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尸》 楔子 武帝建元五年(前136年),正是张骞出使西域的第四年,这夜,在那玉门关外的茫茫沙漠中,一对隐没在黑暗中的人马,悄悄行进着。 昏暗的月光下,这对人马将一张雕满古老咒文的棺椁轻轻安放在那座新修的佛塔中,棺椁里躺着一具女人的尸体,裸露在华美服饰外的肌肤比白桑花更白,比和田玉更冰,来自大汉王朝的绣花丝绸将她紧紧包裹,上面洒满了银铃,这一切都与她简易的棺椁显得格格不入。 然而在她身上最耀眼的,不是哪些金钗银花,轻罗曼纱,而是脸上那张神秘无比的金色面具。 面具上,是一个女人安详宁静的面容,透过双眼的空洞处,可以看见面具下,女人紧闭的美丽双眼,睫毛在风中轻颤,竟有淡淡悲伤,在面具的眉心间,镶嵌着三颗幽绿宝石,它们在夜里就像星星一样灿烂,把面具上雕工精美的神秘花纹照映得妖异万分,同时也吸引着安葬棺椁的三名士兵的目光…… 在这片沙漠里,金面女人埋葬的佛塔建立在一个古国之东,而这个国家有个美丽的名字——楼兰。 第一章 初逢 1901年3月,瑞典探险家斯文·赫定向世界宣布,他发现了一个古老中国上曾经灿烂一时,却又在一夜之间消失无踪的古国遗址——位于新疆罗布泊西岸的楼兰古城。 1900年3月初,赫定探险队沿着干涸的孔雀河左河床来到罗布泊荒原,在穿越一处沙漠时才发现他们的铁铲不慎遗失在昨晚的宿营地中。赫定只得让他的助手回去寻找。助手很快找回铁铲甚至还拣回几件木雕残片。赫定见到残片异常激动,决定发掘这片废墟。1901年3月,斯文·赫定开始进行挖掘,发现了一座佛塔和三个殿堂以及带有希腊艺术文化的木雕建筑构件、五铢钱、一封佉卢文书信等大批文物。随后他们又在这片废墟东南部发现了许多烽火台一直延续到罗布泊西岸的一座被风沙掩埋的古城,这里就是楼兰古城。(本段摘自百度百科) 这个发现一经传出,顿时震惊举国上下,乃至世界都为之投目,那个公元4世纪后,突然消失的楼兰古国,终于在沉睡千年之后,再现天日。 然而由于长年被土石淹没,风化严重,所以当年斯文·赫定在楼兰遗址出土后,便没有再对其进行深入发掘,直到2019年,楼兰遗址中那座结构最为独特的佛塔突然倒塌,世人才再次领略到楼兰古国的悠远和神秘。 冉月,毕业于北京大学传媒学院,今年24岁,如今是北京《天华新闻报》的一名记者,这次楼兰佛塔倒塌,惊现千年地宫古墓的新闻,报社正是派出她和另外3名同事一同前去,进行全程报道。 7月4日下午5点20分左右,距离佛塔倒塌已经4个小时,冉月一行4人从北京坐飞机到甘肃,接着从敦煌开车出发,终于马不停蹄的,在第一时间赶到了发掘现场。 在罗布泊距离佛塔遗址两百米外,是各地记者的临时休憩处,由于新疆是我国日照时间最长的地区,所以这里的黑夜总比北京晚了两个小时,现在的天还是大亮着的。在一众记者的汽车里,那个坐在写有“天华新闻”字样的黑色吉普车中的女人就是冉月,她长得颇为出众,五官清秀而精致,最美的是那足以羡慕死其他女人的睫毛,修长卷翘,没有半点人为造作。 她注目着早上从楼兰现场传真过来的资料,其中有一张照片深深吸引着她,照片上是一具衣饰华美的女尸,她裸露在外的肌肤仍旧雪白无损,没有腐烂,也没有呈现出木乃伊般的干枯,就像活人似的,只是静静躺在棺椁里沉睡着,身上的汉代丝绸也一陈如新,极美的纹饰花案栩栩如生,不禁令人赞叹古代丝织技艺的巧夺天工。然而最为惹她凝视的,是那具女尸脸上的金色面具,经过千年磨砺,它的光芒越发璀璨,神秘的雕花浅浅布在两眼左右,额头眉心间镶嵌着一颗幽绿宝石,看得沉醉了,冉月几乎有种想要把它戴在脸上的冲动,但是当她仔仔细细的观察过后,又发现了什么地方不大对劲,在那颗绿宝石的两旁,同样有两个镶嵌的凹槽,它们的形状正好与中间的绿宝石相同,难道这只是一种装饰? 正当冉月沉思此间里,旁边的车窗突然被人咚咚咚地拍响着,吓了一跳,原来是同事小王叫她下车,警方已经拉开封锁线,将刚刚低达现场的几名考古专家送入古墓遗址,同时也划出了记者专访区域,如果现在不立刻下车抢占好位置,恐怕得不到第一线最新最好的报道,回去报社,这个月的奖金也别想要了。 冉月向小王点头示意了下,随即叫上车里的老张和小雪一起下了车,拿起各种设备,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记者专访区域,此时已经是人头泱泱,摩肩接踵,到处都是记者,并且摆满了大大小小,上百种不同牌子的长枪短炮报道设备,幸好小王一向会做人,刚刚到达这里就下车和距离遗址最近,视角最好的安保人员混个熟络,当他们一行四人挤到人缝里时,直接向着里面走去,因为那里的安保人员已经为他们留好了位置。 冉月看了看自家设备在这个位置拍摄出来的效果,头也不抬,拍了拍小王的肩膀,笑着说:“还是你厉害,懂得搞好人际关系,这个位置非常好!” 哪里想到,小王的声音却是从右边传来:“冉姐,我在这里,你弄错人了。。。” 冉月顿时手僵硬了一下,这才发觉小王没有这么高,她的手完全不用伸那么长就可以够到他的肩膀,立刻抬头看着被认错的那人,这个男的个子很高,大概有一米九左右,头发随意而有个性,前面的斜刘海被风吹起轻轻摆动着,他长得有几分像混血人种,眼睛很深邃,瞳孔是神秘的棕褐色透出几分欧洲人才有的浅蓝色,五官十分立体,看上去差不多在二十七八岁上下。 冉月看了一会这个男人,才想起来认错人,抱歉说着:“不好意思,刚才没有注意,认错人啦。” 那男人也盯着冉月看了几眼,笑着说:“没关系,不过可以把手从我肩上拿走了吗?” 冉月啊了一声,才发现,原来手还一直搭在他的肩上,急忙抬起拿开,与此同时,她的眼角余光扫到了他大开的v字领线衫,完美的胸肌线条让她脸上一红,不过只在瞬间,她的注意力就集中在了他胸前那张记者证上,上面写着“福建深海日报记者:罗杰”冉月急忙回头,想起一件事来,早上从北京机场出来时,听说福建一带受台风暴雨影响,这三天全部航班停止运行,就算用其他交通工具,至少也要好几天才能从福建达到敦煌,难道这个罗杰好几天前就预见今天会有楼兰佛塔倒塌事件发生?而且凭借着冉月三年来的记者经历,她快速在脑海里翻阅着数据,发现好像在记忆中,从没有听说过福建有一家叫做深海日报的报社…… 冉月再偷偷瞄了罗杰几眼,觉得他大有问题,但是又立刻被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打断了思绪。 第二章 狂风迷影 此时一个女记者突然大叫一声“看那里!”场上所有人都向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不知何时起,狂风大作,罗布泊上卷起一道黄沙,向这里袭来。 在场的大部分记者见到这种场景,立刻职业反射性的举起摄像机跟拍起来,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时刻,出现这样的恶劣天气,正好能为地宫报道添色不少。冉月做为《天华新闻报》的资深记者兼编辑,本应该也会像大家一样,抓住这个突变的契机大做文章,然而当她刚刚叫老张调试好摄像机时,她却看着那道风沙呆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她眼花了,隐隐约约的,她看见那道茫茫黄沙中,有一个模糊的黑影,确切的说,是一个人的黑影! 她立刻从兜里掏出高倍数码相机狂闪几张,直到三五分钟过后,这阵风沙才渐渐走远,离开视线。 当这个意外过去后,大家再看看对方,都是狼狈不已,头发凌乱,满脸黄沙,有的开口想说话,却连吐了几口唾沫,咽喉和鼻腔里都是沙土。 冉月也不可避免的狼狈不堪,她急忙抖抖衣服,把马尾辫上的沙子一点点扫下来。 “可以把你刚刚拍的照片给我看看吗?”这时,从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冉月转过头去,发现是那个罗杰在和自己讲话,奇怪的是,似乎刚刚的风沙袭击对他来说没有一点影响,身上干干净净,头发也整整齐齐,没有一点凌乱。 冉月点点头,随即把相机递到他面前。 “谢谢。”罗杰开始一张一张认真看起来。冉月也把头凑到他胸前盯着相机屏幕,前面的四张,除了一片风沙就再没什么东西,罗杰很快就跳过去了,直到第五张开始,罗杰才把放在按键上的手指停下来。 冉月看着这张照片,低低的说:“你看,这里好像有个人影!”她的手指点在照片上,风眼的地方,确实有一条淡淡的黑影,有头,也有四肢。 罗杰眉头轻轻皱了一下,他没有说话,把照片慢慢放大,那条黑影也越来越长。再看了一会,他手指按动,屏幕上显示出“6/8”的字样。 第六张照片上,由于离得更近些,黑影也更加清晰起来,可以看到被风包裹着的“人”在风里转了个身,但依旧没有看清是什么东西。 剩下来的两张照片,风沙已经离得远了,再也没什么可看之处,罗杰就把相机送到了冉月手里:“谢谢。”低头沉思起来。 冉月接过相机,她看着这个沉默的男人,不知为什么,有一种神秘的感觉。 她看看地宫里还没什么动静,于是又把那些照片看了一遍,突然,她在第五章照片上发现了一个奇光的绿点,很小很小,如果不是刚刚罗杰把它放大了,几乎难以看清。 冉月再看了看,觉得那点绿光太过古怪,位于黑影的头部位置,起初她以为是风里卷起了什么破碎玻璃反射的亮光,但是仔细一想又不大对,现在天色已经几乎灰暗,没有任何光源可以令玻璃反射光芒,除非,这个发光体可以自己发光。 这时,前面突然骚动起来,冉月抬起头,看见小雪从外围一点一点慢慢挤到她耳边说了句:“刚刚打听到,好像地宫里出了什么意外,那具躺在棺材里的女尸不见了!”冉月立刻后背一凉,似乎潜意识里有什么散碎的东西被连成一线,自己却又看不清楚,只是觉得这件事太诡异了。 小雪看见她脸色一白,以为她哪里不舒服,问:“月姐?月姐?你怎么啦?” 冉月怔了一下,笑着摇摇头,凑到她耳边:“没事,刚刚有点被吓到了,那具女尸怎么会不见了?” 小雪举手遮住嘴巴,轻轻说:“那几个进地宫的专家里面有一个是我叔叔,他刚刚出来偷偷告诉我的,那具女尸早上明明还在,刚刚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了,他们在地宫里面找遍了,都找不到。” 冉月点点头,小雪又说:“这件事千万别透露出去,我只跟你一个人讲,现在警方已经把现场包围,有便衣混在大家里面搜查线索,估计今天的报道是做不成了。” 冉月看看左右,果然发现了许多人一脸严肃,穿着随意的衣服在人群里走动察看着,他们时不时低头在耳机边说了几句,随即走到另外一个方向。 “先生,请把你的记者证给我看一下。”这时,一个声音从罗杰身边响起,冉月转头看去,有个男人把手按在罗杰肩上,他也带着耳机。 罗杰眼光闪烁了一下,随即面色恢复平静,把胸前的记者证举到他眼前。 那个便衣拿着记者证和右手里的表格对比了下,又反反复复打量了罗杰一番,正要从口袋里掏出警察证,看了罗杰一眼,突然停住了动作,把记者证放下来,目光呆滞的走开了。 这一切,都被冉月看的清清楚楚,罗杰把头转回来,看见冉月正盯着自己,他呆了一下,随即对她微微点头一笑。 冉月也笑了一下,立刻把头转回来,心中对于这个男人更加好奇,也更加害怕几分:“他刚刚做了什么,那个便衣居然像被控制了……” 就这样站了大半个钟头,除了冉月和小雪之外,在场的其他记者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开始抱怨起来。终于等到一个警官站出来讲话,得到的消息却令人失望到极点:“由于地宫破坏严重,将不对外进行开放采访,请各界媒体朋友回去吧。”说到后面,引来了阵阵怒骂,人堆一下子四散而去,拆除设备的拆除设备,开车离开的开车离开。 原本热热闹闹的记者会瞬间冷场下来。 唯一只有了解实情的冉月和小雪对看一眼,无奈的耸耸肩,和老张、小王一起上车离开了。 黑色吉普车的副座上,冉月不经意向右首的倒车镜看了一眼,罗杰渐渐缩小的身影出现在里面,她急忙探头出车窗向后面看去,发现那个男人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却也能分辨的出他是紧紧盯着古墓的方位。 …… 第三章 梦中有鬼 经过半小时的颠簸驱驰,冉月一行人终于到达了位于敦煌市区的某五星级酒店,入住了事先网上预订的房间。 刚刚一扑通倒在床上,冉月就再也不想起来了。 由于小雪的缘故,她一再坚持必须自己独立一个房间,所以两个女生便各自开了一间单人套房,而两个男人则入住了一间双人房。 说起来报社真是富的可以,也赖着冉月在报社有一定的地位和资历,每次她外出公干,报社总给她安排了这些高档酒店入住,而且一报就是入住七天,换做要是用她一个月的工资结算,估计第三天天还没亮,她就该被连人带包的丢出去了。这让冉月一度怀疑,报社到底漏缴了多少税收才能经得起公费这样挥霍,要是那点可怜巴巴的工资能再涨点就好了。 可别小看了敦煌是甘肃省的一个县级市,这间五星级酒店的规格丝毫不比北京上海等大城市的差,一个三十多平的单人套间装潢精美、一应俱全,拉开整墙纱帘,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玻璃门,外面则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阳台,站在这十六层楼的高度看去,夜晚的古城灯火辉煌,与天上的明月繁星遥相呼应着。 对于这个房间,冉月实在无可挑剔,反正也是报社出钱,更加没什么话说,唯一让她觉得不方便的就是房间的位置。由于酒店电脑故障等原因,他们四人的三间房并没有如期的紧挨在同一层楼,而是小雪住在十三楼,老张和小王住在二十一楼,万一需要开个什么简短会议,不管是谁来找谁,都很不方便。 躺在雪白的床上,冉月很不像样地蠕动了几下,显得格外舒服。 可能真的和网上介绍的一样,传说这家酒店所有的床上用品都是纯蚕丝打造的,冉月在慢慢悠悠洗过澡后,穿上那件普通到不行的宽大睡衣,在被子上随便滚了两圈,就像茧裹蚕一样,在冬暖夏凉的蚕丝功效下,很快就睡着了。 模模糊糊中,不知道睡了多久,冉月忽然觉得格外闷热,舒适柔软的弹簧床似乎不大对劲,摸了摸,竟然有种沙土的粗糙感觉,嘀咕了声:“什么破床啊!”随即一脚踢开被子,坐起身来。 看看对面墙上的数码钟,显示着1:50,外面天色黑的浓郁,几乎连月亮也被淹没了。 冉月抓了抓头发,这还是她进入报社工作后,第一次失眠! 一阵口干舌燥袭来,迫使冉月不得不光着脚丫下床去倒水喝。 周围安静极了,这是一种连风声都听不到,只剩下心跳声的安静。 冉月在咽喉快要被火点着之前走到了桌子旁边,她揉了揉眼睛,慢慢把水从水壶里倒进杯中。 此时,本应该是水流缓缓的声音,然而,响起的却是“咝咝”声,冉月一看,水壶里倒出来的竟是满满一杯沙子! 顿时一股火气上来,本来失眠就心情不大好,加上喉咙已经难受的快要冒烟了,现在又出了这种事,她把杯子一放,提起水壶气冲冲的开门出来,准备和酒店负责人理论理论。 但是走在空无一人的长廊上,她突然打了一个冷战,现在的安静连心跳都听不见了。 红色的地毯像是没有尽头的,走过一个又一个转角,两边不断有房门随着脚步向前而退后。 电梯在哪? 她的大脑立刻从半昏沉中清醒过来,明明记得,晚上入住时,从电梯口只拐了两个转角就到了房间,现在从房门出发却已经走过了七八条长廊,但是依然不见电梯出现。 她开始害怕起来,站在原地前后张望着,发现两端的走廊似乎被连接在了一起,不管怎么走,不管转过多少个拐角,都会回到起点! 这时,一阵咝咝声从走廊两端响起,如此的轻微却深深刺痛着耳膜。 只见两道流沙从两面游走而来,冉月不管走那一头,都不得不面对它。 “小贱人,拿命来!”突然,一个怨毒的女人声音从四面八方充斥着她的每条神经。那两道流沙在冉月面前缓缓盘旋而起,把她逼到了墙角,后背死死贴在上面。 “你是谁?”冉月提着胆子问。 只见那团悬浮在空中的沙球一阵盘旋,中间扭曲翻滚后,幻化出五官来。 它并没有回答冉月的问题,咆哮着:“小贱人,你想不到吧,今天我又回来了,我要你血债血偿!”说着,张开巨大的嘴巴,向蜷缩在墙角的冉月扑去。 冉月惊叫一声,举起胳膊抵挡着扑面而来的风沙,瞬间,她感到了死亡的恐惧。 就在沙脸的巨大嘴巴要将她吞没时,“轰——”一个火球在冉月面前炸开,射出无数道蓝色火焰将冉月包围当中。沙脸撞在火焰上,僵持了很久,最后一声怒吼,迅速被火花逼退,飞回半空中。 冉月大难得生,心脏不禁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着,她把头靠在墙角边,惶恐的喘息着。 空中的沙脸一身长吼:“谁!竟敢坏我好事?” 冉月在迷迷糊糊中依稀看见一条人影从拐角尽头出现,随即浑身一软,被吓晕过去。 当冉月再次醒来,她发现自己躺在了房间的床上,此时床单的质感依旧光滑细腻,没有了那种沙子般的粗糙感。她慢慢坐起来,脑袋空白一片。 天已经大亮了,墙上的数码钟显示着8:22,一切都还是那样,没有改变过。 “难道刚刚我是在做梦?”冉月在心里嘀咕了句,“如果那是梦,也太真实了吧” 灵光一闪,她光着脚丫下床,急急忙忙跑到桌子边倒出水壶里的东西。 水!是水,从水壶里慢慢流出一道清澈的矿泉水注入杯子里。 她举起杯子喝了一口,一股清凉瞬间消退了喉咙的干涩。她看着墙上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突然笑了出来:“原来真的是在做梦!”然而她却不知道,同一层楼里其他房间的客人正愤怒的大骂着:昨夜究竟是哪个疯婆子在走廊上乱跑乱叫。 第四章 再遇 刚刚换好衣服洗漱完毕,冉月就接到了老张的电话,让她到顶楼露天餐厅吃早餐。 这家五星级酒店的一切设施都格外的华丽,就连电梯的装潢也十分精致,冉月独自一人站在通往顶楼的电梯里,面对两边的镜子梳理头发。 她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上悬挂着用来照明的水晶灯,惊叹一声:“这也太夸张了吧!”随即电梯便叮咚一声,停了下来,走马灯显示着“14”字样。 冉月还面对着镜子,此时电梯门慢慢打开来,随着两扇金属门越开越大,镜子里,她身后出现了一个男人的摸样。 “罗杰!”冉月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男人,正是昨天在记者会上,有过一面之缘的罗杰。 似乎罗杰也还记得冉月,他对她笑了笑:“又见面了。” 冉月转过身来,微笑着:“是啊,真巧,你也住在这间酒店?” 罗杰点点头,今天的他,一件纯黑色t恤配上一条个性十足的浅蓝色牛仔裤,休闲之中不乏贵气,加上他略微混血摸样的五官,那几分神秘气息依然犹存。 冉月看他进来电梯没有去按楼层键盘,直逼顶楼而去:“你也是去吃早餐的?” 罗杰恩了声,反问道:“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冉月急忙从包里掏出名片夹,递了一张给他:“我叫冉月,是北京《天华新闻报》的记者,说起来我们还是同行呢。” 此时罗杰轻轻笑了几声,说:“其实我不是什么记者。” 对此,冉月并没有太大的惊异,她早就怀疑他的记者身份了:“那你的记者证怎么来的,昨天去地宫遗址干嘛?” 罗杰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现在满大街都是小广告,要一张记者证还不容易,我只是觉得好奇,所以才弄了张记者证去那里看看,不过昨天真的很可惜,居然没看成。”说的后面,他的语气开始弱了下来。 冉月一听就知道他没说什么真话,谁会好奇到花钱办张证件去看这些东西,还不如在家呆着看新闻直播来着舒服。不过既然他不愿意说,那自己也没必要再深究下去,随便笑着应付了声:“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从没见过一家什么‘福建深海日报’。” 于此同时,电梯又是一声叮咚响,门缓缓打开来,一道阳光伴随着风吹进来,顶楼到了。罗杰很绅士的用手把门框压住,以免冉月走过时,被突然关上的门夹住,自己才慢慢悠悠的走出来。 刚一出电梯口,冉月就被顶楼的风凌乱着,她看着身边的罗杰从容稳健地走到一张桌边坐下来,头发衣角连动都没动,似乎风对他来说不起一点作用。 “小月!这里”她来不及再想这一些,就被不远处传来的呼唤吸引过去了。呼唤她的是老张,此时他和小王、小雪三个人正坐在一张避风的转角处长桌边,点了满满一桌的美食,没有一样菜色是重复的,这让周围的人不得不怀疑,四个人能不能吃下这么多东西,不过这也印证了那句话:不是自己花的钱,千万别客气。反正一切经费由报社出,他们就算吃一半扔一半也无所谓。 冉月刚刚坐下来,就迫不及待地喝了一整杯咖啡,热力一下子把身上的凉意驱除,禁不住浑身抖了一下。小雪叉了一块蛋糕塞进嘴巴,笑看冉月说:“月姐,今天你好像起晚了。” 冉月又喝了一杯咖啡,冰冷的手才渐渐暖和起来:“是啊,昨天晚上没睡好。” 小王咽了一口米线:“月姐,刚刚听别人说,昨天晚上你们那层楼半夜有个女人乱跑乱叫的声音,你有听到吗?” 冉月举起手托着下巴想了想,最终摇摇头:“没有诶,昨天晚上我什么都没听到,是哪个疯子会在半夜出来闹啊。”她却全完没有想到,那个“疯子”或许就是她自己。 话说罗杰的桌子和冉月她们离得不大远,他随意的点了一些东西后,就把所有感官知觉投射到了冉月身上,当他听到从她口中说出疯子那句话时,禁不住笑了,因为他知道,昨天晚上那个大半夜吵得大家不得安宁,冉月口中的疯子就是她自己。 其实昨天晚上,冉月遭遇的一切并不是梦,而是一次真真正正的午夜惊魂! 第五章 闹鬼 说起罗杰的真正身份,或许在科技高度发达的今天,是无法被社会接受的,它有些孔子口中“怪力乱神”的意思,这就是——阴阳师。 其实这次罗杰来到敦煌,一方面是为了调查一件祖祖辈辈守口如瓶的秘密,另一方面也是受了这家酒店之托,帮忙除去那个隐没在客房中的女鬼。 由于之前酒店也请了很多所谓法力高强的法师来驱鬼,所以来得多了,那个女鬼也越发精明起来。之前的法师不是江湖骗子就是半吊子出家,没一个有能耐驱除它,反而弄巧成拙,令女鬼更加警觉,每次都会不定性的换房间骚扰房客,很不幸的是,昨天晚上偏巧就被冉月赶上了。 从半年前开始,这家酒店每到夜里就频频发出一连串的奇怪声音,像是有人在奔跑叫喊,但当工作人员来到走廊察看时,却空无一人,什么也没发现。起初大家都没太在意,以为是错觉罢了,但是随着时间推移,这件怪事也在网上渐渐流传开来,很多女性房客在酒店贴吧里纷纷留帖,说在酒店里总是发一些灵异古怪,惊险恐怖的梦,而且梦境的场景都一样,就是门口的那条走廊。 虽然酒店方面通过多方调查和努力,始终没有找到怪事的起源所在,但基于名誉的保全,经过一番协商后,网站才肯将所有关于这件事的帖子删除,一时之间,这件事也就被压了下来,没有引起太大的轰动,但问题的根源不拔出,始终还是严重影响了酒店的业务量。 此时,酒店负责人也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鉴于实在太过古怪,调看监控录像和派人蹲守都无法查明原因,于是酒店高管部门把目光投向了灵异事件,莫非这是鬼怪作祟? 之后陆续续几个月中,酒店不断请来了近十名海吹自己道行多么精深的法师前来驱鬼,然而每次这些大师做法后都会风平浪静几天,等他们一走,怪事又开始发生,不但没有消失,反而更加的变本加厉,从起初的一位房客被骚扰演变成一夜里好几位房客被从梦中吓醒。 不过说起来也是天意吧,半个月前,上一任的酒店经理终于忍受不了这件事的纠缠,干脆辞职下岗,新上任的经理听说了这件事后,立刻想起了他的一个旧友或许能够解决这件事,于是便在没有惊动酒店的情况下,暗中请来了罗杰。 昨天晚上凌晨时段,正当罗杰回房间打算洗澡时,衣服脱了一半,突然察觉到一股极为强盛的鬼气盘踞在楼下一层,而这里正是十三楼! 他连忙重新穿好衣服,赶来楼下,此时已经是夜深时段,走廊上根本就没有人走动,但他却真切的听见有女人奔跑喘息,并且微弱的叫喊声。 他知道,一定是那个鬼怪又出来作祟了,而且被它纠缠上的女人正被梦魇在结界当中,看似无论怎么跑,都到不了尽头,其实,她就在走廊上来回跑着,只是在结界里,外面的人看不见她,她在里面也看不见外面。 可能是这个鬼怪的修行还不够的缘故吧,所以它虽然能够把人困在迷宫一样的结界里,但是却没法完全阻隔脚步声和惊呼声,罗杰顺着走廊寻了一遍,很快就找到了结界的入口,当他冲进去时,正好看见一张沙脸正攻击着那个摊倒在墙角的女人,而这个人就是走了狗屎大霉的冉月。 其实这个鬼怪的用意并不想要杀任何人,只是为了恐吓她——从之前半年内发生的无数起怪事就可以看出这一点。所以罗杰当时也没有强出手制住那团沙子,而是用玄火把冉月保护起来。 之后,那团沙子始终无法冲破罗杰的玄火屏障,知道今天遇到了真正的高人,想要遁形而逃,哪里却能想到,罗杰在它布的结界外又布下了一道困魔结界,它已经无路可走。 情急之下,那团沙子终于显出真身,一个女人的鬼魂悬浮在空中和罗杰对峙起来。 为了不让昏迷中的冉月醒过来发现这一切,罗杰手一挥,她就凭空消失在当地,熟睡在了房间的床上,直到今早醒来,以为那只是梦一场。 之后罗杰用符咒将那女鬼禁锢,才问出了一切关于她作祟的缘由。 其实这女鬼生前是这家酒店的一名员工,一年前的一次意外争吵,她被另外一名女同事从楼梯推下去不幸身亡,由于惨死者阴魂不散,所以她的鬼魂就一直留在了酒店里,她认为当时如果不是酒店给那名女同事太多的压力,她也不会没事找自己争吵,最终导致了惨祸的发生。虽然那名女同事在一年前已经被警方逮捕判刑,但她心里的怨气依旧无法磨灭,于是就在半年前开始半夜骚扰房客,引她们走入结界恐吓她们,由于男人身上的阳火旺盛,她才死了不久,所以只能接近阳火虚弱的女人对其下手,而她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这家酒店的声誉扫地。 但是她怎么也想不到,最近几个月开始,有一些懂得驱魔的法师陆陆续续在酒店出现,每次他们做法后,她有好几天都不能轻易现身,不过可能是那些法师的道行不够吧,大概三天后,牵制自己的法力渐渐消退,于是她又开始骚扰房客起来。 直到昨天晚上,很不巧遇到了罗杰,这个家世神秘,传承了正统阴阳术的法师,她才真正被制服,并被罗杰送上了轮回之路。 “罗杰!”此时,一声呼唤从前面传来,他不用抬头,听声音就知道是端木孤烟来了。 第六章 兄妹重逢 这个西装革履,身材壮实,远远看去有几分像金城武的男人就是端木孤烟。 他两手插在西裤口袋里,慢慢走到罗杰对面坐下,小声问他:“怎么样,事情办好了吗?” 罗杰点点头:“现在晚上开始,不会有疯子鬼叫鬼叫了。”说着想起冉月,微微笑了出来。 原来这个端木孤烟就是酒店新上任的经理,是他请了罗杰前来驱鬼的。 说起这两人之间是怎么认识的,端木孤烟又是如何知道了罗杰的身份,一切暂且不提,待日后再说。 端木孤烟点点头,很不客气的直接拿了一杯咖啡就喝了,边问说:“那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罗杰脸色一暗,微微摇头“除了知道她已经出来了,其他的毫无进展。” “什么!她出来了?”端木孤烟诧异一声,显得十分紧张,“那现在怎么办?” 罗杰再次摇头:“没办法,只能静观其变等她出现了,目前来说,她才刚刚出来不久,力量还不算强大。” 端木吞了一口蛋糕,可能是内心有点紧张的缘故,嘴角边沾了一些奶油却不知道,还是罗杰笑着递了一张面纸给他,才保持了帅哥的形象不被破坏。 当然,像这样两个美男坐在一起,引起周围女性的注目是不可避免的,况且能够在这种高档酒店消费的,不是富家女,就是富婆,当然,还有那些白吃白喝公费的某某和某某。。。 小雪一眼就看到了对面桌子上的那两个大帅哥,呆呆看了一会,连手机坠差点掉到咖啡里都不知道,还是冉月最先发现,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她:“喂,看什么呢,你手机坠要掉到咖啡里了。” 不叫还好,这一叫,小雪倒有点被吓到,手一动,手机坠直接沉入了咖啡里,她急忙拉出来用面巾纸擦干净,但目光还是没有离开对面那张桌子,把头侧到冉月这边来:“月姐,你快看啊,那两个男的好帅啊。”说着眼里发出了常人看到金子才会出现的光芒。 冉月正吃着意大利面,随便抬头看了一眼,随即又低头继续吃:“哦,那个啊,我认识,他叫罗…嗯!?…”突然,她又猛的一抬头,目光牢牢锁定在了罗杰对面的那个男人身上。她仔仔细细看着那个男人,一百来度的近视让她半眯着眼睛,这才看清楚了那个人的脸。 “哥!”突然,她毫无征兆的叫了一声,不止同桌的老张,小雪,小王被吓到了,也引来了旁边几桌人的怒骂“吃东西就好好吃东西,怪叫什么呀!” 冉月却完全没有在意这些,很没形象的一边嚼着意大利面,一边走到端木孤烟背后,在他耳边叫了一声:“哥!” 端木被这声音震了一下,正要骂人,转头却看见是冉月,脸上顿时露出喜色“小月,你怎么在这啊?” 冉月擦了擦嘴巴,伸出双手,窝在端木怀里狠狠抱了几下,差点没把他勒得背过气,激动地说:“哥!你回国后去哪了,人家想死你了!” 端木慢慢把她从身上抓起来,搬了一张椅子给她:“我回国后是打算等找到工作稳定下来,再跟你和爸妈联系的。” 眼看着两人就要聊开了,罗杰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状况,冉月叫端木什么?哥? 他一边吸着易拉罐可乐,一边问:“你们这是……?” 端木和冉月这才注意到他,此时小雪也跟了过来站在冉月背后,端木用手一指冉月:“她是我妹!”不等他向冉月介绍罗杰,冉月已经点点头,说出来了:“罗杰。” 端木面有惊讶:“你们认识啊?” 罗杰嗯了声:“有过几面之缘,不过你姓端木,她姓冉,你们怎么会是兄妹?”本来他以为这两人是中表之亲,但当他用灵力看了看两人头顶的血气时,却是同出一脉的。 冉月哦了一声:“是这样的,我哥跟我爸姓,我是跟我妈姓的,你也可以叫我端木月。” 罗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冉月看了看他,突然呵呵笑了:“说起来还真巧,从昨天到现在一直遇上你,没想到你居然还是我哥的朋友。” 罗杰也是有些纳闷了,心中默默掐算着什么,突然张开手掌仔细看了一眼,眉头微微皱起来,他发现了自己掌纹中,出现了那条从未显现的红丝,横在命运之线上。 第七章 阴阳师 终于在说说笑笑中,冉月和小雪把老张、小王两人晾在一边,自己跟罗杰、端木把早饭吃完了。这时,小雪的手机响了起来,打来的是报社主编,他让小雪打开邮箱,有一些文件传给她,小雪这才磨磨蹭蹭的和老张、小王下楼去拿笔记本电脑。 冉月目送着他们下楼,看看手机显示的时间才9:01,周围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于是招呼了服务生把桌子收拾好,又点了三杯咖啡和他们闲聊起来。这时她才注意到端木左胸口,挂的那张金色牌子,上面写着“xxx酒店经理”叫了出来:“哥,你是这家酒店的经理?” 端木笑着点点头:“是啊,才上任不久,你老哥厉害吧。” 冉月眼中流露出羡慕的神色,颇有几分可爱:“恩,老哥真厉害,以后我就靠你养活了,想我一个月拿的那点工资,没买什么就花光光了。” 端木才想起来,问:“对了,你还在给老爸打工?” “是啊,我都提了几次要求涨工资,他连一声都不吭的。”冉月说到这里,可爱的神色一下子又变成了嘟嘴无奈。原来《天华新闻报》报社是冉月父亲一手创立的,由于受到父亲的熏陶,所以冉月大学报考的北京大学传媒学院,毕业后就到了父亲手下打工。但是也正因为有了这样一层特殊关系,父亲对于冉月更加严苛,工资和新人一样,没有什么特别待遇,浑浑噩噩在报社里干了三年,才一点一点爬到编辑位置,不过时不时还要自己出来进行报道调查。 端木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出来这几年没看过你,我妹妹倒是越长越漂亮了。” 罗杰这才抬头认认真真看着冉月,阳光洒在她白色的t恤上反射出天使般的光芒,脸上可爱之中带了几分妩媚的笑容十分迷人,尤其是那弯弯的睫毛,随着大眼一眨一眨,令人很想伸手去拔拔看,到底是不是假的。 端木突然拍了拍桌子:“喂喂喂,你干嘛一直盯着我妹看,瞧你一副色样,没见过美女啊。” 罗杰怔了一下,才发觉端木说的是他,急忙把目光移开。冉月笑了笑,拍了一下老哥的肩膀:“你这几年在国外都干了些什么?怎么突然回国也不跟我们说一声” 说的这里,端木看了一眼罗杰:“也没干什么,我和他在很早以前就认识了,这次回国来,我也是为了帮他的忙。” 冉月见这两人脸色瞬间沉默下来,似乎那是一件很麻烦的事,不禁好奇:“什么事啊?” 端木看向罗杰:“可以说吗?” 罗杰缓缓的又把目光转向冉月,似乎心里在思考着什么,最后还是点点头:“她是你妹妹,我相信她,说吧。” 端木似乎很高兴罗杰能够相信冉月,在他看来,这件事多一个人了解,或许更加容易解决,况且冉月的身份是记者,正好有用得到的地方:“或许你不能相信,现在坐在你面前的人,他是一个阴阳师。” 冉月顿了一下,她脑海中突然出现了那种香港老电影里才会出现的老道士模样:“阴阳师?你是说神棍?” 端木几乎被一口咖啡噎死,他看着罗杰哈哈大笑:“就知道会这样,我们的大法师被当成了神棍!” 罗杰白了他一眼,随即无奈的摇摇头:“还是我来说吧……” 冉月突然打断了他的话:“啊,对了,我想起来了,阴阳师好像是日本动画片里的一个人物吧。” 罗杰点点头:“可以这么说吧,阴阳师和日本是有一定联系的,不过他并不是动画片里虚构的人物,而是真正存在的,我就是出生在一个阴阳师家族里。” 端木擦干了嘴巴,神色也慢慢严肃起来:“我想你这次来敦煌是为了报道昨天楼兰遗址上,佛塔倒塌,出现地宫古墓的事吧。” 冉月点了点头,端木继续说:“那你知不知道,地宫里面的那具女尸不见了。” 对于他们知道这个消息,冉月颇为惊讶:“你们是怎么知道的?警方不是已经封锁消息了吗,要不是小雪有亲戚是昨天进去地宫的考古专家,我们都不知道这事呢。” 罗杰微笑着,他打开第三瓶可乐,手上一挥,立刻以桌子为中心,升起一道透明的光罩,把他们包围在里面,有了这层结界,周围的人就听不到他们讲了什么。 冉月虽然看不见结界,但明显感觉到不再有风吹在身上,立刻对这个阴阳师多了几分敬佩,怪不得不管多大的风,在他身上都毫无作用。 罗杰把吸管插到易拉罐里,态度散漫的吸了一口:“你记得昨天记者会上,突然刮起的那阵大风吗?当时你还用相机照了几张” 冉月点点头:“记得。” “那你也还记得有两张照片上面,黄沙里出现了一条像人的黑影?” “恩。” “其实那个黑影就是那具楼兰女尸!” “什么!”如此灵异的事让冉月不由的震惊和背凉,“你是说那具女尸是被风卷走的?” “错,不是她被风卷走,而是她召唤出风沙,掩护着她遁走,我当时可以明显感觉到,那阵风生的蹊跷,不像是正常的自然风,而是阴风。” 冉月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她看向端木,端木点点头,示意她这一切都是真的。此时,虽然有结界包围着,但她越来越觉得这种没风的状态,更加慎人 故事,刚刚开始…… 第八章 女尸 “武帝建元五年(前136年),正是张骞出使西域的第四年。” “这一年,由于大汉王朝与匈奴部落局势紧张,介于两方当中——玉门关外的楼兰国成为了兵家要塞。当时的局面一片混乱,汉朝中央政府极力拉拢楼兰投靠我方,而匈奴部落则以重金收买楼兰王,令其成为匈奴的耳目,密切监视着汉朝的一举一动。” “于是就在汉朝和匈奴的攻势下,楼兰一直维持着两面派的作风,不论哪方一有风吹草动,都会及时向对方禀告,以确保自己在政治经济等方面的安全,所以汉朝就和匈奴在两相牵制下,欲动未动的渡过了一段不长的安平时光。” “但是这样的状况持续不久,就被楼兰国自己打破了,当时汉武帝多次派遣使者出使西域各国,由于每次向汉朝缴纳的朝奉数目庞大,楼兰这个小国终于在不堪重负下,以致屠杀了使者。” “此事一经传到大汉天子耳中,顿时龙颜大怒,要知道在古代,由皇帝派出的使者就是代表了皇家,说起来和现在的国家驻外大使是一个性质。楼兰这样一个小国胆敢冒犯天威杀害使臣,本来就已经罪名重大,之后又被某些别有用心之人添油加醋的述说一番,汉武帝终于一声令下,决定调遣大军讨伐楼兰。” 他们说到这里,冉月已经开始不耐烦起来,百无聊赖地喝了一杯咖啡:“你们说这些有什么用,怎么一下子就跑到汉朝去了?” 端木摇摇头:“听他把话说下去。” 罗杰继续说着:“然而就在汉武帝调遣兵将准备讨伐楼兰时,一个女人被朝中大臣举荐进宫,而这个女人就是那具地宫女尸!” “我曾经查阅过祖上留下的手札,里面有过关于这个女人的记载,但是并不多,只知道她叫‘影娘’,是一名异族女巫,因在汉武帝时期对楼兰国境施以毒蛊而造成瘟疫蔓延,于是被我们阴阳家的先人禁锢灵魂在佛塔之中,永世不得轮回。” “所以根据这些记载,我猜测事情的始末应该是这样,当年影娘进宫后,举荐她的大臣向汉武帝报说:此女乃神族之后,精通奇门玄术。如果把她送到楼兰国去,凭一人之力就能消灭楼兰,届时讨伐匈奴路上再无钳制。于是汉武帝大悦,因影娘不仅美貌倾城而且精通皇家歌舞,所以汉武帝就将她安插到舞女之列,借由天子隆恩,派遣皇家歌舞设宴楼兰之际,把她也一同送往了楼兰国中。” “但当影娘到达楼兰时,并没有像那个大臣所说的呼唤出什么神兵仙将,而是布下毒蛊,导致楼兰国内瘟疫蔓延,并且借由西域商队,慢慢散播到玉门关内,中原地区也渐渐盛行起瘟疫。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影娘说起来应该算是现在云南一带,苗族一类的‘雅禁’,也就是西方俗话中,炼毒施蛊的巫婆。” “当年汉武帝听说了瘟疫也开始影响到中原地带,才意识这么做的严重性,毕竟派兵讨伐楼兰,尔等小国一定未战必败,但瘟疫在当时却是极难控制的,一旦在中原地区大肆蔓延,恐怕民心有失,会危及到刘家天下。于是汉朝中央政府下令,将影娘缉捕归案,但影娘又哪里是这么好捉拿的?在我看来,当时影娘能够布下这种抗体强,持续久,致命性大的毒蛊,她的灵能一定非常强大,那些兵将可能还没碰到她的身子,已经都死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们阴阳家的一位先人,他从日本来到汉朝,听说了这件事情,于是就前往楼兰国,找到了影娘。在我们阴阳氏看来,她怎么做违背了阴阳两界的契约,将会导致更大的灾难发生,所以那位先人与她经过一场恶斗,最终打败了她,并且把她的灵魂禁锢在死亡的肉身里,让楼兰人把她封印在了那座佛塔中。但是不知道在这几千年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让禁锢她灵魂的某种圣物渐渐失去了灵力,终于让她在昨天,借由七月鬼门关大开之际,聚集了十分强大的力量,先冲破了佛塔的封印,又衬着傍晚太阳落山后,召唤出风沙遁走了。” 听完整件事情的经过,冉月内心不停翻腾着,她几乎可以感受到血液像火山岩浆,不停扑通扑通冒着热泡:“原来是这样,那你昨天混到记者群里就是为了察看女尸的情况?” 罗杰点点头:“其实我并不是中国人,虽然我从小在中国长大,但父母都是日本阴阳师,半个月前,我刚刚从日本回来,就发现了北极星星座下降西方,敦煌附近的星象呈现出一种紊乱的迹象,加上临近七月,鬼门关大开,我突然有种强烈的预感,异界将会发生大事,于是联系了你哥,自己先到了敦煌调查。”不知为何,当他提到他的父母时,眼光突然暗淡下来,这一点被细心的冉月看在眼里,也记在了心里。 端木已经喝了第四杯咖啡,终于轮到他讲话了:“所以我在半个月前,接到他的电话后,就急忙回国,正赶上这家酒店经理位置空缺,就碰碰运气前来面试,没想到居然被录用了,也正好这家酒店一直发生女鬼骚扰房客的事件,所以我就请了他来,帮忙驱鬼,这样我们两个也就顺理成章的在敦煌有个落脚点,而这里离楼兰遗址最多也就半个小时的车程,来回都很快,有便于我们接下来的行动。” “等等!”说到这里,冉月突然喊停“你刚刚说女鬼骚扰房客?难道昨天晚上我不是做梦,而是遇到了那个女鬼!” 端木疑惑的看着她:“怎么回事?”罗杰却笑了。 等冉月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回忆着说完,她和端木同时看向罗杰,罗杰立刻明白了他们的意思:“没错,昨天晚上你很不走运,被那个女鬼骚扰,不过如果没有你引她出来,我来了这里半个月,也没办法找到她。” 冉月差点跳起来:“我?为什么是我不找别人!” “我算过了,可能是这两天鬼门关大开,本来阴气就盛,加上你昨天去过楼兰遗址,身上沾了地宫古墓里散发的鬼气,所以才会惊动了那个女鬼出现。”罗杰慢条斯理的跟她分析着。 冉月无奈的哦了一声,心里却牙痒痒地说了两个字“倒霉!”不过也很感激罗杰,要不是他及时赶到,说不定昨晚那场惊魂梦没那么容易就结束。 端木眼看着要聊到别的地方了,急忙打住,把话题拉回来:“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影娘已经离开了古墓,她会到哪里,又想干什么?” 罗杰摇摇头,说实话他心里也很没底:“从昨天看来,我察觉到她身上有很强的怨气,一定会找上阴阳家报仇,但现在她只是一个托着残躯的魂魄,白天是不能出现在太阳底下的,我认为她应该一时间还不能有所作为,并且会急于想办法重生,至于她出来后想要做些什么,我也无法预知,不过现在,我们不是考虑她的时候,应该把一切都放在那个用来禁锢她灵魂的圣物上,我查阅了家族里所有的记录,都没有提到过家族中有什么东西可以禁锢人类的灵魂。” 端木挠了挠头:“这样岂不是无从下手?” “不一定!”罗杰斩钉截铁地说“我们应该去佛塔下的古墓看看,说不定那个圣物被遗留在了里面,或许还能找到是什么原因导致了圣物灵力的消失。” 对于这个想法,端木显出极度的兴奋,而冉月却有点背凉:“你是说我们去盗墓?” 罗杰恩了一声:“可以这么说吧。” “什么时候?” “就今晚!” 冉月突然抖了一下,脸色苍白:“晚上到死人睡觉的地方会不会不大好?” 罗杰微微笑了一下,用勺子搅了搅咖啡:“你要是害怕可以呆在酒店等我们回来,但是这件事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 冉月看他脸上写满了轻视和嘲笑,顿时心头一股怒火升起来,头一顿:“谁说我害怕了?想我出外景报道的时候,比这种恐怖的地方多了去了,哼,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去!”虽然脸上死死撑着,但一想到那些恐怖片中,古墓里出现的僵尸、白骨,尸虫之类的东西,头皮又不禁发麻,底气渐渐弱了下来。 看着她胆寒而“坚定”的表情,罗杰和端木对望一眼,都偷偷的笑了。罗杰看了一眼手机,显示着9:34,抬头看向天空:“那今晚11点,酒店大堂会合。” 第九章 准备 由于地宫古墓已经无法进行正常报道,报社却给他们安排了七天的时间,在冉月通过电话和父亲软磨硬泡了半个多小时后,这一行人终于难得的白白捞了一个七天长假。跟罗杰和端木在顶楼分手后,冉月和小雪两个小女生就跑到外面逛起街来,直到中午心满意足地吃了一顿酒店西餐厅的法式大餐后,才回到房间,而现在墙壁上的时钟显示着13:18。 冉月刚刚脱下汗衣洗过澡,准备舒舒服服的上床进行常规的美容觉——尽管一看到床就想起了昨晚的“噩梦”,但无论怎样都还是无法阻挡她追求美丽的步伐。 就在她已经以一个最佳最舒服的姿势准备闭眼时,一阵悲伤的轻音乐却响了起来,这是冉月最爱的钢琴曲《天空之城》,同时也是她的手机来电音。她眼中火苗一闪,嘴里狠狠地嘀咕了句:“哪个胆子那么大,敢在老娘午睡的时间打电话?”一边摸到了放在床头柜的手机。 看了一眼3。5英寸液晶显示屏的正中间,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她心头的火苗顿时被疑问压灭了:“这是谁?”于是手指轻轻一推,发出滑盖手机特有的微微一响,接通了这通电话。 “喂,请问你是……” “是我,罗杰。”电话那头,响起了罗杰熟悉的声音。 冉月一呆,随即点点头:“哦哦哦,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 “我问你哥当然就知道了。” “找我有什么事吗?” “现在你来我房间一趟,你哥也在,我们要先安排一下今晚的行动计划。” “这个……”冉月的脚在被子里蹭了蹭,纯蚕丝的贴身与绵软舒适让她真的很想睡觉“好吧,等我披件外套就来。” “恩,14楼,1008号房间,我们等你。” “好,等下见。”说着,她挂掉了电话,依依不舍地从刚刚捂热的被子里爬出来抱怨着:“有什么计划就不能等晚点再说吗,现在离晚上11点还远着嘞。” 随便挑了一件外套穿上,就一脸倦容的等电梯慢吞吞地达到十四楼。 “叮咚——”一声电铃响在1008号房间里回荡起来,罗杰喊了句“来了!”急忙从阳台跑到门口把冉月接进来。 还没等她移到落地玻璃门那里,端木就惊叫了一声:“哇靠,老妹啊,你也穿得太性感了吧!” 冉月看了一眼玻璃门倒映出的影子,才发现原来刚刚脑袋晕晕的,竟然完全没察觉自己拿了一件质地很轻薄,几乎是半透明的外套,而最要命的是,她里面穿的还是一件黑色的低胸短衣,怪不得刚刚在电梯里,她一直感觉到旁边那个大叔时不时在偷瞄她。 面对着两个男人,端木是她哥哥自然没问题,但是罗杰和她非亲非故,却怎么可以让他白白占了自己的便宜?!冉月急忙惊呼一声,跳到沙发上蹲下来,双手抱在胸前大喊着:“不许看,转过去!” 谁知罗杰却不紧不慢地走进了旁边的卧房,出来时丢了一件t恤给她:“穿上吧。”冉月看了一眼,来不及多想就遮遮掩掩地套上了它,这才放心的从沙发上慢慢站起来,走到阳台去。 由于身高体型的差距,t恤在冉月身上大的像件连衣裙把短裤都遮住了,加上她披散着的头发,走到阳光下,一轮光芒描绘出她的轮廓,就像天使一样,静静坐在欧式长椅上,望着天空。 罗杰冲了杯速溶咖啡端给她,自己就在两人中间坐下了。 “谢谢!”冉月喝了一口咖啡向他微笑着“说吧,我们今晚要怎么做?” “扑哧”一声,开了一罐可乐,罗杰一边翻看着桌上的杂志,一边叼着吸管说:“昨天晚上我已经去地宫那里转了圈,除了在古墓入口处拉了警戒线,只有几个民警倒班巡察,我只要给他们用点幻术,很容易就能进去。” “幻术?”冉月眼中出现了好奇和疑惑“我们为什么不像电影里那样隐身?” 罗杰摇摇头:“实际意义上的隐身术是不存在的,想让别人看不见你,我只能在环境条件允许下,配合一些障眼法才能做到,不过很显然,古墓入口处一带都是荒沙地,没有适合的环境条件在,所以我们只能用幻术。” 冉月托着咖啡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其实她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懂不懂他的意思,只是应付式的回应罢了。 端木则是很肯定的恩了一声,显然他有明白罗杰的意思,接着问道:“你昨天已经去那里逛了一圈,有什么其他发现吗?” 罗杰顿了一下:“有!我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地宫里,乃至整片佛塔废墟都笼罩着一层很重的尸气,如果没有猜错,我估计几千年前,建造这座佛塔的人物一定拥有很强大的灵能,他让佛塔最大程度上的封印了所有来自阴间的东西,而且我觉得当年这座塔里还不止埋葬了影娘一个人,一定还有更多的尸体没被发掘出来,否则不可能汇聚成怎么强盛的尸气。” “什么,那你是说我们今晚进去,可能会看到那种烂到只剩下白骨的骷髅咯!”想到这些阴森恐怖的东西,冉月的脸色一下子白了起来。 “或许还不止这些,我们可能会遇到更麻烦的东西,比如说‘活死人’,也就是西方人所说的僵尸,在中国,盗墓的土匪子又叫它‘粽子’。” “僵尸!你没开玩笑吧?”冉月不敢相信她听到的,世上真的有僵尸这种东西存在? 罗杰见她花容失色,虽然很不想再继续吓她,但是现在如果不说清楚,等进去以后有可能会更糟糕:“遇到僵尸还算好的,至少它们的攻击性不大,我之前也有说过了,这座佛塔具有很强的封印灵力,就算现在塔倒了,结界依然还是存在,里面不但埋葬着人的尸体,同时也让灵魂无法离开,而这些灵魂经过在那种阴气极强的地方修炼了几千年,早已不是普通鬼怪的级别,或许我们还有可能遇到比鬼更加凶悍的亡灵。” 此时,冉月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了,第一次和这些东西打交道,究竟会面临怎样的处境,就连罗杰也无法预知,更不用说她了。 然而端木却显得更加兴奋和激动,他天生就是一个冒险家,越是这种刺激的东西,他就越想要挑战和征服它。 罗杰似乎有看穿人类心灵的能力,他面对着这对如假包换的兄妹,心里不禁好笑:一个胆小却好强,一个是真的不怕死,他们到底是不是亲兄妹?边想着,他边说:“所以现在叫你们来,我就是给你们准备了些东西,以防在古墓里发生什么意外,我一个人照顾不过来。” 他从桌子底下取出一个麻布包,陈旧发黄的面料上用朱砂画着一道神秘的符咒。也不知他低低念了几句什么,这个布包乃至桌子突然颤动起来,随即它轻轻悬浮到空中,自己慢慢打开来。 别看这个布包不大,里面装的东西倒是有不少,罗杰从上面拿了一串铜铃,一个香包,一把匕首给冉月:“把这串铃铛戴在手上,一旦周围出现灵体,它才会响,那个香包里面的草药可以封住你身上的阴气,不然在这种鬼门大开的晚上,古墓里你很容易招来一些东西,万一是大家伙就不好办了。至于这把匕首,又叫阳刃,有很强的法力,你要是不幸被鬼缠上,我又来不及救你,可以用它直接抛开它们的肚子,反正里面什么也没有,不过要是遇到厉害的,可能作用不大,到时候就看你的运气和临场实战了。” 接着他又塞了一堆东西到端木怀里,其中最特别的是一包金黄色的粉末,在阳光下竟然耀眼夺目。端木半开玩笑地问:“这是什么?莫非是金粉!” 罗杰白了他一眼:“你倒是想的美,去古墓带一包金粉干嘛,这些是‘神鼎灰’,说白了就是给神灵点香的炉子里掏出来的香灰,我经过一些特殊处理后,不仅镇魔力更强,而且还变成了这种摸样。” 等冉月把铜铃和香包在手腕和脖子挂上,阳刃也小心翼翼的收好后,罗杰点点头,他把那个布包收拾了下,随便桌上一放:“好了,我已经把最后的准备工作交代完毕,现在就等着晚上11点,酒店大堂会合,我们准时出发。” 端木紧紧抱住怀里的东西,一想到晚上的行动就抑制不住的心跳加速,十分激动。而冉月在踌躇中,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差点感动的哭出来,现在才2点刚过,赶紧回房间睡美容觉才是头等大事,于是三人又再聊了几句,端木和冉月就都纷纷离开,各做各的去了。 刚刚还很热闹的房间现在就只剩下罗杰一个人,他把两手放在阳台的栏杆上靠着,默默望向天空,心里很乱,究竟微锁的眉头藏着什么事情,没有人知道。 第十章 初入地宫 这一觉,可能是脖子上香包里散发出的草药香吧,让冉月睡的很好,等迷迷糊糊醒过来,落地门外天已经暗了下来,看看时钟,显示着17:54。 下了床,冉月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才发现身上一直穿着罗杰的t恤,上面浸染着一层淡淡的男人的味道。冉月慢慢在阳台上的秋千坐下来,此时太阳落了山,气温也降了许多,加上十三楼上风势斐然,她不禁颤抖一下,把宽大的t恤收紧了些。 想起从昨天到今天的种种,罗杰贯穿始终,他犹豫而神秘的笑,时不时出现在眼前:“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冉月心里想着,她伸出手腕,系着的那串铜铃不管怎么摇晃都没出半点声音,表面上刻满了精致的浮雕咒文,让冉月不得不深信它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可以感知灵体的靠近。 对于今晚的行动,冉月看着这些法器不由得多了几分胆量和信心,如果真的出现比僵尸更可怕的亡灵,罗杰——这个纯种的日本阴阳师,他能行吗? 月光静静渲染着敦煌的夜色,同时却也使那些阴暗的地方更加阴暗…… 终于,在短暂而漫长的时光流逝中,时钟跳出23:00的字样,会合的时间到了。 在这之前的短短几个小时里,冉月已经把小雪他们打发好,说是和哥哥他们去夜店high一晚,而端木则向酒店请了假,说是和妹妹久别重逢,带她去酒吧半夜飙舞。虽然这些理由看上去都很烂,甚至漏洞百出,但是依然骗过了这些人,本来小雪吵着闹着也要跟着去,后来实在没办法,冉月只能请罗杰用法术让她在自己房间睡一晚,才得以脱身。 坐在车里,冉月颇有些不安,她拍了拍副驾驶座的后背:“喂,你在小雪身上用的法术不会对身体有什么伤害吧?她该不会等醒过来后就忘了自己是谁?” 罗杰没有转头,他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冉月的表情,笑了:“放心,她只是被催眠了,九个小时后就会自己醒过来,保证跟原来一样。” 冉月点点头,搓了搓手掌,呵一口气:“现在我们是在哪里,还要多久才能到?”看着窗外,车已经开出了市区,走到了荒郊野外,此时除了车灯外,其他的都漆黑一片,这更加考验着端木的车技和眼里。 罗杰看了一眼手机时间,他从怀里掏出两张符纸,说:“按照时间来算,我们已经要到佛塔废墟附近了,等下我们要走一段路过去,开车的声音太大,可能会引起巡逻民警的注意。” 端木和冉月应了一声,罗杰手上的那两张符纸瞬间发出红光,在手掌里燃烧成两团火球。“啵”的两声响,那两团火球爆裂开来,化成两道小小的火焰没入端木和冉月的眉心。 他们两人瞬间感觉一股热力把心房包裹住,整个人说不出的舒服。罗杰说:“我在你们身上种了灵符,可以抵抗古墓里面千年不化的阴气,而且也能让你们看见那些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冉月自然知道“看不见的东西”所指何物,问:“那你呢,你不用这些灵符吗?” “恩,我从出生那一天起就能看见阴阳两界的事物,知道吗,其实现在你身边就坐了一个阿姨在看着你!” 冉月吓了一跳,她急忙看看两边,却什么东西也没出现,空位处根本就没有灵体存在,才知道被罗杰骗了,不甘心地跺跺脚,哼了两声,把手搭在端木肩膀上,娇气着:“哥!你看他,有人欺负你妹也不来帮忙。” 端木无奈的看向罗杰,纷纷相视一笑,都摇了摇头。 其实罗杰一路上时不时的逗趣冉月是希望她在进墓前不要过于紧张,古墓里到底是怎样的光景,又有什么东西会出现,他们都无法预知,一旦冉月被那些不利的因素影响,在墓里发生意外的几率就更高了些。 “啪——”一声,关闭车门的声音响起来,冉月最后一个从后车座上下来,她看了一眼停车的周围,如果不是有一点惨淡的月光和罗杰灵符的力量,这里除了漆黑只有漆黑。 他们在罗杰的带领下,走了十来分钟,突然远处一点光亮出现在视野里。罗杰示意他们蹲下身来,悄声说:“那里就是地宫入口了,现在外面有三个民警巡逻,你们在这等我去把他们引开,你们再过来。” 端木和冉月恩了声,罗杰就独自一人向那里走去了。 远远的,也不知罗杰在离那三道人影处几米开外做了什么,就看见那三个民警突然向三个远离地宫入口的方向跑去,似乎在追赶什么,又像是在被什么追赶。 罗杰立马转过头挥挥手,大叫一声:“快点!”显然那些民警被幻术迷惑,连外界的声音也听不见了。 端木和冉月飞快地跑过来,罗杰指了指昨天曾经见过的一堆砖瓦废墟:“那里就是入口了,你们先进去,我把这些人的幻术解了随后就跟上。” 两人再不迟疑,手牵手小心翼翼地翻过了那堆残砖烂瓦,很快就在一片青石板砖中找到一眼只能容下一人的小口,向下看去竟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冉月犹豫了一下;“这里就是入口?” 罗杰恩了一声:“有点小,一个一个进去,小心点。” 冉月不得不硬着头皮跨出了第一步,这小口其实是条倾斜阶梯的阶梯口,虽然经过了几千年,但是依然很稳固,她一步一步走了下去,平底鞋细微的声音都在夜里显得十分响亮。 等她半个人都进去了,端木才跟了上去,这种黑暗对他来说毫无影响,在冉月的脚步声后,又响起了他稳健轻快的脚步声。 罗杰眼看着他们都进去了,自己也慢慢的退到了入口处,站在第二级阶梯上,从口袋里抛出一张白色符咒,念了几句什么,就看见一道风突然出现,把他们的脚印清扫而光。至于那三个沉浸在幻术里的民警,他拍了三下手掌,一个接一个清醒过来,而罗杰已经完全下到了阶梯里,不一会就赶上了他们。 这条台阶估计有二十米左右,每隔几米就拐了一弯,等真正到达底面上,已经离入口很远了。刚刚才踩到平地,冉月的心也踏实了很多,正当她想要喘口气时,罗杰的表情突然凝重起来:“不对,这里有人进来过!” 端木打开手电筒照了照周围,除了冉月和罗杰就是那写满了神秘文字的石壁,他看向罗杰:“你发现了什么?” 罗杰把头沉下来,看了看左右:“照理说,这是个千年未启的古墓,阴气是极为旺盛的,但是在我们进来之前,这里却留下了阳气。” 冉月虽然无法感受到什么阴阳二气,但是也有意的警备起来:“说不定是昨天那些专家进来时留下的吧” 罗杰十分肯定的摇头,说:“在这种地方,阳气不可能弥漫一天不去,况且昨天那些都是老人家,阳气很弱,而现在留在古墓里的阳气却十分强盛,似乎当中还有点法力!” 此话一出,端木和冉月都后背一凉,究竟会有谁也跑到这古墓里来?是敌是友,一切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第十一章 初入地宫(2) 手电筒的光芒在黝黑而狭窄的墓道里显得那样刺眼,从一开始进入墓里,罗杰和端木就自然而然的走在了冉月的前后两面,这样无论从哪个方向发生变故,两个男生总能够保护好她。 看着前面罗杰的背影,冉月突然感觉自己很没用,或许就不应该逞强跟来,反而让他们束手束脚有所顾忌。 整条墓道的石壁上没有雕绘,也不潮湿,灰色的石板被打磨得干净平整,每隔几米处,就有一个突出的石座,是古人进墓时,用来点灯照明的。 走在这种狭小的空间,脚步声都被石壁反弹回来,嗡嗡作响。罗杰突然伸出手,掌心“扑哧”一声,冒出一团蓝色的火球,接着手臂一挥,险些打到石壁上,那团火球离掌飞去,先在空中分成两团,分别飞在石壁两边,紧接着就看见两道蓝光轻轻在石座上边一点,立刻留下了一团火焰在上面悬浮着,不一会,墓道就被蓝色的火光照亮了。 看着似乎没有尽头的墓道,蓝色火光掩映下仿佛传说中的黄泉路,通向冥界的阎罗殿堂。冉月不禁胃寒,她拍了一下罗杰的肩膀:“你干嘛点蓝色的火啊,怪慎人的。” 罗杰没有转头,继续向前走:“现在是午夜,墓道是灵魂通向死亡的道路,如果点阳火,怕会激怒它们,反而点上冥火,不仅可以给它们照亮前面的路,也可以给我们照亮前面的路。” 冉月迟疑了下:“灵魂通向死亡的道路?这是什么意思?” 罗杰指了指两边的石壁:“如果我没看错,当初设计建造这座地宫的工匠一定十分精通风水之术,这条墓道不仅仅通向墓室,同时也是通往冥界的路,无数亡魂都要从这里走过,只是他们要去的地方我们暂时去不了,等到死了以后,我们或许就能去了。” 冉月和端木纷纷转头看向两边的石壁,吓了一跳,他们惊奇的发现石壁竟然呈现出半透明状,里面有无数的白色影子和他们朝同一方向飘去,当有些白影想要从石壁里钻出来时,石壁上立刻浮现出一道血红色的符印,把白影挡了回去。 罗杰不等他们问,先自己解释了:“因为之前我在你们身上下了灵符,所以可以见这些东西,普通人是看不见的,那些白影是人的魂魄,也就是俗话说的鬼,刚才一进来看不见这些是因为没有冥火做媒介,阴阳两界是不能相见的,至于那些红色的符印是有人刻意布下来,为了防止石壁里的鬼魂发现了阳界的道路,而肆意闯来阳界。” 冉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不禁对罗杰更加钦佩几分,同时,神秘感也增添了几分。 终于走到了石壁的尽头,那些白影飘到这里就消失了,身后蓝色的冥火也随着幻灭,然而罗杰知道,其实在另外一个世界,那条鬼魂走的黄泉路还很漫长,只是他们看不见罢了。 这是一间不算大的圆形墓室,由于土墙上还插着没有熄灭的火把,所以也就省了手电筒,然而那些火把也证实了罗杰之前说的,古墓刚刚的确有人来过,而且跟他们相差的时间不久,或许现在那些人还在墓里,只是不知道走去了哪。 端木盯着火把,转头问:“你怎么看?会是盗墓的吗?” 罗杰很快就把目光关注到了墓室正中间的那具棺材上,摇了摇头:“应该不是盗墓,你看这具棺材没有强行打开的迹象,也没遭到损坏,如果是盗墓的,一定会毫不留情的打开,甚至毁坏它。” 这时,冉月突然指着这具棺材说:“这个就是放那具女尸的棺材啊!”她急忙从腰包里掏出了几张纸,看了一会,从里面抽出一张来:“看,这是昨天早上报社给我的图片资料,我想应该有用就带来了,上面的棺材就是这一具。” 罗杰接过纸,端木也凑了过来,纸上彩印了一张照片,照片里,由于角度的关系,一具棺材斜横在照片中间位置,在棺材上没有什么精美的图案,反而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神秘咒文,看上去十分简陋,而在照片旁的空白地方,还打印了八个字:楼兰地宫,女尸棺材。 与照片上的棺材对比一下,他们面前的那具的却就是埋葬女尸的棺材,罗杰把纸送到冉月手上,自己则蹲了下来,仔仔细细察看着棺材上的咒文。看了一会,他慢慢站起来:“没错,这个就是影娘的棺材,上面写的是我们阴阳家的封魔咒,只是……。” 端木摸了摸这具棺材上的符文:“只是什么?” “只是你们不觉得这个墓有点太普通了吗?墓道进来就是墓室,而她的棺材就怎么随意的放在这里。” 端木恩了几声,十分同意,在他看来,今晚的行动实在没有意思,这个墓过于平常也过于简单。倒是冉月没有在想这些,她牢牢盯着棺材,似乎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吸引着她,很好奇:“还是先打开看看再说吧。” “好!”罗杰应了一声,他慢慢地伸出手,想要靠近棺盖,然而就在这时,他突然察觉到了一丝杀气,冉月手上的铜铃没有响,这说明并没有灵体出现,那这杀气究竟又是从何而来? 第十二章 百末登场 微末的喘息声在墓室里回响起来,很细很轻,几乎让人听不真切。 就在这是,罗杰伸出的手突然收了回来,大叫一声:“快退后!”端木急忙把冉月保护在身后,退了几步。 那只棺材轻轻地颤动起来,喘息声就是从里面传来的,罗杰死死盯着它,做好应对一切的准备,冉月看着手上的铜铃没有响,问:“铃铛没有响,那里面的是什么东西?” 罗杰冷笑了下:“既然不是灵体,当然就是有人在装神弄鬼,出来吧!” “啊——”突然从棺材里发出一声长啸,木质棺盖一下子被踢飞起来,碎了一地,从里面射出一道寒光,只见一个男人手握长剑,从棺材里跳了出来,直刺罗杰而去。 罗杰身子一侧,从正面闪过这一刺,向后退了几步,喝了一声:“你是谁!” 男人却没有回答他,舞起剑花,颇有几分古风,又斜斩下去。 他的剑锋很快,罗杰根本来不及躲,于是从腰间的皮匣里抽出两把匕首对持起来。 逼得近了,冉月才看清楚那个男人,他二十一二岁上下,穿的一件白色t恤,紧身的小脚裤有几分潮人味道,五官长得十分精致,不细看,倒还以为是个女人。 他的剑在手上婉转自如,直刺,横切,纵削无不精准狠辣,每一下都直取要害。罗杰手上的两把匕首则被舞成了两团银光,他的身法多变莫测,剑从右面削下来,他腰一弯,左手的匕首格挡住,右手的匕首随即削去,那男人来不及收剑,只能向后退了几步,后脚一蹬,在棺材前面停下。 罗杰也同时停了下来,再问一遍:“你到底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那个男人剑一立,哼了一声:“你们又来这里做什么,三更半夜的,难道是来盗墓?” 冉月手一插腰,指着他说:“盗墓?我看你才是来盗墓的吧,没事躲在棺材里,吓唬谁啊你。” 那男人还要讲话时,突然顿了一下,紧紧盯着冉月看,让她不禁抖了一下,急忙躲在端木背后。 端木立刻来了气:“喂喂喂,你这小子一直盯着我妹想干嘛?” 那个男人却没有理他,把剑一收,直接跨着大步走到了冉月面前,把她的袖子一拉,专注看着手腕上系的那两颗铜铃:“这是有灵力的东西,你从哪里弄来的?” 冉月才明白他看的不是自己,而是那串铜铃,手一指罗杰:“他给的。” 那男人头一转,看向罗杰,慢慢走到他面前来,罗杰本以为这人又要动手,已经暗暗地拿出了几张符咒,准备随时把他定身,谁知那个男人却突然呵呵笑了几声,伸出手紧紧捂住罗杰,笑眯眯地说:“大哥,刚刚是我不对,您别介意啊。” 前后反差之大,让他们三个都吓了一跳,罗杰更是不知所以,问:“你想怎样?” 那男人一指冉月手上的铃铛,眼中放出光芒:“你把那串铃铛卖给我吧,3000块,够不够?要是嫌少你说。” 。。。。。。 场上顿时沉默了下,冉月端木有些哭笑不得,而罗杰则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要它干什么?” “刚刚我在棺材里听大哥讲话,想必您也是法师吧?” “也?”罗杰迟疑了下“难道你也是?” “恩!”那男人大大地点了下头,“我从小就上青城山跟人学法术,现在在四处收集灵物。” “所以你看上了我的铃铛?”冉月问。 “恩,我感觉到它很有灵力,是件厉害的宝贝。” 罗杰干笑了几声:“如果你想要它,等出了墓,我可以送给你,不过,现在我有些事问你,你要老老实实回答我。” “真的!?”那男人脸上露出像孩子见到糖果般欢喜的笑容,水汪汪的眼睛很是激动,罗杰恩了一声,心里却暗暗吐了口气:他功夫不错,似乎道行也很深,怎么却有一副孩子脾气? 那男人实实在在地点了点头:“好,你问吧,我知道什么都告诉你。” “你叫什么?” “百末。” “从哪里来?” “青城山。” “来这里做什么?” “前些日子师父夜观天象,发现这里一带恐有异变,似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不断想要突破什么,于是他想起了一本青城先人记载了诸多异事的古籍,在当中,他发现了一个关于楼兰的故事。” “是不是有个汉朝巫女叫影娘,因为施下毒蛊导致汉代发生瘟疫,后来被一个日本法师封印在这里?” “是是是。”百末连连点头,突然脸色惊讶:“咦,你们怎么知道?” “这个等下再说,然后那,是你师父叫你来的吗?” “恩,师父说书上记载,那个巫女生前灵能十分强大,这次她逃出佛塔,恐怕将会发生一场劫难,所以叫我连夜赶来察看情况。” “那为什么躲在棺材里?” “哦,刚刚我是趁外面的民警不注意溜进来的,本来是要按照古籍上的地图准备行动,谁知道你们却这时也进了来,我以为是盗墓的,正没地方躲,却发现这个棺材里已经空了,于是就想躲在里面把你们吓走。” 罗杰点了点头,他看了一下百末,身上没有背包,口袋也不大,问:“那你有把那本书带来吗?” “没有,我把书放在住的宾馆里了,不过那张地图我撕了下来,有带在身上。”说着,从牛仔裤的后袋掏出了一张发黄的牛皮纸,在罗杰面前展开。 端木和冉月也走了过来,三个人仔仔细细地看着地图。 可能是贴身放的关系,纸上有一股薄荷味沐浴露的味道,混杂着陈旧的纸香。在上面,黑墨晕染出古墓的大致形状,红色的朱砂则描绘了一条条道路,可以很清楚的看出,这座古墓的规模远不止眼前的怎么小,图上线路复杂,时而交错,时而分叉,和外面的那条墓道简直相差太多。 端木疑惑了:“奇怪,地图上的这间墓室明明在古墓正中心,它周围还有很多幅室跟路,怎么这里都没有啊?” 罗杰低头沉思了一会,再看了两眼那张地图,随即明白了:“其他的路和幅室一定是有的,而且就和这间墓室相通,只是我们没有找到开启道路的机关罢了,要知道在古代,为了防止盗墓贼的侵入,很多高规格的墓葬都有设下埋伏和陷阱,等下我们找找,应该可以找到其他的墓室。” “那为什么地图上这间墓室在整座古墓中心?” “这是为了配合那座佛塔,其实我们一直想错了,并非是先有地宫才有佛塔,而是先建造了佛塔才修筑了这座地宫的,当年那位日本法师一定是发现了这座佛塔拥有强大的封印灵力,所以从一开始修筑古墓时就已经设计好了,从外围开始修筑,一路往中间来,直到佛塔底下,把这间墓室完成,而外面连接到佛塔地面的墓道是为了方便直接把女尸运进来修造的,但是千年前的古人绝对没想到,在昨天,那座佛塔竟会被女尸摧毁,从而直接暴露了古墓中心。” 端木和冉月点点头,百末却越发觉得此人不简单,从那个女尸到这座古墓,似乎一切都被他看在眼里。 罗杰瞄了一下地图:“收起来吧。” 端木问:“那现在我们怎么做?” “找机关,开墓道,我们按照地图上的走,这座古墓规模这么庞大,一定另有玄机。”他看向百末“要一起吗?放心,等出了墓,那条铃铛我就送给你。” “好!” 第十三章 星沉地动 这间墓室看似普通无常,却结合了中国古老的风水象术。 所谓天圆地方,这间墓室就是依照这个方向建造的,地面四四方方,有棱有角,而从墙面开始,直到顶部,则渐渐呈现弧形,做半圆状。 罗杰,冉月,端木,百末,就在这二十多平米的地方仔细搜寻着开启道路的机关。 他们东敲敲西摸摸,把墓室都翻了个底朝天,就是不见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也没有像电影里的那种暗门隔板。 尤其是冉月运用了她天马行空的想象,她一直期待着能够出现《神雕侠侣》里,活死人墓中的那些机关,每个灯座都转了一下,说不定就会有一道暗门自己打开,然而要是事实真的像小说里写的那样,那金庸先生就是这座古墓的设计者了。 过了将近半个小时,四个人里里外外搜寻了好几遍,终于以失败告终,在那张棺材面前集合。 端木已经颇有些不耐烦了,他两手插在胸前:“究竟有没有机关?还是那张地图根本就是假的?” 百末耸耸肩,无奈地摇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师父说,这本古籍是青城先人走遍名山大川,从坊间传说和市井故事里编绘而来,至于这些地图却不是那位先人画的,大部分是从别人手里收购而来,剩余的一小部分也是别人临时画的,所以对于这些地图的真实性我也不敢打保票。” 罗杰再次低头沉思起来,他让百末把地图又取出来认真研究,说:“地图一定是真的,上面画的墓室以及墓道都和眼前的一模一样,不可能凭空想象出来,而且你们不觉得这张纸很特别吗?” 冉月摸了摸纸头:“好像已经很有年头了,虽然是牛皮的,但是质地已经变得很脆。” “没错,我估计这张地图应该可以算是文物了,而且很有可能就是汉朝时期,从楼兰这一带流传下来的,它可能是楼兰国王为了日后让后人有依据能够进入古墓来特意绘制的。百末,你还记得那本书上有写了什么关于这座墓的事吗?” 百末想了想,他现在真后悔图省事,没把那本书带来,不过还好他记性不错,很快就想到了什么:“对了,书上有说过这个墓好像叫……星沉地动?”他再想了一会,最终很肯定地一点头:“嗯,没错,就是星沉地动!” 罗杰低低呢喃了句:“星沉地动?” 端木则更加沉不住气了:“妈的,什么星沉地动!”说着随意一脚,就踢在了棺材的下半部分,随着响起的,竟是微微“铛——”了一声。他的脚尖也出其不意的传来一阵剧痛,疼得他连跳了几步,嗷嗷直叫,险些跌入棺材里。 刚开始,其他三人都被端木的倒霉样逗乐了,但就在几秒之间,包括端木在内,都意识到了什么,把目光锁定在那张简陋的棺材上。 端木坐在地上按了按脚趾,指着棺材说:“真是出鬼了,那棺材怎么这么硬,好像是金属做的!” 冉月本以为它会像棺盖一样四分五裂,谁知这棺身竟完好无损,不仅没有惨遭破坏,反而连动都没有动一下,以端木有在健身的脚力来说,哪怕是连微微颤抖一下也是正常的,然而它却没有。 心里揣测着:难道说,这个棺材另有玄机? 她走到了棺材旁边,伸头与棺材底垂直而视,里面空空如也,干净得连渣都不剩,看来影娘把棺材里的所有东西都带走了。但是,往往越简单越普通的东西,有时候却更容易被人忽略掉最重要的部分,她蹲下来,把手伸进棺材里沿着四面摸了一圈,明显感觉到棺身的上面三分之二是木质的,而下面的三分之一却是金属质感,只是都被上了黑色,所以用肉眼分辨不出来。 “怪不得刚才那一脚没有任何作用,原来是踢在了下面的金属部分了。”冉月自己嘀咕了句,随即又把目光投向了棺材底部,她轻轻敲了两下,发现回应她的是清脆的回音,也就是说,从棺身下面三分之一直到整张棺底,都是用金属打造的,不过显然这些金属纯度非常高,不是空心材质,否则刚刚端木那一脚一定会产生很强的震动 她慢慢的,已经不管里面是否曾经躺过死人了,用手在底面仔仔细细的抚摸着,而罗杰他们此时也被她吸引住了目光,端木才想要问些什么,罗杰急忙摇头示意,不要打扰她。 触手之下,棺底是一种很刺手的冰凉,几乎比晚上的空气温度还要低很多,冰得让冉月不由自主地抖了几下,她就这样一边半蹲着移动脚步,一边用手在棺底仔细搜寻着。 此时,空气仿佛凝结住了,周围渐渐暗淡下来,只有冉月和棺材附近似乎存在着光芒。 罗杰看着她低头抚摸着棺底,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披肩的长发在额头前垂下一些,突然心里有一种微妙的感觉,竟有些不想把目光移开。 冉月却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只是认真的找寻着什么,其实自从进入地宫开始,她时不时眼前一晃,脑海中浮现出一些零零散散的片段,但都是转瞬即逝,几乎没有留下什么记忆。不过就在刚刚出现的几秒画面中,她依稀看到了有双手在棺底沿着一副红色图案描了一圈,但关键是,在她眼前的棺材底部,除了黑色,只有黑色,简直黑的一塌糊涂。 也不知凭着那点画面,冉月反反复复看了多久也找了多久,但是始终都没有发现什么红色图案,终于,她决定放弃了,或许那些画面都是幻觉吧。 正当她把手离开棺底准备慢慢站起来时,突然听见有个女人低低的声音:“水!”她抖了一下,偷偷看了其他人两眼,发现他们表情还是一样,都在为星沉地动困扰,也就是说,那个声音只有她自己听得见! 莫非这暗示着什么? 冉月在心里试着问了一句:“谁?”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以后你就知道了。” “水?什么水?” “在上面倒水” “上面?你是说棺材上面?” “恩。” 冉月犹豫了,她看着无从下手的棺材不知如何是好,万一那个声音是骗她的呢,在这种古墓里,究竟隐藏了什么样的机关陷阱谁都无法预料,千万不能因她一人而害了大家。 不过,这声音好熟识啊,好像常常听到,但是她又记不清是哪里听来的,而且听上去似乎并没有恶意。 终于,人心的光明面还是战胜了阴暗面,冉月觉得不应该把人想的怎么坏,或许她真的是好意呢?就算不听她的,自己不也是束手无策吗? 点点头,冉月心里恩了一声,抬头问:“谁有带水?” 百末招招手:“我有带。”他一指放在端木身边的背包,“水在里面。” 端木看着那个背包很大,以为里面装了什么好东西,差点就要把包都撑破了,谁知提到手里竟然很轻,他疑惑的打开包,发现里面除了一些道家法器外,居然是满满一包的“乐事”薯片!他把手深入包底,才摸到了一瓶矿泉水,递给了冉月,随即看着百末碎碎念着:“上帝啊,你是小学生来春游吗,整整一包都是零食……” 百末脸色一红,不好意思的说:“我就是爱吃嘛。” 冉月微微一笑,手上却没有停,打开盖子就手法老练的把水倒了出来。不过她发现手已经不是她自己的意识在控制了,而是鬼使神差的把水很有规律的倾倒起来。 等她把水倒完,耳边再次响起了女人的声音:“现在再看看。” 她急忙蹲下来注视着棺底,发现本应该禁止在上面的水竟然自己慢慢流动起来,而且是那种很有规律的流动,像是在画着什么,最终海绵吸水一样,渗透到棺材里。 于此同时,一副血红色的图案慢慢浮现出来,就和冉月脑海中闪过的画面一样。 “快看!”她抑制不住激动,叫了出来。 罗杰,百末,端木纷纷汇聚过来,看着那副越来越鲜艳的图案。 罗杰疑惑了声:“你怎么知道用水?” 冉月正要回答,就听见那个声音响起来:“不要告诉其他人我的存在,现在还不是时候。”她脸色一僵,之好支支吾吾乱编起来:“这个•;•;•;哦,对了,我是在书上看到的,有本书叫•;•;•;《中国古墓全解》(咽了一下口水),没错,就是《中国古墓全解》,上面有说过这个是古代的一种墓葬机关术,叫做•;•;•;叫做•;•;•;叫做‘流水术’,恩,就是流水术!”等她把话编完,背都湿了一半,在她印象中,还是第一次撒谎撒的怎么累。 罗杰哦了一声,他蹲下来看着那幅红色图案,问:“那你知道现在该怎么办吗?” 冉月点点头,她伸出右手食指,沿着这图腾似的图案瞄了一圈,就像脑中浮现的一样,等到全部描完,大家退了几步,只见棺材的底面慢慢翻转过来,从原本的黑色变成一面荧光的亮面。 这时,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射到棺材底,冉月再次伸头与底面垂直而视,发现这是一面光滑的玉石,但是却散发着淡淡荧光,她从上面可以隐隐约约看到自己的面容,不过再看一会,又发现了有些不对劲,怎么在自己脸的左边,出现了一些珍珠样的圆点,它们看似无序,实则有序的排列着。 忽然,冉月想起了什么,她意识到这些圆点和自己的面容一样可能都是倒影,于是抬头看向墓室顶部,果然,在荧光的照映下,顶上出现了十来颗珠白的圆珠,在黑色的石壁上显得十分突出。 冉月立刻联想到了星星,兴奋的指着上面:“看!那些就是星吧” 罗杰等人一齐向上看去,也不禁为这些极度美丽的东西所赞叹,罗杰点了点头:“看了就要揭开星沉地动的谜底了。”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念了几句咒文,那张纸瞬间在他手里消失,刮起一道旋风,把他轻轻抬到上面。 此时,罗杰离那些珍珠样的东西近在咫尺,他很快就判断出了这些东西的来历,夜明珠! 传说,只有在月色和玉石的照射下,夜明珠才能放出它的神奇光芒,显然事实证明了一切。 他伸出手指在这些夜明珠周围摸了摸,突然感觉有一个地方陷了下去,随着这里一路往下走,石壁顶部以最大的那颗夜明珠为心,有十来条三米长的轨道,且每条轨道都有一颗与之对应的夜明珠。 罗杰立刻恍然大悟,笑了两声,按住一颗明珠顺着轨道滑下去,啥时,在顶部如同流星降落般划过一道珠光,直到它在轨道尽头才定住。 端木也在此时明白了什么,笑了:“原来这就是星沉!” 于是罗杰就这样一颗一颗按着轨道把这些夜明珠推滑下去,圆形的顶部立刻像是洒下了流星,一道接着一道坠落在石壁的一半位置,等到最后一颗定住,罗杰随即缓缓落回了地面,他们都牢牢盯着顶部,发现那些夜明珠在石壁一半的高度这里排成一线围做一圈,顿时从石壁上里亮起了绚烂的光芒,原本黑漆漆的墙上出现了一副万佛图! 端木惊叹了声:“古人竟然利用明珠的光芒通过石壁里的一些镜面反射,让原来隐藏在石壁内面的壁画显现出来!” 百末也被这壮观的壁画折服了,看着那一尊尊形态各异,活灵活现的佛像,心里也不免为古人的精妙技艺所钦佩万分。 但是,还没等他们看够,冉月就注意到了地面上的变化,除了棺材的位置,其他地方都慢慢浮现出了一朵朵莲花图案,并且以匀等的速度在向下降。 至此,他们终于明白了什么叫星沉地动,当那些夜明珠降下来,不仅通过反射,使壁画显现出来,而且也触动了古墓的机关,让地面缓缓沉下去,这就是所谓的星沉地动。至于百末手中的地图,也不是像他们所想象的那样,并非是一张平面图,而是一张立体图,因为这座古墓的大致架构应该是由上至下走的,只不过当时的人们还没有足够的技艺描绘出如此庞大的立体结构,所以就变成了一张平面图。 终于,等地面慢慢降下来后,他们发现来到了一个更大的空间,等从降下来的地面上下来,看见头顶的棺材底面又慢慢翻转回来,从黑色这一面变成荧光亮面,而地面也开始缓缓回升,直到完全把现在这一层顶上的那个空缺处填平。至于上面的墓室里,那些夜明珠也渐渐的自己回归到了原本的顶部位置,没有了荧光照耀,失去华丽的珠光,石壁上的万佛图和地面的莲花图案也都消失了。 也就在头顶的荧光亮面完全翻转下来,它的荧光瞬间被这间石室里的无数镜面所反射折射,不到几秒钟,里面就亮堂起来,看的清清楚楚。 罗杰看看这里什么都没有,在地图上只不过是一间用来连接上下两层的石室,没有多大作用,于是瞄了一眼正对面的那扇青铜大门:“走!” 第十四章 斗智斗勇 “咯吱——”一声,那扇青铜大门在四人合力下推了开来。 当门缝渐渐开到足以三人并排行进时,突然“啪”的一声,一股黑烟从门里冲出来! 端木眼尖,一眼就看见了门顶木梁上的一颗铜球炸开来,那股黑烟就是从里面弥漫出来的。还没等这些来历不明的黑烟把他们包围住,百末一个箭步冲到最前面,翻手抽出背后插在剑鞘里的“墨龙剑”虚空画了一个圆圈,立刻在半空中浮现出一轮金色八卦缓缓旋转起来,把他们四人罩在八卦金色的光环中,那些黑烟一旦碰到这面光环,就再也不能侵入半步,只能顺着光环的边缘滑过,向后面扩散开去。 尽管在光环里很安全,但冉月透过外面黑烟间的缝隙,也能够清楚的看到,不论什么东西沾染上一点黑烟,立刻就会被腐蚀融化,已经有好些石壁出现了拳头大小的窟窿。罗杰眼看着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似乎那些黑烟一时半会无法全部消散完毕,而且也不能确定百末还能撑多久,万一这道保护界破碎掉,那他们可能在黑烟里被腐蚀得连渣都不剩。 只见他把手掌摊开,一颗晶莹剔透的水珠慢慢在掌心处凝结起来,直到它比拳头还大了些,罗杰一声低喝,就见那颗水珠顺利地飞出光环,一投扎进臭气熏天的黑烟里定在空中放出冰蓝色的光芒。 不一会,那些黑烟就渐渐地被水珠吸收,每减少一分,水珠就更加黑了几分,直到完全吸收干净,没有了那股强烈的刺鼻辛辣味,百末才把“八卦华光罩”撤了,三个人立刻围绕着罗杰手上的那颗已经黑得不成样子的水珠端详起来。 端木最先一指头顶木梁处,那个倒挂着已经爆裂的铜球说:“我刚刚看的很清楚,这些烟就是从里面出来的。” 罗杰戴上手套,以他的身高,轻轻一踮脚就把那颗对于冉月高不可攀的铜球摘了下来。这是一颗做工极度精美的铜质空心球,上面雕刻着两张人面,一个眼歪嘴斜,狰狞凶恶,一个面目和祥,神秘微笑着,两张人面本来是完美无缺的连接在一起,现在却被无情的炸开,分隔东西。 百末刚想摸摸这铜球,罗杰突然叫了一声:“别动!”,就看见他拔出匕首,从两张人面的嘴里刺死了什么,射出一道黑水,溅到石壁上,瞬间在半米厚的墙上腐蚀了几个小洞。还好百末收手来得快,否则那几个洞就要出现在他皙白的手上了。 罗杰手一抖,从两张人脸嘴里,掉下两只红色的虫子,显然已经被罗杰的匕首刺死了,一动不动的躺着地上。 百末蹲下来看了看,问:“这是什么东西?” 罗杰用纸巾擦了擦匕首:“石虫,一种毒性很强的虫子,只要在阴暗潮湿的地方就能活,刚刚那些黑烟就是他们吐出来的强腐蚀毒气,看来是我们开门的时候不小心触动了机关,让这颗青铜球炸开,才导致里面常年累积下来的毒气一涌而出。” 百末脸色一变:“一开门就给我们来了个猛料!建造这个墓的人也太狠毒了吧。” 端木摇摇头:“你忘记了?