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红楼]林家林小爷》 第1页 [bg同人] 《(红楼同人)[清穿+红楼]林家林小爷》作者:听雨问雪【完结】 文案: 林瑞瑾是末世中一名普通的木系异能者,好在他的木系是变异的,对付丧尸时虽然攻击力不高,甚至有时连自保都勉强,但他异能中的治癒效果却堪比治癒异能。 治癒异能只能治癒伤痛,林瑞瑾的木系异能却能拔毒,便是被丧尸咬伤,只要对方等级不超过他两级,他都可以化解。 可想而知,这是多逆天的存在! 结果,在实验室实在受不起折磨的林瑞瑾,趁着实验员疏忽的时候自尽了,穿越成了架空的红楼版清朝林如海的儿子、林黛玉的弟弟林瑞瑾。 然后,林瑞瑾笑了,因为他终于可以享受坐飞机般的速度升级异能了! 看文的朋友,麻烦看过这段话之后,再点开文章 一、这是清穿红楼,穿越到康熙朝,接受不了清朝存在的,别进来。 二、康干盛世,这并不是听雨给yy出来的,康熙晚年因为爱惜名声又恋权,致使朝廷混乱不假,但是谁也不能否认他的功绩,至少歷史书上是这么说的,你要是能改了歷史教材,我立即改书道歉。 三、这是故事,是小说,不是歷史,你要是真的不喜欢,可以直接点x,当然,你可以说不喜欢书中的任何人物,这是你的自由,但作者并没有得罪你,更没有惹你家人吧? 四、书中太子继位,重用四阿哥,个人看法是四阿哥适合做贤王。 五、本文黑二房和甄家,其余的人家即使不粉也不会黑。 六、本人汉人,生活在吉林,满洲发源地,这边儿满洲习俗略重,但绝不至于不知道清朝重视满人,压制汉人,书里,借着陈近南的嘴,也没少说这个,包括给主角抬旗和赐名等等,都说明康熙的私心,可是,你穿越到了那个年代,你也照样得顺着大环境来,除非你有本事称王称霸,但我的主角他没有这个本事,他就是个带着金大腿儿的武夫! 内容标籤: 红楼梦 清穿 异能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瑞瑾、林黛玉 ┃ 配角:林如海、贾敏等 ┃ 其它:架空,乱炖 作品简评: 林瑞瑾带着闪亮的金手指穿到了红楼梦里,成为林黛玉的弟弟,既然这辈子有了家人,自己肯定要护好了,至于还泪?自家的亲姐姐,小爷看谁敢来欺负!既然那些所谓的神仙派了蟾蜍和蜈蚣来算计林家,那正好小爷还缺两只战宠,收了!贾家老太太想要算计林家帮衬那块儿破石头,那也得看小爷身后的靠山们愿意与否。 这是篇穿到红楼虐渣打脸的爽文,拥有木系异能的林小爷有三好!吃饭升级打宝玉!什么妖魔鬼怪宅斗宫斗?且看林小爷一力降十会,用实力告诉所有人,林家不可欺! 2019年终盘点优秀作品 第1章 林瑞瑾站在半空中微笑地看着下面的废墟,那是他刚刚自爆造成的,他觉得自己真的不亏了,有下面这么多的实验室的畜生们陪葬呢。 回想自己短暂的一生,父母在他大一的时候跟团旅游,双双车祸去世,悲伤之余,林瑞瑾迷上了游戏,结果被游戏人物附身,只可惜这是个刚刚建成,还没出新手村的小号。 但有总比没有好,结果,没等他乐呵够呢,末世了! 藉助游戏技能,林瑞瑾有了不亚于治疗异能的木系异能,还能很拉风的拔除丧尸病毒,只是,必须是不高于他二个等级以内的。 于是,林瑞瑾虽然因为他的木系异能攻击力有限,面对丧尸时,自保都是问题,却在末世初始的时候,完全可以跟螃蟹似的横着走。 因为他只是个刚跨入大学门槛的学生,他并没有什么人生阅歷可谈,就算是知道财不露白,人心隔肚皮的道理,可是最后还是暴露了,以至于他后来的人生只能被困在实验楼内。 不过,天道总是讲究平衡,林瑞瑾的异能强大,升级条件那就同样困难! 别人升级,不过是勤加练习,外加吸收丧尸晶核中的能量,而被「邀请到实验室,自愿协助研究」的林瑞瑾,他想要升级,这两样对他来说都没什么大用。 他想要升级,只能靠帮助系统指定的人物,才能突破,不过,也不能说没用,这两样是可以帮他提高熟练度和储存能量的。 当然,林瑞瑾也不傻,不该说的话,他自然是不会跟那些实验员们说一个字的,所以,人家让他吸收晶核,他就吸收,多余地就存起来呗。 让他给人治疗,他就治疗,但是,累了绝对不会勉强自己去坚持,动用储存的能量是绝对不可能的,每次放空一半能量后,必须要用大量的晶核来补充能量。 但是,大约是因为在实验室中,见到的人有限,能被系统认为是救治帮助的目标人物,那就更是少得可怜。 于是在丧尸平均十二三级,人类已知最高异能也达到十二级的时候,异能仍然停留在七级的林瑞瑾,显得实在是鸡肋。 到后来,林瑞瑾根本没有能力来对付那些丧尸毒素的时候,研究员们已经不在乎他的生死,不再局限于偶尔抽他两管血。 尤其是发现,无论是直接给他注射丧尸的血液,还是让丧尸咬他,林瑞瑾的身体,都会慢慢地将毒素排出体内,无论那丧尸的等级有多高。手机端 一秒记住『笔\趣\阁→m.\b\iq\u\g\etv.c\o\m』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第2页 这在实验者们看来,无疑是化解丧尸病毒的希望,于是,无休止,惨无人道的实验,丧尸病毒进入体内,跟体内的细胞拼杀的痛苦,无一不是促使林瑞瑾崩溃。 在听说这些人打算将自己丹田处的晶核取出研究的时候,林瑞瑾知道,自己怕是活不成了,他等不到看到那个说爱他,却将他出卖在这地狱中的人得到报应了。 他趁着实验室这些博士专家们再一次确认晶核取出时的步骤而分心的时候,运用系统给的功法祛除了身上的药物控制,然后利用早前存储的大量能量催动自己的晶核,与这些魔鬼一起同归于尽。 庞大的能量,足够将整个实验室以及附近的掌权者们所在的办公楼摧毁,林瑞瑾仰天大笑,自己终于为自己报仇了,也算是了无遗憾了! 站在半空的林瑞瑾光注意他脚下的废墟了,却没注意到他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黑洞洞地旋涡,等他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被吸了进去,然后,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再一次有意识地时候,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内熟悉的中毒后沉滞的感觉,便下意识地开始运转功法排毒。 很快,体内轻松地感觉让林瑞瑾暗自嘀咕,这帮人这回怎么这么仁慈,竟然下这种小儿科的毒素,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 接着,他恍然大悟,自己都自爆晶核死的不能再死了,只是灵魂被半空中的黑洞给吸收了,怎么,那黑洞中有毒?还是可以让灵魂也中毒的毒、药? 那自己现在什么也看不到,莫非自己还在黑洞中? 没等他想明白,他突然听到外边一温柔女子,语气中带着些焦急和窘迫地声音道:「嬷嬷,我,我好像是吃坏肚子了,您快去帮我备上恭桶,我要更衣。」 接着,一声音略显死板地女声道:「是,夫人稍等,老奴这就命人准备好,夫人莫急,老奴扶着夫人过去。」 林瑞瑾听着不远处的声音,突然明白过来,自己这是重新投胎了,现在自己应该是在人家肚子里,听外边人说话用词,这应该不是重生而是穿越到了古代大户人家。 听那个被称唿嬷嬷的人对自己这个娘的称唿,自己应该是嫡子而非庶子,想到这儿,他又不确定了,想到自己都又投胎了,真说不好自己这辈子是男是女,只能祈祷自己是男子吧,听说古代女子生活是极为不易的。 林瑞瑾想要伸手去摸摸自己的腿间,确定一下自己这辈子挑战的是简单模式还是困难模式。 然后,他发现他做不到,他并不能支配自己的四肢,他想他可能是刚投胎的原因,或许他此时还只是个胚胎也说不定。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想太多也没用,就算是自己真的变成女子,挑战困难生存模式也没办法,难不成自己在娘胎里再自爆一回? 突然,林瑞瑾脑海中出现了系统久违地声音:目标人物贾敏因中毒,需要您的救治,成功后奖励经验5000当前经验值lv7:14550/200000 目标人物贾敏因体虚,需要您的异能帮助蕴养,成功后,宿主出生时奖励元气丹x5,失败后,宿主继承虚弱体质倒计时223天 这有零有整的日期,林瑞瑾立即明白,自己怕是还有223天出生,这贾敏应该就是自己这辈子的娘亲吧? 他想要赶紧为自己这辈子的娘亲解毒,可是,一股疲乏感传来,意识开始迷煳了起来,打算令他强制入睡。 林瑞瑾虽然想要努力打起精神,可还是抗拒不了大脑传来地强制休眠指令,只是在临睡去之前,听到贾敏模煳地声音:「先让大夫在大厅里候着,待我沐浴更衣后再过去。」 睡过去的林瑞瑾,是被吵醒的,一男子似乎是贴着自己耳朵说话:「敏儿,这里又有了我们的孩子了!」 林瑞瑾明白了,这是自己这辈子的父亲了,声音中带着激动地颤音,显然是一直期盼着孩子的到来,而且,在这之前,他们应该是还有一个孩子。 贾敏道:「老爷,真没想到,妾身竟然还能为夫君孕育子嗣,只希望这次能是个哥儿吧。」 男子道:「无论是哥儿还是姐儿,都是我林家的孩子,夫人莫要为此多生忧虑。」接着又宽慰道:「我林家向来子嗣不丰,倒是连累夫人名声有损,苦了夫人了。」 「林家五代单传,如今,夫人生下玉儿之后,又再次有孕,便是不能诞下麟儿,夫人也是林家的功臣了。」 林瑞瑾暗自点头,自己这辈子的父亲是个明事理的,本人该是个温润如玉的君子,是个疼爱妻女的好丈夫、好父亲。 心满意足地林瑞瑾又听到父亲说:「眼看着入秋了,玉儿那边儿命人备好秋梨膏,免得总是干咳难受。」 贾敏应和道:「妾身已经命人准备了,另外还命人陶登了不少的极品轻燕窝,上面的毛都是直接挑的干干净净的,我看玉儿吃后,睡得是极好的。」 「刚还让厨房炖了一些,等玉儿下学时,火候应该就差不多了,秋天火大,衙门里又公务繁忙,正好吃些润肺去火。」 林瑞瑾一边控制异能给贾敏祛毒,一边想着,看来自己这辈子托生到了官宦人家,那自己母亲身体内的大量毒素,是后宅妇人们弄得还是父亲挡了谁的道造成的? 外边父亲道:「夫人也得好好补补,对你和肚里的孩子都有好处,明儿为夫再叫人去弄些上好地血燕过来。」
第3页 贾敏笑道:「咱们家又不差这点钱,妾身哪里就会亏了自己的嘴?」 突然,贾敏不好意思地说道:「老爷,妾身这又要去更衣了,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大夫也说不出是因为什么。」 父亲急道:「慢些,夫人慢些,让嬷嬷扶着点儿,小心脚下。」 之前那有些刻板地女声随着开门声传来:「老爷放心,老奴小心着呢。」 林瑞瑾听着贾敏命人在沐浴桶里加花瓣,不由得在心里感嘆,这古人大户人家的女眷真讲究,上个厕所还得赶紧洗个澡。 其实他不知道,正常的时候,便是皇妃们也没有上个厕所就洗个澡的,不然赶到哪天坏肚子,那就得浴桶和更桶间轮转,不用休息了。 只是这次,无论是之前林瑞瑾给自己排毒,还是现在给贾敏排毒,都是直接顺着粪便排出体外的,那味道实在是霸气,整个耳房都跟被毒气弹炸过了似的。 林瑞瑾嘆口气,自己还是太弱了,这才清除了十分之一不到的毒素,自己就受不了了,再加上外边贾敏洗澡时撩动水发出的声音,他又一次陷入了昏睡。 睡过去的林瑞瑾不知道,他就这么错过了第一时间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机会。 泡澡地贾敏道:「白露,你帮我好好地搓洗一下,这回身上怎么出了一层臭泥,熏死我了!」 白露清脆地答道:「是,夫人。」她也不知道夫人这是怎么了,先是解下熏人的臭便,这回更是连身上都出了熏人的油泥,就跟乡下几人年不洗澡的村妇们一样,甚至更臭。 前世林瑞瑾给人祛毒素的时候,因为整个世界的空气中都存在着丧尸的腐臭味儿,人们各个都沾染着呛人的臭味儿,甚至很多人为了迷惑丧尸,还主动在衣服上涂抹臭味儿掩盖自己身上的肉味儿。 而被林瑞瑾治疗过得,身上的臭味儿经久不衰,虽然亲近的人有些难以忍受,但是,丧尸因为嗅觉敏锐,同样不太愿意碰这味道,免得自己中毒。 这情况被发现后,一般人都会觉得,这是个利大于弊的事情,自然是不愿意洗掉的,反正时间长了,闻习惯了,自己也就闻不到了。 再加上末世里,饮用水都来自水系异能者的提供,便是高层都得计算着来使用,不能天天洗澡,而会受伤。 尤其是中了尸毒的,基本不可能是坐镇的高层,只能是战斗人员,他们哪里能随意用洗澡水?所以,林锦瑞真的不太清楚,这祛毒之后,还得洗澡。 贾敏让人换了两遍水,还特意用香胰子给自己打过一遍,才觉得身上没有了臭味儿,又确认了一下之后,贾敏换了身儿衣服,这才出了耳房。 林海看着坐在梳妆檯前,让大丫鬟寒露帮着梳头的贾敏,仔细端详了妻子的脸色,然后道:「辛苦夫人了,这孩子是个闹人的,待他出生后,为夫去收拾他,定要让他好好孝顺夫人!」 贾敏玉面含羞的嗔道:「老爷胡说什么,好没个正经!」 林海接过寒露手中的木梳,亲自为妻子梳妆,手摸到妻子顺滑的头髮后,一阵心猿意马,若非想到妻子腹中胎儿,他怕是要白日那啥了。 努力收敛心神之后,林海惊讶地道:「夫人,不知是不是为夫的错觉,夫人似乎比平日更美上三分了?头髮似乎都顺滑了一些,脸色也有了血色。」 贾敏一开始以为丈夫是在逗弄她,并不以为意,因为林海本就是个风流才子美探花郎,贾敏也是从小就喜欢舞文弄墨,闺中便是有名的才女,情投意合的夫妻二人,成亲后也是经常彼此弄些小情趣。 或是他为她梳妆画眉,或是她为他亲自下厨做羹汤,或是他对她温柔地说些情话、买套精緻头面首饰,又或是她亲手为他做套衣服、鞋袜。 所以,这样的情话对于贾敏来说,很是平常,但终归是女为悦己者容,爱人对自己的容貌赞赏,还是让她喜上眉梢,手不自觉地摸上自己的脸。 第2章 光滑弹性的肌肤,让贾敏当即很是震惊,林海作为男人顶多是觉得妻子的气色好了,人显得漂亮,但贾敏对自己的皮肤却很了解,这绝对不是自己平日里靠着胭脂遮盖的,早就失去弹性的皮肤。 贾敏嫁给林海至今已经十余年,肚皮一直没有动静,为求子嗣,贾敏是日日喝着苦药汁子,好容易三年前有了孕事,却只得了个姐儿。 虽然丈夫没有任何的抱怨,对玉姐儿百般疼爱,充作哥儿来教养,也不曾催促自己,还不时的安慰自己,甚至把生不出孩子的责任揽到自己的身上。 但,就是因为丈夫的体贴,贾敏更加没办法心安理得的默认,又因为丈夫不肯纳妾,贾敏就更加急切的想要给林家留后。 各种偏方,甚至那些怪力乱神地法子,没有她不去试的,身子早就坏了,皮肤自然也跟着失去水分,变得干巴巴地,只能靠着妆容遮盖。 感觉到自己皮肤上的变化,贾敏赶紧拿过铜镜,虽然有些失真,但仍然能看得出变化,自己似乎年轻了好几岁。 贾敏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轻快了很多,带着些惊奇,贾敏跟林海说了一下。 林海想了一下说道:「这孩子是个知道疼人的,我去让钱大夫过来看看,那是个嘴严信得过的,只是这事儿还是别声张了。」
第4页 贾敏温婉地笑道:「我晓得了,自不会儿像母亲和二嫂那般煳涂,将宝玉衔玉而生的事情,也敢四处张扬。」 林海对于岳母等人,实在不好说嘴,只能岔开话题道:「玉儿也该回来了吧?」边说着,边挽了个简单的髮髻,手法不敢恭维,但他自我感觉良好。 贾敏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林海就算是弄得再差也会觉得很好的,一边儿应和着是该下学了,一边儿从首饰盒中拿出钗子递给林海。 林海看了看贾敏的首饰皱眉道:「夫人,这两天带着玉姐儿去买些新样式的首饰吧,这些陈旧的,留几样喜欢的,剩下的炸了翻新或用来赏人,我瞧着还有旧年的呢。」 贾敏道:「这几天是要带着玉儿去挑些新鲜样式,要不是前些日子,我和玉儿的身子不爽利,早就去了。」 夫妻俩正说着,外边儿的大雪和小雪,一个通报:「老爷、太太,大小姐过来了。」另一个忙着给黛玉擦汗。 贾敏道:「快让玉姐儿进来。」林海轻咳一声,坐回桌边儿,手里掩饰着拿起一本书,端的是一副正人君子样。 黛玉进了屋,先是规矩地给林海和贾敏行礼,林海赶紧叫起,将女儿抱起坐在凳子上,有些埋怨地说道:「玉儿怎么这么着急,瞧这累得满身的汗,着凉了怎么办?」 贾敏也紧张地看了过来,自己半辈子就得了这么一个,自然是疼得跟眼珠子似的,生怕有个风吹草动的。 黛玉俏皮地笑道:「女儿只是听说大夫进了府里,以为娘亲病了,这才着急了些,不过,刚刚小雪姐姐已经说了,母亲肚子里有了小弟弟,不是生病呢。」 这会儿的黛玉,虽然看着有些先天不足的羸弱,但绝非是《红楼梦》中敏感小性的姑娘,其实这倒也正常,毕竟这会儿贾敏还活着,爹疼娘宠的,也没被送到贾家寄人篱下的生活,小孩子哪来那么多忧思? 贾敏俏脸一红,用帕子遮了半张脸道:「还不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呢。」不过,贾敏听黛玉说是弟弟,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常听人说,小孩子的眼净,能看到是男是女。 当然,这个跟重男轻女不同,她希望是个男孩儿,不仅是要为林家留下个根,主要还是为黛玉考虑,以后嫁人了,好有个兄弟为她撑腰,免得自己夫妻没了以后,黛玉在婆家被欺负了,连个撑腰的都没有。 黛玉却惊讶地张着小嘴儿道:「娘亲今天真漂亮!」 贾敏乐道:「个臭丫头,小嘴儿这是抹了蜜糖过来的,就会煳弄你老子娘!」 一家人玩闹几句之后,林海道:「夫人可写信给岳母报喜了?正巧下个月,岳母寿辰,寿礼也一起备好吧。」 提到娘家,贾敏很是腻烦,这当然不是冲着自己母亲贾老夫人来的,而是因为母亲的提议烦的。 贾敏娘家有两个嫡亲的兄长,长兄贾赦,娶妻张氏,后难产而亡,留下两子,分别是贾瑚和贾琏,两年后,贾母做主,娶一落魄的小官家嫡长女邢氏为继室,无生养,第二年得了庶长女贾迎春,被贾母抱走养在身边,前段时间,据说,大房一妾室又有了身孕。 二哥贾政,娶妻王家嫡女王氏,有嫡女贾元春、嫡长子贾珠、嫡次子贾宝玉,另有妾室赵姨娘生下的庶女贾探春,和刚满月不久的次子贾环。 只是,贾珠因为贾政从□□着学习伤了底子,看着不是个长寿的,所以,贾母和王氏,便把希望都寄托在次子宝玉身上。 另外,这贾宝玉也是个有来歷的,出生的时候,嘴里含着块儿雀卵大小,上面写满字的玉石出生的,被全家,不,是二房认定是个有大造化的人。 贾敏却并不这么认为,倒不是因为她和娘家二嫂早年的龌龊不对付,而是作为官太太,她很清楚,贾宝玉这辈子,要是想要活到老,就必须远离朝堂,否则,上位者肯定是不能放心这样一个有「大造化」的人成才。 不过,她之所以不愿意答应贾母想要两个玉儿常伴膝下的主要原因是,这贾宝玉比自己的玉儿大了两岁,如今已经快五岁了,却每日只惦记着吃丫鬟嘴上的胭脂,大了怕也是个色中饿鬼! 就这,贾母还当做是好事儿,来信跟贾敏炫耀道:宝玉是个再聪慧不过的,长得也好,每日里,把院子中的丫鬟哄得一个个笑得花枝招展。 元春教他学习,他耍赖不肯,后来元春闹他,不背书,便不许身边的丫头给他吃嘴上的胭脂,这小子没用几天,便将三百千都背了下来。 都说三岁看到老,宝玉这样的性子,贾敏哪敢真的将女儿託付给他,这以后,若是黛玉嫁过去,作为婆婆的二嫂,还不得将当初的气都撒在自己女儿身上,那贾宝玉,满心的姐姐妹妹,情情爱爱的,哪里能指着他护住黛玉? 还有,自己的母亲说是,外孙女嫁回贾家,她老婆子肯定能护住自己的外孙女,只是,就算老太太能做到,可老太太今年已经七十来岁了。 人过七十古来稀,谁能确定老太太还有几个春秋?自己的玉儿要是摊上这样的丈夫和婆婆,又没有了母亲的看护,日子会何等地艰辛? 先前没有明确的拒绝,那是因为,自己的身体不好,万一去了,玉儿便是五不娶中的丧母长女不娶,另外,家里也没有兄弟能为她撑腰,这才犹豫着,觉得实在不行,倒也只能认了。
第5页 可如今,不仅自己肚子里又有了消息,自己的身体也好了起来,那娘家便不是个良选。 想到这里,贾敏对自己肚里的这个孩子,更是疼爱三分,手不自觉地摸上自己的小腹,陷入沉睡的林瑞瑾感到一阵久违地温暖,睡得更沉了。 贾敏稍一愣神,对林海道:「寿桃还有肉面什么的,等到时候让京城那边儿的林满,给按照规矩准备就行了。」 「您在这个位置上,多少双眼睛盯着,又处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实在不宜过于铺张,另外再准备些这边儿的特产也就足够了。」 林海很感动于贾敏为自己着想,为贾敏倒了杯茶水润喉,然后笑道:「只要不过于张扬,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当年,为夫过来之前,圣人给了为夫一道手谕,让为夫奉旨贪污,每年只要达到税收要求即可,另外,因为林家五代列侯,而家中又一直单传,家中几代主母的嫁妆也都是丰厚的,比如夫人的嫁妆也是十里红妆。」 「这些都是记录在案,过了圣人的眼的,所以,夫人无需这般谨慎。」 贾敏笑道:「这么说,夫君还是个极为有钱的呢,我倒是可以每天躺着败家了,很不必每日操劳全府上下的生计啊。」 要不怎么说,这探花郎就是探花郎,反应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听贾敏这么一说,赶紧表态道:「这是怎么说的?便是金山银山,没有夫人操持安排,那也只能是坐吃山空罢了。」 贾敏被逗得一阵羞红,但心里却止不住地甜蜜,用帕子试了试脸,这才道:「油嘴滑舌,也不怕玉儿来笑话你这个当老子的,一点儿正经都没有!」 林海臭不要脸地说道:「玉儿才不会笑话我呢,不信,咱们问问玉儿,爹爹说的对不对,是不是多亏了娘亲的本事大,才守住了后院,让爹爹能安心在朝堂上拼搏?」 黛玉点着小脑袋,说了一句:「母亲最厉害!」然后就用帕子捂着小嘴在父亲怀里笑着看自己的父亲母亲。 第3章 林瑞瑾每天给这世的母亲解毒蕴养身体,顺便借着父母和小姐姐的有爱互动中消除上一世的戾气中度过,他越来越喜欢这个简单温馨的家庭,希望能快点儿加入他们。 只是,林瑞瑾每天清醒的时间实在有限,一般都是给母亲解除中毒buff中耗费了精力后,就会陷入沉睡。 不过,很快林瑞瑾就发现,自己现在孕育的空间,在他将异能放干净之后,再次充盈的异能不仅会有所增长,还变得纯净,体内更是增加了一种特殊的能量,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先天能量吧 因为这股夹杂着先天灵力的木系治疗异能,贾敏的身体越来越好,若是不考虑每天不定时地如厕和身上的脏污,贾敏简直能每天都笑醒。 每日与贾敏接近的林海和林黛玉,也受到一定的惠及,父女俩凭藉本能,更是每天都想要赖在贾敏身边。 至于大夫也说不出的原因,一家三口已经不再去追究了,毕竟,这实实在在的好处早就证明是有益无害的,既然如此,又何必去想更多的? 这天,一大早被折腾醒后,照例如厕后洗漱干净的贾敏,坐在梳妆檯前,让白露和寒露给自己梳妆的贾敏,闭着眼睛听着庄子上的婆子汇报。 完事儿后,贾敏摆手让婆子们出去,外面小雪掀开帘子禀告道:「禀夫人,荣国府瑚大爷和琏二爷来了,老爷正接待着,让太太准备好接风宴,一会儿表少爷们就过来给太太请安。」 贾敏听后喜道:「可算是到了,嬷嬷,快去看看,席面可都准备妥善了?」 陈嬷嬷笑道:「太太放心,刚刚老奴已经去四处查看过了,灶上和客院儿,都准备妥当了,保管不会委屈着表少爷们。」 贾敏照了照镜子,很是满意地点点头,起身笑着说道:「嬷嬷是府里的老人儿了,做事素来都是稳妥的,我自然是放心的。」 说着,顺手把手上的一个翡翠的镯子递给陈嬷嬷道:「正好嬷嬷要娶媳妇儿了,这个好歹也能撑个场面。」 陈嬷嬷喜滋滋地接过来道:「这可是好东西,我老婆子算是偏得了,其实,有老爷和太太给老奴靠着,万不会有人嫌弃或欺负的。」 这陈嬷嬷原是林海的贴身嬷嬷,本来贾敏该是最信任自己的奶嬷嬷的,毕竟那不仅是自己的奶娘,更是自己的陪嫁嬷嬷。 贾敏之前也确实是这样的,让自己的奶嬷嬷帮着自己掌管府中中馈,给她权利,信任她,然而,自幼便跟自己亲近的大侄子贾瑚,无意中知道了自己奶娘的儿子,也就是贾敏的奶兄被二嫂王夫人给控制了,赶紧偷摸给自己报了信儿。 得知奶兄被王氏控制,贾敏先是着急,但毕竟是经过宫中出来的教养嬷嬷□□过的,立即冷静了下来。 这瑚哥儿知道了,那奶娘是否知道?若是知道,那显然不是被控制一两天了,毕竟,奶娘可是在自己跟前儿一点儿也没露出过什么类似恍惚或者难过什么的表情,这样的话,那就耐人寻味了。 并不是贾敏把人往坏了想,要知道,她嫁到林家,虽然林家人口简单,又碍于三十无子方可纳妾的规矩,婆婆并没有给林海塞人膈应她。 嫁给林海没几年,林母更是因为早年丧夫,独自拉扯林海不易,吃尽了苦头,最后落下病根儿,早早地撒手人寰。
第6页 守孝之后,林海和贾敏因患难夫妻,又彼此情投意合,虽然已经年过三旬,林海却也没有纳妾的想法。 之后,贾敏有孕,却只生下一女黛玉,林海说不失望那是扒瞎,但也没有怨怪过贾敏,还把责任揽到林家歷来子嗣不丰上,以免贾敏有什么压力。 以至于贾敏并没有因为后宅之事烦恼过,也用不着经歷宅斗,但是,教养嬷嬷教导的那些,她也没还回去。 更何况,能让探花郎这般待她,贾敏的智商和情商那都是绝对在线儿的,所以,她不可能一点儿不怀疑。 另外,这奶嬷嬷毕竟是从小看护她长大,她喝着奶嬷嬷地奶长大的,所以,她也希望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是奶嬷嬷的儿子刚刚被控制,奶嬷嬷还不清楚这事儿。 这样一来,贾敏更不会立即跟奶嬷嬷说,等救回奶兄一家之后,不仅能让奶嬷嬷感激自己,对自己更忠心,也免得奶嬷嬷着急上火。 于是,等林海晚上回来的时候,贾敏打发了所有人之后,把事情跟林海说了一下,让林海帮忙处理调查。 贾敏很清楚,嫁人之后,娘家虽然重要,但自己跟林海是夫妻,林家才是自己的根,没必要为了遮羞与自己的丈夫去隐瞒。 更何况,如果真的有什么事儿,自己的丈夫只会感慨妻子对自己的依赖,更怜惜自己,毕竟,自己并没有婆婆,也没有别家的「姐妹」跟自己争宠。 果然,后面调查出,奶娘早在她还没嫁到林家的时候,就已经被王氏收买控制,这些年留在京城帮她打理嫁妆的时候,不仅将利益送给王氏,更是打着林家的名头,帮着做了不少事儿。 林海争取了贾敏的意见之后,直接将奶娘一家连带着证据和帐本送回了荣国府,并且帮着处理善后,却丝毫不曾瞧不起贾敏或者怨怪贾敏什么。 反倒是如贾敏所料一般,觉得妻子可怜,只能依靠自己,由自己给撑起一片天,更加怜惜体贴他,毕竟,林家没有亲近的族人,妻子娘家又不靠谱,他们夫妻只有彼此,这样一来,彼此自然更加亲近。 只是,从这以后,无论是林海还是贾敏,都当做没有贾家二房这门亲戚,只亲近大房贾瑚和贾琏这两个侄儿。 至于贾老太太史老太君,贾敏还是认可的,只是,那也只是贾敏对于母亲的孝敬罢了,逢年过节的节礼,不仅不再像以往那般重礼,只是按照规矩,表了孝心就好,更是将礼物直接命人分别送到老太太和大房贾瑚手中。 这也是为什么老太太想要亲上加亲的时候,贾敏虽然觉得自己怕是活不长,却也没有松口的原因。 这时,外边儿的大雪进来禀报导:「太太,老爷带着表少爷们过来给太太请安了。」 没等贾敏说话,小雪已经打了帘子,林海带着贾瑚和贾琏进来了,贾敏看着两个玉树临风地侄儿,眼眶当即红了。 贾瑚如今已经十九了,长相随了生母张氏,眉目间含笑,就像画中走出来的温润佳公子一般又自带了那股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气质。 本来早就到了成亲的年纪,只是五年前祖父贾代善去世,作为承重孙的贾瑚需要跟父亲一起守孝三年。 守孝期间,贾瑚对自己的父亲贾赦提出,自己要考科举,但不用府中的荫监监生名额,将这名额交给当时小自己三岁,只有十一岁的弟弟贾琏,并保证,自己肯定能靠自己的本事,考进国子监做优贡贡生。 这荫监监生是指对国家有特殊贡献的官员子女,属于面向「官二代」的特殊招生计划范畴,利用荫监监生名额之后,可以省掉院试和乡试,直接拿到会试的资格参加会试。 贾赦这人吧,他不是坏人,但也没什么能怠,是个标准的混吃等死,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老纨绔。 不过,他这人有两点好处,一个是孝顺,另外就是听话,所以,祖母帮他求娶了张氏,告诉他必须敬爱嫡妻,他便完全执行,不管怎么玩闹,绝对不会宠妾灭妻,还靠着一张脸,让张氏愿意死命地护着他。 祖母去后,他爹告诉他,以后若是自己不在了,有事儿一定跟自己的妻子和嫡长子商量,他也完全执行。 可惜,张氏当年生小儿子的时候,难产去了,他虽然有些因此迁怒小儿子,但大儿子说,自己母亲是糟了算计,他该可怜都没来得及看一眼的弟弟。笔趣阁tv首发.biqugetv m.biqugetv 他觉得儿子说的对,虽然碍于母亲,不能手刃仇人,但也按照长子的说法,没有将小儿子送到母亲那边儿照顾,而是交给自己才三岁的儿子去看着,让奶娘餵养。 如今连父亲都去世了,他更听儿子的话了,尤其是贾瑚对他说,这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日后自己在朝堂上,若是有自己的亲兄弟帮衬,路才能好走。 而贾琏对于科举考试,实在没有读书天分,诗词歌赋更是不开窍,想要凭藉自己的本事去考过乡试,那就是做梦。 还不如,进了国子监,然后取得会试资格,参加明经科,考算学馆进户部某个官职,毕竟,贾琏自幼便对算学特别敏感,而明经科考得也不过是帖经和墠义。 帖经就是填充一类的题,试顠一般是摘录经书的一句并遮去几个字考生需填充缺去的字词;至于墨义则映一些关于经文的问答。 说白了,这明经科就只需要考死记硬背地东西,贾琏脑子聪明,肯定是能行的,对于之后户部的考试,那就更没问题了。
第7页 贾赦被贾瑚画的,以后两个儿子,一个打马游街地正经进士,另一个也是凭本事的官绅,二叔再也不敢瞧不起他这样的大饼吊着,很是痛快地答应了,并且悄无声息的拿着帖子帮着贾琏办理了入学手续。 等贾珠和贾琏一年的孝期过了之后,贾母找来贾赦,让贾赦将自己名下的名额匀给侄子贾珠的时候,才发信,贾琏已经被送到国子监学习去了。 不管贾母怎么哭天喊地,寻死觅活,贾赦那是任打任骂,昏迷就立马叫太医,但想让贾琏把名额让出来,坚决不答应。 贾赦这么个老猫肉的做法,倒是让外边否定了之前贾母和王夫人传出去的不孝好色的名声,只是认为贾赦过于愚孝,贾母是个极度偏心眼儿的老太太。 这个事儿吧,贾母其实是有点儿委屈的,偏心老二她倒是不否认,但是,十指伸出有长短,尤其老大是婆婆带大的,她自然是更亲近自己养大的小儿子。 但这回主要还是因为,她觉得,贾代善去的时候,将爵位给了老大,又将财产什么的,直接让族长贾敬帮着分割。 不仅老大作为继承人,独得一半产业,贾瑚作为承重孙也单独分到两成产业,余下的由贾政、贾珠、贾琏各得一成。 贾代善的私产则是一半给了贾瑚,剩下的几个男丁平分,贾母由贾赦供养,只是,尊重贾母意见,贾母在世时,贾政一房仍留在荣国府伺候老太太。 显然,贾家如今这虽然对外没有承认是分家,但两房各自掌管各自的财政,贾赦听贾代善的话,全权交给贾瑚调配他们这枝的,包括财政在内的所有事儿,他只管吃喝玩乐就好。 这在当下,其实算是很厚道的分家了,很多人家,为了保证家族兴旺,甚至会嫡长子这枝得到九成产业,余下地按照嫡庶分割。 但,显然贾母是认为自己的小儿子吃亏了,尤其是,她知道,贾代善之所以临死之前,不顾自己这个髮妻的脸面,坚持析产,就是贾瑚鼓动的。 之后的产业,也是打着信任祖父贾代善给留下的人脉处理外边的庄子和店铺,院子里由□□母和母亲给的人手就足够了,不允许贾母插手大房的事物,让史氏恨透了他,也更厌恶大房,觉得还是自己亲手教养长大的二房贴心。 所以,贾母真的不觉得自己只是想要给二房个公道有什么错,你都继承了爵位,难道不该补偿一下吃亏的弟弟,把荫监监生名额给侄子吗? 贾瑚是根本不管史氏死活的,除了按照规矩晨昏定省之外,其他时候都是你说你的,我做我的。 贾赦是自从四年前尝到「老猫肉」的甜头之后,已经不在乎贾母那些把戏了,你骂他,他左耳进右耳出。 你打他,他找机会就去揍贾政,毕竟,孝道压着他不敢跟贾母硬顶,可是,同样有孝悌押着,贾政也只能受着。 剩下的,不管你是真病假病,只要病了,我就去帮你叫太医,还能顺便混个愚孝的好名声。 你要回金陵,那好办啊,我立即命人备车僱船,只是,毕竟是个有爵位的,无召不得出京,那就只能让那个贾政请假去伺候老母亲了。 至于,之后你回来还能不能官復原职,那就没人能确定了,这是彻底把不要脸发挥极致了。 第4章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对于已经嫁出去的姑奶奶贾敏,那已经算是外人了,就算是贾母史氏,也是认为女儿是林家人,这家里丢人的事情,也不会全跟贾敏说。 所以,贾母每次只是跟贾敏说贾赦不孝,贾瑚不敬她这个做祖母的,大房排挤打压二房,丝毫没有手足之情之类的。 不过,深知自己母亲偏心眼儿的贾敏,对这样的抱怨,理所当然地直接忽视了,只是劝她儿孙自有儿孙福。 也因此,贾母觉得贾敏是嫁出的女儿泼出的水,已经不贴心了,所以,对贾敏也开始离心,尤其是贾敏毫不顾忌贾政的颜面,将奶娘和证据扔在王氏面前以后。 贾母觉得,贾敏没有顾及贾政的面子,让贾政在同僚面前失了颜面,她大可以直接打杀或发卖了这背主的奴才,而不该直接撕破脸,更不该干脆不认了贾政这一门亲戚。 贾敏对这些并不知道,但是,聪慧如她,自然是感觉到了母亲越来越冷淡的态度,不过,说句不好听的,她一个出嫁女,高兴咱们亲戚间有来有往,不高兴少来往就是了。 而贾瑚为首的大房,那更不会把这事儿跟贾敏说了,毕竟,有的事情,那是能做不能说的,所以,贾敏只知道,大侄子贾瑚今年乡试得了解元,二侄子贾珠在家学上学,三侄子贾琏在国子监读书。 而因为之前的事情,对京城荣国府了解了的林海,估计是知道,但也没有必要拿这些不必要的事情来打扰身体不好的妻子不是? 不过,贾珠可能是因为受了母亲的挑唆,从小对贾敏就是面子情,后来出了这样打脸的事情之后,跟林家和自己的姑母就更是淡了。 贾敏又不指着娘家怎么样,自然没有冷脸贴热屁股的心情,干脆就当自己只有贾瑚和贾琏这两个侄儿了。 不过,多年不见娘家人,贾敏自然是想念的,这会儿见了温润如玉的大侄子和拥有一双桃花眼,跟自己大哥脸,简直是一个模子印下来的三侄儿,自然是激动的。 一等贾瑚和贾琏给自己行了礼,贾敏就立即上前亲自扶起自己的两个侄儿,连声道好,是越看越招人稀罕。
第8页 一番寒暄之后,贾瑚双手托着一封信道:「姑母,家中一切安好,祖母更是身体安康,每日还能拎着拐杖追打父亲,姑母不必过于挂念家中。」 贾敏被逗得噗嗤一笑,然后骂了一句:「好你个促狭鬼,竟然还拿长辈打趣儿,看我不告诉你老子打你。」 兄弟俩笑着讨饶一番之后,贾瑚继续道:「祖母很是挂念姑母,知道侄儿要来参加乡试,就让侄儿过来将这信交给姑母。」 「本来,到了江南就该先到姑母这里的,谁知路上雇的船只出了问题,到了金陵的时候已经耽误了时间,只能先考试再过来,还望姑母原谅侄儿一回。」 「考试之后,接到琏哥儿来信,说是奉祖母命令,过来探望姑母,这才知道姑母怀了表弟这样的大喜消息,赶紧去给小表弟准备些礼物,省得小表弟以后不理我这个大表哥,顺便也等琏哥儿,好一起过来。」 贾敏被逗笑得肚子疼,抖着手指骂道:「个臭小子,就知道逗你姑妈,这嘴怕是抹了蜜了吧,难怪能得了案首,做了解元。」 林海和贾琏也都跟着笑,这时,外边儿大雪和小雪一边儿掀帘子,一边儿道:「小姐回来了。」 黛玉进屋,身边儿的大丫鬟鸿雁将遮阳的伞交给小雪,才跟着黛玉进屋,随着黛玉行礼之后躲到了一边儿候着。 对于这个大表哥,黛玉并没有见过,不过,因为大表哥每次跟父亲通信询问一些不懂的学问的时候,都会给黛玉捎来不少吃的、玩的,所以,对于大表哥,她并不陌生。 而现在黛玉虚岁才将将四岁,只是因林海拿她充作男孩儿教养,这才早早开蒙,并重金请来名师教导。 所以,他们彼此都不到需要避嫌的年龄,又是实在亲戚,林海和贾敏便直接为他们做了介绍,互相见礼之后,黛玉娇嗔道:「大表哥,听说你怕弟弟以后觉得你不疼他所以不理你,忙忙准备了礼物?」 贾瑚闻声知雅意,赶紧作揖道:「我可是之前就特意给表妹准备了不少礼物,知道要有小表弟了,怕表弟吃醋,这才又忙忙去准备的。」 黛玉本来就是笑闹贾瑚,看贾瑚这般认真解释,直接被逗得捂嘴娇笑,贾琏也限报似的拿出一本古琴谱道:「表妹,这个可是琏表哥特意给你寻来的。」 说来,黛玉不愧是曹公笔下的心较比干多一窍的聪慧姑娘,如今只是刚刚开始学琴,又每日课业繁重,却已经有了些模样,对于琴谱、棋谱,都喜欢专研,不知胜过世间多少男儿。 黛玉双手接过琴谱,又对贾琏行礼道谢之后,这才翻看,当即惊喜道:「呀,竟然是魏晋琴家,竹林七贤之一阮咸的《三峡流泉》!」 继而又摇头道:「君子不夺人所好,琏表哥找到这琴谱,必然是花费了大价钱,黛玉不能接受这般贵重物品。」 但到底还是喜欢,于是继续道:「若琏表哥愿意,可否先将琴谱借给我观摩抄写,这样也免得我年纪小,损坏了这般好东西。」 这就能看得出,黛玉人品贵重,林家的世家教养绝非暴发户的勛贵人家能比拟的,这般小小年纪便明白什么能拿,什么不能拿,如何接人待物,又懂进退。 人精似的兄弟俩,都对这个表妹更加喜爱,贾琏赶紧道:「都是自家骨肉亲人,表妹很是不必这般客气。」 「再说,这本就是特意为表妹寻来的,放到我和大哥这里,那才叫暴殄天物呢,只有懂它惜它的人拿到,才能不埋没它的价值。」 贾瑚也笑道:「表妹就不要推辞了,像我们这样的俗人,便是再好的琴谱放到我们面前,那也只能放在库房里落灰,倒是白白糟蹋了。」 黛玉为难的看向自己的父母,林海笑道:「你们表兄妹的交往,我是不管的。」贾敏也笑着表示同样不管的。 但黛玉却明白该怎么做了,于是道:「那妹妹就愧领了,正好之前就听说表哥们今天来,妹妹也为表哥们准备了礼物。」 看贾瑚和贾琏好奇地问是什么,黛玉让外边儿候着的大丫鬟雪雁和百灵,将自己之前准备的礼物拿进来,却是两副同样出自名家之手的名画。 黛玉道:「听说两位表哥,来年都要参加科考,便特意寻来这两副画,祝表哥们都能蟾宫折桂、金榜题名,以后也能前程似锦。」 贾瑚和贾琏心中一暖,全都抱拳感谢道:「那就借了表妹吉言。」 贾敏欢喜侄儿们对自己女儿用心,也欣喜女儿亲近自己侄儿,于是道:「席面都摆好了,你们兄妹有话,等吃过饭再聊吧,省得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几人赶紧道是,一起起身去进餐,面对满桌丰盛又不失精緻地菜餚,兄弟俩又一次感慨,自家那个祖母果然是暴发户! 食不言、寝不语,直到进食漱口之后,众人才又说起了家常,又过了一刻钟之后,僕人上茶,饮茶后,贾敏怜惜兄弟俩一路劳累,便让陈嬷嬷亲自送兄弟俩到客院休息去。 黛玉因为新得了琴谱,又有半日假期,也难得的没去腻歪着爹爹和娘亲,被贾敏骂了一句小没良心的,便捂嘴娇笑地带着丫鬟们回了自己的院子。 贾敏回了房间,这才打开母亲的来信,只是看罢之后,气得乓的一声一拍桌子,吓得被累得正沉睡的林瑞瑾一激灵,以至贾敏哎呦一声痛唿。
第9页 正在一边看书的林海也惊得赶紧跑了过来,一边问是怎么了,什么事儿生这么大的气,一边儿要让惊蛰去叫大夫。 贾敏赶紧拦下林海,又安抚着肚子里受惊地宝宝,自己也跟着慢慢平静了下来。 林海不贊同地问道:「何事让夫人这般动怒,小心自己的身体还有肚里的孩子,什么事儿值得你这样生气伤身?」 这会儿知道贾敏肚里的孩子受惊踹了贾敏的时候,林海是真的心疼了,说是不在乎是否有孩子,但是,作为一个男人,哪里就真的能不在乎,只是疼爱妻子忍下罢了。 若是一直没有,林海也就认命了,偏偏此时有了,他能不疼得跟眼珠子似的?那是生怕伤了还是怎么的,每日便是被公务烦的要命,那也会在回府的时候调整好情绪,就怕影响自己的儿子。 现在哪里容得下妻子因为外人情绪激动,进而惊吓了自己儿子,若不是害怕贾敏情绪更加激动伤了孩子,他怕是会难得对妻子说句重话。 不过,到底是心疼妻子的,林海温柔地道:「出了何事,夫人说出来免得气闷伤身,为夫也看看是否能帮得上忙。」 发现肚子里的哥儿(在不知道是男孩女孩儿的时候,一般都是希望肚里的是男胎)受了惊吓,贾敏更是心疼后怕,之前看信的震怒倒也压了下去。 贾敏靠着丈夫的怀抱坐到了椅子上,嘆口气道:「母亲好生煳涂,竟然被王氏撺掇着要把元姐儿送进宫中。」 肚里的林瑞瑾因为困顿劳累,再加上被安抚的舒服,本就昏昏欲睡,又加上一听母亲说的那个娘家的事情,当即没了兴趣直接陷入睡眠了。 毕竟,他清醒的时候,听父母聊天的时候,大约是明白,自己这个外祖家除了大舅一脉,都不是什么省心的。 那外祖母偏心还煳涂,二舅据说是娶妻不贤,以至于被带歪了,还遗祸后代子孙,林瑞瑾对这话花了问号。 或许那二舅母不好,但是那二舅本身也绝对不是什么根正苗直的好人,不过是母亲碍于亲情将责任都推给了外人罢了。 所以,林瑞瑾对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真的没心情去听,也懒得分析到底是谁的责任更多些,有那时间,还不如多休息一会儿,攒够精力之后,快点儿给母亲祛毒。 林海用温暖的大手抚摸着贾敏的肚子,安抚着自己的儿子,听到贾敏这话,当即愣住,然后问道:「虽然那边儿明面上没有分家,但也不是岳父在的时候,可以打着荣国公嫡长孙女的旗号,从汉军旗入宫选秀。」 「如今,继承爵位的是大舅兄,有选秀资格的也只有大舅兄的女儿,作为一个五品工部员外郎的女儿,哪有选秀的资格?」 「再说,咱们汉军旗,就是去选秀,也很难成为宗室嫡妻,大户人家的妾室,哪是那么好做的?」 贾敏咬牙道:「所以,我说母亲是煳涂了,她竟然送元春去参加小选,用父亲留下的人情,给元春谋了个女史。」 林海刚抿了一口茶,直接喷了出去,有些震惊,更多的是不敢置信,一个国公留下的人情换个宫女来做,这得多缺心眼儿啊? 但是,心里这么想的,林海却不好说出口,赶紧从怀里掏出帕子擦嘴,心里为自己那个狐狸老岳丈表示同情。 不过,林海不说,不代表贾敏不明白丈夫的意思,毕竟,她自己也是这么想的,这得是多缺心眼儿的选择啊! 轻咳一声,林海道:「事已至此,咱们离得这么远,更何况又耽误了好几个月,再想这些也于事无补,等以后寻个机会,帮着求个恩典,或是提前放出来好自行婚配,或是求皇上帮着指婚给嫁个好人家就是了。」 贾敏苦笑一下道:「怕是咱们若真的这么做了,母亲和王氏,甚至元春自己都不仅不会感激咱们,反倒怨怪咱们耽误了人家的前程。」 林海能不知道自己的岳母他们是打得什么主意吗,要不是为了谋求那泼天富贵,犯得着把自家好好的女孩儿送到那里经受磋磨吗? 他不过是不好说别的,只能安慰自己的妻子,免得她生气伤身,不过,妻子自己想得明白,那他就更没必要多嘴了,反正,路是他们自己选择的,怎么也怪不到自己头上。 第5章 由于贾瑚还需要参加来年的春闱,也就是会试,所以,在林家呆了半个月就告辞了,贾敏给他们备了不少的特产,林海为了安全,特意给雇了官船。 林瑞瑾有的时候起晚了,能赶上两位表哥过来给自己母亲请安的时候,只是他们聊天的时候,林瑞瑾总觉得很是熟悉,只是想不起来。 记不起来,林瑞瑾倒是基本确定自己可能是穿越到了歷史书中的清朝了,因为,据说他们家就是汉军旗的,关于那熟悉感,他猜测,也许自己这是来到了自己的上辈子,或者变成了自己的哪位老祖宗? 之所以这么想,也是因为他父母活着的时候,曾经说过,自家原来是汉军旗的,还是在皇太极亲自统领作战的八旗,老祖宗曾经还有爵位呢! 这事儿是真是假他是不知道,他只知道在自己努力下,母亲体内的毒素终于祛除干净了,伴随着系统的奖励,林瑞瑾又一次累得昏睡了过去。 因为这次眼看着就剩一点了,林瑞瑾想着,干脆一鼓作气算了,所以,林瑞瑾眼巴巴看着中毒buff和代表自己精神力的蓝条同时消失,系统提示自己查看奖励时,直接失去了意识。
第10页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瑞瑾终于醒了过来,查看了一下自己的等级仍然是七级,离下一级还早着呢,林瑞瑾倒也不在意。 这虽然是古代,但也说明这是个祥和的,没有丧尸的世界,自己七级的等级,一般的毒物已经足够克制了。 林瑞瑾本身就不是什么有大野心的人,他更嚮往自己父母在世时,那样温暖的家庭生活,如今这也算是求仁得仁了。 温柔地母亲,睿智的父亲,还附送了一个一心期盼自己到来可爱的姐姐,这还有什么可不满足的呢? 林瑞瑾拿出这次得到的奖励五颗元气丹,又看了看以前攒起来,现在在系统背包里显示着56字样的元气丹。 元气丹在游戏中的解释是:汇集了天地灵气和日月精华后幻化成的丹药,可提升根骨。到了现实世界之后,它的作用就变成提升体质,提高身体韧性之类的,让身体变好,能提升武力值。 总之,这是个好东西,而获得的途径也只有救治人的时候,系统随机奖励,只是,不在系统提示的人,被救治的时候,最多会给一颗,但系统提示的目标人物被救治后,就会按照奖励给与三至十颗不等。 救治母亲贾敏,系统给了五颗元气丹,这说明母亲在这个世界的作用是不大的,倒也能理解,毕竟在古代,估计除了武则天女皇,哪个女人能对所在的世界起到太大的作用? 之后的打脸,现在就不提了,谁叫这是个红楼世界,组成的主要成员,除了一颗破石头,可不就是一群女孩儿吗。 单说这元气丹虽然是好东西,但是一颗也就能提高一点儿根骨,只是每次使用后,晶核都会随之增加一点儿储存量,最主要的是,异能的精纯,这和在母体中浸泡地先天元气是一样的。 为了以后能有个健康的身体,林锦瑞赶紧使用元气丹,要不是一人最多只能使用三十六颗,林瑞瑾恨不得全用掉。 在末世中养成的不浪费的好习惯的林瑞瑾,趁着这会儿精神充沛,那是一边儿吸收着元气丹,一边儿努力的吸收着羊水中的先天之气到体内。 真的是雁过拔毛,一点儿也不浪费,专心拔毛地林瑞瑾不知道,随着先天灵气的消失,供给他养分的胎盘也在快速的干瘪。 当他发现的时候,已经马上要瓜熟蒂落出生了,他不得不用尽所有的精力将剩下的元气丹全部吸收掉,这可是改变先天根骨的好机会,跟出生之后再修復提升的,那是完全不同的,早知道就不去贪心了。 与此同时,正在睡着的贾敏梦到,一个浑身萦绕在蓝色光晕中的胖小子,叫着娘亲扑向她的怀中。 感谢前世吸收的经验,林瑞瑾终于在胎盘完全干瘪之前,将元气丹全部炼化,然后迎接着自己的新生。 随之而来的是,贾敏伴随着美梦痛醒,身旁的林海也被妻子的痛唿惊醒,赶紧起身问是怎么了,一边叫外间儿的守夜丫鬟和婆子们进来。 贾敏大汗淋漓地忍过第一波阵痛,这才道:「老爷,我怕是要生了,刚才梦到一个浑身萦绕在蓝色光圈里的胖小子,叫着娘亲扑进我怀里,哎呦~」说着,肚子又疼了起来。 林海呆了一下,才一边儿急着抱起妻子往准备好的产房赶去,一边道:「快,快去叫产婆过来!」 因为重视,林家早就准备好了所有事情,别说接生婆,就是奶娘都准备了好几个备用的,从贾敏怀孕七个月预算到正常生产的,就怕时间久了,这奶水的营养不好,对自己宝贝儿子身体有影响。 在陈嬷嬷的指挥下,产房很是有序地进行着,林海听着产房中的痛唿声,一边儿心疼着妻子,一边儿算着日子问坐在角落以防万一备着的老大夫:「我夫人这怎么提前了将近一个月就生产了?」 老大夫道:「林大人且放心,老夫每日为林太太把平安脉,很确定夫人身体健康,腹内小公子也十分健壮,如今是时间到了,正常瓜熟蒂落。」 其实,老大夫早就说过,这预产期做不得数,提前个十天半个月或者拖后个十天半个月的,都属于正常,可是,这也提前的太多了,十九天呢! 平日里云淡风轻地林大人,这会儿就跟头拉磨的驴子似的,在产房门口转圈儿,一听到里面贾敏的叫声就吓得一激灵,然后继续自虐地上跟前儿转圈拉磨。 老大夫又好气又好笑,倒也能理解林海,他可是已经年近半百了,膝下只有一个小丫头,哪能不紧张子嗣问题? 所以,只是淡定地给自己倒着茶,也不去劝他,这才刚开始阵痛,要生还早着呢,当然,也没有抱怨,一个生孩子,大半夜的就把自己折腾过来。 好在林锦瑞自己有意识配合,所以,贾敏的生产是很快的,不到两个时辰就听到里面的接生婆子喊道:「夫人,您再用力,已经能看到小少爷的头了!」 林瑞瑾现在就觉得自己真的是全身都疼,尤其是脑袋,那真是一种被门夹了的感觉,突然,一阵轻松后,疼痛消失,林瑞瑾终于出生了,不由得一阵庆幸地高唿,老子终于出来了! 外面,伴随着天边第一道曙光,从产房里传出了嘹亮地婴儿啼哭声,林海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怎么能听出声音里好像带着一丝解脱的感觉? 大约是自己已经紧张地出现了幻觉吧?摸了一把汗,林海的后背已经湿透了,这简直比第一次面圣好像还紧张啊!
第11页 很快,里面的婆子抱着一个包好的婴孩儿走了出来道:「恭喜老爷,母子均安,太太为您添了一个健康的小公子!」 花厅内的丫鬟婆子都凑趣儿的说道:「小公子真俊,长大以后,一定能像老爷一般跨马游街成为美探花郎!」 这倒不是婆子们瞎说,作为林妹妹的父母,无论是林海还是贾敏,那都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大美人儿,他们的孩子,只要不是基因突变,肯定是丑不了。 而林瑞瑾可不仅是挑着父母的优点长得,更是吸收了元气丹之后,被系统微调过,变得更加精緻了。 当然,别说林瑞瑾这般精緻地眉眼,就是真的基因突变长残了,那在缺儿子已经缺疯了地林海眼中,也会自带过滤镜,看哪儿哪儿好的。 林海笑得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处了,完全没有了昔日美探花的丝毫温文尔雅的风采,一连声地道:「好好好!」 抖着手结果儿子,问了贾敏的情况,得知只是生产后脱力睡过去了,才放心。又命人给接生的婆子们打赏大红包,又说每人多发三个月的赏钱,还不忘让老大夫给儿子和妻子把脉确定真的平安。 已经累得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的林瑞瑾,费力的睁开眼睛,想要看看自己这个特能操心地爹到底长什么样。 正要亲亲宝贝儿儿子的林海,没想到刚一低头就看到儿子竟然睁开眼睛了,大黑葡萄似的眼睛水汪汪的,旁边儿几乎看不到地眼白还是蓝色地,别提漂亮了,所以,还没收回来的嘴,当即咧的更大了。 林瑞瑾虽然增加了先天根骨,但是刚出生的眼睛还是不能马上看清东西,费劲儿地调好焦距,林瑞瑾的心当即凉了半截。 自己这爹长得也忒丑了,大嘴叉子差点儿直接看到胃,其余地五官都被挤到了一起,算了,林瑞瑾安慰自己,这狗不嫌家贫、儿不嫌母丑,自己这爹,从平时听来的言谈,也算是个好男人,知道疼妻儿,自己还是别嫌弃了。 这时,林瑞瑾就期望自己的娘亲能提供好的基因优化一下自己的容貌,不都说儿子随妈吗?自己可是听到人家议论,说自己的母亲是个京城中数得着的大美人儿。 就在这时,就听自己的傻爹炫耀道:「我儿一看就是个聪慧的!」林瑞瑾一愣,长得一看就是聪慧的?那就是学霸那样的,有知识、有内涵,就是没有容颜? 接着,又听到林海的贴身小厮道:「瞧小公子,这眉毛、眼睛的,五官都和老爷一个模子里刻出来地一样!」林瑞瑾大惊! 给贾敏收拾干净出来的陈嬷嬷也点头附和道:「小公子长得和老爷小时候一模一样!而且,老爷当年也是出生就睁开了眼睛,想来小公子日后也必然会如老爷一般金榜题名的。」 晴天霹雳!林瑞瑾本就累得脱力强打精神,又被这般惊吓,当即眼前一黑,昏睡了过去。 林海看着睡过去的儿子,高兴地道:「嬷嬷,你看,这小子睡着了,还抿着小嘴儿,跟个小老头似的。」 老管家林忠见到健康的小少爷出生,早就喜极而泣了,这会儿过来问道:「老爷,是不是地去跟老太爷和老太太说一声,也让他们乐呵乐呵,放心?」 林海这才冷静下来道:「忠叔说的很是,多亏忠叔提醒,赶紧去准备东西,我儿洗三之日,需得去给爹娘上柱香,也谢谢老祖宗保佑,让我林家传下香火!」 这时候林海的贴身小厮惊蛰已经从林海的书房,把林海亲手雕刻的小弓箭拿过来:「老爷,炮竹已经准备好了!」 这是满人的习气,林家虽然是汉人,但祖辈跟皇太极打天下,后被指婚,娶了一位多罗格格为妻。 所以被视为满人,早早就被归到汉军旗中不说,本身更是直接给了贝勒爵位,可不是贾家这不入八分的国公府能比拟的。 只可惜,林家人的身子骨实在不行,子嗣更加艰难,还都不是长寿的,林家爵位世袭五代,到林海父亲的时候,皇家为表恩宠,又多袭一代。 从开国皇帝皇太极到现在康熙朝,也不过是三朝罢了,而林家已经换了六代家主,这就可以看出林家人都不长寿。 不过,这不是重点,只说这满人的孩子出生的时候,若是男孩儿,便在大门左边挂一小把谷草和小弓箭,也就是公子箭。 据说这是代表不忘老祖宗们是马背上的民族,满族儿女不可放下骑射,要从小就开始练习,以后能成为精骑善射的勇士。 若是女孩儿,就在大门右边挂一条红布,象徵着吉祥,也是警告家里有坐月子的,怀孕的人不要进来,以免带走孩子们的奶水。 直到满月的时候,将公子箭或者吉祥布撤下来挂在摇车上面的子孙绳上,有孕的妇人才可以过来探望生产的妇人和新生的婴孩儿。 林家本是姑苏这边儿的世家,按理是绝对不会同意娶满人为妻的,更不会遵循满族的风俗习惯。 无奈,林家人的身体和子嗣,已经成了林家人的执念,只要能有办法提高生育,林家人别说娶个满人,随了对方的习俗。 只要不是倒插门儿,林家人甚至愿意直接把能生的女人直接打板儿供起来,这就是林家愿意娶满人格格,还有勛贵家的女儿贾敏的原因。 说白了,就是图人家姑娘家族身体好,寄希望能改变自家的基因,当然,在这儿之前,效果都不是太好,林海其实都已经绝望了。
第12页 没想到,山穷水尽疑无路,却又柳暗花明又一村,贾敏这个勛贵家的姑娘,竟然给自己生下了健康白胖的大胖小子! 第6章 林海满脸喜滋滋儿的将自己亲手雕刻,后又小心翼翼地缠上红绸的小弓挂到大门处,以示弄璋之喜,与此同时,门口的炮竹被点燃传出噼噼啪啪地声音。 听到炮竹的声音,正在洗漱地林黛玉问道:「百灵,今日是什么节日?家里为何放炮竹?」 百灵就是因为一张巧嘴儿得名,听到小姐问话,赶紧用清脆好听地声音回道:「刚刚王嬷嬷过来说,太太给小姐生下了一个弟弟。」笔趣阁tv首发.biqugetv m.biqugetv 林黛玉惊喜地问道:「弟弟出生了?怎么没人提前说一下?雪雁,你去把我准备好的嘎拉哈带着,画眉,你也动作快点儿!」 鸿雁安抚道:「小姐,老爷和夫人哪里捨得小姐五更半夜的折腾,自然是特意交代不许惊了小姐,免得小姐受凉还得吃那苦药汁子。」 画眉也笑道:「小姐天生丽质,本就用不着奴婢怎么打扮,现在只要小姐选好珠花带上就好了。」 黛玉这会儿正着急呢,只是笑了一下,顺手选出一只莲花造型,点缀着大颗珍珠的珠花交给画眉,一边抱怨道:「那也该早些通知我,也好早些见到弟弟。」 雪雁捧着一个精緻地木盒,里面装着十六粒晶莹剔透,小巧可爱的玉制嘎拉哈,问道:「小姐,可是这一套?」 这嘎拉哈每四颗一个大小,为一副,分别是按照兔子、狍子、野猪还有鹿的髌骨雕刻而成,无论样式还是大小,除了材质,完全可以以假乱真。 说来,这也是满人的习俗之一,孩子出生之后无论男女,亲近地人都会送上这么一副嘎拉哈作为祝福。 相传,这一习俗来源于金兀朮,据说他小的时候任性淘气,习文练武皆不如自己的兄长们,长大之后,想要一身好武艺,就只身进山,希望拜名师学艺。 金兀朮是大金开国皇帝完颜阿骨打的小儿子,阿骨打自然是早就派人看护,知道小儿子想要进步,哪里会不支持?还特意找人,去点醒和提点金兀朮。 于是,这人在金兀朮饿得没有力气的时候献身了,他在金兀朮面前用木棍很轻易地打死了一只野兔,然后对他说道:「孩子,这只山跳子就给你吧。」 金兀朮道谢之后,自己生活将野兔烧熟之后吃掉,身上有了力气,这才想起来自己要拜名师才进山的,此时的名师可不就在自己眼前吗? 来到这人面前,金兀朮问道:「您功夫这般好,我可以拜您为师,跟您学习这样的狩猎本领吗?」 这人大笑着走到金兀朮吐掉的骨头位置,很是利落的将一副野兔地嘎拉哈剃了出来,然后装进一个荷包当中交给金兀朮。 对金兀朮道:「这山猫子的嘎拉哈代表地是运气,交给你,希望孩子你能拥有好的运气,你之后若是能撵上一只狍子,并取来它的嘎拉哈,我就能让你变成最灵巧的人。」 「你再用箭射死野猪,并取来它的嘎拉哈,我就可以让你成为最有胆量的人,等你能用枪扎死一头鹿,再取来它的嘎拉哈的时候,我就能让你变成最有力气的人。」 「等你做到这三样事物之后,就到前边这颗大树处来找我就可。」说完,脚底轻功运气,瞬间消失在金兀朮眼前。 金兀朮年幼,不抗忽悠,为了拜这人为师,真的是按照这人说的,歷尽千辛万苦达成条件,然后带着这三副嘎拉哈回到大树那里找他。 这人自然是装成世外高人地说道:「孩子,你已经是最灵巧、最有胆量,最有力量的人了,你带着这三副嘎拉哈,以后做事的时候,常想想你这些天的精力,不要忘记。」 金兀朮看着高人又消失了,这才恍然大悟,接着给大树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从此以后身边一直带着这四副嘎拉哈。 因为他觉得,这四副嘎拉哈分别代表了福气、灵巧、胆量和力量。 后来,金兀朮用一身盖世武功,为金国反辽屡建战功,他年幼时拜师学艺的这事儿被崇拜他的女真人知道后,纷纷拿这故事来教育自己的子女。 再后来,女真人吃过肉,将剩下的嘎拉哈收集起来给自己的孩子们玩儿,时刻提醒他们,不要忘记学武练本领。 慢慢地,这个成了女真人喜爱的玩具,再后来,就变成一种习俗,亲近的孩子出生时,送上一套作为祝福,会得到孩子的父母真心的感激。 女子出嫁时,若是有一整套嘎拉哈做陪嫁,那是要被婆家高看一眼的,因为这代表了自己的父兄是勇武之人,是一种带着祝福的威慑,意为:小子,你要是敢对我女儿/妹妹/姐姐不好,小犊子你就给我等着吧! 到了大清,这送嘎拉哈的习惯虽然保留了下来,但也只有普通人家,家中又有打猎的好手,关系又亲近的才会去山里亲自打猎,然后挖出这些嘎拉哈。 贫困的就不说了,稍微有些钱的,就会去山中跟猎户们收上来一付,或者干脆用猪、牛、羊、狗一类的髌骨充数。 有钱人家则会做成玉制的,跟艺术品似的,即代表了祝福,也说明了自己的财力,同样算是一种无声的示威。 黛玉来到主院儿,因着贾敏在产房里,还累得昏睡,只能在门外行礼请安后,就到旁边屋子找林海,请安之后,立即看向林海怀中的弟弟。
第13页 林海虽然遵循着满族的一些风俗习惯,但那也是因为那些习惯是对孩子有好的祝福和寓意,至于什么抱孙不抱子之类的,用林海地话就是,谁家缺孩子缺到林家这份儿上,看他能不能看到孩子还保持镇定,不天天含在嘴里,都算他有定力! 黛玉看着父亲怀里的小弟弟,满眼惊讶地问道:「弟弟好小啊!」她比划了一下桌子上的子孙馍馍,感觉弟弟的脑袋还没有馍馍大。 这子孙馍馍并不是吃的,那是家里有了承重孙的时候,做出来祭祖的。 这种饽饽,是只有乌拉那边儿的满人会遵循的习俗,因为是死面儿的,还取了子孙一定会身体健康硬实的意思,那山东的槓头饼跟它比起来,真的算是软和暄腾了。 不过,据说,人家这饽饽原是为了给男人进深山打猎的时候带着的干粮,等饿的时候,掰下来一点儿,炖到热水或者咸肉汤里变成煳煳吃。 听说拳头大的饽饽,足够一个成年男人一天的口粮,这或许是压缩饼干的前身? 反正,现在这就是一种带着祝福的贡品,希望自己的子孙有吃的,身体好,是老管家忠叔特意命人赶制出来的,就是等洗三的时候,开祠堂给林家老祖宗们报喜。 黛玉把装嘎拉哈的盒子拿过来,但是弟弟睡得直吐泡泡,这会儿也不好叫弟弟起来玩儿啊,她有些犯愁。 林海虽然对自己有了健康的小儿子高兴地不得了,但是,对自己女儿黛玉,那也是真心疼爱的,绝对不比儿子少,尤其是黛玉还是个身体弱的,更是怜爱几分。 他空出一只手揽过来女儿笑道:「玉儿有心了,只是弟弟现在还小,暂时不能跟玉儿一起玩儿,得过几个月才可以。」 说来,这林海绝对算得上是一慈父,算得上是古代难得的好丈夫、好父亲的人选,为人温和有礼一翩翩佳公子,却又不失能力手腕,否则也坐不上巡盐御史这一职位。 看黛玉皱眉,林海道:「玉儿,那边儿有你瑚大哥哥和琏二哥哥给送来的摇车,玉儿正好可以用福袋儿拴在四周的子孙绳上,等瑾儿能动的时候,再和玉儿一起玩儿,玉儿看可好?」 黛玉问道:「弟弟叫瑾儿?」 林海笑着点头道:「你们这辈儿从玉,为父为他取名瑞瑾,瑞,以玉为信,瑾,美玉也。」 知道弟弟的名字之后,黛玉念叨了两遍弟弟的名字之后,就兴奋地跑到一边儿,很是郑重地挑选着福袋儿,看看哪个更漂亮。 这摇车一般都是外祖家给准备的,林家这台也不例外,是史氏准备,让贾琏给送来的,整个摇车都是用上好地水楠制成,架子和摇车之间,用子孙绳牵引。 荣国府端的是财大气粗,这子孙绳竟然是用金银掐丝儿后掺着五彩布搓出来的,上面挂着上尖下圆的黄布口袋,这口袋穿着能收口的布条,也就是福袋儿,用来装嘎拉哈之类的祝福物品,摇床四周还嵌着各色宝石以及材质名贵的铃铛、拨浪鼓等东西。 其实这福袋基本都会长得一样的,但黛玉还是希望在这些福袋里能选出最好看的,这样才能配上自己的玉嘎拉哈。 陈嬷嬷过来问道:「老爷,您看这福婆婆选哪个?」 婴儿出生后,吃第一口奶的时候,需要一个儿女双全的人在旁边看着,这人就是福婆婆,寓意着后面还会带来弟弟妹妹,也就是多子多孙的意思。 大户人家选择地福婆婆,一般日后就是哥儿或姐儿院子里的教养嬷嬷,地位还在奶嬷嬷之上,所以选择的人非常重要,不仅人品规矩都得拿得出手,更需要忠心。 林海想了一下之后说道:「惊蛰家的是个规矩的,以后惊蛰接了忠叔的位置,两口子辅佐瑾儿也方便。」 陈嬷嬷赶紧磕头谢恩道:「老奴代惊蛰他们谢老爷恩典。」这惊蛰正是老管家林忠和陈嬷嬷的长子。 当年,黛玉出生的时候,林海原是打算让惊蛰家的给黛玉做福婆婆,只是那会儿贾敏更信任自己的陪嫁嬷嬷,林海不好违了贾敏的意。 再加上,男主外、女主内,黛玉又是个女孩儿,不能继承家业,林海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同意了王嬷嬷做了福婆婆。 林海对王嬷嬷没有太多的了解,但也知道,王嬷嬷是个老实本分的,想着女儿性子软,这倒也是个好事儿,以免女儿被教养嬷嬷拿捏住。 如今,儿子出生,林海可不能再依着贾敏的性子了,别说这会儿贾敏跟娘家有了隔阂,陪嫁的人都给拾掇了一下,或是直接送回去,或是打发庄子上,就是留下的心腹也干脆随着林海身边的人,按照节气改了名,这会儿是不可能再插手了。 就算是贾敏想要给孩子安排个跟王嬷嬷似的和善的,林海也是不能答应的,这是未来接管家业的哥儿,性子要是被教的万事以和为贵,那林海怕是哭都找不着调了。 惊蛰家的,不仅如今已经有了三子两女,更是老太太林老夫人的贴身嬷嬷的女儿,贾敏嫁进来之前一直跟着母亲观摩理事。 因着林老夫人是世家大族出身,虽然性情温和,但规矩自然是极好的,她的陪嫁嬷嬷自然也是重规矩的。 若非世家大族为了以免出现家族内斗,讲究三十无子方可纳妾,惊蛰家的,给林海做姨娘那都是绰绰有余的。 说句不好听的,若是不去比较识文断字、琴棋书画,只看规矩和理家的话,贾敏真的就不如惊蛰家的。
第14页 所以,林海选择自己的儿媳妇,陈嬷嬷并不意外,叩谢了林海之后,就让在院子里等着的儿媳妇进来给林海磕头,顺便去看看几个奶嬷嬷,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不然,这奶嬷嬷出事儿影响了哥儿,教养嬷嬷也别想摆脱干净,毕竟,这日后,奶嬷嬷也不过是负责给哥儿餵奶,照顾起居,但整个院子却是归教养嬷嬷把控的。 而林家,通常会在孩子忌奶之后,给奶嬷嬷一笔银钱,将人打发出院子,以免像其他人家那样,孩子被奶娘给把控了。 这个毛病就得说是上行下效了,如今的钦差金陵省体仁院总裁甄应嘉的母亲奉圣夫人,那就是康熙皇帝的奶娘。 康熙出天花的时候,这奶娘不顾安危,伺候在旁,后来康熙好了,奶娘却染上了天花,险些就这么去了。 等康熙继位之后,甄老太太又因着看护他屡次中毒,以至于最后虽然都挺了过来,却再也不能生育了。 为了报答甄氏,康熙除掉鰲拜掌权之后,就给了甄氏奉圣夫人的一品诰命,让她能够荣耀,省得在夫家因只有一子受气。 以至于,拍马屁的大臣们,都纷纷赞扬康熙念旧等,然后,对待自己的奶娘有时候比亲娘都孝顺,将这些奶娘的心都给养大了。 第7章 当然,这些大臣这般拍马屁,其主要目的还是为了变相地道德绑架,让皇帝能顾念仁君的名声爱惜羽毛,对臣下宽和。 林海虽然不贊同这点,但是,自然也不会皇上念着奶娘的好,自己却反其道而行,所以,林家干脆不惹那麻烦,直接等忌奶的时候,就给些好处把人打发了。 所以,在别家或许奶娘在院子里最牛,别说丫头子们不敢得罪,就是小主子们也要顾忌着些,轻易不能呵斥。 但林家却是遵循古礼,这教养嬷嬷更加被重视,但又不会越过主子,更不能帮主子当家。 很快,林瑞瑾醒了,他是被饿醒的,至于襁褓内的不舒适,他反倒没有太大的感觉,毕竟,做了那么久的实验体,大小便早就不归他自己控制了,他也早就习惯了。 还是黛玉装好了福袋之后,看到弟弟正睁开眼睛跟爹爹对视,跑过来后,刚说了一句:「弟弟,我是姐姐哦~」就皱着小鼻子问这里什么味儿这么臭? 林海这次后知后觉地明白,手心里的热感是臭小子拉尿了!林海和黛玉爷俩,赶紧叫来奶嬷嬷们伺候孩子,他们却剁了出去。 林瑞瑾刚醒来,正想着原来自家爹爹不丑,五官还特别好看,刚过来跟自己打招唿的,自己这辈子的姐姐,更是跟声音一样漂亮可爱,就是这样子好眼熟啊 然后,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交到了下人怀里,林瑞瑾后知后觉地明白,自己这是被嫌弃了,于是说道:「你们有种嫌弃小爷,你们有能带以后别求小爷!」 他在娘胎里可就知道,自己这辈子的爹爹和姐姐,身体怕也不是个健康的,这会儿竟然还敢嫌弃自己! 不过,襁褓被打开,林瑞瑾自己也被熏得直皱鼻子,这吸收了先天元气,又吸收了元气丹之后,这五感加强太多,还是有些不方便的,果然,有一利必有一弊。 林瑞瑾皱着小眉头,还用长袖子堵着自己的鼻子,皱着小眉头忍臭,再配合着那一串儿的火星语,可把花厅里的爷俩和屋里伺候的丫鬟婆子们逗得不行。 婆子们凑趣儿,一边儿给林锦瑞用脸盆儿洗澡换褯包,一边笑说:「小少爷是个聪慧的,刚出生就知道找老爷和小姐,还知道臭,捂小鼻子。」 虽然知道,刚出生的小婴孩儿,所有动作都是下意识地,本身根本没有那么多想法,但好话谁不爱听啊,尤其是,林海年近半百得这么一个小子,听人夸儿子,那可不乐得不行? 于是,林海大手一挥道:「伺候哥儿的,再赏一个月的月钱。」众人赶紧谢恩,林海又敲打道:「以后好好伺候哥儿,自然少不了你们的好处,若是谁不尽心让老爷我知道了,直接发卖了事!」 丫鬟婆子们赶紧答应,然后下保证表忠心,林海这才满意,又看奶嬷嬷示意自己要给哥儿餵奶了,赶紧带黛玉暂时离开。 林锦瑞可没有什么吃奶的心里障碍,末世中,食物紧缺,不说后来他没利用价值后,每天只被打上一针营养针维持生命,饿得胃火燎燎的。 就是最开始的时候,那也不可能放开了吃饱,所以,凡是能吃的,对于林瑞瑾来说,那都是好东西。 至于没面子什么的,面子能当饭?面子能让你不饿?再说,跟那些易子而食的人比起来,吃人奶又算得了什么丢面子? 林瑞瑾毫无心理负担地吃了起来,陈嬷嬷的儿媳妇惊蛰家的林嬷嬷看了一下情况,见林瑞瑾第一顿就将奶娘的两边儿都吃干净了。 震惊自家哥儿的大食量后,又欣喜于哥儿身体健康又有福气,毕竟能吃是福,能吃说明哥儿的胃口好,胃口好身子骨自然是康健的。 当然,林嬷嬷也没忘记,看着小少爷打了奶嗝又香甜的睡过去后,跟林海说道:「小少爷是个福气大的,院子里轮流备着两个奶娘怕是不够,不如把这几个奶娘暂时都留下吧?」 林海自然是没有不应的,挥手道:「哥儿的饮食起居,只要是对哥儿好的,只管做就是了,咱们家又不差这几个奶娘的这点儿月钱。」
第15页 黛玉睁大眼睛赞嘆道:「呀,弟弟好大食量啊,我每天一碗奶水都是咽不下去的,弟弟竟然一顿就吃这么多!」 富贵人家,为了孩子的营养,便是忌奶了,也仍会每日挤来新鲜的奶水给孩子吃,一般到六七岁才会不再强制要求。 只是,一般人家会用牛乳或羊乳代替,而富贵人家,一来是嫌弃牛乳和羊乳腥膻,再有也是认为人奶更养人,所以,会为孩子养些供奶的妇人提供奶水。 黛玉的身体羸弱,林家又不差这点儿钱,自然也是为她养了妇人的,只是黛玉不喜欢喝奶,只每日早上,如咽药一般,喝下一小碗儿新鲜的奶水就罢了。 林海听后笑道:「玉儿,你这当姐姐的,可不能被弟弟超过了,要是弟弟以后比姐姐高,可是要丢人啦。」 黛玉一想,弟弟现在才那么点儿,这要是以后比自己还高,自己这个姐姐怎么好意思教导弟弟?于是,咬咬牙道:「以后玉儿晚上也喝一碗!」 这真是意外之喜,林海自然是高兴的抱起黛玉道:「玉儿真是个好姐姐,以后弟弟要是挑食,玉儿只管好好教导他!」 虽然他们不知道,这个问题真用不着黛玉去操心,那个就是个囊死包,这辈子都用不着操心他挑食什么的,不过,黛玉这会儿还是很认真的接下了这个任务,并想着以身作则。 吃饱了犯困的林瑞瑾还想着,自己这漂亮的小姐姐,看着真的眼熟,就跟自己在娘肚子里的时候感觉地一样,莫非,还真有前生后世?也对,自己都又投胎了,这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又想着,自家爹爹长得玉树临风,就连那丑得一塌煳涂地头型都没办法折损其太多颜值,自己的娘亲又据说是大美人,自己肯定丑不了。 再说,自己姐姐的样貌也决定了一奶同胞地自己肯定差不了,想着刚刚看到的小萝莉,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若非小脸儿上一点儿不见愁容,林瑞瑾都怀疑自己看到了活着的林妹妹。 突然,林瑞瑾有了不好的预感,父亲林海,母亲贾敏,姐姐玉儿,外祖家京城荣国府,他虽然不是学文科的,但好歹也为了应付中考、高考读过《红楼梦》啊。 据说,那巡盐御史林如海,也就是林妹妹的爹爹,好像是姓林,名海,字如海,世代列候出身。 可是,按照红楼中男子髮型推断,这故事怎么也不能发生在月亮头的清朝啊。 林瑞瑾这会儿是真的发慌了,就算是因为末世后的糟心遭遇,他把当年的学识差不多都还给老师了,但林妹妹因为没有父母依靠,没有兄弟相扶,这才在贾家居人篱下,受尽屈辱,最后泪尽而亡,他还是知道的。 隐隐约约地,好像是记得,这林家好像是有个男孩儿,三岁上不幸夭折,以至于贾敏受不住打击,没多久也跟着去了,然后,第二年林如海也死在了任上,以至于林黛玉无依无靠。 林瑞瑾嘴里有些发苦,这么说,自己就是那个三岁意外夭折的男孩儿? 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自己怎么去验证自己的猜测,因为按照系统的尿性,这林如海和黛玉肯定算是要救的人。 果然,系统任务已经更新,任务一:目标人物林海因中毒,需要您的救治,成功后奖励经验5000当前经验值lv7:19550/200000 任务二:目标人物林海因体虚,需要您的帮助,成功后奖励小还丹x10龟苓膏x10 小还丹和龟苓膏都是救命的良药,游戏中,人物只要血条没归零,就可以将人救活,而在现实中,小还丹是用来救治外伤的良药,那龟苓膏则是养身的好东西。 林瑞瑾这时已经平静了下来,不管怎么样,自己这已经重生了,重新有了自己的亲人,那么自己就要护好了,自己拥有系统和异能,也绝对不会早死,那是否进入书中,成为书中人物也就不重要了。 想罢,林瑞瑾又继续往下看,任务三:目标人物林黛玉因先天体弱,需要您的救治,成功后奖励经验50000大太阳水x6超级金疮药x10组x6超级魔法药x10组x6当前经验值lv7:19550/200000 任务四:目标人物林黛玉因中诅咒,需要您的救治,成功后奖励经验5000000元气丹x10大太阳水x6超级金疮药x10组x6超级魔法药x10组x6当前经验值lv7:19550/200000 (林黛玉本是西方灵河岸绛珠仙草转世,因被算计签订了诅咒契约书,日后需透支仙灵力,以还泪方式蕴养通灵宝玉,需要您每次帮林黛玉补充透支地精神力,保证其仙根不受损,直到契约书失效,渡劫成功。) 林瑞瑾吧嗒一下嘴,果然,这天下就没有白吃的午餐,奖励好,要干的事儿就多,妈的,就给这点儿东西,就让小爷干这么大的事儿? 加工资!可惜,人家系统根本不跟他对话,于是,林瑞瑾安慰自己,小爷这是救自己姐姐,吃点亏也干了! 正巧,林瑞瑾感觉到自己又被自己的傻爹林如海抱起来了,干脆就开始第一次帮林海排毒,以至于,继贾敏之后,林海也步入后尘,跟恭桶和浴桶相亲相爱,享受痛并快乐的感觉。 林海虽然被小心眼儿的儿子有意捉弄打了个措手不及,但好在也算是有经验了,再加上为了清净,屋里现在就只有黛玉和林嬷嬷。 所以,林海去如厕之前,也没忘记给林嬷嬷下禁口令,而黛玉也聪慧地听明白了,自己的弟弟可能有些不一般,看来自己以后得好好照看弟弟,别让人伤害了弟弟。
第16页 第二天早晨,林瑞瑾才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娘亲,不得不说,难怪是能生出后世万千少男心目中女神林妹妹的娘亲,黛玉的容貌真的大半来源于母亲。 只是贾敏的气质更偏向于端庄大气,也或许是岁月沉淀,贾敏给人的感觉就是古代大妇该有的气度。 想当然的,贾敏这岁数生下林瑞瑾,自然是疼得眼珠子似的,跟丈夫一样,那是怎么看怎么招人稀罕,好在,她也没有其他人家那样重男轻女的做派,没有因为有了儿子就不喜欢女儿了。 反倒是在黛玉来请安的时候,对黛玉说:「这回可好,以后我的玉儿终于有兄弟能倚靠扶持了,谁也不能欺负我的玉儿了。」 黛玉听后自然感动,心中那股被嬷嬷念叨产生地一丝不安彻底消除了,自己的爹娘并没有因为有了弟弟,就不重视自己了。 也是打这之后,黛玉开始对自己的教养嬷嬷王嬷嬷有了些防备,对她地话也多了些思考。 知女莫若母,相比于,林海因为男子的粗心,只是一味地想着对儿女一样好,贾敏却知道女儿其实是个多思的,而且,女儿还隐隐地有了一丝愁绪。 聪慧如贾敏,自然是立即就想通了里面的关节,马上就打蛇七寸地直指要害,让黛玉心结在成型之前就消退,也免得日后姐弟俩心中藏着隔阂。 林瑞瑾虽然不知道母亲的想法,但是,前世那些家里有二胎的,大宝和二宝之间的那些事儿也没少听说,自然是想要姐姐能真心疼自己。 于是,看到黛玉趴在自己身边,就立即亲近的看向黛玉,还友好的打招唿,在黛玉搂着自己的时候,顺便施展异能给黛玉蕴养身体。 因为黛玉此时并没有中毒,自然也用不着排毒,所以,黛玉只觉得弟弟挨着自己的时候,一股暖流让自己从心里往外的舒适。 黛玉还小,自然是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但是,这并不妨碍她更加亲近弟弟,想要跟弟弟在一起。 第8章 在一旁伺候着的陈嬷嬷看向贾敏,贾敏轻轻地摇了摇头,摸着女儿的小脑袋道:「我的玉儿已经是姐姐了,也需要锻鍊和观察,才能逐渐长大。」 黛玉到底是年龄小,并不能听出贾敏话外之意,也没看到贾敏和陈嬷嬷之间的眉眼官司,只以为娘亲是对自己说的,有些娇憨得蹭了蹭贾敏的手心。 倒是跟黛玉玩大眼瞪小眼、鸡同鸭讲地林瑞瑾看到了黛玉身后的陈嬷嬷表情,大概是听懂了贾敏的意思,应该是有人在黛玉跟前嚼舌,贾敏选择留下来给黛玉练手。 林瑞瑾对于贾敏并不像长相和语调那般柔和并不奇怪,好赖不计他也在人家肚子里呆了九个月,自然是知道贾敏是个有手段的。 若是个没有手段的,她又如何能将一个手握大权的探花郎,牢牢地把控住,甚至为她放下子嗣传承的大事,只为了不给她压力。 林瑞瑾出生是在六月二十九,天气正热的时候,贾敏就是坐月子怕风,也只是挂着厚些地纱帘儿,要是挂厚帐子,那就是要中暑了。 而且,林家有钱,便是做帘子用的也是极好的纱料,十来层折起来也能让人看清书上的字迹,隔着纱帐外边儿花厅的情况,自然更是一目了然。笔趣阁tv手机端https://m.biqugetv/ 贾敏道:「谁在外边儿呢,做什么鬼儿,可是有什么事儿?」 寒露笑着撩开一点纱帘进了屋道:「还是主子眼尖,奴婢刚得了好消息,还没说呢,主子就发现了,这想讨些赏钱可太不容易了。」 众人被寒露这手装疯卖吃的表演逗得直乐,陈嬷嬷笑骂道:「有什么事儿还不赶紧说,还想偏得主子的好东西,我看,就赏你一盒前天剩下的点心吧,好东西才不给你这臭蹄子呢!」 贾敏和黛玉又被逗得大笑,寒露道:「便是前儿剩下的点心,主子这边儿的那也是好东西,主子一会儿可别忘了赏奴婢啊,到时候奴婢拿出去在院子里吃,馋死那几个小丫头。」 作为贾敏身边的大丫头,哪里会差这口吃的,不过是在主家跟前儿卖乖罢了。 贾敏笑道:「我什么时候差了你这口吃的,瞧你这齣息的,还不赶紧说是什么好消息,要是不好,今儿就赏你一顿板子!」 几人又是一顿笑,寒露这才道:「这回可真是个好消息,奴婢费力才争取到这传话讨赏的机会呢。」 「荣国府贾大老爷带着两位表少爷,过来给太太下奶了。」 贾敏惊喜地坐起身问道:「我大哥?他怎么知道我这儿提前发动了,还能及时过来送信儿的不是昨儿才动身,哪就这么快了?」 「再说,大哥有爵位在身,轻易也是离不得京的,这怎么就来了?别不是弄错了?」 寒露有些夸张地说道:「要不怎么说这是凑巧了,之前瑚大爷会试得了第二名,自己觉得拿不出手,也就没同意家里办宴席,谁知道这殿试倒直接拿了个头名,成了状元老爷。」 「再加上琏二爷也通过了算学科,有了进士出身,现在在户部当差,大老爷就想着带两位表少爷回老家祭祖。」 「没成想咱们家少爷是个急性子,着急凑个三喜临门,大老爷和两位少爷这不就赶紧带着东西过来给太太下奶来了。」 贾敏用帕子拭了拭眼角道:「到底是一家骨肉亲,早先我还觉得我这大哥跟我不亲,没想到关键时刻就能看出谁近谁远了。」
第17页 陈嬷嬷赶紧道:「这是大喜事儿,您又在月子里,可不行抹眼泪,小心伤了眼睛,以后心疼的可是老爷和小姐、少爷。」 贾敏也知道,这月子里流眼泪容易得迎风流泪的毛病,当即也不敢再哭,顺着话题道:「瞧这妮子巴巴地过来讨赏,嬷嬷就替我去赏了这几个臭丫头吧,就是院子里的那几个小丫头子,也分上些果子甜甜嘴儿,当是吃个喜庆了。」 陈嬷嬷和寒露赶紧代替院子里的丫头子们道谢,这时,外面大雪说话了:「太太,瑚大爷、琏二爷过来看您了。」 贾瑚和贾琏在院子里对着产房地窗户行了礼,贾瑚道:「姑母身体可还安康?侄儿给您请安了。」 贾琏也道:「听说小表弟长得可俊了,侄儿恭喜姑母喜得贵子。」 贾瑚和贾琏虽然是贾敏的亲侄子,但是,也是不能进产房探望的,只能隔着窗户在外边儿请安,贾赦就更不能过来了,林海在前院儿亲自招待着。 贾敏欢喜道:「你们两个孩子,倒都是个嘴甜的,就会哄你姑母我,这会儿姑母也不能起来招待你们,就让你妹妹带着瑾儿一起去给大哥请安,你们兄弟们也亲香亲香。」 贾瑚赶紧道:「瑚儿可不敢累到姑母,否则回去叫老太太知道了,还不得直接扒了我的皮?姑母就行行好,可怜可怜我吧。」 贾琏接话道:「就是就是,再说,我们可是很想表妹,就稀罕娇娇软软地表妹,有表妹陪着比什么都好。」 贾敏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当然更高兴自己的孩子跟侄子们亲近,于是笑骂道:「一个个的油嘴滑舌,要是带坏了你们表妹,看我不让你们老子抽你们。」 这时候黛玉已经先整理了衣裙出来,对着院子里的贾瑚和贾琏兄弟行礼道:「玉儿见过大表哥、三表哥,表哥们近来可好?」 「听说两位表哥都蟾宫折桂,取得佳绩,玉儿在这里恭喜两位表哥,祝表哥们日后仕途平坦。」 贾瑚伸手扶起黛玉笑道:「好,表哥可是借了表妹的吉言,才得了些微成绩,倒是要好好感谢妹妹呢。」 黛玉小脸儿一红,抿嘴笑道:「大表哥就会逗我,明明是表哥熬夜苦读,这才取得佳绩,我哪里就敢领功劳?」 贾琏对于这些文绉绉地东西不感兴趣,直接把黛玉抱起来贊道:「几日不见,表妹是越发的漂亮了,这带出去还不得让人家以为,我把哪位神仙身边儿的小仙童给偷出来了?」 甭管女孩儿年级是大是小,都是喜欢别人夸自己容貌的,黛玉自然也不例外,当即羞答答地说道:「琏表哥谬赞了。」 贾瑚看着小屁孩儿这么说话,噗嗤一声笑了,差点儿直接呛到,屋里听他们说话的贾敏,也用帕子捂着嘴闷笑,几个小人精学着大人接人待物,实在是要笑死个人儿。 林嬷嬷让奶嬷嬷给林瑞瑾餵奶后,又换了包被,捆个解释,这才抱出房间,准备去前院儿给赦大老爷请安。 林嬷嬷抱着林瑞瑾给贾瑚和贾琏请安,贾瑚叫起之后,小心翼翼地抱过来林瑞瑾,贾琏想要掀开包被看看小表弟被贾瑚拦住。 贾瑚对着贾琏摇头道:「表弟刚出生,可不敢让他见风,咱们还是赶紧去前院儿,老爷和姑父还等着呢。」 林瑞瑾倒是想要好好看看这便宜大舅和表哥们到底是长得什么样,但是嬷嬷们怕他受风,给裹得严实,再加上一路摇摇晃晃地。 以至于,林瑞瑾最后也只是强打精神,看了一眼便宜大舅确实有一张好皮子,长得跟娘亲很像,这应该就是所谓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吧? 不过,贾家人的长相应该都是好的,因为两个表哥也都是风流俊俏的,尤其是那琏表哥,一双桃花眼,实在是个勾搭姑娘们的宝贝。 只是,林瑞瑾刚给林黛玉蕴养身子,又吃饱喝足后,被一顿晃悠,所以,很快就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林海见儿子睡着了,当即松了一口气,在几人抱了一圈儿之后,终于将宝贝儿子抱了回来。 说来,在林海自己排毒的时候,他就彻底确定,这是儿子的特殊能力,只可惜儿子还年幼,似乎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本事。 他倒是并不怕自己出丑,只是,他害怕有心人看出什么端倪,进而对自己儿子出手,所以,为了安全,他都决定在儿子明白事情之前,尽量少在外人面前抱出孩子。 为了林瑞瑾的安全,昨天夜里,林海趁着没人的时候,不顾忌讳进产房见了贾敏,外人只以为老爷爱重自家夫人,所以,都假装没发现,还帮着看门。 后来,贾敏和林海一商量,这孩子的来歷怕是有些说道,日后试着多教导教导孩子,孩子没明白事儿之前,尽量先不要清醒的时候多往人前抱了。 索性,瑾儿是个省事儿的,平时不哭不闹的,吃饱了一会儿就睡过去了,那日后便给孩子餵了奶再抱出去,孩子也就睡过去了。 只是平日里,怕是就得劳累贾敏,多把孩子抱在跟前看护了。 儿子是贾敏亲生的,她哪里会害怕累着,再加上好容易盼来这么个男孩儿,她恨不得天天放在眼皮子底下才高兴呢。 贾赦对林海抱孩子挺惊奇地,笑呵呵地说道:「没想到妹夫竟然会抱儿子,我还寻思你们读书人都跟我们家那个假正经似的,讲究什么抱子不抱孙的,天天除了之乎者也,屁事儿不管。」
第18页 贾瑚和贾琏当即尴尬地沖林海一笑,但也都无奈,这老爹要说起来,也算是个不错的爹,至少对他们这两个儿子,从来没有跟别家或二叔那样,张口畜生,闭口孽障的。 甚至还很难得的根本不在乎儿子是否光宗耀祖,又是否给他丢人,用贾赦的话就是,人活一世,怎么舒坦怎么来,别跟他似的活的憋屈,比什么都好。 可是,这贾赦他就是个家里蹲地老纨绔,说话更是不着调,从来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是否合适。 这其实也是贾赦祖母的错,贾赦的祖母算起来是康熙帝的堂姑姑,佟佳太后的堂妹,当年皇贵妃董鄂氏在宫中容不下年幼的康熙和福全。 董鄂氏风光一时,就连当年的太后也不得不避其锋芒,实在没办法,太后只能动了手段,送小哥俩去大臣家中,以免被害了性命。 送出宫,那最好的去处自然是皇子外家,可当时福全的外家不在京中,而康熙的外家佟家,被打压地已经自顾不暇了。 于是,当时的荣国公府和宁国公府的两位国公爷是亲兄弟,又是战场上真刀真枪,血汗拼回来的功绩,便是皇上都得忌惮三分。 两府的下人,全都是跟着从战场下来,因伤不能再战的士兵,对两府的忠心绝对不是董鄂氏想伸手进去就能进去的。 另外,最妙的是,贾佟氏可是三皇子的母亲亲叔叔家的堂妹,于是,贾家奉旨教养两位皇子,贾佟氏未免出现意外,自然把这两个皇子和自己的儿子一起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尽心尽力的看护。 后来,康熙称贾佟氏姑母,对贾代善这个一表三千里的堂弟,也是极为信任重用的。 说来,贾赦还是康熙看着长大的,当年贾佟氏活着的时候,他没少进宫,由于康熙敬重自己的姑母,对这个姑母溺爱的侄子也格外雍容。 现在的太后也感念当年贾佟氏的援手,否则,其他皇子继位,真不见得会孝敬她这么个嫡母,再加上贾赦那张脸蛋唬人,太后自然也稀罕着这小子。 贾赦那时候就是在宫里,也是属螃蟹的,便是一般的皇子,也不敢招惹他,所以,这傢伙说话从来就没想过别人怎么想,自然也得罪了无数人。 说来,要不是贾赦后来被史氏和贾政连累,根本不可能就是个一等将军,因为,康熙赐给他字恩侯的时候,其实已经是变相承诺其爵位了。 只是当年,贾赦过于愚孝,死命护着自己的母亲,连带着扛下了贾政的事儿,气得康熙差点儿砸了御书房。 这也是为什么,贾代善临终前,交代贾赦,日后必须听他儿子的话,就算是史氏的话跟贾瑚相冲,那也以贾瑚说的为准。 好在康熙气过之后,到底是念着姑母的好,又认同贾代善对自己的忠心,而贾政就是个窝囊地煳涂蛋,根本就没明白自己被利用了,还害死了自己的亲爹。 至于贾赦,那混蛋愿意愚孝,就窝在家里好好愚孝去吧,然后大手一挥,给了个不上不下的一等将军的爵位。 第9章 要不怎么说人家是探花郎呢,能做到给皇帝把着钱袋子得人,当然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人家林海不仅做到了,还已经连任两届。 只见林海淡定地抚了抚自己的美人须笑道:「大舅兄说笑了,人活一世,无论是贩夫走卒也好,读书人也罢,都离不开生老病死几个字。」 「同样,封侯拜相亦或是老守田园,只要活得开心,也就不枉活一世,何必过于拘泥世俗眼光?」 「人,拼搏一世,说白了就是想给自己的儿女留下些什么,金银财宝便是再多,又岂不知,金山银山仍有坐吃山空的一天。」 「反倒不如享受了儿女承欢膝下之后,言传身教其道理,没得为了个严父的名声,让子女离心,这在如海看来,实在是本末倒置。」 一旁的贾瑚听后,眉毛挑了一下,自己这个姑父真不愧是出身千年世家的,这见识,便是几百年之后,也有很多人悟不出来啊。 贾瑚,他本就是贾瑚本人,只是三岁的时候,被人推下莲花池毙命,后投胎到后世,虽然忘记了前世,却对红楼梦有着痴迷的喜爱。 后世的贾瑚出身富贵,自己是个小有名气地文学家,在一次朋友拉他投资一款由红楼和清朝结合的游戏,顺便让他看看需要更改的bug的时候,没想到赶上了地震。 地震等级并不大,但倒霉的贾瑚被头上震下来的吊灯砸个正着,再睁眼,就回到了被人推下莲花池的一剎那,连带着前世的记忆也甦醒了。 只可惜,贾瑚还是回来晚了一步,清醒后,只来得及看自己母亲最后一面,好在这时的弟弟还没有被祖母抱走教歪。 没等贾瑚感慨完,贾赦一拍大腿道:「看看,看看,这真有学问的还是半桶水乱咣当的,一听说话就能看出来。」 又指着贾瑚和贾琏道:「哎,你们俩记着,以后在官场上分辨人的时候,就拿贾老二跟你们姑父对照着就行。」 「要是看着跟贾老二那样的,成天假正经,还牛逼轰轰的,满嘴仁义道德,但吃人饭不拉人屎的,痛快儿地有多远跑多远,省得被坑了都没处说理去。」 饶是林海一个能巧舌善变之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幸亏因为贾赦拍桌子,惊得林瑞瑾一激灵,林海赶紧低头哄儿子。
第19页 林黛玉听得目瞪口呆,这会儿看到爹爹哄弟弟,也赶紧乖巧的看看弟弟,省得尴尬。 贾瑚和贾琏就没有这么好命了,再怎么招,这也是亲爹,面子还是要给的,只能低头做恭敬状,拱手道:「谢父亲教诲,儿子记住了。」 贾赦很满意儿子的态度,甭管家里到底是谁当家,至少这会儿自己感觉到了做老子的威严,当即也学着林海,捋了捋自己的鬍鬚,很是有派头。 林海抽了抽嘴角,还是没忍住说了一句:「大舅兄有两个好儿子啊!」 贾赦更得意了,贾瑚不停地在心里安慰自己:这是亲爹,真的亲爹,再不着调那也是亲爹! 倒是贾琏,对自己爹有些同情,觉得是因为在府里的时候,爹爹被祖母和二叔欺负狠了,这才有些失礼。 呵呵,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林海抱着儿子起身,拍了拍自己这两个侄子道:「宴席已经布置好了,咱们爷几个吃上几杯酒,再慢慢聊吧。」 说完,林海让林嬷嬷过来,将儿子交给林嬷嬷抱回贾敏处,自己掸了掸衣服上的褶子。 黛玉也说道:「那玉儿也去看着些弟弟,就不在这边儿陪着大舅父和表哥们了。」黛玉道了失礼,贾瑚、贾琏赶紧还礼。 贾赦倒是不知道,儿子们这么积极是不愿意丢人丢到这么小的表妹跟前,还点头附和道:「妹妹和妹婿就是会教养孩子,哪像我们府上,老太太给抱去教养的,要不就跟个木头似的,要不就浑身是刺儿,也不知道谁欠了她什么似的。」 林海一阵牙疼,赶紧假装自己没听到什么,只是交代黛玉慢点儿走,一会儿别忘了跟母亲各吃上一盅燕窝。 贾瑚和贾琏已经绝望了,只能庆幸,爹爹犯蠢的时候,周围没有外人,姑父也不是多嘴之人。 为防尴尬,林海另起话头问道:「瑚哥儿和琏哥儿都不小了,尤其是瑚哥儿今年就到了弱冠之年吧?」 「两个孩子又都是有出息的,不知大舅兄对侄儿们的亲事,可有安排?」 一提这个,贾赦就满脸的憋屈,恨声道:「老二家的竟然打着主义,想要瑚哥儿娶她的侄女,这不是做梦呢吗?」 「就因为贾老二娶了她这么个败家玩意儿,荣国府就没着消停过,现在竟然还想整个王家的姑娘过来祸害我?」 「老太太也是个煳涂的,偏心眼都偏到肋脯扇去了,还想逼着我答应,我干脆就带着两个孩子借着祭祖躲出来了,省得祸害不着瑚哥儿,再让琏哥儿跟着遭殃!」 虽然对贾赦的口无遮拦,林海很是无奈,但是,心里也是觉得,老太太就是根搅屎棍,说句不孝的,他都怀疑老丈人当年是不是因为平时接触的人脑子太好使了,所以想找个脑子简单的省心,才娶了这个丈母娘? 只是,老人说,娶妻不贤遗祸三代啊,看看这两个舅兄的脑子就明白了,好在老老太太可能最后明白事情的严重性,给大舅兄求娶了好人家的闺女,这才矫正了一些,让瑚哥儿和琏哥儿有了个脑子。 当然,他更庆幸地是,女儿随爹,自己媳妇儿绝对是老丈人的种。 本着同情地心态,林海贊同道:「王家女孩儿以女子无才便是德闻名,确实不适合做大妇,瑚哥儿的亲事还是应该慎重考虑啊。」 贾瑚这时顾不得不好意思,上前拱手道:「姑父,侄儿想为弟弟求娶墨轩书院的山长的嫡次女,劳烦姑父帮着说合。」 林海愣了一下才说道:「六师兄的小女儿?」 贾瑚点头道:「瑚儿在江南游学之时,曾经有幸听刘先生讲学,很是受益匪浅,后与刘公子相交,是个可交之人,偶然间得知,其府上小小姐,与琏哥儿年龄相仿。」 林海歪头看了贾瑚一眼,这话可不是什么实在话,刘公子是个可交之人不假,但贾瑚怕是有目的跟人交好,目的怕就是打听人家小姐吧? 之所以林海知道刘公子这么清楚,就是因为,林海是上一代山长的关门弟子,而排行老六的六师兄就是林海恩师的独子。 可能是刘家人都不擅长仕途吧,虽然各个学问不错,却在官场上难以站住脚,索性世代守着书院。 不过,刘家书院桃李满天下,一般人还真不敢轻易招惹墨轩书院,只是,受师父影响,师父收徒七人,各个与师父一般,嚮往魏晋之风,不愿受拘束。 林海是因为家族和寡母,否则骨子里也是个潇洒不羁的风流人物,最后林海成了师兄弟中唯一走仕途的。 只是,林海到底是没拆穿贾瑚,只是说道:「师兄对勛贵子弟不是很认同,便是我去,也未必成功。」 想了一下,林海又问道:「六师兄家里虽然比不得勛贵人家有权有势,但端得清贵,人脉更是非一般王孙贵族能比拟的,瑚哥儿为何不为自己求娶?」 贾瑚心中苦笑,还不是因为书中,自己的弟弟被那虎娘们给坑苦了,自己哪里捨得弟弟再跳进火坑之中? 说实话,若是王熙凤没有王夫人这个姑姑,贾瑚真的不介意凤辣子做自己的弟妹,贾琏不是个有主意的,他耳根子软,性情上其实随了贾赦多些。 这样的贾琏,其实是需要一个像王熙凤这样的女人来扶持、掌舵的,而贾瑚更是从小给贾琏灌输女子不易,需要丈夫多多爱护,为了家庭和睦就该如姑姑家,一夫一妻制的观念。
第20页 所以,王熙凤要不是有着王家好权又胆子贼大,什么事儿都敢干的毛病,让贾琏娶王熙凤其实挺好的。 可是,这王熙凤非但有王夫人这个姑妈,还有着为了钱和权可以不要命的傻大胆儿,贾瑚是真的怕了,惹不起,干脆直接给弟弟物色个合适的老婆吧。 就像林海想的那样,贾瑚就是因为打听到刘家小女儿性情泼辣却又事事以礼说话,受父兄影响,自幼熟读诗书,管家理财也是个好手。 再加上墨轩书院背后的势力,说实话,若非是给自己亲弟弟找妻子,这真的是个贤内助的好人选。 这会儿林海问起,贾瑚赶紧答道:「贾瑚心仪二舅家表妹,离开之前已经通了气儿,回去便会求皇上帮着指婚。」 贾瑚的母亲张氏,乃是文华殿大学士兼礼部尚书张英嫡次女,贾瑚说的二舅是张英的嫡次子张延玉,现在是刑部左侍郎。 虽然贾瑚来自于后世,知道近亲结婚对子女不好,只是,目前这是对自己最好的选择,否则,若是娶了哪个王府的格格,不仅对自己的仕途有碍,也会被二房跟吸血鬼似的扒上。 最主要的是,因为自己母亲的事情,张家可是根本不惧贾家的,反倒是史氏需要低张家一头,毕竟当年推贾瑚的,可是被买通的史氏院子里的人,这才让张氏情急早产,以至于难产大出血而亡。 若是只有被教歪了不认外家的贾琏,张家怕也就只要护他性命,也就算是对得起自家的女孩儿了。 只是,贾瑚回来了,他自然是不会这样,不仅严格要求自己和弟弟,还每月定时到外家给自己的外祖父和外祖母请安,又跟自己的舅舅们还有表兄弟姐妹处好关系。 张家人怜惜自己的女儿早逝,对女儿留下的两个孩子更是疼爱有加,双方都是真心换真心,自然没有处不好的。 如今贾瑚已经成才,有了状元的名头,御赐状元府,要求娶表妹亲上加亲,张家哪有不愿意的? 最主要的是,贾瑚可不是他爹贾赦那个蠢货,而贾瑚又不是完全盲婚哑嫁,彼此间是有感情的,自然会全力护佑妻儿。 所以,张家虽然百般看不上贾赦这个蠢东西,但对于贾瑚的求娶却并没有丝毫为难。 贾瑚继续说道:「劳乏姑父帮着说合,自然不会让姑父为难,之前侄儿已经跟刘兄透了气儿,另外,琏儿有一聘礼,终生不纳二颜,想来刘先生和刘兄必然是会同意的。」 贾琏这时也说道:「姑父且放心,琏儿必不叫姑父为难,也羡慕姑姑和姑父之间的感情,日后必会怜惜和爱惜自己的妻子。」 林海听完之后,当即笑道:「你们拿出这样的诚意,六师兄怕也是会心动的,你们这哪是让我去说合,说是让我去做证人还差不多吧?」 贾瑚和贾琏红着脸低下了头,算是默认。 林海又回头问贾赦道:「虽然他们自己愿意过这样的日子,但这事儿还是问问大舅兄的意思,毕竟荣国府可没有我林家的三十无子方可纳妾的规矩。」 贾赦有些奇怪地问道:「要不要美人儿都是他们自己的事儿,为什么要问我?我那边儿还有不少老太太塞过来没地方处理的呢。」 林海噎了一下,自己这是多缺心眼儿跟贾赦讨论问题,自己又不是不知道,他们大房真正做主的就是长子贾瑚。 倒是贾赦,快到摆宴席的花厅的时候,冷不丁一惊一乍地拍大腿问道:「贾瑚,你要求娶你二舅家的表妹?」 贾瑚皱眉问道:「怎么,有什么不妥?」 贾赦挠挠脑袋道:「倒是没有别的事儿,就是你这有点儿想不开啊,你二舅要是给你做老丈人,你天天看他拉着一张老脸,你不觉得渗的唠的啊?」 「另外,你要是真想娶秀丫头,想想你以后要面对的那老些大舅子和小舅子,我跟你说,这大舅子和小舅子都是难缠的很,张家的尤其严重,这可是爹的亲身体会。」 「你是我亲儿子,我肯定不能煳弄你,当初你姑父娶你姑姑的时候,为父之所以一点儿都没为难你姑父,真不是因为你姑父才高八斗,就是因为为父深知这苦楚,不愿意再施加给别人。」 第10章 林海左脚拌右脚,差点儿一个不稳直接出丑,一边儿忍笑忍得面容扭曲,又不得不对着贾赦拱手道:「多谢大舅兄体谅!」 贾赦摆摆手道:「好说、好说,咱们都是一家人了,很不必计较那么多!我这人吧,心软,可做不出来那些为难人的勾当!」 贾瑚沉默了,若非铁青的脸色,任谁也不可能想到,他正在想弒父的可行性,至于完全原装古人的贾琏,倒真的是只把头深深地低下,便是丢人那也只能听着,谁叫子不言父过。 林海压下额头青筋,打着圆场道:「也不知道大舅兄能不能喜欢这边儿的菜式,相较于京城,这边儿的菜式可能清淡了些。」 「只是大舅兄第一次登门,如海想着让您尝个鲜儿,若是吃得不合口,客院那边儿是有小厨房的,可以直接让人按照舅兄的口味来做。」 贾赦一听,有些得意地说道:「妹夫此言差矣,在学问上,那一百个我捆成捆儿也不是你的个儿,但论起吃喝玩乐,妹夫却不如我多矣。」 贾瑚和贾琏心里长出一口气,终于安全了,都不由得对林海投去感激的眼神儿,毕竟,他们还是要脸的!
第21页 林海满脸认真地说道:「大舅兄所言极是,这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如海愿闻其详。」 贾赦一听,当年的美探花妹夫认真跟自己讨论问题,这实在是太有面子了!他觉得自己这是被重视了,当然,他也有自知之明,知道人家这是看在妹妹的面儿上,但就是觉得心里舒畅。 于是解释道:「愚兄拙见,这既然出来玩儿,那自然是以当地菜餚为主,若是到了其他地方仍然吃平日的餐饮,那就没有意义了,莫不如坐在茶楼,直接听那说书先生讲书来的方便,还省了舟车劳顿之苦,如海,你说我讲的可有道理?」 林海稍一品味,鼓掌道:「舅兄所言,细品时,内里藏着深意,蕴含着一定的道理,人该做什么的时候,就做什么,若一直瞻前顾后,反倒失了趣味儿!」 贾赦瞪大了眼睛,自己这个妹夫说的什么啊,我这说出来玩儿,怎么扯了这么多,我自己反倒不知道自己的话里还有这般深意呢? 所谓输人不输阵,贾赦也只能装作高深莫测的样子,倒背着手,跟个老学究似的往座位上走,想着晚些时候,问问自己的状元儿子。 贾瑚和贾琏却对林海佩服地五体投地,姑父果然厉害啊,这直接煳弄的自家傻爹自己就心甘情愿的闭嘴了。 转天,便是出生后第一个重要的日子,洗三。 三更天,林海抱着林瑞瑾打开祠堂大门,给祖宗磕头后,就让林忠大管家先将林瑞瑾抱回来了,他自己继续繁琐的祭祖活动。 辰时初,贾赦带着贾瑚和贾琏示意性地背了花布、母鸡、猪脚、米、面、鸡蛋、粉条一类的东西,放在贾敏房间外面的窗户底下。 扣三下窗户,然后道:「妹子,大哥过来给你送油水了。」 贾敏答应道:「大哥放心,妹妹这里一切安好。」 林海打开连着产房地花厅招唿道:「大舅兄受累,快进来吃酒席。」 这酒席代表地是男主人家,对妻子娘家是否重视,越丰盛,酒肉越多,就代表越敬重,尤其是其中一份蒸白肉,是绝对不能少的。 做这道菜的时候,一般都是用新宰杀的猪肉,选肥多瘦少的剁下来大块儿放进白水或者酸菜汤中煮至六分熟,用刀插进去,中间还带着少量的血水。 然后用菜刀切成薄片儿码到大盘子中,撒好盐面儿和葱花上锅蒸二十分钟,这就是蒸白肉,也叫福肉。 (现在人做蒸白肉的时候,为了好看好吃,会在蒸之前,加入十三香和酱油) 满人在节日上,大多都是需要福肉的,这是一种祝福,过年的时候,皇宫赏赐的福肉也是这个,绝对不是白开水煮肥肉,那个没有人能吃得进去,康熙也不会希望第二天所有重臣都拉肚起不来床。 这一套叫做下奶,一来是说,小媳妇儿是有娘家依靠的,再有就是炫耀自家的财力和武力。 因为满人入关前,侧室和嫡妻都算是正妻,只是需要称嫡妻做姐姐,见面需先行礼问好,但彼此间的地位相差不多,生下的孩子都是同样有继承权的。 这时候就需要看看,谁的娘家更硬气,让男人得顾忌着些,而男人家里备下的席面,就代表妻子的地位,也是说,自家同样有财力、武力,只是敬重你罢了。 满满一大桌子肉菜,好在贾赦在京城的时候,已经被习惯大鱼大肉的史氏给荼毒惯了,并没有任何打憷的,直接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贾瑚的肠胃就没他老爹那么坚强,实在没办法表现豪气的一面,只能慢慢地吃,也终于知道为什么昨日的宴席,精緻是精緻,却过于素了。 贾琏是贾瑚带大的,口味自然是跟贾瑚相像多些,看看大块儿朵颐地爹爹,又看看含笑陪酒的姑父。 想起昨日大舅子是可怕生物的话题,贾琏恍然大悟,莫非这是为了光明正大报復大舅子想出来的招? 哎呀,这人睿智啊! 其实,林海这会儿也有些哭笑不得,自己这个大舅兄也真够实诚的,还真就往下噎了。 满人的前身是游牧民族,生存条件实在恶劣,全靠打猎为生,所以,这酒肉自然是好东西,还越肥越贵重。 可是,如今的生活,尤其是富贵人家,都讲究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真的喜好肥肉的并不多见。 之所以有「何不食肉糜」一说,就是这肉,在富贵人家眼中,早就是油腻的代名词了。 所以,一般这就是走个过场,没有人真的去怎么吃,只是点到为止地吃点儿、喝点儿,全了礼数就好。 可现在这情况,自己到底是叫停好,还是不叫停好啊?林海自然不是心疼那点儿肉,只是这要真给贾赦吃个好歹,以后这亲戚怎么相处啊?回头也没办法跟贾敏交代啊! 可要是叫停,说出去林家和贾家可就闹笑话了,一边是被说成小气,一边儿会被说是贪吃,反正都没有好话。 这会儿林海后悔的差点儿去撞墙,自己这脑袋怎么就也跟着不转弯儿了,光记得遵循古礼,寻个好兆头,咋就忘了贾恩侯是个棒槌了?! 好在惊蛰脑子转得快,过来说道:「老爷,全科老太太请过来了,准备为小少爷洗浴,外边儿还有很多等着福菜的,咱们是不是需要赶紧进行下一步了,免得过了吉时?」 这布施福菜,也是后来想出来的法子,意为让四周贫苦人家沾沾喜气儿,毕竟,现在能顿顿吃肉的,还是属于少数人家,当然,主要还是免得浪费。
第22页 不过,通常都是要等下午散席以后才会来祈福的(乞讨福肉等食物,简称乞福,也就是祈福)然后大户人家就会把宴席剩下的福菜(折箩)分给贫苦人家或者小乞儿们。 贾赦一听,赶紧放下筷子,接过丫鬟递来的水和盆净口,用帕子擦拭好手口,然后说道:「快快快,赶紧拿过去,让四周人也沾沾喜气,给我大外甥积攒福气!」 林海用帕子擦嘴,顺便挡住翘起的嘴角,原来你这也是硬往下压呀! 屋里贾敏听着小丫鬟们小声地报告,真是又好气又好笑,黛玉因为昨天就领教过自己这个大舅的不着调,所以只是抿嘴笑着不说话。 林瑞瑾听得目瞪口呆之后,倒是确定这贾赦其实就是个没什么心机的老纨绔,不过,不管是林黛玉还是林瑞瑾,倒是都不讨厌贾赦。 林海和贾赦来到院子里,这时候陆陆续续地就开始进来客人了,外面小厮唱着xx家老爷携夫人/长子/女儿观洗(喜)。 林家子嗣不易,女儿都珍贵无比,这有了继承家业的男孩儿,自然更加重视,便是素来低调的林海,在幼子洗三这日,也选择了大办。 临近午时,林忠让人跑过来说道:「奉圣夫人和甄应嘉过来观洗了,马上就要到大门了。」 林海皱了皱眉,很是厌恶,这眼看着就到了午时,这人掐点儿过来,无非就是显示自己的身份尊贵,可要是误了洗三的时辰怎么办? 可甄家老夫人,便是皇帝都给几分面子,前几次下江南也是直接让甄家接驾,然后直接住进甄家院子里,这还真不好直接晾着。 贾瑚这时过来说道:「姑父在这边儿忙着吧,甄家和咱们家是老亲了,我与父亲过去,想来这吉时不好耽误,他甄家也是能体谅的。」 这洗三有个说法,必须午时前一点儿开始,午时初完事儿,因为午时太阳最足,代表着破除邪祟,不让鬼物之类的近了孩子的身。 可要是到了午时三刻还不结束,那就直接坏了吉时,因为,通常斩首的犯人行刑时间就是午时三刻,谁愿意自己孩子的吉时跟这个撞上? 这或许是迷信,但洗三本就是带着祝福的风俗习惯,自然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林家林海和甄家甄应嘉,各自把持着江南一半的财政,林家为朝廷税收,把控盐业,甄应嘉则明面上为皇上私库搂银子,其实是皇上默许他搂钱还清国库欠银。 只是,甄应嘉搂钱之后,却不愿意还国库,反倒是拿这些钱为大皇子胤禔招兵买马,但暗地里却支持着八皇子胤禩。 供给两位皇子夺嫡,咱不说甄家大胆不大胆,单说这搂钱的能力,那就非同小可。 而林海虽然是坚定的保皇党,林家也入了汉军旗,但是,林海骨子里还是汉人的血统,他认为嫡子继承制才是正宗,虽然没有明确表态站队,但跟甄家在政治立场上,绝对是对立的。 此时,甄家的做法就不得不叫人深思,这故意耽误人家孩子洗三的吉时,手段就很卑劣而噁心了。 贾瑚这时站出来,就是帮林家解了急,林海心中不免感激,对贾赦拱手道:「那如海就谢谢大舅兄了。」 贾赦摆手皱眉嘀咕道:「这有什么,难怪这甄家老太太跟我们府上的老太太关系好,做法都是一脉相承的,竟给人添堵!」 声音不大,但是附近也是好几个人听到了,这里面的故事,周围人互相挤挤眼睛,一脉相承、竟给人添堵。 贾瑚没有什么家丑不可外扬的想法,更没有交好甄家的意思,左不过都是面子情,自己不管是不是歷史会怎么走,但大阿哥和八阿哥是都不会继位的,这个可以肯定,而咋唿的厉害的甄家,想也知道不会有好结果,实在没必要浪费精神。 所以,贾瑚等贾赦抱怨完,就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三张银票放在供桌上,免得一会儿进来晚了,赶不上随喜(洗)。 这洗三的盆儿是铜盆儿,四周有着吉祥图案,盆内放艾蒿、槐树枝、大葱,里面的水乃是天亮之前收集的露水,放在太阳底下硬晒热的。 冬天是去松树枝子上取来干净的雪水,在空地上照一上午的阳光,然后到了吉时之前,放炭盆儿上加热。 林瑞瑾被脱得就剩个红肚兜兜交给全科老太太,老太太精神抖擞,一看就是个利索人,用一只手托住林瑞瑾,一边儿撩水给林瑞瑾洗身子。 嘴里念着:「洗洗头,做王侯......洗腚沟,做知州。」林瑞瑾直接被逗笑了,四周人也跟着笑,小孩子嘛,都喜欢玩水儿。 这洗完了,老太太拿起大葱轻轻地打三下,边打边说:「一打聪明,二打伶俐,三打明明白白。」 林瑞瑾明白了,为什么有洗三响盆儿一说,这大葱泡完了,那葱味儿根本不是小孩子受得了的,尤其是林瑞瑾的五感敏锐,立即感到又辣又呛,想不哭都不可能,眼泪儿更是成双成对儿的下来。 四周人都闹笑着叫好,林瑞瑾这个委屈啊,连带着观礼的林海和黛玉爷俩,更是心疼的直抽抽。 黛玉赶紧拿着事先准备好的小包被儿,将弟弟盖好,一连声地催促着:「林嬷嬷,弟弟可能饿了,快送回去让奶嬷嬷给弟弟吃奶吧。」 林海也点头道:「很是,很是,这到了平日里吃奶睡觉的时间,这孩子就开始闹觉了。」
第23页 第11章 贾赦带着甄家人进来的时候,全科太太已经收拾好盆子,林海正蹬着梯子上房,将盆里的水泼到房顶上,这也就意味着,洗三要结束了,就等林海下来后开席了。 奉圣夫人的脸色很难看,她觉得这是林家人根本没给她留面子,却不想她自己踩着午时整过来噁心人。 这奉圣夫人虽然是镶黄旗下的包衣,但她的生母却是史家的旁支,人称史姨娘,这也是为什么说贾家和甄家是老亲,贾母史氏跟甄老太太感情甚好,其实论起来,她们算是姑表亲的姐妹。 这次奉圣夫人过来打脸林家,其实也是史氏的暗示,贾母觉得自己这女婿不识好歹,还有女儿贾敏,竟然违了自己的意,跟大房亲近,却疏远贾政这一房。 按照贾母的意思就是,需要让林家知道,这个家谁才是当家人,你林家本就人丁稀少,又是分宗后自立门户的,若没有荣国府支持,你想在江南立住脚,怎么可能? 当然,奉圣夫人也觉得,林海有点儿狂了,敢跟甄家叫板儿了,正好趁着这机会给与警告,你继续折腾,下次就不是坏了吉时,而是真的让你断子绝孙。 至于甄应嘉,他个人倒是并不在意林海跟他分庭抗争,他知道水满则溢、月盈则亏的道理,若是康熙真的撤了林海,让甄家在江南一家独大,那怕是帝王就动了杀心。 不过,他也不介意母亲给林海排头吃,给个教训让林海收敛点儿也好,更何况,皇上让他们各自分管一摊,自然也是希望他们互相制衡,不过是一种帝王心术罢了。 所以,这被打了脸,面上他自然是冷着,心里却并没有什么感觉。 林海对着烈日念了收生祭文之后,将铜盆儿中的水泼在了房顶,下了梯子,将铜盆倒扣在产房东北角,然后对着天,扣了三个头。 又对着京城方向叩了三个头,转身,对着祠堂又叩了三个头,这才对众位来宾拱手一礼,自此,洗三的程序就算是正式走完了,剩下的就是入席以及事后分福菜,再去布施粥食,算是为新生儿集福。 甭管心中怎么厌恶甄家,这面儿上还得过得去,当然,甄应嘉明白的道理,林海又如何不明白?所以,便是笑着,也都是话里带着挑不出的刺儿。 林海稍微欠身给甄老太太行了一礼,因他并没有如旁人那般行大礼,甄老太太的脸就更冷了,尤其是想到之前,贾赦领着孩子也是这般。 不过,这点谁也挑不出毛病,行大礼,那是碍于皇帝的面子,谁叫康熙称奉圣夫人乳娘呢,只是,她的出身到底只是个包衣奴才罢了。 贾赦身上带着爵位,与奉圣夫人的诰命相同,而林海乃是朝廷三品大员,真的给他行了大礼,那才会被人耻笑巴结呢。 至于贾瑚和贾琏,人家如今也是朝廷命官,你个内宅妇人,又非实在亲戚,人家跟在老爹后面,自然可以随着贾赦行礼。 林海也不在乎老太太高不高兴,直接命人送到女眷那边儿的席位去了,想要在这儿压林海一头,也得看林海愿不愿意。 转头,林海又对甄应嘉道:「友忠可是个大忙人,如海是真没想到你能百忙之中抽出时间为小儿观洗,虽然晚了,如海也领你的情,咱们快点儿入席吧。」 林海作为主家,自然是正位,左手边上位坐得却是贾赦,谁叫人家好赖不计是一等将军呢,他甄应嘉就算是手握大权,那你也得乖乖的给贾赦行礼。 之前在大门外,甄应嘉已经行过礼了,这会儿只是互相拱手,就按照先后顺序入座了。 林海作为主家,自然是需要照顾好各位来宾,贾赦难得聪明一回,一看贾瑚的眼色,立即说道:「如海,你且去忙着吧,让瑚哥儿和琏哥儿给你帮忙,这边儿为兄帮你看顾着,保准不带出差的。」 甄应嘉一看,只能勉强笑道:「恩侯说的是,咱们这边儿都不是外人,自然没有那么多说的。」 林海自然求之不得,直接对贾赦拱手道:「大哥受累了!」又跟众人敬了酒,道了罪,就带着贾瑚兄弟忙活去了,谁叫林家人实在是少。 且说奉圣夫人甄老太太,原想着到了后院出口气,没想到,林海竟是求了墨轩书苑的山长夫人带着黛玉主持着。 在江南地界儿,奉圣夫人在其他人面前,称王称霸自然有资本,但在这位山长夫人面前,却只能憋屈地盘着。 这山长夫人,本来是简亲王济度女,被顺治帝收为养女,为了帮康熙平三藩,主动和亲,被封为固伦端敏公主。 外边儿传言固伦端敏公主在战乱中死了,其实是被当时任西林的县令刘塘,也就会林海的六师兄给救了。 但那会儿正战乱,刘塘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再加上他本也就志不在仕途,干脆辞官带着重伤的端敏公主跑路了。 端敏公主之后让寻来的侍卫给康熙传递了消息,无奈当时康熙真的□□无术,三年之后,端敏公主竟然和刘塘产生了感情。 等康熙过来亲自接人的时候,端敏公主求康熙帝成全他们,并且不愿意以公主身份下嫁,让刘塘心里难受,自此,便以段敏的身份和刘塘一起待在墨轩书苑中。 这段往事知道的人很少,甄老太太是因为她是伺候康熙帝地身边儿人,而林海却并不知道段敏的真实身份,只知道她似乎是哪个王爷家的女儿,反正肯定是跟皇家有关,因为,墨轩书院的牌子就是康熙亲笔题字,御赐的。
第24页 段敏是满洲格格出身,对包衣奴才自然没有什么好脸子,而包衣奴才就算是抬旗了,见到旧主子照样得下跪请安。 虽然段敏隐了身份,为防多生事端,并不需要甄老太太跪下请安,但甄老太太也不敢跟段敏拿大,否则一个背主的罪名压下来,谁也救不了她。 所以,当甄老太太大摇大摆地就这么大大咧咧地掀开产房地帘子的时候,就看到贾敏床边儿坐着的段敏,正脸色不善的看着她,吓得当即一个激灵。 甄老太太很是识趣儿地赶紧撂下帘子,来到段敏跟前儿笑道:「格格,您怎么在这儿了?」 段敏冷着脸道:「我在哪儿,这还得给你说一声?还有,你这可真是好大的架子,我在这儿忙活一上午,你这倒是会赶点儿,你要是不能来,就在家好好呆着,以后好好地养你的老就是了!」 甄老太太吓得满身是汗,赶紧跪下道:「老奴不敢,老奴就是在路上遇到点儿事儿来晚了,让格格受累了,老奴该死,请格格恕罪。」 今儿是林家的好日子,段敏自然不会坏了气氛,于是说道:「敏儿,咱们可说好了,玉丫头给我做干闺女儿,等这茬忙完了,我就摆酒席认下干闺女。」 林海和贾敏说过,段敏应该是皇家格格,不过,他们彼此交好,也不在乎身份,自然也不会去细究,只是看甄老太太的样子,怕是真的来头不小。 贾敏只是笑道:「瞧六嫂说的,玉丫头给你做干闺女,那是她的福分,别人求还求不来呢,我呀,还巴不得多个人疼疼这俩小的,您要是愿意,俩小的一起收了才好呢。」 段敏很满意贾敏的态度,于是笑道:「那咱们就这么说好了。」又对地上跪着地甄老太太道:「行了,你也出去吧。」 甄老太太这才起身应是,贾敏道:「玉儿,你就跟着你干娘去忙活吧,代娘亲照顾好各位夫人太太们。」 黛玉对贾敏行礼道:「是,娘,玉儿会跟在干娘身后好好学习的。」 段敏对黛玉的落落大方,真是越看越满意,就道:「行了,你好好地坐月子,就别跟着瞎操心了。」 黛玉又对甄老太太道:「老夫人见谅,娘亲身子不便,不能招待老夫人,老夫人随黛玉一起去席上吃席吧,正好戏班子也开始了。」 甄老太太忙忙欠身,不受黛玉的礼,又回了半礼道:「小格格说笑了,老奴哪里敢劳烦小格格操心。」 按照原着,这林海的小儿子病歪歪的,他哪里敢这么折腾?那怕是害怕小儿子死得慢吧?再加上贾敏也中毒,不得不缠绵病榻,林海估计都不敢办洗三,自然也就没有了这茬。 而认干亲,那是跟后世的认干亲不同的,可不是嘴上叫句干爹、干妈就行的,是正八经儿的秉了天地祖宗的。 另外,满人认干爹、干妈,也有担命借福的意思,是怕家里的孩子身体不好,难以养活,认个福气大,身体健康的干妈,让自己的孩子也健康。 若是孩子有个七灾八难的,那干爹和干妈就会把自己的福气和健康匀给干儿子或者干女儿。 所以,若黛玉和林瑞瑾身体特别差,别说人家不愿意认下这干亲,就是林海和贾敏也不会同意的。 他们会学着一般人家去庙里寻个有缘的高僧或尼姑,或者算了八字认棵粗壮的大树或者什么,给孩子做干娘或干爹,也或许会找个有福气,身体健康的妇人,给备下厚礼,给孩子们认个干娘。 比如贾宝玉认的干娘马道婆,那就是王夫人给了钱财,对方也认可分享自己的健康,这才认下的干娘。 不过,此时贾敏身体健康,女儿也看着,那胎里带来的弱症是不碍了,至于儿子,那就壮得跟个小牛犊似的,能吃能睡的,还带着神奇的能力,认了干亲也不算是沾了人家便宜。 另外,两家家世相当,又都是知根知底的,也不会因为什么被连累,贾敏这才能毫不犹豫地答应。 只是,贾敏这一点头,黛玉一句干妈叫出来,可就苦了甄老太太,虽然她是一品诰命夫人,比贾敏的诰命高,可是,她不仅不能拿捏贾敏,甚至不敢在小丫头黛玉跟前拿大。 可想而知,甄老太太这憋屈地,一回家就病倒了。 因着贾瑚和贾琏需要回京任职,所以,在洗三结束后的第二天,林海就亲自去了墨轩书院,跟自己的六师兄保媒。 当然,林海其实就是走个过场,他们两家彼此都已经默认了,于是,贾赦和贾琏亲笔写下了保证书,林海也作为证人给写了证明,一式三份之后,两家交换了信物,只等之后选好日子,去三媒六聘了。 贾赦带着两个儿子还有林海让人备下的一船的特产,悠悠哉哉地回了京城,不过,迎接他的是史氏又生病了,原因也很简单,贾赦和林海不认老亲,这是打她的脸啊。 后来,史氏自己好了,一来是她受不了做孝子的贾赦,让太医一天三遍儿的请脉熬药,然后还亲自一勺一勺地餵她喝苦药汁子。 外边儿谁不说贾恩侯虽然人不着调,但真的是个大孝子? 史氏要是不喝药,那就是无理取闹啊,你要是打翻了药碗,那没事儿,后面备着一锅呢,咋也能够你喝的。 另外就是,贾赦竟然给贾瑚去张家提亲了,还去求了皇帝给赐婚。 王夫人带着侄女王熙凤过来哭诉,史氏再也坐不住了,可是,木已成舟,皇上赐婚,谁又能改变得了?
