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擦身而过》 第一章 暂新的开始 “救命啊——” 随着这一声惨叫,我猛的一翻身,“啪”的就从床上掉到了下来,一个标准的狗爬式趴在地上,嘴前方2公分处正是我昨晚上床前甩下的拖鞋。 我的房门随即被打开,不,应该是被踢开的,而进来的人正是那个害我摔下床的罪魁祸首,看到我这架式立马爆发出类似鸭子般沙哑的狂笑声:“哈哈哈哈!” “颜以柔,你给我闭嘴。”我揉揉手肘跟膝盖从地上爬了起来,再爬上床。唉,自从这疯女人搬来跟我住以后,我优良的睡眠品行就荡然无存,三五不时的滚下床那更是常有的事,不知再被她这样精神虐待下去,有一天会不会得精神分裂症。 “哈哈,你又掉床下去喽。”她双手捧着肚子,不知道是不是笑得太夸张了,得到报应,把肚子笑痛了,“我说你都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老摔地上呢!” 我白了她一眼,心想这还不是拜你所赐,你居然还有脸提,“你今天一大早的喊救命又是怎么了?” “啊——”不问还好,一问又是一声尖叫,还真应了那句话,“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我用手指塞住两个耳朵洞,以减少这噪音波的攻击,后来实在不行,我弯腰捡起地上的一只旅游鞋往她脸上招呼过去。 就在离她的脸还有0.5厘米的时候,成功的止住了她的尖叫声,希望不是被鞋子熏的没气了才好,要知道这双鞋子在昨晚可是从臭水沟死里逃生回来的。 “你想杀人啊。”以柔双手在鼻子前挥动着,以加快空气的流通,看来真的被熏着了。 “我说你这么叫就不累啊,快说吧,有什么事值得你一大清早弄得跟杀鸡似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在追杀你呢。” “很有可能哦,我这么漂亮,所以你就嫉妒我,要杀我灭口,所就白雪公主里面的那个恶毒的皇后。”她还真是想,没去当编剧还真是浪费人才了。 “停,别把话题扯远了,说正事。”对于她还真是颇感无柰啊。 “茜亚,我今天要去面试,怎么办?”以柔双手拉着我的手臂左右摇晃着。撒娇啊,谁不会,本姑娘也会,只是不屑。 “行了,这一年里你都面试过几回了你知道吗,都可以出本书来谈谈你的面试心得了,已经练的铜皮铁骨的,你还担心什么啊?”我不理她,走进卫生间洗漱,被她这一弄,我的瞌睡虫早就跑光了,这个难得的周末,懒觉也不用再想睡了。 “可是这次不一样啊。”她跟在我屁股后面,靠在门框上看着我洗脸、刷牙。“这回是个大公司,而且如果面试成功的话,我的上司可是一个帅气又多金的帅哥哦!” 如果我是漫画里的人物的话,脑袋上肯定会被画上三道黑线,真是汗啊! 我卖力的让牙刷做着来回运动,可恶的驻牙虫虫,一定要把你们毒死,居然把我漂亮又整齐的牙驻的这么难看,要驻也驻漂亮点嘛,一点都没有艺术概念,而工作却又那么卖力,害得我每年都要找牙医补救。 “你怎么不说话啊?”以柔见我没反应,问我。 我慢条斯理的拿起牙刷杯,含了一口水漱口,再吐掉,“没见我正刷牙呢,再说了,你想让我说什么,每次面试前你都是这么跟我说的。我拜托你有点新意好不好。” “可是这次真的不一样嘛!”以柔还在那里强调着。 我无奈啊,这女人是想去那公司上班呢,还是想去那找老公啊。“那你现在是不是应该去挑挑衣服化个妆什么的,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去面试呢!“我想把她打发掉,再让她这么跟着我,今天是什么都不用想干了。 “可是,我没衣服穿。” “什么,没衣服穿,那你现在身上穿着的是什么,睡衣?!”我瞄了一眼她的粉红色套装。说实话,我也蛮喜欢粉红色的,可惜天生皮肤比较黑,不像她天生丽质,穿什么都好看。 “这件不好看啦,怎么能穿出去面试呢。” “哦,我的衣服你又不能穿。”我梳着及肩的长发。 “你的衣服!我又不是去骑马,干嘛穿的像个牛仔女郎似的,你看看你的衣橱里除了牛仔和休闲的还有些什么。”以柔一向来对我的穿着很有意见,认为我穿着不够女人。 “那你想怎么样?”我知道她就在等我说这句话,接着肯定就要我陪她去逛街买衣服了,“要我陪你去逛街吧?”这种戏码不知道上演了多少回了,真是毫无创意,而更没创意的是每次我都会配合着她。 “哈哈,茜亚,我就知道你最了解我了,陪我去吧。我下午二点面试,现在去买还来得及。” 我摇摇头,这人的衣橱都塞得满满的了,还挑不出合适的,难怪男人们总是说,女人的衣橱里永远都少一件衣服。 周末的街上,人总是特别的多,好像是一下子从哪里冒出来似的,走在路上,不时的撞到人,来个亲密的接触,所以平时周末的时候,我宁可呆在家里睡个懒觉也不愿意出来看人山,而我又长的不够高,丢在人群堆里就只能看头顶的一片天空。 “以柔,你好了吗?”我坐在服装店的沙发上,冲着试衣间喊着。她大小姐都快逛了三个小时了,我都已经不记得我们进了几家店,她试了多少件衣服,我只知道自己快累死了。 “这件怎么样?”以柔穿着一袭低胸黑色连衣裙出来。 “小姐,你是去面试,又不是去参加宴会,干嘛把自己弄的跟个黑寡妇似的一身黑。”虽然这衣服穿她身上真的很好看,可是不合适穿去面试啊,这女人一看到漂亮衣服就脑子发昏,智商直线下降。 “唉,怎么办呢!”她一边在镜面前照来照去,一边自言自语。 我无奈的叹口气,走到衣架旁边挑来拨去,然后从里面挑出一套递给她,她接过看着我,我向试衣间撇撇嘴,示意她去试一下。以柔抱着无所谓的表情去试。 最终,在我的催促下及服装店小姐们铁青的脸色下,以柔才买好了衣服,被我拖着往家走,外面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天也太热了,要是被热的晕倒在街上,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看着街两边新开的店,才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出来逛了,以前卖小饰品的店已经不在了,跟旁边另一家店面打通变成了一家婚纱店。 我停在玻璃橱窗前,看着模特身上穿着的白色婚纱,忽然间觉得有些恍神。 “茜亚,茜亚,苏—茜—亚!”以柔在我耳边叫着,我一下子回过神来,看着她,“干什么没事看这个?”她盯着我的脸问,然后又好像是恍然大悟似的,“哦,想结婚了,有人想结婚喽!” “什么啦,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笑着追打着以柔。 结婚?我想这辈子都不会了吧,以柔一直都不知道在我的衣橱里,除了她看不顺眼的衣服外,还有一套白色的婚纱,被我压在最底层。她不知道,曾经我就是穿着这代表着纯洁的白色婚纱站在亲人面前,想迎接属于我自己的幸福。 可是,那都只是曾经,一切都过去了。 第二章 梦中的白纱 闹哄哄的房间里堆满了各种衣服、化妆品。化妆师在来回的穿梭着。我坐在镜子前,任由她们把我脸当作调色盘,涂抹着。 看着镜中的自己,今天是漂亮的,因为身上的这袭白色婚纱;我今天是开心的,因为这身婚纱;可我也有着隐隐的不安,同样的也是因为这婚纱。 听着门外喧闹的人声,我努力的压抑着心头的不安,这么多人在,应该不会有什么变数了吧! 展天扬是在在父母之命的按排下认识的,虽然说是两家父母定的,但我知道自己并不讨厌他,而且跟越深入交往,他对我的吸引力也像旋涡一样越来越深。 说实话,能嫁给他,其实是我高攀了,他们展家比我们有钱有势,真不知道当初天扬的父亲为什么会主动提出两家结亲,我这个媳妇是不能给他们带来任何商业的帮助。 在没认识天扬之前,每个人都说,他是个花花公子,这辈子是不会结婚的,如果他会结婚的话,太阳也不会从西边出来,而是永远都不会出来了,整个就是世界末日,他只会为了找个女人跟他一起陪葬。 可是,当我见到他之后,我知道,如果世界末日真的到来,在那天,我决对会心甘情愿地陪着他,只是不知道我会排在第几位。 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是个好丈夫,但他绝对是个好情人,他懂得讨女人的欢心,看穿他人的想法,却又让别人看不到他的心。 他喜欢游走于女人之间,但时间一久就会失去耐性,所以他身边的女人总是来来去去,变换的频率惊人,不过有一个人却例外——南宫雪,他好友南宫泽的妹妹,他一直对她都是宠爱有佳,甚至有人传言,说他如果娶妻,南宫雪一定是不二的人选。 不知道说那些话的人要是知道,今天展天扬将要娶的不是南宫雪,而是我这个平凡的苏茜亚,不晓得他们会有怎样的反应。 至今为止我还是想不通天扬为什么会答应娶我,这正是让我感到不安的原因,而现在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已经无暇再去考虑这些,也不想去考虑! “苏小姐真漂亮啊!”化妆师替我化完妆,在一旁赞美着。不过,难保她是在赞美自己的化妆功夫。 我没吭声。在这时候,谁会说新娘丑,就算是大嘴河马也会被说成是樱桃小嘴。再说了,化妆师的任务就是要让大嘴变小嘴,要不然花这么多钱请她们来干什么,当花瓶?宾馆里的花瓶可比她们好看多,也值钱多了! 化妆师见我没回应她,心里肯定在想,还没飞上枝头变凤凰呢,就开始摆架子了。哼,本小姐不想当凤凰,要是被人看上漂亮的凤凰毛不就死惨了,还不如做乌鸦呢!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些原来在这里碍手碍脚的人通通都出去了,耳根子终于清静了,可是我却莫名的开始紧张。摊开手掌,发现两手都是汗,我想每个人到了这种时刻都会紧张吧。 拿起放在化妆台上的蕾丝手套戴上,拉扯着身上的白色婚纱。这套婚纱是根据我的要求而改良的,紧身的露肩长礼服加上蕾丝滚边,虽然简单却因有了蕾丝的相衬后显得娇贵。其实在心底,我还是希望自己看上去有资格站在天扬的身边,至少不能差太多。 “咚咚。”传来了敲门声,我还没反应过来,门就被推开了。妈走了进来,她望着我,慈爱的笑着,看到她,我所有的不安都随之不见,焦燥的情绪也安定了下来。 “我的女儿真漂亮!”她一边说一边走过来抱住我,我将头侧靠在她的肩上,很安心。 “妈,你生的女儿当然漂亮了!”在妈面前,我可以毫无顾忌,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而她永远都是站在我这一边的。 她稍稍的推开我,看着我的脸,替我将散落的发丝固定好,“我女儿长大了,要做别人的妻子了,以后就不能天天跟我撒娇了。” “你放心,我想撒娇的时候会跟回去找你啊,你以为你女儿嫁的是人猿泰山啊,说的好像住在原始森林里有多远似的,很近的啦,说不定到时我天天回来你会嫌我烦呢!”我抱着她的手臂,跟她说笑着。 “你啊,我都看了你二十二年了,都没说烦,以后也不会的。”母亲帮我弄正头纱,“说实话,我真舍不得你现在就嫁人,再说天扬跟你的年龄也差太多了。” “妈,”我打断她的话,“就因为天扬大我很多,这样他才会照顾我啊!”我笑着安慰她,其实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会不会做一个好丈夫,这样嫁人好像还真的很冒险啊! 母亲没说话,只是笑了笑,或许她心里也没底吧,毕竟,天扬的名声可不太好! 正当我们母女说着悄悄话的时候,又响起了敲门声,是我今天的伴娘,她探进头来,“茜亚,婚礼要开始了,准备出来喽!” 我冲她点点头,又看了母亲一眼,提起婚妙向外走去。 我捧着粉色百合花束,脚踩着红毯,一个人向着主婚人走去,天扬就站在那里,透过头纱,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因为他背对着我。亲朋好友都微笑着看着我,玫瑰花瓣从头而降,落在地毯上,或是落在我身上,红与白,很强烈的对比。 终于,红毯被甩在身后,我站在了天扬的身边,想用眼角的余光看他,却又看不透彻,而主婚人已经开始婚礼仪程了。 “展天扬先生,你愿意娶苏茜亚小姐为妻吗?不管是贫穷、富贵,不管是生老病死,你都愿意一生爱她,守护她吗?” “我不愿意!” 不是应该只有三个字的吗,为什么他还多出一个来,难道他说了“我很愿意”,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天扬的父亲已经腾的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展天扬,你在说什么?” 他没有回头,还是保持着原来的的站立姿势,“我想我说的够清楚了,我不愿意娶她!” 他说的很大声,也很清晰,我听到了,身后的亲朋好友们已经开始议论纷纷,我转过身面对着他,自行掀开了头纱,反正人家也不愿意娶我了,这头纱也只能我自己掀了。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我问他,很奇怪我并不激动,换作是别的女人,我想肯定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看来是我不正常。 “没有为什么!”他连瞧都不瞧我,居然宁愿看着主婚人也不愿看我,一个糟老头难道比一女人还有吸引力吗?看来我得好好回家想想。 “那你之间为什么要答应跟我结婚?” “这是他们逼我的。”他顿了下,终于转过身来,却是一百八十度向后转,面对着别人,还是不看我,难道是内疚了,“不过,你们以为我展天扬是会让你们随意摆弄的人吗,而且我也想知道做逃婚新郎是怎样的一种感觉。”说完,就大步的向外走去。 “你这个逆子,给我站住!”展天扬根本就不甩他的父亲,“站住!”他直接跳上不知何时停在门口的跑车,风一般的走了,他跑得到干脆,然后留下一个烂摊子给我。 “茜亚!”妈不知何时站在了我的身边,我知道她是在担心我,想安慰我,可她的脸色看上去比我更需要安慰,爸爸早已被气的不成,对于天扬父亲的道歉也不理会,幸亏大哥在国外赶不回来,要不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唉,别的婚礼上最多有个逃婚新娘,我苏茜亚结婚却出了个逃婚的新郎。展天扬,难道我真的爱错人了,为什么你的心会这么狠,难道你丝毫都感受不到我此刻的痛吗? 心隐隐的抽痛着,不行!我忽然抓住母亲的手。 “妈,送我去医院。”我冲她淡淡笑着。虽然是轻微的心脏病,居然也挑对了时间来凑热闹。 “老公,你快过来!”妈妈冲着爸喊着。 而我只记得自己在昏倒前说了句话:“记得医药费跟展天扬算!” 第三章 意外的假期 “茜亚——” “啊——” 随着以柔的叫声、蹋门声和我的惨叫,我又“光荣”的从床上摔了下来。唉,星期一一大早就开始了,不过这一摔也将我摔醒了。 抹着额头的汗,我又做了那个梦,是因为昨天看到婚纱的缘故吗? 已经过了三年了,这个梦早已不再像当初那样经常的缠绕着我了,没想到小小的一件婚纱就轻易的勾起了尘封已久的记忆,真是失策啊, “以柔,你能不能一天不大叫啊,我脆弱的心脏可经不起你这样天天的折腾。”我揉着被撞痛的地方跟她说着。 “哦,你只是有轻微的心脏病,不会那么容易被我吓死的啦!”她侧坐在我放在书桌前的椅子上,面对着我晃荡着她修长的双腿。 “怎么,原来你每天大叫就是为了想吓死我啊。”我佯装着板起脸。 “怎么会呢,把你吓死了,以后谁陪我逛街、聊天啊。所以说,我怎么可能会想吓死我们可爱又善良的茜亚呢!” “行了,少肉麻了,知道我长的不漂亮,害得你只能用善良和可爱来形容我了。”我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连忙换衣服洗漱,上班可不能迟到,“你今天怎么这么早起来了?”平时她大小姐不睡到太阳晒屁股是决对不会起来的。 “哦,等一下还要去面试?”她无奈的耸耸肩,抚摸着自己的一头秀发。 “面试?你昨天不是刚去面试过一家公司吗,这么快就知道没被录取又找到新的目标了?” “不是啦,昨天下午面试的人太多了,结果三个小时根本来不及,我被排在了今天上午,所以等一下还要过去。”她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又说道,“我刚才出去买了早餐,快出来吃吧。”说完就懒散的往处走去。 我顿了一下,把头探向窗外。哦,今天是阴天,所以看不到太阳是从哪边出来的。平时,都是我出去买回来的,曾经以为只要我们一直同居下去,都得我准备早点,没想到也有例外的一天,难得,难得。 吃完早点,我挎着斜肩包出门去上班。我一直不喜欢拎包,因为我曾经的记录不良,把包拎出门后,结果回来的时候却是空着双手的。本来还想买双肩的,那多舒服,可以柔说,我怎么说也是个工作的人了,背双肩包有扮小的嫌疑,所以最终在两项衡量之下才选择了斜肩包。 公司离公寓比较近,大约十五分钟的路程,所以我每天都是步行上下班,风雨无阻,就当是减肥了,虽然暂时还用不着。 大哥在那年我被送到医院后的第二天就急怒冲冲的赶了回来,这个大了我整整一轮的大哥一直疼我到了无人能及的地步,本来在我出院的那天,他就死活一定要带我出国,但最终还是拗不过我而放弃。 在大哥离开后,我也离开了爸妈,离开了老家到外求生。说是求生,其实就是为了逃避,避开别人的各种眼神和流言蜚语,也因此找到了我现在的这份工作。 因为是一个小公司,所以我的工作其实很简单,整理整理资料,有时候写写东西或是方案,工作性质,像是打杂小妹又像是秘书一样,不过,都无所谓啦。 最近公司的业绩不好,闲暇的时候一个个都只能去打苍蝇,把那些可怜的苍蝇都逼的快要去跳楼了,所以在我们里面现在是绝对找不到一只! 站在这幢大约三十几楼的大楼门口,按照常理,也就是公司越大楼层越高的不变定理,我们也就只能窝在二楼,都不必坐电梯,估计这幢大楼的楼梯就我们公司的人在使用吧,从损害程度就能看出来了,二楼以上的扶手都是暂新的。 进入公司,才看到二、三个人,而且个个都无精打彩、萎靡不振的。 “大家早啊!”我跟他们打着招呼,然后开始整理桌子上的资料。 “唉,茜亚,还整理什么嘛!你又不是不知道,公司都很久没有接到新业务了,再这样下去我们都得回家吃自己了!”当初和我一起进公司的李小姐靠过来跟我说着。 “那我也没办法啊,或许你现在可以考虑找新工作了!”我跟她说着。其实我知道,整个公司除了老板跟我,每个人都已经开始在着手找新工作了,老板是因为无法把公司脱手掉,而我则纯粹是因为懒的去找。 在我沉思的时候,老板就进来了,他一进来就招呼大家聚到他跟前,示意他有话说。 “大家也知道最近业务不好,所以我放大家一个星期的假,记得下星期一要回来上班啊!”说完转身就走,毫不犹豫,也不管我们有没有听明白。要是他做决定的时候有这么干脆的话,或许公司就不会面临现在这种窘境了。 “他这是不是在间接宣布公司要关门大吉了?”李小姐问着,但大家都没有回答她,我背起包包,跟他们道了再见就回去了。 回到公寓,这突然间多出来的假期让我不知道该干什么好,想了想,干脆回老家好了,已经很久没有回去了,怪想妈妈的。于是我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给以柔留了张条子,告诉她我回老家去了,有事就打我的手机。 车子在颠簸了五六个小时后,终于将我送回了家,妈看到我突然回来,还以我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受了什么委屈,后来知道是公司放假才高兴了起来。 “妈,我肚子好饿哦!”想想坐了五、六个小时的车子,到现在还没吃过中饭呢,可时间却已经是下午二点多了,“给我炒个蛋炒饭吧,我真是想死你炒的饭了!” 妈妈捏了捏我的鼻子,转身钻进了厨房,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放下包包,看着井然有序的一切,就知道妈一定经常帮我打扫、整理,即使我不在家也一样。所以说,即使在外面再好,也没有在家时的那种感觉,是那么的轻松,温馨。 我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下楼去吃那已经不能算是午餐的午餐了。 第四章 渺小的世界 一夜无梦的到天亮,没有了前一晚的恶梦连连,早上也没有了以柔的那颗定时炸弹,让我感到幸福的差点要哭出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刚醒来的那一刻还真有点云里雾里的感觉,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哪! 把自己收拾好以后,我下楼。妈妈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过来吃早餐吧,都快凉了。”她把粥盛到小碗里,递到我面前。 好久没吃到妈妈做的早餐了,以前最喜欢的就是她煮的粥,记得小时候还跟哥哥为了抢最后一碗而耍无赖,结果把大家弄得哭笑不得。 “今天打算干什么?等一下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果园看看。”妈妈问我。 我们家有个小果园,爸妈退休了以后,把平时的时间都耗在这个上面了,怎么劝都劝不住,没想到他们还蛮有天份的,收获很不错,看着他们很开心,我跟哥也就由着他们了。 “不了,等一下我上街去逛逛,下午再去园里吧。”我一边吞着粥(现在也只能这样形容自己的吃相),一边含糊不清的说着,“爸呢,一大清早就去了。”没看到爸爸,他肯定是去看那些宝贝果树了,我甚至都开始有点“吃醋”了。 “嗯!”妈妈一边在旁为我夹着小菜,一边跟我说着话,这种感觉真好。 老家的街变化的很快,距我上次回来就短短几个月又新开了很多的店面。小的时候,哥总会带着我到街口的小店里买些糖,然后让我乖乖的坐在一边,好让他跟伙伴们去打球。 等哥出了国,我长大了,就和同学们在街上看着各种称奇古怪的小玩意,各自幻想着心中的白马王子和美好的未来。 再后来,属于小街记忆的主角又换成了天扬,他带着我东奔西跑,尝尽各种美食小吃,给我讲各种奇闻趣事,可在此之后,属于这里的记忆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荡然无存。 啃着手里的苹果,我在街上毫无目的的闲逛着,当苹果吃完的时候,我正站在一个超市前面。将果核“嗵”的一声丢入了门口的垃圾筒内,然后踱进了超市。 本来不想买什么东西的,进来只是为了打发时间而已,可走过冷藏柜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想着买瓶酸奶也不错,一看,原味的就只剩下最后一瓶了,就好像是特意留给我似的。 我打开柜门,忽然眼前一个黑影闪过,再低头一看,啊,酸奶被外星人绑架了吗?怎么不翼而飞啦。 “谢谢!”有人在身后说着,等我转身时只看到一个男人的背影,还有他右手上拿着的那绑架案的“受害者”,居然有人跟我抢东西,哼,没那么容易。 我三脚两步的跟上去,本来想用手去拍那人的肩膀,结果发现我们俩的海拔高度相差甚远,只好改拍他的背。 “喂,这位先生!”我大声的叫着,那人猛的停住脚步,到是我没料到他的反应会这么敏捷,一下子停不下来,直直的就撞上了,还害的他又往前冲了两三步。 而我的鼻子别无选择的就撞上了他的后背,痛的差点掉眼泪。有没有搞错,难不成这人是机器人啊,用钢铁做成的,背这么硬。完了,鼻子被撞塌了。 “你跟着我有事吗?”那人转过身,他盯着我,我揉着鼻子也抬头看着他。 “是你!“我们同时冒出这句话。 此人就是当初狠心将我像垃圾一样无情抛弃的展天扬。真是没想到,事隔三年后居然会在这种情况下再次相遇,真是冤孽啊。 “喂,姓展的,那瓶酸奶还给我!”我没好气的双手叉腰说着,也顾不得我那可怜的鼻子了,先“打仗”要紧。 “凭什么要给你,它现在可是在我的手上。”他抛着手里面的酸奶,脸上的表面让我恨不得免费送他一个大“锅巴”! “明明是我先看到的,而且冷藏柜的门也是我打开的。”我用手指着他的鼻子说着,要不是我个子太矮,不对,是因为他个子太高,要不然我一定把他的鼻子给按扁掉。 “没听说过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吗,是我先拿到的!”他可能觉得被一个小女人指着鼻子不太舒服吧,转身向收银台走去。 “你这人的脸皮怎么这么厚啊,居然好意思跟女人抢东西。”我跟在他身后像个老太婆似的念叨着,希望他被我说烦了能把酸奶让给我。其实我也不是一定要,只是觉得气愤,故意跟他杠上了而已! 收银台的小姐不时用眼角的余光瞄着我们,肯定在心里暗自揣测我们之间的关系。他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我一边注意着酸奶的动向,一边念着“经”,对他进行听觉上的骚扰,其实是虐待了。 小姐拿过酸奶照了一下条码,然后放到一边,等一下一起装袋。我就趁这时拿起酸奶就跑,“姓展的,谢谢啦~” 我以为他一定会追出来的,可是没有。在街的对面,我冲着他做着鬼脸,然后扬长而去。 其实,见到展天扬已经令我很意外了,更令我吃惊的是,他居然能像是陌生人一样跟我争抢着同一样东西,丝毫没有再次见面时应有的尴尬。而当我看到他的那张脸时,居然还有心动的感觉,这才是最意外也让我最在意的事。 谁说时间能改变一切,三年了,我却还是无法摆脱对这个男人的痴恋,难道说是我用的时间太短了吗? 第五章 我们的赌约 “以柔,我回来了!” 我打开门,却发现以柔根本不在家。这女人,一通电话将我从老家召了回来,自己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鬼混了。 进入自己的房间,发现才离开了五天,窗台边的绿色植物已经开始枯萎,不过也难怪,在夏天这么毒辣的太阳底下暴晒,又这么多天没浇水,没死已经算是很顽强了。正当我在打理的时候,外面响起了开锁的声音,一定是以柔回来了。 “茜亚!”以柔看到我很高兴,立马冲上来抱着我,“你回来了,我好想你哦!” “住,住手,要被你掐死了!”天呐,她是大力水手的妹妹吗,这么大力,以为是在抱橄榄球啊,越紧越好。 “嘿嘿,我太想你了嘛!”她松开我,一脸的无辜相。我搓着鸡皮疙瘩,无奈的看着她。这女从就是会撒娇,难怪男人到了她手里一个个都乖的像只哈巴狗似的,事事都听她的。 “这么急着把我叫回来干什么?”要不是她打电话过来,而且糊里糊涂的也不说清楚,就是一个劲的催我回来,我才不会提前一天回来呢,“你该不会是闯什么祸了吧?”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这么乖的人会闯祸嘛!” “你啊?”我上下打量着她,“难说!” “行了行了,我告诉你哦,我面试通过了,明天就可以去上班了!”她高兴的跟我说着。 “哈哈,找到工作是件好事!”我拿起桌上的水壶和杯子倒了两杯水,将其中的一杯递给她。“不过,你要是能撑过半年再高兴也不迟啊。知道你工作最长的纪录是多久吗?五个月零四天!这回如果能撑过六个月我就请你吃饭。” “真的!”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真怕眼珠子会一不小心掉出来。我点点头,她举起手掌,“冲着你这句话,我这回怎么说也要撑过六个月,你就等着请客吧!” “我说话算话。” 我向房间走去,东西还没整理好呢。以柔也跟在我的屁股后面。 “嘿嘿,茜亚,我看吃饭就算了,还是找个地方玩好了!”不知道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 “好,你决定。”我一边整理衣物一边回答她。虽然她有时候是疯了点,不过也不至于会做出什么太夸张的事情来的。 “耶!我一定要做满六个月的,死都会撑过去的,哈哈哈哈~”看来她这次的决心到是蛮大的,只希望不要是空头支票才好啊! 很难得,第二天的早上以柔没有尖叫,更没有踢门,我在自然醒的状态下睁开眼睛。虽然今天还不用上班,但睡意却像是被拐跑了似的,所以干脆就起床去看看她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早!”没想到以柔起的比我还早,而且已经穿戴整齐的坐在桌边吃早餐了。 “今天怎么起这么早!”我倒了杯水喝,坐在她对面问。 “第一天上班嘛,总不能迟到吧!”她优雅的吃着早餐。以柔有一种天生的优雅气质,不像有些人是“后天”形成的,刻意的“优雅”,那样就显的做作了。 “你知道就好。不要第一天就把人家的公司搞的鸡飞狗跳的!”我笑她。要知道以柔的破坏能力也是一流的。 “放心,这回我才不会那么傻呢。要知道我上司是一个怎样优秀的男人。”她挥舞着筷子,满脸陶醉的说,“要是嫁给这种男人那真是太幸福了!” “喂喂喂,你说归说,别乱挥‘金箍棒’”,我抢过她的筷子,“嫁这种人有什么好的,你在家里做黄脸婆,他就在外面风流快活,左拥右抱的,到时你就等着哭死吧。”我吃着她盘子里的油条给她泼着冷水,“还有,别忘了你那二十四孝的男朋友!” 以柔有一个对她很好的男朋友,两人是同学,交往也快七年了吧! 她撇撇嘴,不再说下去了,跟我抢着油条吃。 “你等一下要干什么?”她又问我。 “去体检吧,反正一年一次,时间也差不多了!”我想了想,真奇怪,以往每年这个时间南宫泽都会跟我联系的,要我去体检,可今年居然没来烦我,看来得去看看他了。 南宫泽是个医生,也是展天扬的死党,但天扬并不知道他是我的私人医生,因为他是我哥曾经的学弟,只不过后来他转学医科而已,所以我让他瞒着天扬。 “对哦,你该去体检了。说实话,你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有心脏病的人耶!” “我只是轻微而已,跟正常人差不多啊,可以喝酒,运动,只要适量就行。”我说着。 “那晚上我们庆祝一下,我买红酒回来,怎么样?” “没问题!”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下班买酒、菜回来。”她拎起拎包,准备去上班,“晚上见!” 我点点头,她笑着出门上班去了。 第六章 冤家加路窄 去了医院,才知道南宫泽为什么没来烦我,原来他出国去了,而且归期未定,知道这些后我就离开了。 说到南宫泽我就想展天扬,那家伙那天肯定被我气的不轻吧,没想到三年了,他还是什么都没变,最起码好像没有变老,三十多岁的他看上去最多也就二十七、八岁,有钱人保养的就是好,不像我,年龄就直接表露在脸上了。 他应该成家了吧,毕竟也不年轻了,可是我却从未听到过任何有关这方面的消息。 唉,不想他了,反正这辈子我跟他已经错过了,以后就不会再有交集,就像两个直线,永远只会越离越远。 一个人在外面晃荡了一整天,结果却又双手空空的回到公寓,以柔还没回来,早上也忘了问她什么时候下班,真是失策啊! 刚想着,电话就响了。 “喂?”我拿起话筒。 “茜亚啊,对不起哦,我今天晚上公司聚餐,不能回去吃晚饭了,不好意思哦!“以柔在电话那头一连串的说着。 “没关系的,你自己小心点,晚上早点回来!” “好的,那我挂了,拜拜!” “拜拜!” 挂了电话,看着空空荡荡的家,忽然间觉得很寂寞,原来一个人真的很孤单,空洞的房间压的人喘不过气来。以前为什么都没发觉呢,偏偏在这个时候,在天扬出现后,这种感觉就若隐若现的跟随着我。 叹了口气,甩甩头,想将心头的压抑感也一起甩去。 刚才中午吃的太晚,现在还不饿,等一下再准备晚餐吧。 回到房间打开电脑上线,打开自己的博客,我喜欢将自己的想法和心情缝缝补补的写下来,不为别的,只是怕自己在心里放的东西太多,会装不下,所以找个地方倾诉一下,而网络就成了最好的地方,别人或许能看透你的心却看不到你的人。 夜幕配合着我敲打键盘的节奏降临,猛然回神时,发觉月亮已半遮面挂在了天空,摸摸开始有点饿意的肚子,决定去厨房找点吃的。 在厨房间里翻了半天,结果就翻出了两包方便面,早知道刚才应该买点吃的回来。不过,谁又想得到以柔会把家里所有的存货都吃完了呢!没办法,看到只能暂时委屈一下肚子了。 闻着泡面的味道,我的胃口就去了一大半,真想不通,以前念书的时候怎么会超喜欢这种垃圾食品呢。 和泡面对持了十几分钟,终于还是抵不住饿意,我刚挑起面条想往嘴里塞,就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一定是以柔回来了,太棒了,现在还早,去外面吃东西还来得及。我一下子跳了起来,打算替她去开门,手还没碰到把手,门就被打开了。 来者是以柔没错,可她现在却醉的依偎在一个男人的怀里,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个男人居然是展天扬,哈,真是冤家路窄。 “你?”我们同时惊讶的出声。 “你怎么会和以柔在一起?”我抢先发言。 “她喝醉了,我送她回来!”似乎合情合理。 “问题是她怎么会和你一起去喝酒?” “她是我秘书,今天有应酬,谁知道她酒量这么差,还差点把合约给我搞砸了。”他有点懊恼,“现在没问题了吧?”我点点头,“如果没问题的话,麻烦你让让,别堵在门口做门神,我要把她扶进去,重死了!” 这死老男人,说话就不能婉转点吗,什么门神,有谁见过像我这样漂亮的门神吗,真是的,没品味。 我一边在心里将他从头批到脚,一边退到旁边让他扶着以柔进来,然后再关上门。 “她的房间在哪?”他转过头来问。我指指靠近厨房的那个房间,他扶着已经站立不稳的以柔进去,我也跟在屁股后面。 “喂,你没对她做过什么吧?”我帮着他把以柔放倒在床上,一边还问。 “我能对她做什么,她不对我做什么,我已经阿咪陀佛了,再说了,我像是那种人吗?”他反问我。 我停下给以柔盖毯子的动作,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丢给他一句:“很难说!” “你!”他生气了,“哼!”转身向外走去,可能是回去了吧! 我没有回头,只是给以柔盖好毯子,然后审视了一下房间,关掉了床头灯,转身向外走,再顺手将房门关上,一回身,发现展天扬居然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还没走。 “你怎么还在?”我慢慢的向饭桌走去,一边问他。对着他会让我连吃方便的仅存的胃口都没有。 “我千辛万苦的把她送回来,总得让我喝杯咖啡再走吧!”他跷着二郎腿说着。 “要喝咖啡没有,只有白开水。”我没好气的说着,耸肩,表示无所谓,我走进厨房找了个一次性杯子倒了杯水给他,“喝完了就给我走!” 不理会他的眼神,我只管大口的吃着面,嗯,泡的时间太长了,面都涨了,难吃。 “你还是没学会做饭啊?”他说着。 我白了他一眼,“别说的你好像有多了解我似的。” “我当然了解了,怎么说当初你也是差点成我老婆的人,当然要多多少少了解一点。”他用轻快的语气说着,可是我却轻快不起来,这人的脸皮难道比树皮还厚吗,还有脸提那年的事情。 “如果你喝完了就请回吧,很晚了,我想睡了。”看了看客厅墙壁上的挂钟,才九点多呢,他只是笑了笑,起身往门口走去。 打开门,然后出去,再关上门,没有回头,也没有跟我道再见,真是个没礼貌的人,早知道就不浪费一杯水跟一个纸杯了,直接拿扫帚把他扫地出门好了。 看着已经糊成一团的面,什么胃口都没有了。走到落地窗前,刚好看到展天扬出现在楼下,他走到停在路边的车子旁,又抬头往我这里望了一下。依在窗帘边上,我知道他是看不到我的,随后他就坐进车子里,开走了。 望着绝尘而去的车子,我的视线也跟着它,直到路的尽头,看不到为止,为什么我的心又出现了那种想见又见不到的感觉。原来这三年的时候还是抵不过这短短的两次见面。 呆呆望着远处,总以为他还会再出现。苏茜亚,为什么你又陷进去了呢! 第七章 意外的意外 可能是因为昨晚以柔喝多了酒还在宿醉之中,我起床时,她还没起来,可是等我吃完早饭的时候居然还没出现。 我推开房门,发现她大小姐还躺在床上杀猪呢。 “以柔,起来了,你快要迟到了。”我推推她,没想到她翻了个身又继续睡,真是没办法,我凑近她的耳朵,轻声的说:“以柔,有帅哥哦!” 哈哈,这招比什么都灵,而且百试不爽,她一下子就从床上翻坐起来,揉着双眼,“在哪里?” “哦,我是想说,你再不起来,就可以天天站在路边看帅哥,然后回家吃自己了!”我叉着腰站在床边跟她扯着。 “哦。”她抓抓头发,“对了,我昨天晚上是怎么回来的?”她问我。 “你老板送你回来的。”她一听立马来精神了。 “怎么样,我老板帅吧!”她站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还好啦,马马虎虎吧。”要知道我三年前就已经无法抵挡他的魅力了,他能不帅吗!老天爷呀,请允许我现在的口是心非吧,千万不要拿雷劈我。 “茜亚,你是不是有问题啊,这么帅的男人还只能算是马马虎虎啊。”她就差指着我的鼻子开骂了,突然双手环胸的看着我,我也惊讶的看着她,想看她又有什么惊人的举动,不得不防啊,“你不会是只对女人感兴趣吧。” “神经!”我骂了她一句,“别闹了,你再不快点,就等着跟你帅气又多金的老板say goodbay吧!” “啊——”天呐,又来这一招,我狼狈的冲出她的房间,将噪音隔绝在她的房内,真是受不了她。 七天没有上班,发觉自己更加懒了,进入办公室,发现大家其实都跟我差不多。 “茜亚,你听说了吗?”李小姐又神神秘秘地凑过来跟我说,天知道她怎么会有这么多事可以听到,上至老板今天是从第几号情人那里来的,下至某某人上厕所用了多少张卫生纸,狂晕! “听说什么?”我随口应着。 “老板要把公司关门大吉了。”我抬起头看着她,可怎么看也看不出来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虽然对这个公司也没多大的感情,但懒惰的性格让我连跳槽的冲动都没有,每天固定上下班的生活我一点都不想改变,那样太麻烦了。 “当然是真的。”有没有搞错,刚才问我的时候还只是说“听说”,现在立马就这么肯定了,这变脸未色也变的太快了吧,跟变脸大师们有的拼。 我还想再说些什么,这时老板就进来了,而且是满面春风,看来这回李小姐的消息来源有误,他这样子应该不会把公司关掉吧。 半个小时后,老板却抱着个大纸箱出来,情况似乎不太妙啊。 “各位同事,从现在开始我就不是你们的老板了。”啊,这情形算是老板炒我们还是我们炒老板的鱿鱼啊,他不会是欠了很多钱急着跑路吧。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底下的手纷纷找寻着办公室里值钱的东西。 “大家也知道我们公司最近的生意一直都不好,而刚好有人想收购公司,我就把公司卖了,你们可以继续留下来工作了,这样对我对大家都好!”老板笑的是眉开颜笑的,估计是卖了不少钱吧。既然不用重新找工作了,是谁做新老板,对我而言也没有什么区别,只要有份工作,有笔收入就行了。 “等一下就会有人来接管公司的,那么各位我就先走了,有机会下次请大家吃饭。”看着他毫不犹豫就离去的样子,大家都在心里唾弃他,这顿饭也只能等到下辈子了! 等老板,不,是前任老板刚踏进电梯,办公室里就有人开始收拾东西打算离开了。 我也收拾着,不过不是想走,只是想把东西摆整齐,就算要走也要看看下任老板再走,如果不好相处再找工作也不迟啊。 打开电脑直接玩游戏,也不管他们叽叽歪歪的说些什么。 正当我玩得起劲的时候,一双手啪的搭上我的肩,我一下子就被吓的从座上蹿了起来。 “谁,谁吓我?”回到一看,居然看到一个不该出现的人——展天扬。妈呀,大白天见鬼了,这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哦,昨天才见过,今天居然又冒出来了。 “你,你……”我真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好。 “我什么,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员工指着老板的鼻子的。”我一看,自己的手指果然指着他,连忙收取回来。等一下,我干嘛这么怕他啊,我挑眉盯着他。 “不用瞪我,小心眼珠子掉出来,我买了这间公司,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呢,我就是你们的老板了!”不是吧,真是天要忘我,要是让我天天对着他,难保哪天会出什么事哦。 “茜亚!”以柔又突然的从天扬的身后跳了出来。 “你也来了哦!” “那是当然,我得跟着老板走啊,这样才不会失业嘛。”似乎说的那是理所当然。 再看刚才还在叽叽歪歪,商量着要跳槽的一群男男女女,现在看到有帅哥美女出现,都一个个靠了过来,不管是单身未婚的,还是已经被贴上标签死会的,眼睛都是放着“绿光”,跟那夜里的狼一样。 唉,现在换我想跳槽了。 “我要辞职!”我大喊着,要让我天天对着他那可不行,我不想某天成为花痴族中的一员。 “你,为什么啊?”展天扬还来不及发话,以柔就一下子推开他,冲到我面前大声的问,我想他现在肯定超没面子,幸亏没撞上门啊、椅子什么的,哈哈哈哈! “这件事等一下再说,”他把挡在面前的以柔又拨到旁边,他们俩个还真有意思,把对方当球一样推来推去的。“我们先开个会,等开完会 你再决定要不要辞职也不晚。”他不给我拒绝的时间,气死我了,“大家都去会议室吧!”他大步的朝贴有会议室三个字的办公室走去。 我刚想阻止他,但他已经将门推开了,然后就愣在那里,跟在他身后的以柔更是夸张的将嘴张到极至,半天才说了句,“这是会议室吗?天呐。” 我知道他们肯定在想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这明明是杂货间嘛。我甚至看到天扬额头跳动的青筋和抽动的嘴角。哈哈。 要知道,从我进入这个公司开始,就没有使用过会议室,据我所知,以前也从没用过,每次开会都是在老板办公室门口,反正也没什么可说的。 半响后,展天扬终于转过身,“那我就简单的说一下,我不会天天呆在这里,最多一个月里抽几天过来看一下,平时我会选一个人做这里的负责人,定期跟我汇报工作就行了。”不知道他现在有多少间公司,规模怎么样,如果都像我们这样的小公司,估计有很多吧。 “谁在这里工作的最久?”大家都将目光投向我,我看看左右的人,再看看他。 “那你就暂负责一下这里吧,每个月月底跟我汇报当月情况,到时颜秘书会跟你联系的。”说完就走,毫不拖泥带水的,果然有大将风范。 我愣了一下,才想起先前还要辞职呢,“喂,我说过我要辞……职。” 电梯无情的关上,只留下他那微笑的表情。有没有搞错,这算什么,算升职吗,我一点都不想好不好! 第八章 我们的首战 对于我们公司被展天扬并购,我想最开心的人莫过于以柔了,那天晚上还做了一桌好吃的庆祝呢! 现在算算,也快一个月了,展天扬却一次也没再来过,以柔昨天通知我说今天他有一个小时的空档,让我下午二点过去向他报到。现在我们这边自动成为分公司了,真是莫名其妙。 看看时间已经一点多了,现在打车过去差不多,还可以去以柔那里坐坐。 本来还想着会塞车,结果却是一路畅通无阻。不是吧,就连以前经常堵车的的地方都不塞了。有没有搞错啊,平时不想塞车的时候它偏塞,今天想着让它塞车了,却偏偏跟我唱反调,而且还一路绿灯,这不存心跟我作对嘛。 才十几分钟我就被送到了目的地!唉,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上吧,早死早超生。不过在此之前,先去看看以柔吧! 我大摇大摆的就坐电梯上去了,也没有人阻拦和询问,这安全系数也未免太低了点吧。一路找找问问,好不容易找到以柔的办公室。 她的办公室就在展天扬的旁边,但如果要去找展天扬的话就一定要经过她的办公室。 我刚想敲门进去找她,却从隔壁展天扬的办公室里出来一个人。一看,原来是南宫泽,他回来了。 “茜亚!”他向我走来。 “南宫大哥!”我叫他。对于他,我总是很矛盾,一方面他是我哥的学弟,还是天扬的死党。另一主面,他是南宫雪的大哥,南宫雪总是让我变的跟着嫉妇一样。 “我听助手说你去医院找过我,不好意思,前几天去英国了,没来得及通知你。”他像个哥哥似的跟我解释着。 “没关系!反正我也没什么不好的地方,总是你们太紧张而已。” “话可不能这么说。虽然你的病很轻,普通的体检都未必能检查的得出来,可如果不懂的保护自己,病情还是会加重的!”他摸着我的头,真讨厌,我怎么觉得他像是在摸小狗似的,“这个周末有空吗,来医院找我吧!” “嗯!”我点点头,“我星期六上午去找你好吗?那天我有空。”他点点头。 “阿泽,你怎么还在?”展天扬不知何时走出了办公室,南宫泽侧过身回头,让他也看到了我,“茜亚,你来了,到我办公室来吧!” 南宫泽又回过头来冲我笑笑,“我先走了,”然后又凑近我的耳边说,“别忘了周六来找我!” 他潇洒的离开了,我回头看了一眼他的背影,然后向天扬走去。他侧过身,让我进入办公室,跟着我进来,关上门。 “坐吧!”他走到茶几边倒了杯水给我,我接过来,坐进旁边的沙发,他又坐回到办公桌前,一边审核文件一边跟我说话。 “在那边还好吧,适应吗?” “我一直都在那里工作,没有什么适应不适应的!”我淡淡的说。 他抬头看着我,我也盯着他,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脸红,但还是死命的盯着他,就像他是我前世的仇人一样。 他突然笑了,“你的眼神好像是看到什么好吃的东西一样!”不会吧,我的眼神应该很犀利才对啊,他怎么会理解成这样呢。 我没理他,喝着水,如果他看我不顺眼的话,大可以炒了我,反正我也有辞职的心理准备了。 “你这几年过的好吗?” “咳……咳……”我被水呛到了。真是的,问什么不好偏问这个。他放下手里的笔,走到我身边坐下,拍着我的背,“你看你,喝口水还会把自己给呛着。” 天扬最大的优点就是温柔体贴,而他最大的缺点也是这个。现在再次体会到他的温柔却让我有种想哭的冲动。我呆呆的看着他,这样的他曾经差点就完完全全的属于我了! “怎么了?” “没事。”我忙收回视线,“没事。” 或许他也发觉了我的不自在,站了起来,又回去继续批文件。 “对了,你跟南宫泽很熟嘛,以前你们也就见过几次面而已啊?”展天扬并不知道,相对于他跟南宫泽,我对南宫泽更为熟悉,而他是不会知道原因的。 “还好啦,他曾经是我大哥的学弟,所以比较熟悉。” “比跟我还熟?”他抬头看着我。 “那是自然了!”我挑眉道,“三年前我跟你就不太熟,更何况中间又隔了三年,而我跟南宫大哥怎么说还是会见面的!” “是吗?”他审视着我,肯定是不相信我,谁想骗他啊,又没钱拿! “当然了。”这家伙,把我叫过来就是为了问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吗?来了都快半个小时了,一点工作方面的事都没有提起过,还说就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做老板的都是这样混时间过日子的吗? “我很好奇,泽是个医生,你是一个普通公司的文员,你们有共同语言吗?”他把玩着手里的钢笔,问着。 “有啊,当然有话题啦!”每次跟南宫泽面见,必聊的就是我的那微乎其微的病,这也是我跟他唯一的话题。 “以后还会更忙,你可要顶住了,那边我就交给你了!”他不再抬头,“好了,我也没什么事了,你回去吧!”他的思维也太快了点吧,一下子就从私事转到了公事,都不通知一下,害我差点跟不上。 “那我先走了。”我放下茶杯向外走去。 我没有回头,所以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抬头看我,虽然曾在心里说了很多次不要再在意,可是爱就是爱了,不是说忘就能忘的掉的。 第九章 我的情敌?! 星期六上午,我依约到医院去找南宫泽。 做完了一系列的例行检查,南宫泽运用他的职权很有效率的将报告放在了我面前。 “嗯,身体状况还不错!”他用手扶扶眼镜。其实他根本就不近视,记得以前也曾问过他为什么没事要戴副没有度数的眼镜,他说只是为了看上去更像一名医生。 不过我觉得他是更想把自己的那双桃花眼给遮起来,所以才戴的。没想到桃花眼是遮了,可整个人多了丝书卷味,跟在屁股后来的狂风浪蝶反而更多,得不偿失啊。 不过,事实到底为何,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本来就是嘛,只是你们太大惊小怪了而已!”我抱怨着,只因他们的紧张,害我失去了很多生活的乐趣。 “话虽如此而已,可平时还是要注意休息,还有,你挑食的毛病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改得掉哦,各种营养摄入明显不均衡。” 