上面那层才是古墓的主室,我们现在是在往古墓外侧走,所以这个青铜球是墓里的最后一道防线了。” 罗杰恩了一声:“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了,像这颗青铜球怎么轻巧的机关,如果不是我们动作快,可能真的就着了道,由此可以看出那个造墓人真的很用心,说不定前面还有更多这样的机关陷阱会出现,大家提高警惕,不要乱碰里面的东西。” “好!”其余三个人异口同声地回答,冉月看了看地上那两只小拇指长短的石虫,不由的一阵恶心,急忙跟他们快步走了。 在这条墓道里,沉淀着千年积攒下来的味道,他们在门外等了很久,直到火把在里面不会熄灭才敢进去。 因为多了百末这个帮手,冉月被围在中间也更加大胆了些,她看着墓道里那些沉睡千年的青铜佛像,心似乎也安定很多,只是那些断断续续的画面依旧在脑海中浮现。 罗杰手上的火球光芒足以照亮整间墓室,而百末手里的墨龙剑也豪放着银色的光亮。 墓道不宽,但是很长,青铜门进来就是一条石板铺的路,路两边造了两道水池,似乎是引的地下水,石壁内部也设计了排水装置,所以这里的水是流动的,并且十分清澈。 冉月兴冲冲的跑来水池旁边,蹲下来正打算洗把手洗把脸,就看见水底下竟是一张张棺材,每张棺材正中间都被插上了一把铜剑,上面已经斑驳不堪。 她吓了一跳,大叫一声:“快来看!” 走在前面的三人罗杰最先跑过来,他望了一眼水底,淡淡的说:“那些是陪葬的人吧。” 百末不禁好奇:“那干嘛还要在棺材上面插把剑?” 罗杰想了一下没有说话,端木却把手伸到了水里,笑眯眯的说:“拔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说着,他手上用力,拔出了其中一把剑。 瞬间,一股红色的液体随着剑被拔出来从棺材的裂缝里扩散出来,罗杰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叫:“不要拔!”然而已经晚了,这把剑完完全全的被端木拔出来,捏在手上。 罗杰和百末对看一眼,感觉到空气中已经充满了杀气和血腥,他一把拉起冉月向着道路尽头的门跑去:“糟糕!快跑!” 此时端木还没反应过来,直到一个水花在他面前的水池里炸开,才赫然警醒,把剑一丢,跟着他们跑去。 只见两旁的水池纷纷颤抖起来,水纹也越来越大,渐渐形成一个个漩涡。 眼看着离门不远了,突然从每个漩涡中分别激起了一支水柱,前后左右,总共八支,水底的棺材就被高高举在水柱上面。 五米、四米、三米、两米、一米!终于就要越过通往下个墓室的石门,“啪”的一声,这道笨重的石门竟然自己关上了!就差那么几步之遥,他们就被封闭在了这条墓道里。冉月不停拍打着石门,发现门上连个着手的地方都没有,根本不知道怎么拉开它,只能无望的看着罗杰:“怎么办?” 罗杰眼里凶光一露,心一横:“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它们想玩,我们就陪它们玩玩!”说着把冉月保护在身后,与百末,端木并排站在前面,注视着一切变化。 此时,那把掉落在地上,被端木拔出来的铜剑自己慢慢飞起来,停在那张渗出血的棺材旁。冥冥之中,响起了一个低沉的声音:“是谁惊扰了梦中的力士?死!”就看见那八张棺材在水柱上旋转起来,速度很慢,但是散发着难闻的尸臭。冉月看了一眼手腕,问:“铃铛没有响,这是怎么回事?” 罗杰恩了一声:“那就意味着这些不是灵体,从尸臭看来,可能是僵尸一类。” 冉月脸色微白,心里一颤:僵尸!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八张棺材突然停止了运动,除了被拔出剑的那一张外,其余七张的剑也自己慢慢抽了出来,定在棺材旁。接下来就听见几声怒吼,棺盖纷纷被从内击碎,从棺材里跳出八个身着银亮铠甲自称“力士”的人,不,更确切的说,应该是守灵死士。 它们从棺材里一跃而出,顺其自然的接过空中的铜剑,缓缓落到地上,排开阵势。 罗杰身子微侧,对冉月说:“记得阳刃,保护好自己。”说着手一挥,和百末,端木冲了上去。 其实在国外这几年,端木和罗杰参加过几次探险旅行,对于应付这些东西也算是很有经验了,他从自己带来的包里取出一根半米长的铁棍,连挥三下,立刻从里面又伸出三节,大约两米长短,表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藏传佛印。这是他和罗杰一次去西藏旅游时淘来的降魔棍,当时它在一个老伯手上,竟被拿来当做钓鱼的鱼竿。 话不多说,那八个死士也吼了一声,一拥而上,同时飞起身子,向三人挺出铜剑。 罗杰喝了一声“小心!”从皮匣里抽出匕首舞动开来。两个死士双剑一交向他头顶落下,罗杰左手的匕首一挡,从腰部斜扫去右手的匕首,两个死士身子一翻飞到他身后,躲过匕首一斩,随即再次联手,一个刺左,一个刺右,展开双面夹攻。 它们两个把手相握,其余两手分持双剑,像绞肉机般上下齐攻,步步紧逼,要将罗杰削成肉片。罗杰最先以匕首抵挡,边退边防,时而上推,时而下抵,偶尔几次不留意,险些就被击中,等退了将近五六米,他终于耐不住怒火,呵斥一声:“难道我会怕了你们!”说着身子一进,把匕首舞的看不见光影,突然反挡为攻,几下凌空滑落,顿时破了它们的攻势,不等喘一口气,罗杰身子一转,将两把匕首射去,恍然两柄飞刀般射中它们的胸口。 罗杰哼了一声,手上一招,两柄匕首从倒下的死士胸口慢慢抽出飞了回来,本打算立刻去帮端木的,岂料那两个死士刚刚倒下,突然身子一软,掉下一颗血热的人心,散做一摊烂泥慢慢流到水池里,不一会,就见两尊泥人从水里缓缓爬出来,穿上地上的银亮铠甲,把人心塞到胸口,再次捡起铜剑向罗杰冲来! 由于泥土浑水变得粘稠无比,两尊泥人手上一甩,手腕处变成一条长长的泥浆,带着铜剑挥洒自如。罗杰立刻意识到,这些死士比僵尸还难对付,它们没有实体,只是一颗人心和一摊泥土的结合,而这种法术他再熟悉不过,正是他们阴阳家惯用的“葬心术”,通过施过法术的心脏控制一切,赋予死物以生命。 罗杰此时颇为头疼,他从小被带来中国,虽然具有阴阳师的天赋灵力,但是所学的大部分是中国的道家法术,说起来和百末也算是同根同脉,所以对于自己家族的法术反倒所知甚微,现在可好,更加不知该从何下手破解葬心术。 眼见两条泥浆卷着铜剑从两面扫下来,罗杰升起一道结界与之在空着僵持住,依稀可见铜剑摩擦出的火花闪烁着。忽然,他看着火花想到了什么,那些还在滴落的泥浆给了他一个好主意。 他艰难的一只手死死撑着结界,另一只手虚空画个符咒,默念了几句,突然在他面前射出三道火球,好似三条火龙般在空中交织缠绵,顺着那两条泥浆盘旋而去。 顿时,两尊泥人痛苦的咆哮着,它们想要把泥浆折断,却发现火势来得太快,肩膀已经被火烧制的极为坚硬。 罗杰手掌一合,在胸前做了个法决,两团火球在泥人面前爆裂开来,轰的一声,以火球为中心,张开蜘蛛网般的火焰席卷全身,火光中是泥人的哭哮,它们挣扎着想要脱离火海跳入水池,但是熊熊烈火已经把它们烧制坚硬,与底面粘在一起。 罗杰站在火圈外冷漠的看着它们倍受煎熬,脸上露出淡淡冷笑,过不多时,就见两尊泥人在火里烧制的宛如瓷器,呈现出白色釉彩。罗杰手一摇,火焰立刻熄灭下来,他看着两尊完美的瓷人脸上满是悲愤和哀怨,心却没有任何动摇,拔出两柄竖在面前的铜剑倒射回去,立刻回响起清脆的瓷器破碎声,两柄铜剑直直插入那两颗血热的心脏,似乎就在瞬间,铜剑和心脏在空中消散成烟,洒落在一地碎片上。 于此同时,百末和端木两人背对背靠着,剩余六只死士感应到同伴的灭亡更加恼羞成怒,把他们包围在中间,恶狠狠的吐着尸臭,目光中写着四个大字“撕成碎片!” 感受着对方身上传来的热气,百末和端木纷纷精神一振,他们头一偏,用眼角余光瞄了一下对方,同时点头,片刻的时间凝结后,百末最先出其不意地舞起墨龙剑。 只见一道银光在他手里如梦似幻,墨龙剑吞吐的剑气几乎要消灭所有。百末乘着剑势,以东面的三只死士为突破口,化作一道银光长驱直入,顿时场上响起声声龙吟。 或许是被这铺天盖地的剑气所震撼,那三只死士顿了一下,才举起手中铜剑迎上来。 百末舞的名叫“九宫剑法”,暗含了道家八卦方位,每舞一下,就见空中幻化出九把气剑,等八个方位纷纷舞完,三只死士才赫然发现,原来它们已被七十二把气剑包围,或上或下,或高或低,剑尖一律朝向它们。 百末长喝一声,他自己高高跃起,在空中凌空一刺,场上的七十二把气剑立刻旋转起来,任凭被三柄铜剑劈斩削切都毫无作用。紧接着就听见百末抖了一下墨龙剑:“诛!”七十二把气剑高高举起,毫不留情的以最快时速向中间射来! 顿时一片白光映照通彻,气剑在刺入死士的身体同时,也跟着消失不见,直到七十二把气剑完全混为一片,百末本以为光芒过后,那三只死士是该倒下了,然而他却没料到,当年为了镇守这座古墓,那位阴阳家先人在死士身上布下了密法葬心术,这些死士本就是一摊烂泥死物,当然也不会怕了那些气剑。 等白光消散,原地上还是站立着三只死士,百末惊讶之余,也只能苦叹一声。 不过他比起不懂法术,只有一身蛮力,身手敏捷的端木却要好的多了。 三对一,一开始端木就处于下风,他手上的降魔棍每下都扎扎实实地打在死士身上,但它们总能在降魔棍接触身体时,变成一道虚影,等端木看清楚,它们已经出现在了另外一个位置。 这支降魔棍据罗杰考察,出自上个世纪初,西藏地区,一个颇具神通的喇嘛之手,棍身表面上的金色文字是藏传佛经,具有降魔大力,只可惜端木并非天生灵者,无法驾驭和施展降魔棍的真正力量,否则也不至于一直被三只死士戏耍,一会跑东,一会跑西,上气不接下气。 也不知这样的局面僵持了多久,端木始终绕来绕去,最后又和百末碰上,两人无奈的对看一眼,再次被六只死士包围。 端木数了一下,苦笑:“你那里怎么还是三只?” 百末白了他一眼:“你不是也一样,这些是什么鬼东西?怎么砍都砍不死?” 没等他们聊开来,六只死士一声呼啸,同时举起六把铜剑,口中叫嚷着:“扰我清梦者,杀!”六把铜剑突然脱手飞出,在死士们的控制下铿锵几声,“当当当”响了三下,就见一层黑风卷起来,把他们两个困在黑风里。百末低叫了一声“糟糕!”就看见有六道青光从黑风外破了进来,直取他两人命门。 百末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八卦,咬破舌头在八卦上喷了一口鲜血,这张八卦马上渐渐变大,并且升到他们头顶,在四周幻化出八张太极图。 当那六把铜剑打在太极图上时,八卦飞速转了起来,太极上的一阴一阳两极图案慢慢向两边打开,放出黑白两色的玄光,铜剑就这样出其不意的被这些玄光吸了进去,不见踪影。 等百末把八卦收了,六只死士没了武器大感震惊,它们举起双手捶捶胸,显得更加愤怒,带头的一声呼啸,立刻一拥而上,要与他们展开空手对决。 端木手上的降魔棍一横,瞄到水池旁的青铜佛像,才突然想起了什么,嘴里念起一个西藏老人教他的几句密宗佛法,虽然发音很不标准,但降魔棍还是奇迹般的亮起了淡淡金光,等他念完,他就像西游记里的孙悟空那样,有模有样的耍起“金箍棒”,每舞动一下,棍头竟冒出火焰,把逼近的几只死士纷纷逼退,有一个躲得慢了,肩头还被重击一下,立刻连肩胛带着一条右臂掉落地上,散成一摊烂泥。 看着端木和百末渐渐扭转局势,站在一边的冉月也放下心来,刚刚她看不见黑风里的人影,只目睹了死士把铜剑射进去,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心想端木要是出了事该怎么办,老爹还指望他传宗接代呢。 然而正当她为了眼下的上风高兴时,却没有注意,场上的死士只剩下了五只,另外一只竟悄悄从地下钻到她背后,举起了又尖又利的手掌! 只觉得一张寒风吹过,背后凉凄凄的,不等她回头看,耳边又响起了那个女人的声音:“小心!”她看了一眼地上的影子,竟身后多了一条,惊叫一声,急忙跑开,恰逢此时那个死士手掌落下,被她有惊无险的躲了过去,死士咆哮一声,立刻疯狂了般追赶起她! 第十五章 门 也不知是走了什么倒霉运,冉月才跑出一阵,躲过死士的几下袭击,竟脚下没留意鞋带松了,左脚伴着右脚,一个踉跄扑到下去,禁不住哎呦一声,却没来得及喊疼,想站也站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死士追上来。 她的心一下子险些掉出来,手里捏满了汗,脑子一蒙,竟胡乱喊着:阿弥陀佛,观音菩萨,玉皇大帝,阿门耶稣,真神阿拉,都来就我呀!但似乎这些神仙都不在家,没听见她的祷告,那死士狰狞的笑着,瞪大了那双灰突突的眼睛,几乎就要掉下来,对准了冉月的心口一掌刺下! “啊——”响起了一声惨叫,冉月痛苦地扶着胸部,闭上眼睛不忍看那血淋淋的窟窿,谁知一摸之下,哪里有什么血水溢出,就连疼痛都感觉不到,她张开眼瞄了一下,原来惨叫的是那死士,从它胸口慢慢裂开一条裂缝,铠甲像龟裂一样一片一片掉下来,不一会,那道裂缝就蔓延全身,一条火焰从裂缝中心喷射出来,像礼花似的把死士炸的连渣都不剩。 等一摊烂泥在空中消散无踪,一颗跳动的心脏缓缓掉下来,冉月看了一眼不禁反胃,几乎就要吐出来,还没等那颗心脏落地,地上的烂泥碎末又开始蠢蠢欲动。 突然,一张符咒像箭般射过来,在空中放大,把这颗心脏死死包裹住,而在不远处,罗杰还保持着射出符咒的姿势。 起初,那颗心脏被符咒包裹显得很不安分,在空中挣扎着,有几次想要冲破符咒都被罗杰用灵力牢牢守住,但没过多久,它就安静了下来,罗杰目光一冷,符咒立刻放出电花,那颗心脏瞬间变成一团紫蓝色的电球,最终一声爆裂,符咒随之炸开,而那颗焦黑的心脏则在空中化成了飞灰。 罗杰喘了一口气,他藐视的看着那些烟灰消散,向冉月走来:“你没事吧?” 冉月摇摇头:“没事,不过脚好像扭到了。”说着,她伸手在左脚脚踝处捏了两下,一阵酸痛传来,几乎要逼得她掉泪。 罗杰蹲下来卷起她的裤管看一眼,那里有一些淤青,没有伤到骨头,问题不大,于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绿色的符纸,飘起一股草药香。 他对准了淤青的地方,仔细把符纸揉搓起来,慢慢的,冉月惊奇的发现那张符纸随着他的揉搓,变成一点点绿色粉末,洒在淤青的地方起初有些刺痛,再过一会,就只剩下冰冰凉凉的感觉。 大概搓了半张左右,罗杰看那片淤青已经变得很淡,收起了符纸:“现在试着站起来,走两步。” 冉月哦了声,手一撑地,就轻轻站了起来,她跺跺脚,发现原本动都困难的脚踝现在竟好了些,除了一点几乎无法察觉的淤青外,基本已经好得十有七八。她看向罗杰,两人相视一笑,但瞬间又都纷纷心里一热,尴尬的转头看向两个方向。 此时,在百末和端木的极力配合下,终于将剩下的五只死士打得粉碎,罗杰见五颗心脏躺在地上扑通扑通的跳动着,急忙身子一蹲,右手张开贴在地上,从掌心里爬出五条火焰蟒蛇,它们飞快地游走到心脏旁,各自看准一颗,张开血盆大口,一下下把心脏吞了进去,撕得粉碎。 与此同时,水池里升起的八支水柱也慢慢降了下去,水面上出现了几个两米大的漩涡,把八张棺材绞得稀巴烂,剩下一些木屑浮在水面上。 端木抹了把汗,深深的吸口气:“终于解决干净了。” 冉月嘴巴一扭,瞪了他一眼:“哼,要不是你没事去拔那把剑,也不会跑出这些东西。” 端木嘴巴一闭,顿时吱吱呜呜,说不出话来,罗杰呵呵笑了两声:“这也不怪他,就算他不拔出剑,这些东西依旧会出来,当年那位阴阳家的先人一定给它们下了法令,只要日后有人进入这间墓室,它们就会自己醒来。” 端木明白罗杰是有意帮他说话,急忙连连点头:“是是是,一定是这样,不能怪我的。” 冉月白了他一眼,心想:出去这几年,还是这个老样子。摇了摇头说:“反正等下不要再乱动东西了,万一再冒出个什么毒气陷阱来的,我们几个可能就真的交代在这里了。” 端木“嗯嗯嗯”应了三声,活像是小孩子做错了事,被家长教训后漫不经心的敷衍答应,倒没有在在意兄妹的辈分。说老实话,其实从小冉月就时常指责这个做哥哥的不是,端木在家里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就是受不了妹妹的教训。 百末在一边听着他们的对话,暗笑几声,转头却看见罗杰独自一个站在那扇石门前,沉吟着什么。他走过去问:“怎么了?” 罗杰苦着脸摇头:“我在想怎么才能把这门打开。”他东摸摸西摸摸,石门除了粗糙的纹路外,两扇门板一闭,完整得连门缝都找不到。他本来想用法术将门炸开,但观察之下,却发现这两张石门竟是这面墙的主要承重物,一旦被炸毁,这面墙甚至是整座墓室都会倒塌。 百末也不禁皱起来脸,他把剑倒插在地上,一屁股坐下来,靠着剑柄,没有一点想法:“那怎么办?都走到这里了,难道要因为一道石门回去吗?”说着取出了那张地图。 罗杰也在他身边坐下,背后靠着石门,他在地图上以埋葬影娘的主室为起点,一路看来,石门那一面是另外一间主室,占地面积比埋葬影娘的主室大了许多,而且从布局看来,那间墓室周围的小房间更加密集,似乎里面安葬了一个身份极高的人物。 冉月再损了端木几句,也凑来罗杰面前,她见他一脸凝重地盯着地图,不禁好笑起来:“瞧你板着个脸,眉头皱得跟我老爹似的,怎么坐这不往里走了?” 罗杰没有说话,百末指了指石门:“你瞧,这门不知道要怎么打开。” 冉月看了两眼,什么也没多想,嘴里念了句“推开不就完了吗。”说着两掌向前一用力,顺势一顶,这道石门竟沉重的响了几声,随即缓缓打开了一条缝! 她低头对着那两个傻了眼的男人,把嘴嘟起来:“你们两个傻瓜,这不就开了吗?” 罗杰不敢相信,刚才以他的力气推都推不开的石门,怎么到了冉月手上,轻轻一推就开了?站起身来,跑到石门后面看了看,顿时哭笑不得,原来这道门是依照物理学建造的,门沿顶有个活动的支架,刚刚他们情急之下,手在门上的着力点不对,支架就牢牢把门顶住,自然推不开。冉月之所以能推开来,算得上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她平常在家推门时,都是将两手叠在一起,这样接触面积减小,压力就大了几分,更重要的是她正好把手按在了门缝上,恰巧对上了支架的角度,活动扣子没有相互顶住,所以轻而易举就把门打开了。 百末无奈地摇摇头,拔出墨龙剑拍了拍罗杰的肩膀,跨着大步进去了。 冉月笑眯眯的站在罗杰面前:“走吧,大法师。”说着神里神气的掠了过去,端木走在最后面,他见罗杰少有地叹了口怨气,心里偷笑起来,就推着他一并进去了。 (请喜欢的朋友多多关注,双推加收藏,金色面具将更有动力为大家奉献更好的章节,更快的更新) 第十六章 飞天罗刹 和地图上描绘的一样,石门进来后,是间极大的墓室,里面十分昏暗,空气干燥得让冉月的皮肤很不舒服。 此时,也不知是哪里吹进来的风,在空旷的墓室里四处乱窜,呜呜作响,一股阴森的感觉立刻像箭般射穿了脊椎骨,直凉到心底。偏偏就在这时,身后的那道石门在支架的反弹下,“啪”的一声关了过去,把本来就已经紧张到不行的冉月吓了一跳,惊叫一声,慌乱中,随便抓住了一个人的手紧紧抱住,大叫着:“罗杰,快点灯!” 不到一秒,一团火焰在黑暗里炸开,以它为中心,四射开来无数条火蛇,首尾相连,在周围围成一个火圈悬浮在半空中。顿时,墓室里亮亮堂堂,让冉月心里安定了些,不一会她感到紧紧抱着的手臂动了动,抬头一看,自己竟是抱的罗杰的手臂,脸上一红,急忙丢开他的手,直起身子咳嗽两声,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呵呵一笑:“走吧。” 罗杰也跟着干嗯了两下,潜意识里,手掌在背后紧紧握住,似乎是想要记得冉月的温度。 墓室里被规制的明明白白,四周的墙壁上刻满了没人看懂的古老文字,不过可以肯定的,从这些字体看来,绝不是汉字,八成是楼兰国的文字吧。地面是幽幽的墨绿色,踩在上面,有股寒气透过鞋底,窜了上来,就像站在冰块上,温度比外面更低了许多。 端木蹲下来扫扫地面上的灰尘,发现这些墨绿色的石板竟是一块块玉石,仔细再看两眼,将玉石和地面粘连的是融化了的金水,如今过了千年,那金水早已经凝结牢固,透过玉石,灿烂的光芒依旧是遮不住的耀眼。 再往里走,墓室中没有棺材,也没有祭器,反而建造了一座三米高的圆形石坛,台阶的侧面雕刻着流云纹,每级台阶往上走,流云纹就更加密集,远远看去,有种云雾飘渺的感觉。在这张二十来平米的石坛周围,修造了一圈流金把手,用镂空手法把栏杆内部掏空,雕刻出金花图案,盘旋在石坛周围,就像一轮光圈,精致而华丽。 而在石坛的正中央,是一尊比冉月略高的女人石像,她长发及腰,衣裳翩翩,有几分日本女人的传统打扮,双眼紧闭的五官精致至极,显出一派安静恬适的模样。在她的左手上,举着一把没有剑鞘的石剑,而右手里托着一张石卷,似乎想要告诉世人什么。 罗杰看着这尊石像,突然有种预感,其中一定大有文章,微微一侧头:“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上去看看。”说着几个大步,就走上了台阶。 才走没几步,就感觉到台阶微微颤动起来,上面的流云纹开始飘动沉浮,越往上走,流云纹也跟着走,闪烁着绚烂的光芒。 突然,冉月手腕间的那串铜铃清脆的响了起来!仿佛是在警告,却又更像是在召唤。 她心里一凉,大喊一声:“罗杰,快回来!”然而已经晚了,一道透明的光幕从地上升起来,把石坛罩在里面,同时也把罗杰和他们隔开。他抽出匕首,在光幕上力斩两下,始终不能破开它,而百末和端木也同时在光幕外用墨龙剑和降魔棍劈斩,得到的还是一样的结果。 冉月用力的拍打着光幕,手掌无论多么用力,光幕就像橡胶模一样,变形而不破,不一会自己反弹回来,把她手震得微微酸痛。 此时,铜铃响的更加剧烈,罗杰见他们还在努力想破开光幕,摇摇头:“你们不要浪费力气了,这结界很厉害,我们没有一个人可以打开它,不用担心,你们自己保护好自己,我在里面应付的来!”说着,就听见石坛里响起了鬼哭狼嚎,阴风凄凄,在半空中,出现了四个衣着华丽,穿金戴银的曼妙女子,宛如敦煌莫高窟壁画中的飞天一样,但罗杰却能感受到,她们不过是披着华丽外表的亡灵,从突然间充斥满屋的戾气来看,恐怕它们早已修炼成比鬼魂更加厉害的罗刹! 第十七章 飞天罗刹(2) 只见那四个罗刹身子一摇,面前已各自多了样东西,编钟、编磬、箜篌、洞箫。她们有的站,有的坐,纷纷闭上双眼,沉醉了般吹奏起这些乐器。 冥冥之中,编钟清脆悦耳、编磬荡人心神、箜篌灵动轻快、洞箫悠远深邃。 传入耳中,竟不自禁的想要跳起舞来,罗杰只觉得手脚隐隐有些不听使唤,左手被乐声控制,要举起匕首刺向自己的胸口!他极力克制着这股力量,在心里默念了几遍静心诀,无奈这妖异的舞乐太过厉害,终究不能让心神凝定,于是一咬牙,举起右手的匕首在左手手臂上划了一道血口子,立刻流下一道鲜血,他在掌心沾了沾血渍,紧接着双手在胸前用力一合,轰隆一声响,乍起一个惊雷,那四个罗刹同时一怔,手上停下演奏,罗杰立刻看准时机,再拍了两下手掌,连续的两个响雷把它们震得乱了手脚,罗杰哼了一声,又抹了把左手上的血水,向它们散射出去。 炙热的血珠在空中划过几道红光,扑哧一声,纷纷燃烧起紫红色的火焰,依照常理来说,罗刹见了血自然应该高兴才是,不料它们却惊恐的高高飞起,连手中的乐器也丢下了。 原来阴阳家族世世代代流淌的血液当中,蕴含了一种令灵体胆寒的烈火精髓,这是一种天授的力量,可以破除灵体的一切法术,甚至毁灭灵体的元神。 瞬间,那四把乐器被火焰击中,连一丝响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变成了粉末,消失在风里。四个罗刹在空中恶狠狠的瞪着他,同时舞起丝带,跳起舞来。 罗杰知道它们耍起狠来,从口袋里摸出那半张剩下的绿色符纸,搓出药粉洒在左手伤口处,伤势很快就愈合了。四个罗刹娇笑两声,轻轻飘来他身边,时而搔首弄姿,时而柔媚娇嗔,时而拉扯他的黑色t恤,时而将丝带从他脸上拂过。 端木看在眼里,呸了一声:“妈的,这些妖女忒不要脸,竟使上了色诱。”然而,罗杰却一直不为所动,他任凭这些罗刹在他眼前身上随意摆弄,时不时还在耳边吹两口阴气,娇滴滴的叫着:“哥哥,哥哥。”他却总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终于,这四个罗刹见他始终这副模样,再也没了好气,狂吼一声飞退回去,前后左右分站四方,一边旋转舞动,一边两手招摇,从袖子里射出千千万万条霓虹丝带,这些极美丽的东西看似温柔,实则却像毒蛇般扑了上去,要把罗杰咬的体无完肤。 就在丝带已经离身子不到半米时,罗杰提起两柄匕首,迅速的把匕首尾端对准,扭了几下,匕首立刻变成一把两面带刃的武器。 他向后一弯腰,右手把双面刀舞成一团银光,紧接着就看见他嘴里念了几句什么,双面刀脱手飞出,定在光幕最顶端飞速旋转起来。 顿时,一股旋风刮起来,双面刀像直升飞机的旋翼一样,转动到后面,连影子都看不见,只时不时被银光晃到眼睛。 在旋风之下,光幕里的灰尘沙石全部被卷到空中,就连那尊石像也微微晃动起来。罗杰身子周围漂浮着一圈符咒,结成的结界让风一点也沾不到他。但是那四个罗刹就没这么幸运了,千万的丝带眼看着就要射得罗杰千疮百孔,谁知这股旋风袭来,那些丝带全部被风眼卷起,混乱之中,丝带把四个罗刹缠成了几大个茧子,连带着她们一起被吊了起来,发出疯狂般的尖叫。 不一会,那些丝带就被卷到刀刃里,立刻响起了干脆的撕裂声,天空中缓缓飘下了密密麻麻,数不清的布屑,刚刚落到地上,这些四分五裂的可怜东西就变成了一团黑烟消失了。 随着丝带的变短,那几个缠在“茧子”里罗刹也离刀刃更加近了些。她们透过丝带间的缝隙,隐隐约约看到在刀刃上,闪烁着一个金色的咒文,她们更加疯狂起来,挣扎着要脱离丝带,冉月哈哈笑了:“活该,自作自受!”估计连这几个罗刹也不会想到,自己拿来做杀人武器用的丝带,有一天竟也会威胁到自己。 终于,眼看着离刀刃不远了,甚至已经可以感觉到那道咒文的灵力,吊在下面的三个罗刹对看一眼,立刻心意相通,她们三人双手一合力,将吊在最上面的那个罗刹用力顶了一下撞在刀刃上,瞬间打破了双面刀的旋转失态,渐渐慢下来,而那个可怜的罗刹则被卷进了风眼里,凄惨而恶毒的诅咒着,不一会,就看见她被搅成了一团模糊的影子,华丽的绫罗绸缎成为了她最后的寿衣,伴随她渐渐消失的身影,也消散于无形。 “嗡——”的一声响,双面刀从半空中落下来,插在土地里震荡不已。罗杰把它拔出来,又拆成两把匕首,同时和剩下的三个罗刹长舒一口气。他冷笑着:“哼,没想到你们这么心狠,连一起修炼千年的好姐妹也害。” 惊魂未定的三个罗刹狂躁起来:“若不是你,我们为了保住性命,她又怎么会魂飞魄散!” 罗杰再次冷笑道:“哼,性命,你们早在千年前,还有性命在吗?” 此话一出,顿时把三个罗刹再次激怒,其中一个更是二话不说,狂叫一声扑上来,伸出那双阴风阵阵的五爪往他头顶挥下。 这把冉月吓了一跳,心脏几乎蹦到了喉咙里,想叫罗杰快躲开,却又张开嘴喊不出话来,不过罗杰好像看到了她的表情,微微一笑:“放心,我没事。”说着看也不看一眼,身子向后一翻,抛出左手的匕首,在她面前虚晃一下,随即右手一扬,指尖亮起一团红光,在那个罗刹头顶立刻出现了一团灰蒙蒙,像乌云一样的东西,没等片刻,从里面掉下了绚烂无比的无数火球!砸在地上,白砖上立马出现了一个个烧焦的痕迹。 那罗刹在火雨里惨绝人寰的悲鸣着,不仅她伸出的那双利爪,整个人都被火球从上到下穿透,每穿过一过火球,她就消散一团烟气,肌肤也瞬间支离破碎,站在身后的两个同伴虽然跟着凄凉的叫着,但依旧是冷眼旁观,最终眼睁睁的看着第二个姐妹烟消云散。 罗杰收了手,摆开阵势,举起匕首晃了晃那两个躲在石像后面,半露脸出来的罗刹问:“你们还要谁要送死的,尽管来。”那两女纷纷摇摇头,再也没了嚣张气焰,不敢再讲一句话。 罗杰用藐视的眼神看了一眼:“就算你们不想再打了,我也饶不了你们,这个是世界不是属于你们的,该到哪就去哪吧。”正要念咒文召出葬魂灯,把她们引渡上黄泉路,谁知她们竟自己慢慢消失了,而且鬼气也顿时消散了去,一丝都找不出来。 罗杰正疑惑不解间,就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回荡起来:“你已经通过考核了,你们就是我等待了千年的人。”与此同时,那道石坛周围的光幕也渐渐消失了,罗杰第一次感觉到空气流通的空间是这么舒服的地方——因为在光幕里面,空气是没有流通的,这容易导致胸闷而心情烦躁。 冉月等三人急忙跑来上来,她看着罗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罗杰说着,凭着刚刚的声音逆寻回去,找到了那个女人声音的来源,就是这尊眼前的石雕像。 第十八章 石像 此时,再也没有人说话,仿佛空气凝固到了冰点以下,纷纷注视着这尊石像。 “你是谁?”罗杰直视着石像的眼睛,他知道这不是真正的石头,而是一个被法术石化了的女人。 “我是在这里等待你们到来的人。”石像发出回应。 “等待我们?你怎么知道我们会来?” “早在千年之前,便有先人预示了你们的到来。” “谁?” “我想这个你比我更加清楚,你是阴阳家的后人,应该知道每位灵能非凡的法师,都有预知未来的力量,你现在还没有这种力量,但或许将来就会拥有的。” “我宁可不要这种力量。”罗杰似乎对于阴阳师拥有预知未来的灵力很反感。 “为什么?”石像的语气显得十分惊讶,“难道能够看见将来的事有什么不好吗?” “所有一切早在命运里就被注定了,就算我能看见未来又能怎样,那已经是不可改变的实时,如果是你,在未来中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朋友、爱人死了,自己却无法改变,这是一种多么可怕的痛。”罗杰淡然的说着,神情变得那样的忧郁。 不知道石像能不能看见他的表情,仿佛在思考,沉默了一会:“呵呵,你说的没错,预见未来不仅是一种可怕的力量,更是一种让人心痛的力量,相信我,你一定会成为十分优秀的阴阳师。” “如果上天能够让我选择,我只想做一个普通人。”罗杰叹了口气,“而不是什么阴阳师。” “你要知道,每个阴阳师的降临都有着他的使命,你们是和灵魂、异界打交道的使者,你们的出生是为了完成上天给予的任务,不管任何一个,都不能例外。” “哦?”罗杰疑惑了一声,“好像你对我们阴阳家很有了解?” “呵呵,说起来,我也算是你们阴阳家的人,我的丈夫,就是当年那位从东瀛来到汉朝并且封印了影娘的阴阳师‘左光龙’。”石像说完,罗杰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那你怎么会被阴阳家的法术石化了?” “是我自愿的,如果当年我没有变成石像,又怎么能一直等到现在?” 石化术是阴阳家一门极其高深的法术,但也是几大禁术之一,一旦种下石化术,不论是人是物,身躯都会化作石像,时间对于他们来说,也就从此停止了走动,不会死亡,不会腐败,而灵魂则永远长存于石像中,但是,这个法术唯一的缺点就是不可逆转,从石化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有再变回人身的机会,所以阴阳家中,除非是为了保存十分重要的东西,一般情况下,绝对不允许擅自在人类身上施展石化术,直到后来,这个法术就渐渐变成了一门禁术。 “你甘心石化千年,究竟是为什么?”罗杰隐隐感觉到事情没那么简单。从一开始,这位石化的女人的就一直说着,是为了等待他们的到来才自愿忍受这化身石像的千年苦痛,看来,一定是有十分重要的事情。 “我想后面那几位朋友都知道影娘的故事吧?”站在罗杰后面的三人点点头恩了声,石像继续道:“那我就长话短说了,当年我和光龙君从东瀛来到中原大陆,本是为了要向皇帝进献系数珍宝,表达我国与汉朝交好之意。谁知那年正值玉门关外瘟疫蔓延,光龙君看出这场瘟疫来的怪异,于是向皇帝问起此事,我们才知道,竟是一个名叫影娘的巫女作怪。” “光龙君平日修习阴阳术之余,也精研佛家学说,那几日每每眼见无数生命死于瘟疫之下,淤积不散的冤魂将天空沾满怨气,总是哀叹不已,替那些枉死者诵经超度。直到有一日早间,我醒来不见他的人影,只留下了一张字条,才得知他早有心意消灭影娘,但又怕我知道也跟了去,所以下咒叫我睡了整整三日,他才去了。” “那一天,我终日内心不得平静,感知他必定出了什么事,于是马不停蹄的在第二日下半夜赶到了玉门关外。在这片慢慢沙漠中,我找寻了很久,终于在楼兰国的一户人家里找到他,那时,他因为与影娘斗法,动用了阴阳家几大禁术,所以遭到神噬之惩,奄奄一息。”说到这里,虽然不见石像落泪,但是啜泣的声音依稀可辨。 神噬之惩是对于阴阳师最可怕的惩罚,或天火焚身,或穿肠肚烂,总之,一旦阴阳师违背了他们的戒律,就会触发神噬之惩,左光龙就是因为施展了阴阳家的几大禁术,惊扰了天地两界的神明,所以遭到了五雷轰顶的惩罚。 “他告诉我,在将影娘葬入佛塔底下后,他动用了剩下的一丝灵能,向上天祈求最后一次的预言。他看见千年后,影娘将会冲破禁锢,重返人间,并且带给人间更大的灾难,这时,将会有一个阴阳氏后人来到这里,他将是消灭影娘的唯一希望,而这个人就是你——广源朔。” 已经好久,没有人用这个名字叫罗杰了。广源朔——罗杰的日本名,也是他的真名,对于石像知道这个名字他并不感到奇怪,一定是千年前在左光龙的预言中,告诉了他们这个名字。但是当这个几年来,连端木都不知道的名字被再次叫出口时,他的心还是颤动了一下,是啊,再怎么样都不能摆脱广源朔这个名字,再怎么样也不能摆脱广源这个姓,它代表了日本最庞大的阴阳师家族。 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的异样气息,石像没有再继续讲下去,问:“你怎么了?”罗杰被冉月拍了一下,才突然回过神来,干笑两声:“没、没事,我刚刚想起些事,你继续。” 石像低低沉吟了几声,随即叹气,继续说下去:“之后,光龙君已经很虚弱了,他告诉我,为了应对千年后影娘的威胁,必须要有人在古墓里等待你的带来,告诉你一些事情,并把我手上的这两样东西交给你。他本来想要将自己的魂魄留在墓里等你到来,但是因为这座佛塔的灵力太强,他的魂魄根本不能靠近,于是在他离世之后,我就自己带上了这两件东西,来到这里,给自己种下石化术等候千年。” “对于我来说,光龙君是我的一生,他死了,我也不愿独活,宁可化身石像千百年,独自寂寞,独自等待,直到完成使命,再去找他。”说着,两颗石珠子从眼中滴落,在地上破碎。 讲到这里,所有人都沉默了,虽然石像没有讲到她和左光龙如何恩爱,但单单那句“光龙君是我的一生”又有多少人能真正体会,石泪跌碎的不止是千年的等待,更是他们的爱。 这时,只见石像手里的两件东西慢慢裂开一道石缝,脱去石皮,放出光芒,石像说:“石化术下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恢复原身,所有它们并没有石化,而是被我施了一层石皮的保护膜,在这种地方,难保这些东西不会遭到损坏。” 这两件东西分别是一把长剑,一张皮纸。发出光芒的正是那把剑。 只见它们脱去石皮后,从石像手里慢慢飞出,悬浮在罗杰面前。那把长剑也不知是什么东西打造的,一面红光闪烁,雕刻着火焰纹,另一面蓝光盈盈,雕刻着流水纹,两种光芒相互交织,互相映衬,顿时让墓室又添了更加耀眼的色彩。 至于那张皮张上,罗杰轻轻打开,发现正反两面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只不过是一张扑通扑通的皮纸而已,而且摸上去很没质感,不是牛皮羊皮等制成的,估计连一块钱也卖不到。 石像在红蓝光芒下变得美丽非常,说道:“这把两极剑是当年光龙君打败影娘时所用的,从没人知晓是什么材质打造,只因一面烈火,一面玄冰,与中国道家讲的阴阳两极倒也相称,所以光龙君就给它起了名叫两极剑,至于那张皮纸,光龙君只说是在这佛塔中的一个玉函里找到的,上面什么都没有,但是既然被如此慎重的保存着,自然有它的道理在,所以光龙君希望你能在结束了影娘的事情后,看看能否找出这张的皮纸的秘密,也算是为他了结了一桩心事。” 罗杰伸手把两极剑握住了,顿时一股忽冷忽热的灵力透过指尖传到体内,精神为之一振,他细细看着两极剑,红蓝两色中,似乎眼中也燃起了火焰。 冉月这时想起了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也是他们来古墓的原因:“请问,您知道当年禁锢了影娘魂魄的什么东西吗?是什么原因让它在这千年里灵力逐渐消失?” “姑娘,我只知道那个禁灵神物就是影娘下葬时,脸色戴的那张金色面具,上面镶嵌着三颗镇魂石,正是它们汇聚的强大灵力禁锢了影娘的魂魄,但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它们灵力的消减,我也不清楚。”说到这里,禁灵神物终于揭开了它神秘的面纱,原来一切的关键,都在于那张金色面具上的三颗镇魂石。 等等!三颗?怎么是三颗呢? 冉月突然心里一震,急忙从腰包里翻出一张纸来,这是昨天早上报社给的图片资料里的一张,上面是影娘离开前,躺在棺材里的照片。 因为昨天冉月看到这张照片中,影娘脸上的金色面具突然有种想把它戴在自己脸上的冲动,所以印象很深刻,在面具的额头部位,确实有三个镶嵌用的凹槽,但此时面具上,只剩下了一颗宝石,另外两颗不翼而飞了! 她惊叫了一声:“你们快看,另外两颗镇魂石在古墓被发现前,就不见了!” “什么!”石像也跟着惊叫了一声。 罗杰和其他两人也一切凑到冉月这里来,看着纸上的照片,也大感意外,他对石像说:“你确定是镶嵌了三颗镇魂石吗,不是一颗?” 石像十分肯定的恩了一声:“万般都错不了,如果只有一颗镇魂石的话,根本就没有足够的灵力禁锢影娘的魂魄。” 冉月也说:“一定是三颗没错的,你看,那三个凹槽一模一样。”说着指了指图片。 “怪不得影娘会冲破禁锢,重返世间,一定是因为缺了那两颗镇魂石的力量,所以才让她在千年的调息中,有机会借着七月鬼门开,聚集到强大鬼力震碎了佛塔的封印。”罗杰点点头说着。 石像恩了一声“既然如此,那就更加难办了,光凭借这把两极剑是不足以打败影娘的,当年光龙君如果不是及时祭出金色面具,影娘也不会那么轻易就败了。她当时的法力强大到竟可以翻动整片沙漠的黄沙掩埋光龙君,如今经过了千年的修炼,自然比那时更加厉害,你们一定要在她重生前找到那两颗镇魂石,否则连打败她的一丝希望也没有。” “重生?”百末不解的问,“她为什么要重生?” 罗杰解释道:“她早在千年前,肉身已死,但因为魂魄被禁锢在了肉身里,才使得她不会腐烂,如今她离开古墓,托着那幅死去的肉身是极不方便的。所谓的重生,真正上来讲,应该是重塑肉身,佛则等到明年的这个时候,肉身就会化作白骨,曝光于太阳下,魂飞魄散。” “原来是这样,但是这世上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再造肉身吗?除了轮回投胎,从下世的父母身上得到血肉外,否则根本就没办法完成,或者,她会离开她的肉身,附在别人身上。” 罗杰摇摇头:“她不可能上别人的身,不然这次离开,她就应该舍弃肉身在古墓里,随便附了一个进过古墓的人也就去了,何必大费周章的召来狂风,掩护着遁走。” “这么说来,我们还有一年的时间可以找镇魂石了?”冉月立刻反应过来。 “不,不是一年,你们还要找到她重塑肉身的方法,并且阻止她,所以还要扣除这些时间!”石像提醒了他们。 瞬间,他们感觉肩上的担子很重,万一只找到一块镇魂石怎么办?万一连一块镇魂石都找不到怎么办?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甚至连镇魂石失踪的原因也不知道,究竟要上哪找去,又究竟能不能找得到,此时,大家心里都填满了问号。 就在他们愁眉不解时,石像开始渐渐变得透明,罗杰知道,她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所以就要离开了,一千年的孤单,寂寞,终于要在今晚结束,或许在黄泉路上,有另外一个男人,也等待了她一千年吧。 第十九章 牌坊 就在石像完全消失的同时,石坛突然微微颤动起来,冉月一个站不稳,“哎呦”一声摔倒在了地上顺势趴下,而百末和端木则相互扶持着才不至于倒下,就他们这两个大块头,只要其中一个倒下来压在冉月的小身子板上,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唯独罗杰的动作最敏捷,在石坛有所动静的时候,就反手把刚刚得到的两极剑迅速插入地板做为支撑,立刻把身子稳住,屹立不倒。 此时,石坛周围的金色雕花护栏慢慢悬浮到空中,它围绕着石坛不停旋转着,就像是一轮金色的光圈,照耀在每个人的脸上,映成一片夕阳般的色彩。 冉月惊慌的大叫着:“怎么回事,难道是地震?” 罗杰见她还趴在地上,急忙伸出一只手把她捞起来环抱在自己身边,说:“不知道,这不是地震,好像是地下有什么东西在动。” 这时,冥冥之中,响起了刚刚消失的石像的声音:“我替你们打开了通往前面道路的机关,你们小心,这座地宫并非只是为了埋葬影娘而建造的这么简单。”说完,声音永远消失在这世间。 片刻之间,颤动消失了,只见石坛中心处慢慢亮起了一圈白色的光芒,可以清楚的听见,从墓室四周的石壁里传出了齿轮转动的声音。原来这一整座地宫古墓,其实就是一座巨大的地下机关世界,从之前的“星沉地动”到眼下这不知名的机关,配合上法术的运用,可见当时古人高超的技艺和巧妙的构思。 等那圈白色的光芒消失后,“东隆隆”的声音响起来,只见一张巨大的石板从石坛底下升起来,足足有三米多高。 这是一张半米来厚的石板,更确切的说是一张雕凿成“冲天式”的牌坊。顶部上雕成一对牛角模样,在牛角的尾端穿过两个晶莹剔透的环子,而在牌坊表面上,雕刻满了流云纹和犀角纹,当中时不时穿插着几个青面獠牙的兽面纹,让整张牌坊华丽而越显神秘。 然而奇怪的是,像这样的两柱牌坊下,本应该有一个楼间是用来通行的,但这张牌坊下的楼间却弥漫着一层水一样的薄膜,淡淡的蓝色光芒几乎和白色差不多,要是不留心,还真看不出它的存在。 端木好奇的探头探脑,突然灵机一动,自己站在牌坊前面,却把手伸到了牌坊后面,谁知,从看似透明的薄膜看过去,根本看不见手在哪里,而相互换个位置,也是同样的结果,似乎这层简简单单的薄膜把空间分隔开来。 冉月惊讶的问:“这个是什么?” 罗杰没有回答她,而是沉思了一会,随即走到牌坊面前,把一根手指插进了那层薄膜里。顿时,就像石头跌进湖面一样,薄膜上泛起波光粼粼。不一会,在上面慢慢浮现出一段金色的文字,但因为这些文字太过古老,在场的没有一个人能看得懂,于是冉月拿出相机拍了几张下来打算回去问一问专家,也就没人去深究了。 “我看……”罗杰顿了一下。“这是一道被人施了法术的墓门,门里面的空间被压缩在了一起,估计那里就是古墓的其中一部分。” “什么!被压缩的空间?这不是科幻电影里才会出现的情节吗?”冉月大吃一惊,“我们要进去看看吗?” 罗杰想了一下,他看看时间,现在才1点多,说:“既然已经到了这里,我们就继续往下走吧,镇魂石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找到的,暂且先放放,我倒要看看这座墓里究竟还有什么秘密。” 端木显出迫不及待的样子:“看来这座古墓的确另有玄机,否则也不会搞了怎么多机关法术。” 百末过来把手搭在端木的肩上:“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进去看看,说不定里面是个藏宝库,到时候我们带一件两件回来,那可就发大了!”说着眼里闪烁出金子般的光芒。 罗杰微微笑了一下:“别高兴太早,就算有宝藏也不能拿,记住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找寻禁灵神物的线索,而不是来盗墓,现在发现这道门已经是在意料之外了。等下进去后,说不定危险重重,大家要小心谨慎,不管里面有没有金山银山,保命最重要。” 听了他的话后,冉月用力的点点头,表示十分赞同,又瞪了端木一眼:“老哥,等下进去别再乱动东西了,万一再招惹出什么僵尸来的,我可受不起了。”她一想到刚刚被死士追杀的画面,不禁还是心底发虚。 “僵尸、灵体,只要不是什么高级货色,我们倒也够应付了,怕只怕的还是那些古人设下的机关陷阱,我们只要稍有不慎,就会葬送在那些吃人的东西下。”罗杰又再提醒了一遍“世上最可怕的不是鬼要害人,而是人要害人。”说着目光再次暗淡下来,沉重之中,透出浅浅恨意。 到底他心里装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周围安静的连风都没有…… 第二十章 峭壁险路 “大家手牵手,跟在我后面慢慢进来。”罗杰指挥着四个人的行动,并向冉月伸出手去“跟紧我,不管出了什么事都不要松手。” “恩!”冉月看了他一眼,知道自己是四个人里最弱的一个,罗杰纯粹是想要保护她,所以很自然的伸手牵住了他,把另外一只手伸到后面向端木和百末示意一下,端木自然是不会让百末白白占了妹妹的便宜,急忙牵住她的手,另一只再和百末拉在一起。 罗杰向后看了一眼,点点头:“准备好,我们进去了。”迈开步子,向楼间里的那层薄膜走进去。 当肌肤沾到薄膜时,是一种冰冰凉凉的感觉,就像果冻一样,很软也很有弹性,他们只感觉当穿过薄膜的时候,身体像被粉碎了一样,散成一摊天蓝色的粉末,在一个黑色的空间了飘了很久,等粉末再次慢慢汇聚时,四个人张开眼睛,发现已经站在了一个微微有光的山洞里,空气也潮湿起来。 “这是?”冉月微微颤抖着,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目光微微向下望了一眼,他们四个站在一条长宽不到半米的石道上,而这条山道竟然是从一面石壁上突出来的,下面就是万丈悬崖! 她不禁开始眩晕起来,寒风萧瑟,吹在身上感觉天地都颠倒了过来,“我的妈呀,还是头一次站在怎么高的地方!”她心里一声惊呼。 罗杰感觉她的手在剧烈的颤抖着,不应该是全身都在颤抖着,暗暗从掌心输了一股暖流进入她的身体:“别看下面,只管牵着我,不要怕。” 似乎是那股暖流起了作用,冉月渐渐放松下来,她闭了一会眼睛,紧接着直接转头看向罗杰,再不去看下面,同时两只手握得更加紧了些。 其实这四人里面,除了端木兴奋不已,罗杰视而不见之外,其他两个心里都是很紧张的,冉月自不必说了,倒是百末也颤抖的不行,把背死死贴在石壁上,大口大口呑着唾沫。 端木感到他的害怕,笑了出来:“你怎么也跟个娘们似的怕成这样?”他从小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野小子,本来胆子就大,加上这几年在外面也曾经参加过几次冒险旅行,所以对于这种环境,他不仅分外熟悉,更多的还有兴奋和激动。 “胡说,我、我才没有在怕!”百末口不从心的应了一句。 端木脸上立刻显出阴险的笑:“是吗?好啊,既然这样,那我放手咯!”说着就要松开和百末紧握着的手。谁知挣扎了几下,手竟被百末捏的紧紧的,不仅收不回来,反而还有几分疼痛感。 “我说你倒是放手呀!”端木边笑边催促着,百末只能无助的看着他,吱吱呜呜说不出话来。 冉月呵斥了一声:“哥!别闹了,人命关天,这不是开玩笑的!” 端木才安静下来,不再吓唬百末,看着冉月恼怒的眼神,干笑两声。 罗杰看了一下环境,脚下这条石道趋势一路向下,在石壁上差不多就百米来长,再往下走,就延伸到一扇嵌在石壁上的墓门前。他说:“我们现在慢慢走过去,到了墓门那里就安全了。” 冉月瞄了一眼,心中更是一凉“开什么玩笑,居然要从这上面走到那里!”但是眼下,除了这么做,他们也别无选择,送他们来到这里的牌坊根本就不知道去了哪里,想要回去根本是不可能的,看来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她的内心挣扎了一番,最后点点头,示意准备好了,而百末也给自己打了打气,恩了两声,至于端木就更加不用说了,他恨不得这条石道能够再长点那该多好。 四个人就这样紧紧的手牵手,把背贴在山壁上小小翼翼的挪着步子。此时风呼呼的撞击在山壁上,把头发纷纷凌乱着,这条看似很短,却极为漫长的路,在默默折磨着冉月和百末。眼看离尽头越来越近,七十米、六十米、五十米……喘息声随着距离的减少而更加急促。 虽然极力控制着不要看下面,但冉月还是不自觉的就把目光投了下去,顿时眩晕再次涌上心头。就在此时,差不多还有三十来米左右,晕晕乎乎的冉月偏偏不巧,一步落下去,脚下的那块石头本来就很不牢固,这时受到力的作用,立刻陷了下去,掉入万丈悬崖,连回声都没有。 冉月则重心不稳,一声惊叫,放脱了端木的手,跌落下去! 第二十一章 峭壁险路(2) “啊——”冉月的一声惊叫在空旷的山洞里刺耳的回响着,她的突然坠落让大家的心立刻揪了一下,端木惊恐的低叫一声:“小月!” 然而,就算到了这种时刻,最为冷静的还是罗杰,他一边死死拽住冉月没有防脱的手,一边指挥了一声:“你们两个站着别动,都靠在石壁上,我把她拉上来!”要知道,遇到这种事,是人心最脆弱的时候,万一他们两个因为太激动而稍有不慎,就不是一个人坠落万丈悬崖的事了,有可能四个人都会一起摔下去,死无葬身之地。 虽然冉月没有很重,但因为石道过窄的缘故,如果不是另外一手把匕首插到了石壁里固定身子,罗杰可能也会跟着摔下去。豆大的汗水从他额头滴落,掉在冉月眼角旁边,他吃力的说着:“千万不要放开,有我在,没事的。” 冉月此时却落下两道泪来:“对不起,是我太没用了。” “哭什么!这不关你的事,是我没有保护好你。”罗杰依然是咬牙切齿的说着,露在袖子外的手臂上青筋已经根根暴起了。 听了这句话,冉月突然心里一暖,她不知为何,抬头看着罗杰,竟有种说不出的安全感和依赖感,似乎有他在,一切都不用害怕。 等冉月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罗杰也想到了办法,心里骂了一句“妈的,怎么忘记用法术了。”想着,嘴里叽里咕噜念了几句什么,一张白色的符纸从口袋里飞出来,在冉月脚下化作一道清风轻轻托起她。 这样一来,立刻解放了罗杰的一只手,他做了一个向上升的动作,那道风立刻把冉月升到与自己并肩的高度,手一拦腰环住,把冉月再次抱到石壁上。刚一落脚,冉月就酥软的倒在罗杰肩头,她心脏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着,死里逃生的紧张让她连开口说声谢谢也办不到,此时,脸上已分不清哪些是罗杰的汗水,哪些是自己的了。 端木也同时松了一口气,他再次把妹妹的手紧紧牵住,什么也没说,等罗杰把匕首收回来,两人更加心细的照顾着冉月脚下,向墓门走去。 …… 终于,当四人安全的在墓门前那一片伸出石壁稳固而空旷的平地上落脚时,纷纷松了一口气,冉月直接手软脚软,眼前一黑,晕倒下去。而百末找了一个远离平地边缘的地方,一屁股坐下去,急速的喘息起来,整个人还在微微颤动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冉月从黑暗中醒来,她摇了摇脑袋,发现自己躺在平地上一处较为干净的地方,看得出是被人收拾过的,而几米开外的空中,悬浮着一团红色的火焰,暖暖的,很舒服。 她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盖着一件黑色的短袖t恤,因为极为宽大,可以把上半身完全盖住。她伸出一只手拿起它“这是?”上面依旧是那熟悉的味道:“他的衣服。”这正是罗杰的t恤。 这时,她才感觉不大对,为什么躺在地上,脑袋却不觉得疼?急忙回过头看去,原来在昏迷中,自己一直躺在罗杰的大腿上,而他自己却光着膀子,靠在冰冷的墓门边缘睡着了。在另外一边,端木和百末则背靠背的睡了,身边也同样点着一团火焰。 冉月看着火焰照耀着罗杰的轮廓,不自觉的竟笑了出来,她再看了一会,发现罗杰时不时发抖一下,低低自言自语了一声:“傻瓜!”随即悄悄站起身来,把那件黑色t恤披在他身上。 为了不影响他们睡觉,冉月走到了一边,她逃出手机,发现这里连半格信号也没有,不过她又不打电话,纯粹是想要看看时间而已,“3:14”手机左上角显示着此时的时间。 他们从11点出发,离现在已经有四个多小时,也不知能不能在天亮前出去。 “醒了?”这时候,身后传来罗杰的声音,冉月转过头去,见他已经站起来,正穿上自己的t恤,微微一笑:“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没事,这一觉也睡够了,再不起来,天亮前估计出不去。”罗杰拍了拍身上的沙土,“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 冉月点点头“好些了,谢谢”,转念一下,又问:“我昏迷了多久?” 罗杰看看时间:“不到50分钟吧。” 冉月哦了一声,脸上显出孩子犯错般的神情:“对不起,是我拖后腿了,早知道就不该跟来的。” 罗杰上前拍了拍她的后背,呵呵笑道:“怎么会呢,你要是没来,说不定我们几个现在还在找那个星沉地动的机关,况且,要不是你晕迷了这一阵子,我们也不能停下来小睡一会。” 冉月抬头看着他,一时也不知要说些什么了,这个男人有时让人觉得很远,有时让人觉得很近,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他,总是看不清楚。 第二十二章 黑暗中的眼睛 “起来起来,我们要走了。”冉月和罗杰又聊了几句,顺便也让端木和百末多睡几分钟,正好到了20分才把他们叫醒了。 端木伸伸懒腰,扭了扭脖子,像小时候做广播体操那样,只是现在看来更加滑稽了,百末则依然不敢离平地边缘太近,甚至连往下看一眼都觉得背凉脚软,于是自顾自的整理了一下行囊,取出地图研究起来。 百末指着地图上画了一个黑点的地方说:“我们现在就在这个位置。”从黑点一直向前,是一圈一圈环形的线路,可以看出,从眼前的墓门进去后,将是一条深入石壁内的漫长墓道。 正当四人准备出发时,端木抬头一看,才发现原来这个墓门是用乌木铁打造的,至少有四米高,三米宽,门框上雕凿了一幅幅地狱里惨绝人寰的画面,从上而下,十八层地狱,十八种酷刑,十八种煎熬。 看着上面无数恶鬼的惨状,或上刀山,或下油锅,或剜双目,或斩手足,无一不把人类能够想象出来的地域景象表现的淋漓尽致,冉月突然心底抽凉,万一自己死后,也在地域里遭到这样的酷刑该怎么办? 罗杰似乎能够读懂她的心思,拍拍肩膀:“这些都是生前大奸大恶之人,死后才会在地域里受刑,只要你一心向善,广积阴德,死后一定不会来到地域,而是去往天堂。” 冉月凄然的点点头,天堂?哪里才是我的天堂? “大家小心,这里的墓道又窄又深,很可能有机关陷阱。”四人刚刚走进墓道里,罗杰又提醒了一遍。这是一条高五米,宽一米半左右的墓道,明显变高也变窄了许多,但和之前的墓道一样,四周的石壁都被打磨的很平滑,没有长满潮湿的苔藓或者一些更加恶心的东西,但是往往看似越干净越简单的事物背后,总会存在更加可怕的阴谋,至少电影上都是这样演的。要知道,万一在这么窄的地方遭遇机关陷阱,能够躲避的空间非常小,除了转角处外,几乎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也就是说在这里要处处小心,否则结局只会是九死一生。 罗杰面前升起了一团火光,让墓道明亮起来,在如此安静的地方,除了脚步声外,几乎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加响亮,哦,对了,还有剧烈的心跳吧。 因为墓道很窄的缘故,为了避免身体接触到墙面,他们分作两人两人并肩走,罗杰和端木在前面,冉月和百末则跟在后面,万一受到正面攻击,罗杰可以第一时间出手应付,而百末则可以用最快的速度保护冉月,虽然端木没有灵能,但是他和罗杰以前不知遇到这种险境多少次,早已养成了配合的默契,有他从旁协助,罗杰反而更能得心应手。 但不知为何,冉月总感觉进了这条墓道后,身后就一直有双眼睛在盯着他们看,甚至跟着他们的前进而前进,不管他们是快是慢,那双眼睛总能在冉月背后造成凉意和心寒。 但是她不敢回头看,也不敢跟其他人讲,不管是否真的有人还是有鬼跟着他们,万一冉月这一回头被他(她或它)发现,岂不是更糟吗? 或许,这只是自己的幻觉呢? 这时,她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急忙拿出新买的索爱手机,因为配着了双摄像头,她打开了3。5英寸屏幕上的前方摄像头,举起来似乎是在看屏幕里自己的头发有没有乱,实则却是在不断的调整角度,看后方到底有没有人。 因为她这个人总是大喇喇的,经常忘记随身携带镜子,而女孩子的长头发很容易在不注意间就乱七八糟的,所以就想出了这么个方法来,利用正面的摄像头当镜子打理头发,也亏得她买的是索爱的高级货,连正面的摄像头都有810万像素,所以画面十分清晰,加上一些系统的自动优化,比镜子更好用。 屏幕上除了出现了自己头顶的一下片地方外,后面的墓道很暗,但是也能分辨的出来,确实没有人跟踪,再看了一会,冉月这才松了一口气,看来真的是自己疑心多了产生的幻觉,于是顺手照照了自己,发现除了脸上沾了些灰尘外,其他的都还好,头发没有这里翘一根那里翘一根,满意的点点头把手机收了起来。 百末呵呵笑着说:“真是佩服你,居然能想到这个方法当镜子。” “那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冉月也笑了,她用手肘顶了一下百末。 罗杰转过头点了一下冉月的脑袋,笑道:“你呀,还是怎么爱美,小时候家里人都叫你狐狸精,总说长大以后不知要迷倒多少人呢。” 冉月两眼一白,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啊,有么?” 端木也跟着白了一眼:“又在装死……” 在古老的墓道里,因为几个年轻人的欢声笑语而没再显得那么孤寂和阴森,但在前面,又有谁知道,危险正在等待着他们。 难道那双眼睛,真的只是冉月的幻觉吗? 第二十三章 步步惊心 在这条迷宫似的墓道里走了又走,拐了又拐,前面依然是那无止境的慢慢长路。 百末看着地图,他们已经在上面走了三个弯,这是第四个,再往下走两个弯道,他们就能到达石壁的中心处,让他不解的是,在地图上,石壁中心处用朱砂画着一个骷髅头,这代表着什么? 是死亡?还是地狱? 这时,就在他们走到拐弯处,准备在往下前进时,罗杰喊了一声“停!”大家立刻止了脚步,冉月一个不留心,险些撞在罗杰后背上。 “怎么了?”端木看向罗杰。 “我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罗杰一指脚底,大家忙低头看去,在他皮靴的下,地面有块四四方方的石板被踩凹了下去,至少比墓道下降了两厘米左右。 空气顿时凝结起来,罗杰额头上的汗水滑落脸庞,掉在地面炸开水花。 这是什么? 大家心里都在揣测着,只是一块普通的没有铺好的石板?还是…… 就在这时,墓道里响起了齿轮转动的声音,两面石壁上纷纷土石松动,露出无数个瞳孔大小的圆形小洞,罗杰立刻心寒,这些小洞已经说明了一切,大叫一声:“快跑。”于是四个人同时向前跑去。 就在罗杰脚离开石板的那一刻,从两面石壁里的圆形小洞里射出了千千万万尖部涂满绿色毒汁的银针,每个小洞里都至少装了上百根,第一轮发射完,立刻进行第二轮,在墓道之间闪烁着杀人的绚丽银光。 幸好四个人跑的快,否则现在早就死在了银针的千疮百孔下,罗杰一边跑,一边解释着:“这叫‘流云针’,是古人为了抵御盗墓贼发明的(喘了一口气),刚刚那块石板就是触发流云针的机关(喘了一口气),不过修建这个墓的人太过狠毒,居然在银针上下了毒,不给进来的人留一点余地。” 冉月跑得稍慢,还是被百末拉着才不至于摔倒,她回头看了一眼,那些银针速度极快,不论从哪里射出,眨眼之间,已经全部钉在对面的石壁上,有的在空中相撞,垂直落下,倒插在地上一晃一晃的。 看着那些绿色毒汁沾到的地方立刻被腐蚀成一个个小洞,并且不断冒着臭气,冉月不禁害怕,心想怎么多针扎在身上本就死得够难看,再加上被毒汁一腐蚀,岂不是死得连爹妈都不认得?当下一个激灵,脚力跟上来,跑的更快些。 然而这些古人也着实很有时间,他们几乎已经跑了三四百米的距离,那些石壁上的小洞还在不断打开,发射着毒针。端木喘了一下,大骂一句:“妈的,不就是个躺死人的地方吗,何必搞这些东西让后来人陪葬!” 百末看了一眼后面,银针还在不断发射,而身边的冉月已经有些吃不消了,再跑下去,只怕她会体力透支,他低头想了一会,突然想起了什么,伸手摸了摸身边还没出现小洞的石壁,灵机一动,把冉月向前推了一把,随即长喝一声,转身直视着渐渐逼到眼前的银针,双手一摊,因为墓道很窄险些打到石壁上面,两个手心里分别出现了两团冒着寒气的蓝色光芒,像天空的颜色一样,不停闪烁着。 就在身边石壁上的小洞打开,以及冉月大喊着他名字的同时,毒针才从洞里冒出了个头,百末双手一推,两团蓝色光芒立刻从小洞里钻进去,把将要射出来的毒针冰封。 而石壁里突然响起了一阵不正常的齿轮转动声,只见两道气团一样的东西往石壁两边窜过去,滑过之处,石壁表面立刻裂开一条缝,出现了一层薄薄的冰霜。紧接着就听见齿轮极刺耳的声音响起,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要继续转动却很不顺利,最终轰隆一声,石壁里像放爆竹一样,连炸了几声响,再也不见银针发射出来。 百末这才松了口气,转过头笑道:“好了,没事了。” 端木小心翼翼的向身边裂开一条缝的石壁里看了眼,只见里面的齿轮上凝结了一块块大大小小的坚冰,卡在齿轮与齿轮之间,最终导致了机关系统无法运作,产生破坏力,把齿轮毁了。 冉月摸摸石壁表面,不禁吓了一跳,石壁的温度低得吓死人,手指才刚刚接触到,就出现了一层薄薄的冰片。 罗杰看向百末:“厉害,没有记错的话,青城山上清宫中有几门五行奇术,这就是其中一招吧。” 百末点点头:“大哥好眼力,这招确实是上清宫五行奇术之一,叫‘冰雪无极’,就像急冻一样,可以把东西瞬间用玄冰封住,不过我练的不久,还没到火候,有一次师父施展起来,连青城山山头都冰封了一片。” 端木禁不住哇了一声:“这么强大!改天我也上青城山拜师学艺吧。” 百末呵呵笑了:“那就现在拜我为师吧。” 罗杰也笑了:“要拜师等出去再说吧,我们快点出发,还有两个半小时天就要亮了,我们要在大批警方和考古专家来到遗址前出去,否则被这些人撞上,倒时候很难说清楚。” 三人纷纷点点头,等冉月调整一下呼吸,又开始往前面走去,因为刚刚被流云针陷阱一逼,又跑了一圈墓道,此时离石壁中心处就剩下最短的一圈了,到底那里会有什么东西?石像消失前说的那句“这座地宫并非只是为了埋葬影娘而建造的这么简单”又是什么意思? 此时,百末心神平静下来,和三人小心翼翼的走在墓道上,心里却越发担心起来,那个地图上用朱砂画的骷髅头,究竟是要告诉世人什么? 看来,这座古墓果然没有“这么简单。” 第二十四章 步步惊心(2) 因为有了刚刚的教训,在接下来的墓道里,四个人都走得小心万分。不论地上还是墙上,只要有不合理,感觉不正常的东西,他们都不再去碰,不再去踩。就这样提心吊胆的走了一路,转过最后一个弯,突然,眼前出现了一些很奇怪的光芒,有的星星点点,有的横竖交错,有的长,有的短,有的甚至没有固定的形状,不停变化着。 百末在手电筒的照射下,看了看地图,一直那些光芒的地方:“那里就是墓道的尽头了。”兴冲冲的正要走上去,却被冉月拉住了:“诶,我看那些光很奇怪,说不定是陷阱,我们还是小心为好。” 百末脸色一白,这才想起来刚刚的流云针,点点头:“恩,说的有道理,谁也难保造墓人不会安排心机,给盗墓的最后一次暗算。” 于是罗杰,端木,百末三人纷纷手里握好武器,把冉月护在中间,一点一点慢慢向光芒的地方走去。 随着脚步的移动,地面开始从平整变得粗糙,像山路一样,多有坎坷,而空气也瞬间潮湿起来,两边的石壁上长满了青苔和一些不知名的奇怪植物。 因为走到这里来,宽度一下又减小了不少,于是队形也变成了四人一条直线,罗杰在最前面开路,百末断后,冉月和端木则处于中间位置,既不危险,也不安全。 “听!这是什么声音?”离洞口最多还有五步远的距离,冉月听了什么。 那是一种很轻柔,很美妙的声音,时而缓慢,时而轻快,时而婉转,时而浑厚,有的拍打着石头,有的冲击着树根。风在它们表面跳起芭蕾,轻轻的涟漪荡漾着波光,叶子也爱被它承载着,缓缓从这里,激流到那里,就算翻了船也不打紧,因为下面还有鱼儿会把叶子当成伙伴。 “是水,水的声音!”罗杰用他敏锐的耳朵很快就辨别出了这种声音,“奇怪,在怎么深的地方,怎么会有水?”说着,脚步一快,没两下就走到了那些光芒面前。 原来,这些怪异的光芒根本就不是什么机关陷阱,而是一些藤蔓把洞口遮蔽住了,外面的光只能通过藤蔓的缝隙透进来一点点,所以造成了这么多奇怪的光芒。 不过话说回来,难道天亮了吗?看看手机时间,那是不可能做到的,四点多钟,连鬼都还在游荡,怎么可能天亮了。 那么又是什么让外面如此明亮? 四个人深吸一口气,罗杰转头看了他们一眼,点点头,举起剑,拨开了那道藤蔓。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洞外的一片白光,和一张倒吊着的,没有眼珠的女人的脸! 冉月立刻一声尖叫,在狭小的空间里不断回音,把其他三人的耳膜都快震破了。 罗杰用剑顶了顶那个女人的尸体,发现她完完全全已经是死了,从面色看,应该是和这座古墓一样历史悠久了,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肉身虽然有几处腐坏,而且皮肉也都发黑发干,但依旧没有变成一堆白骨,到现在,她没有眼珠的眼眶中,还爬满了尸虫,而且又是为什么要把她倒吊在这里? 端木急忙把冉月抱在怀里,安慰着:“好了好了,没事啊,这不过是个死人罢了,而且的的确确已经死了。” 冉月抹了抹眼泪:“真的吗?” 端木很肯定的点点头:“恩,真的是个死人,不用怕。” 冉月这次直起身子,准头看去,当那张阴惨惨的脸出现时,还是不禁抖了一下,但随即又被罗杰的举动吸引住了,他正把脸凑过去,看看尸体的嘴巴。 三人靠近了些,冉月问罗杰:“怎么,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罗杰点点头:“她好像是被灌了水银而死,怪不得尸体发黑发干,却没有动物来吃她的腐肉。”“这跟水银有什么关系?”端木好奇的问道。 “水银就是我们所谓的汞,一旦中了汞毒,死后肉身也就都带有毒性,让那些动物不敢下嘴。” 罗杰边解释,边一剑挥下,将倒吊着尸体的绳子斩开,等她落地,用脚把她移到了一边:“我想这个是造墓者在墓道里设置的最后一道防线。” 端木一呆:“你是说这个尸体?她有什么厉害的?” “呵呵,她就是一具死相很惨的不腐尸体而已,造墓者的唯一目的就是要在墓道的最后一关,用她来吓唬人。”罗杰看向冉月,笑着说,“任何的机关,任何的陷阱,或许能带来肉体上的伤害,却无法做到内心的伤害,而出其不意的惊吓,就是内心伤害中的一类,造墓者在机关陷阱都无法阻止盗墓贼的情况下,所以安排了这最后一关,你们想想,当盗墓贼欢天喜地准备走出墓道,去拿那些金银珠宝时,掀开藤蔓,突然看到这具倒吊的尸体,将会给内心造成双倍,甚至十倍的惊吓,严重的更可能因此促发心脏病而死亡,这时,不管盗墓贼有没有带走古墓里的东西,他们都已经输了,至于这个女人,她不过是可怜的为了这道防线而牺牲的‘武器’罢了。” 他的分析头头是道,让冉月更加刮目相看。这个男人,不仅拥有沟通阴阳的力量,更有着细腻而敏锐的心思,以及善于思考的大脑,仿佛一切都被他看在眼里,就连千年前古人的心思也能够相通。 其实他说的没错,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早有心理准备,预防任何突然出现的袭击或意外,可能全部人都会被这尸体吓到,而冉月之所以会被吓哭,更多的还是因为女孩天性,本来就比较脆弱,害怕这些恶心恐怖的东西。 四人再看了几眼那个躺在地上,眼眶里爬满尸虫的可怜女人,百末哀叹一声,在心里默默念了几句道家超度亡魂的经典,就一个一个钻出了藤蔓遮蔽的墓道口。 等他们适应了从黑暗中进入光明后,眼前出现的景象让他们惊呆 第二十五章 地下佛窟 这是隔绝世外,深埋黄沙之下犹如梦境的地方。 从四个人站立的洞口往下走,是一条不长的迂回盘旋的石阶梯,不知是用了什么神奇的涂料,在阶梯上描绘的各种神鬼图案都散发着淡淡荧光,难道在千年前就发明了荧光笔? 洞口和地面是有将近二十米的距离高度的,所以站在这里可以把这个庞大的地下世界一览无遗。不,准确的说,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佛像洞窟。 在圆形的近三十米高的石壁上,修造着八尊宁静祥和,慈悲悯人的释迦牟尼像,他们神态一致,坐姿一致,服饰一致,手势一致,要是数的清楚,说不定连头顶的佛螺髻发都数目一致,而且雕工细腻,上色鲜明,在这地下没有受到任何外界的影响,保存相当完整,如果对这里进行大规模挖掘的话,这几尊佛像不知要比敦煌莫高窟、龙门石窟、云冈石窟等一众我国著名佛像洞窟里的佛像精美多少。 四人从石阶梯上慢慢往下走,一边走一边看,在这八尊佛像摊开的手掌心里,躺着八个面目丑陋,奄奄一息的小鬼,它们也是形态各异,雕工非凡,在佛主的手掌里仿佛正潜心凝听着佛音,冉月若有所思,缓缓说道:“佛主悲怜苍生一切,就连这些在地域里受尽折磨的小鬼都不在例外,让它们在手掌里凝听着佛法,进入下一个轮回。你们看,佛主的眼光如此哀伤,他一定是为这些小鬼所受的苦而感到疼惜。” 四人同时抬头看上去,只见佛像的眼睛微张,只露出一点眼珠来,然而从这眼神里却能够真真切切感觉到悲怜而疼惜,看来冉月说的没错,佛光之下众生平等,就连十恶不赦的小鬼也不在例外。但是,当他们要把目光收回来时,却不自禁的锁定在了佛像心口处那个“卐”字佛印上,在这个佛印上面镶嵌满了大大小小的夜明珠!再看看其余的七尊佛像,卍字都被夜明珠镶嵌的满满当当,此时,正是这些夜明珠散发的光芒,把这个巨大的空间映照通彻。 不对,就算这些夜明珠再多,光芒再强,要把这里填塞的犹如白昼也是不大可能的,除非,在这里有更大的发光体。 四人再往下走去,不一会就下了石阶梯,踏上平地。这里的土地上神奇的长满了各色花草,或红或紫,或黄或白,时不时还有几只蝴蝶受到惊扰,飞舞起来,让冉月不禁想起了自己楼下的小区花园。 但是在这种不见日光的地下,究竟是什么力量让这些植物保持着活力?这时候,他们主要到了那一条弯弯曲曲的水流,从一开始罗杰就很疑惑,在这么深的地方怎么会有水?从来没听说过在这一带附近探测到水源,当他们看清了水的颜色时,不禁一呆,这里流淌的不是水,而是一种碧绿色的液体,怎么说呢,就像是玉的颜色,通透而富有光泽。 “曾听师父说过,这世间有一种玉石叫‘长生玉’,在这种玉石体内,蕴含着一种绿色如玉的液体,传说在商代早期,有名云游道士带着一瓶这种绿色液体进宫,在商王面前喂下一头死猪,没想到这头猪竟然起死回生,并且还相继生下了几头猪仔。于是商王大喜,给这种液体赐名‘玉长春水’,并向那名道士询问到哪里才能找到长生玉,当时这名道士笑而不答,只说是天赐神物,千金才能换来一口,于是商王送了这道士千万珍宝,要他送一池玉长春水给他,等日后归天,再用它来起死回生。没想到这道士得到珍宝之后,就远走高飞,再也不见踪影,那商王到死也没有得到玉长春水。”百末看着着些绿色液体,不禁回忆起师父曾讲过的故事,“再直到后来,世上也没人见过玉长春水的真面目,于是这个传说就渐渐随着商朝的灭亡而消失了。” 端木见他眼神中出现的喜色,当即明白了十之八九:“你的意思是说,莫非这些液体就是玉长春水?” 百末微微点点头:“我不确定是不是,但有可能就是它。你们看,在这种环境中,这里的花花草草长得怎么旺盛,在没有光合作用下是不可能做到的,除非是因为受到了这些液体的影响。” 罗杰沉思了一下,随即抬起头:“那我们就做个试验看看,到底是不是玉长春水。”弯下腰摘了一朵正怒放的花朵,娇嫩的让人怜爱无比,然而随着罗杰手上的热力一送,这朵花瞬间变得枯黄萎靡,大家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只见两只一送,这朵可怜的小花慢慢悠悠的坠落下来,漂浮在碧绿的水面上。大家屏住了呼吸,盯着它看,静静等待着,一秒、两秒、三秒…… 百末看这它跟随者水波一上一下,一点变化都没有,眼神立刻从期待变成了失望,正要宣布试验结果,忽然,只见那段小花周围的液体慢慢背花瓣吸收,像海绵吸水一样,不一会,花瓣舒展开来,恢复了最初娇嫩而富有生命力的样子。 目送着这朵小花飘远,百末惊叫起来:“你们看,这些真的是玉长春水,那个故事不是传说,是真的,世界上真的存在这种起死回生的神水!”拿出空矿泉水瓶,就要去装这些液体。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这些液体进入到水瓶中,就立刻化成了一团绿色的烟雾消失不见,百末咦了一声:“怎么回事?”再而又装了三四把,依旧不行。 这时,就听见冉月说了一句:“或许这些液体是不能离开长生玉的吧。” 百末抬起头看向她:“什么意思?” 冉月一指水流末端,汇聚成一个碧绿小潭的中心处:“你们看!” 第二十六章 石莲玉佛 其他三人顺着冉月的手指方向看去,不远处是这条水流汇集的地方,那里面积很大,形成了一个小小水潭。在这满眼碧波的正中心,有一块凸出水面半公分左右的石台,大概有二十多平米,边缘处被雕凿成莲花花瓣模样,每片花瓣里又都画满了各种各样不同的花色,精美绝伦。 但最令人赞叹的,是那尊横放在莲花台上的巨大卧佛。它一手枕在头下,一手横放在莲花台上,双目紧闭,面容祥和并带着浅浅微笑,仿佛睡梦之中,看见了什么欢喜的事物,就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 冉月双手比划了一下,天啊,这尊佛像的脑袋比两手张开的距离还大,一个手指头,就比她的胳膊还粗。不过,最令人惊叹的还不止这些,因为这尊卧佛像非石非铁,而是用一块巨大的玉石雕刻而成,中间没有裂缝,没有沾合,显然是经过了能工巧匠的鬼斧神工所打造,胸有成竹,一气呵成。不过最重要的是,这块玉石的颜色和玉长春水的颜色一模一样,不会太深不会太浅,也同样没有杂质。相信要是把这尊佛像沉入水里,一定找不出它的踪迹。 百末立刻明白了冉月的意思:“你是说那尊佛像就是长生玉雕凿而成的?” 冉月耸耸肩,摆出淡淡笑意:“应该是吧,以我女人的直觉。” “那为什么传说中的那个道士可以把玉长春水装在瓶子里带进王宫?”百末迟疑了一下,随即会意,笑道:“对了,那个瓶子可能就是长生玉做的!”低下头看看自己手里的空矿泉水瓶,失望的说:“真是太可惜了,本来还想带一点回去给师父做研究的。” “做什么研究?” “哦,是这样的,我师父一直坚信世上确实存在着一种力量可以让生命永生,他觉得既然会有关于长生玉的传说流传下来,必然不是空穴来风,不过一直无法得到证实,我要是能给他老人家带一些玉长春水回去的话,说不定他就能找出这些液体当中,究竟是什么物质让生命永生。”显然从百末脸上的失落可以看出他是个极孝顺师长的人,或许在他心中师父就好比父母吧。 冉月拍了拍他的肩膀:“有始有终这是生命的一个循环和定律,如果用外力改变了它,这就不再是属于生命的意义,相信你师父也是能够明白的。”百末点点头,向她轻轻一笑,心想:她虽然娇弱,但是却很有自己的想法,在佛家和道家的思想上很有见地,倒是和旁边罗杰的心思细密,考虑周全很相配。 此时,一直不说话的罗杰终于开口了:“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这里做为地宫最深处,不仅没有发现墓葬,更加奇怪的是,为什么会有人花了如此大的人力财力把这里布置成这样,他又是从哪里得到了如此巨大的长生玉,从商朝早期到西汉,中间数百年的时间,关于长生玉的历史是一片空白,能够得到它一定耗费了不菲的时间和钱财,但是带也带不走,进来还要经历九死一生,这么大块的玉石摆在这里只是光光为了好看的吗?” 被他怎么一说,其他三人也不禁怀疑起来,看着如此庞大的地下空间,只有这些佛像以及这条碧水和这湾碧潭确实显得单调了许多,完全看不出石像说的“不简单”表现在哪里。 似乎是在瞬间的感觉,四个人同时感到空气中弥漫出不寻常的味道,时间滴答滴答的走着,但血液仿佛凝结住了,在这个幽深而空旷的地方一种说不出的恐惧涌上心头。 “叮铃——”冉月手腕上的铃铛再次清脆的响起来! 只听一声狂啸,石壁顶端慢慢凝聚出一团黑气,是那种比墨水还要浓重的黑色。它在空中不断翻腾越聚越大,并且以极慢的速度在下沉。 罗杰和百末同时对看一眼,感觉周围充斥满了鬼气,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空间建造的缘故,鬼气没有丝毫外泄,反而在石壁上不断冲撞。不过最令他们不解的是,在如此众多的佛像面前,这团鬼气完全没有受到一点影响,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罗杰再看了那些八尊佛像两眼,禁不住吓了一跳,原来问题就出在佛像手掌中躺着的那八只小鬼,远远看去,这些小鬼并不是呈现奄奄一息的摸样,而是在慢慢站起来,往佛祖身上爬去,像是在和他挑衅,而佛像从远处看去,也不是近处看到那样慈悲的笑容,那是一双阴险冷笑的眼神,仿佛有意在纵容小鬼! 原来,一切都跟亲眼所见相反,这里果然没有“那么简单”! 第二十七章 死灵 就在离地面还有二十米左右的距离,空中的那团黑气迅速旋转起来,越来越大片,就像乌云压顶一样,让冉月感觉随时都有可能下起雨来。 空气沉重的几乎可以把呼吸抑制! 突然,从黑气里发出一声极难听的狂啸,把石壁震落了不少沙石。从黑气旋转的中心处,钻出一个黑袍白领,脸上像是被泼了硫酸烧得没有一块好皮的死灵!他脚朝上,脸朝下,在半空中展露着阴惨惨的笑容,举起一把巨大无比的青铜戈,向下面的四人冲下来! 冉月一声尖叫,被罗杰推到一边:“小心保护自己。”随即和百末、端木严阵以待。轰隆一声响,只见那把青铜戈一下子插入地面,以此处为中心,地面纷纷破碎,从草皮里蔓延开无数道裂缝。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些裂缝长了眼,竟随着他们的倒退而前进,冉月连跑了好几十步,直到被逼到了石壁八尊佛像之一下方,那条裂缝才不再跟上。其他三人则没有冉月怎么侥幸了,三道裂缝像蛇一样扭来扭去,每前进一寸,裂缝当中就冒出半米多长的锋利刀刃,罗杰和百末自不必说,不懂法术的端木要不是依仗身手敏捷,早就被戳成了针毡。 那个死灵就飘立在青铜戈的尾端处,看着几人的狼狈样,阴险的笑着,仿佛高高在上的死神,在享受着戏弄他们的快乐。 瞬间,冉月感觉这里的温度降到极点,周围阴风阵阵,暗了下来,八尊佛像变成地域的八个冥王,和死神冷眼旁观着他们四个如小丑般的人类,在无间的舞台上滑稽着。 四周点亮了蓝色的火焰…… 地上的三条裂缝疯狂了般的追赶着他们,不一会原本开满花草的草地上已然伤痕累累,明晃晃的刀刃接二连三的从地下升起来,让人不禁联想起了地域中的刀山。 说来也怪,几人跑来跑去,几乎已经把能躲的地方跑遍了,但唯独只有那八尊佛像周围半米半径的圆形面积里裂缝没有跟来,也没有什么刀刃,然而却没人注意到这一点,冉月就躲在一尊佛像底下紧张的看着场上的局势。 “兹啦——”,端木稍不注意,裤子上被突然冒出来的刀刃拉破了一道口子,急忙拿手遮住屁股,大骂道:“妈的,春光乍现,这回丢大人了,这什么鬼地方,钻出来怎么多破刀子。” 百末忙里偷闲,瞧了一眼,失色笑了:“哈哈,幸好被刀划伤的是屁股不是前面,不然你家可要断子绝孙咯。” 端木正要回他白眼,却见一把刀刃从旁边冒出来,把百末的大腿内侧也拉破了一道口子,幸灾乐祸的说:“这就是嘴贱的报应,哈哈。”百末急忙低头看了一下,虽然没有伤到重要部位,但内裤却露在了外面,想起还有冉月在场,不禁面色飞红,一边拿手遮住裆部,一边瞪了端木一眼,顺势又躲开了几把刀刃。 冉月暗暗偷笑了几声:“百末倒和哥哥一样,不管处境多危险,都还能有说有笑。”想着转向罗杰看去,只见他连跳几下,躲过了几把从腰部刺来的刀刃,紧接着反身一脚,又踢断了几把,才注意到冉月的眼光,看了过来。 在魔鬼般阴笑的佛像下,仿佛有一道光芒在那里照亮,而这道光芒的源头就是冉月天使般的目光,罗杰顿了一下,心里迟疑,为什么?在她的头顶,有一团常人看不见的白光灵气汇聚着。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他心里一动,终于发现了这个怪异的现象,冉月站的周围没有裂缝也没有刀刃,不对,应该说是八尊佛像下都是这样,八个点上,一切都显得风平浪静。 难道说,真的是佛祖庇佑,以至于这些凶恶邪物不能近身? 罗杰来不及多想,就听那死灵怪叫一声,左手指向他,一道裂缝就像接受了命令的士兵,迅速向这里冲来,齐刷刷的,冒出了一排排刀刃。罗杰正想问题间,突然遭袭,自然措手不及,眼看着已经被刀刃逼成四面围攻的局面,刀刃不断的从四面向中间蔓延过来。 冉月大惊失色,低叫了一声“罗杰!”他似乎也感受到了冉月的惊恐,微微一笑:“放心。”从怀里射出几张白色的符纸,嘴里叽里咕噜的念了几句什么,突然,从这些白色符纸的中心处冲出一股强劲的风团,纷纷在罗杰脚下汇聚,变成一团白云,把他抬离了地面正好比刀刃再高半米的距离。 随后就听见了那些刀刃收势不及,相互撞在一起的乒呤乓啷的声音,罗杰低头一看,这些刀刃已经碎了一地,从裂缝里看过去,原来在地下埋藏着一个庞大的机关系统,有点像铜质的传送带,刀刃就固定在上面,裂缝只要一打开,刀刃就被连接处的弹簧弹起来,随之被一个三脚架顶住不会再缩回去。 罗杰冷哼一声:“原来又是机关。”心里已经清楚了大半,看向冉月:“你找找看那些佛像上有什么东西在动的,那里就是控制这些刀刃的机关眼!” 冉月点点头,按照他说的转身在佛像身上认真搜寻着,怪不得佛像附近裂缝不敢逼近,也没有刀刃冒出来,原来机关眼就在这里,死灵当然不会蠢到自己破坏了它。 似乎是听到了罗杰的话,死灵急忙向冉月看去,只见她已经离佛像不远了,愤恨的狂吼一声,拔出青铜戈就向她背后刺去,而冉月却毫不自知! 罗杰目光一冷,手一挥,被那团云抬着,瞬间就挡在了死灵前面,他拔出匕首,指挥着其他三人:“冉月,你继续找机关眼,端木和百末再支撑一下,我来把这鬼东西解决了!” 死灵嘿嘿笑了,阴惨惨的宣布着:“死神的使者会在这里接你们下地域!” “呵,恐怕死神是要召唤你回去吧!”说着,罗杰左手横削,右手直刺,匕首如同两道雷光,冲了上去。 空中的花火稍纵即逝,青铜戈和匕首也同时擦肩而过,死灵在空中身子一转,散成无数道黑气,像电影《巨鱼》里的乌贼张开了巨大而众多的足,要把罗杰吞没。 只见这些黑气在空中旋转招摇,箭一样的激射过来,一下就把罗杰包围在黑气里面。只见在这当中,黑气里不断有两道光芒闪烁,想来必定是罗杰的匕首了。 他在黑气中,从没一丝懈怠过,这个死灵的力量大大超出了他的想象,远远不是罗刹能够相提并论的,说它是死神的使者,并非是在夸大其词。 在这个充满鬼气的空间,罗杰意识到了空气的稀有,如果不尽快离开黑气,自己将会窒息而死。 “哈哈哈,你怕了吧!”一道人影在罗杰对面凝结起来,正是那个捏着青铜戈的死灵。