛太弱了。 明真坐在地上，一手敲着木鱼一手拿着馒头，敲一下木鱼念一声经，念一声经咬一口馒头，目光却看着不远处正在拼死拼活学爬树的狼毛，然后看见身边的香烧完了立刻跳起来，“小师叔，时间到了，狼毛到休息的时间了！” “哦。” 这没有情绪波动的一个字在狼毛听来却非常感动，身体一软就从树上摔了下来。 艾玛！劳资是狼，是犬科动物不是猫科动物！特么变态和尚居然让它学爬树qaq。 不过本狼果然是最聪明的狼，居然已经可以爬到四五米了～＼（≧▽≦）／～。 “狼毛好厉害，已经可以爬这么高了，又有进步了，相信你很快就能学会爬树了！”明真跑到狼毛身边友好地拍拍它的背。 话说自从被伊尔迷的杀气吓晕了以后，明真奇迹般不怕狼毛了，也许是因为伊尔迷比狼毛可怕，也许是因为觉得自己和狼毛是难兄难弟，不过这真是个好消息！ 见识过小师叔的恐怖以后狼毛算什么，怎么说也是一起晕倒的难兄难弟呢，虽然这个难兄难弟奇怪了点但是不可否认他们真的共患难了哟。 不过小师叔好厉害！ “真是太弱了。”伊尔迷从地下钻出来嫌弃地看着狼毛，“天赋不好，连进步的空间都没多少，不过你放心吧，作为我抓了回来的，我一定会把你训练到上得了树，下得了河，会撒娇会卖萌，急主人之所急，忧主人之所忧的三好宠物的！” 狼毛默默和明真对视一眼，看清明真眼里的兴奋后泪流满面。 话说伊尔迷，你到底怎么肯定狼毛听得懂你的话的？ “小师叔好厉害！狼毛一定会变得非常非常厉害的！” ……小和尚主人，这才几天啊，我记得十天前你还是非常纯良的，为什么变得这么快啊？你之前遇到这种情况不是都说“这样不好，狼毛会很辛苦的”吗？为什么变得这么快！本狼似乎看不见未来了qaq。 “啊，天不早了，我去找吃的了。”伊尔迷看看天，估摸着这时候四师兄应该正在做枣糕……现在去刚好！ 不过他还是更喜欢桂花糕，但是在没有桂花糕的基础上枣糕也是可以的！ 所以说山下厨房突然遭贼什么的简直太正常了，只是可怜了戒空这个倒霉的孩子。 “嗯嗯！小师叔记得帮我和狼毛拿两根胡萝卜哦！” 你以为明真这么点孩子为什么会养兔子而且兔子的名字也叫胡萝卜？因为他也喜欢吃胡萝卜啊，小师叔说现在狼毛就是他的宠物了，要交流感情，但是小师叔那种霸气的方法他学不来，所以他就只能和狼毛分享好吃的胡萝卜了。 他果然是个好主人！ 其实狼毛一点都不想抢你的胡萝卜啊小和尚！ 短短几天时间，明真就忘掉了狼是吃肉而不是吃素的，只能说，伊尔迷的教育非常具有洗脑效果。 “知道了，任务的费用我会去向三师兄拿的。”伊尔迷点点头，几个跳跃就失去了踪影。 小和尚傻呵呵地笑着，丝毫没有听见伊尔迷最后说了什么。 等到一个月的禁闭结束，戒贤再见到他家听话的徒弟明真时突然觉得眼前的明真一定是被谁换了。 “……明真，你说你身后的那东西是什么？” 一定是他听错了。 “小师叔抓来的宠物哦师父，小师叔可厉害啦，原本狼毛是只很笨的狼，但是现在它已经是很厉害的宠物了，上得了树下得了河，会撒娇会卖萌……我一定要变成和小师叔一样的人！”明真拍拍乖乖站在身后的狼毛仰着笑脸回答。 “小师弟，你做了什么？” “没有做，明真整天用怨妇脸对着我，那是晚辈，所以我就给他抓了个强一点的宠物，对了，三师兄，明真委托我给他带胡萝卜以便和狼毛交流感情十五次，一次五两银子，一共七十五两，你现在支付还是赊账？每天一两利息。” “对啊对啊，一次才五两，师父，小师叔都没有多要哦！” “……”戒贤扭头看向站在一边的伊尔迷，不过对于伊尔迷能抓来一只成年的狼戒贤表示一点都不意外，可是问题是…… 原本崇拜我的明真什么时候变成你的脑残粉了？！！ 什么委托带胡萝卜？！为什么要他来付钱？！小师弟信不信我向师父告状再关你一个月禁闭？ 戒贤，告状不是大丈夫，还有禁闭什么的伊尔迷真的毫无压力。 “怎么了？”伊尔迷见戒贤不说话，歪着头萌萌地问。 “没什么，我会在天黑之前给你送过去的。”其实戒贤可以不给的，但问题是不给的话小师弟会不会像对四师弟一样直接去翻他的厢房？小师弟的能力他可是领教过了，别说他没有多少时间待在厢房，就是有也打不过小师弟这个思维诡异的奇葩！ 他才不愿意四师弟身上的事情再发生在他身上！ 所以现在他只希望师父真的可以教育成功，让小师弟戒了这爱钱的癖好，就算戒不掉，但不要对相国寺里的僧人下手也好啊，外面多的是有钱没处花的。 而且他觉得自己其实可以建议师父给小师弟换个法号的，你觉得戒钱怎么样？不行的话戒银？ “三师兄，你果然是好人，一点都不像四师兄欺骗小孩子脆弱的心灵！” 戒空听到的话真的会哭给你看的伊尔迷。 戒贤深吸一口气，心中默念几声“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然后才开口，“小师弟，师父让你禁闭结束以后直接去找他，师父说你的开蒙还没有完成。” “开蒙？” “就是识字！” “哦，我知道了，识字就识字呗，叫什么开蒙啊，而且我又不准备成为文盲！” “明真！你跟我来！”面对伊尔迷不能发火的戒贤叫明真的声音就明显不一样了。 反正小师弟能找到师傅的禅院，现在重要的是先解决明真的问题。 “啊，对了！”伊尔迷说完就将狼毛拎了过来指着戒贤说，“狼毛，认识一下，这是你主人的师父，你可以叫他戒贤爷爷，打个招呼。” ……戒、贤、爷、爷？ 第72章 展俊番外10 戒贤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后悔过。 他本以为明真因为兔子的事情总会对伊尔迷有意见的，所以他非常相信明真会好好看着伊尔迷思过的，但是他想到了开头却没有想到结局——明真被伊尔迷同化了！ 多么悲伤的事情啊，他可爱乖巧的小徒弟居然被小师弟给同化了！看到过病好后的小师弟，戒贤这才觉得以前犯错的那些孩子其实都是好孩子，绝对不会有小弟子比小师弟更熊了，问题是这个熊得要死的小师弟武力值居然也很不错，至少他自己这个在江湖上少有敌手的人是打不过的。 戒贤对自己的武功还是很有信心的。 经过这么久戒贤要是还不知道伊尔迷的难缠属性那他就该找块豆腐撞死算了，可是那是他乖巧听话的小徒弟啊，怎么这么容易就被同化了？这不科学！ 还有他怎么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叫狼毛的狼孙子了？而且狼毛你作为一只狼，吃素真的没有问题吗？这让他以此为理由让小徒弟将狼毛送回山林都不行啊，虽然他是出家人，希望所有人都不要杀生啊什么的，但是你是狼啊是狼啊！ 他还没信佛信到可以改变其他生物的食谱啊。 无论戒贤心中如何咆哮都改变不了明真长歪了的事实，至于戒贤能不能将他掰回来……呵呵，你开玩笑呢！ 衍悔以为，经过思过崖一个月，小徒弟应该会乖一点了，这么小的小孩子都是很贪玩的，关在思过崖那么久，一定得到教训了，万万没想到…… 相国寺继出现了一个变态后，又出现了一个奇葩，对此戒贤简直悔不当初，早知如此，他一定宁愿自己亲自去看着小师弟，也不让明真和小师弟接触的。 伊尔迷去找过衍悔被告知今天不要学字了，所以他的时间可以自由安排了，自由安排，那自然会帮在他看来还是一只弱宠物的狼毛训练——他就是这么好，不用感谢！ 而伊尔迷准备去把狼毛拎过来指导怎么做一个合格的宠物时，狼毛的幸运星出现了——戒嗔。 “二师兄你这是准备下山？” “阿弥陀佛，小师弟禁闭结束了？可需要会厢房好好休息？我正准备去山下收租子，就不和小师弟多聊了，失陪。”戒嗔看见伊尔迷只想躲得远远的，他因为负责相国寺外面的事情所以和伊尔迷接触得不多，因而他受到伊尔迷的迫害也不多，但问题是三天两头有师兄弟因为伊尔迷而倒霉，他要是还不知道躲那就是傻子了！ 没看见戒空师弟到现在精神都不怎么好么，听说他还向大师兄借了银子，说是要还给小师弟的！ 伊尔迷睁着黑漆漆的眼睛看着速度明显加快的戒嗔，左手握拳击右掌掌心恍然大悟，身形一晃失去了踪影。 一定是二师兄遇到不想给钱的人了所以才这么赶时间的！难怪相国寺会这么穷，原来总有人不想给钱啊，这个问题太严重，绝对要解决！ 他作为一个好师弟要知道主动帮忙才对，当然了为了不伤二师兄那颗脆弱的小心肝他只要暗地里帮忙就行了。 听说伊尔迷今天不用开蒙而主动带着狼毛跟过来的明真收回准备打招呼的手，看着伊尔迷消失的地方满眼崇拜的星星：这就是隐身吗？小师叔果然厉害！ 而旁边的狼毛在看见伊尔迷的那一刻就下意识地夹紧了尾巴，直到伊尔迷失去踪影才舒了口气——虽然小和尚被那个可怕的人类崽子带坏了，但再坏也比那个人类崽子好啊，它大爷很知足的。 此时带着弟子往山下走的戒嗔还不知道自己身后跟了一个小尾巴，当然了，他要是发现了那才叫不科学。 伊尔迷作为猎人那个变态世界的顶级杀手之一这么容易让人发现气息的话揍敌客家早就被人灭了！ 相国寺山下的相国镇非常繁华，繁华就代表着卖东西的很多，所以伊尔迷会因为一串红红的糖葫芦而失去戒嗔的踪影那其实很正常。 揍敌客家的人都是无可救药的甜食控！ 卖糖葫芦的大叔看着面前这个仰着脑袋盯着他一动不动的小和尚觉得压力非常大，真的非常大！ 你到底买不买？不买的话我就走了！ 我真的走了啊？ 伊尔迷只是看着一看就很好吃的糖葫芦不说话。 唔！作为该有的常识，买东西是要付钱的，但是他下山没有带钱…… “小师父，想吃糖葫芦吗？只要一个铜板一串！” 伊尔迷不说话，希望大叔可以从他眼中看出他的渴望进而吃到免费的糖葫芦，但问题是人家大叔不可能懂。 被这么小的孩子看着真的…… 卖糖葫芦的大叔叹了口气不再看伊尔迷，专心接待过来买糖葫芦的顾客，一边卖着一边走着，而伊尔迷可耻地跟在了人家身后。 街道上有不少小孩子，所以糖葫芦很受欢迎，插得满满的一捆很快就卖得只剩下最后一根了，大叔将最后一根拔下来蹲在一直跟着自己的小和尚面前笑眯眯地说，“乖啊，想吃吗？很好吃哟，你让大叔我捏一下这串糖葫芦就送给你怎么样？” 现在的伊尔迷很可爱，虽然面无表情但是白白的脸上还没有退去婴儿肥，看上去肉嘟嘟的，不过提出这个要求的大叔你威武了。 伊尔迷看了看那串糖葫芦歪着头想了想觉得这笔买卖很划算，果断点头。 摸脸而已，只要出得起银子，卖身都行啊，不过本职杀手之外的业务收费全部翻倍不解释！ 大叔是好大叔，不是怪蜀黎，只笑呵呵地捏捏伊尔迷的脸就放开了，将那串糖葫芦塞到伊尔迷的手中摸摸他光溜溜的头，“真是个乖孩子，再过不了多久大叔的孙子就出生了，先提前捏捏！” “你是好人！” 卖糖葫芦的大叔绝对没有想到他一时的心软招来了什么货色，直接后果就是伊尔迷每隔一天就会下山，每次下山都会找到他然后等着他送一串好吃的糖葫芦，当然了，两串就更好了。 “你是好人，所以你有委托的话我给你打八折！” 伊尔迷说得认真但是大叔却笑了出来，继续蹲在那里逗小孩，“哦哦是吗，不知道你能接受什么委托啊？” 一个小孩子一脸认真地说着这样的话真的很好笑的。 “相国杀手寺，杀人底价八百两，接受杀人灭族等委托，信誉良好，绝对完成任务！” 呵、呵呵…… “……”他在说什么奇怪的话？这小和尚真的是相国寺出来的？谁教他说话的？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有礼了，贫僧是相国寺的弟子，这位是贫僧的小师弟，前一段时间得了风寒烧坏了脑子，还望施主不要介意他的话。”戒嗔从后面捞起伊尔迷塞到旁边弟子的怀里转身挂上笑脸对卖糖葫芦的大叔说。 绝对不能让小师弟就这么坏了相国寺的名声！ 他只是看见疑似小师弟的身影过来看看而已，结果他听到了什么？！ 什么相国杀手寺？什么杀人底价八百两？什么接受杀人灭族委托绝对完成任务？他全部都没有听见！ 话说师父，你到底是怎么教导小师弟的？弟子真的很好奇啊，真的很好奇啊！ 哦——原来是这样啊！被吓了一跳的大叔恍然大悟，有些怜惜地默默小光头，决定下次看到小和尚还是再送串糖葫芦吧。 可惜了，这么可爱的孩子他居然是个蛇精病！ “啊，大师，没事的，真是个可怜的孩子，这么可怜的孩子大师你们可要好好照顾啊！” “是是，今天小师弟偷偷跑出来的，贫僧正着急呢，下次不会了，阿弥陀佛，贫僧告辞了！”戒嗔又行了一个礼然后就带着乖乖吃糖葫芦的伊尔迷告辞了。 一转身，笑得软和的脸就拉了下来，吓得旁边的弟子一跳，安静地抱着伊尔迷跟在身后。 你说伊尔迷为什么没有反应？拜托，伊尔迷是那种在意别人看法的人么？他是么？他要是的话就不会顶着个钉子头衣服插满钉子去参加猎人考试并在最后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身份了，虽然猎人世界什么奇葩都有但不代表那造型就正常吧？ 伊尔迷吃完糖葫芦把竹签扔掉，满足地擦擦嘴，终于转向戒嗔了，“二师兄你居然说我烧坏了脑子，我很伤心，请赔偿精神损失费一百两，你是要我自己去取还是二师兄你找人送过来？一天一两利息！” “……”戒嗔。 戒空师弟，我终于明白你那时候的感受了，还有小师弟，你坑的一手好爹，死去的展老爹他知道吗？ 展老爹知不知道作者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席巴papa是知道的！ 第73章 展俊番外11 戒嗔带着伊尔迷走到角落里，纠结地看着一脸无辜的熊孩子，表情严肃起来，“小师弟，你知道不知道你刚刚说了什么？难道平日里师父都是教你这些？相国寺是寺庙，什么叫相国杀手寺？什么叫杀人底价八百两？出家人慈悲为怀，打打杀杀的像什么样子？” “不是出家人，是杀手。师父说了，佛普度了众生，什么叫普度众生？不就是送你去死嘛！这还不是杀手？” 戒嗔很想喷伊尔迷一脸血，旁边的弟子已经傻眼了，他要怎么向弟子解释“你小师叔是个变态”这个在戒字辈僧人中众所周知的事实？ “总之……总之你不许胡乱说话，否则……否则就罚款！”戒嗔啰嗦了半天，只能想出这个办法来镇压伊尔迷。 都说小师弟很爱钱，那么这个办法一定可以的吧？ 作者只能说……戒嗔啊，你简直就是在作死啊！ 伊尔迷没有说话，右手凌空一抓就抓出了几枚大头钉，毫不犹豫地往脸上一插，然后戒嗔就现场观摩了一下机器人是怎样炼成的，不过……钉子头什么的真的好恐怖啊啊啊！！！ 饶是经历过风风雨雨的戒嗔看着面前“哒哒哒”的妖怪也忍不住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真的有妖怪啊！小师弟真的被妖怪附身了啊！ 在这个时代，普遍还是很相信鬼怪神佛的，现在可不是一千年后，也不是猎人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所以戒嗔和他带着的弟子成功吓尿了＿（：3ゝ∠）＿ 伊尔迷无趣地看着地上的两人，摸摸头上疑似菠萝叶子的一小撮头发，转身走了。 二师兄又不是女人，长得也不好看，晕在这里没有关系的啦！而且他居然敢打他钱的注意！如果他不是他二师兄，伊尔迷绝对不会介意免费做一次任务的。 他的钱，只能给弟弟花……好吧，他现在没弟弟，那不是还有一个哥哥么，虽然应该是哥哥大人赚钱给他才对，说来等哥哥来的时候该向他要生活费了，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只是他们是不是太不经吓了？如此想着他走出角落朝街道走去。 伊尔迷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有那么大的震慑力。 当他出现在依旧繁华的街道上时，整个街道有那么一瞬的停顿，然后上到翩翩公子下到贩夫走卒，就连角落里断腿的乞丐都在惊恐的惨叫中走得干干净净。 这个世界的人承受能力是不是太弱了点？这样真的没有问题吗？为什么他总觉得西索来一趟这个世界就可以毁掉了？居然欣赏不了他最喜欢的造型，真是太伤他的心了！他刚刚只是想表现自己听不懂二师兄的话而已…… 找不到同好的伊尔迷表示他真的很不开心，转身走进点心铺子，找出一个大大的袋子就开始装点心——好不容易下山一趟还是带点礼物回去吧，而且这些点心很好吃的样子，回去分一块给师兄们还有师父，剩下的都藏起来慢慢吃，他现在没什么钱，要省着点！ 以非人速度往袋子里塞点心的伊尔迷很快发现自己身边多了同样拿着袋子塞点心的五个小豆丁——好吧，其实这五个小豆丁比他要大一点的，但是无论是谁都不能和他抢点心！ “哒哒哒！”喂！你们不许抢我的点心！这些都是我的！ “唔！妖怪弟弟你好，你也是来偷点心吃的吗？徐记点心最好吃了，不过他家一直有人，而且特别凶特别抠门，所以我们很少偷得到！”长得稍微大一点的那个孩子吸吸鼻涕露出傻呵呵的笑容，“我们要快一点，要不然等一会儿店里的伙计就回来了！” 几句话的功夫伊尔迷已经塞满一个袋子了，但是他看看努力奋斗的五个孩子，毫不犹豫地又扯出几个袋子继续开始装点心。 机会不多？那还是多装点吧！到时候去知返林放到那个山洞里好了。 伊尔迷，你就没有想过装得多了万一吃不了坏掉了怎么办？脑子还没有完全恢复的他压根想不到这么多。 “话说今天街上的人怎么这么少？好安静呢，妖怪弟弟，你也没有爹娘吗？” “大鼠！不好了，我看见徐老头回来了，快点！我们快点走！”趴在门边望风的那个孩子突然焦急地喊。 那几个孩子显然知道见好就收，听了他的话立刻拿着装好的点心从侧门离开，伊尔迷……伊尔迷他犹豫了一下，把装好的三个袋子放到装着点心的柜子上，然后扛起柜子跟着那几个孩子跑了。 对于将以吨为单位的门推着玩的伊尔迷来说这点重量小意思啦…… 只是伊尔迷，你是不是太贪心了？ “好厉害……妖怪就是妖怪，果然和我们普通人不一样！”五个小豆丁齐刷刷看着还扛着柜子的伊尔迷眼冒星星，还是望风的那个孩子先说了出来。 此时他们已经在小镇外面的小树林里了，千万别小看这群自己养自己孩子的能力。 “不是妖怪是杀手。”伊尔迷放下柜子伸手拔出头上的钉子恢复成小和尚的样子面无表情地说。 “哇！大变活人！”五个熊孩子兴奋地鼓掌，可是伊尔迷怎么就觉得一点都不开心呢？ “我是戒色，来自相国杀手寺，杀人底价八百两，欢迎委托任务。” 不过看你们也没钱。 “原来那叫相国杀手寺啊，我一直以为那叫相国和尚寺的，不过好厉害的样子！我是锦毛鼠，今年六岁了。” “我是大鼠，九岁！” “二鼠，八岁。” “三鼠，八岁！” “四鼠，七岁！” “我们就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五鼠是也！”最后一句五个孩子同时伸出右臂露出上面圆滚滚的老鼠纹身，霸气十足地说。 “……好肥的老鼠！”这是伊尔迷的感叹。 正常人这时候应该恼怒不高兴，问题是五鼠他们不是正常人，所以他们很开心，“是吧是吧，很胖吧？我就想每天可以吃饱养成这样！” 未来的事实说明大鼠他真的做到了，并且一辈子都没能减肥，我们该说恭喜还是节哀？ “嗯嗯，妖怪弟弟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个称号很霸气啊？”锦毛鼠笑得一脸得意，这个可是他先想出来的哦！ “我是戒色不是妖怪弟弟，还有五鼠不够霸气，五毛才是真绝色！”虽然伊尔迷说这话的时候依旧面无表情，但是锦毛鼠就是从中看出了嫌弃，于是他不高兴了。 “五鼠哪里不好了，那是你没见识！” “哪里都不好，五毛才好！” 怎么办？打吧。 结果作者在这里就不说了，总之惨就一个字。 作为一伙孤儿，即使被伊尔迷抽的鼻青脸肿但就是没有谁掉眼泪，一个一个躺在地上“哼哼唧唧”不想动。 眼泪这种东西要有人心疼才有掉的价值，很可惜，这五位都没有亲人了，只有人嫌弃他们，怎么会有人心疼？ “五毛才霸气侧漏，没见识的是你们！”伊尔迷其实很郁闷的，之前给灰太狼取名字叫狼毛结果被拒绝了，现在居然还有人嫌弃，这帮家伙是要死啊要死啊！ 锦毛鼠不服地爬起来然后又躺下，偷偷看了伊尔迷一眼才问，“真的五毛才好听？” “当然！”伊尔迷回答的毫不犹豫坚定肯定，锦毛鼠也握拳。 “很好，那我们以后就叫五毛了！” “好～我是大毛！” “二毛！” “三毛！” “四毛！” “五毛！” “我们就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五只毛！” 艾玛，闪瞎狗眼了。 “唔，不过为什么我觉得三毛最好听呢？” 摆出那个姿势半天，大鼠……好吧，现在改叫大毛了，大毛突然摸摸头不解地说。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伊尔迷正在收拾柜子里的点心，其他四只则正在吃点心——到现在还没有吃东西，真是饿死了！这点心真好吃，有机会再去偷一点吧！ 成功让这个世界多了五只毛的伊尔迷很满足地扛起几个大袋子，想了想回头说，“看你们是同好，免费告诉你们一个消息吧，糖葫芦很好吃！” 糖葫芦当然是好吃的，不用你说也知道糖葫芦很好吃！ 这五位依旧两手拿着点心，不过在看到伊尔迷离开的时候还是挥手表示告别了，“戒色下次一起去偷点心啊～” “知道了，下次还叫你们！” 收获五只宠物，伊尔迷心情顿时大好，虽然这五只宠物现在弱了点，但是他们是同好啊，是同好啊，而且他将来要是出门接任务，也是需要有人在家里看着的。 心情大好的伊尔迷回山了，心情大好的伊尔迷回山的时候没有隐身，结果…… 卧槽！小师叔你什么时候离开的？为什么我不知道？ 第74章 展俊番外12 因为守山门弟子前来禀告了伊尔迷出山又回来的事，所以伊尔迷还没能去知返林藏好点心就被赶来的衍悔拦住了，连着几袋点心一起拎去了方丈的院子。 “这是什么？”衍悔指着袋子的手有些颤抖，他之前不知道那是什么啊，问题是伊尔迷当着他的面从里面掏出了一块绿豆糕然后塞进了嘴里。 “点心。”这不是明知故问么，师父你傻了？ “为师知道这是点心，为师比较想知道的是哪里来的。”衍悔一噎，看了旁边的悟道一眼表情有点不自然。 “山下徐记点心铺子里拿的。” “怎么拿的？”衍悔的小心肝颤抖了一下，继续问，千万不要是他想的那样！ “人跑没了，我就进去拿了。” 真是造孽哦，他怎么就收了这么个徒弟！衍悔要是还不明白那就是傻子了，无奈吩咐下面的弟子去山下付钱，只是他到底该怎么教戒色啊？出了这么多的奇怪问题他真的不想再教小徒弟了，可是小徒弟现在还小，现在要是不教的话等将来……衍悔想象了一下那场景立刻打了个哆嗦。 不行，不能想了，太可怕了！ “对了，你怎么下山的？”没听说守门的弟子来说戒色曾出过门啊，现在对于这个小徒弟关注那么多，要真的出去了怎么可能没有人来报？要不是看到他从外面进来，绝对不会知道他曾离开过的，偏偏小徒弟的功夫连他都比不了。 “跟着二师兄下山的。” “那你二师兄呢？” 伊尔迷沉默，他怎么可能知道啊，谁知道不经吓的戒嗔现在有没有醒来啊。 “好了，戒色啊，你先去休息吧。”衍悔一看就知道肯定又发生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了，还是等二徒弟回来之后再问吧，他真的不想继续听小徒弟解释了，心累。 “阿弥陀佛，师兄，小师侄天赋很不错，就是性格奇怪了一点。”小小年纪功夫就这么高，当初展俊为什么会觉得他身娇体弱？啊，想起来了，小师侄生病之前确实是这样，他烧坏了脑子，于是佛祖就补偿他了，这样将来回到世俗世界就不会有人欺负他了。 悟道自己不会武功，但毕竟师兄衍悔之前还顶着武林第一高手的名头，怎么可能连这点眼光都没有。 要说性子好，悟道比衍悔性子更好，他是天生的，而衍悔的好性子是后天养的。 只是……那是奇怪了一点？那是奇怪了很多点好不好！ “老衲真担心戒色的性子啊，这要是长大了可怎么办哟，阿弥陀佛。” “……”这个还真不好说，悟道憋了半天终究还是憋出了一句安慰的话，“不过师兄可以放心了，至少戒色他应该再也不会出现体弱的情况了，总之……请节哀。” “……”这叫神马安慰的话？ “啊，对了，师兄，我准备闭关参禅，望师兄允许。”虽然戒色还没有折腾到他头上，但是凭着他折腾的劲头悟道真的表示很担忧自己啊，他可是一把年纪了，可经不起戒色的折腾，所以还是早点躲起来吧。 “……罢了，即是师弟的选择那便算了吧，还望师弟早日悟出大道来。” “阿弥陀佛。” 伊尔迷你一定不知道你的影响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那天，戒嗔回来得特别晚，衣衫凌乱，那惊恐的表情活似被谁强了，回来的第一时间就是去找衍悔，第一句话是“师父小师弟真的被妖怪附身了啊啊啊弟子真的看见了！” 至于后来具体发生了什么……只能说，如果可以的话戒嗔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伊尔迷！ 自从认识了相国寺山下的那五只鼠……好吧，是五只毛，自从伊尔迷认识了那五只毛，他下山的频率就增多了，这不是问题，问题是他从来没有大摇大摆地走出相国寺的门而从来都是大摇大摆地走进来的！ 守门的明德已经差不多以为自己近视过千度了……好吧，古代没有近视这个说法，总之就是这个意思了。 其实这问题也不是很大，毕竟习惯了就好，最大的问题是衍悔想要教导伊尔迷但是找不到人，他眼睁睁看着他可爱的小徒弟就要走上不归路了嗷—— 其实衍悔，你的小徒弟一直在不归这条路上狂奔着，从未回头过，从未被超越。 “大毛，有没有觉得你变胖了？”伊尔迷绕着大毛卢方转一圈突然说。 为什么他总觉得大毛会变成糜鲁那样的人呢？是错觉吗？ 卢方傻笑着正要说话就被白玉堂……还是称呼他为五毛吧，五毛插过话，“戒色老大，你没有感觉错，大毛确实胖了，你教我们用四条腿走路减小声音，所以这段时间我们常常会去偷点心，每次都能成功的，戒色老大真厉害！” 四条腿走路……五毛，你都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吗？跟着伊尔迷下山……好吧，被伊尔迷拖下山的明真抱着狼毛的脖子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虽然才十岁，但是这是常识吧？他以为只有狼毛才有四条腿的，人不是都应该只有两条腿的吗？ 几个孩子最大的九岁，最小的六岁，小小年纪失去父母的庇护想办法填饱自己和兄弟的肚子，你真不能指望他们常识有多好，甚至在这之前，他们看到一样东西的第一想法都是这玩意能不能吃！ “原来是这样啊，我明白了，不过大毛你要努力啊，要是因为太胖而导致训练不过关的话……” “老大我明白的，誓死完成老大的任务！”卢方立刻打了个哆嗦。 “哦，对了，认识一下，这是你们的伙伴，它叫狼毛，狼毛，上来打个招呼。”伊尔迷和狼毛差不多高，他伸手拍狼毛的头狼毛不得不配合地低下头。 什么？你说不配合？要死啊！它还没有娶媳妇生小狼崽呢！ “哇！好大一只狼狗！” “……”这是狼毛。 “……”这是明真。 “……”这是伊尔迷，“二毛，你的常识有问题，这么小的东西怎么可能是狗，这是狼，狗应该有屋子大小的！” 口胡！劳资是狼不是东西！而且狗哪有屋子大！你当那是狗祖宗么！狼毛僵了一下哼哼唧唧，可惜伊尔迷听不懂，也幸好伊尔迷听不懂，否则明真可能会需要再换一个宠物了。 伊尔迷不随便杀人，那都是钱，但对动物他可没那意识。 杀了就杀了，还可以吃肉！ 不过伊尔迷，你常识真好，真的，虽然我们都知道你说的是三毛……不是这里的三毛而是还在枯枯戮山看门的那个三毛，但是你不觉得以你家的三毛作为狗的代表很不好么？ “……是、是这样吗？那我看见的狗都是什么东西？”明真懵了一下，觉得自己的三观再次刷新了……别刷了，再刷下去你师父真的会找伊尔迷拼命的。 “我知道！是土狗！”五毛举手。 “土狗不是狗吗？” “土狗当然不是狗！土狗怎么可能是狗！我可是见过土狗的人！”伊尔迷斩钉截铁地说，看明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才满意地转移话题说出今天的目的，“既然你们现在已经认识了那就开始吧。” “开始什么？”四毛徐庆睁着小眼睛疑惑地问。 “当然是训练了！”伊尔迷嫌弃地看了徐庆一眼，“不好好训练的话怎么捕食啊？你看大毛，他学习四条腿走路一定学得最好！” “是这样吗？” “当然！” 狼毛表示，作为一只正常的狼它的压力真的很大，它狼大爷居然要和一群人类的崽子一起学习捕食？不对啊，这东西哪里需要学啊，这是与生俱来的本能啊，那么它要不要放水输给这几个人类崽子呢？这几个人类崽子和变态和尚是同一类生物，万一他们要是输了变态小和尚不高兴了怎么办？其实变态小和尚高不高兴它真不在乎，但是它在乎的是变态小和尚不高兴会不会抽它一顿！ 狼毛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突然打了个哆嗦。 ……要不，它还是认输吧？可是没人听得懂它说话怎么办qaq？ 狼毛哟，会想这么多的你真的是一只正常的狼吗？而且你们只是训练，还没有到学习捕食的时候，你是不是听错了？ “我捡了不少石头，你们一个扛一包吧，这里的条件真是太差了，连负重都没有，不过就是有我也不会给你们买的！”伊尔迷坚定地说，但是无论是狼毛还是那五只毛又或是明真都傻眼了。 明真＆狼毛＆曾经的五鼠现在的五毛：＝皿＝！！！好恐怖的样子…… “什、什么？扛一包？小师叔你当他们是码头扛沙包的苦工么？可是他们才不到十岁，这个看上去好像很重的样子……”还有点良知这玩意儿的明真惊悚了，不会压死他们吗？阿弥陀佛，好可怜！就是寺里对那些犯错的弟子也没有这样啊。 “不是他们，是你和他们，还有这些没多重，才五十斤而已。”如果可以的话伊尔迷一点都不想花这个时间来训练狼毛和五毛，但是他总要出去做任务的，相国寺需要一个看家护院的，就像三毛一样，而且相国寺需要宠物，于是他只能勉为其难了…… 噗——不要啊！师父救命！徒儿我需要你！ 第75章 展俊番外13 时光荏苒，光阴似箭……总之狼毛觉得自己现在居然还活着这绝对可以成为狼族历史上的奇迹！ 明真主人哟，你以前不是很心疼我的吗！为什么现在居然和那几个小魂淡一起欺负我！我是狼不是人也不是鸡鸭鹅！狼不会用两条腿走路！ 你知道当一只狼用两条腿跑步并且赢了人类的时候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吗？你一定不知道，在以前狼毛也不知道，但是现在它知道了，因为它就是那只倒霉催的狼。 如果再给它一次机会，它一定会在遇见变态小和尚的第一时间扭头逃跑，而不是觉得这是送到嘴边的嫩嫩的人肉。 “狼毛，今天你可以自由活动，五毛他们今天在山下实习，你就不要去了，丑得可以吓跑那么多人，我都不好意思带你出去了。”伊尔迷说到这里有些无奈，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因为他前一句话而兴奋但此刻兴奋的表情完全僵在脸上的狼毛。 ……容我问一下，伊尔迷你是怎么看出狼毛那张脸上的表情的？ “小师叔，那我今天怎么办？”明真是做完早课才来找伊尔迷的，一听伊尔迷的话顿时蔫了。 实习啊，小师叔已经解释过什么是实习了，可是这么好的事情他似乎没有机会，他还想看看现在他有多厉害呢！不过他想他一定很厉害了，因为现在师兄师弟看见他都会让路，一定是因为他霸气侧漏了，小师叔果然厉害。 其实私以为……人家不是让路而是怕被什么奇怪的东西传染了，毕竟明真啊，你就是那个活生生的例子！ 伊尔迷和明真说一声就准备下山了。 啊，今天又可以去吃糖葫芦了，那个糖葫芦真是个好人！ 看明白没有？第一个糖葫芦就是糖葫芦本身，这第二个嘛……伊尔迷记不住人家的名字很意外？一点也不啊，伊尔迷才不知道人家姓李才不知道人家的糖葫芦手艺是祖传的呢！ 还有，受教了，原来糖葫芦手艺也是可以祖传的，突然很想尝尝怎么办…… 可是今天伊尔迷的运气似乎不好，因为他还没有出门就被拦住了，拦他的还不是小沙弥，也不是他那几个倒霉师兄，拦他的人是衍悔，木着脸的衍悔。 衍悔他……已经一个月没有看见伊尔迷了！！！ 他知道他现在的这个小徒弟很不是人，但是以前也还是可以天天看见的，虽然他总是胃疼，但是现在呢？听说戒色在相国寺山下认识了什么五毛，从那以后他就看不见他人了！如果可以的话衍悔他不想教伊尔迷，一点都不想！但伊尔迷毕竟是他的弟子，他不可能看着他在那条奇葩的不归路上越走越远，况且马上就要到戒色的生日了，那个弟弟是天王老子的展俊一定会来相国寺见戒色的！ 别以为当初展俊只在相国寺住了不到十天衍悔就看不出来展俊到底是什么属性！ 艾玛！阿弥陀佛，又想到不能想的事情了，一想到展俊那张鼻孔朝天的脸衍悔就很想学悟道来闭个关什么的，最好一直到伊尔迷离开相国寺为止，实在不行闭死关也行啊。 最重要的是……那五毛是什么东西啊！怎么可能因为他们不来见他这个师父！ 此时的衍悔还不知道，所谓的五毛，其中一个还是他的亲孙子，就是不知道将来的大师知道真相后会不会觉得惊喜。 “师父，我有大事要做。”伊尔迷睁着一双黑漆漆的猫眼一眨不眨看着衍悔，不明白衍悔为什么拦下自己。 “……戒色啊，当初你是因为身体不好才被你哥哥送进相国寺的，不管是不是有人说你要想长大必须就待在寺庙里，但是想要身体好的话就一定要多习武多运动……” “师父，我每天都有运动，我有训练。”伊尔迷立刻举手打断了衍悔的话。 衍悔噎了一下，可不是么，伊尔迷当然每天都有运动，几乎天天看不见人能运动不多么！ “戒色啊，全寺为师的武功最好，你的资质不错，不如就让为师来教导你吧。”这个办法真不错，借着教戒色武功，还可以多多教导戒色做人的道理。 戒色，让为师来教你怎么正确做人吧。 “嗯？”伊尔迷怀疑地上下看看衍悔，虽然他曾祖父马哈年纪也很大很大，比衍悔还要大，但是这完全不一样，衍悔和马哈完全不在一个档次，就是揍敌客家的实习管家都比衍悔强大好不好，衍悔在伊尔迷看来是在是太脆弱了，万一他不小心伤到衍悔会不会同时伤到衍悔脆弱的小心肝？ 父亲说要尊敬老人，他还是委婉地提醒衍悔一下好了，“但是师父，我很强，而你太弱了……” 衍悔的脸，成功地青了。 伊尔迷你……你真是太委婉了，很好！ 衍悔是个出家人，还是个真正的出家人，不是伊尔迷这种毫无自知之明的，也不是犯了错剃了头发就能躲过责罚的那种，是一个真正的出家人，出家人四大皆空慈悲为怀，衍悔全部都做得不错，但他毕竟还是个人，是人就都会有情绪的，于是衍悔成功地在伊尔迷一个月不见他的基础上火了。 好吧，其实让衍悔决定主动找上伊尔迷的不仅仅是因为一个月没有见到伊尔迷，还因为……伊尔迷被人告到家门口了！ “大师，小老儿求您了，您看好戒色小师父吧，他每隔一天就去找小老儿要糖葫芦吃小老儿忍了，毕竟小孩子都爱吃，但是他能不能不要追到小老儿家中？老婆子被他吓得大病一场，小老儿的小孙子才几个月啊，他能不能不要睁着一双黑漆漆看不见光的眼睛看着小老儿的小孙子？小老儿的小孙子看见他就哭啊，就连隔壁脾气不好的大黄每次看见小师父都会吓晕啊！真的吓晕啊！”卖糖葫芦的李老头想见衍悔挺不容易的，衍悔毕竟是相国寺的主持，但是人家说了，要是见不到衍悔就一头撞死在相国寺门口！ ……果然够志气！ 衍悔想起抱着他双腿痛哭流涕，悲痛欲绝，惨不忍睹……的李老头就忍不住扭曲下脸。 “大师您救救小老儿一家吧，小老儿给您跪下了，小师父在山下相国镇能止小儿夜啼，止小儿夜啼啊！小老儿知道错了，小老儿不该暗地里腹诽你们都是秃驴，只要您救救小老儿一家，小老儿立刻信佛，相信佛主真的可以拯救世人，小老儿绝对会每天都送一串……不！十串！小老儿每天都会送十串糖葫芦上山的！小老儿带着家人离开居然看见了等在半路上的小师父啊呜呜……” 相国寺的名声啊……若不是李老头说，衍悔真不知道他小徒弟居然在山下掀起这样大的风波，难怪本来比不上戒空但是也瘦不了多少的戒嗔近来不仅瘦了还憔悴了恍惚了，山下的人不会以为相国寺专出戒色那种奇葩吧？ 想到有一天山下流传着“山上的和尚如老虎”这样的话衍悔就很想去死一死啊！ 阿弥陀佛，戒色啊，为师只能再次感叹，你为什么变成了这样，这样的你让为师怎么办才好啊。 想到这儿衍悔看伊尔迷的目光一变。 山下说，打是疼骂是爱，不打不骂不成材…… 衍悔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方外之人，他出家前曾是和杭天豹合称西川虎豹的高飞虎，后来出家后也曾不止一次离开相国寺去历练，只是后来犯了色戒，才彻底在相国寺定居，再也没有离开过，但他曾是红尘中人啊，所以想到这句话衍悔做了一个决定。 果然还是要揍戒色一顿吧？说不定这样戒色会突然想通了呢？只是小徒弟还是太小了啊，虽然之前就能看出功夫不错，但还是小孩子呢。 已经对伊尔迷没了办法的衍悔终于坑了自己一把，至于结果么…… 官方消息：主持突然顿悟了，需要一定的时间来参禅，最近不能打扰……不愧是主持！ ——消息来源：主持的首席大弟子戒逸大师。 小道消息：听说了么，主持被小师叔打得鼻青脸肿，出不了门也下不了床了。 ——消息来源：喜欢跟在伊尔迷屁股后面“欺师灭祖”的明真小和尚。 至于哪个是真的么……呵呵！主持可是打败过武林第一高手龙千山的高高手，怎么可能被小师叔打伤！明真，你怎么疯的越来越厉害了？赶紧让三师叔／三师伯看看吧！ 衍悔的四个戒字辈弟子苦逼着脸表示：呵呵……知道小师弟失忆之后很可怕，但从来不知道他原来这么可怕的，下次千万不要惹小师弟！ 唯一对衍悔感情最深的戒贤想了想，还是收回了去教育教育一下小师弟尊师重道的想法……师父，弟子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只是小师弟弟子解决不了啊！ 别忘了，当初可是戒贤和伊尔迷一起去知返林寻找龙千山的，他应该才是除了衍悔之外最了解伊尔迷武力值的人，所以就不要去送死了，而且还完全没有必要。 ……戒律院全体都表示不欢迎戒色小师弟！ 此时，距离展昭生日还有一个月，同时距离伊尔迷离开相国寺也是一个月，也就意味着，相国寺上下获得解脱的日子即将来临了。 第76章 欧阳于坚1 “于坚，你真的要辞职啊？你当初不是好不容易才来这里当老师的吗？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解放女性的思想？”原本和原身关系很好的同事不解的问。 “嗯，国人的思想确实在慢慢解放，但我更想去做另一件事情，当时还是年少，没有仔细思考就选择了这里，现在我想清楚了，我不适合当老师的。” “你不适合当老师，那谁才适合？” “天问，多谢你关心，但我已经向校长辞职了。”穆归知道对方是关心他，也没有不耐烦，这真是个好时代——对他而言。 现在是1912年，北洋政府当政，距离第一次世界大战还有两年，距离第二次世界大战还有二十五年，而他还年轻，欧阳于坚不过二十岁，正值最好的年华。 每一个中国人都想过回到二十世纪初，拼上全力也要力挽狂澜，改变中国那鲜血淋淋的近代史，虽九死其犹未悔。 【世界，我觉得来到这里后我浑身的热血都燃烧起来了，我本来不是热血的人的。】 世界是不存在国界的，但它却理解穆归的心态，因为那是后世中国人心里永远的痛。 回到家中，穆归就将自己辞职的事情和欧阳倩说了。 “阿坚，你既然不想继续当老师，对未来可有什么其他的打算？”因为常年做针线，欧阳倩的眼睛并不怎么好，不过从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还能看出年轻的时候也是位漂亮的姑娘。 “妈，百无一用是书生，我不想当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人，如今这世道乱的很，我想去军校继续读书，然后进军队。” 欧阳倩愣了一下放下手中的针线，“阿坚，妈是不乐意你去当兵的，太辛苦，但你已经是大人了，妈也不想困着你，只是你已经二十岁了，想去读军校……” 穆归主动上前给欧阳倩锤了锤肩膀安抚道，“妈，这事你就不要担心了，我会自己想办法的，不过今年我准备在家中好好锻炼一下，其他的再说也不迟。” 欧阳倩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穆归原本的想法，是自己做好了准备后去自荐的，实在不行给人出谋划策也可以，他没想到他还没有准备好，欧阳倩就已经将学校的事情给他找好了。 欧阳倩拿着包离开家的时候还回头看了眼在院子里挥汗如雨锻炼的儿子，她当初性格倔强，告诉自己一辈子不回头，但为了唯一的儿子，她还想去见见他们。 金太太没想到还能再看到欧阳倩，看着她这张比起自己还要苍老很多的脸，一时间感慨万千，“你这丫头，既然没有离开北平为什么不来找我们？真狠心哪，我让人去南方却找不到人，你知道我是什么感觉吗？我已经知道当年的事情了。” “表姐，过去的事情，还提它做什么，总归是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欧阳倩露出淡淡的笑容，“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那么漂亮。” “可是你已经老了……”说到这里金太太眼眶都红了，“我既然能容下几个姨太太，你是我亲表妹，我会容不下你？等我生完孩子，却怎么都找不到你了。” 当年的事情也是一滩狗血。 穆归知道原身是总理金铨的私生子，但对老一辈当年的恩怨没什么兴趣，世界自然就不会上赶着告诉他。 当年欧阳倩北上投奔表姐，路上糟了贼，被路过的金铨救了，当时金铨刚好有事在身，逗留了一段时间这才北上回家，就这么阴差阳错的一段时间，欧阳倩对金铨生了好感，金铨也有意，两人顺理成章，等欧阳倩半年后到北平找到表姐，这才知道金铨有妻有子，而且还是她表姐夫。 “这次来，我是有事情来求表姐的。”欧阳倩低下头，有些腼腆羞涩，一点都不像她面对儿子欧阳于坚的模样，“我有一个儿子……” “什么！” 金太太猛地站了起来，“你有了一个儿子，你这么多年，就你一个人将他养大的？” “嗯。”欧阳倩缩了缩脖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心虚，这么多年再见，她觉得她更怕表姐了，只是这时候还是要给儿子说好话的，毕竟她今天来金公馆的目的就是为了儿子，“阿坚很好，又乖巧又孝顺，并没有让我烦心。” “倩儿，你自己都十指不沾阳春水，你怎么将他养大的？”金太太光想想都觉得心酸。 刚知道欧阳倩与金铨事情的时候金太太也曾怨过，但她怨的是金铨，而不是欧阳倩，欧阳倩不过是被金铨骗了，也是从那之后，她对丈夫金铨就淡了。 “阿坚很乖的，我过得挺好的，表姐，你不要担心了。”想到儿子，欧阳倩不禁露出幸福的表情，有了这个儿子，欧阳倩觉得就是她最大的幸运。 金太太叹了口气，伸手摸摸欧阳倩的头，“倩儿，过了这么多年你才来找我，是不是遇上麻烦了，跟我说说。” “表姐……”被金太太一语中的，欧阳倩有些羞于启齿。 说完要说的事情，欧阳倩就准备起身告辞了。 “倩儿，你是只有事情才和我说话吗？晚上留下来吃饭吧，我也想知道你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见欧阳倩要走，金太太起身挽留。 欧阳倩摇摇头，“表姐若是来拜访，我会很高兴的，阿坚也可以见见姨母了，只是，我却不想继续留在这里，表姐你知道的，我不喜欢金公馆。” 金太太一哽，“你说的事情我会注意的，不要担心，只是各地的军校现在都已经开学了，阿坚只能等下一波了，刚好可以让阿坚先多锻炼锻炼，也省的突然过去受不了吃苦。” “谢谢表姐，那我回去了。” 欧阳倩回到家的时候天都黑了，家里没有电，只有昏黄的蜡烛摇曳着，桌子上已经摆好了晚饭，而她的儿子正站在门口等她。 晚上躺在床上，世界将欧阳倩做的事情都和穆归说了一遍，早就做好了准备的穆归顿时无言以对。 【我只知道我现在的妈在这年代独自将原身养大，而且还养的不错很不容易，但我从来不知道原来她这么厉害的。】 【小穆，不要瞧不起人啊。】 【我没有瞧不起人，而是我从来没有准备欧阳倩为我费尽心思，我只想要她安全地在这里等我，继续做那个普通但生活平静的妇人，去找金铨夫人，绝对不是她愿意的。】 【小穆，你不要继续做好人了，好不好？】 穆归闭上眼，没有再回应，他只是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世界总觉得他是个好人。 要说基础，经过锻炼后的穆归大概没几个人能比得上他，加上他来自多次穿梭得到的经验，虽然很不好意思，但穆归想，也许他可以碾压别人了。 这是个好消息。 金太太在欧阳倩拜访不久就托人给他找来了一个退役的军官当老师，来给他为不久的将来做准备。 中国人向来有尊师重道的思想，尽管穆归觉得对方能教自己的不多，但对瞎了一只眼睛的老师还是尊敬有加，脾气暴躁的王师傅原本是看不上自己这次的教导对象的，要不是金太太曾经对他有恩，他才不鸟这胳膊没有二两肉的文人。 然而，他被穆归打脸了。 王师傅发现自己的小徒弟天赋真是不错，之前二十年简直活到了狗身上，要不然肯定早就成为军队的新星了，不过现在也不晚。 欧阳倩看着精气神都蓬勃向上的儿子也很高兴，当初去求表姐果然是对的。 渐渐地，家里窄小的院子已经不能够适应穆归的训练了，然而他觉得，他其实还可以做的更好的，为了以最好的姿态迎接即将到来的生活，穆归在世界不甘的抱怨下将自己晒黑了很多——虽然他觉得自己还是挺白净的，但那不过是因为欧阳于坚常年不运动造成的。 好不容易有一天休息的时间，穆归正在院子里翻看最新的期刊，大门被人敲响了。 【小穆，别管他啦，开什么门！】 【是谁？】一听世界这话，穆归反而不着急了。 【是金铨。】 【……】 穆归低头想了想，他到底是开门会让欧阳倩为难呢，还是不开门会让欧阳倩为难呢？还没等穆归想清楚，在屋里忙碌的欧阳倩就用围裙擦了擦手走了出来，见儿子坐在花架下面低头思考，以为没听见，主动去将大门打了开来，“谁啊……” 然后，金铨的脸差点被厚重的木门拍肿。 穆归：“……” ……一直觉得欧阳倩是个温柔的古典女人的我，难道错了吗？ 光从世界的转述他都觉得疼啊。 第77章 欧阳于坚2 穆归不知道金铨是因为什么来找他们两个的，但欧阳倩直到最后也没有给他开门。 也许是知道欧阳倩不愿意见他，后来金铨没有再来，倒是金太太来过两次，给欧阳倩留下了些钱，这还是金太太打着欧阳于坚的名义，欧阳倩才留下来的。 日子一天一天过，穆归终于要离开北平了。 说句实话，北洋政府并没有什么出名的军校，准确地说，在1924年黄埔军校成立前，几乎所有的军校都默默无名，就是后世，提到中*校，首先想到的也是黄埔军校，要是可以，穆归也想去黄埔军校，奈何此时距离黄埔军校成立还有十二年时间。 金太太给穆归找的军校位于南京，是从来没有在历史上出现过的，籍籍无名的学校。 世界也看过了，是所不错的军校，也许后来发生了什么？谁知道呢。 距离他南下的日子越来越近，穆归明显能感觉到欧阳倩的焦躁，但他不可能因此留下来，他肯定会离开的。 “妈，你还不相信你儿子我吗，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欧阳倩的头发已经有不少白发了，比金铨金太太都要老上很多，她拍拍穆归放在她肩上的手，“阿坚，我和表姐，都是江浙人士，只是后来啊，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才北上来找嫁人的表姐的，想想，也二十年没有回去了。” “那妈你要和我一起去南京吗？这样也不错，你不喜欢金总理，我走后你一个人我也不放心，能帮助你的只有表姨，但不可避免要接触金总理。” “不啦，我在老家已经没有亲人了，这边还有表姐在，我就是说说而已，阿坚，你回去后，顺便看看你外公外婆，给他们扫扫墓，我就不回去啦。” 一室沉默。 第二天，穆归首次主动招上金公馆，他要走了，虽然知道金太太会好好照顾欧阳倩的，但穆归还是不放心，有些事情总需要交代清楚。 离开的时候刚好金铨回来了，穆归朝他点点头，然后就离开了。 穆归刚离开金公馆不远，一辆车慢慢停在他面前，车窗摇了下来，金铨的得意门生白雄起正冲他笑，“于坚，听说你要走了，喝一杯去？” “好啊，就是到时候嫂子别怪我拖你喝酒就成了。”穆归也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认识白雄起是金铨和金太太共同的主意，白雄起作为金铨的得意门生，金铨自然希望他可以照顾一下欧阳于坚这个刚找回的儿子。 巧的是，金家几个兄弟，白雄起还就看中了穆归。 “于坚，我觉得，你还是留在北平更好发展，有老师在，能让你一路顺畅很多，现在有不少人都太激进，看不上政府，你的身份可能会给你带来麻烦。”白雄起是真心为穆归考虑的，都说虎父无犬子，但白雄起却觉得，金太太的几个儿子，都被养废了，一个两个都是纨绔，到头来，金铨的继承人反而是他这个学生，而没有一个儿子能继承的。 他觉得，老师英明了一辈子，怎么就将几个儿子养成了那样？难道因为那时候金家条件太好了，让他们没有危机感？连他都能看出来老师的位置很危险。 倒是刚认回来的这个师弟看着顺眼些。 “我没准备从政，金系不是还有大哥你呢嘛，金总理将你栽培至今，你来继承他这一脉，和我来有什么区别？而且你才是继承了他所有政治抱负的人，至于我……”穆归笑笑，没有再说下去。 “我就喜欢你这种清醒的人，为政不够清醒，离下台也就不远了。”白雄起还是很尊敬金铨这个老师的，然而，他很不喜欢金家的少爷，当然，金家的少爷也不喜欢他。 这很正常，金铨能坐到总理的位置，政治天赋自然不低，而他几个儿子在他的翅膀下却只是普通官员，他的政治抱负也是由白雄起这个“外人”继承，他们之间要是看得顺眼，那才奇怪。 白雄起此人，骄傲自负，看得上眼的万事好说，看不上眼的，连个眼神都不乐意赏你，好在，他情商还不算低，还算会做人，没和金家的几位少爷成仇。 “如今政府军政是分开的，你到了那边还是注意点吧，那帮孙子！” “……”不是说白雄起在德国留学多年，本身极为文明的么？ 【小穆，别忘了，中国自古就有文武相轻的说法，现在这世道，在那些当兵的眼里，从政的就是小白脸啊，就是小白脸啊，白雄起提到咬牙切齿不奇怪的。】 知道穆归要走，这几天比较忙，白雄起也没有拖着他喝多少，很快就将人放回去了。 “不过你真的不看看秀珠？金燕西那小子，可不适合秀珠，秀珠会被欺负的。” “奈何秀珠小姐喜欢在下啊。”穆归调笑，关上车门挥手回家了。 对白雄起，穆归之前也是有点印象的，张恨水的这部小说名气不小，后来拍成电视剧，着实风靡了一段时间，即使穆归没有去关注，也总听周围的同学提起，那首《暗香》也跟着火了一把，那时候，白雄起这个人物出场不多，而且还不被喜欢。 穆归离开前还去了一趟仁德女中和曾经的同事告别，然后他看到了他同父异母的弟弟，也可以说，他看到了他表弟在追求人家小姑娘。 对方也看到他了，双手往兜里一插走过来，“原来是表哥啊，表哥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 “燕西。”穆归对别扭的小破孩点点头，“马上要南下，来和几个朋友告别。” 穆归的身份在金家是众所周知的秘密，不过他毕竟经历的多，面对金家几个孩子也不觉得尴尬，对此，金燕西只能表示，他果然不喜欢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 同样是同父异母，八妹多可爱！ “欧阳老师。”冷清秋躲着金燕西还来不及，但看到这个曾经的老师犹豫了一下还是主动上来打了招呼，然后迟迟不得美人笑颜的金燕西不高兴了。 “冷同学。”面对小姑娘眼中羞涩的爱慕，穆归只能让自己看起来冷淡点，打了招呼就走了。 3月11日早上八点，穆归终于坐上了南下的列车，焦躁了几天的欧阳倩没有来送行，来送的只有金太太以及坐在不远处车上没有下车的金铨。 “阿坚，你不要怪倩儿，她怕离别哭出来你心里不好受，到了那边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情就联系我，有我在呢。”金太太替穆归理了理衣服嘱咐道，穆归还没说什么，她的眼眶倒首先红了，金太太虽然为人公正，但却有些溺爱孩子，否则金家几个也不会没有一个能竖的起来的。 “姨母放心，我懂的，我走后，我妈还请姨母多多照顾，她一个人年纪也不小了，是我不孝，在这时候离开她。”穆归俯身对金太太行了一个礼。 “你这孩子……” 金陵壮志军校，现在成立不过一年，是北洋政府成立的，也算是北洋政府为自己准备的后备，里面的师资很丰富，穆归能进去还多亏了金铨和金太太。 列车在徐州就停了下来，然后他需要换别的交通方式前往南京。 此时正是三月，春光明媚阳光正好，穆归穿着文人喜欢的舒适长衫走过小道，手里还拎着一些蜡烛纸钱和水果等一路顺着小道走到了尽头。 那里是欧阳家的墓地。 穆归走之前答应了欧阳倩要去给外公外婆扫扫墓，告诉他们欧阳倩近年的生活，顺便烧点纸钱——虽然他是不信这东西有用的，但该做的事情他还是会做到最好，也让欧阳倩心里多些安慰，毕竟她一去二十年没回来。 孔宣后来每次想起这一幕都会觉得神情恍惚。 扬州三月，桃花铺满路。 生性冷淡高傲且自己就是个美人的孔宣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被惑到，要说洪荒多的是美人，各个类型的都有，但孔宣从来没有看上眼过，在他看来，外貌算不得什么，就是被凡人歌颂的嫦娥也只是那样。 他的血统高贵，实力又是圣人之下无敌手，多的是美人愿意投怀送抱，他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出现悸动，对象还是个实力一般的半仙半妖。 是的，孔宣依旧以为穆归是半仙半妖。 此时的穆归外貌又变了，但孔宣是可以直接看到人的魂魄的，他知道自己看的是谁。 等到穆归扫完墓准备离开，孔宣终于站了出来。 “穆归。” 穆归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他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再次看到了孔宣，对方还是那副模样，冷着一张俊脸，一张俊脸充满了侵略性，不过之前的相处让穆归对他的性格多多少少有了了解，“是孔宣大人啊，您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心生膜拜啊。” 这本来是调笑的话，但此时孔宣听了却觉得有些不自在，不过这么多年的人生不是白过的，他不动声色点点头，转移了话题，“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可还好？此处灵气缺乏，你要是修炼的话可能会比较困难。” “没关系，我这次的身体根骨一般，也没有修炼的天赋，不过，你的能力在这里有限制吗？”穆归眨眨眼，总觉得此时的孔宣有点不对劲，可到底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 他怎么都不可能想到，孔宣其实只是……突然看上他了而已。 “有一些，此地的规则不允许过于强大的力量，好在不是完全限制，之前也去过类似的地方，还算习惯，你的身体有些弱，可能需要注意安全。”孔宣上下打量了一下穆归，将刚才的悸动放在了一边，“倒是可以下下棋了。” “……”你已经忘掉你悔棋被抓的事情了么？ “此次我的身份是北洋政府总理之子，想必你去过后世，该知道这段时期这片土地遭遇了什么，因此我准备南下去军校，孔宣大人可有兴趣同我一起？”穆归觉得，如果手握孔宣和世界两个强力助手，他要做的事情应该会简单很多，毕竟世界能给他的支持也就是情报而已，但孔宣不一样。 孔宣确实知道。 “我对这些没有兴趣，不过南下去南京倒是可以，此地没有熟人，难得遇上你，看看也好。” 第78章 欧阳于坚3 穆归直接去金陵壮志军校报名，就这么将孔宣扔在了脑后——他相信孔宣不至于连生活问题都解决不了，比起这个，他还是先解决自己新入学的忙碌吧。 军校的人早就知道穆归这个新生是塞进来的，来接穆归的小军官家里也算军人世家了，知道些底细，看到穆归后首先隐晦地将人从头打量到尾，最后有些失望有些不屑。 同样是公子哥儿，眼前这位大兄弟，他觉得自己一只手就可以拎起来了，这样的人不去风花雪月，来这里做什么，别没几天就哭唧唧要回去才好。 “欧阳于坚是吧，我是二班的班长，你比其他学生了晚了几天，今天就由我来带你熟悉一下学校的情况，我叫简宁宇。”简宁宇说完就主动将对方的东西拿了起来，不是他热情乐于助人，实在是他觉得对方拎不动这些东西，担心耽误时间，他也是新生，可是还要去好好训练的，哪里有宝贵时间浪费在给新同学介绍学校上面。 【卧槽，小穆快看，他在鄙视你，他居然敢鄙视你！快点弄死他！】 【世界，安静。】穆归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理直气壮地接受了简宁宇这个劳动力，手里只拿了些日用品。 虽然这里是纯正的实力为尊，穆归也知道自己这幅模样想要在学生中站稳需要给某些眼光不太好的孩子打打脸，但现在就不用了，就让简宁宇拿着吧。 到了住的地方，简宁宇没有进一步帮穆归整理好，而是站在一边等着。 拿东西还好说，整理这些东西可是必学的，如果新同学这都不会，确实可以随时准备接到他要离开的消息了。 简宁宇来带穆归熟悉可不仅仅是熟悉，还有观察穆归的意思。 穆归只当什么都没有发现，手脚利落地将宿舍整理好了，抬头询问简宁宇下一步安排去哪里。 看样子在家里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看这小身板……简宁宇咂咂嘴，军校的训练，他总觉得对方可能训练到一半晕倒怎么回事？ 虽然脑内活动激烈，但简宁宇办事还是很靠谱的，这一天几乎都陪在穆归身边，将军校大大小小都熟悉了一遍，最后还好心地提醒穆归训练可能会很辛苦。 辛苦？有他在武侠世界习武辛苦？怎么都没有的，虽然大部分情况世界会帮助他改变世界支柱的出境，让他可以过得好一点，但艰苦的他也不是没有遇到过。 而且……千万不能以貌取人啊，否则可是会吃大亏的。 穆归晚上睡了个好觉，第二天一大早就被口哨声吵醒，动作迅速地收拾好自己走出寝室来到训练场。 目前的课程上午是体能训练，下午是文化课，这两者一个不可少，壮志军校培养的是军官，没点文化，没点军事素质怎么行？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啊大兄弟！ 看到穆归的小身板，连老师在内，所有小伙伴都表示这人可能坚持不下来。 要说欧阳于坚长得真心不弱了，只是作为一个文人，你不能指望对方长得五大三粗，而且如果不是穆归这一年的训练，他们此时看到的就不是现在的他，而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小白脸了，欧阳于坚最多也只能说不够壮实。 当个参谋还不错，真正打架还是算了吧，总觉得一拳头下去就打倒了＝－＝ “欧阳于坚出列！” “是！” “自我介绍！” “报告老师，我是欧阳于坚，今年二十一，来自北平，我的座右铭是为中华之崛起而奋斗！”周大大对不起了，借用一下你的名言，但这也确实是我的内心想法。 听了穆归的自我介绍老师的目光缓和了一些，能说出这样话的，肯定不是来玩玩的。 学校的生活还是很有意思的，下午的文化课多是讲解各国的军事，以及从古到今各种战役，穆归从前没有去刻意了解这些，知道的不多，现在系统地学习让他感到了一种波澜壮阔的感觉，当然，他还是觉得中国的三十六计刻意囊括所有。 在周围小伙伴惊讶的目光中，穆归的第一个月过得很舒适。 当然，在第三天，某个小伙伴一脸嫌弃地对他说担心体内训练的时候不小心用力过猛伤到他，所以想让他先下去休息，他就已经将人打成柿子饼了。 从此，群众眼中的娇花正式化身暴龙。 一个月后，穆归终于走出军校走上南京街头。 壮志军校是圈寄宿制的，但却不是不许进出，每个星期还是有一天时间允许学员离开的，只不过要在规定时间回来。 “你终于舍得离开了，虽然学校纪律很严，但也不是不近人情的。”简宁宇走在穆归身边，站得笔直，一看就是从小训练出来的。 “我家在北平，亲人也在那里，这里没有熟识的人，没必要出来浪费时间，有那时间，我不如去将那些军事的书好好看看。”穆归之所以出来，不是因为他终于想起被他遗忘的孔宣所以良心发现了，而是他觉得南京这地方，似乎有些古怪，具体哪里古怪他也说不清。 哦，你问世界？它在孔宣来了之后就缩着了什么都不说，穆归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穆归一直忙着接收新知识，也没有关注貌似闹小脾气的世界。 明明当初是它将孔宣送过来的，然而先吃醋赌气的也是它——穆归没注意到，世界不说话不是因为赌气，而是……心虚。 它恨不能让穆归放弃这个位面让它继续崩溃下去或者换一个人来顶替穆归的身份，然而它知道穆归想要留在这个位面，所以它抱着侥幸——万一事情不会那么糟糕呢？ 几天前晚上孔宣还来找过穆归，也说起了这座城市的古怪之处，只是那时候他还需要去查证，穆归想着现在该差不多知道原因了，所以才会找上来。 如果南京的古怪之处只是因为形势，那穆归绝对不会这样想要追根究底，但这次的事情有点特殊，特殊到穆归现在普通的身体都能察觉到这些灵异。 “啧，真不明白你这样的身板怎么会有那样让人惊艳的身手，我家老头子听说了之后可是对你非常感兴趣，要不要见见？得到我家老头子的亲睐对你将来可是很有好处的哟。” 让简宁宇父亲注意到穆归的不是穆归的伸手，而是他在自我介绍上说的话。 “不用了，虽然得到简将军的青睐非常荣幸，但实在没必要，阿宇，我要去拜访朋友，你确定要跟着我一起？”走着走着，穆归突然停下步伐，前面可就是孔宣现在住的地方了，他看着无意识跟过来的简宁宇，实在有些哭笑不得。 经过一个月的相处他算是明白了，眼前这位性格大大咧咧，实在是不好说啊，该说幸亏他军事天赋还不错，对这些也还算敏锐吗？ “……”简宁宇摸摸头哈哈大笑，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穆归再次哭笑不得，伸手推开门。 至于说敲门什么的，他才不相信孔宣会不知道他来了，既然他没准备来开门，他自然也不会等着，直接进去好了，最重要的是，让孔宣这位来给他开门，穆归自认为自己还没有那么大的脸，所以就不要自讨没趣了。 然而，他刚推开门，就看见了门口正准备开门的孔宣。 ＝－＝ 孔宣眉头微皱，似乎不满意穆归不请自入，但是穆归怎么知道孔宣居然会亲自跑来给他开门啊，然而这时候不是吐槽的时候，“抱歉，不请自入，打扰孔宣大人了，多有得罪，多多见谅。” 孔宣：“……” 孔宣什么都不想说，所以他将穆归领进去就岔开了话题，“此处还有另外两人居住，你倒是可以看看，我想你可能会感兴趣。” 穆归疑惑地看了看孔宣，什么叫他可能感兴趣？难道是才一点点大的周大大和毛大大来了？他能感什么兴趣。 然而，住在这里的既不是周大大也不是毛大大，而是两个温婉美丽，宛如从江南水乡走出来的如烟美人，而且还是一对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姐妹。 穆归扭头看向面色冷峻的孔宣，眼神示意——孔宣大人难道你觉得我是来找妹子的小白脸么？还是觉得有了她俩我就可以走上人生巅峰脚踢日本鬼子，拳打欧美强盗了？ “大人。”姐妹花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然后就低着头不说话了，穆归能感觉到，她们似乎有些畏惧孔宣，当然这其实不是穆归关注的，穆归关注的是，这对姐妹花身上有点不对劲，总觉得有些违和。 穆归余光打量着美人，眉头却慢慢皱了起来，接着灵光一闪，猛地看向表情淡淡的孔宣，“孔宣大人，这两位，不是活人吧？” 这对姐妹花身上有着和她们形象完全不符的，阴气与戾气，即使她们低着头像两个羞涩掩面的小姑娘，穆归也能感觉到那让人毛骨悚然的阴冷。 姐妹花似乎没想到穆归会说出这样的话，有些惊异地看了孔宣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对穆归行了一个礼，细声细语地解释，“我二人确实非活人，但却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来，我叫阿福，这是我姐姐阿秋。” “南京是座阴气很重的城市，这二人，都是由南京的阴气与怨气所化。” ＝－＝ 这不是普通世界？为什么会出现女鬼这种不科学的存在？ 第79章 欧阳于坚4 阴气他懂，南京这片地方阴气确实重的很，但怨气又是怎么回事？ 穆归心里好奇，但他更好奇的是，这里出现了女鬼，其他地方会出现什么不科学的存在？ 【小穆，你放心就好了，我查过了，这个位面只有这对姐妹，没有别的。】 【世界？不生气了？】穆归有些讶异，顿时被转移了注意力。 【我才没有生气，我去玩了。】 这还不叫生气了？到现在世界可从来没有和他闹这种小脾气，因为通常世界都坚持不了几天，就继续吵着闹着了。 他是不是太怠慢世界了？世界现在还不能离开他，也没有办法和别人交流，他是不是该注意一点，多陪陪它？穆归在心里深思，跟着孔宣走进房间。 阿福主动泡了两杯茶送过来，然后就和妹妹阿秋离开了，将空间留给了穆归和孔宣。 “原本是因为南京的古怪所以今天才来找你的，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倒没什么事情了。”穆归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赞了一句，“手艺不错啊。” “你可以将阿福姐妹当做南京本身，南京作为六朝古都，这点底蕴肯定是有的，我对后世了解的不多，你倒是可以说说看。”孔宣见穆归喜欢，就没动自己那杯，而是在穆归喝完推到了他面前，倒是让穆归有些意外。 这是准备让自己喝水喝到饱吗？看上次见面的样子，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幸亏孔宣没有读心术。 “一年后，将会爆发第一次世界性的战争，到时候中国也会参战，然而到1918年战争结束，中国作为战胜国一方，最后却什么都没有得到，本想靠着胜利拿回被侵占的土地，然而……”穆归冷笑，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孔宣却已经懂得了他的意思，危险地眯起眼睛。 “倒是有点意思，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到时候说一声就好。” “对了，阿福姐妹到底什么来历？身上怎么会有那么重的怨气与戾气？我刚才没说，虽然她们表现得很没有威胁，但我还是能感觉到那种隐藏得很深的戾气。” “我的推演不好，擅长这个的是伏羲，不过这地方死的人多了，自然有冤死的，有点戾气不意外，你也不要担心，总归没有什么威胁，至少对你是这样的。”要是真的动了什么坏心思……孔宣表情冷了几分，不过两个小女鬼。 穆归想想也是，自己又没有得罪这对姐妹，而且虽然有戾气，但这股戾气明显不是针对自己的，既然这样他就不管了，谁作的孽谁来买单，他还要去拯－救－世－界，忙得很。 另一个房间，正被穆归讨论的姐妹也在说他们。 “姐姐，今天来的那个人可以帮助我们吧？” 阿福摸着妹妹的头没有说话，黑漆漆的眼睛带着森冷的鬼气。 孔宣依旧是本体，即使被规则压制，一顿两顿不吃也没关系，但穆归不一样，他是纯正的人类，不过也没有让他亲自动手，阿福姐妹就将一切都准备好了。 吃完饭，穆归没有多留就离开孔宣的住处回到了军校。 此时和他住一个寝室的几个学员，除了简宁宇都回来了，有两个正在锻炼，还有一个则在看书。 说实话，知道穆归大名的学员对这位林弟弟的身却比任何人体能训练都好的小伙伴挺感兴趣的，不过他们不是来好奇的，所以也没太在意……就是被打脸的时候有点疼。 躺在床上，穆归在脑海里呼唤世界，【世界，你最近怎么了？】 【没怎么啊。】 【说实话。】总体而言，穆归说话的声音一直都偏冷淡的额，这么三个字真是让世界胆儿颤啊，可是它真的不敢说啊。 【小穆，我要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会生我的气，然后再也不理我吗？】 穆归一听只想叹气了，果然，世界这肯定是又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作死了，【世界，只要不触及我的底线，你知道的，我不会对你生气。】 【qaq要是触到了你的底线呢？】 穆归没说话，他在思考一个问题，什么样的事情才能让世界这个傻白甜都肯定触及了自己的底线？他觉得自己还是一个很宽容的人，虽然是因为心脏不好不能过于激动，但也确实让他很少生气，但不代表不会生气，所以说……世界到底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做了什么？ 世界看着沉思的穆归，默默捧着颤抖的小心脏缩了回去。 它好害怕啊，真的好害怕啊怎么办。 军校一直关注着世界的格局，尤其是欧洲那边，目前中国和欧洲联系太多，让他们想不关注都不行。 “如今欧洲那边局势越来越紧张，在不久的将来，欧洲势必会发生一场大战，而这场大战，也将会将整个欧洲都囊括进去。”站在讲台上一身文弱的先生表情冷淡地说着耸人听闻的话，那表情就好像不是在说即将到来一场旷世大战，而是今天吃了什么般。 “不可能吧？将整个欧洲都卷进去的战争？至今为止似乎还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战争，先生，是不是有点夸张了？”下面的学员明显不相信，要说欧洲会有战争，那他们相信，毕竟战争就没有停止过，但这样的大战不可能吧？纵观人类历史几千年，可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情，能在在这里的，对其他可能不熟悉，但对战争史，那绝对如数家珍。 “新的资本主义国家已经长大，老牌占据了太多的资源，你说新生的小狼崽会不会想要咬下一块肉来？整个欧洲那么大点地方，资源也就那么一点而已，这不是耸人听闻，这是事实。”先生笃定地说，让穆归差点以为他也是从后世而来，知道这些历史了。 然而，他真的就只是个身体不怎么好，但军事观察能力敏锐得让人颤抖的普通人而已。 这位姓于的先生不是说的不对，而是太对了，在一年后，这场世界性而不仅仅是欧洲性的大战就会爆发。 下课后，穆归找了个理由就跟上了于先生。 这位于先生不过三十出头，从开始给穆归他们上课也不过一个月时间，即使是上课，也多是不舒服的，一直在咳嗽。 “欧阳同学，进来吧，对课上的内容可是还有什么疑问不清楚的？”于先生倒是想停下来给穆归解释清楚然后再回家，奈何在课上说了那么长时间，他身体底子不好，实在累了，只能将学生带回住处。 “于先生，您说的话我不怀疑，欧洲的局势目前确实非常紧张，您说的非常对，我只是想知道您的猜测，这场战争大概还有多久会爆发？” “最迟三年，他们的冲突越来越大了。”于先生还蛮喜欢穆归的，他当时可没少因为身体被吐槽，虽然都是善意的，但现在有了穆归这个大杀器打脸，他当然好感度满满，而且他觉得这位欧阳同学的作风很得他真传啊～＼（≧▽≦）／～ “先生，您是不是不舒服？”这是明知故问。 “老毛病了，欧阳同学，还有其他疑问吗？”于先生一咳嗽脸上就会有红晕，这只能说明，他的身体状况已经快要到极限了。 “先生，我在北平和邻居老先生学了点医术，不如让我看看？” 于先生似笑非笑地看着穆归，原来是这个，难怪这学生找借口跟自己回来了，原来是想给他看身体，只不过不是他看不起啊，小孩这么点，能行吗？ “先生？”面对于先生的目光，穆归坦然的很，发现了又怎么样？他也没想瞒着，又不是做什么亏心的事情，何必怕人知道？ 好吧，你高兴就好。 于先生伸出手，“来，让我看看你医术怎么样。” 穆归没有说话，手指搭在于先生手腕上沉思了一会儿收回手，表情有些复杂，“于先生，照您目前的身体，您甚至可能撑不过一年时间，您该好好修养的。” 这下惊讶的就变成于先生了，他对自己的身体还是有点了解的，他没想到穆归居然仅凭把脉就能查出来，不得不说，近年中国人对传统文化的态度还是有点那啥的，况且中医上骗子实在太多。 此时穆归也明白为什么这样一个人居然没有在历史上留下一点痕迹了，因为他死的太早了，如果给于先生机会，他一定会在这乱世留下一笔。 “没时间啊，即将到来的欧洲战争会是中国的机会。”于先生拢了拢衣袖收回手，“中国现在还有不少土地在别人手中，想要拿回来，这次是个不错的机会，欧洲人的战争对我们而言是个好机会，一旦错过，瓜分了欧洲资源的列强只会卷土重来，而且变本加厉。” 这些话于先生没有在课上说，他知道哪些能说哪些不能。 虽然有些不对，但那不是于先生看不清太天真，而是没想到欧洲列强太不要脸，利用中国打赢了战争，转身就翻脸不认人，于先生想不到也正常，中国为什么要去参与这样的战争？又不是嫌弃中国人太多想要死一点，完全是为了之后的话语权。 然而，就算中国赢了，他们也没有给中国机会。 穆归觉得，让于先生死了实在是个大损失。 “于先生，对您的身体我有些想法，先生要是信我，可否由我来给您调养？” 第80章 欧阳于坚5 对穆归在他看来异想天开的想法，于先生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先生，您知道的，什么都不做的话，您的身体可坚持不了多久，不想试试吗？万一我真的成功了呢？你不想看看，中国的未来回事什么样子吗？” 这个诱惑不小啊。 于先生依旧没有说话，但穆归却知道他动摇了，他还想再接再厉，但于先生却在他开口前先一步说话了，“欧阳同学，你说的不错，但是即使需要，我也不该找你这种毛都没长齐，没什么经验的小孩吧？没点阅历经验，你能行吗？我不会是你第一个患者吧？” ＝－＝于先生，你知道你很不会说话吗？ 这话也就说说而已，穆归也不可能真的因为这个而生气，是个正常人都不相信嘴上没毛的大夫好么！ 不过，于先生，你知道不知道，除了我之外能将你这病入膏肓的身体重新调养回来的这世界不超过五个？你确定这么短的时间你可以找到？ 穆归觉得，自己也挺郁闷的，上赶着想要救人，奈何人家嫌弃他医术不好，不要他救。 我能在将来给他的药里放些黄连吗？ 于先生虽然一脸嫌弃，但在穆归送来味道让人生死不能的中药面前，还是可耻地萎了。 放黄连什么的真的就只是说说，黄连也是一味药材，不是说放就能放的，可是你得知道，是中药味道就不可能好。 然而，时间久了，于先生觉得自己喝完药冲出去拿点心的速度都越来越快后，他终于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个嘴上没毛，还不是专业出生的学生确实有两把刷子。 身体渐渐好了，自然就吃嘛嘛香，喝嘛嘛甜，于先生的家人简直想给穆归跪下了。 穆归可是准备将于望川这个眼光独到敏锐的家伙调养到长命百岁的，就算他条件不允许而做不到，但不是还有孔宣么？有这么个小伙伴，不用白不用啊。 于望川一直知道穆归的消息极为灵通，灵通得让他感到惊悚，仿佛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事情可以瞒过他般，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因为对方的身份，后来却慢慢发现不对了。 你倒是告诉我，连大使馆的人都还不知道的事情，为什么总理金铨会知道？不仅知道还告诉自己的儿子欧阳于坚？而且你倒是告诉我，为什么欧阳于坚会在同一时间知道发生了什么？明明消息不可能这么快传播过来，简直就好像……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整个世界般。 想想还有点带感，虽然于望川有时候会纠结穆归会不会知道自己偷偷骂他的事情，但总体而言，他还是觉得这是大幸的。 身体好起来的于望川更加频繁地在课上恐吓学员了——欧洲真的要打起来了，你们信我。 信你脑子才有病！虽然知道欧洲形势不好，但欧洲大战什么的，怎么可能嘛，我们就不围观了，还是老老实实学习，然后为祖国奋斗吧。 然而…… 一九一四年六月二十八日，奥匈帝国费迪南大公夫妇在萨拉热窝遭遇刺杀身亡，巴尔干火药桶正式被引爆。 那天休息的穆归坐在孔宣的小院子里，手指规则地敲着桌边，冷眼等待中国的机会到来。 很快在中国的各国大使就将自顾不暇，注意力也将从这片满目苍夷的土地移开，那个时候…… “孔宣大人，您说，如果第一次世界大战胜利的不是协约国，而是同盟国，那会怎么样？”历史从来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无论是最终在胜利后背信弃义的协约国还是挑起战争的同盟国，对穆归而言都是一样的，对中国而言也是一样的。 穆归之所以选择同盟国，而不是原本胜利的协约国原因很简单，因为协约国对中国的背信弃义——他很清楚，即使换成了同盟国，最终的结果也是一样的，闲下来后，没有国家会放过中国这块肥肉，然而，协约国已经背叛，那么即使知道同盟国也一样，他也不可能选择协约国。 当然，其实最好的办法是中国游离在这次世界大战之外，既不偏向于同盟国，也不偏向于协约国，而是趁着这个机会大力发展自己。 只是这也要看西方国家同不同意。 没错，就是这么无奈。 “不会怎么样。” 孔宣表情平静，身后的阿福姐妹突然弯起嘴角，穿着旗袍，凹凸有致的身材非常美丽，“穆归先生，还是让同盟国胜利比较好一点，我们姐妹，更加看好同盟国。” 阿福姐妹跟在孔宣身边一年多，穆归鉴于两人的身份也从来没有瞒着她们，所以她们知道后世所发生的事情，对于穆归的话更是深信不疑，“而且，协约国有日本啊……” 穆归一想，突然觉得很有道理。 在孔宣的地盘搓了一顿，穆归傍晚就回到了军校，继续日常训练，只是再次上到于望川的课程时，穆归突然问于望川，“先生，欧洲火药桶已经爆炸，您觉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于望川手一抖，顺利接收到穆归要传递给他的信息，他不怀疑穆归的话，只是他从前的猜测真的变成现实后，他其实同样觉得惊悚。 穆归这一年并不是白过的，也不仅仅是在这里学习而已，他早收集如今北洋政府的信息，并对此进行了评估，他的手也顺着军校其他学员顺利摸到了那些学员背后的势力中。 他没准备渗透进去掌控，而是知道得多一点，也在那些军官面前挂号。 说得简单，做起来却不容易，这一年穆归几乎每天都只睡两三个小时，要不是有孔宣会伸手给他缓解，他现在这副普通的身体早就受不了了。 不过就是这样，穆归现在看上去也非常瘦，好在武力值依旧碾压一片。 目前金铨还是总理，手里权利不小，而且除了金铨还有白雄起这个后起之秀，穆归还是需要仰仗他们的，所以这一年一直没有断掉和他们的联系。 让穆归自己来，他不是做不到，但却需要时间，可是目前他最缺的就是时间了，为了和时间赛跑，他不惜拖垮原本因为锻炼分外健康的身体，不惜于望川金铨几个对自己的情报信任的同时又怀疑来源，不惜他们用看怪物的眼神看他，尽管目前还没有。 【小穆，值吗？你是金铨的儿子，还是他和金太太都愧疚的孩子，如果你不去做这些，你在这个位面一定会非常幸福的，简直就是可以横着走，况且，还有孔宣在，整个世界都可以横着走，你为什么让自己在这里过得这么累？】世界除了先穆归汇报情报，已经很少和他聊天了，但是看穆归现在的样子还是没忍住心疼了。 他家小穆，就应该过着上层贵族的生活才是。 【身体确实很累，但我的精神一直很亢奋啊。】从前，就算也到了这个时代，但顾忌世界支柱的身份，他也没有做过这些，欧阳于坚不一样，他本身就是个愤青。 这一年来，如今最信任穆归情报的有三个人，于望川，金铨，白雄起。 这些都是影响他下一步计划的重要角色。 他已经将欧洲即将爆发的事情告诉了于望川，但却还没有给北平送去消息，而是到一个月后，奥匈帝国正式对塞尔维亚宣战的那天才拨开金铨的电话。 “阿坚。” “总理，最新消息，奥匈帝国因为继承人被刺杀已经向塞尔维亚宣战，欧洲即将陷入混乱，顾忌不到东方，但到最后，欧洲战争内耗严重肯定会想要将伤亡转嫁到别的地方，中国是个不错的选择，所以我想要提前进入军队。”穆归只是通知金铨，让他提前做好准备而已，某些事情，他比起金铨这种政客可要差很多。 毕竟是世界性质的大战，提前做好准备总能减少些伤亡。 远在北平的金铨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我会和南京总区负责人说的，最近刚入手了一批新式枪支，是雄起借着他媳妇弄回来的，我让老七你送过去。” 白雄起的媳妇是个典型的日本女人，出嫁从夫，虽然不知道白雄起为什么想要这些枪支，不过还是帮助他弄了回来。 “燕西？”不是穆归不相信金燕西，实在是他目前正忙着追求女孩，让他来送这么重要的东西，不会出什么事情吧？金燕西那熊孩子雄起来可不是一般人能降得住的。 “是。你上面几个哥哥，虽然不成器，但都还有自己的事情，燕西那孩子，因为是最小的男孩，被你姨母宠坏了，而且他来办这事情最不容易让人怀疑。”他只是总理，并不是大总统，处在他的位置，可还有不少人盯着呢。 “我知道了，多谢总理。”欧阳于坚没有叫出这声爸爸，他也不会替他叫出来。 电话那头不真切地叹了口气，又和穆归聊了几句这才将电话挂断。 虽然只有一年时间，但穆归各方面的成绩都表现得优异，拿着于望川的推荐信就进了简宁宇父亲简国华的军队。 在军队，自然是于望川的推荐书比金铨的话更管用。 简国华对于穆归这个自家儿子的室友那是早有耳闻，也有过不多的接触，确实是个不错的人才，简国华从自己了解到的信息得出一个结论，比起冲在前面，儿子的这个同学更适合参谋。 他就好像古时智珠在握，仿佛没什么可以逃过他眼睛，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谋士与智囊，简国华觉得让这小子去冲锋，实在是浪费。 等穆归已经将简国华给自己看的资料全部看完，金燕西这才带着东西姗姗来迟。 听到传达室那边叫自己，穆归让世界看了下什么事情，知道是金燕西就过去了。 东西金燕西并没有带在身上，穆归到传达室门口就看见双手插在裤兜里，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一脸大少爷样的金燕西。 金燕西早就等急了，清秋到现在还对自己爱答不理的，他还要回去追人呢，哪有时间等人，不过他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到穆归顿时就愣了，这副骨架子模样，还是一年前的欧阳于坚吗？ “不过一年没见，你这是跑到深山老林去了？怎么瘦成这样？” 第81章 欧阳于坚6 金燕西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不会说话啊，明明是关心的话，他愣是说出不屑挑衅的意思来，也难怪追求了冷清秋这么长时间人家都不搭理他了，谁受得了这种高人一等的态度。 穆归觉得，金燕西运气不错，幸亏没有出现在孔宣面前，否则性格高傲的孔宣绝对分分钟教他怎么做人。 “虽然我很瘦，但很健康，总理让你送过来的东西呢？” “那些东西我当然不可能随身携带，想要的话，欧阳于坚，你只能和我出去拿了。”以前还称呼穆归为表哥，现在则直接称呼名字，金燕西很明确地表示，他比从前更讨厌他了。 原因？为什么讨厌白雄起就为什么讨厌穆归，虽然穆归能算自家人，但这种明显别人家的孩子，金燕西不可能喜欢，就连金太太都经常拿他和穆归比较，金燕西心里要是痛快才奇怪，而且好听的叫表哥，其实不过是金家的私生子。 “要离开的话，我需要和我上司说一下，燕西，麻烦你等一下，我稍后就来。”穆归说完转身就走，不过他没有去找带他的人，而是直接找上了简国华。 那些家伙，还是让简国华知道的好，他自己也不可能一直扛着，落到简国华手里才能得到更好的利用，他现在还做不到这一点。 简国华听了穆归的话整个人都愣了，然后失态地站了起来，走到穆归身边一巴掌拍在他肩上，拍得穆归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这才不好意思地搓搓手，“我这就安排人和你一起去拿。” 金燕西将东西送到穆归手上后才坑爹地发现，他回不去了。 穆归没空陪大少爷玩耍，但和金燕西一起送过来的还有金铨的信。 由于看穆归不爽，金燕西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就将金铨的信给他，但你既然都推迟了，为什么不等自己上车前给穆归？ 穆归看完信，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不知道自己要倒霉的金燕西一眼，“信上说，希望我可以带你一段时间，让你看看我现在做的事情磨磨你的性子，然而我很忙，也没有那么多时间，所以燕西，抱歉了，你就和军队里的军人一起生活一段时间吧。” 金燕西：“……” 你说什么？风太大，我听不见。 “乔山，兵子，带走。” “欧阳于坚你敢！”已经意识到不好的金燕西转身没跑几步就被按住了。 “我有什么不敢的，燕西，希望你乖乖听话，也让我还了他的生恩，过段时间你就可以回北平了。”这里其实不需要你，到时候继续过你的大少爷生活还是其他，都是你的事情了。 “欧阳于坚，放开我！你敢这样对我，我不会放过你的！”金燕西简直气急败坏，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家老子给穆归的信里居然是这东西，更没想到穆归一点都不忌讳他的身份，折让一直顺风顺水的金燕西整个人都不好了好么！ 穆归将金燕西扔进小兵里，找了个人稍微照顾一下然后就不管了，他没时间陪大少爷。 至于说给金燕西好一点的待遇什么的，别说他没这个资格，就是有，也不可能，将他放到管理层，那纯粹是坑人，这种事情穆归可做不来。 金燕西苦逼地在小兵里挣扎着，不是没想过联系父母，奈何就是宠孩子的金太太，对此都只是劝他好好训练，别偷懒，他觉得欧阳于坚才是他妈亲生的吧？ 然而不管他都不甘心都愤怒，每天该有的训练依旧有，累个半死不说，还总是被鄙视，他作为一个娇养的大少爷，哪里吃得了苦，一开始甚至没跑多远就气喘吁吁了。 虽然知道金燕西和自己不一样，也知道他不是真的要当兵，就是来训练，但每次看到他软趴趴完成不了任务目标，想看得起也不容易，更何况，军人多不会掩饰自己。 过了两个月，一直被鄙视的金燕西一咬牙，他还就不信了，连欧阳于坚那个看上去文弱的家伙都能做到，他大爷怎么可能做不到，等他身手好了，一定第一个就去揍他。 真的静下心来，每天累死累活训练，金燕西完全没时间去关注其他的东西，晚上几乎倒在床上就能睡着，还得防备半夜集合，时间真的过得非常快，等他被叫走离开军营，时间已经过去一年了。 准确地说，被叫走的时候他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所以等穆归和他说，他可以回北平的时候，他脑海里想的是自己今天的训练漏了，回去还得补上，然后他就愣了。 回北平？回？ 对啊，他是总理的儿子，是金家的七少爷，不是真正的军人啊，他已经差不多忘记从前的生活了，眼前这个家伙不提还好，一提他就想起来到底是谁坑自己这么惨的，拳头好痒，好想让他见见砂锅大的拳头怎么办？ 金燕西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一拳朝穆归打了过去。 穆归没想到这位大少爷会朝自己动手，不过反应也不慢，伸手接住了他的拳头，皱眉看着表情狂躁的金燕西，“你在做什么？” “卧槽要不是你个王八蛋，劳资会变成这样！劳资现在还在北平过我的幸福生活好么，妈的我一定要揍死你个王八蛋。” “……”虽然对于金燕西对自己口出恶言很不高兴，但是他更意外这位大少爷怎么一年不见，说话就变得这么粗鲁了？ “卧槽王八蛋你居然敢还手？” “你要动手，我为什么不能还手？不还手的话任你打？”脑子坏了吧？ 金燕西不说话了，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直接和穆归打了起来，然后他被虐成了狗，最后穆归将他按在地上，手也卡在他喉咙处，这才认输。 “认输认输！欧阳于坚我认输！” 果然对小王八蛋就是要教训好了才能好好说话，对认输认得非常快的金燕西穆归抽了抽嘴角得出一个结论。 穆归起身放开金燕西，拍拍衣服上的灰尘，“姨母挺想你的，在部队里待了一年，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正在这时候，门被推开了。 孔宣看看穆归，又看看地上龇牙咧嘴的金燕西，表情瞬间就冷了下来，伸手拎起金燕西就扔了出去，然后对穆归说，“他真的已经可以出师了吗？要不要我帮你训练训练？” 孔宣明显不怀好意，但穆归居然认真考虑了一下，然后就同意了，“孔宣大人愿意教导金燕西，那是金燕西的运气，那么金燕西就交给你了。” 至于金燕西的意愿？那不重要。 穆归之所以将金燕西领出来，不仅仅因为他觉得金燕西和从前改变太多，差不多可以送回北平审核了，还因为他要回北平了。 是的，穆归要回北平了。 在穆归原本的计划中，他会在军队中行动，但世界却问他，他掌握着这个位面所有情报，任何人任何事情都瞒不过他，为什么不去做情报头子？ 不仅仅局限于中国，还有如今打得热闹的西方。 身先士卒还是做幕后负责掌控的那个，穆归选择了后者。 热血不一定需要亲自冲上去的，他之前是魔障了。 现在西方打得正热闹，穆归能明显感觉到国内的气氛轻松了很多，虽然很不幸，但这就是事实，列车一路到了北平，早就得到消息的金太太挽着欧阳倩的胳膊等在候车区，一看到穆归就围了上来，纷纷问东问西担心他，折让跟在穆归身后站得笔直的金燕西很不爽。 表姨就算了，妈，你是我亲妈啊，这时候你不是该关心我这个儿子吗？欧阳于坚真的没事，你们信我，我在他手下坚持不了一分钟，坚持不了一分钟啊亲娘！ 郁闷地跟在亲妈身后回到金公馆，金燕西面对排排坐的哥哥嫂子们，觉得自己有点……不习惯，明明是他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但他现在就是觉得不自在，为了消除这种不自在，金燕西首先开口了，“劳资回来了，欧阳于坚那个王八蛋，大哥你们可别被他骗了，劳资早晚干死他！” 穆归似笑非笑地看了发现失言“卧槽”了一句的金燕西，对金铨点点头，“总理，当初您交代的事情，现在七少爷确实和从前不一样，我的任务完成了。”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和孔宣打打小报告，金燕西这家伙，一顿不抽就上房掀瓦。 欧阳倩并没有去金公馆，而是先一步回了家，穆归将该说的事情和金铨说完也就离开了，这两年他都没有回北平，虽然欧阳倩从来没有说什么，但他还是觉得自己欠了欧阳倩的。 “瘦了。” “还好，军队的生活有点辛苦，不过我现在可结实了。” “妈，这两年辛苦你了。” 然后欧阳倩就笑了，带着皱纹的脸看起来很慈爱，“辛苦什么，妈知道你有想做的事情，你是我儿子，阿坚，你是我儿子，你想做的事情，我当然会支持。” 知道穆归回来，白雄起第二天一大早就驱车来到了欧阳家门口，“阿坚，去喝一杯？” “好啊，啊，对了，这是我在南京认识的朋友，孔宣。” 白雄起友好地对孔宣点点头，看得出来不是个普通人，然后他就觉得自己仿佛感觉到了对方略冷的眼神。 d？ 第82章 欧阳于坚7 白雄起觉得自己很无辜，然而一路上被孔宣冷眼以对，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这位，要说生气自然是生气的，他不是什么无名小卒，而且从来没有人敢用这样的态度对他，幸运的是，他情商很高，所以孔宣只是看他不顺眼，而不是直接弄死他＝－＝ 本来白雄起觉得，自己和穆归的这顿饭一定会非常尽兴，一方面因为可以和穆归说说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的事情，另一方面就是他真的挺看好这个小师弟的，两年没见，该聊聊了。 然而，事实就是他这顿饭吃的非常胃疼。 穆归没有做什么，孔宣也没有做什么，但不知道为什么，同样出生世家的白雄起就是觉得自己的格调很低，拉低了整个饭局的档次。 这位到底是什么人啊，白雄起脸上笑容不变，眼神朝穆归示意，然而穆归没能承购接收，倒是周围的温度更低了。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我？！ 事后，白雄起将穆归和孔宣送到欧阳家门口，连车都没下，招呼也没打就掉头走了，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穆归，“他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怪怪的？” “我同他并不熟悉，不清楚他有什么异常。” 穆归点点头，也对，随后就将白雄起的异常放到了一边。 “你之前说，接下来和金铨白雄起说好接下来的事情，然后就要前往西方，可准备什么时候出发？”孔宣知道穆归要去西方，他现在想的是，穆归将金燕西那个人类交给他训练，他要不要带着对方到欧洲战场转一转？ 金燕西不是不聪明，你不能指望一个生活在温室的花朵能在寒冬绽放，孔宣从来没有徒弟，所以他想，要不干脆点，让金燕西自己去学吧。 孔宣的这个决定奠定了金燕西接下来数年的悲惨生活，就连心目中的女神冷清秋都没能拯救他。 现在才刚到年底而已，北平的街头已经开始渐渐有了年的滋味，而公历此时已经进入了一九一六年。 德国在一九一五年并没有取得多少胜利，几次努力进攻都没有取得成效，而在他们原本的战略计划中，一九一五年应该是大胜才是，这样的结果很让人不满意。 一九一六年可是值得铭记的一年，因为这一年发生了一场延续了近一年，将整个一六年都囊括进去，并且成为第一次世界大战转折点的战役——凡尔登战役。 凡尔登只是法国的一座小城市，但它却是德国通往巴黎的主要交通通道，传说中的兵家必争之地，历史上，德国在这里耗了一年，虽然让凡尔登变成了一战绞肉机，但却也拖住了德国的步伐。 那么，如果德国没有因为气候条件进攻推迟，没有给法国调集援兵的机会呢？如果德国在第一天就一举拿下了凡尔登，让后来的拉锯战胎死腹中，是不是很有意思？ 让凡尔登绞肉机从历史上消失，穆归很清楚，这样的话第一次世界大战的伤亡将会更多，而协约国的胜利也将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不过穆归好奇的是，当协约国的胜利遥遥无期，日本这个国家还会变成协约国的成员吗？ 穆归嘴角冷笑，随机看着天空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这样，一定会遭报应的，多出来的伤亡将会记在他头上，经历过某些世界，穆归非常相信因果，然而就算如此，他也甘之如饴。 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他已经欠下了那么多因果了，真的不介意再多一点。 现在是公历一月，二月凡尔登战役就会彻底爆发，穆归不担心自己赶不及，有孔宣在，这点真的一点都不担心，他现在想的是，要怎么改变凡尔登战役的开头，让德军打一个漂亮的首战。 中国兵法，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首先，德军目前对拿下凡尔登抱着十成的信心，军队士气正旺盛，其次，法国总司令霞飞暂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凡尔登的法军人数要远远少于德军，这是个极好的机会。 原本如果不是受天气影响，第一次世界大战谁胜谁负还不一定，穆归也只能说，老天都不站在同盟国那边。 不过有意思的是，第一次世界大战，德国输了，也承认自己输了，签署了战败协议，但他们却不承认自己错了，所以才会在短短二十年后再次挑起世界大战。 遗憾的是，两次世界大战中国哦都是受害者。 “不知道孔宣大人可有能改变日月改变天气与环境的法器？” “有，你有用拿去就好不过是小孩子的玩具。”确实是小孩子的玩具，他们自己就可以改天换日，那种法器真的一点作用都没有，孔宣之所以会有，也是无意中刷回来的，就扔在一边没管，想不到居然还有用到的一天，不过…… “若是需要帮忙，直接找我即可，为什么还需要那法器？你现在是凡人的身体，即使将那法器给你你也不能使用。”我们是好友，不是刚认识的陌生人，为什么有事情不找他而想自己做？完全就是多此一举的事情。 就是因为是好友，所以穆归才不想这份因果落在孔宣头上啊，他是虱子多了不痒，但孔宣不一样，他从前可没有无缘无故欠下业障，虽然他也不在意就是了，但穆归不可能因为孔宣不在意，所以他自己也不在意。 穆归没有回答孔宣的问题只是笑笑。 和白雄起金铨说好接下来的计划，穆归就离开了中国前往德法边境。 他没指望自己可以靠一己之力让这些欧洲列强们放弃对中国的蚕食，这太傻白甜了，别说他不是神，就算是，也做不到这一点。 他真的就只是想改变凡尔登的天气少许时间，为德军创造机会而已。 此时战争频繁，那么什么东西消耗的最快呢？除了人命，还有就是军火。 中国过于落后，他还记得，二战的胜利纯粹是用命堆出来的，那时日本人有先进的武器，而我们只有一条条前仆后继的生命。 他早就说过了，欧洲列强自顾不暇的时候，就是中国成长的最好机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几年的军火最难买，同样也最好买，穆归打的就是这些东西的主意。 他不知道，他差不多和他曾经的妹妹蓝猫做了同一个决定。 “啧，温度还真是低，滴水成冰了。”穆归没有理直气壮地出现在德军面前，此时很特殊，任何陌生人都会被当做间谍，穆归还不想惹这样的麻烦。 孔宣低头看着手里还没有清醒的金燕西，嫌弃地用手抖了抖，于是金燕西就像木偶一样跟着抖了抖，这一幕看的穆归不忍直视，偏偏孔宣面上还是一派淡定，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最新消息，德国皇太子这两天就要发动进攻了，法军只来了两个师，完全不够德军吃的，不过这天气啊，啧，也难怪德军没办法了，这是要下大雪了吧？”穆归斜靠在旅馆的窗边，懒洋洋地说，反正现在还有时间，要不他先睡一会儿？ 孔宣没有问穆归到底从哪里得到这些消息的，只是点点头，然后见金燕西扔到一边，递了个玉佩给冷得搓手的穆归，“这是暖玉，你现在不能用，但保暖效果绝对比现代那些凡人做的好，刚好在这里你可以用到。” “多谢。”其实和孔宣熟悉了之后就会发现，这位大神除了性格高冷一点，为人骄傲了点，但真的挺好相处的。 骄傲来自于血脉，却不因此鄙夷他人。 用世界曾和他说过的，这妥妥的就是一个男神，虽然世界总这样说他，但穆归觉得，和孔宣比起来，自己可什么都不算。 一觉睡醒的金燕西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那么好。 首先，虽然是冬天了，但他依旧躺在温暖舒适的床上，幸福得直打滚，虽然还不习惯回到北平的生活总觉得自己听到了军营的口哨，但真心还不错，所以他为什么会冻成这样？ 其次，他怎么突然就流落街头了？流落街头就算了，反正还有欧阳于坚这个王八孙子陪着，他自认为自己还是比他壮的，就算他打不过他，但问题是，外面为什么都是些他们想弄死的西方军人。 最后，他们的枪等武器好先进，好想要。 已经放飞了思想的金燕西反应却很理智，跟在穆归身边一句话不说，直到穆归想起将孔宣介绍给他，“燕西，这是孔宣，我给你找的新的教官，他的能力当世无人能敌，你好好把我机会。” 金燕西一听，立刻嫌弃地看着旁边比曾经的他还像小白脸的家伙，穆归翘起嘴角，笑容带上深意，“当然，不认真把握也可以，反正孔宣不会因为你态度改变什么，你可要好好加油，要不然吃了苦头可千万别和我说啊。” 穆归说完这句话，接下来好几天都没有看到金燕西，不过他也没问，孔宣总不至于弄死他，既然不弄死，那就不是什么大事。 金燕西对他的态度他从来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笑笑就过去了，他怎么也不可能和一个没长大的二货小屁孩计较的。 这绝对是真的，他还没有这么小气。 第83章 欧阳于坚8 德国皇太子突然发现，原本阴沉的天似乎要放晴了，这让原本因为天气而烦躁的皇太子放松了许多，虽然根据天气预测，接下来会有一场大雪，但既然没有当然是最好的，他原本还担心天气影响他们的胜利，现在看来连上帝都站在他们这边。 公历一九一六年二月二十一日，德国皇太子率军正式想凡尔登发动了疯狂进攻。 保卫力量本就薄弱，军队数量也远远不及德国的法军在那个天气晴朗的日子溃不成军，到了傍晚德军已经将战线推进了三十公里，正式占领凡尔登小城，如果法军不能及时拦住德军的步伐，将凡尔登及时抢回来，下一步就将威胁巴黎了。 作为法军总司令，霞飞快要吓尿了，然而无论他反应过来多迅速地调集军队过去，都已经晚了德军一步，凡尔登沦陷这个消息传来几乎让他绝望。 凡尔登沦陷了，通往巴黎的门户被打开，巴黎还会安然无恙吗？ 霞飞的恐惧焦躁穆归不知道，近距离围观了一场史诗级的战役，他的反应还算平静，毕竟更可怕的，整个世界差点毁于一旦的战役他也见不过不少了，可金燕西不一样。 战役正式开始，孔宣就拎着剩下半条命但依旧在叫嚣要揍死他的金燕西回来了。 