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蚕食风沙》 引言 坐落在包兰铁路,宁夏段黄羊滩到平吉堡铁路两旁,原来是一片白茫茫的戈壁,出门只见座座沙丘荒芜人烟的地方。 那里的生存空间相当恶劣,植被也非常脆弱。一年到头遇到干旱少雨的天气,风沙吹过,黄沙就把铁路钢轨埋得很深。国家为了保证铁路沿线畅通无阻,动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也投入了大量的资金,植树造林,种草封沙。当地政府和当地农民,发明的扎方格子稻草防沙固沙短时间见效的成功经验,一时间得到了联和国防止沙漠化植被保护组织的认可,确定为最值得廉价、简便推广的示例。 从上个世纪的1974年开始,党和政府高瞻远瞩,设在银川平吉堡火车站以东,南北铁路沿线10万亩的沙丘地带,筹划建设一座现代化的国营林场。 从那时节起,全国五湖四海广大的复转军人、各地农场支宁的职工、特别是那些响应轰轰烈烈“上山下乡”运动的240多名来自银川城镇的知青,三方力量和为一支300多人以上的植树大军,从此拉开了与自然灾害展开抗争的序幕。 从那时起,芦草洼本不该起眼的普通小地名,一下子成了多少人心中提到嗓子眼的热门话题。林场是不是像这个地名所提示的那样有吸引力?那里果真地下水位不高吗?种下得树能成活吗?沙漠里果真能变成绿洲吗?可一旦入场以后眼前的一切,足以让每一个人感觉前途渺茫,感觉困惑。我们的前途会好吗?我们的命运不会总像千百年来沙漠地带那么无奈?那么无助吧?! 当然,真得要感谢哪个如火如荼的时代。那个年代的人们,一个地名产生出来的幻想,足以变成他们日后去改变自然让沙漠便绿洲的冲动。要不然哪里会像全面改革开放经济大潮驱动下的现代人,谁还那么死心眼去钻沙窝窝受苦呐?!当然时代不同,人们的价值取向不同!人们的认知自然改造自然的理念不同。 说起我们的林场,她的前身就叫芦草洼林场。从地域上讲当地人称之为永宁县西沙窝。或许她靠近平吉堡铁路沿线较近,不知在哪个年代前就形成一个天然湖泊。当时湖面不算大,但水很深、水很蓝也很清澈。湖面上还奇特地长着一撮又一撮绿油油的芦苇草。叶很宽,应该根也扎得很深。沙漠里能出现有湖水的奇观,自被前辈人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所以一直延续叫现如今这个“芦草洼”的地名。或许后来平吉堡火车站又建在她的附近,人们为掩盖真相编制美好,粉饰一种虚容着实编造了一个另他人最为引起心动的美丽谎言,起名叫“芦草洼”那也不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在那个艰苦的岁月里,在那个又非常突出政治激进的年代里,每一个中国人,每一个有思想有抱负的人,面部表情上根本不能也不敢流露出怕苦、怕累思想落后的那一面。所以每一个人不得不从心底里为将来的自身前途和命运所担忧! 眼前的芦草湖水,也许能安慰已进入沙漠里的人们的心。冥冥之中好象人们心中都盼望着一种期望和等待。当回答陌生人对沙漠地带建林场持很大怀疑地提问时,说到有芦草湖水以不至于回答地如此尴尬、窘迫也就遮掩过去被他人扰乱人心的发问。 茫茫沙海呀!你们何年何月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退却呀?我们的林场呀,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长成一片片树林的林场呀?从那个时刻起,年复一年,一代代垦荒者们,从心里没完没了地发出拼命地呐喊……! 三十年过去了,惜日的荒漠戈壁不见了踪影。人们看到的是一片又一片绿色的海洋。一年到头那着实辛勤耕耘滴落的大把大把的汗株换来得带着苦涩的微笑。守着挂满枝头的果实,劳作的人们仍然有无助地太多的无奈。然而,这近乎于原始耕作的方式,好象依然压得人们喘不过气来。旁观者的我们真想问一问我们的林场现任的领导阶层们,每年的所谓丰收时节,此时此刻他们还再想着什么?难道说只有无休止地承包土地,才是让林场职工拖贫致富的唯一途径嘛?!2006年中央提出全面发展农村经济的伟大国策。就林场而言,各家各户开展农家乐的旅游方式难道就没有发展空间吗?看看我们现如今的林场,到处是花果飘香绿树成荫。每家每户院落的前后小菜地里那丰盛的瓜果蔬菜足以让城里人眼馋。再看看有的农工家里投资兴办的机械化养鸡、养猪、养羊,我的乖乖让城里人大开眼界。再看看我们当年的芦草湖水,那湛蓝的水面就像从不身出闺房的美丽少女一样,含情脉脉地等待那姑娘心中最想见得小伙子——你的到来。秋天当置身于芦草湖水旁边长得快高过人头顶那密集的蒲草湿地时,背面依偎在碧波荡漾的湖水为背景,啪!啪!啪一串数码照相的记录,总让人即使离开了此地,仿佛依然有某种放不下心来像呵护美丽的姑娘一样总在惦念着那里的一草一木一湖水。好大的芦草湖水望也望不尽环抱着她周围的绿色世界,就像远离尘嚣的都市市外桃园的盛景一般实属人们美妙心灵归宿的好去处。看着湖中央的芦苇草,她们的成长见证了沧桑的历史,一阵风吹来她们舞着婀娜多姿的身段一定是在那没完没了地向来客讲述着三十年前,不,甚至再远一些年的辛酸到喜悦太多的感人置身动人的渊源故事……。 多少年过去了,又一个丰收在望的秋天,我们沿着当年众多参与拓荒者前辈们的脚步穿行在大田里一家挨一家挂满枝头的葡萄园里时,那种对人生的感叹体味油然而发。 追求生活美好的真谛,不仅仅是为了一年一度的采摘收获 .劳动的人们辛勤汗水付出的背后 ,更多得是对未来憧憬最真诚的美好热望……! 第一章 感悟生命的繁衍 1977年春节过后,我们下乡知青又迎来来一个沙漠地带春眨眼暖开场,小树小草吐绿的季节。 一天,我这个上任数月已久的苗圃队青年点的队长,领着两男俩女知青,一起徒步到场部<距苗圃队正南方向近3公里半的路程>出公差。 当我们走出队部宿舍一大节路时,一辆赶着牛拉空车外乡人庄稼老汉从我们几个人背后迎了上来。我倒是嘴甜问:“老大爷!你往哪里走哇?” 对方答道:“去801”<林场场部正北方向十多公里处一个电力变电所>“你看你赶着空车,能捎我们几个到林场场部吗?”我期望地问那老汉。 “那就上来吧!”老汉很干脆地答应了我的要求。 我一示意,跟我来的几个机灵鬼,不用你推我搡,早就猴急似地跳上了车。 “得!驾!”那农民大伯敞开怀,顺手把他的一件羊臊味很浓脏兮兮的老羊皮大衣脱掉,就仍在我的身旁。他咧着皱纹楚楚地笑脸,先挨个仔细端详我们几个娃娃般的脸。 “你多大了?”他问我车前座的马同军。 “17岁了!”马认真地回答他的问话。何芳、刘芬捂着嘴,冲着马咯咯地笑。 “笑啥呀!我明明17岁嘛!”马好像红着脸在为他自己争辩。 老汉又问:“你多大了?” 我用我的下巴颏指向我对面座的张辉,“人家问你呐?”张辉这小子倒挺能沉住气,像似大姑娘的年龄讲究保密。他到最后也没开口。 老汉答道:“不用说,也就是18、19岁对不对?” 我跟着大伙一顿乱嚷嚷。“有啥呀!多大就多大嘛!”赶车的老汉也咯咯地笑个不停。老汉像似不容争辩地说:“娃娃子!像你们几个这样的年龄,<跌>个我们农业社早就<巴>子啦!”他用流利的当地方言一气呵成地道白。 听着老汉这一时难懂得土话,我们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何芳和刘芬早已把脸扭到一边 ,好久没回过脸来。我的耳根也热得发烫。很有可能我的脸也红的够戗。马同军倒不客气,也学着老头的腔调反问他有多大年纪。 老汉讲:“快50岁了!我都当爷爷了。” 我心里掐算他是怎样当爷爷的。可不是嘛!一个20岁结婚就有下一代。两个20岁不就可以当爷爷了嘛!我没有说出声来。停当了一会儿。我把谈话转移到了其它话题上。我像似讨好对方的口吻说:“老大爷你怕是庄稼好把式吧!” “我啥都会干!”他答道。我又问他从哪里来?到哪去?他也不加任何防范,一一向我表白。我接过老汉的赶车鞭子,也学着他的样子赶着牛车。我还没有挥几下这个牛皮搓成绳子的赶车鞭,到底赶牛车是个啥感觉时,一直没吭声的狗小子张辉,一把从我手里抢过赶车鞭。他倒扬扬得意地赶起车来。马同军也不甘示弱。他俩开始了你争我夺般的闹剧。车上的人都笑出了声。可那一头拉车的老黄牛不干了!它一点也不想再听使唤,跑一跑,停一停地乱了方向,把个车闹得颠来簸去的。我怕捅出漏子,赶忙声嘶力竭地叫停他俩别再瞎折腾。那老汉重新接过了赶车鞭,牛车又有好一段恢复了平静。 车子依然吱咛吱咛往前走。老牛也照常拉它的车。牛的屁股一撅一撅地怪扭,牛尾巴一抛一甩,好像牛眼里怎么也透露不出高兴的样子。它该咋样就该咋样。反正牛的神态很好玩挺逗人。 我真想伸手摸一把牛的脊背,可又怕再惹恼了它,没敢再动。这么一触动,我的话匣子又打开了。我说:“我小的时候,在银川肉联厂的牲口圈里,骑过驴、骑过羊、骑过骆驼、可就没敢骑牛。不过宰牛我倒见过。几个人用木杠子把牛硬顶倒按住,一个人赶快上去捅刀子摸牛的脖子。宰猪也很好玩,先用电击。屠宰工可对准猪的不管哪一只耳朵,用通的电夹子打倒猪后,赶紧把猪倒挂起再拿刀摸脖子。宰羊最叫惨,先把一群羊赶到一个高台阶口处,一个壮汉逮住一只羊的一条后腿,毫不留情地一抓抱就把羊倒挂在一个滑轮铁钩上。满车间的屠宰工们,围着血池子,从高处流水作业,先有一人持刀,一刀放血,再接下一只。其他人操作着不同的工序,有的剥羊皮,有的开膛破肚,反正每一个人完成一样工序再传给下一个。从宰一只羊到收拾好封存入库也不到10分钟时间就完成。说起那冻肉的冷库,即使是夏天进去,也必须穿棉衣棉裤,否则非把人冻坏不可。我在冷冻库口的门里边呆过,人家库口值班的不让外人再往里走,把门的很是凶得呀! 我滔滔不绝地讲。大家也直愣愣地听我喧,不过我只字没敢夸张地胡咧咧。就是马同军那小子不愿听我喧。他时不时插言争辩他爷爷也是饮食公司的职工。他也见过宰羊宰牛,我的话题对他不新鲜。我心想即使让他来讲,肯定不会像我这样会声会色,真实可信。我在讲故事的同时,另外几个一直都在阻止马不要插嘴。或许我是队长,顾及面子要比马的机会多。 说着聊着,我们几个小青年也跟牛车到了我们的场部。我们客气地跟老乡告别。那老大爷还热情地招呼我,以后有机会到他们那去转。我用脑记下了那老汉原来是永宁县望远公社三队的社员。我们应者,答着话,也谢过了人家的好意。我心想,别看我们几个搭他的车,同时也冲破了他孤单一个人一路颠簸的寂寞。 不过可爱多言的老汉讲的<巴>子的话,倒久久地在我心中划下了一道深深的问号。就是那迷茫不解的大“问号?”几乎影响了我后来的婚姻。 第二章 扎根的誓言 在现代年青人的眼里,我恐怕“脑子进水了”,怎么没拿到高中毕业证就急着去“下乡”呢?的确我就是那样的一个人。 1975年6月30日,当我参加高中毕业考试还没拿到毕业证就急吼吼地参加“上山下乡”运动。我活脱像个二愣子打起背包就出发,几乎没有跟家里大人再有商量的余地。没办法那个年代造就的也只能成为众多的热血男儿,我是其中的一个。 记得我“下乡”过了一个月后,返回学校找班主任老师取我的高中毕业证时,当时管发放毕业证的副校长不知何故愣说我没有参加毕业考试就离校?咄咄怪事?像我这等不用动员就“上山下乡”的“积极棍子”你们银川六中有几个?再说我这个在班里学习成绩总冲到前列的好学生能惧怕参加毕业考试?即考定能拿到毕业证,狂小子我就有这个把握。我气急败坏地在心里骂:放他x的狗屁!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个副校长跟我的班主任老师有过节。你们之间的“烂事”,不能拿我试问来撒气吧?!知识分子堆里果真有丑陋的一面。这一点我在后来学校毕业分配到银川六中当老师的那两年教学之中,就已体会到了学校老师喜好相互勾心斗角那一特点。 为什么选择到林场这样的农垦单位“下乡”呢?其实我知道母亲想到不管咋样将来儿子即使占不了招工指标返不了城里工作,那里也是国营单位,吃集体食堂苦不到哪里去。不象“上山下乡”到农村,自己做饭不说,城里人对农村人的偏见那是根深蒂固的。农村庄户人家的锅里本没有丁点油水,孩子去那里,真得不敢想象会是个啥结果。即使下农村有盼头,将来说不定能混到个招工指标,可前面的路是黑的这种认知家长们不是不知道的。先走一步看一步的“老经验,”在当时的中国国情下被控制住人们心境的也只能看成为抽得是“上上签”。 记得林场的卡车来我家门口接人。上车时,母亲的眼睛像刚刚哭过。她睁着一双泪眼看着他的大儿子我收拾行装上车。我心想不是反复说林场距家不就几十公里之遥嘛!好歹那里正靠着平吉堡火车站,每天早晚都有客车停站。想家时打上三毛钱的火车票不就回家了嘛! 说到要“下乡”之前,我还事先答应母亲见了两个铁路的叔叔。一个姓池,一位姓黄。他俩都是那小站台的职工。平常他俩也是经常光顾我妈工作上班的新城街上唯一药铺的顾客。母亲真是用心良苦呀!当儿子的我,永远也体会不到母爱的真正伟大之处在哪里的道理。 上门买药,母亲也同样有目的地认识了那两个人。母亲无非是想让她的儿子回家顺当一点罢了。 那个年代,别说乘火车才三毛钱,可一个月的工资能挣有多少呢?记得我们知青刚进场时每月才开24元。除了吃喝用再留点交家里,还能节余多少呢?那个年代的人们真是一分钱当两半花呀!当然有熟人照顾能省下那回家起火车票的三毛钱也是好事。能省则省那才符合当时社会普遍人的观点“节省条约”。别说为省下那三毛钱,经常有人徒步走的也多了去了。平吉堡到银川火车站不就15公里左右的路嘛,为了回家,我们当中下乡知青和农场职工有相当多的人都有相同徒步走的经历。也有趴货车跳火车的人群比例真不少。 我徒步走过,也跳过货车摔伤过。那是在我考学走出了林场以后的事。为跟母亲赌气我夜里赶到火车站想乘当晚7点多的火车慢票车去林场苗圃队看对象,结果没赶上那趟班次徒步夜里沿铁路赶赴林场的。我几乎走了两个多小时。走夜路的经历让人总毛骨悚然胆战心惊。当我人快走到林场场部时,正好停在平吉堡车站的一辆火车头,或许狗司机看到车底下有人经过故意放气,强气流喷得我浑身上下尽是水。我真是苦不堪言那!当时火车司机在那个年代最为牛b.挣钱多有的也十足得坏透油。这是当时社会公认的事实。我一个走夜路的毛头小子,怎敢跳出来跟他们斗法呢?不过报复人的心态谁都有。像后来我当了警察对火车司机犯法从来没有手下留情过。 跳货车的经历还是在我已返城考上师范的那时节。礼拜天放假的一天早晨,我偷着从家里拿了几个鸡蛋和一小袋大米。准备给还再受苦的对象送去。结果被母亲阻拦并给了我一大巴掌。我仍然为赌气离家非要去林场不可。到了车站由于没赶上定时的票车,就跑到车站找当时己调回银川站的黄师傅帮忙。黄叔帮我到指挥中心打听到有一辆货车可能到平吉堡与来的车会车。有可能去得车先停站。后我就与一个要去林场的陌生老年男子一同钻进尾车厢。在交谈之中,我得知林场请来了区地质队为林场打数眼机井的新鲜事。当货车快进站时,信号灯也扎起指示停车。为礼貌我先让眼前这位地质队的人先靠近下车的梯子。可突然间,这辆货车又加快了速度。信号指示通过。坏了,我赶紧让那老年人先跳车。他可好,当选则了跳车的好地界时,车速逐渐又快了起来。我急了大喊:“快跳呀?!”当我跳车时,车速相当快了。没办法此时容不得人再犹豫。我选择了一个感觉平整的地界向车前进的方向跳下了车 .怎么说呢?当时的状态根本由不得我。我就像一个死沉的面口袋,根本抵挡不了强烈地惯性,如同被狠命地抛出去的感觉。幸好我的头颅跷起,要不然一头扎地时的那一瞬间非把我的脖子给扭断不可。此时我的脸几乎全被火车道路旁的炉渣刺花了,一阵钻心的疼痛,让我产生太多的无奈。或许说都是电影《铁道游击队》所谓铁道游击队员趴跳火车的误导。流星岁月节目不是说的很明白嘛!