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闲闲不了了》 名人名言录 企业论坛上几位新晋明星,私下里正发表人生与职场的论述,我偷偷地记录了几句。 张闲说:“我有点懒人思想,主动性不高,但你不能凭这就当我hellokitty。我虽长的不如奥黛莉赫本,也不及安吉丽娜,但不是我想要的男人绝对不嫁。为公司献心献骨头可以,但绝对不献身。就算要我当你的棋子,我也要作车,而不是可有可无的兵。遇上出类拔萃的顶级神手,是我的好运,绝不是世界末日;且不管对手是斗牛还是野牛,我都不会是一头笨bear。说得再冠冕堂皇些,人生最大的敌人是自己,不是他人,只要自己能控制住的事那都不叫事。我不怕栽跟头,怕的是栽了跟头后爬不起来!” 屠俊说:“一个人的好职场,莫过于遇到一位好领导。一位领导的好职场,莫过于有一群好下属。我不责怪你当面大声顶撞我,但千万不要在别人面前小小声地嘀咕我。我要的不是你的溜须拍马、谗言魅上,而是你为了公司利益、为了自我利益拼命三郎的劲。肺停了呼吸,心脏跳不了;心脏不跳了,脾脏肠胃也就瘫了;所以一个团队的成员好比人体的各个器官,必须充分发挥各自优势,相辅相成,才能达到利益最大化!我要的就是利益最大化!” 肖非说:“活力和忍耐力、当机立断、循循善诱、责任心、智力是一个成功领导者缺一不可的基本品质,千万不要低估了你领导的智商。作为下级在直属上级面前表现过分的聪明是最不聪明的表现。跟领导说话要讲究艺术,该说的不多说半个字,不该说的半个字不说。普通人爱夸夸其谈,聪明人爱说说笑笑,智者则惜字如金。人不为我,天诛地灭,我和你有着同样的梦想,驾豪车住豪宅,游欧洲喝法国红酒,不要指望我无视你的”聪明“!我可以打败你,我也可以纵容你,这取决于你对我的企图。” 林碧云说:“天下乌鸦一般黑,只有征服不了的主角,没有打败不了的龙套。想做主角得有足够的资本,要么智商三百分,要么有个天下无敌的老爷子,要么找个极品好老公。有钱好办事,嫁老公除了他是肌肉男外还是个挥霍不完的小金库。没了钱这个后顾之忧,才有底气跟人发狠,拼命。一句话,我宁愿当钱的奴隶,也不做人的奴隶!” 李峰说:“高智商的同级可以有无数个,但高智商的手下最好一个不要。同级之间是明争,与下级之间是暗斗。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防狼术没练好啊!我还有个职场座右铭:挤兑一个人不算本事,打跨一堆人才算真英雄!” 孟红说:“我从不管领导的想法,我就当个傻傻的傻瓜。经常光顾领导的小玻璃屋,说说某人的好话,聊聊某人的坏话。反正聊天不犯法,只要不是白纸黑字的事,我想说啥就说啥,你管得着吗?” …… 第1章 求职 行为分为积极、较积极、较消极和消极,张闲只能算较积极。 形体分为美、较美、较丑和丑,张闲只能算较美。 认知分为优、良、中和差,张闲只能算良。 综合来讲,张闲不算最好,也不算最差,中等偏上。这绝对不是她智商不够,而是自持大脑好使有了惰性。就拿行为来说,积极和较积极之间的临界点,仅相差一个动作。美与较美之间,或许只是化个妆、穿一身漂亮的衣服就能解决的事。优与良之间,往往只相差一分而已。 人有点惰性不见都是坏事,像张闲这样过日子算人生最高境界。每天睡觉睡到自然醒,一觉醒来上人才网瞄瞄,或者去人才交流中心逛逛。找工作难呀,又不是只有她张闲一人遇到,所以她经常自我安慰找不到合意的工作十分正常。这时代虽说距离那年代很久远了,但出身不好又加上相貌不出众,照样处处遭人白眼。 a城的冬天有点冷。 张闲睁开眼时,白芬早就上班去了。拉开厚重的窗帘,但见外面阳光妩媚,难得的好晴天。本来计划今天再去人才交流中心挤挤人肉,却突然改了主意,去看海!人生切莫错过好风景,今日绝对是冬天里看海的好日子。 出门前,没忘记往人才网上发了几张求职简历。这只不过例行公事,每天强迫自己做些该做的事。一切处理妥当后,给白芬写了个短信:看海去了! 白芬正忙着给老板作报告,看到短信,低咕了一句:好心情! 其实张闲的惰性有一半是因为白芬。找工作的这几个月里,张闲在她这里骗吃骗住,没有了后顾之忧,才能悠载悠载慢慢地找。一般人三个月里找不到工作,会急得上火跳脚,她现在还有心情去看海! 在a城呆了四年,难得抽出懒筋转n趟车去看海。放荡不羁的海水,今日异常的平静。深不可测的蔚蓝,给人空灵的触动。数叶白帆,在这水天一色金光闪闪的海面上,就像几片雪白的羽毛,轻悠悠地漂动着,漂动着。一切淡淡地映在视网膜底,分外的柔情。 短短两个小时内,从视线受阻的高楼大厦中切换到一望无垠的海面上,身体竟然有点飘飘然。顿时,肺部每个小小的细胞,每条小小的血管均得到了想要的扩张。那感觉用一个字来形容——爽! 张闲学着《泰坦尼克号》中的女主角张开了双臂,迎着鱼腥味的海风往前冲,直跑到气喘如牛,才驻了足。 正常工作日来海边休闲的人并不多,大多数是退休老人带着还未上学的孩子。四处寻了寻,跟她差不多年纪的一个没有。哎,管他呢,玩过瘾了再说。沐浴着凉爽爽的海风,听着水拍岸礁的声音。心中无比的舒畅,至少比去人才交流市场挤人肉要好太多。 同处一室的学子们如一群放飞的鸽子,各奔东西了。张闲却十分贪恋a城这座古老的城市,那儿都没去。白芬说她的a城情结在毕业后尤其膨胀。 张闲在崇山峻岭中一个小镇上长大,努力读书的目的就是穿过重重叠叠的大山,到大城市里去。四年前她做到了,不小心考上a城某大学的化学系。坐了两天的火车,到了几代人只在电视剧中看过十里洋场、纸醉金迷的大都市。下火车的那一刻,她的心就和这个久闻其名的城市融合在一起了。 她至今想不通为何要去学女生最痛恨的化学,也许源于初中、高中化学回回满分的结果吧。其实并不是真想不到,只是不愿意去想,很多时候明明意识到是错误却不愿意承认。张闲更不愿意去剖析曾经的满分,这是造就今天找工作不顺利的罪魁祸首呀!哎,福之祸所倚,祸之福所倚!谁又能说得准现在找工作的不顺利,不是美好未来的开端呢? 每个城市有每个城市的特点,每个城市有每个城市喜欢的人才。a城偏爱金融贸易,电子科技,人事行政,高端会计之类,像张闲所学的化学需求少之又少。 试着面试了几个化工行业的公司,却都是手工小作坊一样的工厂,简单到让人心酸。又试着面试了几个全球五百强,人家多数招的是市场销售类的。看过她专业的hr都摇头,他们需要的是科班出身的销售人才! 站得久了,腿有点酸,张闲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摸着兜里上周父亲打过来的二千元生活费,想起当老师的父亲说了,“第一份工作很重要。一旦入错了行,一生都受了影响。不急,慢慢找,经济上有困难找老爸。” 所以张闲的惰性另一半是因为老爸。老爸都说了不急,就不急呗,大不了回家当啃老族。可真要是回家,张闲还拉不下这张脸。堂堂大学生找不到工作,太丢脸了。张闲式的骄傲不允许她这样做。 但她也知道,老爸那点工资还不够这城里人上一回酒吧呢! 按说是个人才总会找到工作的,张闲也自信自己是个人才! 中国人信命的人不下亿数,张闲的老母亲也在此行列。她曾经花了二百元的好价钱,为张闲算了个好命。算命的瞎子说了,张闲命中探花,一生富贵。打从她考了大学后,母亲简直当算命先生的话为圣旨。张闲自是半信半疑的讨好母亲,说到底也是一种信仰嘛,不能因为自己的唯物主义而破了老人家的精神支柱! 泡在海风中,张闲突然想起命理之数。因算命的还说了,张闲注定一生漂泊,诸事多磨!历经劫难后才得一片风云。这会儿她特别地希望算命先生的话是真的。找工作磨了大半年,应该也算是历经磨难吧,劫难过后是一片风云啊! 其实今日是张闲的幸运日!怪不得天气不一般的好!忽然间,她的红唇笑得如一朵正在分裂的牡丹花,格外诱人。她在来看海的路上接了一个激动人心的电话! 三天前,bs集团一位貌美如花的人事小白领,收下了她小心翼翼递过去的简历。刚才就是那个娇嘀嘀地声音,通知她明天去面试。张闲说,从没听到那家人事小妞声音如此动听,简直像只黄鹂鸟! 张闲已有好多天没接过面试通知了,这会儿特别兴奋,精神抖擞地如意气风发的斗牛,红了眼。其实是有点想哭,机会来之不易啊! 面试过几十回没什么好紧张的。不知道为什么张闲这一次特别紧张,恨不得让白芬陪她一起去。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临阵擦枪的事,许多面试者都犯过的错,张闲不例外。晚上躲进了被窝才突然想起对bs集团半分不知。所谓知已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张闲用足有一米的长腿把被子踢得像个键子一样软进了角落,一骨碌爬起来打开笔记本。 bs集团名声大,国内一流集团,网上定能查它个底朝天! 跟了她四年的好姐妹笔记本好象故意跟她作对,开机不到五分钟就死机,打开个网页花了半个小时。从被窝里钻出来的张闲冒着被冻重感冒的危险坚持不懈地等待。瞧见百度上bs集团四个大字时,才松了一小口气。 点开链接从头看到尾,字里行间里充满了深深的诱惑,张闲仿佛看到一大堆金子发光发亮就等着她去捡。钱啊,张闲心中的最爱。现在的人生最缺少的便是money嘛! 第2章 面试 关上电脑,潜伏在内心深处的*忽拉拉地全跑了出来。张闲又想举手指发毒誓,明天一定要面试成功,后天一定要收到上班通知! 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还缺了点什么。凭姿色,只怪自己投错了胎,虽然脸上每个器官都是标准件,但湊在一起横看竖看都不是?prettygirl。只能凭能力啰,能力二字的阐释来得有些模糊。早听过一个人有能力是在对的老板和对的环境里。天时、地利、人和的事,老天爷都没法把握,何况小小的张闲呢。 好吧,即然一切都是不定数,关灯睡觉。反正面试要注意的条条框框已经背过了五百遍。 第二天一大早张闲被闹钟从遥远的发财梦中拉回来,立即进行训练过的超速度洗涮涮。 三分人才七分打扮,人长得再怎么不济,打扮打扮还是不错的。张闲穿上缩简了三个月的早餐钱买来的贴身职业套装,抹上些胭脂水粉便出了门。 其实她的皮肤好,白嫩细滑,用不着胭脂水粉这些庸俗的玩意儿,但这年头不化妆变成对人家的不尊重! 张闲记得清清楚楚的上一次的上一次。素面朝天地跑去一家装饰豪华的办公室,一个坐在高背椅上的男人,盯着她看了半天才说,“张闲,我觉得你对我不够尊重。”她心里一格登,这是那门子的拒绝,问了句怎么讲。那人娓娓道来,“你没化妆,脸上有淡淡的痘印。这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 回到家里,张闲贴着镜子细细地细细地,看了又看自己这张小白脸,除前几天上火冒了颗芝麻状小痘留了颗芝麻大小的痘印外,其他都是顶级的好皮肤。难道那人的眼睛是高倍望远镜!不要就不要嘛,还要伤人自尊,简直欺人太甚! 昨天回来的路上,猛然记起这个教训,特意拐到商场又花了三个月的早餐钱,买了几瓶最小份量的化妆品。 顶着一张花脸跑到bs集团的时候,大门口已聚齐了数十号人马。张闲心里一阵发虚,数十号人中只有几个幸运儿,我是其中一个吗?加油吧,我的小闲。张闲没事的时候总幻想有个大人物在帮助她,亲切地叫她小闲。 等了约十来分钟,门里出来个人事小白领,招呼大家进去。 张闲赶紧挤在正中间。枪打领头鸟,张闲不想被人一枪给崩了。如若排在最末尾,又显得太过怯懦,被人看不起,所以她选了中间。 中间最安全,无论有人从前头看过来,还是从后头看过来,第一眼瞧见的都不会是她。不知从那本书上看过,人第一眼瞧东西最仔细,随之减弱。如此长的队伍估计瞧到她身上的时候已经没什么耐心了。 一群人被领到会议室外面的走廊上,小白领对大家说,“请各位按照排队的顺序进去面试。” 排在队伍最前面的是位高个子的男孩,信心满满地去了。会议室的门才被挤开个侧身宽就吱扭一声关上,张闲觉得心跳超过平常的两倍,很是担心会不会晕倒在面试现场。 bs集团的装饰风格与众不同,不同的场所有不同的装饰。会议室外面的走廊两旁涂上两道深色的蓝粗线,张贴着保持安静、衣着端正之类的大标语。让人自然而然想到这门里面是个战场,需要保持冷静,认真对付。 许多人的脸上和张闲一样没了笑容。当第一个男孩出来的时候,大家立马拢过去想打探里面的虚实。男孩只是嘴角扯了扯,便挤开人群走了。 接下来的被面试者都一样,似乎都受了第一个的传染,出来后一言不发。张闲想想也对,为什么要告诉别人,这样才是公平公正的竞争嘛。 轮到张闲的时候,她的腿开始有点抽筋。忍着莫大的痛苦慢慢地推开会议室大门,眼前的情景更加剧了她的痛苦。 四五米长的会议桌前整齐地坐着一溜面试考官,张闲偷偷的数了数一共十位。天哪,bs的面试风格也忒强悍了吧,比得上挑选战前主帅! 经历过一对一,一对二,一对三的,还从没想过一对十的,但怯场的事可不能做。来了个深呼吸,张闲稳稳当当在十位“大人”的面前落了坐,脸带微笑,目光冷静。拼了,就这场合来一回也是经历! 十位“大人”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脸上都挂着职业的笑容。张闲看不出他们内心深处的想法,其实她压根儿没看清任何一张脸,太“激动”! 不曾想过,面试题目也相当奇葩,无一常规题。张闲的几十条面试必备,一条没用上,全靠现场发挥,紧张到一身冷汗。 坐在正中间的面试主考官,笑容可掬,“张闲,第一个问题有点沉重!如果你是一次空难的剩存者,空难后你想要做的事情是什么?” 真是,那里只是有点沉重,简直太沉重! 开放式的问题,最好回答,胡谄本是张闲的强项。她看过一篇报道,某个真正的幸存者,第一件想做的事是,拥抱亲人! 想到这儿,张闲红唇轻启,“世间生命如过客烟云,唯有真爱才能永久!我想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有爱才有幸福感,我要幸福!” 十位考员的面部表情,有了细微的变化,掺了爱的笑容就是不一样! 礼貌地笑了笑,主考官轻轻放下手中的笔,“来,给我们讲个一二百字的小故事吧!” 小故事?张闲脑袋有点乱。从小到大听过的,看过的故事多了去,这伙人想听什么样的故事?! 消除凌乱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拖长思考时间。张闲深深地吸了口气,故作镇定地笑了笑。 主考官绝对是个出色的拳击手,块头是旁边那位女士的三倍,坐着的身高足足比她高了个头。如此强烈地对比,让张闲电光火石中想起了牛和蛙的故事。运气和智慧不一定成正比,但运气有时比智慧好用,张闲相信运气。既然弥弥中有了这个故事,就这个吧。 张闲绘声绘色地讲起来:一头牛到水潭边去喝水,不小心踩死了一只小蛙。小蛙妈妈回来后,见少了一个儿子,便问他的兄弟们,小蛙去哪儿了。一只中蛙说:“亲爱的妈妈,他死了。刚才有一头巨大的四足兽来到潭边,用他的蹄子踩死了我们可怜的小蛙。”蛙妈妈一边尽力鼓气,一边问道:“那野兽是不是这个样子,这般大小呢?”中蛙说:“妈妈,您别再鼓气了。我想您不可能和那怪物一样大小,再鼓气就会把肚子胀破。” 小故事听听有点好笑,想想有点寓意! 听完故事,主考官用同样的语气问,“当你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有什么想法?” “我特别特别想知道那只青蛙的肚皮会不会胀破掉。后来,我经常趴在池塘边上观察,发现青蛙的肚皮确实很薄,也许会胀破呃。” 张闲说出这句话后,十位考官有人在笑,有人在沉思,有人冷冷地看着她。主考官用目光与其他“大人”稍稍交流一下后说: “通过以上的交流,可以看出你是个有爱心,会思考,懂珍惜的人,我们都喜欢你。但你的专业是个硬伤,比如人事行政这块,销售市场这块,都不是你的强项。” 张闲的心瞬间冷到冰点,眼前化学系三个字在对她无尽的嘲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又是专业惹得祸。张闲不想跟人家说我在其他方面也不错,求你收留我吧。 如果一个人的专业不是她最强的,那怎么能认定她是个专一的人呢。三心二意者虽有成功的,但毕竟不是常态。办事干活以标准件为准,最保险。 主考官继续说,“你先走吧,我们商量一下。请保持电话畅通,半个小时内人事会通知你面试结果。” 主考官经验老道,说话干净利落,让人摸不到北。 云绕雾罩地从会议室出来,张闲终于知道为什么每个从里面出来的人,都不管不顾地走了。面试结果是个未知数,根本没心情理会别人的求助嘛! 走在长长的过道上,张闲贪婪地瞧着每个办公室。白与黑两种单色调,经名师巧妙构设,形成独具一派的婉约风格,布局十分新颖。这么好的地方,估计此生无缘啰。 其实主考官只是跟张闲玩了个小小的游戏。 还没出公司门口,兜里的手机就响了。 “张闲,bs集团有自己的加工厂。你愿不愿意去工厂历练?” “愿意!”张闲想都没想答应了。化学系学得就是研究产品,生产产品,工厂是最好的去处嘛。事后却很是后悔为何答得这么快,给人急切需要工作的感觉,少了与对方谈判的筹码。哎,毕竟太嫩! “等下门口保安会给你一张录取通知书,上面有bs集团b城分公司blue—sky的地址和联系电话,一周内去公司报到。我们会将你的资料转过去。至于具体的工作岗位、薪资待遇由blue—sky人事部与你详谈。” ------题外话------ 新书新坑,求收藏! 第3章 入职 白芬听说三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搞定一场面试,嘴巴撅得老高,不信!她自己因为相貌上的优势进了某外企做行政助理。 对于面试,颇有心得。大多数面试官恨不得将你从小学到大学一路所有的丑事、错事全挖出来。 她嘲笑说,“张闲,你蒙混过关而已,经不得推敲!” 张闲得意洋洋,“这就是大集团的优势。人家注重的是气场、魄力,而不计较你性格上的缺失。目光长远、思想开放的人往往欣赏遇事冷静、想法独特的人才!这个‘人才’和平常说的人才是有本质上的区别。” 一想到上班地点在b城时,两人彻底沉默了。好了多年的姐妹得分开呀,最要命的要牺牲掉张闲的a城情结,她一直嚷着要演的老a城故事还没开演呢。好可怜的小闲! 而且b城公司的情况如何,还是一个未知数,万一去了不合意难道再回a城? 白芬建议张闲好好考虑,不要轻易作出决定,反正有一个星期的期限。 张闲打了胜仗的心情冷了一大截。 现在人在a城,距离b城坐火车要两天一夜,坐飞机也要二三个小时。其实最怕的是bs集团骗她过去后,发现是个地下加工厂,麻烦大了。她张闲最怎么不济,也不会去干违法犯法的事。还有一个关键是口袋里的money,不够她来回地折腾。 要不要去,成了张闲伤心的难题。 在白芬家里翻来覆去地过了两天,张闲没想出个好法子。没事就盯着blue—sky公司的地址和电话发呆,如今这张纸条成了鸡肋,弃之可惜,吃又难以下咽。 白芬晚上下班回来,见张闲一副日渐消沉的模样,便笑她,“以前的日子过得太顺,半点不懂危急处理。” 张闲说,“说得也是,从小到大,老爸老妈都给安排好了,我只需做个听话的乖乖女。看来,是结束不花脑做事的时候啰!” 白芬放下手提包,靠过来,“我建议你打电话到blue—sky公司,先确定好职位和薪水,再胡思乱想。” 对哦,张闲才想起连职位和薪水,这么重要的事都还没谈,白白浪费了两天时间。于是将自己的脑袋使劲往床边上撞去,真是被胜利冲昏了头! 第二天上午,张闲给blue—sky人事部打了电话。人事部一个自称一一姐的接的电话。她在电话里告诉张闲,已经收到总部传过去的人事资料,刚好有个现成的空缺——材料测试员。试用期月薪三千,包吃包住。 快速地算了下,月薪三千虽不高,但包吃包住可省了一大笔,加起来实际工资已超过五千,还不错。 张闲又问材料测试员具体做什么事。一一姐非常耐心地说:“blue—sky公司产品有一部分是化学产品,上线前需要作一些特别处理,比如烘烤,测验干湿度,硬度此类的。具体的人事部不是很清楚。你是学化学的,应该要比我更清楚才对呀。” 通过与一一姐非常专业的对话,张闲确定blue—sky公司是个了不起的大公司,下决定割舍经营了四年多的a城情结,放下电话就准备去b城的事情。 不巧当天和次日的火车票均已售磬,只有第三天的。算算第三天的火车赶到b城已经超过一周的期限,张闲有点犯愁。看来这事还得跟一一姐沟通,向她解释晚两天的原因,她应该会同意。 果然,电话打过去,一一姐安慰她晚两天不要紧,路上注意安全。 张闲趁着等火车的两天里又面试了一家,结果还一样,人家不招学化学的人,做人事行政和市场销售方面的工作。 而a城招聘职务此两类占了80%,剩下20%是招经理,ceo之类,那是张闲想都没想过的事。她自觉没这么大的本事,一出道就上领导级别,还没这么大的野心,再说也没有公司敢用啊。 白芬笑张闲,你注定要在b城落脚! b城那座小城其实张闲四年前就应该去的。当时她报的第一个志愿是b城某大学管理系,分数线也上了,却阴差阳错地被a城某大学化学系录取。原本想着她的人生跟b城没有什么联系了,结果命运还是将她扔了过去。 既然只有这一条路,就没什么好考虑的了。张闲带着全部家当,站在进站口与白芬相拥而别,害得许多旅客以为她们是那种关系,用一种非常特别的眼光看着她们。 张闲旁若无人状,优雅地告别了白芬,告别了a城情结! 数着火车穿过的隧道数,张闲给白芬发了个信息:我已经穿过了三个短隧道,两个长隧道。每当火车进隧道前的那一刻,我惊悚,害怕里面会有危险;而出隧道后的那一刻,我又倍感失望,埋怨自己没能好好体会。对于一个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人来说,进隧道是一次惊吓;而对作好了准备的人来说,进隧道是一次体验。我的人生到底还要穿越多少个长长短短的隧道呢? 白芬看过后回,“哲学学得不错,值得表扬!” 三天后,张闲出现在blue—sky公司的大门口,一直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blue—sky公司在建筑物数目上比bs集团更多,规模更大! 一个帅哥保安给一一姐打了电话,她很快来了。 因为电话中已经谈好了的,人事部已做好相关的准备。办理入职手续,领取工衣,安排宿舍,一切顺利,而且还是一一姐亲自操办。 起初张闲以为每个新进员工都享有这种待遇,后来才发现一一姐只伺候她一个。看过厂牌才知道,一一姐是人事部经理! 让一个经理来伺候她这个小兵,张闲有点受宠若惊。心中暗想,可能因为她是总部推荐来的,人家以为她有总部的靠山,不敢怠慢。 一一姐说按照公司流程,接下来的三天是入职培训。每天早上八点至下午五点去培训室上课。上课结束后,会有考试。考试通过后才具体到部门正式上班。 张闲不怕上课考试。这些训练了十几年的小儿科,已不是话下的事。公司的考试总不会比写毕业论文还难吧。 上了半天课,张闲就知道自己想错了。企业文化,经营理念,公司流程,组织架构,这一系列下来,整整三大本厚厚的书。老师说了,考试题目全在里面。 现在公司有几栋楼都不搞清楚,就剖析其内部,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呀。5s,sop,ie,pmc,tqm,mis,mrp这些企业专用名词不太熟,要在三天内弄懂弄通,看来不下点功夫是过不了关的。 张闲发挥参加高考的精神,争分夺秒,该背的背,该理解的理解。和张闲一起培训的共有十二位同事,大家也是一个头两个大,没日没夜的看书。就算工作能力不强但学习能力还是有信心的。三天下来,张闲自觉有把握过这一关。 考试试卷发下来,所有参加考试的同事都觉得自己被骗了。因为费了三天去背的东西在试卷上找不到半个字。试卷上赫然是上学时学过的奥数题和学习总结之类的题目,主要检测人的逻辑思维和文字表达方面的能力。 张闲一阵苦笑,总算书本上的知识还用得上。大笔一挥,洋洋洒洒地第一个交了卷。一一姐拍着她的肩膀说,“不愧是bs总部推荐来的,一个字——牛!” 第4章 上班 没经历过的事只算略懂,真正经历过了才叫精通。 张闲为了职场生涯过得顺畅些,特意看过几本职场名著。曾一度把书中的尔虞我诈、惊魂动魄,归结为作者卖力的夸张。恶与善如同经过原点座标的两条相交直线,正常人都习惯呆在第一象限。她笃定人性本善!一旦真正参与其中,却发现确是那么一回事。 日子过得飞快,一晃眼两年过去了。 晚上躺在被窝里,张闲捧着本几年前翻过的《职场潜规则》,迟迟不去打开书页,澄澈的目光落在“职场”二个字上发了呆。 今天例会上,孟红悄悄跟她说,肖非一定会爱上她的。张闲呸了她一口,开会不认真听,八卦上司,不是好下属。 当时,肖非正在台上布局公司一年一次pas(绩效考核系统)。这位公司最年轻的帅哥主管,对此作了详细的说明。 pas共分三大部分,第一部分自评,占30%;第二部分同级互评,也占30%;剩下40%则由直属上级监评。 考核总分达九十分几上者,才享受公司高等年终奖,以及升职加薪的好待遇。如若低于六十分者,则进行降级或是调职处理,特殊情况除外。 通常自评的30%,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会选择满分。自己不给自己满分的人,别人怎么好意思给你满分呢。但凡有点脑筋的人都清楚这点,也有某个特殊的不懂,估计是最最善良诚实的那个人。 同级互评由上级任意指定一个同事来评定。一来避免双方互评,商量好的都高分,二来避免提前贿赂,三来如上级看不惯你,也许指定一个平常与你交恶最多的同事,方便了上级公报私仇。许多人对第三点很有异议,可无奈,谁叫你处在他人的下风呢。 上级监评得分多半要看你平时的能力表现,与上级的关系,嘴巴是不是很乖巧等等。 pas的结果不能完全代表一个人的全部能力,但多少可以看出一个人在blue—sky的日子过得怎么样。 张闲去年进行过一次考核,知道这种个日子,就是全体员工的心灵折磨日。 芸芸众生中,面对“钱”和“权”二字,没有几个人完全熟视无睹。“权”字,对于自知之明者稍稍有些敬畏,但对于“钱”字,但凡是个人看了眼都会红。 其实,张闲踏进公司大门第一步时,心中只有感恩,感恩blue—sky公司收留了她。单纯的以为工作只不过是人生中一个漫长的过渡期,就好比人要经过婴儿期,少年期再至达青年期一样的自然。在她智慧的大脑里完全没有“钱”和“权”二字的特殊含义。 换了个姿势,张闲回想起正式上班的第一天。 那天一一姐领着她穿过a栋,b栋,c栋……七八栋厂房后,到了blue—sky公司最小的仓库,指着成百上千种材料告诉她,以后这里就归她和刘玥两个人的时候,她有些发懵。 这就是她工作的地方:没有办公室,没有电脑,没有空调!放眼四望,尽是层层叠叠的货架,放着大大小小的一袋又一袋的材料。 张闲想的第一个问题是:这是最小的仓库,那最大的仓库会是什么样? 一一姐走后,张闲泛过一丝沉重。转而又想,权当作是个十米高的跳板,看着害怕,其实很刺激,说不定明年这个时候已站到其他跳板上。她素来单纯,想不到那么多复杂,略略有些失望罢了。 刘玥在测试仓呆了整整三年。每天做着测料,烘料,调色,备料,贴标签等等慢工出细活的事。本来有个姐妹帮她,上个月辞职走了才有了张闲这个伴。 后来张闲听人说她是家中长女,家境一般。为了补贴家用,成绩优秀的她,放弃大学深造的机会,进了blue—sky。原在流水线做,有个主管见她还算伶俐,将她调至材料室作测试员。即和张闲现在一样的职务,只是多了三年的实践经验。 面对张闲,刘玥没有任何的表情,细细地观察甚至有些排斥。 张闲是个愣头青,自然摸不透刘玥的脑袋里在想着什么。即然是同事,就该好好相处不是。于是热情洋溢地向前,“你好!我叫张闲。请多多指教!” 只是嘴角扬了扬,刘玥半个字没答,继续低头做自己的事。 第一天上班,张闲不知道该干什么,想帮忙又怕帮倒忙,遂坐在刘玥旁边看她测料。刘玥却冷漠地说,“你不要靠我这么近,挡了光,测不好。” 张闲乖乖地走开。她分辨不出真是挡了光,还是刘玥怕她偷师。反正闲得无聊,便在仓库里四处踱步,借机参观。刘玥又说,“没事不要四处走动,以免带了灰尘进去。材料沾了灰会影响效果的。” 想了想也是,张闲便静静地坐在办公桌旁边,远远地看着刘玥忙这个忙那个。当时,张闲就想,为何刘玥那么傻,不叫她帮忙。曾听说过有些人宁愿自己忙,也不喜欢别人插手,大概刘玥就是这样的人。看了会儿,很是无聊,便随手拿着桌子的笔和纸涂鸦起来。 林碧云进来的时候,张闲正趴在桌子上画小人玩。四目相对,林碧云说了声,“你是新来的?” “嗯!”张闲点点头,继续画小人。她甚至好奇这个人来干嘛。一一姐不是说这里就她和刘玥两个?猛地想起了什么,张闲立即站起了身。 “你没看见刘玥很忙?还有空在这里乱写乱画!”林碧云的目光具有穿透力,一下子刺进她的内心。 张闲赶紧为自己辩护,“刘玥不让我帮忙!” “张闲,请你记住你是来这里工作的,不是来玩的。我不喜欢事事要人指点,事事要人安排的员工。请你好自为之,三个月的试用期,如果不能让我满意,那么请作好心理准备,滚蛋!” blue—sky公司部门多职务杂,公司没办法统一安排岗位培训。尤其是像车间,仓库这种所需能力简单的地方,更不会安排。多半采取的是上千年老祖宗传下来的法子,师傅手把手地教徒弟。虽然不会有悟空拜唐僧那样名正言顺,但去了就应该知道人家是你师傅,态度要好点! 望着林碧云的背影,张闲吐了吐舌头。她好象有点懂了,为什么刘玥不理她。 “刘玥,你教我吧!” 张闲打小脸皮薄,易脸红,鼓着莫大的勇气说出这句求人的话。其实她最不喜欢求人。上学时,碰到难题从不轻易出口求助同学,而是留到家里冥思苦想。就因为这种刻苦钻研精神,成绩总是顶呱呱地好。 “没什么好教的,这些都特别容易,做久了自然就会。”刘玥淡淡一说。 面对刘玥的冷淡,张闲很无奈。求人不如求已,懒在旁边不走,就看着你干,总学得会吧。虽说这些材料在书本见了无数遍,实物却是见得不多。学校试验室里备用料不可能和公司里一样齐全。张闲也从没见过刘玥手中的机器,没操作过,更不知道显示的数据代表什么意思。她特别想湊近去研究,可刘玥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 僵持了好一会儿,刘玥才说,“帮我将染好的装袋,并贴上标签。” 总算讨来了事做。张闲卷好衣袖,将一大堆红色的pe料分装进一个个的小袋,然后工工整整地贴上刘玥递过来标签。 忙完其他的,刘玥便来检查装袋情况,一看便黑了脸,“标签全贴反了!” 那声音仿佛世界末日到了!让人诚惶诚恐。 张闲小声嘀咕了一句,“刚才你明明就是这样说的。” “反了,重工!a在下,b在上。” 刘玥说完便面无表情地走开。那眼神表明一切与她无关,你看着办。 “那有贴反?明明是正的。blue—sky公司的设计师为何要设计成倒的?”张闲拿着标签左看右看,不得要领。最终,便是将一堆贴好的标签撕下来重新贴过。不料有些标签贴得太紧,不小心撕破了。张闲只得厚着脸皮问刘玥要。 刘玥扔过来五张,冷冷地问了声“够吗?” “够了,够了。刚刚好。谢谢你!”张闲如领圣恩般谢过刘玥。 原本以为这事就这样过了,没想到下午快下班时,林碧云又来了,对着两人说,“张闲,以后你就听刘玥的,她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上午撕坏的五张标签,照价赔偿,这个月工资扣除五十块。” “五张标签要五十块?!”张闲刚要顶嘴,抬头见到林碧云要吃人的目光便咽了回去。哎,认栽吧,谁让自己是新来的呢! 这就是张闲来blue—sky公司上的第一天班,被人轻松地夺了“权”,抢了“钱”。说不心疼怎么可能?五十块呃,够吃一个月早饭。试用期一个月工资也才三千块,更何况无形中多了个“顶头上司”! 想到这些,张闲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心道:“明天不知又有多少人被夺了权,抢了钱?” 现在的张闲已是科长,刘玥的顶头上司。不晓得刘玥还记不记得那一天的事。 第5章 试用 清晨,阳光从久违的乌云里露了脸。 张闲去了主管肖非的办公室,报告近期新开发材料测试进度,顺便递上新员工罗夕阳的试用期转正报告单。 肖非伸长白晰的手指轻轻地接过,绅士般问,“罗夕阳最近的表现如何?要不趁着年终将他的底薪调了,让他有个好心情过年!” 张闲实话实说,“还不错,就是有点骄傲,这是刚毕业大学生的通病。” 肖非笑了笑,低头在报告单上签了字,“嗯,是呀。看来要成神还得去去锐气!” 签好字,肖非叫来助手emu,把报告单递给她,并交待,“仓库三科的考核表拿来,让张闲自己带过去。” emu从桌子上拿过来一堆表单,“张闲,你们科二十一个人的都在这。请提醒他们用心些填。最后一栏还要tiger—li签字的,太糊涂了给人印像不好。” tiger—li是pmc(生产物料控制部)李经理,人称兽中之王。虎啸如雷,是个人见人怕,鬼见鬼愁的主,兼管仓库这块。 张闲点点头,谢过emu,跑到仓库将考核表发下去。望着员工个个如捧炭火般小心翼翼,张闲心里一阵发紧。 罗夕阳最后一个领的表,临走前问了句,“老大,试用期过了没?” “肖主管已签字,等人事部处理。”张闲似笑非笑地望着这个调皮的男孩。 罗夕阳一米七八的高个子,人长得帅气,还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嘴,颇受女孩子欢迎。才来三个月,就有三位女孩向他表白。他却是谁也不得罪,谁也不亲近,让她们互相猜疑,互相交恶。 张闲对他这一点很不满意。要不是他工作能力还行,又是一一姐亲自领过来的,张闲会好好考虑他的试用期要不要过。 过试用期是入职后的第一道坎,很多人却在第一道坎上摔得不轻。 张闲就有过这样的悲剧经历。 第一天上班被刘玥和林碧云两个联合给了个下马威,张闲学乖了,真正的没事找事做。从此以后,林碧云每次来见到的张闲都是大汗淋漓的。当然,仓库又不是办公室有空调,稍稍活动一下,汗水就有来。张闲突发其想地想到这个招。 连续几天,刘玥依旧什么都不教,只顾低头干活。张闲郁闷到了极点。都说师傅请进门,修行在个人。师傅一言不发,徒弟如何修行?张闲脑筋一转,好吧。你不说我问,不可能一个字都不答吧。 面对张闲的十万个why,刘玥不得不回答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东西。张闲毕竟科班出身,不比刘玥半道出家,至少满脑子的理论知识不是空话,经刘玥稍稍的提示,便进了一大步。 一周后,张闲即可独立上岗测验,记录数据。见张闲如些快速的入手,刘玥心里不舒服。是呀,人家在这里混了三年才到这个地步,凭什么你才来几天就上手。 张闲察觉了刘玥的不舒服,装作不知情,照样该说什么说什么,该问什么问什么,嘻哈无度,让人以为她是个无大脑的笨驴。 林碧云当时是科长,非常清楚刘玥对张闲的态度。虽说第一天给张闲过份的惩罚,事后还找她解释,这是公司制度,每个员工都得遵守。 作为低层的领导,如果招的人不能干活,她就得天天帮忙干活。因为这些活必须按时按量完成。不然生产线停摆,订单完不成,老板怪罪下来,她林碧云兜不起。所以,她需要会做事的人。 经过几天的观察,她发现张闲头脑清晰,做事麻利,很对自己的胃口。倒是刘玥依仗自己懂,做些见不得人的事。 林碧云怕张闲步了前一个员工的后尘。那个女孩就是被刘玥阴冷冷的性子逼走的,试用期三个月没过主动炒了林碧云的鱿鱼跑了。 张闲不是没想过走人,可终究有些不甘心,凭啥我就得退场。如果在两个人的竞争中都无法立足的话,还能想像以后面对一屋子人的拼杀吗?虽然个性单纯,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的,小说里,电视剧中经常看。张闲拼着一口气,激发自己最大的容忍度。不理不睬,只做事,而且小心做事,让你刘玥抓不到把柄。 林碧云暗地里为张闲笑过好几回,这妞有个性。看来刘玥这招对张闲不管用。不过,得想个法子让张闲安心地留下来。对呀,刘玥不是凭着三年的老资格耀武扬威,人家还堂堂大学生呢,学历上比你高了一级,压死你。 有一次开会,林碧云将两人叫到一块,“张闲,学的很快,看来大学四年的时间没白白浪费。不过,刘玥虽没上大学,但人家在这里自学了三年,也是有些底子的,有空多多向人家请教。” 张闲望着刘玥笑笑,“当然。” 刘玥从来不在人前透露自己没上大学的事情,今日被林碧云当面说穿,脸色很黑。她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容不得半点的羞辱。她把这个帐记到了张闲的头上,变本加得地欺负她。反正林碧云在张闲来的第一天就说过,一切听从她的吩咐。要干活是吧,我让你知道什么叫干活。 “张闲,测试a区料后,请测试b区料。吃完中饭就来加班,下午上班前将bu2的实验室要用的烘料打包好。” “张闲,标签要贴正,歪了不好看。重工。” “张闲,我晚上有事不加班。你把bu1送来的样品全部验完后再下班。” …… 刘玥几招使下来,张闲真的变得大汗淋漓之人。每日连吃饭都象在打仗,晚上还要加班加点赶十一点前进宿舍。宿舍的门十一钟会准时关上。守门的老阿姨吼她,出门泡仔就不要回宿舍了! 张闲连还嘴的力气都没,有气无力地倒在床上呼呼入睡。 连着过了一个星期,张闲实在受不了了。待林碧云来了后,就问她什么时候可以过试用期。因为听人说,只要过了试用期同级之间就不存在谁管谁的事。现在是试用期,人家顶着师傅的头衔欺负你正常。 林碧云回她,“一个月没到就想着过试用期,是不是早了点?blue—sky的规矩是三个月。” 张闲扬起清澈的眸子,忧伤地盯着林碧云,“老大,我怕我熬不过这个月就自遁了。你想想办法让我早点过了吧。” 林碧云望着清瘦了不少的张闲,沉思半响后默默点点头。 一个月刚过,拿着林碧云递过来的试用期合格表,张闲当着刘玥的面欢呼,“我好开心!” 还没等张闲从过试用期的兴奋里出来,就出了一件事,震惊全公司。 那天中午下班时,张闲包装好一批刚刚检验完的料,贴好标签,就蹦蹦跳跳地跑出去吃饭。等她回来时,刘玥告诉她,因急着上线,料被生产线领走了。 反正是已检验过的良品,领走就领走,张闲没多想。 不到两小时,林碧云急匆匆地跑来问,“今天生产线试产的料谁处理的?” 刘玥指了指张闲,张闲也自己承认。 “张闲,你眼睛花了么。将pvc料当pe料用。这事闹大了。生产线停在那里,tiger在发飙。” “不会呀。我测的明明是pe料。”pvc料和pe料虽然样子差不多,参数这些是有分别的。测了这么久的产品,如果拿错了测试一眼就瞧得出。 “还要犟嘴。没错生产线上如何发现包装上是pe料而袋子装的是pvc呢。赶紧重新处理一批。”林碧云气得七窃生烟,心里对张闲的能力起了疑。 刘玥坐在一旁依旧一言不发,这事跟她没关系。 事情导致的结果便是,张闲的试用期重过! 作为blue—sky历史上第一个过了两个试用期的员工,张闲曾经自嘲自己创造过历史记录。历史记录,可不是小事。一个小兵顶多创造自己的人生历史,要创造公司历史的难度跟上火星差不多。 不久后,张闲在仓库里发现了自己测过的那批pe料。那一刻,她的心如同被北极的冰刺了一下的冷。她认真举手发毒誓:一定不让自己死在刘玥的手里! 接下来,张闲安静地蛰伏在刘玥的阴冷下熬过了职业生涯中第二个试用期。 第6章 十分 不到一小时,考核表自评部分全评完,张闲认真浏览了一遍成绩。不出所料,大多数是满分,唯有极少数谦虚者,扣了一分或是二分。 接下来的互评,张闲早想好了,以抽签的模式进行。如此一来洗清了自己故意刁难下属的嫌疑。如果谁当真被自己的死对头抽中,是他命该如此,怪不得谁。 将所有考核表扣上,张闲说,“接下来的互评,请各位亲自来抽。拿出来后给我看一眼,不必让被评者知晓。” 二十一个员工一一上前领了表,给张闲看过。碰巧的是,罗夕阳拿了刘玥的,刘玥拿了罗夕阳的。 当时,张闲心中暗自盘算,这两人性子差异太大,平时处在一起就互掐。如今落到对方手里,结果会不会很悲剧?偷偷瞟一眼,罗夕阳脸上神彩飞扬,就差放声大笑。刘玥还是老样子,面无表情,冷冷的目光停在罗夕阳三个字上,许久未曾离开。 看着刘玥那张淡漠如水的脸,张闲老大的不舒服。要不是如今招人不好招,要招个熟手更不易,早就想把她捻走。 本来好好的心情,分秒钟内被一张不讨喜的脸,全破坏掉。所以,自从升职后,张闲很少去小仓库,有事才过去安排一下。 去年,张闲和刘玥就互评。当时材料测试员就她们两个,林碧云没有安排其他仓库的人一起来,或许她故意这样做的。 张闲本着实事求是的态度,抛弃一切爱恨情仇。在专业技能、工作能力、熟练程度等方面给刘玥打了满分,仅仅在沟通技巧、为人处事等方面扣了三分。 评分完毕后,林碧云立即将评分表带走了,张闲不知道刘玥给自己评得如何。但愿她不要太离谱才是,这可关系到来年一年的收入。blue—sky公司一年只调薪一次,中途除了新进员工试用期转正、临时升职调整工资外,其他一律没有。 第二天林碧云打电话,让张闲去她办公室,拿出评分表给她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刘玥只给她评了十分!互评总共十个选项,每个选项三分,共三十分。刘玥竟然每个选项均给她打一分,委实狠地有点过分。 张闲拿着评分表哭笑不得,恳求林碧云重新评过,“老大,你是了解我的。我要是表现差劲,试用期你已经把我炒了。你看,这人做事是不是过分了点。” 林碧云不置可否,拿起笔将许多的1改成了3,然后汇总一下,总分刚好九十分,满足升职加薪的标准啦。 “张闲,我比你了解刘玥。她业务能力不错,可是太小心眼,而且还很狂妄,成不了大器。” 当时没有空职位,张闲没有升职,只加了10%的薪水。她已经非常满足。作为新进员工,试用期过后不足一年又加薪的机会不多的。张闲在一年之内上调了两次薪水!她很想知道刘玥有没有加薪,想了想终究没有去问刘碧云。公司薪资保密,问了也白问,还落个窥人*的嫌疑。 张闲特别期待刘玥这回给罗夕阳打多少分?千万不要还是十分啊,那样我更瞧不起你! 同事之间互相打压很正常,但一个人表现得太过明显,岂不蠢得像猪?那位上级会喜欢一个动不动给人穿小鞋,时不时让人混不下去的下属呢。公司招人是干活的,互拼的同时要保证产出。如果人员安全系数太低,直属领导有危机感,没人做事啊,总不能事事亲力亲为吧。所以刘玥的表现只会让上级不爽。傻傻的她难道还以为上级都不知她的所作所为吗?那真是笨到家里啦。 刘玥第一个交回了罗夕阳的评分表,冷着脸回去了。张闲将表扣上,并不急着看。她有点怕自己会当众发飙。 罗夕阳最后一个交回刘玥的评分表,冲着张闲打了响指,大大方方地走了。 等大家都走后,张闲才将评分表翻过来,顿时惊呆。 刘玥赫然给罗夕阳打了十分! 张闲又翻到最底下的一张,罗夕阳竟然也给刘玥打了十分! 这两人!张闲气得往桌子上猛拍,直至将自己的手打得红肿。都是些什么人呢! 为了平复心中的愤闷,张闲跑到每个仓库都看了看。blue—sky公司厂房多,仓库也多,大的小的共有十几个。张闲管了三个。 仓库里,大家都没事人一样,安静地做自己的活。大概这就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吧。每个人心里都清楚,刚才的所作所为给自己给别人带来的是什么结果啊。 张闲调出后,肖非从另外一个材料仓调了一个四十几岁的阿姨过去陪刘玥。阿姨性子极好,软硬不吃那种,只做自己认为对的,和刘玥有得一拼。张闲过去时,刘玥看不见她似的,任阿姨科长短科长长的叫。 张闲笑着问阿姨,“怎么样?小仓库跟你以前那个大仓库,哪个更好啊?” 阿姨斜眼瞟了刘玥一下,“科长,这里环境好,虽然没装空调,却比空调还冷嗖嗖。六月天最好。” 张闲自然懂她的意思,又笑笑。 从老根据地出来,便去了旁边的五金仓,罗夕阳就在那里上班。进去后,看见罗夕阳正在点新入库的材料,张闲突然很想知道他为何给刘玥打十分。按说这两人没在一个仓库,平时见不上几面,那来的如此深仇大恨! 将罗夕阳叫到一旁,张闲直言,“你为何给刘玥打十分?” 罗夕阳将嘴巴张得很大,“老大,你不知道刘玥是十分君么?她来公司几年,就给别人打了几个十分。我这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你这是从何听来的?我真不知道。”张闲第一回听说。 “老大,怎么说你啊?亏你还和她在一起玩了一年多,不晓得她很阴险么。实话告诉你,林碧云是我姑姑,她说的。她还说,刘玥给你也打过十分。谁让她运气不好,今日落到我的手中,嘿嘿。只是不知道今年哪个倒霉鬼落到她的手里。” “就是你!”张闲冲着罗夕阳浅浅一笑。 “喂,老大!我想撞墙。”罗夕阳俊美的脸顿时扭曲。 “这叫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一报还一报!弟弟,好好玩吧。”拍拍罗夕阳的肩膀,张闲怒气全消。 张闲决定不作任何的修改直接将评分表交上去。刘玥的十分是她咎由自取的。常在河边走,那有不湿鞋。 罗夕阳的改不改无所谓。他试用期过了,肯定会调薪。就算再给他打个一百分,也是没可能加薪升职。 果然,肖非看见刘玥的十分,便打电话问张闲怎么回事。张闲把从罗夕阳那里听来的故事讲给他听。肖非听后没再作声,过了一会儿才说,“张闲,你自己的评分表抓紧交上来。这两天内我要把绩效考核分总结上交。” 张闲轻轻地说,“等下就交。” 看着自己评分表上的互评栏,张闲又一阵心焦。肖非属下四名科长,除了张闲是新提升的,其他三位均已在原岗位上超过三年。要说升职的事,轮到张闲的机会非常渺小。要说加薪,自己三个月前提升科长时,已加过一次薪,可能也没有。但有个机会总不想放弃不是,谁还会嫌钱多呢? 张闲在心底默默地祈祷老天爷眷顾。虽然她才来两年,加过三次薪,但比起相同岗位的老科长,她的工资可是矮了人家一大截。 第7章 新官 年终绩效考核后,升职人员有公告。张闲不用看,肯定没自己,让她吃惊的是其他三位科长也在原地踏步。倒是肖非从主管升为资深主管,上了一级,工作职责仍是原样。 公告榜上,张闲看到一个熟人,林碧云。她三个月前调到bu1生产线管生产还是科长,现调为主管。 当时,tiger把林碧云借调去生产线的同时,她向tiger推荐了张闲。张闲就这样轻松地晋升为官了。张闲对林碧云怀有感恩的心,看见她升职,心中自然很为她高兴。 这次升得最猛的,要数bu1品质管理部原本一科科长,跳升为品质管理部经理的lotus—deng,邓颖。看见有人连跳两级,张闲心底莫名地浮动。blue—sky公司也有不走流程的机会嘛,最好明年这个时候自己也能搂个经理当当。想着,脸上多了些得意的笑容。 翻到第二张,只有销售市场处老板shark—xu,徐宾,从代副总升为副总。 公告共分三张。第一张经理级别以下的升职,第二张经理级以上的升职,第三张则是总经理级别。一般情况下不会有第三张出现。 今年突然多了第三张。 blue—sky公司新任总经理hawk—tu屠俊先生,即日生效! 公告上一大堆字,张闲只看清楚了这一行,不由地怨恨自己消息太过闭塞,连换总经理这种大事,要公告才知。肖非那家伙也不泄露一点。 “屠俊”二字!张闲重点看了又看。在这之前,倒不知道世上原有姓屠的,还是屠夫的屠!瞧着这姓,张闲心中略略调侃,难道他家祖先是以卖肉来发家致富的?哈哈。 还有hawk—tu也引起了张闲的惊慌。blue—sky公司会给每个新进员工开通内部邮箱。按照公司的优良传统,大家偏爱以动植物来命名邮箱名,张闲的邮箱名为rabbit—zhang。申请时只想到兔子可爱,适合自己的性子,不曾想过忽然来了只鹰。鹰抓兔子一抓一个准,千万别被这只鹰给抓去。 blue—sky公司大人多,许多的交流是通过e—mail的方式,多数人对mail名很熟,却不知道对方的真实姓名和真人,平日里也多以mail名互称。 张闲想着,某一天某人发mail同时加hawk—tu、rabbit—zhang,会不会被人一眼看出笑话来。 管理例会上,tiger把hawk—tu的来历简单扼要地介绍:英国剑桥大学毕业,二十六岁,bs集团老板的孙子。偏爱欧洲管理模式。做事雷厉风行,注重结果。 并放出一张hawk—tu的近照。张闲仔细地瞧了瞧,和自己预想的差不多,气宇轩昴,英俊潇洒,典型的高富帅形象。 肖非说,“总经理好年轻!只是怎么突然空降个总经理?” 看来肖非事先也不知情。张闲问过一一姐,原总经理是自动辞职离开的,新总经理应该是临危受命。 “各位,公司更换领导,制度或是流程上可能会有所改变。近段时间里,麻烦你们打足了精神,注意公司公告栏,切莫为我惹出事来。”tiger板着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严肃地告诫。 张闲倒不觉得有影响,总经理距离她太遥远,碰面的机会微乎其微,做好自己份内的事要紧。 罗夕阳自从知道自己中了“十分”奖后,闷闷不乐,担心试用期会延后。张闲就是个先例,过了的试用期还被取消重新来过,何况他的人事部还没批呢。 人事部因为忙着年终考核的事,把罗夕阳试用期的单子压到底下处理。好多天过去,一点消息没有。罗夕阳遇到张闲问一回,问得她极不耐烦,于是打电话问一一姐。一一姐说,“近期忙,试用期的单子都要压后一周处理。别急,只要前面的主管、经理都签好的,人事部绝对没问题。” 张闲将一一姐的原话告知罗夕阳,他才放了心。按他的个性,以后恐怕和刘玥没得完,张闲有些担心。作为直属上级,没理由去管他们的私人恩怨,还是提醒罗夕阳别玩过火。罗夕阳嗯了声,不再和张闲说话。 新官上任三把火。 hawk—tu带来个助手叫sparrow—weng,翁桑陌。他一上任就收集各个副总、经理对公司流程、制度的意见。 经理级以上者大多混成了精,个个揣摩总经理的性子,极力投其所好。很快sparrow手中便有了一堆流程上、管理上的弊端文件。 接下来的日子里,经理级以上者天天泡会议室,拿方案,定流程。有些深入骨髓里的东西摆在桌面上来改,改来改去总找不到最好的。讨论了半个月,也没个结果。总经理又是个讲效率的人,已经开始骂人。 肖非偶尔被tiger—li叫去参加会议。满屋子愿意提意见的人不多,多数人采取人云亦云,明哲保身的做法。大家心知肚明,如若本部门的问题别人不好说,而别部门的问题自己也不方便插嘴。都是公司里有头有脸的人,得罪谁都得不偿失。 会议后,肖非就此话题和四位科长聊聊。连经理级的人都没主见的事,小小的科长还能怎么样。倒是张闲的一句话提醒了肖非,“总经理不是喜欢快速嘛,就给他来个快刀斩乱麻呗。把任务分派下去,归那个部门的事就让那个部门提出解决方案,以一周为限。如若限期内不能提出改进措施,让他拍屁股走人,另请高明。我相信此话一出,保证不出三天,所有难题迎刃而解。tiger和肖主管也不用因为别人的过失而被总经理打包一起尅。” tiger再次叫上肖非一起参加会议时,场面依旧承胶着状态,没有任何的进展。于是,肖非当着总经理的面,把张闲的意思大概说了下。hawk立即拍板按此执行,一周内他要结果。 散会后tiger问肖非怎么突然想到如此绝妙的主意,肖非说了实话。听到是张闲的主意,tiger便对这个年龄最小的科长有了很深的印象。偶尔下来视察的时候,会找她说说话。 张闲本是随性的人,没多大心机,和下属、平级都相处的很好。tiger见了,心里很是满意。 一周后,新流程出台,许多人围观。在重力压榨下,确实比原本好得多。看来,hawk来公司的第一件终于做好了。 绩效考核后第二月发工资,张闲发现自己又加5%,顿时欣喜若狂。心里估计是因为和其他科长相差太多,肖非特别申请的。于是对这位好心的主管大人又多了些好感。 拿着工资单,罗夕阳笑眯眯地跑来找张闲,小声地说,“老大,我调了五百块,晚上请你吃饭。” “不用。你应得的。”张闲当即拒绝。她不想让别的同事看见自己和某个下属走得太近,会给别人一种错觉,偏心。 “真不去?”罗夕阳扬起好看的眉毛再次询问。 “真不去!” 罗夕阳闷闷不乐的后腿刚走,刘玥旁若无人的前腿就踏进来了,冰冷的脸好象谁欠了她五百万,“张闲,今年为何我没有加薪?” 张闲说,“因为你的绩效总分低于九十啊。” “以前每年我都高于九十,为什么这回低于九十?” 刘玥咄咄逼人的语气,让张闲很不爽。她按捺住自己的性子,嘴角一抿,“实话跟你说吧。因为互评分你只有十分,一下子扣了二十分。所以就算我给你满分,也凑不到九十分。” “王八蛋!”刘玥暴了个粗口,气势汹汹地走了。 望着“十分君”气急败坏的样子,张闲觉得好开心,终于让她也尝到了“十分”的滋味! 第8章 钓鱼 周末,张闲给母亲打电话,“妈,过年我一定回家。你不要太牵挂!” 母亲在另一头说,“闲闲,妈知道。工作还好吧。不要和人怄气,刘玥姑娘性子是寒了些,你不要跟她计较啊。别气坏自个儿。” “妈,我知道。现在不和她在一起,我不气了。” “这就好。昨天佳林又打电话来问你的电话号码,妈没告诉他。不过,妈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人家……” “妈,我还事,先挂了啊!” 佳林是张闲高中同学,追了她三年又四年。可张闲觉得他和她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免谈。 撸了母亲的电话,就跑去找一一姐,她们约好一起去爬山。 跑到一一姐宿舍,才知道她去加班了。于是,打电话问她。 “一一姐,你加班?” 一一姐不好意思地说,“张闲,对不起!临时被副总抓来做报表。还得一个小时才完,你来我办公室等我吧!” 想想也没地儿去,张闲答应了,蹦蹦跳跳地往a栋2楼跑。 blue—sky公司共有十栋大楼。a栋为办公楼,b—e栋为生产车间,f栋为仓库,g栋为食堂,其他为宿舍。 张闲刚来时被十栋大楼搞得昏头转向,如今已是轻车熟路。她在f栋上班,来a栋的机会不多。上班时间和一一姐见面的次数也少,两人只有下班后回宿舍才湊在一起。 人事资源部里灯火通明,除了一一姐还有好几个同事在加班。 张闲轻声走到一一姐身边,小声地问,“忙完了吗?” “你先去那边座位上坐一会儿,我忙完了叫你。”一一姐赶紧起身挡住她的视线,但她还是瞄见了电脑上的字:组织架构图。 坐在一一姐指定的座位上,张闲想,公司又要出新的组织架构?一一姐为人事部经理,经理级以上的架构图才会亲自动手做吧。人力资源处总共才两个经理一个副总,这么简单的组织架构还用得着周末加班来做?心里疑团不断,却不方便打听。 张闲等了十几分钟。但见ca—liao,廖彩霞副总招手让一一姐进她的办公室。一一姐将电脑锁了屏,赶紧地去了。 又等了许久,一一姐还没出来。环顾四周,大家都在认真地干活,唯有她无所事事。张闲坐在那里很不自然,于是给一一姐发了个短信,“我走了,你忙!” 一一姐旋即回复,“好!” 张闲从人事部出来走到前台大厅时,透过玻璃窗看见外面几个人笑嘻嘻地进来,其中好像有总经理和他的助手。她赶紧躲在一边。很快,听到门口保安说了句,“总经理,周末也来加班!” 总经理说,“老刘,您比我更辛苦。” 一群人快步朝电梯走去。 张闲偷看了一眼,刚扶正的销售副总shark和财务副总perch都在。 等他们进了电梯,张闲赶紧溜出a栋大楼。 抬头望了望气场不一般的a栋。张闲突然觉得在a栋上班比在f栋上班要高好几个档次。a栋上班每天见到的是总、副总、经理级别的人,而在f栋上班每天见到是被称为良品、不良品、回收品的料! 吞了口水,张闲的心底涌出了小时候报名参加运动会一样的激情:我一定要拿第一! 回到宿舍,张闲给肖非打电话问他现在在干嘛! 肖非懒洋洋地说,“今日天气好,准备出门钓鱼。” “需要女伴吗,我报名。” 肖非说,“好呀!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两人旋即约好在公司大门口等。 阳光下,江水湍湍,岸边草丛中已坐着几个安静的老者。 肖非教张闲上鱼饵,甩钩,起钓。 张闲认真地学,跟学其他新鲜的东西一样。 一会儿功夫,有鱼上钩,张闲惊喜不已,“肖非,做你的学生很自豪。” 肖非说,“有你这样的学生我也自豪。问你个问题,怎么突然打电话给我?想打听什么情报?” 张闲将鱼拉上来放进小桶中,边下钓边说,“呃,为何不想我喜欢你,想追你呀?” 肖非的嘴角撇了撇,“少来!虽然我们才接触几个月,但凭我一眼瞧得出:你没那个意思。” 张闲扫了一眼肖非,这人还蛮自知的。 “我刚刚跑到人事部找一一姐,ca和她在讨论组织架构。我想问你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 “没有。每个总经理新接手肯定会换上自己的人。现在公司的元老都是前任总经理培养出来的,会不会卖新总经理的帐可想而知。这种事很正常啊。” “哦。公司高层的事我确实不懂,有机会好好向你讨教。” “我只不过是个小小的部门主管,经理级以上才算真正参予公司的管理。如果你有心,不如直接找tiger。我看他最近对你也不错。” 张闲笑了笑,“肖非,我找tiger毕竟不妥,越级呀。还是习惯你的教导。” 肖非看着张闲一脸的诚恳说,“张闲,我发现你很聪明,是个可造之才。” “那有。比你还差得远呢。” 肖非比张闲大二岁,来blue—sky前去过小公司做过一年的组长,来blue—sky后从科长做起的。去年升为主管,今年升为资深主管。虽看起来不咋的,但在blue—sky官位少而盘子大的工厂却是让人嫉妒。 “张闲,人与人之间均以利益为纽带。如果没了利益的关联还能继续做朋友的才是真正的朋友。我在想,你和我将来会成为真正的朋友还是真正的敌人呢?” “我估计做不成真正的朋友,也成不了真正的敌人。”张闲望着浑浊的江水,笑笑地说,“江水清澈,估计一条鱼都不上钩。此处水深不知底且浑浊,鱼儿们以为找到了保护伞,却没想到钓客们也钟爱这里。你会是鱼儿呢还是钓客呢?” “两者相较,我更喜欢当钓客。”肖非从张闲手里抢过钓杆,迅速拉上来一条刚上钩的大鱼。取下大鱼,又说,“鱼一旦上钩,得快,千万不能让它脱钩,一旦脱钩下次再钓到它就难啰。” 张闲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肖非。肖非被她看得不好意思,问,“有异议?” “没有。我忽然想你徒手抓过鱼吗?” “徒手抓鱼比钓鱼更难。一需要力气,要比鱼更大的力气,否则鱼一摆尾,就脱了手。二来需要技巧,头尾拦截,逼得鱼彻底无路才制服得了。” “总结得好。我小时候一条鱼都抓不住。我妈说我不了解鱼。她抓鱼是一抓一个准,我在旁边羡慕得半死。” 肖非飞快地提起鱼杆,又有一条鱼上钩,“你妈厉害,看来要抓住鱼得先了解鱼的性子。” “那是。” 玩了半天,两人提了一桶子鱼往回走。半路上,遇到tiger陪着他女儿玩,张闲便将鱼儿全都送给了他。 害得tiger忙说,“要不然今晚你俩来我家吃饭吧?我老婆煮鱼是高手,这么多鱼我们一家三口也吃不完。你俩一起来刚好。” 肖非和张闲稍稍推辞了几下便答应了。 tiger这人平日里严肃,不太好亲近。除了工作上的事情,肖非和张闲很少与他聊得来其他的话题。他不是本地人,五年前在公司附近的小区里买了套小三房。老婆在一家上市公司做会计,每月五六千元的收入,加上tiger的一万元左右,日子过得还可以。 晚上夜幕降临,肖非和张闲如约而至。 tiger的女儿由于白天见过他们两个,一点不陌生,热情地端茶倒水,很是乖巧。他老婆的手艺委实不错,吃得人人满意。 席间聊起最近公司的事,tiger说,“总经理接下来要做的事应该是削弱几个副总的权力。几个副总欺负他年轻,没有管理大工厂的经验,看来已经得罪了这个年轻人。blue—sky会有一次大地震,地震的震源是总经理室,但扩大至什么程度还难说,要看总经理的本事。” 肖非说,“每个公司新旧更替,都有这一幕,不稀奇。” 张闲待在一旁不言语,她离那震源确实有点远,想着也不会震到她的身上来。 tiger又说,“张闲,上次总经理特别感谢肖非出的主意,一个星期将问题彻底解决。这一次,你有什么好主意?” 张闲笑了笑,“我能有什么好主意。不过,我倒是觉得总经理不必操之过急。毕竟才上任几个月,公司的许多事务还不熟悉。销售部副总刚扶了正,应该是听他的。财务部副总应该和他关系不错。人事资源部廖副总本就是屠氏家族的人。说到根底,现在公司不外乎制造处的几个副总不听话而已。他们是最好取代的。生产上的事情都是底下的人在忙,他们走了,一点都不影响生产。只要将底下的经理提上来一个就ok。倒是tiger你的机会来了。” tiger忙止住张闲的话,“这话只能在家里说说。你可不能跑到公司乱说啊。” 张闲赶紧保证,只是家里说说。 事后,肖非问张闲怎么知道财务老总和总经理关系不错。 张闲把白天看到财务副总和销售副总跟总经理走在一起的事说了。肖非说,“你的脑袋真好使,随便去了趟人事部,挖出来这么多的情报。” 第9章 请假 周三下班,一一姐和张闲聊天时,不小心透露总经理去了a城总部。 张闲打趣说,“天天被总经理正头顶上罩着,很辛苦吧。他不在,轻松多了?” “嗯。本来手头上忙的事,ca说先缓一缓,有些地方得捋一捋。总经理前两天找制造处几个经理谈过话,有了新想法,也许去总部取经了。”一一姐虽为经理,但和张闲说话聊天随和,半点架子没有。 “有找tiger吗?”张闲立马来了兴趣,瞪着黑葡萄般亮晶晶地眼睛巴望着。 一一姐顿时被她逗乐了,“张闲,你是希望你们经理去了还是没去呀?” 张闲一脸诚实,“当然是去了啊。去了代表总经理重视他。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我这个小兵跟着沾点光呗。” 一一姐笑笑地说,“如你所愿,tiger真去了。” 晚上躲在床上,张闲在想,会不会是tiger将她的想法跟总经理提了,而且总经理还采纳了这个建议呢。如若是,那真是太高兴啦。这说明她张闲有能力为总经理排扰解难啊!这可是进了一大步。想着,心里便多了几分对未来的憧憬。 怀着梦想做起了美梦,没想到躁心的事又来了。 第二天上班,刘玥突然说要请几天假回家。张闲问她回家干什么,她又不明说。本来员工请几天假是正常待遇,是人总有点急事。让张闲犯愁的是测试仓库就两个人,阿姨新调过去的,不太懂,现在技术活全靠刘玥一个人在撑着。 张闲跟她商量可不可以不请假。刘玥说一定得请,而且明天就走。两个人本来就有过节,张闲猜也猜得到刘玥心里的小九九,想了想,说,“可以。我让罗夕阳找你交接一下。” 刘玥鼻子里嗯一声,转身就走。 快下班时,罗夕阳匆忙跑过来,神情激动,“老大,刘玥啥也不教,我明天怎么过去上班。那么多人不派过去,为何偏偏要我去,你不知道我最讨厌这个人么。前一阵子还让我不要去惹她,现在倒把我往她身边推。你要看着我们两个打起来你才开心?” 张闲大眼一瞪,“就因为你厉害呗。依她的性子谁过去都一样,她不会教的。她走了,这里的活就是我的事。她在故意给我找事,你不懂嘛。她不教我教。好歹我在那呆了一年多,大大小小的活儿都懂。放心吧,小弟。” 罗夕阳被张闲一夸一抚,乐颠颠地跑了。 通过刘玥请假这件事,让张闲想到了后备人员。万一某天某人要走,而她的活又没人会的话,可能会出乱子。仓库的活虽说简单,会记帐,会认料就行了。但测试这一块,数据记录,机器操作就不是那么简单就明了的,好歹得琢磨个几天。但生产线不能因为一人不在,而放假吧,得好好划算划算了。 罗夕阳脑子比阿姨要灵活,学得快。张闲一边教他,一边帮着他做。单靠着罗夕阳一个人边学边做,肯定是来不及的。 阿姨觉得十分内疚,来了这么久,还顶不上个事。倒是张闲安慰她,“阿姨,你不用过意不去。跟刘玥学东西很难,我深有体会,你得机灵些。这几天我教罗夕阳,你也跟着学吧。下次她请假,我们就不怕了。” 阿姨听了,赶紧的跟着学。一上午下来,她说,“科长,我来这么久刘玥都没让我碰过机器。今天才懂这些机器操作和数据什么意思。” 罗夕阳听了,问,“看你平常也不闲啊,刘玥安排你做什么?” 阿姨说,“给她打杂,搬料、装袋、贴标签什么的。” 罗夕阳将嘴巴拉得老长,仿佛自己受了不公平待遇似的,“老大,刘玥把这里当成了她的私家花园,你想法子想她滚了吧。这人呆在这里不知道会害了多少人。” 阿姨赶紧阻止,“科长,我可没这个意思。刘玥做事还是不错的,认认真真,从没出过差错。” 张闲笑笑,“你们两个赶紧给我干活,生产线还等着要料呢,千万不要出什么差错。不然,刘玥没走,你俩先走了。” 刘玥突然请一周的假,无非是想给张闲一个下马威。想让她知道没有她刘玥,你张闲闲不了了。走之前,她心里就嘀咕着张闲不是一般的笨,派罗夕阳过来交接,谁不知道这人吊儿郞当油嘴滑舌的,名符其实的二流子。反正她刘玥是不会教他的,阿姨又什么都不会。我就在家等着看你张闲的笑话。 刘玥休假一周回来,罗夕阳就回五金仓上班了。测试仓仿佛啥事都没发生过,就跟她离开前一个样。让她尤其不爽的是,阿姨也学会了原本只有她一个人会的测试。 望着阿姨娴熟的动作,刘玥很吃惊,“阿姨,谁教你的?这么快就上手。” “科长教的。这几天跟她学了不少的东西,比我来这里几年还多。” 刘玥闷闷地干活。看来她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张闲操了不小心,但也处理得妥妥贴贴,没出任何的事故。她的小心思全付诸东流了。 测试仓库恢复了往常的平静,张闲又闲了。她紧罗密鼓地开始新计划,将几个还未过试用期的新人找来,跟他们交待,“你们试用期三个月,每个仓库呆上一个月,写一份总结报告。最后我根据报告再给你们定岗位。五金仓最累,塑胶仓稍轻些,测试仓最轻松。你们想干轻松的活,试用期内麻烦下点功夫。” 新人们立即明白了张闲的意思,没有人愿意当作傻子,谁不想干轻松活!从此以后,刘玥的测试仓库天天有人在跟她。刘玥看到如此多的人来抢她的饭碗,很是恼火。但她能有什么辙,谁让她是下级呢。 张闲出了此招后,心里安稳得多。即使某天某个突然离职,也不致于弄得手忙脚乱,好歹有人学习过一个月啊。 从新人交上来的报告中,张闲看得出有厉害的家伙学到了东西,也从中看出各人的性子。能在刘玥手上学到东西的人非同一般。如跟阿姨一样的智慧和性子的人肯定只学到皮毛,要像她张闲这样的人才得能取得真经。 张闲把主意告诉了肖非,立即得到了他的表扬。肖非将张闲的办法推行到全部仓库,其他三位科长听说是张闲的主意,有人就不想执行。 但这是个好主意,不用就是你自己的损失。张闲只笑,肖非不管。肖非向来只说一次,如若你不肯听,那所有的后果自己承担。三位科长当然有过被属下耍个小聪明而弄得团团转的时候,最终都采用了张闲的主意。 成品科科长孟红在blue—sky做了五年,科长当了三年。有一天,她跑到肖非面前说,“肖非,你不能只听张闲一个人的主意啊。我们的主意你是不是也应该听听啊。” 肖非笑了笑,“孟红,我从来没说不听你们的主意吧。是你们不喜欢我这个主管,有好的建议不愿意跟我分享啊。张闲她的嘴巴比较多,有什么话都喜欢讲出来。听到好的,当然要推行,这也是为了让我们部门的工作更加流畅。” 事后,肖非和张闲聊过孟红的意见。张闲说,“他们认为工作经验比我多,我得听他们的,而不是他们听我的。下次我跟你说的话,不要再让他们知道。免得他们啰嗦。” “这怎么行?一个好的管理者就是要不断创新,让自己和下属的工作越干越轻松。而不是一成不变,有问题不解决。我性子比较直,喜欢爽快的人。所以他们对我有意见,我心知肚明。” 罗夕阳从测试仓库学了一周后,到处炫耀。而且还当着新人面说,测试需求的技术含量高,能学会的都是高手。就是间接说自己是个高手呗。 刘玥本来气量就小,听到这些肺都气炸了。想着自己再没其他手段对付张闲了,心里憋足了火。又不能不干活,也不能在工作上出什么并错,否则肯定会被张闲抓住把柄炒了她。有好几次阿姨偷偷地跟张闲说,刘玥最近更加的沉静,上一天班连一句话都不说。 张闲一本正径地说,“憋死她!” 果然,刘玥憋出了病。大概又过了一个月,刘玥忽然觉得身体不适去了医院,结果出来竟是胃穿孔。 张闲听到这个消息后,一时之间很难描绘自己的心情。虽然说过许多咒她的话,压根儿没想过要她真的死啊。也许是做了太多坏事,老天爷在惩罚她。周末,邀了阿姨和罗夕阳去医院看她。刘玥还是一脸的冷漠,好象张闲是来看她笑话的。张闲也不便多说,只说了句好好保重就走了。 张闲将罗夕阳调到了测试仓库接下刘玥的工作,并派了一个厉害的新人过去作帮手。肖非跟她开玩笑,“张闲你有未卜先知的本领啊。幸亏你事先有了准备,不然现在测试仓好长一段时间跟不上节奏。” 第10章 电话 张闲和白芬打电话的时,说了些自己工作上的事,白芬立即高喊,“张闲,你快成精了。一个小小的科长上得领导垂爱,下得员工亲近。你牛!” 张闲说,“这是什么牛?老牛。我要做马。奔驰在草原上的野马,那才随心所欲。” “好吧。我服了你。等我混不下去的时候你收留我吧。我今天又被领导骂了,现在满脸都是辛酸泪。你教教我!” “有什么问题尽管道来,姐帮你出谋画策。” 白芬的声音卡在嗓子里一样,低低地说“我忘了领导今天要出门,没有派车。” 张闲撇了撇嘴,“呃,要我说你什么好呢?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该骂!下次遇到类似的事情时,首先想想自己为什么会忘,如果是工作上的原因最好跟老板说一说,或许可以少听许多难堪的话。如果是自己的原因,最好写一个改进措施,以免下次犯同样的错。正所谓知错就改还是好孩子,明白吗?你老板虽然骂了你,但他也知道你肯定不是故意的。下次注意就好。” “姐,我好想抱抱你。” “少来,想抱家去抱他。最近和他处得怎么样?不会被人家骚扰得影响了工作吧,这可不好哦。小姑娘,记得工作是不能马虎的。” 白芬略略顿了顿,“他的事咱先不聊。我想知道怎样才能升职。我不想再干助理的活,没前途也没钱途。” 张闲笑了笑,“小姑娘,我只是个小小的科长,讲不了太深奥的道理。不过可以给你提供几点建议。第一,看看那个部门有喜欢的职位空缺申请调职。申请调职总好过申请离职再找工作,是吧。第二,巴结领导,让他给你换个职位。人事行政部的工作很杂,你在其中干了这么久算是熟悉的,招熟手总比招新手上手的快。你领导肯定愿意。第三,自己表现突出,让上级的上级知道。说不定某天你顶替了你的上级,戴了个漂亮的乌纱帽。” 白芬又弱弱地说,“张闲,我胆儿小不敢做这些事,怎么办?” “那就先练胆!每天多跑几次大老板的办公室。反正你是助理,工作需要。大老板不知情,其他人更不会另眼相看。如果连公司最大的boss都拿下了,其他人自然不在话下。” 后来听白芬说,她每天跑七八趟大boss办公室,连门口的小秘都懒得理她了。小秘不理她更好,直闯。反正人事行政部找大老板签字的机会多得是。真的让她发现大boss并没有她想象的那样难以接近,也是个人,一个鼻子两只眼。面对大boss不再脸红心跳了,再面对自己的经理就当人家是透明的了。 一周后,hawk从总部带回一个消息。bs集团另一个分公司合并了几个制造部门,空出一个副总。集团决定把他调到blue—sky公司来。 听闻这个消息后,tiger很不开心。原本照着张闲的提议,他是有可能升副总。现在公司副总的职务本是满的,再调个过来,供过于需,他半点机会都没有。闷闷不乐的时候,就和肖非发牢骚。 肖非说,“你的担心为时过早。制造处几个副总不是泥捏的,怎么可能轻易让一个外人插手?一定会驾空他。如果不出意外,他混不过三个月,总部就会把调走。总部那些人不是傻瓜,都想过这些。不过是总经理想杀杀制造处,那几尊无法无天的神的威风而已。如果新来的副总真是个十足厉害的角色,就不会被赶出原公司,这个人应该好对付。在这个时候,总经理要的效果是降服制造处几个副总,并不一定真要裁了他们。谁都懂得熟手比生手处理事情快,总经理又是个讲究效率的人。你只需再耐心地等三个月。” tiger听了,心里十分受用,越发喜欢他的这个属下。又想到肖非和张闲的关系也不错,于是半开玩笑的说,“肖非,你要是和张闲成了一对的话,pmc就是你俩的天下啦。” 肖非笑笑,“张闲表面上随和,可骨子里是有傲气的。她看不上我的。” tiger想了想觉得也是。私下里倒是庆幸他们俩成不了一对,不然的话他的这个宝座恐怕迟早被他们联手挖走。 事情真按肖非的想法进行。制造处几个副总结成联盟,滴水不漏。新来的副总被他们挤到a栋办公。blue—sky公司全体员工都知道,a栋不直接涉及生产。制造处的副总们都在生产第一线有自己的独立办公室。新来的副总就是一个光杆司令,手下没有一个听话的兵。尽管他每天勤快下车间想跟底下的经理、科长混熟,但人家都是有主的人,他的一举一动迅速被人上报到对手那里。 坚持了一个月,新来的副总半点好处没讨到,不再管生产线上的事。天天翘腿在办公室里喝咖啡。 hawk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制造处那几个老家伙不好治,他这一招要失败!既然起不到应有的效果,就早点结束这一切吧。立马按下内部电话召进sparrow,让他拟了一份新副总的工作表现上报到集团。三个月不到新副总就被调到其他分公司去了。 新副总这根刺拔掉后,制造处几个副总得意洋洋,制造处的地盘保住了呀。但毕竟都是老狐狸,知道总经理彻底对他们起了戒心,做事干活带着十二分的小心。hawk抓不到他们的小辫子,自然不好开刀。 这天,阿姨慌慌张张给张闲打电话,“科长,烘箱出问题了,有一批赶出货的材料烘不出来。” 张闲正在开生产会议,忙问,“烘箱出了什么问题?对那个订单有影响?” 阿姨答不上,支吾着说,“罗夕阳说的。我不太清楚。” 张闲强按住心中的火,“让罗夕阳过来讲电话。” “罗夕阳让我打电话,自己跑去处理了。” “好,我过去看看。” 张闲请了假,匆匆忙忙赶往测试仓库,看见罗夕阳就问,“阿姨说烘箱出问题了,怎么回事?” 罗夕阳两眼一翻,“我处理好了!” “什么情况?这么容易就处理好的事情,为什么让阿姨给我打电话?要是我刚才在生产会议上说了,立马整个生产系统的人都紧张,影响很恶劣。”张闲压在心底的火腾地上来,冲着罗夕阳吼。 “对不起,我一时着急随口说了句,烘箱有问题可能影响出货。阿姨就给你打电话了。”罗夕阳被张闲吼得,说话没了底气,摸着后脑勺小心地说。 阿姨很内疚,自觉表现太糟糕。 张闲泄了气,安慰她,“没事,下次记得把事情弄清楚了再报告!” 回到办公室,张闲叹了口气,这种事情好象很容易发生。她曾经就有过一次相似的教训。 那几天,跟着刘玥在瞎混。刘玥忽然说,“工程部把尺寸算错了,有一批料放不进包装盒。派了一个工程师过来也没解决问题,你帮我给科长打个电话报备一下,免得影响出货怪我们没有提前报告。” 看刘玥一脸着急,张闲脑子里没想那么多,认为只是帮忙打个电话而已。林碧云接到电话开口就问,“哪个料,哪个尺寸设计有误?哪个工程师过来处理的,会影响哪批货?” 张闲一头雾水,这些她都不知道,只好说,“刘玥让我报电话报备给你的。我不清楚。” 林碧云一听就火冒三丈,“刘玥为什么不亲自打这个电话?打个电话会浪费她几分钟。你看着办,要么赶紧去把事情了解清楚给我回个电话,要么打包走人。” 张闲没遇到过这种事情,急的不行。放下电话赶紧去找刘玥。跑过去,刘玥去吃中饭了,那个工程师还在,张闲赶紧拉住他问,“搞定了吗?” 工程师不解地说,“早搞定了。我在处理接下来需打样的产品。” 张闲长长松了口气,“刘玥为何说会影响出货?让我打电话告诉林碧云,害我被骂。” 工程师说,“只能说你做事没经验。为何刘玥说什么你都信呢?你应该事先问我一下,再报告。打电话前先得搞清楚状况,不能急人所急。这下好了,林碧云肯定当你是白痴。” 张闲只好硬着头皮告诉林碧云,“事情处理好了,不会影响出货。”林碧云一听没影响,语气立马好了,“张闲,做事要多动动脑筋!” 第11章 客诉 张闲非常感恩林碧云的教育。林碧云虽只是个小小的科长,但处事老练,脑筋转得快。有她这样的师傅,张闲认为是自己十辈子修来的福气。自从林碧云调到生产第一线去了,两人的交流少了。张闲有时候甚至怀念被她凶。 前几日,听说林碧云要结婚了,张闲想着给她准备一份大礼,但想了许久确定不了送什么好。和一一姐聊天的时,顺便问她能不能给个好建议。 一一姐想了想说,“我觉得你该送一个平常可以见到的,又不贵重的。以后她每看一次就会想你一次,才不会把你从记忆时抹去。” 张闲也觉得一一姐的主意好。但一个常见的,又要她喜欢的,最好是看不厌的东西,这又让张闲犯了难,东西不好找。 周末两天,张闲跑去狂街。将b城差不多逛了遍,才买到相对满意的礼物,两个十吋的镀金雕花相框。 现代人结婚时兴拍婚纱照。通常除了最大的用个框装着,其他多半放进相册里。林碧云收到张闲送的两个相框,简直可以用惊喜莫名来形容。这礼物送到她的心坎里。她打电话让婚纱摄影公司多洗两张十吋的照片。三天后取回来,立马嵌进相框里,并拍了两张图片上传到qq空间,美其名曰:最满意的结婚礼物! 张闲有加林碧云的私人qq,上网看到了,心想着她就不怕得罪其他的好友吗?又想了想林碧云根本没写明满意的是相框啊。他人看了会认为是两张结婚照,结婚照为最满意的结婚礼物当然无可非议。绝对聪明! 林碧云正在休婚假。为了不打扰她,张闲往她qq里留言:“新婚快乐!谢谢你中意我的礼物。”对方很快就回了信息:“张闲,我彻底爱上你了!” 看着回信,张闲快笑疯了。想不到平日里凶巴巴的女汉子也有这么柔情的一面。于是挥手写下:“抢了你新婚老公的最爱,我只稍稍有那么一点点负罪感!” 就在张闲发信息的时候,公司发生一起严重的客诉。一批未经过测试检验的半成品当成品包装出货了。客户收到货后抽验发现有30%的不良品,已快马加鞭地反馈到客诉部。客诉部经理紧锣密鼓地通知所有相关部门经理级以上人员开会,讨论以下三个问题: 一,查清事实真相。 二,妥善处理客诉。 三,改进生产流程。 根据客户提供的sn码,很快查到此批产品为bu1事业处b栋四楼一线生产的。hawk当时也在场,酷酷地问,“负责此线的经理是谁?” 一个秃顶的老男人颤微微地站起来默认自己就是。这人在公司被戏称为地中海老人。 “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出现此种不可思议的错误吗?” 地中海老人已经满头大汗,不敢大声说话,“我不清楚。林主管现在休婚假,大概底下有人偷懒。” hawk继续咄咄逼人问,“你的上级是谁?” 接着,王副总很不情愿跟着站起来。 “王副总,你知道为什么?” hawk的声音不大不小,但听者背心里拔凉。平日里王副总最瞧不起hawk这只菜鸟,从来没认真回过他的问话。但今天这场合如若不答,可能后果很严重。 他到底是副总比经理要冷静地多,嗯嗯了几声便正常了,“生产线确实有过失,但品保也要负责。我们的成品都有贴品保部合格标签出货的。这一批货为何生产线和品保都没控管到,其中原由待会议后各部门细查才清楚。” hawk又问,“品保经理是哪位?” 坐在最后面的lotus忐忑不安的站起来。 “你底下主管也请婚假了吗?” 估计hawk好不容易有一次修理制造处的机会,充分利用吧。他来这么久,这伙人都仗着公司是他们在干活挣钱,从不给总经理这只菜鸟好脸色看。 lotus连忙说,“这个没有。客诉来得突然,我们没来得及问生产线具体情况。就像王副总所说,要待细查才清楚。”lotus就是上次升职中连跳两级的经理,面对危机还能冷静,看来有两把刷子。至少不像某些不管事,话又不会说的经理。 “王副总,这事交给你全权处理,务必查出让我满意的原因。客诉已经通过mail传到bs集团总部了,集团总裁都知道我才来几个月blue—sky就出现重大客诉。这对我不是利好,我一定会亲自好好处理。” 客诉部经理接着说,“已与客户沟通过,全部rma。客户要求三天内全数良品交货。等货退回来务必优先处理。如若各位还有问题的话,现在请提出来。” 王副总当即起身,呯呯呯地拍胸保证,绝对没问题!即然有副总级担保,其他人无话可说。 tiger作为pmc经理对生产排程有一定的了解,知道最近订单超负荷。生产线已经被排得分秒必争,如果临时插单势必会影响其他订单。而且这批货是大单,正常生产都得花两个工作日,重工比正常流水线还要麻烦,至少多了一道折包装的程序。三天内完工确实够呛。心里不免对王副总这种随便拍胸脯打保证的行为很不满。