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购深圳》 与人为善(一) 我是个穷二代，一直想赚钱改变自己的贫穷面貌，但我是工科大学毕业，在校混了几年除了学会喝酒抽烟拍马屁之外，专业方面一塌糊涂，在家乡实在混不下去，欠着一屁股债，就躲到深圳去。后来听人说，在深圳如果去公司搞采购，可以迅速赚钱，我就买了一个假文凭，把专业改成国际贸易专业，没想到竟然被一个大型外资企业录取，做了个采购工程师。 后来我发现采购工作比搞技术更难混，主要是上司不好伺候，稍不小心你可能就得罪了上司，接着就会滚蛋。 与我同时进去的一个东北大汉听说是学佛教专业，好像是中国佛教学院毕业，本来去当和尚，可是没有一个祠庙接受，据他自己说主要是长相不够慈善，有点鲁提辖的味道，所以也搞了个假文凭混进了这家公司。 其实我看他除了双眉太粗糙，不够秀气之外，其他倒没有可挑剔。问题就是他说话的方式害了自己，他回答上司的问题总是两种方式，就说：行！或说：不行！ 有一次我们的经理派他去一家外厂跟进一款ic，他就说：不行！其实他的意思说自己不懂ic，他是负责包装材料这一块。经理可不这样认为，找了个理由让东北大汉走路。他做事非常积极，不多话，埋头苦干，但最终还是被赶走。 从此我就小心翼翼，要混下去，要装孙子，不懂要装懂，面对上司说好听的，总之要听话。 经理对我没有多大的看法，也不给我出难题。可是我的主管是个很可恶的女人，一些擦屁股的事总是要我去。 看到她每天扭着肥大的屁股在我面前摇来晃去，就有一种无意吞下苍蝇的难受。其实我是喜欢看女人大屁股的，很给人遐想与刺激。可惜我们主管冷大小姐的大屁股太不协调，左右不一样大，我相信每个男人不会接受这样的感观，并不是我对主管有成见。 一天主管又给我安排一个费力不讨好的事，派我下午去龙华一家公司处理一批塑胶件。这批货已经被公司品质部判定退货，按我公司常规程序，应该由品质部去解决。主管的话就是圣旨，就算你有一万个不满意，也不能不服从，除非想跟东北大汉一样滚蛋。 龙华这个厂我去过几次，是一个供应我公司机壳的小加工厂，在龙华很偏僻的地方。我坐了一个多小时公交车才到了村口，真倒霉，一个摩的都找不到，今天肯定查摩的，这在深圳司空见惯。可恨的是，我只能走路进工厂了。 半个小时的路程，通常并不难，可是七月的深圳，烈日下，你的皮肤会感觉到烧烤的滋味，很有桑拿的感受。为了不被炒鱿鱼，硬着头皮往工厂赶。 到达工厂已是大汗淋漓，热血沸腾了。许老板很是热情，又是让座，又是递水，不停地说，王工辛苦了！王工辛苦了！ 与人为善(二) 一阵寒暄过后，许老板让人取来了gps导航器的外壳给我看。许老板说，这批外壳没有很明显的问题，只是颜色比上一批稍有差别，不够深黑。 我仔细核对过工程签办，同时比较过以前出的货。这些差别应该可以接受，不明白这次出何问题。 许老板很是无奈，说如果不接受的话，他损失太大，两万套机壳近七万人民币货款。他多次跟我们公司新来的品质部刘经理沟通，一点希望都没有。刘经理的态度很明确：为确保公司产品品质稳定，颜色每批货必须一致，不能有明显的差别，而且多次给相关供应商出过fax，强调过这一要求。 简直屁话！颜色差别，你说大就大，你说小就小，这不是刁难人家吗？许多小厂为了生意，明明知道客户无理，该忍就忍，该赔就赔。这次许老板可亏不起，毕竟数量太大。 许老板告诉我，他也求过我们的经理，还有那个肥女人—冷主管，他们说，这个事归品质部管，不好插手。但冷主管最后答应说，派工程师去了解具体情况。 原来是冷主管让我来了解情况的，看来她还有点良心，因为她完全可以不理这档子事。其实她很明白，这种事看了也没有用，以表善意罢了。 冷主管，这次你可想错了，我决定帮一帮可怜的许老板。这年头做小厂不容易，很多都在死亡线上挣扎，以求度过金融危机，获得生存。 这个刘经理，三年前我们还是在一家公司做开发工程师，他把自己的小姨妹介绍过给我，我可太懂他，用我们老家的俗语说，瘦狗也得炼你三斤油。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确切地说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赚钱的机会。当年就是因为他敲一个供应商的红包遭举报而离开了。想不到这小子几年不见，混得人模人样。 我拨通了刘经理的手机，告诉他，许老板的产品有一些不是很重要的问题，但这次请暂时收下这两万套，下批再改善。同时许老板已表示明天晚上去公司拜访刘经理，当面就品质方面请教。刘经理说，他在开会，过会儿复我电话。 开个鸟会！他在考虑我刚才的话。我很有把握，我的话至少给他传递了三层意思：一 产品虽有问题，但可以接受，如果因为小问题影响出货，谁都担当不起。二 这次给我一个人情（平时没少请他吃吃喝喝）三 我主动给他牵线搭桥，给他创造增收的机会。 许老板请我吃晚饭，我们选择工厂附近的一个湘菜大排挡。碰杯之间我发现许老板心不在焉，眼神犹豫。我完全理解他此时的心情，就像当年高考后等待录取通知书一样。他告诉我，明天就要发工资，本来他准备了借高利，但这批货如果出了问题，货款就没有了预期，高利就不敢借，明天的工资就没有着落。 我尽量安慰许老板，事情会解决的。其实我心中也开始怀疑我的判断了，因为刘经理到现在仍未给我复电话，说不定，这小子真的绝情了？我不能再给他电话，要给他更多的时间考虑，事情也许朝好的方面发展。 快九点了，我不能再喝，必须回公司，太晚没有公交。刘经理还是没有电话过来。我答应明天上午给许老板结果，临别时，我发现许老板一脸茫然。毕竟他心中没有底，明天如何面对…… 丢魂失魄(一) 我公司早上九点开工。八点半，许老板就打来电话询问结果，看来他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开工后我匆匆忙忙交代文员给几个供应商下完订单，完事我来不及向主管汇报就直奔三楼去找刘经理。 刘经理刚开完早上例会，我径直走入他的办公室。 “老刘，怎么样啊？”我一边说一边在他的对面坐下。 “老弟，看你急的！我正准备给你电话呢。”刘经理阴阴的笑着说。 “我能不急吗？刘大经理别给我打哈哈了，说怎么办吧！”我也笑着问他道。 “其实这个事确实也不好办，看在我们过去老同事的面，这次就过吧，但有个条件。”他一本正经的回答我。 “什么条件？”我疑惑不解。 “德茂厂（即许老板厂）必须做出品质承诺，以后的产品外观要保持一致，当然允许合理的色差。我这样做，对公司也有所交代啊。”刘经理解释道。 “当然，刘大经理说得有道理。”我奉承道。 “你安排德茂厂下午把货全部送过来iqc，叫他们老板到我这里签品质保证协议书。”刘经理吩咐我。 “行，没问题，谢谢老大！”我轻松地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刘经理终于给了我面子，虽说他是看到了钱景，毕竟这样做是有一定的风险，看来我以后要好好跟他合作，不会吃亏。我拨通了许老板，给这好消息通知他。 在电话中听得出许老板激动不已，一个劲地给我说谢谢。事后我冷静地想想，许老板在之前跟刘经理沟通过，难道他不会走斜径？不会的，碰到这种事，傻瓜老板也会做。或许刘经理变了，不再吃这一套，这次真的是给我私人面子？这好像不可能，凭我对这个人的了解，他工作能力有可能变，职务有可能变，但对钱的喜好始终不会变。 人人都知道，要把握住猫就给它鱼。可如何给鱼，什么时间给鱼，给多少鱼，这可难以把握的分寸。许老板或许这方面出了问题？我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主管轻轻地来到我身边：“王恒，到我办公室来。”这个冷主管从未有过的温柔对我说。 原来她通知我，安排我下午同她去深圳公明一家纸品厂看厂，由于公司今天抽不出车，我们只有坐公交去，下午一点半一上班就出发，上午尽量把手头的工作搞定。 深圳的公交车最令人心烦，烦得你看到任何美女都没有感觉。一车车满载的公交在你面前停下，可你就是挤不上去，眼睁地看它慢慢溜走。没车族的底层老百姓活得太累，可惜有车族也是活得不爽，特别是塞车的时候啊。而且这种事每天发生。不知道我们这个城市出了问题，还是我们老百姓出了问题，反正每天的日子都这样，给出行的人们带来了很大的肉体与心理的痛苦。 丢魂失魄(二) 一个小时候后我们终于挤上了开往公明镇的车，我好不容易占有了一个空位，让给我的主管。她那肥厚的身子紧紧地塞进了座位，几乎变了形，尽管我用力向外拱，还是避免不了人与人全部面靠面，背靠背挤压在一起，无法动弹。 我感觉时间似乎凝固，漫长的挤压中，已经迷迷糊糊，两个小时后终于到了公明。主管叫了部绿的，我们直奔深圳创立制品有限公司。这家公司在光明新区，是一家港资企业，在这个行业里也只能算中等规模。厂区大约两万平方左右，三栋厂房，一栋写字楼。 保安给我们带进了会议室。不一会儿一个长发飘逸的高个女孩推门进来了。 “哇，冷霞，好久不见你了，想死我啦！”高个女孩对着我主管嗲声嗲气地打着招呼。 “你太不够意思啊，杨琼，你上次去科技园也不去公司看我！”我主管责备着她。 主管给我们介绍一番，互相交了名片，我扫了一眼：杨琼，业务部经理。 女人在一起有聊不完的话题，从衣服鞋帽，到饮食起住；从化妆保健，到同学同事；无所不聊，无所不包。 我倍感无聊，男人喜欢直奔主题，就事论事，凡事来个痛快。 杨琼可能感觉到对我有些冷淡，目光转向我微笑笑着说：“王工，老家哪里啊？” “我啊，湖南株洲，你呢？”我随意应付着杨琼。 “哇，好巧喔，我也是株洲的。”杨琼好开心的样子，大而明亮的眼睛注视我。 冷主管看了看手机，觉得时间不早了，要求到车间转一转。 我们跟着杨琼后面，遂一去了制版部，印刷，冲裁，装订，货仓等车间。杨琼详细又耐心就设备与生产一一作了介绍。我什么都没有听，我的注意力完全被集中，被集中在杨琼牛仔裤绷紧下的滚圆的屁股上。特别是她抬手指向设备介绍的瞬间，我从侧面看到她那高耸，饱满的乳房似乎要破衣而出！mygod！ 我醉意朦胧跟着杨琼出了车间。我们主管很满意，说近日给杨琼打一些板，同时报价，合作的可能性很大。杨琼乐得很灿烂，真诚地想留我们一起吃晚饭，我主管好意地推辞了。 杨琼无奈，只好安排公司的车送我们走。我们到达科技园快六点了，还没有进公司大们，许老板给我发来了短信：谢谢王工！今天的事已搞定。我与刘经理在海景渔港，你如果现在已回公司，我派司机去接你。 我想，这种事我还是不方便去。我在场，刘经理该说的话不好说，这对许老板并非好事，再说今晚电子部的几个哥们三缺一，早就拉上我了。我只能歉意地告诉许老板：不用客气，我们来日方长！ 我同主管进了办公室，我把带回的资料整理好，准备下班，随便找个地方吃点，七点钟准时开台。说不定今晚我运气好，前几次的损失夺回来。 我还没有跨出办公室大们，“王工，等一等。”我回头一看，她一边打印着资料一边叫着我，连头也没有抬。 我感到很奇怪，这从没有过的事。我们采购部通常晚上不加班，我们的主管除外。她有事没事在办公室呆上一两个钟，似乎永远无地方可去，也似乎永远无地方可乐。难道要我陪她加班不行？不可能！下班后谁也干涉不了谁。如果非要加班怎么办呢，毕竟她是主管，我真不知道她心里玩什么花样！气得我真想揍她，可是…… 免费晚餐(一) “主管，有事吗？”我急切地问。 “晚上我请你吃饭吧。”她不急不慢告诉我，头仍然低着，盯着打印机。 我几乎不敢相信，主管会请我吃饭，没有一点心理准备。共事两年多来，她从未单独请我吃过一顿饭，也从未单独请过其他同事吃过饭，这是我们众所周知的。只是去年她过生日时，我第一次参与过部门同事为她搞生日party。 我不能答应她。常说，没有免费的午餐，更没有免费的晚餐。她的动机我都无法清楚，如何贸然答应她的邀请。再说，万一被公司同事发现，特别是我们采购部张刁一这个长舌男鸟毛发现，我会彻底玩完。“王恒与冷霞亲密无间饮酒作乐”的新闻第二天即刻在采购部炸开，接着迅速传遍整个公司。更重要的是，叫我以后还如何在公司泡妞！这太可怕了！ “怎么，不方便吗？”她见我没有反应，又追加了一句，仍然低着头，看着打印机。 我不知如何回答，这是我有史一来最尴尬的事，我曾经在公路边因内急当众撒尿也没有如此尴尬过。 “要老大请客破费，不好意思吧？” 我蠢到极点，情急之中怎么冒出如此没有智慧的答辞！这回可真完了，很可能没有退路。 “没有关系啦，谁请都一样，再等5分钟就可以搞定，我们一起走。”她好像铁了心似的。 谁也怪不了，只怨我自己这头蠢猪，没有想到随机应变能力如此之差。如果再找个理由推辞，难免误会我害怕买单而不敢去，她不是说，谁请都一样吗？ 其实，上司请下属喝酒吃饭，在深圳太正常不过，问题是我这个上司太特殊了。如果没有张刁一，我也敢去。 我紧张地跟着她走出了公司大门，来到了街上。 “主管，我请你去紫金广场烧烤吧。”我想离公司远一点，碰到同事的机会就少很多，我实在担心。 “太远啦，今天我们坐公交很累，去相思川菜馆。”好像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主管就这样定下。 相思川菜馆，离我公司门口不到五十米远。同事常去，那里的菜实惠，环境优雅。 到了菜馆门口，我故意放慢了脚步，眼光快速地穿过透明玻璃搜索着张刁一，他经常带着不同的女孩来这里喝酒，我不得不小心。 谢天谢地，这鸟毛今天不在。我们选了一个角落坐下。今天客人不多，老板娘跟往常一样一边向我走来，一边咧着大嘴笑开：“王工啊，今天待客人这么晚！”她那眯成线条的双眼总是让人感到在微笑，“啊梅，快给王工客人上茶！”老板娘手里拿着菜单，吩咐着服务员。 主管点菜：辣子鸡；水煮鱼；粉蒸肉；外加一个蒜蓉香麦菜。 “王工，你们想喝点什么？”老板娘仍笑喜喜地问我们俩。 “先来五只啤酒吧。”冷主管对着老板娘抢先答道。 这娘们还行啊，不会是吓唬我的吧，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以前我听说过我们主管挺能喝，但毕竟只是个传说，谁也没有亲眼见过她喝很多酒，哪怕在年终酒会上，她也只不过喝一两杯，谁也劝不了她。 “主管，我喜欢喝白酒，你啤酒吧。”我建议道。 “也行，一起白酒，今天主随客便。”她无所谓的样子。 我们俩要了一瓶高度白酒，老板娘满意地笑着去取酒。 我们面对面坐着，谁也没有出声，在等着菜的到来。我发现主管很悠闲，显得十分轻松，从她那淡定的眼神中，我扑捉到这一信息。我努力保持镇定，内心却十分紧张，这里毕竟是个危险的地方，同事随时有可能进来。 二 免费晚餐(二) 菜还没有上来，我为了放松自己，转移注意力。我仔细打量着我们的主管，如果单单只看她的脸，主管还算清秀，漂亮。皮肤白嫩，鼻梁高挺，任何时候从她闪亮的目光中看到的是自信，坚毅。我想，这是一种不同于普通女人的聪慧的，睿智的目光。 她已经感觉到我的目光在偷偷地审视着她，她开始极其自然地朝我微笑起来，这样的微笑尽管是那么地友好，善良，我依然内心恐慌，犹如偷情尽欢之时被突然逮个正着一样，忙乱不知所错。 菜终于上来了，服务员给我俩各自斟上满满的一杯。 “王恒，我今天谢谢你！敬你一杯！”主管一脸真诚地端起酒杯跟我说道。 我莫名其妙，今天主管不会吃错药吧，我有何恩于她？我们没有任何私交，仅仅是一种工作上的关系，而且是上下级关系。 “主管，有没搞错，你怎么敬我酒？我何能何德啊。”我满怀吃惊的样子。 “喝完再说吧。”主管一饮而尽。简直是一个大侠的风度。一米七的个头，加上肥大结实的体型，在这酒的氛围之中，说她是大侠，毫不过分。 “行，谢谢主管！”我也一口倒底，主管的豪迈使得我不能有半点犹豫。 “恒哥，你好啊，泡妞不叫我，太不够哥们！”一个熟悉的破嗓音传了过来。我与主管不约而同转过头朝门口望去，张刁一！后面还跟着一个小妹。 这个鸟毛来得真不是时候！恐慌的心刚刚因主管的敬酒变得安定，又让这小子弄得七上八下。 他绝对没有想到我跟冷主管单独在一起，而且是晚上下班后。 “老大，想不到是你啊，我今天只好借花献佛，敬老大一杯！”张刁一故作自然地给主管斟上，自己也倒满，一碰而下。这小子，喝别人的酒从不嫌多。 “恒哥，来，我一杯，你两杯，这才公平。”他异样笑着，神态让我很不舒服，他肯定在想：“啊恒你这臭小子，泡妞竟敢泡我们主管，看你怎么死！” 我们常在一起喝，不仅是因为我们在同一个部门，做采购工程师，主要的是我们有一个共同的爱好：泡妞。 “张工，坐一起吧，你不能让她站着”主管客气地指着张刁一后面跟着的那位小妹。 张刁一不是那种客气的人，任何时候这中机会他都可以抓住，何况是主管邀请呢。我急忙用脚踢了踢他的鞋。 “谢谢主管，我跟表妹还有事聊，你俩慢喝。”他明白我的意思，很不情愿地拉着小妹去了相隔较远的一桌坐下。 “张工的表妹还挺漂亮呢。”主管端起了酒杯赞美道。 “漂亮女孩，他都说是表妹。”我戏谑着说，跟主管又碰杯。 “你不会也是吧？”主管开着玩笑。 “我也想，可我没有张刁一的本事大啊”我笑了笑，心里想：男人都一样。 “主管，杨琼是你同学吧？”我突然转移了话题。 “怎么啦，你想打主意啊，”主管没有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她是我中国贸易大学同班同学。” “我哪敢啊，看到靓妹，我避之还来不及呢！”我口是心非。 “你想也没有用，别人早就名花有主啦。”主管又喝了一杯。 不知不觉，一瓶喝完。主管坚持再来一瓶，我止住了她。毕竟第一次同她喝酒，不能太放肆，凡事要适度，这才是男人应有的风度。绝不能像张刁一，逢酒必喝，逢喝必醉，不如此，不足以表现男人的大气与侠义来。 主管坚持要买单，我由了她，这是她做老大的权力与资格。我们出来餐厅已经九点。 在回宿舍的路上，我百思不得其解。今晚主管请我一定不是无意而为之。我想破脑子，也没一个由来。本来我想问她，可张刁一突然闯入，竟让我给忘了。为什么请客不重要，张刁一这小子那张臭嘴如何封得住啊，如果让刘经理那个小姨知道，我有口难辩，越想越不知道如何是好，妈的，该死的张刁一！ 暗结同盟(一) 刘经理今天心情很好，在上班碰上的时候，他很主动地跟我打着招呼，往日都是我主动。我明白，昨晚他一定开心，这让我想到农民秋收获得果实爽朗的心情，但本质却不一样。 张刁一在打电话，我进办公室的时候，啊丽，啊芳这两个小妖姬陌生地看着我。看什么看！死八婆，不认识我啊，我心里骂道，此时我明白。 奇怪，主管的办公室空着，她还没有来，这太不正常。我记忆中，她从不迟到，常常是提前五到十分钟进办公室，莫非她昨晚喝醉了？临走时她并没有异常啊。我正在琢磨着，张刁一打完了电话，来到我桌边告诉我：莫经理让我去他办公室。我们的经理很少直接找我们，重要的事，他都是与冷主管商量，除非工作上出了问题，他才找我们了解情况，或者我们去汇报。 莫经理的办公室在五楼，我乘电梯上去找他，到底什么事。 莫经理很客气，他对谁都很客气。就如我记忆中的国营厂办公室主任，见人喜见人笑，即使你想跟他发火，他的微笑就是灭火剂，让你发不出来，我们经理属于这一类人。 我坐在经理的对面，他给我倒一杯水。 “王工，今早找你来，也没有特别重要的事，只是随便聊聊。这些日子我外出时间多，你们工作上的事我过问得少。当然，具体方面的工作，你们主管很尽力，让我放心不少，所以呢，pmc那方面的工作我就花时间多一点。”莫经理轻松地，慢条斯理地开场白。 我知道，这是他一贯的说话方式，接着就会有想不到的下文。 “我们做采购的不仅要为公司寻找可靠，有实力，有诚信的供应商为我们提供良好的服务，同时我们也要保证供应商合理，合情的利益，只有这样，我们同供应商之间的合作才会持久，牢固，我们的利益才安全，可靠。”莫经理如此说。 我很清楚，这是做采购最基本的准则，莫经理不至于一大早就跟我说这些道理吧，会有下文。我洗耳恭听。 “听说，德茂厂的机壳出了问题，是吧？”莫经理问道，他入正题了，我想。 “不是很大的问题，只是颜色有微小的差别，从产品的整体要求来看，是可以接受的。”我解释道。 “当然，你说的有道理，符合我刚才所说的采购原则。问题不是这产品本身的问题有多严重，”莫经理停了停又说道：“问题恰恰是你在处理这个问题的时候，没有考虑到办事的正常程序该怎么走。 我疑惑的望着莫经理。他似乎看出了我的不理解，接着又说：“王工，我们想想，这事，品质部已经做了退货处理，这是他们职权范围，我们不能直接跟品质部提出退货的最终解决办法，我们可以让供应商去同品质部沟通，甚至还可以让他们找工程部确认，因为最终是否可以接受，工程有最后的确认权。你这样做，我相信你是出于好意，但你想过没有，别人怎么想呢？会认为采购部与供应商有猫腻，这一点我想你因该知道吧。” “莫经理，我与德茂没有任何关系，你要相信我，我仅仅是想，这产品的问题不足以退货，如此让供应商蒙受损失，我觉得不公平。”我认为我的做法不值得任何怀疑。 “我肯定信任你，另外，你在决定如何处理这件事时，你应该首先给冷主管汇报，也可以直接向我汇报嘛，这样我们做上司的一定给你出主意，事情也会得到圆满解决，王工，你说对不对？”莫经理好意地笑一笑。 “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莫经理，谢谢你的教诲！”我向莫经理感谢道。我终于明白了莫经理。 “事情过去了，王工，在以后的工作上这些细节也得小心，总体上你还是干得不错，继续努力！”莫经理鼓励着我。 谢谢莫经理！我退出了经理办公室。 暗结同盟(二) 我回到了四楼办公室，见到冷主管还没有来，现在已经十点钟了。我真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我打她手机，接通的是秘书台，我每隔10分钟打一次，都是如此。她不会有事吧，我们昨晚没有喝多少，这点我很清楚。我想去找她，我不知道她住哪，啊芳这个小妖姬知道主管租房的地方，我不能问她，本来她认为我们已经有一种不正常的关系，我敢肯定是张刁一散播开来的。但我无法证明我的清白，谣言常常是受害者无法抗住的魔鬼，你没有选择，只有时间才可以让你变得真实，变得无懈可击。 经理的话让我明白一个道理，做得好不如做得巧，在打工的日子里，这尤其重要。你不想获得得别人的感恩，也不想活得别人的尊重与施舍，仅仅是公平与良心的心态做出了你应该做的事，可不是所有的人支持你，认同你，你唯一可以坚守的就是沉默！ 我心里特烦，我毫无心意去做事。主管上不上班，与我毫无瓜葛，我只是担心她因与我喝酒出现意外。果真这样，我有责任的。 我在公司转悠的时候，碰到了许老板的司机。 “王工，我去你办公室找不到你，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司机跟我套着近乎。司机是来送样板的，他给我一个信封，说是老板嘱咐一定交给我本人。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老板们的感谢方式，这是最重要的一种。我收下。 快下班了，我回到办公室。“王工，一个女孩找你，快来接电话。”阿丽挤眉弄眼地叫我，她最骚，你稍微用点心思就可以给他弄上床。 原来是刘经理找我。 “王老弟，晚上有安排吗？”刘经理很少给我这样打过电话。 “刘老大，有何吩咐啊？”我懒洋洋的回复他。 “下班，我请你去渔港村吃海鲜，我小姨子过来了。”刘经理很认真地请我。 他妈的，是不是又想敲我啊，他肯定知道我今天拿了个包。他来公司四个月，除了请我吃一碗桂林米粉外，每次是我请他，每次喝酒喝得我心痛，七八瓶下去还觉得不过瘾。不过今晚我还是去，他骚娘们小姨子来了，买单也值得。 我们打的来到渔港村，这里可以说是南山区吃海鲜最丰富的地方。来深圳多年，我对海鲜没有特别的喜好，人的最美味的食品莫过于小时候吃的东西，那才是最爱。但人有时候为了面子，为了排场，明明不喜欢的东西也尽量去凑个热闹，摆个身份，追个时髦，以体现出不落伍，或者说见多识广。 小姨子还是那么性感，双波露出一大半，真担心别人不知道她波特大似的。别人不知道我尚可理解，她每一个地方我都熟车熟路，可惜刘经理还蒙在鼓里，还真以为我在对小姨子穷追不舍呢。 刘经理最大的毛病就是喝酒后话多，这与他的身份很不相称。不管怎样，他现在还是个经理，言多必有失啊。也许他认为朋友之间，放开豪饮，醉态百出也无大碍，更不失男人的风度。但我始终认为，习惯形成后，是好难控制的。 “王恒，我知道你们经理今天找过你。”刘经理红光满面在我面前卖弄道。 “是啊，就是为德茂公司的事，他不痛不痒地批我，我没有做错什么啊。”我很受委屈似的。 “老弟，你不知道这里面的深浅，我告诉你吧，之前莫经理给我电话，说按原则办事，为公司的利益，供应商该损失就得损失。”刘一边大口喝酒一边说，好像喝着别人的酒一样。 我看着刘经理，觉得很神秘，几年不见，他变化太大。 “冷主管也给我打过电话，她只是问退货的原因，其他都没有说。你知道冷主管跟德茂什么关系吗？”刘一边喝酒一边反问我。 我真的不知道她们之间的关系。这个刘经理真是神通广大，什么都知道吗？我可在这里两年多啦，他才多久！ “我告诉你，德茂的许广才，许老板，就是冷霞的唯一的一个表哥，亲舅舅的儿子。”刘很得意的样子。 小姨子很不耐烦刘在吹嘘，不停在给我加菜，频频跟我碰杯。 “你知道莫经理跟冷主管什么关系吗？”刘说得越来越有劲，喝酒的速度更快了。 “不会是情人关系吗？”我故意激发刘。 “你瞎扯，冷主管会有情人吗？完整一个性冷淡。”刘觉得说漏嘴，不好意思看了看小姨。 小姨知道他姐夫喝得差不多，一个劲的劝我不要再跟他碰。我心想，这个娘们真正担心的是怕我喝过量，晚上干不了那个事。 “莫经理比冷主管晚来，他虽然是冷主管上司，但冷霞上面的关系厚，明明知道德茂与冷霞的关系，他也不好下手，想借我的刀宰人，我可不上当。”刘没有喝多，思路还相当清晰条理。 我完全明白了，冷霞为什么派我去德茂，刘经理为什么同意收货，冷霞为什么请我，莫经理为什么找我谈话。这是彼此相连，错中复杂的关系啊。 “其实，莫经理不会狠心搞定德茂，他把握住好几个大的供应商，他吃肉，冷霞喝一点汤也不为过，问题是你这王恒给他扫了面子啊。”刘又帮我分析道。 “德茂求过莫经理，莫经理说无能为力，偏偏你王恒解决了，你想想，冷霞还会对老大有好感吗？同一锅吃饭，你想把别人推开，还有好日子吗？”刘不无道理地说。 这个刘经理，这几年确实混得有道，分析问题透切，把握住问题的本质。 “王恒老弟，你想想，你连汤都喝不了一口，你不觉得窝囊吗？”刘经理突然话锋一转，关心起我来。 “我一个小小的工程师有何能耐，能给我闻闻汤的余香就很知足了。”我不无惭愧的说。 “凡事都有个解法，你整天想到泡妞，哪里还有心思去想到赚钱呢？”刘经理点我的死穴，好在小姨知道我是个什么人。 “我们俩合作，会有些收获，对现有的供应商你做一个梳理，莫经理的熟户暂时不要去动，具体办法我来安排。”刘经理很有信心的样子，似乎他的面前摆着大把大把的票子等着他去收。 刘经理这个人还是挺可爱的，至少他在money面前从不掩饰自己渴望的感情，对所谓道德高尚的人来说，这叫可耻；对凡夫俗子来说这叫朴实。说心里话，我就喜欢这样的朴实。 由于刘经理过于兴奋，激动，他比往日喝得更多，虽然他知道他今天请客不应该喝太多，可未来合作的前景还是撕开了他紧扣的钱包。 我打的把迷迷糊的刘经理送回了家，带着急不可耐的小姨去酒店…… 麻将之魂(一) 小姨子，真是非同凡响，干材遇烈火。整个晚上纠缠我三次，如果不是我年轻，完全会被这小娘们榨干絶尽，尽管如此，到公司已经十点。 冷主管变了，往日一年如一日的黑色套装今天变成了纯白色的休闲服。她叫住了我，问我怎么迟到，看我的那种眼神并没有因昨晚请我吃饭而有了改变，仍然是威严，镇定，让人无法撒谎，但那种事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我昨晚感冒了。” “原来这样啊，要注意休息。” 冷主管拿给我一套个电解板材料的电子机壳，并说：“这套机壳下个月要下单，原来的供应商破产了，你尽快找一新厂家生产。” “这旧产品不是张刁一在跟进吗？” “张工有其他事要跟，忙不过来，你去吧，明天上午给我结果。” 奇怪，找供应商一般都是主管或经理定好，连同品质部，工程部一起验厂，确定合格后，我们采购工程师再负责跟进。 主管安排的事必须得去完成，他们要的是结果。我突然想起来，前些日子我有一个旧上司在东莞开了一个小五金厂，听说生意不好，一再请我介绍一些订单给他做，这也许是个机会。不过听他说，他工厂只有五台啤机，最大的机型也只有100吨，这种厂确实是小了点，不知品质，工程两个部门能否通过。 不管怎样，对旧上司也算是个交代吧，于是拨通了他的电话。 “曹经理，你好！我是王恒，现在忙吗？” “你好！你好！老弟，你今天怎么想起大哥来啦！” “是这样，我公司有一批机壳要外发，看你能不能做。” “能做，能做，请你把图传给我看看！”| “好的，我马上传给你，不过你要准备好工厂简介，设备数量及型号做一些调整，另外，我传给你一份新供应商评估鉴定表填上，下午一起回传给我。” “明白，明白，谢谢老弟照顾！”曹经理很激动。 快下班的时候，曹经理的资料都传到，我每一样仔细审阅，一定不能有明显的漏洞，否则主管这一关过不了就over。都没有什么问题，我送给主管看。 “这个厂在东莞长安，是远了点，其他倒可以。”主管扫了一眼，自言自语地说出自己的意见。 “远一点不是问题，反正是对方送货。”我提醒主管。 “说得也对，那就这样吧，你通知对方明天上午到我们公司拉模具回去打样。 如果样板ok，就安排验厂，这事你来安排，要及时把进度给我汇报。”主管就这样定下来。 能赚钱的事，谁都会积极，无论穷人或是富人，穷人只是更迫切，富人或许是游戏。 曹经理九点就赶到我公司，我很快给他办好一切手续，并要求两天内送5套样板来公司。曹经理当然越快越好，彼此有利的事能不快吗？ 这些都不是关键，接下来，验厂如何通过至关重要。按工厂硬件，肯定是无法通过的。我于是找到刘经理商量。 刘经理给我分析后，安排了一套方法，我认为可行，接着我马上开始行动。 麻将之魂(二) 今天上午很闲，到其它部门溜溜，总比坐在办公室舒畅，更有意义的是同其它部门的同事多沟通也有利于工作，于是来到了工程部。 工程部陈经理是个老麻将，只要开台，他可是主将，谁少了他，跟你急。听说他以前不会打麻将，由于老婆不在身边，下班后确实枯燥无聊，他又不像我们这些年轻人可以找到许多乐子，泡妞啦，ktv啦，桑拿啦等。他可是有家室的人，不敢跟我们疯狂。于是常去看别人打麻将，以打发时间，效果很明显，从看到打，从打到上瘾，终于修炼成正果。 “陈老大，在忙啥？”我进了他办公室坐下来。 “忙啥，我还没有找你事呢，还有脸来见我！”他一边双手弄着一套gps，一边屌我，头都没有抬。 “怎么啦，什么时候得罪老大啊？”我笑着回敬道，其实我心里明白。 “你给我装吧，你放我们三个飞机，我们等你半个钟不见鬼影，打你手机关机，你不是存心害我们啊！”陈经理好像火气还没有消。 “那天确实去外厂赶不回来，在路上手机又没有电。”我辩解道。 “你别忽悠我，张刁一都看到你跟主管喝酒，是不是泡上你主管啦，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陈经理挖苦我道。 md，张刁一真是长着一张臭嘴，什么事都会从那张臭嘴泄漏，看我怎么治治他，我心里骂道。 “行啦，今天特意来负荆请罪的。”我向陈经理道歉。 “怎么个请法，说来听听。”他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家伙，抬着头看着我。 “这样行不，今晚七点开台，包间费我出，下台后，不管输赢，我还包宵夜，怎么样？”我慷慨地表示。 “这可是你说的，你去找人，一言为定，老地方。”可爱的陈经理终于露出了笑容。 我常常想，麻将真不愧是我们的国粹，它不仅仅是一种娱乐，也是一种增进人与人之间情感与友谊的载体，更重要的是，它完全体现出中华民族的一种最具表现性的思想：和为贵。那些严禁麻将的人们集体脑损，让人可笑。 陈经理今晚好像中彩，手气特别好，连买马都次次中，这在他的麻将生涯中，真是赵本山的公鸡下了蛋。我想，他自从爱上了麻将，工资大部分可能送人，怪不得穿得窝囊，抽劣质烟，喝劣质酒，与他的经理身份相去甚远。他今晚摸麻将的手都激动得发抖，笑的脸也变了形。 刘经理手气也不错，他凭的是技术。我总结过，凡是对钱看得紧的人，打麻将的技术都高超，我猜想，是不是钱与技术有某种天然的联系呢？今晚，我同电子部温工快要净身出房了。 来电话了，是曹经理。 “喂，曹经理你好，这么晚，有什么事吗？”我大声地说：“是吗？你路过我们公司？我同公司几个大佬在摸麻将呢，好吧，你过来也行，正好我陶干了钱包，过来请我们大家宵夜吧，我们在公司门口右拐五十米左右，一个叫林海小酒楼的三零五房。” “说那么多废话干吗？快摸牌！”陈经理急得不行。 “人无绝路啊，正好没有钱宵夜，有朋自远方而来，不亦乐乎！”我高兴地说。 “老规矩啊，没有钱就散伙！”今天陈经理特牛，底气十足。 曹经理来到没几分钟，我们就散了伙。陈经理见我输得脱了裤，他大方地给包房买埋了单。 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对今晚陈经理来说再恰当不过。本来我上次放飞机要罚酒四杯，他高兴得陪我四杯，还主动跟曹经理连连碰杯，虽然是第一次认识，亲切得好像多年未见的旧故，在他的激情感染之下，我们的酒量个个大增，人人喝得兴奋，喝得超脱。 快一点钟了，曹经理埋了单，司机开车送他回长安。 我们几个往回走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这么晚，谁还给电话啊，我想。 摸出手机一看，冷主管！确实意外！晚上她从没有跟我通过电话。 “肯定是哪个小妞找你，你不知坑了多少良家少女！”陈经理调笑我。 我立即接通：“有什么事吗？……，好！不用急，你说的那个地方我知道，我马上过去。” 情不自禁(一) 我现在才知道冷主管租房在梅庭花园里。当我赶到的时候，冷主管正在着急不安。 “你这么晚才回啊？”我一边上楼，一边问。 “在路上塞车两个多小时，真气人！下车匆匆忙忙，把钥匙落在的士上，你快给我想想办法吧。”冷主管很急切。 冷主管在三楼，我下楼整个周围观察了一番，可以进去，但不是很安全。 “你可以叫房东来开门啊。”我建议。 “我打过电话问过，房东在广州没有回来。”冷主管无奈地说。 看来我只有冒险了。 我们把隔壁一家邻居叫开了门，说明了情况，邻居很热情的让我们进去了。我直接走到阳台上靠近他们两家之间的隔墙，一手用力抱住阳台一端的扶杆，双脚踩在隔墙突出在空中大约十厘米宽的台阶，另一只手慢慢伸到另一头阳台的扶杆，说实话我的整个心都是悬浮起来，稍有不慎，整个身子就会直落而下，为女人因此而献身。当我双手死死的抓住了另一头扶杆的时候，我一只脚轻轻地跨到扶杆上，接着身子即刻翻了过去，进入客厅，打开了房门。 冷主管顾不上招呼我，直接进了她的睡房，好像是找什么东西，一边打着电话：“我的同事给我的门打开了，我马上过去，你不要走开。” “王恒，你先不走，我出去一下，十多分钟回来，冰箱里有饮料，你自己取吧。”冷主管匆匆下楼去了。 这是一个一房一厅一厨的小房，摆设很简单，可简朴明了，干净。在深圳很多打工阶层单身或小俩口喜欢租这种类型的房，住得舒服简洁，多少一种家的感觉。 我打开了电视，坐在小沙发上等着主管回来。 快一点半了，冷主管出去好像很神秘。女人都是事多，特别冷主管这个年龄的女人不多事反而不正常。但也用不着我在这等吧，喝了酒，很困，很想回宿舍了。正在我不安的时候，冷主管满头大汗地回来。 “咳，还没吃饭，饿死我啦。”她一进门就说饿。 “你还没有吃晚饭？我去楼下给你打个包上来吧，吃后好早点休息，我看你也累坏了。”我关心地问，女人也不容易，像她更不容易。 “不用，我冰箱里有菜，我自己做一点吃就可以了。”她说着进了洗手间，洗脸。 我既然来了，就帮帮她，我比较喜欢做菜，只要有机会我都会自己做，再说为了她，刚才都可以冒生命危险，做一顿菜，简单。 “冷主管，我给你做，你冰箱里有什么菜啊？”我问道。 “哇，王恒你行啊，不会是瞎吹吧。”冷主管半信半疑。 “我让事实来证明给我们大主管看。”我说着打开了冰箱：有鸡蛋，肉，鸡翅，西红柿，青菜，很丰富呢，不可思议的还有酒，而且全是白酒。 冷主管从洗手间出来，走到我身边，指着冰箱说：“我点个西红柿蛋汤，其它你决定。” 好，你等着，我进了厨房。 “那我先冲个凉，你自个忙，我可帮不了你。”她说话的口气好似老婆指挥老公干活，不过我听得出来，冷主管很开心。 半个小时不到，三个菜全整出来，整整齐齐摆在餐桌上：西红柿鸡蛋汤；清炒大白菜；干椒爆炒鸡翅。 女人真是麻烦，快半个钟，还没有冲好，就是掉在粪坑里，也冲干净了吧，跟小姨那娘们一个德性。 “主管，菜我给你摆好了，你快点吃，凉了不好，我要回公司了。”我对着洗手间叫到。 “别走先，王恒。”她的声音从洗手间传了出来。 我无奈地又坐回沙发，顺手打开了电视。 情不自禁(二) 主管终于出来了，虽穿着宽大的奶白色睡衣，仍盖不住她肥大的躯体。我不停地从上到下打量着她，我第一次看到她穿睡衣，一种全新的感觉。 “你是不是看我肥啊，那么认真。”她温柔起来。 “不是，不是，我第一次看你穿睡衣，好漂亮，你高大，不是肥。” “嘿嘿，别人都说我个高，穿睡衣舒服呢。” “王恒，我俩喝点，反正这么晚啦，我们也习惯了熬夜，你说是吧。” 确实太晚了，再说我已经喝过酒，孤男寡女在一起是非多。但回头一想，这么晚回去也无事可做，睡肯定睡不着，不如陪主管喝几杯，但一定要控制好度，不能搞出乱子来。 主管拿出了一瓶白酒，我们不客气地对饮。 “王恒，今天确实让你辛苦了，特别是看到你翻阳台的时候，我为你捏着一把汗，心里特恐慌。我敬你一杯！” “你刚才跑出去，干吗？” “我一个老乡的老公被车撞，司机跑了，我回来拿卡给她取钱。不然我怎么那样急，大不了住酒店也不会让你冒险翻阳台啊。” 原来这样，我跟主管又碰了一杯。 “王恒，你知道那天晚上我为什么请你吗？”主管自己喝了一杯，问我。 “请我，一定有理由的吗？”我故做不知地回答她。 “你不知道，德茂厂的许老板是我的亲表哥，他以前做生意亏了很多钱，现在这个厂，是他借钱开的，生意一直没有好起来，如果这次出问题，他只有关门。我也不好直接出面帮他。”主管又敬我酒，把许老板的事一通说了出来：“我也没有想到你会搞得定。” 不是我搞得定，是刘经理贪钱。我想冷主管现在很信任我，以后的事应该好办多了。 在闲聊之中，不知不觉一瓶白酒被我俩搞定 冷主管虽说没有醉意，但她那红扑扑的脸蛋告诉我，至少也有七成，我们不能再喝下去，我怕坏事，酒可以助性，自古以来都有这种说法。而且我明显有一种感觉，开始注意她深深的胸沟，不时的多看几眼，真想从胸沟一路探摸下去。这很危险，我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人仙，我是人，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男人，在男女之事上随时可以干的男人，想到这个问题上，我害怕起来，我无法保证我不出轨，我放下了酒杯，尽管冷主管怎么劝，我还是放下了。 已经到了三点半，我确实要走了，再呆下去，必须出乱子。 “王恒，很晚了，你去冲个凉，就在客厅休息吧，我睡里面房间，明早我们一起上班。”冷主管一边收集碗筷一边跟我说着，像个大姐照顾小弟似的。 说是大姐也没有错，冷主管本来比我大两岁。可能我自己想多，你看别人多镇定，男女在一起非要干那个事吗？心灵纯净的人没有杂念，她把你当成亲人对待，自己满脑子坏水，还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如此，这不是可笑吗？我决定留下来，只要自己行为正，有什么流言蜚语可以击倒自己呢，一切行为都是自己掌控，除非你自己想乱来。 冲完凉，自己清醒很多，主管给了我一条毛巾，我睡在沙发上。主管在房间睡着了，我听到很大的呼噜声，女人睡觉打呼噜也是稀奇之事，我没有听说，也没有碰到过，我感到很可笑，什么事都有可能在主管身上发生，就像今晚，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她感觉很安全，全不当回事，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也许她认为我是个好人，至少我是她的下属，也不至于做出一些缺德的事来。其实她错了，欲望的冲动谁也保证不了正常，哪怕他是个十足的君子，在特有的环境下，也会有惊人的一幕，比如今晚。 我怎么也睡不着，因为里面房间有个女人，一个单身女人。虽说是个不能让男人欲火难熬的女人，但毕竟是个完整的年轻女人。酒后的男人此时是无法控制，前面哪怕是刀山火海，也得去试一试，因为所有一切可怕的后果都被这种强烈的欲望挡住。 她房门没有锁，我轻轻一推，就进去了。暗淡的灯光照着她的脸，她睡得很安然，一条毛巾盖住了她的身，高耸的胸特别突出，她一点没有感觉到一个魔鬼就在她的身边。 我强行上去，她醒过来了，发现了我。 “你想干吗！”她怒不可揭地用力想推开我。 她想反抗，也无济于事，最后她顺从了，而且还有些配合，我使尽全功让她感受到做女人的快乐，事实上，她确实快乐了，她不断的呻吟声也让我感到成功，我们俩几乎同时达到了高潮！ 无情冲动(一) 兴奋过后是懊丧，我怎么跟主管上了床。冲动是魔鬼，在内心里我不能原谅自己，自己的行为跟动物有什么分别呢？我怎么说也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无论过去还是现在，都不允许这种动物的行为存在。 再说，时间一长，冷霞还不是给我投怀送抱吗？我用得着强行拌演这种令人可鄙的动物形象呢？不行，我必须要让冷霞的心得到些许安慰，也算我为此事负责做出一个应有的姿态。 我十分温柔地抱着主管，亲了又亲，不停地说，冷霞，我爱你，我是真心地爱你！冷霞很冷静地推开了我：“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冷霞真有点怪，既然愿意做了又何必难过。这样的事放开来说，并不是谁对不起谁，也不会伤及到尊严与身心，它只不过是青年男女一种偶尔的游戏与体验，你说快乐也不为过，说是一时冲动也可以理解，充满激情的青年谁不冲动呢？ 刚来深圳一家公司做工程师，生产部的一个女科文晚上到我宿舍借书，我也是一时冲动上了她，可她也没有后悔，几次还来找我，可是后来知道她是有老公的人，我就避开了女科文，但我一直没有后悔，因为我坚持认为，年轻人的偶尔糊涂有助于经验的积累。 冷霞不欢迎我，也只得作罢，让她冷静一会，也许会想通。我知趣地退了下来，离开的时候，看到了她眼角有了眼泪，目光无神地直直看着我悄悄离开了她的房间。 来到街上，没打算回宿舍，不停地走来走去。想不到一个好的解决办法，如果换成其她女人，这不是问题，可偏偏是冷霞，我的上司。为了女人把工作丢掉真不值得，根本原因还是酒在作怪，不喝酒什么事不会有，如果能待下去，非要把酒戒掉，特别是跟女人在一起， 这个老毛病不改掉，迟早栽在女人的身子上。 我知道错了，已经无法挽回。冷霞越是冷静，我越是害怕。这个工作看来是不能要了，就算主管不找个理由炒掉我，我也没有面子呆下去，她是我的上司，我每天如何面对她。特别她那目光就是一把刀，会深深地刺入我的内心，让我整日不得安宁，走吧，工作失去了不要紧，只要主管不告我。 中午快要下班时，我横下心来走进主管办公室递交辞工书。我想自己主动提出来，以免主管难堪，因为她如果炒掉我，她必须要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我不想给她为难。主管拿着我的辞工书，静静地看着我，足足有两三分钟之久，最后，她面无表情地说：“辞工书先放到我这吧。红星厂（曹经理的工厂）打板的事落实得怎么样了？按排期，今天他们应该送样板来。” “是啊，我打电话催一催，一有消息我立马给你汇报。”我恭敬地说。 七 无情冲动(二) 我从主管办公室出来，脑子一片空白，真不知道主管是怎么想，这个女人摸不透。她今日的眼神除了一点犹豫之外，跟平日没有两样。她会批我辞工吗？如果不是出了这种意外，我是不会辞工的，这些年工作不好找，我的一个同学出厂两个月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这一点我非常清楚。再说我现在已经适应了现在工作与环境，每个月多多少少还有一些额外的收入。现在事情已经出了，有什么办法呢？就算主管不批我辞工，我也不可能再干下去，整天带着一种负罪的心，如何还能工作！我心情沮丧到极点。 我还没有来得及给曹经理打电话，曹经理已经到我公司了，他带来了五套样板。我仔细看了看样板，外观上很漂亮，应当没有问题。我把曹经理带进了主管办公室。 冷主管很满意，同曹经理随意地聊聊，问了曹经理工厂的一些基本情况，最后说：“王工，你带曹生去工程部，让工程部给这五套板试装一下，看是不是可以，如果没有问题，最好请工程部当场签好样板，以争取时间。” 我想是没有问题的，我是做工程师出身，这点常识我非常清楚。这是旧产品，只要模具本身没有损外，结构上不会出错。工程部试装了三台，效果很理想，陈经理非常高兴，当场给曹经理签了样板。看来喝酒建立起来的哥们感情还是有效的，我相信曹经理今天应该感受得到。 送走了曹经理，我又回到了主管办公室。把情况给她作了汇报。主管告诉我：“你给工程部，品质部，我们莫经理出一个邮件，邀请他们明天下午去红星厂验厂，同时通知红星厂。” 我最大的担心就是验厂。曹经理的工厂确实太小，能否通得过，我心中太没有把握。关键的时候又跟主管出了意外，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我也对曹经理尽力了，如果能通过，对我来说，每一个月又可以增加一部分收入。这个时候我怎么能想着这些问题呢，一个很快要滚蛋的人还有资格渴望回报吗？意外之财也不是每一个人可以获取啊。 下午我实在不想在办公室呆下去，看到每一个人都好象很可恶，特别是张刁一那一张多事的嘴脸，看着就恶心，出去散散心吧，于是我跟主管请假，主管当即就批了。 我走出公司门口的时候，我正不知道何处去，突然收到了主管的短信：王，晚上六点半我在家等你。过来吃晚饭，我有事跟你说，冷霞。 我不知道她要跟我说什么，也没有什么可说，不该发生的也发生了，她多少也有一点责任，如果不让我留下，如果不让我喝多酒，如果她把房门锁上，我也不至于干出这种丢人的事。本来我对她也没有这方面的好感，现在我不仅要丢掉工作，还不知道怎么跟小姨子那娘们如何解释，无奈啊，先去网巴玩游戏，晚上见到她再说。 爱从何来 六点半我准时到了冷主管处。冷主管已经在等我了，饭菜也整好，一锅汤还在飘逸着热气。主管仍然穿着睡衣，只是颜色跟昨晚的不同，今天是半透明的粉红色。长长的头发还在滴着水，刚刚冲凉出来，还来不及吹干头发。我们公司下午五点半下班，一个小时冷主管做好了饭菜，冲完凉，动作干净利索，主管是个能干的女人。 我进入屋来，不知如何是好。昨夜就在这屋里发生着那种鸟之事，我突然拘谨起来，不敢抬头直视我的主管。主管似乎看出了我的窘态，轻轻对我说：“王恒，来坐吧，我先给你盛一碗鸡汤，尝尝我的手艺如何。”主管极度自然，轻松，昨晚的事好象不曾发生过似的，或许她是故意想彻底忘记，一切重新开始。 我在主管的对面坐下，对主管真诚地道歉：“冷主管，我昨晚太冲动，太糊涂，太鲁莽，让你受委屈了，我给你认错，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昨晚你走后，我一个晚上没有再睡，我想了很多很多的事，事情既然发生了，也就让它过去。爱一个人，发生一些行为举止不正常的事，是可以原谅，我不怪你。”主管好象在安慰我。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论调，“爱一个人，发生一些行为举止不正常的事，是可以原谅的”，我第一次听一个女人受过侮辱之后能有如此大的宽容，通达。我很感动，同时又觉得新鲜。我不明白，她所指的爱一个人，是我爱上了她呢？还是她爱上了我？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没有爱上她，我只是男人最原始本能的冲动伤害了她，尽管主管不这样认为，但事实的确如此。我想一定是主管爱上我了，而且是昨晚做过之后爱上我的。女人只要跟你上过床，不管你用何种方式，最后的结果是女人顺从，进而爱上你，甚至爱得死去活来。 我清楚地记得，还在我读小学的时候，我那个小镇上就发生过很荒诞的事。有一个男人快三十，仍是光棍一条，同龄的人大多结婚生子，有些孩子会打酱油了，可他始终娶不到老婆，原因是说他穷，其实当时大家都穷。娶不到老婆是被人看不起的，他的一些朋友就给他出了一个点子。请媒婆给他介绍了一个女孩，第一次见面倒没有什么意外，结果跟往常一样，女孩不愿意。第二天媒婆再次出动，说男人给她买了一套新衣，请她过去试衣，就算不愿意这门亲事，交个朋友也无妨，反正男人已经付了钱。媒婆巧嘴利舌说动了女孩去男人家。女孩到男人家还没有坐下，朋友们早有准备，立即给男人与女孩反锁在房间。女孩明白过来，已经晚了。无论男人如何努力，女的始终不就范，在房间跟男人厮打，哭得惊天动地。他的朋友从窗户朝里一看，男人仍未到手，情急之下，朋友们进去了，在朋友们的协助下，男人终于尝到了禁果。 女人的家人听说此事，几个兄弟提着杀猪刀来找男人算账，男人做奸心虚，远远地躲了起来。最后，女人跪在兄长面前苦苦哀求，以求放过男人，兄长们一想，生米已做成熟饭，奈何！只得要求男人准备厚礼，选个黄道吉日，上门提亲。 再后来，该对男女生有两男一女，生活幸福美满，一时在我小镇传为佳话。 那是过去才有如此愚昧无知的事发生。女人，中国几千年来给你们心里留下的忠贞，顺从，如一的道德枷锁，始终在固守着你们，使你们裸足不前，失去更多的自由与幸福。冷主管也不由自主的戴上了这一枷锁，可悲的是，她十分愿意戴上。 冷主管说想了很多，对我来说这不是好事。或许她想，嫁给王恒也不差，虽然比我大两岁，但现在社会也很流行姐嫁弟恋，这一点主管想的有道理，关键是我现在还不想结婚，需要供我弟读大学，我需要钱。冷主管可不这样想，钱两个人可慢慢挣，房也可以暂时不买，只要两个人在一起相敬相爱，勤奋持家，好日子就会指日可待。小姨子也是这个思想，每次都劝我跟她结婚，她想用婚姻这根绳牢牢地套住我，收住我野贯的花心，这一点跟冷主管没有本质上的区别，我不会上当。 今晚冷主管没有喝酒，只给我斟了一小杯，一个劲让我喝鸡汤，也没有说更多的话。冷主管不是叫我来有事谈吗？仅仅就是请我来喝汤？这可是一个很有心计的女人，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我们用完餐，主管叫我独自看电视，我心不在焉，恨不得主管快点把事情了结，我要去找小姨子，她给我买了一双八百多的新鞋，我去试鞋。冷主管慢条斯里地把餐桌收集干净，最后进了卧室，不一会儿出来，给我一个相框，说：“王恒，你看这是谁？” 我接过仔细一看，不觉大吃一惊，死死地盯着我们的主管…… 伤心往事 这不是冷主管吗？婷婷玉立的身材，饱满丰腴的躯体，跟眼前的冷主管判若两人，是她的妹妹？我不无疑惑的问着主管：“这是你吗？” “你说得没有错，这是三年前的我。”冷主管冷静地说道，我发现她的眼光遂渐变得模糊，泪珠慢慢地从她的眼角流淌出来，她可能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突然啼嚎大哭，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得不知所错。一个受过极端痛苦的人，在无所发泄的时候，哭是唯一的解脱，我虽然不知道主管受过何种委屈，但她的泪告诉我，她忍受得太久，她需要发泄，她需要一个倾听者，需要一个跟她有过密切关系的人来听她内心的声音，她期待太久了，今天终于有机会跟我一吐为快。 她以前很漂亮，杨琼无法跟她比。人的命运是天注定，你无法改变它，偶然的事件可以改变你的一生，你抗拒不了。 冷主管就是被这种命运所安排。2004年深圳的三月多少还有一股寒气，就踏入了深圳，来寻梦。 梦，不是每个人可以做得完整，冷主管梦还没有还开始，就被击得粉碎，这一切都源于一个叫程然的男子。 玩世不恭，一副好皮囊。冷主管也免不了入俗，本来他们是同事，朝夕相处，俊男美女，多少风流韵事，尽在眼前。 冷主管倾尽了全力，一切的苦都可以吃，因为她有了精神支柱，那就是程然。 她每个月的工资都交给了程然，程然还不满足，时不时还对她动粗，但主管毫无怨言，主管太爱他了。 女人喜欢一个人是盲目的，甚至是弱智的，他们只看到感情的一个方面，没有看到男人的本质。花女人钱的男人本身是个无赖，迟早是靠不住，你付出再多的感情，他当成一江东水。 冷主管接到电话的时候，程然已经躺在太平间。他带着冷主管跟她表哥借来的十万还来不及开拓事业的时候，因为车祸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冷主管承受不了这种打击，她爱得太深，程然对她有万个不是，她依然爱她，她总觉得爱是不求回报的。从此她一日一日的消沉下去，从医院出来不到两个月，她的体重不断增加，变得愈发肥胖，而无可奈何。 我现在已经明白，主管在程然的阴影中还没有逃离出来。她依然在哭泣着，为她的程然。一个对感情，对爱情执着的人是不容易改变方向。之前的一切猜想都是我个人的瞎想，主管没有爱我，想到这我倒轻松，有一种如释负担的解脱。 