飞快正行驶的火车,人根本不可能趴上跳下地那么自如。再说那先跳下车的老家伙,他简直是个典型的阿q!不但不把我从地下拉起来,竟站在一旁大笑我比他笨。他只是一个裤腿的裤缝被拉扯。什么玩意,要不是“老子”为照顾他,我能吃这么大的亏嘛?!我心里骂他简直没有良心缺道德。 或许徒步夜行和跳火车的两次历险,感动了对象。要不然人家姑娘凭啥会嫁给我这个总也长不大的看似成年人类似“愣头青”一样的毛头小伙子呐?! 为进银川城里办事、或者回家林场扒火车跳火车的人不止几个人。我听说有好多人,亲眼所见就有一个人。 有一年知青郑国英就因想家回城,返回时害怕耽误归队时间从进站不停的火车上跳下摔伤,后只得住医院治疗。事情发生后场领导还专门开会批评当事人,并一再强调不许再有类似事件发生。 在我当林场小学老师那一年的夏天。一天下午三点左右,我到车站问事,亲眼所见复转军人许玉珠刚刚从一辆由银川飞驰过来的火车车皮外的扶梯纵身跳下。当时滚落到铁路路基旁的他,额头马上被划破一个大口子,肉皮随既翻开,满脸全糊着鲜血。血仍然花花地流淌。见壮我飞快地赶忙上前把他拉起。顺手从我的衣服口袋里拿出手绢替他捂伤口迅速将他搀扶到场部诊所。王医生给他包扎缝针时,好象没有打麻药针只打破伤风针。我问为什么?王医生说:“这会儿伤口已经麻木幸亏来得及时还好缝针。”我见许在缝针时浑身发抖,真另我心里发麻。我问疼不疼?许已表现的语无伦次。跳火车的感觉真让人胆战心惊。 那个年月,我们下乡那会儿,有人要是认识铁路的职工或者跟场里的开车司机关系搞好的,每个礼拜天回家根本不用发愁。认识车站的铁路师傅,可以到站台指挥点打听到有没有货车经过,可以乘坐尾车厢。不用担惊受怕被人骂地趴上货车车斗里挨烟灰刮。人一身脏不说,还很不安全。有的女知青就爱围着场部卡车司转悠。有的还争风吃醋大打出手。场里每个星期天都安排卡车送职工回城里。自然司机们就成了香饽饽。吃集体灶的人们谁不愿意回家吃点好吃的呐!林场那集体灶的大锅里,根本见不到有多少油花花。每逢刮风的天气那处在沙窝窝里的我们。林场周围栽下的树木,活得少死得多。即使长成林的小树枝条,那不大的树冠哪能起到防沙作用呐!四面八方的空旷任凭风沙肆虐。 如此道来,我们每一个人手里端的饭碗里的底子,少说有不少沙子粒进入到人们的嘴里。每次吃完饭如果不及时用水漱漱口,嘴里的沙粒磨得牙齿瑟瑟地响。每当遇到如此境地人们的心里难免发出:好苦的生活呀! 当时对于刚下乡进场的知青,尤其像我这类的“激进分子,”明知大锅灶食堂就餐吃得没有油水也不香,各个方面总比不上家里守在父母身旁温暖。即使再想家我也得忍着。表面上还得装出“以场为家扎根林场”的实际榜样来。本身领导就要求广大职工安心本职工作。大力宣传扎根林场建设林场为荣的活动。我不属于常闹回家的那一类人。 回想起我入场的情景,母亲得知组建区机械化林场的负责人来银川“招兵买马”。人家主要就是冲着银川各个中学毕业的中学生来的。那个年代正好赶上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在全国蓬勃展开。毕业与不毕业的城镇青年学生,他们的去向在哪里呢?只有参加“上山下乡”才是唯一的出路。按现在的说法,国家是养活不了太多的城市增长人口,所以来了个“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的打动作也是情由可原谅的社会现实。何况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制度呐!美国帝国主义不是把和平演变的期望寄托在中国人的第三代或第四代人的身上吗?红色中国能从政治制度上输给那些仇恶势力的预言家们嘛?!所以说“广阔天地——农村最能锻炼人!”革命事业的接班人才能前赴后继,革命先烈们抛头颅洒热血牺牲的壮志情怀才不会白白断送没有生的希望。 对于我这类从小就没有离开父母的孩子,又没有独立生活能力的中学生,也只有到农场或林场之类的地方“下乡”最为合适,也能让父母放心。首先过集体生活吃大灶饭,反正大家都一样谁也不会嫌弃谁笑话谁。当时的中国政治经济的景况就时兴人人平等的状态。而我们呢?不好之处那主要在于进林场如同进了死胡洞。林场也好,农场也好,将来就不再有招工进城的可能。一入场本身就已成为国营农场单位的职工,要想走人必须占劳动人事指标。谁都知道搞一张进城里工厂的劳动指标那是比登天都难得大事。那时的政府官员,各个都很廉洁的要命。几乎没有拉关系“走后门”的不正常事情。何况我父母都是共产党员。做为家中长子的我,也只能理解“政策规定家中子女必须走一个的原则”。我下乡了,我下面的弟弟、妹妹就可以留在父母身边在城里就业。 “到农村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毛主席的这一伟大号召就像排山倒海的号角,乃至银川市乃至全中国的各个角落里,被人们吹得震天响。如同一场轰轰烈烈的政治运动谁敢不服从呢?! 当母亲问起我时,我同样毫不犹豫地答道:敢去!扎根林场就扎根吧! 当我一旦拿到入场的表格时,手里握紧的笔突然感觉沉甸甸的重。一旦白纸黑字地落下,我这一辈子的命运全都让自己给交代了。 场里来招工的政工干部邓主任和另一位政工干事沈祖帮,经母亲朋友介绍认识。那两位领导与母亲用同样的口气问我:“能否扎根林场?”我眼珠子一转,好象早已做好了应战的准备。我脱口而出:“我愿意扎根林场一辈子。”两位负责人同时笑着说:“好!”随着他俩问我在学校的简历。当我答到我是共青团员和班干部时,两位领导满意地点点头。 邓说:“你愿意代表100多名知识青年上台讲话表决心吗?” 我同样斩钉截铁地说:“我愿意。”跟随邓来的那位穿复员军装的沈干事领导对我将如何写决心书?怎样上台讲话?主题是什么?我当着这两位领导的面,很坚定很有把握地说:“我在学校队列里喊过操。也不怕在众人面前登台发言。再说我在学校快毕业的最后一个学期里学得是科学种田。对于”下乡“我思想里早有准备。”我心里给自己打气。我的作文水平在班里总是数一数二的好。每个星期周五,老师总会把我的作文中某一段文字当作范文念给全班同学听。当然我还知道谦虚,这些话根本没有当这两位领导的面讲,只是感觉心里有底气态度表现的坚决罢了。 第二天,当我把准备上台发言的讲话稿递给二位领导审查时,他俩很满意地直冲我点头。 1975年的6月,还不到人生年龄18岁的我,并不完全属于“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那种。然而敢在初中一年级的时候给四个班的同年级同学喊队列,同时又有在学校里频繁亮相登台表演、演讲的锻炼经历。可这次即将再度登台亮相那是有本质的不同。一种如同儿童过家家,另一种是成年人眼里过筛子,说出去的话如同拨出去的水同样收不回来。反正我意识到只要我一上那主席台子上,就真有拿自己的人生前途当赌注了! 临行前的那一夜我第一次感到失眠是个啥滋味。从那一刻起,我的心砰砰直跳的频率只增不减。我感到我好象没有了人生所走得退路了。再没法选择人生道路的我,也只能认命命运的安排。那个年月像我这样的学生娃娃们不走“上山下乡”的道路又该如何是好呢?反正那时的社会上无论每一个谁又能笑话谁呢?谁的家里都有同样的命运出现。几乎没有人会笑话谁。 对于自己的前途,每一个人无法选择。我也不可能从外表上流露出沮丧得样子。可事实上扎根林场一辈子的可能是会有的。听领导介绍说,招来的那100名知青,其中一半左右是女的。啥意思?还不就是说将来让一半对一半的人相互配对从真正意义上安家落户嘛?!一想到这里,我的耳根子不由自主地发热。另一方面下乡到林场不同等于到农村。 下乡到农村的很有可能被城里招工。而我们没有丁点希望。 等待命运即将砸到我的头顶那几日里,我一头扎到书店里埋头看书。那个年月也只有像《十万个为什么?》才有那种树、种草的文化知识。我如饥似渴地只想知道什么是乔木?什么是灌木?或许只有填补知识才能低挡内心的空虚如同寻找救命的稻草。 不日之内,我很快就在一片锣鼓声中离开了家,躲过了母亲那让人心酸的眼泪,踏上了我也不知到是好还是糟的人生不归路。 我这一生又怎么能忘记那1975年6月30日的日子呐?!那一天恰逢是党的生日前一天,或许选择那个特殊的日子,区、市两极人民政府让我们大家永远记住有纪念意义的时刻。对我而言那可是我走出人生道路最为值得记住的日子。 也是我参加工作的日子,更是我人生起点日子。 我又怎么能忘记那几乎是喊得震天响,在四间土坯大房子相通的,座得满满人群的情景呐!我那霍出去的白纸黑字,又是怎样代表着全场上下特别是我们那100多名来自银川男女知青,扎根林场一辈子表决心的豪言壮语喷吐而出的声音呐! 那一天的我,就像一座火山爆发,喷出的火焰收也收不住,挡也挡不住。我不仅自己在单独发威,在场的所有人的情绪同样与我吹起的号角再发威!那一片很长一段时间足以压过我高八度的嗓音,一片长时间的鼓掌声同样与我如同战场挥泪而别,比刑场上的悲壮诀别场面还要鲜明,还要强烈。管他呢!我就当初生牛犊“老子”不怕虎了! 林场的天是蓝的,林场深处的沙丘那十万亩戈壁滩是真得。那里就是我们300多人安家的地方。 类似扇情的举动此起彼伏,林场陌生人的面孔越来越多。有城市知青也有固定的农工家属、复转军人。还有经人介绍先来干一干临时工的人群。想想当年的临时工们真聪敏,假如状况好就办入场手续,不好再找借口离开也不迟。因为白纸黑字一签,想中途离开也晚了,就跟进了鸟笼子里一样,落了个农牧户口想变回来那是再不可能的事。 一席间来自五湖四海的人各种各样的地方方言混杂在一起,把个原来平静的银川平吉堡小小的火车站搅得个人多嘴杂热热闹闹的。而人们从不认识到越来越认识,甚至熟悉的不得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进林场的职工也越来越多。场领导也越来越会管理。大多数人的心也越来越安心立命。当然要说最能安心林场当农工的,要数“老转们”——复转军人堆里的人。我渐渐感到,正因为他们那些多数农村当兵的人之所以选择来当农工。他们的年龄普遍比我们知青大,懂得男女的事也肯定比我们先知道。他们见姑娘的笑脸也肯定比我们笑得灿烂。 有好多知青给我透露。他们是看到我们知青阵营里那一半女知青才笑得乐哈哈的。这下可好了!他们“老转们”要跟我们男知青争强媳妇了?! 当时傻呼呼的我,只考虑自己如何出人头地?管他姐的爱嫁个谁就嫁给谁呢? 即使我走到那一步,我想我还能缺取媳妇吗?小伙子长得帅,人又正派,又要求进步,能会缺哪个姑娘对我不动情呢?我对我很有信心。 第三章 零距离地接触 或许当代表发言的效应,或许我在学校里念书有红得发紫的成就。我被林场领导直接选进基层领导阵营。没过多久第二批、第三批又近百十多名银川市的男女知青扩充壮大了我们知识青年的阵营。 记得第二、三批刚进场的知青还是有我和场里几个复转军人骨干组织他们办培训班的。当时白天学习,晚上又组织他们讨论,一天忙下来紧紧张张。 场里招得第二批、第三批知青水分太大,好象把银川城里类似像“二流子”、“女流氓”的社会青年也招进场里。有那么几个青年男女总让我们这些刚出学校门的人看不惯。男的嘴里叼着个烟卷儿,女的打扮得妖了妖气奇装异服的。当时我想场里管招工的邓主任他俩是怎么搞得?是不是拿人家的好处了?招工时也不把好关?难道说林场什么样的人都可以进来吗?坏小子、野丫头进来了你们好管理吗?难道说林场领导这是没事找事,自找麻烦不成嘛?!我真有点搞不明白! 与他们几个社会知青的交锋,我也硬着头皮往上冲。就说给他们办学习班,我就看不惯他们几个一次次在学习会上有意捣乱的样子。男的抽烟不说还伙同几个女的有意怪声怪叫。每次为了把学习纪律抓好,我总是冲到会场前面打断主席台上没有魄力的复转军人场领导李秘书的讲话。有一次,我真得动怒了!把有意捣乱分子叫站起来当众让他们亮相。想想看,屁大一点的三间土坯房子相通的饭堂临时会议室里,晚上本已经不亮的灯光,有几个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喷吐烟云能不把个整个房内又不是白灰磨得墙的有限空间熏染整得昏昏暗暗得嘛!你们还在底下戳戳叨叨地嘀咕,台上又没有麦克风能不乱混混嘛?!我对着就地坐在满地是人的屋子里的人大声吼道:“既然大家都下乡到林场,就应该把这里看成是我们大家共同的家园来看待。接受再教育就应当有实际表现。绝不容许把社会上的不良作风带到这里的。” 我说的诚恳,得到了大多数人得拥护。这一点我从心里也很踏实。要不然,有几个正义感的知青底下悄悄对我说,让我注意点!有几个不服气的二流子扬言要揍我呐!或许当年如火如荼蓬勃向上发展的“上山下乡”群众运动的大好形势。 我才不惧怕那几个坏小子和臭丫头的威胁呐!到后来真想在暗地里揍我的人根本没出现。不过跟我同宿舍的知青同事还是我初中的同学马xx.有一次他伙同同宿舍的另外两个坏小子,他们三人强行把我的裤子剥光,并用蓝墨水向我的“私处”染钢笔蓝墨水。我不气别人,我很生气初中同学你马噶子。原来自己身边的人才最不可信任!我对马留下了坏印象。或许他们三个人公然侮辱他人人格的不法行为是不是被我狠批评的几个社会青年指使的?后来我也没有考证过。 反正我知道马是妒忌我为什么出了学校门,我为啥还是那么红得发紫?!当然我也有自知之明。我知道自己之所以参加工作“下乡”到林场不是为了当官做老爷的。我同样也是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摆正自己的位置我同样有理智。至于当不当官那不是我的事。我的政治生命包括干什么样的工种工作同样掌握在场领导们的手中。 给第二、三批知青培训过后,我同样被领导安排到大田里去劳动。让我到林业队当一个班的副班长。我知道场领导有意让我身先士卒考查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既然我来都来到这个艰苦的地方还再怕什么呐!我脑里总再想这个问题。 记得那时节正好是夏末。晚上我带着几个人当班时,工作任务是给新育的苗木淌水。前半夜还好点,到了后半夜人困马乏的,我也学着别的知青样子,一头钻进抽水机的机房里,耳边不得不听着大马达绞皮带的轰鸣声,倦曲着身子倒头就睡。人在这种十分恶劣的环境状态下怎么能睡塌实呢?想也别想根本不可能。当看到眼前的这般如此艰难困苦的人生经历,我又一次感到人生是多么得不容易生存呀?!我也只能为我自己的前途感到悲哀。 夜里给树苗淌水的活,干一两天还可以。可干时间长了,人的身体是挺不住的。人睡不好觉同样没有胃口,身体会吃不消的。别说年青力壮的咋样?搁到谁头上同样会有不好的精神状态。 当夜幕降临,我和几个知青肩扛着铁锨夹着后半夜必须加厚的棉大衣,来到距场部一公里以外的田间地头。那里是林场专门育苗的规划地界,有好大一片一块块的田。水渠都是用水泥灌注的槽。当抽水机皮管对准机井的水眼时,那水流速度相当快。这里全是沙土的土质,闹不好很快就把铁锹挖开得水流口子冲大冲垮。对于如何给树淌水我是个十足的门外汉。我必须仔细听农技师交代如何展开。跟我的几个上夜班的知青倒挺听我的指挥。他们也不敢太胡来,我说干啥就干啥。 我们大家看到满天星星,田野里又是如此地空旷有几个男知青做伴,谁也不觉得半夜三更害怕孤单。当一想到脚丫子泡到淌水的水槽里涮一涮,那个凉快劲谁都感觉舒服。穿鞋的脚走在沙窝窝里难免会钻进沙子。坐在水渠旁脱下鞋抖抖袜子磕磕鞋里的沙子我也不能说谁有偷懒的嫌疑。我不也如此嘛! 记得有一天晚上,我带领几个知青同样去干淌夜水的活。我们几个每人都扛着锹刚走到地头。我就喊着让大家脱鞋凉快凉快。当我们正玩得高兴时,我们每个人都听到有什么会叫的东西就藏在水槽旁边的草丛里。顺着声音寻找我们几个手里都逮住同样的像比蚂蚱大一点的虫子。