到时,人家以副总的权势来强制要求生管调整排程。生管们不得不绞尽脑汁的想法子,又要和销售部协调哪个单子延后些交货。吃力不讨好的事全落到pmc头上。 虽然这些细事不用tiger直接做,但如果协调不成功,底下的人多半会找上他的。会议上,tiger不能驳了王副总的面子。回来后,立即找生管部主管商量对策。生管部主管直接了断地说,“要保证三天内全数良品交回的话,至少安排两条线同时重工。这样一来影响的订单起码有两个以上。近期上线的单销售部多半已经催得发火的,再一延后,业务员都会来找你tiger骂娘。” tiger听了更是上火,交待生管部主管先尽量想办法,实在不行他亲自上销售部找shark,请他帮忙调整交期。交待交毕后,为了排遣心中的闷气,tiger去了各个仓库散心。 公司里各个老板只能在自己的地盘上发发火,仓库就是tiger最好的疗伤处。见到货架歪了,料没摆整齐这种小事,他都要说上一说。四位科长都知道,他心里不痛快才会来仓库这么不干净的地方,平时开会时多半都有交待底下,见到tiger来了,都给我小心伺候着。 肖非听说tiger下来视察,赶紧地将他拉进了办公室。两人坐下聊了一会儿,张闲来了。tiger一见到她,立即就问,“张闲,林碧云的生产线出客诉了,知道吗?” 张闲是仓库的科长,客诉这种事第一时间内不会通知她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肖非说,“据知是将未测试过的产品直接包装出货了。” 张闲一脸惊诧,“怎么可能?生产线一整条十几号的人,产品上未贴测试ok贴纸,没一个人发现?ipqc,pqc都不对sop吗?”她有空时经常跑车间里学习。按她的话多学点东西总是好的。 tiger像个老人家坐在椅子里,“就是奇怪嘛。整个流程的人像被施了魔咒,荒唐。” 张闲想想,又说“有一种可能就是,得到某人的特允。而且这个人的话大家都必须的听。” tiger立马精神一振,“是哦。王副总已经着手调查此事。结果很快就会出来,到时候我们就知道谁吃了熊心豹子胆。” 肖非淡淡一说,“王副总不见得会挖出这个人来。” 张闲也说,“王副总本是制造处的人,不会自打嘴脸。而且这个人说不定就是他自己。所以他调查出来的结果多半是生产线操作不规范,随便抓几个小兵作个处分就完事。况且林碧云休婚假,底下没主管,失了约束是最好的借口。” tiger精神抖擞地回办公室去了,回到座位上给生管部主管打了个电话交待了些事情。 货于当天就退回blue—sky的仓库。王副总亲自带着生产线领料员来领的料。 tiger和shark当着hawk的面将另外两个大单延后两天交货,力求此批货能够按客户要求完成。推迟两天交货毕竟比30%不良品对客户的冲击力要弱得多,hawk点头同意。 三天后此批货按时按量出了。王副总沾沾自喜,他拍脑脯保证的事没有让人失望啊。sparrow的电话又让他心烦不已。他的调查报告还没有交,总经理要看啦。 半天后,王副总的报告交上去的时候,hawk正在看另一份报告。他将王副总的报告压在文件夹最底下。 第12章 喝酒 星期五晚上,张闲应肖非邀约陪他参加一个私人party。为了不让肖非丢脸,专程去附近百货店买了套中档次的礼服。打扮一新后,忐忑不安地去了blue—sky公交站台。 出道以来,算是第一回正式出席外交场合,多少有点不安。 不知深浅的尝试,让张闲宛如又回到了找工作面试时的心情,欲拒还休! 刚到,肖非开着一辆锃亮的bmw过来,摇下玻璃窗向她灿烂一笑。 一上车,张闲就抱怨,“肖非哥哥,我到底是不了解你的。开bmw的人为何埋在工厂里做小主管。换作我的话,去当ceo。” 肖非娴熟地启动高端阔气的bmw,唰地挤入奔腾不息的车流。双手扶住方向盘,清澈的双目紧盯前方,阻在一个红灯前面才说,“张闲,事物不能只看表象。做主管可以学到做ceo学不来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却是我想要的,就是工厂流程。我在大学时开发了一款工厂软件,销量一直不好。使用过的工厂反映软件不实用,归根结底设计开发者对工厂运作不熟悉。毕业后,我就想到这个法子。软件利用晚上和周末的时间来做,正常工作时间去工厂赚点外快。这两年来我的软件销售量突飞猛进,才有了bmw。这事你可不能和别人说啊。” “一定不说。” 张闲正要举手发誓,肖非阻止她,“你今天穿的这套礼服很衬你的肤色,在哪里买的?花了不少的钱吧。要不要我报销?” 张闲大笑,“肖非,我每个月的工资你也知道,买一套礼服的钱还是够的。要是觉得内疚,下次调薪多给加个10%。” 肖非斜着眼看了她一眼,“我直接给你报销不要,反倒想那遥远的加薪,为什么?好歹为了陪我参加party才产生的额外支出嘛,找我报销天经地义的事。不用跟我客气,这叫正当权益。” 张闲说,“这你就算不到吧。加10%的工资每个月多500块,一年下来6000块。我要在blue—sky干个十年八载的多少呀。找你报销才报一个1000块而已。两者相较,当取大者。” 肖非嘻笑,“你真准备在blue—sky呆个十年八载的?岂不埋没了你的才华。” “正如你所述,工厂可以学到ceo不会的东西。我的长远目标是创立自己的小公司,有过了踏实的历练,操作起来才得心应手不是?”张闲故作正径地说。 肖非又看了她一眼,心想这家伙的胃口很大嘛,了不得。 party的主角是肖非在b城的代理商。为了扩展产品销路,经常会举办中小型的家庭聚会。用来拉拢各界销售精英,作免费广告。在线上混的人都清楚,大多数本着多一条人脉多一条生路的定律来的。肖非规定每参加一次最少多交一个朋友。 party布置在一栋别墅的后花园,面积有点大,非常适合此类活动。 肖非轻车熟马地穿门走道,在前头带路。张闲紧追其后,只觉到头顶上的白灯、黄灯、红灯,快把眼睛耀瞎。这场合她平生第一次来,心中不免有些惶惶然。 对面款款过来一位打扮得十足美丽的女人,肖非小声地告诉张闲,她叫兰露。兰露举着一杯橙汁笑盈盈近到两人面前,“肖非,好久不见!今日携个美女来,要跟我摊牌吗?” 肖非微笑地向她点头,“兰露,看来这个月又挣了不少吧?” 兰露用涂得腥红的纤指,轻轻捋了捋掉在胸前的卷发,顿时荡漾出别样的妩媚,桃花眼一抛,“比起你这个主角,我顶多算个跑龙套的。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谦虚!谁不知道兰露是女中豪杰,我和你摊什么洋牌?” 兰露怏怏地看了一眼张闲,默默地走开。 望着兰露的水蛇腰,肖非对张闲说,“兰露上个月的销售额近百万。” “噢,天哪,到手的税后提成多少?”张闲头一回接触销售这块,不知水深水浅。 肖非抿嘴轻笑,“少见多怪!这里百分之八十之上者月均销量都超过了这个数。” 张闲立马将张开得有点过分的嘴巴合拢,吞下一口咸咸的口水。 肖非认识的人多,逢人点头问好。主角帅宝过来,跟他耳语了几句。肖非抬起修饰如新郎官一样的头,目光落到院子的东南角。略略思索过,深邃的眸子里起了微笑,抓起一瓶弗莱德船长的朗姆酒大步往那走。张闲亦步亦趋地跟上。 高大的菩提树,用心装扮着彩灯,星星点点的闪动。树下石凳上挤着三个衣着休闲的年轻人,年纪跟肖非差不多,但没他长得正统,咋看像痞子。 肖非过去的时候,三位正聊着某个娱乐明星的八卦。 “差点喷鼻血!谁见了不想?” “要我说改天飞过去,扮个小报记者,当面采访她。” “好!我打头阵,扮猪吃老虎。你们压阵,做铁杆粉丝。这可是我们三只老猫的拿手好戏。哈哈……” 看见肖非,三位敛了笑容,装傻地目视他。 “三只老猫!”肖非扬了扬手中的朗姆酒,嘴角笑得像个弯月牙,“喝一杯,如何?” “我们喜欢和美女喝,不中意男人。你应该穿裙子来。”一只老猫皮笑肉不笑地答腔。 肖非的白脸不自然地扯了下,随即放松。转头看向张闲,“三只老猫爱美女,你又何想法?” 张闲慢步出列,眼眸轻抬,“不就是喝酒嘛,我打娘胎开始练。来吧,老猫们!” “好,爽快!”一只老猫迅速坐直了上半身,摆开了不醉不归的架势。 肖非向服务小伙招了招手。他飞快地送来五只二两装酒杯。 肖非把手中的朗姆酒均分进酒杯中,满满五大杯。放下酒瓶,作了个请的手势。张闲纤手拿走了第一杯,三只老猫随后,肖非最后。 三只老猫似笑非笑地看着张闲。拼酒,在销售战线上不是难事,但看得出张闲不是做销售的,她的气场还不够。做销售的女人能喝个一斤,二斤的多了去,都是逼着练出来的。谁见过一个平常的女人有这能耐,三只老猫根本不信。 他们确实低估了张闲的酒量。她家有个优良的dna传承,视酒精如氧气,越喝越精神。 张闲纤细的手指,小心地捏住酒杯,“三只老猫,等下万一我昏倒了,麻烦给我打个120。我还不想成为一抹埋藏在泥土里的尘灰。” “妹妹,这我们可不管,不关我们的事。”一只老猫摸着自己的下巴,酷酷地说。 “好吧。早听过做销售的冷血,多半见死不救。今日运气好,见着了,三生在幸!请吧。”话音刚落,头一仰,二两白酒落了肚。张闲抬手摸干嘴边的残汁,潇洒地后退一步。 三只老猫冷冷地看着,也相继往嘴里倒。各自亮了杯底,将杯子重新放回桌上。肖非从桌子底下又拎起一瓶,打开了瓶盖。 “等等,美女,要打120吗?我突然很想干这事啦。哈哈……”一只老猫怪笑道。 张闲的脸稍稍起了红云,嫣然一笑,“哥,我刚才说的是万一我昏倒了,麻烦给我打个。现在好好的,不必!” “另外二只老猫,我闻到了酒鬼的气息。当心不要被120接走的是我们哦!”一只老猫对着另外二只挤眉弄眼。 “哈哈,好啊。我终于懂了,高手在民间!美女,请问尊姓大名?”一只老猫问。 “叫我美女就行。我喜欢别人叫我美女、靓妹的。这是所有女孩子共同的虚荣心!”张闲说。 “爽快,来,再喝!哥我欣赏你!倒酒,倒酒!” 肖非再次将五只酒杯注满。 张闲端起酒杯,“哥三个,妹妹我喝酒最爱一口闷,今日很对我的胃口,超喜欢你们。先干为敬!”说完,一仰头,酒杯又见了底。 三只老猫神色稍稍迟疑,也跟着一口闷了。 “废话就不再讲,喝酒。这么好的酒我还是第一回喝。在我老家,喝得是五十度的自酿米酒,比这个差太多。果然前面加个洋字,档次,等级就不同了啊。接下来,我喝一杯,你们也喝一杯如何?” “没问题!”三只老猫一齐笑道。 肖非不喝了,专门倒酒。只怪酒瓶口太小,倒酒的速度不及喝酒的速度。几分钟过后,桌子底下胡乱地放着七、八个空瓶子。 一只老猫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一般。一只老猫脸白得如一张a4张。一只老猫还在喝,他喝得有点慢。 张闲搬了张凳子坐下来,轻轻地吹着嘴里的酒气,淡淡地看着那只还在喝酒的老猫,“哥,你喝酒讲究节奏吗?一口又三口,再三口又一口,很有韵律感。少见!” 老猫放下终于空了的酒杯,眯缝着双眼说,“美女,i服了you。喝酒我们不是你的对手。改换唱歌怎么样?” 第13章 林姐 张闲轻笑起来,“哥们,喝了酒去唱歌,人家以为发酒疯。你们经常这样?” “去不去?”一只老猫说。 “我今日来喝酒的,不唱。要唱,改天,乐意奉陪!”张闲说。 “没劲!”三只老猫说。 “嗯,我也觉得没劲。肖非,我们走吧。”张闲挽住肖非结实的胳膊。 两人放下酒杯,起身往外走。才走几步,身后一只老猫在阴阳怪气地叫,“美女,改天唱,也得留下联络方式吧。不然这大世界让我往那捞啊。” 肖非潇洒地回身,礼貌地递过去一张名片。名片上印的是xf软件公司总设计师,肖非。 “肖非!我们今天来就是为了你。过来,过来,想不到你还有圈养美女的能力。兰露跟我说,肖非最薄情,我看真不像。”一只老猫拍拍大腿,哈哈大笑起来。 肖非一屁股坐下来,“哥们,还要酒吗?” “别,灌醉了可没法聊天,我只会这样。”一只老猫做了个恶心的呕吐动作。 张闲正想着肖非要谈正事,不方便再待的时候,听到有人叫她。抬目四望,但见林碧云站在屋檐底下,一套紧身白色连衣裙,浓密的短发,精致的五官,淡淡地妆容。张闲第一次见她穿裙子的模样,竟依然有着英姿飒爽的男子气概,心中顿时无比感慨。 一群陌生人中,突然见到了熟人,欣喜之情可想而知,张闲扭头就跑。冲过去,紧紧抱住林碧云,兴奋地问,“林姐,你怎么在这?” 林碧云红唇轻抿,“这是我家。” “啊?”张闲有点懵。今天的一切太悬了吧!先是肖非开个bwm,现在又是林碧云的别墅,这些人都在演什么?! “不信?帅宝就是我老公。你不是看过我的结婚照吗?”林碧云眉角间全是得意的笑。 “结婚照都经过了ps,跟平常的人不一样的。何况我的眼里只有你,未认真看过你家先生。真的,让我回忆回忆。嗯,嘴巴有点象。呃,我还是有点不懂,你这……。”张闲第一次觉得脑子不好使,搞不懂他们是那条战线上的。 “亲爱的,你看人专看人家嘴巴的?好猥琐呃。”林碧云瞧见到张闲一脸红云的俏模样,决定暂时放她一马,换了种语气接着说,“一年前,肖非和帅宝在街上遇上我。帅宝对我一见钟情,撺掇肖丰说媒,肖非答应了。没想到老天注定的缘分,我俩结婚了。” “哇,才一年就结婚!羡慕不已。”张闲用力拍拍自己的脑袋。 “走,我带你去楼上看看。” 林碧云拉着张闲往楼上走。帅宝从楼上下来,对着她俩笑了笑,没说话。林碧云叫住他,“老公,张闲不相信我是你老婆呃!” 张闲一愣,“林姐,我可没说。” 帅宝嘿嘿一笑,“张闲,觉得我配不上你姐?” “没有,没有。我那敢呀,只是觉得意外。你可不能上了林姐的当啊,她是故意的。不过,还是很佩服你追求爱人的勇气。” 帅宝挥了挥手,“碧云带张闲上去吧。我晚上事多,肖非也忙,你俩好好玩。”说完,匆匆走了。 两人手挽着手上了二楼,把门一关,便不顾形象地落在沙发里。 张闲略略过了一遍屋内的装饰。堪称奢华呀!黄色大理石铺成的地板,明亮如镜子的瓷砖墙壁,华丽的水晶垂钻吊灯,玻璃的纯黑香木桌,进口的名牌靠椅,头层真皮沙发。 “姐,你都当少奶奶了,还去挣那点小钱?” 林碧云捧着下午做好的美甲,低头认真地看,似乎没听到。张闲重复了一遍,她才缓缓抬头,慢慢说,“张闲,我认为这样最好。不完全靠男人养,又依靠他。想做小鸟依人,回家找老公。想做强势女白领,去上班。遍尝人生百态,才不会无聊。想想每天只在这栋别墅里走来走去,是啥日子?老实跟你说吧。有了老公这个后盾,我才敢和公司里那些人去挣去抢,遇到不公平才敢大喊大叫。” 斜斜地靠着舒软的沙发,张闲若有所思,“林姐,你说的很对。缩头乌龟就是怕嘛,怕没钱吃饭。客诉的事有结果了吗?” “还没。”林碧云懒洋洋地说。 张闲说,“hawk这次气大了,扬言亲自操刀。奇怪地是,过去一周,也没见到什么行动啊。” 林碧云起身倒了两杯柠檬汁,一人面前放一杯。接着倒回沙发里,轻描淡写地说,“这事要说复杂就复杂,要说简单也简单,全凭总经理的心意。” 张闲捉摸不透林碧云话里的意思,沉默不语。 林碧云又说,“那几天生产线排程超紧,半成品测试根本测不过来。这批货客户催得急,生产线被业务、生管追得屁股快冒烟。我不在,底下科长一时乱了分寸,直接报告经理出不了货。地中海老人一听出不了货,屁颠屁颠跑去报告王副总。王副总当时不知在处理什么事,随口说了句气话,测试测不来,就不要测了!地中海老人把他的话当圣旨向生产线宣布。所以才有了荒唐的客诉。其实换平常这事可能也就过了。通常生产不良率不及2%,如此低的不良客户抽验一般很难发现,偏偏这批货不良率高达30%。重工时,才发现bom表上有一颗料建重了,本是用一颗的料,使用了两颗。这事越扯越大,现在总经理桌上都不知道有几份报告呢。” 张闲听了,知道又被自己猜中,心中有点沾沾自喜,“如此高的不良率,如若经过了测试组,很快发现bom表有误,也不至于闹成现在这样,活该某些人倒霉。” “是啊,一场客诉掀出来几条大鱼,问题大啰。总经理要借机整顿,理所当然的事。我好象无意躲过了一劫哦。”说完,林碧云呵呵地笑起来。 “林姐,你那地中海老人为何做事不费脑啊,你说他能熬过这关吗?” 林碧云端起水杯喝了口水,“谁知道呢。在大公司做事有个好处,事事有流程,按照流程做事,不易犯错。千万不要头脑发热,急人所急,作了某些人的怨死鬼。如若真被人压着,要死也要拉个陪葬的。当时,地中海老人以发邮件形式通知生产线,附上说明是王副总的指示,并抄送给他。结果可能完全不一样。” 张闲靠过去轻轻地抱住她,“林姐,平时看你凶巴巴地,没想到你这么细心,以后多教教我。” 林碧云伸长手指撮了撮她的额角,“我还不知道你,鬼灵精的,那用得我教啊。我想知道,你和肖非在谈恋爱?” 张闲推开她,尖叫,“说什么呢?你从哪里看得出来?” 林碧云说,“可是我总觉得你们俩之间有秘密。他跟我说要带你来,我很惊讶。听帅宝说,他从未带女人出席过任何party,这是头一回。” 张闲立马说,“肖非跟我说,今日要对付三只老猫,让我帮他的忙,我才来的。不信,你问肖非,我们之间只是纯洁的同事关系。” “好,好,我懂了。张闲,觉得肖非怎么样?我的建议可否考虑考虑?”说完,林碧云紧紧盯着她的眼睛。 张闲见林碧云盯着她看,一时不好意思起来,“林姐,肖非挺好的,人长得帅气,事业有成,人品也不错。可我们在一起,只有同事朋友的感觉,没有你和帅宝的一见钟情。” “是嘛?我觉得肖非不这么想,他的想法可能比你更进一步。兰露你见过的,她追了肖非两年,肖非从不给她机会。兰露刚刚跟我说,肖非的爱好很奇葩,喜欢你这样还未长开的小女孩。” “她胡说什么,我没想过和谁抢肖非。你找机会告诉她,不要把对肖非的爱化成对我的恨,我受不起。” “别紧张。做销售的女孩都这样,强势!你的性子和她有得一比,幸亏你不爱肖非,要不然,你们两个斗起来,一场别开生面的好戏就要上演啦!” “不可能!”张闲果断地下了结论。 第14章 暧昧 party中间插了一小截的舞会。 肖非和三只老猫之间,达成了某种协议后就分开了。三只老猫到处寻张闲,要和她拼舞,连个影子也找不到。 兰露见肖非一个人站在树下喝酒,缓缓地过去,“肖非,你的女伴呢?” 肖非举杯对着二楼的窗户,“在那里!”又向躲在阳台上的张闲招手,示意她下来。 张闲知道肖非带她来的第二个目的,让兰露死心!好吧,帮人帮到底。和林碧云说了声,便噔噔噔地下楼。走到楼梯口,肖非已站在底下等候。 “肖非,事办好了!” “嗯。走,和我跳支舞!” “我好久没跳了,会出丑,不要怪我哦!” 肖非牵着张闲,从兰露面前穿过。看见兰露要吃人的目光,张闲不忍心,无意中想起了一首歌《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肖非的舞技很好。张闲毕业后,都没跳过舞,生疏多了。肖非很有耐心地指点她。偶尔看见肖非温情脉脉的眸子,张闲的心弦会不由自主的颤抖。怪不得兰露对肖非痴情,他身上确实有很多吸引女孩子的魅力。 转圈的瞬间,瞧见林碧云在楼上对自己笑,张闲的脸砰地红了。世上本没有的事,难道真要发生了吗? party开到凌晨两点才结束。因肖非喝了酒,不能送张闲。林碧云建议两人留下来住一晚,天亮再回。 张闲才想起宿舍门早关了,回了也进不去,答应了。见张闲答应,肖非也答应。原本他们约好了第二天去钓鱼。肖非酷爱钓鱼。用他的话来说,钓鱼锻炼耐心和速度。搞软件开发的需要这种技能。 张闲有择床的臭毛病,躺在被子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窗外的路灯逐渐失去了光华,晨曦悄然来临。牛奶白的阳光映进了眼帘,才微微有些困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是上午十点,张闲赶紧穿衣出门。 肖非和帅宝夫妇在客厅里聊天。见张闲出来,林碧云说,“睡到现在,是因为我家的床好睡呢,还是不好睡呢?” 张闲伸了个懒腰,“是我变态!起初睡不着,天亮了又睡不醒。” 肖非和帅宝都笑了。 帅宝说,“张闲,看不出你外表斯文,说话却这般地随意,大概狗屁之类的话也说得出口。” 林碧云打了帅宝一下,“不要欺负小女孩,人家这叫随性、率真。这类人透明,好相处,懂不懂?亏你还是搞销售的,说话的本事忒差。” 被夫人责怪,帅宝赶紧换了话,“是,是。肖非说你们今天要去钓鱼,可以邀请我俩参加吗?我可是好久没去江边钓鱼了。” 张闲找了个杯子,倒了水喝,“这个时候还去钓鱼,会不会晚?肖非,你的钓鱼工具还在家里吧,今天还去吗?” 肖非还没回答,林碧云说,“当然要去。我和帅宝就不去了,我俩去爬山。是吧,帅宝?” “林碧云,你……”帅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碧云拖走了。 肖非起身,“去,回家顺路的事。你今天没安排其他的事吧?” “噢,没有,那就走吧。他们俩……” “不管他们俩,我们走!” 肖非领着张闲往外走。走到大门口,听到林碧云在叫,“肖非,祝你钓鱼成功!” 不知为何,张闲顿时脸燥得通红。肖非也不答话,为张闲推开门页。张闲从他身边唰地穿过。 放下门页,肖非紧追而上。两人一前一后走到bmw前。 初春的寒风凉凉地吹过,张闲裹了裹身上的外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地,像个做了错事的小孩。 肖非抬眸看了她一眼,目光里味道十足,让人不敢相视。张闲慌忙别过头去。 启开车锁,肖非打开副驾驶座位的车门,请她上车。张闲却说,“我还是坐后面吧。”肖非一下子恼了,将她推了进去,用命令式的口吻说,“张闲,乖乖地给我坐好。” 车子启动后,两人半个字没说。张闲别扭的很,只怪林碧云多管闲事。想来想去,还是说清楚地好,刚要开口,肖非侧转脸来,“张闲,你别理林碧云的话。我们还是好同事。” 如释重负,张闲的活力才出得来,笑着,“肖非,昨晚上林碧云说,兰露追了你两年。你们进展到什么程度?” “我和兰露能有什么,跟我和你一样。”肖非淡淡地说,目光专注地开车。 张闲仔细地回味肖非地这句话。难道肖非要表达的意思是他对兰露没想法,就跟她对肖非没想法一样? 兰露是爱肖非的,肖非会爱她吗?斜着眼睛看了肖非一眼,张闲又记起昨晚两人跳舞时,林碧云那暧昧的笑,肖非和帅宝夫妇聊过什么嘛? “肖非,做销售的女孩跟做其他工作的女孩,气场差别很大呃。我和兰露站在一起,我甚至有点怕她。” “要是林碧云和兰露站在一起,谁的气场更大?”肖非说。 张闲沉吟一下,“林碧云!” “对呀,人的气场跟职业没多大的关系,跟人的性格有关系。兰露把你当作假想的敌人,仇视你,所以你才有这种不好的感觉。没什么,你的气场比兰露强得多,下次见到她,不必害怕。” 听着肖非这番话,张闲心中舒爽得很。对呀,我干嘛怕她,我又没欠她什么。肖非不是我的菜!不过以后,不能再为肖非干这种借刀杀人的活。 车子开到楼下,肖非问她要不要上去喝口水。张闲推掉了,呆在车里等他。 很快,肖非气喘吁吁地抱着钓鱼工具从楼上跑下来。 张闲说,“肖非,不用这么急。我正好再补个觉。” 肖非说,“姑娘,我怎么忍心把你一个人丢下?” 张闲将脸往上一仰,对着他说,“我能理解你喜欢我吗?” 肖非愣了下,说,“姑娘,随你便!” 张闲哈哈大笑,“肖非,头一回听到你没有标准答案的话。” 肖非狠狠地刮了她一眼,“一点都不好笑。” 快立春了,中午的阳光洒在身上,很暖和。张闲脱下外套,穿着一件套头的羊毛衫,显得她更加地青春。 肖非见惯张闲穿宽松工衣的样子,猛然换个装束,眼睛不由地又多看了几眼。 张闲不理他,专心弄鱼饵,下钓,双手静静地握住钓杆。 “张闲,你有男朋友吗?”肖非坐在旁边,定定地看着江边一大片的野花。 “有啊!”张闲答得好快。 肖非脸上抹过一丝微笑,“大学里谈的?” “高中。” “早恋?” “嗯。我妈都认识。” 肖非捡起一颗偏平的鹅卵石用力地扔了出去,石头在江面上飘了三飘才入水。入水瞬间,只觉得人心随之一沉。 张闲嗔怪他,“肖非,干嘛?把鱼都吓跑了。林碧云还祝你钓鱼成功呃。” “少来。你怎么看我和兰露?” “挺好!” 肖非的脸色暗了暗,摘了一朵红色的野花,送给张闲,“姑娘,请把这朵花带进心里吧。” “怎么可能?花入不了心,但人可以。我会把你当好朋友、哥们的。”张闲看着肖非眨眨眼。 肖非往地上一躺,“姑娘,我的心受伤了。想个法子,帮我疗伤吧。” 张闲指了指蓝天,又指了指碧水,“要彻底疗伤,有两个地方,一上天堂,二下地狱。你可以自由选择。” “我两个都不选。”肖非说。 沉默片刻,张闲说,“我真有男朋友。我男朋友很爱我,我也很爱他。” 肖非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探头靠近张闲地脸,“张闲,你骗我。你根本不像恋爱中的女孩!” 第15章 桃花 忙活了半天,鱼没钓到几条。一来,不是钓鱼的季节。二来,心不静,握鱼杆的手不稳,诱过来的鱼全吓跑了。 两人趴在水桶边,对着几条半大的鱼。 张闲说,“把鱼放生。等下次来,再诱捕它。” 肖非说,“它们已经得到了教训,不会再上钩,省省吧。” 从江边回来,已近黄昏。 一一姐也刚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一大包香瓜子,边走边使劲地嗑,那神情仿佛跟瓜子有天大的仇恨。 她男朋友是个it高手,在b城高新科技园上班。两人的工作都忙,只是偶尔周末串串烧,一起吃个饭,看场电影什么的。 她男朋友上个月在市中心卖了个小户型的二手房,希望一一姐搬过去住,可她不愿意。两人今天为这事战斗了近两个小时。 一一姐的想法很矜持:“这是你的房,跟我没关系。这年代男女朋友分手和吃草莓冰激淋一样,分分钟的事。万一那天不再爱了,我是不是得可怜兮兮地被扔出来。我是人,不是物品,伤不起。” it男友说,“你对我没信心?” 一一姐说,“不是对你没信心,是对自己没信心。我没把握把一个如此优秀的男人,用所谓的爱情捆在身边。我不相信诺言,只相信现实。” it男友没法理解一一姐的想法,一一姐也说服不了it男友,两人谈崩了,相约冷处理一个月。 见到张闲,一一姐举了举爪子,“妹妹,打扮如此妖娆,去勾引谁?” 张闲摞了她一拳,“怎么了?和男朋友约会不是应该容光焕发吗?为何你像被炮火击中了,灰头灰脸的?” 一一姐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我们打算一个月不见面。” “吵架了?” “差不多吧。你说谈恋爱好玩吗?两个爱得死去活来的人,因为一件很小的事分了立场。人是不是都这么自私?” “对呀。人要是不自私,就没那么多精彩事发生啰。比如,爱一个人,而不想将之据为已有,这种爱敢叫真爱吗?换一个角度来看,因为爱一个人,而要将他绑在身边,是不是很自私?所以说,将心比心,能理解。” 一一姐抓了把瓜子放进张闲的手里,“妹妹,你恋上了?” 张闲微笑,“姐,这些话可不是我的原创,许多前辈说过的。好好想想,怎样和男朋友和好吧。不要等一个月了,现在就打电话。”说完,向她做了个加油的动作,便抽身离开。 回到宿舍,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准备上床补觉。张闲不习惯熬夜,住在宿舍,也没有这种机会。门口的老姐看这般女生可紧了,十一钟一过,大门落了锁,想玩晚点都不行。 一夜没睡好,十宿补不回。越睡头越疼,越疼人越清醒。好痛苦!还是不要睡了,出去走走吧。宿舍楼下有个小型花园。 初春的晚风依旧寒气袭人。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上,寒风吹过,人清醒了不少。路过一棵孤独的桃树,看见一朵早开的桃花。花朵挂在高高的枝头,在风中凌乱。突然想起谁说过,花开太早,易夭折! 找了个避风的墙角,坐在休息椅上,又想起肖非来。温情脉脉的眼睛,极速咖啡的暖意。抑扬顿挫的声调,如春风拂面般清爽。整个人不轻浮,不高调,不低沉,给人踏实感。 搜罗出肖非如此多的优点后,张闲依旧觉得尚缺了点东西,一时之间又想不清楚是什么。随手摘了颗狗尾巴野草,把在手中玩。 罗夕阳不知从那里冒出来的。 “老大,你在这里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张闲瞪了他一眼,“少来!最近有没有美女向你表白?” 罗夕阳挨着她坐下来,正径地说,“爱情原本是含蓄的,偏偏有人要大肆宣扬,我不喜欢。我喜欢柏拉图式的爱情,精神恋爱!得空,独自品味爱情带来的欢愉,实在美妙。” 张闲眉心微蹙,“罗夕阳,你不是这个年代的人,穿越来的?” 两人都呵呵呵地笑起来。 “有可能。我要是生活在柏拉图年代,说不定是他最得意的弟子。”罗夕阳弄弄额前垂柳状的刘海,接着说,“老大,听说昨晚你和肖非去我姑那儿了?” 张闲将野草扔了,双掌拍净了草屑,调笑地说,“是呀,还住在你姑家呢。你有意见?” 罗夕阳敛了笑容,撅起小嘴,“我那敢有意见!” “你干嘛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去过你姑家吗?她现在住的是别墅,开的是豪车。” “知道啊,不聊我姑了。”罗夕阳挪了挪屁股,换了种语气,“跟你报告件事。” “什么事?” “刘玥出院了。她说明天来上班,要我问你行不行。” “你们不是见面就掐的仇人吗?她为何给你打电话,不直接问我?” “我和她也就十分的仇,大不了的。人家生病了,我得让不是。后来,阿姨和我又去看过她一次。可能趁着空闲时间,想通许多事情吧。她觉得以前对你有点过分,不好意思。”罗夕阳说。 张闲沉默了小会儿,“罗夕阳,你继续留在测试仓吧。刘玥身体刚恢复,不宜太累。阿姨做事,我不太放心。我明天去跟肖非申请,以后测试仓分配三个名额。其实测试仓事情杂而乱,要操心的多,两个人很忙的。” 罗夕阳点点头,“刘玥病了一场,性子好多了,相信我俩能处好。” 用力地拍拍罗夕阳的肩膀,张闲对他笑了笑。 张闲浅浅一笑的样子,罗夕阳和许多人讲过,那是微笑的至高境界。无形中渗透出别样的灵韵,有点像蜘蛛精的七彩丝,七筋八脉都逃不过的纠缠。 罗夕阳不自然地加重了呼吸,别转头去。 夜色浓郁,寒气更重。张闲起身站起来,“有点冷,我回宿舍了。帮人帮到底,打个电话给刘玥,让她明天安心来上班。” “好!”罗夕阳伏在椅背上,轻轻地应了声。 晚上,张闲和白芬聊qq。 白芬说,“张闲,你的法子真灵。我现在进大boss办公室半点畏惧感都没。我家经理很奇怪,问我是不是失恋了。听说失恋的女孩,到处扎人,气场大。” 张闲说,“不错。找到升级的法门吗?” “还没。最近公司正在整顿,许多职位合并,一时半会儿没机会。” “不急,时刻准备着,懂得抓住时机就好。” “张闲,我最近发现,我家经理对我好多了,至少不会动不动凶我一顿。人善被人欺,看来人不能太老实。” “我同意。软柿子好捏,刺猬可不好摸。” “别光说我,说说你呗。最近有没有走桃花运啊?你那高中同学还来骚扰你妈吗?嘻嘻!” “我妈有我爸保护,你甭操心。桃花开得太早,会被寒风死虐,我刚在楼下发现的。” “等下拍张我和男朋友秀恩爱的照片,羡慕死你。看你还要不要说,桃花开得太早。” “大街上到处有,我照样活得好好的。” “滚,祝你明天出门被桃花砸昏!” 第二天清早上班,张闲真被桃花砸了。早开的那朵桃花,泡了一夜的寒风,今早就凋谢了。孤零零地五个花瓣,失去了根基,随风飘扬,坠落到她的脖颈里。 摸着一手冰冷,张闲哑然失笑。 第16章 面圣 半个月后,客诉事件处理结果出来了。 公司没发通告,只是干部例会上,宣布:不再担任bu1制造处副总,改任产品事业处副总。 地中海老人和生产线科长口头警告,没有实质性的处罚。bom错误也没被翻出来,大张旗鼓讨伐。 几个心怀不轨的老家伙,对于处理结果很失望。曾一度找hawk理论,最终仍是保持原状。 王副总一调走,bu1制造处空出一个副总的位子。自然,许多老人家动了觊觎之心, hawk不立即任命副总一职,只是安抚底下的经理,如有难决之事,直接来找他。实则,给不听话的娃们一个难堪的回报。 谁心里都明白,当初跟着王副总混的时候,暗地里给hawk多少气受。hawk跟个明镜似的照着呢,这回有得好果子吃啰。 张闲和肖非闲聊时,问他,“为什么其他人都没有受罚?” 肖非说,“hawk又不是笨蛋。把所有的人都得罪了,谁来帮他干活。这件事,大家心里清楚得很,各级都有错。王副总不该乱说脾气话,地中海老人不该乱传圣旨,生产线和qc不该接受错误的安排。还有工程处bom建错,打样部样品怎么ok的。这个链接很长,牵涉到很多人,难道把所有的都裁了吗?上上下下,起码好几十号人吧。归根究底,管理上的错误,就得从领头羊开刀。这一刀切下去,以后再没人敢胡乱发号施令。” 张闲说,“产品事业处较之制造处清闲了许多,王副总是升了呢还是降了呢?” “不好说。王副总在公司的根基很稳,hawk不敢过分。万一,他将一干人马拉走,对公司来说是巨大的损失。把他调职,一来,安慰他的党羽,王副总还是王副总,没开走。二来,堵住其他人的嘴。有人犯错不受罚,日后人人都会犯错。” tiger最近很忙,跟hawk走得近,许多双眼睛都看着。公司里已有传言,tiger要升副总了。 肖非照常工作,偶尔去tiger办公室坐坐。每次去,生管部主管都在,不好打听什么,说些工作上的事就走了。 张闲申请测试仓增设一个名额的报告,被tiger压了两个星期,心里有点急。如若批不下来,罗夕阳得回五金仓,刘玥的身子明显不如从前,病恹恹的,这一块会是个潜水的炸弹。万一那天不小心炸了,会出大事。 催了几次肖非,肖非也说没办法,他不能逼着tiger签字画押,人家忙呀。 又等了一个星期,张闲实在忍不住了,打算亲自跑一趟tiger的玻璃间。 tiger的玻璃间在b栋,距离张闲好几栋的楼距。照道理,她不应该来的。但肖非说过,最好亲自跑一趟。tiger这人,喜欢与当事人直接了断。虽说肖非是主管,但张闲对事情的来龙去脉更清楚。 肖非索来不抢别人的头功,他有傲气。 到了的时候,tiger身边刚好没人。敲了敲玻璃门,张闲叫了声,“经理!” “请进!”tiger头没抬。 “经理,有件事想跟你说。”进了门,张闲开门见山地说。 tiger扣好手里的笔,抬头问,“什么事?” “我有一份增设名额的申请单压在你这儿,已有几个星期。我想请你尽快处理一下。”张闲说正事的时候,对tiger很尊重,说话的语气、措词也非常地谨慎。 tiger从文件架底下抽出一份报告,“是这份吧!我正要找你。你提的这个要求,我认为不妥。测试仓已有十多年的历史,一直以来都是两个名额。现今公司即没有增加产量,也没有扩充的打算,突然增设名额,我不好跟领导解释。” 张闲说,“今年来,测试仓兼做了部分样品的打样。打样本是样品组负责,由于他们的设备不够,便分出来一部分给测试仓,这事也是你同意的。现在,刘玥大病如愈,许多强度大的事,做不了,所以我才申请增设。” tiger沉思会儿,才说,“张闲,这件事很好处理。将刘玥调到其他仓库去,换个头脑聪明的过测试仓。” 张闲立即明白,增加名额的事泡汤了。tiger的性子她了解,已经决定的事,没得商量。 “知道了!我会想办法处理好。谢谢经理的指点!” 说完,张闲起身往外走。 “张闲,听说你和肖非一起去过林碧云家里。她家好玩吗?”tiger突然问道。 “你怎么知道?肖非跟你说的?”张闲满脸惊讶。 tiger手指尖轻轻地敲击桌面,“谁说的都不要紧吧。” “那倒是。好玩啊。她家房子大,老公也好。” “噢,去吧。”tiger挥手让张闲走。 从b栋回来,张闲老觉得今日的tiger不对劲。虽跟他接触的不多,但相处起来不至于这么*。发生了什么事吗?想来想去,找不关键点。她和肖非去林碧云家,这种事应该不影响工作吧。 路上,遇见孟红。她笑呵呵地问,“张闲,从哪儿视察回来?” “去找tiger。”张闲情绪低落,没心情开玩笑。 “我也去面圣。”孟红说着,扭扭水桶腰,作了消魂的媚人状。 张闲立马被逗笑,这人什么时候都没个正经。用力地打了她一拳,“滚,最好能讨个加官晋爵的回来!” “为什么不说封妃封后呢?我可是个美女。” “做梦去吧,人家后宫正主比你美多啰。” “切,不理你!走了啊。” 孟红这张嘴好起来,甜死人;坏起来,也害死人,所以张闲对她有点顾忌。 作为肖非的下属,她经常越级跑去私会tiger。肖非知道,其他科长也知道。听说林碧云就是她在tiger面前啰嗦了什么,而被调到生产线上去的。 她本以为林碧云调走后,她的地盘会扩张些。没想到,肖非提拔了张闲。她闷闷不乐地很长一段时间。 张闲比林碧云好对付,她毕竟太嫩!沉闷了许久后,孟红又活跃开了。 回到办公室,张闲决定,将阿姨调去五金仓。阿姨有力气,搬东西的活比较适合她干。倒是动脑筋的烦杂事,苦了她。不知道,当初肖非是怎么想的,找了她来测试仓。 既然要把人家安排来的人调开,得征求下人家的意见。这年代,干活最怕得罪人。阿姨的后台是谁,张闲不清楚。 张闲和肖非谈事情习惯面对面地交流,有些事电话里讲不清楚。 “肖非,tiger否了我的申请!” “意料之中!他做事向来中规中矩,让他伸长脖子等人砍,不可能。你还是想想怎么解决难题吧。” “他的意思,将刘玥调开!可刘玥现在干不了体力活。其他哪个仓库,不要搬重物?如果真安排了,对于刘玥来说无疑雪上加霜。虽然她做了很多对不起我的事,但我不能这样欺负她。” 肖非温和地看着张闲,眸子里的热度又升了些。这年代不恩将仇报算不错的了,谁还会良心发现,对一个折磨过自己的人发善心? “那你想怎么安排?” “我想把阿姨调给五金仓,和罗夕阳互换。阿姨是你安排到测试仓的,想听听你的意见。” “没问题。我当初调阿姨过去,只是因为阿姨年纪大,有经验对付刘玥这种性子的人。倒没考虑过测试仓的工作性质。虽说相对轻松些,说不定,阿姨在测试仓干得很不痛快。” “谢谢你,肖非。我发现我的运气还不错,遇到的两个顶头上司都对我很好。” 肖非笑笑,“因为你懂得为别人着想啊。” 张闲跟阿姨谈了,她立即欢呼,高兴地说,“张闲,我等你这一句话等了好久了。我学历不高,做细活,用脑的活,不在行。其他人羡慕我的时候,我早想跟他换了。” 张闲又跑去告诉罗夕阳和刘玥,“阿姨调走了,以后测试仓就是你们两个的。任务很重,辛苦了。” 罗夕阳拍拍胸脯,大咧咧地说,“老大,保证完成任务!” 刘玥难得一笑。 第17章 报告 近日,tiger下过几次仓库,眉头紧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张闲不想和他太亲近,这人脾气里透着古怪,令人费解。他来了,能躲则躲。 肖非老样子,看见了就请进办公室里坐坐,或是陪着到处走走。 孟红依然积极,每回第一个接驾。只要tiger进了f栋大门,不管正在开会,还是正在喝水,都大老远地迎出去。 这一次,孟红不在场,在成品仓教导一位新人。tiger到了,她不知道。 tiger摸进会议室时,肖非正和科长们讨论仓库流程改版的项目。因为总经理要求整顿公司流程,不符合iso9000标准的全数废除,较之上次的去糟粕要更加精准。 除了孟红,其他科长都在。 肖非说,“仓库三节棍:收、入、出,流程单一,根据各级仓库材料性质的不同,略有差异。请各位严格按照iso标准,检查是否存在漏洞。张闲,唯独测试仓不一样,不完全适用仓库流程,你认真校核一下原本的sop,尽量详细化。如果过时,或是不妥,重新拟一份新的来。孟红的成品仓、废品仓也存在一些问题,等下我跟她详细谈谈。” 张闲说,“测试仓事务繁杂,除了仓库的功能外,最多的测试、烘烤、打样、实验等。请问我可以做成几份sop,而不是一份吗?” 肖非说,“你先试着做。我们边做边讨论,如何规范化。” tiger站在一旁,突然开口,“张闲,测试仓不是仓库吗?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张闲看着肖非,希望他能向tiger解释,可他的神情没这意思。张闲只好自己来,“都是被其他部门零星地塞进来的。测试仓有公司最好的仪器设备,化学试验要用到的,多数都在这里。工程部、打样部,不可能天天拿着材料来测试仓排队等待。他们经常会把材料扔在测试仓,要求我们有空帮忙测试啊,烘烤啊什么的。久而久之,这些工作就成了测试仓的工作。我曾经报告过这个事情,但得不到很好的解决。一来,公司不答应添置重复的设备,二来,其他部门的人排队等在测试仓不好看。测试仓地方小,其他部门围过来,我们自己不好干活,还不如帮他们干了。这也是为什么我想给测试仓多配置一个名额的原因。” tiger靠着桌子沉思。这个事情听肖非提过几次,但从没上心过,以为是些小事情。没想到事情发展得有些失去控制。长期下去,测试仓成了工程部、打样部的下手了。这可不行,得想个法子。 “张闲,你重新写个报告给我!我和工程部、打样部老大开会谈谈,你和肖非一起来。” “谢谢经理!我一定尽快将报告写出来。” tiger又说,“肖非,孟红的废品仓有安全隐患,记得提醒她。你们在开会,她一个人跑哪去了?” 肖非回答,“废品仓有点事,她去处理!” “噢。你们继续,我四处看看。”tiger抬腿离开会议室。 待tiger走后,肖非才说,“今天会议就这样吧。各位抓紧时间处理,一周内将修改好的sop交上来。张闲,利用这次机会,把测试仓的工作规范一下,现在真的有点乱。许多的现实问题带来的麻烦,都要想法子解决掉。” “好。”张闲点点头。 测试仓的重中之中是明确职责,所以张闲决定把tiger要的报告先写出来。开完大会,立即跑去测试仓和刘玥、罗夕阳开小会讨论。 罗夕阳说,“规定测试仓设备仪器公用时间,在允许的时间内,其他部门才能来使用。” 张闲说,“不好。如果非常紧急的实验,肯定等不及。老板会指示他们插队,日子久了,时间规定是没用的。” 刘玥说,“要么完全承包,请公司为我们提供人力。最好脱离仓库的管束,成立一个测试部。明正言顺地来干这些活。如今我们打着仓库的旗子,做着技术的活,吃亏。” 张闲觉得刘玥的话有理,可要成立测试部,凭她一已之力,恐怕难度有些大。不过不试怎么知道呢,反正这是一个机会嘛。 当天写完报告,迅速交到tiger的手里。 tiger看过后,说他和工程部、打样部约好时间后,再通知她。 张闲马不停蹄地跑回仓库,告诉肖非她的打算。肖非听了,称赞是个好主意,并说最好能争取到测试部的头做做。 张闲不理会他的调侃。她最近刻意与肖非保持距离,不想两人走得太近。有时候无意间瞟见肖非看她的目光,赶紧甩开。 肖非的目的不在工厂的职务薪水,混得轻松。张闲自然知道他没有怪她的意思,但tiger不一样。张闲要把他的蛋糕切掉一份,肯定不高兴。 所以报告书,张闲并没有明确说明,但细细地体会,会有些退迹的。张闲告诉肖非,无非是希望他开会时,能够帮她一把。听到他的调侃,张闲知道他会帮他的。 tiger的小秘将会议安排在b栋大会议室,共邀请到工程部、打样部和产品技术部十几号人马。 张闲开会前,接了个生产线追料的电话,临时跑到测试仓安排好,才出发。 步履匆匆地赶到b栋,进门时不小心撞了一个男人,张闲连声道歉。 “张闲!” 张闲本没打算理会面前的那个男人,被他这么一叫,只得停下脚步。那人看起来很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在那里见过。 “你是?”实在很郁闷,想不起对方的名字,张闲只好问出来。 “屠俊。” 张闲吓得赶紧捂着发烧的脸庞。半天,才松开手,“总经理,你怎么认得我?” “你到过bs总部,我记得你。当时,你讲了牛和蛙的故事。”hawk神情淡然。 “啊,你也在?天哪。”张闲一直觉得那是一次非常糟糕的表现,完全被人牵着鼻子走。 “嗯。你赶着去干嘛?” “对不起,总经理。我赶去开会,快迟到了。我先走啊。” 正要抬腿启步,tiger从门口进来,看见他们俩聊得开心,脸皮不自然地扯了下。 “hawk,你认识张闲?” “嗯。见过一面。” 一时,张闲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得硬着头皮说,“tiger,会议要开始了。我们快走吧。” “好。那hawk我们先走。” hawk笑了笑说,“开什么会?我可以参加学习嘛。” tiger跟着笑,“帮张闲处理麻烦事。hawk有兴趣,来吧。” 当张闲领着hawk、tiger进来时,与会者有种被骗来参加鸿门宴的感觉。 张闲靠着肖非坐下来,小声地告诉他事情的经过。肖非说,“张闲,你要走狗屁运了。” 狠狠地白了一眼肖非,张闲站起来主持会议。本来安排tiger的小秘来主持会议,她临时怯场,让给了张闲。 反正是自己的事,张闲没有推却。 她详细地解说了当前测试仓的困境,和一些急需商妥的问题。 工程部和打样部意见也很大。他们手里没工具,做个测试还得送仓库。完了,还得跑去拿回来,一去一回浪费大把的时间在路上。 所以,问题一抛出来,大家都踊跃发言。 hawk是个非常有礼貌的旁听者,并不插话。 各部门都在相互吐苦水,却都拿不出来解决问题的方法。争来争去,最终的结果依旧是维持原状。原状是经过长期摸索出来的结果,自然有他的可行性。 但张闲已下定决心要废掉它。费了那么大的精力,好不容易将大神们都请来解决问题,不能再让毒瘤恶长! 第18章 开会 胆量,练出来的! 勇气,逼出来的! 张闲跟白芬支过一个练胆的招,自己却从没用过。今日,她要试试。万事开头难,头一回上阵,不恨腿脖子转筋。 张闲提醒自己要做个勇士。 在blue—sky,像张闲这种科长级别的,能在在总经理面前发言的机会,可以计为一个圈——零。 从东南风那里借来的胆,张闲豁地站起来,以咳嗽为号。全场所有人的目光,立即如锥子般扎向她。 白晰嫩滑的脸上微微红了红,旋即恢复正常。接着声情并茂地举例子,摆事实,连带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硬将一干老顽固说得频频点头,目光从不可理喻切换为是有这么一回事。 可等到应该作出拍板定音的时候,又没人吭声了。 严重掉粉的感觉,让张闲觉得自己犹如窗外的夕阳,无声无息地坠入了西山底下。 tiger脸色黑沉如锅底,好难看。肖非还算正常,他有思想准备的。hawk看不出在想什么,十足的伪装者。 工程部经理和打样部经理,办事不毛燥,不急着表态。反正事情没谈妥之前,肯定一切照旧。他们的事耽误不了,也耽误不起。 最急的只剩张闲了,她再一次地慷慨激昂。 “我是学化学的,就从化学的角度来说说这件事。贮存化学物品,很有讲究,有用深色玻璃瓶,有用透明玻璃瓶,有用瓷缸,有用塑料瓶。一旦用错了瓶子,会引发意想不到的化学反应,也许生成了另一种物质,结果是物品失效。所以选对瓶子很重要!测试仓发展到今天,我个人认为不再适合仓库这只瓶子,应该换一只合适的瓶子。现在,把我的想法给大家提出来,请各位领导好好考虑一下我的提议。” 领导们的目光有些悬,各自为阵。工程部和打样部无所谓,测试仓换不换瓶子,没什么影响。tiger有意见,这是他的蛋糕,而且还是下属亲自提议要分的。就跟亲生儿子要闹分家一样,令人很不爽。他这个家长,虽不及一个好父亲,至少对张闲还不错吧。她怎么就这么急着要离开他的“家”呢。 tiger说,“张闲,不愧为高材生,说话有水平!但随便随便提出换瓶子,不妥当。这事牵涉很多方面,不是我们几个人能够决定的。我看今天的会议到此为止,再讨论下去也没什么结果。你就按当前的流程尽快将测试仓的sop作出来,给你一周的时间。” 张闲无助地坐下来,嗓子口如堵着一把火,闷着很难受。她的影响力太弱,这伙人根本不买帐。要不是hawk在场,估计tiger早对她大吼大叫了。 不行,一定要抓住hawk这根稻草。不然,以后的日子没法过,tiger一定不会再纵容她啦。上钩的鱼放生后,没那么容易再一次上钩! 张闲正想着再来一轮舌辩时,旁边的肖非突然优雅地站起来,向着全场微微一笑。 “各位领导,今天tiger把大家聚拢来开会,说明他对测试仓的事很重视,特别希望找出一条捷径,方便大家以后的工作。刚才张闲提议换瓶子的事,我觉得可行。测试是一项技术活,跟仓库管理不搭界。起初只是因为机器设备多而重,仓库地方大,在材料库旁边设一个测试仓,就近。但公司在发展,随着新产品的开发,生产工艺复杂化,需要使用到测试仓设备的材料和环节,越来越多,已经完全超过了测试仓的职责范围。这点想必大家早就看到了。所以张闲才会打报告,请领导们为她解决难题。虽然换瓶子的事,不是一下子能敲定的,但如果将这件事作为重点来处理,用不到一个月,就可以帮张闲解决掉困难。hawk,非常感谢你的光临,现在大家还有些顾忌,我能否得到你的同意继续讨论?” hawk将埋在椅子的身体拉出来,笑了笑,“当然!如果这个事情没讨论出结果就散会,称不上是个成功的会议。公司里应该有很多会议开到刚刚tiger发言的地方,就终结了。我想这是一种很不好的习惯,我反对。请问你叫什么名字?我记住你了。” “肖非!”肖非淡淡的说。 张闲很欣赏肖非说话的艺术,他的几句话远远胜过她刚刚说过的两大段长篇大论。 得到hawk的允许,场面上立即转了风向。所有人的脑子都特别好用,连什么时候分出来,分到哪个支节下面,谁来做主管,用不到一个小时,全部敲定。 hawk打电话将sparrow叫过来,让他作好记录,“单独成立测试部,挂制造处,经理肖非,主管张闲。” 等sparrow记录后,他对tiger说,“仓库空出来的职位,tiger你自行安排,看是外招呢,还是内部提拔。肖非,写一份测试部规划报告上交给我。” hawk起身走了。 tiger今天丢脸有点大,差点让总经理瞧不起。要不是肖非后来的表现,恐怕他在hawk的眼里,掉了许多分。他一下子不知对肖非应该处以什么情感。看着他手下两个最聪明的家伙脱离了他的队伍,很是患得患失。 孟红经常跟他说,肖非喜欢张闲,偏心她。tiger自己也问过肖非,肖非没承认,而张闲对谁都一样,看不出她的想法。 难不成他们真的是一对?以他们俩的智商加情商,在blue—sky有得一拼,要去和他们和好吗?tiger突然觉得自己很无趣,凭什么一个领导又去巴结两个下属呢? 肖非和张闲故意落在最后。 会议室里只剩下两人的时候,张闲将憋在心中的高兴,噼里啪啦地全扣在肖非的身上,狠狠地揍了他几拳。 肖非用力抓住她的双手,“小姑娘,我帮你忙,你还揍我,恩将仇报呀!” “肖非,我喜欢你的狡诘。你要晚一秒站起来,我就豁出去了。一头撞向这个坚硬的桌子角,以鲜血为证,以死为谏,胁迫大家同意。”张闲扭了扭脖子,仰着脸问,“你信不信?” 肖非放开她,嘴角一歪,“信!你的强悍我是见识过的。还记得三只老猫吗?他们在向我打听你,想泡你。” “去你的!”张闲嘻嘻哈哈地笑起来,脸上起了红润。 肖非拍拍她的肩,“走吧。我还得写报告呢。要不然借你的报告我抄下,文笔不错。” 张闲说,“胡扯。肖非,为什么不是我做经理,你做主管啊?我怎么觉得,费了这么大的劲,好处被你捞去了。测试部是我想成立的,结果呢经理给你当,好不公平。” 肖非说,“要不要我去跟hawk说,我不干经理的活,让张闲来吧!” 张闲白了他一眼,“你当我白痴呀。好吧,谁让我比你笨呢!以后,好好罩着我啊,不许给我穿小鞋。” 肖非收拾好笔记本,夹在腋下,“我不知道你穿几码的鞋,说不定那天就给穿了。不然你告诉我你的码数?” “滚吧。”张闲举起手里的文件夹,狠狠地拍了肖非的后背。 今天,太开心,随和的心性,借机外逃。平时虽和他玩得来,但不至于这么的亲近。 肖非摸着砸痛的后背,动动嘴唇皮,想咬人。张闲赶紧地溜了。 第19章 主管 正式成立测试部后,事情多如雪花。 肖非一天内把报告搞定,交到总经理室。 张闲着手整理流程,条条款款的很多,就目前的工作大致分成三大块:烘烤焙烧、化学实验、打样产品测试。 肖非看过她的大纲后,说,“先将这三大块的sop写出来。既然独立成部门,就得找些事来充充门面,我已经向总经理提出再争取一些项目,后面的你逐步完成。现在你和我,一个经理加一个主管带两个兵,太寒碜不是。当了主管,想事情得上个层面。有空多想想,测试部还可以接手些什么业务。业务多了,我们才有更多的底气,往下混。” 张闲格格地笑,“肖非,真是个人才!怪不得,hawk记住你了,我也记住你了。好歹也是从测试仓混上来的,这三大块的sop对我来说不是难题,闭着眼睛能做好。你赶紧扩充业务去吧,我绝对是你坚强的后盾。我们说好啊,永远不做伤害对方的事。” 肖非瞪着好看的双眼皮,笑意盈盈,“张闲,一定要永远记住我。”说话的语气带着一股淡淡的暖意,张闲忽然觉得自个的心,如春天的冰雪,慢慢在融化,再不敢正视他。 孟红从仓库回来,瞧见两人的不自在,嘴巴咧开了地笑,“张闲,肖非,你们俩在众目睽睽下*,小心走光!” 气得张闲大骂,“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在*?我还说你和肖非在接吻,被我撞见了!” 肖非顿时惊呆。 孟红脸红得跟个猴子屁股似的,结巴着,“张闲,你……你……血口喷人!” “嗯。只许你冤狂我,不许我冤狂你啊!”张闲头一歪,坐下继续写sop。 肖非赶紧打圆场,“好了,好了,两位消消气。你们俩洒脾气,别把我拖下水。我是清白的啊!”说完,冷笑着退回他的玻璃间。 孟红听说肖非带着张闲另起炉灶,心里老大的不痛快。跟在肖非手下快三年,他从未正眼瞧过她。正值青春妙龄的女孩,对帅哥的免疫力都不高。当日,林碧云在的时候,肖非和她说说笑笑,孟红的心里就跟吃了青山楂般的酸。 孟红的嘴皮子也很厉害,不知道为什么到肖非这里,就成了笨嘴笨舌,每回极力讨好的话,最终落个得力不讨好的下场。 其实,她心里想过,其实是对肖非有了不一样的想法。肖非绝对是高、大、上的择偶标准化人物。她喜欢他,所以每回见到肖非和张闲在一起,她就抓狂。 感觉到孟红盯着自己的目光,张闲不理睬。这人神经过敏,老疑神疑鬼的。她这么喜欢找tiger,不知tiger许了她什么好处。如今肖非要调走,仓库主管的位置她要得来吗? 张闲在心里作了个小小估量,孟红不一定要得来。她也许早对tiger表过忠心,但职场上的忠心,跟利益绑定在一起。如若孟红不能为tiger带来相应的利益,这位置未必就是她的了。 在办公室呆得久,张闲要去仓库透透气。 罗夕阳听说要成立测试部,赶紧向张闲道贺,“老大,又升官了!什么时候也给我弄个官当当,过过当官的瘾。” 张闲说,“哥们,你的好日子,应该也要来了吧。测试部一成立,你们就成了元老级人物,要做官还不容易。不过,我可不知道肖非要把测试部捣鼓成什么样,再观察观察吧。” 张闲自己都觉得官腔打得不错,滴水不漏的。即让人看到了希望,又是个遥遥无期的未知数。 刘玥说,“张闲,我就当你在放屁。这话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不过,我挺佩服你的。我记得你刚来那会儿,怯生生地被林碧云训。那时候,要是你的嘴巴跟现在一样的厉害,说不定林碧云都怕了你,早将你赶走。” “是嘛,我真有你说得这么牛。”张闲嘻哈无度地笑,接着又问,“刘玥,胃怎么样?要不要紧?” 刘玥说,“没事了,好好养着就行。医生说了,少生气,生气即伤肝又伤胃。” “这就对了,有什么好生气的。你看老大,天天乐呵呵的,神采奕奕,精神得很!你知不知道,公司里有许多男孩子在暗恋我们老大。”罗夕阳嘴巴翘翘地说。 “说的是你吧,罗夕阳!”刘玥喷笑出声。其实,刘玥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可她平常总是板着一张冷脸,让人忘记了她也温情快乐的时候。 “喂,刘玥!有你这么拆兄弟的台嘛。”罗夕阳懊恼了会儿,又抬头说,“我是喜欢老大,可那不叫暗恋,叫喜欢!” 看着他傻乎乎可爱的样,张闲和刘玥都笑了。 回到座位上,张闲打开公司内部邮箱,接收邮件。邮件一下子来了二十三封,重重叠叠的粗体字,让她感觉到了迎面而来的压力。 怪不得肖非说,当主管比科长要辛苦。这不还没走马上任,事情要堆起来了。许多从未见过的邮件名,一一出现。 好几封邮件是人事部和行政部发出来的,都有抄送给hawk。看见rabbit和hawk并在一起,张闲心中划过一丝惊悚,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搓搓脑门,张闲回复了几个直接to给她的邮件。翻到最后,是林碧云的祝贺信。她在邮件上说,“恭喜你!张闲。但愿你和肖非在人生路上,永远携手共进,彼此照顾!” “我操,林碧云你为何老想把我和肖非扯到一起,就因为肖非帮你找了个好老公吗?”张闲在心里好好地诽腹了她一顿,然后飞快地打出一行字,“谢谢你!也祝愿你和帅宝早日弄个大胖小子出来,让你没空操闲心!” 林碧云回了一句,“虾扯蛋!” blue—sky分bu1和bu2,虽说测试部挂在制造处下,但没说挂在bu1还是bu2,所以肖非还没确定直属副总。肖非为成立测试部的事忙得团团转,天天带着报告往总经理办公室钻。 才过几天,两个原本没什么印象的人,熟悉得如相交了多年的好朋友。年纪相当,理念相近,能谈到一块去,自然而然的事。 最不痛快的tiger终于放弃了回收地盘的打算,测试仓已成为了历史,他自知争不过肖非了。但他抱着一丝希望就是做肖非的顶头上司。制造处不还缺一副总嘛,他早把目标定在那上面了。这主意还是肖非和张闲一起为他谋划的呢。 tiger盯着王副总原本的办公室,走了神。原本窗明洁净的玻璃间,自从王副总调到产品事业处后,灯很少开过,只有清洁工偶尔进去打扫一下。人走茶凉的感觉,突然涌上了心头。 低头回到电脑上,刚刚hawk正式向公司高层宣布肖非任命测试部经理的邮件,还没关上。 肖非是tiger亲自招进来的。他的要求不高,只要当个小小的科长,当时tiger觉得有点大材小用。但想着人家年轻,多历练是好事。 后来的事,证明他的看法没有错。肖非将他管理的三个仓库弄得井井有条,帐务登记,货物摆放都比其他仓清晰明了得多。所以,tiger很快将肖非提升为主管,一来他自己不必为仓库操心了,二来,不想屈了肖非的才。 肖非没有让他失望,这几年来,仓库基本上没出什么漏洞,让他省了许多的心。现在,肖非调走了,仓库空了个主管,让谁来tiger还没想好。肖非底下四个科长,除了张闲,其他三个都不咋的。稍稍厉害点的孟红,嘴上功夫是不错,但办实事的能力还差那么点。 tiger深深地叹了口气,“肖非啊,真舍不得让你爬那么快!还把张闲带走了,不然让她来作这个主管,也行啊。你给我出了个难题。” 第20章 杏福 白芬在qq上留言:“今日两件大事:一,楼下杏花怒放!二,我调为行政专员!恭喜我吧。” 张闲看到杏花二字,嘴角荡上一层邪笑,立即十指乱舞:“祝你‘杏’福!” 白芬很快杀了个回马枪,“也祝你‘杏’福!” 张闲格格地笑,接着写,“给我拍几张杏花怒放,我想死它们了。被你一挑拔,我的心又飞去了a城。小样的,别勾引我了。” a城的杏花出了名的。大学校园里,杏花树下,张闲和白芬手挽着手,留恋往返。轻盈的花瓣如一记翩风的仙女,一寸寸在眼前滑落,浮在头顶,沾湿了衣领。那画面如临仙境般美。 “手机里正好存了几张,先给你解解馋。” 很快,白芬上传了几张杏花怒放的照片。杏花堆满了树头,晶莹剔透,如千层浪,又似万仞雪。张闲欣赏过美到心颤的杏花后,回归正题。 “妞,扶正做了行政专员,感觉爽歪歪吧。我嫉妒你!” “闲人,说这种话寒碜我。昨儿听说,某人手下的兵又多了十几个,我手下可一个兵没有的哦。我嫉妒谁去?” “嫉妒老天爷啊!他才是人类的主宰。” “胡说八道。闲人,我有个不好的预感,我男朋友最近频频出差,估计我们的‘杏’福要结束了。” “这事我不懂,安慰不了你。自己想清楚,要回收品还是要新进良品?” “我操!犯职业病了。仓库呆了两年,人都成‘品’。” “这算好的,没说是料呢。我现在脱离了仓库,以后该和你谈‘实验品’和‘正品’。” “滚下线。我忙去了。” 把一张角度色泽都不错的杏花照,下载到桌面,稍稍裁剪一二,装个画框。然后把电脑桌面,qq头像、微信头像全换成杏花照。四年的a城情结,如今只剩下对杏花的相思。 张闲处理好私事,抱着笔记本去会议室冲锋陷阱。 做官要做得好,开会的技巧不能少。会议室就是工厂内部战场。随着职位的提升,战场级别跟着攀升。 张闲从两个人的战场到四个人的战场,再到一屋子人的战场,其中荣辱酸甜,恐怕外人难以体会到。 厮杀在第一线的,永远都是小喽罗;但厮杀在会议室的,永远不都是小喽罗。 自从上次和肖非狼狈为奸,撬了tiger的测试仓,张闲的觉悟明显上升了一个层次。会后,她反复细刍肖非的那番话,即不摸杀上司的功劳,又达到自我目的,还得到了boss的欣赏,一箭三雕,高手中的高手。她自觉要达到肖非的境界,得走很长的一段路。这段时间里,她要韬光养晦。 综合测试部(简称测试部)正式成立告全体员工会议。 一个多月来,在肖非的极力拼杀下,从制造处、工程处、仓库各瓜分得一小块蛋糕。这些零散的小蛋糕,重新拼湊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像模像样的大蛋糕。 大蛋糕中包含原本属于制造处的产前测试组,工程处的化学试验组,仓库的测试仓。三小块由零归整,再由整归零,重新划分为:技术科、试验科、综合测试科。 肖非的报告往大会议室ppt上一放映,工程处老大的脸立马黑了,但他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得。肖非霸着公司的测试仓,那里才是公司技术核心,机器设备的集中营。工程处虽说是老大哥,可手里没武器,拿什么和肖非拼,只得暂时甘拜下风。 肖非今天确实很帅。身材高挑,白色的衬衣随便插进黛青色的体闲裤中,无意中附上了一股淡淡的书生气息。无论气质和谈吐上,看上去都那么悦心赏目。 张闲的任务很简单,随着肖非的讲演,及时地帮忙更换ppt。 ppt是肖非亲手做的,他做任何事都追求完美。无论是底板的选择,字体的大小,颜色的匹配都接近专业化。 与会者个个沉沦于ppt的美仑美奂中,反倒忘了他们真真需要表达的心声。十几张ppt结束后,有人才恍然大悟,刚才被美色迷惑,浪费了最佳发言时机。 散会后,hawk突然来了。 “肖非,借你的ppt底板用用。你这画面从哪里下载的,好看。下次去总部开会,我也用用,惊一惊那般老头子。不是盗版的吧?” 肖非笑着说,“我自己设计的,绝对正版。你想用,我可以帮你设计更切合主题的底板。” hawk大喜,“肖非,你还会这手,佩服。下次一定找你帮我。” “不客气。”肖非示意张闲关闭ppt。 张闲退出ppt,回到电脑桌面上。顿时,满树晶莹的杏花,吸引了两个男人的目光。 hawk指着杏花,问,“张闲,你又是从哪里弄来这些花?” “我有个闺密在a城,今早上拍给我的。”张闲边收拾桌面,边回答。 肖非端着手肘,摸着下巴,那姿势很消魂。欣赏片刻后,感叹,“美!花开极盛之时,最是感动之时。我的眼泪差点要流下来了。” hawk也说,“a城的杏花最有特色。每年我都要拍好多照片,放空间里显摆。唯独今年没空回去,看来错过了一场杏花繁生的大会。” 张闲抿嘴想笑,又不敢笑出来,强忍着。 hawk见了,方想起两个大男人似乎过于多愁善感,爱花惜花本不是男人所好。笑着对她说, “张闲,你想笑就笑呗。我不计较的。” 张闲真扑哧笑出了声,“哥们,你们再说下去,跟个贾宝玉一样,让人牙酸。” 肖非点点头,“是嘛。你将花摆在这里,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呢?难道只是为了电脑桌面好看?” 敛上笑容,张闲把白芬发过来的几张照片全翻出来。 “美吧,我当然是被花的美吸引住啰。但看这杏花,总让人想起不好的事情来。” 肖非突然明白了,张闲想要说什么,低头靠近她的耳边,小小声地说,“妞,当着总经理的面,你说这个不太好吧。” hawk隐约听到了,慌忙说,“不碍事。你们想说什么说什么?” 张闲和肖非顿时暴笑。hawk被二人笑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傻傻地立在那里。直看见张闲红了脸,方大悟,“张闲,你有男朋友了吗?” 冷不丁地被人问了句,张闲吓一跳,“没有。你怎么问这事呢?” “我估计你刚才想说的是:一枝红杏出墙来,对吧?”hawk突然抬手摸了下张闲的头,笑嘻嘻地低头看着她说,“你想太多,这杏花是白色的,不一样。” 张闲不好意思地赶紧让开。跟肖非玩得多,开个玩笑无所谓,但和hawk还没熟到开玩笑的地步,她心里惊了惊。 肖非接着说,“hawk,也许张闲a城的闺蜜,是个男的,故意借花提醒她。” 张闲气得要挥拳去揍肖非。 看到张闲气极的样,两个男人笑成一堆。 笑过后,hawk又说,“张闲,男朋友都没有,怎么会往那方面想呢?该不会是春情萌动了?” “呃,大boss。我……我……没那么想好不好?是你们乱猜的。好了,不跟你们胡扯。我走了,拜拜。”张闲赶紧抱起笔记本往外逃。 逃出老远,张闲才停下来,捂住胸口,心道,“犯贱,怎么在总经理面前口无遮拦的?可怜的小闲,你得好好反思下。” 想着hawk刚才无意中摸了她的头,脸不禁又红,可不能被人看见。张闲把冰凉的手放在脸上,让它迅速的冷却。接着,深呼吸了几口长气,才得以心平气和地往回走。 第21章 洗脑 三只老猫碰上了张闲。 为了庆祝测试部胜利成立,肖非请张闲吃西餐。 张闲对西餐厅的最高总结,便是随处可见刀子和叉子,而不是筷子。 她刚刚在肖非的指导下,学会了正确使用刀子和叉子,三只老猫就上来了。 他们看见张闲笨拙的切牛排的样,笑得简直叫花儿落了一地。 “美女,原来你也有不会的东西嘛。” 张闲扯落挂在胸前的白毛巾,擦净了嘴,“三只老猫,今日是逮着了耗子吗?这么开心。” 一只老猫说,“对啊,就你这只耗子。” “肖非,你故意的?”张闲把火洒到肖非的头上。 肖非津津有味地嚼着七分熟牛排,不答话。 “我们来看美女,关肖非什么事?不过,今天得陪三只老猫喝三大杯。”一只老猫大咧咧地靠着张闲坐下来。 张闲赶紧往里挪了挪。她还不习惯,和陌生男人靠这么近。 老猫见了,又是一阵嘲笑,“美女,豪爽去哪儿了?生怕被我吃了似的。” “哥哥,可不带这样欺负女人的。我胆小,不经事,改明儿被吓成神经病,可是你的大罪过。要真是,你恐怕一辈子逃不过恶梦的纠缠。” 一席话,让三只老猫真跟看耗子似的看着她。 “肖非,这女人是女人吗?怎么瞧着不对劲啊?”老猫推推肖非拿叉子的手。 肖非慢理斯条地说,“我没检查过。她的人事资料上,性别一栏填的是女字。” 三只老猫听了,坏坏地笑。 张闲换了张笑脸,“猫哥哥,你们许了肖非什么好处?让他带我来见你们。” “没有,没有的事,碰上的,无意碰上的啊。这可不能冤狂了肖非。你说的好象被肖非卖了似的。肖非那里舍得把你卖给我们,他护你跟护个崽似的。我们说了好多次让他带你来玩,他都不答应。”一只老猫说。 “美女,我都后悔当天就跟他签了合同。要不然,还可以跟你唱一晚的歌不是。你还欠着呢,是吧,这可是你亲口答应的。”又一只老猫说。 张闲使着劲儿地想切块肉堵住自己的嘴,奈何那刀钝得很,切不动。铿铿铿地,锯了好几下都没锯开。肖非见了,伸长手,利落地帮她一一切成小块来,并叉了一块往她嘴巴里送。 张嘴接住牛排,细细地嚼,又端起酒杯和肖非碰了个。才眉角上挑,加速了的腔调,“三只老猫,你们光看美女就饱了吗?” “秀色可餐,是上古佳话。在现代化的大都市,不流行。服务员点餐!”老猫们争先恐后地叫唤起来。 一会儿,上来一堆的东西。 张闲指着一盘手拍黄瓜,问,“哥们,为何黄瓜一上这桌子,就比菜市场贵了十多倍啊?” “那当然。就好比你现在站在肖非旁边,我们不敢动你。你要是站在菜市场,我们肯定骚扰你。” “哥们,能不说我嘛?说点正经吧。你们上个月挣了多少?”张闲最近对销售颇感兴趣,希望从他们那里套取点真经。她听肖非讲过,别看三只老猫不正径的,插科打浑,什么都来,可是b城响当当的销售精英。 在张闲的潜意识里,天底下最难做的事便是推销,最厉害的角色便是销售精英。她曾经被一卖保险的同志粘过,可以用牛皮糖来形容呀。她很想知道是不是所有的推销员,都和卖保险的员工一样。 一入正事,三只老猫换了个人似的,瞬间收敛了轻浮的笑容。 “不多,才几万块而已。肖非的单子太难做,我们被他害惨了。间接来说,是被你害的。又不是你的那几杯酒,我们也不至于头脑发热和他签这么烂的合同。” 肖非优雅地举杯,“哥们,别泄气。还是什么比现在更糟糕的呢?走过去,明天会比今天好。” 三只老猫赶紧附合,“当然。黎明前的黑暗,是最容易熬过去的。” 张闲顿了顿,“我想问一句,这就是所谓的洗脑吗?” “扑哧”,三只老猫将喝进去的红酒全喷了出来,“美女,想法有创意。”停了停,看见肖非若无其事地喝酒吃菜,又问,“肖非,你平常是怎么和你这位朋友沟通的。她是不是经常嘴巴里蹦出个大南瓜出来,让你吃不消?” 张闲一脸错愕,说错了话? 肖非摇摇头,又耸耸眉,“这样才叫可爱,不是?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叫轻松,不是?这可比去听戏曲啊,笑话啊,来得爽。接触多了,自然知道她能给你们带来什么样的好处。” 张闲一叉子扎进牛排,卯足了劲把刚才肖非切好的一块,再分切成两小块来,然后抬头恶狠狠地问,“肖非,你这话什么意思?埋汰我是吧,怪我不懂你们这行是吧。” 肖非俊俏的脸庞上,看不出的表情,张嘴吃下一口黄瓜,赞道,“黄瓜好吃。店家很用心,咸淡适宜,酸辣味十足,好手艺。” 张闲跟着尝了块,“嗯,真不错。比菜市场的好吃多了,可我怎么吃得不放心呃。” 一只老猫笑了笑,“美女,有肖非在旁边你还有什么不放心。就算有人下了毒,他会帮你打120。” 肖非放下筷子,正径了脸色,“三只老猫,下季度的计划出来了吗?要不要提前通告一下,让我心里有个底。” “我们也想交底啊。但你也知道,现在是it时代,市面上的软件多得比地上的蚂蚁还多。市场呈饱和状态。我们倒希望你能开发几款冷潮流的东西,顺便带动目前这几款流行色。” “我最近有个想法。开发一些实用小东西,比如ppt底板之类的。我发现市面上这些东西还是有些缺,大家不知道从哪儿找。这个周末,我打算在我的网站上上传一些免费的。你们可以跟客户宣传一下。他们有需求,上网免费下载。估计十之*,有人喜欢。这样一来起到免费广告的效果,二来,增加客户的信任度。你们看如何?” “是个好主意,我们试试看。白送的东西,肯定有人爱的。” “希望我们的合作长长久久。有什么困难,直接找我工作室的技术员,他们一定随叫随到。前几日,兰露给我打电话说,mei的单子已被酷老拿走了,好可惜。这一下子,你们去了10%的市场。兄弟,看来我们都要加油啊。” 三只老猫像被挨了一记闷棍,半天才有了精神,“是呀。我们都没想到酷老来这招。他把mei的老丈母娘吃得死死的,mei那敢不和他签合同。” 张闲听得糊涂,伸头来问,“签合同和丈母娘有什么关系?” 三只老猫已经没心情和她开玩笑。肖非白了她一眼,说,“小朋友,乖乖地旁听,不要打岔。” 张闲只好低头,默默地切牛排。反正这一趟西餐厅不能白来,得学会点东西,比如切牛排。 肖非接着说,“我们不一定要学人家走下三滥。他那招用多了会不灵的。这一次虽说成功了,但他的形象在业界可打了个大大的折扣。等其他客户对他有了抗体,他基本上做不成什么单了。谁都不是怂蛋,白受人胁迫。说不定过不多久,mei的单就轮不上酷老。” “来碰个杯。哥们,说得很好。这可不是洗脑,是真理。美女,你得学着点。要想在这世上活得好,必须得学着做销售。销售不光锻炼人心,还锻炼人脑。你看,肖非才做几年销售,在为人处事上,比你们那些光呆在工厂里的人强多了。”一只老猫对着肖非和张闲各举了下杯。 张闲结束了切牛排,赞同地说,“对极了。我真的很佩服肖非说话的技巧,他把我们的小boss和大boss都哄得妥妥贴贴的。我自愧不如。” 和肖非从西餐厅出来,夜色浓浓,街上彩灯闪着荧光,五彩斑斓。张闲拒绝肖非送他,一个人慢步往走回。 昏黄的路灯下,张闲踩着自已的影子,若有所思。 听着身旁匆匆而过的脚步,宛如照见了佳林的影子。高中三年,佳林每天追着她跑,步子迈得又大又快。可张闲对佳林没有爱情的冲动。每回佳林问她,“张闲,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她总是摇头,自己也不清楚。 面对肖非,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的动心。细想想,多数还是欣赏,不是征服。至少目前还没有被他征服。 张闲认为,爱情是被征服,不能只停留在欣赏的层面上。 第22章 挑战 半路,张闲接到白芬的电话。 白芬刚刚哭过,有气无力地声音,“闲人,你的预言实现了。” 张闲像个老妈子,苦口婆心地劝,“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别沮丧。谁离开谁,地球照样转。你没了他,大把的男人排队等着你。彻彻底底忘了吧,把他和他的一切全扔进马里亚纳海沟,永世不得超生。” 白芬懊恼地说,“这是我的初恋呃。如此纯洁美好的东西,被他全搅黑。我恨死他了。” “听过恨有多深,就爱有多深吗?你就别惦记人家,让他死去吧!” “说得这么轻松,我还打电话给你,找你笑话啊。我就忘不了嘛。” “看过《杜拉拉升职记》吗?杜拉拉的硕士男友怎么劝她忘了的?你学着点。我没这方面的经验,不晓得如何安慰你。不过,我知道,爱情不能勉强!” 白芬不服气,“闲人,我记得你当初说过这人靠不住。你怎么就瞧出来了呢?” 张闲说,“我说实话,你不能生气。” “不生气,快说。吃一堑长一智,我要知道自己败在哪里。” 张闲清清嗓子,“一,两人性格不合。你温顺,而他好强,好斗。不要听人说什么互补的话,性格差异,会造成在很多事情上的处理方式不同,从而产生裂痕。二,他不是真心喜欢你。我发现他看你的眼神,并不是真正的恋人看恋人的那种目光,总觉得有什么事瞒着你。三……” 白芬急得大叫,“还有三,崩溃了。你不要说了,我不想听。你为什么不早提醒我?” “我提醒过你呀。你听不进,我有什么办法。总不能拿根棍子把他赶出去吧。再说,那又不是我的家。” “好吧。我认栽!” 挂了白芬的电话,张闲心里很不舒服。陌生的爱情总让人昏头!白芬和他那么大的区别,也能走到一起去,不可思议。还是分了好,早分不如晚分。等结了婚,有了孩子,再觉得不合适,更麻烦! 回到宿舍,给肖非发了个短信,“到了!” 肖非立马回,“知道。做个好梦!” 累了一天,倒床就做梦。梦里天马行空的乱跑,从未到过的环境,似乎在某个时刻的潜意识里出现过。 真是一宿好梦呀!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张闲在食堂遇见孟红。孟红告诉她,“tiger说,你和肖非抛弃了我们。所以,我们要紧密团结,一致对外。” 张闲顿觉不妙,“你们要联合起来对付我和肖非?” “tiger是这么说的。他从外面招个新主管。五金仓和塑胶仓暂时由我兼着,我现在担子重啊,一个人扛着两个人的活。”孟红说得很小声。 张闲说,“孟红,我们走了,对你们更有利啊。凭你的三寸不烂之舌,为啥不去游说tiger让你做主管呢?” “我是争取过,可人家看不起我。没戏呗。”孟红叹了口气。 张闲默默无语,低头吃饭。 过了会儿,孟红又湊过来问,“张闲,你和肖非有可能成为男女朋友吗?” 张闲瞪了她一眼,“为何这么问?可不可能的事,是以后的事,我怎能预测到未来。” “tiger说,要是肖非两口子联手,整个blue—sky都是他们的。”孟红学着tiger说话的表情,演了一遍。 张闲大笑,“tiger也太小气了吧。不就是撬了他一个测试仓嘛,计较那么多。说得那么恶心,还肖非两口子。照他那样,谁以后还敢跟他一起做事。孟红你和他走得那么近,不要那天被包含在tiger两口子里啰,他家的母老虎不得吃了你。” 孟红别了张闲一眼,“扯什么淡。你和肖非,都单着,成为两口子是有可能的。我和tiger能一样吗?张闲,你故意的是吧。” 张闲笑了笑,湊近他的耳边,“孟红,老实说,你是不是爱上肖非了?人都清楚,总是说某人,就是对某人最大的观注。最近,我听你说肖非频率可是越来越高。” 孟红沉静下来,略略思索,“好象是有点。你和肖非都不在仓库,我才发现挺喜欢你们俩的。” “有空过来串串呗。测试部刚成立,事儿比较多。我们有点小忙,等忙完了这段时间,稳定下来,就好了。tiger的目标是副总,那里会把我和肖非放在眼里,你就不要听他胡说八道的。快吃吧,上班时间快到了。” 肖非在e栋申请了一个楼层,当作测试部的根据地。他和张闲的新办公室都定在那里。 张闲回办公室,和肖非聊了孟红说的话。 肖非一脸严肃,“孟红说这话有个嫌疑,怪tiger没升她作主管,故意在你面前这么一说,让我和你去对付tiger。另一种可能,tiger真有这么说,对你我的不满。我们得小心提防。被贼惦记着可不是什么好事。现在有个空副总的位子在那等着,他可是盯着很久了。万一爬上去了,我们还是逃不出他的五指山。想想,一身鸡皮疙瘩。” 张闲摸摸后脑勺,眉头紧蹙,“哥们,我们好不容易逃了出来,迟早还得被抓回去。这是什么感觉,好硶人。” 肖非牵牵嘴角,“张闲,没有回头路了。要死要活,看自个儿的造化。我和你虽不能称为一条绳上的蚂蚱,但已经有人把我们绑在一起。工厂里呆着,比不得去外面跑销售来得明朗,但背后下黑手的大有人在。以后,做事做人得谨慎点。” 肖非和张闲分工明确。肖非主打上级,张闲主攻下属。与大老板以及各部门横向沟通,是肖非的活。测试部属下各科,是张闲的活。 张闲正在选拔各科科长。除了测试仓外,从其他部门抢来的工作和人,她不熟,需要一段时间的观望。 这段时间里,底下的人也都卯足了劲,争取早日入张闲的法眼。 罗夕阳表现最积极,不时地过来嘘暖问寒,顺带打探情报。他的活力可不是一般的活。激情,动感,全数表现在青春时尚的脸上。说话,动作无不前卫。经常让张闲落个out了的大表情。 这不,又来了。 一屁股落在张闲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嘴咧得像个喇叭, “老大,忙呀!有什么需要小弟跑腿的?” 张闲正忙着做sop。前段时间做好的sop,送给肖非审核,全给否定。不是口头语太多,就说书面语太偏,弄得张闲现在搞不清该使用什么层次的语言。 正恼火中,罗夕阳送上门来了。 “弟弟,你喜欢被虐吗?”张闲冷冷地说。 罗夕阳捋了捋额前的长发,潇洒一抛头,“酷吧。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只有被我虐的份,何曾被虐过。老大,上火啰。” 张闲咬了咬牙根,“那你还不快滚,找骂呀?测试科现在闲得发慌,该你天天有空往我这儿钻?” 罗夕阳赶紧跳起来,“不,不。我不闲,真有要事找你。” 低头边敲键盘,张闲边说,“说吧。什么要事?是领导要私访呢,还是地下室有炸弹?” 罗夕阳说,“你当我特工呀。不过的确有件关乎领导的事。tiger新招的主管wolf,早上开会时,交待仓库,优先生产线第一需求,测试部放在最后。” 张闲放开键盘,撑着脑袋,“来了只狼啊。不过他说的没错。生产线领料赶出货,测试部领料没他们急。这能说明什么?” “这你都不懂,明摆着跟测试部开战嘛。测试部得看他们眼色,一句没空,我们就领不到料,做不了事。” “你不是和仓库几个女孩的关系很好吗?你领料应该享受vip待遇的吧,不应该操心的呀。” 罗夕阳叹了口气,“自从分家后,不知道她们吃错了什么药,一个个都不搭理我了,想想就恼火。倒是刘玥去了,她们给vip待遇,想不通。” 张闲点点头,“哼,不错。看来刘玥的性子派上用场了。你,out了。走吧,我还有事忙,没空和你瞎扯。” 一个新来的主管,不可能唆使员工与测试部作对。应该是tiger的意思。他想干嘛?真要扼杀测试部于生长期吗?凭他,应该还做不到。最多,攀着hawk当上副总,将咱俩再次握在五指山内。 最近,肖非的软件公司生意不好,测试部又刚成立,他的压力大。真不晓得他有没有多余的时间来对付tiger的挑战。 第23章 掌控 据一一姐透露,最近在a栋见到tiger的次数明显增多。 冒似hawk对tiger的印象不错。两人谈事,说说笑笑的,很愉快的样。 sparrow作为唯一的助手,整天忙得天昏地暗。每个来找总经理的副总、经理,他几乎来者不拒,由着他们自由进出。 tiger和hawk一起吹牛、放肆说笑的画面,被好几个前来谈事的副总、经理不小心遇见。 所以,tiger要升副总的传言,再一次席卷整个blue—sky。 不过,这些仅仅是底下闹得沸沸扬扬,上头仍是冷冷清清的。 