它的笑容比什么都更加邪恶,“不一会,我就把这里的空气抽空,你就等死吧!” 看样子,不到五分钟,这里的空气就会全部消失,罗杰知道自己命运将在这五分钟里被判定,但依旧不甘示弱:“那就试试看,等死的是谁!” 第二十八章 死神的使者 黑气不断流转着,让罗杰有种空间在慢慢扭曲的感觉,死灵的两手张开,掌心里升起一面看起来很有年代的铜镜,以及一根长针,只是这根长针有点特殊,是用白骨做的,上面还粘连了丝丝血肉。 死灵手上一送,那面铜镜就自己飞到了空中,像红外线扫描一样,一道光芒从镜面上投出来,四处晃动了一阵,最后锁定在了罗杰身上。 原本雾蒙蒙的铜镜,此时出现了罗杰的影子,死灵冷笑着:“死神之镜,送给擅闯此地的任何人!” 在阴阳家祖先的手札里,有过关于死神之镜的记载,商朝中期,有一位战军大将,他在一次战役中连连败退,却意外的遇到了一位方士,他手里拿着一面铜镜,名曰死神冕亦称作死神之镜。当他把死神之镜放到山顶时,投射出的光芒把敌军军营笼罩,里面的所有人马都动弹不得,最终被那位战军大将一举击破。之后在庆功宴上,这位战军大将于酒中下毒,把方士抛尸在沙漠里,他则把死神之镜占为己有,从此依仗着它,战无不胜。 后来传说这位将军官至诸侯,因手中持有死神之镜,故商王也不敢得罪他,直至死后,连同他的肉身,一并把死神之镜埋葬了,从此他渐渐消失在了史册之上。 难道说,这个死灵和那位将军有什么联系,为什么它手里拥有死神之镜? 罗杰自从被镜子上的光芒照射后,立刻就感觉大事不妙,手脚僵硬如石,连眨眼这种再平常不过的事也做不到,看来死神之镜的传说是真的,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在镜光之下行动。 死灵嘴巴一咧,露出被尸虫蛀满黑洞的牙齿:“怎么,我倒想看看你有多厉害。”说着举起那跟白骨针,在镜面上划动起来,它首先在镜子里罗杰的胸口扎了一下,这根针顺利的从镜面刺了进去,随即流出一道血来。 而现实中的罗杰也胸口奇痛无比,长叫一声,胸口的地方被血染红了一片。 伴随着死灵的狂笑,罗杰的惨叫,冉月惊恐的回头看向空中的那团黑气,也不知道里面是这样的情况?罗杰有没有遇到危险。 就在她心思动摇的一刹那,手不小心按在了佛像手掌里的那只小鬼身上,一丝轻轻的震动立刻从指尖传来。 她惊讶的盯着那只小鬼看了很久,几乎是掐着秒表在计时的,只见这只小鬼的脑袋微微的用几乎察觉不到的速度慢慢转动着,冉月等了足足有十秒钟,才敢确定,它脑袋现在的角度已经不是刚才的角度。 终于,机关眼被她找到了,这八只小鬼的脑袋就是空着刀刃行进的开关。冉月忍不住叫了出来:“我找到了,这几个鬼头就是机关眼!” 声音传来,死灵立刻分了神,死神之镜的光芒颤动两下,摇摇欲坠。罗杰来不及去察看胸口的伤势,就在手臂能动的刹那,他毫不犹豫的在身前换了一个圆形,紧接着就看见这个圆形里面变成一片火海,从红光深处,钻出无数个小东西,它们就像是长了翅膀的火球,一部分撞在死神之镜上面,镜面马上黑了下来,剩余的一部分则钻到了黑气里面,像强硫酸一样,划过之处,黑气立刻被融化,新鲜的空气一涌而入,把罗杰快要昏迷的意识重新唤醒。 还没等死灵反应过来,黑气已经全部被火球消散,罗杰大口喘息着空气,顿时感觉胸口的疼痛也好了很多。他看着那面被火焰封住灵力的死神之镜,冷冷笑着:“现在轮到我了!” 只见他把匕首收入皮匣,手里一团红蓝交织的光芒凝结起来,两极剑已经出现在手上。死灵立刻赶到一股巨大的阴阳两气如排山倒海之势扑面而来,罗杰目光一尖:“我且试试这把剑的威力吧!” 他把阴面正对着死灵,另外一手捏着剑诀,压在剑面上,蓝色的流水纹仿佛立刻有了生命,在灵力的催发下,不断流转起来,突然,死灵背后出现了一轮蓝色的圆形法阵,就像是靶子一样,罗杰手里舞起两极剑,只见三道水花从天而降,在他周身盘旋了一会,随即被他一剑射出,犹如一根长矛飞了出去,直直穿透死灵的胸口,打在后面的圆形法阵上。 “哈哈哈哈!这就是你的实力吗?”死灵只感觉到一股冰凉的水流从身体里穿透,但却没给自己造成任何损伤,嘲笑起罗杰。 “哼,好戏在后头!”罗杰此时露出了阴阴的笑容,胸有成竹的说着。 死灵立刻意识到了身后的那轮圆形法阵,难道说…… 当它准过头看去时,只见从法阵里飞出了一支水凤凰,它通体玲珑,宛如水晶,清脆的凤鸣几乎震散了它的一身鬼气。 这只凤凰在空中缓缓向上飞了几米,突然调头向死灵冲过来,全身的羽毛张开,每一根都像飞刀一样,尽数钉在死灵身上,随即自己也化作剪一般,从它的胸口钻进去,翻动一阵,顿时,死灵惨绝人寰的叫声响彻了天地。 等那只水凤凰从死灵背后钻出来时,它的嘴里衔了一张黑漆漆的木牌,放在罗杰手上,随即散成一团水珠,消失不见了。 死灵抚摸着胸口,颤颤巍巍的转过身来,指着罗杰:“你、你……” 罗杰微微一笑:“刚刚我就猜到了,是这个东西给予你的永生和力量,我被用死神之镜罩住只是想离你近一点,以便找出它的正确位置。”说着,手里掂了掂那张木牌。 “快把它还给我!”死灵的声音变得沙哑,咆哮起来,它知道,如果没了这张木牌,它不一会儿就会烟消云散。 “有本事自己来拿。”罗杰淡淡的说了一句,仿佛他现在变成了死神的使者,死灵的命运决定在他手中。 死灵疯狂了,它感觉到身上的鬼气在一点一点消散,黑气也融化了很多,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突然,它目光余角扫到了什么,冷笑一下,瞬间化成一团黑气,以最快的速度向下面冲去,而目标正是离他们最近的站在佛像脚上的冉月! 罗杰大惊失色,正要拦截,但已经来不及了,只见那团黑气从四面八方汇入冉月体内,她的瞳孔暗了一下,随即露出了非常人的阴毒的目光,脸上带着阴惨惨的笑,飘到空中和罗杰对峙着。 “把木牌还给我,不然我就把她扔下去。”虽然是冉月在讲话,但语调已经完全是死灵的声音。 在他们的脚下,是一片密密麻麻的刀刃,万一真的掉下去,那样的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罗杰眉头一紧,目光愤恨的盯着冉月的眼睛,他知道现在的她就是死灵,原来死神还是站在它那边。 一直忙于躲避刀刃的端木和百末现在已经满身是刀伤,这时他们望向上方,纷纷担心起来,尤其是端木,大叫着:“不要,你不要伤害我妹妹!” 死灵始终冷笑着:“你妹妹的命运不在我手上,而在他手上。” 罗杰犹豫了,他看看手里的木牌,又再看看冉月的肉身,要是把木牌给它,好不容易得来的优势将很难再得到,死灵将会变得更加谨慎,说不定他们都会死在这里,但如果不把木牌还给它,冉月就会立刻死去,不管怎样,始终输的都是他。 而在黑暗之中,在心底最深的地方,冉月的魂魄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控制着,她躺在一面波浪不兴的湖面上,能够真切的听到外面的声音,她明白了那张木牌的重要性,想到哥哥,想到端木,想到……罗杰,她不能因为自己而让大家一起送死,于是大声呼喊着:“不要给它,不要给它。”但是又有谁能听到这心底的呼唤呢。 死灵见罗杰还在犹豫不决,而自己的生命也开始在流逝了,低声说着:“我数到三,再不把木牌给我,就把她扔下去,一、二……” 就在三未出口的瞬间,罗杰的心剧烈的颤动了一下,在思维还没有做出决定的时候,嘴里已经脱口而出:“给你!”说着手上一抛,把木牌扔了出去。 死灵一声惊呼,一团黑气从冉月体内向着木牌坠落的地方飞出去,与此同时,冉月眼睛一闭,失去控制坠落下去。 伴随着端木和百末的惊呼,罗杰丝毫不顾可能被死灵半道偷袭的威胁,以最快的速度冲过来,接住冉月,随即缓缓的飘落在佛像周围,那片没有刀刃的地方。 罗杰坐在地上,把冉月轻轻靠在怀中,用手扶了扶她鬓边垂落的发丝,还好,她平安无事。 而在半空中,由于罗杰抛出的力道很大,所以黑气追了好久,终于就要接住木牌了,这时,却见一支红色的箭从高空射来,“啪——”的一声,瞬间击碎了木牌。 黑气顿了一下,它不敢相信就要到手的木牌就这样在眼前烟消云散了,黑气扭转了一下,幻化出死灵的样子,看向这支箭射来的方向。 就在罗杰他们进入这里的洞口处,站在一个身着黑衣,扎着高马尾,半张脸被黑色面具遮住的女人,在她手里,拿着一把暗红色的弓,此时,她还保持着拉弓射箭的姿势。 死灵狂叫一声,鬼气瞬间大盛,眼中的杀意显露无疑:“你是谁,找死!”说着,冲向了那个她。 那个女人眼睛死灵越逼越近,目光依旧像冰一般没有改变,最终淡淡的说了一句:“我是死神的使者。” 轻轻的,那把弓再次拉满,美丽的红色弓身宛如一轮满月,在她纤细皙白的手中升起,“噔——”,余音还在空中不停回旋,只见在弓弦放开的那一刻,三支红色的离弦之箭轻盈而去,在死灵胸口汇成一点红光。 空中那团黑气消失了,鬼气也同时不留一丝。 随着死灵的最后一声惨叫,冉月悠悠醒来,她张开眼,看到的是罗杰,虚弱的声音轻轻问道:“我死了吗?” “没有,你没死,大家都活着。” “知道吗,刚刚我不断的想要告诉你,不要把木牌给它。” “知道,我都听见了,在心里都听见了。” “我以为我就要永远离开大家,再也回不来了。” “放心,我不会让你离开我们的,你还要和我们一起去找镇魂石,一起打败影娘,一起……走下去。” 冉月不再说话了,她眼里充满了泪水,一起走下去?是啊,要一起走下去。 就在这时,站在洞口的女人再次拉开弓箭,八道红光射来,打碎了八只佛像手上的小鬼脑袋,地下的机关系统终于不再运行了,刀刃齐刷刷的自己收回去,终于把端木和百末解救了出来,要是再晚一点,这些刀刃就要把他们现在唯一能够躲避的地方塞满了,到时候进退两难,只能惨死在乱刀之下。 刚刚逃脱了密密麻麻的刀刃,端木和百末松了一口,迫不及待的穿过伤痕累累的地面,想来看看冉月的情况,然而没等他们走几步,空气中突然飘来一阵淡淡的甜味,吸了两口,就晕倒在了地上。 罗杰立刻惊觉,他看向旁边,那个女人已经从洞口走到了下面,而她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小瓶子,她正对着瓶口吹气,那阵香甜就是从里面传来的。 罗杰不经意的吸了两口,神智也开始模糊起来,他弱弱的说了一句:“迷香!你、你究竟是、是谁?”说着怀抱着冉月晕倒在地。 那个女人看了他一眼,目光依旧冰冷,也不知他在昏迷中能不能听得见,盖上瓶子,允自说了一句:“死神的使者。”紧接着慢步向那汪碧潭中心处的玉佛走去。 然而,她却怎么也想不到,由于冉月刚刚转醒,就在罗杰晕倒的同时,手正好遮住了她的鼻子,所以并没有吸入太多迷香,而是假装晕倒,在半清醒半晕迷中,看清了这个女人做的一切。 第二十九章 没有谜底的谜题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真正被迷香迷倒的三人悠悠醒来,此时,那个女人已经走了很久,冉月则在一边小心照顾着他们。 罗杰最先爬起来,摇了摇脑袋,还是有些昏昏沉沉的,他见冉月一直看着自己,不禁疑惑:“你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冉月笑了笑:“你刚刚手正好把我鼻子遮住了,所以我没有中太多迷香,喝点水就没事了。” “哦,原来是这样。”罗杰自言自语了下,过了一会,他才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奇怪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暗?” 冉月点点头:“是啊,刚刚我假装晕倒,看见那个女人不知拿走了那尊玉佛手上的什么东西,这里就突然变暗了,好像那个东西就是照亮这里的最大发光体。” 罗杰迟疑了下:“玉佛?”于是站起身来,向那汪潭水走去,这里的水并不深,最高直到小腿的部位,他仔细的察看了玉佛摊开摆放的手掌,发现上面有一个浅浅的凹槽,里面没有积灰,果然是用来搁置东西的。 只是,那个女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她又带走了什么东西,这座地宫一定藏有另外的秘密。 冉月走到潭水边,端木和百末也跟了过来,问:“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罗杰摇摇头,缓缓走了回来:“那个女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三人纷纷显得有些失望,这时,冉月突然想起了什么,问:“对了,刚刚你从那个死灵身上拿的那张木牌什么?似乎死灵很在乎它。”想到差点为了那张木牌而丧命,冉月心里还是有些暗暗不爽。 罗杰说:“那是一个被人下了咒印的木牌,上面的咒语可以让亡魂变得十分强大,但是只要一离开它,就会魂飞魄散。” 冉月点点,哦了声:“原来是这样,那你知道那个死灵究竟是什么来头吗?怎么会半道杀出它来?” “那个死灵的真正身份我已经大概知道了点,但是还不能完全确定,等以后再告诉你们,至于为什么它会突然出现,一定是因为我们发现了这些玉长春水的秘密,想要杀人灭口,不过现在我最担心的还是那个女人,她带走了什么,会不会和影娘有关系。” 看来还有很多谜题等待着他们揭开。 众人沉思了一会儿,突然,冉月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班得瑞的钢琴曲《迷雾水珠》,这是她特意设定的闹钟,以防在地宫忘了时间,出去正好被考古人员和一众记者撞上。 “现在6:00整,我们出去吧。”冉月关掉了闹铃声说。 “难道我们还要原路返回吗?”百末问,“那不是又要走很久?”其实他是不想再去走那条悬崖峭壁上的石道了,估计再去走一次,可能会当场晕倒。 冉月摇摇头,一指佛像后面说:“我刚刚看见那个女人走到了佛像后面就再也没有出来,我想那里一定有出口。” 于是四人一起走到了水潭中,绕到佛像背后,这里果然也有一张牌坊,和进来时的一样,一层淡蓝色的光芒在楼间附着着。 罗杰转过头看了他们一眼,示意准备好,于是四人再次手拉手,慢慢走进去。 仿佛时空在一层纱样的薄膜中渐渐淡去,空气如流水般划过,留下了斑斑驳驳的旧痕。 黑色过后,当四人再次张开眼,已经站在了沙漠之上,此时天色刚刚放晴,沙漠和天的边缘处,升起了阳光。 终于,他们离开了那千年地宫,地宫的大门也再次向世人关闭,然而,更多的秘密和惊险正在等待着他们。 第一次感到新鲜空气的如此美好,第一次感到阳光照射的如此温暖,同样,也是第一次感到前面危险重重。 罗杰打开了手机的定位系统,发现他们的车就离这里不远,于是一行人托着沉重而疲惫的身体,缓缓向那里走去。 风吹过沙漠,把他们的背影在沙子上吹的不停扭动,茫茫沙漠,神秘的古国,一切,都像梦一样的虚渺,像水一样不留痕迹。 究竟这一行四人还会再遇到什么,究竟那两颗镇魂石要到哪里寻找,究竟还有多少秘密还未揭开,敬请关注第二卷——血色八音盒 关于佛教和阴阳师 因为本文在开始写时,笔者并没有注意到一些历史性和时间性的问题,所以在此写下一篇关于本文诸多未考虑周全之处。 佛教在中国的传播: 帝永平十年(67年)明帝夜梦金人飞行殿庭,明晨问于群臣。太史傅毅答说:西方大圣人,其名曰佛;陛下所梦恐怕就是他。帝就派遣中郎将蔡愔等十八人去西域,访求佛道。蔡愔等于西域遇竺法兰,摄摩腾两人,并得佛像经卷,用白马驮着共还洛阳。帝特为建立精舍给他们居住,称做白马寺。于是摩腾与竺法兰在寺里译出《二十四章经》。这几乎是汉地佛教初传的普遍说法,也为我国历史教科书所采用。 佛教传入中国之后,到了后汉末叶桓灵二帝的时代(147—189年),记载才逐渐翔实,史料也逐渐丰富。其时西域的佛教学者相继来到中国,如安世高、安玄从安息来,支娄迦谶、支曜从月氏来,竺佛朔从天竺来,康孟详从康居来。由此译事渐盛,法事也渐兴。(摘自百度百科) 而在本文当中,笔者因故事需要,写到的楼兰佛塔以及地宫一众佛像,俱存在西汉时期,离东汉时期,佛教在中国的真正兴起存在时间性的偏差和问题,是笔者所需反思和改进的,请大家原谅。 日本阴阳师的起源: 阴阳师聚集在一起而形成的组织称为“阴阳道”。日本的“阴阳道”起源于中国百家争鸣时期的阴阳五行学说。在蒙昧的科学洪荒时代,为了避免灾厄,人们总是希望能预先得知天地变迁的异动,“阴阳五行说”的出现将这一愿望变成了现实。其代表典籍就是自周朝流传至今的《易经》。 话说战国时代,有一支主张提倡阴阳、五行学说的学派称之为「阴阳家」,当时以齐国人邹衍、邹爽为主要代表。「阴阳说」是把「阴」和「阳」看作事物内部的两种互相消长的协调力量,认为它是孕育天地万物的生成法则。这正是老子所说构成世界的概念:「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随着世界的复杂多变,当一切事物二分法的简单思考方式,已经无法解释眼前发生的现象。遂衍生出新的思考模式,像「八卦」是用来表示阴阳的移动与变化,代表着各种自然现象,可以用在推算时间的推移、自然的变化以及人生的各种际遇,充满智慧的古人于是将这些现象的诠释整理成「易」,至周朝流传至今的参考典籍就是「易经」。「五行说」则是由金木水火土五种基本物质「不断循环并从而变化」的理论发展出五行相生相克的观念。研究阴阳五行说,能从天体的运行的计算来制订历法,掌握世间万象。到后来,发展出专门研究天体的「天文家」、研究历法的「历数家」以及「五行家」。 公元六世纪,中国的阴阳五行学说混和了道教咒术与密教占术,传入日本。在日本登陆后,又渗透了一些当地文化,于是便形成了独特的“阴阳道”。不过当这个名词正式出现在日本史料上时,已经是十世纪的事了。此时的阴阳道已有别于早期的中国阴阳思想,它兼备了占卜、祭祀、天文、历法等等应用,上至国运皇命,下至庶民之事,都可运用之来解释。推古皇朝的圣德太子就是运用这门知识的佼佼者。笃信佛教的他在制定“冠位十二阶”及服装颜色时都曾考虑到阴阳五行的配合,对日本社会造成了极大影响,从此阴阳师成为热门“职业”,转入全面兴盛时期。(摘自百度百科) 在本文中,笔者写到公元前136年日本阴阳师来到中国西汉时代,这与历史上,日本阴阳师真正的起源和得到发展在公元六世纪存在时间性的错误,同样希望能够得到大家的原谅。 至于有朋友质疑,为什么男主人公在文中并没有使用日本阴阳术,更多的是使用中国的传统道教法术,笔者在此要严正说明,日本阴阳师是基于中国道教和阴阳家而产生的新的流派,所以在思想和法术上,并没有存在于实质上的差异,况且男主人公因身世原因,从小被送到中国,自然是会偏向中国正统法术更多一些,当然在日后,随着剧情的发展,男主人公也将逐步出现和使用日本阴阳术,敬请期待。 第一章 夜黑风高 月光很凉,有点微末的风在空中如游魂般来回飘荡,金属钢架的玻璃门被风推动,在黑夜里咯吱咯吱的响动着。 因为学校到10点定时断电,为了拿回下班时忘记带回家的几分教学文件,高一一班的班主任王晶莹不得不在10点过后,冒黑打着手电筒回到年段室。 北京市第九中学是一所初高中结合的百年名校,不管在软件和硬件的设施配备还是在师资阵容上,都是全市乃至全国数一数二的,每年从这里,不知向清华北大甚至一些国外高等大学输送了多少人才。 今年是王晶莹任教的第七年,也是她第二次做班主任,由于这几年来,学生生员素质越来越高,但是一些靠关系和家世背景进来的差等生也不在少数,所以为了让那些优等生有个更加优良的环境学习,学校把这次中考成绩的年段前七十名学生全部安排到了王晶莹所带的高一一班里。 要知道,想要带好一个班级本来就是不容易的,何况还是个拥有七十名优等生的班级,王晶莹一开学接到这个通知时还是信心满满,向校长一再保证会把本班三分之一以上的同学送进清华北大,然而刚刚才带了不到三个月,王晶莹就清楚的认识到,就算是会读书的,也不都是乖孩子,何况这些学生全部都是“零零后”,思想前卫而富有个性,时常把王晶莹这个高校毕业的优秀教师搞得万分头痛,最近更是因为几个学生打架斗殴的事件,导致情绪极不稳定,连记性也变得越来越差。 “喂,小兰吗?”学校操场的过道上,黑暗中,王晶莹的手机拨通了同事米雪兰的号码。 “诶,王姐,有什么事吗?”电话那头,传来了米雪兰的声音。 “其实也没什么事,你还记得我最近在做的那份教学文件吗?” “恩,记得啊,要是这次你把它做好了,说不定就会被调到省教育局里当差,到时候可别忘了做妹妹的我啊。” “那是当然的,只要这次的教学改革方案通过,得到那些专家的认可,我就能顺利进入教育局了。” “我在这里先预祝你成功啊!” “谢谢,不过,现在我遇到了点麻烦。”王晶莹一边通着电话,一边小心翼翼的打着手电筒,走上了办公楼的阶梯,高跟鞋的嗒嗒声在夜里显得那么突兀而不协调。 “怎么,发生什么事了?”米雪兰皱了皱眉头,问道。 “呵呵,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明天我就要参加这次教学改革的方案提审会议,但是现在那份文件还有一些地方需要修改。” “所以呢?”米雪兰在家里一边通话,一边盘腿在沙发上看韩剧,外面月色正浓,寒风瑟瑟,抱着蜡笔小新图案抱枕看电视,是她自从上班后,认为最惬意的事了。 “你也知道,最近因为我们班上那几个学生打架的事把我搞得差点崩溃,刚刚夜自习下班回家的时候,迷迷糊糊的,居然忘记把那份文件带回家,刚刚洗完澡才想起来,所以现在我回了学校来拿它。” “什么!你是说现在这个点去了学校?”米雪兰不敢相信的惊讶一声,看了看时钟,已经快十点半了,“我说大姐啊,你真的疯了吗,现在已经过了十点,学校全部熄灯了,你不是最怕黑的吗?” 王晶莹终于艰难的一手打开了办公楼的铁门,慢慢推开来笑了两声:“嘿嘿,所以我就是因为怕黑,但是又不得已一定要来把文件拿回家修改,所以才打电话给你,想和你聊聊天,这样也比较不会害怕。” “哦,这样也好,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可以陪你说说话减少恐惧也不错,不过你还是要小心点,虽然学校门口有保安,但是这么黑的时候,难保没有什么小贼小偷溜进去的。”米雪兰其实心里十分感动,因为自己才刚刚在九中任教不久,而王晶莹能在这种时候想到打电话的人是她,说明王晶莹真的把她当成了交心好友,这对于从小到大就没什么朋友的米雪兰来说,算得上是最珍贵的一笔财富。 这时只听王晶莹那边,传来一阵摆弄钥匙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道门被打开的声音“喂,刚刚我在开走廊的门,没听见你说什么。” “哦,好吧,也没什么,就是叫你小心一点。”米雪兰想了一下,于是言简意赅的把刚刚那段话的意思表达给他听“不过你们高一的年段室在六楼,现在电梯又运行不了,看来你要走楼梯了。” “呀,我怎么把这节给忘了,你不说,我还差点就要去等电梯了。”王晶莹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有气没力的,“晕死,平时走个三四楼就累的够呛,现在还要走到六楼去,上下两个来回,骨头都要散了。” “哈哈,谁叫你记性怎么差,活该!”米雪兰颇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说着往嘴里又送了颗瓜子,“唉,还是在家舒服,你拿完就快点回家吧,等下太晚了路上更不安全。” 说话间,王晶莹终于爬上了六楼,气喘吁吁的走进高一年段室:“好,我知道了,你就会说风凉话,自己在家里嗑瓜子看电视。” “诶,诶,我这不是陪你聊天了吗。”米雪兰立刻回了一句,带着三分无辜,七分笑意。 每次听到她用这个语调装可怜,王晶莹总不自觉的掉了一身鸡皮疙瘩:“好好好,谢谢啊,让您这位大小姐在百忙之中,抽出宝贵的时间陪我聊天,简直感激不尽。对了,这两天有部不错的新电影上映,不如明天我们下班后去看吧,顺便逛街买衣服,我发现最近胖了,很多衣服都不能穿了。” 听到看电影逛街,米雪兰立刻来了劲:“好啊,反正明天也没什么事,那我下班后在年段室等你。” 谁知,等了很久,王晶莹都没有回答她,米雪兰突然心揪了一下,感觉眼皮一直在跳,她不是遇到什么意外了吧?米雪兰急得大叫着:“王姐,王姐,你没事吧,怎么半天不说话,还是手机坏了,听到回答我!” 突然,就在她的话音刚刚落下的时候,电话那端不知为何,传来了一阵轻轻的八音盒音乐,发条转动的咯咯声十分容易辨认,米雪兰顿了一下:“哪来的八音盒?” 就听见电话那一段,传来了一声惨叫,正是王晶莹! “王姐!王姐!”米雪兰显然被这个惨叫声吓到了,脸色煞白的蜷缩在沙发上,感觉周围突然冷了下来。 不一会,那边的电话里传来了“嘟嘟嘟”的声音,电话挂掉了…… 第二章 美好的清晨 清晨,一抹阳光从落地窗里钻进来,洒在白色的被子上,反射着刺眼的白光。 自从从地宫里出来后,冉月就莫名其妙的生了一场病,整整发烧了三天三夜,所以没有来得及好好在敦煌观光旅游一番就急忙赶回了北京,在家里休养了好几天,才把烧给退了。 在床上躺了这几天,此时冉月从床上爬起来,不禁觉得浑身酸痛,但是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后,顿时又觉得身心舒畅无比。她下了床,拿起床头柜的手机看了一眼,7:05,离上班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于是也不急着换下白色的连体睡衣,从梳妆桌上拿起发夹,把头发随意的盘起用发夹夹住了。 她瞄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躺了怎么久,原本雪白的肌肤现在更加多了几分粉嫩,颇有一些古代佳人那淡雅脱俗的味道。 正要拉开房门出去时,却见端木恰好站在门外,手里是准备敲门的样子,冉月微笑着说:“哥,你回家一起住了?” 端木点点头:“恩,在敦煌那里的事已经告一段落,所以我把酒店经理辞了,正好你又发烧的不行,就一起回来了。”因为端木在公关和管理方面很有能力,所以在他向酒店辞职的时候,高管部门还一再挽留,最终是在他的一再坚持,才不舍的把他放走了。 “爸妈看你回了一定高兴坏了吧。” “是啊,那天看我回来,他们可激动了,不过一见到你生病成这样,他们这几天都没怎么笑。”端木说着摸摸了她的额头:“你烧都退了吧,今天感觉怎么样?” 冉月先蹦了两下,然后又伸伸腰,转了两圈,笑嘻嘻的说:“我现在感觉非常好!” 端木也笑了:“恩,那就好,这几天因为怕你出什么意外,所以家里人天天轮流守着你,现在终于解放了。”装出很累的样子,打了个哈欠:“今天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这时,冉月把他轻轻抱住了,在他怀里,感受着心跳,感受着温暖,淡淡的说:“哥,谢谢你,从小到大你都很照顾我,就算是对你发脾气,也从来没有骂过我,真的爱死你了。” 端木也把她抱住了,露出浅浅的笑:“傻丫头,说这些干嘛,我是你哥,是你如假包换的亲哥哥,疼你照顾你都是应该的,不然我要疼谁去?不过话说回来,你也大了,懂事了,是该找个好人家嫁了。” 冉月嘴巴一嘟,拍了他的胸口一下,娇嗔着:“哥!我不要嫁人,我要就这样一辈子陪着你和爸妈。” 端木立刻装出惊恐的表情:“什么,那个不行,有你怎么个刁蛮任性的小姑子跟着,我还找得到老婆吗?” 冉月瞪了他一眼,虽然知道是在说笑,但还是掐了他一下,带着笑意说:“你说谁刁蛮,谁任性啊?” 端木也同时笑了,扶着被掐的地方哎呦连连,冷不防的撒腿跑开,笑着说:“你看你看,母夜叉又要行凶了,快来救命啊!” 冉月立刻跟着跑上来,脸色绯红的笑骂:“你再跑,让我抓到你非给你好看不可。”谁曾想,还没跑出去多远,脚突然被地上的一级小台阶勾到,大叫一声摔下去,端木回头一看,心里大叫不好,正想要跑过去接住她时,一道人影已经从旁边闪了出来,强而有力双手把冉月环腰接住,让她正好靠在自己右肩上。 冉月本以为自己就要摔得鼻青脸肿,被人接住时,还以为是端木,这时张开眼睛一看,不禁脸色更红,接住的不是别人,而是罗杰,最关键的是,他似乎才刚刚睡醒,赤裸着上身,不断有洗过脸留下的水珠滴落下来。 一抹阳光从走廊尽头的天窗射过来,落在他的身上脸上,睫毛上的水珠欲落未落,闪烁着晶莹的光芒,而身上的水珠却慢慢滑落下来,宛如一道道流星,在这个像恶魔一样的男人身上散发着无尽的魅力。 冉月还是第一次这么近的认认真真看着他,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瞄来瞄去,这个男人的美是说不出的,她只能感受到从他鼻子里缓缓吐出的气息颤动着自己的睫毛。 “你没事吧。”依旧还是这不温不火的语气,从罗杰嘴里说着。 冉月急忙站起来,摇摇头:“我没事,谢谢。” 和端木一样,罗杰把手贴在她的额头上,不过更加细心的感受了很久:“烧都退了吧,对不起,早知道就不应该带你进地宫。” 冉月再次摇摇头:“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非要跟进去的,也都怪我太没用,居然还生了这么一场大病。” 这时,端木慢慢走到他们身边,他看了一眼罗杰:“你生病的这几天,他因为在北京还没找到合适的房子,所以暂时住在我们家,今天就要搬出去了。” “哦。”不知为何,冉月突然有种失望的感觉,因为在她生病的这几天,总在夜里半睡半醒之间看见,有个男人一直守在自己身边,而这个人,好像就是罗杰,“你要搬去哪里?” “等我搬过去了再打电话通知你。” “好,一定要记得啊。”冉月说着,她突然看见他的胸口有一条疤痕,好像是新伤,伸手摸了摸:“这个是那天晚上被死灵刺伤的吗?” “恩。”感受着她指尖的冰凉,罗杰抓住了她的手:“你的手好冰,快去换件衣服吧,等下又该着凉了。” 冉月点了点头,端木则拍了他一下:“喂喂,别光叫我妹去换衣服啊,你也去穿件衣服,大白天的想裸奔啊。” 冉月忍不住笑了出来,罗杰则白了他一眼:“不知道当年在国外和我两个脱光光在家里乱走的是谁,结果被一个英国阿姨撞见,还被打了一顿。” 端木立刻红了脸,拍了他的脑袋一下:“喂,臭小子,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提它干嘛。” 罗杰见冉月笑的更欢,自己也笑了:“没什么,就当是饭前一笑吧,好了,等我去穿件衣服,饿死我了,我都听见阿姨做的美味在呼唤我了。”说着转过身去,正要走进房门。 就在这一瞬间,端木冷笑一下,立刻有了坏主意,突然伸出双手一拉,罗杰下半身只穿的睡裤和内裤一并掉了下来。 …… 空气瞬间凝结,有风吹过,觉得空荡荡,凉飕飕的。 冉月,一声惊叫。 第三章 新的开始 在北京的南三环路,这里是一片地势较高的山坡,种满了枫叶树,等到了秋天,远远望去,这里的枫叶红遍山头,虽不比香山壮丽,但也自有它的一番韵味。而在这片枫叶树环绕的山坡里,是一片别墅小区,那栋坐落在人造湖旁的白色别墅,就是冉月的家。 此时,冉月已经换好了平时上班穿的衣服,打点好一切,坐在米棕色餐桌旁看着老妈一道一道的上菜。“小月,过来帮我拿下筷子和碗。”厨房里,传来了冉母的声音,“小月,小月。” 似乎冉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完全没注意到母亲的呼唤,对于刚刚在楼上发生的一切,她此刻想起来,不禁脸色变红,一副羞涩的样子。 就在这时,从楼梯上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只见罗杰换上了一身灰色的衣裤,看见冉月,若无其事的干咳两声,慢慢走到厨房里说:“阿姨,我帮你吧。” 而被罗杰施了法,说不出话来的端木则跟在后面,笑嘻嘻的坐在冉月对面,只能奋力的张嘴动来动去,却始终发不出声音。 冉月瞪了他一眼:“活该!”端木则依旧笑嘻嘻的,看着罗杰把饭菜送过来,摆好碗筷。 等菜都上齐后,从厨房里走出一个妇人来,少说也有四十几岁,但保养的很好,除了眼角有些鱼尾纹外,几乎找不到什么岁月的痕迹,这位就是冉母,显然冉月是继承了妈妈的样貌,不用仔细看,都能看出她们是母女。 此时冉母解下了围裙,急忙走过来看了看冉月:“哎呦,我的宝贝女儿,都好了吧,要不要再多休息几天?” 冉月摇摇头,笑着说:“妈,我没事,现在都好了,倒是生病这几天辛苦你了。” 冉月摆了摆手,看向罗杰说:“诶,这几天辛苦的不是我们,倒是辛苦源朔了,让他天天晚上照顾你。” 冉月迟疑了下;“源朔?”只见罗杰向她使了个颜色,她才想起来,好像在地宫里,听那尊石像说过,罗杰的本名叫广源朔,当即点点头:“恩,我知道。” 谁知冉母却露出了像所有母亲一样的笑容,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句:“这小伙子不错,力气大,会干活,而且人又帅,我跟你爸观察好久了,你到现在都没个男朋友,如今旁边就有这么个不错的人选,好好把握啊。” 冉月立刻明白了母亲的意思,看向罗杰呆了一下,冉母笑呵呵的走开了:“我和你爸都吃过了,他先去了报社,我今天跟几个姐妹约了打麻将,先走了。”就在她换好鞋子,准备出门时,临了还不忘在门边伸了伸脑袋:“记住,好好把握啊。”说完,对冉月做了个加油的手势,随即大门一关,开车去了。 透过玻璃窗看着母亲远去的车子,冉月无奈的摇摇头:“都这么老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心里却想:你们要是知道他的真正身份是个成天跟妖魔鬼怪打交道的人,不知道还会不会叫我加油了。 罗杰在端木旁边坐下来,分了一双筷子给她:“怎么,阿姨刚刚跟你说什么了?” 冉月回想起母亲的话,不禁微微一笑,对他眨了眨眼睛,把筷子咬在嘴里:“没,没什么,吃饭吧。” 而在一边的端木则唧唧哼哼的张了张嘴巴,脸上做出一副可怜相,在桌子底下踢了踢冉月的脚,似乎是在求她跟罗杰说说情。 冉月悄悄的瞪他一眼,她也知道,端木就是个话篓子,让他说不出话来,比割他几刀都难受,但也不能就这么放过他,于是吞了口稀饭,说:“你就饶了他这一回,把身上的咒解了吧。” 端木立刻在那里笑嘻嘻的点点头,罗杰则想都没想,不容改变的说:“不行,要是就我和他两个在一起也就罢了,但是他怎么能在你面前把我裤子给……”说到这里,看了冉月一眼,只见她脸色又变红,极力克制着笑意才不至于喷菜。 “好了,你就饶他这一次吧,我保证,他以后绝对不会在有别人在场的情况下脱你裤子,否则,你就算把他阉了,我也没话讲。”冉月终于把那口饭咽了下去,斩钉截铁的说。 似乎是觉得这个提议不错,罗杰想了想放下碗筷,露出一点笑意看向端木:“你妹的这个方法好,我这次就先饶了你,下次再敢做这样的事,我就真当把你阉了!”说完,手一招,端木只觉得喉咙一热,试着张嘴哼了两声,果然又能说话了。 “哇,这才半个小时不到,可憋死我了。”端木摸了摸喉咙,终于知道了哑巴有口不能言的痛楚,突然有种想给聋哑人爱心基金会捐钱的冲动。 “吃饭!”冉月又再瞪了他一眼,继而看向罗杰:“对了,怎么就你们两个回来了,百末哪去了?” 罗杰哦了一声:“他是和我们一起把你送回来才走的,他说要先回青城山一趟,把地宫的事情报告给他师父,过阵子再跟我们联系。” 冉月点点头:“话说回来,你为什么告诉我爸妈你的真名,罗杰这个名字不是挺好的吗?” 罗杰嚼了两口凉菜,萝卜干被咬断发出的声音十分清脆,他说:“其实罗杰只是我用来办那张记者证的假名,没想到一直被你叫到现在,反正地宫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以后还是就叫我的真名广源朔吧,说实话,这些日子一直罗杰叫着叫着,我自己也觉得别扭” 冉月想了想,广源朔,广源朔,其实这个名字也不错,相较之下,罗杰确实有些显得随意而简单了,估计google下去,能搜出一堆叫罗杰的人来。 “你们也别光聊这些,说说接下来的计划吧,一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要尽快找到镇魂石。”端木还是忍不住插了一句,不过这个很有建设性的问题,立刻让三人都陷入了沉思。 罗杰,不,应该是广源朔,他放下了碗筷,眼睛盯着冉月身后墙上的那面时钟,看着秒针不断走动,心里也在计算着。 是啊,时间不等人,转眼间,距影娘离开地宫已经一周了,到现在他们可以说是没有任何进展,要是再这样下去,影娘的实力不断壮大,他们想要打败她可以说是毫无希望。 第四章 命案 三人再聊了几句,到目前为止,根本毫无头绪,于是三人约定,等冉月下午下班后,到广源朔的住处会合,一来是看看他的新房子,二来也是为了认真详细的讨论一下,接下来该怎么走。 这时,冉月接到了老张打来的电话,让她直接到第九中学来,昨晚那里发生了一起命案,报社让冉月赶过去进行跟踪报道。于是她连饭都没有吃完,着急上火的换了鞋子就出去了,因为不会开车,只好麻烦广源朔送她过去。剩下端木独自一人留在别墅,他看着源朔把冉月送上车就朝市区开去了,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刚刚母亲跟冉月说的什么他心里大致能够猜出十之八九,他也知道,其实这几年来,父亲的身体一向不大硬朗,他现在所期盼的就是能够看到妹妹快点找到一个归宿,而像源朔这样的男人已经不多了,从这几天父母看他的眼神和细致入微的观察看,不出意料的话,应该是看上了这个小子成为他们的乘龙快婿。 端木想了又想,在不到三分之一秒的时间,心里立刻有了个计划,一定要把妹妹和他凑成一对,这样不仅顺了父母的心意,更重要的是,万一源朔真的成了他的妹夫,到时候就有他好看了。 偌大的别墅里,传来了某某人白痴一样的嘿嘿奸笑…… 从门口出来,源朔的宝蓝色敞篷轿车缓缓在人造湖边行驶着,冉月坐在副驾驶座,她深深吐纳了一口树林间的新鲜空气,阳光穿过树叶间的缝隙斑斑驳驳的散下来,湖面上闪烁着粼粼波光。 虽然离市区有一段距离,但这里的别墅也并没有建造太多,可能是为了保护这里的自然环境吧,只偶尔有一两栋房子从身边掠过,冉月把手抬到头顶,自我陶醉的盯着那一道道从指缝间射进来的阳光,似乎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如此美好。 然而她却没在意的,源朔的目光时不时落在她的脸上,在风里轻轻颤动,落满阳光的睫毛,微微张开的,没上脂粉的绛唇,在源朔心里,突然涌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难道是心里的那一丝心动吗? 不,他咬了咬下唇,他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会对别的女人心动,自从失去她以后。 不到四十分钟的车程,源朔就在冉月的指点下,顺利的到达了北京市第九中学。可能是因为昨晚这里出了命案的消息不小心走漏了风声,门口被一群群好奇的民众包围着,纷纷探头探脑,想看个究竟,同时,在那并不算大的学校停车场里,冉月也看到摆满了写有各个报社电台标志的车子,等她在源朔的护送下挤进最里面时,她一眼就看到了那辆写着“天华新闻报”鲜红色字样的越野车,而源朔也曾见过的小王和老张则早已恭候多时了。 冉月远远的向他们打了个招呼,小王见源朔一路陪她走来,脸上不禁露出笑容:“哦,原来是有帅哥相伴,怪不得来的怎么慢。” 冉月瞪了他一眼,看向源朔:“胡说什么,我不会开车,所以搭了他的顺风车来,刚刚路上又堵车才来晚了而已。” 老张仔细看看她,用关心后辈的语气问:“小月啊,休息这几天感觉怎么样,要是不行的话就先回去吧,听说这起命案的现场太过恐怖,我和小王两个人就够了。” 冉月摇摇头,笑眯眯的说:“还是张叔知道疼我,托你的福,病已经全部都好了,放心,我可以进行报道的。”说完很肯定的点点头。 广源朔看向她,突然不自觉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好了,我已经完成任务先走了,今天要搬房子会很忙,等你下班后我发短信给你,你再按照短信上的地址打的来就好了。” 冉月顿了一下,笑着点点头:“恩,我一定到。” 源朔也笑了,他掂了一下车钥匙:“那我先走了。” “拜拜。”冉月和小王同时对他了句,就见他脚步好快,已经走开了好几米,在那里头也不回的酷酷的摇了摇手。 然而,不知为什么,广源朔自从进入校园之后,突然感到一股淡淡的鬼气在这个充满朝气和活力的地方弥漫着,他看了看左右,却始终无法确定鬼气的源头在哪,呆了一下,或许是自己的错觉吧,因为发生命案的关系,多多少少都会有一点鬼气存在,没再多想,上了汽车又艰难的发挥着良好的车技,才从人群里离去。 由于发生了校园命案,而且似乎被害人遇害的手法十分残忍,所以警方除了封锁现场外,同时也要求学校在调查期间停课一天,相较于让学生看到这么可怕的画面,倒不如放他们一天假,也好过日后留下心理阴影。 因为负责调查这次命案的主要人员和天华新闻报的某高层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所以在诸多记者被挡在警戒线外的同时,冉月他们则顺利的进入了现场。 给他们前面引路的一名警官似乎知道冉月三人的特殊性,所以很热情的先自我介绍了一番,接着又跟他们边走边说了一下这次命案的基本情况。 据这位姓李的警官介绍,本次命案是发生在昨晚学校熄灯后,大概十点四十分左右,一位名叫王晶莹的教师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冒黑回到位于办公楼六层的年段室,结果惨遭毒手被人杀害在里面,直到今早6:30分,负责开门的大爷前来开门时,发现一道血水从门内流了出来,在走廊淌成一片,才发现了这一情况。由于死者死态过于恐怖,那位大爷在惊慌失措的通知警方后,就心脏病突发,晕倒在当地,被赶来的120送往医院进行急救,然而本案中最让不解的是,据现场和大爷醒来后的口述,当时发现被害人时,年段室的门窗都是从内反锁的,而年段室里也没有出现任何的挣扎打斗,以及财务失窃的现象,由此可以断定,这是一起密室谋杀案,至于本案性质要如何确定,当前还是个未知数。 第五章 画 冉月看了看手机,现在是九点三十三分,依照往常,现在应该是九中上第二节课的时间,但因为这起命案的发生,现在整座学校空荡荡的,除了警车的鸣笛和校门外人群熙熙嚷嚷的谈论声外,原本清脆的鸟叫声现在也显得那么凄凉。 不知为什么,明明是夏天,外面的太阳才渐渐毒辣起来,但走在办公楼的走廊上,看着草场上来回匆忙的警察,冉月突然觉得背后吹着一股风,那不是夏天该有的带着淡淡凉意的风,而是一种仿佛能够穿透骨髓的寒凉,怎么说呢,就像是从九幽地域吹来的阴风。 她瑟缩了一下,双手在手臂上搓了搓,有点微微发抖,旁边的老张看在眼里,还以为她是病没完全好,当下问:“小月啊,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你还是回去吧。” 冉月笑着摇摇头:“不用,我没事的。”说着深吸一口气,让全身放松下来,“或许是因为紧张吧。”她这样想着,这是她第一次进入命案现场进行报道,听刚刚李警官那样介绍,不免有些害怕。 “也太不巧了吧,电梯竟然在这个时候不能用,害我们现在要爬楼梯上去。”这时,扛着一大堆摄像、录音仪器的小王抱怨了声,“张叔,月姐,你们等等行不,不好意思啊,我突然尿急,先去上个厕所啊。” 冉月白了他一眼:“就你事最多。” 小王嘿嘿的笑了下,把一堆仪器往旁边一放:“先放在这,等下我再来拿。”说着就要转身走去,老张却也跟了去:“等等我,我也要去。” 李警官和冉月对看一眼,无奈的摇摇头,说:“那我们先上去吧。” 冉月恩了一声,就跟在他后面,转上了三楼的楼梯。 就在他们走开的时候,一阵风吹过,在走廊暗角处,落不到阳光的地方,是一双躲在黑暗里的眼睛。 虽然是座百年名校,但因为有政府和一众华侨校友的投资捐建,冉月根本瞧不出这里有任何一点古老的模样,她走在楼梯上,每转一个弯,在铺满白色金边瓷砖的墙上,都挂着几幅油画,或是风景,或是人物,总之题材零零种种,让人有种来到画廊的感觉。 她边走边看,突然看见一幅油画上,画着一个身穿白色舞衣的芭蕾舞女孩,她正站在一汪湖水上,脚尖直立,做出旋转的模样,冉月看着看,竟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似乎这幅画有种神秘的力量吸引着她,让她慢慢的举起手,想要摸摸看这个活灵活现的女孩。 “不要碰,那是有红外线报警装置的!”就在这时,身旁的李警官立刻制止她。 冉月呆了一下,吓了一跳,才回过神来,把手缩回来。 李警官挠了挠脑袋,显出抱歉的神态:“不好意思,吓到你了,我只是想叫你不要碰这些画,因为都是学校从各地拍卖会上拍到的现代艺术作品,据说最便宜的一幅也要价值五六万,所以每幅画的玻璃窗上都装了红外线报警,万一触发它的话,到时候会很麻烦。” “五六万!”冉月不敢相信的指着这些画:“这间学校的校长难道是疯了吗?把这么贵重的东西挂在走廊当装饰!” 李警官呵呵笑了:“那也没办法,好像是说为了给学校营造一种艺术氛围,让学生受到在潜移默化中受到熏陶。” 冉月立刻露出了鄙视的眼神,看看周围没人,小声的半开玩笑说;“我看就是没事找事,搞这些东西不知敲了学生身上多少钱。”说着拿出手机,打开正面的副摄像头,看看屏幕上的自己,梳理梳理了头发。 对于她的鄙视,李警官也同意的点点头,陪笑了几声。 就在这时,冉月突然脸色一白,停住了脚步,她拿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起来,李警官见她有异,问道:“怎么了?” 冉月瞪大了眼睛,急促的喘息着:“你转头看看刚刚的那副芭蕾舞女孩的画,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李警官不解的摇摇头,随即转头看了一样,那幅画依旧在玻璃窗里好好呆着,完好如初,回答她:“没有啊,跟刚才的一样,什么都没变啊。” 冉月眉头紧了一下,她迟疑的再问一遍:“真的没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李警官再次看了两眼,到最后干脆直接走下楼梯,以不触碰到玻璃窗的最近距离再确认了下:“真的不骗你,什么都没有!” 冉月吞了口口水,她想了一下,可能只错觉吧,于是慢慢的转过身来,虽然站在楼梯上离那副画有点远,但还是能够,分辨的出来,那幅画依旧是那样,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李警官几个快步跑到她身边:“你没事吧。” 显然,她心里还是有所迟疑,但事实摆在眼前,证明那幅画确实没问题,然后松了一口气:“哦,没什么,刚刚可能是幻觉吧。”说完急急忙忙拐到五楼。 李警官听着她的步伐,再看看那副画,依旧还是不明白到底怎么了,当下也没再多问,叫了一声“等等”,就赶紧跟上去了。 就在他们都走远后,在这条空无一人的楼梯里,一种说不出的寂静和阴霾充斥着这里,那副画上的芭蕾舞女孩脸上恬淡的笑容渐渐改变起来,在她美丽的脸上,嘴角微微一扬,露出阴笑的目光,而她身上穿的那件白色舞衣,也伴随她慢慢旋转的舞步,渗出血色,同时把天空也染成红色,脚下原本平静无比的湖面里,咕嘟咕嘟的冒起水泡,一张张不同的脸皮从底下浮出来,它们都是微笑的表情,而在湖边的那棵大树上面,清脆的绿叶瞬间枯萎,树枝上燃烧起蓝色的火焰。 而这一切,都在刚刚,被冉月的手机摄像头呈现在了屏幕上! 要是此刻有学校的老师看见这副画,或许惊吓之余,还会惊奇的发现,在那些湖面上漂浮的脸皮里,有一张仿佛安详的快要睡着的脸,那个正是昨晚在学校被害的王晶莹。 第六章 命案现场 “月姐,我们来了。”冉月正气喘吁吁的走在拐向六楼的楼梯口,身后传来了小王的呼唤声,她转头看去,只见小王和老张分别扛着一堆仪器,赶上了他们。 “呼。”小王一手搭在冉月肩上,一边吐了口气,说:“你真应该去厕所看看,这也太干净了吧,里面一点味道都没有,干净得完全都能住人了。” 对于他的比喻,冉月表示怀疑:“是有多干净?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老张说:“真的,小王没骗你,这里的厕所太干净了,几乎跟没用过的一样,好像还喷了空气新鲜剂。”说着把袖子举到冉月面前,她闻了闻,果然有一股柠檬的香味。 “因为这所学校里的学生大部分都是富商子弟和政府官员的后代,所以为了给他们一个舒适的学习环境,学校是要每天派人进行全校清洁的,比如我们现在脚下踩的地板,每天都要用消毒水洗三次以上。”李警官无奈的向他们介绍着情况。 冉月这才相信了,她低头看了一眼地板:“怪不得有一股这么刺鼻的消毒水味。” 李警官呵呵笑了,他说:“好了,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们就快点过去吧。”说着接过了老张手里拿的仪器,快步走了去。 好不容易爬上了六楼,冉月抹了一把汗,她真该庆幸因为出来的匆忙,居然穿了一双和衣服很不搭的平底鞋,本来还在懊悔怎么穿了它出来,现在看来,如果穿的是一双和衣服登对的高跟鞋,她的脚现在应该会废掉吧。 这里并不是办公楼最高的一层,再往上走,还有两层楼,是一些学校领导的办公室和几间存放卷宗的档案室,影印室。在六楼的这一层,从楼梯口一直到走廊尽头,总共有八间房间,分别是从初一到高三的六间年段室,以及一间广播室,一间会议室,而发生命案的那间高一年级年段室就是从右往左数的第四间。 还没走到那里,一股在烈日下散发的浓郁血腥味就扑鼻而来,让冉月闻之欲吐。远远看去,那里门外已经站了一圈办案民警,他们小心翼翼的走进走出,以免现场遭到破坏。 本来阳光投射到白色地砖上,应该反射出很刺眼的光芒,然而在门口的那一片地方,却有一层暗红的颜色覆盖着,冉月提了提胆子,她知道这些就是死者的血液,因为经过了一夜,所以血液已经凝结,而与氧气接触的缘故,变成了暗红色。不过她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人体内的血有怎么多,这样的地砖一般来说一块是一平米,那么这片血液就占据了将近两三平米的面积。 李警官先走在最前面,和那里的其中一个警官打了声招呼:“林哥,这几位是天华新闻报的冉小姐,王先生和张先生,是周大队特许他们进来进行采访的。”说完又伏在那个警官耳边说了几句什么,不用讲,冉月也猜得出来,一定是在说天华新闻报的某高层和那位周大队有怎样怎样的关系,所以林警官立刻脸色一变,对他们的到来表示欢迎。 他戴着白手套的手指指画了一个方位,说:“麻烦各位就先在这个范围里通过窗外观察里面的情况吧,因为法医还在里面给尸体做鉴定,我们的同事也在对现场进行勘察,所以要等一下你们才能进去。” 冉月笑着点点头:“没事,我们不着急,你们做你们的正事最重要。”然而心里却在庆幸,说实话她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做好准备接受那样可怕的命案现场,如今先在外面给她一个适应的机会,希望可以让她在等下进去后不至于很丢人的被吓傻。 于是小王和老张就在那个警官的指点下先在走廊上把报道所需的仪器设备进行装置和调试,而冉月则小心翼翼的从边缘处绕过那片血迹,慢慢的走到窗户旁。 这些窗户都是那种大面的艺术毛玻璃,里面的人看不见外面,而外面的人却可以把里面看得清清楚楚。 在年段室里,是五张整齐摆放的长条黑色办公桌,上面井然有序的堆放着一叠叠书本、考卷、作业本、以及一些教师用书。这让冉月不禁想起自己的学生时代,每次因犯错而被叫到年段室训话时,总能看见这些场景。 想起那段痛苦的时光,她不禁摇了摇脑袋,让自己从回忆里回到现实,年段室里,除了老师们的办公桌椅外,还有三个大大的靠墙的灰白色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书籍,或许一部分都是从那些上课看小说的学生手上没收过来的。而在书架旁边,考墙的一面,摆着一张长沙发和一张木质茶几,上面的几个杯子里还盛满了茶水,但放了一夜,估计早就不能喝了,除此之外,墙上还有几副油画,和一些奖状,奖杯之类的东西,几乎和每个学校的年段室都大同小异。唯一不同的在于,经过了昨晚,这里还是一个沾满鲜血的命案现场。 冉月再瞄了几眼,发现好像每个东西都能勾起她对于学生时代的恐怖回忆,所以干脆不再去看,就在这时,从里面走出两个身穿白大褂,手里提着装满化验设备箱子的法医,他们对正在进行现场勘查的林警官摇了摇头,其中一个解下口罩说:“死者生前虽然伤势严重,但是并没有任何一个部位是造成她死亡的最主要因素,初步认定是因为失血过多才导致死亡的,至于有没有其他可疑之处,还要等我们把采集的血液标本带回去经过化验才能得知。” 只见林警官皱了皱眉头,看来一切进行的似乎没有那么顺利:“这就奇怪了,经过对于现场的勘察,除了死者本人以及开门时发现尸体的大爷外,昨晚十点过后,这里根本没有其他人来过的痕迹,现场也没发现任何打斗挣扎的迹象,难道死者是自己如此残忍的自杀的吗?” 那两个法医也摇了摇头,说了一句:“这个的谜底就要靠你们来揭晓了,我们先把血液标本带回去做化验了。”林警官点头示意了下,他们随即脱下了白大褂和手套,理了理衣服,随即带走了手边的箱子,里面包括了那些血液标本。 这时候,林警官才想起来冉月一直站在旁边,他看了一下里面的同事,他们的工作也差不多已经接近尾声,于是脱下手套,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说:“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现在可以进去了。”说着,亲自带领他们三人走了进去。 刚刚走进里面,那股血腥变得更加浓重起来,冉月立刻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一只手紧紧的抓住了小王的手臂,由于紧张的缘故,轻轻颤抖着。 林警官善意的提醒了句:“因为这次死者的死态十分可怕,所以希望你们做好心理准备。”说完,只见转过一张办公桌,那道门口的血痕一直延伸都了那里,在两张办公桌中间的地上,躺着一个浑身是血,衣服整整齐齐叠放在脑袋旁边的女人。 她的身上早已一丝不挂,从脸到脚,无不是一道一道的细小伤口,像是刀伤,却比针头还细一些,让人根本看不清她的真实面目,而她的脑袋被扭转成不可思议的180度角,脖子只和肩膀剩下一点连接,然而最为诡异的是,她此时整体呈现的姿态十分特殊,双手高举过头,一脚缩起,一脚伸直,就像是芭蕾舞跳着跳着突然失去意思倒下来保持的动作,等走的再进一些时,才发现,她此时血肉模糊的脸上竟然是微笑的表情,只不过眼眶里,眼珠已经被人整个挖了出来,此时正被牙齿咬在微微展开笑容的嘴巴里,好像还在不停的转动打量着周围。似乎是全身的血都被放干了,此时她的肤质可以用皱巴巴来形容,而且是满是血痕的,让人有种头皮发麻,自己的皮肤也要跟着裂开的感觉。 就在不到3秒的时间里,不出意料的,冉月的尖叫声几乎惊动了整栋办公楼,她直直盯着看呆了好久,才突然夺门而出,害怕到腿软的坐在走廊的墙角处。毕竟这是她第一次来到真是的案发现场,被吓到也是理所当然的,至于小王和老张虽然有些反胃,但因为以前有亲身来过几次命案现场,所以情况也就好的多了。 林警官站在门口看见冉月坐在墙角那边允自颤动,脸色苍白的样子,对小王和老张说:“冉小姐算是胆子不小的了,正常人第一次看到这种场景几乎都是这样子,不过对于女生来说,她没有当场晕倒已经不错了,想我们那些警校出来的女同事们,有多少个不是第一次看到死人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 小王和老张对看一眼,相视一笑,什么也没说,就慢慢走过来蹲在冉月身边安慰了好久,她才一点点的回过神来,林警官又教了她几个吐纳放松的方法,才好了许多。 她慢慢站起来,显然还是有些发抖,但是已经比刚刚恢复一些气色,用颤抖的声音说:“不好意思,见笑了。” 林警官摇了摇手,笑着说:“没关系,我能理解你此时的心情。” 冉月顿了一下,目光不自觉的透过玻璃,又落在那具尸体上,心头猛然一震,不敢再看:“她、她怎么会死的这么可怕?” 林警官回答:“这个我们目前为止也找不出原因,在这附近根本找不到任何可疑的凶器,而且她在死前,也没有被人性侵犯,从哪些衣服的叠放整齐来看,应该是她自己脱下来的。”说着,指了一下年段室右上角:“那里本来是有个监控摄像头的,但不知为什么居然被人强行拆下来失踪了,否则说不定能通过监控录像看到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冉月又再深深的抖了一下,显然还是没有完全从惊吓中走出来,于是林警官急忙叫小王把她搀到一楼去,那里学校腾出了间教室给警方做临时办公室,她可以在里面喝些茶,休息一下,而让老张留下来记录一些目前能够对外公布的案情状况。 冉月被小王半搀半扶着走下了楼梯,心里却在想着:死了死了,晚上一定要做噩梦了。 或许,连报社都不知道原来这个命案现场这么恐怖,只是因为冉月家离九中比较近,所以才派她来的。 现在,无论冉月再怎么努力想忘记刚刚的那一幕也都是不可能的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心里狠狠的骂了一句:倒霉! 第七章 重逢 按照林警官的指点,小王很快就顺利的找到了位于办公楼一楼左拐第二间的教室,现在这里已被当成办案民警的临时办公室。 看来林警官已经通过电话跟里面的同事打过招呼了,所以当小王搀着冉月进去时,并没有遭到询问阻拦,反而当他们找个了靠窗的座位坐下后,一个女警立马端了两杯茶来给他们,笑着说:“是冉小姐吧,刚刚林警官已经打了电话给我,叫我好好照顾你,先喝杯茶吧。” 冉月接过杯子,点头笑道:“谢谢。”她看了一眼这女警,虽然穿着警服,但端正清秀的五官倒也算是漂亮一类的,加上扎了一个爽朗明快的马尾辫,显得很有精神。 真不明白现在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美女选择了警察这条路——小王和冉月同时想着。 那女警看了一眼教室里的同事们,因为她是负责事后整理的,所以现在也没什么事要做,于是就干脆坐到冉月身边,陪她聊起天来:“我叫张若凌,你叫我小若就可以了。” 冉月点点头,“嗯”了声:“你今年几岁?好像和我差不多大。” 张若凌说:“我今年二十二,干警察这行才一年不到,你呢?” “我今年二十三,比你大一岁。”似乎是这个若凌和想象中的女警官那种严肃不苟的形象大相径庭,所以冉月也放松下来,渐渐聊开了。 “记者这一行好做吗?其实我挺羡慕你们的,有时候可以到处跑新闻顺便旅游一番,哪像我们,天天就对着一堆案情卷宗忙乎,一年到头没出去旅游过几回。”张若凌问道。 “记者其实也不好做啊。”冉月摇了摇头回答,“如果是遇到个轻松活,我们当然是抱着玩乐的心情去的,但要是像接到今天这种事情的任务,那就是倒了八辈子霉也不想再遇到一次。” 张若凌很好看的呵呵笑了:“其实你已经表现的不错了,我深刻记得我第一次看到死人时,总共四个女生,就我一个晕倒了。” “这么丢人!” “哈哈,可不是嘛,不过最丢人的还不是这个,最丢人的是在我醒来过后,大家才告诉我,其实我们看到的不是真人的尸体,而是一个演习用的橡胶道具人。”说完后,她依旧笑得很爽朗。 似乎是被她身上散发的那种活泼气息所感染,冉月也渐渐从惊吓里走出来,加上那杯茶的定神作用,很快就恢复了精神,大聊起来。 因为大家都是女生,虽然张若凌穿着警服,但依旧和她聊的超high,从头到脚,从衣服鞋子,到包包首饰,在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她们几乎把所有女生会感兴趣的话题都提到了,加上这次案件的现场调查工作还没那么快结束,所以两人就这样一直很愉快的聊得天昏地暗。 这时她们正聊着一则最近的某明星八卦,突然从旁边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哭声:“你们告诉我,王姐到底是怎么死的?” 冉月和张若凌一同抬头看去,只见在不远处的桌子边,一个穿着淡黄色t恤的女生坐在一个民警的对面,哭成了个泪人,在接受着警方的询问。 冉月不禁觉得她的侧面有点眼熟,当下移了下位子,终于看清了她的正面,轻轻叫了一声“兰兰!” 米雪兰转头一看,只见是好久不见的大学同学冉月坐着那里,这才悲中露出一点笑容:“小月,怎么是你。”说着两人同时站起来,拥抱了一下。 那个警官顿了一下,和张若凌对看一眼,问:“冉小姐,米小姐,你们两位认识?” 冉月点点头:“嗯,她是我的大学同学,也是我最好的宿舍姐妹,自从毕业已经好几年没联系了,没想到今天居然在这里会遇到她。” 张若凌搬了一张椅子过来,说:“坐下来慢慢说。”于是两人一起双手紧握,显然感情非常要好的坐了下去。 米雪兰看着冉月说:“毕业后的前几年我就到了国外和爸妈住了一段时间,直到今年年初才回来的,因为换了手机号码,所以才会失去联系。” 冉月哦了一声:“难过后面给你打过几次电话,都是提示为空号,我还以为你和哪个情哥哥私奔了呢。”说完,两人同时一笑,她又问道:“咦,对了,那你怎么会在这里哭的稀里哗啦的?” 米雪兰这才想起事来,眼神再次暗淡下来,又有眼泪止不住的夺眶而出:“我是刚刚接到警方的通知,说有一些事情要问,所以才来学校的。” 冉月立刻有了几分底:“是跟这次的命案有关吗?” 米雪兰啜泣的不行,只好那个警官回答:“嗯,因为我们在死者的手机当中查到,米小姐是死者生前最后一通电话联系的人,而且通话时间正好和案发时间很接近,所以我们才叫她来一趟,有些事想问问她。” 冉月替米雪兰拍了拍后背顺顺气,这时张若凌也急忙送来了面巾纸和茶水,她才哽咽两声,又喝了口茶,终于能够开口说话:“我是才到九中任教不久的,因为同样都是孤单一人,所以我和王姐很快就认识了,她对我是非常照顾的,就像对待亲生妹妹一样的对待我。昨天晚上她打电话来给我是想找个人聊聊天,以免她自己一个人在半夜来学校感到害怕。因为今天她有一个关系到升迁的报告会议要做,而一份非常重要的文件她却因为忘记而落在了学校,所以昨晚她才会在十点过后,学校已经全部熄灯的情况下来学校取文件,当时她打电话给我时,还说等今天下午放学后要跟我去逛街看电影,没想到……”说着又再次哭了起来“没想到竟然会遇到这种事。”哭到后面,整个人直接身子一软,靠在冉月肩上痛哭。 冉月看着她,捋了捋她的头发,心里是非常难过的,或许在场的人中只有冉月能够明白,米雪兰所说的“同样都是孤单一人”是什么意思,因为米雪兰的家世背景非常优越,外婆是澳大利亚最大的珠宝公司“baronqueen”的执行董事,拥有超过二十五亿人民币的个人资产,而父亲又是云南一带有名的玉石大王,全国超过五分之一的高档玉石都是出自他手上,再加上她自己是高学历,高智商,相貌又好,所以从大学到现在为止,都没有男生敢追求她,因此每次看着别人成双成对时,自己总是孤零零感到孤单寂寞。 而王晶莹也和她有着同样的遭遇,虽然没有那么丰厚的家底,但是因为她本人能力强,有干劲,头脑又十分精明,所以也是长期找不到男朋友的,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的相同点,才让她们很快成为了好姐妹,这份情谊,正好同时填满了两人内心的孤单。 然而谁又会想到呢,是命运在捉弄她们吗,为什么这么快就让两个好姐妹阴阳相隔。 过了好久,冉月不停的安慰着她,米雪兰才慢慢恢复过来,擤了一张鼻涕:“不好意思,让你们笑话了。” 那个询问的警官虽然是个大男人,但看见个小女生哭泣也不免心疼,安慰说:“米小姐,请你节哀,保重身体最重要。” 张若凌也说:“是啊,米小姐,相信那位死者在地下有知,也不希望看见你因为她而如此伤神动气。” 米雪兰点了点头:“谢谢你们,请问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我一定尽全力配合,非要把那个杀人凶手揪出来给王姐报仇。”说着红肿的眼睛里冒出火花,看来王晶莹的死真的令她既悲伤又愤怒。 显然一切都摆在了眼前,如果米雪兰没撒谎的话,昨晚的情况大致就是这样了,但因为出于程序上的规定,所以那个警官还是又有模有样的问了一些问题,等米雪兰尽数回答后,跟她握了握手:“谢谢你的配合,我们将会在第一时间跟你联系,告知案件的进展情况,一定会找出真凶,还你朋友一个公道的,还请你这段时间保重身体,注意休息,不要太过劳神了。” 米雪兰点了点头:“我明白,如果再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打这个电话联系我。”说着低头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那个警官笑着说:“呵呵,不用写了,我们已经从你朋友的手机里提取了你的电话号码,就算没有,我们也会有办法找到你的。” 就在这时,从门外跑进了另外一个警察:“快来帮忙,小周和小吴被人打晕在学校厕所门口了。” 刚刚说完,立刻有几个警察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只见四个人抬着两幅担架进来了教室,而在担架上,躺着两个昏迷不醒的警察,冉月和小王对看一眼,立马认出了他们就是刚刚从六楼先下来,带着王晶莹血液标本回去做化验的两名法医。 那个询问米雪兰的警官立刻指挥着:“快点检查他们的伤势怎么样,我马上联系120过来。”说完掏出手机,走到一边打起了电话:“120吗,这里是第九中学,有两个……” 这时,冉月心里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她觉得一切并没有那么简单,于是把米雪兰交给了张若凌照顾,自己则慢慢走到了那两幅担架旁边,经过检查,这两名法医分别是头部和胸部被人用钝器打伤,看来是事出突然,连反击和呼救都没有,就立刻出血晕倒了。 然而令冉月最为心寒并且感到惊疑的是,在他们两人身旁的工具箱此时已经被人打开,里面除了凌乱的摆放一些小刀,镊子等法医的工具外,那一支装着王晶莹血液标本的玻璃试管,此时已经不翼而飞了。 难道说,有人拿走了它? 真凶,会不会就在身边…… 冉月突然背后一凉,她凭着女人的直觉顺势向外看去,那里什么都没有。 然而就在她目光到达的前一秒,一双眼睛却藏匿到了草丛里。 第八章 疑云 忙活了一上午,直到十一点半,所有的办案民警才最终结束了工作。在这段期间,校方请了专业人员来把电梯修好了,因此此时,老张是随着林警官以及其他几名警察一同乘电梯下来,在他们之后,又下来了一趟电梯,两个警察用担架抬着王晶莹的尸体从里面走了出来。 因为担心米雪兰见了王晶莹的尸体后再次情绪失控,况且她的死状又这么惨,所以冉月吩咐了张若凌先照顾一下米雪兰,自己则跑到门外,问老张说:“张叔,你们在楼上这么久,案情有什么进展吗?” 老张摇了摇头,他点了一根烟说:“这是我做的记录,你看看吧。”说着把一本工作簿踢给了她。 冉月打开一看,厚厚的一本的本子里就只有第一页写了几行字“王晶莹,女,26岁,北京第九中学高中部老师,于昨夜10点40分左右死于年段室,伤势严重,死状凶残,目前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为他杀,从现场来看,本案初步定义,密室自杀案。” 冉月呆了一下:“密室自杀案!这怎么会是密室自杀案?” 显然老张对于这次的采访表示很无力,猛的吸了一口烟,看着鼻子里呼出的白烟在空中消散,说:“林警官说,在尸体被发现时,年段室的门窗全部是从里面上锁的,早上最先发现尸体的开门老头还是强行破门才进了去,这说明只有死者一人在生前有办法从里面反锁。然而最重要的是,警方刚刚在检查尸体时,从死者的手里发现了一把带有血液的小刀,经过调查,那是死者生前随身携带用的,而在上面也只有死者自己的指纹,这更加说明了,是她自己先反锁在了里面,再用小刀在全身上下切割,最终导致失血过多而死。” 这时,冉月的手再次微微颤抖起来,她想象着老张所说的画面:“一刀一刀地割在自己身上,这……”不禁觉得后背很凉,那是一种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吧。 就在这时,那两名抬着王晶莹尸体的警察从冉月身边走过,正好一阵风吹来,掀起了遮盖她尸体的白布,冉月的眼角余光顺势一瞄,那张恐怖的微笑着的脸从白布下慢慢显露出来,她吓的就要大叫一声,但随即又想到不能惊动米雪兰,于是头一转,极力克制住内心的惊恐,大口喘息着,心里想着:真没用,之前都看过一次了,怎么又被吓到……然而就在一瞬之间,她的大脑似乎因为惊吓而渐渐清晰起来:王晶莹的尸体,她的表情,不对,她为什么是微笑着呢?在经受着千刀万剐的痛苦中,她为何会笑的出来?而且不是阴笑,是一种可以令人真切感觉到快乐的笑! 而且,她的刀伤,她的刀伤也不大对劲,一横一纵,一横一纵,对于一个想要自杀的人来说,为什么要在自己身上划出网状的刀痕?难道这一切还能说明,她真的是自杀吗? 因为冉月觉得这次的命案还有一些疑点,况且米雪兰是自己的最要好的姐妹,所以她在经过复杂的内心斗争后,决定要帮米雪兰把这一切弄个明白,还王晶莹一个公道。所以在离开学校之前,她特意向张若凌互换了电话,希望她能帮忙多留意这次的案情发展,一有消息就通知她。 由于太久和米雪兰没见,而经过了早上的这一切后,相信自己下午也没什么心情上班,所以冉月干脆让老张和小王自己回去,她却坐上了米雪兰自己开来的高级轿车,准备找个吃饭的地方叙叙旧。 坐着车上,尽管和多年未见的姐妹再次重逢,但是米雪兰依旧提不起精神,这然冉月很担心,她在这样的状态下很容易出现事故,到现在她才发现,原来自己真的什么都不会,看了有时间是该去学学开车,考张驾照了。 然而看着米雪兰那双哭的红肿的眼睛,加上时不时低低的啜泣,冉月也不禁为她伤心,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兰兰,不要太难过了,我一定会尽力帮你找出真凶的。” 米雪兰淡淡的笑了,因哭泣而带有鼻音的说:“小月,真的谢谢你,这个时候可以和你重逢,已经是我最大的安慰了。” 冉月立刻回想起了她们在大学的那段美好时光,由于都是校花级的人物,所以两人在校园里走着,常常被很多人关注着,无论是食堂,教室,操场,甚至在宿舍里,都会有一些仰慕者拜倒于石榴裙下,当因为米雪兰的家世背景真的太过优越,所以导致追求冉月的男生更多一些。对此,米雪兰也没什么抱怨的,因为在她心里,好姐妹就是永远的好姐妹,如果不是前世有缘,今生又岂会在茫茫人海中相见。 或许,此时她对于王晶莹的姐妹之情亦是如此吧。 冉月想到这一节,突然很佩服米雪兰对于感情的真挚,她是个出身高贵的公主级人物,却有着一颗平易近人,以诚相交的心,试问这世上有多少的富家子弟能够做到这样,只知自己是上流社会的龙凤,却瞧不起下层社会的鼠蚁。 可能看见冉月久久低着头沉思,以为她是因为自己的伤心而心情低落吧,米雪兰笑了笑:“好了小月,我没事的,你不要看见我伤心而难过,这样我会过意不去的。” 冉月立刻明白了米雪兰的心思,她就是这样一个无论在自己心情多么糟糕的情况下,都还是为身边的人着想的女孩子,但为什么偏偏就是这样善良的女孩,却找不到一个爱她的人呢,如今,上天又带走了她的另外一个好姐妹,这样残酷的现实,要到何时,才能在她的生命中结束,她的真爱又要到哪里找寻? 冉月深呼吸了一口,她耸耸肩,笑着说:“走吧,我知道前面一家不错的餐厅,保证物美价廉,今天下午我也不去上班了,就陪你聊天逛街吧!” 米雪兰知道这是冉月想让自己放松心情,于是欢快的答应了她的提议,振作了精神说:“好,我们今天要好好的happyhappy。”说完加快了马力,照着冉月的指点开车前去。 虽然嘴上不说,冉月心里却也一清二楚,米雪兰现在能够笑的出来,完全是为了让她放心,等到她们分手各自回家后,她立刻会哭成泪人。 这是一家不错的中式餐厅,位于王府井的东路段,虽比不上全聚德这些百年老字号生意红火,但也是有着非凡的客流量,加上现在正是饭点,所以等冉月和米雪兰停好车后,排了十来分钟的对,才有了空出的位置坐下。 其实冉月是有意要带米雪兰来这里的,吵闹而热烈的氛围能够帮助人尽早的从内心的悲伤中走出来。 在这里,划拳的,聚会的,正正经经吃饭谈生意的,都会原本就如火如荼的餐厅更添了几分热闹,加上一些老外用很不标准的中文对饭菜的赞不绝口,几个小孩子在旁边的嬉戏打闹,米雪兰的心情终于完全平复下来,对于王晶莹的悲伤也消减了大半。 “小姐,请问你们需要点什么?”她们坐下了一会,服务生才从熙攘的人群里发现她们,急忙过来招呼。 冉月接过菜单,说:“糖醋里脊,咸酥鸡,溜肥肠,麻辣鱼鳔各要一份,再来一碗鱼头汤和两碗米饭。”显然她是有备而来,这几个菜色说的麻利顺溜,让那个服务生险些记不过来。 米雪兰见她走后,笑着说:“这些都是咱们大学时候最爱吃的啊。” 冉月点点:“嗯,这家餐厅我是找了好久才找到的,没想到里面很多的菜色都很我们大学吃的一样,而且味道更好。” “是吗,那我今天一定要好好品尝一下。”由于在大学的时候,冉月就是出了名的美食专家,所以她既然说了好吃,这里的饭菜就一定不会差到哪里去,于是米雪兰决定了,就算没有形象,也要吃个够。 “诶,对了,你出国这几年,有和班里的同学联系吗?”冉月问。 “没有诶,自从我换了号码,就和大家都失去了联系,怎么样,大家过得还好吗?”说话间,已经上了两道菜。 “小心!”冉月叫米雪兰躲开差点撞到她的一个上菜服务生,接着说:“其实和我保持联系的不多,不过我知道的都过得还不错,对了,你还记得班长吗,他今年年初结婚了,是和咱们班的丽娟哦。” 米雪兰不可置信的露出惊讶的表情:“什么!不是真的吧,他们居然走到了一起!” 冉月点点头:“嗯,我也不敢相信呢,大学的时候都看不出他们两个有奸情,没想到竟然结婚了。” “看来这几年我真的错过了不少好戏啊。” “是啊,是啊,你还记得吗,大二的时候我们宿舍经常收到一些给你的情书,你猜是谁写给你的?” 米雪兰摇了摇头:“我怎么知道,那个字写得怎么丑,名字又没写,其中好几篇还是上网google的。” 冉月立刻哈哈大笑起来:“真的啊?你还去网上搜过那些情书?” “是啊,我就想说字写的这么难看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好的文笔,结果上网一查,八篇里面五篇是抄的,另外三篇是七拼八凑起来的。”说着,米雪兰做了个晕倒的姿势。 冉月汗了一下,说:“没想到班长会做这种事。” “什么!你是说那些情书是班长写给我的?”米雪兰再次吓到。 “呵呵,是啊,他结婚那天请客的时候,喝醉了才跟我说的,看不出来吧,他暗恋了你好久。”冉月吃了一口菜,笑着说。 “我还真的看不出来,不过现在想想,那些情书上的字果然和他的狗屎字一样。”米雪兰无奈的摇摇头。 就在这时,冉月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那首《天空之城》,因为在嘈杂的人声中,过了好一会,她才发现手机在响,急忙拿纸巾擦了擦手,拿起来一看,屏幕上显示着“张若凌”。 难道说这么快案情就有了进展? 她犹豫了下,接起了电话:“喂。” “喂,是小月姐吗?我是小若。”电话那头说。 “恩,是我,有什么事吗?” “这个……确实有事要跟你说,我们刚刚回到警局,发现尸体从托运车里莫名其妙的不见了!” “什么!你、你再说一遍。”冉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见了?这是什么意思? “尸体、失踪了。”显然张若凌也有被吓到,声音颤了一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冉月看了一眼米雪兰,她尽力表现的自然,不让她有所察觉。 “具体是怎么失踪的我们也不清楚,只知道从学校回到警局的路上一切都没问题,但是刚刚下车准备搬运尸体时,发现那辆车里的两个看守的同事全部突然睡着了,而车厢里,只剩下了担架,尸体早已不翼而飞了。” 此时,虽然身处繁华热闹的商业街,但冉月的心却跌倒了冰窖里,为什么,尸体怎么会自己失踪了?难道说,死人还会逃走不成? “小月姐,这件事你先不要透露出去,因为丢失尸体事关重大,等我们搞清楚了再跟你联系吧。” “好。”冉月点点头,答应了她,随即两方同时挂断了电话。 米雪兰见她脸色变白,拿着筷子却不动手,目光痴痴呆呆的,问:“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 冉月想了一下,不能再给她精神上的伤害了,尸体失踪,这对于米雪兰将是另外一个更加沉重的打击。于是笑着说:“没什么,就是报社里的一点小事,菜都上齐了,快吃吧。”说着急忙挖了一大口米饭就往嘴里塞。 然而,米雪兰却一直皱着眉头,筷子在手里翻来覆去摆弄着,好像在思考着什么:“小月,你可以把刚刚你的手机铃声放给我听听看吗?” 冉月点点头:“行啊,这个是《天空之城》很好听的。”说着拿起手机,翻到了音乐播放界面,点击一下,想起来一阵幽幽的音乐声,因为昨天才换的八音盒版《天空之城》,所以,声音比之前的钢琴版小了一些,不过那令人动容的悲伤情感更加深重。 米雪兰听了一会,突然低低说了一句:“刚刚听到你的手机铃声,我才想起来,昨天,在王姐出事的时候,我从电话里,听了一阵八音盒的音乐声,那首曲子好像是我在一次大学艺术节上,用钢琴弹奏的曲子《卡农》。” 两人对看一眼,似乎空气凝结到了冰点以下,八音盒?怎么会有八音盒的声音出现? 夜里,又是谁转动了八音盒的发条? 这跟王晶莹的死,会不会有什么关系呢? (金色面具在此祝大家圣诞快乐!天气渐渐变凉了,注意防寒保暖。) 送给大家的圣诞特篇 圣诞节的天空下着小雪,独自坐在窗前看看外面的白色世界,行人的脚印一深一浅。 冉月坐在街角的咖啡厅,杯子里的热气不停的冒出来,似乎要把小汤勺也融化了。 她不知道要做什么,在这个圣诞节的夜晚,看着街上相依相偎的男男女女,只有咖啡的苦涩陪伴着她渡过。 “姐姐。”这时候,玻璃窗外传来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冉月转头看去,在玻璃窗外,站着一个穿白色裙子的小女孩,她很漂亮,绑着一个小辫子,打扮成小天使的模样,头上顶了一个光圈,背上还背着一对小翅膀。 冉月很奇怪,为什么隔着怎么厚的玻璃,小女孩的声音却感觉就在耳边。 “姐姐,你出来,我有东西要给你。”小女孩微笑着说。 冉月也对她笑了,拿起包包走来外面,到处飘荡着圣诞歌声。她蹲下来,问:“你有什么东西要给我呢,小天使?” 小女孩拉起冉月的手,一条红色的丝线就自动出现在了她的手里:“跟着它走,不要回头。”说完,小女孩就蹦蹦跳跳的消失在了人群里。 冉月看了一下,这条红线一直从她手里延伸过去,很长很长,根本不知道尽头是哪里。 她想了想,可能是小孩子在调皮捣蛋,但在这个没人相伴的圣诞节里,就跟他们玩一回吧。于是,她顺着手里的红线一点一点向前走去。 “小姐,这是给你的。”这时候,凭空出现了一个女人,从她手里,递了一朵红玫瑰给冉月。 还没等她来得及问,那个女人就已经和她擦肩而过,消失在空气中。 冉月看了一眼这玫瑰花,似乎才刚刚摘下,开的很好很新鲜。没有多想,又继续顺着红线走下去。 第二个送她玫瑰花的,是一个男生,他吹了口气,冉月手里就出现了第二朵红玫瑰。 再往下走,送冉月玫瑰的人越来越多,有阿婆,有工人,有情侣,有小孩,最终随着红线的方向,冉月手里的玫瑰花束越来越大,直到她拐了一个弯,前面再次出现了那个打扮成天使的小女孩。 她慢慢微笑着走过来,把手里的玫瑰花插到冉月手里,说:“九十九朵玫瑰花,你的第一份圣诞礼物。”说完,红线消失了,变成了一条白色的线:“跟着它走,不要回头。” 小女孩蹦蹦跳跳的,再次消失在了人群里。 这时,冉月才发现,大街的人全部凭空不见了,明亮的路灯下,雪花飘落,显得那样的安静美丽。 冉月想了想,决定继续走下去,她牵起白线,慢慢走着走着,突然前面出现了一片人群,而这个条白线就延伸到了里面。 冉月默默的走了过去,这时,只见那个小天使从人群里走出来,对她笑着说:“你的第二份圣诞礼物。” 说完,人们突然向她涌来,每人拿出了一根白色的画笔,在冉月身上画起来。 等他们画完后,全部退去,只见半空中,无数的萤火虫抬着一面镜子落在她面前。 伴随着人们的画笔描绘,冉月穿上了一件雪白的嫁衣,漂亮极了,轻薄的白纱在风里飘动着,把这位月光下的美人衬托的就像童话里的新娘。 或许,这就是在童话里吧。 小天使慢慢走来,她张开翅膀飞到冉月面前,捧着一个水晶的皇冠落在冉月头顶。接着,她手一挥,白线消失了,变成了一条淡黄色的线:“跟着它走,不要回头。” 说完,在她面前消失成了一团白烟。 于是,冉月穿着嫁衣,手里捧着玫瑰花,再次顺着黄线走去。 她发现,她来到了一座公园,里面很黑,只有那条黄线发出了光芒。 冉月不敢回头,因为小天使说过不要回头,但是前面又是哪里,为什么她要穿着嫁衣走去? 就在她走到黄线的尽头的一刹那,天空中,投下了一道光芒照在她的周围,小天使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说:“伸出手,你的第三份圣诞礼物。” 冉月点点头,把没有花的左手伸了出去,这时,另外一只温暖的手从黑暗里伸出来握住了她,让冉月低叫一声。 小天使笑了,这时她手上的黄线变成了一枚戒指,落在了那只黑暗中的手上。 “嫁给我。”这次,发出声音的不是小天使,而是黑暗中那个男人,天空中那道光芒渐渐变大,冉月终于看清了是谁——源朔!那个她心底最深处的男人。 这时,小天使呵呵笑了:“现在,你可以回头了。” 冉月回头一看,公园里的光芒四处亮起,她正站在红色的礼堂上,刚刚走过的黑暗,是一条洒满玫瑰的红地毯!。 而那些一路走来,送给她玫瑰,婚纱的人们都坐在下面,是他们婚礼的来宾,其中包括了端木,百末,米雪兰,还有她的父亲母亲。 冉月的泪水立刻湿润了眼眶,她看向身边的源朔,白色礼服衬的他就像是童话里的王子,而自己,则是那幸运的灰姑娘。 这个时候,原本光秃秃的树枝上开满了粉色的樱花,天空中礼花灿烂,写出三个大大的英文字母:iloveyou! 就算没有天使的嫁衣 也希望圣诞节能带给大家幸福和爱 预祝所有人在圣诞节 美满甜蜜。 第九章 面具 说好了今天不再提这些令人伤心的事,所以虽然都觉得王晶莹的死没有这么简单,但冉月和米雪兰都各自控制着自己的大脑,把这些事暂时忘在了脑后。等中午吃饱喝足后,在车里小睡了一会,就从两点开始一直逛街shopping,直到快五点钟才决定散伙回家,而此时手里的东西已经多到拿不住了。 就在考虑着要不要让米雪兰载回去时,冉月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这次是源朔发来的短信,才想起来已经约好要去他的新家看看,顺便讨论一些事。于是打开了短信,上面是他的新家地址。 恰好这个时候,远远地从前面开来了一辆的士,冉月急忙拦了下来,对米雪兰说:“兰兰,我刚刚才想起来,今晚有个约会,打的去就可以了,你不用载我,自己回家吧。” 