当我定睛一看这不是城里有人叫卖的那种会叫出声的蝈蝈嘛!简直就是。我一时间兴奋不已。在城里一只蝈蝈至少还能卖三毛钱呐。可我们这里没有能给蝈蝈编制用的细竹条。要不然我们为啥不逮它几只拿回家给弟弟妹妹们玩呐?! 夜里淌水的活儿很快就停下来了。紧接着林场成立起了架线班。当时的林场状况没有完全通电。天一到晚上整个林场的宿舍房间里,几乎是一色青的蜡烛光。最好最亮的要数人家有煤油灯的人家。手拿个铁芯子,用另一只手把煤油灯的灯罩拿开,拨一拨那着火的棉头,火马上就窜窜地往上冒,随即在把那灯罩一捂,神奇之处马上让人看到本该冒黑烟的状态立马消失。我是平生第一次摆弄煤油灯,挺好玩得。可惜当时的我没有资格用那玩意我们四人住的宿舍里点的也是蜡烛。说到林场马上要通电了,我们每一个人谁心中都充满了喜悦。何况我还被场领导任命为30个人的架线班的副班长勒。我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干一番不可。班长是一位复转军人叫刘晓伟。我还听说刘班长是骑兵出生。在工地上我也见过他骑别人的军马。看他的身手总让我们这些知青羡慕。当休息时,刘在沙丘上给大家表演倒立行走。 倒着身子翻跟头人家也身手不凡。从他身上我看到当过兵受过训练和没有当兵受特殊地训练的人是真的不一样的。我们知青无非比他们多读了几年书。我们的知识结构肯定比像刘班长一样的当兵人强。 林场要通电了,这是一个喜讯,也是全场上下的头等大事。谁还愿意每天晚上黑灯瞎火的点蜡烛光呐!就场部跟前一点点靠近平吉堡火车站还能借点电,林场在远一点的地方根本没有电。机井灌溉那是柴油机发电产生出来的动力。 林场号称十万亩土地,如果不通电,那将无法向隔壁深处的沙漠地带延伸。要想短期治理荒漠见效必须先住进人先想尽一切可能发电供水,才能有望达到理想的境界,才能稳定全局人的心,否则一事无成。 成立架线班意义非同小可。据说新调场里工作的一位懂林业技术的许场长,特别有魄力。他一上任就提出必须通电的设想。为了让全场各个角落都能通上电,场里还专门调来了架电缆高手孟自安师傅。之前场里还专门抽调几个知青当孟师傅的徒弟,跟孟学爬电线杆和基本安装的本领。一听说学技术,哪个知青不愿意呐!我还妒忌为啥领导不让我也当电工呢?!不过还好后来的状态让我领略了当电工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首先那穿着脚登爬水泥电线杆我就登不上去。别人也没有几个能行。不过孟师傅这个人看上去的确很利索。或许强将手下无弱兵吧,人家几个跟学的徒弟爬起那高高的电线杆的样子还真像那么一回事。人家几个腰间屁股上面吊着个电工全套工具的装扮,包括我哪一个知青不羡慕呢?!人家必尽是在学一门手艺呀!我们呢?或许到头来啥也不是。那个年代的人只要有手艺可学,毕竟将来又多一条出路。谁愿意老在大田里去受罪受苦呢?包括我自己在内,心里尽管怎么去想入非非,但嘴上绝对不敢说出口。特别是我这个代表知青表决心的人,我的一言一行别人是总会看到眼里的。假如有一天有人当面指责我说:我是个口是心非的人!我又该如何回答?如何以事实反击他的胡说八道?!或许我自己把自己逼到人生的绝尽?有苦难言也得咽回自个儿的肚里。人生之路是我自己选择的,我无法选择再回头。 每天早晨,我们架线班的三十多个知青男女,被场里卡车撒到分散地点就位。给电线杆子挖坑平地上用拖拉挖掘机,一两下就搞定。人工挖是在沙丘上选好点用铁锹深挖。不过在戈壁沙漠地带挖土不太费力,难就难在太干旱的沙土地上,人工挖一锹至少漏大半锹沙子。不过躺在被太阳照晒滚烫的沙丘上日光浴那可是天大的享受。在那个艰苦的年月里,我们心里想的只是快一点通电,也好让我们早一点摆脱喝着被太阳烤晒得变了味的军用水壶盛装的水,又没边没落处在荒芜人烟远离场部的偏僻地带。尤其是快到正午时分,那一大早吃下的早饭早早就让人饥肠难奈饿得挡也挡不住。假如场里的卡车稍微来晚一点接人回去吃午饭,每一个人的心头都会产生不满的情绪!此时的人们谁还愿意再使一把劲听孟老大的指挥和刘班头加上我的吆喝声呢?人们嘴里不骂出声就算给我们几个当头的面子了。说句实在话,那个年代的人们真正老实忠厚,没有人太过分地胡来。或许那个特殊的时代早已把人们的神经给拿住?谁敢造次呢? 没有,一个也没有。有的,也只有无条件的忍受一切。又有啥办法呢?没有逃避的答案。 有那么一天情景,让我终生难忘。我记得天还相当得热,实属“秋老虎”再生的感觉又是在沙漠地带可想而知天有多热了。太阳地里站着的我们每一个人,周围寸草不生根本想也别想有一丝荫凉。没有遮挡只好捂着上衣试图阻挡强太阳光的直接照射。 西北地区的天气气温有一种奇怪的现象:两头冷正午热。冷得让人心寒,热得让人如同被煎熬。冬季里西北还流行这句口头禅:“早穿棉午穿沙抱着火炉吃西瓜。”当时间己接近快正午时分,也不知咋得,那天所有大家好象都疲惫不堪,一个个人们都倒在沙坡头上耷了个脑袋哀声叹气。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孟老大。他站在远离我们视线隔三个电线杆百米远的地方一个劲地吹他的哨子。他拿个小红旗指挥我们三点成一线埋电线杆子呐。我们呢?一个个用绳子把投在坑里的电线杆梢部中间部接活口拉两条绳子。一声哨响拖来机拉线杆的中段绳索,我们人站一排拉线杆梢的那一段绳子,不一会儿一根水泥线杆就跋地而起。到这个时段我们架线班完成任务已快接近尾声。无可厚非我们所有人都付出了不可磨灭的功绩。然而今天,我们好象把孟老大的哨声当成了“耳旁风”。 孟老大也好象发现了他太不近乎于人情味,也不得不放下以往的严厉威严漫步经心地走到众人面前说句从未说出口的软话:“我知道大家的确太辛苦了!反正场里接人的卡车还没有来。饿已经饿了!再坚持一下,把这根已绑好绳子的线杆埋好咱们可放心地收工。要不然电杆放到这里我不放心。到底是国家财产吧!丢了咋跟场领导交代呀!”孟的话已说到这份了咱们还有啥好拒绝的呢? 当时我一咬牙第一个从地上站起来冲着大家喊一嗓子:来吧咱们大家再咬咬牙把这跟电杆扶正吧!我边说着边向那根斜立插在坑里的水泥电杆走去。此时大家一个个也学着我的样子也同样往我走的方向挪步。 突然我猛得听到有人在我身后扯着大嗓门喊:“哎呀!” 我猛得下意识抬头看。只见这一根悬在半空中的电杆拦腰折断像疯狂的野兽一样向我头顶方向砸来。一瞬间的突发事件容不得我作任何思考,本能下意识地纵身向侧边就地一扑倒顺势爬下。顺着一声重重的沉闷声这根莫名其妙折断的水泥电杆狠命地砸在我倒地的身旁一尺距离远的地方。 此时此刻空气凝固了!在场的所有人全被惊呆了!我活脱全然像被吓傻的人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停顿了好长一段时间,人们好象才如梦出醒回过一点味来上来用语言安慰我。一席间,我在大家的眼里真得像白拣回来一条命一样让每一个人流露出怜悯的眼光。而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般人间惨烈的悲壮遇险则偏偏让我独自遇见?我想不通也感到老天做事不公?! 此时此刻就连孟、刘二人他俩也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只当拍拍我的肩膀无声地哀叹发出无奈地:“哎呀”声。后来我听有的知青说当时见我发生那突然遇险的情景,我的脸色很不好看——吓得脸苍白。 1975年8月4日,我一个刚刚度过18岁生日的青年,假如今天我以公殉职那会给我带来什么呢?给家里人造成巨大的痛苦那是必然的;给社会能带来什么样的渲染呢?我也只不过充当一下那个时代的弄潮宠儿,光荣不了几年最终还会被时代被后来的人们所遗忘的。 或许换一个角度讲: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但从那以后,我又一次尝试了什么样的道路才是一个人应当追寻的人生之路呢?有逃过死劫一回的人生经历,人或许能够感悟其中的真谛所在。 第四章 成人仪式的礼物 人们私下里都议论说河南人怎么怎么不好。而在我今天看来,国之中原人聪明、能忍能吃苦。当然,每当我想起1975年8月过后,也就是我大难不死以后的回报。当时场里马会计<河南洛阳人>挑人,此君偏偏把我挑到跟他一起结伴出公差到新疆给林场调新疆杨树枝条做扦插用。当然我的表现林场上下也是有口皆碑的。从两百个知青选出来的我代表林场第一个出远差或许说我是能够理当胜任的。 我心里感谢马对我的信任。跟他一道出差,我几乎成了他的全职“勤务兵”包括吃饭买单全有我来承担。但后来我花掉几乎囊中羞涩不敢再与其君相随只好完成我应该完成的使命借口买了两只快放不住的哈密瓜回家孝敬父母才独自返回。后来出差补助我没拿回多少钱,只落得母亲无奈地责难。我拿走家里的80块钱一趟十天不到多的出差天数几乎花得个精光。而我呢还能再计较什么呢?人不是说吃亏者常在,是福嘛?! 1975年8月底,我刚过18岁生日。林场派我和场部马会计,出远差,到新疆调新疆杨树枝条扦插育苗用。当时我又惊又喜。听人讲过新疆如同外国,那里的维族很开放,姑娘长得很漂亮。南江盛产哈密瓜、无子葡萄非常甜。去新疆出差绝对能让人开眼。当时我人丈着年青,也没过多去考虑那里是一望无际的戈壁沙滩,人烟稀少,有的地方有狼群出没等太复杂太另人头痛的问题。比如说又离苏联边境很近,开玩笑,够吓人的事。或许出生牛犊不怕虎的缘故,我同样也不会瞻前想后地怕这怕那。 哪个年代中国和前苏联已闹翻了脸,军事对峙,政治对抗,边境线上有一触既发的可能。这些我也考虑想过。可一旦我有不敢去得念头,林场里想去得人可大有人在呐。 我俩乘火车倒了两个车次,还在兰州转了大半天,熬了两天的光阴,总算到达目的地。乌鲁木齐林业厅的车给我们接站。城里路上我们有幸遇到当地人结婚的喜庆场面。新娘脸上化装,嘴唇涂口红,很是漂亮。接亲的队伍载歌载舞的。我就不明白人家怎么就活得如此快乐呐?!此时此景让人马上产生赞美人家这里的感叹。新疆女性无论大人和小孩,都穿长裙子。她们个个身材都显得很苗条。新疆男的也穿着讲究,一色青地脚登皮鞋。有一样不好,小孩子在大街上抽烟,大人不管。他们老少都自己卷烟棒子抽,说是叫莫菏烟丝。我感到很迷茫?那种对青少年身体健康和身心健康都不好的事我不认可! 乌鲁木齐的建筑风格很特别,墙体的颜色都是黄色。人说属于俄罗斯风格。维吾尔族人,说话、聊天我们根本听不懂。新疆报纸有维语版的,上面的文字绕来绕去得也根本看不懂。“牙可喜”我懂是“好”的意思。我在乌鲁木齐招待所里跟维族女服务员学会了“吆尔大喜”是汉语“同志”的意思。后来我转街买东西就用那句话跟维族营业员讲话,还挺管用。 在新疆买东西卖主忌讳买方砍价,看好最好买不要太纠缠。要不然对方攮你一句不中听的话,你又受了那窝囊气。 我在乌鲁木齐没呆几天。能到新疆人家了做客是我的一个梦想。我和马会计事先把宁夏林业厅的一个领导的十岁的小女孩随路带至新疆送回乌鲁木齐市里的姥姥家。恰好她家是维族人。中午主人款待了我们。我们俩美美地吃了一顿丰盛的维族人的家宴。席间我了解到这里维族的生活习惯。维族妇女特别听男人的话。宁肯自己少吃一口也不能让男人饿肚子。不过男人对老婆也不错。老婆身上戴得饰物、穿得衣服比内地人讲究也气派。男人打老婆那倒是太正常的事。 我单独行动时,先逛了逛公园。公园里秋色浓浓。高大的新疆杨树一片一片发黄的大叶子正在随风飘落。我随手拣起一片落地的树叶仔细看着。当我再抬头端详我平身第一次看到的新疆杨,树体是那么的挺拔高大。就像新疆姑娘那么高佻俊美一般。我像孩子一样跳起脚跟摘到一片绿色的活树叶。奇怪?原来这叶面的背后是接近白色的颜色。叶子的形状有点象加拿大国旗的图案,摸在手里的感觉是不怎么潮湿的状态。难怪人家树是抗干旱的一种呐!我欣喜地感到我可能是宁夏历史上第一个把新疆杨树引进宁夏栽种的之一人?!至少我们的林场我是之一。 乌鲁木齐的大街上尽让我看到新奇的事。新疆人好象时新大男人找小女人做老婆为时尚。看似老老的男人在街上胳膊腕里挎着个漂亮的小娘子,那转街的神气劲让人突然觉得或许这就叫真正男人的本事?也有不好的现象。当我在公共汽车站等车时,总看到大小男人爱掉过脸去面对着围墙随便撒尿。我感到太文明也不敢跟着学。可是一时间找不到厕所,我也只得离地稍远一点外人的目光再行尿急。 在我看准地图方位确定参观新疆历史博物馆时乘公交车的路上。一个足以让我终身难忘的景象,今天说来还那么记忆犹新。车上紧挨着我眼前站着一位少妇。她怀里抱着看样子像未满周岁的一个小孩子。少妇人长得相当漂亮白净净的像个电影演员。这位美丽的怀抱着小孩子的母亲是中途才上车的。她的孩子上车不一会儿就哭闹得不停。我顺势抬眼看那小孩咋回事?此时我见那孩子的妈妈利落地相似根本旁若无人解开了她自己的上衣纽扣随即把一只乳白的乳房晾出再用手将樱红的乳头塞到她孩子的嘴里。见状,我随即把自己的脸扭了过去不敢再看!此时我的脸热得烧到耳朵根下。我心想新疆人真是太厉害,敢做敢为。母亲也一样伟大,为了孩子再如何美丽的女人都可以落落大方地当众目睽睽面前不顾一切地展露足以引起一切男人心动的地方! 军事博物馆里,让我看到了中国版图一次又一次被沙皇俄国四次之多得蚕食瓜分。看着,比对着我一次又一次从心里念着祖国必须强盛!我们这一代人一定要接好革命的班。 下午我逛到了市区里进了一家电影院,是一个漂亮的姑娘卖给我一张多余的票才进的场。电影开篇演得还是《新闻简报》。正片演的是啥我记不清楚了。电影开演前,我只记得想跟我身边的那位漂亮的新疆姑娘聊一聊天。可我问她好象她听不懂我说的是什么?或许说这里的女孩子不太被重视念书?反正我也不知道是咋回事?! 在乌鲁木齐市呆得那几天,我们住乌鲁木齐市宾馆的招待所。乌鲁木齐的时差恰好比北京时间晚两个小时。头一天我看表时,北京时间早九点东方的太阳才升起。与我同房住的是一位河北来的采购员。他说他经常来这里出公差。此人有四十开外。他吃饭很简单,从家乡带来的白酒就馒头。聊天时,他还让我喝他带来的酒。我一个毛头小子当然不能在人家面前太放肆所以谢了人家的好意。后来我有那么一次乘他不在出去办公事时,我喝了他的一口白酒。感觉小地方酿造的酒就是香。什么牌子我记不住了。或许那个年代酿造的酒根本不需要勾兑。 到新疆两天后,马会计找我商量,看我俩谁去到距市区200多公里以外的吉木萨尔县东胜大队,恰谈调树枝条的业务?从他的眼神里我会意看出,人家是想让我去!我只好请缨。我心想正好锻炼一下自己的胆量也无所谓。 次日上午,我搭乘长途班车,一路还挺顺畅。中午,我进了一家回民饭馆。我只花了不到两块钱,就美美地吃了两大碗羊肉排骨。等到下午,由于洪水把本应不太好的戈壁滩上的路面冲坏了一大节,原来走的路不得不改道。我也不得不改乘顺路到的那大队的拖拉机。自我爬上了拖拉机,人就开始受罪。车越走越颠,不一会儿,我就完全受不了。 我的五脏六腑在胸腔内不停地上下晃荡。顾了上顾不了下,不一会儿我的肚子疼痛地苦不堪言。看着一望无际的荒漠戈壁,我只有无可奈何!欲罢不能。我扯着嗓子喊着叫着让拖拉机司机快停车,还拣车厢上的石块很命地砸向车头驾驶室的铁壳子。人家司机和另外一个人好像根本没理会我的意思。司机把着方向盘一晃一摇,一上一下,一扭一摇地照开他的车。 我为了能减轻点颠簸,双脚死踩着司机的一件又脏又烂毛翻在外面的羊皮大衣。我的脚还强挺着踮脚尖站,两只手握紧车厢靠前的栏杆。即使坚持这个姿态不变,我仍然被车颠簸地厉害。中途我也试想着跳车徒步在往目的地走。可看到这一望无际的戈壁哪里是正确的方向呀?再说这里距苏联边境不到200公里远,50公里之内是不允许任何人随便走动的。那是警戒线之内的出入底线。我万一迷失方向?万一被黑枪打死?说我是叛逃者?