阴暗的角落里,许多双眼睛正观望着tiger的仕途。敏感时期,巴结一个即将升副总的人,肯定是聪明的决策。 但众人还在犹豫,tiger刚刚被肖非抢走了测试仓,损失很大,而且还是hawk主张弄走的,也许tiger在hawk眼里没想像那么重要。 多数人好比墙头草,那头风来往那头,没风时绝对中立。 肖非最近工厂和公司两头跑。tiger的小动作,他似乎没空理。每回张闲跟他提这些事的时候,他会说,“没事,由他去吧。最多,还回他手下打工。”说得轻描淡写,听着好象真不必当一回事。 张闲只好唯唯喏喏地退回来,也不再管耳边听来的乱糟糟杂事。 可该来的总是会来的,挡也挡不往。 bu1制造处副总之位空了三个月后,终于一锤定音。 这天,公司公告栏上以发喜报的形式,公告全体员工:原bu1pmc经理tiger—li李峰荣升为bu1制造处副总,即日生效! tiger如愿以偿地搬进了副总办公室。站在比经理办公室大一倍的副总室,脸上如一朵绽放的牵牛花。眼角边缘的褶子,形成一道多姿多彩的花边。那形象堪比某个暴发户,得意非凡。 来祝贺的人当然多。从早到晚,办公室络绎不绝,称得上鱼贯而行。许多之前还在犹豫的人,趁机赶紧表忠心。 tiger本不爱笑,这一天,笑的次数比得上他升职前的总数了。估计脸上的肌肉一整天都是僵的。 他向每个来宾重复着同样一句话:多谢关照! 听在别人心里,很难为情:你是副总呃,那里还需要小喽罗的关照,分明在埋汰人嘛。 肖非正好这两天请假去忙软件公司的事,不在。张闲赶紧给他发短信:“tiger搬进副总办公室了!” 肖非也没回,看来真的很忙。 张闲一个人呆在办公室里,不知道该不该去跟tiger道个喜。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去。不管结局如何,两人还在同一个公司混。日后,说不定还要在同一个办公室里唇枪舌战。 她去的有点晚,道喜的人都走了,偌大的办公室只剩tiger一个人,略显孤独。 张闲轻轻地敲了门,高叫了声,“李副总!” tiger见是张闲,赶紧笑嘻嘻地站起来,“张闲,你可是好久不上我这儿哦。我还以为,你对我有意见,生分了呢。” “那有。最近不是有点忙嘛。今儿听说您升副总了,再怎么忙也得过来道声喜,是不?坐在三十几平的办公室里感觉超爽吧!” tiger连忙示意张闲坐下来,“嗯,是不错。肖非最近在忙什么?你大概还不知道,他又升职了吧。” 张闲又是一惊,“怎么回事?你们一个接一个的升职,我觉得自己像被抛弃的孩子,没人要了。” tiger放低声音,“肖非兼pmc经理,挂供应处。” “啊,什么时候成立了供应处?”张闲自觉脑子短路非常厉害,什么事她都被蒙在鼓里。 tiger笑了笑,轻声说,“肖非建议的。他将pmc、采购、测试、仓库全拉进供应处,彻底与制造处分了家。想想他的主意很好的。你想,以前pmc、仓库挂在制造处,全听一个副总的指示。副总又以生产第一,配合部门全被压得死去活来的。如今分开了,这些配合部门才能挺直腰杆子做人。其实刚开始是有个供应处的。原先几个副总斗来斗去,将供应处给灭了。没想到肖非又把它给找回来了。你说,肖非,是不是个神?” 张闲听得一愣一愣地。想不到肖非背地里干那么多的活。这下好了,仓库都归了肖非,底下的事都迎刃而解了。tiger原本打算骑在肖非的头上,看来又落空了。怪不得肖非连短信都不回,原来一切尽掌控中。唯独自己,傻傻的,啥都不知。不晓得,他们接下来又有什么新把戏啰。 回来时,张闲路过肖非的办公室,听到里面电话铃声大作,助手emu不在。想了想,便冲进去拿起电话,喂了声。 “肖非在吗?”好象是hawk的声音。 “肖非不在,他有事请假了。”张闲努力平住呼吸。 “噢,忘了,他有跟我说过。你是张闲吗?”真是hawk,他竟然听出了张闲的声音。 “是呀。你是总经理?”张闲故作兴奋地答。 “嗯。张闲最近有去a城吗?我周末回a城,要不要去见见你闺蜜?” 张闲吓了一跳,hawk的意思是和他一起去a城,不要不要。 “周末才两天,来来回回地太赶。等放长假再找机会去吧。” “要不然端午去。再过十天就端午节了。想嘛?” 张闲真没想过这事。和白芬经常像情侣样煲电话粥,却没想过去看看她。端午节原也没什么打算,但和总经理去a城,这事太不靠谱。 “我没想过。不知道闺蜜端午节有没有打算,得问问她。” 对方听得出,张闲有所顾忌,也不再强人所难,“好吧。想与人同行的话,和我说一声。” 张闲赶紧地答,“好的,一定说。” 放下电话,emu跑进来,问,“谁呀?” “hawk。找肖非,我告诉他肖非请假了。” “我看你们聊得不错呃,他想约你?”emu看着张闲,一脸诡异的笑。 张闲作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他上次听说我有个闺蜜在a城,问我要不要去看看她。没你想得那么乱七八糟的。” emu性子好,做事灵活,很得肖非喜欢。她最近和林碧云手下的一个工程帅好上了。没事就找张闲讨论爱情与婚姻的必然性和偶然性。 害张闲一见她,就想躲。 emu抓住这个机会,又开始和张闲探讨爱情产生的偶然性了。 “张闲,这是一个偶然性的机会,不可错过。人家是总经理,这么多这么多的眼睛都盯着。记住你的机会只有千万分之一。”emu举起双手,咂吧咂吧的乱闪,来形容多得不得了。 张闲啐了她一口,“小娘子,发情找你那工程师去。别老怂恿我。人家那里是记住我了,只不过一句礼貌性的邀请罢了。你要我自作多情,找丢脸啊。滚吧,滚吧。我走了。” emu双手叉腰,作出一泼妇的样,“张闲,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把我的好心全当作驴肝肺了。不理你了。” 不理就不理呗。张闲轻松愉快地回自己的办公室。 今天似乎是个非常不错的日子。张闲翻开桌子上的台历,上面赫然写着,“今日宜嫁娶订盟、新官上任。” 第24章 偶像 肖非休假回来,头一件事就是把张闲叫进办公室。 “这几天过得怎么样?够刺激吧。”他一边忙着倒水,一边热情地招呼张闲。 张闲半靠着办公桌沿上,翘起嘴巴说,“老大,我看不懂了。” “有什么看不懂的?”肖非转过身来,也以看不懂的眼神望着她。 张闲薄薄的嘴唇动了动,“你和tiger到底在玩什么?” 肖非松了口气,“我们能玩什么?争权夺利呗。去恭喜了他吗?他应该得意洋洋吧,想都想得到的表情。不服气被瓜分了他的地盘,用尽心机爬上去。爬上去,才发现事情不如他所愿,属下的整个部门都被撬走了。他心里一定恨我恨得紧。” 张闲饶有兴趣听着,崇拜之情油然而生。随着肖非棱角分明的嘴唇一张一合,她突然觉得肖非其实很帅。 雪白的工衣衬衫,随意地挂在肩膀,竟然穿出不一般的韵味。忽然间,好看的双眼皮那么一闪拍,眉宇立即增添几分的英气。 想着看着,目光定在肖非的脸上,一阵恍惚。 肖非意识到张闲盯着自己,伸手往她眼前一扫,“想什么呢?” 张闲慌忙收回心神,不好意思地笑,“肖非,我有偶像了。” 肖非一愣,随即又笑盈盈地说,“让我猜猜是谁吧。赫本?马云?” 张闲使劲地摇头,“你呀!不费一招一式地把tiger击败,听起来比郭靖的降龙十八掌还过瘾。你到底是怎样做到的。” “我可没tiger有空,只跟hawk聊过一次而已。他觉得好,便一切都好了。他将tiger收复,bu1就彻底倒戈投靠他了。剩下bu2,孤掌难鸣,一支脚撑不得太久。接下来一系列的改革,制造处的权力被瓜分,几个不听话的副总,也没多少资本叫嚣了。hawk当然愿意。” 张闲问,“这叫借刀杀人吗?” 肖非大笑,“张闲,你说话含蓄些好不好。我和你是敌是友呀。借刀杀人是贬意词,不能用在朋友身上。你应该问,这叫以夷制夷吗?” 张闲拍拍脑门子,吹了口气,“嗯,受教了。你呢,这几天忙飞了吧。” “还好。”肖非从桌子底下拿出一包装盒,推给张闲,“送你的。” 张闲拿过盒子,“什么呀?” 肖非低头喝了口水,“出去了一趟,见这个东西好,便买下来。送给你吧,适合女孩子带。” 打开盒子,见是个翡翠的挂件,非常漂亮,不像很贵重的东西。张闲说,“谢谢啊。每次你升职,我跟着受益。不错,算我跟对上司了。” “什么叫算跟对上司?本来就跟对了嘛。那个上下级有我和你这么好沟通,没有的事。” “对,对。跟你说话,我都快变小儿科,什么时候才能毕业呀。不聊了,我得干活去。”张闲走到门口,又打住,“嗯,还有个事。昨天,hawk打电话找你,是我接的电话。你要不要回他?” 肖非点点头。 当天下午,人事部正式发布公告,成立供应处。将原bu1、bu2两大事业处的采购、pmc、仓库、综合测试全部整合到一个供应处下,直接对总经理负责。 供应处副总一位暂缺。pmc部经理,由综合测试部经理肖非兼任。采购部经理,由bu2原pmc经理贺明担任。 如此一来,供应处大多半实权落到了肖非的手里。 第一次供应处全体员工大会上,黑压压地挤满一屋子人。张闲站在入口处,吹了好几口气,才瞟选了个角落把自己藏起来。 这会,是肖非的舞台,和她张闲没多大关系。 台上的肖非帅呆帅呆了的。 许多青春萌动的小妹妹们两眼放光,紧追着那张性感十足的国字脸。 肖非亲手做的ppt,唯美流畅,和他这个人一样地迷人。 随着ppt的放映,配合肖非斗志昂扬的音调,与会者如同欣赏名家的演说,个个如痴如醉。 这就是肖非的魅力! 张闲再一次地想到了“洗脑”二字。她估摸着听完这一场演说,肖非便成了供应处所有员工们心中的神,神圣殿堂的大神。 贺明在blue—sky混了七八年,才混了个经理。旁眼冷观,看得见肖非的不同一般。所以,这场合,他也不跟人家争,默默无闻地躲在人堆里。 罗夕阳拉着刘玥,挤在张闲身边。孟红也跟过来。四个人坐成一长排。 见到帅哥,孟红的女性特征尤其膨胀。她单手摸着下巴,略略蹙眉,“罗夕阳,听说你前一阵子,被姑娘们刁难?” 隔着刘玥,罗夕阳怕孟红听不到,音量自动调大,“是啊。你们仓库的姑娘们,够厉害。听wolf的话,要将测试部到底。这会一开,不知接下来要听谁的话,将谁到底?” 孟红的脸色稍稍一凛。 肖非调走后,三位科长眼巴巴地盯着主管的位置,奈何tiger不答应,还从外面找了个wolf来和肖非对唱。谁知道闹来闹去,又落到人家的手心里。 这会儿wolf的心情不知用什么来形容。 目光往人群中搜索,看见他正在坐旁边不远处。估计罗夕阳刚才的话,十有*已经听见了。不管怎么说,wolf以后还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县官不如现管,要想过好日子,现管还是不能得罪的。 沉吟片刻,孟红面带笑容地说,“wolf可没说过要姑娘们欺负你罗夕阳。肯定是你得罪过某人,她们众怒怒了,团结一致维护女人的权力。” 孟红的意思很明白。之前有几位女生向罗夕阳表白,被拒绝,丢了脸面,落下的后遗症。她这一招换个旁人,一定相信。可听到坐座的几位耳朵里,眼睛里全是冷笑。 仓库里,除了几位干力气活的老男人,只剩罗夕阳一个男神。一堆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孩,早中了“罗夕阳”三个字的毒。这毒还没解药的。怀春的少女,而对偶像级的人物,恨不得贴上口水往上蹭,谁舍得为难自己的心上人。 摆明了就是有人发了话,而且是狠话,让人不得不执行的话。 罗夕阳嘿嘿两声,“孟科长喜欢胡谄的本事见长啊。wolf应该很欣赏你吧。我罗夕阳的魅力换来一堆的怨恨,人生失败啊。” 孟红还要说什么,张闲打断了她。 “别争了。这种事,以后应该不会再发生。仓库和测试都归了肖非,相信他会想办法处理。不过,这么点小事,要肖非出手,他会累得够呛。罗夕阳你就不能好好与人沟通吗?下次如若那位姑娘,解决不了,直接去找科长。相信孟科长他们为你主持公道的。” 孟红赶紧表示顶张闲。 wolf泡在人堆里,听到了这几个人的对话,头压得低低地,阴沉沉地缩在椅子里,背影就像一头老得走不动道的老狼。 张闲估计他心里冤。刚来,还没来得及看清敌我形势,就作了别人手里的棋子。导致的后果,上司看他不顺眼。以后但凡有着加薪晋职的好机会,估计第一优先权绝对不属于他。 看着他剃得很短的头发,张闲心中划过一丝悲凉。 人生如下棋!如若安分地呆在棋局中,要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wolf本是tiger的棋子,如今落到对手手里,他会破釜沉舟吗? 张闲没想过要怎么对付他。她是善良的,从不以恶对人。只要没超越底线,都不会故意没事找事。想当初刘玥那样对她,现在还是好好地坐在一起。 其实wolf的想法还真超越了张闲的底线。 他正在谋划一场大阴谋,正是用来对付张闲和肖非两人,并且这个始作俑者确是tiger。 第25章 媚眼 tiger独坐在宽阔明亮的办公室,悠闲自得。手里紧紧握着两张正当上火的电影票,突然间想到什么好笑的,嘴角边赫然浮现一抹灿漫的笑意。 那一抹笑意,孟红曾用过最形象的刻化,堪比罗马假日电影中的男主拥抱女主时的神韵。 其实tiger长得真不错,较之肖非多了些岁月的打磨,成熟、冷峻。如果说肖非是一株白桦树,那么tiger就是一株的胡杨树。 电影票是小秘贿赂他的。小秘的票又是底下一个经理送的。 近水楼台先得月,近副总的人占得先机。tiger手下的经理们,把目光锁定在小秘身上。全都想着把小秘搞妥贴了,日后亲近tiger方便。 小秘是个机灵的丫头,年纪不大,但职场上的事她都懂。借花献佛的事,她经常干。她不得罪谁,也不巴结谁。见了肖非、张闲,还是老样子,给人以自成一派的好印象。 她最近经常帮tiger打电话叫wolf来聊天。 每次wolf进去后,她以最快的速度关好门。然后守在门口,对着不合时宜的来访者散发着迷人的微笑,并附上一句,“对不起,tiger现在不方便。” 她刚刚又打电话给wolf,说tiger找他。没想到wolf果断地拒绝了,说正忙,没空。她只好小心翼翼地回tiger。 tiger轻轻地嗯了声,“知道了。我亲自给他打。” 其实官位越高,事情越少。生产线上的事全交给底下的经理们。经理们不能办的事,多半有小秘代劳。剩下的,就是保护好屁股底下这张椅子的事。 他招wolf进来对付肖非的事,明眼人都清楚。 张闲还从一一姐那里剖析到,wolf是tiger的远房亲戚,喊他表叔。 表叔有难,义不容辞。 如今,wolf顾虑的是,tiger不再是他的高级保护伞。万一那天肖非看他不顺眼炒了他,怎么办?tiger跟他打包票,“我了解肖非,炒人的事,他不会干。实在不行,我再帮你找工作。我认识好几个大厂的老板,介绍个把人不在话下。” 得到表叔副总的顶力支持,wolf的胆气更足。他豁出去了。干这种事,对他来说轻车熟路。在前一个公司,就因为这事没成功,被赶出来的。他却脑袋像被门夹过似的,不知道反思。 肖非一下子管了两个部门,而且全是从别人那里抢来的,想的到他脑子里装的是些什么破事。好在他的人格魅力和外表魅力,双重高分,征服了不少正派人士。只有少数玩惯了邪术的,暗地里使着各种绊。肖非的洞察力超强,那些是自己人,那些还不是,心里像有个灯照着样的清楚。 张闲的测试部已进入正规。三个科长的人选也确定好。为了和肖非统一意见,特跑去他办公室。 肖非正和hawk通电话,张闲只好蹭到emu的旁边等。 emu正忙着整理部门架构图。新部门成立,架构图很重要。谁归谁管不理清楚,怎么做事情。 张闲看到测试部三位科长人选已经填上去了,非常惊讶,问,“emu,我还没递报告,你怎么就把科长的定下来了?” emu抿着嘴巴笑,“肖非说,你一定想得和他一样。让我先做好,他有空和你讨论。你来得正好,他刚才要我去找你,有事商量。” 张闲轻轻地哦了声。 肖非对她真是了解,三位科长人选和她想得一模一样。难道她在他肖非眼里,敢情是个透明体?想什么,做什么,他都掐算得准准的。 这可糟了,那天想背叛他,都不成。 想着,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很不是滋味。 这人好恐怖! 屋里的肖非,挂了电话,看见张闲在外面,叫着,“张闲,快进来。” 等他看见张闲一脸的不满时,双手一摊,问,“我做错事了吗?” 张闲嘟起粉红的小嘴,故作委屈地说,“肖非,我怕你了。” 肖非听着一头雾水,怔忡了片刻,“什么情况?说明白点。我不善于猜谜语的。” “你怎么知道我想定那三位科长?是不是在我身边装了监控器?还是窃听器?我现在背心里,全是冷汗。乖乖地呆在工厂里上班,跟个007一样,暗藏危机。” 肖非放松地往高背椅上靠,犀利的目光落在对方的脸上,嘴角边的笑容渐渐收敛。 “怎么这就怕了?更惊险、更刺激的还在后头呢?tiger和wolf说不定正在商量着阴谋诡计,对付咱俩。我这点本事都没有,还想做什么大事。测试部几个人,我清楚得很,谁能力怎么样,谁品质怎么样,跟你一样了解。定个科长这么小的事,简单。我和你相处这么久来,还不了解你。你喜欢什么样的人,自然会提什么样的人。这一次,我和你想到一起了吧。刘玥,我是想了很久的。这人做事不错,只是性子冷,多多指导一二就好。罗夕阳毕竟嫩了点,做人还行,做事有时候不靠谱。你得好好跟他聊聊,我猜他可能有点想不开。毕竟你俩的关系很好是吧。” 张闲把手里的报告亮出来,“看吧。和我想的一模一样。” “这是好事。说明我们心灵相通。”肖非接过报告,看都不看,大笔一挥,“批了。” 张闲连忙说,“赶紧看看。万一我骗了你呢。” 肖非放下笔,眼眸轻抬,“让我被你骗一次吧,省得你感得委屈。” 张闲脸红了红,转移了话题,“emu说,你找我。还有事吗?” “三只老猫昨天签了大单,想请我们庆祝一下。要不要去呀?” “哇。好生厉害。怎能不去?什么时候?我可以随便点地方吗?”一想到有好吃的,张闲就抑制不住的激动。 “可以。” “我要吃龙虾,三斤重的大龙虾,哪里有就上哪儿。” “没问题。我替三只老猫答应你。” “哎,你是不是也替我早答应了三只老猫?” 肖非大笑,“张闲,早教过你,女孩子讲话要含蓄,要留点余地。你这么一掀底,我的老脸往哪儿搁呀。” “少装蒜,你的脸才不老呢。这阵子,印堂发亮,红光满面,原本是要升官发财的征兆呀。以后,我巴定你,混吃混喝,千万别嫌弃。” “张闲,滚回去做事吧。想得美,巴定我。”肖非嘴角一撇,硬塞给她一个暧昧的媚眼。 张闲的脸瞬间又红了,心里有那么点点不好意思。大咧咧惯了,也不代表在上司面前,可以说这种大无畏的话吧。 还好,肖非是个聪明人,从不没事找事。感情的事也处理的好,孟红啊,谁啊,对他敬尔远之,估计都遭遇过不公平待遇。 张闲从里面出来,把手中的报告往emu桌上放。 emu眼疾手快,看到和肖非想的真一样,嘴巴立马放鞭炮似的,“张闲,佩服你。不愧是肖老大的得意门生。” 张闲慌忙捂住她的嘴巴。 办公室里好多人呢。听到emu的大喇叭,目光齐涮涮地全扫向张闲。害得她恨不得变老鼠,装地洞,遁逃。 本来许多人认为张闲和肖非在搞地下情,被emu一吆喝,事儿好象更加明朗化了。立刻有人在问,“张闲,和肖老大的事定了。” “臭小子。那有什么事。”张闲赶紧避嫌。 “那emu在说什么?我们都要知道真相。” “真相就是,emu在发神经!满意了吧。”张闲一溜烟地跑。她的办公室现在和肖非办公室不在一起了。肖非搬到tiger原来的办公室,便于更好地管理pmc。 张闲回测试部,遇到刘玥,把她升为科长的事和她聊了。 刘玥的表情很难形容,眼神朦胧如雾,脸皮绷得很紧,上嘴唇咬着下嘴唇,敢情想哭的样。她和罗夕阳打过赌,谁当科长,请吃五斤澄阳湖大闸蟹。她压根儿没想张闲会不计前嫌,升她的官。看来,这顿蟹得她自个儿掏腰包了。 嘴角扯了扯,话又噎住,说不出来。较量了半天,刘玥才吐出两个字,“谢谢!” 张闲浅浅一笑,两人之间的宿怨迎风而解,“不用谢!你凭自己的本事得来的。” 第26章 求生 周末,张闲再次上了肖非的bmw。 坐豪车,住豪宅,是张闲梦想的一部分。她没想这么快都尝试到了,只不过都是借着别人的。 张闲记得一句话:你一定要有远大的志向,如果实在没有,那就赚钱吧。 最初读到这句话时,还嗤之以鼻。自从坠入现实的魔窟中,却发现只有赚钱这个理想,最最直接。譬如说豪车、豪宅、豪宴,那样不是钱堆出来的? 她坐在肖非旁边微蹙着眉头,思考着她的人生*。 路上,肖非接到三只老猫的电话。 三只老猫在电话里说,“女士优先,美女想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 肖非挪开电话大声问,“张闲,是不是真要吃龙虾?” 张闲脱离了沉思,“要!” 肖非于是对着电话说,“老猫,去海鲜楼。” 海鲜楼地处江边。 让张闲兴奋不已的是,楼边上能捉得到江里的活龙虾和螃蟹。 围观着龙虾在楼底的水泥砖块惬意地爬行,三只老猫鼓动张闲去把它抓上来。 说实话,张闲只吃过,还从没有碰过活生生的。 龙虾的钳子还没张开,张闲已经自己把自己吓傻。 瞧着她胆怯的模样,身边的四个高大的男人,笑得前俯后仰。 三只老猫很喜欢张闲这种性子。比起那些装腔作势的美女,张闲这种淡如邻家小女孩的清新,让泡过女人堆的老猫们,耳目一新。 几个人处在一起,像好朋友一样,嘻说谈笑,自由不拘束。 坐进包厢里,老猫们开口说,“肖非,你走狗屁运。mei的高层突然转向倒戈,撤了酷老的单。幸好你有先见之明,提前作了准备。mei的采购经理亲自打电话给我们,要求尽快签约。当时我们三个正在喝闷酒,丁不冬地掉一大馅饼,差点砸昏。这事,现在想起来,悬,不真实。估计酷老正躲在城市的某个黑暗的角落里疗伤。等他疗完伤,就会出现和我们斗。那时,肖非你得作点思想准备。酷老好歹是销售前辈,他发起疯来,整个b城得抖两抖,才有点停熄。” 肖非的嘴角抿出个优美的弧度,漫不经心地说,“那就等他疗完伤,再斗呗。反正这个回合,我们胜。下个回合,谁胜谁负,是个未知数。销售界不存在常胜将军,也不顾在常败将军。你们记得随时作好战斗的准备,就行。” 张闲听着,全是血腥味,面色凛然。心中暗道,这斗来斗去,何日是个头啊。 老猫们听到了张闲的心声,个个不以为然,“妹妹,你太仁慈。人类社会和动物界一样,从来都是弱肉强食。你不欺负人,就被别人欺负,胆大的总占着上峰。要想活得有尊严,活得有价值,就得拼。《狼图腾》看过没?我们要像只狼一样,不能像只羊一样。” 听着这话,张闲心里格登格登地响,这话说到她心坑里。许久以来,她像只羊一样温顺,却屡屡惨遭淘汰。自从被刘玥激起了性子,奋起争斗,才有了些进步。刘玥啊,我应该感谢你。要不是你让我栽跟头栽得早,说不定我现在还在测试仓那个小仓库里嘻哈度日。 肖非拿起菜单,点了只三斤重的龙虾。其余的让三只老猫点。 打发走服务员,肖非说,“人活着一定要出彩。不触犯法律,不泯灭人性,不做违背世俗道德的事,就是正当求生。生容易,生活不容易,要过好生活更不容易。求生的手段很多,总体来说,就是资源从此人手里换到彼人手里的过程。而我们要做那个彼人。” 三只老猫点头同意。 张闲摸着后脑勺,不知所云。 很快上菜了。龙虾被拼装在一个青花瓷大盘子里,橙红的外壳,白嫩细滑的虾肉,让人垂涎三尺。 嗅着虾肉的清香,张闲打趣三只老猫,“知道为什么要点三斤重的龙虾吗?” 三只老猫茫然地摇摇头。 略略思索,肖非恍然大悟,“妞,你不会想要把三只老猫当三斤龙虾给灭了吧?哈哈。” 三只老猫立即暴跳如雷,“呃,什么意思?” 张闲笑得天花乱坠。趴在桌子上,低低地说,“第一次见你们,就被灌酒。现在肖非一有酒局就想到我。不恨你们恨谁。” 一只老猫夸张地张开大嘴,要把她吞了,“妞,要不是你跟我们拼酒,我们何时会上肖非这艘贼船。我们不怪你,你还怪起我们,有没天理。不过,你那酒量怎么练出来的,我倒是很好奇,女人有你一半就不错啰。” “遗传!我爸是酒仙,我妈是酒圣。我家里,其他没有,唯独不缺酒。每逢过年过节,起码喝掉五大缸米酒。是司马光砸缸的那种缸哦。” 众人暴笑不已。 还司马光砸缸的那种制缸哦! 肖非说,“张闲,看不出你吹牛的天份也是极好的嘛。” 张闲扯下一只龙虾腿,举着高叫,“这可不叫吹牛,叫吓唬谁!” “吓唬谁?!” 冷不丁从身后传来一句女声,吓了众人一跳。 忙回头来看,兰露频频摇摇地跨过包厢门口,后面跟着一身休闲打扮的hawk。 兰露一袭长袖黄色连衣裙,把个体的风骚,显露无遗;一进门,那双黑亮的眸子上下乱闪。 走近肖非,立马如苍蝇扑食一样扑过去,搂着他的脖子,嗲声嗲气地,“非,有好吃的也不叫我。” 张闲赶紧起身搬来张椅子,请hawk坐下。hawk对她嫣然一笑,算是谢谢。 兰露当着hawk的面,毫无顾忌地亲近肖非,使他有些难堪。在上司面前*,影响不好吧。肖非心中很忿然,却不好发作。 他脸上挂着不自然的笑容,强忍着一口气,掰开挂在脖子上柔软如柳枝的手。 张闲问hawk,“大boss,你也认识兰露?” 兰露放过肖非,红唇大开,“我和hawk是大学同学。前不久偶尔遇上,便约着有空一块吃个饭。没想到会遇到你们两个。” hawk赞同的点点头,“肖非,你和张闲关系很好嘛。这几位是你们的朋友。” “是。这是三只老猫。这是blue—sky公司的总经理hawk。大家举个杯,认识一下。”肖非往各人的杯子里倒满了白酒。 七个杯子碰了碰。 兰露已经将注意力锁定在肖非身上。看着张闲,心中的妒嫉之火,腾地点着了。 “张闲,你是肖非的女朋友吗?” 张闲差点将一口酒喷出来,慌忙吞下去,“我不是。你是吗?” 兰露性感十足的红唇再次挪动,“你不是他女朋友,为何我总看到你们在一起?” “我们是朋友呀。我还和三只老猫在一起呢。你怎么不说我是三只老猫的女朋友。” 兰露被噎了下,随即又说,“我看得出来,你和肖非不一样。” 张闲低头又扯下一只龙虾腿,“我和肖非除了是朋友外,还是上下级同事,确实和三只老猫不一样。” 几位男人看着两人女人争风吃醋,看戏的兴趣来了。个个笑盈盈地听着,并不帮谁不帮谁的。 肖非的脸,此时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只好低头吃虾。三斤重的大虾,味道挺不错。 张闲见肖非只顾吃虾,不撇清也不帮忙。气恼地一筷子插过去,“住手。这虾是我要点的。你不能吃。要吃,另外点。” 肖非望向三只老猫。三只老猫一脸无辜状,不关他们的事。 兰露听了,立即招手叫报务员,“再来只三斤重的龙虾!” 没想到服务员的回答,“对不起,小姐。三斤重的龙虾今日没有了,请见谅!” 兰露气得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地跑出来抗议,“肖非,这是你的下属,敢跟上司叫板,炒了她。” 肖非看看张闲,又看看兰露,把求助的目光转向hawk,“大boss在,帮忙作个主,要不要炒了她?” hawk眉毛轻扬,“肖非,看来女人认识太多也不好。这才上两个,你就招架不住了。要把你底下那一干娘子军全搬出来,岂不连饭都吃不上。我看呀,也别炒不炒了。张闲,我带你换个地儿吃。这里留给兰露和肖非,怎么样?” 张闲狠狠地瞪了兰露一眼,这女人不可理喻,好端端地吃什么醋,害得吃个龙虾没吃好。 “好呀。大boss谢谢你救了我。不然,在这里,龙虾没吃到,先被母老虎干掉。” 兰露一听,这话明显是冲她说的。巨掌往桌子上一拍,“张闲,你放什么屁?谁是母老虎?” “谁愿意承认,就谁是。我也不知道。三只老猫,谢谢你们的大龙虾,可惜,我还没尝到最嫩最酥的虾腰。下次,等我发财了,我请你们吃五斤重的。大boss,走吧。这里,要爆炸了。” 望着张闲纤细的背影,肖非和三只老猫怔忡了片刻。 兰露见了,又是一阵狂躁,“男人,这里还有个女人。眼睛看过来。狐狸精已经走远了。” 老猫们拿起酒杯倒酒,“兰露,你到底看上肖非那里呀?醋劲太大了点吧。那丫头压根儿就没看上肖非。你把她赶走了,肖非也不见得就是你的。” 兰露仰头喝干杯中白酒,“肖非,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为啥,见不到我的真心。我喜欢你,才会无缘无故地乱发脾气。我错了,自罚一杯。”说完,又倒了一大杯,往嘴巴里送。 肖非不理她,自顾自地吃龙虾。这龙虾可不能浪费了,虽说有钱,可钱不能白花。挣钱很辛苦的。 第27章 钱包 江水悠悠,微风轻送。一艘艘华丽快艇,在江心飞过。几只简陋的渔船靠着江岸,炊烟袅袅。 张闲迈开两条纤细的长腿,轻盈漫步在江边水泥路上。她今日一身休闲打扮,白色t恤加黑色牛仔裤,长发随意飘飞脑后,十足高中生小妹妹的味儿。背影看着清爽,洒脱,如一丛刚刚拔节的翠竹。 hawk跟着漫步,一语不发。 走了好长一段路,张闲猛然想起大boss还跟在后面。于是缓缓转身,浅浅一笑,“大boss,对不起!让你空着肚子出来。兰露很爱肖非,见不得他和别的女人在一块,你不要见怪。” 那一抹浅笑,宛如冬日的阳光,将眼前的景象煞地点亮。张闲仿佛看见hawk目光迷离。 恰在此时,从上游驶来一艘巨大的货轮,拉响了激昂的汽笛。将岸边行人的目光全吸了过去。 hawk双手插进裤兜,先看了一眼巨轮,才转过身来说,“爱情就得自私、霸气!我们就不要掺合他们的破烂事,先找个地儿犒劳自个儿的胃。” 张闲摸摸半空的肚子,“我第一次来,不太懂。这一带应该全是海鲜店,你喜欢吃海鲜吗?” hawk扬起青色的浓眉,轻笑,“湊合吧。你喜欢的话,我乐意奉陪。我刚也是陪兰露来的。” 张闲突然想起出门时没留意钱包,不知money够不够。第一次和大boss吃饭,不宜让人家请。人家可是喝过洋墨水的,习惯aa制,万一钱不够,糗大了。又不好意思当着hawk的面看钱包,一时间,乱了主意,脚步也跟着慢了下来。 hawk式的精明,当然觉察到了张闲的不痛快,疑惑地问,“怎么了?” 张闲的小嘴动了好几次才说得出来,“大boss,不好意思啊。我能不能问你借点钱啊?起先,三只老猫请吃饭,我忘了钱的事。你先借我,我明天还你!” 闻言,hawk的嘴角撇了撇,艳丽的黑眸尽是嘲弄,“张闲,跟我不熟是吧。不用客气,跟肖非怎么混,跟我也怎么混。我没你想得那么矫情。” hawk说得轻松,听到张闲心里便是一阵战栗。我和你才见过几面而已,那里敢跟你混呀。 张闲咬了咬下嘴唇,讪讪地说,“不太好吧。我和肖非是好朋友,和你只能算老板与员工。况且……” 余下的话她不敢再说下去,于是仰起清秀的小脸,嘿嘿笑了两声。 hawk摸了下高耸的鼻梁,眼睛不自然眨眨,“你的意思是,今晚我不借钱,你就不吃饭了?” “差不多。”张闲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好吧。借多少?”说完,hawk飞快地从兜里掏出一个钱包。 看到钱包,两人的脸都变了形。 一个粉红色的女式钱包! 张闲尽量憋住,不要笑出声来。hawk的脸微微地红了,尴尬地解释,“这肯定是兰露的钱包。刚才我们在路边吃了几串烤鱼,可能是抢着付钱后收错了。” “现在怎么办?回去找兰露吗?”张闲抬起右手食指,指了指钱包。 “我先看看钱够不够?” hawk打开钱包看了看,里面的红色大钞放着一大叠,还有几张银行卡。 “嗨,库存比我多,等她管我要。预估一下我俩吃一顿大概需要多少,让兰露请我们这一顿吧。”hawk伸手拔弄几下钞票后,又说,“先借十张吧,算她请我俩吃顿好吃的。谁让她把我俩赶出来,这叫等额补偿!” “这主意不错!”张闲兴奋地叫起来。这种地方那里是她这种级别的人来得起的地方。吃一只虾几百块,吃一只螃蟹几百块,花了好几百块都吃不饱。嗯,不过今天有人请就不一样啦。 刚刚,张闲的心里还念念不忘着那只大龙虾呢。都怪兰露,这个醋劲十足的女人!让她出点血,补偿一下,才略略平衡我这颗失落的心呀。 好吧,十张,够两人吃。我放肆地点。 两人随便进了一家江边楼,要了两碗蟹肉粥和几碟子海鲜。 hawk吃东西没讲究,上什么都吃,吃了没评价。倒是张闲,嚷着这个不地道,那个不够入味,这个姜放少了,那个煮得太老,搞得像个美食家似的。 hawk问张闲,“看来你对吃有深究。不晓得自己动手,结果如何?” 张闲大方地承认,“眼高手低,典型的眼高手低。不怕你笑话,打小我妈把我保护得很好,从不让我进厨房。偏偏又煮好多好吃的,把我的嘴养刁了。” “看得出,你在爹妈心中的位置,掌上明珠型。我和你就不一样。我爸妈从小就把我扔给我外公,锻炼独立性。长这么大,记忆中和爸爸妈妈一起吃饭的画面都很少。我算得上是个可怜的娃。”hawk闷闷地说。 “你,可怜?说出去,谁相信?反正我不相信。”张闲的声音尖锐了些。 “所以,外表光鲜的人不一定内在也健康,地位高等的人不见得生活就幸福。个人有个人的福气。我羡慕你。”hawk看起来带着淡淡的忧郁。都说这种表情最吸引女孩子,美其名曰忧郁的美色。 张闲的心底如被草尖触了下,头低得不能再低。心道,这人说的是实话吗?他的生活,他的地位,有多少人梦寐以求得不到。怎么觉得他这话里倒有些嫌弃啊?羡慕我,我有什么好羡慕的。除了是爹妈的手心宝,就是个打工妹。打工妹的心酸,怎是堂堂总经理能体会到的? 几十块钱一碗的蟹粥,跟几块的白粥没得比。 张闲不再理论,只顾放开肚皮吃,半点不像淑女。hawk见了,带上笑容说,“张闲,你的吃相有没有人点评过?” “有啊。比狼好点,比狗差点。”张闲记起上次三只老猫对自己的评价,原封不动地翻出来。 hawk喷笑,“谁总结如此到位?堪称经典!跟你说,你这种吃法,在许多人眼里,是嫁不去的。有没有担心过这个问题?” “你的意思,要我装淑女?谁爱淑女,找淑女,别找我。我天生男人婆形象,无需修练。”张闲将最后一口粥利落地扒进嘴里。 hawk微微一怔,然后伸出大拇指赞道,“真性情,女汉子。” 放下空了的粥碗,张闲取了张纸巾擦了把嘴,“大boss,面试见我一次,就记住了我的名字?你的记忆力也超强悍了点。” hawk立马眉角飞扬,“一,你的名字很好记,‘闲’这个字一般人不用它。二,你讲的故事与众不同,牛和蛙,我估计是主考官给你的灵感吧。别不承认。三,化学系女生都带着化学方程式般魅力,我喜欢化学。” “哇。你不知道,我那天被你们吓得够呛。嘀溜溜一排来十个。干嘛,要吓唬谁?还好我的内心足够强大,不然吓尿裤子的臭事都有可能出现。” “你还别说,过不了这个阵仗的,bs真不要。你们那一次,有好几个人,一个字没答,吓得浑身发抖,直接out。如果这场面不作为,还能想像他为bs上刀山下火海,不可能!”hawk说。 两人越聊越顺畅。张闲已忘了面前的帅哥是大boss,率真、随性的老毛病,又犯了。 “你干嘛要来blue—sky?我是身不由已,难不成你也是?a城那地方可是我多年的梦中情人,想死我了。” “我跟你差不多,被逼无奈。blue—sky前任总经理,突然辞职走了。集团总部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才把我空降过来。我一直呆在总部,工厂的事所知不多,底下那几个副总没少给我气受。你以为我这个总经理真那么潇洒,外相而已,内心里是哑巴吃黄莲,有苦吐不出。” “b城有朋友吗?兰露算吗?” “兰露是同学,不是朋友。b城除了sparrow,没人是我的朋友。跟肖非聊得来些,其他人只是工作。” “那我呢?”张闲说出这句话后,立马后悔了。这是想知道什么呢?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嘛。 hawk笑了笑,“吃完这顿饭,我们就成朋友了。同意吗?” “不同意。”张闲直接拒绝。倒把hawk又惊到了。 “为什么?”hawk虽然很吃惊,面上依旧保持平静。 “我不愿意。你和我,不是一个世界上的人,一定不会成为好朋友。”张闲飞快地说。 hawk瞪直了眼,这妞什么意思,我又不是求婚,用得着这么认真嘛。 第28章 战斗 吃饭喝足后,两人走出饭餐门。 兰露的电话追来了,“屠俊,我的钱包是不是在你哪儿?我过去找你。” “对!” hawk挂了电话,对张闲耸耸肩,“作好思想准备吧。兰露肯定会把肖非带过来。一见面,你和她准打唾沫仗。” “大boss,喜欢看女人为爱战斗吗?估计看过不少吧。这么懂。” 张闲有时候很恨自己这张嘴,用个词来说就是缺心眼。说话的最高艺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张闲自觉达不到这个巅峰。经常话出了口,才意识失言。 幸好大boss不计较。 “剑桥校园里,到处可见争风吃醋。外国妞更沷更辣,男女交往更直接,所以算是见过世面了。你和兰露之间还算不上女人间的战争。” “大boss,能不能再爆个料,交过金发碧眼的妞吗?” hawk略略有点窘,估计b城还没人敢问他这个问题。不过随即平静,不置可否地说,“有啊。不过回国后,分了。” 没想到,张闲突然来了一个响巴掌,“好可惜,听说西方妞较之东方妞性感,更合男人口味。刚才应该去吃西餐,估计洋快餐比较适合你。” hawk看着张闲的小动作,听着她的弦外之音,脸上的肌肉不自然地扭曲。来blue—sky这么久,只有张闲敢说这种话吧。这妞好大胆! “张闲,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不怕惹恼了我,把你开了?” “为什么?我说得不对?”张闲故作无辜状。 “当然不对!”hawk语气严肃。 “好,好。我道歉!”张闲赶紧说。 “念你初犯,放过你,下不为例啊。”hawk亮黑的眸子中泛起了丝丝的冷意。 张闲倒是不怕冷,只是作了个滑稽的鬼脸,心里赶紧自我批评,“竟然忘了人家是大boss。触犯了龙颜,要杀头的。以后说话千万要小心!” 一只老猫开车送兰露过来。肖非没来。 张闲明白,肖非一定是不想让hawk看见他的bwm。这种事最好不让老板知道。 兰露从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的男式钱包,塞给hawk,“不好意思,刚才抓错了钱包。这个还你。” hawk递过去那个粉色的钱包,“对不起,刚才用你钱包里的钱付了一顿饭的帐。你不会见怪吧。” “不见怪。本来就想请你吃饭的。没想到让你自已拿着我的钱,吃了一顿。我想省都省不了,原本老天爷早安排好的。”兰露瞟了一眼张闲,脸上微微笑。 张闲搭了句,“不好意思,我也吃了。如果有意见,下次还你一顿。” 兰露转过脸,变得像个大姐一样,“张闲,谢谢你帮我陪屠俊。肖非先回去了。你可能要坐屠俊的车,祝你们一路顺风!”说完,向着hawk抛了媚眼,扭着腰肢重上了老猫的车。 望着老猫缓缓开走的车尾,hawk忽然问张闲,“肖非在公司里受女孩子欢迎吗?” “应该吧。不过他好象不在心的。”张闲愣了下,回道。 hawk不再言语,领着张闲去停车场。 第一回看见hawk的benz,张闲无比感慨,有钱人哪。 张闲坐在后排,她不想和hawk坐得那么近。要是被某个熟人的看见,明天公司头条铁定就是她了。张闲式的骄傲,不允许这样的绯闻撑高凝聚力。 hawk不勉强,专心当司机。 车子在长长的江岸均速前进。张闲静静地望着窗外。 碧蓝的江面上,一群活跃的水鸟上下翻飞,飞出了一片雪白。江中心突兀出一座绿色的小岛,对疲倦于碧蓝的视野起了冲击。小岛过去,又是一片碧蓝。微风吹皱了水面,泛着太阳的鳞光,层层叠叠。 这一切让张闲忆起了大海。上次看海还是在两年前,接到bs集团面试通知的那天。那天跟今天一样,好天气,好风景。 张闲的人生座佑铭,切莫错过好风景啊!已成了过去完成式。转眼间,对大海的印象已淡到模糊。 想了许久,张闲觉得自己沦落为历经沧桑的老女人,对所有的美好均加上一道灰色的枷锁,隐诲着看不见的真谛。 和hawk终究没有和肖非来的随和。一路上,张闲不再多说一个字,全是礼貌性的答腔。 hawk当然明白张闲的心思,他也不想平添无谓的麻烦。车子抵达blue—sky站台时,他对张闲说,“我还有点事要处理,你就在这下吧。” 张闲下了车。hawk开着他的benz很快消失在车来车往间。 张闲慢步往公司走,漫不经心地甩着手中的包,把一头青丝努力地往后抛。 进了公司的大门,wolf迎面走来,带着讨好的笑容,“张闲,周末好潇洒!” 张闲回了个微笑。她和wolf没话聊,这人的身上有一种令她讨厌的气息。每回见到他,都忍不住蹙紧眉心。 wolf的嘴巴还在说,“没和肖非在一起?你可得盯紧了。不然那天把人弄丢了,哭不回来的。” 好歹是同事,得应付一二,张闲牵牵嘴,“放心,就算弄丢了,我也不哭。” wolf满脸阴笑地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张闲脊柱骨发凉。这人比得上太平间的死尸,恐怖! ** 一上班,刘玥就来了。 刘玥自从当上科长,气顺了,样子好看些。走到张闲面前,脸上会有微笑。偶尔还会在罗夕阳和张闲开玩笑的时候,来上两句。 “张闲,仓库那伙人一个个像中了毒,全听wolf的。我们去领料,经常故意刁难。罗夕阳和仓库的几位美女快打起来了。你要不要和肖非说下?” 张闲一听,头皮要炸了。可恶的wolf到底想干什么? “我去肖非那里告状,反显得我没素质。得想个法子,撸一撸这家伙。罗夕阳找过仓库科长吗?上次当着孟红的面,说了有事找科长。” “孟红的话,你也信。她巴不得天下大乱。每次去找她,她只处理当前事故,其他的一律不管。我们不可能每天都去找她啊。底下的员工才是做事的人,人家随便掰个理由就敷衍了事。” “说的也是。先告诉罗夕阳,尽量缩小领料次料,每天控制在一次,而且预前一天交单。尽量不要紧急领料。如果,仓库还不能配合的话,我找wolf开个会,具体讨论一下作业流程。” 刘玥闷闷地走了。 张闲新招的助理叫王姝姝。 听见刘玥在说wolf,她告诉张闲,“emu和wolf最近走得很近,经常见到两人一起在仓库谈笑。” emu经常跑仓库干嘛?送资料?不可能。仓库最单纯,没那么多来来往往的单子。而且都是从下往上递的。wolf有自己的助理,完全不劳emu亲自送单。 张闲心中隐约有了不好的想法,想给肖非提个醒。 最近软件公司有大单,肖非很忙,一下班就见不到人影。周末打电话也多半无人接听。张闲好几次跑去他的办公室,只有emu在。 每回去了,emu缠着她叽叽喳喳一些风花雪月的事,一切如昨,见不到异常。 张闲心里还是不放心。于是把测试部看管得很严,每周让王姝姝做统计报表,及时了解底下的项目进度。 技术部和试验部的人以前没跟过张闲,对她这位年纪轻轻地主管不感冒。张闲和他们沟通不好,心里也是暗自着急。 一晃眼,快见月底。 王姝姝及时地交来统计报表。 瞧着满眼的红色,张闲使劲地挠头。这个月未达标的项数已超过了30%,成绩太糟。 “姝姝,数据没搞错吧?这些都是科长们上报的?” “是啊。除了测试部达标超过80%,其他两科均只有70%。” “噢,我找两位科长聊聊。先帮我把两位科长找来。” “好。” 两位科长很快来了。 “你们这个月的成绩一片红色,作何感想?”张闲开门见山地问。 两位科长不自然地搓手,擦鼻子,恍恍然。 实验科科长率先说,“近期实验不顺,主要原因是仓库供料不及时,影响好几次的正常试验。仓库不知道怎么回事,发错了好几次料,害我们的试验白做。” 技术科科长说,“我们也是。新来的领料员天天被气哭。” “为什么我从未听你们讲过?已经影响到正常工作的事,为何没想办法解决?”张闲生气地说。 “仓库的人说是wolf的指示,测试部优先顺序最后。我们以为是肖非的主意,没敢上报。” “用你们的脚指头和手指头想想,肖非怎么可能会发话把测试部放在最后。且不管仓库处理如何恶劣,但目标完不成就是你们的工作能力不够。才当科长不久就想下岗了吗?” 而对张闲的严肃,两位科长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个月还剩最后几天,如果不能完成目标的话,测试部整个月的绩效会沦落到全公司最差的一位。如果真是这样,有人会笑疯掉! 肖非使着力气拼来的蛋糕,说不定会被人强行收回去。 “我知道,你们很怀念原本的部门,但现在不是分离出来了。作为领导,首先要摆正自己的态度。如果你们两位都不把测试部当家,何谈底下的员工。问题不全出在仓库。仓库只不过是借机推了一把,你们就顺着推力往悬崖底下掉。这份报表带回去,好好揣摩揣摩。如何在剩下几天里,把未达标项目完成,好好想想。需要我帮忙,尽管提出来。我不想让人说我们这么多人都是脓包。” 第29章 捉鬼 教训完两位科长,张闲把王姝姝叫进来。 “姝姝,帮我去各科走一趟,统计一份因仓库未能及时备料,而引起的试验延误,或是推迟上线的案例。下班前交给我。” 王姝姝应了声急忙走了。 等数据放到张闲桌面上时,她的脸黑得跟个锅底似的。这个月,各科没有一天按时按量领到料。看来wolf的号召力确实不一般哪,真他妈狼的一个样。 仓库再怎么说也是自个儿的老根据地,于情于理上不愿对着干。可被逼到悬崖边上,还不反抗的话,也不叫张闲啦。 张闲迅速给wolf发了一封mail:亲爱的狼先生,烦请重视你手下的办事效率。本月测试部因仓库的工作效率而引发的案例,比比皆是,堪称得上多如牛毛啊。 并附上王姝姝的统计表,顺便抄送给肖非,以及仓库各科长和测试部各科长。 wolf回复:rabbit,近期仓库新旧交替、人员流失,受了影响。我正在绞尽脑汁想办法。预计月底前会有明确改善! 张闲看了,顿时气得七窃冒烟。好一只不知好歹的狼先生! 肖非不知看了没看,没有任何指示。打电话到他办公室,emu接的,“张闲,肖非最近很忙,经常不在办公室。” 沉思了许久,还是拔通了他的手机。肖非终于接了电话,声音跟平常一样,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张闲,什么事?” “老大,你的仓库闹翻天了,赶紧出来治一治吧。”张闲迫不及待地说。 “嗯,你的统计表我看了。wolf的胆子确实比我想像要大。放心,等下就去处理他。我现在和hawk正在商量事。” “但愿结束了。” 挂了电话,张闲依旧静不下心。wolf的嚣张,肯定有人背后撑腰,才这么有持无恐。他闹到这份上,多半已经作好了撤退的准备,但我张闲还不想撤。难道他想拿我作他的垫背?死东西! 张闲又打电话给刘玥,“测试部本月的项目能够完成吗?” 刘玥说,“可以。所有的料罗夕阳都提前领出来了。该烘的在烘,该染色的已染色,大部分只剩下最后的测试,应该问题不大。” “好。有问题记得告诉我。” 张闲用大拇指轻揉太阳穴,让自己舒缓些。 就在此时,技术科的领料员哭啼啼进来,“主管,仓库扣着料不发,我连跑三趟都要不来。” “哪个仓管员负责的?”张闲听了,头皮一阵发麻。 “李典。” 李典是tiger钦定进来的。张闲忽然一下子全明白过来。tiger和wolf联合手下几个近亲,搞破坏。 “走,我带你去。” 张闲带着领料员,风风火火地,一路杀到仓库。一瞧见李典,她的脑子立即迸出来一句话,“天助我也!” 李典正躲在货架后面打瞌睡,嘴边的哈喇子流得像只丑陋的蚯蚓,恶心。 张闲举起手机,嚓嚓嚓地连拍数照,然后一脚踹过去。 “干嘛?没看见老子在睡觉啊。”李典眼都不睁一下。 “看来你真的不想混了啊!” 这声音吓得李典的小心脏呯呯地跳,挂着眼屎的眼皮终于开了。稍稍慌张了片刻,立马嚷起来,“张闲,你要干什么?” “问我干什么?我还想问你想干什么?上班时间不干活,躲在这里睡大觉。走着瞧,等下我就把这一堆照片发出去,让blue—sky全体员工见识你的甜蜜睡姿。” 李典一愣,赶紧求饶,“张闲,我和你无怨无仇,犯不着为了公司的事砸了我的饭碗。你大人大量,放我一马。” 张闲说,“是你砸我的饭碗在先,怪不得我。麻烦你乖乖听话,把测试部该发的料,一小时内全数搞定。不然的话,就等着人事部找你。” 李典的头如同捣鼓,“好,马上就弄!” 一小时后,张闲跑去技术科。果然,看见地上摆了好几筐的材料。她找到技术科科长问,“还有什么问题?” 技术科科长感激地说,“谢谢老大!这几天我们加班加点赶。” 张闲顺路又去了试验科,了解状况。 试验科的科长微笑相迎,说,“老大,听说你去仓库捉了只鬼,把人家吓得不得了。这不,打电话催着我们赶紧去领料呢。” 张闲总算舒了口气。这么大个测试部,差点就毁在李典那只小鬼身上。这什么跟什么呀?! 下班前,肖非打电话过来,“我刚刚找wolf谈。他说测试部所有的料已全数发放,不会影响这个月的绩效,是吗?” 张闲把亲自下仓库捉鬼的事,跟他说了。肖非愣了愣,说,“知道了。看来tiger真不甘心。” “还有,王姝姝跟我说,经常看见emu在仓库和wolf走得很近。他们之间应该没那多工作上的来往吧。你小心点。” “明白。谢谢。” “你不用谢我。我们现在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人家对付的是我俩啊。wolf认定了我不会把这种mail,发出去。你看他的回复,半点反思都没。” “嗯。看来得找个机会威慑这班人马了,不然指不定给我弄出什么乱子来。” 挂了电话,肖非独自坐在办公室里,若有所思。 玻璃窗外emu苗条修长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emu也是tiger推荐给肖非的。没想到tiger早就在他身边安插了耳目。 突然,肖非按下内线电话,“emu,今晚我要加班,你陪我。有事要你帮忙。” emu应着,“好。” 晚上,肖非指着一大堆的测试数据和一大堆仓库库存数据,对emu着,“总经理需要一份数据分析。你整理出最重要的几大项,并制出分析图。今晚要完成,明早上我开会要用。” emu差点要哭了,“老大,这么多数据,头要炸了。还要得这么急。” 肖非严肃地说,“大boss开口了,我能说不行吗?赶紧去弄吧。千万不要出错啊,一呈上去,往大会议室里一放,整个bs集团的眼睛都盯着呢。” emu嘴巴嘟得老长,不肯离去。 “要不要我让wolf来帮忙?仓库的数据比测试数据更繁杂,这么烂,你也难看懂。”肖非说。 emu立即破啼为笑,“好啊。我这就打电话给他。让他上来帮忙。” “去吧。” 晚上,肖非一边上自己的远程网编程,一边留意外面两个人。 看得出emu和wolf熟,两人谈话极其自然。肖非确信了张闲的话。emu有问题! wolf来的时候,肖非已调离了仓库。那一段时间里,emu和wolf在工作上没有任何的交集。 肖非接交pmc,继续管理仓库也就这一二个月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emu和wolf直接工作接触的机会也很少。想想他们不是之前就认识,就是在某人的暗示下结成的地下联盟。 肖非想了想,自己这个职位上,让人动手脚的地方,真不少。例如货物放行条之类,以后得小心签了。万一,放了不该放的东西出去,一切责任归自己。就算他们做错了什么,他这个主管有连带责任。 正想着,三只老猫打来电话,“肖非,今天没来公司吗?我们有事找你。” “我还在blue—sky。有什么事?可以电话里谈嘛。” “mei的订单已搞定,我们想请一个长假去旅游。” “要不要这么快就走?mei的订单虽已交货,但那边还没上线,测试什么的。还需要你们完美的沟通。工程师的协调工夫没你们好,万一有事,还得找你们。再缓几天,行吧?最近blue—sky这边事情多,我不得不分出点时间来处理。” “听你的。等mei的事完结了,再说。不打扰你了,忙吧。” 肖非测试完自己的软件,靠在椅背上休息。emu和wolf两人还在忙。一堆乱杂的数据,眼都看花了。emu的excel软件运用不行,做这类统计更不在行。平常,肖非只让她将数据陈列好,剩下的分析自己做。看来,今晚上那两人是完不成啰。 等到九点钟,emu还没做好。肖非起身,“emu,我有点事,先下班了。你做好了,把原始数据和图表分析先mail给我。我在家先看一下。” emu苦笑地点点头,心里早骂上娘了。 肖非在家等到十一点还没见到邮件,又打电话问emu。 emu紧张地说,“马上就好,已经整理出来了。” 等到十二点,肖非才收到emu的那封马上就好的邮件。 随便浏览了一下,他的眉心皱得像打了个结。emu的分析做得乱七八糟,根本搞不清楚图表要表达什么意思。 叹了口气,肖非只好亲自动手重新整理了一份。 第30章 任务 次日,肖非打电话让张闲来他办公室。 “张闲,帮我个忙,核对报表。不要让emu或是其他人看见。” 随后,肖非递给来一份仓库成品出库统计表和一份成品放行单。 张闲大惊,“肖非,这不是仓库的事吗?干嘛找我。” 肖非示意张闲小声,“我怀疑有问题。你先帮我核对清楚,看看有没有漏洞。再跟你详谈。” 张闲把报表塞进文件夹里,起身出来。emu见了问,“张闲,老大又给你布置了什么新任务?” “跟你昨晚上做的一样。测试仓的数据要我重新再整理一下,有点乱。” “是啊。你把我可害苦了,昨晚我加班加到快十二点。” “去找肖非要辛苦费啊!” “我哪敢呀。” 张闲回到自己办公室,认真地核对,真找着了一个细小的漏洞。有一项出库统计表上是5件,成品放行单上却是6件。张闲赶紧报告给肖非。 肖非拿着成品放行单,仔细核对批准处的签名,确实是自己亲笔签的。这就怪了,签名时,通常会核对成品出货排单,按道理不会存在这种差异。 肖非黑着脸说,“张闲,我最近软件公司事情多,没心思捋这些事。你尽快帮我想想,问题会出在哪里?” 接到这个任务后,张闲像揣着二十五只老鼠,百爪挠心。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还真是! 成品仓这块是孟红负责的。张闲一时之间,搞不清其中的弯弯绕绕。如若直接去问孟红,恐怕会打草惊蛇。 她想了一下午,终于想起了一个懂的人。 张闲和出货生管方方比较熟。方方住在张闲隔壁。经常一一姐来聊天时,她也过来玩。 下班后,张闲在食堂堵住了方方。 “方方,晚上没事陪我吧。” “闲闲,我是雌的。你应该找个雄的来陪,才是正道。” “口无遮拦的东西,你妈知道吗?什么雌的、雄的,还公的、母的呢。有没有空,我想去逛街,要不要陪我?” “好吧,答应你。男朋友每天晚上都加班,我孤独寂寞呀。” “重色轻友!” “再嚷,不陪。” “好,我闭嘴!走吧。” 张闲拉着方方满大街地溜,啥东西也没买。走得累了,两人进了一家糖水店。 “方方,听说吃甜,可以使人心情好。” “我也听过,试一下。” “我本来心情就好,试不出的。” “那我先把你的心情弄糟,再吃。” “这法子好。” “张闲,肖非有女朋友了。” “是嘛,我没听肖非讲过。” 方方的头躲到菜单的后面,身子在微颤。半天,张闲才悟出来,她故意说这事让她心情糟!这么几个字就想弄糟她的好心情,门儿都没。 “改招。肖非不是我的男神。” 方方从菜单后移出来,问,“谁是你的男神?hawk吗?” 张闲大惊失色状,“方方,饭可以随便吃,玩笑可不能随便开。hawk是谁?当今皇上,拥有生杀大权。一言不慎,诛连九族。好怕怕。” 方方得意,“心情不好了吧?嘻嘻。现在可以开点吧。我要冰镇西瓜汁,加蜂蜜。你呢?” “我要柠檬露,加冰糖。” 一会儿,一位面容清秀的服务生端来西瓜汁和柠檬露。 方方迅速尝了一口,抱怨道,“帅哥先生,西瓜汁没加蜂蜜,你不知道吗?不甜的。” 服务生带着职业的微笑说,“小姐,西瓜汁本来就甜,加了蜂蜜甜上加甜,反而会腻,所以厨房不提倡。如果你坚持,桌子上有备品,请你自便。” 方方不再理睬服务生,拧开桌上的蜂蜜瓶盖。狠狠地绞了一大勺起来,放进西瓜汁里,用力地搅了搅。然后小口尝了下,“嗯,不错,非常地甜,甜到心坎里了。” 张闲赶紧问,“心情好了吗?” “没好。我还在生我男朋友的气,干嘛老要加班。抽一晚功夫来陪我,都不行,气死我了!” 看见方方喝西瓜汁的样,张闲估计西瓜汁已甜得没法下吞,招呼服务生又点一杯。 “过犹不及。服务生说得好,太甜,会腻。男女朋友谈恋爱,一般道理。保持一定的距离,爱情才不会腻。别怨天忧人了,人家在辛苦挣钱呢。” 方方擤了擤鼻子,“说得很对,我为何就是想不开。” “想不开就慢慢想。” 柠檬露酸中带着甜,涩中透过香。张闲喜欢喝,她说爱情就像柠檬汁。不必太甜,无需过涩,丝丝缕缕的渗透,凭各个味蕾喜好,捕捉其中美妙。 小摄了一口清新的柠檬汁,张闲开启今天的目的题, “方方,上班忙吗?在肖非的领导下,感觉上有没有更好些?” 方方撑着腮邦子,两眼无神,“忙呀。早上八点钟一开电脑,outlook里起码有五十封以上的未读邮件。我都搞不清,这些人拼到十一二点还在发邮件,活不活该?等把这五十多封邮件处理下来,起码过去了两个小时。接踵而来的,跟雪花飞样,十分钟不到,又是几十封。上厕所吃个饭,都有人追着电话问怎么还不回我mail。” “最近出货多吗?”张闲问。 “多。一天十几个货柜。生产线、仓库的压力都大。生管也都忙飞了。”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说吧。跟我还客气什么。”方方扶住吸管,吸了口新上的西瓜汁。 张闲放开柠檬汁,敛了笑容,“出货排单第几版为最终版?” “很难确定。业务员会根据客户需求作修正,生管会根据业务指示不断修正排单。有时报关货物都有可能被拉下来。生管的忙碌都是被那班脑子太活跃的业务搞得。你以为跑业务的个个都是精英吧,其实不然,很多业务员搞不定客户,就把生管搞得头跟他们一样大。” “仓库放行条需与出货排单一致吧。有没有可能放行条开好后,出货排单再次修正?” “有可能啊。我刚才不是说过报关货物都有可能被拉下来嘛。” “那这种时候,你们会通知仓库改放行条吗?” “会,肯定会。前不久,就有个案例。本来出6件货,业务突然通知客户只收5件货,要少出一件。通知时,那批货已经装车了,而且货装在最里面。我们逼着业务员出折柜费以及报关费,才给改的排单。” 张闲心中一凛。那事是放行条没改,还是仓库没折柜?想了想问,“那剩下的一件货,什么时候出?” “先放着,等业务通知。这种尾单通常没个半年十个月,是出不去的。成品仓里积压着大量这种残留品。压到最后,成了过气产品,最终便宜处理。” “放那么久,会不会不见了?” “有可能啊。仓库盘点盘盈盘亏的,在正常允许范围内,没人会追究吧。你不是在仓库呆过,这种事应该比我清楚。” 张闲点点头,接着问, “erp系统中,订单和出货pick有核对吗?像你刚才所说的只出了5件货,订单有6件。作结单只会扣5件,仓库的帐也只能扣5件。如若放行条上有6件,有影响吗?” “放行条上的差异,除非有人想偷东西出门,其他没用。仓库库存没订单消不了帐。” 张闲轻轻地哦了一声。心想,“肖非申请的年中盘点就在下个月。有没有人偷东西,看盘点就知道了。没想到,仓库还存在一个这样的漏洞。如若已经开了放行条,而业务突然通知不出了。这货就算出去了,仓库不说应该没人知道。” 想到这些,张闲突然意识到了有这种可能。最近wolf的表现,让她很不安。他故意和测试部作对,引起肖非的不满。极有可能,想让肖非立即辞退他。这样他就可以在所做坏事没暴露之前逃之夭夭。那这个黑锅,自然扣到肖非头上。哇,好惊险! 方方看着她越来越难看的脸,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只是想到一些可能会发生的事,有点心惊。”张闲低头喝了一大口柠檬露。柠檬的清香,让她舒缓些。 当天晚上,张闲躺在被窝里,打电话给肖非。肖非在电话那头频频点头,最后说,“谢谢你。我知道怎么对付wolf了。” 第31章 调情 一周后。 张闲去a栋找一一姐。tiger的小秘碰巧也在人事部。 她的一张小嘴叽叽喳喳地当众暴料,“昨天晚上,tiger的老婆看见他和孟红在‘我爱你’餐厅吃饭,大吵大闹着要离婚。” 绝对特大新闻! 整个现场,如点着火的炸药包立即炸了。整个办公室的员工差不多都围拢了过来。 小秘添油加醋地继续说,“孟红早喜欢tiger。tiger还是经理的时候,孟红就经常跑去找他。想想呀,孤男寡女地呆在一起久了,不跟烈火干柴般烧起来。如今人家升副总,当然得抓紧啰。没想到,他家里的母老虎也不是软货。当着餐厅里一屋子人,啪啪,扇了一人一大个巴掌。尤其是孟红的脸,五个手指印,清晰明白,像一道亮丽的偷情符号。今天tiger就像霜打的茄子,奄奄一息!” 好八卦,是人类的共性。 立即有人在低咕,“我要是他老婆,拿刀把他阉了。看他还怎么招蜂惹蝶。” 有人接着说,“说不定孟红巴不得他老婆知道,这样可以明抢。” 也有人说,“天底下就没有不偷腥的猫。个人回家好好看管自己的老公老婆,男朋友女朋友,情人小蜜啊。” 直到ca从里面的办公室里出来,大家才意犹未尽地散开。 张闲手里拿着资料,往回走。 小秘从后面追上来,“张闲,听说你去过tiger家,是吗?” “嗯。” “你估计她老婆会轻易罢休吗?” “我那知道。”张闲不喜欢在背后议论别人。 小秘抢过她的路,脸上带着莫名其妙地笑意走开。 张闲瞧着她满脸不怀好意的笑容,顿时云里雾罩的。她应该没有得罪过谁吧。等她走了老远,才起步。 被小秘一提醒,张闲想起了tiger的老婆。人长得比孟红漂亮,工作比孟红体面,挣得比孟红多。为何tiger还和孟红勾搭上了呢?男人的心啊,真他妈的难懂。 从人事部办公室下来,楼梯口遇到sparrow。sparrow望着她微微笑。张闲也回他微微笑。 就在两人擦肩而过时,sparrow突然说,“呃,张闲。我办公桌上有一份文件要给肖非,你帮我带过去好吗?” 张闲本想说她和肖非的办公室隔得远,不方便。却鬼使神差地点点头,跟着sparrow上了八楼。 a栋八楼,总经理办公室。这一层楼张闲第一回来。 长长的过道里,肃静中透着清凉。 高跟鞋击打在地板上,嘣嘣嘣,异常的刺耳。张闲吓得立即停住,想了想干脆踮着脚尖走,尽量不让鞋跟发出那种破空式的声音。 sparrow回头,笑她,“没事。就我和hawk。他早就想打破这里的沉寂了。” 张闲不好意思地起来。看来“寡人”的日子,也过得不那么地痛快嘛。 既然sparrow说没事就没事,管它呢。张闲放下鞋跟,跟在sparrow后面走得飞快。 听到高跟鞋的声音,hawk抬头往外看。透过玻璃,正好对上张闲往里看的视线,两人同时笑了起来。 hawk起身走出来,“sparrow,你怎么把张闲骗上来了?” 张闲听见,心中一凛。敢情我是个傻瓜,那么容易上当受骗。赶紧争辩,“他让我上来帮忙拿份文件。” sparrow放下手里的东西,也说,“是呀。说得那么难听,容易让人误会我干了不恰当的坏事。” 张闲难为情地笑了笑。 hawk不再搭话,停在门口,上下打量着张闲。张闲被看得不好意思,赶紧转开视线。 sparrow指着对面的茶桌,又说,“张闲,要不要泡个茶?” “不喝了,我还得回去工作,事情挺多的。”张闲果断拒绝。她还没这个胆量,在这种地方与人泡茶。 “对呀,sparrow你忘了现在是上班时间吗?我听说b城的红茶有名,有空我们出去喝。好久没有收到美女的邀约,有些想了。”hawk插口说。 hawk今日身着天蓝色衬衫和黛青色长裤,配上一条暗褐色的领带,目光慵懒地斜靠在玻璃门上,有点玩世不恭。 “要不要我帮你物色一个美女?” 张闲口无遮拦的毛病又犯了,又忘记眼前这个人是大boss。 “谁啊?你吗?” “我还算不上美女。另外介绍一个,要吗?” “要呀。多多益善。” sparrow在一旁看着两人斗嘴,笑着,“你们俩很熟嘛。我怎么觉得你们在*!” “胡说八道什么!我走了。”张闲瞬间气恼,转头就往电梯口奔跑。 “喂,等一下。文件还没拿呢。”sparrow赶紧从桌子上抓起一份文件,叫住张闲。 张闲退回去,接过文件,然后又飞快地往前走。那一刻,仿佛听见脑后传来hawk和sparrow两个人的奸笑。 电梯门合拢后,张闲觉得身后灼热的眸子,仍在发光发火。心里不停地嘀咕,“这地方第一回来,却被人调戏!奇耻大辱呀。看来不管什么身份的男人,始终卸不去雄性的本色。以后再不能轻易上来。” 靠着电梯的扶手,望着镜子里一脸绯红的自己,忽然心颤。hawk的话什么意思?他缺女人?他喜欢…… 用力地甩头,张闲掐断了胡思乱想,警告自己别自作多情。 拿着文件夹,一路冲锋到肖非办公室。 看见emu在里面和肖非讲事情,便站在外面等。几分钟后,emu从里面出来后,请她进去。 张闲把文件拿给肖非。 “sparrow让我带过来的。” “谢谢。张闲,年中盘点定在七月份前三天,提前安排一下。该入库的,该入帐的,早些处理好。” “这是你突然的决定。” “不是,早想好了,只是没通知下去。你拿的这份报告就是给hawk的申请。往年只有年终盘点,今年要搞年中盘点,所以得大boss特批。wolf刚刚给我送来辞职报告。我要求他等盘点后再走,他很不高兴。他说孟红最近惹了桃花债,精神不佳,成品仓的盘点可能不顺利。你有空帮我去盯一盯。如果他们联盟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的话,这阵子应该会有小动作。” “你知道孟红惹了谁吗?” “谁呀,我认识的?” “嗯。tiger。” “tiger?!”肖非若有所思。 “确定。但是我毕竟不是仓库的人,不太好盯吧。”张闲有点担心。 “没关系。盘点那几天我都在。到时财务、pmc都会来人复盘。盘点前,你没事多跑几趟仓库,让他们不方便干坏事就行。” “好吧。但愿没出大事。” “我也这样祈祷过老天爷。” 说完这句话,肖非一脸严肃,眼眸里尽是凝重。抓起桌上的圆珠笔,用力地捏了几下。张闲看见,心里很不好受。 上班搞得像谍战一样,人民内部矛盾似乎比抵御外敌来得更加波涛汹涌。肖非才离开仓库几个月,现在却要想着法子对付仓库。情以何堪啊! 距离盘点只有半个月了,张闲立即召集三位科长开会。 “为了让仓库盘点顺畅,一定要赶在仓库封帐前把该入库的全数入库。测试部半成品居多,原材料也不少。这些点数起来,难度很大。各位想想法子,弄清楚来。再次强调,这次盘点上头很重视,财务部和pmc都会派人复盘,马虎不得。” 会后,三位科长立即安排人清理各自的小仓库。线边仓的东西,最难处理。各种料混合在一起,入库难度系数增大。不管怎么样,也得一一分开来,一一记帐,一一入库。 张闲每天忙完自己的事,亲自陪着领料员分批入库,一天在仓库来来回回地跑好几趟。 wolf看见张闲亲自出马,说她办事太老实。这么点小事,还御驾亲征,摆明了信不过低下的员工。 张闲不搭理他,继续忙自己的活。 期间emu来过几次,看见张闲就躲。 张闲瞧在眼里,急在心里。这傻瓜不会真被他人利用了吧! wolf也在指挥仓库分门别类整理。许多垃圾样的材料被翻出来,到处放着,把仓库进出的通道都堵上了。wolf也不管,只强调各仓管员要做到帐、料、卡一致。 xf软件公司自从接了mei的大单后,肖非的精力大多数放在软件开发上,对于盘点的事,只是偶尔过问一二。 mei的订单已陆续上测试线,不断有好评返回。派去的调试工程师都是肖非大学同学,技术信得过,人品信得过,让肖非省了不少的心。但没到最后一步,丝毫不能松懈。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肖非得空会去现场亲自视察。 mei公司的采购经理很好说话。和肖非很快就混得烂熟。聊来聊去,发现竟是同乡。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肖非又松了一小口气。 测试在一周后圆满结束。肖非带着工程师们从mei那里凯旋而归。三只老猫又来了,他们要请假出国旅游。有钱人就是好!时不时可以来场想走就走的旅行。 肖非准了,但只准一个星期的假。他告诉三只老猫,下一个客户是sou。那是一个更大的集团,如若做进了,xf软件公司将会是一次飞跃性的前进。 三只老猫当然开心。他们骨子里征服客户的*是永无止境的。就在旅游的路上,已经开始规划进攻sou的谋略。 第32章 鸵鸟 为了迎接这场突如其来的年中盘点,wolf和几位科长忙得鸡飞狗跳。十几个仓库的盘点,可不是什么小事情。仓管每天加班到晚上十点。 其他各线边仓的清理也在如火如荼中。 接到兰露电话的时候,张闲正在仓库卧底。 她和三个科的领料员都混得烂熟,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去帮一把。大家均以为她对盘点的事上心,怕出差错。背地里全夸她是个超级好领导,对工作负责。 看见一个陌生的号码时,张闲本不想接的,奈何电话铃声一直不放弃。她只好按下了接听键,轻轻地喂了声。 电话里,兰露拖着长腔调,“张闲,有空出来喝茶吗?” 张闲愣了下。请喝茶?为啥?她俩的交情应该还没到地步吧。虽然很想知道她的目的,但最近正是盘点前的关键时段,抽不开身。 张闲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最近比较忙,暂时没空。” 兰露倒很干脆,“没关系,我们电话里聊吧。你和肖非处得怎么样?” “很好啊。为什么这么问?” “随口问问而已,别紧张。你上次和hawk吃了什么饭,花了我好多张大红钞?” “海鲜啊。心疼了?要不要我把我的那一份还给你?” “当然不用,只是好奇肖非有没有吃醋?” “兰露!”张闲用力地叫了她一声,“你不要死心眼好不好?肖非跟我啥事没有,我们只是同事,朋友。听清楚了吗?不要再用情敌的口气跟我说话了,酸死个人啦。” “我就不信呀。凭着女人的第六感,觉得你们一定会发生什么风花雪月的故事。每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前,女主角都如你这般地说。可是到了后来呢,往往经不住男主角的百般诱惑,坠入万劫不复的情网。” 张闲叹了口气,“那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后来的事,我也不知道啊。我又不是算命先生。” 兰露默默无语了片刻,“说的也是。我该怎么办呢?” 张闲劝慰她,“你纠缠我,只会让肖非更注意我。你应该把心思放在肖非本人身上,不管是用温情也好,用色相也罢。” “张闲,我才发现你的嘴巴好厉害。几句话说得我对你一点恨意都没了。” “你本没必要恨我的。我只是实话实说。现在事情多,不跟你聊了。再见。” 张闲挂了兰露的电话,突然看见wolf在一旁冷笑。吓了一大跳,幸好刚刚没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wolf,你怎么在这里?” “这里是仓库,我的直属领地。我在这里天经地议的事。倒是你,最近频频出现在此,不得其解。”wolf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听起来让人联想到鬼片里的幽灵。 “我来帮忙呀。”张闲有点心虚。她从没想过,有机会扮演一场谍战片的女主角。而她面对的敌人,竟是wolf版本的。真是绝了。 wolf斜眼蔑视,不相信*裸地挂在那张怪里怪气的脸上,“堂堂主管大人,整天忙着帮领料员的小忙。要不要我建议肖非给你颁发一个助人为乐巨奖啊。” “谢谢了。我上学时得过许多奖,但没有一张是助人为乐奖。发给我,填补空缺,挺好。” “哼,想得倒美。刚才听到你在聊肖非。肖非的情人找上你了?”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肖非没你想得那么不堪。还是去做自己的事吧。” 张闲正想离开,突然听见孟红的声音。 “wolf,空纸箱我已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开始?” wolf瞬间脸黑如炭,眼神无措。清了清嗓子高声说,“放着吧。等有空了再说。” “哪里还有空。明天就要开盘了!”孟红也回以超大声。 听见孟红越走越近的脚步,张闲赶紧把身体隐进货架的后面。 wolf瞧见张闲的举动,越发不安地吼,“让你放着就放着,听不懂人话啊?” 孟红估计没预料到wolf会发脾气,也跟着吼,“你神经病呀。万一被查出来,你和我都完蛋。” wolf的脸一下子由黑变白,再由白变黑,难看死了。突然开口,“张闲,你和孟红是好姐妹吧。” 听到wolf叫张闲,孟红一慌神,腿脚差点歪了。慢慢走向前,看见张闲靠在货架下微笑,那张笑脸犹如天使般纯净。 “张闲,你怎么也在?” “我和wolf正在讨论颁发奖状的事情。你俩干嘛发这么大的火?”张闲说。 孟红解释道,“这不明天要盘点嘛。还有些成品没清理好,我急呀。” “哦。那你们忙吧。我走了。” 张闲飞快地跑回办公室,愈想愈觉得不舒服。 这算不算无意中偷听别人阴谋。要换在黑社会,是不是被杀人灭口了?电视剧,电影中黑片里常见的剧情啊。这事要不要和肖非报告?明天盘点现场,张闲是局外人,没机会上的。 转而又想万一自己会错了意,会不会误导肖非?要是没查出什么来,肖非的脸往搁呀?仓库可是他的管辖地。在自己管辖地上揪毒蛇,有难度吗? 张闲硬把自己绕进了高难度的智力题中。智力题只要脑筋好使,不是什么难题。张闲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对于解智力题有自己独创的解法。 她打小偏爱理科,对于数理化的情愫,比文学来得急。她看过柯南,看过福尔摩斯,知道破案就是解一道错踪复杂的数理化难题。 但这道智力题不是物理题,也不是化学题,不存在公式和方程式,有可能仅仅是一道浅显的数学题。只是从未解过,心里没底。 混乱中摸着鼠标,点开了邮箱。 测试部与其他部门打交道不多,每天要处理的来往邮件较之其他部门算少的。多数是公司发出的通知,公告之类。 一眼瞧见肖非发的告全厂通知:7月1日,2日,3日三天仓库年中盘点,各生产线停产,各生产部门休假。 pmc和财务,请安排复盘人员,于7月1日早上8点,准时到仓库会议室,参加盘点会议。不得无故缺席,无故迟到! 仓库全体人员,盘点三天中,不得撤离岗位! 张闲好像看见一个硝烟滚滚的战场,正在偌大的仓库中开幕。肖非是我方首将,而wolf是敌方的头领,或许他只是一个傀儡头领。隐隐中,耳边仿佛响起了嘹亮的冲锋号,接着一场声势浩瀚的呐喊声,在头顶九尺之上缓缓铺开。 只觉得头晕目眩,张闲顿然趴在桌子上小憩。 王姝姝进来报告,“主管,三科科长都打电话来说,物料已全数入库。线边仓已空。” “知道了。”张闲脸色泛白,额头上有了细细地冷汗。 王姝姝忙问,“主管,你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我去拿药?” “不用了。只是心里有点不舒服,过一会儿就好。你去忙你的吧。” 王姝姝半信半疑地出去了。 张闲又趴了几分钟,心中的难受才得以化开。突然想起罗夕阳说过,盘点三天,他要去林碧云家里玩。张闲想,我也去吧。好久没和林姐好好聊聊了。省得呆在宿舍乱猜,心神不宁。于是拿起电话找罗夕阳。 “喂,帅哥。你什么时候去你姑家?带我一起去呗。” 罗夕阳一字一顿地说,“老大,你要和我一起去我姑家,是吗?” “是呀。” “明天早上8点整,公司大门口集合,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 放下电话,张闲好多了。 后来张闲告诉白芬,她正在学习鸵鸟法则。但真正学会的反而是鸵鸟思想,经常以为眼睛看不到,危险就不存在。 白芬笑她,吃了鸵鸟蛋,受惠一辈子。 这其实是由一个小故事衍生而来的。两个姐妹淘,去动物园玩时,一只灰色的鸵鸟,隔着高高的围栏,夺了张闲珍贵的初吻。张闲立即把那只鸵鸟视为她的第一个男神,嚷着要把它抱回家去睡觉。动物园里,可爱的鸵鸟大叔,经不住张闲的纠缠便送给了她鸵鸟的儿子——一枚大大的鸵鸟蛋。 张闲抱着鸵鸟蛋睡了好长时间。有一天,她回家时,看见鸵鸟蛋只剩下了蛋壳,顿时嚎啕大哭,真像死了男神一般。当时白芬还污蔑她,跟螳螂似的,把自已的丈夫吞到肚子里。气得张闲大骂她庸俗! 如此看来,张闲真被鸵鸟附体了吧。 第33章 骂人 临近下班,张闲强打起精神,把听到的几句话告诉了肖非。 肖非沉默在电话的那头,好象被人掐住了喉咙。 末尾,张闲担心地说,“不知道这是有效情报,还是敌人的烟雾弹。我没经验分辨,所以未经分析整理,就全盘托出,你谨慎利用。” 肖非闷声回答,“我也不知道。明天战场上见分晓。” 听了这话,张闲的心久久悬在半空。 搁下电话,早过了下班时间。办公室、实验室、仓库,人都走光了,静悄悄的。通道上的灯光异常地惨白。 张闲穿过静谧的走道,缓慢地离开。 出了安检门,碎步在宽阔的水泥路上。迎面而来相约出门的员工,个个脸上洋溢着由内而外的幸福。 放假啦! 张闲忽然很想白芬。要是白芬在,两人一定会玩疯掉。隔着三小时飞机路程的闺蜜,你在忙什么? “妞,忙瞎呢?” “闲人,又闲了?” “嗯,休假三天。羡慕吧?” “哇,幸福来得这么突然。我好想你,要不要过来看看我?” “没心情坐太久的车,来的时候数隧道的记忆仍在脑海中作邃,怕了。我打算去同事家里窜门子,蹭吃蹭喝。” “真扫兴。你就不能给我点惊喜?我最近的日子全是灰色系的,好渴望来点冲击色。” “我现在也是灰色系,甚至快接近黑色,你别指望我了。” “这么可怜。发生什么事了?”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自找烦恼罢了。” “好了,好了。不来就不来。等我有空了,去看你。” “举双手欢迎!” 和白芬聊过几句后,闷郁的心情顿然舒畅了太多。紧蹙的眉心终于打开了。 回到宿舍门口,看见方方和一一姐靠着阳台在聊天。张闲快步晃过去。 方方眉飞色舞,“一一姐,我和我男朋友商量好了,明早六点钟就出发。整整玩他个三天三夜不睡觉。刺激吧!” 一一姐嘲讽她,“才三天而已,要这么兴奋嘛。” 看见张闲走过来,方方连忙拉住她,“怎样?有计划吗?要不要给我们当电灯泡,我带你去看日出。” 张闲狠狠地剐了她一眼,“放开我。我不喜欢被男人抱过的女人的手。” 没想到这么不走心的一句话,“当”惹恼了面前的两位女人。那两位立马嗯了声,背影摇摇地走起。 “噢,对不起了,两位美女。回头,快回头!我深刻检讨!你们再不回来,我跳楼!”张闲大叫。 一一姐先回头,给了她一个大大的蝌蚪眼,接着慢理斯条地说,“张闲,肖非怎么还不抱你?害我们被你嫌弃。” 一听到肖非两个字,张闲又想起那一堆烂事,心情瞬间一落千丈。 “和肖非闹别扭了?”方方看出了张闲的不对劲。 张闲瞬间笑出了声,“我们很正常,好不好?你们哪只眼睛看见肖非对我不一样啊?” 方方说,“倒是没亲眼见到,我听孟红说的。她经常跑我们生管部聊天,大肆宣扬肖非和张闲在一起了,他们很好。所以,我就信了。” 一一姐也说,“是呀,我也听别人说过。肖非对张闲最好。他那么多手下,唯独喜欢和张闲独处。还说,你们一起去钓鱼,出去玩。这还不能说明你们在谈嘛。” 张闲无可奈何地吐了口气,“听你们这么一说,我好象真的应该和肖非谈一场特别的恋爱。最好有小说家笔下幻想过的桥段。” “别,别。小说家笔下的恋爱都是悲剧,用来骗取好心人的眼泪。你谈一场《何以》样的恋爱还差不多。”一一姐说。 “《何以》也是小说家的故事,懂不懂。”方方纠正。 “哦,哦。错了,我错了。”一一姐连声道歉。 张闲撑着下巴,看向蓝天白云,“姑娘们,《何以》的恋情发生在校园里。我现在远离学校快三年,这梦永远也实现不了的!” 恍惚间,又回到了青青校园。曾经的那位男主角,你现在在哪里?张闲想起你了。 六月的b城,天气温热。窗外的青草,绿树,生机勃勃地让人嫉妒。三人趴在阳台边缘,漫无目的欣赏风景。 张闲的目光落到楼下的桃树上,茂密的枝叶间,隐若可见几颗青涩的毛桃。完全没有了开花时节的娇艳和果实成熟时节的张扬,含羞地躲藏。 看了半天,张闲开口,“告诉你们一个笑话,我被桃花砸过,就是底下那棵桃树上的花。头一天,我闺蜜咒我出门被桃花砸昏。第二天清早,我就中招了。你们信不信咒语?” “真的,假的。这么灵?”方方说。 “当然是真的。” “我半信半疑。看三毛写的撒哈拉沙漠,就有咒语的故事。像真的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当时很害怕,又很喜欢看,经常打着手电筒躲在被子里看。”一一姐说。 “我妈特信算命先生的话。我从小耳濡目染,但我不全信。咒语这类的,我更不信。巧合而已。”张闲轻轻地说。 “我相信预感。好几次,预感有不好的事情发生,真发生了。”方方说。 “对,我也相信预感。那感觉好象弥弥中有神灵在指引你,让你捕捉到其中丝丝缕缕的信息,然后寻找一枚现实的答案。”一一姐说。 “我有预感,我们的处女闲闲要恋爱了。”方方突然肯定地说。 一一姐顿时暴笑。 “好吧。那我期待我的白马王子快点来到。”张闲面对天空,双掌合拢,闭目祈祷。 