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风》
缘梦跋(1)
(一)
难得有一日闲暇的降临,那是一个让人奢侈的梦。
掬着一头的白发时,终于结束了无休止的忙碌,实实在在的难得。便孩童般,幻想着能够卸下原来所有的一切,做些自己本来应该喜欢做的事。可是思前了再想后,已经搅断了脑筋无数,却依然还是不知所以然的无所适从。
这,可以说,是我从没有想到的初次。昏昏然的不清醒,仿佛就在梦中。
但我知道,如今早已是经济社会。这是人类历史发展的必然,所有的观念全在一天三遍不断的更新而且与时俱进。曾几何时,人们的行为同样也变化了,有钱可以买到一切,可以让鬼魂俯首,可以让他们为我们推磨……。于是,就在如今还是如今的高调的无形中,铜臭已经自然而然的统治了人们大脑的全部,大家早已被毒素麻痹了却还是浑然不觉的清爽。他们认为,再坚守过去,就是墨守成规,就是井中之蛙。
当然喽,如今还是一个发达的网络新时代,里面,新生事物在层出不穷,几亿兆速度的计算机就算一个。顺便打开科技高速发展的产物——电脑上网,已是家常便饭,也是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但遗憾的是,这并不能一解我心中的寂寞。
于是,想到了读书——放不下的一种纸上的文字游戏。
缘梦跋(2)
(二)
“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快点儿开开,我要进来,
不开不开我不开,妈妈没回来,谁来也不开。
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快点儿开开,我要进来,
就开就开我就开,妈妈回来了。”
在幼年就喜爱的歌谣声中,眼前全是一片袅袅的童真,我终于慢慢的打开了沉重的锈蚀,在自信里重新走进了那所已经忘却的过去。那是我心中曾经无比神往的一个硕大的“魔洞”。
今天,能够在一个依然阳光明媚的时刻,来到那早已被厚厚墣土掩盖着的曾经的“人间天堂”,终于再次见着了我那能够存放着拷锫远古记忆的沉沉不变的角落里的书架,也见着了书架上面罗列着的那些,在心中不知何时早已感觉没有了以前那么厚重的,排列整齐的一本本大部头的书籍,这是我的荣幸。
我的心跳不由得加速了起来。
她们曾被誉为“知识的宝库”、“人类幸福的金钥匙”,她们应该是人类文化魔洞里的上品!
兀然间,在重新燃起的光亮里,影影绰绰的再次见到了她们曾经金碧辉煌的身影,我却手足无措的无言,愣愣的呆在她们的面前,而心中泛起的久违的欣喜远远小于愧对。她们应该是由于我的无意抛弃,如今,已经转化成了那不知封尘了多久的一个真正的文化堆积,可怜巴巴的在漫长的寂寞里,尽管无助,却依然默默无语的顽强存在着。
缘梦跋(3)
(三)
此时此刻,在一个不一般的意外里,我非常的难过。
和我的朋友巴佬万相比,特别是想起了他曾告诉过我的关于巴佬他们的那不一般的故事,这么长的时间里我却同样不在意的给忘却了,顿时,悔恨的肠子青青的在痛。现在终于发现,过去,无论对否,错否, 红旗下受过的教育,高等学府里灌就的一肚子墨水,在市场经济的波涛摧打和利益的感召下早已改变了颜色,而且是那样的愚蠢,真正无知的渺渺小小。更让我难过的是,不知在何时,我们早已丢掉了原生态的纯真,自以为高明,夜郎自大的竟然滋养出了一个不需要文化、粗粗俗俗的新天地。我感到无地自容。
此情此景让我捶足,感觉无论什么借口都拿不出来作为弥补过错的理由。
于是,想起了谁谁曾经告诫过的一句话,“每当旧的事体逝去了以后,新的一切也就行将开始了,这是大自然永恒不变的规律。”感觉很有道理,我振作了起来。作为弥补,我要拿起笔来,我要用自己生命有限的时光将她们记载下来,用心铸就的语言再重新涂抹,让其清清爽爽的展示在世人的眼前,光光艳艳的。
想到这里,我欣然了,自然就不会再继续没完没了的折磨自己了。
是啊,这应该就是我们的人生,是命运的必然,默默的存在着,辉辉煌煌的不张扬。这是一种精神,是世上无论如何都不该忘却并且要发扬光大的一个真。但被封尘了再拾起,应该怎样的开始,才能打开那扇沉重的大门呢?我喃喃的自语,满是不能肯定的惑。轻轻走到书架前,眼见过去的一切静静的犹在,心中刚刚浮起的忐忑便有些坦然的沉落了下来。
虽然现在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新世纪,凡事都讲究与时俱进,但这些可都是前人辛辛苦苦的结晶,是盛装着人类灵魂的载体,更应该是我们后来者永远不应该忘却而且不能丢弃的东西呀!在自我忏悔的自言自语中,我信手拈拾起一本已经不怎么熟悉的,书皮平整的没有一丝褶皱的也想不起来是怎样一个内容的大部书,轻轻的拂去尘埃,慢慢的打了开来。
缘梦跋(4)
一个梦跋
爱幻想的人是伟大的。
记不起来,这是谁谁谁曾说过的一句名言。记不起来或着追究谁说过谁谁没说过,在此,并没有多么大的现实意义。时代的车轮在不停地向前,承载着厚重的历史,责无旁贷地,义无返顾地,不断丰富人类文化的内涵,向前,向前,再向前,运转至今。如今任谁谁谁都不能否定一个颠扑不破的真理,那是爱幻想的人不断地发明,挖掘,创造,使之然。
着魔了
独自一个人,心不在焉地看电视,一如既往,漫不经心但思绪漫漫。理想,现实,吃穿,钻研,万花筒中上下求索;经济社会,玩命打拼,消费挣钱,冰山上的过客;生活,历史,轮回往复,贪婪无尽无边,人类世界云游。尽管,尽管,还是尽管,又随手换了几个频道,仍架不住幻想的霏霏然。
“潘拉雅,火麻,洒咪呀……”嗫嗫着的希望,
“潘拉雅,火麻,洒咪呀……”孩提时的幻想,
“潘拉雅,火麻,洒咪呀……”无时不在探索的目光。
一个人的目光,只有愿望没有目标,本来就不太犀利的,如果发现了什么就不好讲了。瞬间,鬼使神差,被点了穴,面对电视里的场面,可怜惜惜地,木呆呆地,定在了那里。
“乌拉拉,我的潘拉雅!”馅饼,真的是一个馅饼,从天上掉下来的,飘呀飘,使人馋涎欲滴;“洒咪呀,洒咪呀!”一根长长的钓竿,拉着长长的丝线,悬着鲜美的饵料,直直坠落下来,钓鱼般的钩住了思绪;准确地讲,应该是被一个美丽的,魔幻的大网罩住了,思绪万千,晃来晃去,甩不出去,不能摆脱也不想摆脱。
啊?我的潘拉雅!故里,大家熟悉又陌生,居然,想起了这样的一个地儿,呵呵,且不管沾不沾边,“童年的大院”还有过去,实实在在,有些不可思义但感觉的的确确的无比温馨。
乌拉拉,我的潘拉雅!
还 有 呐,呵 呵……
屏幕上,巴拉山,撩人心境的奇峰峻峦,诱口可餐的秀水潆洄,晃入眼帘的似锦繁花,魔幻般的千绮百丽,一幕连着一幕,高山流水般,伴着播音员权威地话外声音,连续剧似的不停地映着。那里有个“百魔洞”?!!沙发上,现实与幻想,忽如终于等来放学时一样,脱了缰的野马统统放鞯不住;又如丢了魂魄,没了重力。拼命挣扎地去和着美好的乐曲,表里和煦,亲情缠绵,解开了,又交织在一起。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真真正正的,被那个不认识的谁谁谁,起了个奇了怪的名字的地儿,还有魔洞。纯纯地,厚厚地,甜甜香香地,人间再美的形容词,拿出来,只能黯然失色,蜡黄地靠边站。这个谁谁谁,真个的在愚愚的,并不科技地,但很高明地,用不是新世纪里正在使用的,那些新新人类根本不齿的高频机,不断地发射着,不断地幅射着,不停地放射着吸引世人的魔力。
洒咪呀,洒咪呀!三生有幸,原来是因为有山。
远古的沉积
呵呵,沉积了万年的仙葫,远古的文物,美丽的传说,终于拨开云雾,见了天日;一个神奇的愚魔,被施了《洒咪咒》的魔法后,初露端倪到原形毕露,令人温温地,痴痴地心醉神往。翻开的魔法书,魔法宝典里,物尽其用,应有尽有;曾经憋屈在大院的庙里,火麻苮葫里的魔力,鲜为少有!美景、传奇、寿仙、妖魔、老实人,稍不留意,就会竹筒倒豆子般一骨脑全涌了出来。
《洒咪咒》,法力无边。
天神、巴佬腰别的百宝囊中,宝物无穷。
昔日有个圆缺
001 昔日有个圆缺
应该是在远古,与如今一样的,和巴拉山相对的那个天上。
莺歌燕舞、鸟语花香的云雾缭绕里,迷迷蒙蒙中,若隐若现的看到一个漂亮的女人,手捧着一个不大点的东西,深情的对着前方,她在呼喊,满含着深情。“洒咪呀,洒咪呀,你赶快的回来吧,今天就不要再去了,你听到没有?”
她注视的方向,有个身影只管埋头在疾速的奔,根本并不理会她的劝阻。
“你的仙葫在我这儿那,没有了它你会很危险的,听到没有?”前方有水泊泊的在流,奶白的发蓝,有风在吹,徐徐的轻轻,她们驮着她那曾经温柔甜蜜如今已经改变了颜色的声音,随即的片刻,成为心灵的呼唤,摇动树叶,震撼大山,在整个天际里袅袅的廻响,没有遮拦。
远处那个身影依然在急速的行进,嗖嗖的。在即将消失的光点里,终于传出了傲桀不逊的一个声音。“不要紧的,潘拉雅。你赶紧的回去吧,没有了仙葫,我照样能够战无不胜,你就等着瞧吧!”男声,听起来内气盈足,如山涧里的洪,哗啦啦的响。虽然离得很远,声音不大点的小,女人依然听得真真切切。
女人还想再喊,但瞬间,就在一瞬间,光点在她的视线里消失了,眼前的山泉、鲜花、美景还有一切,顷刻全都变成了雾。女人的一颗心提了起来,本来抱有的一线希望随之黯然失色。
但女人没有回去。
“洒咪呀,你不要去了,你回来吧,……”她带着一脸的无奈和忧伤,她依然再喊,直到嗓子哑了。远方再也没有了动静,她依旧捧着仙葫站在那里不无担心的期盼着,专注的望着。
此时此刻,只要是看到这一幕的人,都是满脑子的疑惑和深深地同情。
哦,她的洒咪呀,他的潘拉雅。
巴拉山对着的天上,深谷幽壑、流泉飞瀑的不周山在昂扬挺立,奇伟独领、造化雄秀。
昔日(一)
002 昔日有个圆缺(一)
“我说,一个努弱尿,努弱努独(应该是人们想象中的天语。无论对与否,姑且先拿过来用着再说)。咱们干脆算了吧!”面前,瞧起来很是粗壮但很有心计的祝融终于开了口,他好像已经厌倦了,虽然举着兵器拉出了不得不迎战的姿势,话语里透露出的信息却让人感觉已经不想再打下去了,可依然是不动声色。“再这样打斗下去,就是猴年马月我们依然难见输赢,还不如就此罢手算了,也好去干些其他的正事,你看怎么样,我的老兄?”言语无意,却是心声。
他对面站着的同样是粗壮汉子的共工,心粗,好胜心强,面相相比较祝融而言有些英俊。
“哼,你小子到底还是怕了吧?我的努弱尿,努弱努独。”实际上,共工心里对这无休止的游戏也早就烦透了,虽然同样举着兵器拉出了迎战的姿势摆着样子,但口是心非的,嘴上依旧的不依不饶。“你个死乞白赖的生事精!洒咪呀,洒咪呀。要我说,你要是心里真的怕了?那就早点的投降认输,省的我再这样的费事。”
“你说什么呢你,真晕!努弱尿,努弱努独。我会怕你?这真是个天大的笑话!没有脑子的洒咪呀。”祝融冷笑了一声,“老子长这么大从来就不知道这个世上还会有个什么‘怕’字!老兄,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这一点你还会不了解?如今,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祝融以为共工误解了自己的意思,面上依旧凶狠,心里却想就此罢手的补充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的意思是为你好,咱们老这样下去也没啥意思,不如一起去找找天姥,让她自己选择跟谁不跟谁,一句话的不就完了吗?”
共工本来只是表里不一的有些嘴硬,也是放不开面子想找个台阶下的说说也就算了,不想祝融在这个时刻竟然又提及了“萧墙”——自己的女人,而且说出了“让她自己选择跟谁不跟谁”这样的话,让他不仅不能接受,而且感觉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努弱尿,努弱努独。”他不由得摆了一下手里的兵器。
长时间的争斗,实际上两人都早已身心疲惫,厌倦了,祝融真的不想再打了,但心里却依旧放不下那磨不开的不改。他从心底爱着那个漂亮的女人——天姥,只是比共工晚了一步。共工呢,其实心里也不想再打了,但他要面子,一心想叫祝融尽快的服输后死心,不再纠缠早已属于自己的女人就散了。可眼前的祝融根本没有相让认错的意思,还说出了这样的话,让他顿时心中怒火难平,火苗嗖嗖的就挣窜了出来,“呔!你这个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努弱尿,努弱努独。你敢再给老子说一遍?天姥?天姥是你能够想叫就叫的么?洒咪呀。还‘让她自己选择跟谁不跟谁’?你做梦去吧!本来她和我在一起好好的,是你不知好歹的想做‘小三’的硬插上了这么一杠子,还和我打斗了这么长的时间!如今怎么的,现在想后悔了?晚了。现在废话少说,给我看招吧你!”