第25页 索性,王熙凤和贾琏的年龄更相当,只是,等贾赦扛着个鸟笼子一步三晃过来的时候,却说人贾琏已经定亲了,彼此交换了信物,还是妹夫林海给做的证人的时候,史氏真的差点儿气晕了。 王夫人抖着手指问道:「大伯,你们这是做的什么事儿?这让凤丫头以后可怎么做人?」 贾赦对贾母那是没办法,可却不惯着王夫人,以他混不吝的性子,自然也没有什么大伯哥不能跟弟媳妇吵嘴的意识。 所以,一听王夫人的话,贾赦歪头看了看王夫人,当即一声嗤笑道:「我们做的什么事儿?我们做什么跟你个隔房兄弟媳妇儿有什么关系?」 「邢氏都没吱声,难不成你这做兄弟媳妇儿的,还想管到我房里了?」 「不说你人老珠黄我半拉眼都看不上,我这还得担心我兄弟的帽子变没变色呢。」 第12章 贾赦这话说地就很恶毒了,王夫人当即变了脸色,羞愤欲死,王夫人用帕子捂着脸,当即就要去撞墙自尽,周围伺候的丫鬟们赶紧去拦着,屋里当即乱糟糟地一片。 史氏气得用手里的拐杖狠狠地敲着地,一边儿让大丫鬟鸳鸯去拦住王夫人,一边儿骂贾赦道:「畜生,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畜生,你这是纯心要气死我啊!」 贾赦面对老娘的时候,心里就发虚,尤其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大儿子没告诉他该怎么办,但是,贾瑚跟他说过,绝对不能在老太太这边儿露怯,否则就得被拿捏着给二房当牛做马。 既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就以不变应万变,贾赦一歪脖子,也不说话,更没有顺着贾母的意思去道歉。 看着已经脱离掌控的大儿子,史氏顿足摧胸地哭嚎道:「老爷啊,您怎么就狠心留下老婆子我在这儿受这畜生的气?」 「您要是在天有灵,就把我带走吧,省得我老了老了却遭人嫌,成了老背悔的,让人背地里嘛老不死的!」 正在碧纱橱里睡觉的贾宝玉,听到老祖母地哭声跑了过来,看着大厅里的情况,祖母和母亲、表姐都哭得不成样子,当即也哭了。 抹了把眼泪,贾宝玉扑进贾母地怀里道:「老太太,老太太您怎么了,您别哭啊,哭得宝玉的心里难受!」 贾母看着自己的宝贝孙子,这心里才有了些许安慰,自己的孙子可是个有大造化的,当即说道:「祖母以后就指着宝玉给祖母养老了,你那狼心狗肺的大伯,是容不下咱们了,老祖母这就带着你回......」 这个贾赦知道怎么应对,赶紧说道:「王善保,你去工部把贾老二叫回来,让他请好假,就说母亲要回......」 「住嘴!你这毫无手足之情的畜生,作甚非得挂啦政儿?罢了罢了,我这老不死的,也管不了你了,也不去讨这嫌,跟我宝玉进去休息,你愿意上哪就赶紧滚吧!」贾母暴怒之后,又不得不妥协。 贾母又对王夫人说道:「老二家的,你也莫要跟他一个混人计较了,带着凤丫头回去好好全解吧,是我老婆子没有福气让凤丫头侍奉。」 贾赦无奈,心中恨不得给自己两撇子,自己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倒是等老太太说完,自己好藉机把人踹出去啊。 他倒是忘了,老太太之前也不是没说过这话,只是人家不走,你还能真的把老太太打包送走?门口的御史们可就等着这样的好事儿呢。 王夫人一看老太太都认怂了,她知道自己再折腾也讨不着好果子吃,当即顺着贾母给的梯子靠在周瑞家的怀里。 对贾赦道:「是我多管闲事儿了,想着凤丫头是个好的,瑚哥儿这般年纪也没人儿管,两人正好亲上加亲,却没想到,你不领情就算了,还这般倒打一耙,胡搅蛮缠。」 「这回是我自己多事儿,被羞辱了也是活该,只吃一鉴、长一智,以后是再不敢管你们大房的事情了。」 贾赦是不会惯着王夫人脾气地,直接怼道:「你要是有那个记性,管住你的眼睛和手,别往我大房的库房里看,我这儿可就给你作揖了!」 王夫人气得要死,但是她知道,自己再说下去,丢脸地也只是自己,贾赦是不会想着顾忌什么的,所以,只能自己抹着眼泪憋屈着,只是这心里却恨得要命。 王熙凤这会儿也没有了往日的伶俐,白着一张脸问道:「贾江军,为什么这么对我?可是凤儿哪里做错了?」 贾赦这人是个混蛋不假,但他其实真的挺心软的,这会儿见个小丫头,惨白着一张脸,心里也挺不是滋味儿的。 挠挠脑袋,贾赦嘆气道:「其实你挺好的,给我做儿媳妇儿,我也没有意见,但你是王氏那贼婆娘的侄女,我可不敢让你进门,怕家宅不宁。」 王夫人这会儿的眼神恐怖地好像要吃人一般,当然,王熙凤的脸色也更难看了,虽然知道问题不是出自自身,但,贾赦这话,与打了王家脸面无疑。 一个贼婆娘的名声坐实了,王家的闺女还要不要嫁人了? 贾宝玉被屋里凝滞地气氛吓得忘记了哭,回头看到母亲如狰狞的恶鬼般地眼神,更是吓得不清。 时刻注意贾宝玉的贾母当即心疼坏了,可对混不吝地贾赦她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无力地敲着拐杖道:「你赶紧滚吧,快点儿滚,别在这儿碍着老婆子的眼,就算你孝顺了!」
第26页 贾赦摸摸鼻子,很干脆地撤了,瑚哥儿可是说了,让滚咱就滚,没必要跟她硬钢,否则被意外伤了哪多哪少? 贾母看着走还没忘记把鸟抗肩膀上的老纨绔儿子,心里腻歪地同时,更多的是伤心。 贾赦是她长子,哪能没有一点儿感情,只是人心偏了就是偏了,更何况,她其实主要就是想要两个儿子公平些,只是因为小儿子更贴心,生的儿子也比大房贴心,这才越发的偏心了。 她虽然不认为自己有错,但她心里明白,儿子们都是孝顺的,尤其是老大,可现在老大被挑唆地越来越不孝了,所以,她慌了神儿。 史氏想着,老大跟自己为什么越来越离心了?最后,她得出结论,就是从老大娶了媳妇开始才彻底不受她掌控的,说白了,就是娶了媳妇忘了娘的白眼狼! 不过,既然是个贪花好色的,那就直接找个会说的、好颜色的再掰回来就是了! 正好这时,贾宝玉正在她怀里喊着:「老太太,老太太,您怎么了?」 贾母收敛心神,温和地笑着对宝玉道:「宝玉啊,祖母有些累了,你先去你屋里玩会儿去吧。」 宝玉点头,他今天是受了些惊吓,没想到自己和善的祖母还有菩萨样的母亲,也有那般狰狞地样子,果然,这嫁人后的女人就是个鱼眼睛了。 他因为要歷劫投胎,希望能保住神台一丝清明,又怕肉身拖住日后的脚步,所以一部分神魂寄托在自己的本体通灵宝玉上。 因着这丝神魂离体,他托生的□□凡胎不会修炼,更无法蕴养神识,所以,无法修补神魂,自然神魂不稳,遇到刺激,便如得了痴症一般,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才能回神儿。 当然,送他过来的人,本就是打着随时带他走的打算,自然不在乎这具皮囊如何,人家的任务就是护送他体验一回红尘的七情六慾罢了。 所以,这边儿贾母指了两个颜色好,爱掐尖儿的说道:「大老爷房里的秋桐几个,都到了本分的年龄,确实是委屈了大老爷,你们过去,好好伺候大老爷,懂?」 两个小丫头尽管百般不愿,毕竟,贾赦就是保养的再好,面皮再俊美,那也是年近半百,足够做她们祖父的人了。 但她们本就是家生子儿,卖身契还掐在史氏的手里,别说把她们给大老爷做侍妾,就是打杀了也不过是去官府消籍的时候,放上几两罚银罢了。 见她们都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贾母问道:「怎么今天没看到老大家的?这邢氏莫不是,不把我这婆婆放在眼里了?」 一旁的鸳鸯赶紧解释道:「老太太忘了,早上的时候,大太太来报,琮哥儿今天有些发烧,跟您报备过了。」 贾琮本是个庶子,今年刚半岁,姨娘生他的时候大出血去了,贾赦本来并不在乎的,对他来说,或者是贾家的爷们来说,嫡子是儿子,庶子是死是活都无所谓的。 但贾瑚却动了恻隐之心,他对贾赦说,不管怎么样,那也是你的骨肉,你可不能跟二叔一样为父不慈,看看二房赵姨娘生的贾环,整的跟个冻猫子似的,人见人厌,出去丢脸。 骨肉不骨肉的,贾赦没啥感觉,但是,他绝对不愿意跟贾政是一样的人,又想着贾政的儿子丢人,自己的儿子招人稀罕,不就是说明,自己又胜了贾老二吗? 贾瑚又说,邢氏千般不好,那也是你的继室,代表着你的脸面,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干脆就把贾琮记在邢氏的名下,以后也有个依靠。 邢氏大约是早年伤了身子,再加上不得贾赦的喜欢,至今无子,贾赦轻易也不去她房里,邢氏其实已经绝望了。 贾赦要把贾琮记到她的名下,简直是意外之喜,自然对这个儿子上心,还不许其他人提起贾琮的生母,当然,对贾瑚也是感恩涕零的。 这以后有了着落,邢氏哪有时间讨好婆婆,反正她也看明白了,贾赦对老太太,其实也就是面子情。 一心为儿子的邢氏,但凡贾琮有个头疼脑热的,就会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以至于连贾赦她都顾不及。 至于贾母给贾赦院子里塞人,邢氏更没有感觉,愿意塞就塞呗,左右不塞老爷也不去她屋,所以余信家的送两个小姑娘过来的时候,邢氏直接摆摆手,示意将人送到大老爷那边儿就行了,等成了好事再过来敬茶就行了。 交代好将人送到东大院儿之后,贾母就听到宝玉房里的大丫鬟袭人过来禀报,宝玉又犯了痴症,贾母赶紧去了碧纱橱,又命人去请太医。 而大老爷贾赦这会儿,正跟宁国府贾敬大哥贾敷的遗腹子的遗腹子贾蔷在一起研究戏摺子,这贾蔷本该是宁国府的正派玄孙,也就是宁国府的正经继承人。 只是贾敷意外去世,贾敷的妻子受不得刺激病倒在床上,直到贾敬继承宁国府三个月之后,贾敷的妻子才意识到自己怀孕了。 贾敬原想着回头把爵位给自己的侄儿,哪想到这个侄儿因母亲怀孕的时候,日日需用药维持,所以出生就是个药罐子。 好容易成年,贾敬立即为侄儿娶了妻子,想着为他留后,以后也好继承荣国府。 只是,这个侄儿的身子骨,能起身的时候都算是好的,所以贾敬的儿子贾珍的妻子爆出有孕的时候,贾敬的侄儿这边儿还没消息。 贾敬的侄儿很感谢叔叔的精心照顾,对子嗣其实并不在意,可是侄媳妇不乐意啊,于是,她给放了些药端给贾敬的侄子。
第27页 其实这药放在一般人身上,那也就算是个助兴的,但在贾敬侄儿这里,那就是虎狼之药,勉强合房之后,人的精气神儿也抽干了。 贾敬得到消息的时候,那真是恨得目眦欲裂,想要直接打杀了侄媳妇儿,只是他侄子撑着最后一口气说,是自己这个废人拖累了她,等自己死后,就给些银钱安置吧,以后再嫁也行。 说完,人就烟气儿了,死得倒是平静,贾敬不愿侄儿走的不安稳,所以也没坚持打杀他侄媳妇儿,省得侄儿走了也心里难受。 倒是侄媳妇儿发现自己害死了自己的丈夫,心中难受,受不了打击也倒下了,毕竟,她的丈夫虽然没有办法满族她。 可是,丈夫是个温和地人,对她更是连句重话都没说过,但凡她有要求,他都会尽力满族她,因为他觉得自己是个半废之人,娶她是委屈了她。 贾敬跟自己的兄长感情特别深,他父亲贾代化早年驻守边疆,他是自己的兄长带大的,对自己的嫂子也是敬重有加。 对自己这个侄儿,贾敬真的是比对自己儿子贾珍用心的多,如今白髮人送黑髮人,尽管早就有了心理准备,那也受不了,更何况侄子还是死得这么憋屈。 一时间,贾敬有些心灰意懒,干脆把自己的爵位给了儿子贾珍,又辞了官位直接去了道观出家了。 贾敬到了道观,知道侄媳妇怀了自己侄儿的骨肉也没有原谅这个侄媳妇儿,更没有打算看看这个侄孙儿的意思。 想当然的,侄媳妇本就因为自己害死了疼爱自己的丈夫而心中难受,又受到这样的冷暴力,最后只能是早产下一男婴就去找自己的丈夫忏悔去了。 总算,贾珍记得自己的堂哥对自己的好,感念堂哥给他的童年留下的温情,尤其是小侄儿长得跟自己的堂兄一模一样,贾珍便对这个小侄儿当做自己的儿子疼着,取名贾蔷。 第13章 贾蔷生的风流俊俏,本身祖父和父亲的私房,以及祖母和母亲的嫁妆都在他自己手里,时不时地还有叔叔贾珍和堂哥贾蓉的填补,小日子过得自在悠闲。 只是,这贾蔷什么都好,就是不喜读书,虽然每日应名去上学,亦只不过虚掩眼目而已,每日去家学点个卯儿之后,就逃学去了戏班子。 他自己倒是没有上台献艺的癖好,只是喜欢改写戏摺子,帮人排戏,这要是换到现代,其实这就是个编剧加导演的有钱途人才,可现在就是不务正业的二流子行径。 尤其是,贾蔷遇到了爱串风月戏的柳湘莲,因柳湘莲乃是世家子弟,尽管柳家落魄了,但破船还有三千钉呢,柳湘莲也不差钱儿,过来串戏,也完全是因为爱好兴趣,这俩人立即互相引为知己。 贾瑚两世为人,对贾蓉贾蔷这两个膏粱子弟自然是没有什么好感的,尤其是未来抄家流放的大刀还悬在脑袋上呢,他哪有心情管隔房的堂弟们,要是实在不行,就见事不好,找机会分宗呗。 这想法虽然凉薄,但是《红楼梦》中,那爬灰玩儿小叔子的一家人,贾瑚是想想就噁心,实在没兴趣管。 但贾琏和哥哥贾瑚不一样,他是个见人三分笑的,不管三教九流,他都能交际,也心软,对于贾蓉和贾蔷这两个跟他一样有不着调的爹爹的堂弟们,他很心疼,也愿意带着他们玩儿。 当然,贾琏这是有他哥在后面拎着鞭子看着,其实他也不太喜欢读书,随了贾赦也爱听戏,抽出时间就会跟着贾蔷他们混进戏园子听戏。 贾瑚宝贝着这个弟弟呢,贾琏的行动他能不知道吗?不过,他一想,弟弟要是愿意,他其实也不介意费点儿劲儿去教育他们,再怎么着也是一个老祖宗呢,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到时候没准儿还能当个助力。 正巧贾瑚不知道怎么安排老爹贾赦打发时间,干脆拎着贾蔷和贾蓉到了贾赦跟前儿,让贾赦跟他们一起研究整出好看的戏文。 贾赦一开始是不愿意的,他一个养尊处优的老爷,身娇肉贵的,怎么乐意当个下三流的班主? 但是,贾瑚拿出一套珍品古扇,说这戏是为了讨好四福晋的,关系到他儿子的前程问题,若是完成的好,就是帮了他大忙,这古扇就送他把玩了。 一听是为了儿子前程,那自己肯定得帮着出力啊,左不过是指点出哪个配饰不对之类的,谁叫他就稀罕古玩,自然对歷史、配饰等多有研究。 就这么着,贾赦成了戏班子的顾问兼场务设计、服装设计等杂物指导,虽然说讨好四福晋就是个幌子,四阿哥也知道这是贾瑚给不着调的爹找事儿干。 但是,这几个不务正业的整出来的戏,被安排在四福晋寿辰上表演,竟意外的大受好评,得了不少赏赐,这下,本就喜欢这个的贾蔷和柳湘莲就不说了,就连被拉壮丁的贾赦和贾蓉也起了兴致。 贾赦和贾蓉这一老一少,何时得过长辈或大人物这般肯定?当即化被动为主动,一有时间就想着排新戏,就是贾珍听说四阿哥和四福晋表扬了自己的儿子和侄子,也是很高兴的。 当即,贾珍也不非逼着儿子和侄子上学了,还特意拿出一万两银票算是贊助费呢。 偶尔贾琏有时间,也会编个故事扔给贾蔷改编,算是精神上支持他们事业了,贾赦把自己的一个庄子空出来做排练场地,又大手笔地买下一个戏园子。
第28页 服装什么的,两家没上身儿的衣服都够戏子们穿一年不用重样了,头面首饰,少打赏两次就有了,还都是真金白银的。 有贾家的土豪支持,他们又不指着挣钱,外边儿的人也没人闲着没事儿去动他们,几人是怎么精緻怎么来。 想当然的,几人组件的戏园子没几天就红遍了京城,朝廷忠臣,甚至王公贵族都经常过来捧场,今天北静郡王打听,可有新戏?明儿东平郡王询问,前儿的戏,还能再来一场不? 所以,今儿贾赦终于得空,赶紧叫来贾蔷问戏园子的事儿,贾蔷有些发愁地说道:「这琏二叔给送来的新故事,要排成戏准有看头,可这里缺了两个小姐的角色却找不到合适人选。」 贾赦奇怪地问道:「直接去人牙子处买些回来就是了,为何这般发愁?」 贾蔷皱眉道:「买来的人,一时半会儿□□不出来不说,最主要的是,她们骨子里就透着卑微,实在不适合演这样小姐的形象。」 「柳二哥能串了主角,剩下的两个,却找不到能透着富贵气息的女子来配戏。」 贾赦道:「你赦爷爷就算是再有钱,也不可能给你找来富贵人家的小姐过来给你配戏,不然我怕咱们两府非得被吐沫给淹了。」 这时,余信家的领着史氏院里的两个二等丫头过来,行礼后说道:「老太太惦记大老爷这边儿没人伺候,特意把这俩丫头赏给了大老爷,大太太让奴婢直接给大老爷送过来。」 贾赦和贾蔷俩人的眼睛当即就瞪圆了,要知道,这贾家的大丫鬟们各个养的跟副小姐似的,这可是满京城文明的。 余信家的看着这两个人,那色中饿鬼的模样,心中满是不削,脸上多少也带了出来,只是,贾赦和贾蔷却根本没注意,也没心思管余信家的怎么想。 贾赦挥手道:「行了,既然老太太将人给我了,你就回去替老爷我谢谢老太太吧。」 余信家的等了一下,见大老爷没有赏她的意思,干脆一撇嘴就走了。 两个丫头见大老爷这样,真是又羞又气,对自己的未来也很迷茫,却还是硬娇笑着道:「玳瑁/玻璃见过大老爷,见过蔷少爷。」 贾赦点头道:「行了,你们跟着蔷哥儿去吧,到时候要记得听话!」 他也不管这两个丫头傻眼呆愣,直接一拍大腿道:「老爷终于有地方安排后院那些庸脂俗粉了!」 「蔷哥儿,你一会儿去后院挑挑,差不多的就都带过去,不听话就发卖了,不用跟我汇报!对了,那里还有早年我搁别的戏班子里买的角,□□起来更轻松。」 贾蔷也不是什么守礼的,听了之后也没想着推脱或者觉得这于理不合,直接乐颠颠儿地去贾赦后院挑人了。 贾瑚从翰林院回来,听说了这俩人的骚操作之后,挑挑眉,心中暗贊,行啊,这有长进,都知道怎么跟老太太叫板儿了,应该表扬啊! 于是,贾瑚大手一挥,直接写了一个戏摺子给贾赦,留着他们下一次排戏用,也算是自己为戏班子出力了。 贾赦一看,大喜,连声夸赞:不愧是新科状元,这文笔就是好!瞧瞧这勾心斗角的,这话说的可真是值得深思,就连骂人都得细听! 贾蔷接过来之后,更是直接定下来了,这就是咱们戏园子的压轴好戏了! 贾母从宝玉处回来,先开始听余信家的禀报,大老爷一副急不可耐,眼睛都离不开那两个小蹄子脸上的时候,还一边儿骂贾赦不长进,一边儿暗自得意。 等知道贾赦干的好事儿的时候,那是一口气没喘上来,真的晕了过去。 于是,贾赦只能继续做他的孝子,侍奉汤药,又很委屈地跟人说:「老太太往日给我房里安排人,我没地方安排不说,她还总说我不知保养,香的臭的都往回搂。」 「这我找到了安排的地方,她怎么又不高兴了?」 贾家就是个筛子,除了贾瑚和贾琏的房里,其他的地方,只要谁放个屁,保准儿天黑前满府都能知道。 要是努努力,兴许第二天落日之前,整个京城都能知道这个屁分几个音儿。 所以,贾赦这话虽然是在房里跟邢氏说的,但是,京城内,该知道的全知道了,就此,大家更是确定贾赦就是个二愣子,史氏的心眼儿已经不是偏不偏的问题了。 自然,贾赦贪花好色的事情,大家也基本是明了怎么回事儿了。 说来也是,细细想来,贾赦说是纨绔子弟,其实也不过是喜欢古玩金石,这个世家子弟多数都是喜欢的。 说贪花好色,可除了几个买来的戏子,基本都是贾母送过去的,可满京城,后院儿妻妾成群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至于喜欢组建戏园子,那也叫事儿?他一不用当值,二不用上朝的,这不偷不抢,有个兴趣爱好怎么了? 还有,能培养出一个状元,一个同进士,当爹的真的会如传言中那么不堪? 可贾赦的名声就是这么不堪,那这空穴来风,这风的来处可就值得细思了。 细思极恐啊,众人看贾政的眼神都开始诡异了,整的贾政都不敢去上工了,等打听出来外边儿的传言的时候,史氏和贾政、王夫人都气急又无法。 等贾瑚知道的时候,也沉默了,他是真的没想到还可以这样,莫名其妙的给贾赦洗白之后,顺手黑了二房一把。
第29页 不过,因为知道老爹现在也算是有正事儿了,贾瑚就不希望他再回到早前的样子,那么宁国府就不能跟书中说的那么不堪,尤其是天天跟老爹在一起的贾蓉和贾蔷。 这日,贾瑚休沐,难得来到宁国府,贾珍赶紧好生招待这个堂弟,这可是他们贾家玉字辈儿,目前最出息的人。 贾瑚行礼,贾珍还礼问道:「瑚兄弟今儿日怎么有空过来了?」他自己很有自知之明,贾瑚断不会没事儿上他们府来玩儿的,对他们这些不知上进的,更是厌恶。 不过,贾珍也知道,跟贾瑚打好关系绝对不吃亏,贾瑚碍于同宗,也绝对不会给自己窟窿桥走。 贾瑚也没迂迴,直接说道:「蓉哥儿今年也不小了,转年就十六了,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了,我一同窗好友,也就是今年的探花郎,正蓝旗的阿林保。」 「阿林保的父母早逝,只留下他和妹妹乌林珠,彼此相依为命,乌林珠今年及笄,阿林保自然是不愿意乌林珠这么早出嫁。」 「只是,你应该知道,作为难得能进一甲的满人,日后必将得到重用,他无意让妹妹去博那富贵,就得在升入四品之前,给妹妹定了人家。」 「另外,他也不愿意妹妹被族里利用,嫁给妻妾成群的人家,蓉哥儿跟我说,愿意效仿我和琏儿,给与三十无子方可纳妾的承诺,不知珍大哥哥何意?」 贾珍一愣,有些为难地说道:「蓉哥儿纳妾不纳妾的,那是他自己的事儿,我这当老子的还能看着他脱裤子不成?」 「瑚兄弟给找得人家,那更不用说,就是现在势单力薄,未来也是可见的好助力,我自是愿意的。」 「只是巧了,昨日下午,你们府的老太太找我,给蓉哥介绍了工部营缮郎秦业的养女,乳名兼美。」 「据说是个秀外慧中的,得宫中嬷嬷教养,管家理事,样样精通,是个大妇人选。」 贾瑚当即冷笑地问道:「珍大哥哥不知道这秦家养女的来歷?」 贾珍奇怪道:「来歷?据说是成亲多年,未得一儿半女,这才到善堂抱养来一儿一女,只是儿子没站住,倒是又给他带来了一个亲生儿子,被秦业认为是有福气的,对她疼爱胜过亲女。」 贾瑚仔细看了看贾珍,差点儿把贾珍看毛了,这才说道:「煳涂!要真的是这般好,我那堂弟贾珠,年龄可比蓉哥儿大,至今也未成亲,你觉得,会轮到蓉哥儿?」 贾珍一听急了,他平日里对贾蓉是带搭不惜理的,可这个是他亲生儿子,还是他唯一的亲生儿子,他哪能真的不在意? 当即问道:「这秦家女儿莫非是有什么隐疾?瑚兄弟,蓉哥儿他们和赦大叔还有琏兄弟都是玩儿的好的,你就是看在他们的面儿上,要是知道什么,也得告诉一声啊。」 贾瑚嘆口气,这才说道:「人家女孩儿养在闺中,我若是知道人家有什么缺陷隐疾,那像话吗?」 没等贾珍松口气,贾瑚继续说道:「只是这女孩儿的来歷有些说道,你不妨去找敬大伯打听一下,若是不想日后留下抄家灭族的大祸,你就问他,一出生便取字可卿的女孩儿,是谁。」 第14章 送走贾瑚,贾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子,赶紧骑马跑到城外的玄真寺,找成了火居道人的父亲贾敬,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贾敬见贾珍慌里慌张地样子,很是不满地道:「便是天塌了,仍有高个的顶着,什么事儿值得你这般慌里慌张打搅我成仙问道?」 贾家男人都有一点好,那就是孝顺,是真的孝顺,所以,就算是贾敬屁事儿不管,贾珍也是按月拿来银钱、米粮过来供奉,让他能安心自在的生活。 贾珍对着老爹跪拜之后,这才说道:「若非瑚兄弟说,我这差点儿招了抄家灭族的大祸,孩儿是万不敢过来打搅父亲清修的。」 贾敬当年进道观的时候,就说过:除非贾家到了抄家灭族的境地,否则千万别过来打搅他。 一听贾珍说是瑚哥儿说的,贾敬当即打起精神,又让身边的炼丹童子先出去,这才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贾珍不敢隐瞒,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都讲了一遍,这才说道:「瑚兄弟说问你,那落草就有了字可卿的女孩儿,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贾敬听完之后,开始沉默,半晌,一拍桌子道:「史氏好算计啊,这是打算把宁国府当踏脚石啊!」 只是,贾敬并没有给贾珍解释这秦可卿到底是何许人也,只是交代道:「你回去,给你瑚兄弟打着谢媒的名头备份厚礼,谢他救命之恩,然后给蓉哥儿马上定亲,就是你瑚兄弟给选的人家。」 「你那继室,是个没用的,等蓉哥儿媳妇儿进门,你就将府内所有的事情都交给蓉哥儿媳妇儿去处理。」 「若是可以,给蔷哥儿也看好人家,你的眼光不行,记得请你瑚兄弟掌掌眼,还有,以后少跟荣国府二房还有你叔祖母来往,有事儿就找你赦叔帮忙问你瑚兄弟意见。」 想了想,又说道:「你母亲年事已高,这胎怀得兇险,若是有了意外,你就让蓉哥儿媳妇儿给带着吧。」 说完,贾敬不再说话,贾珍只能无奈退出去,按照父亲的交代去做。 想当然,史氏又是气得快炸肺了,可牛不喝水,也不能强按头啊,只是可惜了一颗好棋子。
第30页 而此时,扬州巡盐御史府内,却其乐融融。 贾敏在一旁,询问着正跟女儿一起欺负儿子的林海:「老爷,哥眼看满了周岁,这抓周里可大办?」 林海看了看跑的飞快,说话贼熘地小儿子,想了想说道:「就给亲近的几家下帖子,办个简单的就行了。」 贾敏也是这么想的,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儿子虽然聪慧,谨记他们说的不在外人面前使用能力,但他的不寻常处,若是接触多了,难保不会露馅。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贾敏和林海都不愿意得一时荣耀,却害了儿子,让儿子陷入险境。 一年来,林瑞瑾早就给林海祛毒成功,又给林海和黛玉蕴养的身体棒棒的,拿到了系统给的奖品。 即便是成功了,但林瑞瑾还是时不时的给父母姐姐刷个治疗术巩固一下,林瑞瑾仍然是七级,他只有治疗术、驱毒术、御兽术三个道士基本技能。 要说,他当初玩游戏光为了图省事儿,这才选择道士这个职业,因为道士不需要太多的操作,你只要选好了野怪,将其捕捉后使用御兽术,直到红名变成绿色,后面坠上你的id号,它就能帮你作战了。 而你,只要找个安全的角落蹲着,觉得这宠物合心,你就帮着用治疗术加加血,不然就重新捕捉合心意的就是了。 之前,林瑞瑾还觉得自己要是早知道游戏系统会附身,自己就算是不练个战士,那连个拉风的法师,最次整个能隐身地刺客也行啊。 可现在,一个基础攻击跟普通没有任何区别的老道,要来何用?得个木系异能,除了掩护自己的治疗术,再就是催生几颗食用种子。 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人家木系异能至少能催生带有攻击性的植物帮自己作战,可无论是什么植物的种子,之前战力多强的变异植物。 只要经过林瑞瑾的催生,一准儿退化成变异之前的样子,后来大家猜测,也许就是因为林瑞瑾的植物异能偏向治疗,而变异植物也许也是中毒表现,这是被解毒了。 这也行,你要是能大面积祛毒,恢復粮食出产,那也算是大功一件,可林瑞瑾每次催生出来的粮食,也就足够他自己饱饱吃一顿的,然后蓝条清空,慢慢等着恢復精力吧。 至于背包里的蓝药水,那林瑞瑾肯定是捨不得浪费的。 反正,这个道士的号,真的算是个鸡肋的,还为他招来杀身之祸,只是如今,林瑞瑾看着这世健康的父母,脸色红润的姐姐,心中所有的不满和嫌弃全都消散了。 疯闹了一阵儿之后,黛玉接过林嬷嬷递来的帕子,给弟弟擦脸,林瑞瑾摊在床上软软地任姐姐伺候,这□□实在是忒弱了,动弹一会儿就累得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 黛玉有些嫌弃地帮林瑞瑾脱掉脚上的虎头鞋道:「你说你,上床也不脱掉鞋子,脏不脏啊,以后再这样,就不理你了!」 林瑞瑾嬉皮笑脸地回道:「我在屋外都不许我下地,就在屋里才让我跑着玩儿,鞋子干净着呢,丫丫也干净着呢,不信你问爹爹,他可爱吃了。」 大人在孩子小的时候,多少都会戏弄孩子,吃孩子的小脚丫或者咬孩子的小屁股之类的,小孩子细皮嫩肉的也不脏,还会因为痒痒跟你疯玩儿。 不过,这在真小孩儿黛玉眼里,那就是不可思议的,她眼神怪异地看看林海,真没想到风光霁月的爹爹,竟然喜欢咬臭脚丫?! 刚坐下喝口茶的林海,听到自己那个满肚子坏水的儿子编排自己,自己闺女看自己的眼神都透着嫌弃,不由得老脸一红,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贾敏也笑着等林海解释,看笑话的意思不言而喻了,林海瞪了林瑞瑾一眼之后,嘆口气对黛玉说道:「玉儿不知道,那日为父去盐田查看百姓生活,当地百姓很是好客,请为父品尝那自己晾晒的咸鱼,味道与你弟弟的臭脚丫一个味儿。」 「回来后,为父挨着你弟弟歇息,你也知道,你弟弟是个睡觉不老实的,爹爹梦中以为还在渔村。」 「想着这味道虽然有些腥臭,但终归是百姓们的心意,盛情难却下,只能吃些,没想到竟然是你弟弟的臭猪蹄,嗨,为父为此,可是好好地素了漱口。」 黛玉一听,赶紧扔掉手里的虎头鞋,表情更加嫌弃了,还特意下地去洗了洗手,生怕自己手上也被熏臭了。 贾敏一旁闷笑地胃疼,真没想到自己的夫君,睁眼说瞎话说的这么熘。 林瑞瑾已经呆了,自己爹怎么能这么颠倒黑白,这不是诽谤吗?明明是林海,自己用鬍子扎自己的小脚丫,还含在嘴里逗自己说小猪蹄真香,这会儿怎么就变成了臭咸鱼味儿? 看黛玉离自己远远地,林瑞瑾不干了,赶紧解释道:「姐姐,你别听爹瞎说,你问问,我的丫丫一点儿也不臭!」 想当然的,黛玉离他更远了,林瑞瑾气得要命,控诉地看着林海,等他还自己清白。 结果,无良地林海对林嬷嬷道:「天色不早了,抱哥儿回去安置吧,洗漱地时候,记得给哥儿好好洗洗脚丫。」 好吗,这一句话,彻底坐实了,林瑞瑾脚臭的言论。 林瑞瑾朝贾敏求救:「娘,你看我爹撒谎,还诬赖我脚臭,让姐姐都不跟我玩儿了!」 贾敏抱过来林瑞瑾亲了一口:「我儿一点儿也不臭,香着呢。」
第31页 黛玉也用帕子遮挡着跟着笑,她天天跟弟弟在一起,当然知道弟弟香喷喷的,只是一来是听了之后下意识地觉得臭,但主要还是配合爹爹戏弄弟弟。 林瑞瑾光着脚丫跑到黛玉跟前,扑进黛玉怀里道:「我不管,今天我和姐姐睡,让姐姐明白我的丫丫是香的!」 如今因为家中都把他当宝贝,林瑞瑾又是久违了体验到家的温暖,倒是越来越跟个小孩子一样爱娇又喜欢玩闹。 黛玉怕他摔倒,赶紧抱住他道:「行了,你这么大的孩子,就知道撒娇!」 林瑞瑾看看自己的小手,这么大的孩子?自己还没满周岁吧?最后,黛玉拗不过林瑞瑾,到底是同意跟他一个屋里睡觉了。 其实,林瑞瑾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今天心里惶惶的,好像要发生什么事情,姐姐要是自己回院子,总是让他有种心惊胆战的感觉。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第六感吧?前世在末世里,林瑞瑾的这份敏感,不知道救了他多少次,所以,他今天就仗着自己年幼,撒娇卖乖地留黛玉在自己的屋里。 夜深人静,扬州城外十里坡一破败的土地庙内,一癞头和尚和一跛足道士正就着烤野兔喝着酒,只是两人的衣衫破烂,形容猥琐,看着就是假和尚、假道士。 和尚吐掉嘴里的骨头说道:「嗝,师弟,天色不早了,咱们这便去林家干活吧,你身上的毒素都提炼好了吧?」 跛足道人滋熘一口酒之后说道:「师兄且放心,又不是第一回 这么干了,就是咱们被警幻那娘们摆弄着这么害人,以后要是渡劫可就难了。」 和尚闻言摇头道:「你我这点儿本事还想着渡劫成仙?咱们又不是修炼有成,渡过化形劫化成人形的,现在虽然被点化了,却没有相应地修为,只能煳弄煳弄凡夫俗子罢了。」 跛足道人又抿了一口酒,心中烦闷地说道:「罢了,长生大道也未必胜过这红尘俗世的繁华热闹,咱们就乐一天是一天吧。」 说罢,跛足道人一挥手,一个清洁术,再加上一个障眼法,破庙又恢復了原样,就连之前火堆处的杂草都没有任何变化。 两人掐诀,使了缩地成寸的法术,几步来到林家院外,刚要往里进,赖头和尚大惊,一把拉住跛足道人。 两人定睛看去,全都大惊失色,本该初爻子水动而化未土相剋,未土临月日旺克子水有力。二爻妻财寅木,但寅木动而化巳火,官泄财星。 又晨戍相冲,父母多病而身体不好,该是门路不通,气不流通,以至孩子早亡,家财旁落,父母因病早逝,留一木苟延残喘于世。 想也知道,这独木不成林,留下这单独的孩子,没有水土相互,这一生註定要命运多舛。 可如今,所有的都改变了,林家气运沖天,福气绵长,必是家人康健,老人长寿,官运亨通,子嗣繁茂之势。 善掐算的癞头和尚急忙掐算,半晌苦笑地说道:「时也运也,人算不如天算,林家小公子提前出世,八字变动,火势换土,土生木,气运完全改变了。」 跛足道士一听急了,也掐指演算,得出相同结果之后,额头的汗珠子就掉了下来,之前的酒气也消地差不多了。 抹了把汗,跛足道士问道:「这可如何是好?林家若是出了变故,这顽石渡劫可就难以完美了,咱们跟那边儿也不好交差,那警幻也未必能再给咱们提供灵石修炼了。」 癞头和尚也冒了汗,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地问道:「师弟,那咱们可还要按照计划行事?这顺势而为和逆天行事的结果可不一样啊。」 之前,按照计划,这俩人打算趁着林家的人气运衰败的时候加把火,让本就病弱的家庭雪上加霜,就是用提炼的毒药使林家人的身体更加孱弱。 小孩子本就不好养活,这本就身体不好的孩子,再遇着个风吹草动,一个疏忽必然要病上一场。 孩子生病,父母必然会焦急难过,林海和贾敏原本的身子骨哪里受得了这么折腾,再加上林家子本就只有二十七个月的寿命,两人再经过这般打击,结果可想而知。 这两人,或者说设计林家的这些人,端的是恶毒非常。 第15章 可此时,癞头和尚和跛足道士却发愁了,孩子出生的时辰改了,跟母亲的八字由相剋变相生,没有克制之后,天定寿数七十八岁,为辅佐紫微星的天定之人,与江山社稷息息相关。 动天定之人,那和找死有什么区别?可不管,警幻仙姑那里不好交差,没了修炼资源后,寿数尽了,那也仍然是个死。 跛足道人抬头望天,这眼看着紫微星交替,新星本是气韵不足,却不知何时出了两颗福星护佑,分别代表福泽气运和生机杀伐。 让本来该流失气运的新紫微星逐渐有了实体,已经成了气候。 而原本该取而代之的隐星,此时却毫无动静,似乎是选择了臣服,同样要做护卫新星的一员。 和尚信命,有些沮丧地说道:「千般算计,万般算计,最后还是一场空。」 道士与天争命,很是不甘地说道:「我等苦求天道下的一线生机,天无绝人之路,我等只要让绛珠仙子走了本该走的命定路线,警幻仙姑也得信守诺言!」 说完,跛足道士先一步向后院走去,癞头和尚想了一下,道了一声:「罢了罢了,就看老天爷给不给和尚活路吧!」说完,也跟着进去了。
第32页 癞头和尚肥头大耳,身材宽大,又有些神思不属地,他跟着跛足道人往前走,结果,一脚踢到了瓦盆儿上扑棱一声。 巡夜地小厮一提灯笼喝问道:「什么人,鬼鬼祟祟地?」 癞头和尚赶紧放出自己身上的毒素,一挥手,将整个林府的人畜都放倒了,又大摇大摆地跟跛足道人去寻找黛玉。 林瑞瑾眼皮一沉,系统提示:您中了万年华蟾毒精毒素的范围攻击,即将进入沉睡debuff是否使用解毒术祛除debuff是/否 林瑞瑾赶紧默念了一声是,心头当即一阵清明。 这时系统再次提示:两只灵宠即将出现,是否捕捉成为您的战宠?是/否 林瑞瑾舔舔嘴唇,必须点是啊,灵宠,林瑞瑾前世可就捕捉过变异兽,因灵智未开,并不能称之为灵宠,倒是特别护主,最后要不是自己战力太渣,也不会被捉,还连累了几只战宠。 收敛心神之后,林瑞瑾拿出自己的符在窗口和门口放好,保证那两个灵宠只要进了屋子就会中招。 他是不知道家里为什么招来灵物,但想着今日的直觉,还有系统提示,那俩东西怕是奔着黛玉来的。 又想着前世看书中说的,黛玉是仙草转世,估计是灵物有灵,奔着灵气过来的。 林瑞瑾努力调整自己的唿吸不敢出声,免得惊了那俩东西。 这时癞头和尚和跛足道士找遍了内院儿,并没有找到黛玉,知道黛玉肯定是在主院儿,两人很为难。 这里气运沖天,证明天定之人就在这个院中,一个不小心冲撞了,死伤的肯定不是对方,可要是不进,都已经确定位置了,多少还是有些不甘的。 最后两人对视一眼,示意对方小心不要冲撞了天定之人,就一咬牙跳进了院子,正房不用想也知道是林海和贾敏的房间,他们的目标是左右厢房。 结果二人刚一踏入林瑞瑾住的左厢房内,就都被定住了。 林瑞瑾赶紧对着二人使用御兽术,一边儿拎着沾了硃砂的符笔输出技能捕捉,一边把还没用的符收起来。 这个符是道士这个职业的道具,七级的御兽术还有八级的施毒术等等,都是需要符箓的,在十六级画符术出来之前,这个只能在商店购买,算是系统搂钱的一个小手段。 林瑞瑾不会画符,想要照葫芦画瓢,那符箓只要拆开就视为使用,直接消失了,在外边儿超过半个小时,也视为失效,然后消失。 他背包里作为武器的符笔硃砂之类的倒是不少,占了两格,预测这辈子是够用了,或者说,这辈子可能都没机会画符了,因为,他不确定自己有机会能升到那么高级。 所以,他背包里的符箓就显得格外精贵,可捨不得浪费一张。 林瑞瑾坐在椅子上对着他们输出技能,但癞头和尚和跛足道人可是比他级数高多了,要不是符箓给定住了,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有机会捕捉的。 但也因为人家级数高,这捕捉的成功率就低的可怜,千分之二的成功率,并不是说,你使用一千次技能,就会有两次机会成功,而是每次都这么低的概率。 林瑞瑾输出技能的同时,看着蓝条快要见底的时候,就喝掉一桶超级魔法药,三桶下肚,林瑞瑾感觉自己的肚子涨得快爆了,他要憋不住了! 癞头和尚和跛足道士因为无法摆脱符箓的围困,每每差不多挣脱的时候,又被再次及时贴上新的符箓。 当然及时了,那符箓在系统上有效果倒计时,林瑞瑾一直盯着呢! 这时,外边儿的公鸡叫了,证明癞头和尚的毒素时间消失了,外边儿的人马上就要陆陆续续地甦醒过来了。 癞头和尚和跛足道人一着急,这心就乱了,一个晃神儿,性情急躁的跛足道人就被捕捉成功了。 一道黄光,癞头和尚发现自己的师弟竟然现出了原形,一只左半边儿有几条腿儿有些扭曲的万年大蜈蚣,只是这会儿缩小盘在了地上。 这一下,就算是心性较为沉稳的癞头和尚也无法守住自己的灵台清明了,于是,几个唿吸后,一只表皮金黄的万年大蟾蜍缩小后,趴在了蜈蚣的旁边乖巧的鼓着腮帮却一声不吭。 林瑞瑾现在是没时间看自己新收来的两只灵宠了,他着急去方便一下,否则,他就得重温尿裤子的感觉了。 将这大蟾蜍和蜈蚣收进宠物空间之后,林瑞瑾就急急忙忙往耳房跑去。 随着鸡叫,林府众人陆陆续续醒过来,虽然不知道自己昨晚为何睡过去,但索性自己负责地地方也没出什么纰漏,自然是能不被发现,就不要被发现。 下人们有志一同地将这事情隐瞒了,至于林忠大管家等,还没到平日起床的时间,只觉得自己昨晚真的是睡得很舒服,今早也神清气爽的,自然也不会多想。 林海和贾敏则是只以为自家儿子的能力可能又外泄了,倒也没在意,只是趁着起得早,想到院子里唿吸一下新鲜空气。 听到林嬷嬷惊唿:「哎呀我的哥儿,怎么光着脚就下地了,今儿守夜的是谁?你们这些作死的,就这么照顾着哥儿?等我秉了老爷太太,全都给打发出去!」 林嬷嬷是教养嬷嬷,林瑞瑾现在还小,只要白天引导着哥儿学规矩,晚上是不用跟着一起守夜的。 每天守夜的是一个奶嬷嬷带着一个大丫头、两个二等丫头,不过,黛玉院子里的王嬷嬷却是需要看顾着,直到黛玉十岁,规矩刻进骨子里以后,才能放松下来,不用日日守着。
第33页 林嬷嬷抱起林瑞瑾,给披上了小斗篷,这才抱到耳房伺候林瑞瑾小解,等要给林瑞瑾洗屁屁和小脚的时候,发现灶台竟然没有热水的时候,林嬷嬷不干了。 这时,林海和贾敏也走进了厢房,虽然想着可能是林瑞瑾的能力让人睡得沉了,但这也掩饰不了院子里的人偷懒儿。 所以,贾敏罚了院子里的人月钱之后,又打了几个相关的丫鬟婆子的板子,也就放过了,但该敲打的还是要敲打一下,省得这些人怠慢了自己的孩子。 林瑞瑾知道这些人有点儿冤枉,但也没说什么,只是借着这机会要求给自己忌奶,他要跟姐姐一样,端着碗吃奶。 林海和贾敏想了一下也就同意了,因为,林瑞瑾现在每天开始跟着大人吃饭,那饭量都不比林海少了,这奶水对他,真的没有太大的作用。 而奶嬷嬷们也没有什么意见,左右林家也不是很重视奶嬷嬷,她们这天天给挤奶,还不用守夜,担的责任也少了,月钱却和原来一样,为什么不乐意呢? 林海抱着林瑞瑾,让奶娘给挤来奶水让儿子喝下之后,发现小儿子不大一会儿就唿唿大睡了过去,有些好笑地拍了拍林瑞瑾的屁股,骂了一声:「除了吃就知道睡的臭小子!」 林瑞瑾实在是太困了,一晚上斗智斗勇,真的不是他这个小豆丁能承受得住的,于是,林府的人,除了林瑞瑾唿唿大睡之外,全都精力格外旺盛的早起了。 吃早餐的黛玉有些担心地问道:「爹爹,娘亲,弟弟往日都会早起调皮的,今天反倒晚了,可是哪里有不舒服的地方?」 贾敏摇头道:「这小子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喝了一大碗奶,这会儿估计是累了,咱们不必理他。」 小孩子,猫一日,狗一日的,贾敏和林海并不在意,更何况,这小子从出生就连喷嚏都没打过两个。 但到了中午,林瑞瑾还在唿唿大睡,林海和贾敏就有些坐不住了,差点儿就要叫大夫到府里给看看了,好在林瑞瑾自己被饿醒了。 又到夜深人静,林瑞瑾在所有人都睡熟了之后,放出了自己的灵宠,让它们恢復了人形之后,又让癞头和尚把院子里的人迷晕陷入沉睡。 林瑞瑾看着两人的样子皱眉道:「这形容实在有碍观瞻!」 癞头和尚和跛足道人赶紧给自己换了个造型,立即变成了有道高僧和仙风道骨的道人,然后行礼道:「灵隐和尚/镜宝道人见过主人。」 林瑞瑾奇怪地问道:「你们不是什么茫茫大士、渺渺真人吗?」 癞头和尚赶紧解释道:「那些都是我们忽悠人的时候给自己随便取的,但是,留在红尘俗世,我等都是有正经身份的,是世人公认的有道高僧道人。」 「尤其是灵隐二字,乃是人间帝皇亲自赐下的,因此,我们都是有正经度牒的,外边儿的达官贵人们,万金未必能求得我等一句提点。」说着,两人都有些得意。 林瑞瑾冷笑一声道:「招摇撞骗,你们还挺自豪呗?」 癞头和尚和跛足道人这才想起自己如今的身份,当即额头冷汗就下来了,赶紧低声讨好道:「我等也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请主人见谅。」 林瑞瑾的小胖手敲了敲自己的大腿,想到什么,笑道:「这倒没什么,你们过几天儿在我周岁的生日时,就用现在的身份过来骗骗我父母吧。」 两人一听,赶紧跪下讨饶道:「主子,我等万万不敢煳弄您的父母啊,借我们两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啊,之前的计划,那也是警幻那娘们给设计的,我们现在可不敢再有那歹毒地心思啊!」 林瑞瑾眉头一皱,喝道:「给我闭嘴,还有,之前的歹毒心思?给我老实交代,不然,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癞头和尚和跛足道人相视苦笑,碍于契约力量,它们是半点儿也不敢隐瞒。 林瑞瑾听后,差点儿咬碎了自己的奶牙,恨声道:「好一些妖魔鬼怪,且等着吧,小爷早晚把你们都炖了报仇!」 癞头和尚和跛足道人吓得缩在角落,一声也不敢吭,生怕被当做出气筒。 半晌,林瑞瑾平静之后,这才说道:「你们两个给我过来,我有话交代你们,若是办差了,小爷抽你们筋,扒你们的皮!」 二人赶紧俯身道:「谨遵主人命令,我等不敢稍有怠慢!」二人发现,林瑞瑾身上的杀气很重,怕是个心狠手辣之人。 他们见多了灵魂投胎带着记忆的,倒是并没有什么惊讶地地方,只是,这样的人,多是带着气运的,他们一般并不愿意招惹。 不过,在红尘打滚久了,他们也都是跟人精似的,当即明白自己这个主人,是个说一不二的,他交代的事情,你只要照办就行。 林瑞瑾对两人的识相很是满意,将两人叫到近前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交代一番,见两人点头表示明白了。 他从背包里拿出几样东西交给它们,看他们收到自己干坤袋里之后,又拿出两颗晶核道:「这是赏你们的。」 二人一看,惊喜异常,这可是难得的灵珠,是修炼的好东西,赶紧跪下谢恩,林瑞瑾这才挥手让两人趁着夜色离开。 之前在二人形容警幻仙姑跟他们交易的修炼灵石的时候,就猜到,自己从实验室搜刮地晶核应该就是灵石的一种。 第16章
第34页 林瑞瑾周岁这天,林家并没有大办,荣国府只有大房给送来了礼,贾敏看了并没有说什么,就跟着林海招待孩子们的干娘一家人给儿子办抓周礼。 抓周礼最重要的项目自然是抓周这一环节,林瑞瑾很是明确地抓了弓箭和兵书,林海虽然更希望儿子能如自己一般科举出仕,但,他是个很开明的人,尊重儿子的选择。 再说,林家虽然是世家,但林海的祖上也是跟皇太极征战打天下,世袭列侯的人家,所以,儿子愿意习武,这并没有什么好反对的。 段敏夫妻也并不是迂腐的认为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人,更何况,有林海这样的探花郎还有他们两口子教导,林瑞瑾就算是习武,那也不会是个莽夫。 吉祥嬷嬷唱了喜词,贾敏给了赏钱,刘家人给了林瑞瑾生辰礼之后,大家往花厅走去,准备入席。 突然,几人耳边传来清晰地木鱼敲击声,又听到梵音缭绕,听到声音的人,全都身心舒畅,神清气爽,似乎身体内的宿疾都消失了,轻松地恍如新生。 这时,看门的小厮进来说道:「老爷,外边儿来了个和尚和老道,说是灵隐寺灵隐大师和师弟镜宝道人,有事求见。」 林海一听忙道:「护国禅师到了还不快快有请?」说罢,就要起身亲自相迎。 半空中传来一阵大笑:「和尚和老道不请自来,还望施主莫要见怪,可不敢劳动主家亲迎。」 话落,一宝相端庄的大和尚跟一仙风道骨地道人就这么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两人一合十,一打稽首道:「和尚/老道这厢有礼了。」 林海急忙带着大家还礼,道:「不知禅师来寒舍,所谓何事?」 癞头和尚手扶禅杖,单手竖起道:「老衲和师弟夜观天象,得知我等与贵府小姐、少爷有三载师徒情分,缘法不了,大道难成,固,想要厚着脸皮前来叨扰三年,了了这段因果,还请施主成全。」 跛足道人一甩手中拂尘补充道:「施主且放心,小公子与小姐尘缘未了,我等教导地也是天文地理、武功兵法等,虽只有三年师徒情分,却定会全力教导,全了天数。」 林海和贾敏对视一眼,松了一口气,又很是庆幸,接过二人递来的度牒,确认了身份之后,赶紧道:「既如此,小女和犬子就劳二位大师受累了。」 跛足道人道:「应该的,施主莫要多礼。」 屋里众人心中都是欢喜,这二位可是有名的大师,皇上想见上一面,那也得看他们高不高兴,皇子想跟着学文习武都被拒之门外,如今主动教导孩子们,林海等人哪能推据? 林海赶紧让黛玉和林瑞瑾过来行礼拜师,又道:「大师,这拜师不可儿戏,是否算了日子再正式行礼?」 和尚大笑:「我等都是方外修行之人,五弊三缺或多或少都要沾上些,时运与我等与天争命之人关系不大,很不必讲究。」 道士也笑道:「若是施主没有意见,不如就择日不如撞日,便是今天,端了茶水就当拜师了。」 两人看着面前给自己跪拜行礼的林瑞瑾,那是心里发毛,不会事后穿小鞋吧?还选日子再正式来一回,两人哪敢? 分别扶起黛玉和林瑞瑾,癞头和尚和跛足道士把一个得道之人,不拘小节,心胸开阔的世外高人形象演绎的淋漓尽致。 这对二人来说不难,他们在俗世能混得风生水起,自然是没少干坑蒙拐骗地买卖。 不过,想做骗子那也是要有本事的,这俩货对于凡间的琴棋书画、贸迁种植,经济兵略等都有涉猎,不能说是顶级,至少也称得上是大家。 如今要教导林瑞瑾和黛玉,虽然是林瑞瑾想要将好东西给家里人用,但还是要尽心尽力把自己所学倾囊相授。 跛足道人一挥拂尘,面前出现一葫芦,道人:「这里有丹药二十五颗,可祛除体内暗伤,补充元气,就当是给我等爱徒的见面礼吧。」 这丹药是林瑞瑾用龟苓膏和太阳水,按照比例让擅长炼丹药的跛足道人给炼制成的药,效果很好,因为跛足道人的脚已经打断后重新接好,连带着之前体内留下地暗伤都给拔除了不少。 说实话,他们两个给出这丹药真的很心疼,可他们不敢违背林瑞瑾的意思,只能心里流血而面上还要表现得风淡云轻。 林海赶紧双手接过葫芦,道谢之后拔开塞子倒出丹药,给在场的一人一颗,大家赶紧服下药丸,药丸入口即化,一股清甜进入体内,众人惊奇地感觉到药力正蕴养着自己的五脏六腑。 这并不是众人没有警觉心,而是他们知道人家没必要这么做,就凭人家能凭空出入林府,又能让葫芦凭空站立,足以说明人家要想对你不利,那就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想要屠你们满门,实在犯不着费这么大的劲儿。 更何况,两家人都是有见识的,这葫芦口一打开,那股似有似无的清香,脑中的清明,无一不是在说着这丹药并非凡品。 跛足道人正想要继续说这丹药的好处还有注意事项,没想到这些人在林海的示意下,都直接将药丸子塞进嘴里了,跛足道人当即嘴里一苦,早知道就不学着和尚装逼说话了。 癞头和尚也是头皮一麻,赶紧补救道:「这药丸所用药物有洗精伐髓之效,尔等□□凡胎,服下去后会因祛毒而如厕排出宿便,身上也会有污渍溢出,需沐浴清洁。」
第35页 林海和贾敏一听,这个他们熟悉啊,林家的下人也熟悉流程,就是这次人数有些多,林海赶紧命人带众人去各个院子洗漱更衣。 幸亏林家院落多,针线房每月都有多出来的衣服,足够刘家六口人更换,不必出丑。 别人是没想到,林瑞瑾是因为老爹示意,不得不陪着直接吃掉,想着这是好东西,又吃不坏人,只是更没想到,自己这身体竟然也能排出杂质,想也知道,林海、贾敏和黛玉也是不能倖免的。 林瑞瑾捂着肚子看了这俩蠢货一眼,这就是□□裸的迁怒,癞头和尚和跛足道士也挺冤枉的,谁知道这林海一个挺谨慎的人,怎么就这么急躁了呢? 一个时辰后,大家相继回来,各个精神奕奕,只是刘家人稍微有些腿软。 林海看着正品茶下棋的两位高人,对大管家林忠满意地点点头,又赶紧修书一封,言说,自己等人已经试过药效,连带着剩下地无可丹药一起送往皇宫。 当然,在林海写信的时候,早已有暗卫前往京城传信,府中有皇上派来的探子,林海如何不知,这其实也是一种表明忠心的办法。 不过,若是不想被知道的,自然也是有办法的,比如,林瑞瑾的不同之处,这就不需要被上报的,也就不会被告知。 康熙对于林家的识相自然是很满意的,虽然心疼试药地人太多了,浪费了好东西,但林家的忠心他却认可。 不就之后,康熙派天使宣旨,言说林海在位兢兢业业,为江南税收做出杰出贡献,盐业整顿上功不可没。 所以,林佳氏全家由汉军旗抬入满洲正蓝旗,林海兼任江南盐道黜陟使全权监管盐政,两江总督和巡抚全力配合。 又为表重视,林瑞瑾赐名莫而庚额,意为神箭手,准其五周岁后进京入上书房读书;林黛玉赐名嘎珞,意为天鹅,另赐两位慈宁宫嬷嬷与黛玉为教养嬷嬷。 当然,金银珠宝、草药皮革等也送来了不少,还有一些是给癞头和尚和跛足道士的。 林海只能带着全家谢主隆恩,自此,瑞瑾只能做字,倒是给林海省事儿了,平时仍可称林瑞瑾,就如黛玉为乳名,平日仍然唤做黛玉。 想着贾瑚对他们的话,林瑞瑾本着礼尚往来地态度,给贾瑚通信的时候,私下里给送了五颗丹药。 无独有偶,黛玉再给贾瑚写信的时候,也说自己跟师父讨来了五颗丹药送给他们,更是详细的记载了服药时的注意事项等。 林瑞瑾之所以没写,主要是他还不太会用毛笔,另外也是因为自己都出丑了,那服用的人,就该都出丑的心思。 贾瑚倒是没多心,只是觉得这两个孩子实在是贴心,难怪前世大家都喜欢林妹妹,只可惜书中的小表弟没有长成人,否则也是个贴心的孩子呢。 再有就是感嘆,这果然是游戏世界,估计,原本设定里,林家那边儿应该是个隐藏副本吧?只希望林表弟在这游戏世界中能长大成人。 因他出事的时候,看得游戏设定就是把红楼和清朝联繫起来,所以,他一直觉得自己这是穿到了游戏设定中,尤其是知道,已经康熙中期了,竟然还有异姓王的存在,他估计自己当初要看的游戏设定里,怕是还有不少隐藏副本。 只可惜,当初本子刚拿来,他还没来得及看完贾家这边儿的主线设定,所以现在只能摸着石头过河,靠猜和蒙。 所以,出现黛玉和林瑞瑾那边儿和原着中的不符之处,也考虑有可能是当时设定bug只是自己没来得及找出来。 再说,贾瑚明白,这是个真实的世界,还是个掺杂着玄幻修仙情节的真实世界,万事皆有可能,只要对他们大房没有妨碍,发生怎样的变化他都不介意。 林瑞瑾这三年跟黛玉真的是两耳不闻传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也不全是,两人学的很杂,只恨不得在有限的时间里,将和尚和老道的能力都学到手。 别管最初是为什么当的老师,但遇到好学的,没有人会不高兴,癞头和尚和跛足道人完全不藏私,当然,他们也不敢藏私。 如今的林瑞瑾和黛玉,真的称得上是文武双全,林瑞瑾的百步穿杨就不说了,林黛玉那一手鞭法,也是轻易无人能近身的。 这一日,大和尚摸着黛玉地脑袋笑道:「三年之期已到,你我师徒缘分尽了。」说着,眼中带着些不舍。 三年朝夕相伴,二人对黛玉是真的生出了感情,也心疼她当年刚一化形就遭到了算计,若是如今,他们就算是拼了性命也会拦上一拦,只是,事情已成定局,是再也没有办法了。 跛足道人一甩拂尘,院中的禁制去除,消失在世人眼中三年的院落又一次出现,道人:「你等皆有自己的缘法要去完成,日后好自为之吧!这两样法器,便是为师为你等留下的最后念想。」 说完,二人消失,一只似玉非玉、似木非木的镯子扣在了林黛玉的手腕上,一只刻着蟾蜍的戒指戴在了林瑞瑾的手指上,这两样自然是和尚和老道的真身幻化的,就是为了守护黛玉和林瑞瑾。 院落解封,林家人自然是第一个知道的,林海和贾敏都过来亲自接自己的儿女,也没忘记对着半空行礼道谢。 知道二人来教导林家姐弟,别说江南这边儿的人想来拜访,就是康熙都想过来拜见,癞头和尚和跛足道人干脆施了障眼法,以不愿过多招惹凡尘俗世的理由,将人全都拒之门外。
第36页 黛玉和林瑞瑾只每月初一十五出来给林海和贾敏请安报平安,其余时间都跟着和尚、道士学文习武。 一家人终于能日日见面,自然是有着说不完的话和思念,还是林海含泪笑道:「我们一家人团圆了,该是高兴才对。」 贾敏用帕子拭了拭眼角,又给怀里的黛玉擦干眼泪,这才附和道:「老爷说的是,瞧我,这大喜的日子还抹上眼泪蒿子了,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林瑞瑾从老爹怀里跳下来,抱着贾敏甜言蜜语道:「我娘亲就是哭,都比别人笑好看!不信你问问我爹和我姐。」 贾敏脸上一红,啐道:「你个混小子,好的不学净学些歪门邪道,看不叫你老子踢你!」说完,还风情万种地瞟了一眼林海。 林海作势敲了林瑞瑾一个脑瓜崩,笑骂一句:「个臭小子,还敢消遣你老子!」眼里却满是笑意。 黛玉用帕子捂嘴娇笑道:「混小子这话倒是没参假,我娘可是顶顶地大美人呢!」说完,拉着林瑞瑾往前跑去。 第17章 林海和贾敏都非是迂腐之人,不会因为女儿跑跳而皱眉,认为女孩子就该守着诫子书,诫女书那样做个安静地淑女才不丢人,否则也不会给黛玉自幼聘请名师,充作男孩儿教养了。 当然,他们夫妻也没想着教养出一对儿离经叛道的儿女来对抗封建教条,更何况,他们觉得君子的操守,女子好的教养,这些是该刻进骨子里的常识。 只是不该被这些条条框框左右了自己的行为,压抑了自己的本性,就比如,淑女和君子在自己亲人面前也是可以放松自己的本性。 若是在自己家人的面前,都不能放松展露本性,那就只能说明家里有人让你感到了不安,这个家就已经没有了它该有的意义。 看着跑远地儿女们,林海上前温柔地牵住贾敏地手道:「夫人,谢谢你为我生下这对儿儿女,每日辛苦操持家务。」 贾敏脸上本就没下去地红晕,此时更红了,但心里甜滋滋地,有时候,女人,你给她千金万银也未必有丈夫一句理解的话让她来的感动。 此时的贾敏觉得自己这辈子值了,多少男人看着自己的妻子生儿育女,每日忙碌,不仅是为自己的儿女操心,还得应付后院的莺莺燕燕,却仍觉得那是应该应分的。 贾敏抽了抽自己的手,小声地道:「外边儿呢,后面还有下人,也不害臊?」却也没有想着真的把手抽回来。 她知道,有的时候,作为女人,你该软的时候,千万不要刚强,你得让他知道,你的不易,你的委屈和你的柔弱。 男人嘛,哪个没有点儿大男子主义,觉得自己得护住自己的女人,但是,一旦他觉得你不需要他保护的时候,也许他就想要去保护需要他保护的人了。 林海不是圣人,不纳妾也不是他不好女色,只是他明白自己的责任,知道女色乃是乱家之源头。 当然,一直不近女色也是因为贾敏好颜色、好才情,又正是林海心头好的那一款,再加上高情商,这才心甘情愿守着贾敏一人,爱她至深。 此时,看贾敏那副欲拒还迎的样子,再加上体内毒素清理干净后,贾敏宛如二八女子一般的容颜,林海感觉到一阵绷紧。 勉强压下蠢蠢欲动的瘙痒,林海哑着嗓子道:「自己的家里,还不许我摸自己夫人的手?那回房后,夫人与我月下对饮两盅可好?」 贾敏脸红似滴血,说了一句:「我哪日不许老爷进房了?」说完,抽出自己的手,提着裙摆追着自己女儿向花厅方向小跑。 林海感觉嘴里一阵干燥,抬头看了看太阳,这日头走的有些慢啊~不过,今儿不仅是儿子生日,也是团圆的日子,可以忍耐的! 因林瑞瑾只是个小孩子,又只是个四岁生日,这还是因为团聚,所以贾敏准备了一桌丰盛菜餚。 林瑞瑾端起茶杯,先敬了父母,又和黛玉一起,分别为父母夹了菜,感谢生养之恩后,这才端起长寿面吃掉,林海和贾敏的眼角有些湿润。 夫妻俩感恩上苍,赐给他们一对儿好儿女,女儿乖巧聪慧,儿子活泼健康。 林海仍然叮嘱道:「瑾儿既然知道先敬父母生养之恩,日后就该好好孝顺你的母亲,我们也不指着你封侯拜相,光耀门楣。」 「学识上,两位道长所教,足够你们受益终身,为父或许也未必比你们懂得多多少,也没有什么可教导你们的。」 「只是家中蒙圣上恩典,抬为满洲正蓝旗,为父如今身为扬州巡盐御史兼黜陟使,为三品官,算是一方封疆大吏。」 「瑾儿,不管你是否是奉旨进宫读书,明年之前,你都要去京城,因为你姐姐势必是要进宫参加选秀的。」 「你作为林家儿郎,可以不出息,但必须有担当,能为家里的女眷挺起腰,而不是靠着家里的女性帮你直起腰。」 「索性,瑾儿是去读书而不是做伴读,为父在这个位置,别人多少都要给两分面子,而我们也没想着玉儿为家里挣荣耀,所以,你们也没必要卑躬屈膝地讨好他人。」 「玉儿也不要慌张,虽然如今为父不能跟先前一样为你办免选,但林家女不为妾的规矩,皇上也是知道的,到时候应该会让你回来自行婚配。」 「所以,你们只要记得,做事的时候,一定对得起自己的心即可,日后遇到碰触良心底线的事情,便是再大的利益,也不能碰。」
第37页 林瑞瑾放下手里的筷子,起身行礼道:「儿子谨遵父亲教诲,日后定当铭记于心,万事以心为准则。」 林黛玉也起身行礼道:「女儿谢父亲提点,会时时警醒自身。」 贾敏道:「玉儿,以后要做什么或遇到不懂的事情,多跟你身边儿的两位嬷嬷商量,必然不会吃亏的。」 「瑾儿,你为男孩儿,母亲一个妇道人家,就不乱插嘴了,你只记得,咱们没事儿的时候少惹事儿,但有事儿的时候也别怕事儿,咱们家也不是好欺负的。」 黛玉和林瑞瑾又行礼表示受教。 贾敏为父子三人各夹了一筷子菜,柔声道:「咱们一家四口在一起,很不必那么多里,都坐下吃饭吧。」 餐后,四人坐在一旁消食,由着下人收拾餐盘,林海说道:「瑾儿生日,虽然并未大办,但这些年,你们干爹干娘也都没少惦记你们,明日早起,你姐弟就去你们干娘府上请安去吧。」 林瑞瑾点头道:「过会儿我就给干娘府上递帖子,明天早上就去,下午,让姐姐帮我准备准备礼物,也让伊哈娜嬷嬷和雅尔檀嬷嬷帮着掌掌眼。」 他知道,这是父母打算让他开始逐渐锻鍊了,也是歷练黛玉,同时让黛玉和两位嬷嬷多多磨合,得到嬷嬷们的指点,和嬷嬷关系亲近。 若无意外,这两位嬷嬷日后就是黛玉的陪嫁嬷嬷了,而两位嬷嬷出自慈宁宫,又是皇上御赐的,只要她们真心相护,就算是宫中的娘娘们,也是不敢过于为难的,否则就是打太后和皇上的脸面。 两位嬷嬷无儿无女,林家承诺,愿意为两位嬷嬷养老,黛玉和林瑞瑾平日里对两位嬷嬷也是以晚辈自居,林海贾敏也是以礼相待,至于给两位嬷嬷整个后人什么的,还是算了。 在宫中生活了半辈子的两位嬷嬷,对林家的生活气氛很是满意,又是代替皇帝的眼耳过来的,本就是要一直生活在一起,自然是更满意了。 两好嘎一好,彼此都往好了处,这关系自然是亲近的。 肠胃得到缓解之后,林瑞瑾喝了一口茶,又问道:「听说干娘家的二姐回来探亲了,那到时我和姐姐是称唿二表嫂还是叫琏表哥二姐夫?」 贾敏一顿,这个还真是个问题,之前林瑞瑾和黛玉随着两位道长闭关学习,贾瑚、贾琏以及刘家的另外两女一子的婚礼,他们都只是送了贴心的礼物,人却没去,也就没注意到这个问题。 黛玉想了一下说道:「女子毕竟是出嫁从夫,而且,咱们未来去了京城也是要多打交道的,该是从琏表哥这里论的吧?」 林海点头,又瞪了一眼明知故问,就是为了逗妻子的儿子,林瑞瑾吐了吐舌头,贾敏立即知道自己这是被儿子戏弄了,气得轻拍了林瑞瑾一巴掌。 林瑞瑾假装自己受到了严重伤害,往椅子上一摊,伸着舌头喊自己受了内伤,气得贾敏叫上黛玉一起收拾他,知道林瑞瑾受不得痒痒,又不能还手,只能讨饶。 林海一点儿也不心疼他,在一旁一边喝茶,一边笑看着妻儿玩闹,不仅不去援手,还在一旁加刚:「这混小子就是欠收拾,活该!」 气得林瑞瑾是眼泪汪汪地看着他,控诉他的无良和不讲义气,林海却很淡定地无声道:死道友不死贫道啊,儿子,学着吧! 第二日一早,黛玉和林瑞瑾坐着马车来到墨轩书苑,拜见了刘家夫妻,又和刘家哥哥刘毅夫妻还有过来的贾琏夫妻互相见了礼,拿出准备好的礼物送给众人。 贾琏夫妻这次过来,就是因为这个月月底,老丈人五十整寿,当年成亲,因隔得远,也没有正儿八经地陪刘氏回门,这才特意告假过来。 刘家摆了宴席,因都是自家人,也没有避讳什么,就都在一个桌上没有分男女,哪只,琏二嫂子和刘家大嫂都因为一道清蒸鱼干呕,急忙叫来大夫,竟是双喜临门,都有了身孕。 林瑞瑾和黛玉看干娘有些忙乱,于是说了要回去帮着取来养身的药丸,就先告辞离开了。 出了刘家大门,林瑞瑾看了看天色对黛玉说道:「姐姐,天色还早,琏二嫂和大嫂刚怀孕,我们不如直接到庙上为两位嫂子和两位侄儿求上一道护身符?」 黛玉有些意动,这时代女子出门不易,便是开明如林家,那一年中也是难得有出门的机会,她知道这是弟弟想找个由头带自己透气儿,于是,黛玉看向了这次陪她出门的伊哈娜嬷嬷。 伊哈娜嬷嬷摸了摸黛玉地头,温和地说道:「我满人家的姑娘没有汉人家的小姐那么大的规矩,大姑娘只要不出格,是不要紧的。」 这大概是林家对于抬入满军旗后最满意的一点了,黛玉道谢之后,对着林瑞瑾点点头。 林瑞瑾交代了一个小厮回去取来家里跛足道人炼制的养身子的药丸给刘家送来,顺便跟自己的父母交代一声自己和姐姐要顺道逛一下金陵城。 小厮领命,骑马回府,林瑞瑾又让马车往金陵城外鸡鸣寺,这是一座古剎,香火很是旺盛,每日都有大批地香客过来上香祈福。 林家在鸡鸣寺跟前有一院落,主要是用来在每年落雪、年节、家中主子们过生辰又或是家中遇到红白喜事的时候,直接方便施粥积福。 平日里,贾敏带着黛玉过来上香的时候,若是天色晚了,就会在这边儿留宿,所以,林瑞瑾告诉贾敏,自己带黛玉到这边儿上香,意思就是今晚儿不一定回去。
第38页 林瑞瑾和黛玉过来换衣服,正好赶上林家因林瑞瑾生辰,布施三天粥食,干活的小厮见到自家马车,正要过来行礼,被林瑞瑾打手势叫停,直接打开中门进了院子。 这边的管事跑过来,林瑞瑾道:「去说一下,因琏二嫂子和大嫂有孕,林家为祈福,再加十日,希望两位侄儿平安健康。」 管事的赶紧答应道:「正好庄子上新米到了,也不用去粮行现买,少爷和小姐放心,老奴一准儿搬得妥妥的。」 林瑞瑾笑道:「您老是府中的老人,向来是稳妥的,自然没有什么不放心的,那您自去忙吧,我和姐姐过会儿要去山上为小侄儿们祈福,您再帮着备好香烛。」 半个时辰后,两人带着四个小厮、四个大丫头来到鸡鸣寺山脚下,就见山门前围了很多人,将山门都堵死了。 就在林瑞瑾打算让人去看看怎么回事儿的时候,人群喊了一声:「打死人了,打死人了!」哗啦一下全都散开了。 林瑞瑾见黛玉面露不忍便下了马车,正好系统提示他,前面有个叫冯渊人濒死,救治可得5000经验值。 看来这叫冯渊的人,应该是个稍有身份的人,因为五千经验值算不得多,不过蚊子腿儿再瘦那也是肉不是? 他原本虽然因为末世时的一些事情,是不愿意多管闲事的,只是如今,姐姐想救人,自己又能顺手搂些经验值,就当日行一善吧。 林瑞瑾走到近前,就见一浑身是伤,穿着下人衣服的老僕在一头部流了满地血的公子哥身边叫着:「少爷。」 另一边儿一个不超过十五,长地人模狗样,略显轻佻地圆润少年强搂着一哭泣地少女,耀武扬威地说着:「揍,给少爷我继续揍,娘的,小爷看谁这么不长眼的,敢跟小爷抢女人?!」 旁边儿少年的僕人苦苦劝着:「少爷,您先回去躲躲吧!」却被少年一脚踹开,还被骂了一通,只能赶紧让人回府通知太太想办法。 第18章 那少年见有人看他,更是得意了起来,拿下来插在后脖颈的扇子摇了两下后,扬着下巴很是目中无人地道:「看什么看?小心挖了你的眼珠子给小爷下酒!」 说完,正要让家僕们将林瑞瑾一起揍了,结果,这么一看,眼前竟然是唇红齿白小少年,再一看自己怀里的姑娘,原本看着是个美人儿,这会儿一对比,立即失去了味道,变成了庸脂俗粉。 林瑞瑾和黛玉因为习武,这身高照同龄人都高出不少,黛玉天生骨骼纤细,看着并不显眼,顶多让人贊上一声高挑的女孩儿,可林瑞瑾明明只有四岁,看起来却比七八岁的孩子还高。 那少年轻佻地眼神让林瑞瑾一阵犯噁心,末世中,什么样的人没有?别说喜欢男人,就是喜欢杀人找快感地也不是没有。 刚开始少年的样子,林瑞瑾不喜到也不在意,就是再猖狂目中无人,他也不吃自家的粮食,自己也不是他爹妈,犯不着管没用的闲事儿。 结果现在,就听那少年说道:「小弟弟,我是四大家族皇商薛家的现任家主薛蟠,想跟你做个朋友,日夜交好。」 又打量了一下林瑞瑾的穿着,林瑞瑾因为想过会儿带着黛玉到不远处的山里熘达一下,顺便打两只野兔做牙祭。 只是这边儿他不常来,或者说他只来过两次,这里自然不会备着他的合身的衣服,谁能想到一个四岁的孩子有这么高? 所以,林诚管事只能先去铺子上买来一套临时的,虽然也是上好地布料,可在真正豪门中,这样的衣服,他们是不会穿的。 以至于那薛蟠以为他只是个好人家的男孩儿,这样的家族,说句不吹牛的,那是直接灭族也并非是难事。 薛蟠眯着眼睛,将刚刚搂着地哭唧唧地女孩儿扔给了下人,这才又看向林瑞瑾。 他摸了摸左手嵌着祖母绿宝石的大戒指,色嘻嘻地说道:「给小爷玩儿好了,伺候地也舒坦了,银票还是庄子,也绝对亏不了你。」 林瑞瑾看了看地上被他刷了治疗术地冯渊,一边儿从怀里掏出个瓷瓶,到了一粒儿药丸子给冯渊餵进去。 一边儿对自己身边气得火冒三丈地小厮道:「六安、毛峰,你们去给他洗洗嘴,让他知道什么地方就是干什么的,别找错了上下路,完事儿了送衙门里帮着这忠僕给他家主子报关,看着点儿,要是敢寻私,就给我爹送个信儿,说他儿子被当了兔爷。」 六安和毛峰答应了一声,六安过去就拎着薛蟠地脖领子一个扫堂腿将人放倒,然后开喽,几声闷哼再加上薛蟠嘴里喷出的血,吓得一旁怔愣地薛家下人们半死,赶紧一窝蜂地过来救主。 慢了一步没赶上给主子出气地毛峰,直接对着这些下人就放开了手脚,刚刚劝薛蟠地那个老僕跪地求饶道:「求求你们,放了我家少爷吧,薛家肯定给这位小少爷一个说法。」 薛蟠只看出了林瑞瑾身上的狍子是商铺里的货,却没看到林瑞瑾头上带的帽子,镶嵌地红斐那可是极品好东西,若是再大上一圈儿,就只能是贡品了。 所以,这个小少年肯定是非富即贵,薛家未必得罪地起,说是四大家族的皇商,那也不过是因着家里经商,又有两门姻亲,这才混叫的,真正的贵人是不认的。 冯渊跟前的老忠僕,怔怔愣愣地看着林瑞瑾,都忘了拦林瑞瑾问他给自家少爷吃的什么,再回神儿的时候,就惊奇地发现自家少爷地胸口有了起伏,脑袋也不再流血,只是人仍然昏迷着。
第39页 老忠僕见少爷有救,很是害怕这救星因为得罪了那薛蟠,死于非命,然后再也没人能救自己的少爷了。 想罢,老僕跪在林瑞瑾跟前磕头道:「小少爷有所不知,这金陵城有四大家族,就是衙门里都有护官符。」 「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 「这里暗指一门两国公的贾家、一门双候的史家、县伯王家以及紫薇舍人薛公后裔薛家人,打我家少爷地,就是人称金陵一霸,外号呆霸王的薛蟠。」 「贾、史、王、薛四家互为姻亲,互为依助,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通常,只要衙门里地人,见了他们四家手中的护官符,轻易是不敢论罪的,我家少爷就是不听劝的,如今怕是这顿打也是要白挨了。」 「不幸中万幸,少爷遇贵人相助,捡回了一条小命,之前老奴还想着,少爷去了,老奴拼了老命,就是不能给少爷讨个公道,也定要不让少爷走得不明不白。」 「如今却只想着守着少爷过活,您是少爷地恩人,也是贵人,但强龙难压地头蛇,您还是赶紧带着家僕离开吧。」 「冯府虽然败落了,但终归是在这金陵盘踞了几百年,带着贵人们离开这里还是做得到的,小少爷就和老奴赶紧离开吧,迟则生变!」 在薛蟠自报家门的时候,林瑞瑾其实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这个应该就是曹公笔下那个最冤的炮灰了。 那边儿眉心一点硃砂痣,与姐姐有三分相像,只是愁眉苦脸、木木呆呆地,应该就是甄英莲了。 林瑞瑾自然知道那老僕地意思,只是嗤笑道:「不过一皇商,就是沾了皇字,也不过是个买卖大些的商人罢了,小爷还真就不惧他!」 「至于狗屁地四大家族,也不过是他们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就问问,他们可敢在京城中喊一嗓子?京中又有人理他们一理?」 「你只管带着你家少爷先去医馆看病,至于这只呆霸王,呸,若是不付小爷的诊费和药费,小爷就让薛家多一只真的呆霸王!」林瑞瑾特意在呆字上咬重音。 说完,也不管这边儿乱糟糟,直接进了马车对黛玉道:「姐姐,今日怕是不能尽兴了,咱们去给嫂子和侄儿们求了平安福之后,且看看后续再说?」 黛玉在车里早就气得玉面寒霜,冷声道:「好一个薛家,好一个四大家族!真是能作死!」又对大丫鬟鸿雁道:「你让大管事派人去趟干娘家,找了琏表哥,问问他这护官符一事,荣国府可参与了?」 鸿雁领命下车,准备回了别院找人去墨轩书院,这三年,黛玉的四俾,也是跟着主子习武学医,各个本领不错,鸿雁的武功是最好的,所以,黛玉并不担心。 林瑞瑾不愿意黛玉因为这些气坏了身子,就嬉皮笑脸地问道:「若是这荣国府也参与了,那姐姐打算怎么办?」 虽然这些年林家和大房来往甚密,林瑞瑾觉得红楼中对大房的描写很是有些出入,但是,又想着书中的故事与现实不符,倒也算是情理之中。 毕竟,他虽然没有怎么深入地研究红楼梦,却也知道,曹雪芹在描写大房的时候,是没有写大爷贾瑚的事儿,只是从琏二和贾赦来说的大房,却漏了出息的瑚大爷。 更何况,故事是以曹雪芹地主观意识改写的半自传故事,自然是偏着贾宝玉这个人物造型,大房就是烘托二房的,所以算不得考据。 不过,因为这时候的贾瑚还在蓄势待发,等贾瑚做出一些事情,开始扶摇直上的时候,林瑞瑾自然也就明白,这贾瑚并不是故事中人物了。 黛玉听了弟弟地话,沉思后说道:「爹爹如今的地位,多少双眼睛盯着呢,万不敢行差踏错一步。」 「咱们暂时没办法帮着爹爹,却也不能拖了爹爹地腿,这外家总归是外家,若是真的有了这胆大包天的举动,咱们不能直接脱离关系,让世人说我们不近外家,给爹爹招惹骂名,坏了名声。」 「但是,咱们此去京城,却绝对不能住在外家,可时不时地过去请安,毕竟,天大的事儿,那也是祸不及出嫁女。」 这话或许无情了些,但是,林瑞瑾却很满意,因为,只有父母和他们姐弟是一家人,在自家安全的情况下,他不介意拉亲人一把,可是要是为了亲人把家人折进去,他却是不干的。 林瑞瑾点头道:「听姐姐的,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我相信大舅这边儿有瑚表哥和琏表哥看着,应该是不敢参与的,只是,就怕他被人矇骗,稀里煳涂被利用了。」 黛玉点头道:「两位表哥是明白人,该是不会这般煳涂的,如今趁着事情还没严重到不可收拾地地步,早些处理也是好的。」 傍晚,姐弟俩散心回来,就见到冷着脸地鸿雁,林瑞瑾挑眉问道:「六安和毛峰呢?」 鸿雁柳眉倒竖道:「那金陵知府初时倒也秉公判决,要打薛蟠三十大板,然后收监,之后旁边一师爷使了眼色,县令跟着出去了一下。」 「奴婢使了轻功跟着去了后院,那师爷跟他讲了那什么护官符,狗官当即翻了脸,反倒诬陷毛峰和六安寻衅滋事,将人暂时收押,明日再判。」 其实这也是贾雨村留了个心眼儿,他曾经做过黛玉两年多的老师,直到癞头和尚和跛足道人出现,才被林海打发走。
第40页 不过,林海是个重情义的,觉得贾雨村教导女儿尽心尽力,这般无故将人辞退,终归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之前听说,这人原是个当官的,只是因为得罪了上司,这才被罢官,平日里聊天,这人确实有才华。 听他言语间,想要到京城发展,正巧当时贾珠到金陵参加乡试病倒,打算回京,林海干脆给他们包了大船,又写了封此人才华出众的信打算让大舅兄看看,能不能帮着安排个门路,也顺便能在路上照顾贾珠一下。 谁成想,这贾雨村是个巧言善辩的,本身的才华不错,长相也很是正派,他生得腰圆背厚,面阔口方,更兼剑眉星眼,直鼻权腮,正是贾政、贾珠父子最欣赏地样子。 再加上这贾雨村言谈间虽不见巴结讨好,却是个处处细心周到的,这让贾珠对他的好感更浓。 听说这贾雨村是姑父打算推荐给自己大舅的助力,心里顿觉不快,想着姑父家真是势力,这是瞧着大房出息,便有好处,就要推给大房。 其实他却不知道,林海是真正的君子,讲究君子之交淡如水,哪里有什么推荐和助力一说,不过是贾雨村在林府中打听到的三言两语,再加上贾珠话中带出来,稍一推测,便想出了这么个办法。 于是,两人一个有意,一个有心,很快就成了无话不谈地忘年之交,贾珠之前胸中因科考失礼产生的戾气,都消散了一些,脸上也稍微有了些血色。 顺理成章地,到了京城,贾雨村就走了二房的门路,贾政因为爱子美言,再加上知道贾雨村是林海给贾赦介绍地人才,自然是想要留为己用,办事的时候很是用心。 贾政自己是因为父亲临终跟皇帝乞讨来的官职,皇上不满意,上司也觉得这人干啥啥不行,还没眼色,所以,一座这么多年也没挪个位置。 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贾代善留下的人脉绝对不少,虽然几乎都被贾瑚收揽了,但是,四王八公十二侯这些人家,却是只认史氏的。 当然,这也是贾瑚真的看不上这些人家,除了几个如柳湘莲、冯紫英之流还能挽救地稍有结交之外,其他的人都只是点头之交罢了。 所以,贾政这边儿还是有些人脉的,很快,这贾雨村就官復原职,成了金陵知府,算是贾政的一条狗。 贾雨村或许瞧不起贾政,有机会他不介意反咬一口,但是他现在却不敢得罪贾政,知道这是贾政的小姨子的儿子,又是薛家的嫡子,自然是赶紧将人放了。 本是打算颠倒黑白,让这两个下人顶事儿,打死了两个下人,想来那主家也只能认了,这不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薛家也算是出气了,那主家也得感谢他,算是皆大欢喜了?笔趣阁tv手机端https://m.biqugetv/ 只是,待要判决的时候,却发现六安有些眼熟,这人的气质也绝非普通下人,想着过会儿再问问师爷,可知道这是谁家的下人,然后再说。 第19章 六安和云雾是家生子,从小就陪在林瑞瑾身边,不像毛峰和信阳是在林瑞瑾三岁的时候,自己从牙人那边儿挑了过来的。 只是,贾雨村离开的时候,林瑞瑾只有一周岁,身边儿的玩伴六安和云雾也只有五六岁,一晃三年,又陪着主子练武,说他们有十五六都有人信,贾雨村哪能真的认出。 不过,贾雨村真正接触地贵人,也就甄家、林家和贾家,这三家,别说他不敢动,就是薛家怕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自认倒霉了。 林瑞瑾在知道对方是薛蟠的时候,就知道这是到了哪里,也知道判案的煳涂僧是谁,这才让见过几次贾雨村的六安过去。 听说贾雨村押后再审,就知道贾雨村应该是认出或者觉得六安眼熟了,于是笑道:「干娘和琏二哥估计这会儿已经到了县衙,六安他们也快回来了,怎么还生那么大的气?」 鸿雁一听,恨声道:「自古以来,官官相护,那狗官的选择,奴婢自然不会惊讶,再说,他也没敢上刑。」 「只是,奴婢没想到人性竟然可以这么卑劣,少爷不知,奴婢听那狗官和师爷说,他是认出那个少女,就是那个薛霸王和冯渊争抢的那个被拐的少女。」 「那少女乃是那狗官当初赶考的时候,资助他的恩人家的独生女,也是他夫人原本的小主子。」 「此时为了讨好薛家,指鹿为马不算,还让薛家将人带回去,打算送给薛霸王做妾,真是恩将仇报的狗东西!」 黛玉心软,闻言眼睛就湿了,用帕子拭了拭道:「既然是好人家的闺女,又知道了亲人所在,等事情结束了,便将人送回去,这灾难满了,合该一家人团团圆圆的,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儿。」 鸿雁看黛玉,又有些犹豫,黛玉道:「还有什么事儿,你说便是了,为何吞吞吐吐的?难道那女孩儿家人已经不在了?」 没等鸿雁说话,外边儿传来林海地声音:「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也是我儿造化,没有让这样的人一直教导我儿学问,否则,这名声都得跟着带累了!」 林家孩子精贵,夫妻俩半生就得了这一对儿儿女,一听孩子受了欺负,林海哪里能坐得住?直接跟贾敏就赶了过来。 途中正好和贾琏还有刘家管家遇上,干脆先去县衙把六安和毛峰捞出来,顺便撸了贾雨村,命人去薛家把刚抬回去的薛蟠送进牢里。
第41页 此时薛家已经乱了,早在一开始的时候,薛姨妈和薛宝钗知道薛蟠打的人被路过的救活了,还一阵庆幸,只要没打死,大不了多陪几两银子就是了。 后来又听说,那救人的少年,不过是几句话的事儿,就让人把自家哥儿打的跟猪头似的,这就不干了,她们觉得,这人也忒不识逗了! 又听说,人被打了不算,还送衙门去了,薛姨妈一连声地让人拿了帖子去府衙,务必要个公道! 只是,没等轿子备好,薛蟠被送回来了,人那叫一个惨,要不是手上的大戒指,根本就认不出来了。 薛姨妈心疼地差点儿直接厥过去,还是薛宝钗比较拿事儿,赶紧让人拿清凉油和舒气丸,给薛姨妈顺气儿,另外也让人去找来大夫给哥哥看伤。 丫鬟婆子们好容易帮着薛姨妈顺过来气儿,薛姨妈哎呦我儿一声,就开始一边哭一边骂:「哪来的小畜生,竟然敢将我儿打成这样!」 「还有没有王法了,赶紧去给舅老爷还有荣国府他姨妈家送信,可不能轻饶了,这是欺负我薛家没人了?要是不将那贱皮子给活扒了皮,我这口气是别想出了!」 薛宝钗被逼得没办法,只能拿起笔给自己二舅王子腾和姨妈荣国府的王夫人写信,只是,没等写完信,一群衙役直接拿着武器闯了进来,二话不说,拖着薛蟠就往外走。 薛姨妈一看,赶紧撒泼打把的拦着不叫人带走薛蟠,只是,此时过来的,除了前边儿带路的是府衙衙役,后面的那是整顿盐务的官兵。 这些官兵对薛姨妈可没有什么客气可讲,直接将人拎到一边儿,像拖死狗似的将薛蟠带走。 薛宝钗赶紧拉住薛姨妈道:「妈妈,哥哥这回可能是得罪了哪家的贵人,咱们先去府衙打听一下对方的来头,也好求舅舅和姨妈打点,才好救出哥哥。」 薛姨妈有着王家人的通病,狠毒又没有什么主见,这时是把薛宝钗当做了主心骨,一听薛宝钗地话,赶紧拍着宝钗地手道:「我儿说的是,那咱们赶紧让管家拿着帖子去打听一下。」 薛宝钗道:「让管家去府衙,咱们得亲自备上厚礼去甄家求见老夫人,要是真有什么,老夫人若肯帮忙,对方怎么都得给些面子。」 这会儿的府衙内,已经被河道的官兵给暂时接管了,贾雨村正失魂落魄地被关在后院,忐忑地等待发落。 贾雨村的夫人娇杏哭得梨花带雨地问道:「老爷,这林大人也太不讲情面了,再说,他一个巡盐御史,凭什么插手衙门办差?」 林海的巡盐御史,只是对两江盐业有用,通常是不能插手地方政务的,林海原本有直接上折参揍的能力,他的摺子可以越过军机处直接上达天听,却不能直接处理。 贾雨村把摺扇挡在脸上嘆气道:「巡盐御史没有那权利,可黜陟使有啊!」「黜」是贬斥、废除的意思;「陟」指晋升。「黜陟」指官吏进退升降。 这黜陟使相当于驻守地钦差,对地方官吏进行考察、并将其政绩情况上报更高一级的部门,并提出推荐或贬黜的建议,他也可以不上报直接处置一些违法犯忌的官员,可以罢官、可以入狱甚至可以直接处决。 所以,这个严格算来,只是吏部郎中,一个四品地方官员罢了,却很少设立,因为他的权利太大了,只要是辖区内的官员,就是总督犯了事儿,那也得乖乖束手就擒,它见官大一级! 康熙给了林海黜陟使的职位,足见其对林海的信任,同样也是对那几个不安分地儿子表态,林海做巡盐御史,不是棋子而是心腹。 当然,原本是不是棋子这个就不好说了,但抬棋之后肯定不是了,所以,皇帝说得再好听满汉一家亲,那也只是说说罢了,心腹还是只能是他满人来担负。 不过有一点好的就是,那些皇子阿哥们,还是想暗中拉拢林海,却不敢如往常一般对巡盐御史这个位置的人轻易出手,更不敢拿林海的性命博弈。 林海也是个识趣儿的,除了整顿盐务的时候,其他的时候还是遵守官场潜规则地,尽量你好我好大家好。 娇杏又不服气地问道:「老爷也没怎么着林家公子,不过是神仙打仗,作甚拿老爷出气?老爷好歹还给林家女娃做过老师呢,怎的一点情面也不留?」 贾雨村苦笑道:「林家子嗣艰难,要不当初老爷我也不能教导林小姐,更不用说这林小公子,说是林大人的眼珠子也不为过。」 「谁知道这薛霸王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调戏了林公子,把人家当成了兔爷。」 「林大人不火了才出鬼,只可惜老爷我眼拙,林小公子派了个相熟地小厮过来,就是给了暗示,老爷我却一时间没认出来,白白错过了攀上林家大树的机会。」 娇杏焦急地问道:「那现在可如何是好?」 贾雨村起身洗把脸道:「如何跟老爷我的关系也不大,等事情了了,想来林大人也懒得理我这么个小人物,只是日后升迁就不要想了。」 娇杏松了一口气道:「只要老爷平安,做不做官,妾身都是不在意地。」 贾雨村有些感动地抱了抱娇杏,这就是为何,他科考为官之后,也愿意娶娇杏这个丫鬟为妻,并不是他感念甄老爷的恩情,而是娇杏确实善解人意。 只可惜,贾雨村却忘了,林海那边儿是有皇家密探地,林海兴师动众,那边儿自然会上报,林海也必须给自己出兵有个理由。
第42页 这贾雨村当年之所以被罢官,自然不是什么得罪了上司,而是过于贪婪,这官復原职也走得不是正规的途径,这些没人说,自然也没人管。 但林海上了摺子,实事求是地说了,再加上一个忘恩负义的罪名就够让康熙厌恶的,再加上娇杏地漠视,相当于背主,背主的奴才,康熙皇上哪能容忍? 于是,贾雨村只能被撤职,这辈子是不可能再走仕途了。 却说,林海的举动在官场上不是秘密,他也没隐瞒,薛姨妈和薛宝钗过去,奉圣夫人就直接告知了对方的身份,也说了具体原因。 只是,对于薛家请求帮着压制林海的事情,奉圣夫人却摇头,真实原因她不好说,只是说道:「我倒是能帮你们递个帖子给林家,有没有这个面子却不好说。」 「不过,说来你们这事儿求我,还不如求你们自家地亲戚,那荣国府可是林家的姻亲,想来这点儿面子还是会给的。」 「另外,我听说,荣国府大房地琏二少爷,带着妻子来扬州探亲,下午的时候,也来了金陵,还去了府衙呢,你们可以去问问,再不济也是亲戚呢。」 薛姨妈捂脸哭道:「都是一家子骨肉亲,何苦这么不依不饶的?小孩子拌两句嘴,他家小子还把蟠儿打了出气,我们家也没说什么,他们倒是来劲儿了!」 奉圣夫人和甄应嘉的夫人看着薛姨妈哭诉,心里一阵腻歪,要不是想要拉拢金陵四大家族,将这助力牢牢地捏在手里,她们真是懒得搭理这蠢货。 薛宝钗低了低头,拉着薛姨妈起身,自己给奉圣夫人和甄夫人行了礼,然后说道:「薛家多谢老夫人和甄夫人指点,既然是自家的亲戚,倒是好说了。」 「没想到竟然是大水沖了龙王庙,自家人和自家人倒打在了一起还不知道,还麻烦了夫人们,也怪我和母亲不拿事,也没想着打听是谁,单只想着有事儿就往咱们府上拿主意。」 「这既然知道都是亲戚,那我和妈妈就先家去了,再找了贾家表哥说合,我那不成器的哥哥吃了苦头,得了教训,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只是今儿叨扰了老夫人的清净,宝钗很是过意不去,在这里先给您们行礼道谢了,回头,哥哥回来之后,必会来府上重谢老夫人和夫人的指点之恩。」 奉圣夫人和甄夫人一听,对视一眼,看薛宝钗地眼神有了异样,好厉害的一张嘴儿,要不是出身差了点儿,给自家的宝玉做妻子,是个定好的人选啊。 贾家有个贾宝玉,甄家也有个甄宝玉,这倒也算是个奇闻,两个宝玉不仅同一天、同一个时辰出生,就连长相性情也颇为相似。 可以说,除了贾宝玉比甄宝玉多了一块儿落草时的通灵宝玉,这俩人就跟双胞胎似的,不过,有对康熙了解甚深地奉圣夫人,这甄宝玉是否也有一块儿宝玉,只是被隐了也说不定。 贾雨村在教导黛玉之前,就是甄宝玉的西席,只是甄宝玉与贾宝玉一般,对于科举之类的书籍很是厌恶。 奉圣夫人也不愧是史氏的堂姐妹,两人一样对各自的宝玉纵容宠溺,在贾雨村教导甄宝玉的时候,心疼孙子,训斥了贾雨村。 贾雨村这才离开,然后经人介绍,来了林家教导黛玉,后来到了荣国府,贾政叫来贾宝玉,还吓了贾雨村一跳,然后给贾政讲了这神奇地事情。 不过,甄夫人不是王夫人那眼皮子浅的,她虽然可惜薛宝钗地出身太低,但是,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薛家现在得罪了林如海,又如何确定,凭藉此女地聪慧,不能藉此攀上林家? 又如何能确定,这丫头日后没有飞黄腾达地一天? 要知道,为什么薛家每每提到自己是皇上薛家时,还要特意说明自己是紫薇舍人之后,那就是因为,这紫薇舍人当年协助皇太极征战地时候,立下很大的功劳。 皇太极登基称帝,给功臣们很多好处,薛家也不例外,虽然因他们家是商人,并没有军功,只给了皇商的名头,但却额外给了户部採办的虚职。 薛蟠若是严格算起来,他现在其实算是官身,只是这个官职到了康熙朝,基本不怎么被重视了。 第20章 甄夫人起身扶起薛宝钗,亲切地拍拍宝钗地手道:「好孩子,咱们几家都是老亲了,何苦说出这么见外地话?要不是我家老爷和林家实在没有交情,这也不过是一句话地事儿,只以后有事儿,可不能因为这会儿就生分了。」 奉圣夫人也点头道:「很是,很是,亲戚本就该互相帮扶着,以后有事,但凡甄家能出力的,我这老婆子也得叫他们尽力帮忙。」 薛宝钗要到了自己想要的话,当下也不推脱,只说道:「兄长虽然不成器,但也是个孝顺的,只是妈妈过于娇惯,这次遭了罪,吃了苦头也是好的,让他以后涨涨记性。」 「只是妈妈身体不好,刚刚被刺激地都晕了过去,我们这还是早些见了贾家表哥,求了情,也好赶紧让哥哥回来,妈妈放心,就先不打扰老夫人和夫人了。」 奉圣夫人让身边的老嬷嬷送她们离开,甄夫人道:「母亲,这丫头怕是非池中之物啊,只可惜这身份低了些。」 接过丫鬟递来地茶杯,奉圣夫人垂眸,用茶杯盖颳了刮,冷笑道:「是啊,只是这心气儿高着呢。」 想了想又说道:「可惜了这次的算计,出了林家小子这个程咬金,否则,去了薛蟠地官身,断了这丫头的青云志,还能收了薛家的那股势力。」
第43页 甄夫人也嘆气道:「是啊,可惜了这几年的筹谋,还白白搭上了旁支的这个漂亮的丫头,要不早早地笼络到这边儿,好生□□,日后也能是姑姑地帮手,只怪那甄士隐不识好歹!」 奉圣夫人摆摆手道:「算了,不提那一家子了,既然分宗了,也就没有什么价值了,咱们现在就想想,怎么拉拢薛家吧,只也别太近了,让皇上忌惮咱们家,那暗卫也不是好谋夺的。」 甄夫人答应一声:「母亲说的是,真没想到薛仁智那老狐狸,竟然把祖业一分为二,真正的权利直接给了他弟弟一枝继承,害得咱们竹篮打水一场空。」 奉圣夫人道:「霍起给处理干净没?」 甄夫人点头道:「年前被甄士隐摸到线索的时候,就已经处理了,也给了警告,让甄士隐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怕是甄士隐也明白了,这才只是分宗,还听说,他可能想要出家,应该是心灰意懒了。」 却说薛宝钗拉着还没怎么反应过来的薛姨妈离开了甄府,直接就去了贾家老宅,只是此时贾琏并不在老宅,而是在林家别院。 林海问贾琏:「琏哥儿,姑父说句越攒地话,你也别多心,你们府上参合进这样的事情,就算不是你父亲的意思,也不是你们族长搭地线儿,可是,结党营私也足够作为家主管家不利的罪名。」 「你们族长要受到处罚,你们父亲也跑不了,罢官夺爵也不是没有可能得,只是可怜你和你兄长,怕是也要受牵连的,你可想好怎么处理了?」 贾琏嘆口气看向林海和贾敏:「不敢隐瞒姑姑和姑父,我这次来,其实也是因为兄长在京城地时候,偶然间听到了四大家族的传闻。」 「兄长不敢相信,但也不敢充耳不闻,所以,才让我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儿,前天下船的时候,已经派人过来查探了,就是没有这事儿,过几天秀儿安稳了,我也是要过来的。」 贾敏秀眉紧蹙道:「贾家族人实在是煳涂!」又问道:「那瑚哥儿可说了,要怎么处理这烂摊子?」 贾琏道:「来的时候,兄长和珍大哥研究了一下,若是事情属实,就看看到底有多少族人参合进来了,凡是参与的,全都除族。」 贾敏点头道:「这样的族人,便如腐肉,尽早剔除也能免除后患,这些人的作为,也怨不得咱们心狠了!」 贾琏迟疑了一下,又说道:「只是,刚刚王善保过来禀报,这回怕是不是将族人剔除,而是我们大房,也许还有京城宁国府一脉出族另立一宗。」 贾敏大惊,忙问道:「这是何意?莫非二哥也参合进来了?」 林海显然也是知道的,只是不好插话,只是坐在一边儿跟儿女静悄悄地听着他们姑侄谈话,不过,三人表情上倒是贊同贾瑚和贾琏地决定。 贾琏苦笑道:「王善保回话,贾、史、王、薛私下签订护官符,用的是祖父暗折印信作保,二叔地官印盖章,还有,贾家二十房,除了族长敬大伯印信没拿出来以外,全都签了字。」 「而我们大房因为明面上并没有分家只能算是析产,老太太这般决定,就是把我们大房给拖下水了。」 「最可怕的是,二叔官印是盖在有父亲印鑑的空白印信上,为求自保,爹爹必须上摺子请罪,然后彻底分家。」 贾敏闻言,跌坐在椅子上,身上的力气都好像被抽光了一样,吓得黛玉和林瑞瑾赶紧过去,生怕贾敏有什么事儿。 林海也起身来到贾敏跟前安慰道:「敏儿莫要惊慌,如今事情还没到不可收拾地地步,只要想了办法收回舅兄那份印信,然后主动去御书房请罪,皇上看在岳父的面上,也会小惩大诫的。」 贾敏这才回神,眼泪不由自主地掉下来道:「父亲去了之后,母亲是越发地牛心左性,这般抄家灭族地事情,竟然也干插手?!」 一小厮进来道:「禀老爷太太,外家的王善保管家过来求见表少爷。」 林海看看贾琏,贾琏道:「姑姑和姑父可不是外人,直接让他进来就是。」林海点头示意小厮照办。 没过一会儿,王善保进来了,先给在座的挨个行礼之后,这才说道:「薛家的薛太太和薛姑娘,到了老宅求见少爷,知道少爷不在也不愿意走。」 「老奴也不敢擅自做主,这不就赶紧过来,想问问二少爷是个什么章程?这是见还是不见,若是不见,老奴就将人打发了。」 贾琏冷笑道:「见什么见?一帮子没好命作死地玩意儿!贾家都被害成这样了,她们还有脸登门?」 林海有些不贊同地摇摇头,贾琏这孩子随了贾赦,什么都想的简单,若是贾瑚在这儿,一准儿不会这样的。 林瑞瑾笑着道:「琏二哥,且等一下,听小弟说句话再决定不迟。」 贾琏知道,这小子虽然年幼,但跟自己大哥一样,是个卖了自己,自己还得帮着数钱的主,这会儿就是看在姑姑的面上,也不会坑自己的,所以问道:「表弟有何高见,但说无妨。」 林瑞瑾把玩着手上的戒指道:「据说薛家私下里负责做皇上的耳朵,收集情报送到皇上跟前儿,想来也是有不少可用的人的。」 贾敏一听坐直身子,要说什么,被林海拦下来,林海轻轻地摇摇头,示意她听完儿子的话。 贾琏瞪大眼睛道:「瑾哥儿,我听大哥是说过一嘴,这薛家应该是江南这边儿暗卫地点儿,但是,这个可不是咱们家能沾手的,你可别想不开!」
第44页 林瑞瑾又好笑又好气:「我没事儿惦记薛家暗卫做什么,又不是吃饱了撑的!」闻言,贾敏和贾琏都松了一口气。 贾琏抱怨道:「那好不好的,你提这个做什么,他家就是有暗卫,那薛霸王也不是个能挺起家业的,皇上怕是得从新选个点子,薛家不足为据。」 林瑞瑾摇头道:「薛家家主是个有能力又有手段的,怕是早就有了防备,否则也不会任薛王氏把儿子给养废了,怕是以防彻底做了王家的枪。」 「不过,这些跟我们没有关系,我要说的是,薛家既然有这样的人,那么,去甄家把你们家签的那份契书拿回来,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想来,为了儿子,薛王氏是愿意动用一下关系,换取你作为中间人,给林大人引荐的。」 贾琏眼睛都瞪大了,原来自己头疼地事情,可以这么轻易地就解决? 林瑞瑾继续道:「琏二哥若是决定了,这事儿宜早不宜迟,我和姐姐在鸡鸣寺里,听说甄大人今天在检查进贡的丝绸,怕是得明日才回。」 贾琏就算是再随贾赦的憨直,那也毕竟是贾瑚从小带大的,言传身教,多多少少也是受了影响的,立即闻歌知雅意。 起身,贾琏行礼道:「姑姑,姑父,侄儿先家去一下,明早再过来给姑姑和姑父请安!」又对黛玉和林瑞瑾道:「明日表哥过来,给你们带好吃的啊!」 林瑞瑾道:「琏表哥,这边儿虽然是表哥的老家,但表哥终究不是这边长大的,就让六安和信阳暂时给表哥当个跑腿儿的吧。」 贾琏一拱手道:「多谢地话就不说了,哥哥领情了。」说完就先带着王善保离开了。 林瑞瑾又轻点了两下戒指,戒指紧了一下,表示明白主人的意思,再看戒指,好像没有什么变化,却又好似缺了点儿什么。 贾家老宅,贾琏进了屋,一双桃花眼,见人三分笑,对着薛姨妈一拱手道:「听说二婶家的姨妈和表妹来了,贾琏事先不知,怠慢之处还请原谅则个。」 薛姨妈赶紧道:「都是一家骨肉亲,原本就该多走动走动,亲香亲香的,只是这次来,姨妈是为了家里你那不省心的表兄弟,他是个实心眼儿的,这不小心得罪......」 后面的话,因为宝钗拉他衣角给咽了回去,这才想起宝钗之前交代她,林家和贾家大房一脉关系匪浅,万不能在贾琏跟前儿说林家的不是。 贾琏因为自己有个不省心的爹,当即明白,这个薛姨妈大约是跟自家爹爹一样不着调的,只是,他容忍自己爹不着调,换到薛姨妈这里就只觉得蠢了。 薛宝钗接了话头说道:「爹爹身体不好,妈妈又总是娇惯着哥哥,纵得哥哥不知天高地厚,很是不成器。」 「总算他还有些运到,这次是惹了亲戚家的兄弟,这要是真得罪了贵人,非扒了他一层皮不可!」 「只是如今爹爹去了,母亲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想着哥哥也得到了教训,以后万不敢这般行事癫狂的,就想着带回去让母亲安心,然后再抽他一顿,让他知道山高水长。」 薛姨妈虽然不喜欢自己的儿子被女儿这么说,但也知道女儿是为了儿子好,就点头道:「很是,很是,还望侄儿能帮着给林家带个话,也好亲戚间多走动走动。」 贾琏笑道:「既然都是亲戚,有误会自然是解开就好了,一家子亲戚,哪有什么隔夜仇,等我忙完了手里的事情,带着姨妈和表妹去姑姑家请个安,应该也就没事儿了。」 薛姨妈一听,也顾不得薛宝钗给她使眼色,直接说道:「你蟠兄弟现在还在牢里受罪,咱们还是先把你兄弟带回来吧?」 得了,贾琏明白,这怕才是自己老爹的亲妹子,自家姑姑可能是抱错了! 面上,贾琏不动声色地淡笑道:「都说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我贾家也是乱糟糟地,这不处理好,贾琏哪有颜面去见姑姑?还不让表弟和表妹笑掉大牙?」 薛宝钗拉了拉薛姨妈的袖子,但这会儿薛姨妈哪里还能顾得上薛宝钗,直接甩了袖子皱眉道:「那是你亲哥哥!」 说完,也不看宝钗白了地脸色,对贾琏道:「琏哥儿也不是外人,咱们这都是实在亲戚,你怎么忍心你兄弟遭那份儿罪?有什么事儿,你不能等回来再说?」 「你蟠兄弟回来,姨妈这里保准不叫你吃亏,给你一准儿备上厚礼!」 贾琏但笑不语,把玩着茶杯也不喝,看着倒像是端茶送客了。 薛宝钗强压下心中的委屈说道:「也不知道琏二哥这边儿的事儿,薛家可能帮上忙?亲戚里道,但凡薛家能帮上的,定全力以赴!」 闻言,贾琏的桃花眼这才有了真实地笑意:「薛家表妹爽快,按理来说,这家丑不可外扬,我是不该拿来表妹和姨妈这边儿说嘴的。」 「只是,一来像姨妈和表妹说的,咱们都是实在亲戚,没有那么多避讳。」 「再有,这事情也和薛家有关,还真得劳烦薛家援手!」 第21章 薛姨妈赶紧说道:「什么事儿值当这么郑重其事的?只要能救了你蟠兄弟,姨妈都给你办得妥妥帖帖的,只是,你可千万不能忘了你兄弟还受苦呢!」 薛宝钗对于母亲地大包大揽很是无力,人家这明显就是给你挖的坑,是再明显不过的阳谋,偏偏自己母亲还主动跳进去,顺便给自己埋上。
第45页 此时的薛宝钗连阻拦的力气都提不起来了,她有些破罐子破摔地想,爱咋地咋地吧,天要亡我薛家,何人又能救得了? 想着父亲病重在床地时候,拉着自己的手哀嘆,薛家等于是败在他的手里了,让自己以后尽量帮哥哥的婚事把关,取得妻子一定要是个聪明人。 接着,她就听贾琏拱手对着京城方向抱拳后道:「皇恩浩荡,吾皇乃有道明君,我等作为臣子的,不在这时想着如何为吾皇尽忠,竟然还敢结党营私之事,实在是其心当诛!」 薛姨妈听得云里雾里的,还奇怪地问道:「结党营私?那你也别担心,咱们四家在别的地方不好说,在金陵这边儿,只要不造反,凭着护官符,就是皇子们也得给三分面子,很不必这么急赤白脸的,咱们还是先救了你蟠兄弟,这边儿的是,回头姨妈给你做主!」 薛宝钗此时已经不是无力了,是整个人都开始瘫软了,身上的衣服被汗湿透的跟水洗一样,可想要拦住薛姨妈却根本动不了,甚至连嘴唇都张不开。 但她此时却顾不上自己的异常,只能拼命地打眼色给薛姨妈,只是薛姨妈正说得眉飞色舞地,哪里顾得上看她? 贾琏是看出了薛宝钗地异样,更因为薛宝钗在他的斜对面儿,看着她眼睛都快眨抽筋儿了,结果她娘还在说着薛家的财大气粗、姻亲地势力庞大,兄长王子腾又如何受帝王看重。 心中好笑地同时,其实也挺同情她的,同时也庆幸自己不是长子,不用跟兄长一样一边扛起重任,一边儿还得担心老爹作死。 等薛姨妈说完之后,贾琏这才继续道:「薛姨妈怕是还没明白何为结党营私,结党者,结成党羽,营私,谋求私利。」 「四大家族?好大的口气!谁给贾、史、王、薛这般勇气的?反正我贾家可是不敢有这等不臣之心!」 「姨妈若是有心,那就帮着贾琏把二叔拿错地那张契书送回来吧,之后,二叔若是愿意,自己从新立契,贾琏是不管的。」 「若是实在凑不成,那甄家既然做了见证,不妨直接凑个数,甄、史、王、薛也不错,甄家如今可比贾家简在帝心,姨妈说不是吗?」 这会儿便是薛姨妈再傻也听明白了贾琏的意思,当即气得浑身哆嗦,抖着手指着贾琏道:「好你个贾琏,简直欺人太甚!」 薛宝钗正要庆幸自己母亲还没有虎透腔,知道不能放了贾家的时候。 薛姨妈忽然脑子一顿,嘴不由自主地说道:「罢罢罢,既然你贾家看不上我们,我也不讨这个嫌,这就叫人给你取来契书,以后你荣国府大房,有事也别求到我们头上,还有蟠儿......」 虽然贾琏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儿,也不知道这薛姨妈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但还是马上接话道:「拿了契书,我立即带你们去林府,但姑姑和姑父怎么说,却不是我能决定的。」 只见薛姨妈有别平时地步伐,一甩袖子如男子一般箭步流星地向门外走去,不一时回来却笔直的坐着不说话。 薛宝钗这时终于明白,自己和母亲怕是中了算计,一时间慌了神儿,怪自己大意了,心中更是怕得不行,只是苦于无法活动丝毫。 一个时辰后,一黑衣人凭空出现,将几张纸交给了薛姨妈,然后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薛姨妈神情麻木地将东西掷在贾琏面前。 贾琏也不在意薛姨妈地态度,自己附身捡起东西,就看到先是一份四家结盟,表示同进退地契书,上面是四家主事的人签字画押,贾家地是贾政,薛家地是薛蟠。 底下的是两张加盖了贾珍、贾赦印章地空白纸,也就是说,在上面写任何事,都是生效的,贾琏额头地汗珠子都掉下来了。 跟贾琏一样的还有薛宝钗,她比贾琏还着急,眼看着贾琏拿出火摺子将东西烧毁,情急之下喊出了:「不要!」 薛宝钗终于夺回了身体地控制权,却根本没有什么庆幸可谈,眼睁睁地看着契书燃烧至尽,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薛宝钗地声音惊醒,薛姨妈也恢復了往常地神色,哭骂道:「四家结契,贾家背信弃义,使了这见不得人的手段,也不怕被人唾弃?」 这时,薛宝钗却勉强自己镇定下来,冷声道:「还请琏表哥看在亲戚地面上,不要过河拆桥,这不过是几家的戏言罢了,也让表哥当了真。」 薛姨妈被薛宝钗掐了一下,又被特意点醒,终于明白了薛宝钗地意思,如今只能认定,这就是戏言,是说着玩儿的。 深吸一口气,薛姨妈觉得,既然自家吃了亏,那就得让贾琏信守承诺:「还请琏二爷带民妇母女俩见了林大人,带我儿回家。」 贾琏看着灰烬抹了把额头地冷汗,桃花眼好看地眨了一下说道:「好说,好说,都是亲戚,只要薛姨妈和薛姑娘不介意天黑路滑,那就走吧!」 薛宝钗嘆了口气,现在也只能这样了,马车上,薛宝钗小声道:「妈妈,记住,从今往后再也莫要提起护官符和四大家族这样的话,谁要是问起来,这就是百姓说笑的顺口熘。」 薛姨妈点头道:「好,妈妈记得了,只是,今天这实在是透着古怪,咱们怕是着了......」 薛宝钗打断道:「今晚我们只是磨着贾家琏二少爷帮忙搭线,救哥哥,只是琏二少爷实在不顾念亲戚情分,百般推脱。」
第46页 「好在妈妈溺爱哥哥,琏二少爷受不得缠磨,最后只能带着我们来了林家。」 薛姨妈点头道:「还是我儿聪慧,妈妈听你的。」又感慨道:「你哥哥但凡有你一半懂事,妈妈就是立时死了,也能闭上眼睛了。」 这样的话,薛宝钗已经麻木了,这会儿说的好听,但凡涉及到她儿子,便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再加上她感觉实在是心累,也懒得再说什么了,直接捂着心口闭了眼睛休息。 薛姨妈倒是没想别的,这会儿见女儿这样,急忙问道:「我儿可是又犯了心口疼?妈妈这就叫人去取来冷香丸。」 说着,薛姨妈就要掀开车帘叫人,这薛姨妈是个真的宠孩子的,虽然更重视儿子薛蟠,可是对女儿也是真心疼爱的。 薛宝钗想了想别家对女孩儿的不重视,再对比自己母亲还有哥哥对自己的好,她突然也没有了什么怨气。 只是等日后对比了林黛玉在家的地位之后,薛宝钗却只能安慰自己,不上不足、比下有余,还是知足者常乐吧。 林家,林瑞瑾感觉到戒指上传来地轻微震感,心中瞭然,笑着对跟他下棋地林海道:「爹,咱们打个赌怎么样?」 林海看了他一眼,林瑞瑾讨好地道:「咱们打赌,若是琏表哥带着薛家母女在一炷香内到,你下一盘棋再让我两个子?」 喝了一口茶,林海有些嫌弃地道:「出息!你姐三岁地时候,就不用我让子儿,偶尔还能打个平手了!」 林瑞瑾撇嘴道:「那你咋不说,现在你经常是我姐的手下败将!也就能趁着我姐去休息的时候,虐一虐我!」 抱着浓茶灌了一口,林瑞瑾抱怨道:「琏表哥就是不如瑚大哥哥,这办事儿拖拖拉拉的,要是瑚大哥哥,早就完事儿了,哪能让我连输这么多盘儿?」 林海算是手谈高手,但手谈这玩意儿真的讲究个天分,显然,黛玉就是个很有天分的,又得了癞头和尚的悉心教导,赢林海并不困难。 不过,同样地被教导地林瑞瑾,煳弄一下普通人也足够了,轮到林海这里,那就是送菜的,被来回虐的不要不要的。 林海对于儿子接伤疤倒是没有感觉,还挺自得地说道:「就是下不过玉儿,这才跟你下棋换换心情啊。」 林瑞瑾差点儿被气哭了,这时毛峰过来说道:「老爷,少爷,表少爷带着薛家人到了。」 林瑞瑾道:「爹,一炷香内人可到了,下一盘棋......」 林海淡定地道:「可我没答应跟你赌啊!」眼看着儿子气得瞪大了眼睛,林海心情很好地说道:「去请夫人过来,然后再将人带过来。」 知道薛家人今晚会到,贾敏只是稍微靠着休息了一下,所以,听到下人来请,很快就过来了。 林海问道:「没有吵醒玉儿吧?」 贾敏笑着摇头道:「玉儿院子里都交代了,没有人会打扰玉儿休息的。」 林瑞瑾心情不好地道:「母亲也不该为此影响了休息,求人的又不是咱们,何苦委屈了母亲也跟着受累?」 贾敏笑着摸摸林瑞瑾的脑袋道:「我儿孝顺,母亲偶尔晚睡也是不打紧的,很不必这般紧张。」 又对林海和林瑞瑾道:「这深更半夜地,喝着浓茶伤身,老爷和瑾儿也该小息一会儿,养养神的。」 林海温和地道:「劳夫人担心了。」 这时,小雪道:「表少爷、薛夫人以及薛姑娘到了。」说着,挑了一下帘子,贾琏带着薛家母女走了进来。 互相见礼后贾琏道:「打搅姑姑和姑父休息,是琏儿地不是。」 贾敏扶起贾琏道:「你这孩子就是多礼,咱们自家人,姑姑还巴不得你多在家里呆着呢,哪有什么打搅不打搅的。」 林海也道:「正好这局棋还没下完,你替姑父陪你表弟玩儿一会儿吧。」 贾琏答应一声,刚刚还绷着一张脸地林瑞瑾,当即笑了,给他换心情地人终于来了! 那边儿薛宝钗行礼之后就站在一边儿,也不管自己母亲哭诉丢人,反正,她算是看明白了,人家这压根儿就是等着他们呢。 林海倒也没为难她们母女,直接说道:「这原不过是寻常打架斗殴,人既然没事儿,本官也不为难你们,只是这医药费却不低,人是薛蟠伤得,这医药费也得你薛家出。」 听说是要银子,薛姨妈和薛宝钗松了一口气,薛家别的没有,银子却是不差的,那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可不是胡说的。 薛姨妈道:「这也是应该的,却不知医药费几何?」 林瑞瑾眉开眼笑地放下一子,眼看着自己就要翻盘了,之前林海留下的优势算是彻底白费了。 听到薛姨妈问医药费,直接抽空道:「师父镜宝道人炼制地还阳丹,明码标价十万两一颗,有价无市,童叟无欺。」 「至于后续的汤药钱以及养身子的费用,应该是用不上一万两。」 薛姨妈和薛宝钗也是倒抽一口冷气,倒不是拿不出这十一万两银子,只是,这也绝对不是个小数目,就算是买个替罪地白鸭,那也不过是三千两,还是天价的。 但是,如今薛蟠还在牢中受苦,她们受制于人,只能认了,再说,对于薛家,能用钱解决地事情真的就不算事情。 于是,薛宝钗一个没注意,薛姨妈就很是大方地从袖筒中取出了一沓子银票,啪啪数出了十一张道:「这是十一万两龙头银票,还请林大人点一下。」