祈祷完毕,刚一睁眼,便看见hawk的benz从楼下唰地穿过。那速度快得宛如一匹奔跑的马驹。张闲赶紧伏在栏杆上,大声喊,“什么人哪?在宿舍区飙车。” 一一姐一把捂住她的嘴,“张闲,总经理的车!” “我知道。总经理的车就可以这样为所欲为吗?万一撞了人怎么办?” “要你管呀,管好你的嘴巴吧。这里所有的一切全是那个人家里的,ko你分分钟的事。”一一姐危言耸听,奈何张闲不上心。 “好吧。我闪人!” 刚要转身,那辆benz又唰地一声开回来。张闲心中一急,完全忘了一一姐的警告,冲着车子高喊,“你是猪啊。不懂交通规则!” 一一姐和方方惊地目瞪口呆。张闲你才是猪,真笨!这人是你能骂嘛。 benz突然后退,直退到阳台底下。接着,sparrow从副驾驶室探头出来喊,“张闲,给我滚下来。我就听到是你在骂人。” 一一姐和方方吓得匆忙跑回宿舍。把张闲一个人留在阳台上,让sparrow带走吧,这个笨到家的女孩! 张闲方悟事情的严重性。但她天生有不畏强势的基因,承接自她的母亲。她的母亲曾经冲到她父亲的学校,要胁校长把扣了他父亲的奖金,全都吐出来。校长没见过如此生猛的女人,慌乱中,从钱包中取出好几倍的奖金扔给她。 “就骂你。最好让交警抓进局子里去!” 张闲趴在栏杆上,得意洋洋地笑。好爽,好久没骂人啦。本来心里憋的慌,这不送上门来的泄气宝。 “张闲,信不信我上来,打暴你的头!”sparrow快气炸肺,说话像流氓。 “上来呀。不过你先问问门口的阿姨肯不肯你上来再说。这里可是女生宿舍!帅哥哥。” sparrow蹭地缩回车内。 过了一会儿,只见hawk从驾驶室的窗户伸出头来,语气相当的好,“张闲,好调皮。气坏了我的助手,你来做啊?” “我才不做!”张闲坚决地拒绝。 hawk又换了种语气,“下来吧。我问你个事。” “不。我怕被sparrow揍。” “有我在,你还怕sparrow揍。我给你打保证,他不会揍你。” 张闲抓耳挠腮地不知该不该下去。总经理亲自找,能不给面子嘛,可刚刚骂人家是猪呃。 sparrow又探出头来,“张闲,大人不计小人过,我不揍你了。下来吧。” “我……我……还是不敢。你们走吧。”张闲摇摇手。 “张闲,胆小的跟个老鼠一样,怎么长大的?光天化日下,还怕我吃了你不成。刚才的嚣张去哪儿了?”sparrow恼了地说。 “你才是老鼠,谁怕谁呀。” 接下来,张闲大踏步往楼下走。 宿舍里,一一姐和方方眼珠子瞪得像牛眼。原来张闲和sparrow有戏! 车子里,hawk和sparrow两人发出银铃般地笑声。 可是十分钟不到,张闲就咚咚咚地跑回了宿舍。 一一姐和方方立即发难。 “闲闲,大boss约你谈什么事啊?” “闲闲,没想到你的男神是某某人哦。” “难怪看不上肖非,原来有更好的!我惊。” “哇噻,貌似淑女,心生暗鬼。服了。” …… “喂,你们有完没完?不就被大boss叫去训了一顿吗?衍生如此多的唾沫,让我以后怎么见人哪?” “训了一顿?!我似乎见到云层里的雷电。说谎的人易遭雷劈。”一一姐说。 “劈你个大头鬼呀,真被人家训了一顿。估计下周一,你就会收到给张闲辞退通知单的通知。” “不信。”一一姐说。 “我也不信。”方方说。 “sparrow的原话是这样的:张闲,当面骂大boss,是不是尤其的过瘾?不想继续住这栋楼了,不要继续当主管了?” “大boss的原话是这样的:张闲,下周一我让人事部给你一个surprise。” 一一姐敛了笑容,“我说你,平时脑子插聪明的,为何会犯晕。我警告过你,底下那人持有生杀大权。偏不听,后果很严重吧。” 方方说,“吓唬你的。横看竖看大boss都不像促狭报复之辈。” 张闲倒在床上,脸蒙进被子,“你们不知道。那两个说这些话时,面情表情有多恐怖。阴冷,邪恶,毒辣,能找得到的词句在那一刹那我想了个遍。我这回死定了。” 一一姐安慰她,“放心,我以人格为你担保,不会out。” “真的?我眼泪鼻涕全要出来了,太感人啦!一一姐。”张闲躲在被子里破涕为笑。 第34章 背叛 清晨,金色的阳光倏地落满了大地。 blue—sky庞大的厂区静寂得如世外桃源。往日鼎沸的上班流,仿佛被一场突如其来的龙卷风刮去了太平洋。 十栋气势磅礴的大楼落寞地伫立。 张闲按时醒来。一阵洗涮涮后,把自己打扮成高中同桌小女生的模样。背着心爱的兔子包,哼着高山流水的调子,飞快地往公司大门赶。 遥遥望见罗夕阳立在翠绿的榕树底下,高大的背影泛滥着青春的魅力,让人忍不住地想亲近。 张闲的心弦忽然动了下,旋即本能地嘲讽,“原来本人也那么好色啊!男色诱惑一点不比女色诱惑差嘛。” 连续深呼吸好几下,才平定急速上冲的血液。然后,大踏步迈过去,扬起好听的嗓音,“嗨,罗夕阳。我刚刚想到个问题。林碧云真是你姑吗?你姓罗,林姐姓林,按照传统,不对呀。” 罗夕阳理了理印着一大朵黑色玫瑰的t恤衫,接着双手插进牛仔裤兜里,闪着狡猾的目光,“猜猜。” “你们是表姑侄。”张闲大声地说。 “不对!” “你跟你妈姓。” “不对!” “林碧云是你爸认的干妹妹。” “不对!” “算了吧,我猜不出。”张闲沮丧地认输。 “我姑小时候有个非常凄美的故事,适当时候再告诉你吧。”罗夕阳伸出修长的手臂,拦停一辆出租车,“上车吧。” 坐上出租车,两人继续谈笑。 张闲说,“林姐说准备一桌子海宴款待我们。我好久没吃海鲜了,嘴馋得紧。” 罗夕阳说,“我也是,特别想吃蛤蜊。” “我想吃龙虾。上次和肖非去吃龙虾,结果被个兰露那个女人搅黄了,好扫兴!”张闲咬了咬嘴唇皮。 罗夕阳低着头扣弄指甲,沉默片刻,“你和肖非好了吗?” “没有。” “你和肖非好的事,早成了家常小聊。你不知道?”罗夕阳瞪着大眼睛,不相信地看着张闲。 张闲顿然一惊,“我们没事好不好,你听谁在胡说八道?” “最早听孟红讲的。后来,全体仓库的员工都在说。现在,差不多一半的blue—sky的员工都在聊这个八卦。你和肖非已是blue—sky员工心目中的金童玉女啦。” “孟红那张嘴真的好讨厌,到处撒播谣言。我恨不得扒她的皮,吃她的肉。”张闲握紧了挙头。这女人嘴巴怎么不带套,没事尽瞎掰。 “孟红和tiger的事,听说了吧。最近,她又和wolf狼狈为奸,做了不少的坏事。估计,不用你动手,她就完蛋了。”罗夕阳说这话的时候,很淡然。跟平常聊天没什么两样。 但是,张闲又是一惊。孟红和wolf勾结的事,连罗夕阳都知道!他们的行为如此嚣张吗?好笑的是,她和肖非还以为这是绝密呢。 “他们做了什么坏事,你怎么那么清楚?”张闲蹙紧眉心。 罗夕阳呶呶嘴,“好多人知道啊。” “这话可不能乱说,要砍头的。”看着他平静的脸,张闲觉得背心里发凉。他仿佛对这种事司空见惯般自然。为何我张闲的心里却如此难受? “我可没乱说。成品仓仓管员老李偷偷地藏了证据,也和别人聊过。他本来想报告肖非。但最近肖非特别忙,很少来仓库。像老李这种身份,又不能直接去他办公室找。他还悄悄打过一次电话,emu接的,老李没说话就挂了。这次突如其来的盘点,把老李吓得诚惶诚恐。幸好他留了一手,不然估计他就是替罪羊。” “老李告诉你的?你跟他很熟?” “熟啊。他和我住一个宿舍。” “哦。”张闲的目光透过落满尘灰的玻璃窗,看着两旁急速倒退的建筑物,异常烦燥。原以为离开了厂区,再不会因为这件事影响心情。不曾料到,罗夕阳那壶不提提那壶。 要告诉肖非吗?老李真的有证据吗?万一没有呢? 抬手看了看手表,时针已指向上午九点。 这个时间,盘点会议应该结束了,财务和pmc复盘人员开始抽盘吧。他们会发现吗?肖非的目的能达到吗?wolf和孟红如何蒙混过关?老李会怎么做? 想着如此多的问题,张闲的头都要炸了。纤细的十指插进浓密的头发丝里,焦躁不已,“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罗夕阳脸色淡下来,“我不想告诉你,这不关你的事。人家给肖非下的套,让肖非自己去解决。再说,肖非也不一定信我。我何必多管闲事,把你拉下水呢。” “你有没有正义感?他们在栽赃陷害,干着违法的勾当。肖非又不是神仙,隔着仓库好几栋的距离,怎么知道这些破事?”张闲语气很重。 “对不起。我不喜欢肖非,所以想问题时不免带有个人情感。”罗夕阳意识到思想上的狭隘。其实他心里非常清楚,告诉张闲,她肯定会让肖非知道。说不定不用组织这么大的盘点,就可以把那伙人揪出去。但事实上,他就不肯事先告诉张闲,就不想让肖非这么轻松地铲除那些地鼠。 心中的暗结到底来自那里,他不明白,也不想弄明白。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测试部员工而已,犯不着为上司考虑那么多。 如今被张闲一语喝破,才有丝丝的惭愧。他低俗、普通,怪不得张闲看不上他。 出租车司机注意到车厢里的沉默,打开收音机。收音机里正播放吕方的《朋友别哭》, “……朋友别哭,要相信自己的路;朋友别哭,红尘中,有太多茫然痴心的追逐……” 两人泡在歌声中,默默无语。 “打电话告诉肖非吧,应该还来得及。”罗夕阳突然说, 张闲把头埋进双掌中,想了想,“我要怎么说?告诉他老李那里有证据吗?万一老李被wolf收买了,特意放出来的烟雾弹呢?你和我都没见过什么证据。而且他们知道你和我走得近,有没有可能让你故意告诉我的?这个时候给肖非打电话,误导了他的视听,怎么办?” “说了总比没说的好。我相信肖非在现场,有足够的判断力。” “好吧。希望能够帮到他。” 电话接通后,肖非先说,“张闲,你在工厂吗?仓库出事了,如果有空来帮忙。” “出什么事了?”张闲急忙问。 “盘点会议上,仓管老李拿了一堆的单子给我,说这些是wolf和孟红作弊的证据。wolf和孟红今天都没来。我让emu联系他们,电话又打不通。整个现场乱糟糟的。财务和pmc已决定把抽盘改全盘。” “我没在工厂。要不要我赶回去?” 肖非想了想,“不用了。我找生产线要几个人帮忙。你一个来了,也顶不上数。好好玩吧。” “噢。我打电话,就想问一下情况。” “没事。我能搞定。” 挂了电话,张闲心中很不是滋味。与肖非并肩作战这么久,第一回合就撇下他独自面对。这个时候,他非常需要一个人来帮他分析,听他犹豫,跟他分担。可我在哪里?我还是他的坚强的后盾吗? 张闲突然大骂自己:“逃兵,十足胆小怕事的懦夫。” 罗夕阳小心地问,“出什么事了?” 张闲扫扫额前的流海,没好气地说,“老李主动上缴了单子。” “老李还算聪明。”罗夕阳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变好。起码,他没有导致什么实质性的错误。 “我就搞不懂了。当初老李为什么要听从孟红的指示,做这些事。而今日却要将证据呈堂,这算不算背叛联盟?所以,一触及到生死攸关时,每个人的第一反应还是自保。”张闲闷闷地说。 罗夕阳认真看着她,“老大,我肯定不背叛你。我痛恨背叛者。” 张闲冲他浅浅一笑。 罗夕阳赶紧别转了头。他害怕张闲的微笑,就跟她的雷霆大怒一样。 第35章 宠爱 抵达别墅门口,帅宝恰巧从外面回来,一身正装,十足销售精英的作派。 一见面,他就问,“张闲,怎么不约肖非一起来?” 张闲笑了笑,“仓库盘点。他身为经理,要监盘,没空。” “哦。”帅宝侧转脸又问罗夕阳,“还好吗?张闲有没有欺负你?” 罗夕阳曾跟张闲聊过,帅宝是他的偶像。第一次见面,便迷上他周总理式的英武伟岸和精明干练。他还说,以后的生活就以帅宝当前状态为终极目标。 当时,张闲笑他,“被帅宝的表象迷了眼吧。要知道所有的偶像都是猴子进化来的!” 而从不在她面前生气的罗夕阳,不可思议地咆哮,“再说,和你绝交!” 吓得张闲心弦颤动。 听到偶像问话,罗夕阳如抹上拜见神灵一般的虔诚,“很好。” 接着又问,“我姑姑有没有欺负你?有的话,我替你伸张正义。” 帅宝抿着嘴笑,举起手中的鳄鱼皮包,轻轻地砸向他的头顶,“小东西,不怕你姑姑收拾你。” 罗夕阳还要还嘴。 林碧云已从屋子里迎出来,笑容满面,“张闲,看不出你这小女生模样,还挺招男人喜欢的嘛。我家罗夕阳向来视美女如浮云,倒是对你不一般哟。” 张闲愣了愣,“是我求他带我来的,你可别想歪了。” 一旁的罗夕阳竟扭捏起来,“姑姑,当着他人的面,这么说我不太好吧。” 众人皆笑。 “来我家可没得现成的吃。中午的海宴,麻烦两位过来搭把手。” 林碧云把两人引进了厨房。 张闲见到林碧云,很想和她聊聊肖非的事。有罗夕阳在,不好开口。想了想,找个理由支开他,“罗夕阳,你还是出去吧。厨房里我和林姐来就行。这么多人围在这里,反而不方便行动。” 罗夕阳巴不得,他从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立即洗净了手,边走边说,“走了。你们可不能说我偷懒。” 林碧云催着他,“去吧,去吧。我知道你的心不在这。” 罗夕阳一溜烟跑了。 林碧云今日一身家居休闲服,显得很精神。虽已近三十,但脸上的肌肤弹性很好,没半点皱纹。凝脂白肌中,尽是熟女的风韵。 张闲问她,“林姐,你看上去比实际年纪要小得多,平常怎么保养?” 林碧云笑笑,“想得开。” “记得我刚来的那段时间里,你经常大声凶我,不像想得开的人。是因为结婚了吗?” “也许。有了炙热爱情的人生,才算完整的人生吧。我自从爱上帅宝后,精神上,思想上,均有了寄托。自然心气儿足了。” 张闲眼睛里闪着亮光,“林姐,罗夕阳告诉我大半个blue—sky都在聊我和肖非的事。我却没得到半分爱情的好处,好好笑。” 林碧云举起沾满鱼腥的手,擦擦脸,“我也纳闷呢。照事物发展规律,你们应该早陷入了爱情的泥沼,为何却还在岸边徘徊呢?肖非不好吗?噢,差点忘了,他今天应该很忙。年中盘点,在blue—sky头一回。他一定事先发现了什么,我说的对吧?” 林碧云式的精明,向来让张闲佩服。她看事总看那么准,就算完全不在现场,也能通过捕风捉影了解事情的经过。 记得有一回,刘玥将烘箱的温度调高了,导致烘出来的料过干,着色度下降。面对林碧云的严刑逼问,两人都说,不知道。 林碧云只观察了两人片刻,就说,“刘玥,肯定是你处理的。张闲,并不清楚。” 刘玥只得吱吱唔唔地告诉她真相。 就这样,张闲经常被林碧云的果断思维吓一大跳。 姜还是老的辣,林碧云想问题就比她犀利。所以,张闲遇到问题才想找她聊聊。 “嗯。仓库出事了,孟红和wolf没来参加今日的盘点。仓管员老李拿出几张单子,揭露他俩作弊。事情到底严重到什么程度,我没敢问。” 林碧云轻轻地摇头,“就凭孟红和wolf,凉他们没这么大的胆,也许还有其他人撑腰。听说tiger最近被老婆闹得头大,看来他的好日子也熬到头啰。” 张闲手里抓住一只基围虾,若有所思,“搞不懂他怎么想的。我见过他老婆,方方面面都比孟红强。为啥他还要出轨?” 林碧云一边洗螃蟹,一边低声说,“男人与女人处上下级关系,跟女人和男人处上下级关系不同。前者,通常会往不正当男女关系上发展。而后者,通常会往不正常哥们关系上发展。这是实践检验的结果,你还别不信。” 说完,举起磨得锋利的砍骨刀,斩向钻板上那只拼尽力气逃生的大螃蟹。 接着,“咚”的一声,活生生的黑毛蟹,硬给劈成了两边。 “张闲,今日让你尝尝我的拿手好菜——蛋炒螃蟹。” 林碧云操刀斩蟹的样子,的确不怎么温柔。张闲觉察到空气中的凶狠。不过她关心的不是蛋炒螃蟹,而是工作。 “好难懂的人性。wolf前不久要求辞职,肖非请他盘点后再走。那时,他们应该已经准备了。肖非会不会吃大亏?” 林碧云把砍成两半的螃蟹全部收进一只大碗里,“肖非挺聪明的。你不用担心他。他既然要用盘点这个法子处理险情,自然是已经了解事情的内幕。他完全不必为blue—sky操这么大的心,大不了一拍两散。可他没那么做,说明和hawk商量过的。” “哦。” 听了这话,张闲的心顿觉轻松许多。是哦,不要低估了肖非的智商,他也是个十足厉害的人物。 双手泡在清水中,把基围虾一只只的开膛破肚。看着漂在水面上的脏物,张闲感慨道,“看来只要是体内的脏物,总有一天被无情的挤掉。我可千万不能成为内脏,我要做四肢驱干。” 林碧云炒菜的样子,也很强悍。衣袖子快卷到胳肢窝,锅碗瓢盆放右手边,食物放左手边。待油暴热,唰地一声,利落地将螃蟹推下锅。 一只只淡黑色的螃蟹秒秒钟内切变为赤红。接着一阵铁器撞击的哐哐当当声后,一道色香味俱全的蛋炒螃蟹便起了锅。 张闲呆在一边,如同看变戏法。她在想:林碧云做任何事,都带着骨子里的强势。每一招每一式尽透露了人物的心性。 锅底的火舌疯狂地燎舔,看着看着,张闲陷入了沉思。 林碧云让她帮忙择根葱,叫了三遍,才惊醒梦中人。 “葱花,快!” “噢。哪儿?葱花妹妹快现身呀。” 张闲整个厨房都寻了个遍,也没找到。 林碧云把右手里的锅铲高高举起,大喊,“姑娘,就在你刚刚发呆的地方。眼睛里还分得清,我是谁嘛?” 张闲赶紧低头一看,果然葱花就在她的手边。 “张闲,大白天做梦,不像你的个性哟?” “我在想,帅宝哥会不会炒菜。估计是不会的。” “喂,你想我老公干什么?我劈瘫你。”林碧云举着锅铲,吓唬她。 “求饶!我看你这训练有素的范,八成有个被宠坏的男人。而那个男人就是帅宝。我说得没错吧。”张闲格格地笑。 “当然。” 这顿饭吃得好过瘾。 罗夕阳忙着剥虾,张闲专啃蟹,林碧爱吃蛤蜊,帅宝钟情清蒸黄花鱼。 把碟子里最后一只蟹搞定后,张闲擦净嘴巴,开启说话模式,“帅宝哥,林姐的手艺在都市女性中数一数二。你捡了个宝。” 听了这话,帅宝迅速抢过林碧云碗里最后一只蛤蜊,“所以呢,我要吃一只老婆处理好的。” 林碧云顿时撒娇,“老公,这是最后一只,还我。” “看见了吗?好吃的,她自个儿往嘴里填,我抢不到啊。” “嗯。那有这么便宜的事。要吃自己动手。” 林碧云毫不客气地抢回那只蛤蜊。 张闲和罗夕阳在一边看着这一幕,羡慕不已。敢情就这叫宠爱! 直到把蛤蜊吞下肚,林碧云才说,“张闲,男人可以宠,但不能宠坏。适可而止。” 张闲恍然大悟,“明白的。” 帅宝一脸受伤状,“林碧云,你从小受得什么教育?罗夕阳,你爸也这样吗?” 罗夕阳摇摇头,“不知。” “你甭问他。我和他爸的事,他不懂的。我们虽是同一个父母所生,但生活在两个不同的家族中。所以,我们的人生观,世界观,杠杠的不同。我喜欢钱,但我哥痛恨钱。我喜欢强势,而我哥偏爱软弱。” 张闲惊讶看着林碧云,心中想着,原来她有这样的故事。 第36章 新闻 大餐后,林碧云夫妻上楼午觉。 罗夕阳占着客厅看电影大片。 张闲不爱电视刷、电影。她妈是戏剧院的演员。在外演得多了,回家后也经常演。无形中给了她一个教育,全是演的! 室外的气温飙上了三十七、八度。一眼往外,看得见水泥地板上扭曲的空气流。 别墅里,早开了空调。 张闲闲来无事,想找本书来看看。 书房的门就在客厅的楼梯底下。 张闲小心地推开那扇香樟木门,顿觉眼前一亮。 哇,好多书! 五十几平方的屋里如同一个小型的书库,四壁上全是整整齐齐地书。 走进去仔细地看了看。天文地理,物理化学,文学诗歌应有尽有。 张闲暗暗惊叹,“帅宝这样的生意人,也这么爱书。好难得!” 随手抽了本历史小说,躺进书房的沙发里。 不知怎的,老觉得心慌意乱的。翻了几页,一个字也瞧不见,捧着的白纸黑字仿佛悬浮在水面上,一荡一荡。 用力地揉揉眼睛,硬逼着自己看了一页,却再静不下心来。索性闭上眼睛,想打个盹。枕着柔软的真皮沙发,脑子里却如放电影一样,旋转着乱七八糟的画面。纷乱繁杂,理不清的困惑。 在沙发上翻来覆去的,也难受,只好坐起来。 罗夕阳扯着嗓子在客厅里喊,“老大,过来看电影吧。最新好莱坞大片,超刺激!” “没兴趣。”张闲回了声。 “无趣至极!” 外面传来罗夕阳扫兴地声音。 张闲又坐了会儿,心中的不平静在逐渐放大。 “要发生什么事了?” 在张闲的经历中,这种感觉只在将有大事发生了,才有的。之前已有过好几次,不过都是好事。比如说作文比赛得了一等奖、收到大学通知书等等! 今天会发生什么好事?张闲想不到。 她起身站在窗前。院子里,一棵菩提树在阳光的灼烤下,反射刺目的阳光。树上蟋蟀的鸣声,尖锐地响彻着,将院子的宁静,硬生生地揉乱了。 突然间,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张闲如触电般,一阵颤抖。手忙脚乱摸出手机,按下接听键。 “张闲,在宿舍吗?”是刘玥。 “没呢。有事吗?” “刚听说,wolf被警察带走了。想问问出了什么事?” 张闲用力地吞下喉咙中突然而来的口水,“不知道。我在外面。” “噢。没别的事,挂了啊。”刘玥说话向来快言快语的结束,像极了她的性子。 “等等。”张闲像将溺毙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紧张到呼吸困难。 “怎么了?”刘玥听得出张闲的慌乱。 “什么时候被带走的?”张闲的声音在颤抖。 “不知道。我逛街才回来。刚回宿舍后,听别人在议论。大家好像都不太清楚,尽在瞎猜。” “噢。” 张闲的心头如被同压着块巨石,沉甸甸。 wolf到底是为了什么?何苦选择这条不归路?就为了斗跨肖非吗?不值得吧?! 棋子! 蓦地,这两个字如一把利箭刺进张闲的心脏。 wolf只不过是tiger控制的一颗棋子!一颗随时准备用来当炮灰的棋子。 wolf究竟可恶呢?还是可怜呢? 张闲紧紧地握住手机,努力地呼吸。 窗外刺目的阳光,一下子暗淡了许多。黑云从远处急速而来,阴影不断前移,遮蔽了别墅,遮蔽了张闲的视野。 “轰隆隆,轰隆隆……” 突然而来一场特大暴雨,噼噼啪啪地敲击在窗台上。 罗夕阳在外面大吼,“今儿什么日子呀?真是晴天霹雳,好端端下什么暴雨!老大,不要靠窗户那么近,小心雷劈。” 张闲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手一松,手机落了地。 手机掉落地板的声音又把罗夕阳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老大,什么东西掉了?” “手机!”张闲的声音冷地没有一点的温度。 “出什么事了?”罗夕阳迅速翻过沙发,扑进房间,关心地问。 张闲的嘴巴在发抖,试着张了好几次,都没能说出话来。 此时的罗夕阳完全忘了张闲是他的上司,突兀地张开修长的双臂,用力地把她完完全全地拥入了怀中。 张闲感觉到那两只大手的力度,是那么的强烈。比得上小时候受了惊吓时,父亲的那双手。 想起父亲,她的眼眶湿了。 虽说已经二十四岁了,但内心里仍是个孩子。遇到问题,第一反应还是找父亲和母亲。 罗夕阳轻轻地拍打着张闲的后背,宛如在哄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妹妹。 “没事的,不用害怕。我不会让雷劈了你。” 他以为张闲怕打雷。女孩子怕雷,经常有的事。 张闲的耳朵贴靠在罗夕阳的胸膛,听得见里面呯呯呯的心跳声。那是一个非常强劲地跳动,急速而热烈。她从来不知道心跳声能够如此有力量。 被人抱着的感觉虽好,也不能老赖着。 张闲推开罗夕阳,仰着脸,对着他微微一笑。 只是她不知自己的笑有那么大的魅力,罗夕阳竟把持不住地,再一次地将她拥入怀中。这一次拥得比上一次更紧,快让她透不气来。 张闲试着推了几次,都没能脱离这个怀抱。 罗夕阳的头低垂着,靠近她的耳廓,呢喃着,“我喜欢你!” 张闲的身体再一次地如触了电般地发颤。长这么大,除了佳林说过这句话,还没有那个男生当面说过。她不是十六岁的小女生了,懂得说这句话的意思。 她佯装没听懂,用力地拍打着罗夕阳的后背,“放开我!我没事了。” 罗夕阳却像只赖皮狗,玩命地纠缠,“不放!我喜欢这样抱着。” “可我不喜欢。”实在忍不住了,张闲嚷得很大声。 “就不放。偏不放。我故意的。”罗夕阳铁了心地要顽抗到底。 嗅着对方身体超man的气息,张闲知道得赶紧脱身。 男色的诱惑在来之前已经发生过一次,再抱下去,很可能好端端地陷进泥淖里。现在她还不想做这种事。 为了达到目的,她不得不动用最极端的方法——武斗。 冷不丁地下了嘴,狠狠咬向对方的肩膀。 “哇,”罗夕阳猛地一声大叫,接着松开了紧紧相抱的双臂,骂了句,“你属狗的!” 张闲如遇大敌般往书房外跑。刚到门口,瞧见林碧云从另一个门口过来,慌忙冲进旁边的厕所拴上了门。 靠在门后,听见林碧云在问,“怎么了?刚才好像听到你在大喊大叫。” 接着是罗夕阳支吾的声音,“被狗咬了,挺痛的。” “狗咬了?!我家可没养狗,老实交待。”林碧云式的语气,很有威慑性。 “就……就…。被门撞了下。没事了。”看来,罗夕阳也害羞嘛。 屋外的对话突然间停了。 张闲以为林碧云被敷衍走了,正要开门出去。门上却传来咚咚咚地敲门声,接着是林碧云的大嗓门,“张闲,出来吧。没事躲厕所,不是你的风格哦。” “你要用厕所吗?我马上就好。”张闲捂住嘴巴回答。 “甭演戏了。” 林碧云的脚步声往客厅移走。 接下来,张闲面对林碧云的时候,很是紧张。明明没做任何坏事,怎么感觉偷了人家什么宝贝似的不自在。 罗夕阳靠近林碧云,撕娇,“姑姑,你要相信我。我绝对一等一的好男人。” 林碧云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人,怎看不出两人的反常,“知道。罗夕阳你不就是凡心动了,想吃肉呗。” 闻言,张闲的脸红到了耳脖后。 罗夕阳抬起性感十足的双眼皮,偷望了一眼张闲,嘴巴撇起一个大大的弧度,“姑姑,你这么说,我会害羞的。” 林碧云白了他一眼,“男子汉大丈夫,害什么羞啊。张闲,你说是不是?” “啊?”张闲一下没反应过来。 “过来,过来,张闲你怎么脸也红了?难道你也害羞?奇了怪了,我好象没说什么见不得人的话啊。”林碧云故意的。 为了转移这个难为情的话题,张闲聪明地移到林碧云旁边,突然间双手猛拍大腿,嗓音高吭, “告诉你们一个特大新闻,wolf被警察带走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消息,林碧云和罗夕阳两姑侄瞬间呆滞。 “你俩什么表情?是喜是悲?” 好半晌,林碧云才问,“wolf是那个仓库新来的主管么?” “嗯。”张闲眼中的澄澈让林碧云一下子见到碧蓝的天空。这么大年纪的人眼中,很难见得到的。 罗夕阳脸上笑得如一朵花!近段时间和仓库打交道,让他付出十五分的心血,这般人难伺候呀。 听闻wolf滚了,谁人不高兴呀! 第37章 念头(一) 恶人自有恶人磨! 张闲记得这句话。 眼前闪过wolf挂在脸上的阴冷,在模糊中扭曲的厉害。想想以前,和刘玥的斗,充其量不过小打小闹。比起tiger和肖非的阵仗,简直如牛毛和金箍棒。 在张闲潜意识深处,人性纯良,清楚,来不得半分黑暗和邪念。 林碧云当然懂得。她嘁了一声,随即说,“wolf死得其所!我为他鼓掌。这年代,这种胆识的人,少了去了。” 张闲立即怔忡。 说到底,林碧云的思想和她根本不在一个层次。 任何的不堪与邪恶,在她眼里很正常。张闲记得她曾经说过,“善恶并存,就是所谓的平衡。没有恶,那来的善。” 张闲突然很想了解林碧云的人生经历。她的生长环境怎么样? 又不敢造次的问。万一触了林碧云的禁忌,麻烦大了。嘹亮的狮子吼,她是见识过的。 听林碧云如此说,罗夕阳也敛光了笑容,嘴角死死地抿住。黑亮的眸子落在他姑的脸上,细细地搜寻想要的答案。 林碧云接着轻描淡写地说,“争权夺利是求生的手段,无可避免。强者自强,弱者自弱。弱者要强,就得奋起反抗。反抗的方式很多,三十六计是国人的精邃。没事,多看看书,了解某些人的思想,就知道原本想像中没有的事,现实中多了去了。wolf不值得学习,但千万不要小看了他的精神,甘当炮灰的精神。如若肖非要我们当炮灰,张闲你愿意吗?罗夕阳你愿意吗?” 张闲略略思考后,摇摇头,“不愿意!” 罗夕阳也摇摇头,“不愿意!” “所以,当炮灰也是需要胆量和智慧。是否成功,往往取决于指挥者的智商。tiger这号人,会利用炮灰。但肖非绝对不会做这种事。他任何时候都有信心对付一切。他不屑如此!我很欣赏肖非这一点。这是一个强者应该具备的素质。” 张闲第一回听到这种理论,脑海里有些理不开的乱。工作,人生,一切的一切,都乱纷纷地。仿佛无论走到那里,生活在那里,都逃不开生存的挑战。要活,就得去抢,去索取。 外面的雨声渐渐的小了。院子里的绿树红花,被洗涤得一尘不染。空气中淡淡的香气,是很好闻的玫瑰花香。 张闲决定回公司。纤细的骨子里突然间有一种陌生的冲动,就是要回到那个充满硝烟战场上去。 罗夕阳提出陪她,被果断地拒绝了。 望着张闲美丽的背影,罗夕阳脸上的表情,仿佛被人捅了一刀样的痛苦。 林碧云见了,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小伙子,冷静。这仅仅是个开始,以后的日子长着呢。” 张闲独自上了公交车,手里紧紧地握着手机。 事情都处理好了吗?肖非的危机过了吗?hawk真的事先知道吗?这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的问题,仍在张闲的脑海里不断回播。 她特别想打个电话给肖非,问问情况,可心里却有另一个逃兵的声音在阻止自己。她长长地叹了口气,最终放松了握手机的手。 城市中的公交车,慢得出奇。晃晃当当地像个老爷车。 公路两旁络绎不绝的行人,步覆匆匆,都忙着赶去挣钱吧。 她抓住衣角,握得指关节泛白,心道,“我也要努力!再也不当逃兵。” 在公司门口,碰巧遇见hawk开着benz从外面回来。他隔着玻璃窗对她笑了笑。张闲也回报一个暖心的笑脸。一看这笑容就知道,早已忘了hawk要给她的surprise。 benz在眼前缓慢地离开,张闲突然冲动地跑过去,扣击着玻璃窗。 hawk把车子停下来,降下玻璃,冷傲地问,“有事?” 张闲促狭地说,“你今天怎么开这么慢呀?” “怕有人骂我猪呀!”hawk的笑容有些邪恶。 张闲嘿嘿地笑起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担心有人受伤嘛。” “接受你的道歉。好男不跟女斗,放过你。”hawk一边轻轻地拍打着方向盘,一边斜着眼睛看她。 张闲顿了顿,“盘点的事,你知道了吗?” hawk点点头,“知道。” “肖非跟你说的?” “不错。”hawk疑惑地看着张闲。 “哦。都处理好了吧?”张闲挺直了腰,低低地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嗯。” hawk的眼眸里,充满了奇怪的顔色,黑中带着点点褐红色,很像猫儿的眼睛。张闲还是第一次发现。为了不耽误他的时间,她向他摆摆手,“再见!” “再见!” benz缓慢在前面前行。张闲缓慢地在后面挪步。 这画面看着很温暖。 张闲喜欢跳格子。借着脚下的地板砖,一个左斜上,一个右斜上的跨步。 跳了几步,闷郁了一整天的心情,赫然就好了。 hawk看见后视镜里那个活沷调皮的小女生,心里忽然产生一个很不一般的念头。 第38章 念头(二) 这是个略带冲动的念头,稍微有些冒险趣味的念头。 想着想着,他失声笑了。 瞬间,两道黛色长眉悄悄地在飞扬,眼睛里的亮光多了好几百瓦,嘴角边不自觉地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 想到高兴处,竟无意识地去捶打车子的喇叭。 突如其来刺耳的汽笛声,让张闲下意识地捂住双耳,停止跨格子的步伐。 错愕了半秒钟后,张闲的嘴巴情不自禁地又开启了骂人模式,“猪啊。乱叫。” hawk顿时惊住。 两次被同一个人骂猪,估计他这辈子头一回遇到。 这种低级羞辱换作平常人也就罢了,可他是谁呀,堂堂blue—sky总经理,bs集团总裁的孙子,别人巴结都来不及。谁会当面骂他?! 头顶上闪过一排黑线,hawk停了车。左手搭在车窗上,左右摇晃着。 落后几米外的张闲,这才意识到嘴巴闯了祸。脸色由白变红,再由红变白,目光阴晴不定的闪烁着。 面对前面的那只招摇的手,她没有勇气走过去,像根竹竿似地伫在当地。 等得不耐烦,hawk的头终于看出来了。 “后面的,过来!” 听着这声音,张闲全身肌皮疙瘩的全起了。冷吗?太阳当头照呢。虽然刚下过雨,气温半点没降。 要过去吗? 才不。真听话地过去,那也就不叫张闲啰。她强调过许多次,“生死有命,我不怕死的!” 虽然前一秒钟已想到对方拥有生杀大权,但后一秒她会想只是一个人而已嘛。 她倔强地伫着,不进亦不退。她有的是耐心,和时间。 hawk的声音再次传来,“过来!听不懂人话吗?” 如若再不接招,好像会丢父亲的脸。 老父亲从小教育,“问答问题要快!不搭理是不礼貌的。” 好吧,看在老父亲的面子上,饶你不死,“前面的,叫谁呢?” “叫你呀!” “我叫张闲,不叫后面的。” 比起给白芬支招闯大boss办公室,这一招更绝。当不认识的人一样与大boss较劲,这样的胆量练出来,想想会吓死人。 hawk绝对料不到张闲如此贼胆。 他总经理的威风哪儿去了? 可真若硬生生地在厂区大道上耍威风,铁定丢的是自己的脸,这张英气不凡的脸。 他敛收了戾气,换了一张甜得不行的笑脸。 领导者必备素质,不轻易暴露自己的喜怒哀乐。这在剑桥校园里学不来的,只有在bs集团办公室里才学得会。他逼着自己练习了两年,才操控自如。 这下派上了用场。 “张闲,烦请移步车前。” 几个字说得幽默、诙谐、悦耳、动听。 张闲似乎是被那声音吸引走的,痛痛快快地奔过去。 “大boss,找小的干嘛?” 娇滴滴的声音,别于平常的大咧咧。 hawk咬着嘴唇皮,转过头去,憋着地笑了笑。随即恢复正常,又侧转脸来,问了句,“你刚才骂谁?” 张闲故作无辜状,“我有骂人嘛,没有吧。我没听到。” hawk嗫起嘴巴,连吹了数口长气,“小姑娘!小时候,你妈没教过你,不骂人,不打架,要做个讲文明,讲礼貌的好孩子吗?” “有啊。我就是个懂礼貌的好孩子。我是我妈和我爸的骄傲。” “那你为何吐口而出,猪这个字。骂人是猪,不会是你妈和你爸教的吧?” “当然不是。我爸只教过我黑面郞,或是豕。绝不说猪。” “张闲,你的脸皮有多厚,你爸说过吗?” “没有。不过,我妈脸皮厚,根据遗传学,我的脸皮应该不薄。” “看来星期一的surprise,一定要给!” 呼,benz的性能就是好,忽然启动,毫无预兆。一眨眼,已冲出了数米之外。害得张闲又差点骂出来:猪呀,飙车! 不过,这一次,她总算及时地捂住了那张爱闯祸的嘴。 星期一的surprise!天哪,到底是什么?难不成真是张开除张闲通知单。 屠夫啊屠夫,当真要砍了我吗?我只不过骂了你两次猪而已,用得着断了我的生路嘛。 嗯,不管了。说不定,他只是吓唬吓唬我而已啦。如此面善之人,应该干不出黑心毒狠的事来。 先找肖非吧,问问他那边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 “肖非,盘点进展如何?” “还算顺利。老李把所有有问题的数据都整理出来了。财务部决定先把有问题的部分全盘,其他的只作抽盘。这样一来,省了许多事。跟预期估计得差不多。” “听刘玥说,wolf被警察带走了,是真的吗?” “真的。不把他交出去,我无法跟hawk交代。他做的事已经触犯了法律,不得已而为之。” “噢。”张闲虽然已经听过了一遍,但得到当事人的确认,心里仍是难受得紧。 肖非安慰道,“小事。只要wolf坦白交待,作些赔偿。hawk应该会放过他。毕竟这事不是他一个人能做出来的。其他人,hawk说了不追究。我们也没必要为难人家。” 张闲稍稍放松了些,擤了擤鼻子,“那就好。我可不希望闹出太多的是非恩怨。都是为老板打工的,何必呢。” 肖非笑了笑,“小女孩,你几岁了,这就吓着你了。” “我可从不和警察打交道。一看见那大盖蝐,第一反应就是蹲监狱、枪毙的勾当。从没想过这么轻松就过了的事。” “别紧张啦。hawk来了,不跟你说了。再见。” “我……” 第39章 利用(一) 张闲听到hawk叫肖非的声音。 忽然脑子一灵光。对,把这个任务交给肖非吧,成败在此一举。 幸好肖非没有立即挂断电话,她赶紧大声喊道,“肖非,我有事要和你讲!” 肖非听到了她的喊叫,对hawk说,“你等等我啊。我有个缠人的电话,得打发一下。” hawk在笑,“女朋友的。” “不是!”肖非立马辩解。 张闲偷听他们的对话,好想笑。又怕肖非责怪,只得憋住。 接着,肖非在另一边捂住手机问,“怎么了?” “帮我个忙!” “什么忙?快说!” “我刚才骂hawk是猪。他生气了,扬言星期一给我一个surprise。你帮我打听打听,具体内容。” “哦。我说呢。尽力而为,尽力而为啊。没事了吧。” “这事很严重好不好?” “严重吗?不严重。说不定是个惊喜,先沉住气啊。等我套出来后,再聊。” “请你保证完成任务!” “切,你刚才就用这语气骂他的吗?怪不得。如此说来,星期一我要再加你一个surprise。” 咔嚓,肖非果断结束了通话。 冤啊! 说这话也得罪人吗? 又是surprise! 而且两个surprise! 不好意思啦,还是亲自出马,去当面道歉吧。 知错就改,就是好孩子。 走,去仓库。趁着两人都在,一次性铲除这些不明障碍,省得挂心。 张闲顾不上回宿舍,直奔f栋。 虽然已经搬到e栋办公几个月了,但f栋这个老根据地一点不陌生。门口的保安也是个个都认得。 才到f栋大门口,保安老哥哥就过来问,“张闲,今日放假不休息?” 张闲首先奉上迷死人的微笑,然后轻轻地说,“过来找大boss。他在里面吧?” 保安老哥哥也轻声地说,“大boss刚刚进去。仓库盘点估计出了事。我在公司快十年了,从未见过总经理亲临盘点现场。等下你说话得小心哟。” 张闲点点头,“知道了。谢谢你。” 过了安检门,一眼看进去。过道上一个人都没。 张闲跑去办公室,也没人。估计都上第一现场了。 听说成品仓出事,大家应该都在成品仓。 成品仓在一楼最北端。距离办公室有一段距离。 一边猜着,一边快步往成品仓走去。 张闲推开紧闭的金属门,进了成品仓。 仓管员老李看见张闲进来,立即迎了过来。 张闲开口问,“其他人呢?” “在开会!” “哦。开什么会?” “大boss来了。财务、pmc、仓库的领导临时决定的会议。具体开什么会,我也不知。” 张闲赶紧把老李扯到仓库的一个角落里,压低声音问,“什么情况?据说你……” 老李当然知道张闲要说什么,神情顿时沮丧不已。 “我也是被逼的。人家手里把着,能不听话嘛。可昧着良心做的事,总是不安心。有次回家,被老婆发现,都告诉了她。她要我收集好证据,找机会报告领导。可我心虚,不敢。前一阵子,天天在仓库看到你,很想和你说。我知道告诉了你,你一定会报告肖非。可好几次鼓着勇气想靠近你,结果发现wolf和孟红都在偷偷盯着我。我怕呀。我怕他们早有防备。到时候,我吃不了兜着走。” 张闲静静地看着老李。 老李老实巴交,性子懦弱,所以才会被有心人利用。 事实上,也只有这类人容易被控制。 如若换成罗夕阳的性子,估计在接到不对的指令同时,已嚷得满天下知道。 职场规则:有人陪你一起倒霉,但没人倍你一起发达。如果你要上位,那就注定其他人会成为你的垫脚石。 那么老李是谁的垫脚石呢?tiger的?肖非的? 恐怕以他这种性子,注定只有陪着别人一起倒霉吧。 张闲又是一阵心酸。 “老李,我们要做对的事,做对的人。你一定要记住,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控制你,做你不想做的事,除了你自己。通过这件事,说明你老婆比你懂。人在关键时候,抛卒弃子,常有的事。wolf就是一个被人抛弃的棋子。而且,一开始他就想好了退路。但你没有撤退的打算。所以,你跟他不一样。自然,不能同流合污。如若你被他连累了,你的家庭生活就会受了影响。” 老李的眼眶里浸着泪花。 “谢谢你。我也知道这样不行。但我就是怕。我不敢。我胆小。” 张闲递过去一张面巾纸,“好了,别自责了啊。事情肖非会处理好。要相信肖非,也要相信你自己。wolf已经伏法了。公司虽然不追究孟红,凉她也不敢再来报复你的,你无需担心。” “我懂。其实wolf和孟红也是听别人的话。我听……” 老李还要说,张闲赶紧止住他的话,“我明白。你不要多想了。我找肖非有点事。他们在哪里开会?” “二楼会议室。” 张闲离开了老李。她当然知道老李想说什么?但她不想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第40章 利用(二) 一脚踏上二楼,迎面扑来沉闷的气压。整个楼层静得如同掉进一个溶洞里,与世隔绝。 唯有过道上亮着一二盏微弱的防暴灯。 绝大部分货物隐在阴影中。 望着隐隐磋磋的黑暗,张闲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为了给自己壮胆,她把鞋跟死命地往地板上磕。 巨大的回音在宽大的空间里飘散。 她还以小女孩时代的思想考虑问题,弄出来的声响越大,黑暗中的怪物愈不敢出来。 该死的,会议室偏偏设计在另一头,距离入口最远。 在当当当的鞋跟声的陪伴下,张闲快速地通过了过道的三分之一。 她控制住双眼不往两旁看,让脑海里的思维保持静止状态。 其实她的做法无异于掩耳盗铃。可唯有这样,她才有勇气独自穿过一整条暗淡的过道。 此时此刻,她总算知道自己的胆子,其实瞒小的。和刚才骂别人猪的行为相比,现在这个样子,就是一只老鼠嘛。 高音贝的声响,惊醒了黑暗中一只怪物。 突然从货架后扑过来一个黑影,纤细飘逸,带动着一阵阵的阴风。 “哇!”一声尖叫后,张闲果断地捂住了双眼,双腿打着摆子。 “哈哈哈……。” 听到人的笑声,张闲赶紧启开双手。原来是emu! “要死啊。心都吓飞了,魂都没了!你赔。” emu却笑得脸红脖子粗的。喘了好一回儿气,才说话,“你来干嘛?” 张闲发泄地打了她一下,“我来找大boss。他们都在吧?” “嗯。都在。不过现在你最好不要进去,里面在干仗。”emu的神情古怪起来。双手反在身后,目光游离。 张闲怀疑地看着她,“谁和谁干仗?你怎么不在里面?” emu脸色一下子暗沉,鼓了鼓腮子,不情愿地说,“财务和肖非。我已经不是肖非的助理,这两天帮忙而已。所以……” “为什么?”张闲明明知道原因,可嘴巴上还是问了。此话一出,她立马知道错了。 emu原本还是平静的脸,一下子扭曲变形。眼眶里的泪水,哗哗哗地顺着脸颊掉落。原本想抑住,没想到反而流得更快。她用双手覆上眼睛,泪水从指缝间出来,一下子全湿了。 张闲看到心痛。 emu本性是好的。为何要听人怂恿,犯下错呢?为他人作嫁衣吗?人家许了他什么好处?如今出了事,那个给她下保证的人在哪里?会为她开脱吗?她还有机会安心地呆在blue—sky吗?她的工程帅男友,知道这一切吗? 张闲别开看她的眼神,默默无语。 想要安慰她几句,脑海中拼命组织措辞,却发现所有的文字都显得空泛无力。 干脆什么都不说,轻轻地拍了拍emu的肩膀,与她擦身而过。 张闲边走边想:emu和老李同是棋子,结局会一样吗?老李自首,争取宽大处理。而emu什么都没说,只是肖非清楚她犯的错。肖非一定不敢再用她,那tiger会兑现他的承诺吗?肯定不会,如若这个时候出来保她,摆明了这一切都是他的计谋。tiger不会笨到这种地步。他一定不会招emu来旗下。那emu接下来该怎么办?辞职? 想想唯有这条路,比较好吧。 但是…… 张闲还没来得及想清楚,会议室的门打开了。一行人从里面走出来,仿佛刚刚被烟薰过黑沉着脸。个个神色严肃,一语不发。 张闲看清楚最先出来的人,是财务老大perch。跟在他身后的是财务部几位主管。接着是pmc的物管和生管。方方也在。 但没见到肖非和hawk,估计两人还在会议室。 方方看见张闲,走过来打招呼。 “闲闲,没事来这里逛街?” “怎么可能!找大boss,在吗?” “在的。不过,你等一下再进去吧。里面的硝烟还没完全散去。”方方作了个滑稽的笑脸。 张闲当然明白,迅速转移了话题,“盘点完了吗?开总结大会?” 方方叹了口气,低声说,“没呢。还有两天。这不过是一场中途插播的会议而已。你没事跑这里来讨骂呀?” “当然不是。只是跟大boss有些误会,想来澄清一下,在这里比较方便。”张闲轻描淡写地说。 方方听了,脸上的表情包特丰富,“误会?天哪,听起来好像真要发生我预感中的事。不会是上帝听到我的祈祷,准了吧。” “死丫头,胡说什么呢!”张闲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不太好喝斥她。只能不痛不痒,轻轻地掐了她一把。 “哎哟!我的妈呀。好痛!”方方却故意跟她唱反调,叫得很大声。 肖非刚好出来,听到后说,“方方,你这肉麻麻地叫,当这里是私人会所啊。快去干活。” 一听这话,方方如兔子一样跑了。 张闲留在原地,不知是进是退。 肖非又说,“张闲,你跑这里来,是为了那个surprise吗?” 张闲点点头。 “进来吧。”肖非的嘴角好像挂了一层不知名的东西,但张闲没注意。 才进门,就听到肖非在身后砰地一声把门锁上。她赶紧回转来头,想弄清楚发生什么事。 只见肖非背靠门页,在冷笑。 而里面的hawk突然发话,“不敢过来?” 张闲只觉得突然间掉进了猎人的陷阱。 第41章 考察〔一) 棕红色的会议桌,占据了一大块地方。 hawk坐在会议桌的另一头。惨白的灯光映着,脸色如搽了白灰。两只猫一样的眼睛,充满了暴力的倾向。 张闲第一次觉得会议桌好长,长到达不到的距离。她挪动脚步往前,兔子包上的挂扣哒哒地响动。 肖非从后面赶过去,痛快地坐在hawk旁边的椅子上。 hawk不管张闲,“肖非,刚才敲定的事情,亲自监督一下。财务、pmc两块,帐务处理要同步。盘点结束后,不存在任何问题。” 肖非说,“一定。两天内处理干净。” “另外人的问题。你安排一下,拔掉吧。树烂了根,也活不成了。这事你全权负责,无需汇报。” “好。”肖非收拾桌上的文件夹,起身往外走。 张闲赶紧叫了声,“肖非!” “我还有事,先走。”肖非停了停脚步,扔下一句话就走了。 转眼间,会议室只剩下张闲和hawk两人。 hawk的神情与刚才大不相同。凝重,透着严肃。他在生气吗?张闲没见过hawk生气的样子。 她扶着桌边,轻轻坐下,尽量不发出任何打扰到他的声音。 hawk伸出手指,在桌面上划下两道长短不一的手迹。指着问,“你挑哪一道?” 张闲随便指着那条稍长的一根,“我不知道这代表什么。一定要选的话,我选这个。” hawk目光里忽闪过一道凶气,“不知道,你还选?!” 听得张闲心里直起冰疙瘩。对啊,为何要选?明知道什么也不是,偏偏上了当,遂了人的意。 张闲低着头,不知所措。 面对这时候的hawk,她不敢大意。 hawk随即吐了口气,把身上往椅背上靠。半晌才开口,“张闲,人就是这么奇怪。你知道肖非忙什么去了吗?” “盘点呀。” “盘点用得着经理亲自动手?”hawk不满意地瞪了她一眼。 张闲突然想起,人在恐惧的状态下,智商为零。她现在的智商就是零。被hawk一瞪,脑海里全起了浆糊,好半天才稳。 “对不起。我的意思是处理和盘点有关的问题。” hawk没见过张闲这副怯生生的模样。在他的印象里,张闲的胆子天大,想说嘛说嘛,想骂谁骂谁。 他嘴角歪了歪,“你刚才的威风哪去了?” 听到这话,张闲心中暗笑,终于转到了正题。 既然他问出了这样的问题,说明根本没怪她的意思。整个人一下子轻松了。 答非所问道,“大boss,我想知道你划得这两道代表什么?” hawk脸上浮现了淡淡的笑意,“这个时间,这个地点,面对这个人,你想它代表什么呢?” “不知道。”张闲不猜。她和他根本不熟,不了解他的想法。 “聪明。有人就会胡思乱想一番,顺便巴结逢迎我一句。” “哦。你考我!” “差不多。” “信不过?” hawk目光落在张闲的脸上,“你值得我信任吗?” “当然。肖非就信我。”张闲小女孩的表情又上了脸。 hawk眉心间蹙了蹙,又放松。 “blue—sky里,只有你,敢跟我这样说话。随意程度甚至超过了肖非。你天生这种性格呢,还是故作天真无邪?” “你学过心理学吧?应该看得出来的。我说了,你也不信呀。” “说得很好。你对肖非这个人有何看法?” “肖非?他很好啊。”张闲知道这个时候让她评价肖非,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她不敢乱说话。 hawk却紧追不放,“好到什么程度?” “我个人认为,他是个好上司。在他的领导下,工作很开心。” hawk再问,“你有没有想过坐他的位置?” 天哪。要逼死人吗?我已经够狡猾的好不好。 伴君如伴虎,天晓得他问这话的目的何在。 考验我的野心,考验我的应变能力,还是考验我的人品呀? 仿佛又回到了当初面试的那个场景。她不得不小心揣摩人家的意愿。 她赶紧提醒自己,千万不可落入对方事先设下的陷阱。 “想过。成立测试部时,我还和他开玩笑。为何我主张的事情,最终他当了经理,而我才是个主管。肖非当时说,那我去跟hawk讲,经理我不干,让张闲来吧。”张闲看着hawk的反应,接着说,“嘿嘿嘿。玩笑归玩笑,我自然知道肖非比我有经验,比我聪明。” “这种玩笑你也敢跟肖非开。你就不怕他防着你。你真这么无知么?” “那我现在跟你说,大boss给我当吧,你来做主管。你会记恨吗?不会吧。因为你知道我说这话时,没半点野心的。是吧。” “那你觉得tiger呢?他是什么样的人?” “啊?”张闲被噎了一下。 hawk紧紧地盯着她,仿佛要从她脸上直接搜索答案。 张闲顿然紧张起来。 hawk到底了解tiger多少?他在考察tiger呢,还是考察我张闲? 第42章 考察(二) 面对hawk的步步紧逼,张闲背心里泛起了温热,浑身的血液仿佛要烧起来了。 如若说tiger的坏话,算不算越级告状。越级告状,在职场中可是禁忌。 如若说tiger的好话,会不会是口是心非。凭着hawk式的精明,一听就明白。 听肖非的意思,hawk暂时还不会动tiger。这下子伤脑筋!怎么说的好呢? “嗯——”hawk柳眉倒竖,瞪圆了大眼。 张闲心里头嘀咕,这形象才是标准大boss的形象嘛! 好吧,要死要活,让老天爷决定。 “tiger嘛,长得帅,有智慧,会办事。就是有点点小男人气,气概不大。还需大boss多多教育。” 这几句,腹稿打了三遍,字字句句,反反复复,删删改改,总算有点小满意。 hawk听了,眉眼间带着嘲讽,“学得很快。记得第一次听你发言,是开会对吧。那场辩论,你可没说服谁。要不是肖非出面,估计你竹篮打水一场空。才几个月,嘴上功夫进步不少。肖非教的?” 张闲得意地很,但至少脸上没表现,“当然有他的潜移默化,毕竟跟他打交道最多。” “嗯。还算谦虚。说吧。特意跑到这里来干吗?” hawk翘起了二郞腿,等着。 “surprise是什么?我想知道。” “还没想好。”hawk突然起身,两手插在西装裤兜里,大摇大摆地往门口走。 “耶!”张闲举起挙头,心底下在欢呼。 hawk说这几个字的表情说明绝不会是cutme这类。其他惩罚,那是小case啦。 hawk出了门,又退回来反着脸问,“还不走?” “走。当然走。” 关灯,锁门,走人。张闲一阵风似的完成这系列动作。 hawk板着脸,径直出了f栋。 张闲四处找肖非。她想打听些新闻。问过其他盘点工作人员才知道,肖非回b栋办公室了。 张闲又跑到b栋。 肖非已经忙完,正准备下班。 “对hawk的答案不满意?”见到张闲,他笑她。 “不是啦。我想问你的surprise又是什么?”张闲嘻笑。 “还没想好。”肖非说这话的语调竟然和hawk一模一样! “天哪!商量好的。” “这也是hawk给你的答案?” “嗯。” “小姑娘,回宿舍去吧。你以为我们很无聊啊,有空和你玩游戏。盘点的事,乌七摸黑的,说是小事,处理起来就是大事。牵涉到好几个部门的帐务,能一句话了得吗?走吧,走吧。你不就是想知道盘点的事。没事了,都处理完了。总经理亲自出马拍板,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再不走,像苍蝇一样讨厌了! 张闲赶紧地跑了。 ** 三天一晃而过。blue—sky恢复了往常的鼎沸。 清晨,川流不息的人流,从宿舍楼往车间流去,像一条主河道的许多条分支。 wolf被警察带走的事,已闹得人人皆知。 一上班,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讨论这事。 张闲倒是不上心,一上班就趴在电脑前,研究六月份月结报告。 六月份测试部项目完成率已达成百分之百。不错的成绩! 将报告打印出来,迅速用颜色笔把一些重要的数据圈出来,等下会议上要用。 王姝姝敲门进来,“老大,罗夕阳刚刚打电话来请假,生病了。” “噢。告诉刘玥。”张闲应了一声,接着忙自己的事。 王姝姝轻轻地退回去。 等把开会要用的资料全部弄妥了,张闲才想到问罗夕阳生了什么病。抬头看出去,王姝姝已不在座位上。 张闲拔通了林碧云的内线,“林姐,罗夕阳得了什么病?” “相思病!”林碧云随便答。 “正经点。他刚请假了。” “小感冒,没事。吃了药,打了针,在家睡呢。不聊了啊,生产线上线的事,堆得山高。” “嗯。” 放下电话,刘玥又来了。 一进门,噼里啪啦地说,“罗夕阳的柜子锁了,所有的单据拿不出来。什么事都做不了,怎么办?” “啊。”张闲一下子懵了。罗夕阳请个假,也能闹出个事。 正好,王姝姝回来了。 张闲才想起有备用钥匙,“有备用钥匙,找王姝姝拿。” 刘玥拿了备用钥匙走了,没过多久,又回来了,“钥匙打不开。” 张闲一下子恼了,说,“王姝姝,给罗夕阳打电话,要么施魔法开锁,要么送钥匙过来。” 王姝姝照话跟罗夕阳说了。 罗夕阳笑着说,“你让老大接电话。” 张闲接过电话,没好气地问,“装病?” “没有,真走不动道,难不成要我因公殉职啊。钥匙在我桌子上的笔筒里。” “知道了。”挂了电话,对刘玥说,“钥匙就在笔筒里,也不找找。” 刘玥冷着脸又走了。 看着她冷漠的背影,王姝姝对张闲说,“刘玥脾气好大哦。听底下的人说,她快要结婚了。这么凶,怎么也有男人要?” “刘玥要结婚了?我怎么不知道。” “听说是品质部的qa工程师,长得还不错。两人秘密地谈了好多年。” 哇,真的,假的?和她处了这么久,竟半个字不知。这保密功夫也太好了吧。 第43章 联谊(一) 盘点告一段落,仓库恢复了平静。 孟红被撤了科长一职,降为仓管员,和老李一起管理成品仓。她脸皮厚,不在乎,没事人一样照样上班。倒是老李像亏欠了她,不自在。 肖非把罗夕阳从张闲那里要出来,让他临危受命做了成品仓的科长。 罗夕阳高兴坏了,扯住张闲喊,“老大,你典型的旺夫呃。跟着你的人,都升官啦。” 张闲啐了他一口,“胡说什么!这是那门子的旺夫啊。” 肖非当场笑得不顾形象。 罗夕阳走马上任去了仓库。 刘玥这边又缺人了。 她噔噔噔地跑来叫,“张闲,罗夕阳走了,我忙不过来。赶紧给我派个帮手来。” 张闲其实很想说,“你不是不喜欢帮手吗?”还是忍了。毕竟两人的关系跟以前不一样。 “最近测试单子不会多,你们先忙几天。等肖非招了新助理,emu会过来。” “emu?”刘玥以为听错了,“她来测试部?” “嗯。肖非和她谈过的。她愿意来。” “噢。”刘玥不太相信。 emu在大家的印象中,高高在上的公主,不像愿意下车间干活的人。 张闲也问过肖非,为何不下狠手,斩草除根。 肖非说,“人非圣贤,熟能无过?放人一马,如同救人一命。这年头找工作不容易。何况被开除的,哪个公司敢用?” 张闲笑,“你还敢用?!不怕再狼狈为奸坑你。” “凡事要往好的方面想。指不定她们这会儿有多感激我呢。” 张闲自知肖非做得很对,只是心里的芥蒂一时之间解不开。好几次恍惚,要是自己犯了这种错,别人能原谅吗? ** hawk最近头大。 通过盘点这事,意识工厂管理可能存在漏洞。他和肖非讨论过好几次,关于加强仓库控管这一块。 肖非的意见:出货qc和保安的监控已加强到装车,还会出现这种情况,只能是人品的问题,不是管理流程的问题。银行的保护措施完善吧,也有抢劫成功的案例呀。 hawk想想也是,才稍为安心些。 事后,他差人调查了保安和品保在这件事中扮演的角色。事实表明,这些人全被蒙在鼓里,丝毫不知道在帮人越狱。 “wolf当主管大材小用。”这是hawk得知事实真象后说的第一句话。 除了保安队长和hawk,谁也不知道wolf究竟用了什么办法,瞒天过海。估计孟红和老李都不清楚。 hawk告诫保安队长,此事不可泄露,以免再有人照搬。保安队长自然不敢乱说话。 肖非顶着两个部门的领导头衔,压力山大。 pmc作为主导部门,一切指令的源头。每天夹在各部门之间,左右协调,只差跪下来求人。 年中,市场需求进入淡季。业务员拼来的紧急插单和乱撤单,让生产线叫苦连连。 生管、物管,天天抱着笔记本开会调线,调料。底下碍于权力处理不了的事,全落到肖非的头上。 肖非被搅得要骂娘。 偏偏三只老猫对sou进军计划,迟迟得不到实现。让他的心情更加大打折扣。 幸好,测试部那边张闲一个人顶着,没出什么乱子。 肖非再三考虑,决定卸下一部分担子。 既然测试部张闲一个人管得来,就给她这个权力吧。 于是,落笔上书。 hawk面对肖非两张沉甸甸的申请,眉头蹙得很紧,迟迟下不了决心。独自在八楼苦思不得甚解,便让sparrow去请ca。 ca四十几岁,模样儿相当不错。上一界总经理非常喜欢她,曾一度传出绯闻。当然结果是没影的事儿。 她说话办事风风火火,在blue—sky出了名的“麻利鬼”。blue—sky开办以来,她一直监管人事行政这块。 她除了是人事处副总外,还是hawk的亲表姐,hawk姑姑家的女儿。 由于年龄上的差异,hawk对这位表姐不是亲近而是尊敬。 听到hawk召唤,她立马就上了楼。 sparrow贴心地帮她推门。 接下来,hawk把ca关在总经理室整整三个小时没让出门。 具体谈了些什么,sparrow半个字不知。 等ca走了后,hawk的精神明显地亢奋。 sparrow问他晚上还要不要加班。 他大手一挥,不用。 sparrow乐得如此,指着行程表,“晚上七点,销售部联谊。shark邀请了b城几个大客户的老总参加,你要不要露个脸?” “去吧。” “晚上九点,总裁要听你述职报告,别忘了。”sparrow提醒道。 hawk敲了敲脑袋,“差点忘了。”接着赶紧低头准备资料。 sparrow迅速退出门外。 几分钟后,却又见hawk出来问,“销售部联谊有请公司其他人吗?” “副总级的都有请。没有其他人啦。”sparrow答。 “通知shark加上肖非。” “好。” sparrow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要请肖非,但作为助理,这种问题是不能问的。 他立马打电话通知了shark。 shark也是心里有疑问,而嘴巴上没问出来。随即叫来自家助理,“今晚联谊,总经理要求加上肖非,赶紧处理一下。” 销售处助理唯唯喏喏地去了。 第44章 联谊(二) 肖非接到销售处通知的时候,正和张闲商量测试部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他跟张闲说,“仓库新主管,两天内报到。面试时,我已把压力全数给了他。相信他已作好了思想准备。pmc这一块,事情确实多。生管、物管每天被搅得头皮发麻。接下来,我的重心放在理顺这一块上头。最近,xf公司开始进军sou,我基本上没有空余时间了。测试部那块你得一个人扛着。有没有问题?” 测试部所有事务本已自个儿在扛,但真到了要一个人扛的时候,张闲还是胆怯。一直以来,都在肖非的庇护下,维稳扎实,没受过大风大浪。 肯定的是,张闲有野心。长久以来,紧密团结肖非,靠近hawk,当然在借他们的虎威,作往上爬的准备。 靠山这个词,很早前父亲母亲嘴里嚼过。在外得找靠山,一个人的力量太微弱。 现在肖非就是她的靠山。 但职场中还有一句话:比靠山还可靠的,是让自己有价值。 这个时候,是体现她张闲自我价值的时候。她立马拍胸脯保证完成任务。那气势跟花木兰代父从军般慷慨。 电话铃声已响了好几下。 肖非接起来。 “肖经理,销售部今晚有个联谊活动,荣幸邀请你参加。地址已经发到你的邮箱,请接收。”shark助理的声音。 肖非愣了愣,“谢谢你!” “不客气。”对方果断地挂了电话。 shark助理的电话沟通技巧,长久以来销售战线上训练出来的结果。说的一个字不多,一个字不少,事儿表达清楚,立马撤退。不耽误对方时间,也不浪费自己的时间。 张闲看见肖非的眉宇间,有隐隐的喜气,心里跟着高兴了一下,但没问。 接着,肖非抬手看了看时间,“先谈到这儿吧。等下生管部还有个会议。” “好。”张闲起身往外走。 路上,遇到几个业务员忙着往厂外搬一箱又一箱的纸盒子。随口问了句,“又要推销新产品?” “推销产品,就是推销自己。我们去推销人肉,哈哈哈。” 早听过sale忽悠人的本事大。没想到,家门口也被人忽悠成这状态。 张闲额头上冒过一排黑线,笑了笑,跟他们分开了。 回到办公室,第一眼便看见桌子上的红色“炸弹”,刘玥的结婚请贴。 张闲在款式新颖,书写清秀的请贴上,头一回知道了刘玥的准老公叫胡戈。这么巧,跟大明星的名字同音! 不晓得此胡戈,怎么就看上了刘玥这种性子的人呢? 张闲把请贴随手扔进文件框里,坐下来喝水。喝了两口,看见王姝姝的背影在窗外晃来晃去。她笑了笑。 美丽的女孩,总会引人注目。王姝姝长得很美。皮肤超好,眼睛大大的,身材匀称,整个美人胚子。 张闲叫她进来,“刘玥有给你发请贴吗?” “有的。” “你有没见过她老公?” “见过一次。有一回去测试科,碰巧她老公过来找她。” “哇,真是难得。我和她共事一年多,从没听说过。保密工作跟个地下党样,好恐怖。” “刘玥就这样啊。工作这外的话,从不说。不知她谈恋爱,是不是也只谈工作上的事?”王姝姝格格地笑起来。 张闲也跟着格格地笑。 两人正笑着,技术科科长突然敲门进来。 “老大,两批实验样品被判退。品保不签放行单,工程部拿不到样品,要投诉。” 张闲立即问,“品保谁负责?” “胡戈。” “胡戈?!” 不可置信,刚刚才认识这两个字,就跟他杠上了?! 王姝姝也在一旁瞪大了眼,似笑非笑的惊着。 “对,就是胡戈!”技术科科长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判退原因?” “硬度测试偏低。” “允许范围内吗?” “样品允许范围内,但量产时不允许。” “品保对样品的抽验值是多少?全数偏低,还是部分偏低。正常标准是多少?有没有达到检验标准?谁定的标准值?” “三分之一。品保和工程协商的标准。以前都一直过的。” “胡戈,工程师是吧?他的直属领导是谁?” “邓颖。” “今天尽遇上厉害的。”张闲犹豫着要不要给邓颖打电话。估计电话打过去,她也不知。底下工程师处理的案例,不会一一上报。等她再把事情调查清楚,估计工程部的投诉单已承到了肖非那里。肖非才说过,测试部的事,张闲你兜着。这不才转个身,事儿就来了。肖非怎么放心呀? 略略想了想,觉得直接找当事人,要快得多。 “走。带我去见见这位准新郎官。看他敢不敢收我的红包。” 张闲把丢进文件箱的请贴,又翻出来,拿着。 技术科科长在前头带路,张闲在后面跟着,直接杀到第一现场。 “胡戈,我们老大和你谈。”一进门,技术科科长借着老大的威风,讲的话。 当时,胡戈惊讶中掺着矜持,严肃中掺着随和,瞬间突变了许多个表情。 虽没见过张闲本人,但她的大名早记得滚熟。刘玥和他聊得最多便是她的这位官运享运的顶头上司。 第45章 老公(一) 张闲带着狩猎者的目光,打量对方。那神情仿佛在相牲口,直把对面一米八的汉子看得犯哆嗦。过了良久才开口,“胡戈,好名字。刘玥和你什么关系?” 这开场白有点儿意思。 顿时,胡戈天生检验官般的强气场,硬生生压下一半来。不过,嘴角边上的骄傲,让张闲不得不另眼相看。 “我爸妈取得名字当然好。你手里拿着的不正是我和刘玥的结婚贴子吗?还搞不清我们什么关系?” 张闲被噎了一下,脸上的神情冷了些。接着,装模作样地打开贴子看看,“请贴才收到,没来得及看呢。原来是准新郎呀!恭喜恭喜。” 胡戈把手中的样品,轻轻地放回原处,开始一笔一画地填写检验报告单。并不理会张闲的装腔作势。 技术科科长把刚被判退的样品和报告单给了张闲。 张闲敲敲桌子,把样品和单子递过去,“胡大工程师,这事还有得商量吗?” “没。”胡戈的声音干脆、清晰、没有后路。 “红包多包一百,成不成?”张闲的脑筋转得飞快,威逼不行,改利诱。 “不成。”这一次胡戈的声音略略软了些,不过还是没留后路。 “好吧。这骨气熬成汤,估计可治小孩软骨症。不过,按照blue—sky厂方标准,样品的检验值本就没批量生产时高。报告单上的测试数据,外观要求,每一项都已经算是过了。你以前一直在生产线,不了解样品这块,我不计较。但请你先帮我把这张pass掉,然后我们一起去找邓颖,怎么样?” 对于顶头上司,是个人都会莫名有种畏惧感。胡戈也不例外,一听要找邓颖,口气立马换了。 “芝麻点小事,干嘛要劳动邓颖。如若真是符合标准,我改就是。” 然后迅速抓起报告单和检验标准,逐一核对。每一条都看得相当认真仔细。 趁着这当儿,科长悄悄对张闲说,“刚才我也这么讲,他就不肯重判。我明儿那个红包少包一半,权当出气费。” 张闲低头笑了笑,接着也说,“我的也少包一半,权当跑路费。” 胡戈听了,表情愈发生硬,“可以呀。以后只要我来验,次次判退。让你俩多生生气,多跑跑路。” 顿时,站在旁边的两位,表情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好在张闲的脑子不笨,急中生智,“这招有效。那我让刘玥来承担最终后果。” 说这话的时候,她多少有些得意。心里默默地在想,“你牛是吧,我比你更牛。别忘了你家夫人还攒在我的手心里。” 没人再说话,沉默中。胡戈的笔尖用力地划过纸面,大大的签名落下去,用力地盖上pass章。然后,把单子扔给张闲,狠毒的话语脱口而出,“满意了吧?胆敢欺负刘玥,我让你在blue—sky的日子过得比狗还惨!” 话音刚落,就昂首阔步地走了。 瞬间,张闲脑袋里嗡嗡作响。他恐吓她!他要保护刘玥!天啊!在看青春偶像剧嘛。拿着单子,看了好几遍,才找到pass! 张闲的脸变得煞白,把单子还给科长,忧闷地说,“这人怎么这样?把玩笑话当真。” 科长是个已婚的,了解得比张闲多。他说,“那当然。夫人怎么能让人欺负?换作我,我也生气。夫人再不好,也是自个儿亲自挑的心肝宝贝,不能否定自己的眼光。这里面包含着男人的自尊心!” “他娘的。我也赶紧找个保护神去!” 张闲一甩头,噼噼啪啪地离开。一路上,还在忿忿不平。发誓一定要找个比刘玥老公更帅,更贴心,更懂得保护女人的超级好老公,最好还有钱,还会点romantic。 回到办公室,才在椅子上坐下,emu来了。 她眼睛湿湿的,估计刚刚哭过。 张闲立即把找好老公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关心起emu来。 “怎么了?” emu瞪着大眼睛光看着张闲,也不答话。 “出什么事了?”张闲又问了句。 被这么一问,emu的泪水又控制不住的流下来。张闲赶紧递过来一张纸巾,“没事。有什么话直说。” emu接过纸巾,擦净了脸,稳了稳心情,“我真是笨到家了,什么事都做不好。原本做助理做不好。现在做测试还是做不好。” “被刘玥骂了?”听emu这么一说,张闲猜也猜得到。 emu含泪点点头。 “现在知道肖非的好了吧。刘玥只是个小小的科长,气概上肯定是比不过肖非,你得忍着点。还有测试员和助理工作性质也不一样。测试员需要更多的耐心和专业知识。耐心得自个儿练,专业知识得自个儿学。如若全靠他人一一地教,不可能。公司没配备专业的讲师,同事们每天的工作量都很大,谁都没空。刘玥的性子我知道,冷、不爱理人。但主动性掌握在自己手里。你要想好好地在测试科呆下去,放低姿态,虚心请教。多问几次,多想几遍,多花点心思在工作上,自然就会了。刚开始嘛,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我也从刘玥手下过的,真懂得你的感受。” “可她不能骂人呀。”emu还是觉得很委屈。 “她为什么事骂你?” “我……我写错了一个料号,被她发现。她就吼我,猪。” 张闲止不住地笑起来。 emu见张闲笑,只以为她说的那个猪字。忙说,“虽然经常开玩笑骂别人猪,但从刘玥那张嘴里喷出来,十足地难听。要不是看在她是科长的份上,我早回了嘴。” 第46章 老公(二) 张闲听了,敛住笑容,严肃地说,“emu,以前只有肖非管你,其他人都不会为难你。但现在不同。料号写错了,领来的料错了,导致千辛万苦做出来的产品不是需要的产品,这个错误确实不是小事。就算刘玥不骂你,其他同事也会骂你。你应该尽快适应新的工作,新的环境。你也看到了,测试科每个人的工作都安排得很满,从早忙到晚,很辛苦。这种状态下,心情自然好不到那里去。你得懂换位思考。想一想如若你在刘玥的位置上,面对这种情况,会作出什么样的反应。” emu想了想,“嗯。也是。我会努力的。” “去上班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emu的脸色好了些,稳了稳呼吸,起身走了。 看着emu沉默的背影,张闲若有所思。emu当助理时,朝气蓬勃,做事非常机灵。为什么换了个工作岗位,就不行了呢?是emu自身的问题,还是刘玥领导的问题? 张闲想了想,觉得应该是双方面的原因。助理虽算不上什么很有面子的工作,但至少可以狐假虎威,没人敢欺负。emu习惯了那种处在云端的日子,突然跌落人间,一时转不过弯来。再加上刘玥的冷性子,更是雪上加霜。难怪emu很不爽。但这也怪不得别人,谁让你自己不珍惜呢? 边想着边又捡起扔在桌子上的请贴,走心地翻着。正想着,见刘玥敲门进来。 张闲瞪大了眼睛望着她。刘玥丝毫不理会她的诧异,张口就说,“把emu调走吧。她不适合测试科。” “为什么?”张闲几乎没经过大脑,就问出来了。 “做事不细心,专业知识为零,比小学生还要低的智商。”刘玥说话的速度本来就快,这一连串话说得尤其地快。 刘玥的这句话,有侮辱人的倾向。若是emu听了,指不定要吵架。怪不得她会哭,谁听了这样的话不想揍人啊? 张闲脸上看上去很平静,脑子里却旋转得比车轱辘还快。可以用在emu身上的劝慰式,在刘玥身上根本用不了。她说事的风格,向来一针见血,听不得拐弯抹角。对待这种人,张闲采取的是硬碰硬,不带半点的温婉。 “停。这话不仅侮辱emu,还侮辱了肖非。她好歹跟着肖非做了好几年的助理。之前测试部、pmc部大量的日常事务,都出自于她的杰作。她的智商如何,大家有目共睹。至于专业知识,她不是学化工的,自然不懂。你当初好像也不是科班出身的吧,你怎么学会的,她也一样可以学会。刚开始接触新工作,不熟悉,做事时难免战战竸竸,自然出错率高。这时才显现得你作为监督者的重要性。不然,为何每个人部门要设一个领导。领导的作用,除了指挥作用,协调作用,激励作用。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作用,就是引导属下适应现行工作,让她有归属感,让她以在你的团队为荣,而不是轻言放弃一个新来者。” “emu素质如何,我知道。她的脑海想着什么,我也清楚。但绝对没你说得那么不堪。” 张闲脸色凝重地望着刘玥,说话的语气仿佛掺杂着火药般浓烟滚滚。 刘玥听着,脸色依旧冷冷淡淡,仿佛她的世界里,永远激不起大风大浪。只是眼皮子眨了眨,嘴角动了动,一言不发,起身就走。 “等等。我还想和你谈些工作以外的事情。”张闲叫住她。她突然很好奇,刘玥的世界里,到底存在着什么,让她看不懂的东西。她也许有个故事,一个冷漠无情的故事。 刘玥重新坐下,眼睛里带着疑惑,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除了工作,我不知道还能谈什么?” “刘玥,我今天看见你老公了,好帅。” “哦。” 张闲以为引出刘玥感兴趣的话题。可万万料不到,刘玥的反应平淡得如同不是在讲自己的老公。 “他应该非常爱你吧。” “嗯。”刘玥仍是冷冷地一个字。 张闲恨不得像大话西游里的紫霞仙子,跳进她的心里去看看,那里是不是冷血。她继续带着笑脸,勉强开心地说,“我说了句玩笑话,没想到触怒了他。想不想听听他说了什么?” “什么?”刘玥总算有点兴趣。 “他说,胆敢欺负刘玥,我让你在blue—sky的日子过得比狗还惨!这句话里的你指的是我。” 张闲死死地盯住她,希望从她脸上找到些激动或是开心。 可刘玥的神情再次让她失望,轻轻地说,“应该的。” 此时的张闲好想冲她问,“他是不是欠你好几百万啊。”她瞪大了眼睛,几乎不相信她面前坐着的是个正常的女人。在张闲的意识里,是个正常的女人听了这话,不至于感激涕零,至少会高兴说句话吧。可刘玥……,哎! 张闲稍稍平复下内心,耐着性子问,“那你爱他吗?” “不知道。他追求我,我就答应了,就这么简单,没你想像得那么复杂。至于他为什么喜欢我,那是他的事。我从不问这些无聊的问题。” “这问题无聊吗?他是你的老公,你不想多了解他吗?” “没必要。听过因为不了解而在一起,因为太了解而分手吗?了解太深,并不见得就是好事。” “天哪。刘玥,你上辈子是哲学家呀。” 刘玥浅浅地笑了笑,随即恢复面无表情。 张闲觉得完全不认识眼前这个女人了。她是谁呀? “好吧。你去忙吧。” 彻底无语!这年代,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啊。但找了解的男人作老公,不好吗?废话!当然好。我一定要找个我了解他,他也了解我的男人,作我的另一半。 张闲啪地关上电脑,下班,走人。 第47章 争宠(一) blue—sky公司在b城算一流大公司。光光从围墙外看进去的一大片厂房,就让人有了想加入其中的*。 除了需要工作的有这种*外,很多其他公司的sales也都盯着。这么大的公司,随便拿下个项目,估计够吃一阵子。 但是blue—sky的很多重要的case掌握在bs集团总部,那里才是权力的核心。现在虽然hawk是直系,却也难以分得半杯羹出来。老董事长的权力控制欲相当强烈。他不允许自己的事业因为他人的智商而有所损失,他宁愿因为自己的判断失误而失误。他相信命运操纵在自己手里,而不是握在别人的手中。 他对于自己的嫩孙子不放心。毕竟他太嫩了,没经过摸滚打爬的岁月磨练,容易上当受骗。所以,他要求hawk每个月按时汇报工作,并给予恰当的远程指导。 hawk当然知道老人家的苦心,他很崇拜自己的爷爷。不管怎样,bs本身就是一个商业神话,而创造这个神话的人就是他。 今晚的工作汇报,已经略略地整理一番。等从联谊活动上回来,再疏导一二。他的工作汇报从来不让sparrow插手。他只是助理,不能完全代替他的意思,有些事情,有些思想,也不能完全让他了解。 sparrow开车,两人很快到了b城最高级的五星级酒店——圣迪酒店。 联谊活动定在这里,一来彰显公司的财力气度,二来让被邀请者脸上有光。这年头来这里的人,都是有身份的人,一般的平民没这个福气进来。 酒店门口迎宾服务生,毕恭毕敬地引导着佳宾们,穿过长长的红地毯,步入侧厅。那里才是今日的目的地。 侧厅布局很得体,充分展现了blue—sky的企业文化。 hawk以前也曾跟着爷爷出席过几次这样的场合。心中快速地比对了一下,有了点小满意。shark和几位重要级的客户首脑级人物相谈正欢。他底下的业务员也三三两两地拉着相熟的客户聊得很嗨。 看着他们一个个训练有素的应对,hawk脸上露出了表扬的笑容。 tiger和几位副总对于这种场合却有所呆板,他们不是sales,没有了这种随变切换的功能。hawk心里明白。他倒还略为有些安心。至少说明他们真是规规矩矩地只埋头在工厂,不曾受过这样的薰陶。 但有一个身影引起了他的强烈好奇。 那人端着酒杯的姿势,从侧面上看着十足的性感。但凡有个客户落了单,他立马靠过去,恰到好处地为人家填补被人遗忘的空隙。投手举足间,尽是温婉尔雅,脸上带着任何一个懂得礼貌的人都不会拒绝的绅士笑容。 hawk隐在昏暗的角落里,从侍者手里接过香槟,跟sparrow说,“没想到肖非的社交手法也如此的得体!” sparrow也是十分的惊讶,“是啊。按说他一个经理级别的人物,在blue—sky还算不上人物。但这气场,与shark有得比。” hawk若有所思地观察着。平常与副总们的接触要么在会议室,要么在办公室。那两个地方的人思想上都拘谨,神经上是绷的,见习不到骨子里的风流倜傥。这种场合,多少能测出些人的本性。爱热闹,懂交际的人,自然如鱼得水。爱清静,涩与交往的人,自然如坐针毡。但邀请的人群中百分之八十以上是sales,本是非常适应这种场合的。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也都是混成了精的人,即使不喜欢,也懂得逢场作戏。所以,hawk并没有发现什么。 肖非和tiger同时看见了hawk,又一起快步过来。 才几天没见,hawk发现tiger眼角边上的皱纹又多了些,深了些。估计最近一段时间里,烦心事不少。他起先向tiger举杯,tiger赶紧回敬。 肖非停在二米之外,笑意冉冉。小口地嗫着杯中的红舌兰。喝完一口,轻轻地晃动杯底。澄澈的红酒沿着玻璃壁,缓慢地流动,如一道魅人的灵魂在游走。 tiger站在hawk的身边,转身静静地看向肖非。黑亮的眸子底下,带着若隐若现的潮讽。估计他在心里笑肖非,你赢了又怎样?我照样站得比你高,照样拥有老板的亲近。你依旧比我矮一截,依旧落后一大段。他把目光拉长了些,往几个熟悉的人群里射。终于发现今天来现场的人除了肖非,其余清一色的副总级。他心里稍稍地闪过一丝不舒服,随即产生了一个不好的疑问,为何肖非能来?他不应该级别不够吗?于是,不情愿地把目光收回,落到hawk的身上。是他么?他给予的这种权力么?虽然疑惑重重,但没人给他想要的答案。 肖非等了几分钟,才启动步伐,走近hawk。将手中的酒杯靠上他手里的杯壁,发出清脆的嚓嚓声后,轻轻地说了声,“恭喜老板。预祝下半年blue—sky的生意,越发红火。” hawk露出开心的笑容,“谢谢。”他轻嗫了口香槟,看得出非常地受用肖非刚才的那句话。 tiger立在一旁,分明感觉到hawk在精神上已明显靠往了肖非。虽然此时的他站在两人的中间。tiger掩饰住内心的失落,插过来一句话,“我也祝福老板。” hawk侧转身体,朝他笑了笑。而后又迅速转过头,问肖非,“刚才你和sou的客户经理在聊什么?看样子你们聊得非常痛快。” 第48章 争宠(二) 肖非装作不经意间地瞟了瞟tiger,然后才说,“就一些场面上的玩笑话。他问blue—sky用什么系统?我说这是商业机密,无可奉告。他就笑我,像只成了精的老鼠。我回他,你才是成了精的老鼠,抓住我这个生人就想挖情报,不怕被猫逮住。然后,我们都笑了。” hawk用一只手背顶住那只端酒的手肘,眼睛里带着玩弄的笑意,“不过,你和他们的交流的样子真的很迷人。我要是个女人的话,应该会爱上你。怪不得兰露不肯放手。” 肖非用舌尖顶着牙龈根,作了个不可理喻的状。几秒钟后,才说,“我刚刚还看到兰露。没想到你也邀请了她。她可在我面子把你好好地夸了一顿。她和sou的市场部经理老熟,这会儿两人不知道躲那里去了。估计不想让人看见。” hawk咧着嘴笑起来,“我估计那人吃不下她!特别是知道你在这里。” 肖非跟着笑起来,“难说,说不定就是因为知道我在这里,反而让人吃了呢。” tiger听着他们的谈话,顿然无聊。又不甘心把hawk独个儿地交给肖非。只好像个摆设一样,定在两个说笑的旁边。直到ca的到来,才把他解救开去。 ca穿着一身稍稍紧身的黑色连衣裙,把两臂上的雪白肌肤,衬托得越发刺眼。她频频摇摇地走过来,“tiger,王副总在那边无聊地很,你没事去陪陪他呗。” ca当然是发现了tiger的无趣,主动过来救场的。她刚才一直在观察这三个人。hawk表面上对谁都一样,但看得出内心里早偏向了肖非。 肖非在年纪上,在认知上,都和hawk差不多。两个意趣相投的人,自然容易心灵相接。 tiger心里虽不太情愿,但明白自己的处境。和hawk说了声,赶紧去找王副总。 ca跟肖非没什么交情。毕竟,在职位上,在年龄上,两人相差悬殊,再加上两人的工作不存在交集。但肖非的名字,已经深深地刻在她的脑海里。她记得hawk的烦恼中就有这个人。 不过,今日得见,立马对他产生了好感。凭着她多年hr的洞察力,看得出肖非的野心不在hawk身上。他的气概里,没有tiger式的深沉,没有王副总式的嚣张,他仅仅是就事论事。 她的脑海里迅速地跳出一个想法,肖非是个好用的人才。用得好,好比刘备得孔明,江山稳固。但如若用不好,好比曹操用徐庶,空摆设。 