我吐吐舌头,心想,这个坏习惯恐怕是这辈子都改不了了,俗话说嘛,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他看到我的举动,也忍不住笑了。 “大哥!”门外突然冲进一个人来。 回过头,有一瞬间,我忘了该如何呼吸。来人是南宫泽唯一的亲妹妹南宫雪,没想到她从英国回来了。 “你这丫头,怎么还是这么莽撞,不知道该敲门吗?不懂规矩。”南宫泽口头上是如此的说着,可心里却痛她痛的不得了,就像我哥对我一样,每个哥哥都是一样的。 “大不了下次我敲门再进来喽。”她注意到我,“你有病人在啊!”又仔细看我,“你好面熟哦!”她居然没有认出我来。 “你这记性哦,她是茜亚啊!”南宫泽用手指戳戳妹妹的脑袋。 “哦,我记起来了,就是那个要跟天扬结婚,最后却又没结成的苏茜亚!”她记起来了,然后狠狠的刺了我一刀。记起来就行了,干嘛还要再重提一遍往事。 “雪儿!”南宫泽是怕我难过吧,急忙打断她的话,并示意她不准再说下去。可是我现在连难过的权力都没有了。 我淡淡的笑着,很奇怪,虽然南宫雪比我还大两岁,但是我总觉得自己比她还要成熟。 “大哥,都中午了,陪我去吃饭吧!” “不行,大哥今天上午还有两个病人没看呢,我现在还不饿,你自己去吃吧!” “可是,一个人吃饭多无聊啊,我才不要呢。”看着南宫雪撒娇,忽然有点想大哥了,好久没有跟他联系了,晚上一定要记得给他写封邮件。 “那这样好了,看茜亚愿不愿意陪你一起去吃东西。”南宫泽看着我,我一下子没注意,他居然就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我了,真是狡猾。 “好啊!”南宫雪转向我,“茜亚,陪我一起去吧,一个人吃饭真的很寂寞,很孤单,很可怜的!” 我当然知道一个人吃饭的感觉,是很可怜,所以我无法拒绝她,却又矛盾的不想跟她单独的呆在一起。她是那么的单纯,而我曾经甚至把天扬拒婚的原因都推在了她的身上,因为我找不到别的理由来安慰自己。 “我……”我深陷在泥潭里,右左为难。 “好啦,走吧!”她不由分说的拽着我就往外走,我一边跟她僵持着,一边用眼神向南宫泽发送着求救信号,可惜他根本就不理我。 有没有搞错,难道他不知道他妹跟我是“情敌”啊,这样让我们单独相处,不怕等一下我们俩个拿着刀子互砍啊。 没想到南宫雪在国外这几年脾气是没见改,力气到是大了不少,外国的牛奶面包和西餐果然把她养的结结实实的壮如牛。壮如牛好像不太好听,可是实在是找不出好的词语来形容眼前这个正将我拉进西餐厅的女人了。 天呐,她还没吃厌这种半生不熟,还带着血丝的食物啊,这种像是原始未进化的猿人才会吃的食物,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好的,而且还诸多的规矩,吃起来缚手缚脚的。更何况我们现在坐在靠窗的位子,要是等一下控制不了自己的习惯,大手大脚的吃起来,还不丢脸丢到家了。 “两位小姐,需要些什么?”服务员早就站在旁边等候差遣。 “我要一份黑胡椒牛排就行了,五分熟,其他的都不要了。”果然是老手,都不用看菜单,“我减肥!”她凑近我小声的说着。不过她还有肉可以减吗,都瘦得皮包骨了。 “那么这位小姐呢?”服务员问我。 “我?随便给我来份牛排就行了!”显然我的回答出乎服务生的意料。 “给她一份斐力牛排!”南宫雪替我回答。 “就来这个吧。”我凑合着说,“煮熟一点,我不介意全熟的。”只见服务员的笑容僵在那里,嘴角微微抽动着,离开了。 南宫雪支着额头,哈哈,我让你下次再也不敢拖我来这种地方吃饭。 我们都没说话,事实上,我们根本就没什么话题可以聊,她一个劲的盯着她的手机,我望着玻璃窗外形形色色、来来去去的人群,直到牛排被端上我们的餐桌。 看着她优雅的切着牛排,终于知道什么叫淑女,动作是那么的自然,看上去就像是理所当然的事。如果我是展天扬,我也会想娶这种女人,而又有谁会知道,这个父母双亡的女孩到底是如何练就了这么开朗的性格。 “你傻看着我干什么?”南宫雪抬起头看到我直愣愣的盯着她看,估计此刻她心里肯定毛毛的,说不定还有可能以为我是个“玻璃”呢。 “没事,吃你的东西,别管我。”明明是我开小差被抓包,结果却比她说的还大声,说起来我也挺蛮不讲理的,嘿嘿。 看着盘子里的牛排,我毫无胃口,用刀子叉着,隐隐的血丝从中流了出来,真是倒胃口。吃这种半生不熟的东西就会变得有地位、有气质吗?想不通,真是想不通。 “你为什么不吃啊?”南宫雪问我。 “啊,哦,我吃啊!”低头看看已经是伤痕累累的牛排,不,只能说是碎牛肉了,被我又是刀,又是叉子的戳,如果还能保有“全尸”那才怪呢,用叉子根本就已经叉不住了。 南宫雪看着我,我看着她,两人只能相视大笑。 第十章 我居然输了 周围的一切好像并没有因为展天扬和南宫雪的出现而有多大的改变,每天,我还是按时的上下班、吃饭和睡觉,生活还是那样,除了每个月的某一天向天扬报到。时间就在我们的不经意间流逝了。 对于展天扬,我依然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悲还是喜,是爱还是恨,这些感觉就只有一线之差,如果一脚跨过去,那就是完全不同的了。 看着坐在面前,从我进来以后就没有抬过头的天扬,只能深感无奈,不知上辈子是做错了什么,今生会和这个男人牵扯不清。 在第一次来这里,以后每个月我来,他都是用他那一头乌黑的短发招待我,从头到尾都不抬头看我,活像是见不得人的丑媳妇一样。每次,我都是一头热的在那边汇报,他偶尔会吭上一声,要不是他手中的笔还在移动,我一定会认为他是睡着了。 而今天,我也不打算等一下再回公司去了,跟他汇报完我就直接跟以柔一起回去,所以说,我是跟他耗上了,他不抬头我就不开口,反正本小姐有的是时间,而且工资还照算,何乐而不为。 我慢慢的喝着茶,这茶还是以柔亲自泡的,茶叶不错,很清香,待会记得向以柔要点回去,真的很好喝哦。 偶尔也偷偷的瞄他一眼,看他有没有什么动静,可他却一直都是低着头审阅各种文件。哼,看谁耗得过谁。 有时,我也会想,如果三年前,天扬没有逃婚,那我们现在会是怎么样,是平平淡淡的过生活,每天面对着油盐酱醋茶,还是两厢生厌,天天“刀光剑影”,最后弄到离婚为止,总之不会是像现在这样能看到他工作时的样子了。 “你从进来到现在的一个小时十六分钟里,除了喝茶就是看着我发呆,好像已经忘了来这里的目的吧!”他突然冒出一句话来,把我吓了一跳。没想到他还有特异功能呢,我从来没看他抬头过,居然知道我干了些什么,而且还说得出我进来多少时间了,真是高人,看来我不可轻敌啊。 “你在工作啊,我不好意思打扰你嘛!”耸耸肩,又意识到他根本看不到我这动作,只能自嘲的吐着舌头,“而且我也没什么东西好汇报给老板大人您听的。” 发现即使又过了三年,我依然无法吸引他,时间并没让我改变,也同样的没让他发现任何变化,我还是那么傻,他还是那么的绝情。 “如果没事的话,那你可以离开了。” 我将手中的茶杯搁在茶几上,背起包包,没有跟他道再见就走出去了。忽然间觉得讨厌他,讨厌他的无情,真的很伤人,这么冷血的动物根本就不用理他。将他的办公室门重重甩上,以此发泄心中的不快。站在门外将他里里外外的“问候”了一遍,要是现在手上有贴着他生辰八字的布娃娃,肯定用大头针给他从头到脚的针疚一遍。 最终,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为自己的孩子行径而感到可笑。 “茜亚,你好了啊!”估计以柔听到了我的关门声吧,不过不想听到都难,他们俩的办公室挨的那么紧,而且我关门的声音又那么大,聋子才会听不到呢。 “是啊,现在几点了?”我向她走去。 “哦,再过五分钟就下班了。”她瞄了一眼手表,“对了,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今天不是你生日也不是我生日。”我一边说,一边思考着,“难不成你男友今天向你求婚了?”以柔有一个交往了三年的男友,听说关系还不错,虽然她这个人看上去比较花痴,不过对男朋友还是很好的。 “去,胡说什么嘛。”嘴上是这么说着,可以柔甜蜜的表情还是告诉我,她跟男朋友很好。“先说正事,还记得我跟你六个月的赌约吗?”她这一说我就记起来了,好像还真的有这么一件事,“今天已经是六个月零一天了,所以我赢了,哈哈哈。”这女人,又开始没形象了。 “好了好了,那你想去哪里吃饭啊?”我拍拍她的肩,阻止她无节制的狂笑下去,免得让别人以这栋大楼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大白天出现呢。 “我们不吃饭,去酒吧!” “酒吧?!”我盯着她,这小姐的鬼点子还真多,不好好的吃饭,却要跑去酒吧那种贵的要死的地方,“你想喝我的‘血’啊!“ “哈哈,少来了,刚升了职,肯定加薪了,你一定要请客。”她还真清楚哦。 “好了,说不过你,那你收拾一下,我们总的先找个地方吃饭吧!” “等一下,我先把文件送进去。”她走进展天扬的办公室。 没过一分钟,以柔就出来了,后面还跟着拎着包的展天扬,这家伙也要准时下班了,不用加班吗。 “我们又要多一个人加入了,你不介意吧?”以柔问我。 “不介意,等一下,你说的那个人……不会是你身后的哪位吧?”我猛然间的意识到,希望不是才好,照理说展天扬也不会跟两个女人去酒吧的。 “是啊,就是我们的老板,而且晚餐他请客。”以柔说着,“应该没问题吧?”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有什么问题呢。”我低声的嘀咕着,“那我们走吧。”反正看展天扬那表情也是笃定要跟我们去了,而且还能替我剩下晚餐钱,还是认命点喽。 不过,我还真想不透这家伙为什么要跟我们一起去,他不像是会主动跟女人去酒吧的,据我所知,他以前从未有过,不知道今天是不是撞到头了。 因为我跟以柔都没有车子,所以吃完饭后,我们都得搭展天扬的车子,朝着我和以柔争论了很久才定下的酒吧。估计那时展天扬已经在后悔了,看到我们俩个弄不清楚的样子,哈哈。 第十一章 我愿赌服输 说实话,长这么大我还从来没有去过酒吧,以前在家是被爸妈和大哥管着,后来一个人在外面生活,也从未想过要去那种地方,所以对于酒吧,我一直停留在电视里所形容的那种鱼龙混杂的概念。 以柔告诉我,酒吧还分静吧跟动吧,她说怕我受不了动吧的吵闹,就选择了安静点的静吧喽。 酒吧里朦胧的灯光,轻慢的音乐,人们三五成桌,各自说着各种话题,这里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那以的陌生,那么的新奇。 “我们坐那里。”以柔指着角落的一张桌子。虽然在角落,但那边是一大片落地窗,所以城市一角的夜景尽收眼底,果然是个好地方。 这么好的风景我当然不能错过,于是就选择了其中一张靠窗的椅子坐,以柔和展天扬并排坐在了我的对面。点了几瓶啤酒后,就看到天扬拎出了随身带着的笔记本电脑开始敲敲打打。真是的,有工作还要跟着我们出来玩,真猜不透他的想法。 酒很快的就被服务生送了上来,我和以柔一面喝着一面闲聊着,可不知不觉中又变成了她跟天扬谈论着公事,我这个局外人只能边喝酒边欣赏夜景了。 从十楼往下望,门口的大马路上车来车往,车子的头灯、尾灯,黄的,橙黄的,在我眼前急速的划过,速度越来越快,我的视线也渐渐变得模糊。 “茜亚!”脑中忽然划过一道声音,让我清醒了一点。我对上了以柔的眼睛,“你已经喝了两瓶了,天呐!”她翻动着我面前的两个空酒瓶子,“你不能再喝了,别忘了医生说只能适量,你现在居然喝了这么多。”她夺下我手里的杯子。 “医生?”展天扬抓住了以柔话中的两个字,疑惑的看着我,再看向以柔,或许他也知道在我这里是问不到答案的。 “哦,你不知道,茜亚她有……” “以柔!”我厉声打断她的话,别人可以知道我的病,但就展天扬不可以。以柔噤声了,她以为我不喜欢别人知道我的事。 “她有什么?”天扬追问着,以柔不知所措的用眼神向我求救。 “我有酒精过敏症,所以不能喝太多的酒。”我回答,又拿起被以柔搁在一旁的酒杯,小口的喝着。 “是吗?”他好像并不满意于我的这个回答,不过我和以柔都坚持不说,他又能奈我何。 “唉呀,你别再喝了。”以柔又伸手来抢杯子,不过却被我避开了,“我说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啊,喝酒喝上瘾了是不是?”展天扬没吭声,冷眼旁观着我们俩个的夺杯之战。 就在这时,以柔的手机响了,成功的分散了她的注意力,她手忙脚乱的在包包里翻找着手机。 “喂?”以柔看都没看就按下了通话键,“现在?可是我现在没空啊!”看她那表情,用脚趾头猜也能猜到,肯定是她那二十四孝的男朋友打来的,“好吧,你在哪?”半响后,以柔吐出了这样一句话,没过多久就挂了电话。 “不好意思哦,我要先走了!”她拎起包包,跟我们说着。 “没事,你先走吧,记得早点让那臭小子送你回来。”我跟她挥着手,一直以来我叫她的男朋友都是“臭小子”,明明人家年纪比我大,我却一直赚着他的便宜,反正没人会计较,“路上小心!” 展天扬没有说什么,只是冲她点点头,她叮嘱我少喝酒,然后就急匆匆的走了。 以柔走后,就只剩下我们两个,我尴尬的清着喉咙咳了两声,然后拿起以柔面前才喝了一点点的啤酒瓶,将酒杯倒满。 “你不是有酒精过每症吗,还喝这么多。”展天扬看着我的举动,早就知道他不是那么好骗的。 我耸耸肩,就是不回答他。可能他觉得自讨没趣吧,也就不再问我了,只顾自己盯着电脑看资料。 我们俩个就各自干着各自的事情,我看着窗外,并不时的将杯子注满。 酒吧里轻柔的音乐像是催眠曲一样,心跳的声音就像在耳边打鼓,显得那么清晰,天上飞机闪烁的灯光和马路上的车灯渐渐联接到了一起,然后一起被黑暗所吞蚀…… 第十二章 再次的面对 我扶着发涨的脑袋,忍着一阵阵反胃想吐的感觉,费尽全身力气从柔软的床垫中撑坐起来。 咦,今天的床真软,真舒服,可是床怎么会在一夜之间就变软了呢。昨天晚上我做了什么。我捧着头,努力的回想着。 昨天晚上,好像……好像跟以柔去酒吧,展天扬也去了吧,接着以柔先走了,然后……然后……然后我就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又是如何回到家里的,统统是一片空白。 等等,回到家。我看看四周的摆设,天呐,这根本不是我家,这也不是我的房间,怎么会这样,这是哪呢?该不会有个笨到绑架我这个身无分文的人吧。 就在这时,房门被打开了,展天扬走了进来。 “你醒了!”天扬站在床前,害得我得将头抬的高高的。 “这是你家?”忽然间想到这个可能。我喝的七晕八素的,他肯定也问不出我的住址,把我带回他家也是正常的事。 “是,我平时就住在这里”他点点头,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阳光一下子都涌入了房间,也划过了我的脑海,不对啊,他上次送以柔回来的时候我也在,他应该知道我跟以柔住在一起,应该把我送回去才对啊。 “你为什么不送我回家,你知道我现在住哪里的。”我问他。 “昨天晚上,你喝多了,又是吐又呕的,不光把你自己弄得臭气熏天的,还吐了我一身,你说在那种情况下我还有心情送你回去吗,当然是把你就近带回来喽。” “啊,对不起哦!”我想我昨天晚上肯定很糟糕吧,要知道他的衣物动轧就是上千上万,让我赔还赔不起呢,赶紧先道歉再说。惨了,我的衣服呢,猛然意示到自己穿着的并不是昨天的衣服,而是一件女式睡衣。 “我的衣服呢?”我揪着睡衣问他。 “放心,我对你这扁豆身材不感兴趣,衣服不是我帮你换的,是家里的佣人。衣服昨晚拿去替你洗了,等一下会有人帮你拿来的。”他干脆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暂时就先穿睡衣吧,没想到雪儿的睡衣穿在你身上感觉差那么多,啧啧。” 雪儿,也就是南宫雪,看来她在展天扬心中的地位果然不一样。在天扬家里居然有她的睡衣,说明她经常在这里过夜,看来,她已经是展天扬认定的妻子了。 “我昨天没胡说些什么吧?”真怕自己喝多了酒后胡乱说话,让他知道些本不该知道的事情。 “昨天?哦,你说的可不少呢。”他忽然间正色的说着。 惨了,我昨晚到底说了些什么啊,可是任凭我如何努力的回想,就是想不出个头绪来,呜呜,酒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我……我说了什么?”想不起来,就只能从他身上下手,希望自己只是八婆的说些鸡毛蒜皮的事。 “苏茜亚,你恨我吗?”他没有回答我,而是突然间触及了我们一直避而不谈的话题,这也是我们再次相逢后第一次谈论到。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甚至不想回答。说不恨他,那根本就是在自欺欺人,其实这几年来我都是靠着恨他来撑过每一天,可是等他再次出现,我又弄不清楚到底那算不算是恨,或许那只是一种期待,连我自己都搞糊涂了。 “就算你会恨我,那也没办法了。”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望向窗外,看着背着我的他,觉得阳光是那么的强烈,几乎要将他清融不见,“我必须告诉你,在我的心里是不会有妻子这个位置的,你能明白吗,所以我只能跟你说对不起。” 听到他说的话我就猜到,昨天晚上我肯定说了什么,才会让他突然间说出这些话来,这就是展天扬,冷酷又残忍,很难想像,慈祥的展家夫妇是怎么会养出这样的一个儿子。 我掀开覆在腿上的毯子,从床上站了起来。 “那南宫雪呢,她也不能坐上这个位置吗?”为什么么我会问这个问题,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就这样脱口而出了。在那一瞬间,我甚至对雪感到同情,一个已经入侵到他家的女人,居然还是不能成为他的妻子。 他听到南宫雪三个字,倏地转过身,狠狠的盯着我,我被他这种眼神怔住了,似乎我触动了他的禁忌,为什么? “不要想试探我,更不要将雪儿扯进来,你没有这个权力问我,你不配!” 他说的没错,我也没有立场问他,我凭什么,一个曾经被他抛弃的女人有什么权力过问,可是,我却想问,无法克制的想问。 “我是不配,就算我爱你又如何,在你眼里,我只是个可悲又不懂爱的小孩子,你根本不需要我这份廉价的感情,可是我要告诉你,不管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我还是爱你,同样的,这不需要你的批准,你也没有权力阻止我。” “你!”没想到还能在他的脸上看到震惊。 “恨,我有,三年了,你知道我一直都在恨,我恨自己为什么要爱上你,恨自己为什么永远学不乖,你明明是那么的无情,我却还在奢望你对我有一丝丝的情意,我恨我自己!”我狂喊着,喉咙都被扯痛了,最后的那句话我也不知道是想告诉他还是在告诉我自己。 “你可以选择恨我。”在他的脸上,我再也看不到一丝的表情变化,面对此时的我,他似乎还是没有任何变化,真的够冷血的。 “我也想,可是,我学不会恨你!”我不想哭,真的。可是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却觉得鼻子酸酸的,如果我学会恨他,也许我就不会这么辛苦了。 “那是你的事,恕我无能为力。”他就是那么残忍,我不该为了这种人流泪的,那么现在止不住的眼泪就当是为了我自己吧。“我让她们把你的衣服送上来。” 门被无情的关上,我知道,我跟天扬之间的门也被关上了,而我却没有钥匙。 如果眼泪能带走我对他的爱恋,我愿意将我全身的水份都化成眼泪,用来忘记这个让我伤痕累累的男人,可惜我不能。 窗外的阳光依然是那么的强烈和温暖,却温暖不了我的心,照不到我心灵的深处。 第十三章 突发的事件 那天换上佣人拿回来的衣服后,我就离开了,没有再遇到他。 本来还想了各种理由来跟以柔解释自己的彻夜未归,没想到她根本就不在家,而且好像也是一夜没有回来,看来跟男朋友的关系是越来越好了,应该快进教堂了吧。 在之后的几个月里,每次去天扬那里,我都是速战速决,将汇报工作在十几分钟之内搞定,而他,也从未抬头或是有什么问题询问我。我们都自动避让着对方,没想到对于这一点我们是这么的默契。 以柔变得更忙碌了,白天忙公司的事,晚上要跟男朋友约会,每到了晚上,我就会被前所未有的寂寞包围着。 反到是南宫雪,有事没事缠着我,偶尔晚上约我出去逛逛街,很奇怪她居然喜欢在晚上逛街买东西,后来她跟我说白天逛街太阳太厉害,会把她晒黑的,真是够厉害的。 临下班的时候,又接到她的电话,说一起吃晚餐,因为他哥晚上还有一个手术,不能陪她吃饭,我这个备胎就自动上升了一级啦。 想想,其实南宫雪也蛮可怜的,只有一个大哥相依为命,而南宫泽大多忙于工作,似乎很少有时间陪这个妹妹,要不然她怎么会经常跟我混一起呢。 可是,今天的南宫雪似乎哪里不对劲,从坐下来以后就一声不吭的,跟平时叽叽喳喳小麻雀的形象完全相反。 “南宫雪,你怎么了?”我问她,要是真的让我对着她这副表情吃晚饭的话,我怕会消化不良啊。 “没事!”她居然敢给我睁眼说瞎话。 “没事?你这副样子叫没事才怪呢!” “我说没事就没事,吃饭吧,吃完了陪我去逛街。”我早就有这个认知了,她可不是吃完了饭就会乖乖回家的料。“还有,你要不叫我雪儿,要不就叫雪姐姐,任你自己挑。”雪姐姐?就算比我大两岁吧,可看上去可不称这个“姐姐”两字。 “叫你雪儿,行了吧,这么挑。”我无奈的说着。 或许是平时逛服装店逛多了的缘故,今天她专挑小饰品店看,所以我们就一直在小巷间穿梭着,赏玩着各式各样的小玩意,而南宫雪那原来的臭鱼脸也终于好转。 到了最后,我已经是双腿无意识的跟着她走了,而她大小姐到还是斗志高昂。 “我们回去了好不好?”我拖着腿在她屁股后面冲着她说着。 “你累了?”她终于回头问我的意见了。 我感激的点着头,她意识到我现在所面临的问题了。 她掏出手机,发现时间也的确不早了,于是大发善心的说:“好吧,那我们回去吧!” 走着来时路,连自己都惊叹,这种地方居然也能被我们找的到,根本就像是迷宫一样嘛,左拐右弯的,都快转晕了。 突然,有人从我们中间穿过,冲击力将我撞到了旁边,我的头硬生生的撞上了墙壁。 “是谁,我们这么大俩个人都没看到。”我揉着额头,发现擦破了皮,血流了出来,天呐,真痛。 “我的包!”南宫雪一声大叫,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已经追着刚才那个男人跟了,我连忙跟上。 活该那小贼倒霉,被别人抛在路中央的石块绊了一跤,摔倒在地,立马就被南宫雪追上了,一把扯住自己的包,两个人开始拉扯起来。 “王八蛋,把包还给我。”南宫雪已经是不顾形象的揪着男人的头发。 “死三八,放手。”男人大力的捏住她的手。 我想分开他们,却根本插不上手,于是,先将南宫雪的包扯了回来,然后四处寻找着木棒之类的东西。 就在我找到目标转手去拿来时候,惊恐的看到男手随手捡起了脚边的石块,向南宫雪砸去。 血从她的头上流了下来,我一手拿起木棍,狠狠的向男人身上打去,可惜力气太小,又打不中他的要害,他三两个就逃走了,临跑的时候还将石块向我抛来,从我脸侧险险的擦过,留下了一道血痕作为纪念。 我颤微着双腿走到南宫雪的身边,扶起她的头。 “好痛!”还好,她还有知觉,我发现自己此刻居然还能这么冷静,用一只手按着她头上的伤口,另一只手发着抖,打电话叫救护车并报报警。 而后,我才觉的自己全身都在颤抖着,也到了此时,才发觉原来自己的心跳是那么的剧烈,好像就要跳出胸膛似的。 我告诉自己,一定要撑下去,要不然,我们俩个都完蛋了。 要是现在能看到一个人多好,可是这小巷子却出奇的安静,安静到我只听见自己急剧的心跳声。突然间想到天扬,要是她在那该有多好,他会保护我们的…… 第十四章 伤心的争执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四个小时后的事情了,护士已经为我处理好了额头和脸上的伤口。此时,我却不再像之前那样想见到展天扬了。 南宫雪因为被砸到了头部,虽然只是缝了几针,却因为有轻微脑震荡,所以必须住院观察。 当我进入她的病房时,她已经吃了药睡着了,而展天扬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她,手轻柔的覆在她的额头上。 我愣愣的站在门口,不知道该不该出声提醒他还有第三个人的存在。 我看不到天扬的表情,只看到他轻抚南宫雪的动作,她对于他来说,真的很重要,重要到看不到别人的存在。 