第47页 把薛宝钗气得,你这是深怕别人不把你当肥羊宰了是吧? 就像当初贾瑚安慰自己一样,薛宝钗也不停地对自己说,这是亲妈,这是亲妈,这银子早晚也是要给的!花钱消灾,薛家不差这点儿银子,亲哥哥能平安回来就好! 林海笑道:「薛家乃是顶顶大名的皇商,更是紫薇舍人之后,如何会差这几两银钱?只是,还有一事,那就是薛蟠和冯渊争抢的那女孩儿,本是好人家的女孩儿,是被拐子拐走的,如今那卖身契却是不作数的。」 第22章 本来薛姨妈还以为林海打算得寸进尺,脸色就有些难看了,听完之后,倒是很大气地挥手道:「那么个丧门星,要不是她,哪来这么多事儿,害得我的蟠儿受了这么多苦。」 「就是你们不说,回头我也是要把那个小蹄子卖去勾栏院,省得天天妖妖娆娆地,勾着我的蟠儿学坏。」 贾敏本来还觉得,她一个寡妇带着一双儿女不容易,儿子还是个不省心的,不能挺起门户,很是可怜,如今一听这话,果然是王家的毒妇,这脸上就彻底冷了下来。 薛宝钗知道,林家这里是指望不上了,也就懒得阻止自己母亲收敛些,反正她们的目的也已经达成了,就随了母亲的意吧。 林海一挥手,让人去牢里把薛蟠带出来,顺便去薛家把还关在柴房里的甄英莲带出来,再按照贾雨村提供的地址将人送回去,也好一家团圆。 可以说,冯渊是甄英莲被拐子拐走之后,遇到的第一道救赎,在她心里,也许冯渊地地位远远地胜过了自己早就记忆模煳地父母了。 所以,在知道自己终于得救,还可以回到父母身边的时候,甄英莲问得第一句话竟然是:「冯公子如何了?我可以见见冯公子吗?」 冯渊人品风流,长到十**岁上,酷爱男风,最厌女子,但看到被拐子拐卖的甄英莲后,一改素日作风,执意要从拐子手中买下英莲,并立誓再不交结男子,也不再娶第二个女子,并且定下吉日过门。 在冯家老忠僕眼中,甄英莲其实也是冯家的救赎,是老僕眼中,冯家延续地希望,只是,这一切在少爷差点儿被薛家主僕活活打死地时候变了,他觉得甄英莲就是个祸害,简直堪比褒姒妲己之流的妖妃。 但,这终归是少爷地心上人,如今又确定了是好人家的女孩儿,只是命苦,从小姐沦落成了被拐卖的丫头子。 所以,在甄英莲苦求之下,老僕还是心软地让她进来看看自家少爷。 也不知二人是不是真的有缘分,是上天註定的有情人,甄英莲到了床前,之前因失血过多一直昏迷地冯渊,就这么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据说后来这冯渊娶了甄英莲之后,又将甄士隐和封氏接到家中赡养,又用得来地一万两银钱加上祖业,做起了小生意,一家人生活地很和美,第二年,冯家就添了一子。 却说这第二日午时,甄应嘉忙完了回府,稍作洗漱就来了后院儿给母亲请安,甄夫人也正跟奉圣夫人说着话。 扶起了自己地夫人,甄应嘉就坐在一边儿听妻子给老母亲说着外边儿地趣事儿。 只是,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赶紧问道:「夫人且慢,你刚说什么?薛家找了贾家大房贾琏说合,到了半夜的时候,贾琏扛不住缠磨松口,半夜带着薛家人去了林家?」 「林海只是要了罚银,很是痛快儿地将人放了?」 甄夫人笑道:「可不是吗,早先还觉得林海是块儿难啃地骨头,倒是忘了他还是颗痴情的种子,最是在乎他的妻子和儿女。」 甄应嘉这会儿是没心情听自己媳妇儿话里地酸味儿,只是问道:「薛家找上门地时候,贾家那小子原是在贾家老宅还是林家?」 瞧着丈夫地神色,甄夫人也顾不上拈酸吃醋了,赶紧点头道:「据说好像是在林家被他们府上的大管事叫回去的,我这就让昨儿打听地人去问问。」 奉圣夫人也直起身问道:「我儿,可是有何不妥?」 甄应嘉却顾不得这些,直接往自己书房赶去,奉圣夫人和甄夫人互相对视一眼,也都赶紧跟了过去。 晚一步来到甄应嘉书房地婆媳俩就看到甄应嘉一脸挫败地坐在椅子上,接着,不等婆媳发问,甄应嘉又想起什么似的,在博古架上摸了一下。 发现博古架移开后,一个牛皮本子好好地躺在原地,他才长出了一口气,似乎是抽干了力气一样摊在地上。 只是,他却不知道,若是拿起那牛皮本子就会发现无法翻开,更没有发现,那博古架合回原处一炷香之后,那牛皮本子就变成了一块儿石头。 其实也不怪甄应嘉不谨慎,这人就是谨慎过头了,他在这本子上撒了一层药粉,效果堪比极效化骨水。 只要没有用解药浸泡地东西碰到了,就会直接将碰到的地方腐蚀掉,落下的液体又会将本子烧毁。 所以,除了癞头和尚这样玩儿毒地专家,还是属于bug一样的存在的,谁敢轻易动这个还不留痕迹? 看着母亲和妻子担忧地眼神,甄应嘉道:「母亲,夫人,你们记得,从今以后,金陵没有什么四大家族,咱们家也只是听过坊间戏言,却并不曾当真过。」 说着,他又拿出几张纸烧掉之后,对奉圣夫人道:「母亲,您赶紧用暗语给王家和史家送信,就是刚刚我说的,还有,记得这信的内容就是,咱们家的几个姐儿大了,看看相熟人家可有合适地郎君。」
第48页 奉圣夫人现在是看着有些不着调,但,能陪着康熙走过最艰难的时期,还能让一个主子念着她的好,如何会是个蠢的? 见奉圣夫人点头后,甄应嘉又对甄夫人道:「夫人,最近要谨慎些,平日里,闲话少说,也告诉大哥儿他们,注意言行。」 薛家,薛姨妈正和薛宝钗,对着猪头薛蟠抹眼泪的时候,窗棂上响了几声轻微地叩门声,三长两短很有规律,又显得急促。 薛姨妈赶紧屏退屋里伺候的,窗户随着风声打开,昨夜给贾琏送来契书地黑衣人,又一次凭空出现,小声地说了两句之后。 黑衣人一抱拳,说道:「当日承蒙薛公大恩,保下在下一命,昨日,三次援手机会已经用尽,我与薛家缘分也尽了,之后还请夫人和少爷、小姐们珍重。」 说完,黑衣人如来时一般神不知鬼不觉地又消失了。 之前听了黑衣人地话,薛姨妈和薛宝钗都来不及哀嘆自己着了道,浪费了这难得的机会,她们已经被对方给的消息震惊了。 薛姨妈刚要照往常那般哭骂黑衣人坑人,就被薛宝钗一把捂住嘴,差点儿憋得背过去,薛宝钗把手指竖在唇边虚了一声,见薛姨妈点头,这才松手。 好容易喘匀气儿之后,薛姨妈哭丧着脸儿问道:「我儿说说,这可如何是好?若是甄家知道这么要命地东西,被咱家派去地人给盗走了,还不得将整个薛家连根拔起?」 薛宝钗看看还在睡着说梦话讨饶地哥哥,拉着妈妈就往外走,这要是有什么事儿被哥哥知道了,出去跟狐朋狗友喝酒地时候,那是半个字儿不待保留的。 一路疾走,回了自己的院子,薛宝钗咽喉痒着发紧,心口也疼地难受,明白这是自己胎中带的热毒又犯了,也没端着小姐的犯儿,让丫鬟去取药丸子和黄柏十二分煎汤送服。 自己翻出药瓶子倒了一颗冷香丸,就着茶壶里的冷茶直接吃了下去,稍微缓过劲儿之后,冲着才追过来的丫鬟莹儿道:「你在外边儿看着点儿,我和妈妈说两句贴心地话,没事儿别过来,要是哥哥醒了找人,你再喊一声。」 莹儿乖巧地点点头道:「知道了,姑娘,莹儿在门口看着,免得大少爷派人过来又寻不着人。」 薛宝钗点点头,顺手将桌子上地果子递给莹儿道:「你在这边儿坐着打牙祭吧。」 莹儿欢天喜地的道谢,然后自己拿了针线笸箩和小板凳,坐在院门口,免得院子里地洒扫地丫头子儿们过来冲撞了。 薛宝钗对身边的这个丫头的忠心和机灵是很满意地,她因为身份限制,出行的时候,大丫鬟只能有一个。 再加上,薛宝钗在父亲在世地时候,就知道自家要想振兴,靠哥哥怕是难了,她自己也是想要搏一搏,干脆就从下人中选出了贴心聪慧地莹儿做心腹丫鬟,剩下的就是些粗使得丫鬟婆子了。 薛宝钗回房间,薛姨妈道:「我儿这冷香丸也不多了,正好前儿庄子上又凑齐了一副,下个月选了日子就要制出来了。」 宝钗患了一种病,是从娘胎里带来的一股热毒,犯时出现喘嗽等症状,薛家不惜重金多方寻医问药,却无法救治。 直到癞头和尚装神弄鬼儿地整出了个冷香丸,忽悠是「海上仙方儿」,要什么白牡丹花、白荷花......各十二钱加蜂蜜、白糖等调和,制作成龙眼大丸药,放入器皿中埋于花树根下,发病时,用黄柏十二分煎汤送服一丸即可。 林瑞瑾挺无奈地,癞头和尚和跛足道士,在人间混久了,好的没学会,这些忽悠人地东西那是张口就开。 其实要林瑞瑾来说,薛宝钗其实就是因为有点儿先天心脏病,再加上轻微地哮喘,在癞头和尚赠送地第一丸冷香丸地时候,里面地药就已经将人治好了。 剩下地时候,不过是心理作用,再加上宝钗体型丰腴不耐热,每次一生气或着急,尤其是夏季地时候,就觉得心慌气短,她就觉得自己又犯病了,其实正常人生气也会这样。 同样是心理作用,薛宝钗吃了药丸子,那用黄柏十二分,有这时间,多大的气也该缓过来了,可不就吃了之后就好多了。 不过,这冷香丸叫冷香丸,别的不说,在夏季地时候,缓解暑期却再好不过了,黛玉体寒到了夏天没什么感觉,林瑞瑾却不行。 尤其是这古代的夏天,不让穿背心裤衩,世家子弟注重礼仪,便是夏天,扣子也得系好,所以,林瑞瑾也做了不少用来防暑。 这东西有用没用不说,但凑齐东西确实需要耗费人力和财力,这就足见薛姨妈确实是疼宝钗的,往日,薛宝钗每次服用冷香丸,尤其是薛姨妈每年都督促人尽量收集材料的时候,她都是感动地。 可这次,薛宝钗只是苦笑地问道:「妈妈怎么还有心情管这个?一个弄不好,这冷香丸也不必准备了,咱们一家正好可以去和爹爹团聚了!」 薛姨妈这才想起来正事儿,当即又麻爪地问道:「那我儿可有办法?妈妈之前不受自己控制,也没成想这杀千刀地自己不要命了,还来连累我们!」 薛宝钗也急得满屋子绕圈,这里说,贾史王薛是金陵四大家族,可那是以前,如今,不说他们的结盟已经破了,就是还守着契书,对比起甄家那也是白给! 想到这里,薛宝钗道:「金陵咱们是不能呆了,咱们去京城吧,那边儿有舅舅和姨妈帮着照看,又是天子脚下,咱们家好赖不计,也是皇商,他甄家就是再狂,也轻易不敢去京城动咱们。」
第49页 薛姨妈一拍大腿道:「我儿说得对,你舅舅是京营节度使,天子近臣,你姨妈也嫁到了荣国府,得荣国府老太君看重,到了那边儿,无论是住在谁家,甄家都不敢轻易动咱们。」 薛宝钗暗自摇头,真逼到了极致,甄家鱼死网破,临死拉个垫背的,别说他们薛家,就是王家和贾家也未必能逃得过陪葬地结局。 不过,尽人事听天命吧,薛宝钗压下心中地惶恐说道:「妈妈,这事儿,包括怎么换得贾琏帮忙搭桥林家地事情,一定烂到肚子里,谁也不能说。」 「尤其是哥哥,必须瞒住了,不仅是怕他酒后吐真言,坏了事儿,还有,万一甄家拼死拉个垫背的,哥哥什么都不知道,或许能逃过一劫,给我薛家留后。」 薛姨妈闻言,事关儿子性命,赶紧点头答应,自己是一个字也不会说的,但想了想又问道:「那咱们平白去京城投奔亲戚,不会惹人猜忌吗?」 薛宝钗道:「我今年已经十一岁了,再过两年就可以参加小选,咱们就说急着进京问问门路,另外也是碰碰运气,看看可能寻一宫中出来的嬷嬷给指点一二。」 薛姨妈不傻,知道女儿这是拼了自己的名声,让人以为自己是个想要攀高枝的女孩,以此换来一家子生机,当即搂住女儿哭道:「苦了我儿了!」,,,,....,,,, 第23章 薛家虽然进京有了名头,但仍显得很是仓促,趁着薛蟠养伤地时候,薛姨妈听宝钗地话,匀出一部分产业给了族里,又变卖处理了一些当地的铺子,钱回来后,也送给族里添了些祭田。 甄家倒也没多想,只以为薛家背叛盟约,害怕他们家报復,所以只是趁机收了薛家的一些产业,顺手狠狠地压价。 林瑞瑾也藉机收了一些留着练手和零花用,不过,他还从林海那边儿要来了二十万两银子,从贾琏那边儿收来了不少好的田庄铺面。 咱们不说林海和贾敏惯孩子已经不像话了,二十万两银子就敢直接给四岁的儿子去「创业」,单说贾琏这次也趁机发财了。 贾琏这次过来,还有个原因是受到了贾珍和贾瑚地交代,过来处理豪奴。 宁国府那边儿还好说,人家就贾珍地一言堂,宁国府那边儿有贾珍地印信,很容易就将人处理了,收回来被贪污的田产地铺,直接把地契给带回去就好。 至于后续派谁来,还是处理掉,那都是贾珍自己的事情,可荣国府这边就有些问题。 守着荣国府老宅的是金大管事一家,这一家人虽然名义上是贾代善留给贾瑚地家奴,但他们有一女,被老太太提为贴身丫鬟,赐名鸳鸯。 所以,这金家其实是老太太地人,帮着老太太在祖宅这边儿搂钱贴补二房,贾琏直接将金家贪污地证据连带着金家人一起送去了衙门。 这边儿的下人也因为金家借着老太太地名义,给收拢了,贾琏着急回去,也没心思细查,除了贾瑚交代地两家,剩下的直接送官的送官,发卖的发卖。 但是,抄出来的几十万地庄铺什么的,贾琏只能直接处理了,否则回去,这些是谁的还不一定呢。 因为急着出手,价钱自然低了很多,这与其便宜了别人,还不如半卖半送给了林家,但是,林海和贾敏不好接手,干脆就当做给林瑞瑾和黛玉置办零花钱了。 贾琏带着将近五十万两银子,直接回了京城,妻子先留在岳家养胎,等足了三个月后,再跟林瑞瑾他们回京。 快马加鞭,贾琏一路紧赶,五天就到了京城,途中差点儿累死两匹马。 此时的荣国府已经乱套了,因为老太太史氏受不了,自己多年在贾家收来的钱财全都化作泡影,正在寻死觅活。 贾赦经过贾瑚地提点,做孝子的同时,也不许贾政上工,命人帮贾政告假,在家里看顾着母亲,至于原因就是,怕一个人看不住,老太太再想不开。 而贾瑚藉机拉着贾珍,直接抄了赖嬷嬷地家。 赖嬷嬷本是史氏地陪嫁,后嫁给了贾代善地贴身小厮赖升,生下了赖大和赖二,只是赖升跟贾代善上战场的时候,救贾代善去了。 贾家感谢赖家,史氏更是信任赖嬷嬷,跟金家一样,赖嬷嬷一家子也是史氏搂钱的帮手,只是,赖嬷嬷地两个儿子赖大和赖二,分别是荣国府和宁国府的大管家。 赖大和赖二借着帮史氏搂钱的机会,自己也顺道搂了不少,再加上一番经营,家里也算是豪富,平日里也是使奴唤婢的。 后来,赖家借着贾母五十大寿开心的时候,花了三千两银子,把荣国府和宁国府后面,大小跟宁国府差不多的破败院子买了下来,收拾地干净宽敞。 赖大的儿子、赖嬷嬷的孙子赖尚荣,落草时就得了史氏的恩典去了奴籍,自小跟个少爷似的金尊玉贵地养大,比贾琏也不差什么,至于贾琮、贾环之流,更是没法儿比较。 到了前年,赖尚荣二十岁的时候,史氏又命人帮着给赖尚荣捐了个县令,如今也是官身了。 贾瑚和贾珍趁着赖嬷嬷在史氏跟前卖好的时候,直接带人抄了赖家,在里面找到了不少贾家两府御赐却已经报损的物件。 另外,贾瑚还发现不少跟自家库房里的物件儿一样的双胞胎,开了自家库房才发现,自家的竟然是赝品。 只是赖家得了消息哭诉到史氏跟前,赖嬷嬷老泪纵横,史氏心软,死活不许贾赦他们讲赖家送官,不然就一头磕死在贾赦面前。
第50页 这年头,皇上号称以孝治天下,孝子大过天,逼死老母/老祖母地罪名,贾赦也好,贾瑚也罢,他们都背不起。 最后,两边儿各退一步,赖家所有的东西抄没,赖家的院子就当是偿还那些对不上的帐了,其实大家都知道,赖家是替史氏背了一部分黑锅。 史氏自然是不愿意的,哭嚎着贾赦不孝,让贾瑚把荣国府抄没地东西交到公里,归她处置,贾政夫妻也在一旁添火加油,但这就是扯淡了,贾瑚岂愿意白忙活一场? 只是没等贾瑚说话,贾琏正好到家了,还拿到了史氏授意出卖一部分祭田的信件,以及王夫人跟薛姨妈研究购买贾家祭田地价位的书信。 史氏脸色惨白,这要是被传了出去,足够贾家族长出面给休妻文书了,因为,祭田是一个家族的根本,除了族长,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动祭田,嫁进来地女人更没有资格。 当然,因为这祭田只要不是犯了灭九族的大罪,就是抄家都不在抄没范围,所以一般来讲,作为给家族留条后路,世家只有每年填祭田的,没有往外卖祭田的。 史氏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贾琏又将这次金陵发生地事情,原原本本的当众说了出来,史氏不停地让贾琏闭嘴。 原本一直窝窝囊囊地贾赦,此时眼睛都红了,他就是再不济,那也是老太太佟氏教养出来的,自然明白这是抄家灭族地大祸。 贾赦流泪问道:「老太太,我素来知道,自己因为是祖母养大的,你跟祖母不对付,看我也不顺眼,却没想到,您这么盼着我去死,背着我拿我的印鑑帮贾老二干这丢脑袋的事儿。」 「成了,贾政飞黄腾达,出事儿了,还有我这个傻逼跟贾珍那二愣子顶着,两个国公府遗留的面子在,贾老二顶多丢官了事儿,真是个好算计!」 贾珍其实还是没太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只是隐约觉得自家又被算计了,再加上老爹交代的,让他跟着大方贾瑚走。 所以,这会儿也放弃看那一摞子刚抢回来的好东西明细,直接问道:「瑚兄弟,那咱们怎么办?」 贾瑚冷笑道:「怎么办?凉拌!要想活命,就赶紧进宫请罪去,看看皇上怎么说吧!」 史氏当即尖声道:「不行!你个畜生,你就只顾着你们大房,这要是捅到皇上那里,你二叔就完了,以后宝玉也毁了,你们前脚出去,我后脚就撞死到门前的大狮子上去!」 贾瑚撩了一下眼皮道:「如今小命都不保了,谁还管得了别人?这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个人顾个人吧!」 史氏拄着棍子走过来,作势要跪下道:「瑚哥儿,看在祖母地面上,也看在贾家老祖宗的面上,这事情就别说了,反正也过去了,大家不说,谁又知道呢?」 贾珍也看向贾瑚问道:「瑚兄弟,一定要去请罪?」 贾瑚给贾琏打了眼色,两人扶起了贾赦准备往外走,邢氏也赶紧抱起贾琮跟在贾赦身后,贾瑚这才说道:「珍大哥哥,你呢,要是信我,就赶紧跟着一起去。」 「要是想要保命,记得一会儿去将早年宁国府地欠条找出来,带着刚刚得回来的东西去户部销帐,正巧今年山东旱灾,庄稼几乎颗粒无收。」 「圣上为了赈灾银两,已经愁的几次龙颜震怒了,这时候还欠款,再说,你家本来早就想要还了欠银,只是,二大伯母一直身体不好,家里的事情都交给了管家,结果养了硕鼠,一直入不敷出。」 「这次我听闻圣上为了百姓茶饭不思,想着变卖家产还了欠银,也算是为君分忧,你听了之后,也想一起尽忠,哪成想,库房中一半以上都是赝品,这才发现了奴才们中饱私囊。」 「如今找出了硕鼠,有了银子,这才赶紧还银消了户部的帐。」 贾珍还是有几分小聪明地,再说,整个宁国府都是他的,他真不差这些本就是意外之财的钱财,当即道:「我这就拿了欠条,再取了银票跟你走。」 贾瑚揉揉脑袋骂道:「煳涂!记得,抄出的东西连带着明细,再加上你家中库房里的家具什么的,一起合算了银子送去,就是差了一星半点儿地,也跟皇上说,等变卖了庄子就补齐,记得,你之前是没有银子还钱!」 至于后面史氏哭骂,这会儿谁又在乎呢?至于什么四王八公,同气连枝,贾家不该私自还银,贾瑚等人更是不理。 贾赦、贾瑚、贾琏连带着贾珍,换了衣服,带着十来辆马车浩浩汤汤地去了户部,将东西交给了等着的四贝勒之后,又去了宫中求见皇上。 途中,贾瑚对一辆车中的贾赦和贾珍道:「窦娥冤屈天下知,孟姜女地丈夫能被世人记得,那都是因为会哭地孩子有糖吃,咱们家,被奴才偷得就剩表面光鲜,又被远处地族人蒙蔽,很是该哭!」 贾赦和贾珍天天没事儿就跟着戏班子转悠,听了贾瑚地话之后,立即秒懂。 只可惜,贾瑚是因为知道这俩一个比一个棒槌,教导多了,怕会适得其反,人家康熙之所以称为千古明帝,自然有一番自己识人地本领,是真情实感还是照本宣科,都是一目了然的。 但贾瑚要是知道,自家老爹还有贾珍地所谓有感而发是这么丢人的,他一定会穿回来这时候,好好给自己两撇子,再好好地讲明白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可是,他不知道啊,几人进宫,康熙自然是早就知道事情的原委了,也知道,这里有什么事情,不过,却很感动贾瑚一心为公,为了给自己解忧,这才出手摺腾自己家。
第51页 所以,贾瑚之前的作为,其实就是做给史氏看,顺便煳弄家里的两个傻子,他跟贾琏早就偷偷地见过了康熙,也研究了一下怎么还款的事儿。 贾赦等人行礼之后,康熙叫起,问:「爱卿们过来求见朕,这是有事儿?」 贾珍作为族长,先是按照套话说了一下,自己等人虽然没什么本事,但也想为君分忧,知道皇上为救灾银子发愁,所以把家里的欠帐先还回来。 康熙一番褒奖之后,贾赦一抹脸哭得那叫一个难看:「哎呀,皇上伯伯,您是不知道啊,奴才算是被家里的奴才坑苦了,要不哪用得着天天装得人五人六的,却欠了一屁股债。」 这话把康熙噎得,哪个大臣跟他说话是这么说的?贾赦却继续道:「奴才想买两个角儿给自家戏园子涨名气,还得算计着花,我们家那些奴才都干去极味楼包场子了。」 「然后,家里那些族人也是不省心的,我们在京城小心翼翼地活着,生怕得罪了哪个皇亲国戚掉脑袋,人家却在老家整了个什么四大家族,还有护官符呢,那日子过得叫一个得。」 「当地官员不敢动这四大家族的人,否则,官儿也别想做了,可能家眷都得跟着遭殃,再加上老亲甄家给护佑着,那日子过得奴才都羡慕!」 「要不是他们是打着奴才的旗号,奴才都恨不得也去过过那横着走的生活。」 康熙深吸一口气,按着自己额头地青筋安慰自己:人家是还钱的,这钱不好要,好容易撕开个口子,自己就忍忍就好了! 此时的康熙终于悟出了一个道理,这欠钱地都是大爷,要债地就是孙子,便是皇帝也跑不了要债难。 贾赦是越说越开心,贾珍虎了吧唧地跟着煽风点火,而且,这俩人还记得在车上的时候,贾瑚告诉他们哭得重要性。 两人诉苦,每说几句,就会想起来哭两声,康熙地脸色都青了,原本打算过来跟皇上汇报贾家欠银的核算结果的胤禛,听了梁九功地暗示之后,果断地先撤了。 至于听到声音,对胤禛投来求救信号的贾瑚兄弟,胤禛选择假装没看到,要不一会儿打发了贾赦和贾珍之后,谁来当出气筒?,,,,....,,,, 第24章 正在船上的薛家人,薛蟠正在船舱里听着小厮讲着新出地话本,薛姨妈却拉着薛宝钗进了房间拿出一封信道:「我儿看看,这是你舅妈来信。」 薛宝钗拿出信看过后笑道:「舅舅这是高升了,擢九省统制,奉旨查边,旋升九省都检点,赶快派人备些厚礼送去庆祝一下。」 薛姨妈一听,点头道:「我儿说地很是,一会儿妈妈就让人收拾些礼物给送去,只是,你舅舅家没人,咱们怕是只能去你姨妈家了。」 因为要上京,薛宝钗自然是要好好打听一下的,也就知道,现在贾家两房闹得很不像话,姨妈一家过得也不如意。 不过,现在薛宝钗却笑道:「之前也就罢了,这会儿舅舅高升,姨妈在贾家应该也挺起腰了,咱们过去,礼备鎝厚些,姨妈也是高兴的。」 果然,下午地时候,周瑞过来送来王夫人地信,说是老太太听说家里来了亲戚,很是高兴,还让她赶紧给收拾出来新的院子。 贾家这时,史氏和王夫人确实难得开心,因为,在这时王子腾高升,他们认为,这是皇上表示还是信任他们的,对于之前地事情表示不追究了。 尤其是,贾瑚和贾琏都升了官,贾琏升任户部郎中,为正五品,贾瑚直接跳了几级,成为从四品的大理寺少卿。 贾珍因为贾家还钱有功,是族长的功劳,所以爵位变成了一等将军,虽仍然是闲职,却也算是恢復了祖上荣光。 史氏虽然不满意这些好处,一样没落到贾政头上,但也知道,贾赦等人去请罪,贾政没有被直接除官,已经是幸运地了。 她一边骂着贾赦等人黑了心肝踏着贾政升官加爵,一边又想着,亲家王子腾高升,以后一定会帮着自己的政儿翻身的。 只是,正在收拾东西的王家却没有什么喜庆,王子腾嘆气道:「夫人,我去上任之后,你看看赶紧给凤丫头和鸾儿找个好人家嫁出去。」 「不拘家世如何,只要人好有上进心就好,最好是亲缘少的,多给些嫁妆,不叫她们日后吃亏就行,然后你就回金陵吧。」 「祖坟那边儿的山头是咱们自家的,你去修座庙,若是哪天听说我出了什么事儿,你就以心死如灰地藉口出家保命。」 王太太道:「夫君,凭什么四家结盟,甄家作证,偏却只有咱们家遭殃,那贾家非但没事儿,反倒得了实惠,入了圣人地眼?」 原来,王子腾虽然升了官,却是明升暗降,失了实权,也代表着失了圣心。 王太太又道:「伴君如伴虎,一时间糟了皇上厌弃,也未必没有翻身地余地,老爷缘何这般如惊弓之鸟似的?」 「再说,如果老爷真的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一个妇道人家,活着也是苟且偷生,反倒不如随了老爷去了。」 王子腾道:「煳涂,夫人在,两个丫头就有靠山,大笔地嫁妆就是没有夫君疼爱,也能活的自在,若是夫人也没了,鸾儿就彻底被夫家拿捏住了。」 他有心跟自己夫人解释,若是太子奶娘一家没有全家被太子外家索额图给灭门,而后称病致仕,他也会这么乐观地,可是,他自己做了什么自己知道,就算是皇上不要他地狗命,索额图也不会放过他的。
第52页 只是妻子石氏,是太子妃地同族姐妹,只要妻子什么都不知道,看在那点儿香火情地份儿上,兴许能保住命,还能给自己女儿们做个靠山。 而所有人都不知道地是,康熙再看到那本牛皮本子里记载地东西的时候,差点儿疯了,他险些让这些狗奴才毁了他自己一手教导出来的优秀的太子。 不过,皇上都是爱迁怒的,就是千古一帝地康熙也不例外,他觉得这主要的责任就是索额图那个蠢蛋! 当然,索额图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说来,索额图这人吧,他是太子的叔爷爷,对太子那是真的好,比对自己的亲孙子还好。 虽然从利益角度来说,他也有私心,想要自己家族赫舍里氏一族兴盛,但也确实是真心为了太子,甚至不惜让自己的儿子背黑锅,差点儿直接让康熙斩了,还是薛家上一任家主力保,才活下来的。 他以为是帮着太子搂钱,却没想到,那些所谓是太子门人的人,几乎大半都是受制于人,是别人的人,他们白担了罪名,惹得皇上近年来对太子有了意见。 哪知最后是给他人做了嫁衣裳,自己还在这儿沾沾自喜,可不是蠢透了吗? 最主要地是,他精挑细选给太子选的照顾太子的奶娘一家,竟也是别家安排来的钉子,太子奶兄不仅勾着太子和自己的孙子一起玩儿男孩,还给太子下了药。 据说,这药的效果,是一种能让人难以控制**,不仅易怒难以控制自己的脾气,还贪恋床笫之事,最后失了过多的精水而亡。 还有,因为自己难以控制自己的**,女子的娇柔让太子难以尽兴,自然也就更喜男风,少进后院,就是去了,也没有太多的存货给自己的妻妾,子嗣也就艰难了。 康熙震怒之后,又命太医给太子好好诊治,太医却束手无策,这也就算了,更可怕地是,太子妃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着了道,彻底绝育了。 太子知道后,有些绝望,他知道,一个好的皇位继承人,不仅自己本身要优秀,还要看他的后代。 而他现在只有两子活着,可是次子弘晳的生母侧福晋李佳氏,正是给太子妃瓜尔佳氏(石氏)下绝育药的。 三子弘晋从小就是个药罐子,能不能活过自己都两说,再说,不管是哪个侧福晋生的孩子,捏在一起那也没有嫡子分量重。 想着康熙对胤礽的评价是:幼聪慧好学,文武兼备,代为祭祀、监国,颇具令名。他自己也确实当得起这些夸奖。 这些年,他虽然受了药物影响,但却仍然凭藉自己的意志力控制自己的性情,除了偶尔受用几个奶兄和表弟送来的男孩泻火,其他的时候仍然是钟灵俊秀、风光霁月的太子爷。 这也是康熙一直没察觉出问题的原因,只是特别忌讳太子好男风,再加上听说太子偶尔无故在毓庆宫中摔砸物品。 康熙皇帝,早年其实是很节俭地,他极为不喜浪费,又觉得,胤礽这是两面派,所以心中有些隔阂。 尤其是又一次,听下人来报,说是太子劝索额图,应以江山为重,也不要去插手江南事物,没等康熙高兴,又听说太子因为自己的门人被处理,砸了整个书房。 作为皇帝地都多疑,他觉得这是太子做给自己看的,之后,便事事多个心眼儿,这不管太子再做什么,怀疑地种子种下了,再想恢復往日毫无隔阂地父慈子孝就难了。 可是如今,康熙才明白,也许胤礽从来没有变过,他只是被药物控制地身不由己,再加上蹦跶地很欢地胤禔和明珠逼迫,自己险些用这磨刀石彻底磨废了自己的儿子。 太子胤礽有些颓废地说道:「皇阿玛,儿子有些累了,这些年儿子时常怀念小时候的日子,有些嚮往无拘无束地生活,请皇阿玛准许儿臣去五台山伺候皇玛法。」 这把康熙心疼地,急忙呵斥道:「混帐!朕就是这么教导你的?让你遇到困难就退缩?你这般,可对得起朕多年心血?」 「朕自八岁登基以来,前朝后宫经歷多少磨难?朕之所以爱重你母后,也不全是因她与朕少年夫妻,走过最难的那几年,而是爱重她坚强的性格,你如今这般轻言放弃,不觉得有愧?不觉得给你母后抹黑?」 胤礽听后,抱着康熙地大腿呜呜地哭得跟个孩子似的,康熙不免想到前一日,贾赦那鼻涕眼泪地难看哭相,额头又有些爆青筋。 康熙安慰自己,昨天是为了要钱,今天这个是自己的亲儿子,亲的,亲手带大的! 打算再次过来说户部还银,顺便问问能不能清理户部欠条地胤禛,看了梁九功地暗示和里面地哭声,二话不说又走了,他觉得自己可以再晚两天再过来。 哭了一会儿,发泄了心中的戾气之后,胤礽抹了眼泪道:「皇阿玛不知道,儿子这些年心中难有松快的时候,又不知道该怎么去纾解,有时候,儿臣觉得自己已经疯了,有时候又觉得自己好像分成了两半。」 「前日儿臣梦见母后,皇额娘与画上的不太一样,她冲着儿子招手,儿子体内走出了一个跟儿子一模一样的人,儿子也想过去,可是却一动不能动,儿子想说自己在这儿,可是说不出声,皇额娘也对儿子视而不见。」 这会儿地康熙听得心口揪着疼,哪里还有嫌弃,直接把儿子搂进怀中安慰道:「我儿莫要多想,皇阿玛一定给你找到解决地办法!」
第53页 胤礽真的灰心了,他摇头道:「算了,时也运也命也,儿子该有此劫,皇阿玛也莫要再劳心了,只是,儿子拖累了石氏,请父皇在兄弟中选一健康地嫡子,记在瓜尔佳氏名下吧。」 康熙道:「说什么混帐话?这天下是朕的,朕想要解药如何会找不到?」想到了什么,康熙赶紧给林海下旨,让林家子莫而庚额提前进京。 胤礽也想到了,自己三年前吃林家进献地药丸子,确实松快了两个月,那两个月自己整个人都很清明。 那时候他没有多想,只是以为自己是因为父皇一共就得了五颗药丸子,一颗给了替身试药,一颗孝敬了太后,父皇自己服用一颗,剩下的两颗,只有自己和二伯得到了。 他以为自己是因为父皇对自己仍然比其他兄弟疼爱,心里开心痛快,至于那些排出去的毒素,胤礽并不意外,这宫中活下来的皇子,要是体内没个七样八样的毒物,都不好意思出去说自己是皇子。 下午,皇上宣贾瑚进宫陪着下棋,贾瑚的脸当即就扭曲了,原因就是康熙地棋特别臭,你得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让他赢,还得让他尽兴。 这么说吧,康熙地儿子,歷史中九龙夺嫡中的九龙,除了陪跑地九爷和十爷之外,各个都有一手好棋艺,就是陪老爷子下棋练出来的。 对外,这事儿自然没人说,但是,满朝文武没有人不知道,康熙要是叫谁陪着下棋,那绝对是圣人不知道怎么罚你的时候,找你不痛快了。 当然,人家康熙是明君,每天政事多着呢,所以,能让老爷子特意空出时间坑得,那也证明你特别得老爷子青眼,算是痛并快乐着吧? 四爷一听,二话不说,决定户部先忙其他地事儿,等过几天再说催缴欠银地事情,可是,有的事儿就不是他想躲就能躲的。 梁九功抱着个拂尘,笑得满脸褶子地说道:「四爷,皇上让你到御书房见驾。」 四爷身边的高无庸给梁九功行礼,又给悄悄地送了个荷包过去,梁九功笑道:「皇上连赢贾状元三盘棋,这会儿正品茶呢。」 这是告诉四爷,你可以放心过去了,基本不会扫到颱风尾,四爷拱手道:「多谢梁谙达提点。」 梁九功赶紧侧身避过,然后对四爷弯腰做请地手势道:「四阿哥,请吧。」 四爷对高无庸道:「皇阿玛既然心情好,那赶紧把那几个摺子还有帐本给爷带上,早点儿处理也好。」 梁九功嘴角一抽,这四爷什么都好,就是这一心为公地劲儿,就连皇上都头疼,主要是他从来不转筋,要做什么就一定做什么,眼里绝对不揉沙子。 皇上和太子倒是对他放心,不可能不放心,毕竟,谁要是有异心,会直接把满朝文武都得罪个遍? 满朝上下,除了十三阿哥之外,四爷就是个鬼见愁,包括康熙皇帝自己,没有事儿的时候,也是轻易不愿意见到他的。 不过,一旦要是遇到难题,或者难缠地宗室或老臣,康熙只要把四爷一叫来,基本就迎刃而解了。 因为,四爷的办事能力没得说,就是脸太冷还较真,康熙和太子不怕他有什么想法,就怕他哪天把自己给折进去了。,,,,....,,,, 第25章 四贝勒爷进了御书房,行礼之后,康熙叫起,候在一旁的贾瑚赶紧过来给四爷行礼,四爷和贾瑚对视一眼,明白现在很安全。 于是,四贝勒在康熙说话之前道:「启禀皇阿玛,荣国府和宁国府送来的东西已经折价算出来了,基本上是没问题的。」 康熙点头道:「没问题就好,也别太较真儿,差些也没事儿。」 四贝勒道:「回皇阿玛,是还多出来一些,不过,要是急着脱手,价钱也差不多会压一点儿,儿臣想说的是,既然贾家已经还了欠款,其他人家的帐也该收一收了。」 康熙也想要回来欠银,但是,他又抹不开脸,这会儿想了一下就说道:「那这事儿就交给你吧。」 想了想又不放心地交代:「实在要不回来就先等等。」他是真的害怕,自己这个儿子手段太激烈,直接让那些老臣过来御书房寻死觅活的。 四贝勒道:「那请皇阿玛准许贾少卿配合儿子。」 康熙毫不犹豫地点头,根本不在乎刚刚贾瑚还给他出主意消火,贾瑚都快哭了,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咋自己就这么好欺负? 四爷是不在乎贾瑚怎么想,皇上是乐得看热闹。四爷继续道:「皇阿玛,贾瑚抄奴才的家能还上欠银,那内务府那些奴才怕是贪的更多,要不也都查一下抄了吧」 康熙一哽,这个儿子是真不知道变通,要知道,内务府的负责人,那是老四的外祖,他看了一眼贾瑚,然后语重心长地感慨道:「恩侯是个有福的。」 贾瑚摸摸鼻子说道:「您想想臣的祖父就觉得幸福了。」 康熙有些哭笑不得,嘆气道:「这个先等等,朕让你过来,是问问你,这些人该怎么办,你先看看这个。」 胤禛接过密折看后,浑身冷气地说道:「这都敢害主子了,还有什么好说的?直接抄家灭族就是了。」 康熙咳嗦了一声,看向贾瑚使了个眼色,示意后面的交给他了。 贾瑚无奈,谁叫他地位低呢,贾瑚走到四爷面前道:「四爷说的是,只是奴才认为,抄家并不急于一时,不如养肥了再一刀切来的实在。」
第54页 胤禛听后想了半天,又摇头道:「这些狗奴才,都敢伸手害二哥了,这心里哪还有主子,还是杀了干净!」 贾瑚暗骂:麻蛋,这还不如家里那个老纨绔爹呢,至少那个爹听话,让干啥干啥,这个可倒好,认准了一条道,真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屏风后传来轻咳声,太子殿下走了出来,眼含笑意,不管怎么说,自己这个四弟的心里有自己。 太子拍拍胤禛地肩膀,也不叫他行礼,说道:「老四,孤以为,既然孤已经这般了,倒不如利益最大化,到时候杀鸡儆猴也可以有更大的威慑力。」 见胤禛还要说什么,太子又道:「好了,这事情就这么说定了,这次意外得了这册子,咱们不如顺藤摸瓜,也看看这内务府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这些人的胆子又有多大,连皇阿玛地子嗣都能控制。」 几人又研究了一下,该如何收拾甄家,连带着调查内务府那些奴才,康熙直接挥了挥手,让他们自去研究。 之后,这边贾瑚忙得连轴转,贾琏也不能倖免于难地被抓了壮丁,荣国府已经开了中门,王夫人亲自去迎接薛家母子,贾瑚听说的时候,差点儿气吐血。 中门那是我随便开的?要打开中门迎接的人,要么是与自家门地相当的家主亲至,要么就是比自家高的。 而自家再落魄,那也是一等将军府,荣国公后裔好不?你一个商人家的妇人带着子女,谁给你的脸面敢从中门踏入? 好在王夫人还没胆子直接打开大门,那边儿是贾家接圣旨,供天使通行的大门,不然,贾瑚他们受到地就不是嘲弄而是御史参揍了。 不过,贾瑚倒也不在乎了,贾珍已经开始去金陵调查,贾家还有没有干净的族人,等回来的时候,他们就正式分宗了,这边儿族长,没有意外就是贾政,到时候丢人地也是丢得贾政他们自己的人。 金陵城来了个叫更甘图吉的新知府顶替了贾化贾雨村的知府位置,据说这个新知府来自于元后赫舍里氏,是太子的亲舅舅。 新知府到了金陵,当天就递了帖子拜访了巡盐御史林海,出来的时候,似乎有些喝多了,显然是跟林家交好了。 原本大家以为,金陵土皇帝甄家怕是要给这人排头吃吃了,谁知道,甄家不但没有说什么,还主动备了厚礼过来请安。 林家,林海拥着贾敏地肩膀道:「夫人,你该知道,瑾儿并非池中物,早晚是要有自己的作为的,咱们不该拖后腿。」 贾敏用帕子捂着脸趴在林海怀里,小声哭道:「妾身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的,只是,玉儿今年也不过是七岁,瑾儿更是只有四岁,妾身如何放心得下他们自己进京?」 原本贾敏是打算陪着回去的,只是,林瑞瑾在知道那新来的知府,就是当日癞头和尚帮助地黑衣人之后,死活让贾敏留下,以便帮林海守住后院。 贾敏做了这些年的当家夫人,自然是知道官场厮杀,这后院是多么关键的?她是真的放心不下林海自己在扬州这边。 再加上,林瑞瑾拿出很多瓶瓶罐罐,多是保命和解毒地,这些是留给林海的,他自己那里自然也是不少的。 另外,皇上手谕,林瑞瑾进宫读书,以后每日上学跟四贝勒府嫡子弘晖阿哥同出同进,一切比照皇孙待遇,进京也是官船护送,这算是给了林家保证,所以林海才稍稍放心。 窗外,黛玉和林瑞瑾听到贾敏地哭声,赶紧进来,林瑞瑾道:「母亲,您且放心,儿子一定能照顾好自己和姐姐,等父亲和母亲回京。」 黛玉也点头道:「母亲,玉儿已经七岁了,能照顾好自己,也能看顾着弟弟,另外,有大舅舅和表哥们帮衬,您只要照顾好爹爹,咱们一家很快就能在京城相聚。」 贾敏想到皇上地暗示,只要这边处理好甄家,盐道也整顿好,他们就能回京,这才展颜笑了,林海父子也松了一口气。 林海想着儿女离开,也许几年都见不上一面,干脆放下公务,领着全家去鸡鸣寺上香游玩。 不过,四口人中,只有贾敏是真的相信神佛,很是虔诚地带着贡品和香烛,林海和林瑞瑾是根本不信,只是希望贾敏安心罢了,父子俩就在院子里等着。 而黛玉,完全是陪着贾敏才过来磕头折腾,毕竟,癞头和尚和跛足道士,偶尔也说了一些所谓地奇蹟不过是人为罢了。 无聊地林瑞瑾正学着别人掰馒头为湖里地锦鲤,就听到黛玉骂道:「你这登徒子!」 林瑞瑾一听,把手里的大半个馒头直接扔进了湖里,运起轻功三两下就跑去了贾敏和黛玉拜祭的千手观音殿。 林海没有林瑞瑾地内力,自然也听不到黛玉地声音,但是,他知道儿子虽然年幼,却绝不是鲁莽之人,能让儿子这般的,一定是他母亲或者姐姐有什么事,自然也是赶紧跟上。 林瑞瑾进来,就看到大殿里的人都挤在门口,赶紧分开众人进入,就看到黛玉地四俾护着黛玉和贾敏站在最前边,贾敏身边地嬷嬷和丫鬟将她们挡住不叫人看到母女面容。 跟她们对峙地对面,是一群少年,各个穿戴不俗,看得出是出身不错的人家,中间那少年看着十来岁上下。 长得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虽怒时而若笑,即瞋视而有情。
第55页 这些是外人看到的,林瑞瑾是个俗人,又有些脸盲,真没看出来这些形容词,不过这人长得确实不俗,林瑞瑾一看也就大约知道这是谁了。 少年不张嘴地时候,倒是看着像个人,但一张嘴:「姑娘,你这般美若天仙,很不该被这世俗凡尘玷污。」 「我总是觉得与你眼熟,想来便是缘分,你与我到府中日日相伴,我让人小心侍奉你,必不会委屈了你。」 「平日里,我这身边地小厮们想要与我的丫头们说话,我都叫他们清水香茶漱了口才可,免得唐突了姑娘们,你若来,我自然更会叫人小心侍奉,你若是担心你母亲,那便......啊~」 后面的话被林瑞瑾一边子给抽了回去,原来林瑞瑾这腰带,竟然是一条做工精緻地鞭子,是跛足道人利用各种好东西炼制地一对儿宝贝,另一条自然在黛玉手中。 随着惨叫,众人看向捂着脸地少年,只见少年捂脸地指缝间,血水顺着手指缝快速流了出来,显然是受伤不轻。 这鞭子里参了一丝金精,这就已经脱离凡品范畴了,跟他的小弓箭一般,那是碰着就伤人,所以,林瑞瑾虽然没有运上内力,但这少年也是皮开肉绽。 围着少年的那几个少年,各个惊慌失措,大声地道:「你们知道他是谁吗?这位是金陵甄家的宝玉少爷!」 这些人,要么是讨好甄家的小家族的,要么是甄家的旁支,此时看到甄宝玉被伤了,哪能不惊慌? 林瑞瑾冷笑道:「我管他甄家贾家的,在小爷面前满嘴喷粪,羞辱小爷地母亲和姐姐,小爷看着这是打的轻了!」 其中一个年龄稍微长些地,知道这怕是哪个世家子,当即又惊又怒,他是被送来陪甄宝玉这个嫡枝少爷地,回去也不知道是要受到怎么样的惩罚,只希望宝玉只是皮外伤,甄家自然能寻到好药救治甄宝玉。 这人扶着甄宝玉道:「你是谁家的,如何这般狠辣?我表弟不过是几句戏言,他不过只有八岁,你就下这般毒手,你家长辈得给个说法吧?」 在林瑞瑾出手的时候,四周人见事不好,这神仙打架,他们可不想跟着遭殃,直接都做了鸟兽散,没得为了看热闹把自己搭进去不是? 晚了一步地林海直接说道:「给个说法?我林如海看着是个好欺负的?羞辱我妻,调戏我女,我倒是想看看他甄应嘉要个什么说法!」 一听是林如海的家人,一群少年当即面面相觑,这可不是他们惹得起的,刚刚那人赶紧说道:「原来是巡盐御史大人,我等无意冒犯了大人,请大人念在表弟年幼地份儿上原谅则个,回头姨夫和姨母会给大人一个交代的。」 林海就是再气愤,也不会真的为难一个孩童,于是说道:「去吧,你们给甄应嘉带个话,我林家不是好欺负的!」 林瑞瑾看了看只是气得小脸通红地黛玉说道:「姐,你别生气,以后我见他一次揍他一次给你出气!」 黛玉气得用帕子抽他:「你个混小子!」又转身跺脚娇声道:「爹爹,娘亲,你们看弟弟他欺负我!」 林瑞瑾龇牙道:「可拉倒吧,也就在这外边儿看着是个娇小姐,在家的时候,那是一鞭子下去,直接给假山开出个一线天的勐人。」 他又转头对贾敏道:「娘,做人得厚道,这以后得姐夫不容易,你可得多给姐姐准备一些嫁妆啊~」 说完,他是掉头就往外跑,黛玉一看这周围除了几个和尚也没有外人,嬷嬷们也在府里没跟出来,干脆也不装什么淑女了,直接拎着裙子也跟着跑了出来。 一边跑,一边道:「林瑞瑾,你给我等着,咱们没完!」 贾敏被姐弟俩一闹,也没有了难过劲儿,倒是感慨道:「这边儿要乱了,让他们去京里也好。」 林海点点头道:「走吧,夫人,咱们也跟着去后山转转,等咱们也进京了,怕是以后也没有机会一家四口到这里来了。」 跑去后山地黛玉和林瑞瑾相视一笑,黛玉踢了林瑞瑾一脚道:「下次哄母亲开心的时候,不许再拿我做筏子,不然,你就给我把皮子绷紧了!」 林瑞瑾赶紧讨饶,又许诺了不少好处,这才让黛玉放过了他。 第26章 去京城的船上还有贾珍和贾琏的妻子,几人说说笑笑,这一路上倒也不寂寞,只是贾珍因为整个贾家族人,到最后竟然没有任何一家,能值得让他带出来的,心里稍有郁闷。 他这次过来,主要是研究这祖坟和祭田地事情,因为只有他和贾赦一支分开,所以,他们只要了贾代化和贾代善的坟茔地,祭田都留给了剩下的族人。 因为贾珍和贾赦两房分宗,这是皇上同意的,所以,史氏等人就是不愿意也得认了,只是因为贾赦是长子,理该奉养母亲史氏,所以史氏仍然居住在荣国府。 也不对,现在京城已经没有荣国府和宁国府了,变成了两座一等将军府,规制也是按照将军府的改建的。 贾赦和邢氏搬到了改建后的正房,原本地荣禧堂,里面虽然没有贾代善做荣国公时的摆设,但宽敞和精緻也绝不是东大院可以比拟的。 本来贾赦觉得,现在家里是贾瑚做主,想让贾瑚直接住进荣禧堂,但是,贾瑚摆手拒绝了,因为,他并没有爵位,就是住到荣禧堂,也只能跟贾政似的,住在厢房,没那必要,还不如自己独占东大院呢。
第56页 至于贾琏,贾瑚直接跟他一商量,反正早晚他们也得分家,干脆就把从赖家手里抄来的院子给了贾琏,让他直接带着妻子搬了过去,自己当家做主。 反正也跟宁国府似的,都在一条街上,后面开个角门,就跟一个府上也没有什么区别。 只可惜,史氏仍然以要小儿子在跟前照顾,又离不开宝玉为藉口,让贾政住到了跟贾母对着地南大院。 当然,史氏其实并不高兴,贾政和王夫人也不高兴,因为,史氏知道,圣上从新赐了匾额,那贾政是无论如何也得把院子倒给贾赦,所以,她就想让兄弟俩换院子,把东大院儿给贾政住。 毕竟,贾瑚自己有状元府,一般是不会回来的,而东大院是除了荣禧堂以及贾母现在的院落之外,最大最好的院子。 另外,这东大院代表地是继承人住的院落,她希望贾政先住着,等过两年,贾政在官场上站住脚之后,把院子让给宝玉。 只可惜,贾赦和贾瑚却不同意,贾赦要不是碍于贾代善临终遗言,史氏去之前,不能名言分家的话,他都要直接将贾政一家轰出去了。 史氏无奈,她知道,现在的她已经拿捏不住贾赦了,而贾瑚和贾琏看着也是得了皇上的眼缘,日后贾政和宝玉,怕是还得需要他们帮衬些,不得不妥协。 等她想起后面那面积比荣国府也只大不小的,原本赖家的宅子的时候,贾琏已经带着人搬进去了。 又想着,只有在她跟前,贾政出去交往的时候,才能打着将军府的旗号,史氏只能让贾政委屈地住进南大院。 这里早年是贾代善地庶兄贾代儒地住处,不算大,但有单独地角门,出行也算是方便,只是这院子住了贾政的妻妾之后,就没法安置贾珠的遗孀李纨母子了。 史氏干脆就把贾敏出嫁前的院子给了他们母子住,这里在史氏院子后面的小院儿,跟贾母隔了一道墙,也就是红楼中,贾琏和王熙凤住的院子。 这样一来,等于是把府里西角门那一趟都割占了出去,贾赦有些不甘,却也无奈,谁叫孝字大过天呢。 王夫人心里也很不甘,自己嫁到荣国府,结果却只捞个五品宜人的诰封,钱财也没得到什么,至于贾政那点儿俸禄,根本连打点一次帮着给元春传话地小太监都不够。 而最不乐意地就是贾政,他以前虽然碍于规矩,只能住在荣禧堂地东厢房内,但是,除了正房,他都是能用的。 所以,他在荣禧堂旁边的东小院养了不少门客,平日里叫到后面的大书房一起品评诗书,研究学问。 如今贾赦住进了荣禧堂,想当然的不能再帮他养这些门客,他倒是还想占用东小院儿,只是这就是做梦了。 贾赦没有将客居在东北角梨香院地薛家人轰出去,那都是因为贾瑚说,他们还有用,他要钓鱼,这才勉强容忍的。 最后,贾政只能将城内一座分给他的院子空出来,收容这些门客,只是这开支实在是有些大,让王夫人每日为银钱发愁。 可现在,她倒是能做主买卖祭田了,但,这祭田却是他们自己的最后退路,她倒是捨不得了,而老太太手里的东西,她也不会动,因为那以后都是宝玉的。 就在她东挪西凑地时候,宫里的一个小太监又过来了,小太监倒也知道,如今两房互不干涉,所以,他是直接来了西角门找王夫人。 小太监姓周,神情很是倨傲,见了王夫人也不行礼,只是拱拱手道:「杂家受夏总管所託,过来帮贾女史带个信儿。」 周太监说完之后,慢条斯理地整理自己的袖口,却不往下说,王夫人心中憋气,嘴里却讨好着让周瑞家的给个荷包塞过去。 接过荷包,里面轻飘飘地没什么重量,周太监这才满意地笑道:「宜人客气了,这是女史给宜人的书信,你看看,可要杂家再帮着传什么回去?」 王夫人不敢多说什么,赶紧打开书信,看了之后,不动声色地合上了信纸,又让周瑞家的给上了好茶,让他稍等一下。 周太监摸着又送过来的荷包,脾气很好地说道:「行,只是杂家出来是有时限的,宜人动作还是快些地好。」 王夫人点头,拿着信,让婆子们抬着小娇从内门穿过垂花门到了贾母院中,此时的贾母正听着小厮送过来的消息,黛玉和林瑞瑾这对儿没见过面地外孙女和外孙子要来了。 坐在贾母身边的贾宝玉也欢喜地说道:「家里来了个神仙般的姐姐,如今又要来了个神仙般地妹妹,我这简直一刻钟也等不及了。」 贾母被逗得哈哈大笑,她虽然对女儿和女婿多有微词,但也清楚,林家如今圣眷正浓,很是该交好。 林如海手握大权,若是把黛玉许配给宝玉,宝玉以后的仕途也就不愁了。 至于林家抬棋,贾母知道,林海肯定是不希望黛玉选秀的,因为林家有着读书人的清高,是不愿意谋取那富贵的。 再说,林家就算是抬到上三旗地正蓝旗,但林家是汉人,又有林家女不为妾地规矩,皇上怕是也不好指婚。 若是林家愿意,求了恩典,免了选秀,那跟宝玉就是天造地设地一对儿了,至于说,宝玉身份配不上黛玉,那不是还有表哥表妹,亲上加亲一说吗。 王夫人在外边儿听了一耳朵,自然也知道史氏的打算,虽然她希望宝钗给自己做儿媳妇,但她也知道宝钗地身份差了些,黛玉是最好的选择。
第57页 她不愿意让贾敏的女儿给自己做儿媳妇,但又想着,若是能得了林家的助力,她也是能忍受的,大不了到时候让宝玉再娶了宝钗做平妻,自己对黛玉视而不见就是了。 想罢,她压下心里的不痛快,让喜鹊撩开帘子走了进去,贾母听到声音抬头,看到王夫人问道:「这刚回去,你不好好歇歇,咱们又过来了?」 王夫人道:「母亲,甄贵人身边地夏太监打发人过来送信儿了,儿媳想让母亲帮着拿拿主意。」 贾母笑道:「我一个老婆子,都已经煳涂了,哪还有年轻时的精明,给你们拿主意也不一定是对的。」 说是这么说,却还是让鸳鸯把自己的玳瑁老花镜拿过来,这边儿也将王夫人手里的信接了过来。 王夫人老实巴交地道:「母亲吃过的盐,比我们吃的米饭都多,见识自然不是我们能比的,您给掌眼,自然是不会错的。」 贾母被逗得哈哈大笑,说道:「都说你木讷,听听,这不也是会说好听地哄人吗?」说着话,让屋子里的人都退了下去,就剩宝玉和鸳鸯了。 鸳鸯帮着贾母扇着扇子笑道:「老太太,太太这可不是哄您,您是真的睿智,奴婢可是听说过,当年老太爷征战地时候,您守着后方,可有畲老太君地风范了!」 笑骂了一句:「你这小蹄子,一张嘴就会讨巧!」鸳鸯娇笑着,拉着宝玉就往外跑了。 贾母戴好眼镜,看过内容之后,稍一沉吟,对王夫人道:「索额图致仕,明珠怕是也要退了,大皇子那边儿不是个好选择。」 王夫人问:「那拒了甄贵人,甄家那边儿怎么说?」 贾母摇头道:「咱们两家是老亲,歷来守望相助,本来该是一起拥护大千岁的,但是,甄家怕是早就有了别的打算,现在要把元春往大千岁院子里送,怕是打算拿元春做筏子了,也顺便把贾家做替罪羊。」 看王夫人急得眼圈儿都红了,贾母皱眉敲了敲地板道:「慌什么?是刀架在脖子上了,还是天塌下来了?有什么事儿,都要冷静!」 王夫人这才用帕子拭了眼角道:「母亲,那咱们现在该如何是好?」 贾母想了一下,让王夫人走近前来,小声耳语道:「你且稳住甄贵人,过会儿给拿去一千两银子给元春打点,但要在家属后面用矾水写上,自谋生路。」 王夫人大惊,贾母很是看不上她地蠢样子,有些不满地说道:「你在家书中写,她林家表弟得圣人恩典,要进宫读书了,与四贝勒府的弘辉阿哥相伴,后日到京,翌日进宫请安,她自然就明白该怎么做了。」 看到贾母镇定地样子,王夫人仿佛吃下了一颗定心丸,她也不在乎贾母对她的鄙视,她只要得到好处就行了。 就像现在,她知道,自己没必要必须知道史氏和贾元春的打算,她只要照做就可以了。 不过,一想到又要拿出一千两银子,王夫人就又开始肉疼了,她现在花用的,可都是二房自己的钱财,大房的库房和帐房,都被贾瑚抓的死死地,谁也摸不着。 打发出去了王夫人,史氏头痛地瘫坐在椅子上,她知道,贾元春这步棋,算是彻底毁了,估计她日后便是有造化,也不过是个王府的格格,连玉蝶都上不了。 但是,这却是她保命地最好办法,四贝勒是个冷面王爷,一心做实事,不管是谁上位,对这个贤王都会礼遇三分。 当然,史氏这样做,主要就是,她知道大千岁怕是没有机会了,若是元春到了胤禔的亲王府,以后出事儿了,贾政和宝玉可是要受到连累的。 而贾赦他们,因为已经分宗,就是诛九族都基本不受影响。 所以,史氏只能选择最稳妥地办法,只是,可惜了她这么多年的调、教,花费的心血。 王夫人按照史氏的交代,打发走了周太监之后,就开始发愁家里的开销,她问自己的陪房周瑞家的:「这租子都收齐了?」 周瑞家的赶紧道:「太太,今年的都收上来了,只是今年雨水大,老爷分到的两个庄子地势低,遭了灾,这收成还没有往年的六成多。」 「另外,咱们的铺子里,因为今年多了不少新铺子,这囤积地货物不少,却抽不出太多的钱周转。」 王夫人气得啪的一下摔了手里的茶杯,摔完之后,心里又是一阵心疼,如今这损耗可都是自己掏钱的。 这时候外边儿小丫头伸头往屋里看了一下,王夫人见了更气道:「看什么看?还不赶紧收拾了!」 小丫头赶紧拿着扫帚进来收拾,然后小心翼翼地说道:「太太,老爷让人过来说,他,他在赵姨娘房里用膳,让您吩咐给送些好酒好菜过去。」 说完,小丫头恨不得把自己团成球塞在角落里,果然,王夫人气得眉毛都快竖起来了,好在周瑞家的赶紧说道:「太太,老爷还在后边儿呢。」 王夫人这才想起来了,她现在可不是在宽敞地荣禧堂,这边儿的院子是就这么几间房,只要是院子里说话,声音大些都直接能听到。 无奈,王夫人只能冷着脸挥挥手,让小丫头去小厨房按照老爷的交代做些好菜,等屋里只剩下周瑞家的,就扑进了周瑞家的怀里呜呜地压抑着哭了出来。,,,,....,,,, 第27章 黛玉是第一次坐船出门,林瑞瑾对于自己末世前旅游地记忆也早就忘得差不多了,所以,他二人上船之后,难免兴奋,让一船地人都忍笑感慨,再聪慧也是孩子呢。
第58页 既然乘船,自然是免不了海钓,贾珍也是个爱玩儿的,一起过来凑热闹,琏二嫂刘氏也让丫鬟放了躺椅,看着他们玩闹。 不过,黛玉的运气好,不一会儿就有鱼上钩,就连贾珍也时有收货,唯独林瑞瑾,鱼食消耗地不少,却一条鱼也没钓上来。 黛玉好一顿嘲笑他,气得林瑞瑾差点儿脱了衣服跳海里用手捞,不过,可能是老天爷觉得欺负傻孩子不好,林瑞瑾的鱼钩动了! 林瑞瑾挑挑眉有些自得地拉上来鱼竿,接着,黛玉和贾珍都捂着肚子笑了起来,就连刘氏都用帕子捂着嘴小声地笑了。 实在是没想到,还可以用鱼竿钓上来虾,一只超过半尺长的虾,活蹦乱跳地虾,好像也是在嘲笑林瑞瑾一般。 林瑞瑾让小厮摘下来大虾然后说道:「去取来网,就给小爷捞虾,晚上小爷就吃白灼虾!」 几人怕他真的恼了,也就不再逗他,反倒是也帮忙拉网,给晚餐加个菜,林瑞瑾自己钓鱼地运气不咋招,这会儿可能是借了黛玉的好运气,第一网就是满载而归。 只是网被拉上来之后,打鱼地两个船员有些失望,黛玉也吓得往后躲了过去,只见那网里真是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长得还特别寒碜。 林瑞瑾却眼前一亮,自己的麻辣小龙虾来了,还有一个大个儿的海葵、海兔、海蜇等等,林瑞瑾原本并不是生活在海边地人,只是隐约地记得,这些应该在岸边生活吧? 他好像看过视频,说住在海边儿的人赶海就能捡到这些东西,至于这些到底是不是原本生活在海底,最后被冲上岸地,林瑞瑾并不关心。 只是,他见到船员正要把他的小龙虾,还是目测最少有三斤半地小龙虾扔回海里,当即不干了! 船员赶紧哄着这个小少爷道:「林小少爷有所不知,这个东西叫做海蟑螂,也叫海潮虫,是不能吃的,特别脏。」 好说歹说,他是终于说服了海员和厨师,按照他说的做了海鲜大餐,初时,黛玉和贾珍还很嫌弃,后来看他吃得满足也试探着吃了两口。 等尝到了甜头,贾珍立即让人再去捕捞两网,看看还有什么新鲜玩意儿,黛玉吃了两口海胆蒸蛋之后,也忍不住道:「看看这海胆多不多,要是多,也送给爹爹和母亲尝尝。」 林瑞瑾是玩出兴致了,闹着想要找个岸边赶回海再走,想当然的,这个愿望是不能实现了,皇上在京里等着,这一边赶路一边放松,倒是不打紧,要特意停下玩儿,谁敢? 不过,船到中途补给的时候,林瑞瑾还是靠近岸边时下船看了看,发现了不少生蚝,林瑞瑾拔出小靴子隔层里小孩儿巴掌大的匕首,直接开生蚝后,就吃进了嘴里。 一旁正捡贝壳地黛玉见到急了,这怎么能什么东西都往嘴里塞,还是生的,要是吃坏肚子什么的可怎么办? 看黛玉是真急了,眼圈儿都红了,林瑞瑾赶紧凑过去小声解释道:「姐,我天生能辨毒物,也百毒不侵,你忘了吗?」 闻言,黛玉这才想起自家弟弟地本事,但还是生气地道:「咱们离家的时候,你怎么跟母亲保证的,又怎么答应父亲不在外边儿随便施展能力的?」 林瑞瑾又是赔小心,又是打保证的,黛玉终于放过了他,听到消息地贾珍也赶过来,他也怕这小祖宗出点儿什么事儿。 林家那是千亩良田,就这么一根独苗,真要在自己这里出点儿事,估计贾家整个给陪葬都不一定能让林海解气。 他可是听说过薛家就因为薛大傻子得罪这小子,之后被坑得金陵都呆不下去了,还有那甄家,听说甄应嘉已经被折腾地精疲力尽,正想办法求刘家帮着递话求情呢。 黛玉已经确定林瑞瑾没事儿了,也就不搭理他了,林瑞瑾则让自己的小厮们四处寻找生蚝还有海蛎黄,晚上就吃这个。 林瑞瑾自己又找了个大的,他力气大,也用不着拿石头砸,直接掰掉一点儿边儿,就用匕首给开了,然后让贾珍试试。 这货也是个傻大胆儿,林瑞瑾给他他就吃,刚一进嘴,他呸呸两声就吐出来了,一边命人拿水囊一边埋怨道:「什么玩意儿齁咸的,还贼腥。」 不是海边长大的,冷不丁吃生的东西是真不适应,林瑞瑾笑道:「珍大哥哥,你这真不识好歹,这个可是好东西,尤其是生食,那可是男人的加油站,女人的美容院。」 加油站是什么,美容院又是什么,贾珍自然是不知道,但大概的意思他是知道的,于是,他不怀好意地看了一眼林瑞瑾道:「男人?你毛张齐了?」 林瑞瑾愣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忘了,这货跟贾赦一样是个不着调的,对他一个小屁孩儿也能说这么伤自尊地话! 贾珍不觉得林瑞瑾真的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不过,他自己倒是乐颠颠地加油去了,把林瑞瑾气得。 不过,这一路上,几人倒是把海鲜吃个够,到了石岛的时候,他们救上来一个落水地年轻人,一看面容,林瑞瑾笑了。 林瑞瑾拍了年轻人地后背,让他把水空了出来,顺便塞进去一颗药丸子,一盏茶后,年轻人醒来,林瑞瑾道:「瑚大哥哥,我和姐姐马上就进京了,你犯得着这么急着看我们吗?」 贾瑚瞪了一眼站着说话不腰疼地林瑞瑾,接过六安递来地姜糖水暖身子,这才道:「这回是阴沟里翻船,险些直接交代在这儿了。」
第59页 想到什么,贾瑚道:「先别废话了,赶紧跟我上岸去救四爷和十三爷,他们要是出事儿了,咱们就全完了。」 事有轻重缓急,林瑞瑾这会儿也不敢乱开玩笑,赶紧让人停船靠岸,船上的侍卫也大半出动。 贾瑚见林瑞瑾打算跟着一起去救人,有些不愿意,林瑞瑾就是长得再高,那也是个孩子,实际年龄只有四周岁的孩子。 林瑞瑾晃了一下身后跟孩子玩具一样的,乌黑泛着幽光地小弓箭道:「瑚大哥哥,咱们赶紧救人要紧,你也别嫌弃我小,说句不好听的,这里所有人加在一起,那也未必是我的对手。」 黛玉这时也站起来说道:「大表哥,您就放心吧,弟弟的武功肯定能帮上忙,这边儿琏二嫂有我护着,一定没有问题的。」 贾瑚对于黛玉姐弟拜师学艺地事情是知道的,还知道这小子身上有不少好药,要是有事儿,最少也能保住四爷和十三爷的命,当即也不反对了。 只是看着也下船的贾珍有些迟疑,贾家膏粱子弟,一个个骑射稀松,贾珍跟着可就有些拖后腿了。 贾珍又不傻,能不明白贾瑚的意思吗?说实话,他也不愿意冒险,但是,知道主子危险,他一个成年人要是躲在船上,那两位没事儿也就罢了,他还继续做他的纨绔。 可要是出事儿,他估计他这个一等将军还没坐热,就得直接吃牢饭去。 但话不能这么说,他很大义凛然地说道:「我就是再不济,祖上也是武将出身,骑射功夫也是自小练习的,再说,多一个人还是多一分力量的。」 林瑞瑾和贾瑚也想明白了,他们现在生活的是皇权时代,有些事情是身不由己的,于是林瑞瑾道:「那珍大哥哥领着人在后面,我带着瑚大哥哥先行一步。」 说着,一拉贾瑚地衣服,运起轻功跳上岸,只是他忘了自己的身高,带着贾瑚差点儿直接摔倒,这人丢大了。 贾瑚三世都是普通人,这冷不丁也被吓得够呛,不过,看着小脸通红,羞愤欲死地林瑞瑾,贾瑚当即平静了。 他回头抱拳道:「那船上就拜託表妹了,还有,有劳珍大哥哥循着记号带着兄弟们跟来。」 林瑞瑾这回也不想着耍帅了,直接按照贾瑚地指引,脚下运转木系异能借力,拉着贾瑚快速前行。 半个时辰后,林瑞瑾累得抹了一把汗道:「瑚大哥哥,你该减肥了,这死沉死沉的,拉着你累死我了!」 贾瑚也不好意思,自己这是完全坐了顺风车,真的没怎么出力,就感觉脚下的草地好像是滚梯一样,带着他前行。 不过,他马上差点儿笑出来了,前边儿一少年也抱怨道:「四哥,你这该减肥了,还有,你这骑射不行,起码也得能跑啊,拉着你快累死我了!」 后面还有噼噼啪啪地打斗声,贾瑚赶紧道:「四爷,十三爷,奴才来帮忙了,还找到了帮手!」 贾瑚加大异能输送,很快就赶了过去,那四爷和十三爷本来还大喜,十三爷:「四哥,贾瑚没事儿!」 但是等他看到贾瑚寻来地帮手的时候,差点儿一个踉跄带着四爷一起趴下,胤禛也气得浑身冒冷气,这贾瑚还真是贾赦的种,关键时刻也太不靠谱了! 只是没等胤禛让贾瑚别连累人家孩子,就看到林瑞瑾已经拿下背后的小弓箭,嗖嗖嗖地连续射出小孩儿臂长地弓箭。 随着箭枝的射出,跟侍卫们交手地黑衣人一个个应声倒地,只是,林瑞瑾太小了,这随身地箭壶只能装下十支。 林瑞瑾一模身后地箭没了,当即把手里地弓扔给贾瑚,抽出腰间的小鞭子跟着侍卫们一起去战斗了。 贾瑚下意识地接过小弓,虽然猜到了这材质怕是不一般,否则肯定受不了这么大的强度,可是,他还是低估了重量,差点儿直接趴下,这么个小弓箭,怕是最少得有五十来斤。 这会儿胤禛已经从震惊中回神儿了,很是淡定地走过来拍拍贾瑚地肩膀道:「瑚哥儿,你这骑射功夫不行啊,还得加强训练,君子六艺都得扎实,要不对不起你这状元名头啊!」 熟悉胤禛地都知道,这人平日里冷着张脸,其实在熟人面前,他就是个话痨! 不过,贾瑚却偷偷翻了个白眼儿,然后说道:「四爷,等回京后,还请四爷帮着奴才指点一二!」你个骑射垃圾,也好意思这么说我? 那边儿已经兴奋地跟着加入战斗地十三爷,在听到这两个同样废物互相打击地时候,脚底一滑,差点儿自己送到对面死士的刀下。 林瑞瑾使了个巧劲儿把十三爷拉回来,然后嫌弃地说道:「十三爷,这样的死伤有点儿冤啊!」 十三爷是个爽朗的,对于小豆丁地打趣也不在意,笑道:「可不是冤吗,小爷之前要不是得拉着四哥逃命,早就打个痛快了,哪里能被追得跟丧家犬一样?」 说完,周围地人都感觉到这四周陡然降温,十三爷暗道一声坏了,他家四哥小心眼儿可是兄弟里有名的,想到这儿,他有些幽怨地看向林瑞瑾。 四爷站在一边儿放冷气,首先遭殃地自然是贾瑚,搓了搓胳膊,贾瑚赶紧转移话题,将自己被打下悬崖,然后掉到海里被林瑞瑾他们救了地事情说了一下。 胤禛就这点好,天大的事情,只要涉及到正事儿都能先放到一边,不过,事后他没事儿的时候还是会翻出来报復回去的。
第60页 但是,嘴贱的是十三爷又不是他,之后被收拾地时候,只要他不在场就不会受到波及了,至于义气?没听说过死道友不死贫道啊? 胤禛在知道,对面那个小豆丁就是林海的儿子,现年只有四岁,之后要跟着自己儿子一起读书的孩子的时候,眉眼间带了些笑意,表示很满意。 贾瑚感应着四周渐渐回暖地温度,心里也很满意。 之前因为林瑞瑾射死十个死士,战局早就翻转了,这会儿再加上林瑞瑾以及武艺不凡的十三爷的帮忙,战斗很快就结束了。 十三有些累了,也不管干净埋汰,直接往地上一坐,见林瑞瑾正撅着小屁股,一脚踩着尸体,两手努力地往回拔箭,于是问道:「几只箭,还费那劲做什么?」 第28章 贾瑚翻了个白眼儿道:「十三爷好大方,那您看在小的也算是救了您一命的份儿上,赏给小的百八十支呗?」 那箭枝是特制的,短小但是分量绝对不轻,要不也不可能让林瑞瑾达到百步穿杨的效果,早就在半道掉了或被风颳偏了。 这箭里面含有精铁,这个不是铁矿提炼出来的钢铁,而是在整座大的铁矿山中,也未必寻找到的一块儿精铁矿提炼的,还参了少许地陨石。 这箭枝地威力可想而知,凡间再厚的铠甲,它也能轻易跟穿豆腐似的穿透,但它也有一点不好,那就是数量少,每次都得手动收回。 好在这箭枝地威力大,却因为是用炼器手法炼制的,除了配套的弓箭,其它地仿制弓箭都发射不了,那弓,除了认主地主人也拉不开。笔趣阁tv手机端https://m.biqugetv/ 林瑞瑾要做的也就是,每年随着自己身高重新锻造,材料他背包里并不缺,因为这弓箭本就是系统出品,只是借着跛足道人地名头罢了。 十三也不傻,哪里会不知道这东西有名头,又知道这些都是人家师父镜宝道人给的,镜宝道人会给爱徒普通东西? 于是摇头道:「你可别忽悠我了,我是个穷人,这要是答应了,估计我的府邸也不用建了,连福晋都得送到四哥府上蹭饭。」 林瑞瑾见他不上当,有些可惜地摇摇头,又看向四爷,四爷轻咳一声道:「爷看你射箭也不带着扳指,这个是小时候皇阿玛送给爷的,你就拿去玩儿吧。」 说着,四爷从脖子上摘下来一个用金鍊拴着的扳指给了林瑞瑾,林瑞瑾是个识货的,这可是真的好东西,赶紧双手接过道谢。 四爷和贾瑚研究之后地赈灾事宜,贾瑚坐在地上小心地擦拭着自己的弓箭,十三爷围着他打转,想要拜他为师。 不过,这小子有些贪心:「小瑞瑾啊,你看,我一个阿哥拜你为师,你是不是也得给我弄一套这样的弓箭啊?」 贾瑚很是嫌弃地将人地大脑袋推到一边:「停,我可没说收你为徒,你这资质实在太差了,我可丢不起这人!」 被个小豆丁嫌弃,十三有些委屈地看向四爷,胤禛可没忘记之前地事儿,直接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丢人!」 这时侍卫们互相搀扶着过来道:「禀四爷、十三爷这边儿都处理好了。」 林瑞瑾歪头道:「几位哥哥先服药疗伤吧,别一会儿再遇到情况的时候吃亏。」 几个侍卫对林瑞瑾和贾瑚很感激,却还是看向胤禛,胤禛点头道:「瑾哥儿说得对。」 过了会儿,胤禛和贾瑚研究地差不多了,那侍卫们的队长起身惊奇地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势已经没有问题了。 胤禛道:「沿途留好记号没有?跟瑾哥儿多要些药,有追上来的兄弟,就赶紧救治,那几个不宜战斗的,一会儿贾珍带着地人追过来的时候,就跟着回城吧。」 就是因为四爷这虽然人总是冷冷地,但无意间地举动却让人愿意赴汤蹈火,所以,讨厌他的是真讨厌,追随地也会死心塌地地追随。 贾珍一行人来的有些迟,还很狼狈,见到胤禛等人赶紧下马跪道:「奴才贾珍来迟,请四爷十三爷恕罪。」 胤禛看着在马背上自己奄奄一息地手下们,赶紧挥手道:「你做得很好!」又赶紧让林瑞瑾救治。 林瑞瑾很开心啊,胤禛他们以为是因为孩子觉得自己能救人开心,林瑞瑾却是因为他救了胤禛等人竟然升级了,这经验实在是丰厚,还有不少其他物品奖励。 所以,马背上的可不是什么伤员,那都是□□裸地经验啊! 胤禛看着开心救人地林瑞瑾,眼中地笑意更浓,打算回去的时候,一定交代弘辉跟林瑞瑾好好相处。 他这时才有空问贾珍:「贾将军怎么会从后面追来?」 贾珍有些脸红,但也记得贾瑚说过,没有玩儿心眼儿的本事,见到上位者就直接有什么说什么,这是最安全的。 清了清嗓子,贾珍讲了自己的遭遇,原来,贾珍是自己把自己转晕了,转到最后,稀里煳涂地跟后面断后的侍卫们遇到,就出手帮忙了,最后还是人家侍卫拖着伤给他们指路,才重新找到暗号的。 十三有些不满地看向一旁地船上侍卫道:「这记号都是固定的,怎么还会给贾将军指错路?」 侍卫也很委屈地道:「奴才以为贾将军是知道近路还是怎么的,又想着可能是贾状元重新留了贾家特有地记号。」 林瑞瑾噗嗤一声笑道:「瑚大哥哥,珍大哥哥,你们要不跟大家商量一下换个称唿,这贾将军和贾状元,一听都是假的啊。」
第61页 贾瑚翻了个白眼儿懒得搭理这小混蛋,贾珍倒是认真地想了一下,然后摇头道:「都是按照姓氏和官职称唿的,要不同一个职位地那么多,容易弄混。」 「而且,我也不能改姓,我老子还在玄真观呢,要是知道就得打断我的狗腿。」 胤禛嘴角一抽,看了看贾珍,又看了看贾瑚,然后说道:「皇阿玛说得对,贾恩侯的命挺好!」 林瑞瑾看傻子一样看了一眼贾珍,不过也算是歪打正着,看来四爷不会揪着这几个笨蛋地错处了。 有了林瑞瑾这个作弊器帮忙,胤禛干脆带着林瑞瑾大摇大摆地进入了山东境内,甚至直接开始调查灾情以及救灾款地去向等问题。 想当然的,胤禛遇到地刺杀越来越多,林瑞瑾有些悲愤地问贾瑚:「瑚大哥哥,你说我这为了个扳指把自己卖了,是不是亏大了?」 贾瑚嘆气,摸了摸林瑞瑾的小脑袋算是安慰,谁叫他们家四爷手里,人家拼死送来的帐本,送上去后,死得人得海了去了,人家能不拼命吗? 当然,林瑞瑾也算是彻底见识了,四爷为何会被称作抄家阿哥、抄家皇帝了,那是真的眼睛都不眨一下,只要是贪污受贿地,就俩字抄!斩! 也终于明白,为何在歷史上,最后推据太子的时候,怎么就几乎没有选胤禛地,就这样的做了皇帝,哪个臣工不得胆战心惊地啊? 这千里做官只为财,有几个选择做官地,就是为了给百姓谋福利,古人说得好,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什么是货,那就是把自己当做货品卖了,但是卖给雍正,那绝对是贱卖了。 难怪,传说雍正时期,政治是最清明的,也是贪污地官员最少得时期,就这位爷眼里不揉沙子地劲儿,谁在收银子的时候,不得想一想后果啊? 到最后,一行人杀到山东巡抚兼提督方成府邸的时候,就发现府中四处挂着白绸,显然是在办丧事。 胤禛脸色冰冷,因为他就是再不近人情,但对方是从一品大员,此时死在任上,不管是不是畏罪自杀,那都得等着圣上决断了。 而皇上最大的可能,就是默认对方的死为鞠躬尽瘁,给他留下最后的体面,也放过他一家老小。 胤禛生气地不是别的,而是这方成是他的人,但却辜负了他的信任,胤禛就是这么个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的人。 方成若是说清楚自己的难处,胤禛虽然也不会放过他,但一定会同样留给他体面,可要是畏罪自杀,胤禛反倒会彻底恶了这人。 与此同时,林瑞瑾地系统提示,救助被陷害中毒至假死的提督方成,看着血条已经濒死状态,林瑞瑾不敢耽误,直接抽出鞭子将棺木抽碎。 正跪着守孝地方成的妻儿们一声惨叫,贾瑚也有些皱眉,再怎么招,对死人也该有些尊重和避讳,可是,林瑞瑾只有四岁,他懂这些吗? 方夫人看到跳到自己丈夫身上的孩子,气得差点儿晕倒,正要哭诉的时候,林瑞瑾先是给方成刷了个治疗术之后,才说道:「四爷,这人还没死。」 接着又道:「而且,他应该也不是自杀,否则,他用不着服毒之后再上吊,也幸亏被吊上了这才阻了毒性入心肺地速度,那咱们是救还是不救?」 胤禛松了一口气,不为别的,只因为这人没有辜负自己的信任,于是点头道:「救!」 就在这时,由房顶和一妾室所在的两个方向,同时射出一明显餵着剧毒的袖箭,林瑞瑾倒是都能避开,可要是这样地话,身边的这个就得变成真的尸体。 林瑞瑾不得不用鞭子挡回房顶那枚袖箭,将人射落,又尽量避开后面那支箭瞄准地后心,替方成挡了一箭。 十三爷这几天跟着林瑞瑾学了不少本事,在林瑞瑾中箭地第一时间,就冲到了那个妾室处,伸手制服了正要拿方家孩子做人质地那个小妾。 贾瑚也瞬间过去抱住林瑞瑾,林瑞瑾勉强拿出一个瓷瓶,给自己餵了一粒药,又指了指方成伸出一根手指,表示给他一颗,贾瑚点头表示明白。 林瑞瑾勉强张嘴说了俩字,贾瑚凑近仔细听,然后呆住了。 胤禛顾不得危险过来,让身边地人给方成解毒地时候,问贾瑚道:「瑾哥儿最后说了什么?」 贾瑚哭笑不得地重复道:「他说这回亏大了。」 十三实在没忍住直接笑场了,本就吓得腿软的贾珍,直接坐在了地上,还是胤禛靠谱,这时候只是放了冷气,就赶紧让人寻来靠谱的大夫。 方家因为有丧事,府里备着大夫,以免家属因为悲伤过度,临时找不到大夫,所以,大夫很快就过来了。 胤禛想着这人连方成是怎么死的都看不明白,甚至连咽气儿没咽气儿都没整明白,他挺不信任的。 方成那个没用的蠢蛋倒是无所谓,但林家这个孩子,他却捨不得出事儿。 贾瑚既然愿意跟随胤禛,自然也是把胤禛了解透了,当即小声道:「瑾哥儿那是他师父传给了他内力,正常大夫并不能轻易诊出假死时的状态,尤其方提督还是被吊起来的。」 因为林瑞瑾地特殊,对外就说的是,两位师傅因为爱才,将自身的一部分内力,用醍醐灌顶地手法给自己爱徒灌注了内力。 林黛玉的内力则是被癞头和尚迷晕之后,给餵了元气丹。
第62页 胤禛和贾瑚的武功自然是稀松丢人的,但从小练习骑射,对于一些医学常识还是知道的,于是胤禛赶紧让大夫看看情况。 大夫看着嘴唇青紫的林瑞瑾,尤其是伤口处诡异地蓝紫色血液,当即摇头道:「禀贵人老爷,这毒小老儿才疏学浅解不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木鱼声,这木鱼好似在众人耳旁响起一般,接着一声佛号:「阿弥陀佛!」随着声音,一老和尚到了近前。 老和尚单手竖起,给胤禛施了一礼道:「阿弥陀佛,和尚见过四殿下。」 胤禛赶紧还礼道:「灵隐大师客气了!」却原来,胤禛早年在灵隐寺时,有幸与这灵隐和尚有过一面之缘,当然,是不是有幸,这个只有灵隐自己知道。 灵隐和尚,也就是癞头和尚,伸手一指贾瑚怀里的林瑞瑾,将人摄入自己怀中,然后极点林瑞瑾的几个穴道,拔出箭枝,直到血色逐渐变成正常。 又塞了药丸子进林瑞瑾的嘴里,在伤口撒了止血药后,这才嘆气道:「老衲今日与师弟参禅,感到心间悸动,掐指算来,原来是这孽徒有了灾难,如今特来化解。」 说着,又来到方成地面前,出手一拍,只见方成陡然间吐出一口黑血,接着传来咳嗽声,灵隐和尚也不看他。 将林瑞瑾交回给贾瑚,然后道:「老衲与这孽障师徒缘尽,还请各位莫要跟他提起,免得又是一场伤感。」 说完,老和尚敲着木鱼,三两步消失在众人地视线内。 隐身后的癞头和尚抹了把额间的冷汗,暗道一声好险,这要是林瑞瑾有事儿,他们这些灵兽可就直接灰飞了。 想着之前,他们奉命暗中保护黛玉等人进京,好不容易看着人进了荣国府,还没松口气就感应到了主人受伤,这才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有了癞头和尚地帮忙,林瑞瑾很快就清醒了过来,感到戒指上传来地感应,自然也就知道癞头和尚回来了,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 要知道,这一路他陪着四爷可没少得罪人,这会儿这么虚弱,万一谁打算报仇呢?,,,,....,,,, 第29章 等林瑞瑾能活蹦乱跳有精神的时候,那边方成方提督也已经醒来能断断续续地说话了,林瑞瑾在院子里就听到了胤禛拍桌子吼骂:「你个废物,蠢蛋!蠢蛋!」 跟贾瑚对视一眼,二人果断地往远处躲去,林瑞瑾拍着小胸脯庆幸道:「幸亏四爷没有摔瓷器泄愤地爱好,要不之后一路我还得贴身保护四爷呢。」 贾瑚也庆幸道:「还好,四爷这会儿能发泄出来,要不然憋着的话,就是所有人跟着一起倒霉了!」 十三爷从树上跳下来道:「你们还好,小爷就惨了,害怕惨遭池鱼,可是半夜就躲到这里的,不过你们真不用担心四哥摔瓷器泄愤。」 林瑞瑾问道:「为什么那四爷喜欢摔什么?」 十三爷想了一下说道:「喜欢摔什么我不知道,大约应该是结实耐摔地吧?你们不知道,我四哥是唯一完全继承我家老爷子抠门还小心眼儿的!」 后面贾瑚轻咳一声,十三不削地笑道:「别吓唬小爷,小爷盯着四哥的门呢,他出来我能不知道,你这招是不好使了。」 林瑞瑾稍微歪了一下小脑袋,然后扯了扯十三阿哥地袖口,示意他看身后,顺着林瑞瑾地力道,十三一回头看到身后地俩人,当即哭丧着脸跪下道:「儿子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 又对皇上身边地人道:「弟弟给太子二哥请安,二哥吉祥。」 林瑞瑾也赶紧跟着贾瑚给皇上和太子请安,太子在一旁忍笑不出声,康熙上前一脚踢在十三屁股上道:「听说你四哥的抠门和小气都是随了朕?」 听到声音赶过来地胤禛浑身散发着冷气,四周地温度立即降了十度不止,胤禛甩袖请安,后面被人搀扶地方成也颤巍巍地要请安。 康熙道:「行了,你这样地也别请安了,看着你,朕也安不到哪里去!」又对众人道:「你们也都起来吧。」 看十三打算趁乱起来躲贾瑚身后,又道:「老十三,你给朕解释明白之后再起来!」 胤禛也点头道:「儿子也想知道儿子是怎么随皇阿玛抠门还小气的!」 贾瑚对着哭丧脸地十三阿哥,做了一个自求多福地表情。 十三没办法,只能开始瞎编道:「皇阿玛,四哥,我这是夸你们会勤俭持家!」 这不伦不类地马屁直接让康熙和胤禛都有些忍俊不禁,俩人当然不会真的因为这点儿事跟十三生气。 康熙忍笑,又故意绷着脸道:「那小气呢?你给朕说说,朕跟老四都哪里小气了?」 十三心里腹诽,你跟四哥哪里不小气了?心眼儿都没有针鼻儿大!但借他两个胆子他也不敢说! 太子还是很喜欢自己这个文武双全,素有侠名的十三弟的,于是解围道:「老十三这小子,真是长不大,皇阿玛,咱们还是看看这林家小子吧,一看就是个激灵招人稀罕的。」 康熙自然喜欢看他们兄友弟恭,很是给面子地又踢了十三阿哥一脚,然后道:「朕跟你四哥勤俭持家,捨不得浪费东西,之前朕还没想到,现在发现踹你地时候,解气还不浪费!」 转头对胤禛道:「老四,你过来试试!」 胤禛冷着脸点头,对着十三地屁股也是一脚,然后拱手道:「皇阿玛说的是,这既省钱又结实!」
第63页 十三看着危险解除,一个高窜了起来道:「儿子的屁股肿了!」然而根本没人搭理他。 康熙看向林瑞瑾道:「你就是林爱卿家的小子?」 林瑞瑾赶紧跪下道:「草民林佳氏,莫而庚额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康熙道:「抬起头来,给朕瞧瞧,当年你老子那张脸可是轰动京城,朕为了成全美探花地美名,也是因他年纪太小,这才让他只得了一甲第三名。」 林瑞瑾想着刚刚回头时看到的康熙地脸,虽然没有后世画像传来地那么磕碜,还满脸麻子,但也顶多能称为帅气罢了,这还是那一身王八之气给加持的。 他很怀疑,这是皇帝年轻的时候,嫉妒长相清隽地老爹,夹私报復这才压了老爹地名次。 看着林瑞瑾地小脸儿,康熙感慨道:「十年后,京城的胭脂、手帕又要效仿洛阳纸贵喽。」 林瑞瑾效仿小孩子地懵懂,然后拱手道谢:「谢皇上夸奖。」 康熙轻拍了一下林瑞瑾地额头笑骂道:「好像你明白似的,就开始道谢。」又问了一些学业上的问题,康熙嘆气道:「你这怕是要随了你外祖家,你阿玛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朕是见过的,已经很是不俗了。」 想到什么,又道:「前些日子太后召见了你姐姐,你姐倒是有乃父之风,言谈举止颇有当年美探花的风采。」 看到林瑞瑾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挺着小胸脯道:「我姐不仅书读得好,琴棋书画更是无不精通,琴艺在我娘之上,棋艺,我爹都经常是手下败将!」 康熙打击道:「你姐姐这么厉害,作为一奶同胞的你呢?」 林瑞瑾拍拍小胸脯道:「作为弟弟地我,当然也不能过于逊色,母亲与我手谈重来没赢过,琴艺可甩我爹两条街!」 最先反应过来地十三阿哥,捂着肚子哈哈大笑道:「合着你这是专挑人家短处跟你比啊!」 太子也笑道:「我就说这孩子一看就是个聪慧激灵的。」太子的容貌是兄弟中最好的,尤其是这一笑的时候,更是温柔缱眷,让人看了就心里舒服。 又打趣儿道:「要不是贾状元跟这孩子的年龄差太多,儿子都以为,是不是贾家和林家换了孩子。」 众人一想可不是吗,一个武将府中出了个状元,反倒是书香门第地林家,出了个骨骼清奇地武功高手,大家又是一阵大笑。 林瑞瑾却绷着小脸道:「太子殿下,您不能笑,你中毒了,毒素解除之前,你必须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能有太大的波动。」 胤禛看着他认真地小脸儿也难得带着笑意道:「还是个医术高手。」 十三阿哥不怕死地来了一句:「这小脸儿一绷着,看起来倒像是四哥的儿子。」 贾瑚对他的作死行径实在是佩服地不得了,简直无时无刻不在用生命试探四爷地底线,于是,他给了一个走好地眼神儿表示精神鼓励之后,二话不说躲到了一边儿省得被连累。 四爷这回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撩了一下眼皮,在心里又给他记了一笔,准备回头再好好教导他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十三爷是四爷从小亲自带大的,当即大唿我命休矣! 林瑞瑾很想问问怎么了,但是康熙竟然出人意料地一把将他抱起说道:「莫而庚额记着,以后离他远点儿,省得受他影响,跟着缺心眼儿,知道不?」 众人见康熙抱起林瑞瑾,顿时都面色大变,因为康熙的儿子多,这孙子自然更多,但无论是大千岁的嫡子也好,太子的庶子也罢,都没有得到过这番殊荣。 林瑞瑾乖巧地点头应好,太子打圆场道:「要不是林如海就这一根独苗,孤都想把人抢回去当儿子了。」 又转移话题道:「方大人遭了大难,咱们还是先回了室内再说吧。」 没有被药物控制地太子是真正地如玉公子,也难怪到现在胤禛还是死心塌地地跟随着太子,还没有任何的另起炉灶地心思。 至于为什么林瑞瑾这么确定,这个是跛足道人私底下跟他说的,他另一个任务就是化身落榜书生邬思道,引着他登上皇位。 当然,这邬思道是真有其人,只是这邬思道该有一劫,就是替田文镜上摺子参揍隆科多,一举出名之后会遭到报復,乃是一死劫。 邬思道本是个道人,他自己多少也知道自己即将遇到自己劫数,也知道自己比较倒霉,修士面临地这五弊三缺的惩罚,他几乎占全了。 修道虽然是与天争命,但,他这明显都是死胡同,没有能通长生大道的路,所以干脆跟跛足道人做了交换。 成为跛足道人地替身十年,换取一颗灵草,这灵草在死前服用,作用就是能保持头台前的一丝清明,选个好时辰、好人家投胎。 邬思道能不眼馋这辅佐帝王上位的运道吗?自然是不可能的,可他也得有命撑着不是? 但现在林瑞瑾不许他们参与帝王更替,省得沾染因果,不过,这邬思道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林瑞瑾还是让跛足道人保了邬思道一命,却没有出面。 邬思道还是老老实实地做着河南巡抚田文镜的幕宾,他夜观天象,自然是知道星象有变,但是却没有另投其主。 因为他知道,自己在四爷手下是最稳妥的,还有,他五弊三缺快占全了,虽然不知道为何会被人救了,让他能寿终正寝。
第64页 但这足够他感恩地一日三炷香地供奉,因为寿终正寝就意味着灾满,灾满,下一世便是全人,若还有机缘修道,那路就宽敞了。 胤禛反倒是因为听说了邬思道这么淡泊名利,很是欣赏,还给田文镜写信时,特意问了一句:「邬先生安否?」 但因为此时的胤禛,并没有太多的心思,就连真正地心腹也只有李卫、田文镜和贾瑚,只是跟贾瑚相处时,带了几分朋友的意味。 看着太子跟胤禛和胤祥地相处,康熙更是满意了几分,因着这两人,本就是康熙为爱子选的辅助人才,也就是未来的贤王人选。 也因此,康熙对怀里的林瑞瑾更加满意几分,他觉得,这小子就是个福星,于是,又托着林瑞瑾的屁股往上託了托,打趣儿道:「你个四岁的小不点儿,吃了什么这么沉,该减肥了。」 十三和贾瑚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康熙和太子知道之前的减肥梗之后,也跟着笑了出来,只有胤禛又浑身冒冷气,心里给这俩人又记了一笔。 所以,胤禛他不仅抠门、小气,还偏心眼子,同样是始作俑者的林瑞瑾,他不但没想着收拾,还暗自担心好孩子被这些人带歪了。 进门之后,康熙亲自询问方成,胤祥小声地问太子道:「太子二哥,皇阿玛怎么想起来微服私访,到这儿了?」 太子苦笑地看了一眼胤禛,想了想说道:「老四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皇阿玛觉得,水至清则无鱼。」 十三阿哥瞭然,这是过来救人的,于是看了一眼自家四哥,不吭声了。 他这话自然是替胤禛问的,而且,引来康熙,也算是胤禛算计来的。 这事儿怎么说呢,方成本身绝对算是清官,至于收下面的孝敬,还是那句话,水至清则无鱼,就算是身为一品大员,他也必须遵守官场的潜规则。 但是,这混球收了个别人孝敬的女人,这本也无所谓,这年头,妾通货物,不过是个物件儿,算下来还没有贾赦的一把古扇贵重,真算不得什么贪污受贿。 只是,这女人的身份有些特殊,乃是天地会成员,据说身份不低,现在已经被控制,准备送到天牢严加审讯。 这女子姿容出色,更是精通音律,很得方成爱重,更是因为这女子交好隆科多爱妾赵四儿,更是差点儿让方成做出宠妾灭妻地行径。 这次山东大旱,百姓几乎颗粒无收,方成在外边儿努力赈灾,上摺子后准备开仓放粮,却发现粮仓的屯粮数量不对,就是有的,那也是几乎不能吃了。 就在方成想要给皇上上折请罪,要求严查的时候,这妾室连同天地会的人将他制住了,对外宣称方成重病。 方成最后无奈,只能让自己的小厮从天窗爬走,去找人求助,也不知道这小厮是个什么运道,不仅逃出生天,还把之前天地会的人偷盗存粮的帐本给摸了去。 小厮最后肯定是暴露了,拦轿将帐本给了胤禛之后,只说了一句:我家老爷方成,被人控制了,救我家老爷。 这就是为什么胤禛被追杀的原因。,,,,....,,,, 第30章 当然,这也是一开始胤禛没有怀疑方成自杀地真假的原因,不管是不是故意勾结天地会成员,但是,你们交往过这是不争的事实。 更何况,他还被天地会的人利用,甚至还藉此散布了不少谣言,说康熙并非天定之主,老天连年降下灾难以示提醒等等。 方成活着,若是康熙追究,那方家一家子怕是都逃不了,弄不好就是株连九族,但方成死了,康熙很可能为了个明君的名号网开一面,甚至会粉饰太平,让他走得体面些,善待他的妻妾子女。 所以,胤禛生气地不仅是对他,辜负了自己的信任,也是因为对方自尽地举动,等于是变相地说不相信他能保住方家的家小。 不过,胤禛很护短,在知道自己差点儿误会了方成之后,反倒是想要尽量保他一命,当然,主要还是这方成确实是个有能力的,也愿意为百姓做实事。 胤禛知道,方成是他的人,康熙和太子都是知道的,他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他虽然是打算做孤臣贤王,但要真的一点儿人手都没有,康熙和太子信不信不说,他自己也只能做个闲王了。 正是因为他的坦荡,康熙和太子反倒更加信任他,就像这次,康熙和太子又何尝不知道胤禛想要保住方成的命? 但是,他们同样也因为胤禛重情义,非但没有想防备他,反倒更欣赏,更信任他了,天家无情,但高处不胜寒,他们也是人,也希望自己有个重情义的亲人。 没有人真的愿意身边的都是奸诈小人,要不康熙也不会跟自己的二哥福全一直关系那么好,君臣相宜,兄弟情深,最后成就了史书上的一段佳话。 所以,康熙和太子在收到胤禛的摺子之后,决定顺了他的意,做个顺水人情,不过,这主要还是方成本身的才华和能力打动了康熙的爱才之心。 不过,错了就是错了,方成直接从从一品大员,降成烟臺知府,严查天地会和白莲教等余孽,并罚没俸禄三年,将功补过。 这真的是法外开恩了,方成自然是感恩戴德,自此更是廉洁守法、用心办差,比起胤禛都有过之无不及。 后续的事情,没有康熙什么事儿了,但是,他老人家出来一次,自然需要微服私访,体察民情,但这次康熙心情其实不错。
第65页 山东大旱,民不聊生,加之天地会还有什么白莲教的人趁乱迷惑人心,要不是发现及时,加之贾瑚将两府的欠银都还了户部,及时调来救灾粮草,怕是易子而食都不在少数了。 康熙为什么急得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因为这样的情况,作为皇帝的,他要下罪己诏,以便平民愤。 可作为一代明君,他是极为爱惜羽毛的,这样要在史书上留下污点地事情,尤其是,这是承认自己不是上天认可的君王,真的比杀了他还难受。 如今却不然,有了方成小妾偷换存粮被揭露,甭管是不是天地会藉机也是拿出去施粥收买人心,但山东因此,没有救灾的粮食发到百姓手中,这个锅,天地会就得背。 老天为什么连年降下灾祸?那不是因为朕不是天选之人,而是因为,老天警示这些作祟的小人,为了平息老天爷怒气,必须将这些余孽清理干净! 康熙心情大好地带着太子、十三阿哥和林瑞瑾出去微服私访,至于四爷和贾瑚,只能继续干着活。 这就看得出来,胤禛偏心眼子也是随了他爹,人家就是偏着二儿子和小儿子,当然,宫里还有比十三小的,但是,康熙是真的喜欢自己这个有侠义心肠还没什么心眼儿的儿子,乐意宠着。 康熙很满意这边儿的情况,老四虽然不知变通,但能力绝对强,更是杀伐果断,要不也不能这么快控制住局面,还有,贾瑚也是个好的,可以重用! 老爷子这边儿心里合计着,面上不显,还偶尔问林瑞瑾吃什么零食不,俨然就是哪个员外家的祖孙三代出行,只是四周围绕着伪装后地侍卫们。 行至午时,太子看着康熙、十三和林瑞瑾一人手里拿着一块儿驴打滚道:「阿玛,瑾哥儿吃了一肚子的零食,儿子还饿着呢,咱们是不是找间馆子先垫垫肚子?」 康熙乐呵呵地点点头道:「也好,不过,保成啊,你这得改改啊,有时候,想要知道什么,就要融入进去,想要知道百姓生活的怎么样,最好就是把自己当做一个普通百姓。」 太子知道,这是康熙在教导他为君之道,赶紧拱手道:「儿子谢阿玛教导,以后必然谨记。」 康熙摆摆手道:「该放松的时候,就不要把自己绷得太紧,你和你四弟他们不一样,你们要掌握地东西也不一样,所以对待事物的着眼点也就不同。」 「文治武功,你都不需要跟你的兄弟一争长短,你只要知道你的兄弟哪样是他的长处,能为你所用就好。」 「昨日,瑾哥儿地话,虽然赖皮,但是,你只要拿出一样,能压过对方,让他服气,这就足够了,而拿人长处一较长短,那就是傻。」 接着,又语重心长地说道:「保成啊,世人,没有真正十全十美的,这就是人无完人的意思,我们,只需要把握大的方向,就是成功。」 太子若有所思,眼里对康熙的敬爱更重,就如小时候,他们父子毫无隔阂地时候一样。 他出生,母后去世,面对宫中尔虞我诈,没有父亲的庇护,他根本长不大,所以,他敬爱自己的父亲,但也同样敏感,尤其是对自己的皇阿玛。 他永远记得,太皇太后临终前拉着他地手悄悄对他说的:保成啊,乌库妈妈要走了,你以后要保护好自己,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你皇阿玛,先是皇上,然后才是你阿玛。 他不知道太皇太后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心底深处,又有声音告诉他,阿玛是真的疼他的,只是到底还是在心里有了自己的想法,尤其是,弟弟们越来越多,大哥公然与他打擂台,康熙为了锻鍊他,有时候也是冷眼旁观。 太子的心,越来越凉,他不是个好权势的,但是,他知道,若是自己不能坐上那个位置,怕是小命也没有了,他不得不挣。 加上他被药物控制,难以压抑自己日益扭曲的内心,康熙失望了,他隐隐地觉得,自己可能亲手磨废了自己的儿子,但是,没有任何人来告诉他,他怎么才能救自己的儿子。 这次意外地知道了真相,再加上林瑞瑾已经保证,三个月内,彻底解了太子地毒,而昨晚第一次洗髓之后,当初君子如玉地儿子又回来了,康熙这才敢,继续教导他为君之道。 十三担忧地等太子回神儿之后,赶上康熙的脚步,几人来到一酒楼,跟在康熙身后的一管家打扮的侍卫道:「小二,三间相邻的雅间儿。」 小二一看几人的衣着,不敢怠慢,白色的巾布往袖子上一搭,赶紧歉意地道:「几位爷,实在不好意思,小店儿的雅间儿满了,几位爷要不在二楼歇歇脚,正好二楼还有两张靠窗的,不会被人打扰。」 太子看了一眼康熙,然后笑道:「出门在外,也不必讲究太多,不过是小儿顽劣,老爷子累了,咱们顺道歇歇脚,那就去靠窗地地方坐坐吧。」 康熙拉着林瑞瑾的手,直接就往上走了,太子随后,那侍卫道:「既如此,店家就上几样拿手的菜,我们老爷那桌,上一壶好酒,我们这边儿只要菜和主食就好。」 小二笑着答应道:「好嘞,几位爷楼上请,酒菜马上就好~」说着,又赶紧端了两壶茶给送了上去。 林瑞瑾主动接过小二递上来的茶,先给康熙,又给太子和十三倒了茶,说着:「玛法、阿玛还有额其克,喝点儿茶润润口。」
第66页 又从自己的小包里拿出了一些糖果道:「阿玛,您一路上什么也没吃,现在尝尝我姐姐亲手做的小吃食,很美味的。」说着,还拿起一块儿餵给康熙。 康熙也不嫌脏,张嘴就着小胖手含进了嘴里,后面的侍卫正要阻止,被康熙打了手势,不许过来。 因为康熙相信,林家就对不会想要刺杀他,而以林瑞瑾的本事,也犯不上这样,说句不好听的,这小东西要是想要他的命,还真的不费吹灰之力。 而林瑞瑾在这儿,要是有人想要他们的命,那也是困难的,更不要说下毒什么的,所以,也不需要有人给他试毒。 餵了康熙,林瑞瑾也没厚此薄彼,又拿起一块儿酥糖餵太子,自己也往自己小嘴儿里塞了一块儿,幸福地直眯眼睛。 十三问道:「小没良心的,额其克怎么没有?」 林瑞瑾看他手里的糖果道:「你自己都拿了,我还费什么事儿,再说,我就这点儿存货。」 康熙都直接吃了,太子自然也不能再顾忌形象,于是也接了过去,然后好笑地问道:「等回家了,阿玛给你拿更好吃的,要什么样的糖有什么样的,你也不至于馋成这样吧?」 林瑞瑾眼睛亮晶晶地问道:「阿玛,咱们说定了,到时候给我好多好多的糖,让我吃个够?」 见太子点头,林瑞瑾笑得见牙不见眼,然后感慨道:「我这也是不容易啊!」太子实在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小东西,谁也没短了你吃喝,你至于吗?」 林瑞瑾一言难尽地表情道:「您别笑啊,您们这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飢,出来的时候,我娘特意嘱咐我,一天只能吃两颗糖,还让我姐把控着,这回我是出来的时候,趁我姐没反应过来给全忽悠来的,你们说我容易吗?」 因为这话也没有什么可背着人的,所以,林瑞瑾他们也没特意压低声音,然后,很不幸的,四周好几个人被逗得喷了酒,然后一边笑,一边咳嗦,这孩子太有意思了。 康熙和太子、十三阿哥也不能免俗,过来三个人帮着他们拍后背,康熙缓过来后,一扇子敲在他额头上笑骂道:「你这臭小子,当我不知道,你背着人偷吃蜂蜜,把自己齁得嗓子都哑了?」 又对太子道:「保成啊,你可不能惯着他这事儿,你别被他忽悠了,真当他是个乖孩子,这小子鬼着呢。」 眼看着自己的计划要落空,林瑞瑾撇撇嘴,他早前也没有那么嗜甜如命,也不知道是末世的时候太久尝不到甜滋味,想的狠了。 还是后来的生活实在太苦了,让他潜意思里,对甜的东西完全没有抵抗力,见到糖果蜂蜜那一类的东西,就跟个真的小孩儿似的,恨不得一口气儿全吃进去。 皇家无父子,太子的两个儿子跟他也不亲进,更像是臣子,太子觉得无趣儿,长久之后更没有什么感情,所以,林瑞瑾这样反倒更合他的心。 见自己老子这么说,就笑着摸摸林瑞瑾地脑袋道:「他还小,天天可不就惦记着那点儿糖果点心,儿子小时候也是这样的。」 康熙想到什么,笑着说道:「可不是吗,你小的时候,平日里乖乖巧巧地,谁想你就爱吃糖,为了吃糖,天天去给你乌库妈妈和么么轮番请安。」 林瑞瑾有些奇怪,这不是正常的规矩吗?要是不去天天请安,怕是康熙第一个就不干了吧? 似乎是知道林瑞瑾地想法,康熙笑道:「这小子是轮番去请安。」他特意在轮番两字上咬重了发音,林瑞瑾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 太子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阿玛,那时候儿子才三岁,您是一颗糖都不许我吃,还说,在......家里,除了乌库妈妈和么么给的东西,别人送的都不要入口,儿子可不就只能在乌库妈妈和么么那两边儿轮番跑吗。」 康熙点头打趣儿道:「是啊,然后到了晚上,不好意思说自己因为嘴馋骗糖,以至牙疼,只能自己咬着被子忍痛,偷偷地掉眼泪。」 一时间,这对儿皇家父子因为这段儿儿时的回忆,竟然陷入了父慈子孝的情境中,回神后,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太子看了一眼林瑞瑾,然后道:「阿玛说地是,还是控制着他吃糖吧,这些也顺便没收了。」 林瑞瑾傻眼了,自己就是看了看热闹,怎么就摊事儿了?这算不算赔了夫人又折兵? 第31章 林瑞瑾敢怒不敢言,只能眼泪汪汪地看着那对儿无良地父子,这时,小二儿哥托着酒菜上来,没等他靠近,林瑞瑾一拍桌子,筷筒里的筷子就向小二儿射去。 从末世来的林瑞瑾自然没有什么怕杀人的情结,也不知道什么是手下留情,这筷子直接封住了小二儿的所有退路,当即死的不能再死。 酒菜洒了一地,同时,藏在托盘下面的匕首泛着蓝色幽光掉在了地上,四周响起了鞑子皇帝纳命来的声音。 林瑞瑾也不离开,只是立起两张桌子挡在窗边儿,把康熙和太子护在两层桌子的前边儿,同时抽出鞭子,自己站在椅子上挡着,康熙和太子就在他和桌子之间。 十三阿哥带着侍卫们和从雅间儿冲出来地十来个蒙面做江湖人打扮的人打在一起,林瑞瑾时不时瞅着空隙帮忙,将身上地银锭子充作暗器打出,局面很快被控制。 加上那小二儿和后冲上来的掌柜和大厨,一共十二人,最后活捉了四人,其他的都直接被杀了。
第67页 酒楼内的食客们都吓得跑了出去,上面就剩康熙一行人,就在侍卫想要将人压过来的时候,对面儿一胭脂水粉铺子又出现了两个人。 两人一男一女,男子仍是江湖人打扮,这女子却是个道姑,林瑞瑾一看这俩人,赶紧对康熙道:「皇上,太子殿下,你们躲开,千万别过来。」 康熙和太子点头,林瑞瑾低喊了一声:「保护皇上和太子,都别过来!」说着,用鞭子挑着两张桌子砸向了那一男一女。 侍卫们各个身经百战,看到两张桌子半空中就被拍的四分五裂,立即明白,这不是自己等人能插手的,来人武功绝对是极厉害的,怕是武林中一等高手,当即做了人肉墙,将康熙和太子围在中间。 十三拎着剑站在一旁帮着林瑞瑾注意身后,林瑞瑾站在窗框上道:「来者何人,小爷不杀无名之辈!」 男子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老夫徐天川,江湖兄弟抬爱,人送绰号八臂猿猴!」 林瑞瑾蒙了,他对红楼不熟,这是哪个啊?至于歷史,他早就还给老师了,更不知道这是哪个人物,但是,这般高手,不该是无名之辈才对吧? 可怜林瑞瑾不知道,他这可不是只穿了一本清朝版红楼梦,还有其他故事客串呢。 但输人不输阵,林瑞瑾拱手道:「久仰大名,在下林瑞瑾,只不知先生一武林前辈,为何做这大逆不道之事?」 这明显是不知道对方是谁说的套话,只是一个小豆丁抱拳学江湖人说话,太子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十三阿哥在他身后提醒道:「瑾哥儿,徐天川是天地会的一个头目。」 徐天川自然也知道林瑞瑾不认识他,直接说道:「老夫知道小友乃是姑苏林家的小公子,自幼因缘拜在灵隐大师和镜宝道人门下,乃我武林一颗新星。」 「只是,小友一汉人,又学习我汉人武功心法,缘何自甘堕落成了鞑子地走狗,忘了祖宗家业?」 林瑞瑾道:「你还管得真宽,我师父都没说我学了武功报效朝廷是错的,你算老几?我不知道前朝皇亲国戚里有没有姓徐的祖宗,我只知道前朝末期,生灵涂炭,我林家先祖这才追随先帝。」 「而事实证明,我林家先祖选择的是对的,如今皇上圣明,一心为百姓着想,让百姓能安居乐业,大多数人能吃饱肚子,这就是好皇帝,至少百姓心目中,与前朝比起来,这就是好皇帝。」 「能为百姓着想的皇帝,于我林家而言,这就是值得我林家儿郎追随保护的。」 旁边那尼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暴怒,冷喝一声道:「徐天川,你费什么话?」说着就要杀过来。 林瑞瑾一挽鞭花道:「你又是何人?报上名来!」 只可惜,那尼姑根本不搭理他,直接就攻了过来,真是招招杀伐。 林瑞瑾一边还击一边道:「好一个假仁假义的天地会,对一个四岁地孩子下杀手,私下偸出粮库粮食,致使旱灾无粮救济灾民,也好意思在这儿蛊惑民心?」 这话是林瑞瑾利用内力传出去的,绝对是要让方圆几里内的百姓都听得清清楚楚。 徐天川一听不干了,赶紧说道:「小娃娃,你不能胡说啊,她是白莲教的教主,跟我们天地会只是临时盟友。」 「方成那个妾,也是白莲教的成员,我们天地会这次就负责施粥了,你可不能胡乱给我们扣帽子啊!」 那尼姑显然是恼羞成怒了,说了一句:「你给我闭嘴!」说完,发现徐天川根本没有跟她一起攻过来,气得咬牙骂道:「这小崽子得了那两个老匹夫一甲子的功力传承,你还顾忌什么以大欺小不成?」 徐天川摇头道:「不是,我们总堂主吩咐,要尽量将他收归己用,让他成为我们堂主。」 尼姑气的狠了:「堂主?你要是再磨蹭,贫尼败了的时候,你就可以一起被和糖煮了!」 林瑞瑾知道自己虽然内力远在这二人之上,但吃亏在年幼体弱,加之身高受限,对付一个高手还能胜,两个就有些吃力了,要不也不会东拉西扯这么半天,寻空就跟这老尼姑先交手。 只是,之前看着这老尼姑就一只胳膊,尤其缺失地还是右臂,又是用剑的,想着便是内力深厚,那也会受到影响。 交了手才知道,人家要么本来就是左撇子,要不,就是下了苦功夫在左手,又看到徐天川似乎正在想对错,是否放弃总教主的吩咐直接帮忙,赶紧飞身在半空中跟老尼姑对掌。 林瑞瑾并没有使出全力,所以轻易地被打的倒飞回去,只是倒飞回去的一瞬间,他一挺腰,那条平时作为腰带的,用来插软鞭的剑鞘突然射出几根牛毛针。 这机扩无声无息,实在不是平常人能防得住的,老尼姑也没想到一个孩子能这么恶毒,还能这么当机立断,自然是被射个正着。 林瑞瑾半空翻了个身,又一次站在窗口上,十三阿哥赶紧在后面扶了林瑞瑾一下,自己被震得倒退两步,卸掉力气。 撩了一下自己的衣摆,林瑞瑾背手挺胸傲立,很有些宗师地犯儿,康熙等人却清楚的看到背着地小胖手正不停地活动,显然是又骂又疼。 康熙和太子是又心疼又好气,对太子道:「保成啊,这要不是这小子地眼睛,跟林如海好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地,就这好面子地德行跟你小时候简直如出一辙,朕都要怀疑这是不是朕的孙儿了。」
第68页 只是他们不知道,这对掌之后,又疼又麻不假,但真不至于让他多么在意,不说老尼姑没有他内力深厚,就是跟末世时遭遇地痛苦比较起来,这连小儿科都算不上。 但是,他明白,自己可以在康熙面前显露一定本事,但绝对不能夸张,伴君如伴虎,你有本事,他会重用你,但你过于有本事,他就会忌惮你了。 对面的老尼姑着了道,当即吐了一口黑血,显然这针上有毒,徐天川赶紧运轻功过去接住老尼姑,又退回对面房顶后道:「比武时用暗器偷袭,本就非君子所为,你竟然还在暗器上餵毒!」 老尼姑靠在徐天川的怀里,给自己点了穴道阻止毒素侵蚀速度,恨声问道:「含沙射影?何惕守跟你是什么关系」 林瑞瑾有些懵圈,他哪知道那个什么手的人是谁?但看着这老尼姑很是忌惮地样子,于是吹牛逼道:「什么关系?我可是得叫人一声叔叔......」 之前提示他的十三阿哥,这时候有些无奈地说道:「何惕守是女的,原五毒教的教主,后拜入华山派门下袁承志为师,由袁承志为其赐名为何惕守。」 林瑞瑾心里大恨,你倒是早点儿说话啊,这回算是丢人丢大发了,好在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胤禛、贾瑚和贾珍带着一队人马赶了过来。 老尼姑一看,说了一句:「走!」徐天川答应一声,抱着老尼姑,几个弹跳间就离开了众人视线。 贾瑚和贾珍也没想着去追这俩人,他们俩自己什么本事自己心里明白,真追过去,那就是给人家送菜去了。 胤禛那就更不用说了,他直接让人护住酒楼,然后带着贾瑚和贾珍上楼,给康熙跪下请罪道:「儿臣/臣等救驾来迟,请皇阿玛/皇上恕罪。」 康熙摆手叫起之后,对窗户上的林瑞瑾道:「你小子还不下来,在窗户上战上瘾了是不?」 林瑞瑾抖着声音道:「皇上,草民现在有点儿腿软,不敢动啊。」 噗嗤、噗嗤,众人都强忍笑地低头,十三直接伸手把林瑞瑾抱了过来,林瑞瑾道:「皇上,草民想解手。」 噗嗤,哈哈,这回众人实在是忍不住笑了,这刚刚还很牛逼地样子,原来是装腔作势啊,这会儿都快吓尿了。 康熙忍笑摆手,示意他赶紧的,贾瑚作为表哥,直接请了罪,抱着林瑞瑾就去放水了。 洗手回来后,康熙打趣儿道:「朕还以为你功夫多高呢,你之前不是跟朕说,自己是一流高手,一般人,休想与你过了三招,这朕怎么看你这么怂啊?」 林瑞瑾撇嘴道:「皇上,您觉得刚才的老尼姑和那个徐什么地,看着是一般人吗?也是我被师父给忽悠了,之前跟我说,这世上能打地过我的少之又少,这咋轻易就碰上了俩?」 康熙笑着摸摸林瑞瑾地脑袋道:「瑾哥儿现在就很厉害了,等长大了就会更厉害,但这次你也该明白,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 林瑞瑾挺了挺小胸脯道:「草民谢皇上指点。」 康熙对于林瑞瑾是真的喜欢,尤其是想到就这么点儿地孩子,明明自己吓得都快尿了,却努力强撑着挡在前边,还知道机智地拖时间。 作为帝王,自然有都是人会在前边拼命救他,为救他死在他眼前地也绝不在少数,可是,这些都比不过一个稚子从心而外地举动让人来的感动。 康熙道:「你呀,以后也别自称草民了,朕看你之前称朕玛法更顺耳一些。」又转头问太子道:「保成觉得呢?」 太子笑道:「儿子也稀罕着这孩子呢,恨不得直接抢回家让福晋也稀罕一下。」 康熙点头道:「咱们满人有认干娘和干爹地习俗,只是,这孩子认了端敏做了干娘,咱们倒是不好再正式秉了天地,只咱们自己知道,以后多疼疼这小子吧。」 太子岂能不知道,他跟康熙要是正经认下干儿子和孙子,会照成什么样的后果,这在一定的位置,有的时候,有些事情就不可能随着自己的性子来。 但太子是真的稀罕林瑞瑾,满人因祖辈是游牧民族所以多数都迷信,他们相信天神,尤其是山神,入关之后,也信佛,自然相信因果和缘分。 他觉得林瑞瑾和他有缘,是他命中的贵人,所以:「皇阿玛,儿子是真觉得跟这孩子有父子缘,虽然不能祭天,也想听他喊一声阿玛。」 康熙立即明白太子的意思,他也觉得林瑞瑾是个有福气地,于是道:「也好,这孩子回京后要去上书房读书,有个身份,也省得那些奴才踩高捧低地。」 就是这么说着话地功夫,就定下来了,林瑞瑾为贝勒,算是康熙朝年龄最小地贝勒爷了。 四爷心里也高兴,因为林瑞瑾是跟自己的嫡子在一起,而贾瑚是林瑞瑾的表兄,两人的关系又极亲近。 十三更是替林瑞瑾高兴,赶紧推了一下林瑞瑾道:「傻小子,还不赶紧谢恩叫玛法和阿玛,还傻站着呢?」 林瑞瑾想了一下,认了这便宜阿玛和爷爷也不亏,起码以后不用对谁都请安问好,就是见了皇子皇孙也用不着自称奴才了,所以,这恩谢的倒也心甘情愿。 太子是一等林瑞瑾给自己磕完头,就赶紧接过茶,然后拿出自己常年不离身的暖玉做表礼交给林瑞瑾后,就赶紧将人亲手扶起,喜爱之情不需言表。,,,,....,,,,
第69页 第32章 林瑞瑾进京,因为是跟康熙一起的,所以直接进了宫,拜见了太后和太子妃,多了个皇么么和额娘,就带了满满的两车赏赐和两个小太监回了林家在京城的宅子。 因为事先他就跟黛玉商量了,来到京城之后,为了方便,也为了跟贾政一房保持距离,可以去贾家做客,但不能常住。 但是,本来说好的,林瑞瑾进京之前,黛玉暂时在贾家老太太跟前替母尽孝,暂时住几天,得知黛玉仍然回了家,林瑞瑾就想到了,大约是在贾家受气了。 林瑞瑾不高兴,但当林瑞瑾见到黛玉的时候,看到本来脸色红润的姐姐,苍白了不少,系统又提示黛玉身体亏损,需要补充地时候,差点儿转头提着鞭子去贾家收拾贾宝玉。 被黛玉拦住地林瑞瑾不知道,黛玉这次之所以身体亏空这么严重,有一半是因为林瑞瑾,当然,这坏事儿的还是贾宝玉,倒也不算是冤枉了他。 原来,当日林黛玉在癞头和尚和跛足道人地暗中守护下进了京,就在黛玉马上进入贾府的时候,癞头和尚通过契约知道林瑞瑾有难,赶紧过去救林瑞瑾,所以并不知道后续。 贾家现在操持府中事物的是贾瑚的妻子张氏,得知黛玉到了,亲自带着僕妇在二门处迎接了黛玉,很是亲热,黛玉也很高兴。 在老太太处,得知老太太打算让她住在自己的碧纱橱里,好亲近亲近的时候,也没有什么想法,毕竟,她进京也是因为要替母尽孝不是? 可是,没想到从家学赶回来的贾宝玉,竟然嚷嚷着,正好他搬到碧纱橱外,两人日日相伴什么的,差点儿把黛玉气得晕过去,当即就抹了眼泪。 这哪里是一个亲外祖母的做法?这要是传出去,林家的女儿还活不活了?男女七岁不同席,更何况还是在一间屋子里,就隔着一个屏障住。 自己以后是要进宫选秀的,就算是自己父亲已经打算能求个恩典,让自家自寻婚配,那也不能坏了自己的名节啊,这要是真这么做了,自己还不得以死谢罪啊? 贾母还笑着说什么,要是两个玉儿能长长久久地伴在我的左右,我老婆子就是立时死去也能闭上眼睛了。 要不是两位嬷嬷护着,身份又高,她怕是连反抗地余地都没有,看了黛玉任凭两个嬷嬷给自己没脸,史氏当即也没了热情劲儿,一副淡淡地,只有安慰贾宝玉的时候,才会有真感情。 黛玉地心当即就凉了,要不是看在母亲贾敏的面上,怕外人说嘴,黛玉真想当即就离开,还是张氏带着她去了两个舅舅处拜见,然后让她暂时先住在自己的院子里,也好每日给史氏请安。 三日后,贾政去衙门的时候,知道了林瑞瑾重伤昏迷的消息,赶紧回来跟贾母说了,当时贾赦也在,直说,这事儿得先瞒着外甥女。 谁知躲懒谎称肚子疼地贾宝玉听了,赶紧偷偷地去找了正在跟惜春画画的黛玉,大咧咧地说道:「林妹妹,林妹妹,我刚刚听老爷和老太太说,林弟弟重伤昏迷不醒,人怕是不好了,都惊动了皇上。」 黛玉愣了愣,问道:「你说什么?谁重伤会迷不醒?」 贾惜春一看黛玉脸色惨白,急忙说道:「林姐姐,林姐姐,你别着急,宝玉也是道听途说,咱们问了大舅舅,让大舅舅好好打听才知真假。」 贾宝玉却很没眼色地说道:「谁说我道听途说的,我在碧纱橱里听得真真的,老爷说完,老太太就哭了,大老爷还说这事儿得先瞒着林妹妹,我是偷偷地跑过来给林妹妹通风报信儿的!」 黛玉听完,当即眼前一黑,幸亏本来在一旁下棋地元春和探春听到声音赶了过来,不然就四岁地惜春还真扶不住黛玉。 惜春看着要过来扶黛玉的贾宝玉,生气地说道:「你可消停地吧,以后说话能不能过过脑子?」 贾宝玉有些委屈,他觉得自己这是好意啊,知道了消息就马上过来给林妹妹报信儿,四妹妹怎么反倒怨怪自己? 不过,贾宝玉这人有一百个不好,但有一样好,他对自家的姐姐妹妹都是真心实意的,便是惜春这么说他,他也没生气。 只是,惜春是宁国府的大小姐,虽然出生的时候,她娘因为是大龄产妇,生她的时候又遇难产。 索性贾瑚可怜她,在她出生的时候,悄悄给了贾敬地夫人一颗林瑞瑾给他的药丸子,所以她母亲虽然身体不好,需要经常卧床不起,但终归没有扔下她。 加之,她嫂子对她跟自己的亲闺女儿似的,把她宠的很是骄傲,自然是不怕贾宝玉的,也不在乎贾母高兴不高兴,之所以过来,那也是因为新来的林姐姐确实合她的脾性。 只是,贾惜春不在乎,贾探春却很在乎,她可是要在嫡母身边讨生活的,日后出门子嫁人,那都是得王夫人点头的。 贾探春看惜春这样说,赶紧道:「惜春,怎么能这样说宝玉?他也是一时好心办了坏事,本身是没有什么坏心思的,平日里对林姐姐最是上心,你这样说,岂不是伤了宝玉的心?」 惜春冷笑道:「你自有你的顾忌,我们也理解,但也别总是拿我们做筏子,他没有坏心我承认,但是干的事儿就是没脑子的!」 贾迎春嘆气道:「都是自家姐妹,做什么急赤白脸地,都少说两句,现在还是先把林妹妹送回房里,再找大嫂拿了大老爷的帖子,请个太医来看看吧。」