肖非看见ca手中的橙汁,笑她,“老大,你知道公司底下的人怎么评论你的吗?” “有兴趣听听。” “比鸡尾酒还娇艳火辣。” ca立即笑得天花乱坠。 肖非接着说,“我要是明天告诉他们,ca喝橙汁,估计一堆人全翻狼眼。” ca赶紧摇手阻止,“别。让他们继续保持我良好的形象。鸡尾酒可比橙汁要美得多呀。完全满足我女性的虚荣心。” hawk也打趣说,“不知俺姐夫知道真象后,是不是也翻狼眼?” ca虎眼一瞪,语气不容争辨,“闭紧你的嘴。如若走透半点风声,唯你是问。”稍后,媚眼扫过面前的那个小男生,认真地说,“谈正事。等下,你上台发表几句。原本shark以为你不来,让我替你上。既然你来了,还是你上吧。让所有的客户认识一下我们新来的大boss。相信你完美无暇的形象,让他们对bs集团有全新的看法。” hawk点点头,“当然。在其位,谋其事。你帮我看好其他人,不要让他们砸了我的场子就是。” ca拍拍hawk的肩,像个大姐姐般的说, “保证完成任务!” 肖非离开hawk后,继续跟sou的几个采购混在一起。他要从他们的嘴里套些sou内部信息。奈何这般人都是人精,没那么容易把他们兜进自己的圈套里。 sou来的最大的官是销售总监。他本来就是圈子里的人,自然多出席这样的场合,对于他今后职业发展有帮助。总经理张梦婷和其他带总的人物都没上场。肖非问过shark,都有发邀请函的。可能有事没来,也或许是blue—sky还那么大的面子让他们露面。 肖非和几个采购混熟后,才知道他们的采购经理也没有来,只有采购主管孙谊在。此人三十岁左右。却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啤酒肚。细细的脖子,夹在大脑袋和大肚子之间,就像一根连接两轮子的轴杆。怪难看的。 台上,hawk开始演说。 对于这位屠总,许多客户头一回见。第一感觉,几乎都是非常惊讶,这人好嫩!但从接下来的话语中,可以捕捉到,这人人小鬼大,做事老练。真要应付起来,得花上些脑筋。 此时,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hawk的身上。 肖非看见孙谊一个人立在角落里,独饮杯中的蓝冰梅酒。直觉告诉他,机会来了。他慢慢地踱过去。对着人家来了个夸张的笑脸。 孙谊不认识肖非。xf的业务都是三只老猫在谈。况且在blue—sky的联谊会上谈xf的事情也是不妥。肖非只打算跟他混熟,顺便想打听sou公司采购大权握在谁的手里。 “肖非,blue—skypmc经理。幸会!” 肖非一边自我介绍,一边递上自己的右手。 孙谊挺着大肚子摇过来,紧紧的握住肖非的手。一边说, “孙谊,sou公司的采购主管。” 第49章 准备(一) 肖非赶紧把酒杯放下,把另一只手也移过去,轻轻地盖在已经亲密接触的两只手上。 孙谊没想到肖非如此热情。稍为顿了顿,忙也把酒杯放下,将另一只手盖过去。立即,四只手叠在一起,形成了一副结盟的完美图画。 孙谊明显有点受宠若惊。虽然他是客户,但职位比人家低呀。而且人家压根儿不是sales,与人套交情,拉单子的活儿,他不用干的。也就是说,肖非根本没必要自降身份,来讨好他。 肖非却在想,三只老猫难道连这个sou的采购主管都没搞定吗?还是这个人根本就没用,只不过是sou派出来打掩护的。看他的形象,倒像是个*专家,有权在手的样。不过…… 兰露像踏着点儿冒出来的。 就在这副图画快散了时,兰露那张白里透红的俏脸,突然往两人中间一放,飞快地左一侧,右一侧地瞧了瞧,然后调皮地说,“哥俩好!” 话音刚落,结盟的画面就结束了。肖非和孙谊自动退开,站在兰露的两旁。 面对美女的调戏,孙谊对帅哥的观注立马少了。他就算微笑,脸上的肥肉也是一颤一颤地,像蝴蝶颤动的翅膀。 肖非还发现他说话时,嘴唇的动作也特别有意思。先左右绯徊两下,再上下一翻,像做个预备活动。然后才进入正题,嘴唇皮打开一条芝麻粒大的细缝,话就流出来了。 “兰露美女,我们的客户经理没把你怎么样吧?” 兰露一手勾住肖非,一手勾住孙谊,身体稍稍前倾,笑盈盈说,“他倒是想把我怎么样,但我不想他把我怎么样,有趣吧。” 孙谊讪讪地笑,斜着眼睛看了看兰露的姿势,眼睛里的光迅速染上了*的色彩,喉咙里的口水估计一下子来得太多,来不及下咽,堵在那里不好受。脸也被憋得通红,呼吸有点加重了。停了很久,才说,“有趣。” 兰露立即侧转脸对着肖非抛了个媚眼,目光里说着,我这一招不错吧。肖非回了她一个笑脸,有点漠视的那种。 兰露的脸色迅速由晴变阴,不理他。然后把两人拉到一张圆形桌子边,松开手,取了杯柠檬汁喝了一大口。接着,挑了把椅子坐下来,翘起了二郎腿。那姿势有点出卖色相的意思。 孙谊连忙跟过去,指着旁边的椅子问,“美女,我可以坐这吗?” 兰露眼皮子往上一抬,酷酷地说,“当然。又不是我家的。” 孙谊挨着她坐下来,完全不顾了肖非。正当兰露想说点什么的时候,肖非突然向他俩举了举酒杯,然后掉头大快步地走开。兰露还想上去纠缠他,立即被他凶狠的目光给挡了回来。因为他发现sou的那位销售总监李彼得,这会儿正单着呢。 肖非迅速穿过人群,出现在李彼得的身边。 “您好,肖非。”李彼得式的精明,让肖非不得不提高了警惕。sou的总监和主管之间的差别真不只是官职上差几级。无论是气质上,还是气场上,都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您好,李彼得。”李彼得显然也不认识肖非。与陌生人打交道,对于sales来说不是难事。但都是在有了解前提下,让别人落入自己的圈套中。而面前这个人,李彼得半分不知。光凭着一张笑脸和一身打扮得体的衣着,一下子让他拼出这个人隐藏在黑暗里的东西,有点难度。更何况这世界上的人会伪装,会故弄玄虚。他的心底有了戒心。 肖非看出来了,主动把自己更多的信息透露出来。 “我是blue—sky小小的pmc经理,非常荣幸认识李总。” 一听说是pmc经理,李彼得似乎放了不少的心。通常pmc都有控制物料的职责,有的还兼管采购。这类人都是sales愿意接触的人群。虽说李彼得现在是blue—sky的客户,说不定那天李彼得变成blue—sky的供应商。在这个圈子里混的人都清楚,这个世界上的事,都是不定数,能抓住的机会千万不要错过。更精明些的人都懂得,即使人家现在只是个小小的官,保不定明天他就是个大大的官,你求都求不到。 李彼得端着酒杯和肖非轻轻碰了碰。 “谦虚。那个总不是从小小的经理混上来的。这一次来,blue—sky给我的感觉还真不同。早听说你们换了个总经理,只是没想到会如此年轻。再一看你,年纪跟总经理差不多吧。pmc经理可需要个有能力的主,看得出来,你很不一般。” “谢谢夸张。”肖非主动又跟人家碰了碰杯。轻嗫了一小口,接着说,“我可听说sou的市场今年扩充了差不多一倍,那可是最实质的进步。阁下你的功劳,大大的有。” 听人夸奖,当然开心,何况人家说的是实话,没有浮捧的嫌疑。李彼得非常开心地笑了,“我猜得不错,你有备而来。” “不用准备的。你也知道sou这个名字在blue—sky会议室讨论得最多。不光sales喜欢你们,其他人都喜欢。顾客是上帝呀!” 李彼得静心看了一眼肖非,“感觉你不象pmc经理,更像业务部经理或是市场部经理。” 肖非又撇嘴笑了笑。 “这话可别在我们sales面前说,他们会以为我要抢他们的饭碗。” 两人又举杯碰了碰。 接着,李彼得接了个电话,便离开了。 第50章 准备(二) hawk和几个重要客户寒喧一番后,正要打电话给sparrow,却先看见肖非和李彼得站在一起。远距离观察,两人没聊几句话,但气氛很滆洽。尤其是李彼得,带着很愉快的笑意。 hawk听兰露说过李彼得,这人性人高傲,但凡不入他眼的人都搭不上话,就连他手下的sales都一样。混在他的圈子里的人送他一外号,叫金鱼眼。 hawk想不清金鱼眼是什么意思。兰露骂他白痴,然后双手比着v字,放在头顶上,“他的两只眼睛长在头顶上,一般的人看不见的。” hawk当时还讽刺兰露,瞎掰。刚才亲自和李彼得聊了几句后,发现他的这个外号一点没错。他的金鱼眼确实厉害,不带闪光点的人它都不喜欢。 难道李彼得看出来肖非不是平庸之辈?肖非的闪光点这么明显么?因为之前有几位副总过去和李彼得套过近乎,都无一例外地被漠视。 看来今日请肖非来,是对的。他认识了这些客户中的重量级人物。往后跟客户之间需要交流,自然熟人好说话。比起制造部其他几位副总,显然要收获得多。 hawk心中大大的表扬了肖非,也隐隐有些担心。记得他刚来的时候,肖非只是仓库的一个小主管。升经理是几个月前的事,而且当时他似乎并不在意的。hawk突然很好奇肖非的职场规划。并在心里嘀咕着,找机会一定要问问他。 tiger和ca也看到了肖非的表现。 ca问tiger,“肖非曾是你的属下,你对他的印象如何?” tiger一下子反应不过来ca问话的目的。他知道对ca说的话就等于对hawk说了。这两人的关系他是清楚的。他当然知道肖非很优秀,但绝不想再推他一把,甚至恨不能揣他一脚。 借着喝酒的片刻,他迅速理了理头绪,总结出几句话,“肖非是聪明能干,但还需要历练。年龄是个硬伤,需要岁月的打磨。” ca听了,哈哈大笑。 tiger被笑得不明所以,只好跟着一起笑。 最后,ca说了句,“嫉妒,典型的嫉妒。” tiger才明白ca什么都了解,在她面前中伤肖非,不可能。他牵了牵嘴角,露出一脸的尴尬。 ca笑笑作罢,并不深究。看见hawk要走,赶紧追过去。跟他耳语了几句,hawk也笑了,然后径直朝着肖非走去。 肖非正独自一人站在墙角底下,操着手,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故作悠闲自在地喝酒。他脑子里在想sou的事情,进军sou的开关到底握在谁的手中。眼前飞快地闪过采购主管孙谊的大肚子,叹了口气,他不象。 兰露已经抛弃了孙谊,和李彼得泡在一起。他们一路货色,能混在一起,肖非一点不好奇。 突然发现hawk过来,四散的目光才收回到清澈的眼底。右手轻摇着酒杯,把红晶剔透的酒汁,玩弄得如一串珍珠般滚动,一滴一滴地碰上玻璃杯壁后,又柔软地回归到杯底。 hawk满面春风般走近,“dear肖非,你今天的表现实在是太棒了。我不得不过来口头表扬一下。shark刚刚问我要不要把你借调到销售部,我没同意。知道为什么吗?” 没有那个老板愿意属下完全懂自己,和曹操不喜欢杨修一样的道理。肖非不想猜测老板的心思,轻轻地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肖非结束了玩弄酒汁,目光专注地盯着hawk,静静地等着那个精彩的答案。 hawk用手指着人群中的众多sales,“你看,那些被shark调教出来的,那个比得上你?万一你一跳进去,出来时跟那伙人一个德性,岂不埋没了一块原本就闪闪发光的金子。我觉得还是我亲自保护,比较妥当。” 肖非笑了,说了声,“谢谢大boss的关爱。”接着又半假半真地说,“我自已倒很想做sales,不过不是blue—sky的sales,而是我自己的sales。” hawk以为听懂了这句话,用力地拍拍肖非的肩膀,“我先走了,你好好玩。兰露在那边等你,别让人家等太久。”说完,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肖非顿了顿,追上去,“等等,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回去?我不是sales,这场合本不属于我。我还有疑问想请教你,今晚有空吗?” hawk看看手表,“今晚我还有事,不能耽误的。你住哪里,让sparrow送你回去,怎么样?” “这样啊,那算了。我自己打车吧,改天我们再聊。” “行。” hawk走后,肖非跟着出了酒店。坐在酒店门口的台阶上,吹着凉风,把身上的酒气和人气,全吹散了,才给三只老猫打电话。 没想到三只老猫就在附近。立即开车过来,把他接走。 兰露悄悄地跟在肖非的后面,看见他上了三只老猫的车,蛮横无理地拦了辆有客的出租车跟着。 开了十几分钟,开车的老猫才发现有人在跟踪,慌忙大叫,“我们被人盯梢。务必小心擦枪走火。” 肖非说,“你们该不会惹上谁家的妞,人家找黑人来报复吧?不然,跟踪我们几个三大五粗的大男人干嘛,劫财劫色都犯不上啊。” 一只老猫说,“怎么不说你呢?肯定是因为你在我们车上,人家闻着味儿来的。” “赶紧想个法子,弄清楚这个问题。不过我想先打个赌,谁输了谁买单。” 三只老猫一致举手同意。 肖非接着说,“好。开车的,先减速,尽量与后面的出租车并驾齐驱,我倒要看看是哪路神仙,看上我们几个大男人。” 开车的老猫一听,脚底下猛地踩下刹车。立即听到一阵急刷的刹车声,往四面八方散去。肖非慌忙捂住耳朵。 第51章 无情(一) 车子突然减速,后面的出租车根本来不及减速,几乎就要来个深度接吻。亏得出租车司机车技超好,一秒钟内做出了完整的左转向动作,快速变道,再往前方窜出去。否则,不是撞上前面的车,就是撞上左边的绿化带。他竟然做到了狭缝里逃生,摆正了车身。 肖非紧张到出一身大汗,由衷地赞道,“好手!看来开出租车的经常上演这种追车游戏,玩儿得技术有点高啊。快看,快看,里面坐着什么人?” 夜晚的路灯,软绵绵地照着,浑浊无力,视线中朦胧,挡住所有的清晰。 一只老猫紧贴在车窗上,隔着两道车玻璃,眯缝着细眼,辨认了半天,才叫出来,“真是女人呃,还是两个!天啊,今天咱们真要走桃花运了吗?” “走你个破头呀,不怕是追桃花债的。”肖非‘当’地敲了下他的萝卜头,“看仔细了,谁?” 老猫的眼睛又贴在车窗上,认真地瞧了会儿,突然兴奋地跳起来,“张闲,我看到张闲了。靠窗边的这个一定是她。” “张闲?”其他几个都懵了,“她没理由跟踪咱们呀?” 还没等大家想明白,那只老猫又叫了,“看清了,看清了,另一个是兰露。” “兰露?兰露和张闲?” 想破头,也想不通她们俩为何在同一个车子里。 肖非也贴在玻璃上看了看,大致辨出那两个淡黑的身影,正是张闲和兰露。他心里想,“这两人找我都没大事,也没正事。我现在有正事有办,就不和她们玩儿啦,干正经事有紧。” 于是,对三只老猫说,“别管她们。我要和你们谈一谈sou的事。刚刚我在联谊会上,认识了sou的销售总监李彼得和采购主管孙谊,想听听你们的想法。” 听了这话,一只老猫立即抗议,“不是吧,两个大美女呃,要谈事也可以带上她们呀。”话音刚落,他的头顶上吃了个暴栗。 肖非严肃加上严厉地说,“谈正事,不要分心。我们的赌约作废,不要下车确认。边开边聊,聊完了回家。这样才能确保她们不会骚扰我们的事。” 一只老猫死猪不怕开水烫,还要说,“我头一回发现,你比北冰洋里的鱼还冷血无情。肖非,你爱江山不要美人!小心孤独终老。” 肖非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又像给自己写保证书,“我江山、美人都要!” 闻到肖非的不高兴,另一只老猫出来阻止,“其实你讲的sou的那两个人,对我们的计划可能都帮不上。那个采购主管,只是一个摆设,他没有定夺的权力。销售总监和采购计划也没有直接的关系,不过他的话在sou内部会议上应该有作用。我们今晚也有收获,截住了sou的采购经理。他原本也要去参加blue—sky的联谊,被我们从半路抢走了。” 肖非的脸色稍稍地缓和,略略高兴地说,“我说呢。这场合采购经理怎么不光临呢?原本是你们做的好事呀。” “你别说。sou公司这个采购经理真用得好。滴水不漏,官腔打得比打算盘还响。我们三只老猫在人堆里混了这么久,头一回遇见这么个盐油不进的家伙。无论我们问什么,他都回答不知道。不过,最终我们还是取得了一个小小的胜利。他答应明天,再认真看看我们的资料。” 肖非又问,“突破口在此人身上呢,还是另有突破口?你们和李彼得认识吗?” “当然认识。几年前,我们就和他抢过单。不过那时候,他没在sou,我们也不为xf服务。后来,各自改了行,没有对着干的机会。想当年,只要他出马相争的单子,我们都得打起二十分的精神来对付。结果当然有胜有败,相信他也记得我们三个。” “我觉得他也许是个突破口。有机会找他叙叙旧吧。最好能从他的嘴里套出些有用的东西。xf名声太小,一般的大公司瞟不见我们。我们得抓住任何一个可能攻陷城堡的机会。我觉得李彼得这个人,外表上看着冷酷不易近人,可一旦进了他的内心,他会是个知冷知热的好人的。” “有道理。我们要尽快把他钓上钩。” “你们得小心。他这人上了一次钩,绝不会上第二次。务必一次搞定。” 三只老猫点点头,表示同意。 出租车跟着开了很久,前面的车子只是在路上慢慢地游,并不寻找停靠点。因为刚才差点出事,司机的心里已经有了怨恨,又跟了许久,不免烦燥。他不满地问兰露,“还要跟吗?” 兰露也知道了肖非的意图,无奈地看了一眼张闲,“对不起,抢了你的车。我还是下吧。肖非估计在和三只老猫在谈正事。我就不烦他了。” 等兰露不服气地下了车,张闲赶紧催促司机,“快把我送公司,宿舍的门要关了。” 出租车司机一个紧急调头,呼啸而去。 开车的老猫看见兰露下了车,一个人的站在路边,笑着说,“兰露放弃了。她下车了。张闲坐车走了。” 肖非说,“你们找机会替我安慰一下兰露。今晚我可能得罪她了。” 三只老猫又开始坏笑。 出租车开得飞快。张闲又看了看表,快十点半了。她眉头皱在一块儿,小声地骂,“死变态,祝你永远追不上肖非。” 司机听了,也帮着说,“就是。我祝她就算追上了,也被甩!” 张闲这才解了气,格格地笑出声。 她刚和佳林见了一面。 佳林不知什么时候从张妈妈那里要到了张闲的电话。这一回出差来b城,一下火车就打电话,约她见面。 张闲当然见呀,就算不是情侣,也是三年同窗呀。 她去了以后,才知道他还带了个美丽多情的女孩。也许想告诉她,他易主了。也许想告诉她,他累了,不再追她了。反正那一刻张闲的心,被玫瑰花针刺了下那般地疼,非常地不好。虽然他们从来没有正式交往过,但人都是自私动物。就算自己不想要,也不愿意让给别人。张闲自潮自己逃不开人性的捆绑,明明可以解脱,却又有些失落。 所以,她对于兰露追肖非的情感,半点不讽刺。只是耽误了自己回宿舍的时间,而产生的不满而已。别人都在为爱奋斗,而自己呢?我的爱在哪里?她有些茫然。 第52章 无情(二) tiger看见hawk和肖非一前一后离开联谊会,心思微微地动了下。 曾几何时,肖非无意中成他的眼中钉。有一阵子,他看肖非很不顺眼,一听到肖非两个字,就想骂娘。不过最近好象淡了许多。 出了那么大的事,肖非并没有一网打尽,落井下石。受了牵连的人,除了wolf,其他都好好的。所以,归根结底,肖非是个好人。 虽然仍坐在宽大的办公室里,但第六感觉早就告诉他,无论是职场还是情场,都已陷入了深深地危机中。以他的智商和性情,绝不会坐以待毙。他就是这样的人,越是荆棘,越想往里冲。 昨晚,又和老婆吵了一架。老婆骂他,“什么女人都想要的烂人。”他竟回了嘴,“就算是烂人也是你自个儿选的。”直把老婆气得眼泪流了一地板。 其实tiger深爱着自己的老婆。两人从相识、相恋到结婚,每一个片断都是美好的。和孟红好,只不过受了当下潮流的影响,想偶尔享受一下婚姻城堡外的刺激。现在的他相当后悔。雄性的问题处理后,剩下是人性的问题。人的问题,较之性的问题要复杂得多。而他面对的又是个高智商的女人,所以问题更加复杂化。对她哄不是,瞒不是,骂也不是,使他加倍儿的烦。 看到肖非离开的背影,他忽然起了和肖非和好的念头。和肖非和好了,职场上的危机也许可以解除。他了解肖非。肖非不会无缘无故排挤某人。在他手下这几年,从来没听他中伤过谁,从没说过要干掉谁。自然,依他的性子,不会在hawk面前说自己的不是。只要hawk对自己的印象有了改观,今后才能在blue—sky抬起头继续混下去。 当然他也想过离开blue—sky。但好不容易混到了二把手,再换个环境,不见得就是好啊。在这里轻车熟马,做事顺手。换个地方,还得从头开始。他不是二十几岁的小伙子,还有大把的青葱岁月去挥霍,他奔四的人了。 解除了职场上的危机,那么只剩下情场上的。孟红那个小女人,早被母老虎吓退缩了。家里的母老虎,并不是无理取闹之辈,或许找人哄哄,事儿就过了。他想到了张闲。张闲去过他家,而且和她老婆聊得来。如若让张闲帮忙劝慰,说不定,他tiger的幸福日子又回来了。 想到这些,他脸上紧了好久的皱纹终于舒展开了,那个气质不凡的霹雳虎又回来了。他的笑声变得清脆。 ca看到了tiger的好气色,问他,“开窃了?” tiger愣了愣,方笑道,“什么开窃?” ca低笑不语,用一道仿佛看透了一切的目光扫了下他,然后离开了。 待她走后,tiger才尴尬地撇了撇嘴,心有余悸地说,“这女人像观音菩萨,什么都逃不过她的法眼,好恐怖!” 接下的周末里,tiger打电话给肖非,请他和张闲去他家玩。 肖非对他说,“周末我有事,你问一下张闲吧。她应该有空。” tiger赶紧说,“不急,等你们有空再约。” 放下tiger的电话,肖非笑了笑。这算主动示好吧。他从来不计较在blue—sky受了什么不公平的待遇。不过以他的智商,也不可能受别人欺侮。他向来只对事不对人,他的目标不在这里,自觉没必要浪费时间在tiger身上。 张闲这几天情绪低落,一一姐和方方都对她敬而远之。 她打电话回家,“妈,你什么时候把我的电话给佳林的?” “他问了几次,我扭不过,就告诉他了。别怪妈哦。”母亲的声音隔着电话线,仍是非常的亲切、温暖,很想念。 “他有女朋友了。我前天见过,挺漂亮的。” “后悔了?人家可追了你七八年哦。该抓住的时候要抓住,别错过了才觉得可惜。” “没后悔,只是突然间没人想着我了,有点不适应。” “闲闲,妈理解。” 挂了母亲的电话,张闲又和白芬聊qq。 “闲人,好久不上线,忙啥呢?” “想想啥也没忙。你呢?” “工作,恋爱,就这些。” “天哪,你又恋上了?这速度比飞机的速度还快。我自愧不如。” “爱情和事业,并驾齐驱,才能游戏人生。我爱,故我恋。我追求,故我努力。你铁定赶不上我的节奏啦。” “遇大神了?这字句,那里还有我的白芬?” “爱情导师给我的指导。他不但照亮了我的事业,还照亮的生活。我的心已拜倒在他的直筒裤下。” “oh,mygod!你还是你吗?会不会有个诗人的灵魂附体了?” “切!不是别人的灵魂附体了,而是我的灵魂得到了升级。告诉你一个秘密,他就是我的大boss。” “咡。不要告诉我,是因为我那个练胆的主意,让你的人生有了质的飞跃。” “说对了。日久见真情!我俩的爱情就在我一次次直闯办公室的作用力下,悄悄降临!” “我羡慕!” “羡慕就行动呗!” “行动?怎么行动?” “真理永远站在有准备的人这边。第一步,准备迎接爱情。第二步,迎接爱情。第三步,享受爱情。就这么简单。” “大师啊!我崇拜你!” 第53章 冲击(一) 三个月的光阴一眨眼就过去了。 张闲还未迎接到她的爱情,而一直引以为豪的职场生涯却迎来新一轮的冲击。 清晨上班,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就听到桌子上的电话嘟嘟地响了好几声。张闲快步追进去,拿起听筒,喘着气喂了声。 “张闲,我要离开blue—sky啦。恭喜我吧。”肖非在电话里的声音,充斥着男声的磁性,极富诱惑的吸引力。感觉得到,他兴奋地象一只报喜的鸟儿。 张闲没被他的热情所感染。一来,大清早的大脑还没作好反应这种事情的准备。二来,要离开blue—sky,是哪门子来的好事?他走了,谁来罩我? 于是,张闲冲口而出,“恭喜个大头啊?见过谁离职要祝福的?” 肖非嘿嘿地笑了两声,并不计较张闲的语气。接着更愉快地说,“还有个更大的好事,xf敲定了sou的业务,上周五签了合同。所以,我要回去做我的ceo。” 天哪! 张闲用力地拍拍额头,冲着电话喊,“这么大的好事,怎么没提前告诉我一声?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这会儿不知是喜是悲。” “现在告诉你也不晚呀。我和hawk谈过了,半个月后,我将正式告别blue—sky。下周一,供应处副总和新的测试部经理即将上任。” “呃,这一切来得太猛烈了吧!” 张闲撑着削瘦的下巴骨,伏在桌子上,思绪飘飞在天花板上。 以前的日子,一直躲在肖非的羽翼下,过得很逍遥。忽然间觉得要是肖非走了,她在blue—sky就混不下去了。 想到这里,内心猛地抖动起来,感觉接踵而来的是一场巨大的灾难。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想,但就不由自主地这样去思考。 她听肖非提过。他曾向hawk提议让她做测试部经理,但hawk以她的资历太浅为由否决了。那时候的肖非应该已作了撤退的准备,肯定是想在走之前,让她坐到最好的位置上。 张闲又一次意识到肖非对她真的很好。 王姝姝看见张闲脸色苍白,六神无主,关心地问,“老大,不舒服吗?要不要回家休息?” 张闲摇摇头,“没事。” “我帮你打杯热水吧。喝些温开水,可能会好些。” 张闲感激地点点头。 王姝姝把温开水放在张闲的面前,疑惑地走开。 张闲伸出颤抖的双手握住温热的杯壁,心里顿时暖和了些。随着时间的流逝,整个人终于安静了下来。她自我安慰着,不会有事的。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说不定,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契机呢。 肖非要走了的消息,很快在blue—sky各个角落里疯传。张闲无论走到那里,听到的声音都是在问,“肖非真的要走了吗?他为什么要离职?”原来‘肖非’两个字在blue—sky的影响盖过其他许多大人物。 张闲有时候点头,有时候摇头,有时候会反问,“为什么要问我?” 提问者一般都会失望地说,“他不是你男朋友吗?连你都不知道啊。” 张闲不再辩白是不是男朋友的问题,没必要。铁打的营盘,流走的兵。每个离职的人,过不了几天,就没人记得住他。 她现在头疼的是,如何和新来的领导打好关系,两个崭新的领导! 她把烦恼告诉了肖非。肖非的表情有那么一会儿的凝重。他说,“张闲,不管面对什么人,首先要做好自己,自己最重要。上级这个称呼,充其量是个职位的分别。跟智商和情商的高低没有十足的关系。你和他,是两个不同的个体,个体与个体之间,只有利益的关联。或许他们不能像我和你一般的融洽,但你得努力让一切变得融洽。这是一个过程,一个相互磨合的过程。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一定要对谁好,没有谁一定会对谁不好。”完了,他还在强调,“记住,做好自己最重要!” 张闲非常感激肖非的这番话。她细细地琢磨,慢慢地品味。直到有一天站在blue—sky的大门口,心情豁然开朗。我在怕什么呀。头一天走进这个门的时候,不是比现在更没底么?那种日子都过来了,还怕以后呀? 想通了后的张闲,迅速回归原本的张闲,活泼,开朗,有趣,敢骂大boss是猪! 新来的经理叫许竹,是个三十好几的丰满女人。看人时的眼睛,像两把刀,狠狠地剐人家的脸,人家的衣服。 她第一天上班,表现的相当温和,意在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她踱着方步,走到张闲的办公桌前,轻扣了两下桌面,赏了个卖弄的笑脸,“张闲,很忙吗?” 张闲正低头往excel里填数据,赶紧站起来立正,回了个迷死人的笑容,“经理,有点小忙!” 许竹绕过桌子,走到她的身旁,看了她的表格,然后以领导的语气说,“做报表。这种小事,让助理去做就好了。不必事事亲力亲为。” 张闲嘿嘿地笑,没答话。 见张闲没说话,她回转头,认真地打量着张闲。刀一样的目光把她全身上下都剐了一遍后,带着点笑意说,“嗯。长得也不错。听说你和原来的经理关系不一般,是吗?” 张闲本已被她的目光剐得浑身不舒服,听到这句话后愈发的不舒服。但她极力闭住自己那张敢说敢骂的嘴。如果你就在附近,肯定能发现她的手攥成实力挙,想打人。 待内心的涌动平复下去了,张闲才开口,“还好。主要是原来的经理对谁都好,不光光是我一个。” 许竹的目光再次在她脸上剐了一刀,“口齿伶俐,说得好。放心吧,我也会对你好的。”说完,扭着腰肢往外走。 等她的影子彻底消失后,张闲才落座。心里却已经骂开了,老妖婆。既而又一想,这女人来势汹汹的想干嘛。一来就查我和肖非?我俩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你个球呢? 张闲神定气闲地继续弄自己的excel表。 第54章 冲击(二) 给肖非最后的一份报表,不能再让他看出来错误。张闲在心里细细地念叨着。 填完报表后,她又仔仔细细地从头到尾检查了三遍,才下定决定把报表e—mail给了肖非。邮件唰地一声,传到了对方邮箱里,张闲的心立即跟着唰地悬了上去。 这种条件反射是长久跟着肖非养成的。一个小小的计算错误,或是小数点的错误,他一眼瞄得出。倒是做报表的人,得对个三五遍才发现。 张闲非常佩服他的火眼金晶,问过他是怎么做到的。当时,肖非故作正经地说,“即然是错误,就有法子找出来。这个嘛,不仅要靠眼力,还要靠感知力。你得像我一样,天天练,每天看几十遍电脑程序。把二十四个字母的排列组合,看成排兵布阵。一会儿派这几个上,一会儿派那这几个上。日子久了,什么样的错误都逃不过你那好看的黑眼珠。”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 管它真的,假的,张闲偷着试过许多次,一点用都没。这种捕捉真相的超级敏锐的感知,不是她张闲能拥有的。刚才看到许竹的眼睛,她就在想,这个人是否也拥有这种起能力呢?但愿她没有! 张闲端着水杯出门打了杯热水。王姝姝从外面回来,问她,“许老大让我暂时帮她做些助理的工作。我帮不帮她做?” “当然。她是谁?她是我和你的顶头上司。我们要看她的脸色吃饭,巴结她还来不及呢。这个人不能得罪的啊。”张闲立马教训起王姝姝。她估计王姝姝也不喜欢这个许竹。 肖非打电话给张闲,“把刚才给我的那份报表打印一份给许经理,通知她半个小时后来生产部大会议室开生产会议。” “哦。”张闲应了一声后,赶紧又说,“她说我和你的关系不一般。以后,她也会对我好的。” 听了张闲这句无厘头的话,肖非只轻轻地答了声,“是吗?”就挂掉了。 张闲赶紧地打印报表,亲自送去许竹的办公室。自从肖非搬走后,办公室一直空着,昨天张闲让王姝姝来打扫过。 隔着明亮的玻璃窗,看见许竹正忙着整理办公桌,张闲轻轻地敲门。许竹抬头看见她,怔忡一会儿,才问,“什么事?” 张闲把报表递过去,带着浅浅的微笑,“肖经理让我通知您,半小时后生产部大会议开生产会议。这是开会要用的资料,给你备的。” “好。我看看。blue—sky的会议多吗?”许竹一边翻看报表,一边问。 “不算多,也不算少,刚刚好吧。总经理是个讲究效率的人,不喜欢开不成功,没意义的会。所以,除了必不可少的,基本上没有。”张闲迅速作答。她心里已有了打算,不管喜欢不喜欢面前这个人,都要让对方先喜欢上自己。 “我也不喜欢开会,以后你会知道的。不过今天我们要开个必不可少的会。下午吧。帮我通知科长级以上人员三点钟碰个面。我要把自己推销给大家认识。如果有什么问题,让我知道。” “没问题。我来安排。”张闲爽快地答。 “谢谢。看来你的确讨人喜欢。不过,我做事看能力,看结果。如果没达到我的要求,我会骂人,会拍桌子骂娘希匹。”说完,又抬起那刀子样目光,剐了张闲的脸一下。 张闲的脸突地就红了。她赶紧低下头,想掩饰自己的窘迫。 许竹接着说,“这份报表设计得很好,是肖经理的要求吧。” “对。” “你去忙吧。我也准备下去开会。” 张闲很想立刻跑起来,但两只脚还是按捺住心中的急躁,一步接一步,不紧不慢地走出去。 走回自己的办公室,抬头一摸,发现额角上竟渗出一层细细地汗珠。 天哪,什么情况?我怕她吗?我为什么要怕她?我不怕她为什么要紧张?以前无论去找肖非,还是tiger,甚至是hawk,都没紧张到出汗的呀! 不行,我不能被她吓唬住!张闲用力地握了握挙头。 可一想到许竹那刀子样的目光,只觉得心底下有股寒气上浮,直浸脑门。罢了,先做事。 “王姝姝,定个会议室,下午三点钟。通知测试部科长级以上人员参加。” “好。” 过了会儿,王姝姝拿着个文件夹走进来,问,“文件现在是找肖经理签呢,还是找许经理签?” 张闲想了想,“你先等下。我问下肖非。” 电话打过去,没人接听,估计开会去了。 张闲说,“他俩都开会去了。等开完会再说。我想肖非应该会说给许经理签,但我们还是得请示他一下。不能给他留下人还没走,我们就背叛了他的不良印象。” 王姝姝嘟嚷了一句,“好复杂哦。” 张闲瞪了她一眼,“当然。你以为做人做事那么容易啊。” 王姝姝不声不响地退出去了。 上午快下班时,肖非先打电话过来,“张闲,以后测试部所有的工作都找许经理。刚刚我俩已经交接好了。” 张闲心里哽了下,“知道了。我怎么觉得我成了没娘要的孩子,没人疼了。” 肖非笑她,“姑娘,你已经成年了。别老想着娘了,要学会独立自主呀。” 张闲回他,“你当然这么说。又不是你被人扔下。” 肖非安慰道,“放心。以后有什么问题还可以打电话给我。想我支个招,我就帮你支个招。要我过来砍人,我就过来砍人。行了吧。” 张闲感动得热泪盈眶,“行。说话算话。” “说话算话。” 第55章 英雄(一) 许竹不高,估计因为这个原因,喜欢穿高跟鞋。下午开会时,穿的高跟鞋目测起来起码有十公分。张闲和她站在一块,差不多矮了半个头。在气势上,感觉也缩下去了不少。张闲本能地离她远点。 会议开始前,许竹站起来,扬起刀眼睛开始剐全场的人。剐到刘玥的时候,不知发现了什么,竟在她身上停了几秒。刘玥即刻回了她一个大白眼。许竹随即还了她一个刀把眼。 张闲看在眼里,直想笑,又不能笑出声来。整张脸憋得通红,耳后根都红了。 和刘玥较量过后,许竹的目光继续沿着椭圆形的会议桌往前剐。科长们的脸通通被剐得红一块,白一块的。再剐下去,估计所有人的脸都变猴子屁股了。张闲想到一屋子猴子在开会,真够滑稽的。 许竹终于剐完了所有人。开始她的演说,“大家好。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许,单字一个竹。合起来念许竹。和三国演义里的许诸同音。我们虽然生活不在同一个朝代,不同的性别,但我们有着一样读音的名字,和一样豪爽的性子。如果那一天,你们之中谁忘了我的名字,就去想想三国中姓许的猛将,一定记得起来。” 她顿了顿,接着说,“从今天开始,我作为blue—sky测试部经理,将带领各位走向新的辉煌。现在我想问问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 许竹用手遥遥地指着刘玥,问大家。 没有人立即回答她的问话,所有的目光都指向刘玥。刘玥依旧冷着脸,一声不吭,眼珠子甚至不往许竹那边看。 许竹等了十几秒钟,见没人主动理她,感觉没得到应有的尊重,脸色已经不大好了。 张闲也不站起来说。她没想到许竹发难的速度如此之快。刘玥才得罪她几分钟,她就奈不住了。不过,她倒想看看许竹如何对待刘玥的冷视。 科长们也都了解刘玥,知道她有个qa的老公,不想惹她。 许竹的耐心也才几分钟而已。全场静寂中,她突然一手拍桌子,一手指着刘玥,厉声叫道,“你自己站起来回答。” 刘玥慢悠悠地站起来,漫不经心地说,“刘玥,测试科科长。” “刘玥?!好大的胆子。总经理是你家亲戚吗?”这个许竹看起来成熟稳重,没想到发起火来,就没了形象。而且真会拍桌子骂人。张闲心里忽然想笑,她怎么不骂娘希匹呀。 刘玥对着她又翻了个白眼,继续冷冷地回答,“不是。” “不是!第一次开会,就翻白眼,敢藐视上司。到底是看不起我,还是不想在这里混了?”张闲估计许竹曾经被人白眼看不起过,所以她才那么记恨刘玥的白眼。 刘玥像豁出去了,又对着她翻了个白眼,还是冷冷地答,“看不起你。” 此话一出,全场震惊。怎么就看不出,小小的刘玥竟然还有这种胆量。敢情真不想在这里混了! 张闲惊得嘴巴半开,使劲地向刘玥使眼色,希望她能补救一下。可刘玥并不卖她的帐,接下来的话简直要把许竹呛死,“你一定要我选一个的话,我就选这个。” 许竹的脸气得比所有人的脸还要红。这会儿真像一屋子猴子在开会。她穿着一套天蓝色的西装,只有两粒扣子的那种。本来就丰满的胸脯,再加上生这么大的气,真让人担心那颗粒衣扣子会不会突然间崩掉。 为了顾及脸面,她不再大吼大叫,长长地缓了口气,“刘玥,我记住你了。看来,科长这个位子你也不想坐了。从明天开始,你不再是科长。科长另外选一个。张闲,测试科还有哪些人,你从中再挑一个,只要不是刘玥就行。” 张闲赶紧站起来,好声安慰,“许经理,先消消气。别气坏了自个儿的身体。这么点小事,犯不着生这么大的气。” 许竹见张闲说好话,也想借个台阶下。毕竟头一次见面,就把人家封杀,其他人会怎么想。她歇了口气,也意识到自己过分了些,脸色慢慢缓和了许多。 张闲接着劝,“刘玥就这种性子,她人其实挺好的,工作也负责认真。她绝不是存心跟你过不去。刘玥,你跟许经理道个歉,这事就完了。” 大家的目光再次聚集在刘玥身上。就等着她表示一下,就没事了。可是刘玥不但不道歉,反而更加有力地回击,“凭什么让我给她道歉?明明是她先剐我们的,我才回她白眼。要道歉也是她道歉,我从来不知道什么叫道歉。” 这话,无疑火上浇油,把许竹的火彻底烧起来了。她脖子上的青筋已经一根根鼓得相当清晰,好象一条条的蚯蚓在脖子上爬。 简直可以用气急败坏来形容她。头一回开会,被底下的科长要求道歉,要是传出去,以后还怎么在blue—sky混? 张闲和其他几位科长也认为许竹已经骑虎难下。她一定得做些事情来维护她的威风。 佯装了很久的淑女后,许竹终于骂出了第一个娘希匹,只见她狠狠的咧了几次口,然后把这三个字从喉咙里用力地挤出来。这三个字打了前站后,接下来的话是这样的,“敢跟老娘叫板的人,还没从娘胎出来。既然总经理不是你家亲戚,你就给我滚蛋。最好滚得快,不要再在我眼皮子底下晃荡。让我看见一次,我就骂你一次。” 刘玥头一摆,眼皮抬着看天花板,嘴巴里大声地回应,“如果你有本事让财务立即给我结工资的话,我现在就走。如果你没有这本事的话,我偏不走。你能把我怎么样?我的顶头上司是张闲。张闲都没说我做错了什么事,凭什么你说要我走,我就得走啊。凭什么啊?总经理也不是你家亲戚,你有什么本事在这里发淫威?不就仗着你挂了个经理的牌子吗?经理有什么了不起,不一样的打工,起早摸黑地混。你和我一样,没什么了不起。你也最好不要到测试科来,我也看你一次骂你一次。公司章程中,没有规定骂人要开除。只有工作不负责,工作态度不端正,犯了严重的错误者开除,我没犯错,你管不着。” 哇,好你个刘玥! 除了许竹,其他几位都象看打了胜仗的英雄一样看着她。这人是刘玥吗?平常也没见过她的口才这么的好,胆量这么的大呀。 真正的巾帼英雄呀! 第56章 英雄(二) 许竹的脸绝对是扭曲了。刀子一样的眼睛,不停地往刘玥身上剐,仿佛要把她身上的衣服统统扒掉,再把的肌肤一寸又一寸的剐下来。 张闲知道,不能让事态继续恶化下去。照刘玥的性子,绝对不会向许竹道歉。刚才也是自己失误,让刘玥道什么歉,白痴。在心里狠狠地骂了自己几句后,开始思考如何化危机为转机。 其他几位男科长采取明哲保身,一声不吭的作法。他们犯不着为了刘玥和许竹杠,也犯不着为了许竹和刘玥杠。本来让张闲这个女孩做上司,心里就不舒服。现在又来了个母老虎,是个男人都会有想法。他们隔岸观虎斗。早听说两个强势女人之间的战争,比得上星球大战。今日有幸亲眼目睹,何乐而不为呢? 张闲迅速起身,把刘玥推出会议室,低声对她说,“你先回测试科,这里我来处理。” 刘玥半个字不吐,径直甩起肩膀走人。 看着刘玥走了,张闲的脑子里急速地运转。许竹脾气暴躁,易怒,好面子,得小心伺候啦。 她退回会议室。男科长们都低着头,玩手指的玩手指,玩签字笔的玩签字笔,没有一个理许竹。三个女人一台戏,还真应了那句话。这台戏,彻底只有她们三个女人在唱。 许竹疲惫地缩在椅子里,脸上的怒气已经化为了闷气。抑惑是在生自己的闷气,抑惑是生刘玥的闷气,还有可能生旁边那几个家伙的闷气。想想也是,第一回开会,搞成这样,不管谁对谁错,都是她的错。她是领导呀,她今天的任务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现在反而变成排斥一切可排斥的人啦。 张闲站了几秒钟,对科长们说,“你们也走吧。” 科长们立即撤了,比兔子还跑得快。 会议室里只剩下许竹和张闲。 充满火药味的空气,逐渐在消散! 张闲默默地陪许竹坐着。她的目的是等许竹那颗激动的心停泊下来,再和她说几句话。许竹太激动了。不以物喜,不以已悲,看来许竹不是这号人物。她的喜怒哀乐全然表现得淋漓尽致。 这对张闲来说,是好事。她最怕碰到一个明面上笑嘻嘻的和你勾肩搭背,暗里底却想着往死里整你的人。 许竹的刀子眼不再剐别人,垂下来剐自己,剐自己的手,剐自己的脚。她心里在理顺情绪。当面前只剩下张闲的时候,她就停止了生气。她要在张闲面前表现出自己是个得体的上司。这样张闲才会臣服她。她现在最需要张闲的顶礼膜拜。 将心底最后一缕闷气理顺后,许竹开口说,“张闲。刘玥的事是我不对。我向她认错。你帮我跟她和好吧。” 张闲立即答,“没问题。刘玥就这种性子,说不定这会儿已全忘了。我了解她。” 许竹挤出些许笑容,站起来,拍拍她的肩膀。那一刻,张闲的心忽然抖了抖,她搞不清为何有这种莫名的反应。 许竹走到门口,又回头说,“今天谢谢你。以后,我会控制好自己的脾气,一定不再大动肝火。” “不用谢。”张闲赶紧站起来,打算和许竹一起走。 许竹话一说完,就走得飞快。等张闲追出门口时,她的身影已经转过拐角,消失在走廊的另一边。 张闲费力地拖着两条长腿,保持正常的走路速度。走过长长的走道后,她决定先去看看刘玥,把许竹的道歉给她送过去。 张闲一边走,一边思考。刘玥这种性子,到底是好呢,还是不好呢?张闲看过众多的书,根据书中总结出来的经验,这种性子的人如若处于社会低层的话,估计难以突破世俗的困扰,得以咸鱼翻身。这种性子的人倒是挺符合作家笔下腹黑总裁类的人物。刘玥要是个女总裁,该有多威风,顶级的高冷加腹黑!只可惜她的出身不好,加上智商不够,估计很快会成为许竹立威的牺牲品。 emu第一个看见张闲来了,立即放下手中的活儿,跑过来套近乎。“闲大人,今日为何有空光临寒舍?” 张闲冲她笑笑,“我来找刘玥。” emu脸上的笑容一秒钟内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朝着刘玥的办公桌呶呶嘴,不说话,走开了。 刘玥像没事人一样,在填报告。 张闲走到她身边,她才抬眼看她。瞪着一对黑亮的眼珠,仿佛在问,“她要怎样?” 张闲当作没看懂,自己拉了张椅子坐下来,温和地问,“忙什么呢?” “测试报告。”刘玥说话的语气,总算带点淡淡的温度。 “emu有没有表现好点?”张闲故意乱找话,不直接告诉刘玥答案。她倒想看看刘玥是真的不在乎许竹的看法呢,还是一时的冲动。也想知道刘玥做事,有没有后悔的时候。她们处了这么久,张闲觉得自己从未真正的了解过刘玥这个人的内心。 刘玥一边收拾测试报告,一边说,“熟悉了,自然就好了。她其实挺聪明的,只是心没用在工作上。” 张闲说,“那就好。会议已经结束了。” 张闲很佩服刘玥的沉得住气。要是自己,肯定早就迫不得已地追问结果。可她只是一副知道了的表情。 张闲还想逗逗刘玥,“想知道许竹都说了些什么吗?” 刘玥老实地点点头,“想。不过就算她要开除我,我也不会跟她道歉的。” 张闲听了,心里立即涌上一股此人牛逼的感觉。关键时刻,依旧在维护弱者仅存的自尊。她的目光停在刘玥那张白净的脸上。自从刘玥生病住院后,那张脸似乎愈发的白,很难见到血色。她仿佛永远不会激动到脸红,幸福到脸红,害羞到脸红,生气到脸红。 “她说,‘刘玥的事是我不对。我向她认错。你帮我跟她和好吧。’这是她的原话。你愿意和好吗?” 刘玥没有立即回答,静静地思考了会儿,“我没必要和她过不去。但我不会巴结她,也不会巴结任何人。我现在呆在blue—sky只是工作,挣生活费。我不挣人情,也不挣交情。我就是这种人。她看得惯看不惯,是她的事。” 第57章 困难(一) 张闲头一次听见了刘玥的心里话。她有那么一会儿的怔忡。 怔忡过后,她抬起好看的双眼皮看着她,“有个性,我也很渴望过这种生活。但你老公知道你的这些想法吗?” “为什么这么问?”刘玥的眼睛里充满了不屑。想必她清楚张闲想表达的意思,但她不说出来,她要张闲自个儿说。 张闲沉吟了会儿,“因为我觉得这种理想状态的职场,他妈的现实中不存在啊!你老公是个聪明人,他说不定已经和你聊过这些。” 刘玥淡淡地说,“我和他不一样。他是个男人,需要有事业、有拼搏。而我只是个小女生。我最原始的想法,就是找一个男人,生两个孩子,安心地在家做煮饭婆。但所谓的现实逼着我做一些不喜欢的事。因为家里穷,大学门没进,得出来打工。因为学历不高,只好呆在流水线,作个机器人。因为长得不上档次,得不到应有的观注。我也曾想过别人的注意,我也求过第一,我也发誓做个女强人。但这一切的一切,都因为我的一根筋和我的原始想法给忽悠了。我放弃了那些虚浮在天上的梦境,只想做回最原始的我,那才是我想要的人生。” 张闲站起来,她没话跟刘玥说了。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反正就是说不清楚,说不明白。她和她,或许是相似,或许是相异的。她暂时不想分析过于透彻。 肖非走了。就好象他从来没出现在blue—sky一样。公司里所有的一切,都按照他应走的路线在有条不紊的前进。 张闲偶尔翻阅以前的文件或是表单,看到肖非那个掺杂着个性的签名时,才能找回和他共事的记忆。 有好长一段日子,她撑着下巴骨感叹世事无常,人生无奈。她想念和林碧云共事的日子,想念和肖非共事的日子,因为那些心灵相通,相处融洽的日子,早已成了过去过去完成式。 张闲还在想,许竹的电话又来了。 “张闲,昨天我要的那份报告,怎么还没有交过来?我急着要用。”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张闲觉得许竹的声音异常的刺耳,非常的难听。听多了以后,*里的每个细胞都想起来反抗。当然都被张闲用心地按捺在萌芽状态。 “许经理,已经好了。刚才忙一下忘了给您发送。马上,一分钟之后,您一定会收到的。” 啪。话还没说完,对方盖听筒的声音已经传过来。 张闲两条柳叶眉,已经高高地往上飞扬,心里早骂起她妈的妈啦。 不过,下一秒,她迅速地打开了outlook,在收件人一栏中输入:tomato—xu。许竹本来要用自己的英文名susan,但管理员说不妥,让她根据老传统另外挑一个。于是,她挑了个西红柿。 自从她来了以后,张闲和王姝姝已经有好久不碰西红柿了。因为一看见这么美好的物件,被一个那么不美好的人占用了,心底下很想为它抱不平。但她们泛滥的同情心,根本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这种事情继续象江河里的水一样,沿着时间的方向不断前行。 张闲打字速度超快,很快就把邮件的主题和内容写好了。迅速插入附件,点击发送。她答应人家一分钟办到的事,绝对一份钟内做到。 望着邮件唰地一声发送成功,她的心又跟着唰地一声悬浮起来。其实这是跟着肖非做事,养成的不良习惯。但为何肖非走了,还会有这种感觉呢。 她在心里细细地想了想。一定不是许竹拥有和肖非一样辨别是非的能力,而是她拥有鸡蛋里挑骨头的能力。 昨天那份文件明明没有任何的错误,她却指着表格的抬头说,“这几个字要用粗体字。”接着,硬逼着张闲重新打印了一份。张闲只当她做事精益求精,也怪自己审美观跟不上时代,落后了人家好几步。她把文件打印出来后,仔细地看了又看。粗体字挂在那里,就像一堆瘦子间,突然站出几个胖子,给人视觉上的冲击着实重了点。这份文件只是给许竹的参考文件,她根本拿来半点用处没有。她偏偏就爱做这些,用来显摆她是有权力指点你张闲! 外面的王姝姝又在叫苦连天。她是最痛苦的一个,比张闲要痛苦的千百倍。测试部所有的数据处理,报告整合,日常行政工作,都是她份内的事。可这些东西都要交到许竹那里,只要有半点她看不上眼的,立即判作重工。 王姝姝终于受不了。她冲进张闲的办公室,“老大,我快被那个老妖婆整死。她怎么就那么多黑心眼呢。她就见不得我们好嘛。我要请假,请一个月的假。” 张闲嘴角的笑意弹出来片刻,又迅速地收回去,“你要请假,害得可不是她,是我。” 王姝姝气得两只腮邦子鼓鼓的,跺了下脚说,“怎么办?我们就活该被她这么整吗?今日测试科的日报表,被她踢回来两次。刘玥说,她不会做第三次。她在测试科呆了这么久,一直就是这样做的报表。没人告诉她要怎么做,她也不懂人家要怎么做。她不能直接冲到经理面前问哪里有问题。况且,她的直接上司是你,你要求你帮她问清楚,然后告诉她要怎么填。” 张闲听了,心里的火又腾起来,想往外燎。 看来许竹太闲了。填个日报表这种小事,她都要插一手。当我这个主管是瞎摆设呀。不能再这么下去了,这个女人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她还真以为自己是王母娘娘,掌管天下呀。 “好。那就告诉刘玥第三遍先不做。等许竹过来找我,我再请教她。” 王姝姝得了令,欢欢喜喜地回复刘玥去了。 第58章 困难(二) 听到电脑收到邮件发出的叮咚声,张闲的心再一次地悬起来。她赶紧举手祈祷别是许竹的邮件。她发邮件不是骂人,就是讨债。这一阵子,被整得神经过敏,连晚上睡觉,都会被邮件的叮咚声吓醒。 张闲小心翼翼地把目光移到电脑上。虚惊一场,原本是hawk的邮件! 哇,差点忘了还认识这么个人。自从肖非走后,仿佛他也跟着走了。张闲好久都没见到他了。 打开邮件,赫然是hawk的倡议书。他倡导全体员工积极捐款,救助公司一位得了肺癌的同事,帮助他和他的家人渡过难关。 张闲认识这位同事。他是生产线上的领料员。张闲在仓库时,和他打过交道。他面容和善,讲话相当客气。搞不清老天爷为何如此不公平,让他陷入这种绝境。听说已到了晚期,肺开始小量渗血。得了这种病,即使有充足的钱冶疗,估计起死回生的希望也相当渺茫。为他捐钱,最多让他死得有尊严些。 只是想不到,hawk会亲自来发这封邮件。张闲交待王姝姝把倡导书打印出来,分发到各科室。然后,继续呆在电脑前,思考一些问题。 被许竹欺负的这些日子里,她猛然惊醒,在blue—sky她没了靠山。新来的供应处副总,张闲只见过他一面。估计他都不知道底下有个主管叫张闲。tiger也见不到了,隔着一个部门,又不在同一栋楼,要碰见的几率实在太少。倒是和林碧云打过几次电话,但也是鞭长莫及,人家爱莫能助啊。 张闲觉得应该把hawk这个靠山立起来。她突然想起hawk曾经约她一起回a城。快元旦了,他会回a城吗?如果和他一起去趟a城,会发生什么事呢?哎,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事,绝不能让他也忘了我张闲。不然,在这里呆得真是生不如死。 这个许竹的权力控太霸道。张闲几乎没有露头的机会,连开正常的生产会议都不让张闲参加了。她把张闲看作她的一个特别助手,没有实质上的权力,只是一个空摆设。 张闲不是这么乖的人。那里有压迫那有就有反抗。她决定反抗了。 这个时候,许竹打电话来催,“今日测试科的日报表怎么还没有交?” 这种电话一听就知道,来找碴的。既然打算要反抗,当然不再只说讨好的话。 张闲平声静气地说,“已经交了呀。我一大早来就签了单。看见王姝姝给你送过去的。” “王姝姝没跟你说吗?填写不合格,被我踢回去了。” “请问哪里填写不合格?是数据不合格,还是字写得不端正,还是表格设计有问题?”张闲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把许竹当一个挑事者,没把她当经理。她不畏权势的基因,开始蠢蠢欲动了。她的本性就是敢说敢骂。就因为这个许竹,让她憋屈了这么久,真是难为她了。 许竹明显地被激怒了,声音提高了好几个分贝,“这些还要问我吗?你自己不会看。” “我看过了,没问题的。测试科成立至今,我每天都在看,每天的数据都是实际的实验数据。填写规范,工整,我瞧不出哪里有问题,请许经理指教吧。你说出来不妥之处,我才好教底下的人做改正。” 许竹应该是被噎得说不出来话,停了好一会儿才说,“我说不合格就不合格。你立即给我送一份上来。” “对不起。我们都很忙,没空做重复的事。既然你说不出问题出在哪,我没办法给你送一份新的上来。”张闲本想咔嚓挂了她的电话,可还是忍着。她不能有把柄落到对方手里。这个时候,她先挂电话。人家有的话说,她不尊重人。真要被她讲到某些有心人的耳朵里,估计张闲有十张嘴也辩不清白。 “先把原本的那份给我送过来,我开会要用。”许竹听出来了,今日的张闲没那么好说话。权衡再三,先开会有紧。开会是自已在领导面前表现的事,不能有所差迟。但收拾张闲,什么时候都可以,反正她逃不出她的五指山的。只是她没想到,张闲接下来的话,会让她暴跳如雷。 “你自己打电话给王姝姝吧,报表在她那里。而且她现在是你的临时助理,你有权使用她。不过,你应该请人事部尽快给你配个助理。王姝姝现在工作压力很大,她刚刚跟我说想请假休息。” 许竹没有再说话,哐地一声砸下了电话。盖听筒的声音,比平常大了好几倍。 张闲赶紧把听筒撤离耳边,但还是被震到。 张闲站起身来,紧盯着外面的王姝姝。她想知道许竹会不会亲自打电话。 果然,没过几秒钟。王姝姝的电话铃声就响了。 王姝姝接起电话,没说一个字。她从桌子上一大堆资料中找到测试科的日报表。一回头,看见张闲正望着她。她立即作了个胜利的咡,然后拿着日报表跑了。 王姝姝匆匆忙忙地赶回来,跑进张闲的办公室,“老大,你怎么搞定她的?我进去的时候,她竟然问我为什么想请假?” 张闲冲着她笑了一阵,“那你怎么回她?” “我就说太累了呗。” “她怎么反应?” “她一言不发。我赶紧跑了。我才不愿意待在那个冰窟窿里。冷飕飕的,尽冒寒气。” “她这人欠扁。以后,我俩只做对的事,其他的统统不管。她想刁难,想拍桌子,想骂娘希匹,由她去吧。配合她做人做事,太累。我们不是她的玩偶,我们是人。听见了吗?以后,有文件或是表单,她要判退。立马给我问清楚,错在哪里?要怎样改?如果她说不清楚,你就不要拿回来。并且理直气壮地告诉她,拿回来,也没人改。” 王姝姝做了个怕怕的鬼脸,“她不会开了我们吧?” “你要怕的话,可以不照我的话做。不过,以后有这方面的困难也不要找我。我也帮不了你的。” “呃,不过她好象尤其对女人不好,你、我、刘玥尽是女人。她每次刁难的事都是我们三人的事。为什么没其他科长的事?” “说得也是。”接着,张闲压低声音说,“她也许内分泌失调,想找个男人帮忙解决。所以对男人都好。” 王姝姝听了,哈哈大笑,“老大,你真不怕她了吗?” “怕她个大头鬼呀。大不了跑人。不过,就算要跑,也不能让她这么痛快地呆在这儿。借刘玥老公的一句话,要她在这里混得跟条狗似的。” 王姝姝咂咂舌出去了。 第59章 反抗(一) 自从许竹夺走了部分权力,张闲清闲了不少。尤其不用天天夹着笔记本跑会议室,空出许多时间。 她低头做自己的事情。看了会儿资料,觉得有些累了。于是,伸长双手双腿,舒展身体。脑子里突然想着,要是刚毕业那会儿,过现在这种日子,说不定还挺喜欢的。那时候,懒呀!什么青春热血,斗志昂扬,天生跟她无缘。她就是那么个甘于平庸,甘于普通,甘于舒适的平常人! 可如今的她似乎变了。仿佛血管流畅里不是原本的血,而是夹杂了一些新生的东西。这些东西或许一直潜伏在血管壁上,只是一直忽略罢了。她挠挠头,眉头皱了皱,哎,先不想这些了。但真要天天这样过着,也实在无聊。感觉不是为blue—sky老板做事,而是为许竹打工。要是换一个好点儿的人,也就心安理得,偏偏又是这么个烂人。 这状态得改,得想法子改,而且要快,最好过年前把这事给办了。 张闲仿佛接到上司给自己下达重要命令,身体一下子坐得端正。她拿过桌面上的台历,数了数距离元旦的日子,还剩十五天。 十五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这期间也许会发生很多事,也许什么都没发生。不过有一件事,一定会发生。那就是一年一度的pas考核。 张闲又挠挠头,心中的焦虑突然上升到不能忍受的程度,嘴里学着许竹的口气,小声地骂了句,“娘希匹!” “pas,pas!”张闲重复了两遍。这东西曾经是那么的渴望它快点来到,今年却巴不得它永远都不要来。 升职、加薪,这两个泛着金子般光辉的字眼,在张闲这里变成了灰黑色。她用力的攥了攥掌心,又骂了句,“狗屁!” 靠许竹帮她加薪晋升,她做梦都没想过。 脑子边缘仿佛听到有个声音说,“对,要脱离这种现状。加油吧,可怜的小闲!” 张闲快速地将已阅读过的文件作了个总结,叫王姝姝打包进了资料夹。接着,起身走出了办公室。她要到各科室跑一趟。她要去行使一个主管的正常权力。她决定不再天天窝在办公室里,她要去开会。明天开始,她要把开会的权力先夺回来。 开会前,她得找个会议的主题。有了与众不同的主题,才能吸引别人的注意力,才冲得破许竹的封锁线。 张闲边走边想,一定要找一个许竹不擅长的主题。许竹不擅长什么呢?三十多岁的女人,在职场摸滚打爬十多年,估计早已混成了精,溜须摸马没什么不会的。不然,她也混不到经理这个职位上。 但她的嚣张跋扈,也只能在测试部内部表演而已。出了测试部,她非得要装出个好人来。她不会笨到要在外人面前暴露她的庸俗。 所以,她张闲是有机会的。 她靠着过道的墙壁,略略地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 对,当务之急,先找一个在外人面前表演的机会。然后,利用这个机会,让许竹没办法阻止她再次出现在大众的视线里。 有了非常清晰的目标后,张闲大踏步往测试科走去。 emu正在做烘烤色母料。看见她来了,赶紧关上机器,跑过来,笑嘻嘻地说,“闲闲,今日终于真得闲了?” “怎么巴不得我不闲吗?我妈给我取这个名字的时候,还真希望我清闲自在,舒适悠闲呢。” emu赶紧摆手,“no,no。我的意思是,那个母的,不找你碴子了?” 张闲一听到那个母的,立即笑出了声,“你不是母的?” emu大大的白了她一眼,“少装蒜!怎么样?” 张闲还没答话,她又低低地说,“我们家那母的,已经发话,拒绝和那人一切的来住。她不主动找那人,那人也不要主动来找她。否则的话,准备打一场正面交锋的战斗。” “天哪!”张闲突然很喜欢刘玥,内心里开始激动地跳跃。她挤了挤眼皮,“这是刘玥当着大众表的态吗?” “当然。”emu继续压低声音,“她说来blue—sky还没那个人驳过她的作业,许竹是第一个。她要让她过不好这个年!” “哇。真的,假的?不会是你自己杜撰吧!” “真没劲。信不信由你,她就在那里,自己去问。” emu转身回去记录烘箱的温度。 张闲朝刘玥走去。 刘玥依旧一副爱理不理的样。面对张闲的突然造访,没点儿的激动或是兴奋。 “刘玥,许竹最近对你还好吗?”张闲跟刘玥没其他话说,只有聊工作的事儿。 不说还好,一说等于火上浇油,刘玥的眼睛里顿然喷出了火,“死三八婆,故意折磨我。” 张闲嘴角边稍稍地牵了牵,“她这人就这样。我也好不到那儿去。” “你离她那么近,怎么忍得住?要是我,早和她干上了。”刘玥咬牙切齿地说。 张闲轻笑了两声,“忍不住也得忍呀。谁让她是我的上司呢?我又告不倒她。” 刘玥冷漠地看了看张闲,“我们天天累得像只狗一样。她倒好,还像只狗一样到处乱咬人。” 张闲撅着嘴巴,想了想,“说得也是。不过,我们好象也没辙对付这条狗。” 刘玥低垂着眼皮,冷冷的双眸尽是针尖样的刺,过了会儿,恨恨地说,“听说技术科新进了一批机器,打样用的。胡戈跟我说,那批机器调试的难度相当高。恐怕靠技术科那个工程师搞不定。听说你是学化学的,你一定懂吧。” “懂呀。我毕业论文中就着重研究了这种机器的。”张闲敏感的嗅出了火药味。 “许竹应该不是化学专业吧。她懂吗?”刘玥把手上的笔用力地套好。 “她不是。听一一姐说,学企管的。” 刘玥的眼睛望上抬起,看向张闲,“你没事,先去看看呗。听说下午要正式启用,也许到时候用得上你。” “是哦。我原本也打算过去看看。那我先走了哦。” 张闲撑着双腿,利落地站起来。 第60章 反抗(二) 技术科与测试科仅隔一堵墙。 张闲花不到一分钟就走到了。 科长不在,几个小喽罗正围着一台新仪器,吱吱喳喳地商量着什么。 张闲湊过去,微笑着问,“仪器调试怎么样?是不是很想用呀?” “当然想。这仪器我们头一回碰,有些参数还不太懂。科长去找说明书,工程师去请工程部的老陈了。” 张闲围着机器转了一周,瞧得出来是一部塑料高分子材料膨胀系数测试仪。新东西就是不一样,周身渗透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这东西,上学时有用过。张闲当然知道其性能。她还记得上理论实践课,班上三分之一的同学不会操作。其实这东西很简单,但是很多时候,人一碰到新鲜、高端的东西,自己脑子先变得复杂。估计科长和工程师的脑子已经先变复杂化了。 张闲大致了解了一下,笑着说,“如果你们都不会用,可以请许经理来帮忙。她最近对男同胞比较好,你们借此机会笼络笼络她。她心情好了,我们的pas才好过。不然,清一色的难堪分,白让别的部门占了好处。” 几位男同胞呵呵地笑起来,“说的是。但我们不好开口呀。不能自打脸面地说,我们不懂吧。那她那里还瞧得起我们。估计把我们全开了。” 张闲跟着呵呵地笑,“把我们全开了,谁来做事?她自个儿来上?再说,仪器头一回用,谁也不能说,全懂呀。现在是高科技时代,更新速度快,靠我们几年前在学校琢磨得那点儿知识,早过时了。要技术改革,要与时俱进,但公司什么时候,考虑过让我们学习呀?没有吧。许经理很能干的,说不定能给各位把这机会争取来。经过这种历练后,就算日后被blue—sky开了,去其他地方,咱也不怕。有技术呀!懂了吧?” 科长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刚好听到张闲的后半截话,“张主管,这事你最应该为我们争取。我在这里工作快五年了,从来没有过你说的机会。有时候,真感觉自己快走到末路。知识不够,技术不够,思想更跟不上时代。” 张闲说,“我也想呀。原本是有这么个打算。但自从许经理来了后,我的话已经起不了屁大的作用。连参加生产会议这种小事,她都包办。我是没机会说的,但你们有啊。托这批新机器的福,借许经理的手,提升自我,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除了科长外,其他几位脸上已然开了兴奋的花,仿佛这个机会已经落实下来,他们明天就要出发了。 科长看着张闲,轻轻地摇了摇头,“许经理可没那么好说话。第一天给刘玥的下马威,现在还在我脑海里盘旋。” 张闲觉得不能继续这个话题,再说下去,有人会理解为她有意挑嗦啦。她伸手摸摸新机器,问,“科长,机器都会用了吗?下午就要开始试验了吧。” “嗯。”科长点点头,“但有些参数还没搞明白。先试一下看看,如果不行的话。估计要请厂家派技术人员上门调试。” “那就抓紧时间处理吧。有问题及时上报。” 正说着,工程师和老陈进来了。 老陈看了看机器说,“公司还真舍得出钱,这机器为最新一代,换作前任总经理,一定不会买这么好的机器。但好东西得有人会用。你们这堆人,谁用过?没有的吧。不如送给我们工程部?” 一席话把技术科几位男生说得脸红到了耳后根,就是没人会用,所以去请他的呀。科长虽然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但也不能凭白无故的被抢了东西,何况是个好东西。 “谁说我们不会用。我们不会,主管会,主管不会,上面还有经理。经理不懂,还有副总。他们总有办法让我们从不懂搞到懂的。” 老陈脸一下变得很难看,“那你们还有找我干嘛?去找主管呀,找经理呀,找副总呀。” 张闲连忙笑起来,“老陈,他说这些是故意气你的。我就在这里,我就不懂。这东西也就你老陈懂。帮帮忙吧。” 老陈心气儿好了点,顺着张闲的话说,“我当然知道。就气不过,这家伙死要面子活受罪。明明要求人家,还给人甩脸子看。” 张闲说,“那能给你甩脸子,他在丢自个儿的脸。你先看看仪器吧。这东西我以前研究过几次。但隔了许久没用,有些生疏。正好你来,我复习复习。” 老陈听着心里挺舒坦的,背着手在仪器前站了会儿,然后又摆弄了几下调试按钮。张闲见他的眉角渐渐地皱起来,心里便有了底,这人以前也没用过这款。 这批仪器是张闲几个月前申请的,当时肖非特意问过她,为什么要选择这种。她调皮的说,“我在大学里就专门对这种仪器进行过分析,特别中意这款。操作简单,数据明了,但高智商的人往往觉得不好用,反而是低智商的人用得得心应手。” 肖非当时笑她,专门欺负高智商人群。看来今日见效了。 老陈刚才得瑟了会儿,这会儿又不好意思说,不行。硬着头皮研究了半天,也没开口。科长和工程师陪着站在一边,专等着他的话。半天过去,老陈还是一言不发。 科长的脸色蒙上了一层黑灰。他开始担心下午的试投能否顺利进行。打开手里刚刚找来的说明书,发现全英文的,他又懵了会儿。他英语不行。虽说过了个四级,但说明书比不得考试容易,全是专业术语类。他还是回家查字典。 工程师也急得额角冒汗。他是技术科的技术骨干,如果他不行,技术科就没人行。 瞎搞了半天,老陈最后甩下一句话,“我回去想想,再给你们打电话。” 科长看着张闲,嘴角牵了好多下,才说出声来,“难道真要去请许经理?” 张闲对他眨了眨眼,“去请吧。许经理就算不会,她可以去请副总。我们那位新来的副总,你们都还没见过吧。把他请来,技术科将蓬筚生辉!” 科长一脸苦笑。 第61章 布局(一) 张闲不再呆在技术科。她走出技术科,来到过道,脑子里突然涌出来许多的灵感。她赶紧一路小跑赶回办公室。 王姝姝坐在座位上,好奇地看着她,目光里充满了疑惑,“这人发什么神经?” 张闲见了,用力地瞪了她一眼,“去忙你的吧!” 王姝姝赶紧缩回电脑显示屏后面,躲住了脸。 坐下来,张闲弯腰从抽屉里拿出几张仪器说明书,仔细地察看。看完后,略略地思索了片刻,眉心的结突然松了。她低头在手机里搜索出白芬的电话,果断地拔了出去。 白芬的声音相当愉快,恋爱中的女人就是不一样。 “闲人,现在不是上班时间吗?你闲成这样啦?” 张闲没空理会白芬的调侃。 “白美人,找你商量个事。” “什么事?” “元旦,打算怎么过?” 白芬听得出张闲的正经。这人一正径就出事。 “计划和男朋友出门旅游。你想干嘛?” “我要去a城。能不能不出门?” “呃,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的吗?还是闲人的那根神经搭错位了?” “都不是。因为我想你了。” “切。我不会感激涕零的。想来就来呗。出门玩只是一个计划,还没落实。既然你要来,我就推了吧。这个状态下,是你谢我呢,还是我谢你呢?” “你谢我。” “为什么?” “因为我来看你呀。” “我笑趴下。你数隧道的事儿,忘了?我不相信。肯定有事。能漏点风吗?” “不能。” 张闲回答得好严肃。白芬心里咯噔了一下。 “好吧。我也不问了。来之前给我打电话。” “嗯。不过,有办法让我见到你男朋友吗?” 白芬猜不出张闲的打算。 “什么意思?要横刀夺爱?” “狗眼看人低,我是这样的人嘛。他不是化学仪器研究室出身的嘛,我有点技术上的问题想请教他。” 白芬停了停,才答,“哦。没问题。” 结束白芬的电话,张闲打开outlook。没几封邮件,因为现在不怎么管事,各部门之间找事的人都不找她了。只有几个偶尔还没忘记她的人,会copy几封给她。 张闲一一点开,完全没她的事。她撑着下巴骨想了想,许竹开会还没回来吗?她开完会一般会发邮件交待她将要做的事。还是今天没什么事? 张闲的目光落到outlook的首页上,有些迟疑。真要这么做吗?她的内心还不够坚定。甚至怀念起曾几何时的碌碌无为。 就在此时,屋外的王姝姝冲进来说,“她让你马上去一趟技术科,说技术科报告仪器不会用。” 张闲没好气地甩出一句,“我刚从技术科回来。应该她去。” “好,我回她。”王姝姝说完就往外走。 “等等。”张闲叫住她,“你甭管了,我自己打电话跟她说。” “好。”王姝姝乐得少一件事。 张闲拔通许竹的电话。 许竹在电话里毫不客气地说,“你是主管,车间的事当然你处理。” “报告,我处理不了。现在轮到你处理。” “好。我处理就我处理。那么请你先发个你无法处理这种事情的邮件给我!” 许竹的火气好大,盖听筒的声音又一次地吓了张闲一跳。 嗯,谁怕谁。敢情拿我的邮件去告状,还是借此开了我?没门。张闲右手摸住快速跳动的心胸,默念着,一切会好起来的。 她开始写许竹要求的邮件。 亲爱的许经理: 就技术科新进测试仪器事宜向你报告:技术科没人用会此款仪器,需要安排厂家来人技术指导,或是派人去厂家学习。 或是请许经理亲自指导。 一切请许经理尽快给予处理。 按生产计划今日就要试投,因技术问题延后。并请知悉相关部门。 张闲 张闲把这封看似不妥的邮件,发给许竹。并copy给技术科长、供应处副总。 不出数分钟,供应处副总付成波回了邮件:张闲,你是主管,为何不发邮件通知? 看到邮件,张闲几乎笑出了声。好你个付副总终于知道有个叫张闲的主管么! 几乎同时,许竹的邮件追出来:张闲,我会处理。你不要发任何邮件,一切由我来发! 张闲冷笑几声,许竹你着什么急。我不会抢你的功劳。 她痛痛快快地给付副总回了邮件:因为许经理不允许我发任何与外部打交道的邮件。她要亲力而为。并且,这是大事,影响生产进程的大事。许经理一定会要求自己来做的。 发完邮件,张闲突然觉得压在心口上的石头,稍稍松了点,有那么一会儿的痛快。但她知道,付副总绝对不会因为一个主管而去怀疑或是得罪一个经理。他对她张闲还不了解。她需要更多的支援。她要尽快联系上hawk。他才是她最大的后援。 一般公司都不会把总经理的内线电话公布给所有的员工。张闲也不知道他的手机。她有那么一会儿的怔忡,怎么办? 在时间的流逝中,她突然想起了一一姐。对,一一姐肯定知道。 “一一姐,我想找sparrow,他的分机多少?” “你找sparrow,干嘛?工作上的还是私事呀?” “私事。他昨天约我元旦出门玩,我说想好了回他,可我忘了问他的电话,所以才问你。你可不能乱传哦。” “嘿嘿。真和sparrow有一腿啊。你等一下啊,我帮你找找。5002。” “谢谢一一姐。” “甭客气。成了的话,记得请我吃顿20吋的披萨。” “好!” 张闲趴在通讯录上琢磨。一线科长的内线以1开头,二线主管的内线以2开头,经理级的内线以3开头,副总级的内线以4开头。哦,总经理级当然以5开头啰。sparrow是5002,那么5001是谁?是hawk吗? 想到这里,张闲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对,一定就是。转念又一想,万一不是,怎么办?哎,简单,就说打错了呗。打错电话的事,常有。何况内部分机没有来电显示,就算打错了,别人也不知道你是谁。除非一听就听得出来是谁,这说明是老熟人啊。老熟人更好办事,啰嗦几句就过了。 张闲拎起电话,紧张地拔通了5001。 第62章 布局(二) 似乎是故意的,电话铃声响了好久没人接听。长久的等候中,越发让人紧张。就在电话快要自动断线的时候,出现一阵内线转接的音乐。又过几秒钟,终于听到一个清晰的男中声,“您好!blue—sky总经理室。” 张闲已经紧张到手心冒汗,心跳加速到呼吸困难。她用力地抚了抚心脏部位,缓了口气。她听出来了,是sparrow!那一刻,几乎要喊出来,“老天爷,你就不能让我撒一次谎吗?我说找sparrow还真就只能找到他。” “sparrow,是你吗?”虽然听出来,张闲还是认真地确认。她怕万一搞错,会出臭。 “呃,张闲。肖非走了,我以为你也跟着走了呢。这么久竟没碰到过一次。blue—sky还真是超大哦,想见个人都这么难。”sparrow的声音立即从呆板的职业话语,转换为日常调皮的风格。 “你想见我?”张闲冷不丁冒出来这句,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想干嘛?!即而又在心底笑起来,有希望! “不仅我想,另一个人也想。”sparrow慢理斯条地说完这句后,突然变得很怪异,“对了,你怎么知道hawk的电话,肖非告诉你的?” “嗯。”张闲不置可否,关键时候不能出卖一一姐。她伸手撩开额前的头发,接着说,“我想问他点事。他不在,那就算了。” “什么事?我可以帮你转达吗?” 张闲听得出sparrow在电话的另一头怪笑。心中一愣,这人怎么回事? “为什么要发笑?” “我没有笑啊。要不要转达吗?”sparrow憋着气说话的声音,还是很清晰。 张闲冷哼一声,佯装生气地说,“不相信你,不说。我下次再找机会问hawk。” “好你个张闲……”sparrow的音量一下子窜高了好几十分贝。 sparrow的话没说完,张闲听到了另一个好听的男声,“sparrow,是张闲?” 估计sparrow捂着听筒跟对方对话,接下来的话张闲一个字也听不到。电话里一阵安静后,传来一阵转接的音乐声。又稍等了一会儿,hawk的声音才传过来,“张闲?” “是我。大boss,找你商量个事。” “少装蒜。才安静了一阵子,又想蹦哒了?” 张闲的脸迅速的红了,仿佛hawk就站在她的面前,知道了她所有的心事。被一个男人看得跟个透明人似的,多难为情呀。张闲有那么一会儿的沮丧,甚至打起了退堂鼓,不找这个人帮忙了。但立即有另一个声音在脑海里响起来,“赶紧说话呀。” “大boss,为什么要这么说?什么叫又想蹦哒了?我听不懂呃。” “我还不知道你。没事怎么会打这个电话?还有大boss叫得这么甜,肯定有事相求。说吧,什么事?” 张闲一时之间,哑了口。这人怎么可以这样,不知道女生的脸面很薄吗?就算知道,也可以不说出来嘛。她在心里偷偷地骂了对方一句猪后,温柔地说,“我想问你元旦要不要回a城?我要去a城。” “回a城?” “嗯。” “没其他的事?” “没有。” “真没有?” “真没。” “不老实!听说你最近的日子过得不太好。新来的经理和副总没肖非好说话,对你实行了封锁政策,不觉得委屈吗?” “你怎么知道?谁告诉你的?”张闲几乎是脱口而出。她从未想过,hawk会留意她。 “我是谁呀?我是大boss。有什么事我不知道的呀?”hawk式精明,岂是一个小主管能了解的。张闲一下子没想明白,他是怎么知道的。不过,不想也罢,反正只要他留意,随便从哪里都找得到答案。张闲突然意识到,自己从来没怕过这个大boss。从第一次见面,每次和他说话,都似乎把他当作平级的同事看待。甚至还不比tiger或是许竹之类的敬重。为什么呢? “我当然委屈。看你都找些什么烂人做我的领导。” 而hawk的回答,也让张闲感觉他跟她说话的时候,从来没摆出大boss的姿态。就像一个认识了多年的老同学,老同事,老朋友一样。 “人可不是我找的,人事部找的,可别冤狂我。突然想反抗了?” “想,特别想。所以请你救我脱离苦海。” “脱离苦海?有这么严重?那你觉得我会帮你吗?” “不知道,所以来碰碰运气。” “切。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信心?我可以帮你。但你也要帮我一个忙。元旦节陪我回a城。” “这算什么忙。我刚才已经约你去a城了。” “到了a城,还要当我的助理,跟我去办一些事情。” “什么事啊?我怕我干不好。” “别慌。我要你办的事,肯定在你的能力范围内。” “能告诉我,是什么样的事吗?”张闲想着,可不能做些见不得人的事。她可不愿意把自己赌给一个不太陌生的熟人。 “不可以。”hawk果断地回答。 “不公平。我想骂人。” “骂吧,最多骂句猪。骂几句就能消了,不叫委屈。想我怎么帮你?” “我前几个月申请了一批测试仪器,你还记得吗?已经到货了,可技术科不懂用,现在冷在那里了。” “怎么可能?当时你不是说你研究过嘛。” “我是懂,可我不想去管,你知道原因的。许经理应该很快会发一封将影响正常投产的mail。我想让你回复一个mail给我。就以是我申请的为由,让我来全权处理此事,行不行?” “这本来就是你的事。你是主管,你不管谁管。”hawk的声音一下子变得严厉起来。 “可是许经理不把我当主管,所有的事务她一手包揽。我干嘛为她作嫁衣裳。她在上面的人面前表现很好,很能干,有本事。对待下面的人,却是另一副嘴脸。我不说你也知道。再这样下去,我哪里是主管,充其量是只干活的牛。我可不愿意。我猜想她在付副总面前也说了不少我的坏话。我找不到其他的靠山,只能靠你了。” “小事一桩。只要她把mail发出来,我就打电话给付副总,让他来发这封mail。不过,你得马上给我处理好,不能耽误生产。” “只要事情转到我手里,我立马处理。仪器我已经看过了,没问题。” 第63章 收权(一) 放下hawk的电话,张闲两手攥紧了挙头,用力地朝空气里击打。所有的怨气聚集在往前伸缩的拳头上,让它们迅速挥散开去。 重复多下后,心情徒然好得不得了,不知觉间竟哼起了一首流行歌曲《爱拼才会赢》。 正哼得起劲的时候,桌子上的电话突然催命似地响起来,狂躁的铃声使整个办公室刹那间充满了紧张的气氛。 张闲被吓了一愣,下意识里觉得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电话。她犹豫了片刻,才拎起听筒,“您好。我是张闲。” 电话里立即传来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声,有点低沉,粗哑,也掺杂着温和与威严。 此刻的心情,张闲几乎可以用欣喜若狂来形容。她猜测这个声音非付副总莫属。虽然,她没听过他的声音,但这个时间,这种声音,这件事,唯有他。 “张闲,测试仪器的事我听说了,麻烦你赶紧下车间处理。半个小时后,我要最终版结果,一个完美结果。我不希望blue—sky因为我领导无方而出什么乱子。” 听完整句话,张闲的心猛烈的颤动着。她要确认她的猜测是否正确,小声地问了句,“请问您是那位?” “付成波!” “付副总,我立马就去。请问半小时后是打电话通知您呢,还是发mail通知您?” “都要!” “好的,我马上就去。” 挂了电话,张闲以火警的速度先冲进许竹的办公室。一进门,破口而出,“许经理,付副总说测试仪器的事由我来负责,是吗?” 隐在电脑背后的许竹,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那双刀子眼在张闲的身上狠狠地剐了三下后,才开口说话,“没错。以后车间的事都由你来汇报。生产会议以及相关mail,你都得亲自回复处理。我不会再为你做这些无聊的事了。” “知道了。” 迅速掉转了身体,张闲又以火警的速度往技术科冲去。一路上,匆忙的脚步声中,张闲仿佛听到了自己得意的笑声。她终于把权夺回来!属于她的权力就这么轻松地要回来了。靠山,这个词再一次闪进她的脑海里。看来要在这里好好地混下去,一定得找个靠山,找个靠得住的靠山! 技术科长正愁眉苦脸在查字典,刚刚从工程部借了本化学专业英文大字典。看见张闲风风火火地跑进来,吃了一惊。 “张主管,你要干嘛?” 张闲飞快地说,“把工程师叫过来,我和你们讨论一下测试仪器。” 科长一时还没转过弯来。他摸着后脑勺,半秒钟后,才反应过来。 “哦。好,我马上给他打电话。” 科长翻开通讯录,慢腾腾地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拔。张闲在一边看得火起,抢过电话,“你念,我拔!” 科长念完工程师的手机号码,张闲立即拔出去了。 “科长,什么事?”工程师估计看到是科长的座机打过去的,一接通就叫科长。 “我是张闲,你在哪里?赶紧回技术科,讨论一下测试仪器。”张闲说话的速度比放鞭炮还快,噼噼啪啪地炸在工程师的耳边。 工程师停了几秒钟后,才答,“我在工程部和老陈在一起。好,我马上赶回去。” 