金燕西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做到的，他只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他们将整个德军和法军都转过了，但却丝毫没有人发现他们，不过他倒是因此见了不少先进武器，对国内的情况感触更深了。 金燕西以为，这样的冲击就够了，然后他就站在这两个人身边从头至尾围观了一场战役。 尸横遍野。 他突然在想，当年八国联军侵华，火烧圆明园的时候，北平是不是也是这样？甚至更惨？ 金燕西从来没有想现在这样明白自己这些下一代究竟肩负着什么责任，他想起当初在南京的时候，那些人说的欧阳于坚这个王八羔子曾说过的一句话。 为了中华之崛起而奋斗。 他不如他金燕西终于意识到这个问题，他从前的那些骄傲简直就是笑话！ 难怪无论是金铨这个亲爹还是金太太这个亲妈，都更加看好欧阳于坚而不是自己。 穆归心里是真的平静，只是和之前遇到的情况是不一样的，这次是他一手策划的。 他该安慰自己因为战事顺利，所以德国皇太子没有用上毒气吗？ 这一战役，守在凡尔登的要塞司令贝当死了。 “够了，接下里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法国已经不足为惧，这场大屠杀其实现在就已经结束了，德国还会继续进攻的。”没能被拖住，进而不得脱身，德国怎么可能就此罢手。 身体还没有停下颤抖的金燕西惊讶地看着穆归，欧阳于坚这家伙，是什么意思？ “燕西，到了这时候我也不瞒你了，我这次到欧洲来，主要是为了军□□支，等到战后，那时候才是国内最需要这些的时刻，那才是我们的战争，至于现在，狗咬狗而已，能不要被拖下水，就不要下水。”穆归停顿了一下，轻飘飘地扫过懵逼的金燕西，“听不懂没关系，会做就可以了，有些事情还要你来做的。” 金燕西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本来还想继续在欧洲待着的金燕西被“遣送”回国了。 “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总之想办法将这些东西送回国内，到时候金总理拖着大总统，让他不至于发现，而你就将这些东西送到白雄起手上。” 抱歉臣妾真的做不到啊，还有欧阳于坚你到底从哪里弄到的家伙啊，现在欧洲这边打成一团，这些东西可是重中之重，你到底怎么弄到手的？ “燕西，中国的未来可就交到你手上了，接下来你可能还要不停地往国内送这些东西，务必小心，要是消息泄露了，我不会救你的。”穆归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但目光却极为郑重严肃，“欧洲战争结束之后，列强将卷土重来。” 金燕西表情一肃站得笔直，“我明白，我会将这些宝贝都安全送到白雄起手中，请放心。” 他知道什么时候不能开玩笑，也知道这些东西有多重要，欧阳于坚说的对，欧洲和平了之后，就是属于中国人的战争了，甚至，国内还很困难被卷入本该属于欧洲的这场战争。 穆归说，他会单独让金燕西带着这些东西回国内，但却不是真的不管他让他一个人来，毕竟是第一次，而且金燕西还很年轻，发生特殊情况的时候很可能镇不住场子，所以第一次，穆归和孔宣其实是跟在了金燕西身后的，直到金燕西回到国内他们才掉头。 至于那些军火哪里来的……据可靠消息称，二月二十一日傍晚，德军拿下凡尔登之后，有绝望的法军士兵为了以防德军拿到他们的东西转过来攻打他们，一把火烧了军火库，接二连三爆炸彻底摧毁了凡尔登军火库。 唔，那些军火就是这么来的啊，至于说将来那些家伙会被人认出来，那就更好解决了，请相信我大中华手艺人的本事。 金燕西以为的独自回国让他成长了很多，金铨再次看到这个最小的儿子几乎认不出来了，眉宇间透着坚毅，从前的那些小骄纵，那些油头滑面的纨绔相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了。 金太太看着他还包着纱布的腰眼泪都掉了下来，倒是金燕西自己笑眯眯地揽过了她的肩膀，“妈，你担心什么，你儿子我，将来可是要成为伟人的人！是不是很骄傲，作为伟人的亲妈，你可以尽情得意了。” “你这孩子……” 和金太太说了一会儿话，金燕西就跟着金铨去了书房，详细说了一下自己在欧洲见过的事情以及对国内的一些看法，“虽然劳资不喜欢欧阳于坚那个王八羔子，但不得不说，他说的还是正确的，欧洲那群狗娘养的，一旦闲下来，肯定会回来的。” 金铨：“……” 要说唯一不和谐的地方，那就是原本说话虽然不能说文文雅雅，但措辞也绝对文明的小儿子现在说话的方式很让人想揍人。 你哥是王八羔子，你爹我是啥？你自己又是啥？而且你居然学会说狗娘养的了，啊？ 不行，即使他长本事了，还是想揍他怎么办？老子揍儿子，天经地义，对吧？ “你往后主要和雄起多多联系，有新的东西运回来直接联系他就可，大总统那边我会负责掩护，他颇为信任我，掩护还是没有问题的，另外，在外人面前你最好依旧和雄起保持不和的模样。” “为什么？我虽然看那王八不爽，但劳资佩服有真本事的人，而且劳资现在长大了，怎么可能还去闹小孩子脾气。”金燕西有些不解。 金铨看着茫然的幼子，伸手摸摸他的脑袋，“燕西啊，政治上面的弯弯道道你看不懂，那就算了吧，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将来我老了，也可以问阿坚和雄起。” 至此，金铨彻底绝了对金燕西在政治上的期望。 金燕西只在国内待了不到半个月，处理好事情立刻就再次前往欧洲，不过这次没有孔宣带着了——说来他依旧在好奇，他当初究竟是怎么到欧洲的？ 此时在欧洲的穆归因为手握孔宣和世界两个大杀器，日子过得如鱼得水，不止将一个军火商彻底打劫了，还在德军势如破竹的时候坑了一把，让士气大振的德军行进步伐有了停顿，也给了英法联军喘息的机会。 “穆归，你喜欢掌控世界的感觉？”孔宣有些不解，他了解的穆归不是衷于这样游戏的人，他身上少了那种属于仙的肆无忌惮，所以他不太明白此时的穆归是怎么回事。 “不，我不喜欢，我只是甘之如饴而已，我不喜欢这种背后操控的感觉，但却不后悔。”穆归拢了拢身上厚重的大衣，呼出的气体都是白的，“他们不死，死的就是国人，那么还是让他们狗咬狗，内部消耗吧，就当是为了我们中国人做贡献了。” “这样的想法当然不对，没谁有资格决定他人的命运，所以如果因此糟了报应，我一人承担。” “但是你现在不过是*凡胎，你这样可抵抗不了，让我来还差不多，这点因果我还不放在心上。”孔宣一听立刻不赞成地看着穆归，口中冷淡却让穆归听出了责备。 “多谢。”穆归扬起酒杯。 马不停蹄地赶回欧洲，金燕西面对笑眯眯的穆归，突然有点心里发悚。 “燕西，怎么了？” “没什么。”金燕西立刻转移话题，“对了，国内出现了一些奇事，两年前欧洲战争爆发，日本那群狗娘养的就朝青岛伸出了爪子，不过迟迟没有行动，现在德军一路胜利，那群王八终于放弃了，开始朝法国伸手，正式对法国宣战了，本来英国和法国为了防止日本掺一手都已经准备妥协了，但意外发生了。” “哦，什么意外？”穆归一边问金燕西一边问世界国内发生了什么。 “国内陆续有日本人死亡，都是些军官，而且死相极惨。”想到报纸上浑身腐烂的图片金燕西就不寒而栗，“不过，还真是大快人心，这群人当我们中国是什么？” 穆归点点头，正在此时世界已经知道了全部经过。 【是阿福姐妹。】 第84章 欧阳于坚9 穆归到现在依旧不知道阿福姐妹的身份，他知道对方是女鬼，是怨灵，身上有很重的怨气与戾气，但入股出现在在南京，他绝对能理解，这本来就是个阴气重的城市。 【真可怕。】 【什么？】 【阿福姐妹真可怕，小穆，为了防止你吐出来，我就不让你看那些日本人的死状了。】世界说话的时候声音还有些颤抖，不过它还在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些。 要说世界能看到所有想看的东西，就算更惨的，只要它愿意，也一定可以看到，但它又不是神经病，没事刺激自己做什么？ 【世界，将那些现场画面调给我。】穆归的声音很冷静，这次的事情太古怪了，而且他还不知道阿福姐妹为什么这么做，他不希望自己国外拼死拼活，结果国内已经被毁了。 【小穆……】世界犹豫了一会儿，乖乖将那些画面调了出来，穆归的反应出乎它的预料，既没有受不了呕吐，也没有尖叫，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除了眉头皱了起来。 似曾相识的感觉，穆归总觉得，自己应该在哪里见过这样的死法的，但究竟在哪里他又想不起来，要是阿福姐妹一直针对日本人甚至是欧洲人，只要不是中国人，他就都可以接受，可问题是他不知道到了最后她们还能不能保持清醒。 过深的戾气会蒙蔽心智。 等等！穆归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他赶紧回想自己刚才想的事情，然后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看那些画面觉得眼熟了，因为从小学到大学，他曾无数次在历史课本上看到这样相似的图片，旁边的内容往往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日本对中国人的恶行。 “孔宣，你遇到阿福姐妹的时候，有发现她们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穆归突然旁边的孔宣，因为他心里对阿福姐妹的身份突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特别的地方？”孔宣皱着眉头想了想，好像是有点，“有，不过当时我并没有在意，国内那些东洋人的死亡是阿福她们做的？” “对，是她们姐妹做的。”穆归想了想举了个例子，“特别的地方，比如说你看不透她们的未来轨迹，或者说……时间的痕迹？” 孔宣一愣，想了想还真是，他推演不好，当时只觉得阿福她们的未来有些混乱，仿佛被扰了天机，但这里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做到这一点，那么如果对方来自未来呢？时间的痕迹，不就是最好的解释。 他看不明白，不是因为他推演差到连两个小女鬼都算不出来的地步，而是对方的未来发生了改变。 “我好像知道阿福她们的身份了……”穆归苦笑，不过也由此放弃了阿福她们会对国人下手的想法，因为他们就是阿福自己。 接下来的话穆归就没有说出来，因为金燕西还在旁边，有些事情不该让他知道。 虽然说金燕西的世界观已经被他毁得差不多了，但还是有点良心，别都毁了，万一将来，变得神神叨叨的，这个锅穆归可不乐意背着。 至于说日本……穆归嗤笑，日本根本不可能去欧洲作战，他们的目标也从来不是欧洲，日本的目标从来都很明确，长远的是亚洲大陆，短期则是中国。 看，多好的机会，趁着欧洲自顾不暇，将他们在中国的殖民地撕下一块肉来，曾经的日本是这么做的，现在依旧是，只不过将目标从德国换到了刚因为凡尔登战役自顾不暇的法国身上而已。 以如今的地图，法国在中国是没有殖民地的，然而中法战争后，法国抢走了中国对老挝的宗主权，否则现在的老挝应该会像内蒙古一样成为中国的一个行省。 而且，如果不是英国佬积威甚久，其实日本更想要撕下香港这块肉，不过穆归觉得，只要以后英国对德国节节后退自顾不暇，那也是早晚的事情，毕竟那个岛国对真正的中国领土可是觊觎已久啊。 曾经日本成功从最终战败的老师德国手中撕下了山东这块肥肉，国内因此爆发了一场穆归至今铭记的运动——五四运动。 空手套白狼，捡着肉吃，真是好算计，那也要看，他看中的这块肉给不给他吃，这次不管怎么样，都不可能出现中国参战了，作为战胜方却依旧被当做礼物送人的情况，也不可能存在什么五四运动。 当年中国参战，一方面是因为压力，但更多的还是希望帮助协约国打败同盟国，以此为条件拿回失土，然而他们还是将欧洲列强想的太好了，也过于天真了。 死于一战的中国人全部白死了，他们是为了祖国才前仆后继付出了生命的，然而最后却没有一点回报，如此悲哀。 所以五四运动爆发了，所以中国没有在凡尔赛条约上签字，但即使如此，那也是不愿回想的耻辱。 不过现在国内有阿福姐妹，穆归倒是放心了，有她们俩在，日本人吃不了兜子走，他们只会比穆归对付他们更惨，因为穆归和他们还没有最直接的仇恨，可阿福姐妹，却是实实在在由对日本人的怨恨形成的。 不说后来的事情，先说眼前，金燕西的三观其实又碎了一遍。 穆归以为金燕西不知道阿福姐妹，但事实上金燕西是见过的，回到北平后孔宣买下了欧阳家隔壁的院子，金燕西对孔宣这个曾将他扔出去的家伙很没有好感，就作死的偷偷摸过去……然后他就看见了在院子里的阿福姐妹。 这对姐妹花的气质真心好啊，温婉如水，已经觉得自己糙了的金燕西愣是没敢去招惹，他回来后连女神都不敢招惹了，粗糙的大老爷们，万一下手没轻没重的，伤到人家姑娘怎么办？所以现在听穆归说，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想到自己在报纸上看到的惨象，金燕西突然就打了个冷颤，虽然他那时候就觉得比起阿福姐妹，还是自家女神好，但那也没想到对方会那么可怕。 另外……阿福她们不过弱质姑娘，是怎么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杀掉那些日本军官的？那样的惨象，死者不可能不发出声音，为什么从来没有人看到凶手？ 金燕西觉得，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了。 “欧阳于坚，阿福她们这么做，会伤害我们中国人吗？她们现在杀的是日本人，往后呢？如果有威胁……” 穆归诧异地看着眼神坚决果断的金燕西，觉得对方是真的长大了，“不会的，她们不会伤害中国人，她们是来复仇的，所以不用担心。” 穆归说完，眼神就不对了，“燕西，你见过阿福她们？” 金燕西很想说没见过，但面对穆归那双似笑非笑的了然眼神，再想想自己目前坑爹的遭遇，对比自己从前的生活，然后他……可耻地怂了。 “意外，意外而已。” 穆归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阿福的事情，你知道就可以，就不用告诉别人了，要是白大哥和金总理问起来，倒是可以透露一点，要不然他们可能也不安心。” 穆归这么一说金燕西就明白了，别等着白雄起和自家老爹问了，主动说吧，有欧阳于坚这个王八在前面挡着，相信他们会相信的。 此时距离凡尔登被德军占领已经有三个月了，巴黎危机因为穆归这个拖后腿的，让德军前进的步伐停顿了一下，给了协约国的机会，暂时没威胁了，不过从世界的描述中他可以看出来，同样在历史上留下一笔的另一个战役就要爆发了。 现在是五月底，丹麦日德兰半岛已经蠢蠢欲动，虽然改变了凡尔登战役，但这场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最大规模的海战却一点没变啊。 在历史上，这次海战最有意思的地方就在于身份的互换。 作为猎手的德国海军设下圈套，引着此时海上霸主的英国皇家海军跳坑，然后，这个计划泄露了，然后被人家弄了个将计就计。 穆归又要说了，上帝都不站在德国这边，就不说他们后来被队友意大利面们坑一把了，看看凡尔登战役，因为天气失败了，如果不是天气缘故，绝对能一举拿下凡尔登，就不存在主力被拖住不得脱身的惨状；再看看日德兰海战，不小心让人家捡到了密码本和旗语手册破解了计划，若非如此，英国上当几乎是分分钟的事情，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倒霉了，也难怪人家不甘心，二十年后卷土重来了。 同样的计划，最后却落在了德国海军自己头上，不得不说天意弄人。 如果没有凡尔登战役和日德兰海战，最后到底怎么样，还真的悬了。 穆归坏心极了，他没有毁掉被俄国发现继而交给英国的密码本和旗语手册，而是在英国破解了密码改了计划后，将这个消息泄露了出去。 德国海军上将舍尔看着英国海军的计划沉默半天。 而在这之前，穆归已经让金燕西再次回国了，不过这次带回国的不仅仅是他们弄回来的军火，还有一些图纸。 被当做运输工具丝毫不得休息的金燕西很不高兴，但也只能再次回国，但当他将穆归要求必须送到白雄起手里的箱子给白雄起，而白雄起又当着他的面打开后，他终于看到了白雄起失态的模样。 第85章 欧阳于坚10 中国不缺人，也不缺钱，它缺的是科技。 这些图纸完全可以改变中国的未来。 白雄起现在非常相信穆归的情报，穆归说欧洲战争暂时不会结束那就是不会结束，他说中国被拖下水不会有回报，那么就是不可能有回报。 图纸一到手，他当天晚上立刻就暗中来到了金公馆，和金铨连夜彻谈，直到东方渐渐明亮起来才离开，而全程围观的第三者金燕西表示自从被欧阳于坚那个混蛋坑了以来，他面对什么突发情况都不意外了，所以自家老爹和白雄起那王八孙子讨论架空大总统，趁着这个机会偷偷发展三十六计时他一点都不惊讶。 他唯一意外的是，为什么他不能回去睡觉而是要在这里陪着俩可怕的老狐狸。 离开金公馆之前，白雄起回头看了眼叼着牙签一脸无聊的金燕西，深深叹了口气。 即使金燕西成长了，老师也还是不能指望他啊，就这货，他来领导金系，相信金系很快就会变成一群只知道撸胳膊打架，人家挖坑一跳一个准的土匪的。 目前常年在外的金燕西没时间招惹白秀珠，更不曾因为娶了冷清秋害得白秀珠为情自杀的事情，白雄起也不曾因为白秀珠和自己老师彻底翻脸。 金燕西于他而言，依旧是那个看不顺眼的小师弟，虽然这个小师弟比他上面几个同胞哥哥好了不少，但他总觉得对方的脑子貌似坏掉了，张口闭口王八孙子，别以为白雄起不知道金燕西私下里这么称呼他，连阿坚都不例外，何况他自己这个被金燕西讨厌了很久的对头。 被金铨拖住没能回欧洲和穆归汇合的金燕西去白家找白雄起，结果还没找到白雄起就先一步遇见了小青梅，“哟，是秀珠啊，以前那个拖着鼻涕的小孩都长成大姑娘了，不错不错，胸大屁股翘，来给爷笑一个。” 看到金燕西兴冲冲跑下楼的白秀珠：“……” 谁拖着鼻涕了？金燕西你说你自己呢！ 至于胸大屁股翘脸蛋好，暂时还没有完全发育的白秀珠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金燕西见白秀珠没说话，挠挠头，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但这真的不怪他，都是当初在军队被那群老痞子带坏了，这不是张口就来了么！ 不过这也就是和白秀珠熟悉他才这样，要是女神冷清秋，他肯定站得笔直。 金燕西也熟悉这位大小姐脾气，赶紧在对方发作前转移了话题，“秀珠，你哥那王八呢？” 白秀珠：“……” 王八？ 再看金燕西那还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一脸无辜的金燕西，白秀珠觉得这样的金燕西也挺好玩的，不过…… “你不去找那个漂亮的女学生，来找我哥这王八做什么？” “咳咳，秀珠？”白雄起脚下一个趔趄。 白秀珠脸一红，转身跑去嫂子那里避难了。 白雄起无奈地摇摇头，带着金燕西就去了书房。 “燕西，下次去找阿坚的时候告诉他，暂时不要去收敛枪支了，别引起他们注意，首先要保护好自己，另外，如果可以的话，多送些药品回来，有那些图纸，那些枪支军火我们完全可以自己做，时间还够，但需要储备药品。” 不用白雄起说，远在欧洲的穆归就已经想到了这一切，没有再执着于先进的枪支弹药。 这不能怪穆归，他是知道那段历史的，也记得那时候中国的胜利是怎么来的，都是用尸体堆出来的，他不想这里也一样。 “对了，你还未说阿福的身份。”一直跟在穆归身后帮忙的孔宣突然问。 穆归有些惊讶地扭头，“我以为你已经猜到了，所以才没说。” “她们来自后世？” “对，我不知道你记不记得，但我知道，一九三七年十二月十三日，中华民国首都南京沦陷后，日本在南京展开了长达一个多月的大规模屠杀。”穆归嘴角带着冷笑，“当时有三十万中国人因此丧命，这么多冤死的人，诞生索命冤魂很正常，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阿福她们会出现在这里，但还没发生，不代表她们不会去复仇，她们本身就是怨念集合体。” “国内日本军官惨死，看过后世历史书上图片的人都会觉得那些死状眼熟，因为那都是曾经死于大屠杀的人的死状，这是一场复仇，所以有阿福在，国内暂时不用担心。”穆归说道这里又想起另一件事，“我现在好奇的是，不知道哈尔滨是不是也有类似于阿福阿秋的存在，当年死于731人体实验的人也一点不比死于大屠杀的人好到哪里，甚至更惨。” 事实上是没有的，类似阿福她们的存在可能会有，但却不会出现在这里，阿福姐妹出现在这里本就是没人明白的意外，就算是穆归也一样。 孔宣是真正的过客，他的根在洪荒，所以尽管在现代待过，但他并没有关注那些身外之事，所以他猜到阿福姐妹来自后世却猜不到具体身份，但穆归不一样。 孔宣点点头，提起另一个话题，“欧洲这边几乎已经看见最终结果了，接下来，要不要回到国内去？” “暂时不用。”说到这里穆归沉默了，有些事情他依靠世界就可以办到，但还有一些却不是，尽管他只伸手改变了两场战役，但这至关重要的两场却会在将来改变世界格局。 中国目前还没有参战，他已经送了消息给金铨他们，希望他们能稳住，不要被急的喉咙冒火的协约国给忽悠了。 这是穆归的另一个渴望，他还记得后世中国花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拿回部分文物，只是他自己暂时却分身乏术，没能力做到这一点，所以尽管不甘心，他也只能放弃，比起那些文物，还是生命更加重要。 没关系，还有第二次世界大战，即使这次是同盟国赢了，穆归也清楚，二十多年后还是将会有一场大战，这是必然，而二十年后的中国必将不一样，那才是中国崛起的最大机会。 孔宣不知道穆归在想什么，但却能感觉到他隐约的心情，眼神暗了暗，于是听见动静看过来的穆归就看到了孔宣身后美丽张扬的大尾巴。 也不知道是不是孔宣天赋本领五色神光的缘故，即使今天是阴天，穆归也觉得孔宣的尾巴在闪闪发光。 五颜六色通常会让人觉得低俗，但这条开了屏的孔雀尾巴却带着一股威严。 这些其实都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他居然看到孔宣尾巴了啊！ 他可是知道这位有多骄傲的，对禽类而言，尾巴是最重要的，孔宣这种更是不可能随意将尾巴露出来，所以穆归才会觉得惊诧。 “孔宣，你尾巴露出来了……” “嗯。”孔宣不动声色地“嗯”了一声，然后有意无意观察穆归对此的反应，最后有些失望地将尾巴收了起来。 穆归见孔宣没说话，以为他面子过不去，也理智地没有出声。 然后孔宣就真的失望了，不过他也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揭过了此事。 他只是有些困惑，他知道穆归是认识孔雀这种生物的，不说孔怡，就是在这些世界，他也肯定见过，那为什么他会不知道公孔雀开屏是在求偶？ 是拒绝吗？ 从来掩饰不住自己情绪的世界这次难得没有出声，它才不要提醒，穆归想不起来，不代表它也想不起来，孔宣这个混蛋分明就想要它家小穆给他当道侣！ 接下来几天，气氛都有点怪怪的，但穆归又不知道哪里古怪，最后只能放开不想。 金燕西并没有在国内停留多长时间，很快就再次来到了硝烟弥漫的欧洲。 【小穆，你回国吧。】 【怎么？有人注意到我们了？】 【没有，但金燕西被各国的情报部门盯上了，现在是特殊时期，金燕西频繁往返引起他们注意了，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循着金燕西找到你，而且，阿福姐妹出事了。】 金燕西被欧洲情报部门盯上这件事情还算在意料之中，但阿福出事，这就有点意外了，世界说过，这个位面没有类似于阿福姐妹的存在，从某方面说，她们是无敌的。 没等穆归询问世界怎么回事，金燕西就说了阿福姐妹失踪的事情。 【阿福带着阿秋去了日本，她们原本只能在南京，通俗点就是地缚灵，但孔宣给了她们离开的机会，目前她们正在日本东京。】 世界一说阿福姐妹在东京，穆归几乎立刻就明白了原因。 南京大屠杀发生的时候，南京是中华民国的首都。 世界下一刻就肯定了穆归的猜测，【东京快要变成死城了。】 “孔宣，阿福姐妹去了日本东京，目前东京快要变成死城了，我想我们需要去一趟了。” 穆归其实不太想管，因为他也不觉得阿福姐妹做的有什么不对的，另外，这总归是阿福姐妹自己因果，和他没关系，说到底，这是别人的事情。 遗憾的是，世界说过阿福姐妹是这个位面独一无二的存在，所以在他原本的计划中，阿福姐妹是他留给中国的一张底牌。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他是不是要放弃这张底牌。 他希望中国强大起来，即使借助阿福姐妹的力量，他总会走的，他希望中国好好的。 所以他不能放弃阿福姐妹，至少要试试。 第86章 欧阳于坚11 穆归说这些的时候避开了金燕西，他觉得阿福姐妹的身份还是掩饰一下的好，至少现在不行。 金燕西得知自己需要立刻掉头回国，心里非常不爽，他觉得穆归肯定是知道他背后骂他，所以在报复，然而这些猜测他并不敢让穆归知道，得承认，被治的多了，金燕西现在面对穆归的时候稍有不对就……怂了。 以防被情报部门注意，穆归直接请孔宣帮忙将金燕西打包塞回国内，，就想第一次带他来欧洲一样，至于金燕西一觉睡醒发现自己跨过千山万水回到国内会是什么反应…… 那是金燕西的事情。 送走了金燕西，孔宣就带着穆归踏上了那个岛国。 坦白讲，穆归和孔宣相处还是很轻松的，他们很多方面都挺像的，算是志趣相投，在这个位面孔宣帮他良多却毫无怨言，穆归心里是感激的，他想，如果哪天孔宣需要帮助，他也会毫无保留的，虽然他觉得，孔宣都解决不来的事情他更加解决不来。 没办法，这个位面孔宣的金手指太大，他只能求助了，有的时候穆归也挺不好意思的，不过他确实将每一件事都记了下来。 穆归到东京很快就找到了阿福，不过也只有阿福，阿秋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现在的阿福一身大红的修身旗袍，踩着红色高跟鞋，头发高高盘起，丝毫不乱，看上去和平日几乎没有区别，但穆归却发现她眼眶周围有些泛红，颇有些入魔的迹象。 孔宣也发现阿福状态不对，因为穆归现在只是*凡身，他担心被阿福误伤，直接一挥衣袖将阿福拂到一边，释放威压压了过去。 阿福低着头趴在地上浑身颤抖，直到孔宣收回威压才慢慢站起来，“孔宣大人，穆归大人。” “清醒了？”穆归低头看了一眼刚被阿福取走生命的三四岁小孩，很快就移开了目光。 阿福双手交握放在小腹，看上去极为温婉端庄，但对比周围的环境，那就颇让人头皮发麻了。 “阿福，你在做当初日本人对你做的事情。”穆归没说对错，只说了一个事实。 “我知道，我知道死在东京的这些人和当初的我一样无辜，穆归大人，这个孩子很可爱。”阿福浅笑，目光平静，“我知道他们都是无辜的，但我是冤魂女鬼，我是回来复仇的，纵使因此罪孽缠身，也绝不后悔。” “我原本想着，让你成为中国的守护者的。” “多谢大人抬爱，但我是成不了守护者的，莫名来到这个时代已经有十几年了，然而阿秋日日夜夜不得安息，我也一样，大人，这么多年，我们该安息了。”最后一句却不是阿福的声音，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甚至还有不会说话的婴儿发出的叫声——那是死于大屠杀的人的声音，不用猜穆归就知道。 我们该安息了。 阿福的想法是好的，但她的存在特殊，身上的因果业障也比凡人要强上很多，如今几乎算是屠了城，这么大的业障缠身，即使是为了报仇，她们也不会有好结果。 似乎看出了穆归的想法，阿福笑了笑，伸手将耳边的头发绕到耳后，“阿秋等不了了，他们遭了报应，我也一样，我也会遭报应的。” 阿福一早就知道自己会是什么下场，她知道自己会遭报应，内心如此笃定，作为曾经的受害者，她非常明白那种不甘和怨恨，可她依旧做了。 她和阿秋，生来便是为了复仇。 “多日来，多谢两位大人照顾，我和阿秋，就不回去了。”阿福再次弯腰，身上的怨气和戾气已经看不出来了，只是她脚边却出现了一圈圈苍白色的火焰。 穆归眼睁睁看着阿福在火焰中燃烧殆尽，依旧没有请孔宣出手相救，已经没必要了，何必因为自己的一些想法而困住这些早该安息的人？ 即使魂飞魄散，也是一种解脱。 阿福最后之所以感激穆归和孔宣，是因为若不是他们，直到最后她应该是不清醒的，是他们让她清醒着面对自己的选择，所以她感激他们。 穆归庆幸现在人造卫星还没有诞生，所以东京这边的消息还很滞后，更没有人能发现这一切是区区一个人造成的。 虽然阿福不是人。 金燕西刚得知欧阳于坚那个王八孙子回来，立刻就打上了门，一起的还有奉父命北上的简宁宇，尽管相处不久，但依简国华多年看人的经验，欧阳于坚这个年轻人绝对不简单，即使不算上他可怕的情报，就是他本人，也不简单。 简宁宇是来找白雄起合作的。 比起其他几个心黑手黑就会唧唧歪歪的政客，还是近两年私底下小动作不断但明显能看出对国家未来有好处的白雄起好些，而且这位算是欧阳于坚的师兄了，简国华不相信欧阳于坚和他没有联系。 在简宁宇上门的那一刻，简家已经彻底站在了金系这边，其他几个军阀还嘲笑简家的选择，但在将来，他们才发现到底傻的是谁。 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对现在的简宁宇而言，他觉得小伙伴欧阳于坚简直就是为了打击他们这些普通人而存在的，怎么说他也是年少有为的少帅了，但面对穆归的时候，他经常觉得自己二十年都活到了狗身上，也幸亏他心大，要不然早记恨穆归这个别人家的孩子了。 “卧槽欧阳于坚你个王八孙子！不声不响把大爷弄回来，你敢不敢记得给我留条毯子？就将我扔在门口，想冻死大爷啊！” 欧阳倩抬头看了金燕西一眼，低头继续削苹果，削好了递给金燕西，金燕西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啃了一口，“倩姨你都不知道欧阳于坚这王八，擦，亏我妈和你以为他是好人，他一定是在报复！” 欧阳倩依旧不说话，倒是穆归抽了抽嘴角，“燕西，你当着我妈的面，叫我王八孙子，这真的好？而且，我若是王八孙子，你又是什么？” “……”金燕西表示自己无言以对。 “还有，你要是继续这样，不如请孔宣教教你，怎么好好做人？”没错，他就是在威胁，穆归发现面对孔宣的时候金燕西很容易怂，他不知道其实面对他的时候金燕西也很容易怂。 金燕西哼唧了两声，终究什么都没有说。 简宁宇……简宁宇觉得小伙伴好像比之前还要可怕了。 不得不说，中国人技术跟不上，但是将图纸拿出来，手动能力还是不错的，尤其这年代不少人都想着强国，也许没有后世思想那么解放，知道的也不多，甚至有些在后世看来极为愚昧，但他们都有一颗真诚的心，没有经历过二战时期的背叛，没有所谓的汉奸，这些人都是希望，当穆归从白雄起那里得知基本的枪支制造已经没问题，他一点都不意外。 若比心灵手巧，还有谁能比得过中国人？ 一九一七年冬，协约国节节败退，曾多次被要求参战的中国终于参与进了这场由欧洲蔓延到整个世界的大战，然而他们却不像协约国想的那样帮助协约国拖住同盟国的步伐，而是对协约国宣了战同盟国也是一样的待遇。 中华民国政府宣布取消所有国家在中国的租界特权，这无异于对所有在中国有租界的国家宣战。 然而此时在中国有租界的国家多是欧洲国家，如今他们自顾不暇，就是占了点上风的同盟国也因为穆归的动作而顾忌不了东方。 是选择东方还是选择先稳定自己的大本营？正陷入战火的欧洲国家理所当然地选择了后者，此时的中国丝毫没有被他们放在眼里，东方雄狮已经老了，也只能趁着现在蹦跶，等战争结束后，该给个教训，到时候，自然会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能做。 然而这样轻敌的想法却让他们在将来彻底失去了在中国的话语权，直到那时候，战后还没有恢复的西方国家才发现原来在他们不注意的时候，中国已经恢复了那么多，多到他们暂时不敢再动手，短暂的和平刚刚到来，无论是谁都没有余力再去对东方动手，一切只能等恢复，但当他们恢复，中国就没有成长了？ 对中国这次宣言反应最大的应该是日本，然而因为一年前首都东京发生可怕的诡异事件，让原本对中国虎视眈眈的日本人完全没心思了——老家被端了啊，而且还是经济政治中心，经此一事经济都要倒退了好么！ 而且，当初在中国惨死的日本军官目前依旧是日本军国主义谈之色变的存在，甚至还有不少人从在中国的军官和东京灾难中遇难的人相似的死法中猜到了两者的联系。 尽管对中国虎视眈眈，但对这个曾经的主子，日本对中国忌惮其实并不小，只是近年来中国弱势了而已，但中国一直有些传说，而那些传说也通过文化传到了日本。 这两次事件一出，爪子蠢蠢欲动的日本顿时消停了。 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一九一九年，协约国战败，正式投降，在德国慕尼黑召开会议，后世称慕尼黑和会，和巴黎和会的屈辱不一样，慕尼黑和会改变了中国的未来，当时作为代表参与会议的中国代表白雄起在会议上宣布中国正式废除租界协定，取消各国租界特权，允许大使馆存在。 陪同在侧的穆归最后站起来来笑容温和地补充了一句，收回香港，澳门的租借权，中国不日将遣军队正式驻扎两个地方。 不服？不趁着现在趁你病要你命，难道还等你恢复？ 穆归强调军队即将驻扎，也是提醒英国和葡萄牙早点做准备，到时候如果不归还，将采取军事手段，到时候就看元气大伤的英国和葡萄牙怎么抵抗本土人士的进攻了。 至于说同盟国提出让两国转交行政权给他们，那也要看这两年一直在倾全国之力发展军事的中国答不答应。 中国领土相当于好几个欧洲小国，拥有最多的人口倾全国之力是多少？ 穆归选择了一个好时机，此时第一次世界大战刚结束，即使是胜利的同盟国也倦怠了，无论人力还是财力都有了巨大的损失，对上安静发展，几乎没有损失的中国，实在不划算，国内人民也不会答应。 至于在甲午战争后割给日本的台湾，那就交给金燕西吧，能在此时拿回香港澳门，穆归很满意。 后世称，慕尼黑和会正式向世界宣布，东方沉睡的雄狮醒来了。 第87章 锥生零1 其实穆归早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前就可以离开了，但因为欧阳倩的缘故留了下来。 欧阳倩是个好母亲，她吃尽了苦头将欧阳于坚养大，他若是早早离开，那么久相当于欧阳于坚死了，对只有欧阳于坚这个儿子的欧阳倩来说，这样的结果过于残酷了，刚好孔宣也在这里，多了个能说话交流的人，最后就是，他想要看看中国的未来，属于这里的未来。 此时距离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已经有十五年了，欧阳倩在一年前去世，他也快要离开这里了，从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之后他就没有再做多余的事情，而是彻底撒手不管了，就连金燕西抱着他腿嚎啕都能淡定地通知白秀珠后继续该干啥干啥。 要说欧阳倩这辈子唯一的遗憾，那大概就是直到去世都没有见到穆归成家，不过这一点穆归却是没办法妥协的。 “说来，我们之前遇到的时候我记得你和我说遇见了一个和我很像的人，是阿晚？”紫藤花架下穆归停手心上自己画的水墨画，对站在一边不知道看什么的孔宣说。 “不是穆晚，穆晚被铁扇公主和牛魔王保护的很好，怎么可能流落出来，是一个和你很像，魂魄也很像的人类。” “魂魄也很像？”将毛笔涮洗干净，穆归擦擦手有些好奇了。 “他和我们一样，也在不同的世界流浪着，他告诉我他叫穆回，说是等他完成了任务弟弟就可以去投胎了。”孔宣总觉得那个穆回和穆归有点关系，所以上次才会提起来。 “穆回……穆回……”穆归弯腰将掉到地上的毛笔捡起来，“他是我哥哥，最初的哥哥。” 穆归回神对孔宣笑了笑，“孔宣，如果我脑海中有另一个意识，你能将它剥离出来吗？” 世界又一次碰到了他的底线，而且是让他无法原谅的底线，他早该有预感的。 孔宣眉头一挑，“可以，洪荒有不少手段，类似于将人的三魂七魄分离开来罢了，怎么，你的脑海怎么回事？” 穆归无视了世界的惨叫与哀求，只当做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洪荒那位面的力量过于可怕，也难怪孔宣到了其他位面会被限制了。 “我快要离开这个位面了。”事后穆归对孔宣说，孔宣表情不怎么好看，倒也没说什么。 穆归走之前给白雄起留下了不少东西，之所以不交给金燕西这个血缘上的弟弟……实在是金燕西也就能打打仗了，其他的脑子真心不多，交给白雄起他放心。 …………………………………………………………………………………………… “看来，理事长是做好决定了？”穆归双手撑在桌面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嬉笑的黑主灰阎，黑主优姬在一边尴尬地看着，不知道该帮谁比较好。 “哎呀，零零，我们要让世界充满爱，构造一个吸血鬼和人类和谐友好共处的伊甸园啊，零零，难道你就不想看着吗？而且现在研究出了血液淀剂，那些高级的吸血鬼完全不需要吸血啊。”黑主灰阎捧着一张看上去极为年轻的脸，满脸幻想。 “最最重要的是，有零零你还有枢看着啊，他们不敢乱来的，要是乱来的话，尽管照着脸打不用客气！”黑主灰阎真的将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他想看看，人类和吸血鬼是不是可以友好相处。 “为了你的伊甸园幻想，你将所有来黒主学园上学的普通人类当做试验品？将狼和羊关在一起却不告诉羊们他们旁边有狼群，而将奢望寄托在狼群身上，理事长，我以为，你也只是这张脸的时间停住了而已，没想到，你的大脑也跟着一起停住了啊。”穆归站直身体。低头俯视坐在那里的黑主灰阎毫不客气地说。 世界之树修复了很多了，他现在离了世界，很多消息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需要停留多久，但却能有隐约的感觉，他并不后悔让孔宣将自己和世界分开。 世界真的碰到了他的底线。 这次世界支柱的身份有点棘手——锥生零是个吸血鬼。 无论变成什么生物，穆归都始终认定自己是人类，有自制力的人类，遗憾的是，作为低等级吸血鬼的锥生零经常会有渴血的症状，其他的吸血鬼可以通过血液淀剂来代替吸血，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完全可以满足需求，可是锥生零不行。 他来自吸血鬼猎人家族，对血液淀剂有很强的排斥；它是猎人，所以他决不允许自己变成那些披着人皮的畜生。 穆归来的时候，刚好在锥生零因为渴血被本能控制，他对自己开了一枪。 锥生零的武器血蔷薇击中人类是没有任何伤害的，它是专门针对针对吸血鬼的武器。 他不可能允许自己吸血，准确地说，他很介意这种被本能控制的感觉，必要时候，他会放弃这个位面。 他此时对怎么还掉所有因果已经有了打算，因此放弃一个位面对他而言并不是问题，所以他才说，自己其实不是好人。 锥生零死的时候，黑主灰阎才刚提出想要让黒主学园分成夜间部和日间部，而夜间部招的学生是吸血鬼，当时锥生零就发了火。 锥生零同吸血鬼是不死不休的，更何况在穆归看来，锥生零才是理智的，黑主灰阎的想法过于幼稚可笑了，不说别的，既然是这个学校的校长，他就该对黒主学园的学生负责，但很显然，黑主灰阎连夜间部学生的身份都不肯告诉那些普通学生。 况且，黑主灰阎凭什么认为他和玖兰枢能够控制夜间部的那些学生？万一有了意外让日间部的学生受到了伤害，谁来负责？还是将一切归结到意外上面去？ 穆归不喜欢黑主灰阎，接收了锥生零的记忆本来就够不喜欢他了，经过一个月的相处，他更加厌恶反感这样的人——没谁可以决定别人的命运。 “零，有话好好说，爸爸的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就是这么不靠谱，你们不要吵架啊。”黑主优姬其实也不赞成黑主灰阎的决定，虽然玖兰枢对她很好，而且也经常来看望她，但理智告诉她黑主灰阎是在做梦，因为小伙伴说得太正确了，她完全找不到反驳的话。 穆归冷眼看着捧着脸装傻的黑主灰阎，弯起嘴角冷笑，“理事长，即使夜间部的那群吸血鬼被拴上了链子，那么被他们引来的同类呢？那些吸血鬼可没有一点顾忌，还是你以为，白天要上课，晚上要巡视的我可以看住每一个地方？” “黑主灰阎，你将锥生零当做了什么？还是说，你一开始就指望我上课睡觉，晚上尽心给你巡视整个校园？又或者，你压根没把我需要休息这件事算进你的计划中？” 黑主灰阎一愣，他确实忘掉了，他只想着锥生零可以看住那群吸血鬼，完全忘掉了他的时间问题，伸手推了推眼睛，黑主灰阎有些歉意地看着穆归，“对不起，零，是我疏忽了。我会另外请人的，你只要在夜间部学生有动作的时候威慑就好，不用每天辛苦巡视的。” “如果我杀了夜间部的吸血鬼呢？” “我相信你是一个理智的人。”是的，锥生零极为理智，否则也不会变成吸血鬼这么久还没有完全堕落了，黑主灰阎很清楚这一点，他相信锥生零。 “锥生零的理智就是同吸血鬼不死不休。”穆归说完转身就走，开门刚好和玖兰枢撞上了，步伐一停从玖兰枢身边走过。 玖兰枢温柔却也薄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锥生君似乎忘了，你自己也是吸血鬼啊。” 穆归回头和玖兰枢对视，最后颇为意味深长，“你说的对，锥生零也是吸血鬼。” 所以在锥生零原本的计划中，他会在失去理智前解决自己，他从来没准备放过自己。 这样的锥生零让穆归想到了上个位面的阿福，他们做着类似的事情，最后陪葬。 穆归真的没指望自己可以劝住黑主灰阎，他只是将锥生零来不及说的话说出来而已，而且他也不准备继续待在黒主学园。 目前他还没有成年，但监护权却不在黑主灰阎手上，而是在他师父夜刈十牙手中，不过他师父到处跑去执行吸血鬼猎人协会的任务，所以才将他放到黑主灰阎这个好友这里的。 黑主灰阎并不是他养父，穆归也庆幸如此。 穆归来到这个位面就没有准备留下来，所以他早就联系了夜刈十牙，说明了他会离开黒主学园的决定，他没兴趣陪黑主灰阎玩伊甸园游戏，黒主学园也不可能是伊甸园。 第一个发现穆归要离开的是在原身面前从来不把自己当妹子看的黑主优姬，她像往常一样跑进穆归房间准备掀被子叫小伙伴起床，结果却发现了一边整理得很好的行李。 “零，你要去哪里？” “转学，师父已经替我办好了手续，最迟下周，我就会离开这里去新的学校。”穆归起床比锥生零要早，而且知道了优姬的尿性，他怎么可能等着人家来掀被子，肯定早早就起来了。 “可是，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要转学……”黑主优姬眼睛蓦地睁大，有些迟疑，“是……零，是因为爸爸吗？因为下学期夜间部要开起来了吗？” “锥生零不可能和吸血鬼和平共处，他天生为猎杀吸血鬼而存在，我也没兴趣去给理事长看门。” “可是爸爸不会同意的……” “我并不需要他同意，他不是我上司，也不是我养父监护人，他就只是我养父的朋友，我暂时借住的人家，所以他没有资格管我，我做什么也不需要他同意。”穆归回头看了黑主优姬一眼，“优姬，我要换衣服了。” 黑主优姬有些懵，你换衣服跟我说做什么？难道想要我给你换不成？ 穆归叹了口气，只能明说，“优姬，我要换衣服了，请你出去一下。” 妹子瞬间红了脸，转身跑了出去。 黑主灰阎知道穆归要转学，并且已经办好了转学手续后脸色有些不好看，不过他没有找穆归询问，而是直接找了夜刈十牙。 就像徒弟在信里跟自己说的那样，黑主灰阎简直疯了。 “灰阎，我们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你因为玖兰树里亲近吸血鬼，觉得有些吸血鬼是好的那无可厚非，但请不要让下一代也产生这样的想法，你该知道那有多危险的，我们算老朋友，我并不想有一天站在你对立面。”夜刈十牙掐灭烟头压低帽子说。 无论从哪方面看，黑主灰阎的这个想法都极为不理智，简直天方夜谭。 “不试试怎么知道？你这样对那些高等吸血鬼不公平，有了血液淀剂，他们可以和人类和平共处，十牙，我想去努力，即使最后失败。” 拿着行李的穆归推门走进来，将东西放到桌子上，和夜刈十牙打了招呼后看着黑主灰阎，“不公平？你这样做，对日间部那些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周围危险的普通学生就公平了？你将你所谓的公平给了外族却不给同类，真是个善良的人啊。” 黑主灰阎一噎，竟然找不到反驳的话来，看着前不久虽然表情冷淡不耐烦，但心里很柔软的孩子，黑主灰阎完全说不出话来。 “离开黒主学园不是师父的决定，而是我的，理事长请不要误会，只是黒主学园同我的观念不符罢了。”他的身份要只是学生就算了，黑主灰阎可是准备让他管风纪的，白天上课晚上巡夜，他可不觉得自己欠了黑主灰阎的，既然不欠他，凭什么劳心劳力？ 事实上，穆归原本是想直接辍学的，然后他想，现在是现代了，不说别的，拿着小学或者初中文凭出门，他觉得自己丢不起这个脸，而且他身份特殊，很可能会需要离开日本，难道到时候偷渡过去？ 算了吧！ 第88章 锥生零2 穆归不知道黑主灰阎到底有没有被说服，不管有没有，都和他没有关系，黑主灰阎没有再找他，他已经离开黒主学园了，也不会再回去。 新的学校是在一个偏僻的城市，距离黒主学园不算远，但也绝对不近，穆归是想彻底不管黒主学园的事情的，但他现在毕竟还是吸血鬼猎人协会的成员，黒主学园汇集了那么多吸血鬼，夜刈十牙和他商量了之后就选择了英条高中。 这只是一所小高中，规模甚至还没有黒主学园这个私立高中大。 穆归以为，在黒主学园夜间部正式开起来前，他和那群吸血鬼该没什么交集了，没想到刚到新学校没出一个星期，学校里就有学生因为贫血而晕倒。 送上门来的吸血鬼。 晚上再次感觉到吸血鬼的气息，穆归睁开眼拿起椅子上的外套就离开了寝室。 虽然刚来不到一个星期，但因为颜好，已经有不少女孩关注他了，自然也有不少人知道他敞开的校服外套里有一把玩具枪，一路跟着那只吸血鬼奔跑，最后穿过几座楼停在校医室门口。 昨天晚上被吸血鬼当宵夜的是一个叫高里要的男生，性格胆小腼腆，似乎在家里不怎么受宠，晕倒后联系家里，结果他家人却因为外出旅游赶不回来，所以高里要目前还在校医室住着，看样子这只吸血鬼觉得昨天晚上的宵夜不错，准备今天继续？ 穆归一边想着一边跟着吸血鬼跳进高里要病房的窗户，拉开保险栓连瞄准都不用就准确射击，这要归功于锥生零多年的训练。 但下一刻穆归就敏锐感觉到，随着血蔷薇击中那只吸血鬼，还有另一个东西也在攻击它，但偏偏穆归什么都没有看到，“谁！” 这不是一个普通的世界，所以穆归非常注意。 没有任何回应，就好像刚才攻击吸血鬼的东西是他的错觉一般，但穆归敢肯定，那绝对不是错觉，他不可能连这都看错。 穆归仔细将周围都打量了一遍，依旧什么都没有发现，但就是这样，他反而不好就这么离开了，谁知道那不知名的东西到底会不会攻击普通人？这里可还有个病患呢。 第二天高里要睁开眼，被坐在窗边看书的穆归吓了一跳，“你是……你是新来的锥生同学？” 和自己这个大家都不愿意靠近的人不一样，这个新来的同学可是相当受欢迎，就是性格有些冷淡，想到其他同学的话，又想想自己的性格，高里要着实有些怕穆归。 这位新来的同学一看就不好惹的样子。 见人醒了，穆归也就不用继续守着了，赶在值班护士开门前跳窗离开了，离开前还提醒了对方一句，“高里同学最近还是注意点比较好，最好不要一个人单独待着。” 高里要眨眨眼，没太明白穆归的意思，看着开着的窗户自言自语，“可是，就算我不想一个人待着，也不会有人愿意和我一起的……” 高里要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是典型的灾星体质，凡是接近他欺负他的人最后似乎都没什么好下场，时间久了，也就没有人愿意和他一起了，也因此，至今他依旧一个朋友都没有，好在，高里要自己现在也挺习惯的。 “锥生同学，外面有一个外校生找你。” 正翻着书的穆归听到后就起身出去了，才走到门口就听见此起彼伏叫声。 “好帅啊！” “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好温柔的帅哥啊！” “……” 看清来人后，穆归表情冷了下来，声音也比平时说话低了八度，“玖兰枢。” 周围围观帅哥的女生一听穆归的声音，立刻就发现了不对。 尽管和新同学相处不久，但还是有点了解的，锥生零性格冷了点但并不难相处，甚至还挺温和的，这么说话可是第一次，这个帅哥和他什么关系？感觉有仇啊。 “锥生君，不过一个月不见，居然就生疏了，我还想找你好好聊聊。” “我自认为没什么需要和你聊的，玖兰枢，我知道你的目的，但却不愿去当你手中的棋子，你想做什么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我也不会去管你们的事情，别和我说担心优姬的安危，你这个做哥哥的都保护不了，我去做什么？”穆归手□□校服外套握紧血蔷薇，这是锥生零的习惯，握着武器才更有安全感，但穆归却知道，血蔷薇伤害不了玖兰枢。 锥生零不知道，但穆归却查到了，血蔷薇是玖兰枢送过来的。 即使不知道玖兰枢的打算，他也不觉得玖兰枢会将能伤害自己的武器交给对手，知道这些就够了，他对玖兰枢拿出武器的原因没兴趣，他知道玖兰枢在培养自己，但那又怎么样？别以为他发现不了锥生家被绯樱闲攻击背后的影子。 他暂时没有那个实力找背后人的麻烦，但不代表他就这么忘了。 锥生零生平三大愿望，第一是找回失踪的弟弟锥生一缕，第二是杀掉绯樱闲给父母报仇，第三是杀尽天下吸血鬼。 ……第三个愿望是不是非常伟大？ 玖兰枢一听穆归说出了黑主优姬的身份，脸上温柔的笑容顿时收敛了起来，酒红色的双眸盯着穆归打量了一番，可怕的眼神吓得被美□□惑的女生忍不住后退了几步，都退到了穆归身后，“你怎么知道优姬的身份。” 对同学们的反应穆归也没管，就这样让自己保持着类似老母鸡护着小鸡仔的状态，至于玖兰枢的问题……穆归其实同样很无语，因为他不明白，明明两个人长得这么相似，玖兰枢对黑主优姬态度也不一样，为什么就没有人想过黑主优姬和玖兰枢的血缘关系上？ 