到了天黑又不是说还有狼群出没吗?此时此刻我不能再胡想下去,要不然我的精神会完全崩溃的……。 不知忍了多久,我只感到我的肚子里的肠子恐怕被颠簸的拖拉机颠断了吧?!为什么我在后来的到站时,我的双腿都迈不了步呐?! 天很黑时我才到达该到的地方。递过介绍信见过东胜大队的队长大叔。后他把我带到隔了好几排房子的大队广播室的一间房间里。他给一个也像跟我一样的插队女知青<杭州知青>交代了几句话,随后他就离开。我见那女知青,面目清秀,落落大方地把我先带到她们的像是集体食堂里。她见炉火已封,问过已没有饭菜。后我又跟她回到广播室。原来这即是她办公的地方,也是她住得地方。这时的我又累又饿,最主要的我的肚子还仍然在难受。我那一次人生历险灾难,后来真得落下了病根。我多次犯慢性阑尾炎肯定跟那次有直接关系。 二次进了那位女知青的房子,我不好意思地称呼她为小大姐。她也没反对随我怎样称呼于她。她先给我端了一盆热水让我先洗一洗。此时我浑身上跟个土人一样脏兮兮的。我也毫不客气地接过脸盆。我边洗边在心里感慨。真让人感到我好像到家了,怎么这样温暖呀!我的眼眶里沁着泪水,我还是忍住了没敢流出来。我知道我已不是小孩子了,也得学会控制情感不能外露。这也是我后来才体会到的道理。那位好姑娘,她蹲下腰,从她的床下,拿出一个煤油炉子和几个生鸡蛋。接着她又取出一整把挂面。她剥葱开始做我俩的饭。我用问话提示她我也想帮忙。她只让我呆在椅子上别插手。我坐在靠门的放广播器材的桌子旁边,看她麻利地干活。她个头不算太高估计有1.6.0米左右,长得白净,好像嘴角上有两个酒窝。她的两只梳得不太长的辫子,垂在脖子一边。她的模样看着很贤良。她长得有点像电影《被爱情遗忘的角落里》的那个女主角沈单萍。不过我感觉她比沈好看一点。不一会儿,热气腾腾的饭就作好了。她让我先吃。我推让于她。还是我拗不过不好意思地就依了她。香喷喷的面条我吃在肚里,心理热乎乎的。我在想,这位可敬的小大姐要真是我的亲姐姐那该多好哇。我吃了人家一大碗的鸡蛋面,还比她多吃了鸡蛋。我太不好意思了。小姐姐她好像跟应该做的工作一样,表现地很自然。再后来的一大段时间里,我陪她聊天。说准确一点,她是为我熬时光。我必须在明天凌晨7点准时赶到吉木萨尔县城乘坐去乌鲁木齐的长途汽车。时令不等人,抓紧汇报工作及早调运树条好赶在入冬前扦插育树苗。小大姐也不敢太拦阻我。她耐心地给我指行走路线。她手指向天空的北斗星说:“你顺着北斗星最靠北的那颗星斜插向东北方向走。走不到两个钟头就可以了。路上没有什么!光走就行!” 记住了小大姐的话,我不想走也得走了!我不能再给这个善良的姑娘添太多的麻烦。再说我在人家大姑娘的房里老呆着,她这一晚就别想睡安稳觉了。深更半夜的小伙和大姑娘在一起聊天聊了一个整晚上,要是传了出去,恐怕对人家姑娘影响不好。损害别人名声的事我不会干的,这是做人的原则。我一步一回头地,说话都有点颤抖,很不情愿地向小大姐,此时此刻我心中的可敬之人告别!当我要说感谢之言的时候,好像很难用语言表达对她的感激。小大姐她也久久地站在门口,向我招手,直到把我相送远。此时我好象突然想起什么似地止住了脚步!我糊涂呀!吃了人家姑娘的饭连人家叫什么名字都没有问来?最起码回去以后写封信说句感谢的话总算可以吧!要不然人家会说我没良心的。我太不近人意了!我责怪着我自己,可夜深人静的我又不能扯着嗓子喊人家叫什么名字吧? 好了!这下好了,下面全靠我自己了。我走在茫茫戈壁很少有人烟的境遇里,自己又是个毛头小子,又没有出生牛犊不怕虎血气方刚的气派,说我不害怕,那是我胡吹冒撩。其实我每走夜路一步都会心惊肉跳,害怕急了。可有什么办法呢?我一个外乡的陌生人,谁还能为你操多大的心呢?除非家里的父母亲,他们才真正关心千里之外的儿子的安危。为了爸爸妈妈不担心我,我也要闯出险境 .不然的话,我没有其它任何选择。我一步一回头地紧张地向前迈步,害怕的心几乎都提到嗓子眼口 .天空里没有月光,群星漫天倒拌着我 ,一点一点的接近目标。走荒原的夜路,好像老在原地踏步老走得慢的那种感觉 .当看到前面有一大撮灌木丛时,我又马上害怕起来。生怕那里面突然窜出个人来或别的怪物,那非得把我吓死不可。其实我是自己怕自己,心里有自己找来吓自己的“鬼”。我明知这个道理,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我也没办法!当远处像似有一个村庄快接近与我时,我都试想去敲开老乡的门央求别人住下再说。我这样想着,就快到村口。当我还没顾忌到别的事时,突然从我腿底下猛得窜出一条大黑狗来。它一顿发狂地“汪!汪! 汪!“乱叫向我扑过来。因为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狗东西突然袭击我,要不是我采取本能的反应一顿魂飞破散般地逃生,恐怕被那大黑狗咬得是我这个倒霉蛋。我又倒跑回去了一大节路。这猛得一次突如其来地遭打击,我的精神几乎被惊吓得彻底崩溃了!真是有点生不如死。我的手脚冰凉、头顶直冒冷汗、我真得体会到了成语什么叫做毛骨悚然的含意所在。我的心跳都快蹦出体外了!这下我可饱偿到了什么叫魂飞破散的滋味了。我开始对那个杭州姑娘起疑心?明明路上有拦路狗,为啥不告诉我呢?简直是在害我嘛!她不是故意的吧?我感觉外人真得不能太相信。要不然我怎么会吃这么大的亏呐?此时我又产生掉头回她那里的念头。反正你害我,没说有狗拦路,这也是我为啥回来的充分理由。思来想去我还是觉得是我的不对!我真没良心。那女孩对我够好得了,我怎么还埋怨人家?!我真不知好歹。 过去老人常说:“人都是被逼出来的聪明。”或许我就是那种人。我马上想到,我姥姥曾对我讲:“见着狗扑着咬人,人蹲下,假装拣石头打狗,狗就会被人吓跑!” 我自己的真正意义上的闯关开始了。我拣了一书随地拣的包拳头大小的石头。猫着腰紧张地摸回到那村口。还没容我先发威,怎么一群野狗向我乱叫咬来。哎呀!我下意识地喊出了声。第一反应还是撒腿往后逃。妈的!我大声骂道。其实我给我自己壮胆打气。怎么惹狗不成反而招来了一大群狗东西。我又四处寻找类似木棍能打狗的东西。第二次冲锋开始了。当群狗向我扑来时,我拼了命地乱仍石头,使劲乱挥打狗棒。群狗们叫成了一团,震得我耳朵都发聋。 它们狂吠,我也扯破嗓子狂喊。就这样我冲出了这个村庄逃脱了群狗对我的袭击。下一次等待我的,我也照样冲出去。看到第一次的“战果”,我可以挺直了腰板大胆地发誓:今天就是去死,我也跟狗东西们拼个你死我活不可! 我又到了第二个村口。我做了相拼的准备。这个村庄的狗们,或许它们还不知道冒出来了一个“拼命三郎”,还没做好向我袭击的准备,就被我拼得逃得逃,散得散七零八乱地被我打跨。我心里乐了!美了!它妈妈的,狗东西们原来是“纸老虎”不堪一击呀!到了第三个村庄、第四个村庄、好像还有第五个、第六个,后来的各路群狗们被我打得狼狈逃窜。到后来我打狗都打上瘾了。见村子里没狗可打,我还故意躲到老乡家门口,唤狗出来打,结果还被正睡觉的庄户人家骂了一顿我才算甘心离开。 当太阳从东方升起得那一瞬间,好象我就是刚从西边来了一个能主宰大地命运之神降到人间的那种威武气派。天、我、地三者之间哎呦!我有点飘飘然了的感觉了…… 事隔多年,在我的心底,我始终没有忘记我那人生之路所迈出的成人第一步的坎坷经历。那种人生磨难是我后来养成做诚实人、助人为乐为荣、勇敢面对困难为进的做人做事的人生准则。直到如今我仍然忘不掉那位曾经给我温暖给我勇气的小大姐。我衷心祝愿好人一生平安! 杭州知青大姐我好想念您! 第五章 电影<美丽的大脚>有我的影子 我们的林场自1973年底筹建以来,就起名为芦草洼机械化林场。也许起这样的名字还不能完全代表区、市两级人民政府领导们改变荒漠阻挡风沙的决心或者还认为以“芦草洼”命名还不够气派!还不够突出政治的需要,所以两年以后正式更名为宁夏回族自治区国营机械化林场。在这棵响亮的名字大树感召下,来自全国各地的农工及拖儿带女的家属、复转军人、城镇下乡知青等四面八方的抗沙大军蜂拥而来。 建场后的新单位如同麻雀虽小五脏六腑逐一一样不可缺。随父母到场的孩子该上学的困难同样要解决。幸好场里领导阶层的孩子本身就有非上学的需求,所以零时建小学校的准备提前了许多时日。不就几张桌子、一块黑板、一间屋子、一个老师就可完成嘛!说也简单,其实没那么复杂。林场里该上学的子弟也没有几个。充其量仅20个人上下。不过那帮学生年纪参差不齐小学几年级的都有。怎么办呢?知青里选出来的王老师,她轮流地一天之中来回给学生们分年级教学。 当时我身兼场里团支部宣传委员之职。我们的团支部书记姓叶。叶是复转军人,比我仅大一两岁。正直热血青年的他春光乍泄情痘出开也是正常的。可此君恰恰是那种一往情深执着的为爱情的追逐者。他偏偏看中了我们的王老师。 结果他单相思最终没有赢得姑娘的心。他的壮举几乎闹得满城风雨至使那王老师再无法面对,只得忍痛离开了“是非之地。” 说起王老师,人家姑娘的确温温而雅除了自身的美丽之外。据说人家的家境还很不一般。难怪她会被小伙打动仰慕之心。或许这样讲,想追求那姑娘的人不乏其人吧?! 自古道:“窈窕叔女君子好俅”本该很美很正常的事。可在那个年代里年轻人追求爱的方式仍然显得非常严肃。严肃的状态几乎与人的品德操守直接挂钩。玩火者闹不好搭上自个儿的“坏名声”还误了前程。类似同样的故事在我们林场那是应有尽有的事。今天看来,当时我们大多数人包括领导阶层看法和处理方式的确有不尽人意的地方。把本该正常的男女相亲相爱看成了非正常的现象。比方说后来像我这一级头头参与的“抓奸委员会”,今天看来我们那些人简直是“草菅人命”是“犯罪”。 或许领导看中我的学问还很不错。我又是刚刚从新疆完成领导交给使命的人。第二任的林场小学校老师的我,很快走马上任了。 我教学的方式与王老师大不相同。我除了把正常的教学搞好以外。还组织学生参加校外课余的林场大田劳动。劳动之余,我利用有利的时间组织学生给场里地里干活的农工们、知青们文艺演出。我发动学生们自编自演一台台节目,什么小合唱、锣鼓词、诗朗诵、加上王场长女儿自编的独舞。我让大家一次又一次地张扬、宣传我们的孩子。每当我和我的学生看到领导和职工向我们拍巴掌称赞时,学生们笑了!家长们也笑了!我也笑得合不笼嘴。 学生跟老师的情结那也是血容于水的关系。只要老师认真教,没有不愿意学好的学生。何况我所教的不过十多个孩子呀。教学生的同时,同样也在逐渐提升我自己。在我的建议下,场领导很快让我兼任林场图书管理工作。在我的带动下林场越来越多的知青他们爱场如爱家的情感从一本本图书中得到了不少的安慰。 一天,我给有的学生补课耽误了到集体灶房打饭的时间。那个年代林场周围不可能有任何做买卖的私人商店。即使公家也同样没有。此时的我不可能向别的某一个人家去张嘴借一口饭吃吧?我也拉不下那张“后脸皮”!没有办法我只得回学校。我躺在床上,18岁的我正直长身体同样忍耐不住饥饿难奈。此时此刻我想到了我的爸爸妈妈。假如要是在家里,即使过了吃饭的时间,母亲一定会把一碗热腾腾的我们东北人爱吃得“疙瘩汤”端到我的面前。我起身勒紧了我的裤带继续躺到床上。即使我再怎么闭眼,那不争气的肚皮一个劲咕噜叫。此时我真得忍不住从眼睛里流落出了几滴辛酸的泪珠。 “噹!噹!噹!”一阵急促地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路。我起身打开了学校教室的门。进来两个学生。他们是哥俩。他们父母也是东北人姓马也是与我一样的少数民族回回。只不过别人一家老小举家全部迁至咱们宁夏银川落户。我看到这小哥俩每人手里端着一只盛装着滩饼和半碗家常菜的饭。我便问:你俩有什么事?哥哥说:“我妈说老师中午没有打上饭。我妈让我俩给你送吃的。”见状我先是心里一动:你妈怎么知道我没有从食堂里打上饭呢?我二姐回家告诉我妈的。原来的确马家有一个女儿在灶房帮厨。或许我打饭时那种没打上饭的失落沮丧的表情被人家姑娘看到。 此时此刻我从嘴里真是无法用语言表达我对人家妈妈的感激之情呀!我实在是饥饿难奈尽管我再用什么方式启用什么语言表示拒绝马家妈妈的好意,我还是收下了马家妈妈的一份爱心。后来我只能给自己暗下决心:假如有一天人家说我是误人子弟,那么我只能选择离开看似不被风吹日晒、逃离大田受苦的这份清闲另多少个女知青羡慕的教书工作。 后来的事实我只有选择了离开。因为有一个男知青他比我从各方面知识储备都很丰富。他姓张名炯。后来77年国家恢复高考制度,他是林场其中之一考中宁夏大学中文系的薪薪学子。而我没有当年中榜。 林场小学校里教书育人,冥冥之中处理学生之间发生的变故,让我今天看来都记忆犹新。有的处理得当,有的就不见得让人心安理得,而且心有余悸一再反思自己:我为什么会那样处理问题呢?! 一次一个学生跑到我这里告状说:“老师:某某某跺到厕所毛坑后面偷看女人尿尿。” 听到此话,我先是一惊。这可复杂了!该男生是场领导的孩子,假如处理不好对学校对领导对我都有直接的影响。 问题压是压不下去的。人家那妇女都把话递到我的耳朵里了。我起先当面找来那学生,严厉训斥我没有做到,但应试利导我又没有好的方法。一时期我只能敷衍装糊涂以观其后效。结果时间不长,那孩子离开了学校。听说离开的还很远很远。今天想起此事,我都仿佛不止一遍地指责我自己当初为什么不把那件事处理好呢?至少孩子中途退学误了人家一生最该学习的年龄阶段是我的责任。 当一年老师的生活,我至少避免了别人整天到大田里受苦的遭遇。一年四季下来,辛劳的人们有多少知青们的脸晒黑了,人也瘦了,皮肤也被风沙吹皱了许多。然而相比较之下我好象成了佼佼者。其实我知道大多数人对我的尊敬是冲我是老师。崇尚知识是人们心中共同的愿望。我正直18岁大的年龄生人,小伙子也长得白净。也很有可能我是某些女孩子心中所羡慕的偶像之一。在场部里平常总有姑娘暗地里关怀我。一天,我被一个干临时工的南方姑娘邀请到她的宿舍里,人家姑娘给我做好吃的招待当客人的我。从问话里,我得知她比我大几岁,从上海郊区的农村投靠叔叔来到林场。我问她为什么不把户口迁至这里?她答道:“这里的风沙让人受不了!”只是来这里为挣点钱还不想呆得太久。 她的话起初另我很费解,但她说最渴望学习则让我很感动。后来那姑娘果真离开了林场。或许那个动荡的年代人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能留下青春记忆的也许只有无奈的等待。 一天中午,我到我的小姨宿舍去找她有事说。她同房子的一个银川来的女知青姓林,据说人家的家境非常好。林见我来就急忙大方地拿出她带来的牛肉罐头给我吃。我也不好推辞,见着好吃的东西谁不想尝一口呢?再说我们这里整天大锅饭的,又没有油水人总是感觉肚肠里剐剐的吃不饱。后来小姨把我叫到一旁嘱咐我今后别吃人家的东西。否则不好交代。我也不完全理会她说的话意也就敷衍于她。 当1976年的春天早早来临之既,我也学着习惯晨练的人起早。几天下来的跑跑步,我见挨学校东面的防沙护林带里,有一人在习舞。我好奇地上前观望。原来是还没办好手续入场帮灶的一个复转军人姓徐。聊天中,他很愿意收我为徒。从此每天早晨我就跟他练武术的基本发功。有一天云南林学院来了一帮工农兵大学生到我们场实习。一下子林场就像过节一样热闹。听说灶房要杀猪宰羊招待客人我们知青也可沾点光。结果还未吃到美餐先发生因工死人的突发恶性事件。 徐的确力气大。他一个人就能把一头肥猪给杀死。用开水烫猪毛让他犯了愁。后来他无知地把那杀死的肥猪挂到一个通高压电的变压气横担上面。旁边还有两个女知青为他大力气的英雄壮举叫好。此时头脑发昏的他,听到姑娘们的赞叹,全然不顾高压电的危险。不知到底是谁的过错,另他站到了变压器横担的梁上。据说他还未站稳就被高压电击穿了心脏。当听到人们的呼救声,徐的心脏或许早已停止了心跳。