米雪兰见她这么着急,以为她是要赴男朋友的约,笑了两声,随即摇摇手说:“好,你先上车吧,我也要走了,拜拜!” 说完,两人都同时上了车,但因为买的东西实在太多,也同时塞了好久,才把人和东西一起装进去。这时冉月坐在的士的里,她把窗户摇下来,看向米雪兰的车内,她却已经默默开走了。 终于,冉月一直努力勉强着的笑容瞬间崩溃,她知道此时米雪兰的心里一定十分难受,憋了一天的悲伤在独自一人的时候瞬间爆发,再加上她那种性子,绝对是一路哭回家的。 等冉月把地址告诉司机后,汽车立刻在这繁华的街市慢慢走动起来,北京的堵车是很可怕的,尤其在这种下班点上,想都不用想,只要开上了一些主干道,保准堵死你。但好在源朔新家所在的地方虽然也属于繁华地段之一,但那里的唯一好处就是拥有很多四通八达的街道,虽然要花更多的钱,却能够节省一定的时间,岁月司机在挣得冉月同样后,把车子慢慢开进了旁边的街道里来。 冉月把头趴在窗户边上,任风随意的吹动着她的头发,淡淡吐了一口气,似乎想把今天的烦恼都吐出来,看着天边那一片晕红的晚霞,突然从心底发出一声感慨,今年的夏天真是不平静啊。 她趴在手臂上,看着来来往往的红男绿女,哪里不是灯火辉煌,灿烂繁华,但心里为什么还是觉得空荡荡的?就像是天空中升起的那一轮明月,虽然有着众星拱月之势却只能永远与太阳擦肩而过。原来,那种空荡荡的感觉叫做“孤单”。 孤单?这真是一个美丽的字眼,让人自由又悲伤——在这个日落的夏天。 或许,是该找个可以让自己依靠的肩膀了,经历了这几天,她觉得好累,然而一切却才刚刚开始,她不知道她还能走多远,现在她只想好好睡一觉,等醒来后,有人点点自己的鼻子,叫自己小懒猪,就像曾经的他。 突然,她想起了早上吃饭时,老妈说的那句话,源朔?要是跟他在一起会怎么样?可能牵着他的手走在路上会被很多女生杀死吧。 想到这里,她不自禁的笑了,老妈说的是什么话,她和源朔是两个世界的人,永远不可能在命运里发生交集。 就在这时,的士缓缓的开过了一家门面不算大的珠宝店,她看见里面的一个店员手里正在擦拭着一件金器,而远远看过去,虽然不清楚,却能够大致看出个形状来,那是一张金色面具! “师傅,麻烦停车,在这等我一下马上就回来。”冉月急忙招呼一声。 那个司机也不清楚怎么回事,点点头就把车靠边停了下来,冉月急匆匆的下了车,走到哪家珠宝店里,她问那个店员:“可以把这张面具给我看看吗?” 店员打量着她穿着高档,举止中带着一点贵气,八九不离十是富贵人家的小姐,于是立刻笑脸相迎,把面具递了过去,说:“当然可以。” 冉月接过一看,心头大震,眼神是那种不可思议和激动,心中呼喊着:“果然是它,果然是它,这个、这个是影娘带出地宫的面具!” 她极力的把传真上的照片和眼前的面具进行着对比,一样的花纹,一样的脸孔,除了额头上的三个镶嵌凹槽里此时一颗宝石都不存在外,这张面具确确实实就是那个禁锢了隐娘魂魄千年之久的禁灵神物。 等等!面具被摘下来了?这意外着什么,隐娘彻底摆脱了宝石的禁锢,而且她还将剩下的唯一一颗宝石也拿走了! 冉月越想越不妙,问那个店员说:“这个是哪来的?” 店员回答说:“是今天一位先生买给我们的。” “哦?先生?他长什么样?” “这个我记不太清楚,当时他戴着帽子,我没看清他的样子,不过很奇怪的是,像这个成色这么好,含金量又高,而且工艺十分精致的面具,他居然开出了一个不高的价格,5万块就卖给了我们。”说着,他把头伸到冉月耳边压低了声音说:“据我多年的经验,这个面具不是盗墓盗出来的文物,就是偷来的,否则才不会这么轻易就记着脱手。” “难道他没说他是从哪里得了的面具吗?” “有啊,他说这个是他老婆结婚时的嫁妆,切!谁信啊,从古至今就没有人嫁妆里打一张面具的习俗。” 冉月为了以免这个店员生疑,于是没敢再多问下去,再看几眼,问:“那你们这个打算卖多少钱?” 那个店员往里看了看,说:“其实这个是私货,我们老板从不让我们自己收顾客的东西,只是因为我一看就知道它是好东西,才花钱自己把它买了下来,你要是想要的话,给你便宜价,12万!” “什么!”冉月手一抖,差点把面具掉到地上:“你也太黑了吧,5万块收的,现在24小时没过,你就要翻倍赚我12万。” 那个店员嘿嘿笑了声,给人一种很奸诈的感觉:“这个就是你不懂了吧,像这张面具,要是拿到拍卖会上,少说也要值个四五十万,我是看你真的很想要它才便宜算你12万的,你不但没买亏,反而赚了个大便宜。”说着伸出手,就要把面具拿回来。 冉月想了想,其实也没错,要是按照的它是身世背景,别说是四五十万,就是百千来万也是有可能的,只是她现在没那么多钱,要上哪弄那12万去。 就在这时,她突然想起了有钱的财主,冷冷的笑了两声,问:“你们这里可以网上银行转账吗?” 那个店员呆了一下,一直身边的笔记本电脑说:“咦,可以倒是可以,就是从来没人这么做过。” 冉月呵呵笑了,点点头,摸了摸面具说:“那你帮我包起来吧。” …… 差不多20十分钟的车程吧,冉月终于在七拐八拐下,到达了目的地。 这是在北京一条很著名的繁华闹市里,除了很大的人流量外,超市,药方,饭店应有尽有,这让冉月不得不佩服源朔,竟找到这么一个好地段,以后出来吃个饭买点东西都不用跑到大老远去买了。 这时,她手里提的大袋小袋的,其中包括了那张金色面具,一边拨通了源朔的电话。 “喂,朔,我已经到了xxx路了,你家在哪啊?” “在……”电话那边传来源朔的声音。 “你能不能大点声,这里太吵了。”冉月尽量找了个噪音少的的地方说。 而电话那头,源朔则提高了音量:“在你身后。” 冉月吓了一跳:“啊?我身后,你看见我了?” “恩,你现在转身看后面,从左向右数三间店铺。” “哦,好的。”冉月依着他的指点,转过身来,看了看左往右的第三间店铺。她穿过了熙熙攘攘的人群,立马就看见了源朔站在那里望着自己。 冉月向他笑着招招手,立马走了过来,在别人眼里,就像是一对准备约会的情侣,女生总是姗姗来迟,而男生总会来的很早等待女生到来。 “你眼神这么好,居然这么远就能看见我?”冉月说笑着。 源朔笑了下:“你难道忘了,我不是一般人。” “呵呵,也对,我居然忘了你是超级无敌牛逼的日本阴阳师。”说完,她打量了一下左右,说:“诶,你的新房子呢?” 源朔一直旁边的那间店铺:“喏,就是这,我们进去吧。” 冉月打量了一眼,这是一家面积超大的店铺,门面上什么都没写,透过整面的玻璃门能够看见里面的装潢相当有格调,是全部用亮面的透明材质做的,看上去就像是一座水晶宫,而里面卖的东西,则更加与店铺装潢融为一体,放眼望去,是各色各样的水晶,让整件店铺更加荧光闪闪。 就在冉月为之惊叹的同时,却看见了一个很不和谐的画面,光光是背面就能看出来,店里面坐着一男人,他正在和几个刚刚进去选水晶的女生搭讪,而这个男人,就是她亲爱的哥哥“端木”。 冉月白了他一眼,转身问:“这是你开的?” 源朔点点头:“嗯,我花了一半积蓄开的。” 冉月立刻条件反射性的算了一下:“那你还真有钱啊,开了这么大一间。” 源朔恩了声:“还行吧。”说完,两人一起进了去。 他们刚刚走进了,那两个女生就付完钱,拿着打包好的水晶吊坠走了,谁知她们一抬头,正好看见源朔进来,不禁眼睛放光,呆了一下,随即一起跑了出去,说着:“你看到没,刚刚那个男的好帅。” “恩恩,我看到了,没想到今天让我们遇到了两个帅哥,太激动了,他们都是我的菜!” 源朔听了,不禁无奈的摇摇头,叹了口气,冉月则看着那两个女生走远,暗暗笑了两声。 这时候,端木见冉月来了,急忙把刚刚收的钱放好,上前接过了她的手里的东西:“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你又把钱花光了吧。” 冉月嘿嘿笑了声,点点头没有回答他,心里却想着:“等会你就知道了。” 话间,只见源朔手一挥,玻璃门前和玻璃窗上的卷帘闸自动落了下来,卡啦两声,里外两道锁同时锁上了。 冉月看看时间:“现在还不到八点,你那么早就要关门了吗?” 源朔没有回头,他手上一指,离开有无数道符纸从口袋里飞出来,贴到门上:“现在做不做生意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隐娘的事。”说完,他看了一眼旁边通往楼上的楼梯,说:“上去再聊。” 手一压,店里的点灯全部熄灭下来,只能隐隐约约的看见几个夜光的水晶散发着淡淡光芒。 端木打开手电筒,照亮了冉月脚下的路,于是三人一个接一个的顺着楼梯走了上去。推开那道很日式的拉门,打开灯,冉月惊讶的发现,二楼竟然非常大,至少有150平米,里面装修的非常有现代感,而且坐北朝南,彩光一定很好,一看就是个温馨舒适的家。 “你家?”冉月问。 源朔拿来了拖鞋给她换上,自己则和端木光着脚走了进去:“是啊,随便坐吧,我去倒水。” 于是冉月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端木却像是在自己家一样,沙发上一趟,就打开电视看起球赛来。 没过一会,源朔端了一杯咖啡来,冉月微笑着接过了,就在她正要喝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不好意思,今天着急着更新,很多地方有错别字,现在基本上都改过来了,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第十章 鬼气 与其说是杯中的咖啡泛起波纹颤抖起来,倒不如说是地板在颤抖,冉月惊讶的看着左右,大叫着:“是地震吗?” 源朔却面如死灰,低声说着:“有鬼气!” 说完,只见天花板上,浮现出一轮古怪的阵法图案,它慢慢的旋转着发出一道强盛的光芒,随即在这道光芒中,凝结出一把光剑,虽然不大,却让人感觉可以消灭一切。 就在转眼之间,那把光剑自己旋转了一下,不到片刻,唰唰唰三声响,从光剑里又幻化出了无数把小光剑,它们在光芒里飞舞盘旋了一阵,最终像锁定目标一样,突然停了下。向着冉月冲过来! “啊!——”冉月一声惊叫,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整个人软在沙发上,连跑都来不及,而端木也低叫了一声,眼见着这些光剑越逼越近,冉月吞了口口水,只能眼睁睁的看它们冲过来。 就在光剑已经离不到半米左右,甚至冉月已经可以感受到它们那凌厉的剑风时,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但是内心却没有感到痛苦,脑海中竟是一个非常人的想法:“或许等下就能见到死神了吧”接着轻轻闭上了眼! 就在她以为自己将要离开的时候,突然感觉那股剑风在面前消失了,她张开眼睛一看,只见源朔站在了面前,他手里苦苦支持着一张结界,是它抵挡住了来势汹汹的光剑。 看着他的背影,冉月竟然呆了一下,为什么,他的背影如此让人像依赖,让觉得是那么有安全感?就在她痴痴的发呆时,源朔连头都来不及回,说:“快点躲到一边!” 冉月吓了一跳,这才回过神来,点点头按照他说的急忙站起来,跑到一边。谁料,这些光剑的目标本来就是冉月,这时她离开了源朔的身后,也就同时离开了结界,光剑方向一转,再次向她冲过来。 源朔发觉自己犯了个低级错误,低低爆了一句粗口,随即手上一变,幻化出一条火焰,把那些光剑死死缠住,汗流满面的说:“上次去地宫时,给你的那个香包还在吗?” 冉月看着那被火绳缠住的光剑,感觉它们随时会冲过来把自己射的体无完肤,好一会才回忆起来:“有,在我包包里。” 这时,源朔手里的火绳已经被绷得直直的,中间有好几个地方渐渐的散成了单个的火球,他手里更紧了些,声音变得颤抖起来,说:“你快去把它戴上,快!” 冉月哦哦哦了三声,连忙从端木手里接过包包,翻了大概十几秒才想起来把它放在了最外层的小口袋里,于是匆匆忙忙的把整个包里的东西倒了一地,才发现了那个香包的踪迹,立刻弯腰捡起来,快速的把它戴在脖子上。 也就在她戴好香包的一刹那,源朔再也坚持不住,那条火绳被光剑撑得粉碎,再次冲向冉月。就在它们快要碰到冉月时,突然在本空中顿了一下,仿佛刚才的目标消失不见了,但又不太确定,再四处寻了一下,终于彻底放弃了袭击,自动从剑尖开始往剑柄一点一点消失不见了。 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了。 三人同时松了一口气,冉月颤颤巍巍的走过来,倒在沙发上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源朔大口的喘息着,和端木一同坐在她的左右说:“那个是我布的绝阵,是为了防止有鬼魂进来捣乱而准备的,没想到你身上带的鬼气竟然触发了它。” 冉月怔了一下:“鬼气?” 源朔点头,恩了一声:“没错,看来是你今天早上去了九中命案现场时,身上沾上了鬼气,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那个香包把你身上的鬼气全部净化了,所以刚刚那些破魂剑才会消失的。” 冉月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 源朔却皱起了眉头:“不过话说回来,还真有点奇怪,你在外面奔波了一天,身上的大部分鬼气已经被人们的阳气和太阳消散没了,连我都感觉不到,却居然会因为还残留着一点点微末的鬼气而触发了法阵,看来,这股鬼气很可怕,一定带着极强的怨恨和血腥。” “是这起命案的死者身上带来的鬼气吗?”冉月也不禁担心起来。 “这个绝对不可能,像这样可怕的鬼气不是刚死的新魂就能够拥有的,以我看来,这股鬼气至少要修炼百年以上才能达到这种程度,而且死者生前一定是带着极为强烈的怨恨离开的。” “既然如此,难道说,昨天的发生的这起命案不是像警方说的是自杀案,而是鬼魂杀人案?”因为刚刚的惊吓还没平复,而脑海中又瞬间出现了王晶莹死时的残像,所以当冉月降到“鬼魂杀人”四个字时,突然后背一凉,颤抖了下。 源朔沉思了一会:“这个我也不清楚,你能把今早去学校发生的事详详细细的告诉我吗?” 尽管不想再去想起,当一想到或许有可能源朔可以帮助她理清头绪,甚至帮米雪兰找出真凶,她还是一点一滴的想着,把早上发生的一切说了出来,包括了王晶莹的死态,突然坏掉的电梯,两个被打晕的法医,那瓶丢失的血液样本,王晶莹失踪的尸体,对了,还有那副发生变化的油画。 因为这些看似不寻常的事件都有可能成为本案重点,而冉月又因为太紧张说不清楚,于是源朔干脆拿来了纸和笔,让她一一写下来。等写完以后,三个人紧挨在了一起,对着那张纸盯了好久。而真正有想法的,或许只有源朔一人吧,他在“尸体的死态”和“变化的油画”上做了条连线:“你是说王晶莹死的时候,她是呈现了一个跳芭蕾的姿势,而走廊的那幅会变化的油画上,画的是个跳芭蕾的女孩?” 冉月点点头:“是的,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源朔摇了摇头:“感觉这两点间会点什么关系,却又很模糊,说不清楚,你再想想,还有什么可以跟芭蕾连线起来的线索。” 冉月想了想,好像除了这两点,似乎就没什么了吧,突然,她回忆起了王晶莹摆动的姿势,说:“对了,在她死时,我一个大学好姐妹正好是她的同事,当时她正在和她通电话,她说在她出事的时候,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八音盒的音乐声。” 源朔急忙在纸上又写下了它:“八音盒?这和芭蕾舞有什么关系?” 冉月笑着说:“男生应该很少见过八音盒吧,有些八音盒上面的装饰就是芭蕾舞女孩,而且,我记得王晶莹死的姿势就和现在大街上那些很普遍的八音盒上的芭蕾舞女孩姿势一模一样!”说到后面,她的声音再次颤了一下,为何感觉背后越来越冷? 源朔的神色却越发的严肃起来,看来这其中并非警方想的那么简单。 但是,他们今晚约定在一起是为了讨论王晶莹的事吗?源朔忽然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们自己肩上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哪有心情关这些事啊。 就在他正要把两人带回正题时,冉月却先开口了:“朔,你可以帮忙把杀害王晶莹的真凶找出来吗?” “不行。”他几乎连想都没想,就这么决绝的回答了她的请求。 “为什么?”冉月立刻摆出了一副央求的样子,两只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他。 源朔却依旧不为所动,甚至把那张纸丢到了一边:“你难道忘记了吗,我们现在还有更有的事,我们要在隐娘之前找到那两块失落的镇魂石,最关键的是我们只有一年的时间!” “可是、可是……”冉月想到了米雪兰,她就不由自主的一定要替她找出真凶,也是为了还死者一个公道,但是源朔既然已经说得如此决绝,又能怎么样才能说服他呢,况且现在才一年倒计时开了个头,他们连头绪都没有,要到哪里去找那两块石头? 就在这时,冉月的脑中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她笑了两声,说道:“那你看看这个东西,你一定会答应帮忙的。”说完从那一堆堆纸袋里,找到一个红色包装的盒子,等她把盒子打开时,源朔和端木都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在盒子里面,海面垫上放着一张金色面具! (不好意思,昨天因为有事,没来得及更新,抱歉。) 第十一章 真凶是谁? “这个不是那张禁锢了影娘魂魄的面具吗?怎么会在你这?”端木小心翼翼的拿起金色面具,竟然惊讶的连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之前只是在照片上见过它,当时就觉得这张面具神秘而精美,没想到如今真正得到了它,仔细一看,竟有种被它吸引的感觉,仿佛就是一张绝美的女人的脸,让他也想戴上去试试。 冉月笑着说:“这是我刚刚在过来路上从一家珠宝店发现的。”于是就把如何得到金色面具的经过详详细细的跟他们说了。 端木听完后,脸色一变,大叫着:“什么!那个臭小子也太黑心了吧,5万收的居然跟你要价12万!” 冉月在心里偷笑了两声,也装做十分气愤的样子说:“是啊,他还说12万卖我是给我捡了个大便宜呢!所以我就毫不客气的用你的银行卡在网上转账了12万给他。” 一时间,端木还没反应过来,竟笑着点点头说:“原来是这样,我妹妹就是有头脑,不会乱花钱……”直到半秒过后,冉月和源朔同时扑哧笑了出来,他才被刚刚那句话惊醒,大叫起来:“什么!你用我的银行卡转了12万过去?” 冉月这才终于忍不住,哈哈笑着说:“是啊,你也知道我没钱嘛,所以我就用你的卡买下了它。” “等等,你是怎么知道我银行卡账户和密码的?”端木越想越觉得心疼,12万啊,以他目前无业游民的经济条件,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怎么说没就没了,竟然还是给自己的亲妹妹卖了。 冉月拍了一下他的手,说:“你忘了啊?你现在用的银行卡是之前我用的,账户我怎么会不记得,至于密码嘛,你有一次说过你不管什么东西的密码都和你登陆游戏时的账号一样,所以我就小小的试了一下,没想到竟然真的被我一不小心猜中了,所以就转账过去了。”说完,她不忘牵了牵他的手,可怜兮兮的说着:“哥哥,你应该不会做出让你怎么可爱漂亮、眼睛又大、嘴巴又甜的妹妹还钱这种事吧?” 本来,端木是真的一股丈三的火从心里烧起来,差点就要冒出了头顶,但是一听到冉月在那娇滴滴的耍无赖,他立刻整个人都要酥了一般,火瞬间灭了下来,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好吧好吧,看在是为了消灭影娘的份上,我就当是给你拿去投资了吧。”说完,心里却在暗暗流泪:苍天啊,大地啊,这哪是什么亲妹妹啊,明明就是我的仇人嘛,哦,12万,12万,就算是掉粪坑里还噗通一声响,现在可好,连粪坑都没看见,就换了这张面具回来,还惹了一身屎味要自己擦…… 冉月听端木这么说着,自己也就放心了,暗暗偷笑着:花了十二万还不用还,太棒了!随即把面具接过来,递到源朔面前说:“你看看,这个是不是影娘脸上戴的那个,其实我也不大确定它就是真的。” 源朔接过了面具,他用阴阳眼看了看它,果然从里到外的金色中充斥着一股淡淡的黑气,但却又能感觉到一丝难以明辨的灵力萦绕着:“看来不会有错,这个确实是当年禁锢了影娘灵魂的面具。上面还有千年来残留的微弱鬼气和镇魂石的灵力。”说着,他正好把面具转到正面想要看看那颗镇魂石,却发现映入眼帘的竟是三个凹槽,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大叫起来:“怎么回事?镇魂石呢?” 冉月摇了摇头:“我问过那个店员了,面具拿来之时就是这个样子。” 端木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那他有说是谁卖给他的吗?” “有。”冉月喝了一口咖啡,继续说:“好像是个穿白衣服的男人卖的,大概今天下午才去的珠宝店,至于长得什么,他也记不清了。” “哦?”源朔听了,不禁疑惑了声:“一个穿白衣服男人?他为什么要把面具匆匆卖掉?又为什么要把上面的镇魂石拿走,他和影娘是什么关系?”事情真的越来越复杂了。 就在这时,冉月见他面色凝重,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很严重的问题?” 源朔没有改变表情,他看着面具说:“如果这个镇魂石真的是被影娘带走了。那她一定恢复的很快,而且实力也会有所提高,镇魂石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得到的凡物,它既然敢号称镇魂,自然是威力不可小觑,只要影娘得到了它,依靠石头里的灵力修炼的话,估计千年来损耗的真元很快就会恢复过来,到时候,我们想要消灭她就更加艰难,除非,能够尽快找到另外两颗镇魂石,这样的话,我们有两颗在手,打败她的几率也就更高了一点。” 但是,现在那两颗镇魂石究竟在哪里?他们根本无从下手。 三人纷纷沉默了一阵后,源朔突然想起来,问:“对了,你不是说我看到这张面具就一定会帮你找出昨晚命案的真凶吗,我倒要听听你拿什么说服我?” 冉月这才想起来,她看看外面,灯火辉煌下,不知在哪个角落里,米雪兰肯定在嚎啕大哭,她更加坚定了要找出真凶的决心,说:“难道你不觉得面具的出现和这起命案的发生有关吗?昨天晚上王晶莹死在了学校里,不到二十四个小时,这张面具就出现在了珠宝商铺,我觉得,这一切都和影娘有关,或许,这起命案的真凶就是她!” 源朔想了想,按照冉月所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今天上午他送她到学校时,的确感到了一股强盛的鬼气在那里弥漫着,而且可以明显的感觉到鬼气里带着十分浓烈的怨恨之意。 难道说,这起命案的真凶真的是影娘吗? 她为了尽早恢复力量,吸噬女人的阴魂也是有可能的,照此说来的话,如果真是她,那么她现在就藏身在北京的某个地方,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人受到生命的危险。 好吧,看来,他非要找出这起命案的真凶不可了。 冉月见他的目光开始柔弱下来,知道他的内心已经开始动摇了,面不露喜的说:“好嘛,你就答应了我吧。” 源朔看向她,经过了不到十秒的思想斗争后,点点头说:“好吧,我就答应你,尽量把真凶找出来,不过不是在帮你,我是为了要找到影娘。”其实在他心里面,就算没有冉月求他,他也是会去调查这起命案的,光光从那张纸上的疑点看来,就算不是影娘的话,这次杀人的鬼魂也是个狠角色,万一让它在继续逗留人间的话,不知还有多少人要死在它手上。 做为一名阴阳师,斩妖除魔就是他的本命职责所在,他们是为了维持阴阳两界的和平契约而存在的人,绝对不允许有任何违反契约的事物长存! 第十二章 新的命案(1) 第二天早上八点还不到,源朔就开着他的跑车准时到达冉月家下面,冉母一见是他来,急忙连跑带笑的替他开了门说:“哎呦,是源朔啊,来来来快进来,早饭还没吃吧,阿姨正好煮了八宝粥,一起吃吧。” 说完还不等他推辞,就已经被冉母推着进了门,按在椅子上给他端了一碗八宝粥来。 此时,端木和冉月早已经换好衣服从楼上下来,而他们的父亲又一大早就去报社了。当两人见到源朔被推着进来时,不禁纷纷笑了,冉月转头看向母亲说:“妈,你怎么又犯老毛病了,也不问问人家吃没吃,就给他上了这么一大碗八宝粥。” 源朔看了一眼,顿时目瞪口呆,他才发现,自己面前的八宝粥确实超级大腕,几乎有一颗足球的体积这么大,冉母却摇了摇头说:“诶,我问过源朔了,他没回答当然就是还没吃了。” 源朔立刻在心里叫苦连连,却又不能在他们面前否认让冉母尴尬,于是他硬着头皮的点点头说:“是啊是啊,我正好饿着呢,快吃吧,等下凉了就不好吃了。”说完立刻埋头苦吃起来,心里却在哭泣:什么啊,我哪里没吃了,额,撑死我了。。。 冉月似乎看出了他强颜欢笑下的痛苦,当下偷偷笑了下,伏在他耳边说:“对不起哦,辛苦你了。” 现在源朔几乎已经撑到说不出话来,他白了冉月一眼说:“以后别在饭点叫我来你家了,太可怕了。”说着摸摸自己的肚子,圆的吓死人,但是碗里面,还有大半碗敌人没有剿灭。 冉月笑拍了拍的手说:“好啦,对不起嘛,大不了等下你把变成猪头,我保证没有半点怨言。” 源朔抖了一下,显出不相信的表情:“切!算了吧,我要是把你变成猪头,你妈还不拿一整锅八宝粥把我淹死。” “呵呵。” 因为他们两人谈话的声音很小,又贴得很近,冉母看在眼里,不禁偷笑起来,只道是冉月已经采取了“行动”,两人现在的这种状态,完全就像是一对打情骂俏的小情侣,殊不知,要是冉母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还不定如何尴尬呢。 终于在艰难的把那碗八宝粥死活塞进去后,源朔大吐了口闷气,由于知道他们是因为有事商量,所以源朔才会这一大早就来了,冉母很知趣的随便找了个理由,就溜出了家门。 三人透过玻璃窗见冉母开车走远后,才转移到了客厅,冉月这才又连忙跟源朔道歉的几声:“对不起对不起,早知道就应该我去你家找你的,害你‘受苦’了。” 原来他们在昨天晚上就已经制定好了接下来的计划,因为目前要把工作重点放在校园命案上,所以源朔决定借由冉月记者的身份,今天一起去九中看看,一来是为了察看案发现场有没有什么阴阳师眼中的线索,二来也是为了确定一下那副油画,看看到底是冉月眼花了还是确有古怪,而端木则要发动他上天入地的广阔人脉,帮忙搜集王晶莹的生平资料以及九中的历史,因为源朔联想到,如果那个鬼魂是拥有百年道行的话,放下影娘不说,它至少要死了百年之久,而这所九中又是有名的百年名校,所以他觉得或许能从九中的历史背景中,找出一点关于那个鬼魂的线索。 此时看看时间,以及八点四十二了,源朔整整吃了半个小时才把那碗八宝粥吃干净,目前来说,看来还要再呆个十几二十分钟,等八宝粥消化掉,他们才能开始行动。 突然,端木想起来他的网络游戏今天正好有个活动要开展,他可不想错过这个赚经验的好机会,于是连声招呼都没打,就急匆匆的上了二楼玩起来。 而冉月和源朔两人则一个无聊,一个难受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上,早间剧场里演的肥皂电视剧。 “亲爱的,我不能失去你,失去了你,我的明天将是一片空白。”电视里,传出某某偶像剧女主角的声音。冉月本来以为将要离开的男主角会被女主角所感动,不曾想,男主角的回答却把她雷得半死“如果的我的明天还有你,那么我宁愿我的未来一片空白。”说着,只见男主角义无反走进了前往火车站的地铁,只留下女主角一人看着地铁渐渐远去。 客厅里,空气瞬间被这部电视剧而凝结,冉月和源朔呆呆的望着已经在唱片尾曲的36号频道,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究竟这是爱情悲剧还是爱情闹剧?明明是以悲剧收场的爱情,为何男主角的最后那句话如此雷人?看来,人间之大无奇不有,这么烂的剧本都能拍成电视剧,中国的影视传媒业岌岌可危啊。 就在他们还沉浸在哭笑不得中时,冉月的电话响了起来,打来的是张若凌,莫非,案情这么快又有了进展? 她急忙接起了电话:“喂,小若,案情又有进展了吗?” 但不知电话那头,张若凌说了什么,虽然不到两分钟,源朔却看到冉月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等她挂了电话,忙问道:“怎么,发生什么事了?” “小若说,昨天晚上,学校又出了一起命案,是一对情侣,从他们死相看来,和王晶莹是一样的!” 第十三章 新的命案(2) 因为在教学楼后面还有一片不高小山坡,所以仔细算来,九中的实际占地面积十分庞大,当冉月和源朔驱车来到学校后,向巡察的警察出示完了记者证,走了大概有十几分钟,才从校门口来到第二起命案的案发现场。 此时,和第一起命案一样,现场都聚集了很多警察,几乎都是上次冉月见过的,李警官,林警官,张若凌都在其中,而且好像也是受到了上级的指令,这次依旧是给《天华新闻报》做独家报道,张若凌急忙走过来:“小月,这次怎么就来了两个人?”说着看向源朔,足足呆了三秒钟才回过神来:“这位是?” 似乎是已经习惯了女人见到自己的反应,源朔不以为意的点头了下:“你好,我姓广,叫广源朔,是今天派来和小月一起进行采访的记者,因为上次的那两名同事手头上有另外一些事情,所以换了我来,希望我们合作愉快。”说完把手伸了出去。 冉月见张若凌呆呆的哦了两声,跟他握了握说,心里越发佩服起来:“看他说的脸不红心不跳,编得一套一套的,还不忘使点美男计,让小若占点手头便宜。”总之,一句话,这个男人很可怕! 只是这手一握,时间却也有点太长了,张若凌竟拉着他的手,紧盯着他发呆了一阵,才慌神过来,脸色微红的说:“你好,我叫张若凌,你叫我小若就可以了,走吧。”说完急忙转身吐了一口气,心里大叫着:“没想到当警察还能见到帅哥,感动的都快哭了。”脚步更快了些。 两人在后面跟着,见了她的状态,冉月不禁低低说了一身:“喂,瞧你看把人家迷成那样,都不知道你害了多少女人。” 源朔微微一笑,似乎对于张若凌的状态已经司空见惯了,极其平淡的说:“所以千万不要爱上我。”目光随即冷漠下来,低低的走在山坡的草地上,再次想起了那段快乐而悲伤的日子。 冉月立刻意识到,他心里一定有着一段抹不去的痛苦,而且一定和女人有关。看他的样子,或许,是曾经被女人抛弃过吧。 但是,像源朔如此优秀的男人,他将别人抛弃还有可能,怎么会有女人抛弃他呢,对他来说,那段记忆里一直都是美好的,只是到最后,却画上了悲伤的句号。 这次的案发现场比较特殊,是在学校教学楼后的那片小山坡上,因为在这里是一片很好的草地,时不时还能看见一两多野花开着,所以平常学生们都是来这里放松聊天,同时也成为了一些小情侣约会的好地方,由于在校学生往往都有着令人惊叹的家世背景,所以学校在谈恋爱这一方面并不敢抓的太严,尤其是高中部的学生,一来他们已经离成年不远,有一定的自我认知力和控制力,二来学校也怕动到一些学生后,拿出家世背景为难学校,这样一来,不仅对校方无益,反而更加容易引发其他学生的不满。 而这第二起命案的受害者,就是一对在校高二情侣。 据警方了解,发现他们的是一个高一年级的学生,名叫陈海东,因为是住校学生,而学校今天还在继续停课阶段,所以他一大早就出了宿舍,决定待会去同学家玩,谁知他正站在阳台刷牙的时候,突然抬头看见,在这片山坡的的最顶部的那颗槐树上,吊着两个什么东西,但因为宿舍离得太远,所以一直没有看清楚,于是急忙叫了宿舍保安配他一起来看看,这才发现,在槐树树荫上,竟吊着一男一女,他们的衣服纷纷被撕碎,挂满了树枝,身上都是一道一道的血痕,双眼突出,脸颊深陷,血液已经流满一地,把这边的花草沾染得鲜红可怕。 这样的场景,吧陈海东和保安吓了一跳,那个保安甚至胆小到当场晕了过去,而陈海东在惊慌之中,急促的报了警,随即被那股浓重的血腥味弄得跑到一边狂吐起来,几乎把胃液都要吐干净了。 在还没看见尸体之前,冉月就先从张若凌处了解到,去世的男生是高二三班的徐勇,女生是高二九班的林双双,通过联系了两班班同学得知,他们是从高一下学期就开始交往,如今已快一年的时间,感情很好,因为双方父母都在国外经商,所以他们都各自在外面有一套房子住,很少在学校里约会,然而就在昨晚,通过校门监控看到,不知是什么原因,竟让他们在入夜之后相继来到学校,似乎并没有因为王慧颖的死而感到害怕,最后在大概十一点左右,死于此地,现年都才十八岁。 就在冉月为了这对年轻人而感到惋惜时,她突然意识到,十八岁?那男生早已经差不多发育成熟了,但他死时却是一丝不挂,这可如何是好。就在这时,似乎是明白了冉月脸上的顾虑,源朔笑了笑:“你就在这等吧,我去看看再告诉你情况。” 冉月连忙如释重负,点点头,就和张若凌走到了一边和见过的李警官、林警官打了声招呼,聊起案情来。 在距离那棵槐树还有四米左右,源朔就敏锐的发现了一股未散尽的鬼气弥漫在那里,这强烈的怨恨和血腥都说明了,和杀害王晶莹的是同一个鬼魂。这也同时说明了,不可能是影娘做的,因为她是被禁锢千年的魂魄,不能够摄取甚至接近一个十八岁男人的阳气和魂魄,否则她会被灼烧而死,看来,这个杀人鬼魂的死一定和火有关,或许,它就是因火而死,不然更加不可能接近男人身上的阳火。 此时,十来个警察都在各自忙各自的,他们手上的王晶莹案件还未平息,可以说是毫无进展,而现在又添了新案,他们已被忙得焦头烂额,哪里还有空理源朔,只盼着快点完事快点回家,因为这里的血腥闻真的太冲了,他们对于陈海东的呕吐不止表示同情和理解。 源朔却也不在意,他们理不理自己都不重要,反而他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调查情况。 随着步伐的迈进,槐树越来越近,而那两具尸体也慢慢从树后面露出来,和张若凌介绍的情况基本一样,确实死状非常惊人,幸亏冉月没有跟来,否则又要吓哭一场。 不过对于和亡灵、鬼怪长期打交道的源朔来说,这倒也没什么,他现在唯一感到奇怪的是,张若凌可能是忘记提到了吧,这两具尸体是用绳子吊着树干上的,然而却又不是正常的上吊样子,而是手脚都绑了绳子,两人纷纷呈现出一个奇怪而眼熟的姿态。 一手在胸前,一手高举过头,一直脚自然下垂着,一只脚微微抬高,这个,是什么姿态?好像常常看见,这时又忘记了。 源朔想了想,始终回忆不起这个姿态,突然,他的目光被尸体上的伤痕所吸引,和王晶莹是一样的,一纵一横,布满全身,虽然不如小刀划的细致,但也能大致看出是个网状结构,而且还渐渐有点像衣服的形状。 衣服?源朔换了一个角度想,这个形状的衣服倒是很特别,看上去,就像是极贴身的那一种,给人一种很轻薄自如的感觉,似乎是穿来跳舞的衣服。 对了!源朔灵光一闪,这个形状就是芭蕾舞衣! 而他们死的姿态,也是芭蕾舞中的一个姿态! 芭蕾,又是芭蕾! 从一开始,这两起命案,不,应该说是这间学校,都跟芭蕾有关。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芭蕾呢? (不好意思,这周笔者事情太多,昨天短更,希望大家原谅!祝:大家合家美满,工作顺利,元旦快乐) 第十四章 小店说故 和王晶莹的命案一样,一切的迹象表明,第二起命案也是自杀案件,更准确的说,是“协助自杀案件”,警方发现,在绑住两人尸体的绳子上,只出现了对方的指纹,这说明是他们相互把对方吊在的树上,但不合理的是,如果真的是相互绑上树的话,只能一人可以做到,另外一个在对方已经被绑在树上的情况下,是不可能靠自己的力量把自己绑上的,之所以称之为“协助自杀案”是因为法医在做尸检时,从两人沾满鲜血的手上,确切的说是指甲里发现了对方的皮肤组织和血液细胞组织,初步分析,两人并非是用任何刀具利器割得遍体凌伤,而是用指甲在对方身上抓出的伤痕,一般来说,像用指甲抓破皮肤是不会造成这么深的伤口,更不会出现大规模出血的状况,然而在他们身上,这些看似不可能的都确确实实发生了。 由于这两起安静的特殊性和不确定性真的太多,所以警方也跟冉月商讨过了,在没有最终结果出来前,先不要对其进行报道和刊登,以免对学校造成不利的影响。然而事实上,九中已经受到了很严重的影响,对于准备考大学的高三学生来说,连续停课一个礼拜是十分可怕的事,虽然他们此时都对于这两起命案战战兢兢,但是高考是关系一生的大事,大部分学生还是希望学校尽快恢复上课的。 而对于学校来说,停课一个礼拜进行调查,这对于九中未来的名声也是极为不利的,先后出了两起惨不忍睹的命案后,已经有很多学生家长要求转学或退学,这让已经年近退休的校长更加寝食难安,传承了百年的名校,难道就要断送在他的手上了吗,所以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一病不起了。 此时还差半个小时就是晚上七点钟了,冉月和源朔在从学校出来后就一直没回去,找了一间九中附近很有名的小吃店点了几个菜色,等待着端木的到来。 这家小吃店就开着九中大门斜对面,那里算不上繁华,只是一条普通的商业街,但因为每天中午下午夜自修前会有大批九中学生来这里吃饭,所以生意一向不错,虽然店面不大,每个月却都能赚个恒满钵满。 平常这个点来,老板总是笑嘻嘻的坐在里面收钱,但因为受到了九中停课的影响,店里根本就没有几个客人,所以冉月两人的到来已经算是今天的稀客了,而老板则怎么也提不起精神,板着张阴脸趴在柜台上,自己嘟囔着:“这出的什么事,还让不让人做生意了,好端端的,九中怎么会死人?” 冉月寻声而去,只见是个四十来岁的女人,虽不臃肿,但也算是汁肥肉厚,烫了一头大卷毛,倒和周星驰电影《功夫》里的包租婆有几分相像。 似乎是注意到了冉月的目光,老板急忙笑着走过来:“不好意思啊,这几天生意不好做,多念叨了两句,被见怪啊。” 冉月呵呵笑了下,摇摇头说:“我们可以理解的,老板娘也是辛苦了。” “唉,现在这日子都不好过,为了赚钱拼死拼活的,到头来也是想等老了以后享享清福。” 冉月夹了一口脆皮豆腐,脸上显出“美味”两个字:“老板娘,你们这的手艺不错,真好吃!” 老板娘从旁边搬了一张椅子坐下来,让冉月怀疑以她的体重,这张椅子会不会突然碎掉,老板娘指着这些菜色说:“那是当然的,我们家可是祖传的手艺,这间店是我父亲年轻时开的,后来他走了就留给了我,至少也有个六七十年了吧,你们别看店面小,平常对面的学校放学,生意可红火了。” 说这间店有六七十年的历史是完全有可能的,光看那些老北京式的雕花木梁,以及那扇古老的拉闸式木门,都体现出它的悠久。 冉月正还要和她扯开话题,源朔却突然抬头问了一句:“请问,你知道什么关于九中的故事吗?”他突然想到,如果这间店铺真的存在了六七十年的话,九中的一切变化都被看在眼里,既然已经证实了那个鬼魂至少存在了百年以上,那么,九中在这百年间的任何改变都可能成为一个关键点。 那老板娘想了想,说:“故事倒是有,但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小时候曾经听我父亲说过,在一百多年前,也就是清朝末年吧,原来在九中的地皮上是一间造瓷厂。是面向普通老百姓和出口国外的民窑,虽然烧制的工艺没有很好,但因为背后有官商勾结的因素在,所以这间造瓷厂也还能维持下去。但就在厂子做了大概两年左右,有一天晚上,那里突然着了火,因为当时没有什么119之类的,所以工人提来的水根本不够救火,一夜之间,这里就被大火吞噬,但因为当时正值晚上,工厂里的工人都已回了,倒也没什么人员伤亡,只不过听说工厂老板的女儿不知为何却没逃出来,死在了里面。而工厂就此一蹶不振,荒废下来,直到后来,有个富商相中了这块地皮,于是向当地政府出资买下了它,创立了九中的早期雏形,新式学堂。” 说到这里,冉月和源朔同时对看一眼,很有默契的想到了一起:大火?难道那个鬼魂就是被那场大火烧死的厂长女儿? 源朔忙问道:“那你知道有什么关于那位工厂女儿的故事吗?” 似乎是因为这个问题太过奇怪,老板娘疑惑的看着他:“你问这个做什么?”源朔的脸立刻白了下来,对于这种只懂跟妖魔鬼怪打交道的人,在婆婆妈妈面前竟编不出话来,于是冉月急忙笑着拿出了记者证:“哦,是这样的,我们是这家报社的新闻记者,现在正在做关于九中历史的特刊,我们只是觉得厂长女儿的死有点蹊跷,所以想多问一点。”说完又拿出手机对着她拍了一张:“到时候您的美照还有可能上报哦!” 老板娘立刻精神起来,整理整理了头发,笑着说:“哎呦,你们怎么不早说呢,对这边这一带的事我都熟,想知道什么就尽管问。”说完又指了指手机:“来来来,再拍一张,刚刚那张不好!~” 冉月恩了一声,笑着点点头又帮她好好照了一张,而源朔则在对面悄悄的竖起了大拇指,女人,真是一种精于谎言的动物! 老板娘确认了照片还不错,于是讲起了那段很早的故事:“这也是听老人家说的,厂长女儿是从国外留洋回来的,在那个时代,这种富家小姐出国留学也是很正常的,不过这位厂长的女儿带回来的却是在当时令很多人无法理解的芭蕾舞。原来她到国外是学习芭蕾舞去了,这次回来中国,是为了把芭蕾舞推广出去。” 源朔和冉月此时心里已经都大致有底了,终于找到了芭蕾舞的出处! “不过这位大小姐之所以回来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她决定和一个从小就亲梅竹马的男人成亲,其实在她出国前,他们早已相爱了很久,不过因为她要出国,而那个男人也只是工厂的一个工人,所以两人迟迟未敢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但是就在这位小姐回来后,欢天喜地的去找那个男人时,却听到了一个让她伤心至死的消息,那个男人决定和另外一个富家小姐成亲,而就在这同一天晚上,工厂就发生了火灾,那位小姐被烧死在了里面。” “说来也奇怪,就在那位小姐死后不久,那个男人以及和他成亲的女方全家,纷纷在七天之内相继死去,不是被火烧死,就是突然发作,跳起舞来,最后自个撞死在工厂废墟上。当时都说这家子撞了邪,我爷爷却说是那小姐死后阴魂不散,去找他们报仇来了。但这些怪事在他们一家十六口人全部死后就再也没发生过了。” 说完,旁边的一个小妹叫着:“老板,你过来下,这有个吃霸王餐的!” 老板娘一听,大骂一声:“妈的,哪个找死的敢在老娘店里撒野,不想活了他?”说完就急匆匆的去了。 此时,冉月和源朔已经无心吃饭,他们把刚刚老板娘讲的故事梳理了下,发现很多地方都和这两起命案对上了,首先,一个修炼了百年的鬼魂,那位小姐就是在百年前死去的;第二,这个鬼魂不惧阳气,而她就是被火烧死的,这样一来,亡魂就比一般的鬼魂多带了十分火气,虽然不能见太阳,但男人身上的阳气却能受得住;第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王晶莹,徐勇,林双双的死都出现了和芭蕾舞有关的征兆,而那位小姐生前就是学习芭蕾舞的,所以她死后极有可能用自己所爱的方式杀人。 综上所述,冉月和源朔的结论是,那个杀人元凶,就是这位死于百年之前,被爱人所弃,不幸惨死的大小姐,或许,那把火就是她在伤心至死的时候放的,她要把这个满载着他们回忆的地方同自己一并毁灭。 但是,那个八音盒呢?八音盒哪去了? 此时,夜幕完全降临,月仿佛死神一样张开了它漠视的眼,将死亡的光芒洒落在那座弥漫着血色的学校。 第十五章 开始行动!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桌上的饭菜也都被清空了,端木才从小店外面跑进来,一屁股坐在冉月旁边,气喘吁吁的说:“妈的,到处堵车,我六点就出门了,现在才到。” 冉月看看时间,已经七点二十了,瞪了他一眼说:“你还好意思说呢,我们五点就打电话叫你过来,自己磨磨蹭蹭到六点才出门,你到底在干什么。” 端木不好意思的绕了绕后脑勺,吐着舌头说:“不是这两天游戏有活动嘛,我在组队打boss,所以出来晚了。” “你!……”冉月立刻一口大气吐不出来,气得脸色通红说:“又是你的那个破游戏,看我回去不把电脑砸了。”说完用力一拍桌子,咚的一声响,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 端木立刻求饶道:“哎呦,我的姑奶奶,你打我骂我都行,可别动我电脑,明天还有活动要做呢!” 冉月和源朔对看一眼,再也说不出话来。 大概花了半个小时时间,冉月和源朔把刚刚从老板娘那里听到的故事告诉了端木,他点点头说:“那你们是怀疑,这两起命案的凶手就是那个被大火烧死的厂长女儿?” “不是怀疑,是基本确定了就就是她。”冉月严正声明。 “但是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为什么在这百年之间,她自从杀了那个负心汉一家后,就再也没出现过,如今怎么会突然冒出来连杀三条人命?”端木问道。 源朔把头抬起来说:“其实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如果她真的怨气消去了话,在杀光了负心汉一家后,就会有阴差带她去黄泉路,喝下了孟婆汤就应该进入轮回了,怎么会在今天又出现?” 冉月想了想:“或许当中出了什么岔子。” 源朔摇摇头:“这个还是等我们把她找出来再慢慢了解吧,现在说说今晚的行动计划。” 在完了老板娘的故事之后,冉月和源朔在等端木的这段时间里,已经制定了一个初步的计划,源朔说:“现在九中里面已经没有人了,我们要做的就是等下潜入九中,先去教学楼察看那副芭蕾舞女孩的油画,再去王晶莹死亡的年段室,最后去后山上的第二起命案的事发地,小月,你戴上上次给你的香包和铜铃,你有去过九中,对那里比较熟,等下就和我一起进去,至于端木,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在这里吃吃饭,保持手机的畅通,你要看看等下有没有谁偷偷跑进九中,或者是其他可疑的事物出现,这个非常重要,如果在三个小时之内我们还没回来,你就把这些贴在九中大门口,知道了吗。”说完,他从口袋里掏了一把符纸给端木,冉月从包里把香包和铜铃再次戴起来,看到铜铃,让她不禁想起了百末,他都去了好几天了,怎么还不会来? 这时,端木接过符纸,瞄了一下停在外面的越野车:“对了,上次你给我的那袋金粉和降魔棍都带来了,不知道有没有用?” 源朔立刻面色露喜:“你是说你有把神鼎灰带来?那太好了,等下把那袋神鼎灰分成三份,我和小月各一份,你拿一份大的,只要三个小时后我们还没出来,你就用符纸沾着神鼎灰贴到大门口,再在自己身上抹一些,带着降魔棍进来支援我们。” 端木点点头:“好!”于是立即跑出去把神鼎灰和降魔棍带了进来,找老板娘要了另外一个袋子,各装了一些给他们,剩下的则留在了自己身边。 源朔和冉月对看一眼,同时微微一点头,算着时间,现在是北京时间七点半,三个小时内必须回来! 于是和端木道了别,相继离开小店,穿过马路,来到九中校门前。 冉月看着身后熙熙攘攘的人群以及大门口的监控摄像头,转头问他:“怎么办,我们要怎么进去?” 只见源朔手一招,那个摄像头上便是电源接通的红点瞬间灭了,他对着摄像头笑着招招手说:“这样,它不就看不见我们了吗?” 冉月呵呵笑了:“我怎么忘了,你是无所不能的阴阳师!但是我们要怎么进去,现在大门是上锁的,要是翻墙进去会惹人注意的。” 源朔微微一笑,似乎尽在掌握之中:“谁说我们要从大门进去?” 冉月呆了一下:“既然我们不从大门进去,那你把那个摄像头关掉干嘛?” “这是为了等下万一端木要来贴符咒不会被发现。” 原来,他在心里早就已经把会发生的,不会发生的事都想到了,只有先做了准备,才不会日后麻烦。 源朔说完,拉着她的手绕到了校门口旁的一条小巷子里,确定了里面没人后,对着巷子口一招,那里出现了一张无形的结界:“现在我们可以光明正大的从这里进去了,就算有人走过这里,也不会发现我们。” 冉月看了看左右,最终目光定在面前的这堵高墙上,瞬间呆掉:“你不会是要翻过这么高的墙过去吧?” “难道有问题吗?” 冉月比划了一下,这间百年名校的墙修得还真是够高的,少说也有十米左右,虽然有几扇窗沿做落脚点,但是这也太可怕了!她惊叫一声:“你没问题,我有问题,我怎么可能从这里爬过去啊?” 源朔呵呵一笑:“看把你吓的,胆子怎么这么小,谁说要翻过这堵墙才能进去,我们要走进去。”说完,只见从他手上出现了一排用红色珠子穿成的精妙珠帘,他将这道珠帘往墙上一比划,立刻就自动粘在了上面,接下来让冉月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只见源朔轻轻撩开珠帘,下面原本坚实的墙面瞬间消失了一般,竟出现了一个门一样的空洞,而走过去,里面就是九中校内了。 还没到冉月惊叹,源朔就拉着她挂过来,一下子踩在了操场边的草地上,冉月回头看去,那道珠帘在墙的这一面也出现了,但是源朔却并没有要把它拆下来的意思,急忙问道:“你不把它拆下来,万一等下被人发现怎么办?” “放心,我布了结界,三天之内,这条巷子里都不会有人看到我们以及这道珠帘,再说了,我要是把珠帘拆下来,那端木等下要怎么进来?” 冉月想了想,这才发现,其实这条巷子是正对准那间小店的,源朔一定已经在端木身上下了咒,让他可以看清楚他们在巷子里的一举一动,这样比慢慢跟他解释既明了,又快捷,同时也节省了他万一需要进来支援的时间。 看着身边这个高大英俊的男人,月光下,冉月觉得他有点可怕起来,心细细密的让谁也猜不出他下一步会怎么走,从刚刚到现在,一切都是为了事后而做的准备,不管需不需等到端木出马,先做好了这些工作,都等于给生命又添上了一份保险。 但是,这份保险最好永远不要兑现 (不好意思,因为快期末考试了,所以这个礼拜没有时间更新,我会在周末这两天对更几章的,希望大家谅解,同时祝大家新年快乐!感谢大家的支持,天气渐凉,要注意防寒保暖!) 第十六章 初遇 穿过操场,往左不到二十米处就是办公楼,由于源朔没有来过这里,所以让冉月走来前面带路。此时不比早上,晚上的校园更加安静,似乎连头发的颤抖声都能听得见,两人的脚步声嗒嗒嗒的在大理石地面响彻着,让冉月不禁心里发凉起来。 因为担心校内某个幽暗角落还藏着监控摄像头,源朔是把全校的电源完全切断的,反正现在既没有学生敢在校内寄宿,也没有其他人敢进来,停电一个晚上对他们也没什么损失,但也正因为如此,所以让手电筒的那束光芒更加越发恐怖。 冉月一直担心,万一等下手电筒扫过,结果像恐怖片里演的那样,那圈灯光里突然出现一张惨死的人脸,她估计会当场晕倒吧 源朔通过不停发颤的灯光看出,冉月因为害怕而在瑟瑟发抖,说:“把手给我。” 冉月哦了一声,伸出没拿手电筒的左手给他,让她意外的是,源朔竟牢牢的把她牵住了,顿时他手心里的那股温暖传递过来,让冉月害怕的心渐渐平复下来,她觉得身边有个可以保护的人,就算再黑,再冷,再暗,她都不怕了。 “好点了吗?”源朔问。 冉月点点头恩了声,但是谁也不敢看对方,因为他们在黑暗中,微红的脸上都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虽然电梯已经修好了,但是两人都心照不宣的选择了走楼梯,要知道,在电梯那样狭小的密闭空间里,一旦遭到袭击,可以说是逃无可逃,而且让源朔应敌的范围也很小,鬼魂是可以自由出入,但他们做不到。 转过三楼楼梯,冉月的立刻慢慢缩到了源朔后面,指着拐角处墙上挂的那张油画,瑟瑟发抖的说:“就是那张画,上次我看见它变了样子,阴森森的,怪吓人的。” 源朔点点头,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不要怕,你跟在我后面,来去看看究竟有何作怪。”说完,两个人慢慢走到了这幅画面前,因为电源已经被切断了,所以画框上的红外线报警装置以及投射灯全部无法使用。 源朔知道冉月不敢再看那副画,于是自己接过手电筒,刻意把她的视线挡住察看那副油画,当他把光束移到画上时,他悉心的感受着这幅画散发出的气息,果然,画里面萦绕着浓郁的阴气,而且带着血腥味,但画面却没有像冉月说的那样,上面依旧是那个甜美可人的芭蕾舞女孩,站立在湖面上婀娜着舞姿。 然而这一切,却都在源朔法决的催化下,发生了变化! 只见他伸出手指在玻璃画框上点了一下,这层玻璃立刻变成了水做的一般,将一张黄色的符纸迅速贴在油画上,片刻之间,仿佛死一样的寂静,一团黑风从楼道的四方八面涌来。 冉月拉了拉源朔的袖子:“怎么回事?” 源朔拍了拍她的手:“躲在我后面,别出声。”随即在她的眉心处画了一条红线,冉月感觉到一层红色的光芒像气泡一样把她包围住,瞬间她发现了自己的手渐渐变得透明,继而一点一点扩散开来,最终整个人在源朔的瞳孔中消失不见了。 “我这是怎么啦?”冥冥之中,传来冉月的惊呼。 “我施了法,结界把你的外貌和气息完全屏蔽了,等下只要你不出声,那鬼是不会发现你的。” 换句话说,现在源朔是把全部的危险都压在了自己身上,为了保护冉月不受伤害,他把自己置身在了身处暗处的敌人眼中。冉月也明白了他的用意,急忙叫着:“不行!是我把你牵扯到这里来的,现在怎么可以自己躲起来,看着你和那个鬼魂打架呢!” 源朔呵斥了声:“不要多说了,初步看来这个鬼魂的道行不浅,如果你被发现了,到时候我还有分心去救你,可能两个人都会有危险!明白吗。” 似乎他是可以看见冉月的,只见他把手伸进了结界里,摸了摸冉月的脑袋说:“放心好了,你就小心翼翼的躲在里面不要出声就行了,看我怎么收拾那鬼!”其实他大可以下咒让冉月说不出话来,但因为这会让她很难受,所以他决定不下咒,虽然很冒险,但他相信冉月不会坏事的。 突然,哗的一声响,源朔急忙抽手离开结界,一道风吹来,顿时把冉月推到了墙角的一株盆栽后面躲起来,这时,只见那张油画上的芭蕾舞女孩开始旋转起来,她的白纱舞衣伴随着旋转渐渐渗出血色,不一会就染红了整件舞衣,但冉月却可以明显感觉到,这比昨天的鲜红色更加鲜艳,同时血腥味也比昨天更加浓重,难道是因为又吸收了新鲜的血液吗? 再吸了一口气,血腥味让冉月险些呕出声来,急忙用手捂住,因为她知道,看着那团越发逼近源朔的黑气,那鬼一定快到了。 源朔牢牢盯着那张贴在油画上的符纸啥时破碎,画中的芭蕾舞女孩露出了阴险的笑容,她脚下踩着一张浮出血色湖面的人脸,十分机械的扭了扭脖子,正视着源朔说:“你是谁,竟然将我强行逼过来,难道不怕死吗!” 源朔冷冷的对视着它的眼睛:“怕死?哈哈,‘怕’我没有,倒是这个‘死’字,等下你就知道是属于你的!” “哼,哪来的毛头小子,仗着有些皮毛伎俩也敢在这撒野,不自量力!”女鬼咯咯娇笑了几声,随即只见从油画里,那棵落满蓝色火焰的树枝上,射出了数百团火球,它们在空中脱去火光,纷纷变成一把把十厘米长的飞刀,在空中划出数不清的光芒,直直向源朔射来! 光光从这一手看来,那些飞刀上果真是带了几分火气的,而且不是冰凉的阴火,是人间的阳火,这说明,她身前的确是被火烧死的,一般的鬼魂身上觉不可能带有阳火,看来,她的确是当年没有逃出火海的厂长女儿,但不知为何,源朔隐隐感觉到她的死亡没有这么简单,百年已过,再强的怨气早该随着那个负心汉一家的死去而消散,为何如今这股怨气竟强盛的如洪川激流,一泄如注,而且还能感觉到,当中有股外力牵制着她着,虽然这股力量已经很微弱,但依旧封印了她的部分力量。 源朔在几秒钟的思考后,手上没有停顿,身子一侧,躲过十三把飞刀,随即从皮匣里抽出了两把匕首,左右开工,把匕首舞成两团银光,飞刀一旦碰到,立马被弹飞开去。不过似乎是有意而为之,这些飞刀飞去的方向始终远离冉月,这让她心中不免徒添几分感动,源朔在交战之余不忘保护自己,看来他是很在意我的! 这时,只见一把飞刀险险的从源朔胸口擦肩而过,冉月惊吓的同时,采访发现,不管是地上墙上,还是金属护栏,一旦被飞刀即中立刻就冰冻起来,而在冰块之中,却又燃烧着火焰,随即就腐烂不堪了。 不到片刻,原本装修华丽的楼道里立马满目疮痍,像是被蛆啃食得都是小洞的腐肉,说不定等下就从里面慢慢爬出无数的蛆来! (对不起啊各位,下周就要期末考了,所以最近两周没怎么更新,我会在下周周五考完放假后多更几篇的,希望能在过年的时候给大家带来更多惊喜!) 第十七章 迷雾 女鬼见一击不中,不禁勃然大怒,画里的芭蕾舞女孩把脖子转了一圈,竟发出了活动筋骨时,那种骨头咯咯咯的声音。源朔知道它又要发作,于是先出手为强,双手一展,两把匕首在掌心不停旋转,等在胸前交汇时,突然冷光一放,两把匕首的尾端连接到一起,变成了一把双面利刃,不等刀刃卷起的旋风停止,源朔从腰间的袋子里抓出一把神鼎灰,对准刀刃一洒,旋风立刻把这些金光闪闪绝美的粉末重重打在油画上,在神鼎灰燃起熊熊烈火的同时,是那女鬼的一声惊叫,油画上立刻出现了一层黑气想要把神火挡在外面。 源朔冷笑着:“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要连杀三条人命!”他虽然已经可以大概确定,这就是当年的厂长女儿,但在一切真相都还没揭晓之前,谁也说不准。 源朔本以为,在神火面前,那女鬼为了免遭焚灭之灾,定会从实招来,谁知它却传出了一张狂笑:“哈哈哈,你当真以为这点道行就能制住我吗,哼,告诉你,在这的只是我二十九个魂魄之一,我的本命真身你根本就找不到,劝你一句,最好以后少管闲事,不要再来,否则我集合所有魂魄,把你撕碎易如反掌!”说完,那层黑气瞬间爆裂,神火没了阻挡,直接扑倒油画上面,将这幅芭蕾舞女孩毁灭成灰,同时,一团白色的烟云也随之消散。 源朔盯着那团渐渐变透明的白烟,心里默念了几句往生咒,他知道那是被女鬼杀害的人类魂魄,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用符咒强行逼出来的是被女鬼控制的二十九个魂魄之一,而她的真身一直藏匿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如此看来,这个女鬼当真没有那么简单,光光从控制魂魄的同时,还能发起如此猛烈的攻击看,她的力量几乎已经达到了罗刹的境界。 这时,冉月依然被结界包围着,她慢慢走到源朔身边问:“它……走了吗?” 源朔点点头:“恩,走了,不过刚刚害了一个无辜的亡魂。” “什么意思?” “那个女鬼控制了别人的魂魄对付我,而她自己的真身却一直在其他地方,所以,刚刚被神火焚化的,是一个无辜的魂魄。”源朔面露愧疚的解释着。 “那这么说来,她到现在还一直没有出现过?”冉月惊诧道。 “恩,不仅如此,刚刚从它口中得知,她除了本命真身外,似乎还拥有二十九个魂魄,如今被神火焚化了一个,还剩下二十八个魂魄,如果以后再强行把她逼出来的话,一定还是会控制那些魂魄对付我。” “可恶!这么狡猾!”不知怎的,在冉月说出这两句话的时候,源朔却发现她的脸上竟是那种孩童看到奥特曼被怪兽偷袭时稚嫩而愤怒的表情,不禁心里有点好笑,顺手一挥,解开了她的结界,说:“好了,既然它刚刚叫我不要再多管闲事,那我们就去管管其他的吧,反正目前看来,一时半会想消灭她是不可能的了,除非能够找到她的真身。” 冉月点点头,问:“你有什么打算?” “我们来去王晶莹出事的年段室看看,说不定会有什么其他发现。”说完,他再次牵起冉月的手,让她感到传递过去的温暖,随即在前方带起路来。 恍惚之间,就在他们手相连的那一刻开始,两人心里突然十分希望,前面那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能够就这样让他们一直牵着手,一直走下去。 不管周围多黑暗,不管空气多冰凉,他们只要可以在下一刻的下一刻,依然两手紧握,没有光明的地方,也会是最美的天堂。 然而,真的是神听到了他们的心声了吗? 为什么走了好久,前面依旧是没有尽头的黑暗! 冉月渐渐觉得周围的空气越来越冰凉,已经不是正常夏夜该有的温度,而是一种刺骨生疼的冰凉。 仿佛两面黑色的墙壁也变得高大无比,感觉那一扇扇紧闭的铁门和窗户中随时会冲出什么东西,而地面让人有种险些踩空的感觉,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地面像海水一样上下起伏着,没有一点实质感,倒是像沙滩一样,软绵绵的,说不定用点力等下就陷了进去,至于整体的空间,则像是被风吹拂的柳条,不停左右摆动扭曲着。 冉月越发觉得心底发毛,摇了摇源朔的手臂:“朔,好像不太对劲!” 然而,就在她说完之后,突然发现,刚刚摇晃手臂时,他的肌肉和摆动状态都不是正常人类所有的,那是一种十分僵硬生涩的状态,肌肉虽然很硬,却是一种类似石头般的硬度,就算源朔再强壮,也不可能练到这种程度,最关键是,在冉月停下脚步惊异之余,旁边传来了一阵淡淡的血腥味和肉类腐烂的味道,她心底一阵抽凉,小心翼翼的把手电筒移到旁边那个人的脸上。 他——不是源朔! 那是一个比冉月高了好几个头的男人,他的脸色苍白,几乎白的可以看见那丝丝分明的经脉,让人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打娘胎下了,就不曾晒过太阳,而他的身上,虽然有布遮挡,却早已经被一些拇指大小的白色虫子啃食得几乎全裸,肌肉非常大块,冉月心里较量了下,她的大腿还不如这个男人的手臂粗,此时,这个男人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时不时,从他的眼角处,钻出来几只棕色的小虫子,它们不知从眼角那里带了什么出来,只见一道浓稠并红白混杂的液体流出来,随即这些小虫子再次从鼻子里钻进去。 冉月开到,在它们从鼻子里钻进去后,脸上的皮肤立马有了一点点的起伏,那是小虫子在皮下爬动,最终停在了额头那里,在之后的几秒钟内,额头那里的凸点渐渐变大,看来,那些小虫子在那里吮吸着什么,突然,冉月有了种不祥的预感,她知道下一秒,自己将看到令人作呕的一幕。 只听见“吧唧”一声,额头那里的皮肤突然破开,一道红白混杂的浓稠液体随即激射出来,幸好冉月防脱了他的手,这才躲开了这些恶心的东西,她看见那些变得圆滚滚的小虫子心满意足的爬在男人血肉模糊的脸上,随即一下子掉落到地上,眨眼的功夫,就钻到地下不见了。 而那个男人的脸上,依旧是笑容,似乎对他来说,这是一种享受。 冉月尖叫了一声,她知道,那些红白混杂的液体是脑浆和血液,她也知道,自己遇到了大麻烦,压制了胸口的呕吐欲,颤颤巍巍的向前跑去,边跑边喊着:“朔!你在哪里!” 而仿佛在另一个空间里,源朔也遇到同样的问题,他才觉得这头走廊不对劲,就发现旁边牵手的女人不是冉月,而是一个享受着被尸虫吮吸脑浆的女人,但他怎么也想不出,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神不知鬼不觉的着了道! 然而在那校园教学楼后的小山坡上,第二起命案发生地的那棵树尖,冥冥之中,在一个未知的空间里,一个披红黛绿的女人正悠然的漂浮在哪里,她饶有玩味的看着手中捧的那个把八音盒,伴随着发条的转动,铃声的响起,八音盒上旋转的芭蕾舞女孩上空,浮现出一幅画面,在一条黑暗的走廊上,是个叫冉月的女人和一个叫源朔的男人正遭深陷在迷局当中,他们明明就在咫尺之间,却无数次的擦肩而过,因为在道路的中间,有一道雾一般的结界将他们隔分东西,只是他们看不见而已…… 披红黛绿的女人呵呵笑了两声,指了一下冉月:“第二十九。” 又指了一下源朔:“第三十。” (明天就考完试啦!面具明天开始会如期更新的,希望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祝大家新春快乐!) 第十八章 独自面对 扭曲的走廊上,冉月惊叫连连,她拼了命的向前跑,然而迎接她的已经是没有止尽的黑暗。就像那晚在敦煌的酒店里遭遇的那样,她知道是被困在了结界当中,然而这次不同的在于,源朔也深陷迷局当中,无法自拔,更不可能前来救她。 现在,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停下来被后面那个穷追不舍的男尸杀死,一个就是靠自己的力量自救,摆脱困境。 在几秒之内,奔跑时的几近缺氧让冉月的大脑反应有些迟钝,从来就没通过八百米考试的两条腿也在告诉着她:快停下吧,不要再跑了,再跑也是一样的结果,不如死的舒服些。瞬间,冉月有想过放弃逃生。 但等大脑冷静下来后,她想起在敦煌地宫里发生的一切,他们不也是遇到危险重重吗,最后他们不也是安然的走出地宫了吗,如今怎么可以把命留在这间学校里,他们还要一起去寻找镇魂石,一起打败比这女鬼更加强大的影娘,如果在这点困难面前就选择放弃,又要那什么去面对未知的未来。 最终,冉月选择了第二条路,她决定靠自己的力量自救,并且,她相信一定能够撑到源朔来救她! 后面的男尸还在咆哮着穷追不舍,在他手里的铁链如同长了眼一般,像是一条飞舞的蛇,在空中盘旋缠绕,而铁链尾端的短刀则始终把目标锁定着冉月。 虽然早已有些力竭,但冉月依旧在不停的向前跑着,她回头看那短刀近在咫尺,急忙低头蹲下来,短刀立马打在了她脑后的墙壁里,巨大的冲力把墙壁直接打穿一个洞,并且裂开一张蜘蛛网纹路般的裂缝。 冉月抬头瞄了一眼,吓得脸色发白,如果不是躲得快,现在自己的头脑就要开花了!没等男尸追上了,又急忙跑开,她见走廊边摆着几张木凳,急忙拿起来向男尸头顶砸去,而此时那个男尸正忙于把短刀从墙壁中拔出来,似乎刚刚那下的力道太大,短刀几乎全部没入墙体内。对于冉月的逃脱似乎显得十分愤怒,更加疯狂的向外想要把短刀抽出来,但却越弄越糟,只见短刀已被扯得变了形,死死卡在里面。 就在没注意间,冉月丢来的木凳已经不期而至,咚的一声响,直接砸到了男尸脑袋上,随即掉落在地,似乎是偷袭得手,只见那男尸身子晃了晃,可能是被砸晕了吧,甩了甩脑袋,发现头顶砸出一个大坑来,气氛的狂吼一声,一脚把那张木凳踩碎了,手里更加疯狂的要把短刀拔出来,冉月笑了笑,因为力气不够大,所以站的更近了些,接二连三的把剩下的四张木凳都丢了过来,这次男尸有了防备,狂啸着挥拳打碎了两张,又飞脚踢碎了一张,最后一张直接是用脑袋撞碎的。 冉月还想再摸木凳,却发现身边已经空空荡荡没有东西了,急忙又撒开腿跑开,这时,男尸已经怒不可遏,一声大吼,几乎就要把结界给震碎,终于连砖带土的把短刀拔了出来,用手把刀面扳直后,两个大步就已离冉月不到五米,双手齐挥,从背后飞出了十几条铁链短刀,在空中像一只张开了脚的巨大蜘蛛,铁链从背后汇集到胸前,随即相互盘旋缠绕却不打结,明晃晃的刀光不断闪烁着,凌厉的刀风几乎拥有斩断一切的野蛮,它们在距离冉月不到三米的时候,突然绽开,像一多盛开的花多,无数的铁链飞快的从冉月四面八方飞过,短刀方向一转,纷纷直直指向冉月! 她急忙挺住脚,要是再晚一点,就要直接撞上这些杀人的刀刃。 冉月见正前方道路不通,想要从旁边绕开,无奈现在铁链是做含苞待放的样子,她就是花瓣包围下的花蕊,不论那个方向都是刀尖,而退后则是那个满面惨笑的男尸。 看来,今晚真的就要在这走上黄泉路了吗? 冉月心里惶恐而颤抖着,她见逃无可逃,惊呼起来:“朔!你在哪里,快来救我啊!”紧张之下,她的手不小心碰触到什么,软绵绵的,摸上去有点温热,很舒服,她低头一看,只见是那包挂在腰上的神鼎灰,她的眼中立刻放出那种看到希望的光芒,从口袋里掏了掏,发现唯一比较顺手,能够扔出去的东西只有自家的那串钥匙,于是把它丢到口袋里沾满了神鼎灰对准男尸砸去,只见伴随着钥匙相互撞击的清脆的声音,空中划过一道金光,男尸只道是冉月最后的垂死挣扎,丝毫没有在意飞来的钥匙,反而胸口打开的任它砸来,可当钥匙刚刚碰触都胸口的时候,他突然感到像是被巨大的石锤撞击了胸口一般,全身一阵,感到胸闷的紧,低头一看,只见虽不锋利的钥匙竟像一把把利刃般直接插入了坚硬的铜皮铁骨中。 男尸想要用手把它拔出来,谁知手一碰到钥匙竟燃烧起火焰,随即胸口那里爆发出一声巨响,只见钥匙被摊开来掉在地上,而上面的神鼎灰则全部沾染在伤口上,此时,以胸口为中心,金色的粉末慢慢飞起来,化作数十条火焰把男尸周身包围起来,瞬间连接成一支火柱。 男尸的手脚分别被一道火环束缚着,让他只能死死站在火柱里痛苦咆哮,此时,那些铁链全部慢慢软下来,失去了控制,随即还没等坠地,就在空中被蔓延开来的神火吞噬,烟消云散。 冉月见这些神鼎灰果然有用,于是欢喜的跑过来把钥匙捡起来收到口袋里,她不敢靠那男尸太近,害怕他会再次发作,逃脱火柱的控制,于是又抓了一把神鼎灰撒过去。 火柱瞬间像是被淋上了油脂,疯狂了般的在里面炸开一团团火球,几乎要把男尸的身子炸烂了。 那个飘定在树尖,披红黛绿的女人盯着八音盒上的画面,源朔那里自然没话说,她知道,就女尸的力量来说,对付源朔是远远不够的,她只是用来牵制源朔行动的工具,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先把冉月解决了。然而让女人意想不到的是,看似柔弱的冉月,内心其实非常坚强,也足够冷静细心,她总能顺利的躲开男尸的袭击,更重要的是,没想到她身边也带着那些金色的粉末。 女人把目光锁定在了冉月这边,冷冷的笑着,伸出手指在画面上轻轻一点,一道墨绿色的光芒缓缓融入里面,笑着说:“有意思,越来越有趣了!” 此时,冉月眼睁睁的看着男尸在火柱里一点点支离破碎,从脚开始,缓缓散成一摊粉末,落在地上,而空中里出现了一团白色的烟雾,这就是它的死魂,最终也被神火吞噬无存。 冉月走进看了看,确定他确实消失了,当下松了一口气,心情一放松,竟脚软得当场坐下来,看着火柱一点点熄灭,大口大口喘息着。 她激动的囔囔自语:“打败了!我真的打败了!”她不敢相信,甚至不敢确定,刚刚究竟是什么样的勇气让她的内心强大到足以独自面对,究竟是什么的毅力支持着她不倒下。 这时,她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脚上被划伤了几道,现在正往外渗着血水,并且感到点点微疼,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用纸巾擦掉了血渍,再次站起来。 突然,周围的黑暗和安静让她感动再次惶惶不安,这让她意识到,就算男尸消失了,她还在结界里,她要想办法逃结界,并且找到源朔才行。 就在她冷静下来,需要好好想办法时,手腕上,那串一直安静的铜铃,这时毫无预兆的疯狂响起来! (考试结束了,放假了,今天开始会每天不断更的上传的,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多多收藏,多多推荐,新年快乐!) 第十九章 破界 轰隆一声响,远远地,只见一团墨绿色的烟雾从墙外飞来,划过之处,留下血色痕迹。 它轻轻飘落在地上,随即那些如梦如幻的烟雾渐渐淡去,出现了一个小女孩站在那里。 这个小女孩大概七八岁的摸样,穿了一件粉红色的连衣裙,头顶绑着两个小辫子,脸上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舔着手里的棒棒糖,一蹦一跳的向冉月逼近,用甜甜的声音说着:“大姐姐,陪我玩吧!” 她接连叫了几声,小小的身影已经离得很近了,冉月手上的铜铃依旧疯狂的警示着,她也十分清楚,这个小女孩绝对不是人类,但不知为何,随着每次她的呼唤,冉月的目光渐渐暗淡下来,心里虽然非常明白不能相信她,必须赶快跑,然而身体的每条经脉,每块肌肉都似乎不是自己的了,她脸上竟不受控制的微笑起来:“好啊。” 随即张开了双臂,向前走了两步,做出迎接她的姿势。 此时,小女孩脸上的笑容变得如此阴邪,就像电影里的那样,仿佛有一束墨绿的光从底下打上来,照在她脸上阴森森的。 冉月心里大声疾呼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并且极力像控制身体往回跑,然而似乎存在了一股不知明的阻力,让她的身体完全不属于自己,包括表情,她只能这样慢慢的往前走,并且僵硬的微笑着。 此时,小女孩把棒棒糖从嘴里拿出来,笑着说:“我们玩什么呢?”小女孩想了一会,表情纯洁天真的让冉月觉得未来的奥斯卡影后就是她了,随后,她点了点头,似乎已经决定要玩什么了,手里的棒棒糖绿光一幻,变成一把大砍刀,她用舌头舔了舔刀刃,说:“我们玩厨师的游戏吧!”说着手里扔出一团白烟,穿上了一件白色的围裙,戴了一顶厨师的高白帽:“我在当厨师,你就当被我烹调的鱼吧!” 说完,她突然举起大砍刀,变走为跑的飞快冲过来,要把无法行动的冉月砍成肉沫! 冉月只觉得这下自己是真的要完蛋了,经过刚刚从男尸手上死里逃生,现在已经没有更多的力气和时间去冷静思考要怎么办,脸上虽然显示出微笑,然而心里却在狂啸:“不要!不要过来,我不要跟你玩什么厨师的游戏!走开!走开!” 眼看着刀刃上的光泽越来越亮,那凌厉的刀风狂乱着冉月的发丝,死亡也越来越近。 终于,冉月在刀光落下的一刹那,唯一做到受自己控制的,就是紧紧闭上双眼,不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鲜血溅染一地! 就在已经可以感觉到刀风的那一刻,她心里最后喊出了那个名字:“朔!”突然,只听唰的一声响,小女孩呆了一下,手上的大砍刀停在了离冉月额头不到两厘米的地方,冉月和她一起向旁边看过去,只见左边的墙上出现了一把匕首,随着它的划落,墙壁竟像薄膜一样的被削开一道口子,随即这道口子越来越大,匕首上发出的红光把整面墙削开,冉月这时惊奇的发现,变成两半的墙面此时竟化成水一样的状态,渐渐变得透明起来,不一会,就化成了一阵淡淡的烟雾,消散不见了。 而等烟雾完全消散后,那里站着一个气喘吁吁的人影,冉月定眼一看,正是源朔! 此时他双目通红,衣襟上沾满了血迹,但不知是那身后早已倒地的女尸的,还是他自己的,总之等到他到来,自己也就有了希望。 源朔看着小女孩手上的砍刀与冉月就在咫尺之间,啐了一口,一脚踩碎了地上那个女尸的脑袋,没等小女孩反应过来,大吼一声,手上的两把匕首化出两道金光冲上来,顿时把大砍刀震到了一边,小女孩也吓了一跳急忙退后,冉月才终于摆脱了控制,整个人软在地上。 源朔急忙上前抱住她,细心察看着:“你没事吧?” 冉月看着他多有伤痕的脸庞,已经被撕碎了几道口子的衣服和伤口,不知怎么,眼泪竟不自禁的掉下来:“我没事,我没事。” 源朔看了一眼她脚上的伤痕,眉头皱了一下,把她轻轻抱起来,放到一边的窗户沿上坐下来,取出了一张绿色的符纸,把它揉成粉末,洒在伤口上,伤口立刻不再流出血来:“你在这里好好休息,等我去把她解决了。” 冉月对视着他的眼睛,这是她第一次看见源朔的目光竟是如此温柔,点点头说:“好,你要小心。” 源朔恩了声点点头,随即转身向小女孩走去。 这时,冉月惊奇的发现走廊的路不再扭曲了,看来刚刚被源朔斩碎的墙面就是结界,原来他们一直都在一起,只是结界的幻景把他们隔分东西,让他觉得对方都不见了。 看着他渐渐走去的背影,后背的衣服被女尸用五指抓破,此时正流着血水,不禁心疼几分,她摸着脚上的伤口,嘴里囔囔自语着:“他宁愿用药符给我治疗这些小伤,都不懂得先给自己敷上……” 此时,站立在树尖的那个披红黛绿的女人看到这一幕,脸上突然显出痛苦而嫉妒的表情,她的目光在月色掩映下变得凄凉而凶狠,心中狂啸着:“为什么我找不到这样的男人!为什么我偏偏爱上了他!为什么!为什么!”手上一挥,射出一道冰凉的火焰,瞬间把脚下的树叶冻结一片。 静静聆听着八音盒的响声,抬头仰望,天空已经是那样,只是人心早已死去了。 第二十章 再次出现 源朔慢慢逼近小女孩,他身上散发的杀气让小女孩瑟缩了下,倒退两步,把砍刀直挺挺的握在胸前,源朔在离她不到两米的地方站住,把匕首在袖子上擦了擦,抹去斑斑血迹,冷冰冰的说:“显出真身吧,不要以为变成小孩的摸样我就不会杀了你。” 小女孩脸上一僵,微微的笑了下,把刀放下来,露出刚刚那种楚楚可怜的表情,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源朔,甜甜的说:“大哥哥,陪我玩吧!陪我玩吧!” 冉月立刻感到不妙,她意识到,小女孩又要开始作怪,像刚刚控制自己那样控制住源朔,急得大叫着:“朔!不要听,她想控制你的身体!” 小女孩瞪了她一眼,但嘴上却没有停,继续说着:“大哥哥,陪我玩吧!你就陪我玩玩吧!” 这时,冉月只见源朔的身体渐渐僵硬起来,手脚纷纷有点不受控制的感觉,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嘴里还应答着:“好啊,你要玩什么?” 小女孩嘿嘿笑了声,再次举起大砍刀说:“这次我们还是玩厨师的游戏吧,我当厨师,你当被我烹调的鱼!”说着,一点一点走过来。 而源朔的双手也渐渐摆出了那种欢迎的姿势,把两把匕首慢慢放脱倒插在地上,心里却在牙痒痒的叫着:“可恶,怎么会不小心着了道!”想间,立刻在心里搜寻着破解咒术的法决,但很遗憾的是,阴阳术里多有控制系的咒术,但破解这类咒术的法术貌似没有,又或许是自己学艺不精,没有学到吧。 小女孩慢慢走到他面前,看了下后面的冉月,对源朔说:“嘿嘿,先把你宰了,再杀了她!”说完,刀刃上寒光一闪,刀风从四面八方涌来,在空中凝结出一股强大的气流,直直冲向源朔! 就在那股凌厉刀气距离源朔不到半米时,冉月丝毫没有考虑,突然从窗户沿上跳下来跑过去,从后面牢牢把源朔抱住了,低声喊叫着:“朔,不要再往前走了,快点躲开啊!” 好像就算身体被控制了,但依旧能够感受到每一分的触觉,源朔在心里大喊着:“傻瓜,跑过来做什么,快走啊!” 此时,刀风已经近在咫尺,再这样下去,源朔和冉月会同时被斩碎!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黑暗之中,突然射来一支暗红色的箭矢,它在空中划过,刀气一下如同被扎破的气球那样涣散开来,打在墙上愣是砸出了一个个小坑。 小女孩一声怒喝:“又是谁!” 只听一阵高跟鞋的嗒嗒声传来,从走廊尽头走来一个黑女蒙面的女人,她手里握着一把火红色的长弓,她慢慢走近小女孩,淡淡的说:“死神的使者。”冉月和源朔立刻回忆起来,这个女人就是当初在地宫佛窟里,杀了死灵,并且用迷香把他们迷倒的女人。 伴随着小女孩的分心,控制源朔的咒力也瞬间瓦解掉,此时,他的手脚刚刚挣脱了束缚,突然一下子软下来,冉月想要把他撑住,不想却也跟着倒在了地上。 只见他的脸色很苍白,气息有些微微发颤。 那个黑衣女人走到他身边蹲下来看了看,冉月问道:“你怎么啦?” 源朔摇摇头说:“没关系,可能是刚刚和女尸打斗时不小心受了点伤。” 黑衣女人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口,眉头皱了皱,对冉月说:“他伤得很重,让他休息一下,这妖孽我来收拾。”说完,她径自走向了小女孩。 冉月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既不会法术也不没有什么力量,在男尸的袭击下总归只是受了点轻伤,源朔怎么会重伤如此? 但她却哪里能够想到,其实刚刚被困在结界中时,源朔一直感觉到冉月在呼唤着他,他知道她一定遇到了危险,所以到后来忙于寻找结界的破口,完全没有抵挡女尸的攻击,是在找到结界的同时,才了结了女尸的性命,但自己也身受重伤。这也是他为什么容易被小女孩咒术控制的原因之一,人体一旦虚弱下来,意识也会渐渐变得脆弱,小女孩就是利用了人性的这一点,通过语言上的幻术,麻痹人的四肢感官,起到控制身体的作用。 此时,冉月把他轻轻靠在墙边,自己也跟着靠在那里,看着他失去血色的脸庞,心里一阵动荡。 她伸出手数了数源朔背后的血痕,看样子那个女尸的力量很大,每一下都伤得很深,血水还在不断滚落下来。冉月怕他的伤口碰到墙上受到细菌感染,所以干脆让他转过来面对自己,靠在自己肩上。 她觉得自己的内心很纠结,她不明白为什么自从源朔出现直到现在,那段逝去的痛苦的感情一直在大脑深处被唤醒,每当看到源朔微笑,她总是情不自禁的想起他,每当感受到源朔手里的温暖,她总是觉得这样的温度似曾相识,就像他还在身边,还在牵着她的手,慢慢走在夕阳洒下的大街上,穿越着人海,始终不曾放开…… (不好意思,最近发烧了两天,所以无法更新,请各位见谅,sorryeverybody~~~) 第二十一章 蛇妖 伴随着一声轻响,黑衣女人手里的红色长弓再次拉满,她没有给小女孩任何出手的机会,一上来就凌厉无比的射出了一箭,小女孩连忙举起砍刀挡开,身子一翻,退后的几步,黑衣女人步步紧逼,叫了一声:“现出真身吧!”说完,手里射出一道红色的电花,在空中盘旋了一圈后,套在小女孩腰上,瞬间一轮轮的电波从小女孩身上穿过,狂烈的电流在黑暗中绚烂无比,伴随着噼里啪啦的乱响一阵,小女孩的惨叫声从娇弱变得粗野阴沉,她的身体慢慢膨胀,随即像一团挤在气球里的烟雾,气球一下子被扎破,这团烟雾瞬间一涌而出,涣散开来,飘散在空中,不一会再次凝聚起来,变成一条墨绿色的蟒蛇趴在墙上不断蠕动着,大概七八米来长,每移动一寸,墙上都会留下一丝看上去很恶心,微微带着粘稠感的绿色液体。 黑衣女人冷心了下,露在黑色面具外的眼睛放射着丝丝冷光,说:“原来是条蛇妖,哼,微不足道。” 蛇妖在墙上挪动了下,把脑袋转向她,嘴里不断吐着恶臭的绿气叫着:“找死!”一道绿光亮起,等光芒散去,墙上的蟒蛇变成了一个上半部分是人身,下半部分蛇尾的怪物,冉月远远望去,不禁一呆:“哇,玩cosy啊,演小青还是灵儿啊?” 蛇妖的上半身是个女人,她的头发高高盘起,一对浅蓝色的瞳孔直勾勾的盯着黑衣女人,但或许是道行不够吧,身上有些地方还沾着几张鳞片,绝没有电影《青蛇》里,张曼玉演的小青风华绝代,也没有电视剧《仙剑奇侠传》里,刘亦菲演的赵灵儿超凡脱俗。 它双手各捏一把半米长短闪烁着绿光的夜叉,在空中吞吐着臭气,向黑衣女人打来,两把夜叉在面前交叉划过,半空中出现了一轮绿色光圈,像雨点打在湖面上泛起的小圆晕,一圈一圈荡漾开去,紧接着就看见光圈里射出几道光芒相互交织在一起,瞬间像凝结出了一张蜘蛛网,蛇妖对着蛛网的中心点吹了口气,光圈里立刻淅淅沥沥的射去无数条撕咬着毒牙的小蛇,每条都在空中不断向黑衣女人吐着毒液。 黑衣女人瞄了一眼,眼中露出不屑的神情来:“雕虫小技。”手上的长弓一翻,弓弦铮铮铮三声响,凭空出现的红色箭矢在离弦的同时,一化十,十化百,每一支箭矢都精准无比的把那些小毒蛇当场击毙,有的一箭三条,有的肠穿肚烂,有的连五脏六腑都被射了出来,溅了一地,有的就像是烧烤摊上的鱿鱼串,被从头到尾穿过,直接钉在蛇妖身边的墙上。 但因为毒蛇数量太多,走廊的范围又太小,这样下去,黑衣女人支持不了多久,于是她身子一跃,轻盈的躲过了几道毒液,人已经跳到较远的地方,她转过身子,来了个下腰,一下子实现和那张蛛网呈水平线,就以这个姿势双手开动,弓弦上红色的箭矢一下子散开来,从上面看下来宛如一把红色的扇子,随着黑衣女人的手一松动,齐刷刷的全部激射出去,在空中划过无数道绚丽的红线,随即相互交织在一起,变成了一把火红色的长矛,直直扎进了蛛网的中心处。 顿时蛇妖惨叫一声,嘴里喷出一口绿色血雾来,还在不断发射的小毒蛇纷纷从空中消失不见,那张蛛网也瞬间支离破碎,绿色的光圈抖了一下,跌碎在地上。 黑衣女人直起身子转过来,轻蔑的看着蛇妖,那冷酷的目光让人无法想象,这是从一个女人瞳孔中出现的,蛇妖狂叫了一身,她飞快的爬到地上,双手齐上,两把夜叉每一下都凌厉无比的刺向黑衣女人的要害。