勃然大怒的共工,“哇呀呀”的挥舞着手里的兵器,猛的死命一招就向祝融冲了过去。祝融也大喝了一声,不敢怠慢的赶紧应招。
于是,一场昏天黑地的恶斗又再次开始了。
噼里啪啦,啪啦噼里,天地间顿时一片的昏暗。两人在疲沓之中继续打斗,你来我去,难分难解。
昔日(二)
003 昔日有个圆缺(二)
不周山于心不忍,无奈的闭上了眼睛,但许多的人依然在远处冷冷的观看。
激烈的搏斗,愈演愈烈,两个人再次红了眼,也铁了心,只是不顾一切的使出了应该在战场上才应该显露的看家本领。砰砰啪啪,噼里啪啦……。突然,眼花缭乱的飞沙走石中,在让人没有想到的时刻,祝融居然侥幸一招取胜的将共工打翻在了地上。
意外,真的是个意外!所有观战的人顷刻都睁了大眼睛,没有想到的呆呆的发愣。
共工和祝融两人的本事其实不差上下,打了这么长的时间,按说结果应该还是个平手。但早已乱了心机而且失去了仙葫神力佐佑的共工,由于怒火攻心犯了兵家的大忌,连续的使狠招留下了破绽,不慎被祝融眼明手快顺水推舟的捡了一个落,败了个落花流水。
洒咪呀,自尊心极强的共工就这样的败了下来。
天地突然的静了下来,正在飞扬的尘土和碎石重新回落到了原处。共工爬倒在地上不停的喘息,难过的悲戚。祝融依然拉着架势,注视着手下败将,意外的取胜让他心中暗喜。
半饷,共工悻悻的从地上爬将起来,吐了一口满嘴的泥土,又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望着已经收好兵器以后面带自豪的笑容站在那里的对手,感觉丢了天大脸面似的无地自容。羞怒之下,他猛然丢掉手中的兵器,捶足顿胸“哇呀呀”的一阵高叫,竟然不听手下的劝阻,腾空而起。紧接着,头脑冲动的不计后果,一头撞向了近旁的不周山自尽,当即化作一缕青烟,飘飘然的去了。
随着轰然一声天崩地裂的巨响,不周山不堪被共工的撞击,冉冉的裂开了许许多多的缝,呀呀的在不停作响,在人们没来得及缓神的功夫,无比巨大的山石便四分五裂的坍塌砸了下来。
又一个意外紧接着,在人们发愣的时刻,也意外的发生了。
曾经被天堂神气颐养的不周山,没了定力,巨大的身躯如泰山压顶一样,铺天盖地的坍塌。瞬间,巨大的冲力摧枯拉巧,横扫着遇到的一切。擎撑天地的大柱,没有留言,骤然被断折。众神所在的天空,同样没有想到,也随之恹恹的突然倒下了半边。
破碎的天,裹着不周山巨大无比的碎块,不能自己的,一齐无情的向大地上撒去,……
这是再一个让人做梦也想不到的变故。
好端端的一个天,在一瞬间,就这样被破坏了,在人们的意外之中,破天荒的,出现了从来没有发生过的灾难性的意外。
“不好了,天塌了?!”正在执事的天兵天将们猛然醒了过来,“天塌下来了!快点跑哇,快点!快点!”他们大惊失色的呼号并奔走相告。
昔日(三)
004 昔日有个圆缺(三)
曾几何时,不周山坍塌意外砸破的那个天际大洞,被女娲运用毕生的神功,炼“五色石”给补上了;差点就废了的天柱,也被用斩下的硕大的“鳌足”替代,再次支撑起了四极;泛滥肆虐的“淫 水”被芦灰堵塞浸涸,失去了威风;祸害人间的“蛟虫”,罪有应得是全杀死了,“冀州”终于平静了下来。
天下一时的太平了。
时过境迁,意外变故的硝烟散去,让人终于看到了曾经是天上不周山下方的那个巴拉山,依然的健在,而且没有浓缩,全部的敞开着。
它们不是高原,却海拔千米,兀然独立的秀出地表,上千平方公里的形成了一个接近三角形的整体。看明白了,那是一个风景秀丽的,由无数的石头组成的,一个即普通又不普通的大深山。
此时此刻,这里一片的宁静。
放眼望去,千峰叠栉,列岭排空,万壑通幽,深谷纵横,让人眼前莽莽的一片。它们乘势叠嶂,逐层递升,苍翠奇伟,蜿蜒委婉,不仅造化神秀,而且险幽相声,把海拔几千米的主峰托上了高高的云天。它们外表看着苍茫,但历经了天地的演变,依然满充着自己特点的内涵。
高高低低,圣洁自然,肃肃穆穆的让人敬畏。
远处,有轻轻的流水声,还有鸟语花香,在和天上一样荡着的雾里。花草和树木,袅袅的让眼前郁郁葱葱的一片衔着一片,怃然组成了世上又一个高山混交的原始深林,但,显然早已摆脱了低谷林莽的繁芜与荫祤,一派的开阔、疏朗与明洁。这里,埂古以来人迹罕见,自然的一个无意使之然,竟功不可没的在经过千百年来的风雨洗礼后,真真正正的完整保留了人间难得一见的原始花木“异类”,而且漫山遍野俯首可拾的尽收眼底。
那世上罕见的树蕨,虽然披挂着几亿年的风霜,依然年轻并充满着活力,就在烂漫的山花丛中微笑。
那虬枝横生的五针松,扑扑飒飒相互呼应,仿佛打着一把把撑天的阳伞,在为大地遮阴。
那矗立在山腰主干凸兀的古银杉,高高玉立挺拔力擎,就如一个个尽忠职守的武士在布点站岗,永远守护着这里的山、这里的水和这里的一切。
还有那漫山铺展、连片绣锦的变色杜鹃,鲍蕾时鲜红,绽放时粉红,盛开时一片的白,最后迎着余辉呈幻为不甘的黄。
昔日(四)
005 昔日有个圆缺(四)
这是天下独一无二的真正的魔洞。
带着想尽快知道它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揣测,怃然走进去了,首先映入你眼帘的应该就是那一个个自然天成并且壮观的大殿堂。
这些所谓的大殿堂宽宽绰绰,是那么的辉煌瑰丽,那么的多姿多彩。站在它的中央,让人立马感觉你就不是你了,恍若成了一个神话里的国王,而且可以随心所欲的任意想象。(据测定,这里的殿堂大些的约有四所,其中最大的一个高约100多米,宽几百米,长有1000多米呢。)
环顾四周,殿堂内宽阔的空间里还林立着无数高大气派的钟乳石,大大小小的,不一而足。它们或拔地而起的顶天立地,或悬挂洞顶在半空里垂钓下探,有世间形态各异的动物、人形,还有其他的形式,林林总总。这些巨大的钟乳石塔,经过几亿年岩溶发育的结晶,发育丰满,其中最大的石笋高为39米、直径约10米,需十人方能合围,实属“天下之最”。它们无意中构成了一个挺拔高耸,雄伟壮丽,庞大的石塔群。加上洞中雾气缭绕,变幻无穷,更使这里显得诡秘多姿,让人不由的失声高叫,“魔洞,真的是一个魔洞!”了以后,将惊叹不已的感叹号,扔到到处都是。
倘翔其间你还会发现,洞内还有满满的让人意外的许许多多七扭八歪的树。它们拥拥挤挤的,却长得非常茂盛。科学家们考察了以后说,这是世上根系极为发达的喀斯特森林树种,有着很强的穿透能力。它没有密集的细根,根系形态和发育完全根据岩石、缝隙、地表土壤、枯枝落叶的情况而定,就长在人们看得到和看不到的那些石沟石缝中。
这里的树,简直就是从整块岩石上挺拔而起,而且树干与岩石的结合天衣无缝,好像它们就是这里岩石的延伸。这些树的根穿石而过,有的在岩石上织成密密的根系外衣,心地善良的将岩石完全包裹起来,让岩石变作了襁褓里的孩子。有的则从几十米高的陡岩上悬挂下来,尽情地展示着自己的风采,让人看到以后再钻进岩缝。
它们,无意的形成了树包石的天下独特景观,就在那里藏着。
见着了魔洞,同样也会见着远古,它们都在这个地方。
太阳露出了笑脸,放射出万丈光芒,山风习习,一阵又是一阵。风景如画的巴拉山中,原始的素依然成荫,云雾缭绕的山水美景,还有魔洞,魔魔的,带着圣洁的自然,神神秘秘的屹立着,静悄悄的。它们一会儿被荡起在半腰和头顶的云遮盖着,一会儿又被阳光扒拉开,自然而然的显露了出来,拉住了人们的视线,紧紧的。
就在人们屛息凝神的看着,瞧着,担心它们会稍纵即逝的时候,突然惊奇的发现,一个人世间不常见的仪式,正在魔洞前神神秘秘的悄然进行。
再次从深山中袒露了出来的,巴佬氏族部落的圣地——高高大大的魔洞前,周围的山岗,丛林的边缘,满满的都是人。他们全部不声不响的站着,对着一个方向,看着,静静的等待着。
顺眼望去,魔洞的洞口前,早已被外人不常见的方式,装饰的五颜六色,奇奇特特。
昔日(五)
006 昔日有个圆缺(五)
一阵风儿荡起,神秘的怃然,人们回过神来,也留意起天地间的响动。循声,看到了,在天姥消失的山涧有脉脉的水在流,清清爽爽蓝蓝的奶白,俨然就是神赐的雨露。
不错,它们就是上天遗落在人间以后生成的又一个精灵,它的源头在这里,就在那个神秘的魔洞。
它们和着山,伴着绿,或入地下,或出地表,或奔流汹涌的绕山迂回徜徉,或躲在巴拉山的怀抱里淅淅涓涓的潺潺。它们无论宽窄粗细,都是一路泛碧雍翠,一路的飞珠溅玉,跌宕多姿又静如锦黛。
它们饱含着一个母亲,一个天神对自己的亲生骨肉生死离别的深情。
它们不仅看着清澈,如果用手掬起了放到嘴边尝上一口,呵,肯定是沁入肺腑的甘甜。因为,这里面全是用心酿造的琼。
它们将无怨无悔的永远的留在巴拉山的大深山中。
直到如今,住在这里的人谈起它们曾无比自豪的说,它们就是上天的恩赐,风神的使者,多的如天上的星星,在漫山流淌。为了神圣的使命它们在那个时刻降临在了这里,寻着了目的地似的住下了就不再离开。于是,它们用自己的心血浇灌着大山,滋润着土地,还养育着他们——“巴佬氏族”。
这里是他们的蜗居,也是大自然的故里,就在那个魔洞。
在一个非凡的时刻,它的电脑是打开的,自然而然的在收藏箱里,储存并隐藏了远古的又一个迷一般动人的故事,默默的不张扬。因为,一块曾经的天被遗漏在了这里,天姥受“三皇”女娲的派遣也来到了这里,她的孩子——人们心中的天灵子因此问世降生在了这里,天堂里神圣的《洒咪咒》和仙葫,同样也被她带到了这里。
……他们让这里变成了天堂的一个附属的组成部分。但,她与天堂又有所不同。这里有魔洞,里面看押着无数的妖魔,被《洒咪咒》封住了,有待自生自灭。因而,她是天堂的另外一个非同一般的地方。
这里是巴拉山,我们梦里的一个难得的风水宝地,也是没有故事也想生出故事的地方!