主管一边述说着，一边哭，她只是想发泄，也不管我是否在听着，是否在感动。我真不忍心这时离开，小姨子来了好几个电话，我还是挂断了。我看到了真正的爱情是如何痛苦，从冷主管身上我看到痴美的爱情，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安慰她，我的主管。我吻了吻她的长长的睫毛，她没有反抗，我的舌不由自主伸进了她温温的嘴腔，她咬得死死的。 这一次我们毫无顾忌…… 起死回生 我看到这个可怜的女人，我的心动了，不是因为我爱她。她的善良，宽容，智慧足以让我爱一万次。但是我现在不能结婚，这是我的底线。如果要考虑到结婚，首选是小姨子，符合我的性格，也能满足我做为男人最起码的尊严。主管不会是这种人，如果主管知道我上过啊芳，她会象小姨子那样爱我吗？她一定看不起我，因为啊芳谁都可以上，你只要不是长得太难看，一瓶可乐，或一个炒粉都可以满足她，听说张刁一都上过，一次他喝醉后说出来，一直后悔得要死。其实我也只上过一次，是她主动到我宿舍找我，我也后悔，不当当是张刁一。你说主管把爱情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的女人，她能容忍我频频出轨吗？一次都不可以！ 主管睡得很安详，虽然眼角有丝丝泪迹，但那一定是幸福的泪迹。我给了她极大的不曾有过的满足，这点我很有信心。我也感到十分轻松，愉悦。我明天不用辞工了，主管一定不会让我辞工，她已经离不开我了，我要好好的感谢她，虽然我们彼此都不知道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可是我们已经开始了。我轻轻地吻了她一次又一次，然后不声不响地溜出了她的房间，祝主管一个好梦！ 东莞长安是一个嘈杂的地方，我不曾想到我的老上司怎么在长安开厂。我们上了高速公路。今天主管气色很好，受过甘露滋润的心，轻盈，欢快。刘经理也很开心，因为他想到了money，唯独工程部陈经理，始终看着窗外，没有一句话，也没有一种表情，似乎看工厂与他豪无关系，其实我很尊重他，我们是同行，虽然我们现在从事不同的工作，可我们骨子里是相通的，我们懂技术，我们诚恳，我们实干，最主要的我们不象刘经理那么贪婪。 一个多小时，我们七拐八弯终于找到了红星厂。我始终担心工厂是否通过，幸好今天莫经理下午要去浙江义乌，没有时间与我们一起来，这样保险系数就曾大不少。 曹经理早早在工业区门口等我们，我看得出来他今天有点激动，兴奋，不安。这一次对他来说，是起死回生的机会，他一直没有稳定可靠的订单支持，创业两年多来，一直亏本，想当年他做我的上司，在一个集团公司做工程部经理，一个月两万多收入，生活过得悠闲，惬意。可现在，他除了有这一个破厂存在，已经一无所有了，老婆离婚后带着小孩回老家，每个月给小孩的生活费一千块。他仍然要坚持，他相信坚持意味着有光明，他不想就此倒下，人活着就要有信仰，有希望，没有信仰，没有希望就是绝望，绝望的人再富有，他也长不了。我从内心很敬佩我的老上司，我祝愿他挺过来，这一次我想帮他。在深圳我知道，一个长期稳定的定单可以救活一个小厂的，只是看谁有这个机会。 曹经理的工厂是经不起验厂的，十来个工人都是临时请过来，师傅就是曹经理，工程师也是曹经理，老板也是曹经理。当然我们冷主管不可能知道这些内幕。从工程技术的角度来说，曹经理工厂做我公司的货一点问题没有，没有工人可以招，技术与管理方面我的老上司驾轻就熟。我对他很有信心，因为我了解他，关键是否给他这个机会。 曹经理带我们在车间转了一圈，然后让我们进了他那狭小的办公室。 “曹经理，你工厂设备太少，而且只有一台100吨的啤机生产，你能保证我们每个月五万套的供应量吗？”我们主管问曹经理。 还没有等曹经理回答，陈经理给冷主管解释道：“这个量是没有问题的，五万套就是十万件，一台机的一个班八个钟至少可以出4000pcs，两班倒，就是8000pcs，完成100000最多也就是15天。其余的时间可考虑停电，修机等因素也足够了。但是，曹经理，这台机重点就要保证完成我公司的产品任务前提下，才可以它用。”陈经理说得很明白，不亏是搞技术的。 “另外，有关包装方面的问题，我会给你一个特别指引书，其他的品质要求就按陈经理给你们的签板执行，总的来讲，你工厂还是适合我们公司的要求。”刘经理对曹经理说。 冷主管综合大家的意见，最后就对曹经理说“这样吧，曹生，你明天上午传一个你们的正式报价单给王工，下午我给你们出po，数量是55000套，你可以提前下料，接到订单之日起，一个星期内先给我公司送5000套，有没有问题？”冷主管问曹经理。 “应该没有问题，我看材料最快什么时候回来，我明天下午给你答复。”曹经理跟冷主管解释道。 事情就这样搞定，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曹经理感到了希望，从他那不经意的微笑中我看到了他快乐，安定。 曹经理非常热情地要请我们去吃海鲜。我们要急于回深圳，随便挑了一个大排档，吃了一个便饭，曹经理始终感觉过意不去，我们都明白，这是上班，以后机会多多。 我们回到深圳六点半。我正准备冲凉，啊芳跑过来对我急急忙忙地说：“不好了！不好了！张刁一住院了！他说你回来，一定去一下。” 妈的，这个张刁一又搞出什么乱子来，我们关系还是挺不错，虽然有时互相臭骂，毕竟还是有深深地同事感情，我来不及冲凉就打的去了医院。 引火烧身(一) 张刁一告诉我他在人民医院外科，一栋203。这小子可能被别人揍进了医院。 共事两年来，我比较了解张刁一。如果他不开口，绝对给人感觉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小伙，属于女孩所说的帅哥一类的人。他喜欢找女人，但不会在女人身上花钱，或许还要用女人的钱，这当然要看这个女人的经济状况而定。用张刁一的话说找女人花钱，这跟找小姐没有区别，我们玩的是感情。 张刁一也有可能摔到伤着，因为他喜欢喝酒。上个月还因为喝醉摔破了头皮，幸好无大碍。这个人迟早一天因醉酒摔坏，我劝过很多回，他就是无法控制自己，只要一端起酒杯，一定忘记了爹娘姓甚名谁。虽然我也好酒，但我多多少少还知道有个度，以致于后来我有点怕跟他喝，不是因为我酒量比他低，而是我怕他酒后出事，我就得负连带责任，说到底还是钱的问题。 医院就是人多，在任何时候都是这样。怪不得现在社会穷人越来越多，原来人们大部分的收入都送到医院来了。 我踏入外科203，我一眼就看到了头上包着纱布的张刁一，躺在病床上打点滴。 我走近一看，张的嘴似乎歪到一边去了，整个双眼都是红肿，看来伤得不轻，绝不是酒后摔倒那么简单，一定被别人揍伤。 “怎么打成这样，这人下手也太狠。”我来到张刁一身边问道。 “受到一点皮肉之苦。”张刁一象泄了气的皮球。 “跟谁啊？”我真不明白，象张刁一这么一个文明人也会被打，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安全感啊，“你是不是被女人的男朋友揍啦？”我开着玩笑，尽量想让张刁一放松一些。这样的事不是不可能，我的一个同学在内地单位因为追一个女孩就被她的男朋友打破了头。男人为了情，什么偷鸡摸狗，打杀抢劫，都可以做得出来。 “我真倒霉，你还记得肖小梅吗？”张刁一很生气的问我。 我有点印象，是我们公司包装部的一个女工，长得有些姿色，但属于档次较低的一种，给男人一些暗示而已。她跟张刁一有过一腿，那是一年前的事罢了。 “她不是回老家很久了吗？”我不明白这事与张刁一又扯上何关系。 “她又卷土重来，而且来势凶猛。”张刁一这次一定打糊涂了，说话没有一个结果，弄得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她来了，与你张刁一又有何瓜葛，你们早就没有关系了。这年头男女上床，下了床之后各不相干，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改革开放已经过了三十年，人们还有什么事想不通啊！ “张刁一，你能不能说得明白一点，行不？到底谁打你啊！” “肖小梅老公打的。”张刁一自己都不可理喻地告诉我。 这让我更想不通了，你张刁一与肖小梅的老公素不相识，肖小梅跟你上床的时候，根本还是个小女孩，就是有老公那也是她回家乡后的事，与你张刁一八辈子不相干。 “你看清楚没有啊，是不是喝醉了，认错了人吧？”我真不相信。 “我在荔枝大道碰到他们，我跟肖小梅打招呼，话还没有说完，她后面跟着的男人就动手，我没有防备就扒下了。”张刁一有气无力地好象在说武打故事地回忆道。 他说得我还是没有明白。人家不可能无缘无故打你，再野蛮的人也不会突然对一个陌生人发生攻击行动，除非疯子就有可能。上个月在明山大道有一个一丝不挂的男疯子突然从地上抓住一个砖头，猛击经过疯子身边的一个少女，少女当场被击毙。这事深圳电视台还做过详细报道，提醒市民外出要提防疯子攻击，因为在深圳男女疯子特别多。我每次在街上走路的时候，不担心交通混乱，就担心疯子乱来。 要么还有一种可能，后面的男人不是疯子，确确实实是肖小梅的老公。你张刁一小子很长时间没有见到肖小梅，街上奇遇，过去的激情一涌而上，等不及肖小梅把话说完，你就抱着她，尽情地亲吻起来。 这种事张刁一不是没有做过，大白天你在办公室就突然吻过我们采购部的啊芳，气得啊芳要去主管告你，逼得你请她中午吃了一个炒粉才平息了下来。 这次可不一样了，肖小梅后面跟着是她的老公，而且是新婚不久的老公，他能忍得住别的男人当着他的面抱他的老婆热吻吗？你还真算命大，肖小梅的老公对你还给了面子，只是给你拳头，如果换成我，给你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你还想在这里打点滴？早就在太平间等着你父母啦。 “他老公打你总得有理由吧？”我追问道。 “他们两个特意从老家过来找我的，今天在街上不碰上我，明天也会到公司找我算账，她老公说要我陪他老婆的青春费。”张刁一愤愤不平道。 天下奇闻！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听说过索要青春费的，那可是卖春的人事前同男人经过讨价还价之后的正常行为，可你肖小梅的老公凭什么要我们张刁一帅哥赔破春费呢？ 我们暂不说这个要求合不合理，但至少也得肯定是张刁一干的事实。首先张刁一干的时候肖小梅是不是良家少女，其次肖小梅当时是不是与张刁一有过协议，给肖小梅一些补偿。如果这些问题都没有弄个水落石出，肖小梅的老公提出要破春费，真是太霸道。 “她老公说要你赔多少？”我认真地问张刁一，我想如果不多的话，就给了他。 张刁一无奈地摇了摇头反问我：“你说我能陪多少呢？” 引火烧身(二) 俗话说破财消灾。你张刁一也该付出一点代价。别人肖小梅一个十七八岁的花季少女，虽然素质不高，但毕竟跟你张刁一大半年。再说，你张刁一活该报应，什么女人都敢上，没有一点选择范围，有的女人根本不能去碰，她就是火，现在玩上火了，还不知道能不能熄灭。 “你多少要赔一点表示。”我建议。 “他说要一万。”张刁一想都不敢想的一个数目。 这绝不仅是放张刁一的血，割张刁一的肉，简直要他的命。我知道张刁一在钱的方面，向来旗帜鲜明，他不是找小姐，他是玩感情，这次我看他是玩火！ “你出多少？”我感觉这有点招妓时讨价一般。 “最多200。”张刁一没有一点商量的口气说。 “这可能有点不好办，他们从老家赶来，肯定有准备。我们明知道他们是敲诈，也不好报警，这种警察可管也可不管的鸟事，多少杀人放火的大案要案这些警察都顾不过来。就算治了他们，回头来他们都会报复你，你在明处，他们在暗处。除非你离开这个公司，他们就毫无办法。”我给张刁一仔细衡量利弊。 “那就500吧。”张刁一真绝，似乎在与供应商谈价，简直是得了职业病。 “行吧，我尽力跟他俩谈，你把肖小梅的号码给我吧，我约他们见面。” 我看到张刁一现在痛苦的样子不能不帮他一把，并说：“我约他们见面，总得找一个有气氛的地方谈，费用不可能我出吧？” “还用讲什么气氛，这又不是国际外交谈判，找一个糖水店坐一坐就可以了。”张刁一想得很周到，提醒我。 是啊，糖水店几乎不用花钱，亏得他想得出来。 肖小梅还是一年前那样的妩媚，不同的是她显得有些憔悴，可能刚从老家过来坐车时间太长引起的缘故。 张刁一所说的肖小梅老公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年轻小伙子，没有特别让人感到有何显眼的地方，如果说要有，就是他看人的眼光不够灵气。 我没有象张刁一所说的给他们带到糖水店去，我们在一个比较干安静的大排档坐了下来，这样的气氛有利于谈话，有利于解决问题。我非常热情地请他们点菜，叫上啤酒。一毛不拔不是我的性格，该拔毛的还得拔啊。 可能是我的热情感染了肖小梅的男人，他不停地跟我碰杯，不停地给我敬酒。我们还没有谈到正事，她的男人突然痛苦起来：“王先生，我吃亏啊！我吃亏啊……”在酒精的刺激下，这个男人把跟肖小梅结婚后所有心中的憋屈全竹筒倒豆般地倒了出来。原来肖小梅与这个男人一个村从小一起长大，肖小梅初中毕业后就来深圳打工，男人在家务农。肖小梅出来前一个星期，在父母的安排下，与这个男人订了婚。 去年他们结婚的时候，这个男人发现肖小梅不是处女，他气得暴跳如雷，当场狠狠地给了肖小梅两耳光，打得肖小梅耳鸣脑晃，哭都不敢出声，她觉得对不起老公。 这个男人一再逼肖小梅说出事情的前因后果，肖小梅实在被逼得毫无退路，只得说在深圳被一个同事强奸的故事来。 这个男人如何受得了，这种心情作为一个男人来讲完全可以理解。虽然现在人们的思想观念进步了不少，始终还有很多男人把这个处看得重要。这个男人发誓一定要找出欺负他女人的坏男人，这次来深圳打工，就是要报复坏男人。 我只有安慰肖小梅老公： “你的痛苦可以理解，可不能发泄在无辜人的身上，给另一个人又带来痛苦。” 他低着头郁闷地喝酒，一言不发。 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说了一遍，这个男人某种程度上还是通情达理，他好象确定了事实真相。他打过张刁一后，肖小梅怕弄出人命来，承认了自己撒谎，使得这汉子尊在地上失声痛哭，因为连发泄，报仇的对象都失去了，只有默默地忍受。 我掏出500块钱给这个男人，说让他们找工作时用，他一再谢绝了我的好意。男人最终拉着肖小梅的手顺着大道慢慢地走了。 希望之火(一) 张刁一受伤，我给他请假一个星期。莫经理，冷主管，啊芳，啊丽等同事，捧着鲜花，提着果篮都去医院看他。大家都一致真诚地劝他以后不要再喝酒无度，以免再落得个今日下场。张刁一明明知道不是喝酒的结果，也只好默认同事们的劝意。 我的工作变得忙碌起来。采购部本来只有我与张刁一两个工程师，现在两个人的工作我一个人扛。在外企工作都是这样，任何临时空缺都是现有的人去补。 创立公司的杨琼带着一些样板来了。主管与经理在开会，我接待了这位美女，引她进了部门会议室。我很乐意跟美女交道，她们任何时候都可以给你带来愉悦的心情，也可以给你带来无限的想象。 “老乡，你今天与众不同啊！”我赞美杨琼。 “是不是老啦，你损我！”杨琼莞尔一笑。再美的女人大多也有没有信心的时候，要么是因为年龄稍大而苦恼，要么是某一个并不重要的缺陷困扰自己。最近不是听说超女王贝整容死掉吗？王贝为什要去整容啊，她就是对自己的容貌没有信心，王贝真是个丑女？当然不是，公认的一个清秀亮丽的美女，美不美还是信心最重要。 “老乡还是花季少女一般，怎么说老呢？没有看到啊，你一进办公室，我们的女同事个个伸着脖子，长的，短的，粗的，细的，都不约而同用一种嫉妒，酸楚的眼光盯着你呢！你这一来，她们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丑。”杨琼乐得大笑，女人都喜欢听奉承话。 杨琼把样板交给我，我仔细看了看，摸了纸皮的内外面，“这好像不是a=a纸吧。”我怀疑地问杨琼。 “是啊，你们没有要求是a=a纸啊。”杨琼解释道。 “我们打样通知书上有注明，你们公司板房可能没有留意，不过没有关系，在落po的时候我作一个特别说明也是可以的，最主要的是看你们的报价是否能通得过。”我告诉杨琼。 杨琼给了我一份正式报价单，我看了看，然后走出会议室，找来原供应商的报价单作了一个比较，又再回到办公室：“杨琼，你公司的报价怎么这么高呢，这一定通不过。” “是比较高一点，这是因为我在报价上加了几个点，是用来给你与冷霞喝茶。”杨琼以为这很正常。 我知道，这是她们的行规。但是纸箱这种商品价钱现在很透明，很难在价钱上有所作为。我们一般不会在价钱上做文章。也不打这个主意。 “你还是按正常价格报吧，否则你拿不到我公司订单，我帮不到你，冷主管也帮不到你。”我暗示杨琼。 “那好吧，你干脆把以前厂商做的价格告诉我，我重报一次。”杨琼微笑，恳求道。这让人心情激荡的笑，我无法抗拒她的要求。 快下班的时候，冷主管通知我去她的办公室，好像很开心，似乎有些激动。 “王工，你知道吗，我们莫经理要调到浙江义乌分公司，任副总经理，下个星期一去义乌任职。”冷主管迫不及待地告诉我。 莫经理高升与我有何关系，一个月难得与莫经理沟通一次，他总是神秘地笑对每个人，有时我几乎忘记了他的存在。但仔细一想，突然明白冷霞找我的原因。 希望之火(二) 莫经理升职与冷主管有重要关系。莫经理一走，采购与pmc不就是没有经理了吗？没有经理不就意味着要安排一个经理？安排一个经理，无非两种方式，一 从外面招聘；二 从内部提拔。如果从内部提拔，我们主管就有优势，pmc主管无论从学历或是资历都不是冷主管的竞争对手。 我想对我也有关系。冷主管做了经理，我就有机会做主管。那几个娘们无法跟我比，唯张刁一这小子比我早来一年，不过他也没戏，凭我跟主管上过床的关系，主管能不帮我？万一张刁一也跟主管上过床呢？应该不可能，瞧他那副德行，主管会看得起他？如此比较，我的胜算最大，因此我与主管一样开心起来，彼此心里都有一份期盼。 “莫经理一走，公司要求我在pmc方面的工作加强一些，所以你们的工作以后要主动，积极，以免我分心。下午你去找一个酒店预定今晚三桌酒席另加两个ktv大包房。公司为莫经理举行欢送酒会。今天是星期六，人可能比较多，选的地方不能太远。”冷主管一一地安排后给了我一万块钱交定金。 很明显，公司很快要提冷主管做经理。可主管位子的事，她一点没有给我暗示，是不是公司决定要外聘？想到此，我不觉有些紧张，这不只是个主管职务问题，这可关系到一个月工资增多好几千人民币，更重要的还有那些别人看不见，摸不着的收入，愈想愈紧张，愈着急，可我毫无办法，我总不能直接问主管吧，这多丢面子。 中午下班了，冷主管高高兴兴请杨琼去楼下西餐厅吃饭，还要我作陪。我巴不得主管请我，不是想冷主管的一餐饭，我想冷主管在吃饭时能不能露出一些有关主管人选的信息，以便我提前行动。 这个主管真是不厚道，整个吃饭过程没有一句有关公司的事，谈的都是些女人的话题，弄得我这个大男人既无趣，又尴尬。我来陪饭有何意义，她不知道我此时的心情多迫切。 下午上班打完卡就溜出公司，我要去订酒席。我先跑到离公司几百米的地方有一个叫愉悦大酒店。菜式，价钱都还比较合理，不理想的是ktv包房只剩下中房与小房，大房全部预定完。我又来到粤海海鲜大酒楼，有大包房，但菜确实太贵。虽是公司掏钱，也不能太浪费。这样我又跑了几家比较，最终确定在离我们公司五六百米左右的帝皇酒店。 搞定这档子事，快三点半。既然出来了，就在街上溜溜吧，溜来溜去也没有啥意思，主管位子的事始终让我放不下心。还是去网吧游戏一番，五点回公司。 回到公司，向主管作了汇报，她要求我通知了相关部门，告诉他们酒店的位置及开席的时间：公司杨副总经理及秘书小魏；采购部莫经理及pmc主管伍志鹏；生产部经理罗有先；行政部经理刘大志及主管郝伟；工程部陈宏经理；品质部经理刘大钱及主管雷磊；pmc12位同仁，再加上我采购部8位（张刁一缺席）同仁总计30人。 地点：红海大道30号（出公司大门直行约500米）帝皇大酒店三楼左大厅，开始时间今晚19：00 安排这些事情刚好下班。我真有点想不通，这些杂事不应该我去做，部门文员专职这琐碎的工作，好像我成了你冷主管的秘书，可你还没有配秘书的资格，我感到可笑。 七点，公司的人陆续到齐。我没有特意安排座位名单，但大家好像很自然地找到自己该坐的位置，经理们坐一桌，我同主管们坐一桌，普通职员坐一桌。这样的坐法很符合我们中国传统饮食文化的习惯与心理，大家吃得安然，饮得痛快。 鬼佬杨副总首先发话，对采购部莫经理多年来为公司所做出的成绩作了惯例性的发言，同时祝贺莫经理荣升总公司浙江义乌分公司副总经理表示祝贺。接着，莫经理讲话，感谢公司多年来对他本人多年的培养，感谢多年来各部门的大佬及各位同仁对他本人及所属部门的工作大力支持与帮助，借此机会向各位敬酒一杯，以表示敬意。 我相信我们中国人，不管你喜欢不喜欢，都会被这种特有的气氛感染，有的甚至为之热血沸腾，因为我们所受的教育，我们所受到的环境影响，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任何外来的各种文化都会被它同化，最终一致。 不多时，莫经理每一桌过来给我们这些下属一一敬酒，莫经理轮到我的时候，特意碰了两杯，并拍拍我的肩膀说：“王工，好好干，我相信你行，有机会到义乌，我请你去我老家金华玩，你一定要来看我！” 我没有等他说完，已经感动得快要流泪。我知道经理虽然与我没有太多的交流，也没有过关照，但有他这番话，我知足。特别我现在连个主管职位还不知道能不能抓到手，他仍然鼓励我，相信我，我能不知足吗？士为知己者死啊。 冷主管拉一拉我的衣角，又伏在我耳边轻声地说：“我带你去给副总，经理敬酒。” 我跟着主管后面去了，不是很愿意。我们副总是英国人，个头很大，我与主管站在他前面矮了一大截，主管用英语给副总敬酒说：“mydearjoey，shistonight，goodnight，mr。wangandmethankyouforyourhelpinourswork，cheers！” “okay！mr。wang，outstandingengineers，ikonw。cheers，please！”副总夸张着我，跟我们热情干了一杯。 晚宴结束时已将十点，我今晚喝酒过量，主管应该没有到八成，死命拉我要去ktv房，我一定不能去，那是一个又要喝酒又要唱歌的地方，我不能再喝，怕醉后露出个熊样。 冷主管见我执意要回，她也没有了玩的心情，却叫我回到她的屋子去了。 爱的追遂 主管真象个大姐，安排我冲凉。我懒散无力地躺在沙发上一动都不想动。 “起来，懒虫，我给你放好水，快去。”象命令老公。 我真的很累。不想动。 她看我还没有动静，过来拉我。 “你真的是要提经理？”我想证实这个结果。 “下个星期一，就是经理。快起来！” “那我呢？”我仍在沙发上。 “你是什么呀？不就是王恒吗？一个采购工程师吗？还想咋啦？” “我是说我不可以做主管吗？现在主管位空着，我没有资格上？”我很不服气。 “没有，公司要外招。”她进了卧室。 “冷霞，我告诉你，你有什么牛啊，不就是个破经理嘛，还没有做一天经理就上天啦！”我借着酒意吼她。 冷霞从卧室出来，顺手扔给我一条白色披巾“你做官的隐好大喔，不就是一个小主管吗，用得着你这么大的怨气？” “这不是怨气的事，我在公司辛辛苦苦，连个机会都没有，不公平，能不怨吗？” “辛苦就能做主管啊？” “就是说我能力有问题？” “也不是能力问题。” “可能就是你的问题，你完全有建议权嘛。” “行啦，你今天喝得多点，一身臭酒味，去冲吧，待会我告诉你。”冷霞冲我笑了笑。 我从洗手间出来已清醒，没有刚才的火气。怪不得张刁一喝酒误事，其实全是酒在害人，它太让人冲动，失去理智。我真的要是跟冷霞闹开，吃亏的还是我。看看就知道了，冷霞马上就是经理，最重要的是我这段时间不停地给她滋润，她好像没有以前那么肥，身材慢慢开始往回走。如果她回到以前，绝对是一个美人胚，杨琼到时算什么啊。 “你过来把头吹干吧，湿湿的，怪难受。”冷霞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对我吩咐着，就如吩咐工作一般。 对她的吩咐我已经习惯。她是没有恶意，总之是关心我。 我吹干头，睡意全无，靠着冷霞身边坐下。我狠狠地亲了她一口：“老婆，你好香！” “讨厌，难道你臭啊？”她大力捶着我的背朝我一笑。 “你刚才说，主管的安排怎么回事吗？”我又回到这个问题上来。 “看你猴急猴急，真是想当主管想疯。”主管看着电视不在乎的说。 “我不是说一定要当主管，这种事情不是你可以说得算，上面还有那么多大佬，我只是想只知道一个结果而已。”我也是无所谓。 “王恒，我告诉你，如果不出意外，主管这个位就是你的。今天开会，我建议的人选是你，莫经理建议的人选张刁一。最后joey决定的人选是你。等老总美国回来后签批，okay啦。你没有想我今晚拉你去给yoey敬酒的用意吗？是表示对他挺你的感谢！”冷霞终于道出全部的实情。 妈的，莫真理不是个东西，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这是多大的事啊，用得着玩这吗？我心里狠狠地骂着那个鸟毛-莫经理。 “冷霞，今天有个事我忘了告诉你。” “什么事啊？” “杨琼今天来我们公司，给我一份报价，我觉得价格太高，就把以前供应商的价格告诉了她，明天杨琼重新报过来。” “以后不能这样做，这是违背公司利益的事。”她想了想这样说。 “我不就是看到她是你同学嘛，帮帮她也应该啊。” “不是这个原因吧，工作是工作，私情是私情，两回事。算啦，我们睡觉吧。”她大大的眼睛盯着我看，似乎已经看通我的内心。 今晚我们由于彼此有好的心情，完全放开来享受风雨过后是彩虹的美。 “王恒，你说我们这是种什么关系啊？”冷霞用头紧贴着我的脸问我。 “你说呢？” “我不知道” “是伙计关系。”我告诉她。 “不对，是非法同居。不能总是非法。” “那你说咋办？” “结婚，或分开，你必须选其一。”冷霞认真的表明她的态度。 我知道她迟早要问这个问题，跟小姨子一样，只是问的方式不同。 应付这种问题，我很有办法。能拖就拖，能骗就骗，一定不能当面说出来让她绝望，也不能给她确切的承诺。 “在一起时间长，感情深，一定会水到渠成，我们不想结婚还不行呢，冷霞，你说是吗？”我也很认真地告诉她。 “你是说我们现在感情还不很深吗？” “感情肯定是有，我就怕你后悔，女人的心天上的云。” “我不会后悔，你是怕自己后悔。” 这根本不是后悔的事，我现在还没有想与冷霞结婚。说对她没有爱是假的，至少也有性爱。 “冷霞，结婚是大事，我们一定在冷静的时候才可以讨论它，你说对吧，亲爱的，我们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我抱着冷霞准备入睡。 “好吧，我听你的。”冷霞也想睡了。 其实我根本睡不着。冷霞可不象小姨子那样好打发，一定不会等太久要我复她的结果，犹如工作安排追查进度一般逼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杨琼求助(一) 早上，手机的音乐声响起来了，还不到八点钟。我迷迷糊糊的一看，是杨琼那个小妖精。今天是星期天，再重要的事到上班再说吧，我掐了她的电话。 我准备再睡会儿。刚躺下，电话又来了，又是杨琼！这该死的家伙，还让不让人活啊。星期天我们没有重要的事一般要睡到十点。“是谁啊？”冷霞也被电话闹醒了，睁开眼看我。“是张刁一，我们昨天约好，我去医院帮他办点事。”我撒谎，立即又掐了电话。 “你去啊，答应了别人的事，不能失约。要我陪你去吗？”冷霞责备我不接电话。 “没事，我马上去，你好好休息吧” “你回来吃中饭吗？” “不用了，你一个人随便吃点吧。”我起来快速地洗刷完毕，出去了。 我回拨杨琼：“我的大美人，这么早给我电话有何吩咐啊？” “你怎么不接我电话，是不是跟哪个小妹在一起不方便是吧？”杨琼调侃。 “快说吧，什么事？”我追问。 “你知道深圳声浪电子科技有限公司吗？” “知道，怎么啦，你与他们有业务往来？” “没有，你认识谢宏钟吗？” “我不仅认识，我们大学同班同学，你跟他怎么啦？他可是结了婚的人喔。” “你真坏，想到哪里去，我只是想跟他业务方面接触一下。” “你想怎么接触啊，全面接触？” “去你的！正经一点好不好” “好啦，你说吧，你想我怎么帮你。” “这样，我今天约好在他公司见面，中午请他吃中饭，我想请你一起去，你们是老同学嘛，很多事就好说。”杨琼说出了目的。 杨琼不简单。他怎么知道谢宏钟认识我，又怎么知道谢宏钟是我的老同学呢？在深圳搞业务的人真是无孔不如，真太可怕，比当年军统特务还可怕。 谢宏钟在那家公司任资源搜集部经理，下管采购及物控两个方面。可以说公司的物料采购，他有很大的决定权，杨琼想请我出面，不无道理。 在深圳有几个方面的关系是很铁的，一是战友关系。当年深圳几十万工程兵就地转业，他们这些留下来的战友有着很深的情节，关系密切。但他们一代已经不是现在的主流。已经成为历史。 二是同事关系，深圳改革开放三十年，无数的外资企业在深圳扎根，吸引成千成万的男男女女在这片土地生活，工作。长时间的共同工作，与相同的生活方式形成了同事之间的深厚友谊与感情，这一类的关系也是很亲切。三，再就是同学关系。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大学毕业生大量进入深圳就业，同学之间形成了更为紧密，牢不可破的关系，而且这些人很多已经在公司或政府处于相当重要的位置。 其次是老乡关系也不能忽视。在深圳搞业务必须要把这些关系网理顺，见机行事，寻找突破口。我想杨琼她就及时地利用了这种关系。 “那好吧，你现在哪，我在哪等你？”我答应了杨琼。 “我朋友开车送我过来的，我快到你们公司。你去晶晶酒店门口等我，我接你一起去。”杨琼知道我公司离晶晶酒店不远。 “那好吧，我五分钟到。”这个杨琼真搞笑，谈业务还拉上自己男朋友，并且还要我充当电灯泡，早知如此，我去个鸟。但是现在没有办法了，已经答应了她，上当！ 杨琼求助(二) 一部黑色的本田开过来，停在我的身边。杨琼打开车窗：“老乡，上车吧，你坐前面。” 我笑了笑坐进了副驾位。我忍不住看了看杨琼的男朋友，跟我差不多年纪，皮肤黝黑，但健康，总体上来讲，没有亮点。 谢宏钟的公司在西乡，不塞车半个小时就会到。但在深圳不塞车的机会是很少的。一个半钟后终于到了谢宏钟公司。 “车不用开进去了，就在门口停下吧。”杨琼对她男朋友说。 “还用我来接你们吗？”她男朋友问。 “不用啦，你先回去吧。”杨琼说着给了她男朋友一百块，我们俩下了车。 “杨琼，你还给男朋友零花钱，找到你真爽。”我调侃杨琼。 “你想到哪里去啦，她是我们公司经常外叫的司机，蓝牌你不懂吗？”杨琼一边从包里掏手机一边说。 “谢经理，你好！我是创立公司的小杨，对，杨琼，我现在你公司门口，原来这样啊，行，好的，好的。”杨琼满面微笑地挂了电话。 “怎么啦，谢宏钟不在公司？” “他说家里有点事，等会儿过来，叫我们先去他办公室坐一坐，他部门有文员在加班。”杨琼解释。 我看看手机，现在不到十一点，要等多久啊，我很没有耐心等人。 “你想喝点什么？”我感觉有点饿。 “随便。”杨琼不客气。我走到公司附近小店买了两盒牛奶。 我们在门卫处登记好，就进入公司直接乘电梯上了四楼。 “哇，王工，好久不见啦，你今天怎么来啦？”小惠老远看到我就叫起来。 “来看你呗，想死你啦。”我开着玩笑。 “才不会呢，你大把漂亮女朋友，我们经理说你最坏。”小惠一边跟我开着玩笑，一边去把经理办公室给打开，让我们俩坐。 小惠出去给我们拿来两只水，给杨琼水的时候，小惠仔细看着她，又用眼神瞟了我一眼，这个小家伙，肯定以为我带着女朋友来拜访老同学呢。 “你们坐先，经理在家里呢，哎，王工，你给我们经理打电话了吗？”小惠看着我说。 “还没有呢，等会他过来。”我告诉小惠。 “要不，我打电话给经理，告诉他你过来了？”小惠很热情的说。 “不用了，你先去忙吧，我们等会儿没有事。”我谢谢小惠。 我同学的办公室不大，大概8，9个平方吧，布置得很简洁，我与杨琼坐在长沙发上在等谢经理。 “杨琼，你怎么认识谢宏钟的啊？”“他部门以前有个女文员在我们公司做过，介绍认识的。” “你神通广大，你怎们知道我们两是同学啊？” “呃，王恒，你不要象审犯人一样好不好？” “我是出于好奇，才问你呢。” “这个嘛，保密。除非……” “除非怎么啦？除非我亲你一个是吗？” “你想得美！除非今天中午吃饭你买单。我就告诉你。” 精明的女人，也是个傻女人。我来同学这里，吃饭还要我买单吗？再说，谢宏钟是什么人？是经理。我是什么人？工程师。明眼人一看就明白。 “可以，我买单，你说吧。” “买单后一定告诉你。” “你不相信我，买单有多大的事，不就是一顿饭钱吗？” “那可不同，你们男人很不可信，冷霞说你很抠扪。” “是不是你男朋友也骗过你，所以你才不相信男人。” “我男朋友才不会骗我呢，他老实得说真话都脸红。哪像你王恒说假话都不脸红。” “他老实怎么把你骗到手啦，象你这么精明，说明你男朋友更是高手。” “我可是自愿的，与他没有关系。” “我真羡慕你老公，娶得一个貌如天仙的杨妹妹，死一百次，一万次也值啊。” “你不要搞错，是男朋友，不是老公！看你油嘴滑舌，怪不得找不到女朋友。” “我说杨琼啊，现在就流行把男朋友称老公，女朋友称老婆，你太out了。谁说我找不到女朋友啊，只是分手而已。” “真的啊，什么时候分的啊？” “初中一年级的时候分的。” “哇塞，你王恒早恋啊，怪不得如此风流，怎么分的啊？” “有一次上课，我写了一张小纸条递给我前面的女同学，结果被老师发现了。” “老师发现也没有关系，你把它撕掉就可以了。” “我还没有来得及撕，老师一把就抢过去了，看了看，要我站了起来。” “你写着什么嘛，老师要你站着干吗？” “老师要我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大声读我写的东西。” “你读了吗？” “能不读吗，那个时候老师的话就是圣旨。我只有拉着声音读：席幕兰，我放学回家想你！王恒。我读完，同学们哄堂大笑，席幕兰哭着跑出了教室。这样我们就分了手。” “哈哈，你王恒太搞笑了，别人根本不是你女朋友，这是你单相思。” 杨琼求助(三) 我们正聊得开心的时候，谢宏钟进来了。 “王恒你怎么在这啊？你这小子，来之前也不打个电话！”谢宏钟推门进来突然看到我也在，一惊。 “怎么啦，不欢迎啊，今天王某特意带我漂亮的女朋友来拜访谢大经理。” “什么，杨小姐是你女朋友？”谢宏钟更吃惊不少。 “别听王恒瞎扯，你还不了解他，纯一个无赖，我们是老乡。”杨琼笑着跟谢经理解释。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你王恒什么时候改邪归正找到了这么个清秀亮丽的女朋友。”谢经理也跟我们一样开了玩笑。 “今天星期天，小孩有些感冒，在家耽搁了时间，真不好意思。”谢经理一边给我们倒水一边歉意。 此时我的手机来电，我看是冷霞：“你在哪，中午真不会来吃饭啦？” “我在外面，不用啦。“我急忙挂了电话。 “王恒，你是不是在外有女朋友，看你神神秘秘”谢经理说。 “没有女朋友，现在是裸泳，一身轻松。”我一本正经。 不一会儿到了下班，谢经理带我们在公司附近一个较大的客家餐厅。 杨琼认识谢经理也有一段时间了，出来吃饭才是第一次。 杨琼一再要跟谢经理碰几杯，谢经理以茶代酒，我只好跟杨琼解释，谢经理从来不沾酒，连啤酒也不喝，不管跟谁在一起吃饭。 “杨小姐前几次报的价不是说有问题，我当着我老同学的面说实话，供应我纸箱的两家厂与我们合作很多年，真不好给他们砍掉。”谢经理自己提出业务方面的事来，跟杨琼解释。 他很清楚，我们老远跑过来不是为了中午吃一顿饭。 “这个我有感受，这样，你先让杨小姐公司做一部分，想办法砍掉一家，做生意嘛，没有永恒的对手，也没有永恒的伙伴，只有用恒的利益。”我跟谢宏钟直截了当。 “行吧，我下个星期给你一单先做着，后面再看情况。”谢经理当场对杨琼表态决定。 杨琼对谢经理如此关照，深表感谢。 我们边吃边聊，我看快撤了，杨琼用眼提示我几次去买单。我装不知道。 最后杨琼叫来服务员买单。 “不用了，我刚上洗手间时已经买了。”谢经理对杨琼说。 杨琼对谢经理破费很是不安，说下次一定加倍补偿。 谢经理一再要我去他家里吃晚饭，我想还是下次吧。两个月前他老婆生小孩摆酒时我去过，这些日子没有去过他家，说实话，大家都是很忙。 我跟杨琼回公司不是同一个方向，各自打了个的走了。 到公司还不到四点半，这时张刁一给我一个电话，可能他叫我去聊聊天，一个人在医院很闷，如果今天杨琼不叫我陪她，我准备去医院看他。 “王恒，怎么回事啊，冷主管刚才来看我，还问你去哪里了。”张刁一不明白地问。 “你怎么对冷主管说啊？” “我说不知道啊，说你今天没有来医院。你们两个肯定有问题，冷主管走的时候，我感觉她很生气。”张刁一种幸灾乐祸的味道。 主管生气，后果很严重。她最不喜欢别人对她撒谎，何况是我。 我不知道该不该去她家，怎们跟她解释呢？ 婚姻是水(一) 凡事就要沉着，勇敢面对。这是作为男人最基本的人生态度。何况我没有错，我与冷霞是什么关系啊，用她的话说，我们是同居关系。既然我们是同居关系，我没有作为丈夫的义务与责任。 再说我也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虽说对她撒谎，这是善意的谎。我怕她误会，误会就会怀疑，怀疑就会伤心。 她正对我抱着未来很大期盼的时候，我不能让她伤心，否则我太不厚道。即使她对我放弃了，绝望了，我也不可以伤害她呀。想到这些，我撒谎是对的，我的心突然明朗起来，毫不犹豫地回到冷霞处。 “你这么晚才回来呀？”冷霞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我以为你逛街去了呢，现在5点也不晚。” “你今天没有去医院。”她单刀直入。 “你怎么知道？”我明知故问。 “我去找过张刁一。”她有证人。 “是，我没有去医院找张刁一。”我终于承认。 “你到底去哪里了？”她穷追不舍。 “杨琼找我办事，我陪她去我同学公司。”我实事求是。 “啊，杨琼找你？”冷霞终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眼睛直直地看着我。我把事情的经过从头到未说了一遍。她仍然是一头雾水，将信将疑：“她怎么能知道谢经理是你同学呢？” 是啊，杨琼怎么知道呢？我自己都还没有弄明白，如何回答了你冷霞？我这不是自己挖一个坑往里跳吗？ “王恒啊，王恒，你别在我面前装下去了，这么简单的谎言你也圆不了，你怎么去哄女孩啊。”冷霞挖苦我。 真话有时变成假话，假话有时是真话。正所谓，真亦假时假亦真。 “你如果不相信，现在就打电话给杨琼问清楚吧。”这个事情我真解释不了。 “我怎么可以给杨琼打电话呢？这不是等于告诉杨琼我们现在的关系，我再蠢也不会蠢到这地步，再说有必要吗？”冷霞拒绝打电话。 “你这个人又想知道真相，又想要面子。这样吧，我打给她问，手机打开扬声器，你不要说话，听看是怎么回事，好吧？”我建议冷霞。 “好吧，你打吧。”冷霞同意，其实她很想知道为什么，我也有这个想法。 “杨琼，到公司了吧？” “还没有呢，在塞车。恒哥，这么快就想我啦！” “别开玩笑，我给你说正事。” “哇，恒哥什时候开始正经啦，是不是身边有心爱的小妹，比我漂亮吗？” “别瞎扯啦，我问你，你怎么知道谢经理是我的同学啊？” “不告诉你，除非你请我ktv。” “你别耍赖好不，你答应吃完饭告诉我的。” “你没有买单啊。” “我同学买单，也等于我买，总之你没有出钱就算数。” “那可不一样呢，我就是要放你的血，听冷霞说你很抠门。” “我可没有说王恒抠门呀，杨琼你可别冤枉我！”冷霞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来。 完啦，彻底玩完。我立即挂了电话。 “我叫你不要出声，你怎么没有脑啊。”我埋怨冷霞。 “我一下忘啦，杨琼这个人，你以后少跟她接触。”冷霞知道自己错了，没有办法挽回，也只有如此。但是我看得出来，冷霞舒畅了很多，因为她知道了是杨琼找我，而不是我找杨琼。 事虽如此，我以后跟杨琼相处可就麻烦，毕竟她们是同学。心里有种落落的感觉，真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王恒，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冷霞从沙发上起来准备去做晚饭。 “随你吧。”我无精打采地在看电视。 冷霞在厨房做菜时，我的手机来了短信：恒，今晚八点半在紫光西餐厅等你，有重要事跟你说，李芝。 李芝就是小姨子。小姨子就是李芝。我今天怎么这么倒霉。一波刚平，一波又起，我如何承受得了！小姨子，你早不约，晚不约，偏偏这个时候约，你这不是存心害我！一切都是杨琼这个小妖姬搅乱我的生活，我想明白了。 小姨子找我肯定有事，不然她打我电话也可以，她怕电话说不清楚。我肯定要去，我们有好些日子没有在一起，她找我很正常。我们相处了好几年，我虽然没有给过她任何承诺，但感情还是有的，却不是爱情。 婚姻是水(二) 冷霞饭菜做好了，三菜一汤：清炒上海青；葱花煎蛋；清蒸福寿鱼；冬菇瘦肉汤。 冷霞给我倒了一杯白酒，盛一碗汤。我看她心情已平静，恢复到常态。我可平静不了起来。 我食无甘味，想如何跟她开口。 “我今天从医院出来，去了趟商场，我看到一套西装很适合你，好漂亮。我本想给你买，我出门忘记带卡。吃完饭你陪我去吧。”冷霞现在开心多了。 “我不喜欢穿西装，我不想浪费人民币。”我好像不理她的情。 “就算我送你吧，但是必须买。”她很坚决。 我不是张刁一，专门想着法子用女人的钱。 “我可不是个吃软饭的男人喔。”我喝着酒，仍然在想着怎么去见小姨子。 “你当然不是吃软饭的男人，吃软饭就是不干活，专门靠女人养活的男人。别死要面子啦，你以后也可以给我买礼物，这不扯平了吗？”冷霞说得合情合理。 这时手机又来短信了，我估计一定是小姨子，因为我没有复她。一看果然是她，之前同样的内容。 “谁的短信啊？”冷霞警觉地问。 我沉默，仍然喝着酒。 “又是哪个女人找你吧，不敢说是吧？”冷霞接着问。 “是李芝约我去紫光西餐厅谈事。”我终于如实说。 “喔，是刘经理小姨子，是吧。她找你有什么事，你们早就不在一起了嘛。”冷霞不紧张。 “我也不知道，可能电话说不明白，才约我面谈。我还是去见见她。”我已经决定。 “去吧，早点回来。”冷霞的表情好像没有异常。 吃完饭，已经八点。我跟冷霞道了别，来到街上打的去见小姨子。 紫光西餐厅生意一直很好。餐厅前面广场停满了车，今天是星期日，人更多。现在的大多西餐厅都变味了，牛排不正宗，沙拉不够新鲜。但去的人还是挺多。等朋友，谈事，吃工作餐很合适，原因是安静舒适，消费时间长。 我进去的时候，小姨子已经在等我。她坐在靠玻璃边的一个双人台。 “你还没有吃饭吧，今天我请你。”她见我坐下就问。 “我刚吃过，来一杯冻啡吧。”我告诉她。 她叫来了服务员，她自己要了一杯热奶茶。 我发现她比前些日子变得平静，让我不明白的是她竟然把头发染成金黄色，过去那长飘飘的黑发不见了。 “你怎么染发了，你不喜欢染发，我知道。”我不解地问。 “我要跟过去做个了结。”她还是平静。不是以前嘻嘻哈哈的小姨子。 “你出什么事了？”我关心地问。 “没有，你应该为我高兴，祝贺我。我下个星期六结婚。”她笑了笑告诉我。我感觉她的笑有些苦。 我想不到她会这么快决定结婚，前些天我们在一起开房她还是没有一点迹象。女人真搞不懂，太复杂。我不知道该怎样祝贺她，为她高兴呢，还是自我失落呢？都有。 “你怎么不说话。”小姨子想知道我的感受。 “跟谁结婚？”我才想到这个问题。 “我的上司，david。你认识他的。”小姨子用怕我不相信的神色看我。 “我当然认识，我们喝过好几回酒，是你公司贸易部经理，香港的。虽然离了婚，小孩有八九岁了吧。”我没有想到小姨子会找这么一个男人结婚。 “离婚没有什么不好。”小姨子装得无所谓。 “你今天叫我来就是告诉我这件事？”我看着小姨子，有点陌生。 “这件事不重要吗？”小姨子反问我。 “很重要，结婚对每一个人来说都是人生大事，你速度快了点。”我认同她。 “还快吗，我等你多久？我不能为一个毫无承诺的婚姻一直等下去！”她开始有些激动。 我想不能再谈这个话题，否则大家尴尬。 “听说你调到对内贸易部，是吗？”我要转移话题。 “是，你不要走题。”她又把我拉了回来。 “你结婚也不给我请帖。其实david人也不错，只要两个真心相爱，一定会幸福，我祝你们幸福美满，白头偕老！”我端起咖啡向她表示祝贺。 “我会给你的。你的意思我们不是真心相爱？”她更激动地向我攻击了。 “这倒也不是，主要是我还不能像david那样给你承担。爱不仅仅是情，更多的是一种责任。如果一个男人还不能有足够的条件和勇气来承担的话，放弃就是一种最好的选择，但并不能说他们不是真心相爱，反而，我认为这种爱情更高尚，更纯洁，更伟大。”我尽力向小姨子表述我的想法，让她平静下来。 这时冷霞来电话了。 “哎，你什么时候回来呀，西装我买回来了，你肯定满意。”冷霞好高兴的样子。 “多少钱啊？”我还是关心钱。 “两千八百八十，我觉得不贵，你看后就知道。”冷霞感觉值。 我想借这个机会走吧，再谈下去没有意义，给彼此带来不快，带给她的可能是痛苦。她大喜的日子将近，应该高兴快乐。 “李芝，我还有点事要提前走。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朋友，我永远祝福你们！”我站了起来跟小姨子告别。 “好吧，这是给你的请帖，希望你能来。”小姨子拿出请帖交给我的时候，我发现她眼泪慢慢流出眼角，但没有哭声。 我接过请帖即刻走出了西餐厅。我担心我们两个到最后都有可能控制不住，至少小姨子肯定控制不了。感情总是傍着善良与脆弱而生。 我失落，但不后悔。我不知道冷霞是否又一个小姨子。小姨子的善良，温柔没能锁住我的心。我不能让冷霞成为第二个小姨子。我现在越来越觉得冷霞买给我的西装一定不是西装，它是个布套。良心告诉我，我不能穿上个套子，不想成为一套子里人。我回去告诉冷霞。 情不容辞(一) 回到住处已经十点半。冷霞还没有睡，正在跟同学聊qq等我回来。 “你回来了啊，快过来试穿这衣服，看你感觉怎么样！”冷霞离开电脑旁，拿着新买的衣服奔我身边来。 奇怪，冷霞不问我跟小姨子谈的事情，反而急于要我试衣。自从我跟她深交以来我深深地感觉到她是一个十足的醋坛子，这个醋坛子存放了很久。 我对穿着没有兴趣，说到底，衣服是用来遮羞的，它的作用不过就是亚当，夏娃下身的两块遮羞的树叶，花钱买没用的东西我向来反感。 “李芝跟我说，要我跟她结婚！”我装着很生气的样子告诉冷霞，没有试衣，坐到沙发上，随手打开了电视。 “你说什么啊！李芝要跟你结婚？这不搞笑吗？结婚这种大事说结就可以结的吗？你们分开这么久了，她凭什么要跟你结婚啊？”冷霞立马放下手中的西装跑到我身边坐下急切地问我。 “凭她肚子里的内容。”我不急不慢解释。 “我的妈呀，你搞大的？”冷霞似乎有点乱阵。 “我不敢肯定是不是我搞大的。”我很无辜。 “肚子谁搞大的，她李芝难道不知道？不是你这个没有良心的东西，还是谁？”冷霞已经肯定是我搞大的。 “我们分开这么久了，我怎么知道她又跟谁上了，也许她记错了呢。”我辩解道。 “不管谁搞大的，你现在怎么办，我想知道的是结果。”冷霞好像也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她也不好肯定是我干的，语气变得缓和一点。 “你说呢，给我出一点建议吧。”我试探一下冷霞的反应。 “给她做工作，打掉！你既然不爱她，因为孩子的事走到一起，对谁不好。”冷霞很相信我不再爱李芝了，分开这么久就是最好的证明。 “如果能证明是我的，我打算跟李芝结婚。”我无可奈地告诉冷霞。 “你说得轻松！那我怎么办？你说！”冷霞气得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你肚子不是还没有内容吗？”我安慰冷霞。 “这不过是迟早的事，你王恒别给我耍赖。”冷霞的脸胀得通红通红。 “那你叫我怎么办，我很为难啊。”我痛苦。 “唯一的办法，打掉！如果你不好出面，我帮你做工作。既然你不爱她，还犹豫干吗？”冷霞好像一点商量没有。 “如果我说我不爱你呢？”我小声地说。 “你……？！”冷霞睁大着眼睛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突然感觉这个玩笑开得有点离谱了，立马掏出请帖放在冷霞手上。 冷霞打开看了看，突然用拳头猛击我的胸脯：“你这个臭小子，你这个臭小子，你故意欺负老娘，我打死你！打死你！”冷霞好像疯子一般，击打了一两分钟久，停下来的时候，眼睛挤出了两滴泪。 “你这个臭小子弄得我一惊一咋，不得心脏病才怪呢！”冷霞又恢复了温柔状，去拿来西装要我试穿给她看。 “你这么急于给我买衣服，不会有什么目的吧？”我看着衣服说。 “当然有目的啦，我想嫁给你呗。”冷霞帮我穿上，整了整衣领，前后看了看，觉得很满意，我从她发光的脸蛋感受到她此时的温存，女人真是可爱。 情不容辞(二) 当我整套穿上的时候，我已经感到我不自主地成为一个装在套子里的人，也不知道何时能从套子里出来，或者出不来，或者不想出来。 她拉我到穿衣镜前自个看一看，其实我心里不喜欢这种银灰色，主要的是不喜欢穿新衣服。可能小时候太穷，都是穿哥哥留下来的旧衣，母亲改一改就算一件新衣，以致于长大后每次穿新衣都有种别扭感，很不自然。 当我已经不想知道冷霞为何要急于给我买新衣的时候，冷霞主动给我说：“我表哥许广才，明天女儿出嫁，我爸妈都已过来一个星期，住在我表哥家。明天我俩一起去喝喜酒。” “你怎么不提前给我说呢？我去合适吗？我算什么身份去呢？”我真有点生气，我一连问几个为什么。这个女人也太霸道，总是安排好了的事才告诉别人结果，也不考虑别人的感受，日后若长期在一起过日子，男人的面子放在何处啊，男人在外也做不了主，在内也做不了主，那还是男人吗？心里感到窝囊，晦气，很不爽！ “哎呀，别生气啦，你一个大男人跟一个弱女子过不去，丢不丢人啊，再说我也是为你好，见一见我爸妈，你吃亏啦，他们又不是老虎，能吃你啊，再说你跟许老板也很熟，别人嫁女，你去贺喜，哪有说不过去的呢。”冷霞特温驯地伏在我肩背上安慰着我。 我想想她说得句句有情，句句有理。我还能说什么呢，但是我总觉得太突然，给许老板贺喜很正常，问题是我要去见冷霞父母我有些紧张。我有过很多女朋友，但我还从没有见过女朋友的父母，我也不知道出于礼貌送什么礼物妥当，尽管我们以后的结果如何，但中国人的礼节还是要讲的。 “那我给许老板多少红包才合适呢？给你父母怎么样的礼物好啊？”我问冷霞。 “这个你不用操心，我已经买好了，你过来看，我以你名义给我父亲两瓶酒，两条烟，我母亲呢，身体不好，买了一些补品。给许老板的红包我也包好了，一千块。”冷霞带我去卧室看了看，一切都准备就序。 我感到不可思意的，她在红包上写着我们两个人的名字，这不是告诉别人我们之间很确定的关系吗，给她父母送点礼物，还说得过去，因为我们是同事，冷霞又是我的上司。别人最多说我拍马屁罢了。 “最好给红包分成两份，各写上自己的名字吧。”我同冷霞商量。 “我出钱，写上我们两个名字你不满意啊。我不分，你要坚持的话，你自己包一个，我给你的名字去掉。”冷霞有意见。 钱还是很重要，我只得同意。“你怎么没有想到给我买皮鞋呢？”我突然问冷霞。 “我看你不是有一双新皮鞋还没有穿，很漂亮，要七八百吧，我就没有给你买。”冷霞提醒我。 我不出声，记起来，前些天是李芝给我买的。 我好象专门需要女人的馈赠，这不符合我的性格，但是事实上我又接受了馈赠，别人怎么看呢？这些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明天如何面见她的父母，如果她父母对我的印象好，我身上的这套子脱下很困难，可能永远是个装在套子里的人。 出其不意(一) 冷霞平常是早上七点起床，今天提前半个小时起来。她有做早餐的习惯，但不复杂。先热好牛奶，再煎几个鸡蛋，或者从冰箱里取出超市里买的那种馒头热一热就算是一顿早餐。我觉得这费时费力，不符合现代都市快节奏的生活方式。她永远有她的道理，说外面的早餐不卫生，吃着不安全。 她没有说错，中国的现状就这样，知名品牌都有假货，比如闹得全中国老百姓人心惶惶的毒牛奶事件，何况街道上的小吃小卖呢。当你得不到来自公共安全保护的时候，普通老百姓只有自己多加小心来保护自己了，尽量减少被毒的机会。 今天冷霞足足花了一个半小时用在自己的梳理上。我想是她今天升经理的第一天的缘故，打扮得漂漂亮亮，给人焕然一新的面貌，意味着她新的生活开始了。 我今天起来晚，匆匆忙忙赶往公司，还是迟到了。 冷霞正安排几个文员帮她清理办公室，我知道她要去五楼办公，在莫经理原来的办公室。 我看着冷主管空着的办公室，既兴奋又遗憾。兴奋的是我很快就是这个办公室的主人，遗憾的是，我的升职的批文还没有下来，中间还不知是否有变故，到手的钱包还有被小偷拿走的呢，何况是升职这种事。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行政部打电话找我。 “是王主管吗？你与冷经理的的名片印多少盒？”行政部阿娇问道。 “我是王工啊，我的名片还没有用完，冷经理的名片你就给她印两盒吧。”我告诉阿娇。 真有意思，我的升职批文还没有下来，有人就称我为主管了，万一没有批呢，我不是被人看笑吗？