张闲撩了电话,把科长带到第一台测试仪器旁边。 “刚才我打电话问了我大学同学。她男朋友刚好是这方面的专家,我请教了一下。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其实仪器一点不复杂,只是开始前要启用一个关键的按钮。现在市面上通行的仪器,都没有这个解锁的功能。这个功能是为了防止外行人人为破坏而设置的保密装置。你把说明书拿出来,找到解锁密码。解了密,就可以重新设置参数。” “噢,好,好!”科长赶紧把扔在桌子上的说明书,拿过来。“可是我看不懂,太复杂了。” 张闲一把接过说明书,一页一页仔细地翻看。怪不得科长看不懂,确实有点难。专业词汇一摞接一摞地,不是化学专业出身的,真不一般的难。 就在张闲翻找的过程中,工程师气喘吁吁地赶回来了。他喘着粗气问,“怎么了?有进展吗?” 科长激动地说,“张主管知道,她正在处理。听她说,原来很简单,只要找个什么密匙。” “噢,这么回事?”工程师半信半疑地看了眼张闲,然后把手中一大把的资料,往桌子上放下,“老陈说他不懂,整个blue—sky就没人会用。这下子,他的脸丢大了啰。张主管就懂。” 科长笑了笑,没再答话。两人静静地看着张闲一页一页的找,恨不能也帮着找,奈何自己不认得几个单词。 “没错,就这个。”找了一会儿,张闲指着说明书上一串字符告诉工程帅,“打开启动画面。输入这个密码。” 工程师赶紧动手按下on键。稍等几秒后,系统进入正常的登录画面。工程师正要输入用户品,张闲阻止了他。她指着旁边key按钮,“先进这个画面。” 工程师顺从地按下key按钮,系统立即跳出一行文字输入界面。 张闲说,“把这行字符输进去。” 工程师接过说明书,把字符认真的输进去。待他按下enter键后,系统自动跳回刚才的登录界面。 “现在可以登录了。这个关键点,除了你们两位,其他人都不要告诉。这样就没人可以偷窃到仪器中任何的测试资料。明白了吗?” 科长和工程师两人都点了点头。 系统成功启动后,一切正常。科长和工程师都长舒了一口气。 “你们立即作试投。我通知相关部门,测试仪器已调试成功,不会影响原计划。其他几部机器都是同一家的产品,都有安装这个密匙。你们两赶紧把说明书都找出来,找到密匙后,加紧时间试投。许经理已经把这个case报告给了付副总。他非常重视。所以我们不能再出什么岔子。” “好。” 科长和工程师立马进入紧锣密鼓的试投中。 张闲轻松地离开技术科。 第64章 收权(二) 回到办公室,张闲发了一封邮件通知各部门:测试仪器问题已得到解决,正在试投中。后续生产计划无需变更。 发完邮件,又打了个电话给付副总,“副总,仪器的事情已处理妥当。技术科科长和工程师已在试投。” “好。知道了。” 张闲正想挂了电话,听到对方叫她,“张闲,你叫上许经理一起来我办公室。” “现在吗?” “嗯。” “好的。” 张闲的心又开始慌乱的跳。她不知道付副总有什么话,要当面对两个人说。hawk到底跟他说了什么呢?该不会让他以为我找hawk压他吧。越级告状,可是职场大忌。日后,付副总和许竹联手欺负她,那里还有生存的空间?!又想到刚开始自己发的邮件,明确说明测试仪器的事,不能处理。没过几分钟,事情就处理好了。这不明显让人怀疑吗?哎,真是笨到家了。 张闲掀着长发,发狠的拽。直拽得头皮发麻,才松了手。即然做了,就得承担后果。反正最恶劣的情况,无非就是继续被许竹踩在脚底。想到这儿,张闲的傲性子又回来了。嗯,大江大河都闹过,还怕这条小溪吗?大不了拍屁股走人。实在没地儿去的话,找肖非。他早说过,没饭吃去找他。他可以帮她找个扫地阿姨的活,包她饿不死的。 张闲整理好心情,抱着笔记本去找许竹。 许竹一见到她,脸上便笼上了一层灰色的云彩。 “许经理,付副总让我和你去他办公室。”张闲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说得轻描淡写。 许竹嗯了一声后,也抱着笔记本走出来。她一言不发,放开脚步往前奔,完全忽视了张闲的存在。 张闲也不理她,自顾自地跟着她快走。 一进付副总办公室,许竹脸上的表情就生动起来,甜甜地叫了声,“付副总!” 付副总看见许竹和张闲一前一后进了办公室,轻轻地笑了笑,指着办公桌前面的椅子,示意两个人坐。 张闲待许竹先落了座才坐下来。 付副总看了看张闲,又看了看许竹。他的眼睛躲在厚厚地眼镜片下,看不到他的心理活动。 许竹依旧笑得很好,丝毫看不出刚才对待张闲的冷漠。 张闲把笔记本摊在桌面上,一副聆听教训的样子。 付副总看了很久后,身体往后一仰,靠在高背椅上,“许经理,你以前在工厂做过吗?” 冷不丁地被问了这么个问题,许竹迟滞了一下,“做过呀。” “也是化工厂?” “不是。” “那你对测试部的相关技术和仪器懂得多少?”付副总问这句话时,眼睛却看着张闲。张闲低着头,看着笔记本。她也没想到付副总问出这样的问题。她斜眼看了看许竹。她的脸泛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润,宛如抹上了淡淡的胭脂。 “学了一些,还不是很懂。”许竹心虚地回答。她虽然每天都在看报表,看实验分析,看技术报告,看测试结果,但她并不清楚其中的源由。对于这些数据是怎么得来的,它们代表了什么意义,她完全一摸黑。她认为自己是经理,不需要懂那些,她每天只要开好会,讨好上司,与相交部门打好交道,这才是她这个位子该做事。 “这么说,这么久来,你每天开会,交报告,实际上,并不清楚底下的人在做些什么事。” 许竹的脸色稍稍的变化了一下,立即恢复,“我虽然不完全懂技术,但每天都在跟着学习。” 付副总的神情有那么一会儿的严肃,“所以,你不让张闲出席任何会议,是害怕她抢了你的风头,是吗?” 许竹放在桌子底下的手,已然攥得发白,两只挙头握得死紧。可嘴上还在强辩,“没有。只是觉得测试部的事情没那么多,一个人去就好。” “可是听其他部门反映,一问到技术上的问题你都回答不上来。很多时候,你都要打个电话问问,才能作答。这样一来,耽误了许多的会议时间。” “许多事情确实是底下的人在做,我不及清楚啊。打电话和他们确认更准确。”许竹把紧攥的手抓紧了又松开,重复的无意识的玩弄着。 “这样一来,张闲的主管位置,就没必要存在了。”付副总说完这句话,端起茶杯,喝了口水。张闲看见他的喉结从上往下慢慢地窜动,分明清晰地感觉到水是用力地吞下去。 听到这话,许竹忽然兴奋起来。她的第一反应,付副总要把张闲逐走了。张闲却没这么想。她认为付副总这句话中包含了至少两个层面的意义。一方面可以理解为许竹管得太宽,另一主面可以理解为主管和经理两个职位可以合并。 付副总连喝了几口水后,慢悠悠地说,“通过今天测试仪器的技术问题,让我看到了测试部内部问题。上下级不团结。张闲,你说说怎么回事?” 许竹听到付副总把矛头转向了张闲,心里暗喜,至少不是她一个人在挨批。她万万想不到张闲的回答却是这样的。 “我故意的。这批测试仪器,当初是我作出评估后申请购买的。可许经理来了以后,没我说话的份。既然她要搞,我就让她去搞。可她搞不动了,又想丢给我。我不是傻瓜,我为什么要做老好人。我当了这么久的老好人,许经理不但没有感激我,还变本加厉地欺负我以及我的属下。我不是单纯善良之辈,我也有自己的脾气。所以我故意的不处理。其实我都懂。我大学四年,都在研究这些东西。” 许竹的脸色立马沉寂得如黑炭。她用刀子眼斜着割了张闲一下。她没想到张闲会在这个时候告状。而且说得那样的直白。平日里,倒是没看出来,她还是个不怕死的家伙。许竹以为付副总一定会暴跳如雷,责怪张闲的见死不救,但他半点这种表现都没有。 “不错,为什么要做老好人。是我,我也不做。张闲,我顶你。以后,该你做的事,你就做。不该你做事,半点也不要做。如果许经理还要找你的碴儿,发邮件或是打电话都行,告诉我。我来为你主持公道,但千万不要再打5001了。” 张闲倒抽了口气,果然是hawk对付副总说了什么话。 许竹不清楚5001是谁的电话,但从付副总的语气多少也听出了一些端睨,刀子眼又开始往张闲脸上乱剐。 张闲微笑着,“付副总,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以后有什么事,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不打5001。” 许竹听了,又是一阵气馁。这女人,告状告上瘾了! 第65章 喜欢(一) 付副总微笑着点点头,“张闲,听说你和肖非处得很好,你们还有联系吗?” 张闲神情一敛,点点头又摇摇头。 “什么意思?又点头又摇头的。”付副总笑得嘴角边起了个大大的弧度。 许竹在一旁听到聊肖非,耳朵立马竖起来,表面上仍装作不感兴趣。 张闲脑子里飞快地转,付副总到底要想说什么呢?在现任面前谈前任,似乎不太妥当吧,怎么说都逃不脱乱说话的嫌疑。她认真地思索了片刻,才笑着解释,“我摇头的意思呢,肖非对所有的下属都好,不单单是我。我点头的意思呢,我们是朋友,还有联系。” 付副总接着说,“嗯。听说他长得也很帅气,公司里很多女生喜欢他。你们之间有没有那种喜欢呢?” 张闲立马答话,“付副总,你也爱八卦呀?公司里流传我和肖非是金童玉女呢。tiger也曾经说过我们是两口子呢。故事精彩吧?” 付副总瞪了她一眼,心道,这女孩怎么没大没小,没心没肺的?我好歹是副总,她就一点不害怕吗?嗯,瞧这模样估计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怪不得敢打5001。不过,奇怪地是心里似乎有点喜欢这个小东西了,和她聊天挺轻松地,感觉她不像那种特意为了讨好某人而变着法子接近的那种人。心无城府的人好相处,至少比和许竹要强多了。他看了看一旁的许竹。大概是受了批评,脸色没有刚进来时好看,苍白的脸上覆上了一层灰意。先不管她! 他换了个舒服点的坐姿,接着和张闲聊,“听你这意思,你俩实际上没发生什么真事啰?到底是谁没看上谁呀?” 张闲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我们谁也没看上谁,但谁都喜欢对方。爱情真是件很伤脑筋的事儿。” 听了这话,许竹又斜着眼睛看了张闲一眼。她就搞不懂,就这么个小女孩,为什么自己就罩不住呢?还被她拉到这里来火拼,真是丢脸。 付副总听得也是一愣,这女孩表面上看着单纯,心思却缜密,想从她那里打听点事,估计要难。他转过头对许竹说,“许经理,你应该向肖非学习。张闲这句话总结得很好,谁也没看上谁,但谁都喜欢对方。一个领导能和下属处出这种极好的关系,难度很高。你回去好好琢磨琢磨,先走吧。我和张闲再聊会儿。” 许竹赶紧站起来,说了声,“那我先走。”便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 待许竹完全走出了视线,付副总才说话,“张闲,我知道许经理对你过分了点。但站在她的立场上是可以理解的。她初来乍到,没有任何的靠山,各部门的人有事第一个找的不是她,而是你。她当然不服气。换作你,你也不服气呀。她这样做,仅仅是想保住自己的饭碗。你不能太计较的啊。我不知道你和hawk是什么关系,但hawk的话我一定要听的。他说,这批仪器当初是张闲拍胸脯保证能用的情况下,他才批核的。现在告诉他,没人会用,那就有问题了,而且是个大问题。不是张闲有问题,就是我有问题。而且他告诉我,刚才张闲打电话说她管不了这事。说到最后用相当严肃的语气跟我说,一定不能影响生产,你看着办!” “总经理都发话了,这事我再不管,就是我的失职。所以,我想再次请你以后再遇到此类问题,千万不要直接和许经理发横,而是把事情说出来,让大家伙给你来评理。我看你的性子比较直爽,不喜欢拐弯摸角的说事。我喜欢你,希望你也喜欢我。就跟你和肖非一样,谁也没看上谁,但谁都喜欢对方。” 张闲抿着嘴,浅浅地一笑。那一抹笑,又给付副总留了个极好的印象。他在想,能流露出如此唯美的笑脸的女孩,心灵一定是美的,怪不得肖非和hawk都喜欢她。 付副总缓缓地抬手,对张闲挥了挥,“去吧,把事情处理好,可不能再给我使小性了啊。” 张闲立即起立,响亮地回答,“保证完成任务!” 走出付副总办公室,张闲觉得自己打了个漂亮的仗,心里犹如喝了蜜一样的甜。她突然很想和肖非聊会儿,于是拿起手机给他打电话。 肖非在电话那头,用十分惊讶的声音问,“张闲,今儿个发什么疯,是不是打错电话了?” “怎么这个电话不让我打吗?那我挂了。” “别。告诉我,是发财了,还是升官了?” “都没有。” “那就是准备离职了?” “我靠。你就不能想点好事吗?脑子里进水了?那么聪明的脑袋要真进了水,好可惜哦。” “还是恋爱了?” “天哪,没事就不能找你吗?你好拽哟。” 肖非笑出了声,笑声包含着故意开玩笑的成分。张闲听出来了,气得用鞋跟狠狠地跺了下水泥地板。 “不会是想你肖非哥哥了吧?我猜也不是。我估计是打了场小小的胜仗。” “肖非,什么时候变得油嘴滑舌了?跟三只老猫处得太近不好,完全把一块纯洁的翡翠变成了一只恶心的物件了。你最好离他们远点。” “我靠他们吃饭呢,离不开的。说吧,找我什么事?” “这句话才是大boss该说的话。我今天长了点胆,告了许经理一状。她肯定气炸肺了。我厉害吧?” “小女孩,挺厉害嘛,懂得告状了。找hawk告的?” “当然,除了他我还能找谁。” “估计付副总找你谈话啰。” “呃,你怎么知道?” “如果付副总不出面,你这状等于白告了呀。你也不会这么开心。” “刚才找我聊天来着。要我以后有事直接找他,不要找5001。你说我该不该听他的话?” “当然要听,除非你不想混了。听过县官不如现管吗?就这个道理。还有许经理,你也不能完全把她得罪。你现在毕竟还在她的五指山里,许多的事她操纵着。pas快来了吧,就你一个直接攥她手里头。看吧,你今年加薪的希望非常渺茫。要是付副总肯帮你的话,说不定可以来个大反转哦。” “什么意思?付副总他会帮我吗?” “这我那里知道。这要看你的表现!” 第66章 喜欢(二) 张闲紧紧握住手机,轻叹了口气。是呀,我的小命还攥在她手里!付副总就算愿意帮我,也不可能回回都管。 想到这里,她的心情跟着由晴变阴。刚才打了胜仗的沾沾自喜迅速冷却至闷闷不乐。嗨,女人当上司,就这么矫情。除了要考虑她是个上司,还要想着她是女人。女人天生比男人自私,小气,爱闹脾气,喜欢嫉妒。 这一回落败了,她肯定会寻找下一次,下下次。我该怎么办?一直和她闹下去,争下去,斗下去?多无趣,也无聊。想着这还是窝里斗,更没意思。 张闲不知不觉走到技术科门口。几位员工正在忙着试投。她慢慢地走到旁边,问了句,“怎么样?” 几位员工立即回答,“挺好用的。比起以前那台老机子,无论敏感度,还是稳定性,都好多了。” 张闲点点头,“嗯。好用就行。有什么问题及时报告我。” “肯定会。” 从技术科出来,又漫不经心地去了测试科。 刘玥看见她,笑了笑,没说话。emu抱着一堆文件夹过来,笑嘻嘻地问,“闲闲,赢了?” 张闲嘟起小嘴,吹了几口长气,“赢了,又怎样?逃不开人家的五指山呀。” emu想了想,“说的也是。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除非你当总经理,不然的话总会握在别人的手里。” 张闲垂头丧气地坐下来,“谁说不是呢?所以……” “所以,你不要想太多。” “好吧,不想了。测试科怎么样?最近项目完成了多少?” emu朝刘玥呶呶嘴,意思是问她吧。 刘玥又笑了笑,“测试科还是老样子。这个月的项目达成率已超过八成,估计月底前完成任务,没什么大问题。不过,最近几批的原材料,好象换了。我看了前几天领的,和这两天领的,不是一个批次,存在色差。不知道会不会影响试投结果,你最好跟进一下,各科室的最新报告。胡戈昨天有跟我聊到,试验科最近的实验出现反复,实验数据不达标。也许跟材料有关。我这边,最近两天,也会重点关注。” “哦。怎么试验科没人和我说呢?”张闲非常惊讶。 刘玥又象征性地笑了笑,“许老母对男科长特别地好。说不定他们早已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他们现在有事直接找许老母,没和你说,挺正常的。技术科的事,不是我提醒你,估计你也不知道吧。其实昨天许老母打电话问过他们科长,科长就说很难办,不会用。许老母让他再试试,实在不行再上报。他们只有等事情确定办不了,才会跟你报告。这也是许老母交待的。反正开会,你不用去,知不知道,没关系的。报告的事,许老母在做,实验的事,底下的人在做。你可有可无啊。” “啊。”张闲听得目瞪口呆。她那里想得到底下的人会背叛她呢!不过想想,他们确实情有可愿。谁不知道经理的权责比主管要大?靠着经理,铁定比靠着主管,有保证呀。何况在许老母的强势下,谁敢不听话呢?刘玥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呀。 张闲突然觉得上了三年的班都白上了。这么些事,她以前都没经历过。她默默地握紧了拳头,脑子里闪过一道惊雷:她要努力,否则打拼了三年的地盘,很快被别人抢走了。 刘玥接着说,“这个许老母其实很不会做人。以我对你的认识,她根本不是你的对手。你只要想对付她,分分钟的事。” 张闲又是一惊。这话从刘玥嘴里吐出来,怎么就那么别扭。她在奉承她?她在怂恿她?她到底想说什么? “刘玥,你太看得起我吧。我要有你说的那么厉害,为何还会被许竹压制。用手指头都想得到,我没她聪明。现在连我一手提拔上来的科长们,都被她离间过去了。我那里还有什么本事,分分钟搞定她?” “哼。”刘玥嘴里轻轻地哼了声,斜着眼看了看张闲,“我说你行,你一定行。” 张闲看着刘玥表情,简直比腹黑女总裁还要冷的脸上,竟然掺杂着一丝很难说得清的暖意。仿佛她是位高权重的领导,在鼓励下属。 张闲笑了笑,“谢谢你这么支持我。我一定得把她比下去,才对得起你这句话。” emu附合着说,“闲闲,我也支持你。” “好。我们一起加油!” 试验科距离稍稍远一些,在楼层的最里端。科长是位近四十岁的单身剩男,叫鲁鱼。大家私下里管他叫单身鱼。其实人长得还不错,不知为什么一直没结婚。据传,他早年喜欢过公司里的一个女同事,但人家嫌他没本事,工资低,果断地拒绝了。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找过女朋友。也有人说他生理有问题,不近女色。他在工程部做了七八年的工程师,工作还行。 被测试部要过来后,他和张闲相处得还不错。张闲没发觉他有什么陋习,就让他当了科长。 单身鱼看见张闲过来,忙收拾好桌面上一堆的实验报告。脸上堆满了笑容,迎过来。 “张主管,今日怎么得空上我小小的试验科来呀?” “听过,时间如海绵,越挤越多吗?我的时间当然是挤出来的。很久没见到鲁大人,有些淡淡的想念。怎么你就一点都不想我吗?” 听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跟自己说着近乎表白的话语。任凭单身鱼的脸皮很厚,他也招架不住地脸红了。他红着脸说,“张主管,你再要这么乱说话,我可以为你喜欢上我了。” “鲁科长,我没想到你的脸皮这么薄。你知道大家私下里称你叫什么吗?” “单身鱼呗。” “是因为脸皮薄,不敢追女人,才成了剩男的吗?” 单身鱼的脸马上沉了下去,忧怨地看了张闲一眼。他脑子里在想,张闲今天发什么神经,特意跑到这里,和他说这些乱七八精糟的话。 略略不满了片刻,他毕竟年长,见过的世面多,马上又笑满了脸,“张主管,喜欢大龄剩男?” “哈哈哈。”张闲立即笑得前俯后仰,“鲁科长,你比我还会说笑。” 单身鱼继续笑着说,“我知道张主管看不上我这样的人。来这儿,肯定有正事。说吧。” “我想打听个事。许经理经常来这儿吗?” “许经理?她怎么可能上这儿?没来过。” “那你觉得许经理好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 “做民意调查呀。” 第67章 试料(一) “切。开国际玩笑吧。”单身鱼布满皱纹的脸上划过一丝尴尬。他隐隐觉得来者不善。以他对张闲的了解,她不会无聊到特意跑到试验科搞民意调查。她一定有事。 张闲寻了个凳子坐下,自然地环顾四周,双手环抱在腰间,抬头说,“最近试验科情况如何?除了日报表上能看到的,还有其他情况吗?” 单身鱼愣了愣,“没呀。张主管到底想知道什么呢?” “没事就好。如果有问题,请第一时间知会我一声。从明天开始,生产会议由我来开。我现在只是担心,到时候其他人都知道的事,我不知道。真是那样,我是不是很失职?” “许经理不参加了吗?”单身鱼着急地问一句。 张闲抬眸看了他一眼,“该她参加的会议她还得参加,不该她参加的会议她不会参加。” 单身鱼抬起手,双掌不自在地搓了搓,“好的。有事情一定知会张主管。” 张闲站起身来,正面对着单身鱼,“下周一进行pas测试,这几天在心里先给底下的人打个分。测试卷只发下来一上午,你们的动作要快些。” “知道了。谢谢张主管。” “甭跟我客气。走了啊。” 单身鱼望着张闲修瘦的背影,有那么一会儿的着急。最近这段时间里,他确实远离了这位一手提拔的主管。但现实如此残酷,由不得他不见风使舵。他听说了刘玥的处境,他得为自个儿找条稳路。年纪大了,对工作的需求越发的大。虽说是单身,但父母亲已经老了,他得养着。 他匆忙把最近以来所有的报告整理了下,然后逐一拍照,发到张闲的邮箱里。那几张实验不顺利的报告夹杂在其中,张闲看了会立即明白的。发完报告,他赶紧抓了把剩下的材料锁进抽屉。 张闲回到座位上,没多久就收到单身鱼的邮件。她在心里轻轻地笑了笑,然后一一打开报告,认真地看了一遍,发现确实如刘玥所说,最近有好几单实验流产。难道真跟来料有关吗?可是blue—sky的供应商基本上已固定好的,料的质量一直以来都很稳定,不应该出现这种问题呀。 实验失败除了料的问题,还有人的问题,机器的问题。但人是老员工,机器是老机器,只有料是新来的。 张闲把视线从报告单上离开,拖着下巴骨进入了沉思。 王姝姝突然从外面跑进来,“主管,采购经理贺明下了一份试料通知单给测试部,要不要帮他试?” “试料?为什么?” “据他的助手说,这是一个新供应商。所以要试料。” “新供应商?” “嗯。” “我知道了。先不要急着答复,我想想再说。” “好的。” 试料?难道现在用的这批料也是新供应商的料,没经过试投?没经过试投,采购就安排进料,不担心出问题吗?谁给他们那么大的胆子?谁?采购经理贺明?他在blue—sky呆了这么久,向来老实本分,应该干不出来这种事。底下的采购谁的胆子这么大?要是被捅出去,唯有开除的份吧。 张闲靠在椅子上,想了半天。她琢磨着,最有可能的人就是付副总。他是新来的,应该手里有些熟悉的供应商。为了各自的利益,他们又紧密联系在一起。许竹有参予吗?她知道这些情况吗?根据刘玥的说法,许竹有关注过这批材料进度的,也许付副总有交待她。现在,我张闲要怎么处理这件事?刚刚付副总并没有告诉她这件事,而且一再交待有事向他汇报,不要打5001。难道他的用意在这件事上吗? 张闲挠挠头,头皮又一阵发麻。原来她把这世道想得太简单。 张闲叫进王姝姝,“试。给他们试。不过请通知各科长,试料报告一定要真实,全面,不得有虚伪结果。否则,谁的责任归谁。” “好。”王姝姝赶紧出去回复贺明。 张闲又翻开报告看了看。心想着也许他们已经知道这批料有问题,所以才要申请试投。又想着试验科长和技术科长都已心归许竹,心里便涌起了莫名的寒气。万一他们蒙混过关,导致最终的批量生产失败,这个后果最终会落到谁头上?是底下科长,还是许竹? 张闲突然意识,她也许已经掉入到别人设下的陷阱中。刚刚从许竹手里夺回来的权力,也许正好可以定她的死罪。如果把她除掉了,以后他们做任何的事,就没人挡路了吧。 天哪!张闲的脑海里,宛如晴天霹雳,呯地炸响了。 虽然已是大冬天,办公室的暖气却没开。公司号召大家节省能源,能省则省。张闲全身冷得如同掉进了冰窟窿里,寒气入浸了心。她把工衣外面的大衣裹了又裹,裹了又裹。 天气太冷了! 张闲将冻得通红的双掌,用力地搓。直搓到有了淡淡的温度,才拿起电话拔通了试验科的电话。 “鲁科长,请问你这些报告都有哪些人看过?” “除了试验科的,还有品保胡戈和许经理看过,其他没人。” “实验失败原因找出来了吗?” “嗯,还……还没有。”单身鱼的嗓音有些发抖。 “许经理看过后,有什么指示吗?”张闲继续逼问。 “她说……她说……先不要说出去,等几天再说。”单身鱼的声音慢慢地稳定下来。 “知道了。采购部刚才申请了个试投,你知道吗?试投报告一定要真实,听清楚了吗?” “明白。” “鲁科长,有些事希望你能明白,做事做人要讲究正义。” “明白了。”单身鱼飞快地回答。 结束与单身鱼的电话,张闲立即把那几张实验失败的报告转发给许竹和付副总:附件为近期实验失败的几单报告,请领导们过目。 邮件有点大,发送很慢。 随着邮件缓慢地发送,张闲的悬浮在半空中的心,在缓缓地往下坠落。 第68章 试料(二) 许竹的电话很快就来了。 “张闲,这几份报告暂时不要对外公布!” “为什么?” “我已经向付副总汇报了。他正在处理中。一有结论,马上会通知大家。明天的生产会议上,不要提起实验失败的事。知道了吗?” “知道。” 电话那头的许竹似乎轻轻地舒了口气,才放下的听筒,已不是张闲熟悉的砸听筒呯的声音。 张闲握紧的拳头,又用力地捏了捏,关节处已全是苍白。本是白里透红的脸上,如同失血般泛上了青灰。许竹果然知道,付副总果然知道,他们究竟在干什么勾当。张闲捂住有些胀气的胃,缓慢地推揉。 一定要阻止他们! 此时,她的大脑里猛烈地敲动着这句话。 要怎样阻止,才不会惹祸上身,又不遭人记恨? 张闲撑着上半身,靠着办公桌,拼命压制着纷乱的头绪。她发现自己很害怕,害怕被人当炮灰。她记得林碧云问过她愿不愿意当炮灰的事,她的回答是不愿意。当然不愿意,在任何时候都不愿意。炮灰的下场太悲哀,她不要! 所以,她得赶紧想个法子,做些事情,化解这场潜伏的危机。 张闲没这方面的经验,一时之间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她决定求助,找个聪明的人问问。她想到林碧云,但这件事被她知道似乎不妥。她又想到tiger,略略沉思还是作罢,他和她表面上已经和好了,但内心深处却不好说。 既然公司内部的人都不好问,唯有找与事情不相干的人来问。好象又只能找肖非了。哎,真是悲哀。混了这么久,只有这么一个好朋友,好老师。 她稍稍顺了顺事情的经过,预备了几个问题,再次拔通了肖非的电话。 肖非可能在开会,电话一通,立即被挂断了。 张闲懊恼地收了手机。随即一边玩弄着手机,一边接着想问题。 中途王姝姝进来交了份测试科的报告,“主管,刘玥说这份报告有点急,要你快点看。看完了,给她回个电话。” “噢。” 王姝姝把报告放在桌子上,迅速退出去。 张闲又发了一阵子呆,才想起要看报告。她伸手揽过报告,发现赫然又是测试不过关的报告。刘玥在报告底下附了一句话:此次测试料与以前库存品料均不同,所有测试数据均偏低。 张闲的头顶上忽然闪过一道亮光。她拿起报告,赶紧赶往测试科。一进门,就问,“刘玥,测试科的测试报告为什么没有品保会签?” 面对张闲的问话,刘玥惊讶不已,“测试报告从来没有品保会签。这些数据都是真实的测试数据,品保会签意义不大。” “刘玥,以后都请品保会签可行吗?例如今天的测试不过关的报告,也要让品保知道。那么他们在来料检验中,才会加强检验。因为许久以来,我们的供应商固定,来料质量稳定,很多时候的来料检验都采取免检通行。根据测试部这几天的报告来看,这批料肯定是存在问题的。料有多少,什么时候上线,测试部不知道。如果没有人事先知道料有问题,那么批量生产时就会出大问题。而且,责任有可以落到测试部头上。因为我们有用过,但没有发现问题,或是上报问题。况且我刚才有把实验失败的报告发给许竹和付副总。许竹却要求我不要说出去。她也和单身鱼打过招呼,让他不要说出去。你赶紧帮忙想想,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吗?” 刘玥听了,神色跟着凝重起来,“胡戈偶尔会参加生产会议,可不可以让他明天在生产会议上说出来。就说,根据测试部这几次的实验和测试报告,怀疑入料有问题,要求相关部门检验。或者是要求来料qc重新检验这批来料,怎么样?” 张闲听了大喜,“这个办法好。我待下就找他谈谈。不过,他对我的印象不好,还需要你晚上吹吹枕边风哦。” “没问题。这事本来跟品保有关系。我相信他会帮我们把这件事捅出去的。” 张闲对着刘玥浅浅地笑了笑,然后快步走出测试科。 回到坐位上,张闲立即拔通了胡戈的办公电话。 “你好,我是胡戈。”电话里,胡戈作为检察官般高高在上的气质,一丝不苟的展露。 张闲放慢了语速,“胡工程师,我是张闲。” 胡戈猜不到张闲找他作什么,沉默不语,等她先说话。 “问你个事,明天你参加生产会议吗?” “你问这干吗?”胡戈不知张闲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立马警惕起来。 “我想要你帮我个忙。” “让我帮忙?我好象帮不上你什么忙吧。” “这几天你有来测试部抽验吗?” “有的。” “实验科有几次实验失败,你知道吧。我想要你帮我把这几次的实验结果透露出去。同时提醒大家,可能是料的问题。怎么样?” “你作为主管,不更应该提出来吗?为何还要找我?” “你是品保,这个事情从你的嘴里说出来和从我的嘴里说出来,完全不一样的效果。站在我的角度,实验失败有几个可能性,人、物、机器、工艺流程等等要逐一分析,大家才会信。而你站在检察者的角度上,只要提出疑问,提出问题可能存在,大家就会知道事情的紧急与重要性。并且你最好查一下此物料一共来了多少,预估何时上线,说明事态的严重性。因为某些原因,我希望你不要告诉别人是我要求你说的。” 电话里一阵沉默,显然对方在考虑。 张闲接着说,“测试科也发现来料测试不合格。你可以过去会签。这样,你才有更多的证据指向料的问题。” 沉吟了半晌,胡戈才说话,“我知道了。我会考虑一下。明天生产会议上再说吧。” “好的。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希望你帮我这个忙。” 胡戈率先挂断了电话。测试部本来就是实验和技术支撑部门,和其他部门的关连性少。现在品保部只有他一个人在跟。如果他不说出去,估计没人知道。 但是听了张闲的分析,他觉得这事问题大了。如若真进了大批量的料,而且面临着上线,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几乎覆盖全公司所有的部门。 他生性严肃,非常适合品保这个职位。他现在有点疑虑,张闲为什么自己不主动站出来说。他决定先找刘玥谈谈。张闲最后那几句话,明显在告诉他刘玥知道些事情。既然刘玥知道这些事,她一定有想法的,下班后问问她吧。 第69章 联合(一) 第二天清早,刘玥拿着日报表来找张闲。 张闲刚放下背包,看见她进来,就知道事情成了。 刘玥说,“我和胡戈聊过,他答应了。你今天配合他演一下戏吧。” “没问题。他有什么要求?” “他希望你回答几个技术上的问题。他将在生产会议上提出来。估计不是专业人士,答不上来。他想借此机会把你推出去,同时也借机将许竹在大家心目中建立起来的威望减少。如此一来,我们俩个或许可以脱离她的约束。” 张闲笑了笑,“好极了。” 刘玥也报以一个开心的笑容。 刘玥走后,王姝姝进来,“贺明催试投结果。要怎么回答?” “直接跟他讲,没这么快。需要等一二天。各科室有自己的计划,不好插单。” “好的。” 张闲心中暗道,“许竹应该已经把测试报告的事告诉贺明了。他估计急了,怕事情败露,才催得如此急。我偏要等开完生产会议后再安排。到时候他这个采购经理,恐怕吃不了兜着走。可怜的hawk,人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使坏,他半点不知。付副总不让打5001,就以为难不着他了嘛。其实公司里有很多渠道能让hawk知道。生产会议一开,想不让hawk知道比想让他知道更难。” 生产会议定在上午九点。 张闲赶紧翻看各科室日报表,总结数据,准备开会。 忽然手机铃声响了。张闲看了来电显示,是肖非。 “张闲,昨天打我电话有事吗?” “原本是有事,但已经解决了。你很忙吗?这么久才想起给我回电话。” “忙呀。三只老猫时来运转,给我抓了好多老鼠回来。现在公司在扩招,昨天你打电话时,我正在面试。后来又忙着其他的事给忘了。对不起啊。” “跟我说对不起,听着可不顺耳。” 肖非呵呵地笑,“没什么事了,我挂了哦。等下我得和三只老猫碰个面。” 张闲说,“好久没见着他们,有些想他们。什么时候我们出去聚聚?” “好啊。有空再约。” “好。” 张闲看看时间,快九点了,夹着一堆资料匆忙赶往大会议室。 站在门口,张闲往人堆里搜索。看见胡戈坐在最前排,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文件夹。胡戈看见她进去,朝她微笑着点点头。张闲也回了个微笑,挑了个离胡戈后两排的座位坐下。 坐下后,张闲再次环顾人群。 生产会议是blue—sky最重要的会议。每天大量的生产信息都是通过这个会议向各个部门流散。所以各部门参加这个会议的人也是最多的。 张闲看了看,今日到会人数算得上最齐的一天,几乎是坐无虚席。可hawk没来,sparrow坐在一个角落里。 她想,这样也好。 会议准时开始。各部门代表轮流发言,公布部门近日来工作进度,以及面临的困难。 轮到胡戈,他先汇报了qa的各项工作进展,以及近期qa工作计划。最后终于讲了测试部这几天来的实验报告。 胡戈说,“各位,下面重点讲一讲本人近几日在测试部抽验情况。试验科三日内有五个实验失败,技术科三日内有两项技术不达标,测试科昨日也发现测试不合格。综合实验报告,本人分析了一下失败原因,很可能与来料有关系。所以我建议ipqc对此批来料,重新作详细的标验。其他各部门请留意此批料上线时间,在批量生产前,我个人建议先进行小量试投。将可能发生的风险降到紧低。” 与会者听了,立即议论纷纷。 许多人开始寻找许竹。许竹今天也有来,她就坐在胡戈后面。她一听胡戈讲测试部几个字,就慒了。她当时只想到自己部门的人不要向外乱讲,偏偏漏了还有品保这个人。 当大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她不由自主地站起来,“胡工程师讲的这个情况,本人会后,一定查核清楚。请大家放心,测试部会尽快找到失败原因的。” 胡戈拉着说,“想必许经理没有及时跟进各科室品质状况。如此严重的事情,许经理都不知道的话,想想对整个部门的管控是何等的缺失。下面,我想请教许经理几个专业上的问题。试验科做产品实验时,最常用的数据是什么?这个数据代表了什么意义?它在产品使用过程中起着什么作用?” 可怜的许竹天天看日报表,竟然没去研究各个数值代表什么意思。被胡戈一问,立即哑了口,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立即,与会者有人脸上浮现潮笑,有人低声讨论,有人嗤之以鼻,有人幸灾乐祸。 张闲非常合时宜地站起来,“胡工程师,这个问题由我来回答你。这几个失败的实验,都失败在氧指数这个数据上。化学物品易于氧化,氧指数相当重要。高分子化学材料,氧指数一定要达标,否则就是不合格产品。” “对。如此重要的测试数据都不过关,说明即是料的问题,和其他人、物、工艺流程关系不大。所以我建议各相关部门立即彻查此批来料,是否符合来料标验标准。” 胡戈的话音刚落,ipqc负责人立即发言,“请原材料仓负责人将此批料暂停发放。我会尽快通知ipqc按照入料检验标准检验。” mc负责人也发言,“麻烦各位尽快给予结论。所有的料况都是近期要上线使用。如若不能用,也许会导致停线。请仓库迅速把这批料的批次、数量以及供应商等相关资料发送到各相关部门。” 工程部负责人说,“测试部后续如若发现此类问题,应该迅报相关部门协商讨论,不要私下里处理。就今日一事,明显的漏失,请许经理给予回复。” 许竹脸上白一块的,红一块的,忙说,“谢谢各位的批评和建议。我一定请各科长以及张主管把这件事查清楚,以绝后患。” 品保部又有人站出来说,“许经理,你这话有问题呀。你是测试部的头,每天你都在开生产会议,这些问题如果你搞不清的话,以后就不要出现在这里。我们讨论问题,需要能够下决定的人,需要说得清问题的人。” 许竹的脸难看极了。 第70章 联合(二) 她的双腿一软,无奈地坐下。 众多的与会者迅速掀起了一场激烈的唇枪舌战。 采购部没人参加生产会议,估计还不知道事情已经发生了。 瞧见许竹的难堪,张闲的心里闪过一丝难过。 向来职场如战场,为什么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完全没有共赢的机会吗? 张闲侧转脸,瞟看了sparrow一眼。他低着头,面色平静,看不出任何的心理活动。他在笔记本上飞快地记录着。一支黑色的笔芯,宛如渴极了的蚂蚁,拼命的舔食笔端白晰的纸张。 张闲迅速别转了脸,默念着:sparrow知道,就等于hawk知道。这事不用打5001,也能传到hawk耳朵里。付副总你知道吗?又想着付副总找她说话时的亲切状,有些不忍心这么地想他。 这种念头才想了片刻,就开始骂自己仁慈。人家对付她的时候,怎么就没半点不忍心呢?这个世道上,不是你压倒我,就是我压倒你,没有绝对的公平,没有绝对的仁慈。人与人之间,唯有利益的交往,唯有利益的纽带。 何况这场战斗不仅掰回了自己的正当权利,而且还唯护了公司的利益。公司利益是关键点。一直以来总对别人讲做人要讲正义,这就是最基本的正义。 张闲再次起立,在各部门的讨论声中插了个缝,“大家好,会后我会把几项实验失败的报告发送到各位的邮箱,请大家认真研究一二。昨日测试部还接到采购经理发出的试料通知,我想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要试料吗?毕竟试料在blue—sky是极少见的事儿。” 立即有人在问,“为什么要试料?公司入料一向品质稳定,难道供应商出了什么问题吗?之前怎么没透露半点风声?” “对呀。如果是好料,试料是多此一举,纯属浪费公司资源。测试部每日的工作安排已近饱和,再插些没必要的东西,人都给累死。” “一定是采购部发现了什么问题,才会通知试料。他让试就试吧。” “看来最近料况有大麻烦,不知道总经理和业务部知道了会有什么反映?希望不要被我猜中。” 面对与会者的七嘴八舌,许竹的心已然不属于自己了。她惶惶不安。她终于知道事情已经完全脱离了她的掌控,脱离了付副总的掌控。她的双手紧紧地把住椅子的扶手,手心里沁出大量的汗迹。那双刀子眼不停剐着身边的发言者。可没有人再注意到她的存在,她说的话也没有人再用心去听了。她觉得这个会,就是一场批斗会,所有的人都在批斗她。她的心紧绷得快透不过气起来,尤其听了张闲的发言。 张闲说,“对呀。我想应该是换了供应商,或者换了料,为了保险起见,测试部还是决定帮忙试料。不过,只是不知道这件事,相关部门是否很了解,所以,我在今日的会议上说出来,希望给各部门提个醒。” 说完这席话,张闲又偷眼看了看sparrow。他依旧一言不发地坐在角落里,笔尖流畅地在书写。隔着老远,似乎也能见到笔下留出的痕迹。 事情说出来了,就算真有什么事,也找不到她张闲的头上,至少不会全部扣在她的头上。太棒了!今天会议的目的全部达到了。张闲打心底长舒了一口气。 散会后,许竹找张闲说,“张闲,我没有想到品保会提出这个问题。你赶紧想办法补救一下。尽量不要让事情出在测试部。” 面对许竹的着急,张闲淡淡微笑着,“我会的,会议上我也说清楚了。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去背这种黑色的包袱。虽然,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主管。” 许竹看她的目光,迅速从着急切变到可恨。丰满的胸脯随着急促的呼吸,而越发得高耸。张闲真是担心,她外套上仅且只有的两颗扣子在下一刻就要崩溃。 张闲撅了撅嘴,把脑后的长发用力地甩起来。她不再理会别人的怨恨,她得赶紧去处理事情。 她回到办公室,迅速写了份实验失败分析报告。将所有影响实验失败的原因作了详细的分析和总结,然后发送给pmc、工程、品保、仓库、制造部等等各相关负责人。 与此同时,原材料仓、ipqc已加强了对来料管控及检验。不到一个小时,整个blue—sky都知悉了这件事情。 贺明的脸拉得老长,他赶紧跑到付副总的办公室,要求下一步的指示。付副总背着双手站在窗前,面对窗外的群建筑物,沉闷地说,“没事,所有的事我来搞定。你先不要自乱阵脚,立马下单备料。” 贺明只好悻悻地打道回府。他自觉在blue—sky长久以来的清白,终于毁了。他开始清算银行存款,他得作离开blue—sky的打算。采购部门一向以来备受关注,明眼人都知道那里有一趟混水。贺明如今处在风口浪尖,想拉他下马的大有人在。那些有心人会放过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呢?不会的,贺明心里比谁都清楚。他比不得肖非聪明,能伴上总经理这棵大树,当初即使仓库出了大事,他依然安然无恙。如今采购部一出事,他铁定是头一个被fire。付副总肯定会跟tiger一样,把所有的事情全部推到他头上。因为所有的单据,都只有他贺明的签字。贺明感觉自己的五腑六脏都在抽搐。 下午,张闲得知了ipqc的检验结果——整批料判退。 第二天上午生产会议时,mc通报由于退料,采购来不及追新下单料,生产线要停产半天。 会议室立即像扔了颗地雷般,轰地炸响了。 几位制造处的副总匆忙赶来,合力讨伐付副总。 “付副总,怎么回事?全面停线在blue—sky从未有过的事。全厂二十几条生产线停产半天,造成的损失你计算过吗?你承担吗?” 付副总黑着脸,找不到合适的词来说。不管什么情况,料况来不及,就是他的责任。 hawk和sparrow也随后入场。 tiger头一个向hawk告状,“因为料况不及时,生产线要停产半天。付副总没有任何的解释。我们要讨个说法。” hawk已经从sparrow处将整件事情了解得差不多。他的脸色也好不到那里去。tiger这么火上浇油,本处于临界点上的火焰,腾地一下点着了。 第71章 斥责(一) hawk压低身体趴靠着主席台,双掌撑在桌子边沿,黑亮的眼睛里仿佛喷着红色的火焰,“经理级以上者留会,其他人等散会!” 张闲赶紧起立,打算跟随人群往外冲。才跨出小半步,便听到hawk的厉声喊叫,“张闲,你等一下。” “为什么?”嘴巴比脑子快的坏毛病,再一次让张闲尴尬地倒抽冷气。这种场合,绝对不可以挑战总经理的权威啦。她默默地站回刚才的座位前,双手紧紧地抓住笔记本,脸上布满了难为情。 hawk气得柳眉倒竖,圆睁的双目快速地瞪了她一眼,恶狠狠地说,“问你个事,先坐下!” 张闲屏气凝神地歪回椅子里。一坐下,身体便像被死死地钉在椅子上一样,一动不敢动。突然间又打了个冷颤,顿时觉得四面的寒气一点点地被她吸引了过来,胆怯的目光不自觉往四下里探望。 只见付副总就坐在前一排,他的旁边坐着许竹。两人正侧转脸看着她,明显地在责怪她不应该丢测试部的脸。两人神情都分外的好笑,完完全全的包公式的黑脸。 张闲把目光迅速地从这两人身上移过。脑子里却在想,许竹好可悲啊。这种事,跟她本没半毛钱的关系。为何她要去趟呢?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轻易地被贺明和付副总给圈起来呢? 原来她也只不过是人家的一颗棋子! 一会儿,会议室完全安静下来。hawk抬起修长的手臂指着张闲吼,“张闲,你现在的职务是什么?” 张闲一阵发懵,搞不明白hawk为何突然要问这个问题。略略思索了片刻,战战兢兢地站起来,一字一句的回答,“测试部主管。” “请你告诉大家,主管的工作职责有哪些?”随之hawk的眼睛如锥子般射过来,仿佛要看穿她张闲所有的鬼把戏。 面对hawk的步步紧逼,张闲完全顾不得去想他问话的目的。她顶着一脸的无辜,飞快地背诵,“职责分许多项。第一、负责安排生产分工、工序进度、生产人员调配;第二、贯彻各项生产管理规章制度,对违章指挥,违章生产以及由全事故负责……。” “慢!”待张闲念到此处时,hawk突然厉声叫停,“请问你做到了吗?” “一半……一半啦。”张闲紧张到语无伦次。 “麻烦你解释一下,什么叫一半一半啦?要是blue—sky每个主管都像你一样,完成职责一半一半,那么这个公司还能开下去嘛?” “我……我……” 张闲一时话塞,真不知道要怎样狡辩。最近这段时间,她确实做得不够好,都是那个许老母害的。她脑子里是这样想着,眼睛不由地也看往前面的许竹。 此时的许竹依旧侧转着身体,刀子眼在她脸上一阵乱剐。如毒蝎般的目光中,尽是嘲笑。张闲仿佛听到她说,“你不是和总经理关系很好吗?他为什么还要当众羞辱你?你嚣张的本钱也不过如此,看你接下来要怎么混?” 张闲恨不得马上掀开她的假面具。但这种时候,出卖领导也不是最好的法子。如若这样,以后就没人敢用她啰。 随着视线的转移,她看见sparrow站在主席台边,一脸诚恳地望着hawk。脑子里突然灵机一动,对,真诚地对待自己的缺点。诚实认错,应该可以换取别人的同情心。唯今之计,只能搏一搏了,说不定可以借机获取大家的好感呢。 “我检讨。自从许经理来了后,我和她之间的沟通出现了些问题,造成测试部日常管理事务上的缺失。还有我有近一个月没参加生产会议,已经脱离了正常的主管工作轨道。借此机会深刻向总经理及各位领导致歉。” 张闲躬着腰,对着hawk深深地弯下去。 张闲只觉得还没弯到底,hawk的声音就响了,“blue—sky从没有过哪个主管一个月不参加生产会议的。许经理,你任由手下犯这种低级错误,请问你这个经理怎么当的?” 话音刚落,一记重掌落在桌面上,立即在所有人的心中拍下了一个沉重的声音。 付副总慌忙别转头去,尽量不去看许竹和张闲。 许竹颤微微地站起来,“我…。我……” “难道你想说,你不知道吗?” “我……我知道。” “既然知道,为什么不管?经理职责有哪些,还要我告诉你吗?” 许竹铁青着脸,说不出半个字来,僵硬地杵在会场中间,窘得比张闲更厉害。 张闲立即明白,hawk在为她出气!他让她难堪,无非是让她的领导比她更难堪。属下做得不好,领导有连带责任!想着许竹刚刚幸灾乐祸的表情,张闲的心里一片痛快。接下来,应该轮到付副总了,他才是今日最大的角! 果然,hawk的矛头迅速对准付副总。 “付副总,你作为供应处最大的头,针对此事有何看法?”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如今的hawk不再是刚来时那只什么都不懂的小鹰。他的羽翼已经完全丰满,底下的副总们就算对他有所不满,也只得压到心底下。没人敢不回答他的问话,没人敢对他不尊重。 付副总来blue—sky不久,更不敢在总经理面前放肆。他毕恭毕敬地站起身,姿势放得非常低调,“我道歉。许经理和张主管都是我的属下,我负有监察不到位责任。” 听了这话,hawk颈下的喉咙,突兀地一上一下,来回地滚动。他勉强地压制内心的火气,语调平稳地说,“那么将造成停线半天的责任,你要怎么负?” 付副总毕竟历练过,面对hawk的咄咄逼人,没有丝毫慌乱,“昨天,我听说料况出了问题,就立即通知采购重新下单。刚刚我已经联系过供应商,要求他们急插单赶一部分出来应急。供应商还在协调中,如果能够处理好,就不会停线。” “我听说,测试部在三天前就发现此批料有问题。而你作为直属主管,昨天才知道,整整浪费了两天处理问题的时间。你让全公司的员工都陪你玩吗?还有,要不是昨天品保在生产会议出提出来,难道你想让此批材料直接上生产线,直接进客户端吗?还是,让blue—sky接受所有客户的客诉赔偿?” 付副总被斥责得脸红一块,青一块的,脸色如同被炮轰了一般的难看。 第72章 斥责(二) “确实是我的失职,我会尽力挽回公司的损失。”付副总的额头上分明已是密密的汗水。他掀起西装的一角,用力地擦了把汗。顿时,揉皱了的西装,和他的心情十分的搭配。 缓了缓内心的狂躁,hawk抬眸往四周看去。所有的经理和副总都低垂着头,不敢仰视他。他的目光最后落到张闲的身上。这个敢说敢骂的女孩,此刻也如雪地里的菜花,不得劲。看着她的那副人见犹怜的模样,他的心突然莫名的刺痛。他轻叹了口气。为了过好生活,所有人都不容易呀。张闲也一样。 hawk非常痛恨在背后搞小动作的人,这种人比当面骂他的人还要可恶上千倍。他的目光慢慢地放过张闲,移动许竹的脸上。这个女人此刻也好不那里去,给人的感觉是全身的肥肉快散架了。再瞧着那紧绷的外套,仿佛套住的是一堆鼓鼓的肥皂泡,稍有不慎,片刻间化作了水。 他猛地收回目光,吞下一整口咸咸的唾沫,大声说,“张闲,你可以走了。” 还没等张闲反应过来,他又追加了一句,“今后对待工作要认真。” “一定。”张闲赶紧起立,拔腿往门口跑,速度快得简直就是一阵风。许竹剐着她的背影,在一定程度上羡慕不已。 接下来,会议室里将要发生什么呢?张闲不想知道,也不用知道。室外的空气实在太好了,压迫了许久的心胸瞎然开朗。她几乎像悬浮在空气中一样,飘飘然地回到办公室。就连王姝姝追着她喊,“刘玥刚才来过!”她只是微微地眨了眨眼。 直到屁股粘到了椅子上的冰凉,才惊醒,“姝姝,刘玥来干嘛?” “不知道。她见你不在,就走了。你这会也开得太长了吧。其他经理级以下者早回来了,你干嘛去了?”王姝姝竟然敢这么问上司。难道上司要向你汇报工作吗? 张闲朝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酷酷地说,“我被总经理留下来,修理了一顿。满意了吧?” 王姝姝不好意思地冲着她吐出长长的舌头,腥红的唇舌间尽是诱惑。 看见王姝姝的表演,张闲扑地暴出一阵大笑,“喂,你想勾引我呀?我是个雌的,搞错表情了吧。” 王姝姝还要调皮,“我猜会议室里有个雄的在勾引你吧。不然,凭空地怎么会想出这么一大堆龌鹾的东西来。” “懒得理你。我还是回答你的问题吧。刚才我、许竹和付副总挨个儿地被总经理尅,那场面想像得到吗?超爽歪歪的呀。这会儿,我是逃出来了,不知道许老母还会不会被总经理看不顺眼。想来,今天总经理的心情不错,知道挑坏人怒吼。哎,十足地过瘾。” “被人尅,还叫爽,还叫过瘾,你是受虐狂呀?还是喜欢上人家?” “你胡说八道什么?想找打是不是?”张闲立即变成一个张牙舞爪之人,向着王姝姝攻击而去。 王姝姝被挠得直喊,“饶了我吧,下次不敢了,不敢了,再不胡说……” “好吧,放你一马,以后不许乱传谣言。听清楚了吗?”张闲放开王姝姝的那一刻,迅速恢复了主管的身份。她又开始教导下属啦。 “清楚了,听得非常清楚。只是很想知道,你心里倒底有没有住过一个雄的。哈哈……”话音未落,王姝姝慌忙逃离了第一现场。 离下张闲一个人愣在当地,若有所思。 刘玥下午又来找张闲了。 “张闲,事情都理顺了吗?许老母以后不敢再嚣张跋扈了吧。” “她应该受了些教训。如若还是死性不改,估计要走人的。现在全公司的领导都知道了她的德性,她还能胡来得了吗?” “胡戈跟我说,会议上,许老母的脸丢尽了,而你张闲恰到好处的掀露了她们的阴谋,赢回了自己的地位。大家都很赞同你。” “代我谢谢胡戈。要不是他,我们还不能这么顺利地解决问题。我上午离开会议室时,总经理当着大家的面对我说,以后工作要认真!听听,分明在帮我撑腰嘛。总经理都发话了,她不会听不懂的。记得她刚来时问你,和总经理什么关系?还记得吗?现在,我们和总经理是一伙的。看她以后,还能问出什么狗屁话来。” “好,我们和总经理是一伙的。下次她再要问,我就这么答。” “嘿嘿。接下来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加油吧,刘玥。相信我们一定可以战胜一切坏人,可以安心地做自己想做的事,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是!”刘玥的激情竟然被张闲调出来了,跟着喊了个富含蓬勃生命力的字。这是她从来没有过的事,从来没有过的感情。话脱口后,刘玥才意识到自己的改变。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着张闲,竟然学会了激情。她伸手盖住自己半张开的嘴唇,有些错愕,又有些不知所措。 张闲温柔地拉开她冰冷的手,微笑着,“不习惯了吧。没事。人生就要激情。人生就要多彩。喜怒不于形,装得太累。你看我,一天到晚傻呵呵地,日子过得轻松。以后有事,不要憋在心里,说出来。该喜就放肆大笑,该悲就放声痛哭。这才是人的真性情,这才活得美好。我们不是圣人,做不了圣人的事。我们只是小市民,只过小市民的日子。” 刘玥缩回双手,嗫嚅着嘴唇,半晌才出声,“谢谢你。我和你虽称不上朋友,但我却是非常喜欢你。头一天看见你,我就知道你和别人不一样。你乐观,向上,不钻牛角尖,不好大喜功,做事适可而止。懂得拉拢上级,懂得照顾下属的情绪,懂得开心面对困难,懂得处理好已经发生的危机。其实,我也想懂得这一切,可我做不到,而且我也不想花那么多的心思去了解别人,了解生活。我一直活在自己的堡垒中。即使我和胡戈在一起的时候,我也拒绝和他共享我的心情。我知道这样不好,但是改不了。这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一种拒绝的习惯。” “刘玥,相信自己。你已经改变了许多。胡戈为什么喜欢你?你肯定有吸引他的地方。放心,你一定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人生。” 第73章 斗气(一) 第二天清晨,冬日里美丽的阳光下,几辆载货车匆忙地穿梭于blue—sky厂区内。它们是来送原材料的。 一场因原材料而衍生的大战斗,终于落下了唯幕。 昨天会议上,hawk亲自打电话给供应商的老总,言辞恳切,请求他务必帮忙插单,紧急生产。软硬兼施下,对方最终答应了。供应商老总立即安排工厂连夜加班加点赶货。并在今天一早就赶出了一百k原材料,解决了blue—sky的燃眉之急。 看到送货车到了,所有人都舒了一大口气。 站在收货台上,hawk交代sparrow彻查此事,要把潜伏在管理队伍中的垃圾清除干净。sparrow知道事态严重,接到任务,迅速调查ipqc检验报告。通过一纸报告单,事态一目了然,有人为的改标嫌疑。有人利用此种原材料免检的漏洞,卖了非正规厂家的原料,鱼目混珠。 sparrow把检验报告copy了一份,交给了hawk。hawk立即把贺明叫去了总经理室。 至于hawk和贺明谈了些什么,没人知道。只知道贺明离开总经理室时,脸黑如墨,双手紧紧地拽住衣角边,步伐相当地沉重。他回到办公室后,立即递交了一份辞职报告,当天就离开了blue—ksy。 付副总虽然没被炒鱿鱼,但已得不到hawk的重视。两天后,公司公告栏上贴出公告:采购部脱离供应处,挂靠总经理室,由sparrow暂为代管。测试部、pmc部仍直属供应处。 看过公告后,张闲和方方一起闲聊。 方方说,“供应处成立之初的两位经理,都自动离职了。想想转眼间的事,日子过得好快哦。” 张闲说,“是呀。肖非走了,原以为贺明会独揽供应处大权,没想到他也走得这么急。世事难料啊。” “现在pmc新来的这位经理,比肖非差多了,什么事都不会处理。别人扣在他头上的事儿,他都接,可最终受苦受累的是我们呀。我们真怀疑他怎么混进来的。人事部面试时,难道没考核过他的能力?我们都好怀念肖非,虽然他只带过几个月。那时候,哪个部门找我们的麻烦,只要上报给他,分分钟搞定的事。哪里像这位,粗大条,屁事不懂。” “我也是。要不是被许老母架空,这事怎么会闹得如此沸沸扬扬。如果问题一来就及时上报,好办多了。许老母真是猪,任凭别人摆布。现在她的日子,估计也不好过。付副总自身难保,那里还顾得上她呀。” “活该。听过一句话嘛,你是上司的人,但上司不是你的人。你和上司永远都是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所以,我们做事,不光只听上司的话,还要分析有没有被上司利用。这样,才能保证自己不受伤害。” “对极了。就是这句话,站在上司的立场想问题,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办事情。” 两人正扯谈着,方方的手机突然叮铃铃地响起来。方方看了看来电显示,嘴角迅速歪倒了一边,“说曹操,曹操真到。他找我,准没好事。” 随即大拇指一按,电话就通了。 pmc经理在电话里下命令,“方方,赶紧去把仓库的货车拦下来。刚才业务部通知,今天的货不出了,有单价问题。” 方方气得脸都白了,“经理,你应该打电话给仓库。说不定你打电话的这会儿功夫,货车已经开走了。” “是哦。我急忘了。你赶紧挂了电话,打给仓库吧。” 方方不和对方多半个字的啰嗦,大拇指又一掐,果断掉挂电话。然后又立即拔通仓库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方方急得嘴里一边念着,“不会都出去吃饭了吧。那怎么办?”一边跺着脚儿地跳。 响了七八声后,终于听到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喂,谁呀?下班时间打什么电话。” 方方按捺住心头的火气,好声地说,“我是方方。刚才装货的车走了吗?业务部通知不出了。” “业务说不出就不出呀。货车几分钟前开走了,这会儿可能到了厂门口。就算我追出去,也跑不过货车呀。我不管这事了,你自个儿想办法吧。” 对方啪地挂了电话。 方方气得直跺脚。 张闲连忙提醒她,“赶紧联系司机,让他倒回来。” “说得也是。一急,脑子就短路。” 方方没有司机的电话,只得又拔通进出口部同事的电话。当她火急火燎地把事情告诉对方时,人家嚼着一嘴的饭说,“搞什么飞机!我现在在外面吃饭呢,没带司机电话。等我吃完饭,回办公室再打。不过,如果那时候车子过了海关的话,需要关务部重新申请报关,才能退回来。别怪我事先没有提醒你,早干嘛去了?” 听着这话,好像所有的错都是方方的错。她气恼极了,“张闲,你看本来挺简单的一件事,这么一折腾,牵涉的部门越来越多,处理起来愈加麻烦。现在全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在着急。进出口、关务,他们不会急。因为业务追下来,第一关在生管部。出了问题,他们也只会找生管。哎,生管真不是人干的活。摊上这么个经理,死人都给气活了。我也不想管了。” 张闲连忙安慰她,“别急,急也没用。你还是把事情可能的发展,告诉你那位经理吧。让他长长记性,免得以后出现同样的事情,他仍不知道处理。” “说得也对,让他也急急。业务员第一时间通知的是他。过一会儿,业务员还会打电话给他。好歹让他有话回。” 方方急急忙忙回办公室去了。 张闲独自一人往食堂走。走到食堂门口,碰见许竹吃完饭从里面出来。张闲朝她微笑着,并叫了声,“许经理。” 没想到,许竹当没看见她一样,面无表情地走了。 张闲看着她的背影,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接着做了个非常可恶的鬼脸。更没想到的是,她的这一系列小动作,被坐在二楼吃饭的hawk看得一清二楚。 hawk对坐在身边的sparrow说,“你知道张闲现在和谁斗气吗?她的顶头上司,许竹。这女人横竖不知好歹,怎么可以这么对待一个朝她微笑的人呢。想不通,女人的心思真难懂。估计张闲又被她气得七窃冒烟。你看她脸上的表情,分明跟个母夜叉似的。哈哈……” sparrow说,“怪不得张闲要找你告状,这女人确实不一般。” “是呀。我们得看紧了这一批新进的人。他们比我们想像得要牛逼呀。”hawk隔着玻璃窗,看了一眼坐在外面吃饭的付副总,又掉转脸看楼下。张闲已经进了食堂,看不到了。 第74章 斗气(二) 主管专用食堂设在二楼靠楼梯的最外面。 张闲站在楼梯的最后一级台阶上,眼珠子滴溜溜地转过一圈。大厅里人不多,剩下的人当中没几个熟悉的。看来这顿饭得自个儿独啃啰。 她走到橱窗前。打菜的大叔笑盈盈地招呼着,“张闲,想吃点什么?” 张闲伸手随便指了指,要了几个小菜,然后端着盘子来到一个靠近窗边的座位,小心地坐下,生怕漂亮的外套揩到了桌上肮脏的油渍。 时值数九隆冬,室外的气温仅有三五度。一缕缕削细的寒风,拼着性子从窗玻璃的缝隙里钻进来。吹落到娇嫩的肌肤上,有着深刻的痛感。张闲却一点都没觉察到。她的眼前一会儿晃动着方方的脸,一会儿又晃动着许竹的脸。嘴巴里,不知味地嚼动着。 她在想,方方的经理没心没肺,而许竹却处处透着心机。这两个处于极端的人,是怎么混上去的?按说,她张闲在为人处事面上,较之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呀。根据前辈们记叙的职场潜规则,处事圆滑,深得人心者在职场中将会更加出色。她张闲在这方面做得都好呀。还有论工作能力,许竹不见得比她强;论专业技术,许竹更是落后她一大截。想不通的是,hawk为什么要否决肖非的建议?哎,要是自己当了经理,就没了这么多伤脑筋的屁事了吧。 想着这些,张闲禁不自禁地摇摇头,加速了嘴巴嚼饭的速度。 几道小菜中有一道麻婆豆腐。高明的厨师们在白嫩细滑的豆腐里面,掺杂了大量的花椒仔和红辣椒。张口咬下去,一半麻,一半辣,早没了豆腐原本的清甜。 张闲吃了几口,愣愣地想。吃这道菜的初衷,到底是要吃豆腐的清甜,还是要吃这种麻辣的味儿呢。流行至今,估计世人早混淆了这道菜的创始人的真实想法了吧。 张闲喜欢吃辣,不喜欢吃麻。她把花椒子一颗一颗地挑出后,然后将豆腐一大勺子扣起来,放进嘴巴。一股极致的辣味迅速传遍了口腔,嘴巴里立即津液满腔,十足的受用。 她正享受那种味蕾的快感时,hawk出现了。 他从最里面的总经理室餐厅款款地走出来,一双修长的手臂插进深色西装的裤兜里,神情相当地愉快。 张闲不想被他看见,头低垂着,不停地往嘴巴里送东西,腮邦子鼓得像塞进了两只乒乓球。 hawk一眼瞧见了装模作样的张闲,立即顿住了往楼下走的脚步,轻快地转向窗户边。他径直朝着窗户走过去,探着头,向外看了看。然后摆正身体,正面对着张闲,站着。 张闲依旧低头吃东西,完全无视前面高大的影子。自从被hawk当众羞辱后,她打心底有点恨他,又有点怕他。这人平常看着好相处,却真正的骂人不带脏话,打人不带手,还是少接触为妙。 hawk停留了几秒钟后,扛不住张闲的冷漠。终于把右手从西装裤兜里拿出来,在她面前的桌子上轻扣了三下。 张闲故装镇定地抬起头,眼睛里全是惊讶,好象确实才发现他这个人。随即赶紧地站起身,甜甜地叫了声,“总经理好!” hawk在心里叹了口气,赞叹张闲演得那么地好。 “张主管,你不去当演员,真的好浪费!” 张闲跟个害羞腼腆地小丫环似的,闹了个大红脸,“总经理,太会说笑了吧。我演技十分地差。上大学时,有一次上台演茶花女,硬被观众轰下了台。从那以后,我是再不敢演戏的。” hawk冷哼了一声,明亮的眸子间隐隐带着邪恶的小把戏,“茶花女可不是谁都能演的。你还是作好你的张闲比较重要。吃完饭,有空请我喝口茶吗?” “我为什么要请你喝茶?”张闲的真性情在这么一秒钟内轰然暴发。她收敛的眼神,突然间就张扬开了,宛如清早水池里的一株荷花,正一瓣一瓣地往外扩散。 hawk脸上一凛,旋即呵呵大笑起来。 “张闲,你的演戏果然很差。你不应该这样说的。为了讨大boss的欢心,应该这样说,总经理,这是我的荣幸。不管有事没事,请你喝茶的功夫还是有的。” 张闲呶了呶嘴,敛光了所有的笑容,“可是我就不想请你喝茶。请大boss喝茶,不是我的工作,我不需要讨你的欢心。” “所以,你只能当主管,而不能当经理。我猜你刚才有思考过这个问题。”hawk举起手指,轻轻地摆弄着指甲,眉宇间全是嘲弄的笑意。 “嗨!”张闲音量豁地窜高了几分,“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我才不希罕当blue—sky的什么狗屁经理。那群人都是你用来狠虐的吧。我还不愿意呢。” 大厅里,剩下几位主管的注意力早集中在这一男一女的身上,只是碍于总经理的威严,不敢直视而已。如今被张闲的大嗓门一招惹,目光立即如饿虎扑食般,包围而来。 被人聚焦,让张闲很不自在,顿时黑亮的美目瞪得又圆又大,毫不客气往别人的脸上刺去。一眼接一眼的,对方被她看得不好意思,率先败下阵去,急急忙忙地扫空盆子里的饭菜,一个个灰溜溜地逃跑。没几分钟,硕大的餐厅里,只剩下张闲和hawk两个人。 hawk看着几位主管的背影,幽默地说,“想不到你的金瞳功已达炉火纯清的境界。略施小技就赶走一屋子人。我这个大boss,自愧不如呀。” “你想不到的事情还多着呢。”张闲忽然间又恢复到那个娴静怯生的模样,乖乖地坐下吃饭。 “是嘛?真不请我喝茶?” “不请!” “好吧。那我就在这里把话说了。还记得我们约定的事儿吗?” “我们……约定……事儿……什么事儿?” “现在我正式通知你。12月31日下午六点钟,宿舍楼下等我。请记得带上几套漂亮的衣服和非常阳光的心情。” “干嘛?” “你想反悔?” hawk的双手猛地撑在桌面上,隔着桌子将整个上半身朝着张闲压过去。 张闲立即把身体往后仰,嘴上急急巴巴地回答,“不……不反悔……我记起来了。不就是去a城吗?知道了……我记住了!” 第75章 公平(一) “再加上这一句,当我的助理陪我办事!” 说完这话后,hawk的身体开始一寸又一寸地往后退走。有型的脸上,肌肉上下飞速地蠕动,如一只只小小的蜜蜂在振翅飞翔。刹那间,整张脸皮洋溢着征服了高级猎物状的强烈快感。 随之,张闲感觉迎面而来如巨石般袭过的大气压,在一点一点地稀释。她缓慢地摆正身体,瞪着两只又圆又亮的黑眼珠,一副惊吓过度的表情,嘴上还在机械地应着,“嗯。晓得了,晓得了。” 那模样看在hawk的眼里,该有多萌就有多萌!他用力地吞下满嘴巴的口水,理清楚打着褶子的西装。站到笔挺时,冲着张闲打出一个你看着办的笑容,然后转身快步走向楼梯口。两只修长的双臂在修长的身体两侧,嚣张地摆动。此一刻,深色西装服里包裹的仿佛不再是一具*,而是一种引人入迷的幻境。那流动的身影顿然衍生出了一道致命的诱惑,倾刻间把张闲的心神完全迷乱了。 愣了几十秒钟后,张闲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轻轻地喊了一声,“hawk!” hawk已下到了楼梯的最底端,听不到她的声音。他却下意识里,抬头往上看了一眼,才继续噔噔地往楼下走去。 张闲重新坐下去,抄起一大口麻婆豆腐,猛地送进嘴里。嚼着一颗又一颗的花椒子,她发现这种麻麻辣辣的感觉在某个时候,其实挺好受的,譬如这个时候。不一会儿,她的嘴巴里全是麻麻的、辣辣的,如同喝了一锅四川、湖南两省的大乱烩。 晚饭过后,张闲独自来到宿舍底下的公园里散步。记得上次独自一人来这里,是在今年的春天,有一枝早开的桃花挂在树枝的顶端。她慢慢地踱到那株桃树底下。 经过一年的生长,树长高了不少。夏日里茂密的叶子,被寒风不知吹到哪里去了。那枝开花的树枝,高高地悬在头顶上,随风颤动。她细心地发现,在这个冻水成冰的时节,枝芽苞下,赫然已蠢蠢欲动着一个个小骨朵儿。她脑门上突然闪出一个问题,“难道它们已经忘了春天里,被寒风肆虐的花朵了吗?凭什么这么早就要攥着劲儿开始酝酿新的花期?” 精神抖擞的枝条,在寒风中满面笑容地发散着生命的力量。它仿佛在和张闲进行一场有趣的对话! 她想了想,很快地释然了。人追求的,不也是树追求的么? 逛了很久,脚步依旧地轻快。张闲全身充沛着一股从未有过的感动,一种做出某种决定后的感动。她快步往回走,半路上碰见罗夕阳拥着一位长相甜美的女孩幸福地走过来。罗夕阳看见张闲,如往常一样,大声地叫着,“老大!” 张闲愉快地望着面前的帅哥美女,笑着打趣,“罗夕阳,美女如浮云?” 罗夕阳脸唰地红了,“老大,能不笑话我吗?这是我头一回哦。”他旁边的女生跟着羞得满脸通红,小小的身躯躲在罗夕阳高大的背影里,仿佛是他的身上开的一枝花。 看到此情此景,张闲又是一顿感悟。她举起小小的挙头,对他说,“罗夕阳,加油!” 罗夕阳立即回报了一个结实的大挙头,“老大,你也加油!” 张闲笑了笑,便掠过脚步,往前迈开。与罗夕阳探肩而过的瞬间,心中的愿望尤其地膨涨。她默默地在呐喊,一定尽快找到属于自己的爱情! 周一,pas测试时间到了。 许竹一上班就打电话交待王姝姝到人事料去领表格,接着又打电话交待张闲周一上午前一定要全部测试完毕。 王姝姝抱着一大堆的表格回来后,立即分发给各科长。各科长迅速召集员工进行测试。车间里,大家的脸部表情都异常的严肃。这份测试即是对过去一年的总结,也是对将来一年的铺垫,人人都想要个好结果。 张闲交待,科长以下员工互评由各科长自主安排,科长级互评由她指定,刘玥评单身鱼的,单身鱼评技术科长的,技术科长评刘玥的,形成一个圆形循环式。她的意图很明显,如此一来,没人能够脱离约束和被约束的范围。 所有的报告迅速交到张闲手里。她认真的翻看着,令她最欣慰的是,刘玥没有给单身鱼评十分,而且所有的员工里面都没有评十分的啦。看来,“十分君”的时代终于完美谢幕! 张闲在自己的测试卷上打好分数后,放在一堆测试卷的最上端,亲自送到许竹的办公室。 许竹一眼瞧见张闲的测试卷,嘴角牵了牵,没说话。接着一张一张地往下翻,翻到最后,说了句,“刘玥的分数偏高,鲁鱼的分数偏低,不公平。” 张闲说,“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公平。鲁鱼的自评分比刘玥的自评分少了2分,说明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不足。还有互评分,你看,刘玥给鲁鱼打的分,绝对的符合事实,没有掺杂任何个人情绪。上次试验科发生那么多的报告缺失,总经理都知道,我们不能还装作不知道。不管他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但事情出在他哪里,他就得承担责任。他如若还能得高分,才真正地不公平。” 许竹抬起刀子眼剐了她一下,然后又迅速地低垂下去。她并没有接着讨论这个单身鱼,而是把话题转移到张闲自己身上,“按照以往公司的规则,那么你的互评分由谁来打?” 张闲淡定地说,“上交到供应处,与供应处其他部门主管进行互评。付副总的助理会安排好的。” 接着,许竹面无表情地说,“知道了。我没什么事了,你去忙吧。” 张闲抬脚就走,眨眼间消失于办公室的拐角处。 许竹又一次抬起刀子眼飞快地剐了一下门口那一大片透明的空气。她的眼神变得越发地尖锐,仿佛化成了一把飞刀,追着张闲的背影疾速而去。 第76章 公平(二) 三天后,张闲从一一姐处打听到自己的pas评分情况。互评27分,上级监评32分,加上自评分30分,共得89分。以1分之差,与今年的加薪晋职失之交臂。 听到这个结果,张闲觉得很委屈,内心愤愤不平,但又觉得不能责怪许竹。最近自己频频的反抗,早该把人家惹毛了。许竹不是慈善家,只是一个寻常的女人,要掐死自已,情理之中的事。人家只需笔端轻轻一点,就算报了一箭之仇。想着被别人攥在手心里的感觉,真的好困惑。 一一姐说,“今年测试部达标名额尽是一线员工,没有科长级以上人员,许经理的评分也很低。hawk对付副总上交的供应处年终总结报告,持怀疑态度。上百号人员,没一个申请升职。从另一个侧面反应了供应处,在管理上确实存在着一定的问题。你作为管理者,也应该好好反省。” 张闲沮丧不已,“一一姐,凭我的一个人的力量,要力挽狂澜,犹如螳臂拦车,不堪一击嘛。” “未必。上次的物料事件,你就处理得很好。小人物有小人物的好处,只要用心,起到的作用并不比大人物小。” “一一姐,那有你说得那么轻松。我那是被逼无奈,其实骨子还是怕怕的。” “不自信。” “真的!” 张闲在一一姐面前发了顿牢骚,心里舒畅些。她转头看见方方闷闷不乐的走过来,想到她的那位经理是个二百五,禁不住替她担心起来。 方方说,“我做不下去了。每天除了被业务搞得头昏目眩外,还要被自己的上级的上级搞浑。” 一一姐说,“怎么回事?你们两个自从肖非走后,好像都没过过好日子。难道这两位新的经理,都那么的糟?” 方方立马说,“一一姐,这两位经理是人事部招的吗?这种角色的人也能当经理,我和张闲早应该做副总啰。屁事不懂,还要瞎指挥,全部门的人都被他害得晚晚失眠。” “没你们说得那么离谱吧。付副总可对这两位经理的表现相当满意哟。” “这能说明什么?说明他们拍马屁的功夫一流呗。领导有没有能力,下属最清楚。你帮我分析分析。我不是主管,也不是科长,按理说他不应该直接指挥我是吧。他却一旦知道点与出货相关的事,第一个电话是打给我的。你说我尴尬不尴尬。害得我的科长和主管,都以为我巴结经理,要抢他们的位置,屡屡给我脸色看。” 一一姐沉思了一会儿,“他这种做法确实不妥。你应该提醒他注意。” “我说了呀,可人家不当回事。我都怀疑他故意的挑拔我和我上级之间的关系。他对业务不熟,上面的主管和科长也许不怎么拽他,所以才想了个这么懒的招。” 一一姐和张闲听了,都沉默不语。方方猜想的,不是没有可能。作为一个新来乍到的领导,不能迅速打破集体的内部壁垒,而采取先使其内乱,待其互不信任后,再俘获人心的法子,也是可取的。 也许,方方的经理属于大智若愚的类型。不然依他这种性子,在付副总面前那里吃得那么香呢? 方方接着说,“他是达到了统治pmc的目的。可我却被当作一颗用来对付其他人的棋子,想着超不爽。而且我还不能拒绝被他利用,好悲哀。” 一一姐说,“找机会,与你的科长、主管联盟。如若不想继续被他利用,你们内部不能不攻自乱。大家在一起相处了这么久,谁谁是什么样的人都一清二楚,犯不着为了些小事彼此心生罅隙。” “哎,要团结一个团队,得下多大的功夫。而瓦解一个团队,分分钟的事。人与人之间,信任的链条是何等的脆弱。我看这事难啰。” 方方说完,无精打采地回宿舍去了。她把头埋进被窝里,要好好地静静。 一一姐作为人事部经理,听到这些事,内心很不平静。这两个人都是她招进来的。当时,肖非走得急,面试者没几个,综合考虑,找了两位简历上看得过去的经理。如今看来,这两位经理不得人心,并不是blue—sky需要的人才。但如果付副总没有提出要解雇他们的话,人事部只得听之任之。想到这些,一一姐无奈地摇摇头。她推托着还有事,便离开了。 事情已经发生了,要挽回不可能的,张闲把pas的事迅速地丢弃在风中。想着过几日就要去a城了,便又给白芬打电话。 白芬的声音从遥远的a城传过来,非常地甜蜜,“闲人,赶紧地来吧。我想你想得夜不成寐。” “好夸张。”张闲啧怪着,“我确定好了,31日晚上出发,坐别人的便车。你不用担心我。” “好。到了记得打电话给我。要我去接你吗?” “不用。a城熟得跟回自个儿的家一样,绝对不会迷路。” “也行。你的pas怎么样?又要加薪了吧?” “不说还好,一说来气。没戏!” “没事,想通了什么事都过了。都说风水轮流转,你这几年在blue—sky的发展委实过快。现在停一停,未必就是坏事。有些事经历过了,就是好事。没经历过的事,永远不明白怎么回事。” “也只能这样啰。你呢?” “我呀,一切都好。今年的绩效也不错,估计年底可以拿到一个大红包。我的大boss男友发话了,如果公司没发我大红包,他私下里给我补上。哈哈,羡慕吧,还要不要说早开的花儿被寒风虐?” “羡慕,羡慕得不得了。我快感动到要哭。这会儿眼泪挂眶边上了。” “羡慕就赶紧去找一个呗。恋爱的感觉真的很好,有人心疼,有人保护,有人帮助。这一切,最好的工作都换不来的。” “嗯。我赶紧地上大街上去拉一个。” “还要说笑,不理你了。见面再谈。” “见面再谈。” 第77章 贬职(一) 距离元旦只剩两天了,张闲才想起hawk说过要她准备几套漂亮衣服。她暗暗思考着,“hawk这人不太好打发,到了a城,说不定真要陪他办什么事。平常待在工厂里,天天穿工衣,没感觉。出远门而且陪大boss,穿着太朴素,丢人家的脸,不好。”于是,立即打电话约一一姐上街,“晚上有空吗?好久没逛街了,我想准备几件过年的新衣服。” 一一姐打趣她,“张闲,你几岁了?还跟个小孩似的,早早准备过年的新衣服?” “没找男朋友之前,都算小孩吧。我肯定还算。” “勉强算吧。要我陪得随我的审美观。不然,我不去。” “行,你怎么说都行。谁不知道一一姐行走在时尚的最前沿,绝不会把我打扮成民国时代的小丫头。” “算你识趣。下班后,在宿舍等我。我忙完就下班。” “好嘞!今晚的晚饭我请。” “那我就不客气啰!” 自从被hawk点名批评后,许竹不再揽着张闲的活儿,她的事儿都被扔回来了。她得赶紧处理桌面上一堆的事。 突然,王姝姝捧着一个文件夹进来,“主管,汤助理送来一个文件,测试部最新架构图。要你和许经理看看,没问题的话,她就上交人事部。” 汤助理是付副总的助理,叫汤银花,新来的。和王姝姝住一个宿舍,两人关系不错。 张闲签完手里的单据,放下了笔,“测试部架构图?拿过来看看。” 王姝姝将文件夹递过去。 张闲打开文件夹,认真地浏览。 测试部架构图赫然将测试部划分成两大块,一块是试验科和技术科,由许竹直接管理;剩下的测试科由张闲管理。许竹的职位仍是经理,张闲的职位仍是主管。但两人在工作上不再是上下级关系,而是平级。张闲不再向许竹汇报工作,而是直接向付副总汇报。 张闲愣了愣,问,“汤助理还说了什么?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没人事先知会我?许经理看过吗?” 王姝姝回答,“汤助理只说是付副总吩咐的,其他没多说。不知道许经理事先是否知道,但这份文件我还没给她看。” 张闲沉吟片刻,“先给许经理看吧。听听她怎么说,再拿回来给我签。” 王姝姝应了声,拿着文件走了。 张闲处理好桌面的事情,赶紧开始回复邮件。快放元旦假了,订单不多,生产上的事儿也少了,邮件不多。 张闲刚回完了几个必须回复的邮件,王姝姝就回来了。她说,“许经理看过后,直接签了字,没多说什么话。” 张闲点点头,“我觉得不妥。帮我问一下汤助理,文件急不急,不急的话,我明天找副总谈谈。” 王姝姝给汤助理打了电话。汤助理告诉她,人事部要求元旦过后才交,没那么急。不过还是希望张闲尽快签字。 张闲听了后,想了想,“姝姝,文件先放我这儿。明天我帮你交给汤助理。” “行。可千万不要忘了。” “不会的。就算我忘了,汤助理会提醒你的。” 王姝姝迅速退出了办公室。 张闲又打开文件看了看,心付,“付副总这是什么意思?他究竟想干什么?blue—sky应该没这种先例的组织架构吧。等下问问一一姐,看她知道不知道怎么回事?” 张闲急着去逛街,一下班立即回了宿舍。 一一姐也很快地回来了,老远就嚷着,“咱走吧,早去早回。” 张闲背起包,冲到门口,应她,“ok。没耽误你的工作吧?” “耽误不了。事情永远干不完,但饭还得先吃。” 张闲挽住一一姐的胳膊,两人肩并肩地出了厂区。路上遇到许多认识一一姐的同事,热情地跟她打招呼。 张闲说,“还是做人事好。每个入公司的人,认识的第一个人是你们人事部的。只是不知道,你们是不是也每个人都认识呀?” 一一姐说,“怎么可能?公司上下近万人,谁有这么好的记性。除非那个人长得非常有特色,比如说超级漂亮,十分帅气,或是很丑陋,皮肤如黑炭,这样我们才有深刻的印象。” “呃,那你是怎么记住我的?” “你呀,我还真看一眼就记住了。或许这是缘分吧。你来的那天,我记得很清楚。大门保安打电话到人事部。他打的本是人事部别一部电话,刚好旁边的人都不在了。电话响了好久,我才走过去接。保安说,有个叫张闲的女孩,来公司报到,人事部来个人接一下。我本想找个人来接你,可是当时大家都没空,我只好自己过去。我打老远看见你,就觉得我们已经认识了很久。你说奇怪不奇怪?” “或许我们上辈子是情人!