尽管来了懂得急救方法的女知青于丽然<已故>不顾一切地口对口人工呼吸,可到了城里最近的新城医院时,医生确诊人已死亡。 残酷的现实告诉人们正因为无知九泉之下才多了一个无畏的人。他才年仅25岁的生人呀!何况他还是个曾当过侦察兵革命军中走出来的年轻人。生命的价值不仅仅是为了奉献,更多的是为了呵护。 当老师的为人师表我做到了没有呢?此话题又是后来的我真正走进银川六中任教继续延续探讨的话题。 电影《美丽的大脚》女主人公有一句潜台词,千里迢迢一成语她念成:“千里朝朝”。那么在我当林场老师那会儿有没有念过错字、词、句呢?虽说没有人当我的面给我指出什么?但人固有自知之明,我有多少墨水水平,经过“文革”动荡年代的青年,社会、学校能传授给我们又有多高的知识结构呢? 第六章 能让人心中最为敬重的人 我参加工作时,我们的林场才建场不到一年多。或许那如火如荼的年代天南海北被时代感召进场的人,不论是男是女,不论年龄大小,人生经历、也不论各自的社会阅历和所从事的工作专长,当时的人们都或多或少抱有一颗积极向上的火热情怀来到一个新天地施展自己的才华。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更何况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在全国轰轰烈烈的展开,更加让满怀豪情的人们一次又一次地深深受着时代脚步地推动。好似那战风沙挡荒漠的壮举在很短的时间内完全能让人们征服地那样容易。其实残酷的自然状态一次又一次地抗争,多少次日日夜夜地打机井、多少次人力物力地投入、多少次顶着炎热酷暑、又多少次抗着严寒地冻,然而每一次大的行动其结果呢?人们从心里不得不发出强烈的困惑直至到不满情绪地发泄:我们大家没黑没白辛辛苦苦一批批栽下的树成活得少,枯死得多!这到底是为啥呀!难道说我们的领导者们是饭桶?!怎么随便拿国家的钱往这没指望的干旱不毛之地胡乱投人民的血汗钱呢? 时间长了,我也开始怀疑这里的一切。 然而,榜样的力量真得是无穷的! 最能打动人们热切期望的人还得先说当年我们的许文臻年轻一点的场长他。许是地道的河南郑州人。据说许场长是洛阳林业大学毕业的高才生。当过林业技术员。他那操着特别音调的河南普通话,每次给全场职工讲话或者传达中央文件,那铿锵有力的洪亮嗓音,会场秩序别提有多安静只在听他一人“谆谆教导”。 听许场长做报告,大多数人都认为是一种很好的学习机会,同时也是很荣幸地品味文化精神享受。许场长对我的人生影响那是很深的。别说其它,就许场长脱稿讲话不重复语言的本事,我这一辈子也达不到人家的那种境界。我这大半生所接触的领导,我敢说许场长的口才最另人佩服!他字也写得漂亮,记忆力相当惊人得好。我这一生能有机会聆听那样的领导讲话,真是我一生的荣耀。后来的生活我感谢他,以他为荣,以他为效仿的榜样。 可惜,好人人生苦短。后来我离开林场也再没有见到过他。他英年早逝四十开外的人晚期肝癌夺去了一代英豪宝贵的生命。 李自玺林业技术员。他也是我最为敬重的人之一。他懂得林业知识多,每次听他讲好象都有茅塞顿开的感觉。他说话语速快,快得让人无法用笔记下所学的自然科学领域方方面面的知识。他这个人平和待人容易跟我们这些小青年沟通。即使我们下了功夫白辛苦种下的树不见成活,他总是乐观地讲:“实践出真知失败了再来嘛!”他开一两句逗人乐得玩笑,好象大家的热情只增不减。靠他的指引,有多少知青和多少“老转”<知青对复转军人的戏谑称谓>安心林场扎根林场的人漫漫地从心里逐渐培养那种与这快沙漠了也了不断的情感。现如今,当年扎根林场的老知青和老转们,他们的人数不下个别人之少而是多得让我念叨不过来。凡是留下扎根林场的人,哪一个人的家里不是“墙里的果树墙头上的瓜,好日子赛过你我他嘛!” 同样可惜,李技术员他去世于宁夏有史以来的那次飞机大空难。他的英名林场的人们包括知道与后来不知道的人,是永远会记住他的在天英灵的。 罗来苗老人,他也是个被众人尊敬的多面手懂得各种技术的林业专家。他和蔼可亲,善解人意。他老人家总像个爱帮人助人的为人之父。只要哪里有困难他就出现在哪里。哪里就会出现一片欢声笑语。有的小青年好跟苗老爷子开玩笑。从来见他笑容可拘从不计较什么。林场建场三十年过去了,他老人家真得可以放心地离去。今天林场沙退人进到处是绿荫地的伟大成就同样记载下了苗老爷子的丰功伟绩。 现如今见证林场风风雨雨坎坷成长发展起来的路程,还要说一说后任林场的老场长江瑛、当年的伙食管理员复转军人尹泰章、当年的林业队桑骆安老班长、还有上海老知青种植葡萄大户年近古昔的孟楼芳老爷子等等一大批拓荒者足以能见证历史的人们。他们当年哪一个不是我们知识青年的引路人?!哪一位不是我们知识青年积累人生阅历价值的精神财富?正是由于我们一大批投身“上山下乡”运动的知识青年自觉接受林场广大的林业农工和复转军人们的再教育,我们今天行走在各自的人生舞台上,我们的步伐才更加稳健有力。没有他们老一辈人的正确引领,也就没有我们美好的今天。 第七章 青春的烈焰 青春如同燃烧的火焰,烧灼了别人同时也熏烤了自己。 从林场筹建到完善各项相关的机制。碌碌絮絮进场的人,每一个人必须先入了农牧户口才有可能安定了工作。每一个个体的人随之观察到的各种各样人的面孔,相似捕捉到了某种比对或者说获得某种又一种真实的期盼随之每一个人的心也慢慢地安顿下来。 最高兴的人群,那可数复转军人阵营说年龄大也不算太大的那帮单身“秃小子”们。想象看,他们大多数人即使有当过兵的荣耀,可毕竟来自农村。按照哪来归哪去的分配原则,现如今从一个庄户人家一步跨到距城市不远之遥的边缘地带那可是他们每一个人真实可信的最大的一次人生转折!或者讲如同进了天堂一般。更何况眼目前我们那知青阵营里的一半又是从花花世界的城里来的一堆漂亮的脸蛋在他们面前充分展示呐!本着先下手为强的自然淘汰法则,他们以自身的优越比男知青年龄大一点又每月多拿几块人民币的工资收入。加上他们好多人又被场领导委派为知青阵营里当一班之长或队长。所以在大家同等社会地位条件下,他们难免有沾沾自喜的优越感。因此上时间一长,“老转们”大着胆子向女知青充分表示示爱的可能有私下到公开。能成为未来城里老岳仗的乘龙快婿是“老转们”心中最大的愿望。尽管事实上潜意识告诉人们,城乡差别是永远不可能画等号的。看不起“老庄户”的理念嘴上不说谁人的心里都早已认定的事实。“老转们”凭借从部队大熔炉里练就的韧劲,赌一把豁出去与本身就不公的命运抗争。所以“老转们”潜心疑虑地下工夫要比我们这帮男知青们的理念抢先。而我们也明白当时来林场下意识里谁都知道,假如真得在这片荒漠里扎根,少不了挑选一个眼前的这一半女孩子的其中之一当老婆,安家立业于林场才是真正扎根的开始。但是我们所有男女知青满脑子想的首要选择之一就是:有朝一日先离开再说至于将来找老婆或者嫁什么标准的如意郎君的话题先看一步,走一步再说吧。当时的我就是这样想的。而好多女知青的父母第一句严厉告戒自己的女儿的话就是:不准在林场找对象。 我的小姨就跟我下乡到一块儿的。我的姥姥曾经就嘱咐过她那样的话。后来她果不其然地听了家里老人家的话。我的夫人也是林场下乡的知青。当年她的奶奶也曾经交代过她同样不能在林场里找对象呀! 人们常说:婚姻是老天注定。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好,还是抢亲拉郎配的传统习俗也好,反正处在社会主义新中国的新时代里慢慢地早已不时兴。人们也逐渐不认可,已经被婚姻自主自由恋爱的新观念新思想所代替。或许说我跟同样命运的下乡女知青后来成为伴侣的妻子的婚姻就是如此。当年人家姑娘凭啥会看上我这个农牧户口类似于农村户口的下乡知青呢?当几年过去以后,林场的男女知青配对和复转军人找女知青成夫妻,让我今天道来在我们林场走过三十多年的慢长历史岁月里真得出现过有好多人好多对夫妻。他们的家庭很稳定、很幸福。他们的爱情生活始终不谕。现如今我知道的有知青夫妻王银刚-朱彩玲、闫高华-李慕菊、赵惊奇-何庆芳、陈海平-汪慧琴、海英杰-张月娥等等。 有的则携儿带女居家进城返回老家的:像袁连庆两口子等等。天津知青后来转入林场的董师傅两口子后来居家返回原籍。 复转军人找女知青的有:宋秋成-二陈、王玉瑞-郭宪玲等等。 爱情的火焰就像“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一样,演示着、证明着她的无比能量,来势汹涌澎湃无法阻挡。每一个是男或女谁都不可能逃避,谁也不能以自己的意志为转移,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天经地义无法更改。所以说人世间把爱情比做最美好一代代传诵、传唱。爱与被爱是那么地相知如墨,看似简单,其实存在着有缺一不可的美妙。 回想起当年场领导出面组织一批人马,专门“捣毁”男女知青或复转与女知青暗地里谈对象的行动。可结果怎样呢?人家双方爱怎样谈、爱交谁当朋友我们反而吃力不讨好还遭人痛恨地不得了!爱情的力量真得有一种捂压按奈都按不住的无穷魔力。 男追女欢投足相抱本该是人家双方自愿的事,而当时的林场里的状态的却大有搅乱人心的苗头出现。主要问题的根源出在个别知青家长们的身上。他们四处游说前后脚地上下告状,说:“我的女儿不答应,他<指某个老复转或指某个男知青>为什么老是搀着我们的女儿不放?”有的女知青非他不嫁!所以有的知青家长扬言要与自己的女儿断绝关系!虽说这些事场领导不可能一一公开,但领导感觉事态的不妙,也非得出面管一管干涉他人婚姻自由的“不法行动”了。也许说真得有非要下狠心抓一抓的必要?!或许说在那个特定的年代,在“四人帮”横行的年代里“极左思潮直接影响着人们的思想。想想看这些几百个响应伟大领袖号召”上山下乡“到林场的知青,交给你一官半职的场领导负责任,万一有一个半个什么人在婚姻大事上出事造成不良后果死人或者被逼疯,你林场这级领导所承担责任可不是一般性质的问题。不上纲上线地分析那可犯得是原则错误,政治错误。如果出现问题林场你们哪一个领导敢出头承担责任呢?或许真得没有,也不敢为。这毕竟是家长和家庭、个人人生将来的大事情。因此严肃性,严重性不得不另林场领导阶层的人们引起高度警觉。 谈对象者有的人的确做得太过火。有的女知青为了在城里找对象,不安心本职岗位,旷工、装病一次次地返城逃避艰苦的大田劳动。还有的老复转、男知青“死皮赖脸”地往女知青家里跑,引起女方父母或男方家长地强烈不满。有“棒打鸳鸯不散”的壮举,也有单相思“剃头挑子一头热”的悲壮。引起林场的动荡、引起家庭内部情感发生变故、引起知青男女扎根林场意识的动摇,把握林场的当权者肯定把问题看成是当务之急的头等大事来抓。随之如风暴似的“拉网行动” 在那个特定的历史时期下正式展开。来得凶猛也收场得及时。因为聪明的领导知道那种事太过于计较较真说不定适得其反乱上更添乱。 大龄青年杭州知青转入林场工作的老付被我们指责为:是哄骗姑娘的“老手”。要不然他没领结婚证就把人家姑娘领来一起住?!不过那女知青真对他好,听说为给付增加身体的抵抗力特意买来药水为其注射葡萄糖。就像文革初期那样我们把那一对爱屋及乌的活“鸳鸯”拉到场部会议室里让他俩“坦白交代”你一言我一句地训斥人家两个不能再犯!不过大家都知道,那个年代中国人对性意识认识仍然很保守,很封闭,受传统的封建思想的影响还相当深,深到骨髓里一般严重。对于男女谈对象这一谁人都避免不了的社会现象社会也好,家庭也好是绝对不允许男女双方“八字没一撇”没领结婚证就住到一起的状态存在。是为丑恶现象算是好的处理结果了,闹不好被安上个流氓鬼混非法同居的罪名。吃官司坐牢房的人可大有人在。那种过激的处理结果几乎也是社会的普遍现象。即使现代文明思想理念更新发展到了今天的地步,中国社会和家庭对男女相爱还是最忌讳未婚先孕的家丑,除非双方家庭眼不见心不烦,或者说以“民不告官不究” 为基准。事实上就付与他的妻爱情一场的结局来论,人家夫妻两个人的感情是很深厚的。共同的后代——人家的儿子足以证明。虽然妻子过早地去世,但后来又过了几年,付再续弦还是与林场的女知青建立连里情结。 林场西干渠作业站,位于林场场部最远的南边地段。那里有一批知青和复转军人组成的林业队。相比较下来,他们那一批人果真受得苦太多太多。他们住的是羊圈改造成的宿舍。听他们人讲住进去的时候,满屋子羊粪尿臊味赶都没法赶轰都轰不走。冬天干打垒的墙体四处漏风,人穿着棉袄盖着厚棉被都冷得挡不住。每一次星期天探家场里发出去的卡车拉他们就得先花上来回多费一个多小时的跑路时间。有一次礼拜天,林场的卡车尽忘了拉他们而让众多的人深深感到心里像似被母亲远远抛弃不听话的孩子一般受到了严重的伤害感觉到悲凉之苦的滋味。尽管后来许场长对责任司机严厉斥责并立下誓言:每个星期天首发探家的车第一个先照顾西干渠作业站的人。尽管场领导亲自督阵,尽管后来责任人也遵照指令照办,还是久久没能暖回那个偏僻荒漠深处里的人们的心。 在那个艰苦的条件下,知识青年们和复转军人们建立起的深厚友谊相互关怀久而久之传诵出了爱情的征兆也非常实际非常让他人理解。但是超过男女青年友谊限度的爱有的也同样不近人意。有的复转军人打老家农村取进来的老婆。 扬言要跟老婆离婚再取城里来的女知青给他自个儿的“傻婆娘”眼色瞧!有的青年单相思作出的事情太离谱,竟用私藏的雷管炸药把追求的心上人女知青住的房子炸开一道口子。这种向人家姑娘示爱采取的卑劣手段真得让人无法接受。难道说糟糠之妻真得不如城里来的姑娘心肠好吗?难道说你不爱我,我就用爆炸来要挟?简直是不可理喻! 苗圃队灶房给回民作饭的师傅何玉祥,1976年11月从远离银川父母的巴浪湖林场调入到我们芦草洼,诺大年龄快三十岁的人才从永宁农村里找对象。记得当年他取媳妇回场正式告别单身生活,苗圃队的小青年们还闹了人家的新居洞房。而如今六十开为的他,只有选择扎根林场终身到底。现如今老何的一儿一女早已成家立业,家丁六畜兴旺。他的老伴比他小十多岁。问起嫂夫人,她笑着对我说:“不管咋样当年林场的条件要比我们农村好。”我看到小嫂子照顾她的大丈夫的那种感觉,何老兄的晚年生活会好上加好。 三十年过去了,从当年的拓荒者那里传出来的爱情故事,我想光靠我一个人的嘴巴说来讲去的那还是远远不够的……。 第八章 寻找人生的价值 1976年的中国,人们都经历了不同凡响的感受。谁都记得那正是政治动荡不定的年月,也是有史以来国人遭受自然灾害最为严重的一年。对于中国老百姓而言,跟什么样的国家领导人走什么样的路才为正确?这一点大多数人只认一个道理:听党的话跟党走没有错。可是后来被打倒的“四人帮”之流对国家前途和命运的负面影响老百姓是看不明白的,也分不清跟谁走的路线正确?只有:凡是听毛主席话的凡是按毛主席指示照办的就是为正确的路线。 当年,元月8日周总理逝世,我也逐渐跟大人们一样关心起国家大事的变化。紧接着7月7日朱总司令也相继去世,人们的心又开始紧张起来,对毛主席身体健康的担心自然而然试想从报纸上的字缝里看些名堂,结果国家上面的消息几乎全被封锁。或者说“愚民政策”上面不相信老百姓的政治觉悟?其实后来人们才知道那是“四人帮”压制民主限制言论自由所至。特别值得一提的那就是当年7月28日唐山大地震20多万人口死于自然灾害和国土大部分地区连天遭受阴雨天的困扰主要农作物大量减产加上9月9日毛主席与世长辞,中国人的心几乎都要碎了!大多数人都感到祖国的前途到底还有没有光明可言?还是走向黑暗?人们克服当年麦收季节阴雨不断吃着本歉收又长芽的麦子磨成面的馒头的苦楚,心里和家庭到每一个有良知的中国人,无不期望社会主义中国共产党有一个好的接班人来领导全国人们从多处的无奈盼望走出有一点期望来呢? 对于每一个国人,面对着共和国三个最伟大的领导人相继去世,“化悲痛为力量”才是每一个自己应当选择的首选行动。从我做起,从身边做起。 场领导决定成立新的拓荒点——苗圃队。