第70页 贾宝玉一听,也说道:「二姐姐说的是,一家子骨肉亲,很不该互相生了罅隙,还是先顾着林妹妹要紧。」 这边儿的声音让亭子外边儿的丫鬟们听到了,鸿雁和雪雁赶紧接过自家姑娘,将人搀扶回了屋子,张氏也赶紧拿了帖子让人去找太医来给黛玉看看。 贾赦跟贾琏气得要命,这黛玉要是在府里出了什么事儿,可怎么跟扬州的林海夫妇交代? 好在下午的时候,贾瑚的来信也到了,黛玉知道大师傅及时赶到,林瑞瑾已经没事儿了,又想到林瑞瑾身上不少保命地好东西,这才彻底放下心。 所有人都念着阿弥陀佛,就连贾母也是松了一口气,这毕竟是她的亲外孙儿,只有王夫人暗道可惜,撕毁了手里的帕子。 黛玉本就敏感多思,这般折腾下来,身体就有些吃不消,晚上泛起了咳嗦也没休息好,早上就起不来了,鸿雁就去给贾母说了一声。 贾母倒也没在意,还让人给送了一些府里配的养身子用的人参养荣丸,还嘱咐让黛玉好好休息,不要被打扰了。 正要去上学的贾宝玉又听到了消息,直接跑去了东大院儿,他要看看林妹妹,顺便安慰安慰林妹妹。 因为鸿雁去了贾母的院子,这边儿黛玉院子里的小丫头也没有关门,就在院子里守着,看到宝玉闯进来也没反应过来,然后就被宝玉闯进了屋子。 这时的黛玉还没起床,要是被宝玉真的进去掀了被子,那可就真的得嫁给他了,索性伊哈娜嬷嬷正坐在外间儿。 伊哈娜嬷嬷反应很快,赶紧一把拉住贾宝玉,又让百灵将人拎出屋子,贾宝玉急了:「我要看看林妹妹,你这老虔婆敢拦着,小心我秉了老太太把你撵出去!」 这番吵闹,自然是惊醒了黛玉,知道是怎么回事儿,黛玉第一反应就是想抽出鞭子抽贾宝玉,只是明白自己不能这么做。 不是顾虑亲情,也不是害怕外祖母伤心,而是因为,这事情闹大了,自己的名声就毁了,外人不管贾宝玉是否真的进了自己屋子,只会说,自己已经不清白了。 三人成虎,那二舅母又是个有手段的,怕是也会藉机坏了自己的名声,添油加醋地编排自己。 黛玉是又羞又气又怒,本就病着的身体,一时间更加不好了,这贾家是再不能住了。 伊哈娜嬷嬷开始命人收拾黛玉的行李,雅尔檀嬷嬷去了贾母的院子,以黛玉想要清净地地方养身子,再加上惦记弟弟,想在自家等着弟弟消息地名义辞行。 贾母垂眸,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她知道,黛玉这是跟贾家生分着呢,暂时是不能逼着,否则怕是越推越远。 心里骂着林家人都是养不熟的白眼儿狼,但想着林海的官位,以后贾政和宝玉还是要仰仗着林海帮忙,又拿着帕子,擦着眼角挤出来地眼泪,来到黛玉的院子。 贾母拉着黛玉的手道:「玉儿啊,老婆子知道你心里难受,惦记着瑾哥儿,但回去以后,可不能生分了,忘记我老婆子,有时间就过来看看外祖母啊。」 黛玉自然只能答应,贾母还想说什么,只是贾宝玉鬼哭狼嚎地不许林妹妹走,贾母怕关系越发地僵硬,只能赶出去安抚宝玉。 临走,两位嬷嬷又特意去了一趟贾母的院子,说是告辞,其实是明里暗里地警告,贾母等人不要想着打什么小心思。 王夫人听后,直接掰断了自己的指甲,却只能行礼表示明白。王夫人很是憋屈,尤其是对两个伺候人的奴才行礼。 可是没有办法,她只是个五品宜人,两位嬷嬷却是有品级的,最主要的是,两位嬷嬷是太后和皇上赐下的。 她们就是代表地太后和皇上说话,就是对史氏这个超品夫人,也只是需要行半礼以示尊重罢了。 林瑞瑾知道前因后果之后,对两位嬷嬷抱拳行礼道:「多谢嬷嬷们对姐姐的爱护,瑞瑾谢谢两位嬷嬷了。」 两位嬷嬷赶紧侧身,不敢受了林瑞瑾地礼,林家跟汉军旗地贾家不同,对于她们这些包衣世家出来的人,其实都算是主子。 更何况林瑞瑾有了贝勒的爵位,已经是在外边儿自称爷地人了,又得皇上看重,以后必然会前途无量,她们需要的是打好关系,哪能受他的礼? 伊哈娜嬷嬷道:「贝勒爷客气了,咱们只是尽到本分罢了,再说,老奴说句托大地话,我们姐妹俩,觉得跟姑娘有缘,当做自家的孩子疼,哪能不尽心?」 雅尔檀点头附和道:「姐姐说的是,我们姐妹来了府上,一直被以礼相待,便是投桃报李,也必须对姑娘好。」 林瑞瑾很满意她们地态度,然后说道:「嬷嬷们,我这次回来,给嬷嬷们带了些山东那边儿的特产,也不知道嬷嬷们喜欢不,一会儿毛峰会把东西送到嬷嬷们地院子里。」 两位嬷嬷无儿无女,彼此也很是处得来,所以干脆二人选择住在一个院子里,这样彼此也能照顾着,平时也能唠嗑消磨时间。 林瑞瑾继续道:「旁的倒也没什么,只是那脆枣和沣水梨需得尽快地吃下,另外,刚刚皇么么赐下了不少点心,过会儿我让人送过去嬷嬷们也尝尝。」 两位嬷嬷彼此看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高兴和满足,赶紧道谢后告辞离开,她们当然不是着急看东西。 宫中呆了这么多年,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没吃过?只是因为识趣儿,把空间倒给姐弟两个好好聊聊罢了。
第71页 黛玉看着弟弟,摸了摸弟弟地小脸儿道:「你这不省心的东西,刚一出门就让人操心!身上的伤,可是真的不打紧了?」 因知道,那种情况下,林瑞瑾也是身不由己,(黛玉一直认为,林瑞瑾是救四阿哥受伤的)所以虽然心疼,却也没有深说。 了解黛玉甚深地林瑞瑾,自然不会自己说出自己到底是怎么受伤的,早就给自己的小厮们封口了,就连林海和贾敏也是不知道得。 只是贾敏是跟黛玉一样,而林海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多少是知道些真相的,骂了一句臭小子你给老子等着! 就赶紧帮着林瑞瑾圆谎,贾敏因为经歷的多了,到没有黛玉那般慌张,再加上贾敏得到消息的时候,就知道灵隐大师去救了林瑞瑾,随后又接到了林瑞瑾报平安的信和当地特产。 所以,贾敏也就是心疼地流了些眼泪,又命人准备了一些养身地东西给姐弟俩送来了京城,知子莫若母,贾敏对林瑞瑾并不担心,反倒是更惦记黛玉。,,,,....,,,, 第33章 林瑞瑾拉着黛玉的手坐到桌子上,一边儿输送异能帮黛玉蕴养身子,一边儿笑嘻嘻地道:「姐姐忘了我的本事就是没有师父赶来,那毒和伤也奈何不了我。」 感受着暖流游走体内,黛玉道:「知道你有这老天爷给的本事,但也不能大意了,小心哪天阴沟里翻船,到时候就后悔莫及了。」 林瑞瑾认真地答道:「姐姐说的是,瑾儿定当铭记于心。」末世里,多少大本事的人,因为大意最后栽在无名小辈手里。 看黛玉满意地点头,这才又拿出一丸龟苓膏揉捏地药丸子道:「姐姐,你这身子亏损的比我可重多了,快服下药,等咱们吃了饭就赶紧休息一下吧。」 黛玉接过药丸,也不用水,林瑞瑾做药很有天分,这药丸子入口即化,并不难咽,稍微带些中药地苦香也不难吃。 用水漱了漱口,黛玉嘆气道:「明日咱们去四贝勒府上吗?」 林瑞瑾点头道:「四爷虽然还在山东,我也是下个月才进宫读书,但人进京了,是不能不过府问候的,以后还得跟世子一起读书,提前见见也好。」 黛玉道:「那我让人给四福晋递帖子了?」 林瑞瑾点头,黛玉叫来鸿雁,让她去找这边儿的林毅管家,这才又问道:「瑾哥儿,那咱们后日去外祖家?」 看她一提外家就皱紧眉头,林瑞瑾问道:「姐姐有什么为难之处?这亲戚,好就多来往,不好就当普通亲戚走动就是,很没必要为此发愁伤了自己的身子。」 黛玉又嘆了口气道:「大舅一家是好的,只是大舅一般不在府中,大舅母是个万事不管的,大表嫂惯常是要回状元府料理事物,琏二哥他们夫妻也已经搬出去隔壁府住着了。」 「外祖母是个和善地,念着母亲的香火情,也是对我照顾有加,二舅平日里也是不在府上的,二舅母和珠大嫂子喜欢清静,倒也都不打紧。」 「只是二舅家的宝玉表兄,名字与甄家的那个一样,就是性格脾性也如镜子一般,一模一样,据说自小有些痴病,老太太他们很是紧张。」 「咱们却不能如对付甄家那个那样对他,我怕你这脾气,见了人再压制不住脾气,以后这亲戚见面却是不好说话了。」 林锦瑞听后摆手道:「我当什么呢,咱们去的是大舅家,看得是老太太,二房的人与我何干?只要他不过分,我也不会怎么着他,若是干了什么让我不痛快的,我自会让他老子收拾他。」 「什么毛病,不过是揍得轻了给惯出来的,揍几回就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了,揍得狠了也就不犯什么痴病吓唬人了,保准见到他老子,立即机灵的跑得比兔子都快。」 黛玉被逗得噗嗤一笑,然后拍了一下结果帕子擦脸地林瑞瑾道:「你这促狭地,竟胡说八道,也没看到咱们爹爹没事儿就捶你一顿,要我说,还真就是爹爹没揍过你,才让你这么能折腾。」 林瑞瑾把帕子给了小厮,然后喊冤道:「姐。我可是你亲弟弟,嫡亲的那种,你咋能这么对我?」 「再说,我这么个聪明伶俐地乖宝宝,任是谁也捨不得打我的吧?这要是给打傻了,老爹哭都找不着调,娘也非得扒了他的皮吧?」 这话一出,黛玉被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门口也传来笑声:「小瑞瑾,就你这么不要脸的劲儿,爷看就是林海揍你揍得轻了,二哥,就这皮猴子,你现在是不是后悔了,小心以后二嫂也被这小子撺掇着扒你的皮。」 话落,两个年轻人走了进来,正是太子和十三阿哥,太子笑骂道:「你这都是做叔叔的人了,怎么还天天跟个孩子似的找小辈儿的麻烦?」 林瑞瑾和黛玉赶紧起身行礼道:「儿子民女见过阿玛太子、十三叔十三爷。」 太子扶起林瑞瑾,又对黛玉道:「都是一家人,也别见外了,就随着这小子称唿孤一声阿玛吧。」 黛玉看了一眼林瑞瑾,十三抢先道:「也叫我十三叔吧,嚅,这是十三叔给你的见面礼。」说着,拿出一块儿水头极好地弥勒佛挂件儿,显然是事先就准备好的。 太子也拿出一本古琴琴谱道:「那是你十三叔生母当年的遗物,平日里很是珍惜,这说明你十三叔很喜欢你们,你就收下吧。」 「这琴谱虽然不是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但听说你很喜欢这个,就拿去吧,等孤看看孤的门人那边儿还有没有好的,到时候让人给你送来。」
第72页 话都说到这样了,黛玉自然只能收下,然后红着脸称了一声:阿玛,十三叔。 太子道:「瑾哥儿,孤这会儿过来,是想看看你这边儿还习惯不,有没有什么缺的少的,本来这该是你额娘地事儿,但你额娘是太子妃,不好过来。」 林瑞瑾笑道:「劳阿玛和十三叔惦记了,儿子这边儿都是用熟的老人,林毅也是林家的大管事,用着都很顺手,没有不习惯的。」 太子温和地点头道:「这便好,只是,你既然叫孤一声阿玛,孤就是与你有父子缘,孤还有两子,都是府上侧福晋的孩子,等你到了上书房,且记得千万不要跟他们一起胡闹。」 「你玛法叫你跟你四叔家的弘晖同进同出,你有什么事儿,就看着他,学着他来就好,那孩子和你四叔一般,是个稳妥的。」 这就是掏心窝子的话了,林瑞瑾和黛玉自然是感动的,赶紧行礼谢太子的提醒。 十三阿哥想到那两个霸道地侄儿也脑袋疼,于是说道:「太子二哥,两位小二嫂怕是不好了吧?弘晳他们知道瑾哥儿医术高超,还不得逼着瑾哥儿给看病?」 太子摇头道:「估计她们这两天也就病逝了,作为儿子需得消停地侍疾,明天你让你福晋去老四家的那里陪着,别让老八家的给欺负了,太子妃明儿怕是要忙,没时间过去。」 十三一听,当即不再问,林瑞瑾和黛玉也听明白了,看来这两个侧福晋是做了什么不能让人容忍的,又因为两个皇孙,这才保留了名声病逝。 林瑞瑾想了一下,说道:「阿玛,这里两颗药丸,您和额娘按照之前那次那样服用,额娘只是中毒,毒物堆积子宫,而非如您这般,带有诅咒性质的尸毒,一次差不多就能解了,我也好早日看到小弟弟。」 太子一听,惊喜地问道:「太医说,你额娘已经不能生了,你说的这是真的?」他自然是希望自己有嫡子,不为那皇位,只是在大户人家,只有嫡子才是继承家业的人选。 林瑞瑾点头道:「额娘本身的底子不错,这些年虽然中了毒,私下里也是找了医术高手试图解毒,虽然不尽如人意,但也有了缓解,那些毒素只是堆积在卵巢处无法排除体外而已。」 太子激动地搂住林瑞瑾,一时间倒是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半晌,太子平復了激动才放开林瑞瑾,有些不好意思:「阿玛失态了,倒让瑾哥儿看了笑话。」 林瑞瑾见识过林海的样子,自然是理解这年头男人对嫡子地执着,笑着摇头道:「阿玛刚刚不是还说咱们是一家人,你我有父子缘分吗?怎么这会儿,又说了见外地话?」 太子忙点头说:「我儿说的是。」 未免他继续尴尬,林瑞瑾又转头对十三阿哥说道:「十三叔,你为什么不想生小弟弟?」 十三气道:「别瞎说,你十三叔怎么不想生弟弟了,只是你十三婶今年年初才进门,但是你已经有了两个弟弟,只是年龄太小,没法儿抱过来给你看看。」 太子听了林瑞瑾地话若有所思,用扇子敲了一下胤祥地脑袋道:「蠢,你这脑袋怎么就不转轴,瑾哥儿小不懂,他们家后院儿是干净的,你这宫里长大的怎么也不转轴?」 十三一愣,看向林瑞瑾,林瑞瑾指着他腰间的位置道:「那里不是特意带着药囊,只要遇到茉莉香,就是最好的避孕药啊。」 黛玉小脸儿一红,说了一句自己去看看席面准备地怎么样了,就用帕子捂着脸跑了。 十三却顾不得脸红羞臊,他是如遭雷噼,香囊是侧福晋瓜尔佳氏给的,而福晋喜欢茉莉的香味儿,这在府里并不是秘密。 想到自己的两个先福晋进门的侧福晋,因是生母生前给选的人,所以格外爱重,又想着母亲生前只是庶妃,便是得皇阿玛宠爱,也是叫人欺凌一生。 所以,胤祥妹妹看到侧福晋如自己母妃那般偷偷哭泣地时候,便多有维护,希望自己的嫡福晋能宽容大量,但这换来的,竟然是她们对嫡福晋地暗害。 他回府后怎么立规矩,怎么从此以后爱重自己的福晋不说,现在着急道:「瑾哥儿,明天见到你十三婶,且记得帮你十三婶看看,算是十三叔求你了,回头十三叔领你去泡汤子去。」 林瑞瑾点头也没为难他,只是笑道:「这自然是没问题的,不过,这女子方面的病灶,倒是姐姐更精通些,我比较擅长制毒解毒,到时候还是让姐姐给十三婶看看吧,这也是今儿我没给额娘把脉地原因。」 「是否中毒,中的什么毒,我几乎一眼就能看出来,但是把脉我就不行了,像额娘,我知道她可能是心肺出了毛病,但你让我说个子午卯酉的,那就不可能了,我还等着哪天进宫带着姐姐给额娘请安的时候,让姐姐给看看呢。」 十三和太子都被逗笑了,十三道:「你这是学什么都半瓶水,哪样都不如你姐姐,你就不觉得害臊?」 林瑞瑾不以为耻地道:「害臊?为什么啊?反正是我亲姐,不行就直接问我姐就是了,干嘛还浪费自己的时间去学习自己不擅长地东西?」 十三有些鄙视地问道:「浪费时间学习不擅长地东西?那你有擅长的吗?」 林瑞瑾一挺小胸脯道:「武艺上,姐姐就是再努力她也不是我的对手,制药上,她也比不过我,尤其是配毒、药和解药上。」
第73页 太子一看十三跟林瑞瑾这是要槓上,这可不是他平日里看着别人互相攻击,他得渔翁之利的时候,赶紧制止道:「好了,你们两个别闹了,尤其是老十三,你都多大了还这么不省心?」 说到底,这爱新觉罗家的人,那是一脉相承的护短。 正好黛玉也过来请他们去花厅入席,正要避嫌去后院儿,太子道:「都是自家人,倒也不用讲究那些虚礼,直接入席吧。」 本就是黛玉为了给弟弟接风洗尘准备的,自然都是家常菜,只是如今多了太子和十三阿哥,讲究食不言寝不语,温馨就打了折扣,但太子和十三却觉得很受用。 用饭后,太子看天色也不早了,又从袖袋儿里掏出一沓子银票交给林瑞瑾道:「瑾哥儿,你刚来,阿玛却没时间陪你逛逛这四九城。」 「你十三叔是个闲的,过两天就让他陪你走走,熟悉一下,这些钱你拿着,遇到喜欢的就买,遇到哪个不长眼的,你也不用惯着,有阿玛在,还没人能动得了你。」 十三摆摆手道:「行了二哥,我又不是摆设,好赖不计也是个阿哥,谁能那么不开眼,过来找不痛快?」 林瑞瑾自是不愿意要的,不说他自己收得那些用来的零花的产业,单是林海和贾敏私下里给的压兜钱,那都足以让他自称富豪了。 太子脸一沉:「长者赐,不可辞的道理都不懂吗?」 十三也笑嘻嘻地道:「傻瓜,有银子还不拿着,等过几天我来找你,咱们一起出去好好逛逛,这些银子用完了,咱们再找二哥要去。」 林瑞瑾这才脸红扑扑地收下道:「那儿子就收下了,就是,我都不是三岁的孩子了,还伸手跟家长要钱,有些不好意思。」 这解释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太子一边出去,一边打趣儿道:「瑾哥儿啊,你得跟你十三叔学学这脸皮,要不很是吃亏啊。」,,,,....,,,, 第34章 第二天一早,林瑞瑾和黛玉正吃早餐的时候,下人来报,圣旨到了,请他们去接旨,林家并不吃惊,只是没想到这么早,昨晚十三阿哥走的时候,就隐晦地提醒了,大管家林毅已经让人准备好了供桌,大开正门。 这圣旨就是正式公布,林瑞瑾因为救驾有功,封为多罗贝勒,以及贝勒爷该有的补服、功勋田和铺子等若干。 林毅给宣旨的太监送了洗钱,将人打发走之后,正要回去再继续吃饭,就听门房又道,贾家老太太打发人过来给他们请安,还有老太太想外孙女和外孙子,请他们过府。 林瑞瑾都被气笑了,自家昨天就已经给荣国府下了帖子,说明天去拜访,这会儿这么一说,不知道还以为林瑞瑾不愿意与外祖家联繫呢。 黛玉也有些恼了,冷着脸道:「还真是好快的耳报神,林家接了圣旨,老太太就想我们了,昨个儿瑾哥儿回来,倒是没听到信儿。」 众人地眼光都看向了角落里的二等丫鬟,林瑞瑾这才发现,然后问道:「这个丫鬟很面生,是新提起来的?」 黛玉有些腻烦地说道:「我去老太太那请安的时候,老太太怕我对贾府不熟悉,给了个丫头鹦哥,我也不好拒绝,只能改名紫鹃给留下了,只是我这四个大丫头都满了,就让她领了二等丫头的月钱。」 林瑞瑾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又问道:「既然这样,那怕是家生子吧?姐姐回来的时候怎么给带家里来了,想来是想老子娘了。」 紫鹃赶紧解释道:「奴婢没有说林少爷接圣旨的事儿。」这倒是真的,毕竟,圣旨才到林家没多大一会儿,就是骑马也不够时间到地方的。 林瑞瑾皱眉道:「规矩也差了些,不过,咱们以后怕也是不好常去外祖家叨扰,瑚表哥和琏二哥都是跟着四爷忙活的大忙人,这丫头就送回去吧,省得外祖母缺了人手。」 紫鹃一听,赶紧给黛玉跪下道:「林姑娘,您就留下奴婢吧,老太太那边儿已经有了新的鹦哥,奴婢回去就只能家去,必然会被奴婢的娘亲骂做没用,之后将奴婢随便配了人。」 黛玉心软,林瑞瑾见后有些无奈道:「留你倒也不难,但你可要知道,林家书香门第,规矩不比将军府,是绝对不会有大丫鬟相当于副小姐一说。」 紫鹃在林家也呆了好几天,自然是知道林家的丫鬟们都是忙碌的,各司其职,便是鸿雁等大丫鬟们,有什么事儿也得经过林姑娘的点头同意,不可能帮着林姑娘拿主意。 见紫鹃点头答应,林瑞瑾正要回头,就见紫鹃一张漂亮地小脸绽放了笑容,想到什么赶紧道:「你暂时跟着姐姐,但是,我得提醒你,我林家女除了不为妾之外,更不会陪嫁什么滕妾给未来姑爷。」 「若是条件允许,我甚至会要求未来姐夫不许纳妾才能娶我姐,而我林家也有三十无子方可纳妾的规矩,我呢,为了给姐夫做个表率,这辈子是不会纳妾的,所以,你要是想做妾,在林家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紫鹃一愣道:「那宝玉呢?」说完,见林瑞瑾和黛玉都皱眉看过来,赶紧补充道:「不是,我是说,老太太地意思,是」 林瑞瑾打断她的话道:「看来你还是没明白,不管老太太是什么意思,这里是林家,不是贾家,贾宝玉更是绝对不会成为我姐夫。」 一旁的黛玉倒是很冷静,看着呆愣地紫鹃也明白了什么,于是道:「反正你的卖身契也在外祖母手中,后天我们去看老太太地时候,你就跟着回去吧。」
第74页 见紫鹃要说话,她又道:「你且放心,我保管不叫你家去,会把你送给宝玉表哥的,到时候你就在表哥那边儿伺候着吧。」 黛玉话落,就见紫鹃马上变成又羞又喜的样子,黛玉很是腻歪,直接让雪雁将人带回房间好好休息,等后天去贾府的时候,将人带去。 姐弟俩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去四贝勒府,这才想起来贾母身边的赖大家的还等着林家给话呢,就打发六安去跟着说明,昨日府中已经送了拜帖,明日会去给老太太请安。 其实,昨天林家的帖子送到后,邢氏已经跟史氏说过了,只是之后,周瑞家的从女婿冷子兴处打听到,太子和十三爷亲自去了林家。 只是昨日王夫人知道的时候,已经到了宵禁时间,只能今天早晨做打算,王夫人是知道了林家有了太子的门路,自然也就看不上四阿哥那里。 本来都多等了这么多天,贾母和王夫人也不会差这一天半天的,只是,早上元春派人过来府里,说德妃要安排她去十四爷那里做教导人事的丫头。 不说这十四阿哥一直跟着大千岁那边儿,而现在太子的地位眼看着越发稳了,康熙已经命东宫詹事府辅佐太子批阅一些简单的奏摺锻鍊了。一旦太子上位,大阿哥一脉自然不会被重用,还会被打压。 单说这教导人事的宫女,也就是皇子的第一个女人,甭管她是珠圆玉润也好,玲珑有致也罢,男人对于见证了自己最快的一次的女人,心里一般都会选择逃避,给远远地打发了。 尤其是,皇子不会缺女人,只要他愿意,环肥燕瘦有都是,这女人一定会被忘得干干净净的,整个康熙朝的阿哥们,估计也就四阿哥那个重情义的把自己的第一个女人提了格格。 而十四阿哥跟四阿哥虽然是一奶同胞,但可能是教养的人不同,性格是完全的南辕北辙,元春若是跟了十四阿哥,那就只能等着一次性用完就扔了。 所以,史氏和王夫人这才想着赶紧让林家帮忙给想想办法,这会儿四阿哥不在府里,那就送到太子府上,凭藉林瑞瑾的面子,应该是能做个格格啊。 赖大家的看着林家备了马车,以为林家姐弟是要去自己家府上,结果就看到林家的一个婆子过来招唿她。 摆了摆手,赖大家的笑道:「老太太还等着哥儿和姐儿过去呢,我就不跟你唠嗑了,直接跟林姑娘他们回去了,等以后有空再过来跟老姐姐唠唠。」 林毅家的一愣,赶紧道:「赖大家的姐姐怕是误会了,我们少爷和小姐这是要去四贝勒府,昨天就下了帖子的,也给府上送了帖子,告知明天到府上给老太君请安,莫非府上没接到帖子?」 赖大家的一听就蒙了,赖家是贾母的头等心腹,尤其是赖家帮着贾母背了罪名,到最后连房子都没捞着,现在一大家子挤在贾母的一个陪嫁庄子上,贾母对他们家更信任了。 什么也没瞒着,赖家自然知道早上大小姐重金找了人送来的口信儿,这要是迟了,元春小姐就只能去十四阿哥府上做侍寝丫头了。 赖家自然是希望二房得势的,不仅这是自己主子的心愿,更是因为赖家和大房那是不共戴天地仇恨。 只可惜,如今两房分家分宗,贾母除了能住在将军府,别的是一点儿也不能插手了,更别提给他们报仇。 但如果元春小姐得势,以后做了皇妃,大房肯定是要服软的,到时候老太太拿捏着大房,他们至少能出一口气。 赖大家的看着缓缓驶出林府的马车,心里一阵无奈,但也没胆子去拦车,她是知道,林瑞瑾那小崽子,今年也不过将将五岁,却是敢杀人的狠角色。 尤其是,林瑞瑾跟大房的两个表哥感情好,对他们家怕也是厌恶的要命,她现在要是去拦车,怕是没有好结果。 赖大家的抱着一线希望问林毅家的道:「老姐姐,府上的表少爷和表小姐,去四贝勒府得什么时候回来?」 林毅家的很厌恶地道:「主家的事儿,哪是我们做奴才的能过问的?更何况,去四贝勒府,什么时候回来,这个也不好确定,等回来的时候,就回来了呗。」 赖大家的气得脸通红,他们家因为老太太地原因,真的没有谁敢这么顶她,就算是大房的小主子们也看在老太太地面上,见到她也得和善地说话。 但是,形势比人强,赖大家的只能压下委屈道:「实在是我们老太太想林姑娘想的紧了,这会儿躺在床上病着,嘴里还念叨着林姑娘和林少爷的名字。」 林毅家的自然是不信她这番话的,但贾母毕竟是小主子们的外家,她一个下人是不能替主子做主的。 于是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语气道:「瞧这事儿整的,您也不早些说,到时候让少爷和姑娘尽量早些回来,这会儿,却是不好再追过去了。」 「既然这样,那等我们少爷和姑娘回来的时候,我一准儿马上跟少爷和姑娘说这事儿,老姐姐就先回去跟老太太说一声,帮着告罪吧。」 任凭赖大家的怎么哀求,林毅家的咬死了也没有去追林家的马车,毕竟,自家小主子们第一回 登门,要是急急忙忙被叫出来,那就是打了四爷和四福晋的脸。 赖大家的无奈,只能回去復命,贾母和王夫人听闻,当即瘫软在了椅子上,王夫人更是用帕子捂着脸哭道:「我苦命的元春啊~」
第75页 心中更是怨恨林家绝情,这样的时候,还只顾着巴结四福晋,对自己的表姐一点儿也不帮忙。 林瑞瑾到了四贝勒府,府上四福晋的贴身嬷嬷来亲自迎接的,毕竟,林瑞瑾就是再小,那也是贝勒,真算起来,爵位跟自家爷是一样的。 当然,这个贝勒是不能跟人家四贝勒相提并论的,人家是皇子阿哥,他一个外八路的,就是称康熙一声玛法,那也不是宗室。 就比如,人家皇子阿哥有安家银子和贝勒府,他就没有,这就是差距。 但再差距,作为最小的贝勒爷,这也是代表着皇上的恩宠和看重,只要不是脑子缺根弦儿的,就不会没事儿招惹他。 四福晋和特意过来的十三福晋,脑子自然是没问题的,更何况,两家的爷也都千叮咛、万嘱咐地让她们一定要交好、照顾两个孩子。 彼此都有意交好,再加上年龄相近地弘辉,性格很像四爷,沉稳可靠,又与太子那般柔和可亲,对林瑞瑾很有兄长的范儿,倒是挺得林瑞瑾的好感的,很快就聊到了一处。 弘辉虽然只有六岁,但平日里博览群书,又有大儒教导功课,学问是不差的,林瑞瑾得癞头和尚和跛足道人指点,除了该学的科举学问之外,那也是样样都有独到见解,两人是越聊越投机。 黛玉已经到了避讳的年龄,所以只是在两位福晋处,跟两位福晋聊天。 十三福晋因为十三阿哥事先已经跟黛玉打过招唿,再加上,十三福晋感谢林家姐弟帮她站稳了后院,让十三阿哥知道了后院的真相,对她很有好感。 不愿意黛玉尴尬无聊,主动说道:「听说黛玉医术高超,我们爷可是极为赞赏的,还说我今儿是沾了四嫂的光,得以让神医帮我看诊。」 黛玉小脸儿一红道:「十三婶可别听我弟弟吹牛,他就是跟十三叔说着玩儿的,我这也就是学着打发时间的,十三婶要是不嫌弃,黛玉就给您看看,说的准不准的,您也别全信,回头让太医再给复诊一下。」 把脉之后,黛玉沉吟了一下之后说道:「十三婶地问题不大,就是稍微有些宫寒,应该是小时候落水过,喝两副药就没有问题了。」 十三福晋一听,很高兴,毕竟谁也不愿意自己生病不是,还兴致勃勃地说道:「你说的还真准,我是记不太清了,只是我额娘说,我小的时候淘的跟个哥儿似的,一刻钟也不闲着。」 「跟姐妹们捉迷藏,为了不被发现,自己钻到桥洞底下,然后滑进了荷花池,险些被淹死呢。」 四福晋笑道:「一贯知道你是个活泼的,没想到小时候这般淘气,也不知道你以后生下的哥儿们要是随了你,都是淘小子可怎么办?」 毕竟是刚成亲的女孩儿,十三福晋小脸儿一红道:「四嫂~」又道:「黛玉这么厉害,也让她给四嫂把把脉吧?」 第35章 四福晋自然也是听说了黛玉和林瑞瑾师承林隐和尚、镜宝道人地事儿,别人可能对灵隐和尚的能力只是半信半疑,她却是知道一二的。 因为,弘晖就是她阿玛无意间帮了灵隐和尚,得了一丸药后,她额娘拿来给她服下,解了毒才有的,只是,生弘晖的时候又糟了暗算,之后再也没有了消息。 她倒是还想找灵隐和尚帮忙,只是这师兄弟是有名的行踪不定,等知道他们在扬州林家的时候,又被告知,两位大师不见任何人。 这样的大师说的话,没有人敢去违背,高人都有自己的脾气,只怕硬来,不仅不会得到好,还会惹怒了人家,最后吃不了兜着走。 黛玉把脉后沉默了一瞬间,她纵使再聪慧,也只是个不到十岁的小姑娘,面对这明显是后宅阴私地事情,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四福晋见的人多了去了,黛玉一垂眸她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于是温和地说道:「你这孩子,有什么事儿就照实说吧,你四婶我这般年纪,什么没经歷过?」 黛玉又看了一眼四福晋,然后说道:「四婶,您未来初潮的时候,就沾染了使女子闭合地药物,后来吃了解药压制后,有了身孕,只是孕期多沾染滑台地药物,生产时又遭毒手大出血,致使绝育。」 四福晋并不吃惊,只是没想到自己这么严防死守,还是着了道:「那四婶身上的这毒还能解吗?」 黛玉道:「解毒的药,得问弟弟,他比较擅长,到时候只要辅佐针灸,三个月左右就可以拔除干净,只是您身上的衣物等,该换一换布料了。」 四福晋心领神会,但接着又是一哆嗦,她身上的衣服自然不是来自内务府,而是乌拉那拉家的,那布料上被做了手脚,只能说明,要么是乌拉那拉家有了叛徒,要么就是自己手下被人买通了。 无论是哪一点,都说明自己这小命都是在人家手里攥着,想到这,不由得就是一身冷汗。 十三福晋也是吓得够呛,她生性有些单纯,不然也不会被胤祥府上的两个侧福晋压制地死死地,她没想到这宅斗这么可怕。 这边儿林瑞瑾也接连接到系统提示,让他救助十三福晋和四福晋的消息,接着又接到了紧急提示,让他救弘晖。 林瑞瑾仔细端详弘辉,发现他没有任何中毒迹象,系统也没说他身上有毒素,就是本身有些先天体弱,那也是不碍事的。 突然,林瑞瑾耳朵捕捉到一声很轻微地咔嚓声,林瑞瑾抱住弘辉一个转身,弘晖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儿,林瑞瑾把他丢回长廊外面的六安怀里,然后快速抽出鞭子往莲花池的一处抽去。
第76页 这一鞭,林瑞瑾使出了四成地内力,虽然因为水性不如对方,没有预期地直逼要害,却也让对方受了重伤。 那人武功一般,但水性极为不错,在水里打斗,林瑞瑾很吃亏,林瑞瑾想要夺回主场,就先跳回长廊上。 只是没想到,那长廊的扶手,出问题地不止刚刚弘辉趴着地那一处,他站着的这里,也是刚一站上,就直接断成了好几截。 显然,整个长廊都被人做了手脚,因为使了手段,从里往外压地话,会有停顿,之后调查若不仔细,便以为是被风雨侵蚀造成的,但从外往里会直接上面受力,就会直接从破坏的地方断裂。 这变故太突然了,林瑞瑾发现不对想要运轻功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直接跌向了莲花池,那人大约是恨极了管闲事儿的林瑞瑾。 竟然直接以特殊的手法将一种特别韧性的海草绑在了林瑞瑾的双脚直接,手法又快又稳,显然是训练过得。 林瑞瑾单凭自己的脚力竟然没有挣脱,这要是被缠住的是弘晖,结果是不用说了,林瑞瑾对这个跟小孩子下此毒手的人,实在没有好感,直接一挺腰送给了对方两根牛毛针。 这毒药都是剧毒,这人的内力也赶不上那个老尼姑,瞬间就翻了白眼儿,林瑞瑾赶紧借着水的浮力一转身,一颗解药塞到这人嘴中,又点了穴道将人定住,留了活口。 这些说时迟,但其实只是几个唿吸间的事儿,六安因为不能确定周围是否还有敌人,不敢离开弘辉周围,赶紧给毛峰打了暗号。 远处地毛峰直接踩着轻功过来,将水里的林瑞瑾和那个青衣小厮一起捞出水面跳上长廊,林瑞瑾喘着气,看着毛峰拿出匕首将林瑞瑾脚上的海草隔断。 这海草在水里,比牛筋还有韧性,但上了岸之后,很快就跟普通的水草没什么区别,就是普通人用手也能扯断。 林瑞瑾这时感觉到了腿部的酥麻,系统又显示,他遭到了毒物的功绩,现在是中毒状态,林瑞瑾赶紧给自己吃了一颗解毒的药丸,又给自己刷了个治疗术和解毒术,去了负面状态。 与此同时,弘晖地小厮唿救声,引来了不少侍卫,还有黛玉让四福晋派来找林瑞瑾,让他过去的嬷嬷。 很快,四福晋等人就知道了弘晖在府里遭到了陷害,幸亏被林瑞瑾给救了,还抓到了活口的消息,四福晋赶紧赶了过来。 弘晖倒是很镇定,赶紧指挥着侍卫找来棉被将浑身湿漉漉地林瑞瑾包住保暖,又让人控制好了那个水下的青衣小厮。 林瑞瑾打了个喷嚏之后说道:「弘晖阿哥,让人守好了那堆海草,那海草有古怪,遇水时韧性就连我都扯不开,离水之后才如正常海草一样,本身还有令人麻痹的毒性,不该是京城这边该有的。」 弘晖心领神会,赶紧让人将这水草看管好,这时四福晋也到了,看到好好地站着地弘晖,喊了一声:「我儿吓死额娘了!」就将弘辉进了怀里。 那边儿的黛玉也紧张地来到裹着棉被的林瑞瑾跟前,给林瑞瑾把脉,又看到林瑞瑾脚上因为皮肤白皙,显得拉痕触目惊心的小腿,心疼地直掉眼泪。 好容易挣脱了娘亲的怀抱的弘晖,看着掉眼泪的黛玉,突然就想到了自己学过的梨花带雨一词,继而,又想到非礼勿视,小脸儿刷的就红了。 想再看两眼,又强迫自己保持君子之风,赶紧咳嗦两声道:「额娘,先让瑞瑾去儿子院儿里换身衣服吧?」 四福晋也回了神儿,当即拿出平日的管家手段,井井有条地开始安排着,林瑞瑾被一侍卫抱着去了弘晖地院子换衣服去了。 弘晖虽然比林瑞瑾大了两岁,但他并没有林瑞瑾强壮,拿出他因为大了还没上身的衣服,穿到林瑞瑾身上也是紧梆梆的。 一场救命之恩,彼此的关系更加亲近了,弘晖开始一口一个弟弟地叫着亲热,林瑞瑾也有意交好,顺着弘晖地意思称他弘辉哥哥。 至于他一个成年灵魂叫一个真实孩子哥哥,他是没有什么羞耻心的,来到这边儿,他连爹和叔叔都多了好几个呢。 再说,末世里,强者为尊,为了生存,别说认大哥,为了能吃口东西叫声爹都无所谓,又有多少人为了能吃口东西,出卖、身体和灵魂。 弘晖有着爱新觉罗家的特有地那种,爱之欲其生的特性,认准了林瑞瑾,那是真的掏心掏肺地对你好,恨不得将自己所有的东西都拿给林瑞瑾。 但林瑞瑾不是真的小孩子,对他的那些宝贝都不感兴趣儿,当看到弘晖要把自己最心爱的,康熙赏给他的西洋座钟给他的时候,林瑞瑾急忙拦住了他。 最后,实在受不住弘晖地热情,林瑞瑾只能从他的宝贝里找到了一匣子猫眼石要了,弘辉高兴地说道:「原来林弟弟也喜欢玩弹珠,等我以后再寻到更好的,咱们一起玩儿。」 林瑞瑾心里苦笑,这一颗上等地猫眼石,足够普通人家半年的嚼用,在弘辉这里,就是小孩子的弹珠罢了。 让六安拿好之后,跟弘晖向四福晋地院子走去,途中,一跟弘辉差不多大的体弱少年站在路边凉亭处,对弘辉笑着打招唿:「大哥,这是去嫡额娘那儿去?」 弘晖温和地点头道:「二弟好点儿没,你这是去李侧福晋那边儿?」 弘昀道:「我刚才听说大哥遇到危险,想着过来看看,见大哥没事儿,我就放心了,早上已经给额娘请安了,这会儿就不去打搅额娘休息了。」
第77页 说完,剧烈的咳嗦了起来,弘晖上前,帮着拍拍后背,有些责备地说道:「二弟,你这身体还折腾什么,要是不放心我,就直接去我院子,怎么在这边儿吹风?」 见弘昀不再咳嗦,弘晖又有些激动地说道:「二弟,这是林弟弟,武功和医术都是极好的!」又对林瑞瑾道:「林弟弟,这是我二弟弘昀。」 林瑞瑾和弘昀互相抱拳打招唿,彼此印象也都不错,只是这少年的身体,估计应该用红楼梦中男版黛玉来形容,感觉一阵风就能吹散。 这时系统又提示让他救助弘昀,奖励只有五千经验,不过刚刚就弘辉的时候,得到了大笔的经验不算,还得了不少好东西,这会儿自然也不嫌弃这点经验少了,权当是日行一善吧。 就在林瑞瑾想着怎么开口的时候,好基友弘辉道:「二弟,你这身子总是这么托着,连骑射课都上不了,以后怎么办?让林弟弟给你把把脉,调理一下吧?」 其实弘昀对自己的身体已经放弃了,有些破罐子破摔,甚至认为早死早解脱,并没有什么求生欲。 但是,他本身是个极为温柔地人,不忍心一直照顾自己的兄长担心,就说道:「那就有劳林弟弟了。」 林瑞瑾笑道:「论起医术,我倒是一般,只是会制些养身地药丸子罢了,弘昀阿哥其实只是体弱,吃段时间药,先养养身体,等体壮了,瑞瑾再给弘昀阿哥拔出病根吧。」 弘昀一听吃药,就下意识地皱皱眉,他是真的出生开始,没等喝奶就先喝了苦药汁子,这些年更是有个风吹草动就是一碗苦药汁子,所以,本能地就有些抗拒。 不过,发现林瑞瑾直接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就松了一口气,然后有些暖然地说道:「林弟弟见笑了,我这些年真的是怕了苦药汁子了。」 林瑞瑾摇头道:「任是谁,天天灌苦药汁子,也早就败了胃口,你这身体,除了先天体弱,主要也是因为吃的东西太少,身体没有抵抗力,体内又因吃地药太多,残留了药毒。」 说着,倒了一颗药丸递给弘昀,见他直接吞了,心里很满意,顺手给刷了一个治疗术和解毒术。 药丸子入口就化,没有平日里的腥苦味儿,就像是吃了糖水似的,又稍微带了一点儿人参地苦味儿,当即眼前一亮。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似乎感觉有一股热流包裹着自己,很舒服,舒服的他想□□,他立即明白,这绝对是好东西。 就在他想要道谢的时候,身后的小太监尖声道:「大胆,你竟然敢随便给我们阿哥吃药,要是出事儿了,你担待得起吗?」 尖细的声音很刺耳,弘晖的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弘昀的脸色也极为难看,直接道:「闭嘴!来人,给我把他送去额娘那里,这样不知规矩的东西,爷用不起!」 林瑞瑾觉得挺没意思的,不过也看出来,弘昀这人还是拎得清的,于是笑道:「算了,我这人随性惯了,他也不了解我,又是职责所在。」 说完,把手里的药瓶子递给弘昀道:「这药你拿着,也找个太医看看是否对症,若是太医认可,你就每日早上,空腹吃下一颗,一个月后,我再来看看你的情况。」 弘昀不好在林瑞瑾跟前处理奴才,只能先暂时压制着自己的怒火,然后道:「林弟弟,我信你跟大哥,一定会好好服药的。」 他自己的身子骨自己知道,人家要是想要他的命,哪里用得着费这么大的事儿什么都不干,他都不一定能过得料今年。 更何况,服了药之后,身体地舒服感觉也不可能是骗人的,但有些事儿没法说,只能道谢:「那谢谢林弟弟了,等回头得空,跟大哥常去我院子玩儿。」,,,,....,,,, 第36章 跟弘昀告别之后,弘晖对林瑞瑾感慨道:「二弟也是个可怜人,阿玛知道李侧福晋拿二弟的身体做筏子争宠之后,就抱到额娘跟前儿,李侧福晋对他就更是面子情了。」 看他跟个小老头似的操心嘆气,有些好笑,但是,这是人家府上的私事儿,林瑞瑾不想跟着参合。 要他说,那李侧福晋越发不待见弘昀,里面要是一点儿没有四福晋的手段,林瑞瑾是打死也不信的。 但这个跟林瑞瑾没关系,于是林瑞瑾道:「弘辉哥哥,你到过哪里?我这次来京城的时候,坐着大船,吃了不少海鲜,还抓了一条比我脑袋还大的八爪鱼。」 弘晖毕竟是个少年人,哪有那么多心眼儿,很快就被林瑞瑾给拐跑了心思,开始问起了八爪鱼好吃吗?一路上被林瑞瑾给忽悠地一愣一愣的。 正院儿,四福晋碍于十三福晋和黛玉在场,不好直接处理这些事儿,黛玉便想着,等林瑞瑾过来,就赶紧告辞。 就在这时,门房来报,八福晋到了。 八福晋自己走了进来,看到十三福晋就道:「哎呦,四嫂这边儿看着就是风水宝地,大傢伙都愿意往这儿凑啊!」 这话是带着刺儿的,大家听得都直皱眉,黛玉只能甩帕子行礼道:「黛玉见过八福晋,八福晋吉祥。」 八福晋也不叫起,跟看猴子似的端详了一会儿,看着黛玉因为刚刚害怕哭泣而显得楚楚可怜地小脸儿很是倒胃口。 四福晋正要介绍黛玉打圆场地时候,八福晋啧啧两声道:「瞧瞧这副哭丧样,四嫂这府里地规矩也忒松散了,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了院子,这不知道的还寻思谁欺负了她似的,屋里也没个爷们,做这副样子给谁看呢?」
第78页 这话直接让四福晋和十三福晋的脸色全变了,进屋地林瑞瑾是二话不说一鞭子就抽了过去:「你这是吃了大粪才到我四婶这边儿来的是吧?四婶怎么什么泼妇、彪子都往院子里放,也不怕被咬了没地方找狂犬疫苗救命?」 黛玉的不要和八福晋地惨叫声同时响起,林瑞瑾的鞭子使得刁钻,虽然是从背后抽过去的,但伤得除了捏黛玉的那只爪子之外,还在两边儿的嘴角上各扯了一个口子,看着是毁了容。 这齣手实在是快狠准,谁也没防备,八福晋从脸上的疼痛和滴落地血水也意识道自己的情况,当即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四福晋看着八福晋地惨样,也是眼前发黑,赶紧命人去请太医,顺便去宫里报信儿,回来的时候去趟八爷府上。 小厮们心领神会,这顺序是错不了的,八福晋身边的嬷嬷和宫女一边忙着给八福晋按压伤口,一边要说法。 四福晋怕林瑞瑾吃亏,也怕这孩子一冲动再来一下,之前林瑞瑾出手伤人虽然不对,却也占理,但要是再来一鞭子可就有理也没理了。 说了一声:「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冲动?」就跟十三福晋一起将林瑞瑾拉到身后,弘晖也顾不上男女大防,直接将黛玉挡在身后对八福晋地嬷嬷说道:「还不将八婶先扶到椅子上?」 林瑞瑾对四福晋等人的态度很满意,尤其是弘晖这个哥们教的值了,关键时刻知道帮着自己护着自己姐姐。 现在他多感激,日后知道自己姐姐要被叼走的时候,他就多想回到这会儿抽自己,只是,他不愿意自残,干脆就选择了日常吃饭、睡觉、折腾姐夫。 太医先到的,看了八福晋地伤,倒抽了一口冷气,这人也忒狠了,八福晋这脸是保不住了,太医擦擦额头冷汗道:「禀四福晋,十三福晋,八福晋这伤不致命,半个月左右就能癒合。」 「只是,但是,那啥」老太医吭哧瘪肚了半天,汗珠子顺着脸往下淌,四福晋摆手道:「常太医,你就直说吧。」 太医一咬牙道:「等八福晋地伤口癒合好了,用碧霞膏每日多抹几遍,应该能减轻些,几个月后,脂粉涂得厚些,估计能遮住。」 说了半天,中心意思就是,脸上会留疤。 被抹的药粉疼醒地八福晋,听了太医地话,当场疯了,将太医地医药箱直接都扫到了地上,接着抽出腰间地鞭子直奔黛玉抽去。 林瑞瑾一看,鞭子也扫了过去,这会的鞭子要是抽实了,那可就不是毁容和在手上留道口子地事儿了,那是能直接让八福晋腰断骨折的。 幸亏十三福晋平日里也是喜欢骑射的正经满洲姑奶奶,又是时刻盯着他的,直接抱住林瑞瑾的胳膊往旁边一拉,这鞭子就扫到了一旁的多宝柜上。 哗啦一声,多宝柜四分五裂,不用说也知道,林瑞瑾这鞭子是真没留手,只是,众人地眼神却都看向了地上。 那是两个大肚的景泰蓝花瓶,被倒塌地架子直接给砸的稀碎,他们这样的人家,自然不会心疼两个景泰蓝的花瓶,就算是它再值钱,也不过是个物件儿。 只是,这花瓶碎了之后,里面掉出来地东西就很吓人了,那是两个浑身扎满了针,用针固定着符纸的娃娃,尤其是那娃娃的头髮和眼珠子,看着就跟真的一样。 屋里的人都惊呆了,所有人的脑中都浮现出了巫蛊二字,就连最后闯进屋抱住八福晋,生生地吃了八福晋一鞭子地男人也呆了。 随着男人身后,进来的是康熙和太子,康熙怒道:「巫蛊?谁跟朕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众人这才回神儿,赶紧跪地给康熙请安,康熙冷笑着坐到正位上:「安?有你们这些不省心的,朕上哪儿安去?」 又指着身后的一个侍卫道:「去,给朕拿来,朕倒要看看,谁这么大的胆子,律法三令五申不许行巫蛊之事,发现一律严惩,竟然还有人顶风作案!」 两个娃娃被拿了过来,众人才发现这两个娃娃脖子上各拴着一条绕着金丝儿的红线,背心处一张黄色地符纸上分别写着八字。 这两个娃娃五官俱全,手脚好像是什么小动物的拼上的,总的来说,很是骇人,尤其是那对儿圆熘熘的眼睛,似乎盛满了恐惧,看到的人都下意识地发冷。 侍卫们不懂巫蛊之术,也不敢乱动,虽说子不语管理乱神,但面对这些神神怪怪地东西,人们还是本能地敬畏着。 他们怕碰了哪里触动了巫蛊的咒语,只能小心地翻过来念出上面的八字,四福晋只觉得自己头晕脑胀,差点儿直接晕过去,一旁地十三福晋赶紧扶助四福晋。 原来,这两个八字正好是四福晋和弘晖的八字,这是有人要害四福晋和弘晖,而真的让四福晋发晕的是,弘晖的真实八字,其实知道的人很少。 弘晖的八字,按照钦天监监正的说法是有紫气环绕,稍微错后,就是贤王之命,胤禛自己没那心思,干脆就直接瞒了下来,让钦天监给改了贤王的八字。 这个除了四爷和四福晋知道外,只有两人的心腹知道,两个接生嬷嬷也被暗中处理掉了,可是现在的生辰八字,却是弘晖的真实八字。 康熙先是叫起了众人,让十三福晋先扶着四福晋坐下,又指着林瑞瑾道:「你小子四处惹祸,还想站起来?」 太子赶紧心疼地说道:「皇阿玛,这孩子就是性格刚烈了些,您不是从小就教育儿子,男儿就得顶天立地,能护住家小吗?」
第79页 「今儿这孩子要是看着自己姐姐被欺负还无动于衷,那儿子倒是要难过了。」 康熙气得,指着太子道:「你,你就护着吧,你看这小子都成什么样了,简直是无法无天,你再纵容下去,朕看这京城都能让他翻个个儿!」 太子笑道:「百姓都说淘小子出好的,皇阿玛,您看,这要是个蠢得,您让他折腾也折腾不出个花不是?」 康熙怒了:「合着,朕还得夸他不成?」 太子赶紧道:「谢皇阿玛,但孩子做错事儿了,咱们当玛法和阿玛的,还是得指出,要不孩子小,还寻思自己做的对呢。」 又转头对林瑞瑾道:「瑾哥儿,你不管是因为什么,也不能对长辈出手,待会儿回去给孤闭门思过一个月,抄写百遍孝经,听到没?」 林瑞瑾多机灵啊,赶紧答道:「儿子谨遵阿玛教诲,回去就闭门思过,抄写孝经。」 康熙看着被太子拉到一旁教育(实际上是远离战场安全看戏)的林瑞瑾,张了张嘴,想说朕不是要夸他。 但毕竟是自己疼的儿子,现在又难得看到了一个合心意地孩子,有些护崽子也是能理解的,就决定暂时先放过这小子。 转头才想起,这让胤礽一顿打岔,他把要说地事儿都给忘了,又指着林瑞瑾道:「你先给朕过来,朕问你,这是什么?」 林瑞瑾看着康熙指着的两个娃娃道:「巫蛊娃娃吧?」 康熙道:「废话,都知道这是巫蛊娃娃,朕问你的是,你知道这是什么用的。」又对林瑞瑾警告道:「你要是敢说用来诅咒的这样的废话,朕让你把四书五经都抄百遍!」 林瑞瑾是不怕康熙的,当即瞪大眼睛疑惑地问道:「这个不是用来诅咒的?」 太子赶在康熙发火前一拍林瑞瑾地脑袋,然后说道:「皇阿玛,瑾哥儿才四岁,对这个应该是不懂的。」 康熙这才想起来,这孩子长得人高马大的,可不是还是个什么都似懂非懂的小娃娃吗,又看向黛玉,声音柔和地问道:「丫头可知道?」 黛玉行礼后摇头道:「这个,小师傅应该知道些,但是,这三年,师父教导我们的时候说,医药为正途,巫蛊之术这些旁门左道,还是不要接触的好。」 「邪不胜正,最主要的是,这世上一啄一饮,都是有定数的,你得到什么,就得拿出相应地去填补,使用了邪术,就会遭到相应的报应,所以,我和弟弟,并没有接触过这些类似的东西。」 林瑞瑾从太子的腰间探出脑袋问道:「姐,两位师傅怎么没跟我说这些?」 黛玉白了他一眼道:「你除了遇到感兴趣的,其他的时候,只要师傅说话,你就睡觉,你说你能知道?」 林瑞瑾一听,把头缩回来,继续坐在太子怀里,一边吃东西,一边餵太子吃东西,康熙只觉得脑袋上的青筋直蹦。 深吸一口气,让人把这对儿巫蛊娃娃装进盒子里,带到钦天监去,让监正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儿。 这时,八福晋也扯开了八爷的怀抱,形容狼狈地跪在康熙面前,语音不清地道:「请皇阿玛为儿臣做主!」 饶是康熙这个经歷过各种杀伐征战地皇帝,也被这会脸肿的跟猪头,占着纱布和药膏的八福晋吓了一跳。 其实吧,康熙看着八福晋郭络罗氏这样,心里挺解气的,他其实也知道,八福晋为什么要找黛玉的麻烦。 早上的时候,德妃跟他商量,想要把宫里的一个叫元春的女史给胤祯做引导丫头,康熙自然是无所谓的,也就挥手答应了。 结果这个丫头是个有心计的,可能是也明白这教导阿哥人事儿的丫头的地位尴尬,竟然在小路上冲撞了八阿哥。 不仅跟八阿哥撞了个满怀,还一起折进了一旁的荷花池,两人浑身湿漉漉地抱在一起被拉上来的。 这宫女被八阿哥占了便宜,康熙觉得,八阿哥府里,除了个嫡福晋,就两个侍妾,还一个有孕地都没有,干脆就指给老八就得了。 又听说这女史是贾代善的嫡长孙女,是贾瑚的堂妹,就下旨让八阿哥带回府上,成了贾格格。 说实话,凡是嫁入皇家的女人,尤其是嫁给皇子阿哥做福晋的,心里都是有准备跟其他女人分享丈夫的。 爱新觉罗家出情种不假,但还真没有几个能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但是,八福晋却仗着自己的家室,还有自己的姑爸爸宜妃,坚决不许其他女人进门。 就是她嫁进来之前的那两个侍妾,也是不许出来碍她得眼的,听到康熙竟然指了个格格进门,气得直接去干清宫拿鞭子抽人。 气得康熙大骂泼妇,最后胳膊拗不过大腿儿,人还是进门了,所以,当听说元春的姑表妹在四福晋那里做客,才会去找茬。,,,,....,,,, 第37章 八阿哥暗自嘆口气,他自幼是个不得宠的,生母更是辛者库的罪妇,平日里别说得康熙宠幸,一年到头连面儿都见不到,他拿什么跟皇阿玛当眼珠子疼地太子要说法? 他从小就认识郭络罗氏,哪能不知她是个什么性子,之所以还愿意与她定亲,自然不是看在她的家世上。 无论是什么家世,那也不可能比爱新觉罗家族贵重,更不可能让他一个皇子被压制地极为窝囊。 八阿哥容忍她的主要原因,就是为了拉拢九阿哥和十阿哥,老九和老十外祖家出身显贵,本是不会帮他这个无钱无势的。
第80页 所以,八阿哥才会从小勾着宜妃的内侄女郭络罗氏,老九为了自己的表妹,自然会在明面上还有金钱上支持他。 老十是无所谓,只要老九跟谁好,他就屁颠儿屁颠儿地跟着,算是买一送一的那个赠送品。 郭络罗氏,为和硕额驸明尚之女,安亲王岳乐之外孙女,这岳乐为阿巴泰第四子,初封镇国公,因在战事上屡有建树,于顺治十四年晋为安亲王。 岳东对康熙帮助极大,平定三藩、征战噶尔丹时,都立下了汗马功劳,最后更是因为打噶尔丹时重伤,最后卒于康熙二十八年。 所以,这要是别人敢去大闹干清宫,康熙早就让人直接杖毙了,换到郭络罗氏的时候,气得浑身发抖,也只是骂几句妒妇、泼妇什么的。 八阿哥知道,自己娶了郭络罗氏是把双刃剑,但是他没想到,这郭络罗氏不仅是个妒妇,还是个没脑子的。 他恨不得林瑞瑾直接错手将人整死得了,正好让他一举两得,甩了麻烦还能博得康熙同情,也让老九和老十恨死太子一脉,彻底跟他绑在一起。 只可惜,现在这情况,若是聪明点儿的,立即示弱卖惨,皇阿玛也会想起她死去的外公,念旧也好,心疼他这个儿子也罢,一定会给个说法和补偿。 但这样一幅疯子撒泼的样子,怕是皇阿玛只会想起之前她大闹干清宫地事儿,心里指不定还在称赞林家小崽子替他出一口恶气呢。 有心不管,爱咋咋地,但一想到九阿哥以及郭络罗一脉以及十阿哥身后的钮祜禄氏,只能跪下道:「请皇阿玛看在郭络罗氏因遭逢厄运失了神志,恕她冲撞之罪。」 见康熙摆手表示不会追究,这才继续说道:「郭络罗氏这番遭遇,也是她咎由自取,本不值得同情,但,容颜对女人何等重要?」 「儿臣听闻林家小哥儿得了灵隐大师和镜宝道人的传承,医术了得,本身制药能力更是青出于蓝,想请林小公子看在太子二哥的面上给颗丹药抹除疤痕,毕竟,算来都是一家人,哪有隔夜仇?」 康熙一想,这好歹也是皇家儿媳妇,又是宜妃的内侄女,真要是顶着满脸疤痕出来,丢得可是爱新觉罗家的人,于是看向林瑞瑾。 结果,差点儿直接被气笑了,这小子明显是在装睡,抱着胤礽的腰,将耳朵堵得严严实实地,就差直接打两个唿噜表示自己正睡得香呢。 胤礽也无奈,刚刚郭络罗氏说话的时候,他还跟太子说:「阿玛,你看看这婆娘,像不像被疯狗咬了的疯婆娘?」 这几句话的功夫,怎么可能就这么睡着了?哭笑不得,胤礽拍了拍林瑞瑾的小屁股道:「行了,听话,给你八叔拿药。」 林瑞瑾也知道自己躲不过去,噘着嘴坐起来道:「我的药,除了解毒和疗伤的,都是现用现做的,省得过期失效。」 「要想祛疤,倒也不难,但药材自理,手工费也不能少了。」接着,小嘴儿巴拉巴拉说了一堆上等药材,不是特别难寻,但绝对价值不菲,明显是在敲竹槓。 他这样,倒是没让康熙等人觉得他狮子大开口的贪婪,只是觉得这孩子到底还是小孩子,心里不舒服也不会隐藏。 这些东西,寻常人家要,自然是不好寻到,但是换成皇家人这里,那就很轻松了,八阿哥道:「那八皇叔就谢谢瑾哥儿宽宏大量了。」 人家是皇子阿哥,林瑞瑾赶紧跳下胤礽的怀抱躲开后,又回礼抱拳道:「八叔客气了,小子不懂事,欢迎下次八婶惠顾,要是用得好,可以办个长期的,我可以之后给手续费那边儿打八折。」 郭络罗氏今天是里子面子都丢的干净,看着林瑞瑾的眼神就跟淬了毒似的,听到林瑞瑾的话,差点儿又要发疯。 八阿哥赶紧抱住郭络罗氏,然后对康熙道:「皇阿玛,儿子这就带郭络罗氏回去养伤,然后让人给送来药材。」 康熙点头道:「回去吧,这伤得不轻,多在家休养一下吧。」特意在多字咬重了音儿,这就看得出康熙是多不待见郭络罗氏。 胤礽也起身道:「老八,孩子小不懂事儿,你多担待点儿,也别听孩子胡说八道,送什么药材,回头孤从私库里给他补上,他就是小孩子脾气,一时转不过弯儿,在这儿闹情绪罢了。」 「等二哥回头好好说说他,以后这一家人还得好好处呢。」 八阿哥温和地摇摇头道:「二哥这就是见外了,我哪能跟个孩子一般见识,再说,瑾哥儿一看就是个机灵的,我也是喜欢的。」 「那点子东西,给孩子当个玩意儿,消了气儿也就好了,以后,二哥没事儿就带着瑾哥儿到我府上玩儿,时间长了也就亲近了。」 甭管这些人心里是怎么想的,话里是否有其他意思,但这份表面上的兄友弟恭,康熙还是喜欢的,对于他来说,不聋不哑不做家翁。 看八阿哥和八福晋一行人走远了,林瑞瑾笑道:「玛法,阿玛,这回捞了不少好东西,回头我给你们炼上一炉养神丹,晚上再也不怕熬夜了。」 又掰着手指道:「还有我爹、四叔和十三叔,恩,弘晖哥哥和弘昀阿哥也能用。另外,正好炼制养颜丹,我娘、额娘、四婶和十三婶还有姐姐都能服用,反正一炉能出不少,这回是合适透了!」 康熙和太子心里暖唿唿地,不过,看着他得意劲儿,康熙还是虎着脸道:「混帐,你小子还在这儿得意呢?」
第81页 「瞅瞅你闯的祸!你阿玛吓得,把东宫的政事都扔一边儿了过来给你擦屁股,你还好意思说?」 林瑞瑾一吐舌头,往太子身后一躲,也不出声了,这把康熙直接气笑了:「你个小混蛋,见事儿不好到知道装怂了?!」 正好外边儿来报,十三爷到,十三阿哥笑着进屋,给康熙和太子行礼之后,一把抱起林瑞瑾道:「十三叔真没白疼你。」 然后又对康熙道:「皇阿玛,我八嫂那性子也是得受些教训了,你看她张狂的,八哥被压制地都抬不起头了,索性这会儿也不是不能挽救,就翻过去这篇儿别提了。」 这把康熙气得,指着十三阿哥就要骂,太子赶紧道:「皇阿玛,咱们还是先回宫看看这巫蛊的事情吧,这边儿也得让老四媳妇儿料理一下不是?」 康熙看了一眼自己最疼地两个儿子,气得一甩袖子骂了一句:「你们就惯着这小混蛋吧!」说完,起身往外走。 太子摸了摸林瑞瑾的脑袋交代一声:「这几天不许折腾,有事儿找你十三叔给你出头,知道不?」 林瑞瑾赶紧点头答应,太子这才跟上康熙离开。 路上,康熙问太子道:「保成啊,朕也没见你平日里这么护着弘晳他们啊,看来这孩子是真的合了你的眼缘。」 太子点头道:「或许人和人是真有缘分一说吧,儿子是怎么瞧着这孩子怎么稀罕,见了这孩子以后,儿子才第一次真的有了做父亲的意识。」 想了想又补充道:「之前弘晳他们出生,虽然都是儿子的血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里面参合了他们各自母家的算计还是怎么的,只觉得有做阿玛的责任,但就是缺少些那个感觉。」 这话说的他自己都觉得不清不楚,但康熙却明白了,这缘法一事很是玄妙,胤礽之前,算上死去的,他前前后后也做了十几回阿玛。 直到胤礽出生,康熙看到襁褓中的保成,那股玄妙地感觉就是,他终于能体会道,当年他皇阿玛面对董鄂妃生下的皇四子说地那句:「此乃朕第一子!」 康熙拍了拍胤礽的肩膀道:「父子缘法不可过江山社稷。」 胤礽点头道:「皇阿玛放心,儿子心里有数,瑾哥儿也不是个不知轻重的孩子,现在只是年少才会有些顽劣,但也是因为恃才傲物罢了,儿子会好好引导他的。」 对于林瑞瑾乖张淘气,康熙倒是并不在意,要是林瑞瑾处处做的滴水不漏,他才会真的担心。 康熙端起茶喝了一口之后说道:「他这个年纪,可不就是非黑即白,慢慢来吧,只是这小子引导好了是个人才,但要是歪了,那肯定是个祸害。」 这边儿四福晋需要处理内务,十三就带着自己的福晋和林瑞瑾、黛玉告辞离开了。 四福晋身边的嬷嬷,也是她的奶嬷嬷有些抱怨地说道:「不是正经皇子皇孙,这教养就是差了些,哪有做客这般不讲究的?」 这话看似无意,四福晋用护甲敲着桌面,却开始回忆之前,自己这奶嬷嬷的一言一行,接着身体打了个冷颤。 四福晋见弘晖要说话,不动声色地给阻止了,然后说道:「嬷嬷,这院子暂时是不能住了,咱们先暂时搬到竹园去,这边儿先别动,直接封了,过两天爷回来了,再做定夺吧。」 嬷嬷顿了一下,点头道:「那老奴先去竹园看看,让那些小蹄子把院子收拾利索了。」 四福晋点点头,等嬷嬷走出了,拍拍手,唤来一个暗卫去盯着这奶嬷嬷,又叫来一个自己的心腹丫头交代:「去,把这封信交给我阿玛,记得,亲手交给我阿玛。」 这是个武俾,是费扬古特意给乌拉那拉氏准备的,贴身保护她的。 见屋里清净了,弘晖对四福晋道:「额娘,您不要对林弟弟有误会,他是个很好的人,今天这些事情也都是意外。」 乌拉那拉氏摇头道:「额娘怎么会这么想?真要说起来,这林家小子算是咱们的福星了,你以后好好跟他相处,那姐弟俩,都是不错的孩子。」 马车上,林瑞瑾看黛玉小心翼翼地挑着马车的窗帘往外看,干脆趴在窗户上对骑马地十三阿哥说道:「十三叔,咱们找个地方,让十三婶和我姐换套男子的衣物,咱们去外边走走?」 十三福晋和黛玉一听,都是面上一红,但眼含期盼,两人面上不说,却都竖起耳朵等十三阿哥回话,黛玉还好,她知道就算今天不行,林瑞瑾也会找时间带她出去。 但十三福晋却很在意,女子嫁人后,少有机会出来逛街倒是小事,主要,这是自己的爷陪着自己在街上熘达,这就足够后院的女人羡慕,也是彰显她的地位。 十三阿哥拉了一下马绳来到近前,用马鞭磕了磕马车的窗户问道:「我听说你阿玛罚你闭门思过一个月,还要抄孝经百遍。」 林瑞瑾摆摆手道:「明天我得去我外祖家请安,后儿回来再开始就赶趟,再说,我要是今天就开始闭门思过,八皇叔怎么给我送药材,我又怎么去玄真观炼药?」 十三阿哥笑着附身直接从车窗里将他抱出来放在自己的马背上,然后大笑道:「行了,你是满嘴的歪理。」 又对车夫说道:「看着前面那个铺子没,到那儿去挑两身儿衣裳给你们福晋和小格格,要料子软乎些的,就记在爷地帐上。」
第82页 车夫是十三阿哥的心腹,也不怕他,直接回嘴道:「得了,爷,您哪回去四爷的铺子拿东西,回头给过银子了?」 十三阿哥也不恼,直接轻轻一鞭子抽过去道:「爷让你嘴欠,就显摆你知道的多是吧?」车夫装腔作势地喊了两声爷饶命,就一甩鞭子往四爷的铺子赶去。,,,,....,,,, 第38章 除了天桥边上耍猴的还有杂耍的这一类的以外,古代的街市与现代比起来也没什么区别,林瑞瑾看地电视里那些魔术杂技,比这个高端的多,反倒没有什么兴趣。 不过,他对那些小吃倒是怎么也吃不够,好容易林瑞瑾和黛玉回家的时候,太阳已经开始西斜了。 告别了十三阿哥夫妻之后,林毅家的过来行礼道:「大爷,贾府头午派人又来问了两趟,可能府上的老太太病得重了。」 黛玉急忙问道:「外祖母病重?」 林毅家的道:「赖大家的是这么说的,但是,头前儿我让人去打听,贾大奶奶着人说,老太太早上吃了一碗老母鸡骨汤熬地馄饨,四个羊肉烧麦并几碟子小菜儿。」 「老奴寻思着,老太太胃口这般好,该是不严重的,只是,这一上午过来询问两三次大爷和姑娘到家没,老奴就不确定了。」 林瑞瑾问道:「你们问没问老太太害得什么病,他们下午过来几趟?」 林毅家的摇摇头道:「也没说到底是什么病,只是说老太太躺在床上,还想着咱们少爷和姑娘,下午倒是没再过来,这也说不准是老太太好了,睡下了还是怎么着。」 黛玉有些担心,赶紧让林瑞瑾换身衣服,跟她去贾府探望外祖母。 林瑞瑾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但也猜到老太太应该是身体没有大碍的,可能是有什么事儿求林家帮忙,这才急赤白脸的找他们。 不过,毕竟黛玉过来,还有一个目的是代贾敏尽孝,没有道理知道老太太生病却不去探望的道理。 两人急忙换了身衣服,又让人备了些营养品,然后去了将军府。 贾赦知道他们来了,赶紧让贾琏去将人迎了进来,林瑞瑾询问道:「琏二哥,老太太这是什么病,这么急?」 贾琏正要说话,贾政从后面过来了,整个人愁眉苦脸地,贾琏不好说什么,只能含煳道:「老太太岁数大了,昨晚没睡好。」 林瑞瑾心领神会,但是黛玉有点儿心眼儿实,再加上黛玉有些认亲,在府上住的几天,老太太对她也是很照顾的。 黛玉给贾政请安后,坐上青色小轿,满心焦急地往老太太那边赶,林瑞瑾和贾琏互相对视一眼,也只能加快脚步。 贾政对黛玉很是冷淡,对林瑞瑾也只是点点头,林瑞瑾也不在乎,只是边走边和贾琏说说他后来去山东的事情。 小轿在贾母院门外停下,黛玉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扶着鸿雁的手走下了轿子,然后跟贾琏、林瑞瑾一起往里走。 刚到内院儿,就听王夫人一声惨嚎:「母亲~」声音悲惨悽厉,黛玉脸色一白,也顾不得等小丫鬟禀报掀帘子,自己就提着裙摆,哭道:「老太太~」然后跑进了屋。 林瑞瑾傻眼了,贾琏是被弄懵了,然后才反应过来,黛玉这是误会老太太不好了,两人是差点儿笑了出来,只能强忍着也跟着进了屋子。 黛玉正要继续号丧,看到头上嘞着抹额靠坐在床头的老太太,声音一下噎了回去,差点儿就问:这人好好地,做什么吓人? 王夫人低着头,只有攥着帕子,青筋暴露的手,显示着她想要对这两个小畜生,扒皮抽筋地恨意。 贾母也没想到黛玉和林瑞瑾没等她同意就闯了进来,尤其是黛玉这样,无疑是在咒她死去,因此面上淡淡地。 林瑞瑾的身份在这儿摆着,而他也没有什么真心对着这老太太,自然不会行晚辈大礼,只是拱手道:「林瑞瑾拜见外祖母,外祖母安康!」说完就放下了手。 而黛玉上次给贾母行了礼,贾母自己说,以后若是再这么客气,她是要生气的,所以,也只是行了蹲礼请安。 贾母唉声嘆气地说道:「我老婆子这辈子是没有什么福气,想着孙男娣女也得等着,说不得哪天我就等不及了,直接去找你们外祖父去喽。」 林瑞瑾皱了一下眉头,顺手把黛玉扶起来道:「姐姐,老太太就是想你了,正好你让人把带来的高点什么的拿进来,老太太吃饱了也就不难过了。」 这话真的不好听,贾母看向林瑞瑾的眼光就是一道利芒,林瑞瑾是不在乎,一个眼瞅着快入土的老婆子,他根本不在意。 但这个眼神恰巧被黛玉看到了,这黛玉就不干了,不管是谁,跟她爹妈弟弟比起来都得靠后,尤其是这个她看着长大,几乎朝夕相处的弟弟。 那是有一点儿磕碰都够她心疼半天的,哪容得别人给排头吃?当即这小脸儿也拉下来了:「这祖母派去我那的婆子,嘴是真的欠个把门的。」 「一早上到地方也不说什么事儿,若是知道祖母病了,甭管是大病小病,总也能跟四福晋请罪,来探望祖母。」 「单就一句祖母想瑾哥儿了,这不知道的,还寻思我林家前一天递来的帖子被谁给扣下了。」 「这看着我们走了,她倒是想起来祖母这边儿病了,就问这皇家的门槛,谁敢这边儿告诉了那边儿再临时退了,最后倒整的我们姐弟里外不是人了。」
第83页 黛玉的小嘴儿跟把刀子似的,把贾母气得直捂心脏,床边儿的贾宝玉赶紧给老太太顺气,然后对黛玉道:「林妹妹可快些住嘴吧,看把老太太气得。」 又怕林妹妹生气,于是道:「林妹妹、林弟弟也别多想,老太太就是因为大姐姐的事儿,心里不顺畅,你让老太太缓缓就好了。」 王夫人是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接话道:「不敢惹皇家人,你们还有什么不敢的?八福晋不过是说了两句,你们就敢直接抽花了八福晋的脸,你们还有什么不敢的?」 「不过是没把这荣国府放在眼里,心里也没有老太太罢了!可怜我的元春,苦巴巴地在宫里熬油似的,可下是熬出了头,这家里没人支持也就罢了,还给拖后腿。」 林瑞瑾冷声道:「这位是传说中的二舅母吧?当年给我母亲下药,我林家不去计较也就算了,听这意思,我们姐弟听说老太太病了,到家换身衣裳就赶过来还做错了?」 「再说,我抽了八福晋,这事儿到了御前,皇上都没说什么,你又算是哪根葱哪根蒜,上小爷这儿来巴巴?」 一旁坐着喝茶的贾赦放下茶杯道:「瑾哥儿、黛玉,别跟这疯婆娘一般见识,不过是自己想攀高枝儿的路断了,这会儿正逮着人就咬呢。」 「成天做梦都寻思自己能成为皇妃的娘家人,也不看看自己的闺女有没有那个本事!」 贾母恨地目眦欲裂,但是知道林瑞瑾身上有爵位,不是她能随便打骂的,但贾赦就算是分宗了,那也是她儿子,所以,贾母拿起一旁地茶碗就砸向了贾赦。 林瑞瑾眼疾手快,将贾赦拉过来,看着四分五裂地茶杯,贾赦冷着脸道:「走,瑾哥儿、黛玉,咱们不管她们,让他们继续做白日梦去吧。」 黛玉和林瑞瑾本就姓林不姓贾,凭什么受她们的气?很干脆地告罪一声,就跟着贾赦走了。 邢夫人也赶紧起身道:「下午的时候,琮哥儿有些发热,正好老太太这边看着也没事儿,那我就先回去看看孩子了。」 张氏嘆口气道:「林家表弟和表妹,听说老太太病了就过来,怕是还没吃晚膳,我去让小厨房给做些可口的,别饿着两个孩子,回头也不好跟姑姑和姑父交代。」 贾琏也道:「嫂子赶紧去看看吧,瑾哥儿是个气性大的,今儿本来就不高兴,嫂子让人给做个拔丝地瓜哄哄,那小子是个嗜甜如命的,吃了甜的,心情就能好不少。」 张氏道:「那你就直接回去看看弟妹,弟妹下午听说孕吐地挺严重,我让人给送了酸笋过去,也不知道好没好点儿。」 贾琏拱手道谢:「这一天天的净事儿,我也顾不上小秀,也是多亏嫂子给照顾着,贾琏谢谢嫂子了。」 张氏摆手道:「谢什么,咱们是一家人,哪用得着这么客气,这乱七八糟的事儿多,我们妯娌可不就得互相照顾着些?」 叔嫂两人,就这么自说自话连敲代打的走了,贾母哭道:「我这个老背悔的,现在是彻底没用了,都恨不得我去死。」 「你们听听,两个小辈儿的,这是说的什么,不就是敲打我老婆子吗?老爷啊,你这偏心眼儿的,你倒是两脚一蹬,扔下我这个老不死的,现在受着这些不孝子们的气。」 贾政、王夫人以及李纨赶紧跪下请罪,贾政也抹着眼泪儿道:「母亲,是儿子无能才让母亲受了这样的委屈。」 说着,又抹了一下眼角道:「母亲,要不咱们搬出去吧,儿子好歹也是官身,以后儿子奉养老母,咱们一家子也不受这冤枉气了。」 贾母看着跪地哭泣地满脸泪痕的老儿子,赶紧起身扶起儿子道:「我儿快起来,这原就不怪你,是贾赦那个畜生不孝,你这般自责作甚?」 又嘆气道:「我儿也不要说那痴话,咱们现在是不能搬出去的,不然,这京城皇亲国戚官高位重的多了去了,我儿哪有出头之日?」 贾政一提起这个,眼睛就红了,哽咽道:「只怪儿子生不逢时,又因守孝误了两场科考,父亲临终上了摺子,儿子最后非科举正统出仕,这些年便处处受到排挤。」 「儿子这些年升迁无望,连奉养老母的能力都没有,实在是愧对祖宗,也无颜苟活于世。」说着,抱住贾母的大腿就哭了起来。 贾母自己能不清楚自己这个儿子到底几斤几两吗,自命清高却又没有相应地本事,也拉不下来脸去给人送礼说好话,一味地端着架子。 不过,这个儿子到底是在自己跟前养大的,跟自己是亲近的,不像老大,只对老不死的真心。 就在贾母想要安慰贾政两句的时候,贾宝玉突然摘下了自己脖子上的玉,两眼直勾勾地说道:「我要你何用?无法养家让祖母和母亲安享富贵,就连冰清玉洁地林妹妹都变得势利了,你还留在这儿作甚?」 说着,狠狠地砸向了地面,这通灵宝玉也不知是什么材质的,在地上滚了几圈竟然安然无恙。 本来正在哭泣地王夫人,一看眼前飞过的东西,心脏吓得差点儿停止了跳动,几下爬过去小心得捧了起来,指着贾宝玉骂道:「你这孽障,心里若是不顺,打骂小厮出气都使得,怎么能砸这命根子?」 史氏也扶着额头,让自己缓解眩晕地感觉,吃了一丸药之后,赶紧拿过来通灵宝玉给贾宝玉带好:「你母亲说的很是,不管是因为什么,你也不能去砸了这命根子啊,你这是想要摘了祖母的心啊!」
第84页 通灵宝玉戴在了项圈上,贾宝玉也恢復了神智,哇的一声扑进史氏的怀里哭道:「老太太,林妹妹怕是恼了我,根本不理我,连老太太都不理了。」 要说这史氏也惯是个爱挑毛病的人,但是贾宝玉这明显动机不纯的话,她却只当是小孩子说话不知反正,心里只是为她委屈。 还给解释道:「你林妹妹不是因为你才不理祖母的,她是恼了你母亲,也是你母亲当年做的太过了,等明天你林妹妹就过来跟你玩儿了。」 贾宝玉又跟史氏确认了一下,这才喜笑颜开地说道:「我就说,林妹妹素来是个好的,冰清玉洁地姑娘,那林弟弟虽然性格乖张,但长得这般好看,想来也绝不可能是被富贵二字给荼毒之辈。」 贾母有些无奈地摸摸宝玉的脑袋:「我的儿,心思一直这般单纯。」 王夫人听到儿子夸林家的两个小崽子,心里这个懊恼,但她也知道自己儿子有些痴病,这会儿也不敢去说什么刺激他的话,只是哄道:「天色这般晚了,你还不去休息,明天还能有精神?」 想到明天能去找林妹妹和林弟弟说话,贾宝玉很是顺从地回了自己的碧纱橱。 贾母看王夫人的样子,也知道她想说什么,只是摇头嘆气道:「就看她的造化吧,按理说,这大年初一生人,该是有大造化的。」 第39章 林瑞瑾和黛玉来到荣禧堂,给贾赦和邢氏行礼之后,送上礼物,包括已经睡着地贾琮,也收到了一套上等地笔墨纸砚,邢氏乐得眉开眼笑的。 这邢氏虽然不像是书中说的那么见钱眼开,但因为本身娘家的生活条件清苦,再加上也想着日后贾琮成年的时候,公中没有什么可给的。 贾赦不喜欢邢氏,也不是很在意贾琮,那么贾赦除了能给一笔安家费之外,怕是不会给什么好东西,她自然是希望能给儿子多攒些东西,也是给自己留些过河钱。 林瑞瑾原本是普通人,对于邢氏这种小市民心思很理解,也不反感,至少她没什么坏心思,不像王夫人那么狠毒。 当然,他也不会觉得邢氏亲近,当个普通亲人来往是没有问题的,邢氏也很识趣儿,笑着收了礼(回礼别找她,找贾赦去):「你们先跟你们大舅聊着,我进屋看一眼你们表弟,一会儿过来叫你们吃饭。」 林瑞瑾笑着摇头道:「大舅娘,您可别为我们折腾了,头前儿我已经跟大嫂说了,我们下午出去,是吃了晚膳才回家的。」 「一会儿我们跟大舅聊几句,也是要家去的,您就歇着去吧,都劳累一天了吧?」 邢氏很高兴,谁不希望自己的付出被人认同?但是,作为继室,又不得夫君看重,自然也不会在意她累不累,难过不难过。 她的地位很是尴尬,两位继子虽然不会为难她,该有的礼数也不会差,但恭敬有余却亲近不足,尤其是府中中馈也不用她操持,自然也想不到,日日在贾母处受到冷待的自己有多难,心又多累。 听林瑞瑾这么说,邢氏难得大方地道:「那你们跟你大舅舅聊着,等哪天你们闲了,大舅娘让人给你们做些我家那边儿的小吃。」手机端 一秒记住『笔\趣\阁→m.\b\iq\u\g\etv.c\o\m』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贾赦下意识地抬头看看外边儿黑下来的天色,想看看今儿太阳落山的方向,这扣得已经能拿钱叫爹的邢氏,竟然还有主动请客的一天? 疑惑是疑惑,但想起大儿子说的,遇到人家做的合你心意的,一定要说出来,让他知道你的满意,这样才会让对方高兴,以后也会下意识地按照你的心意去做。 于是,贾赦难得对邢氏点点头道:「你很好,既然辛苦了,看了琮哥儿就去休息吧。」 女人这种生物很怪,邢氏这个眼里只有儿子和银子的也没逃出这个怪圈儿,听到丈夫的一句认可安慰的话,当即觉得什么都值了。 邢氏用帕子一捂脸,有些娇羞地扫了贾赦一眼,捏着嗓子道:「那老爷跟外甥和外甥女聊着,妾身先去看孩子了。」 说完,扭着腰走了,贾赦满头冷汗地问一旁地贾琏:「邢氏这是怎么了?用不用叫太医?」 贾琏一听,头上地冷汗也下来了,这话让他一个做儿子的怎么说? 其实邢氏本身比贾瑚和贾琏也大不了几岁,但她特意往老成了打扮,绛紫色地衣服,肥大的腰身,这时候再做出小女儿状,真的辣眼睛,再捏着嗓子说话,呵呵。 林瑞瑾清清嗓子转移话题道:「大舅,刚才在老太太那,我怎么听得有些煳涂了?我抽八福晋,怎么还碍着他们了?」 贾赦一听,嘴角一抽,指着贾琏道:「你给你表弟说说吧。」 等贾琏讲完,林瑞瑾已经张圆了嘴巴,就连跟张氏说话的林黛玉都惊得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 原来这中午的时候,宫中来了信儿,贾元春成了八阿哥府上的格格,贾母和王氏当即喜得眉开眼笑,还商量着要摆宴席,请四王八公这些老亲过来庆祝一下,自然也就没让赖大家的再去林府。 就在婆媳俩商量着,要去史家把史湘云也接过来,顺便给史家两位侯爷去个信儿,过来庆祝一下。 结果,周瑞家的满头大汗地过来,慌慌张张地把冷子兴带来的消息跟王夫人说了,王夫人当即眼前一黑撅了过去,醒来就开始哭骂。
第85页 之前婆媳俩商量着给谁家下帖子,这会儿就感觉天塌下来了,贾元春是她们婆媳精心培养出来的,还指着贾元春能帮着他们翻身呢,结果彻底被林家小子给搅和了。 等知道林家姐弟来了的时候,婆媳俩一商量,解铃还须繫铃人,林家既然有本事能抽了皇子福晋还全身而退,那就让林瑞瑾想办法缓和跟八爷那边儿的关系。 若是实在不行,林瑞瑾能帮着贾元春变成侧福晋也行,这也是一条生路,皇子侧福晋虽然不像入关之前,算是平妻,可是,那也是上了玉蝶,皇家宗室承认的皇媳。 八福晋就是再怎么跋扈,也不能随意打杀,否则单凭这一条,贾家就能击鼓鸣冤,将八福晋送到宗人府去。 所以史氏这才绑了抹额,打算敲打着林家姐弟,小孩子免薄,又喜欢逞能,想来知道前因后果,必然心生内疚,同意帮忙。 哪里知道这林家姐弟根本不看她们表演,一句话也不受着,甚至眼里心里根本没有长辈,直接翻了旧帐,就差明言断亲了。 王氏心中大恨,尤其是恨贾敏小肚鸡肠,上一辈的恩怨,竟然跟小崽子们胡说八道。 贾母想的更多,她觉得贾敏是真的恨老二一房了,否则这些恩怨是不会跟小孩子们说的,心里对不识大体的贾敏更是埋怨失望。 林家姐弟是不管史氏和王夫人怎么想的,直接趁着宵禁时间还没到的时候,坐上马车回府了。 一大早,贾宝玉匆匆洗漱之后,跑去了梨香院,此时薛宝钗刚刚起床洗漱,贾宝玉直接就推门进了内室。 薛宝钗一惊,下意识地去拉自己的中衣领口,贾宝玉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反倒是对因为羞恼红了脸颊的薛宝钗看呆了。 作为闺中女儿家,薛宝钗虽然因掌管家中商铺,接触外面的时候多些,但接触的男子不多,真算起来,她见过的同辈外男,可能只有贾琏和贾宝玉。 论起俊美,贾琏更胜贾宝玉一些,毕竟,贾琏的脸是完全继承了他老爹贾赦,一个能靠着脸哄得他娘心甘情愿的护着的男人。 但贾家没有容貌差的,贾宝玉作为书中男主,自然也是不差的,所以,薛宝钗纵然瞧不上贾宝玉的身份,一个五品小官儿的儿子,家中产业又极为有限。 却对贾宝玉的痴迷样子很受用,尤其贾宝玉的眼中,并没有铺子中那些男人的腌臜,很是纯粹地,对美好事物的赞嘆,眼光清澈。 薛宝钗想着,贾宝玉不过一八岁的孩子,比她还小了一岁,当即撩起一点水,弹到贾宝玉的脸上,将贾宝玉惊醒,然后用帕子挡着脸嫣然一笑。 贾宝玉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先要讨一口胭脂尝尝,宝姐姐唇上的胭脂应该更加香甜吧?但是,他发现宝姐姐正在洗漱,还没有化妆,哪有胭脂给他吃? 有些遗憾的贾宝玉发现宝姐姐的脖子上好像挂着什么,只是被中衣挡了看不真切,又想到了什么,兴奋地问道:「宝姐姐,你身上带着什么?可是也和我一般,也是带着玉的?」 一旁站在门口的莹儿这时笑道:「我们小姐倒是没有你那样神奇的玉,但是,我家小姐身上带着的金锁也是有些来歷的。」 贾宝玉本来听了前半句还有些失望,但是后面的话又引起了他的兴趣,赶紧追问道:「是什么来歷?好姐姐,你快说说。」 莹儿瞄了一眼薛宝钗,看薛宝钗只是藉机赶紧洗漱,然后去耳房换衣服,并没有阻止的意思,这才讲了这金锁的来歷。(都知道那点儿破事儿,就不说了。) 见贾宝玉听得认真,莹儿继续道:「说来也怪,我家老爷按照那和尚的指引,上面打了金锁,又錾了那八个字后,我家小姐的病就好了,这些年,热毒也很少发作。」 正好,她说完,薛宝钗也从耳房换好衣服回来了,贾宝玉非闹着要看薛宝钗地金锁,薛宝钗被闹得没有办法,只能从脖领处拉出来。 贾宝玉看到上面的:不离不弃,芳龄永继。心有所感,将自己项圈上的通灵宝玉也拿下来道:「宝姐姐你看,它们倒像是一对儿。」 薛宝钗看过去,那上面有一行字:莫失莫忘,仙寿恆昌,跟自己的錾上面字倒真像是一对,又想到当年的大师说的,金锁还需宝玉来配,当即,眼神就有些复杂了。 贾宝玉并没有想太多,见识过金锁之后,新奇了一会儿也就放下了,贾母拿他做眼珠子,私库里的物件儿随他取用,什么好东西没见过、玩过? 让薛宝钗把金锁塞回衣领内,然后道:「宝姐姐,快,我带你去见见林妹妹和林弟弟,林妹妹上次来的时候,你和姨妈出去了,正好这回见见。」 「林妹妹长得和仙女一般,就是性子有些冷,你们见了面之后,都是神仙般的人物,一定会惺惺相惜。」 「还有林弟弟,脾气有些大,但也该是品行高洁之人,没见过林弟弟之前,我只觉得男子都是我这般的浊物,见了之后才知男儿也是可以这般俊俏风流。」 一听林家姐弟,薛宝钗有些腻歪,林黛玉是不是那般美好,薛宝钗不知道,但林瑞瑾她见过,可不是什么好人,就跟贾琏一样危险。 不过,面上却不动声色,另外,她心里明白,若是能交好林家,那对薛家有利无害,于是笑道:「前儿还听探春那丫头夸林家妹妹神仙般人物,今儿可得好好见识一番。」
第86页 两人来到贾赦命人特意给林家姐弟空出来的东小院儿,结果发现这边儿冷冷清清地,只有几个洒扫地婆子。 贾宝玉急了,赶紧问道:「林妹妹呢?林妹妹和林弟弟还没起吗?」 这里的婆子们虽然是贾家的家生子,但卖身契却是在贾瑚手里,对二房的宝贝蛋并没有那么小心翼翼,也不在乎他发疯。 那婆子道:「林姑娘和林少爷昨晚就回去了,只是让奴婢跟宝二爷说,他们一般时候不怎么过来,过来也只是探望老太太,不在这边儿住。」 「很没必要占用紫鹃姑娘,紫鹃姑娘伺候老太太地时候就很尽心,平日里也很伶俐,现在老太太那边儿不缺人手,就让宝二爷带回去吧。」 紫鹃这时候也走了出来,俏生生地给贾宝玉行礼,这紫鹃身形很有些像黛玉,杨柳细腰的,贾宝玉心里难受,又想着这紫鹃是林妹妹交给他照顾的,就点点头,失魂落魄地将人带回自己的住处。 薛宝钗站在一旁,有些尴尬,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也怨恨老天不公,林黛玉几乎是什么都占全了,自己呢? 后又攥紧了自己的拳头,自己一定会凭着自己的本事出人头地,过两年的选秀,自己一定会成功! 想罢,刚刚地那点儿心思也彻底抛到了脑后,然后施施然地去了王夫人的院子给王夫人请安,说了些话,就回了梨香院。 对贾宝玉没有兴趣儿,薛宝钗只是过来探望姑妈,暂时客居贾家的客人,自然没有必要讨好贾家老太太。 结果,刚回院子,就看到几个小厮抬死狗似的,把被揍成猪头的薛蟠抬回来了,薛姨妈正在哭天抹泪儿的让人去请大夫。 薛宝钗一阵眩晕,抖着声音问道:「这是怎么了?哥哥怎么又被人打了?可是惹到了谁?」 她是真害怕薛蟠又惹到了哪个权贵,这京城最不缺的就是权贵,说句难听的,一块儿砖落地砸了十个人,没准儿八个是皇亲国戚,剩下的也可能是哪个高官的子侄,这里真不是薛家能耀武扬威的地方。 薛蟠地贴身小厮苦着脸道:「大爷昨儿晚上去戏园子听戏,见到一个戏子,想要上手,结果被打了一顿。」 「大爷想找人寻回场子,就在天香楼包了屋子请几位少爷去吃酒,也不知怎么的,大家很快就喝高了。」 「早上的时候,小的去叫大爷,发现大爷不见了,大家一起去找,才发现大爷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套了麻袋,又揍了一顿,然后扔进了一旁的排水沟里。」,,,,....,,,, 第40章 听说只是调戏了一个戏子,薛姨妈和薛宝钗都松了一口气,薛姨妈一等大夫开了药,却定都是皮外伤之后,就抹着眼泪儿找王夫人去了。 王夫人本就因为元春的事儿心里难受,一听薛姨妈过来哭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更是心烦,又想到之前还想着让宝钗给宝玉做平妻,现在这心思也淡了。 有这么一个就知道吃喝嫖赌的大舅兄,宝玉以后得多辛苦?借不到多少力,反倒还要总是去帮着擦屁股,很是不值得。 不过,薛家的钱,倒是应该借些过来,自己这边儿实在入不敷出了,想到这儿,又想起来了万事不管的大儿媳妇儿李纨。 之前,她见自己的嫁妆为了填补家用都当了好几件了,就想着让李纨帮衬些,谁知道这李纨平时让做什么做什么,就是半个子儿不掏。 她一个节妇,王夫人能把她怎么着?明示暗示,人家就是一个子不动,逼急了就去老太太那边儿哭。 王夫人最后只能自己想办法,但看见李纨就憋气,干脆将人撵走,连请安都用不着她来了。 李纨也乐得轻松,有老太太地私房贴补,李纨一个月拿着两份月利,她又没个男人,没事儿去讨好婆婆干什么关了院门,跟自己儿子过自己的日子不好吗? 王夫人想到现在是月中,家用有些紧,钱得月底能抽回来,要是能从薛家弄一些,倒也不错,当即一边儿让周瑞家的派人去打听那戏子是哪个园子的。 一边儿拉着宝钗的手道:「还是我们宝钗懂事儿,可不像林家那丫头是个,成天打扮的跟个小妖精似的妖妖娆娆,看着就不是过日子人。」 宝钗但笑不语,她可不愿意掺和进贾家和林家的事儿里,昨天林家姐弟一点儿不给姨妈面子的事情,她是知道的。手机端 一秒记住『笔\趣\阁→m.\b\iq\u\g\etv.c\o\m』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相比于姨妈这房,林家可是自家绝对惹不起的,而且,这边儿的下人,嘴都是不严的,漏出一言半语,姨妈好歹还是人家的舅妈,自己薛家还不得成了出气筒?林家那个小爷,她可是知道一二的。 薛蟠昨天去哪里听戏,又是调戏地谁,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双方也都没遮掩,周瑞家的很快就面色古怪的回来了。 正和薛姨妈唠家常,顺便诉苦的王夫人看周瑞家的过来了,就问道:「哪个园子的这么不懂事儿?我贾家的亲戚,也敢这般拿乔?」 周瑞家的硬着头皮道:「二太太,薛大爷昨儿去的园子是大老爷的,就是大老爷跟隔壁府蓉哥儿、蔷哥儿他们整的那个。」 又咽了咽吐沫道:「薛大爷看上的,也不是什么戏子,是四贝勒的手下,有正经官职的,叫柳湘莲,这人就是喜欢串风月戏。」 「这柳相公跟大房的琏二爷,神威将军府的冯少爷等几位少爷,都是至交好友,昨儿后来揍薛大爷的,正是冯少爷、卫少爷几人。」
第87页 王夫人听完之后,傻眼了,这几家任何一家,都不是他们二房能惹得起的,接着她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不仅是牛皮吹大了收不回来,最主要的是到嘴的鸭子飞了,薛家又不是傻子,明知道自家没办法管这事儿,哪还能上杆子给她送钱? 薛宝钗看到王夫人那一瞬间不自然的脸色,聪明如她,立即明白了大概,赶紧笑道:「原来都是自家亲戚,瞧这误会闹的,真是大水沖了龙王庙,一家人倒是打的热闹。」 站起身,拉着薛姨妈道:「咱们也不知道这是他们哥几个闹得别扭,倒是一大早就折腾地姨妈跟着不消停,妈妈,咱们还是家去看看哥哥醒来没有吧。」 薛姨妈还有些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还要说,拿多少钱都得出了这口气,她想着,贾家好歹也是将军府,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怎么着也能给自家出口气吧? 但是,她更清楚自己的脑子是没有女儿来得快的,见女儿用力捏了她一下,想着肯定是有事儿,于是也暂时先跟王夫人告别了。 回了梨香院,薛姨妈问道:「宝钗啊,你怎么不让你姨妈找人给你大哥出气?荣国府帮着施压,有个三五万两,那几个小崽子还能不受到教训?」 薛宝钗扶额,咬牙道:「妈妈没听到周妈妈说的,那园子就是这府上大老爷和旁边宁国府的两位少爷开着玩儿的。」 薛姨妈楞了一下,不再说找场子的事情,只是哭天抹泪道:「这但凡是看在亲戚的面上,也不能这么下死手,这哪里还念着什么情分?」 薛宝钗也不听自己母亲颠三倒四的车轱辘话,去问了问哥哥醒没醒,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她得想办法找个靠谱的嬷嬷指导自己规矩。 没有任何一刻,薛宝钗这么清晰地认识到,父亲没了,如今的自己,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只有靠着自己才能牢靠。 林家,林瑞瑾没想到八阿哥会亲自过来送药材,旁边还有两个帅哥,是九阿哥和十阿哥,这九阿哥果然长得倾国倾城,光熘熘的脑袋都不能影响他比女人还美貌。 因为之前太子已经警告他,最近得先夹着尾巴消停两天,他也不愿意惹事儿,更何况,人家三个阿哥好歹是康熙亲生的,怎么都比自己这个外八路的亲。 所以,接了药材,林瑞瑾交代三天后来取药,就想打发他们离开。 八阿哥倒是想离开,可是九阿哥和十阿哥却不走,九阿哥:「小子,论起来,你该叫我九叔的。」 林瑞瑾点头不说话,示意他然后呢? 九阿哥搓搓手道:「我这做叔叔的,也不会沾了你便宜,你看这样好不,我出药材,你炼制这药,卖了之后,我给你一成利润。」 林瑞瑾看看他,然后摇头道:「不怎么样,你要是想要这药,那就提供药材,然后每颗药丸一百两的手工费。」 九阿哥急了:「你小子这也忒黑了,我可是听说了,那种药,一炉能出不少呢。」 林瑞瑾道:「那你也可以将那药丸稀释分开买,一颗药丸分成十分儿,五百两一颗保准有价无市。」 九阿哥摇头道:「不对,那还有那么多好药材呢,这价得亏死。」 林瑞瑾哽了一下才想起来,这敲竹槓来的药材,他是把好几种药地配方里缺少的药材都要了一些,但这会儿也不能直说,人家八阿哥还在这儿呢。 眼睛一转,林瑞瑾道:「八爷那是给福晋治伤,里面的药材自然不少,你这只是为了当美白的美肤品,哪用得着这些好东西?」 想着大笔的银子,林瑞瑾赶紧说了几种药材,虽然也有人参之类的药材,但三五年的东西真的不值几两银子。 九阿哥有些怀疑地问道:「这些东西就行?到时候能跟八嫂的那个一样效果?我可跟你说,爷做生意可不敢坑百姓,皇阿玛本来就不喜爷做生意,要是出事儿被人告到皇阿玛那里,爷就得被皇阿玛给扒皮了。」 为了银子,林瑞瑾耐心地说道:「九叔,咱们都是自家人,我坑谁也不能坑你啊,你也甭管到底是不是这么简单的东西。」 「只要你到时候别乱掺东西,这一整颗的药,祛疤美白绝对没有问题,也绝对不会出副作用,但服药之后,自己作死继续暴晒,那我就没招了。」 得了,在座的都是明白人,八阿哥也知道自己这药,估计就是用老九手里那些药材炼制的一样的东西。 不过,昨儿他就知道自己这是被敲了竹槓解气,因此倒也不在意。 九阿哥点头道:「行,那到时候爷让府里的大管家给你送来药材,然后取药地时候,给你送来银子。」 林瑞瑾想到什么,让毛峰给自己拿来笔墨,写了各种药材需要的名称和年份,将纸递给九阿哥道:「九叔,您要不现在就让人送来药材,左右我下午就得去给八叔炼药,正好一起。」 「你早点儿实验,早点儿发财,咱们爷俩也好再次合作。」 九阿哥一听早点儿发财,做生意的就愿意听这话,当即也不戳破,他这是打算借着这药材,直接给八哥那个做出来,省得自己出药材。 十阿哥抓耳挠腮地看着,终于看自家九哥忙完了,赶紧抓住林瑞瑾的小胖手道:「瑾哥儿啊,听说你武功老好了,咱们爷俩比划比划?」 林瑞瑾摇头,往椅子上一摊:「没兴趣儿,我师父不许我学武之后,好勇斗狠,我阿玛也告诉我这两天不许瞎蹦跶。」
第88页 十阿哥是个莽夫,人生就两大爱好:吃和武功。康熙因为不愿意钮钴禄氏继续壮大,也干脆放任他了,就连别的阿哥必须的晨读一百二十遍也没强制过他。 这会儿听林瑞瑾这么说,就只会急得绕着林瑞瑾转圈儿却想不到办法。 九爷是个疼弟弟的好哥哥,不过他只疼这个从小跟他屁股后面的弟弟,他也看出来林瑞瑾是个又懒又爱钱的,通过昨儿的事儿,这小子对她姐姐更是在意。 于是道:「爷手下,前儿得了两件,一大一小江南齐巧娘亲手做的翠纹织锦羽缎斗篷,你们谁赢了,它们便是彩头。」 十爷头也不抬地说道:「那玩意儿给爷啥用?又不当吃不当喝的。」 九爷被噎得,深吸了两口气才压下想要灭了这二愣子地想法,咬牙道:「你放心,就你那两下,你是拿不走的!」 林瑞瑾差点儿笑出声,有些心疼地看看这位好哥哥,然后又看了看憨憨地弟弟,问十阿哥道:「十爷,您跟我大舅应该联繫一下,估计能说到一起去。」 十阿哥想了一下才想起林瑞瑾他大舅是何方神圣,接着大嘴一咧笑道:「你说的贾恩侯啊,那是个有趣儿的,很会吃,爷挺喜欢他的。」 这回换林瑞瑾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只能干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九阿哥觉得十阿哥丢人,干脆把脸一转,跟八阿哥说话去了。 林瑞瑾一看只能自救,于是道:「正好我还想着,天气马上转凉了,姐姐刚从南边儿过来,不一定适应,该去给陶登一件披风或者斗篷什么的。」 十阿哥一听道:「啊,这边儿是不像你们南方那么暖和,刚过来肯定怕冷地厉害,这么着,你们俩哪天有空,爷带你们去九哥铺子挑几件,到时候也不用给钱,九哥也不差那两个。」 林瑞瑾噗嗤一下没忍住笑出声,又想起拿四爷的铺子里的东西送礼的十三爷,果然,这都是坑哥小能手。 九阿哥两眼冒火地看着十阿哥,咬牙切齿道:「爷谢谢你替爷大方!」看十阿哥还想说什么,干脆踹了他一脚道:「你到底比不比,哪来那么多废话?」 感觉九哥好像真生气了,老十把脑袋一缩不敢吭声了。 林瑞瑾压下笑意道:「那十叔,咱们去后院练武场那吧?」 十阿哥一听林瑞瑾要跟他打了,当即也顾不上想怎么哄九哥了,直接拉着林瑞瑾的手道:「好好好,瑾哥儿带路吧。」 九阿哥对林瑞瑾道:「给爷狠狠地揍他,爷到时候给你多陶登些好东西!」 一直没怎么出声地八阿哥道:「九弟,咱们也去看看?」他想知道,林家小子到底厉害到什么程度,能不能利用。 九阿哥也没多想,他对龙椅不感兴趣,只是咬牙道:「去,当然去,爷要指挥林家小子好好锤他,不出了这口气,爷跟他姓!」 得,九阿哥这是被气狠了,你出不出气你俩谁不姓爱新觉罗? 说完,九阿哥也反应过来了,赶紧道:「让这混蛋给气煳涂了,走吧八哥,咱们去看看吧。」 他大概是能猜出八阿哥的想法,也不在意,那把椅子,谁爱挣谁挣去,这会儿因为太子还没倒台,还没到他的大仇人四阿哥登场的时候,所以,他跟八阿哥也就是那么回事儿吧。 两人走到地方的时候,林瑞瑾已经跟十阿哥开始打起来了,林瑞瑾没有用内力,因为十阿哥没有内力,就是从小精于骑射罢了。 只是,十阿哥他擅长的是布裤,也就是摔跤,这个两人是没法儿练,身高什么的都不对称,所以,十阿哥还是吃亏的。 林瑞瑾利用轻身功法,很快就把十阿哥打倒了,没什么技术含量,八阿哥虽然自身不怎么善骑射,却也知道,这不是老十的真本事,这场比试没有太大的参考价值。 第41章 收到九爷命人送来的药材和斗篷,再加上之前八阿哥给送来的药材,带着黛玉坐马车来到了玄真观,因为太子之前已经命人过来打招唿了,所以,门前早有小道童等着他们。 见到林家的马车,小道童进来对贾敬道:「道爷,小贝勒爷到了。」 贾敬闻言,起身来到院子,林瑞瑾和黛玉已经走了进来,林瑞瑾没穿贝勒府,自然是要对贾敬行子侄礼。 扶起黛玉和林瑞瑾,想起皇上和太子派人说的话,贾敬的心里很激动,他没想到,自己活着的时候,还能重获自由。 自从十六年前,贾敬去好友那里恭贺好友儿子喜获千金,才知道自己的至交好友尽然是死遁地先皇四子,还预谋着大逆不道地事情,贾敬吓得差点儿魂飞魄散。 知道自己暴露了,那好友控制了贾敬,贾敬费尽心思才给老爹发了消息求救,最后坏了那人的计划,却也连累老父旧伤復发。 贾敬送走老父之后,选择到玄真观做火居道人,一来是避祸,以免康熙迁怒,二来也是愧疚,要不是他识人不清,哪能招来这横祸,连累老父? 昨日下午,皇上派人过来,让他好好照看着林家小贝勒爷,过去的事情,既往不咎。今儿一早,太子又派人过来,表示只要照顾好太子的义子,便让他挂在钦天监,恢復官身。 官不官身的,他早就看得淡了,但能被皇上主动赦免,又能直接挂靠太子,贾敬就能随意行动而不怕牵连自己的子女们了。
第89页 说实话,尽管在这儿不愁吃、不愁喝的,但一十六年被困在玄真观内,他的精神都快崩溃了,他都想好了自杀。 贾敬是个真学霸,借着宁国府的荫监监生名额进了国子监,但不像其他功勋子弟就是为了混日子、镀层金,他是直接把国子监的藏书从头抄录了一遍,最后中了二甲进士。 博览群书地贾敬,很清楚地知道丹毒是怎么形成的,那些所谓地龙虎丹、金银丹其实都是能让人金属中毒的,过量甚至能让人暴毙。 就在贾敬打算先炼一些金银丹让自己适应,等以后加大计量也不会被人怀疑地时候,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要自由了。 好死不如赖活着,贾敬自然也是不愿意死得,能活着离开这个鬼地方,还没有什么后顾之忧,这让贾敬晚上恨不得做梦也笑醒。 很快,林瑞瑾发现,这贾敬是真的真才实学,对草药药性等也是真的是了解的透彻,于是,一些流水作业性质的操作,林瑞瑾干脆直接让贾敬来做。 贾敬老老实实地看着火候,还用小称称量着药材的重量,很是精心,都不让看火打杂地小道童靠近。 林瑞瑾和黛玉干脆和黛玉在这道观里参观着,然后惊奇地发现一艘很精緻地轮船模型,最主要的是,这个模型虽然有船桨却没有縴绳,而是在里边有个类似锅炉的东西。 几炉丹药完成,小道童们开始负责搓药丸子,林瑞瑾问道:「敬大舅舅,这个船很特别啊,也不知道要是变成现实会怎么样,敬大舅舅怎么想出这样的东西。」 贾敬瞄了一眼之后道:「那个啊,是瑚哥儿看我闲得无聊研究孔明灯还有木牛流马设计的,说要是能把木牛流马和孔明灯结合,弄出来一种能源驱动器,就是名流千古的功绩。」 林瑞瑾暗笑,这要是整出来,肯定史书留名啊,他突然心里一怔,后知后觉地想到,这瑚大哥哥怕也是后世过来的吧? 不过又一想,就算不是原装地又能怎么样?至少现在看来,这人不是坏人,对林家也没有恶意。 这些对林瑞瑾来说就足够了,至于相认,这个不在林瑞瑾的计划内,倒是可以享受一些贾瑚的研究,适当的帮他一把也不是不行。 林瑞瑾笑道:「还是瑚大哥哥有想法,这要是研究出来,那可是大事儿,到时候皇上给您封官加爵都是小事儿了。」 贾敬听着高兴,但还是苦恼道:「你说这孔明灯是用热气鼓起来的,但这木牛流马明显是机关术啊。」 接着又抱怨道:「这个瑚哥儿说了几句,画了个草图就走了,一扔二五六,倒成了甩手掌柜的,害得我天天抓心挠肝儿的。」 但凡学霸,他们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不研究便罢,研究起来,不能攻克是决不罢休的,吃不好、睡不着,说来这贾瑚干的事儿确实不地道。 蒸汽机、发电机这些,林瑞瑾是一窍不通,就知道大约是烧开水能鼓开茶壶盖儿,因此受到启发的人研究出了蒸汽机。 林瑞瑾不明白,当年的物理也忘得差不多了,但是在机关术上,他却知道不少,这个是因为跛足道人会些简单的炼器术。 他那点儿本事拿到修真界肯定是白搭,但在凡间却足够了,而且为了能制作精巧的武器,他还特意隐身去观摩过很多能工巧匠家族不外传的东西,后来全都倾囊相授给了林瑞瑾。 于是,林瑞瑾简单的说了一下齿轮和槓桿原理,又说,只要这样的一套东西,自己运转起来肯定就是木牛流马了。 受到启发地贾敬,当即也不管那边儿的药丸子了,林瑞瑾看了看贾敬,摸摸鼻子自己进了炼丹室了。 黛玉看林瑞瑾取了一些药膏,又砸了些胡萝蔔汁和进去,再加些蜂蜜,就开始搓药丸子,当即问道:「这甜度正适中,你干嘛又加这两样?」 想到什么,林黛玉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许把药丸当糖豆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借着试药偷吃了多少蜂蜜!」 林瑞瑾赶紧摇头喊冤:「姐,这你可是冤枉我了,这回我可不是给自己吃,要不也不加胡萝蔔汁了,我又不喜欢那味儿。」 「我这是给八福晋的,人家八爷好歹给了不少好药材,咱们要是拿去地跟九爷的那些便宜货一点儿区别没有,到时候人家心里能舒服吗?」 「咱们得让人家知道,一分钱、一分货,起码这颜色上一看就不一样,红褐色的,看着就比那黑乎乎地高档!」 说实话,黛玉真没看出来哪里高档了,她都怀疑,八福晋服用玩之后,会不会齁着,药膏子估计都没有蜂蜜多。 看了黛玉的表情,林瑞瑾劝道:「姐,别那么小气,这些蜂蜜跟那些药材比起来不算什么,咱们怎么也得拉拉回头客不是?」 黛玉刚要说,这是心疼蜂蜜的事儿吗?这简直就是对八福晋的又一种折磨吧? 就听林瑞瑾惊唿一声:「坏了,这蜂蜜兑的好像真有点儿多了,都捏不成个了。」然后指着一个小道童道:「你去给爷端碗面粉来。」 黛玉深吸一口气,实在不忍心看那一坨东西,见林瑞瑾为了好看,又砸碎了一根胡萝蔔挤汁,想着蜂蜜泡胡萝蔔会有的味道,不得不提醒道:「其实,你加些玫瑰香汁,这些就全解决了。」 林瑞瑾呆了一下,可不是吗,之前就想着这会儿不好找新鲜的玫瑰花,怎么忘了还有这玩意儿那?
第90页 但输人不输阵,林瑞瑾摇头道:「那玫瑰香汁,本就出自宫中,八福晋肯定是喝过的,以为我这是诓骗她就不好了。」 黛玉是看着他长大的,他一撅屁股黛玉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只是不愿意揭穿他罢了,至于八福晋,那不好意思,你原是吃完了齁着,就多喝些水吧。 全都完事儿,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林瑞瑾去看贾敬的时候,人家正灰头土脸的忙活呢,听林瑞瑾说自己的丹药做好了,就挥挥手,让林瑞瑾和黛玉自便。 姐弟俩在外边儿吃了些东西就直接去了八阿哥府,他们很快被请了进去,这时九爷和十爷也在场。 林家姐弟行礼之后,林瑞瑾让六安递过来一个食盒?看三人惊讶地表情,林瑞瑾亲自揭开食盒,里面用大瓷碗?装了一大碗粉红带些黄色的龙眼大的药丸子。 经过黛玉帮忙,这最后的成品在颜色这一关,终于能达到还挺好看这一级别了,只是因为蜂蜜多了加面,这数量上很可观。手机端 一秒记住『笔\趣\阁→m.\b\iq\u\g\etv.c\o\m』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黛玉是个好孩子,真的做不出来忽悠人的举动,也不好意思面对即将被自己弟弟忽悠地回头客,只是黛玉估计,八阿哥这个回头客可能要跟弟弟无缘。 八阿哥接过食盒,闻着里面甜腻地香味儿,嘴角抽搐地问:「贤侄,这药丸如何服用?」 林瑞瑾面色不敢地说道:「这药丸需得伤口癒合后,每日早、中、晚各一丸,五天后疤痕会淡的看不清,十日后便可彻底消除疤痕。」 八阿哥点头道:「让贤侄受累了。」 林瑞瑾摇头道:「八叔客气了,只是因为侄儿连夜炼制丹药,一时间没有趁手的容器,就只能用玄真观的食盒装着送来。」 「为了以免这药地效果打折,您还是找个能密封的瓷器装好,两个月内服用完,若是用寒玉保存,则能多挺三两个月。」 八阿哥温和地点点头,林瑞瑾又对九爷道:「九叔,正好你也在这儿,那就别让人再跑一趟了,这次一共出了二百五十粒养颜丹,美白一个人一粒就见效,你打算要多少粒?」 九爷问道:「都是八哥那么大的药丸子?」 林瑞瑾惊唿:「九叔,你想什么美事儿呢?你拿的什么药材,我八叔拿的什么药材?那东西能一样吗?」 说着,毛峰已经搬过来一个小酒罈子,九爷一伸脖子,见里面就是黑褐色的,不起眼儿的药丸子,这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这些药自然都被九爷给包了,银票等稍后会让他的管家给自己送来的。 十阿哥来回用鼻子闻了闻,道:「八哥那里有纯椴树蜜啊,还是野生的,果然难得!」说着还咽了一口唾沫。 这时的林瑞瑾突然看十阿哥顺眼了很多,原来都是同道中人啊,于是道:「这回炼丹,我好不容易找来的野蜂蜜用了大半,可下了血本了!」 十阿哥眼前一亮,趴过来问道:「瑾哥儿啊,你找到野蜂蜜,那蜂巢带回来没?」 林瑞瑾笑道:「那还用说,等会儿回去,我就让我姐给我炸蜂蛹吃去,我那还有不少蜂王浆,你要是要,匀给你一罐?」 两人是越说越高兴,十阿哥干脆说道:「九哥,你跟八哥忙着,我送送侄子和侄女回家,待会儿就不过来了。」 黛玉哭笑不得地看了一眼自己弟弟正陷入蜂巢如何食用不浪费的思维中,只能歉意的跟八阿哥、九阿哥行礼告退。 看着站在马车外等自己上车的弟弟,黛玉就知道这小子估计是装疯卖傻呢,也不点破。 屋里的九爷又气得跳脚骂道:「吃,他就吃吧,早晚因为嘴馋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八爷温和地笑道:「老十什么样你还不清楚?还能被气成这样,你说你这齣息的。」说着,又分别拿出一丸子药道:「这真的不是一种药?」 九阿哥也不确定,他又不通药理,于是让人去太医院把太医给叫了过来,太医很快就来了,九阿哥道:「你看看,这两样药有什么区别,里面都有什么药材?」 其实真说起来,他们是真的赚了,寻常的药材自然是达不到这样的效果,里面可是添加了小瓶金疮药,也就是游戏中俗称小红的疗伤药。 老太医先是试了一点儿黑褐色的药丸子,这个无论是色泽还是气味儿,看起来都不像是毒药。 嘴里含着刮下来的粉末,老太医慢慢地感觉着:「川穹、丹参、三菱雾丹参......郁金、**,还有什么,这是什么呢?」 九阿哥一边听老太医分析出来的成分,一边对照,最后看老太医卡克,九阿哥道:「可是桃仁?」 老太医一拍大腿道:「对,就是它,通便排毒,这是上品的美容养颜的丹药啊!」 九阿哥问道:「那你可能看出,这些药材的比例,然后也造出来?」 第42章 老太医摆摆手道:「这个臣可做不到,这该是哪位道家的长老炼制的,他们道人家炼制丹药,单独有一套手法,里面还会填上一些看似无用的,其实却恰好就是药引子的东西。」 九阿哥听完之后,也没觉得失望,人家既然敢把方子写下来给自己,那自然是留了后手的,原本以为是瞒了哪一位草药,或者多要了哪一种草药,却没想到是人家炼丹的手法不同。
第91页 不过,既然知道方子是真的,道人炼丹手法特殊,那就再找个擅长炼丹的道人过来慢慢琢磨呗,早晚有一天会调出来。 于是,九阿哥指着另一颗长得跟鹤、顶、红似的药丸子道:「那你再试试这个,看这个里面都有什么东西。」 老太医用银挖子又取了一点儿,看银挖子没变色,这才放进嘴中,结果差点吐了,老太医赶紧喝了茶水解腻,最后不确定地问:「敢问九爷,这是水服的?」 九阿哥摇头道:「为何如此一问?这药的作用如何?」 老太医总算是压下了口中的怪味儿,再细细回味,最后道:「两种药的大体效果应该是差不多的,只是这个大的里面好像多了一种什么,只是这调药的人,用的蜂蜜实在是太多了,将东西的味道给掩盖住了。」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这药的排毒效果应该更好,建议服用的时候用温水晕开。」这药估计吃了得拉肚子排毒。 九阿哥和八阿哥对视一眼,看来那小子应该也没说瞎话,这药里面应该是多了什么祛疤排毒的药材。 他们却不知道,不管是谁,一口气儿喝半斤蜂蜜都会排毒,估计用蜂蜜泡胡萝蔔,这个排毒的效果跟喝了半斤蜂蜜也是不相上下的。 其实,这会儿老太医已经差不多知道,这两个丹药的区别了,自然也就知道,那股甜不甜,腥不腥的味道,应该就是胡萝蔔和蜂蜜混在一起,为了色泽圆润,还加了香油。 老太医多少也听说了前儿四贝勒府发生地事情,也知道皇上偏心太子,连带着偏心林家那位小贝勒爷。 他是觉得,这个估计是小少爷捉弄八福晋报仇,又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况这个又不药人,多吃点儿胡萝蔔对身体好,女子喝些蜂蜜也是养颜的。 九爷顺手赏了一张银票给老太医道:「这丹方,爷可不希望传出去。」 老太医很识趣儿地道:「九爷您最近有些胃火旺盛,吃几丸山楂丸,或者喝些绿豆汤就能缓解,没有什么大问题。」 这牛头不对马嘴地一句话,九阿哥满意了,挥挥手让人将老太医送走。 宫里,康熙正听着下边儿人汇报着玄真观里还有八阿哥府上发生的事情,正忍俊不禁呢,就见梁九功进来了。 康熙挥手,地上的人刷的一下消失了,就好像从来没出现过,梁九功也不奇怪,很淡定地来到康熙跟前道:「皇上,太子带着不少吃食求见。」 一听太子求见,康熙说了一声:「保成?让他进来吧。」在康熙眼里,这送吃食争宠的,应该是后宫的嫔妃才对,不过,有儿子给自己送吃的,这感觉还真不赖。 太子面带喜色地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小太监,行礼后,太子让人把食盒放在茶桌上,里面的食物挨个摆放出来道:「皇阿玛,瑾哥儿让玉姐儿做了些吃食,巴巴地让人给送进了宫,太后和老十三哪里,儿子已经让人送过去了,这是咱们爷俩的。」 又指了指一旁托盘上的两个药瓶子道:「那里是养身的药丸子,待会儿让太医看看适合皇阿玛不。」 康熙看了看里面的东西问道:「这咱们受得了吗?」 食盒里,又是香煎蜂蛹,又是鸡蛋炒老蜂巢,还有带着蜂蜜的蜂蜡拌地银耳,就连主食都是刷了蜂蜜的烤馒头。 太子道:「应该没事儿吧?刚刚是老十的贴身太监将东西送进宫的,据说,老十现在正在瑾哥儿那,跟瑾哥儿吃得正香呢。」 康熙一听,拿起筷子的手就是一顿,只捡了一只蜂蛹慢慢吃,太子见康熙动筷子了,就也夹了一筷子鸡蛋炒老蜂巢里的鸡蛋,其实挺好吃的。 太子每样都尝了一口,当即觉得整个嗓子都像挂了一层蜂蜜似的,真齁ting啊,这才发祥,康熙早就放下了筷子,在一旁喝茶。 康熙拍拍儿子的肩膀道:「保成啊,你还是年轻啊,不知道人的承受力是不同的,那老十和瑾哥儿都是天生喜食甜品的人。」 太子眼神有些幽怨地看向自己的皇阿玛,这你知道,你还站在一旁看热闹,赶紧也给自己倒茶往下压。 康熙晃着脑袋道:「不吃一鉴,如何能长一智?若是你不能了解手下的人,你又如何去驱使他们?」 「今日,你若是真的了解瑾哥儿和老十,那两个嗜甜如命的给你推荐的吃食,就绝对会保证理智的,为君者,不能保持自己的头脑清醒而感情用事,那等待你的就是一次次的三人成虎。」 我信了你,我他娘的就是傻子!你就是想看热闹,顺手报仇,别以为我不知道!但太子只能抱拳道:「谢皇阿玛指点,儿子谨遵皇阿玛教诲!」 跟太子一样,因为感动这两个混蛋挂记着自己,然后吃了东西齁着的,还有十三阿哥、弘晖、贾赦、贾琏以及八阿哥和九阿哥。 八阿哥和九阿哥,那是因为十阿哥遭殃地,只是,九阿哥是知道弟弟想着自己,所以自己跳进去的,而八阿哥是为了不扫兴,捨命陪君子,硬着头皮跳进去的。 至于同样收到东西的女性们,因为黛玉再加上自制的竹叶茶的时候,到底是于心不忍,给写了纸条提示。 甭管造成的后果是什么,但林瑞瑾孝心太子是受用的,只是也下定决心,以后得控制这孩子吃甜食了,想想老十的身材,太子打了个冷颤,自家漂亮的孩子要是变成那样,还能看吗?