有没可能?我最近在看一本穿越小说。女主穿越到上辈子,竟然发现她上辈子的情人是她这辈子的闺蜜,悬乎吧?” “这你也信。人家瞎编的。” “我宁愿信其有,不信其无。你想想,多浪漫的事。现实生活中,多数的人与事,都不邃人的心愿。呃,我还向你打听个事,测试部为什么要编新的架构图?”张闲绕了那么多的转子,总算绕到正题上。 一一姐说,“每年pas过后,各部门职位会有所调整。有变动的部门,就要上交一份新的架构图。没有变动的部门是不用交的。测试部有变动吗?” “我很疑惑。今天汤助理拿来一份测试部架构图,让我会签。你也知道,测试部没人升职,也没进员工,架构图应该没有变化才对。可是,付副总竟然把我和许竹分成两大块,各自为阵。而且我的顶头上司不再是许竹,而是付成波。你说,这说明了什么问题?” “不可能吧。你只是主管,直属上司应该是经理。付副总为什么要做你的直属上司?” “我也不知道呀。我想明天找他谈谈,不知道这样做有没有冒犯他的权威的意思?” “付副总和许经理事先都没和你商量的吗?” “对呀。我看了架构图才知道的。” “嗯。我也猜不到他们什么意思?不过,你可以去问问许经理,或许她知道。” “许经理一看到架构图就签了,一句话没说。这能不能说明付副总已经找她谈过了?他这样做,对我到底好呀,还是不好呀?我是升职了呢,还是贬职了呀?” “依管理范围来讲,你被贬职了,依所属管辖来讲,你升职了。所以,我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你想找付副总问清楚,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将会影响到你以后的发展。” “就是嘛。” 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走进了街区一家有名的小吃店。 第78章 贬职(二) 店名叫,一手遮天。 张闲抬头看见招牌,切了一声,“店主好大的口气!” 一一姐解释说,“嗯,人家确实牛逼。小小的一个小吃店,在b城已有五六家的分店,而且生意客源都延伸到了周边各个城市。告诉你,店里的小吃,均系一只手捏出来的,这种小吃,又美其名曰独一手,吓一跳吧。据说最有名的莫过于一种叫糍粑的食物。我最喜欢吃糍粑外面沾附的烤黑芝麻,一口咬下去,牙缝里全是烘烤物特有的清香和爽脆,跟别家的完全不一样,带着那种值得深究的余香。据说,这个烤芝麻技术,只有店老板一个人会。各分店的芝麻,全是他一手烤作,而且绝对的全手工制作。听到流口水了吧,不然你先来几个尝尝。” 店内擦拭明净的橱窗里,一只只糍粑裹着细小密麻的黑芝麻,挤成小小圆圆的,均匀地搁在精美的瓷盆中,见者无不立即食欲暴棚。 店家有明确规定,五只起卖,二元一只。张闲要了十只,和一一姐各五只。 一拿到手里,张闲迫不及待地试吃了一只。果然,这个普通的再不过的小东西,刹那间让舌尖上的味蕾彻底得到畅快淋漓的过瘾,一种诱惑到极致的过瘾。 张闲连说,“好吃!味儿绝对的纯正。” 一一姐对着她眯眯地笑,“信了吧。所以,但凡没有深入了解的事物,切忌轻易下结论。” “太受教!本小姐佩服到五体投地。一一姐,你怎么发现的,还挖出了这么多的典故。” 一一姐说,“因为老板以前在blue—sky上过班,是我的顶头上司呀。” “哇,原本是老熟人。”张闲瞪大了美目,环顾四周,“一一姐,哪个是店老板?” “店老板没这么容易见到的。如果他在,这一顿包准他请。” 张闲说,“哦。以前怎么从没听你说过?这么好的地方,自个儿独藏,不厚道。” “嗨,哪回上街你往这头走?在我的记忆中,你头一回拉我往服装街跑吧。” “也是。不怪你啦。我们走!” 各自手里捏着几个糍粑,重新返回街上,两人边吃边聊。张闲意欲把付副总的打算分析透彻,明天更有把握和他谈,于是接着聊起初的话题。 “一一姐,暂且不管付副总是怎么打算的,站在人事部的角度上来讲,他这种做法是否可行?我可不想将来,明明是我全职在管理,而累出来的果实却给了许竹,这样对我十分的不公平。” 一一姐又一口咬掉一只糍粑,嘴巴里这会儿全是黑芝麻的余香。她快速地嚼动了几下,和着口水一口吞下去,“测试部只是一个部门,按照规定一个部门只设一个经理,一个经理下面才可以设多位主管。blue—sky没有过先例,一个经理和一个主管的职责对等。自然,没有那位经理愿意和主管行使对等的权利。如果付副总照此交上来,我会和ca好好讨论。” “对呀,许竹为什么愿意付副总这么做?我估计是因为上次生产会议上,有人提出要她不再出席。” “凭什么这样说她?作为经理,应该当面驳斥对方,何必再搞这么复杂的操作?” “许竹毕竟不是学化学的,许多的专业知识不懂。生产会议上,经常会提问到一些技术上和化学学科上的问题,她答不上来。上一次的会议,是我夺回开会权利的第一次开会,就替她回了几个专业问题,弄得她很僵。再加上,品保和工程部有人直话直说,意思很明显,她这个经理还比不上我这个主管懂得多。因此,她心里也许这样想,把部门分成两部分,她管理的部分,我不能再代她说话。这样一来她就可以冠冕堂皇地继续参加生产会议,其他部门的人也不好再说此类的话吧。” “分析得有些道理。我想许竹的确不合适当测试部经理,或许换个专业性没那么强的部门,要好些。当初招经理时,人事部没作这方面的考量,看来是失误。因为之前的肖非经理,他也不是专业出身,但他却做的很好。由此说明了一个问题,任何的参照物都不是百分百有效。我还是建议你找许竹先谈谈,听听她的真实想法,再找付副总。” 张闲有点难为情,“估计和她谈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她太不好相处,比刘玥的性子还令人拒绝。” 一一姐认真地说,“作为朋友,我劝你一句。要学会和各种人打交道,首要是,让这个人在你面前说话。他说话了,才能沟通,才能读到对方的内心世界,才能分析出对方的弱点和强项,才能战胜对方。许竹现在就像一座无门的城堡,你完全进不去。你以为赢了她,说不定实际上,她巴不得你这样做呢。所以,你一定要撬开她的嘴巴,让她说话。她说话了,你才能从字里行间捕捉到事情的起因,才能一针见血地解决问题。” 张闲一边听一一姐说话,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咀嚼着糍粑。糯米做的糍粑嚼得愈久,竟渗出浓浓的甘甜来。这种甜味带着一般特别的劲道,特别的意味,比直接洒在食物的白糖,要耐味地多,让人有一种得之不易的感动。她顿时有所悟。这也许恰巧暗示了某些现象,比如有些东西明明是苦的,尝得久了,就变成甜的。有些东西闻着明明是臭的,吃起来却是香的。许竹也许就是这么个人,外表看起来,冰冷无语,一副拒人千里之外,内心里却是个知性的人,愿意与人互利共赢呢。 “好,我明天先找许竹聊。现在,我们直奔今晚的主题吧。来,给我分析分析,本小姐适合配什么形状的衣服?” 一一姐立即乐了,“猴急什么。我记得有家店的风格非常适合你。等下到了,你只管试。不过在没试穿之前,不可以仅凭第一印象拒绝。” 张闲说,“不就是当模特嘛,我愿意的。没钱买,免费试,何乐而不为?” 一一姐又笑着说,“张闲,我就喜欢你这种爽快的性子。和你交朋友,没有负担,不担心被坑,极好的享受。” “当然。我也喜欢你嘛。”张闲不谈正事时,要调皮地多。 第79章 聚梦(一) 街上华灯初上,来往的人群较之白天不少反多。三三两两穿着工衣的上班族,迈着疲惫的双腿,脸上带着放松的笑容,开始了下班后的享受。 一一姐领着张闲,轻车熟路插开熙熙攘攘的人群,走进了b城最大的购物城——聚梦天堂。 聚梦天堂里流行最前沿的时尚,最浪漫的青春,最具创意的艺术行为。艺术家们把西方文明的自由、放浪不羁和东方文明的含蓄、历史沉淀,两者中最具精华的部分,以创意的手法焊接而成,形成了自成一派的梦聚天堂。 在b城生活的人们,最普遍的愿望就是进聚梦天堂感受人类智慧的巅峰魅力。有人把这种感受比作吸毒,越去越上瘾。 张闲虽然在b城工作三年了,来聚梦天堂还是头一遭,两只惊讶的眼睛瞪得跟个猫眼似的,眨着各种奇特的光芒。全身心带来的震撼,顿然血液贲张,她太兴奋了,仿佛突然之间完完全全跌入于一种不真实的幻境中。 一一姐看着她的脸,笑她,“张闲,你脸上的表情透露了你内心深处的秘密。敢情你乡巴佬进城,懵糟糟地。” 张闲好半天才从遥远的梦境中,回归现实,“那是。我向来不贪恋奢华,不贪迷物质,所见高档次消费场合少之要少。确实,这境界,这气势,比我想像中的要强大几百倍,能不被吓倒吗?” 一一姐拍了拍她的肩,变得像个老夫子一样的说教,“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你呀,要让自己的世界丰富起来。勤简节约是好习惯,好品德,但也需相融于社会,相融于时代。视野变开阔了,对事物的认知可能就不在同一个层面上。所有的创造者就是因为心中有梦想,为了让梦想成为现实,才绞尽脑汁出如此多的创意,如此多的艺术构设。我们应该也跟着学学,以后用在工作上,生活上,敢情挺不错。” “一一姐,你是学哲学的吗?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太满足有你为伴,去到哪里都有生活与梦想相结合的深思,我喜欢。” “少贪嘴,你喜欢的还在后头呢!快跟我走,等下包你还有更深刻的领悟。” 一一姐启动步代快步朝前,张闲赶紧亦步亦趋地跟上。一路上,迎面而来的新鲜事物,让她目不暇接,偏偏前面的一一姐全都视如透明物,两眼直视,只挑通往目的地便捷小道钻。 张闲紧赶慢赶地跟随一一姐的脚步,抽个缝,问道,“一一姐,你经常来这?” 一一姐依旧头不偏,身不歪,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回答,“不多不少。一个月来一次而已。” 张闲又是一惊,嘴巴张开了又合上,合上了又打开,“一个月来一次……而已…。过份的谦虚等于骄傲哟。一一姐,你不要让我误解了啊。” 一一姐笑出了声,“嗯,就而已。比起天天来此公干的人,我这不算什么吧。我男朋友最近在这里洽淡一项业务,跑得挺勤的。我们很多时候的约会都定在这里呢,超级浪漫吧。” “噢,原本如此。我说嘛,一一姐哪像如此懂得享乐之人。” 一一姐突然间敛了笑容,“还跟你透个小消息,我男朋友的竞争对手是你的一个熟人,猜猜是谁?” “我的,谁呀?让我想想。”张闲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便说出来,“我在b城,公司外面的熟人只有肖非,莫非是他?” 一一姐认真地点点头。 张闲高兴地跳起来,“真是呀。哇,看来他的小公司开的挺不错嘛,敢和高新技术园抢生意。” 听了这话,一一姐猛地停住,横身拦在张闲的前面,语气强硬,“原来你早就知道肖非开了家公司呀。你这个小东西,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统统地说出来。” “没了,真没了!我就知道这么一点点的小事,这是有一次肖非不小心说漏了嘴,我自个儿琢磨出来的。肖非虽然和我相处得不错,但他有自己的秘密。我和他的关系,你也知道,他不会把这些都告诉我的。”张闲心虚地说。她可不想把三只老猫的事都兜出来,如若说了,岂不成了泄密者。 一一姐放过张闲,两人继续往前走,“xf可不是小公司,在肖非的亲自管理下,已经超过了多个高新技术园的老牌公司。据说自从xf抢下sou的单后,几乎一夜成名,如今在业界的口碑堪称一流。mei的老单子,也是他们的得意之作。大把的专利权批下来后,mei成了xf的合作股东。xf有了mei的资金支撑,再要想掰倒它,可不容易哟。我男朋友头痛到想找肖非单挑,奈何法律上不允许。” 张闲很惊讶,虽然听肖非和三只老猫略略讲过这些事,但如此内幕,她还是头一次听到。她故意把话题变轻松些,夸张地说,“看不出肖非这么厉害。我没和他谈恋爱,是不是很失算啊?” 一一姐意味深长地瞪了张闲一眼,“现在谈也不迟呀。我可听说肖非挺中意你,只是搞不明白你为什么不答应人家。” 张闲嘻皮笑脸地说,“我明天就打电话跟他约会,怎么样?” 一一姐慎怪地啐了她一口,“去你的。我还不知道你,肖非不是你碗里的菜。我很好奇,你碗里的菜到底是谁呀,难道比肖非还厉害?” “我的碗里压根儿就没菜呢。等那天放进去了,我第一个告诉你,请你帮我参谋参谋!”张闲说这话的时候,内心里突然冒出来说谎的感觉。她心中一凛,随即飞快地掐灭了这种感觉。 “不能食言哟。看,目的地到了。进去吧。”一一姐轻轻抬起白晰的手指,潇洒地一点,一家装饰得赏心悦目的店铺。 张闲放眼望前,瞧见是一家名叫小家碧玉的服装店。她心中便嘀咕着,“一一姐,你什么眼神?小家碧玉那里配得上我吗?我至少也该配个妩媚动人吧。” 一一姐和老板熟,一踏进门槛就嚷嚷着,“老板,今儿个我带了个丫头来,帮我挑几件适合她的衣服,给她试试。” 听一一姐如是说,张闲忍不住地极想喷笑。这话的意境酷似电视剧里,老鸨带着自家的小姐出门采办衣物。这都那跟那呀! 看见张闲一张要笑不笑的脸,一一姐朝她挤挤眼,眼神里分明传递着,“这里,你得听我的!” 张闲立马有了上了当的感觉,这女人想把她整成啥样!求救! 第80章 聚梦(二) 店老板立即笑意嫣然地迎过来,口齿伶俐地吆喝着,“两位,里面请!一一,你今儿带得这位长得可不一般呀,天生的美女胚子。稍加装饰,定将迷死众仙!” 张闲一下没忍住,顿时来了个华丽灿烂的暴笑。当着陌生人的面,笑得过于不顾形象,有失美女风度。她连忙抬起手背,象个淑女状地掩在嘴前。 一一姐站在一旁加油添醋,“老板,我这位老仙只听过美女,未曾听过美女胚子。今儿个请你把美女胚子给我一次性进化为美女。不过我带来的客人,折扣得多算点,赶明儿我才敢请其他小姐来登贵宝地!” 老板瞧人的本事早摆在那儿,一对杏花眼,将张闲从头到尾扫描一遍后,然后赶紧地四下里找衣服去了。 张闲倚着一一姐,终于憩了笑,“姐,你和老板唱得那一出呀。说的话儿,我都听不懂。” 一一姐两手环抱在胸前,轻轻一笑,不理睬张闲,目光始终追随着店老板的身影。 张闲见她不答话,也就作罢,安静地等待店老板全方面的服务。 店老板精于挑选,三下两下搂着几套时尚的衣服过来。走近服务台,从衣服中拎出一件黑高领蕾丝上衣,外带一件裹臀短裙来,“美女,这边请!先试这套吧。这一套适合平常和男朋友约会穿。精美的蕾丝上衣,若现恰当好处的空白,有效地吸引异性的目光。再搭上裹臀短裙,将你的曲线美,就像我那墙上的模特一样,展现出足够的诱惑来。” 张闲的脸无理由地红了,“老板,我还没男朋友呢,换一套吧。” 老板立即改词,“别急嘛。我说的男朋友是指所有的男性朋友,只要是个雄的都包括在内。想想,你不会连一个男性朋友都没有吧。先试试,就算勾引不了正宗男朋友,勾引一个男性朋友,也是不错的。” 一一姐附合着说,“张闲,老板让你试,你就试,啰嗦什么?早跟你说过,要姑娘我陪着,得听本姑娘的。老板,你去再挑几套来,这里交给我吧。我今天一定要让她改头换面地出你这门。” 老板应了声,“要得!”她和一一姐一唱一和地很搭调,屁颠颠地又忙着去寻衣服。 张闲索不爱扭扭捏捏,试就试嘛,谁怕谁。她拿着衣服进了试衣间,飞快地换上。穿上后,自己先对着试衣间的镜子,左看右看地欣赏。虽称不上眼前一亮,但感觉还好。只是目光落到胸前的蕾丝空白处,有些害羞。她想,平日里见到别人穿,似乎挺正常的,为何到了自个儿这里还跟个情犊初开的少女般,难为情呢?归根结底,就是自己没谈过恋爱呗。好吧,谁叫我没谈过呢! 张闲拉开试衣间的门,款款而出,漫步走到一一姐面前三步,突然嘎然而止,脸上瞬间抹上她招牌式的浅浅一笑。 一一姐双手十指相扣,举在下巴底下,两只眼睛仿佛像个扫描仪一样,打量着面前的美女胚子。她细细地看了一会儿,才发声,“张闲,形象改了,绝对的改了。恐怕连你最熟悉的父母亲都没见过你这么正女的样。” “什么叫正女呀?还斜女呢?”张闲不满地朝她翻了个大白眼。 “在我的字典中,正女具备非常吸睛的女性特征,有一副玲珑身材,恰到好处的弯曲度,以及非凡的气质。你没有一眼瞧得见的惊艳,但很耐看,越看越有料,越看越舍不得离开蛊惑的美丽。往往这种女人,最让男人难以忘却,会让男人疯狂的爱上。张闲,我看好你,你一定会嫁个好男人。” 张闲反唇相讥,“一一姐,你对人性的研究,如此透彻,你男朋友知道吗?你也属于正女吧。” “少来。这一套要了。再去换这套。”一一姐挑起一件格子呢短外套,加一件pu皮裙,递过来,“这一套适合会见男朋友的父母时穿,端装文雅,加带点点地贵气,再配上你娇小的骨格,会有一种灵动的仙气。” 张闲懒得再说拒绝的话,接过衣服,飞快地跑进试衣间换了。自个儿都没看一眼,就出来亮相。 一一姐还要调笑,“确实不错。见公婆穿这套,一定事成。” 张闲恨不得冲过去,咬她一口,却顾着形象地问,“一一姐,你见过公婆了?” “今天忙你的事,别转移话题。我的事儿改天再谈。”一一姐立马回身翻开老板扔在服务台的另几套衣服,从中又挑出一件粉红色的长大衣,里面配一袭郁蓝色的连衣裙,对张闲说,“这一套非常适合与男朋友出席宴会穿。高贵大气,不落俗套。粉色吸睛,郁蓝色沉淀,两种顔色相宜得休,很好。试试!” 张闲抱着挺沉的两大件,心里大骂一一姐,不厚道,刺激她。 几分钟后,一一姐看见张闲从试衣间里出来,眼睛里尽是惊羡,“哎呀,老板。我不知道该说你的眼光老辣呢,还是该表扬我这位同事别样的美。这衣服穿在她身上,比你家那个模特,还要美得多。噢,这岂是个‘美’字了得,我得改个词。用什么的好呢?我想想啊,想想啊。对了,一个字‘虚’。” “什么意思?”老板和张闲几乎同时问道。 “就是不可能的意思呀。” 话音刚落,三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笑罢,张闲调白地说,“你们可不能只顾着挣钱,把我打扮成见不得人。那可是滔天大罪。我的一世美貌,一世清白,倒头来毁在几套衣服上,我可饶不了你们。” 老板顿时肃了表情,“美女,不是我要夸你。实话实说,这几套衣服我也推荐过几位亮妹试穿,效果跟你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不管你穿着会友、约会、见客户,都不会伤了脸面。这年头,行头很重要。我是做生意的,明白地很。每一个来店里的客人,配得上我的衣服,我才推荐。否则,这生意我不做的。不信的话,你可以到附近打听打听小家碧玉老板,听听人家怎么说。” 张闲豁然对这位生意人充满了深深的敬意。 第81章 倾心(一) 手机收到付款信息才几分钟,小家碧玉店老板已将几大件衣服打包完好。 张闲左右手都拎着大小包裹,十足电视剧中土豪女挥霍的范。可是,才走出聚梦天堂,她就开始心疼自己一个月工资,这么轻易落入他人的口袋。 一一姐取笑她,“你好象做了件无理头的傻事一样,特无趣。赶明儿,这性子千万别影响了找对象。那天找了个男朋友,突然间发现代价太大,还不后悔到吐血。” “嗯,也对。干嘛要后悔呢?我不后悔,只是心疼。” 接着,两人便去了一家湘菜馆吃晚饭。饭菜一上来,才发觉肚子早饿得前胸贴后背,肠胃空空如也。 风卷残云地结束了这顿饭,两人急急忙忙往回走。赶回宿舍大门,正好十一点,守门的老阿姨,不敢吼一一姐,而且还满脸捧着笑,“蓝经理,出门见男朋友,这么快就回来了。” 一一姐回她,“不早啦。你现在该关门了吧。” 老阿姨说,“十一点到了,我是该关大门。你慢走啊。” 张闲跟着一一姐上了楼梯,忿忿不平地说,“以前我回来得晚,门口的阿姨骂我,不想回来,就不要回来。你看,今天有你在,半字不敢说。狗眼看人底。” “切,她敢骂我,我让她明天走路。” “嗯,当经理牛啊。我也要当经理,明天我去向付副总讨个经理来当。看阿姨还敢不敢乱吠。” “我支持你!加油吧,张闲!” “万分感谢。” 张闲回到宿舍,已经很累。想着明天没时间收拾行李,只得强打起精神,整理衣物。刚买回来的几套衣服,连标签都没剪,一古脑儿地入了旅游箱。 一切妥贴后,草草地洗涮一遍,便上了床。身体疲倦不已,很快进入了香甜的睡梦中。 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天亮。 天空湛蓝如洗,阳光洒在黄褐色的视野里,特别的温暖。 张闲立在窗前,把一头直发梳了个溜弯的麻花辫,在辫子的另一侧别了个暗红色的发夹。收拾整齐后,换好工衣去上班。 一坐下,迅速地将今天的工作行程作了个规划:上午,开生产会议;下午,找许经理和付副总谈架构图的事;下班后,去a城。清晰明了的三件事,件件重要,且件件伤脑筋。 快放假了,今天生产会议上没发生重大新闻。最多的便是,假日里,各部门注意安全,要做好防火、防盗工作。 生产会议早早地散了。散会后,许竹正好走在张闲的前面。张闲想何不趁现在有空,先找她谈谈。于是,快步追上去,“许经理,现在有空吗?我想找你聊聊架构图的事。” 许竹停下脚步,刀子眼在张闲的脸上左右上下地剐了几刀,然后嘴角撇了撇,“来吧。我办公室聊。” 张闲没想过许竹答应如此爽快,看来一一姐说对了。她立马应着,“好的。”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许竹办公室。 许竹示意张闲在她对面的椅子上谈。其实张闲很不喜欢坐在领导办公桌前的那张椅子上谈事情。这椅子一坐下,分明地矮人一等。 但现在不是没办法的事,人家在职位上就比她高一级嘛。 张闲边拉开椅子坐下,边想着开头语,“许经理,测试部新架构图你已经看过了。你为什么没有任何的意见?” “我为什么要有意见?”许竹这话答得很巧妙,即回了张闲的问话,又把问题抛回了她,而且还让对方摸不透她的想法。 张闲说,“我认为新的架构图对许经理不公平。你是经理,为何要与我这个主管分庭抗礼?测试部总共三个科室,你本来管三个,现在却只管两个。我要是你,我一定不服气,也不会同意付副总这样做。”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同意,是吗?”许竹肯定研究过张闲的想法,她故意不着急透露自己的想法。 “对呀。我特别想知道许经理为什么沉得住气?”张闲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很温柔,听在别人的耳朵里态度非常的诚恳。 许竹端起一只精美的白瓷杯,仰头喝水。就是喝水的片刻,她身上与生俱来的那股冰冷气息,一点点消除,刺猬式堡垒上生长的长刺,慢慢地在缩短。 张闲感觉得到空气中的拒绝已然少却。她接着说,“每个人的想法可能不一样,但每个人都需要得到应有的尊重。既然公司安排了这个职位,就得付予我们这个职位上的权利。我个人以为,不必接受将就。很多时候,多数利益,需要自己努力去争取。如果一次放弃了,就有第二次,甚至第三次。所以,我希望许经理能够努力争取自己该有的权益。我也一直以这个为原则,努力争取属于自己的权益。” 许竹喝完水,慢腾腾地盖好杯盖。脑子里却在飞速的思考,该不该对张闲说心里话。她和张闲之间,从一开始就错了。她不应该以小女人的心思去度量张闲。长久来的相处,她发现张闲其实很善良。她的性子活泼,爱说话,处事处人都还不错。看来是自己太小心眼,防人太紧。 她望着张闲一双澄澈如水的眸子,心中的那道防守大坝,终于开始放水。她清清嗓子,“张闲,谢谢你。我们相处的几个月里,我做了很多过分的事,还请你不要计较。” 张闲赶紧说,“不要紧。我能够理解。” 许竹说,“我确实不适合做测试部经理。测试部是一个专业性强的部门,和工程部一样,需要专业人才。我当初应聘这个职务时,以为只是个简单的生产部门,所以,我才会来。来了之后,我才发现,我许多东西都不懂。人越上年纪,学东西越慢。我学文科的,对于化学这门课程简直到了深恶痛绝的地步,上学时,很少及格的回数,现在要拿起来学,更是难上加难。不怕你笑话,起初我看日报表都看不懂。上面的一项嫡数,我至今搞不明白是个什么东西。” 听到这话,张闲颇感同情。她深知这种跨行业不懂的痛苦。她自己有过类似的经历。还是在她找工作开始的那段日子里。她把简历投进了一家德国公司的机械贸易公司。面试时,主考官的话犹如一剂银针,刺进了她的心脏。当时,她彻底认识到自己思想的狭窄以及知识的狭窄。 主考官说,“张闲,找工作得找自己擅长的工作,不要荒废多年来国家对你的培养和自己对知识的积蓄。我们这里讲的机械,和你的化学不搭边,也不是你所擅长的,所以我建议你今后不管工作有多难找,也不要饥不择食。人要有所选择,而有所不选择。就算我今天让你加入公司,你也会很快地离开,因为你很难胜任自己的工作,工作起来相当吃力。你好好想一想,我说的话。” 第82章 倾心(二) 几年过去了,这些话一直在张闲的耳边萦绕。每每得空来,她都会翻出来,细细地品味。 听了许竹的真情流露,好象真实地瞧见她吃力工作的模样。如果有人跟她说过相同的话,也许她不会要这份工作,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难堪。 所以,以后但凡有好的经验教训,甭管这人与你相不相识,是敌是友,出于人荣俱荣,人损俱损的现实,都该毫不保留地奉上,以免池鱼之殃啊。 张闲觉得作为下属,作为同事,作为女人,应该说些安慰,抑惑是劝慰式的话。 她敛了笑容,轻声说,“许经理,即来之,则安之。许多时候,许多事情,也许没我们想得那么复杂。工作上,我们要采取扬长避短的方式方法。你所擅长的是管理,而我所擅长的是专业,如果我们两人能够互补互助,相信对测试部的发展非常有益。因此,我们应该摒弃怨恨,摒弃职场上所谓的倒西风,争取共赢共利。不知道,许经理是否愿意?” 此时的许竹虽然面无表情,但内心开始迅速在软化。她十多年的职场风云中,几乎没有共赢共利,有得只是勾心斗角,鹿死谁手。头一回,而且是从一个如此年纪的小女人的嘴巴里听到这些话,她很是震惊。 她震惊之余,又有点佩服。如此娇弱的身体里到底流畅着怎样的血液,使她看起来如此的精神,神气,气盛。她忽然意识到,从第一次面对张闲开始,内心深处就有隐隐的畏惧感。为了拼命掩饰这种情绪,她把自己武装成了一个处处伤人的刺猬。至今时今刻,才终于明白为什么把张闲作当了敌人,一个假想的敌人。 她已是从张闲这个年纪走过来的女人。这种年纪的女人,如若没有靠山,没有心狠手辣,很难做得到所谓的成功。但面前的这个女人,仿佛和她的所见所闻完全不一样。她就是一朵诗谜一样的花,虽尚处在花骨朵阶段,但已预测得到将来的千娇百媚。她的刀子眼又开剐张闲那张清秀俊俏的脸庞。 张闲一脸平静,眼神里含吐着某种令人信任的真情。说话和平常汇报工作时一样的语速,一样的语调,一样的感情丰富,字正腔圆。听到耳朵里,分外地动听,分外的舒适。 许竹沉吟半响,才开口,“张闲,你不跟我合作的话,有可能很快地当测试部经理。难道你没想过这些吗?” 张闲正色回答道,“不管是当主管还是当经理,都要与人好好共事。就算我当了经理,上面还有副总,当了副总,上面还有总经理,当了总经理,还有集团总裁。所以,找工者永远没有出头之日,唯有不断的更换头,除非将来自己做老板。我来blue—sky三年了,和前两任领导的关系都非常融洽。你看,我不但没比别人混得差,相反我还是升职最快的一位。在你来之前,前任经理曾经向总经理建议过让我做测试部的经理,但被总经理否决了。他的理由就是我历练不够。所以,你完全不必担忧我抢了你的位置。我也相信只有我的能力足够,一定会有机会当经理的,没必要去抢。” 许竹的心里热乎乎的,“听你说这些话,就知道你不把我当外人。我同意与你合作。下午,我就去找付副总谈谈,把你和我的意见告诉他。但最终结果,依由付副总来定。我们毕竟只是他的下属,有建议权,没有决定权。” “好。希望今后测试部的工作越来越顺利。如果你在专业术语上有什么不懂的,可以直接问我,不必有所顾忌。所谓活到老,学到老,没人在所有的领域里都是专家。我有不懂的地方,也经常问底下的科长和员工。刘玥和我是老搭挡了,我刚来的时候,还是她教的我。你看,我俩相处挺好的,一点不累。” 许竹感激地点点头,“谢谢。你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下属,有机会我一定提升你。” 张闲立即换了种语气,调皮地说,“我就不客气了哦。” 此时,许竹隔着办公桌伸出了右手。张闲连忙起身,把右手递过去。那一刻,两只冰冷的手终于握在一起,两颗激动的心终于贴近了。 临走前,张闲问许竹,“架构图在我办公桌上,还没有签字。我要不要签字呢?” 许竹低头想了想,“不用签了。下午一上班让王姝姝给我送过来。我拿去和付副总聊。” “好的,祝你成功,祝我们成功。” 从许竹办公室回来,张闲顿觉压在心上的那块巨石突然间启开了。她靠着后背椅,做了几个扩胸运动,心胸顿时格外的畅快。 她从一堆的文件夹中找出架构图,亲自送到王姝姝的办公桌前,轻快地对她说,“下午把这个给许经理送过去,她要的。” 王姝姝接过后,一眼看出是架构图,疑惑地问,“许经理不是已经签字了,她还要做甚么?” 张闲的眉眼里全是笑意,“她反悔了。她要找付副总面谈。” “哦。”王姝姝放好文件夹,忽然又小小声地嘀咕,“不会是你怂恿人家反悔的吧?” “为什么你要这么想?”张闲很好奇王姝姝的想法。 “测试部只有你有这种本事,其他人没有呀。而且我也不相信,是许经理自己想通了。”王姝姝搞怪地做了个鬼脸。 张闲一听,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用力往下按,“聪明,总结很到位,值得表扬。做助理久了,学会了写总结啊。” 王姝姝整个身体趁势下滑,缩着脖子,格格地笑起来,“当然啰。跟你学的嘛。” 张闲加大手上的力度,一直把她摁在桌面上,故作恶声恶气地说,“嗯。这马屁拍得好,我喜欢。只是不要当着别人的面也这么说啊,太损本小姐美好的形象。” 王姝姝被压得嘴已经贴至桌面上,她还要说话。只听到气流的声音从狭小的缝隙里传出来,“你称得上小姐吗?” “呸,我不是小姐是什么?!”张闲要怒了。 “是主管呀!” 张闲得改怒为笑了。 第83章 对戏(一) 许竹去付副总办公室之前,打来电话:“张闲,下午我没空。你安排好车间假日工作。” 头一回听到许竹语气如此自然,张闲的心里划过一丝惊讶。她赶紧答应,“放心吧。” 下午计划好的事,就这么让给了许竹,张闲难得的半天闲。她处理完些零星事情,晃悠到各车间里。见到鲁鱼,和他说了些试验上的技术话。交待各科长,下班前务必要做好各项安全措施。又趁着有空闲和刘玥、emu等人聊了几句话家常话,开了些女人之间的冷笑话。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功夫就到了下班时间,张闲的心情莫名地紧张起来,感觉好象有大事要发生。她关了电脑,走出办公室,看见王姝姝还在忙做月结。 为了转移自己的情绪,张闲找了个话题,“姝姝,元旦准备去哪里玩?” 王姝姝两手利落地在键盘上翻飞,头不抬,“准备飞海边。报表快做完了,等下发到你邮箱里。你呢?” 张闲不答自己的事,继续问她,“和谁呀?之前怎么没听说过?能不能携上我呀?” 王姝姝笑嘻嘻地说,“可以呀,我把你藏行李箱吧。你这么苗条,一定塞得下。” “没诚意!我先下班。忙完了,仔细检查办公室里电源插座,全数都闭了啊。”张闲挎上背包,边说边往外走。 王姝姝追着她的背影说,“赶着干嘛去呢?平时也没见你这么着急下班的。” “放假了呗,我心飞翔,哪还有心思呆办公室。我想出去high啰。明年见!” “明年见!” 快步踱出了安检门,室外的冷空气迎面扑来。有点晕眩的脑袋,稍稍得以些缓解。内心里却仍旧紧张兮兮,脚下的步子也变得时快时慢。 绕过g栋大楼,穿过h栋,沿着f栋的楼外直走。大约五百米的距离,张闲花了近半个小时。她漫无目的地欣赏着急匆匆从身边穿过的同事。他们或兴奋,或焦急,或轻松,或忧郁,唯独没有她的彷徨。 看到最后,她自己啐了自己一口,“呸!不就是出个差吗?可怜的小闲,你想太多了吧。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加油!” 接着,她擤着鼻子,用力地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强制中断脑海里翻腾地各种想法。回到宿舍换好衣服,并不急着背包下楼,而是倚在阳台上,等候。hawk的benz还没来。 宿舍区,许多背包快步往外行走的同事。张闲想,这些人一定是赶着去见心爱的恋人,或是亲爱的父母,或是可爱的朋友。他们好幸福! 也有些同事,没有去处。他们三五成群在花园里溜达,有状似情侣的,有状似闺蜜的,也有状似普通玩伴的。所有的人脸上都绽放着惬意的笑容。他们都很开心的样子。 张闲想想笑了。眼前所见,一副最真实的生活画面,自然,亲切,温馨,好美! 六点钟,benz准时停在楼下。 张闲还没来得及背包下楼,手机就响了。hawk的吼声响在耳边,刹那间,所有的紧张顿时烟消云散,换作了没由头的气愤。 hawk说,“张闲,你在哪里?”声音大且寒。张闲头一回听到这么不带感情的声音。 “你又在哪里?”张闲大声地反问。她才不怕他呢。 “装什么蒜?在你宿舍楼下。赶紧地给我过来,三分钟内没到,我们之间的协议以你毁约告终。”hawk以为在跟客户谈生意,这话说得! 偏偏张闲不怕毁约,她较着劲地回答,“三分钟到不了,得五分钟,你看着办!” “我等你,赶紧地来,别耽误了事。”突然间,hawk的声音温和了许多。也许她听出了张闲的不满意。 从楼上冲下来,一分钟不要。张闲故意一步一挨地,拖着时间。 hawk看着时间一秒接一秒地跳走,脸上的肌肉在微微地颤动。双手把在方向盘上,不自觉地轻轻地敲打着。 张闲透过楼道外面的玻璃窗,看见了他的小动作。她记得,有人说过,人做小动作,往往在掩饰某种不想被人知道的情绪。hawk在掩饰什么样的情绪呢?是紧张,还是生气? 她不敢多想。人家是大boss,见过大世面的。他的内心世界应该非常强大,任何的小事、大事,都不会表现出来。这是职场潜规则中一项非常重要的要素。 张闲琢磨着差不多五分钟快到了,赶紧往下冲。等她快冲到车门处时,sparrow从一边开门走下来,笑着说,“张闲,你拽狠了点吧。敢让blue—sky总经理等你五分钟,那可是vip式的待遇。恭喜你啊。” 张闲的脸红了,强辩着,“哪有?我刚刚真的没准备好嘛。你看,我是冲下楼来的,这会儿还喘着气呢。” “我不跟你掰扯。请问你坐前面,还是坐后面?” 张闲不暇思索,“我坐后面。” “请吧!”sparrow绅士般拉开了车门,手肘把在车顶,小心地护着张闲坐下。然后,自己从另一边坐上来。 张闲问他,“你怎么不和老板坐前面?” “你不知道,帅哥都爱亲近美女嘛。我和老板天天在一起,他早腻歪了我,巴不得我走开呢。”sparrow冲着她抛了个暧昧的笑脸,又对hawk说,“老板,可以开车了。” 张闲两只漂亮的眼睛里充满了困惑。这阵仗,敢情老板给助理开车!难道我张闲又out了?她眨巴着眼睛,没把自己的疑问说出来,挪了好姿势,安安静静地坐好。 hawk说,“sparrow,你先帮我约个位置吃饭吧。我们吃完饭,再走。” sparrow迅速地掏出手机,翻看通讯录,拔出去一个电话。一分钟不到,订了个某某酒店的包厢。他收起电话后,问张闲,“张主管,爱吃什么菜?” 张闲一时之间想不出什么好吃的,因为她出门吃得太少,不懂外面的行情。她稍微想了想,“我不太注重菜式,但注重菜味。只要味道好,什么都好。” sparrow轻轻地哦了声,冲她笑笑,又对hawk说,“老板,那我就替你们作主了啊。” hawk回了句,“行吧。” 张闲听了,超不爽,“sparrow,你替我们作什么主呀?听着怪别扭的。” sparrow哈哈大笑起来,“张闲,我读书太少,说话用词不当,还请海涵。我的意思只是替你们作个点菜的主,你可别想太多。” “我哪有想太多。明明是你没说清楚。”张闲别过头去看窗外。她可不想看着sparrow一脸促狭的笑意。 sparrow坏笑着,“嗯。现在流行一个段子。第一,美女说的都是对的。第二,如果有任何异议,请参考第一条。听过吗?美女说的永远是对的。你说得都没错,是我没说清楚。不过,还和你商量个事。吃饭前,我们得去面见一位客户。你以总经理助理的身份出现,而我则以你男朋友的身份偶遇。来,我们先对下戏。” “喂,你们开什么玩笑?”张闲瞬间紧张到头皮发麻。这都哪跟哪呀! 第84章 对戏(二) sparrow低低地吃笑,“怕男朋友吃醋,不肯?” “什么狗屁东东……怎么也该和我商量一下吧。我可没答应过演什么戏,极对地不配合!”张闲俏脸一板,双手环抱于胸前,果断拒绝。 sparrow狡诘地双眸里,飞扬着十足的戏虐,“不然,觉得我这个冒牌男朋友不够格,想换一个?” 张闲银齿紧咬,恨不能一张嘴,如猛虎般扑上去,撕了他,“去,去,去。我暂时不想和你说话。” 犹如戏弄一只萌宠,sparrow愉快地很,唇边扯开夸张的大弧度,“那你想怎么样?司机老板早就交待好的,我们今天非得完成任务不可。” hawk脚踏油门,刚要加速。突然记起上一次在楼下飙车,被张闲骂他猪,促诘之意倍增。抬头透过后视镜,看了张闲一眼,脸上迅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坏笑。 此时,张闲握紧了挙头,在大叫,“不关我的事。” sparrow半哄半骗地接着说,“你事先和老板约好了吧?我可是根据老板的意思做的安排。花了足足三天的功夫,才想到这套完美的计划,你可不能因为个人喜恶而抹杀了我的劳动成果。这个客户作为blue—sky最具潜力的客户之一,爱好与常人不同,喜欢和你张闲式女孩聊天,也特别喜欢化学,所以我才懒上你。你可要想清楚再拒绝。” 张闲粉唇一撇,“大boss没发话,我不干。我和你之间没任何协议。” “hawk听到了吗?不是我不努力,只是人家只听你的话。吱个声吧,我接下去要怎么做?哄呢,还是骂呢?”sparrow把手搭在hawk的后背椅上,探着脸问。 hawk两眼正视前方,不带任何感情地说,“我从不计较过程,只看结果。事情没办成,就是你工作能力有问题。至于用什么方法,只要不触犯法律,我没意见的。” sparrow立即抚掌大笑,“好。张闲,你今天是我的啦。” hawk听见,跟着哈哈大笑。 张闲气急败坏,说话语速过快,说漏了嘴,“滚球!我才不是你的,你还是我的呢!” 话一出口,车里的三个人一齐喷出个绝妙叹词。 “哦……” “嗯……” “啊……” 惊叹停滞了半秒,车厢里又一次暴笑。 末了,hawk率先说,“张闲,确定sparrow是你的吗?” 张闲已羞到脸红脖子粗,恨不得赶紧跳车,嘴里却发倔,“废话!sparrow,我跟你无怨无仇,干嘛要侮辱我?” sparrow窃笑不已,轻声答道,“没呀。侮辱二字,可使不得。我向来不做侮辱别人的事,尤其是人见人爱的小女孩。” “还敢说没有。一上车,你就没安好心,没说过好听的话,到底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不都和你说了吗?现在算是答应了么?” 张闲头脸一扭,嗯嗯声地不说话。 sparrow继续说,“不说话,我就当答应了。现在我布置剧情,记住!酒店门口,我先下车。你陪和hawk去地下停车场。然后,带他去2楼311包厢。如果不识路,对服务员说,你们是翁先生的客人,有人会领你去。到了后,关上门,不要出来,直到有人敲门为止……” 张闲越听越不对劲,听到此处,慌忙问,“为什么要关门?” sparrow耸了耸鼻子,“这是秘密。到时候,你就知道。” 张闲说,“我想先知道。” “不行,小女孩要听话。我会点菜,所以你千万不要再去拿菜谱。” “为什么不能拿菜谱?上面有毒?”张闲真想尖叫。 sparrow敛光了笑容,“张闲,我发现你今天尤其的不信任我。为什么?” “信不过呗。好端端地,干嘛要演?我可不会演。到时候演砸了,不算我的,计你失策!” “都行。反正,hawk的狠话,只会说给我听。你只需做好帮手,明白吗?” hawk专心开车,仿佛脑后面的争论与他无关。张闲望着他脑后的黑发,一阵恍惚。这人今天沉静到过分。事情到了过分的地步,不是什么好事。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又想不清哪里不对。耳边听着sparrow的咶躁,内心里涌上来莫名的慌乱,急躁地答,“知道了。这都不叫事!” “好气慨!” 车子急速地行驶在川流不息的车流中。 天空布满了淡灰色的雾气。远处的,近处的,路灯、车灯、招牌灯都亮了。b城倾刻间陷入灯的世界里。张闲把脸贴在玻璃窗上,静静地欣赏着夜色的美。 sparrow靠着椅背,愉快哼着流行歌曲《那一夜》:……这是上天对重逢的安排,不相信眼泪,不相信改变…… hawk双手把住方向盘,脸上的神情蓦然温柔。 张闲冷不丁地打颤。她抓住外套,紧紧地裹住娇瘦的身躯。 “……我望呀望,看呀看,在此重逢你的笑脸……” 在sparrow略带忧伤的歌声中,车子顺利抵达酒店大门口。他提前下了车,车子缓缓驶向地下车库。 sparrow站在台阶上,望着车子里的张闲和hawk,脸上的笑意愈发浓郁。 突然从酒店里出来个美丽的中年女人,冲他喊,“sparrow,怎么样?” sparrow慌忙将追随车子的目光收回来,笑盈盈回道,“廖总,都来了。” ca高兴地说,“好,你先回去吧。剩下的我来。” sparrow笑笑,“廖总,这么有把握?!” “当然。我好歹比你们多吃了十几年的饭。这种事,看一眼就清楚。你放心,包事成!” “那我先走。明年见!” “走吧。”ca不乐意地冲他挥挥手。 sparrow快步走向路边,拦了辆taxi,扬长而去。 benz进入地下室,稳稳地停下来。 张闲推门而下。站在硕大的停车场,一下子分不清东南西北。她定定地立着,不敢乱动。眼睛四处寻找各种指示标牌。 hawk已经锁好车,走到了她的身边。 “dear张小姐,前面带路呀。” 张闲不好意思地笑了,“大boss,我头一回来,不知道往哪个出口走?” hawk眼眸里露出一丝温情,“张闲,我很喜欢你这种直爽。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不带掩饰的。” 被人夸奖,张闲不自在,“大boss,你知道往哪儿吗?要不然,我打电话问sparrow吧。抱歉啊,头一回做你的助手,如此差劲。” hawk摇摇头,“我俩的智商加起来也有好几百吧。你连错综复杂的化学难题都解得开,这么简单的迷宫式地下室的难题,铁定能解的呀。” 张闲的嘴角立马往上缩,勉强挤出个灿烂的笑。她的方向感确实不怎么样。此刻,她的心如同坠入一个无底的黑洞,在不断地往下落。 第85章 夜景(一) 作为b城标志性建筑物,圣迪酒店极显庞大,主楼,副楼,一共五大栋。各栋装饰风格一致,不熟的客人走错地方的事,常有发生。 究其地下车库,更加地繁杂。除了东南西北四个正出口外,还有东南,西北两大副出口。而各大出口所达方向、楼层相隔甚远。如若走错了出口,最少得多步行半个小时。没事还好,如是约了客户,迟到半小时,说不定错过好几个亿。 张闲早听说过圣迪酒店的地下迷宫。这阵子靠着车子,内心慌慌张张的,勉强自己静心静气地找出口。 hawk之前来过酒店几次,但在大门口下的车,不曾到过这地下车库。抬头看见各种标志,各种车辆进出的箭头,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早已习惯于sparrow安排好的一切,他这一下子没在,就不适应啦。 好不容易止了慌乱,张闲脑子里边急速思考各种符号的作用,边回想sparrow的话。他所说的2楼311中的2楼是指2号楼,还是第二层楼呢?她之前那里想得到,错综复杂的圣迪酒店会有这么多的楼呀。想到这些,心底又是一惊,只怪自己没经验,不曾问清楚。 呆立了好几分钟,张闲又认真地思考了会儿,不能确定,于是问hawk,“大boss,这2楼到底是2号楼,还是平常所说的第二层呀?你看,这里的标志可指着两个不同的方向哦。” hawk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这里,从来都是sparrow的安排。我半点不清楚。” “天哪。我还是打电话问他吧。”张闲掏出手机,翻了翻通讯录,才想起没有sparrow的电话,只好求助,“大boss,你有sparrow的电话号码吗?” hawk跟着拿出手机,“我来问吧。” 拔通sparrow的电话,彩铃一直响着,没人接听。接连拔打了两次,还是没人接听。 hawk只得收起手机,无可奈何地耸耸肩,“没人接。我们得自个儿想办法。” “没问题,我一定可以的。” 求胜的本能让张闲瞬间沉静下来。她首先想到的是找个人问问。 “大boss,我去那边找找有没有停车的人,看能不能问到些什么。你在这里等我,还是和我一起过去?” “我和你一起去吧。”hawk不想孤单地留在原地。阴暗的地下车库给人的感觉不好,仿佛四周八方都是阴森森的幽灵。 “那就走吧。” 张闲领头往车库的另一端走去。一眼望过去,大片大片的小车,却不见来人来车。两人穿过了三个拐角,依旧没见着一个人影,不免有点急躁。 站在又一个拐角处,再次抬眸看着大大的指向a出口,b出口,c出口的箭头,张闲突然灵机一动,“大boss,我们还是先随便找个出口上吧。到了地面上,再问人。” “也行。”hawk一时之间,也想不到好法子。地面上,总比地下车库,找路方便得多。 张闲认真地分析,“根据我的经验,通常主通道会使用头一个字母。如果按数字来分的话,一定会选用1,如果按字母来分的话,一定会选用a,如果按罗马数字来分的话,一定会是i。我猜sparrow订的包厢,在主楼,就往a出口吧。” hawk惊叹张闲的聪明,赞赏地说,“听你的,就往a出口吧。” 跟着a出口那个大大的绿色箭头,很快地走出了地下车库。果不其然,直达了酒店正门口。一眼瞧见“圣迪酒店”四个金碧辉煌的大字,两人同时雀跃。 心情愉悦时,张闲习惯性举起右掌,邀约对方来个givemefive。hawk条件反射般也伸出右掌。顿时,两只掌心啪在了一起。但仅仅贴上了那么短短的一秒钟,就如触电般迅速地分开了。 从对方手上传来的温暖,使得彼此瞬间感到由内而来的羞涩。 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张闲赶紧转过身体,指着酒店大门前的迎宾小姐,快速地说,“我去问问。”也不等hawk的回答,噔噔噔地快步地走了。 趴在服务台前,张闲展开比迎宾小姐还要迷死人的笑容问,“您好,请问2楼311房间怎么走?” 难得见得如此和气的客人,迎宾小姐热情地指点着,“2号楼就在那边。请从左边的楼梯上去,到3楼,然后右拐,311房间靠窗边。最好的江景,就在那里。” “非常感谢。” 张闲飞快地道了谢,然后转身轻快地走向hawk,“大boss,请走这边。” hawk点点头,跟着张闲上了楼梯。到了三楼,走向靠窗边的包间。门开着,空调,灯光早调好了的。 张闲刚想抬步进门,眼角处睨见身旁的大boss,顿然停住。慌忙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大boss,您先请进!” hawk不客气,大踏步地走进去,挑了个靠里面的椅子坐下。 张闲跟着坐下,看到桌上的菜谱,突然记起sparrow说过的话,脸上蓦地腾上一层红云,抬头偷看hawk。他正翘着二郎腿,悠闲地玩手机,表情上看不出半点将要见客户的迹象。 有情况!肯定是sparrow故意作弄她!想想孤男寡女地关着门,又不点菜,干巴巴地坐着,像怎么回事?这事真要发生了,还不得被他笑话死。张闲在心里,狠狠地骂了sparrow一顿。幸好,以张闲式的聪明,一眼看破了仙机。 就在此时,进来一位俏丽的服务生。 张闲赶紧问,“翁先生事先有点菜吗?” 服务生回答,“点了两个菜,说剩下的请你们自己点。” “噢,他点了什么菜?” “一道飞鸟和鱼,一道草木飘香。” 天哪,张闲听得一愣,两道菜没吃过,也没听过。此景此情,再仔细地问服务生,显得自己好白痴。心想着,管它什么东西,只要能吃就行。 她接着问hawk,“大boss,两道菜够吗?还要点吗?” hawk不抬头,低声说,“再点两个吧。” “哦。” 张闲拿起菜谱,看了看。菜名全是些不知所云的爱情诗一样的词语。她挑来挑去,不知选哪个的好,于是胡乱地再挑了两道稍稍接地气的菜:贪吃豆腐和百合汤丸。 hawk依旧低头玩手机,似乎对身边发生的一切,漠不关心。 服务生记下菜名,出门去了。屋子里的空气瞬间又沉默下去。张闲觉得淡淡的尴尬,起身走向窗前,看夜景。 楼下的江水已随着夜色化为墨绿色。平坦的水面上,小舟挂着渔灯在游走,宛如有人提着灯笼游行在陆地上一样。窗外的冷风夹带着淡淡地鱼腥味,清凉入脾,非常舒服。张闲趴在窗台上,一时间看走了神。 直到hawk挤过来,问,“看什么呢?” 她才收回放飞了神情。 “没想到江上的夜景也这么的美哦。”张闲回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又说,“时间不早啦,你的客人什么时候来?” hawk似笑非笑地,“他不来也好。我俩先吃。” 第86章 夜景(二) 张闲瞪着一对美目,足足在hawk的脸上停留了一分钟。只看得hawk伸手擦脸,疑惑不解地问,“我脸上有世界地图么,看这么认真。” 晦暗的灯光下,hawk一身亮黑色的大呢子长外套,更衬出他的男色诱惑。 张闲自觉难以抵挡,慌忙别过了脸,大声地说,“我想看清楚,人说谎时,脸部表情与平常有多大的区别。” hawk低笑,“嗯,看清楚了吗?” “差不多吧。花了那么多的心思,骗我来这里,到底为了什么呀?我即不是美女,又不是金女,绑架我很不划算的。” “你觉得呢?”hawk语气中戏虐的成分消失了,带着些淡淡的严肃。 “不想知道。”张闲将头拼命往窗外伸,好让冷风将耳后根的燥热尽情吹散。 hawk灼热的目光落到她的腰际。大红色的紧身免毛衣,系进黑蓝色的a字裙里。随着她拼劲往外拉伸,细长的腰际线在紧身的免毛衣下,尤其地刺眼。空气中仿佛飘荡着粘稠的液体,阻住了呼吸,hawk抬起双手,很有一抱的冲动,终于还是忍住了。他冲着死命逃离在窗外的那张脸说,“你去a城,真有事吗?” “当然。”张闲的头猛地从窗外缩了回来,不小心撞上了旁边一直想拢过来的身躯。两个人不由地一阵颤栗和停滞。 张闲赶紧离开窗户,迅速走回椅子,坐下来,“我闺密的男朋友,是a城某个外资公司的大boss,出身于化学研究室,有几个技术上的问题想当面咨询他。所以,才想跑这么一趟。” hawk背靠在窗台上,正面对着她,眉宇间全是满意的笑,“blue—sky难得有你这么好的员工。” “也不全为了工作啦。”张闲别扭地笑了笑,“更多的是让自己学点东西,不至于过早地被社会淘汰。” “有危机感是好事,也不必太过刻意追求。”hawk说。 张闲嘴巴动了动没说话。 “不同意?”hawk又问。 张闲刚要点头,见进来一位服务生,端着一个大白花瓷盘,里面盛着各种蔬果,蔬果上浇着各种白的、红的的奶油,酷似沙拉。她问服务生,“有点这道菜?” 服务生露出六颗门牙,答道,“这道菜叫草木飘香,请两位慢用!”然后,得体地将盘子放在桌子正中间,不紧不慢地退出了门外。 “草木飘香,原来是果蔬呀。真是少见多怪!”张闲边自嘲边插了块削了皮的果肉,入了嘴。嚼了嚼,竟然说不出是什么水果,心中不由又是一惊。 这表情落入hawk的眼中,他故意地问,“没吃过?” “嗯,尝不出来?是个什么东西?” hawk浅浅地低笑,“其实是苹果。只不过人家大厨用盐水泡过,再加了些糖,所以尝不出来。是你想复杂啦。” “是哦。真搞不懂为何大厨要这么地折腾?” “人不都喜欢折腾么?就你刚才所聊的技术问题,其实最根本的原理、公式都是一样的。遇到问题,多拐几个弯弯都通。你信不信,去问专家,他们给的答案肯定会从最基础的理论知识引伸而来。” 张闲又夹了块果肉扔进嘴里,嚼了嚼,才说,“这我相信。但这块果肉似乎又跟刚才的不一样,是什么呢?大厨们把它们外表都打造得一样啊。” “不是果肉,是鸡肉。” “啊!不像呃。”张闲在嘴里翻来覆去的找,丝毫的鸡肉味都没有。 “没骗你。” “嗯。连鸡肉和苹果都分辨不清楚,我的世界真是太小。敢情比着大观园的茄子一般,我跟个刘姥姥般不识货。忒没趣!” “这不叫没趣,这叫没见识。所谓行万里路,胜读万卷书。以后有空多出门练练,自然就见识多。” “那是。” 聊到这里,服务生又进来上了一道飞鸟和鱼。 看着满盘子红色的辣汁,张闲叫住服务生,“先生,麻烦你给我介绍一下这道菜,为什么要叫飞鸟和鱼?” 张闲当然听过飞鸟和鱼的故事,那是一个凄美的、伤情的故事。 “这道菜的主料是用鱼的鳍和尾巴烹制而成。在上菜之前还要淋上一层红红的、地道的湖南辣酱汁。菜的外观仿佛一对对爱情的翅膀在红色云彩中翩翩飞舞,象征着比翼双飞的美满爱情。” “哦,懂了。谢谢你。” 待到服务生走后,张闲问hawk,“听过飞鸟和鱼的故事吗?” hawk点点头。 张闲继续问,“飞鸟和鱼到底该不该相恋?” “该呀。”hawk咧开了嘴巴地笑,“你想想要是它们结婚了,它们的后代叫什么?” 张闲想了想,答,“飞鱼?!” “对呀。这不是生物又一次质的进化?” 张闲格格地笑起来,“强词夺理!sparrow点这道菜的意思在哪里啊?难道他想要只飞鱼出来?” hawk指着张闲笑,“小女孩,不害臊!” “我害臊什么?sparrow想要飞鱼,关我什么事?”张闲竟然没听明白hawk话里的意思,还是故意装的?! 坐在对面的hawk,脸上突然没了笑容,低头吃了块果肉,才说话,“你觉得sparrow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我和他不熟,不好说。” “那和我呢?熟不熟?”hawk追问。 “我和你也不熟呀。才见过几次面而已。” hawk有点受伤的表情,“才几次面而已呀?那你对我的第一印象是怎样?” 张闲浅浅一笑,“要说实话吗?” “当然。” 张闲略为想了想,“第一次还真没印象。一溜十个人中,我一个没看清楚,一个没记住。要说有点印象的数那位主考官,块头大,样子很有特点。他是个什么官呀?” hawk定定地看着张闲的眼睛,“他是我爸。” “啊!?”张闲惊得筷子差点落了地。 “吓着了?我爸就很喜欢你这种类型的人。不然,你以为呀。bs集团怎么可能会为blue—sky招聘?你怎么能跑到b城来?” “天哪!”张闲用力地敲打着自己的额头,“原来我三年前就见过鼎鼎有名的屠总呀!” hawk不满地嗯了声,“我这个屠总还没我爸那个屠总对你的影响大?” 张闲笑嘻嘻地说,“一定的呀。” 第87章 自由(一) hawk嗔怪,“小样的。我爸要是知道了,该欢喜莫名。” “怎么可能?你爸早不记得曾经面试过一个叫张闲的女孩了吧?” “也许已经忘了你。但人都喜欢被崇拜,我爸也不例外呀。多一个粉丝,总比少一个粉丝的好,你说是吧。”hawk细心地挑了块肥嫩的鱼鳍放进张闲的碗里,“这个部位的鱼肉最嫩,好吃,尝尝。” “谢谢!”张闲甜甜地说,“吃完饭,该出发吧。今晚计划到哪里?” hawk反问,“你希望呢?” “a城。最好明天天一亮就见到我闺密。”张闲看了他一眼。 “这么心急!不喜欢和我在一起?” 张闲赶紧解释,“没有。只是更想许久不见的闺密罢了。你呢?难道不想和你的家人早点见面吗?” hawk转过脸,冲着站在门外的服务生说,“还有两道菜没上,帮忙催催。”服务生应着走开了。他接着说,“我没你心急,更喜欢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说完,目光里夹杂着温热,直射在对方的脸上。 张闲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地,又不敢抬头看人家,又怕自己会错了意,只顾低头慢腾腾地吃鱼鳍。 见张闲不说话,hawk压低声音温柔地说,“到了a城,给你半天假。剩下的时间全归我,行不?” “不够……半天不够……起码得一天。”张闲仍旧不敢抬头。 她不习惯男生用这种声调语气和她说话。以前佳林就总是使用这种语调语气。害她老想躲,老想逃。这种声音宛如一种妖魅,会吸走人的魂魄,让人入迷上瘾。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拒绝和这种语调的男生说话。今日,再次聆听,内心里竟有些摇动。心底深处的某个地方,酷似一种柔软的坠落,一点一点地在冲散着曾经冷硬的拒绝。她有点担心,又有点害怕。 hawk继续低声温柔的话语,“够的,不就见个闺密嘛。想你闺密已经有男朋友了,应该不喜欢你打扰得太久。听我的话,只陪她半天,剩下的归我。” 张闲觉得完全掉进一个温柔的陷阱里,仿佛有一条绳索捆住了她的双腿,拼命地将她往陷阱深处里拉,耳朵边充斥着沁人心神的诱惑。这种由人摆布的感觉特别的不好,浑身都不爽。hawk在说什么,他到底想说什么?竖在脖子上的脑袋,倾刻间,很不好使,什么都想不了,糊涂到犹如一团浆糊。 借着余下点点的清醒,她用力地挣扎出各种无形的束缚。忽然想起武侠小说里的摄魂术。难道hawk练了摄魂术?糟糕!可不能被他迷惑住了。 挣扎到最后,终于有了说话的力气,她大声地说出来,“陪你又能干什么?陪你见家人,还是见客户呀?你应该也不喜欢我打扰得太久的嘛。” 没想到,话音刚落,hawk犹如被刺激到,猛地伸长了手臂,十根修长的手指,一下子笼住住对方的两只小手。张闲本能的在后缩,奈何已被对方的大手紧紧地攥住,纹丝不动。 耳边,hawk的声音如从雾境中飘过来,“我喜欢和你在一起。” 张闲停止了挣扎,目光定定地看着对面男人的脸。他是谁?他是飞鸟,而自己是鱼,两个不同世界的生物能在一起吗? 记得飞鸟和鱼的故事里,有一个最凄美的问答:如果我们结婚了,我们的巢筑在哪里? 对呀!飞鸟和鱼永远没有共同的着陆点。 可是张闲的内心里还有一个声音,“我的心已经被你俘获,我不再是自由的。” 这句话佳林曾经对她说过。那时候,她不明白,也不想明白。时至今时今日,才知道自已对佳林是多么的残忍。幸好多年后,佳林挣脱了她的俘获,重新回归了自由。 抑制住内心的烦燥,张闲将眼眸一点一点地往上。末了,双目凝视中,波涛汹涌般的爱意瞬间将两人完完全全地笼罩。 时间在静止。 桔红色的灯光映照在彼此的脸上,浮生出一抹浓郁的亮色。 张闲觉得已经爱了对方许多年。他的脸,他的神情,他表达爱情的方式,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的熟悉。她的脑海里突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想法,难道我们是上辈子的情人? 想到这些,她的唇角露出一丝甜蜜如汁的微笑。张闲式的微笑,征服过很多人。那一刹那,hawk如同着了魔,腾的一声,站起来,绕过了桌子,只愿对着那个微笑跳下去。 张闲却如一只惊觉的小鸟,赶紧扑打着翅膀往旁边飞走了。 扑了空的hawk叹了口气,厉声叫道,“张闲,过来。” “你先坐回去。”张闲站在安全距离之外,示意hawk赶紧坐下。 hawk不甘心地坐回椅子里,双手插进浓密的头发根部,很有被打败了的感觉。 就在此时,张闲听到门外有脚步声,探头看了一眼,看见ca过来。忙如同见着救星般,冲到门口,叫着,“廖总,您好!” ca步伐轻快地过来,拍着张闲的肩膀问,“吃饱了吗?” “差不多啦。”张闲赶紧把她让进来。 后面跟着的服务生送上两道菜后,迅速地离开。 hawk也站起来,“姐,忙啥呢?” ca大方地落座,“不忙啥。来看看你们俩处得怎么样?” “喂。我俩就吃个饭而已,能处得怎么样?廖总,你想多了吧。”张闲生怕人家误解,飞快地辩解。 ca象个大姐教导小弟小妹,“单身男女之间的事,我清楚得很。你俩有没有事,我也清楚。sparrow被我支走了。hawk,剩下的事,自己处理好。晚上开车回a城吗?明天天亮再走吧。晚上开车不安全。张闲,是吧?” “廖总,没关系。我去赶飞机。晚上九点钟有一趟,还来得及的。”张闲才不愿意在酒店过夜。她的那点小九九,明眼里都瞧得出。 ca冲她笑了笑,“我只是出于安全考虑,建议而已。最后拿主意的还是你们自己。hawk到家后,替我问侯你爷爷和你爸爸一声。我先回家了。明年见。”说完,便起身径自走了。 张闲将ca送到门口,望着她频频摇摇的背影,若有所思。 第88章 自由(二) hawk坐着打了个响指,“姑娘,赶紧吃饭吧。吃饱了好干活。” ca一来,虽说了些暧昧的话,也冲散了许多原本已有的暧昧。张闲的心里轻松多了,人放得开,说话就没顾忌啰。 她回转头,拢了拢长发,低低地笑,“先生,这么晚了你还有什么活没干完?” 听到张闲叫先生,hawk嘴角微微牵动,心付,“这家伙大概又忘了我大boss的身份,什么话都敢说了。”心里不免有些泛酸,脸上并没表现出来。他伸长手臂夹了块贪吃豆腐,边小口地嚼边说,“你这意思,这么晚了不去a城?” 张闲走回桌边,“我可不是这意思。你走还是不走?我不强求,大不了现在去赶飞机。” “走,必须地走呀。只是这贪吃豆腐和百合汤丸一口没尝,太浪费。记得上次和你一起吃海鲜,那口才堪称美食评论家。今天,也该来上一段呗。” “没心情!不过圣迪酒店的大厨不像是挂的,功夫确实不错。我如此刁的嘴里,都尝不开的味道,第一回发生。用两个字来形容,佩服!” “张闲甘败下风的风采,我也是头一回见。走吧,开车走。开到那里,累了,困了,我俩就车子里将就着睡,怎么样?” 说完,hawk特意抬眸望着对方。 张闲不敢接对方的目光,没由来地耳后根又开始发热,小心地别过脸去,嘴上还在说,“没关系。想当年,从家里坐火车去a城上学,整个身体悬挂在一堆陌生人身上,睡了一觉又一觉,还蛮香的。这一回,有个座位睡,硬席单人座的待遇,美美哒。不过,我担心的是,你到底识不识路。万一走岔了,怎么办?高速公路上错过一个出口,得下个出口哦。” “放心!我就算把自己弄丢了,也不会把你弄丢。”说着,hawk又冲着门外高叫,“服务生,结帐!” 门外毕恭毕敬站着的服务生立即答道,“先生,已经有人替你们结了!” hawk愣了下,“噢,是谁这么好心?” 服务生说,“就刚才那位漂亮的女士。她还说,如果先生要开房,钱也从她帐上划。” 张闲慌忙低头掩住脸,憋住笑,心里偷偷地开骂,“好你个廖总,打的这么肮脏的主意!我偏不遂你愿。”骂到这里,浑身的别扭劲,变成了倔牛劲,脑海里只剩几个字,就不,偏不,气死你!呵呵。 对面的hawk也干笑了两声,大咧咧地站起来,“走吧,姑娘。你该不会改变主意想开房吧?” “开你个大破头呀!”张闲顿时气急败坏,满脸通红,张牙舞爪地想揍人。 hawk斜着眼睛看见了,像个二流子样打了个调戏的呼哨,提起长腿往门口急走。张闲只得乖乖地跟在后面。 门外的服务生客气地在前头带路,一路将两位引到大门外,停住脚步礼节性地说,“先生,小姐,欢迎再次光临!” 张闲听了,赌着气,“没有再次光临!” 服务生尴尬地笑了笑。 hawk回头,对着服务生补了个安慰的笑脸,然后挡住张闲,征询她的意见,“要不你在这等,我去车库取车。” “不要,我最讨厌等待。我和你一起去。”说这话的时候,张闲的样子尤其娇俏。 hawk不好勉强,由着她。高大的身躯裹在黑大衣中,步代匆匆地往地下车库赶。 张闲亦步亦趋地小跑着跟在后面。 节假日里,出门活动的人多。晚上来圣迪酒店的客人,愈来愈多。地下车库出口处时不时有人从里面出来,也有人互相搀扶着往下面走。过道狭窄,灯光暗淡。 hawk走到地下一层的拐弯处,被迎面而来一对相拥而行男女,差点撞了个满怀。紧跟在后面的张闲,连忙后退数步,与前面的人保持好几米的安全距离。 对方动作太过亲呢,不便于仔细地瞧,hawk眼睛看着别处,忙不迭声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啊!” 没想到,对方突然间尖叫起来,“屠总,怎么是你呀?不好意思。” 听到有人叫屠总,hawk和张闲都吃了一惊。 昏暗的路灯下,那一男一女早已经分开了,可人家背对着灯,脸掩在黑影中,看不清楚。凭着身材的模样和刚才的尖叫声,依稀猜得出是许竹和鲁鱼。 张闲隔着老远,试探性问了句,“许经理,带鲁科长来玩?” 黑影里的女人却说,“张闲,没想到你和hawk在一起!这可是blue—sky的特大新闻呀。回去我上公司网站报道,点击率铁定突破历史最高记录!” 张闲被噎了下,随即冷静,也不接许竹的碴,转而调侃鲁鱼,“单身鱼,你是不是以后该改个名号了呀?” 单身鱼干嗽了两声,笑着说,“张闲,我们这事不能说出去的,求你嘴下留情。明白吗?” 许竹的刀子眼跟着在hawk和张闲身上剐了剐,小声地说,“我很放心屠总。张闲,你不许坑我。” 张闲大方地说,“没问题,就当今天我们谁也没有遇到谁。你们快去玩吧,屠总要去取车。” 许竹赶紧拉着单身鱼急步地走了。 hawk立在一旁,只字没出,仿佛在听一场戏,脑海里半晌还在回味刚才的那一幕。直到张闲推他,“走呀!”才醒了神,回头望了望身后,许竹和单身鱼早已消失在浓郁的夜色里。他小心地走完弯拐角,下到车库,与张闲肩并肩地走,才问她,“许竹不是有老公吗?” 张闲不满地瞪了他一眼,“男女之间的事,你不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事,怎么能问我呀。少根筋。” hawk一凛,神情顿肃。凝思了片刻,忽而眉宇间一张,“说得也是,我忘了我俩都没这方面的经验。” 张闲蓦地脸上又一热。 两人不再说话,径直去停车场,取了车。 上车前,hawk说,“张闲,你如果还坚持坐后面的话,说明你是个不知好歹的人。我和你不再是朋友。” 张闲稍微一愣,然后低着头,默默地坐在副驾驶位上。 夜色朦胧中,benz沿着b城的主干道疾驰。路旁的灯光,照耀着绿叶红花,显得别样的精神。 张闲靠着玻璃窗,心绪飘飞在b城的顶端,很自由,也很荡漾。 第89章 别扭(一) 不计成败,每个人的青春都逃不脱一场刻骨铭心的恋爱。张闲式的恋爱到了么?!此时的她有点犹豫,又有点激动。 b城的上空,看不到繁星闪烁。远方深邃的墨色中掺揉着慵散的红色、黄色和紫色。如此梦幻般的色彩,最容易引人入梦,使人浮想联翩。 车子穿过了繁华的城区,缓缓向高速路口驶进。 半个小时的路程上,她小心地想过。这个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没网,而是上了同一个网,却不同步。不同步的后果,在网络课上领略过,比不能上网,更让人别扭。 对一个人真正的爱,就是明知没有结果,还有在一起的冲动。张闲特别不喜欢这种冲动。她需要冷却。身旁hawk专心开车的侧影落入她的视线里,掀起了一阵阵地悸动。她尽量端正头,看着前方,保持沉默。 窗外的风摆动着路旁的树枝,如在欢跳一曲高频率的舞蹈。摇曳生姿的影像中,尽是卖弄的风情。张闲轻轻拍打着额头,拼命拉回想入非非的思绪。 hawk只顾开车,脸上恢复了平时的面无表情,冷冷的,又带着些许的酷,还有一点诱女人心魄的那种麻木不仁。 许多年后,张闲检讨自己为什么会被hawk俘获,想到最多的便是这种表情。每每捕捉到,倾刻间便就失去了自我,轻易地失去长久以来的矜持。 此时此刻的张闲,并不了解自己内心深处的软弱。 枯坐在冷清的车厢里,她突然想问,“hawk,为什么不来首抒情歌呢?”但一想不妥,“万一,是个催情曲子,忌不自找麻烦。”顿了顿,又想,“这样也好,沉默可以掩饰所有。” hawk开车时从不听音乐。他说过,“开车听歌,会影响他的注意力。听歌,跟看书一样,需要用心,用情。带着大脑,带着时间,专心地听,才走进作词者、作曲者的世界。我从不愿意随便打发别人的呕心之作,这是对劳动成果最起码的尊重。” 张闲是后来从sparrow的嘴里听到了这翻话,有那么一刹那的怔忡。她喜欢听歌,喜欢看书,还有个特别的爱好,谱曲。没事时,哼些调子,谱一首无词的曲,滋养心情,挺美的享受。当然,她没想过,这些曲子,某日会被hawk拿去,填了词,成了歌,做了他们俩之间的爱情之歌。 车子过收费站时,hawk来了句,“张闲,此去前方有一段很远的不可调头的路,你没得后悔啊!” 一语双关的话听到张闲的耳朵里,分明是一种警告。她不自觉地捋了捋飘在胸前的黑发,脑子里已经急速地思考着该如何回答。虽已经知道对方是喜欢自己的,但还是怕会错了意,领错了情。 她深知飞鸟与鱼之间,本质上存在巨大的差别。她不喜欢眼泪掉进水里的鱼,更不喜欢振翅离开的鸟。既然要开始,得有一个完美的终。否则,不如不开始的好。 她没经验,仅凭着那些鬼机灵,好象也不能完美的解决这种别扭。突然间很不想这么快地进入剧情,欲速则不达呀。如若一直停留在这种没把握的层面上,有失智商。还是聊点别的,赶紧地转移话题吧。 “知道了。”张闲故意清咳了一声,才说,“大boss,采购部新来的那位经理,你见过吗?长得人高马大,超级帅,很有范儿,吸引了不少小女孩的目光。付副总的助理汤银花,头一个看中他,已经向他伸出了红色的橄榄枝呃。” “切,什么论调。打听一下,我刚来那一阵,有多少小女孩心仪我?” “你?不知道。你太高了,别人都不敢看。想必少了这些风流韵事的机会。”张闲嘿嘿地笑着。 hawk说,“这位采购经理是兰露介绍来的。他和兰露曾经交往过一段时间,分手了。据说是因为肖非。” “肖非?!不会吧。肖非一直没接受兰露呀!” “这你就不懂了吧。依兰露的性子,越是得不到,越是最好的。她征服的男人可以排成一个班,唯独肖非不吃她那一套。她最不服气的是,还是败在一个看似青苹果样的女人手里。”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青苹果样的女人?” “就是不够成熟,不够风骚呗。你想想说谁?” 张闲佯装不懂,“管她是谁。不过倒很欣赏她追肖非的劲。换作我,早气馁,放弃啰。” hawk意味深长地瞧了她一眼,“张闲,你就这点能耐。肖非可是支不可预估的潜力股。听说,他的xf软件公司,很快就要上市了。到那时,他和我一样的地位。” 张闲敏感的神经猛地被摄了下。她揣摩hawk的意思,自己今天能和他坐在一起,是因为他的地位!对于其他女人来说,或许恰恰就是因为这点。 可张闲式的骄傲,不允许! 她的脸色迅速染成了灰暗,“兰露是因为这个才对他猛追猛打的吗?不像呀。记得第一次见兰露的时候,xf还什么都不是。她又不是算命先生,应该算不出肖非的将来。” hawk捕捉到张闲的不满,“所以说,不是所有的女孩都爱地位。作为销售界的精英,兰露不缺地位,不缺钱,缺一个真心喜欢她的男人。我也一样!”hawk的最后一句说得很重。 张闲听得出其中的意思,她不想继续聊这种话题。 “大boss,你自己开车回过a城吗?” “有过一次。急着回集团开会,当天的机票没了,sparrow家里又有事,只好一个人开车走。回到家,被爷爷怒骂了一顿。想想有点后怕,冰天雪地里,白茫茫的一片,轮胎被冻暴胎。幸好命大,没挂半路上。” “那你还敢?不怕被董事长再尅。” “不是有你陪着?想想人生太顺反而不好,多经历几次危难,会更加珍惜眼前的美好。这也是董事长教我的。”hawk又侧转脸,轻轻地看了她一眼。 张闲回以浅浅一笑,“也是。” hawk继续说,“你呢?经历过危难吗?” “我呀,好象没有。一直以来,爸妈把我保护得很好。工作后,也没遇到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嘻哈度日,无忧无虑,没大脑。嘿嘿。” 那一瞬间,张闲的调皮劲又回来了。 第90章 别扭(二) hawk说,“那就好,看来许竹还没有把你折磨到某种程度。” 张闲捋着巴掌,“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和她和好了!” “不相信!你的本事?” “当然。蓝经理出的招。” “蓝一一!看不出你和蓝一一的关系也这么好。我以后得防着点你。估计上次打我办公室电话,也是她漏的密。” “天大的冤狂。我猜出来的。” “张闲,你精化学还精到猜电话号码?我还真低估了你的智商。说不定那天银行密码也被你猜出来。” “嘻嘻,大boss!我没那么厉害,就算猜出来,我也不贪污你的money。” “算是良心大大地好。” hawk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飞快地按下蓝牙,“爷爷!” 张闲听不到对方的声音,只见hawk的脸色迅速笼上一层乌云。 “知道了。爷爷,我在开车,明天早上到a城再和你讨论吧。” 挂了电话,hawk一语不发。张闲凭着敏锐的感觉,应该是blue—sky出了什么事。碍于对方的身份,不方便打听。 车子驶近一个高速路口的出口处,hawk阴郁的声音响起,“张闲,我们先下高速休息两小时,再走。争取明天早上八点前赶回a城。” “嗯。”张闲陪着小心,想到一个问题,“我记得坐火车要一天两夜,开车怎么这么快?” hawk不满地瞪了她一眼,“问这个问题,显得你好弱智。两点之间什么距离最短?” “直线。” “火车绕了大半个圆,不知道?回去后,好好研究地图。” “哦。”张闲吐了吐舌头。 benz下了高速,停在高速路口附近的一个停车位上。 hawk放下靠椅,“我有些困,先睡会儿。如果你睡不着,可以干些别的。两个小时后,记得叫醒我。”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张闲心里还惦记着出了什么事,精神亢奋,无一丝一毫的困意。想下车透透气,但见外面黑漆漆一片,偶尔一辆路过的车闪着灯火经过,让人毛骨悚然的。只好窝在坐椅上,勉强自己休息。 小憩了会儿,忽然想着不小心真睡了,万一睡过头,会误了hawk的事。于是,赶紧拿出手机,设了个闹钟。一切弄妥了,才安心地靠着椅子,眼睛却怎么也闭不上。 辗转反复了许久,张闲依旧没半点困意。侧着头,借着淡淡的灰光,看了看身旁的男人。他分明已进入睡眠状态,眉宇微锁,带着些许的忧郁。看来,董事长跟他说了件挺严重的事。到底是什么事让他如此掀心呢?物料事件后,没听过blue—sky有什么重大事故。特别是这两天的生产会议,几乎在浪费时间,跟一群老机关干部开座谈会般,喝了口茶,就散了。 张闲又仔细地梳理了一遍,没发现那个部门有问题。最后,叹了口气,怪自己胡思乱想。也许并不是blue—sky的事,或许是他家里的事! 卸了心事,困意立马上了头。不知不觉间,张闲闭上了眼睛,睡上了。 闹钟在最好的睡眠时间里当当当地响起来。 张闲睡得浅,一下子就醒了。她推了推hawk,“大boss,时间到了!” hawk一骨碌就坐起来,掰正坐椅,边启动车子,边问,“你一直没睡吗?从这里到a城,还有五个小时。你赶紧睡吧。到了a城,我回家有事。事儿办完了,才找你。你到哪里找你闺密?” 张闲把白芬的住址告诉了他。 hawk点点头,“路过。到那里时,天已经亮了。正好。” benz重新驶入高速路。车速已达到高速规定的最大限制。张闲觉得车子在飘动,心底下,有些恐惧。瞧见hawk归心似箭的凝重,略略又安慰了些。 好久一段距离,她都在想坐过山车。 白芬最喜欢坐过山车。每次被她拉着一起坐的时候,张闲都对自己说,“没事,就当陪着老朋友一起去赴战场吧。” 现在,她又有这种陪老朋友赴战场的感觉啦。 hawk根本不顾忌张闲的感受,他的心早飞回了a城。 为了掩饰心中的惊悚,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让自己睡着。睡着了,什么事都不知道。管他开130,还是150。 在自己强大的意志力控制下,张闲终于睡着了。脑子里开始做着各种各样的梦。 恍惚间,来到了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正迷茫中,来了一群小时候的伙伴。过一会儿,又来了几个大学同学。再一会儿,又在一堆同事中间。最后,好象又被孤独地留在那里,找不到出路。 她挣扎着四处寻找熟人。终于在一条山路尽头,看见有一个人在招手。她很想看清楚那人是谁,但怎么擦眼睛,都认不出来。模糊中,好象是佳林,又像是肖非,还像是屠俊。她痛苦极了,拼命向那人靠拢,脚下的石头路突然长出高高的茅草,绑住了她的脚。她跌跌撞撞地,摔了好几跤。可恶的是,那人却不过来扶她。 眼看就要近了,却又摔了一跤。这一跤终于把她给摔醒了。 清韵的晨光,打在车玻璃窗前。白露和着白霜,在车前铺上了一层冰冷的地毯。张闲摸了一把额角,尽是热汗。原来,hawk把空调调到了25度。 “醒了。睡得不好,在做梦?”hawk问。 “嗯。不习惯睡车里,老做梦。不过,这会儿挺精神的。快到了吧?”张闲伸了下懒腰。 “快到了。你闺密应该还在被窝里。这会儿上去,究竟好不好?”hawk的嘴角又开始卖弄起坏笑。 难道,他的难题并不难?张闲的心里咯噔一下,不服气地说,“想太多。我昨天告诉她今早到的。就算她有什么不方便的事,也先给我停下来。” “哈哈。”hawk干笑两声,“张闲,你们女生好的时候,可以睡一个被窝。可我们男生再怎么好,也不愿意睡同一个被窝。知道为什么吗?” 张闲想了想,“不知道。” hawk也不说出答案。 张闲催了他几遍,他才窃笑着回答,“等你和男生睡一个被窝的时候就知道为什么。” “大boss,你调戏我!”张闲尖叫。 hawk也大叫,“张闲,你就不能羞涩点。这种话,在心里放着不是更好些。” “不要!我向来想到什么说什么,管你是天皇老子。” “我家里有很多天皇老子,我都不敢想什么说什么。你吃了豹子胆呀。” “我又不去你家,管他呢。我到了,快停车!” “小女孩,矜持点!去别人家,不是回娘家。小心被她男朋友一脚踹出门外。”hawk停稳了车,大声调笑着。 张闲早已往小区门口冲去。 第91章 闺密(一) hawk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小区深处,脚下油门一踩,呼啸而去。 张闲拉着行李箱真奔白芬楼下,糟吵的车轮声吵了一路。几分钟后,她疲惫地停在防盗门前,用力地捶击门铃。 听到门铃声,白芬顶着纷乱的鸡窝头,身披宽松大睡袍,打着赤脚,飞跑着出来开门。 一进屋,两人同时大声嚷嚷着。 “闲人,来得好快呀!” “白美人,男朋友没在床上吧?我要睡觉。” 白芬立即反驳,“想什么呢?他那里会来我这种小地方。” “说的也是。本来还在考虑男人睡过的床,要不要睡。全白想了,是吧?”张闲一边甩掉脚下的皮鞋,一边说。 白芬啐了她一口,骂道,“死丫头。你为谁守身如玉呀?人家知道吗?!这把年纪该粘点男人的气味,才长得大。” 张闲迅速放下行李箱,往厕所冲,边跑边大声地喊,“先不跟你聊这个。我十个小时没放松,差点让尿憋死了。” 一进厕所,咣哐开上门。 “不关门也没关系。我家没男的。”白芬追到厕所门边,听见马桶里的水哗啦啦地响,顿时笑得天花乱坠,“闲人,搭男人的便车,小心被潜规则!” 等了好一阵子,才传来张闲轻松了的声音,“白美人,你的想法更龌磋!我洗洗睡啊。你呢?” “我陪你睡吧。昨晚上,一直担心你,没睡好。先补个觉,下午再带你去见那个人。” “行。我再確认一下,床单没被男人滚过吧。不然,我可不睡。”张闲拧开水龙头,湊着水流在洗脸。 白芬气得牙痒痒的,故意地堵她,“我的床单可没你的纯洁,爱睡不睡。” 张闲洗涮完毕,开门出来,放眼屋内浏览了一遍。冲着靠着门框等她的白芬,冷笑,“白美人,这屋里现在连半点男人味没有。你的现任男朋友真没来过?” 白芬对着她翻了个大白眼,“就你知道。” “为什么?就因为他是大boss!”张闲一脸惊讶。 白芬牵了牵嘴角,沉默了一会儿,说,“差不多吧,是我不让他来的。两个世界的人,走在一起没那么容易。” 张闲伸出双手轻轻地揽住白芬,“明白。我倒要看看是哪路神仙,让我的白美人变得如此多愁善感。” 白芬摞了她一挙,咯咯地笑,“闲人,去睡吧。床单保证被没被男人滚过。” “还是白美人最懂我的心。” 张闲跟着白芬进了卧室,换上白芬为她准备的睡衣,掀起被窝钻了进去。 触撞到彼此柔软的身躯,两人都怕痒似地躲开,然后又紧密地靠拢在一起。 白芬突然摸了一把张闲,调笑着,“闲人,这么好的皮肉,没男人知道,怪可惜的。