穆归从锥生零的记忆中不难看出纯血的传承了自然很容易就想到了黑主优姬是玖兰枢的妹妹兼未婚妻了，他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别人发现不了这么明显的事情。 “呵呵，我想玖兰枢你回去其实可以试试将头发留长，顺便再在胸前塞两个馒头，然后你就会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了。”虽然事实上黑主优姬就是个清秀小佳人，而玖兰枢女装……穆归打量了一下，发现玖兰枢资本确实不错，女装应该会是个美人。 玖兰枢：“……” 短短时间不见，锥生零嘴巴怎么这么坏了？直说他和优姬长相上有很多相似点呗。 “我想，锥生君似乎对我有些误会。”玖兰枢一脸苦恼地揉揉眉心走上前，结果走到一半他就走不动了，因为穆归手握血蔷薇抵在了他胸前。 作为纯血种中的帝王，玖兰枢其实一点都不喜欢锥生零，如果不是看在这是他培养出来作为杀掉玖兰李土的棋子，他才不会搭理，就锥生零这性格以及他对纯血种的态度，都很容易让玖兰枢产生被冒犯的感觉。 你得知道，当了多年的上位者，除了被后代玖兰李土坑了一把，还真没几个人敢像锥生零这么对自己。 就凭锥生零这张嘴，迟早弄死他！ 玖兰枢低头看着抵在胸前的血蔷薇想，刚想说话就被周围的窃窃私语打败了。 “快看快看，锥生同学又拿玩具□□吓唬人了！” “对啊对啊，不过锥生同学拿枪的动作简直酷到没朋友！” “啊啊好帅啊！我就喜欢这种类型的！” “……”他现在是将血蔷薇收回来好，还是就这样？ “……”他要不要为把别人眼中的玩具枪计较？要是现在和锥生零闹翻了，貌似脸上有点过不去啊，要不就这么算了？ 想到这里，玖兰枢先打破了僵局，将了穆归一军，一边将枪口转开一边笑着说，“锥生同学还是这么喜欢□□模型，不过这种模型是小孩子玩的东西了，锥生君你还是不要经常拿出来比较好，你已经过了玩玩具的年纪了。” 穆归面无表情地看了玖兰枢一眼，将血蔷薇收了回来，“喜欢什么是我的事情，我想这和玖兰枢你没有一点关系，另外，快要上课了，我就不奉陪了。” “还有，管好你的爪子，否则我不介意剁了。” 和玖兰枢这种人客气他只会蹬鼻子上脸，况且他们本来就是敌人，客气什么，是给敌人准备的东西么？锥生零性格向来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玖兰枢看着穆归离开的背影不说话，心里却想了很多。 培养许久的棋子似乎想要脱离掌控，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棋子的任务可还没有完成，怎么这么快就想要脱离掌控？如果真的这样，他不介意捏碎它，只是终究可惜了而已。 穆归可不管玖兰枢心里又转过了多少弯子，他回去照常上课，完了回寝室。 他对新学校的生活还是很满意的，虽然是住宿，但由于他是后来插班的，所以目前一个人住一个宿舍，还没有室友，英条高中虽然不大，但寝室条件却非常好，自带洗手间浴室和厨房，这让不喜欢日本菜的穆归可以自己做饭了。 放学后穆归想到晚上的菜还没有买，就先去了一趟马路对面不远处的大型超市，这时间刚好上了一批新鲜的蔬菜，穆归挑了几样付了钱就走了出来。 绿灯刚过，路上车来车往，穆归只能和一群家庭主妇一起拎着菜等绿灯，但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感觉自己后背被人推了一下，身体顿时向前倾去，耳边传来刺耳的喇叭声。 第89章 锥生零3 穆归顺着力道就地一滚躲开了迎面而来的车辆，连续后翻最后稳稳落地，目光警惕地扫过周围，最后依旧什么都没有发现——和在高里要身边遇见的类似力量。 对周围围上来的家庭主妇说明自己没事，回头又进了超市重新买菜，之前的菜都被车子碾压得不成形了，该庆幸锥生零身手足够好，否则的话不死也会半身不遂。 这世界有吸血鬼就够了，怎么还有未知的力量？穆归皱了皱眉，想到自己现在的模样再次不解，这里是日本，可是发色眸色却千奇百怪，要是玖兰枢那群人他还能说是因为对方是吸血鬼，锥生零一开始可只是个普通人类，但他却一头银发一双紫色眼睛，对了，班里还有一个一头天生红发的女生。 晚上吃完饭穆归接到夜刈十牙的信，协会有个任务给他，希望他尽快完成，夜刈十牙看过了，对方能力不强，否则他不可能让还是个未成年的徒弟去了，穆归一听就应了下来。 任务目标就在距离英条高中不远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玖兰枢和黑主灰阎的计划，穆归明显感觉得出来，这附近的吸血鬼比锥生零记忆中要多了很多，不管是高等的还是没有理智的levele都比过去多了不少。 趁着晚上没事，穆归也想早点完成协会的任务，踏着夜色离开了英条高中，朝黑主小镇旁边的镇子赶去。 协会这次给他的首次目标是一个堕落的已经失去理智的吸血鬼，在吸血鬼族群中，这样的底层人员占据了大多数，它们的危害也要比有理智的高等吸血鬼大，至少高等吸血鬼有顾忌，而它们只有本能。 穆归甚至不屑用他来形容它们。 对穆归而言，它们真的就只是野兽而已。 血蔷薇瞄准扑向倒在墙边女孩的吸血鬼，穆归回头又是一枪，然而他什么都没有打到。 拨打了报警电话让人来接夜归的女孩，穆归掉头就走了。 他感觉，刚才那东西还跟在他身后，到底是什么？看不见，摸不着，却在关键时刻形成实体，他倒不是好奇，实在是这对他有敌意的存在不解决的话，对他将来的生活可能会有影响，他一点都不想和吸血鬼战斗到一半突然被另一股力量捅了刀子。 穆归一边往回走一边警惕身后的东西，一边还在思考着到底是什么玩意，然后他停下了步伐，“是高里要。” 话音刚落，身后原本看不见的东西猛地扑了过来。 习惯性地拉开保险栓，习惯性地射击，直到自己喉咙被缠住穆归才暗叫不好，原身的习惯真是害死人，锥生零并没有接触过这类的存在，他的武器是血蔷薇，但血蔷薇对吸血鬼之外的生物是没有一点伤害的，也就是说，他真的相当于拿着玩具枪在打架。 抓住卡在喉咙处的手，穆归猛地一扭将对方掼在地上，身体紧跟而上压在她身上。 这是一个怪物。 上身是人类女性的样子，和他一样有一头白发绿色的眼睛，上身□□，下面是豹子的身体，蜥蜴的尾巴，幸亏锥生零也不是人类，否则还真没那个能力挣脱，等别人发现尸体都凉了，穆归毫不怜香惜玉地压在对方身上，限制住她的动作，“你是谁！” “伤害他的人都得死，伤害他的人都得死……” 穆归瞳孔猛地紧缩，身体惯性向前跪在地上，而原本被他压住的怪物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皱眉站起来，感觉不到对方的气息后穆归只能先回寝室。 高中生，明天还有一天的课呢。 不过，对方的反应也让他确定和被吸血鬼当宵夜的高里要有关了。 总不可能，高里要其实是她养的储备粮吧？ 到了一个新的地方，穆归肯定会将周围的环境简单了解一下的，他记得好心的女同学们和他强调过，不要和高里要靠太近，因为那是被诅咒的人，凡是靠近他的人不死也残，一开始穆归只当笑话看了，现在看来，不是空穴来风。 怎么到哪里都不安生…… 也许是上次和穆归打了一架，总之那东西没有再出现在穆归身边，穆归觉得，她可能继续去守着那个叫高里要的学生了。 昨天再次解决了一只吸血鬼，穆归早上还有些恍惚，实在是昨天的任务目标距离有点远，几乎没休息，早上进教室的时候差点和同学撞起来，“抱歉。” “锥、锥生同学，没关系的。”穆归抬头一看，发现揉着肩膀的女生居然是自己那个存在感很低的同桌，还有两分钟就上课了，这是去哪里？ “快要上课了，你有急事？” 中岛阳子其实对这个新同桌很有好感，不是因为他长得好看，而是对方也有一头非主流的头发，她的红发总是让人误解是坏女孩染的，就连父母都不相信，而这个新同桌顶着一头白发，比她还要夸张。 “啊，不是，谢谢锥生君提醒，要吃苹果吗？” 穆归看了中岛阳子一眼没说话，也没接她递过来的苹果，径直走到座位坐下，中岛阳子有些失望地低头，也回去坐好了。 自从跟在高里要身边的那个存在不再来打扰他后，穆归就觉得日子更加明媚了，至少不用担心走在路上天上掉花盆什么的，对原身弟弟锥生一缕和仇人绯樱闲的寻找也一直没有停，现在有点眉目了，不过他暂时走不开，因为，到期末考试了＝－＝ 即使日本不是中国，但期末考试依旧是一学期最重要的考试，穆归感觉学校的气氛都变了，直到考试结束，那种压抑的兴奋才在整个校园爆发出来。 考完试＝放假，简直不能更好！ 这个假期协会的任务先放一放，主要还是要找锥生一缕和绯樱闲。 早早完成了试卷趴在桌子上睡觉，再睁开眼卷子已经被收走了，教室里除了睡觉他的还有被他困在里面出不来的同桌中岛阳子，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抱歉，你该叫醒我的。” “没关系，我不急。”中岛阳子笑得很温柔，但却让穆归看的不舒服，这种虚假的笑容还真是不讨人喜欢，不过也能理解想让周围人喜欢的心情了。 穆归将东西收拾好就拎着包走了。 中岛阳子有些丧气，好像又让锥生君讨厌了，回家吧。 黑主灰阎传来说有绯樱闲的消息时，穆归才刚回到在英条高中不远处租的房子，一看来信几乎立刻就赶了过去，穆归猜对方之所以不直接告诉他消息而是让他过去一趟应该是因为黑主优姬要倒生日了，原身和小青梅的关系很好，他也确实该送上一份礼物，如果不是黑主灰阎突然送来消息，他都要忘了。 “零零！你都不知道回来看爸爸和我！”下课回到家中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穆归，优姬妹子一个饿虎扑食就扑了上去，没防备的穆归差点闪到腰——妹子你多重啊！ 穆归实在不好意思说优姬你太重了，压到我的腰了，实在不礼貌，所以他只能伸手将黑主优姬拎起来，刚才是没有防备，现在就是黑主优姬再重一倍，他也能拎起来。 “不过看在你还记得给我准备生日礼物的份上我就原谅你好了。” 双脚凌空被穆归拎在手里，黑主优姬表现正常极了，还淡定地和穆归聊天。 黑主优姬不到一米六，锥生零一米八，从前这妹子犯傻惹原身生气的时候原身就会将她拎起来丢到一边，所以对穆归这动作，她真的特别怀念＝－＝ 被黑主优姬闹腾了一会儿，穆归也就不再去想绯樱闲和锥生一缕的事情了，这种事情急不来，他现在没有世界的上帝视觉，这些总要慢慢查，只要绯樱闲不死，他总会报仇的，只要弟弟还活着，他总会找回来的。 不得不说，黑主优姬其实是个很可爱的妹子，就是智商貌似不太高，但穆归见多了傻子二货，黑主优姬这点杀伤力，不够他喝茶的，不过到了晚上，愉快的心情就没有了。 今天是黑主优姬的生日，玖兰枢这个实质上的哥哥怎么可能不出现，而看到玖兰枢那张温柔的笑脸，穆归厌恶地扭过了脸。 一部分是原身对玖兰枢的厌恶，还有一部分却是穆归自己的，做人向来光明正大，穆归很讨厌玖兰枢这种人，他要是出于什么原因无奈，穆归还会好点，偏偏摆着温柔的笑脸做着高高在上的事情，谁欠了谁的？ 玖兰枢妄图掌控原身，也就是现在的自己，这最让穆归接受不了。 他有什么打算有什么计划那是他的事情，穆归不想也不可能去做那枚棋子。 好在是黑主优姬的生日，玖兰枢也不可能让她不愉快，倒是安安稳稳过去了，本来穆归得到消息又参加了生日宴，晚上想要回去的，但黑主优姬非常不要脸地抱着他胳膊哭，于是穆归就败退了。 锥生零的房间并没有取消，里面的物品摆放和他走之前一样，桌子上也没有灰尘，看样子勤劳的黑主优姬一直有收拾。 绯樱闲在日本南部出现过，穆归想距离开学还有二十多天，他肯定要过去一趟的。 拉开血蔷薇的保险栓抵在心脏处，穆归闭着眼睛继续思考问题。 这是锥生零的另一个习惯，坏习惯。 一开始只是渴血的时候这么做，如果真的失去理智，那就给自己一枪，一了百了，省的伤了人，后来，需要冷静下来思考问题的时候他也会这么做了。 这是一个坏习惯，但穆归并不准备改掉。 第90章 锥生零4 半夜时分，睡眠很浅的穆归被窗口的动静吵醒了，不过他依旧闭着眼睛，连呼吸都放缓了，仿佛依旧在沉睡一般。 来人从窗户翻进来，走到床边，穆归闻到了一股香甜的味道。 是血，纯血种的血。 玖兰枢的血滴在穆归脸上，穆归终于睁开了眼睛，此时那双紫色的眼睛已经变成如同火焰一般的红色。 好想要……好想要…… “想要吗？锥生君，我赐予你纯血种的血，让你不会继续堕落下去，想要吗？” 穆归面无表情地看着微笑的玖兰枢，体内本能叫嚣着对纯血种血的渴望，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自己不至于扑上去，“玖兰枢，你太小看我了。” 刚一说完，穆归就抬脚踹了出去，两人顿时在狭小的空间中你来我往打了起来，然后玖兰枢就被穆归按住了。 玖兰枢是纯血种中的纯血种，很多时候他并不需要拳脚多好，有的是吸血鬼愿意跪在他脚下为他服务，就算只有他自己，也可以凭着血脉上面的压制让对方动都动不了，所以他没想到自己会翻车。 如果此时世界在这里，它一定会问一句“千年老司机翻车为哪般”。 “所以我说，玖兰枢，你太小看我了，你以为我是你那些恨不能跪在你脚下亲吻你鞋子的奴隶？看来过了这么多年，你也就这样而已了。”穆归其实并没有他表现得这样好，事实上他手脚都有些使不上力，眼前也有些模糊，玖兰枢的血对他的影响还是有点大。 玖兰枢表情很难看，不过很快就发现了穆归现在的状况，将流血的手送到穆归嘴边，冷笑，“是吗，锥生零，逞强可不是好习惯，那就让我看看，你像不像你自己说的那样坚定吧。” 穆归没有再说话，紧紧咬着牙关，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咬住玖兰枢伸过来的手，玖兰枢的血对这个身体的影响太大，而且锥生零从变成吸血鬼，一直没有吸血鬼而依靠血液淀剂，这让血液对他的诱惑又扩大了几倍。 不能继续下去，继续下去，他真的会压不住嗜血的本能的。 穆归松开玖兰枢扑回床上，将枕头底下的血蔷薇拔了出来瞄准玖兰枢，玖兰枢站起来，舌头舔过手上的伤口，那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着，反正整个房间都弥漫着纯血的味道，他也不用继续流血。 要知道他的血可是很宝贵的。 房间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穆归握着血蔷薇的手没有抖，但整张脸都带着压抑的忍耐，玖兰枢知道，穆归撑不了多久。 玖兰枢都知道的事情，穆归这个当事人当然更清楚了，所以在玖兰枢嘲笑的目光，他毫不犹豫地调转了枪口抵在额头，他在等，等身体里的野兽因为危险而自动退却。 如果不退却？那就更好办了。 玖兰枢没想到穆归会将血蔷薇对准他自己，他知道以穆归的聪明一定已经猜到血蔷薇伤不了他，所以他一点都不担心，但血蔷薇伤不了的就只有他玖兰枢而已，对其他的吸血鬼，血蔷薇是非常可怕的武器。 不能让锥生零自杀。 这是他养了几年的棋子，死了再培养下一个就来不及，玖兰李土应该也快要醒来了。 眼中的力量蓦地爆发，穆归只觉得手腕一痛血蔷薇就掉了下来，电光火石间在床上一滚双脚稳稳落地，结果却因为渴血而脚下发软。 血蔷薇如今不在手里，不能威胁嗜血的本能，那么就只能快点离开房间到空旷的地方了。 玖兰枢上前将血蔷薇捡起来，还没说话穆归就已经破窗而出。 锥生零的房间在三楼，楼下不远处就是个池塘，穆归狼狈落地就朝池塘而去，到了池塘边一头扎了下去。 玖兰枢站在窗边，看着在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池塘眸色发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穆归在池塘里泡了一会儿才爬上岸，早就听动静的黑主灰阎将什么都不知道的黑主优姬赶了回去，自己等在客厅，看到穆归浑身湿漉漉走进来递过去一条毯子，“零，你还好吗？” “不怎么好。”现在已经深秋了，即使穆归现在是非人类体质，在池塘里泡了这么久冷水脸色也不好，尤其刚才还挣扎了那么长时间才控制住自己。 穆归说完接过黑主灰阎递过来的水杯和血液淀剂，将血液淀剂按在嗓子里强行吞了下去，这样的吃法黑主灰阎光是看着都觉得痛苦，更不要说穆归这个亲身体会的人，虽然痛苦了点，但这样才能保证他不能将血液淀剂吐出来，他这个身体对血液淀剂的排斥貌似越来越大了。 “零，你要不要回来？” 穆归缓了一会儿有些不明所以，“回来做什么？” “夜间部成员的血可以让你不再受堕落的困扰，甚至枢的血还能让你变成levelb甚至是a，你要不然回来？”这次黑主灰阎绝对是好心，他对锥生零不是没有感情的，即使上次穆归那样讽刺下他的面子，但看着这样的穆归，他还是希望对方能活的轻松点。 看清黑主灰阎眼底的关心，穆归声音缓和了些，“不用了，身为吸血鬼猎人，因此排斥血液淀剂，我以此为豪，接受他们的血变成吸血鬼，那对我而言才是堕落。” “你现在的情况，坚持不了多久，你准备怎么办？而且，万一到时候你没有理智……” 穆归轻声笑了笑，打断黑主灰阎的话，“不会有那种可能的，理事长，我记得你前不久才说过，相信我的自制力，我也很相信，作为吸血鬼猎人，我的梦想是杀尽天下吸血鬼，我不可能吸血，当然，那种吸血鬼未绝，锥生零绝对不会死的豪言壮语，我是不会说的。” 锥生零会死的很早，无论是原身还是现在的自己。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呢，你会选择等到控制不住自己去吸普通人的血，还是选择变成你厌恶的吸血鬼？零，我希望你可以想清楚。” “但是理事长，不可能有那一天的。”穆归看着黑主灰阎，那目光让黑主灰阎知道他是认真的，他是真的认为不可能有那一天，可是怎么可能没有呢，黑主灰阎也只能先放下心里的担忧，他觉得他该找个机会和十牙聊聊零的情况了。 玖兰枢早就在穆归还没有从池塘爬上来的时候就离开回去夜间部了。 血蔷薇玖兰枢没有带走，他还准备让穆归继续帮他杀玖兰李土，怎么可以没有武器，这本来就是他给锥生零准备的武器。 穆归觉得，他真的非常想把血蔷薇泡在消毒水里消消毒。 作为对手，穆归真的觉得有机会的话他一定要换个武器，血蔷薇很强大不错，但它伤不了玖兰枢这个缺点对他而言非常不利。 尽管知道绯樱闲可能已经不在南部城市了，但穆归还是去了一趟，最后理所当然地一无所获，直到快开学才回到英条高中。 然后穆归很快就又遇到了没有出现在他任务单子上，但却肆无忌惮伤人的吸血鬼，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英条高中周围的吸血鬼一点都不比黒主学园少，黑主学园他还能理解，毕竟无论是黑主灰阎还是黑主优姬，又或者是经常到黑主小镇的玖兰枢，他们和吸血鬼都有着很多联系，但英条高中是怎么回事？ 除了他自己，他并没有在英条高中周围感觉得吸血鬼的气息，也没有发现谁和吸血鬼有关的，所以这边吸引吸血鬼的到底是什么？穆归可不觉得除了血还有其他东西对吸血鬼吸引力这么大，明知道这边有自己这个吸血鬼杀神在，还不要命地前仆后继。 穆归想，他有必要查查这附近哪里有古怪了。 坐在公车上穆归还在想这件事情，前面的女孩摔倒时下意识伸手扶了一下，“小心。” “谢、谢谢……锥生同学？”中岛阳子被人从身后推了一把，还以为自己要摔跤了，抬头一看发现居然是又冷又酷的同桌，顿时有些意外。 穆归抬头冷冷地看了眼中岛阳子身后使坏的男生，看得对方瑟缩了一下才移开目光，对中岛阳子点点头就下车了，中岛阳子犹豫了一下，也跟着下了车。 穆归在前面走着，中岛阳子就在身后跟着，也不说话，就这么跟在穆归身后慢慢往前走。 对女孩子的心思，穆归从来看不懂，即使他也见识过不少类型的女孩子了，但无论哪种，他都不太能理解，所以走到一半他还是忍不住回头问了，“你跟着我做什么？” 中岛阳子一下子红了脸，“我、我……” 穆归莫名其妙地看了对方一会儿，见对方低着头不说话，也就转身继续走了。 中岛阳子继续跟着。 于是穆归再次停下来，无论是锥生零还是穆归自己，对女孩子都还算绅士，只是锥生零更习惯用不耐烦来掩饰，“不要再跟着我了。” 中岛阳子早就发现了，这个冷面同桌其实很好相处，而且让她忍不住想要亲近，因为对方理解她。 “……锥生同学，怎么才能让周围的人喜欢我？” 她温柔，她友好，她在别人求助的时候有求必应，从来不对人发火，可是就是这样，为什么她们还是不喜欢他？ 莫名其妙的问题，这样的问题穆归怎么可能会知道，不过看对方的样子，穆归想了想还是提醒了一句，“你觉得他们喜欢我吗？” “啊，很喜欢，大家都很喜欢锥生君，锥生君长得好，大家都说锥生君又酷又帅。”这真不是中岛阳子为了恭维穆归说的话，而是大实话，君不见，英条高中已经开始出现穆归的个人后援了，这足以证明穆归有多受欢迎。 “哦，那你觉得，我是为了大家喜欢才变成这个样子的吗？”穆归又问，他确实不懂女孩子的心思，但人的心思还是懂一点的。 “当然不是，锥生君才不是为了大家喜欢才……”中岛阳子连忙否认，说到一半却猛地停了下来，怔怔地看着前方不说话了。 见对方想明白了穆归也就不再说了，他抬头看看天，还是觉得这么放一个女孩子晚上回家不太安全，“天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第91章 锥生零5 中岛阳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跟在穆归身后，下了车之后他们就慢慢远离了马路，现在距离马路还有一段人烟稀少的巷子，所以穆归才说，他需要将人送回去。&# 只是穿过巷子的时候，穆归突然闻到了一股甜腻的血液香味，还感觉到了吸血鬼的气息，让中岛阳子站在这里别动，自己迅速朝血味传来的方向赶去。 “锥生君！”中岛阳子愣了一下，看看周围的环境，忍不住抱紧了书包，犹豫了一会儿也朝穆归离开的方向跑去。 高里要捂着脖子狼狈奔跑着，一边跑一边回头看追上来的怪物，胸腔仿佛要炸了般疼得厉害，因为长时间奔跑眼前都有点冒星星，但他终究只是普通人类，很快就被身后的吸血鬼追到并扑在了地上，高里要下意识地抱头，身上突然一轻，随后耳边传来可怕尖锐的惨叫。 穆归将人扶起来才发现居然是熟人高里要，鼻子边萦绕着鲜血的味道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高里要此时流血太多浑身都没什么力气，站都站不住，穆归把人交给跟过来的中岛阳子，将两人推到后面，抬脚踹开又扑上来的吸血鬼。 “中岛同学，带高里要后退，不要靠近。”穆归将手伸进怀里拔出血蔷薇，瞄准吸血鬼扣动了扳机，漂亮的十字蔷薇最终落在墙上消失不见，穆归侧身躲过吸血鬼尖利的爪子，欺身而上打成一团，一边打一边还在思虑，这只吸血鬼明显已经没有理智了，但却比穆归解决的其他吸血鬼要强不少。 中岛阳子其实也非常害怕，但这时候却带着受伤的高里要缩在角落，将高里要藏在了里面，明明浑身发抖却还是忍住了逃跑的冲动。 真论实力，穆归比这只吸血鬼要高上很多，但目前这只吸血鬼已经只剩下野兽的本能了，战斗的方式自然也偏向于野兽，倒是让穆归费了一番功夫，而且穆归发现，即使和自己打斗中，它也还是想朝高里要那边靠近。 中岛阳子呆滞地看着那个可怕的怪物在穆归的“玩具”下化作晶莹的细沙，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锥生同学，解决了吗？” “嗯，高里要流了不少血，得快点送他去医院。”穆归将血蔷薇塞回怀里，走过去将已经半昏迷的高里要背了起来。 这一天晚上，中岛阳子几乎到半夜才回到家中，家里灯火通明，因为她之前打电话通知家里同学出事，送对方去医院，担心女儿安危的中岛夫妇一直等在客厅。 “爸爸，妈妈，如果我不温柔，不善良，会任性，你们……会不会讨厌我？”等到女儿准备回房间睡觉的中岛夫妇闻言回头，中岛爸爸看了阳子一眼打着哈欠上了楼，中岛妈妈则又坐了回来。 “你本来也不温柔不善良。” 中岛阳子：“……” 虽然不想说，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好心塞。 “我不知道你性格为什么变成这样，我和你爸只有你一个孩子，你却像我们有两个孩子，而且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到了另一个孩子身上一样，我们不喜欢你的红头发，但你要真喜欢，留着就好了，没必要去染黑，但是你呢？” “好了阳子，去睡觉吧。” 中岛阳子已经做好了父母更加冷漠的准备，但却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这样的结果，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去了趟医院。 高里要父母如今都不在这边，所以他现在一个人在医院没人照顾，穆归……穆归完全不可能去照顾高里要！ 虽然他奇怪昨天晚上高里要有危险之前守着他的那个东西为什么没出现，但他又不是救世主，将高里要救下来就不错了，其他的和他无关，而且他之前因为玖兰枢，昨晚又被高里要的血刺激，情况也不太好。 从前锥生零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服用血液淀剂来缓解渴血的症状，穆归来了之后，这种情况反而越来越严重了，说到底……一切都是玖兰枢的错啊。 等到开学的日子，高里要已经完全好了，然后穆归身后就多了两个小尾巴。 哪两条小尾巴我们就不说了，高里要发现穆归和中岛阳子靠近自己却没有被诅咒，而且还看到穆归处理吸血鬼的一幕，他觉得，自己从小就想要的朋友现在应该可能会有了。 “那个……锥生君。” “什么事情？”穆归从便当盒子里抬头，看着中岛阳子平静地问，看在中岛阳子家政课不错，会给他做便当的份上他就不计较他们两个跟着他了。 “那天攻击阿要的是什么东西啊？”俩同病相怜的小伙伴感情进展非常快，高里要性格老实，很好相处，中岛阳子觉得和他们相处真是愉快极了。 “吸血鬼。” “诶？” “那是吸血鬼，你们或许不知道，日本有不少吸血鬼出没，高里要的血对吸血鬼的吸引力太大，所以才会两次比吸血鬼攻击，我想你以后晚上还是不要出门的好。”穆归从来不觉得吸血鬼的存在需要向普通人隐瞒，无知而无畏。 安静坐在一边画画的高里要闻言看过来，迟疑地点点头，“那锥生同学你呢？” “我？我是专门猎杀对人类出手吸血鬼的猎人。” 好高大上的感觉＝－＝ 穆归很快就知道了那些吸血鬼追着高里要不放的原因，因为高里要的血中含着强大的力量，准确地说，高里要这个人，浑身上下都藏着可怕的力量，真要让穆归比喻，他只能想到唐僧肉。 那天晚上穆归差点没忍住，他原本以为是因为前不久被玖兰枢刺激到了，现在看来玖兰枢是背了锅，原因应该出在了高里要的血上。 高里要没说话，调过头继续画画，他心里有个声音，不停地催促他离锥生同学远一点，但高里要觉得，自己还是想要和锥生同学交朋友，而且锥生同学曾救了他，他不是坏人。 放学回到家中穆归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另一个人的存在，“谁！” “是我。”隐约的火星在黑暗中闪过，穆归打开灯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抽烟的夜刈十牙。 “师父。”明天是周六，穆归在星期天的时候会回到自己租的屋子，只有周一到周五才住学校的寝室。 “灰阎将你的情况和我说了，零，我听说英国那边可能有办法抑制你这种情况，你跟我去一趟英国吧。”夜刈十牙性格冷硬，不会表达自己，但他却是真的将锥生零当做自己的孩子，还有已经死去的锥生一缕，只有锥生零才不相信锥生一缕已经死了。 穆归点点头，要是英国那边有办法，那确实不错，毕竟欧洲可是吸血鬼的发源地，那群家伙可不是玖兰枢可以比的，有压制的办法也正常。 虽然说随时做好放弃这个位面的准备，但要是可以，他当然是想还清这里的因果的。 夜刈十牙的速度很快，有黑主灰阎这个日本大财阀和猎人协会做后盾，很快穆归就坐上了前往欧洲的船，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锥生零这个身体……他晕船。 到最后，夜刈十牙甚至抓狂地将胳膊送到了穆归嘴边，“零，要不你吸点血吧，也许可以缓解你晕船的症状。” 穆归：“……” 算了，看在这位是他师父的份上，他还是出去吧，这样的办法也亏仇视吸血鬼的夜刈十牙想的起来，他要是想吸血，早就可以找到机会了，不说别的，高里要那对吸血鬼**极大的血库可一直在他面前晃着。 上了岸，夜刈十牙非常放心地丢下穆归跑了，他相信徒弟一个人也没有问题的，他还要去找猎人协会让他的人。 穆归一个人站在伦敦街头，周围不时有人看过来。 此时的锥生零不过十五岁，亚洲人在欧洲人看来都极为显小，穆归这副模样像极了偷跑出来但却迷路的十岁男孩。 在街道中央站了一会儿，穆归摸摸肚子还是决定先去找点吃的。 其实成为锥生零以后，穆归对这个位面的情况就特别想吐槽，各种吐槽，最大的吐槽就是，身为吸血鬼，但却可以是杂食动物，并且对正常的食物味觉也没有问题。 关于吸血鬼，穆归也了解过一点，虽然只是一扫而过，但现在这设定明显哪里不对劲。 不过就这一点而言，对他还是有好处的，至少他不是必须通过吸血来补充能量。 给自己点了一份牛排，穆归刚拿起刀叉就感觉到了一道古怪的视线，顺着方向看过去就看见了一个红头发的男孩，对方看到他看他后对他友好地笑笑，低头继续吃东西了。 明明是个西方男孩，但给穆归的感觉更像来自东方，并且是来自中国的人，内敛，温和，这样的性格让穆归很有好感，下意识地觉得亲近。 第92章 锥生零6 夜刈十牙这次来英国并不仅仅为了穆归的事情，协会那边让他过来取东西，接头的人和夜刈十牙曾是好友，所以夜刈十牙丝毫没有隐瞒自己的另一个目的。 “我听你提起过你的那个徒弟，是个不错的孩子，他的情况已经严重到这地步了？”同是猎人的布莱特听完有些诧异，他曾不止一次听到夜刈十牙提起锥生家的兄弟，对穆归了解不少，当初羡慕夜刈十牙有个好徒弟，现在只觉得可惜。 “零很厌恶吸血，虽然日本那边研究出了血液淀剂，但零吸血鬼猎人的血脉让他对血液淀剂的排斥尤为强大，他能到现在依旧没有吸过血，都是靠意志，但我担心，这样下去不止意志会撑不住，长时间没有血液的身体也会受不了，他现在，毕竟是吸血鬼而不是人类。”夜刈十牙抽着烟，简直要为穆归愁白了头。 “我没有什么办法，不过伦敦这边有一家药店，开店的老板身份特殊，里面的药很多都很神奇，可能会有你需要的东西，就算没有也可以提，老板有能力弄到。”布莱特这么一说夜刈十牙就好奇了，不过却没有问出来，而是询问了详细地址，打算带徒弟去看看。 从布莱特那里出来，夜刈十牙就去找穆归了，然后喜闻乐见的，他发现自己把徒弟弄丢了＝v＝虽然确定徒弟能照顾好自己，即使一个人也不会出事，但若是徒弟没有等在原地，他要去哪里找呢？ 夜刈十牙蹲在十字路口，点燃烟有一下没一下抽着，想了想还是在周围找了找，没找到人果断又掉头去找布莱特了。 至少布莱特对伦敦比较熟悉，而且熟人也多，要找到徒弟，有他帮忙肯定会快一点。 布莱特心里“哈哈哈”，表情却极为严肃担忧，听夜刈十牙说完就出去找人帮忙了，穆归现在的模样还是很有特色的，找起来也方便了很多，不过伦敦不小，所以夜刈十牙直到第二天才得到他的消息，等夜刈十牙找过来，穆归正站在伦敦大桥上观光呢。 “零！” 穆归听到叫声回头笑了笑，“师父，你事情办好了？伦敦和日本确实风格迥异，风景也不同，这次出来刚好还顺便旅游了。” 夜刈十牙：凸＃ 穆归无辜地眨眨眼，感觉夜刈十牙好像心情不太美妙啊。 布莱特口中的那家药店位于伦敦角落一个不好找的小巷子中，名字就叫做魔法药店，走进店铺还能听到风铃的响声，“欢迎来到魔法药店，两位客人需要什么？” 药店只有一个服务员，看到他们进来立刻迎了上来，夜刈十牙打量了一下药店的结构，将烟灭了，想到布莱特提醒的话，他知道那些不能让普通人知晓的事情是可以说的，他对布莱特这点信任还是有的，布莱特也不可能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 “我需要一些能够压制吸血鬼吸血本能的药。” 穆归没有说话，只是打量着药店的格局，不得不说这家药店的布置让人非常舒适，带着一种历史沉淀的味道，尽管没发现服务员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但他还是能感觉到这家药店周围的古怪波动，唔，有点类似于东方的阵法与西方的魔法阵的感觉。 “抱歉客人，您需要的药有点特殊，需要和我们老板交流，请这边走。”那服务员脸上的表情没有一点变化，仿佛自己刚才听到的不是吸血鬼而是什么常见东西般。 夜刈十牙没感觉到危险，不过还是让穆归走在他后面，跟在服务员的身后就往药店后院走。 药店后面自带一个小花园，红头发男孩正坐在花架下的石桌边翻着平摊在桌子上的大块头书籍，听到声响扭头看了过来，对走在最后的穆归笑了笑，“嗨，我们又见面了。” “老板，这两位客人想要压制吸血鬼吸血本能的药物。” “我知道了，你先去前面看店吧，这里就交给我了。”男孩将书合了起来，伸手示意夜刈十牙和穆归坐下来慢慢说，“我叫罗恩韦斯莱，你们叫我罗恩就好，需要药的是你吧？刚好昨天店里刚来了批新药，其中就有你们需要的，只是若是只压制的话，你的身体会慢慢衰弱下去的。” 说到这里罗恩耸了耸肩，“你们知道的，你的身份是吸血鬼，吸血鬼的力量来源是血液，你现在应该已经能够感觉到身体的虚弱了吧？若是一直这样下去，即使压制了吸血的本能也撑不了多久。” 穆归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这种情况早就可以想到的，而且罗恩说的他确实感觉到了，不过这个老板是不是对他的情况太了解了？ 夜刈十牙有些烦躁，伸手将烟拿在手中，最后却没有点燃，“既然你提出来了，不知道韦斯莱先生是不是有办法解决我徒弟的情况？” “有办法是有办法，不过这个办法我只告诉你一个人。”罗恩对穆归示意。 夜刈十牙：“……” “零，我到前面去看看你和韦斯莱老板慢慢聊。”夜刈十牙起身就往前面去了。 穆归看着夜刈十牙的背影消失，这才转向离开石凳的罗恩。 罗恩走进房间，找到东西放到盒子里，然后才抱着盒子回到桌边，“这东西叫做水之真实，能够减缓你身体衰弱的速度，不过也只是减缓，另外，它是把不错的武器，你看着用，我要说的是它的特殊能力。任何事都瞒不过上帝，它就是上帝，你可以通过它看到任何想看的东西，过去，现在，以及不久后的未来都可以。” 穆归觉得，他要是信了才有鬼。 要说盒子里的东西能减缓他身体衰弱的速度他可能会相信，但后面的其他能力……呵呵，这样逆天的能力是那么容易被人获得的？他可不觉得自己就是整个位面的气运之子，况且看到世界的真实什么的，他轮回这么久，还没见过这样的东西。 “我知道你不相信，不过没关系，你以后会相信的，好了，这可是神器，来滴血认主。” 穆归表示无言以对，你以为这是在拍电影？还滴血认主？只是他还没表示反对，罗恩就已经将那他手放到盒子里抹了一下，等穆归收回手，食指还在流血。 “啊，忘记和你说了，水之真实是和灵魂绑定的，不是身体。” 穆归这才有空看所谓的水之真实。 那是一把剑，剑身却像是由一块巨大的上好蓝水晶雕刻而成，看上去分外漂亮，不过怎么看都更像艺术品而不是武器，但就凭自己手上还在流血的伤口，他就知道这确实是一把武器没错了，至于其他能力什么的，他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好了。 “多谢韦斯莱先生帮助，只是不知道这水之真实我该付出什么代价？”付得起就付，付不起就当做自己什么都没听到，反正这不是他自愿的，而是这位魔法药店的老板强制的，对自己的想法穆归一点都不觉得心虚。 “这是送你的，不需要你付出什么代价，你只要将药钱给了就好。”罗恩拿起茶壶给穆归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这是我请人送东方带回来的茶叶，尝尝。” 穆归没有说话，伸手拨弄着另一个空杯子，看着罗恩的目光却有些慎重，虽然感觉对方不会做对自己不利的事情，但这事情的发展太不对劲了。 “怎么了？” “我很好奇，韦斯莱老板貌似不像是会做这种亏本生意的人。” “因为我看你顺眼啊。”罗恩嘴角的笑容有些意味深长，“你不用担心我对你不利，我对你没有恶意，水之真实确实是赠品，在我手里没什么用，挺适合你的。” 多余的事情罗恩就不再开口了，将穆归送到了前面，送走了穆归师徒就停止了今天的营业。 回到后院石桌边，罗恩将书又翻了开来，看了几页突然就笑了出来，也不知道到底在笑什么。 夜刈十牙没问他离开后罗恩又给了穆归的东西到底是什么，领着穆归一路回到了布莱特的住处，感谢了布莱特情报就直接住下了。 穆归本以为这趟英国之行应该会花上不少的时间，没想到刚到伦敦没两天就把来时的目标给解决了，一时间找不到回去的票，只能先在布莱特家住下来，好在布莱特一个人住，也不怕打扰，相反，有夜刈十牙这个好友陪伴他更加高兴，原本还以为好友很快就要回去了呢。 中国人尊师重道的思想浓重，到了后世，又增加了学习最重要这一条，穆归倒是想要快点回去，奈何没翅膀，没有办法横渡大洋。 直到一个月后，穆归才终于踏上了归程的船，这一个月时间他曾去过魔法药店，但里面的那个服务员却说老板回家去了暂时不会回来，若是有事情的话可以预约，他会转告，既然这样穆归也就放弃了。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是他直觉对方对自己没有恶意，甚至可以说是善意十足，那穆归也就不去追究了，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若是一直不知道，其实也没什么，除了这一次，他应该不会再到英国来，和那位老板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 第93章 锥生零7 中岛阳子早上走进教室看到已经坐在座位上的穆归顿时如同饿虎扑羊般扑了过去，“锥生君你终于回来了qaq。” 她从前从来不知道原来世界这么可怕，自从穆归告诉她日本有很多吸血鬼后，她和高里要仿佛打开了奇怪的闸门，已经不止一次遇上那些怪物了，想到自己这一个多月的日子中岛阳子简直泪流满面，不过一个月时间，她身上的那些小心翼翼和懦弱就都没有了！ 感谢高里要！感谢被高里要引过来的吸血鬼们！ 小伙伴高里要有恐血症，恐血加晕血，所以他们遇上吸血鬼，从来都是中岛阳子这个妹子撸着袖子上的，这样下去中岛阳子也快要撑不住了，她真的只是个普通的十五岁女生啊。 “阳子，怎么了？” 周围都是同学，不能说π－π。 课后知道高里要和中岛阳子的遭遇，穆归只能奉上自己的同情。 “你有两个选择，第一，离高里要远一点，那样就不会扯进吸血鬼的事情里了，安安心心做你的高中生；第二，好好加油锻炼吧，至少要到打不过也能带着高里要逃跑的程度。” “阳子，你离我远一点吧。”高里要长得不算好看，但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温和的气息，从小到大的经历并没有让他变得愤世嫉俗，而是依旧保持着善良。 “锥生君，我从小到大一直没有朋友。”中岛阳子往台阶上一坐，平静地说着自己的从前，“那不是别人的错，是我自己造成的，后来，我终于有朋友了，我不想放弃，也不想继续当个懦夫了，锥生君，能麻烦你给我制定训练计划吗？我会努力的。” “可以。” 高里要扭过头，继续盯着自己的画布，却没有再说话了。 由于穆归表现得太好，猎人协会那边交给他的任务慢慢开始升级，越来越难，不过考虑到他的年纪，都在接受范围内，并没有出现他对付不了的情况，而频繁的战斗也让穆归熟悉了新到手的水之真实。 这确实是一把不错的武器，或者说正适合穆归。 水之真实是他从罗恩手中获得的，但却不是西方的宝剑样式，更像中国武侠中出现的那种，这让穆归对那个罗恩的身份更加怀疑了。 不过，大部分时间他还是习惯用血蔷薇，这个身体更加习惯血蔷薇，习惯水之真实的是穆归。 现在黒主学园夜间部已经正式成立了，他去过两次，见识过那群日间部学生的疯狂心里对黑主灰阎的感官却更加不好了，只希望不要出事，否则……啧！ 在穆归看来，日间部的学生像极了夜间部圈养的食物
。也许在黑主灰阎看来，日间部学生被吸点血不是什么大事，只要不闹出人命就行了？ “零零，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啊，你又受伤了，爸爸会担心的。”黑主优姬一边给穆归包扎胳膊上的伤一边抱怨，眼里却难掩担忧。 “没关系，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优姬，你怎么会在这里？”他来这里执行任务，刚好将被低级吸血鬼围攻的黑主优姬救了下来，虽然吸血鬼血脉被封印了，但优姬妹子的血对吸血鬼的吸引力还是很大的，她也是吸引吸血鬼体质，点蜡。 “我来给爸爸送东西啊，没想到居然遇上那么多吸血鬼，太可怕了。”这妹子到现在都没有发现自己的体质，再次点蜡。 穆归点点头表示明白了，眼角一道银白色的光一闪而过，让他瞬间就绷紧了身体。 “优姬你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待着，我去去就来！”心底冒出来的感觉让他不敢耽误，甩开黑主优姬就跟了上去。 锥生一缕！ 绝对是锥生一缕！ 锥生零和锥生一缕是双生子，两人之间有些奇妙的联系，所以穆归才能在第一时间感觉到锥生一缕的存在，他绝对不会认错。 “锥生一缕！站住！” 前面奔跑的身影顿时停了下来，微微侧头看了穆归一眼，很快就离开了。 穆归扶着墙半跪在地上，只觉得胸腔仿佛要炸了般，刚包扎好的胳膊又开始流血了，穆归侧头将脸靠在冰凉的墙壁上，另一只手伸进口袋取出药塞进嘴里，缓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有些厌恶地看了眼胳膊上的血，掉头回去找黑主优姬了。 即使是自己的血，那也是血，身体中潜藏的怪物也想要，不过他既然不吸别人的血，自己的血液也没有例外的说法，难道还是废物利用和再回收不成。 穆归离开后，拎着长刀的锥生一缕又出现在了巷子中，一身白色风衣在风中咧咧作响，盯着穆归离开的方向看了一会儿才真的离开。 黑主优姬还等在原地，手里拿着狩猎女神防身，看到穆归回来忙迎了上去，“零！” 穆归点点头没有说话，他只是突然想起个问题。 锥生夫妇作为成名已久的吸血鬼猎人，即使绯樱闲是纯血，也不应该那么轻易就将他们杀死，据原身的记忆，从听到声音下床到打开房间的门，连半分钟都没有，但就这么短短的时间，等锥生零打开门，锥生夫妇已经去世了。 直到锥生零被绯樱闲咬伤，全程没有看到本该和他在房间睡觉的锥生一缕，所以现在穆归突然在想，锥生一缕在这件事情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穆归不是锥生零，锥生零不会怀疑锥生一缕，但穆归会。 在母亲肚子里就被孪生兄弟夺走了力量以至于体弱多病，父母虽然没有忽视他，但关注也明显没有能力强大的锥生零大，尽管其中大部分是为了让锥生零强大起来庇护锥生一缕，但遭遇了这些的，只有十三岁的锥生一缕会不会毫无怨言？ 穆归并不愿意去怀疑一个当初不过十三岁的孩子，但今天遇到的锥生一缕却让他不得不想多点，而越是往深了想，穆归就越发现那件事的古怪，想忽视都不行
。 看样子他要回锥生家一趟了。 作为吸血鬼猎人，锥生家到了锥生零父母那一辈已经只剩下锥生零父亲一个了，以猎杀为职责，自然会受到报复，这也是为什么父母双亡后锥生零监护权会交到夜刈十牙身上的原因，他已经没有血亲了。 锥生家和当初锥生零离开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两样，甚至木质地板上还残留着铁锈色的血迹，一边走一边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仔细回忆了一遍，穆归心里也越发肯定了。 站在曾经锥生零与锥生一缕的房间，穆归在想，他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对待锥生一缕这个锥生零如珠似宝的弟弟呢？ 摩挲了一下拿在手里的水之真实，穆归突然想起来那位韦斯莱先生说过的特殊能力，到现在他都没有尝试过呢，说实话，穆归没有抱任何希望，但当他将水之真实横在身前时，犹如蓝水晶的剑身仿佛平静的湖面滴进了一滴水，波纹慢慢漾了开来，原本模糊的画面也慢慢清晰了起来。 绯樱闲坐在锥生家不远处的樱花树上，树下站着穿着睡衣的锥生一缕，画面的锥生一缕和穆归之前遇上的不一样，身材瘦小，还没有长开，应该是两年前的时候。 然后画面一转，十三岁的锥生零没绯樱闲咬伤，宛若垂死的小兽躺在地板上，而锥生一缕就站在他身后的门边，看着一室的惨景无动于衷。 下面的内容穆归已经不想看下去了，他叹了口气将水之真实收了起来，看了看已经布满灰尘的屋子，挽起衣袖开始打扫起来。 锥生零总是会梦到小时候，但在这个屋子发生的一切已经成为了他的恶梦，所以离开后他就很少回来了，穆归想，也许以后他该多多回来才对。 将屋子打扫干净，穆归将带来的白蔷薇插在客厅的花瓶中，然后才锁上门离开，发现锥生一缕的事情他没准备告诉夜刈十牙，锥生一缕抱怨过夜刈十牙只关注锥生零，但穆归却知道其实他同样关心锥生一缕，只是因为锥生一缕的身体从来不敢劳累他而已。 作为没有媳妇孩子的大老爷们，你不能指望夜刈十牙能温柔起来，他对锥生零才更加冷硬严厉。 穆归本以为他会有足够的时间，至于锥生一缕，既然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那就顺其自然吧，对于水之真实中出现的画面他从来没有怀疑，因为他潜意识里是信任罗恩韦斯莱这个有过一面之缘的陌生人的。 回到学校不久，穆归将近期的任务都完成了，本以为接下来可以好好休息，然后他就被俩小伙伴坑了一脸血。 现在的中岛阳子性格实在不怎么好说，但已经从之前的手不能提肩不能挑进化到了敢撸着袖子和吸血鬼打架，现在又进化到看到吸血鬼就能在第一时间扛起小伙伴跑路成功的地步，照理说到了现在就算打不过，但她和高里要没危险还是可以做到的。 然而事实上，穆归刚回到学校中岛阳子就一身狼狈地扛着高里要从他身边跑了过去，身后长着翅膀的怪物也追着他们飞了过来。 一头白色长发的年轻男人穿着古怪的长袍，同样跟着上了楼。 那怪物和他在高里要身边看到的很像。穆归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将血蔷薇塞进怀里拔出水之真实也跟了上去。 第94章 锥生零8 中岛阳子扛着高里要上楼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旁边的穆归，她只觉得自己快要吓尿了，先是有个莫名其妙的男人跑出来跪在她面前说了一堆奇怪的话并且让她说什么“我宽恕”，然后教室都被突然多出来的怪物毁掉了。 好在见识过吸血鬼的存在，所以中岛阳子才没有被吓傻，而是反射性将来找她的小伙伴高里要扛在肩上溜之大吉，不过很显然，长着翅膀，长得特别对不起人眼睛的怪物比她和高里要遇上的吸血鬼要可怕很多。 高里要之前在怪物破窗而进的时候被碎玻璃划伤了胳膊，现在还有点晕乎乎的很难受，中岛阳子已经习惯他在这种时候掉链子了，反正她早就在和高里要相处的时候将他当做妹子了，她觉得她才是保护公主的骑士＝v＝ 将高里要藏在木箱后面，中岛阳子拎着从那白头发男人手里抢来的剑，凶残地朝追过来的男人捅去，在对方躲过去也没有穷追不舍，而是就地一滚躲过了怪物的爪子掉头一剑劈了过去。 高里要待在木箱后面昏沉沉的头疼欲裂，模模糊糊看到中岛阳子被那怪物一翅膀扇了出去顿时站了起来，嘴巴一张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敖滥！ 敖滥！ 中岛阳子只觉得自己快疼死了，气急败坏地想要爬起来，长了翅膀的怪物立刻再次扑了上来。 “敖滥！打败它！”危机时刻高里要猛地喊了出来，双目猩红的巨兽顿时从高里要的影子中闯了出来，直接朝那怪物扑了过去，然而它还是晚了一步。 穆归落在中岛阳子身前一剑劈开怪物回头抱起中岛阳子躲开了落下的火焰，将人放下后立刻缠上了新出现的怪物。 “不好！芥瑚带王离开！” “卧槽你放开姑奶奶！”天空凭空出现巨大的漩涡，长得半人半兽的女人抱起腿上受伤的中岛阳子就跳了进去，穆归那个晚上看到的妖怪也从高里要的影子里钻了出来，抱起不清醒的高里要紧跟而上。 刚劈开一个怪物的穆归：“……” 水之真实突然晕了开来，穆归下意识扫了一眼立刻心头一跳，毫不犹豫地赶在漩涡消失前跳了进去，至于这么做的后果，那都之后再说吧。 他在水之真实里看到了和中岛阳子以及高里要坐在一起聊天的人，即使变了模样，但穆归还是能一眼就认出来。 刚好来英条高中寻找穆归做交易的玖兰枢看着这混乱的一切，回忆了一下刚才他差点压不住本能的感觉，加之看到的那些妖怪，赶着漩涡末班车也跳了进去。 他在日本也存在了上万年，却从来没有听说今天看见的这些怪物，他必须把一切弄清楚，以防事情脱离他的掌控，玖兰李土提前醒过来，这时候不能有任何意外