天姥潸然离去以后,神秘的,不常见的仪式依然在那里,奥深的魔洞前深入的进行。
主持仪式的人间“师公”,大喝了一声。他髯虬长须,头上插着祭旗翎,抖着宽大的黑色披风,再次的走上前来,对着摆放着依然在沉睡的孩子的神坛,双手高擎的稳稳站定,一脸的神圣。
昔日(六)
007 昔日有个圆缺(六)
魔洞,神奇的魔洞,巴佬万的故里。
她曾与世隔绝、鲜为人知,但在留下了动人的故事的同时,也留下了自己别样的风景。
去得多了,你就会知道了,这个魔洞内的所有景物会随着季节的交替在不断地变幻。
春天来了,外面已是万象更新,这里的一切依然如故。不变的凉凉爽爽之中,洞外洞内只要能够看得到的天窗上下,到处都是繁花似锦,鸟鸣泉唱,与洞内奇观相交辉映,一片的盎然。你当然会诧异,因为你好像不是置身在洞内,而是倘翔在一个微缩的自然世界里。
盛夏时节,你如果不愿意忍受外面世界的炎热难捱来到这里。你会发现,这里的洞顶有无数的岩泉如雨下渗,而且含滴有节,它们带着魔一样的法术,不知不觉间让人感觉烦躁没有了,只剩下了凉爽如春的意外。当你尽情享受这难得的时刻的时候,你还能看到这里的洞底有股股清泉涌出,而且顷刻注满了深浅之潭。呵,它们清清的浅处宜淌足,深处可泛舟,站在边上清清楚楚的可以看到远古遗留的透明的生物在游弋,自由自在的满足。但这些清泉并不甘就这么待着,它们展示一样的争相从洞中溢出,与西边的暗河伏流在洞中交汇,变作一股力量,奔腾咆哮着直下洞外河段。它们自以为清高,轻易不会与原来的河水合流,让人泾渭分明的清浊可辨。
秋冬之时,那些露出地面的水又会集聚汇住,不再四处游荡。这个时候你如果来到这里,见到的会是潆流碧潭,回清倒影。你倒卧在特制的小船上,让它随意的飘着,穿过一个又一个拱门。要不是不时有鸟儿飞过,啾啾鸣鸣的,你会误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举头遥望,洞中还有一个硕大的天窗。
在这个天窗下有南、北的洞间,都是周围峭壁垂直,高达百米如桶状。当地人认为那是一个能够到达九霄之上的通天洞。当晴日阳光普照之际,这里可以看到被圈住的蓝天在它的顶端高悬,明媚的光柱粗粗的,打在这里那里,让抓住的物体自然而然的成了舞台上的演员,引人注目。雨日山水倒灌之时,这里则如瀑如布,魔魔幻幻一个天作的银河。加上这里的峭壁,无论白天和黑夜,总能挂镜似的在闪闪发光,让来到这里的人顿感不啻鬼斧神工,天造地设,迷魂宫一样的瑰丽。
这时候会有人指点着让你低头俯视。你会发现,“通天洞”的南洞有错落的二、三楼洞,甚是奇特,仿佛里面自然筑就了形似皇帝宫殿一样的豪华天地。攀岩走近了再回头,那些原本不起眼的东西瞬间改变了模样。你感觉它们一个个有的如帆出海,百舸争发;有的像群仙席地,各具形情;有的如卧室装饰,枕被俱全。魔魔的,真是让人难以想象。
昔日(七)
008 昔日有个圆缺(七)
曾经被共工撞塌的天,此时早已被女娲炼“五色石”补上,但遗漏的一块天让这里风景独特,显示出别样的风景。除了魔洞,当然,这里还有自然形成的独特的天坑和无数的洞穴,一个接着一个,就隐藏在大山的深处。它们和所有的其他生命一样一样的,无论风雨怎样的捶打,历史的轮回怎样的变迁,还是依然固我的坚持着自己的模样……。
此时此刻,它们同样的万分惊喜,让人们“巴佬万”呼声在它的胸怀了裹着,再随风荡漾。
这里有美山美水,还有远古的洞穴,理所当然的会衍生着无数的珍兽飞禽,到处都是。“巴佬万,巴佬万……。”它们也趁打热乎闹的在欢呼雀跃。它们种类繁多,满满的,怎么也数不清。
它们知道,天神来了,留下了一个种。
从此以后,这里到处都会是自然生就的美好和没人打扰的舒和畅。它们从此以后会和大山的其他儿女一样,早出晚归,或翔或卧,自由自在的嬉闹鸣唱,无忧无虑的按照自己的生存法则,同样在这世上少有的一个理想的家园里,一代一代的延续。
“巴佬万,巴佬万……。”
天地,深山,人间都在翻腾。
我无意中得知,这里的地磁强度也是异常的高,高的让人想象不到。会不会是因为天神曾经生活在这里的缘故?我在疑惑里查阅了相关的资料。
据科学家测定,它的强度比起当今世上最高的其他任何地方,至少要高出0。2—0。5个高斯。高强度的地磁加上漫山的绿,让这里广阔的空间里,每天都在释放着大量对生命有益的富氧离子。它们在这里四处的飘着,塞的满满的。它们让那清新无污染的空气,终日弥漫,不再消失。最后形成了一个无法复制的天造自然大氧吧。生活在这里,勿容讳言,你当然可以长命百岁,颐养千年了。
这里是别样的自然世界,当然也是一个着魔一般的的仙境和世上难以寻觅的让人长生不老之地。于是,有人感叹之余,又把这里称作是“上天遗落人间的一块净土”。
我说,这个比喻依然是非常的恰当。
因为,这里的上方曾经是天堂里的不周山,这里有魔洞,曾经埋藏和感化了无数的妖孽,这里就是一个活生生的,自然天造的充满喜怒哀乐的乐土。尽管千百年来的世间恶劣的环境气候,还有混沌的贪欲引起的风风雨雨,消失了又升起,依然没有改变这里的土地、日月还有山川树木。
它们自然而然的还是自己的模样。
也许,就是这些,才真正是让人说不清巴拉山和里面的魔洞的来历的不一般的缘故吧!
昔日(八)
009 昔日有个圆缺(八)
如今,这里的生态空间依然自我的是那么的和谐和丰富,浑然一体,包括茂密的与天地同寿的原始森林、铺满峡谷的灌木草丛、高山湿地和水生植被,它们用心用血共同提炼出了“雄、险、秀、奇、幽、奥”这六个字也不能概括的世间难得一见的自然景观。
也许真的是因为天神由于这样那样的原因留在了这里,它们才会这样。
看见了它们,喜欢山水的人则说,这是一个没有经过修饰的,古朴的,而且有着丰富内涵的艺术作品。喜欢文字的人,则拿起手中的笔,挥洒的一个潇洒便溢出了赞美之词,……还有各种各样的类似表示,全是文字的形象。尽管说法莫衷一是,但都是发自内心。实际上,这里就是一个时刻等待着人们去发现,用心去欣赏的没有边际的山水大盆景,真真正正的。
当然了,这里应该还是一个无与伦比的人世间的大魔洞。因为她早已被上天的咒语锁定,生出了让人意外的千奇百怪的神圣。
喜欢大自然和生活美好的人们都喜欢这里。因为她是一个当之无愧的世间少有的自然宫殿,人们心中终日期盼的那个圣堂一般的乐园。
这里,就是让人流连忘返的巴拉山。里面有那不常见的真真正正的远古遗留——天坑和魔洞,还有曾在这里栖息的大山儿女们。
这里是巴佬万的故里,当然还是一个堪称天下无双并有着美好传说和动人故事的地方。
魔洞前,巴佬千古遗留的宗教仪式再次举行,非同一般。
一个英俊的少年赤着双脚,站在一块块烧的火红的火石和镶嵌着一个个锋利无比的刀子的梯子旁。他就是已经长大了的巴佬万,时年十五岁,他在等待着“上刀山,下火海”,沉静的脸上略带着微笑,没有一点的畏惧。
师公的号令响起,他走过了“火海”爬上了“刀山”,平平稳稳。
在引渡师的引导下,他又攀上了高入天际的“云台”。
昔日(九)
010 昔日有个圆缺(九)
今天当人们有意无意的说巴拉山是个风水宝地的时候,有人曾认为这只是一个夸张的比喻。
但我却有些微词,感觉这样说她们,是有些少见多怪的偏颇了。我觉着,说这里是一个风水宝地并不为过原因,不仅因为她有着美景和神奇的故事,而且应该是一个很贴切的赞,那是由衷的,也是发自内心的。因为我在梦里已经感受到了。无论怎样,如果真的来到这里,走进去了,你肯定会油然而生沐浴以后清爽起来的那个温馨的感觉,而且无比的舒坦。
这里理所当然的会给你别样的享受,只要你用心。
走在山间,你就沉浸在了少有的风光里,届时,你的身边有和风在拂煦,一阵一阵的,柔柔的轻,让人满眼都是爱恋,还有那露出地表的带有灵气的山石,花草树木,它们都仿佛在轻歌曼舞……。此时此刻,你当然会后悔那厚重的行装,为何不是轻衫薄履?在一片又一片的绿的簇拥下,你脚踏在小路上,不敢大劲的踩。因为这里全是天地间最自然的方式颐养的世上最美丽的色彩,你当然不忍破坏它,呵呵,谁也不想让自己留下遗憾或成为千古的罪人。
她是天神的故里,人们心中的天堂。
时光如梭,一页页的翻过,雄伟的巴拉山依然险幽相生,沉沉默默的轩昂寰宇,在支撑着高远,辉映着古老的烛光。山脚下,曾经的“巴佬氏族的圣地”,如今深邃的“百魔洞”作为别样的禁地还在行使着它的使命。巴佬万经过度戒被上天点化为真正的“天灵子”以后,在这里,统帅天兵天将擒妖捉怪镇守“百魔洞”,尽职尽责的度过了无数的春秋。
百魔洞内,今非昔比,有光,但不明朗。
高大昏暗的洞室,四周矗着的都是没有型的黑影,零星绰绰,阴阴森森,没有一点点生气。再往里走,雾气缭绕,森暗幽幻。洞上洞里寒光道道,忽明忽暗,阴风呼啸,鬼哭狼嚎,到处乱飞的鬼灵,诡秘多姿。
一股腥臭的黑烟从洞口窜了出来。
它浑浑噩噩,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转了几个圈后,撞上了无形的“洒咪”大网,变作为一个个颗粒的黑影,晃了几晃以后,女么和拉乜等妖魔现出身来。鬼鬼祟祟的,争相躲藏到山石的背后,心有余悸的回头向里面窥伺。女么席地,盘腿闭眼,准备作法。
“呔!洒咪呀,你们这些大胆的恶徒,竟敢逃跑?!”
昔日(十)
011 昔日有个圆缺(十)
虽然没有了仙葫,但天灵子依然正气在身,“呔,无耻的歹徒!原来你们以为偷走了仙葫,就可以阴谋得逞了?呵呵,那是痴心妄想!你们是妖孽,有了什么也成不了气候,只有乖乖的在百魔洞里改过自新了才能有出路!赶快的过来投降吧。你们不要逼我动手,如果你们一昧的糊涂,等到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时候,那就晚了!”