那么我呢,我是否也把天扬看的太重要而以至于忽略了身边存在的人。 现在的他们是属于另一个世界的,至少不是跟我同一国的。我退出病房,轻轻的关上门,将两个人的世界还给他们。 靠在门边的墙壁上,他在门内,我在门外,一堵轻易就能被推倒的墙却把我们隔成了两个世界,他不会出来,而我也进不去,一步之遥的距离却也是我永远都无法跨越的鸿沟,就算再怎么努力也消除不了。 门“咔嚓”一声被打开了,我抬起头看到了天扬,看来我刚才的关门声还是骚扰到他们了,我甚至看到了他眼中的怒意。 他直直的盯着我,表情十分的阴沉,就像要杀人一样,如果他手里有一把刀的话,我想我该是第一个要考虑跑路的人。 突然,他的双手扣住我的肩膀,手劲之大差点捏碎骨头。 “你怎么可以让她处在那种危险的情况之下,你知道她差点就……”我知道他要说“死”字,可现在却又忌讳这个字,“你居然有这个胆子让她受到伤害。” 他的说辞让我觉得,好像是我把南宫雪打成这样似的。 “我也不想的啊,可这种情况又不是谁能预料的到,如果能预知的话,我会千方百计的将她留在家里,哪都不让她去。”我反驳着,不想将这些莫虚名的罪名都揽在自己的身上。 “可你没有保护她,你该死的没有保护好她。”他摇晃着我,让我无法集中思想,更摇落成串的眼泪。 “住手,你这样会伤到她的。”南宫泽突然出现,像王子般将我从恶魔手中抢救下来。 “我不在乎会伤到谁,我只在乎雪儿,她是我的……”展天扬像是疯了一样。 “住口,”南宫泽动怒了,在我的记忆里从来没有看到过他生气,平时的他总是那么的温和、体贴。“我不管她以后是你的什么人,现在她是我的妹妹。” 两个男人就这样斗上了,像两只即将决斗的雄狮一样。 “够了!”我插入他们中间,使出全力将他们中间的距离拉开了一点点,“你们俩个够了,就算是我的错行了吧。” “展天扬,我向你发誓,如果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发生,我会拼死保护她,这样够了吧!”我直视着他,透过泪水,看到的只有怒意,我还在乞求着什么呢,苏西亚,不要让别人可怜你。 我转身快步离开,再呆在这里,真的会受不了。 外面是一片昏暗,只有医院病房里透出的点点灯光,月亮和星星都不见踪影。连你们都吝啬给我点光亮,照亮我的心吗,难道连你们都在指责我吗,我又何错之有。 我保护雪,那么又有谁来保护我,受到伤害又有谁来关心我,展天扬他凭什么这样指责我。胸口的抽痛让我狠狠的握紧了拳头。坐在花坛边,可怜的绿色植物就在黑暗中成了我魔爪下的牺牲品。 “茜亚!”听声音就知道是南宫泽,而此时也只有他会来安慰我吧。在这一方小小的城市里,除了天扬、南宫泽兄妹和以柔,我似乎再也找不到别的朋友了,这些都是我自找的吧! 南宫泽走到我身边,挨着我坐了下来,也不在乎会把白大卦弄脏,“好可惜,今天没有星星。” 我转过头,看着他,不晓得他接下去会说些什么,而他,只顾盯着天空,不知道是在看什么。 “这样的话也看不到流星了,你就不能许愿了!” “我早就过了看到流星要许愿的年龄了。”拜托,还当我是十几岁的小女生哦,会被男孩子用这种鳖脚的话骗。 “是吗?”他看了我一眼,“既然长大了,就要负起责任来,要对家人负责,对朋友负责,更要对自己负责,明白吗?” “这些我都明白。”真想知道他绕着大圈子到底想说些什么。 “好,既然你都知道,那你就在医院里呆上两三天,做个详细的检查!” “什么?喂,我前段时间不是刚检查过嘛,怎么又来。” “你撞到了头,而且刚才你还昏过去了,你知道吗,所以必须留——院——观——察!”他强硬的说着。 “我不要。”我当然不会同意喽,所以断然拒绝。 “不要也行,我好久没跟阿姨叔叔通电话了,真的好想他们啊,明天得打个电话给他们……” “停,我住院。”真是卑鄙、无耻、下流、下人,我在心里将所有骂人的词汇都挖了出来,发现根本不够用,于是又从头重复了十遍,说太多会口渴,那就得不偿失了。“学乖了,你啊,别每次都要让我用这招,虽然很灵,但是一点新鲜感都没有,让我觉得自己超没创意呢。”哼,标准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对了,学长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他自我流放的也够久了。” “我哥?”我看着他,他点点头,“他没说。”抬头看着根本没有星星的天空,想像着哥哥此刻在国外的生活,“或许,他还没放下吧,还没有到面对现实的时候。”想到哥哥的痛苦,做妹妹的却丝毫都帮不上。 “放心吧,时间会冲淡过去的记忆,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他拍了拍我的肩,站了起来,背对着我,“以后再遇到这种事,要懂得保护自己,天扬的话,你不要放在心里。”他说完就回去了,望着他的背影,我笑了。 是啊,希望时间会冲淡过去,虽然我知道这个机率不是很大,但是我诚心的期盼着,希望一切都会变好。 第十五章 医院的日子 不知道南宫泽是不是为了惩罚我以前跟他唱反调,不合作的举动,居然迟迟没有帮我安排做检查,害得我这个健康的人在医院里白白占着一个床位。 不过也没关系,就当放假好了,就只是觉得天天呆在医院里有点浪费到是真的,也曾想过要偷溜出去玩,可是南宫雪却天天粘着我。连住院都有人陪她一起住,还真让她乱开心了一把,但幸好她没问我为什么也住院,要不然我又有的烦了。 跟她坐在医院院子里的椅子上,在暖暖的太阳底下,闭着双眼,我深深的吸口气,原来太阳的味道就是这样的啊,秋天的太阳。 南宫雪在旁边摇头晃脑的听着mp3,她连住院都不是个像样的病人,成天想出各种精灵古怪的问题刁难医生和护士,要不是有她大哥压着,迟早把屋顶给掀了不可。 “雪儿,雪儿,”我听到有人在叫她,睁开眼,看到了一个女人,应该说是一个珠光宝气的妇人,看上去还挺眼熟悉的,可一时间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她是谁。 南宫雪还自顾自的听着歌,根本就没听到,我用手轻轻的撞撞她,告诉她有人找。 “小妈!”南宫雪叫着。我记得南宫家除了他们俩兄妹,好像已经没有其他亲戚了,怎么突然间又冒出一个小妈来。 “小雪,”那人已经走到了我们跟前,“你怎么这么不注意自己的安全呢,女孩子家的,晚上就不要出门了,我昨天才知道你出事了,差点吓死。”女人抚着南宫雪的额头,“没事吧。” “没事,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南宫雪似乎怕女人不信,还转了个圈给她看。 “没事就好,以后晚上千万不可以一个人出门,要嘛让阿泽陪你,要不就找天扬。” 一听到天扬两个字,我终于想到眼前这个女人的身份了,她就是展天扬的母亲,其实三年前也就见了几面而已,难怪刚才觉得她眼熟呢,只是雪儿为什么叫她小妈呢。 “这位是?”看我一直跟南宫雪站在一起,她疑惑的问。 “哦,她是苏西亚啊,三年前她差点就成你媳妇,你忘了?”这丫头,介绍就介绍呗,用得着把这件事也拿出来再说一遍吗,幸亏这几个月我也听多了,似乎已经麻木了。 “阿姨好!”她走到我面前,微笑着打量着我。 “你要是当年嫁给了天扬那该多好啊,或许我现在都抱孙子了。”听了她话,我只能无奈的翻着白眼,唉,年纪大的人想法都差不多,半斤八两。 “你来这里干什么?”一道男声插了进来,抬头一看,是展天扬,身后还跟着南宫泽。 “我当然是来看小雪了。”天扬的母亲说着。 展天扬快步走到她面前,不由分说,扯着她就走,动作堪称粗鲁,真是个不孝子,居然这样对自己的母亲。 反观南宫家的两兄妹,一点都没有惊讶之色,根本就是无动于中嘛,奇怪了,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秘密吗? “茜亚,我帮你安排了明天下午做检查,不要忘了。”南宫泽终于打算放过我了,不跟我这个小女子一般见识了。 “哦。”我现在反倒觉得无所谓了,每天吃了睡,醒了看书、听音乐,日子也过的蛮悠闲的,好像很久没有这么轻松了,就当是渡假也不错啊,可惜就是地方差了点,要是在海边那就更好了。 “你们继续晒太阳吧,不过不要晒太久。”南宫泽摸摸妹妹的头,他的招牌动作又来了,幸亏我离他比较远,要不然肯定也逃不过他魔爪的摧残。 他们一群人来去匆匆,搅得我们也没了兴致,于是就回病房去了,而于此同时,我也知道了一些展天扬不为人知的事,至少这些都是我以前不知道。 原来,刚才南宫雪口中的小妈李秀意并不是天扬的亲生母亲,而是他父亲娶的第二个老婆,天扬母亲在他十四岁那年就发生车祸过世了。 而在此之前,外界一直传言李秀意与天扬的父亲有暧昧不清的关系,所以对于父亲在母亲去死后半年就娶这个女人进门,天扬打从心里讨厌她,认为是她害死了自己的母亲。 没想到在人前意气风发的展天扬居然有着这样的一个童年,小小年纪就学会了恨人,虽然不知道到底值不值,对不对,但他却已经背起了这个包袱,所以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有钱人未必会比我们这些穷老百姓开心啊! 打发南宫雪去休息后,我又回到已经关了我两天的房间,不知道今天以柔会不会再来,昨天她还拎了一大袋零食来,结果除了几个水果,其他的通通被南宫泽给收缴了,想起来就觉得郁闷,希望她今天能再偷渡一些过来。 坐到床上,拿起床头柜上那本看了一半的《哈利波特》,将它摊在盘起的腿上。 我要是跟哈利波特一样会魔法,首先一定要把医院变成游乐园,哈哈,那样就不会觉得恐怖了。再来,要把宫南泽变成……嗯,变成什么好呢? “咔嗒,”正当我在苦思冥想的时候,房门被打开了。是谁这么没礼貌,没家教,不敲门就进来了,打断我的思路。我回头正打算好好教育一下来人的时候,发现展天扬痞痞的倚在门框上。 “有事?”天知道这人按了什么心,但决不会是同情心。 “没事。”他双手环胸,慢慢的向我踱来,“只是想来看看某些人是如何没病装病躲在医院里跷班的。”就说他没同情心的,原来是来落井下石的。 “如果我没说错的话,老板大人在两天前就收到我的病假单了吧!”因为是以柔帮我递的,所以我非常的肯定。 “但我好像不记得自己有批准哦。”看来,他今天是有备而来,存心要为难我了。 “反正我现在得呆在医院里,这可是医生下的令,我也没办法。”就那样,看你能耐我何。已经不再希望他对我会有任何的同情,而且我也不希罕。 “好好照顾自己。”出乎意料的,他居然冒出了这要一句话,然后就要离去。 “展天扬。”我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在他踏出门口前叫住了他。他停了下来,背对着我。 “你知道我对你的感觉对吧,所以如果你的心里对我没有一丝感情的话,那么 请你不要给我丝毫的希望,不然我会千方百计、不择手段的留在你身边,请你将我所有的希望都打破,否则我真的会承受不了的,我不能。” 我努力的让眼泪不滑落,天扬不喜欢懦弱的人,而我也不想在他面前一再的显示自己的失败。 安静的病房内,空气显的那么稀薄,我们都没再开口,我看着他的背,等着他选择给我希望或是绝望。 当我觉得自己的心脏再也无法承受下去的时候,他终于有了选择。他选择了无声的离开。 眼泪承载了太多的痛苦,无声的落下。 第十六章 接连的事件 做完检查的当天,我就烦着南宫泽要出院,而他却以报告还未出来作为理由拒绝了我的申请,气得我差点没把他的白大卦给撕了。 没想到更过分的是,第二天我又被逮去重新做了一遍检查。有没有搞错,医院里的医生、护士都很闲吗,干嘛这么浪费时间。 我匆匆赶到南宫泽的办公室,没敲门,握住门把手就往里推,一开,发现在房间内,南宫泽也正站在门口,哈哈,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刚好逮个正着。 “我找你有事!”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我抢先说。 “正好,我也刚要去找你,进来再说。” 跟他隔着桌子面对面的坐着,不像是病人跟医生的关系,我觉得此时更像是商人间的谈判关系。 他拉开抽屈,从里面拿出一罐药,放在桌上,推到我面前,我不解的拿起来,看着他。 “从今天开始,你禁止再像以前那样的剧烈运动,不能喝酒,一滴都不许沾,记得要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能太激动……”南宫泽就像念经一样,一连串的不许、不能脱口而出,我傻愣愣的盯着他,“还有,这瓶药以后要随身携带,如果觉得胸口不舒服就吃药。”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根本没注意到他到底说了些什么,之前医生、护士的举动,再加上现在他的话,忽然间我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思索了很久,终于开口:“丫头,你的病情恶化了。”我又不是什么癌症患者,他为什么要这样说,“其实之前的体检就已经有征兆,但是,你别担心,不是很严重的,只要你能控制好你的情绪,或许……” 原来医生都是这样给病人下判决书的,不过幸亏我得的不是不治之症,才不至于感到绝望,毕竟我还可以继续活下去。再看他语无论次的样子,真不知道他在急什么。 “你不用说了,”我打断他的话,“我都明白了,以后我会小心注意自己的身体的。”我深吸了一口气,盯着他,“不要告诉我爸妈,还有哥好吗,我不想让他们替我担心。” “我尽量!” “那我可以出院了?”紧握着手中的药瓶,我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待。 “嗯,我让护士长陪你办出院手续,回去要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就找我。”他微笑着说。在我面前,他一直扮演着兄长的角色,凭良心讲,他除了关心我的病,在生活上也很照顾我,虽然说是受了我哥之托,但他真的很尽心尽力。 在护士长的协助下,我办好了出院手续,拎着零碎的小物件回家。 当然,在走之前,也去看了南宫雪,她得知我出院了,就又闹开了,就像个孩子似的。 回到公寓,以柔还没有回来,可是,我却发现了一包又一包的东西,打开,里面居然都是以柔的生活用品和衣物,甚至连牙膏、牙刷什么的,通通都打包了起来,她想干什么。 时针指向六点,以柔回来了,看到坐在客厅里的我,先是愣了一下,但马上就问:“你出院了?” 我站了起来,快步走到她面前,不能用跑的,我就用快走代替好了。“这是怎么回事?”指着地上一包包的东西,我问她。 她没有回答我,走到客厅里坐下,我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看着她疲惫不堪的脸,我都差点不忍心再问:“发生什么事了?” “我要回家了。”以柔低着头,紧紧的握着手里的钥匙,“我男朋友要结婚了,可惜新娘不是我。很搞笑对不对,原来小说中的事情在真实的生活中是真的存在。”她吸吸鼻子,“我爸让我回家相亲,可能我马上也要结婚了。”她抬起头,两行泪水从她脸上划过,滴在地板上。 “茜亚,原来事情不是我坚持就能按照我的想法发展的,就算我再努力,他不付出,我们永远都不会有结果,爱情是什么,爱情原来分文不值。”以柔哭喊着,在我面前失声痛哭。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起身走到她跟前,紧紧的抱着她,陪着她一起流眼泪。 爱情需要双方的付出,这道理我懂,以柔也懂,可是懂了又能何用,掉进爱的陷井里,我们已无路可逃,只能束手就擒,然后接受两种结果,要嘛幸福,要嘛就是永无止境的痛苦。 而如今,我们得到的除了眼泪,还有未知的以后,以柔或许就会嫁给一个男人,一个她不爱的男人,然后让平淡的生活磨光她的快乐和幸福,最后抱着终身的遗憾离开这个世界,我们都没得选择。 我们紧紧的抱着,大声的哭着,现在的我们只能希望眼泪能够带走一丝痛苦,只要一点就好。 第十七章 我的新工作 以柔在第二天早上就离开了,从此,我又要开始一个人的独居生活了。 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让我一时间忘了该如何去接受,整整一个上午,我都在昏暗的房间里静坐着,甚至忘了要去上班,直到电话铃声将我惊醒。 “喂?”我深吸了一口气,接起了电话。 “茜亚,阿泽那家伙回来了没有?你有没有去检查啊?”话筒那边传来了哥的声音和他一连串的问题。 “哦,有了,我前几天刚去过,你放心,没事的,你妹我可健康着呢。”不知从何时起,我也学会了撒谎,说着一个个人们所谓的“善意的谎言”。 “我前几天打来的时候,你却不在,以柔说你出去旅游了,怎么样,玩的开心吧?” “很好啊,很开心。”感谢以柔也撒了善意的谎言,要不然又要天下大乱了。 “那就好,我要去睡了,不跟你说了,拜拜。” “拜拜。” 挂了电话,我走到窗前,拉开窗帘,阳光前赴后继的扑了进来。马路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呆呆的望着,努力的想理清脑子里的东西,却发现实在是太多了,多到都不知该从何下手。 太多的东西压着我,让我觉得喘不过气来,我一次又一次的叹着气,压抑感没减轻,鼻子反到变得酸酸的。 “铃铃铃”,电话又响了。 我没动,不想接,我怕又发生些什么事,真的很怕,可是,电话一直响着,很有毅力,响得人心烦,我走过去,迟疑了一下,拿起了话筒。 “茜亚,原来你在家啊,你的手机怎么没开呢,我都找你找了一上午啦。”听声音,是公司李小姐,不知道她找我有什么事。 “手机没电了。”其实手机前天就没电了,可我一直没充,因为根本没时间让我去顾虑这些,“找我有什么事吗?”千万别再出来什么了,我的承受能力快到极限了。 “早上总公司打电话来,让你过去一趟。”一个月还没到,现在让我过去干什么。 “我知道了,我下午就过去。”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是一步了。 “好,那我挂了,拜拜。” “拜拜。” 看看时间,我又消耗了一个小时,现在正式进入了下午时间,时间过的还真快。不管怎么样,我总得过去一趟,打起精神,我开始穿梭在空荡的屋子里。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我经过了秘书室,曾经这是以柔的办公室,她在这里破了自己的记录,却做不到一年,现在它空着。 站在展天扬的办公室门口,我深吸了一口气,敲门。 “进来!”他的声音传来,我忽然有种想转身离开的冲动,我不知道该用何种表情面对他,不知道该怎样跟他说话,站在门口,我进退两难。 谁知门“忽”的一下被打开了,展天扬就站在门内,我跟他只有一步之遥。 “我发现你有当门神的爱好。”他就在那里微笑的说着。 “什么?”我还没反应过来,他一把将我拽进门内,反手将门关上。 “坐吧。”他带头向沙发走去,我乖乖的跟他身后,不管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以柔辞职了,就没人帮我泡咖啡了。”他拿起茶几上的咖啡壶,倒了一杯递给我,“这是我自己煮的,应该还不错,你尝尝看。” 接过杯子,我不怀疑他的能力,三年前就有幸尝过他亲手煮的咖啡,只是看来他忘了,我想他的手艺应该不至于退步到哪里去吧。 “坐啊!”见我端着杯子还傻站在那里,他又开口,而我就像机器人一样,他一个指令我一个动作。 “你找我有什么事?”再这下去,我只能被他牵着鼻子走,一定要打乱他的节奏。 “哦,你也知道以柔辞职了,我的秘书之位还空着,我想请你来顶替几天。”他轻描淡写的说着,手更是悠闲的转动着钢笔。 “我?你是不是弄错了,我想这么大的公司要挑个秘书应该不是件难事,没有必要让我来吧,我不是还得负责那边分公司嘛。”不知道他这回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正因为挑不到合适的人选,所以才想到你。”我怀疑他这句话的真实性,“你放心,时间不会太久的,最多一个月。”他向我保证。 原本在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后,我更应该跟他保持距离才对,可是我的心不受大脑的控制,就算能这样见到他也好啊,不会再有太多要求了。 于是在感情冲动之下,我点头答应了。 第十八章 舞会的邀请 其实做天扬的秘书并不难,他不是一个挑剔的老板,只要不做错事,把工作完成了就行,所以两三天以后,我就把工作基本上都摸熟了。 每天早上替他煮一壶咖啡,虽然我的技术不好,但他不说什么,我想应该也不会太糟糕吧。 一般上午他都是呆在公司里批阅文件,偶尔有推不开的事才会出去,下午在公司里基本上找不到他的人影,有时我不用跟着他一起出去,我就在公司里做事,当然也包括私事了。 晚上就不是我该管的事了,虽然有时我也知道他是去了哪里应酬,但那都不是我该过问的。 看着手中的记录本,看来得进去提醒他一下,晚上还有一个宴会。 我敲敲门,听到了里面的回应后,推门进去。 “晚上有一个邀请,是傅氏集团总裁的六十大寿。”我一边将需要他批阅的文件放在桌上,一边跟他说着。 “晚上?今天晚上?”他摸着下巴问我。 “是的。”我点点头。 “好,我知道了,”他翻开文件,开始审阅,我捧起旁边他已经签完字的文件打算出去。 “茜亚。”他忽然叫住我,我回身看着他,看他还有什么吩咐,“你今天晚上有空吗,我想请你陪我……”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示意等一下,接起了电话。 “喂,哦,小雪啊,有什么事?”原来是南宫雪打来的,“今天晚上?可我有一个应酬……你陪我去?那好吧,我下班后去接你。” 他挂了电话,看到还站在原地的我,开口说:“我想你帮我……帮我挑份礼物送给傅老。” “晚上去买会来不及的,我中午去,没事的话我先出去了。” 抱着文件,我似乎有点落慌而逃。我不知道天扬在接到电话前后想说的话是否一样,我只知道告诫自己,不要太靠近他,不要想太多,要不然痛苦的只会是自己。 努力的将全身的注意力都放到工作上,把脑子里的想法全部赶出去,结果却发现根本就不管用。我挫败的趴在桌子上,替自己哀悼着。 “茜亚,你不舒服?”耳边突然冒出一道声音,把我吓了一跳。一看,原来是南宫泽。我双手拍着胸口对他说: “南宫大哥,你想吓死我啊。” “哈哈哈,还会抱怨,看来没事。刚才看你趴在桌子上还以为你晕过去了呢。”他说着,脸上都一直挂着招牌微笑。 “才不是,我才没那么没用呢。”在他的面前,我可以抛下伪装,把真实的情绪都表现出来,“你找展天扬吗,他在办公室里面。” “我等一下再去找他,先问你件事。”他拉了张椅子,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什么事?”看他那神秘的样子,也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你今天晚上有空吗?”奇怪了,怎么都是今天晚上的事,今天是什么特殊的好日子啊。 “有空啊,要干什么?” “是这样的,今天晚上傅氏集团有个宴会,这个我想你应该也知道的吧。”他看着我,我点点头,于是他又接着说,“我想请你做女伴。” “我?”我指着自己反问。 “没错,雪儿被天扬提前预约了,我晚了一步。除了你,我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了,怎么样,就当是帮我的忙,我要是一个人去的话,别人肯定会怀疑我的魅力的。“ “女人是绝对不会怀疑你的魅力,她们只会怀疑自己的吸引力。”我说出事实,本来就是嘛,他只要振臂一挥,有的是女人愿意陪他一起去。 “你呀!”他无奈的摸着我的头,“我可当你答应了。” “只要你不怕丢脸,我是无所谓了,而且有的吃又有的玩,我何乐不为呢。”我笑着回答他。 “我只怕没人陪我去,哈哈!” “不过,你这个做医生的,怎么也会接到邀请呢?”这一点我想不通。 “很简单啊,傅氏的总裁也是我的病人,所以跟他比较熟,再说了,以前我父母也跟他有来往,我被邀请也很正常啊。” 听他这么一说,想想的确很简单,反正有钱人之间的关系就像蜘蛛网一样,不管是横着理还是竖着理,都是联系在一起的。 “现在没问题了吧,问题少女。”他站了起来。 “没问题了。”