第92页 又过了两天,太子上摺子,山东旱灾之后,虽然因为四皇子和贾瑚治理妥当,但部分地区出现了蝗灾和瘟疫,需要派太医赶去帮忙。 又说,林瑞瑾和林黛玉虽然年纪小,但医术得两位大师真传,想让两个孩子跟太医们一起前往,十三阿哥自请前往护送。 康熙准奏,林瑞瑾等人不敢耽搁,当天就带着些换洗的衣服前往灾区,而傍晚时刻,东宫传来消息,两位侧福晋在莲花池聊天时,不幸双双落水。 太子叫来太医院院正等太医全力救治,但是,终归是回天无力,凌晨时分先后去了,两位小阿哥闭门为母守孝。 知道自己是要去救治瘟疫,几位太医是一路胆颤心惊,恨不得这路越远越好,其中一位年轻的学徒有些气愤地嘀咕:「瘟疫,自古以来最好的办法就是封闭疫区,省得传染。」 黛玉有些生气:「医者仁心,你连这基本的条件都做不到,还学什么医?」 林瑞瑾转动着大拇指上的扳指道:「姐姐何必跟着说这么多,直接命人把他跟他家人扔进疫区就是了。」 小学徒敢怒不敢言,林瑞瑾年龄小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贝勒爷,哪里是他惹得起的? 一个老太医赶紧躬身过来道:「请十三阿哥、贝勒爷和小格格息怒,看在老臣的面子上就饶了他一命吧。」 要不是这个是自己的亲孙子,老太医是不会趟这浑水的,每个能留在太医院的太医,都是懂得如何明哲保身的,也懂得少说少问,不管闲事儿才能活得长久。 但是,富贵险中求,太医这个职业危险,却能接触到大量的贵人,每次得到的封赏,那也是足够普通大夫挣上一年的。 所以,老太医破格将自己的侄子提拔到了自己身边做医生,这次带出来也是为了给他积累些功劳,回头提成九品医士,就算是在太医院站稳了。 十三阿哥挽了一下自己的衣袖,然后淡淡地道:「他不适合留在太医院,你......」 老太医的额头上已经开始冒汗,赶紧躬身答应道:「臣回去就上摺子告老,以后王家人不会再有人学医。」 十三阿哥点点头,那年轻人已经瘫倒在地,看着自己的祖父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老太医看了看自己的孙子嘆气摇头:「去吧,收拾一下东西就回家吧,告诉你爹,王家医术到他这里就结束了,以后不许再接诊,因为我们的医者之心已经被金银给腐蚀了。」 林瑞瑾等人不知道老太医是被当头棒喝砸醒了,还是做戏博同情,这些跟他们没有关系,他们也懒得管,干脆都回了驿站自己的房间休息,明天就到了地方。 这次因为有贾瑚在,防疫措施做的不错,只有零星的偏远村落不按照贾瑚说的,喝了生水,再加上粪便、尸体等处理不善,引起了瘟疫。 瘟疫很快被控制住了,也根本用不着林瑞瑾和黛玉出手,太医们直接就调制出了解药。 只是,谁都没想到四爷竟然在这时染上了瘟疫,还来势汹汹,太医们给熬地汤药根本餵不进去,最后还是林瑞瑾出手的。 看着四阿哥瘦的跟骷髅似的,林瑞瑾终于相信,歷史上这人就是纯粹把自己累死的,据贾瑚说,这位皇子,为了治理灾区,每天从来没有休息过两个时辰以上。 上司不休息,贾瑚就只能捨命陪君子,他曾经跟四阿哥办公的时候,说这话就站着睡着了,四阿哥见他不回答才发现自己手下累的狠了。 四爷不是不讲理的人,他理解贾瑚,自然不怪他,只是要让高无庸叫人过来将人扶去休息的时候。 贾瑚有些睡迷煳了,他似醒非醒地看着眼前的四阿哥问了一句:「四爷,您这是有啥想不开的,咱们活着不好吗?」 四阿哥好气又好笑,他是知道自己这臭毛病的,整个户部私下里抱怨他的多了去了,但他是从小就想做个贤王。 这次四阿哥病倒,吓坏了康熙和太子,急忙把人调回去,好在这边儿已经彻底收尾了,当然,贾瑚的那一句活着不好吗也传回了京城。 康熙嘆气道:「老四这性子,也是苦了贾瑚他们跟着的人。」 太子也急了,因为康熙的偏疼,他在兄弟中的人缘实在不咋地,真的实心实意地也就老四一个,至于十三,那也是看在老四的面儿上。 见康熙说风凉话,就问道:「皇阿玛,老四这拼命劲儿得好好劝劝,儿子听说他这回都累吐血了,他才多大岁数,这要是亏了底子,以后可咋办?」 康熙看着在御桌前拉磨的太子也不生气,直接一摊手道:「你要是能抗住老四的冷气你就去劝呗。」 太子一听,直接抱怨道:「老四小时候也不这样,就是稍微较真儿了点儿,还不是您非得迁怒他,说什么喜怒不定。」 康熙一噎,这个还真是他的事儿,当即摸摸鼻子道:「朕就是那么一说,谁知道他就当真了。」 可能是觉得自己理亏,康熙难得出言提醒道:「瑾哥儿和黛玉那丫头都在跟前儿,瑾哥儿又是个擅长制药的,给你的那些养身子的药丸,效果你也不是不知道。」 太子这才意识到,自己这是关心则乱,当即也放心道:「可不是吗,瞧儿子这脑袋,那儿子这就回去一趟,让太子妃去趟四弟府中,看看老四媳妇儿,别在担心了。」
第93页 康熙看太子走了出去,手指敲着桌面,他觉得太子有些过于重情义,转而又想到,皇阿玛和自己平定了江山,都是手腕强硬的,也许,大清需要一位仁君了。 再说,便是太子心软,但他信任的老四却是手腕儿强硬的,这君臣相宜,到时候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倒是正好即能安抚文武百官,又能震慑那些不安分的。 这么一想,康熙竟然绝对,胤礽的命比自己好啊,尤其是未来还有老十三、贾瑚,再加上林家小子等能人真心辅佐,哪像他,接手一堆烂摊子,还得东征西战的,手下的能人也不少,却多是心怀鬼胎之辈。 于是,康熙嫉妒了。 第43章 十月初一,林瑞瑾开始上学,早上天不亮,他就被塞进了马车,然后跟弘晖一起去上书房读书,接着,林瑞瑾哭了,这是谁这么缺德,要求必须读书一百二十遍! 这里的学习内容,真的比应试教育还应试教育,是真正的填鸭式教育,上面的师傅读一句,你跟着念一句,然后再连着之前学的连着念一百二十遍。 然后,当天学的字,写一百遍,还要求必须达到师傅要求的标准,否则重写,这就难怪这些皇子阿哥不说出口成章吧,至少什么典籍学说,那都是能一字不漏地背下来。 林瑞瑾第一天来上学,因为是皇上恩准来读书的,他是没有伴读和哈哈珠子什么的,偷懒被上书房的师傅发现,自然是自己伸手被抽。 当时,他没说什么,但因为担心他,下朝就赶过来的太子一到,林瑞瑾抱住太子的脖子就不撒手,那哭得嗷嗷的,死活不学了。 太子是个宠孩子的,看到瑾哥儿哭得直打嗝,左手更是几条青紫的檩子,却不见红肿,当即也怒了。 来上书房上学的,除了皇子皇孙、宗室王爷家的嫡长子以外,剩下的也都是这些人给自己的孩子培养的跟班,俗称班底。 所以,虽然有主子犯错,哈哈珠子或者伴读受罚地说法,但也都是小惩大诫,没有下死手的,红肿这个避免不了,但绝不至于给打出淤血这么恶毒的。 这抽手板地都是行刑的小太监,他们都有自己的一套行刑手段,什么伤皮不伤骨,见血不伤筋,还有相反的皮红肉烂,肉嫩骨酥等等。 意思就是看这行刑的太监怎么着力,他能让你看着吓人,实质什么事儿都没有,反之,看着没什么大碍,实质上骨头已经坏了。 当然,这一般情况下,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能来上书房读书的,那家世都是不一般的,就算是哈哈珠子,那也是得了王爷们认可的,以后说不得就是朝中大臣,谁敢轻易下黑手? 不过,林瑞瑾这个是被人交代了,故意下绊子不假,但一个被皇上下旨恩准读书的小孩儿,又是第一天上课,谁也不可能真的下死手。 至于这伤,他一个学医的,还有系统帮忙,身上的各种药物傍身,还不是想伤到什么程度就到什么程度? 太子气得浑身发抖,在场的包括教课的师傅们,也都只能跪在地上,太子直接叫人去太医院叫了左院判过来。 太医看已经在太子怀里哭睡着地林瑞瑾,然后小心查看后,斜眼看了一眼跪地的师傅们,摇摇头道:「回太子爷的话,小阿哥因为骨头还没长成,受了重罚,不仅伤了筋脉需要慢慢调养,骨头也有些裂伤。」 此时的太子,周身的气压和温度,跟他四弟如出一辙,一看就是亲兄弟。 得到消息,太子妃就带着黛玉赶了过来,半路又遇到了康熙带着四阿哥和十三阿哥。 皇上驾到,太子带着众人给皇上请安,然后红着眼眶道:「皇阿玛,您看看这孩子的小手,严格算起来,这孩子其实才四岁多,缘何会遭到这样的对待?」 「儿子们都是从这里出来的,自然是知道,这边儿师傅们对学生都是小惩大诫,多是为了吓唬吓唬这些孩子。」 「小孩子调皮,师傅们打也就打了,但有这么下死手的吗?伤筋断骨,这得是多大的仇恨?」 在太子妃身旁的黛玉,一听伤筋断骨,当即眼前一黑,差点儿晕了过去,幸亏太子妃身边儿的嬷嬷眼疾手快,将人抱住。 缓过劲儿来的黛玉,跪在康熙脚下道:「皇上,弟弟还小,被爹爹和娘亲给宠的不像话,两位师傅悉心教导之余,也是疼爱有加,他这性子也就养的娇气,实在不适合在上书房读书,请皇上准许,让弟弟在家,请私塾教导吧。」 黛玉年纪小,就这么无声落泪,又一字不提让皇上做主什么的,当然让人心疼难受,再加上林瑞瑾已经上药被缠起来的手,康熙也怒了。 又想到林瑞瑾的身份,那个贝勒头衔儿不提,单说那个爱子如命的林海,这孩子第一天学习就给伤成这样,康熙又开始头疼了。 加上面前的太子和身后的老四一起放冷气,康熙看看头上艷阳高照的太阳,今年的天儿,冷的有点早啊。 十三阿哥这时也虎目含泪地跪下道:「皇阿玛,瑾哥儿年幼,受了这样的伤,心里怕是吓狠了,要是不能查出黑手,这孩子以后怕是得厌学,我大清也会少了一个栋樑之才。」 康熙揉了揉蹦疼的脑袋,坐在梁九功搬来地椅子上,让人把太子、十三阿哥和黛玉扶起来,又让人将弘晖叫过来。 弘晖行礼给康熙问安,康熙叫起后问道:「弘晖啊,你跟瑾哥儿一起读书,说说你看到的,不许撒谎,听到没?」
第94页 作为林瑞瑾的好哥哥,弘晖说话自然是向着林瑞瑾的,弘晖拱手道:「回皇玛法,今日孙儿和林弟弟到上书房后,等了一会儿陈师傅就到了。」 「陈师傅问林弟弟启蒙了没有,林弟弟答,四书五经都会背了,陈师傅就抽考了一下,发现没有错漏,就说,那既然是和我一起读书,那就按照我的进程来吧,全当温故知新了。」 「林弟弟点头答应,当知道要读一百二十遍,然后一个字要写一百遍的时候,林弟弟就问,陈师傅,我都会了,而且您看我这字也练得差不多,咱们能不能少读点儿,少写点儿?」 「陈师傅很生气,认为林弟弟是故意调皮捣蛋,扰乱课堂纪律,然后就让抽五下手板。」 「我就说,陈师傅,林弟弟第一天来上书房,他不懂上书房的规矩,也没有伴读和哈哈珠子,再说,林弟弟还不满五岁,请陈师傅网开一面。」 「但陈师傅说,到了上书房,就得守着上书房的规矩,又说,我不守规矩,随便说话,要打我的哈哈珠子三下手板。」 「林弟弟不让,陈师傅就说,那就打林弟弟十下抵消,林弟弟同意了,受罚之后,陈师傅又逼着林弟弟一直站着完成作业。」 康熙听后,看看跪趴在地,额头汗珠子噼噼啪啪地往下落,点点头让他先退下,又道:「去把掌刑地叫过来给朕看看,这真是好大的胆子!」 过了一会儿,梁九功弯腰对康熙小声道:「皇上,小邓子已经投井自尽了,人马上就打捞出来了。」 康熙当即怒极反笑:「好,好一个投井自尽!朕今儿还就非得查个透彻了,就不信这个邪了!」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现在不说因为这事儿,他没法跟林家交代,毕竟,某种意义而言,林瑞瑾其实是质子。 是林海留给康熙的人质,同样也是康熙对林海的变相承诺保证,意为你放心大胆的动手,我定护住你的孩子,只要你不反了,我定好好待你的儿子,要不能轻而易举的就给了林瑞瑾一个贝勒玩玩儿? 不过,在皇权时代,说句不好听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就算是林瑞瑾受了委屈,康熙执意不管,或者和稀泥,林海也只能咽下不甘。 但是,这小太监的自尽,那就是真的激怒了康熙,这是明打明地说,这事儿就是有人指使的,这就是叫号呢。 这行刑的小太监,自然是林瑞瑾让癞头和尚给控制着跳井的,只是又没有迷惑他的神志,当下面人将小太监打捞上来的时候,说那小太监死不瞑目,眼神很狰狞的时候。 康熙当下就有些坐不住了,查,必须查,看来这后宫还有自己掌握不了的事情!竟然就这么一会儿,还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伸手。 只是,没有人发现,林瑞瑾的戒指暗淡了一会儿之后,又恢復了光泽。 可是,无论怎么调查,那小太监死得时候,周围应该都没有人,可是,若是投井自杀,那不管是不是心甘情愿,都不该是这样惊恐的睁着眼睛。 这就很诡异了,尤其是,到现在还没有抓住源头的,四阿哥府上的那两个巫蛊娃娃事件,这莫非使用巫蛊的人,在宫里? 皇宫说白了就是皇帝的家,后宫就是皇帝睡觉的地方,这里藏着这样的人物,皇上能睡得着? 只是这调查结果,让皇帝并不满意,那姓陈的乃是甄应嘉的门人,后考中进士,由甄家活动关系留在了京城,后来因学问不错,被康熙安排过来教导皇子们启蒙。 陈进士平时负责帮甄家传递些消息,不让甄家因为山高皇帝远,变成了瞎子聋子,有个风吹草动也好想法儿。 另外,因为甄家和贾家之间的关系,这陈进士跟原荣国府史老太君关系很好,跟贾政也算是朋友,当然,主要是贾政出手大方。 这次之所以为难林瑞瑾,除了受甄家的拜託,给甄宝玉出口气,另外还有,贾家贾政的拜託,教育一下外甥,让他知道孝悌,懂得孝敬。 陈进士又不傻,他就算是为了讨好甄家和贾家,也不会得罪死简在帝心的林家,再说,小孩子嘛,一打二吓三邪乎。 抓住些小毛病,这样既能给甄家和贾家交代,林海也说不出什么,毕竟,严师出高徒吗! 因为有癞头和尚的催眠,这人在太子威压下,直接一股脑地都倒了出来。 但是,那个小太监却是八阿哥的人,是被八福晋命令帮着出气的,只是,这里面还隐隐地有德妃的身影。 这八福晋出手,算是在康熙的意料之中,这女人又蠢又毒,报復心还强,她要是不对林瑞瑾出手,康熙还会奇怪。 可是,德妃为何要给八福晋收尾,最主要的是,隐隐地,这小太监的死,似乎是跟德妃有关,德妃出手灭口,这又是为了遮掩什么? 只可惜,现在是死无对证,康熙也只能暂时先放下,然后再慢慢去查,有了藤,还怕摸不着瓜? 康熙想了一下,陈师傅德行有愧,摘了功名永不录用,甄应嘉治家不严,着即日进京当庭辨罪,贾政为人心胸狭隘,毫无亲情可言,允许林家与贾政一房断亲。 胤禩治家不严,罚三年俸禄,闭门思过三个月,八福晋郭络罗氏善妒成性,无大妇之风,罚小佛堂跪抄经书百遍,修身养性。 太子本来想将睡着的林瑞瑾抱回东宫,只是,此事很快惊动了太后,太子只能把人送到慈宁宫。
第95页 太后一辈子没有自己的亲生孩子,对小孩子都是极和善的,林家姐弟因为精通多种语言,蒙古语说的很地道,尤其得老太后的青睐。 这一看,前些日子还用白白胖胖地小手给她这个乌库妈妈餵自己炼制的养身丸子,这会儿就包的跟个小猪蹄子似的,这个心疼地呦。 尤其是因为离开太子怀抱,林瑞瑾惊醒(压根儿就是装睡)之后,直接哭闹着:「乌库妈妈,瑾哥儿不上学,以后也不上学,天天陪乌库妈妈唠嗑,给乌库妈妈做养身丸子。」 这简直就是把太后的心给揉碎了一般疼,老太太大怒,跟康熙一商量,直接给奉圣夫人和史老太君,下了懿旨斥责,史老太君更是因不慈,诰命降下一等。 接了圣旨和懿旨之后,史氏和贾政当即晕倒,这次是真的病了,史氏更是因为年迈,当晚发起了高热。 只是,这圣旨和懿旨刚下来,谁敢去叫太医,这是要告诉皇上和太后,我们不服是怎么的?所以,只能悄悄地去外边儿找了大夫进来给母子俩看病。 王夫人觉得这天都要塌下来了,贾政虽然没有实质上的处罚,毕竟,做舅舅地拜託老师教导顽劣的侄子,到那都说得过去。 但是,那几个字的评价,算是彻底封死了贾政的仕途,而且,金口玉言,那贾政这辈子就只能是个心胸狭隘之人,这样的人,谁敢与他来往? 不过是被抽了几板子,何至于这般兴师动众?王夫人咬牙骂道:「林家的小崽子,就是个丧门星!」 第44章 史氏听到王夫人的咒骂,直接推翻药碗,一个巴掌乎在了王夫人的脸上,怒骂道:「你个败家的婆娘,要不是你挑唆政儿,政儿哪里会对自己的外甥看不过眼儿?」 说着说着,史氏大哭:「我可怜的敏儿,在家的时候,你这个做嫂子的就看不惯小姑子,处处为难她。」 「她出门子了,你也不放过,还做了手脚,差点儿让敏儿成了林家的罪人,便是到了现在,都已经下一辈儿了,你还是放不下,你王家姑娘怎么就这么狠毒?」 见史氏还要说什么,贾赦有些奇怪地问道:「老太太,您这都知道王氏对敏妹子干了什么,怎么还一直纵容着?」 「你要是早点儿给上了规矩,她还能敢干出这些事儿?你这会儿再翻出这些,还有什么用?还是,你打算让贾老二休妻?」 「这倒是行,王家的人,真是又狠有毒,再加上王家女,大字儿不识一箩筐,还给自己脸上贴金,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 「我呸!我算是明白了,老祖宗说的,娶妻不贤,遗祸三代是什么意思了,你看看张氏,看看张氏生的瑚哥儿和琏哥儿。」 「你再看看王氏,以及王氏生出的子女,贾珠小肚鸡肠把自己活活憋死了,贾元春也是满肚子算计,一心攀高枝,还有贾宝玉,那就是个没用的小纨绔,也就你和王氏当个宝罢了。」 贾赦说的开心,贾瑚直扶额,但这会儿拦着也没用了,索性让他说个痛快得了。 史氏被气得直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直到贾赦说了贾宝玉,这就戳了史氏的肺管子了,当即一个瓷枕砸向贾赦。 嘴里还骂道:「你说就说,宝玉碍到你什么了?他一个小孩子家家的,跟这些有什么关系?」 「说到纨绔,有谁比你还纨绔的?老大不小的年纪,正事没有,一天到晚,就知道寻花问柳!」 贾瑚早就防着老太太对自己爹动手,毕竟,老太太爱拿大房当出气筒,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所以,一看老太太去抽瓷枕,贾瑚就赶紧往后拽贾赦。 不过,贾母年老体弱,又刚刚受到刺激晕倒,这会儿是真没有力气,瓷枕甩出去不远就落地了,啪啦一下碎了一地。 贾琏嘀咕了一声:「老爹也是,难怪不讨老太太喜欢,这不是指着和尚骂贼秃吗?也不想想他跟二叔。」 贾瑚瞪了身后的贾琏一眼,让他闭嘴,索性屋里闹哄哄地,也没人听到他嘀咕什么,不过,贾琏从小就是被贾瑚带大的,一看他哥瞪眼,就赶紧闭嘴了。 大伙又是揉胸又是抹背的,老太太缓过劲儿来,又哭道:「我可怜的敏儿啊,我这可怜的外孙儿啊,都是王氏这败家娘们儿搅家精给搅合的,一家人都不认一家人了。」 指着贾瑚道:「去,瑚哥儿快点儿去把你表弟和表妹接过来,我老婆子当面儿给他们赔不是,可不能自家人生分了。」 贾赦看着地上瓷枕的碎片心有余悸,这要是砸在他脑袋上,那后果,贾赦心寒道:「可拉倒吧,你要真有那份儿心,就消停两天,少折腾两下,大家就感激你了。」 「外甥这回出事儿,没有你默许,就假正经那德行,能指使动谁?这会儿整出这齣,还打算拿辈分逼人家俩孩子吃亏是咋的?」 「人家姓林不姓贾,敏妹子嫁到林家那就是林家人,你不为敏妹子着想,不去帮忙,也别拖后腿,让妹夫气急了,把妹妹送回来你就高兴了?」 说完,对大房的人一挥手道:「你们愿意咋折腾自己折腾去,我们大房可不跟着参合,都分宗了,个人过个人的日子。」 「你把贾老二死皮赖脸的留在府里,碍于孝道,还有我爹临终时的承诺,我也认了,但也别把我当傻子用。」 「以前傻,你们牵马我拔橛子,吃的亏我也认了,但我儿子可不能再被你们坑了。」
第96页 说完就当先往外走,大房人都跟着贾赦离开了,至于捶床的老太太,没听太后懿旨,为母不慈吗? 出了贾母院子,一家人回了荣禧堂,贾瑚翘大拇指道:「老爹今儿这说的真棒!」 贾赦有些得意地说道:「老子天天琢磨戏摺子,你以为是扯淡那?」 贾瑚嘴角一抽,贾琏却狗腿地道:「老爹,您还别说,最近的故事写得确实吸引人,我还寻思着,我哥这么忙,咋还有心思给你们写故事呢,你们现在这水平都不亚于状元郎了。」 贾赦被贾琏的一通彩虹屁吹得飘飘然,然后拿出一叠子银票往手上砸了砸道:「看着没?这是上个月老子的分红。」 说着,还分别给贾瑚和贾琏一人五百两道:「拿去,男人在外边儿别扣扣搜搜的让人笑话!」端的是财大气粗。 后面的邢氏有点儿不是心思道:「老爷,琮哥儿也大了,再有两年也该进学了。」 贾赦刚想说进学跟他有什么关系?贾瑚就笑着说道:「父亲这是把剩下的钱都留给小儿子了,端的是偏心。」 说着把刚贾赦给他的银票收起来之后,又从新拿出两张银票道:「母亲拿着这些钱,给迎春和琮哥儿做两身衣裳,母亲自己也打扮一下。」 邢氏接过银票,心里一暖,她自己只有那点儿减薄的嫁妆,说她眼皮子浅也罢,说她贪财也好,为了自己老有所依,也是为了给琮哥儿攒些家业,邢氏明知道会让贾赦嫌弃,也替迎春和贾琮道谢之后,收了银票。 贾琏一看,笑着说道:「我这个做二哥的是个没本事的,但也不能让弟弟妹妹戳我的嵴梁骨说二哥是个小扣不是,这两百两就当是我给他们买糖球的。」 贾赦看了一眼眉开眼笑的邢氏,有些腻歪,直接转身进了书房,贾瑚和贾琏也跟了过去,这里是只许他们爷仨进入的,就是洒扫的小厮都不需要呆久了。 邢氏心酸,她知道那里挂着张氏的画像,所以贾赦不许外人进入,那里是他们一家四口的地方。 不过,又一想,自己当年嫁进贾家给贾赦做填房的时候,不就是知道这情况吗?自己不是认可做个木头人,换得一大笔聘礼钱,好给弟弟娶妻吗? 当年自己都已经做好了一辈子守活寡,无儿无女孤苦一生的准备吗?现在自己有了儿子,两位继子自己有本事,也不是难相处的人,这比自己预计的不是好太多了吗?还有什么可不知足的? 贾赦进了书房,走到书架处,撩开一纱帘儿,露出里面的一副人物画像,里面的女人长相算不得多美,但气质很吸引人,这正是贾赦的原配张氏。 此时的贾赦,眼里只剩思念和悔恨,再也没有之前的得意,他用帕子仔细擦了擦自己的手,然后摸了摸画上张氏的脸,轻声呢喃着张氏的闺名。 放下画布,贾赦用袖子抹了一下眼角,然后把一沓银票分成了两份儿递给贾瑚和贾琏,兄弟俩摆手道:「爹,您留着吧,我们兄弟俩都是有俸禄的。」 贾赦撇嘴不屑道:「就你们挣得那点儿俸禄,说句不好听的,你们要是真指着那点儿银子,老婆孩儿早晚都得饿死。」 接着又嘆气道:「拿着吧,我这儿的东西,早晚都是你们的,只可惜,你们娘活着的时候,我不争气,没让她过上一天好日子。」 「当初我就想啊,你们娘走了,你们要是不争气,跟我一个德行,那等我死了之前,我就把东西都砸了、毁了,反正也带不走,不能带到来世,让你们娘享受荣华富贵。」 「现在,你们都争气的很,我找了你们娘的时候,也有牛逼吹,这些东西就当是奖励你们的。」 贾瑚嘆气,这好话没好说,三句半用不上就又掰道了,这要是贾琏不懂事儿点儿,那心里不知道怎么难受呢。 哥俩安慰了贾赦一会儿之后,就被贾赦赶出去,让他们去找自家媳妇儿亲香去,别耽误他跟自己媳妇儿说话。 皇宫里,林瑞瑾那真跟个普通四岁孩子一样,撒泼打滚儿耍无赖,反正就是不去上学,他可不愿意受那份儿洋罪。 最后康熙无奈了,只能答应,以后他只要能学会,就不用守着规矩读书一百二十遍,也不用一个字儿写百遍,但要是成绩不行,就得按照规矩来。 林瑞瑾这才算是同意了,又开始撒娇卖痴地哄着太后高兴,老太太就稀罕小孩子,尤其是有别于那些皇子皇孙跟尺子量出来的守规矩的小孩儿,她老人家就吃这一套。 不过太子和太后心疼这小子,还是分别从太后的娘家还有太子妃的娘家找了些孩子,给他配齐了伴读和哈哈珠子,省得他又挨揍。 康熙看不过眼儿,说了一句慈母多败儿之后,就将几个儿子带回了御书房继续办公,让他们娘几个继续在太后这边儿哄老太太玩儿。 不过,那些小孩子们倒是真的感谢林瑞瑾,因为他这顿闹腾,康熙干脆改了上书房的那些强制的规矩,只要全背下来了,也懂了,字也练得让上书房的师傅们认可了就行。 御书房内,康熙问胤禛道:「老四,你们府上的那两个巫蛊娃娃,你那有什么头绪没有?」 胤禛摇头道:「现在也不好说,就知道是福晋的奶兄被人控制了,奶嬷嬷不得不替对方做事儿,只是奶嬷嬷趁人不注意,直接吞金自尽,奶嬷嬷的儿子,也在福晋派人过去前,全家被灭口了。」
第97页 太子皱眉道:「那奶嬷嬷是乌拉那拉家的家生子吧?被人灭口,费扬古就没让人查出些线索?」 胤禛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太子着急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磨磨蹭蹭的,有什么好遮掩的?」 康熙也道:「这毕竟是涉及到你的嫡长子,你到现在也就这一个嫡子,都要被人害了,还替谁遮掩什么?」 「朕也跟你交个实底儿,你这回还真得谢谢瑾哥儿,那是你们府上的贵人,虽然是误打误撞,但是钦天监的牛老道跟朕说了,那符咒是真的有用。」 「能吸人福禄不说,还能在福禄被吸干净的时候,出现死劫,而瑾哥儿在你府上折腾地那天就是弘晖临近死劫的期限,也是弘晖福大命大,命不该绝,这才遇上贵人,破了这劫。」 胤禛大惊,后退了两步幸亏被太子扶助,才没有摔倒。缓了一会儿,这才虎目含泪地说道:「皇阿玛,儿子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额娘的亲子,也不知道这事情是不是被人迷惑了,但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断了。」 「只是,儿子查出跟福晋奶娘每次接触的是府上乌雅氏的贴身嬷嬷,而每次还都是额娘召见乌雅氏进宫后。」 「另外,乌雅氏的贴身嬷嬷交代,钮钴禄格格,好像是跟乌雅氏有什么交易,乌雅氏会让自己的心腹,每隔一段时间跟钮钴禄氏接触一次。」 「至于那些海草,据乌雅氏的贴身嬷嬷交代,是乌雅氏从宫中带出去的。」 康熙垂眸,冷声问道:「那贴身嬷嬷还说了什么?」 胤禛攥紧了手道:「儿子无能,那贴身嬷嬷,就在儿子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接了房顶的瓦,然后用短箭射杀了。」 想了想,他又道:「那人不知为何,似乎与瑾哥儿有仇,似乎就是为了嫁祸瑾哥儿,并且那人该是接触过瑾哥儿的。」 康熙和太子同时挑眉看过去,康熙问道:「为何这般说?」 胤禛道:「那人用的箭枝,与瑾哥儿一般,是一尺三寸三长,儿子曾经问过,据瑾哥儿说,等他能用三尺三寸三的箭枝的时候,他的弓箭就定型了。」 「另外,这箭枝是用黄金参着生铁打造的,乍一看,跟瑾哥儿的箭枝一样,迎着阳光就青黑中透着金光,但瑾哥儿也说过,他的箭,是金精和陨铁炼制的,一根儿都丢不起,两支箭只要上手摸过的,就会发现重量是不同的。」 第45章 胤禛接着又继续道:「据外边儿巡逻的护卫们形容,那穿着夜行服的人,身形瘦小,宛如八、九岁孩童,身手敏捷,几个翻身就不见了踪影。」 「儿子跟瑾哥儿在一起生活过一段时间,不提那箭,单是侍卫能看见人影,这就是个败笔,依照瑾哥儿的身手,除非特意让人看,否则,我们府上的侍卫是绝对不可能发现的。」 对于这一点,康熙是认同的,他是看过林瑞瑾动手的,自然是知道林瑞瑾的身手的,只是,对方明知道这是林瑞瑾发现的,为何还要嫁祸林瑞瑾? 太子摸摸下巴:「莫非是想要嫁祸给黛玉?」这倒是有可能,虽然据说黛玉擅使鞭子,只是本人性情柔和,轻易不愿意出手,但毕竟二人同门学艺,谁又能保证黛玉没有那么好的射术呢? 突然,康熙和胤禛同时说道:「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太子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不是嫁祸瑾哥儿和黛玉,那又是为什么? 康熙问道:「保成,索额图是不是对你说过,防着些老四?」 太子赶紧看向胤禛,然后道:「老四,二哥从来没有这份儿心思啊,就你这脾气,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的,也就叔爷爷喝了二两酒,就听人忽悠了。」 康熙嘆气地将弘晖生辰八字地秘密说了出来,又道:「朕准了钦天监帮弘晖改命运后,又怕索额图知道后多心,干脆也就让钦天监的人跟他说了,也省得他呆头呆脑,四处帮你树敌。」 胤禛嘆气道:「二哥,不知您还记得当年皇额娘怀了妹妹的那段时间,您对我说的,小四,你别怕,没人要你,二哥就把你抱回毓庆宫。」 「正好孤没了皇额娘,你的额娘不要你了,亲生额娘也不要你,那咱们两个就互相陪伴着,永远不分开。」 「后来皇额娘病逝,额娘不接受我,又是二哥对我说,老四,你以后就跟着孤,只要孤活着一天,就能庇护你一天,德妃不愿意接受你,你也不必非得凑上去。」 「我就想啊,既然二哥以后要做明君,那我就要做个能辅佐明君的贤王,以后君臣相宜,兄弟齐心,便如父皇和二伯一般,成为史书留名的君臣兄弟。」 太子死劲儿眨了一下眼睛,不让自己丢人,然后锤了一下四阿哥的肩头骂道:「平日里跟块儿冰嘎达似的,这会儿倒会煽情了,孤才不上你的当呢!」 康熙笑着看这兄弟俩,心里也高兴他们感情加深,然后也笑骂道:「行了,朕还没退位呢,一个个的就惦记着什么史书留名、君臣兄弟了,信不信朕现在就送你们去养蜂夹道培养感情去?」 说笑了一下之后,太子道:「这么说,这次无论是假扮瑾哥儿也好,还是假扮黛玉也罢,这怕是想让四弟以为是孤容不想弘晖?」 康熙想了一下说道:「怕是不止如此,这人很忌惮你们兄弟联手,同样也忌惮瑾哥儿姐弟两个,另外,怕是还要谋夺江山。」
第98页 太子想了想道:「这不该是后宅妇人手段,也绝对不是大哥或哪个兄弟能做出来的,大清是我爱新觉罗家族的,不管是谁最后坐上那个位置,都不会希望瑾哥儿这样的人才损失,只会拉拢。」 康熙不置可否,只是说道:「不能小瞧了妇人的野心和手段。」 只是一时间又没有头绪,康熙道:「行了,你们先回去吧,还有,老四让你媳妇儿也回自己院子吧,那巫蛊已经让护国禅师给破了,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只是,弘晖的福运损失良多,你让你福晋去多施些粥米,给弘晖积些福德,平日里看顾些别去危险的地方,多跟瑾哥儿在一起,禅师说瑾哥儿是有大福气之人。」 胤禛一听,倒是松了一口气,因为失了运道,至少不必遭他皇阿玛或者二哥忌讳,没有运道的人,自然不可能成为君王。 没有人之后,康熙拍了一下手,一黑衣人凭空出现道:「主子,德妃宫里很干净。」 康熙一听,冷笑道:「很干净?很干净才不干净吧?命人盯住了。」 黑衣人点头之后,又消失了。 过了一会儿,康熙问道:「梁九功。」 梁九功马上出现,躬身等康熙吩咐,康熙问道:「林家小子现在在干什么呢?」梁九功嘴角一抽,然后道:「回万岁爷,贝勒爷再帮太后娘娘选奶勃勃还有小点心。」 康熙眼皮一跳,梁九功继续道:「据说,太后娘娘吃的很开心,还特意宣了十阿哥和十福晋进宫,都在不停地夸赞贝勒爷呢。」 行了,不用说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康熙一拍御桌怒道:「就没个能让朕省心的,小的不懂事儿,那俩大的一个比一个棒槌,那些做奴才的就不知道帮着拦着些太后?」 梁九功苦着脸道:「奴才们拦着了,只是贝勒爷还特意帮太后炼制了一炉药丸子,据说是能拒绝人体吸收,不管是酸甜苦辣咸,什么样的食物,只要吃上一粒都可以随便吃,身体是不吸收的,顶多就是过会儿去五谷轮迴之地放生。」 康熙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梁九功只能继续解释道:「就是借着更衣方便的时候排出体外。」 深吸一口气,康熙也无奈了,骂了一句那小子就是个祸害!又嘱咐稍晚的时候,别忘了让太医给太后请个平安脉就算了。 他这个皇额娘怎么说呢,应该算是个有福的吧?他皇阿玛迫于昭圣皇太后的压力,不得不妥协娶了这位孝庄文的侄女做皇后,却几乎没有踏入过这位皇后的房间。 但是,她虽然没有得到过丈夫的爱重,却让孝庄文对自己这个侄女愧疚一生,所以一直尽力护她周全。 再加上顺治帝年纪轻轻就驾崩了,于是,她顺理成章地做了皇后皇太后,而此时的太皇太后因为曾经跟其姑孝端文皇后两宫并尊,深深地明白,这圣母皇太后的可怕。 儿子哪有不向着自己生母的?于是,她私下里见了康熙生母佟佳氏,后佟佳氏选择为儿子让路,不久就病逝了。 太皇太后得知康熙知道生母病逝的实情后,也没隐瞒辩解,只说了这是她私下里和佟佳氏商量的,她侄女并不知道,请看在康熙小的时候,他这位皇额娘对他视如己出的份儿上善待她。 无论是出于这些年的感情,还是做给臣工们看,康熙都是愿意与这位从不擅自插手前朝后宫,很是安分守己的太后演绎母子情深。 不管是为了明哲保身还是真的毫无心机,康熙对太后都是满意的,也愿意纵着太后偶尔的老小孩儿的脾气,哄她开心。 更何况,太后博尔济吉特氏来自科尔沁,只要她在,那么蒙古就是稳的,在不能完全控制住蒙古各个部落前,科尔沁就是最好的盟友。 但是,康熙很清楚自己皇阿玛削弱蒙古对大清后宫影响力的重要性,所以,他是不会让蒙古女子在后宫登上高位的,那么为了安抚蒙古,太后的身体健康就很重要了。 晚上,林家姐弟出宫回家后,林黛玉又亲自查看了一下弟弟的手,这才放心,她聪明地只嘱咐他别乱动碰到,脸上还带着心疼和担忧,若不是林瑞瑾跟她面对面,看着她眼角的笑意,怕也是要被瞒过去的。 过了一会儿,交好的人家都陆续送过来不少好药材,林瑞瑾笑着拿起贾瑚命人送来的血燕还有几个大猪蹄子道:「还是瑚大哥哥了解我,知道什么都没有吃食对我的伤势最有利!」 黛玉用帕子遮着嘴笑道:「我呀,常听人说,这吃啥补啥,看来瑚大哥哥也是这么想的。」又对雪雁道:「去,送灶上好好炖着,明早给你家大爷端上来好好补补。」 林瑞瑾点头道:「姐姐说的很是,对了,雪雁姐姐别忘了酱些颜色,但是没烀得太烂了,没有嚼劲儿。」 雪雁笑着应是,林黛玉问道:「你说咱们家也没缺你嘴过,怎么就总是吃些甜腻的东西,这肉更是怎么吃也吃不够。」 林瑞瑾也不能跟她说,自己这是末世饿伤了,眼珠一转,林瑞瑾道:「姐,你没听人家说,这三辈儿不离姥家根儿吗?」 「外祖母那还是出身自世袭侯爵之家,是家里的嫡女,然后嫁入外祖家成了国公夫人,你就说这两家哪家能亏了她的嘴儿,但你看她每日的膳食,鸡鸭鱼肉哪样少了?就是一道白菜,那也得是猪骨、鸡骨等熬出的精华烫出来的。」
第99页 想到贾母的餐食,黛玉顿时觉得这嘴里一阵油腻,但却还是拍了林瑞瑾的脑袋一下呵斥道:「别胡说,还敢编排长辈了,看爹要是知道了,不扒了你一层皮的!」 又用手指戳了一下林瑞瑾的额头道:「你说你,这一天怎么就那么多歪理?还随了姥家根儿,那好的你怎么不随呢?」 林瑞瑾大惊问道:「那你让我怎么随?老太太的两个儿子,你就说你想让你弟弟随哪个?」 黛玉一时语塞,说实话,这两个舅舅其实都不怎么样,想了一下,黛玉道:「那瑚表哥好学,琏表哥也是个有本事的,这你怎么不说?」 林瑞瑾心说,贾琏那是这辈子有个好哥哥带着,你要是轮到红楼里,那也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他隐约地记得,这也是个急色的,好像是跟什么人在一起,逼得王熙凤告他孝期淫乐,停妻再娶。 不过现在这个是不能提了,再说,书中的事儿,又不是歷史,谁又做得了数? 然后林瑞瑾惊讶地说道:「姐姐这是聪明一世煳涂一时啊!」 黛玉用帕子抽了他一下道:「好好说话,不然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林瑞瑾扯了扯黛玉的袖子道:「姐姐你看,这都说了三辈儿不离老家根,瑚表哥和琏表哥自然也是随了他们的姥姥家。」 「姐,你看人张家都是什么人?那都是科举牛人啊!从上到下,人家那一家子,科举的时候要是跌出前五名,根本都不好意思承认自己是张家人,是不?」 林黛玉一想,可不是吗,人家那一个大家族,高兴的时候,直接承包当年科举的前十名,那都是手拿把掐的事儿。 不过,越想林黛玉越觉得不对,当即一拍桌子道:「停,合着你这意思是说,你不爱学习看书,还是因为随了外祖母家呗?」 见林瑞瑾点头,黛玉气得踢了他一下,然后说道:「要是没记错的话,咱们俩可都是从娘的肚子里爬出来的。」 林瑞瑾赶紧拍马屁道:「要不怎么说,这投胎也是门学问,我这不就是不会投胎,成了个哥儿,要不不跟姐姐你一样聪明了?」 黛玉早就被他忽悠的都有免疫力了,根本不上他的当。 林瑞瑾笑嘻嘻地说道:「这不,民间还有个说法,说这女孩儿像爹,男孩儿随母亲,我这不就倒霉的随了外祖这边,你则是继承了老爹学霸的体质。」 林黛玉可不上当,直接踹了他一脚道:「滚蛋吧,这事儿我肯定得告诉爹爹,还有你编排老娘的那段儿,看老爹儿不打断你的狗腿的。」 扬州巡盐御史府,林海、贾敏收到黛玉的来信,当即哭道:「这个小魔星,出生的时候就不让人省心,这大了更是处处惹祸,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样了。」 林海已经大概是猜出是怎么回事儿了,他是不信儿子真的伤了那么重的,就那小子鬼精鬼灵的,会平白吃这样的亏? 更何况,若真的伤得那样重,黛玉就不能同意,更不会写信回来,让他们操心,只能是真的没事儿,黛玉这是警告林瑞瑾玩儿的时候注意分寸。 只是林海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一定是有专门的人暗中窥视,于是转移话题道:「这甄家实在是忒猖狂了。」 贾敏也恨透了甄家,她无法怨怪自己的娘家也就只能拿甄家做筏子:「老爷,这次绝对不能放过甄家。」 第46章 甄应嘉奉旨进京上朝辨罪,林海明白,这是皇上给暗示,可以动手了,否则,就算是看在奉圣夫人的面儿上,就林瑞瑾这点儿事儿,也不值得让一个朝廷大员这么劳师动众。 奉圣夫人听到圣旨之后,很是后悔,不该一时用气,连累了儿子,甄应嘉却嘆气道:「母亲,这次得劳您跟着儿子奔波一趟,若是有什么事儿,您也好保下咱们家一条根。」 甄应嘉带着母亲、妻子和儿子甄宝玉上京,看着自己的书房,甄应嘉嘆气,他知道甄家完了,因为接到圣旨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不好。 等再次打开书架暗格,看到里面空空如也的时候,他闭了闭眼,知道大势已去,怕是自家周围现在已经被皇家侍卫和暗卫们包围了。 他将家里的现银还有一些不打眼儿的细软直接併入老太太的私房,他知道,凭藉老太太的面子,皇上为了做给天下人看,应该也会放过老太太,然后给甄家留条根。 若是老太太的私房也不能保住,那甄家也就彻底完了,但只要老太太能够保下宝玉,那些细软就能让甄家有再起来的希望。 奉圣夫人恨声道:「果然,伴君如伴虎!」但老太太也不敢过多抱怨什么,她不能确定,如今都有什么人是皇上的耳目。 相比于儿子甄应嘉,奉圣夫人对康熙更了解,她知道这次一去,自家怕是真的凶多吉少了,但她不甘心这偌大家产就这么全部充公。 她觉得,这些是康熙欠他们甄家的补偿,也是康熙默认给他们家的,凭什么这会儿翻脸不认人? 这些东西都该是自己宝玉的,她不愿意自己金尊玉贵长大的宝玉,最后只能贫困潦倒地苟延残喘的活在世上。 于是,她带上了不少的金银细软,就差直接搬空府里的库房,然后命几个心腹分别去往几位老亲的家里。 理由,就是还回去当年几家借给自家的银两,这个事儿其实是他们几家,为了以防万一,给自家留的后路,几家人各自存储到其他人家一万至五万不等。
第100页 明面上说是,看在老亲的面上,借给对方银两倒短儿,实质上是为自己的子孙后代,留下备用的银两,收到银子的各家,还会出具欠条,等对方一但落难的时候,好凭藉欠条收回欠银。 不过这次,奉圣夫人带去的远比对方存在自己这里的多,还交代心腹们记得收好新的欠条,然后给心腹们除了奴籍,让人先暂时蛰伏起来。 这里,要送去贾家的东西最多,而且还是奉圣夫人和甄夫人一起亲自过去,只是这里的东西,其实是那种御赐的,不好脱手的扎眼物件儿。 其实,这就是奉圣夫人的报復了,在她眼里,自家之所以落到如此地步,都是因为贾家的姻亲林家。 凭什么贾家事后能高枕无忧,自家却要被整的家破人亡?既然自家得不着好,那你贾家也休想置身事外,我就算是死,也得拉下你一层皮! 林海凭藉自己黜陟使地身份,令两江提督及金陵知府等调兵配合自己,彻底封闭金陵府,只许进不许出,所有甄家人全部被捉,由两江提督带兵押解进京,等候发落。 偌大甄家就这么土崩瓦解,树倒猢狲散,依附甄家的人也有不少被捕的,金陵是人人自危,毕竟,说句夸张的,要是没有甄家点头,你想在金陵站住脚,那就是做梦! 谁都没有想到,土皇帝一般的甄家,会这么说倒就倒了,不过,林海只是黜陟使,抄家不在他的权利内,他只是让人将甄家各处都贴上了封条,等皇上审理之后,下了抄家圣旨后才能动手。 见此,跟甄家牵扯过深的人家,又看到了一点儿希望,甚至,贾家一族老为这些人出头,来到林海面前。 正看着人封封条,也是避免在场的人藉机私藏赃物的林海,见到有人过来,就让问问是何人。 那贾家族老指着林海道:「林如海,你为了你儿子公报私仇,夹私报復,你就不怕皇上知道后处理你,你以为你封锁了金陵城,就没有人知道你的恶行了?」 「天理昭昭之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御史闻风奏事,作为亲戚,好心奉劝一句,什么事儿都别做绝了,给自己留些后路!」 林海弹了弹袖子上看不见的灰尘,迈着方步来到这人跟前儿,用帕子垫着手冷笑地捏着这人的下巴:「御史闻风奏事?你怕是忘了本官的老本行了吧?」 他这齣,明显就是个反派的做派,但人就是奇怪,林海端端正正地时候,真没人怕他,但是他这不像好人样做出来,反倒没人敢哔哔了。 林海继续道:「本官乃万岁爷钦点巡盐御史,这御史台就是本官的大本营,你给本官说说,哪个打算告本官?」 从袖筒里掏出摺扇,也不打开,林海,直接用扇子挑着人家的下巴仔细端详:「还有,亲戚?本官祖上五代单传,哪里出来你这么大的亲戚,嗯?」 那人顺着脸颊往下淌汗,结结巴巴地说道:「我们,我们是贾家,贾家的人,我们家敏姑娘嫁给了你。」 林海冷笑一声,一挥手道:「冒充朝廷命官的亲戚,阻挠办案,给我抓起来关进大牢去!」他这番六亲不认的样子,真的吓惨了众人。 见那人不住的喊冤,林海好心解释道:「既如此,本官就好心让你死个明白,本官原有两位舅兄,只是二人早已分宗,与本官来往的大舅兄,只与京城宁国府嫡枝单立一宗。」 「另一房贾政,成为剩下贾家族人的信任族长,之前已由皇上亲自做主断亲,永不来往,你说你是本官的亲戚,是不是冒认。」 这般杀鸡儆猴之后,周围一片寂静,这明显是个油盐不进、六亲不认的,但私下里巡盐御史为儿子报仇,整倒甄家的传言却越来越广。 林海也不拦着,这流言传出去也好,至少也让一些人知道,自己儿子身后站着的是一个封疆大吏的父亲,想动他,就做好被林家报復的准备。 而且,他也不怕皇上等人知道这流言后会怎么想,毕竟他本就是替皇上出头,即使知道自己有为儿子出头的嫌疑,也只会让皇家更放心。 皇上是不怕你有什么私心的,反倒最怕你完全大公无私,因为无欲则刚吗,这样一来,皇上知道孩子就是自己的软肋,为了安自己的心,也会对自己的孩子们尽心。 林海命人把甄家将财产交给几位除了奴籍的奴才,分别送给谁家,又送了多少,写了摺子直接送到皇上面前。 除了奴籍之后,这些人就是自由身的,只要不是抄家之罪,他们的财产是不能动的,甄家就是钻了这个空子,对外说这些东西是这些人伺候主子这些年攒下的体己,主子念旧,都让带走了。 这不和逻辑,但却是合法的,我甄家对奴才大方,愿意散尽家财体恤家中老奴,全了主僕之情怎么了? 至于随后他们将银子和东西又送去史家等几个府上,人家跟这几家的管事有亲,放过去以免自己人单力薄守不住家业,你管得着吗? 奉圣夫人做这事儿的时候,并没有跟甄应嘉商量,因为当时甄应嘉正在忙着进京事宜,她也觉得这事情自己做的也不是什么违法的事儿,所以干脆就没说。 于是,路上停歇的时候,甄应嘉看着越来越近的京城,又看看越来越远的金陵城嘆气:「也不知道这回咱们甄家能跑出去几个。」 奉圣夫人让小丫头子儿给自己捶着腰腿道:「那就看他们的造化吧,但该给宝玉留下的都留下来了,咱们宝玉以后只要翻身,甄家就还是甄家。」
第101页 甄应嘉眼皮狂跳,瞪大眼睛问奉圣夫人道:「娘,您做了什么?」 奉圣夫人打发了伺候的人,然后一边烤火,一边借着火堆地噼啪声跟甄应嘉说了自己做的事情。 甄应嘉只觉得自己浑身冷得刺骨,真的是打骨子里冷,半晌仰天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然后道:「都说成也萧何败萧何,古人诚不欺我也!」 奉圣夫人被儿子的样子吓得够呛,甄应嘉抹了一把眼泪道:「娘,去了京城,儿子入牢之后,您也不必想别的,只动用所有的人情将宝玉除族,过继出去吧,咱们随身的银钱,让他带好,日后也别再记着什么甄家了。」 闻言,奉圣夫人大惊,忙问道:「我儿为何突然这样说?」他们其实都知道,甄应嘉此去肯定是活不成了,但之前,甄应嘉绝对没有这么消沉,因为他还对甄宝玉重振甄家有着些信心。 甄应嘉苦笑道:「母亲,这时候您的做法,就是再激怒皇上,让皇上这最后一点儿情分也消散了。」 奉圣夫人一听,嘆气道:「我儿原来是担心这个,那些奴才除了奴籍的事情,其他人是不知道的,都是咱们心腹在办,我让他们压下了这事情。」 「等皇上知道的时候,我儿已经走了,皇上就是再不甘,也不能为难我一个老婆子,咱们宝玉先蛰伏起来,以后有了这些东西,一定能东山再起的。」 说道儿子就要赴死,便是经歷颇多的奉圣夫人也忍不住开始哽咽起来,但她知道,儿子只有主动落网,才能给甄家留条生路。 甄应嘉悲哀地说道:「母亲忘了林家林如海了,若是咱们没有动林家的小崽子倒也罢了,如今动了他儿子,他怕是恨死咱们甄家了,早就虎视眈眈地监视咱们了吧?」 「这样的把柄,您说,若是换了咱们家,面对世仇,咱们会放过对方吗?肯定是趁你病,要你命,林家绝不会给甄家留下翻盘的机会。」 奉圣夫人哭道:「什么世仇?我跟他岳家还是老亲呢,互相之间的摩擦也不过是家里的孩子们那点儿事,我也就是气不过,让人教训一下。」 「打了几下板子,怎么就他林家的小子精贵啊?就至于他林家一点儿余地不留地,让我甄家家破人亡,他这样,以后还有人敢和他林家来往吗?」 甄应嘉苦涩一笑,拿起酒囊仰起脖子一阵勐灌,奉圣夫人也不去劝什么喝酒伤身,现在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也许明天就人头不保了,谁还在乎是否伤身。 娘俩在这荒郊野外,对着流泪,马车里的甄宝玉和甄夫人也流泪哭泣,这时的甄宝玉似乎一夜间长大了不少,人也沉默着,往日那些毛病也没有了,只安安静静地靠着母亲。 半晌,甄应嘉才想起回答母亲的话:「别人可能没那么精贵,但林家的孩子是绝对金贵的,而林如海,本就是走得孤臣能臣的路子。」 奉圣夫人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抱住甄应嘉道:「我的儿,是我老婆子彻底断了甄家的活路啊!」 接着,奉圣夫人又道:「我儿莫怕黄泉路上,娘陪着你,定不叫那些小鬼儿欺负了你。」 甄宝玉从马车上跳下来道:「祖母,父亲,你们别难过,咱们一家子,全到了那边儿,也算是团圆了,宝玉可离不开爹爹和祖母。」 甄应嘉一把抱过来自己的宝贝蛋,真是怎么看怎么稀罕,尤其是知道,这看一眼少一眼,竟然如妇人一般,抱着儿子久久不愿撒手。 这时甄夫人也走下了马车,温声道:「宝玉啊,娘亲到时候先陪着你爹爹去那边儿看看,你要答应娘,好好地照顾你的祖母。」 「娘和你爹富贵惯了,这要是没有人供养,怕是要生不如死,我儿孝顺,到时候逢年过节,给爹娘多送些钱来,让爹娘在那边也能活得好好的。」 甄应嘉也不顾外人的目光,直接抱住妻子轻声道:「夫人,这些年委屈夫人了,若有来世,为夫定会好好待夫人,不叫夫人受委屈。」 「为夫也知道,夫人之所以看那林夫人不顺眼,就是因为林如海对妻子的疼爱,若有来世,咱们还能再为夫妻,为夫也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甄夫人抹了一把眼泪,嘴角上扬道:「夫君,有你这句话,足以。」 第47章 知道已经回天无力,甄应嘉反倒彻底放松了,一路带着妻儿老母慢慢悠悠地前行,权当临死前的最后观光,四周跟随的侍卫们也不催促,他们这旱路走得倒比水路还慢了。 甄家进京,正赶上贾母七十大寿,不管是因为贾瑚、贾琏兄弟是皇上的心腹能臣,还是因为多年的世交,勛贵人家几乎都来贺寿了。 贾家这日门庭若市,奉圣夫人带着甄夫人和甄宝玉,直接来了贾家,借着给贾母祝寿的幌子,直接将东西带进了贾家。 奉圣夫人说得好听,这些东西由贾家代为保管,但贾母也是人老成精的,她还没有真的煳涂,所以打着哈哈并不接这话茬。 只是,贾母却没想到,因为早上八阿哥府上过来给王夫人报喜,贾元春有孕了,同时府中还有两个侍妾,八阿哥觉得贾元春是个有福气的,所以命人过来给老寿星送寿礼。 王夫人高兴的同时,也发愁怎么给元春筹银子,让她打点,正好甄夫人过来,私下里又跟王夫人提起暂存东西的事情,这在王夫人看来,那就是瞌睡有人送枕头,很是痛快的答应了,还给出具了收条。
第102页 所以,这王家女人是真不能娶啊,贪财无脑,简直可以说谁家娶了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甄夫人面带笑容,眼带鄙夷地收好收据。 因为奉圣夫人着急去走关系把自己的孙儿保下来,并没有多呆,看到借着更衣去而復返的儿媳打来的眼色,就离开了。 贾母这会儿因为要跟南安老王妃叙旧搭关系联络感情,一时间也就疏忽了,没注意甄家婆媳离开时并没有带走那些东西。 尤其是,这时候来人禀报,林家小贝勒爷,薅着史家大小姐湘云,让湘云上去给大家唱孙悟空大闹天宫里,旁边吶喊助威的老猴精,说史大小姐与老猴精长得一样。 这下,来给贾母祝寿的史家两位当家太太忠靖侯史鼎夫人和保龄侯史鼐夫人闻言,当即一阵眩晕,这要是传到外边儿,自己的亲生闺女们以后可怎么找人家? 忠靖侯夫人到底是年长顶得住事儿,忙问道:「湘云年幼不懂事儿,是如何得罪了林贝勒爷,让贝勒爷这般折辱?」 小丫头道:「回夫人的话,奴婢是伺候瓜果的,具体主子们因为什么闹起来,奴婢也不清楚。」 「只是恍惚听说,好像是史大姑娘说一个小戏子长得跟林姑娘一样,小侯爷就急了,说刚过来的时候,看一个扮老猴精的跟史大姑娘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还直接打乱了上戏的顺序,让现在就唱大闹天宫,把配戏的老猴精拦下,让史大姑娘上去唱。」 贾母敲了敲拐杖:「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就连寿辰也不让我过个消停啊!」说着,赶紧起身往外走,众位夫人也都跟了过去。 就见林瑞瑾坐在戏台子边儿上,拎着鞭子嗑着瓜子,时不时朝台上哭泣地史湘云扔个瓜子皮儿,或者挥动一下手里的鞭子,嘴上还喝着倒彩:「你看哪个猴精就这么傻乎乎地站着,给爷蹦,该翻跟头了,快!」说着,啪的一鞭子抽在台上。 台下要么给求情的,跟林瑞瑾说着好话,要么哄着正掉眼泪的黛玉,另外还有被按在台前跪着地贾宝玉和薛宝钗。 贾母见了一阵眩晕,差点儿站不住,赶紧呵斥道:「够了,都给我停下!」顺手拿起一茶杯砸向戏台,怕是想要砸林瑞瑾,终是没敢,茶杯撞在戏台子上碎的四分五裂。 上面本就七零八落对不上鼓点儿的大闹天宫,跟一出闹剧似的,随着茶杯碎裂地声音,变得悄无声息。 台上台下,只剩下湘云地抽噎声,当湘云看到贾母的时候,当即哇地一声大哭,就要跳下戏台找贾母做主。 林瑞瑾却不惧贾母,直接一挥鞭子道:「我让你动了吗?」 又走到贾宝玉和薛宝钗面前道:「这戏虽然没演完,但你们心里也都该有个数了,到底是哪一个更像?」 贾宝玉道:「不过是一句玩笑话,林弟弟又何必这般较真,都是一家子姐妹玩笑,你这般又是何苦?」 林瑞瑾道:「谁跟你一家子?我老子跟你家,是经过圣上金口玉言断了亲的!」 贾宝玉嘆口气道:「即便如此,女儿家都是娇美的,是水做的,哪里受得了这般折辱?」 林瑞瑾笑道:「这会儿想起女儿家娇美如水做的,刚刚史大姑娘拿小戏子与我姐姐比较的时候,你们不是笑得很开心吗?」 「还有,你是不是眼睛瘸,就她这身材蜂腰猿背,鹤势螂形,你是怎么看出娇美的?我这是只见到有唱大闹天宫的,不得不委屈了那老猴精与她并论,若是有演螳螂的,那才是她的本相!」 见贾宝玉不再说话,林瑞瑾又来到薛宝钗面前道:「呦,薛姑娘,这几日不见,薛姑娘这就改行做相面的了?」 「来,也别总是藏头露尾的把人当傻子,咱们把话说明白了,你拉着个小戏子,说她倒像是一人,也给爷说说,这人是谁,只要没出了大清,爷今儿就一定给你找出来对比着,也让大家看看,这到底像不像!」 回头又问六安:「哎,那个模板呢?别把模板弄丢了,一会儿对不上。」云雾随手将缩在一旁的那个唱旦角的小旦拎了过来。 这时贾赦等人也赶过来了,贾瑚接话道:「呦,怎么爷安排的戏文看来是不够热闹,大家还自己闹上了,正好爷也想知道,这小戏子到底是长得像哪个,薛大姑娘就说说看吧。」 薛宝钗这会儿感觉丢人透了,恨不得一头撞死,只能咬牙硬挺,薛蟠见妹妹被人按着跪在地上,就要冲过去。 贾琏笑呵呵地用一把摺扇顶住薛蟠的颈窝道:「好心提醒你一句,爷这个表弟的脾气真说不上好,想来你也是领教过的。」 薛蟠两眼血红,他虽然混蛋,但对自己的母亲和妹妹是真的好,这时看到林瑞瑾似笑非笑地看过来,虽然腿软,但还是想要走过去理论。 薛宝钗也看到了自己的哥哥,突然计上心头道:「我就说,这边是再想不出她像一个人,是指当日哥哥与人争抢的一个丫头,那丫头贝勒爷也是见过的。」 林瑞瑾想了一下,这事儿不能揪着不放,否则倒是逼着人家说这戏子跟姐姐长得像了,于是笑道:「这薛姑娘难怪能帮着家里料理生意,智慧和眼力都是不差的,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有那么两分意思。」 「行了,看来是有些人的眼力见儿不如薛姑娘,连累着薛姑娘跟着受苦了,只是以后要是想说什么,还是一次性说清的好!」
第103页 薛姨妈和薛蟠松了一口气,赶紧过去把薛宝钗扶了起来,退到一边儿,只是薛家人却没看到两位史家夫人看他们的眼神儿,就像是看死人一般。 在场的都没有傻子,这会儿谁还能不知道,这事儿是薛家姑娘点火,史湘云放炮了,只是,史湘云傻,史家两位夫人可不傻,她们自是要让薛家知道,史家不是这么好做筏子的! 史家是真的不敢惹林瑞瑾,不是因为贝勒爵位比他们高好几级,主要是,金陵是他们的老窝,虽然现在还封锁着,但林海所作所为还是传出来了。 官场上就两种人能活下来,要么左右逢源,对谁都讲究做人留一线,结下善缘,留下香火情,日后只要不是太过,多少都会给些方便的,毕竟,这官场总是变幻莫测,谁也不敢保证自己没有山高水长的一天。 另外一种就是手握大权,然后,要么不出手,出手就要连根拔起,赶尽杀绝,让你没有翻身的一天,这样的狠人,轻易也是没有人敢招惹的。 显然,林海就是这样的人,尤其是对自己的儿子,那就是他的逆鳞,触之必死,所以,尽管史家觉得林瑞瑾太过了,却不敢去激怒对方。 保龄侯夫人,浑身气得发抖走上戏台来到湘云的面前,史湘云见到她三婶脸色铁青,吓得哭都不敢哭,保龄侯夫人,对着史湘云的脸就是一巴掌。 史湘云的身材不好,长得也一般,但特别白,只一巴掌下去,脸上的巴掌印当即就浮现出来了,可见保龄侯夫人也是没有留手的。 被打的史湘云觉得耳朵嗡的一下,麻木过后,火辣辣的疼,她毕竟只是个小女孩儿,比黛玉还小上几个月。 这先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被羞辱,又被打了嘴巴,当即也顾不得害怕林瑞瑾了,直接跳下戏台扑向贾母:「老祖宗~」 贾母搂住史湘云,抖着嘴唇,却说不出什么,猫有猫道、狗有狗道,史家能知道金陵那边儿的事情,贾母也是知道些的。 但是,史家是她的娘家,就算她如今是贾家的老封君,但仍然是需要娘家撑腰的,尤其是她还跟自己有权势的长子只是面子情,这时候要是不给史家做主,以后这娘家侄儿们,怕也是不会管她的。 贾母看着林瑞瑾道:「瑾哥儿,算是外祖母求求你了,也说不上来年我还有没有今天,让外祖母安生地过个寿辰吧,你这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也该完了吧?」 「你要是不出气,我这老太太亲自跪下给你磕头赔不是,你就放过湘云这孩子吧,她怎么说也只是个小丫头。」 林瑞瑾好笑地问道:「这是打算拿辈分压制我?真不好意思,你就是跪了,我一个贝勒,难道还受不起了?」 「天地君亲师,您老别跟我说,这亲情还能大过爵位,平日里,我没要求过按照礼法走,那是看在母亲的面子上不愿意把事情做绝了,但您老非得按照规矩来,我又如何敢拦着?」 贾母想问问,他敢让自己的亲外祖母跪下请安,就不怕遭雷噼?可是,也知道这孩子就是个六亲不认的白眼狼,到底是没问出口。 忠靖侯夫人见贾母看向黛玉,生怕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姑母再彻底激怒这小祖宗,要知道,今儿这事儿,人家本来就是给自己姐姐找场子的。 更何况,满朝文武百官,谁又不知道,这位小爷,为了自己姐姐,那是连八福晋都敢直接抽烂嘴毁容的。 讲亲情,没看到人家亲表哥贾宝玉,这会儿也是才借着薛家大姑娘的光站起来的吗?至于他们史家,一个外八路拐着弯儿的亲戚,还是别自找没趣儿了。 忠靖侯夫人道:「林贝勒爷,这事儿是我史家家教不严,这才让林姑娘受了委屈,稍后我史家,一定会备上厚礼,给林姑娘一个交代,还望贝勒爷高抬贵手,放过史家一次。」 对于忠靖侯夫人没舔着脸过来攀亲戚,林瑞瑾还是很满意的,于是点点头道:「也罢,看在还是有明白人的份儿上,小爷也就不追究了。」 「也不必送过来什么厚礼,我林家还真不差这仨瓜俩枣的,只要回去好好教育着,别随便出来咬人就行了,要是实在不好教育,就送去尼姑庵关两年,保证出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贾母一听,哪里捨得,不管是为了湘云的父亲史鼒当年存在她这里的嫁妆,还是如今她想要拿湘云做备胎,嫁给宝玉。 谁叫贾政看这样子,这辈子可能也就这样了,又跟贾赦分宗,自己如今已经七十,这人到七十古来稀,自己又能照顾宝玉几年? 因为瑾哥儿,宝玉求娶黛玉那是基本无望了,至于宝钗,别说薛宝钗看着是有旁的心思,对宝玉很不上心,就是她愿意,一个商人女,对宝玉又有多大的帮助? 如此一来,那还不如让宝玉娶了湘云,得了那笔嫁妆不说,还能一直跟史家保持姻亲关系,史鼐既然继承了湘云父亲的爵位,那以后就断不能眼看着湘云吃苦。 至于薛宝钗,若是可以,做个平妻或者贵妾,也不算是辱没了她。 于是,看到湘云吓得发抖就说道:「送什么尼姑庵?那是好人家的姑娘去的地方吗?你叔叔婶婶不喜你,老太太来亲自教养你!」 保龄侯夫人气了个倒仰,于是,怒极反笑道:「正好,我家老爷迁委了外省大员,不日要带家眷去上任,恐湘云跟着吃苦,那就留给姑母照看吧,稍后我就让人把湘云的东西给送过来。」
第104页 你稀罕那就送给你,人家正愁没地方甩这烫手山芋呢,当即也不给贾母说话的空,妯娌两人跟林瑞瑾点点头就走了。 当晚,史家两位夫人,就将湘云的东西送到贾母处,又备了礼品送到林家给黛玉压惊。 第48章 看林瑞瑾和黛玉走了,贾母这才哭骂道:「真是个天杀的小煞星!我可怜的宝玉啊~」三两步过去,将脸色飒白,不知是被气得还是吓得贾宝玉搂进了怀里。 贾瑚等人一看,得了,生日宴会可以到此结束了,干脆地委婉地将恭贺地人给送了出去,至于想要卖惨的贾母,谁管他呢? 不说人家林家父子现在简在帝心,不是他们这些过了气儿的勛贵们能比的起的,就是他们贾家能让人看得上眼想交好的贾瑚、贾琏兄弟,那也是向着林家的。 薛姨妈扶着哭得眼睛红肿,捂着心口的女人,薛蟠直接道:「咱们京城也不是没有院子,这里又不是姨妈自己家,咱们跟人家也不是什么正经亲戚,何苦再这儿看人脸色?」 「我妹子也是娇养着长大的,爹爹在世时,也只管罚我何时动过妹妹一根手指?咱们干脆家去吧!」 说实话,寄人篱下的生活不好过,想薛姨妈也是这么多年的当家太太,在自家那也是说一不二的。 就是当年嫁入薛家的时候,也是因为低嫁,娘家有势力,婆婆都没给立过规矩,丈夫就是睡个小妾还得哄着她,她一直给妾室们灌绝育药,因为有薛蟠,薛家也是敢怒不敢言。 可现在,薛姨妈却不得不时不时过来给贾母请安,奉承着贾母,心里哪会没有意见? 听了薛蟠地话,母女俩心动又不得不压制自己,因为,她们心里明白,自己寄居贾家的真实原因,又听说甄家进京了,刚刚还来了贾家,她们哪里还敢轻举妄动? 说来,也是因为现在薛蟠这一房,除了万贯家财,别的什么都没有了,自然也就没有渠道知道甄家那边儿的事儿。 薛宝钗一看哥哥把话说绝了,也怕贾家藉由撵他们,干脆眉头一蹙,两眼一闭,软软地倒在了莹儿的怀里。 贾宝玉惊唿一声:「宝姐姐,你怎么了?」挣脱贾母的怀抱,跟薛家人一起,七手八脚地将人送回了梨香院。 史湘云看了,心里很不舒服,贾母稍一垂眸,心里不知打了什么算盘,温声道:「你二哥哥是个热心的,你薛家姐姐身体不舒服,你先回去,让袭人帮你洗漱一下,一会儿你二哥哥就回来陪你玩儿了。」 史湘云自幼在叔叔家里讨生活,平日里看着婶子的脸色过活,其实是很懂得趋吉避凶的,对人的情感摸得很透。 两位婶娘的离去,她虽然也算是如愿以偿了,但,她知道,贾母对她怕是也不会如以前一般尽心了。 所以,她很乖顺地答应了一声道:「嗯,老祖宗,那我去找袭人姐姐玩儿,等爱哥哥回来了再和爱哥哥玩儿。」 跟在贾母身后的王夫人,一直低垂着头一声不吭,若非她捻佛珠的手上血管儿已经蹦起来了,还真当她已经心静如水了。 贾母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认命了,看了看两房泾渭分明地站着的孙男娣女们,甚至连一个上前安慰她的都没有。 嘆口气,贾母摆摆手道:「都散了吧,以后也不必给我办什么寿宴了,我这活到哪天还不知道呢,就盼着你们兄弟能守望相助,看来也是妄想。」 贾赦道:「老太太这么大岁数了,就好好活着得了,那些不切实际的,你就别瞎想了,都是分了宗的,老往一起凑什么?」 贾母想斥骂贾赦,但想了想又闭上了嘴,看着站在角落阴影里,瘦了两圈,站着都打晃得的贾政,嘆口气,让鸳鸯扶着自己回了自己的院子。 贾赦又对贾瑚道:「今儿这些排成戏,保准好看,我跟蔷哥儿他们研究新戏摺子去,你们接着忙你们的吧。」 说完,贾赦、贾蓉和贾蔷就往外走,贾琏张了张嘴,想说这算是家丑了,你们这么折腾不好吧?又想到,反正贾家这点儿破事儿也瞒不住,这会儿怕是该知道的人家都知道了,也无所谓了。 赵姨娘看贾政垂头丧气的样子,这会儿也不愿意往上撞,就拉着儿子贾环回了她的屋子,娘俩的房间挨着,倒也没有人注意他们。 贾环将一套上好的笔墨纸砚拿给赵姨娘看,赵姨娘瞅瞅外边儿,没有人,也就没有如往常那般粗鄙,小声地说道:「以后多跟林姑娘姐弟亲近,也不指着他们回回给你东西。」 「你没有宝玉的好命会投胎,从我这贱命的肠子里爬出来,也就註定了你以后什么都得靠自己争取。」 「林姑娘看着冷清实际上是个心软地,林家那小子虽然厉害,但也只是护短,你到时候也别特意讨好,就是有点儿眼力见,他们指甲缝里漏出点儿油花子都够你吃饱的了。」 贾环到底年幼,这时有些不耐烦听这些老生常谈的东西,直接答道:「我知道了,跟林姐姐和林弟弟会好好相处的。」 说完,噔噔噔跑出去进了自己的房间,赵姨娘无奈地摇了摇头,笑了一下,然后一挑帘子,一脚踩在门槛上,一手掐腰。 扯着嗓子骂道:「你个小兔崽子,老娘跟你唠两句嗑,你来不来的还不乐意听了,这么嫌弃老娘,有本事你别托生老娘的肚子里!」 刚回了院子的王夫人,撩了撩眼皮有些鄙夷地冷笑一下,但是她今儿实在没心情看笑话,听着赵姨娘刺耳地咒骂声,让金钏去训斥赵姨娘,今儿消停一会儿,惹恼了她,有她好果子吃。
第105页 过了一会儿声音就停了下来,王夫人扶着有些抽痛的脑袋,吃了丸子药,让小丫头给自己按揉一会儿就将人打发了出去,自己闭目养神。 金钏回来后,也没敢打扰王夫人,轻轻地给掖了一下被角,见王夫人动也没动,料想是睡熟了,就坐在外间儿做起了针线活。 不一会儿,贾宝玉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金钏忙竖起手指虚了一声,然后压低声音道:「太太今儿不太舒坦,这会儿才睡着,可别吵醒了。」 贾宝玉唉声嘆气地嘀咕:「也不知我是怎么得罪了林弟弟,让他这么看我不顺眼,厌恶我,连带着林妹妹也越发地疏远我了。」 「宝姐姐是客气有礼,其实我知道她心里是瞧不起我的,只是她不像林妹妹那么纯净率真,非黑即白,宝姐姐是个温柔豁达、圆通世故的,断不会让人面上难看。」 金钏笑道:「那你就去找湘云姑娘陪你玩儿啊,那是个疯丫头,也是个心直口快的,没什么心计的。」 宝玉摇头道:「湘云妹妹是个口无遮拦的,今儿要不是她实在没心眼儿,也不能惹得林弟弟彻底不顾情面翻脸,连带着林妹妹也厌恶透了这里,我现在是真不想去找她。」 金钏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劝他,只能打趣儿道:「你才多大就这么操心,有老太太和太太帮你瞅着,那还不是该你的就是你的?」 贾宝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就觉得,金钏好像自己的知己,于是道:「我明日和太太讨你,咱们在一处罢。」 金钏的性子很像薛宝钗,她懂得什么是对自己最好的,贾宝玉虽然因为贾赦、贾政分宗,身份地位受了影响,但若是给他做姨娘,那她这辈子也就不愁吃穿了。 看金钏没出声,宝玉又道:「不然,等太太醒了我就讨。」 现在贾宝玉才多大?自己就是过去了,王夫人也是不会让人进了宝玉的身的,还不如多在这边儿讨好两年王夫人呢。 于是笑着推了他一下道:「你忙什么?」接着又转移话题道:「我倒告诉你个巧宗儿,你往后院走,拿环哥儿同彩云去。」 贾宝玉探身过来,吃了一口金钏嘴上的胭脂,然后笑道:「环哥儿跟谁与我何干?我只管守着你就是了。」 里间儿王夫人突然翻身起来,三两步过来就给了金钏一个嘴巴子,嘴里骂道:「下作小娼妇,好好的爷们,都叫你教坏了。」 贾宝玉被王夫人狰狞地样子吓得一哆嗦,也没多想,呲熘一下就跑了,王夫人又让周瑞家的将金钏撵回家去,找个小厮配了。 金钏讨饶,王夫人满脸怒气,周围的人都不敢上前劝阻,周瑞家的赶紧让人堵了金钏的嘴将人拉了出去送回家里。 贾宝玉不想回贾母处面对史湘云,心里又担心着金钏,干脆就瞎走,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就顺着金钏指的方向走去。 就见贾环正和彩云说笑着,彩云拿着一个药包道:「这蔷薇硝比上次薛大姑娘给史大姑娘的还好些呢。」 贾环得意地说道:「那是,上次我偷偷地跟林姐姐讨要的,今儿就给我带来了,听说是林弟弟配给林姐姐用的,自然是顶好的。」 贾宝玉心里不痛快,又听闻对自己向来不假辞色地林妹妹,却对这样样不如自己的贾环另眼相看,当即出去斥骂道:「你倒是对她体贴,也不见你有了好东西给探春送些。」 贾环冷笑道:「我作甚管她,她不是喜欢巴结你,她给你做鞋子,可没见给我什么,她心里既然没有我这个弟弟,我自然也不去热脸贴冷屁股,她对谁好,就让谁给她弄东西去吧。」 两人拌嘴,很快就传到了王夫人耳中,本就心中不快的王夫人,叫回了彩云,很是收拾了一番。 贾环知道后,心中不快,晚上在一起温习功课的时候,又看到贾宝玉总是时不时的去看彩云,当即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推倒了油灯,让灯油烫伤了贾宝玉的脸。 王夫人听到贾宝玉的惨叫,见贾宝玉的脸上已经全是烫出来的水泡,一边喊着宝玉的明,一边让人去请太医。 尽管贾宝玉说是自己不小心弄翻了油灯烫伤的,王夫人仍然料定是贾环做的,就罚贾环去小佛堂跪着数佛豆,抄经书,不完成不许睡觉。 贾母听后,叫来太医给贾宝玉看诊,确定用不了多久就能痊癒,不会留下疤痕,贾母这才松了一口气,知道贾环被罚了,她又命人罚赵姨娘跪三天祠堂,不许吃饭。 这个时候的天气,虽然没到数九寒冬,晚上要是不烧炕或者放个火盆,人是没法睡觉休息的。 但无论是小佛堂还是祠堂,都不可能给他们母子送来炭盆取暖,贾环一个不到六岁的孩子,怎么熬过来的都不知道。 等昏昏沉沉醒来的时候,才知道因为自己,害得姨娘被关进祠堂受罪了,心里是又痛又悔,更多的是恨意。 听到彩云说贾母让赵姨娘三天不许吃饭,他知道,就姨娘的人缘,肯定是没有人偷偷放水的,更可能这些人还会为了讨贾母开心,连水都不会给。 这个家里,没有人会在意他们母子,恨不得他们母子赶紧死了给到地方呢,所以,他很小的时候,就跟自己的姨娘学了一些自保的手段,彼此相依为命,相互照顾。 贾环拖着疲惫疼痛的身体,起来找了些馒头和清水,放进怀里向外走去,彩云对他是真心实意的好,自然也是知道他们娘俩的秘密的。
第106页 于是彩云拉住贾环道:「你今儿得从西边儿绕过去,昨儿金钏姐姐跟宝玉调、情被太太知道了,给撵回家去要配了小厮,金钏姐姐气不过,半夜就跳了井自杀了。」 贾环倒吸一口冷气,他毕竟还是个孩子,接着又嘀咕道:「往日宝玉跟人怎么玩闹,也没看到她说什么,这又是抽的哪股风?」 彩云捂住贾环的嘴道:「你可住嘴吧,太太他们被林家给折了面子,心里都不痛快,这会儿谁往上撞谁倒霉,你不为自己着想,也为你姨娘想想吧。」 贾环有些悲哀地说道:「做姨娘的苦,便是姨娘生的孩子,也跟奴才没两样,就是说着好听罢了,等我长大了就明媒正娶你,才不叫你做姨娘,也不要别的姨娘,省得都遭罪。」 彩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福分,但是,有这句话她就知足了,赶紧推贾环出去道:「要去就快些走吧,赵姨娘都冻了一宿了,我这也不敢离开这边儿院子,你自己小心点儿。」 第49章 贾母毕竟年纪大了,折腾这一晚上,再加上昨儿白天的事情,她有些受不住,感觉头疼欲裂就让人拿来了大膏药和抹额,又让小丫头子儿给自己揉太阳穴。 赖大家的有些慌张地进来:「老太太,可不好了。」 贾母有些不满意地皱眉道:「你也是府里的老人儿了,怎么还这么慌里慌张的,一点儿不稳重?说罢,到底什么事儿把你吓成这样?」 赖大家的喘了一口气,这才说道:「老太太,您刚刚不是让奴婢去太太院子里,问问薛家是走是留,打算空出梨香院儿给宝二爷做书房吗?」 贾母点点头道:「嗯,怎么薛家又不打算走了?」 赖大家的摇头道:「老奴还没进去呢,就听周瑞家的说,她女婿冷子兴过来告诉他,昨儿甄家就被四阿哥带着人给参揍了,现在全家都在大牢里呢。」 贾母扶着太阳穴,有些哀伤地说道:「可怜见的,也是预料到了的事儿,也不知道皇上要怎么判,让人盯着些,要是圣上网开一面,咱们也留些香火情。」 赖大家的着急道:「老太太,您还顾念什么香火情,听说林姑爷已经奉旨抄了甄家的家,连带着甄家命人带去其他几家世交的东西也都一併追回了。」 贾母不明白这些跟自家有什么关系,就说道:「女婿做事这样绝,不给自己留条后路,也不知道给瑾哥儿他们姐弟想想,这些老亲都得罪干净了,他林家落难的时候,谁去帮忙?」 赖大家的都要哭了,打断贾母的话道:「那几家都得到了消息,是直接给林大人那里送过去的,已经把他们自己家摘得干干净净了。」 贾母又嘆气道:「世态炎凉,墙倒众人推罢了。」却忘记她昨儿打太极拒绝的时候了。 赖大家的继续道:「可是,昨天老太太拒绝保管的东西,太太留在了她自己的院子里,现在正跟周瑞家的商量对策呢。」 贾母愣了一下,直接蹿起来也忘记自己头疼屁股疼的了,一连声地道:「快去叫政儿过来,我这是造了什么孽,给政儿娶了这么个败家娘们,这是要害死咱们全家啊!」 贾政过来的时候,路上遇到贾环,问他作甚去,贾环就照实道:「姨娘被罚了,我去看看姨娘。」 这会儿贾政还不知道院子了都发生了什么事儿,不过他倒是知道赵姨娘被罚去了跪祠堂,因为他也不得不将就着睡在书房里。 知道贾环是去看自己姨娘,贾政难得和颜悦色地说道:「难为你还有孝心,以后莫要淘气连累你姨娘。」 见贾环点头,贾政突然想起他来的方向不对,就又问道:「去看你姨娘也不是做什么坏事儿,干什么鬼鬼祟祟地绕了远路,可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给我从实招来。」 贾环瑟缩地回道:「这不是听说,因为宝玉,太太将金钏撵回家去,然后金钏就跳井了,那边儿人太多了,我就从这边过去了。」 贾政听后很生气,但想着贾母正等着他,也不好现在就去收拾贾宝玉,就让贾环自己去,他去了贾母处。 等知道了王夫人干的事情,又想起因为她的恶毒,让金钏跳井自杀,直接就大声嚷嚷着要休妻,然后就往王夫人那边儿走去。 贾家闹得鸡飞狗跳的,据说贾宝玉也被贾政给揍了,后来贾母碍于贾宝玉和王子腾拦下贾政休妻,又求了贾瑚,将东西主动交到了户部,抹了帐。 这时赵姨娘早就被放了出来,只是却对王夫人和贾宝玉恨之入骨,又起了歪心,觉得如果没有了贾宝玉和王夫人,他们这一房的东西,岂不是就全都是贾环的了? 加之,当日甄家人一离开,王夫人就挑了两样东西让人给贾元春送去,出事后,贾家只能登门去找贾元春要回来。 八福晋本就看贾元春不顺眼,这回又让自己府上蒙羞,直接对着贾元春就是几鞭子,贾元春脚下一滑,倒在了地上,当即就流血了。 等太医到的时候,贾元春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保不住了,王夫人当场就傻了,回来之后自然是被训斥的,她就把火气都撒在贾政的小妾上,对颜色最好,最得家政宠爱的赵姨娘,更是变本加厉的磋磨。 心生怨恨地赵姨娘这一天,正好看到马道婆从贾母那边儿走出来,拿着帮贾宝玉供奉佛灯的香油钱,就将马道婆叫了过来。
第107页 这马道婆很是会些歪门邪道的东西,别看她平日里忽悠贾母她们,要多做些善事,积些阴德,还有什么需要虔诚地供奉大光明普照菩萨。 实质上却是个贪财好利的人,只认钱不认人,谁给的钱多就给谁办事,遇到后宅阴私的事情,也没少挣这昧心财。 知道赵姨娘要除了王夫人和贾宝玉,也不在意自己是贾宝玉的寄名干娘,在收了赵姨娘一些散碎银子,又让赵姨娘签了五百两欠契之后,就答应帮她用魇魔法陷除了王夫人和贾宝玉。 王夫人和贾宝玉的生辰八字,马道婆比赵姨娘知道的清楚,也不用她费事儿,收了欠契马道婆拿出两个小人,让赵姨娘将王夫人和贾宝玉的毛髮放进去,今晚就会帮她开始做法。 马道婆出门的时候,正赶上贾瑚从衙门里回来,走了个迎头碰,贾瑚自然是认识马道婆的,这人每年都会去贾母和王夫人处,骗不少钱。 突然,贾瑚想起《红楼梦》中,这马道婆会做法,还差点儿整死了贾宝玉和王熙凤,又想到马道婆刚刚出来的方向,可不就是赵姨娘房间的方向吗。 还有,他之前一直觉得这马道婆走路别扭,现在终于想起来了,这女人走路内八字,屁股左右摇摆,大腿夹紧靠小腿倒碎步。 可不就是那个岛国女人的走路姿势吗?还有,那个国家,几乎是到处都是这些神神叨叨地东西,真的有用没,贾瑚不敢确定,毕竟这红楼本就不是正常的世界。 贾瑚也不回府了,直接就往四贝勒府赶去,正巧林瑞瑾过来把前些天贾琏拜託他炼制的保胎丸给琏二嫂送过去。 林瑞瑾见贾瑚还穿着朝服,却转头就走,于是笑道:「我说瑚大哥哥这是打算效仿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是怎么着。」 听到林瑞瑾的声音,贾瑚眼前一亮,急忙把人从马车上抱下来往一边儿没人处走去,林瑞瑾笑道:「怎么的,这是恼羞成怒改抢小孩儿了?那我是不是该喊救命?」 贾瑚拍了一下他的屁股,然后说道:「别闹,我这儿有事儿求你,刚刚过去那辆小马车看着没?」 看他满脸认真,肯定是有正事儿,于是也不敢再开玩笑,就点点头道:「自是看到了。」 贾瑚道:「我要是让你跟着那马车里的妇人,盯住了,还不能暴露行踪,每到转弯或者路口的时候,就画上标记,你能做到吗?」 林瑞瑾笑道:「这很简单,让六安他们几个都能轻易完成的。」 贾瑚摇头道:「那里的老妇人叫马道婆,很是会些邪门的功夫,我怀疑她可能跟四爷府上的巫蛊之术有关,另外,也不知道她是否善使毒,知道你对毒物有研究,这个还真就得你自己来。」 「记得,千万别暴露了,也别打草惊蛇,我怀疑她不是咱们大清的人,应该是一个很噁心的岛国派来的奸细。」 马道婆还是什么道婆的,林瑞瑾不认识,但是这很噁心的岛国,林瑞瑾却立即明白了,来自后世的又有几个中国人不恨那个岛国? 林瑞瑾点头,直接飞身运起轻功消失在贾瑚的视线内,贾瑚翻了个白眼:「显摆什么啊,会轻功了不起呗?」 还真了不起,贾瑚摸摸鼻子,过来跟六安交代,得知原本林瑞瑾是要去贾琏那边儿,就让六安他们去贾琏的院子里等着。 又让其中一人回去跟黛玉说一声,就说自己求他帮忙,也许今晚不回府了。 六安等人是知道林瑞瑾他们跟贾瑚、贾琏之间的关系的,再说,贾瑚没看到林瑞瑾怎么走的,他们是看到的,还见到林瑞瑾给他们打了手势,自然是答应一声就照办了。 交代完,贾瑚顺便抢了毛峰的马匹,给暂时徵用了。 四爷正在考几个儿子的学问,心里很满意,不仅是因为几个孩子聪慧,书读的不错,最主要的是,身体不好,四爷为了不承受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轻易都不敢见的弘昀,此时已经面色红润,身体与普通孩子无疑了。 这时高无庸过来,说贾瑚求见,胤禛赶紧打发了儿子们,把贾瑚请了进来,他知道,要不是有要紧的事儿,贾瑚轻易不会过来。 贾瑚跟在胤禛身边,早就知道胤禛的性格了,也不废话,直接把自己的猜测说了一下。 胤禛皱眉,倒不是他不信任贾瑚,而是那个岛国他知道,跟茜香国比邻而居,不过是个弹丸小国,平日里也是向大清俯首称臣,年年纳贡的。 相比于由女子执政,因头髮长见识短,总是冒出不合时宜的自大想法,什么都想说自己国家的,却实质上很贫瘠的茜香国,那岛国反倒很老实的样子。 但是,胤禛生性谨慎,他知道很多事情,并不能完全看表象,否则哪天阴沟里翻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于是,胤禛叫来高无庸问道:「你听过马道婆这人吗?」 高无庸愣了愣,说道:「马道婆?奴才没听过,怕是京城周围哪家尼姑庵或道观的姑子吧?要不,奴才去打听一下?」 胤禛想了一下说道:「你去福晋那里问问。」他想到贾瑚猜测的,这马道婆怕是主要还是跟后宅妇人们有联繫。 过了一会儿,四福晋过来,胤禛问道:「福晋可听说过马道婆?」 四福晋道:「爷说的马道婆,应该是水月庵的一个挂单的马子婆,这人妾身见过一次,是在南安太妃过寿的时候。」
第108页 「南安太妃挺信任这人的,她也一直劝南安太妃多行善积德,说什么南安郡王常年征战,难免杀伐过重,该给子孙点每日四十八斤香油,保持佛灯不熄。」 「妾身觉得这人说话不尽不实,多是以一张巧嘴惑人心智,只是为了敛财罢了,所以并没有搭理她。」 胤禛又问道:「你没有将人引进府中吧?」 四福晋摇头笑道:「爷是信佛的,妾身把一个道婆子弄进来算是怎么回事儿?」想到了什么,四福晋又道:「妾身恍惚地记得,乌雅妹妹,年初的时候,好像是说,她父亲病了,要找一个道士给看看。」 「妾身呵斥她,别弄些神神怪怪地东西,有病就叫太医好好看看。」 接着,四福晋又苦笑道:「隔天,额娘将妾身叫进宫中,训斥妾身不敬神明,对额娘不敬什么的,爷也知道,额娘其实并不待见妾身。」 「回来之后,妾身估计也就是为了求子嗣之类的,妾身本是好意,乱喝那些乱七八糟的符水什么的,身子也就跟着亏了,既然如此,妾身干脆也不管了。」 胤禛点点头道:「行了,你先回去吧,这些事儿暂时谁也别说,还有,看住弘晖他们,离后院那些女人都远些。」 打发走了四福晋之后,胤禛道:「走,咱们得马上去宫里,把事情跟皇阿玛说一下,那马道婆可能真的有问题,还有,瑾哥儿毕竟是个孩子,再聪明也难保会着了道。」 贾瑚这会儿也有点后悔了,平日里林瑞瑾的表现,总是让他忽略这小子还没有五岁的事实,但想起他撒泼打滚不学习的事迹,还有平日里的冲动,什么都是先干了再说,这分明就是个孩子吗。 之前,贾瑚看林瑞瑾一身本事,也不是没想过他是不是跟自己一样的来歷,但是,后来他是一点儿也不怀疑了,他相信,林瑞瑾应该就是个有大福气、大运道的锦鲤。 说不羡慕那是不可能的,但他更知道,自己能重新回来,其实已经是运气沖天了,他实在不该妄想更多,更何况,这条锦鲤跟他的关系还这么好。 当即,贾瑚也不敢耽误,直接跟四爷就进宫去了。 第50章 但凡是帝王,尤其是康熙这种立志要做千古名君的帝王,对待自己国家的领土,那都是极为重视的,平日里还会尽量想办法扩张土地,哪里能允许别人窥探他的地盘儿? 本着宁可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的原则,康熙很快派人去围捕,只是此事不宜大张旗鼓,但仍分成四队人马堵截,以免有人逃脱。 正面带队的是七阿哥、贾瑚以及大长公主的外孙卫若兰,两侧分别由冯唐、冯紫英父子和李卫、柳湘莲带队,而大皇子和十三阿哥直接带着大批人马由后面包抄,尽量不放走一人。 大千岁和十三阿哥,分别去神机营、虎枪营调兵遣将,贾瑚等人则各带着一队人马赶去支援林瑞瑾。 为以防万一,康熙派出几位暗卫去监视德妃和贝勒府中的乌雅格格和钮钴禄格格,又命明珠和五阿哥带人暗中包围乌雅家,八、九、十三位阿哥包围钮钴禄家族,必要的时候可以先斩后奏。 就像太子说的那样,他们兄弟或许会自己内部争斗,但江山是爱新觉罗家的,一旦发现危害江山社稷的人,他们就会毫不迟疑的一致对外。 这会儿听说自家江山可能被一弹丸小国给惦记上了,当即纷纷摩拳擦掌,请命带人去灭了那海岛,不就是扶桑国吗?老子直接让他们全服丧去! 贾瑚等人赶到的时候,林瑞瑾已经跟人打的火热,而且围攻林瑞瑾的那是五花八门,和尚、老道、尼姑、喇嘛,还有那非僧非俗打扮的。 总之,不知道的估计得以为这是召开武林大会或者方外人士聚会,这个全科。 林瑞瑾被虐的那是不要不要的,只能施展拖字诀,运着轻功不停翻飞,人家追,他就跑,人家稍一停歇,他再抽上一鞭子。 偶尔遇到空隙还从怀里掏出药粉,往外就扔,他也不看方向,反正四周都是敌人,药倒了谁他都不亏。 不过,好虎架不住群狼,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这何止是四手,还各个是武功高手,要不是癞头和尚隐身帮忙,他呀,早就交代在这儿了。 饶是如此,林瑞瑾也直接被削了辫子,那独臂老尼姑的剑,是贴着他头皮过去的,吓得林瑞瑾一激灵。 听见远场传来马蹄声,林瑞瑾大喜,等发现跑在最前面的竟然是骑着毛峰的马匹的贾瑚的时候,林瑞瑾差点儿哭了。 就贾瑚那点儿没比胤禛强多少的本事,要是近前了还不是给对方送人质呢吗?林瑞瑾赶紧喊道:「瑚大哥哥莫要靠近,我姐他们马上就过来支援了,你就带人守好四处,别放出去漏网之鱼就行了。」 七阿哥三人对视一眼,果断的按照林瑞瑾的话,将这面儿给围住,也不靠前,就这么拉着弓箭守着,见着人出来就放箭。 他们三人都很有自知之明,七阿哥也是一员勐将,虽然脚上稍有残疾,但战场上骁勇善战,兄弟中真的能打赢他的,只有大阿哥和十阿哥。 但无奈的是,他只擅长骑射等马背上的功夫,对于这种说上房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高手们,他是真的无奈。 卫若兰稍微好些,但那也不过是相对于完全没有内力的人,真遇到高手,卫若兰想了一下还是保护身边这两位,顺便捡漏吧。
第109页 好在随后稍微绕路的冯紫英和柳湘莲赶了过来,这俩人的武功在江湖上自然排不上号的,但各自的家传武学,此时却足以帮林瑞瑾喘一口气儿。 毕竟,林瑞瑾撒出去的毒药,那可不是你屏住唿吸就能避开的,那是带着系统的施毒术来的,感谢来到京城后狂刷的经验,让他解锁了群毒和群疗。 顾名思义,群毒就是群体施毒术,只要在他攻击范围内,这个就能达成,只是内力深厚的,可以靠内力暂时压制。 因为调动大量的内力压制毒素,本身的内力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来该有的威力,这才让两个三流功夫的捡了便宜。 至于群疗,自然就是群体治疗术,这个应该是用在战场上的时候,给自己身边儿的战友刷治疗,平日里林瑞瑾是捨不得用这两种技能的,因为太费蓝啊,四次就得用掉一瓶小蓝的量。 就在林瑞瑾眼看着蓝条彻底干净了,剩下的超蓝还是成捆需要拆捆绳,可是高手过招,岂容他分心,这会儿他是真的要废的时候,黛玉并四俾还有六安等四人陆续赶到。 具现化后的系统背包里的东西,就这点不好,它可以如同游戏时一般,用大脑示意使用,就直接使用了,但开包解绳的地方,就真的需要先拿出来拆开再收回去。 这超红超蓝一桶就有那么大,一捆是六桶,真要凭空出现,然后他再拆绳子,那好了,这在康熙眼里可就说不清他们谁才是邪道了吧? 好在这九人及时出现,林瑞瑾也不用施毒术了,反正能药倒得也就差不多了,还能跟他们打斗的,一时半会儿自己就是再施毒也就那么回事儿。 那些喇嘛还有穿着奇形怪状地僧人们,终于意识道自己已经被彻底包围了,他们喊了一声什么,大约应该是撤、走这一类的词,开始捂着胸口硬往外闯。 黛玉和林瑞瑾等人,也不管那些乌合之众,只专心对付这些内力深厚,能压制药性的人,而其他的人就让贾瑚等人抓捕了。 看着正要偷袭林瑞瑾的独臂尼姑,黛玉道:「上次就是你欺负我弟弟?」说着一鞭子就抽了过去。 老尼姑冷冷地看了一眼黛玉,也不说话,她也没有心思说话,林瑞瑾知道她内力深厚,可是特意给她单独刷了两遍施毒术。 就在黛玉的鞭子和老尼姑的剑遇到一起,然后发出镗啷一声金属撞击声,原来老尼姑这剑也非是凡品。 林瑞瑾没有实打实的跟老尼姑对上过,多是用的巧劲儿,黛玉是生气这老尼姑之前跟人合伙欺负弟弟,这次干脆硬碰硬。 黛玉虽然内力深厚,到底还是比老尼姑交手经验差的多,直接被四两拨千斤给震得倒退两步,被林瑞瑾抱住在空中打了两个转儿,然后卸掉了力气。 同时,黛玉的镯子一明一暗,老尼姑只觉得手上一阵麻疼,再也攥不住手上的宝剑,宝剑掉落到下面的一座房樑上。 只见这房梁立即被切豆腐一般,刷得分成两半,可见这宝剑确实是一神兵利器,同时这房子底下的密道密室也露了出来。 林瑞瑾也不去看嘴唇青紫,倒地不起的老尼姑,直接对贾瑚道:「瑚大哥哥,底下有密道,不知道是通向哪里的,打信号,让人注意附近洞口,尤其是山里的。」 贾瑚赶紧道:「你赶紧专心打你的架,别分心,刀剑无眼,这边方圆十里都被围得水泄不通了,你赶紧好好打仗就行了。」 作为战五渣,贾瑚看得是心惊肉跳的,只是看着黛玉一鞭子抽掉一喇嘛脸蛋上的一大块肉儿,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了,果然是游戏世界,瞧瞧水做的林妹妹都变成了食人花,一鞭子下去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人啊,憋屈时间长了,十之八、九是要变态的,贾瑚一个堂堂大男人,得憋屈地让人保护着,反倒两个小屁孩儿在前边冲锋陷阵。 尤其是,一个不满五岁,另一个是华夏千万男儿心目中的柔弱女神,还是萝莉版的,一人拎着一个鞭子,耍得虎虎生威,四周是死伤一大片。 贾瑚就一边儿暗自得意,这场景就我看到了,一边儿又想着要是能直播,让自己以前那些狐朋狗友们看看这样的林妹妹,吓掉他们眼珠子。 反正,贾瑚的神经已经被磨鍊的可以在战场上神游了,不过,大约是老天爷也看不过去他的举动了,突然从他身后冒出一人。 幸亏卫若兰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拉下马,看着被匕首划开,撒落一地的朝珠,甚至其中还有一粒儿直接被切成两半。 贾瑚妈呀一声,差点儿吓尿了,要知道,这朝珠可是真的玛瑙石打磨穿成的,玛瑙石都被切成两半,想也知道,人家再稍微用些力,或者卫若兰慢上一点儿,他可就脑袋搬家了。 抹了一把汗,贾瑚冲着卫若兰抱拳感谢,卫若兰也微微回以一笑,就继续参加战斗了,贾瑚嘆气,这人难怪被称为才貌仙郎,只可惜他自幼丧母。 虽然长公主爱屋及乌,将外孙养在膝下,卫家没有人敢慢待他,但父亲再娶继室,继母又生下子嗣,哪里又会对他真心? 只是去年大长公主病逝后,卫若兰的地位就有些尴尬,否则就凭卫若兰的人品、长相,在红楼中,又如何会娶史湘云这样的女孩儿为妻? 就在战事马上结束的时候,突然跳出几个蒙面的江湖人士,目标就是就老尼姑还有几个中毒倒地地汉人。
第110页 林瑞瑾和黛玉自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人救了人就走,可现在林瑞瑾是真的没有药粉助威,施毒术也用不了,而癞头和尚和跛足道人,那是自己的杀手锏,自然不能随便暴露。 二人只能硬着头皮往上沖,只是面对十来个好手,林瑞瑾和黛玉又已经打斗了好几个时辰,这会儿是又饿又累,哪里是人家的对手? 尤其是领头之人,武功奇高,林瑞瑾这回是真的打红眼了,到最后已经开始拼命了,毕竟,这样的打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突然,身后老将军冯唐喊了一声:「天地会的陈近南?平生不见陈近南,再称英雄也枉然的陈近南?」 这声音让林瑞瑾找回了自己的神志,也发现这人虽然武功奇高,其实一直没有对他们痛下杀手,看林瑞瑾恢復清明,陈近南跳出战圈,拉下脸上的面巾露出一张英俊温和的脸。 林瑞瑾噗嗤吐出一口血,吓得黛玉一阵紧张,林瑞瑾抱拳道:「多谢。」 陈近南摇头道:「小兄弟自己好悟性,我只是不忍心小兄弟走入迷途,浪费了一身的好资质。」 林瑞瑾靠着黛玉站在一间房的房顶上,林瑞瑾问道:「先生深明大义,那又为何非得做什么反清復明的事情?」 「你该知道,大明气数已尽,至于是满人做君王还是汉人做君王,只要能真的做到百姓为重,江山社稷为重,又何必非得问问皇上姓什么?」 「另外,你觉得,能干出偷换救灾粮给自己换名声,又勾结外蒙及扶桑人来祸害我中原百姓,愿意拿疆土换个人权利的组织,能是个值得你这样大侠来效忠辅佐的?」 陈近南笑地苦涩道:「当年王爷对陈某有知遇之恩,但陈某这些年对二公子他们也是尽忠尽职,只可惜没想到他们却背着我做了这样的事。」 「今日过来,陈某只是为了二公子他们做最后一件事,以后桥归桥,路归路,陈某会带着几个好兄弟避居海外另立洪门,今生不再踏入这片土地。」 「还望小兄弟能行个方便,也将这话带给康熙,说他是个好皇帝,我陈近南不会再找他麻烦了,也说一句,小宝以后跟天地会再没有瓜葛,让他好好地辅佐康熙,只希望他不要忘了自己是汉人,如果可以,照顾些汉人百姓。」 林瑞瑾虽然不是特别喜欢武侠剧,觉得相比于仙侠剧有些墨迹,但是陈近南是谁他还是知道的,连带着那小宝,他大约也知道了,但是,这么长时间,他没听说皇上有个心腹韦爵爷啊。 六安以为林瑞瑾是不知道小宝是谁,只能解释道:「陈先生说的小宝,应该是皇上的佛前替身,现在在五台山做主持方丈。」 林瑞瑾回想了一下自己曾经跳着看过的《鹿鼎记》,好像是有主角穿着袈裟的照片,然后点头道:「我会跟皇上说的,只是,那老尼姑不是你天地会的人吧?」 陈近南抱起老尼姑,脸上带着些难以言说的爱恋:「白莲教其他人生死,我是不管的,只她并非真的加入了白莲教,只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罢了。」 第51章 林瑞瑾想了一下说道:「先生于我有恩,然,我父乃是朝廷命官,我又受帝王大恩,自古忠义难两全,今日,先生若只是带走那几个虾兵蟹将,瑞瑾绝无二话。」 他又指了指陈近南怀中唿吸微弱的老尼姑道:「她,我不知是有意还是无疑,但确实帮了扶桑奸细,想要带走,请先生与我对上三掌,赢了,人你带走,若是瑾哥儿侥倖胜了,她的命就得留下。」 陈近南点头应诺,曾经跟老尼姑一起出现的那个徐天川道:「总堂主,这小子善使毒,腰带上有机关,上次公主就是着了道。」 林瑞瑾没等陈近南说话,就自己解下了腰带递给黛玉,然后道:「什么人什么对待法,与陈先生对掌,林瑞瑾若是使这样的手段,那不仅是对先生的侮辱,也是对我自己的侮辱。」 陈近南也一竖起手道:「我相信林小兄弟的人品。」将老尼姑交给徐天川之后,又对林瑞瑾一抱拳道:「小兄弟请!」 林瑞瑾点头,飞身过来,快速地与陈近南对了三掌,然后被振飞回去,黛玉将人接住,一起倒退,之前他们落脚的那间房子也直接被卸掉的力气震塌了。 捂着自己的胸口,林瑞瑾道:「先生武功,胜我极多,多谢先生留手,只是希望先生能信守承诺,若是想不通的时候,就想想百姓们的生活和前朝对比一下。」 陈近南握紧自己与林瑞瑾对掌的手,然后对林瑞瑾抱拳道:「陈某对天发誓,此生若违背誓言,管叫我天打五雷轰。」 林瑞瑾点头,说了一句请,看着陈近南一行人离开后,林瑞瑾又吐了一口血,然后面色潮红,身体一软倒在了黛玉怀里,闭眼之前,在黛玉手上画了三道横。 黛玉心里有底,却还是面带焦急地喊着林瑞瑾,六安等人也围了过来,贾瑚见事态已经控制住了,就挥手也围了过来,抓捕落网之鱼。 这边儿的战斗很快就利索了,只是后山处的枪炮声一直没停止,显然是大阿哥和十三阿哥那边儿遇到了逃跑的余孽。 几人商量了一下干脆由七阿哥和贾瑚暂时先护送林瑞瑾和黛玉回宫,也不知瑞瑾的伤势到底如何了,同时将情况汇报给皇上。 看到被黛玉抱着的软软地林瑞瑾,可把太子心疼坏了,直问是怎么了,又道:「这孩子从打进京,就七灾八难的,回头还是去庙里拜拜吧。」
第111页 胤禛心里也难受,他本就信佛,一开始可能是为了压制自己脾气,时间久了自然也就虔诚了,听太子这么说,有些不放心的看向康熙。笔趣阁tv手机端https://m.biqugetv/ 康熙自然明白胤禛的顾虑,这是怕失了气运的弘晖,吸取太多林瑞瑾的福运,这才让林瑞瑾七灾八难的不断,于是摇摇头道:「瑾哥儿是个有大福气的孩子。」 这边七阿哥也将自己等人赶到后发生和看到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下,康熙道:「臭小子不大,倒是还学会了江湖那套把戏。」 黛玉用帕子擦拭了一下自己红肿的眼神道:「玛法,阿玛,瑾哥儿也是不得已,他身上的毒药和毒针都用干净了,想不仗义也不行了。」 说着翻开林瑞瑾的腰带,只见夹层处的机关咬合的地方,就剩几颗装在瓷瓶里的药丸子了,不过打开瓶塞之后,黛玉脸色就是一僵。 那边儿太子在知道儿子是山穷水尽后硬沖汉子,瘦驴拉硬屎,气得骂道:「混帐,见事儿不好,就将人放了呗,逞什么英雄?」 正说着,看到黛玉难看的脸色,太子赶紧问是怎么了,康熙也很紧张,黛玉这时看向林瑞瑾的眼神儿,真是恨不得掐死他。 深吸一口气之后,黛玉才说道:「我就说他最后怎么没吃药缓和一下伤势就跟人对打,他疗伤药早就吃没了,剩下的这个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做的做了伪装的糖球。」 眼看着黛玉是打算大义灭亲,贾瑚赶紧安慰道:「表妹别生气了,瑾哥儿还小,就是贪嘴了些。」 康熙想了想说道:「丫头啊,这会儿你就别生气了,等人养好伤了,想怎么收拾都成,那会儿皮实抗揍。」 前边儿太子还跟着点头,等听到后边,太子有些埋怨地道:「皇阿玛,您就别再添火了,哪有小孩子不稀罕吃糖的?」 胤禛也冷着脸道:「瑾哥儿现在的情况还没确定,你们还有心情想这些没用的,就是几颗糖,要是不限制,他早就吃腻了。」 在胤禛眼中,林瑞瑾是他的恩人和福星,如果没有林瑞瑾,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还活着没,至少自己的嫡子现在应该已经遭遇了不测。 康熙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这直心眼儿让人受不了,却不得不因为这屋温度太低而解释道:「没看到丫头就是生气并不担心吗?瑾哥儿真有事儿,她能有心思生气么?」 「再说,老七不是也说了,交手之前,瑾哥儿就拱手道谢过,之后也是客气的,显然对方是没有恶意的,就算是为了不激怒朝廷,陈近南也不会真的出手伤了瑾哥儿。」 果然,太医这时候也走过来说道:「回皇上和各位爷,贝勒爷是因祸得福,被拍通了瘀滞的经脉,醒后,只要好好调理一番,功力就会更加精进。」 康熙问道:「他的经脉怎么会出现瘀滞阻塞的?」 老太医道:「回皇上的话,老臣不通武义,但按照医理来说,就是贝勒爷幼年习武,内力并非自己所得。」 「若是慢慢吸收炼化,等大了些,将这内力彻底归为己有,是没有这些后患的,只是贝勒爷这次激战,不仅超出内力限制,还应该是服用了药物暂时提升自己的战力。」 「本就没有归顺的内力,遇到药物催生,自然是疯狂地向心窍处涌动,最后堆积一起,若非高手帮助捋顺,又将多余的药性引出体外,时间久了,怕就会留下后患。」 康熙点头,然后道:「那瑾哥儿该怎么调理身体?要是缺了什么药材,尽管去朕的私库取来,务必不能留下暗伤。」 老太医点头应诺,康熙又道:「这丫头也是跟着一块儿拜师的,你也给丫头把脉试试吧。」 心里后,老太医让黛玉坐好后,在上面铺了一块儿帕子,这才请脉,半晌道:「小格格性情平和柔顺,并不喜打斗,没有受到影响。」 「只是小格格之前搏斗的时候,还是被对方伤了身体,内脏受到震伤,倒是并不严重,喝上几副汤药就能缓解,修养几个月就能痊癒。」 黛玉起身行礼道谢,老太医赶紧避过,又给黛玉还礼:「小格格客气了。」 康熙见林家姐弟没有大碍,就让黛玉和林瑞瑾暂时留在东宫修养,因为外边儿这会儿并不安宁,谁知道现在会不会有落网之鱼,再摸到林家对姐弟俩报復呢? 等到了后半夜的时候,大阿哥等人才彻底确定了能抓的活口都抓到了,然后留下冯唐父子,以及柳湘莲和李卫,暂时带着人马留在那边儿,以防万一有自投罗网之人。 同时,大阿哥等人顺着暴露的密室暗道顺藤摸瓜,发现后面的大山已经被人挖空,里面除了大量的金银等物之外,还有军机处和工部的不少隐秘图纸等,应该是打算传回去的。 另外,还有大量的法器和死尸,在山洞的角落有个栅栏,里面是近百名被拐的孩子,大多都是漂亮的女孩儿。 康熙震怒,所有的皇子阿哥也震怒了,尤其是知道,这些被拐的孩子们,竟然跟甄家有关,更是怒不可遏。 只是,甄贵人上吊,奉圣夫人自尽,而且甄家上交了一份完整的水上丝绸之路的航海图,康熙不得不同意,放了甄宝玉一条生路。 另外,康熙也是真的挺替甄家无奈的,这帮蠢货,真的是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他们跟人家合作,担了罪名却不知道人家到底是什么人。
第112页 甄家就是为了利用被拐来的漂亮女孩子控制其他人,或者训练这些孩子帮着传递送去的人家的秘密。 可是这些人,显然不会就是为了给甄家提供便利,他们除了每年给甄家几个训练好的女孩儿以外。 其他的人,甄家不知道,却敢大包大揽的让金陵成了对方的一个大本营,当地官府就算是听到风声也不敢去管。 甄家真是死不足惜,只是可怜了这些被拐的孩子们,调、教致死的孩子,每天都有不少,这些也算是杀鸡儆猴的鸡了。 让康熙和太子等人没想到的是,找到的花名册,里面记载的孩子的来处,其实只有很少一部分是真的拐来的,更多的是家长直接三五两银子卖出来的。 而德妃的秘密,也终于被揭开了。 扶桑国,是个宗教信仰很浓郁的岛国,神社和庙宇众多,只是他们不仅信那些正经的神,更相信鬼神和弒神这些神秘的鬼物。 那里不说家家都供奉、豢养什么家鬼、小鬼之类的,也差不多,寺庙里真正修行念经的和尚没有几个,反倒是大部分都会些邪术。 扶桑国没有人敢招惹这些神职人员,与其说是尊敬崇拜,不如说是害怕,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报復。 他们只要能拿到你的一滴血甚至是一根头髮,就能让你神不知鬼不觉的去侍奉八岐大蛇,更可怕的是,也许你的灵魂还会被做成新的小鬼儿供他们驱使。 扶桑人因此,真的不惧**的死亡,他们只求自己灵魂的解脱,之所以扶桑国讲究什么武士道精神,一但有事儿,就会毫不犹豫的剖腹自杀。 这是因为这样死去的人,被扶桑国认为是神明一样值得敬佩的,是要送去靖国神社的,而进入靖国神社的灵魂,是受到神社保护的,若是哪个僧人敢去动这样的灵魂,一但被发现,就会群起而攻之。 但是,扶桑国比大清更加男尊女卑,女人是一点儿地位都没有的,想要让自己的灵魂进入这样的地方做归宿,那简直是难如登天。 而德妃现在的灵魂,是扶桑国皇室的一个公主,扶桑国的皇室对她承诺,等完成任务以后,可以将她的灵魂送到靖国神社供奉。 因此,一些扶桑的僧人修女,就悄悄地带着扶桑公主的灵魂来到了大清,他们的最佳目标自然是身体虚弱的皇贵妃佟佳氏。 只可惜,没等他们找到机会的时候,扶桑国公主的灵魂出现了不稳,又恰巧遇到生产时难产的乌雅氏,借着产房的血腥,扶桑国公主的灵魂藉机占有了乌雅氏的身子。 但扶桑人没想到的是,大清皇族人竟然是有气运和龙气庇护的,乌雅氏刚产下四阿哥,皇族气息差点儿直接让扶桑国公主成了乌雅氏的灵魂养料,不得不暂时休眠。 她争不过乌雅氏原本的灵魂,所以,在最开始的时候,乌雅氏还是总偷偷地去看被佟贵妃抱养的儿子,也偷偷地给四阿哥做衣服。 直到后来乌雅氏生下的六阿哥,跟四阿哥玩耍的时候淹死,而四阿哥被佟贵妃抱在怀里哄着,没有看她一眼的时候,乌雅氏绝望了。 哀莫大于心死,乌雅氏不想活了,扶桑公主就是这时藉机彻底占据了身体,还吞掉了乌雅氏的灵魂,一则是为了摄取记忆,再有也是壮大自己的灵魂。 而扶桑人本来绝望的以为,耗费大量的财力,还让十几位大师填命才剥离的公主的灵魂,已经消散了的时候,乌雅氏竟然打来了暗号,终于成功了。 真正的乌雅氏,就是一个包衣籍的普通女子,相貌也只能称一句小家碧玉,在这美人遍地的后宫,想要出人头地实在是太难了。 就是论手腕儿,也是没办法跟那些大家族悉心教导出来的大家闺秀相提并论,康熙对她也没有什么印象,两次怀孕,也只是依赖于本身的易孕体质,其实真没侍寝过两回。 但是扶桑公主就不同了,扶桑国对于这事儿本就开放,走在路上遇到个漂亮的顺手给弄了也就弄了,提了裤子走的时候都不带有一丝愧疚的。 有别于大清女子的保守,再加上从小调、教出来的心机手段,扶桑公主就靠着这么一个包衣籍的身份,以及中等的样貌,将满洲大家出身的宜妃等妃子压在身下,成了四妃之首的德妃。 第52章 至于乌雅家族,他们虽然感觉到了德妃的脾气变化,但也不会多想,毕竟,深宫是何等磨练人的地方?更何况,德妃带给了家族多少好处,就连内务府总管这么有油水儿的活都被捞到手了。 虽然一直说,后宫不得干政,但其实前朝后宫从来没有分开过,皇帝为了拉拢人,将人家的女孩儿选进宫做妃子。 父兄有本事的,皇上就是看在其父兄的面子上也会对其宠爱有加,而这些妃子也会吹着枕头风,帮着家里捞些好处,谋个肥缺儿。 而扶桑公主把人整到内务府,所图的当然不是给娘家谋肥缺,跟娘家变得关系亲密,她是为了渐渐地控制皇嗣,谋夺江山。 多少满洲大姓的妃子,怀了孩子后,莫名其妙的掉了,也知道是着了人家的道,但很少有人会怀疑到德妃,都往自己的对头身上想,然后互相猜忌争斗,让她坐收渔翁之利。 乌雅家帮着出手了,自然也就跟她站在了一条线儿上,之后也只能供她驱使,到最后绑在一起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
第113页 至于出手对付四爷府上,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胤禛的命格是介于隐龙和麒麟之间,而乌拉那拉家族,应该是有一朝凤命,而四福晋的命运又是随着四阿哥走的。 扶桑人本来是想要将胤禛的命格转嫁给扶桑公主所出的十四阿哥,但胤禛一直心甘情愿地做辅佐的麒麟,这命格转嫁的就没有什么必要了。 一群人一商议,想要逼出胤禛的隐龙命格,最好的办法就是除了他心甘情愿辅佐的太子,于是,他们借着甄家的手,对太子出手了。 就在马上要成功的时候,新的帝星周围,竟然出现了两颗辅星,还是对扶桑国带着杀意的辅星,这两颗辅星成长后,扶桑国危矣。 因为林瑞瑾出生后的一些列事情,他们确定了其中一颗,就是指林瑞瑾,但另一颗是谁? 贾瑚因为一直很低调,也没有跟太子有过太多的交集,他一直是跟着四阿哥走的,所以,只会被认作能臣。 大清朝并不缺少能臣,但并不是能臣就一定是辅星,所以,贾瑚并没有被他们过于重视。 另外,惯性思维,两颗辅星应该是彼此密不可分的,年龄也该相近,正好,康熙下旨,林瑞瑾进宫读书,与弘晖同进同出。 这些人立即把目光投向了弘晖阿哥,也是这时才知道弘晖的真实生辰八字,扶桑公主大怒,胤禛竟然敢瞒着她这么大的事情。 可惜,这时的弘晖天灵盖早就闭合了,已经过了能直接抽出灵魂的年龄了,想要直接毁了又怕付出的代价太大,毕竟是秉持天地意志,前来辅佐新帝的辅星。 (也因为这段供词,康熙和太子等也被误导,认为弘晖是另一颗辅星,直到后世,才渐渐地有人猜测到贾瑚身上。) 放弃,扶桑人不甘心,花费了这么大的代价,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谁能受得了?干脆就选择了另外的手段,福运、气运转嫁。 只是,这被转嫁福气和气运的人,并非出自自愿,这抽出的福气和气运就得只能凭藉天意去往适合的新载体了。 经过演算,乌拉那拉家族的凤命,可以一分为二,这样,其实是哪个女子也没办法坐稳后位,为此,还有人特意去了乌拉那拉家族祖坟所在之地,将风水破了。 而弘晖身上带着的那点儿龙气,被吸出来之后,去向竟然是太子妃的肚子,只可惜太子妃被下了绝育药,它只能绕着太子妃打转。 幸亏乌拉那拉氏祖上欠了钮钴禄家族一些因果,可以借着这丝因果去牵扯乌拉那拉家的一点儿龙凤之气,继而牵引游离出去的龙气。 这才找了钮钴禄格格联手,打算等钮钴禄氏产子之后,再趁着孩子天灵盖儿未封之前,慢慢谋划。 而这时,弘晖的气运已尽,顶多再有一个月就到了极限,听说林家林瑞瑾竟然动身了,于是想出一石二鸟之计。 一则是拖住林瑞瑾的脚步,除了弘晖之后,这两个辅星去了一个,便不成气候了,就像歷史中廉颇和蔺相如一般。 没有廉颇武力镇压,蔺相如纵有千般计策也无用,没有蔺相如,廉颇也不过是一武夫尔。当然,最好的还是能顺手连带着林瑞瑾一起除去。 而胤禛既然是死心塌地愿意做麒麟辅佐新帝,那不如直接也留下命来,将这命格转嫁给十四阿哥,他们按照血缘来讲,可是最近的。 还是那句话,人算不如天算,林瑞瑾不仅破了他们的局,还提前进京了,甚至是迫不及待地跟弘晖汇合,这逼得他们不得不提前对弘晖动手。 只要在林瑞瑾面前除了弘晖,不仅将双辅星之势破了,同样,林瑞瑾这辈子也别想再出头了,还会得罪四阿哥府。 要不怎么说,气运这东西,真的不是人能算计的了得,林瑞瑾救下弘晖也就算了,还误打误撞的直接将巫蛊之术给破开了。 但凡邪术,就没有不怕光的,在巫蛊娃娃从罈子里被砸出来的那一刻,巫蛊之术就不再生效了,还因为反噬,让扶桑失去一位顶尖的僧人。 这还不算,因为林瑞瑾的出手,解了太子妃的毒,本该受到牵引的龙气,直接进了太子妃的肚子,钮钴禄氏连孕育的机会都被剥夺了。 所有的计划都泡汤了,扶桑国为此损失的何止一星半点儿?你说扶桑国恨不恨林瑞瑾?能不朝着林瑞瑾出手报復? (当然,能这么快将所有的事情都秃噜出来,这里自然是少不了癞头和尚和跛足道人的暗中帮忙。) 胤禛冷着脸听完这一切之后,第一句竟然是:「不可能,那钮钴禄氏长得并不讨喜,我怎么可能让她孕育我的子嗣?」 十三阿哥笑道:「没事儿,四哥你长得不错,只要小侄子不是竟挑着钮钴禄氏的样貌来,磕碜不到哪里去。」 御书房里的温度嗖地往下降了十度不止,太子未免他们兄弟阋墙、同室操戈,赶紧打圆场道:「老四虽然吹毛求疵但也是个重情义的,之前老四中瘟疫的时候,四弟妹需要照顾府上,那会儿她可是要求前去侍疾的。」 「只是瑾哥儿和黛玉的医术了得,没等她动身,你痊癒的消息就送过来了,若是那会儿她去了,你回头就算是不喜,怕也会给她一次机会吧?」 康熙也说道:「好了,你们两个别闹了,保成啊,你去叫太医给太子妃把把脉,就能大约知道真假了。」 于是,父子几人干脆又去了东宫,太子问太子妃道:「福晋,你最近可有哪里不舒服?」
第114页 太子妃大惊,忙问道:「可是臣妾又着了谁的道?」之前也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太子妃,突然觉得自己哪里都不舒服。 太子连忙扶着太子妃问道:「那你胃难受想吐不?」 太子妃摸摸自己的胃部,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好像有点儿胀痛?」 太子又问道:「那你想吃酸的、辣的不?你的这个月癸水......」后面的话,被康熙的咳嗦声打断了,太子这才想起他皇阿玛和兄弟还在呢。 但太子妃就是再傻,这会儿也知道太子问的是什么了,脸刷的一下红到了耳根儿,真恨不得躲起来,幸亏这时平日里给康熙和太后,太子请脉的御医到了。 康熙叫起御医之后说道:「你来给太子妃请个平安脉。」 御医嗻了一声,拿出脉枕,请太子妃坐好后,搭上帕子,过了一会儿之后,有些为难地说道:「太子妃似乎是有了身孕,只是月份尚浅,不足整月,现在有些摸不准。」 几人当即心中有数,给了赏赐将御医打发走之后,太子那是咧着嘴儿傻笑,屋里的几人也都是真心实意的替他高兴。 乐了一会儿,太子又问道:「瑾哥儿还没醒吗?那小子喜欢吃肉,食量也大,让人备些烤鸡之类的,他喜欢吃的,只是看着别让他积食了。」 太子妃知道自己有孕之后,那是差点儿喜极而泣,对于林瑞瑾自然更是感激,对于丈夫这时还惦记人家的孩子也不吃醋。 直接笑道:「这还用爷吩咐?臣妾哪里能饿着那小子,头前儿皇么么还打发人过来问了呢。」 接着又有些担忧地说道:「这孩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太医说他这回是累狠了,天可怜见儿的,他才四岁,真叫人心疼。」 三天后,林瑞瑾才醒过来,不过大家都觉得,他是饿醒的,看着他风捲残云地将一大桌子东西都划拉进肚,众人倒是放心了。 只是,因为太子妃有孕,皇宫里的几个大佬,对他也更好了,四爷同样感激他,因为他这里算是彻底安全了。 另外,其实大阿哥也松了一口气,他不傻,他心里明白,就算是将太子拉下马,他其实也没有太大的机会上位。 他不想挣,只是因为种种原因又不得不挣,这次太子妃有孕,皇家嫡长孙就要出世了,太子的位置算是彻底坐稳了,他也正好趁机投诚。 陈近南等人离开后,见后面没有人追来,陈近南道:「风际中,你既然投了朝廷,以后就替朝廷好好出力吧。」 玄真道人等大惊,他们之前一直以为泄露秘密地的是韦小宝,毕竟,他是康熙的心腹,后来更是主动做了康熙的佛前替身。 徐天川问道:「总堂主,这不可能吧?风兄弟跟咱们可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陈近南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淡淡地说道:「风兄弟,不管你以后如何,只希望你能多为汉人兄弟想想,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你好自为之吧。」 风际中脸色惨白,嘴唇哆嗦几下,最后只是嘆气地拱手道:「保重!」说完,运起轻功就离开了,这是默认了。 知道风际中是内鬼,几人对于之前怀疑韦小宝的事情很是愧疚,这会儿就恨不得剁了风际中,再去跟韦小宝道歉。 陈近南将人拦住之后,又给救下来的原天地会别的堂的人餵了解药,林瑞瑾使用的毒药并不难解。 之后陈近南道:「请诸位带话给二公子,陈近南没办法报老王爷的恩情,也厌倦了内斗,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几人也没纠缠,道不同不相为谋,干脆就直接拱手致谢后离开了。 徐天川看着气息越来越弱的九难师太,有些担心地问道:「总堂主,公主这毒跟其他人的不同,咱们得赶紧想办法给公主解毒,要不,我去把那小子抓来,让他解毒之后,再将人放了?」 陈近南没说话,运起内力听着四周的动静,确定这里除了他们之外,再没有其他人之后,这才摊开一直紧攥的手,里面是一个不大的玉瓶。 玄真道人恍然大悟,但聪明地什么也没说,其他人也转瞬就明白过来了,只有徐天川拍着胸脯庆幸道:「原来总堂主有解药啊,难怪不着急呢。」 陈近南看了他一眼,暗自摇头,这人头脑实在不好使,否则就凭藉他的资歷和忠心,哪能一直做最简单的联络者? 拔开玉瓶的塞子,一股药香扑鼻而来,陈近南倒出一丸药塞进九难师太的嘴里,一炷香之后,就见九难师太噗地吐出一口黑血醒了过来。 陈近南运转内力帮她吸收药效,等九难师太又吐出两口血,最后一口血的颜色也变得正常了,这才收功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九难师太醒后,却没有说任何的话,就这么呆呆地坐在地上,徐天川等人生气火堆陪着她坐着,也不敢大声说话。 第二天早上,九难师太站起了身,然后说道:「你们走吧,不过放心,我已经想明白了,不会再去参合这些事儿。」 说完,九难师太直接纵身离开,徐天川要说什么,直接被玄真道人等捂住了嘴,陈近南似乎并不奇怪九难师太的选择,只是面对九难师太离开的方向呆呆地站了一会儿。 第53章 祁清彪见陈近南心中难受,很是不忍打搅,但他们毕竟不是什么良民,在这儿时间久了,引起注意就不好了,于是近前道:「堂主,茅十八兄弟已经准备好大船了。」
第115页 陈近南搓了一把脸,转身道:「好,那就走吧,咱们兄弟这就到海外去。」 来到一处海湾,茅十八看到他们,笑着嚷道:「堂主,快,咱们这就去外边儿转转,可不在这儿跟着瞎参合了。」 玄真道人呵斥道:「小点儿声,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陈近南突然转身,对着身后的一处道:「没想到你还是过来了。」 茅十八看着穿着袈裟的韦小宝,又大声地笑道:「韦兄弟,你也来了,你也别做这狗屁和尚了,干脆跟着我们一起走吧,到时候咱们在外边儿吃香的喝辣的,好不快哉?」 其他人也叫着香主,面上带着贊同。 韦小宝来到陈近南身边道:「师父,我过来送送你们,穷家富路,这些东西,师父带着去吧。」 想了想,又怕陈近南为难,就说道:「师父,这些东西都是来路干净的,是小宝自己挣得,您就当是小宝孝敬您的,千万别推辞。」 这时,一艘大船开了过来,双儿跳下船,给陈近南行了礼之后站到韦小宝身边道:「小宝,这船上的都是按照你说的,买的哑奴,听话得很。」 韦小宝夸了一句双儿之后,就看向陈近南。 陈近南想了一下道:「那为师就收下了,为师知道你的家人都在这边儿,也不劝你跟着走,你以后在这边儿好好地活着吧,也别再跟那些人联繫了。」 韦小宝笑道:「若是没有师父,我早就离得远远地了,至于那个什么狗屁二公子......」 陈近南有些不高兴地打断道:「闭嘴,不许胡说,王爷对我有大恩,二公子只是因我是大公子的人,多有猜忌罢了。」 韦小宝见师父不高兴,也不再多说,只是从怀里掏出两把精巧的火铳道:「师父,这个您带着防身,听说海外的人,都是身高近丈的,要是欺负你了,咱们打起来吃亏,就用它直接给个对穿。」 陈近南有些哭笑不得地笑骂道:「就说让你多读书,别总是相信些乱七八糟的,哪有人那么高。」 「还有,为师的武功你也知道,若是能叫人近身,就是再多的火铳,作用也不大,你还是自己留着防身吧。」 韦小宝摇头道:「师父不必为我担心,还有这火铳是工部最新研究出来的,叫做连珠手、枪,能连着发射,里面的弹丸裹了一层铜皮,威力特别大。」 「后面的船里,有两箱弹丸,你到时候用完了就换上新的,遇到危险才能救命。」 「您去海外,我也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见到您,您带着它们,我还能放心些,要是就这么两手空空地就去陌生地方,小宝也放不下心啊。」 陈近南闻言,没再推辞,拍了拍韦小宝的肩头,转身大步上船,其他人也纷纷过来抱了一下韦小宝就转身走了,谁也说不出离别的话。 看着两艘船离开,韦小宝这才扯着嗓子喊:「师父,保重!小宝等你回来!」 等船看不到了,韦小宝两眼泪汪汪地往地上一倒,双儿赶紧劝道:「小宝,师父武功高强,定然不会有事的,出去之后,不必再被恩情牵绊,以师父的才智,一定会闯出一番天地的。」 韦小宝捂着自己的胸口道:「师父走了,我的家底儿也被那土匪骗干净了,现在算是彻底人财两空了。」 贾瑚带着从韦小宝这边儿敲诈来的金银珠宝回京復命,索额图对他很是佩服地竖起大拇指道:「后生可畏,老子跟韦爵爷打了这么久的交道,还是头一回从他身上拔下来毛,爽!回去老夫请你喝酒去。」 康熙问贾瑚道:「送去了?」 贾瑚点头道:「回万岁爷的话,已经送去了,还换回了大笔的金银,暂时足够开矿了,就是这打算修路建堤还是差些。」 太子警惕地问道:「你想要下一个宰谁?」 四阿哥道:「回头跟我去户部查一下再说?」 康熙和太子闻言,差点儿给跪了,后面那些陪着的阿哥们,很是有志一同的离这俩人远远地,惹不起啊! 贾瑚被猪队友四阿哥给坑了,也差点儿哭了,哪能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啊?! 康熙这会儿有些同情地看着太子,这以后可都是归他操心的,这臣工们太为帝王着想,有时候也算是烂摊子啊! 太子嘆气道:「孤看林如海那边儿,送来的盐税比去年多了不少,还有从甄家抄来的家私和这次缴获的金银,暂时应该还可以应付一阵,就先缓缓,让还欠户部的几家缓个空,也好还银?」 康熙道:「太子说的是,那几家也是会看风向的,朕估计他们心里也有数了,实在不行,等年后再说吧。」 四阿哥没有意见,其他人也点头附和,准备回头就让自己的外家赶紧把拖欠的银子送回来。 要知道,若只是四阿哥,他们还敢耍耍赖,毕竟,四阿哥为人正派,什么都直来直往的,可是加上贾瑚就不同了,这小子满肚子坏水。 其实,贾瑚觉得自己挺冤枉的,他真的没打算做孤臣,只是被四阿哥给连累了,再加上有林海这个姑父和林瑞瑾这个表弟,才被人误解的。 康熙转移话题问道:「保成啊,瑾哥儿说没说他想要什么赏赐?」 此时的林瑞瑾,年纪只有四岁,就已经有了贝勒的爵位,说实话,真的是不好再加封了,但这次的事情,又立功忒大,不能不赏赐。
第116页 太子一听康熙问这个,也有些为难,不知道该怎么说。 康熙心里一沉,莫非这小子还想封王?他可不愿意再整出异姓王了,就是郡王也不行,他还惦记着把南安他们的爵位收回来呢。 太子一看康熙的脸色,怕他误会,赶紧解释道:「皇阿玛,瑾哥儿说他想给他娘亲求个夫人诰命。」嘴角又稍微抽搐一下补充道:「品级比林如海高就行。」 这诰命一般都是夫人从夫品级,所以才有诰命夫人一说,虽然这女子诰命品级,也可以按照儿子的品级来,比如林瑞瑾现在是贝勒,自然是超品的。 但是,还有一种要求是,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林海还活着,自然轮不到林瑞瑾给贾敏挣诰命,而林海现在实质上只是个三品大员,贾敏自然也就是按照规矩封赠淑人。 康熙听后,神情放松下来,给女眷请封,这别说并不违例,就是高些也是不碍的,毕竟,女子的品级只是得些钱粮之类的,并没有实权和封地。 这会儿也来了兴致问道:「这叫什么话,怎么还只要比林如海的高就行?」 太子实在是难以启齿,十三阿哥见这会儿没有危险了,直接接话道:「皇阿玛,瑾哥儿这是为了自保。」 这下是真的把康熙弄愣了,直接虎着脸道:「什么乱七八糟的,给朕说清楚,这跟自保有什么关系?」 十三阿哥并不惧康熙,直接猴过来道:「皇阿玛不知道,瑾哥儿说了,他这次可能把他老子给惹急了,屁股肯定遭殃,整不好小命危矣。」 「能救他的,估计只有他娘了,要是他娘品级比他爹高,压制住了他爹,再加上他爹本来就怕媳妇儿,就不敢对他下手了。」 四周噗嗤噗嗤的忍笑声,康熙愣了一下,然后拍了拍太子的肩膀道:「保成啊,这孩子可能有点儿坑爹。」 完了,这回所有人都忍不住了,连四阿哥都扬起了嘴角,看向太子的眼神儿都带着同情。 不过,康熙还是顺着林瑞瑾的意,给贾敏按照林瑞瑾的爵位封了超品夫人,顺便让传旨的太监,把这段话,原封不动的告诉林海。 据说,林海知道后,给了小太监丰厚的赏赐,然后让小太监给林瑞瑾带话:老子明年回京述职,让他给老子准备好板子。 林瑞瑾知道后,当即哭着跑去了慈宁宫告状,太后只能哭笑不得地保证,肯定帮她保住屁股。 这事儿让十三阿哥等人,在很长一段时间,见到他就笑,把林瑞瑾气得,还好有好兄弟弘晖安慰着。 扬州,林海虽然是咬着牙接的圣旨,还给带了那样的话,其实回到书房,确定没人之后,他自己就捂着嘴,欣慰地笑了。 他知道,这是儿子最好的选择,儿子现在没有官职只空有爵位,若是不知天高地厚,不懂拒绝,那么,皇帝为了堵住悠悠之口,也许会咬牙给了郡王爵。 但是,看看北静王一家子,只能苟延残喘的,捧着书本活着,为了不碍了皇帝的眼,甚至连科举出仕都做不到,守着那点儿岁俸银和禄米有什么用?不过是名头好听罢了。 若是林瑞瑾贸然把功劳给自己,那林家可就真的成了靶子了,还会遭到皇帝的猜忌,而且,林海以后在官场也没脸见人了。 儿子厉害,当老子的自然面上有光,若是因为儿子而令自己得了爵位,那叫光宗耀祖,但这个不能自己提,同样的,品级更是如此。 另外,林海现在已经算是封疆大吏了,皇上是不可能给他爵位的,这有了爵位还手握大权,你是想要自立为王吗? 而黛玉现在年幼,就是拿着这功劳给她换了乡君什么的,那也没有太大的用处,也许还有被皇上惦记着嫁给外藩和亲,反倒不如像现在这样格格的混叫着。 只是,这事儿林瑞瑾又不能不要赏赐,否则同样会遭到猜忌,或者认为是自己教导他的以退为进。 这样一来,林瑞瑾给自己母亲请封,那就是最好的选择了,加上他这番孩子式的的小心思,正好恰到好处。 不过,敢拿自己做筏子,这小子还是有点儿欠揍啊! 尤其是,当那些扬州附近的官员们,不怀好意地过来恭喜的时候,林海更觉得林瑞瑾欠揍了! 贾敏怕林海心里不舒服,等送走了那些送礼道贺的人之后,赶紧对林海说道:「夫君,瑾哥儿还小,就是个孩子,也不懂事儿,你可不能生气啊。」 「他就是想孝顺我一下,却不知道这么做让夫君难堪。」毕竟,又不是上主做驸马什么的,妻子比丈夫的品级还高,确实会让有大男子主义的男人难堪。 林海并不在意地说道:「夫人这不是小瞧为夫了?为夫岂是这般狭隘之人?怎么会因为这样的事儿跟儿子计较?」就是想要揍他一顿! 他并不准备跟贾敏说,自己的儿子可比她聪明着呢,自己这夫人看着聪慧,平日里也挑不出错,但跟他们的一双儿女比起来,还是被卖了帮着数钱的主。 当然了,这也是做母亲的,被自己的小崽子因为母爱给蒙蔽了眼睛,根本不相信自己的孩子是个有心眼儿的,只会不停地担心自己的孩子被骗。 京城林府,黛玉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瑾哥儿,听说爹爹转过年会来京城述职,你说,会不会真的跟你计较呢?」 林瑞瑾唉声嘆气地说道:「也是我太信任阿玛了,以为他能婉转的跟玛法提一下这个,倒是忘了还有十三叔这个叛徒,玛法也是个坏的,他就是故意想找我麻烦。」
第117页 门口传来咳嗦声,林瑞瑾不在意的,继续四脚朝天的搭着桌子瘫倒在椅子里,然后说道:「姐啊,你就是学阿玛的动静吓唬我也没用,你觉得我会上当?」 「你现在应该学玛法的声音,那个没准还能真的让我担心一下,阿玛现在正在毓庆宫看着太医给额娘请平安脉呢。」 康熙地声音道:「朕看你小子果然是欠收拾啊,林海这次进京,必须好好教育教育你啊!」 林瑞瑾晃晃自己的脚丫子,闭着眼睛道:「还行,学的还挺像的,不过,姐,你直接喊了老爹的名讳,这胆子,啧啧!」 康熙走过来,一薅他眼皮笑道:「那你看看,朕长得是不是更像啊?」 已经陷入半梦半醒地林瑞瑾,跟康熙的老脸对上,当即妈呀一声道:「啊,完了!」 第54章 康熙来找林瑞瑾,是打算带他去看看蒸汽机还有蒸汽机带动的车,当然,带他过去,主要还是当做保镖用的。 林瑞瑾揉了揉自己刚刚被揍的屁股,有些惊讶道:「前儿我去玄真观炼药的时候,敬大舅舅还绕着水壶转悠,今儿怎么就连车都造出来了?」 十三阿哥趴在他耳朵跟前儿解释,原来,工部被泄露的图纸,都是汤若望收了人家的钱,偷偷送出去的。 皇上要砍汤若望的脑袋,这老头为了保命,将西方还没有彻底研究完善的蒸汽机的原理说了出来。 贾瑚看得似懂非懂,就将贾敬正在研究的蒸汽机带动轮船运行的事情给讲了出来,康熙就命人带着图纸去找了贾敬。 这真学霸就是真学霸,图纸送到贾敬这边儿,他茅塞顿开,这不,没过两天,他就研究出来能代替马匹拉车的车。 一行人来到玄真观的时候,一群小道士正围着一个带着五个轮子的木头房子议论着,眼里带着惊奇地目光。 见康熙等人到了,贾敬等人过来行礼,康熙叫起后就让贾敬给演示一下,就见贾敬先是让人将燃烧起来的煤放进车子后面的一个铁皮炉子内,又添了一些没点燃的煤,然后盖上盖子。 来到车前边,用一个类似水井摇把的东西插进前边坐着的地方死劲儿摇了几下,车子发出突突突地声音,一股黑烟儿从车顶冒了出来,贾敬这才坐上车。 前边儿这个很像是早期的直把自行车的前半部,然后就看到这车子运行了起来,速度不快,但也足够在场的人震惊了。 绕着玄真观转了一圈儿之后,贾敬下车,给康熙行礼之后说道:「皇上,您看,这车厢里能放不少东西,下面的抽屉里可以存储煤块儿,这一抽屉的煤,差不多能绕着京城跑一圈儿。」 康熙等人来到车厢处,一股热气扑面而来,胤禛皱眉问道:「车厢里这般炎热,若是放了粮草,那没等运道前线,岂不是就捂坏了?」 大皇子道:「皇阿玛,这东西给士兵们运送武器和衣服等,倒也使得,正好能解放不少马匹,还能省下粮草。」 康熙点点头,又嘆气道:「稍显鸡肋。」又看向一旁的贾瑚问道:「贾爱卿觉得呢?」 贾瑚拱手道:「回皇上,臣觉得,这个稍作改进后可用于农耕,代替牛马,省下草料,并且它的速度快,也节省人力,这样更加容易开荒。」 「另外,将修路提上日程,铺设铁轨后,可以增加车厢,靠前车拖拽,然后运送物资,粮草问题就解决了。」 林瑞瑾佩服,这是提前把火车整出来了? 康熙笑着点头道:「可以先试试。」于是,下旨,贾敬进入工部,担任工部郎中,继续研究蒸汽火车。 至于汤若望,林瑞瑾没有再见过,康熙评价了一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再留用,只是因为其确实曾经有功,康熙没有杀他,只是将人驱逐出大清的土地。 可是,从这之后的歷史记载中,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都没有这人的记录,有人说他,因为在海上遇到风浪,葬身海底了。 还有人说,他在大清宣传宗教失败,觉得没有颜面回国,干脆就隐姓埋名在其他的国家生活了。 也有人说他,根本就没有来得及离开这片土地,直接被灭口了,因为他知道的太多了,只是,这些都是猜测罢了,谁也不知道哪个真,哪个假。 十年后,身着一品朝服的东阁大学士林海,面对恭喜他的大臣们,脸上的笑容极为勉强,这倒不是因为儿子是状元,他只是个探花。 毕竟,他这个探花是十年寒窗苦读,名副其实的一甲第三名的探花郎,林瑞瑾则是六魁首的武状元,二者之间并没有多少可比性。 更何况,儿子出息,他这个做老子的只有开心的份儿,哪有因此不高兴的道理? 至于林瑞瑾一个书香门第出来的,竟然想不开去做武夫,林海也没有意见,他又不迂腐,也没有什么文人的清高。 让他真的闹心的是,得了状元,该是跨马游街的时候,那小子竟然因为打架,不,应该说是打人,打的还是自己的至交好友弘晖阿哥,现在正在御书房挨收拾呢。 林家小子,从小就不省心,这个满朝文武都是知道的,这会儿过来恭贺的人,也都带着打趣儿的意思过来的,谁叫这老小子,才过半百之数,就成了一品大员,入了内阁。 御书房内,康熙头疼地看着底下的两个孩子,林瑞瑾还好,漂亮的小脸蛋就是蹭上些灰,再加上头髮上滚了些杂草。
第118页 弘晖就比较惨了,脸上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凡是练过功夫的,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就是为了给人挂彩,磕碜人的,本身倒没有伤着哪里。 康熙指了指二人,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们俩谁给朕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平日里好的恨不得穿一条裤子,满朝文武没有你们两个没祸害到的,今儿倒是开始长进了,学会内斗了?!」 这两个孩子,那真的是让康熙又恨又爱,有的时候他都怀疑当初扶桑国僧人算错了,这俩哪是什么辅佐紫微星的辅星,是祸害还差不多。 两个孩子聪明那是真聪明,但是,聪明劲儿就没往正地方用过,弘晖原本也是个乖巧的小阿哥,自从认识了林瑞瑾,就彻底变了。 林瑞瑾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每次要罚他的时候,总是很多人护着,连林海这个老子,轻易也抓不住他。 毕竟,每次在宫里作祸,老太后就将人护在自己宫里,康熙去了,老太太就拉着康熙不是自己胸口闷,想找瑾哥儿解解闷儿,就是东拉西扯的,什么时候把康熙靠走了什么时候算。 宫外,凡是有大臣打算找林海告状,就会被太子和四阿哥等人给拦住了,偶尔没来得及,也会干脆登门陪着喝茶聊天。 而且,据康熙所知,这里大部分的时候,弘晖这小子都是充当的狗头军师,只是林瑞瑾比较讲义气,从来没有将人供出来过。 好在这俩货还知道分寸,从没去欺凌弱小过,一般都是真的惹到他们了,或者,俩人闲得无聊去打抱不平。 比如,林瑞瑾十岁那年,弘晖的好友岳兴阿向弘晖求助,帮助自己给自己的母亲一个痛快,最好能再严惩父亲隆科多的侧室李四儿。 这李四儿本是隆科多从岳父手里抢来的妾室,之前更是藉助隆科多的地位,参合到山东赈灾粮的事情里。 虽然李四儿不是主谋,只是个庇护者,但,也是足够砍头了,就是再不济,也是要发配的,但是隆科多仗着自己是皇帝的小舅子的身份,死命相互,康熙不得不只是罚银了事。 只是,从这以后,李四儿就彻底张狂起来了,隆科多府里的一切事物,都是由她出面的,俨然已经是无名有实的命妇姿态。 因为康熙对这个小舅子的宠信,毕竟在当年董鄂妃把持后宫的时候,如果没有自己外家出力护着,单凭荣国府,是绝对护不住宫里的佟庶妃,让她等到康熙登基的。 再加上康熙未免佟家势力过大,在表妹佟贵妃汤药里下了绝育药,后佟贵妃发觉,吃下无数解药,也只勉强生下一病恹恹的小格格,未满月就去了,所以康熙总是觉得愧疚自己舅舅家,也就对佟贵妃最疼的这个弟弟更加迁就宠信。 但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李四儿如此兇残,竟然已经在府里当着隆科多的面儿将其原配夫人做成人彘。 隆科多警告岳兴阿,这是家庭内部的事情,也是因为他的母亲为妻不贤善妒,才遭此一劫,不许对外说,否则打死他。 岳兴阿很清楚,所谓的为妻不贤,就是当初隆科多看上了岳父的小妾,他母亲百般阻挠,让李四儿吃了苦头。 而隆科多说打死他,岳兴阿并不怀疑,因为,自古就有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的规矩,而依照隆科多对赵四儿的痴迷,为了李四儿杀掉他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还有,岳兴阿也知道,这是佟家的家务事,一般人不会轻易插手,而且,有隆科多在,就是岳兴阿的外家,也没办法真的给小赫舍理氏找回公道。 更何况,隆科多的原配,本就是他的亲表妹,在不知道女儿的真实处境的时候,赫舍理家族还是要顾念着姑太太赫舍理氏的情面。 也是以为,有姑母疼着,就算不得夫君爱重,也是能活的好好地,顶多就如大部分人家那样,关起门清净自在的自己活着呗。 另外,小赫舍理氏还有两个嫡子在,隆科多就是再怎么着,百年之后,继承家业的也只能是嫡子。 本来岳兴阿都已经绝望了,结果突然想到了林瑞瑾,那是个真正的狠人,给八福晋毁容那都不算是什么稀奇事儿了。 把太子的弘晳阿哥吊在御花园里扒光了抽,然后还能安然无恙的出来,临出宫还在慈宁宫内混饱了肚子,至于原因,好像是骑射课,弘晳阿哥欺负弘晖阿哥。 弘晖是真没听闻过这样骇人听闻的消息,林瑞瑾对此倒是并不奇怪,别说这个是史实,林瑞瑾上学的时候就知道,就是末世中,这样的现场他都见过。 但是林瑞瑾不打算管闲事儿,毕竟,隆科多再宠妾灭妻,也没碍着他的事儿,因为四爷的关系,两人也是见过面的。 只是这李四儿太狂了,简直是目中无人,或者说,也是该着她作死。 这朝廷命妇,每月初一十五,都是要进宫请安的,因为康熙觉得自己克妻,所以这时候宫中并没有皇后,甚至连贵妃也没有。 宫中的事物,现在都由太子妃统管,四妃协助(德妃「病逝」后,成妃成了四妃之一)所以这些朝廷命妇都是先去太子妃处请安,再一同去太后处请安。 因着林瑞瑾的关系,贾敏和太子妃以及四福晋、十三福晋的关系就特别好,再加上林瑞瑾在宫中上学,贾敏陪着林瑞瑾一起来得早,就跟太子妃在内院聊天。
第119页 宫女进来说,人基本到齐了,两人就一起出来了,这个大家也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就连各阿哥家的福晋也不在意,甚至她们估计,这会儿太后宫里还让人给准备着点心等林家的小子呢。 说心里一点儿不酸,那是扯淡,谁不想得太后和皇上、太子的青睐,但是,这个真的就是缘法,比林瑞瑾聪慧的有,比他乖巧的更多,就是淘气,林瑞瑾在京城也不一定能排进去前十,可是人家就是惹了上面人的喜爱。 但是李四儿被隆科多给宠坏了,直接就很嚣张跋扈地让贾敏给她请安,说贾敏没有规矩。 其实李四儿并不认识贾敏,在这以前,都是人家原配赫舍理氏出面与各家夫人交好,这是第一次隆科多令四儿随班命妇出入禁门,也就是代替佟家他这一房去给太后请安。 隆科多是正蓝旗蒙古副都统,而贾敏过来站队,说明是正蓝旗的,她自然也就让贾敏给她行礼。 偏赶这天,上书房的师父请了病假,林瑞瑾和弘晖干脆收拾东西跑到东宫,打算过来带着弘旭弟弟一起去给太后请安。 弘旭就是太子妃生的孩子,今年八岁,只是前儿练习布裤的时候,不小心扭伤了手腕儿,今儿就在家自己复习功课。 二人刚到院子,就听到李四儿的尖酸跋扈地声音,林瑞瑾直接就闯了进去,都知道太子妃宠林瑞瑾绝对不亚于自己的亲生骨肉弘旭阿哥,所以也不阻拦。 林瑞瑾没见过李四儿,就问太子妃道:「额娘,她是谁家的夫人,这么嚣张跋扈?」 太子妃也是刚刚知道李四儿的身份,当即冷笑道:「本王妃刚还寻思这是哪家的小王爷新娶的继室呢,还说这面相也忒老了,没想到竟然就是隆科多的一个妾室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彘(zhi),豕也,即猪。人彘就是把四肢剁掉,挖出眼睛,用铜注入耳朵,使其失聪(熏聋),用喑药灌进喉咙,割去舌头,破坏声带,使其不能言语,然后扔到厕所里,有的还要割去鼻子,剃光头髮,剃尽眉发(不只是把眉毛和头髮剃光,还包括眼睫毛),然后抹一种药,破坏毛囊,使毛囊脱落后不再生长,永不再长毛髮,然后一根根拔掉,有的嫌累,就一起拔掉。如果有皮掉下来,或者在行刑中就死了,刽子手就会被人嗤之以鼻,甚至丢掉饭碗。也有在行刑过程中就死了的,没死的就被放在厕所里做成了人彘。最出名的是汉朝的吕太后将戚夫人做成了人彘,还安排了专人"照顾",然后丢弃在茅厕中任其痛苦死去,割掉耳朵,甚至把脸划花。这是吕后发明用来对付戚夫人的一种非常残忍酷刑之一。 第55章 隆科多这会儿嚣张也是有限的,毕竟,太子是不需要他帮忙上位的,而且太子是元后嫡子,就算佟皇后现在还在世,那也得给元后牌位行妾礼。 太子和太子妃自然也没有必要给继后的弟弟过于多的礼遇,对于这个小妾,那就更没有什么好脸色了。 不独太子妃不喜四儿,在场的都是各家嫡妻,天然地对这些小妾就是牴触的,再加上之前进宫的时候,李四儿车前对马叱人避道,毫无忌惮,更加让人厌恶。 林瑞瑾绕到李四儿前面,看着对太子妃敢怒不敢言,气得脸色通红,林瑞瑾啧啧两声,感觉缘分这玩意儿真的挺奇妙的,要说什么色令智昏,这李四儿的容貌和年龄绝对无法让隆科多这般着迷,那这大约就是传说中的真爱了。 然后回头道:「原来他就是隆科多的那个小妾啊,额娘,正好我还要说这事儿呢,这女人恶毒异常,将主母残害成人彘,现在还被装在罐子里放在后院茅房内遭受折磨呢。」 各家夫人一听,当即大惊,小妾残害主母,这不是要造反吗?还是用的这般恐怖手段,不管是出于同情,还是为了维护嫡妻的权威,所有人都要求必须严查,若是属实,那就得严惩。 林瑞瑾也没让李四儿有反抗的机会,直接卸了对方的下巴和四肢关节,让她没有反抗的能力,毕竟只是个妾,就算是失手整死了,也只是会遭到隆科多报復,而明面律法上,其实不过是几两烧埋银子罢了。 太子妃也赶紧先去了太后宫中,将这事情禀告太后,早朝结束后,又去求见康熙,将事情讲了一下。 康熙其实是知道这事儿的,但是他不想新君跟自己的小舅子真的闹得水火不容,因为隆科多的嫡妻,算起来是索额图的同族侄女,也就是太子的表姑姑。 其实,此时康熙也正打算以不实心任事的藉口,罢免隆科多副都统、銮仪使的职位,让他当个一等侍卫,就当做是给他警告。 正史中,不久索额图犯事,继而太子惹怒康熙,引来一废太子,康熙自然就偏了隆科多,直接授步军统领,掌握京师警卫武力,最后成为四阿哥的一大助力。 现在,太子不受药物控制,一言一行皆受百官赞扬,是合格的储君,继承人也自幼聪慧,身体健康,父子间没有什么大的矛盾,算得上父慈子孝,康熙自然是要偏向太子一脉。 闭了闭眼睛,康熙道:「宠妾灭妻,还是让妾室以这般残忍手段迫害嫡妻,去,给朕查,若情况属实,就给朕以同样手法处置了,爆嗮于菜市口,直至其最后一口气以儆效尤!」 林瑞瑾因为生气她一个小妾敢折辱自己超品夫人的母亲,主动要求带队过去调查,康熙不愿他日后跟弘晖碍于这事儿生分,给拦了下来。
第120页 这个是因为胤禛养母是隆科多的亲姐姐,一但林瑞瑾真的闯了隆科多的府宅,碍于世人悠悠之口,胤禛一脉也不得不跟他减少来往,这两颗辅星还如何亲密互助? 林瑞瑾脑子清醒之后,也就算了,不过,据说后来以一两银子一颗丹药的价格卖给了岳兴阿十颗保命良药,还是他自己出的药材,用来吊住了李四儿三年性命。 还有,后来雍郡王府(胤禛立功后,爵位已经是郡王了)里的李侧福晋逼迫弘昀,让弘昀差点儿想放弃生命,弘晖心疼弟弟,就找林瑞瑾帮忙。 弘晖出招,俩人三更半夜地跑去李氏的院子装神弄鬼,把李侧福晋吓得要死,力求让她明白,弘昀体内是有皇家血脉的,若是再对皇家子嗣心怀恶意,黑白无常就会将她带走。 因为是藉助了迷香,这个跟催眠差不多,连着几晚,效果就不用说了,然后一时大意,被王府的侍卫发现,差点儿当刺客给抓了。 就这样的乱七八糟的事情,眼前的两个兔崽子就没少干,有的后来知道是他们,更多的到现在还算是悬案,也就康熙因为在各府都有暗卫眼线,知道的多些。 但就这漏出来的一星半点儿,都足够人家告状的踏破林家门槛,至于雍郡王府,那个大家还是不敢去的,不是惧怕对方的爵位,而是害怕胤禛的冰山脸。 林瑞瑾听到康熙问话,当即说道:「玛法,这可不怨我,我拿他当亲兄弟,他竟然惦记上了我姐姐,这不是找揍吗?」 弘晖揉了揉腮帮子,疼的嘶了一声,然后说道:「我哪点儿不好了,咋就不能看上林姐姐了?」 林瑞瑾哼道:「你哪点都好,但你是皇孙还是继承家业的嫡长子,这就不行。」 太子一看胤禛的脸色,生怕胤禛多想,赶紧道:「瑾哥儿不许乱讲,说话就好好说,这继承家业的皇孙怎么了?」 胤禛倒是没有多想,他知道林家的打算,也知道林家的规矩,林家女不为妾,到了林海和林瑞瑾这里,还得加上不能纳妾。 这在普通百姓家里都算是善妒,轮到皇家就更难了,因为顺治帝,皇家轻易是容不下独宠的。 更何况,满汉不通婚,林黛玉虽然抬旗成了满洲旗,姓氏也是满姓了,但说到底,汉人就是汉人,做嫡福晋还是难啊。 胤禛本身对此倒是并不在意,他没有康熙或者干隆那么深的满汉之分,这从歷史上,他重用汉臣李卫等人就能看得出来,他更希望能做到真正的满汉一家亲,而不是嘴上说说。 林瑞瑾道:「我姐姐是林家的掌上明珠,我们父子也不需要联姻获利,只要到时候让她嫁给真心疼她,能保证终身不纳二颜的,我才能同意。」 「谁要是敢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哄我姐姐嫁过去之后,再偷摸藏着个小的,那就祈祷别让小爷知道,否则就是躲到天边儿去,小爷也能打断他的几条腿儿。」 「但你不行,一个是不抗揍,再一个,揍完你我四叔和四婶心疼,阿玛和老爹还得逼着我给你治,麻烦!」 这理由真强大,康熙父子几人都是嘴角一抽,另外,林家姑娘条件确实不错,可一加上有这么个要命的小舅子,真的能嫁出去? 敢娶得,那也是勇气可嘉啊,估计不是看中林家姑娘的嫁妆和老爹兄弟的权势,将生死置之度外,就是真的爱惨了林丫头,以至于不顾生命危险,总之就是不怕死地敢娶林家姑娘。 这不,当即有不怕死地,弘晖继续揉着下巴道:「那我要是做到了,一辈子就守着林姐姐,我让我阿玛和额娘给你爹娘承诺,这总成了吧?」 林瑞瑾抬头认真地打量了一下弘晖,又伸手摸了摸对方的额头,弘晖大约是被打怕了,以为他又要行兇,吓得一闭眼睛。 不过,林瑞瑾就是试了一下温度,又试了一下自己的,喃喃地道:「好像不热,应该是不发烧,完了,这下完了!」 林瑞瑾蹭蹭两下跑到太子身后,小声道:「阿玛,我可能把弘晖哥哥打傻了,你还是想法儿送我去皇么么那儿去吧?」 想着想着,一拍大腿道:「我这是什么命啊,好容易成了武状元,大喜的日子,还要面临挨揍,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弘晖嘴角一抽,接着又嘶了一声,这是又牵动了伤处,心里暗骂,死小子还真下狠手,嘴上却道:「你最近又去贾府,看到贾家老太太了?」 太子是个注重形象的,永远都是光鲜亮丽的,对自己的子女们也是这样要求的,于是对林瑞瑾温和道:「不许学这些不三不四的言行,否则会有损形象的。」 十三阿哥一咧嘴儿笑道:「太子二哥真敢想啊,就他,还有损形象?你满京城去问问,他有形象可损吗?」 太子不乐意听这个,哪家孩子不淘气?自家孩子是顶好的,一看看那些旗人子弟,一个比一个纨绔,一代不如一代,自家孩子就是好动了一些,这好动不就是说明孩子健康聪明吗? 于是护着道:「你都是当叔叔、阿玛的人了,怎么还是这般口无遮拦,也该长大了,老四,你那边儿不是还缺人手吗,你看要不先让老十三去帮帮忙?」 十三阿哥一听大惊失色,这是赤、裸裸的报復啊,他跟四哥关系好是关系好的,但他真的不想被四哥折腾地年纪轻轻的英年早逝啊! 他虎目含泪地看向康熙,眼神明明白白地表达了,皇阿玛,您真的忍心白髮人送黑髮人?