“我们现在并不害怕你了,我们有仙葫。”妖孽心虚的高喊。
在拉乜和其他的妖孽的怂恿下,女么仗着自己有千年的妖术,加上盗得了仙葫,依然抱有侥幸的和天灵子展开了激战。
……
由于失去了仙葫的佐佑,巴佬万感觉功力大减。他知道,能够偷走仙葫藏在身上,这不是一般的人和简单的功力能够做得到的,他如今面临的是一个凶狠无比而且功力高强的对手。他当然也知道,如果今天放走了他们以后,那后果的严重性,更是不堪设想……
百魔洞前,一场你死我活的恶战顿起。
……
没有了仙葫,《洒咪咒》自然也逊色了不少,巴佬万面临着巨大的考验。女魔头也是拼死一搏,渐渐的站了上风,最后的结果,不用细述,可想而知。
女么终于带着拉乜等极少的妖孽暂时的逃脱了。
江南,一个天下的鱼米之乡。
阳光普照,百鸟翩翩,旖旎俊秀的平原,沧海桑田,恢弘中透着安逸,如锦似带的飘着粮仓的芳香。明朗的光里,一阵风儿吹过,成熟的水稻,金闪闪的反射着太阳的光芒,让天地在流动,如美丽少女的流盼,不断的变幻。
古曲铮铮,都是色彩,描绘出巴拉山以外的人间另外一个不尽的画面,宛若一个来自天际的诗歌。
这里不是南方温暖的巴拉山,这里没有高山和森林,裸露的大地上除了人们喜爱的东西,还有寒冷,那是白雪皑皑的冬天。
忽如一夜西北风掠过,让美好躲进了房屋内。
零下的气温冷冷的带来了大雪,纷纷扬扬,飘飘洒洒。土地白了,屋顶白了,道路白了,行人的衣装也白了。如果你留意的话,天上还有乌云在飘。
大院春秋
012 大院春秋
时光如水,让四季轮回了春夏秋冬,如驹的电擎,有意无意的留下了一个梦。
洒咪呀,潘拉雅。
我一个人就独自坐在那里,没有人打扰,对着没有生命的笔记本电脑,在思,深深的。想起了他,还有她,以及我自己。江湖风云,生命的江湖,现实和梦在人生中演绎,消失了又开始。我在微笑,从心底里,感觉过去的一切迷蒙又纯粹,遥远又咫尺。我知道,我是在缘梦,想着它们,不由自主的。
又是一阵清风在拂,不轻不重,似曾熟悉的陌生,但看起来还是依然如旧的相识。它老实诚恳的不改,还是以前的那个样子。如果时光真的倒流了,又会是什么样子?我不由得喃喃。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不知谁家的音响在唱,隐隐约约的但清清楚楚。
如果不会发生那么多的事?如果我还是那么年轻?如果了还是如果,时光就会停滞,一切就会被冻住了,也许真的会那样,我就不会认识他和她,还有他们,我就不会有过去,我也就不会是现在的我了。感觉冒出了这样的念头有点滑稽,但空空荡荡空间里由模糊到清晰,慢慢的开始变得充实了起来。
“流浪,流浪,远方……。”歌儿依然不停地在唱,是熟悉的《橄榄树》。
心灵的和声糅合着渴望在无奈的流浪以后一点一点的凝聚,光阴嵌着梦的期盼,在一个个不同寻常的幻里,慢慢的起了就不再停息,于是点点滴滴的轻轻,一幕一幕的雾延。让掖藏在心中的那点事带着些许霉味,溢出了封尘,也让时光倒退了不知到底有多少年。
往事,今天彻底想起来了。遥望的沉思中,着魔以后的一生薄薄如纱的帷幕,已经朦朦而又清晰的铺展,怃然徐开,一点一点的油盐酱醋也有了,酸甜苦辣终于变得有滋有味。
我敢肯定,从今往后它就是我和你的一顿饕餮的美餐。有“翠花”,但上的不是酸菜。
洒咪呀,还有潘拉雅。
填满了,梦也就姗姗的来了,却是在白天。
大院(一)
013 大院春秋(一)
我们家住的大院是个过去的老宅,曾经也是一个富人的豪宅,古里古气的。虽然在“文革”期间被人“破四旧”的铲除了一些东西,但老旧的大块砖瓦砌就的房屋和一个个的“女儿牌坊”还在,雕龙画凤的,依然不失时机的在向瞅着的人们述说着它的过去。据说原来的那个所有者的祖辈很有名也很有钱,连院外街上的那个布庄、酱园还有最大的百货店都是他家开的。解放了,他也跑了,带着他的好几个老婆去了国外,从此没有再回来。
走过四个过道底,是一个露天的开阔地,很大的一片。有池塘、假山、开满丁香花的长廊,还有偌大的一棵海棠树,被周圈的房屋和院墙箍着,隔绝了外面的嘈杂,组成了自己别样的世界。院子的一角,一个公用的水管子被几个妇女散散的围着,她们在洗涮。
正在哗啦啦冲洗猪大肠的英子妈妈看到我走了过来,立马停住手立起身来。“二子,你手里拿的那是个什么东西啊,这么大的一个信封?快让我们看看。”
“哦,没什么,是一封信。”我不想多说,只是应付了一下。
“一封信,谁来的?”其他的几个正在洗衣服的妇女也抬起头来向我发问。“是教育局来的吧,这么大的一个信封?赶紧的,让我们看看。”出于礼貌,我不好再走,举着手里的信给她们看了看。
“还没有拆开啊?快去到院里的庙前去拜拜再拆开了,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说,肯定是文件或者通知书什么的,不拆也能知道。”
“啧,啧,你看看人家这孩子,连教育局也……”
“是的,才多大,就这么有出息,比我的那个混小子强八辈子了。”……
这是明知故问的夸赞,我心里很高兴但不想和她们啰嗦,装作有些不好意思,赶紧的往前走。
大院(二)
014 大院春秋(二)
来到大院的深处,走过块块青石铺就的一条小路,再穿过高大茂密的几棵叫不上名字的树掩映着的草地,就可以看到刚才张大和那几个妇女提到的那座庙了,阴森森的。平时,人们一般都不到这里来,连院里养的家禽和小动物们也不敢来,除非是在特殊的时刻。
这是一座古旧的房屋,颇具中国古代自己的建筑风格。
尖尖的屋顶被根根方木紧紧的扯住了,四面翘着,上面覆盖着长圆型的琉璃瓦,黄色的,里面有几道横亘着的大梁加上整个房屋都被无数根直立的粗壮的圆柱子支着,没有砖,有木门和木窗,棕色的。抬头,离老远就能看到一个牌匾,上面写着“神祠”两个大字,应该是柳体,很是刚力遒劲,涂着金色。据说是真金白银打造的,所以千年不改的至今依然在放光。
这座古庙咋看起来很是普通,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我们这所古老城市里的庙宇很多,但大部分都在周边的山上,全是一个样的造型,但像这样建造在平地上而且在城市的中心地带的却不多见,这应该是它比它们珍贵也很稀罕的缘故吧。但它究竟是怎么个来历,没有人能够说的清楚,好像也没有人去深究,只知道它很神秘也很灵验。逢年过节的时候,特别是清明时节,院里家家户户都会来这里点上一炷香再摆上什么糕点水果之类的贡品,朝拜一下,保佑家中老小平平安安。所以,当时我们一直都无恙的幸福着。
走到庙宇前,大门紧锁着,只能在外面看见一个轮廓。张大有钥匙,也负责对它的清扫工作,志愿的,大约每个礼拜一回,平时不让人进去。
我按大人们的嘱咐,靠近了站在庙门前,正对着,虔诚的对着它拜了拜准备离去,突然听到里面有动静,便走过去隔着门洞往里看了看。两只黄鼠狼的幼仔在嬉戏。我认得它们,是老巴和皇后的后代,一只叫大黄,就是尾巴尖带黑色的那只,另一只比它小点,脸上有黑点,是它的妹妹,叫二黄,都是我们给起的名字。
大院(三)
015 大院春秋(三)
我们都敬重在庙里生活的这几只黄鼠狼,但它们却不怎么领情,有的时候竟然也做些坏事,没有别的,就是好偷我们院里养的鸡鸭。很怪的,就那么几天,春末或夏初的阴历十五到二十,而且是挨家轮着从不重复。早晨起来,如果有谁发现自己家的鸡窝或鸭圈旁放着一块银元,不用清点,它们肯定来光顾过了,而且少的鸡鸭也就一只,不是病的就是弱的。大人们见到了,非但不会生气,还一脸欣喜的拾起银元来到庙门前虔诚的拜了又拜,然后再找块红布包着珍藏起来,说这是好事,谁家碰着了,以后的来年里肯定会有喜事降临,很灵验的。
我们却很纳闷,很想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年的一个十五的晚上,我们几个吃过晚饭就相约着埋伏在了石路的转弯处的巷子尽头,静静的等待着。半夜了,圆圆的月亮挂在天上,洒下了一地冷冷的光,院里的动静消失了,家家户户都熄了灯睡下了,它们也悄悄的出现了。
老巴走在前面领路,探头探脑的走走停停,东张西望的没有一点声息。皇后埋头跟在它的后面,嘴里好像还叼了个什么东西。它们来到一家的鸡窝前停了下来,我们远远的跟着保持一定的距离。
“那是我们家的……”四子突然惊呼了起来,但刚一开口,头上立刻就被阿林重重的打了一下,“闭嘴!”我们都知道,关键的时刻,稍有不慎就会坏了我们的大事。四子的话没说完,尽管心里惦念,却听话的憋着不再声响。
我们都在使劲的瞪着老巴它们,不眨眼的瞧着,全部一副神经兮兮的模样。
大院(四)
016 大院春秋(四)
“二哥,张大说你要去当老师了,真的假的呀?”吃晚饭的时候,“翠花”一股风似的闯了进来。
她是和我住在一个大院里的快嘴快语的一个姑娘,比我小个半岁还多一点,所以喊我“二哥”。实际上她不叫“翠花”,姓穆,名单字一个叫玲,“穆玲”才是她的大名。“翠花”是我给她起的外号。她的老家在东北,那里的人喜欢吃酸菜,很多的姑娘就叫“翠花”,这是她告诉我的。现在大家熟悉的那个东北歌手雪村的那个“翠花上酸菜”就是讲的她们那里的事,还成了流行语,但比我知道这个事可晚了八辈子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不仅是同院还是中学同班的同学,也算是“摸泥之交”了。
母亲赶紧的打招呼,并盛了一碗饭递给了她。穆玲也不客气,习惯的接过母亲递过来的碗筷,顺手拖了个板凳在门口坐下来,边吃边叭叭呀呀。
我之所以喊她叫“翠花”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穆玲是个有名的“老八十”。她平时不仅爱打听事,也爱传事,每天除了上学就喜欢满院子挨家挨户的乱窜,东家长西家短的,谁谁家里的谁谁谁发生了什么事,你不用出门,只要听她的广播就会知道的清清楚楚。
“二哥,你真的要去当老师了?”她广播完了“新闻”,突然的又问了一句。
我不高兴的瞪了她一眼,“喊你‘翠花’,你还不愿意,你就是个翠花,就爱胡扯八道!”
“阿姨,你看看,这是什么人啊?你也不管管。”她好像很委屈,找我母亲求救。
“二子,不要胡扯八道!”母亲笑眯眯的说了我一句。
“我怎么就胡扯八道了,哎,你说你怎么就知道我会去当老师?我的事,你不要给瞎传。当又怎么样,不当又怎么样?”我根本就不想理她,更不想让她到处乱拿我说事。我们是一起长大的伙伴,关系实际不错。但我不喜欢她的性格,叽叽喳喳的永远长不大。我给她立了个规矩,出了院门我们互相不准近乎,就装作不认识,男女授受不亲吗,不能让人笑话。她也欣然接受并信守着,所以,这么多年,直到现在班里的同学真正知道我们在一个大院里住着的人还很少呢。
“呦呦呦,还一板正经的,我猜肯定是的。”
“又犯病了不是?我告诉过你了,不要管我的事!”
“我只是随便的问问,又不告诉别人,怎么的,不行啊?”
大院(五)
017 大院春秋(五)
记得在接到通知书后的第二天,很怪,并不是在冬季,早晨起来感觉天气一下子冷的让人直打哆嗦。晴朗朗的天上突然集聚起了一片乌云,平白无故的就下起了雨,特别的大,但瞬间竟然就被冻住了,我长这么大还头一回遇到这样的事。天晴了,雨也停了,院子里到处都是窒息的冰,室外的房顶,墙壁上,树上,地上,都是亮晶晶的冷。我望着,想着,感觉实在是不能理解。
如果了如果,我按通知书的要求去报到了,从此就会被一个无形的枷锁套在那不大点的一个教室里,终日要面对着一个个纯洁的无数白纸般的人头,站在讲台前捧着书本,机器人一样但是朗朗的教诲着:
“long live chairmanmao!”、xxx教导我们说:“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还有什么什么的,都是些“最高指示”。再不然,就是现在才行的,当然也可以 “之乎者也”的一通老调重弹,再或讲点语法什么的,再或捧着书本学着假想里面的古人悠扬顿挫的一顿抒情。啊……白日依山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就如眼前的一切,心终究会被冻住的。
“冻雨!”我搓着手,哈了一口气,依然站在冰冷的天地里没有想到但又不得不接受的呆呆的望着。
那是一个得整天在云里雾里唾液四溅的度过八个小时以后,每天下班了还要挑灯批改作业到深夜,还要时刻惦记着要对得起那些并不喜欢听的目光的行当。太累,而且心中空荡荡的。我依然在想。去还是不去?这个“啊,啊,啊”的一番海阔天空的事业,如今当然是一个高尚的倍受欢迎的肥缺,我现在也许应该喜欢。但年轻的时候头脑简单,就像遭遇了这突如其来的“冻雨”一样,真的不喜欢这些,所以那样想。那时候,我没有经历过真正的风风雨雨,学生气十足,但还是喜欢轻轻松松的秋天。
我憧憬,蓝色的天空和朵朵的白云以及朦朦胧胧的远方。我纳闷,枯叶,为什么要在明媚的阳光下飘落。朝霞过去了虽然是暮云,为何五彩了还要斑斓。两只无邪的大眼睛,一个憧憬的心,灌满了粉的橙色和天真的幻梦。我终于选择了,也做了决定,不去,坚决的不去!
我就这样让我生命里的第一张工作通知书变成白纸,悄悄地压在了书桌抽屉的底层。至今还记得那是一个真真正正的秋,却下了百年不遇的“冻雨”,就像我会接到当老师的通知一样,意外,但心里不喜欢。
穆玲又来了。
她穿着白底蓝花花的那时最时髦的的确良衬衫,肯定不知熨烫了多少遍,直挺挺的,上面一点褶皱也没有,据说,是她父亲外出开会时化大价钱给她买的,全院就她一件。这样一打扮,我感觉她更像“翠花”了。她手里拿着书本,蹑手蹑脚的来到我的桌子旁坐下,装模作样的说要向我请教学习上的问题。我说没空让她等着,她居然能够无语的坐在那里望着我,一待就是好长的时间。
见我停止了写画,将笔搁在了打开的教科书的页缝中转过脸来看着她,她终于忍不住说话了。“二哥,我打听过了,全市能够被选上留下来当老师的就几十个人,咱们学校这么多的人也就两个,一个就是你,真是了不起啊。”我看了她一眼,“你真的那么以为?”
“那当然了。班主任梁老师可高兴了,还要我们向你学习呢。二哥,你得真心的帮帮我。”
大院(六)
018 大院春秋(六)
院子里,突然的欢快了起来。
阿林家养的一群鸭,离开了池塘,围着大院的假山和那棵硕大的海棠树,拍打着翅膀“呷呷”的乱叫,有白白的“北京鸭”,还有乱七八糟颜色的草鸭。维克、四子家的一群群鸡也放了出来,与院子里原有的和在一起撅着屁股满院子的乱窜,拉的到处都是屎。布尔家的那只大花猫全身毛都竖立了起来,平日里并不粗的尾巴高高的矗着,对着卫星家的那只正在吠着的大花狗摆出了“人要犯我,我必犯人”的格斗架势。小键家的小阁楼里,传出了“法拉第小提琴练习曲”枯燥的声音,拉锯似的,老是反反复复的一个调,没有旋律,更谈不上美,干巴巴的。
“你拍一,我拍一,马兰花开二十一,……”,一群小女孩聚在一起,在干干净净的过道底跳起了皮筋。 “刘胡兰十三岁,她就参加了游击队,……”她们欢快的唱着,里面还有我最痛爱的妹妹。
看着她们,我自然而然的想起了那个夏天。
当时我的妹妹还小,就喜欢吃冰糕,当然喽,我和三弟也喜欢。“冰糕,两分、三分、五分的。”大狗携着白色的冰糕箱子一路吆喝着走了过来,离老远看到我们姊妹声音变得更加的嘹亮。等他来到跟前放下了冰糕箱,我习惯的用妈妈给的一毛钱,三人各买了一只。妹妹最小是奶油的,五分一个。三弟是赤豆的,三分一个。我是两分的,只是个光光的冰块。很快我们都吃完了,弟妹还没有吃够,嚷着让我再买一个,但妈妈给的钱用完了,我便让大狗等着回家拿来了几个攒了好久的牙膏皮。大狗很尖不要,只要现钱。我们只好跑到很远的废品收购站,换了钱再转回来。
大狗收了现钱满意的笑了,作为奖励他又提出了自以为两全其美的一个办法。“听说,你们大院里有银元,拿来换换怎么样?我保准冰糕管个够。”
“真的假的呀?你不是在给我捣着玩吧?”我不敢相信。
大狗看有了效果,换上了一副神神秘秘的表情,“我真的不给你捣,就怕你没有。”
“谁说的?”