我笑着说。 “那好,下班后就在这里等我,我会来接你的。”他伸着懒腰,看上去个子很高了。 “好!”我点点头。 “那我去找天扬了。”我看着他离开了我的办公室。 自我允许傻笑了一分钟后,我又投入到了工作之中。中午还不忘出去替展天扬挑了份礼物,唉,想想自己还真是个称职的秘书呢! 第十九章 灰姑娘之梦(一) 难得展天扬也有早退的一天,就是为了去接南宫雪,走之前,他到还不忘仁慈的让我也早点下班,或许他知道我也要陪南宫泽去参加宴会吧。 在我整理资料的时候,南宫泽已经无声无息的站在了面前。 “你上辈子肯定是做猫的,走路都不出声。”我这样说他。 “好了吗,我们走吧。”他还是那样,不管是说他坏话还是好话,都是笑脸示人。 “走吧。” 本来以为我们会直接去宾馆,没想到他却把我带到了服装店,不过也是,要是穿着牛仔裤去好像也太不尊重主人了。 “我想我们都得换身行头。”站在门口,他转过头来跟我说。 我看看他的穿着,大笑起来。是哦,刚才都没看到,原来他穿得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果我们这样去的话,肯定会被人哄出来的。 可是一到里面我又头大了,以前从来没有参加过这样的活动,我根本不知道该穿什么衣服去才不会显得失礼。 我可怜巴巴的望着南宫泽,他又笑了,引得店里的女服务员们又是一阵惊叹。 只见他毫不犹豫的挑出一件礼服递给我,我接过来就钻进了试衣间,反正我不挑,能穿就好,可穿上后却发现,整个背部基本上都暴露在了秋天微凉的空气中。 我磨蹭了老半天才走出了试衣间,南宫泽已经换好了衣服在等我了。 “很漂亮,你自己看看。”他将我推到穿衣镜前。 看到镜中的自己穿着跟他同样色系的礼服,乳白色的衣料,收腰的设计将我全身唯一可取之处——细腰,体现了出来,下摆斜边的设计露出了一边的小腿。 虽然很漂亮,但感觉总是怪怪的,我转过头,轻声对他说:“南宫大哥,你会不会觉得这衣服太暴露了点。” “不会啊,很好啊,”他看着我说,“如果你觉得实在不行,等一下再加块披肩好了。”我点点头。 等一切都弄好以后,我们赶快到宾馆时已经是七点多了,幸好不是太晚。 我挽着他的手臂,脚步不稳的踩着高跟鞋,这一切都是我以前不曾有过的体验。 有钱人家的生日宴会果然不一样,各种名流人物芸集,而且还有明星呢。当以前只能在电视里看到的人活生生站在我面前的时候,却发现失去了原有的激动。我睁大眼睛看着,同时也搜寻着展天扬和南宫雪的身影。 “感觉到了吗?”身边的南宫泽突然问我。 “什么?”我还没意识到他到底在问什么,我又不是神算子,说一半我怎么知道。“大家都在看你,特别是男人,哈哈,因为你今天很漂亮。”我环顾四周,的确接触到了很多目光,不过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说。 “看,天扬他们在那边。”我顺着他的指示望去,果然看到天扬站在不远处,正回望着我们,“我们过去吧。” 我不知道天扬为什么会出现那种表情,诧异、吃惊,尔后又被他遮盖得严严实实,我向他们走去。 “哇,茜亚,你今天好漂亮哦!”南宫雪一个箭步冲上来拉着我瞧。 “你那才叫漂亮呢。”我说着,而且也是事实,她今天穿着粉公的礼服,头发烫着小波流卷,再加上头小别致的小皇冠,像一个公主,站在天扬身边就像童话般美丽,王子和公主。 “我说两位小姐,你们不用这样相互吹捧吧,今天你们是这里最漂亮的,看在场的男士们惊艳的眼神就知道。 好了,你们都不饿吗,先去弄点东西吃吧。”展天扬突然叉开了话题。被他这么一说,我还真的觉得有点饿了,南宫泽带着我到了就餐区,然后我的眼里就只有那些花花绿绿各式的食物了,这可是我的大弱点啊。 我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打量着四周的布置,果然像电视里形容的一样,奢侈,豪华。 “不吃蛋糕吗?我记得你以前很爱吃的。”展天扬不知何时站在了我的身侧,手中正夹着一小块的蛋糕。 “哦,吃啊。”我递过手中的盘子去接,美食当前也不跟他计较什么了,再说了,他刚才说也是事实,我的确喜欢这种软软的、甜甜的蛋糕。 以前,他也曾亲手烤过生日蛋糕送给我,那时的我,很幸福,真的很幸福…… 第二十章 灰姑娘之梦(二) “怎么不吃,还是现在的口味变了。”一不小心发呆过了头,被人抓包了。 “没有。”我马上叉起蛋糕,小口的吃着。在这种场合也可不敢狼吞虎咽的,总得给南宫泽留点面子吧。 “咦,南宫大哥跟雪儿呢?”没主意,两兄妹就闹失踪,把我一个人晒在这里。也不对,不能说我一个人,至少还有天扬呢。 “他们俩个去给今天的寿星公祝寿去了。”果然看到他们在跟一个年老的男人说话,那个人应该就是今天的主人了。 “你怎么不去?”看着身边的他,似乎把注意力都放在眼前的美食上了,没想到他也会有这种时候,不过,我还是忍不住想提醒他一下别忘了今晚来这里的目的。 “我在你没来之前就去过了,你帮我挑的那份礼物也送出去了。”他又转过身望向舞池,“不过,你买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啊,那么贵,不会是趁机浑水摸鱼了吧。” “不告诉你。”我笑着,就是不告诉他那里面是什么东西,吊他的胃口,现在就看他的好奇心大不大啦。 本来我也不知道该买什么的,幸亏前几天经常跟南宫雪逛街,曾在一家店里看到过一尊佛像,是用桃木雕的。还以为应该会很便宜才对,没想到那么贵,砍了半天价才买下来的,幸好不用我付钱,贵点也就无所谓了。 我一边吃,一边看着他郁闷的样子偷笑。 “算了,不告诉我也没关系,我对你有信心,傅老一定会喜欢你挑的礼物的,要知道他可是出了名的信佛呢。”他拍拍我的肩说着,哼,吃我豆腐。 “你!”这家伙,原来早就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了,还在那里一个劲的装傻耍我,看他那得意的样子我就气的牙痒痒,偏偏我还傻傻的送上门去让他骗。 “我们去跳舞!”他一把抢过我手中的盘子放在桌上,拉着我就向舞池走去,说风就雨的性格展露无遗。 “不要啦,我不会跳舞的。”决不能在这种场合下丢脸。 “没关系,我带你,跟着我的脚步就行了。我都不怕你踩我的脚了,你怕什么。”拜托,我怕丢脸还不行啊,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怕给你也丢脸。 被他硬拖到舞池中央,我只能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并发现我们的举动已引来了无数目光的注视。 “放轻松点,你看你的表情,就好像要上断头台似的。你这颗头不值钱,没人要的。”他还有心情取笑我。 “就算不是也好不到哪里去了。”算了,他都不在乎会不会丢脸了,我还担心什么。 虽然我努力放松自己,但还是连连出错,踩到天扬的脚,而他总是不在乎的笑笑。不知道他的脚趾等一下会不会肿得跟馒头一样,哈哈,最好痛死他。 在一圈圈的旋转中,我似乎抓到了感觉,不再踩他的脚了,双腿也能有意识的运动着。 “看,现在不是好多了。”他在耳边说着。 我没说话,只是静静的感受着这一刻,在此时,我和天扬有着前所未有的接近,这种近距离让我不忍也不愿开口打断。 “我好像忘了说一句话,你今天真的很漂亮,这是我的真心话。”他又说,“不过我没想到阿泽那家伙会去约你,本来我想请你做舞伴的,不过小雪非要陪我来,还以为他们没收到请柬呢。” 展天扬更像是自言自语一样,难得我能像他好朋友一样静静地听着他说着,这种感觉真好。 “真不知道这小丫头在搞什么花样,不陪她哥非要跟着我闹。”这不是明摆着嘛,她想陪你,因为你比较重要。我在心里嘀咕着,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装傻。 “如果我今天邀请你,你会陪我来吗?”他问。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在心里猜测着。 “你问这个干什么?”我回了他一句。 “哈哈,因为我想讨好你嘛,我可不想再麻烦的去找秘书,你一直做下去好了。”又悲又喜,两种情绪在心中碰撞着。 “没有如果不是嘛,你已经有雪儿做女伴了。”我不想做无谓的猜测。 “是啊。”听他的口气好像很无柰似的。 舞曲结束,我依恋的从他怀抱中退开,又走回到原来的地方,继续之前的事。南宫兄妹也站在那里,两个人为了一小块蛋糕在轻声的打闹,原来南宫泽也是个会和妹妹闹的人啊,还以为他永远都只有那一号表情呢,今天还真是见识了不少。 “茜亚,跳的不错嘛。”南宫泽看到我,笑着说。 “没有,是天扬带的好。”要不是他技术好,以我这么笨拙的人,或许还会把自己绊一跤呢。 “那也要你聪明学得快才行啊。”天扬站在身旁说着。 “好了,天扬哥,刚才还说我跟茜亚相互吹捧了,现在你们还不是一样。”南宫雪插话进来,我们一听,都笑了。 “我不玩了,好累,我要回家了。”她又说,“天扬哥,你送我回去吧。我有话跟你说。”展天扬点点头,跟我们挥了挥手,跟南宫雪一起离开了。 我的目光一直尾随着他们,直到看不见为止。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转过头看着南宫泽,他真的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不过,是你的就是你的,谁都抢不走的。” “是吗?”我低声说着。我根本不知道天扬是不是属于我的,那么有没有人来抢还有什么区别吗? “我们也走吧。”他带头向外走去。 灰姑娘的魔法在午夜十二点失去了魔力,我却连十二点都没到就又要面对现实,童话般梦幻的夜晚,我像个灰姑娘一样遇到了王子,可王子却最终都没有选择灰姑娘。 第二十一章 归来的大哥 那个夜晚,果然像是童话一般,就好像是我做了一个梦,梦醒了一切都没变。但如果真要说有,除了挂在我衣橱里的那套礼服,还有就是乞今为止,展天扬都没有再提请秘书的事。 我不知道他是忙的忘了,还是那晚他说的是真话,他真的不打算再请秘书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或许我该趁机要胁他给我加工资吧,要不然也太对不起自己了,就当是这几年来的精神损失费好了。 我一边整理着资料,一边傻笑着。 突然分机电话响了,一看号码,正是我心中的那头待宰羔羊。强忍住笑意,拿起话筒。 “您有什么吩咐吗?” “我下午用的资料准备好了吗,准备好的话就帮我拿进来。” 我从资料柜里抽出厚厚的三叠文件夹,哇,还真重,如果下午我也要陪他一起去的话,光这三大叠文件就够我受的了,总不可能让老板大人捧着文件,而我这个秘书空着双手吧。 手抱着文件,我只能用脚轻踢了两下门,听到回应后再艰难的用手臂去压门把手,在手脚并用的情况下好不容易才将门打开。 三脚两步的我冲到他的办公桌前,可是一不小心没控制好手劲,文件夹“咚“的一声掉到了桌子上,而他明显的被吓了一跳。 一下子,我也愣住了,这回可不是故意的,纯属意外,我可以对天发誓。他看了我一眼,再看看文件。 “很重啊?” “你抱抱看就知道了。”明白他一眼就看出了事实的真相,我又开始无法无天起来,最近自己好像越来越大胆了。 他笑了笑,没说我什么。就因为他这样纵容我,我才会变成现在这样的,所以真的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 “下午你就不用跟我去了,我一个人就可以了。也不用等我下班,到时间下班你就先走吧。”他吩咐着,不用我一起去,那正是求之不得啊。 “我知道了,没事我先出去了。” “嗯。” 等中午展天扬前脚刚踏出公司,我就开始享受了。 手头上的工作并不多,于是吃完午饭,我也替自己煮了一壶咖啡,然后开始上网看电影。 闻着浓浓的咖啡香,我满足的喝了一口,但结果却马上被喷了出来。原来我煮的咖啡是这么难喝啊,以前一直都不知道,这么说来展天扬这将近一个月喝的都是这种难以入口的东西,而他居然也没说。我终于有了一丝丝的愧疚。 我站了起来,把瓶瓶罐罐都搬出来一字摆开,今天下午就好好练习一下煮咖啡的技术吧,要想老板加工资,总也得像个秘书才行啊。 正当我练得起劲的时候,突然传来了敲门声,不知道这时候是谁会来找我,“进来。” 门打开了,进来一个我怎么猜都不猜不到的人。 “大哥!”我冲上去,不,应该是扑上去才对,紧紧的攀着他的脖子,就像小时候一样,那时我的外号就叫无尾熊,大哥就想当然就是尤加利树了,“你怎么一声不吭的就回来了,也不通知我一下。” “通知你就没有这么热情的欢迎了,这才叫惊喜嘛。”大哥点着我的鼻子,以前他就爱做这个动作,估计我的鼻子不高就是被他点的,而我的个子不高可能就要怪南宫泽了吧。 “这次回来能住多久啊?”每次哥哥回来都住不到一个星期就会匆匆忙忙的离开,妈总是抱怨说好像我们家就只有三口人,哥弄得跟个客人似的来去匆匆。 “我想这次就可以一直呆在家里了。” “真的?太好了。”我高兴的大叫着,反正现在展天扬不在,没人敢管我。 “坐啊,哥,我正在煮咖啡,”我把他拉到沙发上按他坐下,又倒了一杯咖啡给他,“尝尝看,能不能喝。” “能不能喝?我刚回来你就这样招待我啊,居然把我当成白老鼠。”大哥虽然这么说,可还是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我看着他艰难的咽下,“我说丫头,别说大哥不给你面子,原来你不光不会做菜,看来连煮咖啡也不行啊。” “还是很难喝吗?”我不信的抢过杯子喝了一口,“不是啊,至少比刚才的要好多了。” “什么,原来这还不算难喝啊?”大哥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真伤心啊。 “是啊,哥,我跟你说,我们老板已经喝了一个月我煮的这种咖啡了,他都没说什么,我也是到今天才知道原来自己煮的这么难喝的。” “不是吧,真同情你老板。”我看他的表情根本就不像是同情,更像是幸灾乐祸,“你说你老板会不会是喜欢上你了,所以才不说啊,哈哈。” “什么啊,你少乱猜了。”要是让他知道我的老板是展天扬,那他就不会有这种猜测了,肯定不会。 “好了,为了不再让你继续砒毒你们老板的胃,我来教你煮吧。” 第二十二章 莫名的误会 “你会煮吗?搞不好技术比我还烂呢。”我以前从没看过哥煮咖啡,也不知道他到底会不会。 “放心吧,你小时候不是说,‘没有什么是我哥不会的’,怎么,现在就不相信我了,至少做菜我是绝对一流的。”这到也是,在我的印象里,哥哥就像是个超人一样,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不过,做菜跟煮咖啡好像是两回事吧,不管了,现在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那好,快教我吧。” 哥哥走到我身后,一边指点着我,一边跟我闲聊。 “对了,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上班?”我从没跟他说过我在哪个公司上班,而他更不知道我的老板就是展天扬,估计要是被他知道的话,肯定不会教我煮咖啡,反而会让我直接在咖啡里面放巴豆,非常有可能哦。 “我是不知道啊,所以先去了阿泽那里转转,顺便问问你有没有乖乖的定期做检查。” “我看你是特意去的吧!”不知道南宫泽有没有把那件事情告诉哥,最好没有,要不然我跟他没完,“那他说了些什么。” “嗯,他说你很乖,身体状况也不错,就是挑食的坏习惯改不了。”我笑了笑,幸好那家伙没说。“怎么,还是你做了什么亏心事,怕他说给我听?” “哪有,像我这么乖的人怎么可能做出什么坏事来呢,你少诬陷我。”我可要小心了,不要到时南宫泽是没说什么,反到是我自己露了馅,那就惨了。 “然后他就告诉我你在这里上班,我就来给你送惊喜了。” “哈哈,这算什么惊喜啊,根本是惊吓好不好!”我跟他打闹着。 “苏——茜——亚!” 一道洪亮的声音中止了我们的笑闹,回头发现展天扬正站在办公室的门口,他下午不是不会回公司了嘛,怎么会…… “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家还是宾馆你居然在公司里跟男人打情骂俏。”他大声的呵斥着。 “不是的,我……“我想解释,没想到在他的眼里,我居然是这种人,我想哭。 “你闭嘴,我说话你不准插嘴。”他厉声的打断了我的话。 “你才给我住口。”身后的大哥突然发话,急的我猛扯他的衣袖,可他却视而不见,并走到展天扬的面前,“你是谁,凭什么这样说她?” “就凭我是这里的老板展天扬。”惨了,事情搞大了,这回我死定了。 果然,大哥听到展天扬三个字,脸色就变了,变的铁青,大声的问我:“他就是那个展天扬?” 我怯怯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点点头,展天场,现在我也管不了你了,你就自求多福吧。我在心里替他哀悼着。 “对,我就是展天扬,所以,请你离开,我希望回来时不会再见到你。”天扬捧着厚厚的文件离开了,原来他是回来拿文件的,没想到却误把我大哥当成了……事情会都乱套了。 办公室里又只剩下了我和大哥两个人,我低着头不敢看他,我知道他现在很生气,听那急促的声音就知道了,比我病发时还喘的急呢。 我们两个都没说话,我也不敢开口说,咖啡在咕噜咕噜的沸腾着,在室内渐渐蔓延开它的浓香,可是却没有人去注意。 “你为什么就学不乖呢,为什么还要跟他牵扯在一起。”大哥越说越大声,“说,你是不是还喜欢他?” “是。”我坦白的承认,因为我知道大哥是不会轻易的被骗过去的,“不管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我都还是一样喜欢他,爱他。” “你已经为这个男人伤过一次心了,为什么还是学不会放弃,还是学不会保护自己,难道你还想让他再伤害你一次吗?”大哥问着,可是我却无法回答,因为这个问题我也一直在问自己,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答案。 “说啊,你为什么不说话?” “大哥,不是我说放弃就能放弃的,这个,你应该很清楚,这么久了,你还不是一样没有放下该放的东西。我做不到啊,哥。”我眨着眼睛,想把眼泪眨回去,却发现是徒劳无功。 “你!”大哥生气了。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大哥。”我不应该提这个的。 “你马上收拾东西,立刻跟我回家,以后不许你再跟他有任何关系。”大哥扯着我的手臂。 “不要,哥,你不要逼我。”我也扯着他,“我不要,我好不容易才找回点快乐,我不要放弃,咳,哥。”我努力的呼吸,想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能激动,不能激动,可是真的好难。 “不行,你一定得跟我回去。” “不,咳,哥,不要。”我感到自己渐渐的失去了力量,视线变的模糊,胸口越来越难受。完了,一切都完了。 我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第二十三章 我该放弃吗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又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最近总是光顾医院,都成长客了,难怪医院的生意会这么好,全靠我们这么病人了。 我转过头,发现哥背对着我站在窗前,整个人直挺挺的,就像小时候他犯错被妈罚站时的样子。 “哥。”我开口叫他,发现自己的声音实在够轻的,但他却听见了,立刻转身向我走来。 “你醒了。”他看了我一眼,却又马上转移了视线,“我去叫阿泽过来。”他离开了病房。哥怎么变得怪怪的。 没一会儿,南宫泽就进来了,他站在床前也不说话,就盯着我看。 “干什么这样盯着我?”我被他看的有点心虚,浑身不自在。 “你当我的话是耳边风啊,左耳朵进就右耳朵出了。” “对不起嘛!”我小声的说着。本来让他们担心就是我的不对。 “这句话你该对你自己说,身体是你的,我们谁都管不了。”他好像生气了,“现在觉得怎么样?” “很好啊。”我回答他,他没说话,只看了我一眼就出去了。 过了很久,大哥才进来。他走到床边,把椅子拖过来,坐下。 “阿泽已经告诉我了,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们?”大哥无奈的说着,我一定让他很失望吧。 “对不起,不过我发誓没有了,真的没有再瞒你什么了,我也不敢了。”我不喜欢看到大哥现在的样子,疲惫、无奈,而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那你想以后怎么做,继续做展天扬的秘书,继续跟他纠缠不清?” “大哥,其实这三年来我一点都不快乐。笑,就像是面具一样戴在脸上,面对任何人我都是笑,别人以为我一个很开心,没有忧伤的人,可我的心一直都没有开心过,它一直被大石头压着,快乐不起来。”我吸吸鼻子,用手抹去挂在眼角的泪水。“我发现自己根本就找不到开心的理由。” “可我不希望你继续再这样下去,况且,你的身体已大不如前了。” 哥的一句话将我惊醒,是啊,我现在这样的身体还如何去爱别人,到时恐怕只会弄得两个人都伤心。 “你好好想想吧!”或许大哥看到我有点动摇了,不再逼我了,起身离开,将房间留给我一个人。 我下床走到窗前,让阳光照在身上,感受着秋末太阳的温暖。 从夏初再次见到天扬,已经整整七个月了,这七个月里,我的思绪一直都跟随着他而去,却忘了自己。 在三年前就应该放弃的感情,我却又傻傻的执着着,而事实证明,坚持是没用的,不是我的就永远不会是我的,我不应该强求这份缘份的。 树梢上,一片叶子飘然落地。该放下了,一切都该是结束的时候了。 在医院里过了一个辗转难眼的夜晚后,我换下了病服,一个人偷偷的离开了医院去公司,要是被哥他们知道的话又要吵得天翻地覆了。 到了公司,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忽然之间多了很多人进出,应该是很多的美女。我们公司什么时候成了美女聚集地了。 我走到总台,刚想问问那里的小妹是否发生了什么事,她就先跟我抱怨起来了。 “茜亚姐,你做的好好的,为什么不接着做老板的秘书啊,害得我现在要接待这些一个个化妆化的跟个鬼似的女人。” 我以为展天扬已经没有重找秘书的念头了,看来一切都只是我自己的妄想而已。 我匆匆上楼,正好在办公室门口碰到了他。 “我已经找好秘书了。”他一看见我,第一句话就是告诉我这个。 “这么快。”昨天还没见他有什么动作,今天一上班就已经找到新的秘书了,他不会昨晚就开始了吧。 “不快不行啊。当初我答应过你的,只会麻烦你一个月,现在都已经过了,我可不想让别人说我这个做老板的没信用。”我多想告诉他我已经不在乎这个了,就算现在让我一直干下去都可以。 “等一下就会有人来接手,你交接一下就回分公司吧,那里还需要你负责呢。”他转身进了办公室。 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像伤心又像是松了口气,这样也好,事情总得有个了结,天扬替我做了决定也好。 向漂亮的新任秘书交待完了各项事情后,我端起了最后一次替他煮的咖啡,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进来!”他在里面回应着。 推开门进去,将咖啡壶搁在他的办公桌上,而不是像往常那样放在旁边的茶几上,他抬起头。 “我想这是我最后一次煮咖啡给你了,以前真是对不起,我一直都不知道原来自己煮的这么难喝。”他看着我,静静的听我说着,“我也不晓得昨天我哥教的我学会了几成,不过,反正你已经喝了那么久了,也不在乎多这一次了吧。”我笑了笑,“不过你放心,你的那个新秘书的技术很好,我已经帮你检验过了,以后你就能喝到好喝的咖啡了。” 他还是没说话,我以为他总得说些什么,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我已经交接完了,先走了,再见。” 我缓缓的走出办公室,直到把门关上,他都吝啬的没有说一句话。 捧着自己的私人物品,我离开了,离开了公司,同时也将心扯离了展天扬,远远的。 