脱了裤子众人看——无地自容。 行政部刘大志打我的手机：“王恒，你今早没有看电邮吗？yoey给每一个部门经理，主管都发过邮件，说老总这段时间回不了大陆，为了不影响公司的运作，他口头上已经批签了你的升职报告。你现在搬进冷经理以前的办公室吧，如果缺少什么办公用品就派文员到行政部来领取。另外你的名片也做两盒吧。恭喜你，王主管！”刘经理很客气。 “谢谢刘经理，有时间我请你喝一杯。”我感谢刘经理的安排。 是啊，今早忙于给冷霞搬办公室，还来不及打开电脑看，冷霞更没有时间。我打开看了看，果然如此，当然行政部不可能跟我开这种玩笑。 冷霞清理了属于她自己的私人物品，其它都没有动，我看了看也没有什么办公物品需要增舔的，于是就搬进去了，我也算是个不大不少的主管，终于有了自己独立的空间办公。我还来不及自我陶醉一番，曹经理给我打来了手机。他不会给我贺喜来了吧。现在世道变了，别人说坏事传千里，现在好事也传千里，甚至万里还不止。我接通了曹经理：“王老弟，不好了，产品出问题了！”曹经理有些紧张。 我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曹经理啊，曹经理，你怎么送我这么一份贺礼，而且送得这样及时，主管的椅子刚坐下去，屁股还没有热，你就拿来南极洲的大冰块塞进了我座下。你害你自己也罢了，你反正快要死了，迟早的事，何必要我来垫背，我可是你的老下属，害人也要看清敌我，你怎么如此糊涂！ “老大，产品出什么问题，不会是汶川大地震吧？”我尽量保持不慌，死也要死得安静，就好比安乐死一样。 “也不能说大地震，小地震吧。模具压坏了，按排期明天交不了五千套。”曹经理好象是说，事情就这样，有一种无可奈何的心态。 “不是还一套备用模具吗？现在做好的货有多少套？”我问曹经理。 “现在做好的有3200套。晚班一个新来的员工把模具压坏了，领班换上备用模具，按排一个老员工操作，没有想到这个晚班员工白天在网巴上网，没有休息好，中途因疲劳打瞌睡，结果又把模具压坏了，好在没有出伤亡事故。”曹经理解释道。 我看你曹经理出不了货，比出伤亡事故更槽。你不仅仅自己的原材料报废，还要面临着我公司的索赔。我也跟着你曹经理倒霉。你是我介绍进来的，最关键是我刚刚升主管，公司怎么看我？ “那你在修模具吗，大概要多长时间？”我看看有否挽救的机会，问曹经理。 “两套在修，最快要在明天晚上。”曹经理已经在准备。 “你先集中精力搞定一套吧，尽快！过会儿我复你电话。”我提醒曹经理。 出其不意(二) 我们公司所有的产品都是走欧美，货期一旦定下来，走不了货是很严重的事件。因为货柜是预先定好的。如果弄成走航空运输的结局，不要说我这个主管做不成，还有被炒的危险，我们的冷经理也脱不了干系。这个供应商是冷霞批准，产品是我跟进，我有主要责任。 要不要告诉冷霞呢？她是不是有解决的办法？我心里在不停地搜索着解决这棘手的问题思路。我不能先告诉冷霞，她在为自己升职暗暗快乐着，我不能提前结束她的快乐。我现在是主管，应该有能力解决问题。 据我了解，生产部明天下午安排开两条生产线做这款产品，后天上午11点上货柜，这个确定的时间是不能更改。 在生产部一条线一个小时可以生产400sets，两条线就800sets，5000sets产品在明天晚上九点之前就可以全部完成。 曹经理剩下的1800sets必须在明天晚上加班六点半前送达我公司，方可保证我公司生产部不停产。 “老大，你能确保明天晚上几点能修好模具？”我要确定准确的时间，以便决定具体方案。 “明天下午六点肯定能修好。十点送货到你们公司，这是最快的结果。”曹经理计划着。 等曹经理的货送到，生产部早下班了。看来唯一可以解决的办法是同生产部协商把生产的时间往后推几个小时。但是生产部能同意吗？ 我必须给生产部经理罗生打个电话，了解一些具体情况。不，一定要去找生产部经理当面讲出实际困难，取得他的谅解，他也许有办法。其实我知道，这种事无论他愿不愿意，最后他一定得做，因为这牵涉到公司的利益。等他必须做的时候，公司上层就会知道这件事，那时对我的影响可大了。 我公司生产部有两栋六层的高楼，罗经理不在写子楼办公。他在a－5栋三楼。 他正在跟主管们开会，我在外稍等了几分钟。会议结束，我推开门，罗经理很快跟我打招呼：“王主管，你可是稀客啊，请坐！” 罗经理在我们公司人缘关系特好，听老同事说，他在公司可是元老级的人物，干了十多年，是实干派。不过遗憾的是，他从最低层干出来的，吃过很多苦，留过很多汗的硬汉。我们这些晚来的同事对他从内心敬佩。 “罗经理，我今天来求你帮忙的啊。” “王主管，别这么说，我老罗能帮到你的，你尽管开口。” 我把这个产品目前机壳可能推迟的事情跟他敞开说了大概。 “我们刚才开会就是安排明天下午这个产品上线的事，如果这个机壳不能完全到齐的话，我们不好操作，你知道，这个产品是死期，明天晚上必须要完成。外厂物料十点到，iqc验完货，差不多十点半，我们中间时间没有物料，工人怎么办？”罗经理说的都是事实，这等于说给工厂的生产安排全搅乱。 “这样，罗经理你看行不行，你们把上线的时间推迟到晚上六点半，当然这样做，你们加班要到十二点多。”我跟罗经理建议到。 “这样不是不可以，问题是我们明天下午停下来的两条生产线如果继续做原来的产品，也没有物料，这些物料也是明天晚上到，明天整个下午这两条线停下来，我跟公司怎么交代呢？”罗经理似乎有点为难。 “我想是不是你再调动另外一些产品让这两条线做一些库存呢？”我再次建议罗经理。 罗经理沉默一会儿说：“现在马上要下班，我也来不及召集主管开会，看来也只有这个办法，下午我再给你电话。” 流氓大亨(一) 我们赶到许老板家，两点多一点。生产部经理罗有先发来短信：“王主管，我们做了调整，可以把这款推迟到明天晚上，但你务必保证明天晚上十点前，所有的机壳全部到位。” 我想这至少争取到时间，多少有些许安定。 许老板租的房在龙华丽景花园，这是个有几万人居住的高档小区。许老板在深圳本来有自己买的房，由于前些年做生意失败，房子卖掉，现在又重新租房。其实租房比买房好，深圳的房价一年疯过一年象火箭直冲，冲得所有人受不了，特别是工薪阶层简直连梦都没有。 我们进来的时候，许老板一家人正在吃饭。我想他们家事多，忙得吃饭都顾不上了。 “王工你来啦，欢迎，欢迎，贵客！”许老板看到我来，给他一个意外的惊喜，他即刻从餐桌旁起身朝我与冷霞走来。 “表哥，王工现在是我们公司采购部主管啦。”冷霞听到许老板称我王工的时候，她亟不可待地告诉表哥这一好消息。 “王工，不，是王主管，本来是大才小用嘛，做主管也还委屈了点，不过还是恭喜你，机会以后很多。”许老板一边给我递烟，一边笑得神采飞扬。 “是啊，许老板说得对，官不在乎大小，看是否有机会。今天是许老板的好日子，我是特意来贺喜的。”我热情地恭贺着许老板。 接着，冷霞牵上我的手来到两位六十开外的老人面前，这两位应该是冷霞的父母。我正在想着如何跟老人打招呼，冷霞叫开了：“爸，妈，这就是王恒，我们是一个公司的。” 两位老人立马从餐桌边起身，满脸微笑地看着我说“我们家小霞经常提起过你，好小伙子，好小伙子。” “伯父，伯母，您们好！”我拉着两位老人，请他们坐下。 这时许老板叫他儿子给我与冷霞加了两个位。我与他们这一家子十多个人围在了一起。 许老板把儿子，女儿介绍给我认识，其他的七大姑八大嫂也一一作了介绍。 许老板今天结婚的女儿，叫许倩。我记得，她去我们公司找过冷霞几回，因为她高挑的个，白皙的皮肤，给人印象极深。 我与冷霞坐在她父母的旁边。她母亲很慈祥，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的外婆，待人亲切，言语不多，是那种用心去感悟别人的老人。她不停地给我夹菜，不时地用眼神扫过我的脸，一次比一次热情，一次比一次亲切，我已经感觉到她对我这个未来的女婿很满意。我非常害怕这样的满意，毕竟我与冷霞之间的结果谁都无法预料，如果我伤害了冷霞，也许只是自责，内疚，但这种伤害如果说扩散到冷霞无辜的亲人，特别是她善良的爸妈，这是不可饶恕的罪过。 可能冷霞并不是我这样的想法，也可能她仅仅为了安慰父母，以免父母因自己年近三十仍未找到男朋友而担心。这种想法不是说没有，现在过年过节，出门在外的年轻男女，因为怕父母追问自己的婚姻，就租男友，租女友，回家应付父母，我就被租过一次。 在qq上认识一个大龄女孩，说春节很害怕回家，也是因为父母追问她的婚姻。后来到春节的时候，邀请我去她家玩，同时要我帮她一次，就是租我这个男友给父母风光一阵。这个女孩湖北黄石人，有一点姿色，不过太妖艳。我想，有吃，有住，有玩，有美女相伴，主要是有红包，不妨试试，就当回实习生吧。 到她家没有两天，我的心灵就无法抗住来自情感的撞击，受不了这种方式去欺骗她父母对儿女的爱，尽管是她女儿设计出这场戏，我也不想成为这样的男一号，我偷偷地溜走，不但红包没要成，还付出了车旅费，真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流氓大亨(二) 冷霞的老爸是个朴实的农民，不善言辞，不停地跟我碰酒，以表示对我的好感，从酒杯中我感受到了一个父亲对自己女儿浓浓的感情。 “王恒，来，我们兄弟喝两杯！”许老板现在说话的口气不是一个生意人跟客户说的那样客套，虚伪，是一个表哥与表妹夫之间拉家常似的随和，真实。他完全明白了我与冷霞之间的关系，他今天非常开心，笑容始终挂在他那黑红黑红的饱经风霜的脸上，他今天不仅仅是亲爱的女儿大喜之日，也是他亲爱的表妹有了希望之日。 我们正在红红火火饮酒聊天，整个屋子充满了欢乐的喜庆。突然门被推开了，一个西装革履，个头高大，喜气洋洋的年轻小伙子进来了。 一刹那间，我们彼此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之中凝固，足有十秒之久。 “王恒！” “杨超！” 我们几乎同时喊出了对方的名字。我跑过去，我们紧紧地拥抱起来。 屋子里的人个个莫名奇妙。 这个杨超就是我高中一个同学，来自本省的另一个城市。我们是很好的哥儿们，可谓是同类的人，见到漂亮女人都是激情高昂，什么都敢干的人。高二下学期一个星期六，因为他调戏高三文科班的一个女孩，被女孩举报，学校以他耍流氓理由开除了他。幸亏那天我们不在一起，他是单干，否则我会跟他一样的下场。从此我们天各一方，再没有消息。想不到今天在这种场合相见，我感叹。缘分啊！ 我才知道，杨超是许老板的女婿，即今晚的新郎。看他的名片，深圳某公司的老板，做安防器材生意。想不到曾经的流氓，今日的大亨。流氓变大亨，大亨变流氓，这个世界纷乱无序，谁是好人，谁是坏人，都没有人去关心，也没有时间去关心，所有的精力与时间全部去追随金钱与地位。 杨超的到来，气氛更加高涨。许老板，冷霞，她的父母都没有想到世界这么巧，我跟杨超是好同学，他们的心里还有另一种高兴，以后又是亲戚，多好的事啊！ 杨超把今晚的宴席已经安排得周详，七点，大鹏国际大酒店。虽然他今晚是新郎，由于多年未见，积压在内心深处的深厚情谊让我们两个无法抑制，不停地干了一杯又一杯。 今晚的婚宴办得隆重，热烈。所有的来宾可分为四类，一是双方的亲人；二是同学，朋友；三是他公司的员工；四是关系密切的客户与供应商。 杨超把他大学的同学介绍给我认识，一再强调我们是好哥儿们，在一起干过多少多少见不得人的坏事，弄得他同学个个哈哈大笑。这小子仍是当年敢做敢为，不拘小节的性格。没有想到这个所谓的当年流氓还考上了中国科大。现在事业一片辉煌，我不得不佩服。 快到十点钟，宴会已接近尾声，许老板两口子在安排送客人。杨超说，今晚我们几个同学借这个机会再闹一阵，安排了几间大ktv房，有的客人留下来继续欢乐。我们几个同学在一个小房，继续喝酒，唱歌，杨超对我很亲切，我们似乎又回到了中学时代。 “王恒，你跟冷霞什么关系啊？”杨超跟我干了一杯，放下酒杯就问我。 “我们是同事关系，她是我的上司啊。”我不在意地说。 “你这小子吃了鱼，还不承认是猫，我看没有那么简单。”杨超调侃着我。 这时冷霞进来了，给我拉出房外，我觉得她好象有话跟我说。 “王恒，我爸妈明早就要回江西，他们想跟你说说话，在203房，你去吧。”冷霞说完就进房去同杨超他们唱歌去了。 我不知道，她爸妈会跟我说什么，肯定是关于我跟冷霞之间的婚事，没有想到会来这么快啊，我一点准备也没有，脑子一片空白，慢慢地走向203，轻轻地推开了门…… 主动出击(一) 冷霞的父母是明理之人，我们只是拉拉家常，无非是父母多大，兄弟几人，家境如何等凡人凡事，并无难言之隐。问及我与冷霞关系，我也只得照实说，我与冷霞还在发展之中，不能让老人有更多的期待，枉费老人们的爱心。末了，我明早不能亲送二位老人离深，深表歉意，在此，提前祝二位长辈一路顺畅，道个晚安。 冷霞非要坚持跟我一道回公司。她应该留下来陪陪父母，他们来一次不容易。冷霞以工作为重，舍弃了儿女之情。我的心也轻松愉快起来，无论如何，小胥拜丈人的事告一段落，我没有多大的思想包袱。 冷霞升为经理后，采购部的事，她很少过问，如莫经理一样，她的工作主要在pmc方面。我的工作变得多起来，主要是拍板的事多了起来，我喜欢这样的工作，它具有挑战性，当然，重要的是灰色收入将更宽广。 品质部刘经理来我办公室，我想他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恒生厂的产品质量越来越不稳定，目前退货很多。特别是2010gs－5这款几乎不能满足我们日常生产，生产部看来要投诉了，你知道这个事吗？”刘经理一坐下来就跟我开门见山。 我发现刘经理是个极有心计的人。恒生厂是我公司的塑胶件主要供应商，这家厂是我们莫经理敲定下来的。多年来品质是很稳定，每年的供应商评比都是前三名。我根本没有听说过恒生厂最近有过什么问题，如果是退货，我采购部会收到iqc的退货报告。这是刘经理在无中生有，他的无中生有给了我暗示，我们该采取行动的时候了。 “刘经理，象恒生厂这样的情况，你们品质部要出一个异常报告书给相关部门。”我提醒刘经理。 “这个问题很容易，关键是你们采购部要做好准备，不能吊死在一棵树上，我们也可以先把2010gs－5这款转移到其他厂做嘛。”刘经理的想法很明白，清楚。如果转到德茂厂许老板处，刘经理更会乐意。这不正是我所需要的吗？ “刘经理，你说得对。转给德茂厂，怎么样？”我看着刘经理脸上的变化。 “很好啊，既然恒生厂现在做不过来，我们就转吧，一来不影响我们公司的生产任务，也帮恒生厂缓解了压力，这叫一举双得。”刘经理一本正经，平常的微笑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想，刘经理心里话没有说出来，这不是一举双得，是一举四得啊。他妈的，刘经理太心急。我这个主管位子还刚刚坐上，他就要行动了。 这对我没有坏处啊，我回头一想，2010gs－5这款的量很大，一个月有20多万的货款，转走之后，对恒生厂来说，是一个不少的损失。我现在用得着管他的损失吗？至少刘经理不会这么认为。再说恒生厂的老板唐回龙也不是个好东西，平常见面喜喜哈哈，总是别想从他的口袋弄一个铜板。更离谱的是过年过节也从没有见他来过采购部打理打理，他可能以为跟莫经理很铁，不需要搭理我们这些小瘪三。可他错了，小瘪三也会变成大瘪三。这个世道变化太快，有时候快得你的思想都跟不上。恒生啊恒生，谁叫你是碰到我的手上呢？不，具体的来说，谁叫你碰到我们刘经理手上呢？ 主动出击(二) 刘经理离开我办公室前如此安排：“下班前，我给你两套2010gs－5签板，你通知许老板明日过来拿样，同时我把恒生厂今天下午送到的货退掉，出一个异常报告书给公司相关部门。” 我知道刘经理这一手很绝。他一退货，我们公司生产部生产就会受到影响，这一款生产任务很紧，公司高层一定会知道。刘经理只要出异常报告书，再提出建议更换供应商就名正言顺，水到渠成的事。至于他怎么退货，我们这个可爱的刘经理有的是办法，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现在我是主管，有很多具体的事，我不能跟得太多，必须要交给手下去跑腿。是考虑招人的时候了，那个张刁一做事不可靠，他那张破嘴会坏事，再多招两个工程师来，以后跑腿的事还多着呢。对，招聘的事，平常都是啊芳在负责。 啊芳看了看我招聘要求后说：“主管，我们部门再招多一个文员吧，我与啊丽工作任务太重。你是知道的，这么多供应商我们都要跟，有时真的忙不过来。冷经理以前也准备增加一个文员，可是一直没有时间招。” 我操！你们俩文员还忙不过来，还好意思跟我说，以为我是个傻瘪啊，你们两个每天大部分时间见不到人，要么就在偷菜，或者是qq聊天，我稳定下来看怎么整你们这些毫无纪律的东西。 “招文员的事以后再说吧，这需要名额，不是说要增加就可以增加。”我告诉啊芳实际情况。 我跟冷霞同居的事，我猜想部门的人都知道了。啊芳来我办公室取资料时，她看我的眼神与往日有了明显的变化。我不是害怕这样的眼神，而是怕她们认为我是依靠冷霞才能做主管。我难道做一个小小的主管还需要靠女人的关系吗？我心里很不服！ 快下班了，我的手机响起来了。我知道我现在是采购部主管，下班时手机不停地响太正常不过。但我才做主管两天啊，效果有那么明显吗？ 我接通了电话：“喂，请问哪位？” “王老弟啊，我是恒生厂的唐回龙大哥啊，今天晚上我想请老弟出来坐一坐，我开车去你公司接你吧？”唐回龙很诚恳热情地邀请我。 谁跟你唐回龙称兄道弟过啊，我跟你唐回龙没有深交，去你工厂也不过一两次，我凭什么要跟你唐回龙坐一坐，不是浪费我的时间吗？不是浪费我的感情吗？再说，你唐回龙临时挖茅坑，是解决不了问题啦。 话说回来，俗话讲，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唐回龙是如此热情，如此诚恳地请我，我也不能不给面子吧，虽说我们之间没有交情，但也没有过节啊。去还是不去呢？如果是许老板，我毫不犹豫，可偏偏是我不太喜欢的唐回龙！ 回头是岸(一) 我还是拒绝了唐回龙的邀请。这个时候去应邀是不明智的。品质部刘经理一定会给他这次的货退掉，给他出一点难题，这样的事我最好不能露面。唐回龙如果真有想法跟我多一点交往，以后的机会多的是。 今晚我最担心的是曹经理的机壳尾数能否十点交齐，下班前曹经理的电话终于打消了我这一顾虑。模具两套都提前修好了，现正在生产着呢，九点前就可以送到我公司。 下班时，冷霞一定要我回去吃饭。我们两个虽然是同居，这些日子来给我的感觉跟平常两口子过家没有多大的区别，只是没有那种合法的名份。名份重要呢？还是实际内容重要呢？我相信大部分人一定会选择名份。 从公司到我们出租房，走路差不多要二十分钟。如果不是很特别的情况下，上下班我都是步行。因为我们平常的工作太缺乏运动。 就算我步行回去，冷霞的饭菜肯定也未整好。自从我们同居一来，冷霞几乎不让我插手做饭菜的事，我一个大爷们闲在一边，女的却累死累活为男人忙前忙后，我看在眼里，心里不是滋味。 我尽量放慢脚步，拖延到家的时间。街上的人多了起来，街道的两侧围满了年轻的男男女女。他们在路边小摊上买一些三，伍块的盒饭，这在深圳每一个工业区附近都有类似的风景。 我估摸走了一大半的路，张刁一给我来电话。这个小子，在医院待着烦，不知道又有狗屁事。 “王恒，我今天下午就出院了。今晚我在梅花山庄请你吃羊肉火锅，就我们俩个。六点半不见不散。”这种邀请从张刁一嘴里说出来，很多人都不会信，如果不是我亲自听到，我也不会相信这样的事实。 “有什么事吗？如果没有其它事，那就下次请吧！”我拒绝了张刁一。 我本来快到家了，今晚冷霞肯定给我做了许多好吃的，为了一顿火锅跑老远去，除非自己脑子进水。 “王恒，你一定过来，我有要事跟你商量。”张刁一恳求道。 我想张刁一敢于放血，割肉般的痛苦请我吃饭，不会是没有事。但他的事往往不是顺心的事，弄不好让我也搭进去不可。哎，谁叫我们是同事呢，再说我现在也是他的上司，属下有困难找上司解决也不过分啊。 我打电话给冷霞，说明了情况。她很不愿意，但我决定了的事，她拿我也没折，只害了她辛辛苦做那么多菜，又白费了她对我的爱心。 在深圳再热的天也有很多人喜欢火锅，吃得满头大汗，要的就是这种感觉。我来到梅花山庄，人很多，几乎坐满了。张刁一在广场的中间占了一个大台。他已经点了三斤羊肉，问我还要加点什么。这已经够多，再加就是浪费。我叫来一瓶高度白酒，这是吃火锅最好的饮料，啤酒靠边去。 从医院出来的张刁一，脸上的疤痕还没有完全褪尽。但神色已恢复到以前，喜乐形于色。 “王恒，你现在可是大主管，请你喝杯酒也不容易啦。”张刁一端起酒杯就跟我干起来。 张刁一这个铁公鸡，什么时候主动请我喝过酒，说出这没良心的话来气我。 回头是岸(二) 张刁一在钱的事情上总是健忘，我直言不韪：“你这不是请我，应该还我的情，上次我给你去找肖小梅老公谈判，是我掏钱请他们的。” “老大，话可不能这样说，我要你去糖水店，你死要面子，去了餐厅，这能怪我吗？”张刁一死皮赖脸地笑了笑，端起了酒杯又跟我干了 “老大，还是你厉害，你把冷霞搞定，主管位子轻而易举到手，这是曲线升职啊。”张刁一几杯酒落肚，胆子开始大起来。 “想当初，我搞定她就好，我总是打不准靶子。开始冷霞有一个男朋友，骗了她钱，想不到钱还没有用出去就出车祸一命呜呼，苍天有眼啊！”这次张刁一自己独自干了一杯。 “冷霞自从她男朋友死了，就慢慢变肥，也不知怎么回事，我就没有兴趣了。本来我有一点点打算。”张刁一说出了心里话。 “女人漂亮有屁用，现在男人活得这么累，就是要找一个能帮到自己的女人，象你王恒想得周到，就是高！”张刁一越来越离谱了。 “你这个臭小子，今晚请我喝酒就是要当面说我跟冷霞的坏话是吧？我对冷霞可是真心的，不会象你整天想到女人的好处。”我开始臭张刁一。 “老大，你别在我面前装君子，我们彼此彼此，只是你藏得深。我今晚要与你谈正事。”张刁一怕我揭他的老底，开始转入正题。 “老大，你说我冤枉不冤枉啊，我要跟啊芳结婚。”张刁一蹦出来我从没有想到过的事，这个人经常给人惊奇。 “是我们部门的啊芳？你不会喝醉了说胡话吧？”我真不能相信他说的话，不知道他肚子里装的什么药。 “是啊，我也不想，但是她现在肚子大了，今天医院检查，有两个月。啊芳不同意打。”张刁一有点苦恼。 “那你怎么办？”我似乎相信了他说的事实。 张刁一这件事做得确实隐蔽，我知道她跟啊芳有一腿，但不至于给她肚子弄大啊，张刁一啊，你也太不小心啦，自做自受。 “我想明白了，不打也可以，我准备下个星期带她回老家结婚。”张刁一已经铁了心，又跟我干了一杯。 “你们两个请假，请多久？”我问。 “我们决定辞工，请你帮我急辞工。”张刁一恨不得明天就走。 我知道在我们公司辞工，要一个月后才能离职，当然我帮他是可以做到立即走人的。但是我想不通张刁一变化如此之快。 “你其实可以请假，也用不着辞职走人啊。”我劝张刁一。 “老大，我已经打算好了，你帮我搞定吧，我下个星期二走。”张刁一没有接受我的建议。 我们从梅花山庄出来快十点半。奇怪，冷霞怎么没有给我电话呢。这段时间我晚上出去，她总得给我打一两个电话。这个时候她早就冲好凉，应该在看电视，或在跟同学qq。我一边往回赶，一边打冷霞手机，可一直无人接听。我的感觉告诉我，这不正常。我一直打，还没有人接。 当我打开房门时，电视是开着的，我没有看到冷霞，我再打她的手机，发现她的手机在床上。我走到洗手间边，推开门，突然大叫了起来：“冷霞！冷霞！，冷霞！”不顾一切冲了进去…… 酒后吐言(一) 冷霞倒在了卫生间的地板上，鼻子流着血，已不省人事。我摸了摸她的心脏，还在强有力的跳动。我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动她。我即刻拨打120。十分钟后120车来了，医生做了简单的处理，立即去了医院。 我马上通知了冷霞表哥，许广才。这里是她唯一的一个亲人，我通知他马上到南山第一人民医院。 急救室里，大夫们在抢救。我在外面焦急地等待。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突然感觉，人的生命是多么的脆弱。生与死就在一瞬间。无论你多么富有，无论你多么贫贱，死永远是你绕不过去的障碍，只是死的方式各有不同。如果我今天不是早点回家，情形又是另一种结局。 半个小时候后，医生出来跟我说，病人已经醒过来了。原来是病人摔在地板上，伤了后脑勺，造成伤者间隙性昏迷。幸亏发现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来到病房，冷霞正在打点滴。她看到我，她笑了，好象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她想坐起来跟我说话，我按着她的肩，示意她不要动。我看了看她的后脑勺，没有流血，只是多出来一个象小馒头似的突起。我问她痛不痛，她摇了摇头。我想她是怕我心痛，她确实很坚强，摔成昏迷那有不痛的道理。 大个子也经不起摔。我知道是卫生间的地板惹的祸。我好几次也摔到，我提醒过冷霞，要买防滑地毯铺上，她始终没有去买，以为小心一点，年轻人不会有事。其实我发现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我应该去买，也不至于今天不幸的事发生。 冷霞的点滴打完了，许老板此时匆匆忙忙赶到。他听说了事情的经过，看看他表妹也没有多大的事，紧凑的脸遂渐舒展开来。他以为冷霞出了天大的祸，我电话里也一时说不清楚，他一路上提醒吊胆。 医生进来要求冷霞做头部ct，冷霞坚持不做。她以为没有必要，自己感觉舒服就行。我知道冷霞是怕花钱。我现在多少对她有些了解。她喜欢的事，花多少钱都行。对没有必要的事就吝啬得一毛不拔。但是对自己的病是不能节约的，我与许老板强烈地劝她去。最后许老板干脆去把钱交了，冷霞没有办法，只有跟着医生去做ct…… 我在医院一分钟都难以坚持，主要是我对福尔马林的强烈的刺激性过敏。我们陪着冷霞，做完各种检查，已经到两点钟。我劝许老板先回工厂，稍后我带冷霞回家。许老板说他出来时，已经跟夜班主管安排妥当。他要求冷霞住院观察一两天，不要急于离开，因为脑部受伤，随时有反复性。医生的意见也是住院观察。 许老板给冷霞安排一个单人病房。我知道医院单人病房很贵，看来她表哥对这个表妹很疼爱，从他进病房时紧张，惊恐的神态我就感觉到这一点。 许老板下楼去买了几瓶水，一条新毛巾。然后又打一些热水进来，给冷霞擦洗了脸，擦洗了双手。许老板象对自己的亲女儿一样耐心，关爱。 冷霞可能太疲倦，在我与许老板聊天的间隙，她慢慢地睡着了。 酒后吐言(二) 为了不打搅冷霞睡觉，许老板察看了冷霞睡得很安详，就拉着我下楼来。我一再要求许老板回工厂，有我在这照看就行，没有必要两个人守着。许老板不放心，并说，他晚上还没有吃饭，拉着我在医院附近一个排挡坐了下来。 这个时候人不多，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在宵夜。许老板随意点了三个菜，上了四只啤酒。我知道许老板喜欢酒，我就陪他喝几杯，反正晚上都不能睡觉。 “老弟，你感觉冷霞的父亲怎么样？”许老板酒过几轮后突然问到这个问题。 冷霞从来没有跟我谈起过她父亲，有关她母亲的任何事也没有跟我谈过，我也没有想过问她，我只知道她是江西井冈山人。这还是我从她的身份证看到的信息。从见过她父母亲后，给我的印象是一个朴实无华，勤劳节俭的庄稼人，仅此而已。 “冷霞的父亲是继父，她两岁时，亲父亲就去世了。”我发现许老板说话时眼圈开始变红，不是酒后的作用。 “我妈看到这唯一的外甥女太可怜，就抱到我家来，毕竟还有我奶奶，我们这些表姊妹可以照顾她。直到初中毕业后，她母亲再婚，继父坚持要女儿回家读高中。冷霞才离开我家。”许老板把最后一杯又喝完。 我想不到冷霞有这样的身世，可一点都没有给我透露。我看啤酒已喝完，许老板言之未尽，叫老板加多三只。 “冷霞的继父，是个硬汉。我姑妈一身是病，又不能干重活。自从冷霞回家读高中，读大学，他再不需要我家提供任何的费用。冷霞读大学的时候，我们家偷偷摸摸寄钱给冷霞用，他知道后一定给我们退回。我知道，那时的农村很穷，大家都活得艰难。他是个老实农民，没有背景，没有靠山，完全用自己的一双手，一年四季种素菜瓜果卖钱，给冷霞供完大学。”许老板说起冷霞的继父，从骨子里流出一份感动。 “冷霞对父母的感情极深，她从来没有给他当继父看，在他心里，就是亲生父亲。冷霞很坚强，生活也很自立。在她第一次恋爱遭受沉重打击的时候，她想到过自杀。我们劝她，一提到她的父母，她最后放弃了愚蠢的想法。”许老板对冷霞有一种超越亲情的复杂感情。 我知道许老板指的是程然那个坏小子，欺骗了冷霞。冷霞在感情上的执着与她的出身，她生活的环境有很大的关系。 “我十分了解冷霞，她已经非常喜欢你，虽然她没有跟我说你们之间的关系，但是我非常明白清楚，我希望你要珍惜，不能把感情当儿戏。”许老板端起最后一杯酒跟我干了，说出了他内心的话，也算是一种嘱咐吧。 我们回到医院已经四点钟了，冷霞还是睡得很香，我真想抱着她吻一吻，可是许老板在我身边坐着。 自由招聘(一) 在冷霞的一再坚持下，冷霞出院。我知道冷霞已没有问题。年轻人毕竟体质强，一点外伤是伤不了筋骨。我也实在闻不了医院的那种怪味。 我把冷霞安排在家休息，要去公司上班，有很多事在等着我去处理。中午回家再给冷霞弄一些吃的，冷霞觉得很满意，目送着我下楼，去了公司。 已经有四个人在我部办公室等着我面试呢。 “主管，四个人都是来应聘采购工程师的，两个男的，两个女的。这是他们的资料。”啊芳看我一进办公室就跟了进来。 我坐下来，随意扫了一眼资料，对啊芳说：“我叫一个你就安排一个进来吧，先请杜小刚。” 一个高个，面目清秀，衣着整洁，左手夹着一透明的塑胶文件袋的小年轻人进来我的办公室，在我办公桌前面椅子坐下。 我的目光对视着他，我久久不出声。刚开始他也看着我，面带微笑似乎在等着我的问话，一两分钟后，他的微笑慢慢从他的粉嫩的脸蛋褪去，眼光也不自主地偏离了我的视线。他急切的情绪开始表现出来。 “我想请问杜先生，你为什么想到要做采购工程师呢？这好像与你的专业不对口。”我突然给这杜青年发问。 这个青年，好像一下子还没有反应过来，惊了惊：“我没有特意想过，我只是现在很需要一份工作。” 我知道他说的是实话。我经历过这样的日子。刚刚大学毕业找工作很困难，特别是在深圳，大部分工作都是需要有实际工作经验的人，企业不想培养新人，在民营企业更表现得突出。 但有的岗位是可以接受新人，关键是看他的上司怎么把新人带出来，让他们成为有工作经验的人。 “如果你被录用，什么时候可以上班？”我几分钟后就决定录取这位青年。 “明天就可以。”我看得出来，这位杜同学很紧张，很激动，一个他没有想到过的结果。 我叫来啊芳：“你去把这位杜先生的毕业证验证一下，如果没有问题，就让他填好入职表，通知行政部，他明天上班。” “主管，后面还有三个呢，结束后一起办吧。”啊芳提醒我。 这个杜先生，起身跟我说了声谢谢，高兴地跟着啊芳出了我的办公室。 一个丰满，中等个的女青年进来了。 “您好，我可以坐下来吗？”这个一身菊花色连衣裙，留着学生头短发，一双单眼皮有神的眼睛镶嵌在她红朴朴的脸蛋上，你怎么看，都觉得漂亮，绝不仅仅是一种青春美。 刘小燕，23岁，某大学中文系毕业，深圳某大型外企任pmc高级文员2年。 她所在的那家企业，我熟识。我来这之前，在那家公司做过一年开发工程师。 刘小燕所说的有关那家公司的情况是属实的。从她回答有关pmc方面的问题来看，有工作经验。我决定录取她。 自由招聘(二) 我看到年轻靓丽的刘小燕，突然不自主地想到冷霞。她是一个醋坛子，这么一个漂亮的女人在我身边工作，她放心吗？我相信自己可以坐怀不乱，冷霞会相信我吗？这种事我不能不重新考虑，一定得考虑冷霞的感受。 刘小燕，做过pmc。冷霞现在是重点管理我公司pmc的工作。如果说冷霞对我录取刘小燕有情绪的话，我可以把刘小燕推荐给冷霞，这样一来不就是有一个退路吗？ 我跟刘小燕谈了一些实际方面的事情，工资，工作职责等，最终录取了刘小燕。 其他两位工作经历太丰富，不是我录人用人的原则，我客气地告诉他们事后等通知。 忙完这些，已经到十二点，下班时间。我想起来，中午还要回去给冷霞做饭呢。 我匆匆忙忙跑到超市，买一些新鲜排骨，一点青菜。回到家，没有想到冷霞已经做好饭菜在等我吃。 “你伤还没有完全好，怎么起来做饭，不怕死啊。”我责备冷霞，她对自己太不负责。 “我没事，反正闲着也无聊。”冷霞给我盛汤，无所谓的样子。 “你先给我电话，免得我跑超市买菜呀，再说我在公司吃饭不用钱啊。”我喝着汤，还在说冷霞做得不够妥当。 “菜可以放在冰箱里呀，你真是个钱迷！”冷霞笑着跟我说。 我看了看冷霞，我也忍不住笑了，是笑我自己。 下午。恒生厂的2010gs－5款终于调转出来了。我已经通知德茂厂的许老板，去恒生厂拉模具，明日要安排赶货。许老板心里爽极了，电话蹦出来的话比任何时候都响亮，有信心。我也是很开心，我想我的钱包也会慢慢鼓胀起来，还有一个人很开心，那就是品质部刘大钱经理。 张刁一，啊芳，来交辞职报告。我及时给他们批了。急辞工，但要下个星期二才能领到工资。 我叫张刁一，啊芳去joey副总处签批。在我们公司，（职员）急辞工必须副总以上签批，财务才能结算工资。不过这也是一种形式，主管签过后一般不会有变动。因为主管都知道这种权力不会滥用的。 整个下午都在处理这些琐碎的事情。本来采购部的工作不太复杂，就是要注意一些细节上的事情，只要认真去做，就不会有事。啊丽今天就弄出麻烦事来。 2010gs－2这款产品下单少下了2000套。生产部现在要急于出货，而供应商也抽不出时间来帮我公司补数。 最后，刘大钱给我出了一个主意。原来刘经理前段时间退了这家供应商3000套货，其实这批货再次挑选，大部分是可以用。 这对供应商来说是好事，刘经理派出qc督检。供应商迅速整好2000套机壳送到我公司，解决了我将被投诉的危机。 这样的事情以后绝不能再发生，靠侥幸一定会出问题。我一定得罚啊丽，按公司制度办，否则我这个主管做不了多久就得滚蛋。 罚300，啊丽坚决不服。我毫不心慈手软地通知财务。你想砸我的饭碗，我一定先砸了你！ 快下班了，曹经理约我与刘大钱在海鑫酒店见。我知道有可喜的内容。因为昨天他收到了我公司付给他的货款。 我告诉冷霞，晚上不回去吃饭。我没有通知刘大钱，同时告诉曹经理也不要通知他。曹经理不知道刘经理最需要的是什么，我清楚。 我一个人悠然自得地去海鑫酒店。 穿针引线(一) 在深圳，白天人们忙忙碌碌，为了自己，为了家庭不惜拼了老命努力地工作。晚上不同的人们在不同的地点，无论豪华，无论简陋，都有相应的娱乐，或休闲，或放纵，或继续工作。总之，繁华之下，老百姓似乎在想，国家强大了，我们富裕了吗？顾不了更多的思考，我们需要的是快乐，我们需要的是今晚满足。酒店遍地开花，仍见每个酒店人来人往，叫喊声，碰杯声，声声入耳，成为深圳街头一道亮丽的景色。 海鑫酒店也置身于这一人声鼎沸之中。208房是曹经理告诉我已经订好的房间。我想曹经理不用这样破费，毕竟我们不是纯粹的商业关系，我们还有更重要上下属之间的感情。随意一个地方也足以让我们叙旧，谈心。 我推开门，七八个人已经围在一起谈笑风生，其中还有一大半我还挺熟悉的，也是我曾经的同事。 按时下的规矩，我迟到半个小时，我自罚两杯。今天曹经理点的是红酒，我觉得不过瘾。“来两只高度白酒！我很长时间没有跟魏建生喝过了。”我告诉曹经理。今晚他是东家，我也顾不了客气。魏建生跟我都是曹经理的以前手下。 魏建生的女朋友陈红梅，挡住我与魏建生喝酒。她以前是我们开发部的一个文员，也算是老相识，风骚得很，怎么跟魏建生搞上。我想她迟早给魏建生戴上几顶绿帽子。也许已经戴上了，魏建生不说而已，故做迷糊。 陈红梅的那双吃人的眼不停地在桌前桌后扫来扫去，似乎随时在扑捉她要的猎物，我的妈呀，这么多年，这种骚习惯还没有改！ 魏建生不喝，不意味着陈红梅不喝。喝酒她可是一个巾帼英雄。 “王工，听说你现在是大公司的采购主管，我先敬你两杯，以后还有许多事请你关照我与魏建生呢。”说罢，这个娘们象个大汉般地端起酒杯一饮而下，一连干了两杯。 这还了得！看这架势，魏建生只有做她的宿头乌龟罢了。 魏建生好像也感觉到自己在女朋友面前低了大半截，怕我们日后笑坏她，不顾陈红梅的再三阻碍，跟我，跟曹经理一一敬上一杯。 原来，魏建生，陈红梅去年已经离开了那家公司，自己在石岩开了一个塑胶厂，买了几台二手的注塑机，自己当起了老板。一年来，虽说没有亏，但也没有赚到钱，还处在挣扎线上。 我知道，今晚是曹经理有意按排的，他知道我有可能帮到魏建生，当然这种可能是很大，只要我愿意下点功夫，不是很难办的事。 今晚还有一个不得不说的人，韦玲。我们也是在一家公司共事。她是a生产部的一个科文。胸前两块东西任何时候都突得鼓鼓，让少男老男都想入非非。长长的黑发，从没有见她捆扎过，任风飘散，给人感觉她刚刚从床上起来。她最惹人注意的还不是她高高的个，鼓鼓的胸，长长的黑发，而是点缀在她白皙的脸盘上的一颗大黑痣，看起来，使人想到蒙古包，但这绝对不影响到她给人的美感，反而因为她有这颗黑痣，你更加多看她几眼，慢慢你就喜欢她，可能你还会爱上她。当时我就是多看她几眼，开始喜欢她，准备对她行动的时候，可是我离开了那家公司。 穿针引线(二) 我与韦玲是熟人，很自然地碰起酒杯来。韦玲不会喝白酒，以红酒相代，我还是很乐意地跟她多喝了两杯。我不明白她怎么跟曹经理混得很熟，今晚给她也带来，说不定是巧合呢。我这个人凡事都要分析个所以然，这也许是个坏习惯，其实天下很多事情是没有所以然的，你看到了，你发现了，它就是存在。 听韦玲说，她刚从老家回来不久，正准备找工作。我思忖道，我正需要人手，啊芳下周二要离职，有一个空缺。韦玲做啊芳这个工作一定不会有问题。不知她愿意不愿意。 韦玲听我一说，她高兴得非要敬我一杯白酒，我知道她不会喝，但看她那个开心样，我不忍心扫她的兴。事情在酒杯放下之前就这么轻松地确定下来了。 差不多十点，我知道大家喝得很到位，其中有好几个开始说糊话了。说什么，某日温家宝总理到他们公司视察时跟他握手，拍了照，遗憾的是，由于太紧张，拍出来时眼睛成了瞎子。 魏建生确实不能喝酒，脸涨得通红，一个关公样，说话已经走调，仍不忘站起来跟我喝：“王，王老大，你，你要帮我啊。我工厂生意太差，太差！”陈红梅使劲抢他的酒杯，他顾不了平日对陈红梅的害怕，推开陈红梅咕噜把酒喝个干干净净。 说实话，我最不喜欢在喝酒时直接了当地求人办事，也不喜欢别人用这种方式，它太露骨，显得庸俗，生意人应该学会醉翁之意不酒的技巧。 但魏建生是熟人，我也不去想太多。不管怎样，我们今天在一起喝酒的人，无论什么目的，什么心态，都不重要，重要的我们都喝得开心，喝出了自己感情。 只是曹经理似乎身子不舒服，频繁地进出洗手间。我看时间太晚，提出大家撤，改日大家再聚，曹经理表示同意，叫来服务员买了单。 可是陈红梅觉得还没有喝够兴致，提出大家去ktv。我心里想，魏建生总有一天要被这个女人祸害。这个时候去不是浪费钱吗？再说这是一个很普通的聚会，也用不着去凑那个热闹。冷霞又来电话了，我跟大家道了别，迈出了房间。 曹经理跟了出来，塞给我一信封，厚厚的。说：“老弟，谢谢你的关照。刘经理那里怎么办？” 我毫不客气收下。刘经理必须要打理的，这个人对钱有特殊的感情，他之所以鼎力相助，还不是因为钱啊。但给多少我心中也没有谱，这要看曹经理自己的利润来决定。不过刘经理在其中的作用不是很大，又不可以得罪，他自己明白有多少份量，他看中的是长期利益，只要每个月有进项，也许不会太贪。我就建议曹经理：“你明天向他要个账号，按一个点标准给他应当没有问题。” 曹经理挺认真地说：“一个点好像不太好吧？刘经理人还不错。” 一般老板只会少给，甚至不想给，可曹经理为人处事有些义气，把钱看得很淡，既然自己愿意，我又何乐而不为：“老大，你自己看着办吧，但不能让我转交。” 曹经理笑着点点头，转回了208。 杨琼来访(一) 韦玲来上班了。飘散的头发束扎一起，长长的挂在她后背上，落到腰部。说得不好听的就象一条牛尾巴，唯一不同的是牛尾巴是结着一个点悬空，而她的发是有背做靠山。她自我感觉太好，以为改变了就是时髦，或者是与众不同就是美。这使我想到了第一个给自己的牛仔裤膝盖处弄一个破洞就觉得潇洒，绝美的人一样的心态。刚开始很多人只是好奇，因为这与人正常的穿着方式不一样，穿的人多了，渐渐发现，人们的好奇完全建立在极少数的人怪异行为上，与美还是不美根本没有必然的联系。如果我们的啊芳，啊丽，啊娟背后都有这么条长长的尾巴，我还会有偏见吗？ 我叫来了韦玲，啊丽：“这位新来的同事是韦玲，你手头的塑胶包装材料这一块转给她跟进，有关程序方面的事你可以给她介绍，韦玲如果你有不明白的事可以问啊丽，也可以问我。我希望你一个星期内熟识你的工作。另外，创立公司的杨琼小姐，啊丽你跟她电话联系，今日要根据pmc的计划，2010gs－5的外箱下单50000pcs，但是要记住分两批下。”啊丽自从我罚了她的款，她比以前老实，在我吩咐的时候，不停地作着笔记。我知道这是一种装给我看的形式。因为我们所有的任务都有书面及e－mail通知。 会议室。我在分配两个新来的采购工程师工作任务。杜小刚负责五金零配件。刘小燕负责塑胶零配件。电子零配件的采购跟进还是由原来的伍彤工程师负责。 新来的工程师最主要的难点就是在于不懂公司的部门运作程序，所以我给他们准备足够的相关资料，一定的时间内让他们去自己了解，学习。细节方面的问题只有在具体的工作过程中再慢慢积累，熟识，我相信他们很快会适应新的工作。 冷霞没有上班，她后脑勺的突起还没有消失。她在家已经烦透，一个上午给我打好几个电话。我劝她上班，她不愿意，女人都不愿意把自己丑的一面展现出来，特别是自己的熟悉的同事面前。她确实是一个可怜的大女孩。我不知道她内心的感触如何，她从不在我面前表现出一丝的痛苦与不安。她对我的一切好，都是在押宝，她心里很清楚我们的最终结果仍是一个未知数，她努力地在求解这个未知数，在这求解的过程中她感到快乐，幸福，仅此而已。 我对爱情没有了知觉，我甚至忘记了世界上还有爱情存在。我相信我身边的很多男男女女也有这样的心态。你不要误会很多青年男女幸福美满的一对又一对地走入了婚姻的殿堂，是因为爱情的力量在牵引着他们纯洁的灵魂粘在了一起，其实大多不过是性，钞票，权力把他们捆在了一起，他们不想玷污人们永久以来爱情的伟大，圣洁，因而告诉人们：我们的爱情太幸福了！我们因爱而生！我们因爱而死！可惜一转背，他们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我们知道这样的心态是绝对不正常的，人类不同于动物界的一个最明显之一，就是人类有永恒的爱情，是人们生活下去的一个美好的精神寄托。我不明白我们到底怎么了，是世界本身不需要爱情，或是我们已经没有了爱情。 刘大钱对我越来越友好，每次见到我都是阳光灿烂。明明知道我不是他姨妹夫了，但情谊却与日俱增。我也不能以小人之心度刘君子之腹，说不定我们是志同道合，情趣相投的缘故吧。 想到刘经理，他就来电话。请我去他办公室坐一坐，有些事聊聊。在打工的岁月里，我明白一个道理，在大公司里做到经理级别的管理人员，闲的时候多，忙的时候少。刘经理无非不是叫我去帮他打发多余的时间，美其名曰，部门沟通。同时电话里告诉我一个额外的消息，晚上请我去他家里吃晚饭，因为他小孩三周岁生日，而且他的小姨子，姨妹夫也来。并一再解释说在家弄一些家常菜，气氛浓，感情深。从内心我是认同他这一观点，现在的人们不在乎吃，而在乎情。 杨琼来访(二) 我去三楼找刘经理，在电梯门口碰到了杨琼。她一身牛仔裤休闲打扮，脸上虽然挂着微笑，显然没有以前的光彩照人的神色，似乎碰到了什么困难，准确的说是女人失恋后的那种失魂落魄的窘态。 我带她进了我的办公室，韦玲给她取来了一瓶水，这个韦玲第一天上班就懂得做细节的事，不亏在大公司做过的，知礼知节，让我对她又增加了一分好感。 “你从哪里过来，我今天给你公司下单了。”我看杨琼只顾在喝水，我轻轻地问道。 “我给你们公司打电话，找冷霞，说请假了，打她手机，通了，但没有接。”杨琼对订单好像似乎没有兴趣，反而问起冷霞来。我明白冷霞是故意不接她的电话，还多次警告我不要跟杨琼来往，从那件事后，冷霞彻底对杨琼失望了。 “冷霞摔伤了头，住院回来不久，她可能在睡觉，所以听不到你电话。”我尽量编一个理由安慰杨琼，我不想他们同学之间因为我关系破裂。我知道，女人为了自己的深爱的男人，是不怕跟老同学撕破脸皮的。 “冷霞怎么摔倒的啊，她住院你怎么不告诉我呀？是不是冷霞还对我有陈见吧？这么大的事，她不会不告诉我的。”杨琼吃惊地问我几个为什么。 “也没多大的事，冷霞冲凉的时候摔倒，到医院检查观察了一个晚上就回来了”我说得很轻松，杨琼对冷霞一如既往地友好，并不因为冷霞的冷淡而对她有有看法。 “我从声浪电子公司出来，谢经理给我下了很多订单。本来我准备回公司，谢经理说改日请我们去他家玩，我想我应该过来看看你们。没想到冷霞病了，你下班我们一起去看她吧。我今晚不回公司了”杨琼到现在真还不知道我跟冷霞的关系呢，她还真以为，冷霞因杨琼说我抠门生气。其实，杨琼你错了，冷霞吃你的醋，而且醋味很大。 我们下班的时候，刘大钱上来我办公室。我告诉刘大钱，我来老乡了，晚上不能去他家吃饭。刘大钱可不这样想，他安排了的事情是不容易改变的。刘大钱知道我的老乡杨琼又是冷霞的同班同学，他决定叫上冷霞，一起去他家。 我感到很为难，如果说杨琼今天不来是有可能，我怎么跟冷霞说呢？ 我跟刘大钱说，我有一个新来的旧同事，一起去吧。刘大钱很乐意，因为他本来没有多少客人，为了儿子的生日，人多好热闹啊。 刘经理带着杨琼，韦玲先去他家。我回住处接冷霞。我不知道冷霞答应不答应，说不定会臭骂我一顿。骂就骂吧，我又没有做亏心事，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就算我做了，她没有发现，我也用不着怕呀，想到这，我有信心了。 冷霞回避(一) 我回到住处，冷霞已经做好了饭菜。她知道刘经理请我们去他家吃晚饭，她有些生气，不是生刘经理的气，是因为我没有提前告诉她，害得她做了这么一桌饭菜，等于浪费。我也是下班前才知道这一邀请，谁也怪不了。 冷霞决定不去。我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告诉她，杨琼来了。如果杨琼没有来，冷霞有足够的理由呆在家里，刘经理也不会对她有何想法，本来刘经理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请她，也不知道我与冷霞的私人关系。问题就是冷霞一旦知道杨琼来看她，而不进自己的门，冷霞的心可想有多难受啊。虽然冷霞不想再跟杨琼打交道，杨琼毕竟来到这里，目的就是看望自己，还能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冷霞，你还是得去。刘经理的小孩过生，人家真诚地请我们，我们还是要给别人面子吧，我们在一家公司共事，抬头不见，低头见。再说今天杨琼来我们公司，听说你病了。特意留下来看你呢。碰巧刘经理在我办公室，知道是你老同学，就非把杨琼拉过去啦，回头我来接你，杨琼打你好几次电话，你没有接，她对你有点点意见。”我想还是把杨琼来的事告诉冷霞，她自己决定去留，免得最后怨我。 冷霞毕竟是个考虑事情全面的人，不会因面子的事得罪人，只不过想在我面前撒点点娇罢了。我们出门来，在玩具店给刘经理小孩买了一把玩具枪，来到了刘经理处。 刘经理也是在一个花园小区租了一套房。这个把钱看得比命还重要的人，竟然租的是一套大房，我估计租金不会低于三千。如果换成我，真不舍得花这么多的钱去租这么好的房。在外有个地方安身就满足了，讲究更多表面上的虚荣，自己活受罪。人啊人，有的在某一个方面吝啬，必定有另一个方面大方。 刘经理老婆没有上班，在家照看三个小孩。大的女儿十岁，小学马上要毕业。大儿子八岁，读小学一年级。今晚过生的小儿子，四岁，上幼儿园。一家的开支完全靠刘经理一个人的收入。我真想不通，刘经理年龄也不大，三十五六岁，脑子里还遗存过去多子多福的传统观念。过去老百姓日子过得苦，晚上也没有娱乐节目，两口子整日也只得干那个事，再加上没有节育拖施，多生子女也见怪不怪了，也并非都是想多生子女，实因无奈。可如今社会，生活多姿多彩，应接不暇，怎么还有闲工夫去做造子运动，不是很无聊吗？ 刘经理老婆忙里忙外，一个下午整了一大桌菜。刘经理老婆广东人氏，贤惠，又能吃苦耐劳。我很多的哥儿们都说找个广东女孩做老婆是福气，我可不这样看。天下奇女子多的是，好女坏女每个地方都有，上帝不会特别恩施某一个地方，关键是看你有没有一个好缘份，万一你碰到的是一个八婆，也只能说你倒霉，你上一辈子做了孽。 冷霞回避(二) 刘经理老婆做的一桌全是粤菜，他考虑到我们都是外地人，趁我们在闲聊的时候，也亲自下厨，弄几个他们湖北菜，搞出一个气氛来，其实我们都知道，湖北菜是没有特色的菜，只要大家开心热闹就行。 冷霞与杨琼在一起并没有我想象的尴尬，她们仍然是好同学，好姐妹。只是今天杨琼心情有些异常，冷霞头也还没有痊愈，所以不能喝酒，她们之间只能随意瞎聊，没有以前的亲密，欢快。反而今天刘经理的小姨李芝成了主角，不停地说话，不停地给我们每个人夹菜，而且给我夹的次数越来越多，看我的眼神也越来越温柔，让我也感到很不自然，总以为自己做了小偷被逮着了。不管怎么说，她的老公也在坐，李芝似乎没有想到他的存在，我发觉李芝故意在气老公，我不明白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李芝老公一如既往跟我喝酒，不把这当成一回事，他很大度，李芝的挑衅在她老公看来是愚蠢不值得重视。可是我的冷霞可不干了，她久久憋下的气出不来，只得涨红了脸。出于面子，当众不能发作。我看她难受无法自抑，生怕她跟李芝搞出什么乱子来。经验告诉我，女人在这些问题上常常缺乏理智而变得冲动。冷霞终于没有象李芝，她克制了自己，因为她想到了回避，找了个头不舒服的理由，拉着杨琼匆匆地离开了。 冷霞走了，并没有影响到我们喝酒的气氛，只是李芝不再象刚才活跃，变得沉默起来，她好象发现了我与冷霞不一般的关系。其实她没有必要想那么多，她结婚了，我跟谁在一起，她不可以有任何的猜测，怀疑。 韦玲，不会喝酒，只是默默地听着我们聊天，看着我们碰杯，没有丝毫的厌烦。我想不喝了，送她回去，第一次带她出来，不能太晚。 我们一起回公司宿舍。我今晚不能去冷霞处，杨琼来了。 我们快到公司门口，杨琼给我电话： “王恒，你喝完没有？我在莉士酒吧，你快过来！” 杨琼怎么跑到酒吧去了呢？不是跟冷霞回家了吗？冷霞伤还没有好，不会去那种嘈杂的地方。听杨琼的口气，好象喝得有点高。 我要求韦玲跟我一块去，万一冷霞不在，我也有个说法。 晚上十点钟，正是酒吧最疯狂的时候。莉士酒吧也不除外。七彩灯在不停地转，每个角落都在忽明忽暗，小年轻仔没有了白天的羞涩，不停地在狂舞，有的一手提着裤兜，一手在乱挥，这不是在跳舞，这是在发泄！歌手们扯着嘶哑的喉咙拼命拉高音调，与喝酒的人狂吼乱叫声混在一起，变成了最流行的摇滚。杨琼一个人在一个角落喝酒。一个胖乎乎的男人拿着酒杯正准备在杨琼旁边坐下，看到我带着一个女孩过来时，悻悻地走开了。 酒后乱性 我不喜欢在大厅，我叫来部长给我安排了一个小房，不要dj。 杨琼没有喝醉，只是压在心中的愁苦需要一个人帮她解闷，倾吐心中的不快。她在跟冷霞在回家的路上，发生了争吵，一个人就跑了出来。 小房的最低消费380元，一扎啤酒，一盘生果。部长见我自带来了小妹，也不再给我另外安排小姐来陪酒唱歌，只是礼节性的与我喝几杯酒，说些骚人的话，算是打了招呼，扭着硕大的屁股，一摇一摆出了房门，去其它房间招揽客人。 杨琼吵着要喝红酒，她看到我今天来陪她，特高兴，说什么也不亏待我，她骨子里认为我是个抠门的男人，所以提前说出来，她今晚埋单。以免我提醒吊胆的喝，不那么痛快。你一旦给了女人某种印象，女人很难再改变对你的看法，所以我时常提醒自己，在女人面前，主要的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说话做事，要考虑周全，哪怕你装，也要有那么回事，女人只看表面，看不到实质。 韦玲喜欢唱歌，问我点了一首李宇春的《还有我疼你》。 我跟杨琼在喝酒，她告诉我，她男朋友欺骗了她，今天两个终于了结。 就算全世界不要我 不怕还有你来疼我。。。。。。。 韦玲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轻柔委婉地唱： 爱情有时像恶作剧 越是投入越伤心 伤害过后还会憧憬 但是最终只是剩曾经 韦玲唱得很动情，我最不喜欢李宇春的歌，我也感伤起来。杨琼似乎也撩起了心中的感慨，拿起来另一支麦，与韦玲同唱起来，我静静地听着： 你傻傻以为是宿命 只是不忍心告诉你 只要你感觉这世界冷冰冰 我这里永远属于你 就算全世界不要你 别怕还有我来疼你 就算黑夜遮住眼睛 不要害怕我陪你到天明 我发现杨琼唱着的时候，眼泪出来了。我明白爱情的伤痛可以摧毁一个人的意志，让人坠入万里深渊。我曾经有过这样的伤痛，我现在觉得现实不是一首诗，它是日常生活中的油盐，不是浪漫，只是必不可少。 为了不让杨琼过多的伤感，我唱了韩磊的的《再活五百年》 人何须活五百年，五十年也足够，只要你活得有质量，数量算什么。 韦玲继续唱她的歌，我与杨琼改变了方式，我们俩开始了摇色盅。 杨琼动作敏捷，所有的色子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一挥手，色子全部落入其中，一粒不落："3个5，斋。” "5个5。”我诈她。 “开！” 我输了，我只有喝，酒对我来说没有醉的时候，除非我想醉。 