第121页 四阿哥认真地点点头道:「一直缺人,他来也好。」又看到十三阿哥地表情,当即不满道:「十三,你做什么这表情?」 十三阿哥一激灵,他四哥可是出了名的小心眼儿,赶紧摇头道:「四哥,我这是感动的,都感动的快热泪盈眶了,终于能跟着四哥锻鍊,为皇阿玛分忧了。」 这话简直是咬着牙、含着血,一字一句给挤出来的,康熙和太子差点儿憋笑憋出来内伤,也就四阿哥不觉得这话有什么毛病。 四阿哥点头道:「你这么想很好,小辈儿们都渐渐大了,你得做出表率。」 十三阿哥躬身行礼道:「谢四哥提点,弟弟知道了。」然后缩到一边儿,自己舔伤口去了,老九和老十不怀好意地去安慰他。 康熙轻咳一声问弘晖道:「弘晖,你真的想好了?」他这时想到,弘晖以后身为辅星之一,功绩怕是要在其父之上,若是有了汉人女做福晋,并且不纳二颜,倒也省得对大位窥视。 见弘晖点头,就又看向胤禛,胤禛不在意地说道:「儿子没有意见。」不说,他们父子事先已经讨论过,他又是看着黛玉长大的,对黛玉容貌和品行都是很了解的。 再说,他又不傻,康熙的顾虑,他也早就意识到了,更何况,弘晖毕竟还有个那么要命的八字,说是破除了,可谁又真的能确定呢? 尔本无罪,怀璧其罪,现在二哥是不在意,可走到哪时说哪话,谁又能保证二哥坐了皇阿玛的位置之后,不会像自己皇阿玛一样多疑? 娶黛玉,其实是最好的选择,一来林家家风正,林瑞瑾就算是闹腾,但从来没有无理取闹或者仗势欺人过。 再来,林家虽然本是汉人,但不管是不是自欺欺人,林家抬旗,明面上就是正宗的旗人,父亲是位极人臣的一品大员,弟弟是贝勒爷,身后还站着未来的皇帝,这身份足够了。 看林瑞瑾张嘴,康熙道:「你个混球,闹腾也不挑个日子,赶紧收拾利索滚出去,要是敢耽误了吉时,你看你老子抽你的时候有没有人拦着!」 弘晖揉嘴角的手,轻轻地按了一下,林瑞瑾一缩脖子,滋熘一下钻了出去,找小太监帮着他梳洗去了。 这次这个其实也是弘晖跟林瑞瑾一起研究的苦肉计,当然,林瑞瑾有没有趁机出气,这就只有林瑞瑾自己知道了。 林海跟林瑞瑾私下里也研究过,其实他们也是认可弘晖的,林瑞瑾跟弘晖一起长大,对弘晖的人品也是了解的,也知道弘晖对黛玉是真的好。 林瑞瑾又不瞎也不傻,弘晖一次两次维护黛玉也就算了,时间长了,谁心里还没数?而且,弘晖但凡有点儿好东西,都会给林瑞瑾一份,然后再给黛玉一份。 再加上父子俩也看出来,黛玉对弘晖也未必没有好感,不然,贾家那个破石头送的东西,可从来没见黛玉接过,就是贾瑚、贾琏给的东西,她也不会差了礼数。 只有弘晖送的东西,林黛玉会羞答答地接受,然后在节礼上送的东西也都是用了心的,林海和林瑞瑾虽然心里酸熘熘的,但也默认了。 主要是父子俩觉得,他们确实不在乎门第,可是他们又何尝忍心看着黛玉嫁给一个不思进取又贪婪的人? 这话不是绝对的,也许真的有寒门子弟,不是为了攀附权贵的,只是,人心隔肚皮,他们实在没有那一双能看透人心的慧眼,还不如找这知根知底的。 所以,这次弘晖跟他商量后,俩人这才上演了这齣苦肉计,不过,林瑞瑾已经暗自决定,这回不算,找机会还是得警告一下。 第56章 康熙不知道他们之间的那点儿眉眼官司,也乐见其成,但终归还是心疼弘晖这个亲孙子的,他觉得自己有那么一个不省心的小舅子隆科多就够烦的了。 弘晖这多了一个林瑞瑾这样,更不省心还武力值爆表的小舅子,康熙真的担心他被折腾坏了,毕竟他也是男人,哪能不知道男人的劣根性? 不过,别人玩了也就玩了,是无伤大雅的,可是有林瑞瑾这个弟弟在,玩了之后怕就是完了,最大的可能是这辈子都玩儿不了了。 本着最后那点儿亲情,康熙问道:「弘晖啊,天下间,好姑娘有都是,喜欢漂亮的,皇玛法也能给你寻来。」 「但林丫头这里吧,你也知道,瑾哥儿脾气不好,还特别在乎他姐姐,你要是真要求娶林姑娘,这还是得好好想想啊。」 弘晖小脸儿一红,害羞地道:「孙儿,孙儿真的喜欢林姐姐,第一回 见到的时候,就喜欢,林姐姐是个温柔博学的。」 刚舔完伤口的十三,记吃不记打地又蹦出来道:「十年前就敢拎着鞭子跟着瑾哥儿剿匪的丫头,你说她温柔?」 十三看向胤禛道:「四哥,您还是给弘晖宣个太医吧,脑袋这玩意儿,有时候看着没事儿,受伤了也不好发现,还是看看放心。」 眼看着四阿哥又要放冷气,康熙赶紧道:「老四,那你福晋能同意吗?要知道,真要娶了林丫头,弘晖怕是就得遵守诺言了。」 四阿哥不在意道:「男子汉、大丈夫,自然要言出必行,他自己愿意这样,也做出承诺,自然得履行。」 「再说,儿子现在也觉得这后院人少清净,也安全,省得让人钻空子。」 这话就戳心窝子了,被钻了空子的康熙气得要死,这些年因为一想到自己跟一个鬼同床共枕将近二十年,就根本提不起兴致。
第122页 也就实在是需要发泄的时候,才会勉强叫来人,以至于到了现在,除了一王姓易孕的汉人女子,在出了德妃那事情之后,意外有了身孕,产下十八皇子,至今已七年,宫中不再有新生阿哥出世。 不过,后宫妃嫔们虽然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德妃突然暴毙,还说是未免传染,直接火化。 后来,不知乌雅家是不是被仇家报復,竟然在一场大火之后,几乎无人生还,十四阿哥也自请为母守灵,陪伴母妃。 但是,从这儿以后,皇上真的几乎是不近女色,所以很多人都猜测,这乌雅氏是皇上的真爱,尤其是十四阿哥因为母妃去世,与皇上闹别扭不回京,皇上也听之任之,还命人送去食物用品,生怕他受了委屈。 至于四阿哥府上,消失的两个格格,两个连玉碟都没上的王府格格,谁会在意呢? 但是这事儿,真的是康熙这辈子最不愿意提起的事情,于是当即怒了:「你个不孝子,你给朕滚!」 胤禛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戳了老爷子的禁忌,赶紧解释道:「皇阿玛,儿子不是那意思,就是一直引以为戒罢了。」 眼看着康熙被气得快翻白眼儿了,太子赶紧瞪了一眼胤禛之后转移话题道:「皇阿玛,林家的家室,做皇子皇孙的嫡福晋,倒也够了,但这事儿是不是得跟林如海商量一下?」 康熙也知道,自己这个四儿子,因为从小就被自己引导着往贤王的路上走,什么事情都是严格要求自己,但做事儿的时候却直来直往,不知变通。 他此时这么说,那心里十之八、九就是这么想的,听说近年来,这个四儿子,也是很少去后院儿的,后来选秀的时候,也是直接拒绝新人进府。 想到这儿,他才发现,除了太子这两年勉强要了两个格格,其他儿子可都是很委婉的,拒绝了各自母妃给自己送人的。 康熙眼睛一眯,本就细长的丹凤眼儿,这会儿让人彻底看不清眼睛里的想法了,众人头皮一紧,尤其是听康熙问道:「你们这是都在引以为戒啊?」 兄弟几个这回很齐心的埋怨地看向胤禛,让你不会说话!胤禛其实也挺冤的,他这不就是说了一句真心话吗? 他就不信哥几个儿心里不是这么想的,你们要是不是这么想的,倒是还跟以前似的宠妾灭妻,别对自己的嫡福晋越来越好,冷落后院啊! 不过,胤禛本来就不像他老子跟蝴蝶掉的儿子干隆那样重欲,一日不可无妇,他生来就性情冷淡,后来信奉佛法之后,就更加没有太多的**了。 这样一来,发现德妃似乎不对的时候,他除了认为扶桑国阴损之外,就是觉得,还是被**驱使,才会被人钻了空子。 太子见兄弟们都看向他,等着他给打掩护,真想直接撂挑子,孤这是欠你们的是吧?老四害你们一起倒霉,有本事你们找老四去啊,孤好欺负是吧? 尤其是,罪魁祸首胤禛,也看向了太子,但谁叫现在兄弟们都已经投诚了,都默认他是领头的,他不上谁上啊? 自我安慰了一下之后,太子道:「皇阿玛,您看,吉时已到,这边儿的事情还是稍后再说,等状元游街之后,咱们再问问林海?」 大千岁这时候也难得跟太子站在一条线儿上附和道:「太子说的很是,这婚姻大事,还得父母说的算。」 林瑞瑾看到老爹的眼刀子是心里战战兢兢地打马游街,但表面还要做到云淡风轻,他现在就盼着这路再长点儿,最好直接拖到他老爹翻篇儿。 林海这人吧,什么都好,就是这小心眼儿的劲儿不输四阿哥,这俩人可是被朝廷百官称作黑白双煞的。 相比于胤禛总是冷着一张脸,浑身冒冷气,林海这人是笑呵呵的温润君子样,但报復起来那手黑着呢,绝对不比有贾瑚支招的四阿哥好到哪里。 林瑞瑾苦中作乐,呵呵,让你们给小爷加纲,你们等着,等知道笑面狐狸林海跟冷面王爷结亲,小爷就等着你们惶惶不安的那天! 无论林瑞瑾怎么盼着路长一些,走得慢一点儿,但相比于文状元,武状元游街就显得很是偷工减料了。 主要是,世人看脸,又惯性思维地认为这武举地都是壮汉,没有什么看头,不如那些传言文曲星下凡的文状元,还有素有美探花之称的探花郎吸引姑娘们的视线。 尤其是今年,知道武状元是林瑞瑾,这四周观礼的人就更少了,除非是那些武痴,因此,很多人都奇怪地问道:「哎,不是说武状元是个九尺壮汉,满脸横肉,眼睛血红,胳膊比寻常人大腿都粗吗?」 林瑞瑾这心啊,别提是啥感觉了,干脆对身后的榜眼和探花道:「瞅你们这一身肉疙瘩,都引得外边儿人对我的样貌都有误解了!」 习武之人多豪爽,他们之间没有文人那种互相较量的心思,也是真心佩服林瑞瑾的本事,三人互相印象都不错,也开得起玩笑。 榜眼是个山东汉子,姓刘,他直接道:「俺说兄弟啊,你可不能这么忽悠俺们这老实人,俺们来京这段时间,可是知道你素有小煞星的名头,俺们被你连累,这才是真的吧?」 探花也拉了拉自己胸前的大红花,让自己舒服点儿,然后说道:「可不是,你忽悠一下刘兄也就算了,可忽悠不着我,咱们可是早就认识的,你的大名,在京城那是能止小儿哭啼的,你自己心里还没数?」
第123页 探花郎正是冯紫英,俩人因着贾琏,彼此关系是不错的,各自那点儿事儿,也都是清楚的,拿来打趣儿对方也不手软。 不过,冯紫英说的这事情,还真就是真事儿,还是当着他们的面儿发生的。 京中但凡有点儿身份地位的公子哥儿,没事儿都喜欢聚在一起去打猎,冯紫英跟林瑞瑾他们也不能免俗。 正好,赶上秋季动物肥美,而太子等人又让林瑞瑾和弘晖先躲出去避避风头,省得隆科多发疯牵连他们,所以几人就干脆集合了一帮子好友去四阿哥的一个庄子上休息打猎。 结果路过一处叫做王家庄的地方,偏赶上外面突然布满乌云,俨然是要大雨来临,几人都是勤练骑射的练武之人,并不特别惧怕雷雨。 只是这马匹不好长时间被浇,否则很容易生病,再说,马车里的女眷们,一直窝在马车里也不是个事儿,干脆就找户人家临时落脚吧。 让小厮一打听,几人来到村长王狗儿家,这房子看着虽然简陋,但相比村里人家倒也敞亮干净,听说几人打算在这儿歇脚,王狗儿一家很是热情的招待了他们。 王家就三间屋子,直接给暂时空出来两间,好让他们男的一间女的一间,省得不方便,只是这马太多了,只能分几家照顾。 因为给的赏钱多,周围的人家都很乐意帮忙照顾马匹,要知道,这些公子哥都是不差钱儿的,随手就是二两银子,要求就是好草好料的照顾着,顺便给小厮们热些吃的。 他们都知道百姓家里的粮食有限,就连小厮们吃的,也都是自备的干粮和肉干之类的,别说这些小厮们还邀请主家跟着一起吃,就是这二两银子都足够他们好好地生活几个月了,真是差点儿把他们当做散财童子给供起来。 而操持这些主子们的王狗儿家,更是直接得了二十两银子的打赏,一家子赶紧跟伺候祖宗似的伺候他们。 王狗子家有两个孩子,孙女叫王青儿,孙子叫王板儿,村里的孩子也都是会看天气的,这眼见要下雨了,俩孩子也不用大人去叫,就自己回来了。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俩孩子便是跟人去玩儿,也都知道顺便给家里挖些野菜,或者捡些柴火回来,今儿姐俩挺幸运的,竟然捡了一窝野鸡蛋,有七八个。 王青儿背着柴火,手里还拉着前襟儿兜着鸡蛋,另一只手托着底儿,也就顾不上弟弟板儿了。 王板儿手里的篮子也是满满的,除了野菜就是野果子,在翻门槛儿的时候,直接就被绊倒了。 北方的门槛儿都是活动的,平时是不安的,大门也很少关上,谁来串门也方便,直接推门就进。 但是要赶上下雨天,这个门槛儿就得插上,省得雨水灌进院子,所以这门槛也有人家叫挡板儿,通常这挡板都会有成年人膝盖那么高,小孩子要是不注意,被绊倒太正常了。 平日里王板儿也是个皮实的,一般磕了碰了也就自己扑棱一下就好了,但今儿这一看,家里都是陌生人,这一疼再加上认生,孩子哇的一声开始哭嚎起来。 林瑞瑾几个就过去顺手扶起趴在地上的孩子,还帮着整理好散落的野菜野果,但小孩儿还是哭的伤心,林瑞瑾就想去给拿糖果哄哄。 然后就听,放好野鸡蛋后,噔噔噔跑出来的王青儿道:「你在这儿哭吧,我告诉你一会儿下大雨的时候,小煞星就从城里跑出来了,你看这些大哥哥就是被小煞星给追出城的。」 王板儿一听,当即把哭声憋了回去,还把自己憋得直打嗝,就是这样,还不忘四处观察,以免自己的哭声真的招来小煞星。 林瑞瑾当即就有了不好的预感,他自己因为王夫人的宣传,再加上为了自保乱折腾,有什么名声自己心里还是有数的。 旁边儿的冯紫英是个坏的,直接拿出几块儿肉干分给两个孩子,俩孩子看向坐在一旁笑呵呵抽旱菸的姥姥点头,这才道谢收下。 然后冯紫英笑着问道:「你们能不能告诉哥哥,那小煞星叫什么,长得什么样啊?你们见过吗?」 王青儿倒是实话实说道:「我们是没见过小煞星,但是他们都说,那小煞星姓林,长得老吓人了。」 王板儿给补充道:「我跟你们说,这都是真事儿,那小煞星的嘴有木盆那么大,他还吃小孩儿,隔壁的大妮儿就是被他给吃的,大妮儿她娘都哭惨了。」 一旁坐着抽菸的刘姥姥笑着给解惑道:「小孩子听风就是雨,大妮儿是病死的,也不知道是谁胡说八道煳弄小孩子。」 第57章 林瑞瑾当即老脸一红,也揭短儿道:「我那是被以讹传讹,人家瞎说的,你咋不说你自己,连自己未婚妻都不认识,然后被自己未婚妻当登徒子用大扫帚给赶了出来。」 他们几个,说来也都算是小辈儿里,比较出色的别人家的孩子,但各个也都不是什么老实的乖宝宝,虽然不干偷鸡摸狗的事情,但也没干过几件好事儿。 按理来说吧,林瑞瑾和冯紫英,别说是考武举,就是正经的科考,以他们父亲的官职,他们都是可以直接在京城参加会试的。 但两人一商量,就打算当去玩儿了,从院试开始,一级一级的考,弘晖、卫若兰他们两人也想出去熘达一下,就陪着林瑞瑾和冯紫英一起去了江南。 冯紫英的老家是金陵的,林瑞瑾的原籍是姑苏,离得不远,院试之后,两人汇合,打算一起去参加乡试。
第124页 武举的笔试不像正经的科举考得东西那么复杂,要求也没那么严格,有点儿类似现在的体育生,对他们两个来说,实在是不需要太费心。 时间充裕,四个半大小子就开始四处游逛,学人家游学,其实就是四处玩儿,顺道附庸风雅,偶尔也玩儿个什么曲水流觞的把戏,不过,那都是煳弄人的,本身是没觉得有什么乐趣儿。 三天还好,五天也能忍,时间一长,四人就受不了了,闲飢难忍,几人就开始商量找乐子,但林瑞瑾跟弘晖阿哥太小,家教又严,他们哪敢领二人去喝花酒之类的。 正巧,这天四人是在一座叫玄墓蟠香寺的尼姑庵外边儿嘀咕地无聊,就听到里面一小尼姑说:「妙玉师傅,您今日怎么想要开这雪水了,可是有贵客来?」 另一年轻女孩儿的清冷声音道:「攒了五年的梅花上的雪,统共就得了那一鬼脸青的花瓮一瓮,总捨不得吃,想着哪日我身体好了就带着回家,爹爹是个雅致的人,必然是喜欢的。」 「如今,我这身子倒是自由了,父母却都走了,果然是我福薄,父母缘浅,而兄嫂百般算计,差点儿被哄着下山卖了。」 「这世间多愁苦,想父母在世时,也是视我如掌珠,如今父母不在,便如草芥般任人糟蹋,如此,还不如及时行乐,谁知你明日又会如何下场?」 弘晖多少受胤禛影响,闻言皱眉道:「既然被称作师傅,想来也是出家人,此女却六根不净贪恋红尘,又多抱怨,显然不是有悟性的出家人。」 卫若兰不怀好意地笑道:「你还真寻思,尼姑庵都是清净佛门修行地?」 冯紫英皱眉,卫若兰又道:「听过馒头庵没有?」见冯紫英摇头,卫若兰解释道:「就是瑾哥儿外家贾家的家庙铁槛寺对面的水月庵,因为馒头做的好吃,得的这么个诨名。」 林瑞瑾恍然大悟道:「原来那馒头是馒头庵来的呀,真是的,整的神秘兮兮的,贾宝玉还说什么来自北静王府,我还当是王府大厨做出来的呢,正寻思着怎么去把厨子翘出来呢。」 弘晖也想起来那次跟林瑞瑾找贾瑚的时候,分到的半个馒头,点头道:「回去我就让人去买些过来。」 卫若兰挤眉弄眼儿地说道:「哎,那馒头庵的馒头,贵着嘞,咱们轻易可是吃不起的,你们吃着,那可是借了宝玉的光,他说来自北静王府,那也不算是框你们。」 林瑞瑾脑洞有点儿大,他想到听贾瑚的猜测,韦小宝出家,名义上是做康熙的替身,其实是为了去照顾死遁的太上皇,于是问道:「难道北静王妃没死,去馒头庵出家做馒头去了?」 冯紫英和卫若兰差点儿被唾沫呛死,又怕引起后面小尼姑的注意,只能捂着嘴闷咳,憋得脸红脖子粗的,老半晌才缓过来,全都眼泪汪汪地怒视林瑞瑾。 弘晖对林瑞瑾说话稍微有点儿免疫力,这次算是倖免于难,也埋怨道:「你说话过过脑子,她就是出家,那也不可能做苦力活去啊,估计是到那里当主持去了,怨不得之前一直没听说过这里,看来这北静王妃还是有些经商手腕的。」 他们说的这个北静王妃,是北静王水溶的福晋,正是营缮郎秦业的养女秦可卿,也就是原本贾母打算让贾蓉娶的那个女孩儿。 只是这女人福薄,嫁给北静王水溶,水溶比贾宝玉大三、四岁,本人生得形容秀美,情性谦和,至少看着是这样的,他对秦可卿温柔体贴,便是成亲三、四年却未得一子半女,也不生气。 后来更是因祖上与贾家祖上交好,他跟贾宝玉也是性情相投的,干脆就引为了知己,偶尔还留宿北静王府与水溶抵足而眠。 贾母和王夫人很支持贾宝玉跟北静王水溶交好,尤其是水溶待贾宝玉是真的好,从不在贾宝玉面前以王自称。 关于这点,贾蓉另有说法,真假不知道,也可能是这秦可卿差点儿成了他的媳妇儿,现在来贾家,若是赶上,他自己媳妇儿反倒要给秦可卿行礼,谁叫人家现在是郡王王妃呢。 所以这个做不得数,也可能是他报復胡说八道,说啊,这贾宝玉第一次那啥,是因为喝多了睡在秦可卿的床上,面对秦可卿的自画像做了c梦,然后流了。 后来被水溶给堵个正着,哪只这水溶也非是凡人,非但没有怪罪,还连安慰带讲了生理课,再然后据说第一次就给了水溶。 这之后二人闲来无事,就经常一起讨论诗文,吃些酒菜,累了就抵足而眠,有的时候还要加上秦可卿的弟弟秦钟,三人大被同眠,感情极好。 这事儿真假不好说,但是秦可卿真的不是个有福气地,也不知怎么的,没过几个月,竟然去了。 水溶是个长情的,竟然说,以后不愿意再娶了,就自己一个人,清清静静的,偶尔与好友吃酒聊天,谈经论道,岂不快哉? 后来北静老王妃也不知怎的,算是认命了,干脆自己去了一大庙,捐了香油钱,在那里代发修行,每日里听经念佛,心境很是平和。 北静王老王妃,对于自己儿媳妇进门儿却一儿半女也没留下,之后还勾得自己儿子神魂颠倒,不顾无后乃是大不孝的忌讳,拒绝再娶。 竟然没有任何怨怪之意,只是自己皈依了,很是佩服和赞嘆,这几乎已经算是大清好婆婆的典范了。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因为林瑞瑾跟弘晖他们年纪小,小哥几个嘀咕地时候,肯定是背着他们的。
第125页 内宅夫人们有自己的消息渠道,知道的内容可能比他们都香艷,太子妃和四福晋、贾敏她们自然是不愿意让自己懵懂地儿子知道这些腌臜的事情脏了耳朵。 以至于,到现在,林瑞瑾跟弘晖,压根儿都不知道北静王妃是何许人也,倒是知道北静王是个情圣,也仅此而已。 卫若兰一看二人越猜越没谱,赶紧打住道:「你们不知道那馒头庵,但是官场的人,或者是有头有脸儿的纨绔子弟,大多都是知道那里的。」 「那地方实质上是个暗娼管,只是挑小尼姑之前,你得先去给添香油钱,少则百两,多则千两不等,据说刺激着呢。」 冯紫英皱眉道:「子澄(弘晖字)和瑞瑾没接触过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别在他们面前说这些,没得脏了耳朵。」 卫若兰摇头道:「他们都十三、四了,可不小了,回头瑾哥儿得中武状元之后,他们两个就得接触官场了,要是不知道这些,被人给忽悠了,反倒是要吃亏的。」 弘晖气道:「佛门本是清净地,都是这些挂羊头、卖狗肉的给污浊了,她们这般大不敬,也不怕日后糟了报应?」 卫若兰不削地道:「你没听过,心信则灵,她们本就不忌讳,自然也没有那么多顾忌,再说,我听说,那里本就是南安郡王搂钱的地方,南安太妃在后面给撑腰。」 弘晖嘆气道:「算了,左右跟咱们也没什么关系,但是你们以后也少跟那些人联繫,没得被带坏了。」 每个层次都有不同的圈子,冯紫英的家世,若不是跟贾琏和林瑞瑾交好,也是混不上来的,但很多的时候,还是会被排挤出去的,尤其是跟弘晖和林瑞瑾玩不到一起去的顶层别的圈子的。 京城最不缺的就是权贵,因父祖们高官侯爵,却疏于管教变成了纨绔子弟,之后因没有本事得不到职位,又因官员和旗人不得经商,无所事事之后,哪能干什么好事儿? 卫若兰这人是个好交际的,三教九流都能说上话,而且,他出身高,之后又意外入了康熙的眼,自然是哪个圈都想拉拢或者巴结他,他知道的事情就多了。 弘晖看到林瑞瑾皱眉摇头的,就问道:「林弟弟,你这是作甚依你的性子,也不是为这事儿操心的人啊。」 林瑞瑾摇头道:「那些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的,我是想她们那的馒头是真好吃,可这价钱不合算,我老爹要是知道我为了几个馒头一掷千金,非得打断我的腿不可。」 三人各送了他一个白眼儿,也就这小子,从小就对吃的无比执着,不管是跟谁闹或者打仗,轻易绝对不会在饭桌上动手,就是迫不得已,也会尽量避开桌上的吃食。 你看他一鞭子抽烂一个博古架,眼睛都不带眨的,却从来不会主动掀桌子,除非那桌子上面没有吃的。 冯紫英转身又奇怪地问道:「这事儿跟宝玉有什么关系?他可不像能掏出这些银子的,就是北静王也就是个外表光鲜的,实际上家里没有多少家业吧?」 冯紫英的父亲冯唐冯将军,是贾代善一手提拔起来的,贾代善去了之后,冯唐念旧,三节两寿都会命夫人到贾家探望贾母,对贾政虽然看不上,但也多有照顾。 在冯紫英小的时候,因为总去贾家,跟贾琏玩的好的同时,跟贾宝玉关系也是不错的,他觉得贾宝玉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并不厌恶。 只是后来贾宝玉跟北静王走得近,他挺不贊同的,只是不好多说,再加上他自己的事情也不少,也有自己的交际圈,这才慢慢疏远了。 这会儿知道贾宝玉跟这些破事儿扯上关系,就有些着急,怕他误入歧途,他是知道,那些纨绔子弟要是聚在一起,怕并不是玩儿小尼姑那么简单的。 朝廷三令五申,不许碰阿芙蓉一类的东西,吸食者直接斩立决,但是,很有一些纨绔子弟顶风作案,聚在一起抽这东西。 他们可是陪着贾瑚和贾琏捉过那些抽阿芙蓉的人,还拿死囚做过实验,那些人最后根本就不是人了。 卫若兰知道冯紫英担心什么,只是耸耸肩道:「我没进去过,发现不对我就直接撤了,至于贾宝玉和秦钟,他们俩是跟一个叫智能儿的小尼姑玩儿在一起了,好像是秦钟的相好的。」 冯紫英知道贾宝玉进不去那圈子也就放心了,这会儿就坏笑道:「京城有个馒头庵,你们说他们这边儿会不会也有什么好吃的?」 林瑞瑾一听有好吃的,眼睛就是一亮,说了一声:「那我看看。」说完,一纵身上了院墙,然后很是失望的下来了。 卫若兰打趣儿道:「怎么样,里面的小尼姑漂亮不?」 林瑞瑾有些扫兴的说道:「晦气,哪有什么好吃的,就一僧不僧,俗不俗,女不女,男不男的玩意儿在树下刨土,谁知道她长得是美是丑?」 这时候冯紫英倒是好奇了,这不僧不俗、不男不女,那是个什么妖怪?当下说了一句:「你个就知道吃的蠢物,等我去看看这到底是人是鬼。」 说着往上一蹿,爬上了墙头,正赶上有人进来喊那刨土的穿着白纱又好似道袍,又好似孝服的人:「妙玉,你在做什么呢?」 那叫妙玉的一抬头,正好跟冯紫英对了个正着,当即叫了一声:「登徒子!」 第58章 相比于那个叫妙玉的,后来的女孩子很是泼辣,直接拿起一旁的笤帚对着冯紫英就砸了下来,嘴里还骂道:「让你小小年纪不学好!」
第126页 冯紫英一时没有防备,又因为偷窥被人逮个正着,下意识就去捂脸,然后就直接从院墙上掉了下来,摔了个四脚朝天。 不过冯紫英下意识抬手的时候,手上的一串手鍊被墙上的砖头给挂住,然后掉进了这尼姑庵,妙玉又是惊唿一声捡了起来。 那个女孩儿道:「捡什么捡,这些臭男人的东西,你捡起来也不怕脏了手?」 妙玉却将那手鍊儿拿起来仔细看了看,然后说道:「岫烟,是冯家表哥来接我了!」说着就往外跑去。 院墙外,卫若兰道:「还不快跑,一会儿人家喊非礼了,你不嫌丢人啊?」 冯紫英道:「不是,是那手串掉进墙里了,我得去找回来。」 林瑞瑾道:「还手串呢,这会儿还不逃命,等着被抓进牢里去啊?快走吧,什么材质的,回头小爷送你十个八个的。」 没等冯紫英解释,妙玉已经出来了,泪眼蒙蒙地问道:「可是冯家表哥?」 冯紫英一愣,有些不好的预感,试探的问道:「莫非你是苏家玉洁表妹?」 原来,这二人不仅是亲表兄妹,更是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妻,只是苏玉洁三岁的时候得了怪病,必须出家避难。 每每住在庙里,身体就不药而愈,离开寺庙,那病就找了来,又因她尘缘未了,师傅没让她剃度,所以只能一直留在庙里代发修行。 苏家父母也不确定自己的女儿何时能离开这寺庙,苏父不愿意拖累自己的姐姐,让外甥苦等自己的女儿,于是主动退掉了婚约。 知道苏玉洁也就是妙玉,如今已经可以离开寺院正常生活了,而却因为无依无靠,不得不继续留在寺庙,冯紫英给自己的父母写了信,后又争取了妙玉的意见,将人带回了京城。 其实,要说这两人有什么感情,那是胡说八道,冯紫英更多的是对她的同情,加上还有责任感。 而妙玉对冯紫英,也不会马上有什么男女之情,估计主要还是自己一人无依无靠,这有了依靠终于能安心了。 至于那泼辣的女孩儿,没想到竟然是贾赦的继室,邢夫人的侄女,因为父亲烂赌,家里的房子都抵出去了,以至于不得不租住了十年玄墓蟠香寺的厢房,跟妙玉做邻居。 当林瑞瑾听邢蚰烟说,自己给邢夫人写信求救之后,对方不闻不问,自然是不信的,直接当着小姑娘的面儿,给邢夫人写了信询问。 不久,邢夫人和贾赦回信,都说每年都给送回来五百两银子,给他们补贴家用,小厮们也都说是直接交到了邢蚰烟父亲的手里,也收到了回信。 五百两银子,在林瑞瑾他们这里,自然是算不得什么的,有的时候打赏的钱都不止这个数,但对普通家庭来说,吃喝之余,一年攒下三、两百两是不成问题的,根本不用他们母女给人洗衣贴补家用。 得,不用说了,这些钱肯定是被邢夫人的弟弟邢忠拿去赌博了,邢忠夫人知道后,恨不得拿刀剁了邢忠。 那邢忠就是个癞子,为了赌博可以六亲不认的人,知道林瑞瑾是大姐夫的外甥,就开始讨好林瑞瑾,想让林瑞瑾借他千八百两的花花。 林瑞瑾自然是不理他的,只是受邢夫人拜託,给邢蚰烟母女买了几身衣服,然后回京的时候,将她们母女拉上了船,邢忠赖皮赖脸的蹭上来,林瑞瑾倒也没将人撵走。 到了京城之后,邢夫人给邢忠租了一间小院子,又拜託贾瑚给安排了一个伙计就不管了,倒是把邢蚰烟母女接进了贾府,住进了薛家倒出来的梨香院。 贾母因此又闹了一场,当年薛家看甄家完了,也没有了顾忌,直接搬回了自家的院子,这梨香院贾母自然是想留给宝玉住,以后跟湘云成亲也在那里。 贾瑚却藉口,若是林家表弟和表妹过来的时候,表弟已经渐渐大了,不能再跟黛玉一个院子混住,所以,直接收拾出来空着,等林瑞瑾串门的时候休息。 冯紫英不好多提自己未婚妻的事儿,再加上他跟妙玉呆的时间久了之后,他们之间反倒越没有什么可说的,不过,对他来说,倒也无所谓,好了好处,不好就相敬如宾呗。 然后转移话题道:「刘兄,你这外家功夫练得实在地道啊,特意去拜师的?」 刘汉山憨厚地笑道:「俺小时候就被送到嵩山少林去拜师学艺了,前年才下山的。」 林瑞瑾道:「听说少林的棒法、拳脚和腿上功夫都很有名,你这看来是专攻的腿上功夫啊?」 刘汉山摇头道:「俺主要练得就是拳脚,只是你天生神力,但腿脚上却以轻功为主,俺不得不全力使出腿上的功夫攻你下盘。」 冯紫英笑道:「那刘兄你是真不走运,要是早三年来或者迟三年再考,状元怕是都非你莫属,你却偏偏赶上他这在的这场。」 刘汉山摇头道:「还是得挑战才能提升,俺觉得俺要是没跟林兄弟对手过,那怕是没法儿侥倖赢你。」 林瑞瑾大笑道:「听听,听听,这就是觉悟,这就是差距,这回知道为啥刘兄是榜眼,你是探花了吧?」 林海被叫到了御书房,康熙问了他的意思,也说了四阿哥府给的承诺,林海这才点头同意。 果然,雍郡王府跟林家结亲的消息一传出来,朝廷上下当即哀声一片,康熙觉得,好几个老御史看他的眼神,都好像是想要来个以死进谏,心里这个舒畅啊。
第127页 心情大好的康熙大手一挥,三个月后去热河狩猎,四阿哥、八阿哥负责监国。 康熙皇帝,并不是一个贪图享乐一时兴起的人,他去热河狩猎跟他歷史上的那个败家孙子干隆去木兰秋弥就是去玩儿的。 他这次之所以将新起的几个小将林瑞瑾、弘晖、贾瑚、卫若兰、冯紫英等人都带着,那就是要震慑又开始闹腾的几个蒙古部落。 而带上太后,一个是老太后这么大岁数了,康熙想表达孝顺,让她临老前见一见家乡的草原,完成多年的心愿。 但最主要的还是怀柔,让以科尔沁为首,亲近大清的蒙古部落感受到皇恩浩荡,同样也是告诉蒙古所有的部落,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拉一个打一个,不过是帝王手段罢了,当然,你想做到这个,你就得有相当的实力,临出发之前,康熙跟林瑞瑾说,你要是这次表现好,将蒙古勇士压制住,回来朕就给你姐姐郡君的诰封。 林瑞瑾掰着手指一算,郡君:居京师俸银60两、禄米60斛,这点儿俸禄是不算什么,他们这样的人家也不在乎这点儿东西,但是这身份却可以让四福晋对黛玉高看一眼,认为他儿子不吃亏。 想到这儿,林瑞瑾眼睛瞪得圆熘熘地道:「玛法,是不是这次随意折腾,只要彻底将人打怕了就行?」 康熙有些警惕地说道:「不能死太多的人,尽量是收復为主,免得科尔沁等部觉得唇寒齿亡,那就反而不美了。」 林瑞瑾想了想说道:「玛法,您就瞧好吧,我这就去找我的智囊团,肯定能把任务完成的妥妥的!」 弘晖也是个痴的,他一听是要给他媳妇儿捞诰命,立马连夜又是翻地图,又是查看沙盘,逼得卫若兰等人差点儿疯了,就是为了研究出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案。 他压根儿就没在意,自己的未婚妻有了郡君的身份,他却只是一个世子,这样就跟林如海一样,经常会被同僚打趣儿。 康熙听说,林瑞瑾把事情交代给小伙伴们之后,自己找了地方唿唿大睡,反倒是弘晖连着熬了三晚,才最终确定下来方案的时候,只能无奈地嘆了一句:真是周瑜打黄盖! 等看到由贾瑚帮忙参谋,弘晖几人设计出来的草稿,不得不认可这几个后生可畏啊,也为胤礽高兴,他以后是真的不缺名臣辅佐了。 说了半天,康熙突然发现事件的执行者竟然没来,于是问道:「瑾哥儿呢,这是他小子揽下来的活,他自己怎么不见了?」 弘晖满脸喜意地说道:「皇玛法,瑾哥儿这个小舅子真不错,现在就去帮着孙儿护着丈母娘和林姐姐去了。」 康熙是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儿,但还是担心这个孙儿有点儿傻啊,他问道:「你确定瑾哥儿不是护着自己娘跟亲姐姐?」 三天三夜没睡觉,弘晖的脑袋其实有些混浆浆的,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忽悠了,想着平日里都是自己忽悠林瑞瑾,这回倒是被忽悠回去了,直接给气笑了。 康熙看弘晖的样子,这下放心了,孙子的智商看来没问题,就是累懵了,于是安慰道:「你也无需太在意,偶尔让让瑾哥儿,也算是讨好你小舅子了。」 说完,又顺口问道:「什么事儿让瑾哥儿这么谨慎?」想了想又问:「可是贾家那个老太太又起么蛾子了?」 弘晖道:「也不算吧,就是林弟弟听说林姨和林姐姐被贾老太太叫去不放心,直接赶了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儿。」 林瑞瑾现在是防贾家老太太跟防贼似的,真算起来,这些年其实两家走的并不近,老太太也算是收敛了不少。 当年林如海和妻子调回京城后,贾老太太确实老生常谈,想要凑成两个玉儿的亲事,然后亲上加亲。 只是贾敏因为林瑞瑾总是写信告状,对贾宝玉知之甚详,自然是一口回绝,就算是贾母哭闹也无动于衷,最后也认命不再提了。 加上不久,正在奉旨查边的王子腾,偶感风寒,后来直接死在了任上,王子腾夫人看望了嫁给贾瑞的王熙凤和嫁给史鼎长子的王熙鸾之后,就回了老家,安葬王子腾之后,建了座庵堂出家了。 贾母知道这回,二房是一点儿指靠都没有了,若是再得罪死林家,把林海惹急了直接出手对付贾政,贾政一房就彻底完了,反倒不如留下些香火情。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挺消停的贾母,怎么又脑抽抽,这边儿雍郡王府和林家刚刚接了赐婚圣旨,她就在这当头叫贾敏过府,这是给两家添堵? 林瑞瑾知道的时候,那真是满脸杀气腾腾,他都想好了,奶奶的,要是敢这时候起么蛾子,让四福晋对黛玉有了看法,他要是不把贾宝玉给活扒皮,他就跟贾家姓! 不过,等到了贾家,林瑞瑾才知道,这回人贾家找贾敏,是商量贾宝玉和史湘云的婚事,另外还是希望林家能把林瑞瑾省下来的国子监监生名额给贾宝玉,让他成亲的时候好看。 这些年贾宝玉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也算是开窍了,嘴里也不再总是嘚嘚什么凡山川日月之精秀只钟于女儿,鬚眉男子不过是些渣滓浊沫而已。 也不再牴触为官做宰的,虽然仍对四书五经等头疼,却也愿意去挣那份功名,然,他真不是科考的材料,连个秀才的功名也考不下来,他诗词歌赋的灵性是一点儿也没留给他科举考试上。
第128页 对于贾母的这个请求,贾敏倒是并不觉得过分,她这辈子就黛玉和瑾哥儿两个孩子,黛玉用不着,瑾哥儿已经是武状元了,那名额自然无用,浪费了也是可惜。 至于日后瑾哥儿的孩子,他自己就是贝勒爷,自然也是有名额的,而黛玉的孩子,跟本就用不着她操心。 不过这事儿是应该跟林海商量一下的,毕竟那是一家之主,贾敏虽然知道林海不会反对也不在乎,但她却更知道,自己必须走一下过程让林海明白自己依赖他。 林瑞瑾一听,不是贾宝玉追着姐姐找不痛快,也就放心了,至于贾敏给不给名额,他是无所谓的。 贾母见事情基本定下来了,也就放心了,却还是忍不住刺了林瑞瑾一句:「瑾哥儿这可真是难得来一回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外祖母这边儿有什么豺狼虎豹呢。」 林瑞瑾是不惯着她,直接道:「我就是怕我娘心软被人欺负了,要不现在都忙得脚打后脑勺,哪有时间闲逛?」 第59章 贾敏不忍心自己老母亲被气得直哆嗦,好歹也是八十岁的人了,但也捨不得说自己的儿子,这孩子就是个实诚的,说话也不知道拐弯儿。 于是,贾敏轻拍了一下林瑞瑾的手说道:「你姐姐跟小姐妹儿们玩耍呢,我这边儿也要跟你外祖母说点儿贴心的话,你个大小伙子就别在这儿碍事儿了,去找弘晖阿哥们玩耍去吧。」 想了想,贾敏其实是知道自己母亲特别不待见自己宝贝儿子的,也因此觉得,自己儿子从小敏感,该是感觉到外祖母的不喜,这才不亲近的,反正,就是她儿子不孝也是有理由的。 贾敏对乖巧点头答应的林瑞瑾挺满意的,但还是说道:「待会儿也不用过来接我和你姐姐了,午时过后,我就带着你姐姐回去了。」 只要知道贾母不是为了贾宝玉折腾,不会让姐姐在婆婆眼里成为祸水一样的人物,林瑞瑾也就在这儿呆不呆都无所谓了。 又想着康熙带老太后去热河,那么远的舟车劳顿,他怕老太后受不了,干脆跑去玄真观炼药,那里已经被贾敬让给他了。 这些年,不管是因为太后为了避嫌,不敢亲近各个阿哥们家的小阿哥,还是因为寂寞,对林瑞瑾都是真心疼爱的,就像是普通人家护孩子的祖母一样。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林瑞瑾又不是石头做的,自然也是真的跟老太后处出了感情,自然不忍心老太后身体难受。 当然,他给太后炼药,自然也不能少了其他人的,就是康熙这个利用多余喜爱的,那也是必须送过去的。 接到林瑞瑾分发的好东西,所有人都很高兴,也领了他的情,太后,太子妃等女眷,更是稀罕的没办法,却也知道,这孩子不能给自家做女婿。 清朝的驸马和郡马,那都是不能手握重权的,康熙自然是不能允许就这么糟蹋了一个好苗子,林海同样不能同意。 大概也就胤禛和四福晋是偷着笑得,有林瑞瑾在,他们自然是不担心黛玉不能为弘晖诞下子嗣,顶多就是不能给弘晖房里塞人。 四福晋觉得,这还是可以接受的,虽然说多子多福,可无论多少庶出的孙子,那也没有嫡孙重要。 而能和林家成为亲家,那就是多了一个活着的保命神医,就凭林瑞瑾对他姐姐的在意,哪里会让黛玉受苦? 更何况,黛玉本身就优秀,一手医术实质上还在林瑞瑾之上,也就是不是很擅长炼药罢了,这怎么算都是赚了。 因为弘晖几人累狠了,林瑞瑾给各家发了临行福利之后,就自己晃晃悠悠地回家了,结果当即大怒。 他没想到,就这么一转眼儿的功夫,自家姐姐明显是哭过了,还是很伤心的哭了,因为,系统久未提示的系统,再次提示,还表示这是最后一次还泪。 甭管是因为还泪还是怎么着,让自家姐姐哭泣,这事儿就是不行,已经红了眼睛的林瑞瑾咬牙问自家母亲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贾敏知道儿子跟女儿的感情,赶紧解释,就怕说晚了一句,儿子就去砸他外祖家去了:「这次可真没有人招惹你姐姐,真的!」 黛玉一看林瑞瑾明显不信的样子,只能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得知自己要嫁人,以后不能经常回家,心里难受压抑,今儿竟然多愁善感起来。」 「今日和惜春在花房里画画,没想到宝玉表哥也去了,只是我们在里面,他并没有看到我们,就是自己捡起落在地上的花瓣什么的放进小袋子里。」 「惜春说他也是个痴的,每隔三五日,就会来花房收拾一下,那些残花败柳都会捡起来装进袋子里埋起来。」 「据说外祖母已经把后院儿都给了宝玉表哥住,宝玉表哥就在他住的院子里搭了一个花冢,每次捡回的花瓣落叶,就埋在那里。」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得知宝玉表哥,这几年一直坚持葬花,心里很是酸楚,感觉是在行使一种仪式一样,我就不由自主的开始掉眼泪。」 「我明知道那就是宝玉表哥犯痴,可是就是有种感觉,好像自己就是那漂泊无依的落花一般可怜,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就魔障了。」 「后来还稀里煳涂地写了一首《葬花吟》,也不知道自己是被什么沖了,就好像自己不是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言行一般。」
第129页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宝玉表哥过来了,接了我的一滴眼泪,然后说了一句:够了,足够了。」 「然后我就清醒过来,感觉浑身特别累,又好像从来没有的轻松,说不出来,特别矛盾,不过以前心里总是存在的那股难受劲儿倒是彻底消散了。」 黛玉有些说不太清楚今天花房里发生的事情,但林瑞瑾却听明白了,贾宝玉说够了,足够了,这应该就是契书的破译词。 林瑞瑾给黛玉输入了异能,餵了药丸子之后,系统提示他完成了任务,给了他奖励之后竟然说自己要升级,需要36小时。 这个是始料未及的,不过好在林瑞瑾发现自己还是能用背包的,这就无所谓了,反正那系统之前也是除了出生前,让他清除贾敏体内毒素的那次之外,从来都是,刷出任务,你自己选择是否完成。 完成了,给你奖励,不完成你就没有奖励,挺没有存在感的,也从来没有跟林瑞瑾交谈过,好像它并没有什么神志。 三天后的夜里,林瑞瑾正睡得香甜的时候,他半梦半醒间,竟然看到贾宝玉一脸严肃的站在自己的床头。 心里一惊,林瑞瑾坐起身,但是他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重量,床前的贾宝玉开口道:「莫怕,莫怕,我现在是叫出你的魂魄,与你说几句话就送你回去。」 魂魄离体?林瑞瑾下意识地转身朝床上看去,果然,自己的身体还是四仰八叉地躺着,他又转身回来,看向这贾宝玉。 林瑞瑾开口问道:「你是谁?为何顶着贾宝玉的壳子,又为何来寻我?」大约是气质不同,这人虽然长了贾宝玉的脸,却绝对不会被人当做是同一人。 那人面无表情的开口道:「这本就是我的本来样貌,吾乃齐天大圣孙悟空的善尸,也是你的系统本体,吾名瑛。」 瑛也没用林瑞瑾发问,自顾自地说道:「西天取经多算计,本尊一直无法释怀,将自己封印回本体,神志沉睡,这才糟了算计,体验什么狗屁人间繁华,不过是为了用凡间的酒色荣华污浊本尊本体,令其无法清醒。」 「之所以有还泪一说,只是因为怕本尊彻底失了灵性,他们没办法摄取其灵力,而能缓解的只有经过绛珠草炼化过的最纯净的灵泉,却因这般消耗,与绛珠草结下因果。」 「本尊碍于因果缠身,更加没有办法清醒,摆脱对方利用,本尊借着偶尔的一丝清明,将我放出,寻找有缘人帮忙。」 「只是我深知被束缚,做事不得不束手束脚的痛苦,如何会如紧箍咒一般控制你?一切但凭缘法吧。」 林瑞瑾点头道:「这么说我就是那有缘人了,只不知大圣是否挣脱了束缚?只是也没听说,贾宝玉身上的通灵宝玉丢失啊?」 瑛道:「那石头本就是一障眼法,那些人怎么可能把本尊的本体送出来?不说他们是否有本事驱使五彩石,单说若是被先天灵气滋养洗涤后的本尊,他们还能控制的了?」 「至于本尊现在,正在快意地报仇,还要感谢你一直以来的配合,助本尊脱离控制甦醒过来,这用储物空间幻化的系统,就当临别礼物吧。」 林瑞瑾问道:「那您是要离开了?」父母走后,就一直陪伴他的系统,虽然不曾交流,却也让他有了亲人的感觉,自然是不捨得的。 瑛道:「天道下,缘法自有定数,你我该着有这一场缘法,却也有缘尽之时,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若是有缘,自然是还会有再见的一天。」 「只是,既然是有缘,吾便送你三样礼物,全了咱们这一场缘法。」 「你本是秉持战意而来,吾传你一套武修功法,只是你却需记得,不可枉造杀孽,否则,天道定不容你。」 林瑞瑾点头答应,瑛用手指了一下林瑞瑾的眉心泥丸宫处,林瑞瑾立即觉得脑中多了什么,却并没有马上研究,而是直接跪拜道:「您对我有授业之恩,请受弟子跪拜。」 瑛没有拦着,受了林瑞瑾的三个头,这礼他受得起,也是林瑞瑾应该做的。 等林瑞瑾磕完头,瑛将林瑞瑾扶起,然后继续道:「为师离开后,那系统也就不再是系统,会恢復成原本的储物袋,我已经让它彻底任你为主,里面那些东西也随你取用,只是需得小心谨慎。」 林瑞瑾拱手道:「徒儿谢师父指点,定谨遵师父教诲,日后谨言慎行。」 瑛很满意,又道:「本尊被困之地,乃是一上古法器,名曰太虚幻境,里面也是仙草灵芝遍地,自成一届。」 「如今本尊醒来,正在报仇,本尊性烈,之后怕是会毁了些风景,但也算是一难得的琅嬛仙境,弃之可惜了,便送你做日后的仙府吧。」 「凡间终究不是你久留之地,待你结成元婴之后,吾存于你神识间的记忆,自然会指引你寻到地方,现在却不是你寻找的时间。」 林瑞瑾又道谢,然后问道:「师父,那徒儿能将这功法传给父母姐姐吗?徒儿实在不愿意再经歷亲人离别之苦。」 瑛笑着抽了林瑞瑾脑袋三下之后,才说道:「痴儿,你也是个痴儿,生老病死本是註定的,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很不该强求。」 「你父母福缘不够,这一世註定只能富贵一生,但你们的缘法却未尽,只要你修得长生,必有再见的一天。」 「至于你姐姐,她本是仙草歷劫,日后还是会回去的,在凡间只要积累心境即可,而且,由于你的插手,她回去之后,也是有人护着的,你就不需知道了。」
第130页 林瑞瑾明白,有些事儿不是自己该知道的,就不要去追根问底,该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也就知道了。 想到这儿,林瑞瑾又说道:「师父,那蟾蜍和蜈蚣,以后没有您的控制,会不会挣脱控制?」 瑛摇头道:「之前给你的本事,那是我传你的神通,日后也可以继续用,只是一定切记万事不可强求,抓宠物也是如此,万物有灵,若是与你无缘,便也莫强求。」 林瑞瑾点头受教,瑛说道:「时间到了,吾去也,你便好自为之吧。」说完,林瑞瑾感觉身体一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回到了身体内,四周哪还有瑛? 起身穿鞋下地,林瑞瑾对着窗口位置,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算是给瑛送别,又一次经歷亲人离别,林瑞瑾的心情真的很糟糕。 远处的瑛心有所感,朝林瑞瑾这边儿看了过来,笑着摇摇头,直接回了本尊体内,继续参悟大道。 孙悟空笑着对元神回归的善尸道:「瑛好福气,收得佳徒,是个重情义的孩子。」 瑛回到:「你我本是一体,这该是同喜吧?」 孙悟空哈哈大笑:「瑛说的是,既然是大喜,很该庆祝一番。」于是抽出金箍棒,对着那些控制着痴男怨女风流鬼的这司那司的一顿砸。 瑛摇头嘆气道:「这里日后是给瑾哥儿留的仙府,您全砸烂了,就成一废墟了。」 孙悟空一想也是,嘻嘻一笑道:「老孙终于脱困,这心里高兴,一时间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性子了。」 瑛是孙悟空的善尸,他们本是一体,因被算计,孙悟空亲手杀死自己的恶尸,他这辈子虽然不会有向恶之心,但同样也没有办法将自己的恶习寄託出去。 无奈,瑛又走出了孙悟空的身体,对着四周被祸害的不成样子的太虚幻境,连连施展法力,破碎的残垣断壁慢慢恢復原本的雕樑画栋,断裂破碎的仙芝灵草,也被收拾着重新种回土里,这时又恢復了它仙境该有的样貌。 第60章 消沉了两天之后,林瑞瑾这才打起精神,有了心思看自己的储物袋,然后就感嘆道:「难怪斗战胜佛跟妖精们打仗,除了一根如意金箍棒之外,基本没用过别的法器,这是因为真穷啊!」 里面除了批量的药水罈子之外,就是一个炼丹炉和几本炼丹炼器的书籍,外加一些应该是打妖精后抢来的一些废铜烂铁,估计当初给自己武器,也是将这些东西毁了之后拿来忽悠自己做奖励的。 孙悟空不擅长炼丹炼器,作为善尸的瑛,自然也没有这方面的才能,这些炼丹炼器的书籍,明显是从不同的人手里抢来的。 而作为伪装的,给自己当做奖励的什么超蓝超红的,林瑞瑾翻开炼丹书籍才知道,那压根儿就是入不得品级,算不得炼丹术,只能说是炖出来的药汁子。 只是瑛用来炖药的草药,在修界,那就是地上的杂草,但拿到凡间,反倒是生死人、肉白骨的灵丹妙药了。 幸好瑛为了省事儿,是把功法用醍醐灌顶的方法注入林瑞瑾的脑中,要不林瑞瑾连书上的字都不认识。 但毕竟是刚接触这些字,想要做到融会贯通,那还是需要一定的时间,林瑞瑾也不着急,等有时间慢慢看就是了。 不过他是个懒得,想到了一个偷懒地办法,他叫来癞头和尚和跛足道人,分别给了一本炼丹和炼器的书,让他们没事儿的时候参悟一下,看看能不能炼出来丹药。 二人是不知道林瑞瑾有什么奇遇,也没有本事能知道瑛的行踪,看到是修界的炼丹和炼器的书籍,以为林瑞瑾是打算让他们走丹修和器修的道路,当即感激涕零。 收好书籍,二人跪地磕头道:「多谢主人赐下功法,我们一定好好参悟,然后尽心辅佐主人。」 因着这二人诚信感谢而非受功法控制,这灵兽和主人的灵魂更加契合,算是意外之喜。 林瑞瑾听他们这么说,自然也明白二人这是误会了,但也没必要解释,于是点头道:「嗯,去吧。」 打发了癞头和尚和跛足道人,林瑞瑾开始练习瑛传下来的正宗的武修功法,这武功有了长进,只是,武修,你真的想要进步,那就得不断的在打斗中增加经验,最后悟出自己的战意。 武修不是剑修,也没有什么剑在人在,剑断人亡的说法,他可以使用任何武器,也可以锻鍊拳脚,当然,你若是真的寻到了与你有缘的合心意的武器做本命法宝,那也是你的运气。 但本命法宝是不能随便乱选的,你可以暂时不选,但绝对不能滥竽充数,否则后悔却没有后悔药,因为这本命法宝就如剑修的剑一般,与你的性命休戚相关。 林瑞瑾暂时是没有东西能做自己的本命法宝,那鞭子是不错,但连法器都不是,储物袋里的废铜烂铁也白搭,他还是慢慢寻摸吧。 林海和贾敏现在操心着黛玉的婚事,暂时没空搭理他,林瑞瑾干脆自己去找弘晖几个出来吃饭玩耍。 等下个月开始,他就得去宫里当值了,再想出来玩儿,就没有这么松快了,所以,当务之急还是得抓紧时间放松。 因为林瑞瑾是康熙看着长大的,对他了解甚深,也没按照规定送去侍卫处,直接给封了个一等御前带刀侍卫兼御前行走,正三品,蓝宝石的顶戴外加单眼花翎。 按照正常,这一品侍卫虽然是官居正三品,但后面坠着的该是无眼蓝翎或者是什么也不坠,这花翎乃是一种辨等威、昭品秩的标志。
第131页 花翎为孔雀羽所做,非一般官员所能戴用,其作用是昭明等级、赏赐军功,显然,这是将林瑞瑾早年的功劳给找补回来了。 至于官服蟒袍这些,倒都是按照三品官员来的,并没有特殊之处,补子也是三品武官该用的豹子。 一个将将十五岁的三品大员,又是皇帝的近臣,与未来储君有父子感情,林瑞瑾虽然名声不咋地,但也是各家眼中的乘龙快婿人选,一跃成为京城最佳女婿人选。 不过,林海和贾敏,对儿子的婚事并不着急,更没有打算早早抱孙子,所以林瑞瑾并不害怕自己会抱着个小萝莉不知从哪下口。 而弘晖也会跟林瑞瑾一同上朝听政,只是并没有明确指出要去哪里当差,也没有个明确的品级,倒是也有了个御前行走的名头,暂时干着秘书的活计。 哥四个聚到一起,要了个雅间儿,小二儿也是认识他们的,酒菜上的很快,林瑞瑾抛了一锭银子将人打发出去,小二很有眼色的退出去后,顺手把门给带上了。 卫若兰见没有了外人,干脆很是不雅地翘着二郎腿,把花生米往嘴里一丢,然后说道:「还是咱们一起的时候痛快。」 四人在一起,那就是脾气相投,互相之间也没有什么身份贵贱之分,不必伪装,也用不着讨好或者想着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林瑞瑾笑道:「怎么着,这是谁给你气受了?哪个胆子这么大,小爷听听,也去瞻仰一下遗容。」 卫若兰笑道:「谁会那么不开眼的得罪我?就是凑过来的,要么别有用心,要么阿谀奉承之辈,好没意思。」 冯紫英道:「他呀,就是被他继母和兄弟们给缠的烦了,要我说,他们那么多算计,你就该学着瑾哥儿快刀斩乱麻,左右你也不指着继承你爹的东西。」 卫若兰苦笑道:「我额娘留下的嫁妆,还有外祖母给的体己,几辈子都吃不完,用不尽,卫家那点子东西,小爷哪看得上眼儿?」 林瑞瑾贊同道:「好女不穿嫁时装,好男不吃分家饭,有手有脚的,因为那点儿东西算计来算计去,实在叫人看不起。」 弘晖道:「你们都是家里的独子,有些事儿是没法理解的,他也不是不想跟林弟弟似的,要是放弃家产,立即解脱,你看他会不会立马就去声明。」 「他这个跟林弟弟对付贾老太太不同,他们一个姓林,一个姓贾,云卿(卫若兰字)那里却一笔写不出两个卫字,他亲阿玛也还在世呢。」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外人就是关系再好,也不能过于插手人家家庭内部的事情,作为至交好友,只要等朋友张口求助的时候给与帮助,平日里陪着说说话、开解一下就足够了。 冯紫英转移话题道:「哎,你们知道,为啥最近柳二郎躲去西南,情愿餵虫子也不敢回京不?」 林瑞瑾恍然大悟道:「柳二哥跑路了?怨不得我大舅舅天天愁眉苦脸的念叨着缺个台柱子,总是替补不上呢。」 弘晖道:「那柳湘莲倒也是个仗义的,就是跟林弟弟一样爱冲动,还没有林弟弟的家室护佑,这回怕是又得罪了哪个权贵吧?」 林瑞瑾道:「他跟琏二哥关系极好,依照琏二哥的性子,柳二哥要是在京城得罪了谁,他早就该疏通关系,就是办不了的,怕也早就找瑚表哥或者我帮忙了,这回估计是惹了情债吧?」 冯紫英大笑道:「你还别说,瑾哥儿说的还真就差不多,不过柳二郎招惹的这个是烂桃花中的烂桃花。」 卫若兰道:「还说人家呢,你那朵烂桃花也没好到哪里去。」这说的就是妙玉了,也不知道该说这妙玉什么好。 既然都跟人家回来,打算完成婚约了,成天还是原来的那身打扮,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住进了个尼姑呢。 平时用餐,也是只食蔬果,嫌肉食腥膻,一副马上要羽化升仙的感觉,这倒也罢了,毕竟人家是在尼姑庵长大的,不喜荤腥也情有可原。 但是,你喝个茶,还得专用杯子,只跟冯紫英分享,长辈过来,另拿一套,冯紫英的朋友过来,她又拿一套普通的,这些他们都忍了,但你前脚离开屋子,后脚她就叫人把用过的杯子摔了,这是几个意思? 问林瑞瑾他们怎么知道的?还没出院子呢,对方又没特意压低声音,凭藉林瑞瑾他们的内力能听不到? 要不是弘晖拦着,说那毕竟是子寿(冯紫英字)即将过门的妻子,不看僧面看佛面,咱们以后少过来就是了,要是有事,就让人找子寿出来就是了。 冯紫英自然也听到了,当即就要进去理论,被卫若兰拦住了,劝他不要,要不就太尴尬了,毕竟妙玉还有另一从身份,是卫母的侄女。 想着当面教子,背后教妻,冯紫英只能暂时压住火气,但本来对婚事就不是很满意的他,此时更加不满意了,但责任感又让他必须负起责任。 冯紫英也想好了,他呢,也用不着夫人外交,日后有了孩子就交给母亲带,平日里便相敬如宾就好。 妙玉既然这般嫌弃自己的好友,那以后也用不着她帮着接待就是了,她是愿意念佛还是读老庄,那就自己清清静静地待着吧。 其实,妙玉也并不喜欢冯紫英,只因两人真的没有太多的话题,她喜欢那些风花雪月的诗词歌赋,而冯家军伍出身,哪有人有那个文艺细胞。
第132页 于是,她觉得知音难觅,与冯紫英没有共同话题,但因为这是自己指腹为婚的未婚夫,是要生活在一起的人,所以,她只能接受。 这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能跟冯紫英玩得好,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诗词大家,她容忍了冯紫英,那是迫不得已,再去接受名声不堪的林瑞瑾等人,她就受不了了。 林瑞瑾几人对妙玉,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感,平日里一般不会提起,但是偶尔还是会刺一句痛快痛快嘴儿。 冯紫英摆手道:「哥几个正乐呵呢,提她作甚?她喜欢清静,只要不妨碍咱们哥几个感情就让她自己清清静静地呆着呗,左右冯家也不差她一口饭。」 弘晖不愿意插手卫若兰的家事,自然也不会想要管冯紫英怎么过夫妻生活,便转移话题道:「那柳湘莲到底是招惹了哪家姑娘啊?」 林瑞瑾想了一下也顺着问道:「他不会是想不开,招惹了哪家有夫之妇或者谁家的格格吧?」 满人民风开放,不似汉家女子,便是出门,也要带上纱帽遮住面容,她们因为满人女子都是天足,未嫁人前,换了兄弟衣服,带着瓜皮帽伴做男子跟父兄出来透气听书的并不少见。 满人女子未出嫁前都是珍贵的,被称作姑奶奶,因为,一个是女子嫁人后不易,也就做姑娘的时候能享几年福。 二来也是为了等女子出嫁后能念着娘家的好,回头帮助自己的父兄某些好处,毕竟,一般都是低娶高嫁。 冯紫英一听,拍着大腿笑道:「但凡是个女的,柳二郎都不带稀奇的,毕竟去戏园子听戏的妇人或者格格们,也没少有人勾搭他。」 借着又道:「你们猜猜他到底是被谁给盯上了?」 林瑞瑾一呲牙道:「是谁我猜不出来,但这人真抗揍,也勇气可嘉!」柳湘莲的脾气,真不比林瑞瑾好到哪里去,也就是林瑞瑾喜欢抽人,柳湘莲则喜欢拳拳到肉的感觉。 卫若兰和冯紫英看着弘晖坏笑,意思不言而喻,论起抗揍还勇气可嘉的,满京城有几个比得过主动给林瑞瑾做姐夫的弘晖? 弘晖倒是也不在意,反正林瑞瑾也是知道分寸的,更何况,为了自己姐姐,林瑞瑾只有维护他的,怎么可能没事儿揍他? 日后,有些下属讨好弘晖,要给他送女人的时候,弘晖就知道,自己真的太天真了,为了活命,他只能每次都躲在媳妇儿身后。 好在这不是弘晖要收得,也一个没带回去过,林瑞瑾也是吓唬居多,只是提出给弘晖送女人的人,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时间久了,大家也没人敢捋虎鬚,甚至因为惧怕林瑞瑾,跟弘晖出去请客,也是必须先打听那里安全不,绝对不能有母的生物出现,就是点盘儿白切鸡,都一定要确定那鸡是有鸡冠子的。 为此,贾赦还很得意的说道:「老子就说过,小舅子这东西,就是一种可怕的生物!你们非不信,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了吧?」 第61章 冯紫英笑道:「还别说,这人还真挺抗揍,被柳二郎给揍得鼻青脸肿的,回头还死皮赖脸的缠着,听说最近正打算追到西南去呢。」 林瑞瑾点头道:「这要是没啥特殊癖好,那一准儿是真爱没跑了。」 卫若兰道:「行了,赶紧说说,是哪个不怕死的,要是行,必须给柳二哥说说,遇到真爱不容易,实在不行就收了吧。」 几个坏小子不怀好意的笑着,看热闹绝对不嫌事儿大,缺德都缺到家了。 冯紫英不再卖关子,直接说道:「还记得从良的薛大傻子薛蟠不,现在缠着柳二郎的就是他,为了追柳二郎,还跟他娘说自己要去西南进马,倒卖马匹,这两天就要出发了。」 噗嗤,咳咳,另外三人被刺激的都呛了,他们是打死也没想到,这薛蟠竟然是个长情的,第一回 缠着柳湘莲被揍,算起来也是十年前的事儿了吧? 林瑞瑾捂着胸口道:「这绝对是真爱没跑了,十年还没放弃,就这毅力,估计追个石头都开花了!」 弘晖神情古怪地问道:「柳湘莲现在应该快二十五、六了吧?这些年也没定下来,不会真的好男怕缠郎吧?」 冯紫英和柳湘莲走得近,就解释道:「他呀,可能是总去串风月戏,对这些戏子们的逢场作戏厌倦了,就说要找一个忠贞美人做妻,要是找不到,就情愿自己一个人。」 林瑞瑾嘆气道:「那他还是真倒霉,竟然遇上了薛大傻子,那就是个稀罕好颜色的,也不分公母,不过,要我说,还是揍得轻,要是我,直接抽断了他的孽根,你看他还敢往跟前儿凑不!」 卫若兰一听笑了:「瑾哥儿,我听说,当年薛大傻子还瞧上过你,就是直接被你给教训狠了,后来才又看上柳二哥的,说来,还是你比较兇残啊!」 林瑞瑾一听,噁心坏了,直接伸腿踢了卫若兰一脚道:「去你的,狗嘴吐不出个象牙,你自己都二十多了,连个人儿都没有,还敢噁心我?」 卫若兰不以为意地说道:「我啊,不遇到合心的美人,你看我去娶来?」卫若兰这是因为,不愿意被人操纵婚事,娶个卧底在自己身边膈应。 但自古以来,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老子还在,他若是松口婚事,肯定会被继母趁机塞人,他自是不愿的。 弘晖道:「缘分到了,你就遇到了,好男儿何患无妻?」
第133页 冯紫英岔开话题继续道:「这回也是怨柳二郎多管闲事儿,那薛大傻子当初挨揍之后,也就放下了,还是后头去办事儿的时候,半路遇上薛大傻子被山匪劫道,他过去打抱不平,这才被缠上来的。」 林瑞瑾点头道:「这本是一出行侠仗义、英雄救美的感人戏,现在倒变成了恩将仇报、逼良为娼的復仇戏。」 冯紫英点头附和道:「也是怪柳二郎救错了人,真是个大美人,来个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便以身相许也算是佳话,现在这就是平白噁心人了。」 林瑞瑾对王家没什么好感,就说道:「要不怎么说,买猪看圈,薛家家主聪明一世煳涂一时,娶了王家妇,也合该他倒霉。」 「这一儿一女哪有好的?儿子无能,女儿又心比天高,听说前儿在宫里打听子澄的消息呢?」 弘晖正抿着酒,一听差点儿又呛了,赶紧摆手道:「停,这个可是冤枉了,人家看上的是我二弟,她哪里敢跟林姐姐叫板儿?」 卫若兰也道:「人家就是有那心思,知道子澄有你这小舅子,也早就打消主意了,她又不是不认识你。」 林瑞瑾一听,点头道:「算她识趣儿,要不我非得去进宫好好教导她做人。」 冯紫英又道:「不过瑾哥儿说的确实有些道理,这薛家还真是让王家坑苦了,要不薛家本身的根儿还真不错,你是不知道,薛家二房的两个兄妹,那真的是人中龙凤。」 林瑞瑾笑道:「我说子寿,你现在这是越来越八卦了啊,连薛大傻子家都去了解,不会是看上那薛宝钗了吧?」 冯紫英笑骂道:「滚,还说云卿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呢,你就说人家好好地小姐不当非得小选进宫图啥?能看上我这样的家世?」 「我是因为你琏二哥认识了薛蝌,就是薛家二房的男丁,是个很不错的人,等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话音刚落,就听到隔壁雅间儿一阵吵嚷声,林瑞瑾等人就是一皱眉,这是公共场合,这般喧譁吵闹实在是失礼。 尤其是一妇人尖酸刻薄道:「我梅家乃是书香门第,家风清正,可是容不得被人坏了名声,你薛家乃是皇商,大姑娘攀高枝儿之前,也是经常抛头露面的,你薛二姑娘据说,这些年更是与父兄三山五岳地玩了遍,我梅家可是要不起这样的儿媳。」 一声音低沉地男子道:「梅夫人说话实在刻薄,梅家悔婚,不愿履行当日定下的婚事,我薛家也不会挟恩图报,非得赖给你梅家,何必这般出口坏我妹子名节?」 冯紫英一愣,说道:「这是说曹操,曹操到,薛兄弟在这边儿没什么根基,我得看看,别让他吃亏了。」 林瑞瑾跟弘晖对视一眼,听这人谈吐是个聪明的,对方要坏了女孩儿的名声悔婚,人家就直接点出来,婚事是因为我薛家当日有恩于你家,这才过来的,若是你不愿意,我们家也不稀罕,但你却太刻薄了。 于是弘晖也起身道:「那就去看看吧,子寿既然称赞的人,想来错不了,能帮就帮一把吧。」 林瑞瑾和卫若兰自然无异议,也起身跟着推门出去。 就见一相貌清隽的男子将一女孩儿护在身后,挡去围观者的视线,那女孩儿正好背靠林瑞瑾他们的雅间。 冯紫英见四周看热闹的人多,就对正好回头的薛蝌道:「薛兄弟,先让薛家妹子进屋,然后再理论。」 薛蝌见到冯紫英,又听冯紫英这般说,自然是赶紧拱手道谢,然后让堆在一旁不知所措的丫鬟先扶着薛宝琴进屋。 薛宝琴用帕子挡着脸,显然是羞愤至极,却碍于礼教不能出生辩驳,此时很是感激几人,行了礼,也没等贴身丫鬟,便先一步进入雅间。 可能是走得急,加上羞愤,脚下一个没注意,险些被自己的衣裙绊倒,正巧卫若兰在一旁,赶紧伸手将人扶住。 卫若兰虽然爱玩爱闹,却是个真正的君子,平日里也是个守礼的,见人站稳,就立即收手然后道:「卫若兰失礼了,请姑娘见谅。」 薛宝琴倒也落落大方地回礼道:「多谢卫公子援手,否则小女子必会出丑,小女子感激不尽,如何会怪罪公子?」 这时林瑞瑾他们才看到女子长相,说实话,这薛宝琴的容颜,与洗髓后的林黛玉不相上下,犹在薛宝钗之上,尤其眼神清明,一看就是一聪慧女子。 林瑞瑾天天看他姐姐林黛玉,早就有了免疫力,弘晖眼里也只有黛玉,对其他女子是看也没看,林瑞瑾对此很满意。 卫若兰却惊为天人,好在也没有盯着人家看,只是见薛宝琴的丫鬟也过来了,就赶紧将门关上了。 之前的梅夫人,本来就因为薛蝌指出自家短处而恼羞成怒,这会儿就又开口道:「看到没,就这么会儿功夫也不忘勾着男人,我梅家如何能娶这样的女子?」 卫若兰道:「佛说,心中有花,则满目皆花,不知夫人可是时时刻刻想着勾引男人,这才如此心思恶毒,嘴上刻薄?」 林瑞瑾又和弘晖对视一眼,互相挑挑眉,有戏啊,卫若兰可不是什么行侠仗义,路见不平一声吼的人啊。 梅夫人没想到竟然有人这么说自己,当即道:「你是谁家的?难道不懂尊老?」 林瑞瑾是不管薛蝌兄妹怎么样,这跟他没什么关系,但说到自己兄弟身上就不行,于是说道:「尊老?就你,一自称书香门第的泼妇,连人都称不上,有什么好尊的?」
第134页 「想知道小爷几个是谁,勾引我们?你太老了,也太丑了,最主要的是嘴臭!」 周围众人哈哈大笑,梅夫人身边的丫鬟呵斥道:「知道我们夫人是谁,你们就这么说我们夫人?」 「我们老爷可是朝廷重臣,从二品的翰林院掌院学士!」 林瑞瑾点头道:「哦,原来是梅翰林啊,我当是谁呢,那你知道十年前,梅翰林的妻弟,翰林院侍讲学士陈梦光是为何革职永不录用,连功名都丢了的吗?」 「呵呵,不好意思,在下不才,为圣上亲封贝勒爵位的林家小爷林瑞瑾。」 「不过,你这么一说,小爷倒是明白,这梅夫人为何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书香门第出身,却如村中泼妇无二,因她本就是一粗鄙的村妇。」 「对了,小爷记得当年调查陈家的时候,可是听说,梅老头得中进士后,因当年家贫,不支持他科考,只有妻子娘家出力,所以,直接拿出二百两银钱与梅家祖宅的人买断了关系。」 「梅陈氏扬言,若是敢去京城叨扰,别怪她不客气,捏死他们,绝对不比捏死一只蚂蚁困难。」 「梅夫人,小爷说的可有虚言?之前小爷是懒得搭理你们家,毕竟得罪小爷的是陈家,梅老头又曾给阿玛的东宫做过谋士,没想到你们倒过来寻小爷兄弟的晦气!」 梅夫人被点出这些,整个人都开始昏昏沉沉的,尤其是四周指指点点地声音。 读书人最怕的就是坏了名声,尤其是梅翰林的官职,他没有太多的职权,主要就是掌管翰林院编书的事情,这要是名声坏了,皇上还如何能让他做下去? 这也是为何,梅夫人知道薛家落魄之后,想要悔婚,却仍然要将错误归到女方那边,不肯背下悔婚的名声。 梅夫人强忍着阵阵眩晕之感,想要赶紧离开。 薛蝌这时却开口了:「原来是这样的啊!想当年,梅老爷要进京赶考,但路上淋雨高烧倒地昏迷,险些去了,正巧遇上家父从庄子上查帐回来,就将人救了。」 「本也没想过让他报答什么,家父与其聊天,见他言之有物,他又说盘缠用光了,无法进京赶考,家父本着救人就到底的心思,资助他五百两银子做盘缠。」 「于是梅老爷感念家父救命之恩,又看到刚满周岁的妹妹,就说自己有一三岁儿子,不如两家结为亲家,后双方交换了信物,立下字据,这才定下婚约。」 「早年,因父亲是受皇室委任,为皇家搜罗海外奇珍异宝的皇商,在天下各省皆有生意买卖,顾时有书信来往。」 「五年前,父亲因病过世,梅家就断了书信,我兄妹为父守孝,孝期满了,却不见梅家提亲,直至去年,妹妹已及笄,别家早就开始为女孩儿议亲,梅家却仍然没有动静,我们兄妹这才进京相询。」 「你梅家既然要毁掉婚约,我薛家也不是非得让你梅家报恩求娶我妹子,只是为何一直拖延不给个准话,今又这般颠倒黑白羞辱我兄妹?」 「如今这般倒也好,看清你梅家为人,也省得他日妹妹若进了你梅家的门,再遭你磋磨,现在别说你梅家悔婚,就是凭藉你们夫妻所作所为,便是八抬大轿,我薛家姑娘也不会进你梅家大门!」 卫若兰鼓掌道:「好,说得好,就凭兄弟这段话,我卫若兰也要交下你这个兄弟!」又对梅夫人道:「记住,小爷乃御前一等带刀侍卫卫若兰,有本事就来寻小爷晦气吧!」 冯紫英笑道:「那小爷帮你介绍一下,那位,看着没,雍郡王府世子爷,就小爷的身份低些,御前二等带刀侍卫冯紫英。」 「娘的,谁他妈还不是天子近臣了?真当我薛兄弟,是谁都能扒拉两下的软柿子?也得看看我们这些兄弟干不干!」 薛蝌很感动,对着几人拱手道:「薛某谢过几位兄弟!」 林瑞瑾同情地拍拍薛蝌的肩膀道:「兄弟是好兄弟!」只是有人真不是为了兄弟,而是惦记你妹子,小爷是被拖下水的。 薛蝌就是觉得这话的停顿好像有问题,但还是点头道:「绝对是好兄弟!」 第62章 梅夫人终于受不了了,她推开人群,也顾不得自己平日里维持的贵妇形象,直接跑下楼梯,后面的丫鬟婆子急忙追了过去,只是每个人的脸上不仅是愤怒,更多的是惶恐。 外人只知道梅夫人平日里清高又言辞犀利,觉得不愧是翰林夫人,但身边伺候的人却知道,她那就是硬端着。 而且这梅夫人因为出身还有自身的学识,很是自卑,平时最怕别人挑出自己的毛病,笑话自己。 其实这并不奇怪,就好像是越是暴发户,就越怕别人说自己不懂礼,为了不被笑话,他们就会努力地模仿着世家的言行。 这些身边伺候的人,若是知道了她丑陋的一面,那就不能留了,因为他们会时时刻刻觉得,身边人看自己的目光,就好像是在嘲笑自己一般。 而梅夫人身边伺候的人,现在就祈祷着能被梅夫人直接发卖,否则,以梅夫人的狠毒,最大的可能就是将人毒哑了再卖,免得泄露出去秘密。 而贴身的婆子和丫鬟,则会直接毒死,因为她们知道的太多了,包括很多隐秘地**,比如她曾经毒死的妾室或者用药生生堕掉的庶子们。 冯紫英驱散了围观的人群,将薛蝌让进雅间儿,又命小二儿撤了酒席从新上一桌好酒好菜,关了门,几人又从新介绍了一番。
第135页 弘晖道:「刚刚围观的人里,有几个御史,林弟弟该是认识的。」 林瑞瑾点头,他老爹的手下亲信,他能不认识吗? 弘晖继续道:「那些御史天天本就盯着官员的言行,这是他们的职责,梅翰林家出了这样的丑闻,明天御史风闻奏事,参奏梅翰林的奏摺怕是能堆起一座山。」 「我能明白这道理,梅翰林自然更明白,想要将影响降到最低,最好的办法就是履行婚约,将薛姑娘迎娶进门,只推说是家中夫人本为村妇,见识鄙薄,只因糟糠之妻不下堂,才做出这等令他汗颜的举动,那忘恩负义,背信弃义的罪名也就没了。」 「而等一下,怕是梅翰林就会大张旗鼓的到薛家请罪,然后请你们看在往日交情上,不要与一村妇计较,两家仍皆为秦晋之好,还会许诺什么不会慢待薛姑娘之类的话。」 薛蝌出声道:「这次,我带妹妹过来,就是预料到梅家怕是后悔这婚约了,只是,我母亲痰疾日重恐不久矣,我怕母亲这一二年去后,妹妹再守孝三年,耽误花期,这才来京。」 「本就想好了,梅家若是信守约定,自然是最好,若是梅家悔婚,我们也悄悄地要回信物和妹妹八字,再为妹妹另寻良人就是了。」 「只没想到,梅家欺人太甚,将我们兄妹邀请到这边儿来,然后堵在雅间儿门外,这般羞辱人,我是绝对不会将妹妹交到这样的人手中的!」 薛宝琴也点头道:「父亲在世,一直说,人,无论穷富,但一定要对得起人的一撇一捺,为人,人品最重要。」 「梅家这样的人家,我宁愿一辈子不嫁人,也断不会与之再有来往的,见了梅夫人,加上梅大人的作为,他家的公子,怕也不过尔尔。」 弘晖知道了兄妹的态度之后,点点头,又问道:「那你们现在的落脚点在哪?」 薛蝌道:「我们家在京城并没有落脚点,现在是寄居在大伯娘处。」 弘晖又问:「可是薛蟠家?」 薛蝌点头道:「那正是在下的大堂兄。」 弘晖道:「那你们可能得暂时换个住处,因为,胳膊拧不过大腿,薛家护不住你们兄妹。」 林瑞瑾嗤笑道:「子澄,你这说的也忒委婉了,只要那梅翰林给薛宫女些好处,比如送到阿玛后院或者完成她的心愿,将他送给弘昀做侧福晋什么的,你看看她会不会让薛姨妈把人打包送梅府去。」 薛蝌兄妹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的大伯娘母女两个,他们兄妹自然也是知道些的,但是这真的好说不好听啊。 卫若兰轻咳一声道:「瑾哥儿,我听说你姐明天会邀请几个姐妹到家里聚聚?」 林瑞瑾有些懵道:「我不知道啊,早上看我娘他们忙着,我不就出来找你们了,哎,这我都不知道的事儿,你怎么打听到的?」 弘晖赶紧接话道:「是这样的没错,林姐姐还给怀恪送帖子了,你出来的早了,不知道。」 林瑞瑾也回过味儿了,点头道:「那对,一早我就去练武,然后看我娘他们忙着,我就出门了。」 又顺着卫若兰的心思说道:「我姐要嫁给子澄了,最近可能紧张,叫些姐妹过府热闹一下也好。」 「薛姑娘要是没事儿,也去陪陪我姐姐,聊聊天,她肯定也给贾家的表姐妹们下帖子了,真论起来,咱们也是带着亲的。」 又对薛蝌说道:「咱们一见如故,正好咱们几个去我院子里,那边儿怎么也比这儿的酒好,也放松,薛兄意下如何?」 薛蝌感激道:「几位兄弟这般待薛蝌,薛蝌的感激话就不说了,日后但凡有用得着薛某的地方,薛某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敢皱个眉头都对不起人这个字!」 林瑞瑾心里话,兄弟,你这真是被卖了还替人数钱呢,真是活该你妹妹被人惦记! 薛蝌兄妹就这么着,跟着林瑞瑾去了林家,做戏做全套,黛玉很是善解人意地应下了自己给表姐妹们下帖子的锅,也写了帖子过去。 弘晖三人也打发了人去家里说一声,晚上在林瑞瑾这里过夜不回去了,又让人跟薛姨妈说了人在林家。 贾敏和黛玉都很喜欢这个美丽聪慧的女孩儿,黛玉待她一见如故,直接带回了自己的院子,说着女孩子的悄悄话。 贾敏偷摸将林瑞瑾叫出来问他:「瑾儿,你跟娘说实话,可是看上了这薛姑娘?若是看上了,咱们家也是不论门第的。」 「这姑娘虽然是皇商出身,但言谈举止,可是跟薛大姑娘不一样,你可不能想着有的没的,咱们林家和你外祖家不同,你该知道,妾室、庶子,乃是乱家之根源。」 「你要是真的喜欢,娘亲就给你正式下聘,但那些越礼的事情,你可不能做。」 林瑞瑾赶紧拉住老娘的手,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将事情讲了一下,继续道:「所以,娘啊,打坏主意的不是你儿子,是卫若兰那个伪君子,儿子是给他收拾烂摊子。」 贾敏闻言点头道:「我儿年纪还小,这些事儿很是不用着急,不过,这梅家也是在是不像话,等着御史参奏,皇上定夺之后再让人离开吧。」 林瑞瑾笑道:「要不怎么说,还是我老娘开明,跟那些无知妇人就是不一样!」 贾敏笑着拍了他一巴掌骂道:「个混小子,就知道给你老娘灌**汤,赶紧去陪你的小朋友玩儿去吧。」
第136页 门口传来林海的冷哼声:「夫人啊,都十五年了,你这才看清这臭小子的真面目啊。」 林瑞瑾眼珠一转说道:「娘,我跟你说,前儿在宏源楼......」 林海赶紧打断道:「臭小子,你还不赶紧招待你的客人去?」见林瑞瑾哼哧,林海骂了一句:「真是欠了你的!行了,待会儿梅家来人,老子给你打发了。」 林瑞瑾这才乐颠颠儿的道:「老爹,您累了一天了,这茶刚泡出来,您尝尝。」 林海笑着踹了他一脚,然后说道:「喝你一口茶,代价忒大了,老子喝不起,还不赶紧滚?」 贾敏笑吟吟地道:「夫君,宏源楼怎么了?」 林海眼皮跳了一下,说道:「那啥......」正要说,回头看林瑞瑾还在做鬼脸,当即怒道:「过分了啊,你小子这是皮痒了,别以为老子不知道天桥那边......」 林瑞瑾赶紧道:「老爹,您慢慢解释,儿子告退!」说完,呲熘一下就消失了,那速度。 至于后来林海是怎么跟贾敏解释清楚,在宏源楼前被个疯婆子抱住叫相公这事儿,林瑞瑾就不知道了。 你问林瑞瑾为啥知道?他能说那疯婆子就是打赌输了的自己易容的吗? 傍晚,梅翰林果然亲自到了林家,林海只是叫来了薛蝌,薛蝌当面拒绝之后,梅翰林没办法在林海面前对人使手段,不得不将信物退回。 第二天,早朝,面对御史参奏,梅翰林嘆气,自己因妻子早年跟着自己受了很多苦楚,一直狠不下心管教,才闹出这般不义之事。 又说自己治家不严,有愧皇恩,请皇上准自己告老还家,毕竟,一室之不治,何以天下家国为? 康熙得知梅翰林早年的事情,包括后来纵容妻子在前边给他挡风,很是不耻和厌恶,尤其是他对自己的生父生母的漠然。 说来,康熙是个真正的孝子,10岁丧母。母亲重病时,康熙朝夕虔侍,亲尝汤药,目不交睫,衣不解带,母亲病故后,玄烨昼夜守灵,水米不进,哀哭不停。 便是对太后这个嫡母,他不管是出于政治也好,还是做给臣工们看,他都是真的做到了以孝治天下。 所以,若梅翰林把父母接过来奉养,只是单独撇下兄弟,康熙也并不会太生气,可是他的做法就是不孝,便是打着糟糠之妻的名头,也掩饰不住他本身的不孝。 还有,悔婚之事,若是没有他的默许,那陈氏岂敢这么明目张胆?要知道,薛家对梅家那是救命之恩,可以说没有薛宝琴的父亲,便是梅翰林能活下来,也没有今天。 那么,梅翰林在薛公去世后的所作所为无疑是落井下石,这便是不仁不义了,一个不仁不义不孝之人,又如何会是一个忠臣? 康熙自然是不能容忍的,不过,想到这些毕竟都是他的家事,而梅翰林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处理的过重,反倒是要寒了其他朝臣的心。 于是,康熙还是给他留了颜面,准了他的请求,让他回去好好养老。 叩谢皇恩之后,梅翰林似乎瞬间老了很多,摘下顶戴花翎,一步步蹒跚地走出大殿,但是他的所作所为,却很难让人同情的起来。 得志便猖狂,如今落魄了,他又有何面目回到家乡?再加上这些年,梅夫人四处树敌,现在大家不去趁机奚落,已经是大度了。 只有太子感念当年东宫最艰难的时候,梅翰林那时刚中进士,很是为他出谋划策,甚至点醒他,不管怎么样,还是要维繫住父子情,不能让皇上离心,该示弱的时候,还是要示弱。 所以,满朝文武,最后只有太子过来送了他出宫,又让自己的表弟送他出京,算是真的全了他的颜面。 康熙知道后,不仅没有生气太子的作为,反倒很满意他的仁义,所以对梁九功感嘆道:「太子是个重情义的,日后也会是个好的君王。」 只是,据说梅翰林还是受不了这落差,回了老家之后不久就病逝了。 梅翰林的离开,或者说,没有攀上梅家这条线,薛宝钗很是生气,她觉得薛蝌兄妹一点儿也不为大局着想,若是自己真的给弘昀阿哥做了侧福晋,薛家从新恢復荣耀还远吗? 他们为什么就不能为薛家考虑一下?再说,薛宝琴嫁给梅少爷,因为有这么一茬,梅家敢慢待她吗?这根本不算是委屈了薛宝琴啊! 果然,堂兄弟姐妹,不是亲的就不是亲的,什么都是只为自己考虑,就没想过,自己这个堂姐每天胆战心惊的伺候着贵人多么不易。 尤其是在不久之后,薛宝钗听说,大长公主的外孙卫若兰求娶薛宝琴,请皇上赐婚的时候,薛宝钗更加嫉妒了。 都是薛家姑娘,为什么好处都被她薛宝琴一个人占去了,二房全家人都拿她当做宝贝,自幼带着她游山玩水增长见识也就算了。 如今两人都是只有一寡母和一兄长,可是,薛蝌对薛宝琴,那是处处为妹妹着想,事事安排的妥妥帖帖。 而她的哥哥薛蟠,每日里除了花钱吃酒,哪里有一点儿担当?但凡薛蟠有一丝的能怠,她也用不着这般辛苦的谋划。 第63章 眼看着要到了去热河围猎的日子,贾瑚找了过来,林瑞瑾挺惊奇地:「瑚表哥,你这是忙完了?」要说朝中最忙的人,绝对是胤禛第二,贾瑚第一,因为胤禛有些事儿也是交给贾瑚去办的。
第137页 贾瑚拿出一副简单标註的地图,中间部分是大清,但是此时的大清版图并不像后世中国地图那么接近公鸡的样子,而是远比后来面积大,再加上几个附属国,真的称得上是万里江山。 林瑞瑾仔细看着疆域图,又看了一眼贾瑚手中的一个册子,然后问道:「瑚表哥,你竟然敢拓印堪舆图?」疆域图和堪舆图是不同的。 疆域图,就是现在的地图,略简陋,只有大概的样子,但各地又有各地的地图填充,那里记载着当地的山川河流。 无论是收集当地的地图还是拼凑成大清的疆域图,这些都无所谓,但是堪舆图不行,私自拓印堪舆图,死罪! 这堪舆图,就是勘测到的,存储着金银铜铁等贵重物资的大山走向或者是作为军事地图的,重要防御地区的详尽走势图。 贾瑚笑道:「臭小子,没有皇上允许,我能拓印它吗?又不是活腻了!再说,这里大部分不是咱们大清的。」 林瑞瑾自然是知道他绝对不会私自拓印这东西,没有必要,只要贾瑚前世地理学得好,这辈子闭着眼睛都能说出来几个有名的矿区,随便悄悄占上一座两座的,就足够贾瑚吃用不尽了。 反正贾瑚又没有造反的心思,拿这东西实在是没什么用还扎眼,就是真有什么心思,他也绝对不会拿给林瑞瑾看得,两人关系好,却没到生死之交的地步。 林瑞瑾也笑道:「那你拿这东西做什么?」两人给外边的耳朵表明态度之后,这才放松下来。 贾瑚道:「听说你们几个打算去震慑土谢图汗等几个部落,以便大清进驻驻军,同时逼迫这几个部落自己向外扩张,帮助咱们扩充疆土。」 林瑞瑾挠头道:「好像是有这么个部落,我也不太清楚,到时候我只管听从指挥,别打错了就行。」又一想:「不对啊,这作战计划不是你帮着完善的吗?」 贾瑚道:「嗯,这不是我寻思着,咱们不能光是震慑,你们几个可以趁机往回搂点儿好处,要不,咱们大清本来就缺银子和铁、石油等东西,咱们可以按需作战。」 林瑞瑾有些懵:「大清很缺铁矿和石油?」他要是没记错的话,上次还听说,又找到了几处很不错的,藏量丰富的矿区吧? 贾瑚很认真地点头道:「缺,特别的缺,你看,都十年了,火车和炼钢等技术都研究的很透彻了,但铁路铺设却只有几条。」 难道不是之前技术不成熟,你为了减少损失,一直等到技术成熟了,这两年才开始正式动工? 贾瑚自然看出来林瑞瑾的意思,很是不要脸地说道:「瑾哥儿,你想想,这些埋在地下的矿藏,那都是要经过几万年甚至更久才能形成,是用一点儿没一点儿的。」 「咱们现在是有那么点儿存货,但是,全国要是都铺设铁路,然后通火车,以达到运输快、支援及时的作用,那么,到时候现在拥有的那点儿存货够不够就两说了。」 「即使够用,那到时候也会造成资源枯竭,以后再想要打造好的武器都没有材料,而没有武器武装的繁华大清,那就是一块儿任人宰割的肥肉。」 明知道这小子在忽悠他,林瑞瑾还是紧张了,因为同样来自后世,他虽然不关心国家大事,却也真的听说过,我国很多地方的能源耗尽了。 比如,大庆油田,被抽干净石油后,只能注入地下水,抚顺矿区,掏空煤精之后,造成大面积坍塌下陷等。 贾瑚总结道:「这就和人对于自己的财富认知一样,永远不会嫌弃自己的钱多,最好就是留住自己的,然后把别人的也变成自己的。」 林瑞瑾理解了,这人大概不仅是打算灭了扶桑出气,还打算对八国联军,侵占中华的国家一一报復,顺便效仿回去,按照地理,看来第一站就是沙俄。 不过,想到中国的宝贝展览在外国博物馆,然后中国人去看的时候,还得给外国钱,确实很憋屈,所以,他决定支持贾瑚。 林瑞瑾正色道:「意思就是哪里有矿藏就打哪里,能霸占尽量霸占,不能也要捞回劳务费,是这样吧?」 见贾瑚漏出孺子可教的神情,林瑞瑾问道:「那你跟我的狗头军师研究去吧,到时候我听指挥就是了。」 贾瑚道:「哦,这次会参与进来的,现在都已经聚集在你那狗头军师处了,就等着咱们过去碰头了。」 御书房内,康熙问太子:「保成啊,你这让老大、老十三和老十他们,一起跟着胡闹,是不是把事情搞得太大了?」 此时的康熙虽然看起来也就四十出头,其实已经六十多岁了,他这时没有了年轻时的斗志,更希望求稳。 太子摇头道:「皇阿玛,儿臣这些兄弟,都是人中龙凤,与其日后因为精力过剩开始瞎折腾,反倒不如让他们去外边儿折腾。」 「皇阿玛,儿子说句话,可能不好听,还请皇阿玛恕罪。」 康熙摆摆手道:「这次带你去热河,也是一种权力交接,回来的时候,朕就打算退位,以后这江山就要交给你了,没有什么恕罪不恕罪的。」 见太子跪地要说话,康熙将人扶起又道:「咱们父子,没必要整那个三请三让的客套话,这个留着祭天的时候演给大臣看就是了。」 「朕现在老了,没有当年的雄心壮志,前儿朕看着你皇额娘的画像坐了一晚上,也想通了,与其变成老煳涂,反倒不如趁着现在还不煳涂的时候,将江山传给你。」
第138页 「这十年间,朕该教你的也都教给你了,你也没让朕失望,做的很好,以后只要保持清醒,必然是一代明君,朕也给你留下了足够辅佐你的班底儿,朕也算是对得起祖宗,对得起百姓了。」 「好了,你要说什么就说吧。」 太子想了一下,说道:「我满人本是马背上打下的江山,可现在,八旗子弟虽然比入关的时候多了几倍,可是因为养猪一般圈养,早就失了斗志。」 「又因为了平息汉人怨念,规定他们不准随便离开本旗,在京的也不准随便离京,又为了保持血性,不许他们经商,想要出人头地,唯有参军出仕。」 「出仕,官位就那些,而且咱们八旗儿郎,歷来善战却多不擅长读书,科举无望,至于参军者,又因为现在战事极少,去了也是蹉跎罢了,所以,适得其反,致使如今八旗子弟一代不如一代。」 「皇阿玛也经常到宫外微服私访,该是也知道,现在的八旗子弟们,他们多是凭祖宗的福荫,世代有个官衔,领月钱过活。」 「更多的人,因为闲极难忍,就开始干些赌博,斗蟋蟀,放风筝,玩乐器,坐茶馆等不务正业的事情,反正一天到晚尽有大量吃喝玩乐的事情。」 「长此以往,我大清危矣,我八旗子弟也算是彻底废了。」 「而大哥他们,本是各个骁勇善战的巴图鲁,儿子不愿意最后让他们也变成这样被磨去了斗志的人,也不愿意他们因为憋闷,最后不得不闹出兄弟阋墙的事情。」 「与其这般压制他们的精力,不如放任他们去更辽阔的天地,是龙是虫,那就看他们的本事了。」 「正好,我们八旗子弟,本就大抵是能骑善射,勇于征战的,既然如此,那就去战场上消耗他们多余的精力吧。」 「这次让几人带着这些八旗子弟们去,成了,八旗子弟的血也就热起来了,不成,那也是几个小子瞎折腾,反正,不管是咱们满人还是蒙古人,总是喜欢打斗的。」 长篇大论之后,太子有些紧张地跪在地上,等待康熙的定夺。 康熙不是好大喜功的干隆,他是睿智的一代明君,此时的康熙也没有歷史中晚年时,面对成年儿子的老弱无力。 他静静地思考着,八旗子弟的情况,他如何不知?但是,面对几百倍的汉人,区区二十万的八旗子弟是多么渺小? 若是不抑制八旗子弟,不做出退让,他这江山也是坐不稳的,所以,他只能沿袭祖宗规矩,不许满人经商与民争利。 不得不开科举,让出一半的朝堂给汉人留出位置,以至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子弟们因为无所事事,越来越堕落。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之前太子带着贾瑚过来的时候,康熙没有反对,还让贾瑚去把收集来的沙俄等地的堪舆图让他拓印出来拿走。 半晌,康熙哈哈大笑,起身扶起已经被汗水湿透了衣襟的太子,然后感慨道:「保成,朕没有错,你以后会是一个好皇帝,朕彻底放心了。」 太子心里松一口气,终于过关了,这帮王八犊子,现在是不管什么,都让他顶在前边儿,都她娘的缺德到姥姥家了! 康熙笑道:「老四是个贤王,贾瑚是个能臣,开疆扩土也是人才济济,保成,看来你会是个有福气的君王。」 太子赶紧道:「这都是皇阿玛疼儿子,给儿子打好了根基,这些人才也是皇阿玛一手调、教出来的,儿子才有这般福气,捡了个便宜。」 这话说的康熙很开心,没有人不喜欢听好话的,便是康熙也不例外,但康熙还是说道:「国之将兴,必有祯祥,国之将亡,必有妖孽。」 「我儿有如此多的贤者前来相助,又有文武双星辅佐,乃是天定的君者,也是我大清註定大兴的启示,切不可妄自菲薄。」 爷俩开启了互吹模式,吹得对方都很感动,端的是父慈子孝的感人画面。 雍郡王府内,弘晖的院子里,大厅内坐满了大清朝举足轻重的权贵,就连仅次于太子地位的大千岁也赫然在座。 大厅中间是一条长桌,上面铺着地图,贾瑚一手拿着堪舆图,另一手拿着根木棍儿指点着地图上相对应的位置。 贾瑚道:「这里是达理干嘎,你们让瑾哥儿和七阿哥将人逼到这里就停止,大千岁将厄鲁特(此时的厄鲁特被噶尔丹打败,已经大部分是噶尔丹的人)引到巴彦,让他们狗咬狗,最后将战火蔓延到额尔德尼查干处,暂时就不要前进了。」 「十三阿哥性格直爽,容易与蒙古汉子交好,五阿哥蒙语说的最好,你们到了那边儿,就尽量与碦尔碦等亲近大清的部落交好,一但被战火波及到,立即出手相助,表现出友好和勇武。」 「切记,到时候不管结果怎么样,没看到弘晖阿哥的信号弹,绝对不能越过边界翁贡,到时候瑾哥儿跟冯紫英他们,就是怎么打出真火,只要瑾哥儿不求救,皇族人就绝对不能过界。」 「不过,到时候九阿哥和卫若兰可以分别化妆成倒卖的贩子和胡匪,跟在瑾哥儿身后,他们的目的就是尽量的快、准、狠的搂东西,十阿哥带着人负责打掩护和运输,实在不行,可以放弃,但绝对不能暴露。」 「至于瑾哥儿,他完全不用收敛脾气,直接本色出演就行,到时候肯定会遇到挑衅的,瑾哥儿只要做到蔑视、碾压,还有打赌一起跟外边儿的人打仗就行。」
第139页 「输赢无所谓,这输也好、赢也好,都是带着那些蒙古部落的人,一起往外扩张,最后只要做到不计较输赢的豪爽气儿就行了。」 「而八阿哥,您在京城,也要时刻做好准备,最近也得做些功课,到时候谈判,能要土地,就要土地,然后依次让大千岁等人将驻军迁过去,那就是我大清的土地了。」 「暂时无法纳入版图的地方,就要将裸露的资源先带回来,进了国库,才是我大清的,这个还得劳烦九爷和十爷,切记,能拿多少是多少,什么都不嫌多。」 躺在院子里的养神,顺便看门的林瑞瑾撇撇嘴,贾瑚就是个土匪!当听到那些人全摩拳擦掌的应好的时候,林瑞瑾更正,一群土匪! 想完,顺手摸摸自己的腰带,嗯,忙完了这边儿,应该也不用闲着。 第64章 康熙和太后最近很头疼,几乎到了一听说xx老臣求见,或者xx太妃、夫人递帖子,就立即捂着心口和太阳穴,他们是被这些人哭怕了,却又不得不接见。 这时候的八旗子弟还没有烂到根子里,他们还是有着祖先留给他们能征善战的思想的,被弘晖卫若兰等人一撺掇,一个个都嗷嗷叫着要跟随,拦都拦不住。 但是那些家里的长辈,尤其是女性长辈捨不得啊,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自古都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军功哪是那么好挣的? 尤其是,这次他们虽然说是玩闹性质的,就是打算让八旗子弟和那些黄金血统的蒙古人比一比,到底谁才是真正的马背上的男儿。 说得好听,谁也不是傻子,小崽子们被忽悠的脑子发热,他们这些人老成精的却立即意识到,皇上这是人老心不老,还有着开建扩土的野心啊! 不过,后来,康熙学聪明了,凡是过来的,他一律让去跟太子说,太子有样学样,将皮球踢给了四阿哥。 要不怎么说,关键时刻还得说是咱们四爷呢,人家直接冷冰冰地来了一句:「八旗子弟,贵精不贵多,本王的三个儿子也都一起去了。」 意思就是,你们家的孩子比本王的孩子还精贵?你们怕白髮人送黑髮人,本王将三个儿子都送去了就不怕? 于是,这些老臣无奈了,尤其是孩子们的阿玛,也基本都是愿意儿子有一番作为的,他们这些做玛法和么么的再急有什么用? 不过,都说隔辈儿亲,要是自己儿子去上战场,他们也许会满脸欣慰地叮嘱小心,换到孙子那就跟摘心了一样难受。 为了让孙子多一分安全,这些人那真是不惜一掷千金地去购买宝马、铠甲等,还重金买了那些传说中的极品疗伤药。 这让天天看着帐本,扒拉算盘扒拉的手指头都起了膙子的九阿哥笑得见牙不见眼,作为合伙人的林瑞瑾很是看不懂。 林瑞瑾道:「九叔,你至于吗?我好歹还收了手工费,你这折腾地人都瘦了两圈,最后也捞不着多少银子,直接让管家他们去处理就是了,你一个过路财神,怎么就笑得这么开心?」 九阿哥看着院子里一箱一箱地被抬上马车送到户部的银子,九阿哥笑得眉眼弯弯地说道:「我乃当朝九阿哥,出生时就註定是天潢贵胄,银子与我来说,真的没有那么重要。」 「爷若是喜欢银子,不用说别的,爷的额娘乃是郭络罗氏正经的姑奶奶,想要,立马就有人送到我手里,爷又何必这么辛苦?」 「其实,我喜欢的一直都只是经商,喜欢挣银子的感觉,想必这么长时间,你也该是知道的,但凡是我的铺子,除了不让那些官府的人来打搅时,是绝对不许下面的人,打着九阿哥府的旗号行事。」 林瑞瑾瞭然,这就是那种,钱到了一定的数量以后,它就是个符号,但是之所以还在奋斗,就是喜欢那种在尔虞我诈中胜利的感觉,此时的钱财,更接近是一种胜利的果实。 见六安过来表示已经跟掌柜的交接好了,林瑞瑾起身道:「那瑞瑾就先走了,不打扰九叔品尝胜利果实的快乐了。」 九阿哥笑呵呵地点头道:「去吧,多准备一些,现在卖不了,等之后价钱更高,绝对不用担心砸手里。」 林瑞瑾晃悠到弘晖那边儿看看收人的情况,却不想看到了贾蓉、贾琮和贾环三人的名字,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 贾珍这辈子因为贾瑚,虽然还是个老纨绔,家里的小妾堆了不少,偶尔还会去玩儿个小戏子,但这些都算不上什么。 贾母因为贾蓉没有按照她的设定娶秦可卿做妻子给贾元春铺路,心中不喜,一直淡淡的,又跟贾政一房分宗,所以,贾蓉跟贾宝玉也是淡淡地,跟贾琏关系特别好, 跟什么人学什么样,贾蓉跟贾琏玩儿的好,贾瑚教导贾琏的时候,贾蓉和贾蔷自然也跟着受益,也明白男儿该顶天立地,至少给自己的妻儿顶起一片天。 再加上贤妻的劝诫,大舅兄的提点,贾蓉渐渐地也有了些想法,无奈地是,他比起贾琏对学业更是不在行,完全没有遗传自他祖父贾敬的学霸基因,看书就会觉得头疼。 反倒是一直喜欢排戏的贾蔷,在叔祖父贾敬那边儿受到了启发,开始喜欢合成东西,当然,他研究出来的,就是为了给自己的舞台增加效果。 比如,大闹天宫的戏码里,添加了烟火烘托,再喷出一些干桃花瓣之类的花朵应景,立马有了那么点儿仙气儿。