第二十四章 发生车祸了(一) 本来,哥还是很反对我继续在天扬的下属公司工作的,虽然不用天天对着他,可哥就是不放心。我说不想呆在家里整天无所是事,那样反而会让我胡思乱想,他这才肯放我去上班。 其实大哥也没多少时间可以管着我,他刚回国,打算跟几个好友合开一个律师事务所,所以这几天都忙的不见踪影。 回分公司后,空闲的时间就多了,南宫雪一听到风声就又开始约我逛街吃饭,而我们的兄长也乐得看到我们做伴,但总让我们不要玩的太疯。我们好像也没玩的太夸张吧,真不知道他们在担心些什么。 吃着冰淇淋,我跟她坐在公园的长椅上闲聊,现在跷班出来玩已是我的专长了,反正呆在公司也没事干。 “你哥现在跟你住一块啊?”南宫雪问我。 “是啊,他最近每天都忙的不见人影,说是住同一个屋檐下,但想见他一面还真难呢。” “可是你哥很厉害啊,有魄力,有胆识,自己开公司,真崇拜他。” “这么崇拜他啊,不如嫁给他做老婆好了,反正我还缺个大嫂呢。”我取笑他。 “嫁给你哥,那你可是要叫我大嫂的哦。” “叫就叫喽,反正你是比我大两岁,叫一声大嫂也不为过啊。”如果南宫雪真的嫁给哥,那或许真的是值的高兴的事,至少那说明大哥终于愿意接受新的感情了。 “可是,我不喜欢你大哥这类型的。”她笑着说。 “哦,那你喜欢怎样的?”我歪着头看着她,“喜欢展天扬那种的?”如果她承认,那我该彻彻底底的放弃过去,毕竟人家是两情相悦的。 “天扬哥啊,”她停下吃冰淇淋的动作,“也不是,他更像是我的哥哥,宠我,疼我,犯错的时候也会骂我,有时我觉得他比我哥更像是兄长。” 如果天扬听到这些,知道南宫雪对他的感觉后,会不会伤心呢,我想会吧,因为当我知道他不爱我的时候会伤心,那他肯定也会跟我一样的难受。 “那你到底喜欢哪种人呢?”真好奇古伶精怪的南宫雪喜欢的会是怎样的人。 “我喜欢像我哥那种类型的。”她一个人在那里顾自傻笑着。 “什么,你哥那种啊,唉,你有恋兄情结哦!”我也学着南宫泽的动作,用手指戳着她的脑袋。 “是啊是啊,我是恋兄,怎样。”她嘟着嘴说着。 “那我要赶快去告诉你哥,就说有人想男人想疯了,急着要嫁人啦,赶紧给你找一个,哈哈。”我站起来,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什么,你这个坏蛋,居然敢这样说我,看我的降妖十八手。”她也呼的站了起来,可我早有准备,立刻就冲出了十米开外了。 “别跑,被我抓到你就死定了,嘿嘿。”她在身后追着我,一边还不忘要出言“威胁”我,真是辛苦她了。 我们慢慢打闹着跑出了公园,我看到十字路口的绿灯正在闪烁着,而且也没车子,就加快了脚步冲了过去,而那时我也早已忘了南宫泽的话。 时间被我撑握的刚刚好,等我一脚跨上另一边的马路,红灯亮起,我停了下来,大口的喘着气。就算现在是被追赶,但也得等等她啊,要不然我跑太远她追不上,那也太无聊了。 我得意的转过身,正想再送她一个鬼脸,却发现她正向我跑来,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该死的,她居然闯红灯。我卖力的向她挥动着双手让她退回去,可她仍固执的向我冲来。 “叭叭”,汽车的喇叭声响起,一辆货车急速冲来,他要抢绿灯。我立刻向南宫雪跑去,此刻,我的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声音,“我会拼死的保护她。”这是我向天扬保证的。 不管车子会不会撞上来,我都用尽全力的推开了南宫雪。可事实证明,我太高估了自己的运气。 汽车将我撞飞了起来,很奇怪,我并没有感觉到疼痛。 我同玻璃碎片一起被抛在了路边,脑袋最先降落成功。我看到玻璃上有血丝,那是我的吗,眼睛一阵一阵的灼痛,终于有了痛的感觉。 “茜亚,茜亚。”我听到南宫雪在叫,眨眨眼,再次睁开只看到一片艳红,然后是一片的漆黑,周围的声音也渐渐的变远了。 黑暗中,我好像看到了一个人的背影,凭着直觉,我知道那个人是天扬。不敢置信,他离我只有一步的距离,他的脸是那么清晰的显现在眼前,我伸出手,向他靠近。 可是,距离却丝毫没有缩短,他总是在我快抓到他的时候又出现在了不远处,于是,我只能不停的向他走去…… 第二十五章 发生车祸了(二) “茜亚,茜亚。” 是谁在叫我,是天扬吗?我不停的四处张望,他刚才明明还在眼前的,现在怎么就不见了,他去了哪里? “茜亚,茜亚,你醒了吗?茜亚。” 声音越来越清晰,我却越加的焦急,因为我始终找不到天扬。 “茜亚,茜亚。” 我终于听出这并不是天扬的声音,意识回扰,我努力的想睁开眼,可是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反而招来一阵刺痛。 “茜亚,你醒了是不是?我是大哥啊。”原来是大哥在叫我 “哥。”我扯开干涩的喉咙吐出一个字,却发现声音轻的连自己都听不到。 “茜亚,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大哥每次都能听到我轻如蚊蝇的声音,耳朵跟蝙蝠一样的灵敏。 “我怎么了,为什么全身都没力气。”我断断续续的吐出一串话,以前从未发现原来说话也是这么累,这么辛苦的。 “你被车撞了,你还记得吗?” 我缓缓的转动着思绪,是啊,我发生了车祸,那么我现在又是在医院里喽。 “我的眼睛?”为什么我睁不开。 “你的眼睛被碎玻璃划到,不过,你放心,没事的,过几天拆了纱布你就能看见东西了。” “真的吗?”我有点担心,毕竟眼睛是那么的脆弱,我可不想做个瞎子,特别是在看了二十多年多彩的世界之后。 “当然啦,大哥什么时候骗过你了。”哥向我保证着。是啊,从小到大,他还真的没骗过我,至少在我的记忆里一次都没有过。 “没有,大哥从来没有骗过我。”我努力的说着话,“爸妈都知道了吗?” “他们能不知道吗,你知道你睡了几天了,已经整整五天了,把我们都急死了,还好你终于醒了。”大哥松了口气,“唉呀,你瞧我,你醒了我应该马上叫医生才对,我居然还在这里跟你说话浪费你的体力,等等,你等一下,我去叫医生。” 我听到一阵噼哩叭啦的声音,房内又恢复了安静,静到似乎空气都凝结了。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打开了,传来一片混乱的脚步声,应该来了不少人吧,我只能凭着感觉猜测着。原来那些肓人是这么的痛苦,这种看不到的感觉是我以前怎么都体会不到的。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一道陌生的声音,我应该不认识这个人,听声音他应该很年轻吧。 “我全身都没力气,都在痛。”我轻轻的说着,以前一遇到医生我就矮了一截,更何况现在呢。 “还好,这也是正常的,算你运气好,左腿骨碎性骨折,右腿好一点,你这么年轻,好好修养,半年几个月的就会好的,不用担心。”原来我这样还算运气好的啊,不过也是,没死总是运气好的。 “那我的眼睛。”虽然有大哥的保证,但我还是不放心的想问。 “哦,没事的,过段时间就会好的。”医生停顿了一下,“还有你撞到了头,需要观察几天。”我怎么老是撞到头,我这可怜的脑袋,今年已经是第二次被撞了。 “嗯。”现在人在医院里,只能听医生的了,他们说怎样就怎样喽,我已经失去自主权。 医生们在我看不到的情况下,又相互“咬”了一会耳朵,做了一些检查,然后就都离开了,黑暗和寂静笼罩着我。 门又被打开了,又是一阵混乱的脚步,这回又是谁呢。 “茜亚。”这个声音我最熟悉了,听了二十几年了,如果还认不出来那才怪呢。 “妈!” “你没事了,太好了!”妈伸手摸着我的脸,我想去触碰她的手,可实在是没力气了。 “孩子,别怕,没事了。”是爸的声音,他们都在,我又害他们为我担心了,真是不孝。 “爸。”用尽全身的力气叫着。 “好了,爸、妈,让茜亚休息一下,她才刚醒,又折腾了这么久,很累了,让她休息吧。”大哥说着,“你们也去休息下,这样才有精神照顾她。” 爸妈肯定担心的吃不好,睡不好,他们怎么受得了呢。 “茜亚,那你好好休息,爸妈等一下来看你。”妈说着。 我想应她一声,可是实在是提不起精神来了,意识又开始模糊了,但我知道,这次我只是累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在梦中再见到天扬。 第二十六章 漫长的等待(一)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不知道是几点,更不知道是白天还是黑夜,只知道自己还是在医院里。 我指挥着手指,在床单上缓慢的摸索着,幸好手还是能动的。 我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只是潜意识的划动着,忽然一只火热的大手覆住了我的手背。是谁,是谁在我的病房里,应该不是大哥。 “你醒了,想要什么?”这道声音很熟,熟悉到我这辈子都不会忘掉,是天扬,他就在我的身边,下一瞬间,我猛的拨开他的手。 “你出去,出去。”我毫无目标方向的喊着,知道自己此刻的样子糟糕透了,我不想让他看到现在这样的我,拉起薄薄的被子盖住自己的脸,“出去,你快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别激动。”他不但没走,反而跟我拉扯起被子来。 “不要,你走,我不要你看到,你快走。”一边努力的拉住被子,一边使出全身的力气喊着,引来了别人。 “天扬,你在干什么?”是南宫泽。 “茜亚,你冷静点,茜亚。”是大哥,他紧紧的将我抱住,我用双手死命的攀住他,将脸埋在他的的怀里,那样子应该很像驼鸟吧。 “哥,你让他出去,你快让他出去,我不要他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好丑,我不要,你让他出去。”我在哥的怀里念叨着。 “天扬,你先出去吧。”我听到南宫泽在旁边说着,接着就是开门、关门的声音,但我没动,因为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出去。 “好了,茜亚,他已经出去了,告诉哥,发生了什么事?”大哥将我扶靠在枕头上,问着我。 “没事。”我喃喃的说。 “你呀,看来天扬对你来说,真的很重要。“ “现在什么时候了?”叉开话题,我不想跟大哥谈论天扬,每次提到,总是会害得我们两兄妹吵架。 “上午十点,你已经睡了二十个小时了。”原来我又睡了这么长的时间,难怪觉得整个人都睡软掉了。 “妈跟爸呢!”没听到他们的声音,应该不在这个房间里。 “爸回老家一趟,妈给你熬粥去了,差不多也该过来了。” “哦。” “对了,南宫雪想见你,她已经来了好几次了,你不是昏睡就是在睡觉。”我好像是没听到过她的声音,不知道她怎么样了,“你要见她吗?” “她现在在外面吗?”其实我现在想见也见不到,不过,只要她没事,那么我所做的就是值得的,“我要见她。” “好,你等一下。”我听到哥走动的声音,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应该是南宫雪发出的吧,我认识的人当中也只有她会这样。 “茜亚。”我感觉到床边有一点下陷,应该是她坐在了我的床上,“你感觉怎么样,都怪我闯红灯,要不然你也不会这样了。”听她的声音,感觉都快哭了。 “我没事。”我向她伸出手,“这怎么能怪你呢,如果真的要怪的话,也是我的错啊,要不是我跟你开玩笑,你就不会追我,也不会闯红灯。” “不是的,是我的错。”真糟糕,本来想安慰她的,结果反而把她惹哭了,谁说男人看到女人的眼泪会手足无措,我看相反,有些男人就不会,反倒是我这个女人拿我眼前的这个小女人没办法。 “好了,好了,我们都没错,你不要哭啦。”本来应该是她安慰我才对的嘛,现在到好,这是什么状况嘛。 “雪儿,不要哭了,让茜亚休息一下吧!”有一瞬间,我听不出来是谁的声音,因为南宫雪实在是哭的太大声了,简直就像是孟江女哭长城一样惨烈。 房间终于安静下来,我卸下了一脸的微笑。 “是不是觉得很累,这样对着别人强颜欢笑,可别人却是一眼就能将你看透。”原来房间里还有人,看我是多么的失败。 “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做,南宫大哥,你教我。”我是很累,事实上到现在我还是没反应过来,这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 “我跟你说过,不要在意天扬的话。” “那你想要让雪儿躺在我现在的床上吗?”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换作别人只会感谢我救了他妹妹,而不是在这里指责我。 “其实我也很矛盾,如果可以,我不希望你们之中任何一个发生意外。” “可是现在没有如果,不是吗!你以为我真的有那么伟大吗?不要把我想的太好。”如果说没有天扬的那些话,或许我真的不会去救南宫雪,我真的不敢肯定。 “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吗?”他大声的问。 “我现在看不到,不是吗,最多毁容喽。”相对于他莫名的怒火,我反而觉得心平气和的。 “担心啦?” “我才不担心呢,妹债兄还,以后要是嫁不出去就赖你喽,哈哈!”我好心情的跟他开着玩笑。 “你,我才不要呢,瘦得跟个猴子似的。”终于,他也恢复了正常,“茜亚,答应我,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像现在这样的开心,快乐。” 我笑了,但没回答他,因为我不敢承诺,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以后,在不知道未来还会有什么事发生,我不敢保证,是否还能保有这份快乐,只能保证我的现在。 第二十七章 漫长的等待(二) 现在,我在医院里已经住了整整三个星期了。 哥将我抱到医院的院子里晒太阳,他说,这是几天来最好的一个太阳,前几天一直都在下雨。 暖洋洋的太阳晒在身上,空气中也柔合了太阳的味道,但跟初秋的又不一样,原来每个季节,太阳的味道也是不一样的,只是以前一直都不知道,不,应该是说不曾留意而已。 突然有一样东西划过我的脸庞,落入了我正摊在双腿的手中,我用手抓住,摸索着。 “是树叶?”我说着。 “是的。”大哥在耳旁说着,“是你身边那棵树上的最后一片叶子。” 我用手形容着树叶的形状,努力的在脑海中翻找以前看到过的树种。这样的日子我已经过了三个星期了,原来大哥说只要几天就能拆纱布的眼睛,到了现在还是在暗无天日中,每次问医生,他们总是说怕伤口感染,真不知道这种日子还要过多久。 大哥为了我,把手头上的工作都抛给了他的死党们,真是辛苦他们了,妈虽然回老家住了,但隔三差五就会来看我一次,我真的觉得很过意不去,都长这么大了,还让爸妈和哥替我操心。 “哥,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啊?”在医院里住的真烦,再好的心情到了这里也会莫名其妙的变坏,更何况还要我在这里不分日夜的住下去。 “怎么了?” “没怎么,就只是不喜欢呆在医院里。” “可是,你现在行动不方便,还是住在医院里好一点。”哥总是千方百计的想让我呆在医院里。 “我真的不想再住下去了,在医院里会让我觉得心情不好,心情一不好呢,我就恢复的慢,难到我一直不好的话,你就要我在医院里住一辈子啊。” “怎么会呢,只要你乖乖养病,很快就会好的。” “原来你们在这里啊。”是南宫泽。 “南宫大哥。”我叫着,凭着声音,我感觉到他正站在我们面前。 “这么容易就听出我了,听力真好。” “没办法,今事不如往日,我现在看不到,只能更用心的去记住每个人的声音喽。”我抬起头,让他们看到我的微笑,“南宫大哥,我什么时候才能出院啊?” “这个不要问我,我现在不是你的主治医生,可做不了主,你问我也没用。”他说着,“呆在医院里也不错啊,有我们这么多人陪着你,你复原的也比较快啊。” “就是因为你们都陪着我,整天围着我转,我才会想回家啊,你们让我觉得自己很没用。哥,南宫大哥,你们就让我出院吧。”半天,他们都没吭声,我也没有听到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离去的脚步声,或许他们正在用眼神相互交流吧,可惜我看不到。唉,现在就知道欺负我这个睁眼瞎子了。 “好吧,我去问问看。”好久,南宫泽终于出声,而且我还听到了他离去的声音。 “茜亚,如果出院,回老家住好吗?让妈照顾你。”哥拉着我的手,轻轻的抚摸着,我知道他是在看我手上的一道疤,车祸在我身上可是留下了不少的纪念品呢,虽然不是很严重,可大大小小的伤口还是不少。 “不好,回老家的话来医院复诊太麻烦了,我住这里就行了。”回到家,还要让爸妈辛苦,那我宁可住在医院里。 “茜亚!”哥略感无奈的叫着我的名字。 “你放心了,哥,我会照顾自己的。” “你现在根本看不见,我怎么能放心呢。” “我现在这样又不会乱跑,你只要负责我的一日三餐,不要让我饿肚子就行了,你也该去工作了,把一切都推给你的朋友们去忙总不好,我会自己打发时间的,你不用替我操心,就这样说定了。” 哥没有出声,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哥,你生气了?”我试探性的问着。 “没有,”他说,“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我们茜亚这么乖,等你的腿能走了,哥带你去英国好吗?” “才不要呢,我英文那么烂,才不在外国人面前丢脸呢。” “你啊,谁叫你自己不好好学的,哈哈!” “学那么好干嘛,我又不嫁外国人。” “嗯,嫁外国人也不错啊。” “喂,哥,你妹又不是没人要,哪轮得到那些外国男人啊,哼,让他们闪边凉快去。” “是吗?” “是啊,哈哈。”事实上,这几年来,我好像很少留意到身边的男人,还是好男人真的太少了。 “茜亚,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我都希望看到你露出像此刻一样的笑脸。” 为什么大哥和南宫泽会说出如此相似的话,难道说真的还会发生比现在更糟糕的事吗? 不过,还有往后这么长的时间,难免还是会碰到些不如意的事,不是吗! 第二十八章 暴风雨之前 有南宫泽出马,果然不一样。下午就安排我做检查,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他们就同意让我出院了。 “医生,我能出院了吗?”我听到他们翻动着检查报告的声音,却始终没听到他们跟我说话,只能我主动开口问他们。 “如果你那么想出院,那就回家吧,你的心都不在这里了,我可不想到时候还要派护士找你这个病人。”哈,没想到我的主治医生也是这么幽默的一个人。真好,终于可以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了,“不过要记得每个星期回来复诊换药。” “好,好,好。”我连连点头,生怕等一下他们又反悔不让我出院了。 “医生,我眼睛上的纱布什么时候才能拆啊?”我忍了很久,但还是决定问一下。三个星期不分日夜的日子,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吧。 “茜亚,能拆的时候医生自然会替你拆的。”哥在旁边说着。 “哥,你不是我,所以体会不到这种想看又看不到的感觉,很难形容,真的很难受。”如果不是这次车祸,这种感觉我也同样的体会不到。 “眼睛是很脆弱、敏感的器官,我们怕你的眼睛会受到感染,所以小心期间还是多包几天,你再忍受段时间吧。”没想到是南宫泽回答我的。 “南宫大哥,你什么时候也对眼科有研究了,”我笑着,“给我个期限。” “两个星期,两个星期后拆石膏,顺便给你拆纱布。”这回是主治医生说的。 “好,两个星期。”此刻,他们说什么我都会相信,我也只能选择相信他们。 回到家,没了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没了尖锐的哭泣声,一切都是那么的令人安心,就像漂泊已久的船只终于回到了港口,好安定,我整个人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大哥抱着我回到房间,不知道这种借助别人而生活的日子还要过多久,只是目前看来只能做大哥的包袱了。 我一个人在房间里闭着眼睛装睡,大哥在外面收拾着屋子,偶然不心小撞到东西发出一点点的响声,但紧接着就会有是一连串的声音,我想一定是大哥想要补救,却没想到弄巧成拙了吧。我还能感觉到他偷偷打开我房门的声音,应该是来看我有没有被惊醒吧。 现在,每个人都当我是易碎品一样小心的伺侯着,却不知道,他们越是这样,我越是讨厌,越是觉得自己像是个废物一样,幸好,这样的日子不用过多少,要不然,我迟早要疯掉。 我想找个人聊天,却不知道找谁,身边的人都会小心翼翼的,只知道让我多休息,注意身体,却从来不曾关心我的心情,其实真正受伤的是我的心,只是没有人知道。 以柔,对了,找以柔,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没有寄请柬给我,应该还没有要到结婚的地步吧。 我用双手撑起上身,带动着到现在还没有感觉的双腿,靠在床头,然后伸出手去摸应该放在床头柜上的电话机。果然没两下就摸到了,还好,哥没有动我房间里的摆设。 将电话机搁在腿上,拿起话筒,另一只手的手指在电话按键上滑动,心中默数着号码,幸亏以前经常打以柔的手机,号码已经背的滚瓜烂熟了,不用眼看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半天,才按完了十一个数字键,但我却心里也没有底,不知道等一下接电话的会不会突然变成了一个男的。 “喂。”听到声音,我笑了,没错,接电话的是以柔,至少现在打个电话还难不倒我。 “以柔,我是茜亚。” “茜亚,你前几天去哪里了,我怎么找也找不到你,打你手机始终是关机状态,打公寓的,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都没人接。”原来以柔在我住院期间就已经找过我了。 “哦,我哥回来了,所以回老家住了几天。”我不想让以柔知道我现在的情况,她自己都已经够烦心的了,我又何必再让她替我担心呢,“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要结婚了,时间定在下个月月底,十二月三十号。”她终于还是向命运屈服了吗?听她说话的口气,已没有了当初的忧伤,难道她认命了吗? “以柔,这样结婚的话,你会快乐吗?”我问她,本来都到了这份上了,我也不该再说些什么,可是,我不忍心她就这样草草的结束了终生的幸福。 “我当然开心了。告诉你,我要嫁的人是我这生的所爱,所以你放心,我会幸福的。” 奇怪了,难道说以柔这么快就又找到了此生所爱了吗? “哈哈,你肯定犯迷糊了吧,其实呢,我要嫁的就是那个差点娶了别的女人的男朋友。” “啊!”没想到事情居然一百八十度大逆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这事啊,一时半刻也说不清楚,只能说是命运弄人吧,我以后再跟你慢慢说吧。我现在正拍结婚照呢,不跟你聊了,拜拜。” 这算什么嘛,丢下一颗深水炸弹后就这样把电话挂了,标准的有异性没人性的女人。 可是,以柔的幸福是最重要的,不管怎样,我还是替她很开心,虽然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但都可以忽略不计。毕竟,能嫁给心爱的人,那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而这世上又有多少人能得到这种幸福呢!隔了这么久,终于出现了令人高兴的事,真好,我想以后的事都会越来越好的。 第二十九章 黑暗的世界 当生活有了盼头,你会发现,时间过的真的很快,在黑暗中我又渡过了两个星期。 今天,我终于可以拆掉纱布,重见阳光,一个多月不见天日的生活,让我对阳光的渴求已经到了快要发狂的地步,而那沉重的石膏也将取下,虽然我自己是感觉不到它的重量,但我想大哥是最清楚的人。 