一来一往，我喝了不少，我想改变惩罚的方式。 “谁输谁亲嘴。”我建议杨琼。 “你想得美，你输你亲我，我输我亲你，我不还是亏啊？”杨琼意识到自己吃亏。 “这样，不亲嘴，亲耳朵，怎样？”我换了一种，反正不能喝酒。 “行，谁怕谁啊！”杨琼顾不了太多，兴致来了。 快到一点钟，韦玲提出要回公司，我不能再留她，明天她还要上班，她跟我们道别，自个走了。 杨琼兴致还很高，我每一次都输。我轻轻地咬着她的耳朵，：“杨琼，我爱你！” 她开心，她兴奋：“你骗人！” 我还是输，可是她咬我的耳朵：“王恒，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你！” 人在失去理智的时候，说话不能可信，就像男人喝酒后的承诺都是屁话，不能算数。 我还是输，杨琼开始咬我的嘴唇，开始抱着我，开始呻吟，我知道她开始冲动了，我也抑制不了自己，在我们最后不知道谁该咬谁的时候，我们情不自禁地完成了最原始的任务。 噩梦醒来(一) 冷霞今天上班了。我发现她身材开始慢慢有了变化，不是变肥。听人说女人的身材变化主要与性有关系，特别是和谐，有规律的性生活可以让女人变得更光彩，更妩媚，是任何美容手段无法比拟。这些日子我尽自己所能不断给她滋润，给她营养，终于初见成效。我相信冷霞很快就会回到从前，回到一个人见人爱的从前。 早晨，冷霞来我的部门转了转，发现了一些新面孔，在刘小燕的面前驻足了一会儿，仔细瞧了瞧。这是后来刘小燕告诉我的，她不知道这就是我们的经理。冷霞没有到我办公室来，可能是因为我在打电话吧，再说本来也没有大事，采购部的工作一切正常。 昨晚我回去的时候，三点多了。冷霞没有有任何怀疑，她了解我，跟同事，朋友喝酒通常是深夜不归。但她做梦也没有想到我跟她的好同学杨琼在一起，更不会想到我还跟杨琼有了鱼水之欢。 没错，我跟杨琼做了，我们都没有错，这是双方自愿的结果，不是相亲相爱的水到渠成。我相信杨琼也不后悔，她今早回公司之前就给了我一个短信：那一瞬间让我刻骨铭心，我很快乐，很幸福，我爱你！琼。 杨琼可能真的不知道我与冷霞的关系。冷霞这个人，她不会随便跟一个人掏心里话，特别是个人感情方面的事，守口如瓶。她不说，谁能知道呢？ 对于杨琼，我并不了解她多少。当然已经有肌肤之切，说不了解，是骗人的鬼话，是找理由逃避责任的伎俩，缺德的男人惯用的卑劣的手段。我了解，杨琼做爱的技巧炉火纯青，让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如痴如醉，魂不守舍，一个小小的细腻的配合都会使你崩溃，顿感天旋地转，不知东南西北。冷霞与此相比，差矣。 两心相爱，始之于性。所谓追求真正的爱情者在标榜爱情至上，可忽视了有性的前提，真正柏拉图式的爱情在现实生活中的确存在，那是扭曲了的爱情，那是被压迫了的爱情，那是被条件所致者自我安慰的谎言。我想说，性是大夏稳固的基石，性是人类延续的根本，性也是人类发展动力的源泉。 我可以说对杨琼还没有爱，爱不能想来得快就有多快。现在仅仅对她有美好的性感，这是可怕的开始，因为有了性，爱的到来就为时不远了。这对冷霞不公平，无论我可以找到一万个理论来为我辩护，最终的结果是深深地伤害她，在她切开的伤口又撒了把盐。 我不知道我是否在堕落，我的道德底线已经面临极大的挑战。我开始惶恐不安，我善于反思，又犯旧病，是我长久以来的不可逾越的心里障碍。 我决定远离杨琼，回归良心之路，哪怕我做出个人的牺牲，我也要对得起冷霞，对得起她对我的一片真心真爱，莫道浪子从前事，痴情相爱与你行，冷霞你看我的！ 李芝老公戴维给我来电话了，我感到吃惊。我们之间没有业务上的往来，也没有私交。他也不知道我跟他老婆的以前关系，就算知道又怎么样呢，我在前，他在后，自从李芝跟他结婚后，我都没有碰过她，没有去惹过她，我问心无愧。 噩梦醒来(二) “王恒，你快过来，李芝自杀了！”戴维恐惧得说不出话来。 李芝自杀了？这不是做梦吧？昨天还是个丰满，性感，活泼的女人，怎么说一下就没有了？我真不敢相信，但戴维说得很明白，李芝确实自杀了！这是事实！她为什么要自杀？她不是过得好好的吗？戴维很爱她，她也有份体面的工作，性格也很开朗，没有自杀的理由啊。难道是因为我吗？也不可能，我们分开这么久，她也结婚，有了家庭。如果要为我殉情，也不至于到今天。她也了解我，为我殉情等于白死，我从不对死的本身感到可怕，可怕的是死的方式是否有价值。 李芝死了，这已经无法挽回了。我给刘大钱打了电话，我们两个急急忙忙赶到了奇峰花园戴维家。 戴维不停地在捶打着厨房的们，蹦，蹦地响，整个楼都可以听到敲打的声音，我们进门来，戴维都没有发现我们。 “戴维，怎么回事啊？”我与刘大钱不约而同地问。 戴维看到我们来了就说：“你们过来，李芝要自杀。” 我气得跑过去一脚给门踢开，门烂了。李芝披头散发坐在地板上，旁边放着两瓶白酒，其中一瓶已经空空的，另一瓶也差不多少了三分之一。左手还握着一把十寸见长的水果刀。 李芝还有些清醒，抬头看到我，左手握着的刀扔下。我二话不说，就跑过去，用力拉起李芝出了厨房，强行她在客厅沙发上坐下，生气地跟戴维说：“你说李芝自杀了，我看她还没有死，我差不多要自杀！” “对不起，我太急，没有说清楚，李芝真的要自杀。”戴维很不好意思，给我们道歉。 李芝满脸泪痕，哭的不少。但现在默默无声，呆滞的眼光，让人感到一丝悲凉，我突然有一种对不起她的心酸，我强行控制了自己的感情。怎么说。我面前这个要死不活的女人曾经给了我多少的温馨，在过去一段的日子里，因为她我快乐过，幸福过，而如今她竟然不想活下去。我说不出一句话来，一句安慰的，温暖的话也吐不出来，只是聆听着戴维不停地唠叨。 昨晚李芝离开刘大钱家后就一直不开心，今天中午戴维下厨做了很多好吃的，想让李芝开心起来。吃饭的时候戴维与李芝谈到我，他想表明不在乎以前李芝与我的关系，那毕竟是过去的事。想不到李芝突然控制不了自己，摔掉自己的碗，嚎啕大哭起来，接着冲进了厨房，关起了门，说一死了之。戴维恐慌之中给我打来了电话。 李芝慢慢地在沙发上睡着了。戴维取了条毛巾给李芝盖上，刘大钱安慰了戴维几句，我们离开了奇峰花园。 李芝给我感到又一种担心，是一种割不舍的灵魂，是长期埋在她心目中渴望已久却又失去的精神灵魂将在我身边久久徘徊…… 莫名二奶 我想杨琼彻底与冷霞闹翻了。今天中午杨琼到我公司附近约我出来，没有给冷霞电话。 在电话中杨琼好像有心事，我不知道她找我能干什么。不会又要我帮她介绍业务吧，虽然我跟她已经有过一回激情，总不至于我成为她的义务业务员。我很讨厌做业务，我觉得与我的性格很不相合，它是需要耐心，脸皮厚，勤快，再一点点智慧等基本素质。我除了有一点智慧以外，其它就一无所有了。 杨琼已经在凤凰阁茶餐厅等我。这里中午人很多，大部分是我们附近公司白领们的午餐集聚地。杨琼选这个地方是有意避开冷霞，因为她知道冷霞中午一般在公司用餐，若有必要到外吃饭，也不会来茶餐厅，她喜欢西餐。 我们随意点了两个快餐，取了两份小点，加了两份鲜果汁。中午是不能喝酒，下午还要上班。同美女在一起用餐，没有酒，就没有气氛，不能不说是美中不足，杨琼怎么不选在晚上约我呢。 杨琼告诉我，她辞工了，离开了创立公司。原因是跟她的男朋友闹翻，她不想再看到他，不想他再纠缠自己。看来杨琼还很有个性，说干就干，说走就走。她在公司业务做得很火，一个月的业务提成起码是她工资的三倍，一般的女孩舍不得放弃这个香饽饽。 “你跟男朋友结束，也用不着跟这公司结束，你好不容易这几年把这个业务平台扎得结结实实，突然离开这个平台，太可惜。”我替杨琼遗憾。 “他不是我男朋友，他是我公司的一位副总，有老婆，有孩子。”杨琼不愿意承认她男朋友。 我明白了，杨琼就是所说的二奶。这在深圳很流行，特别是一些知识女性很愿意寻求这种心理刺激，不管是出于何种原因，都表现出一副平常心态，无悔于自己的选择。 冷霞说杨琼名花有主，原来这样的主啊。杨琼离开他是明智的选择，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年轻女子去做二奶，我心理也不平衡，凡是有血气的男人都会心里不舒服，我认为这是对美的亵渎，蹂躏，贱作。 “你帮我在这附近找一个单间，我想租下来。”杨琼恳求道。 我万万没有想到杨琼会来科技园这边租房，那意味着她将在这边找工作，同时意味着我们将来有可能千丝万缕的微妙关系。我从心里来讲，不害怕这种关系，就怕在冷霞面前迟早要穿帮。我如果帮杨琼在这边租房，这不等于给自己身边放置一个随时要爆炸的定时炸弹吗？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在冷霞眼鼻子底下是藏不了多久，说不定还出现捉双于床上的场景，凭冷霞敏感的洞察力，我对此可能出现的局面毫不怀疑。 可杨琼决定的事，她是不会轻易改变。我唯一可以做到的给杨琼租房离我公司远一点，同时也正如冷霞所说，不能跟杨琼在一起有过多的接触，杨琼可以说一身是熊熊的烈火，我又是一只见火就扑的蝗虫，到头来不是烧得焦头烂额那么简单，那可是要命的玩意。 “冷霞现在恨死我，告诉了我你们之间的关系，你们现在是住在了一起是吗？”杨琼还想进一步证实冷霞的说法，毕竟我没有当杨琼的面说过这回事。 “没错，你觉得合适不？”我承认这一事实，纸是包不住火的，再说在杨琼面前用不着隐瞒，放开了，更有利于我们光明正大的干事，彼此都没有心理压力。杨琼也不是放不开的女人，她二奶都做过来了，还怕我是否有女朋友吗？怎么说跟我在一起也好过那位副总啊。 杨琼虽不能说是性解放的代表人物，至少也算是个性解放的积极参与者。我也算是个在性方面看得较宽的人，但有时还是因为传统，伦理等因素，自己放开不够彻底，总是瞻前顾后，提心吊胆，怕说三道四，更有患得患失。没有杨琼放得潇洒，放得自然，放得干净利落。 “冷霞跟你还挺般配，冷霞有福气，她终于是爱情的胜利者，你看，她的爱情就是及时雨，你这多情的雨水把我们的冷霞浇灌得越来越变样了，说不定冷霞很快是面若桃花，身如细柳，更招人怜爱，我在她面前没有优势感了。”杨琼微笑，心情也遂渐开朗起来。 “你知道今天什么重要日子吗？”杨琼突然问我这个问题，我有点晕。 “今天是美国总统正式对华访问，总书记将在钓鱼台国宾馆举行国宴欢迎美国总统一行。”这确是一个重要的日子啊。 “你想到哪里去啦，看来你真不知道，不过也没有关系，你今天下午给我把房租好，我给你一个惊喜，保证！”杨琼要我办事，故弄玄虚。 “你要租房这么急吗？我下午还要上班呢。”我不太情愿。 “我是很急啊，今天租好，我明天就可以拉行李过来就简单多啦，你下午请半天假就不行吗？”杨琼好像要生气了。 碰到这样的女子真没有办法，谁叫自己上了她呢，常说，吃别人的口软，拿别人的手软，我要说的是上女人的床心软，腿软。 杨琼给我卖关子，我下午请假带她去租房，看是给我惊喜，还是给她惊喜，或许我们都惊喜也不定呢！ 有情有爱(一) 下午一上班冷霞就叫我去她办公室。虽然她跟上任经理一样不怎么过问采购部的具体事，但职务上还是我的上司，叫我去她的办公室也是合情合理。问题就是我跟冷霞之间有了一层非同寻常的关系，说得具体点就是同居关系，恋人关系，她这样命令我，心中多少有些不爽。工作上她可以在上，我在下，但除工作之外的事，我必须在上，她在下。中国几千年来形成的传统在中国男人心目中留下的尊严何时，何地，何人都不愿意放弃，而且要巩固，加强。 冷霞拿我没有办法。她自己下楼来找我。其实我现在要想走，为杨琼那个娘们找房。已经来几个电话促我，但工作上的事我不能不顾，情是不能当饭吃，它毕竟是精神上的东西，离开了物质，一切精神都荡然无存。 “恒生厂老板唐回龙今天投诉品质部刘大钱，你知道这个事吗？”冷霞进我办公室开门见山地问我。 我很奇怪，这种投诉的事与我有关系吗？唐回龙不管他投诉我公司任何人，他一定没有好结果，他唯一可以得到的就是与我公司将会有更多的接触，更多的解释，更多的返工，更多的退货。投诉的事，在中国很多时候是行不通，反而让投诉者更被动，更无奈，甚至让投诉者自己走投无路。我相信唐老板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他之所这样做，就是想到了最坏的结果，与我公司停止合作。 唐老板自己放弃于我有何坏处啊，我将得到更多的利益。我还要感谢你唐老板都来不及呢。 “我没有听说过谁投诉刘经理的事。不会恒生厂又被退货了吧？”我问冷霞，我真的不知道这回事。 “目前恒生厂还是我公司塑胶产品最大的供应商。前一次2010gs－5转移之后，恒生厂的供货问题越来越多。有三款已经不能满足我公司的正常生产。恒生的解释是品质部刘大钱安排iqc超出签办标准验货，导致每批货被退。恒生厂强调，这几款产品因货期耽误，不承担相应的责任。”冷霞道出了恒生厂投诉的真实缘由。 我想，刘大钱已经下定决心要挤出恒生厂，他一定有他做事的方式方法。恒生厂的唐老板这样做不正中了刘大钱的下怀吗？ “下午三点公司开部门经理会，joey指定要你参加。主要内容是研究恒生厂货期被耽误的处理方法。”这才是冷霞跟我要交代重要的事。 这种事一个电话就可以搞定，还用得着面谈吗？简直是浪费时间。女人跟男人想问题，处理问题的思路就不一样。 我不能参加这样的会议，刘大钱可以搞定。我参与反而增加事情的复杂性。我能做的就是恒生厂撤出后，能及时找到新的供应商取而代之。 深圳的出租房越来越难找。花园小区的房大多是套房，租金贵得吓人。要找到适合一个人住的单房真是件不容易的事。深圳市政府，深圳的房地产商才不会考虑这些需要租房的外来打工人的利益，他们需要的是大手笔，需要的是炒房者，来迅速提高房价，短期内获得丰厚的回报。 我带着杨琼转了好几个花园，费了一两个小时都一无所获。最后我建议杨琼租农民的私人房，价钱也便宜。但杨琼不同意，说农民房不安全，配套设施也差劲。我想杨琼说的是事实。深圳的治安确实有很多不如意的地方。你在出租房里千万不要放置贵重的物品，否则被偷是迟早的事，就算你报案，被偷的物品永远别想拿回来，只怪自己倒霉。 还有一种方式，跟人合租。我曾经跟一个女孩也合租过一套房，后来怕弄出事情，我退了出来。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不搞出事来是很少有，搞出事来却常见。在这个性饥渴的城市，只要提供一个合适的场景，永远不怕没有精彩爱情剧出现。杨琼跟一个女孩合租倒还是理想的选择。海景花园的物业管理处说有两套两房一厅的房都是单身女人住，不知她们是否愿意合租。 我们经过打听，其中有一个叫余虹的山东女孩愿意。我们等了大约半个钟，这个矮胖胖的，黑光发亮的女孩匆匆赶回来了。 她的房在三栋502。房间不大，客厅不过十多个平方。在这个胖女孩精心的打理下，房内整洁，明亮，给人一个很温馨的家的感觉。 杨琼特别满意的是，推开窗，远望去就可以看到宽阔无边的蛇口湾海面。而且全套家私齐全，住进来不需要添置另外的日常物品。免了更多琐事。就是房租让杨琼有些犹豫不定。这套房的租金三千四百元，她要分担一半。这对一个工薪阶层的人来说，不能不是个压力。杨琼最后还是定了下来。这个胖胖的余虹也算是个讲义气的人，只要杨琼一月出1500元。 杨琼的事终于搞定。离我公司也只是四个站的距离。不远不近，日后我来既安全又方便。 快下班的时候，冷霞给我打来了电话。冷霞提前两个小时就回住处了。说要我晚上七点钟准时回家吃饭。冷霞从内心已经完全把我看成她真正的老公，不是表面上的那种称呼。我也慢慢接受她这样的心态，尽管我没有给她一个明确的回应，但我们彼此都默默地承认了这一事实。 在我快要走的时候，杨琼还在整理她自己的床铺。杨琼明日就可以搬进来，这也算是她一个临时的家吧，说不定我也会是她的常客。 杨琼知道我要走了，她从自己的小背包里拿出一个奶白色四方小盒递给我：“送你一个小礼物吧。”我仔细看了看，这是个首饰盒。我很吃惊，杨琼玩的什么游戏啊，送我礼物，这不是笑话吗！我没有打开这个小盒，不知道是什么东东，也不想知道，常说，无功不受礼。我把这个四方盒退回给杨琼：“杨琼，你搞什么鬼啊？” 有情有爱(二) 杨琼嘻嘻哈哈地笑着，又重新退回给我：“冷霞可以送你衣服，我不可以送你首饰啊？” “这可不一样，你告诉送我的理由，我就不客气收下。”我手中拿着这个莫名其妙的盒，不知道这个盒能给我带来什么样的命运，她绝不仅仅是个简单的首饰盒，它里面承载着更多不可名言的无法琢磨的甚至是怪异的东西，你只要一碰上它，你以后的生活就有另一种生活方式，从此就改变你的一切。 “你先打开，看看，我再告诉你。”杨琼很神秘地对我说。 原来是个白金戒指，看它的大小，起码得花两千块。杨琼真大方，敢送我戒指。我想，这种礼物送给我也太不合适吧，这往往是情人之间互送的信物。我与冷霞都还没有互送，你杨琼可捷足先登，冷霞如何防得过你！怪不得冷霞跟你翻脸，杨琼你如此有心计！ “你可能不知道，今天是冷霞二十九岁生日，你给她准备了什么？“杨琼终于告诉了我这个秘密。 今天是冷霞生日？她怎么没有告诉我呢？是啊，我什么也没有给她准备呢，怪不得说要我七点回去吃饭，原来她在家准备生日晚餐。这个人真是任何事都可以保守秘密，等你知道真相的时候已经造成事实，你也只得服从结果，这就是冷霞的为人处世的做事习惯。 “冷霞过生，我可以给她买礼物，也用不着你杨琼破费啊。”我觉得杨琼这份礼太重了，明摆着是给我送，只是找着一个好机会，免得我受之有愧而倍感不安。 “我给你送礼物也不过份，你给我介绍过业务，就算是一种感谢吧，你王恒也用不着想得太复杂，好像我在巴结你，很多男孩送我礼物我还看不上呢，我送给你，反而落个不快，不知是你想错了，还是我太多情了。本来我要送冷霞一份，她现在对我一肚子的意见。认为我在抢她的男朋友，不，抢她的老公。其实不是我在抢，还不是你们这些男人个个是见了鱼的饿猫，你说我讲的是不是事实啊。”想不到杨琼如此看待我跟她的关系，她并不是很看重自己的行为带来别人多少麻烦与心里的酸楚，只要自己感到合理，她就会去做，而且是心安理得地去做，无论做错做对，她不会遗憾，也不会后悔。 “你还是先回去吧，不要让冷霞等得太久。我今晚不去给冷霞过生。我随便找个酒店住下，明天给行李搬过来，我尽快找份工作，你也用不着为我想很多，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走。”杨琼说这话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她的沉重与落寞。一个年轻女子，在外没有一个亲人，也没有一个谈得来的知心朋友，面临着情感与职业双重的失意，其内心的苦楚谁能了解得深透呢？我真想陪她度过今晚，让她觉得她的身边最需要人的时候，有人与她共同悲与喜，可惜我不能，我还得回到冷霞身边，陪她过我们认识以来的第一个生日。 我到冷霞住处的时候，她都准备好。她表哥许广才的女儿许倩也来了。冷霞好像给长发拉直过，穿了一套新买的浅蓝色的连衣裙，很得体，虽然冷霞的身子还是比常人胖，但没有之前的离谱，而且让人感觉她的身材已经向好的方向靠拢，最明显的最直接效果是，我已经感觉不到她的身材是个绕不开的障碍了。 去年冷霞的生日是我们部门一起过的，那时我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不想到，今日的生日是我们单独过，是一个有意义的生日，至少冷霞是这么想。 许倩的老公杨超，就是我的同学，没有来，他去了北京一个星期还没有回来。生意人都是这样，为了钱，失去一些家庭，朋友之间的应酬很正常，谁也不会在乎太多。 在冷霞许愿，吹蜡烛之后，我给了她奶白色的盒。她不敢想象我会送她礼物，不是因为我抠门，是因为我根本不知道她今天是生日。她一定知道礼物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如何知道她今天是生日，这对冷霞可是个惊天动地的，令人感动万分的大事，这说明我很在乎她，很关心她，很珍惜她，冷霞的心不再悬浮起来，我是她实实在在的另一半，给她这样的信息比什么礼物都重要。 她看到了晶白的戒指，冷霞高兴得抱着我狠狠地吻了起来，全然不当她的侄女许倩存在。这是发自内心的疯狂，这是长久萎缩的花草突遇甘露滋润后的复苏。 冷霞今晚幸福极了。她放开了酒量，她要让整个世界与她一起陶醉，生生死死都是命中注定的事，你不可以去改变，但你总是可找到机会让自己快乐起来，哪怕是短暂的快乐，也会值得去享受。 人的理智有时毫无价值，当你为一件影响到你整个生命幸福的事情，苦苦找不到解决的头绪，理智就会离开你，疯狂是你的最佳选择。 在我们喝得正欢的时候，另一个看是不着边的人就蒙蒙撞撞进来了，她醉了，这是杨琼，很明显是一个失去了理智的杨琼。我知道她今晚一定有好戏，而我被迫推上了导演首席位，导演的结果我肯定知道是不如人意，因为结局是谁也改变不了的宿命。 谁为情伤(一) 杨琼喝多了，我们都大吃一惊。我拉着杨琼坐到我们的身边。冷霞即刻给杨琼盛一碗汤：“你在哪喝酒啊？喝这么多，来了也不给个电话，万一在路上摔倒咋办。” “来，喝！霞，祝你生日快乐！”杨琼自个倒一杯酒要跟冷霞碰杯，“我工作没啦，现在是个自由人啦！” 冷霞以为杨琼喝多了说胡话：“你不是好好的在上着班，怎么没有工作了呢？多喝点汤吧，酒不喝了，去我床上先休息会儿。” 冷霞，她侄女许倩都站起来准备扶杨琼去房间睡觉。杨琼赖着不走：“冷霞，我没有醉，我想喝酒。我辞工了。”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酒可以让一个人在心灵受到煎熬，受到摧残的时候获得暂时的麻醉，获得一时的快感。杨琼今晚喝醉也许是最好的解脱。 冷霞不应该阻止杨琼喝，让她把积压在心中的郁闷全借着酒的刺激倒出来。“杨琼，我陪你喝，冷霞给我们斟上。”我看着冷霞，示意她倒酒。 冷霞好像不高兴，犹豫一会儿，白了我一眼，无奈地给我们俩倒上。 冷霞不高兴很好理解，本来她不欢迎杨琼的到来，看到她今晚喝成这个样，出于老同学的关系，不得不照顾她。想不到我还要陪杨琼喝，她这个本来很愉快的生日被杨琼搅乱得一塌糊涂，冷霞能不心烦吗？我可不是这样想，我只想快点给她灌醉，早点上床，免得杨琼酒后乱言，造成不必要的误会，这样的误会一旦形成，我就是跳进黄河也难以洗涮干净。 “我明天就要搬到这边来了，准备重新在市内找一份工作，一切重新开始。”杨琼越喝越清醒，讲话的思路也变得清晰起来，她越清醒我越紧张，我本来想给她弄醉，我看来说不定在她之前倒下。 “你真的辞工了？你在这边租好房了吗？”冷霞发现杨琼没有醉，开始相信杨琼所说。我此时心里七上八下。这个该死的杨琼千万不要说出我帮她租房的事啊。帮杨琼找房本身不是大不了的事，关键是我们是避开了冷霞，这说明我们心中有鬼，冷霞至少认为杨琼心中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如此一来，冷霞，杨琼以后真的不用想再来往，说不定还成为永远的情敌。情敌是很可怕的，它不仅伤及到双方心灵，留下永久的创伤，还会牵扯到无辜的人，比如我就是。 “我今天租好了，离你这不远。”杨琼告诉冷霞，端起酒杯又要跟我喝，冷霞抢过我的杯独自喝下，我明显感觉到冷霞很生气，她是在压抑自己的不满，如果压抑得太久，她会控制不了情绪，就会爆发。 “你租房在哪个位置啊？租金多少？”冷霞问道。 “具体位置我也说不清楚，就是叫海景花园，还是跟别人合租的，幸亏王恒帮我找到，这里的房很不好租，租金又贵。”杨琼埋怨道。 “你下午请假就是帮杨琼找房？”冷霞直直的两道冷光紧逼着我，我无法对视她。一个心有鬼胎的人是抗不住来之真情受骗后的愤怒的眼光。 谁为情伤(二) 看来杨琼是个没有心计的女人。有的女人头脑本来就简单，再加上几杯酒下肚，大脑受点刺激，损脑。为这样的女人办事，随时要准备牺牲，无论你准备得多充分，想得多周到，安排得多细致，愚蠢的女人不经意的一句话，你得跳进你自己挖好的深坑，你想爬出来的机会都没有。 当然，杨琼本身可能就没有过我自己的想法，她认为找我帮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她也不知道我是背着冷霞，因而用不着在冷霞面前隐瞒事实。 杨琼你错了，我们之间已经有过床第之事，还能说我们很干净，很清白吗？有了不干净，不清白的关系，我们就必须得隐瞒一些本来很正常的事实。否则拔出萝卜带出泥，看我们怎么办。 “王恒，杨琼，你们不应该背着我做事。特别是你杨琼，你多次偷偷地约王恒，你是什么意思？”冷霞已经忍无可忍，开始发飙。 “哎，冷霞，你想到哪里去啦。我约王恒，都是光明正大，怎么会是偷偷摸摸，你说得太难听了罢！”杨琼也不示弱。 “你跟王恒才认识多久，你每次约他，不告诉我，不是偷偷摸摸，算什么！”冷霞加大了声音。 “冷霞，我告诉你，我有约人的权利吧，王恒现在还不是你老公，就算是你老公，我约他办事，也用不着通知你！”杨琼叫得比冷霞声音还要大。 “王恒现在就是我老公，你怎么样？你有本事就抢走！”冷霞气得脸上由红慢慢地转白。 “这可是你冷霞说的，我本来没有这个意思，是你冷霞逼的！”杨琼好像也要反目。 他妈的，什么人来着，简直把我当成商品，正在拍卖行竞价呢。 “杨琼，我告诉你！你别以为自己是金枝玉叶！王恒可不是莫少勇！”冷霞吼了起来。 杨琼一听说莫少勇这个名字，几乎发疯，脸皮急速地皱了起来，是受到强烈刺激后的一种极度痛苦的表情。她迅速地站了起来：“冷霞，我今天不是看到老同学面子，我掌你嘴，你相信不？” 冷霞也立即站了起来，似乎在做好了战斗的准备：“看谁掌谁的嘴，我不掌烂你这张臭嘴才怪。” 许倩看着她们俩要动手，立马站起来试图给她们分开。我不知道帮谁，她们因我而起，谁都不能帮。两只母鸡在斗嘴的时候，公鸡常常是默默地走开，我选择了公鸡的做法，她们难分难解的时候我悄悄地溜出了房间。 温柔的亚热带海风吹拂着街上匆匆往来的人们，白日的灼热的气浪在海风的追遂下，消失得无影无踪。对一个醉意绵绵，满心烦事的人来说，感不到一丝的快意，内心仍是躁动不安。我不明白莫少勇为何像一把利剑，深深地刺痛了杨琼。我相信她们不会打起来，有许倩在。就是打起来，女人之间也伤不到筋骨，为情所伤也是值得付出的。我让她们自己决定最后的结局吧，我还是去找一个休闲中心度过这个难熬的夜晚。 我有何错(一) 刘大钱，毕竟是刘大钱。恒生厂的投诉简直是一泡狗屎，臭不可闻，毫无价值。恒生厂的出局是我意料中的事。 现在的世界里，特别是在中国，你不按潜规则办事，你只有置于圈子之外。我们千万不要以为潜规则只有娱乐圈才有，看到每个光环闪耀的女星，人人都可以联想到她曾经在某个地方，或在某个导演下有那么一脱的记录。不管她是否愿意的，反正老百姓都会不约而同地认可这种事实。 潜规则现在中国的上空到处飘飞着，听说已经飘到国外去了，鬼佬们非常惊恐，比来自邪恶国的远程导弹还可怕，导弹来了，鬼佬们已经有防御系统，虽然不是百分之百准，至少成功的次数还挺多，所以鬼佬们有信心。 但我们的潜规则可不是这回事，它无形，跑得比导弹还快，鬼佬们毫无办法，只是万分恐慌，自己的经济秩序被搅乱了，人们的灵魂被腐蚀，宗教的影响力慢慢减弱。 可我们也不能太盲目自信，鬼佬们也终于想到了对策，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他们也潜到我们地盘来了，潜到我们的政府，潜到我们的企业，潜到我们生活中的方方面面，只要值得潜的地方，毫不客气地潜，潜的力度与广度，比我们中国人想象得大多了，但我们还是觉得鬼佬潜得不够深，至少大部分人没有被潜到，没有被规则到。 所以不满意的人就多，发牢骚的就人多，个个期望着，怎么不潜我，怎不规则我呀！这就是我们现在活着的人普遍心态。 恒生厂是退出了。我现在就得找人进来，想进来的人很多，不是想进来就能进来的。主要看他（她)是不是懂得潜，懂得规则，其次看他（她）给人潜得是否舒服，给人规则得是否爽。我想到被潜，被规则，我就兴奋，就快感，每一次都有超越，每次都有收获，绝不是第一次感到紧张，无所适从，就像第一次找鸡婆一样惶恐不安，不懂规矩，坏了大事。 我首选的人物应该是我的旧同事魏建生，确切的说是他的女朋友陈红梅，她一定会懂得潜，懂得规则，而且爽死你，只要你想到她时时飘忽不定眼神，你不会怀疑她这方面的高素质，高潜力。她不是说过嘛，有钱大家赚。如果你聪明的话，你一定想得到她还有一层意思：有爱大家做。如果你不做，那另外别论，不管她的事。你们千万不要以为我很坏，我很缺德，朋友妻不可欺嘛，但请注意，陈红梅不是魏建生的老婆，充其量就是个临时女朋友，甚至连女朋友都算不上，杨琼不是告诉冷霞说：王恒不是你老公，凭什么我不能找他呀，一个道理。尽管现在男人没有几个好东西，但我骨子里不想成为这些东西之一，我的人生观点是：只要双方情愿的事，都不是坏东西，信不信由你。 我电话告诉了陈红梅，她高兴得在电话里跳了起来，说非要晚上来请我，我不同意，我不是不喜欢骚娘们给我风情。我觉得不能操之过早，太快的事有时给不了人快乐，做爱时早泄，你能说快乐吗？自惭，悔恨。 冷霞可能实在忍不住了给我电话，叫我去她办公室。我整个上午都在忽悠悠中熬过，没有给她电话，也不知道昨晚她跟杨琼斗得怎么样，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是她没有去医院，没有去医院就没有伤，说明我走后，她们斗得不是轰轰烈烈，这事实告诉我当时离开是正确的决策。其实我不想她们两个人搞得太火，太猛，两个家伙我都喜欢。 我有何错(二) 冷霞给奶白色的小盒推到了我的面前，意思是很明显：王恒，我们从此一刀两断，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可她后来的解释不是我想象的糟糕。冷霞知道了这戒指是杨琼送给我的，她不想我用别人的东西送给她，这起码是对她的不尊重。我不送她任何礼品，她也无怨言，因为我在钱的问题上一直看得很紧，这点她清楚明白，她不在乎，她喜欢我，爱我，当然也包括我的吝啬在内。 这就是我还一直喜欢她的主要原因。当然她的醋意太大始终让我受不了，这也不能说是她的缺点，真正喜欢你的女人哪一个不是醋缸子呢？所以我时常跟我的朋友们说，不吃你醋的女人绝对不是爱你。 可是我的一个朋友偏偏跟我唱反调。她的老婆从不主动给他打过电话，不管离家多少日子，他得不到老婆的一个电话，一个短信，我这朋友仍说她老婆如何如何爱她，似乎他是他老婆心目中最可爱的人。 我有一次实在忍不住告诉他一个事实：哥儿们，不出一年，你跟老婆一定会离婚。我不是预言家，我朋友不会相信。但是违背了常识的事情，哪怕你再没有智慧，只要不是傻瓜，你一定得看出一真实的结果来，这好比说，有人看到公路中央伏着一条狗，车来了，它依然不动，你马上想到两种事实：一狗是一条死狗。二昏迷的狗，有可能还没有死。 果然，不到一年我的朋友跟我说，跟老婆离婚了。离婚并不是很丢丑的事，成功的男人有几个不是离过婚的呢？前几天海派创始人周立波再婚发表感言说：我很久没有结婚了，上次结婚是十二年前……我们知道周立波是在搞笑，让人们乐一乐，但他说出了一个很多人不愿意直接说出的想法，离婚不丢丑，再婚亦是福。 我不是鼓励男人们去离婚，你哪怕再成功，离婚也会给双方带来伤害，更主要的是给家人带来痛苦。问题是我的朋友他回避离婚，我相信他知道他老婆迟早要跟他拜拜，他就是不愿意看到事实的到来。 所以奉劝我们男人：当你发现你的女朋友或者你的老婆，不吃你醋，不在乎你的时候，你该断就断，洒洒脱脱走出情感怪圈。 但女人不能按这个思路去考擦一个男人，男人吃女人的醋并不意味着爱你，也许是占有的欲望没有得到满足的一种发泄情绪，千万不要误会是吃醋，否则你会死得很惨。 冷霞一点也不怪我，她始终认为是杨琼诱惑我的结果，所以她对杨琼恨得咬牙切齿，不惜为我跟多年的老同学翻脸，甚至动了干戈。这是冷霞十分可爱的地方，大度，宽容，而又爱憎分明。 冷霞告诉我，她明天要回老家，她母亲病了，病得很厉害。问我是否同她一起走。我很难确定，我们现在还没有正式结婚，她父母我也拜见过。回老家可不是一般的关系了，我倒无所谓，冷霞就等于向老家人郑重宣布：王恒是她的男人。往后对她的影响就很难评估。 冷霞的要求不过份，我没有办法拒绝她，她渴望的眼神似乎在求我，我不知道如何是好，明明知道不该往前跨一步，你跨过去，不仅永远得不到别人的谅解，而且众人要唾弃你，亲爱的朋友们，你叫我怎么办呢？ 有嫖有娼(一) 我决定，不能跟冷霞回她老家。她现在的不理解，可免除以后更多想不到的苦痛，虽然不能说以后一定会有苦痛，但防患于未然始终是明智之举。 我现在的心情对冷霞没有二意，比之当初，感情更深一些，对她的考虑也更周全。我不排除跟她结婚的可能，这种可能很大，我渐渐感受到，冷霞做为一个妻子，绝对是一个十分出色的妻子，至少对我来说是合适的，宽容我的任性，宽容我的自私，宽容我的吝啬。 如果从现实生活的角度来考量，任何一个优秀的男人找到她，一定不会让他感到吃亏。当然夫妻之间不能全从利益方面来衡量是否般配，但生活告诉我们，凡夫俗子都是这样生活过来的，你想做精神至上的夫妻，不是不可能，就象你买双色球彩票中大奖一样渺茫。 你有选择的权力，可你没有时间去选择，当你还没有放弃精神之上的爱情追求时，你的生命已不能让你继续追求下去。 我之所以选择俗人的生活方式，按俗人的行为规范来指导自己的人生，实属无奈。我没有更多的时间考虑自己的爱情是否高尚，是否低俗，是否有价值，是否符合所谓君子般的审美标准，我想强调的是，我必须要过俗人般的日子，找俗人般的爱情。 从这点看，我娶冷霞做老婆是用不着丝毫怀疑与动摇，我只是不想把这个结果提前找回来，我还要看一看，等一等。 其实我个人想得太多，冷霞对我的决定并无不快。最后要我去帮她订一张回家的票，我拿着冷霞给的三百块，匆匆地赶去车站，我明白这是我该做的事，我也乐意去做。 这几天采购部的事也确实挺多，特别是恒生厂退出后，几款产品都需要急于落单。冷霞也理解我不去的一个原因。今天下午陈红梅本来要来我公司运模具，可等我订票回公司快四点，她们还没有到。我心里在想，给这样的小厂下单，将会有很大的风险，我必须要跟紧一点，不能出任何纰漏。 陈红梅答应说下午五点半之前一定会赶到，路上有些塞车。我不放心，我还是安排新来的刘小燕，杜小刚两个工程师跟陈红梅的车直接去工厂现场督促，同时请刘经理派qc主管到工厂去，今晚务必给签办定下来。 刘小燕，杜小刚已经适应了这份工作，比我想象的还要快，特别是做事细心，有责任感。不象之前的张刁一做事毛躁，有几次我发现他从洗手间出来，裤的前面拉链都没有扣上，里面的粉红色紧身内裤包裹着一大块的肉团异样刺眼，我装着不知。 最后办公室的啊芳实在忍不住了提醒了他，张刁一很自然地当着众人的面，给前面的肉团盖了起来，一丝表情都没有。他的离职对我来说的确是件好事。 我跟冷霞提前下班，我们去超市买一些礼品给她母亲，再买一些冷霞在路上吃的零食。冷霞最喜欢花话梅，我给她买很多，足够她路上几个小时慢慢享受。冷霞很开心，只要我赔她逛市场，她感到特别幸福，从来不担心自己的钱包是如何被拉开，渐渐变小。 今天无论如何不能要冷霞买单，可结果让我很失望。冷霞不仅仅买了单，还给我买了很多肉制品，她知道我喜欢吃肉，足够我一星期都吃不完。不停地嘱咐我，晚上不要去外面喝酒，家里冰箱有酒，想喝就喝，但不能醉。 有嫖有娼(二) 人人都知道，男人一醉，很多事不该做的也会去做，冷霞不会担心我去干抢劫杀人的坏事，就怕我去上杨琼的床，杨琼已经搬过来了，而且只有四个站的距离，你能说冷霞能不想到这些吗？ 冷霞对我有些依依不舍，似乎这次回去永远不会再来。其实我也有感动，明天她要走了，不知道多久回来，相处以来日子她每天在伺候着我，我有些依赖她，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男人脆弱的一面，还是我真的被冷霞击倒，我隐隐约约发现，我有些离不开冷霞了！ “王恒，你的电话！”冷霞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呼叫着我，我在厨房正忙着呢，今晚我要弄几个好菜犒劳我的冷大小姐，她明天要走了。 我看是个陌生电话：“请问哪位？” “我是海景花园的余虹呀，你的朋友杨琼跟我合租房，她现在打起来了，你快点过来！”一个陌生女子的声音。我记起来了，就是那个有义气，胖胖的，黑光光的山东女孩。 杨琼打起来了，刚到这没有几天，跟谁过不去啊，她总是给人添麻烦。但这种事我不能不管。冷霞也支持我去，她说，我们一起去看个究竟。 我们来到海景花园3栋502的时候，山东女孩余虹正在劝说着一个男人，他们都坐在沙发上，男的始终低着头，余虹不停地在说着什么，房间里传来了一个女人低吟哭泣声，我知道那声音是杨琼的。我的直接感觉，战争已经结束，我们是来打扫战场。 当这个男人抬起头来的时候，冷霞马上叫了一声：“于总，你怎么在这里？” 这个于总，满脸泪光，脸的皱纹截挡着泪水，似一层层梯田，深陷的眼珠，让我猛然想到北京类人猿。我来不及太多的观察，我首先找到杨琼。她卷缩在床上，披散的头发遮盖着整个头，看到她的双腿在不停地抽搐，似一个吸毒者的形象。 我们都知道了，于总是杨琼的之前男朋友，杨琼是他所谓的二奶。我知道这种关系最后也不过是嫖与娼的关系，只是形式不同而已。 杨琼离开了于总，按常规说已经了结。但于总偏偏找上门来了，听说他因为离了婚，一切是为了杨琼，避开经济上的事不说，也得找杨琼讨个说法。 这种说法一时也说不清，最好我们男人之间找个地方梳理出个双方能接受的方式，于总觉得我说得在理，我们留下冷霞，杨琼，余虹，去一个地方谈判，我心里在想，无论结果如何，这种男人我一定让他活得难堪。 嫖亦有道(一) 杨琼成了二奶，是我没有想到过的事。更让我想不到的是这个冷霞称之为于总的二奶。其貌不扬，五十有余，畏畏缩缩，缺乏生气。咋一看，绝不像一个有包二奶的冲动与资格的男人。 你也许认为他有钱，错！据我所知，在一普通公司做为一个老总，而且还是一个副总，他一定不会有令人羡慕的钱，不用说是个富豪了。 包二奶没有钱是万万不行的，当然也有不需要钱的另类，可不能称之为二奶，女的是忠实的情人，男的是厚皮的软饭。如果不需要钱，都可以包二奶，我也想试一试，可惜我还没有结婚，只能说是以后的打算。 我们来到海景花园对面的一个小咖啡馆选了一个阴暗不明的地方坐了下来。我根本不想与这个鸟男人谈这乌七八槽的事。我的冷霞还在等着我呢，明天要回老家，想不到碰着这档子倒霉的男女。 我是看不起这个男人的。不是说杨琼是我喜欢的女人，我也跟杨琼搞过，所以就对这个男人嫉妒，不是这种说法，凡事我们要讲道理，做事要分个先后，于总搞在前，我搞在后，我凭啥要吃于总的醋呢？ 我的想法是，这个于总没有大度，不够洒脱，黏黏糊糊，婆婆妈妈。既然杨琼不跟你了，缠着还有意思吗？不如放别人一条生路。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偷着的情不安。 这个于总连深圳皇岗口岸的货柜司机都不如，这些司机们也包二奶，虽然钱不多，但讲游戏规则。该给钱的就给钱，该负责的不推卸。 有的二奶肚子搞大了，谁搞大的都不知道，因为有的二奶同时有好几个男人，当然除一个正宗的外，其他都是偷偷摸摸。 你不会相信这些女人如此糊涂，谁搞大的都不知道。事实大部分是这样，搞多了就糊涂，糊涂之后就记不起来是谁，有的女人有些印象，但又不敢确定，最后干脆就咬定司机搞大的。这些司机一般都认，他们找不出更好的理由否定，掏出钱来摆平，也有司机确实拿不出钱来就跑路，这种情况始终是有的。 我把于总跟这些司机一比较，你能说我不生气吗？我能对于总有好感吗？这完全与我喜欢杨琼没有必然的联系。再怎么讨厌于总，但事情还是要解决，于总既然哭哭涕涕地来了，我们总得心平气和坐下来看如何解决。 “我是两年前认识杨琼的，那时我是主要负责公司业务部门的副总，杨琼来公司做业务员，一个星期后才见到她。我的感觉只是她清纯，漂亮，灵气。”于总喝了冻菲，情绪开始稳定下来，说话慢条斯理。 这样说来，我想一开始，于总对杨琼就有了非分之想。漂亮，年轻的女人谁不想啊。前几天一个新闻说，重庆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工程师请别人介绍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大学生嫁给他，他的理由很充分：有教授八十有几，还可以找一个二十八岁的女研究生，我也行！ 我相信这可爱的老工程师一定行，我一点笑不出来。我要代表中国老年男人深深地感谢这位教授，是他给中国老年男人树立了标杆，带来了希望，压抑在中国男人（不单是老年男人)心中的性变得生机勃勃，随时都可以进入第二春，第三春，第四春……这是中国男人们的大幸啊。 嫖亦有道(二) 于总说：“我们之后的深入交往是从她母亲住院开始的，杨琼母亲的费用大概要15万左右，杨琼打算跟公司借，你知道，一个公司不可能给一个新来不久的员工能借多少钱，在我的多次努力下，公司借给她五万，但这远远不够。”于总似乎怕我不信，没有接着说下去，等待我的反应。 我不否认于总的说法，在公司借钱是很困难的事。你出了天灾人祸，很多时候靠自己的力量没有办法去解决，杨琼当时可能就用一种极端的办法，这仅仅是我的猜想。 这让我想到了中国古代一个士人发现母亲快要饿死，立马割下自己的大腿肉煮来给母亲吃。士人再也没有办法给他母亲找到食物，只有贡献自己的肉体来表达自己的孝。杨琼当然也有自己的办法，那就是用自己的青春，自己的身子来拯救母亲。 “有一天晚上，杨琼向我借钱，十万。还说陪我一年。我感到很吃惊，一来我不是有钱的人，二来我不能乘人之危。我当即拒绝了杨琼，她哭着跑出了我的房间。”于总为自己当初的做法感到是有正义的。 人在绝望的时候，任何事都可以做出来，何况杨琼只考虑出卖自已的肉体，没有出卖自己的灵魂，她没有用欺骗的手段，她想到的用不正常的交易，心甘情愿付出代价获得自己的所需，拯救母亲。 “我看到杨琼走投五路，我想到了我自己的女儿。女孩是承受不了如此的压力，我终于决定要帮助杨琼。再说，在我公司做业务如果有成绩，一年下来一二十万可以赚回来，等于我提前借给她吧，我当时真的没有对杨琼有任何不良的企图。”于总不后悔自已当初帮助杨琼，语气很坚定。 对于总如此的说法我怀疑。我不怀疑世上有于总此类无偿帮助一个处于绝境的好心人，但后来的事实，杨琼成了于总的二奶。现在说这些是没有多少意义的，我不是来听你们之间的情感传说，我来要解决你们之间如何了断，不能再有任何的瓜葛。我相信杨琼是这么个想法，我也是这么想。何况冷霞在等着我呢，我没有时间跟你耗下去，我要的是结果。 于总看出来我不是很很耐烦，他经过一番倾诉，情感得到了发泄，长话短说了：“后来，杨琼一直想要找机会报答我，在我一次喝醉后，她照顾我，醉后的男人你知道是抗不住女人，何况是杨琼这么个漂亮的女孩，于是我们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 “再后来，杨琼一直要求我离婚，我老婆知道了，一次她们在我们公司打起来。”于总说着，他的手机响了，我发现他在接电话的时候，手在颤抖，眼睛睁得鼓鼓，脸上的皱纹都被拉直。于总来不及多说，挂掉手机，从口袋拿出一个农行卡递给我说：“这是杨琼还给我的钱，我一直给她存着，密码是她的生日。”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于总急急忙忙跑出了咖啡厅外，钻进一部红的走了。 我今天本来是要给他们解决问题的，到头来弄得我一头雾水，这个于总也太奇怪，来时痛苦流涕，去时匆匆忙忙。 于总的话未必可信，毕竟是他一面之词，我还是找杨琼去问个明白吧。 逝者无痕(一) 我返回杨琼处，冷霞已经一个人独自走了。不知道为什么不等我呢，明明知道我去谈判。山东胖女孩余虹也不见了。杨琼一个人躺在床上，背靠着床架，眼睛大大的望着天花板。 电视打开着，声音很大，画面是一些妖艳的女子穿着一些乱七八槽的各式衣服，有的好像还没有穿裤子，只是一块布披在身上。我真为她们担心，万一这块布掉下来，春光大泄，让那些不怀好意的色狼大饱眼福。 这种担心简直是多余，因为她们一定穿了红内裤，或白内裤，这是在走时装秀，安全有保证，否则没有一家保险公司肯为这些妖艳的女子投保。 我坐在了杨琼身边，她仍没有反应，像个死人，如果她眼睛闭着的话，我一定会这样想，甚至还会伸出手放在她的胸脯上，感觉是否起伏。如果冷霞在这里，我不敢这样做，想也不敢这样想，最多伸出手指头放在杨琼鼻孔前，测试一下，是否有气进出。 哀莫大于心死，杨琼此时的心情我完全理解。任何一个女孩碰到这种事都会伤心欲绝，杨琼还算坚强，没有去跳楼。 想到跳楼，我至今还心有余悸。我之前的一个同事有一个表妹，长得颇有姿色。本地的一个中年男人，连哄带骗把这个女孩包了下来，听说一个月给这个女孩八千块。 半年后这个女孩不干了，为什么不干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找到一个好男朋友，怕男朋友发现可不得了，这也只是我个人分析。 不管她是什么原因不干，中年男人可没有好打发的，本地人有一些是无赖，加上有几个臭钱，要多缺德的事都可以想得出来，更做得出来，真是不怕做不到，就怕想不到。 结果大家很清楚，中年男人逼这个女孩赔偿。他的理由冠冕堂皇，女孩毁了约，原来他们是有一年的合同期。 这是强盗的理由，我与我的同事就报警，我不相信这个世界就是他们的天下。警察还没有到，女孩出事了，从楼上跳下去，而且是从我们身边跳下去的，根本来不及抓住她，看着女孩重重地摔到在水泥地板上，脚抽了抽后整个身子就静下来。 这个女孩没有死，不是她命大，而是楼太矮，她是从二楼跳下的。她虽然没有死，受一点皮外伤。我可是受的严重内伤。 她的脚抽动抽动的样子，像一幅彩色画面永远定格在我脑子里。直到现在我都不敢看别人杀鸡，不是我胆小。鸡被割一刀之后，扔在地下，最开始，鸡的两只脚也是一抽一抽的，然后静下来。这跟我同事表妹跳下去后的情形一样，只是人脚与鸡脚的区别，动作却相同－－都是抽。我这样比较不是对那个女孩不尊重，我心理确实因此出问题。我去找过心理医生，心理医生说：你以后不要提到跳楼，也不要看杀鸡。这不是屁话吗？不看杀鸡我还是可以做到，不提到跳楼，可不是我可以控制得了，你只要打开电视，或翻开报纸，或杂志，到处是跳楼二字。要想不提跳楼也可以，那我自己跳下去，而且不能从二楼跳。 于总看来不是为钱的事。我把农行卡交给杨琼，告诉她是于总退回来的。杨琼把卡放在一边，没有任何表示。 逝者无痕(二) 我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我只有想默默地陪她多坐一会，一个人处于极度孤独的时候，有人陪着，哪怕不说话，孤独者也会踏实。如果你说得不合适反而引起孤独者反感或者更伤心，就像我碰到的那个无知的心理医生一样。 我看到杨琼开始稳定了，尽管还没有出声，但她的眼睛已经转上了电视画面。穿着怪异的模特们仍然在不知疲倦地走来走出，有的微笑着，有的板着个面孔，好像有人欠她钱八辈子都没有还，用她们自己的术语说这叫做“cool”。我该走了，冷霞说不定在家急等着。如果冷霞不知道，我大不了今晚就陪杨琼睡个晚上，说不定第二天杨琼就开心乐观起来。 我还没有告诉杨琼说要离开，她的手机响了，是冷霞打过来的，问我为什么关机。我掏出手机一看，原来手机没有电，怪不得这么长时间没有收到冷霞的电话，这可不是她的性格。 我还没有跨出杨琼的房门，杨琼终于开口了，叫我等一会儿再走。我又回到杨琼的床边坐了下来。杨琼给她的手机一个短信让我看：杨琼，我老婆郭巧巧割腕自杀，在医院抢救无效。你还给我的钱存在一张农行卡上，我走得匆忙，已委托你的老乡王先生转交给你，密码是你的生日。于一男。 终于玩出了火，是大兴安岭火灾。我没有为这件事感到悲哀，也不为于总感到悲哀，只是心里突然感到沉重，为那个叫郭巧巧的女人惋惜。人好死不如赖活，这是我生命的信条，希望每一个人都要珍惜自己的生命，不要为情所困，更不要去为情殉身。 “于一男经济也不富裕，他有一个女儿还在上大学，老婆没有上班，母亲瘫痪在老家。这张卡我不能要，本来是我还给她的钱。”杨琼自言自语地说。 “你打算怎么办，退回去？”我看不懂杨琼。 “是，我现在就退回去给他，我心里也许好受一些。他老婆的死与我真的没有关系，不像于一男跟你说的一样。总之，我一时也给你说不清楚。”杨琼从床上起来了，去拿她的外套，准备出门。 “你还给他，也用不着今晚给他送过去吧，现在九点多了，你一个人去，不是很安全。”我劝说着杨琼。 “本来我想叫你陪我过去，可是冷霞明天要回老家，你没有时间。还是我一个人去吧。”杨琼已经决定要去一趟。 我不能因为冷霞，而不帮杨琼。这个时候，杨琼需要朋友的关心，再说来回不过三个小时，我赶回来也不太晚。我跟冷霞说清楚，相信冷霞会理解。于一男刚死了老婆，杨琼一个人去我肯定不放心。我给冷霞发了一个短信，拉着杨琼跑到外面打的，去找于一男。 解人之困 我与杨琼回到市内已经一点钟。于一男接下了农行卡，杨琼心也了却，事情终于摆平。我内心非常不平衡，我坚持认为杨琼太亏，陪了男人又丧财。为了区区十万，一个年轻美丽的姑娘让一个老男人睡了足足一年。上帝怎么不让我早前认识杨琼，没有钱我也愿意干，哪怕是去贷款。稍有经济头脑的人也会算这本帐：现在找一个女孩过夜，最低也得800元，路边的女人不在此列。于一男老一点，一个星期按4次记，这比较公平吧。一个月就是16次，过夜费就是12800元，一年是总计153600元，当然老顾客还有打折，就八折照顾于一男，也得122880元。于一男如果还是觉得吃亏的话，我们把他借给杨琼的十万按银行利率计利息。现在的一年期贷款利息大概是5。8％，年利息不过7127元，除去利息应得115752元，还本后剩15752元。可是现在杨琼一个毛都没有。这还是我假设杨琼是做鸡的前提下计算，如果再考虑精神的损失，杨琼亏大了。不过做生意有亏有赚，也怨不得任何人。可是到手的钱又退回去，杨琼的行为我不能理解。难道杨琼对于老头有感情？这只不过于一男一厢情愿，后来的事实告诉我，于一男的老婆郭巧巧自杀确实与杨琼无关，有郭巧巧的妹妹作证。杨琼离开公司前，与郭巧巧及她妹妹开了最后一次会，议题是——杨琼与于一男关系之真相。在明明白白的证据下，讨论到最后，三个不同年代的女人统一了认识： 1杨琼因母亲生病向于一男借款十万，一年之内还清。拮据有复印件。 2杨琼不到一年已还清借款，杨琼提供了于一男签字的原始收据。 3杨琼为避免于一男进一步纠缠，维护郭巧巧家庭之稳定，主动辞工，远走它方。杨琼提供了离职批准报告。郭巧巧妹妹当着我的面做了补充说明：杨琼走后，于一男每天殴打郭巧巧，并发誓说，就算找不到杨琼，也要跟郭巧巧离婚。在于一男找杨琼的当天，郭巧巧绝望之下，走了短路。 冷霞还没有睡，在网上看小说，等着我回来。她相信我再晚也会来陪她，因为她明天要回老家。我把杨琼的事情处理结果跟冷霞做了一个简要汇报。冷霞认为杨琼活该，不值得同情，与我不是一个想法。做她的下属久了，动不动就给她汇报，无论大事小事，但我没有为难的感觉，这也许是冷霞喜欢我的原因之一。我不知道听哪位哲人在酒后说，好强，自立的女人，喜欢听话，聪明的男人，这两个条件我都符合。昨晚回来，已经不早了，也很疲倦，冷霞非要缠着我搞了两回。如果不是冷霞定下了闹钟，我们差点误车。送走冷霞回到公司已经十一点钟了。 采购工作真是枯草无味，不是见供应商，就是找供应商，一点技术含量没有，不是看到钱的份上，他妈的，早就不想干，回到老本行去，心里踏实。进入办公室还没有坐稳，韦玲就进来告诉我，会议室有我的一个老同事等我。我现在一提到老同事，就像看到杀鸡般难受。这是有原因的。前端时间我介绍一个老同事给一家公司供应柴油，那家公司老总跟我的关系很铁，想不到老同事在第三次送柴油的时候，掺了将近百分之二十的水，结果被那家公司发现，弄得我很没有面子。很长时间，那位老总不请我去找小妹了，你说我冤不冤啊，做朋友的千万不要损失朋友的利益，朋友才能长久。 等我的不是别人，是张刁一。这是我做梦都没有想到是他。他不是回去跟啊芳结婚了吗？婚姻是很容易套住一个人，何况张刁一是把啊芳的肚子搞大之后被迫回家结婚的，不会这么快就返回深圳吧。要么张刁一老毛病犯了，狗改不了吃死的本性，对不起，这样比喻，太对不起老同事，谁叫我们是老同事呢，以前他也没少刻薄过我，算是公平。再说我没有说出来，只是在心里是这么想。张刁一变了，不是变得潇洒，简直是窝囊。跟离开深圳之时相比，真是天壤之别。梳得光溜溜的长发不见了。参差不齐的短发罩在已经缩小的头上，头发长短不是影响一个人容貌的因素，问题是张刁一的短发让我想起了以前农村妇女洗衣用旧的尼龙刷。刷毛仍然很硬，只是东倒西歪，也像狂风过后的茅草地。我敢肯定，张刁一受到意想不到的打击。精神颓废，前途渺茫。如果我用婚姻专家的理论来分析的话，张刁一的老婆啊芳出了问题。有的男人死了父母不伤心，失去了老婆就不能活，但愿张刁一不属于这类没用的男人。“恒哥，我这次是过来投奔你。我还是回来上班吧。”张刁一接过我的水来不及喝，就挤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从我用人的标准，张刁人不适合在我手下做，不能说他工作没有能力，最主要的是他的嘴保不住任何秘迷。心里，嘴里像明镜。接触不久就了解，他嘴一张开，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从个人感情来说，我愿意跟他在一起共事。我不能不帮兄弟，我这个人虽然吝啬，但为朋友可以两肋插刀，只要不跟钱发生关系。我考虑过后告诉张刁一：“工作上的事，先不说，你下午把行李搬到我住的地方吧，现在马上要下班，我们两先到下面茶餐厅吃饭吧。”