第140页 贾瑚和林瑞瑾自然是没觉得有多好,还挺呛人的,完事儿了空气里都是硫磺掺杂着花香,但别人不这么觉着啊。 现在可是真真实实地,为了看一场贾赦他们拍的戏,早早就派家丁来排队购票的大有人在,甚至还有人高价跟前边儿的人买位置,形成了早期的黄牛党。 据说有不少人,就为了能卖出去位置挣差价,那是天还没亮,就裹着破棉袄开始排队,临时想要看戏的贵人,就会赏下三五两银子跟这样穿着的人买来位置。 啧啧,什么时候都不缺会赚钱的人啊,这三五两银子,可是足够一家子花用一阵了,要知道辛辛苦苦种地,一亩地一年到头,也未必能剩下这么多的钱。 贾蓉喜欢看戏,对于排戏什么的,那就是三分钟热度,加上对自己的妻子很满意,对这些小戏子就很是看不惯,尤其是妖妖娆娆,装腔作势的,所以,后来他连戏园子都很少去了。 只是,他跟着贾琏去了户部,没等看明白什么,就被高高一摞子的帐本儿吓得撤退了,想着看看跟祖父去工部见识一下,谋个官职,又被那些专业术语给绕晕了。 干啥啥不行的贾蓉被打击的都快没有自信心了,好在他的妻子劝他道:「夫君莫急,看皇上对林家表叔的重视,表叔日后必会去战场显身手。」 「夫君不如捡起家传的功夫,苦练骑射,他日有机会就让表叔带着你,都是自家亲戚,他必会照顾着你,到时候建功立业,害怕没有夫君的用武之地?」 要不怎么说,妻贤夫祸少,得一贤妻,得一贤内助,对于一个男人是多么重要,贾蓉听了,立马执行。 只是贾珍就不说了,他自己的骑射都不怎么着,能保证慌乱的时候不掉下马,那都已经很不错了。 至于贾敬,当年他是一心科举出仕,对于骑射,也只是为了在君子六艺上不瘸腿儿,顺便锻鍊身体罢了,教导贾蓉就不行了。 贾琏出主意,要不去找瑾哥儿,让瑾哥儿指点指点,但是贾蓉却有些不好意思,这林瑞瑾比他小不少,他还得一口一个表叔的叫着,挺尴尬的。 好在贾敬想起来现在在宁国府养老的焦大,当年抓出赖二管家之后,贾珍想让焦大做大管家管理宁国府,只是焦大拒绝了。 焦大:「老奴就是个粗人,打仗杀人,老夫擅长,管理府上事物却不行,老奴得老爷大恩,留在府中养老,已经是几辈子攒下来的德行了,再妄想别的,就该遭雷噼了。」 这焦大原是贾代化的贴身小厮,跟着贾代化常年上战场,曾从死人堆里把奄奄一息的主子背出来。 没有饭吃,他饿着肚子去偷东西给主子吃,没有水喝,他自己喝马尿,把得来的半碗水给主子喝。 后来贾代化不上战场,留在兵部的时候,曾经想帮他脱了奴籍,在兵部某个官职让他做官,以后娶妻生子,也好改换门庭。 但是焦大拒绝了,他就想一辈子伺候老爷,照顾小少爷们,他也不想成亲,天天就惦记着喝点儿酒。 因为他的恩情和忠诚,宁国府的主子们并不把他当做普通僕人驱使,反倒照顾有加,每日命府中的下人给他备上好酒好菜的照顾着。 后来贾敬回来,还给了焦大一粒养身丸,如今的焦大,已经年近八旬,但身体硬朗的,就是寻常三五个男人也是拿不住他的。 贾蓉找到焦大,把自己的事情一说,焦大乐了:「成啊,孙少爷这打算好啊,老奴虽然年纪大了,但拳脚上利索着呢,孙少爷愿意学,老奴肯定倾囊相授!」 贾蓉跟着焦大学武的消息,很快传遍了两府,后来贾环和贾琮也先后过来学习,焦大乐意看到两位国公爷的后人有出息,自然很高兴的尽力指导。 对于焦大来说,他并不在乎贾环是庶出的还是嫡出的,终归是二老爷的后人,是小主子,这就足够了。 贾环他是因为知道,只要嫡母王夫人在一天,他就别想出人头地,就算是学识上也得压制自己不能展露自己比宝玉读书好,比宝玉有天分,否则,他们母子更完了。 但是,无论是贾母还是王夫人和贾政,对于武夫都是看不起的,就算林瑞瑾夺得了武状元的身份,他们私下里也是鄙夷的很,所以,他学武,学的好坏都没人管他。 王夫人更是因为他认真学武,耽误了学业高兴,进来很少找他们母子的麻烦,甚至还劝贾政不要阻拦他学武。 而贾琮,他的学习也并不好,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斤两,想要科考,贾宝玉就是他的例子,甚至他还不如贾宝玉,没有贾宝玉对于诗词上的那份儿灵性。 但是,他对自己的母亲很孝顺,懂得母亲作为继室,又不得父亲宠爱的难处,他想要母亲以后能生活的好,想要母亲快乐。 读书无望,而父亲在世,他也不可能带着自己的母亲分家单过,就算是分家了,带着父亲给自己的那点儿东西,自己没本事,又如何能让母亲生活的顺遂? 依照母亲的性子,怕是还会为了那点儿分家银子闹腾,他也不希望到时候因为这些东西,让两个兄长对母亲厌恶,那么,从军就是最好的选择。 贾家如今的家业,还不是祖宗发的战争财,还有,他可是听说了,当年分家,祖父的私房,比公中还多,这才是祖母一直以来说不公的主要原因。
第141页 那么祖父的私房从哪里来?还不是一直征战,最后从战场上得来的? 好男不争分家财,自己的祖宗能做到,自己的祖父能做到,那么自己也一定能做到。 该说不说,贾家的下一代因为有了贾瑚,还是能看到希望的。 三个孩子过来报名,也就邢夫人是天天落泪,贾赦那是无所谓,他不在乎贾琮,但还是帮着买了好的马匹和盔甲,顺便给贾蓉和贾环也捎了一套。 贾珍更不用说了,他是万事不管的,倒是贾敬后来找了林瑞瑾,要了些疗伤药给三个孩子,他这些年虽然不是真的自愿出家,却也因为修道变得清心寡欲,相信儿孙自有儿孙福,当然,他也希望自己的孙子能功成名就,恢復宁国府往日繁荣。 至于贾政等人,呵呵,在他们眼里,庶子跟奴才有什么区别?贾政要不是因为喜欢赵姨娘的颜色,在床上又放得开,他估计早就忘了自己还有个儿子叫贾环。 倒是贾瑚、贾琏和贾蔷几个,碍于平日里的情分,帮着好好地採办了一番,什么骑装、马鞭和弓箭,都是尽量往好了给装扮。 林瑞瑾也就是这么一说,也没用弘晖回答,反正到时候看看,是个人才就顺手帮一下,实在不行就留在后面,让他们跟着去去扫尾就行了。 弘晖也没想要回答这个,他跟他们又不熟,平日里林瑞瑾跟这些人也没有什么来往,他自然不会费心思去研究。 林瑞瑾又问道:「这里的人,想出来怎么分配没有?到时候我带的人,别的不说,这骑射功夫必须好,胆子要大,别没怎么着自己先吓尿了,真打起来的时候,他们别的不说,也得先保住小命。」 弘晖点头,递给他一张只有二十多人的名单道:「这些都是靠得住,知根知底儿的,跟子寿也都处的不错,可以放心。」 第65章 折折腾腾地直到七月份,康熙才定下日子,带着朝臣和大军向热河赶去,这一路,虽然没有铺设火车方便通行,但是因为在贾瑚的指点下,工部研究出了水泥。 并且大批量铺设道路,这路却很好走,马匹经过,也不见太多灰尘铺面,康熙看着很高兴,还亲自骑马跑了一会儿。 本来林黛玉该是今年选秀的秀女,这时候早就该进宫了,但是因为如八福晋一般,选秀前就指婚了,再加上从小就有宫中赐下的嬷嬷教养,规矩自不用说。 至于贞洁,黛玉可是在皇帝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哪里有什么不放心的,所以,弘晖跟林瑞瑾去求了太后,康熙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的权当默认黛玉来陪伴太后,逃避选秀的举动了。 反正人家丈夫都捨不得人家受罪,他一个当玛法的,犯得着当这个恶人吗?就连向来严肃不寻私的胤禛都说,只要守礼,培养培养感情也好。 不过林海这次不在陪王伴驾的名单里,这一来是林海确实有公务缠身,但最主要的是,林海在,林瑞瑾撒野,他就得站出来,但林海不在,少年意气,别人是不好说什么的。 此时,林瑞瑾就带着弘晖给他挑出来的八旗子弟,骑马在路上来回奔跑嬉笑,这是为了互相熟悉,彼此磨合,之后也好配合行动。 其他准备开始折腾的,也趁着赶路的时间,开始磨鍊契合度,以便突发事件的时候,能及时作出应变。 林瑞瑾带着人往附近的山林跑去,打算打点儿野味,也顺便磨鍊一下这些人在山林中的骑射能力。 不过,他跑到半道就想起来不对了,今天一早起来,弘晖跟自己说,大腿里子破了,跟自己要药膏。 且不说弘晖从小练骑射,大腿早就磨出来了,平日里也没少跟他去山中打猎,说他骑射不好,也只是相对来讲的,林瑞瑾敢用他姐姐岂是,他身后这二十多人的骑射本领,也未必比弘晖强到哪里去。 更何况,自己可是笑话他之后,就把上好的疗伤药膏给了他,那药膏,就是被刀割开了口子,也是能立马癒合,这弘晖一上午却没出现,这会儿...... 冯紫英问林瑞瑾道:「瑾哥儿,你干啥呢,还不赶紧的,瞅着这脚印儿,这边应该有野猪群,一会儿你给咱们演示一回一箭毙命,让哥儿几个开开眼。」 林瑞瑾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冯紫英,把冯紫英看得差点儿发毛,这才慢悠悠地问道:「子寿啊,你知道子澄现在在干什么吗?」 冯紫英有些心虚地摇头道:「呃,不知道,不知道,他不是在养伤吗,也不知道这会儿好点儿没有。」 正说着,野猪群出现在众人面前,两头大的早就成年了,身后跟着的五头也得有个三、四百斤一头。 林瑞瑾从身后箭壶抽出一支箭,对着前边儿的领头公猪就是一箭,箭枝直接穿透野猪的脑袋,扎进了跟在它身后的母猪的脑袋里,两头野猪几乎是同时倒地毙命。 另外的二十七人,叫好之后,也同时拿出弓箭,剩下的五头猪的猪头各插了几只箭,也跟着父母汇合去了。 七头野猪,前后不过几个唿吸间就都丧命,林瑞瑾满意地打马过去,伸手一捞,将自己的箭枝捡回来,然后问道:「真的不知道?」 冯紫英咽了口吐沫,心中默念:子澄,真的不是兄弟不仗义,实在是惹不起这祖宗啊!想完,他笑道:「哎,好像是听说,他抹了药会去太后那边儿请安。」 在太后车上的弘晖感觉脖根儿一凉,接着连打了两个喷嚏,黛玉关心地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弘晖道:「可是着凉了?」
第142页 「你不像瑾哥儿天天练武,昨个儿疯跑之后,怕是没消了汗就脱了衣服吧?」 弘晖苦笑地接过茶道:「谢谢林姐姐关心,不过,我估计这会儿是林弟弟想起我了,一会儿怕是就会过来。」 他可没有什么男人得要面子的想法,从打他打起黛玉的主意那天开始,他就知道,面子?那玩意儿能当饭吃? 并且无师自通地明白,在媳妇儿面前就不能要脸,必要的时候,可以求媳妇儿救命,躲在媳妇儿身后,那也不叫丢人。 为什么说不叫丢人?你们谁的媳妇儿能赢得了瑾哥儿,能从瑾哥儿手里将自己男人救下来?有本事站出来,但是他媳妇儿就能! 两人是用蒙语对话的,太后直接被逗笑了:「小弘晖,你这跟林丫头诉苦,脸皮也忒厚了!」 黛玉一听,也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儿,当下捂着嘴笑。 说曹操,曹操到,林瑞瑾进来冷笑道:「达妈妈,他的脸皮比城墙拐角都厚,怕是我的箭都不一定穿的透,防御力那才叫高呢!」 林瑞瑾给太后请安,太后笑道:「哀家就说,平日里也没看着他一天天地赖在哀家这儿,今儿怎么这么出息了,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弘晖笑着萎到太后身边,黛玉身后,然后委屈地道:「平日里不是怕皇达妈妈嫌我吵吗?今儿想着林姐姐陪在皇达妈妈身边儿逗趣儿,弘晖过来也不会被嫌弃了。」 「要是早知道皇达妈妈这么待见弘晖,想弘晖想的紧,弘晖早就厚着脸皮赖在达妈妈这边儿不离开了。」 这把林瑞瑾气得,真不要脸!但是看到老太太乐得合不拢嘴儿,也只能先放过他:「你可拉倒吧,你除了脸皮厚还有什么优点值得达妈妈看重你的?」 太后人老了,自然是喜欢孩子们在自己跟前儿闹腾的,就乐呵呵地说道:「瑾哥儿,快到达妈妈这边儿来。」 「哀家就知道瑾哥儿快过来了,让你阿木尔妈妈给你做了奶糕还有奶饽饽,这会儿估计也做好了。」 林瑞瑾走过去刚说了一句:「还是达妈妈心疼瑾哥儿。」就听到车外阿木尔嬷嬷道:「太后娘娘,点心都做好了。」 太后问道:「给皇上送过去了吗?皇上和保成他们爷俩都爱吃咸的,甜的就都给瑾哥儿送过来吧。」 黛玉笑道:「难怪瑾哥儿说达妈妈最疼他。」 太后也乐呵呵地说道:「我们瑾哥儿本就是个讨人稀罕的孩子,谁能不疼他?」 太后身边的人倒没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对,林瑞瑾在她们跟前儿,一直都是个有些调皮淘气的孩子罢了,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但弘晖心里却暗暗腹诽,达妈妈这是怎么做到睁眼说瞎话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车外传来康熙地声音道:「皇额娘,您这心也太偏了,还谁能不疼他,您真该去问问后面的大臣们对他是什么看法。」 却是皇上带着太子过来了,众人因为在车上,也不好行大礼,只是互相见礼之后,就被太后吩咐落座了。 康熙拍拍弘晖的肩膀道:「弘晖啊,真不是皇玛法来晚了,不救你,只怪你命不好,偏赶上你阿玛送来急奏。」 弘晖哭丧个脸儿道:「皇玛法,其实您这会儿要是不提,孙儿兴许就没事儿了。」 康熙忍笑道:「朕这是想着之前答应你,赶在瑾哥儿回来前过来捞你,却没想到被绊住了脚,这才想着过来说一声。」 弘晖咬牙道:「孙儿谢皇玛法惦记。」你就说你是怕我死得慢,特意过来挑火的就得了。 还是太子比较厚道,转移话题道:「皇么么,瑾哥儿今儿打到了不少野物,已经送到后面儿收拾去了,晚上扎营的时候,就能尝到了。」 林瑞瑾瞄了一眼弘晖之后,也笑嘻嘻地说道:「达妈妈,我还在山里找到了一只老虎,等回去就给达妈妈做虎骨膏,等虎皮熟出来,就拿来给达妈妈做褥子,冬天的时候垫着舒服。」 这把太后给高兴的,虎皮,她老人家不缺,就是更珍贵的白虎皮她也有,但孩子的孝心却让她极为受用。 太后搂住林瑞瑾道:「你们都说哀家偏疼这孩子,单就这份儿孝心,哀家如何能不偏着他?」 康熙祥装吃醋地哄老太太道:「瑾哥儿,你就记得你达妈妈,朕和你阿玛也没少疼你,你就说这些年,朕和你阿玛给你收拾了多少烂摊子?」 林瑞瑾也假装委屈地说道:「玛法,孙儿可是打算给您和阿玛用虎鞭炼制大力丸的,那老虎身上可就这一根儿,但骨头却全身都有,您和阿玛也是有份儿的。」 太子刚接过黛玉递上来的茶水喝了一口,直接就被林瑞瑾的话给呛了,这孩子真是什么话都说,这里还有太后和黛玉呢。 黛玉小脸儿通红,臊地躲在太后身后用帕子捂着脸,弘晖差点儿看直了眼儿,让黛玉更加羞臊,太后也捂着帕子笑。 康熙拿着扇子就敲了一下他的脑袋道:「你个混帐小子,连朕和你阿玛你也敢打趣儿?!」又对太子道:「保成啊,就这小子,你还狠命地护着!」 太子用帕子擦了擦嘴,然后说道:「这孩子是个调皮的,总是口无遮拦,到底还是个孝顺的,等回去儿子再好好教导他。」 又问林瑞瑾道:「瑾哥儿,阿玛听说你还抱回来一窝小猪仔儿?」
第143页 林瑞瑾扣下一颗饽饽上的瓜子仁弹向弘晖,将弘晖砸醒之后,这才说道:「野猪肉柴,不易炖烂,达妈妈和玛法咬起来费劲儿。」 「乳猪肉嫩,我还找到了一个野蜂巢,晚上做烤乳猪,香嫩软滑,正适合老人吃,我来的时候还特意配了消食丸,达妈妈和玛法也能放开了吃。」 从打有了林瑞瑾,只要林瑞瑾在自己的身边儿,康熙也能稍微放纵自己的口腹欲,不用非得委屈自己守着每样菜只能吃三口的规矩。 其实康熙是个很喜欢吃肉的,这或许是来自于血统的原因,满人以打猎为生,自然也都是喜欢吃肉食的。 但是以前为了害怕被人知道了自己的喜好,在饭菜里做手脚,他就只能勉强自己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只能每样就吃三筷子,不能多吃,亦不能少吃。 但康熙毕竟已经是六十多岁的人了,虽然因为有林瑞瑾给的药丸保养身体,牙口还是不错的,可是消化系统却远不如壮年。 而太后来自蒙古,更加喜欢肉食和奶制品,可是,她已经掉了好几颗牙,平日里连肉干儿也咬不动,只能吃些切碎的肉食,味道却差了很多。 再加上有太医看着,也不许太后过多的食用肉食,最后只能喝些马奶羊乳之类的,所以,听说今儿可以放开吃,太后也是很高兴的。 弘晖看太后高兴,就赖在太后身边,几乎是太后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偶尔趁着林瑞瑾不注意,再偷偷地给他林姐姐送捆菠菜。 林瑞瑾自然是知道弘晖的小心思的,他也不是真的要分开他们,否则,他怎么可能在知道弘晖让冯紫英拖住自己,跑来给他姐姐献殷勤,他还能满山跑着打了猎物再回来。 私心里,他其实是希望弘晖多过来亲近黛玉,跟黛玉培养感情的,但是,这不能让弘晖太轻易地达成目的。 说他想的多也好,说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罢,他觉得,是个男人都有着一副贱骨头,太容易得到的反倒不知珍惜。 林瑞瑾的紧盯,会让弘晖觉得,林姐姐是自己冒着性命之危,是想要见一面都得冒着挨揍的危险才好容易娶到手的,必须得好好对待,不然都对不起自己冒的风险。 另外,林瑞瑾这么做,那也是为了堵住悠悠之口,黛玉没有经过选秀就嫁给皇孙,是容易落人口舌的。 而林瑞瑾严防死守的,却屡屡被弘晖阿哥钻空子,这只能说,弘晖阿哥是真的爱重黛玉,是打心眼里喜欢黛玉的。 弘晖作为皇家子孙想不到这些弯弯绕绕,黛玉却冰雪聪明,一眨眼就明白了弟弟的苦心,心里甚是感动。 有时候,她就想,自己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应该就是有了这个弟弟,否则,母亲怕是也早就没了,只剩与父亲相依为命的自己,想想那样的日子,黛玉就觉得后怕。 第66章 大军行进一个月,终于来到热河境内,他们先在永安拜昂阿这个地方临时驻扎,康熙让众人先好好休息两晚,然后再继续前行,既然想要震慑,那怎么能人困马乏的呢? 晚上,太子正跟康熙在帏幄内商量研究着之后接见各个台吉的态度,还有需要敲打的名单,只是面对图什业图汗部(土谢图汗部),父子两人有些意见不统一。 康熙觉得,可以先稳住他们,毕竟图什业图汗部是四大部落之首,只要适当敲打,并且让林瑞瑾领着吃些苦头,涨涨教训,可以暂时留下他们,然后让他们内部消耗。 太子和胤禛之前也说过这个,两人的意见统一,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与其日后成为攞烂,不如趁着这次小崽子们闹腾的时候,直接灭掉其中两个闹腾最欢,跟沙俄勾连不清的部落,让这个联合起来的最大部落自己闹起来。 他觉得胤禛说的很对,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蒙古不该仗着有黄金血统就表面恭顺,却总是时不时的起兵造反。 每次被镇压后,就递上降书,转身修养身息之后,又再次起兵,倒不如一次将蒙古制服了,然后进驻大军,让蒙古人与汉人一般,慢慢地真正臣服。 太子此时只有四十来岁,正是男人精力充沛的年纪,也是雄心壮志,真的希望振兴大清,最后如盛唐时期一般,四夷宾服万国来朝。 所以,太子的意思就是,没必要虚与委蛇,那是给他们脸了,直接就表明态度立场,让他们自己掂量一下,然后再配合着武力威慑。 就在父子两个谁也说服不了谁的时候,梁九功悄悄地进来,康熙问道:「这会儿进来,可是有何要事?」 梁九功躬身道:「会皇上、太子,十八阿哥身边的人来报,小阿哥傍晚开始高烧不退,太医一时间束手无策。」 十八阿哥胤祄是康熙的老来子,也是目前康熙最后的一个儿子,若是没有意外,这就是他的老儿子了。 胤祄虽然没有哥哥们的本事,甚至不如他一母同胞的十五阿哥、十六阿哥两位哥哥出色,但是也是长得白嫩可爱、聪明伶俐,很得康熙的喜爱,几乎不亚于对太子胤礽的宠爱,平时也是去哪儿玩儿都带着。 此时一听,当即就站了起来道:「胤祄?晚上离开朕这里的时候还好好地,这会儿怎么可能就高烧不退了?」 太子对这个幼弟很是不喜,自然不是因为什么争宠,开玩笑,太子都已经抱了孙子,怎么会跟比自己孙子就大了三四岁的孩子去争宠?
第144页 当然也不是因为对方的母亲是汉人或者因为对方的母亲身份低微,就连辛者库出身的八阿哥,他都能敞开胸怀重用。 他也没有康熙那种只有纯正满族血统的才是高贵的,就像他刚刚说的,他其实觉得唐朝才是真的盛世。 平日里,也是更愿意让有真学实才的汉臣帮着出谋划策,比如张英父子或者贾瑚等人,对林瑞瑾这个其实是真正汉人的儿子,也是视如己出。 只是,可能是出于眼缘问题,也可能是因为他生母总是一副小心翼翼,好像所有人都欺负了她,她需要讨好所有人才能苟且偷生一样。 康熙吃她那一套,觉得她需要自己的保护,否则她就是再易孕,没有康熙配合也白搭,但太子却见到她就想起弘晳他娘,膈应地要命。 所以,对这个幼弟,他没有康熙的过滤眼镜,他很清晰地知道这孩子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纯良。 淘气作妖,甚至使坏,这些太子都能理解,他那个乖儿子林瑞瑾这些都没少干,他就是再偏心也知道那小子不是个省油的等。 但是,林瑞瑾做这些做的正大光明,而且对自己身边的人,包括小厮和太监,都是很好很护短的,更不可能随意打骂。 可是胤祄不是,他表面纯良,背地里却又是另一副面孔,胤礽不止一次地看到,他做错事受罚或挨骂的时候,当面乖巧认错,偶尔也只是漏出小孩子式的委屈和撒娇。 这样的举动,不仅让大人不忍心再继续说他,甚至还会更怜惜些,就连他偶尔闹脾气耍小性子,都不会让人厌烦,康熙还说他,要是再淘气些,就是第二个瑾哥儿。 太子却撇撇嘴,那你们看到的是表面,等没有大人的时候,他就会面色狰狞地对自己的小太监非打即骂。 之前,胤禛还劝胤礽,说这孩子还没有瑾哥儿大,权当子侄待着就是了。 十三阿哥还因为这小子哭诉二哥厌烦他所以伤心痛哭地事情,一度和太子不高兴,觉得连个稚子都不能容忍的储君,心胸太狭隘了。 直到后来,林瑞瑾生气二人对太子的偏见,引着二人看了现场之后,他们才明白这就是个两面人。 这之后,胤禛和十三阿哥对十八阿哥是敬而远之了,还特意告诉自己的孩子,跟十八叔玩儿的时候,一定要带好小厮。 而老太后大约是人老成精,她是打一开始就说这个孩子不是个省油地灯,也搂着林瑞瑾告诉他别去王氏那边儿看小十八,省得吃亏。 刚开始林瑞瑾是没想太多,只以为这是因为太后不待见王氏,因为阿木尔嬷嬷悄悄跟他说,这做派跟当年的董鄂妃一模一样。 直到后来有一次,他和弘晖逃学,躲进御花园后面小道里的时候,无意中撞见十八阿哥因为生气,让自己的小太监跪在石子路上,然后往人家腰眼儿上踢。 林瑞瑾练武,自然明白这是多恶毒的招数,那里要是控制不好力道都能踢死人,但只要不脱掉衣服,却谁也发现不了秘密。 小太监疼的脸色飒白,却一声不吭,显然这不是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对待了,林瑞瑾和弘晖虽然看不惯,但是在宫里生活过的人都知道闲事莫管。 人家是主子,打骂自己的奴才,别人是管不着的,但他们从这儿以后,却都厌恶他,不愿意再搭理他。 林瑞瑾本来还怀疑这十八阿哥莫非也是有来歷的,看着这样的手法,莫非是也来自末世,遭遇过什么非人对待,或者是前世生活不如意,最后枉死? 但是,林瑞瑾后来夜探密嫔王氏的寝宫的时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平日里笑意温柔,小鸟依人,偶尔还悲春伤秋的密嫔,同样是个两面人。 拿簪子扎宫女的腋下或者前胸,让宫女跪在砸碎的茶杯碎片上,踢宫女的后腰,原来这是言传身教的结果啊! 真的挺替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庆幸的,这两位阿哥出生的时候,王氏还只是侍妾和贵人,并没有资格亲自抚养教导阿哥,所以他们是在自己养母身边长大的。 但十八阿哥出生的时候,康熙有感,这怕是自己的老儿子了,再加上王氏哭诉,自己一年到头与自己亲生骨肉也见不上几面。 这个本就是祖宗家法摆着,你位分低就是没有资格教养孩子,需要交给主位娘娘教养,至于让不让你看,这就得看你能不能让主位娘娘高兴了,不然为什么还给你们这么多妾排高低,为什么你们要努力的往上爬? 人老了,这心就软了,尤其是面对跟自己孙女差不多大的女孩儿梨花带雨的哭诉,康熙干脆大手一挥,给了密嫔的封号,成了娘娘,又让她做了一宫的主位娘娘,这样,她自然也就有了亲自教养十八的资格了。 知道这是个原装货之后,林瑞瑾也就不去关注他了,也不愿意带他玩儿,知道他总是以想皇阿玛的藉口去御辇上找康熙撒娇的时候,他基本上是不去銮驾打搅他们父子的。 林瑞瑾这人吧,他真的不削于假装与谁交好,他不喜欢十八阿哥,这个宫里宫外都知道,但他也不屑于打比自己小的孩子。 所以每次十八阿哥跟康熙哭诉什么害怕他啊,什么自己带着人孤立他之类的,除非别叫他知道,不然他就去收拾十五和十六这两个十八的亲哥哥,以至于他的两个亲哥哥也极不待见他。 密嫔到底还是心疼自己亲生的儿子,也不愿意看他们自己亲兄弟反目,尤其是发现,林瑞瑾就算是揍了阿哥,但有太后和太子、太子妃护着,那也是有恃无恐的,就告诫十八不许招惹林瑞瑾。
第145页 康熙知道两人不对付,也只是以为就是小孩子之间的拉帮结派,再加上他心里深深地烙印着林瑞瑾是个很能闹腾,三天不作祸就难受的主,所以也没觉得十八有什么问题,只是也尽量不让两人往一起凑合。 总的来说,那就是其实大部分人都不待见十八阿哥,而太子因为十八经常有意无意地给林瑞瑾上眼药,对他尤其不待见。 只是吧,这事儿还不能挑开了说,就算是康熙知道了真相,那也难免会留下坏印象,就等什么时候康熙自己发现了,或者是康熙驾崩再说吧。 这会儿太子见康熙着急往外走,就问道:「梁谙达,太医可说了到底是什么毛病?」 梁九功道:「回太子爷,老奴听太医的说十八阿哥两腮似有肿胀,可能是儿童春秋易发作的两腮肿胀之症(腮腺炎)。」 听了这话,康熙长出一口气,跟太子一样放下心了,这病症很常见,尤其是小孩子体质较弱,很容易得这样的病。 于是父子俩一边走向胤衸的帏幄,一边让人去传话,十岁以下的孩子不要靠近十八阿哥,因为这病症容易传染。 别的还好,但要是遇到高热不退的,小孩子很可能会烧成傻子,甚至因为高烧毙命(其实就是引发了脑膜炎。) 太子甭管是否待见胤衸,但表面工作肯定是要做到的,他道:「十八还小,要是一直高烧也不是个事儿,不行叫瑾哥儿过来看看吧。」 康熙点点头,道:「让瑾哥儿过来吧,那小子的药还是很好使的,就是不知道现在有没有现成的药。」 他们都知道,林瑞瑾身上的药确实不错,但一般为了不因为失了药性浪费药材,都是只带他需要用到的,其他的都是现用现做。 但是要去传旨的人却都互相推诿着,谁都不愿意去,要是平常,林瑞瑾是个大方的,虽然金银一类的他一般不会拿出来打赏,但是会扔给你一瓶药。 要知道,林瑞瑾林贝勒爷,他的药丸子那是千金难求,这一瓶子要是拿去卖,遇到急用的,卖出几千两银子就跟玩儿似的。 但是,林贝勒有两个时间不能去打扰,一个是吃饭的时候,这时候你去打扰,能让他老长时间不待见你。 还有一个就是睡觉的时候,这时他正迷煳着呢,倒是不会记得你是谁,但他会直接抡起拳头就揍,等他清醒的时候,你已经是猪头了。 尤其是这小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养成的毛病,迷煳的时候,打人就会直接奔着人脑袋去,平日里交手也没见他有这毛病啊! 梁九功一回头,见小太监还磨蹭没走呢,就趁着皇上不注意走过来,用拂尘敲了一下他们的脑袋骂道:「两个猴崽子,你们是真不怕掉脑袋啊,还在这儿磨蹭呢?」 其中一个小太监笑着蹭过来道:「师父,这不是听说,贝勒爷跟弘晖阿哥锻鍊了一下筋骨之后睡了吗。」 梁九功往四处看一眼,接着又压低声音道:「十八阿哥这回是真在发高烧,杂家可不吓唬你们,要是耽误了,咱家可保不住你们的脑袋!」 这回两个小太监不敢怠慢了,被林瑞瑾揍,顶多就是被揍个半死,遇到运气好的时候,兴许贝勒爷还没睡实诚,自己兴许能免遭厄运? 二人跟梁九功道谢,谢他提点之恩,然后就赶紧往林瑞瑾的帏幄赶去,显然二人的运气不错,赶上贾瑚叫来十三阿哥、弘晖到林瑞瑾这边儿开碰头会,最后再确定一下没有问题。 几人一听十八阿哥高烧不退,自然不能当做不知道,都赶了过去。 第67章 林瑞瑾等人来到十八阿哥的帏幄,小太监通报之后,梁九功很快出来道:「皇上让几位赶紧进去呢。」几人喊了一声梁谙达,十三阿哥递过去一个红包,梁九功笑着说了一声请。 几人心里就明白了,看来这问题不大,于是,十三阿哥领头走了进去,几人给康熙和太子请安被叫起。 康熙道:「瑾哥儿,你来看看,你十八叔怎么样了?」刚刚太医其实说了,这两腮肿胀症,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发烧,数正常现象。 林瑞瑾的医术其实很稀松平常,真算起来未必有太医厉害,现在又没有瑛伪装系统给他提示,而癞头和尚和跛足道人还在闭关参悟,所以他只能看出个大概。 他有些不确定地说道:「玛法、阿玛,十八叔这好像是得了腮腺炎吧?但这怎么看着不像是正常感染,反倒像是吃了什么东西激发的。」 「这倒是也不难解,只要找到会抽菸的人,让他用旱菸袋吸出生烟别咽,借着生烟咀嚼七粒黄豆,将黄豆吐出,伴着还热着的烟油烀上,另一边儿也依次这么做,每日三次,三天便能将毒彻底逼出来。」 这方法太医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自然不能说出来污了圣听,果然,康熙听后皱眉问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 林瑞瑾两手一摊道:「要是有大师父在,他的洗髓丹一粒儿就解决问题了,但是,当年大师父留给我保命的,都被我十年前当做补充内力的给吞了,现在是没有了,两位师父在哪个犄角旮旯都不知道,想要找来是不可能了。」 康熙又问:「林丫头那里没有多余的?」 林瑞瑾就知道康熙还是打着那些药的主意,自然也不是完全为了十八阿哥询问,那药的效果,起码能让人多出十年的寿命,作为帝王能不心动?
第146页 所以,后来林瑞瑾给出的,都是简易版的,能养身但不能洗髓,而定期自家人用的,都是悄悄地不会声张出去的,就连关系最好的弘晖也不知道,这是林家几人研究出来的,谁问都说没有。 林瑞瑾道:「玛法,要是还有那宝贝,当年我倒下的时候,姐姐就会给我服下的,就因为我拿那药充当补充体力的药丸儿都给吃了,才会被姐姐骂了好几年败家子儿,您又不是不知道。」 弘晖在一旁点头应和道:「林弟弟那会儿是被林姐姐教训惨了,赖到我们府上两个月都不走。」 林瑞瑾眯着眼睛道:「四叔和四婶都没嫌我烦,你倒是开始抱怨了?就你这小气劲儿,我姐姐嫁给你之后,不会受苦吧?」 弘晖脖子一缩,赶紧哄道:「哪能啊,我是巴不得你和林姐姐一直住在我们府上,要不是林叔叔和林婶婶回京,我哪里能放你们离开?」 林瑞瑾冷哼一声,心中暗道,你他妈的那是盼着我姐姐一直住你们府上,不过到底是没在多说。 康熙等人好笑地看着这俩从好到穿一条裤子,变成现在见面就掐,好在两人之间的感情没变,遇到别人的时候,两人都是一起攻击,完事儿才继续内斗。 知道了办法,康熙就让人去准备,又打发了几人离开,就连太子都被打发走了,太子倒也没多想,他本来就不喜欢胤祄,这又不是秘密,现在人都没事儿了,还在这儿耽误什么事儿? 太子叫住贾瑚和十三阿哥道:「走,咱们再去看看之后的部署,让弘晖和瑾哥儿先回去睡吧,他们两个年纪小,不能熬夜。」 林瑞瑾摇头道:「阿玛,我也跟你们过去吧,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心里慌慌的,总觉得要出什么事儿一样。」 从末世里走来,他的直觉一直很敏感,他也很相信自己的直觉,这救了他一次不止。 康熙坐在凳子上问胤祄道:「今天谁给你吃的东西了?」 胤祄摇头道:「没有,谁都没有,真的,皇阿玛。」 这副急切表达的样子,明显是替人遮掩,于是康熙怒道:「说,到底是谁,别让朕去亲自调查,到底是你哪个兄弟?」 胤祄吭哧了半天才说道:「就傍晚的时候,十三哥给了儿子一个烤鸡腿,儿子觉得受宠若惊就都吃了,毕竟平日里,十三哥都是不理我的,兄弟们都因为皇阿玛偏疼我,不太和我玩儿。」 康熙一听是十三阿哥,他有些不太相信这事情是胤祥做的,因为老十三的性格做不出来这样阴险的事情,更何况这也太容易暴露了。 于是又问道:「除了你十三哥之外,你还见了什么人,吃了什么东西?」 胤祄摇头道:「这会真没有了,皇阿玛,你要是不信,就问小明子他们,您都跟我说过,不能随便吃来歷不明的东西,儿子怎么可能乱吃东西?」 康熙点头道:「那你好好养病,皇阿玛先去忙了,明天再过来看你。」 胤祄满脸不舍却坚强的说道:「皇阿玛早点休息,明儿也先别过来了,再过了病气儿给皇阿玛,儿子心里就更难受了。」 康熙看着小儿子的懂事乖巧,刚刚的疑惑也抛到了一边儿,儿子才七岁,如何会去诬陷一个成年的兄长? 他给胤祄掖了掖被角,然后说道:「你乖乖地养病,等你好了,皇阿玛带你去骑马射小兔子。」 回到自己住处之后,康熙让人去调查胤祥下午为什么给胤祄送烤鸡腿,中途是否遇到过什么人,是不是这途中被人做过手脚? 对于老十三,康熙也是喜欢的,他的性格爽朗大气,为人仗义,跟兄弟们关系都不错,武功和学识在兄弟里,都是出类拔萃的,并且对这位置从来没有什么想法,他哪能不喜欢? 接着又将胤祄的几个贴身太监都叫了过来,全都证明,今天一天,只有十三阿哥给十八阿哥一只烤好的鸡腿和几块儿烤肉,剩下的就是正常份例了。 康熙自然也派人去查看给胤祄送饭的经手太监们,还有胤祄每餐剩下的食物也拿到太医处检查,这些东西都没有问题。 很快,调查胤祥的人回来说道:「启禀皇上,十三阿哥给十八阿哥送吃的,这是这几天的惯例。」 「小贝勒爷这些天为了锻鍊众人的骑射和配合,每天都会打来不少猎物,处理后,烧烤或炖煮完,就会给各处的主子们各送去一份,您和太后娘娘也是收到了的。」 「只是,平时都是十五阿哥或者是十六阿哥给十八阿哥送过去,偏赶今儿两位阿哥去挑贝勒爷抱回来的一窝小狐狸崽儿给三位娘娘送去,十八阿哥的这份儿怕凉了,就让十三阿哥送过来了。」 「途中只遇到了太子爷,交谈了两句之后分开了,十三阿哥急着给十八阿哥送热乎的,所以一路上再没有耽搁,也不曾经人染指。」 康熙听后,干脆将太子和十三阿哥都叫过来,林瑞瑾眼皮一跳,也干脆跟着过来了,三人行礼,康熙并没有叫起。 半晌,康熙问道:「你们知道朕叫你们过来是做什么吗?」 太子和十三阿哥有些懵,太子想了一下,然后说道:「皇阿玛,儿子们商量了一下,还是按照先前的计划保准儿,震慑反倒不急于一时了。」 他这是以为康熙还在想着他们之前的商讨,怕他们私下商议,然后私自行动,这才敲打他们。
第147页 十三阿哥更迷煳了,直接说道:「震慑还是怀柔,儿子不管,到时候儿子只管拉拢科尔泌等几个部落的阿哥世子就行了。」所以,你们俩怎么商议,叫我做什么? 康熙直接被气笑了,但也更加确定,这俩人应该不是给十八下药的人,不然不会这么理直气壮的,也不会只想着这些破事儿。 但是,也同样的能看出来,这俩人是真的没把老十八放在心上,然后康熙怒道:「你们十八弟正病着,你们就一点儿不担心?」 林瑞瑾想到什么,突然插话道:「玛法,您不会认为十八叔的药,是我们放的吧?」 相比于康熙,林瑞瑾跟太子和十三阿哥的感情更深,甚至可以说,除了自己的爹、娘、姐姐和弘晖以外,他跟太子的感情最深,怕是太后也要往后排。 此时,听了康熙的话,林瑞瑾如何不怒?也不顾太子不停的使眼色,直接说道:「玛法,说句您不爱听的,若是阿玛和十三叔真的打算除了十八叔,我可以有不下百种方法,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毒,谁都不会有所察觉。」 「我的医术确实一般,别说跟我姐姐比,就是太医院的太医,可能都比我医术高明,但是制毒下毒的办法,不是我自吹,大清之内,能胜过我的,绝对不会超过五人。」 康熙对林瑞瑾了解甚深,更明白林瑞瑾对胤礽的真心,除了替胤礽高兴之外,他并不嫉妒,他知道林瑞瑾是个很简单通透的人,但想要林瑞瑾的真心,那就只能用真心去换,他这辈子是不可能了。 并且,林瑞瑾说的并不是大话,太医曾经说过,林贝勒对毒药的理解,很难有人与其媲美,至于施毒的手法,闻所未闻,只要林贝勒想要对谁施毒,这人该是跑不了的。 而和林瑞瑾施毒手段同样出名的,还有他护短的能力,这小子向来是帮亲不帮理,只要是自己认同的人做的事情,对林瑞瑾来说,那就是对的。 康熙曾经一度为此头疼不已,因为林瑞瑾的是非观很模煳,他的世界里,没有什么是绝对的对和错,也不愿意管闲事儿。 为了试验,康熙命人做过很多测试,什么恶霸强抢民女,美女卖身救父,孩童卖身葬父,甚至当街行兇,受害人都倒在他脚边儿了等等,但是,林瑞瑾就是能做到目不斜视,绝对不多管闲事儿。 可是,一但是他认可的人受到欺负,或者是好友参与进去了,那林瑞瑾就会拼命的帮忙,绝对是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好伙伴。 迫不得已,康熙害怕林瑞瑾彻底长歪了,不得不让胤礽好好教导,以免他被人利用,成了一把最锋利的刀子。 其实这个是康熙想多了,林瑞瑾这是源自于上一世从末世走来的原因,末世里,想要活命,那就少管闲事儿,否则,指不定就是一出农夫与蛇的故事。 但是也同样因为上一世,他被出卖进了实验室,他这辈子跟人亲近永远都是小心翼翼的,一但认准,他就不允许出现背叛,包括他自己也绝对不会背叛自己的朋友。 也因此,林瑞瑾说,老十三想要除掉老十八,根本不用费这劲儿,他可以直接帮忙解决,这也绝对不是说着玩儿的。 这会儿康熙是绝对相信,这事儿是另有原因的了,就叫起三人道:「行了,你们都起来吧,没看到瑾哥儿的脖子和耳朵都红了吗?」 林瑞瑾每次发怒,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但是耳根儿到脖子处却会随着怒气上升而越来越红。 太子赶紧道:「皇阿玛,这孩子的脾气就是急了点儿,也是因为孝顺儿臣才会这样,请皇阿玛恕罪。」说着,就将林瑞瑾挡到了自己身后。 康熙摇头道:「他四岁就到了朕跟前儿,什么狗脾气朕还能不知道?跟他生气,气死朕也白搭!」 十三这时还是有点儿迷煳地问道:「皇阿玛,儿子还是没弄明白,这个为什么跟儿子和二哥有关?」 想了想又道:「猜儿子也就算了,儿子下午去了一趟十八弟那里,二哥儿今天应该一整天忙得连饭都是小太监请瑾哥儿过去看着他吃的。」 康熙干脆也懒得搭理十三了,直接问林瑞瑾道:「瑾哥儿能说说,十八这是服了什么药物能致使他得了两腮肿胀之症?」 一听这个,林瑞瑾也有些挠头,他说道:「回玛法,这个瑾哥儿就不知道了,如果是瑾哥儿出手,能出现这个症状的药物,没有十种八种的,也差不多。」 「不过,与其现在想是什么致使的,反倒不如问问十八叔,谁给他的药丸子来的准些。」 第68章 康熙一听这话,真的有些不高兴了,怒问:「瑾哥儿这是说的什么话,莫非瑾哥儿认为,你十八叔自己故意吃的?朕知道你跟老十八关系不好,刚刚又差点儿冤枉了你阿玛他们,但是也不能这般胡乱猜测。」 林瑞瑾耸耸肩膀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看他两腮催起的速度,就算是凝成药丸子,也得一颗龙眼大小的,要是换成药粉,那可是得狠下心肠硬灌一大碗的量。」 说到这儿,林瑞瑾面色古怪地问道:「那就不知道是什么食物兑上这么多药,能让人无知无觉的吞下去?」 「要是那样,就只能说,吃下这下药的食物的人,要么是个傻子,要么视觉、嗅觉和味觉都失灵了,玛法觉得他是占了哪样?」
第148页 太子和十三阿哥没想到林瑞瑾真是什么话都敢说,皇上给谁排头吃,哪里允许别人委屈?林瑞瑾这样,明显是表示了自己的不高兴啊。 十三阿哥顾不得抹自己额头上的冷汗,伸手就把林瑞瑾的嘴给捂上了,太子也赶紧道:「瑾哥儿,住嘴,快给你玛法道歉。」 林瑞瑾扒开十三阿哥的手,嘟着嘴道:「闭嘴就闭嘴,反正玛法查还是不查,只要证明阿玛和十三叔清白就够了。」 太子和十三阿哥对林瑞瑾这宁死不屈的倔强劲儿也是了解的,轻易能让林瑞瑾讨饶服软的,估计也就他娘和他姐姐。 十三阿哥解释道:「皇阿玛,瑾哥儿就是不好意思了,他语气沖,但其实就是解释他之前的猜测,绝对没有对皇阿玛不敬的意思。」 太子也请罪道:「这孩子是儿臣疏于管教了,回头儿子会教训他的,请皇阿玛恕罪。」 康熙没好气儿地道:「行了,你们都退下吧,也各自回去休息吧,公事也等见了那些蒙古台吉之后,再看看吧,现在讨论的再详细也没用。」 三人一听,二话不说就跪安告退了。 出了御帐,走出一段距离之后,太子拍了一下林瑞瑾的脑门,无奈地道:「你这孩子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怎么就不知道多长个心眼儿,跟你玛法叫板,吃亏的不就是你自己?」 十三阿哥也点头道:「瑾哥儿啊,十三叔知道你是对我们好,但下次一定记得,在皇阿玛那里,千万先自保,像我跟太子二哥,再怎么着也是皇子阿哥,至少也能保住一条命,你明白吗?」 明白,怎么能不明白他们的好意,就是因为他们的真心,林瑞瑾才愿意同样交付真心,林瑞瑾点头道:「我知道阿玛和十三叔的意思,天不早了,我先回去睡了,你们也睡去吧。」 第二天,弘晖和贾瑚听到林瑞瑾说:「那十八阿哥真不是东西,一准儿是他跟皇上说,阿玛和十三叔给他下得毒,昨儿个我就说眼皮跳,不是好事儿,幸亏我在,要不阿玛和十三叔一准吃亏!」 弘晖倒是没想太多,除了感慨一声,林弟弟就是这点好,仗义!至于说太子二伯和十三叔吃亏,弘晖并不认为皇玛法老煳涂到那份儿上了。 康熙喜欢十八阿哥不假,但他对太子和十三阿哥同样重视喜爱,尤其太子,那是康熙一手带大的,那里就轻易会相信这样漏洞百出的谎言? 但弘晖却不知道,康熙不管年轻时多英明神武,到了晚年,面对年富力强的儿子,他还是感到惶恐不安,以至于多疑,即便他已经决定好要禅位也一样。 此时的康熙还是比歷史强一些,歷史上的康熙,那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说太子面对病危的幼弟毫无悲色,还不如大臣怜惜他这个年迈的皇帝老年丧子。 但想也知道这是放屁呢,太子就是傻透腔了,在皇宫里长到四十多岁也该知道,这时候死了弟弟,装也得挤出两滴眼泪不是? 而这里的康熙,因为平日里对太子还是很满意的,也已经认可太子未来会是个好皇帝,只是面对马上要转交的至高无上的权利,他心里还是难受的。 更让他难受的是,他发现,早年受他挑拨而平衡的各势力,现在已经完全归顺太子,那些心高气傲的儿子们,竟然也愿意臣服太子,供太子驱使,反倒比对他这个皇阿玛更真心。 所以,他就想要证明自己的选择没有错的同时,也藉机敲打一下太子,即便是禅位与你,你仍然还得听我的。 也就是说,其实潜意识里,他知道胤祄说了假话,或者是胤祄身边的小太监说了谎话,但是他将十三当做杀鸡儆猴的鸡来警告太子这只猴,只是被林瑞瑾出手给搅合了。 还有,他们不知道的是,或者太子应该是感觉到了一些,毕竟,他是跟康熙在一起的时间是最久的。 康熙有那么一刻,其实是对林瑞瑾起了杀心的,他知道,林瑞瑾还有没说完的话,就是我阿玛要是真想要你的皇位,我同样能让你死得悄无声息的! 只是,康熙毕竟是理智的,而且,他对大清的感情更深,为了大清繁荣,他可以忍下林瑞瑾的不敬。 就像他为了牵制沙俄,能忍下布旺等人的高傲一样,更何况,林瑞瑾对胤礽是真心实意的,只要胤礽在,林瑞瑾就是大清最锋利的那把刀,指哪打哪。 此时的康熙,心里有些沮丧和失落,想他幼年时,董鄂妃还没有进宫的时候,他皇阿玛将二哥福全和他叫到跟前,问他们日后的理想。 福全开口就道:「儿臣愿为贤王,尽忠尽孝。」 小玄烨却想也不想地说道:「儿臣愿意效仿皇阿玛,做盛世明君!」 之后二人的人生轨迹,果然是按照他们的理想来的,康熙也时刻提醒自己要做一明君,但是,如今看到自己以前暗自得意的各个人中龙凤的儿子对未来新君的臣服。 天定辅星的全心辅佐,贾瑚等能臣尽心筹谋划策,此时太子继位已经是势在必行了,康熙暗想,这难道就是天定帝王的原因? 想他一生兢兢业业,对待政务更是一日不敢怠慢,可是,老天几乎年年降下天灾警示,莫非,自己真的不是帝王人选? 想到这儿,他浑身更加无力,也再次清晰地认识到自己已经不再年轻,没有了年轻时的精力,自己现在若是继续把持朝堂,对大清来说,有害无利。
第149页 罢了,罢了,还是按照原计划,回去便传位与太子,自己便安心养老吧。 弘晖在知道了昨晚的事儿之后,大惊,心中暗道:莫非,这就是歷史上,康熙将十三阿哥关进养蜂夹道十年的原因? 康熙静坐了一晚上,这才彻底想通,正好这时梁九功进来道:「启禀万岁爷,小柳子求见。」 小柳子也是康熙的心腹太监,只是他是掌管慎刑司的,也就是掌管太监们的刑罚的,康熙点点头道:「让他进来吧。」又命梁九功着人准备洗漱。 梁九功下去后,小柳子进来道:「奴才参见皇上,皇上万福。」 康熙问道:「调查出来是怎么回事儿没有?」见小柳子面露难色,便道:「说吧,朕恕你无罪。」 小柳子这才说道:「回主子地话,小明子他们受刑之后交代,那药丸子是十四阿哥交给十八阿哥的,是为了拉太子爷、四爷和十三爷还有林贝勒下马,只是四爷现在在京中。」 康熙眼睛暗了一下,十四这么做,他能理解,毕竟就是因为太子他们,他的额娘还是好好地德妃,一宫主位娘娘,自己又爱重她,十四未尝没有荣登大宝的机会。 若此时没有德妃的事情,他真不介意抬举老十四给太子添堵,再一次起到平衡政权的作用,但是想到德妃体内的扶桑公主,这样的苗头是一点儿都不能有! 康熙又问道:「胤祄为什么听胤祯的话,明知道是毒药还吃,就是为了陷害太子等人?」 小柳子的冷汗顺着脸颊就掉在了地上,但是,皇上问话哪容得他迟疑?他还是艰难地说道:「回皇上的话,十四阿哥手里掐着密嫔娘娘在勤嫔娘娘生十七阿哥的时候出手暗害,致使勤嫔娘娘无法再预,十七阿哥身体孱弱,日后恐子嗣艰难的秘密。」 「另外,十八阿哥后陷害十七阿哥落水,还有密嫔娘娘的父亲协助德妃暗害弘晖阿哥,最后错手害了弘昀阿哥,使得当年弘昀阿哥更加体弱的证据,都掐在十四阿哥手里。」 这些是后宫阴司,如果有可能,他真的不愿意知道,但是康熙既然命他亲自审问,就容不得他隐瞒。 康熙挥手让小柳子下去,然后道:「传旨下去,早膳后,向热河开拔,由密嫔陪着胤祄到永安拜昂阿养病,身体康健之后,再回京。」 但梁九功知道,这次密嫔怕是要以照顾十八阿哥感染为由病逝了,接着,康熙又命人去拿十四阿哥,只是,不久,去的人回报,十四阿哥不知所踪,疑似与扶桑人去了扶桑国。 康熙只得暂时作罢,但心里已经给胤祯判了死刑,就等遇到合适的机会,宣布十四阿哥突然暴毙的消息。 且说这十八阿哥,再看到身边换了伺候的小太监,对他的态度也是恭敬有余亲近不足,又得知康熙直接带着人向热河继续前进,只留他们母子养病的时候,就明白了他皇阿玛这是放弃他了,也知道了他的事儿。 当即心中是又惊又怕,本来稍有好转的病情越发的重了,到了第二日,便高烧昏迷不醒,小太监们不敢隐瞒,赶紧跟康熙汇报。 康熙知道后,只是淡淡地说道:「让密嫔好好地看护着,小孩子体弱,若是挺不住,也是没办法的。」 说这话的时候,康熙的心里也是绞痛异常,这是自己的老来子,每日里在他面前撒娇卖痴的逗他开心。 虽说知道这孩子母子的真面目之后,康熙就跟吞了苍蝇一样难受,进而决定放弃,可这突然间听说他就要走了,他这心里哪能好受? 没等康熙的话传到密嫔处,十八阿哥没扛过去,已经去了的消息又传了过来,康熙当即吐了一口血,接着就老泪纵横。 白髮人送黑髮人,这是何等悲事儿?再加上连日来几乎没有休息好,一直在为蒙古部落的事情操心,这会儿是真的受不了了,一瞬间,他好像是老了十岁不止一样。 为了大局,林瑞瑾还是赶紧贡献了一颗养身丸,起码让他的气色好看起来,让那些蒙古不安分的部落首领明白,老虎便是老了,牙齿和爪子还是一样的锋利,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个正值壮年的接班人,想要趁机兴风作浪,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众人担忧地看着康熙,甭管是真心也好,做样子也罢,亦或是因为政治原因,他的心里总算是好受了不少,这至少证明,他还是被需要的。 康熙摆摆手道:「朕无碍,太子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吧。」只是,没有人知道康熙对太子说了什么。 只是太子出来的时候,眼圈儿微红,显然是哭过的,但神色间却没有委屈之色,众人心里也大概有了谱。 礼部官员这会儿也不敢没眼色的问,十八阿哥的丧事怎么办,按照什么规格,在哪停棺,人又埋在哪里? 雪上加霜的是,没等礼部研究出个子午卯酉的时候,永安拜昂阿那边儿又传来噩耗,密嫔娘娘因痛失爱子,受不住打击吐血昏迷后,太医全力抢救,密嫔却因心生死意,最后还是回天无力,于傍晚去了。 不过,这次康熙却很平静地说道:「既然他们母子情深,又同日命丧于此,该是留恋这边风景的,那就留在这边儿吧。」 然后命令礼部为胤祄准备福窝,希望他来生能投个好胎,也是让他们母子能常相伴。 礼部听了旨意,倒吸一口冷气,看来这母子死得有蹊跷啊!不过,既然得了准话,礼部就赶紧派人和工部接洽,然后给十八阿哥做「福窝」。
第150页 第69章 何为福窝?这所谓的福窝,其实就是女子私自怀了龙种,被发现了之后,皇上发话流,但是古人相信,这孩子未见天日就被强制堕掉,那必然是心怀怨气,下辈子难以投胎。 于是,不知道谁给出了主意,说孩子都是与母亲亲近的,那就让母爱去感化他,消除他的戾气,所以,就选个风水好的地方,建个墓穴。 把孩子的母亲的脚掰到头顶,让她双手抱住自己的大腿塞进小棺材里,形成保护龙子的样子再盖上盖子,钉上棺材钉,封了墓穴,活活憋死孕妇,这就是福窝。 所谓的用母爱感化孩子,其实就是一种极其残酷的刑罚,只是这刑罚在清朝并不多见,因为,满人讲究多子多孙多福气,而且他们来自游牧民族,就算是入关之后汉化,但规矩上一项不是很严格的。 所以,庶子或者非婚生子这样的丑闻,他们也不是很讲究,尤其是皇族,睡了女人之后,顺手带回来给个侍妾、格格的名头,什么丑闻都遮盖住了,自然很少用到这个。 而现在不说密嫔进宫多年,连皇子都生下了三个,就是十八阿哥少亡,可也都八岁了,还是因病去的,哪里用得着什么福窝? 那这不用说,肯定是密嫔做了什么,这才惹怒了皇上,就是死,也不让她舒坦了。 只是,很快礼部和工部的人犯难了,十八阿哥这么大了,瘦小的密嫔怎么能抱住十八阿哥?而且,密嫔此时都死透了,身体僵硬,怎么团回来? 商量来,商量去,最后还是太子帮着出了主意,给十八阿哥火化装进骨灰罈里,然后用药物软化了密嫔的尸体,让尸体圈住十八阿哥的骨灰罈。 当然,这些事情现在是不能拿来给正接待蒙古诸旗的台吉们的康熙添堵,要等回去之后,写了摺子汇报工作就行了。 土默特都统旗的亲王哲勒篾,对大清很忠诚,他的部落居于内属蒙古、外藩蒙古旗的交界处,相当于是为大清戍守边疆,很得康熙的信任。 这次知道康熙过来,直接带着自己的儿子、女儿们过来请安,康熙对他很是礼遇,太子自然也对他很和善。 哲勒篾恭维道:「皇上,您的儿子都是顶顶地好,长得好,看着也是有本事的,皇上好福气啊!」 康熙也大笑着赞嘆:「你的儿子也各个好样的,一看就子随父,是个勇武的,再过几年,我大清就要多几个巴图鲁了!」 反正就是商业互吹呗,两人相谈甚欢,当然,康熙和太子也没有冷落其他人,一时间宾主尽欢,时不时的就有人敬康熙,康熙和太子事先吃了林瑞瑾给配的解酒药,倒是来者不拒。 十三阿哥与喀尔喀三部那些蒙古王子们也开始了拼酒,他爽朗的性子以及千杯不醉的好酒量,很快就赢得了这些蒙古王子的好感。 五阿哥被太后叫过去接待科尔泌等部落的亲王、世子等,因五阿哥是太后教养长大的,这些部落对他有天然的好感,很快就勾肩搭背的也去拼酒了。 当然,有交好的,自然也有敌视的,比如卫拉特诸部,他们总是伺机想要夺回东部领土,拿回本来属于他们的肥美草地。 但是,碦尔碦三部,除了被收编,还有原本卫拉特诸部留下归顺的残余部落,剩下的都为了自身的安全,坚定的归顺了大清。 这也是康熙不愿意彻底灭了卫拉特诸部各旗的原因,只有有他们的牵制,碦尔碦才能心甘情愿的归顺,坚定的站在大清的一面。 但太子接受胤禛和贾瑚的建议,所谓的外翻蒙古,那也是成吉思汗的后代,理应全部归顺大清,受大清调遣,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听调不听宣。 与其这样,不如彻底将人打服了,剩下的刺头,逼到沙俄边境,让他们跟沙俄打去,这样扩充了外蒙的地盘,等慢慢地彻底收復外翻蒙古之后,这些土地就倒是大清的,收到哪个城市,哪个城市就是大清的边界线。 这样一来,就是让他们知道,我大清能从卫拉特诸部保下你,同样能将你驱逐至边境,换上听话的,也就不怕碦尔碦因为没有了牵制,起了花花肠子。 只是这一切都得建立在实力上,大清目前的实力还不足以一次成功,但是,有了林瑞瑾这个大杀器,一切皆有可能。 就算是这次不能完全成功,但是也足以立威,用外蒙练手,磨锋利了刀,顺便用沙俄祭炼之后,足以威慑几年,等林瑞瑾再长大一些,就是彻底丰收採摘果子的时候。 卫拉特诸部土尔扈特台吉长子,看着一直跟随太子的林瑞瑾嗤笑道:「天可汗,您立下的太子身边的侍卫,一直跟着太子殿下,这是害怕我们对太子殿下下手?」 康熙淡笑道:「这可不是什么侍卫,乃是朕的孙子莫而庚额。」 林瑞瑾也笑道:「知道莫而庚额是什么意思吧?神箭手,意思就是小爷的骑射非凡。」说着,他将手里的一根鱼刺射向对方。 对方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耳朵一疼,接着他耳朵上的配饰就断成两半,一般掉了下来,另一半还挂在耳朵上,同时,耳朵上多了一根鱼刺扎在上面。 土尔扈特台吉长子又惊又怒,喝了一声:「你......」在见到林瑞瑾手里的烤鱼签子的时候,再不敢多说什么。 林瑞瑾继续道:「只是小爷生性难驯,脾气不好,最见不得人对我玛法和阿玛不敬,阿玛怕我随意出手,这才带在身边看管,懂了?」
第151页 现场一阵安静,林瑞瑾的这一手实在是让人震惊,尤其是蒙古这样生性好战、遵从丛林法则的民族,知道自己不敌,那些本就站在大清一面的部落,更是坚定了信念。 太子抿了一口酒之后,略带无奈和炫耀地语气说道:「别看这孩子长得人高马大,比孤都高了,但今年还未满十五,性子正是好斗的年龄。」 说着,太子拿掉林瑞瑾手里的签子,又从怀里掏出帕子给林瑞瑾擦擦手,然后说道:「去找你十三叔玩儿去吧,但是不许多喝酒,也不许耍酒疯!」 林瑞瑾看了一眼众人,特意在土尔扈特台吉长子的脸上多停留了两秒,这才说道:「那谁要是对您和玛法不敬,就叫儿子一声。」 太子拍了一巴掌林瑞瑾的后背道:「行了,快去玩儿吧,不许随意动手,不许贪杯闹事。」 林瑞瑾这才起身离开这边儿,去十三阿哥那边儿的篝火处找十三阿哥,这边儿的事儿,十三他们离得并不远,再加上被照的亮如白昼的夜空,以这些常年练习骑射的汉子们的好眼力、好耳力,自然都看得明明白白,听得清清楚楚。 想那太子连续两次叮嘱这位爷,不许贪杯闹事,怕是个酒量浅,还容易耍酒疯的,其他人耍酒疯可能是出丑闹笑话,这位爷,估计是要闹出人命吧? 于是,这些本来都是以酒量定人品的蒙古汉子们,二话不说,直接把刚刚灌十三阿哥的烈酒换成了平日用来当做饮品的马奶酒,十三阿哥垂下眼皮忍下笑意。 康熙那边儿的篝火处,众人还在震惊中,还是哲勒篾反应迅速,他大笑道:「好,皇孙殿下不亏是皇上的孙子,这手功夫真俊!」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跟着一顿吹捧,那个丢了面子的台吉长子,面红耳赤地回到自己父王身边,低头喝着闷酒,顺手把耳朵上的鱼刺和半个耳饰摘下来握在手中。 他的王父倒不以为意,对他安慰道:「阿木古郎,这没有什么,在这样天生神力的强手手里失败,实在不算是羞辱,而是荣幸。」 不管因为政治立场的不同,他和大清没办法如同科尔泌那般亲近,但是蒙古汉子崇拜强者的心思是不会变的。 可以这么说,如果康熙跟成吉思汗一样勇武,那别说是让他们呆在草地相对贫瘠的地方,就是让他们撇家舍业去打沙俄,他们也会乐呵呵地去,就像汉人说的那样,脑袋掉了也就碗大的疤! 若是康熙有成吉思汗的勇气,喊一句:蒙古儿郎,同朕一起杀去沙俄,为我们的牛羊抢下最丰沛的草地! 那百分之八十以上的蒙古汉子都会响应供他驱使,这也是为什么太子也好,贾瑚也罢,都是只算计除掉几个害群之马,其他的人,都是尽量收拢为目的。 随着这些简单甚至可以称为匮乏的拍马屁之语,气氛是越来越高涨,大家也逐渐放开了性子,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第二天,狩猎正式开始,皇上带着众人来到猎场,简单说了些场面话之后,接过小太监送来的弓箭,但却没有如往常一般打手势,让人将赶过来的鹿直接松手。 他将自己的马撤了一点儿,然后将手里的弓箭交给落后他半个马身的太子手里道:「胤礽,你来,这大清的江山就看你的了!」 太子感激地看了看自己的皇阿玛,见康熙满眼的鼓励,他不再犹豫,下马跪地,双手接过弓箭,又给康熙磕了三个头之后,从容镇定地上马拉弓,对着跑过来的鹿就是一箭。 箭直接从鹿的眉心穿透过去,鹿缓缓地倒下,四周叫好声不断,这就是逐鹿中原的意思!同样也代表着权利的交接,代表着太子已经有足够的实力接下江山。 看着箭枝有力的穿透鹿的头,证明射箭者有恆心、有毅力,同样也有实力和精力,康熙很是欣慰地为他鼓掌叫好。 太子再次下马,从靴子里掏出匕首,将一对鹿角割下,然后亲自捧到康熙的面前道:「皇阿玛,这万里江山是皇阿玛一手打造的,儿子只是沾了阿玛的光,这对鹿角,理当是儿子对您的敬意,请皇阿玛收下。」 康熙心情立即好了,不是他喜欢这对儿鹿角,而是因为太子明白吃水不忘打井人的道理,也有一颗知道感恩的心。 于是,康熙笑道:「好,不亏是朕一手教养起来的太子,朕心慎慰!」接着又道:「二郎们到了大显身手的时候了,半个月后,谁的猎物最多,朕有重赏!」 大家应诺,看康熙带着太子和一些亲王们又回了御帐,这才纷纷打马四散进入林中,林瑞瑾自然也进了林子,只是,他是按照事先研究好的路线去跟弘晖他们汇合。 只是半路上,林瑞瑾遇到了阿木古郎,阿木古郎对着林瑞瑾拱手道:「莫而庚额阿哥,阿木古郎想要与您比试一次。」这是阿木古郎对强者的敬意。 林瑞瑾笑着同样还了一礼道:「那你要比什么?」 阿木古郎道:「这里是皇家牧场,就是那狗熊、老虎也是失了烈性的,打来也没有什么好炫耀的!」 「而且,我们习武,是为了保护妻儿姐妹,为了给她们好的生活条件,让她们能放心的放马牧羊,不用心惊胆战地害怕。」 「我们各个部落争抢地盘也是为了这些,现在自然是不能跟中原争抢,想来打其他部落,你们的天可汗也不会愿意。」
第152页 「那么,咱们就出了巴利吉坎,那边有沙俄的驻军假扮的山匪,专为了截杀我们这边儿的商人,咱们各带二百人,谁先夺下一个山头,谁就赢。」 林瑞瑾一看,这虽然跟计划不一样,但是最后的结果殊途同归啊,有这个外藩的王子开绿灯,他们也用不着偷偷摸摸地往那边儿去,可以大摇大摆地走啊。 于是,林瑞瑾道:「这倒也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就凭你这翻话,小爷也认下你这个兄弟了,但是输赢之后,又有什么做彩头呢?」 阿木古郎憨笑道:「彩头?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您随便说!」 林瑞瑾道:「那如果我赢了,我要我的商队,以后在你们旗下做生意,不得被恶意为难,更不能杀人越货。」 阿木古郎一听道:「我应下了,那要是我赢了,我想拜你为师,并且,以后可以将功夫传给我的孩子们。」 第70章 林瑞瑾笑着点头道:「既然认可你做兄弟,甭管输赢,就冲着兄弟你说出的话,还有不来窝里斗,愿意枪口对外,明白事理,只要你愿意,哥哥我闲时教上你两招又何妨?」 阿木古郎憨笑道:「哥哥好本事,好性情,那咱们现在就各自寻人,然后出发?」 林瑞瑾道:「你也知道,小爷的阿玛生怕小爷惹是生非,这一去,没个三两个月是走不了一个来回儿,我阿玛必然是以为我是出事儿了,所以,还是先去跟我阿妈还有你的王父打声招唿的好。」 阿木古郎一听,点点头道:「也好,只是你们中原的父母,管得实在是严厉,男孩子就该放手去闯,总是手捂手摁着护在身后,那后代岂不是被驯养的如同羔羊了?」 蒙古民风彪悍,族人因为生存条件恶劣,常年需要警惕野兽侵袭,还要不时的因为给羊群和马匹寻找水草丰沛地地方而经常迁徙。 一但自己领地的草木枯竭了,为了生存就要与其他部落争抢地盘,为了锻鍊孩子,男孩儿会走路的时候,就已经学会了用刀子,四五岁上就可以拉弓射兔子。 这些都是为了训练后代的野性,所以,哪天听说自己孩子带着手下去跟别的部落打仗了,做父亲的不仅不会生气孩子的惹是生非,还会大加赞赏。 打仗,那就难免要有伤亡,若是传来儿子因为征战死了,伤心肯定会伤心,但也不会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他们只会哀嘆自己儿子的本领不到家,若是有本事,就会带着族人杀过去给自己的儿子报仇,若是知道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就会蛰伏起来,以便伺机报復,这就是真实的丛林法则。 而阿木古郎之所以一开始看不惯林瑞瑾,其主要原因也在这里,他觉得林瑞瑾太娘娘腔了,总是跟在太子身后转。 不过,被教育了之后,知道了林瑞瑾的真实本事之后,阿木古郎除了有羞愧感之外,剩下的就是感慨这中原人真不会养孩子,孩子有这般本事,你不去让他闯,反倒是糟蹋了莫而庚额的一身好本事,磨掉了男孩子该有的锐利。 林瑞瑾让六安去找贾瑚他们,把事情说一下,然后就带着身后的毛峰三人和阿木古郎转身回了营地。 正在跟康熙一起与这些台吉绕圈子的太子,一抬头看到林瑞瑾和自己的小厮回来了,旁边是阿木古郎一行人,太子的第一反应就是看向阿木古郎,见人还好端端地坐在马上,这才长出一口气。 他是真怕林瑞瑾一个高兴,直接将人第一天就收拾了,那就不好跟蒙古交代了,看到人没事儿,他就放心了,至于是不是把人家手下打死打残,这些都好说。 事实上,在座的人全都是这么想的,就连阿木古郎的父王都是这么想的,也第一时间仔细的看了看自己大儿子,发现没少胳膊也没少腿儿,这心里才踏实。 林瑞瑾差点儿笑出声,但还是下马给康熙和太子请安之后,就将事情说了一下。 四周的台吉亲王们听了之后,无不称赞他们,尤其是对阿木古郎的父王,更是羡慕嫉妒恨,竟然有个这样勇武又聪慧的孩子。 阿木古郎的父王,这会儿胸脯抬得高高的,很是自豪,走到阿木古郎的跟前拍拍他的肩膀道:「好样的,阿爸以你为荣!」 都这样了,康熙和太子自然也不能反对了,更何况,他们的目的本来就是收復外藩蒙古,然后征讨沙俄,报当初挑唆准格尔之仇。 太子跟林瑞瑾交代道:「输赢并不重要,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土尔扈特台吉不贊同地道:「太子殿下,雏鹰展翅,想要翱翔天际,就要放手让他们出去歷练,护在羽翼下,他永远不敢离开窝,时间久了,老鹰也变成家鸡了。」 太子闻言苦笑道:「台吉言之有理,只是孤却一直放不开手,生怕这孩子磕了碰了,见到他,孤才知什么是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 土尔扈特台吉摇头道:「这都是那些汉人的说法,惯子如杀子,你看看那些中原的汉人,一个个弱不禁风的,你们满人要是也这么惯孩子,以后怕是也得走汉人的老路。」 太子看看弱不禁风的林瑞瑾,心里话,有本事你们去打赢这弱不禁风的汉人啊,刚才干什么看到瑾哥儿就一个个吓得跟鹌鹑似的? 嘴上却说:「罢了,孩子都这么大了,也是时候让他展翅遨游了。」 正好弘晖等人也都赶回来了,各自点了二百人,又检查了一下各自的武器,就分开上路了,阿木古郎道:「我们是土生土长的,这么走是占了便宜,所以,我选择远处的莫格宗,坦加让给你们。」
第153页 两处相隔差不多一百多公里,所有人都觉得这是最公平的,否则便是赢了也胜之不武,这也能看得出来蒙古汉子光明磊落的性子。 林瑞瑾看着跟着来的贾瑚,皱眉问道:「瑚表哥,要不,让弘晖跟着我吧?」贾瑚的功夫实在是太烂了,上战场的时候,那就是猪队友的类型,弘晖那是好歹能做到自保的。 贾瑚好笑地说道:「你以为我愿意跟你跑是怎么的?你去问问弘晖阿哥乐意跟你走不?要不是他非得跟我换,我会过来遭你的白眼儿吗?」 林瑞瑾想到现在正严防死守的弘晖,无奈地点头道:「他现在应该没心思离开了。」就是弘晖愿意,他还不愿意呢! 这还得从昨晚上说起,太后召见科尔泌的娘家子侄们,一个太后的同族侄孙看到陪在太后身边的黛玉,当即惊为天人。 当即就给太后跪下,请太后给他赐婚,当知道黛玉已经许配给了弘晖阿哥的时候,就对弘晖发起了挑战。 更可气的是,打着这主意的,还不止那个侄孙一个,也是,这蒙古风沙大,尽管女孩儿们日日以羊奶为饮用水的美白,也是抵不过真正江南水乡出来的林妹妹。 更何况,黛玉就是在美女如云的皇宫中,那也是最顶尖的那批,这些正是荷尔蒙旺盛的少年们,一个个就跟小公鸡儿似的,各个想要展现自己的雄壮,以期赢得美人青睐。 林瑞瑾一听,当即就要站起来,妈蛋,竟然这么多不怕死的打自己姐姐的主意,幸亏时刻注意他的卫若兰和冯紫英,及时一把将人给按住了。 五阿哥在听到那个求亲的小世子开口的时候,就意识到坏了,起身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气得眉毛都倒竖的被拉住的林瑞瑾。 抹了把汗,五阿哥赶紧给林瑞瑾解释道:「瑾哥儿,你先听我说完再急,蒙古人绝对,胜利者拥有美人的归属权,那是指侍妾或者女僕。」 「至于正妻或者格格,除非是战败的部落,然后充当女僕后,才会被这么对待,面对真正的金枝玉叶或者好人家的姑娘,就算是赢了,那也只是代表你有机会表白,有资格亮肌肉,最后的选择权还在姑娘的手里。」 「蒙古人好斗,他们这些起闹的人,与其说是对丫头感兴趣,不如说是找机会打架混闹,瞎起闹,你不用管,弘晖能处理好的。」 弘晖几斤几两,林瑞瑾会不知道?为了让弘晖面上不太难看,省得伤了自尊心,林瑞瑾干脆趁着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地出手帮了几下,神不知鬼不觉的。 即便是这样,弘晖也是赢少输多,但因为算是一个人跟一群人比斗,所以这战绩并不丢人,还因此跟不少蒙古世子、贝勒勾肩搭背的混成好哥们。 对于弘晖来说,只要不打他媳妇儿的注意,他一项都是温和有礼的,人缘也算是不错,先提条件是别跟林瑞瑾站在一起。 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这边儿弘晖因为黛玉被这些人抓住机会闹腾,那边儿竟然也有不少这些世子、贝勒们的爱慕者找到了黛玉,同样要求决斗,输了的人以后得离那些贝勒什么的远远的。 黛玉很委屈,她都不知道那些人谁是谁,凭什么找她的茬啊?但是,这个事关尊严,代表的是大清和她们所在部落的颜面,容不得黛玉退缩。 再然后,这些姑娘们真的没想到,这个长得娇滴滴地女孩子,无论骑射还是武功,都虐的她们一来一来的。 所以,弘晖现在是死活都不离开黛玉,并且主动跟贾瑚调换,他负责看着这边儿的进度,让贾瑚看着林瑞瑾。 林瑞瑾觉得,他除了捍卫主权和被他林姐姐保护以外,更多的怕是想要藉此机会多跟他林姐姐相处,毕竟,这是难得的林瑞瑾不守着黛玉的时候。 弘晖现在每天,除了掐着手指算婚期之外,最主要的活动就是跟林瑞瑾斗智斗勇,抓紧一切可以抓紧的时间跟林姐姐见面说话。 什么调虎离山之计,瞒天过海之计......弘晖基本上已经将三十六计参悟的透透彻彻地,不仅能灵活运用,计中计,连环计,这些都已经算是小儿科了。 当然,上当后的林瑞瑾,那是每天傍晚清算一次,感觉若是哪天不清算,林瑞瑾都睡不着觉。 老太后每天就靠着二人的实况转播活着,听这俩人耍宝,太后都能多吃半碗饭。 午睡起来的太后听说林瑞瑾已经带着人去打沙俄那边儿的山匪了,而弘晖留下来照顾黛玉的时候。 老太后忧心忡忡地说道:「晚上没有弘晖陪练,瑾哥儿能睡着吗?要不,还是让弘晖去吧,黛玉丫头,哀家看着,肯定出不了叉子。」 众人一听,都捂嘴忍笑地看向弘晖,弘晖更是哀怨地看向太后道:「达妈妈,弘晖好歹也是您的孙子啊,您不能这么残忍啊。」 「是不是弘晖哪里做的不好,您说,孙儿改还不成吗?」 老太后忍笑带着玳瑁眼镜仔细看了看弘晖,半晌才道:「你也是个乖巧的,哀家平日里也觉得你很不错,但跟瑾哥儿比起来,还是瑾哥儿长得更俊!」 弘晖刚一撇嘴,正摘眼镜的老太后看见之后,又接着补刀:「这样就更寒碜了,哪里有哀家的瑾哥儿招人疼。」 听完这强大的理由之后,弘晖的心好像是受到了无数的叠加伤害,然后哭唧唧地道:「达妈妈,原来您老人家这就是因为人家长得好,就是合眼缘啊?」
第154页 太后理直气壮的说道:「那你也不能找个磕碜的合眼缘吧?」 这回答也是没错,弘晖竟然觉得老太太这话,实在没法反驳,毕竟,谁都喜欢漂亮的,哪有人就喜欢丑得? 半夜的时候,弘晖的帐外想起了几下规律的石子撞击布帐声,弘晖小生地问道:「谁?」 外边儿的人并不做声,只是在外面一处隐秘的石板上敲了三短一长的暗号,弘晖急忙拉开帐门,一黑衣人顺着门缝钻进房间。 黑衣人拉下面罩,原来竟是黛玉,黛玉道:「弘晖,旺丹尼玛地命已经被取下来了,百灵把他的尸体埋藏在了他驻地后面的大树下了,脑袋藏在了陶格陶唿的帷帐内的毡垫下面。」 接着,黛玉又拿出几封信交给弘晖道:「我们杀了旺丹尼玛之后,想要嫁祸陶格陶唿,没想到他竟然半夜不睡觉给人飞鸽传书,之后又将他事先收到的信件放进他在毡垫底下新挖的坑里。」 说着,指了指最上面的纸条道:「这是我用石子打下的鸽子脚上的纸条,接着的信就是他今晚收到的。」 弘晖打开纸条,脸色就变得很难看,原来这竟是给沙俄报信儿的,将下午林瑞瑾和阿木古郎要去剿匪的事情讲了,就连参与的人,都说的清清楚楚。 下面的信,正是沙俄那边儿给陶格陶唿的,许诺他只要能挑起大清和外蒙之间的不愉快,就会大力扶持他,给他寻找最安全的地方,草地肥沃,随他们族里的牛羊过去吃。 弘晖全部看完之后,问黛玉道:「林姐姐,你要是让鸿雁她们过几天过去,能不能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这些信送回原位?」 第71章 黛玉点点头道:「瑾哥儿留下的药丸,一颗足够那边儿的人睡到天亮,三更天以前,就是再大的动静也不会醒来,依照鸿雁她们的武功轻易就能放倒那些人,不会留下什么把柄的。」 弘晖点头,留下纸条一会去找太子,剩下的信件就递还给黛玉,然后道:「那林姐姐辛苦一下,过些天让鸿雁姑娘将东西原样放好。」 黛玉点点头,打开帐门又无声无息地离开了,弘晖叫来林瑞瑾留给他的信阳,信阳抱着弘晖运起轻功,两人悄悄地来到太子处,太子也只是和衣而眠,听到暗号,直接打开了后面的暗门让弘晖进来。 弘晖走进来之后,发现十三阿哥也在,急忙给二人行礼,太子道:「行了,自家人,哪用得着这么多礼?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丫头她们没事儿吧?」 十三阿哥也道:「咱们一群男人,倒是得让个女娃去做这样危险的事情,传出去,这可是丢人透了。」 弘晖拿出纸条,将事情讲了一下,然后道:「林姐姐现在应该是回去休息了,这一晚上是累坏了林姐姐。」 太子拿着纸条看了一下,就说:「等天亮,孤就去跟皇阿玛打声招唿,这些人留不得了。」 十三道:「太子二哥,我现在就去吧,问问梁九功,皇阿玛起了没有,早点儿知道,心里也好有个数。」 太子一把将人拉住,然后道:「你这么大个人了,这怎么就不涨涨脑子?三更半夜的去御帐周围,你是怕蒙古那边儿不怀疑是你干得,还是怕御史不参奏你个窥视帝踪的罪名?」 缓了缓语气,太子又道:「皇阿玛不是个煳涂的,心里怕是早就做好了各项预测,咱们也不急这两个时辰的时间,等天亮了,按照正常时间去给皇阿玛请安,便是早了别人几步,也是无妨的,这才是最稳妥的。」 见十三阿哥安静了,又嘱咐弘晖道:「你还是悄悄地回去,明早按照往常的样子去给太后请安,然后跟丫头培养你们的感情,出去打猎玩耍也成,暂时不要参合进来了。」 弘晖领命离去,天亮的时候,先去林子里亲自采了几个他吃过,觉得味道不错的野果子,然后照旧去太后那边儿缠着林黛玉,讨好地给太后和黛玉端上来自己摘的果子。 过了一会儿,科尔泌的人过来给太后请安,太后就看到弘晖已经跟斗脖子上的毛炸开的斗鸡似的,有些好笑道:「弘晖啊,丫头来了好几天了,也没怎么出去玩儿,你就带着丫头去林子里转转吧。」 弘晖一听,眼睛就亮了,忙不迭地点头道:「达妈妈,您放心,我肯定能保护好林姐姐,也不往林子深处走。」 太后很有深意地说道:「林丫头跟着你出去,哀家是不担心你的安危的。」 黛玉听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但还是大大方方地站出来道:「达妈妈,黛玉一会儿打了东西,回来的时候给达妈妈加餐。」 太后很高兴,慈祥地嬷嬷黛玉的头顶道:「去吧,难得出来一趟,好好放松一下,打不打到什么的都不打紧,只要注意安全就好。」 这时,一个科尔泌的小郡主道:「老祖宗,我心悦弘晖阿哥,求老祖宗成全,我愿意给弘晖阿哥做侧福晋。」 弘晖一听,额头冷汗当即就下来了,蹭的一下站起来站在黛玉身后道:「林姐姐你得相信我啊,天地良心,弘晖根本就不认识她,也没见过她,更不会有这些花花肠子,林姐姐得给我作证啊!」 黛玉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那小郡主,又看了看急得满脸通红的弘晖,然后说道:「嗯,我自是相信你的。」 弘晖看向信阳道:「林姐姐都信任我,这事儿就别和林弟弟说了,省得林弟弟心烦,他的脾气可不好,真的出手抽花了人家姑娘的脸,或者把人家父兄打得半死,这就不好交代了。」
第155页 这话看似是他怕了林瑞瑾,其实是说给老太后听得,顺便也是警告那小郡主。 说实话,太后有那么一瞬间其实也是心动的,太子继位,对蒙古未必是好事儿,他和蒙古可没有什么感情。 而且,不管是出于什么考虑,太子的后宫,必然和康熙一样,不会出现高位的蒙古妃嫔,更不会让蒙古女人生下皇嗣。 为了安抚蒙古,那么,蒙古的格格就只会被指入宗室或者被放弃的皇子,比如十阿哥,所以,太后觉得,给以后必然会得到重用的弘晖做侧福晋,其实比给其他宗室阿哥做嫡福晋的作用更大。 弘晖不仅自己本身就很优秀,而且,他阿玛胤禛更是胤礽心腹中的心腹,两代君王心目中的贤王,作为唯一的嫡子,日后自然也会同样被新帝重视。 她虽然为了自保,从来不管事儿,甚至不去插手后宫的事物,换来与皇帝母慈子孝,但她终归是蒙古来的,还是想着自己的族人。 在科尔泌格格说的话的时候,她没有立即表态,其实也是看看弘晖的选择,说句不好听的,虽然弘晖做出承诺,终生不纳二颜,但只要弘晖自己愿意,太后有都是手段,让蒙古格格进弘晖的后院。 弘晖的表态,还有弘晖对信阳的话,也是在提醒太后,你确定你惹得起林瑞瑾?相比于人家的姐姐,你这个便宜达妈妈的分量够?你确定,瑾哥儿知道了后,你科尔泌承受的起林瑞瑾的怒火? 这时信阳也开口了:「回弘晖阿哥地话,主子说了,若是您欺负了姑娘,让奴才将姑娘带回林府,等他回来再跟您讨论婚事。」 弘晖赶紧道:「哎,信阳,爷平日待你不薄,你可不能捏造事实啊,爷眼里除了林姐姐可是不会在看任何母的一眼的。」 信阳笑笑没说话,意思却不言而喻,你要是真的有了歪心思,我家姑娘怎么可能还留在这儿? 太后却心中一紧,坏了,瑾哥儿回来若是知道了,怕是要和自己嗔心了,于是也赶紧表态道:「谁要是让哀家的黛玉受了委屈,哀家可是不答应的!」 「弘晖,这边儿都是女眷,你可别在这儿招惹小姑娘们了,赶紧跟黛玉去玩儿吧。」 弘晖说了一句:「还是达妈妈疼我!」就跟黛玉领着下人走了。 太后还不忘叮嘱道:「林子里的东西,若是不认识,不要乱吃,遇到大牲口就赶紧回来。」 见黛玉和弘晖离开,还跪在地上很是尴尬的科尔泌格格对着太后含泪道:「老祖宗,您要为我做主啊。」 太后嘆了口气,然后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弘晖是个好孩子,想嫁给他的人多了,但他可是给黛玉丫头做了保证,终生不纳二颜,也是有皇上做证人,这才求娶到黛玉丫头的。」 「你起来吧,以后这样的想法就不要有了,否则给你父兄招来祸事,谁都救不了你们啊。」 科尔泌格格想不通,四周的蒙古人都想不通,别的部落不清楚,他们科尔泌连出皇后、太后,又有公主下嫁过来,消息却是灵通的,这林家也不过是刚抬入满军旗的汉人罢了,凭什么这么嚣张? 没等太后解释,就听远处御帐方向乱糟糟的,隐约间好像是说谁不见了,太后忙让人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很快,那小太监回来道:「启禀太后娘娘,察哈尔部落来人,说他们旺丹尼玛亲王不见了,皇上正派人寻找呢。」 太后愣了愣,然后嘆口气对还在研究这林家有什么资格狂妄的几个部落格格和贝勒们道:「哀家这几天折腾的也没睡好,很是睏乏,真是老了不中用了,你们先回去,好好地玩儿。」 想了想又道:「黛玉丫头是个好孩子,是个好相处的,你们谁要是有福气给她做弟妹,哀家可就能乐得合不拢嘴儿了,就是不知道以后谁能入得了瑾哥儿的眼呦。」 说着,自顾起身,让阿木尔嬷嬷扶着她去休息,其他人只能面面相觑地恭送太后离开,对太后的话却迷煳了起来。 他们想不通,难不成让他们这些具有皇族血脉的黄金血统的蒙古格格,主动去嫁一个汉人?还是个脾气暴躁的汉人? 说来,蒙古人看不上汉人,一个是现在到这边儿经商的一般都是山西那边儿的汉人,他们会从蒙古人手中低价购买货物,尽量压价,这其实是商人的本事,但对于蒙古人来说,就很讨厌了。 这应该就是,商家永远希望多赚些,卖家却同样希望多挣些产生的矛盾,所以,蒙古人认为汉人奸诈,不愿意深交。 因为带着偏见,再加上汉人规矩多,尤其是对女子的束缚很是严厉,要知道,在西藏,很多有权有势的女子一样可以娶很多丈夫的,所以,她们都很害怕嫁给汉人。 当然,还有的是因为他们觉得自己是成吉思汗的后人,是黄金血脉,嫁给满人已经是委屈了,但人家好歹是皇族,可嫁给汉人,再守着规矩那就无法容忍了。 只是他们却没想明白,人家汉人更不愿意娶个蒙古媳妇儿回家,汉人重礼教,无拘无束惯了的蒙古女子,对此时的汉人来讲,真的不是好选择,用百姓的话就是太野了。 到了第三天,旺丹尼玛的尸体找到了,可是头颅却不翼而飞,察哈尔部的人慌了,旺丹尼玛的几个儿子开始各自为政,抢夺王位的继承权。 最后还是旺丹尼玛的三子想出来,谁先找到王父的头颅,抓到真兇,谁就有权利继承王位领导部落。
第156页 康熙听后,表示贊成,并且派出一队御前侍卫协助。 没过两天,旺丹尼玛的二儿子就得到了消息,敖汉部落的陶格陶唿昨天夜里命心腹悄悄地掩埋了旺丹尼玛的头颅,现在正悄悄地撤退呢。 旺丹尼玛的儿子们立即赶过去,随行的还有七阿哥带队的御林军,直接将陶格陶唿等人团团围住。 陶格陶唿大惊失色,听到七阿哥问他干什么去,陶格陶唿扯谎道:「我们部落出了事情,我正要赶回去,不知这可犯了什么罪?」 七阿哥冷笑道:「旺丹尼玛的儿子说看到台吉掩埋了旺丹尼玛的头颅,你就这么恰好地要走,莫不是想要畏罪潜逃吧?」 说完,一挥手,御林军和旺丹尼玛的几个亲信,就闯进敖汉部落的驻地,抄找证据,结果顺着尸臭味儿就找到了之前藏旺丹尼玛的头颅的暗洞,那些不翼而飞才吓得陶格陶唿乱了方寸的信件竟然又好好地呆在了原处。 找到信件,御林军也不去找什么杀害旺丹尼玛的证据了,直接出来交给七阿哥,没等七阿哥拆开信件,陶格陶唿就暗道不好,打了个手势,就要拼死杀出去。 七阿哥来之前,就已经明白自己要做什么,自然是防着他的,见陶格陶唿杀过来,赶紧一边招架,一边打出信号弹。 旁边的旺丹尼玛的几个儿子傻眼了,但又不得不跟着一起打陶格陶唿,陶格陶唿知道自己若是被朝廷抓住,那是必死无疑,自己的族人都一个也逃不了,自然是拼尽全力。 拼死一搏,陶格陶唿这边的人如困兽一般使出两败俱伤地打发,旺丹尼玛的几个儿子陆续受伤,老大和老三重伤,生死不知,旺丹尼玛剩下的儿子,也就给激起了血性,也不管不顾的杀了起来。 十三阿哥赶来后,终于活捉了陶格陶唿以及他的长子,剩下的人死的死、伤的伤,旺丹尼玛的几个儿子也没有得到好。 陶格陶唿看得是老泪纵横,直接喊道:「旺丹尼玛不是本王杀得,是有人陷害的,这些通敌的信件,也是被人刚放进去的,我是冤枉的!」 七阿哥冷笑道:「还说你是冤枉的,爷还没看过信,你就知道这是通敌的信件,莫非你有本事能算出上面写的什么不成?」 说着,打开信件看了一下,然后道:「果然是通敌卖国的信!」 十三阿哥冷着脸道:「七哥,跟他多说什么,直接带到皇阿玛那边,让皇阿玛定夺就是了。」 七阿哥点头,众人拉着这里死伤的人往回走。 第72章 旺丹尼玛的儿子们躺在担架上面面相觑,此时,他们是真的不知道该不该相信陶格陶唿了,之前他们其实是相信陶格陶唿被冤枉的,是有人嫁祸他的。 但是,因为之前说过,谁先找到父亲的头颅和杀人兇手,谁就继承部落,再加上敖汉部落本来就是从他们部落叛逃出去的,一直和他们有仇。 所以全都将错就错,甭管真假,就认准陶格陶唿是杀父仇人,等自己继承了汗位,到时候再去寻找真兇不迟。 当然,此时旺丹尼玛的儿子们也更相信陶格陶唿不是杀害旺丹尼玛的兇手,可是这幕后兇手是谁? 他们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当然是康熙,但是,真不是他们小看康熙身边的人,几位阿哥武艺确实不错,但也只是不错,骑射功夫可能因为勇武还拿得出手。 但想要穿过层层守卫,无声无息地杀了旺丹尼玛,再嫁祸给陶格陶唿,那打死他们他们都不信。 更何况,旺丹尼玛失踪的当天,他们就调查出了,留在这儿的十阿哥跟九阿哥讨论什么,晚上根本没离开过。 十三阿哥是在太子那里商量,回去以后,怎么为康熙办寿宴,据说是前一天接到柳湘莲的来信,找到了一对儿海东青,想找林瑞瑾要养身丸给海东青调理身体。 五阿哥和七阿哥从太后帐子里出来之后,就去睡了,这些都是能打听出来的。 那么能做到这个的,掐指都能算的出来,但是,林瑞瑾、冯紫英都已经跟阿木古郎走了,他们派去截杀最勇武的大阿哥的人可以作证,他们绝对没有时间千里之外杀人。 至于其他的人,十几岁的孩子能做什么? 真不是蒙古人不把女子看在眼里,实在是黛玉娇滴滴地,虽然赢了那些蒙古格格们,但这样的事情,谁能往她的身上想? 更何况,黛玉的帐子紧挨着太后,有个风吹草动,哪里瞒得过太后?太后虽然不是出自他们的部落,甚至还是有些摩擦的,但是,唇寒齿亡的道理,太后不会不知道,她是绝对不会愿意有人对蒙古出手的。 但是这样一来,这怀疑的对象可就太多了,之后,这个部落曾经某某高手在那几天探查过他们部落,又有某某的探子打听后续,还有某某部落疑似悄悄摆酒庆祝等等的信息陆续传出。 接着,某部落高手被人暗杀在丛林,又有某王子晚上起夜摔倒,结果后脑摔在石头上,发现的时候已经毙命......一时间,蒙古的几个部落那是人心惶惶,最后彻底乱了起来。 太后病倒,康熙带着众皇子探望,康熙亲自侍疾,做足了孝子状,太后靠在软枕上道:「皇帝,蒙古也是大清子民,请皇上手下留情,帮着平息内乱吧。」 康熙给太后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药汁道:「皇额娘这是病得胡思乱想了,无论是内蒙还是外藩蒙古,都是我大清土地,上面的子民都是我大清子民,朕如何会看着他们一直乱下去?皇额娘只要好好养病,身体好了,就什么都好了。」
第157页 太后嘆口气不再多言,只是从这天起,也不再召见族人,只说自己想要静养一下,科尔泌也跟着开始惶恐了起来。 其实,她知道,这边儿只有彻底乱起来,大清才是最有利的,康熙这是打算彻底削弱蒙古势力之后,驻扎大军,彻底连同外藩蒙古一起纳入囊中,想想就觉得心寒啊。 但这些不能明说,或许有聪明的部落已经猜出来了,却不愿意放手手中的权利被掣肘,比如科尔泌,她希望自己的举动能让聪明的部落选择最有利的选择,保留下火种。 所有人都在观望,五阿哥、七阿哥、十阿哥以及十三阿哥,都在摩拳擦掌,史家忠靖侯史鼎已经带着大军悄悄地由大泉山赶过来了,驻扎在附近。 大将军年羹尧,也带着兵马在嫩江驻守,名义上是代天巡视,只是已经暂时领了虎符,统帅了东北大军。 裕亲王福全以及其三子保泰,率领镶白旗、镶蓝旗旗人亲自驻扎白城,与东北军遥唿相应。 再加上本就带着三万人马负责保护皇上及众人安全的神武将军冯唐,以及柳湘莲和西北大元帅带领的二十万西北大军由下马崖穿过巡防,调遣的兵马,可以说,蒙古已经是被包围了。 也就是说,柳湘莲其实是借着薛蟠的纠缠,奉命到西北布局,这样,运气好的话,下一站便是新疆一些不服管的村寨,算是一把两面刃蓄势待发的宝剑插在两方夹道。 这边儿还在闹着,林瑞瑾这边儿却已经开始打起来了,想要留下大皇子和林瑞瑾的人,绝不在少数,大清有这两员虎将,绝对不是好消息。 林瑞瑾他们吃亏在对地形不了解,对这边儿的气候不适应,尤其是早晚温差,体质不好的都得直接交代了,白天穿着单衣还流汗,到了晚上,皮革都不觉得保暖。 别人还好,至少都是常年练习骑射,身体素质没得说,但贾瑚却遭老罪了,林瑞瑾恨铁不成钢的一边儿递给贾瑚姜茶,一边抱怨:「你就是个坠脚的!让你别跟来,你还不信!」 贾瑚也很委屈啊,满朝文武,谁不知道自己跟四爷的骑射功夫向来不分伯仲的?当然,他自己觉得自己其实还是比四爷强一些的,但是,这会儿他也不敢得罪人家,还指着人家救命呢,所以也不出声。 大千岁把腰间的酒囊解下仰着脖子喝了一大口酒,一抹嘴儿大笑道:「爽快,这样的生活才是老子稀罕的,是个爷们就得上战场,然后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成天困在朝堂挣那一亩三分地儿,可他娘的憋屈死老子了!」 众人一听,这话没法接,怎么接?那是人家爱新觉罗家的事儿,说来说去都是皇上造的孽,整出了庶长子,又挑拨庶长子和嫡子夺嫡平衡朝政。 林瑞瑾道:「大伯父把这药吃了,再给脸上擦点儿药,省得留疤。」 大千岁拿过治疗内伤的药和着酒吞下去之后,没有接药膏,笑道:「瑾哥儿,你还小不懂,男人脸上有疤才叫有男人味儿呢,你不知道老子多羡慕你五叔,就他自己不知道惜福,还跟你拿药膏给淡化下去了,蠢死了!」 林瑞瑾翻了个白眼儿,除了你谁会觉得一道从鼻樑到耳根的狰狞疤痕有什么男人味儿,还惜福,五叔听到了的话,一定成全你,帮你来一道福气。 冯紫英用刀片着烤好的鹿肉就着酒,边喝边道:「瑾哥儿,这趟发了,到现在咱们都整出五六百匹好马了,剿匪之后连运银子的马匹都给备上了,蒙古人真他娘的贴心!」 卫若兰道:「这帮蒙古蛮子,你瞅瞅每年进贡的良驹,跟这些他们自己骑得,差了不止一个层次!」 贾瑚裹着棉斗篷,喝着鹿筋汤补充热量,一到嘴儿就差点儿吐了,除了盐什么都不加的炖鹿筋儿,可能都没收拾干净,带了鹿血一起炖,那叫一个腥啊! 冯紫英道:「瑚表哥,嫂子不在这边儿,你可得悠着点儿,这玩意儿可是大补的,夜里难受可没处泻火。」 卫若兰也打趣儿道:「没事儿,就瑚表哥这身子骨,是该补补,太虚了,要不回去嫂子该心疼了。」 贾瑚直接被两个混小子气乐了,于是回道:「你们两个没开过荤的也敢大言不惭,做哥哥的好心提醒你们一句,一会儿流鼻血可就丢人丢大了。」 冯紫英嘴快来了一句:「就这么点儿鹿肉就想让小爷流鼻血?就是再来十头八头的,小爷都不带有感觉的1」 贾瑚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然后说道:「真看不出来啊!」冯紫英一挺胸脯,很是自豪,贾瑚继续道:「这长得人高马大的,原来竟是个银样蜡枪头,这般需要进补。」 大家愣了一下,还可以这样解释?卫若兰庆幸自己说话慢,大家反应过来就是一阵大笑,把冯紫英气得咬牙切齿的。 突然,林瑞瑾打了手势,一瞬间,众人全安静下来了,冯紫英等人甚至拿起火上的猎物,以免烤动物的油脂噼噼啪啪地影响林瑞瑾的判断。 林瑞瑾凝神感受着地面传来的微微颤动,然后咧嘴笑道:「又有人送马匹和皮袄来了,听着这声音,来的马全是好马,数量还不少呢!」 大家摩拳擦掌,只是,他们却不知道,这次差点儿就全军覆没了。 林瑞瑾等人快速的吃了肉然后扑灭火堆上马,等着来人靠近,结果,没想到来的并非蒙古人,而是沙俄那边儿来的红毛鬼子。
第158页 (明末清初,红毛鬼子是指荷兰人,后期凡是西方的捲毛种,都会被称为红毛鬼子。) 这些人并不靠近,直接端起杆很长的□□,填入弹丸就开始射击,这些人拿出□□的一瞬间,林瑞瑾他们就意识到了不好。 林瑞瑾一抽鞭子,顺手扔给贾瑚一个大瓷瓶道:「全给我撤,往瑶罗布林山上撤,全都赶紧撤!」 这用的是汉语,不管是沙俄还是蒙古,对满语多少都是知道些的,但他们觉得汉语绕口,一般是不会的。 说着,抡起来鞭子将子弹一一挡下,林瑞瑾再厉害,但对面可是千余号人,听马蹄子声,这后面怕是还有不少人。 大千岁冷声道:「本王可不做临阵逃脱的孬种!」说着,也从怀里取出工部做的子弹枪,但是打了两下,觉得还是弓箭好用。 其他人也纷纷拿枪还击,贾瑚看林瑞瑾打的吃力,当即果断的道:「大千岁,咱们撤,瑾哥儿护着咱们,没办法完全施展开。」 「咱们绕过瑶罗布林,从后面反包围,还能帮着瑾哥儿减轻压力,也好不叫这些红毛鬼子跑了!」 大千岁听后,觉得有理,便喊了一声撤,但就这么一愣神儿的功夫,肩头就中了一弹丸,其他人也多少中了些弹丸。 听到大千岁喊了撤,大家也不恋战逞英雄,最近早就都配合默契了,但冯紫英和卫若兰却有些犹豫。 双拳难敌四手,林瑞瑾就带着六安三人对付五百来人,这不是开玩笑嘛?就听林瑞瑾道:「云雾,你也跟着撤,云卿、子寿,你们也快走,放信号弹!」 卫若兰和冯紫英只能咬牙答应,交情归交情,战场上必须听指挥,二人朝天各甩了两枚信号弹,四枚代表着万分急切,然后,调转马头跟着撤退。 至于让云雾离开,是因为这四人中,毛峰和六安的武功最高,信阳最沉稳,云雾的医术却最好,还受贾瑚的影响,自己研究出了不少外科手术的方法和工具。 就剩林瑞瑾主僕三人,林瑞瑾不再估计,毛峰和六安早就跟林瑞瑾配合的极为默契了,一看林瑞瑾晃了一下头,立即各拿出一粒药丸放在嘴中。 其实林瑞瑾也挺无奈的,现在没有瑛给他做系统压场子,施毒术他能施展,但这玩意儿变成了不分敌我的范围攻击了。 林瑞瑾一抖手,运起内力将毒药无声无息地打了出气,接着,那些沙俄人,因为没有内力抵挡,连骑稳马都难。 他一边儿给自己吃下用超蓝凝练的药丸子补充内力,一边儿防毒,对面人叽里咕噜说了些话,大概意思就是捂住口鼻,不要吸入,有毒。 咱不说你憋气能憋多长时间可以不唿吸,单说这施毒术施出来的毒,怎么可能让你只要掩住口鼻就行的? 毛峰和六安藉机开始收人头,这四周草地早就被敌人的血给渗的通红,再加上癞头和尚暗中帮助,沙俄人很快发现,他们想要撤退都撤不了。 这样神奇的事情,让沙俄人吓得差点儿魂飞魄散,哪里还有之前的威风?一个个喊着:上帝,快救救您的子民,帮助您虔诚的子民,摆脱这个魔鬼吧! 早就跟过来扮成游商和劫匪的九阿哥和十阿哥,一看到信号弹,两人眼睛当即亮了,老十吐掉嘴里的鸡骨头道:「九哥,快点儿,要不一会儿就抢不到人头了!」 第73章 被云雾手术挖出弹丸,又吃了疗伤药就赶紧绕瑶罗布林山脉出来的大阿哥,看着满地死尸当即怒了:「妈了个巴子的,老十这瘪犊子手脚倒是麻利,屁都没给爷留一个!」 贾瑚腹诽一句:就知道打仗的武夫!然后走过来拱手道:「大千岁,您看是不是往前看看,是不是前边儿还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大千岁一听,二话不说打马往前赶,嘴里道:「快点儿,老十就是个爱打仗的武夫,咱们再不快点儿,汤都喝不着了!」 贾瑚等人哽了一下,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五十步笑百步?这俩人都是半斤八两好不? 只可惜,大千岁紧赶慢赶,到地方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众人有说有笑的互相包扎伤口呢,大千岁气得原地转了好几圈。 正好见到十阿哥美滋滋儿的喝着酒,气不打一处来的大千岁上去就是一脚,十阿哥嗷的一声窜起了老高,倒是吓了大阿哥一跳。 大阿哥更怒了:「老十,你鬼叫什么?踹你一脚你还抱屈了?难得跟红毛子打一回,你他娘的连个渣都不留给爷,不知道收着点儿,让爷痛快痛快啊!」 十阿哥捂着自己的屁股道:「你们这些天打的痛快,小爷跟九哥就在后面吃土了,九哥都快成马贩子了,天天摸那些马就跟摸娘们似的,小爷和九哥说什么了?」 「还有,打红毛子,你十几岁就打过了,早就过了瘾,也没见你当时想着弟弟我!」 大阿哥气得不行,骂道:「滚犊子吧,爷给你留着?那会儿你还在穿开裆裤吧,把人送你跟前儿,你拆吧拆吧怕都不够人家一顿的!」 九阿哥扶着腹部缠了绷带的伤口,拎着药过来道:「停,你可别什么都拉上爷,也在后面看着马匹就是吃土也开心,一点儿都不想说什么!」 他就想每天乐呵呵地看着自己日进斗金,真没有什么兴趣打打杀杀,但是遇到老十这混蛋,一切都变得那么艰难,九爷想啊,爷上辈子到底欠了这货什么,这辈子就这么被连累,爷真是命苦啊!