人员有到场新招来的70多人“上山下乡”第四批知识青年组建。苗圃队领导有书记、两个队长担任。我被场领导指定为苗圃队青年点的一队之长之一。领导征求我的意见?还用说什么呢?我只能以实际行动“化悲痛为力量”了。 记得1976年11月10日那一天,同时又是我终生增加难忘的一天。那一天下午,我领着几个老职工组成的锣鼓班子,在新盖好的苗圃队<距场部三公里以外东南方向的沙漠戈壁深处地带>六排宿舍路口。一顿“跄跄器强器”的锣鼓声,我们迎来了林场历史上最后一批“上山下乡”知识青年的到来。欢迎会上,又重复着扎根林场一辈子的革命口号。不过我这次充当领高呼是为革命的口号的领呼人。 从此有70多名较纯正的知青队伍和几十号老职工组建的90多人的苗圃队正式开张“营业”。我负责后勤保障、知青们的学习和宣传教育。当然万事开头难。我又跟着大家伙儿,自己又重演一遍白天分发炉子烟筒、夜里跟班打井解决吃水问题。 说起打井那活,那个年月全得凭人工原始作业。当时的林场条件根本不可能靠机械动力。人工打井一般钻井深度至少在十米以下才能见水。假如一旦开钻,24小时马不停蹄地轮番参战,如果不拿下很有可能刚掘出的深度就有塌方危险,结局只有报废。靠人工打一口机井至少要连续一周的时间才能完成。靠机械做动力打机井那就快得不得了。少则两天多则一天,打得即深又完备而且使用的寿命又长久。林场建场初期的打井完全靠人力土法上马。为了打多眼机井灌溉更多的土地,林场还专门组建很多人参加的打井队。我没有参加过几次打井,也不懂那作业规律到底应该怎样把握?怎样干?我听说过打井队员里的一些“传文奇谈”的故事。 第一批知青里的闫淑英、朱丽英她们两个就是当年场部打井队的队员。闫还是个副班长。据她们讲当时打井是寒冬腊月天。晚上每个人穿着场里发的棉衣工作服。脸上捂着个大口罩,黑糊糊的天根本分不清哪个是男的?哪个是女的?尤其是后半夜,人又困又饿,工作面还必须要求转井台盘不停地转动。可怜的男女知青们好多人都承受不了太繁重太疲劳的作业方式 ,经常有人爬在推磨横竿上睡过去。虽说每个人脚底下穿着的棉鞋能保暖,可经不起推磨钻出来的井底里的水溢出地表外。闫淑英是个副班长,她得身先士卒必须带头干,少不了拣重担子挑。一天夜里两点种,轮到还不到17岁年龄的闫淑英带班,没成想,连她自己累得也起晚了,慌忙之中,抓瞎穿着了本该穿的大棉头皮鞋的鞋,结果把一双普通棉布鞋登在了双脚上。到了工地,她一边要看打井的进度,一边要注意观察地边水被溢出的状态。棉鞋一次又一次被水泡湿。工作下来时,脚上穿的棉鞋早已连同双脚紧紧地冻到了一起,当想办法把鞋闹掉后才发现自己的两只脚丫被冻伤。看到如此惨烈的状态,另复转军人班长心疼不已。班长解开身上的棉衣纽扣用他热乎乎的胸膛替他的副手暖脚丫。后来难怪在如此艰苦困惑的年代里,男女知青和“老转们”会产生美好的一起起动人心魄的爱情故事来的。只是那个年月的极左政治思潮统治人们的灵魂,茶余饭后人们也只当在私下里窃窃私语而已了! 在那种状态下,在那种没完没了如此恶劣的工作环境之中里,工作都忙到那个份上,加上闫淑英年龄本身就小。当年一个还未满17岁的小姑娘,哪懂得后来发生的状况呢?她只听说开水烫伤双脚会起水疱,没见过冻伤的脚也起水泡流脓水。当想起赶忙往场部王医生那里去送时,也只能简单地用针管子抽浓水。后来只得选择她将往城里的大医院里送。人家医生惊叹到:“要是再耽误几天,这个傻丫头的两只冻脚可能就保不住了!” 我记得打井时,一旦选好点,就在点上支三脚架竖起高高的台子加上大磨完全靠人工轮番推磨,直到打出一口井为止。挑灯夜战那是必须要保证的事。有一个知青叫史安宁,他文化不太高,好象初中没有毕业又“混社会”呆了两年才“下乡”来到林场。他社会上的毛病是沾染了许多,比如他瞄准了一个女知青想跟人家做朋友,结果人家刚参加工作的小姑娘没有见识过男孩子给塞手绢当“爱物”的经历,吓得告了史的“黑状”。看他平常总爱给队里鼓动点麻烦,对里领导也经常大会小会点史的名。久而久之大家都怕影响自己的进步,几乎人人都躲着他。这个人身上的确有闪光点,只不过我们当领导的工作方法简单有时显得粗暴罢了。 一天在一个初冬的晚上,当打井打到高潮时,突然间地底下的钻头一个部件被转摇到井架上高高的顶端。如果不及时把那个部件拿下重新提出钻头再安好的话,那这口井算白打了。此时眼瞅着打井的部件挂在近十多米高的井架顶端没有人能靠什么支物取下来。有人提出派人跑一趟到场部去求援。把液压挖掘机开来,可升高掘机大铲头把人送上去。正当在场的所有人没有招数的情况下,史安宁大声自告奋勇地说:“我可以爬上竿顶”。在场的人听了他的大声嚷嚷,几乎没有人接他的话茬。不一会儿的工夫,人们看到那史噶子精着个两只脚底板,直冲立在那井架跟前执意要上。“火车不是推的,牛皮不是吹的”。有的人大声喊着说:“看呀!大家看呀!老小子要显能耐了!”此时我看在眼里,不可能允许史的冲动行为。尤其在众多的男女知青面前逞能耐的举动,当领导的我是绝对不允许他的。我认为那么高的井架竿子,竿子又细如人的大腿一般,史不可能靠徒手爬到顶端的。闹不好会摔伤出人命的。当时队领导和班组长都上前阻止。在众人的劝阻下,此时的史好象根本没有收回程命的意思。或许男子汉都是这种状态,特别是在众多的女孩子面前是绝不能丢人现眼丢了男爷们的气概的。不然以后又怎样抬起头做人呢?他嘴里也是这样嘟囔着。此时再看众人,几乎没有几个人不怂恿把他逼到非他不可能的境地。或许有的人根本不怀好意,相似要急不可待地看一场精彩的表演节目在一旁胡喊乱叫。当时我们领导是很清醒的,已感到不好的结局。马上组织几个壮劳力站在井架根底张开手臂作好接应的准备。史这个人也真叫不含糊!他就像身怀绝技的杂技演员似的只几下就光脚丫爬到了近十米多高的竿顶。拿到了东西先用绳子放下来,然后他先让地面上准备接他的人闪开,他自己在空中先翻了个跟头,头冲下马上又从竿顶上倒立着身体滑下来,他的举动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出声音来!落地时,他没有及时翻转过身来,脖子好象被扭了一下,不过没大碍。当众人面前史安宁真叫出尽了“风头”。后来听说他曾经练过杂技,只是没有可能进入专业演出团体。那个年月的青年,没有人能真正参加城市里的正式工作,也只有“下乡”才是必由之路。我当年在银川六中高中毕业时,在学校演话剧,我在舞台上的嗓音喊出了名,还被银川话剧团的团长给看中。他说:“要是招演员,会选像你那种嗓音洪亮的人。” 每一天我计划着如何先把新到场的知青如何把心收回来,安心于下乡到林场“安家落户”。那个年月我们的文化宣传活动完全靠得人的一股热情。根本别想有好的条件!就连开集体会,大家只能依靠着墙边蹲着或坐到地上“玩击鼓传花” 等娱乐形式来充分展示知青们每一个人的风采。无非让每一个人唱只歌、表演一个舞蹈、或者念一首诗什么的文艺自愉自乐解解心慌而已。或许当时正逢毛主席去世不久,青年们还很有强烈的报国之心,所以到林场落户干革命的决心还很坚定!因此当时几乎没有多少人逃避现实叫苦叫累。对于我来讲,宣传教育工作相对干得很轻松。或许说我们的知青政治觉悟本身就很高。时代造就人,时代出英雄嘛,这也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1976年年末以后,知青点的男女知青们相互之间产生出来的情感或者说萌动的爱情,好象不再像前几批知青那样掖着、藏着几乎没几天就得以公开。知青田杰和王红英两人的爱情就大大方方地展露在众人面前。起初有的人相当看不惯。还告到队里,我就与田谈过话。他的态度很明朗,并说我们没有影响工作碍别人什么事了?!也罢,在如此艰难恶劣的沙漠戈壁深处植树造林,林场不是号召大家扎根吗?人家正常找对象,双方父母又不反对,我们当领导的只当视而不见不就完了嘛! 从“四人帮”被新的中央领导集体果断粉碎那天起,中国的大地好象从此变了个模样一般。首先重视文化影视作品的大解放。每到礼拜天,返城回家的知青们,包括我在内,电影院门前是我们驻足最多的地方。什么买票、让票、钓票、等等,只要能满足看一场“文革”前被解放出来的国产影片,不论是哪一种类型的作品,看到就为最大的愿望。回到场里,知青们大家议论最多的话题还是谁看了哪一部电影?谁会哼一哼哪一部电影的插曲?我们大家可以席耳恭听于他的面前。电影《长征组歌》和《洪湖赤卫队》的歌曲在我们知青阵营里传唱了好久。那高亢的旋律那优美动听的民歌曲调把我们每一个人的心都给唱活。那些电影歌曲是我们这些人当中长那么大才第一次置身感到她们的美好。同时也无时无刻冥冥之中在启迪我们心灵深处诸多的感应。长期深受极左思想影响的我们,思想深处难免会产生这也看不惯那也不正确的错误偏见。但我们那一代人最能懂得做人应该怎样做?什么样的人生最美好的道理。 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本身我们就是被深受毒害的一代人,历史的错物能强加于我们已确定建立起的世界观?人生观吗?前几天,我看到被抄作的一篇报纸题为:《中国人出外旅游的不文明现象》。其中提到好象不讲道德现象本身归结于那些参加过“文革”动乱,又参加过“上山下乡”运动的一大批人所自然形成的不会尊重他人不讲道德的那种坏的潜意识行为的驱动!该作者如此言过其实!我郑重地告诉于你:你说的不对!恰恰是我们那一代人经历了艰难困苦的磨砺,才更懂得尊重别人才会尊重自己的事实。至于国人出外旅游所自觉不自觉在卫生习惯诸多方面不注意大体,以丧失小节不顾全体国人的脸面的人是有,但不能归结于我们那一代人所为!此观点太偏激,不能不说没有打击一大片的嫌疑。 为了调节知青点单调的工作状态,我开动了自己的全部脑筋。晚上我组织知青们上夜校。从知青阵营里选出几个学习好的男女代表给大家伙儿讲课。我先开了语文、地理课。任命男知青袁连庆、周宗伟为语文课的教员。任命石建设、刘凤英为地理课的教员。他们几个也积极投入。知青从刚开始参加少到后来人们都想参加听课。特别值得一提的是那石建设。为了给她找学习参考材料我还自己掏腰包到新华书店买地理方面的书。即使这样她老是向我问这问那,最后问得我都有点“烦”她了的那种感觉。可就是人家执着地“不耻下问”的学习精神,77年恢复高考时,人家是第一批走进中专校门的人。现如今她早已完成美国深造留美继续从医。 知青袁连庆是个河南城里“下乡”入场的知青。此人能吃苦,政治上积极要求进步,敢于同不良现象面对面地作斗争。他跟我走得很近。我也喜欢他的品德和为人正派的风格。一天,我听到灶房的人说他经常用饭碗偷着从倒入备用猪槽的大缸里了舀面汤喝。起初我很不理解袁连庆的举动?!我大声斥责他:“既然吃不饱,也不能吃猪要吃的食物吧?!干啥呀!你这样做就能让大家同情你吗?”我开始瞧不起他了!我认为他是故意装做可怜相想让大家理解他才是真正的艰苦。其实后来我真得感觉自己的看法是错了。或许当时有意无意之间伤害了他的自尊心。反而起到了反作用。当文章写到这里,此时此刻我真得想见已回河南老家的他!假如果真有可能我一定向他当面道歉说一句:对不起我误解了你!像这些不为人知的故事,我们当年又有多少人在默默无声地悄然而过呢!埋在人们心底里那悲壮的故事也只有当年的他自己知道。想说出口的人,或者我还没有挖掘到。我又是多么期望我们当年那些参与改造沙漠的拓荒者们勇敢地站出来,像我一样真情涌动地诉说当年那风风雨雨看似平常而又不平常的我们那一代人如此艰辛的人生的真实写照呐! 在林场下乡的哪一个知青,谁没有自己难于启齿的痛苦经历。记得我上中学那会儿,母亲为了给家里省钱,父亲毫不犹豫地接受母亲拿他自己做实验——在家里让孩子他妈妈用买来的推子学理发。时间长了,好象母亲“学业已成”。后来比我小四岁的弟弟李华第二个充当母亲的“实验品”。后来我又续上。可当时好象没人笑话也就认可。 “可我现在已参加工作,难道说就不让我到专业的理发店里去理个好看一点的发型嘛!何况,理一次发最多花上四毛钱嘛!一个月也就是理一次嘛!穷不起了!”我叫喊着。母亲说:“怎么了?人家不都说好着嘛!”说着,我怕让妈伤心,只得让她再替我辛苦。结果,我到了场里,有的坏小子当面就指责我发型简直像树的树桩一样。有个姓孙的家伙,毫不客气地见我就直呼——树桩。当然言语上的侮辱并不蒜什么。或许不再搭理于他也就作罢!人与人之间怕就怕在不理解人,而且还说伤害他人的斥责坏话。 女知青王华是个陕北人,操着一口陕北话。这个姑娘当年在青年点,真是倔强如同陕北人的性格一样能吃苦肯干。 记得1977年开春过后,苗圃队搞断枝扦插竞赛活动。她连续三晚上不睡觉创造了林场断枝杨树枝条最高的记录。她虽说受了表扬可她的那种不要命的工作作风不能让大家都去学。要不然知青们都像她一样病倒几个?累垮几个?队领导不就如同犯罪嘛!到后来还是她早早地患上了腰脊椎老损的疾病。想想看她又何苦来着呐?! 我们这些来自城镇里的小青年,把青春岁月献给沙漠献给戈壁的壮举,在我们林场里不知有过多少人?多少个不为人知的感人故事。可那些看似平平淡淡,又平平常常的故事就像年年黄河的流水一样平常的不能再平常了。但历史又有多少人能记记住他们的名字呢?有的英年早逝,有的年纪青青疾病缠身。像前面提到的闫慧英,虽然当年那两双被冻伤的脚后来得以治愈。但现在一到天阴下雨脚关节就发酸站立不稳。王华是一例。我妻也是同样。当年她在灶房长时间地给大灶揉面现在落了个脖颈老是酸胀地痛。我也不例外。当年在新疆乘坐那拖拉机过后,直到现在我还落下慢性阑尾炎的病发怔。 过去走过的岁月,我们承认有过抱怨,也有过艰辛难以启口的哀诉。但当我们今天真正看到当年沙退人进的壮举真得来到时更多的是当年所付出的青春才从真正意义上得到美好境界的升华。伴随着喜悦的还是我们这些当年参与拓荒的贡献者们没有白白负出汗水而换来敢叫沙漠变绿的成就。 第九章 重新审视自己 1977年的中国人,好象看到了祖国将来的希望。但当时就个人而言我可以说没有政治远见的头脑。我们林场除了消息闭塞以外。在就说我们自治区和银川市的各级领导对党的方针政策不象大城市里的领导有远见卓识。好象他们落实政策方面总比别的城市慢半拍的节奏。要不然西部的发展总比沿海城市要来得慢来得晚些呢?!紧跟中央的精神当地政府各级领导那是没得说的。除了坚决照办以外,还是坚决执行。 从1977年快到下半年开始,发生在我们每一个中国年轻人身上的大事就是人人平等都可参加大中院校的招考考试,按分数高低择优录取。假如一旦被录取,我们林场的知青就可很容易成为城里人,成为国家干部那将前途无量呀!即可解决父母心里的种种担忧。面对着选择,我与林场里所有的薪薪学子志愿者们哪一个不为之激动!不为之奔走相告呐! 记得六月过后,我也积极投入紧张的复习阶段。母亲害怕我落下的功课时间太久,她还苦心领我到她认识的一个宁夏大学沙老师家里,专门请人家专业老师给我讲授中国地理和历史课的要点。现在想起来我还真后悔。记得那天母亲把我领到人家。沙老师教得挺认真。可我就是看不惯他家两个孩子对我的冷遇。简直像审贼一般,这个问完那个又过来问这又问那。当时我正因为在别人家里,我被他们兄妹俩问得自己的双手都不知道放到哪里最为合适?还有这样对待上门求学的人家吗?我心里一再反抗着自问自。眼瞅着人家中午准备吃饭,我只好借口躲路而走。就听那么一次课,后来我再也没有按照沙老师的嘱咐再去听人家好心给我讲课。当时的年月,我手头的资料非常少,一时间也不知再向谁人去求教。本身自信的我,其结果被重重地当头一闷棍将我彻底打趴下。回想起仅差2.5分的成绩就毁灭我考中宁夏大学中文系的梦想。家里人怨!父母更怨!我几乎感到无地自容羞愧难当。头次参加高考就落榜,让我从内心世界里又一次不得不面对现实再一次重新审视自己的所作所为。我到底是谁?我到底算聪敏的?还是愚蠢的?过于自信害了我!过于口号喊得震天响言过其实害了我。