吃完中饭，我帮张刁一提着部分行李，带他住到了冷霞的租房，现在我不怕张刁一知道我跟冷霞的关系了，帮朋友顾不了那么多。必须在冷霞回来之前给张刁一工作安排好，问题是我采购部编制已满，真是愁杀人啊。对了，找刘大钱，他可是智多星，大不了今晚请他一杯，我相信张刁一这杯酒还是乐意请的。 销声匿迹(一) 下午下班之前我打电话给刘大钱请他出来喝一杯酒。不巧的是他小孩感冒发高烧，要去医院。有了家庭不一样，时间是你的，可自由不是你的，属于你家庭的所有人员，也属于为了养家糊口努力为它干活给你发薪水维持一家人生命的单位。有时我在想人活着到底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别人，这样的命题人类讨论了几千年，始终没有我满意的答案。我一直相信，人都是干干静静地，清清白白地来到这个世界，脏脏兮兮，糊糊涂涂离开这个世界。我们都是在糊涂中走上末日，一切的奋斗不过是让糊涂早日结束。也许我过于悲观，但张刁一现今的状况是这种悲观的具体的真实生活写照。 我与张刁一来到我们之前经常关顾的相思川菜馆。以前是轻松，欢快的气氛，今日张刁一耸拉着脑袋，毫无生气的表情给这家餐厅增加了一份沉重和灰暗。我迫切地想知道张刁一离开深圳的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过去开朗，阳光的一个男人今天如此颓废，好像受了重拳一击，数到十都没有爬起来，预示着最终的失败。 我没有急于问张刁一，我频繁地劝他喝酒。我知道张刁一跟我在一起他可以放开酒量，现在不会阻止他，几杯下去，张刁一定给我详细地一一道来，这是他的习惯。可是今天的张刁一没有过去喝酒的凶猛，喝的速度慢了很多，可能他怕喝多了，正事也不能表达得清楚。有过生活经历的人，理智还是可以控制性情。 张刁一与啊芳在回家乡的第一天就发生了不可改变的命运。张刁一的家乡是个山区。从他们家乡的小镇上出发，要爬过一座山，再穿过一块平地才可以到家。正常的步行时间约三个小时。当日下午他们到达小镇快四点钟。张刁一原本打算在小镇找一家旅馆住下来，第二天早上再进山。可是归心似箭的急切心情，啊芳好奇的新鲜感，促使他们做出决定，立刻进山，早日到家。很显然，事情就坏在这急切与好奇的份上，使张刁一追悔莫及。 进山之前，他们两个都换上了旅游鞋。天开始蒙蒙的暗了起来，山区的夜晚比平原来得早。湿湿漉漉的风吹着人的脸，尽管是夏天，给人春天般的潮湿。 张刁一拉着啊芳一路笑谈着一路慢慢往山上爬。一个小时后，天完全黑了下来。张刁一做好了准备，在镇上买好了一个长电筒。这一只电筒的明亮的光束在这黑乎乎的山中特别耀眼，像电影中日本鬼子的探照灯上下左右不停地探着，引着他们慢慢爬行。 这对张刁一这个山里长大的小伙子来说，根本算不上艰难的事，可却苦了我们的啊芳。接着他们只能一路爬一路休息。按这样的速度至少得六个小时才能到家。张刁一嘴上虽没有说，但心里有些紧张。他担心啊芳是否能坚持得住，此时真后悔意气用事，不该进山来。现在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有硬着头皮往前。值得欣慰的是，啊芳胆量胜过一些男人。山路两边不时传来一些清脆尖叫的不明动物发出的声音，或者是树枝在风的吹扫下，树枝与树枝碰撞着发出噗噗的撕拉声。你在前面爬，总是感觉到后面有人跟过来的脚步声，随时有可能掐着你的脖子，往山沟里托，逼得你不敢回头。可这一切在啊芳听来不过就是几种声音，没有一丝的惊恐，张刁一心里因此镇定了许多。 有许多事情当你没有做好准备，或者考虑不周全就去盲目地进行，上帝想尽办法也要给你制造一些麻烦，制造一些阻碍，作为一种惩罚。这样的惩罚恰恰应验到啊芳身上。 在一个转弯的地方，啊芳可能被一根树藤跘倒，身子摔下的时候，啊芳想用手撑地，不想手压到山路侧边一块松弛的石块上，整个身子连着这块石头顺着山路侧边的坡滚了下去。啊芳在坡下两米左右的地方被树挡住，没有继续下去，这是不幸当中的大幸。张刁一恐慌之中把啊芳抱上山路，让啊芳坐在一个大石头上。啊芳被树枝挂伤的一条条血迹布满整个脸面，像跟女人打架被抓伤的那种伤痕。啊芳没有任何惊吓，痛苦的表情，只是说肚子疼得厉害。 张刁一用电筒照看啊芳的时候，他大吃了一惊，发现阿芳的两大腿之间留出了一大团的血铺盖在石头的表面。 销声匿迹(二) 张刁一马上明白了怎么回事，他顾不了想许多，他马上要做的，必须尽快把啊芳送到医院去。张刁一迅速背起啊芳沿着山坡一路不停地朝小镇跑去。 人在危难的时候，求生的意志力无比坚强，常人都不可想象的坚强。张刁一用不到一个小时，一鼓作气把阿芳背到了镇医院。啊芳流产。 张刁一不停地责备着自己，恨不得一头撞墙死去。如果自己在镇上呆一个晚上，这一切的灾难就不会发生！可现在已经发生，张刁一如何面对自己老父亲啊！ 他已经告诉老父亲，这次回家就是结婚，老婆而且还怀上了小宝宝，老父亲很快要做爷爷，这是他老人家每天做梦都想的事，张刁一是独子，在中国的山区，独子结婚生小孩可比什么都重要，是他们整个人生最伟大的寄托，如果没有了这个寄托等于人已经死了，离开了这个世界。 啊芳在医院任何表情也没有，只是不再说话。她看到张刁一痛苦万分，她也无从安慰他。张刁一无奈地安排阿芳在医院住着，等情况好转再做打算。 在医院已经住了三天，啊芳身体基本上恢复了以前。只是脸的伤痕依然存在，这外伤不可能一两天可以消退。在医院住下去，费用确实太大，再说流产本身也不是很严重的病，只要恢复到正常，没有理由让医院继续宰割下去。但是现在又不可以回家，不要说啊芳现在还不能远行，就算可以，她肚子空了，回家如何给老人家交代呢？想到这，张刁一除了内心为此万般内疚与自责，更多的是迷茫，不知道下步怎么走。 第四天早上，张刁一与啊芳吃完早餐，突然想到了一个暂时可以安身又不需要钱的办法。张刁一晚上一直没有睡，他想到过回深圳，但家里的事无论如何也得有个交代，这需要时间。医院肯定是不能住下去的，这种消费只有傻瓜才干。住旅馆，开资也不少。 最后他想到了这镇里有他的一个高中同学。高中时关系虽说一般，读大学后也没有联系，但同学之间的感情何时何地都会有，在校时也许不感觉到，走上社会后，大多数人都还认可，同学之情是最纯最朴实的感情。 张刁一决定去找他的同学，在他家住半个月。记得高中毕业时与几个同学去过他家，同学家是三层楼房，这在镇里当时算得上富裕，腾出一个房来给老同学来住一段时间应该是不成问题。 张刁一让啊芳在医院休息，自己直接就去他同学家。张刁一很多年前虽然只去过一次，但山区小镇本身不大，所以很快找到。到了地方后，怎么也没有发现老同学家的房子，是不是他家搬走了？现在社会人员流动频繁，搬家不奇怪。张刁一转了一圈，就跟一个小店老板打听他同学的情况。老板告诉他，公路对面的六层楼就是他家的。原来他家把原有的三层楼改成六层。张刁一总算找到。张刁一对他同学的父亲还有点印象，但老头不认识他。老头听说是儿子的老同学来访，很热情。老头说儿子去了上海，要半个月才能回来，张刁一还是把自己的情况说了个大概。老头很乐意，把儿子的手机号给了张刁一，老同学一通电话，结果是他预料之中。老同学一再嘱咐老爸一定安排好，等他从上海回来好好聚聚。 张刁一很开心地回医院办出院手续，同学爸说一定赶回来吃中饭，已安排老伴准备好菜，好酒。张刁一很为同学这家子人的热情感动，在自己的家乡真好。 张刁一立马交钱办好了出院，他回到病房，没有看到啊芳。可能啊芳去卫生间了吧。张刁一一边整理行李一边等啊芳。半个小时 过去，啊芳仍未见回病房，张刁一拨她手机，关机状态。张刁一来卫生间旁呼喊啊芳，无人应答。张刁一这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啊芳不会出什么事吧？张刁一发现啊芳的手机不在，其他的行李都没有动，啊芳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能去哪里呢？张刁一问同病房的一位大姐，大姐说一个小时之前见到啊芳出了医院再没有进来过，走时也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 张刁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病房走来走去，脑子明明糊糊，想不到一点办法。还是那位大姐的话提醒了张刁一。 “你的老婆是个大活人，不是个小孩，没人会骗了得她，来这里没几天，不熟也不会乱走。我们小镇就这么个巴掌大，出去也不会走丢。肯定是坐车走掉，她出去那会儿，医院对面的车站很快有一班车开往县城。莫非你老婆坐那班车走啦？”大姐帮张刁一分析。 张刁一顾不得想大姐分析是否合理，他必须快速赶到县城，如果她真的是坐这班车走，还来得及堵住她，至于后面怎么办以后再说，如果啊芳有不测的意外，张刁一无法向阿芳的父母交代。 张刁一在医院门口叫了一部摩托急速驶上县城…… 守株待兔(一) 张刁一飞快地赶到到了县城汽车站，从他小镇发出的直达车还没有到。他在焦急地等待，不停地在停车场转来走去。 他的脑子始终理不出一个头绪，他不明白啊芳为什么要不辞而别。啊芳因摔倒而流产，这完全是意外，彼此都没有因此互相埋怨，指责。 啊芳也没有明显痛苦的表现，始终如一地平静，看不到一丝的异常。反而张刁一悔恨，自责，不安的情态尤其明显。 自从张刁一决定带啊芳回老家结婚，她一直是感觉到幸福，快乐，对张刁一整日充满了爱意，对他们未来的生活有着无限的憧憬。这所有的这一切都无法让张刁一接受啊芳离开他的事实。 他内心坚定地认为，啊芳可能在小镇出了意外。啊芳就是想离开也不会用这种方式，至少也会留一张字条，或给一个电话。想到这，张刁一觉得来车站找啊芳，一点希望都没有，因为啊芳跟本就不可能会乘车离开小镇，独自一个人远走。 结果证实了张刁一的判断。啊芳没有乘这趟车。所有人下车后，没有发现啊芳的踪影。张刁一在车站及周围又转了几圈，他彻底失望了。现在张刁一想不到办法如何去寻找啊芳。张刁一镇定了一会，开始冷静地思考起来，不能盲目地找，要用假设，排除等方法综合考虑，判断啊芳的去向。 首先假设啊芳在小镇没有遇到意外，结果有三种1啊芳仍然在小镇2啊芳离开了小镇来到了县城3啊芳离开了小镇，但还在途中没有到县城。 从张刁一家乡的小镇来到县城，大约50华里，是唯一的一条公路。交通方式通常就是三种，公共汽车，上午一趟，下午一趟；小三轮车或摩托车，这是没有时间限制；自行车，这常常是一个人去县城办事有充足的时间才用的交通工具。张刁一经过这一番清理，他的思路开始清晰起来。 张刁一首先排除啊芳仍然在小镇。很明显，如果啊芳还在小镇，这么长时间肯定打自己手机。啊芳来县城，只能乘公共汽车，或搭摩托，或乘三轮车。下午三点还有一趟从小镇开往县城班车，也许还有机会。 张刁一等到下午四点时从小镇发出的班车进站了，结果仍然跟上午一样，啊芳依然无影无踪。啊芳若搭摩托或乘三轮车到达，张刁一在这个大县城无论挖地三尺也见不到啊芳的影子，总不能一家家旅馆，酒店去找吧，一切都是徒劳。张刁一毫不犹豫选择了立马回小镇，再次努力寻找啊芳，看能否有奇迹出现。 命中注定了的结局，无论你付出多大的代价，你也不可能改变结局。张刁一在这个小镇，兜兜转转，寻寻问问，一无所获，啊芳已经消失匿迹，离开了小镇，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张刁一沮丧地回到医院取了行李，找了一家旅馆暂时住下来。 张刁一可以肯定啊芳走了，可能又返回了深圳。张刁一准备回家一趟，给父母把情况说清楚，重新回到深圳找到这个鸟女人，此时张刁一不是觉得啊芳有多么可爱，多么想念她，在他心里开始恨啊芳。 守株待兔(二) 张刁一始终认为，啊芳可以随时离开我，但不能这样折磨我，伤害我，多么一个可恶的女人！找到她，狠狠地揍她一顿，张刁一心里狠得咬牙切齿，愤愤地骂着啊芳。 张刁一回到家，父母得知这一个无法接受的事实，气得七窍生烟。特别是他老爸，晚上闷闷不乐地喝了很多酒，第二天病倒在床上。 一个人多少个日日夜夜渴望的幸福马上来到，突然被这意外地一击，希望破灭了，一个老人无论如何也承受不了。犹如一个中了千万大奖的人在拿着彩票去兑奖的路上突然发现他的彩票被偷，可以想像，其痛苦与失落有多么的大。 张刁一在家帮老爸做一些农活，看到老爸躺在病床上，心里有如刀割般地难受，实在有愧于父母，自己这么多年在外不仅没有伺侯好亲人，还给父母心里留下如此大的伤痛。虽然自己的父母不怪自己，从小在父母眼中一直是个乖孩子，但张刁一无法原谅自己，只有拼命为家里多干些农活，以求心里安慰。 几天后，张刁一老父亲已经康复，跟父母作了告别，就急急忙忙地赶到深圳，来到深圳松岗一家公司附近找了一家旅馆住下来，他要在这里守住啊芳。因为他知道，啊芳唯一的一个姐姐就在那家公司上班，啊芳如果来深圳一定会来找她姐，一定在附近出现，张刁一发誓，一定得逮住啊芳，讨个说法，甚至揍她一顿，以解心头之恨。 半个月过后，张刁一想找到啊芳的意志渐渐弱了下来，最后已经完全散失了信心。守株是待不了兔子，那是一个寓言。张刁一想把一个寓言变成生动的现实，唯有让自己再次陷入失望的境地。张刁一无奈地放弃了固守，来到我这里。 我不同情张刁一所谓的遭遇。在我看来这根本算不了人生的不幸，仅仅是人的生活过程中出现过的一个小小的插曲。 它既给不了人的精神打击，也影响不到人的正常生活。当然，这在张刁一看来，是天大的事，已经给他本人及家人带来了伤害，而且张刁一为此精神也受到了创伤，他目前的精神面貌已经说明了一切。一个人成长的生活环境对他的感受事物的认知是多么重要，无论他受过多少的教育，处于何地生活工作，这种少时留下的烙印深深地埋在了心底。 我在张刁一的断断续续的述说过程中，已经喝了不少。张刁一也许察觉我并没有为他的遭遇一起伤感，还想继续喝下去。 我阻止了他，并告诉他，明天准备上班。智多星刘大钱没有来，并不能说我没有办法。我喝酒之后，思路特别开阔，我想到了joey，我们的副总。去找他，公司pmc还有编制。张刁一做pmc一定没有问题，我相信joey会同意，当然也与我的面子有关，可张刁一不知道。 无心插柳(一) 上午我迅速地帮张刁一办完工作上的事，多亏我们副总joey的帮忙，否则要等冷霞回来才能办理。冷霞一时还回不来，听她说，母亲的病越来越严重，在老家的日子实在不好受，每次给我通电话都是个把钟，从她的语言中，对我的思念与日俱增，如果不是母亲的病，在家一刻钟都待不了，我只有安慰她，郁闷的日子一定会过去，我在里这期待着冷霞的回来。 我回到办公室已经十一点。李芝在我的办公室等着我。李芝很少到办公室找我，有事给一个电话，或一个短信。可能她今天是来找她姐夫刘大钱的吧，顺便看看我，也很正常。 自从李芝上次闹自杀的事情发生后，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听说过她再搞出一些叫人揪心的事，也可能她的老公戴维封锁了消息，不让我们知道。自己的事要自己搞定，特别是家庭矛盾，俗话说，清官难理家务事。 李芝成了一个真正的少妇，身材滚圆起来，没有以前的苗条。面部的化妆也不像以前清淡，有一些浓，特别是口红，像猴子屁股，过分了点，太夸张，根本不是做姑娘时的风格。虽然我不讨厌李芝这样做，但绝对没有好感，如果换成其她我不认识的人，肯定有厌恶的情绪。 不过李芝的头发从金黄色又变成了原色，乌黑发亮，不知道她是否上过黑油，她以前的头发也是乌黑乌黑，应该没有上色的理由。唯一能从她的头发看到之前的李芝的影子，多少我心里有了好一点的感觉，人始终有一些怀旧的。 大多数人结婚很多年了，还不时地还回忆初恋时的情景，特别是自己的个人感情不顺的时候更是如此。哪怕想到恋人的一根头发，或一小片指甲，甚至何时何地恋人放了一个响屁，都觉得十分美好。 其实并不是初恋的情感是多么令人怀念，恋人是不是天下最美好的，这本质上的东西太无关紧要，人要的就是从回忆中找到一种真爱的感觉，以满足自己眼前的真爱缺失，或即将缺失的真爱。 韦玲进来给李芝取了一瓶水，并且告诉我，刘小燕与杜小刚去了陈红梅的工厂，听说今天又要出货，所以他们同品质部的人走了，来不及跟我汇报。 我认为刘小燕做得对，做事就是要主动，不能大事小事都要汇报，明白了自己的工作职责，按照正常的程序做，一般都不会出错。 可有的上司喜欢下属整天围着自己转，鸡毛蒜皮的事也要插手，不如此，不足以表现出自己是老大。 所以这一类上司身边总是有一大部分小人，投机取巧，阳奉阴违，一切都要取悦上司，以得到升职，或加薪。这种人我见得很多，我根本看不起。是金子总是要发光，你不是金子就是镀一层金迟早要褪色，恢复到你的原始。 我一直还没有去过陈红梅的工厂，她也正常地走过几单货，没有出什么问题，主要还是靠刘大钱多加照顾。有必要我得去一趟，提醒陈红梅在刘大钱身上再加点料，我自己这方面没有多大的要求，不管怎么说我们是同事，钱的事看轻一点，感情亲密一些就足够。 不能鱼我所欲也，熊掌我亦所欲也，世界上没有那么好的事，可是我一直抽不出时间来见陈红梅，陪她聊聊，有些遗憾。 如果今天李芝不来，我去陈红梅厂是个合适的机会，可惜总是有一些意外出现。但愿李芝今天来不是给我意外，真的我现在有点怕见到她，我没有对她做过亏心事，只是每次见到她，都会给我一个意想不到的麻烦，这些麻烦很难用常规的办法解决，就好像你上厕所拉完屎后，突然发现自己忘记带厕纸，这时厕所里没有厕纸，周围又没有人，你说怎么办，是不是很麻烦啊，根本不知道如何下手擦完自己的屁股。 无心插柳(二) 这种事不知你们碰到过没有，我是碰到过很多次，后来有经验了，这种事不可怕。可是李芝的事还不完全像擦屁股这类麻烦，因为她的意外每次都不一样，如同你每次去擦不同的屁股一样难受。 果然不错，今天李芝来又告诉我一个惊人的消息。她说要我陪她去医院，有些不舒服。我的姑奶奶，你要去医院让我陪你去成何体统。如果说david不在家，你李芝生病，我作为她的旧情人陪她上一次医院都于情于理说得过去，只要你老公不在意，我出点力也算对过去一点情感补偿。 可惜情况完全不是这回事，戴维在公司上班，而且也有私家车，去医院比我方便得多，这不是故意为难我嘛。万一戴维知道了，我怎么给别人解释，他就是揍我一顿，我也无处伸冤，知道的人都会说我活该，做了好事也不能获得众人的谅解，因为这是符合我们中国传统的破坏别人家庭的行为，就是你亲爱的父母也会抽你两巴掌，给祖辈丢丑。 李芝看我很不情愿去，我当然不愿意去，让我背这样的黑锅给别人耻笑，我宁愿戴一顶绿帽，至少不会伤害到别人，只是自己忍受。李芝说在办公室说话不方便，中午请我去茶餐厅吃饭再说。谁请吃饭没有关系，只要不叫我陪你去医院都行。 茶餐厅并不是一个吃饭谈事的地方，过于噪杂，再好的事也谈不出一个如意结果，反而影响人的情绪。如果是处理矛盾的事，千万不要去那种地方。那里不过是一个填饱肚子的场合。吃完饭，李芝直言不韪告诉我，她去医院就是打胎，孩子是我的。李芝简直在发疯，孩子怎么可能是我的呢？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开玩笑也不能开这种低端玩笑，看来李芝真的是疯了，因为她开始乱咬人。 “我怀孕已经两个多月，是我们最后一次在酒店做时怀上的，你不信，这也是事实。”李芝豪不怀疑告诉我真相。 “我们每次不是durex了吗？”我觉得不可思议。 “那天我们两个都喝得比较多，第一次是durex，是我帮你的，这一点没有错，第二次做时，没有durex，你说没有关系，第三次也是如此。第二天早上你走后，我总是感觉有些怕，担心中靶，这种担心现在终于变成了铁的事实。你说我怎么？只有打掉。”李芝说得有板有眼。 这些过程我不记得了，但我无法接受她的这一方面解释。 “戴维不同意我打胎，他不知道小孩是你的。我坚持要做掉，一旦生下来，他迟早知道，到时你我都无法面对。为这事我与戴维几乎每天吵架，我现在用不着跟他商量，我必须要做，也必须告诉你真相，如果不做也可以，你如何承担这样的后果。”李芝很无奈地说。 照李芝的说法，我更不可以陪李芝去医院做掉，万一戴维知道是我陪他老婆做这件事，戴维追问起来，我脱不了干系，因为现在我与戴维谁也证明不了小孩是谁的，只是李芝个人的结论。我以为跟李芝这样纠缠下去，没有一点意义。她的事爱怎么着就怎么着，我顾不了那么多，没有任何表态，留下李芝，我气愤地走出了茶餐厅回公司去。 节外生枝(一) 回到公司我坐立不安。虽然我一气走之，但问题始终是没有解决。李芝说的不管是不是真实可靠，毕竟是有一定根据，她比我要清楚得多，我只是一种猜想，不能确定最终的结果。如果正如李芝所说，是我播的种，最理想的措施是拿掉，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戴维整天围着小宝贝转，一定会转出疑问来，私下里会不停地问自己：这下子怎么越看越像王恒那个模样呢？我的模样在戴维脑子里印象太深，因为他知道我是他老婆的前男友。 任何一个男人对自己老婆的前男友都有一种磨不掉的心痕，何况我长得有如此多的特点，头特别大，是一种智慧的象征，肉粗，健康超越。毛多又粗，不该长毛的地方都猛长，我为此曾经苦恼过。 后来有女人告诉我说，男人身上毛茂盛是因为雄性激素发达，女人大多喜欢毛多的男人。这不过是一个玩笑，不过你仔细想想也不无道理，比如说太监就没有毛，肯定不会有雄性激素。女人会喜欢太监吗？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想到这，我从此不认为我的毛多是缺点，再也没有为毛多烦恼，反而感到自豪，这是真正的男人，像马克思，恩格斯一样。所以说，戴维看到儿子毛多的话，首先想到是我的种。 这种局面一旦形成，不单戴维痛苦，我也痛苦。戴维养着别人的孩子，每次孩子叫爸的时候，我相信戴维的应答都是别扭的，不自然的，但对小孩不能表示出一点点厌烦，孩子是无辜的，所以还必须装得跟儿子很亲，很热的情态，你说这种痛是何种痛，可以痛到骨子里去，而又不见流血。 我突然想到去年在广州市某个小区，有一年轻男子在19楼打烂玻璃窗，给自己十个月大儿子从窗户扔下楼去，接着自己也纵身一跳，结果地板上躺着一大一小的男人，血肉模糊。事后该男子的老婆证实说，她老公摔小孩时已经疯狂，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小孩不是自己的，而且该女子马上又承认确实不是自己老公的，是另一个男人，跟他老公还很熟。她老公情急之下疯了。 女子痛苦流涕，一瞬间失去两位最亲的人，悔不该向老公承认事实，缓和一段时间，也不至于出现如此惨案。该女子错得离谱，她以为不说，男人就不知道啊，只是掩耳盗铃罢了。我为那个男人感到怜惜，心理素质太低，那种结局也成为必然。 如果孩子真是我的，我也好过不了哪里去。明明知道是自己的孩子，却不能去相认，不能尽一个父亲的责任，这种自责，内疚每天都会折磨自己，长此以往，一个人就会消沉下去，说不定也会做出常人想不到的事，人的理智控制力始终是有限，有度。 如此想来，李芝的做法是经过深思熟虑，我应该支持她的决定。明明知道结果会带来灾难而不去排除，这等于是犯罪。打掉孩子，对一个女人来说是一件极端痛苦的事，但考虑到将来不再承受更大的痛苦，这样做也有价值，两全之痛取其轻。思想通了，行动起来就不会有任何犹豫，我立马拨通了李芝的电话，我带她去医院。 事情看来还不是我想象得简单，第一次李芝没有接我的电话。会不会李芝不再需要我帮助？或者她决定不去医院了？李芝说过，不打掉孩子也可以，看我如何承担后果。 莫非她决定要我承担，我冲动的离开茶餐厅那一刻，李芝可能对我感到绝望，她决心报复我，这不是没有可能，因为我对自己无情的离开都不可饶恕。我心理开始有些慌，立马又拨过去，李芝接了电话，我听到电话里有个男人在吼叫，是戴维的声音。李芝告诉我，戴维在医院给她截住，正在医院门口大吵大闹，叫我马上过去。 节外生枝(二) 我必须去，这直接关系到自己的事。戴维还不明白真相，他坚持要李芝保住。我现在跟李芝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我不知道如何说服戴维，这是很棘手的事，我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可以说服别人，这种说服本身就苍白无力。我的心很空虚，就好像偷了人家的东西还要劝失主不要报案。 我到达医院门口时，戴维正用手指着李芝破口大骂：“你这个死八婆，只要敢进去，马上从我家滚走！”李芝站在一旁无言沉默，面无表情，任凭戴维如何粗口，只当他不存在，李芝铁了心。女人没有眼泪的时候，心已经死了。我没有想到戴维也会粗口，平常文质彬冰，绅士风度十足的一个男人。我也不觉得戴维过分，谁碰到这种事不狠从心来，没有动手已经够君子。 戴维看到我时马上冷静了下来：“王恒你来得正好，你看李芝这个家伙多不讲道理，没有我的同意她自己偷偷摸摸来医院打胎，把我放在什么位置啊。” “是啊，李芝在这件事上确实做得不妥，孩子是两个人的事，也得有个统一意见才能行动吧，单方面采取行动是不合理。david你不要太冲动，在这大街上争来吵去，有失面子，我们还是回家或找个西餐厅好好聊聊。问题总得有解决的办法。”我先否定李芝的行为，接着建议戴维继续商量。 我们三人来到紫光西餐厅，找了个包房坐了下来。戴维的意见很明白，很坚决，李芝无论如何要把这孩子生下来。因为他爱李芝，孩子是他们爱的结晶。如果李芝坚持不要孩子，这说明李芝不打算跟他长期过，因为李芝身体各方面条件都好，不会因生小孩对她有影响，唯一的解释就是李芝别有用心。李芝仍然一言不发，目光坚毅得有点可怕。戴维最后无可奈何地说：“我不能强迫李芝做她不喜欢做的事，但我的原则也不能放弃。如果不能统一想法，各人就坚持自己的想法吧，离婚是最好的选择。”我听到戴维说出了自己的底线，我也不能再说什么，李芝只有损失自己的家庭，是唯一的选择了。 李芝叫来服务员，给我们每人点了一杯咖啡，就去了洗手间。我为了缓和一些气氛，给话题暂时岔开：“戴维，我今天下午反正也没有事，我们喝一杯吧，李芝的工作我来做，先不能给她压力太大。” “好吧，我们喝一杯，我心里太烦。其实我的要求一点不过分，哪个男人不喜欢自己爱的女人给自己生个孩子啊”戴维开始心平气和一些。 我们喝了一瓶多啤酒，李芝还不见回来，上洗手间不会要这么长时间吧。我找来服务员给我去看看。服务员说，刚才那位小姐没有进洗手间，点完咖啡就离开了餐厅。 戴维的脸瞬间变得苍白，自言自语地说：“这回完了，彻底完了！”我立即拨打李芝电话，她关机。戴维突然像发了疯一样拉着我跑出了餐厅，马上驾车来到南山医院，没有发现李芝。我们又在附近找了几家医院，仍然没有李芝的踪影。我想李芝如果要想躲避我们，我们是白费力，戴维觉得也是徒劳，试着往家里打电话，李芝也有可能回到家。电话始终无人接听。我们匆匆忙忙来到戴维家里，屋子里空无一人，不过戴维发现李芝回来过，因为她的一个手提袋不见了，有几套她新买的衣服也不见了。戴维无可奈何地倒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她去吧！” 胡思乱想(一) 我从海日酒店出来，已经十一点钟，今天晚上我只跟韦玲在一起。我想请韦玲去唱歌，她说头有些痛，很想睡觉。我决定送她回公司，再打电话给杨琼，约她出来，我们可以疯狂一阵。 本来她要请我，因为杨琼来电话说她找到工作了，在深圳w。p公司做业务。我知道这是一家美国全球生活用品采购公司，总部在美国的纽约，深圳是其唯一在中国的一家分公司，福利待遇听说还不错。 贸易专业出身的杨琼很适合在这类公司工作，我替她高兴，没有理由不庆祝一番，可是韦玲非要请我吃晚饭，我就辞谢了杨琼的好意。 韦玲坚持不回公司，要我给她在酒店开一个房，当然房费是我出，我有些不愿意，我从来没有出钱给女人开房，除非女人出钱，我可以考虑。 但韦玲是我的下属，为了人所需要的面子，我实在拒绝不了。但海日酒店确实太贵，花冤枉钱一点不值啊，所以我想找一个比较实惠的酒店，把韦玲安排好，尽快地去跟杨琼happy。 在酒店门前，伺应生叫来了一部的士，我还没有进车，突然有一人拉着我的衣服，吼叫：“你这个没有良心的王八蛋，我终于找到你！”我吃惊地回过头，一个女人抱着小孩，披头散发，两眼露出凶光，恨不得要杀掉我，吃掉我，可是我根本不认识她，莫非又是一个神经病！ 韦玲似乎头不痛了，她拉开这个神经有问题的女人，大声叱喝她：“你拉我老公干嘛，你是不是疯狗，乱咬人啊！”韦玲怎么说我是她老公呢，这不是在乱弹琴嘛，我连韦玲手都没有拉过，不用说脱她的裤，上她的床。是老公总得有实际内容，不能叫一声老公就是老公，办结婚证时，民政局也不认可这种说法啊。 韦玲这一句话说出来，可引来麻烦。疯女人听说韦玲是我的老婆，这下可以找到冤家对头，即刻松掉抓住我的手，“啪！啪！”给韦玲两个响响的掌嘴，掌得韦玲两眼火冒金星，傻呼呼站在一边说不出一句话来。 疯女人并且狂叫：“你这个不要脸的死鸡婆，抢走我的老公，害得我们母子无家可归，你还有脸说是你老公，我今天要跟你来个鱼死网破！”疯女人话还没有说完，举起一只手开始又要攻击韦玲。酒店的保安看闹得太大，把疯女人拉在一边说：“你不能在我们酒店门口乱来，他们是我酒店的客人，你有问题可以报警。” 疯女人更有一招，把小孩放在酒店门口，自己开始在地上不停滚动起来。见此情景，韦玲也忘了刚才被掌的嘴痛，拉着我要离开。保安可不同意我们走，因为这个女人闹得太凶，我们走开，疯女人找他们要人怎么办，保安拨打110，警察很快赶来。 警察了解一些基本情况后，就问疯女人：“我们凭什么相信你说，这位王先生就是你老公，你们没有结婚证，也没有事实婚姻证据，再说这位王先生他说根本不认识你。” 这个疯女人听说要证据，信心十足从地上爬了起来，从保安手中抱回自己的小孩，跑到警察跟前说：“这孩子就是证据！他的小眼睛，高鼻梁，嘴歪到左边，哪一点不像这个王八蛋！”她一边指着怀里的孩子，又指着我向警察提出自己铁的事实。 胡思乱想(二) 警察仔细看了看小孩，又审视我良久，最后不得不表一个态：“单从相貌来看，不能说明问题，世界上有很多人都长得像，这是需要科学论证，除非去做dna鉴定。” 在警察看小孩的时候，我也认真地看了看，确实像我，但不能肯定就是我的，正如警察所说，人与人有相像的。我们总不能说唐国强，古月像毛泽东，就说他们俩就是毛泽东的儿子吧。 奇怪的是这个女人怎么一口咬定这孩子是我的呢？我们无怨无仇，没有必要害我吧，是不是我某一天喝醉了，跟某一个女人发生了关系，意外地造出这么一个结果来呢？但我找不到一点记忆能证实我这一想法。韦玲也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她似乎相信了这个孩子就是我的，女人的直觉有时比男人准确得多。 警察要求我们去派出所做笔录，如果日后证实小孩是我的，我必须对小孩有赡养责任。我们跟着警察来到了派出所，把笔录做完后，这个疯女人提出要跟我走，在dna结果没有出来之前，她说要跟我在一起，理由是怕我跑掉，她在这方面有过别人的教训。 她的一个同事也是与公司男同事发生关系，生下小孩后不声不响地消失，至今没有找到那个男人。这个要求，警察不好答应，我也不可能答应，正在我们纠缠不休的时候，刘大钱来了。 刘大钱说，这个女子就是他的小姨李芝。这好像变魔术，我怎么不认识李芝呢？刘大钱你这个玩笑也开得太大吧，韦玲也否认了刘大钱的说法，尽管韦玲只是与李芝只有过一面之交，但眼前的这个女人跟她所认识的李芝相差十万八千里，无人可以相信刘大钱所说。 这个疯女人看到姐夫刘大钱来到，胆子更大，发现我们不愿意带她一起走，又开始对韦玲动手，抓住韦玲的长发往地下拉，痛得韦玲哇哇大叫，我急忙抓住这个疯女人的手，让她松开，没有想到这女人比疯子更疯，用脚猛踢我的下身，她用力过度，突然失去了平衡，怀里的小孩蹦了出来，我本能地伸出双手想接住往下坠落的小孩，可是还是晚了一步，砰地一声，小孩重重地摔到在地，“哇！哇！哇！”撕心裂肺的尖叫声把我从惊恐中唤回到现实，我的妈呀，原来是一场噩梦！ 虽然是个梦，但我有必要找到李芝，这是个潜在的危险。我给刘大钱去过电话，李芝没有去过他家，他老婆现在为此事快要发疯，这是她唯一的一个妹妹。父母去世多年，她们两姊妹相依为命，李芝突然失踪，给刘大钱老婆的打击有多大就可想而知。 刘大钱一直追问我，跟李芝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倒没有想李芝跟戴维发生了什么，他心里一直认可我是他最理想的妹夫。 没想到，李芝嫁给了戴维，当然刘大钱始终不知道李芝嫁给戴维的真正原因，我心里却是一清二楚。 刘大钱比我还要恐慌，他老婆在他的生命中可是唯一的上帝，要是这个上帝出了意外，他活着还有何意义！刘大钱由不得我同意，逼着我跟他去东莞一个李芝可能去的地方寻找…… 混淆是非(一) 刚上班，曹老板给我电话：“王老弟，你给我一个卡号吧，我把你的贰万三千八百打入帐号，近段时间我去不了你公司，你看怎么样？”我知道这是上个月的红包，不能打入帐号，这是常识。 曹老板是个性急的人，晚一些时间给我也没有问题呀，我们是旧同事，彼此起码的信任还是有。我告诉曹老板下次送货的时候给我就可以了，刘大钱的那一份就可以打给他，曹老板当然也乐意这样做。 我刚放下电话，副总joey这个鬼佬进来我的办公室，就在我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joey不会听到我的电话吧，我心里在想，事情很多时候有巧合。以后不能在公司电话说这种私人话题，好在我公司电话没有装窃听器，总之小心为好。 “早晨！王先生，我想请你帮我解决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问题，同时也告诉你一个很不幸的消息。”joey眼睛很亲切地看着我，一字一字地说出了他来的目的。我想鬼佬不会轻易到我办公室要我帮忙解决什么问题，他虽然说得很轻松，可不是那么简单。 “joey，您好，有何吩咐，请讲，我一定尽力而为。”对待上司的安排我向来是十分情愿接受下来。 “我刚刚接到冷小姐电话，她又请了一个月的假，说她母亲要动手术。我已经口头批下，你等会替她补一个假条。王先生，你知道，pmc的工作十分重要，在冷小姐离开的这段日子里，已经出了三次很严重的错误。主管没有尽到他的职责，这个月的生产计划有两个型号产品遗漏，幸运的是被sales部门发现。我想请你在冷小姐回来公司之前这段时间，你不仅把采购部工作做好，还要代理冷小姐管理pmc。”鬼佬们所说的请求实际上就是命令，是公司的安排。 pmc最近经常出错，我多少听公司其他部门的人说过，主管伍志鹏很可能要滚蛋。但没有想到副总要我兼起这个责任。 在主管伍志鹏还没有走之前我代理冷霞，程序上是不符合公司规定，要么是立马炒掉主管，要么是升我做经理，但是这种可能太少，我刚提为主管不久，不会接连好事都砸在我的头上吧。 不过在外企很多事是不能安我们国营企业的用人思路去分析，各种超常规的事情都会发生。我也听说过，采购部迟早要与pmc分开，分属不同的经理管理。既然公司安排了我来代理，公司肯定会有个说法，我不必为此想得太多。 “joey，我服从公司的安排，谢谢joey的信任！”我没得选择，只有接受这个鬼佬所谓的请求。 “上午，我会给各部们出一个email通知。王先生，你知道伟宏厂是怎么进入我们公司的供应商名单吗？”鬼佬向我发问。 我开始警觉起来。伟宏厂就是我旧同事陈红梅的工厂。joey怎么突然想到这个小厂，不会伟宏厂出了事情？有事情的话，刘大钱，陈红梅都会给我打招呼呀。或许有人举报，但是这种事拿不到真凭实据，举报是没有一点实际意义，没有一个傻瓜会去做。收好处的事只有刘大钱与我两个人心知肚明。不管是什么问题，伟宏厂是我介绍进来的，我只能如实说：“伟宏厂是我介绍的，这个工厂规模虽小，但从价格，品质来衡量，有很大的优势。” “王先生，现在告诉你，昨晚生产部生产的一千套2010－gs－2，发现外壳全部爆裂，生产部初步了解，是伟宏厂提供的外壳是劣质材料注射成型。这是个很严重的事件，供应商的诚信不可靠。我希望你参与工程部，品质部一起进一步查实事情的真相，今天就要出一个调查报告，若情况属实，我公司将追究伟宏厂的责任。” 混肴是非(二) 对一个以次充好，不讲商业道德的工厂，任何一个客户都会对它避而远之，它们自掘坟墓。我想陈红梅连这个常识都不会不明白。果真如此我不能帮她，这是她们自己造成的后果，自己买单吧。 joey刚离开我办公室，品质部经理刘大钱，工程部经理陈宏都找我来了，他们俩也是今天早上接到joey的通知，陈经理还带给我两个爆裂的坏货给我看了。 我凭经验就知道这确实用过多杂料造成的。我立即给陈红梅电话，陈红梅无法相信我所说的事实，她说不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因为她工厂做我公司的货一直用原料，连按常用标准加二次料的事都不曾有，不用说是杂料，这其中肯定搞错。 陈红梅的话我也不能不信，如果她们确实做了，事实掩盖不了，我们可以测试出结果。但我工厂的货确实爆裂，也确实是她厂提供的机壳。 是不是伟宏厂的师傅偶尔弄错了呢？这种事很多时候做老板的不一定知道，师傅们为了不受处罚，往往是将错就错，想蒙混过关。我要求陈红梅用她工厂现有的机壳做一个droptest，查实工厂内部的用料记录，我们决定直接去陈红梅工厂调查。 我们车刚刚开出厂门，陈红梅来电话说，工厂现有的存货，抽查测试30套全部合格，料房的用料记录没有异常。这就奇怪，通常来讲，同一批货，没有理由一部分全部不合格，另一部分完好无损，从概率上来讲，也不正常啊，当然问题不可能出在我公司，除非这机壳放在我公司就坏吧。 不过陈红梅的最后一句话提醒我说，她们厂在生产前，让模具师傅在内模腔上打上了一个“h”字样，便于以后分别。陈经理当即拆开了其中的一个坏货，没有发现机壳内腔有“h”字样。我们敢肯定这机壳不是伟宏厂生产的。 这时刘大钱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说：“我记起来。这机壳是恒生厂生产的一批坏货，当时就做了报废处理，但恒生厂可能一直没有拉回去，说不定就是货仓发错了物料！”我们三个马上返回公司，打开20个爆裂的坏货，发现机壳内腔全无“h”字样。接着去货仓查看，结果正如刘大钱所分析的，一个新来的发料员发错了物料，自此真相大白。 我回到办公室，总算松了一口气，当然调查报告还得辛苦刘大钱经理去整理，这本来是他的职责，再说刘大钱也十分乐意干这个事。我想还是先口头上给joey回报这个情况，我拨通了joey电话，我没有想到，他似乎对这件事并不像我想的应该高兴，反而说有事找我，立马去他办公室一趟。这个鬼佬今天到底怎么啦，弄得我整天一惊一咋，不知又会给我惊喜，还是不幸呢？上司永远是你的迷！ 旧病复发(一) 我从joey办公室出来，暗暗兴奋。副总在我的头上画了一个大大的月亮，不是水中月。我要升为经理，这是副总亲口跟我说的，升职报告我都看了，鬼佬亲自起草。 这鬼佬确实可爱，以后不能在私下里称他鬼佬，人家这么看重我，提拔我，叫鬼佬长鬼佬短，太不够意思了吧。虽不说滴水之恩，以泉相报，但知遇之恩还是要铭记在心。 我真想在离开他办公室时大声告诉他：“老总，谢谢你！”最终还是没有叫出口，因为joey是副总，喊出来特别扭捏。我们公司职务之别是看得非常重，副总就是副总，老总就是老总，你不能瞎叫，否则叫出问题来。 很快大家就会称呼我王经理，王主管即将成为历史，这是多美妙的事，最美妙的还是每个月薪水能涨不少，我要问问冷霞，她一定知道涨的幅度。 回到办公室，已经下班，同事们都离开了办公室。我仍然坐在椅子上，细细品味着副总给我的许诺，此时韦玲推开我办公室们：“老大，你怎么还不下班呢？” 韦玲回办公室取手机，发现我一个人傻乎乎地坐在办公室，推开我的们看看究竟怎么回事。这个韦玲是个心很细的人，待人热情，又机灵，特别是她的熟透身子总是让我想入非非，蠢蠢欲动。我今天开心，既然韦玲在这，我请她吃饭去。 “你今晚有事吗？我请你吃晚饭吧。”我征求韦玲的意见。 “没有事，但我明天想请一天假，可以不，老大？”韦玲给请假的事提了出来。 我觉得应该再请上张刁一，这个人虽然孤寒，但吃饭时总能给人带来意想不到的快乐。给他电话，这小子正在食堂吃饭，好像一辈子没有吃过饭，动作如此之快，了解他的人也不奇怪，免费的晚餐他从来不落伍。张刁一同意去，不过要求吃火锅，他妈的，还有条件，今天不是因为我开心，又有韦玲陪着，人少不够热闹，你张刁一的条件去见鬼吧。 我们三个人决定吃狗肉火锅。要了两斤狗肉，一斤狗肠，还有一些配菜，完全够我们吃。张刁一情绪很好，上了几天班似乎变了个人，这就是张刁一的一个优点，只要决定放弃的事，不会再去想。在张刁一的心里，啊芳不会再给他带来任何思念，就当她永远消失，曾经没有这个人在他面前出现过。 惯例，张刁一叫来一瓶高度白酒，狗肉还没有熟，他自己倒满三杯喝了下去：“润润喉先，这酒是好酒，不上头。”韦玲看了看张刁一，又看了看我，然后给我斟满杯，她本来不喝酒，象征性地给自己倒了半杯。 “王哥，听说你与刘大钱去东莞没有找到李芝，是吧？”狗肉在张刁一嘴里还没有完全咽下喉他就吐出了这么句话。 “李芝怎么啦？跟她老公吵架，离家出走了？”韦玲插嘴问张刁一。 李芝是走了，走得我无可奈何。我都尽了努力寻找过她，刘大钱两口子跟我担心不一样，我不担心她的安全，她的生活，我担心她肚子里的小孩是否做了处理，如果真是留了下来，而且又是我的，不敢想……由她去吧。 旧病复发(二) 张刁一自从啊芳离开他后，开始学会思考一些深层次的问题，尽管荒唐，毕竟他是动了脑子，随口开河地瞎说： “不仅是离家出走，有一次还要自杀呢，女人都是野生动物，圈养不了，就好比说你从野外抱一只猫回来，过几天只要不满意她就溜走，你拉也拉不住，最终还是跑掉，所以不能抱野猫，要抱家猫，可是家猫又从哪里抱呢？我现在就搞不懂。” “猫之所以走掉，是因为她进了狗窝，猫狗是不能同窝，所以狗要么就变成猫，要么就去找同类，否则，猫始终要离开。”韦玲笑着对张刁一说。 我本来今天兴致很高，被他们这猫啊，狗啊的弄得趣味全无。喝完一瓶酒，大家就撤，张刁一似乎还没有过足隐，依依不舍地跟着韦玲回公司去，我一个人准备在街上溜达一阵。 我今晚犯了个愚蠢的错误，不应该叫上张刁一。他坏了我的好事，不然酒后我带着韦玲回租房处，暂且韦玲代替冷霞一回。 自从冷霞回老家后，就没有干过那事，心里急得像猫抓。凭我的感觉，我提出这档子事，韦玲不会拒绝，一定乐意，因为她不知道我跟冷霞到底是一种什么关系，而且关系发展何种地步。 街上的人开始多了起来，工业区里工人们晚班下班的时候。我转入了一条小道，旁边有一个休闲中心，大门口两侧站着两排穿红色旗袍的高个女孩，这些女孩正在拉客，我走上休闲中心门口的台阶。 “先生您好！欢迎光临！”当我上了台阶后，站立在两旁的旗袍们突然躬着腰异口同声地大叫起来，吓我一大跳。我觉得这种迎客方式太虚伪，而且还容易给人吓出病来。有心脏病的老人千万别去，否则准出意外。 接着一个穿黑色西装，超短裙的女孩带着职业微笑招待着我：“先生请进，你是洗脚，还是按摩呢？” 我不想洗脚，也不想按摩，糊里糊涂进去。既然进来，按摩也不错，洗脚真没意思，弄不好给你弄上香港脚，叫你苦不堪言。我正要决定按摩时，进来一个大胖子对大堂经理说：“按摩安全不？听说现在扫黄很紧，很多小姐都改行，有的回家种田去。” “很安全，我们这里是正规按摩，老板你放心享受。”大堂经理点头哈腰地解释，大胖子跟着穿西服的小姐上楼。我给韦玲打了个电话，叫她从公司出来，她太聪明，完全明白我的意思。我立即走出大厅，后面又传来了异口同声：“先生，请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我真要感谢那位胖子，他提醒了我，现在是扫黄季节，但一定扫不住我跟韦玲，我迈快了步子，韦玲在急切地等待着…… 失足妇女(一) 来不及考虑更多，我拉着韦玲跑到海鑫酒店开房。这是个三星级酒店，位置比较偏，客人不多。不知是扫黄的缘故，抑或是经营不善，总之客人稀少。 一男一女匆匆而来，酒店服务员明白我们要干什么，请出示身份证。韦玲出门时没有想到要带身份证，以为我会带她去租房的地方。我不是没有想过，至少可以节约几百房钱。 可是房是冷霞租的，我不能带女孩去，在心里也给她一份尊重。正在我们犹豫不定时，服务员不想失去这一单生意，建议我用一个人的身份证开一个单间，韦玲是访客，并解释说近期风声太紧，往日证件根本不算回事。 402，橘黄色淡淡的灯光柔和着这个不足15平方的客房，房间虽小，它却立马引起了我强烈的欲望与冲动。在我的感染下，韦玲也兴奋不已，我们几乎是同时迫不及待地宽衣解带，冲进了有蒸汽的冲凉房。 气雾缭绕，似早晨围绕着山峦除除而下的潮湿云雾，充塞着整个冲凉房，我们彼此开始模糊起来。但韦玲胸前左右的蒙古包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变得更加迷人，惹人狂乱不能自抑。 我像一头公牛，疯了，双手死死的抓住韦玲的左蒙古包，狠狠地啃咬起来，鼻腔发出时断时续“嗯，嗯……”的浪声，接着又是韦玲的右边蒙古包，“嗯，嗯……”浪声更持续，更急促。 几个来回，韦玲开始发叫，紧抱着我双肩的手在剧烈地颤抖，韦玲的叫声已经肆无忌惮，完全放开，它像进军的号声，又似千军万马的战鼓雷鸣，激励着我勇猛齐前，我毫无顾忌地抱起了韦玲，把她放在洗漱台大理石面上，韦玲迅速地劈开了双腿，我急不可待要直捣黄龙，韦玲突然大惊一声：“durex！”用力推开了我，梦醒之间，宛如一堆熊熊烈火在电闪雷鸣之后，被倾泻而下的暴雨迅即浇灭。 我悻悻地退出了冲凉房，重重地坐在沙发上，感觉自己是个破裂的气球，完全没有了激情与勇气再腾空起来。韦玲立即穿好了衣物，一再跟我说对不起，立即下楼去买必须的“durex”。 韦玲下楼后，我开始了冷静。她考虑得周到，安全。如果没有“durex”，我们的激情就很可能播出生命的种子，在我们尚无一切准备的情况下，是不能够迎接生命的到来。前车之鉴，后事之师，李芝怀孕后失踪，至今仍是我心中的痛。 韦玲的克制避免了我们一场不该发生的错误。虽然如火如荼的画面突然人为地中断，但我们有了更好地心态与安全保护措施，即将我们再次的灵与肉撞击，也许更是高潮迭起，欲罢不能。不是也许，韦玲果真让我大开眼界。她为了一时中断作为一种歉意，也为了自己全方位地投入爆发出心中已久的爱的欲望，她豁出整个情感，使出了失足妇女比之不及的技巧，舌尖所到之处，我每一个地方为之发抖，细长圆润的手指滑过我每一处肌肤，兴奋得心惊肉跳。 我控制自己的兴奋，渴望韦玲高超的技法带给我的享受尽量延长，可惜超负荷的储水即将冲垮大河之堤，眼看水势汹汹，破堤泄出，我一跃而起，立即投入战斗。 失足妇女(二) 韦玲又开始了呐喊助威，吹起了冲锋的军号，擂起了万马奔腾的战鼓，我斗志昂扬，长驱直入，如无人之境。 斗了无数个回合，仍是干劲冲天，汗如雨下，战斗正酣。突然我背后传来“砰！砰！砰！”敲门声，我被惊落战马，停止了攻击，即刻打扫战场。tmd，今天真是倒霉，是哪个龟孙子坏我的好事，我顺手披上一条浴巾，打开了房门。 站在我面前不是别人，正是扫黄特别行动队人员。韦玲没有身份证，扫黄队初步确定韦玲是失足妇女，我是让妇女失足的客人。有此结论，不由分说，在他们的命令下我们穿好了衣服，跟随着他们下来楼，男客人上一部车，失足妇女上一部车。在我们车内，大部分是年轻人，也有三五个六七十岁的老客人。 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我怎么能够说清楚呢，特别是韦玲。我们算不上违法，也没有道德问题。可你进去之后，就一定有问题。在七夕节晚上，我有个女朋友深夜打我电话，说要我给她送一万块钱到xx派出所，因为她跟一个客户吃完晚饭后到酒店开房，结果被扫住，事后虽然被证实不是嫖娼，但害怕老公知道，只有交钱了结。如果交钱能摆平，我只有认倒霉。 给我做笔录的是个女警官，张得比较俏，白皮细嫩。我禁不住在她的脸蛋上多扫了几眼，想不到女警官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对我善意地点了点头，没有一丝的鄙视。 这让我想到不同的一个场合，我的下身有些不适，渐渐红肿，时而发痒，进而痒疼不止，被迫无奈去医院求助。 一女大夫命令我脱下，用一长长的竹条，不停地翻转我的下体，最后用力地在它上面敲了两下，厌恶地说：“你们男人不是个好东西，在外面鬼混，害人害己。”我气得真想骂她变态，转身离开了那家医院。 女警官做完了我的笔录说：“我们相信你所述的事实，但我们要你们公司来人证明。再说女方无法证明自己的身份，你们的行为现在还不能排除嫖娼。如果你们真是嫖娼行为，你除了要交上罚款，还要你的老婆来领你回家，当然你没有结婚，只有你父母，或者你的单位领导来接你。” 幸亏我不是嫖娼。我马上要升为经理，这种事让公司知道，我一切都完蛋。再说如何面对冷霞呢？我向女警官求道：“我跟韦玲是一家公司的同事，而且在一个部门，我可以回公司给她取身份证来，同时我们交上罚款，请不要再通知我公司，毕竟我们还得在公司工作呀，请给我们这一次机会。” 女警官看了看我，说：“好吧，我去跟上司请示再通知你，在这等着吧。” 半个小时后，仍然见不到女警官，我心如乱麻地死死盯着女警官进入的那一扇门，可它久久地纹丝不动。 破财消灾(一) 付出了一万元的代价，我与韦玲终于无事，早上八点我们从派出所出来。韦玲为此感到十分内疚，觉得都是因为她没有带身份证造成的后果。韦玲太天真，证件只不过是个幌子，榨取钱财，是他们根本的目的。 我们在街头随意吃了早餐，直接就去公司上班，韦玲请了假去办她的事。我想无论如何，韦玲今天是无法安静，失足妇女的阴影已经深深地落在她的心底，再也抹不去的伤痕。 我一进公司办公室，啊丽推开了门跟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份po。 “王生，早上好！听说创立公司的业务部杨琼小姐已经离职，我们是否跟创立公司继续合作？” “现在需要给创立下单吗？我记得应该还有两个星期吧？”我看了看眼前的啊丽，自从狠狠地罚了她的款，现在做事变得主动，积极，对她的工作态度我有明显的好感。 “王生，你记得没错，离下单的时间还有两个星期，订单数是26200pcs。如果决定不再跟创立合作的话，现在就需要确定新的供应商，否则到时就很紧张。”啊丽开始学会了思考，知道预测事物发展的后果。 “不跟创立公司合作，不能说是因为杨小姐离职的原因。本来创立公司的价格也不占优势，对客户的配合也不周全，几次货期都有延误，虽然没有给我公司生产造成很大影响，至少说明，创立公司已经不是个理想的供应商，终止与创立的合作也是情理之中。这样，你把以前的纸品厂的资料送来我看看先。”我明确告诉啊丽，撤换创立不容置疑。 “是，王生，我马上给你准备。”啊丽笑着点头，退出了办公室。 我立即又把啊丽叫了回来：“啊丽，你去财务问问，伟宏厂的货款什么时候付，工厂问起来，我能有个应答。” “好的，我就去。”啊丽放下手中的资料奔去财务。 “王老弟，早上好，恭喜！恭喜！”行政刘大志在电话里阴阳怪气。 “老大，不要挖苦我行不？恭喜我被罚款是吗？”坏事传千里，纸包不住火，我心很慌。 “啊？罚什么款？”刘经理感到莫名奇妙。 “没事，没事，跟你搞笑！你中计啦，哈哈”刘经理原来还不知道，我虚惊一场，赶快糊弄了过去。 “你还没有打开电脑？你看看再说。”刘经理急忙挂了电话。 原来是一份公司老总的批复已经用email通知到公司各个部门，还有浙江义乌分公司。 采购与pmc终于分开了。我任采购部经理，下面不再设主管。冷霞仍是pmc经理，不在职期间由我代管pmc。虽然下面不再设主管，这不重要。其实在我心里，主管，经理只不过是个代号，我在乎的是它所体现出的经济效益。 昨晚的不快已经消失，实在有点兴奋，确实来得太快，我死死盯看着电脑屏幕，似乎钞票正从屏幕里滚滚而来。 “老大啊！你发什么呆啊？”阿丽不知何时站在了我的对面，一个加密的信封摆在了我的眼前。 我明白这是财务加薪通知单，公司在这方面办事真是雷厉风行，我感到很欣慰。啊丽接着说：“财务给伟宏厂的货款付出有一个多星期了。” 该死的陈红梅这个娘们，收了货款也不给露个声。难道不懂潜规则？非要我开口索要？你可以缓些日子给我，但总得打个招呼，我心里才会踏实。我虽然心里想过，我们是旧同事，钱不能看得太重要，但也不能不要啊，这可是我计划当中的一份正常收入，如果缺少了这份收入，我挖空心思争取经理，还有何意义呢？我可以告诉你，一个星期后再没有让我明白的信息，我可要采取措施，不要说不给老同事的面子，你再长的妖媚，给我投怀送抱。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你还不知道吗？在金钱与美女面前，我从来没有犹豫过坚定地选择金钱，尽管金钱是魔鬼，我偏偏就钟爱魔鬼！ 我想给冷霞打个电话，让她也高兴，她总是与我同喜同悲，我们应该一起分享我们的快乐，我们的喜悦。我掏出手机还来不及打，真没有想到pmc主管伍志鹏垂头丧气地走了进来。 破财消灾(二) “王经理，我想跟你聊聊，不会耽搁事吧？”伍志鹏直接在我的对面坐了下来，“王经理”三个字在他的喉咙里打转，似乎被鱼刺卡住，很不顺畅。 “不碍事，请说。”我随意招呼着。 “这是pmc部门人员名单及目前他们所负责项目的记录表。”伍志鹏首先递给我一份资料。 原来他是来回报工作，这很正常，我现在是他顶头上司，他第一时间来给我来献情，伍志鹏看来是个会来事的人，并非别人所传的孤傲清寡，我相当满意。 我仔细看了看，不经意地说：“你这份资料对我来说很重要，谢谢你！