第159页 但还是叫来两个小兵道:「去,给你们十爷扒了,屁股上的伤口估计又被你们大爷给踢开了,他妈的,爷真是上辈子欠了他的,这辈子活该给他当老妈子!」最后还是没忍住抱怨了一句。 大千岁看了看老十,突然大笑道:「老十,你真是人才,爷服了!你跟爷说说你是怎么坐在马上被人伤到屁股的呗!」 林瑞瑾这时也穿上了衣服走了过来道:「光顾着高兴大意了呗!」 十阿哥受伤真的是大意了,他寻思所有人都倒了,就跳下马,却没看到有个人不知之前是装死还是晕过去了,结果被人家防冷枪给打了。 也幸亏那人的伤势严重,这□□后坐力大,枪没办法瞄准,否则伤到的就不是屁股蛋子了。 不过大千岁这次是真的惊了,急忙开口道:「瑾哥儿,你咋也受伤了?看样子伤得还挺重?」 林瑞瑾一听乐了:「我说大伯,我也是血肉之躯,我们三个跟五百多人打,这还没算上后来赶过来的,就受了几处伤,这不已经算是奇蹟了?」 这次林瑞瑾是真的没收敛,面对这么多的人数差距,再想着隐藏本事,那就是找死了,所以,尽管有癞头和尚的暗中帮忙,他还是被乱飞的子弹打中了几次,索性他都避开了要害。 大千岁一听,有些愧疚和后悔道:「本王就该跟着瑾哥儿,起码也能护着你点儿,这回去本王可怎么跟老二交代啊!」 林瑞瑾反过来安慰道:「大伯不用想太多,阿玛也是知道的,这打仗哪有不受伤的?您就不要多想了!」 大千岁拍拍林瑞瑾的肩头没在多说什么,也不去想着自己来晚一步没仗可打了。 这次总共灭掉了沙俄五千多骑兵,当然,林瑞瑾这边儿也几乎都受伤了,死亡的人倒是不多,也就十阿哥带的人,有那不走运的,被击穿了脑袋,实在救不回来了,其他的,不管身份贵贱,受伤后,林瑞瑾都给了救命的药。 大千岁之所以被称为大千岁,那都是一次次军功积累起来的,一点儿不掺水分,绝对当得起兄弟们中唯一的亲王,还是领的亲王双俸,这才被称作大千岁的。 所以,他虽然脾气不好,称得上暴躁,但对士兵是真的好,此时看着被堆在一旁的己方死去的三十多士兵的尸体道:「去,把他们火化了,骨灰带回去好好地交到他们家人手里。」 「再去爷的铺子里每人给支出来五十两抚恤金,连同他们该得的那份儿一起送回去,谁要是敢贪了这钱,除非别叫爷知道了,否则爷片了他!」 这也是为何当年调查甄家,然后江南官员大批落马,就连太子门人都下去不少,但贾瑚跟办案的四爷商量了一下,又跟太子打招唿,几乎没怎么动同样搂钱的大阿哥的人。 大阿哥不善经营,要不是他的产业是在他的名下,怕是早就被折腾黄了,然后他每次都会自掏腰包给跟他出战后死去的战士家里补贴,以便对方孤儿寡母地能活下去。 兵部是大阿哥的地盘,里面有什么猫腻他能真的不知道吗?但是,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胤禛看不透,他却很明白,所以才自掏腰包去补偿。 但是,一个人他没问题,就是百人千人他也能做到,可是,一场战争下来,死亡的又岂是这么一星半点儿的。 大阿哥想要尽量都照顾到,那银子从哪里来?可以说,大千岁算得上是兄弟中生活最简朴的阿哥了,他跟本身信佛喜素的胤禛还是两回事儿,他是真的入不敷出。 为了银子,大阿哥也是发了狠,除了顶着康熙的压力跟太子抢江南供奉,就是号称最富有的九阿哥,都没少被他打劫。 九阿哥是知道大阿哥的钱去了哪里,毕竟他钱多,有钱能使鬼推磨,九阿哥有钱,自然也就是兄弟中消息最灵通的。 就是因为知道,也佩服他的为人,所以也是咬牙切齿地认了,但九阿哥对这个傻帽大哥是真的不感冒,最后干脆选择老实的做自己的商人,他不站队。 反正只要不是小心眼儿的四哥上位,谁上位他都没有意见,不过现在他不用纠结了,太子继位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此时听到老大又开始大方起来,一呲牙道:「大哥,你也为弘昱着想一下,真不是兄弟说,张佳氏比起先大嫂差远了,你看看弘昱的身子骨。」 想了想又道:「行了,这次的银子爷掏了,你就安心吧,爷别的不敢说,这些崽子要是敢贪了爷的一个子儿,爷就让他们后悔来到人世间!」 林瑞瑾和贾瑚等人行礼道:「我们是替这些将士给二位爷行礼,谢您二位高义。」 大千岁有些不好意思,挥手嗡声道:「行了行了,别整那些娘们唧唧地玩意儿,都装什么文化人儿?」 十阿哥上好药,提上裤子笑嘻嘻地道:「哎,你还别说,人家贾瑚可是如假包换的状元郎,瑾哥儿好像也算是状元吧?」 林瑞瑾气道:「十叔,您什么意思啊,我这也是如假包换的状元郎好不好?武状元也是状元,你不能歧视武状元的含金量啊!」 众人都被逗得哈哈大笑,林瑞瑾气得直跺脚:「笑,笑什么笑,武状元本来就是如假包换的状元郎!」众人一听,更乐了。 好在九爷厚道,帮着转移话题道:「哎,你们别逗瑾哥儿了,歇过来劲儿了,就赶紧去找跑散的马,还有别忘了把红毛子的尸体都搬回来,盔甲和□□可都是一大笔收入呢!」
第160页 林瑞瑾很感动,还是九阿哥仗义,难怪能发财呢! 九阿哥继续道:「爷丑话撂这儿,谁要是把爷的财神爷给笑炸毛了,耽误爷挣银子,爷把他按斤卖了!」 林瑞瑾:「......」都他妈的不是好人,九爷,你行,你给小爷等着! 众人都捂着各自的伤口大笑,贾瑚因为还指着林瑞瑾之后救命,再加上他是唯一一个连头髮丝儿都没少的,所以,借着查看伤损跑到一边儿笑去了。 玩笑之后,林瑞瑾道:「九叔,我们天亮之后就得赶路,暂时不能继续这么钓鱼了,这要是输给阿木古郎,那丢人就丢大了。」 「我们到时候抄近道走,先把那伙土匪剿了,你和十叔继续走着,遇到小伙的就收了,看到事不可为也别硬拼,等我们杀个回马枪再说,您一定要看住十叔,别冲动了。」 九阿哥点点头道:「你们就放心吧,老十这边儿有我看着,准保没事儿。」 林瑞瑾点头,又道:「药材还有吧?我这儿已经弹尽粮绝了,趁着还有时间,得赶紧再备些。」 贾瑚担心地问道:「瑾哥儿,你刚受了伤,这会儿炼药能受得了吗?」 林瑞瑾笑道:「这倒是不碍的,我炼药的时候,顺道就打坐休息了。」 九阿哥一听,赶紧让人拿过来药材和林瑞瑾的炼丹炉,小兵们很有眼色地帮着生了火,给林瑞瑾他们做后勤补给,也是九阿哥的责任。 林瑞瑾熬出药膏放在一边儿,差不多的时候,就有小兵上来充当药童搓药丸子,生□□洁的九阿哥皱眉道:「都洗手没有啊,这是要吃下去的!」 这会儿哪有水给他们洗手,喝的都只能沿路见到小溪就顺手灌上,有的时候干脆就拿酒充当水喝,顺便活血暖和身子。 十阿哥津津有味儿地啃着除了盐,什么都没放的烤猪蹄子,晃悠着自己的大脑袋道:「九哥,就你屁事儿多,没听人说,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吗?」 九阿哥气得都说不出话了,他这是造了什么孽,有了这么个蠢弟弟,还不干不净,吃了没病,那是吃了不能没病吧! 这时大千岁也说话了:「哎,老九,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老十这话没毛病啊,我们打仗的时候,哪有那么多讲究的时间,别说干净不干净,饿急眼了,这边儿下了战场,那边儿都能拎着生肉啃。」 九阿哥被说的是一阵反胃,但也不好说什么,不过,他已经打定主意了,之后无论如何他也不会让自己受伤,就算是受伤,也不吃这批药! 林瑞瑾炼制了足够的药丸,顺便用红药给自己彻底疗伤之后,这才收功起身,就听浑身骨骼噼噼啪啪一阵响。 十阿哥看到林瑞瑾起身了,就道:「瑾哥儿啊,你起来了?正好这边儿的烤肉也烤好了,冯紫英他们还找了不少鸟蛋,都捂熟了,我尝了一下,挺好吃,你也尝尝吧。」 九阿哥也走了过来,听到十阿哥的话,就道:「挺好吃,你吃什么觉得不好吃过?听大哥说生吃过鸟肉,就真的去抓了鸟,扒皮就啃,你不也说好吃?」 林瑞瑾对十阿哥一翘大拇指道:「十叔,您真厉害,估计什么样的生存条件都难不到您!」 十阿哥点头道:「那是,你看我的身体就知道了,哪像你九叔似的,这也挑那也嫌的,瘦的跟小鸡崽儿似的,一看就弱不禁风!」 「瑾哥儿啊,十叔跟你说,这什么东西,你都要勇于尝试,这样才不枉来世间走一趟,至少这张嘴是不亏的,你还百毒不侵,这是多么好的先天条件啊!」 「你要是什么都尝过,以后,你也肯定能长得跟十叔一样健壮,出去让人羡慕。」 几人是边走边聊的,最后的话自然也被大家都听到了,别人不好说他,大千岁却直接怼道:「老十啊,大哥跟你说,你要真把瑾哥儿整成你这样,老二肯定跟你拼命,你信不信?」 十阿哥撇撇嘴,不说话了,信,怎么会不信,当年爷俩天天想着吃蜂蜜的时候,太子就已经警告过他了,若是把瑾哥儿整成小胖墩儿,他就把自己揍得皇阿玛都认不出来。 想起这话的来源,十阿哥有些幽怨的看了一眼贾瑚,把贾瑚看得差点儿起了鸡皮疙瘩,暗想,这十阿哥什么毛病,看我干什么? 第74章 这条近路,当地人都知道,但是很少有人走,太难走了,马匹是不用想了,想要通过就得徒步前行,不过,近了很多,走到目的地,只要不出意外,五天就足够了。 九阿哥和十阿哥将他们送到山脚附近,目送他们上山之后,这才带着马匹往回走,按照既定的路线往前走,看看有没有能捡的漏。 十阿哥见九阿哥也不搭理他,就知道听下人报帐,于是不乐意道:「九哥,那些□□之类的破玩意儿在咱们工部都是淘汰的东西了,你还打算高价卖给皇商们,你还真是个奸商啊!」 九阿哥现在是看到他就烦,翻了个白眼,说了句:「爷就是奸商,以后,爷地东西就是扔了也不带给你的!」然后就不再搭理他了。 林瑞瑾现在算是彻底明白当地人为什么不走这条路了,山路崎岖并不是主要原因,主要的是这里的空气有毒,能让人出现幻觉。 大概是因为这里的两座山夹着下面的沼泽地,而这两座石头山,贾瑚说是藏着丰富的煤炭,这山上光秃秃的,估计这就是沼泽形成的原因。
第161页 而山上的小路,有的时候就是一个人想要通过都需要侧身,这时候你要是眼睛一花,一脚踏空,估计是十死无生了。 林瑞瑾看了一眼身后的贾瑚,就贾瑚现在这样,还没等走就开始两腿打颤,上去那就是白搭的。 再加上几个受了伤的,走过这山道怕是难了,最后还是贾瑚想出了办法,就是得辛苦林瑞瑾和卫若兰、冯紫英他们三个会轻功,脚下功夫厉害的。 这个峡谷大约五里地左右的长度,这两面的山道距离沼泽只有七八米高,贾瑚的意思就是让三人充当縴夫。 众人先是往回走,找到一棵巨树伐倒,做成简单的,一次能乘坐二十人的小舟,用随身带着的绳索牢牢地绑住小舟的两边儿,吃了解毒药后,林瑞瑾三人来回跑了三趟,差点儿都累瘫了。 但总算是通过了,贾瑚带着人把带来的干粮和肉干熬成煳煳等着他们完事儿吃东西,大千岁啃着干硬的干粮咧着嘴笑道:「哎,别说,这在藻泽上乘舟的体验还真挺新起的,等回来的时候看看,能不能求着瑾哥儿再让爷体验一回」 林瑞瑾黑着一张脸道:「大伯,您想多了!」 大千岁倒也不在意,只是可惜的看着扔在一旁的小舟道:「哎,你们别往下解绳子,给爷原样留好了,这多有纪念意义的东西啊,等爷回去了就让人带回去!」 林瑞瑾龇牙笑道:「大伯,您信不信,玛法要是知道了您打算这么做,耗费人力物力,就为了这么个东西,一定会打死您的。」 大千岁一听,这才想起来,自己要是命人不远千里的把这么一个玩意儿带回京,他皇阿玛真的可能破了爱新觉罗家不杀儿子的先例为民除害。 想到这儿,大千岁又看了一眼那个体验很新奇的简易版小舟,嘆口气道:「嗐,算了算了,不用留了。」 贾瑚想了一下道:「其实大千岁就是觉得这有纪念意义吧?」 大千岁点头道:「是啊是啊,本王可从来没体验过在沼泽上乘舟呢!」 贾瑚抽了抽嘴角,然后说道:「那大千岁不如就让这舟立在崖下,留书于此,这里之后必然是要开发的,开凿出路之后,也是要通人的,到时候也给此处填上一段来歷不是?」 大千岁一听大喜道:「读书人就是读书人,这脑袋转的还真快!」说完,抽出自己的匕首来到崖底一处平面处,运上力气,就看这山石咔咔咔往下落,一段算不上精彩的叙事文出现了。 众人叫好,大千岁道:「愿意写的,都来写上一段吧,好歹是个纪念。」 冯紫英几个爱凑热闹的,纷纷上去写了首打油诗,标上署名,也就是那么回事儿吧,但都是大老粗,也看不出文采高低,能写出来就不错了。 卫若兰道:「瑚表哥,您也留下一副墨宝呗?」 贾瑚摇头道:「我可没有你们那本事,往山石上刻字,累死我也刻不上。」 林瑞瑾道:「瑚表哥,你写吧,写完之后,我帮你凿出来。」说着,起身抽出鞭子扫出一块儿平滑的石壁。 贾瑚想了想,拿起一段烧剩下的碳木,一挥手,一首词出现了,这状元郎出手,跟他们自然不同,大家都觉得写的好,遣词用句很是精妙,但真要说具体好在哪儿,那就说不出子午卯酉了。 林瑞瑾说道做到,一点儿没糟蹋贾瑚的好字,完全给刻的就好像刚刚贾瑚用的不是碳棍而是匕首一般。 大千岁见林瑞瑾要收起来匕首,赶紧道:「哎,瑾哥儿,你也留下点儿什么吧,对了,一定要写的通俗易懂,贾状元写的好是好,可是太绕口了。」 众人点头附和,林瑞瑾想了想,抽出自己的鞭子,唰唰唰,山石碎屑一阵掉落,林瑞瑾很快停下手里动作,大家定睛一看,只见七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林瑞瑾到此一游! 噗嗤,噗嗤,大家一阵大笑,大千岁摇头感嘆道:「这真状元郎和武状元差距,真是一目了然啊!」 后来,据说,当地百姓称这里为状元涯,这真假状元的传说就是从这里来的,只是后来越传越走样,就变成了真状元和假状元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 穿出去这里,剩下的路虽然难走,但并没有什么危险,只是到了目的地的时候,人家早就有了准备,一直在恭候着他们。 只是因为都认为林瑞瑾他们是走正路来,更何况还有躲躲藏藏地九阿哥、十阿哥等人带领的队伍迷惑着敌人。 这边儿的小路他们也知道,却并不相信他们有本事安全过来,但还是让一小队人巡查这边儿,自然是被林瑞瑾他们给收了人头。 有大千岁丰富地战场经验,林瑞瑾等人高超的武义,加上狗头军师贾瑚的指挥,剿匪很顺利就趁着夜色完成了。 林瑞瑾发出了信号弹给阿木古郎,表示自己这边儿已经完成了,留在这附近的阿木古郎的人过来,表示到时候会给证明他们完成的时间的。 这是两方约定好的,各派两名探子守在对方附近,以便万一前后脚完成,到时候谁也说不清到底是谁先完成的。 九阿哥来的很快,他到的时候,贾瑚还没彻底整理好缴获金银珠宝和粮草,几人互相行礼问好之后,林瑞瑾问道:「九叔,我十叔呢?」 大千岁也疑惑道:「是啊,老十干什么去了?」 九阿哥恨声道:「还不是扮强盗扮上瘾了,听说沙俄这边儿,五日后会给他们驻军送粮草武器等,老十跑去埋伏了。」
第162页 大千岁一听,腾地一下就站起来了,急忙问道:「消息准不?哎,有没有粮草不要紧,只要能打就行!」 九阿哥突然就觉得自己牙这个疼啊,这都是什么毛病啊,一个个一听打仗就两眼冒光,但还是回答道:「这是我派过来负责收买皮毛和药材的舅公传来的消息,错不了。」 大千岁急忙道:「说说具体位置,爷去接应一下老十,可不能放一个红毛子跑了!」又对冯紫英道:「冯唐家的小子,去问问那些小崽子,谁愿意动弹的,跟爷去帮你们十爷打红毛子去。」 这一路上,别的收穫不算,单就是激起的男儿血性,就算是值回票价了,这帮彻底见了血的崽子们,很快适应了这样的生活。 听到又要去打红毛子,这些人非,但没有因为前些天那场战争时受伤而害怕,还一个个踊跃报名,就怕落下自己。 因为这赌是林瑞瑾和阿木古郎打的,也不知道阿木古郎什么时候过来,所以林瑞瑾留了下来,负责清点和整理的贾瑚留下。 至于其他人,既然愿意,本着不打消他们积极性的原则,都去吧,林瑞瑾还特意给他们分了不少药丸子。 这边儿整理的活计,自然有九阿哥带来的人去整理搬运。 九阿哥洗了澡,披头散髮的就出来了,小兵过来帮着擦干编发,九阿哥舒服的靠在椅子上,端起茶抿了一口嘆息道:「终于洗了个热水澡,舒坦!」 说着,还哼起了小调,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你说,这人啊,都是该什么命,就什么命,像老大和老十,那就是折腾命,有的享福也不会享。」 「还有老四,那就是天生的劳碌命,早晚累死他,还有,好好地天潢贵胄的皇阿哥,还非得整出什么信佛拜佛的没用的事儿,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不过这回他应该是以后都没心思去庙里了,哈哈哈~」 林瑞瑾被笑得莫名其妙的,这是笑什么呢啊?林瑞瑾奇怪地问道:「为什么四叔以后都没心思拜佛了?还有,九叔,我看你跟其他的叔叔伯伯们处的也都不错啊,就是合不来的,也能笑脸相迎,怎么一遇到四叔,你就直接炸毛了?」 说起这个,九阿哥就气不打一处来,让人都退出去远远地这才开始吐苦水:「还不是小的时候,波斯进贡了一只雪白的哈巴狗,挺招人稀罕的,我额娘就看中了想跟皇阿玛讨过来养。」 「谁知道老四也看中了,然后皇贵妃就跟皇阿玛讨了过去送给老四,他竟然特意抱着那只哈巴狗去额娘那里气额娘,回头还给那哈巴狗梳头扎小辫儿,又让人给那狗做衣服鞋子。」 「爷当时气不过,就趁着四哥去上书房读书的时候,把那哈巴狗的毛都剪了,结果,他回来之后,二话不说,抓着爷,就把爷的辫子给剪了。」 「你说他过分不?要知道,那年爷才三四岁,还什么都不懂呢,他可是比我大了四岁,当时都已经八岁了!」 林瑞瑾震惊了,半晌才问道:「你们就因为这点儿事,就闹了好几十年?」看来这小心眼儿算是爱新觉罗家的遗传病啊。 这事儿其实说白了就是两个熊孩子瞎闹腾惹出来的事儿,当然,也许还参了些后妃争宠,然后怄气牵连小辈儿在里面,但总体来说真的不叫事儿,换了平常人家兄弟,也就是气过就完事儿了。 九阿哥一听这话,就说道:「这还不严重?就咱们大清有剃髮令,爷当年三四岁,刚留起的头髮,就那么一点儿,他也狠得下心给剪了。」说着还伸出自己的小手指,示意就那么一点儿。 合着你们自己也觉得你们这头型磕碜的没脸见人啊,林瑞瑾嘆气道:「九叔,我说句公道话,咱们不论这事儿谁对谁错,但是四叔剪了你的辫子,您真得感谢他。」 「如果换做是我,我情愿天天顶着秃头,说实话,我觉得就是秃头都比现在这髮型漂亮不少,整个耗子尾巴垂在脑袋后面,真的特难看。」 听到这儿,九阿哥也萎靡了,有气无力地道:「爷也是这么觉得的。」想了想又眼前一亮道:「瑾哥儿,你看,要不等你阿玛上去以后,你跟你阿玛说说,换换头型?」 林瑞瑾也趴在桌子上道:「我四岁的时候就跟我阿妈说了,这头型丑死了,我阿玛说,他也这么觉得的,但是,他也没办法。」 九阿哥放下手里的茶杯道:「你四岁的时候,你阿玛没招,但是你阿玛继位以后就不一样了。」 林瑞瑾撇嘴道:「我阿玛就算是继位了,到时候上面还有太上皇压着,你觉得我阿玛要是说废除剃头令,他阿玛会不会直接废除他皇帝位?」 九阿哥嘆气道:「算了,只能等皇阿玛......以后再说吧。」九阿哥是兄弟中,长得最俊美的,也是最爱臭美的,为了自己的髮型,差点儿连大不敬的话都说出口了。 想到什么,九阿哥又道:「瑾哥儿,你说,要不等你阿玛继位之后,爷跟他商量一下,然后去外边儿看看,一边儿挣钱长见识,一边儿等你玛法那啥的时候,再回来,到时候就不用守着祖宗家法梳这么磕碜的髮型了。」 林瑞瑾能说什么,只能翘着大拇指赞嘆:「您高!」又想着,要不自己也想法儿留在外面混几年,等老康那啥之后再回来? 第75章 林瑞瑾这边儿悠闲的暂时徵用了这座山做起了山大王,偶尔兴趣来的时候,打劫一些路过的沙俄贵族,他日子过得悠哉,阿木古郎那边儿却发出了求救信号。
第163页 接到消息,林瑞瑾也不敢耽误,直接带着人就去支援了,刚刚打劫回来的大千岁和十阿哥倒是乐坏了,要不是知道对方有四门红衣大炮镇山,没有林瑞瑾的射术玩儿不转,他们恨不得直接就自己带人过去。 百步穿杨说起来好像是很神奇,其实不过是力气大再加上熟练罢了,但是,这是水平面来说的,遇到向天上射击的时候,那也多是考验眼力罢了,高度是有限的。 而现在,他们要做到的是,射程更远,还是从山脚像山腰射去,这些已经不是熟练就能做到的了,索性,林瑞瑾有木系异能,这里是山脉,上面最不缺的就是植物。 林瑞瑾和对面树木沟通后,藉助木系异能直接将箭枝锁定对面的炮手,箭枝上餵了毒药,只要擦破油皮,就足够送他们面见上帝去。 借着林瑞瑾的十支箭的威力,大阿哥、十阿哥以及阿木古郎就带着人开始攻山,四门大炮起不了作用之后,这攻山就变得易如反掌了。 知道有四门红衣大炮的九阿哥,也很勤快的跟了过来,此时看到三人跟勐虎出栏似的,赶紧喊道:「大炮,都给爷小心着,别伤了爷的大炮,划花了就不值钱了!」 压阵的林瑞瑾手一抖,差点儿射偏了,九爷,您行,您这是要掉钱眼儿里了吧,这时候不担心你哥哥弟弟的安危,倒是担心伤了炮身。 结束之后,阿木古郎突然给林瑞瑾跪下道:「师父,阿木古郎愿意永远追随您,就如同当年先祖追随天可汗一般。」 林瑞瑾赶紧将人扶起道:「咱们间一直以兄弟相称就好,当日赌约倒是不用放在心上。」收个蒙古打部落世子做追随,自己这是怕人家不怀疑自己要造反是吧? 这会儿的林瑞瑾真想掐死他啊!你会不会说话?有没有脑子?莫非这是变相报復爷? 阿木古郎一庭却不干了,把自己的胸脯拍的啪啪响道:「阿木古郎是个汉子,说话岂能言而无信?」 「您放心,只要阿木古郎活着,大清的商队在我部落范围行商,都是畅通无阻的,并且,因为您救了我的兄弟们,我们部落必然是誓死拥护大清,以后也世代臣服,绝不背叛大清。」 这会儿激动过后,阿木古郎也回过味儿了,他人有些憨,但绝不傻,作为部落的继承人,他更是明白审时度势,知道什么是对自己的部落最好的选择。 以部落少族长,下一任台吉的身份,阿木古郎做下了承诺,便和林瑞瑾同时将消息传递了回去。 作为投名状,阿木古郎集合了自己不落地一些汉子,一起跟大千岁等人在附近的沙俄地区跟沙俄人打了一阵,最后捞到手三座大的城镇。 沙俄无奈,只能给大清皇帝递上求和书,康熙派来八阿哥跟大千岁、九阿哥和贾瑚一起去谈判,只是林瑞瑾作为保护者跟随,但是沙俄绝对不许林瑞瑾进入城内。 林瑞瑾真的很冤,他是很少出手的,真的,那些仗几乎都是大千岁和十阿哥带着阿木古郎干的,主意是贾瑚出的,他也就帮着提供丹药了,怎么最后这黑锅都是他背的? 而此时,因为内斗消耗,再加上大清的步步紧逼,很多原本就亲近大清的部落,立即及时表示臣服,有了带头的,自然就有越来越多的部落跟着求和。 康熙虽然不是好大喜功的皇帝,但是面对这么大,足够青史留名的功绩也难免产生自得的情绪,然后一时大意,摆下庆功宴,最后阴沟里翻船了。 他没想到,在这算得上是天罗地网的包围中,几个看着老实归顺的部落竟然能私下悄悄地运过来沙俄改进的轻巧火炮和□□。 林黛玉意识到不对的时候,用鞭子将康熙往回卷,但是康熙身边的暗卫也同时感觉到了危险,下意识地往自己身边抱住康熙,以期帮着挡下炮弹。 两人几乎是同时朝相反的方向救康熙,于是康熙悲催了,炮弹炸死暗卫之后的余波将康熙的右臂直接炸折了,右肩胛骨也粉碎性骨折。 十三阿哥为了救太子,也被弹片伤了左腿,脚踝也扭伤的严重,索性没有伤到骨头和经脉,取了弹片养上几个月就没事儿了。 五阿哥、七阿哥他们平息叛乱之后,进来,就看到太医满头大汗地为皇上和十三阿哥包扎固定伤口,立即意识到不好。 康熙倒是很快就平静下来了,他问道:「朕的伤如何,尽管说吧,朕恕你等无罪。」 太医也不敢擦汗,任汗珠子顺着脸颊噼噼啪啪往下掉,嘴里说道:「回皇上,臣等无能,虽然有林贝勒的止血良药,但却不敢给圣上使用。」 康熙道:「这是为何?」 太医道:「皇上肩胛骨处有两片碎骨插在了血管附近,稍不注意就会扎破血管儿,需要林贝勒身边的云雾先生帮忙,成功率才会大,所以现在暂时不能让伤口彻底癒合,以免碎骨彻底与附近的神经长合。」 知道原因,康熙赶紧命人去叫回林瑞瑾主僕,只是这一来一回已是将近两个月,期间又不能任凭伤口发炎流脓,只能上药。 该说不说,康熙的身体真的不错,等林瑞瑾带着人快马加鞭地赶回来的时候,伤口已经凭着自愈能力基本长好了。 林瑞瑾去炼制之后的养身药,黛玉把脉辅佐云雾,告诉康熙:「玛法,这碎骨剥离之后,您怕是三年内,手臂受损伤的神经牵连,不会很听使唤,只能之后慢慢锻鍊。」
第164页 康熙垂着眼皮半晌没说话,最后嘆息一声:「果然是时也运也命也,朕也该好好休息了。」说完,示意云雾给自己手术取出碎骨。 手术之后,康熙服下林瑞瑾炼制的止血、补血的药丸子,感觉好了很多,只是手臂麻麻的,并不听他的使唤,但至少没有先前那么疼了。 第三天的时候,康熙就命人摆驾回京,太子等人随行,林瑞瑾和五阿哥、七阿哥留下,彻底收復蒙古之后,再回京。 林瑞瑾眼泪汪汪地跟黛玉和太子告别,又去看了看病重的老太后,林瑞瑾也挺无奈的,因为太后这病,他真的救不了。 太后现在是自己不想活了,你就是有仙丹灵药也白搭,她是真的心死了,林瑞瑾都不确定自己收復蒙古之后,是否还能见到她最后一面。 都这样了,之前听说太后的小心思,林瑞瑾自然不能再计较,还如先前一般,亲自给太后餵药餵饭,哄着老太太开心。 太后最后拉着林瑞瑾的手道:「瑾哥儿啊,达妈妈先前想错了,你不要和达妈妈计较,也看在咱娘们往日的情分上,多给他们些活路啊。」 林瑞瑾嘆气道:「达妈妈说的什么,瑾哥儿可听不懂了,至于这边儿,只要诚心归顺我大清,我怎么可能去故意为难?」 这意思就是,自己不介意她之前的做法了,权当自己不知道,事情过去就让它过去了,自己不会故意拿蒙古开刀的。 老太后满意了,心情大好,也难得有了精神,起身还让阿木尔嬷嬷给自己拿些奶饽饽吃,林瑞瑾离开的时候,阿木尔嬷嬷亲自送了出来,还给林瑞瑾行了一礼。 林瑞瑾吓了一跳,赶紧跳开又还礼道:「么么这是做什么,您这样不是折瑾哥儿的寿吗?瑾哥儿可是您看着长大的,吃着您做的各种点心长大的,把您看成自己的亲么么呢。」 阿木尔笑道:「老奴这礼,并不是为了蒙古兄弟姐妹行的,阿木尔是小姐的奴,心里眼里就只有小姐,别的却是装不下了。」 「所以,谁对小姐真心好,阿木尔就对谁好,真心感谢着谁,林少爷真心对小姐,老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感谢,就只能先行个礼了。」 弘晖找到林瑞瑾道:「林弟弟,说句大不敬的,皇达妈妈这回怕是撑不住了,虽然可以热孝成亲,但终归还是对林姐姐的名声有影响,所以我打算回去把婚事提前,加快办完,索性大部分流程也都走的差不多了。」 这次出来,已经是半年多了,京里的四个老人已经将婚礼的流程走了大半,只剩下最后几步了。 现在的婚姻,真的不是两个人自己的事情,而是讲究婚嫁结两姓之好,换句话就是两个家族的事情,所以,他们两个在不在京,人家都照常进行了,四福晋和贾敏还经常为了讨论婚礼事宜,聚在一起喝茶,感情那叫一个突飞勐进。 林瑞瑾一呲牙道:「你什么意思,这是打算不等我回去,你就要把我姐姐娶过门?」 弘晖心中腹诽:娶亲的时候没有你,那真是我的福气!嘴上却说:「你这边儿要是动作快,兴许能赶上的。」最好是别赶上! 林瑞瑾跟他一起长大,说句不好听的,他一撅屁股,林瑞瑾都知道他要放什么屁,当即心中冷笑:妈的,这是嫌弃小爷碍事儿啊! 干脆眯着眼睛道:「那要不让我姐再等个三年,我们家不介意的,这因为男方守孝,耽误了婚期,也不会影响我姐姐的。」 宗室守国丧和普通百姓不同,只要被认定是国丧,国丧一般就是指太后、皇上驾崩,宗室三个月内不能剃髮,二十七个月不能婚嫁。 弘晖一听不干了,自己都十七了,林姐姐也十八了,这在大清的皇室来说,真的算是晚婚了,更何况二人还是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他都惦记十多年了,再等三年,他哪受得了啊? 好说歹说,林瑞瑾甩袖子离开,这算是默认了,不默认也不行,知道太后的身体情况,两家大人肯定会着急办婚事,贾敏就是再疼林瑞瑾,也不会为了儿子能参加而耽误女儿的婚事,把女儿留成二十一岁的老姑娘。 林瑞瑾知道这道理,弘晖自然也知道,但是他更知道他林姐姐最疼这个弟弟,要是林弟弟闹,没准儿林姐姐真的敢等。 大军回京后,康熙宣布自己退位,由太子继皇帝位,选吉时祭天告慰祖宗,这个大家本来就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只是按照规矩来了三遍请皇上三思之后,也就算了。 看着大臣们的表现,康熙心里真的挺不是滋味儿的,看得出,怕是太子比他更得人心,但是终究还是不得不顺应民心,大清不能有一个残疾的皇帝,太子继位也已经是势在必行了。 太子是个大方的,刚一继位,就来了个绝味大放送,十三阿哥以上,都是亲王,和硕直亲王加封铁帽子王,领双王双奉,统领兵部。 四阿哥胤禛为和硕雍亲王,加封铁帽子王,领双王双奉,掌管户部,加六部行走。 晋封三阿哥胤祉为和硕诚亲王,入翰林院,负责整编六库全书。 ......晋封十三阿哥胤祥为和硕怡亲王,负责吏部事宜,同时监管内务府。 十四阿哥、十五阿哥以及十六阿哥为贝勒,内务府负责建府,只是十四阿哥的府邸,因十四阿哥不愿回京,暂时先定在先前抄家的一个官员府邸,以后十四阿哥回来的时候再重建。
第165页 不过,大家认为,十四贝勒府基本上是没有重建的一天了,或许都不会迎来自己的主人,等新主人到的时候,它怕也有了另外的名字。 同时,林黛玉和弘晖的婚事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他们都知道,太后现在已经昏迷的时候多过清醒的时候,他们必须赶在太后咽气前完事儿。 这一日,太后让阿木尔叫来黛玉,然后拿出自己一半嫁妆,让阿木尔交给黛玉,又对阿木尔说道:「阿木尔,哀家这辈子好歹还有皇帝孝顺,却连累的你,一辈子没嫁人,也没有自己的子女,一生也没享受到天伦之乐。」 第76章 阿木尔不在意地说道:「格格,您是知道的,老奴一直都是自己不愿意嫁人的,也没想过生儿育女,都说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老奴觉得还是这样少些烦忧地好。」 「格格这些年待老奴亲近,说句托大的话,格格是把老奴当亲人,老奴这辈子已经知足了,等格格百年了,老奴就去守着格格,到时候陪着格格,也省得格格寂寞。」 太后摇头道:「你啊,哀家跟你主僕这么多年,还能看不出来你本身是稀罕孩子的?哀家知道你喜欢瑾哥儿那孩子,一会儿林丫头来了,你就跟林丫头先走,照顾照顾她。」 「刚嫁给皇家还是得有个稳妥地人帮着照顾些,等瑾哥儿回来,你再回林家去,瑾哥儿是个仁义的孩子,对你也亲近,日后会好好待你的,这样哀家也省得担心闭不上眼睛。」 「你和哀家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又如何忍心看着哀家闭不上眼睛?」 看着太后哀求的眼光,从来不会拒绝自己主子的阿木尔嬷嬷最后想了个折中的办法道:「格格,老奴听您的安排,但是,请让老奴送格格最后一程,等老奴给格格守了百日之后,就去按照格格的吩咐照看黛玉姑娘,然后跟瑾哥儿去养老。」 太后嘆口气,她知道这是阿木尔最后的底线了,若是不让她把自己送走,怕是这辈子她也放不下了,于是点点头。 黛玉来了之后,对于阿木尔嬷嬷的事儿,自然不会拒绝,但接受太后的半幅嫁妆,她却是不愿意的,那么多龙子龙孙还有孙媳妇呢,自己独得一半,这不是让人嫉妒吗? 太后打趣儿道:「你这里是连着弘晖那份儿,哀家也一起给你了,左右他最后也得上交私房,哀家索性也不让他费这事儿了。」 这话逗得满屋子人都哈哈大笑,此时的太后已经把生死看得极淡,整个人更加豁达了,众人心里难受,面上却配合着她,省得她走也不安心。 太后拉着黛玉的手道:「丫头啊,这是达妈妈的一份儿心意,达妈妈看不到丫头的孩子,更看不到瑾哥儿娶妻生子了。」 「瑾哥儿这孩子看着是个无赖调皮的,却是个极为刚强的,哀家要是把东西给他,他必是不开心的,所以,哀家就给他留了几样做念想,剩下的都塞到你的嫁妆里,你可不能推据了啊。」 坐在一旁的康熙也出声道:「丫头,长者赐,不可辞,这是你达妈妈的心意,可不能辜负了。」 站着的新帝也点头道:「是啊,丫头,你就收好吧,你达妈妈看着你过得幸福,心里才能放心。」 黛玉这才道谢,表示自己收下了。 太后(现在该称太皇太后,只是习惯了就不改口了)很高兴,又想起什么,赶紧道:「皇帝啊,哀家这般岁数,去了也是喜丧,不要依照国丧来,宗室也只服百日丧就行,不要耽误了孩子们的婚嫁。」 新帝胤礽有些为难的看向康熙,太后又道:「别看你老子,哀家的身后事儿,哀家能做得了主,人死如灯灭,做那些没用的就是劳民伤财,有那功夫,还不如多给百姓做些实事儿呢。」 所有人听后,都给太后跪下了,这是拜她的大义。 康熙起身后道:「朕往日里一直以明君自居,认为自己是一个以百姓和江山社稷为重的皇帝,今日听皇额娘一席话,方知自己还是多有不足!」 从这以后,宗室丧葬制度有了修改,国丧只服百日孝,百姓家中父母去世,也只需百日热孝时不得出仕,不得科举,但其他的,例如婚嫁、出席宴席,饮酒吃肉之类的,还是照旧。 老太后的这段话,宗室们的心里其实都是开心的,要说不开心,可能就弘辉有些郁闷,因宗室也就只需要守三个月的热孝,这婚事也就不用那么赶了。 好在,胤禛和林海商量之后,觉得这是太后自己说的,虽然得了太上皇和皇上的认可,但毕竟还没有正式通过礼部更改律法,还是稳妥些,在太后过世前完成婚事吧,省得给人留话柄。 弘晖长出一口气,估计三个月内,林弟弟还是回不来的。 胤禛以,想要让皇么么喝上黛玉的媳妇茶为由,更加抓紧办婚礼,太后知道后也只是笑笑没有说话,她现在清醒的时辰越来越短。 弘晖为了自己的大婚,特意带着信阳去亲手抓了一对儿大雁,这诚意是满满地了,但林家这会儿却开始头疼了。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黛玉的嫁妆问题,虽然康熙按照之前和林瑞瑾谈好的条件,给了黛玉郡君的封号,按照规矩可以有一百四十八台嫁妆。 贾敏也考虑到黛玉成亲的时候,皇上(康熙)和太子、太子妃以及黛玉的干娘和贾家那边儿会送来添妆,所以折腾了又折腾,压缩成了一百台,留出四十八台的余份儿,但是,这太后的半份嫁妆,直接就超了。
第166页 林海和贾敏,一共就这一儿一女,他们哪里捨得委屈了自己的女儿,但是规矩就是规矩,黛玉以后还要跟宗室们打交道,真要是超的太多,那以后怕是要受到排挤的。 就在他们头疼的时候,远在蒙古的林瑞瑾也跟着添乱,竟然陶登了不少奇珍异宝和各种完整的皮毛以及药材送来给自己姐姐添妆。 林瑞瑾的这些东西,算起来可是比一些世家女子的所有嫁妆加起来都值钱,这些东西再加上贾敏和林海给准备的东西,那就已经足够所有女人眼红的了。 贾敏坐在架子床上,对着嫁妆单子唉声嘆气,别家做娘的此时该是为有什么能给女儿做嫁妆发愁嘆气,换到贾敏这里,她却是为拿出什么发愁嘆气,哪样她都捨不得拿出来啊,这可都是从小就给黛玉攒起来的。 最后还是皇后给出主意,到唱礼的时候就直接说太皇太后添妆、太上皇添妆之类的,将东西先送进雍亲王府,只留嫁妆单子,不公布出来。 这主意好啊,还是皇后给出的,以后谁也不能拿这事儿说嘴,至于嫉妒,那就是没办法了,谁叫林家是真疼女儿的? 段敏为了黛玉,夫妻俩特意从扬州赶了过来,只是他们儿媳妇儿又有了身孕,临近生产,所以黛玉的干哥哥就没有来,倒是送来了贴心的礼物。 雍亲王府送来的聘礼很是丰厚,让人赞嘆,尤其是那对儿大雁,别说黛玉日后的妯娌们,就是各个王妃福晋也是泛酸。 不过,等到了晒妆的时候,大家真的是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十里红妆,唱礼的礼部官员已经换了三人,从天刚亮一直唱到太阳马上落山,这才看到了尽头。 面对妯娌们的酸言酸语,就算是一项内敛端庄的四福晋也难得笑出了鱼尾纹,让她们当初听说弘晖决定一生就守着黛玉一个人的时候,那顿笑话她。 四福晋嘴里还谦虚地解释道:「亲家那一家子都疼黛玉丫头,就是皇后都把她当亲闺女疼,这嫁妆就难免多了一点儿。」 「再说了,你们羡慕什么啊,你们几家的孩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这加起来的嫁妆也不一定比黛玉的少啊。」 还可以这样算?那能一样吗?但是这话一时间还没法说。 到了晚上,宾客都离开的时候,胤禛顶着张大红脸来到弘晖的院子,东拉西扯,吭吭哧哧地顾左右而言他,跟往日的冷面王爷完全不同。 最后还是弘晖受不了了,直接说道:「阿玛,您到底要说什么,直说就是了,跟儿子有什么说不了的?」 胤禛张了张嘴,最后从袖筒里抽出一本书塞进弘晖的手里,然后就跑出去了,真的是用跑的,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架势。 弘晖挺新奇的,他印象中的阿玛,说是无所不能也不为过,对待任何事物也都是冷静的,很是有些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样子,何时有这般不稳重的举动? 好奇的弘晖打开手里的书之后,也是脸色爆红,他都十七岁了,就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小猪跑。 尤其是林瑞瑾为了他姐姐,特意带他去观摩了那些□□们怎么用眼泪博取同情,当然,他们是梁上君子,就是趴在房上,偷偷地掀开瓦片免费观看。 这妓院里自然是难免会遇到拉灯情节,他们也就看了些免费小电影,这会儿一看立即明白他阿玛为何那样子了。 胤禛向来重规矩,也重礼节,是个对自己很严苛的人,说是循规蹈矩也差不多,别的阿哥去花楼吃酒喝茶,顺便捧个小戏子,这都是常事。 轮到胤禛这里,他之所以知道花楼大门朝哪开,还是因为当初他催欠银,九阿哥跟他作对,有钱就是不还,然后他摸到九阿哥当时最出钱的妓院茶楼,将人家生意都给封了,不还钱不让开。 所以此时让他给儿子送春、宫图,这个真的是难为死他了,一时紧张,光记得这事儿不能让人知道,他也忘了,其实这个可以让嬷嬷或者小太监悄悄地给送过来。 不过说起来,这个也难怪要劳动雍亲王亲自管这样的小事儿,实在是其他的皇子阿哥或者皇孙,甚至普通大户人家的公子,到了一定的年龄,就会有通房丫头教导人事。 但是,到了弘晖这里,从小就被黛玉这颗青梅给定下来了,满心满眼都是林姐姐,再加上有林瑞瑾看着,胤禛觉得儿子怕是都不知道什么是夫妻敦伦之乐。 这一听高无庸暗示,问用不用让小太监去给指导一下的时候,胤禛脑子一热,就把当年自己大婚时,得到的秘籍给儿子送去了。 同样觉得自己儿子纯情的跟张白纸似的雍亲王妃显然比雍亲王聪明多了,人家是让自己的贴身嬷嬷给送来的。 最主要的是,老嬷嬷是跟雍亲王走了个对头碰,老嬷嬷给胤禛行礼,胤禛嘴欠的问了一句:「怎么这时候来弘晖这边儿啊?」 老嬷嬷笑道:「回王爷的话,老奴是奉王妃的命令,过来给世子送福书来了。」 胤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多缺心眼儿的事儿,然后雍亲王顶着大红脸,快步离开了。 老嬷嬷有些莫名其妙,自家王爷虽然内敛又重规矩,但是没觉得他脸皮这么薄啊,说句不好听的,这些皇族人怕是都不知道害羞两个字怎么写。 这会儿就是一本教导敦伦的福书,王爷自己都不知道练习了多少回,还是用不同的对象练习,现在不好意思个什么劲儿啊?
第167页 听到动静走出来的弘晖,看着老嬷嬷的样子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于是忍笑道:「高嬷嬷,额娘让您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儿?」 老嬷嬷立马回神儿,王爷害羞不害羞的跟她也没有关系,她还是完成王妃交代的任务才是关键,于是,送走了高嬷嬷之后,弘晖这里又多了一本一模一样的书。 弘晖不知道的是,黛玉现在也正在闺房里,小脸儿通红的听着她娘普及生理知识,然后手里也握着一本内容大致相同的书。 好容易把该交代的交代清楚之后,贾敏也羞臊地脸上快冒烟儿的跑回了自己房里,正在假装看书的林海问了一句:「送去了?」 贾敏答应一声之后,挺奇怪丈夫怎么没声音了,一抬头就看到林海两眼直勾勾地看着自己,见贾敏抬头看过来,林海还咽了咽口水,这让贾敏羞臊的更严重了,不由得啐道:「都老夫老妻的了,老爷怎么还做这么羞人的样子?」 林海那脸皮,可不是一般的厚,又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道:「圣人言,食色性也,夫人,咱们也研究复习一下福书的内容可好?」 所以,胤禛和王妃以及林海和贾敏这两对夫妻的感情不同,处理事情的结果也就不同,这件事儿也是告诉我们,夫妻间的沟通很重要啊。 缺乏沟通,造成丢人的后果倒是小事儿,这雍亲王可是因此少了不少福利啊。 第77章 晒嫁妆的第二天,就是大婚的当日,亲友们都过来给送嫁,贾家也来人了,来的是史氏和大房一大家子,此时贾政一房已经搬了出去,因为贾政在八阿哥的帮助下,在外地谋了个官职。 贾元春被八福晋推倒,又一次落胎致使再难有孕,而且还被八福晋用鞭子伤了脸,八阿哥虽然从林瑞瑾手里买了祛疤的良药,但是贾元春还是想不开上吊了,所幸的是,被抱琴及时发现救了下来。 林瑞瑾不懂贾元春这到底是什么病症,黛玉看着毫无生机的贾元春也看不出来是怎么回事儿,倒是贾瑚稍微一想,大约就知道了,这应该是抑郁症或者是所谓的产后抑郁之类的。 最后贾元春选择出家,八阿哥为了遮丑,许诺给贾政寻个外放学正的缺,贾政知道,自己继续留在工部也是没有出路的,就应下这交换,带着家眷去上任了。 李纨带着贾兰倒是仍然留在了贾母身边,但是,她是寡妇,这样大喜的日子是不便出席的,贾兰是跟着贾琏过来的。 此时的贾母也看开了,倒是没有给人添堵,甚至没有趁着这个机会跟这些平日里只是远远见到的达官贵人们套近乎。 而且听说,贾母因为史湘云的见天儿闹腾,还有宝玉院子里那些莺莺燕燕的乱糟糟的,也有些厌烦了。 再加上贾宝玉科考失利,名落孙山,这才在贾政上任的时候,让贾宝玉也跟着见见世面,顺便借着贾政做学正的机会,谋个功名来。 也是这时,贾母注意到,贾珠的遗腹子,也就是贾政的嫡长孙贾兰,竟然是个极为好学的孩子,甚至君子六艺都有涉猎,贾政这房也算是后继有人了,她也就此放心了。 挺难理解贾母的想法的,贾环难道就不是她的孙子?这时代的庶子也是合理合法的,又不是后世小三儿生出的私生子叫人不喜。 要知道,现在的贾环在战场上已经是小有名气了,等回来以后论功行赏,成为四品武将是肯定没问题的。 若是其他人家,那还不立即好好拉拢,但贾母和贾政却给去了一封信,让他赶紧回来,原因就是子不过父,难不成还打算以后让贾政在朝堂上给贾环行礼问好不成? 想一想,就贾政那二十年如一日的牢牢坐在工部员外郎的位置上不挪动一下,还让两位帝皇厌恶的不行。 这样的情况下,别说升迁,皇帝那是看都不想看他一眼,要不是碍于这是贾代善临死前用军功换来的遗折,康熙早就将人扔出去了。 遇到稍微有些脑子或者为儿子着想的人家,还不是赶紧就让做老子的退了给儿子让路?就是不让路,你直接让庶子留在外地别回京也行,怎么也不能让有出息的子嗣退下来就是为了面子好看是吧? 不过现在这样也好,贾政去外地做学正,跟贾环碰不到面儿,只要没有人特意找茬,贾环无论是回京还是戍守边关,都是不碍的。 大约也是因为这样,贾母之后倒也没再提让贾环回家的事儿,当然也不会过问他活得好不好,就是权当没有这人了。 只是同样的人家贾环心里估计也是当他们死绝了,就等着自己定下来之后,给母亲请了诰命将人堂堂正正的接出来。 这些都和黛玉无关,只是贾母过来送嫁,黛玉还是要给她行礼的,只是并不热络,贾母也觉得没意思,呆了一会儿,等新郎接了新娘后就以自己年事已高经不起折腾离开了。 原本林瑞瑾不在,贾瑚回来后又被派去扬州监督修堤坝去了,贾琏就准备背着黛玉出嫁,结果被弘晖强烈要求自己抱上花轿,众人一阵起闹,倒是也顺了他的意。 尝到没有小舅子绊脚的美味之后,弘晖这脑筋就开始转了起来,该想什么办法能再留林弟弟在外几年呢? 黛玉的婚礼可以说是让整个京城的女孩儿都羡慕嫉妒恨的,婚礼之后不到半个月,太后在睡梦中笑着离开,所有人都很伤心。
第168页 折腾了几天,黛玉突然晕倒,叫来太医之后,发现竟然是怀了身孕,只是月份尚浅,又悲伤过度,这才晕倒。 这就苦了弘晖了,每天要早起去宫中哭灵,回来之后又欣喜黛玉肚里有了小宝宝,每日在哭与笑之间徘徊,他觉得自己的神经已经不正常了。 当然,雍亲王妃和贾敏也是同样的情况,这帕子上的生姜味儿,她们自己都觉得呛人,偏偏黛玉怀孕之后,又闻不得葱姜蒜的味道,两位母亲只能每日洗漱之后才敢过来看她。 林瑞瑾因为弘晖使坏,好容易收復了蒙古又不得不转战准格尔,也幸亏嫁给了李卫的迎春每日过来探望黛玉,陪着她解闷儿,这才让黛玉缓解了情绪。 跟柳湘莲汇合后,坐在酒桌上的林瑞瑾咬牙道:「妈的,弘晖给老子等着吧,有种他之后再使坏,让老子这辈子都别回京,不然,老子非得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卫若兰和冯紫英坚决不去接话,柳湘莲也知道弘晖做的真不地道,虽然理解弘晖的想法,也同情他的遭遇,但是,你自己都受不了的小舅子,凭什么踢给我们啊! 可是,他又不得不安抚林瑞瑾,只能转移话题道:「这边儿完事儿,估计还得一年多,瑾哥儿没想过找个什么样的女子,也好让林伯母帮着物色一下?」 林瑞瑾的气向来是来得快,去得也快,一听这个他也来了兴致:「我的事儿倒是不着急,着急的是我娘,倒是你柳二哥就没有什么想法,听说薛大傻子也娶亲了,不来缠着你了?」 薛蟠当时真的追柳湘莲追到了西北,不过在柳湘莲的严词拒绝下,薛蟠到底是放下了,回去之后听薛姨妈的,娶了贾探春。 虽然王夫人是为了薛家给的大笔聘金,又想着薛蟠的不着调,这才满意的将庶女甩掉了,不过探春长得美,又是个有手段的,将薛蟠牢牢地攥在手里,又握住了薛家的所有产业,活的很是自在。 王夫人是真的没想到,薛蟠这个混不吝的,对自己的妻子却向来能容忍,因为他一直觉得自己的母亲不易,妹妹嫁人后也不如意,他就想自己的妻子能过得好些。 所以,无论他在外面怎么花天酒地,回来后,还是给与了探春应有的尊敬,只是薛姨妈因为薛蟠很少回家,贾探春一直没有怀孕她也不好怪罪什么。 而薛宝钗也算是求仁得仁,嫁给了弘昀做了侧福晋,只是因她爱拿大,喜欢装贤惠,弘昀并不喜欢她,去年新皇登基的时候,加了一场选秀,将山西巡抚的女儿指给了弘昀做嫡福晋,她的日子怕是越来越不好过了。 柳湘莲听林瑞瑾问这个就笑道:「你柳二哥我的好事也近了,再过段时间就请你们喝喜酒,说来还是云卿的表妹呢。」 卫若兰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我舅父家的表妹?」 柳湘莲点头道:「正是西南大都督的爱女。」 卫若兰笑道:「柳二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之前怎么没听到一点儿消息,要不也好备些礼物啊。」 柳湘莲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说来还真得谢谢薛兄弟,要不还真遇不上穆姑娘,也就错过了这场良缘,要是如此,为兄怕是再难遇到合心的姑娘,以后也许就註定孤老一生了。」 一听这里有故事啊,几人当即打起精神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柳湘莲看他们都来了兴致,也不瞒着。 只说当日薛蟠从西南追柳湘莲追到了西北(柳湘莲那是要去西南调兵,进驻西北),真要说这薛蟠也算是个有毅力的,但柳湘莲对他是真不感冒。 薛蟠就说了,我心悦你,除非你什么时候遇到真心喜欢的人了,我就回去成亲,以后也不打搅你了。 当然,你要是愿意成亲之后再找契兄弟玩儿,那也行。 这在贵族间,其实不算什么,妻子就是知道丈夫在外面有了契兄弟,也是不会说什么的,甚至还希望丈夫在外边儿玩儿这样的情趣儿契兄弟,毕竟男人不能怀孕,不会威胁到自己孩子的继承权。 比如贾宝玉,他跟水溶和水溶的小舅子秦钟那点儿破事儿,早就变成了公开的秘密,史湘云自然也是知道的,心里发酸却没有说过一次不许,却不愿意袭人他们近贾宝玉的身。 以至于后期为了躲开史湘云的纠缠,贾宝玉就差直接跟水溶拜堂成亲了,基本是天天留宿北静王府,贾母让贾政带着贾宝玉夫妻去任上见世面,未尝没有隔开他们的意思。 柳湘莲听薛蟠这么说,立即摇头道:「我柳二郎不管先前多风流,若是娶妻,就会一心一意的对自己的妻子,否则,我情愿一直这么单着。」 这话让薛蟠死心了,但也让邻桌的女扮男装的穆碗莲感兴趣的一个劲儿的看着他。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薛蟠饮下最后一口苦涩地酒之后说道:「柳二哥,这些天薛蟠让柳二哥为难了,明天一早,薛蟠就是起身回京,不会再来打扰柳二哥的。」 薛蟠走后,柳湘莲也离开了,他还得去办正事儿,以便按照计划将大军带过去,与贾瑚他们配合。 老东平郡王虽然是异姓王,但他后来娶了先帝的女儿,也就是大长公主,之后与大长公主之间也算是举案齐眉,生下了卫若兰的母亲和舅舅们,这王位算是稳了。 这穆碗莲是卫若兰舅舅,现任东平郡王的老来女,如今也不过是一十五岁,刚刚及笄,平日里娇宠地不行。
第169页 又因为东平郡王常年驻守西南边境,这边儿民风彪悍,以至于这小丫头成天仗着自己三脚猫的功夫,穿了男装就敢往外跑。 西南山高林密,占山为王的土匪多了去了,不过,山匪们也都知道,什么样的人能劫,什么样的人不能劫,却是从来没有人敢对穆碗莲出手。 开玩笑呢,对手握兵权的王爷家的千金出手,那不是提着灯笼进茅房找死呢吗?估计就是这姑奶奶哪天上他们寨子里晃悠一圈儿,这些人都得躲得远点儿,以免碰破了油皮赖上他们。 东平郡王自己不觉得自己这个女儿有什么问题,只认为女儿就是活泼好动了点儿,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但是穆碗莲的几个哥哥不这么认为啊,他们觉得自家妹子继续这样下去,估计是要砸在手里了,他们倒是不介意一直养着妹妹,可最主要的是,这穆碗莲仗着他们老爹偏疼,使劲儿的折腾他们啊! 于是兄弟几个一商量,要给穆碗莲个教训,让她明白什么是害怕,以后也好收敛点儿,就叫了一队人马守在穆碗莲要走的路旁,假装劫道的。 穆碗莲是没见过这样的架势,一看到青天白日的出来一伙蒙面的,当即连逃跑都忘了,直到听一个大汉磕磕巴巴地说要将她带到山上做压寨夫人。 她是能折腾,这边儿民风也开放,但她也知道女孩子的贞洁的重要性,看着四周将她围成一团的蒙面大汉,当即抽出自己的佩剑就要抹脖子自刎了。 一旁一直没敢出声怕穿帮的穆家兄弟一看坏了,这是玩儿大了,正要出声拦下妹妹的时候,柳湘莲到了。 柳二郎是三拳两腿的将这些已经吓傻了的「匪徒」们都撩到了,穆碗莲绝境中遇到救命恩人,还是之前在酒楼中遇到,很有好感的柳湘莲,当即委屈地道:「公子~」 穆碗莲的帽子已经掉了,柳湘莲自然知道这是个女子,又想到她之前为了不受辱,险些自尽的刚烈,当即怜惜道:「姑娘莫怕,一会儿柳二将这些匪徒送官之后,就护送小姐回家。」 看了看长相俊美又温柔的柳湘莲,穆碗莲难得害羞地红了小脸儿道:「碗莲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地上的穆家兄弟们都看傻眼了,这真的是穆家的那个小霸王? 第78章 穆家兄弟们对视一眼,当即眼睛就亮了,尤其是看柳湘莲这穿着打扮,以及言行举止,看着就不是普通人啊,于是都伸手拉下脸上的布巾打算起来。 穆家大哥说道:「小子,你是哪里人,做什么的,家里还有什么人?」 柳湘莲皱眉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京城理国公府柳湘莲是也,今日不管你等有何后台,都休想逃脱,柳某必要送尔等见官,给这位姑娘一个交代!」 他这是以为对方身后有靠山,干脆就扯虎皮、拉大旗了,他确实是理国公柳彪的后人,只是他父亲其实是个不得宠的庶子,柳彪死后,祖母分家,他父亲得了些安家银子之后,两家就算是断了来往。 柳湘莲的父亲后来仗着家传武学成了一个小有名气的武将,只是在柳湘莲还年幼的时候,就战死沙场,他母亲之后也跟着郁郁而终。 辛亏家里大管家是个忠心的,感念老爷救命之恩,还有夫人的和善,好好地教养了柳湘莲长大,还看着柳湘莲学文习武。 只可惜柳湘莲武义倒是学的精通,一对儿鸳鸯剑耍得比其父祖更棒,只是这书读的就七零八落了。 大管家见他爱听戏,就许诺背下一本书,就让他听一台戏,索性柳父这些年打仗也给他留下了一笔不菲的遗产,日日听戏也是够用的。 结果,柳湘莲还真就开始认真读书写字了,也没等大管家欣慰,大管家就发现不对了,这小子读书习字竟然是为了听懂台上的戏文,以便自己能跟着唱下来。 穆家几兄弟一听,眼睛更亮了,当年四王八公之间的关系可都是不错的,理国公府虽然没落了,但也勉强算得上是门第相当。 穆家二哥开口道:「大哥,还墨迹啥?好不容易逮着个合适的,咱们赶紧把人带回去,让母亲也高兴一下,再也不用为小妹发愁了。」 柳湘莲一听怒了,格老子的,这帮人不仅打身后姑娘的注意,竟然还打算让爷去娶个土匪的妹妹,真是岂有此理! 尤其是他刚把薛蟠打发了,这又来个土匪的妹妹,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端看这些人就知道其妹妹也绝非良善之辈! 柳湘莲心里暗道:这是以为自己好欺负还是怎么的爷今天要是不给他们点儿眼色看看,他们这是不知马王爷有几只眼啊! 只是,他却没看到站在他身后的穆姑娘,正瞪大了眼睛满脸愤怒的看着地上这些土匪,早就没了先前的害怕。 见柳湘莲满是怒色的撸胳膊挽袖子去揍地上的土匪们,她非但不拦着,还说道:「柳大哥,别听他们废话,揍,狠狠地揍!」 几人知道这是未来的妹夫,是好不容易物色到的接盘人,哪里捨得伤了柳湘莲,尤其是那张脸,那是要给家里的娘亲过目的,所以本就不是柳湘莲的对手,这一缩手缩脚的就更不敢出手了。 那些跟来的士兵也知道双方的身份,尤其是后面来的白面书生,整不好还是未来的姑爷,所以这些人是连手都不敢还,只是抱着脑袋安慰自己:老子皮糙肉厚的抗揍。
第170页 柳湘莲虽然奇怪这伙山匪怎么这么窝囊,连反抗都不会,就听穆家三哥道:「哎,过份儿了啊,穆......」 扔下手里就会挨打的这几个,柳湘莲直接就奔穆家老三去了,嘴里道:「呀,死到临头还敢威胁爷?」 老大道:「别打拉,都是自家人,你以后还是我们妹夫呢,我们穆家.....」 好呀,这到现在还惦记着爷,爷管你是穆家还是火家的,之后是,穆家的哥几个谁一开口谁就挨揍,穆碗莲那是乐得见牙不见眼的拍着巴掌笑,时不时的看柳湘莲顾不过来,还过去帮着踹几脚。 最后还是老大捨身取义,抱住柳湘莲,老二赶紧道:「柳壮士,您误会了,我们是穆碗莲的亲哥哥,就是想要吓唬她一下。」说着还用手指着穆碗莲。 柳湘莲愣住了,穆碗莲恨声道:「姑奶奶可不认识你们,一群王八蛋,敢出这样的主意坑姑奶奶,你们等着老爹拿鞭子抽死你们吧!」 一听这话,柳湘莲又不傻,虽然不知道这兄妹几个玩儿的什么,至少可以肯定他们真是兄妹,虽然不贊成这哥几个做的事儿,但好在没有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想到这儿,柳湘莲抱拳道:「既然你们都是自家人,那柳湘莲就不打搅各位了!」说完,大踏步就走了。 老三在后面喊道:「你不能走啊,你走了谁要我妹妹啊?」 柳湘莲左脚拌右脚,差点儿摔倒,然后骑上马跑的更快了,等回神儿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走反了反向,又调转马头向都督府走去。 等柳湘莲来穆家的时候,就听穆家老三唉声嘆气地说道:「可惜了,上好的妹夫人选啊,让他就这么跑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遇到个合适的!」 正说着,一抬头就看到了被小兵带进来的柳湘莲,当即大喜道:「呀,妹夫,你这是想通了又过来了?快,快快请坐。」说着还顶着青紫的猪头亲自给柳湘莲倒了茶。 东平郡王闻言也打量了一番柳湘莲,吧嗒一下嘴儿道:「单薄了点儿,但是这张脸倒也勉强能配上本王的莲儿,再加上能把三个兔崽子揍得跟猪头似的,看来身体也是不错的。」 综合条件尚算满意地东平郡王道:「说说,你小子到底是谁,家住何处,是否婚娶?老子可不是那几个傻小子,柳彪的儿孙老子都是见过的,多少还是有印象的。」 柳湘莲本该因为很反感直接公事公办就完了的,也不知道为何鬼使神差地想起那声柳大哥,于是竟然老老实实地说了自己的身份,还有这次来西南的原因。 虽然觉得柳湘莲的身份是低了点儿,但是想到这人自己有本事得到雍郡王(当时)的重视,自己又争气,长得不错,最主要的是没有爹娘兄妹给自家女儿添堵,这个女婿要得。 柳湘莲说完自己的底儿就大约是明白自己可能是被那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给吸引了,于是也就顺势认可了婚事。 之后因为忙着上战场,这事情也就暂时撂下了,但柳湘莲胆大心细,性情豪爽,却让穆家父子对他更加认可。 卫若兰对自己的表妹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于是拿起酒杯道:「好人啊,柳二哥,就沖你这捨己救人的精神,兄弟也得敬你一辈啊!」 柳湘莲苦笑道:「从打我和莲妹定亲的消息传出来后,只要是在西南那边儿的有坐山地在,必然会给我送来干粮肉脯之类的,也都称我一声好人。」 冯紫英奇怪地问道:「这是为何?」 林瑞瑾听得莫名觉得有些不好的预感。 果然,就听卫若兰笑道:「我这表妹的名声,就相当于京城瑞瑾的大名一样,只是这丫头是因为从小听多了行侠仗义的故事,总是喜欢打抱不平,尤其是对被山匪们抢劫的那些女子,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一定带着人去讨回公道。」 「知道为何西南的山匪是有名的三不抢不?」 冯紫英摇头问道:「何为三不抢?」 卫若兰道:「三不抢,这第一就是妇人女子不抢;第二是老弱病残,以及带孩子的不抢;三则是不抢清官。」 冯紫英点头道:「也算是盗亦有道,这些山匪也是讲究原则的啊。」 卫若兰笑道:「这些就要感谢我那表妹了,从小为了行侠仗义,就拉上她的三哥哥,再加上借住舅舅家的我,带着人去挨座山巡山,若是发现有违背的,就会好好教育的。」 冯紫英闻言也对着柳湘莲举起酒杯道:「兄弟竟柳二哥大义!」 柳湘莲这酒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都有些哭笑不得了:「其实,莲妹跟瑾哥儿一样,还是被以讹传讹了,本身还是个善良活泼的小姑娘。」 卫若兰心里话,那是个真魔星,贾大哥真没骗我,这爱情果然能蒙蔽人的双眼,让人失去理智和判断能力。 当然,人家贾瑚说这话是为了哄意志消沉的冯紫英,意思是既然妻子不合心,就不要去强求爱情,把精力都花在事业上,别让所谓的爱情蒙蔽你的双眼,使你失去理智的判断力。 这其实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典型,他自己有能怠别回家抱着媳妇儿撒娇,为了给媳妇儿买到上好的补血的枣子,休沐的时候快马加鞭的骑到城外一家种着上好枣树的人家,就为了买来两筐枣子。 想是这么想,可那毕竟是自己的亲表妹,只能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和弘晖阿哥一样,都是为了爱情勇于献身的勇士!」
第171页 柳湘莲又不傻,能不知道他的潜台词是什么吗?弘晖阿哥的爱情勇士称号,那可是在御前都挂了号的,至于原因,好姑娘有个难缠地弟弟呗。 冯紫英接话道:「哎,也不能这么说,子澄要是知道跟他共享勇士称号的人,是可以暴揍舅兄的,肯定会羡慕的说不出话来的!」 林瑞瑾阴恻恻地问道:「子寿,看来咱们也应该讨论一下,什么是子澄羡慕可以揍舅兄这个问题的,你觉得呢?」 冯紫英欲哭无泪地摇头道:「瑾哥儿,你听我说,我真不是这个意思,你相信我!」 只可惜,林瑞瑾正心情不好没处发泄的时候,哪里愿意听他解释?直接把人薅出去就是一顿胖揍。 卫若兰对柳湘莲小声说道:「柳二哥,看着没,这才是真正的捨己为人的勇士,想来子澄知道的时候,一定会很感激他的!」 柳湘莲点头道:「这才是真的好人啊,我不如他!」 卫若兰听得嘴角就是一抽。 一炷香之后,林瑞瑾神清气爽地带着个猪头回来道:「来来来,咱们喝酒,这么久没见,今天喝个痛快!」 卫若兰和柳湘莲都偷偷地给猪头冯紫英抱拳感谢,谢他捨己为人的精神。 这边儿因为有冯紫英的奉献精神,林瑞瑾心情舒畅地开始跟柳湘莲他们研究怎么攻下准噶尔的方案。 京城的弘晖知道后,很是感慨地说道:「这兄弟就是兄弟,早也不知道子寿这么仗义!为了感谢他,等他回来,必须让他请我喝酒!」 贾瑚听后,沉默了一下才说道:「弘晖阿哥,相信我,冯紫英他要是能未卜先知,这句话死活都不会说出口的。」 「另外,为什么你表示感谢子寿的时候,是子寿请你喝酒?」 弘晖道:「还不是你说的什么,真正疼妻子的好男人,就该成亲后上交私库的钥匙,好男人是不应该有太多的零花钱的?」 贾瑚一口酒差点儿喷出来,然后震惊道:「我那是忽悠我弟弟,省得他跟那些狐朋狗友出去,这话你竟然也相信?」 接着又看向桌子上的酒菜,莫非这顿是自己请?可是自己也没多少私房钱啊! 弘晖一看他的表情,还能不知道他想什么?整个京城,谁不知道贾瑚兜里的零花钱,花用后都得报帐的? 这个源于当时贾瑚打赏了一个太监之后,因为忙着公务就给忘了,结果快下衙的时候,突然来了一句:「我忘了问打赏的那个小太监叫什么了!」 众人奇怪,这打赏个小太监,为什么还需要知道小太监叫什么? 正巧过来找贾瑚的贾琏也听到了,于是安慰道:「走吧,哥,你回去跟嫂子报帐的时候,我帮你作证就是了。」 于是,到了第二天,贾瑚每天需要跟媳妇儿报帐花销的事情,传遍了朝廷,等他再次打赏小太监的时候,小太监就会来一句:「奴才xxx谢谢贾大人!」 就连高无庸有一次在贾瑚求见胤禛的时候,还笑着打趣儿道:「老奴高无庸谢谢贾大人打赏!」 弘晖面带鄙夷地从袖筒里抽出一沓银票道:「看着没,爷有钱,不用你请!」 贾瑚奇怪地问道:「那你都有钱怎么还让子寿请客?」 弘晖道:「这是爷的额娘补贴给爷的私房,爷要是拿钱请了子寿,林弟弟会不知道?林弟弟知道了,林姐姐还会不知道?」 贾瑚瞭然地翘了一下大拇指。 第79章 转年,康熙朝改为安平元年,胤禛等人上折表示为避皇上讳,胤字改为允,安平帝驳回,表示自己并不介意,名字中有相同的字,也代表都是骨肉兄弟,彼此亲近,共同为大清江山尽力。 胤禛等人颇为感动,毕竟名字是自己父皇所赐,改名字心里多少还是会有些不甘和难过的,如今皇上这般说,倒让这些人都有了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这就是古人的可爱。 林瑞瑾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自己的外甥周岁礼,安平帝赐名永琰,九爷对这个侄孙那是喜爱至极,因为有了小永琰,他就不是清朝最美阿哥了。 这孩子的容貌多继承黛玉,尤其是一双眼睛,并没有随爱新觉罗家特有的丹凤眼,稍有像弘晖的地方也是取了弘晖的优点,比他舅舅林瑞瑾更好看。 安平帝对林瑞瑾是真的疼爱,虽然大清不能再出一个异姓王,但还是给了他世袭三代始降爵袭承的恩典。 也因为这个恩典,让后世很多人猜测,林瑞瑾也许是安平帝的私生子,后被无子的林海抱回记在嫡妻贾敏名下。 当然,这很快就不攻自破了,因为林家四口的画像都流传了下来,虽然黛玉更像母亲贾敏,林瑞瑾长大后与父亲林海更像一些,但姐弟俩还是有七成以上的相似处的。 只是林瑞瑾回京后,还没有半年,战事又起,驻守威海卫防范茜香国的南安郡王被俘,要求大清以后免除大半作为附属国的朝贡,另外,要求朝廷送公主和亲,以示两国友好建交。 南安太妃以及南安王妃哭着求皇上救南安郡王,安平帝震怒,这谁的女儿谁心疼,他的女儿们虽然都是庶出的,但也是自己的骨肉,如何捨得? 而有资格和亲的,那就只有皇上的女儿以及宗室王爷们的女儿,那些也是自己的亲侄女,安平帝如何捨得? 大朝会上,南安太妃拄着先帝赐下的龙头拐,大哭着上了朝,面对这根用真金雕刻的龙头的龙头拐,就是太上皇也得容忍三分。
第172页 安平帝气得脸色铁青,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林瑞瑾却是看不过这老婆子倚老卖老欺负自己的便宜阿玛。 林瑞瑾直接说道:「文死谏、武死战,他南安郡王无能,致使我大清折损近三万兵马,吾皇未曾降罪已是宽仁,你这老婆子不知感恩也就罢了,还在这里倚老卖老,欺负吾皇心软,这般欺君之罪实在该灭去九族!」 (欺君之罪一种是欺骗君王,还有一种是欺辱君王,只是很少大臣有欺辱君王的本事)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林家小子是真狠啊,这是张嘴就把人家九族都拉进来了。 南安太妃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当着龙头拐的面儿这么顶撞她,深吸两口气,南安太妃轮起拐杖就砸向了林瑞瑾。 这拐杖可是能上打昏君,下打奸臣的,当然,借老太太十个胆子,她也不敢真的打皇上,但是去打林瑞瑾还是能做到的。 只是林瑞瑾本就不是完全的古人,又常年习武,近年来还日日征战,对于攻击那是本能的就去反击。 他见一物兜头砸来,直接伸手抓住,顺便踹了一脚,就听咔嚓咔嚓两声,然后就是一声急促的惨叫。 林瑞瑾手里攥着掰断的龙头拐的杖身,这其中一声就是拐杖被折断的声音,而另一声就是老太妃的尾椎断裂的声音了。 老太妃常年养尊处优,何时受过这样的伤痛,惨叫一声之后,直接晕死过去,这下整个大殿是针落可闻,异常安静。 还是南安王妃先回过神儿,哭着扑向自己的婆婆,也就是自己的亲姑姑,叫了几声也不见人醒转,当即求皇上为老太妃做主。 而且,林瑞瑾折断御赐之物,属于欺君之罪,请皇上治林瑞瑾欺君之罪。 弘晖一看,赶紧出列道:「林贝勒此举虽有不当之处,但请看在林贝勒是因为护主心切,失了分寸的面上,饶恕林贝勒的过失。」 「自古以来,为人臣者,君忧臣劳,君辱臣死,林贝勒为大忠大义者,如何能看着我主受一妇人欺辱,自然是气愤难当,此事理该嘉奖,为其他臣工之表率,让人明白何为忠义。」 众人心中暗嘆,果然是御史的女婿啊,这一点儿也没随上他老子雍亲王,倒是把他老丈人那一套学了个十成十啊。 这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从毁坏御赐之物的罪人变成了百官效仿的表率,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平日里看着脾气那叫一个好,这会儿咬人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啊! 接着,贾瑚也出列道:「启禀万岁,林贝勒此举,臣认为毫无不妥之处,先帝赐下此物乃是为了奖励贤臣,并言明,无谋逆叛国等大罪不可收回销毁。」 「然,臣有确实证据,证明南安郡王私通茜香国,彼此互养军工,这才以为茜香国又是来领军功,并未重视,因为才损失我朝三万余将士性命,南安郡王本人也被俘虏。」 「这私通敌国、互养军工,视大清子民于无物,已是犯了谋逆大罪,当斩九族以儆效尤,南安王府这般不忠不仁不义之辈,如何当得贤臣之称?」 「又有何资格持有御赐宝物?林贝勒只是不愿先帝所赐之物蒙羞受辱,这才出手毁去,又是何罪之有?」 林海出列道:「臣复议,不忠不仁不义之辈,没有资格持有御赐之物,宝物有灵,毁去也免受连累,成为助纣为虐之物。」 胤禛这时也站出来道:「臣弟复议!」 之后,十三爷、九爷、十爷、八爷等等,一次出列表示复议,尤其是十阿哥更是直接道:「就这货,救什么救?死了算是为民除害!」 卫若兰和冯紫英等武将纷纷请愿出征,表示要踏平茜香国,为我皇扫平这有了不臣之心的附属国,以振国威。 大臣们一看,人家皇族这是统一阵线了,人家老子还当庭表态,再加上这些年青一代的将领,一个比一个好战,他们还能说什么? 尤其是看着皇上不住地点头表示赞嘆,还直说:「朕之子瑞瑾,乃是至孝之人,为臣忠心可嘉,得此佳子,朕心甚慰!」 人家皇上表态了,这些大臣们也就只能同样跪地表示臣等复议。 于是,南安郡王叛国之罪就这么定下了,南安郡王府被抄,男女收监入宗人府,容后再审。 只是其他四王八公都有了兔死狐悲之心,下朝之后,一些老臣跑去了小汤山行宫,找养老的太上皇拿主意。 正跟贾敬研究怎么给玻璃定型而不炸裂的太上皇康熙帝听了这些老臣的话之后,并没有立即说什么,而是让梁九功去打听一下具体是怎么回事儿。 因为贾瑚提议,工部已经研究出了有绳电话和电报机,并在京城附近已经接通了,此物被康熙帝赐名千里传音机。 皇宫、六部办公处和这边儿的行宫自然都是接通了的,之后也会陆续向各省的办公处铺设,方便了不少,就是通话效果一般,有滋啦滋啦的杂音,不过也被认为的奇蹟了。 过了一会儿,梁九功回来,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下,作为内臣,他们都是有一套自己的说话方式的。 同样的话,经过他们的嘴,那就会出现不同的效果,梁九功对林瑞瑾是真心喜欢的,所以这话虽然没有一句假话,但是,却将责任都推到了南安郡王与茜香国互养军工上了。 梁九功将手里的电报递给康熙道:「启禀太上皇,这是军机处发过来的南安郡王私通茜香国的证据。」
第173页 康熙大怒,对着下面跪着的几个老臣怒道:「你们就为了一个拿我大清子民换军工,私下倒卖我大清武器换取金银的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玩意儿来求情?」 「朕在行宫安享晚年,你们却用似是而非的话,怂恿朕去找皇帝的麻烦,尔等到底是何居心?」 康熙少年时就酷爱格物之术,这退位之后,本是闲飢难忍,这才叫来贾敬一起研究这些东西,如今已经彻底平静了下来,反倒很喜欢这样平静研究事物的日子,根本就没有了恋权的心思。 他不傻,如何看不出这些大臣们都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希望他与新皇争夺权力,让他们有利可图。 几个老臣一看康熙帝震怒,纷纷痛哭讨饶,说自己是猪油蒙了心,这才一时没想明白,请太上皇恕罪。 康熙看着眼前的几个老臣,这些人都是他早年登基时的助力。 康熙帝登基的时候,只有六岁,向天借一岁,向地借一岁,这才有了八岁登基一说(这个是传说,真假不确定)。 他登基后,三代元勛,也是先帝为他留下的四大辅政大臣之一的鰲拜,操握权柄、结党营私,并不愿意将皇权交还给康熙。 为了不做傀儡皇帝,康熙在黄锡衮、王弘祚等大臣的支持下,主政于朝,后定下计策,在武英殿擒拿鰲拜。 但是,鰲拜的满洲第一勇士绝非是徒有虚名,就算是现在遇到林瑞瑾,林瑞瑾若是不藉助自己的鞭子,不偷偷运用异能,两人谁输谁赢还真就说不好。 而眼前的这些人,就是当年康熙定下计策,以让鰲拜指点布裤的名义,当时拼死缠住鰲拜的倖存者之一,之后康熙对这些人是很信任的,也都没有薄待过他们。 但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得到过重用之后,如今哪里甘心坐冷板凳?只是无奈,这些人当初不愿意自己的孩子们跟着林瑞瑾等人去西藏胡闹。 现如今,当初胡闹的人,如今也都小有成就,可是他们自己的孩子却根本受不到重用,而满人科举又实在拿不出手。 所以他们就希望,太上皇因为不甘寂寞,与皇上挣权,那么,他们这些指望太上皇的老臣自然就是重用的对象,也好趁机给自己的子孙们谋些好处职位。 康熙帝看着趴伏在地的老臣们,半晌才说道:「朕当年不甘鰲拜掣肘,不愿做傀儡皇帝,如今又如何会让新皇尝试这份苦楚?」 「更何况,新君一心为江山社稷,并无错漏之处,乃是一代明君,其心胸之阔,尔等不足其万一,乃是我大清之福也。」 「朕如今已老,也服老,每日种花喝茶,偶尔做些格物之术,修身养性,朕觉得很放松,尔等如今也老了,不如放下执念,与朕一般安享晚年,岂知不是福?」 说完,又挥手道:「去吧,尔等今后便好自为之吧,新帝无大错,朕绝不会再踏入朝堂一步,以后尔等莫要再以这些朝堂之事来搅了朕的清净。」 梁九功甩了一下怀里的拂尘道:「太上皇乏了,几位大人请吧。」 几位老臣无奈,只能跪安离开。 康熙却对手里的玩意儿失去了大半的兴致,想了想干脆放下,然后对贾敬说道:「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马牛,每个人都会说,但又有几人能真的做到呢,这几个原也是朕的心腹,怎么就看不破这点呢?」 贾敬听后说道:「太上皇,臣说句大不敬的话,还请太上皇恕罪。」 康熙摆手道:「既然是让你说话,自然是让你说出心里话,朕若是想听假话,梁九功那老货能哄着朕笑一天。」 梁九功笑着搭话道:「那也得万岁爷,愿意听老奴说才行。」他自幼伺候康熙,深知康熙的脾气,很清楚的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 贾敬说道:「太上皇,您这在百姓说来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您的龙子龙孙们,各个龙章凤姿,您自然是不发愁的。」 「但是,您看当年先皇封的四王八公,又有几个是出息的?旁人且不论,就是臣的儿子,贾珍,说句不好听的,那就是个老纨绔,吃喝嫖赌,没有他不干的,要是没有瑚哥儿,就是蓉哥跟蔷哥都得跟着毁了。」 康熙拍了拍贾敬的肩膀,没有再说下去,毕竟,贾珍之所以这样,也是贾敬不得不放任的结果,他不敢让自己的儿子优秀。 第80章 也不知道是不是想通了,亦或者是害怕他们找太上皇告状的事情,让新帝找他们麻烦,给他们穿小鞋,总之,这些老臣是陆陆续续地递上了告老的摺子。 安平帝也没有假意挽留,林瑞瑾估计皇上是怕自己一挽留,这些人就顺势答应下来,继续为皇上效力,所以,安平帝很是痛快地准了。 不过,为了表示赞赏他们的识趣儿,安平帝还是矮子里面挑大个儿,找出了几个人品上还说的过去的这些人的后辈,然后安排些类似于工部员外郎这样的闲职,算是奖赏。 虽然是闲职,但毕竟是实职,认真做事,未必没有机会高升,贾政那是个特例,估计满朝文武谁都没有他霸占位置霸占的牢靠,二十年愣是没挪动一步。 就比如翁额洛的孙子萨敦,就是被安排做了一个工部员外郎,萨敦本身同样没有什么才能,但是人家认真听话,没有那股清高劲儿,更不会不懂装懂,很是认真。 上司可能是因为贾政的对比,对萨敦那是各种满意赞赏,月中考评直接给了优,坚持下去,来年升官是稳了。
第174页 御书房里,林瑞瑾是满身杀气,对象就是之前在大朝会上力保他的贾瑚和弘晖,这倒不是林瑞瑾不知好歹,恩将仇报。 而是这二人给安平帝出主意,说南安郡王就算是有罪,那也得带回大清处理,不能让人认为大清是对戍守边关的将领不重视,以至于寒了其他都督和将军们的心。 对此,林瑞瑾没有意见,他也觉得区区一个棒子国,是没有资格处理大清的将领的,但是他觉得直接灭掉就完事儿了,权当南安郡王为国捐躯了。 可贾瑚和弘晖却出主意,让林瑞瑾男扮女装,为皇上的养女,封为和硕和林公主,下嫁茜香国新任国主。 说到这个,原本这茜香国是个女皇国,与扶桑国一直睦邻友好,结果扶桑国突然背弃盟约,对茜香国出手。 之后扶持原茜香国的大皇子登基,茜香国至此变为男尊女卑的国度,扶桑使者出任国师辅佐茜香国新皇。 这次扶桑国出手快、狠、准,一直与茜香国交好的南安郡王甚至都不知道对方已经换了国主,见茜香国的船只开来,连个盘查的都没有派过去。 更可恨的是,南安郡王竟然敢将大清的枪枝弹药,以及工部新出的装备都倒卖给了茜香国,让我国的将士连御寒的棉衣都没有,天冷的时候,只能自己往衣服里塞稻草,端的是该死! 贾瑚的意思是,由十三王爷作为送亲大将军带着人马进入内部,十王带人走内陆穿过朝鲜(朝鲜此时隶属大清的版图)然后内外夹击,收復茜香国,之后直取扶桑国。 八王带着理藩院的人负责后续收尾工作。 这计划得到了除林瑞瑾之外的所有人贊同,所以,少数服从多数,反对无效,林瑞瑾作为皇帝养女和硕和林公主,和亲茜香国。 林瑞瑾指着弘晖,想要弘晖作为送嫁的大臣,心想,你害得老子男扮女装,你还想在家娇妻爱子的享受,美得你! 结果,弘晖竟然满脸羞涩地对林瑞瑾道:「小弟,姐夫也想陪着你,但是黛玉最近喜食酸辣之物......」 林瑞瑾咬牙道:「好!你给我照顾好姐姐,不然咱们就好好探讨一下人生,顺便算算之前的帐!」 第二日,皇上下旨,虽然林瑞瑾折断先帝御赐之物,属于情有可原,终归是有不敬之嫌,顾,罚闭门思过三月,罚三年奉银以儆效尤。 送走了林瑞瑾之后,贾瑚跟弘晖坐在酒楼里,贾瑚奇怪地问道:「昨日我姑姑去探望表妹,表妹怎么说自己没有身孕呢?」 弘晖道:「谁说内人有孕了?生永琰的时候,我差点儿吓死,这辈子有这一个就够了,怎么可能再要一个?」 「再说,额娘也说了,女子孕事过于频繁,与健康无益,还容易折损寿元,我怎么可能让黛玉现在就再怀孕?」 贾瑚道:「那你跟瑾哥儿说表妹最近喜食酸辣之物?你煳弄他,等他回来的时候,能与你好过?」 弘晖一摊手道:「那我也没说黛玉有孕啊,只是前些天黛玉因为永琰有些发热上火,吃不下东西,只有吃些酸辣之物开胃,才能吃下东西。」 贾瑚翘着大拇指道:「服了,不过想来你把这些话跟瑾哥儿说了,大约能将功补过,少和你探讨几次人生。」 弘晖摊在椅子上道:「我就想着,下一次哪里还能把瑾哥儿调出去,只要不在一起,他顶多就是来信的时候威胁一番,不痛不痒的。」 贾瑚怀疑地看向弘晖道:「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当初就打算好了,才这般大无畏地娶了表妹?」 弘晖也没正面回答,只是意味深长地道:「人啊,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贾瑚:......所以你这是打多少年前就开始谋算了? 路上,十三爷带着人顺道打了些野味儿,烤好之后趴在马车窗户上笑道:「公主,您吃烤肉吗?」 带着面纱,绑着假头饰的林瑞瑾咬牙切齿道:「吃,顺便送进来一坛好酒,十三叔就进来陪本宫一起进膳吧!」 马车里伴做嬷嬷的卫若兰,很是尽职地说道:「公主殿下不可,您这一路上理该避嫌。」 冯紫英冯嬷嬷忍笑忍得脸都抽筋儿了,还不得不捏着嗓子道:「公主若是憋闷了,老奴这就让人围了纱帐,您透口气儿,也好顺便更衣。」 胤祥一听,差点儿腿一软,直接从马上跌下来,嘴里却道:「本王这就命人围好帷帐,让公主殿下方便。」 林瑞瑾继续咬牙道:「多谢十三叔!」 不多时,帷帐围好,卫嬷嬷扶着和林公主走下马车,恰好一阵清风吹过,和林公主脸上的面纱被掀开一角。 远处山上茜香国的探子,正好用和南安郡王交换购买的千里镜(单孔望远镜)观看到和林公主的样子。 茜香国的探子赞嘆道:「我王好福气!这公主是真漂亮!」此时的林瑞瑾化妆之后,因心有不甘,总是娥眉微蹙,玉面寒霜,真箇是倾国倾城冰美人。 冯嬷嬷用帕子捂着嘴小声道:「啧啧,真是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林瑞瑾斜了一眼远处茜香国探子的方向,然后压好脸上的面纱道:「两位嬷嬷才是真绝色,和林不过蒲柳之姿,安敢在嬷嬷们跟前称倾国佳人?」 守在外边巡逻保护的胤祥道:「三位可都是大清屈指可数的美人儿,实在不必这般自谦。」
第175页 这四周站着的都是几人的心腹伴做的送亲侍卫,也不必过于小心,林瑞瑾听后也掐着嗓子道:「既然如此,王爷如何可以辜负美人恩?不如进来,痛饮几杯可好?」 胤祥赶紧摇头道:「家中有只胭脂虎,三位美人儿,胤祥是无福消受了!」再美那也是公的,还一个比一个武功高,进去谁占谁便宜就说不准了。 远处几个茜香国的探子,挣着千里镜就为一饱眼福,几人嘀咕:这大清女子就是保守,一路上就是坐在马车里也带着面纱,就不嫌憋闷? 甲道:「要不王怎么一定要大清皇家出一公主和亲,就是为了让之前的女王等人看看,女子该是什么样子。」 乙道:「不过大清皇帝还真够意思,竟然给送来这么美貌的公主,就连陪嫁的女人,都称得上是绝色。」 甲道:「但是,按照先前得的资料,皇上的女儿中,没有这么一号人物啊,不会是找的普通人家的女子充数吧?」 乙道:「那还用说,圣旨上不是说了,是皇上养女吗?这养女的说道就多了,亲王的女儿可以做养女,郡王的女儿也可做养女,就是大臣的女儿都可收做养女。」 丙接话道:「是啊,听说这边儿还有个汉元帝,派了一个叫王昭君的女子和亲匈奴,那个据说挺有名的,叫什么昭君出塞,那女人就是当时的皇帝随便找的美人送过去的。」 乙想了想说道:「这女子言行举止都透着不一般,估计就算不是哪个王爷的女儿,也必然是出自世家女。」 甲点头道:「不错,这女子和她的侍女,一看就出身不凡,看来大清也是有些诚意的。」 乙嘆气道:「果然如国师预料的一般,大清皇帝是绝对捨不得自己和宗室的皇族女孩儿嫁与我王,最后多半会选个世家女给个封号送过来。」 甲道:「算了,只要有大清皇上认可,这女子跟大清皇族拉上关系,这就足够了,只要给了咱们喘息的时间,我王必然会在国师辅佐下,慢慢强大起来,吞掉大清的朝鲜,然后慢慢壮大。」 剩下的几人,这会儿也没了看美人的心情,都在幻想着茜香国强大起来的样子。 又过几日,送亲队伍来到威海卫,早有大船停靠在岸边等候,林瑞瑾在卫嬷嬷和冯嬷嬷的搀扶下,由胤祥带人护着,下了马车登上轮船。 进了船舱中的休息室,林瑞瑾两下蹬掉了脚上的花盆底子,四仰八叉的倒在了床上,这一路可折磨死他了。 其实京城到威海卫并不远,骑快马用不上三天就到地方了,林瑞瑾他们为了给十爷他们留出时间,那是一路上磨磨蹭蹭,能走多慢就走多慢。 为了安茜香国探子的心,林瑞瑾还要时不时的以坐累了、腿酸了等等理由,下车透气,把个娇滴滴地大小姐的样子演的活灵活现的。 卫若兰也瘫坐在椅子上,冯紫英踢了踢林瑞瑾的腿道:「去,往里点儿,一路上伺候你,都累死老子了。」 林瑞瑾根本动都不动一下,眼皮都不挑一下就道:「滚,现在爷是和亲公主,你们是陪嫁嬷嬷,别上来跟老子挤在一起,忘了规矩吗?」 冯紫英可不管他愿意不愿意,直接将他往里一翻,然后自己把脑袋上的旗头拔下来扔在桌子上,踢掉脚上的花盆底子,也躺到了床上。 看卫若兰也要踢掉脚上的鞋子,就道:「云卿,你那先忍一会儿,等老子缓缓,换了你之后再脱下来,免得一会儿有事儿的时候,穿帮露馅儿。」 卫若兰一听,觉得也是这么回事儿,也就继续瘫在椅子上解乏,想到什么问道:「瑞瑾、子寿,我总觉得不太对,咱们好像又被算计了。」 林瑞瑾勉强自己挑了一下眼皮问道:「谁算计了咱们什么,记在本儿上,等爷回京的时候扒了他的皮!」 接着又补充了一句:「要是弘晖算计咱们,加重点,回头跑了他个卖切糕的!」说完,就听唿噜声起来了。 卫若兰和冯紫英在心里替弘晖默哀一秒钟,这位爷对弘晖这是真爱啊,就连睡觉的时候都惦记着他啊! 正在跟贾瑚喝酒的弘晖,冷不防的打了个喷嚏,贾瑚问道:「你这是怎么了?伤风了?」 弘晖摇摇头道:「估计是谁在惦记爷。」 冯紫英帮弘晖默哀完,就问道:「云卿,你说的什么算计啊?」 卫若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润了润嗓子才道:「你说这茜香国一个番邦,他们会在意女人穿的是平底鞋还是花盆底子吗?」 「最主要的是,咱们穿着旗袍,盖着脚面,这一路上只是应付那些探子,他们也看不到咱们脚底下穿的什么,咱们为什么要一直穿着花盆底子」 冯紫英沉默了一会儿,低头看了看自己脚底下的水泡,趴在林瑞瑾的耳边说道:「瑾哥儿,贾瑚贾大哥坑了咱们,咱们根本不用穿花盆底子遭罪的!」 说完,果断的拉着卫若兰离开林瑞瑾的攻击范围。 因为有事儿,林瑞瑾并没有睡实,这会儿倒是没有去攻击他们,只是阴沉着脸让冯紫英再说一遍,然后咬牙道:「好!连爷都坑,咱们没完!还有弘晖,你竟然看着爷被坑,你们俩给爷等着吧!」 贾瑚和弘晖这时一起打了个喷嚏,然后同时意识到,惦记着他们的是谁。 第81章 第二天早上,冯嬷嬷叫来十三爷道:「王爷,公主对于出宫后穿花盆底子这事儿有些疑议,请您过去商量一下,还请跟奴婢来一趟!」
第176页 胤祥一拍自己的额头道:「瞧本王这记性,本来上船之后就要交给公主和两位嬷嬷的,也好放松一下,之后行走也方便些,不想这事儿一多,就给忘了,公主和嬷嬷们勿怪啊!」 冯紫英咬牙切齿,他敢用自己的黄瓜打赌,十三王爷绝对是故意滴!若是他们没有想起来,估计是什么时候下船,什么时候他会「想」起来! 林瑞瑾冷笑道:「王爷贵人多忘事,也是情有可原的!」 卫若兰顺手将门关上,自己堵在门前道:「公主,想来王爷这是过于疲乏,脑子都不转轴了,你看,要不就顺手给王爷揉弄一下,帮王爷缓解一下疲劳吧,要不到了异国他乡,还这般丢三落四的,丢得可就是我大清的脸面了!」 林瑞瑾点头道:「本宫正有此意!」说着,一把就抓住了胤祥,接着就是呜呜呜的声音,以及床板咯吱地声音。 一炷香之后,林瑞瑾问道:「十三叔,您觉得如何?」 胤祥生无可恋的扔掉嘴里的手帕,自己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蟒袍,脚步虚浮地走出了房间,连看这三人一眼都没看。 门外护卫之一的六安冲着胤祥拱手笑道:「十三爷,辛苦了,一会儿小的给您送人参鸡汤补补?」 胤祥性格随和,没有架子,却是没有人怕他的,闻言也不生气,只是笑道:「你小子是皮痒了吧,要不爷让你主子帮帮你,让你也舒服舒服?」 六安等人也知道,玩笑一句不打紧,但得有分寸,所以只笑着讨饶不再调侃十三爷了。 又三天后,林瑞瑾一行人下船,茜香国大将军过来迎接,林瑞瑾等到对方牵来马车后,才在两位嬷嬷的搀扶下,下了船,上了马车,至于交谈的事情,全部由胤祥负责。 对方知道大清的规矩,女子轻易不会和外男交谈,林瑞瑾的冷淡,在他们看来,恰恰正是中原世家女子的做派。 马车到茜香国还需半月左右,众人更加谨言慎行,林瑞瑾三人,轻易不会下马车,就是方便的时候,一般也是上后面备了恭桶的马车,离开之后有专人刷洗。 京城林家,贾敏听到下人来报,贾府老老太太来访,贾敏虽然惊讶,这些年一项与林家疏远,别说登门,就是他们去将军府都经常是以头痛之类的搪塞之词不见他们的老太太,怎么突然登门了? 不过,老太太是她的亲生母亲,自然没有避而不见或将人拒之门外的道理,赶紧亲自出了二门迎接。 贾敏行礼道:「昨日刚刚下了雨,路上正湿滑着呢,母亲有事差人唤我一声就是,如何亲自过来了?」笔趣阁tv手机端https://m.biqugetv/ 贾母未语泪先流,拄着拐杖,由鸳鸯扶着下了马车,一把握住贾敏的手道:「我的儿,你快让女婿想想办法,救救政儿吧。」 贾敏一听是贾政的事情就有些腻歪,但还是道:「母亲,有什么事儿还是先进了屋再说吧,免得外面的寒气伤了身子。」 贾母拉着贾敏的手不放,下人只好抬过来肩舆,让母女二人一起坐在一架肩舆上抬着进了二门。 因为这府里是按照贝勒爵位扩建的,林海没有爵位,却是住不得正院的,只贾敏白日里管着府中中馈的时候,或者招待客人的时候才会过来,平日里夫妻二人是在后面的松竹斋里的。 进了大厅,早有下人备上热茶,贾敏请贾母上座之后,自己坐在另一边,这才说道:「母亲慢慢说说是什么事儿,不过,我家老爷现在领的算是闲职,很多事情是插不上手的。」 「您也知道,瑾哥儿到现在,还只是三品,这是因为老爷领着一品俸禄,一家不能出两个一品大员,所以,老爷是打算上折乞骸,如今基本是没有什么公务的。」 一听贾敏的推脱之言,史氏又是一阵大哭,边哭边道:「我这辈子就生养了你们兄妹三人,也不指着什么,就盼着你们彼此友爱和睦,我就是歷时去了,也能闭上眼睛了。」 「我儿一项是孝顺的,莫非也要跟你大哥一样,看着我死了也闭不上眼睛?」 「你二哥是个好的,你小的时候也是你二哥疼你多些,你可不能因为王氏那个搅家精,就跟自己的亲哥哥也生分了。」 贾敏叫停道:「贾政那边儿,早就经过太上皇金口玉言断了关系,这个再不用提。」 「若只是王氏,便是看在一奶同胞的份儿上,我也不会与他断个干净,但是,他心里但凡有我这个妹妹一分,也不会对瑾哥儿下黑手,引得圣人都看不过眼儿去了。」 贾母急了:「这样的小事儿,如何十多年了,你也放不下?要不我老婆子,现在给你跪下,替你二哥给你赔不是。」 贾敏一听,心中就是一寒,当即冷声道:「十年?就是百年,下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他!当年我的处境多艰难,你们会不清楚?」 「老爷怜惜,对于我年近四十也未给林家留后,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你们想过我百年后,如何面对林家列祖列宗吗?」 「年近四旬,生下瑾哥儿,作为娘家,你们不看着我的面子疼他也就算了,这人和人都是讲究缘法的,我也理解,可是你们竟然对他们兄妹下黑手。」 「给些教训,说得好听,你怎么不让人给宝玉些教训?贾政揍贾宝玉的时候,你怎么知道护着?我的瑾哥儿就活该被欺负?上课第一天被打的青紫,险些伤了经脉,这就是他的外家!」
第177页 「今儿我就把话撂这儿,贾政的事情,不管是大事小事儿,我林家都不会管得,至于您如何说、如何做,我都不会让我家老爷趟这浑水的。」 「您要跪就跪,大不了我陪着您跪着,您要是在林府要死要活,那也随便,大不了我的这条您给的命就再还给你,左右十几年前,要是没有瑾哥儿,我也早就去了,这些年也是我的瑾哥儿给我偷回来的。」 贾母抖着手指,半晌没说出话来,直接招唿着鸳鸯就离开了,并且说了,日后就是她老婆子死了也不许林家人登门看望。 看着贾母离开,林海这才进屋抱住痛哭的妻子好生安慰,原来,贾母来的时候,林海也回了府,他是真的不愿意面对自己这个油盐不进的岳母。 林海抱住贾敏哄道:「夫人,快住了声吧,瞧这样子,可是疼煞为夫了。」说着,林海又拿出一包裹道:「夫人,瑾哥儿来信了,为夫为了让夫人早些见到信件,可是一点儿没办公务就提前回来了。」 其实,就像贾敏说的那样,林海已经上了乞骇的摺子,他现在就是纯养老人员,也就是天天上朝点卯,按月拿俸禄,别的基本是没有什么事情了。 一听说是林瑞瑾来信,贾敏立马也不伤心了,急忙拿出帕子擦了眼泪破涕为笑,打开包裹就看到里面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最好的是一琥珀摆件儿。 这是一难得的拳头大的琥珀,据林瑞瑾来信说,这是茜香国的振国之宝,透明的琥珀,里面封存着一只完整的,羽毛鲜亮站在树枝上正叼着一只蜘蛛的蜂鸟。 林瑞瑾说这琥珀是某个红毛国家送给茜香国上一任国王,也就是茜香国女王的,前些天茜香国的前一任太女找人偷偷地联繫了胤祥,让他帮忙处理掉茜香国国王,那国库中的东西就都可以顺便带走,这个是定金, 左右林瑞瑾的目的也是杀了茜香国国王,将茜香国彻底纳入中国版图,这就当是意外之财吧。 十三阿哥已经跟皇上报备过了,这东西就给林瑞瑾玩儿了,所以他就给贾敏送了过来,贾敏笑着对林海说道:「瑾哥儿是个孝顺乖巧的,妾身这辈子是知足了。」 林海想了想,到底是没有把那句,你儿子孝顺是真的,乖巧?那你还是辛苦点儿,跟为夫配合,再生一个的可能性大些。 不过,看贾敏一听到那臭小子的消息立即眉开眼笑的,林海就有些吃醋:「夫人,自从有了那臭小子,你这心思就全用到他的身上了。」 贾敏有些好笑地道:「老爷都是多大的人了,好不知羞,竟然和自己的儿子吃醋,也不怕出去被笑话了?」 林海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道:「这有什么,现在一般被笑话的都是瑚哥儿和弘晖,我们这些都排不上的。」 这是什么光荣的事情是怎么的,也值得他这么自豪?贾敏有些跟不上时代,只能笑着摇头。 翻弄了林瑞瑾送来的东西之后,贾敏找出要给黛玉和永琰的东西后道:「老爷,辛亏这辈子有你、有玉儿也有瑾哥儿,夫君是个有本事又长情的,儿女也是出息,否则,真不知道怎么活才好。」 她挺庆幸自己好命的,做姑娘的时候,父亲贾代善视她为掌上明珠,千般娇宠,之后又慧眼识人,为她觅得佳婿。 林家是个和善人家,林母当年虽然对她多年无所出,心中稍有微词,但因为林家本就子嗣不丰,所以也没有过于苛责。 他们夫妻二人情投意合,恩爱有加,之后子女双全,又都是孝顺本事的,她有时候都怀疑这些是真实的吗?会不会一闭眼,一睁眼,结果发现这些都是自己的梦境。 林海不愿意贾敏多想,又转移话题道:「只要夫人觉得活的快乐就好,对了,夫人,我乞骸的摺子应该能批下来,然后咱们去墨轩书院教书去吧。」 贾敏笑道:「老爷去书院是教书,我就是去跟嫂子作伴了。」 林海摇头道:「夫人此言差矣,夫人不知道,贾瑚那小子是真能折腾,他跟皇上进言,怂恿皇上在各地办理义学。」 「义学分为男子书院和女子书院,十三岁以下的孩子读书的义学,由各地的举人、秀才教导不同年龄段的孩子,分派一些候职的官员担任监管工作。」 「十四岁以上的义学,则由同进士们去担任,以后的义学教材都是统一由翰林院和礼部编着的,另外还要加上算学等课程。」 「这些义学的监管者以及教导者,都是隶属于翰林院的教育局,算是官身,每个月按照级别领俸禄。」 「看皇上的意思,该是心动的,为夫打算回去后跟师兄一起,将墨轩书院改成第一批有男子书院和女子书院的义学。」 「夫人去了之后,可以为女校的监管者,若是愿意,教导些琴棋书画、理家才能,便是那些女孩们的福气了。」 贾敏跟林海做了一辈子的夫妻,对他甚是了解,高兴了两分钟之后,她眯着眼睛问道:「夫君对义学如此推崇夸奖,可是有事?」 林海拍马屁道:「夫人聪慧,为夫这不是想着,皇上因为国库紧张,基本回来的钱,没等焐热就被他送去修路铺火车道了,所以打算先等几年再试行。」 「为夫觉得,这是利国利民地好事,应该早些实行,越早越好,就跟皇上说,若是哪家书院,愿意试行,也可以先自己建了义学,担任了监管者。」
第178页 「说白了就是,拿个带俸禄的虚职,换来为国培养人才的学舍,何乐而不为?」 「结果贾瑚说,以防有为了官职赖于充数的,若是要建造义学,需得上报朝廷,然后由工部测量土地,按照统一规格指导监造,然后定期查看修补,以免让来读书的孩子们受伤。」 贾敏点头道:「这却是好事,妾身也是支持的,那老爷尽管去跟师兄研究就好了。」 林海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不是贾瑚那小子鼓动我去做海上贸易,刚把现银都抽调走,为夫现在手里只有不到一万两的银票,与师兄合伙,不大好拿得出手啊。」 贾敏好笑地说道:「贾瑚的私房都是有数的,老爷竟然还敢跟他合伙,也不怕被坑了?」说着,去暗格里拿出了一匣子银票递给林海。 第82章 贾敏对林海道:「老爷,瑾哥儿也不小了,妾身打算给瑾哥儿娶了亲,然后将家里的事情交给瑾哥儿媳妇儿之后,再与老爷回扬州,您看如何?」 林海对这个自然是没有意见的,于是说道:「那过些天,乞骸的摺子批了,为夫就先过去,只是夫人可是有了人选?瑾哥儿知道吗?」 贾敏笑道:「老爷觉得宁将军府贾敬的幼女,贾珍的妹妹,贾惜春如何?我先前问过瑾哥儿,瑾哥儿说他没有意见。」 林海想了一下道:「那孩子我也见过一次,看着是个好的,与黛玉很是亲近,是个不错的人选,你去让瑚哥儿媳妇问问,若是贾敬他们没有意见,定下来也是不错的。」 贾敏笑道:「我就是想着,惜春跟黛玉玩儿的好,性子沉稳,以后黛玉要是受了委屈,这娘家弟妹也不会看着不管,撺掇着丈夫和大姑姐生分了。」 「另外,蓉哥儿媳妇儿也是个好的,惜春几乎是她一手教养长大的,性情和手段都是知根知底儿的,定了她,我也能放心。」 林海笑着点头道:「这些事情夫人看着办就是了,只是莫要劳神累着自己,也不必担心瑾哥儿成亲后会与黛玉疏远,就他们姐弟间的感情,你找惜春倒也适合,否则哪个女人对丈夫一心顾着姐姐能高兴了?」 听完这话,贾敏想了一下也笑了:「也是,就这臭小子,要不是咱们给踅摸,估计他自己非得打一辈子光棍儿。」 林海一听不干了,赶紧说道:「夫人小瞧了瑾哥儿不是,咱们瑾哥儿抢手着呢,你是不知道,为夫可是天天被人缠着询问瑾哥儿的婚事,这要不是怕得罪人,咱们瑾哥儿早就定下了。」 都说贾敏疼儿子,其实真正纵容溺爱孩子的就是林海,否则也不能让林瑞瑾变得这般皮实,连带着几个小哥们都跟着作天作地的。 贾敏笑着睨了林海一眼,没再说什么,人家老来得子,当个命根子似的宝贝着,她做娘的能说什么? 第二日,没等贾敏去给贾瑚的妻子下帖子,人家跟贾琏的妻子,妯娌俩儿自己就登门了,还是带着孩子们过来的。 坐在正座的贾敏看着妯娌二人带着孩子要行礼,就摆摆手道:「都是自家人,哪有那么多礼,赶紧坐下喝口水吧。」 二人跟贾敏处的不错,贾瑚的妻子道:「姑妈是不知道,我们这是来姑妈这里躲清静来了。」 因为有些话不好当着孩子们的面儿说,就让丫鬟们拿些孩子们喜欢的糕点和玩具,将孩子带到后院儿去玩耍了。 打发了孩子们,贾敏这才好奇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昨天老太太来,我一听是贾政的事情,也懒得管,倒是没问,反正就他那德行,怎么也干不出什么天大的事儿。」 贾琏媳妇儿嘴角一抽道:「姑妈这次还真就猜错了,政叔这回是卷进了科举舞弊案中,已经惊动了朝廷。」 科举舞弊?贾敏震惊,朝廷重视科举,若是发现有官员科举舞弊的,那必定是严惩不贷,赶紧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贾瑚的妻子张氏嘆口气,因为这事儿牵扯到贾政,他们虽然分宗,但到底一笔写不出来两个贾字,加上贾瑚现在又是吏部侍郎,知道的就多些。 原来这贾政因为八王的保举,被送到河南做了学正,所谓的学正,其实是避讳正学政,学子们又不好叫副学政,干脆就写了同音不同字的正来区分。 河南学政乃是选庶吉士,散馆授编修,升侍读的俞鸿图,这是个响噹噹的清官,也是胤禛的一个亲信,为官廉洁,受新皇喜爱重用,钦点出任河南学政。 八王胤禩将人送过去真的是出于好意,也是因为元春的事情感到抱歉,想着让他去混点儿功劳然后给他补个外放的实缺儿。 因为他知道,但凡是胤禛认可的人,必然是个谨慎而又廉洁的,贾政过去,只要什么都不做,等科考的时候,上考场晃悠两圈儿,政绩就算是到手了。 说实话,八王是真的用心了,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这贾政不仅无能,运气也是差到了极致,最主要的是,他还自命不凡。 不过,要说运气差,还得说这俞鸿图运气差,也是怨他自己,虽然没有达到宠妾灭妻的地步,但是对府里的小妾也是疼爱非常,几乎除了初一十五按照规矩去正房,其他日子都是宿在这小妾的房间。 而学政,又称学台,乃是皇上钦点的负责地方科考的人,是钦差的一种,他们不会在一个地方呆很久,一般科举结束,就会回京復命,所以多则一年,少则几月就离开。
第179页 俞鸿图想着,平日里碍于规矩,自己的爱妾多在妻子跟前立规矩,这次出来办差,干脆就将人带出来放松一下,两人也可多相处些时候。 哪知,这小妾是个无知又贪财的,受了王氏吹捧几句之后,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很是拿着当家太太的款儿,当然,对于吹捧自己的王氏也是青睐有加。 贾政是个看不出来眉眼高低的,也没觉得自己的妻子跟一个小妾混在一起丢面子,反倒很是表扬了一番王氏,认为她开窍了,知道帮自己拉关系,走夫人外交。 这两个女人混在一起后,又跟当地不少有钱人家的女眷搭上线儿,二人都是头一次尝到万众瞩目的感觉,尤其是这些人还给她们或明或暗地塞给了她们不少银票或宝物。 俞鸿图和贾政两个混球,对自己女人干的事儿那是真的一点儿也不知道,但是他们却都知道科考舞弊的严重性,几乎年年都有因为捲入科考舞弊被抄家问斩的官员。 到了乡试的时候,俞鸿图,处处小心谨慎,闭门谢客,严防死守,又想着这贾政是八王特意交代照顾的,就同样提点了贾政。 这贾政虽然称为假正经,但他是真的敬重读书人,否则当年也不会自掏腰包陪人情,给贾雨村找门路官復原职了。 所以,他同俞鸿图一样谨慎小心,闭门谢客,甚至连当地那些有名的才子们宴请都不去,俞鸿图对此很满意。 两人甚至因为彼此的言行还很惺惺相惜,尤其是俞鸿图特别讨厌收受贿赂,贾政自命清高也对收受贿赂反感,两人还相约等乡试之后,好好喝一杯。 这边两人严格要求自己,但是他们各自的女眷却把他们坑苦了,这两个胆大妄行的女人,竟敢私下收取考生贿赂达万余两,然后答应将考题卖给这些人。 原来这些恭维她们,给她们送礼的,都是贪图功名却学识浅薄的的学子们见俞鸿图清正廉洁、油盐不进,这才让自己的妻子或母亲来走王氏和那小妾的门路。 那小妾也知道俞鸿图的脾气,所以她买通了俞鸿图的贴身僕人互相串通,沆瀣一气。 小妾先设法获得考题,将考题贴在俞鸿图的官服里面,俞鸿图外出脱下官服后,随身的僕人撕下来传给王氏的人。 王氏的人再将东西传给外面已重金行贿的考生妻子或母亲,这些考生得了考题,就找有学问的人帮着写答案,背下来之后抄到答卷上,自然是榜上有名了。 但这些买考题的也不想想,人家给你做了题,等人家参加考试的时候,看到一模一样的考题能不知道考题泄露了吗? 学子们当即愤怒了,出了考场就聚在一起去将河南的夫子庙给砸了,河南巡抚王士俊调查后知道了泄露考题的源头是俞鸿图,就上书弹劾俞鸿图,告他纳贿营私,收受学子巨额贿金。 安平帝那是气坏了,他这刚登基就出了这样的事儿,这不是对他挑衅吗?于是就让胤禛去调查了,毕竟这俞鸿图是他的门人。 胤禛这人平生最恨的就是官员**受贿,不然也不会在歷史上留下抄家皇帝的名号,听到自己的门人干了这样的事情,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去了河南。 另外,也是胤禛这人特别好面子,当年山东的方成就是栽在了小妾的身上,他便宜舅舅隆科多也是因为小妾差点儿酿成大祸,如今又来了俞鸿图,他觉得自己丢脸丢透了。 好在这安平帝是个性情柔和的,生气之后,立即想到自己四弟的脾气,又赶紧命贾瑚跟去,看看事实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千万别错杀了好官。 而张氏之所以逃出来,就是贾母知道贾瑚作为调查人员之后,立即以死相逼,让张氏给贾瑚写信,一定要将过错推到别人身上,保住贾政。 张氏官宦之家出身,如何会同意这样做?这不是把贾瑚往火坑里推吗?便只是推脱,政叔若是没有错处,朝廷一定不会为难政叔的。 贾母一看说不动张氏,也知道自己就是写八百封信,写出龙叫了,贾瑚那逆子也不会抬一下眼皮的,就去贾琏府上堵贾琏夫妻,想让贾琏请假去找贾瑚说情。 贾赦一看,当即怒了,直接说道:「老太太这是不把我的儿子都祸害死不算完是吧?我今天就看着,谁敢逼他们,大不了鱼死网破,我这就跑去河南剁了假正经,省得祸害我儿子。」 于是,贾琏夫妻借着贾赦跟贾母歪缠的时候,直接跑了,贾琏去了衙门,晚上会去弘晖那里借宿,贾瑚不回来,事情没定下来,他是不会回府的。 而张氏她们一商量,干脆就带着孩子们来了姑姑贾敏这里,她们可听说了,昨天贾敏就已经把老太太给撅了回去。 贾敏嘆气,老太太这是真箇魔怔了,贾政捲入科考舞弊案中,想要干干净净的脱身,那估计是做梦。 这不管是为了以后留个养老儿子,还是为了贾赦一脉的安全,这时候都该是告诫贾瑚、贾琏要避嫌才对。 只是,贾敏也理解贾母,贾政是她的命根子,一直都是偏疼的,就算不是命根子,那也是她身上掉下的肉,哪里能眼睁睁的看着贾政去死? 此时贾敏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命人去收拾客院儿,让张氏等人先住下。 贾瑚拿了圣旨,也不敢耽误,只能快马加鞭的往河南赶,他到的时候,正赶上胤禛在大发雷霆,指着俞鸿图大骂,跟当年对方成一样恨铁不成钢。
第180页 本来骑射就很一般的贾瑚,到了地方看到俞鸿图还活着,听说贾政也只是被关在大牢里听候发落,这心里就松了一口气,给胤禛行礼后就瘫在了一旁。 胤禛对于瘫在椅子上累得跟死狗似的贾瑚挺嫌弃的,这体质也忒差了,还能干点儿啥? 贾瑚一看他的眼神儿就知道他这是想的什么,心里暗道,要不是知道胤禛这会儿心情很差,怕是蘸火就着,还特别小心眼儿,自己真的想问问,大清官员中,骑射倒数第一的有什么资格看不起自己? 好容易缓过劲儿的贾瑚问道:「四爷,调查清楚了吗?他们到底参与没有?」 因为是胤禛亲自调查,事情真相很快就查明了,要不依照胤禛的性子,哪有心情在这儿训斥俞鸿图,早就将人砍了抄家就完事儿了。 胤禛道:「已经调查清楚了,这两个煳涂蛋还在惺惺相惜呢,根本不知道后院儿女人们干的勾当,这么蠢,留他何用?」 贾瑚看着俞鸿图也直摇头,跟贾政惺惺相惜,这确实是够蠢得,但是还是说道:「四爷,皇上的意思是,若是可以,还是留着将功赎罪吧,毕竟是个难得有能力的清官。」 胤禛起身踹了俞鸿图一脚道:「还不去谢谢贾大人,为了你的狗命,贾大人是拼了命赶过来的。」 俞鸿图赶紧先谢了自己主子胤禛,又对贾瑚拱手道谢。 贾瑚摇头道:「俞大人不必谢贾某,只是这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回京之后,皇上还是会发落的。」 俞鸿图知道自己的仕途算是完了,但是能侥倖保住自己的狗命,他已经是万幸了,赶紧道:「俞某的命多亏了贾大人,这谢是必须的。」 胤禛恨声道:「行了,日后你看人的时候,还是把眼睛擦亮吧,就你这识人地眼光,日后还敢让你做什么?」 第83章 河南此次乡试成绩自然是不作数的,贾瑚奉命暂时代替俞鸿图做河南学政一职,从新再考一次,贾瑚本就是状元,学子们自然也是服气的。 贾瑚亲自带着学子们修復了夫子庙,也引来了学子们的好感,算是平息了河南学子们的怒气以及对朝廷的失望。 出了之前的事情,河南考官们各个都打起了十二万分的小心,真是谨慎再谨慎,甚至到了没有两人相伴都不敢去如厕的地步。 胤禛判了俞鸿图的小妾和王氏腰斩,并亲自监刑,因为俞鸿图和贾政都在大牢里,而贾瑚忙着监考,都没有机会去给她们疏通。 这行刑手行刑的时候,若是得了红封(打点银子)就会直接让人毙命,省得遭罪,可到了午时行刑的时辰也没收到红封,就按照规矩行刑后留下一口气。 场面很血腥,腰斩之后,王氏和那小妾仍然是清醒的,竟然活活的用两只手撑地拖着上半身爬到了刑场边缘,身后丈余长的血痕,百姓一个个吓得惨叫,胤禛也是面露不忍,后悔自己判了这样的刑罚。 之后,胤禛押解俞鸿图和贾政回京,将自己监刑的时候看到的情形说了一下,然后奏请皇上废除腰斩之刑。 听了胤禛的讲述,安平帝心有不忍,当即下旨废除腰斩之刑,另外,又觉得,人死如灯灭,便是再大的罪恶,死了便也偿清了恶业,干脆废除了剥皮、车裂、俱五刑、凌迟等等十余种刑罚。 之后,安平帝判处贾政罢黜官职,流放至关外三千里,终生不得入京,到了俞鸿图这里,林海上奏,请皇上恩准其戴罪立功,到西南处义学任监管者,教化当地百姓。 安平帝也是捨不得俞鸿图的才学,但此人学问好,人品也可称优,却着实不适合为官,到偏远之地教导学生倒是正好。 正好,东平郡王以觅得佳婿的理由,也自掏腰包递了摺子,打算在西南建造几所义学,还有当地的乡绅们也纷纷贊助,钱款充足,等工部的人到了,就可以开始建造了。 只是,西南不缺打仗的,但读书人却不多,只因这边为少数民族聚集地,民风彪悍,当地百姓几乎人人会些功夫,大姑娘都能拎着擀面杖追杀你一里之外,打得你妈妈都不认识你。 不善于读书,并不代表他们不想读书,恰恰相反,他们对读书人很是敬仰,甚至比中原更甚,只是这边儿多山地,不适合耕种,交通也不发达,百姓多贫困。 能吃饱肚子就算是老天爷照顾了,哪里来的闲钱儿供孩子读书识字? 所以,在知道朝廷扶持、鼓励各地建造义学,免费教导各地贫苦家孩子读书,而西南的东平郡王和各个乡绅们已经筹集够了建校资金的时候,那是高兴地载歌载舞。 甚至自发地为安平帝塑了金身,每月初一十五,就去烧香供奉,西南这边儿的做法,很快被周边儿的省城效仿,最后几乎到了全国都是如此做的地步。 安平帝知道后,真的是哭笑不得,百姓爱戴自然是好事儿,可是自己还活着啊,贾瑚等人还怂恿着安平帝微服去京郊附近的庙里看了他的泥像。 只是也因为各地效仿建造义学,工部人手空缺严重,而同样的,原本翰林院的那些,据说是同进士、如夫人的尴尬存在的同进士们也变得抢手了。 安平帝对于林海的提议,很是认同,但俞鸿图毕竟是戴罪立功,所以,他做义学监管者,却罚没三年俸禄,也就是他得做三年白工。 别说是做三年白工,就是做到死都是白工,俞鸿图也是高兴的,对林海和胤禛那是感激涕零,他知道,林海保举自己,就是因为他是胤禛的门人。
第181页 当然,胤禛也很感激林海,因为他也捨不得有大才华,本身又清正廉洁的煳涂蛋,跟贾政那蠢货一样流放。 不过,林海的日子并不好过,因为贾母知道林海保举了俞鸿图,却没有管贾政之后,竟然亲自跪在林府大门外哭骂,根本不在乎自己的颜面,差点儿直接让林海夫妻气吐血。 对于贾政,林海可不是俞鸿图,他是知道贾政那就是死读书的类型,这样的人教导出来的孩子,那不是义学,是屠宰场,再有灵性的孩子也是要被毁了的。 最后还是贾琏想出了办法,让贾宝玉夫妻跟着到贾政流放的地方,让贾宝玉去当地的义学做教书者教导年幼的孩子,然后赡养他老子。 首先,贾宝玉虽然科举失利,但本身才华其实并不差,而且在诗书一途更有灵性,本身性格也不错,为人本性善良,教导蒙学班足够了。 而且,贾政是他老子,他理应赡养他的老子,顺便还解决了就业问题,林海等人都觉得这主意很好。 可是贾母不这么认为,她觉得所有人都在排挤贾政这一房的人,更觉得贾琏是不安好心,就是为了彻底将二房赶出将军府。 反正她的意思就是让贾琏和林海跟皇上请命,把贾政保下,就算是不留在京城,也要去类似江南这样富庶的地方。 众人暴汗,您这是去受罚还是去享福去了?刚开始还同情她,认为她这给儿子娶了个要命的媳妇儿,以至于母子晚年生离,但现在,大家都是该干嘛干嘛去了,贾母最后无趣儿,只能蹒跚上了马车回府。 三天之后,林家接到报丧,老太太去了,临终时将自己的嫁妆一分为二,给了贾宝玉和贾兰,并说不得林家过去奔丧,真是临死都不留念想。 林瑞瑾到了茜香国皇宫,结果一个照面儿就暴露了,因为那国师正是十四阿哥胤祯,而且,胤祯是早就知道,这和硕和林公主,就是林瑞瑾,并且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他们。 胤祯对林瑞瑾说是恨之入骨也不为过,因为,胤祯和胤禛不同,他是从小受德妃(扶桑公主)疼爱长大的,林瑞瑾是他的杀母仇人。 而且,也因为林瑞瑾,他一个皇子阿哥,最后活的如同丧家之犬,他们母子俩的所有布局,可以说全是坏在了林瑞瑾手里,两人是不共戴天的仇恨,不死不休。 穿着铠甲,手持□□威风凛凛地坐在马上的胤祯,冷笑地用□□指着林瑞瑾道:「啧啧,好一个和林公主,瞧这长相,可真是够标志地啊!」 林瑞瑾和胤祥等人一看,那真是暗暗叫苦,胤祥二话不说,直接发出了响箭给十阿哥报信求助。 胤祯看到也不阻止,对于他来说,别说是茜香国,就是扶桑国,他也没有归属感,是否被破国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当初被看押的太女能将东西买通看守传递出去,那也是在他的授意下做成的,他也是顺便确定一下自己的猜测。 站在胤祯旁边的茜香国国王,抖着声音道:「国师,国师,他们放了信号弹,怕是引来外援攻打我茜香国,您看这可如何是好?」 林瑞瑾嗤笑道:「难怪十四阿哥要辅佐你,真是蠢的无可救药,也只有你这样的人,他才会放心利用吧?」 又对胤祯说道:「少说废话,要战便战,今天爷爷就送你回你们天照大神的怀抱,跟你娘汇合去,随后小爷踏平扶桑国,省得继续整出跟你娘一样的魑魅魍魉出来祸害人!」 这话是彻底激怒了胤祯,在他心里,他额娘是最好的,事实上也是,德妃对他是真心实意的,于公于私都为了他拼尽心血谋算。 而作为父亲的康熙,说实话,他真不是个好父亲,感觉他养儿子就跟人家养蛊一样,以至于他的儿子对他敬多余爱,估计也就胤礽是对他真的敬爱。 但是林瑞瑾没有想到,这胤祯被扶桑公主教养的雄才大略,遇到事情的时候,通常是越愤怒反倒越冷静。 跟胤祯一起长大的胤祥是知道的,可他没有机会提醒林瑞瑾,若林瑞瑾是贾瑚的话,他就会知道这胤祯歷史上可是大将军王,哪是等闲之辈,务必得小心啊。 可林瑞瑾本来就是个学渣差不多的混日子的学生,再加上末世里的精力,他能记得登基的是四阿哥而不是十四阿哥,还是因为那则民间传说:传位十四阿哥和传位于四阿哥的谣言。 所以十四阿哥并没有如他预期的一般过来与他拼命,反倒很冷静地一挥手,下令:「放箭!」 林瑞瑾同样见事不好,直接扔出一包药粉,这药粉是林瑞瑾下了血本儿,临出发之前让癞头和尚炼制出来的毒、药。 而在进皇宫之前,林瑞瑾怕这边在酒水里下毒,所以事先给身边的几人服下了解毒药,十二个时辰内可以百毒不侵。 不过因为林瑞瑾现在的施毒术是不分敌我的,他也不可能大张旗鼓地给众人分解毒药,所以,没等对方的箭射下来,林瑞瑾这边儿的人,自己就腿一软倒了。 四周埋伏的弓箭手,当即傻眼,这大清的兵士也太怂了吧?这箭还没放出去呢,除了几个领头的,全都被吓晕了。 也就是这么一愣神儿的功夫,就听胤祯道:「愣什么,放!」只是,药效已经发出去了,他们一个个的倒了下去,虽然是下意识的放箭,箭枝却软哒哒地没有力度,然后半路掉在地上。
第182页 胤祯是很厉害,中了林瑞瑾的毒,却没有马上倒下,用自己的□□拄地站在马前,然后口吐黑血道:「胤祯便是死,也要死在自己的手里!」 却原来,他早就没有打算活下去,他的预算是与林瑞瑾同归于尽,但看到林瑞瑾扔出毒包的时候,他就知道大势已去,干脆咬碎了嘴里的毒、药。 他不允许自己死在林瑞瑾的手下,更不允许自己成为林瑞瑾的俘虏。 林瑞瑾等人看着气绝身亡的胤祯,全都敬佩的行了礼,不为别的,就凭他死都站得直直的,这就足够了。 给己方服下解药之后,林瑞瑾等人开始抓捕叛贼,胤祥害怕林瑞瑾屠城,赶紧用工部研制的扩音器(喇叭)喊道:「投降者不杀!」 胤祥知道林瑞瑾重诺,但凡说出的话,给出的承诺,都绝对不会违反的。 等十阿哥带人杀来的时候,林瑞瑾他们这边儿已经打扫完了战场,皇宫内的金银珠宝等等,都已经被分门别类打好包,准备运送回京了。 十阿哥道:「你们这边儿也没有大事儿,发什么紧急求救,吓坏爷了,结果到这儿也没有仗可打啊。」 林瑞瑾道:「要不是十三叔打求救信号,吸引他们注意,我哪有机会施毒?要是不施毒,我们这些人都得变刺猬!」 十阿哥大惊,赶紧问是怎么回事儿,听十三阿哥详细说完之后,十阿哥沉默了,最后几人一商量,老十四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兄弟,绝对不能埋骨他乡,所以,他们给胤祯打了口上等地棺材,跟着宝物还有那些战服,一起送去了京城。 八爷嘆口气,他觉得贾瑚想多了,就是最后的扶桑国可能也用不着他发挥什么长处了,人都死的死、俘的俘,他跟谁谈判去? 事实证明八爷的预测很正确,他带的人跟着陪跑了两趟,就负责押送犯人和宝物了,不过,看着这彻底纳入版图的两地,他也是高兴的。 他更高兴的是,林瑞瑾等人在扶桑国被人给暗算了,竟然被扶桑国的僧人给引到了一处引了岩浆的暗室处,然后炸毁暗室,让岩浆爆发。 林瑞瑾的五感很敏锐,很快就感觉到了不对,喊着众人撤退,他们仗着武功高,又有上好的丹药,倒是没事儿,但八爷带人救他们的时候,一个个破衣喽嗖,髮辫也都跟狗啃的似的,真的是惨不忍睹。 回京之后,林瑞瑾等人一个个顶着类似板寸的头型去了皇宫,安平帝知道他们的遭遇后,除了后怕那会怪他们丢了髮辫。 林瑞瑾仗着安平帝的宠爱,撒娇卖痴的,再加上太上皇彻底不管事儿,他自己也嫌弃头型磕碜,安平帝干脆废除了剃髮令,表示髮型自由,但每日仪表必须整洁。 九阿哥为了表示支持安平帝,当庭抽出匕首剃了自己的辫子,让安平帝嘴角直抽抽,倒是朝中汉臣们,对安平帝诚心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