右手过来横削,像要斩断她的左臂,却被她用长弓震了回去,倒砍在墙面上出现了一条裂缝,随即左手从小腹那里挺上来,没想到三次连攻,三次落空,黑衣女人的身段如水一般令人琢磨不透,随意一晃,人已经站在了蛇妖身后,用手肘向后一击,蛇妖的后颈处立刻淤青一片,酸痛不止,眼前金星乱冒。 冉月暗叫了声:“好!”再看看源朔,他此时脸色渐渐有些好转,气息也匀称了许多,当下正转头看着场上对峙,低低的说了声:“是她……” 黑衣女人冷笑着说:“看你修为不过百年,也敢助纣为虐,今日我就送你上西天!”蛇妖这时甩了甩头,才发觉后颈处受了伤,当下狂吼一声:“上西天的是你!”身子一晃,蛇尾一下子卷起刚刚掉落在地上的大砍刀向黑衣女人砍来,她连忙按住蛇妖的肩膀一个后翻,人已经跃到蛇妖面前,砍刀一下子落空,砍在了地上,把大理石地面震碎了一道裂缝。 蛇妖只觉得蛇身上突然一阵巨痛,转头看去,原来黑衣女人在跃到半空中时,手上并没有停下,连拉数下,在蛇尾处钉上了一排六支箭矢,因为力道很大,所以箭头是完全没入地下的。 只见伤口上不断喷出绿色的血液,招来很多蜘蛛蚂蚁去吸噬,让冉月不禁一阵反胃。 伴随着蛇妖的一声狂啸,黑衣女人在它正对面再次拉开弓,冷酷的宣布:“死期到了!” “铮——”的一声响,随着紧绷的弓弦被松开,一支红箭恍如一缕情丝,从蛇妖眉心一穿而过,几乎连惨叫都没有,只见最后一口墨绿色的毒气从它嘴里吐出来,轻轻呻吟了下,随即倒在地上抖了几下,再也不动了。 黑衣女人看了一眼它的残躯,对冉月说:“好了,没事啦,你们快走吧。” 此时,只见钉在蛇妖尾巴上的六支箭矢慢慢消失了,它的人身一幻,再次变回了蛇的模样,突然之间,不知从哪里刮来了一阵阴风,仿佛从幽冥深处里来,同时还伴随着阵阵哀乐。 黑衣女人和冉月同时回头,只见从走廊尽头,若隐若现的驶来一辆马车,那阵阴风就是它带来的。 源朔急忙低头在冉月耳边低声说:“不要出声,不能惊动鬼差。” 冉月怔了一下:“鬼差!” 只见那辆马车停在了蟒蛇的尸体旁边,从车里走出两个身披白袍,手拿铁链的高大男人,他们两个毫不留情的把铁链末端的钩子打到蟒蛇双眼里,嘴里同时呼喊着:“九幽殿,妖魂归,黄泉路,莫轮回。”说完,把铁链挂在马车尾端,两人再次进入车内,从车帘里伸出了一条鞭子打了两下马背:“十六层阎罗殿!”于是马儿像接受了命令一样,再次向前驱使起来,这时,只见两条铁链从随着马车的远走而渐渐绷直,从蟒蛇的残躯里拉走了一道蟒蛇的虚影,它就这样一直被托在地上,直到随着马车再次消失于冥冥之中。 冉月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见所闻,源朔说:“我先前给你下了咒,所以你才能看见阴界的东西,刚刚是鬼差来勾魂了,看来那个蛇妖作孽不少,竟然被带到了十六层地……域。”说完,一口气没有接上,立刻晕倒在了冉月的怀里。 此时,冉月还没有回过神来,正惊叹于世界真的存在鬼差勾魂时,源朔的晕倒把她吓了一跳,急忙大叫着:“朔!朔!你醒醒啊!” 恰好这时,端木看三个小时已过,他们还没出来,就照着源朔的吩咐进来了学校,正巧看到他晕倒在冉月怀里,急忙跑过来察看。 黑衣女人看着他说:“你们快带他离开这里,好好养伤,至少三天不能再让他下床了。”说完,人影一晃,从走廊的窗户消失了。 冉月看着那扇打开的窗户,正想说声“谢谢”,却已经晚了。 端木看着源朔身上的伤,急切的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冉月小心翼翼的把源朔放到他背上说:“这个回去再说,现在先离开这。” …… 黑暗中,一支红箭从空中飞来,打碎了八音盒上的画面,黑衣女人站在树下,举起拉满的长弓对准那个站在树尖披红黛绿的女人说:“妖孽,今晚你玩的开心吧?” 那女人咯咯娇笑了几声:“居然被你发现了。” 黑衣女人说:“你究竟想要怎样,为什么杀了那些人?” 女人笑着说:“这是个约定,你最好少管闲事!哈哈哈”说完,伴随着八音盒的最后一个音调响起,女人消失在了冥冥之中。 黑衣女人看着树尖,落下片片树叶,低低呢喃了句:“约定?” 深夜,风又起了…… 第二十二章 疗伤 这晚,冉月,源朔,端木,百末,四人一夜无眠,因为源朔的伤势怎么看怎么不像人类能够造成的,所以冉月和端木把他偷偷摸摸放上车后,没有送到医院,而是直接拉到了源朔的新家里来。 两个人忙活了半天,才把他从车里搬到床上,脱下衣服一看,这样的伤口确实有些难办,他们也不知道要怎么治疗,好在这时候,端木的手机响了,打来的是百末,电话里说他已经从青城山赶到了北京,现在想问问他们在哪里,这下子让忙碌的两人仿佛看到了救星,急忙告诉了他源朔新家的地址,让他快点打的过来看看源朔的伤势。 就这样,一直从十点等到十一点,由于百末对北京不熟悉,他虽然已经按照端木说的打的过来,但那个不厚道的司机见百末是外地人,就直接把他扔在了这条街的路口,害他一直在这一带瞎转悠了半个多小时才赫然发现源朔的新家就在他身边。急忙上去后,还没来得及夸赞里面的布置精妙,风格独特,就被一把拽进来房间替源朔疗伤。 起初,百末本以为问题不大,只是被女尸的五指抓伤筋骨,用点青城山的独门白药敷上就可以了,待仔细察看下才发现,源朔体内竟被女尸种下了尸毒,顺着血液一直感染到全身,要不是源朔体内一直存在着一股神秘的力量相对抗,恐怕早就性命难保,当下只有帮他先把尸毒抽出来,再推宫活血,用道家法术引出天地灵犀,固本培元。 不知为何,当冉月看到百末大张旗鼓的准备着为源朔疗伤时,这样的画面,就像在看一部从路边小贩手上买来的盗版光碟,两个神棍盘腿而坐,准备开坛做法,装设弄鬼。 难道法师疗伤就是这样的吗? “你们把客厅收拾一下,能挪出多大空地就挪多大出来,再把门窗全部打开。”百末一边险难的把源朔抱起来,一边使唤着端木和冉月。 此时,他已经在冉月回避,端木的帮助下,把源朔拔了个精光,用朱砂在他的每个伤口处都画上一道咒文,再给他套上裤子,才让冉月进来帮忙。 他们把客厅里的桌椅纷纷推到角落,正中间立马宽敞起来,少说也有个二十平米,百末满意的点点头,他示意让端木和冉月退后,不要挡在门窗的地方。 此时,夜已深,虽然这里是二楼不算太高,但几个人都是穿着清凉的夏装,丝丝夏风吹来,不免寒意斐然,瑟缩一下,端木拿来一件外套给冉月披上,让她坐在角落的沙发上:“你先睡一觉吧,我和百末照看就行了。” 冉月微笑着摇摇头:“不用,我还不累。”她转眼看向源朔,心里满是淡淡的痛。 百末让端木先抱一下源朔,自己从去把双肩包拿来,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像手电筒一样的东西,不过巴掌大小,红底白花,是看上去很有法力的宝贝。 百末把它举过头顶,嘴里默念了两句咒语,法宝上放出强烈的红光,白色的花纹慢慢流动起来,一束金色的光芒从当中喷射出来,像烟花一样绽开,在百末周围落下八个顶点,随即一条红线飞出来,在他手上缠绵一会,便飞向那八个顶点,转眼之间,红线把八个顶点穿过,两点之间被一束金光连接到一起,百末再掏出了一支毛笔,现在自己面前画了一道符咒,接着手上一扫,凭空变成了八道,唰唰唰几声响,印在了八道金光上,瞬间脚下浮现出一轮金红交织的八卦法阵,天干十二支在太极图案的周围不停变换,渐渐有浮起来许多神秘的文字漂浮在空中,一张看不见的半圆形结界从八卦的边缘升起来。 就在冉月和端木惊艳于法阵的绚丽时,百末手上一翻,做了个引的姿势,源朔轻轻飞离了端木,慢慢进入到法阵正中心,悬浮在太极图案的分界线上。道家说,天地有日月阴阳,唯有二气调和,方成万物双生,却又不能让阴阳混乱,所以太极图上隔分黑白的中线便是阴阳眼,此时百末要做的就是让源朔在阴阳眼上打通阴阳二气,靠阴寒的力量把尸毒逼出来,再引入阳火活血,才能保证标本兼治,不留病根。 百末手一伸,就像变戏法一样,手上光芒汇聚,幻化出一把银白长剑来,他右手捏剑,左手做剑诀,把源朔引到头朝阴,脚朝阳,随即自己步伐跟上,在八卦上踩着七星步,被一步,舞一剑,直到七步走完,空中出现七把光剑,他轻轻飞跃而起,七把光剑立刻飞来顶在银白剑尖,只见七把光剑同时调转了方向,把剑尖转到和银白剑相同的方向,随着百末的一声轻喝,七把剑飞快的落在源朔周围,把他包围在里面,百末则挺剑而起,让它脱离手掌,剑尖顶在源朔眉心处。 此时,八卦边上的符咒开始大放光芒,不停凭空消失,变换着位置,而悬浮在空中的文字则一点一点随着银白剑进入源朔眉间,这时,一直昏迷中的源朔手中轻轻动了一下,他慢慢张开嘴,吐出了一口墨绿色血雾,随即就被满场纵横的剑气消散了,身上伤口处的符咒也开始配合着亮起红光,随着血雾不断被突出,红光越来越淡,渐渐的,符文像没入了皮肤内,消失不见。 百末轻轻落回地面,松了口气,尸毒都逼出来了,冉月站起来看了看,源朔的气色是比之前好了很多,当下不自觉的笑了。 这时候,门窗外突然刮起了一场大风,只见许多细小如萤火虫般的光芒飞进来,在源朔胸口汇聚,百末连忙剑诀再引,让他头朝阳,脚面阴,那些光芒纷纷一道道的融入了源朔的体内,似乎是一件很舒服的事,冉月看他的伤口竟慢慢愈合起来,并且舒了几口长气。 等到不再有光芒飞进来,风也停了,百末才跟着吐了口气,伸伸懒腰,打了个哈欠:“终于完事了,累死我了,刚刚下了飞机就被拉来干这种体力活。”说着,场上所有的阵法,八卦纷纷渐渐变暗消失,源朔轻轻落下,被他接住,直接抱到了房间躺下。 冉月和端木也跟着进来,看了看源朔的情况,百末说:“他现在睡着了,任谁被这样折腾一番都会精疲力竭的,我们先出去,不要打扰他了。” 冉月走过来帮他把被子盖好了,再看两眼,点点头:“我们走吧。”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放松和高兴,很奇怪,好像自从遇到了他,从罗杰到源朔,这种感觉就常常出现。 最后三人蹑手蹑脚的关上门退出去了,端木赶紧让他们把客厅恢复原样,不然明天起来要是给那个大法师看见,肯定要大发雷霆的。等把这些忙完,差不多快十二点了,端木给家里打了电话,说和冉月不回去了,在朋友家过夜,于是就自己很不客气的跑到二楼客房睡下了。 夜半,不知怎么就是睡不下,觉得颇有些口渴,于是径自下楼来打水喝,却正好撞见百末站在阳台上看着外面依旧繁华的城市。 “末,怎么啦,这么晚还不睡啊?”冉月走来他身边,喝了一口水说。 百末见是她走来,呵呵笑了下:“月姐不是也还没睡吗?” 冉月呆了一下,举起水杯:“我是来打水喝的,口渴。”说着,又喝了一口。 此时,一阵风吹来,百末正好看见她放下的头发被风吹动,丝丝缕缕,宛如古画中的丽人,举止投足间,风雅独具。 看得呆了,百末竟没发觉,差点口水就要掉下来。 “末,刚刚……我看你施法的时候眉头皱了一下,怎么回事?”突然,冉月目光转向他。 百末怔了一下,才回过神来:“你,你看到了?” 冉月点点头:“恩,就在你给朔抽离尸毒的时候。” 只见他绕了绕脑袋,一脸迷茫的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觉得很奇怪。” “奇怪什么?” “朔大哥体内,有一股,不属于人类该有的气息……” “什么意思?”冉月的心揪了一下:“什么叫不属于人类的气息?” “就是说,有可能……他……或许不属于人类……” 第二十三章 重大发现 清晨,一屋子男人还没起,冉月就已经爬起来把早餐准备好了。 没想到源朔的存款有这么多,他买下的房子算是楼中楼,上下两层都是他的,所以房间也多,昨天晚上她,端木,百末,三人毫不客气的各占了一间房睡,忙了一夜,一觉起来整个人舒服得说不出话来。 等她把小米粥和几个小菜摆上桌,看看时间8点多,那几个大男人还在睡,想想闲来无事,于是走来客厅准备看会电视,忽然想起来,现在早间剧场除了没完没了的重播着“只卖998!”的广告,就是在演那些傻帽肥皂剧,不,肥皂剧还算不上,简直就是傻帽剧,真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多死人导演没事天天拍红色抗战剧和地下谍战剧,中国那段悲壮的历史俨然变成了那些脑残编剧笔下的惨烈牺牲品,再加上一群脑门缺个洞的二楞子演员,早间剧场简直就是一次穿越时空的傻帽聚会。 想到这里,冉月看着手里的遥控器抖了一下,心里说:“算了,我还是干点别的吧,与其和傻帽聚会不如没有电视。”想着,她从包包里拿出ipad,决定上网google一下关于第九中学之前的历史。 很快,关于第九中学的种种报道,消息,介绍,在屏幕上出现,冉月进入了百度百科,关于它的前世今生全部在屏幕上一一跳出来。 和那家小吃店老板娘说的差不多一样,在民国初期之前,九中的地皮上还是一座规模中型的民营制瓷厂,后来因为一场大火,这里成了废墟,接下来就被某富商投资买下地皮,建立了九中雏形,新式学堂。 冉月翻来覆去看了几遍,除了这些,再没有其他看似不正常的信息。她沉默了一会,觉得还是应该多去其他帖子上看看,毕竟无论这里的介绍多么完整,都只是偏官方的说法,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还是得从普罗大众的帖子里面那里寻找。 很快,她把界面一点一点往下拉,找到了一篇标题为“废墟里的哭泣”的帖子。 点击进去,帖子里面写道: 大家好,相信大家对于九中都不陌生,每位家长都想尽办法想把自己的孩子挤进九中读书,同样的,做为一名母亲,我也希望我的孩子能够进入九中培养,但当我无意间一次从我父亲口中得知了关于九中前身的故事,我就决定了,不管好与不好,我都不会把我的孩子送到九中里来。 在民国前期,九中那里是一座民窑长,专门烧制外销瓷的,当时,我的爷爷是里面的一名工人,而我的父亲当时也才差不多7岁左右,那年,造瓷厂的生意日渐疲软,中国正开始走下坡路,厂里几乎没什么活要做,工厂的工人纷纷无所事事,当时,唯一让大家高兴的事是厂里有一个名叫刘勇的工人,他马上就要和对面的染织坊的千金小姐成亲,这样一来,或多或少都对工厂有些帮助。 然而,就在刘勇准备和他的准新娘成亲时,意外却发生了,就在前两天的晚上,工厂里面突然着火,瞬间把那里变成一片火海,幸好当时因为没活可做,工人们天没黑就收工回家了,所以也就没有酿成更大的悲剧,不过后来爷爷告诉父亲,父亲又告诉我说,其实当时在工厂被火吞噬后,有一个人没有逃出来,她是厂长的女儿,名叫李秀珊,两天前才从国外回来,是学芭蕾舞的,这次回国的目的是应了某私立女校的邀请,回来教授芭蕾舞的。 但事实上,其实李秀珊和刘勇是多年的亲梅竹马,这次她回来也是希望能跟刘勇尽快成亲,谁想刘勇竟辜负了她的一片真心,与染织坊的千金好上了。 传说那场大火其实有人故意放的,有人说是李秀珊得知情人变心,伤心欲绝,所以放了一把火把自己烧了,也把工厂毁了,还有人说,当初李秀珊知道了刘勇即将成亲而新娘不是自己的消息后,跑去和他大吵了一架,并扬言,只要她还活着一天,刘勇就别想和其他女人成亲,所以刘勇才怒火中烧,为了自己的前途,那天晚上将李秀珊困在了工厂里,紧接着放了一把大火,把她连同工厂活活烧死。 然而不管上面两个关于大火真相的故事是真是假,我唯一能够确定的事是,大家还记得这篇帖子的标题是什么吗?“废墟中的哭泣”——没错,就在大火完全把工厂焚毁后的第二天,我的爷爷带着我7岁大的父亲去了工厂遗址那里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留下来,当时是天黑以后,除了一片残砖废瓦,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就在他们准备往回走的时候,突然听见,从脚下的废墟中传来一阵阵女人的哭泣,当时他们以为是猫叫声,听错了,然而当他们停下来仔细听了一下后才发现,确实是女人的哭泣声,并且这个声音就是不幸遇难的李秀珊的声音。 第二天,当刘勇的成亲队伍经过那片废墟时,我爷爷和我父亲他们都看见,一个身穿凤冠霞帔的女人从废墟里走了出来,微笑着穿过了所有人的身体,钻进了花轿里,她还微笑着对我的爷爷说:“记得来喝喜酒啊~” 然而,似乎除了我的爷爷和父亲外,再也没有人看见她,否则一定会被当场吓死,因为那个女人正是李秀珊! 所以,当我听完父亲跟我说的这个故事后,我就决定了一定不让我的小孩进九中,因为传说李秀珊的鬼魂一直没有离开过那里,她不仅杀了刘勇全家,还被一个高人镇压在了废墟地下,一旦被放出来,后果一定不堪设想。 看完这篇帖子,冉月背凉之余,更多的是抑制不住的激动,她放心电脑,离开拿出纸笔把几个关键词写在了上面:“李秀珊刘勇大火见鬼嫁衣”想了想,还差了一个“镇压”。 她心满意足的看着自己的重大发现,等源朔醒来后,再拿给他好好分析一下。 第二十四章 重大发现(2) “你是说,当年被烧死的那个制瓷厂厂长女儿名叫李秀珊?”端木趴在源朔肩上,看着他手里的ipad问冉月。 冉月点点头说:“这个是我找到的帖子,你们自己看看。”此时,源朔,端木,百末都已醒来,四人坐在餐桌前讨论着冉月的重大发现。 源朔在屏幕上一字一句的看着帖子,时不时拿起冉月的本子看看,很快就把故事的大概关系结构梳理出来:“先是刘勇抛弃李秀珊和别人结婚,接着是李秀珊回国发现被刘勇抛弃,结果工厂就发生了火灾,李秀珊被烧死,而刘勇也在婚后死亡。这篇帖子的楼主也说了,当时她的父亲和爷爷都亲眼看见了李秀珊穿着嫁衣从废墟里走进了花轿,显然那是她的鬼魂跟着刘勇回去,然后杀了他一家上下……” “等等!”百末打断了他的话,“他们怎么可能看见李秀珊的鬼魂?” 源朔想了一下:“或许是李秀珊有意让他们看见她,也有可能是他们天生就能看见阴阳两界的东西,要知道,除了修行的人之外,还有一小部分的普通人也是赋予了天生的阴阳眼。”但是话说回来,他应该算哪一类人呢?既是修行之人,又天生具备阴阳眼的能力。 端木想了想:“但是如果这篇帖子不是真的呢?” “就算不是真的,我们也要试试看,目前为止,这篇帖子是我们手里掌握的关于那个女鬼最多的信息,而且,就我看来,这篇帖子的真实性是相当高的。”源朔看着他说,“昨天晚上我就感觉到了,那个女鬼的确拥有很强的怨念,或许真的是因为被刘勇所抛弃,就像帖子里说的那样,刘勇还将她困在了工厂里并且放火烧死她,所以历经了百年后,这股怨念才被烈火所精炼蕴含,越发强盛。而且帖子里还提到,在刘勇一家死后,李秀珊的鬼魂曾一度被人封印在废墟底下,就在昨天晚上,我也能够感觉到,虽然她的力量很强大,但依旧隐隐被一股未散的力量牵制着,似乎是在她脱离了封印后,还有残余的力量一直拖累着她。” 说到这里,百末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那么说,如果我们可以找到封印她的力量之源,并且再次启动它,李秀珊就会重新被封印起来咯?” 源朔摇摇头说:“首先,我们并不知道那个封印她的是什么东西,自古以来,中国的封印结界千奇百怪,或是阵法,或是神器,还有我们很多所不知道的,如果是神器,我们还有比较大的可能找出它,如果是阵法,我们要是没有布阵的箴言法决,依然是拿她没办法。其次,既然她在百年前就被封印了一次,她能够逃出来就说明这个封印结界有漏洞,如果我们再封印一次,难保她日后不会再破阵而出,所以,现在我们既然已经上手了这件事,就要做到免除后患,我们要斩草除根,要么劝导她走上黄泉路,要么,就让她灰飞烟灭。” 冉月看着他眼中闪烁的杀意,不禁心底一颤,她瞬间明白了,这个男人的内心就像是无底深渊,永远看不清,摸不透,时而温柔,时而狠毒。 就在片刻的时空凝结间,源朔突然脸一转,喝道:“谁!” 只见一道红光从阳台外射来,像穿过空气一样的穿过了玻璃,铮的一声响钉在餐桌阵中央,源朔急忙追出去察看,但似乎来人身手很快,阳台那里半点人影都没有。 冉月看了看那个射在桌子上的红色东西,叫道:“朔,不用看了,那个人我们都见过。” 源朔跑回来把那支红色的箭矢拿起来看了看:“是那个黑衣蒙面的女人。” 此时,只见这支红色的箭矢在他手上慢慢化成了点点红色的粉末,飞到半空中拼出一句话:“有人与女鬼约定,交易人命。”大概在空出浮现了两分钟后,它渐渐消失了。 冉月看向源朔:“什么意思?” 源朔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说:“我明白了,‘有人与女鬼约定,交易人命’,她是想告诉我们,有人帮李秀珊解除了封印,并且和她约定,叫她帮忙杀人。” 冉月,端木,百末纷纷心头一惊,什么,约定交易杀人?是谁和那些人有这么重的深仇大恨,竟非要把他们置于死地不可,而且还死的这么惨? 源朔沉思了会,点点头说:“看来,现在我们手上的线索越来越多了。” 百末问:“那接下来我们要这么办,应该从哪里入手?” 源朔坐下来端起已经变凉的小米粥说:“现在我们先吃饭,等这几天我把伤养好后再开始行动,这次,我们要力求一击制胜,把李秀珊送到她该去的地方。” 这一天,四人把早饭吃完后,冉月就先去报社上班了,因为伤势还没有完全康复,所以源朔自个在家调息修炼,水晶店的生意则交给了端木和百末。 就这样,四人各忙各的渡过了平静的一天,太阳落下,月亮升起,似乎一切都如此和谐。 第二十五章 邀请 因为百末在北京没有房子住,而端木生性也不是能够经得起父母唠叨的人,所以两人商议之下,没有经过源朔的同意就私自搬来和他一起住了,反正源朔房子里的房间这么多,要多占两间也算不上什么。 对此,源朔倒也没有表示反对,就像当年在国外一样,明明是自己租下的公寓,最后端木还是死机摆列的搬了进来,两人也有打有闹,有说有笑的渡过了两年,此时回到中国来,要是一下子变成自己一个人住,恐怕还真的有点不习惯,但是当他听到端木和百末打算搬进来时,竟下意识的差点脱口而出:“月不搬进来吗?”这让他吓了一跳,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什么时候开始,冉月这个女人在他心里已经渐渐占据了一席之地。 话说回来,经过几天的修养,他的伤势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而端木和百末在用美男计勾引女生进店买水晶的同时,也不忘了调查关于李秀珊的事,只是由于这是百年前的故事了,网上能够找到的信息和之前掌握的基本相似,而要想向人打听的话,要是当时的人还能活到现在,早已是个老得可以挤出汁的百岁老人了,死了便罢,要是活着的,还能记得当年那点事的,恐怕一个也没有。 至于冉月,这几天报社的工作一直很忙,先是全球猪肉又涨价了,紧接着美元贬值,石油贵到蒸发掉一克人都要心疼半天,所以报社紧急加开了财经版块,让冉月全权负责这一块,力图把这一板块做好,能在年底的中国十佳先进报刊评选中博得一席之位。 也就是在冉月消失的这几天,源朔时常感到生活像缺了点什么,有时电视上在演着傻帽抗战剧,他竟然可以对着它发呆好一阵,吃饭时还常常因为想到那条早上被冉母死活塞下去一大碗八宝粥而发笑,看着手里没开启的ipad,他也能盯着好久一动不动。 然而这都不算什么,最让他感到意外的是,最近他时常不自觉的拿起手机,一直翻通讯录,直到屏幕上出现冉月的电话,此时,他总在想要不要打,要是打过去应该说些什么。 而这一切都被端木和百末看在眼里,他们也弄不明白源朔到底怎么了,时常背后议论着:“难道……他是那天晚上被李秀珊打傻了?” 这天清晨,天还没亮,百末就爬起来去附近的公园晨跑,直到快八点才回来,发现卷帘门逢中塞了一封信,他拿起来一看上面的收款人是源朔,于是从旁边的早餐工程买了些豆浆油条,就上楼一并把信封给了他。 源朔拿起来一看,是jayson寄来的,百末和端木一边吃油条,一边好奇的问:“jayson?谁是jayson?” 源朔笑着说:“jayson是我在国外认识的一个酒吧老板,就是我和端木常常去的那个酒吧,后来我回国后,有用msn告诉他我在北京的地址。” 端木想了想,突然扑哧一声笑出来,差点把豆浆喷在百末脸色:“哈哈,我想起来了,那个jayson是不是还跟你表白过,说喜欢你的那个gay?” 源朔点了点头:“你笑什么,你在国外不也常常被男人喜欢。” 百末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我的妈呀,老外也太high了吧。” 端木冷笑着说:“嘿嘿,你小子要小心点咯,老外最喜欢你这种美女系少男,二十出头的,一头长毛染得乱七八糟的,长得很漂亮的,说不定哪天就把你绑走去做鸭,哈哈哈哈。” 百末脸色一僵,吞了口口水转向源朔:“还……还是先看看信上写什么吧。” 源朔拿起来摇了摇,发现手感不太对:“好像不是信。”于是把它拆开来,只见从里面掉出一张十分华丽的邀请函,打开看了一下,笑着说:“jayson这小子,他也跑来了北京。” 端木喝了一口豆浆:“他该不会是追你追来北京的吧。”眼睛一转,大笑着:“难道他要向你求婚!啊哈哈哈哈……” 只听啪的一声响,一团惊雷在脑后响起,把端木震得一阵酸痛,源朔白了他一眼:“你说什么呢,这上面是说他在北京开了一家酒吧,今天晚上要在那里开个party,叫我也一定去。” 百末眼里立刻放出光芒:“是吗,party啊,你把我也带上吧~~~” 源朔挠了挠脑袋:“这个,上面说要带女伴过去。”百末立刻显出失望的眼神。 端木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没关系啊,你塞两个包子在胸部,再画下装,穿件性感妖艳的衣服,保证没人看出你是男的,到时候一定惊艳全场……” 只听又是一声惊雷响,这次是百末放的。 源朔盯着邀请函看了一会,脸色隐隐发愁起来:“我上哪去找个女伴给她,我又没有女朋友。” 端木艰难的抬起头来,一指门外说:“现在你到马路上大喊一声‘求女友,包吃,包睡,包养’你还怕找不到女伴?” 这次,只见源朔和百末同时盯着他,两人各自手上一挥,先是端木的嘴巴像拉链一样被拉了起来,接着是一连串的响雷接连不断的在他身边响起来,炸得他鸡飞狗跳,哼叫连连。 百末想了想:“对了,你可以找小月姐啊,她长得漂亮,气质又好,保证到时候惊艳全场!”源朔突然眼前一亮,正好好久没看到她了,这次正好有正当理由打电话给她,但是转眼一想又不大好:“万一她没空这么办,或者不答应,那我不是很没面子?” 百末一把从他口袋里掏出手机来:“你不问问怎么知道?”说着拨通了她的电话,把手机塞在了他手里。 短短的几声响,让源朔有种说不出的激动,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存在,或许是因为太久没看到她,没听到她的声音了吧:“嗨~朔,早上好。”电话那头,传来了冉月甜美的声音。 源朔呆了一下,微笑着说:“嗨~你也早上好。” “好几天不见,你过得还好吧?” “恩,端木好,百末也好。” “我是说,你的伤势还好吧?” “(微微脸红起来)嗯,现在都好了。”源朔把手机拿高了些,他怕急促的心跳声传到电话那头。 “哦,那就好,你找我什么事啊?” 源朔另一手拿起邀请函,深吸一口气说:“今晚,你有空吗?” “有啊,正好今天手头上的事都忙完了,怎么啦?” 源朔眼中立刻放出某些不为人知的光芒,仿佛胜利在望:“那你可以跟我一起去个party吗,说是要带女伴,你也知道的,我没有女朋友。” “所以你就想到了我,约我一起去?” “恩,你……愿意吗?” “这个,我已经约了朋友去吃饭了……” “哦,是这样啊……”源朔眼中的光芒立刻被失望取代,胸口仿佛被重重一击。 “不过我可以推掉它,饭可以改天吃,你的party比较重要嘛。” “你是说真的?”源朔心中那团熄灭的火苗瞬间又被燃起,要不是有百末和端木在场,他不确定他会不会做出什么可笑的动作。 “恩,当然是真的,那要几点,哪里见,我好先准备一下。” “那今晚七点,在我公寓这里见面。” “好啊,不见不散。” “恩,不见……不散……”说完,源朔立马把电话挂掉了,他极力不在百末面前显出某种异于言表的心情,于是把手机压在扑通直跳的胸口,慢慢走回了房间。 百末看着他,依旧喝着自己的豆浆,自言自语道:“神经,不就是打个电话嘛,至于脸红那样吗?”说着,他拿起了那张邀请函,看了看,突然呆了一下,只见上面写着:“记得要带女朋友来哦。”而不是什么——“女伴”。 第二十六章 小插曲 话说自从接到源朔的电话后,冉月也开心不已,她不知道这几天是怎样渡过的,或许是繁忙的工作让她暂时麻痹了某种情感,但当真正可以休息时,这种情感就像是一股破土而出的清泉,泉水源源不断的冒出来,直到溢满了她的脑海。 她不知道这种情感是哪来的,她也不敢相信这样的感觉会在失去他后再次出现,直到今早接到了源朔的电话后,她才明白了,这种情感的源头是来自对于源朔的思念,或许她必须承认,她渐渐的喜欢上了源朔,就像当初喜欢他那样的,短短的几天时间,却更像漫长的几个月,她想着他的伤势如何,想着他是不是天天早上吃那些没有营养的早餐工程,但是她又不愿接受自己内心的这个情感,甚至在排斥着这个情感,因为她害怕,害怕再像当初那样的失去他,不!不是失去,是被那个男人无情的抛弃在了飞机场,直到她哭得晕倒住院,那个男人都没有出现过。 就在她接完源朔的电话后,整整一个早上的工作都是在心不在焉中渡过的,听到他的伤势已经好了,仿佛心中的一块大石落地,噔的一声响踏实又高兴,这几天里,她也想过打电话给他,但是又不知道要找个什么样的借口打给他,谁知今天他竟自己先找来了,就在手机屏幕上出现“源朔”两个字的时候,要是在她面前有张镜子,肯定能发现那时笑的多开心。 但是她又哪里知道,在这短短的几天里,源朔何尝不是这样,只是一个在尽力压制着自己心中的感情,另一个,在羁绊于过去的情感。 这个下午,冉月把所有的工作都推给了别人做,自己则跑去spa从头到脚做了一次全方位的美容护理,直到快四点的时候,又跑去某品牌店买了一件小礼服,终于在七点左右按下了源朔家的门铃。 叮咚—— 随着一声门铃清脆的响起,那道门的两边,两个年轻人同时深吸了一口气,源朔整理了下领带,慢慢把门打开了。 一瞬间,冉月美丽的笑容映入眼帘,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美的出现在源朔眼中,淡淡的妆容配上一个非常优雅的发型,再加上身上那件淡紫色的抹胸小礼服,此时的她身上仿佛蒙上了一层天使般的光芒,一轮小小的光环在她头顶闪烁着,让源朔痴痴的看了好久。 “嗨~你来了。”源朔终于回过神来,打了声招呼。 “恩。”冉月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她或许根本就不该穿这件小礼服的,说实话,早上在电话里忘记问源朔是什么样的party,如果就她一个人穿着小礼服去,那实在太丢人了。 “你……今天很漂亮。”源朔尴尬的说。 冉月看了一眼自己的小礼服:“呵呵,还好啦,只是不知道合不合适今天的party。” 源朔再看一下,绕了绕头说:“恩……好像是不大合适,在酒吧开的party,穿成这样很不方便。” 冉月一下笑开来,僵局也就此被打开:“哈哈,真的吗,那太好了,说实话我真怕这件礼服掉下来。”晃了晃手里的一个袋子:“所以我带了其他的衣服。”说着从他腋下钻进屋里:“等等哈,我换下衣服。”正要往里走,转头一看,扑哧一声笑出来:“我觉得你也要换吧,穿了一套这么正式的西装……” 源朔看了一眼自己,找端木借的西装不但不合身,而且和小礼服一样不适合酒吧party,最开始要不是因为听了端木的建议,他怎么也不会穿的,想来是端木有意让自己出丑。 两人对看一下,纷纷相视一笑,源朔一直里面:“我去我房间换衣服,你就去百末房间换吧。”说完两人同时匆匆的往里走,还险些撞到一起。 关上了房门,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冉月先取下橡皮和发夹,把头发放下来,正准备把小礼服脱下来,nubra隐约可以看见时,突然一只蟑螂从百末放在床边的薯片里面跑出来,往她这边分来,振翅的嗡嗡声加上那恶心的某样让她一身尖叫跑到墙角。 此时,源朔上衣已经没了,正脱着裤子,突然听到冉月的叫声急忙跑过来,一把推开门:“怎么了?”冉月一指那在空中乱发的蟑螂:“那个东西吓到我了。” 源朔骂了一句:“肯定又是百末在床上吃零食。”说完他一手提着掉到大腿的西裤,一手乱挥着射出火花去打那只蟑螂。 一次,两次,三次,源朔连射几次,火球不是打在墙上,就是从窗口飞了出去,始终打不到蟑螂。这时,似乎是它也飞累了,停在了墙上,源朔一时气不过,好歹自己也是个日本阴阳师,要是连只小蟑螂也斗不过,还有没有面子,于是抽出一本书,小心翼翼的靠近它。 就在眼看着要得手时,左脚突然踩到了右脚的裤脚,一个扑通响,书甩了出去,人也一下子摔倒在地上,而那只蟑螂就这样大摇大摆的从窗口飞了出去。 冉月急忙走过去看他:“你没事吧?” 源朔抬起头,揉了揉鼻子:“还好,没事儿,没事儿。” 说着冉月要拉他起来,却又哪里想到,源朔脚下的裤子刚刚一踩,已经完全掉了下来,此时冉月也踩在了上了,西装面料本来就滑,再加上相对光滑的木地板,冉月不仅没有把她拉起来,反而一下子摔在他身上。 此时,两人的脸贴的如此之近,近的几乎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冉月的手贴在他的胸口,可以感觉到他那强劲而猛烈的心跳。 源朔看着她的那双大眼,睫毛扑闪扑闪的,眼睛美得让他想去亲一口,情不自禁的说了一声:“你真漂亮。”说着拨了拨她那散落的头发。 瞬间,难道是着了火吗,为什么两人同时感觉周围这么热,热的几乎想把所有的衣服都脱掉,热的几乎想跳到冰水里才能降温。 就在两个灵魂几乎将要融为一体的时候,百末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仿佛泼下了一盆凉水:“你们在我房间干什么?”只见此时,百末手里拿着一根棒棒糖,添了两口,靠在门沿那边笑嘻嘻的看着他们:“好吧,你们不用管我,你们继续,我只是回来拿点东西。”说着正要走时,源朔叫住了他:“诶,等等,我们没什么,她在你房间换衣服,我在我房间换衣服,然后她看见有蟑螂,所以我就过来打蟑螂,你别乱想,也别到处乱说。” 百末瞄了一眼的他的内裤和冉月几乎快掉下来的小礼裙,嘿嘿说:“哦~~原来是打蟑螂啊,结果你们就打着打着,衣服都不见了,最后就抱在一起了?哇,上哪学的桥段啊,这也太激情了吧。” 这时冉月才发现她的rubra已经若隐若现,而源朔的三角内裤也有点位置不对,几乎就要露出来了,脸上一红,急忙双手抱胸,提起床上的衣服走出去:“我去你我哥房间换,换好了在大厅等你。”说着含羞带笑的上了楼。 源朔愣了一下,看见百末正盯着自己的下面看:“哎呦,不错哦。”急忙捞起裤子跑出去:“看什么看,再看就戳瞎你眼睛。”啪的一声响关上了自己的房门。 百末再舔了两口棒棒糖,眼睛一转嘿嘿笑了,走到门口大喊了一声:“事做不成也不用发这么大火吧!”急忙趁着源朔还在换衣服,门一关就遛了。 只是这一声,大到上下两楼都听得见,源朔在房里低声骂了一句,而冉月则更加脸红起来。 (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工作顺利,合家美满,同时也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墓尸》新的一年更精彩) 第二十七章 party 邀请函上说八点party准时到场,源朔和冉月在遭遇了刚刚在家时的尴尬后,终于在7点45分左右达到了“蓝火酒吧”,这里位于北京市区的某繁华地段,周围都是一些小吃店和形形色色的娱乐场所,几乎来这的都是年轻人,而这间蓝火酒吧是jayson买下了原本的一间服装店重新改造装修成的,门面不大,但是看来受到邀请的人很多,客流量非常大。 源朔和冉月对看一眼,幸好他们换了一身衣服,否则肯定会被所有人笑死,jayson邀请来的都是穿着时尚的年轻人,有中国人也有老外,此时源朔伸出手来,冉月问:“怎么?” 源朔脸上一红:“不是女伴吗,手给我。” 冉月微微一笑,似乎对于刚刚的尴尬两人都有意不提,于是把手给了他,两人就这样一点一点往里走进去。 说起来还真好笑,冉月做了一整个下午的美容,还打扮得美美的穿着小礼服,结果来这之前完全换掉,穿了一身花花绿绿的混搭服装,配上一条墨绿色的丝袜和一双高邦布鞋,再加上简单的在头上绑了一个花苞头,戴了一些乱七八糟看着很廉价的饰品,瞬间从优雅淑女变成街头非主流。 这让源朔惊叹连连,还是第一次看到她不一样的一面,或优雅或可爱,总之怎样都是最漂亮的那一个。冉月感到他一直看着自己,拍了他一下,笑着说:“你看什么啦,我脸上很脏吗,还是穿的很奇怪?” 源朔呵呵笑道:“没有啊,要是像之前那样穿来,我们才会很奇怪,现在很好,很合群。” 冉月看看左右,果然如此,几乎所有男男女女和他们一样要么短袖t恤,要么丝袜混搭,偶尔出现一两个穿的比较正式的,都觉得那人有病。 正要说话时,前面的走廊一转,空间突然变大,看来jayson很有眼光,这里差不多有三四百平,在里面,灯光很好,音乐也很high,显然在装修上是下了一番功夫的,大体走的rock路线,桌椅,吧台,包括台阶都是漂亮的弧线形,到处装饰着一些铜制的齿轮,铁链,吉他,斧头等等,比起那些灯光暗得乱七八糟,天天怕被查封的乡村野店一看就高了一个档次,而且据邀请函背面的酒吧介绍得知,这里实行的会员制,而且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会员的那种,关键要看jayson,他认为够格的才能成为这里的正式会员。 此时,里面的音乐已经放的很high了,到处都是男男女女在聊天喝酒,源朔眼尖,一下子就看见一个黄发碧眼的高个老外站在吧台那里招呼人,那个就是jayson,急忙牵着冉月过去打招呼。 jayson差不多二十四五左右,就冉月看来,也算是帅哥一类,棕黄色的头发剪得很有型,配上那对在头发下若隐若现的十字架耳坠,说他非主流又多了几分贵气。 一上来,jayson就给了源朔一个大大的拥抱,没想到他的中文很好,发音非常准:“好久不见,又变帅了。” 源朔喝了旁边的一杯鸡尾酒,笑着说:“哈哈,你也是啊,居然跑到中国来开酒吧。” jayson看了一眼冉月,问:“这是你女朋友?” 源朔瞄了一下冉月,点点头,她急忙上前笑着打招呼:“嗨,我叫冉月,很高兴认识你。” jayson惊奇的哇了一声,也给了她一个热情的拥抱:“iamjayson,我也很高兴认识你这样一位漂亮可爱的小姐。”继而转头对源朔说:“你女朋友sobeautiful!” 冉月还是第一次被老外夸赞漂亮,微笑着:“呵呵,谢谢,你也很帅啊。” “哦,真的吗?能被这么漂亮的中国小姐夸赞,真是我的荣幸,要来杯我们吧里的招牌酒吗?”说着伸手到吧台里拿来一杯蓝色的鸡尾酒,非常漂亮,颜色就像蓝宝石,里面还闪烁着点点红色的亮光。 冉月接过来喝了一口,一中说不出的口感以及味道顿时在嘴里燃烧起来,她笑着问:“这叫什么名字啊,这么漂亮,而且很好喝。” “这叫‘蓝火’,我们酒吧就是用它命名的,你要是喜欢,等下我都叫他们调一点给你送过去,这酒味道很好,而且后劲不大,很适合女生喝。” 说到最后一句,源朔差点没被噎死,因为他正拿起一杯在喝。 jayson指了一下旁边那张位置最好的桌椅:“你们先去坐一下,听听音乐聊聊天,我去招呼客人,等下再来找你们。”说着走到一边,继续笑脸相迎起别人。 源朔和冉月走到那个位置坐下,沙发很软很舒服,冉月问服务生美眉要了一杯矿泉水喝了,和源朔聊起天来:“那个jayson挺热情的,感觉人很好。” “是啊,那时候和你哥在国外,我就经常去他在那里开的酒吧,跟他认识快两年了,别看是个小男生,却是个热心肠,很找女生喜欢,只不过……” 冉月最烦这种讲话顿点,问:“只不过什么?” 源朔说:“只不过他喜欢男的,对女生充其量是朋友的好感,从来不来电。” 本以为冉月听了后会大吃一惊,谁知她竟很淡定的点点头:“哦,这也没什么嘛,现在这种事太多了,有的国家甚至都可以结婚了,我相信他最终会找到一个喜欢他的人。” 源朔没想到她对于这种事竟然是这种态度,更加刮目相看,接着说:“其实当初在我回国时,他有向我表白过,但是我没有答应他,而且我还是希望他能尽快找到个女朋友,毕竟他是他们家唯一的香火。” 这次,冉月才真正的被吓到:“什么!他居然喜欢的是你,难道他这次来中国开酒吧也是为了你吗,哇,太感人了吧。” 源朔脸上一红:“反正我是一直把他当弟弟看待,一定要帮他找个女朋友,而且要让他爱上她。” 就在这时,冉月透过毛面玻璃,看见外面一条熟悉的身影走过,仔细一看,那人竟是米雪兰,此时她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显然是刚刚逛完街。 冉月急忙拿起手机打给她:“喂,是兰兰吗,我是小月。” “小月啊,怎么啦?” “你是在逛街吗?” 米雪兰呆了一下,看看左右:“是啊,你怎么知道?” “你往左边看,那里有一家‘蓝火酒吧’我在里面,你进来一起玩吧。” 米雪兰往里看了一下:“可是要邀请函啊,我没有怎么进去?” 这时,冉月笑嘻嘻的拿起源朔的邀请函对他摇了摇:“我有啊。”说着把电话一挂,问也没问源朔,就拿着邀请函出去了。 说起来米雪兰今天的打扮还真适合参加party,她提着一堆东西在门口站了一会,冉月就跑了出来:“走吧,一起玩啊。”其实她是另有目的的,像米雪兰这样气质又漂亮的美女,在她面前冉月都自叹不如,更何况是男人,所以冉月觉得如果有可能的话,可以把她介绍给jayson认识,说不定两人还能擦出什么火花,这也算是帮源朔了却了一桩心事。 只是想的好不如来得巧,她们刚刚走进去没两步,由于人实在太多,在走到里挤来挤去后,米雪兰一个不小心,东西突然掉了一地,恰逢此时jayson站在那边招呼客人,看到这一情况急忙过来帮忙捡东西,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事先没有安排好,这些东西要是有什么损耗的就我来赔偿吧。” 冉月在听在耳朵里,点点头想:“果然朔没说错,jayson确实是个热心肠,而且待人很好。” 此时米雪兰还没看清是什么人,急忙伸手过去:“呵呵,谢谢,不用了,这都不是些什么重要的东西,就是几件衣服,坏不了,不用赔的。” 同时,在两人抬头相视的瞬间,同时呆了一下,jayson微笑着把东西给她:“你好,我叫jayson,以前好像没有见过你?” 冉月赶忙解释道:“哦,她是我朋友,刚刚看她拿了太多东西,所以想叫她进来休息一下,没关系吧?” jayson急忙摇摇头:“哦哦,没关系没关系,既然是嫂子的朋友,那也就是我的朋友,很高兴认识你。”说着伸出手来。 米雪兰呵呵笑了下:“我也很高兴认识你,我叫米雪兰,你叫我兰兰就好了。”说着和他握了握手。 冉月一看两人的眼神,心里一开心觉得这事有门,于是帮米雪兰把东西接过手:“我先去找朔,你们聊一聊吧。” jayson点点头:“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冉月嘿嘿一笑,就把东西全部提来了源朔旁边放心,喘了一口气,一屁股坐下:“看,怎么样?” 源朔见jayson和冉月的那个朋友聊的很开心,呆呆的回了一句:“什么怎么样?” 冉月叹了一下,再要了一杯矿泉水:“当然是他们啊,你不觉得他们很般配吗,简直就是男才女貌,我觉得可以把他们凑在一起试试。” 源朔顿时恍然大悟,看看jayson的眼神,果然和以前看其他女生的眼神不一样,颇有些欢喜:“对啊,要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冉月靠在沙发伸了下懒腰,自夸起来:“哈哈,我就说我的眼光很好,他们一看就有夫妻相。” 源朔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就让这位小姐暂时自夸一下好了,就在这时,他们点的鸡尾酒和零食刚刚送来,一通电话打来了。 “喂,是朔吗,我是端木啊,你在哪里,快来九中帮忙,百末在对付那个李秀珊,就要撑不住了,快点,快来!”就这样短短一句急促的呼唤,让源朔瞬间紧张起来,他想起下午百末和端木神神秘秘的,好像在准备着什么,一下拉起冉月的手说:“快点,我们走,百末和你哥现在有危险!” (祝大家新年快乐,希望大家继续支持,有时间的朋友记得帮忙收藏和推荐,谢谢各位了) 第二十八章 援救(1) 话不多说,就在接完端木的电话后,源朔拉着冉月随便编了个理由和jayson以及米雪兰道完别,就匆匆的上车往九中开去。其实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冉月根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因为源朔突然把她手抓住了,瞬间像打了麻药一样被麻痹了神经,所以才会蒙蒙的就跟他上了车。 直到车子在人流不息的大街上艰难的行驶前进后,冉月才回过神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刚刚说我哥和百末有危险,什么意思?” 源朔一边着急的按着喇叭叫前面的人让路,一边跟她说:“今天下午我在家准备晚上的party,就看见他们两个鬼鬼祟祟的抱着电脑不知在干嘛,我还以为他们在看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直到刚刚接到你哥的电话才明白,原来他们计划着晚上去九中蹲点找线索,下午他们是在看我记录在电脑里面的关于九中和李秀珊的材料。” 其实在这几天的时间里,源朔除了对于冉月的想念外,也不忘了做点实质性的事情,他让端木动用了他强大的人际关系,几经辗转终于找到了当年买下那片地皮,并且创建起新式学堂的富商后人,那位老先生听说端木对于当年在那座造瓷厂里发生的故事很感兴趣,于是便兴致勃勃的拿出他父亲当年写下的一篇日记给端木看。 原来在买下那片地皮后,新式学堂建立之初,曾经发生过闹鬼事件,每当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总会在学堂的任何角落,听见一个女人轻轻的哼唱声:“啦啦啦啦啦……” 后来有一名教师在夜里看见,一个女人在学堂的庭院中央一边哼唱,一边跳舞,但奇怪的是,那个女人并非穿着舞衣,而是一件大红色的嫁衣,在她的周围一圈,还站了一些男女老幼正津津有味的看着她跳舞,每当她跳的兴起时,那些男男女女都会站起来鼓掌。 但是,当这名教师看清了场上所有人的脸后,不禁吓得差点走不动路,那个跳舞的女人是在火场里被烧死的李秀珊,而那些观众,则是前不久刚刚死去刘勇一家,这场亡灵的演出直到天快亮,才在缓缓升起的阳光中渐渐消失。 之后,听见和看见这一切的人越来越多,严重影响到了新式学堂的声誉,所以这位老先生的父亲,也就是当年的那位富商出重金寻求高人前来驱魔,当时前来的所谓得道高人非常多,但当他们真正面对那些鬼魂时,没有一个人不是疯疯癫癫的就跑了出来,随即相继死去。 直到有一天,一位从西洋来到中国的传教士听说了新式学堂闹鬼一事后,主动请缨,来到学堂里召唤出那个女鬼,本意希望引导她得到主的原谅,去到她该去的地方,谁知那女鬼的怨气太重,根本听不进传教士的话,这才将她收到了一个极富灵力的八音盒里,埋在学堂的朝阳一面,从此学堂闹鬼事件才得以停息。 此时,听完源朔说的这一切,冉月他们终于从那条热闹非凡的夜市里离开,走上车辆横行的公路上。冉月转头问道:“这么说来的话,李秀珊现在应该还被埋在地下,怎么会突然出现连伤人命?” 源朔一边看看时间,一边焦急的等着红灯快点过去:“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既然那个八音盒的灵力很强,可以把李秀珊镇压了百年之久,绝对不可能一时之间被她突破了禁锢跑出来,这当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你还记得前几天我们收到的那个黑衣蒙面女人给我们的消息吗,她说有人和李秀珊约定,交易杀人,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是有人故意把她从八音盒里放了出来,但是没有完全解开她的禁锢,而是和她约定,等把这几个人杀光之后,再完全帮她解除封印。”说着一个急转弯,冉月整个人险些转到玻璃窗上。 “究竟是谁和那些死去的人这么重的深仇大恨,居然做出这种惨无人道的事?”冉月顿时气节,她想不明白,如果每个人都因为这样那样的一些事情就非要把别人置于死地不可,那世界上岂不是人人都该死? 此时,在他们前面又是一个红灯,源朔心里捏着时间,从端木电话开始算起,以百末的力量,最多撑不过半个小时,而此时已经过了快25分钟,如果在五分钟内还不能到达九中的话,端木和百末两人恐怖都会成为李秀珊的下一个魂奴。 源朔盯着红灯看了一会,一个咬牙,罚款就被罚款吧,人命重要点,于是油门一踩,发挥着他良好的车技,顺利的开到了红灯对面,此时,冉月看着他严肃而专注的眼神,竟是那样的吸引人。 终于,在源朔的车技以及车载导航仪选择的最短线路完美配合下,他们在接下来的三分钟内到达了九中门口。 一下车,源朔叫看见九中上空笼罩着一层血雾,这表明一定有人受伤了,如果此时里面没有其他人的话,这层血雾只可能属于百末或者端木。 此时,源朔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没有像上次那样准备了很久才进入校内,而是长驱直入,在九中周围直接升起一道结界,这样不仅没人看见他们,而且打斗的声音也不会引起别人注意,只是这样做的唯一缺点就是极耗灵力。 冉月被他拉着走进结界,手上一挥,紧紧关闭的铁门竟像空气一样,被他们一穿而过。 不知为何,源朔下意识的把冉月的手牵得更紧了些,渐渐把他往自己身边拉得靠近了些,或许着一举动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但冉月紧紧跟在他后面却微微一笑,她不敢确定源朔是不是喜欢自己的,不过至少她现在可以肯定,源朔是关心她的,当男生下意识的做出这样的举动,表明在他心里,那个女孩拥有着一席之地,哪怕只是朋友也好。 此时,校园里安静得连夏虫的叫声都没有,丝丝凉风拂过树梢却也不曾传来什么动静,冉月和源朔两人站在操场上,四处张望着,冉月问:“怎么办,他们在哪里?如果是像上次那样也被困在结界里,我们怎么找?” 源朔看看手表,再有一分钟就要半个小时了,从上空越发浓郁的血雾看来,他们不可能被困在结界里,一定就在学校的某个角落。 突然,源朔想起了很小的时候学过一个傀儡追踪术,他从地上扒了几根早,对着它们默念了几句咒文,随即就看见它们回应式的抖了几下,源朔伸出另外一手在空中一招,一缕淡淡的血雾缓缓飞来缠绕在这几根小草上,就像是给警犬闻一闻目标的气味,这几根小草无风自飞,慢慢从他掌心飘起来先前飞去。 源朔微微一笑:“跟着它们走,会带我们找到百末和你哥的。”说完,两人很自然的双手相握,跟在它们后面走去。 绕过了教学楼和办公楼,他们跟着那几根小草,慢慢走到了学校后面的那片小山坡上,远远地,就看见草地上出现了一条长长的血迹拖痕,此处的鬼气和血气同时混杂在一起,几乎让人闻之欲吐。 第二十九章 援救(2) 源朔和冉月两人顺着那条长长的血痕向山坡上头走去,发现正是要去第二起命案发生的那棵树下,离的不远,就听见了打斗的声音,此时,百末和端木两人至少已经撑了半个小时,于是源朔身子一跃,手上已多了两把匕首,跳入场中。 他上前去二话不说,先划出两道火花把对面那个披红黛绿的女鬼逼退,紧接着把百末和端木挡在身后,端木气喘吁吁的说着:“你……你们终于来了。” 源朔头一侧:“你们谁受伤了,怎么血气这么重?” 端木和百末纷纷摇摇头,百末一指旁边那棵树下:“我们都受了些轻伤,倒是不知道那小子怎么样了?” 冉月急忙跑过去,这才发现,一个十六七岁左右的男生躺在那里,浑身是血,已经气若游丝起来,原来空中那一层厚厚的血雾是这个少年的,冉月急忙和百末一起把他抬到一边的石椅上躺下,百末从腰包里的瓷瓶里倒出一颗青城山上的秘制药丸给他喂下,又替他止了血,这才让他昏睡过去。 源朔远远的看了一眼那个少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端木说:“我们差不多快八点到的九中,翻墙进来后,本来是想趁你们不在过来调查一下,看看有什么线索,谁知道刚刚进了办公楼,百末就说他感到一股鬼气很重,而且带着一阵的血气,我们就急忙找来了这里,发现那男生正在被这妖孽残害,于是就出手相救,哪里知道她这么厉害,一上来百末和我都挂了彩,所以才急忙打电话给你来帮忙。”说着,看了看胸前的那几道伤口,伤得不深,却火辣辣的疼,不断有血流出来,而百末身上也多处是伤,渐渐染红了衣裤。 源朔这才放下来心了,他一路上最担心的就是百末和端木两个人,撇下这几年来和端木的交情不说,就算是这阵子和百末相处下来,他已经把他们都视为这辈子最好的哥们,万一此时哪个出了什么事,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女鬼。好在尽管他们受了些伤,但是问题却不大,不过这个女鬼接二连三的伤人性命,实在已经有违了阴阳两界的秩序,再不尽早消灭她,恐怕日后还有更多人要遭到她的毒手。 此时,源朔盯着这个飘立在空中的女鬼,冷冷问道:“你就是李秀珊?” 那女鬼呵呵娇笑几声,转了个圈圈说:“你这小哥倒也有些能耐,上次被受了那么重的尸毒,才几天功夫就已痊愈了,不错,本小姐便是李秀珊。”说完满脸傲气的从手里升起一把雕花铜镜,她照了照镜子,似乎今晚头上右边的那株金钗戴的不好,于是换到左边,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再擦了擦胭脂,竟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源朔却依旧是那副冷漠的表情,他也不想动火,继续问:“从你死去化鬼到今天已经过了百年,为何迟迟流连于人间,不尽早前去轮回投胎,反而出来杀人?” 李秀珊把铜镜一手,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这你可冤枉我了,我到也想尽早去投胎,无奈阎王说我杀孽太重,要被送到十四层地域受苦,永世不能翻身,不得已我才又从黄泉路上跑了回来,没想到竟还被人镇压在地下这么多年。”不知为何,听她讲话的语调,竟有种像在听戏的感觉,声音又尖又高,俨然傲气十足,这也难怪,她生前便是富家小姐,娇生惯养的,死后化作厉鬼,当然也脱不去那股天生的骄傲气。 源朔听她讲到“杀孽太重”四个字,立即明白指的是什么:“那么说来,当年刘勇一家上下,果真是被你杀害的。” 让人想不到的是,李秀珊一听到“刘勇”两个字,顿时从肩头冒出几团火焰,柳眉高挑,尖声大叫着:“不要跟我再提那个负心汉,要是谁再敢说一次,我就要它这辈子都做我的魂奴!”手上一挥,生出两个骷髅头来,向源朔那里双手齐上,两个骷髅头疾驰之下,在空中变得巨大无比,张开嘴几乎要把他吞噬,只见源朔手里的匕首马上迎了上去,刷刷两声响,划出三道刀光,四道刀气,在空中交织成五张大网,生生把骷髅头包在里面,紧接着他的两把匕首在手上一转,像转轮一样飞射出无数火球,把那两枚骷髅头打碎了一地。 源朔哼了一声:“有什么不能说的,他都已经死在你的手上了,为什么还不能放下仇恨离开人间?” 李秀珊疯狂了似的仰天长笑一声说:“哼,放下仇恨?你要我怎么放下?你知道吗,被自己心爱的人牢牢绑在柱子上,眼看着他放火将自己活活烧死,然后无情的离开,这样的恨我怎么可能放得下!”说着说着,只见她的脸颊上出现了两道淡淡泪痕,却没有泪水落下。“你们知道吗,我是多么爱他,为了他,我放弃了继续留洋的机会,什么回国宣传芭蕾都是骗人的,我只是为了和他成亲,和他这辈子都在一起,那天晚上我就是穿着这件嫁衣,恳求他不要抛弃我,恳求他回心转意和我成亲,哪怕是我当小妾,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我都心满意足了,可是他呢,他为了荣华富贵,不仅抛弃了我选择和染织坊的那个小贱人成亲,他竟然还对我说当初和我在一起只是为了贪图我父亲的产业,如今造瓷厂渐走下坡,他当然要另觅出路,所以才会和那个小贱人成亲,他从来就没有爱过我,从一开始他的一切都只是个骗局!” 片刻之间,周围的空间显得如此凝重,如此沉静,冉月看着她眉间的那份悲凉,心中明白,其实她从未恨过他,这么多年来她依旧爱着他,只是这份爱却在这百年的洗礼中变得更加沉痛,此时在他们面前的不仅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鬼,更是个软弱无助的情伤女子,看着她,竟多了几分同情和怜悯。 李秀珊摸了摸脸上,却不禁微微一笑自嘲道:“我真傻,眼泪早已流干了,哪里还有泪水可流?”但是,这一笑背后的伤心绝望,却毫不掩饰的表现了出来:“其实在我十六岁那年,在我准备离国留洋时,我曾经怀过他的孩子,那时我父亲还不知道我们两人的事,要是被他知道我怀上了他的孩子,他一定会找人打死他,所以我为了他,一个十六岁的姑娘默默忍受着痛苦喝下了堕胎药,一个人跑到荒郊野林里又黑又冷的把我的孩子打掉,你们能够明白这是怎样的痛苦吗,但是,就在那天晚上,当我对他说出这一切时,他竟然冷冷的笑着对我说,其实是我太傻,他从来没有求过我救他,他也不需要我救他,甚至他还打我,指责我为什么要打掉他的孩子,后来,他骗我喝下了他准备好的迷药,把我拖到了工厂里,当我醒来时,已经被他绑在了工厂的木桩上,他塞住了我的嘴巴让我不能叫喊,接着对我说了一句‘绝对不会让你坏了我的好事’于是他就这样放了一把大火让我慢慢被烧死,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讲到这里,她的目光变得凌乱而凶狠:“你们有感受过那种当火焰一点一点在自己身上蔓延,一点一点烧的你皮开肉绽,鲜血淋淋,最后连血都被烧干的痛苦,在我死去的一瞬间,我看见了阴界鬼差要来带我走,但因为我是被烧死的,身上火气太重他们不敢靠我太近,所以我就从他们手上逃走了,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决定要杀了那个负心汉以及那个小贱人一家,我要让小贱人的家人永远成为我的魂奴,让他们夜夜当观众看我跳舞,至于那个负心汉我将他的魂魄丢进了炼铜的炉子里,他不是爱钱嘛,我就让他生生世世做一枚铜板,而那个小贱货我在她身上下了诅咒,把她困在了阴间的妓院里,让她生生世世做一个鬼妓,看她再敢勾引男人!” 顿时,冉月先前对她的同情和怜悯一下子随着她的狠毒而幻灭,人已经被她杀了,死后居然连他们的魂魄都不放过,尤其是对于那位染织坊的大小姐,想来她也天生娇贵,如此惨死不算,死后还要遭受生生世世的欺辱,这是何等莫大的痛苦。 源朔却始终不为所动,等她说完后,已经冷漠的笑着:“难怪你要被送到十四层地域受苦,连杀一家上下数十人命已经难逃天理,再加上私惩鬼魂,逼良为娼,更添了你的罪业,如今重返天日又连续杀了三个人,别说是阎王,就是我也不会放过你!” 李秀珊抚了抚绣着牡丹花的大红袖子咯咯娇笑:“其实我也不想杀这几个人的,我只想出来后找个风水宝地好好修行,等减轻了我的罪孽再去投胎,可是有人不让啊,除非我帮他杀光了所有他所恨的人,否则他是不会完全解开我身上的禁锢的。”说着,她的目光一尖:“不过现在看来,我的罪孽是减不了了,既然不能转世投胎,那就再多拿两条人命来伺候我,倒也不错!”话音一落,她双手招摇,源朔周围的地面突然一阵动荡,一道血光闪过,地上几声爆炸响起,从下面飞出四个身穿凤冠霞帔的女人,她们微微含笑的在空中立定,直到李秀珊一声令下:“杀!”,四鬼才双手齐挥,从嫁衣的大红袖子里飞出四道花瓣,势如破竹般的一起打向他! 第三十章 援救(3) 源朔的右手在头顶划过,升起了一道金光闪闪的保护罩,这四道花瓣打在上面,纷纷反震回去。李秀珊目光一狠,飞身而来,另外四个女鬼则跟在她身后,五个披红黛绿的女人把源朔包围在中间,源朔冷笑一下:“怎么,群殴?” 李秀珊哼了一声,五个女鬼同时向后退了一步,左手放在胸前,右手在空中摆动,只见从五鬼背后飞出成千上万的花瓣,以源朔为中心,同时向内打去。源朔腰身一弯,手里射去数十张符咒在半空中排成一轮符阵,随即源朔脚尖点地的向旁边一开,空中的那轮符阵飞速旋转起来,变成了一股强劲的旋风,把那些花瓣纷纷卷到旋风当中,滚成一个花球,随即源朔一跃而起,长喝一声,用匕首斩开了这个花球,只见花瓣瞬间像爆炸一样四飞出去,和天空中绽放的礼花颇有几分相似之处。 源朔一招未落,一招又起,手上两把匕首神乎其技的脱手飞在空中,伴随着他心念闪过,两只匕首相互击打一下,当啷两声响,疾驰下来,宛如两条泥鳅般钻入了地下,紧接着就看见五鬼的脚下纷纷出现了一个圆圈,李秀珊最是机灵,身子向后一翻飘定在空中,其余四鬼只是呆呆的看着那个圆圈渐渐放光,随即从圆圈当成射出一道金光,无数的火红色符咒从地下升起来就像四根光柱一样,四鬼一声轻叫,急忙用双手抵挡着光柱上的那些符咒。 李秀珊在空中躲过一劫,急忙手上捏个了法决,两手中指指间处各浮现出一朵娇艳欲滴的牡丹花,她双手捧花,在空中不停旋转起来,不愧是学过舞蹈的,腰身委婉婀娜,双手婉转如灵蛇般上下招摇,顷刻间从两朵牡丹花里飞射出千千万万的蝴蝶,或紫或粉,或红或绿,它们在李秀珊的头顶编排成阵,随即像大雁南飞一样分成三组队伍,一组冲向那四根光柱,一组冲向源朔,还有一组冲向另外四人。 源朔这里倒也还好,这些小小的幽冥鬼蝶在他眼里简直不值一提,手里拉起一条火焰挥舞两下,早已烟消云散,而冉月这边有百末在,他的墨龙剑剑走轻灵宛如蜻蜓点水般幻化出无数的剑气激射出去,每一剑总要消散了数百鬼蝶,不一会全部解决干净了。 唯一麻烦的是在金光柱这边,庞大的鬼蝶队伍不断冲撞着光柱,把那些符咒纷纷震得摇摇欲坠,再加上李秀珊从中施法,飞到源朔身边与其近身交战,令他无法维持符咒的灵力,所以很快的,符咒突然掉落一地,光柱瞬间消失,四鬼一跃而出,愤怒的扑向源朔,两个前后,两个左右,加上李秀珊的胡搅蛮缠,源朔一个抵挡不及,连中四掌,紧接着被李秀珊长袖一拂,整个人向后飞去,撞在那颗树干上喷出一点血来。 冉月一声惊叫:“朔!”正要上去查看,急忙被百末拦了下来。 源朔抹去嘴角的血迹,看了一眼,运气打通了淤积的血脉,提起匕首翻身一跃,又复跳到五鬼面前,李秀珊娇笑道:“算你躲得快,不然刚刚就该了结了你的小命。” 源朔微微一笑,看了看匕首说:“刚刚差点小命不保的,恐怕是你吧。” 李秀珊愣了一笑,吼道:“什么意思!”突然,她只觉得后背一凉,摸上一摸才发现,背上的嫁衣不料渐渐碎开消散在空中,紧接着她的下摆,袖子都纷纷张裂,消散成一团团红烟。 李秀珊惊叫一声,双手抱胸,退到两名女鬼身后低声疑惑:“这,这怎么可能?” 源朔再次一声冷笑,李秀珊仔细回忆下才顿时醒悟,就在刚刚她挥袖打飞源朔的时候,源朔手上并没停下,而是连续飞舞匕首,就是那几下把自己的嫁衣给削碎了。 李秀珊突然心底一凉:“要是刚刚那几下砍在我身上,此时恐怕早已灰飞烟灭了,看来这小子当真不好对付。”当下一个转身把身前的两个女鬼踢出去,自己则化作了一团红光消失在空中,等源朔把那两个可怜的女鬼斩碎时,不知何处才响起了李秀珊的声音:“算你狠,我们走着瞧!”而两位两个女鬼则化成一缕烟雾,缩进了土地当中。 直到确定她们是真的已经都走了,源朔才身子一晃,险些跌倒,再次吐出一口血来。 冉月见状大惊,急忙跑过来扶住他:“你没事吧?” 源朔摇摇头说:“没关系,刚刚受了点小伤,不碍事。” 端木看了一下周围,呸了一口:“妈的,又让她给跑了。” 源朔微微一笑:“跑就跑了吧,总有一天我们会消灭她的。”说完转过身来,慢慢走向那个险些被李秀珊杀害的少年:“他怎么样了?” 百末看了一下他的脸上,眉头微微皱了皱,随即转头看向那个男生说:“伤得很重,不过好在我们赶到及时,没有伤到命脉,吃了我的药会好转的。” 源朔点了点头,他从那男生口袋里翻出手机看了下:“走吧,把他带到我们那好好照顾。” “可是他的家人怎么办,看样子应该也是九中的学生。” “我看过他的手机电话薄了,他的父母使用的都是外国的号码,应该不在中国,带到我们那没问题。” 百末点点头,于是让端木背起那个少年,再给他下了咒语,这样等下出校门才不会让其他人看见,冉月则扶着源朔,一行人慢慢往校门口走去。月光投射下来,把他们的身影在背后的草地上拉得好长好长,此时,偶有微风吹过,草地上泛起一层层的涟漪,夏虫也跟着鸣叫起来。 就在他们走后不久,草地上慢慢走来一条人影,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狠狠说道:“多管闲事的,都得死!” 第三十一章 初显 刚刚到家,源朔指挥着让端木把那男生抱到楼上的空房休息,转头对冉月说:“都已经快10点了,饭还没吃呢,你去给我们准备一点吧,我回房休息一下,等下出来吃饭。” 冉月看了一下他,脸色确实不好看,于是点点头:“那我去下面超市买点东西,很快就回来给你们做饭。”说着门一关,下楼去了。 源朔见她出了门,突然脚下一软,再也支持不住,百末急忙上去扶住他,源朔额头冒着汗水说:“把我扶到房间去。”于是两人慢慢的进了房间,源朔一屁股坐在床上,似乎很痛苦,粗声喘气着:“把门关好。”百末手上一招,门锁就自动锁上了。 源朔点点头,他费力的想要把衣服脱下来,却实在是没办法抬起手,只好双手一用力,把衣服撕开,百末看了一眼,吓了一跳,他胸口,背上,总共有四张血掌印,皮肤已经纷纷皲裂,鲜血顺势留下了染满了全身和衣被。刚刚是他一直强撑着用灵能封住伤口才不至于血液流出来,但这样做的结果更坏,一但撤去灵能,伤势会更加严重。 百末急忙上去帮他把撕碎的衣服扔到一边说:“你上次受伤才好,刚刚又中了那几个女鬼的毒掌,何必强撑着呢?” 源朔面部僵硬的苦笑一下:“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做。”或许在他下意识里,是不想让某某人担心吧。 百末叹了一口气,急忙从腰包里拿出一个瓷瓶,倒出来三颗拇指大小的药丸把它们塞进了源朔的嘴里:“我们青城山炼的‘冷清丸’,对于外伤极有疗效。” 源朔把头一抬,三枚冷清丸顿时化成一股冰冷的液体顺势流入了腹中,一种说不出的清甜在嘴里缠绕着:“冷清丸我倒也听说过,青城山上清宫炼有三味灵药,浮香散、冷清丸、弄月丹,这三味药各有奇效,浮香主内,冷清主外,弄月主气,没想到今天我竟有幸得了三枚冷清丸。” 百末听他这般说着,脸上微微含笑:“大哥过讲了,这些汤药无非都是炼来治病疗伤的,这次下山,师父特地将这三味药的配方都传给了我,要是以后有谁受些内外伤痛,也省去了往返医院的麻烦。” 源朔点点头:“你师父当真也算是高人了,我看改天是该去拜访一下。” 百末连连点头道:“好啊好啊,上次回去,师父听说我遇见你们这几号人物,也说着哪天带你们上山给他看看,他还说要和你这个日本阴阳师过过招呢。” 源朔笑了两声:“像你师父这般的世外高人,没过三招恐怕就要死在他手上了。”说着,他只觉得胃里一热,似乎是冷清丸开始散发功效了,百末见他脸色渐渐红起来,知道这是冷清丸在发作,急忙脱了鞋坐到他后面,双手在他脊椎附近连点几个穴道,再变换掌法,通过掌力把冷清丸的药效推行到全身血脉里,源朔不禁觉得整个人热起来,随即四张血手印上渐渐发痒,一阵剧痛下,吐出一口热血。 百末回掌收力,喘了口气说:“好了,差不多再过几个小时,伤势就会痊愈了。” 源朔抽了两张摆在床头的纸巾,先擦去了嘴上和身上的血迹,再用刚刚撕碎的衣服把地上的血迹擦干净了,站起来活动一下筋骨,发现那冷清丸的确功效奇特,伤势已经好了四五分,笑着说:“果然厉害,不愧是上清宫灵药之一。” 百末也站起来,发现他床头柜上放着一包薯片,于是毫不客气的打开来边吃边说:“不过很奇怪啊,刚刚我给你推宫活血的时候,发现你灵能好像比上次受伤时更强了许多,似乎是女鬼的那几掌加上冷清丸的功效催发了你体内更深的某种力量。” 源朔从衣柜里拿了件背心穿上,再换了一件平时在家穿的短裤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要是被多打几下就能变得力量更强,那我不是赚到了?” 说着,就听见外面传来关门的声音,想来是冉月买东西回来了,百末三下五除二已经把那包薯片吃完了,觉得肚子还是很饿,当下哎呦一声,也不去管什么其他的东西了,下了床哭叫着:“小月姐,你可回来了,饿死我了,你买了什么好东西给我们吃啊?”开了门就出去了。 源朔微微摇摇头,笑着说:“这小子……”当下也正准备要出房间,突然发觉体内的灵力渐渐厚重了许多,立刻闭上眼睛仔细探查,发现果然像百末说的那样,自己的灵能确实比以往强大了许多,疑惑的想了想,终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过转眼间又觉得既然如此倒也不是坏事,于是也没有再去深究,径自出去了。 然而他却没有发现,就在刚刚的一瞬之间,他倒影在地板上的影子里出现了一条尾巴一样的东西,一闪而过…… 第三十二章 盼携手 时间不长,冉月在厨房里忙活了一阵,终于把一顿美味的夜宵摆上桌。百末早已肚子饿得咕咕叫,屁股刚沾上椅子,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赞声连连,端木白了他一眼:“一看你就是饿死鬼投胎,是有多饿啊。” 百末喝了一口可乐,生生把一口蛋卷吞下去,拍拍顺顺气,说:“我真的很饿,很饿……” 冉月坐在一边看他们吃的有说有笑,微微一笑转头看向源朔,发现他脸色比之前好了许多,连忙倒了一碗汤给他,源朔笑着接过手,谈论起今晚的事来:“从这些日子和李秀珊过招看来,她确实是个狠角色,不但可以控制妖兽,还能驾驭魂体和尸体,说实话,今晚能够从五个女鬼的毒掌下活下来,已经算是万幸了。”回想起它们一拥而上,纷纷致人死地的掌法凌厉而毒辣,就目前而言,说句老实话,源朔也自认为,他在功力上或许略胜一筹,但在和这样的高手过招时实在是经验不足。 以前他所遭遇的都是小打小闹的小丑角色,如今boss等级突然提升,他确实有几分应对不来,看样子,想要打败李秀珊,除了有力外,还要靠智,他们必须制定一套详细的计划,紧密部署下来,才有可能扭转这样连连负伤挫败的局面。 “我觉得应该从那个指使李秀珊杀人的主谋入手。”这次,端木很严肃的提出了一次建设性的己见:“你们想想看,如果能找到那个主谋的话,我们或许可以知道他为什么要杀这几个人的原因,并且有希望说服他,让他告诉我们他是如何解开李秀珊身上的封印的,我相信,只要我们知道了封印的解法,有源朔和百末在,把她再次封印起来应该不是什么难事,这样想要打败她不就易如反掌了?” 其余三人想了想,这个的确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也是一条目前来说比较可行的路线,但是想要实施起来却又困难重重,冉月问道:“首先我们要怎么找到那个人,其次,万一他要是不合作,那我们又该怎么办?” “这个……”端木支吾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认为想要找到那个人并不难。”源朔喝了口烫,胸有成竹的说。 端木看了他一眼:“什么意思?” “你们难道忘了吗,被害的这几人包括楼上那个受伤的男生,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 百末吃了一口圆子,毫不经意的说:“都是九中的。” “没错,就是因为他们都是九中的,所以我敢肯定,想要杀掉他们的那个人也是九中的人,首先,因为这几个被害人里有学生也有教师,这就说明他们不可能在校外得罪同一个人,这样的几率比中国男足战胜柬埔寨女足还小,其次,他们遇害的所在地都是九中校内,而且都是在夜里,想想看,如果不是在校人员的话,怎么可能在深夜还能对九中的地形这么熟悉,既然李秀珊身上的封印还没有完全解开,那么她就不能离开她的死亡地太远,否则她的力量会变的很弱,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个主谋就一定要让被害人走进李秀珊的埋伏范围里,目前看来,应该从办公楼到后山山坡的距离就是她的埋伏范围,最后,那个主谋一定是和这几个被害人有着某种关系,他必需先知道,或者先安排出某个事件,让被害人在深夜来到学校,然后进入李秀珊的埋伏范围内,这样才能达到他杀人的目的。” 冉月听他分析完,子子句句在心里琢磨了下:“要是照你这样说来,我们必需先了解这几位被害人之前的故事,再从那些事情中找出共点来,不对,是同一个人来。” 源朔点点头:“话说回来,要是没有今天晚上那个男生出事,我们估计也很难找到那个主谋,毕竟如果单单从前面两起案件的被害人那里找寻的话,目标太大,找到的共点或许会很多,但是现在多了第三起案件,而主谋只可能是一个,这样就能排除掉其他共点,让我们很容易找出目标,举个简单的例子,就像要从很多球里找出同一个来,如果是三堆球的话,很容易经过对比,找出同一个,而要是只有两堆的话,相同的球说不定就会有很多个,从而模糊我们的视线,拖延了时间。” 端木点点头,很佩服源朔的逻辑能力,说实话他讲了这么多,自己还是没太听懂,不过总之就是要找到三起案件的共性就对了:“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全部把精力放在找那个主谋身上吗?” 源朔对他摇了摇头:“不!找主谋这件事就交给小月和百末,你要做的,就是去找到一份当年九中前身新式学堂的地图以及关于那个封印了李秀珊的传教士的信息,而我,这几天要在家里研究一下那些封印鬼魂的西洋法阵,还要再打听一下,关于那个八音盒的故事。” 夜半,几人在客厅研究讨论得哈欠连连,终于把计划制定好后,端木和百末就先各自回房睡了,冉月正打完电话,告诉家里今晚不回去了,只见源朔就从楼上慢慢下了来,帮她一起收拾起碗筷。 “你到楼上干嘛?”冉月问道。 “我去看看那个男生,他吃了百末的灵丹,又上了一些药粉,现在情况好多了,然后我就顺便又去帮你把房间整理了下。” 冉月微微一笑:“谢谢。” 源朔想了想,其实他早就想说来着:“要不你也搬过来住吧,正好你哥也在这里,离报社也近,我们有时候要商量点事也来的方便。” 冉月听到这里,手上动作慢了下来,她其实是很想接受这个建议的,但是因为之前那段感情让她久久不能释怀,她害怕万一自己搬进来,真的彻底爱上了他,到时候或许会让自己再痛苦一次,想到这里,她坚定了下自己的信念,笑着回复他:“还是不了,我一个女生跟你们三个大男人住在一起肯定会有很多不便,而且要是让隔壁邻居瞧见了,影响也不好。”说完,她把手里的碗筷放进了旁边的消毒柜,她不敢看源朔,她觉得这样拒绝了他的美意此时他一定很生气,于是低着头说了声:“我先去睡了,你也早点睡吧,晚安。”快步上楼去了。 源朔呆呆站在那里,他一时说不上现在的心情,他此时几乎敢肯定,他确实是喜欢上她了,但是貌似冉月对他并没有任何超出友谊的感情。否则对于刚刚他的提议,她应该会很开心的答应下来,如果她真的对他有那么一丝丝感觉的话,又怎么会去在意隔壁邻居的闲话,看来,她真的对他没感觉。 一道冷冷的月光射进来,两扇窗户下,两个年轻人同时抬头望月,轻轻一叹,微微有风吹来,波动了窗帘,同时也荡漾了两人的心弦。 掌心的那缕红丝早已情根种下,却无奈,不知何时方能缠绵交织,或许直到尽头,他们才会发现,原来那条红线从不为任何割断,只是现在,雨迷失了她的眼睛。 微风如许,残月当空,只见一对孤雁双飞,徘徊流连。 何时方能执子之手? 何时方能与子偕老? 第三十三章 七个名字 第二天,源朔四人纷纷不约而同的起得有些早,在冉月把早餐准备好后,四人来到了那个男生的房间,等待着他醒来。 差不多过了十几分钟吧,那个男生终于慢慢醒来,似乎是做了噩梦,突然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不停翻动着身子,眉头紧锁,汗流满面,随后一声惊叫,突然睁开眼,只见床边的四人盯着他看,急忙缩到了被窝里颤颤发抖:“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百末拍了拍他的后背,轻声说:“不要害怕,我们是人不是鬼,你看看我,还记得吗,昨天晚上是我们两个救了你。”说着端木也把头凑近了些。 男生这才微微把头伸出来,瞄了瞄他们,好像对他们两个是有些印象,再低头想了想:“啊!我想起来了,昨天晚上是你们救了我!” 百末和端木相视一笑,百末说:“呵呵,你想起来就好,怎么样,吃了我的药,现在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男生在被窝里动了动身体四肢,除了个别伤得比较重的地方有些酸痛,其他地方倒也没什么不舒服的,笑着说:“谢谢,我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 百末点点头:“那等下吃完饭,再吃一颗药,休息两天,就能痊愈了。” 男生恩了声,这才发现这里不是他的房间,但奇怪的是,在这里住着竟有种很舒服的感觉,就像是雏鸡被保护在蛋壳里,刚刚噩梦的恐惧瞬间被一种莫名的温暖冲散掉:“这是哪里?” 冉月笑着走,指了指源朔过来:“这是他的家,你这几天就放心的住下,这里很安全。” 说完,冉月先走了出去,百末看了看的他的身板,拿来自己的衣服给他换上,倒也很合身,这才全部的人同时下了楼,等男生洗漱完毕,边吃边聊起来。 在四人简单的介绍了自己后,男生说道:“我叫林海,大家都叫我阿海,你们也这么叫我吧。” 源朔点点头:“阿海,你可以告诉我,昨天晚上你为什么会去九中?” 林海看了一眼他,笑着说:“那你们要先告诉我,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从那个女鬼手上救下我?” 源朔和百末对看一眼,源朔说:“行啊,我们告诉你也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们不能和其他人说。”林海点了点头,他才接下来说:“其实也没什么(一指自己和百末),我跟他都是和妖魔鬼怪打交道的法师,能够救下你也没什么奇怪的。”其实这么简单一句话,还是大有敷衍的成分在,毕竟给太多外人知道这些事也不好。 只见林海眼中出现了闪烁的光芒:“你是说法师?就像电影电视里演的那些能够驱魔捉鬼的法师吗?” 源朔点了点头:“现在你要回答我的问题了,昨天晚上你为什么会去九中?” 林海看了一眼手上的豆浆,喝了一口说:“其实我不是昨天晚上去的九中,我是和我们班的几个男生约好了昨天下午去学校打篮球的,后来因为我住的地方离学校比较近,所以他们就先走了,而我自己一个人就留下来想多练练投篮,谁知道会遇到……”说到最后,他想起可怕的昨晚,不禁抖了一下。 冉月惊异了身::“打篮球!难道你们不知道学校之前出了命案啊,居然还敢去打篮球!” 林海嘿嘿笑了声:“起初我们确实是没几个人敢去的啊,不过后来实在是太手痒了,而且我们想说七八个大男生在一起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所以大家才一起翻墙进去的。” 冉月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们这些男生,真是……”说着看向源朔,只见他拿来了纸和笔摆到林海面前:“把昨天和你一起打篮球的同学名字都写下了。” 林海疑惑的看着他:“为什么?” 源朔坐下来很镇定的看着他:“实话告诉你吧,这次你们学校出的命案,包括昨天晚上你险些遇害,都是有人在暗中指使那个女鬼杀人,我们现在正在寻找那个主谋。” 林海看了一眼那张纸,突然明白过来:“难道你是说,和我打篮球的那些人里面,有可能就存在那个主谋?!” 源朔点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当然,也有可能不是他们,但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条线索。” 林海想了想,于是低头边写名字边说着:“可是我一向和别人都没仇没恨的,那个人为什么要杀我?” “这个就要等到我们把那个人找出来才能知道了。” 很快,林海不一会就写完了,他数了数,昨天去的人里面扣除自己,那就是七个,纸上的名字也正好是七个,于是递给了源朔:“就是这几个了。” 冉月,端木,百末急忙凑过来看,只见纸上写着:乔峻巍、陈炳壮、陈海东、蔡雨泽、张聪、贾志、欧阳小小。 冉月一眼看过去,突然心神一动,不知为什么,她觉得这些名字有些奇怪,但是这种奇怪的感觉她又说不上来,只是在心里不停念叨着这些名字:“乔峻巍、陈炳壮、陈海东、蔡雨泽……” 第三十四章 意外收获 这几天,因为冉月还要上班,所以没办法和百末去调查关于前面两起案件的线索,于是百末先帮源朔在家研究了几天西洋法阵,直到周六,冉月不用上班,一大早就陪着她来到了九中。 “源朔说李秀珊身上的封印很可能是一种失传了的困魔咒,它在白天威力很强,李秀珊出不来,直到晚上阴气上升时,才会威力下降,所以我们白天来是最好的选择。”百末拉着冉月躲在九中附近的小巷里,察看着九中里的一举一动。 果然和源朔猜测的一样,早上的九中,一片清宁,上空没有鬼气也没有怨气,只是弥漫了淡淡的未散的血气,百末知道那些血气是最近才留下的,看来早上李秀珊真的出不来。 现在,他们唯一要防备的就是那个主谋,目前一切都表明,那个主谋是九中的人,现在他们要进九中万一被那个人盯上,他可不是李秀珊,可以大白天出来,他们的处境将会变得危险且被动。 看来那句话没有说错,最可怕的不是鬼,而是人。 百末手一招,升起一道结界把九中罩住,于是就这样和冉月堂而皇之的翻墙进了校内。 他们按照事先计划的那样,为了确保安全,源朔给了他们一些符咒,上面下了一道日本幻咒,当百末把这些符咒随意洒向空中时,符咒纷纷在校园里找了个地方落脚,或在操场,或在台阶,或在楼道,它们已经落下,就幻化成了冉月和百末的幻象,无不生动灵活,除了没有呼吸外,几乎和真人一模一样。 百末和冉月站在这几百号自己当中,也险些迷乱,他们不禁佩服源朔的法术,有了这么多替身,大大降低了他们的危险,就算真的遇到敌人,他们只要和这些幻象做出相同的动作,也会让对方难以察觉,加大了他们逃跑的机会。 就这样,他们小心翼翼的穿梭在众多自己当中,很快就来到了办公楼六楼,刚刚转过转角,正好撞见一对自己走来,他们都同时下了一跳,直到看清是自己的幻象后才平静下来,走到了高一年段室。 冉月看看地上,原本的血迹早已被洗去,剩下一点点残留在砖缝里,迎来了不少苍蝇。 她拉了拉门上的锁,转头看向百末:“怎么办,锁上了,打不开、” 百末得意的笑着说:“让开一下,我来开锁。”于是冉月退到了他身后,百末手上一挥,摆出个法决,随即就看见一道蓝光闪过,门上的锁就自动掉了下来。百末把门推开,先看了看里面,随即手一招:“进来吧。”于是两人小心翼翼的进入了年段室。 冉月一想到上次就是在这里看见王晶莹的尸体,那种可怕而恶心的感觉还是禁不住涌上来,好在现在尸体早已被搬走,而地上的血痕也被清洗干净了,所以她才能很快恢复过来,马上进入到搜查当中。 