不过我更想看到的是pmc目前订单及物料的跟进详细进度报表。你上午下班之前能否给我一份呢？” “好的，我去叫文员整理一份出来，不过下班前能否整出来，还不敢肯定。”伍志鹏没有把握地说。 这一句话改变我对伍志鹏的看法。说实在，我们之间并没有过多的交流，虽然在同一家公司共事，见面之间点头打个招呼，以示礼貌，陌生多过了解。我的初步判断，伍志鹏不是个合格的主管，冷霞走后，他屡次出错，确实在情理之中。不出错是奇怪的，出错是正常的。作为一个主管，部门的进度报表随时都可以提供，看进度报表是主管每日必备的工作，对部门的动态心中是一目了然。说要整理，不能及时提供给相关需要的人员，这是失职，是不负责的表现。在我手下干，不要说有升职的机会，肯定得滚蛋。其它不说，在外企，你的工作要得到别人肯定，特别是上司支持你，赞赏你，你必须做出有经典的成绩来，靠溜须拍马，拉帮结派，隐私舞弊，你别想得到升迁，能保住饭碗很不错。哪怕上司是你的亲人，他也不敢冒险给你放置在一个不合适的位置上，弄不好自己都得走人，谁会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呢，保住自己的饭碗当今才是最重要。 “王经理，这是我的辞职报告。本来我想等冷经理回来交给她，但又不知道她何时回来。现在交给你也是可以的。”伍志鹏找我真实想法是为了辞工，我判断出现了偏差。 我偶尔听冷霞谈起过伍志鹏，冷霞对他的看法总结出来就是这么几个字：自命不凡，眼高手低，心胸狭小。并且感叹，以前莫经理怎么招回这么个垃圾主管，真是看走了眼。我暂且不理冷霞对他的评价，毕竟是冷霞单个人的主观认识。我刚升职，就找我来辞职，这种行为是很卑劣，以为我刚接手，不了解部门的情况，不敢给你批辞工。可惜你太不了解我，我从来都是坚定地认为，这个世界缺了谁，地球都同样在转。伍志鹏不辞工，迟早也会被干掉。但我不能刚接手就采取行动，这样会给别人造成误会，认为我是个排除异己的人。我可以让伍志鹏没有回头的机会。 “你交给我，我也批不了。但是我们毕竟同事一场，我尽自己的最大努力去跟上司要求，能帮你就帮你，你打算何时离职？”我暗示伍志鹏，你的辞职我可以让你如愿。 伍志鹏呆呆地看了我半晌，无奈地说：“想请王经理帮我搞一个急辞工吧。” “急辞工我不敢保证百分之百的把握，凭着我们老同事的关系，给你辞工批下来，我肯定能帮到你。我下午给你消息，等我通知。” 我决定尽快让伍志鹏离开。张刁一现在有很大的进步，我想给他一个机会。我拿着伍志鹏的辞工书，把他送出了办公室，直接上楼去找joey。| 财与情迷(一) 许老板充大款，非要约我在凯悦见面。这是个骗子经常来的地方，为了骗术有效，装有实力。另一种是为了拖官员下水，同坐一条船，以便日后共同发展。可你许老板不是骗子，我又不是政府官员，你何必破费，破费我一点不心痛，可惜你该给我的还没有到位，万一你请我大吃大喝，我怎么好开口，其实你错了，我这个人吃了还是要拿的，你主动要请我，说明你给我的点数还太少。 “大哥，你也用不着这样排场吧，找个茶餐厅坐一坐，不是很好？” “老弟，你别误会，不然我们就生疏了，好像我是为了利益。” “大哥今天有何贵客，值得你如此破费？” “不是贵客，是家乡的父母官，我哪怕是个铁公鸡，也要找个蛋来下。” “父母官没有必要看得太重，他们也帮不了你，不如远离一点好，大哥你太厚道。” “兄弟，你错了，家乡的亲戚朋友还是有用得着的。再说别人是奔我在深圳发了财来，我能不充个面子？” “是啊，亲不亲故乡人嘛，何况你是个老板，面子无论也不能丢。” “老弟，你别笑话我，我是打肿脸充胖子，脱了裤子装傻子，你还不知道我口袋有几个币？” “你订这么个大房，他们有多少人啊？怎么还没有来？” “他们不来了，昨晚我陪他们十二个人，闹了一个晚上，害得我费了一万五，本来今中午又订了一桌，菜都点好了，他们市长突然来电话，必须要赶到会展中心，这些人个个人慌人恐急忙跑掉了。我正好想打你电话来搞定这一桌，想不到你找我，我们心灵相通啊！” “我可是找你有正事要谈啊！，不是为了来喝酒。” “我知道，你不找我，我也要找你。” “你找我干嘛，每个月的单我照样给你下，品质又不出问题。你就想找我喝酒，没有别的事吧？” “老弟升了经理，我还没有给你道喜呢，再说我一直想等冷霞回来商量给你多少个点。” “大哥，你这就见外了，我还在呼多少个点？其他人我可不客气，你大哥的事就是我的事。” “话也不能这样说，父子之间也得算个明白，是吗？我一定不会让老弟感到憋屈，钱是大家赚的。” “大哥你这话好像我是想要你多少钱，兄弟之情哪里去了啊，何况。。。。。。” “老弟，你帮我，我很懂，今天上午我已经安排财务给你的钱打进了你的账户，不知到账没有，你过后查一查。” “大哥，你怎么知道我账户呢，我好像没有跟你说过这回事吧？” “你不知道？是冷霞给我的，账户名都是你呀。” “喔，我可能忘了。其实你也用不着这么急。” “我倒不急，是冷霞前段时间追问我的。” “冷霞昨晚过来了，你知道吗？” “过来了？我姑妈刚过世，她就走啦？” “我也很突然，大哥呀，你可要帮我啊，昨晚她回来时，看到我，我有点冤。。。。。。” “咋啦？是不是你泡妞被她当场捉住啊？” “也不能说泡妞，我手下一个女人穿着冷霞的睡衣开门时，碰巧冷霞回来，你说我多倒霉，其实我什么都没有干。” “老弟呀，这种事，你经验不足，你说男人有几个不偷食呢，我也会啊，现在还包着一个小妹，但你必须不能让后院起火啊，特别是你现在还在签合同阶段，可惜可惜啊！” “我怎么办？冷霞好像要给我翻脸。” “告诉你，第一，这短时间内你千万不能再去碰女人。第二，你每天下班后回去把饭菜做好，等她回来吃饭，她不回来吃你的饭也不要生气，接着在房间里喝酒看电视，哪里都不去。唉声叹气，痛苦连天，不要给她说话。现在的女孩不完全凭你的甜言蜜语，她还要看你的实际行动。冷霞叫你搬走，不能搬，脸皮一定要厚。最后她一定跟你重归于好。这是我的亲身体会啊。” 我们从酒店出来，许老板喝得有点高，我叫的士送他回厂。我在街边慢慢走，不想急于回公司。许老板两个要点我记住了：一，他把钱打进了我的帐号，虽然是冷霞给的账户，说明冷霞很爱我，把我当她的男人。二，我要脸皮厚，不能搬走。这一招许老板说得很绝，我也有体会，脸皮厚的人往往是有智慧。 财与情迷(二) 啊芳瘦了很多，皮肤也蜡黄，好像大病未愈，完全没有在我公司上班时青春四溢，激情满怀的神态，躲藏的日子不好过啊！ 我们三人来到工厂侧边的一个广场，张刁一满脸怒气地对啊芳吼道：“你为何要突然离开？”我很不喜欢在外站着谈论事情，这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解决立马走人，需要一个有气氛的环境来协商，我给他们俩带到一个咖啡厅。 啊芳始终低着头一句话不啃声，无论张刁一如何吼叫。啊芳彻底变了一个人，以前总是有说有笑，性格十分开朗的女孩，现在死气沉沉，难道钱真的是魔鬼，能给一个人脱胎换骨吗？张刁一实在忍不住，大声地说：“唐小芳，你也太卑鄙！太不要脸！你要走，我不会拦住你，你可以走得明明白白，风风光光，为何要偷偷摸摸，拿着我的银行卡给我玩失踪，你还是个人吗？你快点把钱退给我，然后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啊芳终于抬起了头，满脸泪水：“张刁一，你不能侮辱我，我没有拿你的卡。” 张刁一被气得满脸通红：“你不要在我面前装清纯，装可怜，你在撒谎！” 我觉得这其中有问题，我立马制止张刁一继续发飙。啊芳说没有拿卡，不能肯定就是撒谎，我递给啊芳一块纸巾，轻轻地跟啊芳说：“啊芳，其实张刁一对你不辞而别很不理解，本来你们高高兴兴回家结婚，结果你失踪，张刁一的卡一直是放在你身上，后来他发现卡里的钱被转走了，他当然有理由说你拿走的。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要突然离开张刁一，而且一直不敢见他呢？” 啊芳听说张刁一卡里的钱不见了，疑惑地望着我，似乎不相信我的话：“卡里的钱不见啦？不可能呀！我真的没有拿走张刁一的卡，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如果拿走他的卡，不得好死，出们被车撞死，张刁一自从知道我怀孕后，他的卡就交给我保管，还把密码告诉了我，他想我用钱时随时可以去取。 我离开那个小镇医院时，我把他的卡用纸包好就放入张刁一的包内。我只带上我的手机，身份证，其它我自己的行李，像衣服之类的东西，我一点都没有拿，全留在了医院。” “你为何要偷偷摸摸溜掉，我怎么亏待你啦？一个电话，一张纸条都不曾给我，不让我知道你究竟发生了什么，更可恶的是，把手机关着，到了深圳仍然想尽办法躲我，避我，我凭什么想信你所说的事实？”张刁一完全失去了对啊芳的信任，坚持认为啊芳一定拿走卡，转走了钱。 啊芳知道张刁一今天来找她，就是为了卡里的钱，她也不想做更多的解释，因为不管怎样说，也无法说清楚，谁也无法证明自己拿走卡或没有拿走卡，只有自己心里清楚，只有张刁一对自己尚有信心才可以，可惜张刁一现在对她是一种绝望与痛恨的心态。 啊芳用纸巾把脸上的泪擦得干干静静，情绪稳定了下来，对我说：“我突然离开张刁一，是一时的决定。之前我根本没有想到过要离开他，不然我也不会跟他回老家结婚。王生，你是知道的，我跟张刁一回家时已经怀孕，我很兴奋，我知道张刁一也很爱我，关心我，特别是把自己唯一的一张卡都交给我用，这对张刁一把钱看得比命都重要得多的一个男人来说，已足以证明张刁一对我是真心的，是实实在在想给我日子过的男人。 我对未来充满了期待，我心里发誓，我要跟着张刁一好好过日子，不管他家里平穷或富裕，也不管张刁一将来混成一无所有或飞黄腾达，我跟定他一辈子，无怨无悔。 我们高高兴兴回老家了，但人有旦夕祸福，天有不测风云，在回家的路上，我出事了，怀里的孩子没有保住。 这可是对我致命的打击，当时连死的想法都有。我知道张刁一对孩子看得很重，他是家里的独苗，他父母更是如此，我没有了孩子，如何给他父母交代呢？再说我这是第二次流产，医生在我第一次流产时都警告过我，如果出现第二次流产，我以后就不能再生育。 在小镇医院里，张刁一睡着后，我每个晚上偷偷地哭，怕他知道，他本来快顶不住，不想再给他增加心理负担，但我又找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在他去同学家里的那天，我突然想到，唯有离开张刁一，才可以解除他以后的痛苦，因为我不能生小孩，跟张刁一在一起生活不会有结果，所以为了张刁一彻底死心，我选择了逃离。” “你走的时候把卡夹在我包里什么地方？”张刁一仍然想着卡，啊芳的话，他一句都没有听进去，不过他似乎发现了一些疑问，觉得啊芳未必是拿走了卡。 “我用一张白纸包着卡，放在你包里那个黑色笔记本里夹着。”啊芳记得很清楚。 半响，张刁一站了起来对啊芳说：“啊芳你以后多保重，有时间我再来看你。”我完全看不懂此时的张刁一，被他糊里糊涂拉出了咖啡厅，离开了。 感恩图报(一) 张刁一判断他的卡是在家乡小镇医院被偷。因为啊芳把卡夹在在黑色的笔记本里，笔记本里有卡的密码记录。在啊芳离开后，卡被盗。这种可能性极大。啊芳的解释无懈可击，从直觉上来看，啊芳应该与这卡没有关系。张刁一只有自认倒霉，人财两空。 张刁一自个儿回公司，我想趁此机会去一下曹老板的工厂，我们有很长时间没有见面，看看他工厂近来如何。 长安是东莞的一个工业重镇。大小工厂星罗棋布，工业区也是遍地开花。熙熙攘攘的人群何时都充塞着街道，晚上八点后，街道两旁摆着各式各样小吃摊，形形色色的街头小贩夹杂着全国各地方言，吆喝着，呐喊着，不管你是否能听懂他们，但一定知道，他们在招揽顾客。大多是年轻的男男女女围绕着小贩，品尝着自己所喜的小吃，全然不管小吃是否安全卫生，以饱口福。 曹老板的工厂离镇里还有比较远的路程，在一个很偏的工业区里，需要转两次公交车。我给曹老板一个电话，他正在工厂加班。说要我在一个酒店门口等着，他安排司机过来接我。其实也用不着，我不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就是一个打工仔而已。我很明白自己的身份，无论在大小老板面前，或者在不同的政府官员面前，我始终摆正自己的位置，人最可拍的是不知道自己为何物。曹老板很诚恳，没有给我当一个客户看待，依然像过去在他手下做工时一样关心我，体贴我，怕我坐车搞错方向，非要坚持来车接。长安确实很混乱，稍有不慎，就会坐错方向，搞得你南辕北撤。 曹老板的工厂变化很大，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么短时间内他增加了十五台机床，现在的工厂有两层，员工也达到了300人的规模。这对一个频临破产的工厂很快能起死回生，曹老板真不容易。曹老板拉着我的手领着我在工厂一边转一边给我介绍新购的机器，他的脸始终带着微笑，充满了自信，坚毅的神色，我想这是一个从困苦，从即将死亡中爬起来的一个男人获得了暂时胜利的强者，他看到未来的路更宽广，更艰难，因而有更强的雄心面对一切。 为了不影响曹老板的工作，我们在工厂附近一个客家酒楼吃晚饭，出厂门口时，曹老板塞给我一个信封。我没有客气地收下。我今天不是为这钱而来，确实是顺路，为了张刁一那件鸟事。钱在曹老板处，我很放心，不像陈红梅那个赖婆娘给人不好的感觉，旧上司的为人，我没有一丝怀疑。但是这用不着跟曹老板解释，钱清楚了不是坏事，大家心安理得，过得轻松。 客家酒楼生意很好，它的菜是典型的农家菜，朴实无华，价廉物美，大多数食客共同的看法。大厅座满了人，找不到一个空位，没有办法我们只有选择一个包房。两个人坐包房实在不妥，冷冷清清，没有一点热烈的气氛，我吃饭喜欢热闹，食欲大增，酒量上升，实在是一种享受。 曹经理心情太好的缘故，叫服务员拿来了两瓶高度酒，看来今晚他准备跟我一醉方休。其实曹经理很能喝酒，也好喝酒，以前我们在一家公司他每天晚上要喝一顿，喜欢白酒，他说喝白酒才是最高境界。 菜还没有上，曹经理端起了酒杯说：“老弟，你今天来看我，实在太高兴，以前我们在公司，每天晚上你可以陪我喝酒，自从我们分开后，就没有了酒友，虽然每天都是喝，但是你也清楚，那是为了应付别人，喝不到心里去，酒只是在面子上洒了一圈，体会不到酒真正醇美。我们先干一杯。” 感恩图报(二) 曹经理说的是实话。那时他是经理，收入高。只要晚上没有特别的事，我们俩就喝酒，要么在他家，他老婆随意弄几个菜，要么到外面大排档，总之我们不在乎多好的菜，只要有酒，每次我们都喝得天南地北。我从没有买过单，可曹经理开心。 菜还没有上，上菜的速度有些慢，可能是人多的原因，厨师忙不过来。曹经理又端起酒杯：“老弟，这杯酒，我敬你！如果没有你公司给我的第一单二十万做，我工厂百分之百关门。说不定欠着一屁股债又重新打工，是老弟挽救了我，改变了我的命运。” 曹经理说得有些夸张。在他频临绝境时，我公司给他二十万订单，可以说雪里送炭，就如在漆黑的夜晚远行在原始丛林中的孤独旅行者，看到了前面的一束亮光，绝望中看到了希望。不能说因此改变了曹经理的命运，这是一种巧合，是一种天命，如果说要感谢，只能感谢命运之神对曹经理的眷顾。我仅仅是命运之神的一个使者，完成命运之神派遣的任务。 “当时我已经背负一百多万债务，旧客户一个个失去，新客户没有一个。天天面临追债，员工纷纷离去，老婆坚持离婚，父母反对继续，要求我重操旧业－－打工，我感到孤独无援，竟有四面楚歌之慨，我想到过走路，但心有不甘，既然亲人都不理解，纷纷弃我而去，我有何畏惧，我坚持下去，寻找新的突破。天不亡我，贵人老弟出现，扭转我乾坤，才有我今日重生机会，我能不感谢老弟，何需谢命运之神？若有命运之神，老弟即是！”曹经理感情饱满，感恩之情溢于言表，发自肺腑。我发觉曹经理是个性情中人，知恩图报。 人生是由许多不可知的因素制约，你可以不去想它，但你绕不开它对你影响，这种影响，轻则让你工作受挫，家庭不合，损失金钱，失去健康；重则谋职无路，妻离子散，家破无归，舍弃性命。未来不可预知，但是也必须抓住现在，曹经理就是坚持这样的信念，熬到今天。虽然离成功还很遥远，毕竟严寒已经过去。 “你没有想过跟老婆复婚？”我问曹经理，离婚对一个中年男人确实无奈之举。 “女人就是水，男人就是河床，水从河床流去还能希望倒回吗？我想得很开，男人不能把老婆放在第一位，男人要做的事太多。一个曾经离开过你的女人，不管出于何种理由，千万不要再去寻她回来，否则你是自讨苦吃，活得窝囊。男人生命中值得珍惜的另一半绝对不只是一个，大千世界，能与你牵手平安，忠诚地走完人生的女子在某一个地方等着你，只是碰上有先后，不是唯一。”曹经理在酒的作用下，思维开阔，联想丰富。 “你既然不再想复婚，总得要结婚，没有结婚之前，性的困扰怎么解决？”我知道每一个离婚男子普遍遇到的问题。 “说到性的事情，这要感谢中国政府改革开放三十年，特别是感谢中国沿海地区性管制放松政策。你知道改革开放之前，中国人为什么急于结婚吗？因为你不结婚就享受不到性福，那时尽管政府对强奸犯罪打击很严，仍然有很多人为之铤而走险，因为性福对男女都是必不可少，可以与粮食的重要性齐平。现在我们男人或是女人选择性福的范围，选择性福的方式，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广泛，神奇。性还能困扰我们男人吗？”曹经理对性福有特殊的理解。 “我知道这样很不安全，上次我跟一个女孩开房，被扫住，害得我交了一万元罚款，至今仍心有余悸。”我告诉曹经理，叫小姐并非快乐的事情。 “你是跟熟人还是叫的小姐？”曹经理问道。 “是个熟人你知道的，就是韦玲。”我不想在曹经理面前隐瞒。 “是韦玲啊，她老公是我老乡，一个村的。”曹经理没有想到。 “什么，韦玲结婚了？”如果不是曹经理亲口跟我说，我几乎不相信。因为韦玲在入职表上明明填写的是未婚。 “是结婚了，不过现在闹离婚。韦玲说她老公在外面有女人，我老乡说韦玲在外面养小白脸。总之鸟男鸟女的事搞不懂，不知谁说的对，谁说的错，两个都不是好东西。”曹经理对韦玲两口子似乎没有好感。 “看来我找错了女人，有老公的女人不能去碰，会惹出火来，搞出引火烧身，就得不偿失。”我后悔道。 “女人结婚没结婚不重要，关键你是否对她有好感，上床是双方心甘情愿，没有好可怕的，叫小姐也是一样。”曹经理不认可我的想法。 “叫小姐我可不敢，费钱不说，被扫住可完蛋。”我不喜欢找小姐。 “那是老弟没有经验，老手永远扫不住，今天大哥带你去个地方，保证你安全，舒适。”曹经理跟我碰了最后一杯酒。 曹经理买了单，我们趁酒性走出了客家酒楼，我跟在曹经理后面，去一个曹经理所谓的安全，舒适的地方，我想学学经验，长长见识！ 臭不可闻 张刁一很乐意接受主管一职，谁都会乐意，都是看在钱的面子上。冷霞没有回来前，公司不会直接任命主管人选，只能是代理吧。冷霞回来后也会同意，张刁一胜任这一职务，不会给冷霞带来麻烦，肯定能给冷霞减轻很多工作压力。 张刁一在pmc也工作了一些日子，我想问问他对pmc到底了解多少：“你觉得目前pmc的工作主要存在哪些问题？” 张刁一思考一会就直说：“我发现pmc的工作安排思路出了问题。目前是每个人按照物料分类来跟进客户的订单，而不是按照客户的分类来跟进，这样就容易造成漏单或者混单，譬如说，一个人跟进led，如果说有三家客户都需要谋一个型号的led，他同时要面临着三家客户，这样以来，人的工作量就无形增大，而且容易把数量搞错。如果按客户来分，就不存在这样的问题，他只要对应一个就可以，不会分散精力。” 我想，张刁一只说到问题的一面，不过他提醒了我，pmc确实存在工作分配的合理性问题。冷霞在时没有出现过错，那是因为冷霞全力以赴，防止了错误的发生，我不会用自己个人的力量来解决因替制度存在明显的缺陷造成的问题，我必须改变它，使之更合理，更顺畅。 “张刁一，你现在给pmc分成三个组，每个组四个人，原来的外发组保持原样。每个组按客户分类，组里的工作人员再安物料分类跟进，每个组不设组长。比如说，一组跟l。g，t。m等客户，其组员再跟进这些客户所需要的各种物料，这些物料的分类及数量由文员统计给具体跟进的人员，他们不需要再直接对应每一个客户。你认为怎样？” “我认为可以，就按老大的意思办！”张刁一肯定地说。 我提醒张刁一：“我只是提一个大体方案，具体怎样分你去考虑，尽快拿一个详细的报告给我。下午我去pmc开会，你准备一下。” 张刁一刚离开办公室，啊丽进来说：“王生，韦玲来电话说，你的手机打不通，她说需要再请假一天，明天补假条。” 我问啊芳：“韦玲说为什么请假吗？” 啊芳说：“韦玲没有说得很清楚，好像是说在医院，是那个华侨第二医院吧。” 我跟韦玲上错了床，她是个结过婚的女人，而且还在跟老公进行着婚姻之战，说不定我卷进了这场战争，就如美国被迫卷入太平洋战争一样无奈。我真是个混球，什么女人都上，好像八辈子没有见过女人，比张刁一还窝囊。 怪不得韦玲的床上功夫出神入化，如果不是扫黄队的到来，我可能被她折磨得欲仙欲死，下不来床，走楼梯都会双腿颤抖，摇摆不定。韦玲是个情魔，一个肉魔，今后千万不能再去碰，哪怕憋死也要躲得远远。 我决定培养啊丽，她是很懂事的女孩子，部门很多琐碎的事需要人去做，虽然公司决定不设我部门主管，但是我可以变通。采购部本身的工作没有挑战性，关键手下人要听话，忠诚。啊丽是个合适的人选，而且啊丽现在很乐意我多些工作给她，近段时间总是找些机会跟我套近乎，我满足她的愿望。韦玲迟早要离开，我不能再考虑她，也不能因为她俩口子战火烧到我的身上。 我正准备叫啊芳进来再聊聊，刘小燕进入我办公室：“王经理，刚才伟宏厂陈老板来电话说，他们今天的货可能交不了，要等明天，你说怎么办？” “什么原因交不了？是那款红外线测温器的外壳吗？我们给她的时间足够，总不能随便找个理由说交不了货。你告诉她，今天一定要交，无论数量多少。”一说到陈红梅我的火气就上，以前看在她有一份姿色的面子上我觉得她是个可爱的女人，可是在钱的问题上，她太不识趣，没有我老大曹经理的万分之一的气概，我为何要帮她。 色战商场 “没错，是红外线温控器外壳。陈老板解释说，原料供应商的材料晚到了两天，所以耽搁了。”刘小燕好像很理解陈红梅的难处。 “小燕，你给生产部电话联系一下，如果明天到货，生产有没有影响。我们是负责整个公司物料的采购，如果是因为我们的失误造成公司生产缺乏物料，我们是失职。 我自从管理采购部一来没有犯过这样的错误，你落实后马上告诉我结果，我们有必要去伟宏厂，有时供应商的话不能全信。”我告诉刘小燕，推迟交货对我们部门是很大的事情，不能掉以轻心。 “王生，有一个纸品厂的老板过来找你，现在会议室，您有时间见他吗？”啊丽见刘小燕出去后立马进来我办公室。 “好像没有预约吧，谁介绍的？”我猜应该是啊丽安排进来的厂家。 “是我，我以前在这个厂做过文员，这个厂很不错，老板姓张，您还是跟张老板谈谈吧。”原来是啊丽之前的东家。 “不用谈了，你去就可以，请他们打样，报价，如果符合条件，下单前我再去他们工厂看。另外你通知行政部安排车，我下午三点要去伟宏厂。”我吩咐啊丽自己搞定就行，本来纸品厂也没有什么好谈。 中午下班前，张刁一把报告送来了，这小子办事的速度还行，有我的风风火火的性格。基本上是按照我的方案，只是从外发组抽出一位工程师专门负责工艺资料的整理，便于文员统计物料归类，我觉得补充得很好。 “老大，分组不设组长，我的工作压力就大。”长刁一对我提出不设组长有些看法。 “我已经向副总请示过，建议你是代理主管，下午你就可以收到邮件通知。设不设组长，公司是没有规定，这是你部门自己根据需要作出的安排。代理主管期间你要做出不同于其他主管的成绩，你以后就明白我的意图，现在跟你说也没用，只是我要提醒两点：一对所有的客户资料一定要熟透，不管在何时何地，上司问的时候，立即可以回答出来。二对客户的任何事情不能完全听信下面的人回报，必须亲自核实。” 从pmc开完会出来已经三点钟。司机在楼下等着，我与刘小燕急忙下楼去。刘小燕去过陈红梅厂多次，给司机带路应该没有问题。不过有些女孩是路盲，但愿刘小燕不是。 我与刘小燕坐在后排，靠得很近。车窗封闭得实实，透不出一丝风来，司机老吴把冷气开得十足，其实今天并不热，生怕我们年轻人火气太旺，热坏身子。 按理说，像刘小燕这么个漂亮的小妞坐在身边，应当是心旷神怡，轻松百倍。可惜我开始紧张起来，极度不安，到最后难受得涨红了脸。好像在长途汽车上你想屙屎，司机没有到站，不给你停车，你只有硬撑，就是这么个感受。 我真后悔坐在后排，我一直喜欢坐副驾位，视野开阔，还可以跟司机瞎聊一些黄段，取得些乐趣。今天却是鬼使神差，跑到了后排，还不因为刘小燕长得好看，想闻闻她的肉香，不但没有闻到刘小燕的肉香，反而刘小燕的严重的狐臭连续不断地往我鼻子里灌，mygod！太难受！这是好色的代价。 刘小燕似乎感觉到我的不自然，她有意识地往车门边挪动，但是狐臭依然，在这密实的空间里，狐臭的最好去处就是鼻孔。 我发现许多貌美的女子有狐臭，当然也有奇丑女子有狐臭，这实属个别人的不幸，另当别论。 上帝的造化，不会给一个人十全十美享受上帝赋予她的恩惠，多多少少在她身上留下缺陷，让世人感受到上帝对人类的公平，因此获得人类的尊敬，膜拜。 也有很多男人说狐臭让一个美女子更狐媚，更娇艳，只要你多多接触美女，狐臭不是臭，是狐香，看来我接触的美女子太少，或者说以前接触的女子不美，呜呼！我要继续努力，以求渴望闻狐香。 陈红梅的工厂在石岩，与我们公司属同一个深圳宝安区。我原以为一个钟就可以到达，一个半钟过去，我们仍然在石岩周围堵塞着。 很多司机烦得不停在按着喇叭，以发泄等待中的怨气。司机老吴说，石岩是深圳塞车最严重的地方，原因是石岩还有一个收费站，塞车几乎每天都发生，特别是在收费站周围的几条路更加严重，如果说哪天不塞车反而不正常。 是啊，在中国很多事情人为地搞出来，只要为了钱，明明不合理的也无人过问，老百姓渐渐麻木，全国老百姓都在麻木。 塞车误了时间我不再考虑，虽然有狐臭不是臭，是狐香的怪论在支持着我，但我还是顶不住，现在已经感觉到是一种死老鼠味，我拉下了刘小燕，下车去，找个摩的，留下司机老吴，去了陈红梅工厂。 浪子之声 到陈红梅的工厂已经五点半，工人开始下班，我们来到厂办公室找陈红梅。这办公室比较宽敞，明亮。虽然办公家私陈旧，但收集干净利索，给人简单明了，无拘无束的自然放松的感觉，这应该是陈红梅这个女人爱整洁，勤快整理的缘故。 不象曹经理办公室之前的乱七八糟的混乱，不过现在不一样了，经济条件好转，请了个办公室文员打理，改变了很多，比陈红梅办公室还更胜一筹。 陈红梅不在工厂，听文员说到外面送货，拜访客户去了还没有返厂，她知道我们要来，但是在路上塞车动不了，这点我清楚，所以理解就是，我们就等等吧。 我正要给陈红梅男朋友魏建生打电话，很多时候我给他忘了，其实他才是我真正的旧同事，我们是一个部门的，同在曹经理手下做工程师。 这个人老实，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吐出几个字来，而且还不知道他要表达什么意思，你只有凭半猜半估琢磨他说的什么。 奇怪的是他从不喜欢重复所说的话，不管你明白还是不明白，你再问他，就是沉默。所以不是必须的事情，很少有人主动找他聊天，或者工作上的事沟通。如此古怪的性格却跟陈红梅这个八面玲珑的人物搞在了一块，常人肯定是想不通，但事实却是这样，他们真的搞到了一起，肯定上过了床。 魏建生急急忙忙跑来了办公室，双手还是湿漉漉的。原来魏建生监督工人下班，后又去洗手间洗完手，所以来迟了。魏建生也知道我今天来拜访，刚下车的时候，已经看到我们。 “来了？”魏建生给我递烟的同时挤出了两个字加一个疑问号，无声地微笑着示意请我坐。 "来了！”我接过魏建生的烟，在沙发上坐下，还给魏建生两个字，加一个感叹号。 魏建生告诉了我的实情，交不了货不是因为缺物料。是因为有一套模具合模的时候碰坏了，现在正在修模。 我知道陈红梅撒谎，我不奇怪，这种事我见得多，很多供应商不给客户说实话。当然也有他们的苦衷，怕失去客户，或者一些工厂内部的事情不让外人知道。 刘小燕听如此一说，睁大了眼睛看看魏建生，又看看我，似乎在说，陈老板怎么能撒如此不可思议的谎言呢！刘小燕可能未经历过这种事情，吃惊不足为奇。 魏建生带我到模房，我看了看损坏的模具。原来是模具里的壤件掉出来，合模时压坏了模具。魏建生的意思，至少明天上午才能把模具修好。我觉得这肯定不行，魏建生的模房设备，人员都不够，明天上午都不可能修好，这可坏了大事，我怎么跟公司交代。如果我今天不来现场查实，真被陈红梅坑害不浅。 生产部给我宽容的时间都不允许明天上午修好模具，看来靠魏建生是行不通，我得想办法。我想，这种事还是许老板来搞定，他工厂在龙华，离这不远，把模具拉过许老板厂，争取今晚十二点前搞好，下半夜啤出一些货来，明天上午就可以给公司交货，不影响生产部下午上线。 “表哥，你在工厂吗？”这种事我不需要再跟魏建生商量，我决定了。我不能拿我的前途给他来赌。 “表弟，我在家啊，你在哪？有什么事吗？冷霞回家后，你一直没有来家吃饭喝酒。”许老板好象正在喝酒。 “你晚上安排几个师傅，给我在十二点前把一套模整好，我现在从石岩送到你工厂去，越快越好。”我用不着跟许老板客气。不要说我很快是他的表妹夫，就凭我每个月给他三十万的加工订单，都要不讲条件给我搞定，何况上个月的好处还没有给我，等冷霞回来再说。 “表弟，我叫司机过去接你，顺便我们兄弟今晚好好喝几杯！”许老板那是没得说，我叫他办事，给他面子，他心知肚明。偏偏是这个陈红梅不知天高地远，还敢忽悠我王大经理，看我怎么治她。 “表哥，不用啦，我叫司机给你送过去，你要给我抓紧时间。喝酒的事，等冷霞回公司后我们兄弟慢慢痛喝。”我不会那么傻，我可以叫公司的车送过去，而且老吴去过许老板厂，熟路。再何必要许老板费油钱的，顺便的人情不送，不傻吗？我还可以要魏建生出这个钱，我是帮他们解决问题呀！ 老吴司机很高兴地去送模，他最喜欢跟我出车，每次我给他多几个小时加班，还有好吃好喝，对他照顾无微不至，人啊，只要有好处的事，都是很乐意，积极地去干，大家都满意。 顺水推舟 魏建生很赞成我的做法。模具拉走后，他完全轻松下来。自从模具压坏后，魏建生一直很紧张，他也是工程师出身，知道模具损坏是很严重的事，一定要给客户说清楚，客户毕竟是大公司，有很多的资源，在供应商出问题时，可以调动自己的资源帮小厂解决问题。 可是陈红梅不听，非要坚持自己搞定，现在好啦，还不是王经理帮咱们的忙，幸亏王经理是自己人，不然客户肯定会跑掉啦，陈红梅就是不明白这个道理。我相信魏建生心里一定如此想，他是个老实人。 陈红梅还没有回厂，她现在回不回来已经不重要了，我要等模具修好后立即上机啤货，我在现场督导，看还出啥子问题来。陈红梅来电话说，路很快要疏通了，应该很快到厂，请我再耐心等等。 魏建生泡了一壶好茶，我们三个人在办公室边喝茶边吹水，刘小燕只是竖着耳朵在听，一言不发，听到我在说到一些黄段子时，也只是轻轻一笑而过，并无尴尬之处。刘小燕轻轻地一笑，特迷男人，可惜她有狐臭，美中不足。 “魏建生，你主内，陈红梅主外，你们简直是天造地设的绝配啊！”我调侃着魏建生。 “她不懂，主内要技术。”魏建生不愿意多费一个字，他的意思，陈红梅不懂技术，没有办法主内。 “魏建生你小子挺行啊，陈红梅这个大美人被你沾上了，何时结婚啊？我想喝你们的喜酒呢！”我想提起魏建生的兴趣。 “是她沾我，没沾上。我沾了个美女，家乡的，老同学。”刘小燕闭着嘴笑了，我也忍不住笑起来，魏建生认真地在给我们俩上茶。 “陈红梅不是很痛苦，骂你这个负心汉？”我不理解为建生的说法。 “不痛，我们是合伙人。她给我一个大红包，等我结婚的时候，她自己说的。”魏建生不以为然。 “陈红梅这么个大美人，你为何不喜欢啊？”我问魏建生，说实话，陈红梅不单漂亮，还很能干。 “不是，她跟你一样喜欢玩，我怕，怕戴帽。”魏建生说完，刘小燕实在忍不住了，大笑起来。 “哇，你们什么开心的事啊，也不等我回来说！”陈红梅终于回工厂，一进办公室，就闹开了锅。 “我正要找你算账，害得我今天到现在还不能回公司，肚子咕咕响，你倒好，还很开心！”我对着陈红梅就是一通怨气。 “恒哥，不要生气啦，你看，小女子风尘仆仆，在外受尽了苦头与委屈，回来还受大哥的埋怨，你也要怜惜怜惜小妹吧，今晚小妹让你开心个够，补偿大哥一路的辛苦，大不了我醉一回。”陈红梅又是撒娇又是安抚。真拿这个女人没辙。 看来今晚陈红梅很有诚意，带着我们绕一个大圈来到一湘菜大酒店。陈红梅了解我很喜欢吃湘菜里的红烧肥肉。听说吃肥肉可以增加性功能，很多人还不知道这个秘诀。我试过真的很有效，比起虎鞭也差不了那里去。 陈红梅叫来了三种酒，啤酒，红酒，白酒。陈红梅的意思，啤酒解渴，红酒润喉，白酒上劲。这跟做爱三部曲差不了多少。 我知道陈红梅喝酒挺厉害，不在我之下。魏建生就差远了，跟我碰了两杯红酒，跟刘小燕碰了两杯红酒，随意吃了点就赶回工厂上班去了，用陈红梅的话说，工厂离不开他，外面的事，他少操心，我知道，魏建生是主内。 我没有想到，刘小燕也能喝，奇怪，这个世道现在变了，女人不仅要骑到男人的头上作威作福，在酒的问题上也不让须眉。 “陈红梅，我今天喝酒不是很开心。”酒过三巡，我开始要真正数落陈红梅。 “大哥，怎么啦？我那个方面让哥不满意？”陈红梅开始接着酒意装糊涂，不过她的眼睛发红，发亮光，说明酒已经在她脑子里开始起作用，混合酒喝下去是容易醉。 “你工厂把模具弄坏，还说假话，今天我不来，我看很快要滚蛋，你害人不知轻重啊！”我想到这就来了火，非要陈红梅自罚三杯。 “好，小妹在此给大哥陪个不是，我没有经验，只是不想麻烦大哥，可是魏建生那个小子没用，搞不定，幸好大哥神通广大，事情圆满解决，现在发现都是虚惊一场，看着，三杯，小妹毫无怨言！”陈红梅不但有一分姿色，还有大侠的风骨。 “这样，我们在工厂等模具，不如去ktv房一边喝酒，一边唱歌，反正你们今晚也回不去了，我给大哥你们开房，如何？”陈红梅三杯酒下去后想到这个建议。 我听说开房二字，很乐意，这可有很多内容，陈红梅的好处费还没有给我呢，开房后看怎么说。刘小燕喝酒之后也很兴奋，十分赞成，全然没有想到自己跟老大在一起，既然大家都乐意，为何不去乐一乐呢？ 分道扬镳 我们三人来到玄幻酒吧。这酒吧在石岩中心地段，人来人往格外繁杂。陈红梅太没有品味，我又不能直言，酒吧虽然是疯狂发泄的场所，但也不能去闹市中心，那是一般工薪阶层玩耍的地方，我们需要幽静的大环境，然后才是疯狂，可惜陈红梅不理解。当然陈红梅可能为了节约钱，这里的消费肯定较低，一看吧前的咨客穿着的旗袍就知道，其中的一个左边的开叉都裂开了一公分长，别以为没人知道，以为在晚上，可别忘了我是搞设计出身的，最注重细节，女孩如果突然换了一种口红我都立马发现。陈红梅才不管旗袍裂开不裂开，她的任务是陪我打发时间，再喝点小酒，最多投在我坏里撒点娇，我相信她做得出来，能否陪我开房，我真的没有把握，因为她想，刘小燕是我的，她骨子里认为上司个个都偷腥的猫，何况我这么个风流小子，没有理由看着身边的鲜花被其他人摘了，而且自己都认为没有办法跟刘小燕比，无论是眼睛还是胸脯，一个是桃子，一个是西瓜。陈红梅如果是这些想法都不是时候，我考虑的是她如何给我钱，不是能跟哪个女孩在一起开房，自从她提了货款一个信息都没有传给我，我如何放心得这个娘们，一直在装糊涂。我可不糊涂，绝对不能因为你的一声浪笑我就软了骨头。 一进大厅，我就看到了中央的钢管舞女在旋转，修长的大腿在快速地画着圆，钢管分开着舞女硕大的乳，形成一条深深的沟，下面的人在大吼大叫，我知道这是酒吧的高潮。我们坐在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落，一个丰满的妇人过来跟我们打招呼，右手提着一只啤酒：“哎呀，陈老板你过来也不给个电话，今天我一个订台都没有，我怎么过啊！”“行啦，过来跟我的老板王生喝一杯，点台就算你的，我跟你经理说。”陈红梅跟她们熟，拿我做老板给他们镇静。妇人跟我喝了酒就走开。刘小燕就拉着我跑上中央舞台，我们跳起来，我抢过歌手的麦，他正在唱韩红的《天亮了》。一开始没有异常，当我脱掉上衣时，下面乱做一团，有女孩开始摔酒瓶，还有个女孩跑上来咬了我mi一口，吓得刘小燕赶快跑了下去，害怕有男孩上来咬她的mi，其实担心多余，她根本没有脱上衣，不过上来摸一把总是可能，张惠妹，巩俐，小燕子赵薇都被摸过，所以刘小燕急流勇退是明智的。 看来酒吧的朋友完全把我当成浪子王杰，王杰跟我不像，至少没有我长得帅，可能是因为我唱的《一场游戏一场梦》，给在的客人产生了共鸣，他们欢呼着，陈红梅更是睁大了眼睛，在她的心目中一个全新的我。一个女孩拿着啤酒跑上来给我敬酒，并要求说：“来一个《只要说你爱我》” 娱乐不能去当真，有别人喜欢你，而且是陌生的女孩子在缠着你，你就尽兴，我顾不了被冷落在一旁的歌手，放开了喉咙： 多希望你能穿过我梦中的影子来到我这里 多希望你能陪我渡过那无止境的夜晚 说一些我想要听到的诺言 只要说你爱我永远都在我耳边轻言细语 只要有一句让我感动的话语 我可以抛开一切跟你走 只要说你爱我就算永远醉死在梦里 我也愿意只要说声你爱我 静静地我盼望着 能够重温我俩第一次的吻 耐心地我等待着。。。。。。 已经很麻烦了，下面的人在吼叫：那一场雪！我知道是刀郎的那一场雪。连陈红梅，刘小燕在下面都呼喊着，我实在下不了台。最后一个高挑的性感女孩上台来拉着我的手，我想她是这里跑场的歌手吧，对着客人说：“朋友们！晚上好！这位帅哥是我们酒吧新来的一位刚从新加坡请来的华语歌手，由于是第一次来，你们不熟识，但是你们看到了，他就是王杰，对不对？” “对！就是王杰！来一首《我爱你》！” 没有办法我再次学起了浪子： 轻轻走过你的身边 希望没有惊动你 实在不是我所愿意 在你熟睡时候离开你 过去让它变成回忆 希望你不要介意 只是我有我的原因 就怕说了出来伤害你 喔。。。。。。 痴情虚梦 陈红梅实在没有想到我会唱歌，而且唱得那么投入。刘小燕越发觉得王杰浪子像我。这当然不可能，至少我没有王杰的人生沧桑经历，只是模仿而已。说到唱歌我真还会，有前科。在学校每次的晚会我可是主唱，在市里通俗歌曲比赛拿了特等奖，一首刘欢的《该出手就出手》轰动了我市电视台，还说要给我包装，后来因为高考太紧，就放弃了。主要还是我心里想，唱歌这玩意儿，不能算正事，用来娱乐自己，娱乐大众还过得去。真正放弃了唱歌是到了大学以后碰到的一次意外。第一学期的元旦晚会，我参与了学校的活动，我作为一个新生的代表登场。我们学校有一万多人，艺术院系的学生根本瞧不上我这个工科院系的人，他们始终认为我们不会有艺术细胞。我唱了一首michaeljackson《wearetheworld》，结果下面开始骚动起来，这一骚动起来不要紧，我感觉自的裤裆破了，不知道当时同学们看出来没有，反正我当时是逼着屎找不到厕所的心情唱完了那首歌，结果我拿了一等奖，改变了艺术院系的同学对我们工科的看法。搞笑的是第二天我班的女同学问我为何裤裆破了，为何不找一条结实的裤子穿上，更严重的是我为什么还不穿内裤，否则肯定是特等奖。我完全傻了，自尊遭到毁灭性的打击。从此我不再登台。 陈红梅开心得要死，酒吧老板娘没有要我们买单，最后还送了几瓶红酒过来，问我愿不愿意过来签约，我觉得很好笑，你能给得起我的工资吗？我权且当一种玩笑。但刘小燕开始很崇拜我，我从她的眼神当中就感觉到，我见得太多，不仅仅因为我长得帅，还觉得我很会唱。其实男人长得好，有很多实惠，我心有感触，无论在工作上还是生活上，有一种无形的帮助在你的背后支持你，你稍稍努力一点，就容易获得成功。当然你的智慧不能太犀利哥，否则连女人都会远离你。毕竟聪明的，有修养的女人还是喜欢有智慧的男人。 陈红梅给我们开了两个房，都是双人房。开不开房无关紧要，我心里一直在想如何拿到陈红梅的钱，她一直没有个意思，我又不好直说，而且刘小燕在场，我真不知如何下手。虽然我是个很在乎钱的人，但面子也很重要，不管怎么说我还是个男人。 陈红梅真是算计到家，聪明绝顶，把在酒吧别人送的没有喝完的全打包到了房间，结果继续喝，喝完了酒又开始瞎聊，没有一点离开的意思，其实工厂的事情许老板早就帮我们搞定，也无需再担心，我的任务终于了结。可是陈红梅不给钱，又不离开，我真不知这个怪女人用的何种招式。刘小燕觉得实在没意思，很不情愿地去房间睡觉，我明白她真的想跟我激情一番，可是陈红梅坏了她的好梦。我觉得倒是好事，我跟刘小燕以后机会很多，常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陈红梅确实非等闲之女人，刘小燕一走，她的万种风情开始展现出来，原来她是跟刘小燕比耐力，比韧性，最后陈红梅胜利了，刘小燕知难而退。陈红梅最开始发生明显的变化，是说话的调，嗲嗲地给我柔了起来，你似乎看到刚出锅的白豆腐，鲜嫩留滑，一口吞下又怕烫伤着嘴，完全是急不可待。 我不是个省油的灯，既然陈红梅有这个意思，我何不顺水推舟，完别人一个心愿。何况憋下来的东西积存起来也不会有利息，干脆一泄为快。至于钱的事，能给就给，不给权当找了个二奶。 事情进展得很顺利，而且还出乎我的预料。完事后，陈红梅极度满足地掏出了一张卡给了我：“大哥，这是我已经存上钱的卡，密码就是你的工号。这事魏建生还不知道，以后每次我按时给你打进去。” 我拿着卡看了看，不是怀疑是一张假卡，我是突然想到了自己，我是一只鸭吗？ 亡羊补牢 韦玲终于出乱子了，是个很大的乱子。她晚上八点钟跑到我跟冷霞的租房来找我。这个地方她从没来过，怎么找上门来，不是啊丽告诉她，就是张刁一。 这个鸟人的可疑性最大，总是保不住秘密，看来以后私生活的事少让他知道。韦玲的脸好像被重重地打过，左右两边的嘴唇的血迹仍没有擦干净，长长的头发乱得一塌糊涂，跟鬼片的女鬼一个样。更让我不能想到的，韦玲竟然只是穿着一只黑色的高跟鞋，右手提着掉了后跟的另一只。 我赶快打来一盆热水，先给韦玲擦一把脸，清理身子的事，过一会她自己搞定，重要的是先稳定下情绪，说出个事情的原委，也让我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看我怎样帮她，跟我上过床的女人碰到了困难我不能不管。 韦玲喝着我给她煮的咖啡，慢慢恢复了精神，但还是只穿着一只高跟鞋，我跑到房间拿来冷霞的布拖鞋给她换上。 韦玲告诉我说被自己的老公打了。她终于承认了自己有老公。其实我不责备她在简历上撒慌，大家都知道，现在找工作不容易，特别是女人，如果是一个已婚女人更不容易，在生活的压力下，善意的谎言可以理解，我是个最善解人意的男人，所以很多女孩喜欢我，爱我，这也是个相当重要的因素，完全凭脸蛋是不能在女人心里保持永远的魅力，就好像一个商品广告，只有漂亮的画面，美丽的model，如果该商品没有好的品质做保证，广告也长久不了。 韦玲的老公真不是个东西，我虽然没有见过他，仅凭他打女人这点看，跟狗差不多，而且下手如此凶狠，打得韦玲嘴唇出了血，散乱了头发，掉了一只鞋。有男人说：女人三天不打，上屋揭瓦。 我的理解是，如果是在非打不可的时候，比如说给你找个绿色的帽子戴上，不管是戴着是否合适，你总得该出手就出手，我的原则是，打！但是要轻一点。至于轻到何种程度，只有靠你自己掌握火候。 可能韦玲的老公没有掌握好火候，因为韦玲背叛了老公，所以他动了手。不管韦玲的老公是否捉奸在床，起码韦玲跟我是上过床。我不是得了好处又卖乖，做人要讲良心，韦玲被打也是有道理的。 “我这两天在医院照顾我表哥，他阑尾炎开刀。我老公起了疑心。”韦玲喝了我的咖啡，心里开始平静，说得不够委屈，可能心虚，小偷始终底气不足。 “这就是你不对，你不可以去照顾你表哥。他有老婆。”我知道韦玲的表哥，韦玲有次请客，我们在一起喝过一回酒。这位表哥也在我们公司附近一家公司做仓管员，老婆在写字楼做文员。韦玲被打，不冤。 韦玲这钟做法实在太蠢，退一步讲，就算你跟表哥是清白的，清白得像瓶里的纯净矿泉水，你老公也不会心里舒服，男人的心有时候大过天，有时候比蚂蚁小很多，男女情结在男人的心目中永远要的是结实。 我有个朋友两口子因为女人的一件小事离婚。其中女人总是大大咧咧，男的小心谨慎。一次女人与上司并行，上司可能心不在焉，被脚下的一砖头磕绊一下，几乎要摔到的一瞬间，女人抱着了上司。不远处的男人恰恰看到的是老婆抱着上司，这画面在这男人脑子里永远定了格。 再一次，上司生病住院，部门同事（大多是女人）一起买了个花篮去探视上司，这女人没去。过后单独买着水果去医院，而且一待就是个下午，如果不是这男人给女人电话，竟然忘记了回家。 我朋友前后联想起来，加上合理分析推断，得出结论：老婆与上司有染。 从此家庭变成了战区，小战不断，就如以色列与巴勒斯坦，最后成了海湾战争。 无言结局 男人可以容忍自己老婆任何无理取闹，不可放任老婆红杏出墙。男人可以忍了老婆结婚前不是处女，但绝不可以放任老婆重操旧业。 感情的纯洁与稳定，唯一的性对象才是最根本的保证，无论哪个女人想突破这一防线，意味着即将放手，感情破坏，家庭分裂必是最后结局，因为连身子都保持不了纯洁，老公还能相信你有美好的心灵仍深深地爱他？完全是连小孩都骗不了的鬼话。 韦玲一再坚持离婚，可他老公不同意。不同意的原因并不是韦玲老公觉得戴着绿帽太舒服，太可爱。主要是小孩及财产分割不明，变成了现在的持久战。 男女这种婚姻之战看起来很简单，只是以为到民政局去报个到，画个押，比阿q画圆还容易。可是男人背后有一个军团，女人背后有一个军团，稍有不慎成了集团大战，伤及无辜。 韦玲为了不想再战火连天，请我陪她去做老公的工作，顺便取回自己的东西。我真tmd倒霉，前次有个杨琼，这次来个韦玲，整天为这些男女不正常的鸟事搞得两头不是人，还是我跟冷霞之间相爱得满意，男无恨，女无怨。 韦玲的老公租房是民房，两房一厅，面积很小，不足四十平方。我们进去的时候，他正在喝酒，左手握着一瓶二锅头，右手夹着一只烟，旁边一张塑料凳上散放着一堆花生，是下酒的料。 电脑画面上有女子在脱，说着日语。他的眼睛并没有死死盯着电脑，看来是去掉烦恼，解除寂寥的一种消遣方式。 他对老婆带来一个陌生的男人，无动于衷，连眼睛都没有扫我一下，自顾喝着酒。也许他对韦玲跟陌生男人在一块习以为常，或者是不值得关注，心如死灰。 当我客气地告诉他，我是韦玲的部门上司，他才轻轻地说：“坐吧。”接着从电脑桌下拿出了一瓶未开的二锅头递给了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我知道，他已经不抗拒我了。 如果男人之间有了酒的爱好，很多事情彼此沟通起来较为容易。韦玲便于我们之间摊开心扉，她躲进了房间关起了门。 我不是来解决他们之间的问题，纯粹为了韦玲面子，做一个形式，不知道他们谁是谁非，正如曹老板说的，他们俩都不是个好人。我只是一个旁观者，最多来听听他们的故事。我不停地跟他碰瓶，一言不发。 他最后忍不住了，也可能觉得我是个侠义之人，能跟他毫不客气地喝二锅头，觉得是个有情有意的男人，其实我的想法也一样，自他递给我酒的时候，我对他的看法完全改了，有时候看人不需要言语的，无意中的一个举动就充分表现出一个人的品行来，所谓见微知著，如此。 他告诉我：“我们的结合本来就是个错误，后来有了孩子，就算凑合着过，没想到屋子里绿帽子漫天飞，飞得我受不了，提出了离婚，可是她说我在外面有女人，没错，是有过一次，我喝醉了酒，我部门的一个文员送我回家，那天韦玲加班很晚没有回来，这个文员长得实在像韦玲，简直是双胞胎，我就给她上了。 兄弟，你也知道男人喝了酒，控制力是差一些，也不能完全怪我。最后被韦玲回来逮个正着，我醒来后知道犯了严重的道德错误，因此给她写了一份深刻的检讨书，详细地交代了事情的起因及中间的过程，剖析了自己的心理状态，总之是多角度，多层次交代得干干静静，明明白白。 她仍然以此为理由，把我们多年的积蓄一个人全拿着，我说你多少给一点，至少孩子也要我来养啊，可惜这个女人已经铁了心，一毛不拔，完全一个十足的铁公鸡。我今天打她不是因为韦玲跟她表哥的事吃醋，那个鸟男人根本不是韦玲的表哥，天大的谎言。到了这个地步我如何吃这个八婆的醋，还以为自己金枝玉叶呢，不过烂白菜一片。我打她就是想做最后一个了结，以解心头之怨，钱我不要了，她给我滚！我再不想看到她！” 韦玲已经拿好了自己的包从房间里出来，我本打算让她们两口子再争取一次机会，可是韦玲的老公，硬得像石头，没有一丝回头的余地，我只好把韦玲带了出来。 韦玲打得鼻青脸肿，她不想明天上班，继续请假，去她妹妹家里休息几天。路过商场时又买一双高跟皮鞋，出来时还是穿着冷霞的皮鞋，万一冷霞回来发现自己的皮鞋少了一双，我可洗不清自己。 韦玲冲完了凉，穿着冷霞粉红色的睡衣在沙发上看电视，我整了几个菜，我们俩喝几杯，今晚心里不快，借酒消魂。虽说跟他老公喝了不少二锅头，可总是找不到感觉，我叫韦玲下去提几次啤酒上来，韦玲不会喝酒，但是为了我也准备干，高兴地换了鞋，打开门，我们俩同时傻呆：冷霞提着个大包回来了！！ 一拍即合 我已经跳到粪坑里，无法洗涮自己，全身是臭不可闻，是个狗改不了吃屎的本性，冷霞肯定是这样想。我怎么敲门，她始终躲在房间里不出来，并且传来了连续不断地嚎哭声，这哭声里不但含有被我欺骗的伤感，而且还有失去亲人的悲痛，因为我看到了冷霞的手臂上戴上了黑纱，母亲应该去世。所以提前返来，这是我始料不及。想到此，我伸出了左手狠狠地掌自己的嘴巴，我真是个浑球！韦玲吓得赶快提着自己的包跑下了楼。这娘们真够胆小，我们今晚是很清白的，虽然上过床，那是前几天的事，你现在一跑，我不是更说不清楚了吗？本来我还想等冷霞哭过之后，她出来兴师问罪的时候，我们再老老实实交代真像，凭着冷霞的大度，她会理解的，我们不会有事。可是你跑走，性质就不一样，说明我们之间有见不得人的关系，心虚嘛。 冷霞一直没有出来房间，我躺在客厅沙发里，在冷霞没有节奏感的哭声中慢慢地睡去。 我发现冷霞真的疯了，一冲出房间就跑进厨房，我以为她去冰箱里拿白酒喝，没想到很快抓着把菜刀跑到我跟前，一只手用力地掐着我的脖子，另一只手飞舞着菜刀，准备朝我的头砍下，我惊恐得无法起来，冷霞个头很大，身子又结实。虽然在我不停地滋润下有改观，但始终没有飞跃的变化，跟杨琼的苗条相比仍然有不少的距离。我此时真后悔，怎么找个这么壮大的女人呢？心想一切都玩完，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也不想抗争，反正是曾经风流无数，今日刀下做鬼雄。冷霞还是舍不得砍我，只听“哐”地一声，我知道菜刀已经落地，而不是落在我头上，猛地从沙发上跳起，可什么都没有发现，阳光从窗户谢了进来，原来虚惊一场，我全身浸满了汗水。 冷霞已经不在屋子里，去公司上班了。我看到她给我的一张字条：王恒，我已经绝望，你把你的东西搬走吧。冷霞，晨。 啊丽说纸品厂的老板已经打好样品，价格也符合公司的要求，问我今天是否抽出时间去看看工厂。我已经是火烧屁股，哪有心情看工厂，我必须解决啊霞，夜长梦多。要从侧面攻击，我想到一个最好的人选，冷霞的表哥许老板。我想他很久了，他除了第一次给我一个鼓鼓的大信封之外，再没有过行动，这点我一直有意见，但碍于冷霞的面子，我一个屁都不敢放。不行，我得说，不管他帮不帮我疏通冷霞，钱始终一个硬币也不能少，钱太重要了，没有钱在深圳别想找老婆，更不用说买房子。听说非处女也涨价，二手房也涨价，不多弄些备用金，如何应付这些涨价啊。 我也不能冷落了啊丽，即刻安排刘小燕带啊丽去看工厂。刘小燕这个小妞在我心里已经是个很不错的候选人，万一我跟冷霞蹦了之后。就算不蹦，候选也是必要的，自从她陪我去过陈红梅工厂，我怎么看她都觉得可爱。 中午快要下班的时候，我叫来司机老吴，一直把车开到许老板约好的悦凯酒店。 情在深处 许老板充大款，非要约我在凯悦见面。这是个骗子经常来的地方，为了骗术有效，装有实力。另一种是为了拖官员下水，同坐一条船，以便日后共同发展。可你许老板不是骗子，我又不是政府官员，你何必破费，破费我一点不心痛，可惜你该给我的还没有到位，万一你请我大吃大喝，我怎么好开口，其实你错了，我这个人吃了还是要拿的，你主动要请我，说明你给我的点数还太少。 “大哥，你也用不着这样排场吧，找个茶餐厅坐一坐，不是很好？” “老弟，你别误会，不然我们就生疏了，好像我是为了利益。” “大哥今天有何贵客，值得你如此破费？” “不是贵客，是家乡的父母官，我哪怕是个铁公鸡，也要找个蛋来下。” “父母官没有必要看得太重，他们也帮不了你，不如远离一点好，大哥你太厚道。” “兄弟，你错了，家乡的亲戚朋友还是有用得着的。再说别人是奔我在深圳发了财来，我能不充个面子？” “是啊，亲不亲故乡人嘛，何况你是个老板，面子无论也不能丢。” “老弟，你别笑话我，我是打肿脸充胖子，脱了裤子装傻子，你还不知道我口袋有几个币？” “你订这么个大房，他们有多少人啊？怎么还没有来？” “他们不来了，昨晚我陪他们十二个人，闹了一个晚上，害得我费了一万五，本来今中午又订了一桌，菜都点好了，他们市长突然来电话，必须要赶到会展中心，这些人个个人慌人恐急忙跑掉了。我正好想打你电话来搞定这一桌，想不到你找我，我们心灵相通啊！” “我可是找你有正事要谈啊！，不是为了来喝酒。” “我知道，你不找我，我也要找你。” “你找我干嘛，每个月的单我照样给你下，品质又不出问题。你就想找我喝酒，没有别的事吧？” “老弟升了经理，我还没有给你道喜呢，再说我一直想等冷霞回来商量给你多少个点。” “大哥，你这就见外了，我还在呼多少个点？其他人我可不客气，你大哥的事就是我的事。” “话也不能这样说，父子之间也得算个明白，是吗？我一定不会让老弟感到憋屈，钱是大家赚的。” “大哥你这话好像我是想要你多少钱，兄弟之情哪里去了啊，何况。。。。。。” “老弟，你帮我，我很懂，今天上午我已经安排财务给你的钱打进了你的账户，不知到账没有，你过后查一查。” “大哥，你怎么知道我账户呢，我好像没有跟你说过这回事吧？” “你不知道？