大院(七)
019 大院春秋(七)
在蜡烛摇摇晃晃的光里,我首先看到了老巴,呲着牙,撅着屁股尾巴朝上,两眼放着绿光,凶巴巴的挡在黑洞的走道上。
“老巴,啧啧,……”我呼唤了几声,“啧啧,……是我。老巴,你的朋友。”
也许是感到我的话语很和蔼,也可能他早就熟悉了我的声音,凶狠的眼光顿时缓和了下来,但依然还是摆着要拼命的架势。我把馒头掰开了一块丢了过去,他闻了闻,然后叼着,嘴里发出了咕噜噜的声音。皇后闻声从不远处探出了头,然后迟疑的露出了整个的身子,大黄二黄它们跟在母亲的身后也赶紧的走了出来。我又掰了一块馒头丢给皇后,再掏出棒棒糖分给了她的孩子,剩下的就揣在了背心里。
看着它们在专心的吃着,我来到了被它们占领并当作蜗居的地方。
这是一个大约有七八个平方大小的空间,方方的不怎么宽,高比我们住的房间矮一些,一股的霉味,墙上都是些蜘蛛网和斑斑的水渍,地上铺着不知什么时候的厚厚的一层地板,大多已经腐朽了,露出了下面的东西,全是些银元和铜制钱,满满的。空间的深处一角完好的一大片地板上,有草做的窝,我知道那是老巴它们休息的地方,也是万万不能去而且也不能动的。
我轻轻走到靠近边上的一个漏洞旁,蹲下身来,一边警惕的看着正在吃东西的黄鼠狼,防止它们对我进行突然的袭击,一边拿出随身携带的布袋,快速的往里面装了些能够得着的银元。实际上,我也不怎么害怕,因为我刚才喂他们的时候留了后手,背心里面还有好吃的,它们要是真的过来了,只要再丢给它们,我们就会成了暂时的好朋友。
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这些银元和制钱的价值,只知道大狗喜欢,而且还能换给我冰糕吃。要是我现在还拥有它,我可就发财了,不是个“万元户”也是个有钱的人。那个夏天,我们姊妹几个,还有我要好的几个小朋友,肚子里都塞满了冰糕,他们喜欢奶油的,我喜欢赤豆的,那个过瘾啊,现在想想都会流上一地的口水呢。
大院(八)
020 大院春秋(八)
自从得到了那个宝贝,我老是来好事,简直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举几个有代表性的例子讲吧。
那时,我的学习成绩虽好,但体育方面也就是一般般,有了小葫芦以后就不同了。各项指标不仅达标了,还拿了所有的第一。一次,学校里搞评选,我为此得到了一个篮球的奖品,新新的。这是我三弟早就梦寐以求的好东西,我拿回来送给了他。他美滋滋的珍惜着,常常拿出来显摆的玩玩,搞得他的朋友和我们这一片的孩子,羡慕的总是围着他乱转悠。
我喜欢打乒乓球,水平也就一般朝上,自己学的,以前只能和同年级其他班的一般同学较量较量。自从我有了那个宝贝以后,情况就不一样了。我的水平一下子大幅的提高,不仅在全校数一数二,还代表学校参加了一次全市的乒乓球比赛。
当时的情形,我至今还历历在目。
那次是个大型的比赛,就在我们市里新建成的那个大型的体育馆里举行。因为是首次建成典礼,也是第一次的在这里举行大规模的比赛,所以非常的隆重。到处都是彩旗横幅,还有大型的乐队,吹吹打打的那个热闹哇,前所没有。省市的领导来了,相关的单位(体育局、教育局,还有好多……)的领导和很多的家长也来了,我们院里的好多人还有认识我的朋友都去了。剪了彩以后,比赛开始了,各种室内的体育项目都有,你争我夺的赛了好几天。
乒乓球比赛时,高手如云,我们学校的选手前面上场的一个个的都不是个,轻而易举的就被人家淘汰了,带队的老师当时全是一脸的阴。轮到我上场了,是我们学校选手的最后一个。本来学校看前面的都不是个,也不报什么希望了,准备放弃进入名次。教练给我说,不要费多大的劲,比划比划就行了,我们下次再来。所以,我也没有报多大的希望。
大院(九)
021 大院春秋(九)
中午上学,学校的门旁聚着一堆人,正在看一个衣衫褴褛的“疯子”模样的人在耍把戏。
我感到稀奇,也挤了进去,但刚看了两眼那个“疯子”模样的人转到我的跟前却突然过来要抢我的书包。“把宝贝还给我吧,你还是会有好运的。要不然……”他发出神经病一样呓语的威胁,低低的,也阴阴森森的。他使劲的抓住我装着那个宝贝的书包带不愿意丢手,拉出了不交出来就要拼命抢的架势,身上全是熏人的霉臭味道。
“光天化日之下,你这个人怎么敢这样,你想干什么?!!”我大吃了一惊,拼命的护着书包,用腾出的一只手使劲的揣他。“放开,你放开他,赶紧的!”旁边的同学见状也过来帮忙,人多势众,大家把他打翻在地并费了好大的劲才给我解了围。
放学的时候,我没有立刻走,几个要好的同学陪着。
由于那家伙依然在大门口守着,我没敢走正门,最后“地下工作者”似的,在好几个同学的保护下偷偷的从后门溜了出去。回来以后,当天的晚上不知怎么搞的就发起了高烧。父亲带我去机关医院打了针还拿了药,第二天仍然不见好就给我请了假,让在家里多歇息几天。
不知怎么搞的,那些天我倒了霉运,宝贝也不起作用了,我只能顺其自然。
第四天是个礼拜日,我感觉好了不少,看了一会儿书便来到屋门口透透风,院里一阵嘈杂声夹杂着打斗声传来,我们都循声跑了过去。
铁蛋到光辉的家里去玩,偷看光辉的姐姐睡觉,忍不住还偷偷的摸了一把她那不能摸的地方。尽管光辉的姐姐在熟睡之中不知道,但被光辉发现并气愤的告诉了他的爸爸。铁蛋为此挨了一顿揍后不服气的找光辉算账,两人你一下,我一拳的高声的喊着。光辉的姐姐也参与了进来,两人打一个。阿林出来了,大人也出来了,我也来到了跟前。打斗停止了,他们都在向别人诉说着对方的不是,光辉的一只眼挨了拳头以后和了缝,铁蛋则是一身的泥水气喘吁吁,光辉姐姐的头发散落着,发卡掉在地上已经被踩的稀烂。
都没有占到便宜,真是一场无谓的战斗!
大院(十)
022 大院春秋(十)
那次我们胜利了,但也有失败的时候。
还是在我上小学的一个冬天,造反了,满大街都是造反派和大字标语,整个政府机关一下子也莫名其妙的瘫痪了,后来听说还要召开什么批斗“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大会,我们的父亲很多都没能逃脱的廪难了。当时我还小,听说了以后心里感觉不是个滋味,我们院子里的男孩子聚到一起玩的时候,同样都没有了心劲。不知是谁首先提起了这件事,大家的心中非常的难过,感觉灾难已经临头了。我们合计了一下,七嘴八舌的讨论了以后,最后作出了一致的决定,我们要挺身而出,义不容辞的保护他们——我们的父辈。
于是,义无反顾而且是责任重大的就去了。
来到大礼堂的时候,外面静悄悄的,只有红的白的大字报和一幅幅大标语被风刮着呼啦啦的响,冷冷的。听到里面传出了阵阵的口号声,好像人很多。我们有点忐忑,心扑通扑通的跳,但还是各自摸了砖块木棒什么的,壮起胆来在大孩子的率领下想往里面闯。
记得,当时好像有把门的不让小孩进,我们就窗户当门的爬了进去。正好看到有个造反派在台上指着我的父亲在叫喊,好像还冲动的打了一巴掌。我忘记了一切,只是感觉热血在沸涌,大骂了一声,毫不犹豫的紧攥着半拉砖头块,首先冲了上去。
那个打人的家伙被人拉着走下台来,坐在了第一排的最外面的椅子上。
我来到跟前,乘其不备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下子,其他的孩子也扑了上去,一阵的乱打。造反派们愣了一下,也立刻围拢了过来,一场混战就这样展开了。结果是,我们寡不敌众,被那些大人们结结实实的收拾了一顿,关进了黑屋。放出来以后,全部又都挨了家长的拳头。
“就你们这几个小破孩子,还能管得了大人的事?你们真是自不量力,不要命了咋地?”他们不问青红皂白的打过了还这样心疼的对我们说。我却很是纳闷,他们和老师平时总教育我们要做一个正直的人,我们做了,却饱受了委屈和责难,看来他们的话不能信!我想,这应该是当时我不想当老师的很多原因中的另外一个吧。自己都想不通,还能去教育别人?
病好了以后我又去了院里的“神祠”,还是从后面进去的。不过这一次,不是为了拿银元,而是为了我的那个葫芦一样的宝贝去的。
冬天来了
023 冬天来了
冬天说来就来了,而且下雪了,特别的大。
漫天飘得都是鹅毛,纷纷扬扬的联着,就像天再次漏了一样。片刻功夫,到处都是一片的白。西北风在肆虐,卷着正在落下的东西,在看着已经不大点的天地空间里,翻腾着,盘旋着,这里那里劲跑的乱洒。窗户外面的大街上,依然有行人,稀稀拉拉的,只是萎缩着身子艰难的走着。他们脚下刚刚写出了一趟趟的足印,人别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很快就没了踪迹。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看着,看着,我突然不知怎么想起了这样的句子,并不由自主的吟诵了起来。这是历史上一个曾经“伟大”而“神圣”的人,在自己不顺的时候,大笔一挥的写下来的诗句,名字就叫《沁园春 雪》。是上学的那会儿,从课本上学到的,至今一字不落的记忆犹新。
他描述的不是现在的情景,我不免有些心酸。
又想起了始终忘不掉的,曾经在这个城市出现过的,就在我们家大院街口头的那个寄卖店,不大点,却是另外一道风景。想了又想,如今没有了,心里感觉很是难得。
愚昧而火红的年代,秋风落叶以后,我经常光顾那里。
记忆里,里面日常的用品很多,都是旧的。天还是很冷,里面便增添了一些能够御寒的家私,偶尔也可以看到一些零零星星逃过“文革”厄运的东西,孤孤单单却非常的扎眼。印象最深的是一个有着,不怎么高也不怎么大,身上涂抹着简简单单的花鸟和人物线条的瓷瓶,就摆在寄卖店的一个显眼处。不起眼的东西,突然扎眼了,自然而然的就会抓着了人们的眼球。于是,经常见人走过去端起来稀稀罕罕的看了又看,但有人敢问价,却没有人敢据为己有。清清楚楚的记得,它转过去的另外一面,还有一些依稀古诗一般的文字,可怜兮兮的单调,我当时并不怎么感兴趣所以没有记住,只记得整个瓷瓶都是白底的,剩下的就是蓝色,没有一丝的红。
我称这个瓷瓶叫“秋萍”,是秋天的季节才能看到的,孤零零的东西的意思。当时,见多了红里泛黄的习惯里,看着它有点不怎么顺眼,总感觉它有一种清冷,冰冰的,非常的脆弱,老是让人不由地想再给它的身上绘上几笔温暖的怜悯,才能放心。
当时我看着它想,人如果和它一样没有红,该是多么的可怜啊。
冬天(一)
024 冬天来了(一)
在已经过去的那个红色的年代,一切都在冲动,就是这样。虽然早已过去了,我现在朦朦胧胧的依然感觉没有现在这样的自由。我和身旁的伙伴们年纪轻轻的就都被套上了无形的鞍鞯辔头,活活一个又一个有血有肉的青花瓷瓶,红红的有点橙。那时街上时刻在响的高音大喇叭里,大人的口里,满街的横幅上都是现在想象不到的真理,烘托出了一个个让人不能不深陷其中的氛,是我们国人最喜欢的红,连空气都成了一样的颜色。
慈祥的口吻,尊尊的教诲,魔术师一样的花招,它们全都在哄着骗着让我相信:不做老师就只能去做知青,工厂满满的,机关也不会要你的,想考大学?只能是痴人说梦!怎么办呢?我迷茫,我看不下去书,老想着出去透透气。我骑着父亲的那辆单飞的自行车,在古老的街道上转悠,心中揣着无数的问号,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寻找着答案。
老远的就看见穆玲站在大院的门口,正在和一个老男人说话,很是亲密。
那个男人虽然只是个背影,我还是认出来了,是我们曾经的一个教音乐的文艺老师。个子不高,四十多岁的样子,据说过去曾是国家一个什么团的演奏员,多才多艺,所以过早的谢了顶,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大了不少。同学们说,他有个癖,就是喜欢漂亮的女人,他曾经因此犯了“作风”的错误,被打回老家,所以才来到我们学校里任教。
我刹住闸,在不远处停了下来,一只脚触地的趴在车把上假装在看旁边一个铁匠铺里正在忙乎的师傅工作,实际上我是不想过去和他打招呼。我瞧不起这样的人,这也许是我不想当老师的另外的一个原因吧。和这样的人来往丢份子,也就是穆玲,傻了吧唧的“翠花”,才会做这样的事。
“砰砰,砰砰。”铁匠师傅将一块铝片放在坚实的模子上敲打了几下,再拿一个尖头的小铁棒把它撬了下来丢在一旁,原来平平展展的铝片瞬间变作成了一个个整齐排列的小牌牌。“真漂亮,你的手艺真不错啊,师傅。”听到我的夸赞,师傅头也不抬的来了一句,“什么不错啊,混饭吃呗。”
高中毕业了,已经到了展翅高飞的时候,我不想“混饭吃”却不知道何去何从,依然还得靠父母养活,我还是不知所措的心中一片的茫然。我很想再次寻找机会去干一番事业,也知道,现在是我要作出选择的时刻,就像掬起来一捧水,再使劲的合拢手指,它还是要漏掉,而且注定要从指缝里漏空,必须抓紧时间。我知道这个道理,但找不着目标,所以我拼命的读书。
那个已经谢了顶的老贼,也许达到了目的,心满意足的跨上自行车离去。穆玲见着救星一样的在后面使劲的招手,老半天了,还在行着注目礼。当他走过我身边的时候,真恨不得想伸出脚来,一下子把他踹倒在地,再狠狠的踏着,让他永永远远的消失,化作烂泥。
冬天(二)
025 冬天来了(二)
“知识青年到农村去,到广阔天地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
这是让整整的一代人永远也不会忘记的那句话,是一个被当时的个人崇拜捂得滚烫的拥有至高无上权利的一个伟大的人发出的号召。既然有着“四个伟大”的人物这样说了,国人只能认同,仿佛也只能这样,眼前没有别的路了。去吧。父亲母亲不仅吃得盐比我多而且走的路也比我多,他们同样也认为只能这样。我想了又想,不对也就对了。城里人家不让待,只能如此。