她前几天已经先从张若凌哪里要来了一张年段室的位置图,她按着上面的名字,很快就找到属于王晶莹的位置,看来她是教英语的,此时她的桌子上还摆着一摞英语作业,两本英语书,以及一个空茶杯,一支没有盖子的红笔,由于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人来打扫,所以桌上椅上全部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 百末手掌一摊,生出一股五行的气流,它随着百末灵力的催发而渐渐变大,随即就看见满屋子的灰尘全部像磁铁受到磁铁的吸引一样,纷纷飞扬起来,在百末手上汇成一团灰蒙蒙的粉团,冉月哇了一声,不一会儿,屋里就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百末双手捧着那团粉尘,把它放到一边的地上,随即转头对冉月说:“月姐,我们开始吧。” 冉月点点头:“好!”于是两人开始翻箱倒柜的找起来。 首先他们把所有关于英语的书本,资料,全部都翻了一遍,但凡提到王晶莹的,他们都会多加细心的看一眼,但是除了一些关于她获得的殊荣,奖状,甚至是她的应聘简历外,其他一点对于他们有帮助的线索都没有。 就在这时,冉月眼角余光突然被一道黄色的东西吸引住,她伸手到墙角的两张桌子中间把那个黄色的东西拿出来,原来是个文件袋,她看了一样,只见上面写着“王晶莹师”这才想起来,王晶莹那天晚上来学校是为了找一份重要文件,想来难道就是它? 冉月看了看它摆放的位置,离王晶莹的座位有一定的距离,既然这份文件这么重要,她怎么可能会把她遗落到那个小角落里? 百末见她拿着文件袋低头沉思着什么,以为她想起什么重要的事,于是没有打扰她,自己走到一边继续寻找起来,突然,他才意识到他们怎么这么蠢,教师一般都会把重要的东西放在他们的办公桌抽屉里,于是急忙回到了王晶莹的桌子面前,伸手拉了拉抽屉,发现锁上了,再次像开门锁那样的手一挥,就听见抽屉的锁眼处“当”了一声,百末微微一笑,把抽屉打开来。 里面的东西摆放的很整齐,开来王晶莹是个很会打理的人,百末一份一份的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有三个文件夹,教师用书,英语教材,英语光盘,英语听力光盘,一盒红笔笔芯,一个数码相机,一本《神雕侠侣》,两个双面胶,一把剪刀…… 等等!百末突然觉得不大对劲,他往回看了看,随即把目光定在那本《神雕侠侣》上,一个教师怎么会在学校看武侠小说?急忙拿起来一看,发现小说封面上贴着一张便利贴,上面写着“陈海东”三个字。 百末眼前一亮,叫道:“月姐,你开来看!”冉月这才回过神来,急忙走来他身边:“怎么啦?” “你看。”百末随即把小说递到她面前,冉月拿起来看了看,同样的也把目光锁定在了那张便利贴,她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转头问百末:“你在哪里找到的?” 百末一指身边的桌子:“从抽屉里面找到的。” 冉月急忙走过去弯下腰仔细的翻了翻,突然,她被那三个文件夹吸引住,从里面打开了其中一个,只见里面是一叠一叠的资料,其中的两份马上引起了她的兴趣,第一份是王晶莹所带的高一一班名单表,上面印着七十个学生的名字和号数,冉月一个一个看下来,发现林海和那天早上他写下的七个名字都在这里面,原来他们都是王晶莹的学生,百末看着她手上的武侠小说:“你不觉得奇怪吗,我记得刚刚在楼道里有看到九中校训,教师学生不得在校看小说的。” 冉月想了想:“应该被没收的吧。”于是她翻开来那本《神雕侠侣》,只见封面下夹着一张作文纸,她疑惑的打开一看,原来是一份检讨书,检讨人是陈海东,上面写的和冉月猜的一样,这本小说果然是陈海东在上课时偷看,被王晶莹没收的。 看到这里,冉月突然想起来,上次在林海写下的七个名字里就有陈海东,还有再上次发现了第二起命案的那个男生也是陈海东,如今在王晶莹这里也发现了他的名字,难道说,这一切的主谋就是那个叫陈海东的男生? 想到这里,冉月把武侠小说合上,目光锁定了刚刚从文件夹拿出的第二份资料,上面是高一一班的成绩单,她惊奇的发现,每个科目的成绩看下来,林海都是第一名,而陈海东是第二名,而且每每都是两三分之差,冉月不禁笑道:“这个陈海东的人品也太差了吧,老是靠第二名。”于是也没太在意,把它放回了文件夹,谁知百末一不小心,把另外两个文件夹给撞掉在地上,冉月急忙弯下腰去剪,恍惚之间,却看见文件夹里有一份材料,上面贴着一张照片,感觉很眼熟。 她拿起来一看,那份材料上的照片原来是米雪兰,她这才想起来,米雪兰说过王晶莹是她在学校最好的姐妹,每次都很照顾她,但是,冉月转念一想,王晶莹再当她是姐妹,也没必要整理一份她的资料出来吧,于是接着往下看,发现上面不仅有王晶莹的生平资料,应聘简历,还有关于她的家庭背景,以及她们家家族企业的现况,包括资金和才财产,冉月突然意识到,似乎王晶莹对待米雪兰像亲姐妹那样,另有目的。 冉月想了想,她把拿出来的这些东西全部都整理好放回抽屉后,她觉得,今天已经找到了他们想要得到的线索,正打算合上抽屉离开时,不知道为什么,她看到王晶莹的那个数码相机,心里有种感觉,她觉得会在里面发现什么东西,或许,这就叫女人的第六感吧,她不自禁的拿起来打开了相机,当她一张一张的翻过里面那些照片是,后面的数十张照片,顿时让她和百末大感震惊! 三十五章 死迷 打开u盘里的文件夹,电脑屏幕上出现了一张张不堪入目的艳照,这些都是冉月用九中电脑,从王晶莹相机里拷到自己u盘里的照片,上面全部都是王晶莹和一个中年男人激情缠绵的画面,冉月已经经过了筛选,挑出几张图象清晰而又体位不至于过分激情的照片。 端木和源朔看着那些照片,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没想到做为一所高校的优秀教师,王晶莹竟也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来,端木目不转睛的看着,一边问道:“你们去学校就找到这个?这是人家的隐私,没事拿来给我们看干嘛。” 冉月白了他一眼:“不然你别看!”转头对源朔说:“我们当然不会无聊到把这种东西带回来给你们,一定是有原因的”说着,她逃出手机,翻出了一张照片给他们看:“你们看看,和王晶莹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是不是他。” 源朔接过手机和端木看了看,再跟电脑上的一对比,除了有没有穿衣服的区别外,确实是同一个男人,都是三十八九岁左右,长得也算清秀,源朔点点头:“没事,是他。” 冉月嗯了声,又指了一下手机屏幕:“那你们看看那个男人他下面写的是什么。” 源朔这才发现,原来冉月用手机拍的是那个男人的工作证,确切的说,是九中优秀教师栏上的头像,因为在那个男人的头像下面,写着这样一排字“陈江山九中副校长”端木瞬间明白了什么,大叫一声:“你是说王晶莹和他们学校的校委书记有奸情!” 冉月点点头:“据我所知,王晶莹今年二十八岁,没有结婚也没有男朋友,一直是单身,但是就从这几张照片看来,很显然,她和这个校领导背地里有着不寻常的关系。”说着,她拿出了一份文件夹,从里面抽出了一份影印的记录表递给端木:“这是王晶莹到九中开始教书至今,这几年来的一些情况记录档案,其中最可疑的就是她的职位变动,她一开始进来只是一个小小的英语代课老师,后来突然被九中所应聘,转正为正式教师,接下来她的职位每年都在不断提升,从教师变成科任组长,接着是副段长、段长、校委书记、办公室主任、直到最近,她还有幸被提名参加教育局的职位选举,你们不觉得这当真发展的太快了吗?” “所以你是怀疑,她的职位变动和那位陈江山副校长有关系?”源朔看向她说。 冉月一指电脑屏幕上的照片:“这还用怀疑吗,事实就在眼前,王晶莹她是靠着当别人情妇才一点一点爬到今天的位置。” 端木看着她叹了口气,摇摇头说:“唉,这就是如今的教师,栽培祖国花朵的园丁啊,不过你怎么知道她是当情妇?或许那个陈江山也没有结婚啊,而且他们的事,又和我们调查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百末急忙从包里拿出了一份复印的档案给他们:“关系可大了!你们自己看,这个是九中的教师情况表,里面一清二楚的写着陈江山已经结婚了十八年,这就可以表明,王晶莹确实是一直在当他的情妇。”说着,他让他们往下翻了一页:“其次,这个是我们找到的王晶莹所带班级的学生情况表,你们看好了,上面一个叫陈海东的学生,他的父亲一栏上明明白白的写着是陈江山,经过我们不断的比对发现,这个陈江山,就是九中的副校长陈江山!” 说到这里,端木难以置信的叫了一声:“天呐,这是什么关系,儿子给老子的情妇当学生,而情妇要一直装作不知道的面对情人的儿子。” 冉月继续说下去:“一开始我们也没觉得这和我们要调查的事情没什么关系,不过后来,经过我和百末的仔细推理了下发现,王晶莹给陈江山当情妇的事,或许就是导致她死亡的原因,因为那个幕后一直指使着李秀珊杀人的主谋,就是这个名叫陈海东的学生!” “你们还记得上次林海给我们写了七个名字吗,上面都是和他一起去打篮球的同学,当时我看到陈海东这个名字时,就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直到后来才想起来,我和朔曾经有见过他,就在第二期命案被发现的那天,我记得当时一个警官有给我们介绍,发现那一男一女两具尸体的男生是九中一个名叫陈海东的高一学生,当时他还被那场面弄得呕吐不止。” 源朔仔细回忆了些,点点头:“对!我也想起来了,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 冉月嗯了声:“起初,我也没太在意他,不过直到今天早上看到王晶莹抽屉里的那本小说,才突然意识到,这前前后后的一切,都和他有关。” “据我分析,事情应该是这样的,陈海东之前一直不知道自己的班主任其实是父亲的老情妇,于是就在他要去偷回被王晶莹没收的小说时,无意间发现了相机里的这些照片,于是他一时被愤怒和仇恨冲昏了头脑,因为从陈江山的资料里得知,他就在前不久刚刚离婚,而离婚的最大因素,很可能就是第三者王晶莹的介入。” 百末接着说道:“或许就在这个时候,陈海东无意间解禁了那个八音盒,遇到了李秀珊,于是他就安排了一连串的计划,把王晶莹杀死在学校,首先,他先把王晶莹那份很重要的文件偷偷放到了年段室一角,早上月姐发现那份文件藏在离王晶莹办公桌很远的一个角落里,既然是重要的文件,她怎么可能会随便乱丢,这很明显就是人为故意把它放在那里,目的很显然是要让王晶莹忘记带走它,接下来她就会因为急着用那份文件,而在大半夜自己来到学校找它,就这样正好中了埋伏已久的李秀珊的毒掌。” 源朔想了想,他们分析的确实有道理,这样看来,陈海东的嫌疑果然最大,虽然目前来说还不知道他和另外两起案件有什么关系的,但是既然三起案件都有他的介入,这样一想,这绝对不会是个巧合,甚至根本就是早有预谋的。 第三十六章 建筑 这天,刚刚过了下午四点,端木就兴冲冲的从外面跑回来,气喘吁吁的把一个张看似破旧的卷轴丢在客厅的茶几上:“朔,你快打开看看是什么。” 源朔和百末疑惑的看看他,手上一招,卷轴就自动从桌面漂浮到空中,慢慢展开。只见在这张卷轴上,是用毛笔蘸墨勾勒出的一张建筑图纸。 源朔在看两眼,短时激动不已:“这是当年新式学堂的建筑图!” 此时端木坐下来喝下了满满一杯水,大喘两口气,点点头说:“是啊,我都快把腿跑断了,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一张的。” 源朔意念闪过,那张地图就自动飞得离他更近些,摸了摸那张地图的质感,再看了看上面的黄色斑点,说:“这张建筑图至少有八十年以上了,快说说,你是怎么弄到的?” 端木拍了拍胸口顺顺气,去旁边的供桌上拿了个苹果边啃边说:“我有一个朋友是做地方史研究的,前两天我去找过他,让他帮我看看能不能找到当年新式学堂的建筑图,今天早上他就打来跟我说,在郊区那里,有个农民是当年建造新式学堂的一个工匠的后代,他那里好像有保存了一份建筑图,所以我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去。” 百末哦了一声:“怪不得你今天一大早就急急忙忙出去了,原来是去找这个啊。” “恩,差不多等我到他家,已经快十一点半了,因为之前和他有联系过,说好了我用三万块钱把建筑图买来,所以我们没有多呆,等他把钱点清楚后,我们就拿着图纸走人。一直到刚刚去吃过午饭,这才赶着把它带回来。” 源朔看着他笑了笑:“又让你破费了,一张图纸花了你三万,等我有钱了就还你啊。” 端木嘿嘿笑了两声:“我也是这么打算的,所以在回来路上已经把欠条写好了,等你在上面签了名,立刻生效。”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被挤压得皱巴巴的纸条,上面写着:甲方广源朔今欠乙方端木孤烟三万元,凭此字据,直到将三万元如数归还为止。 端木笑呵呵的拿出笔,在乙方的位置上飞快的签下了他的名字,于是就把纸条递给了源朔,源朔看了看纸条,白了他一眼:“你还真是……” 端木放下苹果指着他:“喂喂喂,啰嗦什么,快点签了。” 源朔突然切了一声,笑着摇摇头说:“好,我签。”说完手上一指桌上的茶杯,从里面飞出一滴茶水弹在纸条的甲方位置上,不一会,那里水渍渐渐消失,显出像用墨水写下的“源朔”两个字。 端木满意的点点头,把纸条重新折好,小心翼翼的拿去压在供桌上,那尊观音菩萨的莲花座下:“哈哈,现在我是你的债主了,你要尽快把钱还干净啊。”说着做了投篮的姿势,把苹果核精准无比的丢进了沙发旁的垃圾桶里。 “不过你让我找的关于那个封印了李秀珊的传教士的消息,我真的不知道要到哪里找去,当时来到中国,尤其是北京的传教士太多了,而大部分都没有记载,所以想要找到他,几乎不可能。” 源朔目不转睛的看着建筑图,摇摇头说:“没事,现在有了这张图,那个传教士已经不重要了。” “对了,你找这张图纸干嘛?”端木这才想起来,问道。 “我是要从当时新式学堂的建筑结构上,找出当年封印了李秀珊的阵法来。” “什么,光光一张图纸,你就可以找到?”端木惊异不已。 百末和源朔一起看的同时,说:“这就是你不懂了,对于封印类的阵法,都是需要配合施法的地形来布置的,只要选择了最合适的地形配合最合适的阵法,那威力绝对要提升数倍不止。” 端木哦了一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说着,他打了个哈欠,把t恤脱下来扔到一边,露出健硕的身材,往二楼走去:“那你们先研究着,看你们的样子一时半会是找不出来的,我先去睡一会,今天累死了。” 源朔和百末同时点头嗯了声,端木走到楼梯上,突然停住脚:“哦,对了,我刚刚打了电话,叫我妹今天晚上过来给我们煮好吃的,这几天她上班没来,天天和你们吃快餐喝七喜,我都胖了一圈了,要吃饭的时候记得叫我起床啊。”这才继续走上去,直到啪的一声响,把房门关上,往床上一倒,不一会就睡了下去。 此时,端木和百末两人,一个研究着建筑图,一个拿着本记载了中外数百种阵法的笔记,同时默不吭声的从图纸上寻找着线索。 第三十七章 阵法 直到晚上八点左右,冉月早已把晚饭准备好,端木也从楼上下来刚刚去把澡洗好,源朔和百末突然欢喜的叫了一声:“哈哈,我们终于明白了,那个阵法我们终于找到了!” 冉月急忙从厨房里跑过来:“怎么,你们终于研究好了?”此时,端木还来不及把衣服穿好,就穿了件浴袍也凑了过来。 百末激动的点点头:“恩,那个阵法终于找到了,累死了。”说着伸了伸懒腰。 源朔看了看手上写满了密密麻麻记录的本子说:“如果我们没有出错的话,当年那个传教士摆的阵法应该不是外国的封魔阵,而是中国的一个古老法阵,名叫‘风生水起’阵。” 为了让大家更直观也更清晰的明白他的意思,源朔双手一张,在面前摆成一个三角形,只见那张摊开在桌面上的建筑图突然放出一道光芒,半空中,浮现出一副和它一模一样的虚像,但却放大了三倍不知,就像幻灯片那样,几乎可以把图上任何一个小细节都看得一清二楚。 源朔指了一下图上新式学堂周围的四个角落,说道:“你们看,在这四个角落上,当时分别修了四口水井,就算到了现在,这四口水井也都还在,是不是?” 冉月看了看地图,再回想一下,突然想起来,果然和这图上画的一样,如今在九中周围的几条小巷子里,每个角落都有一口水井,不过很奇怪,听住在那附近的人说:这四口水井自从打通后,似乎就从来没有冒过水,应该是个死井。她点点头说:“没错,我记起来了,可是这几口井和那个法阵有什么关系呢?” 源朔指了一下百末:“这个和中国的风水地理有关,还是问他比较清楚。” 百末接着他的话说:“在中国,向来有一句古话叫风水定乾坤,而在五行阴阳中,既能凶猛,又能温柔的属性就要数水了,水不但浇灌一切,也能吞没一切,而这四口井的建造,就刚刚好无形中把新式学堂给包围其中,只要位置妥当,就能暗中形成一层保护界,用水的力量阻挡一切邪祟,然而也能够产生巨大的灵力,封印一切邪祟,让它们不能走出四口水井连接起来的范围。” 说完,百末看向源朔,源朔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上次好像有看到,似乎这几口井里都没水,貌似是几口死井,然而正是因为它们是几口死井,所以才促成了风生水起阵的形成。所谓无水之水造化有形之形,我想,这几口井或许在新式学堂之前,本来是有水的,但是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导致里面的井水同时消退下来,你们想想,那里本来是一座制瓷厂,处处都要用到水火,这几口井的打造一定是为了方便当时取水用的,如今这几口井水虽然干涸,但是那里长年淤积的水气却依然十分凝重,加上新式学堂的位置数于门面朝南,风水上容易把一切阴湿的东西封存住,所以更使得这几口丼里的水气浑厚深重,我想,当年那个传教士一定是发现了这个有利的风水地理条件,所以将四口水井里的水气相互牵引连通,配合了新式学堂里,建筑物划分东南西北四座的特点,将水气穿堂而过,这才形成了风生水起阵。” 百末早已把手里的那本记载了中外数百种阵法的笔记本打开多时,翻到了风生水起阵那一面:“书上对于风生水起阵的记载是这样的‘无风不起浪,浪起风亦荡’说的就是这阵法只要一旦摆成,被人以灵力催发的话,就像是浪靠风生,凭借风的力量推波助澜,形成及其强大的力量可以封印住一切邪祟,而这个又是属于阴型类阵法,五行中,水属性最能把它的力量提升到极致,所以才能将李秀珊封印百年。” 冉月点点头,似懂非懂的问道:“原来是这样,那又是什么原因,导致李秀珊再次返回人间呢?” 源朔手一挥,把空中那张建筑图的虚像散了:“导致她再次返回人间的原因有很多,第一,这百年间,由于水井里面依旧滴水不生,所以,水气会随之渐渐减少,降低了阵法的力量,第二,那天我们在那篇帖子上也看到了,当年那个传教士是把李秀珊封印在八音盒里,再将它埋在了朝阳的一面,据我推算的话,在风生水起阵里,既是力量最强,又要朝阳的地点就是如今那座办公楼下面,当年的那里还是一片院子,所以每天阳光都可以很好的照射到那里,加强了压制鬼魂的力量,然而随着这几年,九中的名声越来越响亮,政府对它的投资建设早已破坏了当年的建筑结构,那座办公楼的落成正好阻挡了阳光的照射,这让她有机会在地下得以喘息,第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就是陈海东,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一定是在陈海东发现了王晶莹和他父亲有奸情后,他身上散发的怨恨正好帮助李秀珊突破了八音盒的束缚,于是和他定下契约,帮他杀死所恨的任何人,而陈海东则要替她解除了风生水起阵的封印。” 冉月连哦了几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百末说道:“不过很显然,陈海东在帮她解除阵法封印的时候,发现了完全可以不必要帮她立马一次性就解掉,而是一次一次慢慢来,这样他才能利用她消灭掉更多他所恨的人,而想要解除风生水起阵的方法只有一个,既简单又不怎么费力,那就是破坏掉阵眼,而这个阵法的阵眼就是那四口水井,他只要往四口丼里投下秽物污染了水气,自然就会一点一点削弱了阵法的力量。” 源朔接着说:“所以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把被他破坏的水气重新净化,并且加强风生水起阵的力量,这样做虽然已经无法再将她重新封印起来,但是阵法上的灵力也能有效的削弱她的部分力量,这样我们对付起她也更容易些。对了,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下那个八音盒,据我这几天在几个外国法师的网站上搜索的结果得知,那个八音盒打造于十八世纪中叶欧洲一个叫名斯坦福的法师世家,它是他们家族里封印力最强的法器,后来随着斯坦福世家的没落,那个八音盒随着其他法器流失到世界各地,没想到在百年前,却被一个传教士带来了中国,并且用它封印了李秀珊。” 听到这里,一切局势基本明朗起来,虽然关于陈海东杀人的理由还有几处疑惑,但是消灭李秀珊已经势在必行,所以在众人沉默了一阵后,源朔郑重宣布:“明天晚上,十点,准时到九中,我们要把一切该了未了的事情,都解决了!” (不好意思啊各位,很多人反应小说有断更现象,而且更新太慢,对此我报以深深歉意,因为目前我还只是高一学生,每天都要上学读书,所以写书的时间一般都是在晚上十二点过后,有的时候太累,经常写着写着睡着,第二天没办法更新,所以希望大家海涵,对于这些问题,我会在以后逐步改善的,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墓尸》,多多收藏推荐,如果有什么建议或者问题,请在评论区留言,我一定虚心接受,加以改正,谢谢!) 第三十八章 下风 这夜,正准晚上十点钟,源朔的宝蓝色轿车停在了离九中不远的一条巷子里。源朔,冉月,百末,端木纷纷从车上下来,看向九中的大铁门,深吸了一口气。 本来源朔是不打算带冉月来的,他今天早上一直有种预感,晚上的除魔之行一定不会那么顺利,或许李秀珊已经早已准备好了,随时恭候着他们的到来,而冉月是他们四人中,体力最差,力量最弱的一个,她一起过来,不仅帮不上什么忙,反倒更加容易遇到危险,然而源朔却最终还是把她带来了,第一,他抵不过她的软磨硬泡,第二,把她单独留在家里也不安全,他不是怕李秀珊找上她,至少在那重重法阵的楼中楼里,李秀珊想闯进去行凶难度很大,况且她目前还不能离开九中的校园范围,源朔所以担心的,是那个一直藏在背后的陈海东,他非妖非鬼,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公寓,况且从他的心理看来,虽然只是一个高一学生,但他对于生命的漠视早已失去了人性,万一冉月一个人在家里遇到他,危险程度不亚于面对李秀珊,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此时,源朔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他把盒子打开,里面装着四张符纸和十六颗晶莹剔透的珠子,他想了想,既然已经把冉月带来了,那就把最重要又最没危险系数的事情留给她做好了,于是他把盒子里的四张符纸和那些珠子平均分成两摊,交到了冉月和源朔的手上:“这些是净化水气和加强水气的法宝,你们先把这些符纸贴在水井里,再往每口丼里分别投下四颗聚水珠,直到你们看到每口丼里都有一团黑气排出来,这四颗聚水珠在丼里破裂,里面的井水涨起来,再回来校门口和我们集合,然后就准备进九中了。” 冉月和端木对看一眼,点点头,于是两人就分头行动,端木把最近的两口井留给了她,自己则跑到了学校西面和北面的巷子里,把源朔交代的事情办好。 只见他们把符纸趁没人经过时贴到水井的井壁上,那张符纸瞬间金光一闪,井壁上像套上了一层金色的蜘蛛网,无数的光点从这丝丝金线上透出,汇聚到井底最深处,很快就看见一团微微泛绿的黑气被光点包围着浮出了井口,随即消散在空中。接下来,他们看了看手里的聚水珠,按照源朔的指示,向井底投入了四颗,只听见连续几下爆裂的声音响起,就像灌满了水的气球重重摔破在地上的声音,不一会,突然从井底吹出一阵湿润的风,随即就听见水流源源不断涌出的声音,接着月光,他们隐隐约约看见,这四口原本滴水不生的死井里,竟渐渐冒出水来,并且水位很快就比前一刻涨高了很多。其实这些聚水珠是源朔今天在家里用自来水做的,原理很简单,就像压缩饼干那样,每颗聚水珠源朔都用了五立方的水,用法术把它们压缩到一颗拇指大小的结界里,只要把它们摔到地上,那层结界瞬间就会破裂,里面五立方的水就会一涌而出,这样在净化了水气的同时,也加重了水气的浓度,况且他们往每口丼里都投了四颗,那就相当于二十立方的水量,水气瞬间大增,源朔和百末站在校门口,明显的看见学校上空除了一团灰蒙蒙的鬼气外,四道相互交织的透明气流顿时快速流动起来,一轮天蓝色的法阵瞬间出现在半空中,想来是那些聚水珠再次催发了风生水起阵。 这时,冉月和端木也赶了过来,他们因为被源朔下了咒语,所以可以看见站在结界里的两人,他们自然而然的走进了结界,也同时消失在普通人的眼里。 源朔一指空中的那轮法阵:“你们看,我们果然没有猜错,真的是风生水起阵,现在我们已经彻底催发了它的力量,李秀珊的力量会慢慢减弱下来,我们现在就进去,让她知道地狱的路怎么走!。”说完,手一招,大铁门当的一声自己大开来,四人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走没多远,刚刚走到了操场正中心,突然一股阴风吹来,响起了一阵李秀珊的咯咯娇笑声:“你们是不是在找我呀?” 惊得四人同时转头,只见不知何时起,李秀珊已经飘立在他们身后,好像是因为上次嫁衣被源朔毁了的缘故,此时的她换上了另外一件嫁衣,梳了个与之前截然不同的高发髻,柳眉高挑,扑粉代脂的面对着他们。 奇怪的是,在她脸上看不见一点力量被压迫的苦闷,源朔也感觉到她的力量一点都没有削弱,李秀珊看着他的表情,笑着说:“是在想为什么我的力量没有被那个该死的法阵压制吗?”接着连笑几声:“哈哈哈,我谅你们也猜不到,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吧,想来你们也知道了当年有个洋鬼子用一个八音盒把我封印在了里面,但是他哪里能够想到,那个八音盒除了封魔之外,还有很强的保护力,这一百年来,我在八音盒里不仅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反而有一个很好的环境助我修炼。”说完,她手上一挥,只见她的头顶出现了一个精巧别致的八音盒,总共上下两层转盘,上面那层刻着一连串的符文,下面的那层一白如洗,干净的比景德镇烧出的白釉还要白,伴随着它响起的一首《卡农》,八音盒顶上的那个芭蕾舞女孩轻轻旋转起来。 此时,从这个八音盒上有一层淡淡的光芒洒下了罩在李秀珊的身上,正是这层光芒抵挡了风生水起阵对她的压制灵力。源朔哼了一声,他们千算万算,但是谁都没想到,李秀珊居然把那个曾经困住她百年的法宝当成了现在的保护罩,这样一来,催发的风生水起阵完全不起作用,李秀珊只要一秒不离开那个八音盒,她的力量就依旧那样强大,原来,从一开始,他们就站在了下风。 第三十九章 真相 就在这时候,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从李秀珊身后传来,源朔四人侧目看去,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穿着九中校服,脸上露出诡异笑容的男生缓缓走来,他大概一米七五左右,不胖不瘦,五官倒也算得上清秀,冉月见了他,里面想起来在第二起命案现场成绩见过他,低低叫了一声:“陈海东!”不错,这个男生,就是他们一直想见的陈海东。 只见他慢慢走到李秀珊身边,双手一插校裤口袋,冷笑了几声:“看来一切都已经被你们看穿了,没错,王晶莹,徐勇,林双双,包括那个被你们就走的林海,都是我叫她杀的。”看着他微微冷笑的脸上毫无感情的说着这句话,冉月突然背后一阵冷风吹起,她不敢相信,一个十七岁的少年,究竟是为什么,让他的目光比冬天的冰块还要冷,比夜里猫眼的绿光更加恐怖,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就像死人一般,唯一证明他还是有生命的,就是那胸口,伴随着呼吸的一起一伏。 源朔似乎也感觉到他身上异样的气息,问道:“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陈海生冷冷的哼了一声:“因为我恨,我恨这些人。” “恨?究竟是有多大的恨值得你这么做?” 陈海东再次冷哼一声,只是这次的更加深沉些:“其实我本来并不想做的这么绝,但是当我知道了王晶莹和那个狗杂种有奸情后,我发誓,我一定要让所有令我难过,令我痛苦的人在这个世上消失。”不用说也明白,他嘴里的“狗杂种”,自然指的是他的父亲——陈江山。 “那天,我不过是想去把被王晶莹没收的小说偷回来,谁知,竟被我发现了她藏在相机里的秘密,里面都是一些她和那个狗杂种不堪入目的照片,你们知道吗,为了王晶莹,那个狗杂种竟然抛弃了我和我妈,他有想过没有,当他每天和那个臭婊子鬼混在一起的时候,我妈流了多少泪,每次当他喝完酒回来,对我妈又打又骂撒酒疯的时候,我妈又默默承受了多大的痛苦,我妈一直克勤克俭的操持着家务,整天忙里忙外,就算知道了他在外面有人,她也依然坚强的挨着,没有一句怨言,然而他呢,那天突然丢下一张离婚协议,就这样不声不响的走了,我妈整整哭了两天,直到她晕倒被送进医院,依旧对他念念不忘,所以我从那次看到她相机里的照片后就决定了,我一定要杀了她,用她的血,还清我妈的痛和泪。于是我为此精心设计了很久。”说着,只见他脸上的泪水早已悄悄落下,左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玻璃瓶,对着冉月说:“你还记得这个东西吗?” 冉月向前走了两步,仔细看了看,发现那个玻璃瓶里装着一些暗红色的东西,觉得有几分眼熟,再回想了下,这才记起来:“那个是王晶莹死亡第二天,法医带走的血样标本!”突然明白过来:“原来那天打晕了那两个法医,从他们工具箱里偷走这个的人就是你!” 陈海东哈哈笑了两声,摸着这个瓶子说:“没错,那天躲在厕所里打晕了那两个法医的人就是我,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偷走这个标本吗,因为我担心他们从里面检测出安眠药的成分。” 冉月疑惑了句:“安眠药?” 源朔这才想起来,当初警官曾经有说过,王晶莹在出事的前段时间,时常出现身体乏力,昏昏欲睡的情况,难道竟是因为有人给她下了安眠药! 陈海东说:“没错,就是安眠药,我为了杀她可谓煞费苦心了,先是连续几天不断的在她的茶壶里放安眠药,好让人误以为她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才忘记把那份开会要用的重要文件落在学校里,这样就没人会怀疑到我身上来,其次,她也只有在为了找回那份文件的情况下,才会大晚上冒黑来学校,从而着了我们的道!” “那么说,那份被塞在年段室角落里的文件,是你干的咯?”冉月问道。 陈海东点点头:“当然,她那天就把这份文件放在桌子上,想要找到太容易了,所以我就把它塞到了角落里,这样天黑的情况下,她只有手电筒是很难发现它的,接下来我们才有足够的时间让秀珊上场,把她解决掉。” “那徐勇和林双双呢,还有林海,照理说他们都是你的同学,你为什么也要杀他们?”冉月接着问道, “至于他们,每一个都有每一个令我讨厌的地方,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和你们说实话,林双双被杀纯属意外,我的目标是徐勇,我在初三的时候,他读高一,每个礼拜都要找我拿五百块钱,不然就要叫人打我,直到我升到高一,他升到高二,依然每个礼拜都这么做,要知道,自从我妈和那狗杂种离婚后,除了他每年给我的那点学费和几千块的伙食费外,我妈一个月不过四五千的工资,扣掉一些七七八八的生活用度,哪里还有这么多闲钱给他,所以就在那天晚上,我约他来拿钱的时候,让秀珊解决了他,谁想正巧林双双那天和他去约会,也一起来了九中,所以我就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连林双双也杀了,反正他们一直都是用我的钱吃喝玩乐,那就让他们一起到地狱里,我再每年给他们烧点纸钱花好了。” “至于那个林海嘛,哼,谁让他次次考试都考第一,我每次考试出来,成绩永远只差他两三分,要知道,我从小学到初中毕业,从来都是班里第一,没想到一到高中,竟然冒出个林海来,从开学初到现在,场场考试都比他少几分,我当然不甘心,正巧我是住宿的,知道他家离得近,每次打完篮球,他都会再自己一个人练习投篮到天黑,所以那天我就特地约了他和其他几个人一起打篮球,直到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让秀珊上场,原本是要把他弄残,叫他再也看不见书,拿不起笔,没想到竟被你们救走了!” 终于,一切杀人原因都清楚起来,除了王晶莹的死因被冉月他们猜到了十之八九外,另外三个人的真实原因真是令他们想都想不到,陈海东,这个看上去不算强壮,也没有多少城府的男生,内心竟如此的阴暗,徐勇找他收保护费是过分了点,但也不至于要了他的性命,更何况是林海呢,如果世上每个人都因为别人比自己多考了几分就要杀了他,那世上的人早就应该死绝了。 第四十章 斗法(1) 说着,陈海东再次转向冉月说:“对了,你和那个叫米雪兰的很好吧,呵呵,那也是个傻女人,一直被王晶莹欺骗还不知道,她真的以为王晶莹是真心对待她如同亲姐妹吗,哼,这一切不过都是王晶莹为了从她身上得到好处罢了,就在那天我去偷小说的时候,不单发现了那个相机里的照片,我还发现了一份王晶莹收集的关于米雪兰的材料,很显然,从八年前王晶莹进入九中以来,她的目的就是为了谋得上位,想要得到权力和金钱,她靠给那个狗杂种当情妇一步一步爬到了如今的位置,现在又因为知道了米雪兰的家世背景而想要从她身上敲点钱下来,哈,这就是现在的人民教师啊” 冉月听完,她也叹息了声,其实这一切她在前几天来九中寻找线索时就已经知道了,她知道米雪兰对于王晶莹一向姐妹情深,王晶莹的死对于米雪兰来说已经是个沉痛的打击,现在要是再让她知道,王晶莹对她付出的一切不过是贪图她家的钱财而已,或许米雪兰会做出什么傻事也不一定。 陈海东见她久久不语,以为他们又在计较什么主意,当下心里一横,悄声对李秀珊说:“这些人一直多管闲事,今晚就把他们解决了,省的以后碍手碍脚!” 李秀珊娇笑一声:“呵呵,我也正有此意。”说着,一声轻叫,只见她高高跃起,在空中身子一晃,化出几条虚影一起向他们打来。 这一下来的出其不意,源朔一声惊叫:“快躲开!”一把把冉月挡在身后,双手一张,上身微倾,在他面前脚下的地面突然剧烈颤抖起来,随即就见一条五米来长的裂缝在那里出现,呼的一声响,一片火焰突然从裂缝里喷射出来,就像一面墙壁样的升起两层楼高,李秀珊带着几条虚影正要靠近,突然被这片火墙的热力震慑,急忙翻身回来,源朔微微一笑,丝毫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手势一变,火墙化作绸缎一样,在空中越拉越长,随即飞了出去,从四面八方把李秀珊包围起来。 在火球里,李秀珊冷哼了一声:“你以为这点小法术可以困住我吗?”说着一指头顶的那个八音盒,八音盒突然停止了旋转,随着被她用法术催发,八音盒抖了一下,瞬间放射出一道金光,把周身的那条火焰震散开,像流星一样纷纷坠落下来,源朔急忙在头顶拉了一结界,才不至于那些火团砸到他们。 李秀珊身子一转,再生变化,手中翩然展开两把扇子,在空中舞动招摇一阵后,从扇面上飞出无数的花瓣,它们在空中有序的飘动一会后,随即凝结成形,变成九个花瓣骷髅,它们在扇子的指挥下,分成四五两组,分别向源朔和百末打来! 端木从包里取出了降魔棍,等他念动密宗佛法,降魔棍上顿时亮起一道金光,他和百末对看一眼点点头,两人纷纷站到源朔身边,把九只花瓣骷髅挡在面前,身后的冉月则早已被源朔保护在结界里面。 李秀珊看着端木手里的降魔棍,眉头一皱,心想:“还以为就那个两个臭小子懂法术,没想到这个高大汉子也有这等厉害的宝贝在手,看来今晚难得安宁了。”想间,银牙一咬,左手的扇子向前一送,右手的扇子往左一扇,九个骷髅模样一变,变成九个身姿婀娜,风姿绰约的长发丽人,就像是从画中走来的古代女子,她们的头发和绸缎无风自扬,双脚纷纷微微离地,恍惚之间,竟叫人误以为是仙子一般的人物。 源朔哼了一声:“再美也是妖孽!”于是一马当先冲了上去,两把匕首早已显身,直取九个骷髅的名门。同时,百末和端木也低吼一声,杀了上去。 李秀珊本以为源朔的目标是那九个骷髅,谁想到,就在他冲上来几秒后,竟突然身子一跃,绕过了九个严阵以待的骷髅,在半空中叫了一声:“我来对付李秀珊,那九个妖孽交给你们了。”话音刚落,他双手的匕首光芒已往李秀珊头顶落下。 这一下来的猝不及防,李秀珊震了一下才顿时醒悟,急忙双手一挥,身子向后退了几米,才没被源朔的匕首击中,陈海东看在眼里,连忙跑到一边的石椅上坐下,像看戏一样的看着他们打起来。 “呀!”伴随着李秀珊的一声低叫,她手里的两把扇子光芒闪过,变成了两把她修炼多年的枯骨长剑,这是用当年刘勇一家人的白骨练成的,上面还沾着一些他们的肉丝。只见这两把剑一祭出来,短时漫长鬼哭狼嚎,阴风不止,李秀珊头顶的黑屋也瞬间变得像墨一样的浓。 第四十一章 斗法(2) 源朔一见她手上的那两把枯骨长剑,顿时眉头一皱,他能感觉得到,这两把长剑一定没有这么容易对付,光光从剑锋上散发的鬼气就能看出来,它们一定经历的长久的磨炼锻造,才有今天的气势。 李秀珊微微一笑:“怎么,怕了?” 源朔哼了一声:“怕什么,谅你法宝再厉害,也是丧尽天良的东西,今天我就一并毁了它,以免贻害人间!”话毕,只见李秀珊那边已经舞起剑花,两把长剑被她举起与剪齐平,随即她微微仰头,双脚悄然离地,在半空中飘定,双手变着花样的舞动长剑,时而灵蛇婉转,时而风起云涌,不到片刻的功夫,她头顶渐渐汇聚起了一团似烟非烟,似雾非雾的殷红色妖气,它们在空中汹涌翻滚,就像煮沸的热水不断在锅里沸腾着。 源朔眼尖,知道这团妖气里一定藏着什么邪祟,所以目不转睛的盯着它,一手则在背地里暗暗升起一道结界,准备随时应对对方的攻击。 时不过长,果然不出源朔所料,随着李秀珊停下剑舞,她低喝一声,那团妖气迅速收缩,显出一个血红色的净瓶来,表面布满了像哥窑瓷器上的冰裂纹,却没有哥窑瓷器的清新淡雅,而是一红到底,诡异不尽,造型则与观音菩萨手上的玉净瓶颇为相似,刚刚漫天的妖气就是从当中吐出的。 源朔仔细思量一番,突然眉头更紧,心中一惊:“这个瓶子,难道是失落百年的‘幻月魔盏’?” 李秀珊目光一掠,微微笑道:“你倒也有些见识,这确是那幻月魔盏,想不到吧,原来当年这个宝物一直在刘勇要娶的那个小贱人家里被当做花瓶摆设,若不是我察觉到它妖异非凡,说不定,这宝瓶早已沦丧凡俗,毁于一旦了。”说完,她不想再与源朔多费口舌,今天注定要分出胜负,而目前看来,她有诸多法宝在手,胜券在握,只是时间问题,只要源朔一死,另外三个人根本不成气候。 想间,她双手的枯骨剑在头顶交叉,把幻月魔盏高高架起来,随即那魔盏身上的冰裂纹泛起光芒,阴风血腥再次滚滚而来,不一会,就见从魔盏里慢慢吐出一缕红烟,在空中不停缠绵盘踞,随即幻化成一个青面獠牙,三目两口,额宽六尺,牙长三寸,它在空中不停的吞吐着血红臭气,直至在源朔和李秀珊周围包围起一层雾状结界,这才突然俯冲而下,张开血盆大口咬向源朔。 源朔见它来势汹汹,不易躲开,遂手上的匕首一反,用刀柄相对,竖直起来,顿时升起两道金光,在帮空中死死抵住那鬼物。 李秀珊此时在雾中隐没了身形,双剑尽力的把持着幻月魔盏,一旦她定力不足,只要灵力一泄,那鬼物就会随着力量减弱,被源朔的金光打散,不过奇怪的是,她悉心感觉着源朔带来的灵力,好像短短的几天内,他的力量比上次又强大了不少,如果用江河之水比喻上次的他,这次的他,则更像是临近大海,灵力越发浑厚凶猛。 那两道金光和鬼物在空中僵持了半分钟左右,最终两方同时罢手,鬼物进不得半步,只好退了几步,而金光则随着它的退后而消散。 李秀珊顿时不敢小瞧起他,两手一合,飞入幻月魔盏里,顿时与那鬼物形神合一,从盏内祭出两条红色的长鞭落在鬼物面前,鬼物立时精神大振,在空中盘旋一下,接过长鞭,双手齐上的甩起它们。 啪的一声响,只见这长鞭在空中划出血红色的虚影,一下打在地面上,顿时草木皆飞,地面向流血一样出现了一道红色的血痕。 源朔连忙掏出一张符咒在脚下升起一道清风把他轻轻拖起来,在空中几个闪躲,这才惊险的躲过了连续几次攻击,但匕首却也险些被它卷走一把。 不过就在一瞬之间,他看清了包裹着血色光芒里的长鞭是什么东西,竟和那双枯骨剑一样,是以人骨锻造,只不过这里用的是身体内可活动的关节,有长有短,显然包含了大人小孩的骨头,想来多半就是当年刘勇一家人的了。 只听那鬼物张开大嘴大吼一声,整个身体高高腾起,两条长鞭伴随着他的旋转而飞速甩动,随即像两道红色的闪电那样往源朔双肩落下。 源朔正要画符抵挡,不料估计的完了,只右手画完了符咒抵挡而过,左肩肩头却被那条长鞭击中,顿时一阵酸痛,已留下一道血水,那里的衣服也破碎了一片,而左手的匕首则被一下子击飞出去,穿破结界,正好落在冉月周身的结界前。 (大家多多收藏推荐,谢谢了!) 第四十二章 最后的卡农 伴随着匕首插在草地上铮的一声响,冉月脸上的表情顿时凝重起来,她倒是没有多大担心端木和百末,那九个花瓣幻化的佳人在他们面前根本微不足道,无非数目太多,十分难缠而已。但是现在,源朔被包围在雾状结界里,他们谁都互不相见,此时又凭白无故的从里面飞出一把他的贴身武器,这怎么叫人放心得下。 且说雾障之内,源朔一手扶着左肩伤口处,脸上唯有苦色,一边怒目瞪视着那个鬼物。李秀珊在幻月魔盏里似乎可以看到外面的一切,她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哈哈哈,一开始你们就落在下风,看看现在要拿什么和我斗!”话音未了,魔盏突然剧烈抖动了下,那个鬼物仰天长啸,从嘴里吐出一条三米来长,半米来宽的巨型蜈蚣,它直立着身子,张开无数的脚足,通体泛出红绿两种光芒,慢慢从鬼物的嘴里爬出来,只把尾端还留在它的腹中,源朔看着踏下腹的鳞甲一片一片的不停翻动,无数的脚足或伸或缩,竟也有种反胃的感觉,幸好冉月看不见,否则一定会被当场吐出来。 随着李秀珊在魔盏里敲动起一面牛皮鼓,那条蜈蚣就像是被驯蛇人控制的蛇一般,不停扭动了一阵,随即全部从鬼物嘴里爬出来停在地上,那个鬼物则吞了吞口水,一步一步踩着蜈蚣的背部往上走,直到站定在它的头上。 源朔哼了一声:“虚张声势。”于是看了看右手剩下的那把匕首,脱下t恤斯成布条把左肩的伤口绑好后,把剩下的这把匕首插回了皮匣,双手一张,脚下的清风把迅速拖到与鬼物齐平,忍受着左肩传来的疼痛,左手捏起剑诀,右手则凭空一抓,像是在摸索什么东西一样,就看见一道红蓝交织的光芒从冥冥之中划破天际降到他的手中,带光芒凝聚,渐渐成型,只见一把红蓝缠绵的宝剑已经现身,正是当日在地宫中,得到的两极剑! 李秀珊只觉得此剑一处,顿时满场的正道霸气把幻月魔盏发散的鬼气压制许多,当下心头一惊,看来的确不能大意,眼下只有先下手为强,原始在魔盏内,快速的摇起那面牛皮鼓,蜈蚣立刻动起来,它头上的鬼物被蜈蚣托在头顶,速度也变快了许多,双方有条不紊的舞动着两条长鞭。 这次,源朔小心谨慎了些,他知道两极剑的厉害,那条白骨长鞭对它来说根本毫无威胁,于是长驱直入,从长鞭盘起的中心中一跃而入,几个翻身,两条长鞭就被两极剑削得剩下半米不到,鬼物大吃一惊,急忙弃去两节双截棍一样的断鞭,驱使蜈蚣迎上来。 鬼物的手里一晃,它的手瞬间变成两把大刀,银光闪闪,在蜈蚣的迅猛速度下,时而贴近源朔面前对他横削一刀,时而绕道他背后,凌空一斩,刀刀凌厉狠毒,不留余地,要不是源朔躲得快,他几次险些就要被削得肠穿肚烂。 鬼物见连续数下不中,不禁恼火,干脆驱使蜈蚣把他退后几步,随即腾空而起,双臂打开,两把大刀在空中急速乱挥,上头立刻像绽开了礼花,无数的刀风变成暗红色的骷髅头,在空中杂乱无章的咬来,而它们空洞洞的嘴里,还不断射出鬼气凝聚的毒针。 而它脚下的那条巨型蜈蚣也跟着甩起尾巴,时而窜起,时而弯下,巨大而密集的脚足在空中乱舞,那张丑陋而恶心的脸上,巨大的嘴巴也一张一合着撕咬过来。 源朔立刻感觉不妙,漫天的骷髅头已经够他好受了,现在连那条蜈蚣也掺和进来捣乱,看来要先把那条蜈蚣解决掉,他想了想,左手虚空一画,划出一个巨大的圆形剑阵挡在面前,艰难的抵挡着那些飞来的毒针和骷髅头,右手则拿剑往身上随便割了一剑,立刻有血涌出来,他急忙用剑尖沾了沾血渍,对准蜈蚣的位置用力一挥,那几颗血珠在空中立刻连接在一起,随着离蜈蚣越近,那几颗血珠迅速蔓延开去,在它头顶化成一片淡红色的霞光照落下来,顿时把蜈蚣严丝合缝的套在光芒里面。 这是阴阳家历代祖传的“困魔咒”,本来威力就很强,此时再加上源朔的血液配合,顿时又提升了一个等级,那淡红色的光强就像城墙一样死死把蜈蚣卡在里面,任它如何动弹,也纹丝不动。 源朔冷冷一下,他看了一眼下面的蜈蚣,用手抹去了剑尖的血水,一指幻月魔盏的位置:“哼,今天你能死在这把剑下,也算是你的荣幸了。”话毕,散去了身前的剑阵,那些一直被阻挡在外面的骷髅头和毒针立刻一泄如注,他寂寞双手运气,剑尖唤出一道罡风,改变了它们的飞向,尽数齐刷刷的钉在了卡在地上的蜈蚣身上。 伴随着蜈蚣的声声惨叫,源朔趁第二轮攻击还没开始,快步冲了上去,高高跃过鬼物的头顶,双手举剑而起,红色那面和蓝色这面顿时光芒皆盛,两边同时冲出一道光束来,在他头顶幻化出无数的红蓝两色剑影,随即他的背后出现了一个印着许多神秘咒文的金色法阵,它的流转带动起那些红蓝两色的剑影,它们纷纷围绕着法阵有序的排成一圈又一圈,随即在源朔的心念催动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高高冲起,紧接着俯冲而下,和源朔一起对准了鬼物和蜈蚣的刺来。 瞬间,一片极亮的光芒泛起,源朔手里的两极剑在刺入鬼物头顶的瞬间,他向后一翻身,在千万剑影的遮掩下,飞快的抽出皮匣里的那把匕首,势如破竹般从密密麻麻的剑影里冲出来,出其不意的把幻月魔盏顶上悬浮的八音盒打歪了下,同时落到地上。 轰隆一声巨响,伴随着九中上空那轮水风生水起阵的光芒大盛,场上的暗红色雾气散去,幻月魔盏里传来一声惊叫,只见魔盏一下子暗淡下来,李秀珊从里面被弹了出来,掉到那棵树顶脸色微白,颤颤巍巍的盯着源朔。 而此时没了幻月魔盏的法力控制,再加上被两极剑刺中,鬼物和蜈蚣同时眼睛一闭,身子软了下来,化作一团浓烈的红色臭气渐渐散开,等它们尽皆散去,只见地上只剩下了一条不到手指长短的蜈蚣尸体,和一只肚皮反白的癞蛤蟆。 此时,那九个花瓣幻化的佳人早已剩下两个,她们也在李秀珊落到树尖的瞬间化成一团粉色的花瓣飘然洒满了九中上空。 冉月见源朔从空中落下来,气喘吁吁的站在那里,左肩的布条已被血液染满,不禁一阵欢喜又一阵着急,一下子站起来走出来结界跑过去:“怎么样,你没事吧,我刚刚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源朔看着她微微含泪的眼眶,心里一暖:“原来你是关系我的。”当下摇摇头说:“没事,就是受了点伤,不要紧。” 直到此时,那个一直坐看观戏的陈海东再也坐不住了,看着树顶的李秀珊因为失去了八音盒保护,现在力量正一点一点被风生水起阵压制,他明白他们败了,于是正打算偷偷逃跑时,突然腰间被一道金光缠住,拉了回来,身后传出源朔的声音:“好了,不用跑了,你早就死了,没人会为难你。”说着,那条金光一闪,陈海东微微一抖,随即失去色彩,一团黑气被金光从他腰间抽离,于是整个人瞬间软了下去,倒在地上,不一会肉体就开始腐烂,钻出无数的蛆啃食他,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具白骨。 此时,端木和百末也气喘吁吁的走来,他们两个身上也好些地方负了伤,血迹斑斑,端木一指陈海东的白骨,惊讶的问道:“这个,这个是怎么回事?” 源朔甩了一下金光,把那团浮游在空中的黑气打散了,转头看向李秀珊:“问她最清楚吧。” 李秀珊脸色苍白的在树尖翻滚了阵,显然很痛苦,她知道自己的力量正一点点消失,艰难的转过来趴着面对他们:“哼,没错,从他第一次遇到我的时候,他就已经被我杀了。” 冉月也大感意外:“什么意思,难道说这么久已来,那个陈海东一直是个死人?” 源朔点点头:“不仅是个死人,而且是个被控制的死人,陈海东在死去的那一刻,就被已经被她用自己的一个分身控制了,她的目的就是要借用他的肉身和人际关系,多找一些人来杀掉,然后吃了他们的魂魄,以增加她的力量。” 冉月茫茫不知何意:“我还是听不懂。” 源朔摸了摸她的头发,摇摇头笑道:“呵呵,就是说,其实这一切的主谋都是她一个人而已,陈海东不过是一个棋子,他的出现正好给她提供了一个摆脱封印的机会。” 李秀珊目光一冷,也是凄惨一笑:“哈,原来一切都被你看穿了,没错,要不是那天我意外的遇到他,也不会有接下来的事发生。” 源朔看着她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事情的真相应该是这样的吧,就在陈海东去偷书,发现了他父亲和王晶莹有奸情时,他身上的怨恨戾气顺利的被你感知和利用,所以你就强行从八音盒里闯出来,并且把他杀了,然后留了一个分身在他体内,借由他的肉体先杀了王晶莹以增加你的力量,然后再出校把那四口水井污染了,从而一点一点削弱风生水起阵的力量,好让你可以冲破结界,走出九中。” 李秀珊哼了一声:“是啊,你说的一点都没有错,我确实是怎么做的,也可怜那个傻子了,他的五脏六腑早就被我掏空,只是我用分身一直控制住他的魂魄留在肉体内,所以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哈哈,果然人类都是蠢货。” “接下来,你就不断一人演出两个人的戏份,先是和完全不知道自己死了的陈海东约定,接下来就帮他杀人,好一石二鸟,这样他的肉体不仅可以帮你慢慢解除封印,还能给你送上那些人的魂魄和精血,增加你的力量。” 冉月听到这里,已然明白的七七八八,但还是有一点不明白:“那既然这样,她大可以完全接着陈海东的身体离开九中啊,何必要大费周章搞出这么多事来?” 百末回答道:“因为九中是她的葬骨地,只要一天风生水起阵没有完全消失继续罩在她的尸骸上,她不管走多远都还是会随着时间而慢慢力量消失,直到灰飞烟灭,所以她才会把分身留在陈海东体内,而大部分的元神则继续回到八音盒里修炼。” 说完,终于一切都明明白白的摆在了眼前,原来从百年前开始直到今天,关于九中的两世血案都是李秀珊一人造成的,不管新式学堂也好,北京九中也好,她都无法摆脱死神的惩罚。 或许当年的她的确是个可怜的被爱人狠心抛弃的女人,但今天,因为她却为几个家庭同样带来了伤心和痛苦,一旦把自己的痛苦再次翻倍加在别人的痛苦上时,死神的眼泪,也会变成火的目光。 李秀珊此时已经毫无反抗的力量,她趴在树尖残弱的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你是怎么发现的这一切,我觉得我做的天衣无缝,不可能被你发现陈海东早就死了。” 源朔微微一笑:“没错,你做的很完美,但是,你却遗漏了一个很重要的地方,可能你成为鬼魂后也没有认真看过你的尸体吧,一旦当人死去后,他的影子是模糊的,只是一团不成形,雾蒙蒙的东西,刚刚,我就是注意到了他的影子,才发现他已经死了” 李秀珊仔细想了想,突然疯狂了般哈哈大笑道:“没想到啊没想到,一条影子竟然把我所做的一切都让你看得明明白白,哈哈哈哈哈。”说着,她看着身上的嫁衣,凄苦的一笑:“更没想到,百年之前,我是穿着你死在了他的手上,百年之后,我又是穿着你万劫不复。”话毕,眼前突然出现了当年和刘勇的一幕幕,缠绵,甜蜜,快乐,痛苦,怨恨,都伴随着她的泪水一并落下。 只见从风生水起阵的阵眼正中心降下了一道白色光芒落在她的身上,李秀珊微微仰头望着它,轻轻闭上眼,松了一口气,从头到脚慢慢化成一片片粉红的花瓣飘散在空中。 树尖微微颤抖,只是有风拂过。 终于,那轮风生水起阵也渐渐消失了,源朔手一招,只见那个落在地上的八音盒慢慢旋转起来,悬浮在空中凄美的响起那最后的《卡农》。 终于,九中,这所百年名校,从今夜以后,再也不会响起这血色的八音盒。 四人同时相视一笑,他们终于结束了九中的事,终于给那些死去的人找回了公道,尽管当中有伤痛也有意外的发现,但最终的结局大家都还是平安无事的在一起,究竟接下来他们要到哪里寻找另外那两颗镇魂石,究竟他们还会遭遇怎样的故事,究竟那个黑衣蒙面的女子是谁,究竟影娘如今身处何方,究竟源朔和冉月之间会不会有进一步的发展,敬请关注第三卷——前尘遗梦。 第一章 新的开始 独自一人伫立在渺渺山巅,淡淡的云雾水珠弥漫在空中,缠绵着绕指的屡屡情思,穿过每一眼不知秋水何处止的柔情目光,那大红的绣花纱衣仿佛是被玫瑰花浸染了般,宽大的袖子托着长长的下摆,凌烈的风拂去眼角处三分的泪水,剩下的七分化作梦中的水滴,当它破碎在那冥冥之中,梦也随之结束。 冉月缓缓的张开眼睛,她躺在床上,头发柔顺的沿着她的肩膀和枕头凌乱的散在上面,她细细的喘息着,略微带点轻轻的啜泣,此时,在她脸颊上,一滴水像泪痣一般点落在她右眼之下,她伸出手沾起它看了一眼,知道那就是自己梦中落下的泪水。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打从地宫出来后,她就常常做着这同样一个梦,梦里都是同样的一个女子,同样的一袭红衣,同样的山巅,同样的背影,那个女子永远只是默默的望着远处,从不转过身来,也从不多说一句话,然而,每当这个梦醒来时,冉月却总会发现,眼角旁泪水斐然,她不明白究竟是什么让她对这个梦产生出如此强烈的情绪,然而她更想知道的,却是那个女子是谁,她的背影,为何如此的熟悉。 距离上次九中案件结束已经有十四天左右了,这些天里,源朔,冉月,端木,百末,四人在一面关注着九中案件的后续办理时,也一面在努力而积极的寻找着关于镇魂石的下落。 因为在这次九中杀人案中,死者的种种死法都不符常理,而且没有留下杀人凶手的任何证据,汪慧颖的尸体也莫名其妙的人间蒸发了,所以警方也不知该怎样进行调查,最终只能对外公布,案件疑点众多,需要进行长时间的调查取证分析研究,其实说白了就是无头公案,只能不了了之。 至于九中,在停课观察了这段时间后,再也没有发生过命案,所以于今天也正式重新开课了,不过毕竟之前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因此来校上课的学生老师为数还不多,有的根本就不是来上课的,而是被家长带来退学的。 话说回来,九中的后续报道还在连连不断的每天从新闻滚动播出,而他们对于镇魂石的下落却一无所知。失落千年的神秘宝石,不管是从史书还是从网上查找,全部没有任何结果,似乎它从来没有出现在世人的面前,也从来没有被世人所了解透彻,如今仅有的线索,就是冉月手头那张影娘戴着金色面具的照片。 最终经过几人的商量决定后,他们认为,既然金色面具出现在了北京,那说不定影娘也藏身在背景的某处,她来这里很有可能是为了寻找剩下的两颗镇魂石,既然如此的话,他们就把目标先锁定在了北京城,如果说这个镇魂石真的如此神奇的话,那一定不会出现在普通人的身上,所以,他们网罗了最近这段时间,北京城里发生过的灵异事件,他们觉得,很有可能他们会从这些灵异事件中找到一点线索,或者说,他们打算要亲自出手把这些灵异事件摆平了,这样不仅是为了维护阴阳两界的秩序,同时对于他们也没有什么坏处,尤其是源朔,他发现真的每次和鬼怪动完手后,自己的灵能就会有所提升,所以他现在就要趁机会多找点怪打,等到不断升级后,才有更好的信心和实力挑战boss。而百末也未曾停歇,只要在家里没事做,他就会自己一个人盘腿而坐,悬浮在空中修炼内功,不想这几天以来,他的力量竟比自己往日里修炼两三年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说实在的,敢在北京城造孽的鬼怪还真不多,大部分都是像李秀珊这种等级的,因为北京这里自古就是皇家天道的所在地,依照中国古代星象学说,紫微垣(即北极星)位于中天,乃天帝所居,天人对应,是以皇帝的居所又称紫禁城。而此天人对应之处,乃皇道正气的命脉,所以一般不会有妖孽敢在北京城作怪,除非一些修行较高的才能抵御住这里昌盛的正气。 于是在短短的几天之内,源朔和百末联手,解决了不少附近谣传甚广的灵异事件,大多都是一些修行较高的鬼怪作乱,但是依旧没有找到关于镇魂石的线索。 这天,吃过晚饭后,他们四人整理好东西再次出门了,这次他们是要去一栋老北京的四合院里驱魔。 (不好意思,这个礼拜学校事情太多,没有时间写新章节,这两天会尽量多补两章的,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墓尸》记得收藏加推荐哦!) 第二章 小院异事 这栋四合院坐落在北京市中心,一条颇为偏僻的胡同里面,源朔等人之所以知道这座老宅里有灵异事件发生,还要从昨天说起。 昨天早上刚刚吃过早饭,冉月闲来无事,就抱着电脑像往常那样的上天涯看看有什么好玩的帖子,当她进入到“娱乐八卦”论坛里时,第一眼映入她眼帘的帖子标题叫:“救救我8,快被逼疯了,四合院里发生了灵异事件!!!”可能是由于最近接触的这类事情多了,她看到“灵异”两个字就下意识的点了进去,只见id为“找人救命”的楼主在帖子里写道: 我现在住在北京市xx街,xx胡同里,因为是北漂一族,一个月工资不高,所以是和朋友一起租了一栋四合院住,说起最近我们遭遇到的事情,现在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所以希望哪位高人法师在看到这个帖子后可以帮我出出主意,到底要这么做。” “我是从一个月前搬到这座四合院的,因为价格还算可以接受,所以就和两个朋友一起分摊房租住了下来,刚开始的时候,我们都觉得这里还不错,虽说这四合院年头老了些,但是却很宽敞,在北京的市区里三个北漂族能住上这么大的地方已经算是很好了。但是就在半个月前开始,这座四合院里却开始发生了一系列的怪事。” “那天晚上,我和那两个朋友喝完酒一起回来,刚刚走近院门,就有一个朋友说他好像听见院子里有人在数数,当时我们还以为他是喝醉了说胡话,因为那座四合院的门钥匙只有我们三个有,房主只有在收房租的时候才会来,所以根本不可能有人进得去,更不可能无聊到半夜跑到里面数数,然而就在我们嘲笑他的时候,却看见门自己慢慢打开了,只见一只白色的猫正蹲在院子的角落里,一阵“一、二、三”的数数声就是从它那里传来,这时我们纷纷都害怕起来,没人敢再往里走,全部站在门口盯着那只猫,过了不一会,那只猫似乎察觉到了我们,突然转过头来,这时我们全部吓得腿软了,只见那只猫长着人的眼睛,它笑眯眯的吊着嘴里的死鱼对我们说:‘你们吃鱼吗?’说完,它一个转身就不见了。 从那天晚上以后,我们每天晚上都能清楚的听到它的数数声,而且满屋子都能闻到一股鱼腥味,后来有一次我实在受不了这股味道,就趁白天有太阳把屋子里的东西全部搬出来晒晒,谁知道当我们把床搬走后,竟然在床底下发现了一条死去的白猫,而它嘴里还吊着一条鱼! 现在因为我们还没找到合适的房子,所以只能再继续待下去,但是我们真的受不了了,每天都被那条毛和那股鱼腥味骚扰,有时我们甚至会从梦中惊醒,感觉那条猫跳到了床上要咬死我们! 我们也尝试了所有能够想到的方法,去庙里烧香拜佛,买供奉观音菩萨,在门沿上贴咒符,甚至每人身上都带了四五个护身符,但依旧全部不管用,现在我们已经处于崩溃边缘了,希望有高人看到这篇帖子后可以替我们支支招,帮帮我们,最好是能来个什么大法师之类的替我们把那条猫请走,不然我们真的不敢睡了。” 看完这篇帖子,冉月立刻把源朔和百末叫了来,经过他们两人的分析后,这很可能是那条白猫的灵体在作怪,而且就帖子上所说的,那条猫已经修炼出了人的眼睛,还能通人语,看来是有些年头的妖鬼了,于是两人急忙按照楼主留下的联系方式打了过去,并承诺将在今晚去替他们把这件事摆平。 此时他们刚刚把车在xx胡同口挺好,带上所有装备,就看见从胡同深处迎面走来三个年轻人,都在二十四五左右,一脸憔悴而激动的看着他们,源朔急忙上去问:“是你们在天涯上发帖求助的吗?” 走在最左边的那个高瘦男生点点头:“是是是,你就是前几天和我联系过的法师吧,我记得你的声音,你好我叫张强,天涯上的那篇求助贴就是我发的。” 说着,他介绍了一下旁边的两人,站在中间的男生叫李龙,右边的男生叫王亮,源朔和百末同时打量了他们一番,看见他们头顶和肩头的三团阳火纷纷被一层阴晦黑气盖住,虚弱无力,要不是他们身上带了一大堆改运辟邪的水晶、护身符、佛珠,只怕现在阳火早已全部熄灭,到时候他们就会一直被鬼怪缠身,难以自拔。 在几人简单的认识后,三个男生一面考虑着他们到底有没有本事驱魔,毕竟都是些看上去年纪相仿的年轻人,一面却又心理暗示着自己,这些人一定可以把那条猫赶走,于是便在前面带路,把他们引到了四合院门口。 第三章 猫妖(1) 这是一座三间平房合围起来的四合院,占地面积少说也有一两百平,但因为左右两间的房子常年没人住了,所以张强等三个大男生就挤到了破旧木门正对着的那间正房,倒也不觉得拥挤,做饭炒菜可以在院子里搭个火灶子,只是洗澡的时候多有不便,时常把屋里搞得满地是水。 张强把门开了后,就颇有几分不好意思的退了几步,看向源朔一众说:“那个,我们,我们三个就不进去了,我们到现在还没吃饭,先去吃点东西再来,你们先进去看看吧。”说着,李龙和王亮也都不好意思的红了脸,说实在的,他们这些天一直处于高度恐惧中,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点希望,他们再也不想去面对那条该死的白猫了,冉月自然知道他们的心思,于是微微一笑:“好,你们先去吃饭吧,等我们把这里的事情解决了,再打给你们通知一声。” 张强连忙点点头,把手里的一串钥匙递给了源朔:“这是大门和房间的钥匙,等你们要走,把它放在房间里的桌子上就行了。” 源朔点点头,接过钥匙说:“不过在此之前,你们要保证,不能把我们的事情跟别人说起,毕竟像我们这些人,一旦被太多人知道拥有某些力量,会招来很多麻烦。” 张强、李龙、王亮三人对看一眼,郑重的点了点头,一再保证:“放心吧,我们不会和别人说起的。”于是笑了笑,便推推攘攘的退出了四合院,快步向巷子外走去,似乎只有离这房子越远,他们才越踏实安心,恐惧感也渐渐被大街上的繁华冲淡。 端木卸下肩上的背包,看了一眼他们远去的放心,笑着摇了摇头:“也苦了他们了,本来身在异乡就不容易,还遇上了这么一档子破事。” 源朔也不由的微微一笑,倒也不再说什么,等把该准备的东西都从背包里拿出来后,就手一招,用一道结界罩住了四合院。 虽说这里位置颇为偏僻,但也并非是那种不生人烟的荒地,总会时不时有人路过这里,万一被哪个多些心眼的看见他们在院子里做这些事,恐怕日后就别再想过安生日子,所以他还是布下了结界,以防万一。 此时冉月站在一旁问他:“要是他们以后不守信用,或者一时嘴快,把咱们的事说漏了怎么办?” 源朔笑着说:“他们不会记得我们的。”说着手对准院子里的那棵树连点几下,只见一层微微的白光顿时洒落在上面。 冉月疑惑不解:“你做了什么?” “无神咒,只要等他们回来后,这棵树上的咒语就会催发,把他们关于我们的记忆抹去。”原来源朔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张强三人记得他们,刚刚的提醒不过是无神咒的一个咒引,只要他们答应了他,无神咒就会在他们身上种下,这样一来,他们只要一回来从树下走过,那些洒落的白色光点就会让他们忘记一切。 虽说抹去记忆对人体伤害不大,但只要记忆出现过一段空白,最起码也要头晕脑胀三两天才能好,源朔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此时,源朔又布了一个小结界让冉月坐在里面不要出来,于是就按照计划的那样,和百末,端木忙活开来,首先百末拿出了一个类似八卦的东西在手上比划了两下,接着念了,两句咒文,只见一道金光从八卦正中心射出来,随即八个角上也纷纷射出一道光芒和中心那道汇集,不一会就在八卦上出现了一个金色的八棱锥。 还没等看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见那八棱锥突然抖了一下,随即激射开来,在四合院了四处乱窜,最终在院子里的一个角落纷纷落下来,变成一团金光。 这“索妖台”是百末这两天去古玩市场无意间收到的一件道家宝贝,它可以很精准的找出附近哪些地方曾经有鬼怪在那里落过脚,这样一来他们就能很好的掌握那只白猫出现的规律,从而实施下一步安排。 只见端木从袋子里掏出了十来条死鱼,在百末的指点下,分别在那些金光盘踞的地方摆了几只,这样做的目的显而易见,就是要让那只白猫自己出现。 为了这些鱼,源朔可是下了血本了,北京并非沿海城市,所以对于这些海鲜类产品价格自然是很高的,这次他一共一口气买了三十条鱼,几乎花光了身上带去的全部钱,让他整整郁闷了一天,直到晚上冉月拿了一条给他顿碗鱼汤喝下去,才好了些。 等待都是痛苦而漫长的,此时他们四人什么都没做,就是各自找了个地方坐下,静等这些金光点上的异样。 然而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端木几乎等的靠着百末快要睡下去,突然一声仿佛来自冥冥之中的细小猫叫声传来,只见一只白色的小猫穿过墙壁走了进来,正睁大了眼睛看着那些鱼流口水, 它——长了一双人类的眼睛! 第四章 猫妖(2) 源朔冷笑一声,白猫还没来得及去吃那些鱼,他已经猝不及防的一掌挥下去射出一团火球打去。 白猫听得耳边呼呼作响,连忙惊叫一声,后脚一蹬便敏捷的跳到了一边的墙角,随即不等它休息,源朔又接二连三的射出几团火球,却都被它灵敏的躲过了。 白猫纵身一跃,落到四合院的屋檐上,月光衬托着它幽雅的线条,泛着白光:“你们是谁!” 还没等源朔他们回答,突然听见从四合院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死神的使者。”说完,只见一个黑衣蒙面的女人从门外高高跃起,站在另一角的屋檐上,正拉满手中的火红长弓对白猫,此人正是曾经出现过多次的那个黑衣女人。 白猫一看见她也来了,不禁眉头一紧,一道白色的烟雾弥漫,幻化出人形来,是个颇为动人的女生,她手里一闪而过,出现了一条白色的鞭子:“怎么又是你,烦不烦啊,跟了我这么久。” 黑衣女人冷冷的喝了一声:“把东西交出来!” 猫妖手一晃,呵呵笑道:“是这个吗?”只见在她左手上,出现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印制雕花盒,上面灵光闪闪,似乎被某个灵力很强的咒语封印着。 黑衣女人目光一亮,叫道:“快点还给我!” 猫妖嘿嘿笑答:“看你这么紧张,里面一定有什么好东西,还你?下辈子吧!”说着转身正要离去,却见人影一晃,源朔和百末一个踏云,一个御剑,把它挡在了面前。 猫妖呸了一声:“原来这些是你找来的帮手啊,不就一个盒子嘛,至于这么兴师动众的招待我吗?” 黑衣女人却不想多去理会它,只想着快点把那个盒子拿到手,于是对源朔和百末说:“两位帮帮忙,那个盒子里面有极重要的东西,千万不能被这猫妖带走。” 源朔和百末对看一眼,点点头:“好,不论如何,今天也要让它回到它该去的地方。”说完,只见源朔再次托起一团火焰,向猫妖砸过去。 猫妖一声惊叫,连忙一个后空翻,落到左边那间屋子的沿上,哼了一声,就身子一转,把毛茸茸的白色长鞭舞了起来,原来这猫妖并非鬼魂,而是一只修炼了两百余年的波斯白猫,因有些道行,又身手矫健,所以在幻化人形后,便极喜欢偷盗别人财宝,并一发不可收拾,尤其这几年来,有不少世界各地的博物馆,艺术馆失窃,都是她干的,曾经在2015年轰动一时的《清明上河图》失窃案,也是她一手造成的,而她对于下手目标的选择则是没有定性的,一向由着自己的喜好来,像清明上河图在被她盗来玩了两天后,就又放了回去,把一副隋朝时期的敦煌壁画偷了来当做自家的电视背景墙。 然而这次她万万想不到,被她偷来的那个小银盒的主人竟是个不好惹的主,连续苦苦追踪了她大半个月不说,每次遇上都是硬拼硬的来夺盒子,后来实在是没有地方躲,才跑到了这座四合院里来,她的本意无非是想装神弄鬼把张强三人吓走后,自己才能安安静静的在这四合院里住一阵子避避风头,谁向到张强等却因实在没地方去,又找来了源朔等人来,而黑衣女人也正好赶来,这才变成了如今的局面。 其实她大可以把银盒子还给黑衣女人后,这也就省了很多麻烦,谁知她偏偏天生就是个好奇的主,因为见那女人如此紧张这个盒子,盒子上又被下了一道威力巨大的封印咒语,所以她才会一直死死不肯还给她,就是想等哪天找到解咒的办法后,打开盒子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此时,她的长鞭一甩,像雪花一样落下无数白色的光电,把屋檐的瓦片纷纷震飞起来,打向源朔等人。 黑衣女人低叫一声小心,于是拉满弓箭,射出一道红色箭矢把那些瓦片在半空中震得粉碎。百末连忙念起降妖咒,一道符文在他面前升起,化作一只白虎像她扑过去。猫妖惊讶之余,一个纵身,踩着白虎的脑袋高高跃起,在空手向下一挥鞭子,打在白虎的背上,疼得它呼号一声,随即摔下了房来,掉在地上散成一团烟雾。 此时,黑衣女人突然双手一张,低低念了两句什么,就看见她突然幻化出四五个分身,站在屋上屋下,几个不同的角落里,每人手里都拉起了箭矢,齐刷刷的同时放箭,势必要把猫妖射的穿肠肚烂。 然而这猫妖两百年的道行又岂是白修的?只见她在空中却不落下来,只是不断连续用鞭子几大屋檐,让她保持在空中不掉下来,随即敏捷轻巧的躲过了一箭又一箭。有些箭躲的躲不及,就干脆那嘴把它咬住了,最终,那黑衣女人的五个分身射出了四五十支纷纷被她躲过去了,不愧是猫的身手,当真遇上了也那她没办法。 猫妖微微一下,她把嘴里咬着的几根箭矢吐到地上,倒像个小女生一样的做了个鬼脸对他们说:“好了,不陪你们玩了,我先走了。”于是就要翻身一跃,想要脱身离去。 谁知道就在她跳起来的一瞬间,她的脚突然被一只力量强大的手拖住了,连忙低头一看,不知何时起,源朔已及踏云站在她的下面,用手牢牢抓住她的脚踝:“想走?没那么容易!” 只见他一个用力,手向下一拉,猫妖顿时整个人失去先上跃的态势,被他一下子拉了下来,惊叫一声,重重摔在地板上。 源朔站在屋檐上冷笑一声:“你该去阎王那里报到了!”于是纵身一跳,举起两极剑就向她斩下来。 猫妖眼睛躲无可躲,想跑是不可能的了,恐惧之下只得一声惊叫:“不要!”抬起手来想要抵挡。 只听见瞬间之后,却响起了清脆的铛的一声,只见猫妖慌乱中举起的是那支拿着银盒子的手,眼下两极剑正好砍在盒子上面。 时间仿佛凝结了起来,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两极剑和那个盒子的交汇点上,只见盒子表面原本灵光闪闪的拿到符咒满满像玻璃一样破碎开来,随即就看见盒子上那朵银质牡丹花突然打开,放出一道白色的光芒,盖子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翻了开来。 似乎场上的所有人都被这盒子的异样惊呆了,没人再说一句话,唯有黑衣女人在不停地微微摇着头,内心雄心汹涌澎湃。 只见从这小巧的盒子里,升起了一块墨绿色的宝石,它在半空中定住,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冉月一见这块宝石,立刻激动的叫了出来:“是镇魂石!”不错,这块宝石正是他们苦苦找寻了一个月的镇魂石,与照片上的一模一样,只是眼下它正在不停的放出光芒。 突然之间,只见在这块宝石的上空,出现了一轮天蓝色的法阵,像星河变幻变换一样,时而光芒万丈,时而星光点点,把四合院的范围照的绚烂无比。 眼见大事不好,于是黑衣女人对着众人大喊一声:“快点离开这里!” 谁知一切都已晚了,只见从这轮蓝色法阵的中心处,飞出了一道蓝色的光芒,它把场上的所有人纷纷拦腰缠住,随即一点一点向法阵中心托来,强烈的狂风令他们毫无抵抗之力。 猫妖是第一个被卷入阵法当中的,其次是冉月和端木,接下来黑衣女人也在苦苦支撑了几秒后失去了防线,大叫一声飞了进去,最后是源朔和百末,他们眼见冉月和端木都进了去,也就不再多做挣扎,一并消失在了法阵中。 不知过了多久,法阵才在空中消失了,镇魂石在空中晃动了一阵后,掉落下来,在地上滚了几滚,便靠在银盒子旁边,不再动弹。 此时,四合院恢复了原有的平静,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除了月色,只剩下婆娑的树阴,以及悄悄的风吹声…… 第五章 穿越 风轻轻从脸颊吹过,似乎有沙子被卷起来,随着风在皮肤上温柔的摩擦着,感觉痒痒的,很舒服。 冉月微微张开眼,一缕刺眼的阳光射进来让她条件反射性的急忙闭上眼,不过这阳光照在身上倒是十分的舒服。加上有风吹着吹着,感觉世上再没有比此刻更舒服的时候。 等等!太阳?不是大晚上的吗,哪来这么大的太阳! 冉月突然意识到这一点,一个激灵的爬起来,张开眼看了看左右,只见她身边躺着一个颇为动人的女人,身材高挑婀娜,精致的五官长在小巧的脸蛋上,奇怪的是她穿着一身淡黄色的丝质长袍,就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应该是唐代的服饰。但其他人却都不知所踪了,而此时,她和那个不知名的女人正躺在一片桃花林里,满天满地的桃花开得正茂,放眼望去一片粉色绚烂,好不壮丽。 冉月不禁一阵错愕,低头嘀咕了声:“奇怪了,这是哪里?不是在四合院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说着突然想起来他们是被镇魂石开启的阵法卷了进来,难道是镇魂石把他们带到了这个地方? 冉月甩甩头让自己清醒了下,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要快点找到源朔他们才行,于是正打算要掏手机打电话,却发现原来自己也穿上了一身古人的装扮,及腰的长发绑成了一个极好看的发髻,配上这一身绣着梅花纹的白底纱袍,当真美丽之极。 此时她真纳闷间,却听见旁边的那个女人哼了两声,突然张开眼坐起来,看了看左右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冉月摇了摇头:“不知道。”这才想起来好像不认识她,问道:“对了,你是谁,怎么会和我躺在一起?” 只见那女子呆了一下,随即看了看自己,发现她们都穿上了古人的装扮,当然脸上的那张面具也消失了,于是笑了笑,拿手挡住了自己的鼻子和嘴说:“呵呵,看出来了吗?” 她这一挡,只露出了半张脸来,冉月一下子想起来,叫道:“原来是你!”这个女子正是之前多次帮助过他们的黑衣蒙面女人。 没想到这她那张冷漠冰凉的面具下,竟是一张如同天使般,撩人的姣好面容。 她把手放下来,微笑着点点头说:“我叫莫离,叫我啊离就可以了。” 冉月再瞄了她两眼,颇为疑惑的问:“啊离,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常常出现帮助我们,又为什么要在楼兰地宫里把我们迷倒?” 莫离呵呵笑着说:“在地宫里把你们迷倒我也是迫不得已,我们莫家世世代代都是那座地宫的守护人,当时我以为你们是盗墓来的,所以才把你们迷倒,把地宫里埋藏的那个东西带走。” 冉月惊诧道:“守护人?什么意思?” “这些等以后再说,现在还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于是站起来拍了拍纱裙,又伸手拉了冉月一把,两个绝妙的佳人就这样并肩走在桃花林间,若隐若现,美不胜收。 走了不出几米,冉月突然问道:“对了,你知道我们现在在哪里吗?” 莫离摇了摇头,她看看身上穿的衣服说:“这个我也不敢确定,照衣服的款式和面料看来,估计是唐朝。” “唐朝!?”冉月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叫出来,“你没在开玩笑吧,我们怎么会在唐朝?” 两人一边走,一边寻找这片桃花林的出路,同时也聊了一路,至此,冉月才对镇魂石有了更多的了解。 说起莫氏一家千年来为何会成为楼兰地宫守护人这里暂且不提,等日后再说,现在只说说这镇魂石,从莫离口中得知,其实这镇魂石又有另外一个别名,叫做“三生石”总共三颗,分别名为“前世”、“今生”、“来世”。 这三颗石头分别拥有三种神秘的力量,在每次封印被解开后,它们的力量都会被释放一次,直到再次被封印起来,从千年之前莫家成为地宫守护人起,他们在默默保护地宫不受外人入侵的同时,也同时担任着保护三生石之一,“前世石”的使命。 而前世石拥有的力量就是能够开启时空的大门,将人们带回过去。还记得那个用来装前世石的雕花银盒子,其实它是一个威力极大的封印宝箱,千年以来前世石都被它所封印,从未被人打开过。 谁知这宝箱竟会被猫妖银铃盯上并偷走,但因为封印之力过于强大,所以一直打不开,却又哪里料到源朔的两极剑会不偏不倚的砍在盒子上面,这两极剑本是一块阴阳玄铁铸造,灵力极强,一下子就打碎了盒子上的封印,才导致前世石再次出世,打开了时空之门将他们卷到了唐朝来。 而他们想要回去的唯一办法就是在唐朝找到前世石,并用它再次打开时空之门,否则他们将会永远留在这里,这也是莫离如此紧张它的原因。 万一这块前世石落入了别人手中,回到过去改变了历史,那将会造成无可挽回的危害。至于在2019年的时代,自从他们被卷进法阵的那一刻,2019年的时间就对他们来说停止了,也就是说没人会发现他们失踪,因为这段2019的时间对于他们来说一片空白,只要他们再次回到2019年,时间就会继续走下去。 第六章 情结 此时,冉月和莫离两人沿着林间小道已经走出了桃花林,渐渐进入人影稀松的官道上。冉月梳理了下莫离对于镇魂石的介绍,点点头说:“原来如此,没想到一块小小的石头竟然这么厉害,我一直以为穿越时空只是一个不可能实现的遐想,原来真的存在。” 莫离沉思了一会说:“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一个巨大的谜题,人类所知道的太少了。” “那你知道这三块镇魂石是从哪里出现的吗?” “关于它们的来历,史上没有任何记载,我只是听家里的长辈说过,这是上古时代,从天上陨落的神石,至于它们为什么有如此强大的力量,这就不得而知了。” 冉月哦了一声,看了看周围陌生的一切,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穿越了,而且来到了中国最繁华的时代唐朝,这次要是能多带一点唐朝的古董回去,那就发达了。想到这里,她突然又皱起了眉头:“话说回来,我们真的可以找到前世石吗,要是找不到,那不是要一辈子都呆在这里?”心中不由的烦躁起来:“这里又没电脑,又没电视,手机也不能用,现在连老哥他们也不知道在哪里,要是真的在这呆一辈子,那不是会郁闷死?” 正想着,突然听见前面一阵疾呼声:“快躲开,快!这马犯了倔脾气,拉不动了!”只见一个精瘦男子驾着一辆拉货的马车正向冉月这里撞来,男子极力想把马拉住,却无能为力。 莫离见状正急忙一个翻身跳到马车上把缰绳抢过来用力勒紧了马脖子,马一吃疼,长吁一声,虽然速度慢了下来,但还在往冉月这里奔来。此时,完全事出突然,冉月还没反应过来,只是呆呆站在原地看了几秒,等回过神来想要跑开时,却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抱住了推到一边,耳边响起一个男人很舒服的声音:“姑娘小心!” 终于马车在莫离的驾驭下与冉月擦身而过,停在路边大喘着气,冉月则一个站不稳,一头扎进了那个男人的怀里。 莫离急忙走过来看看冉月:“怎么样,没受伤吧?” 冉月抬起头来摇了摇:“没事,就是脚好像扭到了,有点疼。”说着转头看向那个男人,映入眼帘的竟是一个容貌不逊于源朔的帅哥,一头长发随意的扎起来,脸庞轮廓分明,五官十分和谐。 一瞬之间,冉月突然脑海一晃,有种奇怪的感觉,心里想到:“奇怪,这个男人怎么有点眼熟?” 就在此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只见这男子看清了冉月后,竟呆滞了一下,似乎想把她看穿一样,几秒之后,突然眼眶一红,把她牢牢抱紧在怀里,低声叫道:“秋儿,真的是你,你真的回来了!” 一时之间,空气仿佛凝结在这一刻,莫离不知所谓,只是站在冉月身旁看着事情如何发展,而冉月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一心觉得被他勒得好紧,再不放开就要死掉,至于这个男子,则紧紧抱住她,似乎害怕失去她,或悲或喜在脸上瞬间同时出现,竟是说不出此时的心情究竟如何。 “不好意思,麻烦你松开好吗,我有点喘不过气来。”说着就要从男子手臂里挣脱开来。 哪想到男子竟更加用力了些,摇头笑着说:“你放心,我曾经让你离开了一次,如今绝对不会再让你离开第二次!” 冉月胸口一闷,更加难受,她艰难的从脸上挤出一点笑容问:“那个,我们确定之前认识吗?你认错人了吧?”心里想的却是:“你要是再不放手,我就要咬你了。” 听了这话,男子竟真的把她松开了,只是却已经拉着她的手臂,一脸疑惑的看着冉月说:“怎么,你忘记我了吗,秋儿?” 冉月呆了一下:“秋儿?不好意思,我想你是认错人了,我姓冉,叫冉月。” 男子也跟着呆了一下,又仔细看了看她,摇摇头说:“你就是秋儿,我不可能认错你的。” 莫离急忙走上两步说:“真的没骗你,她叫冉月,不是你说的什么秋儿,一定认错人了。”说着拉起来冉月的手,就要把她带走,冉月刚一转身,谁想那男子竟也一把抓住了她的另外一手,皱眉说道:“难道你不记得我了?我是梁萧啊!” 突然,仿佛一记铜钟在耳边敲响,震得冉月脑海茫茫,她低低念了一声:“梁萧?”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心念:“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不禁站定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他。 