当时我的内心痛苦极了,几乎无法面对残酷的竞争规则。当时我只想一个人躲到远远的地方彻底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这到底是怎么一会事? 事实上,我又不得不回林场继续干我份内的工作。 说也怪?人要是走倒霉运,真是那种喝凉水都塞牙逢的感觉。林场由于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或许区、市领导认为当年建林场是受左的思潮路线的直接影响。在一望无际的沙漠戈壁乱滩上胡乱投入大量的国家资财,这几年过去了又没有从根本上见成效。那是不行的。或者说假如还再继续,那就是向国家向人民犯罪。我当时就是那样理解上级意图的。结果跟着,1977年下半年,林场正式移交永宁县级政府直接领导。或者说树倒猢狲散,林场上下各个人心惶惶。不久永宁县城的一个接管工作组来到了林场。 没几天功夫,这支工作组由县里宣传部部长亲自挂帅的队伍深入到苗圃队。他们毫不客气,几乎是单刀直入,让我“交代”为什么在毛主席去世那会儿,我怎么第一个跳出来向场里张贴公开给场领导的大字报呢?我的背后是不是受“四人帮”在宁夏建立起的联络站的委派指使所为的?当听到他们的厉声言语,我的心被震怒了!我理直气壮地回答。对于“四人帮”的倒行逆施我深恶痛绝。我怎么能够与他们一小撮反革命分子挂上钩呢?这不可笑吗?我一个响应毛主席伟大号召的热血青年,在毛主席去世的日子里,林场的领导阶层,他们不“化悲痛为力量”整天在那里勾心斗角争权夺利,不顾栽下一批批树苗的死活,我们广大的知识青年早就看不惯了!我承认第一张大字报是我写的。后来一个月以后林场场部院里铺天盖地像雪片一样多的大字报跟我有何相干?我一个字也没有写,也没有参加他们任何人张贴的行列。 工作组看到抓不到我的其它把柄,后来只好做我的工作,并劝我要放下包袱不要瞎想别的。政治上这突如其来地遭受打击,让我真有点心灰意冷。其实,我对人的仕途观念早就看得很淡。人生最大的快乐到底是什么呢?后来我深深感悟到只有求得学问上的丰厚,才是人生最高追求的境界。当时我自己又犯了一个错误。我把自己将近七年多光阴天天一篇写下的日记,一把火给烧掉了。整整九本厚的笔记本页数呀!理由有两个。一,我受一条谚语启发“男怕留墨,女怕流泪”。历来政治斗争相当残酷,在这个乱世之秋的社会里,我何必写日记给自己自绝“坟墓”呐?!二、后来我谈了对象。人家姑娘无意识当中看到我走新疆时,对那杭州姑娘有好感的人生记录,所以说为了减掉不必要的障碍,人还是省点心思好!但今天看来,我当年则一把火烧掉了我人生——青春岁月的真实思想的财富。每当我想起这些,难免从内心深处或多或少产生出强烈的隐痛。但还好,青春岁月的流失,让我再一次表明我青春无悔。依然自信! 1977年,正月十五过后,我听妈的嘱咐从家里带去了几斤元宵,想给苗圃队没回家过好春节的几个留守值班的知青们吃。结果大家围着火炉锅灶吃完品完,我的新手表被来的人顺手牵羊地“偷”走了!当时我感到很气愤。不管咋的,我好心好意地从街上买来元宵并亲手煮给你们吃,怎么还惦记我妈省吃减用舍不得才积攒下来的血汗钱给我买的那上海牌手表那?那可是块新表呀!价值120元,还是用好不容易闹到的购物票才买得我家中的贵重财产的。丢了母亲给我买的手表。我很是沮丧。心里骂自己是个典型的败家子。我人生长这么大,第一次感觉人一旦真得犯开愁,那滋味简直比要人命还难受。贼人真是太可恨!当苗圃队的大多数知青知道了我被盗的事件以后,人们都很气愤。有的说非配合领导把事情真相给查清楚。当既苗圃队书记召集有关人员开会。在会上书记把问题讲的很明确,指定就是在来人吃元宵时,有人下手偷了手表。毫无疑问,此行为属犯罪违法行为。假如认识了错误,把东西交出来,我们可以既往不咎。当时书记讲话时,正好是大中午。后来的经验表明:凡是到场的人,心里没有鬼的肯定莫不关心呼呼大睡。因为每天的大田劳动,谁不感觉累呀?照常吃完中午饭的人,眯得一会儿是少不了的事。更何况大田里干体力活的人呐!年轻娃娃们哪个不犯困的。可当时听话的就有一个知青,他总在一旁翻眼睛,很在意听。我不能凭借表情作瞎判断指认就是他所为吧!其实后来事实上就是他作的案。 书记开了会,过后几天也没有反应。或许大多数人对我很同情。不管咋样,毕竟是家里的贵重物品被盗。知青们暗地里嚷嚷说要给我凑份子送温暖。结果,没有出一两天的光景,全体苗圃队的职工你一块,我两块地凑份子给我递来了170多元的慰问金。说心里话,当时的场景真让我很感动。我看到知青代表手里捧着给我送来的一片真情的心意。我被感动的几乎快掉下了眼泪。我能好意思收下知青们的钱吗?不能。记得场领导许文臻场长,亲自来苗圃队了解此事。当他听说知青凑份子要给我送钱的事时,他高兴地说:“这说明知青对你们领导的工作是肯定的”。他问我“小李军! 你说这钱你能收下吗?“我斩钉截铁地回答他:不能收。我只收下知青们对我的深切情谊。当时我就向场领导表示:请领导放心,我会放下思想包袱把本职工作干好得。通过这件事,我回家给父母讲了前后的经过,反而也得到了父母对我的理解。东西是身外之物,只要人平安,能得到人心就是最大的快乐。 事情往往就是出奇地怪。当被盗事件过去了几个月,事情也慢慢暴露出了水面。快立秋的一天,一个我不太情愿接触的知青小崔来到我的房间,半戏弄地对我说。我被偷的手表找到了。我半信半疑跟他到了他们的大宿舍。原来他们几个在房里打着玩,突然从一个床板底下跑出一只大老鼠。后来众人追老鼠,把个房间里的床板翻得个乱七八糟。当翻到那个人<起先怀疑的人>的床板时,发现了这一块上海牌手表。不同的是,这表秒针点上有红点。大家判断绝对是我丢得那块表。他家那么穷。谁也没有见过他当众人面戴过任何手表。正好那人当时不在房间里,所以我拿过那块手表仔细地验证。果不其然正是我被盗的那块手表。秒针的红点是他后来到修表那里点上去的。拿到被盗的手表,我心里既兴奋又对贼人很气愤。“七一”刚过,他还刚刚被场团支部发展成为共青团员呐?什么思想品德嘛?!败类一个。 当时我听了与我同房子住的苗圃队食堂管理员复转军人宋师傅的话。我没有把问题扩大化。当天晚上,果不其然那个不知羞耻的家伙咄咄梭梭敲开了我俩宿舍的房门。进来时他扑通先给人跪下。说不原谅他,他拧肯去死。见到他那恶心样子,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也不替别人想一想。当东西发现没了的时侯,我真得替母亲担忧。深怕她一着急气个半死不可!那毕竟是一年半载积攒下来的血汗钱呀!顺便丢了哪能不心疼呢?!再说又不是故意丢的。人要讲良心的。到后来,贼人也只能让其以观后效,要不然又能怎样处理他呢?宽容地给人一次再重新做人的机会也显得咱大人大义。后来多年过去我听说,他还是经历了一次牢狱之灾才金盆洗手。 不管咋样,通过这事,我也明白看人识人可不能以貌取人。像前面提到的那个我不太喜欢接触的知青小崔,我不能说他身上就没有闪光的优点值得我去学的。人呀!“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自从高考落榜以后 ,我也再很少回家。主要怕见熟人或被人问。其实再努力发奋我还会继续的。只不过这个时期,我开始萌发了想找对象的念头。经宋师傅牵线搭桥,很快被我相中的姑娘回话了。她是上海人。也就是我现在的两个孩子的妈妈。起初,家里母亲反对我谈对象。主要是想让我继续复习作第二次考大学的准备。记得我当时回家向父母提我的婚姻大事时,恰好在父亲单位银行院里看的新电影《啊娜尔罕》的电视。“天当房,地当炕”的爱情歌词让我从心里鼓起勇气一口气地向父母二位大人表白。我说:既然人家已同意,我一个男子汉得说话算话。没有办法!父母只好答应我们先来往。 谈对象是甜蜜的。让我好象开了好多窍。以往我当队长时,也不知道为啥总让女知青在背后骂我是“生瓜?”可不是嘛!记得一次在春季时,正赶上农忙季节。一个女知青人家拿来场部医生开的病假条。其实当时我并不知道什么叫痛经的病。可问题怪就怪在我为什么当面要让那个女知青解释痛经是咋回事?人家姑娘如何面对我这个傻小子解释这个难以启齿的问题呢?她不回答我的刁难提问,我还指责她是资产阶级娇小姐。硬是把三天的假只准她一天休息。女同胞们说我是生瓜真得太便宜我了!就是她们联合起来打我一顿我也没有理由反驳。 女孩子心细这是我从来没有体验过的经历。记得,78年春天过后,我跟场里50多人被划调到银川城市苗圃工作。对象到那里去送我,我的心情表现的难舍难分的感觉。到了那里,我几乎没怎么好好干活。尽管我负责苗圃队的宣传工作,好象新的场领导看出了我的心思。其实头一天下稻田地里插秧,我就推说要出墙报没有下水田。这里虽说比林场自然条件好上百倍,但整天双脚在水里泡着,那我是最害怕的事。如果我再考不上大学,那我将来的命运只能当个泥腿子。此时的我好象完全变了另外一个人。不满足于现状,不安心于工作逐渐表露出来。还好,领导准许了我的一次长假。在那个时间段里,我几乎是彻夜难眠,“一心只读圣贤书”拼了老命在奋发复习考大学。或许我在考试前做了一个吉人天象的好梦。我梦见我正在考场上,突然停电,正在我着急的当口,是对象双手捧着通亮的蜡烛走到我的面前替我照亮。此时我才思如泉水喷涌一般,刷刷手动的笔答题尽是答案正确。我终于榜上有名一举成功。到后来的状态,我果真从林场农牧户口堆里拔出来了双脚丫。虽说我后来上了银川师范英语班,可两年毕业分配时,我们班的同学各个都是“抢手货”。我人虽然进了城,可我的心好象依然留在了林场。因为那里有我的对象还再。真可谓:我们这些“上山下乡”知识青年来得轰轰烈烈,生怕外界不知道。去得躲躲闪闪怕就怕在有“走关系”“走后门”的嫌疑。难道说,我们这就算称为受过“广阔天地大有作为”教育的社会“镀金般地社会历练”嘛?!我有好多年一直处在迷茫不知所措找不到相应匹配几乎于能搪塞的“正确答案”…… 第十章 情系林场 我走出了林场,进了城上了学。毕业后又分到了银川六中任了教。一年后,我又与对象结了婚。从表面上我好像离开了林场,妻也为照顾他父亲工伤被政策照顾占人事指标从林场返城调到其父市政公司修马路,后又被婆婆活动关系调入与我母亲同样的医药部门工作。或许说,从此以后我们俩谁也不会再受那风沙走石般的恶劣环境的困扰。我一个走过大田劳动之苦终于换来了白面书生捧书本之乐的生活。她一个避开灶房烟熏火燎活受罪的境地到身穿白大褂活脱像一个被人求得寻问的大夫心里之美的感觉。 其实不然单凭对我来讲,当我跨进城里学校门坎的那一瞬间,我早已感到当老师的差事也不尽轻松到哪里去。你要是全心投入教学吧,可初中娃娃们在很多情况下无法跟像我这种近乎人情味很浓的人沟通。到底是受“文革”十年动乱的影响。人们对教师这个职业多少还存有偏见。再说当时改革开放的初期教师职业的地位仍然很低,每月拿到的薪水也仅够塞牙缝。我78年结婚时家里穷的叮当响,四百快钱的小黑白电视机还得分期付款。当时的中国经济,被“四害”祸害的不成样子。这也是有目共睹的事实。 其实那个年月的人们,并不是想到哪里去挣大钱,主要是靠着有个安生立命的单位干着也就为之满足。 后来我为什么又离开了学校跳槽改行了呢?主要来自我与学生之间的相触。家里人经常对我说:“家有二斗粮不当猴儿王”。教师的职业或许说就是为了哄哄小孩子。又有什么大出息呢? 每天早晨,我与别的老师一样迎着朝阳夹着书本,趾高气扬的样子,足以让人感到“人类灵魂工程师”的教师职业有着特别自豪的满足。尤其上课铃声响起时,陪伴随着你的脚步向前一步一步迈进,此时满眼都是操场里动态的学生,奔跑于各自教室准备听老师授课。此时此景,当了老师的我,人生何许再有他求?! 可一天下来,满堂挂彩的几个班几节课时的授课,让人真得感觉疲惫不堪。这些都还好说,即使搭上浑身上下披挂五颜六色的粉笔沫,或者口干舌燥,但你学生别惹老师生气好不好?你上课捣乱不好好学不说还直接影响他人。如此状态很难免让老师的的情绪不得不产生波动。何况,我仍然还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伙子呐?!我没有太多得沉浮面对你们这些碎娃娃们。再后来,我开始时间的那一股满腔热诚,随着状态的演变,也越来越淡化。其实我现在才彻底明白:只有教不好的老师,没有不愿意学习的学生。 记得,头一学期的其中考试刚刚结束。有一个班的几个后排座位上的大个子女生合着伙伙来办公室找我。其中一个女生替她的一个同学说情讲道:“老师你看她这么大的个头,头一次英语才靠了56分,还怎么好意思回家给爹妈看卷子呢?!”我看到那女生低头祈求的眼神,缓了一步说:“那么就让她单独下午三点以后到办公室带上卷子来找我?”我的话,还没有全完全表述清楚,这帮女生几乎齐声惊道:“啥?”一个干脆说出了口:“老师你为啥叫她一个人去办公室? 你想干啥?“。好家伙,听到这种像似被人质问的口气。我突然被激怒了!也脱口而出:”你们小小的年纪怎么思想这般复杂!滚滚滚!快走!“见她们被我轰走,我仍然再原地发疯似地吼叫:”简直是对我人身的侮辱!“想象看跟这帮子小孩子,还有什么共同语言再能与他们交流呢?”简直是对牛弹琴“。 在学校,我身兼校团总书记的职务。与高中学生交往好象还能缓冲我与学生之间的情感磨合。好在哪里?我把多年形成的入团形式大大改变。打破了以往赶形式赶纪念日子成批发展的模式。本来嘛,团员本身就是群众性的组织,每个班每个年级可不拘形式只要占团员半数以上票数通过就马上发展。班里高兴,同学们高兴,可学校个别领导开始不高兴了!有的老师向我“善意”地咬耳朵说:“xx老师到校长那里告你的黑状去了!你为啥不反其倒而行之”?其实我很反感告“黑状”的人,同时也讨厌那种无事生非的人。可有啥办法呢?人毕竟不是生活在真空地带呀!只要自己行的端立的正管他爱说啥就说啥去吧!所以知识分子堆里也有丑陋不堪的另一面。其实往往吃亏的就是像我这类谁也不想尿谁又不寄人篱下的“人”。 两年以后,我在一个偶然的机会离开了学校,顺顺当当进了公安部门。或许在学校教书的那两年,出于工作太忙,心里好象没有时间再多一点惦记林场以后的发展变化。干上刑警的人又不得不接触社会面上的方方面面。不然像思维敏捷捕捉疑点又从何而来呐?! 记得那一年,打击刑事犯罪,社会上人们统称为“红色恐怖”。我在与同事押解人犯游街示众时,得知一个死刑犯因为在林场靠801变电站附近的渠沟摆上强奸了一个林场职工家属,我还为此靠打听案件的缘由了解了林场的人员变化。 林场交给永宁县以后,又交给了农恳局管理。新的面孔多起来,可当年下乡到林场的知青走的人越来越多。当年的老转们,留场的人也不少。一次我参与到平吉堡牛奶场靠近林场住的西吉县吊装农民搞抓捕行动。我路过林场,好象那里的变化不太大,就是当年的沙包少了许多。 记得那时节,我转菜市场,经常可见林场的孟老爷子,他做起了鸡贩子买卖,一干就是几年。对于林场其他人的状况,他也很少再提。或许说国家改革开放的东风,人们只相信一种理念:谁发家谁光荣。靠有土地发家致富的人,毕竟艰难困苦难奈呀!“老黄军”李长江也开始跑起了运输。他过去是我们知青心目中最愿意与其接近的场里卡车司机之一。 后来改革开放以后,他为了养家户口,确实也挣了大钱。经常外出,又不注意身体,听说他还是那酒精闹得过早地夺走了他宝贵的生命。其他人出外打工挣钱的人,多得让我一时念叨不出名字。除了他们,那么其他离开场进城的人业余时间做买卖的,同样在“谁发家谁光荣”的大潮里忙碌着,操持着,几乎疲于奔命。 有的发了,有的则进到局子里去了…… 第十一章 弹指一挥间 1983年以后,改革开放的中国,到处洋溢着人们的笑脸。人们的生活也开始有所好转。宁夏虽说动弹的比较完,但这里人们的心思也开始活泛起来。 林场也动了起来。土地开始承包。