于是,我雄赳赳气昂昂的挺起了自以为已经强壮的胸脯,铺盖里卷藏着反复挑选的曾经读过的书籍,无所畏惧地夹杂在洪水的浑浊里,带着大红花,一脸的愚昧里拴着一肚子的向往,去了。站在挂着红底黄字围就的大卡车上,迎着早已冰冷的寒风,看着欢送的人流还有城市一个个的房屋被甩在了身后,我没有留恋。当时,我突然的觉着城市里没有什么好,尽管我喜欢它的太阳,也喜欢那个大院里的一切,但不喜欢污浊的空气和那个郁闷的环境,以为换个地方会不一样。我实际上犯了不该犯的错误,但没有像现在这样的知道后悔,只是感觉必须这样。
我终于离开了生我养我的那所城市目标瞄着农村,走上了几十年过后才明白过来的那条很长的一段艰辛的路,义无反顾的“下放”到了被当时那个伟大的人物不知怎么想出来的,而且形象的比喻为“广阔天地”的地方,悻悻地扛起了锄头,“虚心”的,“很有必要”的,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去了。
穆玲没有去,她在那个多才多艺的男老师的帮助下,去了市里的一个剧团当了临时工,当然是有交换条件的,是女人生来特有的,也是所有男人都想要的那个。这是我后来听一个同学说的,穆玲不承认但也没有否认。光辉也没有去,他的父亲有前后眼,把他及时的送去当了兵,听说还是个造卫星的神秘的地方,但在复原回来的火车上与几个现役军人发生了殴斗。那次,尽管没有姐姐的帮忙,他依然把人给打死了,没有进家门却蹲了班房。阿林自然也不会去,他那时已经当了演员,演过很多的英雄人物,比方“洪常青”什么的。也许受到了英雄们的鼓励,他后来辗转的走出了国门也改行做起了生意,听说是房地产一类的,最终光芒四射的成了一个亿万富翁,至今再也没有回来。
铁蛋去了,和我是一批的,同样带着大红花,但走的比我远。他回不来了,一次意外让他丢掉了宝贵的性命,终于让灵魂留在了异土他乡。无论他再想看什么人睡觉或对她做些什么,都没有事了,如今谁也管不着他了。
那是20世纪七十年代开始发生的事。他们都是我的伙伴,我们一起长大,在一个大院里度过了自己的青春,“摸泥”以后走出来了,都在人生的江湖里找寻自己的归宿,得到的却是截然相反的结局。
难道真的是命运在作祟?
冬天(三)
026 冬天(三)
冬天已经来了,所有的树干都光秃秃的,原来的树叶被阵阵的寒风吹走了,落在了不属于它的地方,在没有想到的艰难岁月里。我依然有梦,却没有颜色,都是父母和家人熟悉的泡影,还有永远忘不掉的那个曾经欢乐的大院和在里面衍生的童年时光。梦醒时分,一切都还在睡着,突然感觉自己已经被抛弃了,渺渺小小的被遗忘在了一个仅能维持生存的孤岛上,活活的一个苦行僧每天却依然对着太阳。
我依然没有后悔,麻木了,也早已忘却了曾经的理想。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捎口信来让我回去一趟。
穆玲在医院的门口迎着,看见我一身的尘土并穿着破旧的老棉袄,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接过我提着的两包礼品其中的一个,然后带着我穿过大厅走上楼梯,沿着涂着半拉绿色的白色走廊来到了她母亲的病房。走到病床前,穆玲轻轻的呼唤了一声,告诉她我来看她了,但她一动不动,脸色铁青的紧闭着眼睛,仿佛已经故去的模样,只有旁边提溜着的盐水瓶里的水在不停的冒泡。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一声?”我问。
穆玲转过脸来示意了我一下,要我坐在床边那个空着的方凳子上。一片白色的病房,让我感到窒息,虽然我已经预知会遇到冰冷和难过,我认为我必须来。有点热,我脱下了始终伴着我的老棉袄抱着,我们都没有说话,心里异常的难过,四周静悄悄的。
这是一个小病房,只有两个病床,也只有两个健康的人和一个苟延残喘的人。
她的母亲突然动了一下,睁开了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天花板在嗫喏,我看到了,但没有听到任何的声响。穆玲一阵激动,赶紧的俯下身去望着她喊,“妈,你醒了?”
“是二子来了吗?”她的声音是那样的轻,仿佛来自天外。
“是我,阿姨,我来看你了。”我起身挤了过去,穆玲紧紧的抱着我的胳膊,“妈,你快看,你看看,真的是二子来看你了!”她的母亲嘴角微笑了一下,手指翘了一下指着穆玲,很快又闭上了眼睛不再声响,依然一动不动的对着天花板。
在医院走廊的拐角,穆玲扑在我的怀里痛哭。
冬天(四)
027 冬天来了(四)
那天我和小王接到通知,提前回来打扫我们驻地的环境卫生并捎带着为大队出板报。
我们收拾到厨房时,没有看到那个“聪明”的小马的身影,却看到了剩下的半锅稀饭。打开盖子,很多,虽然清清的,用勺子搅一搅还是泛上了些许的米粒。
望着小马留下的拿手好戏,我俩犯了难,“你们的家长要来参观了,想看看你们的生活怎么样,你们要给我弄的漂亮一些,要给他们留下个好印象,搞砸了,我会找你们算账。”大队书记谆谆的嘱咐犹在耳边。我说,赶紧的倒掉吧,不能让大人们看见了难过,给我们找麻烦。小王认为不能浪费,这是我们赖以生存的口粮呀,他说的恋恋不舍。平时盛饭都是小马做主,这样的清水我们最多也是一大碗,真不知道剩这么多他是怎么处理的。
今天我们就自己来做一次主吧,小王的话很有道理,我也认为这是个机会,立马改变了错误的想法点头同意。于是我们两人盛了一碗又一碗,全部下了肚。亏得其他的活已经干完了,因为我们的肚子里全都是掺了点米的水,鼓鼓的来到了嗓子眼,腰已经弯不下去了,当然的也就不能再出别的力了。
我和小王,不仅能写文章还能写得一手的好字,“秀才”的称谓让我们不仅得到了荣誉也受到了不少的特殊待遇,办板报是少不了的,还有其他的事。
一次,大队书记喊我去帮忙,说好了给他做记录。
一个老乡因为自己家的母牛老是不下崽,一怒之下竟然挥刀砍伤了牛的生 殖器。耕牛是农家的宝,在当时这可是犯了天条的大事。在大队的办公室里,书记审问,我在一旁写写画画。这位老乡我印象最深,很倔,也不讨人喜欢,不知是什么原因,他总是爱怪话连篇,也曾经说过我们知青不少的坏话。比方,“这些家伙不老老实实的在城里待着,跑到我们农村来蹭饭,少找。”还有“这些少爷小姐能干什么活?真糟蹋了老天给我们的土地。”……等等,等等。
我们又没有惹你,你怎么这么说?我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气。
冬天(五)
028 冬天来了(五)
又是一个秋天过后,冬天又来了,特别的冷。
农活不能干了,老天能耐大的不得了,一下子就把一切都给冻住了,房间里外,原野田地,河流山川,全都静止了。天地全没有了生气,只有井里的水在活着,感觉温温的冒着汽,但触摸着还是冰冷刺骨,寒的让人发抖。
那次,终于盼到了一次回家的机会——被生产队派到城里去装垃圾。
手扶拖拉机的发动机在砰砰的响,尽管速度不快,寒风还是不断的钻进裹得紧紧的棉衣里并刺得双眼和面颊生疼。我们两个转过身去立起了衣领,坐在车厢的污秽里,感觉好了许多。农村的路坑坑洼洼的不平坦,颠的我们五腹内脏仿佛都变成了别人的不再属于自己,只好蹲着。我们用发木的手抓住铁锨和车帮,依然很高兴的张开僵硬的口不停地唱着,尽情享受着那其他知青无比羡慕的,被大队百里挑一选出来的而且是“先进分子”才能享受的荣誉。
“多出点力气。干完了活以后,你们可以抽空回家去看一眼,但快去快回不能耽搁时间。”这是临出发前生产队长冷冷的嘱咐,我们在快要冻僵了的时候依然不敢忘。
刺骨的猎猎寒风使劲的吹,手扶拖拉机“砰砰”冒着黑烟,我们俩卷曲着身子使劲搂抱着自己,蹲在恶臭的车厢里。腿麻木的不行,我只好站起身来,活动活动。寒风重新钻进了还有点热气的地方,我抖索着,也看到了驾驶员的后脑勺。这是那个拖拉机手的,同样没戴帽子,上面都是灰尘,好像很久也没有洗过。他是个严肃的人,平日不爱多言多语,我们从没有和他交谈过,但知道他是个“内码”,要不然绝不会干上这个让人羡慕的营生。我不喜欢这样的人,尽管看上去很邋遢但却不能得罪,因为他也是“再教育”我们的老师。我心里不喜欢他,表面还是的敬天神一样的小心翼翼的对他陪着笑脸。
刚才在刚出村口时,机器突然停了下来,“发动机出毛病了”他说,我们也赶紧的跳了下来。
“需要我们帮忙吗?”我们问。
“需要。”他回答。
“怎么帮?”我们再问。“技术活我们可都是肯定不行的。”
“不要紧,你们给我来两包烟就成。”
“……?”我一头的雾水,我的同伴很机灵,赶紧陪着笑脸,“我们俩都不会吸烟,所以没有带,下次一定买给你。”驾驶员无语,拖拉机不用修依然能够继续行驶,但速度突然的加快,颠的我们就像被人抛在了一个有着巨大能量的蹦床上,时刻不停地上下,先是五腹六脏没有了,后来连魂都没有了。
冬天(六)
029 冬天来了(六)
再后来还有一次,依然在农村,是在我没有被手扶拖拉机压死的过后几年的一个夏天。
我独自来到一个小河沟旁,趟过茂密的草丛想下到河里摸鱼。这条小河沟在离我们住处一段距离的一个小树林的边缘,草长得很多,也很旺盛。突然感觉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很痛。我当即慌慌张张的跑出草丛,坐在泥地上卷起裤腿来恐恐的张望。草丛里一条两个手指头粗细、黄红黑相间的蛇得意的在溜,速度相当的快。我心里清楚,肯定是它在我的脚脖子上清清楚楚的留下了这几个红点,而且刺刺的痛。
“哎!你坐在那里一定不要动,不要着急,我马上就会过来!”一个看起来比我要小些的陌生小伙子,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旁边的不远处,他边拿着一把锄头追赶着那个可恶的家伙,边对着我高喊。我感觉真的动不了了,只能诧异的看着他三下两下的砰砰以后,提着被打死的那条蛇的尾巴快速的走了过来。
我的腿感觉有些麻木,还有些胀痛,眼看着红点的周圈渐渐淤紫,头也渐渐的晕了。
“这条蛇的毒性是很大的,我来给你看看。”他来到跟前蹲了下来,煞有架势的查看了我的伤口并脱下背心作绳一样的紧紧的勒住我的小腿,然后使劲的挤。我不由得使劲的嚎叫,疼痛难忍的眼泪都冒了出来。伤口处在他的挤压下冒出了恶臭的东西,很多,但都被他用草反复的擦掉了。出现红色的血液以后,他站起身来,又去采了不知是什么的草,含在嘴里嚼了以后敷在了我的腿上绑紧。
“你不要动,过一会就没事了。”他如释重负的擦了一把脸上的汗。“这里的毒蛇很多,你以后再到这里来,一定得多加小心呦。”他光着膀子,笑眯眯的望着我老妈子似的嘱咐着。我道谢他却不以为然,并且好像对我很理解似的说,“你不是也一样的救过别人的吗?”搞得我一头的雾水。
我问,怎么以前从来没见过你。他回答说他也是城里人,他的家被人家拆了,没地方去,就来到了这里。我被蛇咬了,他看见了,就义不容辞的把我给救了,还说是一报还一报。我问具体的他搪塞着,说以后我们会在一起的,到那个时候什么都会知道的。最后,连拖加背的把我送到了大队的医务室,嘱咐再给我上了点消炎的药以后悄然的离去。
“这不是普通的蛇咬过的牙印,你这个人真的命大,要不是有神人救了你,你就是不死这条腿也肯定得废了。”大队的“赤脚医生”查看了我的伤口后惊讶的说,“以前,当地有人同样被蛇咬了,应该没有这条那样的毒,尽管得到了及时的救治依然没有逃过厄运。”她的话再次惊出了我一身的冷汗。但她告诉我说,由于处理的及时现在已经不会有什么大碍了。
冬天(七)
030 冬天来了(七)
一次,当我们一身臭汗的躲在场上麦垛的阴影里歇息,有个“贫下中农”老师突然来了兴趣,说我们都是有文化的“知青”,要出几个所谓简单的谜语让我们猜。见大家来了兴趣,老师便动了动嘴。
“家后有个窑,有个小鬼摸里面嚎,奶奶的你叫唤啥?生个孩子没的毛。”他一板的正经。
“打什么呢?”有人问。
“随便猜,随便,随便,什么都行。”老师滑稽的摆了摆手回答。
我们自然而然按照他的提示漫无边际的胡乱猜,没有费多大的劲,答案很快就出来了而且五花八门什么都有,但没有一个是正确的。
“你们都是有文化的人,再猜猜,不难的。”老师在微笑。
我们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于是绞尽了脑汁,拼命的要为“有文化的人”争得荣誉,结果又出来了,我们认为是正确的,但还是被他否认了。“很普通的,不难,不难,小菜一碟,你们赶快猜,后面还有。”看到我们一个个的在抓耳挠腮,他依然不住嘴的说,其他的“老师们”都掩嘴在笑。他们的行为激怒了我们,于是,再次抛出了许多的答案,还是错的。这个用不上纸笔就能作答的“疑问句”,看似朴素,简单,而且土腥味飞扬,真的难倒了我们这帮城里来的“知识青年”。我们只好无奈的投降。
“那是一只鸡下了一个蛋呀。”终于,老师说出了答案。
谜底揭开了,让不承认自己是“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我们大眼瞪小眼,意外的可以,也无所适从的感到羞耻。学了这么多年的文化,竟然连“一只鸡下了一个蛋”这样简单的事体也不知道!我们无地自容,真恨不得立刻钻到远处的草稞子里面去躲藏起来。
知了在周边的树上齐心协力的唱着,我们看不到它们,它们却能够看到刚才的一幕。明媚的阳光下,一片的燥热,我们全部大汗淋漓。那个“伟人”教导的确实不错,我们真的应该来到这里,接受这些过去根本没有放在心上的“乡下人”的再教育,“很有必要”。但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而且为的是什么呢?