就在此时,只见从官道那一边,一对几人正向这里走来,站在最中间的那个男子正巧撞见眼前的这一幕,突然停了脚步,脸上微微呆滞,略有几分皱眉。 冉月微微侧目,正好与那男子四目相对,只见那一对几人正是源朔,百末,端木,以及猫妖银铃,而那个站在最中间的男子,正是源朔。 此时,一阵风吹过,落下漫天的桃花花瓣,冉月的纱裙,在风里轻轻扬起,仿佛坠落人间的仙子,撩人动魄,她静静的看着源朔,手却在感受着梁萧的温暖,一时间,所有人都不再讲话,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的宿命。 桃花优雅的飞散在各处,此时夕阳的一抹残辉映照着淡淡的斜影,被风慢慢晕着。 很轻,很静…… 第七章 情结(2) “他是谁?”源朔慢慢走过来,瞥了一眼梁萧问冉月。 冉月呆了一下,随即下意识的把手从梁萧手里抽出来:“他……我不认识。” 梁萧似乎也感觉出来他们两人之间存在某种说不出的感觉,于是看向源朔说:“你又是谁?” 其实就连源朔自己也不知道,此时为什么会这么激动,他向来不是一个容易激动的人,但现在,当看到梁萧拉着冉月手的那一刻,他竟有点愤怒,他也不明白这种感觉是从哪来的,更不知道为什么,从看到梁萧的第一眼时,就觉得他很讨厌。 完全没有要理会梁萧的意思,只是一把将冉月拉了过来,瞪了梁萧一眼对冉月说:“既然不认识,那就走吧。”说着就要往前走去,谁像梁萧竟几个大步把他们拦了下来,指着冉月对源朔叫道:“要走也是我带她走,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你们怎敢光天化日之下强抢名女?” 听到这里,冉月更加一头雾水,端木和百末急忙低头在她耳边笑着说:“哎呦,不错啊,这么快就找到男人要嫁啦?”源朔则冷笑一声说:“哼,未过门的妻子?我们到这里连一个小时都不到,她就成了你的妻子,也不知是谁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名女,识相的快走开,不然对你不客气!” 梁萧见他言下之意是要动手,于是也动了怒火,抽出背后的长剑道:“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能把秋儿带走!”说着长剑一挥,没想到他竟也是个的修行人,剑光闪过,随即在背后幻化出数十把气剑,展开宛如一朵剑花般围绕着他周身盘旋一圈后,势如破竹般像源朔刺去。 源朔把冉月一推,示意其他人保护好她,随即也摆开阵仗,瞧那些剑气风头,似乎梁萧的修行倒也不差,于是不敢怠慢,双手一招,两边的桃花花瓣纷纷在他面前凝集,瞬间变成一张巨大的粉色蛛网,想屏障一样挡住了来势汹汹的气剑。 在气剑撞在蛛网的一瞬间,他和梁萧两人同时心里一惊,没想到对方的道行都很精湛,只在伯仲之间,想在一时半会中分出胜负恐怕很难,于是就这样死死僵持在场上,此时只要谁松懈下来,谁就注定败势。 虽然他们看起来都相当平静,但百末和莫离都感觉到了漫长纵横的灵力,谁也意想不到,刚刚到这里来就半路杀出这么个程咬金来,要是再往下走去,不知道还有多少困难在等着他们。 冉月看着他们两个在场上斗法,一时间也不知该做什么,只是脑子里一片空白,看着梁萧站在漫天飘落的桃花当中,竟有种说不出感觉,莫非在这之前,他们真的相识一场?莫非正如梁萧所说的,她真的是他未过门的妻子? 至于端木和银铃两人,他们却完全进入放空阶段,一个在想着要赶紧回去,游戏活动的时间就要开始了,殊不知2019年的时间对他们来说已经停止了,他不管什么时候回去都不会错过活动时间,一个则在想既然到了这里来,就要多偷点古董回去,听说唐明宫中珍宝众多,不禁心神想往,蠢蠢欲动。 就在僵持将近十分钟左右,突然看见从梁萧身后出现了一团火焰,等火焰退去后,从火焰当中凭空走出了一个红衣女子,她看上去也就十六出头,生的颇为娇笑白皙,脸上微微的婴儿肥倒和银铃的可爱有得一拼。 只见她一出来就眉头打皱,低叫了一声:“哥哥!怎么一转头你就和人家打上了。”一面走到了梁萧和源朔中间,手一挥,射出一到火轮,瞬间把气剑和蛛网震开,在空中一身轻响,随即两人同时收手,退了回去,大喘粗气。 红衣女子走到梁萧身边把他扶住,问:“哥,你怎么在管道就和人家动起手来了?马上就入夜了,你忘记我们还有事要做吗?” 梁萧匀了两口气道,一指对面道:“你看,那个是不是谁?” 红衣女子顺势看去,只见站在对面一对人六人中,那个白衣胜雪,委婉依旧的丽人依稀如故,不禁大感惊讶,叫了起来:“秋姐姐!”于是转头对梁萧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道:“这……这是怎么回事?秋姐姐不是早就走了吗,怎么、怎么会……” 冉月听着他们的对话,一切的重点说到头来都在她身上,于是终于忍不住问:“不好意思,你们真的认错人了,不是什么秋儿,也不是什么秋姐姐,我姓冉,叫冉月,是从另一个时代来的,请你们别再纠缠了,我们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先走了。”于是拉了拉源朔的袖子,低声说:“我们走吧。”说着一对人马就要绕道走去。 就在这时,梁萧突然一下子倒了下去,原来在刚刚收手的时候,他一时过于激动,竟被源朔的灵力震伤,岔了气息,此时五脏六腑里一股元气四处乱窜,剧痛无比,但他还是颤颤巍巍的看着冉月走去,竟眼眶微红的允自念道:“秋儿……秋儿……” 红衣女子看着冉月走去连回头也没有,于是对梁萧说:“好了,那位姑娘可能只是长得像秋姐姐罢了,否则如果真的是她,眼见你如此难过,她会头也不回的离开吗,再说了,别忘记秋姐姐在三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听到这里,梁萧顿时安静下来,他看着冉月离开的身影,两行青泪早已落下,或许红衣女子说的没错,她只是长得和秋儿有几分相似罢了,当年秋儿是他亲手下葬的,难不成如今她竟会死而复生,却忘记了自己? 天空之上已能看见月牙的印痕,残阳的余晖依旧绚丽灿烂,飘散了一地的桃花官道上,究竟留下的是爱人的脚印还是梦中的泪水?一切,都在鸟鸣声声中沉沦。 (不好意思,因为还是高一学生,所以学习比较繁忙,不能像放假有那么多时间写,这几天会尽量多写一些的,马上就要放暑假了,今年暑假会尽力把《墓尸》完结的,请大家继续支持下去,多评论多推荐多收藏哦,祝大家五一快乐!) 第八章 杭州 不知过了多久,一行人打官道上一直往城里走去,源朔和冉月却都没有半句话可说,其他人也感觉到他们之间存在着某种说不清的情感,于是也不便多话,莫离做事一向妥当,所以一路过来向行人已打听清楚了他们所在的地方,原来这里是杭州城,怪不得到处风光秀丽,青山碧水,竟是到了江南水乡。 只不过奇怪的是,此时天才刚刚暗下来,路上的行人商贾却都纷纷行色匆匆的各自准备回家,老的抱着幼的,年轻的搀着年长的,一经进了家门,便大门紧锁,连灯也不点,不到一会的功夫,直当天色全黑下来,原本繁华一世的烟柳富贵乡竟冷冷清清,犹如一座空城般,寂寞如许。 一行人好不容易才在城南找到一所正要关店的客栈落脚,一进门,却发现当中空空荡荡,除了几个伙计和老板以外,也就寥寥几个吃饭的客人正在快速的把饭菜解决,随即赶紧上了楼,回到自己房间,再不多说一句话,多行一步路。 店老板看见这一行人进来,不禁勉强挤出笑脸迎了上来:“诸位这里请,想是来住店的,不知要几间客房?” 只听其余人还没说话,银铃却已经笑嘻嘻的说:“你数数我们有多少人,就多少间,一人一间住着宽敞,也好给老板多挣点钱。” 端木紧忙拉了拉她的袖子说:“你疯啦?在这里又不能用人民币,哪里给他这么多钱?” 银铃瞥了一眼他,低声说:“你放心,要钱还不容易,对我来说手到擒来。”说着只见她从袖子里取出一个袋子,里面竟装满了大大小小,零零散散,三百多两白银,端木这才想起来,之前在路上她一直往人多的地方挤,原来是去干这偷鸡摸狗的事了。 客栈老板一见银铃手里的银子,立刻两眼放光,招呼了全部的伙计过来:“哎呦,不知各位贵人要吃点什么,小的这就招呼下人去准备好酒好菜,看各位不似本地人,想是打外地来的吧,我定为各人备上天字头等房,倒好热水热茶为各位接风洗尘。”说着就有一个伙计满面带笑的把他们引到了三楼。 说起这客栈倒也算是装修豪华,总共上下三楼,占地颇广,伙计在三楼处各自给各人发放了一间房间后,银铃给了点小费就感恩戴德,欢喜的下去了。几人在各自的房里小做休息会,便一起来到了一楼,此时早已为他们准备了一桌好酒好菜,样样俱是江南风味,倒和此处的山山水水一样,纷纷精致小巧,惹人垂涎。 他们一边坐下,其余的伙计则各自干各自的去了,唯独剩下老板站在一旁侍奉。冉月见让他站在那颇有点不好意思,一指旁边的椅子说:“不知老板贵姓?请坐吧,我们自己来就可以了。” 老板点点头,于是拉了条凳在他们旁边坐下:“小的免贵姓金,不知各位对这些饭菜是否满意,若不满意我立刻叫人重新换上另一桌。” 第九章 暗殇 “你们怎么看刚刚金掌柜讲的事?”此时,源朔六人吃过饭后,便一同聚集到了他的房间里,莫离坐在木桌边,给大家各自沏了一杯茶随即问道。 端木低头沉思了会回答说:“我觉得,既然这件事给我们碰上了,就不能不管不问。”百末连忙点点头接着说:“是啊,我认为我们应该好好调查调查这件事,毕竟城里已经出了这么多条人命,看样子不是一般人做的,要是有什么妖魔鬼怪,一定得把它消灭了,不能让它再继续祸害老百姓。” 此时,冉月坐在床边,看源朔一如既往的低头沉默着,于是问他:“朔,你认为呢?”源朔怔了一下,随即抬起头恩了一声:“我赞成把这件事调查清楚,一来可以帮助这里的老百姓,二来说不定还能找到关于前世石的下落,一举两得。” 听到这句话,本来不怎么赞同的银铃立刻连连点头说:“对对对,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找到前世石回到咱们的时代,我们绝对不能放过任何一丝线索。” 莫离闻着茶香,轻轻放下茶杯说:“这么说来,大家都是同意咯,既然如此,那今天晚上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早上我们就出发,先在城里走走,打听打听关于这件事的消息,然后再城东那里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众人纷纷一点头,就又在一起闲聊了一会,大部分时间都在和银铃介绍他们之前所发生过的事情,如今既然都在同一条船上,也就没必要分什么你我他了,何况银铃好歹也有两百多年的修行,多一个人帮忙,也就多一份力量。 当她听说了这么一群人找寻镇魂石是为了打败一个被封印了千年的古国巫女时,眼中不禁放出激动的光芒:“这么伟大而有意义的事情,我银铃一定要凑一凑热闹!” 百末忙摇头说:“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当年朔的祖先可是一位大名鼎鼎的日本阴阳师,都只是凭借镇魂石将她封印起来而已,如今暂且不说我们没有镇魂石,就算这三个石头都被我们找到了,也没有多大的把握可以彻底消灭她。” 终于,只是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有人准确说出了对于未来形势的看法,的确,在所有人的心里,都对能否打败影娘一事根本没底,就连一向信心满满的源朔也在这个问题面前显得有些底气不足,毕竟影娘的实力在生前已经不容小觑,死后又在封印中渡过了千年,力量更是不可同往日而语,因此就算聚齐镇魂石后到底能够打败影娘有多少胜算,恐怕大家心里都没有太乐观。 谁想银铃却拍了拍百末的肩膀笑着说:“不用这么没自信吧,我相信凭咱们的力量,一定可以消灭她的,再说了,这不是还没到针锋相对的时候吗,到时候谁先倒下还不一定呢!”此时,众人同时抬头看向她,发现她脸上的笑容有如一道阳光般点燃了各自心中的火焰,是啊,到时候谁先倒下还不一定呢,与其现在失去信心,不如放手眼前的事情,过好当下的每一天,到时候再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就在这时,提起地宫,冉月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转眼问莫离:“对了,阿离,那天我们进入地宫的时候,我一直隐隐感觉后面有人跟着我们,那个人是你吧?” 莫离点点头说:“是啊,我当时以为你们是去盗墓的,又发现其中广大哥和百末的功夫很好,所以没敢惊动你们,只是偷偷跟在后面,最后才用迷香把你们迷倒的,谁知你们却是为了消灭影娘来的,不好意思啊,怎么,难道有什么事吗?” 冉月低头想了想,最终眉头一皱决定把这件事说出来:“其实,那天在地宫里面,我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是她告诉如何破解那间墓室里的星沉地动机关的,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你在暗中告诉我的,后面发现你和她的声音不一样,而且既然你认为我们是盗墓的,就更不可能把破解的方法告诉我,所以我这几天一直在纠结,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你们,因为那个声音在消失之前告诉我说,当时告诉你们这件事还不是时候。” 此话一出,除了源朔依旧冷静外,其他人都纷纷变了脸色,端木低声叫起来:“什么,居然还有这件事?” 冉月点点头,继而转向源朔:“朔,我相信那时候你就应该猜到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了吧?” 源朔抬起头看着她,微微一笑:“差不多吧,只是当时你没有说出来,我想当中有你的原因,所以也就没有多再追问什么,不过我没想到,竟然是有人在那时告诉你破解的方法,而且只有你自己一个人听见。”其实在地宫的时候,源朔早就已经察觉到,她能解开星沉地动机关绝对不是在什么书上看到的,因为这座地宫古墓修造的年代和位置都是极为久远而隐秘的,书上不可能有所记载,所以一定是有什么在帮助冉月。 第十章 早茶 翌日清晨,天还没亮,就听见大街上传来一个老妇人哭天喊地的叫嚷声,源朔等人急忙起床穿戴整齐后下了楼,由于古人的发髻实在太难绑,于是冉月干脆就用缎带把头发随便扎在一起,刚刚走下楼梯,发现其他人早已经坐在一起,金掌柜则站在一边替他们斟茶。 此时,冉月拨了拨落在两鬓间的几缕头发,没想到随意的把长发扎在一起,竟也别具风情,及腰的头发在晨风里微微吹起来,同时也撩动着那件淡黄纱衣,犹如仙女下凡般从楼梯上下来,不知引得多少男子低首垂目,源朔正喝茶间,缓缓转过头来看向她,却也忍不住被这一幕看呆,要不是百末悄悄踢了一下自己的脚,还不知道要盯着冉月看多久才会罢休。 冉月似乎是感觉到了周围的人都在看她,慢慢坐下来问他们:“怎么,都看我干嘛?” 百末笑呵呵的说:“哇,小月姐,你知不知道你把头发这样随便扎起来再穿上那件纱衣好看极了,完全就是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 冉月摸摸了头发,呵呵笑着说:“我这不是不会绑那些发髻,所以就随便扎起来了嘛。”说着她看了看莫离和银铃,她们虽然也不太会绑,但至少还是有模有样的死活搞出了点花样来,看来是有人教过的,她脸上马上不好意思起来,就要站起来:“我看还是回去重新随便搞一搞头发吧,好像有点不合群,太丢脸了。”源朔急忙拉住她:“不用,挺好看的,真的很漂亮。” 冉月只觉得手上想被什么电到一样,急忙抽了出来,脸色微红的笑着说:“那…好吧。” 源朔也没想到自己竟会如此不由自主的去拉住她,急忙转开话题:“老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一大早这么吵?” 金掌柜一边给冉月斟茶的同时,一边叹了口气说:“唉,昨天晚上又有人被害了。”一直门口外,斜对面那边一个正坐在地上失声痛哭的老妇人说:“这不,就是那王婆婆的儿子昨天晚上不见了,她今天一早就去官府报了案,果然在城东那里找到了她儿子的尸体。” 源朔等人同时看向那个老妇人,原来一大早的叫嚷声就是她在失声痛哭,莫离问:“昨天晚上她儿子没回家吗?” 金掌柜摇摇头说:“这怎么会,现在城里人哪个不是天没黑就都躲在家里不敢出门了,她儿子是昨天半夜从家里失踪的,一点动静都没有,连和他同床共枕的媳妇都不知道呢,一觉睡到天亮,才发现人没了。” 说的这里,几人同时对看一眼,眉头微皱,金掌柜继续说着:“其实基本上每次有人半夜失踪,都是在自家里不见的,而且没有惊动一个人,所以一开始不少人都会睡觉时把自己绑在床上,没想到还是有人继续失踪,天亮起来一看,绳子还在,人却不见了。” 第十一章 追踪 由于冉月昨晚确实没睡好,加上穿的相对单薄,吃早饭的时候觉得昏昏沉沉,似乎着了凉,于是没有跟他们一起去调查,自己一人回到房间,在床上躺了一会,不禁又想到源朔,心里一疼,微微的酸意上来,就渐渐的睡熟了。 与此同时,源朔等人则纷纷来到大街上,清早的临安府,既如今的杭州市,虽然因为杀人失踪案而蒙上了一层阴暗的气息,但人们依旧过着自己朴实而辛劳的生活,刚没走多远,贪吃的百末和银铃随即被路边的各色糖人吸引住了,买了整整一包的糖人笑呵呵的边走边吃。莫离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个,不禁笑了出来,摇摇头说:“真是孩子。” 还没出来时,源朔早有计划,趁着百末他们去买糖人的时候,独自走到了那位坐在街头,痛失爱子的王婆婆处来,此时早有一群路人围了上来,俱是街里街坊的,纷纷上前宽慰她,源朔缓缓走到人群中间,用灵能查探了一下这阿婆,发现她失声痛哭的同时,手里紧紧拽着的那件布衣上沾满妖气,还带着斑斑血迹,想来是从她儿子身上脱下来的。 于是他一点一点走到王婆婆身边,看着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家,一脸憔悴的痛哭着,神情几乎伤心欲绝,大叫着:“儿啊,你就这么走了,叫娘怎么活啊!”任众人如何劝慰都毫无作用,此时,他蹲下来,伸出手在那件布衣的一角染血处扯下了一条丝线,悄悄的又在王婆婆的背后画了一道静心咒,让她的心神渐渐平缓下来,毕竟老人家不宜伤神过渡,这才从人群里慢慢退了出来。 端木见他从人群出来,手里还捏着一条线,问说:“你拿条线干嘛?” 源朔看了一眼那条线,上面的血渍依稀可见:“我要通过这上面的血气找到那阿婆儿子的尸体所在,我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些尸体被找到后,应该会被放在一个秘密的地方集中处理。” “为什么?” “毕竟这么大的事,一旦传到中央政府那边,这里的地方官员肯定不好过,所以能做的就是毁尸灭迹,并且封锁消息,所以我们要在尸体被处理前找到它。” 说着,他左手托着那条线,嘴里默默念了几句什么,随即这条线就像被控制了一样,缓缓竖立起来,紧接着随着他的右手一挥,这条线就慢慢无风飞起来,在风中盘旋了一阵后,视乎在确定方向,继而缓缓向前飘去。 源朔没有多说什么,于是众人纷纷跟着那条线走去。 但是曾几何时,在那个夜晚,他也是用这傀儡追踪术在血色蔓延的校园里找到端木和百末的,也是在那个夜晚,他第一次拉住她的手,感受着从她身上传来的芬芳。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没有她在身边,就像周围失去了空气,连呼吸也变得难过起来。 此时,在客栈里面,房间里,冉月静静的躺在床上,她没有睡,不,应该是睡不着,闭上眼,都是他的身影,她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他在身边的时候有千言万语说不出口,他不在身边的时候,却又想告诉他所有的所有。 每一秒呼吸都是情的缠绵,每一次心跳都是爱的雷动,当鼻息在空气中交织成黑夜的星空,又有谁明白,失去对方,星空从此不再璀璨。 那条线在空中不知道飘了多久,绕过几条大街,穿过几条小巷,终于在一间城外的破庙前飘落,允自无火自燃,化作一团黑灰。 刚刚走到这里,莫离就不禁眉头一皱:“好重的血气!” 看看四周,这里位于荒郊野外,周围是一片竹林,只有一条悠悠的石子路通向这座破庙,常人很难发现它,再看看这座破庙,应该是很有年代的,匾额上提着西山寺三个大字,只是上面的金漆早已脱落,而寺院的整体规模还是很多的,无奈年久失修,早已残破不堪,就连庙前的两尊石狮子也都被人破坏,不是却胳膊就是少腿的。 一见这等情景,源朔大感奇怪,心想:“唐朝一向盛行佛教,怎么会任由这座寺庙残破如此,也没有人来修缮?” 就在这时,从身后竹林里传来了一阵车轮滚过石子路的咯噔声,源朔急忙拉大家躲在庙旁的一块巨大石碑后面,悄悄察看来者何人。不一会,却见几个手持佩刀,身穿官服的衙役推着一辆木板车,从竹林里头转出来,一路探头探脑的停在庙门前。 带头的那个衙役看了看周围,确认没有别人后,指挥着前面两人把木板车上的白色包裹抬到庙里面,只听见那两人抱怨了几声“每次都是我们抬这东西。”于是就将白色包裹抬起来往庙里面一丢,正好落到角落里,一般很难被人发现,于是就神色匆匆的推着木板车走了。 差不多再呆了五分钟,等到确定他们没有回来后,源朔等人这才从石碑后面走了出来,百末看着源朔:“不知道那些人鬼鬼祟祟的扔了什么东西,看样子似乎挺沉的。” 端木点点头:“我们去看看吧。”随即几人一齐向庙里走了进去。 一进庙门,源朔就感觉不对劲,本来是供奉佛祖的清静之地,怎么晦气丛生,血色弥漫,到处都是一片哀戚的景象,庭院里野草长到了台阶上,屋梁上沾满了蜘蛛丝,树上还盘踞着几只乌鸦,时不时在枝头哭号。 银铃眼见,一进去就发现了刚刚被那些人丢到角落里的白色包裹,再看看周围,原来早先一已经在这里堆放了很多个包裹,都是满满当当一大袋。 莫离看了一眼源朔,眉头紧皱:“广大哥,你说里面会不会是……” 源朔没有说话,但他知道莫离想说什么,于是慢慢走上前去,蹲下来,解开了一袋包裹,只听咕噜咕噜几声响,一堆血肉模糊的白骨瞬间从袋子里面涌出来,洒落了一地。 (不好意思,前几天发烧的厉害,今天才好些,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墓尸》!) 第十二章 破庙 解开堆放在墙角的所有袋子,顿时空气中弥漫着更加浓烈的血腥膻味,这些白色包裹里纷纷装满了一具具血肉模糊的人类尸体,有的已经腐烂发臭,有的只剩残肢断骨,仅仅剩下一星半点的肉沫将骨头与骨头连接起来,几分稍稍一动,就会支离破碎。 虽说银铃活了两百多年,见过无数大大小小的事情,却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惨绝人寰的画面,因为每袋包裹中都不止打包了一具尸体,所以源朔按照人头个数,一个一个数来,这里总共有七个包裹,却包装了二十三具尸体,当中有大有小,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在阳光照晒下,很快就引来了一窝蜂的苍蝇,嗡嗡嗡的直在尸体上面乱飞乱跑,银铃再看了两眼,不禁一阵眩晕,血腥味袭来,头一歪,正好倒在百末怀里,闻之欲吐。 端木也是头一次见到这种场景,不免有些反胃,于是和百末带着银铃到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倒是莫离长期守护着地宫古墓,早已习惯了血腥阴晦,于是和源朔两人留下来细心查看起来:“看来这里就是集中处理尸体的地方。” 源朔点点头,他蹲下来,用匕首小心翼翼的挑起那些尸骸:“应该就是这里,傀儡追踪术是跟着血气的主人走的,既然把我们带这里来,那个阿婆儿子的尸体一定在当中。”他轻轻翻动着一具具叠在一起的尸体,它们的腐坏程度各有不同,大部分还算新鲜,还能辨出面目,小部分的看来死亡有一段时间了,已经生出蛆虫,在空洞洞的白骨上嗜血吃肉,眼窝里钻进去,又从五脏六腑中钻出来。 说起来终究还算女生细心些,虽然源朔已是观察入微,但莫离还是发现了一些特别的地方,她拿起源朔另外一支匕首挑开了极具尸体,认真反复查看了一下颈椎的地方,突然眼睛一亮,被什么吸引住了一般,拍了拍源朔:“广大哥,快看,这是什么?” 源朔头一侧,莫离正好把一具尸体挑起来递到他面前,她指了指颈椎上半节的地方:“你看看,是不是有一排像牙印一样的东西?” 源朔结果尸体,认真看了几遍,果然在血肉模糊的颈椎的上半节,有一排浅浅的咬痕,如果不仔细观察,几乎很难发现,这些咬痕不像是动物的,反而更多的像是人类的咬痕,只是比普通人的牙齿要小些,在颈椎上就像是密密麻麻的小洞。 源朔眉头一皱,问:“这是怎么回事?” 莫离微微侧首,思索了一番:“我听家族里的长辈提起过,在古代有一种诡异非常的妖术,专门以啃食人类颈椎附近的骨肉来提升灵能的,据说在颈椎附近的骨肉是人类一身精肉精血的精华,很有滋补功效,当时就有非常多的妖邪鬼怪,甚至修道人为了快速提升灵能,都会使用这种妖术,而在被啃食过的颈椎上面,就会留下一排排密密麻麻的牙印。” 源朔听完,点点头,难得的微微一笑:“没想到你知道这么多,还好有你在,不然我们一定没人能发现这些。” 莫离也笑了一下:“其实我也是发现这里面有些白骨的颈椎比其他部位过于干净,所以才起了疑心,多看了几眼。” 此话一出,源朔嗯了一声,正要再低头查看时,突然意识到她刚刚说的那句话,猛然抬头问:“你再说一遍,刚才你说有的白骨颈椎比较干净?” 莫离见他反应有点奇快,不免呆了一下,分别指了一下两堆白骨:“对啊,你看这边的颈椎就比较干净,上面都是有牙印的,而那边的就比较新鲜了,不仅腐败的不多,而且颈椎上面还是骨肉淋淋的。” 源朔快速站起来看了看离自己较近的这堆白骨,颈椎的确非常干净,除了一星半点的血肉粘在上边外,其他的几乎没什么,连血腥味都少很多,而在较远的堆在墙角里的尸体则相对新鲜,甚至还有液态的血水从下面流出来,颈椎上也有血肉粘连,血腥味非常大。 他站在两堆白骨中间,同时看了看左右,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为什么用同样的袋子包裹,会有如此明显的差别,几乎是刻意的把它们分成了两堆,一堆新鲜,而另一堆则像是垃圾,毫无用处。 莫离看他想的入神,于是也看了看这两堆白骨,渐渐地,也觉得好像有点奇怪起来:“看刚刚那几个衙役很随意的就把包裹丢进来,好像已经知道里面的东西要放在哪堆似的。” 这句话一进入源朔耳中,顿时让他思绪明朗起来,又看了看两堆白骨,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莫离神情一动,问:“明白了什么?” “其实这些白骨被分成两堆是刻意做出来的,一堆是已经被啃食过骨肉的,而另一堆新鲜的是准备供给某人啃食骨肉的,也就是说,这里不仅是处理尸体的地方,也是让某人吃饭的地方,而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凶手。” 莫离整理了一下他的话,几秒之后她的脸色大变:“你的意思是说,这些失踪杀人案其实和当地政府有关?那些衙役把尸体运到这里来,然后等到被某个修炼妖术的人或妖魔啃食完,再处理掉那些没用的尸体,换句话说,这些新鲜的血肉就像贡品,当地政府在这里供奉给某人?” 源朔点点头,他望了一眼这座破庙,似乎一切没有那么简单。 就在这时,一道剑气穿过屋顶射来,传来一声似曾相识的怒吼:“妖孽!” 第十三章 再遇 只见那道剑气来势汹汹,在炸碎屋顶后,丝毫没有减弱威力,源朔身子一侧,手里一晃,两柄匕首已经捏在手上,相互交叉划动,射出了一道凌厉无比的罡风,与剑气在空中相撞,随即一声巨响同时消失不见,震得屋顶又落下愈多尘埃。 听到庙里有打斗的声音,端木,百末,银铃急忙冲进来,于此同时,从屋顶上也跃下两道人影,稳稳站在破庙的院落里,源朔挥了挥弥漫在空中的尘土,大喝一声:“你们是谁?” 等尘土散去时,只见院落里站着一男一女,男子手握长剑,显然刚刚的剑气是他发动的,女子则一袭红衣似火,娇小可人,莫离眼尖,立马认出那两人来:“是你们!” 那一男一女正是昨天见过的良宵以从火焰中出现的红衣女子。 梁萧也认出了这几人来,这才放下剑,瞄了各人一眼,却惟独不见了冉月,忙问:“秋儿呢,你们把秋儿怎么了?”说着再又举剑以对。 此时,源朔一见他就想起昨天他拉着冉月的手,两人四目相对的画面,不禁没了好气,瞪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就往庙外走去。 莫离见他身影转过木门,显然不愿意看到这位梁萧,于是缓缓说:“我们没有把她怎么样,她只是有点不舒服,留在客栈休息了。” 梁萧脸色马上软下来,双眼露出关切:“哪里不舒服?是发烧还是伤风?” 银铃见他这模样,不禁头皮一阵发麻,又再想起了昨天冉月和源朔的情况,都是这梁萧闹的,更加看他不顺眼,大叫起来:“她很好,没有不舒服,就是怕遇见你才没跟我们来的,你以为你谁呀,人家的正牌男人就在外面,她是好是坏,还轮不到你管!”说完眼睛一横,也懒得看他。 梁萧被她一骂,瞬间呆了一下,忽然明白银铃嘴里说的“正牌男人”指的是源朔,也大吼起来:“你说什么!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才是她男人!”说着就要举剑往外冲,似乎要找源朔拼个你死我活,还好身边的红衣女子急忙拉住了他,轻叫着:“哥哥!哥哥!人家都说了不是秋姐姐,你何必执着呢?” 梁萧眼睛一红,看向红衣女子:“不是的,她就是秋儿,一定就是秋儿,我不会认错人的,那眼神从来没有变过,一定是秋儿!”再次将剑指向莫离等人:“说!你们到底给秋儿施了什么法,她竟然认不出我来了,还有那个男的,他是谁,凭什么说他是秋儿的男人!” 银铃看他越讲越过分,也瞬间火气上了头,瞪着他大骂:“什么我们给她施了法,你假奶粉喝多了脑残吧,人家小月姐都说了我们不是一个时代的人,你还在这里说什么屁话,还你未过门的妻子嘞,你有房有车有存款吗,你们什么时候订的婚,钻戒有多大,礼金有多少,是领了证呀还是有了娃,凭什么空口白话就说人家是你未过门的妻子啊,看你长得人模人样的没想到也是个见色起意的臭男人,男人还算不上,就是个臭人,见了人家姑娘就喊老婆,那做鸡的还又骚又艳呢,你怎么不去找她们去!”骂完这一通,银铃差点没背过气去,小脸涨的通红不说,气呼呼的瞪着个水灵灵的大眼,倒是更加可爱。 就在她骂完的几分钟里,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将一句话,百末不敢相像一个小女生骂起人来这么凶,半天不带重样的,简直分秒必争滴水不漏。 至于梁萧和那红衣女子则一脸呆滞的相互看看,又看看她,竟讲了半天完全不知道她说了什么,一下子就没了先前的气势,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再过了几秒,唯有莫离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傻丫头,你现在在唐代,讲了半天每一句是人家听懂的,嘴巴不累呀?” 银铃这次晃过神来,想起自己身在唐朝,嘟起嘴,眨了眨眼睛,不禁微微有点泄气,脸色变红,但鼓着个腮帮子气呼呼的瞪着梁萧:“哼,看你是古代土包子,本姑娘也不想多骂你什么了,总之告诉你一句话,人家小月姐姐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别再来烦她了,好自为之吧。”说着一边挽住莫离,一边挽住百末,头一扭,小孩子耍性子般叫了一声:“走!” 于是莫离向梁萧两人点头示别后,四人就被银铃带着走出了破庙,唯独留下梁萧还呆在原地,和红衣女子大眼瞪小眼,依旧不明白她刚才到底讲了什么东西。 刚刚出了破庙,他们就看见源朔靠在门口的石柱上,银铃立马脱开手,跑到源朔面前笑嘻嘻的说:“广哥哥,咱们走吧,我刚刚把那个叫梁萧的癞蛤蟆骂了一顿,真痛快。” 百末绕了绕脑袋:“你怎么叫他癞蛤蟆?” 银铃敲了一下他的脑子:“真笨,小月姐是天鹅,想吃天鹅肉的不是癞蛤蟆是什么?” 百末呵呵一下,连忙点头说是。源朔也不禁难得的笑出声来,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傻丫头。”其实刚刚银铃骂的那些话他在门口听的一清二楚,虽然没有在场,也可以想象到两个古人被她骂完的样子,一定很搞笑。 于是众人暂时忘了那些尸体的事情,看看也快中午了,就原路返回,先回客栈里各自洗澡完,吩咐小二去买了几套合身的衣服换上,就聚到了冉月房间里来。 此时,冉月刚刚睡醒不久,也才洗漱过,喝了点掌柜亲自熬的红枣汤,气色顿时好了很多,皙白的脸上两片风嫩嫩的红晕叫人生怜。 众人进来各自找个位置位置坐下后,冉月推开窗,一道阳光射来,窗外正好是一个开满桃花的桃花树,纷纷扬扬的花瓣吹进来,映衬着冉月淡淡的微笑,源朔靠在玄关旁,不禁有些看呆。 等大家问完她感觉身体如何后,就听百末,端木,银铃叽叽喳喳的将早上的事情说个没完,但是冉月听来听去,他们讲的实在太乱,也就没怎么弄明白,唯独当讲到银铃大骂梁萧这节时,她也扑哧一声笑出来,无法想象,一个穿着古装的少女大骂一些古人听不懂的话,连结婚证都说出来了,这时多可笑的一件事。 讲到这里,冉月目光扫过,发现源朔嘴角也微微带些笑意,不禁心里一暖,笑的更加开怀。 第十四章 府尹 中午吃饭的时候,由于想再了解一下更多的信息,所以源朔等人将金掌柜又交来陪酒吃饭,一边闲聊起来:“金老板,问你个事,看这临安府市井安泰,人民富足,不知当地的长官如何?” 金掌柜眯着眼睛笑呵呵的说:“哎呦,说起我们这的张青天张府尹,那可以出了名的爱民如子啊,他本是城外一穷人子弟出的家,当上临安府尹有三四十年了吧,每年都开仓放粮,救济本地贫苦百姓,还经常去往乡间地里察看民情,嘘寒问暖,我们这的老百姓都说是上辈子积了大德,这辈子才遇上这么个好官。” 源朔见他神色飞扬,面色红润,看来不像是恣意奉承,心想:“看来这个市长还是不错的,应该不会做出杀人害命的事来,难道说,那件事是那几个衙役做的?”想了一会儿,又再问道:“哦,对了,那自从城里除了失踪杀人案,官府有没有采取什么比较有用的措施来预防,或是调查凶手?” 金掌柜想了想,突然想起什么,走到了柜台后面不知道翻了翻什么东西,本来就不高的身子立马只剩下个脑袋露在外面,最后掏出一包糙纸包装的小东西放在桌上说:“刚开始出事那会,官府追得可紧了,挨家挨户的调查盘问,当是不仅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人还是在不断的失踪被杀,后来府尹大人眼看着凶手找不到,只能预防,所以现在夜里城中的巡夜队伍人数增加不少,巡逻次数也更多了,而且说是为了担心老百姓们因为这件事而夜不能寐,怕影响到正常生活,府尹大人还给每家每户送了一包东西,说里面装的是檀香,只要点起来闻着味就能静心入睡。”说着,他拿起那包小东西掂了掂,显然里面就是所谓的檀香。 源朔拿过这包东西,疑惑了一声:“檀香?”继而转头向冉月看了看,他记得她有在玩熏香的,住她家里那几天曾见她看过点着香练瑜伽,于是冉月会意的接过了这包东西,轻轻打开一开,顿时一股清香扑鼻而来,里面是四块麻将大小的深褐色木块,两两相叠,非常干燥,看上去是很好点燃的,第一眼看上去确实很像檀香,但不知为什么,在这木头表面更深的地方,有点微微泛紫色,难道是发霉了吗,于是她又用手对着这些木块扇了几下,其味道清淡如烟,却微微有些带甜涩,起初闻起来舒服,多吸两口却有点腻,也不像是檀香味道,于是她抬起头来,眉头一皱,向源朔微微的摇了摇头。 源朔见状,明白了她的意思,接过这些木块后,笑着对金掌柜说:“哦,不知道老板有没有点过这些檀香,有没有效果?” 金掌柜摇了摇头笑着回答:“我们都是劳碌人,不像各位公子小姐是尊贵人,哪有那闲工夫点这玩意,再说了,睡不着反而更好些,醒着还能防范着被人夜里绑走呢。” 大家见他笑得乐呵,不禁觉得这四十出头留着山羊胡的微胖男人确实是老师本分人,实实在在的过日子,为人也很好,心里都在想千万别让他遭了毒手,那可真就老天无眼了。 源朔看着手里的这些不知名木块,姑且当它做檀香,想了想后,笑着说:“既然老板不点这些香,那可否给我们?我们这位冉姑娘是天天必定要有香点着才能睡着的,昨夜就因为没有香,才睡不好,早上起来气色极难看。” 金掌柜听闻,脸色一变,急忙走到冉月面前看了几眼,叫着:“哎呦,小姐既有点香的习惯,昨日早该跟小人们说的,立刻就差人去将大街小巷上各色香都买来,怎可碍着您睡觉,怪不得早上脸上惨白惨白的,竟是为了这事。既然如此,那便这香拿去吧,小姐是尊贵人,也配你才能点起这香来。” 不止冉月,其他人见他这么大动静,也纷纷有些呆掉,其实各自心里都明白,源朔拿那香无法是要研究研究其中有什么古怪,却让着掌柜的颇为自责,倒叫冉月不好意思起来,她红着脸接过那包木块:“那多谢金掌柜了。” 金掌柜点点头,坐回原位:“不知道小姐还有没有要其他香,若是有需要尽管吩咐,我这就命人都买来,这睡觉不安慰,最伤身子的,尤其小姐这般娇弱的身子,万一害了什么病,那可真是折煞小人了。” 冉月连忙摇头回答:“不必麻烦的,有这些香点起就很好了。” 于是众人又再边吃边聊了会,大致从金掌柜口中得知,这临安府中,不仅府尹待人和善,就连衙役也都是勤勤恳恳为百姓服务的,眼下这么人心惶惶的时候,大半夜里他们依旧坚持巡逻,怕打更人出事,顺带连打更都一起承包下来,看起来完全是个和谐社会,但是,那些所谓的檀香是怎么回事,那几个明显知道如何堆放尸体的衙役又是怎么回事?既然爱民如此却为何不将尸体归还各家自行安葬,而要神不知鬼觉的运到那间破庙里集中处理?甚至有可能将它们当做贡品献给某个修炼妖术的人。 看来,这个临安府尹,并非像百姓眼中那样的一身正气,爱民如子,而那些衙役,也没有完全在为人民服务。 眼下,重点是要将这些所谓的檀香调查清楚,光靠眼看鼻闻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所以,源朔有个不错的想法。 第十五章 花月皆殇 因为光靠看和闻根本无法确定这些所谓的檀香是什么成分,有什么作用,再加上现在是唐朝,也没有地方可以对其进行化验,唯一行之有效的方法就是把它点起来,看看吸入这些香的人有什么反应。 经过源朔的认真考虑后,他突然有了几个不错的实验人选,当然了,他是不会让自己人来当实验品的,更不可能随便从路上抓个路人来,把他绑在一间小黑屋里再做实验,想来想去,他决定由今早在破庙遇见的几个衙役里找两个来做实验。这样一来,不管这些香有没有坏处,都是从他们手里分发到百姓手里的,给他们自己闻一闻也不算缺德,二来如果这些香真的有问题,那也是他们自作自受,所以在天没黑之前,源朔就让银铃去了趟府衙,从里面偷出了所有衙役的名表资料,并且用幻术问出了早上那几个搬运包裹的衙役姓名,最终他决定了由“宋亮”和“赵宇”两人在夜半熟睡后,从梦中进行这光荣而伟大的使命。 晚饭过后,天刚刚黑下来,临安府又陷入了一片寂静,月色和这里的山水一样秀美,冰冷的洒落在屋檐上,那青砖白瓦都分外惹眼。 这家客栈的建造是极特别的,从天空望下去有点像福建土楼,也像一个回字形,总共由六座木楼链接起来,除了大堂之外,所有走廊都是迂回相接的,所有客房就在这些木楼上有序的安排在一起,而在六座木楼包围起来的中间,是一片极大的露天空地,在这里,种着一颗极高大的桃花树,树冠的最顶端差不多有两层楼高,树下面有一座小小的秋千,此时月光洒下来落在这棵桃花树上,开满的桃花纷纷映光粉亮,秋千在树下轻轻荡漾起来。 冉月在房里依着桌子独坐,看着桌上灯罩里的烛光忽闪忽烁,一只飞蛾在灯罩里面扑扇着翅膀,原本渺小的身子在火光中映在墙上变得巨大无比,双翅的每次颤抖都划过一道孤单的黑影。 “飞蛾扑火……”冉月盯着那灯罩里的飞蛾,眼里微光闪烁,呆呆的念着这句话。也许是外面太安静了,也许是大家都累了,各自在房里休息,她感觉世界空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寂寞孤单着。 在这个没有电,没有网络,没有手机的时代,当安静下来时,除了独自想念发呆,还有什么比这更有趣的事吗?每当无聊的时候,多想拿起手机随便播出一个号码找对面的那个人说说话,每当无聊的时候,多想打开电脑随便加一个qq号码找对面的那个人聊聊天,哪怕是写一个没有目的地的漂流瓶,投进大海,看着它随波逐流到海天一线的尽头,也能有个念想,可以期盼着哪天谁捡到这个漂流瓶,拨打出里面的电话号码,打来和自己说说话。然而却又有谁记得,自己哪次不是隐身就是离线?每当有未知名的电话打来时总会习惯性的按下结束接,而那个漂流瓶,或许早已沉默在某次风浪之中了。 既然如此,在没有电,没有网络,没有手机的时代,独自想念发呆也不算什么无聊的事,至少不用看着电话打不出去,看着隐身的qq没人理你,看着大海,却找不到自己的漂流瓶,至少,还有一个可以思念的人离的很近。 冉月坐在桌边,呆呆的看着烛光很久,脑袋枕在手臂上微微磨蹭着纱衣,却被泪水打湿了两朵绣花,不觉得,有些淡淡的凉意,她秉着烛光站起来要去关窗,却发现在漫天桃花飞舞的对面,月光落下来的地方,那扇打开的窗户里,微黄的灯光下,站着他。 不知道源朔在窗前站了多久,只是觉得今晚太安静,太凄凉,不小心撒进窗口的月光太美,太冰凉,于是站在这里看了很久很久,他不明白,从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心是怎么了,为什么渐渐的有了痛的感觉,每个有风的夜晚,都想告诉她多穿件外衣,每个有雨的夜晚,都想打着伞在雨中等她回来,似乎在每个这样无声的夜晚,他都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也只有在这样的夜晚,他才能真正面对自己的心。 但是,每当他想说他已经爱上她的时候,手掌上那条横在命运之线上的红线越发明显的告诉他,他不能占有她,也不能让她为自己付出真心,因为那是一条不幸的掌纹,注定了他没有希望的未来,这是一个古老的预言,更像一个古老的诅咒,他不想也不希望把自己的不幸带给她,就算是离开她,也不能得到她的爱,更不能爱上她。 月光总是这么美好的,也是委婉凄凉的,她默默的看着他,他的眼中却只有那冰凉的月光,或许在他眼里,月光都比她动人吧。想着,没有一句话,她慢慢转身,关上了那扇雕花的木窗,昏黄的灯光在纱布下熄灭…… “对不起。”一句无声的啜泣,在桃花凋零的瞬间荡漾在心底,其实他是知道刚刚她站在窗口的,更知道她在看着自己,然而过多的目光交流只会让他的心更疼,也会让她受更重的伤,与其这样,他宁可把千言万语藏在心底,把目光投向月光,在她关上窗的同时,泛着微微的泪光。 这一夜,终究再难入睡,桃花,月色,还有什么再比这花好月圆更值得赞美,却更值得埋葬? 第十六章 夜行 夜半,终于等到子时,冉月早已昏昏的睡下,此时,其他几人纷纷集中到了源朔房里,他从靠床的桌子上拿来两包分别包装好的木块,一包自己塞到腰带里,一包交给了百末:“我去宋亮家,你和银铃带着这包去赵宇家,她知道路,会带你找到的,记住要在只有他单独一个人的时候才能点这个香,我看过资料了,他们都没有结婚,应该是自己一个人睡,到时候就把香点起来,直到全部烧完,记得把他的反应情况记录下来,要是看上去不对劲,就把这香灭了,明白吗?” 百末结果香打开看了看,里面确实是早上拿到的那些木块,郑重的点点头,银铃慢慢走到她身边:“嘻嘻,我带路,你放心,不会把你卖掉的!”说着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但让百末奇怪的是,她的手怎么有些僵硬,而且还有点冰,感觉不像有肉的感觉,并且她身上还有一股类似稻谷一样的奇怪味道。 显然所有人都知道,在这安静的深夜,外面存在着随时可能爆发的危险,况且宋亮和赵宇两人家住的地方都离客栈有段距离,万一在路上遇到点什么,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尤其从这次的情况看来,那个杀人嗜血的元凶显然比之前遇到的任何一个鬼怪都来得强大,再加上或许还得到了地方政府的帮助,所以这时的临安府是最不安全的。而银铃却是一个很懂得看形势的女生,她一直在用一种积极的态度给予大家正面的影响,之所以一上来就嘻嘻哈哈的,就是希望大家可以放松一点,毕竟只是去点个香观察一会而已,路上一定没问题的。 源朔看着她紧锁的眉头也松了点:“因为这次是分开行动,所以我们都小心一些,万一路上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要往回跑,毕竟对方的实力我们还不清楚,要是引回来伤害到其他人那就得不偿失了。”继而转头看向端木和莫离:“我今晚一直有个不好的预感,但是说不出来,所以小月就拜托你们照顾了,看她的样子,昨天晚上确实是感冒了,现在应该身体还不太舒服,千万不能让她出事。” 看着他目光中流露出的那三分疼惜,三分担忧,恍如阳光落在湖面泛起的波光那样迷茫而深邃,其他人心里都一目了然,这个男人是喜欢冉月的,但是究竟为什么他们总是一种若即若离的关系,到底是冉月无意,还是他无心,没人说的明白。 端木看着这个认识多年的老友眼中那从未出现过的柔光,也不禁替妹妹高兴,有这么个好男人爱她,但又替妹妹难过,到底他们之间存在着什么,这几天大家都有目共睹,情形也很明了,他们都是喜欢彼此的,但为何源朔似乎时常在逃避冉月的目光,而冉月也有在隐隐的躲着他,难道当年的那段感情真的成为了她不能忘却的伤疤,再也好不了了吗?又有谁知道呢。他微微倒吸了口气,笑着说:“放心好了,她是我妹,我会照顾好他的,这还要你说?” 莫离也微微抿起嘴角:“广大哥,有我们在你们就放心去吧,这个时候阴气最盛,这里又是江南水乡,夜半水气更增阴气,我看外面被一层雾笼罩着,似乎不大正常,你们各自在路上都要小心,早去早回。” 源朔应了一声,他听着外面打更的声音,“咚——咚!咚!咚”的一慢三快的响起来,按照现代的时间换算了下:“现在是凌晨一点钟,等到下一次听到打更的时候是凌晨三点钟,我们会在那个时候回来,要是没回来,等明天早上太阳出来了再到宋亮,赵宇家找我们,地址就放在床头那边的桌子上。”原来他早在之前就推算了一下,今晚可能没有这么顺利,所以有计划的把事情早就安排好了,就怕万一到时候出点什么事情,其他人会乱了方寸。 莫离看着那张放在床头桌上的地址,不禁微微有点担心起来,此时,源朔拍了拍百末和银铃的肩膀:“我们走吧,早去早回。”说完推开窗户,为了防止开门关门惊动了客栈其他人,所以第一个从窗户跳了出去从屋檐再跳到地上,随即百末和银铃也跟着走了,端木站在窗口,看见他们三人往前走了一段,在街口就分别从两头走去,不一会人影就被一层浓雾吞没了。 端木叹了一口气,转过头来坐下来,倒了两杯茶,一杯自己捧着,一杯递给了莫离:“他们应该很快就能回来吧,只是去点个香而已。” 莫离接过茶杯,小酌一口,透过窗户看着那轮被雾笼罩的圆月:“应该吧,如果一切平安的话。”其实今晚刚刚入夜,她就出现了一种不寻常的预感,和昨天晚上相比起来,今晚太过安静了,是一种不该有的安静,周围就像是陷入了黑洞之中,连最基本的夏虫鸣叫都没有,只是无尽的黑与静交织在一起。 她一直感觉源朔晚上有点奇怪,他刚刚讲的话,安排的一切似乎不像是只去点点香罢了,那样一块小小的木片最多不到一个半小时就能点完,为什么他却说要在三点前回来,那当中的两个小时的时间除了点香之外他还要做什么?还有为什么要特地把地址写下来,他完全可以直接告诉他们在哪里,然后直接找过去,为什么一定要到明天天亮之后? 就在这时,端木手里把玩的茶杯不小心掉到地上,清脆的一声响下了莫离一跳,端木连忙抱歉,蹲下来要去清理那些碎瓷片,忽然,他的视线在床底几乎水平,他瞄了一眼哪里,令他意想不到的东西出现在了那。 他吓得脸色瞬间惨白,拉了拉莫离的衣角:“床…床底下,有人……” 莫离也是大吃一惊,急忙转身站起来摆开架势,紧紧盯着床底,由于太黑,端木没看清那人是谁,只见他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好像睡着了般。 莫离眼尖她拿起来烛台靠近了些认真看了看,从床脚边露出了一块鲜红色的纱布,看着有点眼熟,再仔细想了想,突然想起来是银铃身上穿的裙子花色,难道床底下躺着的是银铃? 她忙叫起来:“好像是银铃,快!把她抱出来!”端木一听,急忙走过去慢慢的把那个人从下面脱了出来,一入手软绵绵的就知道是女生,他动作小心而迅速的把那人抱了出来,倒床上一看,果然是银铃! 端木不禁大感惊讶:“奇怪,那这个是银铃,刚刚跟他们出去的那个又是谁?”说着他拍了拍银铃,轻声叫着:“银铃、银铃、小铃啊、小铃铃、铃铃铃……奇怪,她怎么叫也叫不醒啊。” 莫离上前仔细看了一眼,她额头有一道淡紫色的付印:“她是被人下了咒。”于是双手一交叉,从指尖射出一道墨绿色光芒晃过她的额头,那道淡紫色的付印瞬间消失了。 没几秒中,银铃像诈尸一样,突然睁开眼坐起来,喘了两口气,睁大眼睛看了看周围:“奇怪,怎么就剩你们两个了?”看她一脸焦急的样子,似乎有很重要的事要说。 端木手往后一指:“朔和百末还有另外一个你已经走了,对了,怎么会有两个你?”说着手里比了个二字。 银铃一下脸纠结起来,手叉着腰,大叫:“什么!他们走了?而且还出现了另外一个我!” 莫离看她面色通红,这一切太不对劲了,不过看样子她知道点什么:“快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银铃哎呀了一声,瞪大了水汪汪的眼睛叫起来:“你们怎么可以让他们就这么走了呢,广哥哥其实今晚另有行动!” (亲们给点力,多多收藏,投票,会加油写更好看的!!!) 第十七章 鬼夜(1) 莫离让银铃坐到桌子这边过来,让端木给她倒了杯茶,自己则慢慢用手给她推拿着后背,让她顺义顺气,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理清楚:“快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银铃咽下了茶水,显然那个昏睡咒是极伤神的,强制把人的五官知觉封印起来,造成睡眠的假象,醒来后不禁头昏昏沉沉的,还有种想吐的感觉,她扭了扭脖子肩膀,感觉莫离的推拿让她舒服多了,于是慢慢说起来:“其实我从中午开始,广哥哥拿那包檀香给月姐姐看就感觉不对劲了。说起来,我毕竟是活了两百年的猫妖,天底下还没有我没偷过,没见过的东西,当时在老板把檀香木拿出来的时候,我就闻出来了,那里面确确实实是真正的檀香木,虽然不是上等檀香,但能也是颇具助眠功效的,然而当经过广哥哥的手交到月姐姐手上时,那些檀香木却不对劲了,好像是被人用灵力震碎了内部木质,香味一下子就散开了,而且上面还有一些细小的紫色裂痕,当时我也没有怀疑什么,只是奇怪就算月姐姐有在玩香,那眼光也是远远比不上我的,怎么却只给她看了不给我看看,所以才觉得当中有问题,现在想想他是怕我看出什么来,所以故意不给我看的。” “之后的整个下午,我都觉得他有点奇怪,不太正常,当他决定要找那几个衙役试验试验这些檀香,让我去趟官府把名单偷来给他时,我出门的时候正好看见他给了店小二一点钱,似乎是让他去买点什么回来,我就想说既然我要去偷名单,那怎么不顺带让我去把东西买回来,毕竟我的脚力也比那个小二快一点,但是当时我也没多想他是要买什么东西,所以就只是去了趟官府,把衙役的名单拿到了,顺便再用幻术问清楚了早上运尸体的那几个人叫什么名字,这就回来了。” “就在我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那个被他叫去买东西的小二匆匆忙忙的走进他房间,因为我站在楼梯转角,所以没看清楚他手里到底拿了什么东西,只是隐隐约约看见他怀里抱着一卷黄色的纸,还有铜铃叮叮当当的声音,所以我等小二走后,才把名单送去给他,也就是这个时候,他在决定好让谁试验檀香时,让我真正怀疑起来他另有目的,你们还记得要被试验的那两个衙役叫宋亮,赵宇的吗?其实我早在偷名单回来之前,就已经去看过了早上那几个运尸体的衙役的家,其中就包括宋亮,赵宇,我发现,不管是走南边还是走北边,这两个人的家都是离客栈最远的,尤其是那个赵宇家,已经到了城的另一端尽头,而今早运尸体的人并不止他们两个,其他几个家里都住的比较近,而且路况不错,不用绕弯来着,很好找到,既然如此他又何必舍近求远,而且又是在最不安全的晚上去那两个人的家呢,这只能说明他是有意这么做的,好让他有足够多的时间进行自己的计划,而又不会被大家当场发现去的时间太长,感觉不对劲。” “所以,整个下午我都在偷偷观察他在干什么,于是我找来了那个帮他买东西的小二,想问问他买了什么东西,但是他一开始怎么都不肯说,后来不得已,我就用幻术骗他说了出来,他说广哥哥要他去买了一张临安府的地图,再去买了一卷黄纸,一匹黄布,还有一个从庙里求来的开光过的铜钟,当时我就懵了,他买这些东西要做什么,于是我就招来了两只蜜蜂,让它们飞去看看广哥哥到底在房间里干什么,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吧,它们才飞回来告诉我,他在房间里面只是不断的把黄纸裁成一张张纸条,同时也把黄布剪成了几段,都是长方形的,然后又在上面用朱砂画着一些奇怪的图案,至于那张地图,他则一直不断在上面画着线路,终点都是同一个地方,显然是为了找最短线路。” 听到这里,莫离低头想了想,突然低叫一声:“他是在画符!” 银铃头一点:“没错!他就是在用那些黄纸和黄布画符,看样子而且不单单只是在画符这么简单,既然用上了黄布,那他可能是要摆阵之类的,所以我就在他出去后,偷偷到他房间看了看那些东西,果然不出所料,在他床上摆满了等待朱砂晾干的黄符,而那张地图上面画满了线路,全部都是以客栈为起点,而终点则是早上我们去过的那间破庙。” “所以我在这个时候终于可以断定,他是要去那间破庙进行什么,或许是要自己去那里降魔之类的,但是又怕我们知道后,也跟着去太危险,他不是说过那个杀人嗜血的东西很厉害吗,我想他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决定自己先去探探路,调查清楚后再回来告诉我们,至于说晚上去试验檀香什么的根本就是瞎扯,好让他有个正当理由出去进行调查。于是,就在我决定去告诉你们这件事的时候,突然眼前一黑,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等到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是现在了。”说着她把两手靠在桌上,用手拖住脑袋,堵着嘴眨巴眨巴眼睛,显然很无奈。 端木和莫离相互看了看,他们把前因后果又整理了下,明白了一切,原来源朔早有打算去调查那间破庙,只是不清楚敌人的实力,所以不敢轻举妄动,怕大家都出事,所以才自己一个人偷偷跑去调查,也就是说,现在他是自己一个人在面对那未知的敌人! “难怪我觉得今晚你好像不太对劲,肢体有点太僵硬,想一想应该那个是朔用法术变的你。”端木看着银铃点点头说。 银铃嗯了一声:“一定是的,他是怕我不见了,大家会怀疑,所以才又变了一个我出来,我想现在那个陪百末在一起的我应该已经把他带到死胡同了,反正本来那些檀香就是没问题的,试验不试验都没关系,现在重要的是不能让广哥哥自己一个人去那间破庙,这个时候太危险了!” 就在此时,不知从哪里响起一声狼啸,窗外的浓雾更重起来,淡淡的似乎带着血色,莫离心里一惊,她今晚一直有个不好的预感,难道真的会发什么事吗? 她抬头看了一眼那轮月亮,周围竟有一圈淡淡的红色包围着它,就像从月心渗出的血水。她突然意识到今天似乎不是一个好日子,急忙从怀里掏出一个龟壳来,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金色字纹,看起来是很古老的一件东西,她闭上眼,嘴里默默念了几句时候,像是在祈祷一样,随即拿起龟壳晃了几下,从当中掉出几个铜板来,她把这些铜板按照一定顺序排了排,有正有反,随即手一扫过,这些铜板在空中浮现出四个字金字“七月初一”。 瞬间,莫离的脸上白了下来,她收起铜板和龟壳,半天说不出话来,端木看她的表情,急忙问:“怎么,发生什么事了?” 莫离转头看向月亮:“我刚刚算了下,今天是这个时代的农历七月初一,十二点过后,鬼门开,今晚是妖魔邪祟游荡人间的节日,也是阴气最重的一天,要是在这个时候遇到什么凶恶妖魔,后果难以预料。” 只听咣当一声响,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银铃急忙跑出去一看,却见一道人影冲下了楼梯,打开大门就往外面跑,她看的明白,那人正是冉月!原来早在银铃醒来的时候,她就站在门口听清楚了这所有的一切,此时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去把源朔找回来,不能让他独自一人去那间破庙! 银铃急忙转身叫到:“是月姐姐,她跑出去了!” 端木诧异一声“什么!”,急忙冲到窗户边看,只见冉月不一时就被浓雾吞噬不见,莫离站一起大叫着:“我们快走,她一定是去找广大哥了!”说着三人就要往外跑,莫离正要离开时,突然想到什么,又回到房间里搜了搜,找到了那张被源朔画满路线的地图,顺带拿走了那张源朔留下的纸条,这才出了客栈。 这一夜,注定无人能眠。 冥冥之中,鬼夜—— 降临。 第十八章 鬼夜(2) 一阵无名的狂风从未知的世界吹来,卷起漫天的桃花,撩起所有人的衣裙发丝。 站在客栈门口的端木,莫离,银铃,仰望着天空,鬼夜的月牙特别凄凉,四周都被黑雾笼罩着。 冉月手里红光泛起,那把曾经救过他们数次的火莲弓再次出现,她左手持弓,右手拉满恍如满月般向空中射出一箭,只见一道红光如同流星般在空中展开,纷纷在城里每家每户的屋顶滑落一点红光,随即变成了一道红色的流光付印,没入屋顶后消失不见。 莫离拿出从源朔房里找到的地图说:“小铃,我和端木大哥按照这上面广大哥画的最短路线去那间破庙,你现在去找百末,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城里附近一定有一口‘两界泉’,妖魔鬼怪会从那里来到人间,你找到百末后,你们的任务就是找到那口两界泉,想办法将它封上后再来破庙找我们,刚刚我已经在全城上空施了法,今晚所有人都会睡的很安慰,你们就放心做事,不会被人发现的。”似乎是风声太大,她几乎是竭尽全力才让银铃挺清楚这段话。 银铃点点头,她手里白光泛起,那条毛茸茸的白色长鞭已经捏在手上,她看着他们,夜里,猫眼发出淡淡的绿光,趁着她可爱的包子脸上竟颇为妖媚,她说了句:“你们小心。”就朝着百末去的放向轻轻一跃,人已经跳到了屋顶上,再一跃,已经没入了黑暗中,不愧是猫的身手。 莫离看着她离去的时候身后跟着几团黑影,知道那是鬼魂,于是拉弓把它们射了下来,她手里捏起一团火焰顿时照亮了周围,仔细看了看地图上面的线路,总共画了六条,其中一条最少绕弯,路程也近,于是对端木说:“我们也走吧,就按这条路。”端木点了点头,两人就在火焰的照耀下往左边的大街跑去。 此时,按照现代时间算起来已经是凌晨一点四十分,鬼门大开了一个多小时,城里的夜空到处都是游荡的鬼魂,它们穿梭在任何一个地方,用人类听不到的声音狂欢着,此时要是有任何一个人闯进它们的狂欢,相信它们就会更加疯狂,毕竟,一年才有一次的机会,好久没吃到如此新鲜的血肉了。 而就在端木他们也消失在黑暗当中时,站在客栈屋顶上的两道黑影也一下跃入黑暗,跟着他们消失了。 在城南的尽头,此时,一个没有风,没有灯的街角,百末正几近崩溃的在里面瞎转着,显然,他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源朔安排的,他早在下午时就在这附近布下了结界,一旦那个所谓的“银铃”把他带到这里来,就会启动结界,之后他只会是像走进了迷宫,永远都是没有尽头的小巷转角,无论怎么转,怎么走,都是这样,就算站到屋顶上,也只能看到黑蒙蒙的一片,根本分不出路数来。 他心里算着时间,基本上已经在里面转悠了半个小时了,此时正坐在地上几乎快哭出来,大骂着:“奶奶的,这什么鬼地方,谁修的路,上辈子是在迷宫里转死的吧,高架桥都没这么绕。”而那个银铃则只是永远微笑着站在他身边,淡定的说着:“百末,我们走吧,再找找,会找到出口的。” 一听到这里,百末顿时来了,一下子站起来对她大吼着:“喂!已经多久了,你就只会讲这句话,不是说你知道路吗,怎么带的路啊你,从开始到现在都是我在找路,你根本就只是跟在我后面走而已,还一直念这句话,烦不烦啊。” 谁知那银铃也没有一点来气,依旧微笑着说:“好啦,百末,我们走吧,再找找,会找到出口的。” 百末顿时最后一根神经完全崩溃,他抓了抓头发蹲下来,大叫着:“哎呀,又是这句话,要找你找,我不找了!” 就在此时,他突然感觉身后有人走了,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一个激灵就要反手,却听见那个人笑嘻嘻的说着:“嘿嘿,百末,小末末,怎么啦,崩溃啦?”他一听这声音好熟悉,转头一看,真是银铃。 他一下子就呆了,看了看身后的银铃,又看了看面前的银铃,突然更加崩溃的差点跌倒,一屁股坐下来摇头晃脑着:“完蛋了完蛋了,都出现幻觉了,这下死定了,估计一辈子都走不出去了。” 站在他身后真正的银铃笑嘻嘻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就像个大小孩一样,不禁觉得很可爱,其实刚刚如果不是他崩溃的叫声,她还真的找不到结界的入口在哪里,此时她也跟着蹲下来,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嘟着嘴,想看看他接下来还有什么可爱的反应。 似乎是感觉到她看着自己,百末也抬头看着她,街角的灯光映在她那包子脸上,把如此可爱的表情映衬的多了几分娇媚,不知不觉的,百末竟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他轻轻的一手抚着胸口,一边想着:“不,这是幻觉,是幻觉!”然而就在下一秒,不知道是哪来的冲动让他做出了这辈子从没做过的事,他突然低低念了一声:“反正是幻觉!”于是竟轻轻的把头向前,就这样坐在地板上一下子吻上了银铃。 一瞬间,似乎空间都冻结了,一个大男孩坐在地上,一个小女生蹲在地上,两人在昏暗的灯光下轻吻着,在这时空交错的年代,没有风也没有雨,但却是如此的动人。也在一瞬间,发生的如此可笑,银铃几乎是措手不及,她没想到百末会这么做,说实话,活了两百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吻她,她从来都像小女生一样穿梭在每个时代,穿梭在珠光宝气中,但现在,她觉得自己的心却似乎被人偷走了,而偷走心的那个人,却把此刻的自己当成了幻觉。 不知过了多久,在昏暗的灯光下,百末轻轻把头抬了起来,他看着眼前的银铃,脸突然红起来,自言自语着:“奇怪了,明明是幻觉,怎么感觉这么真切。”说着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做,再次用力摇了摇头,脸更红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银铃才从他唇上的温暖中缓过来,一脸殷红的看着他,突然想起来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也轻轻的摇了摇头,拍了一下他的脑袋,颇为不好意思的说:“喂,你…你还在干嘛,还不快走,广哥哥他们还在等我们呢!” 突然感到脑袋一疼,百末起初还没反应过来,只是还在自己的思绪中,自言自语着:“千万不能告诉她,不然就死定了,要是给银铃知道我幻觉吻了她,会扒了我的……”就在那个“皮”还没念出口的同时,他才反应过来,要是幻觉怎么拍人会疼的? 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幻觉! 他猛然抬头看着银铃,伸手在她脸上又揉又捏起来,手感很好,皮肤很有弹性,也没有整过容,他的整个人瞬间石化,一脸死灰的看着她:“你……你是……真的!” 银铃被他这样揉捏了半天,不禁心里来气,鼓着个腮帮子凑到他面前说:“不然我应该是充气娃娃吗!” 百末顿时更僵了一点,他脑子一片空白,脸红彤彤的就跟关公似的,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银铃看了他一眼,知道他现在肯定傻了,心里好笑起来,笑着说:“好啦,快走吧,咱们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说着把他拉了起来。 百末感受着她手上的温暖,慢慢的回过神来,盯着她看:“你是真的,那另外一个你呢?” 说着,就看见银铃手上一晃,那个一直站着不动,只是傻傻微笑的银铃瞬间被一团火焰吞噬,低头一看,就剩下一摊稻草灰,她瞥了一眼:“呐,我是真的,她就是假的咯。” 百末看了看那些稻草灰,再看了看她,不禁一个脑袋三个大:“到底是怎么回事?” 银铃拉着他就往结界出口跑,一边说着:“这里面很复杂,等下一边走一边告诉你。”说完,两人同时向前面那风雨将来的黑暗中跑去,留下这盏昏黄的路灯依旧照亮街角,十指紧扣着…… (今天太给力了,昨天第一次收到两份读者的礼物,心情大好啊,等下有空的话,争取今天再更新一章!!!希望大家继续给力,继续支持,继续收藏,继续投票!!!谢谢啦) 第十九章 鬼门,关 所谓两界泉,是分布在人间各地,与阴间相同的泉眼,也叫鬼门,每当农历七月初一十二点过后,两界泉眼随着月朝升高,鬼门也会渐渐打开,阴界一些徘徊在黄泉路上的鬼魂幽魅会在此时重回人间游荡,由于肉身已经腐烂焚毁,它们只能在夜里出来狂欢,白天则会躲在两界泉里,所以它们不会到达离两界泉太远的地方,以免不能及时回到两界泉,而遭到太阳照射从此烟消云散,这样的情况会持续到农历七月十五,月圆之夜月朝退去之后,阴差鬼使降临人间勾拿鬼魂,才会结束,所以自古以来,在这段时间都是人间阴阳师,降魔者最繁忙的时候,虽然并非所有鬼魂都是来扰乱人间的,但是有绝大部分的厉鬼死后不得往生,所以通常会在这段时间戏谑人类,更有甚者甚至会残杀生灵,用血液在滋润它们干枯的灵魂。 就一路上过来,百末和银铃两人消灭了上百的鬼魂看来,莫离的判断是没错的,临安府附近一定存在一口两界泉,否则不可能满大街都是冤魂厉鬼。一路上,当百末听完银铃说完一切的原委,不禁面带怒色:“他怎么可以这样,我们是一个team,是一个无人能敌的除魔团队,他怎么可以为了我们的安全而自己去冒险?难道他自己就能保证安然无恙吗?” 银铃一边走,手里没有停下,又用长鞭扫死了一个企图从背后抱住她的色鬼,一边说:“可能广哥哥有他的想法,或许他是怕谁受到伤害。”说到这里,两个人同时都沉默了,他们这这两天看的明白,源朔和冉月明明彼此有对方的,却为什么总是这样忽冷忽热?他们难受,看着他们的人也难受。 其实就连源朔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他无非是想先去调查一下那间破庙的具体情况,谁知等到天黑下来才发现似乎今天不是好日子,当然,他也没有想到,今天居然是农历七月初一,鬼门大开的日子。 从城南走到城北,饶了一大圈,百末和银铃根据一路上鬼魂的疏密程度来看,似乎两界泉的位置在城北,而且就在近郊,那里可是离破庙很近的地方,如此一来就更糟了,那间破庙本就不是什么清净的地方,阴晦血腥气肆虐蔓延,万一这些鬼魂一出来就被吸引到那里,源朔和冉月的处境将相当危险。 此时,他们站在城北城门下,从外面源源不断有一大批鬼魂涌进来,看了是离两界泉很近了,现在的天色更黑,几乎看不见了月光,百末把手一挥,示意停下来,对银铃说:“你在这里守住城门,不能再让那些鬼魂闯进城里,我去找两界泉,等找到再来找你。” 银铃连忙摇头,拉住他的手臂说:“不行,离两界泉越近就越危险,要去一起去!” 百末看着她,突然摸了摸她的脑袋:“听话,等我封住两界泉回来再给你买糖人吃。”说着只见他一跃而起,抽出墨龙剑,在城门前方凌空舞动几下,出现了一片金光闪闪的符阵,就像墙面一样完全挡住了城门,这里一道那里一道,有序而又随意的遍布着,而在光墙的最外圈是一道巨大的圆形阵法,金色的周围在圆圈当中不停旋转,鬼魂一旦触碰到这轮金色的咒文就会被吸道金光墙里,如同进入了迷宫一样走不出来,又不能触碰到金光,否则瞬间烟消云散。 等百末站定脚跟,他头一侧对银铃说:“守住这个困魔咒,可能会有鬼魂团结起来破阵,只要前面的咒文不碎,它们就进不了城,我走了,很快就回来!”说着剑光一晃,人已经消失在黑暗中。 银铃正想再说什么,可是见他人已经不见了,只能把话又收了回来,她明白百末是不想她一起去冒险,那两界泉随时都会冲出极为可怕的东西出来,谁都不能保证不会出什么意外,想到这里,她突然明白了源朔为什么会选择宁愿自己去冒险也不拉上大家,因为他要保护一个人,保护一个他爱的人。 想着,她的眼里瞬间燃起火光,盯着那纷纷撞在金光上的鬼魂不断哭号着要冲出来撕裂她,她也恶狠狠的哼了一声:“好吧,既然如此,我一定守着等你买糖给我吃。”说着,她冲到了圆形符咒前,甩了一下长鞭对半空中那一团团黑紫色的浓雾说:“你们小心点,我可不是好惹的!”手上一挥,白色的长鞭瞬间长长,在空中盘旋飞舞,不一时卷住了一团黑气,当中的四五个鬼魂显出真身来,被她无情的摔在金光上,连哭带叫着魂飞魄散。 而在不远处的百末,则慢慢的走在一条石子路上,两旁都是低矮的桃花树,还有一些不之名的野花杂草。 他停下来感受着狂风吹起的方向,沙石尘土漫天飞扬,他感觉,风是从他面前吹响背后的,这就说明两界泉就在前面不远,而且越近,风势越大,他连忙在身体周围祭起一轮剑气,一有企图逼近,攻击他的鬼魂靠近,剑气立马将它们搅成烟云。 大概往前走了十来分钟,他感觉周围的风已经大到有点让他站不稳,而且风势突然漩涡一样盘旋吹起,把所有的桃花,树枝,杂草,土石都搅拌在一起,天地一片混沌。 看来两界泉就在眼前了,他停顿了下,深吸一口气,随即架起墨龙剑冲了进去。 在进过一阵盘旋的狂风蹂躏后,灰蒙蒙的世界里突然出现了一点幽绿的光满,他艰难的向前走进,甚至衣服已经被完全狂风削碎,沙石在他皙白的皮肤上留下道道伤痕,他也已经在往前走。 直到他能切实的看见看到绿光的源头时,他终于微微一笑:“找到了!” 那是一口影藏在杂草里的水井,确切的说是一眼枯井,里面一点水都没有,正常人路过连看都不看一眼,但是谁又想到,连通人间与阴界的两界泉就在这口枯井里呢? 百末向下望了一样,这口井打开十米来深,看来平时确实滴水不生,里面干干净净,一点青苔都没有,只是此时从再井里悬浮着一团幽绿色的光满,那就是两界泉,不断有鬼魂从里面飞出来,几乎都是用狂欢的心态一涌而出的,差点没把百末挤倒。 他冷哼了一声,从布袋里面掏出了一张八边形的网子,嘴里念了两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就见这张网悬浮起来,飞到水井上方笼罩起来,不断浮现着金色的符文。 他把墨龙剑插回剑鞘,双手结了个法决,对准那张收魂网,瞬间金色的符文长大了百倍,像个漏斗一样在水井上空密密麻麻的布满了一片,瞬间,周围响起了疯狂的惨叫,一团团刚刚冲出两界泉的黑气还没来得及逃脱,就被金字布满全身,随即被收到了网子里面。 就这样差不多过了十来分钟,百末看了看水井里面和周围,干净多了,而那张收魂网还在不断的撑大,里面的戾气哭哮也变得更加撕心裂肺,显然收魂网还在不断的吸收着鬼魂。 他拍了拍那张网,笑嘻嘻的说:“放心好了,我不会伤害你们的,等我把你们再塞回到黄泉路上,然后封住两界泉的。” 于是他再次拔出了墨龙剑,瞬间一道剑光亮彻周围,把鬼影幽魅通通照个一清二楚。然而就在他准备施法的时候,最不愿看到的事情发生了,从两界泉里冲出了到四五名长紫气,从当中显露出一个人面长角,满嘴獠牙,身子是蜈蚣的鬼魂来。 百末眉头一皱:“妖魂!”随即收剑自守,严阵以待,只见这蜈蚣妖魂吐出一口臭气,手上出现了一把半米长的尖刺,显然他知道百末是来封两界泉的,二话不说,上了就向他狂舞毒刺。 说回来,尽管天下这口两界泉有成百眼,但是每年想出来的鬼魂都是数不胜数,出来的门票比现在的油价还贵,而且名额有限,能挤出来一个是一个,谁都不想错过每年难得一次的机会,所以如果这两界泉封住一个,那就又少了一个,意味着能出来的机会也减少了,因此是鬼魂都会组织封泉的人,然而一般有这种能耐的鬼魂也不是一般强大就行的,毕竟有本事封上两界泉的人都不是好惹的。 百末也知道它的来意,就是要阻止自己封泉,而他也不想和它多胡搅蛮缠什么,只想着快点解决了它,好去帮忙其他人,于是他在躲过了一系列毒刺的猛攻后,翻身跃到后面一片比较宽敞的地方,举剑向天,一脚踮起施展起新学的一招法术。 自从上次和李秀珊交手后,他的修行又更上一层楼,所以最近他练成一招远在青城山的师父通过邮件发来的邮件上的法术,只见他站了一会,墨龙剑剑锋渐渐开始颤动起来,一道冰蓝色的光芒从掌心升起来,等划到剑锋时,突然弹出几颗水珠,随即就见在他面前的土地上突然炸开一道水花,冰蓝色的光芒在黑暗中格外闪亮,不一会,接二连三的有水花在周围炸开,就在此时,百末手上的墨龙剑飞天而起,蜈蚣妖魂头顶浮现出一片水蓝色光芒,浓烈的水气让它几乎抬不起头来。 没过多久,还来不及给蜈蚣妖魂喘息的机会,就看见无数股水柱从那片水蓝色光芒里一倾而下,瞬间砸在地面上,凝结成冰锥,而蜈蚣妖魂就在这水柱的穿透下慢慢变成冰块,伴随着凄厉的哭哮声在随后墨龙剑的剑锋刺进眉心的瞬间,破碎一地,烟消云散。 百末看了看这招“无极之水”,果然威力不同凡响,不仅是蜈蚣妖魂,就连周围一整片飞舞的鬼魂也都魂飞魄散了,他连忙收回墨龙剑,趁着现在周围相对平静,手里一招,从背后亮起一轮小小的红色阵法,五道火焰从旋转的阵心盘旋飞出,在手上编织成一条后,以迅雷不及掩之势射进了枯井里。 瞬间,一声巨响,伴随着红光,那闪耀的幽绿光芒渐渐扭曲起来,百末急忙把收魂网一起丢了进去,就听见无数鬼物撕心裂肺的惨叫着。 周围的狂风慢慢改变势头,向被吸了回去一般,倒飞回来,带着无数周围游荡的鬼魂一起收入了丼里,终于,在绿光和火焰同时消失的那一刻,再也没有鬼魂飞出来。 等到确定再也没有东西从枯井里面出来后,百末一屁股坐下来松了一口气,此时他已满头大汗,拿着墨龙剑慢慢喘息着,忽然一阵夏夜凉爽的微风轻轻吹过,消散了月光周围的黑暗,也带来了一丝丝的凉意。 不管接下来还有多少困难还在等待着他们,最起码现在,鬼门,关了。 (终于又写完一章,睡午觉,各位亲们给力哦,多支持多顶起!!!只要大家想看,尽量发完一半再签约加v!) 第二十章 杏林院 黑暗的夜,此时风停了,没有了竹叶摩挲的声音,没有了沙石在地上滚动的声音,世界再次寂静起来,唯有夏虫开始慢慢的鸣叫,只是很细很小,几乎让人难以听清。 在破庙外的竹林当中,源朔缓缓走在当中,他悉心感觉着所有的变化,这一路过来,有无数的鬼魂纷纷涌向破庙的方向,显然是被里面新鲜的血肉吸引过去,然而它们没有想到,这个在竹林里匆匆走过的男人,却让它们消失的无声无迹。 如果说百末是一匹狼,至少还有善良的时候,在他剑下无辜的鬼魂或许还能留下性命回到阴间,而源朔则是不折不扣的死神,无论是好是坏,凡是扰乱人间的,都会让它们在冰冷的匕首下灰飞烟灭。 显然,他感觉到了鬼魂的突然减少,漫天纵横的阴魂鬼气也消散了不少,月光同时敞亮起来,然而他没有料到这是百末封住了鬼门的缘故,他只当今天是某个不祥的夜晚,百鬼夜狂,而此时鬼累了,都回去了。 他穿过那条竹林,越往前走,血气越重,在这冰冷的夜晚,阴气把血色更加肆意的弥漫开来,就在要走出竹林的那一刻,月光投在破庙门前,远远看去,是那么的干净,那么的圣洁,但是又有谁看见这下面,却是无尽的亡魂在哭泣。 他站在竹林的出口,闭上眼,感受着周围一切的变化,竹叶微微的摩挲,夏虫在竹林里轻轻鸣叫,似乎所有都正常了,然而在这注定不平静的夜晚,所有的正常,就是最不正常。 难道是人发现了这里吗,有人来祭奠过枉死的灵魂吗,为什么在张开眼的那一瞬间,空中飘落下一张张圆形的冥纸,它们有的落在竹林上,有的落在小路上,有的飘散在破庙上空,一片一片,在月光下凄婉的诉说着亡魂的悲戚。 消无声息的,一道道幽绿的光芒从竹林地下泛起,映照在竹林深处,那么迷蒙诡秘,一根一根挂满白色布条的竹竿在光芒中竖立着,不知哪来的风,把这些布条吹动起来,只是很小很轻的抚动,却格外明显。 而在竹竿的顶上,挂着一盏盏白色的灯笼,里面的火焰悬浮在半空中忽闪忽烁,奇怪的是那不是想象中的冥火,而是火红色的火焰,却比普通的火更加明艳,似乎是血的颜色,与底下幽绿的光芒交织呼应着,透过影子,可以看清在灯笼里架起火焰的是一个个骷髅头,火焰就在它们的嘴里燃烧着,光芒从空洞洞的眼窝中放射出来,点亮着一盏盏灯笼,而在灯笼的表面上,写着一个个不同的姓名。 一盏,两盏,三盏,随着源朔视线的扫过,灯笼也在竹林里接二连三的亮起,很快竹林里到处都是一团团妖异的血红色火光。 他知道,这只是为他照亮道路的路灯,看来早有预料他会到了,而且,似乎对他很有兴趣,想和他玩一玩。 源朔认真看了看那些灯笼,他知道,上面不同的名字代表着庙里面那些尸体的主人,粗略的算了一下,将近有一百七八十盏灯,这就说明在庙里从开始到现在,总共有过一百七八十个无辜的百姓枉死。 但是这些人已经死了,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要做的只是不再让无辜的死亡发生,这就是阴阳师最初的使命,守护着阴阳两界的秩序,既然已经发生不能改变,唯一能做的就只有阻止发生。 他没有做声,在夜里,或许他自己看不清,但如果此时有人路过,会发现,他的瞳孔在月光的反射下,放射着淡淡的绿光,也或许正是因为如此,他从小不用灯就能在黑暗的地方走路,家族的长辈告诉他,那是因为他有着一双阴阳眼,不仅可以在黑暗中看清一切,还能看见阴阳两界的东西,然而,这绿光的瞳孔,更多的,却像是动物的眼睛。 他丝毫没有在意那些无谓的冥纸,丧旗,冥灯,在他看来,都是一些装神弄鬼的玩意,他不是小女生,不会在夜里看一部鬼片而三天睡不着觉,更不会因为几张冥纸和几声鬼叫就失魂落魄仓皇而逃,他是阴阳师,来自日本最正统最高贵的阴阳世家,想要打败他,就要拿出真本事来,否则,一切都是枉然。 随着冷冷一声闷哼,他手里亮起一团红光,随即飞窜的火焰在竹林里肆意穿梭,一瞬之间,像无数条火蛇在竹林里爬行,盘旋着将那些丧旗冥灯吞噬,而在冥灯里面,那些骷髅头开始在火焰逼近的时候疯狂起来,剧烈的摇晃着,并且惨叫起来。 源朔完全没有理会那些鬼魂的痛苦,他只是冷笑了一声:“各归各处吧。”手上做了一个捏碎的动作后,就听见无数声巨响在竹林里爆炸开来,那些冥灯在火焰里同时扭曲,瞬间被揉成一团,魂飞魄散。 踩着一地的冥纸,他走向那间破庙,此时的月光如水般明丽,却也如水般冰凉,照射在那两头石狮子身上,原本镇魔除妖的神兽此时却透出无尽邪恶的气息。 此时,他站在庙门前,一道无形的气流从地上升起,滑过破庙,只见原本写着西山寺三个大字的匾额变成了一张写着杏林院的花牌,残破的石狮子也变成两团巨大的红色花球,花球上端是两条红色的长布从屋顶垂下来,而破庙也变的一崭如新,两根点着红灯的灯柱在花球两边竖立着,从里面不时传来男男女女打情骂俏,嬉笑偷欢的声音。 佛门之地,竟瞬间变成了烟花青楼! 不知是不是幻觉,源朔突然有种很真实的感觉,身后的竹林也消失了,转而变成一座小山坡,这座杏林院就坐落在山坡顶上,而山坡脚下是一面湖水,上面有一条宽阔的石拱桥,桥栏两边悬挂着一团团红布花,而桥柱上则雕龙画凤,一朵朵莲花悬浮在桥柱顶端,上面纷纷点亮着一截短短的蜡烛,把石拱桥映照通彻。 此时,正有不少男男女女从桥上走来,有老有少,或乘车,或走路,有的甚至拖家带口抱着孩子,都纷纷走进了杏林院,难道说,这里面不只是青楼?难道还是鸭店吗,男女通吃?连孩子都不放过? 突然,源朔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女子轻轻的叫声,他忽然胸口一疼,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这声音如此熟悉,如此动人,好像是冉月的声音。 下意识里,慢慢的,走进了这座—— 杏林院…… (亲们顶顶!!!多投票多收藏!!!) 第二十一章 杏花迷迭香 走进杏林院的大门,一股奇异的香气扑面而来,里面是一座六层高的木质结构楼房,从房子的最顶端垂下来八匹红色纱布,它们一直坠到地面,在每一层的回廊前形成一道道红色的纱幕,此时正有无数的男男女女穿梭在回廊当中,他们嬉笑打闹着,有的追,有的跑,随处可见散落一地的衣服,直掉到某间紧闭的房门前。 而在这座楼房的中间,是一个极大的庭院,许多小孩在院子里面打闹着,他们小小的身影穿梭在无数正在调情的男女之间,竟还能发出天真无邪的笑声。在这里,许多女子面容娇美,穿着半透明的薄纱,身上彩绘着大朵大朵的牡丹花,正风骚无比的勾引着一个又一个痴痴而来的男子,与之对比的,竟还有一群几乎全裸的男子,他们身材魁梧,却有一张夭矫的脸,他们兴奋的看着那一个个穿金戴银而来的富贵女子,把她们带进了房间。 果然,这里是一间青楼,更是一间鸭店,源朔一进门,丝毫不为那些飞奔而来的赤裸少女所动,任她们在身上磨蹭乱摸,他只一心寻着冉月的声音而去。 在走过一群群正在缠绵的男男女女后,他来到了庭院最中间,那里有一座三层石台,此时,一群男人正饥渴的匍匐在石台阶上,就像几近干枯的稻草,渴望得到雨露的滋润。 这座圆形的石台很美,很精致,表面用各色颜料绘画着祥云、飞天,五彩斑斓的花朵从天空落下,洒在石台周围,一条长长的粉色纱布就这样从天而降,坠到石台最中心处,那最大一朵彩绘的牡丹上面。 突然,周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没再出声,只听见响起了一阵柔软绵密的舞乐声,此时一道月光从屋顶射下来,正好落在石台中央,从那朵大牡丹的花瓣间竟翩翩飞起数十只金光闪闪的蝴蝶,它们在空中飞舞,洒下点点金光,紧接着就看见那条粉色的纱布缓缓升起,而空中却有一个粉纱裹身的女子倒挂金钟,双脚缠在粉纱上,头朝下翩翩飞来。 眼见离石台很近了,这女子轻轻翻身,双脚沾地,脚踝上的铃铛随之响起来,源朔看着她在粉纱的飞舞中缓缓招摇双手,在发丝扬起时,赫然发现,她竟然是冉月! 