。 这是个古怪的地方，或者说自成一个世界，了解了这里的常识后饶是穆归都有点惊奇，人居然是树上结出来的诶！只是尽管穆归有些惊奇，但却没有停留，而是带着一瘸一拐的中岛阳子举着水之真实按照水之真实指引的方向去找之前画面中看到的人。 “锥生君，阿要不会有危险吧？”中岛阳子疼得龇牙咧嘴，但还是担心跑脱的小伙伴高里要，在中岛阳子看来，她一个人可以好好生活，但高里要不行，他晕血，孤僻，单纯，不爱说话，到了这么一个陌生可怕的地方该怎么办。 “不会，高里要身边有保护他的生物。”他现在肯定了，之前攻击他和最后扑出来帮助他们的东西都是保护高里要的存在，所以短时间穆归并不担心高里要的安全，有那些东西的高里要身份绝对不简单。 穆归走了一会儿，实在看不下去中岛阳子的样子，在她面前蹲了下来，“上来，我背你走吧，我们需要快点到有人的地方，在野外过夜太危险了。” 中岛阳子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乖乖趴了上去，锥生老大的命令不敢不从啊π－π 不过……中岛阳子有些迟疑，“锥生君，阿要从前画的那些东西好像来自于这个世界。” 穆归点点头，心里有了思量，背着中岛阳子来到最近的村庄。 他们现在处在戴国边境，周围的村庄很少有人，农田里杂草丛生，时不时还能看到妖魔，知道这个地方规则的穆归这是因为戴国没有王和麒麟，所以才会出现妖魔横行，灾难不断的情况。 穆归之所以会跟过来是因为他在水之真实里面看到了穆回，他曾经的哥哥穆回，虽然穆回现在和之前的模样不一样，但穆归作为他的弟弟，自然能一眼认出来，他不知道穆回现在的身份是什么，那都不重要，他只想知道，被自己拖累的穆回过得怎么样。 也许因为身体健康的缘故，中岛阳子很快就能自由行动了，穆归检查了一下他伤口就带着她继续走了。 “锥生君，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去找人。” 中岛阳子没有问找谁，因为没时间了，将他们带到这里的白头发男人又带着几个妖魔出现了，阳子姑娘下意识挡在穆归身前，然后才想起来身后的是自家老大而不是小伙伴高里要。 穆归了解了这里的事情后想起中岛阳子的话，对白发男人的身份已经有了猜测，因此倒没什么敌意，反而很友好，中岛阳子应该并不属于原本的世界。 他可是知道，十二国可以通过蚀和现世连接，中岛阳子应该是通过蚀流落到日本的卵果。 “不知阁下是哪国麒麟？” 景麒有些意外，他更意外的是穆归居然能和他们交流，中岛阳子本来就属于这里，理所当然能听懂，但她的这位伙伴不一样，而且，他从他的使令那里得知，这位让他的使令们感觉到威胁，比当初面对饕餮的时候威胁更大。 “在下景麒，前来接吾王。” 穆归看了中岛阳子一眼，将水禺剑递给她自保，自己抱着水之真实走到一边将空间留给了他们。 他对景麒怎么劝说中岛阳子的不感兴趣，他比较想知道的是此地距离穆回还有多远，他不知道穆回现在在什么地方，只能跟着水之真实的指引走，这时候无论那位韦斯莱先生为什么将水之真实给他，他都是感激他的
。 过了一会儿，中岛阳子走到穆归身边，眼看看有些红，明显刚才哭过了，穆归照顾女孩子的面子只当什么都没有发现，“怎么说？” “景麒说我属于这里，是天帝选择的王，景国现在伪王当政，妖魔横行，到处瘟疫战乱，锥生君，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他们到这里近一个月了，见识了戴国的现状，对景国也就差不多了解了，如今的中岛阳子坚强，乐观，责任心强，她知道景麒并没有骗她的必要，那么景国就成了她的责任，可是她在日本的父母怎么办？ 难怪她从小就和其他孩子不一样…… “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那是天帝的选择，不是你的，你现在还不是景王，景国的那些人也还不是你的责任。”穆归从怀里拿出药吞下去，靠着树坐了下来眺望远方，“将还不属于你的责任加给你，这是道德绑架，所以我说，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穆归想，自己终究是变了啊。 中岛阳子环膝坐在穆归身边，表情若有所思，“锥生君，我想去一趟景国看看。” “那就去，不过最好等我事情办完后，之前围攻你的那些妖魔应该是哪个麒麟的使令，而很显然，这位景麒的能力……暂时并不足以保护你。” 就站在不远处的景麒也听到了穆归的话，表情倒没什么变化，不过他的女怪芥瑚就不那么高兴了。 中岛阳子沉重的心情一扫而光，顿时有些尴尬地左右看看，呵呵一笑不说话了。 有景麒帮助，他们前进的速度快了很多，用穆归的话说，景麒的使令虽然打架不行，但当运输工具还是不错的。 穆归觉得自己现在的情绪有点不对，但他忍不住，马上就要见到穆回了，他有点胆怯。 “不知道景台甫可知道高里要身份？他也属于这里吧？” 景麒看了穆归一眼还是实话实说了，“他是戴的麒麟蒿里，因为受了伤所以不记得自己的身份，如今正在蓬山养伤，有戴的李斋将军陪同，两位不用担心。” 说话间，使令降落到矮小的山头，穆归一眼就看到了下面山谷中的院子——和水之真实中看到的一模一样，中岛阳子发现穆归走到院子门口却停了下来，不禁有些奇怪地叫了一声。 穆归深吸一口气，抬手准备敲门，都到这里了，有些事情该面对就不要躲避了吧。 白色的头发被发冠梳起，赤红的眼睛不但不让人觉得凶厉，反而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豁达与温和，对方看到穆归立刻就欣喜地笑了出来，“小穆，过来让哥哥看看。” 穆归想笑，但眼睛一眨眼泪就掉了下来。 这是他哥哥，他拖累了他，他了解世界，那些他不愿意去的位面一定都被世界分给了穆回，所以知道真相他才更加难受，他本以为自己害怕穆回会恨他，但真的见面了穆归才知道，他更怕穆回不恨他，他宁愿他恨他。 “泰王？”一边的景麒有些迟疑地叫了一声。 第95章 锥生零9 穆回这次的身份是泰王乍骁宗，他在这个位面的任务其实已经完成了，但是带他过来的那个存在告诉他，他可以在这里遇见他当初的弟弟穆归，所以他才到现在依旧没有从这里脱离，现在果然如那个存在所说，他遇见了穆归。 穆回经历的世界比穆归还要多，不仅如此，他变成过男人，也当过女人，当过人类，也当过动物，他见过的奇葩和穆归相比只多不少，所以听说可以见到穆归他才会毫不犹豫地留下来，因为他想知道和他有同样经历的弟弟现在怎么样了。 “哥哥。”穆归跪在地上，将头靠在穆回膝盖上，就像小时候一样。 “看你现在的样子我就放心了。”穆回笑起来的时候带着一种慈祥的感觉，看穆归的目光包容而宠溺，“小穆啊，你可要加油啊，我也会加油的，快点还债，还完你就轻松了。” “爸爸妈妈他们还好吗？” “挺好的，除了你离开太早，他们老的时候日子过得可不错，整天抱着我那小孙子，活到八十多岁才去世。”穆回呵呵一笑，但穆归却有些意外。 ……哥哥的孙子？ “哥，你开始这些事情的时候多大了？” “九十五？还是九十六来着？不太记得了，你知道的，老年人记性总不怎么好，我死后，有个声音和我说了你的事情，问我愿不愿意帮你一把，我想着，还挺有意思的，就答应了。” 穆回开始这些事情的时候已经经历了完整的一辈子，什么样的奇葩没见过？ 他和穆归不一样，穆归总还带着一种若有若无的稚气与天真，但穆回早就见识过了所有事情，所以尽管世界分给他的任务相对穆归而言更难，但对穆回而言，那些都不算什么，穆归接受不了的，在穆回眼中却不算什么，只是他不知道穆归的任务比他轻松，总担心穆归。 穆归怔了一下没有说话，突然有些感谢世界，至少不是在他死后不久就将穆回送过来，否则父母不仅要经历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还得再经历一次。 穆归好不容易平息了心情，终于想起来景麒对穆回的称呼，“哥，你现在是泰王乍骁宗？” “啊，是啊，来的有点晚，所以还是没能阻止叛乱，不过我这里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为了看看你才没有离开，现在知道你过得不错我就放心了。” “我在日本遇见了泰麒，他现在已经回来这里了，正在蓬山。”穆归希望穆回能多停留一点时间，他还没有问清穆回这些年的经历。 “那个小家伙是个可爱的孩子，我记得他说过，当初景麒还将他弄哭过？”穆回说到这里笑着看了一边的景麒一眼，看的对方的表情更加僵硬了
。 中岛阳子惊诧地看了一眼，偷偷笑了出来。 矮油想不到景麒也会干这样的事情，看不出来啊！ 穆回现在待的地方很偏僻，环境不错，穆归陪了他几天，然后就一起离开了这里。 穆回去蓬山接高里要，穆归则陪着中岛阳子去一趟庆国，他实在不放心让中岛阳子自己过去，至于景麒……算了吧，靠人不如靠己，他总要对得起中岛阳子的信任。 穆归不知道的是，景麒来找中岛阳子刚好让他躲过了伪王舒荣给他挖的坑，要不然此时的景麒就只能被困在庆国了。 乍骁宗手下并不是没有人手了，之前高里要身在日本，就算他出现，戴国也没有救，所以一直没有出手，现在既然泰麒已经回来了，那就不用再等待了，而且担心弟弟这趟去庆国有危险，他还提前写了信与关系不错的延王小松尚隆联系，请求他帮助一下。 别国的王是不能插手他国事务的，穆回知道这一点，所以和信一起的还有景麒和中岛阳子这位未来景王的信，有了这两位，小松尚隆出手相助就不算是插手他国内政。 他们离开穆回居住山谷的时候，延王相助的军队已经在出发的途中了，到时候应该刚好和他们一前一后到达庆国。 穆回自认见过不少人，所以尽管现在中岛阳子还没有决定成为景王，但穆回知道，她去过庆国之后，一定会接受景麒的请求，成为新的景王的。 穆归带着中岛阳子前往庆国的这段路上遇到几次阻拦，对方主要目标都是中岛阳子，似乎想要将这位可能的景王扼杀在你摇篮中，但根据景麒的推测，那些力量绝对不是伪王舒荣能有的，一定有其他国家的麒麟和王参与其中。 穆归早就猜到了这点，快要进入庆国的国境将水之真实横放到腿上，眼睛看着水之真实的剑刃，不一会儿剑身就发生了变化，长相清丽，面容悲天悯人的女子站在一个表情冷硬的中年男人身边说着社么，景麒也看了一眼，顿时认了出来，“是塙王和塙麟。” “他们为什么要帮助舒荣？” 景麒皱了皱眉想了想才回答，“塙王似乎很不喜欢山客和海客，巧国是唯一不接受山客和海客的国家，没想到塙王居然介意到连庆国的王都想插手的地步，塙王觉得，山客和海客都是不该存在的，不祥的存在。” 有病吧！这是中岛阳子的第一想法。 进入庆国国境后，中岛阳子立刻被比戴国还要荒芜的村庄和土地震撼到了。 景麒没有过问中岛阳子对此的想法，而是好奇地将目光转向了一边不说话的穆归。 水之真实和庆国的国宝水禺剑有些相似，或者说那些属性比水禺剑还要强大，但却不会蛊惑使用者的心神，折让性格冷淡寡言的景麒实在有些好奇。 “不知道阁下的剑实在哪里获得的？” “别人送的。”中岛阳子从抢过水禺剑就一直拿在手里防身，遇上景麒之前她已经和穆归将水禺剑研究了一遍，所以现在景麒问起穆归立刻就知道了原因。 景麒点点头，没有再问下去
。 延王小松尚隆帮助的军队很快就和他们汇合了，现在舒荣还没有得到他们的具体消息，来偷袭他们的妖魔和塙麟的使令都已经被斩杀，这让对方的消息滞后了很多，而这正是他们的好机会，而且景麒现在在他们身边，庆国的很多大臣都还没有投向舒荣。 盘算了一遍穆归就将自己的想法和中岛阳子说了一遍，这一路上只要没有遇到危险穆归都选择不出手。 他也看出来了，中岛阳子最终还是会留下来，而他是不可能留在这里的，即将成为景王的中岛阳子必须自己成长起来，所以如果中岛阳子自己就可以解决，穆归都是让对方自己来。 而且，这里的制度从某方面来说和中国古代很相似，因此闲暇休息的时间，穆归还会和中岛阳子说一下帝王之道，也省得将来中岛阳子自己去摸索成长。 对这一点，景麒非常感谢穆归。 每一个王成长起来都需要时间，过程磕磕绊绊，甚至有一些会中途夭折失道，庆国现在的情况让景麒这个庆国的麒麟非常焦躁，如果中岛阳子能够迅速成长，对庆国的好处绝对不是之前可以相比的，而且他已经见识过了前一位景王舒觉失道的后果。 “锥生君，我想我该留下来的，但是我在日本的爸爸妈妈怎么办？”对中岛阳子而言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她该留在十二国的，但她的父母怎么办？ 穆归没有说话，在这件事情上他不能给中岛阳子意见，需要中岛阳子自己选择。 中岛阳子其实心里已经做出了选择，所以她才会这么难过，已经很久没有哭过的她靠在穆归肩上哭得很惨，明明哭得很难过，但却一点哭声都没有发出来，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很平静，“锥生君，他们会难过的，我知道他们很爱我，对不起，对不起……” 穆归伸手摸摸对方赤红的头发叹了口气，“真是个傻姑娘。” 可不就是个傻姑娘？不过这才是明知道和高里要结伴会有危险的中岛阳子啊。 至于高里要，也许高里要的父母会难过，但却不会太难过，高里要这些年，不仅折腾得他自己疲惫不堪，他的父母也一样，没有不爱孩子的父母，只是太累了，而且高里要身上的那种“诅咒”过于让人畏惧。 穆归确实选择了一个好时间，这让他们拿下金波宫几乎没有废多少力气，要说唯一的阻力……那大概就是降落到庆国最后来到舒荣身边的玖兰枢那货了＝－＝ 不过玖兰枢看到穆归后挑了挑眉，然后就带着剩下挣扎的官员们“投敌”了，给舒荣点蜡＝－＝ 要说计谋，玖兰枢确实不错，城府极深，依靠丝毫没有准备，并且低于他们的兵力坚持到现在，完全是玖兰枢的功劳，别看玖兰枢到舒荣身边只有那么点时间，但却让舒荣手下的那些官员对他比对舒荣恭敬，这也是本事了。 玖兰枢刚到这里语言不通，不过以他的智商很快就学会了庆国的语言，并且将这里的情况摸了一遍，还吸过不少妖魔的血，各种口味都有，他的力量也因此强大了很多，他的最终目标其实是景麒来着＝－＝ 摸清楚一切，他就放心了，只要找到穆归和他交易除去玖兰枢，然后他担心的事情就都解决了。 好极！ 第96章 锥生零10 从某方面来讲，玖兰枢的野心并不算大，他只在自己的地盘蹦跶，否则也不会一直留在日本而没有去吸血鬼的发源地了，就算了解了十二国，他也没准备对这里做些什么……虽然他觉得那些麒麟的血一定很美味。 确定十二国这些家伙不会跑到日本去，而只有小猫两三只会跑脱，他就准备走人了，当然，走人之前他还需要将锥生零这枚准备了很久但现在快要脱离掌控的棋子找回来。 幸运的是，锥生零主动送上门了。 穆归摩挲着水之真实想，他要不要弄死玖兰枢？这家伙看他的眼神实在让他厌恶，他当他是论斤卖的肉呢？还评估价值？ 中岛阳子并不是个犹豫不决的人，已经决定接手庆国，成为景王，她就没有再去想其他的事情了，先将从伪王统治中的庆国拉起来再说吧。 舒觉已经死了，但她造成的瘟疫与妖魔却都还存在着，逃难的庆国百姓也依旧流离失所，她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这时候中岛阳子总是庆幸，幸亏当初认了锥生老大啊。 在这件事情上穆归着实坑了玖兰枢一把，玖兰枢也知道，却还不得不受着，谁让玖兰李土提前醒来，他来不及准备下一个对付玖兰李土的棋子了呢。 而且他现在就是想要回日本，也需要这里原住民的帮助，他只会比穆归更加着急回去，所以即使知道穆归是故意的，他也不得不尽心尽力教导中岛阳子一些事情。 作为日本吸血鬼的无冕之王，在这件事情上他还是有点发言权的。 至于和中岛阳子差不多的高里要，穆归很相信穆回的能力，有穆回在，他不担心高里要的情况，而他之所以迟迟不回日本，还是因为想要陪陪穆回。 对于优姬妹子，他不是不担心，但比起穆回，优姬这个原身的小伙伴，地位自然是比不上的，而且他有通过水之真实观察日本那边的情况，玖兰枢目前消息不灵通，但穆归可是什么都知道的，目前优姬妹子并没有危险。 “哥，你之前过得怎么样？” “挺有意思的。”穆回眼带笑意地说，“我来的时候人生大起大落都经历过了，可以说我的人生除了弟弟早逝，其他都极为圆满，有些世界挺有意思的，丰富多彩，说句实话，我玩得很尽兴。” 穆回经历过太多事情了，他确实觉得那些都挺有意思的。 “小穆，你是怎么知道我也来了的？我想那个存在不可能告诉你才对。”穆回对世界的存在并不是很清楚，也没有直接接触过，但他知道对方是为了穆归，就这一点就足够他满意的了，他了解自家弟弟，所以他想，那个存在肯定不可能主动告诉穆归。 “我遇上个和我们相似的人，他说他遇见了一个和我很像，叫穆回的人，然后我才知道。”穆归有点感叹，孔宣的话让他和世界决裂了，但若不是孔宣，他也许永远被蒙在鼓里。 穆回……穆回突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他是谁？” “说来好笑，他是我在身为红孩儿时遇见的，是中国神话中佛教的孔雀明王孔宣，他是个不错的朋友 。”提到孔宣穆归就想到对方下棋输了悔棋的事情，脸上也带了笑意。 然而，穆回听到孔宣的名字后，一张俊脸瞬间就拉了下来，“小穆，你要小心孔宣，知人知面不知心，尤其是孔宣连人都不是，也许那就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而且作为洪荒走来的强者，他行事无所顾忌，我担心你会被他伤到，以后再遇见他还是离得远一点吧。” “……”穆归。 穆归：为什么我觉得我哥好像很不喜欢孔宣？我觉得性格还好啊，性子虽然傲了点，但并不无理取闹，还挺好相处的啊，你们觉得呢？ 穆回听到孔宣的名字就恨不能打死他，什么叫将小穆交给他放心？什么叫那些东西是给小穆的聘礼？什么叫他想要和小穆结为道侣，所以先来看看他这个做哥哥的？ 你特么的既然知道我是小穆的哥哥，怎么就敢跑到我面前说你看上我弟弟了？仗着我打不过你是吧？欺人太甚！ 尤其是现在看弟弟的样子，似乎还不知道他眼中的好朋友孔宣正暗搓搓地准备对他伸爪。 用穆回年轻时在网上看到的一句话，那就是“我把你当兄弟当朋友，你却想上我”。 曾经的穆总裁，现在的泰王很想掀桌。 担心自家弟弟也有心思，穆回还不敢直接和他说，只能这样暗示，希望穆归能如他所愿，远离孔宣那只花孔雀。 穆回：有我这么憋屈的哥哥么？ 穆归觉得穆回突然变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穆回不说，他也就没有问。 当在水之真实中看到玖兰李土从棺木中睁开眼，穆归想他该回日本了，他还需要去解决绯樱闲给锥生夫妇报仇，还需要解决锥生一缕这个弟弟的事情。 “哥，我要回日本了，结束了这边的事情就会从这个位面脱离，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见面。” “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了，总会见面的，还是那句话，离孔宣远一点。” 原本还带着点离愁别绪的穆归：“……” 他什么都不想说了，还是赶紧滚吧，早点还完债，他们兄弟也能早点解脱。 中岛阳子成为景王后，庆国的瘟疫很快就止住了，频繁出没的妖魔也少了起来，经过几个月的努力庆国的情况有了明显的好转，而这其中，有一半是玖兰枢的功劳。 因此，穆归刚到金波宫玖兰枢就赶过来了，“锥生君，真是好久不见，想不到锥生君在这里居然过得如鱼得水，看来是因为这里有妖魔，让锥生君觉得自己找到了同类？” “还好，至少这里没有那么多披着人皮的野兽，这里即使有怪物，人家也从来没有掩饰过，至少没有伪装成人类的样子。”面对怨气十足的玖兰枢穆归表示理解，理解却不会纵容，反正他和玖兰枢本来就是敌对立场的人，要不然为了优姬妹子和限制吸血鬼这个族群，你当穆归乐意搭理他呢？ 中岛阳子听说了穆归要回去的消息愣了一下无话可说，她在日本在乎的人不多，除了父母就只有小伙伴高里要和老大穆归，穆归不需要她担心，高里要也在这里，只有父母 。 “你父母那边，我会注意的。”穆归伸手揉揉中岛阳子的头发，目光柔和了一些，“不用担心，一切会好的，既然做出了选择，那就不要回头。” 中岛阳子没有说话。 日本现在距离他们离开才过去不到一个月，而他们在十二国已经过了近一年了。 玖兰枢皮笑肉不笑地和穆归打了招呼，头也不回地走了。 穆归将水之真实收起来，然后就回了学校。 作为英条高中恐怖事件中失踪的三个学生之一，穆归一回来就引起了广泛注意，不过穆归对此所有口径都是不知道其他人去了哪里，后来也就没有人问了，日本目前已经出现不少例这样的情况了，而且失踪的高里要还曾遇到过同样的事情。 知道穆归回来，夜刈十牙赶紧将任务往后挪，赶到了穆归住的地方。 英条高中出事徒弟失踪，虽然相信穆归的能力能保护好自己，但失踪近一个月，夜刈十牙还是很着急，这个和穆归去执行任务不一样。 有些事情没必要和夜刈十牙说，穆归就没说，只说了自己去了一个奇怪的地方，在那里待了一个月，夜刈十牙确定徒弟没事就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提起了最近吸血鬼那边的动静。 “绯樱闲回来了。” 穆归怔了一下表示自己知道了，“她总会回来的，当初将我变成吸血鬼，我不相信她没有下文了，而且只要她没死，她总会出现的，尤其是现在还有那么多吸血鬼集中在黒主学园。” “绯樱闲是纯血种，活了多年，经验丰富，虽然你也完美完成了不少任务，但现在对上她还是有点勉强，零，我希望你可以冷静，不要冲动。”这是夜刈十牙最担心的，他了解原身的性格，担心他会去找绯樱闲拼命。 “师父，你太小看我了，前不久我看到了一缕。我不会为了绯樱闲赔上命的，我还有事情要问一缕。”虽然原身原本确实有和绯樱闲同归于尽的想法，但穆归却不准备这么做。 “一缕？他还好吗？” “应该还好吧？”可不是很好？从前锥生一缕身体不好不能剧烈运动，现在却比锥生零还要好，怎么可能会不好？ 穆归没有掩饰自己的态度，即使夜刈十牙这个对人的情绪不敏感的汉子也察觉到不对了，只是他怎么都猜不到原因，他是知道锥生零有多宝贝锥生一缕的，所以才会觉得不能理解。 “师父，我和一缕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我们会自己解决的。”穆归浅笑。 “上次带回来的药还有多少。” 穆归心里算了算，觉得当初那位韦斯莱一定是算好了的，他觉得，在他离开前都不需要补充药了，只是长时间这样也不是办法，那只能缓解，水之真实也只能减缓衰弱而已。 “总会在药用完前解决所有事情的。” 夜刈十牙突然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97章 锥生零11 穆归猜到绯樱闲总有一天会主动来找他，他只是没有想到那一天居然这么快就到来了。 尽管转到英条高中的是个叫红玛利亚的姑娘，但穆归却从她身上感觉到了绯樱闲的气息，因为有了怀疑，再通过水之真实看到一些画面后，总算有了底。 为他而来的么？穆归看着窗外，心里却在盘算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红玛利亚也是吸血鬼，让她在英条高中待着，他就需要注意，毕竟是他引过来的，不能让其他学生因此受伤。 连那些有玖兰枢限制的吸血鬼们都没忍住晚上出来找夜宵的冲动，更何况没有人管着的红玛利亚，绯樱闲让红玛丽做的事情都和穆归有关，对其他的事情并没有说什么，她给了红玛利亚最大的权利，而这则成了穆归的阻碍。 英条高中刚发生了事故，新来的转学生尽管是个漂亮可爱的妹子，但依旧没有引起太大的注意，因为中岛阳子去了十二国当景王，穆归现在是一个人坐的，所以红玛利亚理所当然地成为了他同桌。 穆归虽然厌恶吸血鬼这种生物，但对有理智的吸血鬼也只是厌恶而已，还没有到看到就想杀掉的程度，也因此，明知道红玛利亚是吸血鬼并且和绯樱闲有关系，只要她没有动作，那么他就不会去找她麻烦，就这么相安无事过了一个星期，红玛利亚经过试探，以为穆归还不知道，终于没忍住满校园的血液香味，出来觅食了。 十字蔷薇花落在树干上，很快就消失不见了，穆归调转枪口，再次瞄准红玛利亚。 以穆归现在的能力以及红玛利亚自己的能力，那一枪她本来是躲不过去的，但她幸运的是还有小伙伴，而不只是她一个，否则她可能就要不明不白死在这里了。 “锥生一缕。”穆归叫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声音毫无波动，仿佛在叫一个陌生人般，这让早就做好和他翻脸准备的锥生一缕有些意外。 “零，好久不见。”锥生一缕将惊魂甫定的红玛利亚放下来，弯起嘴角笑了笑。 “确实，几个月不见了。” 锥生一缕一直都知道锥生零有一双好看的眼睛，那双眼睛在看向他的的时候满满的都是关怀与担心，可是现在他却看不见哪怕一丝情绪波动。 那是一双毫无感情的眼睛，至少在看向他的时候。 “如果你老老实实当你的学生，我会无视你吸血鬼的身份的，然而很显然，所谓的纯血种与野兽其实也没什么区别。”穆归极为刻薄地说，丝毫不觉得自己这样的话对一个姑娘而言有多伤人，虽然说见过穆回之后情绪好了点，但面对吸血鬼这种生物，他实在友善不起来，唯一友好点的，大概就是被封印了吸血鬼血脉的优姬妹子了。 这时候锥生一缕也明白穆归今晚不准备放过红玛利亚了，挡在红玛利亚面前抽出太刀。 他没时间想哥哥对他的态度为什么相差那么大，他只知道，不能让红玛利亚出事，不仅因为红玛利亚现在是他的小伙伴，还因为红玛利亚关乎着绯樱闲要做的事情 。 红玛利亚出事，绯樱闲的计划就流产了，即使他不知道绯樱闲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也还是希望帮助她，而且绯樱闲答应过他不会伤害锥生零的。 穆归笑了笑，将血蔷薇收进怀里，双手在胸前合掌，缓缓拉开，蓝色透明的水之真实在他面前慢慢浮现，他抓住剑柄看向锥生一缕，“让我看看，你踩着父母的命获得的力量有多强大。” 锥生一缕突然就变了脸色。 这个晚上穆归并没能将红玛利亚留下来，虽然重伤了她，不过还是让锥生一缕带着她逃走了，穆归在空地上站了一会儿，然后才将被打昏的女生抱起来。 他来得及时，所以红玛利亚宵夜还没吃到口。 第二天早上，红玛利亚尽管脸色苍白仿佛生了一场大病，但还是按时来上课了。 一个晚上的休息，红玛利亚已经将昨天晚上的惊惧忘得差不多了，看到穆归还能冲他挑衅。 放学后，穆归直接将红玛利亚拦住了，“带我去找绯樱闲。” 红玛利亚下意识后退一步，笑容满面，眼神却透着警惕，“闲大人有事情了，最近都没有时间，锥生君想要见大人很难啊，而且，你只是低等级的吸血鬼，如果大人不主动，可是没有资格要求见大人的。” “杀了你，绯樱闲自然就不得不出来了。”绯樱闲在红玛利亚身上留了印记，随时可以附身在她身上，穆归要是想要找她，这是最简单的办法，“又或者，你可以猜猜看，没有你带路我能不能找到她在哪里。” “锥生君不问问一缕的消息吗？昨天晚上一缕可是受了不轻的伤呢。”红玛利亚又后退了一步，她不知道穆归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尤其穆归还有能力说到做到。 穆归没有回答红玛利亚的问题，倾身而上按住了她，下一刻血蔷薇就抵在了她心脏的位置，“绯樱闲，出来。” 红玛利亚咽了咽口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要颤抖，“锥生君，闲大人怎么可能会出现，你是不是误会了？” 穆归在吸血鬼中的名声和夜刈十牙有的一拼，原本的锥生零此时能力不够，还没有引起太大的注意，但穆归不一样，对很多吸血鬼而言，锥生零都是极为厌恶和不耻的。 锥生零所坚持的，在他们看来都是极为可笑的东西，然而偏偏锥生零能力很强，还专门猎杀吸血鬼，这就更让吸血鬼们忌惮了。 穆归没有说话，就这么等着，血蔷薇的保险栓却打了开来。 “零，好久不见。”绯樱闲温柔平静的声音传进耳朵，穆归一个手刀将红玛利亚打晕。 锥生一缕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站在不远处的树上看着穆归，天有点黑，穆归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那并不重要，绯樱闲并不是附身在红玛利亚身上出现的，而是真身。 这方便穆归可以直接杀掉她。 他并不担心自己能力不够杀不掉绯樱闲，看得出来，绯樱闲似乎受了伤，最重要的是，他隐约感觉到，他快要可以离开了。 这是他连一秒都不愿意多停留的位面 。 “零。”绯樱闲抬起手，殷红的血顺着掌心留下来，穆归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和玖兰枢不同，玖兰枢血的吸引源自于高等级对低等级的吸引，但绯樱闲却是将他变成吸血鬼的人，她的血对锥生零的影响已经超过了锥生零这个身体能承受的负荷，饶是穆归也不得不全力抵抗，他甚至连血蔷薇都抬不起来。 “真恶心。”血蔷薇对准备手臂扣动扳机，疼痛让意识有瞬间的清醒，穆归毫不犹豫地对着绯樱闲放了一枪，遗憾的是被绯樱闲躲了过去。 “乖孩子，拿到我的血，你就再也不用经受折磨了，想要吗。”绯樱闲勾起嘴角，平静地看着穆归挣扎。 穆归冷笑，将血蔷薇一扔拔出水之真实，一剑接着一剑，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流畅，丝毫看不出来阻塞，绯樱闲没料到他居然会这样，一时大意居然让他近了身。 让一个剑客近身，这是件很找死的事情。 “闲大人！” 在锥生一缕看来，无论如何穆归都没有能力真的伤害到绯樱闲，而绯樱闲也说过，不会真的伤害穆归，所以等他意识到不对拔刀阻止，已经晚了。 水之真实穿过绯樱闲的心脏，而同时，锥生一缕的太刀也从穆归腹部穿过。 事情再次出乎了锥生一缕意料，他本想在最后一刻逼得穆归自保后退，没想到他却不退不让，拼着受伤也要绯樱闲的命，这一刻连绯樱闲都从他眼中消失了，“……零？” 穆归将水之真实收起来，看也没看化作细沙的绯樱闲，握住太刀的刀柄将刀□□扔到一边，捡起血蔷薇就走了。 这是原身的宝贝弟弟，无论他多不喜，对他的所作所为有多不耻，他都不会真的去伤害。 明天就是星期天了，穆归趁着夜色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租的住处，将破了洞的白衬衫脱下来扔掉，先吃了颗药，然后才走进浴室洗去一身血。 腹部被洞穿，这种在人类身上是致命伤，但对身为吸血鬼的他而言，远不到危及生命的地步，最大的问题大概就是血液的流失了。 绯樱闲已死，锥生一缕也找到了，对他而言，该为原身做的事情都已经完成，接下来，只要尽力坚持到离开的时间就好。 “真够狼狈的啊，锥生君。”玖兰枢坐在窗台上，嘴角含笑。 他原本是准备杀掉绯樱闲，夺取她的血液，并嫁祸给穆归的，而且那时候，吸了绯樱闲血的他对穆归的掌控也会大一点，他没想到等他接到消息赶过去，绯樱闲已经死在穆归手上了。 又一次出现计划外的事情，玖兰枢看穆归的目光简直想打死他，也许这人天生就是来和他作对的？ “不敢当，玖兰枢，谁允许你来这里的？别用你那肮脏的血脏了我的地盘。”穆归将衣服穿好，立刻回敬了过去，“当初答应你的事情我自然不会反悔，所以你可以离开这里了。” 玖兰枢：“……” 凸＃锥生零你找死！ 第98章 锥生零12 毕竟是作为交易答应玖兰枢协助他杀掉玖兰李土这个不□□的，在穆归看来，玖兰李土比玖兰枢还要难对付，至少玖兰枢有顾忌，可玖兰李土却没有。 既然不久之后就要离开，那穆归也不用继续为了毕业证书而努力，所以他辍学了＝－＝ 黑主灰阎一直希望他能够回去黑主学园，这么久以来他真的被弄得头大了，只是穆归一直不愿意，不过现在么，与玖兰李土的战场被玖兰枢定在了那里，他必须过去了 。 不仅要过去，还要安排好事情发生后普通学生离开的问题。 想到这里，穆归看黑主灰阎那张傻笑的脸就很想一拳打过去。 即使，这是一所吸血鬼学校，他都能忍受，偏偏它是吸血鬼和人类混居的。 “我不能留下来。”穆归再一次拒绝了黑主灰阎。 黑主灰阎：“……” 喂，这和当初说好的不一样啊。 “绯樱闲死在我手上，吸血鬼那边的元老院不会这么放过我的，我想不久之后即将有大量来自元老院的吸血鬼前来找我，理事长，你确定要我留下来？”这种事情不用通过水之真实他都能知道，他还知道，吸血鬼元老院那边看他这个叛逆不爽很久了。 “零，元老院那边力量不小，而且还有不少高级吸血鬼，你确定你自己可以解决吗？”黑主灰阎一听也慎重了起来，“我知道你憎恨绯樱闲，但就这么杀掉她，是你冲动了。” “冲动？然后呢？看着她猫戏老鼠一样？还是因为她来自绯樱家而忍着？理事长，我以为你知道我的性格的，因猎杀吸血鬼而死，锥生零不悔。” “但是你就这么杀掉了绯樱闲，你怎么办？你坚持不了多久吧？即使有十牙给你找来的药，我也看得出来，你坚持不了多久，现在没有了绯樱闲的血，你要怎么办？只有绯樱闲的血才能真正抑制你吸血的冲动。”黑主灰阎很无奈，这几年他和夜刈十牙也在查绯樱闲的消息，为的就是绯樱闲的血。 “再说吧。”穆归缓和了表情，“理事长，玖兰枢这家伙不可信，你自己心里注意，别到最后弄出收拾不了的篓子。” “行了行了，我心里有数。”黑主灰阎挥手，也知道穆归是好意，只是有些事情真的说不清，“白莉莉还在马厩，你去看看吧，你走了这么久，已经有好几个学生被它吓到了。” 英条高中不适合白莉莉过去，穆归只得将它留在了黑主学园，好在也没哪个吸血鬼会去对一匹马下手。 对锥生零而言，白莉莉实在是匹温柔的马，但对其他人而言……呵呵！ 见过白莉莉安抚了一番后，穆归就离开了黑主学园，而刚离开不久就如他所料遇上了吸血鬼元老院派来抓他的人。 将追踪的吸血鬼带到树林深处，穆归费了一番功夫解决掉，这才又离开了树林。 说实话，在黑主学园看到锥生一缕他有点意外，虽然对方没有出现在他面前，但穆归还是发现了，不过想到对方也是夜刈十牙的徒弟，他也就理解了。 同一时间，黑主大宅正在做晚餐，掌勺大厨是锥生一缕。 黑主优姬好奇地看着搅拌着锅里蔬菜汤的锥生一缕，虽然对这个新来的小伙伴不太熟悉，但她了解零啊，所以她很容易就看出来了，这对兄弟之间貌似不太对，零对新来小伙伴的态度怎么都不是从前他总是挂在嘴边的弟弟。 “一缕，你和零之间是不是又误会？”这是黑主优姬唯一能想到的了，从前零零多宝贝弟弟他还是知道的，即使那时候她对锥生一缕只闻其名未见其面，但了解实在不少，这要感谢锥生零 。 锥生一缕想到那天晚上穆归的话，只觉得异常难堪，误会？不，他们什么误会都没有。 零并没有说错，无论当时的自己是怎么想的，他都是帮助闲大人杀死父母，害得零变成吸血鬼的凶手，在闲大人的帮助下拥有一番好身手的是他，在后来爱上闲大人的也是他。 他那时候听了闲大人的经历，觉得父母杀了闲大人的恋人害得他们阴阳相隔真的很过分很残忍，闲大人来报复也没有错，但这并不是他将闲大人引进家门的理由，这件事任何人都可以做，唯独他和零这两个儿子不行，所以长大后他才更觉得自己不堪。 他们并没有对不起他，甚至最后还在担心他会死在闲大人手上，而他是怎么做的？ “爸爸，妈妈，你们杀死闲大人的恋人太残忍了，闲大人说来找你们的，所以我给她开门了。”多么天真的话对不对？可是对那对夫妻而言，他又是多残忍？ 闲大人死后，玖兰枢来找他合作，他丝毫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他需要赎罪。 “一缕？”优姬妹子觉得，这个小伙伴表情不太对，有点怕怕的。 “嗯？没事，没什么误会，优姬你就不要乱想了，可以吃饭了，吃完赶紧休息吧。”锥生一缕将蔬菜汤端下来放在桌子上，顺手捅了一刀过去，“白天上课，晚上巡夜，也难怪优姬你成绩迟迟提不上去了。” 黑主优姬：“……” 阵亡。 据她所知，零现在经常要出任务，而且多数都是晚上，为什么零就依旧是学霸？这不科学，一定是哪里弄错了，总不可能是因为她笨吧？ ＿（：3ゝ∠）＿这真是个无解的问题。 穆归现在辍了学，时间也归他控制了，想怎么浪就怎么浪，夜刈十牙不明白穆归辍学的原因，不过因为他的坚持也就没说什么，反正到最后升学考试的时候徒弟会去参加考试的，这就够了，他相信徒弟就算不去学校，也能通过升学考试。 那当然是穆归忽悠夜刈十牙的话，等到那时候，他已经离开这里了。 玖兰李土那边他只是个打手，其他的事情交给玖兰枢就好，和他没关系，锥生一缕那边他暂时不想管，所以他其实没什么事情了，于是他就顺手去帮原身完成夙愿了，比如说多接任务，杀杀吸血鬼什么。 日子太无聊，他不想蹲在黑主学园守着那群夜间部，而且……就算他不动手，元老院也不会放过他，既然这样，有什么好躲避的？他又不是只有躲避的能力。 当发现来追杀自己的吸血鬼数量和等级都达到一定的地步，穆归满意地笑笑，然后带着一串小尾巴去了玖兰枢在黑主小镇的另一个住处。 哎呀真是不巧啊，听说玖兰枢最近没有在学园，有些事情所以住在了外面呢。 哎呀真是不巧啊，居然有那么多吸血鬼跑到玖兰枢这个吸血鬼帝王的屋顶浪了。 真是太不巧了，对吧 。 成功将了玖兰枢一军的穆归心情不错地回去了。 即使不喜欢玖兰枢，他原本也真的没准备费那么大劲去坑他，怪就怪，玖兰枢不该再次算计他，而且还联合了锥生一缕，可真是好得很。 如果不是觉得这位面还能挣扎下，不想就这么放弃，他早打上门去了，他可不想这边刚稳定了位面，另一边就因为肆无忌惮的吸血鬼死了大波，玖兰枢做了初一，他为什么不能做十五？ 第二天穆归就从猎人协会那边得到了消息，元老院损失不小，还因此惹怒了和他们暂时和平相处的玖兰枢。 玖兰枢真的没准备现在就搭理元老院，饲养纯血种为他们提供血液，这样的元老院他早晚收拾，但肯定是排在玖兰李土后面的，毕竟这位威胁到了他，不过就这么肆无忌惮送上门，他也不可能被扫了面子还当不知道。 至于始作俑者锥生零，他等着，这笔账他记着呢！ 坑了玖兰枢一把，穆归终于安静下来了，每天宅在家里陶冶情操，本该来找他麻烦的元老院现在因为玖兰枢分外头疼，已经分不出精力给他了，这真是极好，到这个位面后一直有点暴躁，该好好冷静冷静了。 三个月后，穆归浑身的气息已经恢复了平和，而玖兰枢也再次找上了门。 再次见到穆归的模样，玖兰枢差点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这不是玖兰枢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刚开始锥生零给他的感觉是死死挣扎，把自己逼得接近绝境的困兽，后来则成熟了，而现在，这种洞察世事，一切尽在掌握偏偏又不会太多干预的感觉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锥生零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不该有这样的气息。 不过这样一来，对上玖兰李土胜算更大了，也不枉他培养他这么长时间。 ……其实和你培养了多长时间没关系的＝－＝ 到了黑主学园，整座学校还处在静谧中，穆归看到黑主灰阎问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打起来的话日间部的学生该怎么办。 黑主灰阎愣了一下才解释，“我给日间部学生放了假，最近有点危险，在学校里太危险了。” 穆归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黑主灰阎，他总算意识到对日间部学生而言很危险了？该说幸亏他记得给他们放假没有直接不管吗？ 黑主灰阎是这时候才知道玖兰李土的目标是优姬妹子的。 根据玖兰枢的情报和穆归自己通过水之真实看到的，玖兰李土很快就会到黑主学园，也难怪黑主灰阎要放假那么长时间了，到时候说不定整个黑主学园都会被吸血鬼笼罩。 出乎意料的是，玖兰李土到黑主学园遇见的第一个人居然是锥生一缕。 说到底，锥生一缕只是普通的人类，即使身手好，也只是普通人类，他甚至比不过其他吸血鬼猎人，更不要说玖兰李土这个可以端了猎人协会的老怪物，因此等其他人赶到，锥生一缕已经重伤濒死什么的也就不意外了。 玖兰枢手上有绯樱闲的血，这是当初锥生一缕和玖兰枢合作的原因，但他并不知道玖兰枢和他合作的目的，而玖兰枢的目的，是锥生一缕的命 。 也许就算知道了，锥生一缕也会甘之如饴？ 穆归的眼睛也随着锥生一缕鲜血的味道变得血红，脸颊肌肉颤抖，似乎在忍耐着。 穆归没有动，黑主灰阎忙上去将人抱起来检查，最后复杂地看向穆归，“零……” “除非将他变成吸血鬼，否则锥生一缕这样的伤，必死无疑，真可惜。”玖兰枢知道，穆归肯定不会愿意锥生一缕变成吸血鬼的，而锥生一缕自己也不可能愿意。 “锥生君，你现在的力量不是巅峰，若是吸了一缕君的血，会变成最强大的猎人吧？”玖兰枢嘴角带笑，但那其中却是恶意十足。 意识有些模糊的锥生一缕突然就清醒了。 所以穆归才不喜欢玖兰枢，他在意的是宝，他不在意的连尘土都不如。 穆归上前，右手食指中指并拢点击锥生一缕身上几处穴位成功将血止住，又将水之真实渡了些气劲过去，总算让锥生一缕不至于死在当场，“一缕不会变成吸血鬼，而我是人，人是不会干野兽干的事情的。” 然而穆归的话音刚落，锥生一缕的刀就从他腹部穿了过去。 锥生一缕推开黑主灰阎，吃力地起身，想要将穆归的头按在自己颈侧让他吸了自己的血，穆归站起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倒下去的锥生一缕，“啧，赎罪吗？然而你的赎罪与我何干。” 如果锥生零真的吸了锥生一缕的血，锥生零一定第一个就不能原谅自己，锥生一缕觉得自己有罪想要赎罪，那是他的事情，但让锥生零吸了他的血，即使获得了强大的力量，对锥生零而言也是他杀了弟弟。 锥生一缕将绯樱闲带进家里让锥生零第一次落进地狱，锥生一缕的赎罪却要将锥生零二次拉进地狱，凭什么？ 锥生一缕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又做错了。 “理事长，还麻烦你将他送进医院，放心，死不了的。” 黑主灰阎复杂地看了面无表情的穆归一眼，叫了救护车将锥生一缕送走了。 对玖兰枢而言，如果锥生零没有如他所愿吸了锥生一缕的血获得完整的力量是老天瞎了一只眼的话，那么锥生一缕为了逼锥生零吸血干的破事就是老天的另一只眼也瞎了，所以他现在只想卧槽。 他计划锥生零获得完整的力量，然后可以杀掉玖兰李土，但是现在呢？穆归没有获得完成的力量，还被锥生一缕伤了。 他再次在穆归身上感觉到了什么叫计划之外，然而他只能吸气告诉自己要冷静，然后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锥生君还真是自信呢。” 你特么就这么相信自己，就算受了伤也能干掉玖兰李土啊！太自信了还是太瞧不起玖兰李土了！ 穆归将刀□□插在地上，无视了玖兰枢直接往玖兰李土所在的地方赶去。 玖兰枢：“……” 凸＃等事情结束后我一定要弄死你，锥生零！ 但是玖兰枢并没有等到那个机会 。 和玖兰李土对上，穆归全程红着眼睛，不过就算这样他也没有被本能占据理智。 此时的玖兰李土还没有恢复，玖兰枢对付不了那是因为受制于他，穆归却没有这个顾忌，况且他手上也不是第一次有纯血种的命了，多不多玖兰李土一条真不算什么，就算事后被整个日本吸血鬼追杀，以及玖兰枢要收拾的烂摊子……呵呵，那都是他们的事情了。 事后锥生一缕还在医院躺着，但穆归却从来没有去看他，除非戴上隐形眼镜，否则他没办法见人了。 他本来就一直在压制吸血的冲动，锥生一缕的两刀让他损失了不少血，对他而言真是雪上加霜，杀掉玖兰李土后他自己还没发现，第一个发现的是玖兰枢那个家伙，他的眼睛变不回去了。 由原本好看的紫色变成了猩红，谁看见都会发现不对的。 “零，这是枢留给你的报酬，是绯樱闲的血。” 小小的水晶瓶看上去非常漂亮，里面的液体完全看不出来居然是血，饶是穆归现在的状态也闻不出一点血腥味。 他现在待的还是锥生零原本的房间，虽然思虑不周，但后来黑主灰阎真的对他不错了。 “玖兰枢带着优姬还有夜间部那群吸血鬼走了？”现在是白天，窗帘都拉得紧紧的，他现在连在阳光下行走的能力都没有了，这才是他不出门的真正原因。 黑主灰阎的血送来很及时……如果他真的愿意接受的话。 “优姬不太能习惯自己吸血鬼的身份，而且，相信不久后他们就会成婚，吸血鬼内部现在一团乱，枢他们现在不适合再在这里待着。”黑主灰阎有些担忧，又说起了锥生一缕的情况，“一缕现在也稳定下来了，不过可能要恢复很久，零，等你好了，就去看看他吧，有什么误会说清楚。” 比起锥生一缕和优姬，他更担心穆归的状况，锥生一缕已经在恢复了，优姬尽管不习惯，但又枢护着肯定不会有事，可是现在已经过去快半个月了，但穆归的情况依旧这样。 “我不会好了。”穆归笑了声，在黑主灰阎开口前打断，“不过这些日子来，还是多谢理事长的照顾了，当初的那些话，是我冲动了。” 黑主灰阎苦笑，他知道穆归说的是什么，但其实穆归并没有说错，他那时候确实是那样想的，太天真，太不公，也难怪穆归会说出那样的话。 “你先休息吧，绯樱闲的血我就放在桌子上，你……你不要再拖着了。” “多谢。” 穆归感觉，他今天晚上就可以离开了。 “第一次有了迫不及待的感觉。”穆归站在窗前，夜风阵阵，吹得窗帘飘动，满天的繁星，“真是个不错的日子，希望下次不要再是这种身份的支柱了。” 穆归将血蔷薇□□拉开保险栓，对着虚空放了一枪，然后就从锥生零的身体脱离了出来进入下一个位面。 毕竟是他一个人待着的环境，还是这样最合适了。 住在楼下的黑主灰阎听到枪声吓了一跳，还以为有吸血鬼在这时候来找穆归的麻烦，立刻赶了上来推开门，“零 ！发生了什么……” 血蔷薇孤零零地躺在床脚，地上还有一套黑主学院日间部的校服，一阵夜风吹来，晶莹如细沙般的东西就从校服中飞出，飞出了窗外。 一个月后，玖兰家收到一个盒子，因为来自黑主灰阎，所以被送到了黑主优姬手上。 黑主优姬以为黑主灰阎给自己寄了什么好吃的，打开却只看到一把孤零零的血蔷薇，原本银色的枪身不知为何总显得暗淡无光。 黑主优姬一只手抱着盒子，另一只手打开里面的便签。 ——枢，零最终没能压住吸血的本能，已在月前死亡，血蔷薇物归原主。黑主灰阎上。 黑主优姬手一松盒子就摔了下去，血蔷薇从盒子中摔出来，在地上弹了几下落在门口。 推门近来的玖兰枢看到血蔷薇愣了一下，低头将它捡起来，“优姬，血蔷薇怎么在这里？锥生零那个混蛋来过？” 黑主优姬张了张嘴，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优姬？” “哥哥，零死了，理事长将血蔷薇送了回来……” 玖兰枢也和黑主优姬一样，手下意识地松了开来，“开玩笑的吧，锥生零那个家伙会死？尽管不愿意承认，他在日本，算是最强的吸血鬼猎人，谁能杀他？” “零是死在血蔷薇上的！”黑主优姬声嘶力竭地喊了出来，然后将脸埋在玖兰枢肩上大哭。 玖兰枢没有再说话。 虽然只有衣服，但锥生零还是有了一个自己的墓，就葬在父母旁边，还没有完全恢复的锥生一缕脸色苍白，表情木然，作为家属跪在一边，陆续有人来参加葬礼。 吸血鬼死后是没有葬礼和墓的说法的，但锥生一缕说，锥生零生而为人，死后当然要有葬礼要有墓要有墓碑。 生而为人，几个字让结伴跟着玖兰枢来参加葬礼的曾经夜间部成员有些复杂。 对锥生零，他们不屑，不耻与之为伍，但不得不说，他们也敬佩他。 锥生零身为吸血鬼，从来没有吸过血，只凭这一点，他们就敬佩他。 他对得起生而为人几个字。 锥生一缕直到一年后才完全恢复，然后他成了一个吸血鬼猎人，头发剪短了，身手更好了，连表情都少了，若不仔细看，真的会将他当做是锥生零的，可惜无论他怎么变，白莉莉都不给他靠近。 白莉莉的主人只有锥生零。 锥生一缕也曾遇到过玖兰枢和黑主优姬，优姬妹子目前和蓝堂家的少爷打得火热，玖兰枢则总是一脸无聊的样子，玖兰李土死了，他也算没有后顾之忧了，现在吸血鬼还不是他的一言堂。 啧！早晚有一天要弄死这个家伙！ 第99章 赤砂之蝎1＋2 &nb土之国换钱所突然安静了下来，众人的目光随着门口走进来的身影慢慢移动着。 &nb长相精致，一头红发的少年旁若无人地走进来，最后将任务悬赏的道具放到换钱所的桌子上，对着工作人员点点头，麻烦帮我换掉。 &nb“蝎先生，换得的钱还是留下百分之七十用于换取您需要的材料吗？”工作小姐倒是一点不怕的样子，工作态度非常端正，除了眼睛下意识往他脸上扫。 &nb“不必了，我已经不需要材料了。”穆归察觉到对方的视线有些哭笑不得，友好地笑了笑。 &nb原身叫赤砂之蝎，是砂忍村的叛忍，长着一张罕见的脸，是个非常漂亮的孩子，可惜这孩子执念成魔，将自己炼成了傀儡。。 &nb他成为赤砂之蝎已经有一个多月了，此时他的搭档大蛇丸离开了组织，所以他缺一个新的搭档，他现在就是在前去找新搭档的路上。 &nb原身还是很久之前来的土之国，不过换钱所的人还记得他，毕竟长成这样，出门都不安全，因此有不长眼的人被揍什么的，简直太正常，尤其原身作为叛忍，看着也不像好人啊。 &nb这是血的教训。 &nb这次也不是就他一个人，组织还派了另一对搭档前来协助他。 &nb穆归得说，虽然这次的身份比上一次好，但他依旧不喜欢这里，虽然完成任务没有问题，但幸福度这种东西就岌岌可危了。 &nb这是一个混乱的世界，说群雄割据都是夸它，这里的规则在他看来非常不可思议。 &nb弱者反而掌控着强者的命运。 &nb此时赤砂之蝎已经28岁了，而组织派来帮助他的人……一个是正常人，13岁，刚宰了全家投靠组织，另一个看上去不像个人，具体多大他也不知道。 &nb这是穆归不喜欢这里的另一个原因，如果连孩子都要上战场，那么这本身就是个无可救药的错误，据说以前更可怕，7岁就上战场的比比皆是，虽然现在改为12岁也没好多少，也因此，这里的人多早逝，很少可以看到寿终正寝的人。 &nb至于穆归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真是个好问题。 &nb本来组织给的经费就比较少，结果曾经的大少爷，那个十三岁的宇智波鼬，三餐都是甜食丸子，他的搭档鬼鲛尽管不喜欢甜食，但对小盆友还算友好，也顺着他的喜好，而他呢？作为傀儡，完全不需要吃东西，因此他们这一路上的伙食都是丸子，刚进入土之国，他们就没钱了。 &nb在鬼鲛做出吃霸王餐的决定后，穆归只能一边叹气一边站出来。 &nb鬼鲛放出去只会吓到人，而宇智波鼬……还是个孩子呢，他改变不了时代规则，但至少他有自己的原则。 &nb拿到钱后穆归就离开了换钱所，赶紧带着面无表情的小孩和鬼鲛去吃丸子。 &nb事实上，无论是现在的他还是曾经的原身，都曾怀疑过换钱所，这个地方有点类似于五大国的忍村，不过接收的人多是些叛忍，这些叛忍不能去五大忍村接任务，后来就出现了换钱所。 &nb这地方虽然很混乱，但却一直存在着。 &nb吃完饭，穆归继续按照情报给的信息一路往岩忍村走。 &nb目标不在岩忍村，但却在那周围，是个独居的人，挺好找的，而且因为特殊的血迹界限不得不搬离村子，被村子里的人忌惮，不是特别难带走。 &nb鉴于自己的原因，以至于原本足够的资金提前消耗完，沉默寡言的宇智波鼬难得主动要求去将目标人物带回来，穆归看了眼对方紧绷的脸，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要去打击小孩的自尊了，而且以宇智波鼬的实力，完全有这个能力将那个叫迪达拉的特殊血迹界限者带过来。 &nb放任宇智波鼬和鬼鲛离开，穆归抬头看看鬼鲛的背影，觉得自己真是一点都没有看错，虽然鬼鲛这家伙看上去非常吓人，但性格其实挺温柔的，很照顾宇智波鼬这个半大的孩子。 &nb反正这两人去肯定没有问题的，穆归低头继续摆弄傀儡，原身的查克拉很适合做傀儡师，而他也没有辜负他天才傀儡师的名头，穆归玩了几天，觉得这些傀儡还挺有意思的——当然，如果原身的珍藏不是将人的尸体改造后傀儡，穆归觉得他会玩得更加开心的。 &nb傍晚时分，宇智波鼬带着鬼鲛，鬼鲛手里拎着个小豆丁出现了。 &nb穆归：“……” &nb这不会就是我传说中的搭档吧？不管怎么看，都比宇智波鼬还要小啊，组织真的缺人缺到了这份上？而且看这孩子的表情，一看就知道还处在叛逆期，他对养孩子真的没有兴趣，不知道能不能申请换一个搭档。 &nb很显然，对方对他也没有兴趣，在鬼鲛介绍后就炸毛了，“他是谁啊！长得这么丑，还好意思当本大爷的搭档，而且本大爷才不和弱者合作，嗯！” &nb坐在绯流琥里面小睡刚醒的穆归：“……” &nb见识过赤砂之蝎真实样貌的宇智波鼬和鬼鲛：“……” &nb穆归想，他短时间还是不要出绯流琥了吧，反正他现在是活傀儡，不吃不喝才是正常的。 &nb这种时候，最合适的举动莫过于让穆归将迪达拉揍一顿，在这里，一言不合就开打那是很正常的事情，要想得到这些叛忍的尊重，首先你得足够强大，但迪达拉还是个小毛孩…… &nb计较什么呢，总要磨合一段时间的，他也不相信，自己会收拾不了一个小破孩，就算不用揍也没关系。 &nb宇智波鼬将迪达拉扔给穆归后，很快就和鬼鲛离开了，他们还有其他的任务，没多少时间和玉女这组耽搁，更何况，他还想多出来点时间好好休息。 &nb穆归看着对方的背影摇摇头，绯流琥拎起一脸嚣张的迪达拉，调转方向准备先离开土之国。 &nb相信迪达拉叛村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开，到时候要离开土之国可能就比较麻烦了，要是可以，穆归其实不太乐意动手。 &nb暂时组织给的任务就是带回迪达拉让他加入组织，目前看样子算是完成了一半，他也不急着回去，而是想带着迪达拉去一趟风之国。 &nb原身性格冷淡，现在最惦记的大概就是身在砂忍村的奶奶了，至于组织和任务？那不过是觉得有趣，佩恩找到他的时候他正无聊，察觉到这个组织可能比较有趣后就加了进去，至于组织的最终目标是什么，那个原身一点都不在意。 &nb穆归同样发现了这个组织的古怪，但他不是来当救世主的，要是他成为一个想成为英雄或者心中有英雄抱负的人，他可能会努力一下，但怎么看赤砂之蝎都不是这样的人。 &nb说句实话，穆归还挺欣赏赤砂之蝎的，就凭赤砂之蝎的智商。 &nb他比较反感那些被世界归类为脑残的人。 &nb想到世界，穆归心里叹了口气，将水之真实取了出来，他来到这里才发现水之真实也跟着过来了，那位韦斯莱说的和灵魂绑定也是真的，这让他对韦斯莱更加好奇了。 &nb几大忍村，木叶的环境和资源最好，砂忍村的环境最差，地处沙漠，资源除了沙子还是沙子，这导致砂忍村真的……非常穷。 &nb一般叛忍都会比较穷，但穆归觉得，赤砂之蝎离开砂忍村后生活绝对宽裕了，连傀儡的材料都好了很多个等级，也难怪了。 &nb想了想自己的放在别处的积蓄，穆归还是绕道取了一半出来，准备回到砂忍村的时候给千代留下，毕竟老人总靠村里，生活不易，他理应养活的，尤其千代以砂忍村为重，也不愿意浪费村子里的资源。 &nb穆归自己不用吃东西，一路上想事情，竟然将身后一脸不爽跟着的迪达拉忘了，直到他听到一阵一阵肚子叫的声音才觉得歉意，“饿了？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个村子，到了那里再去找吃的吧。” &nb迪达拉有点手痒，眼睛转了转，掌心的粘土开始动了起来，没一会儿突然朝前面的穆归扔了过去。 &nb别看绯流琥笨重不够灵活的样子，事实上，这个傀儡非常灵活，感觉到身后的动静穆归立刻就离开了原地出现在迪达拉身后，伸手将小破孩拎了起来。 &nb“放开本大爷，嗯！” &nb毕竟还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即使迪达拉相比较其他的孩子强大很多，那也没有办法和弄死过风影的原身相比，完全没注意穆归已经出现在他身后，直到被拎起来才注意到，蓝色的眼睛都瞪圆了。 &nb“别闹，要不然我不介意打断你的手脚拎着你走，很快就有吃的了，别急。”顺手恐吓了小孩一把，穆归完全没有那个自觉，从绯流琥身上摸出块糖塞进迪达拉嘴里，直接将小孩放到绯流琥背上，然后就继续往前走了。 &nb这样子在迪达拉看来就像对方将他背了起来一样，尽管有些恼羞成怒，不过还是没将嘴里的糖吐出来，也没有再蹦跶，乖乖坐在绯流琥身上不说话了。 &nb他大爷就不计较了。 &nb之前去换钱所换的钱还有不少，想着要到砂忍村要经过一段不小的沙漠，那里能买到的食物比较少，他没有虐待小孩的打算，就让店家多打包点容易保存的食物一起带上了。 &nb迪达拉很早就搬到了岩忍村边缘生活，而且作为一个孤儿，即使是土影的弟子，他因为血迹界限的原因，在村子里也不太受欢迎，小孩子不会照顾自己，生活自然一般，村子里每个月发下来的补助只够生活的，想要吃得好完全不可能，所以现在他看到什么都想吃＝－＝ &nb如果只是搭档，那穆归肯定不会顾忌，但对方只有十二岁，这就让他免不得要多照顾一下了。 &nb看样子，组织也真是缺人缺到一定份上了。 &nb“嗯，你叫什么名字？” &nb“蝎。”绯流琥的声音沙哑阴沉，听着让人很不舒服，但迪达拉表示他不计较。 &nb十二岁的迪达拉其实非常好骗，否则也不可能因此赌约输给了宇智波鼬而跟他出来加入一个听都没有听过的组织，土影虽然对他不错，但土影真的很忙，给迪达拉的时间太少，于是，穆归用一大包美味的食物就将小孩收买了。 &nb讲真，小时候的生活并没有让迪达拉性格变得内向沉默，相反，他非常跳脱，充满孩子气。 &nb喜欢安静的穆归也随他，只沉默地走在前面，一大包食物就放在绯流琥的身上，迪达拉要是饿了，自己会去摸的，就这一点，穆归就很满意。 &nb自从孙子叛村后，千代婆婆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也就在关乎村子的事情还上点心，而她今日才刚出门就注意到了两个陌生的身影。 &nb那个四处张望的孩子还好说，比他孙子离开的时候都还要小，千代主要关注的是那个孩子旁边穿着黑底红云外袍的大汉。 &nb那是一个连她都觉得危险的存在。 &nb不说那一身凶煞之气，光从眼神都能看出这人有多危险。千代在脑子里搜索了一番，最后却没能找出这个存在，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存在？没点名气肯定不可能，有名气的话砂忍村的情报也不可能一点没有记录。 &nb不管怎么说，千代都不可能放任这么一个未知的炸弹这样走在村子里。 &nb“这位客人看着眼生啊，老太婆对这里还算熟悉，哪里有好吃的，好玩的，都知道，可需要向导？收费便宜得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靠给人当向导为生的。 &nb想起原身关于千代的印象，穆归嘴角也带上了笑意，不过绯流琥依旧表情凶狠得仿佛下一刻就会大杀四方般，“那倒是不错，钱不是问题，第一次来这里，刚好看看有什么特色。” &nb这话千代绝对不信，说第一次来她可能相信，说只是来观光的，千代除非真的老糊涂了，否则必须不信，不过她只是呵呵了两声，带着人就往村子里走了，一路上倒是尽职地介绍砂忍村的各种特产，末了还不忘感叹一句他们村子穷，啥都没有。 &nb所以你就不要来惦记了。 &nb穆归一路上只是听着千代说话，偶尔试探一下千代最近的情况，至于迪达拉，只有迪达拉不小心跑远了他才会将对方拎回来，也不限制他去买吃的，反正原身存款挺多的。 &nb千代专门带着他们往居民区走，那里没什么机密，只是还没走多远就有沙忍跳了出来，“千代大人，我爱罗身边多了个师父，大伙都被打了回来，风影大人不在，还请您做决定。” &nb千代笑眯眯的老脸顿时严肃了起来，看了没什么表示的穆归一眼，简单吩咐了那忍者两句就让对方离开了。 &nb怎么事情都弄到了一起！我爱罗身边出现身份不明的人很重要，但她身边看着的这个同样需要戒备，所以她只能让那忍者去把她那个不知道在哪里浪的弟弟找回来。 &nb“原来是千代婆婆，在下有眼不识泰山，见笑既然大人有事，那在下便不打扰了，我与小弟自己在这里尝尝各色小吃就好。” &nb穆归这是好意，奈何以绯流琥的声音说出来，凭空多了阴冷与不怀好意，于是千代只能在心里说一句“信你有鬼”，继续笑眯眯地打太极。 &nb穆归不想耽误千代正事，直接说可以让别的人来给他们介绍，千代原本是不同意的，但很快就有忍者过来报告没有找到她弟弟。 &nb千代：“……” &nb又特么给老娘关键时刻掉链子！ &nb一路上迪达拉吃了不少东西，填饱了肚子注意力就转移到了其他方面，比如说砂忍村防风沙的房子，比如说街上跑来跑去的孩子们。 &nb多年后长大的迪达拉非常感激组织给他找的搭档是赤砂之蝎，否则他肯定得多受很多苦头，没谁会像赤砂之蝎这么因为他年纪小将他照顾得这么好了，就是还没有搬到村子边缘的时候，身为土影弟子的他也没有受到在赤砂之蝎那里受到的照顾。 &nb替原身看望过了千代，穆归觉得老太太除了孙子不在身边，其他还挺乐呵的，身体也健康得很，至于说孙子回来什么的，不说穆归，就是千代自己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赤砂之蝎当初是杀了风影叛出村子的。 &nb“但那，我们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吗？”手里拿了串丸子，迪达拉毫不在意身后跟着的沙忍，询问穆归道。 &nb“没什么，只是路过而已……”穆归猛地抬头看向远方，即使距离很远，他也能看到漫天的风沙以及隐约的巨兽身影，还有那狂暴的咆哮。 &nb那是千代去的地方，而千代已经老了，那样狂暴的力量他只能想到这个位面的九大尾兽，他记得，一尾守鹤似乎就在这个村子。 &nb让千代去对付尾兽……想到这里穆归伸手将迪达拉扔到绯流琥背上，甩开跟着的忍者往村外赶去。 &nb穆归知道在忍界安全生活至今的千代没有他想的那么弱，但千代已经是个老人家了，他怎么都无法看着原身在意的奶奶去面对那种未知的危险。 &nb绯流琥锋利的尾巴从千代身前扫过，逼得她不得不后退落在地上，看到穆归和迪达拉的身影千代表情更加凝重了，这两个陌生人，莫非是为了我爱罗而来？ &nb真的好壮观！迪达拉用粘土做了只大鸟，自己从绯流琥身上落到大鸟身上，让大鸟背着自己高高飞起，站在高处欣赏这个巨大的怪兽，然后他就看见了巨兽下面的小孩，“但那！快看，这家伙下面有个小孩！” &nb面对能把这个世界毁灭的尾兽，穆归一点都不敢大意，听了迪达拉的话就想去找那个孩子，他要是没猜错，那个孩子应该就是现在一尾的人柱力。 &nb只要人柱力还活着，尾兽就受到人柱力的限制。 &nb千代不可能看着穆归攻击我爱罗，但也不会就这样上去阻止，她在穆归受到守鹤攻击后退再次冲上去才朝他攻击而去。 &nb不管一尾给村子带来多大的伤害，但那都是砂忍村自己的事情，守鹤绝对不能落入外人的手里。 &nb“蝎但那！”飞在天上的小孩及时扔了个粘□□下来挡住了千代，穆归只感觉绯流琥一阵挤压，然后就炸了开来。 &nb将存折当做暗器袭向千代，穆归抽出水之真实一剑劈掉了守鹤的尾巴，然后就迅速拎起迪达拉溜了。 &nb真被砂忍村的忍者围上来，今天可就凶多吉少了。 &nb至于千代，尾兽的尾巴断掉，对它伤害应该不小，就算没有将守鹤打回去，接下来千代也可以应付了，存折也已经给了千代，他这趟的目的已经完成了。 &nb一尾在不甘的嘶吼中退回了我爱罗体内，漫天的黄沙都落了下来，千代猛地握紧了手里的存折，“我的小蝎子……” &nb“千代大人，可要派人追击？” &nb“不用了，先看看我爱罗的情况，还有我爱罗身边出现的陌生人……”千代刚说完，睡在黄沙上的我爱罗就从原地消失了。 &nb完全没有心思再去想孙子的千代：“！！！” &nb不是蝎，蝎没能力干出这样的事，这样悄无声息地将我爱罗带走，那会是谁？我爱罗身边突然出现的陌生人？目的呢？难道我爱罗的身份暴露了？千代脑子里迅速将各种阴谋过了一遍，思考解决的办法，但最后却一点头绪都没有。 &nb而此时，睡着的小孩正在穆归身边——不是他干的！ &nb此时的绯流琥改造还没有完成了，只能算是个半成品，能帮他挡住尾兽的攻击，让他自己毫发无伤穆归已经很满意了，只是有些遗憾，虽然绯流琥长得凶神恶煞，但却是个不错的傀儡，而他除了原身准备的几个傀儡，是不会再自己去制作活人傀儡的，用一个少一个啊。 &nb迪达拉蹲在地上，一会儿看看睡得香甜的小孩，一会儿看看一边整理另一个傀儡的穆归，好一会儿才试探着叫了声，“蝎但那？” &nb“嗯？肚子饿了？” &nb“不，就是有点惊讶，但那，你长得真好看。”迪达拉还有些天真地说，低头看看我爱罗，又问了句，“但那，这是你弟弟？” &nb穆归：“……” &nb不能因为他和我爱罗都是红头发就认为他和我爱罗是兄弟吧？ &nb“我不太清楚这个孩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过似乎对砂忍村很重要，等他醒了，若是想要回去，将他送到边缘，不想回去……”穆归停下手上的动作看了好奇的迪达拉一眼，“养一个是养，养两个也是养。” &nb迪达拉：“……” &nb你这么说我就不开心了，明明我还救了你呢！我肯定会比这个小屁孩有用的！ &nb穆归简直不想搭理还处在中二期的迪达拉，低头继续整理傀儡，准备再弄一个出来代替绯流琥…… &nb“又见面了。” &nb“是孔宣大人啊。”穆归自己变了，但孔宣却一点没变，连穿的衣服都还是那套藏青色的长袍，不过不知道是不是穆归的错觉，他总觉得此时的孔宣……怎么感觉有点奇怪？ &nb“我们也算认识许久，叫我孔宣就好，不必称呼大人，显得格外见外。” &nb孔宣刚说完，地上的我爱罗就揉揉眼睛坐了起来，看到孔宣还乖巧地叫了声，“师父。” &nb孔宣：“……” &nb穆归：“……” &nb看着有些心虚扭头的孔宣，他似乎知道我爱罗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他身边，以及刚才为什么觉得孔宣怪怪的了＝－＝ &nb“师父？”我爱罗还没意识到自己干了啥，又叫了声。 &nb孔宣：“……” &nb他当初怎么就一时兴起，收了个拖后腿的徒弟呢？ 第100章 赤砂之蝎3＋4 孔宣自己出生的时候盘凤已经死了，虽然身为盘凤之子，但他因为不是凤凰而是孔雀，作为凤凰族的异类，小时候在族里的生活真心不能说好。 那些成年凤凰和长老对他倒是尊敬照顾，但同龄的小凤凰们就不一样了。即使一出生就有传承记忆，但那时候孔宣也只是想和小伙伴玩耍的小盆友，所以遇上同样作为异类被对待的我爱罗，才会一时兴起收了这么个徒弟。 不过他现在后悔了。 “这个世界简直比洪荒还要糟糕，至少洪荒是完全的弱肉强食，而这里……这个孩子作为村子里的武器，不过很显然，其他人只把他当做了武器而不是一个人，我准备带他出去转转。”孔宣将我爱罗从地上拎起来抖了抖，让他身上的沙子抖干净，皱眉对穆归说。 我爱罗认识孔宣的时间不久，但他却很喜欢孔宣。 小孩子都是敏感的，此时夜叉丸还没有接到风影暗杀我爱罗的任务，但夜叉丸对我爱罗的不喜欢，我爱罗还是可以感觉到的，守鹤在他的身体里，夜叉丸对他露出的敌意和憎恨他不是没有感觉。 夜叉丸一直很忌惮他，我爱罗知道自己的身体里有一个怪物，但是刚认识的师父孔宣不忌惮他害怕他，而且身体里的怪兽还很害怕孔宣。 小孩子都崇拜英雄，我爱罗的第一个英雄本该是他的父亲风影，然而很可惜，他的第一个英雄成了孔宣。 “是的，我目前的身份是砂忍村的叛忍，嗯，杀掉了三代风影离开村子的那种，父母都死在了战争中，只剩下一个奶奶，就是那个老太婆。”见到故人穆归笑了起来，一张精致的脸更显光彩四射。 其实和孔宣熟悉了之后就会发现他很好相处，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嗯，高贵冷艳？ “我同这小孩打过赌，把他肚子里的孩子放出来看看结果，那个照顾他的人想要杀他，如今虽然没有死，不过也伤得不轻，这小孩我就带走了。” 迪达拉：“……” 虽然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但我知道你们说的事情很严重，很厉害啊，就这么说出来，事后不会杀人灭口吧？莫名的为自己的人身安全感到担忧呢。 孔宣已经将我爱罗放了下来，迪达拉蹲在一边看着黑眼圈浓重的小孩，好奇地伸手戳了戳，他在村子里的遭遇同这小孩挺像的，所以他对我爱罗很有好感，还将穆归给他买的糖偷偷给小孩塞进了嘴里。 “那你接下来可有什么打算？” “原本是想转转就离开这里的，不过既然遇见了你，不如就跟着你吧，我原本，也没有什么事情，左不过是在不同的世界乱逛，你说过的，我回不去洪荒。” 穆归没说过，但和说过没有区别，孔宣还知道，他回不去这件事情和穆归有点关系。 不过这又怎么样，洪荒虽然是他的根，但要说要有多少留恋，也不至于，他本来就是个独来独往的性子，就连血缘羁绊，也只有同样独来独往的大鹏。 “我如今加入了一个有趣的组织，我爱罗身体里封印着尾兽，恐怕不方便，那组织可不是什么良善组织，你这徒弟，跟在我身边容易被盯上。” “盯上？我孔宣的徒弟哪里是那么容易欺负的。”要说孔宣在洪荒最佩服谁的行事作风，那必须是被道祖关进小黑屋再也没有出来的通天教主，连自家人都不护着，这样的家伙他孔宣不屑。 穆归莞尔，他怎么就忘了孔宣那护短的性子，即使自己相处起来还不错，那也是骨子里肆意骄傲不容冒犯的凤凰少主。 “目前组织并没有什么强制任务，还处在自由发展的阶段，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动作，到处走走也不错。”其实穆归原本是有自己的计划的，他确实不准备去参与组织的事情，但也不会什么都不管。 赤砂之蝎加入组织是因为无聊以及对组织的好奇，他对自己的村子都没什么感情没什么归属感，更不用说是半途加入的组织，穆归原本想要弄清楚组织的目的。 砂忍村是忍者村，还是五大忍村之一，按照以往遇见的尿性，他现在所在的这个组织迟早有一天会和砂忍村对上。 赤砂之蝎没想过做拯救世界的伟人，穆归更没想过，但是砂忍村有千代，千代还是砂忍村的顾问，对村子感情深厚，一心为村子，若是将来组织真的和砂忍村对上了，千代绝对会跑在对抗组织的最前线，即使她已经是个老太婆了＝－＝ 只凭这一点，穆归就会去关注组织。 但是千代和孔宣，穆归肯定会选择孔宣。 关心照顾千代是因为赤砂之蝎惦记着，可事实上，他虽然成为了赤砂之蝎，但他并不欠原身的，帮忙照顾千代不过是顺手，而对孔宣，他自己很清楚，是他欠了孔宣，即使孔宣看上去并没有那么在意。 而且比起千代这个来自与原身的惦记，孔宣和他算是认识许久的老朋友了，选择谁一目了然。 但就想穆归所想的那样，他和孔宣算是老朋友了，他了解孔宣，孔宣就不了解他了吗？ “你这次的身份倒是够聪慧，可惜入了他人眼中的歧途，而且似乎有些别扭，如今你替他照顾一下砂忍村的那个千代，也是无可厚非。”孔宣扭头，皱了皱眉，“说实话，这方小世界在我看来不过如此，没想到他们居然会斗成这样，人类真是……” 孔宣这话真的没任何鄙夷的意思，他当初可以说是近距离围观了人族的诞生，又经历了其他几族的衰败，人族的崛起，他只是奇怪，当年女娲造人，那些人挺单纯的，怎么现在就成了这副模样。 这让他想到了后期的龙凤，巫妖。 “可不是，不过也是时代的缘故，这年纪，有他这心智的不多，好在他终究有所惦念。”遇上孔宣后，穆归说话的方式就变了，比如说？ 比如说迪达拉现在根本听不懂他俩在说啥，一字一句，分开他都懂，连在一起就呵呵了。 这里可不是叙旧的好地方，穆归叫上捂着耳朵自欺欺人的迪达拉，跟在孔宣身后很快离开了沙漠。 我爱罗对砂忍村意义不一样，沙忍肯定会花费大量力量来搜寻他们，倒不是打不过，但能不动手，谁乐意费力？ 正如穆归所说，他们走后不久就有沙忍找到了他们原本待的地方。 我爱罗其实是个可爱的孩子，除了一天到晚都喜欢抱着个熊娃娃外。 组织的消息一直很灵通，其他的人都以为赤砂之蝎负责着晓的情报工作，但赤砂之蝎却知道，虽然他的情报网络很庞大，但却没有庞大到那个地步，组织里还有另一个人负责情报工作。 穆归想了想，将目光对准了组织里另一个奇葩的存在——绝。 他从来没有想过一尾人柱力跟在自己身边的消息能瞒住组织，然后他看着将一坨植物拎在手里的孔宣默了。 很多时候，穆归都很没有自觉。 他明明有能力监视这个位面，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亦或是若隐若现的未来，但除非需要，他从来不会主动这么干，他甚至很少会想起水之真实的这个作用。 “你认识？”孔宣不解地问，“这个小妖怪在不远处窥视。” 穆归笑了笑，在绝惊悚的目光中开口，“认识，不过他是组织那边负责情报的人，不是妖怪，就是长得奇葩了点，既然现在就发现了我爱罗，那就随你便吧，组织本身就不对劲。” 隐藏在白绝里的黑绝突然危机大增，但不等他逃走，就失去了意识。 穆归虽然知道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但却没想到孔宣会直接杀了他，而且还不是杀了个□□，而是包括了绝真正的意识，也就是说，绝死透了，只是后来想了想，他也没有说什么，虽然绝可能是发现了砂忍村的异常才监视他们的，但对孔宣而言，这样的窥视本身就是一件冒犯的事情，于是……点蜡。 旁边两个小崽子一边吃自己的点心一边围观，丝毫没有被吓到。 一个是经常弄出爆炸还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的小混蛋，一个虽然很乖，奈何肚子里住着一个小怪兽的乖宝宝，他们都见多鲜血，而这也是这个位面的特色。 “既然那组织没安好心且不安分，那不如离开就好，小穆，我相信以你的实力，完全可以在这里横行了，何必委屈了自己。”随手挥出真火毁尸灭迹，孔宣皱了皱眉，“就算是为了赤砂之蝎的亲人，也不必，我们是老朋友了，我们完全可以护住那千代。” 打掉迪达拉伸向我爱罗盘子的手，穆归想想还是没有拒绝。 砂忍村和他没有关系，也不是他的责任，倒是孔宣。 不过目前第一件事还是将我爱罗肚子里的胖狸猫取出来，小孩子没有足够的睡眠怎么可以长高？而且不能睡觉，那是刑讯上都会用到的残忍手段，我爱罗能只是每隔一段时间睡一觉，已经很让人难以忍受了。 “老师，真的可以把它取出来吗？” 孔宣撇了小徒弟一眼，情绪有些冷淡，“嗯，到时候，它若是不愿意出来，那就永远不要出来了，你不用担心，我既然是你师父，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我爱罗乖巧地点点头，伸手抓住孔宣的衣摆。 将一尾取出来没有迪达拉想的那么难，大拿他也没想过，藏在我爱罗肚子里的会是一只……胖得几乎看不到腿，完全就是个球的猫。 这家伙怎么可能是尾兽，就算我不识字，你们也不能这么驴我啊！ 一尾出来后浑身的毛炸了下，然后就一个纵身跳进我爱罗怀里，压得呆滞的小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但它丝毫不觉得自己犯错了，还伸出舌头舔了舔我爱罗的脸颊，“喂，小屁孩，大爷叫守鹤，我之前叫你那么多次你都不理大爷的。” 小孩没说话，下意识抱着胖狸猫蹭了蹭，闭上眼睛倒了下去，倒是把迪达拉吓了一跳，而事实上，他只是睡着了而已。 等到我爱罗一觉睡醒，穆归就和孔宣带着两个小屁孩启程了。 迪达拉加入了晓组织不错，但是他才刚加入，而且还一直都是穆归带着他的，在组织和穆归之间选择，他当然知道自己该选择什么，更何况，和穆归他们在一起他觉得自己会更开心。 这位面有很多忍者不错，但更多的却是普通人，而掌握了武力的忍者不过是极少的一部分，更甚者，只是那些掌权者手里的武器，在这样的前提下，放弃忍者的身份，把自己当做普通人生活几年，是一件相当简单的事情。 直接后果就是，几年后叱咤忍界的尾兽一尾守鹤在再次和别人家的猫打架抢鱼吃被找上门后，被迪达拉拿着扫帚抽得惨叫连连却不记得自己由纯查克拉组成这点根本伤不到它，并且这小子也根本打不过它。 “你还敢跑！我爱罗每天给你烧的鱼还不够你吃的吗，居然去抢小米的口粮，这一带就那么一只母猫，你还想不想要媳妇了！”迪达拉简直要气死了，两个大人这只蠢猫不敢招惹，就知道欺负我爱罗那个老实孩子，每天抓鱼烧鱼，到现在都掌握一门良好的厨艺了。 守鹤慌不择路逃出门，看到我爱罗立刻跳到对方怀里，可怜兮兮地“咪”了一声，我爱罗赶紧心疼地抱紧胖猫，“迪达拉，我已经去道过歉了，守鹤知道错了，你别打了。” 于是迪达拉更加生气了，“死猫！蝎但那和孔宣大人很快就回来了，你就等着我告诉他们你又出去偷吃被村里人找上门的事情吧！” “咪呜……” 我爱罗安抚地摸摸守鹤的大脑袋，抱着守鹤比一开始又大了不少的身体迟疑地看着迪达拉。 他师父和蝎对守鹤可一点都不会手下留情，尤其是他师父，要是师父知道了他不在时守鹤干的事情…… “迪达拉，守鹤不是故意的，它只是觉得塔子婶婶做的太好吃了，没忍住而已，不会有下次的，你就别生气了，师父很忙的，就不要用这种小事烦他了吧？”真不是我爱罗圣母，他原本就是个老实孩子，奈何被小时候的生活弄成了后来的样子，好在及时被孔宣带走了。 守鹤也就看我爱罗好欺负，总是奴役他，偏偏我爱罗自己没感觉到，还宠守鹤宠得厉害，为了照顾猫大爷几乎家务全能了，让把我爱罗当做自己人当做小伙伴的迪达拉气的够呛。 站在门外的孔宣挑了挑眉没有说话，倒是穆归笑了起来，“真是可爱的孩子，我倒是希望他们永远这样下去，不过组织那边终于开始动手了，想不到他们的目标真的是尾兽，就是不知道他们看到守鹤后对尾兽还会不会继续抱希望。 而且，穆归至今不知道，对方收集尾兽是为了什么。 目光从身旁的孔宣身上扫过，不过一力降十会，就算他这次的实力不够，不是还有孔宣呢么。 故意弄出点动静惊醒里面的两人，然后穆归才伸手推开门。 他这次离开是因为组织那边的人去了砂忍村。 当年因为绝的死亡以及他自己的脱离，组织的情报差了很多，再加上砂忍村刻意隐瞒了一尾人柱力消失的事情，所以组织那边还不知道守鹤不见了，鬼鲛和宇智波鼬去砂忍村就是为了带走一尾。 穆归不放心千代，就也和孔宣去了一趟。 说实话，想到千代冲在第一线，穆归就觉得头疼，尤其他现在的身份还是砂忍村的叛忍，不能明目张胆地回去，就是面对千代，他都要担心千代会不会气急抽死他。 毕竟，按照其他人的说法，我爱罗的失踪和他可大有关系啊。 “你那水之真实虽然不能准确反映未来的轨迹，但观察现在还是可以的，如果你真相知道组织的最终目的，应该能发现才是。”孔宣推开门，走进去将胖猫拎了过来直接扔了出去，然后才回头问穆归，所以他有点想不明白穆归在这件事情上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爱罗犹豫地看了自家师父一眼，又看了看穆归，在穆归无声示意下一路顺着守鹤被扔出去的路线跑了出去。 “因为，即使组织的目的是毁灭世界，那也和我没有关系，守护世界什么的，那并不是我的责任，我只要保证这个世界不要非正常死亡，至于它究竟会经历什么，那和我无关，何况，拯救世界什么的，不该是勇者做的吗？我怎么看都不是把？” 好像是这样没错。 孔宣点点头，迪达拉则撇撇嘴。 这两个家伙又在说莫名其妙的事情了。 “但那，虽然在这里很开心啦，但是我想回去看看老头子，我没出去，但是组织既然对砂忍村下手了，一定会去岩忍村吧？我才不是担心老头子闪到腰，我要回去看他笑话。” 迪达拉一开始就跟在穆归身边，他其实没杀多少人，又因为居住在这个安宁的小村子好几年，心性反而更加单纯了。 “那就去吧，反正你自己平日里也都避开村民训练了，自保没有问题，而我也快要离开这里了。” 虽然早有预料，但组织真的成长为恐怖组织，穆归还是有点惊讶的，之前也许是在积累力量与资源，可以想象，在接下来的几年这个位面应该不会太平了，砂忍村那边……啧，他这次，可是接手了麻烦。 尽力吧。 知道这一家四兄弟要搬走的消息，村里的人还挺不舍的，送了不少东西让他们带上，虽然当年来的时候莫名其妙，但毕竟相处了几年，而这几个兄弟性格都挺讨喜。 知道穆归他们接下来要去砂忍村附近，我爱罗犹豫了没一会儿，就和迪达拉一样选择了离开。 当年他虽然小，但记忆什么的全部有，终究伤人。 比起去砂忍村，他更乐意带着他的猫四处流浪，到各个地方看一看。 之前穆归他们去过不少地方，他的猫早就心动了，这次刚好带它去玩。 那些血脉上的亲人甚至不如他的猫重要。 对此，比我爱罗还要晚一步离开的迪达拉只想呐喊——那真的不是你的猫！你那猫有问题啊摔！而且明明是你的猫造成你被孤立，造成你童年阴影的啊我爱罗你到底记不记得？你不记得我可以提醒你呀—— 孔宣……孔宣对现在的状态很满意。 虽然没啥情商，但那两个小崽子有的时候也确实有点碍眼。 第101章 赤砂之蝎5＋6 让穆归意外的是，本该平静的晚上他们却迎来了袭击。 “果然是你，赤砂之蝎！”苍老的声音在深夜的森林中响起，不难听出其中隐藏的愤怒。 时间不可能为谁停留，谁都逃不过，所以尽管不甘，但宇智波斑是真的死了，只是死之前他却已经安排好了后路，总有一天他会回来。 但是他留下的眼线绝死了＝－＝ 于是，本不该这时候就活过来的宇智波斑终究放心不下自己的计划，提前扒开坟墓爬上来了，然后他就跳脚了。 绝死了，这个他知道。 可是为什么他的后辈居然会放弃了他们的拂晓计划整天守着一个活死人？总不可能是他当初的计划出现了问题吧？他当初，就该把旗木家的那个小子一起弄死！ 如今的组织竟然全靠佩恩来指挥，说好佩恩只是台前boss，后辈是幕后的呢？ 没有了绝的情报，宇智波斑着实花费了不少时间才查到穆归他们的消息，对穆归这个计划外的变数，宇智波斑肯定是要了解一下的，但是他真的面对穆归时就知道，他不可能和自己一起，即使一开始加入组织也只是因为无聊。 心里的想法一时间闪过很多，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了赤砂之蝎。 然而宇智波斑忽视了一边衣着华美，仿佛大国贵族的孔宣，然后穆归还没有动手他就杯具了。 不要说此时的宇智波斑还没有恢复，就是恢复了也不够孔宣一只手抽的。 于是他出师未捷身先死了，请允许穆归默默为他点一排蜡烛，而且这一次，宇智波斑也不会再有活过来的机会了。 “看我做什么。”孔宣挥挥衣袖，扭头就发现穆归在看他。 “只是觉得阿宣你果然很厉害。”通过水之真实穆归早就知道宇智波斑的身份了，也猜到这将会是个大麻烦，只是终究和他没有关系，直到宇智波斑找上门来。 但他真的没想到曾经叱咤忍界，如今又卷土重来的宇智波斑居然会死的这么迅速啊。 “不过是小事一桩，若非你如今受困于这副身体，解决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也不过是挥挥手的功夫。”孔宣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地撇开脸，然而隐藏在黑暗中的耳朵却悄悄红了。 不，若是没有这副身体，我只是个连跑跑跳跳都不能，从小吃药当吃饭的普通人。 穆归原本还担心千代的情况，但宇智波斑死了，最能搞事最大的威胁也没有了，千代应该也不会在晚年有什么危险了，他可是知道，从当初赤砂之蝎叛村之后，千代就已经很少管村子里的事情了，几年前若不是关乎尾兽，她也不会多事。 只可惜，这对祖孙是永远都不会和平坐在一起聊天了。 “你这次，何时离开这里？”没有了紧迫感，也通过水之真实监视了组织的动作，穆归的速度就慢了下来，和孔宣边走边玩，似乎犹豫了一会儿，孔宣看着钓鱼的穆归问道。 “快了。”穆归皱眉想了想，他之前和孔宣提到过世界支柱的事情，也说了自己的责任，经过这几次相遇，他觉得自己是可以信任的孔宣的，至于孔宣在各个世界辗转的问题…… 穆归没说，孔宣也没有问，但他们两个却都是心知肚明，只是没有挑明而已，默契地在这件事上保持了沉默。 “这个位面原本的支柱是赤砂之蝎，赤砂之蝎身死后，这个位面多余的能量重新选择了支柱代替赤砂之蝎，奈何……新的支柱刚被选中就出事了，到底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还不清楚，不过再晚也不过只剩下几年时间，我还是等得起的。” 是的，这个位面赤砂之蝎已经不算是支柱了，只要等着新的支柱形成，他随时可以脱离，因为现在新支柱出现了问题，所以他才会过来，否则这里自己就可以恢复了。 “我倒是觉得你可以休息一下，虽然这里的规则与环境都不太好，但也是个不错的散心地方，一直以其他人的身份，继承其他人的命运，很容易滋生心魔，刚好我可以助你突破心魔，以防万一。” 完美的借口！ 说这里是个不错的散心地方，孔宣可真是够违心的。 但是穆归居然很认真地考虑了，不过最终还是因为穆回而放弃了，世界没有和他说，但他却从穆回的话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世界让穆回去的地方远比他自己经历的那些更加危险，想活下去也更加艰难。 他不能继续耽搁下去了，除非他自己的情况真的很危急到不得不休息的地步，否则在解放之前，他都不会主动休息，即使孔宣是他欠了的人。 孔宣有些遗憾，但却没有继续劝说，反而说起了另一件事情，“既然只要这里的支柱恢复了你就可以离开，为什么不主动去让那支柱恢复？等他自己恢复要很久吧？” “……你说的好有道理。”穆归表示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啊摔，他真的只是已经习惯了在这些地方等待时间到来而已，即使在听世界说因果已经还了快一半，心里有了另一个方案，他也没想过在这些地方主动。 位面重新选择的支柱在同是五大忍村之一，并且天才辈出的木叶，只可惜那家伙现在常年处在昏迷中，说得不好听点，就是一个几乎不可能再醒来的植物人。 首先，他们需要去木叶将人偷出来。 是的，没错，就是偷出来。 孔宣身上气势懒得全部收尽伪装成一个普通人，穆归是忍界名声在外的叛忍，木叶要是对着两人放下戒备，那才是玩笑。不想多惹麻烦，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人偷出来，等他恢复了，去哪里那是支柱自己的事情。 穆归不知道孔宣是处于什么样的心思，总之等他一觉睡醒——虽然现在他其实不用睡觉，孔宣已经将人偷了出来，并且支柱旗木卡卡西身边还蹲着一只红眼睛的兔子。 那只被惹急了的兔子正蠢蠢欲动准备咬人。 穆归盯着兔子打量了许久，终于从赤砂之蝎遥远的记忆中将这个人找了出来，“阿飞。” 猩红的眼睛警惕地从穆归身上扫过，又重新盯着一边吊嗓子的孔宣。 即使这声音非常美妙，但它的主人也是比尾兽还要可能的家伙。 至于为什么是吊嗓子的孔宣……咳咳，我们要理解鸟儿早上打鸣的天性，即使孔宣是孔雀，即使他能控制自己的本能，那也阻止不了他对早上吊嗓子的喜爱，就像谁都拯救不了他的臭棋篓子一样。 孔宣将旗木卡卡西偷出来就算了，怎么还将曾经的小伙伴，那个组织表面上的吉祥物阿飞招来了？穆归看了看他们这次的目标，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顿时意味深长地看向阿飞。 赤砂之蝎知道阿飞是宇智波家的人，甚至曾怀疑早就死了的宇智波斑没死，但穆归却知道，阿飞不可能是宇智波斑，那么阿飞是宇智波家的谁呢？ 只露一只眼睛，他们刚把旗木卡卡西偷出来立刻就跟上来，明显和旗木卡卡西有渊源，并且关系还不远的宇智波只有一个。 那就是旗木卡卡西曾经的同伴，死在神无毗桥之战，临死之前将一只写轮眼送给了旗木卡卡西，成就拷贝忍者卡卡西的宇智波带土。 也是，阿飞和旗木卡卡西常年遮起来的写轮眼，可不就是一对么。 “宇智波带土。” 报社达人有那么一瞬的惊悚。 宇智波带土一直知道赤砂之蝎智商不是他这种人可以比的，但他自认为，自己这些年有了长进了，否则也不可能算计得宇智波几近灭族。 然而，残酷的事实告诉他，他该早点弄死赤砂之蝎的。 “是又怎么样，赤砂之蝎，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问题不是敢不敢，而是杀不杀得掉啊，宇智波带土刚说完就被孔宣拂袖扫到一边去了。 宇智波带土爬起来，想到已经睡了几年的旗木卡卡西，突然就不敢妄动了。 他只是突然想起来，卡卡西的父亲，木叶白牙杀掉了赤砂之蝎的父母，赤砂之蝎是不是为了这个？但是从前也从来没有感觉到赤砂之蝎对卡卡西的憎恶啊。 “赤砂之蝎，你将卡卡西带出来，究竟是什么目的！” 讲真，穆归自己没什么感情经历，但是见过的还真不少，尤其是这种战场上结下来的生死与共，没多久就明白了宇智波带土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这家伙虽然智商堪忧了点，但实力还不错，否则也不可能在木叶这样戒备森严的情况下毫无破绽地守在旗木卡卡西身边儿不被发现。 “你心悦于他。” “……”宇智波带土沉默了一下，然后就消失在了森林。 从森林消失的宇智波带土蹲在自己的墓碑前，像以往的每一天一样给自己送了一束带着露水的花，面具下的表情木然呆愣。 十三岁，他第一次接触死亡，临死之前将一只写轮眼和心爱的人交给卡卡西，等他终于活了下来，见到的却是卡卡西杀了琳的画面，他那时候觉得，这个世界已经没救了。 直到后来，他算计宇智波鼬屠杀全族，他全程旁观了这个过程，看到侥幸逃脱的族人还顺手帮宇智波鼬解决了，但他没想到自己离开的时候身后却跟了小尾巴。 他想他永远都无法忘记那个清晨卡卡西看他的眼神，卡卡西没有死，但他却可能要永远睡下去了。 那时候卡卡西问他，“带土，你知不知道雷切贯穿心脏的感觉，我也不知道，但是琳一定知道。” 他简直快气疯了，卡卡西居然还有脸提琳？他甚至没空去想卡卡西怎么认出的他。 宇智波带土将昨天送的，已经干枯的花揉巴揉巴扔到一边，郁卒地觉得自己已经老了。 要说他最讨厌的声音，除了卡卡西嫌弃他吊车尾的声音之外，绝对是鸟鸣。 雷切的声音就像一千只鸟在叫，混乱让人烦躁，琳就是死在这样的声音下，卡卡西……卡卡西差点也死在同样的情况下。 木叶真是从根子腐烂了，它让人对同伴出手，而现在又要出现第二次，那时候宇智波带土一边在心里讥讽，一边准备接卡卡西的大招，然后卡卡西的雷切就冲着他自己的胸膛按了下去。 宇智波带土曾无数次感谢身体的本能，它让他及时阻止了卡卡西的动作，否则现在慰灵碑边就该多一个位置了。 卡卡西差点弄死了自己，宇智波带土只觉得天都塌了，我还没有去找你麻烦，你特么就告诉我你不干了？不就是多等等？等我忙完了这阵子，肯定会去收拾你的，你要不要这么主动啊？ 天都塌了，偏偏宇智波带土还不明白天是怎么塌的，这是个大杯具，而直到现在，他依旧不明白卡卡西为什么会那么做，为什么突然想不开去找死，还在他面前。 “我欠你两条命，可惜我只有一条，剩下的那条就不还了吧。”看看，这都说的是什么话，总结起来，卡卡西果然是混蛋啊。 从那之后，给宇智波带土扫墓的人就变成了他自己。 宇智波带土站起身体再次叹气，他还是快点回到卡卡西身边吧，也不知道赤砂之蝎那个混蛋到底想做什么，卡卡西现在可什么都做不了，太危险了，就算没有感觉到赤砂之蝎的杀意，他也得去守着，至少要等卡卡西醒过来告诉他为什么吧？ 至于心悦什么的，哈哈哈！他喜欢的明明是善良可爱的琳好么，赤砂之蝎果然老了，眼都挫了。 穆归眼睁睁看着宇智波带土消失，表情有些莫名其妙，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孔宣自然不会好心去提醒他，而且，说到心悦，他自己心里也开始思量了，反正这周围没有什么人，所以不会有人发现的吧？ 这么想着，孔宣摇身一变变成了一只大孔雀，绚丽的光华让周围光线还有些暗的环境都明亮了。 这是穆归第二次看到孔宣原身了，但他想无论多少次看到，都只能赞叹世界的奇妙，真不愧是盘古开天第一只孔雀啊，比他见过的孔雀简直不知道要好看多少倍，或者说，见过孔宣后，他都觉得以前见过的孔雀玷污了孔雀这个名字。 美色惑人。 说到以前见过的孔雀，穆归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孔宣现在和他面对面开屏了，那孔宣身后……咳咳，还是不要想了，孔宣怎么会将自己屁股露在外面。 “……你在想什么？”穆归的表情太奇妙，让孔宣完全忽视不了，而他突然有种面子挂不住的羞耻感，理智告诉他不要问，事实上他还是问出来了。 “……”这他要怎么说？难道告诉孔宣，他在怀疑他屁股有没有露出来吗？就算孔宣本人还好相处，他们也认识不短时间了，也会被恼羞成怒的孔宣打死的好么。 “小穆？” “我在想，孔宣你长得这么华丽好看，去哪里找一只雌孔雀配得上你呢？”听说孔雀都洗好别人夸他好看，不管有没有用，先试试吧。 事实证明有用啊，而且非常有用啊。 孔宣一时间居然有点小羞涩，干咳一声扭过脸恢复了人身，“雌孔雀，啧，我还看不上她们，我的伴侣，自然是要被我心悦的。” 而我心悦你。 孔宣很想说，但有点不好意思，说不出口了怎么办？ 在线等，急！ “好吧，祝你早日找到伴侣，关于其母卡卡西的事情，还要麻烦你了。”见孔宣似乎不想多说的样子，穆归非常善解人意地转开了话题。 “……”孔宣。 我们不是好盆友么，你为什么不问我喜欢什么类型的？然后我就可以照着你的情况说了啊，就算你不知道，也算是告白了吧？我都对你开屏了，为什么就是没效果呢？我也从来没见过你有什么心悦的人啊。 孔宣，再次扑街。 如果穆回知道了穆归干的事儿，一定会大笑三声的。 要说穆回与孔宣之间的仇怨，那还是由于孔宣丝毫没有自知之明的坦白，他曾在某个位面遇见过孔宣，而那时候他正被追杀，孔宣根据他的魂魄认出了他同穆归的血缘关系，顺手帮了一把，知道他的身份后，孔宣就…… “我心悦于小穆，望有一日能与之结为道侣，你是小穆哥哥，救你本是应该。” 穆回当时没有打死除了对穆归表情好点，其他时候总是一脸高贵冷艳的孔宣，绝对不是因为他修养好，而是他实在打不过孔宣。 不过就算这样穆回也在心里给孔宣记了浓重的一笔——我们走着瞧！ 也幸亏，穆回担心穆归知道后反而会开窍而没有告诉他，否则现在就不会是这么平和的气氛了。 穆回很清楚，这样的轮回，能有一个人至始至终追随陪伴着是一件多么诱人多么让人心动的事情，就算穆归当时没答应，以后也肯定会软化的，他太了解他这个弟弟了。 除了性别态度，穆回对孔宣其实很满意。 不过他也不是直男癌，不说他身为穆回时见识过的，在这些神奇的旅途中也见多了这些难以被常人接受的感情，所以真心没什么，但是！ 注意这个但是！他不满的是孔宣的态度！ 孔宣对他弟弟是不是也是一样的态度？他们身份差距大，孔宣又是从洪荒那个强者为尊年代走来的人，这段感情会不会是平等的？如果不是，他弟弟该怎么办？ 幸亏穆回和穆归很少相遇，否则孔宣的情况绝对要比现在还要坎坷万分。 “他如今，主要还是不太愿意醒过来，这些伤虽然会让他无法再做一个普通人眼里强大的忍者，但却不足以让他至今没有醒来，而且此人身上有时间的痕迹。” 刚一回来宇智波带土就听到了这样的内容，他觉得自己可能要疯，好在及时给了自己一巴掌清醒了过来，当务之急还是确定赤砂之蝎没有恶意，否则他自己完全对付不了旁边那个家伙，他和卡卡西没死在神无毗桥，可能要真的死在这里了。 “卡卡西……”宇智波带土一抬头就看到穆归和孔宣都眼神微妙地看着他，顿时有些炸毛，“你们看我做什么！” 我能说只是好奇你为什么抽自己一巴掌吗？不过宇智波带土这一巴掌倒是把穆归刚才的思路打断了。 这家伙能怂恿宇智波鼬那孩子灭族，也实在是突然智商爆了表，应该是智商点垫布点在了木叶的九尾之夜和宇智波灭族的事情上了。 从原身的记忆中，对宇智波带土的印象非常少，唯一的一点就是那是个废柴的死得早的傻白甜，现在看来，没全对，但也对了大半。 宇智波带土有些愤怒，但却没有失去理智，按捺下怒气走到卡卡西身边蹲下来，盯着白毛看了许久，将人抱了起来，“既然没什么事情，卡卡西这个家伙我就带走了，再怎么说也是木叶的人，赤砂之蝎，你也不想木叶因此和砂忍村结下梁子吧？” “我是砂忍村的叛忍，除此之外，和那里没有一点关系。” “是吗。” “你要带这个人走我没意见，但是有一点你需要知道，你带走他，他将永远不会醒过来。”孔宣突然说，宇智波带土的手一紧。 卡卡西的情况他其实是知道的，村子里现在已经几乎放弃他了，要不是九尾那小子无意中知道了自己的父亲是四代火影，听说卡卡西是他爸爸的弟子而将他当做唯一的亲人照顾，卡卡西……他的那些好友们，好多都要出任务，也不可能一直照顾他的。 九尾……九尾就像曾经的他一样，粗心大意，还是个连自己都照顾不了的孩子。 “你能让他醒过来？” “能。” 宇智波带土就这么被骗走了。 只是到了晚上，穆归孔宣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宇智波带土将卡卡西的衣服脱下来，上上下下擦了一遍又穿好，这才坐到床边嫌弃地嘀咕。 “你看看你现在，瘦成了这样，一点都不好看了，要是琳看到了现在的你，肯定不会喜欢你了哈哈哈！”空洞的笑声在不大的房间回响，很快又戛然而止，宇智波带土伸手摸摸卡卡西瘦得不成形的脸颊叹了口气，“卡卡西，这到底是为什么？你当初为什么那么做呀，为什么……” 十几年时间，宇智波带土成功从小哭包土长成了大哭包土。 第102章 赤砂之蝎7＋8 宇智波带土将卡卡西照顾得很好。 作为一个已经在床上躺了几年的人，卡卡西现在只能用骨瘦如柴来形容，但浑身上下还算干净，没有丝毫异味，反而带着一种皂角的清香，一看就知道宇智波带土这些日子干的好事，至于名义上照顾卡卡西的漩涡鸣人和卡卡西那些时常外出任务的好友，不提也罢。 后者出现得少，前者只要不把宇智波带土好不容易收拾好的小公寓弄乱，他就谢天谢地了，也是这孩子粗心大意，丝毫不觉得出去一趟家里干干净净有什么不对，甚至幻想自己家有一个可爱的田螺姑娘。 田螺土无数次想弄死给卡卡西擦脸最后却擦得人脸都红了的小破孩，然而，他憋住了。 真的应了那句不服憋着。 所以旗木卡卡西醒来的时候看到一边给他擦身体一边骂娘的泼妇土，就不那么意外了。 宇智波带土真的就是像往日一样将卡卡西的衣服脱光了好方便他擦拭而已，非常纯洁，没有一点不好龌蹉的思想在里面，但对记忆还停留在从前的卡卡西而言，那就比较震撼了。 “带土……” 卡卡西现在还很虚弱，声音也小得比蚊子大不了多少，但这一声落在宇智波带土耳中却恍若惊雷，手里的毛巾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卡卡西？” 虽然孔宣告诉他卡卡西最近可能会醒过来，但真当这一幕发生在眼前，宇智波带土再次不争气了。 一开始，卡卡西虚弱地看着宇智波带土。 半个小时后，卡卡西依旧虚弱地看着宇智波带土。 一个小时后，卡卡西瞪着多年后的死鱼眼看着宇智波带土。 两个小时后，没什么力气，只是叫了个名字都几乎耗尽了力气的卡卡西终于忍不住再次出声了，“你能别哭了么？” 你哭什么，我都还没有哭呢。 旗木卡卡西的一生如果用一篇论文来表示，文章题目肯定是《旗木卡卡西最无可奈何的八件事》，而那八件事则是小标题。 年少时遥远的过去，砸向他最终却杀死好友的石头，那些离他而去的亲人同伴和老师，兵刃相向的挚友，反目成仇的爱徒，无法对宇智波带土兑现的承诺，总是莫名其妙出现的孤独，以及最后不可避免的死亡。 然后现实和他开了个玩笑，他又回来了。 死亡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小学毕业的旗木卡卡西无法形容，但他却知道自己那时候的心情，遗憾还有解脱，这种坑爹的日子真是够了，世界交给小盆友吧，他这个人老心老的大叔就不奉陪了，偏偏他回来了。 怎么就回来了呢？卡卡西回来的时间很不对，既不是神无毗桥之前，不是亲手杀死琳之前，也不是木叶九尾之祸之前，刚好是在宇智波灭族之夜。 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他什么都改变不了，多活了十来年但并不觉得幸福，反而落得一身疲惫，卡卡西只想了想就决定还是不要奉陪的好，就当他如在宇智波带土说的那样是个懦弱的胆小鬼好了，他欠了宇智波带土，没有遵守承诺照顾好琳还杀了她，还给他就是了。 至于用自己对未来的先知改变第四次忍界大战什么的，哈哈，他死后管世界变成什么样，他真的不想奉陪了，况且要不是自己当着带土的面杀了琳，带土还是个好孩子，不会变成后来那个神经病的。 旗木卡卡西其实早就死在了神无毗桥，活下来的是写轮眼的赝品宇智波带土，后来真品出来了，赝品也很快就不见了。 这就是宇智波带土念念不忘，百思不得其解，迟迟放不下的答案。 “你以为老子想哭啊嗝……完全停不下来，混蛋卡卡西嗝……快想想办法啊qaq……”宇智波带土也很委屈，他才不是大英雄，也不是谁都不知道的人，他就是哭包土而已，但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停不下来。 卡卡西想伸手摸摸宇智波带土的狗头，奈何举到一半没了力气，手又落回床上，宇智波带土吓了一跳，眼泪瞬间止住了，连嗝都不打了。 死鱼眼的卡卡西：“……” 他有很多问题想问，但实在没力气，而且喉咙很干涩，面对这张眼睛都肿起来的怂脸，果断闭上眼休养生息了。 “卡卡西？卡卡西？卡卡西？” 卡卡西在心里叹了口气，睁开眼询问：叫毛叫？ “哦，没什么，你先休息，我去找人给你检查。”对上卡卡西无可奈何的眼神，宇智波带土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说，手忙脚乱给他穿好衣服盖好被子，这才落荒而逃。 卡卡西醒来的俩小时，因为宇智波带土哭了俩小时，他们都忘记了其实这整整两个小时，卡卡西一直光着身子＝－＝ 先于卡卡西一步发现的宇智波带土毫无志气地怂了。 正在捣药的穆归看见宇智波带土出来立刻就明白了，“旗木卡卡西醒了？” 要不然，宇智波带土只要没什么事情，基本不会离开房门一步的，说到底，宇智波带土并不信任他们。 在穆归面前，宇智波带土仿佛又成了卡卡西记忆中谁都不知道的那个人，“是，但是他躺了几年，我需要带他回木叶，那里有忍界最好的医疗忍者纲手姬，虽然卡卡西那个笨蛋不能继续做忍者了，但至少需要一个健康的身体。” 穆归觉得为了新支柱不至于早亡，他需要友情提醒一下，“本来被判定不可能醒来的人失踪后活着回到了村子，而且清醒了过来，你觉得你们木叶会怎么想？” 几大忍村，里面或许有各种感人至深的真情，但也少不了可怕的黑暗，在这一点上，最强忍村的木叶甚至还不如砂忍村简单。 