或者这样说老邓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生存理念拯救了林场那一片片沙丘戈壁滩后来得已改造。听说从85年以后,林场正式开始向外承包土地。从801以北,西干渠以南的大片土地多少年不变的政策向外人承包。尤其是自治区政府一级的领导将东西铁路黄羊滩以北到西干渠以南的大片土地移交给宁夏南部山区西海固的农民兄弟。我们简称为吊庄农民。政府还动员各方力量挖大渠。真正把西干渠的黄河水引到沙漠戈壁的深处里灌溉。多少年来的事实证明:区政府的决策无比英明。吊庄农民也没有让政府官员们失望。今天所看到的明显变化,又经过多年的实践,吊庄农民真正是好样的庄稼好把势。如今的沙漠地带能长出百亩水稻田,那是千百年来人连作梦都不敢想象的事实呀!湿地一片连着一片的壮举另人看了非常感动。再说距场部附近地带的大片土地。老职工们争先恐后地承包土地的热情一个比一个情绪高涨。再说那孟楼芳老爷子见好就收的“鸡贩子”买卖,把钱全部投入到开荒大面积种植葡萄园的远景规划上。什么好种?什么卖个好价钱的?他独到的眼光总另别人心动。随之,林场里的老职工,扎根的老知青们一个比一个能耐大。你推沙包,我开渠的平田整地工程,不到几年的功夫,完成了当年我们那些拓荒者们多年都完不成的伟大壮举。或许承包土地落实到户好得管理政策,让人心安理得有奔头,真正能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这比当年“人心齐泰山移”吃大锅饭的理念要得法客观。那种过去极左路线政治统治的盲动,给社会给改造自然成果同样有着制约停止不前的负面作用。 1995年6月30日,我们当年的知青迎来了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到林场20年大庆的特别日子。由当年老知青陈大平、宋柏根、王志宁、保兴等人发起的79人参加的聚会大活动正式启动。一辆大轿子车把离场多年的老知青、老复转们、老职工们直接拉到当年林场场部旧址的院里。还是在当年那相通的饭厅会议室里,让我们重温过去那激情燃烧的岁月,如同我代表第一批下乡的知青上台发言的涌动情景。那一次还是由我登台亮相。所不同的是:所讲的话语紧紧围绕离开林场多年以后引起心潮涌动的无限感慨。小学校新教学楼的落成是我们这些重温旧梦人们合影留念相的地方。可惜一点,20年的大聚会,我们大家也许去的不是丰收的季节。或许塑料大棚种植技术在沙漠地带还没有推广开?或许采用的规格价格昂贵人们花不起太多的钱?大地葡萄没有一颗果实成熟。进入我们眼帘的仅仅是未长成的青蛋蛋葡萄粒。因此上,让我们来人难免会产生沙漠地带里种植葡萄是不是还处在再实验阶段左右徘徊的疑问?不过眼前的一切,当年沙退的景象是真的。当年小学校的发展翻天覆地得变化是真的。20年真是弹指一挥间呀!不管咋样,林场仍然再发展!继续再变化!我们大家都在想象将来这里肯定会比现在还美好……! 晚上,聚会聚到了兴头。城里摆开的宴席,举杯的笑声,让我们大家又进入了一展歌喉的陶醉时段……。 20年的历程,在人们的眼里就像昨天发生的事一样,那么相识、相知的面孔,那么相互对视彼此之间都感到无比亲切的眼神。20年的岁月还仅仅是弹指一挥间……! 或许时光到了2005年,时代的发展,让人又加快了前进的步伐。以人为本,人文关怀为上的理念更加深入人心。进入5月间,陈大平他们几个老知青又倡导发起知青三十年大聚会的“大工程”。 那年又与以往不同,防止沙漠化的全球行动开始启动。改造沙漠让荒漠变绿洲的伟大壮举,在我们中国西部仍然是个艰巨而又光荣的历史任务。而我们林场能让沙漠变绿洲的伟大现实,仍然没有充分得到我们社会所有阶层的人们去认知去思考去分享。而我们现在留场的老职工们,和后来的人们真的做到了,真的实现了我们所有当年几代人拓荒者们难以实现的伟大壮举。 参加大聚会,组织大聚会,我非得参加,非得投入。在我们看来举办的意义深远、远大,也有着很重要的影响意义。不仅仅是一种简单的吃喝形式,重要是对我们自身,和我们的后代又是一次人生教育的新起点。也是对今后人们治理荒漠戈壁发扬连续不断的忘我吃苦精神的再现和伟大工程的延续。 类似扇情的举动,从我开始,也从别人那里开始。在很短的一段时间里,由我参与挑头由场内场外数十人组成的“三十年大庆”民间筹委会正式成立。我受大会筹委会的委派到林场与老职工们几次联络。特别是得到了老场长江瑛、复转军人桑络安老班长、复转军人当年场部的食堂管理员尹泰章和扎根到场的老知青马钦几个人的大力支持。经过五次之多的串联活动,也经过城里几个我们来源于自愿形成的“筹委会”成员反复小聚会人员们的共同商议,一个可行的聚会办法终于敲定:2005年7月2日星期六8时开始先派一部分代表到林场向小学校的孩子们送上我们老知青们每个人凑份子买得的一批精美的青少年图书,以表达我们当年人们的情怀和一点心意。之后再邀请场里几位老职工嘉宾与到场的老知青和老复转军人、老职工进行联欢活动。 多年离开林场与我共过事的赵丽艳赵姐姐,她从山东老家头次来宁夏银川探亲。去年5月以后的一次串联活动,我还以对“暗号”见面的方式,与她会面,把她领到林场故地重游。三十多年以后的今天,当我见到离开又不知任何下落的她,我非常激动。在银川羊肉街口公交车站,按约定时间见到她时,我发自内心对她说:“赵姐姐我从心里真想与您拥抱。”当我紧握她的手时,我好象又一次看到了她当年当大姑娘的身影。弹指一挥间的功夫,赵姐姐的脸上明显的跟我一样增添了不该苍老的皱纹。而我的头发也没有惜日里的风采。看到我们当年苗圃队的旧址,看到我们林场那另人神往的芦草湖湖水、看到林场那几位老职工仍然朴素热情的张张笑脸。我跟她同样有着一次又一次的激动,同样一次又一次地被感染。尤其是我俩共同呆过的苗圃队,那悲怆阔别三十载从未再回去的地方,当年沙漠深处地带的那里,现如今果真处处是稻田的美好远景。真是另人无法想象这里到底是怎样发展到今天的大变化的呢?眼前一幕幕的情景,让我想象后来者居上的人们又是如何投入到了非常艰难困苦的历程,才换来了今天伟大壮举美好的景象。比起当年发出铿锵誓言震天做响的我来说,我在众多的前赴后继无名英雄垦荒者们的面前,我显得又是如此苍白渺小。我恰恰充当了时代大潮里的弄潮小人物。我所干的仅仅是:语言的巨人,行动的矮子! 三十年下乡到林场的老知青聚会的日子终于来到了。2005年7月2日星期六是个看似酷热的夏日里多云有阴的好天气。我们部分老知青和离场多年的部分复转老军人、部分老职工,大家从早晨8点过后陆陆续续相约在银川三北林业局招待所大厅里。先到的十多人的“先谴队”带上我们给林场小学捐赠的图书提前故地重游。老知青王银刚和朱彩玲的后代西南政法大学的应届毕业生王沛同学。他津津乐道地随同父母一起踏上试想尝试一下上一辈人所经历的青春岁月的足迹为探询的路。假如说王沛同学通过所听所想如同还原历史再现一般,能够感悟出当年父母是怎样走到一起参加拓荒的大潮?又是怎样成为生活伴侣的人生经历?那么我们举办聚会就能达到一半的目的。能够感悟当年父辈们所承受的艰难困苦,如此这样的知青后代在今天我们现实社会里同等年龄段的青年果真不多见呀!或许我还不完全了解当代的青年他们到底想的是什么?他们到底能不能传承历史肩负起时代的重托?或许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王沛同学现场采访的几个当年的老知青,好象他已找到了当年他的父母年轻时代的影子。 北京女知青杨惠文动情地说:“当年我是1968年从北京到云南西双版纳下乡到农村的知识青年。当时年龄最属我小,十六岁不到。我们当年到那里要乘三天的火车,再徒步翻山越岭走四天的时间才能到达西双版纳。那里的气候北方人很不适应,蚊虫叮咬让人苦不堪言。我在那下乡六年从未回过家。后来托亲戚关系转到宁夏银川林场,我感到像进了天堂一般。不好之处无非走沙漠路走一步退半步。这里回家仅三毛钱的火车票,想回家简直就像在家门口一样远。当年我到林场以后,相比较我比银川来的知青年龄都大一点。他们当中有的人产生为难情绪,我就把我下乡的经历讲给众人们听。随之大家也安心了许多。苗圃队的王玉瑞王书记和赵惊奇、李军二位队长,他们三人都很年轻,也就是20多岁。他们队领导除了正常组织大家在一起劳动以外,并想方设法地调解生活、组织大家开展文体娱乐活动和学习开办夜校活动。因此调动了全队人安心林场工作的积极性。回想起当年的人生经历,真得让人心潮澎湃。今天我们大多数人虽离开了林场,可我们大家的心好象仍然留在那里一样仍然感觉与林场很近。” 我们大家沿着乡间小路,来到了非穿越一段青纱帐才能到达芦草湖水边的地带。路头的一堆沙丘,也许是林场最后仅存的一座沙漠。看到少见的沙丘,我兴奋地再一次忍不住喊着让大家赶快来捧点纪念带回家。当扎根知青马钦把大家带到芦草湖水跟前时,望着那一往情深静静的湖面湛蓝般的湖水,此时此刻每一个人的心中都产生出不同凡响的遐想。 我曾经几次都听人讲过,这湖底很深的芦草湖,在过去的沧桑岁月里,仍然欠着不被显为人知的几条人命呐!不就因为恋水而葬送生命沉落湖底深处嘛!有的至今不见尸首。当然这足以能影起其他人心酸的往事,在今天的喜悦时刻我是不会让带队的人一一道出的。然而保持了这么多年的静静湖水,之所以如此安静一直沉默寡言显得平平常常,那是因为她把人们辛酸的往事早已化为长久的默默祈祷,等待传扬着比回首沧桑往事还重要的多。那足以点亮人们心中希望之光美好的未来,芦草洼的湖水,你永远是美丽清纯少女般的脸,永远闪烁着让一代代传承事业的后人,驻足心动继而挥喊着越来越多美好动人的故事……。 当我们的知青的后代王沛同学再想多了解一下现如今仍然扎根林场的老知青马钦到底是后来怎样想着选择在这里安家落户?马腼腆地像个大姑娘。嘴上直嘟囔:“没啥好说的”!当我们一行数人参观了马钦家的温棚葡萄园时,那挂满枝头包含露水珠鲜艳的颗颗紫葡萄,我们已从丰收在望的果实身上找到了马钦最想说什么话的答案。兴奋之中,大家嘴里尝着甜美的一年一度刚刚上市的温棚葡萄,手里举着、笑着、喊着:“葡萄!葡萄!”集体照相合影留下了美好历史的这一瞬间。我还风趣地说:“大家手里举着的是被命名为马钦葡萄”。 道访扎根知青邓铃娜的家,让我们这些城里来得当年老知青,每个人嘴里赞叹不已。看着这位庄园女主人的成就,我们都为能扎根林场的老知青们他们几个人自豪。他们的名字分别是马钦、邓铃娜、池淑君、吴慧娟等等。虽然他们几个人脸上的皮肤比起我们几个城里来的人明显得粗糙了一些,但他们的笑脸比我们每一个人都笑得灿烂。人家有土地,有庄园、有宽敞明亮的住房,我们城里人哪一个都比不了。 一阵锣鼓声中,我们像一支上级派来的参观团,受到了林场小学校全体师生们的列队夹道欢迎。孩子们那张张稚气的笑脸,银铃般的声音“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此时此刻这再一次另人激动的场面,我们这些到场的老知青们每一个人的眼里都充满了无比幸福般的喜悦。 简短赠送图书的仪式在学校孩子们的歌声中很快结束。然而学校孩子们对我们的称呼“爷爷、奶奶好的叫法,让在场的我们每一个老知青不得不承认岁月已经吞噬了我们的青春年华。等待我们的将是从真正意义上向我们的下一代交接仪式的开始。留给我们的只有继续传播接近黄昏时节最美好的一段人生之路所耕耘出的丰收在望殷实无华的劳动果实。朋友只有努力努力再努力!不然,我们这些人在当今的时代真得落伍了!我们的后人仍然用异样的眼光再一直看着我们呐! 宁夏回族自治区原机械化林场三十年知青聚会的横幅高高悬挂在聚会会场的中央。前来聚会的老知青、老复转军人、老职工人们乐意不绝地满带着心潮涌动三三两两步入会场。大厅里好长一段时间里,每一个到场的人,一两句发言的对白录象,让后来的我一遍又一便地回放。每一次的再回首,让我怎么能够不产生用激情涌动的笔记录下我们那一段知青生活的真实再现呐!我真得冲动了,一发不可停止的写作冲动让我又一次重新找到了自我价值的真正体现。 我是幸福的,幸福的让我懂得了活在人间美好的快乐。我是自豪的,自豪的让我懂得了人从心底里建立起来的自信那才是获得胜利的保障;我是喜悦的,喜悦的让我懂得了保持不焦躁的心境才是人生新起点的最佳开端。 当我把《蚕食风沙》写到这里示为该文章结尾的最后一篇段落文字时,三十年知青大聚会的场景深深印注进了我的脑海里。尤其是几个人物的念白让我好象一下子破解了三十年以后的他们仍然再想着什么?再作着什么事的答案:转场的北京知青杨慧文诙谐地讲:“沙漠里走路不就一步退半步地行走嘛!” 银川知青赵有义<人称赵老蒜>感慨地说:“当年我们这些生龙活虎的小伙子,如今都成了半大老头,我们应当再发挥余热为我们的社会再尽力。” 转场的杭州知青付维清<已去世的知青于丽然的老公>无比欣慰地说:“找老婆还得找林场的知青才对。像我20年大聚会时,我又从林场知青里续弦。我才算捞了个大便宜。” 入场的山东知青赵丽燕聚会之前满怀深情感慨地说:“时间过得多快呀!转眼就是三十年。” 当在三十年聚会的那天,我向各位来宾敬酒时,古稀之年的孟老爷子他提高嗓门底气仍然十足地感叹:“今天让我看到这么多当年还能认识的熟面孔,很让我激动。我现在满怀信心咱们四十年聚会我请客!”好!我也提高嗓门向大家郑重地宣布:“咱们大家借孟老爷子的吉言,四十年以后的今天,也就是2015年6月30日,为了等到那一天,祝愿我们在座的每一个人只求好好活着,到那时由孟老爷做东咱们再聚会。” 在一片感情飞扬的喜悦声中,我们大家端起酒杯一一畅饮。仿佛那三十年前我们大家彼此之间建立起来得真挚友谊,一切的一切都深切地添满在这小小的杯中酒里。此时此刻只有我们彼此之间的交杯碰盏才真正代表我们彼此之间相互祝福的情谊。 知青朋友们,复转军人朋友们,老职工朋友们,快快来,让我们大家把这三十年最美好的相见留成影集再继续回味吧……! 到场的朋友们好象彼此之间总有说不完的话,是不是人们都想通过这三十年的一次大碰面,一次性地想说个够呢? 怎么到末了,天色很晚了我们当中有的人仍然没有想散去的意思呢?“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参加聚会的人们好象都感觉到了今天的大聚会没有完全尽兴?彼此之间还没有完全聊个够?尽管我们大多数人都住在同一个城市,但是像这样的相聚场面,也是要靠一把子人组建、联络、拉动情感的涌动生效的。不然,并不是人心所向那么容易。同志们呐! 要知道我们这次聚会纯属民间自发的举动。本着aa制的消费原则,聚会的费用是有限的。何况,我们这次大聚会没有得到现任林场的领导丁点的支持。我们也就跟他们当官的没什么关系。我们这些能参加聚会到场人员完全凭着我们之间的“老感情”。其实这就是我们当年“下山下乡”所取得的人生最宝贵的感情财富。至于其他,我们别无他求! 三十年知青大聚会,终于落下了帷幕。我们当年那一把子人的感情好象又拉近了许多,也应当如此。或许这样说,我们这次小团队组织的三十年聚会活动的目的已经达到。 不忘过去,展望未来。我们的林场跟在我们伟大祖国这条大船的后面,乘风破浪。祖国的明天会更加美好!我们的林场同样也会变得更加美好!我们流淌过的青春岁月也同样会编出最灿烂的光环,让我们感到无比自豪!无比幸福! 朋友们让我们好好崇尚生命,好好活着,构件祖国的和谐社会仍然需要我们每一个人发挥余热。到那时我们大家才从真正意义上说我们当年所失去的青春年华才无怨无悔! 地球的人们蚕食风沙,最终也陶冶净化了我们每个人的心灵。 朋友们:请记住我们孟老爷子的话,2015年6月30日让咱们再相聚。为了等到十年以后的今天的到来,我相信人们会好好地活着的。不就弹指一挥间嘛……?!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