场下没有欢呼,没有掌声,但所有男男女女都纷纷注视着石台上这个艳惊四座的女子,源朔只是呆呆的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在这个烟柳之地,显然,他早已忘记一切都是假象,只有当冉月的面容出现时,他所有的防备和坚强,都会化为乌有。 此时的她,一条粉色的纱布轻飘飘的裹在诱人的身体上若隐若现,妖艳的红妆令她的一个眼神都足以风生水起,一头长发被高高的扎了起来,在发根和脖子交接的地方,插着一朵别致的紫色牡丹花,两条璎珞从牡丹下面坠下来落在胸前,只是静静的站着,便足以令世间男子窒息。 伴随着舞乐的进行,她在石台上轻轻眨动着眼睛,双手缓缓举起来在面前拈花招摇,一双玉指百变成花,如探花寻物般穿梭在粉纱下,灵动的一点一勾,都好似壁画里的仙子,忽上忽上的变换又同一双冰白的蝴蝶,在牡丹花的掩映下演绎着蝶恋花的传说,似乎指尖上有一条看不见的线牵引着她,另一端则联通到月宫中的嫦娥手中,想必只有她,才能舞出这莫名的曼妙。 她的脸上是没有多余表情的,除了淡淡的微笑之外,眼里仿佛只剩下自己和舞蹈,两条璎珞在转头的瞬间伴随着长发飞扬,脚下也好似踏着云朵,在梦境一般的花海上飘然飞起,两条粉纱从背后腾空而出,就像浮光掠影般扫过场下所有痴痴瘫倒的男子,一股迷离的芬芳顿时激起他们的烈火雄心,几乎快要燃烧起来。 多少次在月光下,孤独思念的可人儿如今是这般动人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源朔终于也为之动容了,他缓缓的走上石台,慢慢的匍匐在上面,此时就像上演话剧一般,不知不觉的,从旁边走来两个侍女颜面带笑的脱去了他的上衣,而他眼里则只有台上那一个撩人心火的女子。渐渐的,他和其他男子一样都沉醉在了她的芳香中,她的一颦一眸宛如秋水划过心脏,粉纱在飘渺和现实之间跌宕起伏,拨起思潮万千,是啊,这世上除了她之外,还有谁会再令他倾倒如此? 不知她在上面起舞了多久,也不知他趴在石台上痴倒了多久,此时他只有一个强烈的愿望,要永远的占有她,既然已经分不清是真是假,那他宁愿一辈子倾倒在她的温柔乡中,再也不要醒来。 或许是他的梦被人发现了,或许是他炙热的身体背叛了他,台上的她轻轻笑了,那声音很甜,很香,就像迷迭一样,她慢慢的停了下来,不需要所有的喝彩和掌声,只是把手里的粉纱轻轻送到了他面前:“今晚,我是你的……”温柔的一句,几乎成了他此生最大的幸福。 源朔看着眼前的这条粉纱,上面带着她迷离的香气,金色的蝴蝶在眼前飞舞着,伴随着她娇媚的笑着缓缓向楼梯上走去,终于,他的最后一丝防线彻底崩溃了,是对是错早已无关紧要,只要今晚的一刻美人归怀,对他来说似乎再也没有遗憾。 慢慢的,他抓紧了粉纱的这一头,缓缓站起来,而她已勾魂诱魄的走到楼梯上,粉纱在月光下轻轻滑落,几乎就要把自己完全展现在他面前,于是,他内心的热火再也抑制不住,跟着她迈出了第一步! “来,今晚,我只属于你一个……”那声音再次响起来,她轻轻靠在楼梯护栏上,一手牵着粉纱,一手撑着栏杆,把脚轻轻抬起,在另一边的护栏上磨蹭了几下。 似乎,一切都不重要了,什么镇魂石,什么楼兰女巫,什么阴阳使命,在她面前都是那么微不足道,现在他只想着快让风雨缠绵住他们,今晚,永远不要有黎明! 杏花雨,何处是黄昏? 梦中痴情怨儿女,不知秋水无痕。 踏雪归来一夜春,思量伤心人。 今宵粉蝶迷离香,醉倒苦涩魂。 却哪般,风雨无情刃! (但愿这章不会被和谐,阿门保佑!!!) 第二十二章 镜 就在那粉纱如同魔障般魂牵梦绕着源朔缓缓走向“冉月”时,突然一声嗡鸣划破喧闹的人群,红光一闪而过,撕裂了那条粉纱,等源朔回过神来定眼一看,一支红色的箭矢正插在楼梯上,嗡嗡作响。 “广大哥,她不是小月,所有的都是幻觉!”此时,从杏林院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源朔所有人纷纷回头一看,莫离和端木正站在那里,莫离手上还保持着拉弓射箭的姿势。 源朔恍然一惊,想起刚刚的一切,猛的再看面前那娇媚无比的“冉月”时,她却没有怒色,微微一笑,突然双足点地而起,手里的两条粉纱如同两柄飞矛直射而去,莫离一声低叫,让端木退后,手里的火莲弓一翻,横跨在面前,连转几下,已经把两条粉纱缠在弓身两段,她冷笑一下,随即手上拉动弓弦,就看见两道红光在粉纱里射去,直逼那妖女胸口。 那妖女耳听风声来的好快,连忙想收回那两条粉色,谁知竟被莫离已火莲弓死死缠住收不回来,只好一个翻身跃起,两支箭矢刺破粉纱钉在里身后的木质雕花屏风上。此时,源朔长吼一声,才明白自己着了道,险些失足在她手里,侧身对莫离叫着:“这个妖孽放着我来!”手里的两团银光乍现,匕首已经捏在手里冲了上去。 莫离再噔噔两声,撕碎了那两条缠在弓身上的粉纱,对端木说:“快去找小月,我把这里的幻境结界破了就来!”端木点点头,连忙出了杏林院往四处查看。 莫离看了看这华丽的楼房几眼,极力找寻着结界眼,忽然她意识到了什么,退后两步,一弯腰,把火莲弓抬成六十度角对着杏林院上空,随即手里的红光亮起来,一多红色莲花在弓弦上出现,只听嘣的一声响,这朵红色莲花被射飞出去,在杏林院上空站定后,从花瓣里射出无数支箭矢,纷纷打在杏林院的阁楼,石台,楼梯,甚至是里面的男男女女身上。 一时间,只看见无数个透明的光膜破碎开来,随着它们一个个被箭矢打碎,幻境也随之消失,周围顿时漆黑阴凉,变成了那座破庙的模样,而此时他们就位于庙门进来后,那一片杂草丛生的庭院当中,原本石台的位置是一尊铜炉,四周都是残垣断瓦,一派凄凉。 源朔看着周围的变化,立刻明白了为什么刚刚会有如此真实的感觉,原来这妖女为了制造这个幻境煞费苦心的布下了许多结界,一部分一个结界,力求完美真实,就像是动画制作一样,等把一部分一部分的场景都精心刻画出来后,再拼接在一起,就能产生惟妙惟肖的真实效果。 莫离头一偏,眼角余光扫过早上堆放着白骨的地方,突然发现此时那里什么都没有,一根骨头都不剩,白色包裹也不见了,难道是被人搬走了吗?她想了想,眼下还是找到冉月要紧,于是跑出了门外,和端木沿路找去。 此时,那妖女飘定在空中,粉纱在风中轻轻飞扬着,尽管依旧是冉月的容貌,却夭矫的笑着:“怎么,你不是爱我吗?想要拥有我么?”此时,源朔早已清醒过来,看着她变成冉月的摸样,却一副妖气轻佻,简直是在侮辱冉月,不禁火上心头,冷哼一声:“竟敢变成她的样子,找死!”说着手里的匕首一划,面前浮现出一道符文向她射去。 妖女身子一侧,带着娇美柔笑轻轻绕过了符文,手里已拿出一面铜镜,看着里面的自己,摸着脸庞娇滴滴的说:“真是个美人,怪不得你会痴情如此。”说着她突然虚晃一下,身影已经出现在了他面前,几乎快要贴到他脸上:“知道吗,是你的心出卖了你,其实我一直是我自己,不过是你的心里想着她,我才会变成她的样子。”一转眼,她已浮现在了几米外,褪去了冉月的容貌,没有了粉色的纱衣,头发盘起来,两边各自垂下一条璎珞,一身华服装扮,双眉淡描,两颊粉嫩,眉心处点落着一朵桃花花钿。 源朔站在原地望着她飘立在空中,竟没有感觉到半分妖媚之气,反看她端庄无比,一团祥光围绕在她周围,竟有点神灵的摸样,他迟疑了声:“你是……” 女子微微带笑:“我是镜神,你可以叫我镜。” “镜神?”源朔不能理解的看着她。 只见镜神手一摇晃,身影已经落在他身边:“镜,能照映出每个人内心的所思所想,我就是镜的灵魂,可以看清所有人内心的善良,邪恶,光明,黑暗,所以我能看到你心里想着的人,才会变成她的模样。”说着,她双手在面前凭空画圆,两道弧线在指尖亮起光芒,随即合二为一,浮现出一面水光斑驳的镜子。 源朔站在这面镜子面前,他看着里面慢慢变得模糊,一道月光投射到上面,只剩下一点微弱的白光,此时,镜神手里生花,落下片片粉色花瓣掉进镜面里,镜面立刻如同水面一样荡漾起一圈一圈的涟漪,等到涟漪消失,花瓣沉入水下后,一个熟悉的身影浮现出来。 那是冉月,她正站在阳光下,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裙,有风轻轻吹动她的长发,正举起手遮挡阳光,一面笑着看向自己。 源朔看着镜子里的她,笑的这么美,笑的这么像天使,不禁嘴角也浮现一点笑意,镜神一晃,已坐在那尊铜炉上面,她看着源朔,笑着说:“这就是你内心最真实的感受,看到的是你最想得到的东西,但是,似乎你心里还藏着不能说的秘密,所以你不敢拥有她,而且不能拥有她?” 一瞬之间,镜面暗了下来,在风中渐渐消失了,伴随着冉月的身影在面前消失,源朔的目光也暗了下来,笑意随即消失,他自嘲的一声冷笑:“是啊,我不敢拥有她,也不能拥有她。” 镜神手一挥,缓缓飘到他身后:“我看不清也不想看清你内心还藏着什么,不过今天既然在这里遇到你,那就算是缘分,我只能告诉你,不论你是要坚强的收起自己的情感,或是要释放自己的内心,受伤的都是两个人。” 他沉默了,站在那里久久不语,想着镜神的话,思量很久。 “我是一个四处漂泊的灵魂,今天来到这里,就是感受到你的内心在挣扎和痛苦着,所以我幻化出了刚刚的幻境,变成你心中所爱的模样是想让你感受到,你对她的爱甚至可以令你的双眼被蒙蔽,我知道你是一个了不起的人,无论在鬼魂,神灵面前从来都只走着自己的路,不会被任何的虚幻蒙骗,然而唯有她,才是你心里最致命的弱点。” “或许今晚的相遇不过是你生命中的一段微不足道的经历,但是我希望能够让你看清自己的心,在镜面前,没人能骗得了自己。”渐渐地,一道七彩的光芒在镜神背后出现,她慢慢的往后飞去,缓缓消失在月色当中。 “不知道我今晚有没有妨碍到你的事情,只能告诉你,凶手,不在这座庙里,去官府看看吧,还有外面的那块石碑,你和你的朋友们会有收获的,要小心,你们面对的敌人,比以往的更强大,还要,有人迷路了,就在庙外的竹林里,去看看,会不会是你想着的那个人。”最终,镜神的声音也随着她身影的消失,飘散在月光下,空荡荡的破庙,再次凄冷起来。 源朔站在月光下,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镜神说的没错,无论是任何妖魔鬼怪面前,再迷幻的幻境都不会让他有所动摇,有所顾虑,唯独当冉月出现在他面前时,就算心里清楚的告诉着自己面前的不是她,然而大脑已经一片空白,就像刚刚那样,毫无防备的陷入了镜神的幻境中不能自拔。 她,就是自己最致命的弱点! 就在此时,远远的,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朔!你在哪里!快回来!”这声音很近,又似乎很远,显然很慌张焦急,从庙外传来。 源朔心头一揪,是冉月的声音!他忽然想起了刚刚镜神的话“有人迷路了,就在庙外的竹林里,去看看,会不会是你想着的的那个人。”难道是冉月迷路了吗?难道她也跑出来了?一瞬间,他猛然惊觉刚刚走过竹林时,里面鬼气纵横,冉月在里面迷了路随时有危险。 此刻,上一秒还在思考着所有,下一秒已经冲出了庙门,直奔竹林而去。 莫离和端木还来不及问他怎么回事,就看他跑进了竹林,急忙跟了上去,而一路上跟在他们后面的两道身影,也紧随其后。 (希望大家多收藏评论推荐,有什么建议或意见可以在评论区留qq,鄙人一定及时加好友交流讨论) 第二十三章 竹林雪 竹林里,冉月小心翼翼的穿梭在满地落叶间,一边不断叫着源朔的名字,就在客栈醒来后,她看见对面源朔的房间亮着灯,想想大家应该都在里面,于是打算走过去和他们聊聊天,谁知刚到门口,就听见银铃和莫离的对话,知道了今晚源朔打算独自行动,并且还不是个好日子,心里突然有不好的预感,于是来不及多想就冲出了客栈,按照他们说过的路线一路往城北跑,却因为不知道破庙的具体位置而在竹林里迷了路。 算一算时间,她自从进了竹林应该已经有一个小时了,此时月黑风高,竹林里又没有灯,她披头散发,穿着单薄的纱衣走在竹林里,只是借着月光慢慢前进。 她一边走,手一边摸索在竹竿上,听着这永无止尽的竹叶摩挲声,不禁低低骂了一句:“什么鬼地方,走了半天走不出去!”此时她只一心想快点找到源朔,不能让他自己陷入危险中。 不知又往前走了多久,饶了多久,冉月心里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种恐惧,她不敢回头看,只感觉到,似乎周围很冰冷,后面有东西在跟着她。 她一步一步很踏实的踩在竹叶上,发出一阵叶子被挤压踩弯的细微声音,却在此时显得格外清脆。 两边依旧是源源不断的竹竿,在黑夜里她只是看到一跟一根黑色的东西从身边退后,时不时有一些小虫子爬在竹叶上,鸣叫伴随着摩擦竹叶的声音,让她感觉头皮一阵发麻,并且恶心。 忽然,她感觉到从耳后根吹来一阵凉风,这是不同于自然风的,很冰很凉,只在耳后根缠绕着,直凉透到心底。 她不禁捏紧了拳头,站在了原地,此时,她几乎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的频率,每一下都像是鼓动般清清楚楚。 轻轻的,她把手放在耳后根那里,下一秒指尖上也感觉到了那股冰凉的阴风。 瞬间,她的表情僵硬了起来,但是她又不敢回头,源朔说过,在黑暗里走路突然回头,会有鬼魂绕到自己的前面吹灭肩头和头顶的三团阳火,到时候再也没有东西可以让鬼魂害怕,更何况自己是女生,阳火本来就弱,加上刚刚得了感冒还没好,身体又弱,万一再被吹灭了阳火,恐怕还没走出这里就被鬼怪吃掉了。 此时,她多么希望源朔上次给她的铜铃手链没有送给百末,这样她就能知道是不是有鬼跟在自己后面。 冉月又站了一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里的空气格外清新,却又格外的冰凉,一股寒气涌入胸腔和肺叶,让她精神为之一振,再次鼓起勇气向前走去。不知道什么时候,风停了,竹叶再轻轻的摇晃了一振后,完全没有了响声,淡淡的月光伴随着竹叶在地上不停斑驳着影子,只是这微不足道的光芒依旧不能让她看清路,反而让她更加恐惧起来。 而耳后根那股刺骨的凉风,还在不断的吹向她,额头渐渐的冒出汗水来。 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 然而,这片竹林似乎已经没有了尽头,除了前方的黑暗只有黑暗,时不时又几片竹叶从上面落下来掉在头上都令她尖叫起来。 突然,她感到后面上有一双冰凉的手摸索上了自己的脊梁骨,肩头好沉好重,似乎有团冰包围着自己,温度急速下降起来。 一点, 两点,她猛然发现有什么冰冰凉的东西落在自己脸上,她轻轻用手沾了沾,发现这些冰冰凉的东西竟然是雪! 她急忙抬头一看,映着月光,一点点白白的雪花飘落下来,直打在自己的脸上身上,瞬间密密麻麻的凉透心底,她想不通,怎么会在大夏天里下雪? 但是,下一刻她意识到了不对劲,这场雪来的不仅快,而且大,没有几分钟就已经厚厚的一层盖在她的脚踝处,让她举步艰难,而更加糟糕的是,背后的阴风已经在不断的吹着耳后根,那双冰凉的手掌此时已经令她无法忍受。 她再走了几步,靠在一棵竹竿上低头喘气起来:“不管你是谁,我都不会怕你!”或许是在嫉妒恐惧中产生的勇气,她竟然大叫了一声,用力把手往后一挥,像是要拍打那个不断吹风的东西。 一瞬之间,阴风停了一下,似乎是被她刚才的举动吓到了,但随即看清了她是嫉妒恐慌后做出的挣扎,更加狂妄的吹起阴风来,连雪也下得更大了些。 冉月感觉雪越下越大,已经快到达自己的膝盖,身上也盖了一层薄薄的雪花,不禁颤抖了下,冻出几颗泪水来。 她哈了口气,双手搓了搓,再次举步维艰的向前走去,两道深深的脚印在身后化成两道雪勾。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此时不知从哪里,传来了一个小女孩的歌声,此时冉月已经被冻得脸色苍白,此时听得这阴森森的歌声传来,心头更是凉了半截。 就像是在嘲笑她,或者是要把她折磨死。 刷的一声,一只手突然从地底下伸出来抓住了她的脚踝,她看不清的埋在雪下的手,但可以感受到那双手只剩下尖利的白骨,让她的脚踝一阵巨疼,不禁叫了一声,扑哧倒在雪地上! 然而更加巨大的疼痛却在倒下的同时传来,没想到这些雪看似柔软,竟比石头还坚硬,她重重的摔在上面,半个人陷入雪里,却是石头的坚硬让她几乎已经遍体凌伤。 寒冷和疼痛交织着,让她瞬间落下泪来。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此时,歌声更加勤奋起来,比之前更加轻快,也更加阴森。 冉月的脸埋在雪地里,她艰难的睁开蒙着泪水的眼睛,雪底下竟然有一张惨白的脸几乎和她只在咫尺之间,那是张血色的女人的脸,也不知道在下面有没有身体,只见她微笑着,嘴角越提越高,但里面似乎没有舌头。 突然,冉月感动一股液体喷到自己脸上,等她看清楚时,竟然是这个女人的微笑越来越大,嘴已经到达不正常的宽度,瞬间嘴角破裂开来,甚至可以听见皮肤分裂时的兹啦声,里面的筋肉一齐裂开,一股血液喷射出来,正好溅到她脸上! 还没来得及等她回过神来,女人的的眼睛一转,眼白下突然涌出了无数的白色尸虫,带着一股白色粘稠的液体,爬满了女人一脸,不停的在上面蠕动着,撕扯着她的脸皮! 一阵恶心和几乎崩溃的恐惧顿时充斥在喉咙里。 黑夜中,一声尖叫在竹林里凄然的响起来…… 第二十四章 怒火 冉月的惊声尖叫在竹林里响钟声般回荡开来,她双手艰难的撑在地上,尽量不要触碰到那张满是尸虫的脸,缓缓的从雪地里坐了起来,然而脚踝上的那双手还在不断用力把她往后拽,让她难以站起来,此时,她再看了一眼雪坑中的那张脸,憔悴的同时落下泪来,随着而起的是一阵心头火,连忙擦了一把泪,手用力一扫,把雪坑外沿的雪纷纷往里扫,等完全把雪坑填起来,把那张脸深深埋在下面,再用手把雪拍得扎扎实实的。 就在此时,她突然感到前面有一串红色的光茫亮起来,缓缓向她这边靠近,等离到离她差不多四五米远是,才在飞雪中隐隐约约看清楚那是一串红色的灯笼,大概有十来盏,纷纷被十来个人提在手上。 冉月忽然感觉看见了救星,正要呼救时,突然发现不对劲,这些提着灯笼的人都是一张张灰白的脸,阴惨惨的笑着看向自己,整个人悬浮在空中,漂浮而来。 不一会,冉月就被这些鬼魂包围了起来,红色的灯光在竹林里格外显眼,一点一点的围绕在周围,呈众星拱月之势,她苍凉的看着这些鬼魂,知道自己这下死定了,而雪底下的手突然又用力把她扯了一下,让她往雪地里下陷了一截,整个人身子一歪,又侧翻到雪地上。 这时,一个小女孩带着阴笑从鬼群里飘来,她手里提的灯笼很小很精致,而这个小女孩也有着一张可爱的脸庞,在头顶两边扎着两团白绒绒的毛球。 她飘到冉月面前,用甜美而阴沉的声音说:“把你的皮撕下来,坐着人皮娃娃,一定很好玩!”说完,她又轻轻唱起了歌“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往后退去。 随即就看见所有的鬼都开向她慢慢逼近,她一瞬间听到了很多声音“把她的骨头拿去熬汤一定很滋补!”“把她的头皮撕下来做成假发,看我脱发好严重,冬天怎么过!”“把她手指一根一根拆下来做成扇子,一定很好看!”……零零总总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到冉月耳朵里,再看着它们那一张张兴奋而阴森的脸,她的心理防线终于完全崩溃。 就在她差点晕过去的时候,头皮上的一阵剧痛传来,让她尖叫一声,此时一个臃肿的女人正骑在她背上,恶狠狠而阴毒的说着:“把你的头皮撕下来做假发,啊哈哈哈哈!”说着手里更用力,把她的头发更加用力往后拽。 冉月一瞬间尖叫起来,大喊着:“不要!”然而她却感到有几根头发已经被她拔了起来,难道自己就要这么悲惨而痛苦的死在这一群鬼魂的折磨下吗?还是在一个错乱的时代,没有人知道的竹林深处! 伴随着她的尖叫和泪水,所有的鬼魂都狂笑起来,它们似乎并没有着急上手,而是看着那个臃肿的女人撕扯着她的头皮而感到异常的快乐和兴奋,甚至像看戏一样欢呼起来。 就在它们为之狂欢的时候,突然一道人影从外面跃入它们的包围圈里,那个臃肿女人的手突然被一团火焰燃烧,惊叫一声摔在一边,冉月耳中传来了期盼已久的声音:“月!月!对不起,我来晚了!” 冉月只感到头皮一松,疼痛褪去的同时是一双温暖的手把她抱起来,而那只死死扯住她脚踝的手也突然间在雪地里支离破碎,她感到自己躺在了一个熟悉而温暖的怀里,睁开蒙着泪水的眼,他看见源朔正一脸心疼的看着自己,甚至他的眼眶中微微泛着湿润的红色,冉月突然再也抑制不住泪水,一把将他抱住痛哭起来,激动的说着:“朔!不要去,有什么行动我们大家都要在一起,你不能自己去冒险!” 源朔一手环抱住她,一手摸着她的后脑勺,看见她遍体凌伤,头皮上还被那个臃肿的女鬼撤出了血,心疼而又愤怒着,他轻轻把她放倒在地上,脱下外衣给她披上,恶狠狠的盯着这群该死的东西说:“你先躺着休息一下,等我把它们送回老家!” 慢慢的,他红了的眼缓缓扫过所有鬼魂,站了起来,似乎它们都被他那可怕的眼神吓到了,纷纷不禁失去笑容,往后推了一步,而那个唱歌的小女孩则害怕的躲在了一个大人的背后,露出一双眼睛胆怯的看着他。 源朔扫视一圈,最终他决定先拿那个臃肿的女人开刀,他看着她摔在地上,扶着被火焰烧伤的少不停哎呦着,冷笑着:“放心,一会手的就不痛了。” 瞬间,臃肿女人的脸扭曲起来,只见源朔的手半空中舞动着,他的灵力早已控制住了女人的身体,要做的就是把刚刚给予冉月的痛苦,加倍的还给她! 那个臃肿的女人在灵力的控制下被抬到了半空中,她的在一股极强的灵力挤压下已经哼不出声来,只是用扭曲的脸表达着她的痛苦,源朔手一晃,从他背后飞出无数道黄符在她周围包围起来,顿时黄符形成一道锁魂链,把她从到脚困在里面动弹不得。 紧接着就看见他的手心里升起一团光芒,像暴风眼一样卷起了满地的雪花和竹叶盘旋着起来,强大的风力几乎要把其他鬼魂都吸了进去,突然,只见源朔的手用力向上一挥,那团风眼飞到半空中,一点一点一动到被困住的臃肿女人头顶,此时,她看见那风眼路经的地方,竹竿瞬间被搅成粉末,连渣都不剩,很强的一股灵力山呼海啸般袭来! 她终于在嫉妒的惊恐之中叫出身来,想要逃脱那魂飞魄散的厄运,却逃离不出黄符的结界,瞬间她明白了一件事,不是所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都能吃到美味,看着下面那些吓得已经忘记离开的伙伴们,想着要是刚刚自己没有第一个冲上去折磨那个女人,或许自己还能活久一点,至少不会已这么可怕的方式魂飞魄散! 一瞬间,惨叫声此起彼伏,臃肿女人的身体在风眼下一点点被刀片一样的风切割分离,而且过程极度缓慢,并没有让她眨眼之间灰飞烟灭,源朔就是要这样做,对于鬼魂来说,它们的身体在强大灵力下一点一点化成飞烟,才是对它们最痛苦的折磨,况且这阵狂风中带着他的愤怒,灵力更加绵密而强劲,那个臃肿女人会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感受到身体被以几乎无法察觉的细微破碎中渐渐消亡的痛苦,而对她来说,这就是让冉月受伤痛苦的结果,甚至还远远不够! 第二十五章 失去的黑暗 在臃肿女人一点点消失的同时,疯狂的惨叫声里,源朔缓缓走过来把冉月拦腰抱起来,他看着冉月身上蹭破的衣服下,满是淤青和刮伤,心又再次剧烈的疼痛的了一下,把她的头轻轻靠在自己肩上,全然无视周围一群面如死灰,只是不断退却的鬼魂,淡淡的说着:“我们走。”随即一步一步从它们的包围里走了出来。 难道他会放过它们吗?不,别开玩笑了,让冉月受到惊吓它们就已经罪该万死,在冉月躺在怀里感受着他坚实而有力的心跳的同时,从竹林上空悄无声息的降下了八道巨大的黄色布符,把那些正要散去的鬼魂从四面八方包围起来。 这本来是他准备在破庙里驱魔布阵用的,现在看来,既然镜神告诉他凶手不在那里,这些布符似乎有了更好的用武之地,鬼魂们想要从这灵力巨大的布符阵里逃出去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就算往上空飞,也会被布符形成的无形结界挡回去,甚至被火焰烧伤。 看着源朔抱着那个冉月慢慢走远,这些鬼魂不明白他用布符把它们困在这里做什么,突然一瞬间,在它们制造的飞雪幻境消失的同时,一道微弱的光芒从竹林的边缘出现了,那是一道阳光,带给人们美好世界的阳光,然而,那也是鬼魂们的噩梦。 此时,它们疯狂了,明白了源朔把它们困在这里的用意,是了,要是轻而易举的把它们打得魂飞魄散岂不是太便宜它们了,只有在等待中恐惧,恐惧中灭亡,那才是最大的折磨。这些布符只是为了让它们更好的接受阳光的照耀,当手指慢慢变得透明,当身体慢慢化作一团飞烟,它们知道了那个消失在竹林里的男人的可怕,这是对于它们让那个女人受到惊吓的惩罚。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一道暖暖的阳光从窗外投射到脸上,冉月的睫毛微微颤抖了几下,她慢慢张开眼,阳光正好照在脸上,让她不自觉的举手遮挡阳光,轻轻哼了几声,感觉身上到处又酸又疼。 “小月姐姐,你醒啦!”此时,一旁响起了银铃的声音,冉月转头看去,只见银铃和百末坐在桌子边看着自己,其他人都不知道去了哪里,而他们已经回到了客栈里面。 “我睡了多久?”她瞄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太阳斜斜的趴在山边,也不知是日出还是夕阳。 银铃掰了掰手指头,告诉她:“你已经睡了十几个小时,等下就要吃完饭了。” 冉月慢慢的从床上坐起来,或许是睡太久让她有点头晕:“十几个小时?怎么会睡这么久?” 银铃看向百末,嘟嘟嘴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是莫姐姐和端木哥哥在竹林外找到你的,那时候你就一个人晕倒在那里,他们就把你带了回来,一直睡到现在。” 冉月皱了皱眉头:“晕倒在竹林?”她回忆了一下究竟之前发生了什么,但是始终想不起来,只是好像做梦一样,除了竹叶的沙沙声,还有一些雪花外,其他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似乎记得自己摔倒在了竹林里,迷迷糊糊中看见一些红色的东西靠近自己,随后的一切只有空白和黑暗。 百末看着她的脸上一片迷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问说:“月姐,怎么了,是不是身上的伤又疼了?” 冉月迟疑的看了看他:“伤?”随即低头卷起袖子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奇怪,哪里来的伤?” 银铃笑着说:“可能是你夜里走太快,在竹林里面摔倒弄伤的吧,还好没有伤太深,敷点药不会留疤的。”说着走到她耳朵旁小声说着:“等我们把这里的事情解决完,我来去唐明宫转转,带点那些皇后妃子用的保养品什么的,一定美容养颜!” 她才想起来昨天晚上的事,急忙问:“朔呢?他回来了吗?” 百末点点头:“他已经回来了,莫离姐和端木在找到你后,正好遇到他,就一起把你带回来了。” “他没事吧,听你们说昨天晚上好像不是个好日子,他有没有受伤?” “受伤倒是没有,就是有点失魂落魄的样子,可能是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又太累的缘故吧。” 冉月点点头,看向窗外吹进来纷纷扬扬的几片桃花,松了口气:“那就好。” 而就在对边那件房门紧闭的房间里,源朔靠在床沿上,一脸憔悴的看着窗外,心里一阵酸痛。 就在他带着冉月离开竹林后,他用法术封住了冉月昨晚上在竹林里遇到自己前后所发生的一切记忆,并将她放在竹林外的小路上,自己躲到了竹林里,等随后赶到的莫离和端木发现了她后,自己再装作从竹林里出来找她的样子,一起回了客栈。 也正因为封住了她的记忆,所以才会昏昏沉沉睡了这么久。 虽然这么做对冉月很残忍,记忆是人类最美好的东西,当记忆出现某一刻的空白,那样的人生将不再完美,然而他必需这么做,除了要让冉月忘记昨晚所遭遇到的一切惊吓,恐惧和痛苦外,他更想让冉月忘记自己,忘记他为了她湿润了眼眶,忘记他为了她大动怒火而将那些鬼魂百般折磨,更要让她忘记他对她那一刻流露出的真情! 他必需学会对她控制自己的感情,就算是她为了自己而遍体凌伤,就算是她在遭遇威胁的时候,看见他的第一句话不是求救,而是挽留他不要去单独冒险,他终于明白了,她对他的爱多么深刻,甚至可以超越自己肉体和精神上的痛苦,然而他依然不敢拥有她,也不能拥有她,如果冉月是天使,那她应该得到天堂般的爱,而他则是一个被命运诅咒的恶魔,天使和恶魔注定没有结局。 掌心里那条横跨在命运之线上的红线已经越来越明显也越来越长了,他不知道在了结了影娘的事情后,自己将要再面对怎样的人生,总之,是不会带给冉月幸福和快乐的。 昨天晚上镜神说的没错:不论你是要坚强的收起自己的情感,或是要释放自己的内心,受伤的都是两个人。 是啊,即使是把自己的真心展露在了她面前,那也只会面临同样的结果,受伤的总是两个人,既然这样的结局不可避免,那不如从现在开始让冉月一点一点的忘记自己,虽然过程是痛苦的,但是至少这么做,当痛已经变得麻木,她就不会再痛了。 就让自己承受更大的痛苦吧! 看着那同样纷纷扬扬飘进房间的桃花,谁又知道,桃花下的爱情,终究是苦是甜? 一扇窗,她默默看着对面窗门紧闭的他,一朵桃花缓缓飞来,却在她面前破碎,散成几片花瓣散落指尖…… 第二十六章 小叙 这夜的月光还是那么冷清,那么美好,虽然天一黑,路上早已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但因为源朔已经在客栈周围布下了结界法阵,所以客栈里面,大家还是很安全的,加上银铃还没入夜就在客栈里施了幻术,不论是店员,老板还是其他客人,都能放松下来,不会因为失踪杀人事件而提心吊胆人心惶惶,最重要的是有一群大法师在,他们也不用害怕,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的顶着呢! 在客栈中庭的那棵大桃花树下,冉月吃完饭出来走一走,此时正坐在树下的秋千上乘凉。 她抬头看着月光从密密麻麻的桃花间斑斑驳驳的射下来,飘落的花瓣如同自己的心般虚无缥缈。 她随着秋千一前一后的来回摇晃着,纱衣和头发轻轻飘起来,一只脚尖点在地上慢慢划过,把地上的桃花划出一条线来。自从醒来后,她一直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有些零零碎碎的画面一直出现在眼前,雪花,竹林,红光,然而却只是一闪而过,根本看不清,也想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还在尽力把昨晚发生的一切回忆一遍,但似乎除了他们告诉她自己晕倒在了竹林口被带了回来之外,她只记得自己跑进竹林迷了路,至于在中间发生了什么,只是一片空白,难道是有外星人救了自己吗?总不能刚走进竹林,就毫无知觉的晕倒在了竹林外? 她用两手轻轻拉住两条绳子,双脚抬起来让秋千摇晃的更快一点,划过的风和落花穿梭在她周围,顿时把那段想不起来的回忆又淡忘了些。 “冉姑娘,怎么在这里坐着,晚上天凉,您才伤风好些,别再着凉了。”不知摇摇晃晃了多久,金老板的声音从冉月身后传来。 她连忙双脚放在地上,让秋千停下来,转身笑着说:“多谢金掌柜关心,我身子也没有很差,在这里座一会吹吹风不碍事的,倒是一天到晚坐在房间里有些闷。” 金掌柜上前走了几步,站定在她旁边笑着说:“怎么不去和另外几位公子小姐聊聊天,解解闷?” 冉月笑着摇头说:“他们这两天都有些累了,刚刚吃了饭各自回去休息去了,我是今天睡太多,这会真没力气再睡觉了。” 金掌柜呵呵一笑:“其实这几天瞧你们进进出出,虽然小人眼拙,但也能看出来,你们几位是做大事的人,或许就是为了城里失踪杀人事件来的,只是千万别累坏了身子。” 冉月点点头,心里想着:这老板看着敦厚老实,其实一切都看在眼里,只是他不说出来,也就当没看见。嘴里应道:“有劳您费心了,我们在这里吃得好,住得好,都赖您的福,会照顾好自己的。” 金老板连忙摇手说:“不敢当不敢当,小人只是给各位准备点吃穿住所,有什么福不福,但凡是客,我们都会尽心尽力招待的。不过话说回来,有一句话,不知小人该讲不该讲?” 冉月见他脸面恳切,想来是些中听的话,点点头说:“您有话尽管说,何必说什么该讲不该讲。” 金老板恩了一声,慢慢走了两步说起来:“其实这本是各位的事情,小人并不该管的,只是想来不管是谁,各自看在眼里都是心知肚明,冉姑娘和那位广公子皆是心系对方的,但这两天下来,小人见你们忽近忽远,又万般不解了,不知当中究竟有什么让你们这般若即若离的?” 等她说完,冉月的笑容顿时渐渐消失了,她慢慢低下头想着刚刚金老板的话,久久不语。 金掌柜见她没有回答,想必连她自己也不明白当中究竟有什么差错,默默叹了口气:“其实不论你们之间是吵架了,又或是另有种种琐事而有所羁绊说不出口,导致两人都对对方不冷不热,这一切到头来,终究伤心难过的还是只有二位,小人虽然一生平平淡淡,经营着这家小店,没经历过什么轰轰烈烈,刻骨铭心的爱情,但是也懂得人心是肉长的,会笑也会哭,疼起来更是撕心裂肺,想一想小人的妻子过世已有三四年了,直到如今小人依旧难以忘记她,尽管她再多不是,再多不好,但终究是小人此生爱过的人,更是小人唯一挚爱的人,现在她走了,小人只恨不能在她生前多陪陪她,说说话,哪怕是牵着她的手一起走完不长的某条小巷也是幸福的,然而这些都已经后悔莫及了。所以,既然冉姑娘和广公子是彼此喜欢的,那为何不说出来呢,就算是再多阻碍也要告诉他自己的心,不然等到失去的那天再要告诉他时,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这一字一句,无一不像针一般牢牢扎在冉月心坎里,她抬起头看着金老板,他的眼里滚动这泪光,显然,就算是已经过去了三四年,提起他的妻子时,他还是会想念,会后悔,或许,哪怕就算是再过三十年,三百年,当他老到已经不能走路的时候,每当想起他的妻子时,也还是会想念,会后悔吧。 金老板吸了两口气,压了压嗓子抹去眼角的泪,微微一笑说:“小人说的就只有这些了,希望姑娘别嫌我多管闲事,早些回房休息吧。”说完,他再次微微一笑,转身就要离去。 冉月转头目送着他走了两步,身影虽小,却让人觉得如此高大,难道一个拥有真心的男人不值得说他是伟大的人吗? 就在冉月还没回过神来时,却见金老板忽然又停了下来,像是想起什么转过来对她说:“对了,虽然不知道各位在做些什么,但我相信你们一定可以找出凶手的,今早小人出去买东西时,无意间听见两个官差说着什么把尸体运到张府尹官邸之类的话,不知道对各位有没有什么帮助。”说完,再次向前走去。身影消失在了中庭尽头。 冉月想了想他说的话,自言自语的疑惑了句:“尸体?”…… 第二十七章 故事(1) “把尸体运到张府尹的府邸?”银铃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此时,他们六人同时坐在源朔房里,听着冉月告诉他们,刚刚金老板回房前告诉她的最后一句话。 莫离眨了眨眼睛说:“看来这个金掌柜心思够细的,一切都被他看在眼里,我们在做什么他都能猜出七七八八。” 端木点了点:“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会告诉我们这件事。” 源朔坐在床头,看着桌上的灯火忽明忽暗,突然想起昨晚镜神告诉他的话:“凶手,不在这座庙里,去官府看看吧,还有外面的那块石碑,你和你的朋友们会有收获的,要小心,你们面对的敌人,比以往的更强大”显然她是在提示他们,凶手很有可能在官府里,或者在官府和那张石碑上能找到某些线索。再想了想金老板说的话,看来他们之前的猜测没有错,这些失踪杀人案的确和官府有关,至少和那些衙役有关,或许,根本就是官府的人做的! 想到这里,他的眼角余光忽然被窗外一丝异常吸引,一些细小的沙子从屋檐上滑落下来,很小很轻,几乎难以令人察觉。 “你们都下来吧,蹲在屋顶一天了,不累吗?”还没等源朔开口,就听见莫离已经发话了,百末和银铃这才惊觉屋顶有人,连忙作势以待。 只见不一会,从屋顶跃下两道人影落在门外的走廊上,等看清楚时,却是梁萧和他身边的那位红衣女子。 银铃看见是他一时间又没了好气,嘟嘟嘴说:“又是你,难道上次被骂的不够吗?” 梁萧和红衣女子一前一后走进来,看了一眼银铃无奈的耸了耸肩说:“姑娘要骂人在下也没办法,只是上次确实不知道你骂了什么,在下一点都不明白,下次要骂希望你能骂点听的明白的。”说着,只见屋里的其他人都笑了,源朔也不禁干咳了两声露出笑意,而她身边的红衣女子则低低的拂嘴而笑,很是端庄漂亮。 银铃被他一句话顶回来,顿时没了话讲憋个脸红,不禁气呼呼的鼓着腮帮子,瞥眼看见百末也在笑着,不自觉的拿手拍了一下他的脑门。 莫离连忙拉着冉月把她移到屏风一则的椅子坐下,自己则倒了两杯水给他们,让他们坐在自己和冉月原本的位置,自己又在冉月一旁坐了下来:“不知二位跟了我们一天一夜吃东西了没有,要不要叫小二送点上来?” 此话一出,红衣女子顿时红了脸,梁萧更是差点没给水呛到,原来昨晚跟在莫离和百末身后的就是他们两个,只当是没人发觉,殊不知莫离一开始就发现了他们,只是不想多说什么,看他们的样子也不像是来搞破坏的。 红衣女子放下茶杯摇摇头道:“不不不,有劳这位姐姐费心了,我们吃过的。” 莫离呵呵笑了几声,看她举止得体,仪态大方,像是个大家闺秀,嘴里又是“姐姐姐姐”的叫着,不禁讨喜,问道:“还不知这位姑娘叫什么名字?” 红衣女子点点头:“我叫潇湘妃,我们两个是师兄妹,各位叫我潇潇就可以了。” “潇湘妃?古有舜妃娥皇、女英哭夫自投湘水,死后人称潇湘妃子,想必你的名字就是打这典故来的?倒也好听,人美,名字也美。”冉月看向她,缓缓说道。 潇湘妃看着冉月,宛如故人依旧,便连说话时的语调,神态仪容无一不像,心里也叹息一声,笑着摇头说:“姐姐过讲了,我的名字确实出自那典故不错,只是说起人美,还是姐姐倾城之姿,潇潇愧不敢当。” 冉月被她在众人面前这么一说,不禁脸上舔红,但心里却很高兴,说来也是,回到现代的话,满大街都是整容女,一个一个假睫毛整幅整幅的往眼睛贴,不知道出个门摸了多少粉,像她这种不喜欢化作的人放到人堆里几乎就找不到了,没想到回到古代竟然处处被人说自己是美人,看来在古代自己还是很吃香的! 殊不知,此时源朔和梁萧都用眼角余光看向她,两片红晕在她脸上衬得格外娇羞,坐在纱帘旁半露半遮着脸,灯打在身上如此温婉动人,不禁的两人都有些走神,竟没听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莫离看向潇湘妃说:“之前几次都和二位匆匆分手,还不知道你们是做什么的,还有为何这位梁大哥初次看到小月时就说她是你未过门的妻子,当中一定另有缘由,既然今夜大家无事,又是金玉良宵之时,不如衬着花好月圆大伙把这些事都一桩桩一件件说清楚了,免得日后相见再添误会。”她这么一句话倒是把银铃等人听傻了,莫非她是写小说的吗,怎么会将出这么文艺腔的白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古人呢。 梁萧听她说的有道理,反正既然都坐在了一起,那就干脆说出来也好不要再让他们误会自己,于是说起来:“其实我和潇潇师出峨眉,是在山上修行法术的弟子,上个月师父听说临安府出了件怪事,似乎是有妖孽作祟,所以才让我们下山来调查,如果可以的话就顺道解决了这件事。” “至于误把这位冉姑娘当做是我妻子那也是事出有因的,各位请看。”只见梁萧从背后的剑鞘下满拿出一个布包,大概半米来长,打开后,里面是一副画卷,看样子很是珍贵,被他保存如新。 他拿着画卷的顶头,让潇湘妃慢慢展开画卷,此时,一个女子的身影在纸上展露出来,她背对着所有人,穿着一件大红的嫁衣,站在一面落地铜镜前显然是在看镜子里自己穿嫁衣的模样,在她脚下摆放着一地的牡丹花,或红或紫娇艳无比。 而当冉月看向镜子里描绘出她的容貌时,顿时大家都不在说话了,只见镜子里照映出的容貌正是冉月,她微笑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淡淡的红妆抹在脸上,流露出不禁的笑意。 冉月呆呆的指着这幅画,错愕的说着:“这是……” 抬起头来时,只见梁萧已经红了眼光,一道泪水滑落下来:“她就是我亲手下葬了三年,未过门的妻子——水千秋。” 嗡的一声在冉月脑海中荡漾开来,水千秋,这三个字在她的心底起伏起来,就像隔世的梦一样,再次被人轻轻唤醒,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亲们给力吧!多多推荐收藏!) 第二十八章 故事(2) “我是九岁那年上的峨眉山学法术,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秋儿,那年她七岁,是师门里最小的弟子,因为我们都是孤儿,才被师父收留,带到山上修行法术,所以我们两个总是最孤单的两个,从来只是各走各的,很少和别人交谈,玩耍,渐渐的两个人就这样认识了。”梁萧坐在灯下,抚摸着那副水千秋的画像,微微痴笑着说。 “那是在我童年里,不多的一段快乐时光,在我很小的时候家里人就都因为饥荒死了,我是流浪着靠别人的施舍过日子的,所以直到上山之前从来只有担心着今天有饭吃了,不知道明天会不会被饿死,后来被师父收留带上山后,才真正算是有了个家,至少吃得饱,穿得暖,而在遇到秋儿之后,才发现这世间对我来说是有快乐可言的。” “就这样我们一直在山上修行,学法,生活了十年,这十年里我不仅有了更多的师兄弟,还有了一个结拜的妹妹潇潇,更是发现我已经离不开有秋儿的日子,那时的她十七岁,我看着她一天天长大,出落得和当初那个小姑娘截然不同,早已是亭亭玉立,端庄万芳,并且修行在师门里数一数二的高手,我想那时候早已经深深的喜欢上了她,尽管有很多更加优秀的师兄都对她倾目已久,但她眼里也从来只有我一个,我们曾经许诺过除非天下桃花不再开,否则我们绝不分开。” 说着,他看向窗外那飘零在月光下的桃花,一片一片在他眼里都像血一般是颜色,刺痛着他的心,泪水更加止不住的落下:“可是,如今桃花依旧开放,她却离开了我,难道她是忘记了当初我们的誓言吗,为什么天地对我如此残忍?” “就在三年前,我受师命下山伏魔,那时秋儿也一同前行,我们终于有了单独在一起的机会,还得那段时间里,我们两个早上明察暗访,搜集妖邪的线索,晚上则一起到河边放烟花,泛舟湖上,渡过了一段繁忙而甜蜜的日子,那时我告诉她,等到这次任务结束之后,回到山上就向师傅提亲,与她白头偕老共度余生。” “谁知,就在她穿上这件嫁衣,我为她画下这张画像后,第二天,她就穿着嫁衣永远离开了我!”渐渐的,他的情绪激动起来,哽咽让他艰难的叫出来。 潇湘妃看他如此,连忙收起画卷担心有所损坏,又给他倒了杯水,自己则满怀忧伤的说:“就在秋姐姐试穿着嫁衣的那晚,她正要换下嫁衣休息时,却突然感到窗外一阵妖气弥漫,于是就穿着嫁衣追了出去,原来这段时间里,他们追查的妖魔一直就在附近,想要伺机偷袭他们,所以等秋姐姐一路追到山崖边并和它恶斗了一番后,终于在黎明时分,哥哥醒来发现她不见了,连忙一路寻出去,正要上前相助时,秋姐姐却为了哥哥不要中了那妖魔事先设下的埋伏,就这样跌落山崖,香消玉殒。”说着她也掉下两颗泪来,“秋姐姐在山上一向是待我们如亲兄弟姐妹般照顾的,为人时分温婉善良,大家都是很喜欢她的。” 梁萧深深吸了口气,又再接着说起来:“如果不是为了阻止我靠近山崖,以免中了埋伏,她也不会掉下去,甚至为了让那妖魔不会趁势伤害我,她用了最后一点灵力把它封印在来自己身体里,一起掉到了悬崖下面。知道吗,那时她的修行师门里已经没人是她的对手,如果不是我的出现,她也不会意外突然受袭,也不会掉下去!看着心爱的女人穿着我的嫁衣在面前逝去,那是多大的痛苦你们明白吗!” 突然,只见冉月的脸色惨白起来,端木感受到她的变化,忙问:“你怎么了?” 冉月呆呆的摇了摇头,一屁股坐回椅子上说不出话来,但是心里却沸腾起来,那个梦,那个令她久久不能安睡的梦,梦里的那个女人站在山崖边,虽然看不到她的脸,现在想想背影却和自己一模一样,她也穿着嫁衣,穿着一件和画卷上一模一样的嫁衣,站在山头望着夕阳,难道她就是水千秋!难道那是一个穿越了百年的梦! 这太荒谬了,也太诡异了,每次当这个梦醒来时自己的眼角都沾湿着泪水,为什么这个梦会令她感到悲戚?会令她感到心痛?为什么这个梦如此的真实,却又如此的遥远! 莫非自己和她真的过关系吗?为什么穿越而来,却正好遇到了梁萧?难道这些都是命中注定的吗? 没人知道这其中的一切到底是为什么,或许只有那永世不变的明月知道答案。 潇湘妃轻轻拍着泣不成声的梁萧后背说下去:“后来哥哥就到山崖下面找到了秋姐姐,那时她还剩下最后一口气,就是要告诉哥哥,那妖魔被她封印在了自己身体里,等她死后将她埋葬到一个开满桃花的地方,并且布下阵法,这样才能永远镇住它。” “我知道,那时秋儿想在桃花底下继续我们的诺言,她要随着桃花一起生,一起灭,直到花不再开,我们才会分开。所以我把她葬在了她说的,桃花最美的地方,并且和潇潇联手布下了法阵。”梁萧平复了点情绪,看向月光继续说着,此刻,没有一个人看着他不为之动容,原来在他身上有这么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怪不得在见到冉月的那一天,他会如此激动,“看着心爱之人的肉体用来封印妖魔,还要把她尸体葬在冰凉的法阵下,那时多么残忍的一件事你们知道吗?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在三年后的今天,因为当初我的一个决定,却造成了如今临安府面临着一场巨大的劫难!”讲到这里,他的表情顿时凝重起来,当中除了痛苦外,更多的则是深深的自责。 “你们当中几位是会法术的相信也清楚,如果把人的尸身葬在法阵之下,并且是个绝阵,那么逝去之人的魂魄将无法来生转世,将会永远在冰凉的黄泉路上徘徊,甚至喝下孟婆汤后却无法进入轮回,这对于一个人来说将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孤单的看着别人走向轮回,而已经忘记一切的自己只能在冥河边看着两生花花开花败,那对于修行的人来说更是痛不欲生。毕竟人生的记忆是如此美好,失去了它,那就是失去了所有,所以我不想也不忍心看到秋儿在冥界忘记了自己,忘记了我,忘记了一切,漫无目的的游荡着,所以当初在布阵的时候,我并没有布下绝阵,而是留下了阵眼,这样她就能够进入轮回,可是谁都没想到,这当中不知究竟出了什么差错,在三年后,那个被封印的妖魔竟然逃出了法阵,并且不断杀人嗜血,扰乱人间。” 说到这里,大家心里立刻有了联想,银铃跳起来叫着问:“难道就是这次临安府失踪杀人案的凶手!”而源朔当听到他说“毕竟人生的记忆是如此美好,失去了它,那就是失去了所有”时,下意识的看向了冉月,心里默默的说了句对不起,一阵酸楚凄凉。 梁萧看着她点点头:“那是一个修行六百多年的狐妖,专以吸人精血吃人精肉提升道行,当年秋儿就是破了它的肉身才把它的妖魂和精元封印在自己体内,但是我怎么也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差错,就算不是绝阵,那个法阵也足以将它永远镇压,怎么会在三年后逃出来,继续祸害人间。” “所以这次你们出现在临安的目的就是为了再次消灭它?”一直静静倾听完一切的莫离问道。 潇湘妃恩了一声:“但是没想到在这里会遇见各位,虽然不知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这位月姐姐又为何与秋姐姐如此相像,但既然大家都是为了共同的目的在行动,不如一起做事联手,把那狐妖消灭掉,岂不更好?” 说完,她看着所有人,没有人做出任何反应,百末和银铃相互看了几眼,耸了耸肩,显然他们没意见,而端木则一言不发,莫离牵着冉月的手见她脸色不好叹了口气,至于源朔则点了点头。 显然,大家对此没有任何意见,不管怎么看都是只有利没有弊,与其一直躲躲藏藏不如痛痛快快的合作,或许还能事半功倍。此时,冉月轻轻把头靠在莫离肩上,她看着那幅放在桌上的画卷,想起梦里的景象,再看到梁萧凄凉的神色,不禁后背微凉,月色如洗,今晚终究无眠。 (下午还会再更新一章,大家记得关注,最近便秘了= =肚子好难受!!) 第二十九章 灯下夜话 由于天一黑,客栈就打烊了,大门紧紧关闭这,所以店小二们对于突然从源朔房里走来,要在开两个客房的梁萧和潇湘妃都大感意外,倒是金老板似乎毫不压抑于他们的出现,见和源朔是一伙的,立马就在三楼再开了两间天字房给他们,此时,梁萧正在屋里躺着,看着那幅挂在墙上的画卷,心酸缠绵间,不禁浑浑噩噩的睡下了。 而就在外面的走廊上,冉月缓缓走到他隔壁的潇湘妃的房间,敲响了房门:“潇潇,睡了吗?” 咯吱一声响,只见潇湘妃打开房门来:“是月姐姐呀,快进来,外面风大。”于是牵着她的手进了房间,把门关紧了些。 冉月坐下来,这间房和她的规格倒也相仿,只是从靠外的窗户看去,却是没有桃树的,空荡了许多,潇湘妃连忙给她倒了杯茶,从床上拿出条小摊子盖在她膝盖上:“这个时候天最凉的,盖上些免日后积下病根。” 冉月微笑着说了声谢谢,她不知道潇湘妃是无意识的把自己当做了水千秋,还是一向做事都如此关怀备至,心里都不禁觉得这女生很讨喜,她一手靠在桌上,一手拿着茶杯说:“这个时候来,没有打扰你睡觉吧?” 潇湘妃摇了摇,看着窗外天边说:“以往在山上的时候日日都比这时睡的晚,而又起的早,怎么会打扰呢,却不是月姐姐这个时候来是有什么事吗?” 冉月放下茶杯,拉了拉膝盖上的摊子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想来问问那位水姑娘的事。” 潇湘妃怔了一下:“水姑娘?”随即反应过来:“是秋姐姐啊,打探她的事情做什么?” 冉月犹豫了下,她低头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说出来比较好,毕竟这件事终究太过灵异稀奇:“实不相瞒我已经很长一段时间睡觉时,在梦中一直梦见一个穿着嫁衣的姑娘,她背对着我,站在山巅,望着一抹夕阳,每次在这个梦里醒来后,我总是不自觉的感到一阵悲戚,落下眼泪,而刚刚我在看到梁大哥他的那张画卷时,突然发现,我梦里的姑娘身上穿的嫁衣,就和画上水姑娘穿的一模一样,所以我敢肯定,在我梦里出现的那个人就是她,因此想来问问你,这个梦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想再问问更多的关于她的事,看看能不能有些线索,为什么我和她长得一模一样。”说完,不仅潇湘妃的脸色大变,就连她自己也不禁觉得背后发凉,确实,一个在几百年前死去的人几百年后在自己的梦里出现,而且不止一次,尤其当这个人还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时,任谁都都会感到害怕。 潇湘妃看着她的脸色也不好看,连忙又倒了杯茶给她:“你是说你做了两生梦?” 冉月不解的看着她:“两生梦?什么意思?” 潇湘妃站起来一边走一边给她解释着:“两生梦是指在人死亡后,灵魂已经步入轮回,但因为生前还有未完结的心结,因此他的意念对进入到某个人的梦里,让别人看见他的心结,从而希望能够有人代替他完成这件事。” 冉月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看着茶杯:“那就是说我相当于继承了水姑娘的一桩心事,她通过梦境继展现给我?” 潇湘妃恩了一声:“是这个意思,但是如果真的是秋姐姐的话,而你们又不相识,并且听各位说的,你们来自不同的时代,那么她怎么会把这个梦托付给你?正常情况下,应该会托付给她生前最重要的人,或者最亲密的人才是,况且一般的两生梦不可能穿越太长的时间才在别人身上出现,除非那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让她久久不能释怀。” “非常重要的事?”冉月不明白的摇了摇头,她除了在梦醒来厚莫名其妙的想哭外,其他的根本没感觉有什么重要的事在梦里出现。 潇湘妃坐下问她:“你还记得在梦境里,都看见了什么吗?除了山崖,阳光之外?” 冉月此时细细的回想起来,那个梦每次她总感觉朦朦胧胧的,像被雾覆盖着一样,除了那女子永远不变的背影和嫁衣外,她几乎再也看不清什么来,每当她想转过去看那女子的脸时,她就会被一阵心酸惊醒,随即眼泪湿了一片。 她在努力的回想了几分钟后,实在是再也想不起来有什么,于是对潇湘妃说:“不行,我总是除了那些之外,其他的都没有看清,不知道梦里还出现了什么。” 潇湘妃哦了一声点点头,她想了一会告诉她:“可能是你的意识还不够明朗,也或许是她的意念还不打算把全部的梦境告诉你,因为你看到的是她的梦境,所以心酸的感觉也由她的意念得来的,这一定是件令她感到心酸的事,既然目前来说还看不清梦里究竟还有什么东西出现,那就只有等到完全展示出来才能明白她的意思了。” 听到这里,冉月不禁一阵郁闷,原来每次被心酸惊醒,都是来自水千秋自己的感受,那么她也真够倒霉的,白白替她掉了那么多的泪。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她把梦寄托给自己,那就一定是有原因,何况她是一个这么厉害的法师,当中一定有她的考虑,好吧,反正既然已经流了那么多次泪了,那也不在乎再多流几次了,只有把梦境完全展示出来才能知道她有什么未了的心事,不然难道自己要一辈子被这个梦所困扰吗? 不,睡觉就是女人最好的美容,她可不能拿自己的脸开玩笑。 冉月想了想,又想起梁萧和水千秋之间的爱情,终究觉得那个梦一定和他有关,不然怎么会穿着嫁衣呢?在不到一分钟的考虑后,她决定了,下次再做这个梦时,她一定把梦境看清楚,这不仅是在帮自己,也是在帮他们。 其实梁萧也真是可怜,至少她在梦里还能看见水千秋,说不定把梦看清楚后还能和她说说话,而他只有那副冰凉的画,画上的佳人笑的越美,他的心就越痛,她突然有种想把梦给他的想法,她根本就是个局外人,只不过和水千秋碰巧长得一模一样罢了,到头来让自己一直梦到她又有什么用呢?倒不如给爱他的人做去,虽然醒来会很痛,但至少梦里舔过。 冉月淡淡的吐了口气,她想了想交代了一句:“先不要跟其他人说这件事,尤其是梁大哥,等我把梦看清楚,弄明白水姑娘到底还有什么未了的心事后再告诉他们,我不想梁大哥再伤心这个做梦的人不是他了。” 潇湘妃点点头,她自然是明白绝不能告诉他这件事,否则他又该心痛好一阵,他难受,看着的人也难受。 此时,已经大概凌晨三点钟,冉月又和潇湘妃聊了一会,越发喜欢她,如果说莫离是个稳重可靠的姐姐,银铃是个精灵闺蜜,那她就像自己的妹妹,不仅懂人心思,而且很好聊的开,两人一见如故讲了很久,快天亮时冉月才回房小睡了一会,似乎是跟她把事情聊开来,明白了那个梦的来由,更或许是因为某人封住了她昨晚的记忆,这一觉睡的很香,直到中午吃饭时,有人来叫她,才懒懒的伸个懒腰醒过来,推开窗,阳光明媚,身体也轻盈了许多,感觉格外舒畅。 而那些桃花也在阳光下翼翼生姿。 第三十章 商议 “天下妖类分三六九等,大部分都是动物修炼变化外表。”此时,中饭过后,源朔几人坐在客栈中庭,那棵高大的桃花树下吹着穿堂风讨论起事情来,此时,银铃正说着妖精的区别:“像我是以猫元本命修行了一百三十三年才幻化成人形,就算是修炼到家了,而所谓的妖精就是指修行不够,所以不能完全变幻人形,处在一个半人半妖的状态。” 梁萧想了想,他站着靠在桃花树上说:“三年前我们和那狐妖交过手,它虽然可以幻化成人形,但是藏不住狐狸尾巴,而且一身妖气。”说来也奇怪,当他和潇湘妃得知银铃是猫妖幻化后,都大感惊奇,为什么在她身上感觉不到半点妖气,莫非她的道行已经高深到可以完全藏住妖气?还是有什么其他原因? 银铃嗯了一声,在心里算着什么:“那样看来,那个狐妖应该修炼了大概一百年出头,狐狸本就是灵长类动物,天生聪慧,得道的时间通常都比其他动物来的快,也容易修行,但是从她三年前的状态看,应该没有修炼到家,至少藏不住狐狸尾巴就能说明她的本命真元还没有稳固,我想她这次逃出法阵杀人嗜血,应该就是想借由人类的精血骨肉,提升法力。” 此时,端木坐在桃花树干上,另一边源朔则是站在上面,一直低眉思索,端木看下下面说道:“那现在怎么办,你和潇潇找到了狐妖现在在哪里吗?” 梁萧摇了摇头:“我们在这里找了大半个月,一点线索都没有。” 秋千上冉月起莫离一起坐着来回轻轻荡着,冉月顿了一下,还是问道:“那你有去水姑娘埋葬的地方看过吗,那里有什么发现没有?是什么原因破坏了法阵让狐妖逃出来?” 提起这个,梁萧目光一暗,显然又想起水千秋,深深叹了口气,说不出话来,潇湘妃坐在楼梯口回答她:“我们去过了,当年埋葬秋姐姐的地方在临安城南一处桃花林里,我们来这的第一天就去察看了,同样没有一点发现,埋葬秋姐姐的桃花冢没有被破坏,根本看不出法阵哪里有问题。” 和银铃背靠背坐在桃花树下的百末想了想说:“会不会是布阵的风水出了问题,导致法阵的灵力减弱?” 梁萧摇头说着:“那里除了桃花林,只有一汪湖水,位于依山傍水灵脉之间,风水没问题,这三年也没有很大的改动,我觉得和风水没关系。”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一切都看上去如此的完美无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一时间,除了不了解风水相术的冉月和端木只能无奈的看着他们,其他人都说不出话来。几个人翻来覆去的想着,除了风水外,再也想不起来有什么可以削弱法阵的灵力。 这时,冉月忽然想到了什么,她联想到影娘的事情,或许和这次的事件和地宫的有某些相似的地方:“你们觉得是不是在封印上出了问题?” 梁萧目光一动:“什么意思?” “意思是说,如果法阵一切都很完美的话,风水也没被破坏,只有在封印上出了问题。”终于,站在树干上靠着树背久久不语的源朔终于开口说话了,“或许当年水姑娘以自己做灵媒,把狐妖妖魂封印在体内时出了什么问题,导致封印灵力减弱,才在三年里让狐妖有机可乘,逃离法阵。”冉月连忙点点头,她要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梁萧和潇湘妃听在耳中,不禁同时对望一样,他们怎么没有想到这个原因?难道当年真的是在封印上出了什么问题吗?或许现在只有水千秋知道。 就在这时,源朔忽然想起了那天晚上,镜神说过的话:凶手,不在这座庙里,去官府看看吧,还有外面的那块石碑,你和你的朋友们会有收获的。这是她给的提示,现在看来,只能是他们唯一的线索和希望。 “今天晚上我、啊离,梁萧,潇潇,去一趟那天的破庙,再去一趟水姑娘的桃花冢看看,可能会发现点什么;末,小铃,你们两个脚上功夫比较好,去官府打探一下,看看那个张府尹还有那些衙役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我敢肯定,这整件事跟他们都有关系,至于月……端木,你们留着客栈好好照顾她,那天晚上在竹林里她受伤不轻,又才生病刚好,不要到外面随便走动。” 说完,他身子向前一倾,已经稳稳从树干上落到地上。 他并没有告诉大家镜神的事,他不知道怎么解释她的出现,更不可能当着冉月的面说出镜神告诉他的话,总之,现在他能做的就是在彻底解决完这里的事后,找到镇魂石回到他们的时代,接下来,就该让冉月好好的生活下去,不能再让她呆在自己身边,这样她会痛苦,自己也会痛苦。 听完他的指挥分配,大家都没有什么意见,端木清楚源朔让他留下来是为了看住冉月不再让她像那天晚上再冒冒失失跑出去,或许在能力上他不如其他人会一身法术,但在默契和配合上,他和源朔永远是最佳拍档,所以,他很欣然的接受着这个任务。 至于冉月,她虽然很想跟大家一起去,但是她也很清楚自己,万一再想那天晚上无缘无故晕倒在竹林,只会扯大家的后退,反正现在凶手的真面目已经浮出水面,只要把当中的一切调查清楚,相信他们是没有问题的,更主要的是他相信源朔,凭他的实力,这样一个小boss一定没问题。 于是所有人就这样各怀心中的,静静等待着黑夜的降临。 第三十一章 石碑 夜晚,城里再次陷入令人恐慌的静谧起来。 穿过竹林,那座充斥着血色的破庙再次展现在源朔,莫离,梁萧,潇潇面前。月光下,破庙显得更加凄惨起来。 源朔想了想镜神说的话,他慢慢走到那天用来躲避衙役的石碑面前,只见这块石碑两个人高,上面三分之二的部分密密麻麻的布满了裂纹,下面三分之一的部分则被一层厚厚的苔藓包裹着,显然是很有年代的东西。 他打起一团火球悬浮在石碑上方,详详细细的看起来。这块石碑名叫“西山碑”上面记载着这座庙的前世今生。 原来这是一座建立与隋朝中期的寺院,说是寺院,其实是为了纪念一位隋朝初期,曾经帮助隋文帝杨坚大败南北朝,统一天下的异族术士,封号西山王。根据石碑上的记载,这位西山王来自塞外荒漠,善于操纵傀儡,布施咒术,传闻当年杨坚南朝陈时,曾凭借这位西山王的傀儡咒术令陈军残败,又师北周武帝离去死亡,导致北周朝政内乱,无意南征,遂杨坚在其陈宣帝去死后,由叔宝继位,即起发动南征,大败南朝陈,覆灭南朝,结束了中国长达近三百年的分裂局面。 因此,在此西山王去世后,隋文帝杨坚等后人为了歌颂他的功德,认为他是神灵派来助随统一大业的使者,因此在这里地修建起这座西山寺,以此来纪念他,并立碑刻传,要把他的丰功伟业记录下来。 由于这块石碑年代较远,源朔对于繁体字也认不大全,因此仅大概能看出这些来,至于其他一些细节的东西他也很难再辨认下去,不过基本上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重要的是已经把这座庙的来历搞清楚了,对于接下来的行动会有很大的帮助。 “难怪这座庙如此残破不堪,原来是隋朝遗留下来的,所以在佛教盛行的大唐没有得到很好的修缮。”莫离盯着石碑上的文字低低说了一句。 “怪不得我一直感觉这座庙里的气息不对,原来不是纯粹为了供奉神灵,而是为了纪念一个巫师的。”源朔说着,他低头想了想:镜神告诉我这个要干什么,难道那个西山王和这些杀人事件有关吗,或者是和那个狐妖有什么联系?还有那些衙役为什么要把尸体运到这里来,后来这些尸体又到哪里去了? 显然,潇湘妃也意识到这一点,她在细心看完了石碑上面的文字记载后,又在石碑左右前后看了几遍,石碑的背面镌刻着一句话“子夜龙珠戏飞凤,明月通灵西山王。”她忽然感觉这句话当中似乎在暗示着什么,连忙叫道:“你们快来看这个。”源朔等三人立刻绕道了石碑后面来,“子夜龙珠戏飞凤,明月通灵西山王,什么意思?”莫离念了一遍问道。 梁萧想了想:“会不会是歌颂那位西山王的?” 源朔摇了摇头说:“如果是歌颂他的,会把这句话刻成对联或者刻在石碑正面,不可能刻在完全背光的后面,显然是有意藏起来的。”突然他目光一亮,似乎是在自己的话里意识到了什么,“对了,我终于明白哪里有问题了!” 潇湘妃问道:“什么问题?” 他一指石碑:“难道你们第一眼看这块石碑不觉得不大正常吗?我一来看它第一眼就觉得很奇怪,这座石碑和我以往看到的似乎不太一样。” 梁萧绕着它又转了两圈,看了看摇摇头说:“我觉得很正常啊。” “是方向!”几乎在同时,莫离和潇湘妃在一瞬间叫起出来。 源朔恩了一声:“没错,就是方向,按照常理来说,一般这些石碑上刻有文字记载的一面应该是在背面,而正面才是镌刻着石碑的名字或者与文字内容有关的建筑、人物的名字。但这张石碑却是倒过来的,显然是有人刻意把它调转了方向,不想把它的正面展示出来。”说着他看了看脚下,立刻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而且你们看石碑的底部边缘,有一堆土隆起来,显然是调转方向时,因为是推行,所以把这些土堆积了起来。” 他们三人连忙低头看去,果然看见在石碑的底部边沿出有一小堆土挤在来那里,而且非常细,显然是被重物碾压造成的。 “看来这句子夜龙珠戏飞凤,明月通灵西山王另有所指,否则又有谁会想把它藏起来,而且藏得真够里面,不管白天晚上,几乎没有一点自然光可以照射到它,这就更加难以被人发现了。”潇湘妃说着,她再仔细看那一条土堆,发现它们是很整齐的一线靠在石碑底部:“而且不知道是谁有这么大的力气,竟然是一气呵成把它翻转过来的,那些土一点散乱都没有。” 源朔点点头:“我有预感,一定不是人力能做到的。”说着他研究起那句被人藏起来的话,子夜?说的是时间,明月?显然说的是月光,但是龙珠和飞凤指的什么,通灵西山王又是什么意思? 他抬起头来,看向月光,此时正好一束光芒缓慢的从庙门前的地面移动而来,他立刻惊觉到什么,问梁萧:“现在离子时还有多久?” 梁萧看了看天色:“大概还有一刻钟。” “一刻钟?那就是十五分钟咯。”源朔目光一尖,指挥起来:“快!还有一刻钟的时间,大家快在附近找一找没有什么龙凤样式的画也好,物件也好,等到一刻钟后子时就能知道这句话的答案了。” 说着,他们三个还没回过神来,源朔就已经自己先开始找起来,他看着月光移动的方向,是向着庙门而来,忙说道:“就以地上道道月光为界,只要找月光进来,寺庙附近的地方就行了。”说完,几人答应一声,立刻各自划分了块区域仔细摸索起来。 第三十二章 地 “你们看,龙珠!”不知在附近找了多久,莫离刚刚一不留心差点摔倒,连忙用手撑在庙门口的一只石狮子上,眼睛一瞄,正好看见在这只狮子的爪子底下踩着一颗石球,是一条盘龙飞舞的模样。 源朔急忙走来,弯下腰动了动那颗石龙珠,它竟然是和石狮子分开的,不是用整块石头雕凿出来的那种,可以单独转动,而且没有局限,任何一个角度和方向的转动都可以。他把眼睛再向里看了看,发现这样一颗比拳头大两圈的石龙珠里镶嵌着一块镜子一样的石头,一面灰暗,一面光亮,可以映照出周围的一切。 “去另外那只石狮子看看,身上有没有龙珠。”源朔手一指对面的那只石狮子,梁萧急忙走过摸索,前前后后看了几遍,才发现这只石狮子的龙珠是含在嘴里的,也是可以任意转动没有局限。 源朔走来看了几眼,把手伸到它嘴里转动了下,在石龙珠里面也镶嵌着一块一模一样的镜子般的石头,他心里马上有了底,此时已经过了大概七八分钟,那道月光再过一会就要逼近庙门,说着:“现在分头去找凤,就在这两座石狮子和那道月光之间。” 几人头纷纷一点,就又散去各自摸索开。 梁萧蹲下身子在台阶上一点一点仔细的看,并用手摸着,生怕天太黑看不清楚,等他把十六级台阶前前后后全部看完,腰已经差点直不起来,酸麻一片,但是一无所获。 莫离则来回踱步与那两头石狮子附近,她瞧着摘了一根小小的竹枝,清扫着地面上的尘土,想看看会不会凤形图案被盖在下面,然而等她把地都扫干净,基本已经可以躺在上面睡觉时,还是没看见有什么风的图案。 而源朔只是不停的环顾着四周,他一会看看月光,一会看看那两个龙珠,似乎是在计算着什么。 唯一只有潇湘妃在看了看他们找过的地方都一无所获后,又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周围,现在源朔给出的范围内,能找的地方除了空气外只剩下那张静静屹立的石碑,她再次走来这张石碑面前,手里引了一团火球,从写满文字的那面开始看起。 除了文字,没有过多的图案和或者装饰,于是她又绕到了石碑后面,“子夜龙珠戏飞凤,明月通灵西山王”十四个大字在她眼前一一闪过,她伸出手,一个字一个字顺着笔画描下来,又拉近了火球在表面仔细查看,依旧没什么特别的发现。 她又绕着石碑看了几圈始终觉得哪里奇怪,又看不出到底奇怪的点在哪里? 此时离子时还剩五分钟左右,月光一点一点逼近,还是没有半点进展。 梁萧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吐了口气扭了扭腰:“会不会搞错了?到处都找不到什么凤凰。” 源朔手一叉腰说:“一定有,再找一找。” 莫离恩了一声,她继续又到别的地方找起来。 就在这时,潇湘妃的目光锁定在了石碑底部三分之一处,那些厚厚覆盖着的苔藓上面,她终于明白了这张石碑奇怪在哪里了,原来无论在石碑的哪一面上,所有的文字到达下面的苔藓处都刚刚好戛然而止,看上去很正常,却显得十分刻意起来,就像是故意要把上面的文字露出来,而把下面的部分遮上。 此时只见她手里舞动,芊芊玉指尖一道火焰冲天而起,随即如同灵蛇般盘旋而下,从石碑顶部绕着石碑表面旋转而下,火焰过处,那些苔藓纷纷被一扫而光。 不一会,她将火焰收起来,再次引动火球在石碑下面照亮时,写满文字的这一面上,出现了一个图案,是古代青铜器上常见的凤纹!而在这只凤的眼睛位置上,是一个小小的空洞,直接穿过石碑内部,在另一面打通,火球从这个小洞里射出一道微弱的火光通达对面。 她禁不住笑起来,连忙招呼他们:“广大哥,我找到了!” 源朔等人一听,匆匆走来,他蹲下去看了一眼,看了看那个小洞,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没错,就是它。”说着,他站起来,让他们离开一点,双手一晃,从怀里飞出几道黄符,顿时一股狂风卷起来,缓慢的把石碑转了过来,将刻有凤纹的那一面转向那两头石狮子。 他看了一下月光,马上就要子时了,他看了看那个凤纹眼睛上的空洞,于是走到石狮子面前,先把右边那只含在嘴里的龙珠转动了几下,让里面的石头把光亮的这一面对准凤纹眼睛上的小洞,随即又把左边那只踩在脚下的龙珠转动几下,让里面的石头也同样的把光亮的一面对准那个小洞。 接下来,他让所有人站到庙门口的阶梯上,等待着子时月光的到来。 一秒,两秒,三秒,随着子时最后一分钟的倒数,月光渐渐的逼近了石狮子,从它们的底座开始一点点照耀上去。 这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源朔等待着那奇妙的一刻,这是古人的智慧,也是他的智慧。 终于,月光先到达了左边那只踩在脚下的龙珠身上,一瞬间,无声无息的,只见一道白净无暇的光芒从龙珠里面那块石头光亮的表面反射出来,想激光射线一样穿过空气射到凤纹的眼睛上的小洞里。 紧接着大概又过了半分钟左右,月光也到达了右边那只含在嘴里的龙珠身上,同样是一道光芒从里面被反射出来,射进凤纹眼睛的小洞里。 此时,空间就这样被两道极亮的光分隔开来,划破黑夜,在众人的静静等待之中,两到光芒渐渐在小洞里融汇正一点,随即惊艳的一幕发生了,那张原本黑乎乎,平平无奇的石碑慢慢的又小洞的位置从内部亮起来,上面的文字一个一个散发着光芒,就像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石,在灯光打照下翠色欲滴,光彩夺目。 突然,就在月光完全覆盖住两只石狮子的一刹那,是两道光芒最明亮的时刻,从那个小洞的里面,一道极大的光束从石碑那一面投射出来,直冲而去,深入到对面的竹林里,随之,似乎在竹林的某处也设计者一些反射机关,在这道光芒射去不久后,从竹林里也反射出一道光向左转折了一下,再次射出竹林,以一个倾斜的角度正正好射向庙门的屋顶。 源朔等人连忙往前下了两级台阶,在不遮挡到光束的情况下向屋顶看去,只见那道光芒是投射在了顶沿上,一个突出的,看上去像是玛瑙材质的圆球上面,在圆球两边是一团团的祥云模样的雕塑,就在片刻过后,光芒在圆球上面大放开来,隐隐约约感觉到那些祥云起起伏伏,变幻不定。 随即看见一道极强的朦胧白光从圆珠里射出来,落在庙门前的半空中,他们紧紧盯着这如同电影屏幕放映般的变化,先是从白光里出现了四条金色的线慢慢拉长,最终头尾相接连成一个三平方米大小的金色长方形边框,随即从这个边框里面渐渐浮现出图案,就像墨汁滴落在水里晕开一般,一点一点出现图案,渐渐的几个大小不等的部分拼接在一起,出现了一副完整的画。 就在其余几人惊叹于古人的智慧中,源朔看向那副图案的最下面,赫然发现是一座简易描绘的门楼,门楼前面两边分别写着一个“狮”字,原来这是一副破庙的地图! 伴随着月光的移动,那些折射出的光芒正渐渐褪去,源朔来不及现在细细研究看这幅地图,于是从怀里掏出一面八卦镜,先是托在手里,另一手在上面画了一道符文,接下来就将它面向空中的这幅地图,只见无数的金色的咒文从镜面里浮出来,飘荡在地图周围,紧接着就在所有折射光芒消散的那一刻,地图像是被复制了一样,在金色咒文的簇拥下被收进了八卦镜里。 源朔翻过了看了一眼,发现镜子面目轻轻一闪,里面隐隐约约可见那张地图的摸样,而此时周围的光芒早已消散开来,所有的白芒金光都不见了,于是点了点头:“我们走,这张地图回去再研究,现在去埋葬水姑娘的桃花冢看看。”说着手里洒出一堆黄符,破庙门口立即刮起狂风,不仅把那两颗石龙珠随意的转动成不同的角度,也再次把那张石碑转回来,最重要的是将刚刚被莫离扫干净的地面再次盖上土,并且把他们密密麻麻的脚印清理掉,最终随着月光移动,这里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而那些黄符就在这一切料理干净后,扑哧几声燃烧起来,灰飞烟灭,不留痕迹。 月色依旧朦胧着。 几条长长的人影,消失在了竹林转角…… 第三十三章 夜探 在临安府的东大街,府尹张青天的府邸就坐落在此,此时大街上除了偶尔有巡逻的士兵外,其他的寂寞一片,但在张青天府邸的屋顶,却隐隐约约闪现出两条人影来。 “你轻点,笨蛋!”银铃甜美的声音响起来,随即是她拍百末后脑勺的声音。他们两人正悄悄走在张青天的屋顶上,一步一脚都要格外小心。 “你倒是慢点啊,我看不清路。”由于天太黑,又不能点灯看路,源朔只好牵着银铃的手跟在后面走,因为这些屋顶都是铺瓦的,很容易脚就勾到,所以他一直是慢慢走着,但因为银铃在夜里看东西就跟白天一样,加上步伐轻盈,所以她走的很快,两人就只好这样一个快一个慢的在屋顶磨磨蹭蹭了好久,一直在低声争执着。 “拜托你看路,ok?”百末一个不小心,差点把瓦片踢下去,又不禁惹来银铃一句。 “小姐,你看得见路但是我看不见啊。”百末连忙回应她,确实,在这种天色里,正常人没有灯怎么可能走得了路,况且还是在屋顶上。 “那你就听,你应该可以分辨得出我踩在哪块瓦上的声音吧,你就跟着我的声音落脚嘛。”银铃立马又回了他一句。 一时间,百末几乎泪流满面,他叹了一口气只能在心里哭诉:拜托,你走的猫步连猫都听不到声音,叫我怎么听啊?果然,在一切寂静的情况下,静下来仔细听,只有百末一个人的脚步声,而银铃却没发出一点动静。 他们沿着张府的大门屋顶走了一阵后,又穿过一间小屋子的屋顶,才终于见到下面亮起灯光。他们连忙同时蹲下身子,匍匐在屋顶上,此时,百末转头看向她,忽然发现自己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着她,下面的灯光打上来,照映着她的侧脸,难道猫的眼睛都这么大,这么水灵吗?睫毛长长的一眨一眨,很专注的看着下面的一举一动。 “奇怪了,这么晚他们在干什么?”银铃紧盯着下面,自言自语了一句。 百末愣了一下,急忙看下去,此时,只见张府里面没有什么人走动,只是灯笼一盏一盏被亮起来,一个男人站在大堂门口,似乎是在等待什么。 “他就是张青天。”银铃指着那个男人说,“上次我偷衙役名单的时候见过他,感觉上不像坏人啊。” 百末再看他几眼,这张青云大概三十多岁,身体很硬朗,难道他也去健身房吗,居然和端木的身材有得一拼,人也看上去相当有精神,五官倒也是长得人模人样的,给人感觉有几分威严,不容易亲近。 “想不到这么年轻就当官了。”百末感叹了一句,“他这么晚还不睡觉,当中一定有问题。” 说着,只见从大堂右边的走廊里,走来一个下人:“大人,姑娘到了。” 张青天头点了点:“快请她到后院雅阁,吩咐所有人都下去休息,让衙役仔细巡逻,不能人闯进来。”那下人点头称是,于是连忙退了下去,招呼所有下人都各自回房睡觉。紧接着,那张青天就穿过了大堂右侧的石门,向张府深处走去。 “姑娘?难道……他在找鸡!”百末想了想,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让银铃差点喷饭。 只听见黑暗中又清脆的响起了一声后脑勺被打的声音:“说什么呢你,没点正经的。” 百末低低着头,哎呦了几声说:“大半夜不睡着,穿得人模人样的等一个姑娘,不是找鸡是干嘛?” 银铃摇了摇头,轻叹一声,翻了翻白眼,真想把他一脚踹飞出去,粘墙上撕都撕不下来,看着那张青云马上就要走远了,拍拍他的肩膀说:“走啦,少讲一些乱七八糟的话。”说完她身子一跃,已经跳到了大堂的屋顶,再一跃,就落在了那扇石门后,人消失在白墙里。百末忍不住轻叫一声:“喂,你倒是等等我啊!”差点引来巡逻的衙役,于是赶紧捂着嘴,追了上去。 想起当天金老板说的,这位张青天张大人如何如何爱民如子,清正廉洁,此时百末和银铃打死也不相信,他们跟在他后面走着,一路上穿过了一条跨越在水池上的小桥,一条长长的回廊,银铃一眼就看出了鱼池里养的都是顶尖的鲤鱼,这在唐朝不是一般有钱就能买到的,更不可能有人会送他这么名贵的品种;还有那些陈列在回廊上的花瓶瓷盆,又有哪一件不是出自大家之手?把这么贵重东西随意的摆放在外面,显然他毫不在意那点钱,看来,是没有一个老百姓进过他的府邸吧,不然就是他演技太好了,不仅老百姓没有一点怨言,反而对他爱戴有加。 在跟着他走过回廊的一闪门洞后,一片花团锦簇的后院展现在他们眼前,此时,这里四处点着灯笼,满地开放着或红或紫的各色花朵,一股浓郁的花香瞬间醒人神目。 百末拉着她悄悄沿着树木跟上去,只见张青天在走过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路后停了下来,站在一座装饰华美的两层阁楼前看了一眼,上面灯火通明,继而看了看周围有没有人跟来,等确认完后就走了进去。 百末和银铃这才从一棵树后出来,站在树干旁边,银铃立刻闻到了什么:“是黄花梨,这座楼居然是用海南黄花梨建造的!”“什么!”百末不禁多看了几眼,在那阁楼的门匾上写着“藏仙楼”三个大字,建筑相当华丽别致,用了这么多名贵的木材打造出来,也不知住在里面的是谁? 透过窗户里闪过的人影,可以确定张青天已经上了二楼,随即银铃拍了一下他:“走,跟上去。”于是小跑两步,身子一跃,已经站在了楼顶,百末紧跟着也御起剑光飞了上去。 他们再次趴在瓦片上,百末躺在下面,银铃则趴在他背上,百末顿时一个粗喘气,继而轻轻推开面前的一片瓦,一道灯光从下面射上来,两人同时往下面看去。 这是一间极大的房间,里面有一张木塌坐落在房间正中央,一道蓝色的纱布从房梁顶端垂下去,正好罩住了这张木塌。而在木踏旁有一张梳妆台,上面摆放着一面巨大的铜镜,对面则是书桌,茶桌,一个小小的香炉正时不时的从里面冒起香烟。 “喂喂喂,你快看那些!”就在这时,银铃突然拍了他几下,一指木踏旁边的一个小角落,百末看去,只见那里堆放着几个白色的包裹,它们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俨然就是当天在破庙里发现的那些装着尸体的包裹。 “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百末刚刚问了一句,就看见张青天走了推门走了进来,关上门,他站在木塌前,说了一句:“怎么样,这次这些血肉,将军还满意吗?” “满意。”原来在这张木塌里,端坐着一个女人,因为被纱布遮住,所以才看不见她,只听她说道:“将军说,这次的血肉很新鲜,他恢复的很好,叫你下次再找一些处子,这样有助他更快的恢复。” 张青天点点头:“我明白了,最近我让人已经出去盯上了十来个女子,只要将军需要,随时可以献上。”说着,他看向那些包裹:“既然将军已经吃完了,为何你又把这些东西带回来,直接埋掉不就好了吗?” “不行,最近我发现似乎有人在调查这件事,而且三年前的那个男人又回来了,身边还带着一个相当厉害的小姑娘,这些尸体在将军服用完,都要带回来清理掉,否则被他们发现恐怕不妙。” 张青天点了点头:“你放心好了,任何发现这件事的人,我都会让他永远闭嘴的,只不过三年前的那个男人这次回来,难道还是要来抓你的吗?” “不知道,三年前他的女人因我而死,这次他回来如果发现我逃出来,肯定不会放过我。” 说到这里,银铃和百末同时瞪大了眼睛看着对方,他们已经大概清楚那个女人是谁了,就是当年被水千秋封印,梁萧镇压的狐妖!她刚刚说的那个三年前的男人就是梁萧,但是她怎么会出现在张青天府邸?而且从对话看来,张青天也似乎知道她的身份,那他的真实身份又是什么,会不会也是妖精?还有他们说的那个将军是谁?难道三年前狐妖的出现并非偶然吗? 一时间,这些疑问充斥在他们两人的脑海里,纠结不清。 “我被那个男人镇压在法阵下三年,到现在还没完全恢复过来,现在还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你要在府里多增派点人手,这次眼开着大功就要告成,我不能再出事了。”狐妖的声音再次响起来。 张青云恩了一声,他走了几步问道:“你看,将军大概还有多长时间才能彻底复原?” “如果以后你都能找处子给他,或许不出半月就能复原,到时候等他出墓,咱们倾覆大唐的大业就能实现了!”说着她越发激动起来,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张青天连忙从旁边的桌上递了一个盒子给她,似乎是里面的什么东西,在她吸了几口后,终于渐渐止住了咳嗽:“三年前被那女人打伤了本命真元,到现在气血一翻腾,还是会咳嗽不止。” 张青天显然很紧张她,把盒子接出来后,关切的问道:“要不要给你找点人心补补?” 狐妖笑着说:“不必了,这不是一天两天能好的事,你为了将军杀了这么多人,已经闹得城里沸沸扬扬了,要是再为了我杀人剜心,万一被发现对谁都没好处。这阵子我就先忍忍吧,等到时候将军出了墓,倾覆了大唐,我就把大唐李姓的那些人的心剜出来吃了,到时候要多少有多少,不急在这一时。” 张青天想了想点头恩了一声,但紧锁的眉头依旧没有松开。 银铃和百末则是越听越糊涂,什么意思?那个将军是谁?他要出什么墓?倾覆大唐又是在干嘛?在历史上好像大唐不是毁在这个朝代吧?大唐李姓又关这些他们什么事?趴在楼顶上,风凉飕飕的吹着后背,几乎把他们的脑子也越吹越大。 再过了一会,基本上接下来他们就没再说些什么重要的东西了,显然张青天和这个狐妖有暧昧,说着说着两人竟然调情起来,紧接着就看见他脱光了衣服,钻进了纱帘内…… 谁都没想到居然会看到这香艳的一幕,银铃不禁红了脸,急忙身子一则坐起来,百末则也完全说不出话来,听着下面传来的呻吟,有点热血沸腾的把瓦片盖上了,也坐起来吐了口气,满脸通红的颇为尴尬。 一时间,两人坐在屋顶,被月光照映着,不知该说些什么。 风可以再大一点吗?今晚好像特别热! (亲们给力呀!!!求收藏推荐,谢谢了!可是忍着一泡尿没撒,把这章写完的呀。。。) 说一声 不好意思,我不会再写下去了,我父亲完全没有当我写小说是一会事,他只当我是在纯粹的胡闹,只觉得我是在白日做梦,根本不觉得我能写出什么好东西来,所以我不会再写了,以后都不写了,他不当一会事,我也只当自己是在胡闹了,就这样吧,对不起了。 不管有在追看的朋友或是没有在追看的朋友,如果觉得写得好看也没白费我码的二十几万字,如果觉得不好看我也无能为力了,没能写出你们喜欢的作品感到很遗憾和抱歉,差不多两百个字了,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