这么久以来,大哥已经摇身成了二十四小时的全职看护,什么事都是他替我搞定,他已经成了我的双眼和双腿,代我看,代我走。 坐在医生的办公室里,我紧张的双手不停的冒着汗,是激动也是害怕。 腿上的石膏已经被取下了,我终于感觉到了一丝轻检,看来双腿正在渐渐的恢复之中。 我感觉到医生抽散了包覆着眼睛的纱布,一层又一层的卸下,都不知道包了几层,难道纱布是不用钱买的吗,包这么多,真是浪费。 感觉到纱布越来越薄,眼部周围的肌肤开始感觉到空气的微凉,初冬的空气啊。 “试着睁开眼睛看看。”当最后一层纱布掉下,我听到医生对我说。 我的心开始变得紧张,不知道,睁开眼后看到的第一个人会是谁,但我可不希望是主治医生的脸,虽然非常感激他,不过,这种重要的时刻,还是看到重要的人比较好吧。 我慢慢的想睁开眼,可能是这么长时间来很少睁眼的缘故吧,感觉有点疼,一咬牙,干脆一下子就睁开了,可是发现眼前还是一片漆黑。 怎么会这样。我感到有丝慌张,用力的闭闭眼再睁开,试了好几次,可结果都是一样,什么都看不到。不是吧,难道我真的这么倒霉,瞎了吗?我不感置信的再用手揉了揉,可还是一样。我感觉到了阳光照在身上的暖意,却看不到一丝光亮。 “怎么样,茜亚,看得到大哥吗?”大哥捧住了我的脸转向左边,用着微颤的声音问着我。 “哈哈哈哈。”我冲着大哥笑,“什么都看不到,看不到。” 尔后是沉默。或许之前他们就知道会有这种结果出现吧,所以医生才会迟迟不肯给我拆纱布,大哥和南宫泽才会说出那些话,只是,他们没有将这个可能告诉我这个当事人。 “我想你们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告诉我,我有权力知道。”我很难过,可我更关心的是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应该看的见啊,我应该可以看到明媚的阳光,看到他们脸上的微笑才对啊,为什么会这样。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可以让我再重见天日。 “是角膜破损,而且……溃疡,不过只要及时做角膜移植手术就是还有复明的可能。”这是主治医生说的话,我知道他说的都是事实。 我没有问他所谓的及时,是一个好久的时间,因为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现在捐献角膜的人是少之又少,我又何必给自己一个不可能实现的希望呢。 “大哥,我们回家吧。” “茜亚。”大哥想说些什么,可是就只能叫着我的名字,他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我了吧。 “我们走吧。”我很坚定,如果事实已无法改变,那么我还要留下来干什么,等着他们给我编造各种可能来安慰我吗?我不需要谎言,更不需要同情。 大哥将我从椅子上抱起来,向外走去。我闭上眼,不想让别人看到我已毫无眼神的双眼,那是多么恐怖的画面,就像我小时候看到瞎婆婆的眼睛,呆稚,毫无感情,就像是一潭死水,而我从今以后也会像她一样。 听到大哥的心跳声,我忽然间发现自己以前从来都没有好好看过大哥的脸,现在怎么都记不起他的样子了,不光是哥,还有爸妈、南吕兄妹、以柔以及天扬,他们的脸都是那么的模糊不清,而且离我越来越远。 可是,老天爷却已经不肯再给我一次机会去熟记他们,现在我终于体会到那句至理名言的真谛了,人总是要到失去了之后才会懂得珍惜,却为时已晚。如今我只有后悔。 未来的生活,缺少了光亮和色彩,我又该如何活下去。如果说我是一出生就看不见,不曾见过世界的多姿多彩,那样会更容易生存下去。 将自己关在房内,我不想听任何人的话,想哭,却发现好像泪腺也受到了伤害似的,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静静的躺在床上,没有饥饿的感觉,也没有渴的感觉,更没有时间的意识,我只知道,如果未来的几十年都得这样活下去,我承受不了。 “茜亚!”我听到轻唤的声音,知道那是南宫雪,她肯定很内疚吧,可是我现在已经是自顾不暇了,真的没办法再去考虑她了,我相信有南宫泽和天扬在,她会好过一点的。 闭着眼,静静的躺着,让她以为我已经睡着了。 渐渐的,我真的睡着了。 第三十章 彻底的清醒 再次醒来时,我又听到了一个声音,是天扬。上次我把赶出了病房后,他也曾来看过我,但都是在我睡着的时候,这些都是哥告诉我的。 “她好瘦。”感觉到他那温暖的手正在触摸着我的脸。 “她这个样子已经好多天了,一直躺着不睁眼,不说话,不吃也不喝。”那是大哥。天扬和哥的关系变好了吗。本来这该是件令人高兴的事情,却没想到是需要付出这么惨痛的代价才能换得的。 这三年多来,我和天扬总是一次又一次的错过,我总是抓不住爱情和幸福,它们好像就在身边,却又往往和我擦身而过。如今,我还有机会吗,这样的我还能继续爱着他吗? “你这样还想过多久?” 这句话我已经记不清大哥问了多少遍了,但我从来都没有回答过他,因为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答案。 “茜亚,我知道你醒着,你根本就听到我的话了,为什么不回答我?” “你想我说什么?”干裂的嗓子,只能发出残破的声音。 “我该拿你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茜亚,你到底要哥怎么做,你才肯振作起来。”看不到哥的表情,只是,我还是能够感觉到他的心痛。 “哥,对不起,我也不想让你难过,可是,我不知道这样的我,以后该怎么活下去,我不想永远靠着别人而活,不想成为你们的包袱。” “你想要干什么,你要死吗?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大哥狂喊着,“你可以的,就算看不见你也一定可以好好的活下去的。”突然,哥双手扶着我的肩,将我的上半身从床上扯了起来,这时我才感觉到自己全身的力量好像都消失了。 我茫然的睁开眼,依然是一片漆黑。 “我看不到多彩的世界,看不到爸妈和你,更看不到我最爱的人,下半辈子,我只能在黑暗中一个人渡过,很寂寞,很孤单的,我怕。”眼泪的出现,让我知道,原来自己的身体里还有水份的存在,我还活着。 “茜亚!” “哥,我不会快乐的,再也不会了,我不能再爱别人了,我不会再爱天扬了,真的。” “够了,至少你最心爱的人还活着,你还能听到他的声音。茜亚,你知道你有多幸福吗,你怎么会不快乐呢?“再一次听到哥这么忧伤的声音,已经好久不曾了。 “茜亚,你要比我幸福、快乐,你知道吗?看着你最爱的人死在你面前,你知道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吗?那种痛彻心肺的感觉,你每呼吸一次就会痛一次,只要你还活着,这种痛,就永无止境。” “哥!”原来,哥的心是这么的痛,到底要过多久他才会忘记,难道真的要到死的那天吗? “茜亚,你是我最心爱的妹妹,你忍心再让哥多承受一份这样的痛吗?哥其实很懦弱的,一次已经让我差点爬不起来了,再来一次的话,哥也会趴下的,你要这样对待我吗?” “不,不是的,对不起,对不起。”我摇着头哭着,眼泪已不受我的控制,疯狂的乱舞。 “茜亚,”大哥紧紧的抱着我,“大哥带你去英国,答应我,你会活下去,你会坚强的活下去,不会丢下大哥一个人,答应我。” 我没有回答,只是靠在哥的肩头,用尽全身的力气放声大哭着。 同时,我也再一次听到了大哥的哭声。 从小到大,大哥都是那么坚强,只有在六年前,他最爱的女朋友丁灵,跟他一起去旅行,结果客车发生了车祸,丁灵没有撑到救援人员的到来,在哥的面前去世,那一次,哥哭了,很大声。每个人听到他的哭泣声都心酸流泪。 一个男人该是承受了怎么样的痛苦才会发出撕心裂肺般的哭声。 从那以后,大哥远走他乡,自我流放,因为他一直认为是他害死了丁灵,如果不是他提议外出旅行,那么,丁灵或许就会死了。 而这一次,他却是为了我这个妹妹。 或许上辈子我欠了很多人的眼睛,所以这一生,我总是在流泪偿还,不知要到何时才是尽头。 第三十一章 劫后的重生 和哥一起大哭一场后,好像痛苦真的随着眼泪流走了一部分,我也真正的清醒了,开始认真地思考起未来的路。 爸妈已经不再年轻,我不能再造成他们任何的困扰,大哥以后也会有自己的生活,我不能一辈子都依赖着他,必须找到自力更生的办法,而首先就是要让自己站起来。 我开始接受医生定期的复健指导,平时也会在家里小小的房间里练习,但进步始终很缓慢,我的忍耐力也似乎到达了极限,临近爆发。 再次摔到在地,我甩开护士伸来的双手,挫败的坐在地上,生着自己的气。 曾经无数次想过要放弃,反正我已经瞎了,能不能走路也没什么差别了,可是想到爸妈,哥,还有天扬,我总是会再咬牙继续下去。 可是,真的好累,累的我已经撑不下去了,也不想再撑下去。 “怎么,累了?”没想到居然听到了我的主治医生的声音,我还记得他的声音,他已经很久没出现了。 我没说话,只怕自己一开口就是“放弃”两个字。 “撑不下去了是吧,我见到过很多像你这样的病人,他们总是很努力的练习,可却始终坚持不下去,他们不知道的是,只要再努力一下就能成功了。他们离成功往往只有一步,所以至今还有很多人靠轮椅生活着,你想跟他们一样吗?” 是啊,我想跟他们一样吗?不,我不想,看不见已经给别人带来很多麻烦了,如果我决定要活下去,那就不能再造成任何人的困扰。 “起来吧,你总不想让之前的努力都白费吧!”他的手抓住我的双臂,将我从地上拉了起来,我倚在他身边。 “谢谢。”我朝着声源笑笑。 “别这么笑,别人会以为你喜欢上我了,告诉你,我可是很帅的,比阿泽那家伙还帅哦。” 我听了扑哧一笑,“反正我看不到,你怎么吹都没关系。”比南宫泽还帅,以前怎么就没看到过有这号人物呢,怎么说我也是经常来医院的常客啊。 “你不信啊,证明给你看。” 证明给我看,不知道他要怎么证明给我这个瞎子看,是找个人来说他的确长的很帅吗?突然,一双大手抓住了我的手。 “用你的手来感觉吧,你会发现我说的都是真话。”我的手覆上一张刚硬的脸。既然他这么说,我也就不客气了。 双手从额头慢慢的滑下,用手描绘着他的脸庞,并努力的在脑海中将他刻画出来。 原来当一个人看不见的时候,触觉和听觉都会变的更加敏锐,就算用双手,我也能感觉到他的俊美,看来他没有说谎。 “怎么样,我说的是事实吧。” 我垂下手,淡淡的应了声,或许人家是在同情我了,以后我还会面对更多的同情吧,即使有我也不需要。 “好了,你可别想偷懒,快练习吧,有什么事可以让护士来找我。”他停顿了一下,“你该知道我的名字吧?” “啊?”惨了,他叫什么名字,好像没人告诉过我,而我又看不见。当场只能傻愣在那里给他看。 “我真伤心,做了我这么久的病人,居然不知道我的名字,这还说的过去吗?” “真对不起。”不管他有没有生气,我还是礼貌性的道歉。 “哈哈,没关系了,是我自己没跟你说过,我叫纪浩宇,记住了,下次别又说不知道我的名字。” “不会了。”我笑着说。 “再见。” “再见。”我听到他远去的脚步声,是皮鞋敲打着地面时发出的沉闷的声音。 纪浩宇,我想他是个适合做朋友的人吧。 一次次的站起来,又一次次的跌倒,我不停的重复着。 “休息一下吧。”有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是展天扬。” 其实就算他不说,我也已经听出来了。这是从他被我赶出去以后第一次堂堂正正的出现在我的面前。请允许我这样形容。 他将我扶坐在轮椅上,一阵花香飘过,我感觉双手上出现了一样东西,不用摸我也知道那是花,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慢慢的摸索着,希望能分辩出是什么花。 “是你喜欢的粉色百合,你还喜欢这种花吧?” 原来他还记得啊,粉红色对于我总是有着无法抗拒的吸引力,而众多花中,我唯独钟情于粉色的百合,可是,我已经有三年多没买过这种花,也没人送过。 “谢谢,很香,我很喜欢它的味道。”就算它不是粉色百合,我也喜欢。其实我最想说的是,只要是天扬送的我都喜欢,很傻是不是。 可是,喜欢一个人,本来就是一件很傻的事,不是吗! 第三十二章 结婚的消息 时间还是一天一天的过,每次睁开眼后的黑暗,总让我的心情一阵低落。 我还是隔三差五的去医院报到,纪大医生也经常会来看我的进展,鼓励我,然后就是跟我开玩笑,他果然是个合格的好朋友。 我经常能收到天扬的花,因为他有空就会来看我,有时碰巧还能接送我去医院,我并没有拒绝,只因为贪心,我请求老天爷允许我从天扬那里等到一点快乐和幸福,但不会要求太多的。 只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哥和天扬的关系变好了,两个人见面的时候也不再是针锋相对的,哥对他的成见似乎一下子就都不见了,我不知道这到底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扶着栏杆试探的向前迈出一步。现在的我已经能站起来了,这让我高兴了很久,或许过不了多久我就又能健步如飞了,说起来还真的要谢谢纪浩宇呢。 “茜亚,你是茜亚。”在医院里突然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我有点紧张。 “是哪位?”既然能叫出我的名字,应该不是陌生人,至少以前见过一面吧。 “你忘了,我是天扬的母亲啊!” “哦,原来是阿姨啊。”原来是天扬的继母,“对不起,我现在看不见。” “对了,我忘了小雪说过的,你的腿现在好点了吗?” “好多了。”还真的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位长辈呢,“阿姨怎么来医院了,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如果不是这个原因,我想应该不会有人会愿意往医院里跑吧,又不是吃饭了撑着没事干,就算真的没事干也宁愿找别的事啊。 “不是,我是来跟阿泽谈天扬和雪儿的婚事的,可惜他今天有个大手术,根本没空理我,看来只能过几天再说了。” 展天扬跟南宫雪要结婚了,他们终于要结婚了。 这个结果不是早在我的预料之中的吗,我早就知道他们会在一起的。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的时候,我的心还是忍不住会痛,真的很痛。婚姻,那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一生的承诺。 该结束了,不,应该是断了所有的妄想,如果之前还有1%的希望想跟天扬在一起的话,那现在是一丝经毫都没有了,今后,真的是路归路,桥归桥,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我不知道天扬的继母是何时离开的,我的脑子里只有他们要结婚了的消息,只有这么一个,坐在地板上,我一直都在想这个。 “茜亚,你怎么坐在地上?”是大哥,他来接我回去了吗,“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告诉大哥。”哥摸着我的脸问着。 “没事了,没事了,一切都结束了。”我摇摇头说着,“以后什么事都没有了,大哥你再不用生气了。” “到底怎么了,茜亚?”大哥一再的追问我。 “我们回家吧。”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难道让我说,天扬要娶南宫雪了,我不想他结婚,想让他娶我吗? 一路上我都没说话,只是闭着眼睛装睡,直到大哥将我抱到床上,我才开口。 “他要结婚了。”聪明的大哥,一定知道我口中的他是谁。房间里很安静,但我知道哥还在,没有离开,可能他现在正在考虑该说些什么话吧。 “这样也好,我以后就不会有那些不该有的妄想,像我这种瞎子,本来就不该有什么妄想的。”自从看不见后,眼睛的作用除了装饰我的脸外就只有流眼睛了。 “茜亚,你不是瞎子,只要有人肯捐眼角膜,你完全可以复明的,无论如何,哥一定会在一年里找到合适的。” “一年。”我握紧拳头,“我只有一年的时间对不对,一年很快就会过去的,不可能的,我们都做不到的。” “我一定会找到的。”大哥冲过来,双手紧紧的捏住我的双臂,“如果找不到的话……” “找不到的话怎么样,把你的给我是不是。哥,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如果你真的那么做的话,我宁可死。” “茜亚!”大哥用手替我抹去眼泪,他的手温传递到我的心里,这就是我的哥哥啊,千方百计的想让我幸福、快乐的哥哥。 “不要那样做好吗,如果你真的疼爱我,那么就纵容我一次。” “你要做什么?” “我记得你说要带我去英国的,现在还算数吗,带我去,不用很久,只要一年就行,给我一段时间和一个地方,让我重生,做一个不一样的苏茜亚。” “茜亚,不要哭,大哥带你去,我带你去。” 或许我一直在等待的就是这个令我死心的理由,现在等到了,我也就能真真的去放弃,去遗忘。 用眼泪宣告着一切的结束,我要像蝴蝶一样从这伤痕累累的躯体中破茧而出,打造一个崭新的自我。 第三十三章 他们的秘密 自从决定去英国后,我就不再去医院做复健,只是在家一个人慢慢的练习。 爸妈也同意我去那边,因为他们期盼着哪天,我会突然出现他们的面前,那时是一个健康、快乐的我,而不是现在这个看不到,也不开心的苏茜亚。 我想,我应该会成功的,带着这么多人的希望,我总也得努力才行啊。 “茜亚。”大哥的叫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什么事啊?”躺在躺椅上,让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身上,已经冬天了,阳光变的弥足珍贵,难得今天有个好天气,不晒太阳就太可惜了。 “来客人了,你也出去好不好?”大哥走到身边说着。 “好啊。”大哥将我抱起,向外走去,没想到活了二十几年,现在居然天天要大哥抱,想想还真是搞笑哦。 “茜亚。”咦,原来大哥说的客人就是南宫雪啊。 “雪儿。” “哇,你好厉害哦,我就叫了你一声,你就听出来是我啦,好棒。” “你一个人来的?”我叉开话题,如果就她一个人,大哥应该会叫她进我的房间,不会让我出来才对啊,应该还有别的人在。 “当然不是了,还有我哥,天扬哥和小妈。你们都出个声啊,一声不吭的坐在那里,让茜亚怎么知道你们也来了。”后面一句应该是跟其他人说的。 没想到来了这么多人,连天扬的继母都来了,是来干什么的,难道是来发请贴的吗,那来一个人也够了啊。我坐在椅子上,猜测着他们的来意,看不到他们的表情好难猜哦。 “你们是来送结婚请贴的吧。”干脆直接问。 “结婚请贴,谁要结婚了?”我听到南宫雪在问,难道这件事她还不知道。 “雪儿,小妈想让你和天扬结婚,你看天扬年纪也不小了,你跟他关系又这么好,你们俩个结婚一定会幸福的。”这算什么推理逻辑嘛,要说关系好,南宫雪跟她哥才最好呢,再说了,商量婚事居然跑到我家来了,都不知道我们家什么时候成婚介所了。 “可是,小妈,这个……”听南宫雪的口气,似乎不太愿意,我开始担心天扬。 “天扬,这是怎么回事?”南宫泽也在问,他也不知道这件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才叫你们来这的。要不是茜亚的大哥打电话来问我,别说是你们了,连我这个准新郎官都不知道呢。”原来大哥还是去问了,我知道他是为了我,照此看来,这婚事好像还只是天扬的继母一头热喽。 “小雪,别急,我不会跟你结婚的。”没想到天扬会这么说。 “哦,那就好。” “天扬,你在说什么啊?”他继母问道。 “你听到了我在说什么,还用问。” “那你想怎样,三年前你不愿跟茜亚结婚,我们都以为你为了雪儿,可现在你却告诉我们你也不会娶雪儿,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怎样,你管不着。至于三年前,就当是我做错了,我已经在后悔了。”天扬轻声的说着,我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是装着没听见,“阿泽,到了现在,或许我们也该把这秘密说出来了。” 秘密,他们有什么秘密。 “雪儿已经长这么大了,我想是时候告诉她事实的真想了,你说吧。”南宫泽原来就在我旁边,他的声音是那么的严肃,好像事情真的很严重,毕竟这事还关系到她最爱的妹妹。到底南宫雪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小雪,你要知道,我现在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是事实。” “到底是什么事啊,而且还跟我有关。”南宫雪很着急,换了是我也一样。 “你并不是阿泽的妹妹,而是我的妹妹,是我同父同母的亲妹妹。” “什么!”我们每个人,除了天扬和南宫泽,其他人都同时惊叫着,真的爆炸性的事件,做了南宫泽二十几年妹妹的南宫雪居然是展天扬的亲妹妹,这唱的是哪出戏啊。 “怎么可能,你们别开玩笑了。”南宫雪肯定也觉的不可思议了吧。 “很难接受对不对,可这是事实,是无法改变的。” “不可能的,哥,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我是你的妹妹啊,我是南宫雪啊,怎么会,怎么可能突然变成……” “雪儿,这是真的,天扬说的都是真的。”南宫泽说着。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虽然是人家的家事,但我还是忍不住想问,而且他们既然都能当着我们的面说出来了,我想也不会介意我问吧。 “这件事还要从小雪未出生前说起……” 第三十四章 天扬的往事 “我十二岁那年,妈跟爸的关系突然之间变差了,简直就像是在一瞬间,幸福和睦的生活被不断的争执所取代,我甚至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天扬的声音很平淡,但我知道他的心里并不是那样的,以他的性格是不允许别人看透他的。 “后来,我从佣人的口中才知道,爸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也像别人一样在外面养情妇、小老婆,我不敢相信他居然是这种人。“他苦笑着,很难想像当他知道父亲的举动后,是多么的痛苦和伤心。 “他们不停的吵架,家里的东西不停的被破坏,似乎吵架的人一定要摔东西那才像是真的吵架,到了最后,妈提出了离婚,她不想跟别人共享一个丈夫,而且难保他以后不会在外面继续找第二个、第三个女人,这种丈夫她不要也罢。” “可是,妈却没有把我带走,因为她说,我留下来会比较好,虽然她也很想带我走,但是不能,那时我多想跟她一起走,就算日后穷的要饭我也无所谓,或许那样,我会觉得更幸福一点。” “妈离开后,我一直都很担心她。一个孤儿,没有任何一个亲人,我不知道她会去哪里,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她一个人会怎么活下去,我真的很担心。”原来天扬的母亲是一个孤儿,一个人最伤心的时候却没有人能陪伴在身边,没人能替自己分担,那种日子是多么的痛苦啊。 “幸好,妈遇到了南宫叔叔和阿姨,原来阿姨和妈妈都是一个孤儿院里长大的朋友,于是妈就住到了南宫家,我经常跑去看她,所以就认识了阿泽。” “有一天,妈忽然告诉我,说我有个妹妹了,原来她跟爸离婚时已经怀孕了,她说,要把这孩子生下来,因为她实在是太爱爸了,可这个男人却根本不值得她去爱啊。”砰的一声,想必是天扬捶桌子发出的声音,可见他现在心中的愤怒。 “其实妈打算生下小雪,我也很高兴,那样就又多了一个人陪在她的身边,而我又多了一个亲人,那时,我就发誓,我会保护妈和我那未出世的妹妹。” “妈怀孕的事,一直都没有被爸知道,他也没资格知道,在家里根本就看不到他的人影,不是花天酒地,就是在女人的床上,我真的没想到原来他是这种人,我恨不得他不是我的父亲。” “妈怀孕七个月的时候,发生了意外,她被一个酒后驾车的人撞到。在医院里,她苦苦哀求医生一定要保住她的孩子,她不想她的女儿没出生,还没看到外面精彩的世界就死掉。”