是冷霞给我的，账户名都是你呀。” “喔，我可能忘了。其实你也用不着这么急。” “我倒不急，是冷霞前段时间追问我的。” “冷霞昨晚过来了，你知道吗？” “过来了？我姑妈刚过世，她就走啦？” “我也很突然，大哥呀，你可要帮我啊，昨晚她回来时，看到我，我有点冤。。。。。。” “咋啦？是不是你泡妞被她当场捉住啊？” “也不能说泡妞，我手下一个女人穿着冷霞的睡衣开门时，碰巧冷霞回来，你说我多倒霉，其实我什么都没有干。” “老弟呀，这种事，你经验不足，你说男人有几个不偷食呢，我也会啊，现在还包着一个小妹，但你必须不能让后院起火啊，特别是你现在还在签合同阶段，可惜可惜啊！” “我怎么办？冷霞好像要给我翻脸。” “告诉你，第一，这短时间内你千万不能再去碰女人。第二，你每天下班后回去把饭菜做好，等她回来吃饭，她不回来吃你的饭也不要生气，接着在房间里喝酒看电视，哪里都不去。唉声叹气，痛苦连天，不要给她说话。现在的女孩不完全凭你的甜言蜜语，她还要看你的实际行动。冷霞叫你搬走，不能搬，脸皮一定要厚。最后她一定跟你重归于好。这是我的亲身体会啊。” 我们从酒店出来，许老板喝得有点高，我叫的士送他回厂。我在街边慢慢走，不想急于回公司。许老板两个要点我记住了：一，他把钱打进了我的帐号，虽然是冷霞给的账户，说明冷霞很爱我，把我当她的男人。二，我要脸皮厚，不能搬走。这一招许老板说得很绝，我也有体会，脸皮厚的人往往是有智慧。 同床一梦 冷霞的态度很明确，张刁一不是工作能力问题，也不是重新安排他人做代理主管。她想在pmc取消主管这一职务，跟采购部一样的方式运作，已经得到公司上层的同意。冷霞是个聪明人，这无形当中给自己在公司树立了以公司为家，竭心尽力的良好形象，更稳固了自己在公司的地位。但是对我们之间的感情问题，态度却十分暧昧。我摸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一次的误会产生了多深的裂痕，因而无法判断我们重温旧梦的可能性有多大。常说失却的情感，流去的水。难道我们之间真如杨琼所说，我们不合适吗？人的性格差异始终存在，男女宽容度并无大小之分，序幕刚拉开不久，高潮尚未出现，冷霞匆匆落幕，我心有不甘。转念一想，我真的爱冷霞吗？ 刘小艳对纸品厂很满意，我直接就交给她跟进。啊丽送来对纸品厂评估意见书，我看完后立即批签，乐得啊丽笑开了花。自从韦玲离开了公司，部门琐碎的事全部交给了啊丽，她工作热情很高，主动积极，但我总感到她没有韦玲来得圆滑，想得周到，也许结过婚的女人更细腻，更容易揣摩男人的心，讨得上司的欢喜。 张刁一很不愿意在冷霞手下干，虽然知道了冷霞取消他的代理主管职务，不是针对个人能力问题，是部门调整的需要，他却看不到希望。一再要求调到采购部来，冷霞当然没有意见，冷霞跟我商量后，我接受。我很需要这样一个人，我跟杨琼马上要合作，张刁一正好代我去外厂跟进品质，我一举双得，何乐而不为啊！ 想到杨琼，她就给我又来电话了，我们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大哥你今晚搬过来吧！”我还没有考虑成熟：“是不是太远吧？不太方便！”杨琼想到更多：“我们距离不是问题，你怕出房租倒是真问题。”知我者杨杨琼，出房租钱是我心中的痛，冷霞从没有要我出过房租，你杨琼凭什么要我出房租，何况是你邀请我加盟：“杨琼，你也不能太小看我吧，钱虽然太可爱，但我也没有把它看得很重，上次晚上吃烧烤，还不是我买的单啊？”杨琼嘿嘿笑了起来：“大哥，亏你还是个爷们，很久的一次烧烤买的单你还记得，我买过多少回却忘记，但记得的是我买单的次数多过你，你肯定不会反对。不过也没有关系，我乐意，反正到今天为止你还没有伸手向我拿过钱用，我已经很知足啦。你来不来由你，我把话说在前面，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你出房租啊？” 过去杨琼处，意味着我们正式同居。同居对杨琼来说不是稀奇的事，对我也不新鲜，我们都是半斤八两，谁也不吃亏。可是我的风险比杨琼要大，我并没有完全放弃冷霞，万一冷霞知道这阳光下的黑暗，我等于被判了无期，生不如死。杨琼之所以不让我出房租，就是考虑我的潜在的风险大过她，杨琼不亏是学贸易专业出身，够聪明啊，我不服不行。 做事都会有风险，比如说，如厕是最没有风险的事，人人每天例行的生理活动。可对有的人来说就是天大的危险。前几天，附近一家化工公司有个男工悠然进入了厕所，一来想躲进厕所偷懒，二来确实要排泄，尊在坑上不到一分钟，突然“轰”的一声爆响，男工的屁股烧脱了皮，私处也受到重创。原来该男工尊下后，准备抽一只烟，打着火机的同时，屁股下就着火，不是男工屁股会产生沼气，是坑里有天那水（一种易燃化工清洗剂），经查，楼上的员工把废天那水倒进了厕所的下水道。至今该公司的员工都战战兢兢上厕所，安全出来后都说：“今天终于没事！”我想进了杨琼的房，上了杨琼的床总不至于烧掉屁股，有什么可怕的啊，何况我们还要继续合作，床上的合作应该有利于生意上的合作吧？ 疑情疑鬼 杨琼径直走入我的房间：“老大，看来你发财啦！这么好的房间，你独自享受，也不要本小姐一起同乐，你太自私，怪不得冷霞赶你出来！” 我恨不得掌她一嘴吧，竟然来嘲笑，我差不多要跳楼，只是没有胆量。强压心中不快：“你跑来干什么，你不是很受欢迎！” 杨琼抓起了我的酒杯一口喝完：“你不欢迎我，没有关系，你对钱不会不欢迎。” 我听“钱”一字向来敏感，精神一下子提高到八度，绷紧的脸皮立刻松弛了下来，不知道我是不是立刻露出了笑容，喝了酒自己感觉不到：“我们之间用得着谈钱吗？我想请你都来不及呢，只是我今天被冷霞炒鱿鱼，心里闷得慌，买不到老鼠药，权且用酒来代替，醉个死鬼，也算对得起自己，你来了，可不是醉死，一定会快乐死！” “你王恒这一套在我心里不起作用，你的花花肠子，我看得一清二楚，就好像在菜市场看师傅翻转猪大肠，里外都明白。”杨琼连笑带骂。 “看来我只好用酒堵住我的大美人这张香醉，才算一个好人。”我倒一杯酒递给杨琼，另又加了一只大鸡腿。 “用我的观点看，冷霞炒掉你，双方都有好处，你们根本不适合，一个狼，一个羊，狼怎么可能与羊共一窝呢？”杨琼啃着鸡腿，发着高论。 “杨琼，你刚才说钱，到底怎么回事啊？”我看杨琼喜欢鸡腿，又给了她一只，让这个娘们吃个够，做个饱死鬼，免得又吐出酸不溜抽的话来。 “哈哈，王哥耐不住了，你放心，我今天就是为钱而来的。”杨琼又把酒喝下。 不会来找我借钱的吧，如果来借钱，就意味着也要跟我翻脸，我可不上当。就是有还，我也不干，钱进了我账号要想取出来，不仅仅去银行排队麻烦，主要我心理有障碍。 “大哥，你知道我在哪儿上班吗？”杨琼故作神秘。 “不知道啊，谁知道哪个老板又看上你这个美人呢？”我真的不知道这段时间她在做什么。 “大哥还真的不关心小妹，亏我还整天挂着你，如果不是冷霞的话，我每天就找你去了，我的一番爱心被狗吃了！”杨琼有些生气，主要是后一句话，她曾经做过二奶。 “我这些时间确实太忙，只好在梦中想你，有天我梦到你去了w。p公司上班，本来第二天给电话问你工作的事，可因为一个女孩的事给忘了。”我真有过一次这样的梦，这没有糊弄杨琼。 “哇，你王恒也太搞笑了吧，是不是王半仙啊，我真的在w。p公司上班呢。”杨琼吃惊得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我同样惊奇，原来梦也有准的时候啊！ 杨琼为了感谢我的灵感跟我碰了一杯：“大哥，我现在负责采购一批婴儿床，数量是五十万件，我们合作一回怎样？” “怎么个合作法？”我有点激动。 “你在外，寻找生产厂家，跟进产品质量，负责把货送到盐田港就算完成。”杨琼提议道。 “这没问题。但以哪家公司名义签合同呢？怎样付款？”我觉得很有很大风险。 “肯定不能让生产厂家来签。这个你不用担心。验货后上了货柜即付款，但到港口的运输费我们出。”杨琼原来有了计划安排，这个女人不能小看。 “但我们怎么分成呢？”我问杨琼道，利润始终最重要。 “我们各占45%”杨琼肯定地说。 “还有10%呢？”我有点不明白。 “用来付给垫资人的利息。”杨琼狡计一笑。 我明白了：“杨大美人，你真有一套啊！谁来垫资呢？” 杨琼酒也喝完，鸡腿也只剩骨头，站了起来：“大哥，我现在带你去见个人，你就完全有信心啦！” 借花献佛 下班前杨琼问我是否搬过去跟她同住。昨晚我糊里糊涂花了几百开房费，早知可以去杨琼处，也用不着浪费。钱只要从你的口袋溜出去，就变了人家的。它不像藏獒，对主人永远依恋，忠诚，钱是很不讲情感的一个肮脏怪物，你必须把它看得死死，就像看守犯人，随时防备它逃逸。真非要用的时候，也一定多几层审核与考虑，是否值得让它提前释放，否则你会后悔，像我昨晚的冲动。 我要衡全利弊，才可决定是否去。杨琼是个不错的女孩，如果没有做过二奶的话。她带我要见的垫资人，就是与她合租的山东女孩余虹。一个皮肤黝黑的女人竟然开洗浴中心赚了钱。我与杨琼就在那里过夜的，当然余虹给我们是免费。我这人只要是免费的就特来劲，所以昨晚有些过度，其实杨琼也一样，我们早上分开的时候，彼此的双腿站得都不实在，似乎在严寒中没有穿裤子，一值在抖索。我们相视一望，都笑了。 张刁一慌慌张张跑进我的办公室：“老大，不好了！” 记忆中这人从来没有给我报过好消息，总是让人一惊一乍，可我还是对他没有很坏的感觉。是不是他过于朴实，耿直，或者脑子简单呢？复杂的人总是喜欢别人脑子简单，别人都说我是个一毛不拔的男人，可惜我为了张刁一拔过好几次毛，可见我也同样喜欢别人脑子简单，但绝不是白痴。 “是你不好了，还是我不好了呢？”我看着他说道。 “当然是我不好了。老大现在是鸿运高照，哪里有照不好的道理啊！”张刁一座在我前面跟我很随便。 “说来听听，是不是肖小梅老公找你来了吧？”我揭开了张刁一的旧伤疤，给他醒醒脑子。 “冷霞给我这个代理主管换掉啦！”张刁一无可奈何，冷霞给他主管的梦击得粉碎。 “换掉啦，为什么啊？”我大惑不解，莫非是冷霞开始给我难堪？这明显是打狗欺主嘛。 “没有为什么，只是说我不适合。”张刁一糊里糊涂被拿下，觉得很屈。 “你知道冷霞让谁代替你呢？”冷霞向来做事有准备，肯定有候选人代替。 “不知道。冷霞暂时还没有宣布谁来做代理主管”张刁一的话让我感觉到，冷霞换掉张刁一绝不是为难我，或张刁一不适合做主管那么简单。 我推开冷霞的办公室门，她正在打着电话，满脸微笑，外人看不出一丝她内心的伤痛。我自然地坐在了她的前面，等待着她收线。半个小时过去了，仍然是围着同一个话题展开了丰富的联想，意思却是一个。我心里感叹：女人天生是做网络写手的料！ 终于放下了：“王经理，找我有何贵干？”我睁开了眼睛，抬头对视着冷霞：“我想问问，张刁一的事怎么样？”她不屑一顾地说：“这事我好像用不着跟你汇报吧？”我苦笑：“是，不过我毕竟代管过pmc，也算跟你打个移交吧。”冷霞站了起来，背对着我，面朝窗外：“从公事来说，我可以告诉你，从私情来讲，我不想告诉你，你说是公呢，还是私呢？”我自讨没趣：“冷经理只要你说公就公，说私就私，反正公，私我都会支持你！” 冷霞突然转过身来，哈哈大笑：“王经理，怪不得有那么多女人喜欢你，原来你三个特色：一呢，装可怜，二呢见风使舵，三呢，溜须拍马，但从不拍男人马。” 我觉得没有意思，小人物不能让她再奚落下去，我站起来里离开，被冷霞叫了回来：“给！这是我给你办的卡，我表哥给你打过了钱。” 我刚才被嘲弄的不快一下子跑得无影无踪，我高兴地马上接下了卡：“谢谢公主恩施！”转身即走，又被叫了回来：“我是老虎吗？快下班了，一起去吃个饭！”我问：“是续签吗？”“续签？签你个头啊！！”冷霞一边关电脑，一边大声骂我。 祸从天降 冷霞的态度很明确，张刁一不是工作能力问题，也不是重新安排他人做代理主管。她想在pmc取消主管这一职务，跟采购部一样的方式运作，已经得到公司上层的同意。冷霞是个聪明人，这无形当中给自己在公司树立了以公司为家，竭心尽力的良好形象，更稳固了自己在公司的地位。但是对我们之间的感情问题，态度却十分暧昧。我摸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一次的误会产生了多深的裂痕，因而无法判断我们重温旧梦的可能性有多大。常说失却的情感，流去的水。难道我们之间真如杨琼所说，我们不合适吗？人的性格差异始终存在，男女宽容度并无大小之分，序幕刚拉开不久，高潮尚未出现，冷霞匆匆落幕，我心有不甘。转念一想，我真的爱冷霞吗？ 刘小艳对纸品厂很满意，我直接就交给她跟进。啊丽送来对纸品厂评估意见书，我看完后立即批签，乐得啊丽笑开了花。自从韦玲离开了公司，部门琐碎的事全部交给了啊丽，她工作热情很高，主动积极，但我总感到她没有韦玲来得圆滑，想得周到，也许结过婚的女人更细腻，更容易揣摩男人的心，讨得上司的欢喜。 张刁一很不愿意在冷霞手下干，虽然知道了冷霞取消他的代理主管职务，不是针对个人能力问题，是部门调整的需要，他却看不到希望。一再要求调到采购部来，冷霞当然没有意见，冷霞跟我商量后，我接受。我很需要这样一个人，我跟杨琼马上要合作，张刁一正好代我去外厂跟进品质，我一举双得，何乐而不为啊！ 想到杨琼，她就给我又来电话了，我们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大哥你今晚搬过来吧！”我还没有考虑成熟：“是不是太远吧？不太方便！”杨琼想到更多：“我们距离不是问题，你怕出房租倒是真问题。”知我者杨杨琼，出房租钱是我心中的痛，冷霞从没有要我出过房租，你杨琼凭什么要我出房租，何况是你邀请我加盟：“杨琼，你也不能太小看我吧，钱虽然太可爱，但我也没有把它看得很重，上次晚上吃烧烤，还不是我买的单啊？”杨琼嘿嘿笑了起来：“大哥，亏你还是个爷们，很久的一次烧烤买的单你还记得，我买过多少回却忘记，但记得的是我买单的次数多过你，你肯定不会反对。不过也没有关系，我乐意，反正到今天为止你还没有伸手向我拿过钱用，我已经很知足啦。你来不来由你，我把话说在前面，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你出房租啊？” 过去杨琼处，意味着我们正式同居。同居对杨琼来说不是稀奇的事，对我也不新鲜，我们都是半斤八两，谁也不吃亏。可是我的风险比杨琼要大，我并没有完全放弃冷霞，万一冷霞知道这阳光下的黑暗，我等于被判了无期，生不如死。杨琼之所以不让我出房租，就是考虑我的潜在的风险大过她，杨琼不亏是学贸易专业出身，够聪明啊，我不服不行。 做事都会有风险，比如说，如厕是最没有风险的事，人人每天例行的生理活动。可对有的人来说就是天大的危险。前几天，附近一家化工公司有个男工悠然进入了厕所，一来想躲进厕所偷懒，二来确实要排泄，尊在坑上不到一分钟，突然“轰”的一声爆响，男工的屁股烧脱了皮，私处也受到重创。原来该男工尊下后，准备抽一只烟，打着火机的同时，屁股下就着火，不是男工屁股会产生沼气，是坑里有天那水（一种易燃化工清洗剂），经查，楼上的员工把废天那水倒进了厕所的下水道。至今该公司的员工都战战兢兢上厕所，安全出来后都说：“今天终于没事！”我想进了杨琼的房，上了杨琼的床总不至于烧掉屁股，有什么可怕的啊，何况我们还要继续合作，床上的合作应该有利于生意上的合作吧？ 如影若幻 曹老板给我介绍了一家婴儿用品制品厂，工厂也是在东莞长安，老板是内地人，生意相当萧条。我与杨琼带着样品直奔了去。老板看过样品后说可以做，但是要完成50万件的订单需要三个月时间。我们要求第一个月至少保证10万件，其余可以在两个月内完成。老板觉得可行，答应先做出20件做测试，合格后再给我们最后的报价，这当然是稳妥的做法。 我们回到深圳已经晚上七点钟。我建议在外随意吃点回去，可杨琼说要自己做。我问她：“你会做菜吗？”她笑着说：“听冷霞说你很会呀！”我会做，但不想做：“冷霞在帮我吹牛，你也信？每次都是冷霞做给我吃，你很清楚呀！”杨琼仍要坚持去超市买菜：“做得好不好无所谓，只要你做就行，我来出菜钱，这总可以吧？”杨琼肯出钱我当然愿意送一个人情：“为了你这个大美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做一顿饭何足挂齿啊！”杨琼呶呶嘴道：“你是个人精，得了便宜还卖乖！” 在超市里，杨琼见我大包小包往推车里放，杨琼的眼睛本来够大的，睁大之后像牛眼，鼓鼓的突了出来，与苗条的女人很不相称，怪可怕又可笑：“王恒你干什么呀！买这么多，一年也吃不完！”我只当没有听见，随手又取了一包腊肠：“我的大小姐，这你就不懂，买多一点还可以抽奖，说不定我们会中奖，今天的菜就可以免费啦。再说这还不够一个星期吃，我们俩都忙，平时哪有时间逛超市啊！”杨琼好像还是不乐意：“这么多怎么拿呀，牛奶少买一些吧！”我不喜欢女人婆婆妈妈：“没事，还不够我一个人拿呢。早上要煎鸡蛋，没有牛奶怎么行啊？”杨琼没有了办法：“牛奶也用不着买这么多啊？”我有些不耐烦了：“东西怕多吗？你不是有冰箱吗？晚上也要喝呀！” 杨琼买了单，我把东西背到了超市门口，突然放了下来，杨琼不解地问：“咋啦，很重吗？”我记起来少买一件东西：“杨琼，怪你嘴多，酒还没有买，就匆匆出来。”杨琼也记起来了：“算啦，在我们楼下买吧。”我叫杨琼再进去，提几瓶白酒：“你不懂啊，楼下的贵，超市便宜，都是一些真货，你以为钱那么好赚？节约一分是一分，亏你还是学贸易的！”杨琼觉得我说的确实有道理进去把酒买了出来。 杨琼打开门，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跟我差不多帅，坐在客厅沙发上正在看电视，见到我们，立马站了起来，笑着对杨琼说：“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很久了。”杨琼责备他说：“你怎么今天才来呀，想死你啦！也不知道打我电话，真傻！”小伙子笑了笑，又坐回了沙发说：“我的手机没电，反正你会回来的，等久点也不碍事。”我警觉起来，是不是杨琼这娘们要好的小白脸呀，看他们那个老相识的样子。如果是她的老相好，我算什么呢？莫非是杨琼叫他来向我挑战的？很多女孩喜欢这一套，以显示在男人面前有无穷的魅力。 尽管杨琼在帮我洗菜，打下手，我已经毫无兴趣做菜了。不是因为今天杨琼买的单，我动手都懒得动。我不会傻到做菜交待杨琼的小白脸吧，自己被卖还要替人数钱。杨琼非要说多做几个菜，我阻止她：“三个菜够啦，吃不完浪费，菜不在于多，食不厌精。” 杨琼叫小伙子把她袋子里的酒拿出一瓶开了。我知道今天的菜肯定难吃，暂且多喝点酒，我要把他搞醉，看看他的洋相如何。杨琼最先端出了酒杯跟小伙子说：“杨仔，这位是我男朋友，你叫他王大哥，是一家公司经理。”杨琼很自然称我是她的男朋友，普通朋友也没有说错。杨琼又告诉我说：“他是我的亲弟弟，叫杨再生。”“杨再生”很俗的一个名字，人要是生不出来，如何努力也是再生不出来。我笑了起来：“杨再生，你爸肯定为了要一个男孩，万一你是个女孩，你下面还有个弟弟叫杨三生。”杨琼捶了我的肩：“去你的吧，在胡说！”再生笑着跟我把酒碰了。 “哎呀！今天的菜怎么这么咸！”杨琼夹了一块肉一放进嘴就尖叫了起来。我笑着说：“是吗？你弟弟来，我高兴得太激动，激动得手不听使唤，抖着抖着进多了盐。没事，我再回锅，另加两个特色菜，大家好好喝一杯。”我放下酒杯，转进了厨房。 风云突变 杨琼给我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难题。她的亲弟杨再生被炒鱿鱼了。听他说在一家设备厂做机械工程师，因为跟上司不合所以被炒。我想这是个要面子的借词，主要是他基本功太差。我无意跟他聊聊专业方面的事，竟然一知半解，如何能胜任工程师！做个助理还差强人意。我知道最近几年的大学生滥竽充数的多，真材实料的少，也不只杨再生一人。问题是杨琼一再求我给他弟弄进我公司工程部做工程师。工程经理陈宏跟我关系确实不错，可陈经理是个公事公办的人，凭我们私人的交情，他可以给杨再生考试放松一点，但差得太远，万万行不通。 最后我想到品质部，刘大钱不会有这方面的顾虑。给杨再生放进去做个品质工程师混得下去。当然工资肯定要比在工程部做工程师要差一截。自己的料不足，怪不了谁，能进去真感恩谢主，还能挑三拣四吗？我跟杨琼一沟通，她同意，说等我采购部有编制时再进采购部，当然这是后话。 我约好刘经理，晚上去他家看看他小孩，顺便喝上几杯，刘经理非常乐意，还说特意交代老婆做一只我特别喜欢吃的白切鸡。虽然我们在一家公司，可我们也很长时间也没有在一起喝酒。这人喝酒后话特别多，一些离谱的话从他嘴里出来后我都感觉脸红，他依然如故，海阔天空，所以与他偶尔喝上几杯，还是挺有乐趣。 上人家的门，特别是去看小孩，是不能空着手，中国人的传统礼节可不能少。我告诉了杨琼，晚上顺便带上杨再生去拜访刘经理，先照个脸面。杨琼还很明白，说我安排就是了，回头再给我钱。我说实在太忙，没有时间上街，不如叫杨再生买上两箱牛奶，一些水果，两瓶好白酒在我公司门口等，下班后我带他直接去刘经理家，免得人家等我们，杨琼说这个主意不错。 刘经理家里的孩子真多，三个小孩。刘经理正在把大儿子按在地下打着屁股，大女儿在旁边拍着手嘻嘻大笑，另一个最小的在哇哇大哭。拍打声，笑声，哭声混杂在一起，好似三个口技师在真彩表演。刘经理见我们到了，停了下来，把小孩赶进了房间，笑着对我们说：“我几个儿子太捣蛋，弄得我回家都没有一个好心情，我每天要给他们教训一顿。”这种场面其实是很难看到了，朱自清在一篇《儿女》有过类似的场景描述，看后很感人，可惜现实生活将会越来越少。我相信，刘经理打过后心里既幸福又无奈。 不一会儿，刘经理老婆把菜全端了上来：蘑菇瘦肉汤；清蒸福寿鱼；白切鸡；红烧肉；酸辣小白菜。刘经理端起了酒杯：“老弟啊，到这里来你要破费，你也太见外了吧？”我跟刘经理先干一杯：“老大，主要是过来想跟你喝几杯，最近特烦。你每天下班早早回家，也不知忙些什么。”刘经理叹气道：“你是知道，自从我小姨子李芝失踪后，我老婆每天在家魂不守舍，哭哭涕涕，只得早点回家陪她。”说起李芝，我心里还一直没有平静过：“现在有李芝的消息吗？”刘经理摇了摇头，端起了杯对着杨再生问我：“这位小弟是。。。。。。？”我赶忙道：“不好意思，我忘了给你介绍，他是我一个老乡的弟弟，叫杨再生。她姐你是见过，上次你小孩过生，我带来过一次。”刘经理笑着点点头：“对，是见过，我还记得，杨小弟来碰一杯先！” 酒过几巡，刘经理脸上泛着红光，话语开始多了起来：“老弟，曹老板这个兄弟够意思，做人讲规则，生意也越来越好，下次我们。。。。。。”刘经理话还没有说完，杨再生接了个电话，脸色刹那苍白，站了起来急促地对我说：“王哥，我们马上走！我姐出事了！”我与刘经理大吃一惊：“出什么事？”杨再生已经跨出了房门：“快点吧，到医院再说！” 明争暗斗 深圳海大医院。杨琼已经进了急救室，原来杨琼被车撞了。交警正在与一女目击者做笔录，肇事司机已逃之夭夭。目击者说，杨琼在公路边走着，后边一辆的士头快速地从杨琼身边擦过，杨琼被挂到在地，她立即报警，可惜她来不及记住完整的车牌号码，只记得后面的三个数字257。杨琼仍然昏迷不醒，杨再生紧张得不知所措。交警要杨再生留下联系电话，安慰了几句，说正在追捕逃逸司机，耐心等候处理结果。飞来的横祸，谁能想到啊。我最担心的是怕杨琼变成个植物人，可害苦她一家。杨琼是个开朗，漂亮的女孩，我突然想到她很多的好处来，对我总是迁就，大度，我对她的一些做法有时简直不像个爷们，惭愧。 医院说要先交8000快押金，杨再生说自己没有钱，我只好去帮他刷卡。刷卡回来，医生说杨琼已醒过来，可以进去看看，但她不可以说话。刘大钱此时也赶来医院，我们一起进去看杨琼。杨琼的头被白白的纱布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俩个大大的眼睛，一张仍不失性感的嘴唇。杨琼见到我们，轻轻动了动嘴，眼珠来回一转动，眼角渗出两滴泪，似乎在说，谢谢我们来看她。我笑着告诉杨琼：“杨琼，医生说你没有事，头没有被震坏，还是个完整的头。医生还说，你是个奇迹，你的头竟然没有一点破损，我明白医生的意思，你没有破相，你依然是个大美人，我很放心了，不然我整晚都会睡不着。交警也说，狗日的司机很快也会抓回归案，到时看我们如何整他！”杨琼又动了动嘴唇，我明白她想告诉我说：她因为有我，什么都不怕。 我正准备再安慰杨琼几句，许老板给我来电话了。这么晚找我能有什么事呢？上次帮我跟冷霞疏通的事也没有办成，我对他多多少少有点失望。也好，现在冷霞对我也彻底放手。虽然我对冷霞现在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但随着时间的过去，我会忘记冷霞，这点我对自己有信心。我从来不是个在一棵树上寻找果实的人。再说现在有杨琼对我好，这次出一点车祸，没有破相，没有伤脑，漂亮依然漂亮，聪明依然聪明，我为什么不能转上杨琼呢，难道我脑子有问题吗？ 许老板说，他在我公司门口等我，无论如何过去一趟。杨琼受伤的事我不想告诉许老板，我决定去见他，最好不是有关冷霞的事，我现在心情不适合讨论此事。离开医院前我又去atm取了5000块给杨再生以备急需。刘经理答应留下来陪着，等我回来。 许老板还是为冷霞的事而来。他说冷霞给他打电话，哭了半个多小时，她明明知道是误解了我，但心里就是不舒服，嘴巴软不下来。许老板要求我跟他一起去冷霞处安慰安慰她，让我给她再认个错，顶多再做一回孙子，男人又何所谓呢？我可以再做回孙子，但不是这个时候。我不想去冷霞处，她现在需要冷静一段时间。许老板感觉我不是很愿意，我们找了个咖啡厅坐了下来。 “冷霞是个很执着的女孩，这点你知道，她确实也喜欢你，现在快崩溃了。” “冷霞是个很善良的女孩，我也喜欢她，可是我伤了她的心。” “冷霞在心里早就原谅你了，就是不肯表示出来，我看你还是主动点好。” “这没有问题，但是我想等她再安静一段时间，效果会更好些。” “不要再安静了，冷霞说你好几天没有去看她，她很伤心。我的意思你们结婚算啦，反正你们年龄都不小。” “结婚？”在我说着话时，刘经理电话打了过来：“老弟啊，杨琼又晕过去了！” “表哥，我一个朋友出车祸在海大医院抢救，改日我们再聊吧。” 许老板坚持开车送我去海大医院。 歇斯底里 医生告诉我们，杨琼的头部ct检查是没有大问题，现在再度出现昏迷，原因不明，需要要进一步观察。不过轻度的脑震荡肯定会存在。杨再生坚持要通知他母亲从家乡赶来。我的意思是，这种事没有必要让老人家担心，再说他母亲来也起不了作用。 许老板，刘经理都在安慰着杨再生，看看情况再决定是否通知他母亲过来。我想，杨琼如果脑子真出了问题，变成一个半傻半呆的女子，只留下一副好皮囊，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医生的话我向来是不全信的，但不信又不行。人的命运就像双色球，落下去的球是个什么组合全靠运气，医生就是揺双色球的主持人，他也决定不了最后结果，买的人在期待，旁人在观赏。 杨琼的脑子好坏对我来说太重要。我宁愿自己脑子有毛病也不愿她的脑子出问题。我们的合作刚刚开始，马上有起色。样品一旦合格，我们就可以签合同了。想不到蹦出这鸟事！杨琼啊，你也太不小心啦，我说过多少次，不怕深圳疯子多，就怕司机胡乱来。杨琼活该是命苦的人，才跳出了二奶圈，碰上我这个好男儿，正准备好好过日子，可你就会留下后遗症。后遗症可不是个小事啊，它可以发展成疯子。我一个同学在宿舍里从上铺掉了下来，脑子有了后遗症，不久开始在校园里胡乱地转，吓得女同学不敢去上课，后来就跑到街上去转悠，而且一丝不挂。杨琼你如果也转悠起来，我可怎么办呢？在我房间里转，我一个人看着也就罢了，万一不小心转到了大街小巷，我的脸哪里搁得住！杨琼你也是个与钱无缘的人，眼看着大把大把的钞票进我们的口袋，现在因为你的脑子成了泡影。没有合作的事，我也不去想钞票，你给我描绘了钱景，我成天做着这个美梦，白天在办公室也想着，晚上更不用说，说出来怕你笑话，我与你make love时一想合作即将成功，不由自主地加了把劲，你却说我很有激情，其实不是这回事。哎，我还是个打工的命，只有赚点辛苦钱吧。 医院又要求交6000，我实在不想再掏钱。如果逃逸的狗司机被抓住，我出钱还是有着落，或者是杨琼能好过来，而且保证脑子不出问题，我的钱也不会白出，问题是现在一切都是未知数，比买彩票都还玄乎。可我不是个心黑的人，见死也不能不救呀，谁叫我上了这条船呢，天意啊！我硬着头皮去刷卡，刷后，手还在颤抖不停，害得刘经理死死地看着我的手：“老弟，你的手咋啦？不会患帕金森综合症吧？” 冷霞来得晚一步。她早来几分钟，说不定，她去刷卡，杨琼毕竟是她的好同学，好姐妹。虽然她们之间因为我吵得天翻地覆，但在生死紧要关头，冷霞的宽阔的胸怀一直让我敬佩，正因为这点，我从头到尾喜欢她。冷霞用眼睛瞟了我一眼，她的眼睛有些红肿，是哭过的痕迹，来不及擦干净。 杨琼又醒过来了。冷霞紧紧捂着她的手。我们站在床边，宽慰地看着杨琼，都不敢出声。我更不敢说话，生怕杨琼听到我的声音激动得晕过去，我更怕自己的手再去刷卡，手再次颤抖。 这次杨琼真的稳定了，一个多小时没有昏迷。眼睛有了光泽。泪水不停地从她的眼角流出来，灯光下，闪亮闪亮的。我们终于安定了心，大家退出了病房。冷霞拉着我走到一边去：“再生留下来守护他姐。我俩去找个地方坐下来，该是做个了结的时候！” 我不明白冷霞要干什么，审视着她，心里在想：“了结？了结什么呀！” 夜半来香 许老板建议我们还是回到家里去谈。杨琼的情况已经稳定，他弟弟在医院照顾可以。冷霞觉得明天我们都还要上班，经不起太多的煎熬，同意回家去。许老板把我们几人送到家里匆匆回工厂去了。 一段时间没有进冷霞的房，似乎很陌生。感觉自己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又重新被主人收留。冷霞没有任何异常的反应，一如既往地命令我去冲凉，好像忘记了是找我来了结的，反而像是一对新夫妻刚斗过嘴，丈夫离家出走，老婆把老公找回家，和好如初。一股热血劲激励着杨琼对我百般温柔，体贴。我的性情使然，对任何女人的体贴照顾从不拒绝，不想别人一腔热情的脸贴在冰凉的屁股上，给人难堪，下不来台，我终究还算是个善解人意的男人吧。 冷霞把我之前留下的白色睡衣给换上，叫我自己去冰箱拿饮料，我看有啤酒，不客气地打开了两瓶，独自在沙发上半躺着，看着电视，喝着啤酒，冷霞进了冲凉房。 我什么也没有想，只听啤酒发出“咕隆，咕隆”声，顺着喉咙灌进我的肚子里，脑子一片空白。冷霞出来时，两只啤酒瓶已经空空。她不给我再喝，并说：“谈完事再喝，不然你喝了酒说话又不算数！” 冷霞坐在我的身旁，开始了一对一地直白：“这些日子，你住哪里？”我看着电视说：“打游击。”冷霞把我的头扭转向了她，眼睛不动地对着我：“在哪儿打游击？”我闭着着眼说：“一会儿在宿舍，一会儿在酒店。”冷霞狠狠地捏着我高高的鼻梁说：“你给我睁开眼睛！别人是睁开眼睛说瞎话，你可是闭着眼睛撒谎！”我睁开眼怒视着她：“我可以对自己起誓：我说的没有一句是错的！”冷霞根本不信：“我问过公司宿舍管理员，你一直没有回公司宿舍，你也不会舍得住酒店，是不是跟杨琼住在一起？” 很明显，冷霞在诈我。我跟杨琼住在一起，没有外人知道，我做得很隐蔽，像潜伏里的地下工作者。退一步说，冷霞就是知道也不能承认，我一个朋友说：哪怕在床上被老婆逮住也要死命否认，可以解释说，喝醉了酒，只是借个地方休息，没有做对不起老婆的事。虽然是个十分荒唐的理由，也好过承认既成的事实，因为如此，老婆有了一个给自己下台的借口：原来老公是喝醉，并没有出轨啊！ 我生气地对冷霞说：“你把我看成一只风流鸭啊，见女人就上吗？再说杨琼也不是个随意的女人，不信你去问问杨琼！” 冷霞哼了一声：“你王恒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啊，杨琼可不是个好东西，叫我去问她，你可说得出口！你知道有一次她跟我吵架，我提起莫少勇，她为什么恼羞成怒吗？” 我记起来，是冷霞那天过生。杨琼本来不准备去，可后来喝多了酒还是忍不住闯进了冷霞的屋子，最后两个女人几乎打了起来，就是冷霞提起了莫少勇这个人，杨琼开始发飙。 我告诉冷霞：“杨琼为何对莫少勇十分敏感，我不感兴趣，那是别人过去的事情。” 冷霞可不是这样想：“通过以前的事可以看出一人的品行与做人的原则，人的本性是一时改不了的。莫少勇在大一时跟我们班的一个女孩拍拖，后来杨琼从中插了一手，跟莫少勇好上了，毕业后我们一起来到深圳，一年后莫少勇发现杨琼与她的上司搞上，他甚至跪在杨琼面前苦口婆心劝杨琼悬崖勒马，回头是岸。可杨琼就是铁了心肠，斩断了多年的恋情。结果，莫少勇悲愤痛苦之下，跳进了大海。” 冷霞看着我吃惊的样子，双手捧着我的头，对着我的眼说：“王恒，我真担心你成为第二个莫少勇！” 我拿开了冷霞的双手，认真地告诉她：“我会游泳！” 冷霞顾不了太多的女孩子的尊严，直接跟我摊开说：“王恒，我们结婚吧，我相信你跟杨琼不是真心的，不要玩火了，到时你会游泳，可杨琼不会喔！” 结婚？谈何容易！现在连房子都买不起，有什么资格结婚啊，在这个地方我始终没有归宿感，不知下一个客站在哪里，我们这些人十足的游子一群，而且数量还不少。不提结婚我每天可以迷迷糊糊快乐。 冷霞看我默然不语，又说：“你不要担心房子，我们可以买一个面积小点的房，我可以出首付，我们两个人的工资月供是没有问题。我真怕你学坏，老天爷就是派我来管教你这个家伙，我只有多出点钱，你才可以放心！” 我问冷霞：“首付也得三十万，你有这么多吗？还有装修呢！” 冷霞见我有点想法，笑着跟我说：“首付我够，装修钱，我表哥说借给我。你总得出一点吧，买家私，家电归你，怎样？” 我也笑着说：“也不能让你一个女孩全部出，家私，家电我来搞定是可以。不过我总觉得太快，我们还是从长计议稳妥。” 冷霞开始不满意：“什么从长计议，你根本没有诚意，就想一直游戏下去！” 我拉着冷霞的耳朵：“你可不要后悔啊！去拿酒来！” 冷霞狠狠地亲了我一口，站起来，开心地去取酒。 鬼迷心窍 冷霞来我的办公室越来越频繁，一个上午已经三次。每次都是神采飞扬，面露桃花。采购部的男男女女都是异样地观察着冷霞的一举一动，一笑一媚。特别是刘小燕眼神始终在冷霞周围游离，随着冷霞离开部门之后，又转过头来朝我的办公室望了又望，很想捉摸我内心的一起一伏。我是很不平静，表面上若无其事，其实我心里好后悔昨晚答应得太快，不是冷霞适合不适合做我的老婆，一个女流之辈心甘情愿无怨无悔掏钱买房，我实在没有理由没有底气拒绝一个痴心女子的厚爱，问题是我又跟杨琼纠缠到了一起，如何脱身如何让杨琼感觉我们不过是你情我愿彼此需要共同谋求快乐与享受的一对合作伙伴，是个难解的题。 刘经理已经给杨再生的工作安排好，随时可以过来上班。杨琼的脑子也开始好转，断断续续的吐出几个字来不再吃力。我准备去医院看看她，顺便带一些流质食物，告诉杨琼她弟工作已搞定。冷霞坚持要与我同去，而且不知什么时候给杨琼煲好了一锅鸡汤。冷霞仿佛突然之间没有了对杨琼的陈见，没有了对杨琼的内心妒忌。对杨琼现在表现出来的关心急切已经远远超出了我对杨琼的感受，女人最大的战争的着火点是双方共同的情人，共同的情人一旦不复存在，战争就趋于和平，变得友好甚至亲密无间。 冷霞是欢快，兴奋的，一手提着鸡汤，一手揽着我的腰，生怕我不声不响悄然离她而去，就如担心骗子到手后消失无影无踪。不过这次冷霞应该高枕无忧，在我没有喝多之前作出的承诺，一言九鼎，我的德性是，哪怕是一泡狗屎我也会吃下去，何况冷霞不是狗屎。 杨再生伏在病床上睡觉，杨琼的眼睛静静地盯着天花板，发觉有人进来了，眼神很快地转上了我们。这渴望的眼神告诉我应该早点来看她，她已经迫不及待，一个人遭受痛苦打击之时首先念念不忘自己的父母，同时也在焦急等待自己心上人。不一会儿，杨琼的上眼睑慢慢下垂，闭住了整个眼睛。冷霞与我同时到来，给了杨琼一个危险的信号，尽管这个信号还不能表示出一个明确的结果，但聪明多情的杨琼意识到自己又一次将被边缘化。杨琼很勉强喝着冷霞喂她的一口一口鸡汤，冷霞很有耐心，很温存，像对待自己的亲妹妹一样，坚持要杨琼喝完鸡汤，最后杨琼紧紧闭住了灰白色的嘴唇，拒绝了再喝。她又睁开眼睛看着我，露出了怀疑质问的灰蒙蒙眼光：你与冷霞又和好了？你为什么要让冷霞来伤害我？又好像在我跟我说：我不需要冷霞的鸡汤！它是毒药，喝了会烂我的心，烂我的肺，你们走吧！ 冷霞似乎意识到杨琼不欢迎自己，站了起来，收起了鸡汤盒交代杨再生说：“晚上你给鸡汤再热一热，让你姐喝，她一整天不吃可不行啊，如果我们晚上有时间再来看你们，有事就给我们电话。”我们正准备出门，一个交警与一个胖女人进来病房。 这个胖女人就是肇事司机的老婆，司机已经被拘留起来。胖女人哭着对杨琼一个劲地道歉，安慰着杨琼，说不惜一切代价补偿。胖女人又去医院交了两万块医药费，把我预付的钱也补给了我。趁冷霞上洗手间的时候，我附着杨琼耳边说：“晚上我一个人一定过来陪你。”杨琼眨巴着眼睛，泪水慢慢淌出了眼角，凄凄地目送着我退出了病房。 不翼而飞 晚上从医院看完杨琼回来快十一点钟，我推开冷霞的门，刚迈进一只脚，只见她猛然起身抓起茶几上的玻璃水壶砸在我的面前歇斯底里吼叫：“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你！”我本能地缩回了头，转身准备下楼离开，冷霞光着脚追了出来，在楼梯口拉住了我的衣背，哭喊着：“你给我回来说清楚！你想这么容易走，你这个大骗子！”我真想给她一掌，跩她一脚，邻居个个从门口伸出头来看着冷霞撕扯着我的衣服，幸亏邻居们都认识我，否则真要把我当成一个骗子，马上报警，无奈我只得被冷霞拉回了房间。 我被推倒在沙发上坐着，冷霞哭丧着脸，两手叉在腰上，披散着长长的头发，赤着一双脚，高高胖胖地站在我面前，十足的一个母夜叉，又像一个尚未全愈偷偷摸摸从精神病医院逃出来的女疯子，毫无理智地乱叫：“你为什么一个人去见杨琼！想甩掉我，是吧？” 我站了起来，用手指点着冷霞的鼻子骂道：“tmd，你少管我的事，我有个人自由，我没有去见杨琼！” 冷霞又哭了起来：“你这个没良心的！臭不要脸的！还在撒谎！我明明看着你进了杨琼的病房，你为什么要骗我啊！”接着冷霞弯下身来，伸手抓住茶几上的一个玻璃杯朝地板上用力一击，“磞”地一声，玻璃杯全碎地一遍。我气急败坏，走进冷霞的卧室，提起了冷霞的显示器对着她说：“你想砸，是吗？我砸给你看！”冷霞见状，跑过来抢过显示器说：“这是我的东西，你没有权利砸！” 我退回到客厅，想到还是离开好，跟一个不正常的人纠缠，最后自己也不正常，一个老人告诉我，女人发火，男人要躲。我为何不听老人言呢？我拉开房门离开，背后突然传来冷霞尖叫声：“哎哟！我的妈！”我回过头一看，冷霞尊在地板上，双手握着一只脚。我又折身回来，见到冷霞的脚板边流出了血，冷霞的脚被杯玻璃片割伤。我想把冷霞抱到沙发上坐下，然后给她清洗，可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冷霞纹丝不动，原来冷霞一米七的个头，一百五十斤的体重，可不是闹着好玩，怪不得每次做爱叫她在上，她不敢，说太危险。 我扶着冷霞坐到沙发上，盛一盆热水给冷霞开始慢慢清洗，她再没有大闹，只是不停地抽泣，不停地哼哼唧唧：“大骗子，没良心。。。。。。”我也附和着她：“王恒是骗子，王恒没良心。。。。。。”清洗完毕，沾上止血贴，怕冷霞的另一只脚再度割伤，清除了地板上的碎玻璃，冷霞没有了哼哼声，打起了呼噜，冷霞不知不觉睡着了。 冷霞满脸是泪迹，我给她擦得干干净净，仍然没有醒过来。看到冷霞这个庞然大物，我真没有办法给她弄到床上去，只好拖来一条厚毛巾给冷霞盖上，冷霞睡得安详，呼吸也很均匀，我放心地轻轻离开了。 大白天下 从冷霞的房间出来我一直在大街上溜达，我不知道去哪里才合适。公司宿舍很长时间没有回去，不知道管理员给我整得咋样，杨琼在医院躺着，虽然租的房空闲，可是合租的，有个黑姑奶奶余虹在空守。这人真怪，自己有个休闲中心不好好打理，每天晚上十二点准时回来，一个人躲在房间里不知搞些啥神秘的东西，只有见我回来后从房间出来给我打个招呼，或者给我一杯酒，接着又转回房间不再出来，任凭我与杨琼闹得天翻地覆，她一点反应都没有，似乎我们不存在。有一天我早上三点起来上厕所，见余虹的房间还亮着灯，出于好奇，我贴着她的门听听里面有何动静，我吃了一惊，传来了粗粗的啜气声，又有跟一个男人厮打声，明明是她一个人，怎么会有男人呢？我想继续听下去，可是余虹好像感觉有人在偷听，脚步轻轻地朝门边迈过来，我急忙转身拐进了杨琼的房间，接下来我再也睡不着，一直想余虹到底在干什么，可是我不敢再出去。 现在已经十二点多，余虹肯定回来了。我去跟她聊聊，看她是否继续有信心垫资，虽然杨琼出了车祸，但脑子肯定还是管用的，生意上的事不会造成影响，最坏的结果杨琼不能正常，我可以继续下去。我跟杨琼的上司也有过多次接触，我相信在钱的面前始终可以团结到一起，只是合作方式有所改变。 余虹皮肤黝黑，一点都不漂亮，特别是她厚厚的嘴唇简直像两条肥肥的桑蚕横贴在嘴的上下。如果你不想从脸蛋上对她有很好的印象，但她结实饱满的身子你无论如何也会动心。有天下午杨琼不在家，余虹从冲凉房出来，穿着一条透明的三角内裤，黑乎乎的一大团非常耀眼。光溜溜的胸脯上力挺着圆鼓鼓黑油油的两个球，我两只手大概也只能捧满一个，一上一下摆动合着余虹的脚步直接从我的身边滑过，我傻傻的半天没有回过神来，直到余虹递给我一杯酒时，我才发现她已近穿上了睡衣，此时杨琼回家了。 在离租屋处还有一个站我就下车，去买点熟食回去跟余红喝一杯。从熟食店出来穿过一条小巷走入大道时，我背后被一人重重地捶了一拳：“在干吗？”我惊奇地回过头一看：“刘小燕！你怎么在这？”刘小燕转到我的前面，看着我手中的鸡腿说：“老大你怎么住这啊？一个人回家宵夜？”这种事跟下属是说不清楚，随口应付道：“我路过这，去看个朋友，没想到碰上了你，这个世界真小啊！” 刘小燕告诉我，杜小刚的女朋友今天来了，他们三人在这边红荔广场吃烧烤，她看到我从小巷出来时就跟在后面找我。刘小燕菲要拉我去喝酒，说杜小刚今天好像不很开心，一个人喝闷酒，刘小燕觉得跟他喝也没劲，半天放不出一个屁来，不知他女朋友烦不烦啊。我来不及考虑余虹的事就被刘小燕半拉半拽到了广场，我这个人最大的弱点就是经不起漂亮女人的纠缠。 杜小刚是我招进来的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我一般不跟下属喝酒，并不是怕买单，主要的是喝酒放不开，该说的不能说，不该说的怕说漏嘴。如果下属是女孩，当然是漂亮的女孩，我顾忌不了太多。 杜小刚见到我立马站了起来让座，递烟，我感觉他有点紧张。可能是第一次跟我喝酒，平常我在公司非常严厉，通常是看不到我有任何表情的，开心，烦恼，着急，悠然，他们不会从我的脸上找到一丝迹像。杜小刚的女朋友太普通，仅仅勉强对得起观众。瘦长瘦长的个头，长长的脸，眼睛不能说是很大，也不能说是很小，不能说是双眼皮，也不能说是单眼皮，因为只有一只眼睛是双眼皮。女人最重要的特征她几乎没有，她的双波还不及刘小燕的一个波的四分之一，简直是一马平川。我心里在想，很多长得帅的男人找的老婆都是般般，幸亏我是例外，有眼光。 刘小燕见到我可来了劲，开始跟我大干起来，一杯又一杯，好像在喝免费的酒。当然，这个娘们喝酒可厉害，我领教过好几次，没有一次把她搞醉过。杜小刚毕恭毕敬喝了四杯，又介绍他女朋友黎小姐敬了我两杯，我实在怕气氛太紧张，指着刘小燕说：“你跟黎小姐一边，我跟杜小刚一边，我们一起玩色盅，怎么样？”想不到黎小姐笑了起来，叫来老板娘去拿色盅说：“玩就玩呗，谁怕谁啊！” 刘小燕跟黎小姐不仅酒量好，玩色盅的技巧也高，几个回合下来我与杜小刚每次都输，他酒量可能不行，说话开始前言不答后语，但情绪高涨起来，中途黎小姐非要给杜小刚代酒，他鼓着眼睛说：“你代酒？我还是个爷们吗？除非我们老大批准你代才算数。”杜小刚还是没有醉，他知道何时都要尊重老大。我想杜小刚是不能再喝，叫黎小姐代劳。杜小刚站了起来，举着酒跟我说：“老大，我要再敬你两杯酒，谢谢你对我的关照，来公司之前，我找了两个月工作都毫无着落，没想到你看中了我。”我相信杜小刚是真情地对我表示感谢，其实我根本没有把这当回事。刘小燕没有经过我的同意把我的酒喝了，对杜小刚说：“帅哥，没有意见吧？”杜小刚只是“嘿嘿”笑了，起身来去了洗手间。 刘小燕，黎小姐仍然要跟我喝，特别是黎小姐似乎喝酒跟喝水一样，我决定买单大家回家吧，可刘小燕又提出说：“老大，反正很晚啦，我们不如去歌厅吧！”刘小燕站起来准备去买单，突然说：“老大，你看，杜小刚被人打倒啦！”我转过头，朝前台看去，有几个男人在围着躺在地上的杜小刚，我急忙跑了过去，其中有一个年龄稍长一点的正在拉杜小刚起来，这男人解释说，杜小刚因为老板多算了几串鱼钱跟他们发生了争执，说不买单，老板的弟弟一气之下给杜小刚推了一把，杜小刚本来喝酒过量，没有站稳，倒下。幸运的是杜小刚没有受伤，老板一再道歉，给我打了个八折。 杜小刚在这附近租了房，黎小姐扶着摇摇晃晃的杜小刚回去了。本来喝酒是快乐的事，打架就扫了兴。刘小燕也觉得没意思，不再提起去哥厅了，却说：“老大，我们现在去哪里？”是啊，我们现在去哪里呢？余虹应该睡着了，刘小燕一个人这么晚回公司也不安全，不如带她去杨琼的房间偷偷摸摸将就几个钟吧，刘小燕意外地开心，挽着我的腰就迈开了步子。 暗藏玄机 一段时间来冷霞开始跟我玩起了冷战，我们彼此没有再联系，就是在公司碰面她总是低着头，或者找一个地方回避，开会时她也总是离我远远的，一句话就是不想看到我。我心里却暗暗高兴，如此不声不响，毫无瓜葛各行其道，是一种快事，不像李芝又要怀孕，又要自杀，弄得人心惶惶，了无趣味。我一如既往过得潇洒自如，充实而满足，特别是刘小燕完全给我一个全新的感受，她的妩媚，她的柔情占据了我整个身心，再也抽不出更多的精力与时间去关心其他女人。 刘小燕进来我办公室：“伟宏厂陈红梅来电话说，她有一批货，壳底一个柱短了1mm，不知能否用，想请我们过去一趟，另外玄幻酒吧老板娘说你过去后她一定要请你吃饭，嘱咐陈红梅一定要转告你。” 玄幻老板娘请我吃饭，她自不量力，一个快四十岁年长色衰的妇人还有一番风情，年轻靓丽的女孩我都应付不过来，还有闲情跟她去打情骂俏，我笑着说：“你不怕我走火入魔？老板娘可是骚情万种之人物，听说多少男人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做了风流鬼！”刘小燕给我做了个鬼脸：“你以为是谁啊，只是我傻才被你鬼迷心窍，听陈红梅说，老板娘想跟你签约，去她酒吧当歌手，一个星期三个晚上。”我不以为然：“能给我多少钱？”刘小燕对钱也很感兴趣：“是啊，钱太少不能去，听说老板娘要给你面谈，而且用车接你来回。” 当歌手，而且是个下三滥的歌手，我从来没有过兴趣，这个行当里需要的是天才，你付出多大的努力不一定能有收获，再说这个圈子里多脏，别想洗干净。老板娘是个见多识广八面玲珑接触三教九流的人物，跟她建立一个合作伙伴的关系不是坏事，于是我告诉刘小燕：“你去找刘经理安排一个工程师跟我们一起过去，通知行政部安排出车，时间定在下午三点。” 刘小燕出了我办公室又折了回来：“王恒，我们最好去外面找个房，李阿姨每次看到我从你宿舍出来都是一种白眼比黑眼多看着我，好像我是个小偷。” 刘小燕跟小偷本质上是没有多少区别。小偷拿走有形的物品，李阿姨认为刘小燕偷走无形的东西，即我的感情。我也不愿意在公司宿舍里鬼混，怎么说我是个公司有头有脸的人物，李阿姨见到我表面上老老实实，服务周到得体，心里却在骂道：一个好好的年轻人不顾道德，不顾面子，今天带来个胖的，明天又带来个瘦的，过几天又来个妖艳的，不知不觉发现陌生女子来盯梢的，我的妈呀，我的女儿千万不能碰到这种男人啊！ 去陈红梅工厂不是为了玄幻老板娘。上次陈红梅给我的卡只有打进第一次的钱，这个月过了十多天，她还无动于衷，找个鸟借口请我过去。拿到钱后一直在闷闷不乐，本来该我得的东西，害得我爬在她身上累得我满头大汗，好几天没有回复过来，我也很纳闷，我如此健壮，一般情况几个回合战斗下来不会出汗，可是陈红梅不知有何法术，我竟然斗不过她，喂喂缩缩休息了好几天。一次偶然的机会我看到了一本叫做《白鹿原》的书，里面有个人白嘉轩，他的那个不争气的东西带钩，而且是毒钩，老婆一个接着一个死去。虽然后来证实这是个谣言，但我又想万一女人虽不能带钩，阴液里有诸如海洛因之类的毒品，给人兴奋异常，最后体力不支，这也不是不可能的，说不定陈红梅就有，今天无论如何我不能再上她的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刘小燕最后告诉我，行政部安排不了车，司机全出去了。我干脆放弃不去，到医院去看看杨琼，刘小燕又说：“酒吧老板娘的车已经到了我公司门口等着你呢！” 我与刘小燕刚从电梯出来就被冷霞，我们的副总joey截住，说我不能走，马上回办公室！ 甘入虎穴 回到我的办公室，joey很不高兴：“王先生，杜小刚为何不上班？”我愣住了：“怎么啦？他请假一天，我已经批过，前几天他女朋友来，生病要去医院。”鬼佬脸色变得温和起来，点了点头说：“嗯，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你的手下搞出事来，他被派出所带走啦！”杜小刚进了派出所？这么个老老实实的年轻人能犯什么事呢？虽说现在是严打期间，也不会打到杜小刚身上去啊！冷霞见我吃惊的样子，就解释道：“听派出所来电话说，杜小刚是偷了邻居的钱才被抓走的。”鬼佬站了起来交代我说：“你与行政部刘经理一起去东山派出所了解具体案情，公司今天派不出车，你用我的车去吧，但要在五点半前赶回公司。”鬼佬递给我车钥匙，冷霞白了我一眼跟在鬼佬后面一同离开了。 在派出所一间会议室。杜小刚正在与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激烈争吵，一位年轻的干警大声地制止他们。干警知道我们是杜小刚公司的管理人员，很客气地让我们进了办公室一同参与他们作笔录。 经杜小刚的口述，我终于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杜小刚给女朋友送到医院去之后，回屋前在一个大排档喝了很多酒，迷迷糊糊上了楼，当他推开房门时，感觉走错了，立马转身上四楼自己的房，此时男邻居从卫生间出来恰恰看到。杜小刚还没有躺下床来，邻居气势汹汹地找上来说：杜小刚偷了他的4千多块钱，今天上午刚发的工资。于是两个男人厮打起来，最后邻居报警。 我松了一口气，杜小刚不管是否拿钱，派出所也不能认定杜小刚是小偷。很明显，邻居没有合理的证据，派出所最后也只能说再调查，叫我们先回去等通知，这是惯用的手法。可邻居男人一口咬定是杜小刚偷了他的钱，他仍然在大吵大闹，干警多次劝阻无效，给他轰出了派出所。我隐隐觉得这个男人确实掉了钱，他也是在一家公司做工，看起来也是个老实憨厚的男人，不至于为了几千块钱冤枉一个无辜的人吧。难道真是杜小刚所为？杜小刚来公司上班不到两个月，工资不高，又有女朋友，说不定手头紧，一时犯糊涂？常说饱暖思淫欲，贫穷起盗心，不是没有道理啊。我越想越觉得有必要搞清楚，派处所不能弄的事，自己想想办法吧。 我把邻居男叫到一边问道：“老兄，你把钱放在家那个地方记得很清楚吗？”邻居男依然很激动，很气愤，很伤心，也很无奈：“老弟，你这话问得太没意思！我自己辛辛苦苦的一个月工资刚拿回家，放的地方都不记得？我也不是个健忘的糊涂老头，放下碗筷就不知道吃了啥！我告诉你，钱肯定是这王八蛋偷的，只有他进了我的房，钱是4825元，用公司工资袋装好的，我中午一回家就放在门边电脑桌上。我从洗手间出来时发现这王八蛋刚转身离开我的房，我马上跑到房间发现工资袋不见了，不是他偷是谁？我真后悔，应该当场堵住他，这样他就没有机会把钱转移。”杜小刚见邻居男在我面前大声说得有板有眼，忍不住也跑到我的身边说：“老大，我真的没有拿他的钱，我根本也没有进他的房间。我现在确实很需要钱，我女朋友在医院要做阑尾手术，我的钱还没有凑齐，正为这个事发愁，心里特苦恼，中午就多喝了几杯，走错了门。他是否掉了钱我是不知道。” 杜小刚有口难辩，他毕竟推过人家的门。刘经理对邻居男说：“谁都不知道你有没有钱，等派出所调查结果吧。”刘经理拉我要回公司，我就跟刘经理说：“你先回公司把车交给joey吧，不要耽误他回家。我去他家看看，这是件稀奇古怪的事，我想弄明白。” 夜路难行 刘经理觉得我是狗捉耗子多管闲事，派出所说再调查后结论，我何必一竿子插到底。其实他对我有所不知，我有好奇心，另一方面对钱很敏感。不管这钱与我有何种牵连，只要听说钱的事我都有兴趣。就这样说吧，我们中国很多男人喜欢日本女优仓井空，并不是说与她有关系，也不会想到娶她做老婆，有的一想到她就情不自禁拿出那个东东打一回，快乐得要死，这就是一种自我感觉，我今天要找出一个结果来，就如中国男人意淫仓井空。 “老兄，在公司做什么工作啊？” “泥水工。” “老兄你一个人住吗？” “不是，我有个二婚的老婆，一个前妻留下的女儿今年八岁了。” “老婆在上班吗？” “在一家公司做清洁工。” “小孩上学了吗？” “小学二年级。我中午就是回家给她做饭，我老婆中午回不来。” “哦，老兄也够辛苦的，又要上班，又要照看小孩。” “没有办法，学校的伙食太贵，我承担不起，自己就辛苦一点吧。” “老兄，你中午冲凉时，小孩在家吗？” “在啊，我去冲凉后，小孩关上门就走了。你是什么意思！？” 邻居男突然停了下来，眼睛突突地瞪着我。 “是不是你女儿把钱拿走呢？” “不许你诬蔑我女儿！” “小孩不懂事也很正常，我只是提醒你，这钱到底去了哪里。” “我女儿不可能，在家从不拿一分钱，她很懂事的。你不用再说，钱反正是你们公司这个王八蛋偷的，看起来他很老实，说话都怕痛，其实不叫的狗最会咬人！” 邻居男的租房在三楼，一个房一个厅，卫生间在楼的左边几户人家共用的。他的电脑桌在门边靠窗户放着。房间里有股异味，可能是不通风的缘故，这是很多农民出租房都有的毛病。在外打工有个地方窝着也算很幸福，总比我们山旮旯农村现代，毕竟厕所是跟住的地方是分开的啊，不像我们小时候在家吃喝拉撒全在一起，久居鲍肆不闻其臭。 邻居男虽然很恼火，但还是给我请坐，拿出了香烟，他本人不抽。杜小刚站在门外，不敢进来，邻居男也不屌他。 我围着电脑桌转了一圈，然后把电脑桌移开，我弯下身顺手拿起了一个信封，举起来在邻居男眼前一晃：“老兄，是这个吗？” 邻居男瞬间睁大了眼睛一把抢过信封：“就是它！我的妈呀，狗日的怎么钻到桌下去了呢？” 一个瘦瘦的，白白的小女孩背着个书包进来：“爸，是我拿书时不小心给它碰下去的，我来不及告诉你，就关门去学校啦。” 邻居男死死的抱住杜小刚，恨不得给他跪下来认罪，气得打了自己几掌嘴：“我是个猪啊，不用脑子，还冤枉人家好人！” “猪”不让我们走，非要请我们吃饭，而且要到楼下餐厅点菜，否则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我是个乡下人，虽然有一点改性，但还是知道乡下人都有这个脾性，越是无钱的人越讲义气，如果你不给面子，他会恨死你，只要自己乐意干的事从不计代价。我想到自己刚来深圳时也碰到过类似的事情，公司旁边有一家发廊，我每天从它门前经过。有天晚上加班后喝了点酒，路过发廊时，突然有个高挑的女孩跑到我的前面说：“帅哥，进来做一做？” “我没有钱做！” “帅哥可以不用钱！”她耸了耸自己的胸。 我继续往前走，她又跟了上来，拉着我：“帅哥做一回吧！保证不收你钱！” “这可是你说的！”我热血涌上，准备转回发廊，大不了今天打工白干，豁出去！ “不要进去，里面老板要收台费，我带你去个地方。” 树林里，她像个母老虎，恨不得整个将我吞下，事后高挑女说：“哎呀！想不到你原来是个原始股，幸运！好幸运哦！” “老子八岁谈恋爱，十岁哄女孩上床，你算老几？”我一边穿裤子一边掩饰自己窘态。 她掏出身上仅有的两百块：“帅哥，这是给你的，可惜没有红包装上，我们这一行的规矩。” 邻居男相当内疚又相当激动，举起了酒杯又跟杜小刚道歉：“老弟大人不计小人过，我喝三杯，就算我之前的气话是放了个狗屁，你们是读书人，有气量的！” 邻居男原来姓郝，从裤兜里又掏出了工资袋对杜小刚说：“我老郝虽然是个穷汉，也知道好歹，听你说女朋友在住院，需要钱，你先拿去，方便的时候再给我。” 杜小刚坚决推辞道：“郝大哥，你的好心意我领了，谢谢大哥！我今天确实说话也不够冷静，如果不是我老大过来，还不知道今天如何结果，但是一切都过去了，我们不打不相识，以后还有很多地方需要郝大哥照顾呢。” 我知道，一个从内心善意帮助你的人，你若拒绝他，并不是表示你对他的尊重，无论有任何的理由都不能让善意的人心安，至少我们乡下人是这种为人处世的方式。 我告诉杜小刚：“郝大哥的一片心意你还是接下来吧，这个月你出粮时就还给郝大哥。” 郝大哥高兴地站了起来又敬我的酒：“老弟不亏是做老大的，说话句句在理。老弟，我不明白，你怎么会想到钱在桌下呢？” “不是想到，是我分析到。” “老大你说来听听。”杜小刚也想知道为什么。 我喝下一杯酒，手机声响起：“来电话啦！” “你在哪，吃饭没有？” “我还能在哪啊，在你宿舍呗，你快点回来，我看好一套房，我们去租下吧？”刘小燕整天吵着要租房，真让人恼火。 “过一些时间再说吧，你以为租房不要钱啊？”我掐了电话。 “老弟你要租房？我给你介绍个地方，两房一厅连带家私只要500块，而且在花园内。” “有这么好的事？开玩笑吧？” “不是开玩笑，只是你敢不敢？”郝大哥很神秘。 “有什么不敢，难道有鬼不行？” “这房里专门死女人，已经是第三个，两天前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是上吊死，前面两个年轻姑娘也是上吊走的，奇怪的是男人从来没有出事。” 我看着郝大哥的眼一句话说不出来。 心怀鬼胎 玄幻酒吧。老板娘在自己酒吧里安排了房间招待我。老板娘姓赖，人称她赖姐，一个半老徐娘总是满脸艳笑的骚妇人。 房间灯光昏暗，如果女人脸上有麻麻点点，不靠近脸面，不会发现。所以我不敢肯定赖姐脸上是否有麻子，只是觉得赖姐的脸蛋不够光洁，粗粗的一大片布满了整个脸—圆圆的，苹果似的脸。 “小弟真是贵人忙啊，今天终于把你给请来了哟！”赖姐一边招呼着我们，一边安排服务员去厨房取菜。 “是赖姐面子大啊，我每次请，王哥不来，还说照顾我这个小妹的生意呢！”陈红梅给我们倒酒，一边附和着赖姐。 “陈老板，可不要冤枉了我老大，他确实忙着呢，今天找了个理由才过来看你们的。”刘小燕笑着看我。 “是看赖姐的，也不是看我，王哥是吧？”陈红梅抛我一个媚眼。 “哟，陈老板你可不能这样说，我可是请得好辛苦，你坐享其成！” 真可笑，好像我是个陪她们女人玩耍的小白脸，幸亏我有一份体面的工作，虽然在大学里混得很三滥，毕竟科班出身，不然真有人认为我就是个小白脸，从外貌来看还真是符合世俗的审美，也不能说人家猜得毫无根据，这世上看外在的多，察实质的少。 一会儿，进来一个瘦个儿，竹竿似的，深圳一挂台风肯定能给他撂倒，除非躲在屋子里不出门。与其说他是男人，不如说是个女人，或者是半男半女，长长的头发快溜到屁股上，而且一卷一卷，好似长时间扎下的辫子突然散开。赖姐站起来拉着他的手说：“王小弟，这是我们酒吧的艺术总监，姚总。”不男不女的姚总在陈红梅身边坐下，跟我微微笑了笑，不出声，很深沉的样子，比他的头发还要深沉。 我印象中的艺术总监都是肥头大耳，油光粉面的，艺术成就出色一点的大不了有一脸浓密的络腮胡子，头发倒没有固有的特征，有长有短，也有光头，但没有见过如此腊肠般的姚总，与赖姐肥猪似的身段相比，很容易让人想到：赖姐太苛刻，自己撑死，员工饿死。 赖姐给我们一一敬了酒转过身附着我耳边说：“我出去一下，过会我再来陪你。”刘小燕好像很不高兴，用怀疑的眼紧盯着我，赖姐一离开，马上坐到我身边来。 姚总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王先生应该经常上台是吧？很有功底。” “那当然，我们老大在学校一直是文艺队主唱，最擅长模仿。” “自从你上次在我们酒吧露了一手，很多老顾客都在问你什么时候来，特别是一些小女孩问得最多。”“我很久没有唱了，只是兴趣一来，就吼一把，图个痛快。” “我也很久不上台，连偶尔吼的机会都没有，因为我一到台上就站不稳，感觉轻飘飘。”姚总有些颓丧。 “姚总可是全国青年歌手大奖赛通俗歌曲组一等奖呢，有一次中央台星光大道毕老师请他去做评委，都没有屌毕老师。”陈红梅很崇拜的神态。 “王先生如果能模仿周董的声音就太理想了。”姚总自顾一个人喝酒。 “我老大模仿周董的声音小菜一碟，主要是老大的舌头卷不起来，普通话说得太标准。” “王哥模仿王杰，刘欢，刀郎，刘德华，周华建都很好啊！” “是很好，可是他们人气慢慢变冷，歌曲要贴近时代的脉动，才能火爆。王先生肯定理解。” “对啦，我老大可以翻唱汪峰的《春天里》呀！” “王先生肯定能唱得好，但是只要一脱衣服就不像个农民工，现在的人就是要那种感觉，不是你唱得好坏。”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赖姐的意思，只要你能来唱，她都喜欢。时间嘛，一个星期来多少次，由你定。” “赖姐说，待遇她私下里跟你说，你一定会满意。”陈红梅插了一句。 赖姐风风火火推门进来了：“哎呀，实在对不起我小弟！那般死色鬼不让我走，非要喝酒，我偷偷走掉。”在我对面坐了下来，拿起酒杯跟我碰杯：“小弟，怨我不周到，我三杯，你一杯怎样？”我们都一饮而尽，这样的热情虽说是表面上的，我还是有些激动。 赖姐用手摸了一把嘴唇，然后张开大嘴，露出错落有致的白牙一直笑对着我：“爱弟，现在人多，去台上《爱你一万年》怎么样？” 刘小燕用手在我大腿下用劲掐着，我抱歉地说：“赖姐，今天不行，我们马上要去陈红梅工厂看看产品。” 陈红梅说：“王哥，没事，反正工厂已经下班，明早再去不碍事。” 刘小燕反对道：“那可不行，误了工作上的事，老大吃不了可兜着走，不像你们是做老板的。” 赖小姐看我们实在坚持要走，说：“爱弟啊，好遗憾哟，本来我还准备请你去海边宵夜呢！，看来只有下次了。” 我感谢赖姐的款待：“谢谢赖姐，以后说不定求赖姐帮小弟一把！” 刘小燕拉着我的手就走，恨不得马上消失在这里，我们到达梯口时，赖姐追了过来：“小弟，等等！”赖姐来到我的面前顺手给我的裤兜里塞进一个厚厚的包：“小弟，常给我电话，不要忘了哟！”我来不及感谢一句，刘小燕把我拉下了楼梯。 刘小燕去陈红梅工厂也毫无心情了，她很生我的气：“刚才赖肥婆给你什么啊？哼，她也不照照镜子！” 我觉得刘小燕太小家子气：“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你吃她的醋不成？” “吃醋又怎么样？回家去！”刘小燕真的生气了，随手拦了一辆的士，把我推进了车。 痴心何求 从玄幻酒巴回来我一直惴惴不安，赖姐塞给我的包犹如埋在我身边的一颗定时炸弹，时时莫名惊恐。虽然我可以签约一个月获取心安理得，但事情并不是付出与收获那么简单。钱只要搭上男女之间的情感，就会变成复杂，有一种千丝万缕道不清说不明的关系，毕竟赖姐给我的包是两万块，我们认识尚处初级阶段，她如此大方，一定别有用心。因为一早她就发来一条短信：“爱弟，不管你是否来酒巴，但是你任何时候都可以找我，我单独长住在馨香大酒店1725房。大姐永远关心你！” 我决定给赖姐去个电话，此时刘小燕满脸怒气闯进我的办公室，一屁股坐在我的面前：“王恒，我实在受不了李太婆那副酸样，快点租房吧，刚才去你房间拿手机，老太婆跟我说，我们的被子太脏，不容易洗，这不明摆着笑话我呀！” 其实我也不想住在公司，迟早要被冷霞发现。虽然她不理我，我也不能在她鼻子眼下公开带女孩去宿舍过夜，人始终要面子。可是租房开资不少，我还没有为女人在这方面花费过一分钱，关键是这种花费没有价值。刘小燕见我沉默不语，激动地说：“喂，你是不是怕花钱是吧？我来出一半。我看好的那一套一房一厅1500块，你出750！”此时杨再生推门进来了，刘小燕知趣地退出了办公室。 “王哥，我姐今下午要出院，说要你去接她。”“为什么要出院呢？完全没事了？” “问题倒没有啦，我也劝她多住几天，可是她说在医院难受。”“你姐不会因为我这几天没有去看她有意见吧？” “我看好像是有一点，她每天都问我你在公司忙啥。”“这些天确实被一些外厂的事缠住，抽不出身来，你也知道。” “我跟姐说了，她理解，不过女人总是想法多一些。”“下午我去接你姐，等会我给她电话。你上班还适应吧？” “全靠刘经理照顾，做得还开心。”“在部门跟同事要处理好关系，低调一些，你去忙吧。” 刘小燕的话我要慎重考虑一番。如果要她出一半的钱，凭她的收入也不会有困难，但是我怎么好开口呢？毕竟刘小燕跟冷霞，杨琼的收入是没有办法比的。如果我一个人出房租还不如拉到，免得看着每个月一千五从口袋溜走痛苦。 张刁一鬼鬼祟祟进来：“老大你闯出祸来了！”张刁一重新回到采购部工作还是很尽力，给我省了不少心，但是阴阳怪调的习性总是无法改变，既好笑，又烦人。 “说来听听，什么叫祸！”“刚才在楼下，冷霞找到我问你。” “冷霞真问对了人。”“老大，我这次可什么都没有说。” “问你什么？”“问你最近是不是经常带一个女人去公司宿舍。” “她怎么知道我带女人去宿舍！？”“是啊，我也是问她怎么知道你带女人去宿舍啦？” “md，你这不是帮我不打自招吗？”“老大，纸是包不住火，全世界都知道，这可是信息时代，何况刘小燕本来是个…我们公司的美女，公众人物啊！” “少废话！她怎么说？”“没有说，眼睛红了一圈又一圈上楼了。” 我着急地说：“不用讲啦，叫杜小刚进来。”张刁一见我发火，赶快溜出了办公室。 “小刚，你给郝大哥打个电话，问花园那套500块的房租出去没有。”“老大，你想租那套房？” “是啊，不可以吗？”“郝哥说，那房里接连死了好几个女人，阴气太重，不吉利，你要慎重考虑。” “瞧你个胆小鬼！死人又什么可怕？跟死猪死狗有何区别，我告诉你吧，我毕业前一个暑假在医院太平间背过男尸女尸老尸少尸，从没怕过。” “那行，我马上给郝大哥打电话，定下来。”“定下来，你就马上过去，这个事要保密。给屋子里的床当废品卖掉，帮我买一张双人床，要结实便宜，外观可以不考虑。” 我才不管死人活人，500块的花园房去哪里找啊，农民房都不止这个数，只要刘小燕不知道，哪怕房间真有鬼，她同样睡得舒服开心。 杜小刚电话告诉我，房子搞定了，很不错。郝大哥听说是我租房，特意叫老婆回来一起给房子彻底清扫一次，老郝是个讲义气的男人，我没有看错。 刘小燕又进来：“你想好了吗？下午我们去把房定下来，晚上搬进去。”我告诉她：“不用啦，我在前面的晨景花园租好了，明天搬进去吧。”刘小燕疑惑地睁大了眼睛：“mydear，你可真会骗人！”我苦笑着说：“我的大美人，为了你我是放血割肉，一个月三千租金呢，杜小刚去给我拿钥匙了。”刘小燕跳了起来，狠狠地亲我，完全忘了在我的办公室，我推开了她，刘小燕生气：“怕什么！真是个胆小鬼！喂，你是不是收了赖肥婆的钱才大方起来啊？”我没有想到刘小燕与此联系：“我需要她的钱才能租房，你把我看成什么人啊？”刘小燕笑了：“亲爱的，把钱退还那个死肥婆，我们不差钱！”钱这么可爱的东西，竟然要我退掉，是不是脑子进水啊，我真看不懂眼前的刘小燕：“不是偷不是抢，来者不拒！” 刘小燕突然站了起来：“早上，姚总来电话告诉了我一件事。王恒，我告诉你，不退钱，你会终身后悔！” 我很奇怪，姚总那个瘦竹竿也会关心这件事：“姚总说什么？”刘小燕似乎说不出口，转身离开：“你自己想想吧！” 四面楚歌 我叫上司机老吴送我去医院接杨琼。 杨琼脑子真没有坏，见到我的第一句话：“你终于来了！”脑子有问题的人说话不会用副词形容词或连词之类，比如说“很好”“美丽”“不但……而且”。杨琼脸色变得更白，只是没有血色，医院出来的人都一个样，我就不奇怪。杨琼不仅个儿高挑，最主要是身材匀称协调，该瘦的地方瘦，该凸起的地方凸得你垂涎三尺。我私下里一直认为杨琼是我实际生活中见过最感动的女孩，也最郁闷的女孩，为什么呢？她做过二奶，而且那个男人于一男老家伙我还见过。很多次我与杨琼渐入佳境之时一想到老家伙狰狞可怖的面孔，就前功尽弃，半途而废。我还以为出了问题，几次去看医生，他们都建议我上床之前先看看a片，调节心理，时间长了，回归正常。 最终我没有看a片，因为刘小燕帮我解决了这一问题，我们融会贯通。开始我还是疑惑，刘小燕大学几年，工作几年竟然保存完好，难道做了人工处理？根本不是这样，天然生成与人工造就我还是感受得出来。所以有了这样的感受，我尽量迁就刘小燕，她说要租房，我咬紧牙租了，虽然只是两个二百五，对我来说也是很心痛的事，转念一想也值得，对于现今如此稀少的天然资源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珍惜呵护啊。 肇事司机的老婆，交警也都来到医院，给医院的医疗费用全部结清，司机老婆按照交警处理的经济赔偿一次性付给了杨琼，并一再向我们表示深深忏悔。杨琼的善良又一次表现出来，要求交警不要再追究司机的责任。交警的态度很明确也很严肃：经济赔偿与刑事责任是两回事，司机肇事逃逸的性质很恶劣，社会影响极坏，至于结果如何，要等法院的判决。 我与杨琼回到海景花园。打开门时没有想到余虹在她房间里，因为她房间又传来我曾经多次凌晨听到过的，嚎叫声，男女厮打声。幸亏上次带刘小燕来过夜她没有回家，否则刘小燕也会惊奇不解。杨琼感觉我好奇静静地侧耳倾听，她向我吐出了长长粉红色圆润的舌头，做个鬼脸急忙转进了自己的房间。看来杨琼深知其中之奥妙，不肯吐露罢了。 奇怪的声音延续了十来分钟，静了下来。接着，余虹带着黑红黑红的脸蛋，余潮尚未褪尽，进了我们的房间：“啊琼，你出院也不给我电话，我也去接你呀！我给你煲个雉鸡汤，补补身子！” 余虹是个不错的女孩，身子很壮实，只是皮肤太黑，但不影响别人因为她始终如一的热情对她怀有好感。她不仅仅答应给我们垫资，还常常请我们去她的休闲中心消费又不肯收钱，次数多，我们不好意思再去，总是找个理由拒绝她的好意。 我坐在一边听着这两个女人一长一短地唠叨起来，女人的话题永远是无头苍蝇，更如一篇蹩脚的散文，形神皆散。我实在觉得没有意思，下楼去买点菜给杨琼做顿晚餐，准备抽身，因为刘小燕很快就会找我，她觉得我去外厂应该回公司了。 余虹说她冰箱里有肉有青菜，还有一只今天买的鸡，不用再去外面买。这是求之不得，我何必费力费钱呢。可是发现没有了食盐，又没有了生抽，我还得下楼去一次。 一出花园门，刚准备进旁边的小超市，我震住了！远处刘小燕正朝海景花园方向走来！ 潮去潮来 我又退回办公室，拒绝与刘小燕直接去对质，这不是往自己脸上抹黑嘛。刘小燕见我赖着不走，开始发飙：“你不敢是吧？别以为做了亏心事没人知道！”我横下心来：“做了又怎样？要去你自己去！真无聊！” 刘小燕立即站起来：“你以为我不敢去？我就去找那个妖精！”恼怒地跑出我的办公室。 凭着刘小燕的泼辣性格，找杨琼一定会打起来。我不在现场，随他们闹得天翻地覆，顾不了那么多。反正杨琼，冷霞也了解我是个什么人，做过一次小偷，别人不再把你当好人看，何况我多次偷食。当然我也不破罐破摔，感情这玩意，你太过于认真就会受伤，不认真就有人认为你轻浮。在受伤与轻浮之间选择，我肯定选择轻浮。有了轻浮你可以活得快活，活得洒脱。不再为加薪假装埋头苦干，也不再为晋职在上司面前装孙子，做乌龟。我为自己而活，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乐乎！ 转了一个圈，刘小燕再回到我办公室，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软软地躺坐在我的面前，耸拉着脑袋，完全一个斗败的母鸡样。我懒得理她，很多时候，女人就是嘴里的口香糖，越嚼越粘附，越嚼越来劲，只有你一口吐出去，她才会去沾别人。 刘小燕似乎黔驴技穷：“扑了空，妖精跑得比兔子还快！我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我安慰刘小燕：“你不是快要疯，你快要下蛋了，母鸡下蛋前，总是叫过不停，疯狂地找个角落快点发泄。” 刘小燕说话开始柔和起来：“王恒，我怎么突然变得不讲理，其实我是捕风捉影，并没有抓住你们的铁的证据。” 刘小燕的话提醒了我：“是啊，你总是疑神疑鬼，谁受得了你！只有我才不计较你撒娇，霸道。”我的话立马见了效，刘小燕又开始对我妩媚。 我趁火打铁劝慰刘小燕：“你发泄也不看地方，这是在公司，你不给我面子，弄出事来，我被炒鱿鱼，对你有啥好处？再大怨气回家随你咋弄，我不放一个屁，哪怕叫你姑奶奶也行！” “这可是你王恒说的，今晚在家我就要你叫上十声姑奶奶！”刘小燕终于满意离开了办公室，一切恢复平静。 女人过于平静不一定是好事，杨琼跟冷霞平静了，去了办公室还没有给我来电话。说好是下班一起去找我的同学杨超，可是她们不声不响溜走，放我一个飞机。杨超也不是个好东西，发了财不把老同学放在眼里，既然来看冷霞，无论如何亲自给我打个招呼也不过分，还得让冷霞传话，摆谱也得看对象啊，进门不烧香，何须装菩萨。 下班铃声一晌，杜小刚，张刁一进来我办公室，说请我吃狗肉火锅，这肯定是张刁一的馊主意，这小子对狗肉最爱，甚至超过对女人的爱。他们俩有这份好意，我不能拒绝，不能扫了他们的兴趣，不就是几杯酒，几块狗肉，一定去，喝个七成八成，晚上叫姑奶奶也有底气，刘小燕听起来舒畅，酥软到骨子里去。 事情往往是你不再想的时候，它却给你一个意外的惊奇。正在我准备关掉办公室灯离开，冷霞，杨琼，杨超走进了采购部的大门。刘小燕好像专门等侯杨琼的到来，毫不犹豫从座位上站起朝杨琼迎了过去，我气得重重地坐回椅子上，杜小刚，张刁一被我突然情态异样地变化震得不知所错！ 风平浪静 刘小燕直接迈出了大门，一溜烟跑掉，几乎没有看杨琼一眼，全当她不存在。我看着刘小燕毫无声息地走了，心情立即松弛下来。真奇怪，这女人变得真快，原以为暴雨将至，却是风平浪静。 张刁一，杜小刚见我有客人，知趣地退出了办公室，他们自己吃狗肉去。杨超一进来就开始臭我：你小子经理架子真大，老同学来拜访，竟敢岿然不动。我针锋相对：你别以为是老板，动不动无辜指责，在我的地盘我说了算。 杨超更来劲：哈，看来你还很牛，我今天就治你！冷霞急忙插嘴：杨超你可治不了王恒，你本来也不是个好东西，来了不给王恒电话，要我转告，输理的是你。杨琼马上反驳：冷霞你昧着良心说话，老同学之间转告也是礼貌，越是随便说明他们情谊深。 杨超笑了起来：冷霞你怎么吃里爬外，还是我家门讲话公平。许倩可不愿意：我姑说得对，杨超确实坏，王恒跟他半斤八两，婚前我如果知道杨超与王恒读书时干了那么多坏事，我才不嫁给这个坏蛋呢！ 杨琼有些不耐烦：男人真没有一个好东西！走，我们吃饭去，杨超请客！ 杨超叫我开他新买的宝马550带着冷霞，杨琼。他自己开老婆的广本，我们来到一家湘菜酒楼。可是许倩坚持要去吃海鲜，杨超吼了老婆一句：别废话！哪里不是吃啊。 三个女人进洗手间时，杨超问我：这新车感觉怎么样？我很没趣：不怎们样，它像个二手货。你怎么老是换车呢，还不如多换几个女人来劲。杨超遗憾地摇了摇头：老弟啊，我现在是什么人，长期捆在老婆的腰带上，只有靠换车来寻求新鲜感。王恒，我那奥迪a6给你吧，你不是没有车吗？ 我很奇怪：你凭什么送我车啊？杨超神秘地告诉我：臭小子，跟你说吧，我老婆听冷霞讲，你迟早逃不出她的手掌，冷霞吃定你。我给老婆承诺，你们结婚我送你一部a6，再说我看到你现在比我自由就来火，不平衡。所以要送你一部车，你不要以为是旧的，我用了不过五个月时间。 我觉得很可笑：杨超你今天来当说客是吧，竟敢在老同学面前使坏。杨超开始正经起来：王恒，不是我说你，也该要个女人来管管，tmd，你现在比我还要离谱。我外面只有一个固定的，你到处留情，杨琼你也动过是吧？ 我发现杨超知道得很多：你别瞎猜，冷霞知道了可不好弄。杨超不以为然：我瞎猜？我一看杨琼瞄你的那种眼神，就知道你们已经很深。说不定冷霞知道，下午她俩鬼鬼祟祟地谈你的事，好像还搞了个什么协议。 我急得正要追问，三个女人嘻嘻笑笑地过来了，杨超马上打住：吃完饭，我们私下找个地方谈。 寻花问柳 吃完饭，打发三个女人先走。我与杨超准备去一个地方。杨琼临走时告诉我：婴儿床的样品测试在这个星期内一定有结果。通知工厂做好生产准备，这个月走货的最低数量是10万。 很长时间没有跟杨超在一起喝酒，今晚我们都喝得有点高，杨超建议把车开进我公司停下，然后打的去东莞一家酒店。我觉得没有必要搞得那么复杂，不是因为钱的问题，我知道这点小钱对杨超一年赚几千万的人来说，不如一牛毛的万分之一，我也不想宰这个鸟毛，因为他从来对我没有小气过。 记得我们读高中时，有段时间没有钱用，他从家里偷了两千块，我们一人一半，结果他老妈知道后，追到学校里来，可是我们只剩下不到四百。他老妈毫无办法，最后还请我们在校外吃一餐又花了一百多，乐得杨超说：下次再多偷一点。 我打电话叫来我公司司机老吴，帮我们把车开到余虹的休闲中心去，去东莞没有必要，杨超也只得随我。休闲中心大堂经理是个胖子，热情地给我们请到贵宾室，叫小姐送来两杯咖啡，满脸堆笑告诉我：王经理，今天余老板不在。要不我打电话给老板，说您来了？ 这些人最会察人观色，我直言：老弟，我不是来找你们老板，我今天陪这位老板来你们这里休息。你安排一下吧。胖子一边点头一边笑：是，是，老板在不在一个样，王经理，是不是老规矩？ 我说：老规矩，但是今天加a牌服务，在a牌中安排两个有亮点的。主要是给我朋友，我无所谓。胖子爽快地点头：行！王经理不能说无所谓，保证你也满意，我不会告诉余老板，我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嘴巴紧。 在桑拿房里，我们蒸得全身是水，杨超一会儿就说受不了，我干脆在炉里加多一点水，房内温度急剧升高，杨超立马站了起来：我的妈呀！王恒你想害死我啊！急忙跑了出去，跳进了中央泳池。 清理完毕，我们进入休息大厅躺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休息。胖子经理叫人送来两杯绿茶，一盘生果。此时杨超酒意全无：王恒，你到底跟冷霞怎么个打算？我一想到刘小燕还真不知道怎么打算，再说杨琼也是个绕不开的结。 我反问杨超：你说呢？是不是你很想叫我姑父啊。杨超吃着水果，含混不清：你跟冷霞结不结婚管我鸟事，我是受老婆之托，给你传个信息，免得你将来光棍，怨我。 我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看着杨超：我就知道你这臭小子没有好心来看我，原来是个说客！杨超也坐了起来：王恒，我告诉你，今天来还有另一个好消息给你，一个你很快发财的机会。我不能不笑：杨超，杨超，老同学面前你也有忽悠的德性，发财你不去搞定还来找我，虽说你现在是腰缠万贯，这世界上连傻瓜都不会嫌钱多。 此时，胖子经理高兴地跑到我们面前：王经理，一切都安排好，你贵人真有艳福，两个顶级a牌全部都是新来。还有，我听说余老板一时还回不来，是不是现在就去？ 杨超不由分说站了起来，高个靓丽的部长引领我们乘电梯上了楼，分别安排在不同的两个豪华房。 无限风光 我们走出休闲中心已经凌晨三点。杨超心情非常舒畅，觉得爽歪歪。几十年来杨超还是那副见了女人忘记爹娘臭德性，我们的话还没有了结，就急于进房，害得我过于兴奋，出来仍然念念不忘那一刻销魂，竟然不知道要问杨超的所谓好消息。好在杨超在车上正要启动时说：王恒，你跟冷霞的事最终如何完全是你自己把握，外人说一万个理由都等于放屁。我想跟你说的就是，现在有一个机会，你愿不愿意发财。 尽管我不太相信杨超所谓的发财机会，特别他是个生意人，对钱比我可要看得紧。但是我天生的对钱有神经过敏，只要听说“钱”或“财”时，我的神经总是绷得紧紧，心跳也比正常快好几十倍。我更是不敢在晚上做梦见到钱，因为梦钱之后的好几个星期，满脑子还是钱，梦中见到钱的情景像幻灯片不停在眼前闪烁，只有赚回一点钱后，开始恢复平静。 我心里非常渴望杨超所说的发财机会：你说来听听，怎么个发财。杨超递给我一只烟，打开了车窗：发财是要付出，要冒风险的，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 md，杨超在吊我胃口。谁不知道发财要付出，冒风险啊。抢银行有掉脑袋的风险；做小偷有被打断手脚的风险；做生意有破产失去老婆孩子的风险；打工赚钱有被炒鱿鱼的风险；哪怕是啃老族都有被起诉打官司的风险。前不久澳门赌王的子女不就是要钱被赌王起诉了吗？只要你是活着的，风险随时随刻在你身边，只是我们现在活着的人所承受和面临着的风险更多更大，那是没有办法的事。 这个杨超让人感到不可忍耐，我急了：谁不知道有风险啊，你说那么多废话，怎么发财吧！杨超认真地说：你要把工作辞掉，你敢吗？ 你不是开玩笑吧！我把工作辞掉了这还能叫发财吗？明明是在端我的饭碗，我肯定不能干。我这个位置虽不能发大财，可也是细水长流，小酒小菜也不会断，不时地还可以去酒店找个a牌之类的爽一爽，亏你杨超说得出口。气得我骂了起来：md，你这个馊主意也叫发财？明明你是在准备一个火坑让我往里跳，说里面有金条。杨超无奈地叹了口气：咳，你王恒是打工的命，有那么一天你被老板炒掉，找不到工作来求我，我也最多提供你一个星期的食宿，多一天也不行，就算将来你变成了我姑父，也是这样，你可不能说我无情。因为我有言在先。 杨超这一番话不能说没有道理，打工无论你从东打到西，从南打到北，你始终在打工，真有那么一天不能打工，连东南西北找不着，只有猫着一个地方不动，等死。既然杨超有心帮我避免等死的那么一天出现，不妨问清楚有何妙方：我辞工后干什么呢？杨超见我动了心，开始来了精神：我一个大学同学刚开一个工厂不久，是做led节能灯饰的工厂。他父母要他马上去美国，他只有卖掉。我想你去买下来，这是你从事做工厂的最好机会。 我突然感觉，这确实是个好机会，但是买工厂需要很多资金：杨超，我哪里有那么多钱买工厂，房子都买不起。此时杨超老婆来电话催他快点回家，杨超把车启动：这样吧，家里有点急事，明天我给你电话，你自己打个的走。 我从杨超车里出来，他一踩油门飞驰而去。 鬼魂不散 杨超一离开，我想到了刘小燕。她今天真让我费解，原本她肯定跟杨琼来个鱼死网破，可惜早泄。其实我心里当时很害怕，不是怕女人打架，怕在公司下不了台，还有心里没有做好应急的准备，一切都茫然。恐惧往往是来自于茫然，就如地震突如其来惊恐万状的人。 回到屋子，正想打开房门，隐隐约约从屋子里传来了低沉的哭泣声。我慢慢地抽出了钥匙，哭声依然继续，虽然是哭声，但平缓没有起伏。凌晨三点，刘小燕还没有睡？一个晚上都没有给我打过电话，也没有一个短信。平日里一小时不见都会用电话狂轰滥炸，今日的刘小燕可能是哭上了隐，忘却了一个决心叫上她十声姑奶奶的男人。 不行，我还是进去，劝劝她，哭坏了身子，虽然说进医院不用我掏钱，毕竟是钱，把钱交给了医院那个王八羔子地方，不如给我去找几回小姐，哪怕得了风流病，也是自己去买一支药水，买一支针对准书本上的所述的位置，闭着眼睛，猛扎，好的机会比去医院大得多，我一个朋友两次中招，两次搞定。 我把门打开，刘小燕停止了哭泣。昏昏暗暗的光线下我看到一个披着长发的至少一米七五高个女孩在我的阳台上站着，面朝向我，两手插入裤兜里。我很清楚，不是刘小燕，她没有长发，也只有一米六八高。谁家的野女子竟然三更半夜跑到我家来撒野，正要大骂，本能地退了出来。 突然想起，郝大哥告诉过我，这屋子不明不白死了好几个年轻女子，而且都是上吊死的。难道是女鬼？真搞笑，这世界哪有死鬼，活鬼倒有很多。再说我也不怕鬼，在医院背过大大小小的，男男女女的尸体，从没怕过。可今天我竟然让一个活人吓得退出了房间，我还是男人吗！ 我又跨进了房间，顺手在门边墙上按下客厅的灯，立马忍不住大笑起来：md，鬼也怕人！刘小燕抖抖瑟瑟从里面的房间奔了出来，嚎啕大哭地扑上我怀里：你再不回来，我今晚死定！ 我把刘小燕安坐在沙发上，走进阳台，一把扯下刘小燕的一套牛仔裤和假长发猛力扔向刘小燕：你干的好事，吓死活该！刘小燕因为我的发火，不再哭，却说：真的很可怕，我睡之前，听到客厅有女孩哭，走进客厅没有看到任何异常，就进卫生间把这套衣服洗好，连同长发挂在阳台上。当我再次准备睡下时，刚才的女孩哭声又出现了！我立即钻进被子里，大气都不敢出，接着又好像有人在客厅慢慢移动，我抱着被子轻声地哭，想着你快点回来！ 刘小燕所说我相信，我在门外也听到过，但我生气地说：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说明你根本不怕！刘小燕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真活该！我把手机放办公室桌上，出来时忘了带，你真蠢，我能不给你电话吗？你这个没良心的，不知道又在哪里鬼混，把我给忘了，你倒希望我被吓死，你又可以自由了！ 女虎一发怒，我立马老实，否则扒出萝卜带出泥，别想安宁。我连哄带拽把刘小燕弄进了卧室，刘小燕实在疲倦了，倒在我怀里，很快呼呼大睡，可我再也睡不着。 又过了半个钟左右，这女孩的哭声来了，但不是在客厅里发出的，我感觉是在卫生间，在我静静地辨别从哪个方向发出时，哭声越来越大，而且正如刘小燕所说，有脚步移动声。 我轻轻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拉开门，哭声消失，客厅什么都没有。我又轻轻地走上卫生间，刚到卫生间门口，一个高大的黑影窜出，用头狠狠地撞上我的腹部。 人去楼空 我迅速地避开黑影，对方扑空，重重地摔倒在客厅。我立即扑上前，就势用双膝压住对方的后背，反扣对方的双手，似乎感觉是个女人，双手柔软，后背丰腴。我急忙大叫刘小燕起来把客厅灯打开。 的确是个年轻女子，逢头垢面，衣不蔽体，臀部露出两个白嫩嫩的圆。刘小燕被眼前惊得目瞪口呆，傻乎乎地看着我们不知所措。女子出奇般地安静，也不反抗，任凭我用力压着，如果不是感受到她的脉搏在跳动，我还真以为她已经死去。 我叫刘小燕取来一条毛巾，把她的双手捆得结结实实，再用一条粗电线给她的双脚死死地扎在一起，该女子毫无动弹。女子终于说出了一句话，声音嘶哑，说要喝水。刘小燕取来一杯凉水，给她灌进嘴里。 我打电话给管理处来人处理，管理处主任带来两个保安。主任看了看女子，说认识她。原来这女子经常在这一带溜达，快两年了，是个女疯子。有时好像很清醒，穿着干净得体，颇有姿色；有时似傻若狂，裸体而行，旁若无人。 女疯子经常神出鬼没出现在小区里，保安防不胜防。听说她有很多业主房间的钥匙，但无人说曾经掉过财物。 果然不错，从疯子身上搜出一大串钥匙，其中有一把就可以打开我的房门。主任问我如何处理，我觉得主任是个白痴，我能对疯子处理个球啊。我让主让把疯子弄走了事。 两个保安一前一后抬着疯子下楼去，主任无可奈何跟在后面，其实我知道主任也不知道把疯子置于何处，突然女疯子大声地朝我喊道：帅哥，我还回来找你！ 疯子走了，刘小燕仍然没有恢复常态，睁大眼痴呆地注视疯子被压过的地方。我走近用手在刘小燕眼前晃了晃：你不会也疯了吧？ 刘小燕用力推开我的手：去你的！我被你气疯！我们还是搬走吧，这里太可怕！刘小燕说得对，我决定搬回公司宿舍住。 我不是因为怕的缘故，这一闹，搅得我毫无心情。不租也罢，害得我每月多出五百房租，心里一直不舒畅。 直到搬走，刘小燕都不知道这房间曾经吊死过三个年轻女子，更不知道我是用五百租下这房子。刘小燕不愿意回公司宿舍住，说那个李老太婆管理员更可恶。宁愿花多点钱也要住在外面。 我就是不想再折腾，就算刘小燕一个人出房租，我还是决定住公司，刘小顾不得我的意见，提前下班外出找房。 快下班时，快递公司给我寄来了两大箱物品。杜小刚帮我抬到办公室，打开一看，是五套婴儿床，给杨琼公司寄的测试板。 这是最后一次测试板，如果再不能通过，这一单生意就要泡汤。我打开杨琼的电话，约晚上见个面，这板如何安排妥当。可是杨穷手机是来电短信服务。 吃完饭，再拨杨琼，仍是来电短信服务。md，我最讨厌在正常的时间搞什么短信提醒，一定做了缺德的事不敢见人。如果不是样板的事，杨琼这个娘们，我才懒得找你。管你关机，还是死人。 我直接去海景花园找杨琼，生意上赚钱的事可不能凭意气，该低头还得低头，钱始终是爷爷，我们穷人是孙子啊。 杨琼的客厅亮着灯，这骚娘们在家，故意把手机关掉，不知在搞乜嘢东东。 我打开房门，杨琼的房门虚掩着，房间内漆黑一团。只是余虹紧闭的房门露出了灯光，而且如往日传来的一种熟识的老母猪拱地般发出的“哼哼”声。 自虐若狂 杨琼不在家，我再次拨她的手机，这次终于通了：在哪？样板已经收到，我在你屋子里，你快点回来！ 杨琼在那一头笑了起来：我已经搬走了，把样品寄到我公司吧。 我以为听错：你搬走了？杨琼你不会在说梦话吧！ 杨琼很认真地告诉我：我很清醒，王恒，我真后悔搬得太迟，你不要问为什么！ 这个娘们还自我得意，很可能又攀上哪个富豪或富二代。但也得跟我打声招呼，还怕我缠住你不行，真是臭美。我很恼火：杨琼你太不够意思吧，告诉我一声你就吃亏了？ 杨琼理直气壮：我凭啥告诉你呀，有必要吗？ 是啊，杨琼为什么要告诉我呢？我挂断电话，自讨没趣。 我正要转身离开房间，余虹赤着上身，油黑的胸，圆鼓鼓，坚挺，穿着透明的三角裤从房间里出来。 余虹见我没有任何反映，自尊似乎受到了伤害，跑到我身后，不由分说，双手用力抱紧我的腰，肉多结实的胸紧密地贴在我后背，央求道：王恒，进我房。 我扭过头，看着余虹，几乎控制不了自己大笑：这年头只有男非礼女，岂有女非礼男之理啊。 这个余虹肉多力大，有股蛮劲，我用力也不容易给她的手拉开。 我也不能像女人遭到非礼时大呼喊叫，若如此，进来的人看到此情此景绝对相信我非礼余虹，而不是余虹非礼我。余虹肉肉的胸压出我一点感觉来，后背潮湿，内心躁动，既然躁动了起来，有了兴奋点，顺理成章进入余虹的房间，权且给余虹当一回义工。 余虹的房间一团糟，电视在打开着，不堪入目的画面，原来是放着碟。“哼哼”声出自于它，并不是余虹嘴里吐出。想不到见多识广的余虹还有如此爱好，她在娱乐中心什么男人找不到啊，人高马大，健壮如牛的保安也可以拉一个回家总好过她床上摆着各式各样的男人命根，假的终抵不过真的来劲。 也许余虹想到了真实的可贵，所以拉我做个垫背。她顾不了女孩的羞涩，也顾不了我的犹豫寡断，毫不客气地撕下我的裤兜，疯子般地在我大腿之间埋头苦干，我无法抗住原始冲动，一切人类廉耻荡然无存，再说我本来无所谓廉耻，色胆妄为乃我天真本性，我何需客气。 我一力之下把余虹提了起来，狠狠地摔上席梦思床，一个饿虎扑食，眼看她俯首就范，可想不到的她一个连环滚掉下床去，立马直起身子，胸前的两团在上下振动，激动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王恒，请你帮我来点刺激，顺手从电脑椅上抓起了一条布绳与一根皮带递给我。 我明白了她的要求，可我从没有干过，但听说过。余虹自己已坐上了电脑椅，闭着双眼，在等待我的进攻。 我迟疑一会，余虹许诺的垫款战胜了我的理智，我急急忙忙把余虹结结实实地捆绑在椅子上，抓起了皮带朝着她乌黑发亮的大腿猛抽下去，皮带还没有接触到大腿，余虹就兴奋大叫，我的皮带在半空中突然定下。 余虹睁开了眼，死死地盯着半空中的皮带，哀求我到：亲爱的快点吧，我受不了！ 我抓起另一条毛巾，去水中泡湿，拧干，返过来，照着余虹的上身一回又一回抽打，就像军统在渣滓洞抽打江姐一般。余虹的尖叫声似乎一首进行曲，我们都在激奋，忘乎所以。 余虹的叫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有节奏，可我越来越心烦，我丢下毛巾，干脆来个快刀斩乱麻，拉开余虹的紧夹的大腿，乘虚而入。 欲擒故纵 杨琼走了，样板我仍然按她的要求寄到她公司去。能有赚钱的机会我很珍惜，不管结果如何，始终有一份希望在，就如买彩票的人络绎不绝，求的就是一份希望。 冷霞在下班前来我办公室，心情特别好，似乎又回到了以前，光彩照人，美不胜收。其实还是肥，在我的眼里没有多少改变，唯一的就是她对我好像客气了许多，难道正如杨超所说，我逃不出她的手掌。 是啊，有信心的人常常遇事不急，事情无论大小乐而处之，给人总是阳光灿烂。可我不理这一套，冷霞若无其事地叫我去她屋子里吃晚饭，还说给我煲一个靓汤，我立马拒绝冷霞。 一说到汤我就想到了余虹，她也会煲汤。她昨晚的行为让我憋屈，从她屋子里出来，我好像有犯罪的感觉，我成了什么人，一个让人取乐，一个让人摆布的小三，说得难听一点，我做了一回鸭。 虽然余虹最后说，做生意的本钱不是问题，可我想到自己出了问题。钱很可爱，如果用这种方式换取可爱，我本人就没有真正的爱，只有行尸走肉，混世一生。 我与刘小燕刚走出公司大门，杨再生在等我：王经理，我们一起去冷霞姐处吃饭吧。 我没有想到杨再也站到了冷霞一边，也许是冷霞的特意安排，杨再生无可奈何。 刘小燕听说我去冷霞处吃饭，她立马火帽三丈：杨再生，你告诉冷霞，王恒不去！ 杨不急不忙地说：王大哥今天一定得去，如果因为你刘小燕反对，误了王大哥的事，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再生有点夸大其实，我能有多大的事，竟然容不了我的一个下属。但刘小燕还是明白事理，听说有可能误我，同意我去，自己喜欢的男人的大事就是自己的大事。 她一个人去刚租好的房搞卫生，租金刘小燕出，一个月一千八百。这次刘小燕可以说拼出命，这个钱对她来说不是个小数目。 最终是否落到我头上，还不好说，谁出钱都不是件快乐的事情，我竭力反对刘小燕如此鲁莽，不把钱当回事，女人用钱太大手大脚，是男人很难接受的陋习。可是刘小燕听不进我半句劝告，气冲冲地走了。 冷霞把三菜一汤弄好了，许倩也在帮着打理。果然有我喜欢的玉米炖仔鸡。 她热情得有点可怕，明明知道我多了一个又一个女人，可她往日的醋劲消失了，反而愈加亲昵。 我端起酒杯，手都在暗暗发抖，不明白冷霞肚子里有什么货，从冷霞红润微笑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对我不满意的征兆，我只顾喝酒，喝汤，一言不发。 冷霞给我又倒了杯酒，并说：王恒你今天怎么啦？是不是刘小燕不在身边，你魂不守舍，其实你可以带来一起吃饭，我不是个小鸡肚肠的女人。 杨再生跟我碰一杯，说：王大哥，对不起，是我一时糊涂，怎么没想到请她一起来呢，怪不得刘小燕生气跑掉了。 我立马放下酒杯：你们不要一唱一合，不会是鸿门宴吧，有屁快放，我不喜欢兜三转四。 许倩笑了：姑，你看，王恒跟我杨超一个德行，做贼心虚，脾气倒还不少，亏你还喜欢他，我现在嫁给杨超都后悔想跳海。 冷霞没有生气，给我盛了碗汤，瞟着许倩说：小倩你别得了便宜又卖乖，口是心非，一天不见杨超就给我打电话说想死他了，再说王恒跟杨超还不是完全一个德性。 说实话我还没遇到这种场景，女人为我打斗，我有经验应付场面，如此情景我真有点招架不住，好像屁股下面有一团熊熊烈火。 杨再生毕竟是个男人，也不习惯这种长舌妇式的纠缠，端起酒杯敬我道：王哥，今天霞姐请你来有两件事，一是有关我姐，另一个有关你与杨超。 焉知祸福 冷霞拿出了杨琼给我的一封信： 恒，我们在儿戏般的游戏中产生了儿戏般情感，既然是儿戏，你的一切近似荒诞的感情放肆，我也就不觉得委屈，也不觉得你有愧于我。当然我不辞而别也并非有意躲你，只是告诉你已经没有必要。 我要感谢我弟杨再生在我迷茫时提醒了我，说我们肯定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分开。同时我也感谢我的好同学冷霞，在我们醉生梦死之时，她依然清醒，大度，容纳了我们给她带来种种心理折磨与刺激，以至于今天我与冷霞能保持着同学友谊。 我们仍然是朋友，我们刚刚开始的生意合作不会因我的突然离开受到影响，我相信在钱的问题上你永远比我看得透彻，王恒，我说得对吗？ 冷霞是个好女孩，你曾经跟我不止一次这样说过，如果你真是这样认为，不仿回头看看，冷霞灿烂的笑任何时候在对着你。杨琼。 看完信，觉得很轻松，我倒了杯酒犒劳自己。在不影响合作的前提下，这个感情包袱自然脱落，没带来一点麻烦，比李芝离开要清爽得多，如果每个女孩都像杨琼，我还有什么顾虑。 可是刘小燕不好惹，这段时间我对她特敏感，她那一身狐臭熏得我快要窒息，最近每次做爱我都是闭着嘴鼻，涨得满脸通红，一两个回合就败下阵来。 刘小燕十分奇怪：老公，你咋泄这么快呢？又没人查房！ 杨琼离开，杨再生功不可没，我敬他几杯，杨再生不领情：大哥，我不敢受你敬酒，我不是存心存意拆散您与我姐，你们实在不合适，我看得很清楚，大哥莫怪小弟。 冷霞接着杨再生跟我碰了杯，告诉再生：王恒没有理由怪你，他怪不了任何人，说不定还在偷乐呢。 许倩也来凑热闹：姑，我看王恒还是有点郁闷，男人对主动离开自己的女人都不满，哪怕心里早就希望她离开。 杨再生你不要生气，据我了解是你姐先找上王恒，离开也是你姐，尽管说他们不合适，但你姐也不能说王恒感情放肆，好像是给自己找个下台的理由。 其实我们都知道王恒是个什么人，你姐也知道，但现在如此说就有些不厚道。 杨再生没有预到许倩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冷霞也是不曾想到，噎得他们半天出不来声。 许倩发觉气氛不对，立马转移了话题：人家走也走了，说这无聊的事干嘛。还是说说杨超的事吧。 许倩给我倒了杯酒，认真地告诉我：王恒你可要好好谢谢我，我今天受杨超的委托给你送金菩萨。 杨超这个鸟人，什么大的事还要委托夫人来告知，你以为是总统啊。不就是上回说的买厂的事，我还没有考虑好。 芝麻大的事从女人嘴里出来就变成了天，还说是送金菩萨，我看说不定是个泥菩萨。 许倩感觉我好像不感兴趣，直接把要说的话抖出：杨超昨天去了韩国，要半个月才能回。临走前要我来跟你说，你把工作辞了，准备接下他同学那家公司，钱的事，杨超帮你想办法。王恒你自己看着办吧。 言而无信 冷霞异常兴奋，鼓动我辞职，说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坚决干，并且不惜一切代价支持我。杨再生吃惊地看着冷霞，又看了看许倩，一脸疑惑。 我无动于衷，这对我来说并不是个所谓的好机会。世界上没有所谓的不劳而获。虽说杨超是我老同学，但我始终认为利益面前有的只是争夺，没有谦让，更没有施舍。 冷霞的热血奔腾，是因为爱的缘故，爱可以让一个人舍命，金钱与精神的支撑更显得微不足道。 许倩不耐烦地说：王恒你总得表个态吧。冷霞信心十足：王恒不说就是认可。这种好事谁不想啊，何况王恒是个对钱有着特别感情的人，这种感情不同于一般人的喜欢，可以说是执着。 冷霞说对了一半。 我喜欢钱，追求钱，在某些情况下胜过喜欢女人。我知道钱不能给人一切，但对一个穷惯了的人，却是一切，看得高过一切。可是有一种情况我是十分讨厌钱，害怕钱，那就是我不能很有把握把钱紧紧握在我手里时，或者说为了得到钱，要我先从口袋里冒险拿出自己的一部分，我开始恐惧，生怕从我口袋里流出的那部分一去不返。 杨再生被冷霞的激情感染，举杯跟我说：大哥，这种机会稍纵即逝，抓住它，凭着你的能耐一定行，我跟着你干，半年内先不拿工资。 此时杨琼来电话：王恒，样板测试全部okay，你明天跟工厂商定最后走货的时间。第一批货款余虹同意拿出两百万，还差八十万。你跟工厂协商能否分两次付？ 余虹真不够意思，八十万能拿不出来？我告诉杨琼：工厂肯定不会同意我们分两次付，他们知道我们是中间人，价格也压得很低，在付款上再有变动，工厂会觉得风险太大，他们可能就会放弃，我们前面的一切努力就会付出东流。 杨琼似乎明白：是啊，但余虹说近段时间资金确实紧张，要我们自己再想点办法。你知道，资金上我是没有办法的。不过最后余虹说，实在有困难，叫你给她打个电话。 冷霞问我：是不是杨琼来电话啊？这件事杨琼跟我讲过，我的意见是你应该放弃，杨超也知道，也说不能做，不然所有的资金杨超帮你搞定。 我不同意冷霞的看法，也根本不想杨超帮我。同学之间的情谊如果被金钱拉扯进去，迟早一天会变味。 八十万我是无能为力，就是我拿出我的全部积蓄还差二十万，何况我不会拿我的积蓄来干这个事，哪怕百分之百的把握能赚回来，我不干。我宗旨不出本钱，宁愿少赚，比打工稍微好点点，我心满意足，我就是个目光短浅的人。 余虹突然变卦，给我的打击不小，这个鸟女人，我白白给她做了义工。还说资金不是问题，这跟男人在枕头上给女人无乱诺言不就是一回事吗？但我没有在枕头上给女人许过任何诺言没有去实现，唯有一次我答应给李芝买一套她很喜欢的西装，最后我看确实太贵，我去夜市买了一条内裤给李芝，她喜欢得要命，说明我不辜负别人。可是这个余虹太气人，说什么要我给她电话，她算老几，老子宁愿不做行吗？ 好马回头 许倩十分生气，觉得我是个不识好歹蠢货，悻悻离开，毫不客气甩给我一句：没有想到杨超有你这么个胆小如鼠的同学，你打工一辈子吧！ 打工没有什么不好，现在多少职业经理人活得赛过神仙，我也见过身边不少老板表面风风光光，其实背后欠着一屁股债，整天提心吊胆，穷得短裤没有穿，唯有别人叫他声老板，给他可以继续挣扎下去的信心与勇气。 我也想过做老板，一想到身边没穿短裤的所谓老板，心寒地裂，于是不去做老板梦。人总是有所为有所不为，赚钱发财有天命，不能强求。 余虹不借足钱给我也许是件好事，死了这个心，万一有个闪失，我如何还得了钱。可杨琼对此信心百倍，乐此不疲。这个女人对钱的喜爱慢慢要超过我，原来我们是有共同的特质，怪不得我与杨琼之间的默契胜过冷霞。 冷霞要我留下来，想继续做我的工作，她是个不想放弃自己想法的人，不管她的目的何如，总之她坚定的性格迫使她说服我，让我就范，可她不想想，我是个茅坑里的石头，冷霞无可奈何。 我从冷霞屋子里出来，准备去找刘小燕，强迫她退掉房子。现在这单生意做不成，还要花费房租，以后的日子我会痛苦，不会开心，睡在屋里除了做恶梦，别想快活。 在我上车前，余虹给我打来电话，我立即掐掉。跟她没有必要再联系。她那龌龊的行为我实在难以接受，好几天来想到那个画面我就猛喝酒，只有醉倒方可忘记，看来先去喝几杯再去找刘小燕。 几杯酒下去，我又想到了刘小燕的房租，1800元。这个女人真是疯了，万一她不退，我不能去住，否则要我出一半租金，我一个大爷们拒绝真开不了口，她一个弱女子出钱，我也于心不忍，结果也是难受，与其都难受，不如离开她。 我一边喝着酒，叫那个闷骚的老板娘再给我来碟花生米，要免费的那种。老板娘好像不情愿，意思我点的菜还没有花生米多，md，这年头人人把钱看得比爹娘还亲，我加了个炒青菜，闷骚老板娘脸才由阴转晴。 我继续喝，主要是电视剧《脱裤有道》吸引了我，讲的是一群艺术院校的女生如何通过脱裤的潜规则走上形形色色的生活圈子。我正喝得起劲，看得着迷，变态余虹又来电话，我接上：有事吗！ 余虹对我硬梆梆的口气一点不生气：哟，王大哥，我咋得罪你啦？你们的钱搞定了吗？ 我并没有因余虹的关心改变我的态度：搞钱干吗？不想做。 我明白余虹借钱给我一定有自己的打算，这种人不能去碰，就用这次机会跟她彻底了结，从此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她继续休闲中心 ，我打我的工。 艺术院校一个女学生在导演的引导下进入了一农家小院，我想他们可能体验在农家小院里那种野生意境，我想入非非，被杨琼的来电打断：王恒，你知道我们很快到手的money有多少吗？你很清楚，足足五十万！， 你眼看这五十万随风飘走吗？余虹告诉我你要放弃，我真想吐你！五十万啊，王恒，余虹有办法，叫你去一趟。 这个该死杨琼，用钱来刺激我，刺得我心里猫儿抓似的痒。没错，五十万，我打工两年也赚不到这么多。 我为何要跟钱过不去呢，杨琼说得对，我不能看着钱从我眼前飘呀飘地溜走，再说余虹这个人也不错，关键时还是顶一把，我去，大不了再做一次义工，既然做了一次，加多一次又何妨。 我等不及艺术院校女生精彩一脱，立即去找余虹。 欲罢不能 酒后容易冲动，快到余虹处我开始后悔，不安起来。为了钱放弃了自己的底线，何况这钱最终能否落入我的口袋还是个问题。为了一个未知数，我低下了高昂的头奔着一个变态的余虹而来。 看到余虹的门虚掩着，我心惊肉跳，似乎屋内有不断的“哼哼”声，凭着一股酒劲推门而入。 余虹立刻迎了过来：大哥你终于来了，我给大哥煲了你最喜欢的玉米排骨汤！ 我一屁股坐在客厅沙发上，毫无表情：我今晚酒喝多了，不能喝汤！ 余虹没有当回事，顺手从桌上抓起一瓶红酒打开来：哟，大哥的酒量我可知道呀，大哥永远不会醉！ 接着脱开了上衣，黝黑的上身晃悠着饱满结实的肉团，我突然想到了一个“砸金蛋”节目，两个大大的“金蛋”在我眼前不停地摇摆，不过这是两个大大的“黑金蛋”，我全无乐趣，只是麻木。 余虹全然感觉不到我的冷漠，也许根本不把我的感受当一回事，我很清楚钱包鼓鼓的人都是十分自信。余虹倒下一杯酒紧挨着我坐下，肉团狠狠地挤压着我，尽管是一团燃着的火在炙烤我的皮肤，但我内心深处接触到的是两团冰。 余虹正要举起酒杯送上我的嘴边，突然站了起来，放下酒杯，扭着厚厚的屁股直接摆进了厨房。 当余虹把三菜一汤摆好在桌上，我已独自干了三杯：余老板倒酒！我跟你一醉方休！ 余虹朝我笑了笑，如果不是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我一定觉得是《骆驼祥子》里的虎妞来了。她给自己倒了杯酒又靠着我坐了下来：大哥你应该感谢我对你的帮助，敬我一杯！ 我好生奇怪：余老板，你可真会搞笑，你怎么帮我啦？我可没有受你的恩惠，最多就是在你的休闲中心免费过几次，而且是你盛情邀请，我可不是赖你的帐。 余虹一点不生气，毕竟经过皮鞭抽打的女人有着不一样的皮厚，端起酒杯硬塞上我的嘴，不知是想堵上我的恶嘴还是真心让我喝下以表爱怜：大哥，你真没有良心，我借钱给你做生意不是帮你吗？ 我推开了酒杯，不客气回敬道：余小姐，话可不能这样说，这生意可有你的一份，我们是合作，知道吗？ 余虹站了起来，放下酒杯哈哈大笑：王恒啊王恒，不知你真糊涂还是假糊涂，你不是个sb，我在乎这样的生意？我完全是冲着你来的，你不信？ 我看余虹开始财大气粗，也用不着客气：生意可不在乎大小，既然你有一份，就不是纯粹帮助，只能说善意地投资，再说还有杨琼呢！ 余虹的手机响了，她从桌上抓起手机一看：真奇怪，你一提杨琼她就来电话，你们心有灵犀啊！ 杨琼给余虹电话也很正常，她们以前是在一起住，问题是来得太巧，当然与钱关系密切，余虹应该知道。可是余虹跟杨琼通上一两句话，把手机递给了我。 杨琼娇嗲嗲的声音灌进我的耳朵：大哥，我公司的事情都搞定，今晚大哥再努力一番，我们的愿望就可以实现，大哥，五十万啊！ md，这骚娘们又用钱来刺激我，我立马掐了她的电话。如果杨琼是个帅哥，今晚肯定干，或者她碰上个大款老叔，毫不犹豫送上自己柔软若水的身子，事实上她曾经送过，遗憾的是所得补偿不了付出，今天可用上了我，鼓动我来钓一条大鱼。 我必须离开，脑子开始有些亢奋，杨琼一提到钱，我开始控制不了自己，她太了解我。我放下手机，转身走上门口。 余虹快步走到门边挡住：大哥，你听我说完一句话，你愿意走就走，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