冬天(八)
031 冬天来了(八)
每次收工回来躺在床上,过去倒头就会睡去,现在不行了,老是在胡思八想。
大院里童年的趣事还有大院里的那个庙,总会在我的眼前晃来晃去。我的宝贝要是还在就好了,也许我就能回到我的过去,但绝对不能有在农村的这一段。那个救我的小伙子说他是城里人,家被人拆了,应该还有其他的地方住,怎么会到农村来?能够在“西湖”的小树林旁边相遇,他应该就住在附近,怎么就没人知道他呢?还口口声声的说以后我们会在一起,那会是个什么人呢?
小时候曾读过一篇神话故事,说的是一个农夫救了一只仙鹤,后来它变作一个美丽的姑娘来报答他,最后不仅给他带来了财富还成了他的老婆,多美的事呦。他会不会就是我在庙里救过的那个小动物,神灵?!!我一个激灵,因为他说我救过别人,还说要一报还一报,所以才会救了我。如果是这样,我真的希望他就像那个故事里的仙鹤那样,变作一个美丽的姑娘来找我,我不想要财富,但我想要个老婆。
我每次都骂自己没有出息,怎么想起女人来了。骂归骂。每次忍不住还是要想。
穆玲是个女人,模样还算过得去,并且心里有我,但她是“翠花”,我不怎么喜欢。那次她逮着了扮作我“对象”的机会,当众抱着亲吻我却没有感觉,当天晚上和我睡在一起的时候,特别是后半夜,她以为我睡着了便偷偷的乱摸。虽然我当时禁不住考验“挺起来了”,还是没有和她那个。她走的时候很难过,让我主动的抱抱她,我稀里糊涂的照办了,她竟然再次紧紧的抓住了我的那个地方。当时旁边的人多我不好拒她,她却放肆的把手伸进去摸了好大的一会儿,差点就让我改变主意把她带回去同意和她那个了。
我以为我是个意志坚强的人,虽然对现状有很多的惑,我还是把它们全抛在了一边。
那个时候不像现在,所有的人都已经着了魔,就是有了所谓的疑惑也只是在自己的脑子里偷偷的闪了一下,瞬间就会离开,空气一样的在火热的“广阔天地”里立马就会消失殆尽。我们当然的还是不改的终日身朝黄土背朝天,放下铁锨背粪杈,为的是和这里的“贫下中农老师”真的打成一片。
春天的童话
032 春天的童话
十几年的光景稍逊风骚,春天不知不觉地终于来了。东风依然在吹,人们的思维水准已经有了长进,当火红的颜色不再纯的时候,他也来了。
对于我们来说,这次见面应该是一个邂逅。
那是在上个世纪90年代的某一天,按说不应该再是秋冬的时候。天空依然半明半阴的,不时还有嗖嗖的凉风,大气候里已经有了经济危机的征兆,但谁也没有放在心上。就在那一天他来了,是人事处的“眼睛”大姐把他带来的。能够和他认识,虽然是偶然但也是必然,我现在想着应该就是这样。
他静静的站在那里轻轻的对着我笑,好像我们早就应该认识了一样。
我仔细的端详着他,感觉真的似曾相识。我突然想起了下放的时候,我被蛇咬了,那个救过我的小伙子,面前的这个人很像,但我不敢确定。看轮廓看眼神再看说话的动静,都很相似,只是年龄大了不少。当时带着深度眼睛的大姐侃侃的向我介绍说,他是市里的朋友推荐来的一个大学生,据说曾在许多的工作岗位上待过,很有才华。领导的意思是,让我们先单独的谈一谈接触一下,感觉还行就留下来,不然就让他分到别的部门去。
大姐神秘的朝我递了一个眼色,微笑着离开了。“你们好好的谈啊,谈好了告诉我一声”,她说。
刚一见面,他的外形好像变化不大,还是那么高,白了,还戴上了眼睛,这次我看的比较仔细。给我的印象就是头比常人大了些,其他的也就一般般,并不怎么惹眼。我想起了被蛇咬的事但没有提,只是指点了一下,让他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自己俨然一个考官般板起了脸。
“你上过大学?”
“是的。”
“下过放吗?”
“在农村待过几年。”
“是自己想来的吗?真的喜欢我们这里的工作?”
“是的。”
他再次的肯定回答让我不由得想起了“猪肉粉条飘香”的典故。又是一个愚昧的人,我的同情心顿起。天南地北的闲扯了几句以后,感觉他的言谈吐语还行,虽然语言简练的有点愚但谦谦虚虚的不爱张扬,这点很对我的口味。我端起“眼睛”大姐留下的资料随便的翻看了一下他的履历。眼前的小伙子姓“巴”,名“佬万”, 感觉名字叫的有些奇特,我不由得念出了声。
“对不起,老师。你把我的名字念错了。”
童话(一)
033 春天的童话(一)
现在每当闲暇的时候,我就会想起我们曾经的那个大院。
那是一个生机盎然的大院,每天都热热闹闹的,总会发生这样或者那样的事,那个时侯,这里是我们自己的世界。我们都在那里长大,无忧无虑的,只是尽情的享受着那短暂的欢乐,对未来没有过多的考虑。
我们的大院,就在江南的那个古老的城市里,那时我们都还年轻,生长在这里,也喜欢这里,同时也属于这里。不像他——我后来的朋友巴佬万,同样也生长在城市,但却不属于这里。
“嗨,……人间的这个世上确实不错,但我本不应该来到这里。既然这样了,我无怨无悔,但总感觉孤孤单单的不知道怎么样才能结束。”我们认识了以后,他曾交心的对我说,心事重重的。
“就是,你要是能生长在我们的大院里,童年就不会孤单了。”我给他开玩笑,想稀释一下他正在释放着的压抑。他却沉重的叹了一口气,“实际上我也在大院里待过,但和你的不一样,那是一个魔洞,黑黑的。”他依然很难过。“我没有见过我的父母,生下来就孤孤独独的,……”他接着又说了几句更加难过的话,但我没有听懂。
我们也许真的就是两个世界的人,童年的时光就不一样,他是一个孤儿,形单影只的可怜,我却拥有我们的大院和一院子的人,以及自己喜欢的童年。
还记得我们相识以后他告诉我说,他应该很早就认识我,同样也遇到过和我类似的许多的事情,比方,曾经应该去当老师的事,也是最后选择没有去。他这样一说让无形的力量摒去了我们不一样的童年的隔阂,也拉近了我们彼此思想的距离,交谈起来很是合拍。尽管他的初衷和想法与我的不一,让人感觉有些沉重,而且多了一些不该想的事情,但结果都是一个样。
“你当时应该去,不该放弃,真的。”这是他的话,我闻出了里面有他自己在后悔的味道,我却不以为然。“我如果做了老师,就不会认识你,也不会遇到这么多长见识的事了,况且,当时我也不会想到以后会是这个样子。”我回答他说。
“你说的很对,但那时我们都很幼稚。我期待着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你却想着其他的事。”对他的这句话我表示百分之六十的赞同,也有异议。“我也知道你的意思。‘人类灵魂的工程师’肯定是一个好的归宿,但不应该是我和你命里注定的唯一的选择,我们要做我们喜欢做的事。”因为当时我很幼稚,认为,我的生命历程应该很长,一个阶段终告结束以后,当然还会有其他的开始。人生旅路,虽然会是漫漫的远,但如果努力的上下求索,能够挑选的心怡职业肯定很多。
童话(二)
034 春天的童话(二)
第一次带他出差,车上的人很多,我们坐的是慢车硬座。那个时候不像现在这样先进,出远门老百姓唯一的交通工具就只有它了,于是,什么人都往车上挤,位置坐的满满的,走道也站的满满的,就连茅厕里也是人。我们单位和铁路有关系,事先订好了票有座位,还是靠窗的。
到达目的地要十几个小时,时间一下子富裕的让人很是无聊,我们便天南地北的胡侃,以此来打发光阴。说着说着,我不知怎么的就提起了往事,再次说起了大院,还有那里的庙和很多相关的事。他却不以为然,说这些他全知道。见我诧异,他解释说,他能想象的到所以才说比我还清楚。
“我过去的事你会清楚?那你不就是神仙了?”我心里有感觉,对他来了一句。“我不是神仙,但也差不多。”他回答。“看你说的跟真格的似的,你有能耐也来上一段?”我笑了笑,将了他一军。
“我本不想讲,是你硬逼我说的。”
“说你粗,你就真的粗了,还要来真格的怎么的?”
“那我就给你讲个故事试试看怎么样?”