天扬停了下来,我想他说不下去了吧,毕竟他母亲是那么的可怜。一个孤儿,后来又被丈夫背叛,好不容易怀孕七个月时又发生了车祸,她真的好可怜。当一个人不幸的时候,好像所有不幸的事都会跟在她的身边,就像我现在也是。 “后来……后来,她怎么样。”我听到南宫雪哽咽的问着。 “孩子保住了,不足月的你被生了下来。可是……可是妈,可是妈连你最后一面都没机会看到,她连她这辈子唯一的女儿长的怎样都没能看到。”不知道天扬的母亲在去世时该有多么的遗憾啊。 “妈走了以后,看着呆在医院保温箱里的你,那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想把你带回那个根本不能称之为家的地方,又不能把你送到孤儿院,我舍不得,我不知道要把你怎么办。” “后来,南宫叔叔说要抚养你,他们两老觉得这生没有一个女儿总觉得很遗憾,我想来想去,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这样你就有爸妈的疼爱,还有阿泽这个大哥保护你,最重要的是,我也可以经常看到你,这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 天扬没再说下去,屋子里没有人说话,除了南宫雪低泣的声音,好想安慰天扬和雪儿,可是,我是个局外人,似乎不太好。 “那你后来又为什么离开了,你不是想经常看到我的吗?”南宫雪又问,是啊,天扬又为什么去了国外,照理说他应该会留在这里看着雪儿长大才是啊。 “妈去世后不到半年,爸就再娶,我发现他再娶的女人就是一直被他包养在外的那个,也就是导致妈跟他离婚的女人,我想到如果妈不是因为这个女人而跟爸离婚,那她就不会死,那我原本会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庭。” “我每次想到这个,就恨不得拿把刀把他们俩个杀了,给妈陪葬,可是如果我那样做我也会死,那我就不能再保护你了。可这个疯狂的念头天天折磨着我,快让我发狂。”我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声,仿佛他现在又置身于那个时候。 “最终,我选择了离开,去国外地人学习,阿泽答应我,会替我好好的照顾你,并定期告诉我你的情况,我这才安心的离开。” “对不起,小雪,我不是个合格的哥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没尽过一个做大哥的责任,对不起。” “不是的,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很好,宠我,爱我,什么事都会替我着想,不让我受到伤害,你很尽职的,真的。” 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雪儿对天扬来说这么重要了,我之前的猜测都错了,错的那么离谱。 事情说清楚了,雪儿和天扬成了兄妹,不知道身旁的南宫泽会作何感受。 好想看到他们的表情哦,一定很幸福! 第三十五章 意外的转变 “好啦,你们俩兄妹也给我差不多点。”南宫泽终于开口了,“我说雪儿,怎么说我好歹也做了你二十几年的大哥了,这么快就见异思迁了。” “不是的,我……这个……”南宫雪急的都结巴了,还真的很少见到她这么差急呢,哈哈。 “行了,瞧把你急的,跟你开玩笑的,现在事情说开了,我也功成深退了,以后你就不是我南宫泽的妹妹,也不是南宫家的女儿了。”没想到南宫泽居然会这么说,跟之前疼妹妹疼的不得了的那个形象真是天差地别哦。 “不要,大哥,你不要生气嘛。” “是啊,阿泽,小雪姓了这么多年的南宫,就不要改了。”天扬也在旁边说着。 “不行,一定得改,雪儿如果跟我一样姓南宫,别人就会一直以为她是我的亲妹妹,那我以后怎么追求她啊。” “什么?”天扬大叫着,“阿泽,你在开什么玩笑啊。”南宫泽说了什么啊,没想到他居然说出了这么劲爆的事情。 “天扬,你该知道我的性格,我决定要做的事就不会改变,从小我就喜欢雪儿,保护她并不全是因你之托,而是我自愿的,我等的就是有一天她离开南宫家,那样我就能光明正大的追求她,娶她。” 屋子里一片寂静,今天发生的事情够多了,大家都有点难以接受了。 “好小子,你监守自盗啊,也好,如果你做我妹夫也不错啊,把小雪交给你照顾我也放心,来,叫声大舅子听听。”天扬是反应最快的一个,他也是我们这么多人里面最开心的一个。 “哥!”我听见南宫雪不依的叫声,哈哈,我还记得她说过,她最想嫁的就是像南宫泽那种类型的男人,现在不用找就有了,肯定是在害羞了。 “你叫谁啊?”天扬调侃的声音传来。 “当然是叫你喽,从今天起,不,从此刻起,她就不能叫南宫雪了。”南宫泽说着。 “用的着这么急嘛,你都等了二十几年了,还在乎这几天的时间吗?” “能不急嘛,我都一把年纪了,再这样拖下去,你打算让雪儿什么时候嫁给我啊。”这两个男人到好,旁若无人的开始讨论起来了,把我们其他人都当成空气了。 “好吧,可是我也不想让小雪姓展,妈说过的,我必须做到。”天扬停顿了一下,“小雪,为了你和阿泽的幸福,你就改姓楚吧,跟妈姓,就叫楚天雪,怎么样?” 可好久我都没听到南宫雪的回答,哦,不,现在是楚天雪,难道她不同意,她不想跟南宫泽改变关系成情侣吗,真是急死我了,看不见真痛苦。“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知道了,你好罗嗦。”终于听到天雪的声音了,看来刚才真的是害差了,哈哈,没想到在去英国前还能遇到这么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真好。 “哈哈,这么快就嫌我罗嗦了,喂,阿泽,我不介意你马上把这丫头娶回去,反正她都已经开始嫌弃我了,唉,我都还没过做大哥的瘾呢,真是女大不中留哦。” 今天的天扬真的很不一样,我以前从未听他用如此轻松的口气说话,从来都没有过。其实,这也说明了一点,说明我还不了解他。 我好像真的没有认真的去了解过他,这么久以来,我一心只想留在他身边,想着让他注意到我,所以除了知道他一些表面的东西外,他的内心世界我好像从来没有进入过,也没有机会进入。 反观我,三年前就把自己完完全全的表露在他的面前了,没有一丝的保留,我很傻,不管是不是因为爱情让我变傻,总之,我已经不想去想了,反正事情已经结束了,这次,我真的想通了,或许我和天扬就是别人口中那种有缘无份的人吧。 “茜亚,茜亚!” “什么?”一不小心我就晃了神。 “你累了吗?”大哥问我。 “有点。”其实我一点都不累,相反的,我的心情很复杂。 “我抱你回房好吗?”大哥摸摸我的头发,轻声的说着。不知何时,我在他们的眼中变的如此脆弱,好像身患绝症一样,我讨厌这种感觉却又不想说出来。 “好。”就算我继续坐在这里也无法分享他们的快乐,就像一直被冷落的天扬的继母一样,她一直都在,凭着直觉我敢肯定,不过,她不在我的管辖范围之内。 在房间里,还是能隐隐的听到他们的声音,我让大哥出去,自己一个人继续着之前的事。 以前都没发现,在冬天的午后,躺在阳光之下放飞思绪,原来是件这么快乐的事情。 构想着未来的生活,心变的满足,对未知的未来,我充满了希望,正因为我失去过,所以懂得了珍惜,珍惜现在、未来的每一分、每一秒。 第三十六章 迟到的爱情 “你睡着了?” 一声询问,我猛的一惊,幻想纷纷破碎,回到现实中,是天扬。 “你打扰到我了。”我淡淡的说。现在,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我也很意外他此刻为什么要进入我的房间,他应该在外面开心的认妹妹才对啊。 “对不起,可是我也没办法,为了我的终生幸福,你就忍耐下,让我打扰一下吧。”我听到椅子拖动的声音,然后他的声音就从我的右手边传来,“我有事想你跟谈谈。” “是工作的事?对不起,我忘了让大哥替我去办辞职手续了,明天我会去办的,你放心吧。”我和他之间能谈的也就只有那么点公事了,其他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很悲哀对吧。 “不是这件事。”他肯定的说。 “那我想不出来我们还有什么事好谈的。”其实看不见也好,那就不用看他的表情,他也看不到我的眼神,大家比较好装湖涂。 “那只是你想不出来,不代表没有。”他说着,相对于我如临大敌的感觉,他好像很轻松嘛。这也正常,他是见多世面的人,我这种小人物那斗得过他啊。 我笑了笑,没说话,因为预感告诉我,我应该不会喜欢接下来的话题,最近发生在我身上的总是不开心的事情,都已经很怕了。 “还记得三年前的那场婚礼吗,其实确切的说都快四年了。”我不说话,闭着眼静静的听他说着,“感觉好像很久了似的,如果说那时我们结婚了,现在孩子都可以叫我爸爸了。” 我和天扬的孩子?那应该是一幅怎样的情景呢。 “我真的错了,是我自己放弃了幸福,放弃了一个爱我的人,这样的我会受到惩罚的是不是?”他在问我吗?我无法确定,迟迟没有回答。 “是不是?你回答我。”看来是在问我喽。 “我不是老天爷,不要问我。” “你也不知道。”我听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有着许多的无奈。 “如果老天爷要惩罚我的话,就把那个被我无情伤害的人的悲伤、痛苦,通通都放到我的身上来,让我来弥补,让我来偿还。” 他说的那个人是我吗,他要替我背负所有的痛苦吗? “茜亚,对不起,三年前无情的伤害了你,三年后我又一次一次的推开你,现在,你还愿意收留我这个在不停犯错的人吗,让我改正错误,不再继续错下去。” 我依然只是闭着眼笑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你不愿意吗?是啊,我伤得你那么重,你是不应该这么轻易的原谅我。想知道我三年前为什么要逃婚吗?哈哈。”他突然笑了几声,“其实我是想娶你的,你可能不会信。要不是因为我后来知道,你是李秀意挑的人选,或许事情就不会发生了。仇恨让我傻到将爱情和幸福拒之门外。” 是的,他真的很傻,傻到让我为他伤心,也为自己伤心,就这么简单的一个理由,害我痛苦了这么多年,现在还变成这样,这到底是谁的错。 “再次见到你,你知道我有多震惊吗,一直以来,我都是避着你的,因为我怕管的住自己的人却管不住自己的这颗心,所以再见你时,我知道自己完了,该发生的,无论我怎么回避都是没用的。” “还记得小雪住院的时候,你在医院里跟我说的话吗?当时,我很想接受你的感情,接受这份幸福,可是真的很矛盾,矛盾到我用了好几天的时间才想通。”他又叹了一口气,好像解脱了一样。 “所以,后来颜以柔离职,我就把你调了过来,因为我想给自己一个机会,同时放弃仇恨。可是我又犯了一个错误,我误会了你和你大哥。茜亚,我很失败是不是?” “我不是更失败,如果我能生活的再潇洒一点,现在也不会……”我睁开眼,没再说下去。 “当我接到南宫泽的电话到医院的时候,站在手术室外面,我一次一次的对自己说,我错了,但请老天爷给我机会去改正,千万不要把你带走,我的心,很痛。我担心,我害怕,我怕天老爷听不到我的声音,我怕失去机会,如果是那样,我这一生该怎样活下去。” 听着他语无论次的话,我的眼眶湿润了,原来他也会害怕啊。 “那一刻,我明白,其实我不想放弃你,茜亚,我不能放弃你,放弃这份爱情,给我一个机会,给我一个爱你的机会。” 我闭上眼,眼泪立刻溢出了眼眶,迟到的爱情,我该如何决择。 第三十七章 爱情的决择 “茜亚,”天扬温暖的双手握住了我的略冰的手,“给我一次机会吧,我求你,让我给你一个幸福的家。” 幸福的家,多么令我渴望的四个字啊,可是,真的可以吗? “你是在同情我吗?”我微颤着声音问着,我怕他的回答,“你在同情我是个瞎子吗?” “不是,这不是同情,你相信我。”他伸手替我抹去眼角的串串泪珠。 “哈哈,你让我如何相信,为什么你不早点说,为什么你不把事情早点都说出来,或许现在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我忍不住哭泣,我应该哭的。 “对不起,茜亚,对不起,不要哭,不要哭。”再次感觉到他温暖的怀抱,就像这冬天里的阳光一样的温暖。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一切都来不及了。”我在他怀中喃呢着,不管眼泪鼻涕是否会弄脏他的衣服。 “不会的,茜亚,不会的,只要你肯给我机会,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幸福的家的。”他摸着我的头发说着。 “我是个瞎子,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又怎么能照顾你,打理一个家呢,我们不可能会有一个幸福的家的。” “不,我不需要你的照顾,是让我来照顾你,我错了这么多年,我不想再失去你。” “天扬,我们一次又一次的错过,或许那都是命里注定的,我们和爱情,总是擦身而过,所以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不,我们可以回头啊,爱情擦身而过的时候,我们只要回头就能看到它,伸手就能抓到它啊,我们可以的,茜亚。” “可是,我不想回头,我不想。”就算我回头,也回不到过去,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 他推开我,用双手扶着我的肩,他是在看我吗? “你不肯原谅我对不对,不肯给我机会是不是?”他的声音是那么的失望,那么的忧伤。 我只能流着泪,回答他,其实我也想跟他在一起,但是我真的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他松开了双手,然后我听到了他缓慢的脚步声,很久之后,开门、关门的声音传来。 我捂着脸,让眼泪尽情的喧泻。 一周后,我们站在了机场,确切的说,我是坐在轮椅上的,一个小时后,我将飞往弃满了希望的英国。 在大厅里,吵杂的声音让我的听觉有丝力不从心,身边的欢叫声、叮嘱声,哭泣声充斥于耳,让我茫然。 今天有不少人来送我们,其实也就那几个,不过多了以柔和她的男朋友。最终我还是选择告诉了她实情,毕竟,我是无法出席她的婚礼了。坐在轮椅上,爸妈一直在叮嘱大哥要好好照顾我,以柔她们则跟我闲聊着。或许,分别对于我们来说也很难过,但更多的代表着希望,所以,分离有时候也是一件好事。 “茜亚,我们该走了。”哥在耳边说着。 “哦。”我有些失望,看来天扬是不会来送我了,再说,我也没跟他说过我要去英国。自从那天他离开后,就一直没再出现过,多想在离开之前再听听他的声音,因为我不知道一年后,是否真的会有勇气准时回来。 感觉到轮椅在滑动,我真的好失望,好遗憾哦。 “茜亚,茜亚。”我听到了,终于听到那个声音了。 “哥,哥,等一下。”我急忙叫哥停下。 “茜亚。”他就在我面前,我知道,他的喘气声,是那么的清晰。 “茜亚,你听着,我等你,就算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吧,这辈子我会一直等你,等你肯原谅我,等你肯给我机会,等你回来。” “天扬。”我不知道该怎么说,现在的他是我曾经梦寐以求的,我多想告诉自己,用力的抓住他,可是,我可以吗?老天爷真的要给我这样的幸福吗? “这个,是我们三年前的结婚戒指,”他将一个方盒塞进我的手心,“等哪天你愿意原谅我了,愿意跟我一起抓住那与我们擦身而过的爱情时,你就戴着它回来,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不管是三年、五年还是十年,好吗?” 我含着泪笑着,他捧住我的脸,在我的唇上留下他的痕迹,他的气息。 “放心,我会照顾她的。”我听到大哥这样说着,轮椅又滑动了,我向着未知的未来前进着。 “茜亚,我会等你,我会一直一直的等你……” 第三十八章 平淡的生活 在英国的一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最终我还是没有找到角膜做手术,虽然没有了复明的希望,可我却没有失去生活的信心。 所以一年后,我也并没有如期的回国,只是因为我实在是太喜欢英国的小镇了,而且有很多帅哥哦,虽然我看不到。 我用了一年的时间学习和适应盲人的生活,当然还有双腿的复健,所以生活很忙碌,也很辛苦。 天扬在机场送我的戒指,一直都被戴在左手的无名指上,人们都说,左手无名指的血管跟心脏相连,所以结婚的人都将戒指戴在这根手指上,以表示两人心意相通。我将戒指戴在无名指上,或许潜意识里,也想和他心意相通吧,但不管怎么,至少它替我挡去了不少的麻烦。 我很好奇,是不是英国的男人都很博爱,连我这种既不漂亮,眼睛也不好的人都会展开追求,大哥说,或许是因为我这张东方脸孔让他们难以抗拒吧。 天扬一直都没来英国找我,我知道他是因为信守承诺。南宫雪,哦,不,我又忘了,是楚天雪,她告诉我,从我离开后,天扬就不曾出国,甚至也很少远行,只因为他说要等我回去。 可是,已经三年多了,我还是没有回去,我不知道他还会不会继续等,也不知道我是否会回去,什么时候回去,这些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现在,我在一家花店工作,老板娘是一个藏着很多故事的女人,而且很漂亮,当然这点是大哥告诉我的。他说,老板娘就像是望不到底的深渊,里面藏着太多的秘密,却又什么都不显露,跟现在的我很像,所以他很放心让我在这家花店工作。 我用嗅觉、触觉和心去感受不同的花种,幸好我对花粉不过敏,不过手就惨了,经常弄得伤痕累累的,但这也是正常的,那有哪个盲人的手是连一道疤都没有的,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我每天早晨吃完大哥准备的早晨,然后和他一起出门。大哥总是要将我送到花店交给老板娘后才肯去公司上班,就算刮风下雨都照送不误。 为了这件事,我都不知道跟他说过多少遍了,但他依然坚持,甚至连老板娘知道后也帮着他,完全是一边倒,久了,我也就不提了,只是觉得很对不起大哥,因为我,这三年来他过的很辛苦,每天像坨螺一样忙的团团转。 但我又不能做什么,现在的我,或许做什么,都只会给大哥平淡更多的麻烦,而他是不会喜欢我有这种想法的。老板娘曾跟我说过,我现在唯一该做的事,就是要让自己更快乐、更幸福的生活。 “茜亚?”大哥的敲门声打断了我漫天飞舞的思绪。 “进来吧,哥。”坐在大哥特意为我准备的藤椅上,仍将头转向窗外,即使现在外面是一片漆黑,我还是不由自主的向往着窗外,反正,无管是黑夜还是白天,对我而言都一样,我的世界里只有黑色一种颜色。 我听到大哥转动门把手的声音,然后是他的脚步声。 “有事吗?大哥。”转过头,就算看不见,我仍努力的询着声音想将眼睛对过去,即使它现在已不见任何光彩。 “阿泽寄请贴过来了。”感觉到哥就在身边,还将请贴放在我的手上,虽然我看不见,但他仍执意让我去感觉每样东西,好似我能看见一样,“他希望我们能回去参加他的婚礼。” “他们终于要结婚了。”南宫泽这二十几年来的守候终于有了结果。 “是啊,他们要结婚了。那你呢,茜亚?”大哥握住我的手,很温暖。 “我?!我不知道。”我摇摇头,我真的不知道。 “茜亚,已经三年了,你还没想明白吗?”大哥的手覆在我的脸上,无意识的划过我的眼睛,“大哥最在意的就是你的幸福、快乐。” “大哥!”我知道大哥的心意,可是,我只是办不到。 “好好想想,再告诉我要不要回去,好吗?” “嗯。”我点点头。 大哥出去了,走之前还帮我将原本开着的窗户关好。 我静静的坐着,试图理清自己的思绪。 曾经,我用了很多的时间用来忘记天扬,可结果却一丝一毫都没忘,因为那些回记对我来说太珍贵,珍贵到我舍不得丢弃一丝丝。 而如今,我不再逼着自己去遗忘,因为我知道自己根本学不会,于是我将这份艰巨的任务交给了天扬,让他先将我忘记,但现在似乎也失败了。 或许,这就是天意吧! 第三十九章 最后的幸福 摸索着来到厨房,我知道大哥这个时候一定会在那里的,我急着想将我考虑了一个晚上的结果告诉他。 “茜亚,你怎么到厨房来了。”大哥果然在,“来,我扶你出去。” “哥,我有事要告诉你。”我反手抓住大哥的手臂。 “好,我们坐下来说。”大哥扶着我坐到沙发上,“想告诉我你的决定吗?” 我点点头,感觉到大哥在用手顺着我的头发 “哥,我们回家吧。”我笑着,“过了这么久了,幸福还停留在那里,我想我没有理由让它溜走的,不是吗,我已经浪费太多的时间了。” “你终于想通了。” “是啊,我不能一直估你的包袱啊!” “茜亚,你不是我的包袱。”听大哥的口气,似乎不高兴了。 “我知道,或许以前是,但从今天,不,从现在起,我不再是你们的包袱了,我是一个追求幸福的人。” “好,太好了,只要你幸福就好。”大哥摸着我的头发说着。 “那大哥呢?”不知道他还要孤独多久。 “我,或许我离幸福也很近了呢!”他的幸福也出现了,“好了,我去订最近一班的飞机,然后我们再去找老板娘吧。”狡猾的大哥,知道我肯定会问下去,先开溜了。 我笑着,做了这个决定发后,心也轻松了,或许它已经先回到那久别的故土去了呢。 踏上离开了三年的土地,连空气都是浓浓的思家情绪,站在机场里,我又找到了哪种安定的感觉。就算英国再好,我的心依然会有牵挂。 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双腿边动来动去的,我很害怕,大哥去取行李还没有回来,只能靠自己了,于是,我小心的蹲下身伸手去摸。 手摸到的是一样毛毛的、温温的,而且还会动的东西,应该是猫或狗这类的动物吧。突然,脸上有湿湿温温的感觉,这让我确定,那应该是一条狗,它一直都在舔我的脸,好痒。 “看来它很喜欢你。”又听到这个曾在梦中出现了不下百次的声音,现在才发觉,原来自己一直在思念这个声音,“你终于回来了。” 下一秒,我被天扬紧紧的拥入怀中,可怜的狗狗,估计被我们夹在中间很不舒服吧,一直不满的呜呜叫着。 “你愿意原谅我了对不对,我看到你戴着戒指,茜亚,嫁给我!”他在向我求婚,虽然时间、场合都不对,而且一点都不浪漫,但我还是很感动,因为我知道这一次是真的,他是用最真实的心在说这句话。 “茜亚,你就答应我哥吧,他这几年想你想得都快疯掉了。”原来他们都在啊,看来大哥早就将我们的班机时间告诉他们了。 “茜亚,天扬这几年真的不好受,不敢去找你,却又天天想着你,他一直在等你原谅他。”这是南宫泽的声音。 “我知道,我让你很伤心,如果你还不想嫁给我,没关系,我会等。只是,你不要再离开我,让我能每天都见到你,就算只有一分钟也行,好吗?”天扬在乞求我,听到这些话,我该满足了。 “哥,你在说什么啊。”天雪急了,“茜亚,你要相信,我哥一定会给你幸福的,你嫁给他吧,他一定……” “雪儿,如果你不介意叫一个小你两岁的人大嫂的话。”我打断了天雪的话,“我就答应你。” “茜亚,哈哈,你终于答应了。”天扬说着,然后几个人在机场欢叫着。 “等等,我只是答应天雪,可没有答应你,我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原谅你呢,这也太便宜你了。” “茜亚。”天扬的声音是那么的挫败、无奈和失望,“告诉我,你要我怎么做才肯原谅我?” “我说什么你都会去做?”我问。 “是,我一定会努力去做到。” “好,我要你这辈子永远的代替我的眼睛,永远的不离开我,永远的爱我!”我摸着他的脸,一字一句的说着。 “茜亚,哈哈。我发誓,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你,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会给你幸福的,我保证,我们一定会幸福的。”天扬再次紧紧的抱住我,“嫁给我!” “好!” 我微笑着,虽然看不见,但我知道今天一定有个好天气,即使没有,但身边却有着一个能让我感觉拥有好天气般好心情的人,幸福就是这种淡淡的、甜甜的,无法让人放弃的感觉。 爱情总是离我们很近,就看我们珍不珍惜,就算它跟我们擦身而过,只要我们肯回头、转身就能看到它、抓住它,不管是任何人,都不要让爱情轻易的流走,不要放弃属于你自己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