砂忍村或许因为地理原因太贫穷，倒是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宇智波带土写轮眼瞬间就旋转了起来，可惜遇上了穆归，丝毫没有起到作用，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理智，“卡卡西需要顶级医疗忍者。” “你有没有问过，当初旗木卡卡西为什么那么做？”穆归知道几年前的破事，孔宣说旗木卡卡西身上有时间的痕迹，虽然当时的思路被宇智波带土打断了，但后来则再次想了起来，然后他就明白了。 旗木卡卡西应该是来自未来。 卡卡西经历了什么穆归不感兴趣，他只关心卡卡西会不会再次作死，将人控制住不是不可以，但穆归不愿意这么做，宁愿麻烦点解开卡卡西心结，也不想控制住人。 任何人没有资格掌控他人。 宇智波带土动作一滞，他还没问，也不敢问。 是的，在卡卡西沉睡的时候他一直想知道为什么，卡卡西当初又是怎么认出的他，但当人真的醒过来了，他反而不敢问了。 “有些事情还是说开比较好，他身上有时间的痕迹。” “什么意思？” 穆归：“……” 说得这么明白了还不懂？吃啥长的？他的智商果然就点在了那几次事情上，穆归对此终于肯定了。 “赤砂之蝎，我不喜欢别人无视我的问题。” 穆归凌空抽出水之真实照着宇智波带土的脸抽了过去，直接将人拍飞才又收手，“宇智波带土，你不会以为，阿宣不在身边我就收拾不了你了？还是你以为，我是个靠阿宣保护的娇弱之人，犯病请到别的地方。” 宇智波带土满怀敌意地再次想动手，听到屋子里的咳嗽瞬间停了下来，无趣地瞪了穆归一眼转身进了屋子。 赤砂之蝎不愿意说的，他直接问卡卡西得了，总要问的，有些事情不能一直躲避下去。 躺了这么久，卡卡西真的很渴，他只是伸手拿个杯子，宇智波带土进来就看到杯子从卡卡西手中脱离了——不是故意的，但他目前真的没力气。 沉默地接住杯子并将杯子递到卡卡西嘴边看着卡卡西喝完，眼睛空空荡荡，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卡卡西深知自己还是了解眼前这位神经病的，“你想问什么？” “木叶上忍，拷贝忍者旗木卡卡西，在木叶有众多好友，我想知道你当年为什么那么做。”宇智波带土的声音很冷，他觉得自己必须摒弃个人感情询问，否则会忍不住变身。 至于变身成什么…… “我也奇怪，居然一睁开眼就看到了你，奇怪你当初居然还没有弄死我，我以为杀了琳，你恨不能我赶紧死才对。”喝了水，嗓子润了不少，他虽然不能继续当忍者了，但恢复速度还是比普通人要好一点的。 “……qaq” 对不起，他没忍住。 “你怎么又哭了？”还能不能好好交谈了？卡卡西有些无奈，但目光却很温和。 一睁开眼就看到这神经病狰狞的脸，差点没吓死卡卡西，好在也只是差点，他没想到自己居然没死，更没想到这神经病居然在照顾他。 “卡卡西，这几年我都有好好给自己上坟的。” “……”这二货！他就不应该相信他能好好说话。 “我还以为，你现在会待在晓组织那边，继续替宇智波斑实施所谓的月之眼计划。”卡卡西想，他甚至不知道这神经病是不是在和他演戏，不如直接说开来。 哦，不说这个问题，自从绝死了，卡卡西半死不活，他就没回去过晓，整天干的正事就是当一个合格的田螺土和给自己上坟，已经很久没关注晓的事情了。 ——天都塌了，谁还管什么改变世界拯救世界的新计划啊。 三个小时后，宇智波带土从房间消失再次出现在他的慰灵碑前。 卡卡西没有说谎，宇智波带土知道，因为如果不是那场意料之外的事情，最后的发展真的会像卡卡西说的那样。 所以他会死在卡卡西那个混蛋手上，而后卡卡西又死在了宇智波斑手上也是真的？ 卡卡西死在了宇智波斑那个老混蛋手上！不管是谁干掉了宇智波斑，宇智波带土现在都感激他，卡卡西居然死在了他手上嗷嗷！ 宇智波带土脑子乱糟糟的，本来容量就不大的脑子早在听了卡卡西的话后就当机了，现在他的脑海里只剩下卡卡西死在了宇智波斑手中这句话。 不对，卡卡西怎么会死呢？ 可是卡卡西确实是死了。 穆归将药煎好了走进房间，卡卡西不可思议地看着走进来的人，“赤砂之蝎？” 穆归友好地笑笑，张口就问，“宇智波带土那个脑残中二神经病患者呢？” “……”我记得那是你的头儿。 卡卡西很快就发现这个赤砂之蝎不对劲了，穆归也没准备瞒着，至少要卡卡西知道自己代表了什么，别去作死，然后卡卡西就步上了宇智波带土后尘。 穆归看出卡卡西受到了震撼，也没去打扰，见他将调理身体的药喝下去后就离开了房间，刚走出房间就看到了回来的孔宣——以及他身后的两只尾巴。 对两只尾巴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穆归看向孔宣，眼神询问他怎么把这对搭档领回来了。 “我本是因为我爱罗有事过去的，我爱罗这段时间认识了个同时尾兽人柱力的……嗯，二缺同伴，也就是和里面那位支柱住在一起的孩子，这两人算是救了我爱罗吧。” 其实是，我爱罗和新伙伴去找新伙伴的竹马，也就是宇智波鼬的弟弟宇智波佐助，倒霉的是遇上了晓曾经名义上的首领，现在实际上的首领，宇智波鼬倒是不想暴露自己，但他再不出来弟弟就要死了＝－＝然后快死的人就变成了宇智波鼬。 哦，你说鬼鲛？孔宣也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跟着，不过这一路上倒是幸亏对方，否则自己迟早因为这位宇智波鼬的饮食习惯而弄死他。 带着俩拖油瓶，他速度都慢了。 “我爱罗托我照顾一下，保住命就算他救了我爱罗的报答了。” “守鹤不是跟在我爱罗身边？有完全自由的守鹤在，再怎么样我爱罗也不会有生命危险吧？” 孔宣冷艳的脸撤出一个讥讽的笑容，“它追着烤鱼小贩跑没了，不过放心，我只是又将它塞回了我爱罗的肚子，出来可以，但不能距离我爱罗太远，相信这次肯定不会跑脱了。” 穆归没说话，只是在心里给了守鹤一个大写的活该，这家伙习惯性作死，迪达拉还真没说错，它就是仗着我爱罗宠它，也该受点教训了。 我爱罗和迪达拉都有自保的能力，况且他们都不是他的责任，他现在关心的是，卡卡西什么时候可以恢复，到那时候他就可以离开这里。 不过，给卡卡西准备的药倒是不介意多准备一份，他知道宇智波鼬干过的事情，最后也只是有些同情他那个弟弟而已。 家里养了俩病号，穆归也实在是懒了，孔宣更不可能动手，于是跟着宇智波鼬身后的鬼鲛光荣上岗，让穆归再次确认，他果然适合当一个保姆。 宇智波带土很快就回来了，毕竟卡卡西现在身体状况实在堪忧，不过回来后的宇智波带土貌似变成了一个正常人，貌似。 他不再学阿飞整天嘻嘻哈哈，也不再愤世嫉俗，他只是大部分时间都坐在卡卡西不远处，沉默地看他晒太阳，对此，无论是卡卡西还是穆归，以及同样借住的宇智波鼬和鬼鲛，一致认为这家伙又犯病了。 其他人不想搭理宇智波带土，当然，宇智波带土也不想搭理他们，所以最后还是卡卡西问了出来，“你又怎么了？” 宇智波带土觉得那个“又”字有点伤人，不过对于卡卡西的问题他还是回答了的。 “卡卡西，赤砂之蝎曾说过，我心悦于你。” “……” 卡卡西觉得自己有点懵，连死鱼眼都再次出来了。 暂时不能离开，所以和卡卡西并列晒太阳的宇智波鼬表情也有些空白。 “哈哈哈！怎么可能嘛！大爷喜欢的是琳！”宇智波带土嚣张地插腰大笑。 “……”算啦，他跟个神经病计较啥，如今捡回了一条命，知道自己的重要，他也只想安安静静活下去而已，木叶……就不要回去了吧，他已经不是忍者了。 要说想不想念木叶的那些亲朋好友，当然想念，很多人在他的记忆中都已经死了，他回来后立刻就跟着宇智波带土跑了出来，然后就＝－＝ 他真的不适合在木叶出现了，那只会增加困扰和危险，这里就挺好的，适合养老。 至于身边这二货说的话，他还是不要当回事了。 从穆归和卡卡西说开那天，卡卡西就知道这个赤砂之蝎迟早会消失，当他的身体终于恢复普通人水平，再活个几十年没问题时，他终于消失了。 就是这个过程…… 那时候，这里已经只剩下他和带土以及那对神秘的人了，带土那个笨蛋一直在纠结穆归之前说的话，倒是孔宣，卡卡西发现他看穆归的眼神也很纠结。 后来，孔宣对穆归说，“小穆，我……” 然后穆归就被他的剑带走了。 “我心悦于你……该死的！” 第103章 罗恩·韦斯莱1＋2 圣芒戈一片静谧，韦斯莱家几个兄弟蹲在病房门口小声交流，生怕打扰了病房里的人。 “怎么办？罗恩没有魔力了，他变成哑炮了。”好久，现在也才只有八岁的弗雷德带着哭腔说，瞬间就让这个小团体安静了下来。 是啊，罗恩变成哑炮了，一辈子都用不了魔法，怎么办？ 莫莉走出来低头看到蹲了一排的孩子，叹了口气挨个摸摸头后将五岁的金妮抱起来，难得没有发火，“都起来吧，回家了，这里有爸爸看着罗恩就好。” 韦斯莱家在魔法界虽然历史也挺悠久的，但奈何成员太多，也没什么产业，家境很一般，供几个孩子读书都要委屈他们买旧书，现在小儿子住院，又是一笔不小的花费，莫莉有些头疼。 这次魔力暴动可不只是让她最小的儿子变成了哑炮，如果不能好好调养，身体底子甚至会比不上哑炮，只是这时候她也没那个心思责怪很少和弟弟开玩笑的珀西了，那也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是她的孩子，都是她的孩子。 回到家中，一手一个牵着两个双胞胎弟弟的珀西突然说，“妈妈，我会好好努力的，我会变成一个很厉害的人，我会保护罗恩不被欺负的，你不要担心。” 韦斯莱家所有人都知道罗恩害怕蜘蛛，就连伪装在韦斯莱家的宠物老鼠都知道，珀西真的就只是因为罗恩在他看书的时候捣乱而拿玩具蜘蛛吓唬他而已，他没想到小弟弟会没有看到那只蜘蛛，而是在家里只有他和金妮两个人的时候才发现跑到床上的玩具蜘蛛。 他不知道会造成这样可怕的后果，他不知道。 半夜时分，带着几个孩子已经休息的莫莉被亚瑟叫了起来，在圣芒戈的罗恩再次出事了，等莫莉将几个孩子交给上面的查理比尔看着，自己赶到圣芒戈的时候，就连向来孤僻，与亚瑟不和的斯莱特林院长西弗勒斯斯内普都已经到了。 蜷曲在病床上的孩子脸颊通红，一头红发乱糟糟的，医生护士的每一次治疗似乎都只能让他变得更加严重，直到后来敏锐的曾双面间谍才发现阻止一切徒劳，“停下来，这位韦斯莱小先生对一切与魔法有关的东西都过敏。” 即使这个孩子长大后必然是他讨厌的小狮子，他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去。 斯内普的猜测是正确的，所有人都停下动作后，床上孩子的呼吸反而没有之前急促了，莫莉手足无措地伸出手，甚至最可怕的那段时期她都没有这么恐慌，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罗恩？罗恩？” “妈妈？别哭，我不疼。”床上的孩子睁开眼对莫莉笑了笑，很快又闭上了眼。 斯内普说的过敏那是麻瓜界的说法，因此莫莉对此似懂非懂，但事实上，对一个巫师界的孩子来说，对魔法过敏，这是一件非常要命的事情，本来变成了一个哑炮就够让人同情的了，结果现在连哑炮都不如，至少哑炮还能接触某些魔法物品，而罗恩却不行了。 罗恩韦斯莱毁掉了。 在场的人都明白这个事实。 莫莉哽咽了两声，在斯内普的帮助下和亚瑟带着小儿子赶往麻瓜界的医院。 “小穆，我心悦于你。” 没能当着穆归的面说出来，但孔宣的话还是传递到了穆归的脑海，他早在很久之前就发现了，有个东西在阻止他告诉穆归他心悦于他的事情，自然早就做了准备，只是现在，穆归完全不能分出心神在孔宣那句话上了。 他现在的身份是罗恩韦斯莱，韦斯莱家的小儿子，因为哥哥作弄而发生了魔力暴动，继而死在了魔力暴动中，可惜他过来的时候魔力暴动还没停止，所以他也跟着死了一遍，现在变成了一个没有一点魔力的哑炮，而且还是对魔法过敏的哑炮。 哑炮就哑炮吧，至少身体还是健康的。 让他震惊的是他现在的身份——罗恩韦斯莱。 穆归曾有很多疑问，而那些疑问迟迟得不到解答，后来穆归也就不去想了，只想着顺其自然，而现在，那些疑问终于有了答案。 等穆归在伦敦养好身体，他已经过了七岁生日了。 让他在普通人世界生活是韦斯莱家所有人一致的决定，包括了在相框中的老祖宗，一个对魔法过敏的人是没有办法生活在一个充满魔法气息的环境里的。 不过没有上学的几个哥哥和妹妹金妮有一半的时间陪他生活在麻瓜界，父母也已经将这里当做了自己的第二个家，慢慢熟悉了麻瓜界的生活，当然，在这一点上还要感谢掀了邓布利多的桌子最后却依旧不得不接受带着韦斯莱熟悉麻瓜界任务的斯内普教授，至少亚瑟就觉得，斯内普学弟比之前更加可怕了π－π。 “亲爱的，我给你找好了学校，你该去读书了，不过我们的罗恩这么聪明，一定会很棒的。”亚瑟兴冲冲地对穆归说，眼神却带着忐忑。 所有人都以为穆归是对魔法过敏，但那只是因为他一开始不适应而已，事实上他并不是对魔法过敏，而是……通俗点说法叫做禁魔属性，任何魔法力量在他这里都将失去作用。 穆归不想给自己惹麻烦，也不想顶着哑炮的名头活在巫师界被人轻视，他还不如顺从父母的决定再麻瓜界生活。 他现在只有七岁，也没有用水之真实去感应自己要在这里停留多久，因为没有必要，对他而言，目前最重要的是水之真实的情况。 他知道的。 马上就要去上学了，虽然对装嫩，而且是在西方装嫩很不适应，但从他一年前醒来，他一直没有动用水之真实，没有去探究这是什么样的位面，也没有去看这个支柱的基本情况，所有事情都是他自己慢慢了解的，而现在，他觉得有些事情不能继续拖下去了。 “世界，我知道是你。”来到这个位面首次将水之真实取出来放在自己眼前，穆归在心里默默叹气说。 穆归其实在作为赤砂之蝎的那些年就一直在怀疑，水之真实是罗恩韦斯莱送他的东西，他身为锥生零的时候可以看穿过去未来，可以压制身体的不适，虽然夸张了些，但并不是不能理解，但水之真实居然跟他到了下一个位面，这就不得不让他怀疑了。 只是那时候，他没想过水之真实居然会是世界。 也是，他经历了那么多次人生，除了一个位面的本源，还有什么真的可以看穿过去未来呢，是他没想到世界居然这么快就回到他身边，而且还因为担心他依旧责怪而不敢让他知道。 水之真实依旧晶莹剔透，漂亮得不可思议，也没有一点动静。 “世界，我一直在好奇，为什么那位韦斯莱先生让我觉得亲近提不起防备来，为什么我们几乎心有灵犀，相当处得来，而且还刚一认识就送了我水之真实这样逆天的东西，只是后来我就离开了，也就没有过多关心，但如果那就是我自己呢？” 一个人当然是了解自己的，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位面会在融合，当初他只以为是锥生零为支柱的位面以及他哥哥乍骁宗为支柱的位面，现在看来还要再加上一个以罗恩韦斯莱为支柱的，他会想不到，更多的还是因为时间的奇妙，一个人怎么会在一个时间点出现两次呢？ 又不是魔法……说到魔法，还真有这样作用的魔法，只是那却不能让人知道不能与人接触的，实际效果和这次的奇妙之旅相差了很多。 “世界，我不生气了，乖。” 刚说完这句话，穆归就感觉自己听到了一声小心翼翼的哼唧，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其实他哪里有资格真的去怨世界呢，说到底，不过是因为他自己。 “世界，锥生零遇上罗恩的时候罗恩还很小，不过十来岁，也就是说，你快要到锥生零身边去了，你真的还要假装自己不存在吗？” 【不会的，我会分出一点点意识跟在身为锥生零的你身边，就想当初你经历的一样。】熟悉的声音，但却有点蔫蔫的，似乎生怕穆归还在生气般。 【下次不要这么做了，我不喜欢。】如果世界有实体，那么此时穆归一定会伸手摸摸它的狗头，从某方面来讲，这是他一手带大的孩子。 【嗯，小穆，我会很乖的，你不要……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我没有要丢下你，是我的错。】 【不，你会丢下我的，我知道，你……】说到一半世界突然不说了，穆归心中一滞，突然就明白世界到底是什么意思了，所以世界不说话了，他也就配合地转移了话题。 【魔法界和之前去过的某些位面一样，挺有趣的。】 【你觉得有趣吗？觉得有趣的话，我们可以多留下些时间，虽然是禁魔体，但其实也有好处的，而且，你还要留下好多年呢。】 穆归没有说话。 亚瑟给穆归选择的学校只是伦敦一所普通的学校，韦斯莱家已经尽力给了他最好的东西，就连家里的小公主金妮享受的条件都没有他好，穆归过意不去，也曾说过自己在麻瓜界生活很好，不用那些花费，给要上学的几个哥哥就好，然后就面对了韦斯莱一家愧疚怜惜的目光洗礼。 穆归：“……” 我什么都不说，你们开心就好，大不了利用麻瓜界与巫师界的不同，给韦斯莱家赚点钱补贴家用。 【还记得锥生零遇上的那家店吗？就是那家魔法药店，虽然没药对你没有作用，但是有部分对普通人还是很好用的，而且效果绝对神奇……不过韦斯莱家的人魔药水平好像一直惨不忍睹。】 【挺不错的主意，而且我们没必要自己做，只要验证巫师界某些药稀释后对普通人有用就可以了，那些普通药水完全可以购买。】就是有点奇怪，为什么巫师界的巫师们没想过和麻瓜界联系？就算那些来自麻瓜界的巫师也一样。 爱丽舍小学只是伦敦极为普通的一所学校，拗不过亚瑟和莫莉的热情，穆归只能绝望地背着小书包走进学校。 亚瑟和莫莉有自己的考量，现在下面几个孩子还小，等到他们长大了，去了霍格沃茨，难道只留着小儿子一个人在麻瓜界的家里么？而且罗恩不可能和巫师幼崽一起玩耍，他需要朋友，总是一个人会孤单的。 穆归从某方面来说已经是个老年人了，根本没办法融进小盆友的世界，所以尽管如父母所愿去了学校，但交盆友什么的，可能性还是很低。 然而第一天他就差点被交盆友了＝－＝ 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因此显得瘦瘦小小的穆归就这么被同样瘦瘦小小的小崽子拖走了，美其名曰交流感情。 “我一眼就看出来你和我是一样的。”课上一张傻白甜的笑脸，但面对穆归的时候却带着审视和戒备，怎么都和之前差距太大。 不是遇上精分了吧？ 【你就是遇上精分了啊小穆。】世界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它怎么都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在学校遇上这个位面的主角在世界的意料之中，韦斯莱家世邓布利多的死忠，小穆这个韦斯莱家的幺儿到麻瓜界读书，当然很困难和救世主在一个班级了，然而…… 你特么告诉我，传说中小时候饱受虐待的小可怜为什么会变成一个精分？ 【……】穆归深吸一口气压下嘴边的吐槽，无言地看着眼前的小崽子。 “说！你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虽然你和宝宝是一样的人，但你要是敢伤害宝宝我就让你生不如死！”说到后来，哈利救世主波特表情阴翳，说他下一刻就会杀了他，穆归都相信。 “你是谁？宝宝又是谁？”穆归可不相信宝宝是眼前这个家伙的自称。 “你……啊，伊莱你又欺负人了。”同样的声音，但后面一句话听起来却非常软萌，小崽子一看自己还骑在新同学身上立刻连滚带爬下来了，不知所措地眨巴着漂亮的绿眼睛好奇地盯着穆归看，这个新同学的头发红红的，真好看。 穆归淡定地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波特同学，伊莱是谁？刚才你……” “没有伊莱！没有人叫伊莱，你听错了！”波特小盆友似乎吓到了，掉头就跑了。 他在保护那个叫伊莱的人格，穆归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觉得自己似乎不应该去为难小孩子，就没有追过去。 双重人格的哈利波特，有意思，霍格沃茨的邓布利多校长该烦恼了。 对自己的新发现穆归没有告诉韦斯莱夫妇，因为他觉得，关于救世主的事情既然邓布利多给藏了起来，连亚瑟都不知道他的同班同学有救世主，那么他就没有必要让别人发现，另一方面，那是邓布利多该烦恼的事情，穆归不会去多管闲事。 比起其他位面的陌生，他对这个位面还是有点印象的，毕竟这部童话故事有段时间真的很出名，但也仅仅是了解，否则当初他把水之真实送给自己时就该发现的，不过救世主的经历他还是知道些的。 【他似乎不是双重人格。】 【什么？】 【没什么，只是有点怀疑罢了。】 第二天，穆归按时上学，听课的时候明显感觉隔壁的小家伙在偷看自己，每当自己看过去的时候他又迅速将头掉了过去。 挺可爱的。 穆归的经历让他讨厌闹腾的熊孩子，但对乖巧的孩子还是很喜欢的，现在的小哈利就是个可爱的小崽子，不像升入霍格沃茨被捧坏了四处闯祸，真的乖巧又可爱，所以最后她忍不住在小孩偷看的时候给了一个笑脸，顺便塞了一块巧克力过去。 小孩眨眨眼，还是没忍住巧克力的诱惑，反正他是不会告诉新同学伊莱的事情的，吃一块没关系的吧？ 对哈利波特而言，德斯礼一家是他的亲人，但他最亲近的人却是和他一体双魂的哥哥伊莱波特，他还小，已经不记得伊莱是怎么出现的了，好像突然有一天就有人陪他聊天了。 他将这个发现告诉佩妮姨妈后最后却换来去医院检查的后果，而且佩妮姨妈想要伊莱消失，后来他第一次说谎，然后再也没有和别人提起过伊莱的存在。 伊莱记得，他从有记忆起就一直听着宝宝在自言自语自娱自乐，德斯礼家的人很少管宝宝，所以只有两三岁的宝宝每次只能自己坐在一边玩耍，那时候宝宝甚至连话都说不清，但伊莱就是知道他什么意思，甚至宝宝的话都是他教的，至于他为什么会，伊莱自己也不清楚。 虽然佩妮知道他的存在后对宝宝的关注就多了很多，但伊莱依旧戒备着别人伤害到宝宝，尤其是有了隔壁那个古怪老太太的事情后，也因此，刚认识穆归他就忍不住跑出来警告的原因，宝宝天真，不知道保护自己，伊莱会保护宝宝的。 “伊莱，他的头发真好看，我想和他做盆友。”下课后，哈利吃着巧克力，在心底悄悄说。 “不行，宝宝乖，等可以和他做盆友了，我会告诉你的，不要着急。” “好，我听伊莱的，伊莱，巧克力我留了半块，等回去了换你出来吃好不好？很好吃的。”哈利最让伊莱放心的地方就是他很乖，伊莱说什么他都不会反对，即使不乐意也会和伊莱说。 “不用了，你吃吧，我不喜欢吃巧克力。” “哦。” 接下来几天上学的功夫，伊莱大部分心神都用来观察新同学了，直到确定他无害后才放任哈利去接触，穆归不知道这一切，不过看几天后小家伙兴冲冲找自己搭话，还是能猜出来的，有了这个伊莱，哈利也安全些，至少小家伙将来回到巫师界会安全很多。 他可是知道，黑魔王还是会回来的，而且等小家伙到霍格沃茨上学，那时候才是巫师界最危险的时期。 救世主啊，啧！ 上了一周的课，穆归就找了个理由请假在家了，然后开始着手药店的事情，接下来几年，家里的孩子慢慢都要上学了，肯定要提前准备，可不能委屈他们继续用旧课本。 想想自己一个小孩子要烦恼养家的事情也是不容易。 至于说启动资金，穆归已经从亚瑟给他带来的小玩具中看到了两件古董，虽然年份不多，但一个小店的资金还是够了，况且他只是要个地盘以及办理开业证件而已，具体的药品都是直接在巫师界购买的，绝对的高利润低成本，至于会不会被其他巫师家族发现……他只是要改善下家里条件，其他人发现插一脚就插一脚呗。 对穆归，韦斯莱家的要求真的非常低，总结起来就一句话——他高兴就好。 第104章 罗恩·韦斯莱3 魔法药店的开张很平淡，生意也不是太好，穆归自己的年纪和身份不适合做主，所以另外请了个店员，一个来自魔法界的哑炮。 自从穆归失去魔力后，韦斯莱一家对哑炮的态度就缓和了很多，在巫师界普遍不把哑炮当同类的情况下，即使不是一开始就友好，也足够了。 福莱恩肯福特，一个同现在的斯莱特林院长颇有渊源的混血哑炮。 穆归也挺好奇亚瑟他们是从哪里找来的这样一个人，肯福特这个姓氏在巫师界没人知道，因为这是一个麻瓜的姓氏，但福莱恩母亲的姓氏却是赫赫有名——没错，肯福特的母亲是另一个艾琳。 同样是普林斯家的姑娘，同样是嫁给了一个普通人，但莎莉普林斯要比艾琳幸运太多，她虽然嫁给了麻瓜，但却生活得极为幸福，即使肯福特先生知道了她的身份也一样，只是后来夫妻两个双双意外身亡，留下了几岁的福莱恩被外祖父带回了巫师界。 福莱恩和斯内普不一样的就是他完全继承了父亲的血脉，是个没有魔力的普通人，而这在巫师界是很不幸的事情，自从外祖去世，他的生活就坎坷了起来。 原本福莱恩的母亲就是血脉很远的普林斯了，到了他这里更不用说，所以说作为普林斯嫡支外孙的斯内普是最后的普林斯其实也没错。 其实穆归看来，福莱恩并不是一点都没有继承普林斯的血脉，至少他搞药理的天赋就非常可怕——在韦斯莱家这群魔药杀手看来。 之所以用药理而不是魔药，只是因为福莱恩没有魔力而已，但他却可以制作一些只有巫师才能做的魔药，可见天赋多吓人了。 ……所以亚瑟到底哪里找来的鬼才？ “弟弟有什么想知道的？问哥哥，哥哥一定有问必答。”正在忙碌的福莱恩似乎感觉到了他的视线，扭过头来笑眯眯地说。 笑面虎！ 穆归一点都不相信亚瑟说的这人在巫师界生活很艰难的事情，不过想到那段时期，似乎也能理解了。 “只是好奇哥哥这么厉害，想知道哥哥能不能生孩子而已，真正厉害的人不应该什么都会么？生孩子一定也会吧？”穆归纯粹只是为了堵回去，然而…… 福莱恩认真想了想，才两眼发亮地拍手，“对啊，巫师们生育的问题困扰已久，不耐烦研究男女巫师们生育还这么低，倒是可以研究同性生子的药来，我也想看看那些高傲的巫师们为了后代挺着大肚子的样子……我这就去研究。” ＝－＝看来福莱恩对自己受到的白眼还是记恨的。 他就说，这人怎么看都不是好相与的，怎么可能不记恨，要不是为了陪外祖，估计也不会留在巫师界，虽然外祖已经去世了，但这不是还有画像么。 “哥哥，我们一家老小还靠你吃肉呢。”你可不能就这么撂挑子不干啊。 福莱恩伸手摸摸穆归的头，来了一记摸头杀，“弟弟，放心，哥哥会好好赚钱养家的。” 穆归怔愣的功夫，福莱恩速度闪人了，等他回过神来只能无奈地摸摸头浅笑，突然有点怀念啊。 这里他其实是可以想办法去见穆回一趟的，只是后来却放弃了。 由于福莱恩刚开始就撂挑子了，穆归不得不再次找一个店员，不过这次他找的是纯粹的普通人，福莱恩以店主的身份和对方见面，然后就不管了。 其实福莱恩不太喜欢韦斯莱家的人，没别的意思，纯粹性格不合，不过他倒是对韦斯莱家的这位小儿子很感兴趣。 反正只要福莱恩按时把药店需要的药准备好，穆归也不去管他又去研究什么奇葩的东西，收拾收拾继续去上学了。 亚瑟让穆归上学的目的真不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就只是为了交盆友而已，所以穆归借口长时间不去学校他们也没有反对，虽然了解了点麻瓜界，然而这份了解实在有限，从来只有初中学历的巫师界，对学历的态度就可想而知了＝－＝ 当然，也可能因为现在穆归还小？ 作为披着小孩子外壳的成年人，穆归和这群真正的小破孩相处还是有点代沟的，和班上同学的关系一般般，大部分情况他宁愿自己看书也不乐意去做游戏，另一个由于自己特殊情况不太敢和小盆友做游戏的人就默默盯上了他。 穆归才走进教室就感觉到了一道炽热的目光，哈利小崽子正两眼放光地看着他。 作为一个真正的崽崽，有伊莱和他那个表哥护着，哈利小盆友生活得很好，除了每个月定时去医院检查和没有其他玩耍的小伙伴。 “嘿，罗恩，你病好了么，我有巧克力，可以分你一半！” 看着小孩递过来的，已经有些融化的巧克力，穆归叹了口气拿起一小块送进嘴里，伸手摸摸他的头，“很好吃，谢谢。” 小孩那么可爱，让他忍不住想护着点。 虽然穆归只在学校待了没多久就请假了，但他和哈利之间相处却不算少，他请假这么长时间，这个小家伙几乎每天一个电话打过来，穆归也不知道他怎么就盯上了自己。 【真可爱啊，哈利小时候真可爱啊。】 你也很可爱。 【不过可能因为伊莱的存在，佩妮对他好像还不坏？】 【他的姨妈应该对他很差？】 【这个就复杂了啊……】 佩妮对哈利差吗？不差。 哈利刚送到德斯礼家就发生了魔力暴动，小时候的错误观念让不了解魔法的佩妮以为那来自于幸福，当然，那时候对哈利的忽视与冷暴力或许还要加上对波特的讨厌，但当她发现这不但没有让哈利的魔力消失，反而因为孤独诞生了第二人格，她就没有继续下去。 佩妮不可能喜欢哈利，但只凭他是莉莉的儿子，她就不可能讨厌，不可能不去管，否则当初邓布利多只将他扔在家门口，什么抚养费都没留，她完全可以将他送进孤儿院，佩妮没有。 “我家新开了个药店，哈利要不要去玩？”哈利波特总有一天会回到魔法界，不仅因为他是个小巫师，还因为邓布利多不会让他一直在普通人的世界活下去。 与其等着他将来突然去魔法界磕磕绊绊，不如一开始就教他点魔法界的常识。 【你对他是不是太好了？】世界有些酸酸的。 【即使你不说我也知道，将来韦斯莱家肯定和这个小家伙有不少交集，而作为邓布利多铁杆，韦斯莱家肯定是站在哈利这边的，他越强大对韦斯莱家自然越好，你可是说了，我要在这个位面待到三十九岁的。】虽然现在都说黑魔王已经消失了，但穆归还是从日常消息中得出了结论，而世界也肯定了这一点——黑魔王还会回来的，救世主还没有真正发光，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结束。 “我可以去吗？但是达力和佩妮姨妈不会同意的……”没去过同学家的小盆友倒是很感兴趣，但想到家里又犹豫了。 “你可以带上你表哥一起来玩。” 被佩妮拜托照顾好哈利不要让人发现他异常的达力对这个弟弟看得很紧。 然后那个星期天哈利就带着达力敲响了魔法药店的门，穆归还能看见不远处渐渐远去的车。 说来伊莱的出现其实也不错，至少让哈利小盆友小时候的生活顺畅了很多，这几天世界给他科普了不少这个位面的信息，其中自然包括了这位救世主。 福莱恩无意中听到了哈利的名字诡异地沉默了一下，居然从他那个实验室出来专门去围观了如今不过几岁的小崽崽，诡异的目光吓得小家伙躲在身材堪称魁梧的达力身后不敢出来。 “你想做什么？”来到后面的院子，福莱恩看着练剑的穆归张口就问。 他一开始就说了，韦斯莱家的这个小儿子是个有趣的人，不像传统的格兰芬多，却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给自己挖坑了，而且自己偏偏还拒绝不了。 因为他对救世主确实挺感兴趣的。 “我没想做什么，我只是觉得哈利很可爱，忍不住想教他点东西，有点常识的救世主总比傻大胆好吧？”穆归将剑插回剑鞘，擦了擦头上的汗说。 他现在用的这把剑和水之真实长得很像，他可是记得，此时的日本有很多吸血鬼，而欧洲大陆的吸血鬼更多，总得有点自保之力，更何况比起魔法的攻击力，他还是觉得自己的功夫更靠谱些，巫师一旦失去了魔杖，大多会直接废了，说实话他实在不知道他们到底有什么好瞧不起普通人的＝－＝人家反应快点你的魔法都打不到好么。 福莱恩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你觉得，救世主有一个哑炮师父，亲近哑炮们，最后会怎么样？不过那小孩被保护得很好。” 看那天真的小模样就知道了啊。 这个年纪的孩子好奇心都旺盛得很，尤其是男孩纸，即使有伊莱看着，但禁不住达力这个小伙伴也叛变了，所以哈利在店里玩得非常愉快，甚至因为距离德斯礼家很近，每天放学都要来当会儿小店员。 因为店里的这些药真的好神奇，他觉得做这些药的人一定很伟大＝－＝ “伟大”的，不小心听到两个真小崽崽心声的福莱恩，“……” 虽然小韦斯莱很有趣，但果然还是正常的小孩子可爱啊。 第105章 罗恩·韦斯莱4 对福莱恩的想法穆归没什么意见，他虽然想要护着点小哈利，但怎么也不可能比自家人更加上心，反正福莱恩也没什么坏心，总归不会将小哈利教歪了，最多不像现在这么天真，没什么坏处，所以他就没有再管。 福莱恩的实验室自然不可能让小孩子进去，谁知道他们会不会不小心碰到什么危险的东西或者毁了什么珍贵的药？但他却经常会和哈利聊天，用一种讲故事的方法给哈利普及魔法界的事情，顺便还让哈利学着去辨认外面卖的那些魔药，达力自己好奇跟在后面听，福莱恩扫了一眼就当没看见了。 穆归以为，哈利魔法启蒙的事情交给福莱恩就没他什么事情了，每天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尽情享受自己的日子，等着另一个自己找过来就好，然而他大半夜突然被惊醒了。 伊莱波特一直觉得自己就是为了保护宝宝而存在的，他心思敏锐，对危险的感知也敏锐，甚至自通很多东西，他一直知道宝宝身上有股神奇的力量，也害怕宝宝因此被当做怪物，一直小心隐藏，直到他听到了福莱恩的故事才突然茅塞顿开。 宝宝不是怪物，宝宝有同类，只是宝宝没有意识到而已，现在，他需要确定宝宝的那些同类是不是安全无害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能力会不会伤害到宝宝。 白天的时候他做什么事情都会很快引起宝宝注意，而晚上宝宝休息了则不会发现，这也是他晚上爬墙找穆归的原因。 有的时候伊莱真的觉得自己是个很神奇的存在，无师自通什么的不要玩得太溜，借着魔法将自己送上二楼的窗台，他刚爬进窗子屋里的灯就亮了。 穆归打量了下眼前略显阴郁的孩子，皱了皱眉，“伊莱？有什么事情吗？” “我想知道福莱恩故事中的魔法界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你大晚上吵醒我的原因？小孩子不好好睡觉会长不高的。” “这不是小事！宝宝是巫师对不对？你们要将宝宝带到魔法界去，我想我有必要事先了解魔法界的情况，那不是童话中的勇士大战魔王拯救公主的游戏，那样的世界很危险。”听了穆归的不以为意伊莱很激动，他是真的怕了，现在这个世界很安全，但从福莱恩的故事中他能发现，魔法界真的很危险。 虽然知道伊莱遇上哈利的事情容易激动，但再次面对这一幕穆归依旧有些叹息，哈利小崽子运气确实不错。 有伊莱这个异于常人的天才护着，他这一辈子至少不会像世界说的那样坎坷。 不过有些事情倒是不介意先告诉伊莱，说实话，从某方面来讲伊莱比哈利靠谱多了。 “哈利就是故事中的救世主。” 这下换伊莱目瞪口呆了，“那个不满周岁，靠着预言打败了大魔王拯救了魔法界的救世主？” 你特么逗我！当时我就觉得这什么鬼故事了，至少让主角大一点吧？不到一岁的小崽子什么的，开什么玩笑！ “……你们知道什么隐情？” “黑魔王没死，他被哈利身上的保护魔法反弹了索命咒，但他没死，所以哈利才会出现在德斯礼家，因为现在的魔法界对于毫无自保之力的救世主而言太危险。” 所以宝宝总有一天要被那些人带回去面对黑魔王？听明白隐藏意思的伊莱觉得自己要疯。 “如果你足够强大的话，你也可以消灭黑魔王，不让哈利去。” “你可以帮我的吧？如果我强大起来，拥有强大的力量，消灭黑魔王对你们也是有好处的吧，至少损失不是那么大？”伊莱低头想了想问。 “遗憾的是我是魔法界的另一种人，没有魔力的哑炮，而我至此生活在普通人的世界，所以魔法界对我并没有什么影响。”伊莱想要站在道德至高点来让自己帮助他，倒是个不错的主意，遗憾的是那并不是穆归的责任。 面对穆归似笑非笑的表情，伊莱丝毫不觉得被看穿的难堪，更加急切了，“但是韦斯莱家大本营在魔法界，而他们的身份是巫师……其实我完全可以带着宝宝去巫师们找不到的地方。” 说这话的伊莱眼角带着穆归第一次见他的狠厉。 “你是个好哥哥。”穆归说完这句话就将伊莱送走了，不过每天晚上都会抽出时间应付伊莱，教他点功夫。 即使伊莱表现得很成熟，那也不过是比哈利还要小的孩子。 后来在伊莱的恳求下穆归也会在小哈利来的时候教他一些防身的手段了，就算长成武力值爆表的小巨怪也比天真单纯的小逗比好啊。 哈利崽崽发现他愉快玩耍的时间好像少了，不过学习药理还有跟着罗恩练武也好有意思啊，他的目标是像罗恩一样可以一脚把墙踹塌！ ……当然，他最崇拜的人还是福莱恩老师故事中的那位魔药大师，真的好厉害。 知道真相的福莱恩暗笑，斯内普那个家伙才不会为此感到荣幸。 福莱恩绝对想不到他看小家伙对魔药感兴趣刻意多提了斯内普，在将来会引起怎么样的后果，他只知道那时候已经几乎将小家伙当做儿子在养的他简直恨不能生吃了斯内普这个远房表兄，只有一个词，悔不当初。 时间总在不经意间度过，穆归记得世界说过的话，哈利也是个魔药杀手，但眼睁睁看着他越学越溜，不禁让穆归惊讶起来。 又是一年开学季，即将升到中学的达力心情异常不美妙，一同不美妙的还有他的父母以及伊莱。 当猫头鹰将霍格沃茨入学通知寄到哈利手上，当年同样听着福莱恩故事的达力几乎瞪掉了眼珠，他怎么都想不到故事会变成现实，哈利居然真的是巫师，幸亏大魔王已经被救世主打败了，要不然他和爸爸妈妈怎么放心哈利去魔法界啊，不过即使这样，他也不能看着哈利了，在哪个陌生的世界哈利被人欺负了他都不知道。 伊莱呢？虽然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但当这一天真的到来时伊莱还是一样的担忧，即使他已经做好了各种准备。 这个时候，伊莱第一次主动暴露了自己的存在，“佩妮姨妈，我会保护好宝宝的。” 后面的几年佩妮就没有再带哈利去检查身体了，因为她知道不会查出什么，也知道侄子的第二人格并没有消失，她第一次伸手摸摸她这第二个侄子的脑袋，“伊莱，哈利就交给你了。” 同一时间，韦斯莱家的气氛也有些微妙，就连调皮的双胞胎兄弟都是一脸沉重的表情，一个一个都小心翼翼起来，尤其是在面对珀西和穆归的时候。 到最后还是穆归先忍不住了，“你们不用这样，这几年你们也看到了，其实普通人的世界也挺好的，而且爸爸知道些事情，魔法界并不安全，我现在不是挺好？而且还给金妮赚到买新衣服的钱了。” 如今的魔法药店在伦敦也算是小有名气了，不过穆归反而因此更不愿意高调了，店里买的大多是效果好一些的普通药品，很少再接待特殊客人了。 他本来也不是愿意干这些的人，就算当了甩手掌柜世界都觉得委屈了他。 几天后哈利就一脸委屈地跑到药店找福莱恩了，不过那时候福莱恩不在，所以他转头找上了自己，“罗恩，我看到斯内普先生了，不过他为什么讨厌我？我觉得他恨我……” 被偶像讨厌什么的，真的很打击小崽子啊。 穆归要怎么说，总不会把上一辈的事情拿出来说吧？ “这个我也不知道，要知道我和你一样，都只有十一岁而已，不过福莱恩也会做魔药，也许他和斯内普先生熟悉点，他会知道？” 果断甩锅。 过了一会儿，哈利被伊莱劝回去，放伊莱出来了。 哈利在外面的时候伊莱是可以通过哈利获取外界的信息的，但反过来却不成立，所以伊莱一点都不担心。 “你知道那个斯内普是怎么回事吗？我没有在他身上感觉到恶意，但却能感觉他不喜欢宝宝，福莱恩应该知道一些？” “这个问题……我只能说，如果魔法界有谁不会伤害你的宝宝，那一定是斯内普，就算邓布利多都可能放弃哈利，但斯内普肯定不会，他是你妈妈的青梅竹马，你妈妈如今也是他心目中的阳光，而对斯莱特林而言，总有些东西要重于所谓的大义。”虽然最后的形容有些恶心，但这就是事实。 而现在的这句话也成为将来伊莱想要揍他的原因，伊莱就是因为信了他的话才这么放心的，总之还是那句话，悔不当初。 “魔法界比我了解的还要危险，尤其是对宝宝而言，他这个救世主就是个靶子！我想带宝宝离开欧洲了。”然而他只是个十一岁的孩子，难道要带着哈利离开欧洲后靠坑蒙拐骗生活？还是靠乞讨？可以肯定的是，一旦伊莱找到了办法，他绝对会第一时间带哈利跑路，至于魔法界的安危什么的，他才不在乎，他只在乎宝宝。 “不过邓布利多会尽最大的努力保护好他的救世主的，就算他不行，还有斯内普这个强大的巫师兼魔药大师，而且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向我哥哥们求助。” 毕竟是照顾了几年的小崽子啊。 第106章 罗恩·韦斯莱5 送走了一步三回头的几个哥哥和哈利，穆归总算松了口气，同达力走进了同一所中学，开始了中学生涯。 不过目前的穆归确实什么都不缺，有房有车有事业，生活完全不是问题，于是他懒下来了，如果不是身在魔法界的家人还有潜在的危险，他会更懒的。 如果我护不住他们……穆归哂笑，那我真会瞧不起自己的。 偶尔在霍格沃茨读书的几个哥哥和小哈利还会给他寄信回来说一些学校的趣事，幸亏有那几只猫头鹰经常来送信，要不然穆归真的会忘记自己身在一个什么样位面的。 “弟弟，放学回来了？”站在后院不知道干什么的福莱恩看到穆归回来立刻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然而穆归却浑身一哆嗦，只觉得瘆的慌。 “啊，哥哥有什么事情吗？”这种傻白甜笑容可不是福莱恩这种人会有的，还是他又想到什么鬼主意了？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几年前的突发奇想今天终于有结果了而已。”福莱恩状似不在意，然而满脸“快来问我”几个大字。 穆归一时间还有些莫名其妙，不过看福莱恩得意洋洋不怀好意的样子，很快就……该说幸亏他去过以女子为尊的位面吗，要不然脸都要裂了。 【生子魔药！福莱恩居然真的把生子魔药给弄出来了！】 果然。 “哥哥这是为魔法界的传宗接代做贡献了，相信他们一定会非常感激你的。”所以按照原先说好的，去祸害魔法界吧，别坑害思想纯洁的普通人了，会被当做怪物的。 当然，就算是巫师，说不定也会被当做怪物＝－＝ 生子魔药的事情实在不是韦斯莱家能上手的，福莱恩也懒得去和那些贵族们纠缠，直接将药方塞给了黑着脸斯内普，斯内普的性格当然不可能接手麻烦，不过一来他对这药方挺感兴趣的，另一方面……他看那些贵族也不太爽。 这件事，说到底和他自己并没有什么关系，反正他不会在自己身上试验，至于那些想要崽子的人，管他什么事情，丢脸也不会丢他的脸，他就当看笑话了。 拿到药方，一脸懵逼的卢修斯马尔福，“……” 你们这群搞魔药的真可怕，居然弄出了只让男人生孩子的魔药，居然对女人没用，幸亏我们马尔福家已经有崽子了。 不管福莱恩的一张魔药配方在近年崽崽出生越来越少的魔法界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那些总归和穆归是不可能有关系的，和多子多孙的韦斯莱家也没有关系，所以他完全想不到居然会有人来袭击他，完全没有想到。 【小穆，有人来了！】睡得好好的，穆归突然被世界吵醒了，还没反应过来世界的意思就被窗户的动静惊醒了。 穆归睡觉没有关窗户的习惯，即使是寒冷的冬季也一样。 来人并没有想到穆归会突然醒来，不过想到自己查到的这位的身份，也没有放在心上，直接就朝穆归抓了过来，然后被穆归一剑劈掉了一只手。 非人的惨叫猛地响起，穆归却不为所动，锋利的宝剑直接架到了对方脖子上，“你是谁，谁让你来抓我的？” 房间的灯被打开，地上的手臂明显不属于人类，穆归再看自己手中的人，“吸血鬼？” 吸血鬼怎么会找上他的？ “退下。”从黑暗中走出来的是一个很俊美的男人，或者说，雄性吸血鬼贵族。 有了锥生零的经历，穆归现在其实挺反感吸血鬼的，尤其还是这种不请自来，先兵后礼的吸血鬼，不过既然是有自主意识的吸血鬼，那他也不可能二话不说就直接斩杀。 “非常抱歉半夜打扰，先生，但是我想你知道我们的身份，白天很不讨我们喜欢，这次打扰，我有些事情想要请韦斯莱先生帮忙。” “既然知道抱歉，那就不要半夜过来，而且，你们不喜欢白天出来，我就喜欢半夜被人吵醒了？”穆归收起剑，态度却很不友好。 怎么可能友好，先不说大半夜被人从床上吵醒，就说若是他不够强，这会儿可就不是被对方礼貌以待了，不过是发现他没有想的那么好惹而已，他还要感激对方？ 对方歉意地笑笑，“我会补偿的，若是你可以帮助到我，报酬一定非常丰富。” “抱歉，有什么事情白天说，小孩子不好好睡觉会长不高，所以请吧？” “好吧先生，你高兴就好，我是迈卡迪亚，那么稍后拜访了。”叫迈卡迪亚的吸血鬼似乎真的有求于人，身后的下属都因为穆归的态度想要动手了，他却阻止了对方，很快就带着对方离开了。 也许真的很着急，第二天一大早穆归刚起床，前面的店员就告诉他有人拜访药店，想要见小老板。 作为一个吸血鬼中纯血种，迈卡迪亚是吸血鬼顶层的人物之一，然而这样一个人，他有个天真的幻想，那就是和他的爱人有一个亲生的孩子＝－＝ 不是通过将对方变成吸血鬼获得，而是像人类一样生出一个孩子，但是先不说你特么的和你爱人都是吸血鬼始祖级人物，很难拥有后代，就说你们俩都是雄性…… 所以穆归算是明白对方为什么会找上他了，为了福莱恩的生子魔药。 穆归不想说话，并且很想朝对方扔一只狗。 最后穆归当然没有做出扔狗的事情来，他只是将福莱恩卖了而已。 虽然奇葩了点，但迈卡迪亚身上没有敌意，福莱恩惹出来的事情当然让他自己解决，而他自己只要老老实实等着另一个自己找过来就好。 不过…… 有了生子魔药的经验，继续改良下去让迈卡迪亚如愿真的只是时间问题，而且这个时间还不是很久，总之穆归还没有放假，迈卡迪亚已经将东西拿到了手。 “小穆，我心悦于你。”穆归猛地睁开眼，世界也在第一时间清醒了，不过他们都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坐着，就这么到了天明。 现在刚好放假了，穆归整天窝在后院里，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梦到孔宣曾经说过的话。 【世界，等我最后还清了我的因果，阿宣会回到他原本的位面吗？】 世界表示它不想说话。 【世界，嗯？】 一声“嗯”弄得世界小心肝都颤抖了，立马跪下投降，【他会回去的，一切都会恢复正常的，无论是孔宣还是穆回，他们都会回去的，小穆，你也会回去的。】 得到想要的答案穆归总算露出了一丝笑容。 回去？不，他回不去了，不过穆回和孔宣能回去他还是很满意的，他虽然不是什么圣人，但这两个人毕竟是由于自己拖累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至于孔宣的那句话，他还是忘了吧。 就算一个人辗转，至于世界这个二货陪伴有些寂寞，那也没到就一定要个人陪自己的地步，他还没有那么脆弱，会觉得他脆弱的只有世界而已。 至于说他自己的打算，只有一句话，他厌烦了这样的生活。 有些话即使他不说，世界作为活在他脑海的存在也明白，从前穆归一直刻意不想，不让世界注意到他的这些想法，现在时机到了，他就不隐藏了，世界就是弄明白了所以才不想回应穆归的问话，只是它不想说，穆归也能让它说出来，讲真，它有点怕穆归。 那个想法并不是穆归心血来潮，而是早在遇上孔宣的时候就有了。 他是知道中国远古神话的，比如盘古开天，比如女娲造人，再比如……鸿钧合道，以身补全天道，如果没有去过那个位面，他可能真的会乖乖等到还清因果的一天，但现在他等不及了。 他等不及，他也不想让穆回和孔宣一起陪自己等。 世界说过，世界之树的核心被他吞掉了，和他的灵魂融在了一起，他要做，其实比鸿钧合道还要简单，对天道而言，鸿钧还算个外来物，而对世界之树而言，他就是核心。 他其实不是一个在意下辈子，在意轮回的人，下一世的他，失去了记忆，改变了性格，那不是他，与他无关，这样一来身散魂离，泯灭天地也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 如果他像孔宣一样，一直保持自己的身份不变，度过更久的时间也不过如此，但他是人类，是寿命只有短短几十年的人类，一直以不同的身份生活…… 【可是你会死的，会死得什么都不剩下的，小穆，你别丢下我啊……】感知到穆归的想法世界声音都在颤抖，更让世界害怕的是，它从来没能改变穆归的决定，【没有用的，你那样做也没有用，你和鸿钧的情况不一样，没用的！】 【世界，我不至于这点分辨力都没有。】穆归很想摸摸世界狗头，【你会遇上很多人，我从来没有限制你和别人交流，你自己也会找网络玩耍。】 所以即使没有我也没关系，乖，你长大了。 原本以为还有很久，没想到世界把穆回也弄过来帮他忙了，然而现在世界却非常后悔。 【世界，虽然很多人都想要长生不老，但事实上，真正的长生不老只会逼疯人。】 穆归还在教育世界，同样放假的哈利小盆友就像只疯狗般冲了进来，然后趴在穆归腿上“汪”的一下就哭了。 面无表情地低头，看着自己迅速湿掉一片的裤子，穆归脑子有些乱，他在想，谁欺负小崽子了？现在打上门应该打得过吧？ “罗恩，哈利是坏孩子……” 等小盆友好不容易哭累了停下来，穆归才有机会将伊莱拉出来，指望小哈利将抒情说明白，他还不如指望斯内普爱的是哈利他爸而不是他妈！ 伊莱有些无奈，也有些心疼小哈利哭肿的眼睛，“……我和宝宝说过斯内普是可以信任的好人，快放假的时候，宝宝调皮，连累斯内普教授受伤了，现在还在圣芒戈躺着。” 伊莱当然知道斯内普不是什么好人，但这就不用告诉天真的哈利了，他只需要哈利相信斯内普，至少斯内普对哈利而言是好人，尽管很嫌弃他这张脸。 “罗恩，估计还得请你帮忙，最好的魔药大师是斯内普自己，现在他躺着，所以魔药还得交给福莱恩好点，我真怕邓布利多校长给他找残次品。” 熊孩子！难怪会哭成这样。 “还有伊莱，你对你们的老校长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有，我就是看他不爽，我很讨厌他，因为他利用宝宝。” “身在什么位置做什么事情，伊莱，这个世界绝对的好人早就死了。”所以你就别嫌弃人家了，人家一把年纪也不容易，而且斯内普自己肯定有魔药，用不着福莱恩这个连魔力都没有的人来劳累。 伊莱像个小老头一样叹了口气坐下来，“罗恩，幸亏有你提醒，虽然不过几个月，但魔法界真的很不安稳，暗流涌动，你说的，那个黑魔王没死的消息我现在才确定，而且魔法界生活水平更是比这里差好多，等到宝宝毕业，我想让他回来继续读书。” 为了哈利伊莱简直愁得头发都白了，好在他和哈利在一个身体里，能随时随地护崽儿，要不然他真的会将宝贝弟弟拴在腰上的。 “我还是想要带着宝宝跑路，欧洲太危险了，我想带着她去魔法力量薄弱的美国，至少那里不会有一群人指望我的宝宝来对付一个穷凶极恶之徒等着宝宝来救。”伊莱是站在魔法界顶端的男人╮(╯_╰)╭因为有一群人等着他去救。 虽然对方等着哈利救，但伊莱不会让哈利有危险的，这种事情他肯定会亲自上。 伊莱说出这话，穆归就知道对方不会这么做了，他是不希望哈利有危险，但哈利的父母都死在了魔法界，那里有他的仇人，就算哈利自己还没闹明白，还懵懵懂懂，但和哈利有关，伊莱就不可能放过。 要我说你真是国民好哥哥吗？我也是有哥哥的人好么！ 第107章 罗恩·韦斯莱6 伊莱不相信魔法界的人，所以他会在斯内普出事之后想找福莱恩帮忙，事实上比福莱恩适合干这事的人太多了。 如果说哈利是阳光可爱，活泼善良的小天使，那么伊莱就是心思阴郁从不往好的地方想的……小天使——至少在穆归看来，伊莱也是好孩子，一个好哥哥。 这次穆归没有给伊莱任何建议，伊莱不是哈利的影子，他需要看见天日，他需要朋友，而不是作为保护哈利的影子，哈利现在还小，可能不懂，但是等他长大了，他一定会希望伊莱有自己的朋友，有自己的生活的。 “罗恩，一开始我以为魔法界的孩子都和你一样，所以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的不对，但真的到了魔法界我才发现，你依旧是特殊的。”伊莱坐在椅子上，双腿在空中晃来晃去，“就像宝宝以为魔法界的孩子身体里都住了另一个人一样，真的去了，他才发现自己依旧是异类，宝宝挺害怕的，都不敢告诉任何人我的存在，他怕神奇的魔法伤害到我。” 伊莱去魔法界只有几个月，但已经发生很多事情了，周围几乎时时刻刻都有人想要对哈利不利，时时刻刻有意外，幸亏从前在哈利睡着的时候伊莱在穆归这里学了不少保命的功夫，才保护哈利完好无损。 他并不是在怀疑穆归，也不是想质问什么，他只是需要宣泄心里的恐慌，像个瑟瑟发抖的幼兽，随时准备带着弟弟逃亡，但即使他知道的再多，也还是个孩子，比哈利还要小的孩子。 穆归刚想说什么，就听到了世界的声音在脑海响起，顿时一愣，【小穆，孔宣来了。】 “哪里？” “什么？” “这里。” 第一句是穆归问的，第二句是伊莱的疑问，第三句才是孔宣的回答，穆归扭头看过去，孔宣正站在角落的阴影中，他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到一双熠熠生辉的凤眼，“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了，阿宣。” 伊莱跳下椅子，慢慢后退，他觉得自己整个灵魂都在发抖，这个人好可怕，真的好可怕，快跑！快带着哈利跑！ 心里害怕，本能地想要躲起来，但伊莱知道自己要是躲起来的话，肯定就是哈利出来的，所以尽管怕的要死，依旧撑着。 孔宣走到桌子边坐了下来，取出茶壶给穆归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一杯，然后才注意到穆归身后炸毛的小不点。 伊莱在孔宣看向他的时候终于没忍住，掉头跑了。 “噗！” 孔宣面无表情地掉头，看向没忍住笑的穆归，最后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要笑就笑吧，反正小穆本来就不怎么爱笑的，“可要来一盘？” “不悔棋？” “……不悔。” “好啊，那请吧，刚好让我看看，阿宣这段时间棋艺到底有没有变好。”穆归挥手，孔宣就将自己从前和穆归玩的那套棋子拿了出来，穆归的表情顿时就微妙了。 他又想起了上次离开时孔宣的话。 很奇妙，他怎么说也经历了那么多的人生，也不是没有人对他说心悦，他现在一个都不记得了，事后就忘掉，但对孔宣，他这几天总会想起孔宣的话。 也许是因为他已经不止一次遇到孔宣了吧。 院子渐渐安静了下来，这家药店本来就开在伦敦郊区，周围人比较少，后院来的人就更少了，现在这季节正好，不远处花架正开得灿烂，整个空间似乎只剩下棋子的声音，在孔宣看来这样的生活竟然分外美好。 “小穆，不知我上次与你说的……” “什么？”正专心看棋盘的穆归闻言吓了一跳，手一松握在手里的棋子就掉了，好好的一盘棋顿时乱了。 孔宣不说话，只是看着穆归。 穆归见实在躲不过去了，叹了口气将棋子分别放回各自的盘子不准备再下下去了，“阿宣，抱歉，我只把你当做知己……我只把你当做朋友，抱歉。” 说到知己穆归想起让知己这个词充满歧义的顾惜朝和戚少商，停顿了一下换成了朋友。 “无事。”孔宣有点失望，不过却没有太意外，“这本就是我自己的事情，没人说心悦一个人，对方也一定会回应他，你不必觉得抱歉，就这么像朋友一样也挺好的，我之所以说出来，只是让你知道我的心思，没有强迫的意思。” 当时是抱着侥幸，孔宣却不想因此让穆归心里别扭，反而不如以往的相处。 “多谢。” 谢什么，穆归没有说。 这个位面挺有意思的，孔宣听穆归详细介绍后就去魔法界溜达了，穆归摇摇头没有发表意见，但他知道，以孔宣的性格，他不是喜欢到处浪的人，之所以说对魔法界感兴趣，去看看不过是借口，他们现在刚说开，虽然两人都不是矫情的人，但还是有点小尴尬，孔宣离开下也挺好的。 结果孔宣这一走，他就遇上从前的自己了。 他现在不记得锥生零是什么日子来找他的，也不记得那时候自己多少岁，所以当自己去经常光顾的牛排店吃牛排看到后来走进来的人顿时惊讶了。 那么，这两天锥生零和夜刈十牙就要找到魔法药店了，刚好将世界变成的水之真实给他带走防身，而且也确实帮助不少。 世界说，它可以分出意识跟着从前的自己，但穆归的想法却是让它直接过去。 也确实不太适合让锥生零看到孔宣，所以穆归和孔宣说清楚后就将人支开了，自己坐在院子里等着锥生零和夜刈十牙上门，而对方也没有让他久等。 分外同情锥生零，尽管对方莫名其妙，但还是接过了水之真实。 【小穆，你不能这样，明明孔宣已经过来了。】 【我可以的，这样才最好不是吗，世界啊，你知道我想要什么的，也许换一个人会喜欢，甚至在每一个位面大发神威，但我不一样，我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世界又在哭了。 【你怎么变成哭包了？】 【我才不是哭包呜……明明我已经将孔宣送过来了，你想要见穆回吗？】 【不用了，谁来都没有用的，世界，你了解我的性格的。】 送走了锥生零，穆归就开始关注其他的事情了，他这几年发现，英国这边并不是不知道巫师和魔法界的存在，从他的药店总是会多出来一些莫名其妙的顾客就知道了，讲真，穆归真的不想做拯救世界的活计，这里这种事情应该交给哈利来才对，但英国上层准备对魔法界下手了啊，而韦斯莱家大本营还在魔法界。 这些年麻种巫师越来越多，想不引起注意都难，可是和中国神华中的神仙妖怪不一样，巫师在中世纪可是魔鬼啊，是会被烧死的魔鬼啊，光想想都想给巫师这种人点上一蜡烛店的蜡烛。 这种事情为什么刚好被他遇到了，他怎么就不是麻种巫师，或者直接是个普通人呢！ 如果不是孔宣，他都没注意英国上层的动作。 离开巫师界这么几年，穆归从来没有主动找莫莉或者亚瑟过来，这还是第一次，所以夫妻两个工作一结束立刻就过来了。 “哦，罗恩宝贝，找妈妈什么事情，是想爸爸妈妈了吗？”莫莉刚进门就给了穆归一个吻，夸张地说。 所以他宁愿是严谨著称的德国人也不想是法国或英国人啊！所以他从来不主动找亚瑟莫莉过来啊！他真的不是很喜欢这种表达方式，他更喜欢东方的内敛啊！ “妈妈，我有重要事情要和你说，你先放开我好不好。”每次面对莫莉穆归都只能在心里叹气，他受不了她的热情啊！ “好吧，罗恩长大了就没有小时候可爱了。”准确地说，从小儿子变成哑炮那天开始，他的性格就变了，好在他没有怨天尤人，现在也长成帅气的小少年了。 然而等穆归将自己的发现一说，她就再也没有时间感叹吾家有儿初长成了。 “这不可能，麻瓜政府怎么可能发现魔法界，而且凭麻瓜，怎么可能对巫师下手。” 如果是其他巫师，可能会对这些嗤之以鼻，但莫莉和亚瑟都不是第一次到麻瓜界来了，第一次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纪录片他们也看过不少，对现代社会尽管不能像普通人那么了解，但肯定不会像其他人那样无知，虽然嘴里说着不可能，但他们都知道，如果英国政府要动手，魔法界只能是覆灭。 “罗恩，跟我回魔法界，这件事太大，我们需要和邓布利多教授好好商量，你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会有危险，我担心有人对你下手。”亚瑟憨厚的笑容一收，曾参加过那段黑暗时期的气势就放了出来，意外的可靠。 穆归不能说有孔宣在，就算真的天上掉下颗□□他也不会有事情，可怜天下父母心，他不想这对夫妇在烦心魔法界安危的时候还要担心他的安全，所以只考虑了一下就同意了。 那个听说吸血鬼和巫师都面不改色的服务员第一个被亚瑟拿了下来，他们走的时候还不忘将实验室的福莱恩给捎上了，要不然真担心这孩子出事，当然，穆归是不担心福莱恩这个心黑手黑的。 还没有上学的金妮发现小哥哥罗恩居然回来了，立刻欢呼着扑了上去，“罗恩！你怎么回来了，我还想去你那里住呢！” 韦斯莱夫妇没管激动的小女儿，和金妮交代了下就匆匆离开了，穆归想他们可能去找阿不思邓布利多了。 第108章 罗恩·韦斯莱7 邓布利多不想相信亚瑟的话，但他知道那就是事实，不可更改的事实。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邓布利多偏爱麻瓜，崇尚麻瓜保护论，但除了某个被关在监狱的老头，其他少有人知道他的真正目的其实不是为了保护什么麻瓜，而是为了保护巫师界。 邓布利多和别的巫师不一样，他曾生活在麻瓜界，见证过第一次和第二次两次世界大战，他是看着麻瓜发展起来的，没人知道他看到麻瓜枪支时的恐慌，和那些麻瓜武器相比，三大不可饶恕咒不过是过家家的游戏。 不知道是不是亚瑟的错觉，他觉得邓布利多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很多。 邓布利多曾不止一次从梦中惊醒，每次回忆起梦中巫师界被麻瓜攻破的画面都不寒而栗，他梦到巫师像小白鼠一样躺在冰冷的实验台上。 “亚瑟，你说的事情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你们最近也小心。”邓布利多站在窗边，看着下面小巫师幼崽吵吵闹闹的笑声，表情缓和了下来——为了这一方净土，他什么都可以牺牲，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 “好的，邓布利多校长，需要联系魔法部吗？”亚瑟在麻瓜界生活过几年，他和邓布利多一样清楚如果事情像他们想的那样，那结果究竟会多严重。 “先不用，别造成恐慌了……” “但是邓布利多校长，麻瓜界有种东西，能够飞在星空，任何东西都将逃不过他们的目光，几个主要地方用了魔法，他们过不来，看不见，但从天上可以看出的，我们的魔法没有那么夸张，将整个魔法界都藏起来，我怀疑麻瓜们一直在监视我们，现在情况已经很严重了。”亚瑟有些着急，不知道邓布利多在犹豫什么。 在这件事面前，亚瑟觉得就是现在黑魔王复活，都没这个可怕。 邓布利多摘下眼镜揉揉眉心，他当然知道这件事情已经很严重了，可他们不能有大动作，如果亚瑟说的是真的，他们时刻生活在麻瓜的监视下，一旦他们有大动作，等待巫师的就是灭族之灾，虽然不做也不会好多少。 “亲爱的亚瑟，别担心，我虽然老了，但还能庇护你们一点，你让我想想。”邓布利多这么说，但他真的没什么办法，可是这话他不能告诉亚瑟。 亚瑟刚离开，邓布利多也跟着离开了校长室，他有太多担忧无法和别人说了，还真担心憋久了出问题。 亚瑟回到家的时候，小儿子正带着小女儿玩耍，小儿子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看向女儿的目光却很温和，他陪伴罗恩的时间不多，对他的事情了解不够，但还是了解他的性格的。 沉着冷静，亚瑟甚至有种错觉，他比比尔还可靠，难道是因为一个人生活在麻瓜界的原因？ “爸爸回来了？邓布利多校长怎么说？” “宝贝，你怎么知道爸爸去找邓布利多校长了？哦，我们罗恩真聪明！”亚瑟一直对小儿子有些愧疚，对他迁就很多，所以穆归做很多事情都很方便，因为亚瑟不会多想，会自己找理由，也不会多管。 “爸爸，巫师要想伪装成普通人很简单，你不用担心，前提只是他们愿不愿意放下自己巫师的骄傲而已。”看出亚瑟烦心的内容，穆归放下给金妮折的纸鹤说，“你们不会有事情的，爸爸，不用担心。” 至于巫师界的生死存亡，那也不是你一个小职员的责任。 这话穆归就不好说出来了。 穆归在韦斯莱家陪金妮的时候，孔宣也在魔法界浪得飞起。 作为心高气傲，非梧桐不栖的生物，到了魔法界他第一眼看中的当然是最好的庄园，马尔福家族无辜躺枪。 卢修斯·马尔福看到孔宣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个神秘的人不好惹，但是好相处——至少不会一言不和就翻脸，有点自己的底线，不会对鼻涕虫出手，虽然他很不想承认自己在对方眼中是鼻涕虫这生物。 现在，让卢修斯头疼的是自家的小崽崽。 白孔雀一直是马尔福庄园的特色，在他们家也住了很多代，而由于头发颜色，几乎每一个马尔福都很喜欢这种生物，现在问题来了，孔宣先生出现在庄园的时候，那群从来只让马尔福家的人碰的高傲家伙全部……变成了鹌鹑。 这也就算了，他还能夸一句对方机敏，知道什么人可以惹什么人不能惹，可是小龙对孔宣挑剔的时候，这帮家伙居然追着他的小龙满庄园跑，你当你是鹅啊，还叨人啊！ 现在，我的小龙在作死的路中一去不复返了。 德拉科·马尔福并不是不知道孔宣不是自己能招惹的人，但是他同样是个合格的马尔福，即使还是个小崽崽。 而作为合格的马尔福，他们某些方面的眼光总是独到的，卢修斯看出来孔宣不会随便出手，德拉科看不出来，但他可以感觉出来，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 原本卢修斯对孔宣是抱着极大的戒备的，这里毕竟是马尔福老宅，出了事马尔福就毁了，可是后来孔宣却在他书房找出了黑魔法物品，他现在想起来还一身冷汗，如果那东西被小龙无意中拿到，现在他的小龙是不是就出事了？ 马尔福家人第一，没什么比家人更重要。 “我还找到了其他类似的东西。”孔宣之所以对这玩意感兴趣，纯粹是因为当时出现在穆归身边的哈利，这些东西全部和哈利有关。 魔法界并不大，孔宣本体真的放开了，就得有半个魔法界大，找到这些散在魔法界各个角落的东西对他而言并不难，他穆归身边的事情总会关心多一点，毕竟穆归和他不一样，每一次力量都不同，这一次更是直接的普通人，还不如这些所谓的巫师。 现在穆归已经将所有事情都和他说了，他总不会破坏穆归的计划，就算不能做道侣，朋友总可以，他不介意，不过是个名头而已。 感觉到穆归也在周围，孔宣犹豫了一下将东西都塞进自己的介子空间，“这段时日多谢款待，此后别过，有缘再见。” 孔宣的突然出现让在家陪孩子的莫莉很戒备，她并没有感觉到门钥匙的痕迹，眼前的人她也没有见过，而他身上那种高傲的感觉，分明和那些贵族很像，她怕这是那些遗留下来的疯子，尽管看着不像。 “妈妈，这是我的朋友，我就是因为他才发现周围不对的。”穆归看到孔宣，伸手拉了拉莫莉的衣服解释，要不然他真担心护崽的母狮子直接动手，为了增加说服力，他还把福莱恩拉了出来，“福莱恩也见过的。” 自从来到魔法界后，福莱恩就被亚瑟送到了斯内普那里，至于斯内普又给送去了哪里，这就不关他的事情了，这是他们这对远房表兄弟自己的事情。 不过莫莉一听福莱恩也见过，顿时就放心了，她知道福莱恩很喜欢自家罗恩，不可能害他，既然是福莱恩认识的人，那应该就没关系了，毕竟福莱恩是为了罗恩可以被吸血鬼威胁的人。 心大的格兰芬多自动将福莱恩这个毒蛇划分到了自己的势力范围。 反正是斯内普学弟的表兄嘛，说是自己人也没错对吧？ 亚瑟这段时间一直很焦躁，没事就喜欢去找邓布利多，他真的担心巫师想千年前一样，而他认为邓布利多无所不能，即使有那也是错觉，他下意识想从邓布利多那只老狮子那里获得安全感，就像还没成年的小狮子一样。 “亲爱的罗恩，快点，你不是早就想见邓布利多校长吗？现在可是个好机会，他想见你。”亚瑟还没走进家门声音就传进来了。 然而，我什么时候说我想见邓布利多了？又不是不知道他的为人。 邓布利多承认，当初那个预言有虚假的成分，为了战胜已经成气候的伏地魔，但这次他又遇到了一个预言。 一个来自预言者马人这个族群的预言，他不想相信这样荒诞的预言，因为他自己就曾制造过一个，但他现在又想要相信，因为麻瓜发展太快，巫师已经走投无路了。 千年前他们只要躲到没有人的地方，麻瓜找不到他们，但是现在，整个世界都在麻瓜的监视下，他们这些人又怎么可能躲得过，他真的希望马人口中的救世主存在着，所以才在听说对方的身份是哑炮时首先想到韦斯莱家的小儿子，也是发现魔法界危机的孩子。 “邓布利多，如果你那被巧克力蛙塞满的脑子没有问题就该知道，你已经老了。”早餐时间再次看到邓布利多走神，斯内普终于忍不住开始喷毒液，“我想福吉会很高兴看到你老掉牙的样子的。” 邓布利多脸上的疲惫连魔药都遮不住了。 “哦，西弗勒斯，我的孩子，你这是在关心我吗？”邓布利多调皮地眨眨眼，顿时恶心得斯内普转过了头，手里的叉子狠狠地插在牛排上。 见斯内普扭头，邓布利多笑了出来，有些感叹。 他一开始就对不起斯内普，无论他小时候和詹姆几个的冲突，还是在成年后利用他当双面间谍，又或者是让他不得不保护哈利这孩子的现在，他总是拿斯内普心里最疼的东西刺激他，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可是就像斯内普说的那样，他已经老了，很多事情都力不从心了。 这些年斯内普一直过得很辛苦，可以说从来没有真心实意笑过，但发现他这个始作俑者不对还是会关心，他是个好孩子，和很多斯莱特林一样，是个口是心非的好孩子。 斯内普现在脸色还不是很好，他毕竟才刚从圣芒戈醒来不久，只是不想待在那地方，加上小蛇没人看着，所以早早不管那些医生的脸色出了院回到了他自己的地窖。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放下筷子离开了。 他和亚瑟约好，今天会带罗恩过来，他想知道马人长老说的孩子到底是不是罗恩。 然后他看到了孔宣＝－＝他表示让霍格沃茨哭着主动将东西送出来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当他不知道这人来过霍格沃茨，并且抢走了东西吗？ 孔宣：你谁啊？ 第109章 罗恩·韦斯莱8＋9＋10 从邓布利多看到孔宣的时候他就知道预言中的那个救世主十有*就是亚瑟的这个小儿子了，只是这样一个变成哑炮并且在麻瓜界长大的孩子，真的可以吗？ 说实话邓布利多并不想相信，也许是性格原因，他更愿意事情按照他想的来，掌握在他可以控制的范围内，因为这样他才能保护好岌岌可危的魔法界，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心态有问题，但有时候真的改不了。 比起相信大家一起努力可以拯救魔法界，他更愿意相信自己——所以格林德沃才说他活得累，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他也只能一直走下去。 眼睛长在头顶的马人长老看到邓布利多只是敷衍地打个招呼，然后就好奇地看向星象上说的救世主，再然后他眼角的余光就看到了穆归身边身长玉立的孔宣。 “……”邓布利多虽然知道亚瑟带过来的这个陌生人不好惹，但真的没想到马人长老居然会腿一软就跪下了，不过他这时候只想幸灾乐祸。 你们不是很骄傲，瞧不起巫师吗，呵呵！ “大人，如果有您在，魔法界会很安全的。”马人长老哆哆嗦嗦地说，整匹马都要吓懵了，邓布利多看不出来，但是马人长老能看出来啊，他虽然看不出孔宣的本体，但就凭身上那可怕的威压，灭一个魔法界绝对不是问题。 孔宣冷冷地看了眼地上的小妖怪没说话。 他要魔法界安全做什么，若不是那些普通人监视穆归，他连这个都不会在意，更不用说提醒了，可是这些魔法界生物又和他有什么关系，不过是些小妖怪和有点能力的人类而已。 说实话，穆归不是很高兴。 对他而言，不管最后他选择为了韦斯莱家想办法解决眼前的危机，还是冷眼旁观，只管自己活到足够的年龄然后离开，这都是他自己的事情，和孔宣没有一点关系，即使他因为自己能力不够求助孔宣，那也是他的事情，而不是该马人长老这个无关紧要的人拿道德的高义压迫孔宣，他没有资格，任何人没有资格，他自己也一样。 孔宣想要做什么，那是孔宣的心情，不该仅仅因为别人的求助就出手，他只要肆意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这就是穆归对他的态度。 本来孔宣会经历这些就是他的缘故，他不可能继续麻烦孔宣。 “只有弱者才会等待别人的拯救，而强者强的不是力量，而是心，所以马人族群也只能窝在霍格沃茨，寻求霍格沃茨的庇护了。”介于孩童和少年之间的声音听着并不好听，尤其那言语之中还充满了浓浓的讽刺，马人长老脸一红，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一时间气氛冷寂了下来，最后还是亚瑟伸手摸了摸穆归的脑袋，替他道了歉，“哦，宝贝，不能这么和长老说话，他是好心，而且你这样太没有礼貌了。” 穆归嗤笑了一声。 离开的时候，马人长老终于给了邓布利多确切的准信，穆归就是星象中说的救世主，命中有贵人相助，而即使没有贵人相助，这个真实的救世主也会逢凶化吉，只要有他在，魔法界总会焕发生机的。 邓布利多点点头，对马人长老道了谢才离开。 亚瑟早就让穆归和孔宣先回去了，本来想走壁炉的，不过被孔宣嫌弃了一通，孔宣坚决拒绝这样脏乱狭小的交通，直接带着穆归离开了。 邓布利多和亚瑟聊了很多，除了校长室的画像和分院帽，没有人知道他们当时到底说了什么，总之亚瑟回到家后就对穆归说了一声对不起，希望他可以想想办法，直到这时候亚瑟才发现当初说的救世主是多么可笑。 一个没出生的孩子成为救世主，一个靠婴儿拯救的世界，为什么所有人都没有觉得不对呢？现在他十一岁，快要十二岁的儿子成为了马人预言中的救世主，他都只觉得荒谬，那么哈利这个一出生就是救世主的孩子呢？ 只是魔法部小职员的亚瑟那样恳求的目光没有打动穆归，他甚至不能觉得失去家人他会失去什么，只是出于怎么说他也是以原身的身份活着，所以尽管对韦斯莱家没有多少感情，他依旧提醒着对方注意安全。 至于说让他当救世主拯救魔法界什么的，这事儿，谁愿意干谁干去，反正他不干！ 穆归尽管不干，不过还是给了邓布利多一个不错的建议，至少在穆归自己看来不错。 听从孔宣的建议，跟在他身后去环游世界的穆归走之前给邓布利多用猫头鹰送了封信过去，意思很简单，拆了魔法界，让巫师们慢慢融入人类世界去吧，绝对安全，至于能不能让普通人接受巫师的事情，那就看他们自己的了，现在毕竟不是千年前，相信有不少人还是对巫师很感兴趣的。 至于邓布利多接不接受，那就和他没关系了，他真的就只是个只有不到十二岁的哑炮而已。 而且他还记得朝邓布利多推荐了最合适的国家，那就是没有什么历史的美国，那边的历史传承自欧洲，欧洲的传说美国一样有，而且由于那个国家太过年轻，接受能力相当好，好好谋划一下，让巫师身份在美国合法什么的应该不难。 穆归不是第一次飞在空中，也不是第一次有会飞的坐骑，但这个坐骑变成孔宣的时候，那就真的是第一次了。 而此时坐在霍格沃茨校长室，听着穆归离家出走的消息，又看看手里的信，邓布利多有些头疼，不过还是认认真真地将穆归说的可能性算了一遍，然后发现还真的可行。 只是这样一来，这些危机就得向全魔法界公布了，否则以这些巫师骄傲的心态是不可能接受变成普通人，并且掩饰自己的巫师身份不被发现的。 或许真的可以让美国承认巫师合法？这样的话，还不用那些骄傲任性的孩子们去隐藏自己的身份，他真的担心那些孩子没有藏好而出事。 邓布利多作为霍格沃茨校长当然不可能了解麻瓜界，奈何他有个曾间接主导德国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作为的好基友，即使现在只要格林德沃想知道麻瓜界的事情也还是容易得很，所以对美国这个新生的，极为强大的国家邓布利多还是有不少了解的。 在将事情都扔给邓布利多，穆归在外面玩的愉快极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亚瑟和邓布利多都没有将穆归的救世主身份告诉别人，亚瑟甚至连莫莉都瞒着，所以旅游途中除了偶尔收到家里的信，一路上居然没人打扰，这让孔宣非常满意。 穆归不满意马人长老将事情推给孔宣，孔宣自然也不可能满意他们将本来不属于穆归的责任压到他身上。 穆归本来以为他这趟旅行会持续很久毕竟他们才刚把欧洲转过，还有很多地方没去，但他很快就停了下来。 “宝贝，哈利退学了，这件事情说来话长，哈利不肯说，邓布利多校长想要请你带着他，照顾一下，麻瓜界带来的危机在魔法界引起了风暴，让不少隐藏的危险冒了出来，哈利就是在这样的疏忽下出事的。邓布利多校长劝了很久，不过他很固执地退学了，邓布利多担心他有危险，所以才找你，亲爱的，我想你会很乐意照顾一下你的小朋友的。” 穆归很意外，他没想到居然是哈利先出事了，可是有伊莱在，他不可能让哈利出事的，除非哈利会退学本身就是伊莱的主意，想到伊莱一直以来的想法，穆归也就理解了，有什么事情让已经决定留在魔法界的伊莱改变主意？他对这个倒是很好奇。 为了等哈利小朋友，穆归和孔宣在威尼斯停留的时间长了一点，而他一见到哈利就发现了不对。 送哈利过来的是斯内普这个黑脸的教授，而已经十三岁的哈利拉着他的衣角，只是低着头，看到穆归才松开手，眼睛瞬间涌上了泪水，就这么扑进了穆归怀里，一嗓子嚎了出来。 穆归一脸诧异，看了看松了口气的斯内普，有些意外他居然没有露出嫌弃的表情而是放松，他更想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上次哈利对他嚎出来还是两年前他害斯内普受伤的时候。 “日安，韦斯莱先生，波特遇上了些事情，相信邓布利多已经和你说过了，我相信你的大脑一定不只是芨芨草，能照顾好这个小崽子。”尽管放松了，不过斯内普说话还是一如既往不好听，也亏穆归和孔宣都不在乎这个。 似乎有些不放心，但现在魔法界太乱，不少人准备浑水摸鱼，他得赶紧回去了。 看着斯内普用门钥匙离开，穆归还没有什么动作，孔宣已经伸手将哈利拎了出来。 穆归看着哈利皱了皱眉，哈利最好看的莫过于那对绿翡翠一样的眼睛，但现在那双眼睛却溢满了悲伤，“怎么了？哈利，遇上什么事情了？伊莱呢？” “罗恩，伊莱不见了，他不见了……”哈利还在哭，却没有再哭出声音来，可是穆归却感觉到了他的难过。 对哈利而言，伊莱是特殊的，他虽然在魔法界认识了不少小伙伴，但那些绝对不能和伊莱相比，伊莱才是和他相依为命的人。 但是现在，伊莱不见了。 “说说怎么回事。”穆归拉着哈利坐了下来，给他还有自己孔宣各倒了一杯水。 哈利看着穆归慢慢安静下来，终于说出了不曾对邓布利多他们说的话，“我不知道，我遇到了怪物的攻击，只看到一道可怕的绿光，伊莱把我拉了回去，等我醒过来，伊莱就不见了。” 绿光？ “我知道那是什么，那是索命咒的光芒，我记得，我记得的，我总会梦到那样不祥的绿光，妈妈就是死在那样的光下面，伊莱也是。” 穆归知道哈利现在的状态不对，不过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伸手安抚地摸摸他的头。 哈利没有再说话，走到穆归身边蹲了下来，将脸靠在穆归腿上，穆归赶紧挥手让蠢蠢欲动的孔宣别动手，拍拍哈利的背没有再说话。 穆归很快就又收到了邓布利多的信件。 经过两年时间，穆归虽然从来没有回去魔法界，不过和邓布利多之间一直有联系，而邓布利多也是奇葩，居然什么事情都对他这个十几岁的孩子说，完全没有把他当做孩子看待。 “亲爱的罗恩，这时候哈利已经在你身边了，希望你好好保护他，这个孩子是我对不起他，带他多看看世界，而且现在魔法界也不安全，我分不出精力保护他，你说得对，我已经老了，所以麻烦你保护哈利了，我的孩子，梅林保佑你。”穆归明白邓布利多的意思，知道他说的对不起是什么，很痛快地应下了邓布利多的请求，即使没有邓布利多，他也会照拂的。 孔宣觉得哈利简直不能更碍眼，但是碍于穆归，他也没有表现什么，况且这个小崽子比以前安静多了，如果是从前，早就叽叽喳喳了，现在却安安静静跟在穆归身后，不过有他在，孔宣就没有再变成本体带着穆归飞翔了。 不是谁都可以上孔宣的背的，别说哈利，就是洪荒时期的那些圣人也不行。 而将哈利送走的邓布利多转身撸着袖子就准备动手了，他这段时间在联系美国那边，所以对学校有所疏忽，没想到居然就让哈利出事了，他真的很生气，生气到跑到了德国将格林德沃的人都借了过来。 他必须要快点解决伏地魔的事情，魔法界现在简直就是在争分夺秒走钢丝。 格林德沃原本在自己建的监狱养老，结果邓布利多将他的人都借走，顿时就坐不住了。 倒不是说他担心邓布利多对圣徒做什么，而是深知对方性格的他知道，既然邓布利多能来向他求助，那一定就是发生了什么让他不得不求助的事情。 阿不思已经老了，谁知道会不会有小年轻不长眼？他终究放心不下，所以邓布利多听说有人拜访，结果看到金发碧眼的帅哥就不意外了。 虽然一把老脸有点挂不住，不过邓布利多还是没有拒绝对方的好意，如果他知道纽迦蒙德出事，一定也不会放心，而且他现在确实需要对方的帮助，既然人都借来了，就不要继续矫情了，而且现在魔法界也容不得他矫情。 即使在监狱，格林德沃也知道这两年魔法界的动静，毕竟这样的大事想不知道都难，而且他那些圣徒还想着他能快点出来，别窝在里面长霉，所以凡是关于邓布利多的事情都事无巨细地告诉了自家首领。 原本还以为能让首领快点出来，没想到居然憋了两年，现在终于出来了，他们连帮邓布利多的不情愿都瞬间消失了——家庭矛盾闹到这地步，他们也是服了。 有格林德沃帮助，邓布利多顿时轻松了不少，连每天吃的糖都多了，残存的食死徒很快就被消灭了。 讲真，同样是黑魔王，但伏地魔和格林德沃简直不能比，无论从哪方面。 看看人家失败后属下的行为，再看看伏地魔，而且食死徒和圣徒也完全不能比，比起格林德沃这个一代魔王，伏地魔这个二代魔王简直让人不知道从哪里吐槽好，简直就是大写的悲剧。 唯一让邓布利多忧心的是，尽管残余的食死徒已经被消灭得差不多了，但是他们依旧没有找到伏地魔，包括食死徒自己都不知道伏地魔藏到了哪里，就像一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的不□□般。 只是比起麻瓜界这个□□，邓布利多最终还是将精力都转开了，比起伏地魔，显然麻瓜界更加危险。 邓布利多将注意力转移到麻瓜界的直接后果就是…… 穆归手里捧着刚出版的小说一脸沉重，最后连安静如鸡的哈利都好奇了，但这时候穆归却猛地将手上的小说合了起来。孔宣眼角余光也看到了里面的内容，表情有些微妙地看了眼不明所以的哈利，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 这是穆归刚收到的小说，寄件人是邓布利多，这本小说里面还夹着邓布利多给他的信，问他的看法。 他现在的看法就是没有看法，他只想给邓布利多的脑洞点一万个赞，顺便问一下魔法界的那些人知道不知道他这么干。 是的，他现在收到的小说叫《哈瑞·皮特》，呵呵，哈瑞·皮特…… 邓布利多你这是想上天吗？真当美国那边没有巫师了？还是以为那些麻种巫师也接触不到这系列小说？他该说谢谢他看在哈利现在只有十四岁，所以故事剧情只进展到《哈瑞·皮特4》，也就是主角四年级的时候吗？ 虽然对这个策划不忍直视，但不得不说这真是个不错的主意，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现在是网络时代，这本小说从美国流入欧洲会怎么样，光是想想就喜闻乐见啊。 穆归扭头看了看沉默发呆的哈利，心里叹了口气。 “如果你放心不下，不如让他去试练一番，就送他到另一个世界怎么样？他并非世界支柱，暂时离开应该也没问题的。”穆归正走神了，孔宣清冷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顿时一愣。 “不用了，就这样吧。” 穆归知道现在美国一定有凤凰社和魔法部的巫师在，毕竟距离当初已经有三年多了，美国不可能还没有人过来，他知道，不过却没有准备去见他们，他就只是个环游世界的小哑炮而已，大人的事情交给大人就好，他只要负责吃喝玩乐就好了。 就他和邓布利多的通信中可以看出，美国政府这边还是很乐意服从管教的巫师们过来避难的，不过避着避着就不走了什么的，就不在他们考虑范围了对吧？ 美国是自由民主的国家，欢迎任何人。 “你可要回东方去看看？” “我倒是想，不过尽管不是巫师而是哑炮，我也属于特殊人员，进不去的，中国那边有九州结界，只有普通人可以通过，所以我即使想去也不行啊，不过在外面转了几年，还是觉得中国最好看。”穆归说完有些惆怅，他已经很久没出现在东方那块土地了，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他之所以知道自己进不去，是因为身为锥生零的时候他曾想回国内看看，然后失败了。 他虽然听过九州结界，也见过，但是却没想到居然一直存在着，排斥他们这些异类，保护那片土地的人，想想其实也挺欣慰的。 “那结界虽然不错，但是却挡不住我，而且它并不排斥我进去。”孔宣皱了皱眉，想不明白怎么回事。 “因为你是孔宣，而我每次的身份都不一样啊，现在的我不是穆归，就只是罗恩·韦斯莱而已。”穆归倒是挺理解的，他和孔宣可不一样。 孔宣沉默了一下，提出了另一个建议，“那结界不是太牢固，我可以破坏，等我们进去，我再重新建一个结界上去，功能和九州结界一样，如何？” 穆归十分感动，然后拒绝了孔宣的提议。 整个过程哈利一直安静吃着自己的东西，丝毫没有对穆归的话发出疑问，好像丝毫不感兴趣般，他也确实不感兴趣。 他本来想着，等他变强了，长大了，就去给伊莱报仇，但是他们的仇人还不等他长大就被邓布利多校长消灭了，他从预言家日报都看到了。 “马上就要到圣诞节了，美国大街上到处都是圣诞树，哈利，这次准备什么时候走？”哈利跟在他们身边，也就圣诞节的时候回去和德斯礼一家一起过圣诞节而已，算了算日子，想到去年的情况穆归决定提前问。 至于他自己，虽然不过圣诞节，而且对圣诞没兴趣，但他每年都记得回去陪韦斯莱一家一起，顺便带上无家可归的可怜孔宣，不过到了中国的新年，他们会再过一次节日。 “很快，达达来信了，说佩妮姨妈生病了，希望我今年能早点回去。” 哈利确实很快就离开了，那时候距离圣诞还有半个多月，穆归答应了他等他回来再一起去南极和北极两个环球旅行最终点，所以也就早早回去了韦斯莱家。 几年时间韦斯莱家变化有些大，一方面由于上面有哥哥已经开始工作，另一方面则由于亚瑟工作的关系。 亚瑟现在在麻瓜界，魔法部，凤凰社三个之间都有联系，而且他本来就喜欢麻瓜的东西，现在了解得更多了，家里也增加了不少麻瓜电器。 反正穆归回去的时候同样放假的金妮正坐在凳子上看电视，旁边的是她的宠物猫咪。 至于原本家里唯一的宠物，准备哥哥传给弟弟的斑斑，早在邓布利多清理食死徒残党的时候就被带走了，哈利也因此有了一个教父，不过他不是太喜欢。 用他的话说，这样笨的教父，有没有其实没两样，他并没有尽到教父的责任，在他最需要的时候明知道自己是冤枉的也不知道出来，他甚至不如妈妈的朋友爸爸的仇人斯内普教授。 “嘿！罗恩，你回来啦，妈妈有事情出去了，要吃东西吗？”金妮和下面这个小哥哥相处不多，尤其是这几年上学后，但她还是最喜欢穆归了，她和穆归一起折的纸鹤现在还收藏着呢。 “好久不见，金妮变得越来越好看了。”穆归将自己准备的礼物递给对方，然后就坐了下来。 他今年给金妮准备的礼物是一套礼服，而且还是中国的礼服，由于孔宣的关系，金妮非常喜欢中国的东西，一直说那是个神秘的国度，这件礼服他之前就想好了，只是一直没有实践，而且订做好了之后孔宣还在上面加了法术，如果金妮将来长大了，这件礼服也会跟着一起长大的。 金妮果然很喜欢，当天就穿了出来，虽然一个西方人穿中国的旗袍感觉怪怪的，但金妮毕竟年轻，看着还不错。 已经回到德斯礼家的哈利看到去年圣诞也见到的斯内普并没有多少意外，斯内普已经从佩妮那里得知了他曾经有个第二人格的事情，佩妮还知道他的第二人格从来没有消失，只是被他藏起来了，所以斯内普前后想想就明白哈利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他的第二人格是真的消失了，在哈利十三岁遇到危险的时候。 可是知道哈利变化的佩妮这时候宁愿那个叫伊莱的第二人格还在，因为至少那样哈利绝对会开开心心长大，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早早就退了学，佩妮现在甚至担心哈利将来要怎么办。 知道过完圣诞哈利又要离开，佩妮只是叹了口气没说话，倒是斯内普知道后拎着他回了自己家。 “你小时候虽然父母双亡，但没有不管你的母亲，和总是毒打你的父亲，他们都很爱你。” “你上学的时候没有因为血统被排斥，因为家庭条件被排斥，没有人对你做恶作剧让你差点丢掉小命。” “你没有经历唯一的朋友反目成仇。” “你没有看着喜欢的女孩嫁给别人。” “你没有因为自己无能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孩死去。” “哈利·波特，你失去的，有多少？你父亲都比你有勇气，他从来不曾因为莉莉的拒绝而放弃。”斯内普不是一个多话的人，甚至可以说他相当别扭寡言，可是现在他却对哈利说了这么多，也是被哈利逼得没办法了。 “对不起。”哈利看着斯内普，碧绿的眼睛让斯内普想到自己小时候的玩伴，顿时气息一乱，“爸爸小时候，做得太过分了，斯内普教授，谢谢你还愿意帮助我。” 斯内普扭头冷笑，“要是让詹姆·波特那个混球知道你今天的话，一定会气得再活过来的。” 然后哈利就被扔了出去。 穆归从来没想过，自己再次离开居然会被人拦下来。 对方看上去不过十几岁，和他们差不多的年纪，长得很英俊，有点像中世纪的贵族，而他拦下自己的原因是为了孔宣身上的东西。 穆归能看出来，对方很害怕孔宣，也许那东西真的对他很重要，即使浑身发抖他也依旧没有逃走，而是用一种穆归不能理解的熟稔姿态和穆归说话。 “抱歉，孔宣的东西我不会碰，无论是什么，如果你需要，可以直接和他说。”穆归笑着摇摇头，拒绝了对方的请求。 他说本来属于他的东西现在在孔宣那里，而丢失的东西关乎他的生命。 孔宣打量着来人，突然就明白对方想要的是什么了。 那是他曾在魔法界拿的几样东西，里面有灵魂的碎片，而他当时之所以会拿那些，则是因为哈利小崽子身上有一样的味道。 “罗恩，让你们久等了。”哈利很快跑出来，看到陌生的人对他点点头，然后就安静地站到了穆归身边。 哈利没什么反应，但对方的反应却不小，那表情仿佛从天而降几百万彩票般，整个人都洋溢着惊喜与激动的气息，“宝宝！” 哈利愣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面前陌生的少年，又很快低下头——他还以为这声实在叫自己，差点忘了叫自己“宝宝”的伊莱已经死了。 “宝宝，我是哥哥伊莱。”伊莱的声音很轻，也很温柔，似乎在看到哈利的那一瞬间浑身的急躁就都消失了般。 第110章 结局 “宝宝，我是哥哥伊莱。 乐文移动网” 一句话瞬间就让哈利懵掉了, 他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 又看看一点没有意外的孔宣和穆归, “……他说什么？” 哈利曾不止一次梦到有一天有一个人站在自己面前, 告诉自己他是伊莱, 但是当这件事真的发生了, 他只觉得茫然和恐慌——万一人家是逗他的呢？ 穆归伸手揉揉哈利乱糟糟的头发，然后对他点点, “他确实是伊莱，哈利，你没有听错。” 孔宣没有告诉他伊莱的身份, 但是当伊莱说出来时, 穆归也一点都不觉得惊讶, 甚至在第一时间就想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他毕竟经历过太多事情了。 要说发现伊莱后最高兴的人是谁, 第一个肯定是暗自对梅林祈祷了很久的哈利, 第二个不用说就是孔宣了。 对，没错，就是他。 因为他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让哈利滚了。 将哈利交给伊莱, 然后独自陪着穆归上路，孔宣整只孔雀都要荡漾起来了——当然，别人是不能从那张时刻写着高冷的脸看出什么的。 然而如果他知道穆归这时候心里想的东西大概就不会这么高兴了。 穆归的心思孔宣不知道，但是最终跟着锥生零离开的世界却知道，世界还知道, 它这次离开穆归，基本就是永别了。 也许对孔宣这种睡一个觉都会过去几百上千年的人而言，每一次的轮回都是一次放松，但是穆归是人，本该最长也只有上百年寿命的普通人，而过了这么久，他也一直觉得自己是个人，无论他那时候是什么身份，他都只认定自己是个人，而人是不该有这么多的记忆的。 时间足以逼疯每一个人，而穆归能经历这么多世依旧清醒，他都觉得自己挺厉害的。 世界不懂他，孔宣也不会懂他，但是穆归知道，穆回一定是明白他这种感觉的，现在，有这么一个机会摆在眼前，可以终止这样的轮回，如果你是穆归，你会选择怎么做？ 世界总是说当初是它的错，穆归现在不管当初是谁的问题，他只想知道结果。 而且，他和世界这样也就算了，他不能让穆回也跟着他一起疯，人么，就应该好好的经历生老病死，然后重新入轮回，成为另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人。 他现在就是在等一个契机，而他有感觉，这个契机就在这个位面。 孔宣陪伴他也够久了，知道孔宣的心思后他到底有没有动心呢？要真说一点没有那也不是，只是穆归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想要什么，他给不了孔宣想要的东西。 所以说，他才是最冷情的那个。 很早的时候穆归就知道，自己和世界两个加起来，就是完整的世界之树，只不过因为意外，他们两个融合度太低，没有办法让人世界之树恢复而已，所以他们才不停地修复各个位面，何尝不是在修复世界之树呢。 而当他们两个的融合度够了，那事情就没有这么麻烦了。 世界总是和他说，等世界之树恢复，他就自由了，但是穆归没有这么多时间，或者说他承担不了这么多时间。 世界不告诉他另一种让世界之树快速恢复的办法，但不代表穆归自己就想不到了，因为真的很简单，也很容易想到——他其实就是世界核心。 世界核心在他灵魂里，他自然可以称为世界核心，一旦世界核心主动回归世界之树，那么剩下的还没有修复的位面也会在完整的世界之树影响下慢慢自动恢复，而不是要靠他来。 他就快死了，真正意义上的死了，又怎么可能这时候回应孔宣。 但是这事儿他还不能告诉孔宣，如果孔宣知道了他的打算，他有千百种办法阻止，而失去这个位面契机，他不知道下一次是在什么时候，如果不是这样，他当初为什么非要让世界离开。 世界不是不知道，它只是阻止不了。 有些时候，穆归足以担得起“任性”一词，他任性的时候，没有人能管住，穆回不行，父母不行，天也不行，总之谁都不行。 得亏他一般不任性。 孔宣本以为他会和穆归过上一段二人生活，然而事实是，不过才一个月，哈利就再次跟了上来。 “他没时间管我，他们都在忙，所以他们让我还是继续跟着罗恩你吧。” 说到这里哈利有些小委屈，“我感觉我智商也不是很低，为什么他们都觉得我笨，都让我别碍事？” 因为你还没看到那本叫《哈瑞皮特》小说。 穆归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哈利了，就让他继续懵下去吧。 魔法界的消息穆归没怎么关注，不过哈利重要的人大部分都在为它忙碌，哈利自己不免对那边的消息在意了些，连带着穆归消息也灵通了起来。 也许命运真的是一件极为巧合的事情，哈利十八岁生日那天，已经很久没有主动联系过他的伊莱告诉他，美国那边终于通过了他们合法公民的法案，有意的巫师可以前往美国。 彼时，《哈瑞皮特》这部小说已经拍成电影，并且第一部已经上映。 至于伊莱这个死弟控为什么会这么久不联系哈利，这个还要从哈利听说这本红遍美国进而进入欧洲的小说说起来，这个就复杂了。 总结起来，不过是一个苍天饶过谁的故事。 “罗恩，韦斯莱家已经过去美国那边了，你要过去吗？”现在哈利波特已经知道穆归这个韦斯莱家的小儿子在某方面真的和韦斯莱家格格不入了，只能说他是一个**型的韦斯莱，性格差别太大。 穆归看了看坐在一边烤着食物的孔宣，笑了一下，“我就不过去了，原本也快要离开了没有过去的必要。” 刚说完，穆归身体猛地一震站了起来。 他等的那个契机来了——锥生零死了。 从前他只知道契机在这个位面，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但是感觉到锥生零死亡的时候他却瞬间就知道了，然后他就不觉得意外了。 这个位面和其他的终归不同，这个位面是三个位面融合的产物，罗恩韦斯莱，穆回那边，还有锥生零。 他要是没猜错的话，身在十二国的穆回也已经离开了，现在这三个位面的支柱就只剩下他还没有离开了。 这样的机会他从来没有遇到过，也不知道错过了之后还会不会再有。 想到这里穆归复杂地看了同样看着他的孔宣一眼，像平常那样笑了笑，“我这边可以离开了，阿宣，不如去其他世界看看？” “可以。”孔宣说完又觉得自己似乎表现得太冷淡了，又补充了一句，“虽然不确定下一次遇见是什么时候，不过我相信总会遇到的，不要着急，期待下一次见面。” 穆归笑着点点头，目光转向莫名其妙的哈利，伸手按住他脑袋，“哈利，有一件事你要知道，父母永远是赢不了孩子的，心软的总是他们，所以啊，只要你坚持，伊莱总会妥协的，因为你是他养大的孩子。” 哈利一愣，低下头没有说话。 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情，也许是从伊莱消失后斯内普另类的安慰起，总之他接下来和斯内普又有不少接触，但是他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看上那个老混蛋的。 伊莱发火说要弄死老混蛋，斯内普喜欢他妈妈，才不会看上几乎和他爸爸长得一模一样的他，说什么伊莱瞒着他小说的事情所以生气，那都是假的，真正原因他没敢告诉罗恩，怕罗恩也反对，没想到他一直是知道的。 哈利波特这一辈子，没多少让他介意他们想法的长辈，但是伊莱算一个，穆归也算一个，在这件事上他最后都觉得自己是错的，所以才不敢让人知道。 虽然其实，这两个都和他差不多大。 “哈利，我要走了，就不和爸爸妈妈他们告别了，你见到他们和他们说一声，就说，我去其他世界玩去了，就不回来了。” 哈利还想说什么，但穆归已经一个转身失去了踪影。 孔宣看着穆归消失，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想了半天没想起来，直接无视了目瞪口呆的哈利，也从原地消失了。 不对！他见过几次穆归离开，每次从来不会将原主的身体带走！ 电光火石间孔宣突然想了觉得古怪的地方，但此时他已经站在了另一个位面。 天地间的风带着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感觉，还有那从天上飞过的熟悉生物，这些东西无一不在提醒孔宣他现在处在什么样的地方。 这里是……洪荒。 而且，不是平行的，另一个洪荒，这里是他出生生长的那个洪荒。 他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面是真结局=-=好了，宝宝去安心养胎了 那个契机刚刚好，穆归很轻松地感觉到身体或者说是灵魂的变化，然而他耳边始终萦绕着若有若无的哭声，那哭声绝对不是他的错觉，越来越清晰，也让穆归知道到底是谁的声音。 那是世界的声音，和世界一同经历了那么多个位面，穆归怎么也不会听错的。 其实他对哈利说的那番话放到他自己头上也合适，哈利是伊莱手把手养大的孩子，世界就不是他从一张白纸养到现在的孩子吗？是的。 面对世界越来越明显的哭声，穆归承认，自己有点心软。 但是世界，我是人啊。 “小穆，你别死啊……” 人都是该死的。 世界只说了一句话，然后就只是哭，哭得穆归心慌意乱，然而融合的过程是不会停下的，他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觉得自己的意识是越来越模糊了。 “世界，要乖啊，下次找个勇敢的伙伴……不，你还是细心点，别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穆归有些困倦，不过他还记得和世界告别。 “不会有下次了，我会很乖的，所以你好好睡，等醒过来就好了，对不起，小穆，对不起……”世界的声音带着哭腔，越来越模糊。 …………………………………… 穆归没想到自己还有睁开眼的一天，然而这一次他却觉得有点不同，耳边没有了世界的声音，也感觉不到它的存在，而且周围的环境也很古怪，感觉有点眼熟。 是了，他想到了。 他是世界之树的核心，世界则是世界之树本身，他回归世界之树，世界之树会完整，反过来，如果世界之树放弃自己融入核心，那同样是完整的。 他被世界骗了。 抬头看了眼大殿上的牌子，穆归心情有些复杂。 紫霄宫。 我书读的少，但不至于连这个都不知道，我还是知道紫霄宫是道祖鸿钧的地盘的。 因为孔宣的关系，穆归对洪荒的了解多一点，鸿钧的身份自然知道。 世界这次做出这样的事情，穆归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该高兴还是该生气了，不过这次应该是最后了，往后都不会再继续穿越下去了，一个世界而已，他不至于忍不住，他唯一遗憾的是，世界不在了。 不过……话说洪荒不记年来着。 想到这里，穆归有些头痛，此时时间线已经进展到巫妖大战了，穆归没心思管这些进程，只低头看了一眼下面的洪荒大地，刚好看到新生的人类。 他看到新生的人类小崽子在他眼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大，然后走在路边吧唧一下倒了——老死了。 穆归：“……” 又忘了，他目前的时间观念和人类不一样，如果把他自己现在的时间线当做一个人的一生，那么那些人类的一生在他眼中可能还不如朝生暮死的蜉蝣。 想明白这一点穆归叹了口气，决定还是先去睡一觉再说。 等他浅浅地睡了一觉起来，他发现巫妖大战已经接近尾声了，然后他看到了孔宣。 一身青衫，表情冷漠的孔宣。 这里的孔宣性格也是一样的高冷，虽然知道对面的那几个巫族不是孔宣的对手，但穆归还是出手将孔宣拎了出来。 反正孔宣没想到出手帮助自己的人会是道祖＝－＝ “巫妖二族的事情，你不要参与太多。”说完这句话，穆归就示意孔宣离开了。 孔宣没动，而是上下打量着穆归这个从前有过一面之缘的道祖，很久后才试探着开口，“小穆？穆归？” 穆归：“……” 穆归沉默，然后突然就笑了出来。 虽然时间观念不一样了，但鸿钧的一生也可以总结为人类的一生。 初始的弱小到后来的强大，再到未来天人五衰，末法时代，可不就是完整的一生？ 鸿钧是这样，孔宣也是这样。 挺好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