“可以。但我有个条件,必须得是自己经历的真实的事。”
“行,就讲真实的,你听着。如果有什么问题,等我讲完了再提,怎么样?”他有点拿劲,还信口的给我也提出了要求。见我答应了,他没有细想就讲了起来。
“人们的传说中有个叫女娲的天神,不知你知不知道?”他的故事刚开头就卖起了关子。
“赶快讲吧你,‘女娲补天’的事连三岁的小孩都知道,不要摆谱了,请你直截了当的抓紧时间。”我训了他一句。
“那女娲有个侍从,叫天姥的你也知道?”他孩子般的笑着。
童话(三)
035 春天的童话(三)
东风依然在吹,但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强劲的味了,曾经催人心眩的战鼓擂不擂,形势红不红也无关紧要了。20世纪的末期,现代化了,还是四个。新生事物不断的出现,吸引住了人们的目光,大家当然不去想更没人去关心和提起以前的那些了。所有的人心中都明白,火红的时代过去了,历史的车轮早已碾碎了愚昧。街头巷尾的人们都在奔走相告,对着蓝天呐喊,新生活来到了。
让人没想到的是,还没咋地,又传来了新的震撼:有的人真的有钱了,还是让人羡慕的“万元户”。苦了无数个日月,一年才几百块钱工资的“劳苦大众”,仿佛幸福真的来临一样的更加兴奋,看来腰包真的就要鼓起来了?没人不在希望中。
“我不喜欢钱,也不要钱,那不是个好东西。”巴佬万不屑的对我说。让我不由得又想起了那个“猪肉炖粉条”的典故。我哑然失笑。我们所有人的脑子真的进水了?他却纯纯的清醒,真不知道是谁对谁错。
没曾想,真的让他说准了,我们所期望的东西——钱,却给我们,也给整个国家带来了灾难。。
尽管“四个现代化”还没有像预言的那样完全站稳脚跟,投机钻营揽着大权的“官贼”们为了钱财却眼红了。他们兴风作浪,孔明借箭,就在一个看似新新的“洋皮”桶里。当普通的老百姓只为了新希望在“锄禾日当午”,汗水啪啪的滴在了九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理所当然的换来了带着“粒粒皆辛苦”印记的奖赏的时候,他们却撇去了里面的油水,塞鼓了自己的腰包,肥肥的。“官贼”们为了障人耳目,四处泼墨鼓噪,微笑的自我标榜,俨然他们才是廉洁的功臣。
于是水真的浑了,国库的钱柜也打开了,“猪肉粉条”一样的戏剧再次上演了。
所不同的是,这些人不是“贫下中农”。他们有文化,也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但他们忘记了养育他们的人民!他们嘴歪眼斜的流着哈喇水,忘乎所以的只是趁着浑水使劲的捞哇捞,吃啊喝。曾几何时,这些人的肚子大了,一场新的经济危机的瘟疫,也悄无声息、不可救药的蔓延开来。
天还是一样的天,地还是那些亩数,披着红色外衣的污水继续在这里四下漫涌,病菌依然到处散播,苍蝇、蚊子嗡嗡的乱叫,漫天的,让人躲之不及。曾几何时,举国上下,满世界都是倒闭和下岗的噩耗,满满的成了人们心头挥之不去的梦魇。报纸上、电视广播里、大街小巷,只要有人的地方,茶余饭后,交头接耳中,全是沸沸扬扬的惊诧。
下岗,倒闭。倒闭了,再下岗,成了整个社会的主题。
童话(四)
036 春天的童话(四)
院里的庙没有了以后,张大也死了,我们整个大院的命运都发生了预想不到的变化。
四子最惨。他不知怎么的,喜欢上了开车,做了一个长途汽车的司机。多年的老手了,一次却出了车祸,说是打盹了,很严重。汽车跌下山崖撞坏了,他也变成了植物人,不知吃喝拉撒的让家里人照顾了无数的日月,最后终于撒手人寰,去找铁蛋去了。
光辉出狱以后没有了工作,于是,拿着家里给出的一些本钱,在社会上不停的瞎倒腾。先是贩鱼,卖衣服、彩电什么的,后来又开了家饭馆,没多久就发了。他让人刮目相看,属于我们大院里最先致富的一个典范。光辉曾经是个党员,是在部队上加入的,刚到地方就进了班房,也毁掉了他曾经想混迹官场的美梦。如今政治上有了污点,手里也有了钱,便彻底的忘记了入党时的誓言,整日不是赌博就是玩女人,醉生梦死的变作成了另外一类人。
小键没有成为音乐家,做了市里某机关的处长,管人事的。我曾经见过他,肥头大耳的,爱喝酒,机关油子似的满嘴的官腔,据说,非常吃得开,现在正在朝一把手的大管家的位子努力着呢。有人说他本质不是一个当官的料,但他早已摸准了门道,眼下就兴这样,以后的事谁又能够说的准呢?
布尔也在当官,省级的,级别挺高官衔却不怎么相称,但也是个小头目。女人嘛,虽然有天生的资本,贴给了好这一口的几个领导暂时管用,但总归是做不大的,这是必然。她曾给我开玩笑说,“我以前的学习要是能够向你那样好,如今,发挥出来,也早就混成个中央的首长干干了!”,寥寥数语的言外之意,明显的在讽刺我是怎么混的,我明白的很。
卫星和维克所在的公司和工厂,公办的,以前很是火红,如今也关门大吉了。他们见着我时,弓着腰,唉声叹气的拉着一个苦瓜脸,活活在旧社会里才能够见到的那副模样。他们异口同声的说,孩子要上学,自己要吃饭,突然断了炊,生活真的是没有办法维持了,并一再声称,如果有机会真的要去抢银行了。没有了收入,只能这样,不然一家老小的肚子怎么办?
……
童话(五)
037 春天的童话(五)
有一天,巴佬万敲开了我的门,无比自豪的向我展示站在他身旁的姑娘——罗莹。
我不由得眼前一亮,这是个美丽的姑娘。个子不高,漂亮的脸蛋,苗条的身材,匀匀称称的让人感觉像仙女一样的怃,而且美的无法挑剔。我想到了那个佳句“轻罗小扇扑流萤”感觉比较贴切,但她和巴佬万站在一起,从长相上来说,他还是有一定的差距的。巴佬万说她的小名叫素儿,我脑海里立刻映出的一个词就是“安之若素”,所以她会喜欢他。我偷偷的告诉了他,巴佬也认为她的名字也许就是那个意思。
罗莹先是他的女朋友,后来应该是他的未婚妻,我觉着男才女貌当之无愧。
“我的二哥,你不知道,素儿就是老天给我送来的一个仙女,光艳照人,梦里也能让我笑醒几回呐。”一次,巴佬万显摆的对我说。我有意和他开玩笑,装作不以为然。“她确实很美,但人家到底真的喜不喜欢你,这还很难说。”他却回答的铿锵有力。“不,你错了。我喜欢她,她也非常地喜欢我,真的。女人,我这辈子就只要她一个!”
他经常给我讲这样的话,好像愚魔了,每次都是一脸的自豪。
那天,我们两人都泡在水里,清清的洁净一览无余,除了水,没有任何的遮拦。“我的未婚妻还算漂亮吧,二哥?”他又扯起了这个话题,一脸的幸福状。“呵呵,美的你。”我当即掬水向他泼了过去,他呵呵笑着躲闪。“那你们为什么不赶快结婚,还等什么呐?”我又向他掬了更大的一捧水。“她说,这是人生的大事,不能操之过急,还要等等。”我有点纳闷,“她说?那你就不怕她夜长梦多的会移情别恋?而且你就真的只要她,以后不会再找个二奶和小三什么的?”
我之所以能够说出这样的话,不是我突然一时兴起的创造,要知道,现在的社会,早把“贞洁牌坊”埋到地底下了,而且很深的见不着一点影子了。取而代之的全是什么“二奶”啊,“小三”啊,海了,明的暗的已经成了不甘寂寞的男人和女人们另外的一个时髦,而且各种实例屡见不鲜,比比皆是。
我当时说这话是在开玩笑,他却当了真。他不再躲闪我的水击,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不会的,绝对不会!”满脸的严肃,话语斩钉截铁,比“高大泉”还高大全。见状,我虽然不再掬水,心里却不怎么相信。“你难道不食人间的烟火?”
“那你呢,二哥?你和嫂子怎么样?”他不回答,突然的来了个反问,而且问的一本正经。
“你扯什么?我当然只喜欢我的老婆,就她一个。”
“我和你理所当然的一个样,我们都是标准的正人君子啊,呵呵。”他再次笑了起来,快活的就像一个顽皮的孩子。当时的大气候虽然不好,但天上依然顶着一个太阳,让人感觉阳光照着的地方还是有美好的时光,无猜的斑斓,就揣着我们的心中。不仅有他还有她,还有他们。那时只要是正直的人都是这样认为的,出污泥而不染,纯纯的让人留恋。
童话(六)
038 春天的童话(六)
一次,我看到了巴佬万留给我的一张不大点的纸条,字不多简简单单,大意是说他遇到了想不开的事,要找个地方和我聊聊,但没有具体的说明。我不知道所以然,只能边胡乱的猜想边踩着单车满世界的去寻找,最后在护城河边的一个石凳子上见到了他。
当时,他一副无比痛苦的模样,脚边的地上丢的都是烟头和烟灰。
“怎么,吸上烟了?”我非常的诧异,赶紧的问。
他没有讲话,头也没有抬。见我停好车并在他的旁边坐了下来以后,便举着不多的一盒“大前门”递了过来,“这是最好的烟,来一颗?”。他给我点着了,也开始了他的苦恼。
前天,我和往常一样的去找她,她家的人说她去会一个过去的朋友了,是个叫什么什么的茶馆。我按图索骥的追到了那里。你才怎么着?你不要想歪了,我以前是从来不去那个鬼地方的。
走进茶馆,我挨个包间查找,意外的发现她在单独的和一个我不熟悉的男人亲热的交谈。
当时,就他们两个人,挤坐在一个不大的沙发上,边喝边聊,非常的高兴。我想了想,没有打搅他们,走出来,在门外的不远处一直等到了半夜。他们终于出来了,互相掺扶着,东倒西歪的,就是喝醉了的那个样。我期待着他们赶快分手,他们却招手要了一辆车,我赶紧的跟着,来到一家宾馆的门口。
他们下来了,在门旁的黑影里相互紧紧的抱着,还不时的亲上几口,最后一同走了进去没再出来。
第二天,我堵着她问,昨晚她去了哪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按说她知道我已经知道了,应该惊慌的羞愧,或者躲躲闪闪的编个能够说的过去的慌言来应对吧,这才合乎情理。没想,她很平静也很坦然,直截了当的就说,她是与她以前的“白马王子”相会去了,而且和他睡了一夜。
童话(七)
039 春天的童话(七)
这是关于穆玲的事,和罗莹的异曲同工。
还是在我“下放”的那会儿,当时,我从农村回城里来参加市里组织的“知青大会”,第一次,好像也是第一届知青的代表大会。机会难得,我逮着了并在家里多住了几天。
“翠花”笑逐颜开的跑来了,喊我去她的家,并说有重要的话要给我说,兴高采烈的。我问什么事,她不说,死乞白赖的非让我去她的家里才告诉我。我没多想就跟着去了。
进屋以后,她立刻关上了门,还插上了插销。
她拉着我的手,来到里屋她睡觉的房间,坐下来还没聊上几句,她便神神秘秘的靠近我问,“你在乡下这么长的时间了,有没有找个相好的?”。听到我的否定回答她看上去有些激动,竟然变得语无伦次起来,“哎,这就对了,我才是你真正相好的‘对象’呢,呵呵。”
当时就我们两个人,又在她家的里屋。见她这样,我提醒她说,“我早就告诉过你,我们男女授受不亲,你老乱来,一会儿如果真的有人来撞着了,是怎么一回事?没什么事我可就走了。”见我要站起来,她一把把我按住,“哎,我还没讲话呢,你不能走!”一脸的急切。
“我给你透露个消息,你肯定不知道。”
“什么事?赶快说。”
“英子和新强睡过了。”
“你又瞎胡扯上了不是?还是那个样的老是改不了。别人怎么着,碍你什么事,你说你管那么多的事干啥?”她把眼一瞪,“他们俩可都是有对象的,还偷偷摸摸的……。”我赶紧的打断她,“打住,你赶紧的给我打住!我可是个正经人,不喜欢听你扯这些里格朗!”
“什么?”她很诧异,“你是正经人?啧啧,你的那个家伙有多大,而且长的什么样子,我早就见过了,还摸过了,你还跟真的似的,你就给我装吧!”
原来,以前我们院里的男孩子不仅喜欢“举杠铃”,还喜欢玩单杠。就是在原来通往茅厕的那个狭窄的通道的墙壁上高高的挖上两个眼,对称的,再插上一根铁棍,然后一个下来一个上去的轮番在上面翻腾。我们男孩子喜欢玩,女孩们也喜欢看。一次,夏天的时候,我穿着裤衩在上面翻,她穿着裙子在下面看,竟然走了光,被她看了个正着烙下了邪念。她不说,我一辈子也想不到会有这样的事。
童话(八)
040 春天的童话(八)
后来,巴佬万突然的就失踪了。
就在巴佬万失踪的那年的春节,大家来给我拜年,有穆玲、童年时的伙伴、近邻和同事还有其他的一些好朋友,当然也少不了巴佬万和罗莹。为了表达我的谢意,也为了难得一聚的美好时刻,我把穆玲和童年时的伙伴以及巴佬万他们留了下来吃饭。酒酣之际,大家说起了过去的往事,自然谈到了大院和故里曾经发生的那些趣事,也扯到了大院里的那所神庙。
记得是在我接到当老师的通知书不久,也是我和妹妹将我们所救的那个小生灵放回到庙里以后,在一个人们正在酣睡的深夜里,那所庙突然不知所故的遭遇了一场大火。当时的那个火势相当的大,几乎映红了半拉天,把大院照的跟白天似的。
我们被惊醒以后,全院几乎能上的人都参加了救火,男女老少,当然还有我。最后消防队也来了,居然没有将火扑灭,眼睁睁的看着它烧了几天几夜最后化成了灰烬。
大火终于停止了燃烧,院子里的人突然发现张大也不见了踪影。
于是,我们到处寻找,能找的地方都铁篦子似的梳理了个遍,还是没有她的踪影。有人判断,她也许被烧死在庙里了。这么大的火,她又那么看重这所庙,肯定在我们没有到达以前冲了进去就没能够再出来,于是,大家虽然悲痛但都接受了这个结果,祭奠了以后不再提起了。
穆玲当时的酒喝了不少,当说到张大被烧死在庙里的事时醉醺醺的提议说,我们应该给张大酹酒,以表示对她的深切怀念。巴佬万的脸却突然的变了颜色,不仅坚决的反对还说她那是“死有余辜”。听他那么一说,在座的很多人都不愿意了,特别是穆玲又成了“翠花”。
她当即拍案而起,瞪着通红的双眼指着巴佬万,“你,你他妈的是哪,哪庙的和尚,没听水,水响你怎么就冒了出来了?!竟然敢当着我们的面,这么,这么的说我们,我们院里的张大?你是找死啊!我,我现在就废了你,你信不信?”其他的人也跟着站起来几个,并拉开了椅子。巴佬万没有服软,也毫不示弱的噌的就站了起来,“我说的都是事实,怎么的,想打架?”而且怒目相向的准备接招。
火药味一下子溢满了全屋,一场不考虑后果的打斗眼看着就要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