要不要我帮忙找一个?” “去你的。”张闲回掐了一下白芬的大腿,害得她哇哇大叫。 “闲人,虐待狂呀。怪不得没男人靠近,家庭暴力!” 张闲笑着安慰了几句,小声嘀咕着,“呃,跟我聊聊,你那个大boss对你怎么样?爱你吗?疼你吗?” “你不是要睡觉?睡醒了再讲。” “说嘛,说嘛。不说,我睡不着的。” 白芬脸上的神情突然放得尤其的温柔,仿佛在回忆昨日星辰,眸子里全是亮闪闪的星星。 “好呀!很疼我的。我自己倒不自信了。人家身边不缺美女才女,凭什么瞧得上我。所以……” 张闲平躺着,眼睛向着天花板,静静地想了想,“也是。别想太多,顺其自然吧。” “我也这么想。我挺喜欢他的。每每望着他的背影,我的心就会慢好几拍。其实人生没那么复杂,不就是找个喜欢的人,互相安慰,过几十年的日子。有些人也许陪你几年,有些人也许陪你一辈子。而他也许会陪我几年,也许会陪我过下半辈。先过了再说呗。” “想法很好。”张闲赞赏地点点头。 白芬不再说话,头埋进被子,小心地想心事。张闲直直地望着天花板,陷入沉思。不知不觉中,两人都进入了梦乡。 一觉醒来,已是中午。阳光透过洁净的窗玻璃,闯了进来。屋子里,落满了金黄色的粒子。白芬抓起手机看了看,连声叫糟了,糟了。 张闲才伸了个懒腰,“不是厨房的锅烧了吧?假日里,那有什么糟的事。” “你不知道呀,约好的,下午两点一起去爬山。你看,只剩半小时,哪里赶得及。快,快起床。”白芬急的比厨房的锅烧了还紧张。 张闲较着劲,“白美人,那人一向很准时吗?如果不准时,是暴跳如雷,还是冷脸相向?” “甭天真了!”白芬跳下床,匆匆忙忙地换上一套淡红色的冬裙,坐下来梳装。“闲人,跟大boss恋爱,不比平常人。他们的时间很宝贵,不喜欢浪费在无谓的等待上。虽然,他不会说什么,但我得懂事。所以,很多时候,我们这些小人物得将就点。” “噢。”张闲拉开行李箱找衣服。里面放着在聚梦天堂买的那几套,拿起这套,想起店老板说适合跟男朋友约会,拿起那套适合见公婆,这一套又适合参加宴会。似乎哪套,穿出去都不合适。挑来挑去,还是觉得身上穿的那套紧身毛衣,配黑色a字裙,比较适合。 白芬问她,“怎么不换一套?” “我没带什么衣服。这套端庄点,就这套吧。”张闲整了整打了皱的裙子。 “那怎么行?我借你一套。跟我身上这套,是姐妹装,刚好。来,来,赶紧去换上。”白芬从衣柜里取了件淡蓝色的连衣裙扔给她。 张闲顾不得想太多,换好后,跟着白芬弄了弄长发。 两点钟一到,白芬的手机果真就响了。她柔声地对着电话里说,“马上下来。等我一分钟。” 挂了电话,便拉着张闲急匆匆地下楼,小跑着赶向小区门口。 张闲边跑边笑白芬,“太乖了吧。说一分钟就一分钟啊。我可跑不动,你先去报到。” 白芬乐了,“好。我先去打头阵,你慢慢来。”放开张闲,白芬立即如风一样的跑了。张闲叹道,这人练出来的。 等张闲紧赶慢赶地出了小区大门,门口连辆车的影子都没。 什么情况?难道扔下她不管了么?这也太有个性了吧。 张闲愣在大门中央,气愤地拿起手机,call白美人! 第92章 闺密(二) 就在按下接通键前的千分之一秒,眼角的斜光瞥见旁边树荫底下一道若隐若现的粉红,贴着一片暗灰色的大背景下,说不出的绯恻缠绵。 张闲赶紧撇开脸,安慰住自己的心跳。接着小声地骂着,“不害臊!光天化日之下,不怕少儿不宜!等下,我得好好地教育教育两个不知羞耻的家伙。” 正午的阳光,来得特别的强烈。 才站一小会儿,张闲感觉贴身的纯棉内衣,沾上了湿哒哒的汗水,粘稠稠地不舒服。哎,破她人好事本不是我的爱好,但老站在太阳底下,有损我的形象。那对鸳鸯也该分开了吧。 她摇摇身体,不管不顾地往树荫底下钻。隔着数步之遥,高声地叫,“白美人,我来了啊!见不得人的事,暂停。” 白芬立即从别人的怀抱里挣扎出来,脸上布满了红得不能再红的云彩,眼睛里眨着晶莹的亮光,“你怎么走得这么慢?等你半天。” 白芬本来长得极品,这下子愈发的妩媚。张闲瞬间相信了,恋爱会使女人变美。她翘起嘴巴,“哦。连等我的这几秒钟,也不能浪费?我刚在那边太阳底下,浪费了好几分钟。思考再三,不能再浪费你们的时间,不得不过来的啊。” 面对闺密的调笑,白芬找不到更好的话来对,唯一想到的便是求助。她倒回暗灰色的阴影里,含情脉脉地望着他。 那人疼爱地看了她几秒后,才抬脸面对张闲,“你好,我叫屠辉,白芬的男朋友。” “屠……屠辉?!”张闲的头顶刹时间嗡嗡作响。不会吧,他们是一家人?慌乱了几秒钟后,赶紧镇定下来,这世上姓屠的多了去呢,就跟姓张的多了去一样呀,大惊小怪。 对方属于阳光型,年纪三十左右,一身悠闲装,和白芬站在一起,足足高了一个头。说话的样子,相当和蔼,没半点腹黑总裁的阴冷。 他也许习惯了别人听到他名字时的诧异,只当作小女孩对大boss的崇拜,温文尔雅地说,“嗯。白芬经常和我聊起你。在她的嘴里,你是闲人。而在你的嘴里,她是白美人。你俩还真有意思。” 张闲的情绪已恢复到正常水平。她爽朗的叫了声,“屠总。”此语一出,又惊出一身汗。感觉上,不知在叫哪个屠总。幸好,对方不知道她内心里的汹涌,送过来一脸见到老朋友样的笑。 “白美人老在我面前,秀你俩的恩爱,打击我。你得管管。”张闲故意停顿了下,“不过,我这次来,有些问题想请教你这个专家。不如,我们先上车,车上聊。” 屠辉点点头,拉住白芬的手,快步往不远处的黑轿车走去。 张闲看见,心中忽然腾起了莫名的嫉妒。想当年,闲芬组合那是多么多么地好,那只小手可是一直被我捏着的呀。去你的,死灰!抢我的女朋友,我骂你家的她和他。 发了恨,心情又完好如初。张闲跟在两人的屁股后面,一脸微笑。 屠辉绅士地为白芬打开了前座的门。白芬嗔笑,“我还是和张闲坐后面吧。我俩三年没见了,有好多话要说。” 屠辉立即大度地为她打开后座的门。 白芬拉住张闲,两人一起钻进去。 趁着屠辉还没上车的短短时间里,张闲在白芬的耳边,压低声音说,“你的灰马王子,对你的占有欲好强哦。连我都防着,太可怕。” 白芬回她,“嗯。说明我的魅力大呀。” “也是。我终于羡慕嫉妒恨啦。” 屠辉刚巧钻进来,听到了后面半句,问道,“嫉妒恨谁?” 张闲和白芬两个格格地笑,并不回答。 屠辉也不再问,娴熟地启动了车子。 城区的交通繁杂,车多人多,司机先生得专心。车厢里,三对眼睛紧张地盯着前面,不敢说话分神,生怕来了个想不到的意外。 还好,司机先生的车技很好,又有美女在侧,心情放松,开得稳当。 车子穿过城区,驶入郊区后,视野一下子开阔。路旁的田野,十足的吸睛。两位女生连连发出赞叹的尖叫。张闲早忘了正题。 到了山脚下的停车场,下了车。三人一行,往山上慢走。 夹在一对情侣间,张闲终于体会到当电灯泡的难受。她很盼望着尽快结束这个活动,奈何白芬玩得非常开心。她的大boss陪着她,也是十足的激情。 又想到屠俊说只给她半天的假,可大半天过了,还没接到他的电话,莫非他的难事还没处理好?顿时,心情一落千丈。 白芬见了,关心地问,“怎么了?” “没事,只是在想些问题。”之前一直不好开口,张闲终于抓住这个机会,“屠总,我工作上有些疑问,想请教你一下。” “说吧。”屠辉扶着白芬在山路边上的石凳上坐下。 张闲跟着坐在旁边,“你听过a城的bs集团吗?” 屠辉的脸色稍稍滞了滞,瞬间雨过天晴,“听过。这么大的集团,a城商界的大腕们都熟。” “我现在工作的地方,就是bs集团下面的一个化工厂。” “哦。你要问化学技术上的问题?” “嗯。不会涉及到商业机密吧?” 屠辉想了想,“专业知识在学术界通用,只要不是专利,不存在商业机密之说。” “我想请教高分子材料领域的知识。凭着三年对高分子原材料的熟悉,我发现在高分子共性上,衍生出来的一种新物质。我想知道如何才能使用它。” “你有带相关资料,或者是实验图片吗?” “没有。因为这些实验是在工厂里做的,我不能带出来。不过,我已经把现象以及图像绘出来。你帮我分析一下。” 张闲从包里拿出几张手绘切片图,递给屠辉。 屠辉认真地研究了几眼,“我确实没见过这种现象,需要实验。你应该向你公司领导汇报。” “我并不是公司技术人员,只是个生产部门的小主管。而且,我没有相关的理论支撑。所以,才想找你先了解。” 屠辉又看了会儿手绘图,“如果研究成功了,我相信对于高分子世界是个变革。你是学化学的,知道这将意味着什么。但我现在没法帮助你。一来,你的实验地在b城,我鞭长莫及。二来,我是另一家公司的大boss,如果我帮你,意味着对你投资。但你没有公司,也没有自由的实验室。所以,我建议你要么向你的老板报告,又么成立自己的实验室。” “这是个问题。但以你的经验,成功的把握有几成?” “如若真像这几张手绘图上一样,我相信有七八成的希望,值得冒一次险。” “好。我会考虑清楚。到时候,如若需要你技术上的帮助,你会帮我吗?” “当然。就算看到白芬的面子上,也会的。” ------题外话------ 今天开始每日两更,喜欢的亲们加油点哦! 第93章 思念(一) 张闲粉唇微扬,开心极了,“好!一言为定。” 屠辉搂住白芬,低声呢喃,“芬,没想到你的闺蜜,长得娇小玲珑,性子却酷似个男儿。估摸着打交道久些,会成为我的哥们。你想过吗?” 白芬白晰的手指在对方的手背上划动,娇滴滴地说,“我还真没敢往这方面想,她就是这么个人。想当年,和班上的男生打成一堆,但没和一个谈恋爱。你说,怪不怪哉?” 张闲接过话,“我没你长得好呀。想当年,班上一堆的男生围着你转,你也没和一个谈恋爱呀。”后面还有一句,当着屠辉的面她吞了,“却和一个糟糕的学长混了几年。” 白芬镇定自若,丝毫不担心张闲泄她的密。她向来没心没肺惯了。 作为公司顶端人物,屠辉的身边多的是心机女人,心机客户,心机下属。如果下班后,还要面对一个心机女朋友,该多累呀。所以,他就喜欢白芬这样。只有在白芬的身边,他才卸得下一切伪装,暴露得了自己的优点和缺点。 半坡上,山风阵阵。阳光浇在身上,非常地舒服。 三人又了聊了几句,便起身继续往山上走。 路上,扶着一枝老松,屠辉停下来问张闲,“你当初为什么没有和白芬一起来我们公司?” 张闲瞬间失落,苦大仇深地回他,“你们公司人事嫌我长得不够风骚,专业又不好,直接判退。可怜我连你们公司的大门都没机会欣赏。” 屠辉叹了口气,“人都是视觉动物呀,看来以貌取人,会错过了很多有用的资源。改天,我得给人事上一堂有用的说教课。” “最好。免得那天又委屈了像我这样的才女哦。”张闲终于大咧咧地笑了。 白芬跟着笑,“闲人,多亏了人事部的委屈,你现在可比我混得好多了啰。你不知道,我每天忙得像个车轱辘一样,累得脚抽筋。” “这话我不相信。大boss可就在这里,有困难,背地里找他商量。我横竖不再给你出主意的。” 白芬记起闯大boss办公室的主意,是张闲给的,脸上一红,讪讪地笑起来。 越到山顶山路越陡峭,脚底的沙石,又硬又滑。 屠辉牵着白芬的手,小心翼翼地在前面探路。张闲跟在后面,懊恼不已。早知道,也应该带蓝粉知已来的。原来,爬山也需要个帮手。 想着,心思又回到hawk的身上。他的影子就像被一道闪电,猛地劈进了脑海里,挥洒不去。精神开了小差,眼睛一时没留意脚下。突然鞋底一滑,失去平衡,摔了个大屁墩。 为了支撑自己站起来,手掌用力地插在地上,又被沙石磨破表皮。锥心的疼痛让她使劲地吹冷气。 走在前方的两个人,丝毫没有发觉后面的事故。 张闲只得忍着疼痛,强打起精神,追上他们。幸好已到山顶,吹了会儿山风,休息了下脚,就准备下山。 下山后,屠辉带着两位美女去吃了晚饭,又送她们回家。 回到白芬家里,张闲才叫嚷着疼呀。 白芬笑她,死要面子,活受罪。贴心地从抽屉里翻出来创口贴,帮她处理好伤口。张闲躺在沙发上,看着受伤的手,一点都不高兴。 白芬说,“闲人,你的目的不是达到了吗?干嘛还不高兴?” 张闲嗯嗯地不作声。 白芬又问,“还有哪里疼?” 张闲指了指胸口,“这里疼。你不知道一路上,看着你们两个亲亲我我,我郁闷到胸疼。你不同情我吗?” 白芬一掌拍过来,狂笑,“这里疼,是大姨妈要来了,跟看我们亲亲我我没关系的。我不同情你,我也有这种时候呀。” 张闲气极,摞开她的手,骂道,“小蹄子,乱蹭什么。要摸去摸你的大boss,他那一身皮肉,挺结实的,估计好摸。” 白芬迅速逃开,再次刺激她,“确实手感不错。可惜今晚摸不到了。” 张闲随手拎着一个抱枕,用力地扔过去。 “要不要我帮你打电话,求带走呀。” 白芬接住抱枕,灿烂地笑,“不用了。刚才我和他讲好的。明天晚上,我们在一起。” “不知羞耻!”张闲狠狠地白了她一眼,“好吧,我大人不计小人过。明晚上,说不定我还住这儿,你得滚出去陪他。” “自然,他的窝可比我的强多了,在那里才能激动到不能自我。” 张闲作势捂住耳朵,“天哪。快别说了,我嫌脏,怕污了我的耳。” “嘻嘻。脸红了吧。”白芬脱了冬裙,换上了家居休闲服。神清气爽地满屋子穿梭着,整理这个,整理那个,活脱脱一个淹没在甜蜜爱情里的幸福女人。 张闲无聊的拿出手机,看了又看。你到底有什么事呀?说好的半天,等了一天,还没消息。该不会忘了我吧。而后一脸惆怅的缩在沙发深处,唉声叹气。 白芬忙完了过来,“闲人,该不会藏着个男朋友在家里?担心人家没饭吃,没衣穿吧。感觉这样子,是爱上的呀。老实交待,有木有?” “我住宿舍,藏哪儿?”张闲犹豫着要不要把hawk的事告诉白芬。她没敢问屠辉是否认识屠俊。万一,他们真是熟人,她的秘密被屠俊知道,他会不会开除她?还真不好说。她深知,屠俊骨子里的霸道总裁劲,只是没发作。一发作,谁也没好下场。 更何况这里是a城,离他的老巢这么近。他们家的地位又那么显赫,知道她是这么个小女孩,家人的反应会怎样? 张闲不敢造次。看多了电视剧中,豪门中的利益交换,她不自信。 所以,她什么也没和白芬说。白芬只当她受了刺激,有所影响,也就不当一回事。 躺在被窝里,张闲翻来覆去地睡不踏实。白芬问她,“怎么了?” “可能白天睡太多,这会儿睡不着。” “睡不着,我们看电影吧。我俩好久没在一起看电影了。我知道有部新出的电影,票房相当不错,我前几天从屠总那里要来的。” “看电影就看电影,还屠总屠总叫得这么亲热。” “闲人,你什么时候心眼变得跟个针眼一样的小呀。”白芬气恼地掀开被子,跳下了床。 张闲赶紧求和,“白美人,不生气啊。我要看电影。” “这还差不多。来吧,听说里面有许多少儿不宜的镜头,铁定你受得了?”白芬边插usb,边说。 张闲环抱双手,靠着门框,冷笑,“白美人,该你受不了吧。我可没试过,不知味,想不到那么多的深刻道理的哦。” “好吧。算你赢。看电影,谁也不许说话。” “成交!” ------题外话------ 喜欢的人,帮忙收藏啊。给我更新的动力哦。 第94章 思念(二) 闺蜜两个靠在沙发里,一边啃瓜子,一边看电影。看到高兴处,一起哄笑。看到气愤处,一起痛骂。好姐妹两个仿佛又回到了纯真的学生时代。 直到凌晨两点,才爬上床昏沉沉地睡下。 厚重的窗帘,遮挡住了强烈的太阳。第二天大梦觉醒时,又近到中午。 张闲睁开眼睛,头一个反应就是看手机。手机满格的电,也没有关机,却少了祁盼中的未接来电,就连平常删都懒得删的垃圾信息都没有收到一个。她抓了把纷乱的长头,胡乱地说了句,“连手机都放假了。” 白芬见她来来回回地看了几遍手机,便取笑她,“闲人,在盼谁的电话呢?怎么感觉你贼兮兮的。” “没有。我在等司机的电话,想知道他什么时间回b城。否则,我得去订机票。”张闲的目光离开手机,手却依旧紧紧握住。 “你打给他呗。”白芬双手伸出被子,使着劲儿地蹬腿,来了个最舒服的伸展运动。 “我没他的电话。”张闲撒了谎,横握住手机,轻轻地敲打床沿,“屠辉下午什么时候来接你?” 白芬正好伸到爽处,断断续续地回答,“不确定……他今天有个客户来,说是要谈些事情……要等他忙完了再说……你没事操这个心干嘛……我都不急。” 张闲又看了看手机,敛了表情,“你习惯这么等候他的召唤吗?不觉得心里不踏实?” “不会呀。我相信他一有空就会找我。” 张闲默默地看了白芬一眼,心付,“这丫头,心思单纯,好骗。不过,这样也好,少了许多的烦心事。”想了想,又问,“他平日都这么的忙吗?” “差不多吧。大boss其实没那么好做的。办公桌上整天一堆的文件夹。出了办公室,还有这个会那个会的。出了公司,还有这个客户那个客户的。所以,他忙我很理解。只要他想找人说说话的时候,能想到我就够了。有时候,半夜三更喝多了,他还会打电话找我诉苦。有一次,出差国外回a城,一下飞机就问我在哪里。当时,我正在睡觉呢。然后,他大笑说,你这只幸福的猪,我都快三十六小时没合眼了。所以,你别看他外表坚强,其实他内心深处也很脆弱。” “好羡慕你。”张闲轻轻地摸着手机,眼神飘飞到了窗外。我的屠总,也会在需要找个人说说话的时候,想到我吗?那个人呀,你到底什么情况?急死个人了! 白芬先起床,换上一套黑色的蕾丝装。张闲见了,想起箱子里的那套,嘴角边不由一笑,“白美人,你喜欢穿蕾丝?” “喜欢。屠辉特别喜欢看我穿这套。他说有种欲说还休的美,配我的肤色。你觉得怎么样?”白芬羞答答地在张闲面前打了个360度的转。 张闲赞道,“真心不错!我也有一套,但穿着挺别扭。” 白芬神情一愣,“不会吧。让我看看。” 张闲从箱子里拎出那件蕾丝衫,扔给她。白芬见了,非常喜欢,仔细地看过后,“这么美的衣服不穿是浪费,快穿上!” 张闲听话地换好衣服。 “很好看呀,看不出那里别扭。穿出去和男朋友约会最合适啦。你不穿就送给我吧。我正打算再买一套。” 张闲真怕被白芬抢了似的,紧紧地抱住,“那怎么行?我花好几张红大钞买回来的。” “不送给我也行。你今天就不要脱,不然就成我的啦,我用抢的。”白芬给了下马威。白芬有个不好的爱好就是喜欢横刀夺爱。以前,但凡张闲有好看的衣服被她看上,至少得借去穿一次。张闲一直记忆犹新呢。 “不脱就不脱。你能穿,为何我不能穿?”这可是专程买来约会男朋友的衣服,能让她抢走! 白芬捂住大嘴,对着她华丽丽的笑了好久,“闲人,你到底有没有男朋友呀?再不找的话,要沦落到五十年代的老阿姨般保守。岂不白来这新社会一遭?” “就你开放!”张闲用力地擦了擦高耸的鼻梁。 “不服气!” “才不呢。” 下午,两人约着回了一趟大学校园。 硕大的校园里,和几年前一样,唯独不同的遇不见一张熟悉的面孔。物是人非,人走茶凉的气氛一下涌上了两人的心头,心情变得异常沉重。 两人默默无语地沿着树荫小道走了两遍,才离开。 张闲的心情怎么兴奋不起来。她的脑海里还在不断地回放着hawk昨晚接电话时的一脸乌云。再加上这一天都没hawk的半点消息。她恍惚间,总有种被人遗忘的感觉。这感觉让她很不爽。 面对白芬的自信,她发现自己尤其的不自信。bs集团总部,她去过的。那是个超大的建筑物。在价值上,她无法估量。单单就blue—sky十栋厂房,宽大的地皮,也说明了屠家是个显赫的家族。 他和她到底存在着飞鸟和鱼的区别。 从学校里回来的路上,白芬说,“没事,咱们去逛商场吧。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半点不假。你也老大不小的,多储备几套得体的衣服,有备无患呀。如果真找着个上档次的男人,自己也得跟着上点档次。” 张闲听了,乖乖的跟着去了。 白芬向来会打扮。聪明的女人,总会让自己保持得体的形象。她轻车熟路地拉着张闲跑了好几家柜台,为她挑的衣服都很端庄大气,张闲也很喜欢。 两人逛到快五点了,背着几套千挑万选的衣服,腰酸背疼地回到家。 刚回到家,屠辉的电话就来了。 白芬乐滋滋地问,“闲人,走!和我们一起去吃晚餐。” 张闲立马拒绝,“求放过。昨天当了一下午的电灯泡,累得很。跟你们去吃山珍海味,我怕不消化。你去吧,我自己随便吃点。” 白芬不勉强,“那我尽量早点回来。” “不回来都没关系。好好玩吧。我看电影。”张闲突然很讨厌那些个男人,把她最在乎的东西统统地带走了。 “不管你了。我走了。”白芬拎着皮包,屁颠颠地跑了。 张闲趴在沙发上,心灰意冷地叹着长气。为什么别人的爱情总是那么的美好? 第95章 回城(一) 整个下午都有步行,消耗了太多的能量。这会儿腿酸胳膊疼的,加上心情不好,张闲不愿出门吃好的。 白芬家的厨房,她熟悉。撑着懒筋,煮了开水,下了碗面条,和着青菜和炸酱汁,应付了一顿晚饭。喂饱肚子后,找来一本历史小说,看起来。 窗外,夜色包裹着整栋楼。灌木丛中,装在地上的小路灯,争先恐后地亮了。各种颜色的光线,组合在一起,映在窗台上,十分地耀眼。 张闲喜欢历史小说,从小酷爱《三国演义》。这会儿,却看不进去,心一直浮着,宛如凉在铁丝架的衣服,一不小心就被风刮走。 与心斗得累了,她抬眸远跳,望着窗台上的彩光,一阵怔忡。好容易从怔忡中脱离回来,目光又落到摆在茶几上的手机。 手机悄无声息躺在那里,根本不管主人的烦躁。 张闲又强迫自己看了会儿书。随着时间的流失,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她抬头看了时间,快九点,白芬还没回来。便在心里低低地骂了句,“见色忘友!” 她有点坐不住,开始满屋子里游动,脑海里不断盘旋着各种念头。 明天就是假期的最后一天了,我要回b城了。hawk要不要回,我要不要订机票?他到底有什么事,可以完全忽略我?实验会成功吗?要成立实验室吗?资金从哪儿来?技术支撑在哪儿?我要和hawk商量吗?屠辉真的会帮我吗?白芬会幸福吗? 她完全静不下来,想法如落在地毯上的跳蚤,一起一落。没哪个问题想清楚了,也没哪个问题想得清楚。她很想把所有的灯都关掉,让自己跌进一个没有希望的黒暗里。那样,她才可以找到唯一的突破口,捋清楚思绪。但她又害怕,真到了万劫不复的境界,自己回不来。她又犹豫了。 来来回回地游荡中,手机终于响了。 手机的振动,阻在瓷石的茶几上,发出特别悦耳的嗡嗡声。张闲黑暗的心里,仿佛突然间豁开了一道口子,猛地敞亮。 “喂。”张闲带着激动的腔音。 “张闲,现在回a城。你准备好,半个小时我来接你。”是hawk的声音,急切的,而又温暖的。 “啊,为什么这么急?”张闲虽然知道对方有事,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句。 hawk显得有些不耐烦,“快去准备。我一会儿就到。” “好的。”听到hawk的回答,张闲略略失望,旋即便警告自己,要懂得察言观色。人家正烦着呢,就不要再添乱了。 张闲立即给白芬打电话,“白美人,刚接到司机的电话,现在回b城。我就不等你了啊。” 白芬说,“这么急呀。我就在附近,我送你。” 张闲不太想让白芬知道屠俊,尤其不想让屠辉知道。 “没关系的,你玩吧。下次有机会再来找你。嗯,还要帮我和你的大boss说,我的事情请他放在心上。我回去后,再认真的做几次试验,如果成功了,会找他的。” “小case。那你一路小心。” 挂了白芬的电话,张闲赶紧收拾行李箱。东西都没怎么拿出来,很快地都整理好了。临出门前,张闲怕夜风寒冷,又在蕾丝衫外面加上了那件粉红色的长大衣。 走在石板路上,行李箱的车轮子滚动的糟吵声和来的时候一模一样。张闲却听不太清楚,脊梁骨绷得紧紧地,一对亮眸,直直地向着前方的道路上。 等在昨天下车的同一个地方,张闲打了个冷颤。昨天和今天,地球打了个转,她的人生,好象跟着翻了个面。 张闲发现自己的视力尤其的好,遥遥就望见benz从远处的邃道里,疾驰而来。“嘎吱”一声,停在她的脚下。 坐在司机位上的那个人,满脸疲惫,似乎这两天一夜里,一直没合过眼。 张闲担心地问了句,“大boss,你还好吗?” hawk没立即回答,眼睛里揣着灰蒙蒙的雾水,望着前方,双手熟练地转动着方向盘,将车子开到一个红灯前才说,“有点累。休息下就好了。” “要不我们先休息一下吧。我看你状态不太好。” hawk点点头,“吃晚饭了吗?先陪我吃点东西吧。我中午饭都还没吃。” 张闲的心一阵掀紧,“你到底在忙啥?” hawk冲她笑了笑,露出一口好看了牙,“见了个客户,挺刁的。回去后,又急着收拾回b城,连饭都忘了吃。这会儿,见到你,才恢复正常。胃在闹腾,有点痛。” “先去吃饭吧。我知道这附近有个餐馆,还不错。”张闲忙不迭声地说。 “好。听你的。” 餐馆里的生意很火,两人找了个位子坐下来,随便要了些菜。 张闲本也没好好吃晚饭,便陪着一起吃。 hawk迅速地垫了下底,胃恢复了知觉,脸色跟着活过来。 张闲看着他狼吞虎咽的吃相,想起白芬说屠辉的事。大boss确实没那么容易,连按时吃饭睡觉这种普通人都享受的事,他们却没法享受。 hawk瞥见张闲在偷看她,笑了笑,“对不起啊。原本想带你出去玩的。没想到遇到些事,泡汤了。你和你闺蜜玩得还好吧?” “还好。她带我见了他男朋友。没想到,他男朋友和你一个姓,也姓屠。你说巧不巧?” hawk愣了愣,咬住嘴里的东西,“姓屠的,这世上还真不多,搞不定就是我认识的。” “也许吧。” hawk的兴趣来了,接着问,“叫什么?” “屠辉!听过吗?” hawk脸色一凛,随即低头扒了一大口饭,“哦。” “你们认识?” “也许吧。” “什么情况?” hawk突然生气了,满脸上尽是怒火,“不该打听的事,最好不要问。” 张闲一阵哆嗦,赶紧地闭了嘴。 hawk不再说话,风卷残云般,吃尽碗里的饭。张闲抢着结了帐。两人立即起身回到车子里。 hawk的脸色一直没回温过,冷冰冰的。张闲不敢再次确碰地雷,小心翼翼地坐在旁边,一语不发。 虽然一直以来,hawk面对张闲,从未黑过脸,但这一次张闲分明感觉到了不一般。hawk的怒火是真的。她不知道他们之间有过什么恩怨,但凭着直觉,这两个人之间一定有着某种程度上的联系。看来以后,实验的事儿,对屠辉还得保持谨慎。万一被他人利用,她张闲的日子就会不太平的。 但愿屠辉不知道屠俊在b城的消息。但如若他们之间有关联,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张闲好端端地忽然又打了个冷颤。 第96章 回城(二) 车子掉进夜色中,闪着车灯,一路飞速地向前。 出了城区,就快进高速路口时,hawk突然踏下刹车。车子缓慢停靠在路边,他扶着方向盘,略略凝思,“我有点不舒服。先在附近找个酒店住一晚,明早再走。” 张闲点点头,“安全最重要,你不要逞强。” “走吧。” hawk重新启动了车子。 十分钟后,两人出现在a城一家星级酒店大堂。热情洋溢的服务生迅速为他们办了手续,发了房卡。 张闲拿好两人的房卡,走在前面。hawk习惯于助手的安排,到那儿他只负责跟着走。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电梯。电梯里没有其他人,两人一人霸着一大半,靠着旁边的厢壁,静静感受电梯快速上升过程中的失重。hawk很疲惫,高大的身躯,掩在大衣里,少了往日的挺拔。张闲也懒得说话,黑亮的眼睛始终看着不断变化楼层数字的显示屏。 十几秒后电梯在28楼停下。 走在前头的hawk突然喷了一句话,“张闲,你穿大衣的样子特别有风度,建议你以后多穿。”说完抢过张闲手中的房卡,飞快地开了门,扑了进去,旋即又呯的一声关上了门。 张闲怔忡了会儿,隔着房门喊道,“大boss,你赶紧休息。明早几点出发,要不要我叫你?” “九点吧。我想睡个懒觉。” “知道了。” 张闲打开隔壁的房间,寻着开关,按亮灯。 房间里相当整洁干净,雪白的床单被罩,窗台边上放着两个舒适的沙发。张闲没有睡意,一来刚吃了东西,二来思维上还没有缓过来。她半躺在沙发里,闭上眼睛,放松。靠了会儿,感觉身体有点冷。又站起来,把暖气打开。温热的气流迅速将房间里的寒气驱逐走了。紧绷着弦的脑子跟着活络开了。 她想,hawk应该遇上了特别麻烦的事!不然,不至于累成这样。他跟屠辉不同,他有强大的家族后盾。所以,不是非他亲自处理不可的事,不可能让他拼到伤身。 hawk虽说是blue—sky的一把手,掌管公司的一切。但从和一一姐、肖非他们聊天中大致了解,实权还在bs集团,还在他那位董事长爷爷的手里。 公司里的重要决策,重要人事变动,以及重要的技术变革,市场走向,都处在bs集团的控制下。 hawk只不过是他爷爷调养的一只鹰,一只尚在历练中的鹰。 那现在有什么事情,能让这只鹰操心如此呢? 张闲抬起娇小的右手,轻轻地抚摩着大衣上面的钮扣。俏丽的脸上,覆盖上了一层深深的凝重,又夹带着淡淡的忧愁。 她确实对bs集团了解太少,与hawk的接触也太少,没有高层领导们有的消息通道,匆忙间想不出个所以然。 凭着一个小主管对整件事的领悟,张闲能想到的,要么是公司经营上出了状况,要么是人事上有什么变动。 而在这两个方向上,张闲没法深入的分析。在硕大的blue—sky,她实在太渺小。弱得如大海中的一滴水,沙漠中的一粒沙,可有可无。 她放开一直摸钮扣的手。双掌把住削瘦的脸颊,又发了会儿呆。空调里源源不断涌过来的热量,使得她的脸颊浮现了一层潮红。整个人看着,更加地精神。 她觉得有些口渴,倒了杯水喝。然后,又走回沙发里,叹了口气。既然想hawk的事无解,还是好好想想自己的事吧。 做材料测试员的那段日子里,是张闲职业生涯中的原始积累。不但积累了与人斗,与命运斗的经验,在知识层面上也得到了提升。许多在学校里,课本上,资料中找不到的知识,在长久以来的工作中得到体现。原本一切真理都埋伏在实践中。 张闲清楚的记得那一天,刘玥冷傲扔过来一包透明的高分子原料,“张闲,先把这包料的指数测出来。再放烘箱中烘5小时,切记温度不要超过135度。” 张闲不认得这种材料,但测出来的指数和聚笨乙烯相近,但又不完全是。刘玥强调温度不能超过135度,又非常符合聚笨乙烯的特征。 张闲问刘玥是什么材料,刘玥回她,“我也不知道。工程部老大交待的,也许是新研发的,还没命名。” 记录完相关指数后,张闲按照刘玥的指示,将原料放进烘箱。为了观察原材料在烘烤过程中的变化,张闲每隔一个小时,过去观看。 让她吃惊很,5个小时内,原材料没有任何外观上的变化。5个小时后,重新测试出来的数据也没有丁点儿的变化。 聚笨乙烯的粘流化温度在135度。在135度的环境下,连续5小时都没有变成粘流态,如此说明确实不是聚笨乙烯。肯定是比聚笨乙烯具备更高粘流化温度的物质。会是什么呢?张闲立马对这种材料产生了兴趣,偷偷地藏起了一小部分。 之后,经常利用工作之便,对这些材料又做了各种各样的实验,直到有一天,发现了它的变态。 这个发现简直让张闲欣喜若狂。 她向来对化学情有独钟,尤其对于这种改变人类生活的高分子聚合物带着与生俱来的向往。即使后来做了科长,做了主管,她也经常拿着她的实验品下车间,偷偷地记录了这种变态物质的所有数据,以及各种切面的绘图,和高倍显微镜下的链连状态。 人类对于高分子聚合物的研究,花了上百年的时间才达到现在这种水平。张闲能有这种机会,相信是命运符予她的。她似乎听到幻想中的那位老人在告诫她,“小闲闲,一定要守得明月见云开!” blue—sky的安检制度严格,不可以将材料带出来。她把材料和资料都锁在办公室的文件柜里藏着,谁也没告诉。即使和肖非那么好,也没透露只字半语。 其实张闲也曾想过报告公司,但谁会相信她呢。她不是专业的技术研究人员,只是个小小的材料测试员! 三年来,她一直在寻找机会,找一个突破口。当她知道白芬和屠辉好了以后,突然萌发了这个念头。决定来a城前,也想了无数个夜晚和白天。 事情有了眉目,接下去要怎么做,才是张闲最要尽快决定的事。 酒店广场上的不眠灯,形成一座座童话世界里的水晶宫。夜已很深,没人再有心情欣赏。张闲拉上窗帘,把窗外的美好阻隔在视线的另一边。 坐着想了许久,脑袋有些疼。爬上床去,又睡不着。她择床的臭毛病又犯了。 第97章 同学(一) 屋外鸟雀嘀转,朝霞映红了窗台。 可怜的小闲闲一直闭不上的眼皮,沉重到了极点,终于合上了。 叮铃,叮铃…… 八点钟的定时闹钟,按时在耳边狂炸。 张闲摸着手机,停止了闹铃,想着还有一个小时,让酸酸的眼皮再闭会儿。料不到,一闭一睁间,又去了半个小时。 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落而下,直奔卫生间。洗涮完毕,穿戴整洁后,匆忙去敲hawk的门。房门没锁,张闲敲了几下没人应,便推门而入。 站在门口,目光迅速往房间里扫荡。意外的发现,没人在。张闲正狐疑不定,想打电话问个明白,听到手机叮咚一声,收到一条信息。 “我在楼下吃早饭,赶紧下来!” 张闲嘴角悄悄地牵了牵,闪过一丝微笑。 “这么早!看来昨晚休息得不错。” 独自站在电梯里,借着里面的半身镜,又整理了衣着。看见粉红色的大衣衬着脸色,有着健康的红润,丝毫没因为昨晚的失眼而憔悴。 张闲轻舒一口长气。 餐厅里,吃饭的人不多。一眼发现了hawk独坐在窗户边上,一边看报,一边惬意地喝着南瓜粥。头顶上半寸高的黑发一丝不苟地竖起,抖擞得如一根根针刺。五官轮廓分明的脸上,泛滥着华丽的光辉,悄无声息中渗透着浓郁的贵族气息。衬在大片暗红色高雅的坐椅背景里,宛如梦境中的王子。 张闲去服务台要了一杯牛奶和一只菠萝包。然后,带着笑容,轻快地走去。 听到脚步声,hawk并没抬头。喝着满嘴的粥,轻轻地问了声,“昨晚睡得好么?” 张闲抿着嘴坐下来,喝了口牛奶,咬了口菠萝包,“没睡好。看来你睡得不错。” hawk翘着性感的厚唇回,“多年来养成的好习惯。能睡的时候,命令自己赶紧地睡。不该睡的时候,命令瞌睡虫乖乖地滚西山底下藏着。高人的境界都是练出来的。有好床睡觉,而睡不好,不是太矫情,就是命太好。” 张闲不狡辩,也许自个儿真是太矫情,命太好。活了二十多年,虽过得不是锦衣玉食,但也是衣食无忧,从未曾有过风餐露宿,不能合眼的历史。 她又吸了口牛奶,“年轻就是好。睡一觉,满血复活。这么急着回b城,要干什么大阵仗?” “昨夜里,是急的心脏病快发。这会儿,想通了,又不急了。好好吃完早饭再说吧。”hawk翻开手中的报纸,看另一面。 张闲眼睛里没事,又不好意思抢人家的报纸看,便把目光移向窗外。窗外就是酒店的入口。刚好瞧见,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一位打扮时尚的女孩,样子长得非常的妖魅。她正脸对着餐厅这边,冲着车上的司机灿烂地笑。 张闲觉得这个女生熟悉,似曾相识,一下子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女孩拐了弯儿,也走向餐厅,好象在等什么人,站在服务台前,左顾右盼地看着电梯口。 等了一会儿,逮住一个服务生问,“小姐,请问住在2101号房的李先生,下来吃过早饭吗?” 服务生摇摇头,“对不起。酒店里住的人多,我不认识李先生。” 她落寞地绕过服务生,挑了个便利的位置坐下来等。坐下后,用涂成裸粉色的长指甲,一下又一下地磕敲在桌面上,看得出来非常的着急。 看着她的这个小动作,张闲终于记起来了。她叫艾立芍,还有个非常淒美的笔名,离别草。张闲高中三年级同学,当年的高考理科状元。高中毕业后,两人在一次同学聚会中见过一面。那时候,艾立芍还是十足青涩的小女孩。 所以,今儿这一打扮,让张闲认不出来了。 他乡遇故知,不亦悦乎!张闲慌忙站起来,向她走去。 艾立芍看见张闲后,也吃了一惊,“张闲,你怎么在这儿?”随即来了个结实的拥抱。 “离别草,这会儿又在等候哪株野草啊?” “一个客户,昨晚上让我嗅出,他就住在这家酒店。真巧啊,你也住这里。早知道,我也搬来这里住。我们好叙叙旧。” “你不是去了国外吗?什么时候回来a城?” “在国外只待了一年。后来在朋友的介绍下,来了这里。现在做市场运作这一块,你呢?” “我只是来玩的。等下就走。” “真扫兴!下次来a城,记得来找我。” “一定。” 此时,从电梯里出来一位四十几岁的西装男,个人不高,稍微的啤酒肚。艾立芍见了,赶紧对张闲说,“不好意思,客户来了,我得走了。这是我的名片,有空常联系。” 张闲理解地笑了笑,接过名片。 艾立芍追着他的客户往大堂方向跑了。 张闲返回hawk的桌子边,坐下来,阅读名片。 名片上赫然印着,bs集团市场部经理艾立芍。张闲轻吸了口气,问对面一直看报的人,“hawk,你认识刚才那位女生吗?” “认识。”hawk的表情十分平静。 “噢,那你为什么不跟人打个招呼?” “听过平民巴结贵族,没听过贵族要去巴结平民!” hawk的声音有点冷,张闲不想理会他的贵族论。她重复玩味着名片上的几个字,“市场部经理!”眉宇间暗藏着淡淡的羡慕。 hawk突然从报纸后抬起头,“你和她又怎么认识的?” “高中同学,差点认不出来了。” “原来如此。她可比你厉害多了。来bs集团两年,赶走了起码三个她的顶头上司。现在连我爷爷都知道她的名字。”hawk的脸又掩进了报纸后面。 “哦。这么厉害。” “她挖客户的手段堪称一绝。在bs集团里,她还有个外号,叫断肠草。知道她有多毒了吧。我妈是她的顶头上司,和我说过好几回她的狠毒手段。听说还是从北太平洋取回来的真经。你也不知吧?” “这些我哪里知道。” “她刚才追的那个客户,我昨儿见过的,费了我满腔的精力都没搞得定。昨晚上,我跟我妈要了她这个人。这不,一大早就来这儿堵人。” “原来人家是在为你办事呀。” “嗯。不行吗?” “肯定行的。” 第98章 同学(二) hawk缓缓放下手中的报纸,凛厉的目光往大堂尽情地搜索。 艾立芍的身影已不知去向。 他的唇边不自觉地抿出一个得意的笑容。一刹那间,身上所有的阴霾仿佛立即融化在屁股底下那一片暗红色的椅子里。 敏感地捕捉到这一变化,张闲的心底突兀地掠过一丝不舒服。她清晰地感觉得到,心尖上有股颤动的疼痛。 大脑里立即闪过一个念头,他欣赏艾立芍! 大脑里接着又闪过一个念头,他欣赏过我吗? 都说爱情最自私。张闲式的爱情绝对最自私! 她可不希望他所爱的人,感情上有所的分化。更不希望,她所爱的人,精神世界里有第三者的存在。 都说职场如战场,其实情场更比战场残酷。 一把把杀人不见血的温柔刀,放肆无情的挫杀着一个个倾国倾城的爱恋。 那些披着人皮的刽子手们,还美其名曰,寻找真爱! 张闲亲眼目睹过一场场雁过无声的爱情,尤其害怕,自己走这样的狗屁运。 让她微微不安地是,他们之间还没开始!她不能光明正大地霸占别人的整颗心。 万事开头难! 看来呐喊着,“我决定爱你一万年”的声音需要无上的勇气和胆量。她张闲暂时,还借不来那么粗壮的勇气和胆量。 她迅速化怨恨为力量,狠狠地连续咬了好几口菠萝包,用力地嚼动。根本不让嘴巴有丝毫的空闲,刚吞下半口,立即补上一大口牛奶。牛奶渗到嘴角,她立即抽了张纸巾,堵了回去。 hawk已经吃好了,又接着低头看报纸,没有注意到张闲的异常。 吞下最后一口,又吸空了杯中的牛奶,张闲赶紧抖落掉落在大衣上的面包屑。一颗面包上的黄油不小心揩到大衣上,定着心性,使劲地用纸巾擦了又擦。 收拾干净了,她“咚”地站起来,“走吧。” hawk把报纸扔回桌面上,抓起水杯喝了口水,慢腾腾地说,“不着急。我希望在回b城的路上,听到好消息。回公司后,我才不会乱作决定。” 张闲内心里非常不满,脸上没表现出来,“那我们现在去干嘛?” hawk站起身,手背拖着手肘,修长的手指扣住下巴,闭着眼睛想了想,“还是走。边走边玩,更安心些。不管结果如何,天黑前得回b城。你明天要上班,是吧?” “对呀。”张闲呶呶嘴巴,满脸的你才知道。 hawk裹了裹黑大衣,抬腿走在前面领路。张闲无意识地跟着也裹了裹大衣。做完这个动作后的千分之一秒里,她就后悔,“我为什么要学他装酷?”随即把裹紧了大衣解散开来,又对自己说,“这样不显得更帅气些?” 都说不吃醋的爱情,不是真爱情。张闲在吃醋。只是她自己没觉察到,hawk也没觉察到。 都说爱上某个人的女人,不正常。张闲已经变得不可理喻。只是她自己不明白,hawk还没发现。 粉红色的长大衣下,那套适合和男朋友约会的蕾丝衫,大大刺激了张闲的大脑。她突然追上hawk,没由头来了句,“大boss,你和女孩子约会过吗?” hawk顿住脚步,脸上划过一片戏虐的笑,“想和我约会?” “那有。我只是问问。”张闲的脸红了,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和你算不算?”hawk补了一句。 “和我不算。”张闲飞快地答。 “那就没有。这答案满意吧?”hawk搓着双手,往掌心喝了口热气,眼神里全是期待。 “你干嘛要管我满意不满意?” “因为我想让你满意呗。”冷不防,hawk突然走近了过来,把张闲搂在了他那件黑大衣底下。 聪明机灵的张闲顿时成了一尊由人操纵的木偶。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长长的眼睫毛下,闪动着无辜的大眼睛,傻傻地看着对方。 “这样,是不是更满意?” hawk的坏笑在张闲的头顶放肆的飞扬。她觉得从脚底下传上来一般暖气,撞击在心上,让她快透不开气。 “快说话呀。小丫头。” 这声音更是如同来自天外天,特别遥远,又特别的憧憬。 傻了半天的张闲,终于回过神,羞涩地推开面前那堵人墙,“要我说什么呢?快走吧。” hawk站着没动,机械的手又将大衣拢了拢,裹紧了来。 张闲这次没有学着他的样子,而是一颗接一颗地把大衣扣子扣严实来。 hawk低低地笑了笑,“傻丫头,你妈就这么教你的。” “说什么呢。”张闲恼了的喊。说我可以,绝不能说我妈。这是底线。 hawk举起双手,“好,我投降。放过我吧。” 张闲不好意思地笑了,怯生生地递过去一只白嫩细致的小手,“我妈教我不可以和男生牵手。牵手会怀孕,你信不?” hawk接过那只递过来的小手,快乐地嚷着,“信。让我来试试吧。” 说时慢那时快,张闲的另一只手突然间抱成了挙,就地来了个马步冲挙。挙头最终具体打在什么部位,张闲不知道。她只看见hawk哎哟哟喂地抱着肚子蹲在地上。 旁边路过的帅哥美女,一个个捂着嘴在后退。站在稍远处的酒店保安飞跑着过来,着急地问“先生,你需要帮助吗?” hawk使劲地摇摇头,“不需要!” 张闲也立在一旁,曲着背,侧着脸问,“大boss,没伤到你吧。我只是想一个小时候玩过的游戏而已。” “快扶我起来。”hawk抬起头,小声命令道。 “噢。”张闲听话的伸出双手将他拉起来。 “我站不稳了,你得扶着。”hawk一手搭在她的肩上,眉尖上尽是等着报复的冷笑。 张闲看不到他的脸,听话得扶着他。那知肩上的力道越来越重,脊柱骨都快被压跨了。 “大boss,你太沉了,扶不动。我还是叫保安吧。” “不要。” “为什么?” “我要你知道骗人的后果。” “我那有骗人?” “我说你有,你就有。我是大boss,你就得听我的。” “不听,就不听。就算皇天老子的话我也不听。” “傻丫头,你就不能学乖点呀!” 听到hawk咬牙切齿的狠劲,张闲好想摞掉肩上那个重担,奈何卸不下来,只得强撑着一步一移地往车子走去。 第99章 思考 回到b城,已近黄昏。 天公不作美,整下午的细雨纷飞。天空被浇得灰沉沉的,没有了碧蓝和洁白。行走在街道的人群,心头上多了些压抑。 benz一路上的风尘仆仆,被雨水洗劫一空。许久没用的刮雨器,机械地左右摆动。一滩又滩的水珠,被无情扫落。视线变得清晰,但车厢里的人,确实累得够戗,没精力再斗嘴。 张闲终究没打听hawk的烦恼事,她记住了他的一句话,“不该打听的事,最好不要问!”她自知还没有到达可以打听他所有事的位子!不管在公司的职位,还是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后脑勺靠在软绵绵的靠垫上,眼神已近迷离,她无神地目光极眺着远方无限伸展的路,把所有的心思都压抑在脸皮底下。 hawk也没有等来他想要的好消息。一路上,虽接了几个工作上的电话。但没一个是他所急盼的。车子越近blue—sky公司,他的眉头锁得越紧。 门口保安看见benz,立马启开车闸。车子飞快地进了园区,停在宿舍楼下,把张闲撂下后,又飞快地离去。hawk的心跟他的benz一样,在冲刺。 站在路边,张闲摸着脸上冰凉的、一颗一颗的雨水,心底一阵疼痛。面对hawk的焦急,帮不上忙的无助感,大大影响了她的情绪。她好想哭一场,眼睛里水光闪闪,也不知是咸咸的泪水,还是无味的雨水。 拖着沉重的行李箱,一步一挨地上楼。 门口阿姨看见张闲从benz车上下来,早忘了曾经骂过她,堆上笑容,讨好地说,“张闲,刚才那车是屠总的吧。” 张闲点点头。她不能得罪这个门神,万一那天没及时回宿舍,还得求她开门呀。 阿姨冲着来了个原来如此的笑。 张闲强装笑脸,“太累了。我先走。” 阿姨赶紧催她,“去,去,去,快回去休息。” 回到宿舍,赶紧沖了个热水澡。然后又把所有的脏衣服,搓洗干净了。等到把衣服都凉好了,整个人困得再也不想动。把自己扔倒在床上,很快睡得像只猪。 三天的假期已近尾声。清冷的宿舍楼里,不断回响起旅行归来的脚步声和再次见面的惊叫。 人生的每次相遇,都是久别以后的重逢。说得一点都没错。 张闲去a城,见到了白芬,见到了艾立芍,都是久别后的重逢。白芬和艾立芍都有了属于自己的人生。她们两个,一个在爱情上得意,一个在事业上得意。而她张闲在这两方面,似乎都不那么地得意。她突然发觉自己好羡慕别人的人生。 她在梦中轻轻地问自己,“为什么要羡慕别人?” 且不管如何回答,都不是她最要想的答案。她也没能找到标准答案。 一觉睡到第二天天明。清灰的冷色光,叫醒了她。 张闲转了个身,摸起手机瞧了瞧,时间正好是六点。放在以前,她一定会闭上眼睛,接着懒在床上。但这一觉实在睡得太久,太饱,饱得连眼皮都无法再闭上,整个身体里的细胞都在抗议再躺着。 好吧,起床! 太早!宿舍里静悄悄的。左邻右舍的室友们,一个个打着呼,见着周公呢。 不能吵醒了其他人的美梦。她走到阳台上,伸伸脖子,弯弯腰,做了几个伸展的动作。酸痛的*,经过一夜的休养,已经全好了。 外面的雨停了。水泥地板上的积水,已被寒风不知带哪里去了。 楼下的小公园里,淡淡的绿色,和着浓浓的黄色,再加上些棕褐色,拼成了一幅颜色丰满的写生画。很长的日子里,没用心欣赏过如此自然的风景了。看到兴起,便做出了一个决定,去跑步。 自从上班后,这项“副业”已经荒废了近三年。长久以来,养成的坏习惯晚睡晚起,头一回被早睡早起所代替。难得的好机会! 下到公园,清新空气立即填满了胸腔,舒服极了。做了几个预备动作,便撒开臂膀跑起来。这个时节里,早晨的风是寒的,刺进脖子分外的冷。 但对于活动的人来说,这点冷不算冷。 迎着冷风跑了一阵,身体很快热乎乎的,血液流畅,肌肉关节说不出的清爽。围着宿舍楼下跑几圈下来,能量消耗得差不多了,她停在公园的草地上喘了会儿气。 平缓了呼吸,再沿着小径慢走。眼睛里看着前面巍巍耸立的几栋大楼,脑子里又开始胡思乱想。 一会儿想hawk的事,一会儿又想自己的事。虽然已经沉淀了许多的想法,但这么短的时间里,还是理不清。 她走走,想想,又走走,又站会儿,一小时很快地过去了。 宿舍里陆续有人醒了。不知不觉中,走到男生宿舍楼下,有个男生扔了件内裤下来,吓得她赶紧返回女生宿舍楼下。 有人趴在阳台上看她。有认识她的人在叫,“张闲,你发什么牛疯?” 还有人在喊,“张闲,你够苗条了,不要再浪费脂肪。” 张闲冲她们笑笑,自顾地又走了一段距离。看着时间不早了,便走回宿舍换了衣服。 走进办公室,头一回有点莫名的害怕,仿佛走进一间与世隔绝了许多年的老屋,里面会突然窜出来一只令人尖叫的老鼠。 张闲摸着心脏,压了压惊。 细细想过后,原来自己最害怕outlook里来了封hawk告全员的通知书。想到这个,自己倒把自己吓一跳,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地想法!她愣在电脑前,不敢去开主机。 王姝姝来上班了。 她放下漂亮的芒果背包,就闯了进来,“老大,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张闲回过神,带上笑容,“是让我猜嘛。我猜贝壳。” “差不多,但没猜中。”王姝姝用报纸包着几个雪白的珊瑚,打开来递给张闲。“我们去海里潜水,我亲手掰下来的。怎么样?好看吧。我男朋友弄了个更大的,送给他妈。他妈高兴得不行。” 张闲抢过珊瑚,“真好看。海边好玩吗?” “好玩。下次我们一起去吧。” “好啊。下次记得提前约我。最好只带女朋友,不带男朋友,玩个尽兴。” “不带男生,很多活动都玩不了。比如说潜水,没有男生护着,光你和我,敢吗?我胆子小,可不敢。还有冲浪,没男生在身边,我都不敢上舢板。男生的泳技都比我们好。有他们在,放心。下次要去,多组织几个男生,玩更刺激的。” “也是哦。”张闲咧开嘴巴笑了。王姝姝又说,“那天下班前,我把月报,年报都做好了。你看看有没问题。没有前年的数据作对比,也不知道是效绩好,还是效绩不好。” “我等下就看。今天生产会议应该会很长。你帮我跟几个科长交待一下,有什么事情,下午再来找我。”张闲停了停,又说,“刚上班,应该没什么事。” “好。”王姝姝指了指桌上的珊瑚说,“听说珊瑚最好用水养一养,你宿舍有容器吗?又不我送你一个。” “再送,会不会有贪污受贿的嫌疑啊。回头我自己找一个,这东西到处都有的。”张闲开了玩笑。 王姝姝格格地笑着出去了。 张闲在椅子上坐下,打开电脑,迅速登录公司内部outlook。 看见未读邮件只有王姝姝的那一封,张闲有了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点开附件,仔细地看了看月报。各项任务基本都完成得差不多,唯独试验科的实验失败次数多,影响了成绩。技术科和测试科的数据都非常完美。 又看了看年报。确实如王姝姝所说,没有对比,不知道是好是坏。 张闲重新审视着用红色标记的实验失败的次数,心里有那么点儿的难受。 实验本来就是一种探索性的工作。如果所有的实验都是成功的,那就没必要进行实验。但公司考核绩效的时候,会以这个数据来考核工程部,技术人员,还是实验操作人员,想想似乎有点不妥。 在某种程度上,可能会扼杀掉员工的积极性、创新性。就跟她张闲一样,虽然发现新物质,但最终实验是否成功,是个未知数。如若实验失败了,有可能还会被扣奖金,那么谁愿意去操这个心呢? 所以,到头来,工程部技术人员只会选择有把握的实验来做。而有把握的实验,当然是已经有技术支撑的东西。这些都已经被别人咀嚼过许多次的东西,又有什么技术创新呢?又能研究出什么新名堂呢? 所以,以后如若真要成立属于自己的实验室,一定要好好完善这种带有负作用的制度。 把日报、年报列印出来,签上自己龙飞凤舞的大名,然后拿去给王姝姝,“给许经理签。签完后,送到付副总那里。他今天应该要用,你动作快点。电子档的我已经转给他了。还有问问汤助理组织架构的事定了没。许经理那天跟我讲,付副总还要考虑下。他应该已经考虑好了。” 王姝姝说,“记住了,等下我就去。汤助理刚刚给我打过电话,付副总在追报表,要上报总经理室。” “那你快去吧。” 第100章 情况 张闲转回办公室,开始准备九点钟的生产会议。 距离开会还剩十五分钟的时候,桌上的电话铃铃铃地响了。 许竹在电话里问,“张闲,日报表今天有没有?” 张闲回她,“昨天没上班,今天没有。” “那我怎么知道,上个月最后一天的数据。” “月报上有。你找到最后一天看。那天下班前,大家已经把数据报给王姝姝。她全做进去了。” “知道了。” 挂了电话,张闲低咕了一句,“这个许竹,整天在想什么呢?这么小的事情都想不到,还当什么经理呀。” 距离开会时间只剩十分钟,张闲赶紧抱着一堆的资料往大会议室里冲。新年头一回开会,千万不要被主持人逮住骂,不吉利。 等她冲进会议室,发现到会人数廖廖无几。跟主持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hawk正在a栋大会议室紧急召开另一个会议,制造处、品保处、业务处、工程处的经理级以上者都去了。 张闲心中开始呯呯地乱跳,问主持人,“知道是关于什么的吗?这么紧急!” 主持人摇摇头,“我也不知道。sparrow通知的。会议主题及内容,都没透露。” 张闲又问,“那我们这边的会议还开吗?” “开,当然开。不管怎样,新年第一次会议,得圆满举行。图个好开头,不是?” “也是。” 会议时间到了。 许竹才来。她一进门,也发现了异常。蹭到张闲的身边小声地问,“今天什么情况?” 张闲把从主持人那里打听来的,照本告诉她,“有一部分经理去开另一个会议。” “我怎么不知道?”许竹不满地问。 “没供应处的事儿。”张闲附在她耳边说。 “噢。”许竹才放了心。 主持人站在高台上,跟大家问了个新年好。接着声情并茂地说,“虽然是新年了,但我们的会议规则没变,一切照旧。首先请各部门代表报告各部门工作日常数据。然后,有事说事,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好吧,现在开始。咱们今天这儿最大的官是测试部许经理,那么就请许经理先来吧。” 许竹今天穿的是工衣。她确实过于丰满,连blue—sky员工公认的宽松式,穿在她身上,都像穿紧身衣,腰身间被勒出了好几个环。 她用力地理了又理缩在腰际的衣服,才站起来。 然后拿出月报表和年报表作简要发言,反正没领导在,再好的表现也是白搭。 “大家新年好。上个月,测试部达成了百分之九十五的目标。整年达成率近到百分之九十八。这对于一个新成立的部门来说,是非常不错的成绩。希望这个月,测试部的成绩仍然如此漂亮。谢谢大家。” 许多与会者不知是听得意犹未尽,还是看得意犹未尽,一个个使劲地瞄着她的紧身衣。虽然经历过沙场,脸皮厚,但被人赤祼祼地乱瞄,许竹还是很不自在。她狠狠地回了一堆刀子眼出去后,冲着主持人说,“下一个呀。” 主持人老练地接过话,笑着对着大家说,“许经理真是惜字如金啊。好,我们继续。下一个,谁来?” 老虎不在家,猴子称霸王。 这会儿除了许经理官大点儿外,其余都是小兵。大伙都乐得有这么个宽松氛围的会议,况且真没什么大事。就算有事,也是去年的事,过了年,放了三天假,早该忘记了。 与会者一个个都跟着学许竹,怎样简单怎么说。 主持人也没多说什么。他也多半不用从头到尾崩着神经,而可以笑面对着底下一堆的青蛙跳而高兴吧。 张闲却如坐针毡,满腔心思地,缩在靠背椅里,暗自伤神。 这个会开得确实圆满,没有争吵,没有诉苦,没有接下来要完成的任务。末了,大家都高高兴兴,欢欢喜喜地离开会议室。 张闲挤在一堆兴高采烈的人群中,郁郁寡欢。回到办公室,一掌击在桌上,“到底有什么事嘛!” 王姝姝听到响声,回头望了望,一脸惊愕。 张大人,今天有点不对劲!别人开完会,嬉皮笑脸回来,她倒好,憋了个满脸通红,像个被开水烫过的虾。 只见张闲撑着下巴傍着办公桌,目光看向无穷,好象满腹的烦恼事。 王姝姝也没再来打搅她。 下午,刘玥跑来找张闲。 她坐在办公桌前,跟往常一样,面无表情,“工程部给测试科的计划不太对,就几项主料测试。没一个辅料。连最常见的色母料、着色剂、辅助剂都没。真邪门!” 张闲说,“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过。记得我刚来那段时间,工程部给我们的计划也是这样的。可能是他们的研究计划还没有排出来。” 刘玥撅了撅嘴,“你忘了,已经过去了三年。自从测试部成立后,工程部的计划从来没这么简单过。我问工程师,他们也不知道。只说上头交待的,就这么多。如果有追加,会提前告诉我。” “哦。如此一来,测试部这个月很轻松啊。如果测试部没事做,就代表工程师那一帮人也没什么事。难道他们都不想混了吗?” “谁知道呢?所以,我才觉得奇怪。” “我得找个机会问问他们老大才是。”张闲拿着签字笔,轻轻地敲打着掌心,脑海里迅速闪过一个念头,“难道hawk的烦恼出在工程部?可事先为何没半点迹象呢。” 刘玥见张闲在沉思,提醒她,“工程部不搞研发,是不是代表公司的产品得不到更新,抢占不了市场先机。而且将会影响到我们的饭碗?” 张闲笑她,“你当科长太屈才,想那么远!不过这一点没错,得搞清楚来。” 刘玥走后,鲁鱼来了。他进门时,顺手关上了门。不等张闲招呼,大长腿一曲,屁股就落到椅子里。 近四十的男子汉坐在二十才几的女上司面前,画面委实有点难堪。 鲁鱼已经习惯了。他曾对底下的人说,“我他妈的在家不受女人的管束,在公司却受女人的双重欺压,好悲剧!” 有个不知好歹的员工反问他,“你妈也不管你?” 鲁鱼劈了他一巴掌,骂道,“我是我妈的宝,她不会管我,只会疼我。懂不懂,小崽子?” 被鲁鱼骂小崽子的,已是两只女娃的爹。他就更没天理了,在家受四个女人的气,来公司还被两个女人管,整天念女人经呢。 所以,试验科的男同事们,有空大家围在一起,研究怎么脱离女人的苦海经。其实女人不一定都是苦海吧。鲁鱼好象就是头一个醒悟过来的。 他今天来找张闲,首先暗示她,“张闲,那天的事,你可千万不能泄出去呀。不然,我这项上人头,怕是被人搬家。” 张闲私下里,听过许竹老公的事。他在一家保安公司做队长,人长得剽悍,也粗鲁。许竹如有半点不如他意,便被往死里揍。一打二打后,夫妻感情早没有。 许竹陷在他的淫威下,要离婚人家不离,还被威胁,杀了她全家。遇到这种人渣,如此强势的人,也是没辙,她只好躲在公司里,住宿舍,惹不起还躲不起呀。 张闲故意地,“什么事啊?我忘了。要不你再说一遍。” 鲁鱼先尴尬地笑,然后又一脸诚恳,“别看许竹外表坚强,其实她心里很苦。我一时心软,上了她的当。本想着悬崖勒马,听了她的故事后,不忍心再离开她。你听说了吧,她男人不是个人。” 张闲说,“你和许竹的事,我没兴趣听。我向来不好八卦。哪天走露了风声,也不可能从我的嘴里泄出去的,这点你放心。我想大boss也没这方面的爱好。你俩最好收敛点,别在大径广众下搂搂抱抱。毕竟那种场合,碰见熟人的机率多了去。” 鲁鱼的老脸上闪过一丝红润,吱唔着说,“是的。我也这么想。” 张闲用笔杆子敲着桌面说,“你今天来,如是为了这事的话,可以走了。” 鲁鱼立即敛了笑,换了种语气,“上午收到天工程部和产品部的计划,这个月的试验没几个。我们才休完几天假,又可以放假了。” 张闲已经听刘玥说了,心中有了底,但没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前,不好乱讲。她开玩笑说,“这样不更好。反正工资不以试验次数来计。你们那一堆人,正好可以放松些日子。” 鲁鱼没想到张闲会如是说,便顺着她的意思接着讲,“对呀,难得轻闲一个月。只是我这把老骨头,忙习惯了,没事做反而不舒服了。” 张闲敛了笑,正径地说,“这件事,我也不知道。估计许经理也不知情。缓一缓吧。事情有异常,原因很快会浮出水面。我们不是生产部门,也不是技术部门,消息来得总要慢一步。” 鲁鱼点点头,撤退了。 张闲看着鲁鱼的背影,寻思,“人有同情心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这只单身鱼到底在做好事,还是在做坏事呢?” 哎,做人好难呀! 玻璃窗外,人来人往,匆匆又匆匆的人影,跟平时没什么两样。王姝姝亮丽的笑脸,对着每个来办公室的人灿烂地展开。 张闲把目光回收,心付,“能够时刻保持如此笑容的人,是多么的不容易。”静下心,低头翻看桌面上的几个文件夹,都是些领料单,要主管签字的。伸手潇洒地画上自己的花名,盖上,顺手把文件夹放至已处理档。 工作处理完后,人可没有空下来。 左手纤细地手指从抽屉里夹出来一把钥匙,右手摸住文件柜上的金属锁。吱吜一声,锁打开了。托盘里放着变态物和相关资料。变态物已被分装成五个小袋,每个小袋放着十几颗。袋子外面用小标签备注了详细的说明。 把托盘拿出来,放在桌面上。拿起放大镜,对着物料一一仔细地观察了一遍。 此时她的脸色异常专注。一举一动中,尽显专业研究生的干练。 观察完毕,她低声地总结,“1号,3号常温下,没有裂变。今日气温5度,继续保持良好的弹性,好事。2号,5号,弹性稍弱,有轻微的玻璃态。4号高弹性,果然最好。” 待一一记录完毕后,重新收回文件柜,上了锁,把钥匙重新扔回抽屉里。 做完这一切,张闲轻轻地舒了一口气。细长的黛眉,微微地上扬,整个人顿时焕发出别样的美丽。 第101章 真相 假期后的头一天上班,散懒的心没能够及时的收回来。下班时间一到,大办公室里的人走得一个不剩。 张闲收好变态物,关好电脑,灭了灯,下班。 走出安检门,肖非来电话了。 “张闲,有空吗?晚上三只老猫请客,要不要去?” “要去,要去。好久不见,非常想念你们!”张闲拖着长长的腔调说话。 “行吧。一个小时后,blue—sky公交站台等我们。” “等你。”张闲的心情一下子好太多。 独自漫步在厂区的水泥路上,张闲叹道,“哎,还是和肖非在blue—sky的那段日子,过得快活呀。三只老猫,一只比一只有趣。等下,一定好好喝几杯,把他们全喝趴下。”想到喝酒,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自从肖非走了,连请她喝酒的人都没。一一姐,方方,个个围着男朋友转,半点都没把她这个女朋友放心上。太没天理! 路过a栋,张闲停了下来,想,“这栋代表着blue—sky最高权威的地方,有机会进去吗?”哎,想了也白想。 随即目光落在碧蓝色的外墙上,心中数着窗格,一直往上,飞快地数到了八。八,发,国人好数字。hawk在干嘛,在那里吗?他喝酒吗?认真地回想,确实从没见过他喝酒的样子。他是豪情干云,还是浅浅小酌呢。如果他的酒量不行,那么想欺负他,就有点意思啰。 hawk的会议开了一整天,中午的饭都在会议室吃。听说所有的手机都关机,比开全国人民代表大会还严格。刚从会议室回来,走到通道上,低头无意间瞧见张闲从下往上窥探的脸。他的神色稍稍地温和了些,身体靠在坚固的玻璃窗格上,静静地回望了十几秒钟。 这不公平。从下往上看,看不到里面的人和物。而从上往下看,底下人的表情和动作都瞧得一清二楚。 张闲当然不知道hawk在看他。她毫无顾忌的痴情,泡在夕阳下,格外地灿烂,不曾想过已被对方尽收眼底。 hawk在唇边勾出了一个优美的弧度后,轻快地走进办公室。他还有一堆的破事要处理,他也羡慕张闲这只幸福的猪! 张闲继续晃动着步伐,半快半慢地在水泥路上跳跃。肖非给的一个小时,好长。这里到blue—sky站台,总共不过十几分钟。就这么玩过去,也不需要半个钟。 半路上遇见孟红。 孟红还是老样子,笑声爽朗。一见面,就打开了机关枪似的话闸,“张闲,你怎么不见长大呀?二十好几了吧,还在路上玩。我记得,我还是上小学时玩过。” 张闲冲人家笑笑,“这叫童心未泯。孟大姑娘,好久不见,还好吗?” 孟红的外表永远是没心没肺的样,“好呀,怎么不好。天天上班,下班,多有规律。呃,听说罗夕阳的事儿了吗?” “罗夕阳有什么事?不知道。” “他有女朋友了。” “哦。这个。早知。” “切。他这个女朋友有些来头呢。学舞蹈的,毕业后,不服从老爹的安排,混进了咱blue—sky。没想到对罗夕阳那是一见钟情,像颗牛皮糖粘着他不放。罗夕阳多牛逼的人,不到半个月就被她搞定,厉害吧。仓库里,那几个对罗夕阳犯花痴的女孩,恨不得合伙拿刀劈了她。” “噢,还有这么曲折的故事。” 孟红本是八卦高手,张闲清楚得很。这会儿说的谁知道是不是真的。但罗夕阳和一个女孩搂搂抱抱,她是见过的呀。张闲半信半疑地看着孟红。 孟红还不过瘾,继续像只八哥鸟一样,“你知道现在仓库里流行什么吗?” “什么呀?”张闲的好奇心也很强的,好不好。 “罗圈腿!” “什么意思?”张闲真心听不懂孟红的暗语。 “切,这都不懂。不和小朋友聊了,我走了。”孟红扭着腰肢,高跟鞋拍打在地板,哒哒地走远了。把张闲独自留在风中凌乱。 “什么人那,我真是不懂嘛。” 张闲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孟红一阵,继续走她的阳光道。 穿过宿舍楼下,想着还早,上楼换件衣服吧。穿着工衣出门,面子里子上都不太好看。 衣柜里的衣服多是最近买的。张闲随便拿了套。穿戴整齐,才想起是聚梦天堂买的那套适合见公婆的套装,便自我调侃,“嘿嘿,乱套了!”也不打算换掉,反正四个大男生,不会计较她穿什么衣服。 待她晃到站台,时间刚好过去整整一小时。 锃亮的bmw轻盈而至。三只老猫挤在后座,嘈杂声一片。 把张闲从头到脚审视了一遍,肖非赞美她,“变漂亮了!” 三只老猫跟着一起附和,“真漂亮了!” 张闲也不扭捏,“穿了新衣服而已,人没变。我倒是听了你们好多的故事,敢情几个月来,一个个成了暴发户?” 肖非开心一笑,“先上车。想吃什么,宰三只老猫。” 张闲一脚跨进来,声音叫得比鹅还响,“补上次三斤重的龙虾,可是我夜思梦想好久的。” 三只老猫哈哈大笑,“张闲,你不担心兰露还来?” “不担心。她再来,我用刀赶她走。” 肖非说,“兰露把她的前男友介绍到blue—sky做采购,你认识吗?” “认识呀。超帅,迷死一堆小朋友。比想当年的肖非更有魅力。”张闲大咧咧的牛样。 三只老猫瞎起着劲,“张闲,你觉得呢?要不要去湊热闹?” “我呀?免了。我不想沾兰露的东西。” 张闲的话一完,三只老猫立马暴笑,笑得你推我挤,牙龈根都暴露在阳光下。 肖非瞟了她一眼,“长了几个月,怎么也不见长点好呢?” 一只老猫伸出爪子拍在肖非的肩上,嚷着,“肖非,你也是兰露的。所以,张闲不想沾!” 肖非右手松开方向盘,反手一击,落在老猫的爪子上。 “哎哟,肖非的九阴白骨爪练到家了,这么敲一下,痛到心里了哟。”老猫天生会演,表情丰富。 “这么点疼,叫得像个老娘们一样!不怕人家笑话。”肖非打趣老猫。 张闲接话,“老猫,咱甭说兰露。咱谈点别的,今儿个妹妹来向你们取点经,不知各位能否不吝赐教?” 见对方有所求,是个人都会装,三只老猫立即摆出一副我懂的姿态,“说吧,是取东方经,还是取西方经?” 张闲愣住了,“什么是东方经,什么是西方经?” 一只老猫用大拇指撇了撇脸,“东方经是指情场,西方经是指职场。这是我们三只老猫独创的术语,听不懂应该的。” “两本经都取。”张闲露出贪婪的目光。 肖非从后视镜中扫了她一眼,说,“胃口变大了!” 张闲听了,嘴角往上一翘,愈显调皮,“当然。我人也长大了呀!” 一只老猫鼓掌,“说得好。取经前怎么该交点学费吧?唐僧取佛经也受了九九八十一难呢。” “说吧。学费我要怎么交?” “喝酒,唱歌,挑一个!” “喝酒,你们不是我对手,那就唱歌吧。”张闲好爽快。 肖非在一旁暗笑,“三只老猫,今晚怕是又落入张闲的陷阱里。” 三只老猫只知道张闲酒量好,根本不知晓她唱歌所能达到的境界。她有一外号,叫麦霸!白芬取的。大学四年,两人泡了无数次ktv,她回回麦不离手,所得此荣誉,实至名归。 “好!我现在就点曲《刘海砍樵》。老猫我必当洗耳恭听。” “老猫哥哥,刘海砍樵是哪乡的,你听得懂吗?” “我老家的。我是常德人哟。走啰嗬,行啰嗬……”一只老猫得意起来。 “没问题。三斤龙虾,先喂饱我。” 和三只老猫在一起,就是放松。张闲抑郁了几天的心情,顿时好太多。 一行五个又去了上次那家海鲜餐馆,坐进上次的那个包厢。 当三斤重的龙虾放在张闲的面前,她举起筷子就插过去,飞夺了片雪白的腰肉。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张闲见他人都不动手,一边往嘴巴里塞,一边提醒,“好吃。你们都吃,我不会客气的哦。” “小女孩,慢吃慢吃,我们都让你。”肖非看见张闲那吃相,确实比狼好点,比狗差点! 席上一只老猫突然嘣出一句,“听说blue—sky的前任经理朱鹿明去了flw,成了blue—sky的头号对手。原本两家一直在火拼,这下有好戏看啰。” “啊?什么时候的事?”张闲差点被虾肉堵了喉咙,咳了几下勉强咽下去。 肖非放下筷子,说,“就一个月前的事。朱鹿明从blue—sky出来后,自己开了家小公司,由于资金周转不灵,被flw收够,顺理成章成了flw的总经理。他应该也不想的。在blue—sky的时候,没少和flw干过仗。现在成了人家的座上宾,不知心里怎么滋味。” 一只老猫说,“人斗不过天。当初和人家斗的时候,铁定没想到今天。被逼这一步,也没其他的辙。他得跟股东交代,得养老婆孩子,十万分能理解。估计blue—sky会受到不少的打击,朱总可不是挂的。blue—sky十多年来从无到有,他独自撑大的场面。bs的总裁特喜欢他那股拼劲,放心放马让他骑。” 张闲听着胃口全无,满嘴巴鲜美无比的虾肉,顿时嚼着跟个干草似的没劲。拿了纸巾,擦净唇边的油腻,轻声说,“怪不得…。” 第102章 协议 “怪不得订单没以前多是吧!”一只老猫玩味她,“朱鹿明新官上任,得有所作为。不然,flw那一干子仇人,那里容得下他。他是明白人,自然知道怎么做。” 肖非又说,“商场无父子。shark和朱鹿明两个非常好的哥们,现在却各为其主,要拼死殊斗。所以,我们几个够能在一起开开心心吃顿龙虾,该珍惜了!” 张闲的心里已是七上八下的。朱鹿明对blue—sky知根知底,可hawk对flw了解几分呢。和朱鹿明的斗争,hawk无形间已失输了第一步! 一只老猫见张闲闷闷不乐,举起酒杯,作了邀请干杯的动作,然后自个儿先倒进了肚,抹干嘴边的酒汁,循循诱导,“张闲,跟你没多大的关系。blue—sky呆不下了,来fx,相信肖非会给你个好工作,我们哥三个也喜欢和你一起玩。” 其他老猫都点点头,表示赞同。 张闲说,“我学化学的,对于软件这东西,如鸡同鸭讲。有些工作看着光鲜,但不一定适合我。在blue—sky三年了,整整三年,就跟母校一样有感情呀。怎能说走就走的?” 肖非点头同意,“有情有义的好同志!三只老猫可得学着点。不要哪天我xf有困难,你们就振翅飞了啊。那会被张闲瞧扁了!” 三只老猫听得出肖非的意思,讪讪的笑,不再劝张闲。 张闲低着头,闷不作声,专捡松仁瓜子,一点一点地不知味道地乱嚼。场面冷却下来,如被传染了一样,都拎着筷子捡东西吃,不说话。 中途进来了服务生,端来盘手撕包菜,问,“先生,小姐,你们的菜上齐了,还需要其他的吗?” 肖非问张闲,“过瘾了吗?今天三只老猫的钱袋子都鼓囊着。” “我吃饱了,你们要是觉得不够再点。”张闲的胃囊子也鼓了,不想再装。 肖非便回服务生,“不用了。” 服务生走了后,张闲突然想起还没问三只老猫为什么要请客呢。 “猫哥们,你们是不是又发大财了?” 三只猫哥嘻嘻哈哈地笑。一只老猫大手一摊,推开面前的碗筷,用食指尖粘着酒汁在桌子上画了一个大圈,抖擞了几下嘴皮子,敢情在做三千米长跑前的热身运动。 张闲看见,好想笑。 老猫接着开始清嗓子,高耸的喉结在脖颈处一上一下的窜动三四回。再然后,开始拍大腿,左右开弓。整齐清晰的裤线,快被捋得看不见。 张闲忍不住地喷笑,“猫哥,你这是准备发几千字的演说?” 猫哥终于进入正题,脊柱骨一挺,腰杆子直了,声音从喉咙处被挤了出来,“告诉你,这阵子猫哥要大发了。昨儿个又签了聚梦天堂的软件改版,差点活活气死了好几个这个圈子里的高手。”说话间,眼睛眯成一条细逢,频频向张闲抛媚眼。 肖非不高兴地瞪了他一眼,“少来这一套。” 猫哥又说,“肖非,你能不这样吗?张闲不喜欢你,干嘛不把她让出来。好歹我老猫现在也是有钱人。” 肖非又抬眸警告了他一眼,没说话。 张闲很有兴趣听聚梦天堂的故事。她记得一一姐聊过,她男朋友就在和肖非争这块肥肉。 “猫哥,太出色了!聚梦天堂可是b城最有钱的地方。签了这么大的单,肖非怎么奖你们?” 猫哥收了乱舞的爪子,指着肖非,“问他。” “也是。”张闲侧过脸向着肖非。 肖非搓搓手掌,“应该的,只是还没想好。等聚梦天堂的头款到了再讲。” 就在此时,张闲的脑子里突地闪过一道亮光,瞬间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她说,“肖非,你认识一一姐的男朋友吗?他也在高新技术园里开发软件。这一次,也参予了这个项目,看来他失败了。” “不认识。高新技术园里许多家软件公司都参加了招标,而且气焰嚣张。不过,最后,还是被三只老猫都击毙了。来,为三只老猫的胜利干杯!” “干杯!” 几只酒杯碰在一起,大家非常开心。 放下酒杯,张闲又问,“肖非,聚梦天堂的单子有多大?三只老猫的提成有多少?” 肖非脸放异彩,“巨单。聚梦天堂是b城的最高端的消费品市场,软件硬件一起更新,下了血本,一个亿。三只老猫怎样也可能拿个上百万吧。” “哇。猫哥们,你们发财了!” 三只老猫的脸立即笑得像三朵向日葵! 真是个好机会! 张闲尽量压缓了语速,降低音调,“三只猫哥,能不能向你们借点小钱呀?” 三张笑脸瞬间阴晴不定。 一只老猫嘴张得最快,“张闲,你缺钱花?不相信。” 一只老猫迅速抱出鼓鼓的钱包,“说,要多少?” 一只老猫拍拍肖非的肩膀,“哥们,你是怎么照顾的?” 肖非大手一挥,推开老猫们,眼睛里闪动着肖非式的亮光,盯住张闲的眼睛,“又打什么歪主意?难不成这么快就作好了blue—sky倒了之后的打算?” 张闲半点不惧肖非的凛厉,笑了笑,敛干净了,说,“我想成立张闲实验室,缺钱!” 噢,原来如此! 几个大男人的脸上突现这种明白了的表情。 “唱歌,去唱歌!歌唱完了再谈钱的事。”一只老猫突然记起开头说好了的事。做销售的那有这么容易哄的,不被他兜进兜里就不错。 张闲把长发一甩,一头黑发像片瀑布从肩上滑下去,“没问题!唱到明天天亮,我都不怕。” “爽快!” “服务员,结帐!” “帐单给三只老猫。” 一只老猫接过帐单,“不多,才两千块而已。我一只老猫搞定,你们省了。” 另一只老猫说,“张闲,刘海砍樵一定要唱。等下你们都别跟我争刘海哥啊。”马上换来一阵嘲笑和一阵挙打腿踢。 一女四男迅速转战到了ktv包厢。 暧昧的灯光,照着青春亮丽的脸,说不出的魅惑。但张闲只记得钱的事。她终于找到办法了,心里甭提有多高兴。 三只老猫是这里的常客。从经理到陪酒女没一个不认识他们的。一进门,迎面而来莺莺燕燕的啼声,三只老猫滑着舌尖,一一应对而过。 肖非长得温文尔雅,又少了三只老猫的放荡不羁。那些女人的目光,如在一堆垃圾中发现了宝玉,一个劲地朝他放电,奈何他就是块不知冷暧的石头。 有个卖酒的女孩过来,穿得极简单,湊到老猫的身上,“猫哥,今儿个怎么自带妞来呀?我们这里的女人还不够多吗?” 老猫赶紧像弹粘在衣服上的灰尘一样,把她推开,“去去去。猫哥今天要办正事,不许进来啊。” “好。不耽误你办事。”女孩娇滴滴的声音,比水还荡漾。张闲听到心里一阵发毛。这场合,她真不敢来第二次。 赶走了几个不速之客,场面控制权又回到了张闲的手里。为了钱,拼了! “第一首,刘海砍樵,服务生有吗?” “有,都有。就算没有,也给你变出来。”练过的口才,就不一样。衣着整齐的服务生,展开职业的微笑,开始为人民服务。 前奏响起。四个男人都争着要唱刘海哥,谁也不让谁,都快打成一堆。 张闲握住话筒,高叫,“stop!stop!stop!” 连叫了三声,才有人作出反应,“由张闲来点,她让谁唱就谁唱!” 其他几个立即服从,“张闲,点谁?” 张闲板着的脸轻笑,“给你们一人一次机会。我唱四遍,舍命陪君子,怎么样?” “张闲,好样的。” “肖非先唱。他是大boss,你们得让他,这是礼貌。” “偏心!” 三只老猫虽然不服气,但还是乖乖地把话筒让给了肖非。 肖非对着张闲作了个胜利的v字,乐得早已不是大boss该有的情怀哦。 音乐进入了正题。 张闲的头一句,“我这里将海哥好有一比呀……” 一张口,字正腔圆的的花鼓戏腔,生生把在场的猫哥们震倒了。 肖非在一次部门聚会中听过张闲唱歌,冲击力没那么大。他集中注意力开始唱,“胡大姐……” 张闲唱,“哎!” 一只老猫急得叫,“张闲,别应呀!” 一时间,将张闲和肖非逗得岔了气,唱走了调。 一只老猫又叫,“肖非,走调不会唱,换我!” 张闲狠狠地给了一个白眼,总算堵住了三只老猫调戏的嘴。 都说做销售的,练过。见风使舵,灵活自如,适应各种场合。三只老猫是张闲碰到过的最专业的销售。他们工作时,机灵,严谨,心细如发。活动时,大方,自然而然,圆各种话题。 和他们在一起,张闲感觉自已的脑力活泛了不少。 话筒轮流,三只老猫都做了次刘海哥,心情美美哒。 唱到累了,大家坐在一起休息。 张闲开始了她的创业宣传。 “在之前,我已经请专家看过手绘断片。专家说,有七八成的机会,我才决定成立实验室。有了自己的实验室,才能名正言顺地开发,研究新物质,但我缺钱。实验室所需的各种仪器设备,需要一笔资金购买。所以,特别希望你们给我支持。” 在商言商,三只老猫并没有立即答应张闲。他们表示还要考虑。 肖非说,“成立实验室费用不多,这点钱相信三只老猫给得出。但任何的投资都有风险,谁都不希望竹篮打水一场空。他们的家底也是拼着血汗挣来的,相信你能理解。他们需要更多的信息。” 一只老猫沉思了许久,严肃地说,“张闲,你做份计划书给我们吧。最好能把市场前景这一块也做进去。我们看过后,给你最终的答复。你第一次试水,心里比我们更没底。钱不借给你,算我们投资,赢亏我们都帮你担着。而且作为股东,还可以给你出出主意,怎么样?” “非常感谢!这样最好。说真心话,我也觉得很悬。”张闲非常认真地说。 第103章 失态 另一只老猫说,“化学是你的专业,但市场是我们的专业。东西好不好,市场说了算,消费者说了算。所以,希望你不是头脑发热,一时冲动。冲动是魔鬼,听过吧。我们给你足够的时间,你甭着急。想好了,想通了,事情有了着落,再找我们也不迟。作为朋友,三只老猫肯定帮忙。” 张闲感谢地颔首,“认识你们真好!有朋友真好!” 三只老猫又逗他,“应该说有男朋友真好!” 张闲涮红了脸,半真半假地说,“男朋友有时候还没朋友好使!” 肖非想起张闲说过的男朋友,“是因为你的早恋男友,帮不上这个忙吗?” 三只老猫立即狂叫,“你真藏了个男朋友呀。怪不得不要肖非。” 张闲不置可否,反正也不想说清楚。 回到宿舍,张闲脑子里布满了各种题目,如同煮着饺子的锅,乱糟糟的。 终于知道了hawk的难题,但他的下一步打算,作为低层主管的她,半分不知。在不知情的状况下,根本没法替他出个屁大的主意。好揪心! 在实验室成立之前,变态物的实验还得偷偷在工厂里做。虽然利用职位之便,没人注意。可万一东窗事发,hawk知道了,会怎么想呢?他还会相信自己吗? 成立实验室也不是一时三刻,说成立就成立的那么简单。就算明天有了资金,也得好几个月的准备吧。 这几个月中,blue—sky和hawk会发生些什么呢? 商场变化如风云。任何的风吹草动,都将引起一连串的多米骨连琐反应。 blue—sky风乍起,首当其冲的总经理,要如何掌控全局? 以张闲对hawk的了解,心底下对他有点担忧。hawk和自己一样,太过年轻,没有经历。朱鹿明比hawk年长了十几年,对屠氏的了解如对自己的家一样熟悉。和他的战争,分明有些残酷。 不战而败的事,hawk和屠氏不可能答应。他们一定会做出一系列的反击,只是这些反击能不能有效地抵毁flw,是个大大的x。 躲在被窝里,辗转反侧,几乎彻夜未眠。 第二天早上,洗漱时,瞧见镜子里的自己,眼皮底下多了一圈淡淡的黑色——黑眼圈,熊猫眼!天哪,只觉得这一夜老了好几岁。女人可经不得老,还没嫁人呢。张闲快抓狂了。 走过长长的办公室通道,没人发现她的不正常。 却被眼尖的王姝姝揭穿了。她如发现新大陆一样,一惊一乍,“黑眼圈,失眠了?” 张闲摸了把干涩的眼睛,摆出老大的姿态,训她,“事情还不够多,是吧?做你的事去。” 王姝姝吓得赶紧缩回电脑显示屏后面。 照常打开outlook,凤毛麟角的几个邮件,三下两下就看完了。奇怪,工厂仍在正常运作,每个人都还在工作岗位上,为何连邮件都少了呢? 难道老大们都灰心到邮件都懒得发了? 不可能。 张闲迅速否定自己的想法。独自看着电脑也看不出答案来,于是想起去找许竹打听。怎么说,她是个经理,她的上司是副总,消息渠道比她高大上。 和许竹和好了,就是不一样。不再担心她的鸡蛋里挑骨头,不再担心被她的炮火袭击,也不再有砸听筒的震振声。 张闲边走边想以后有空,多找她聊聊天,常联系,沟通情感。再加上,现在还有小把柄捏在本人的手心,还怕她使坏吗? 张闲突然觉得自己很了不得,比得上宫斗中的腹黑小主,嘴角边上悄悄地带上了一抹得意的笑。 走到许竹办公室门口,看见许竹在整理桌面。手里一块白色的抹布,一下接一下,认真地擦电脑键盘。张闲心里笑了笑,“有空擦电脑,看来也没多少事。” 许竹没想到这么早见到张闲。她的刀子眼惊讶地望着门口的张闲,停了手里的活,“这么早,有事?” 张闲抬腿跨进来,站在办公桌前,“许经理,各科长报告,这个月的任务还没下达。可能过几天得放假啰。你知道吗?” 许竹愣了下,扔了手里的白抹布,“昨天听鲁鱼说了,本打算今天了解的。” “噢,说不定今天的生产会议上就有答案。先准备去开会吧。”张闲转身离开了许竹的办公室。 其实在张闲来之前,许竹的脑子里正在想另外一件事。昨晚上,和鲁鱼分开以后,她那个队长老公突然打来电话,“我想通了,和你离婚。明天下班后,来我宿舍。” 许竹虽然答应了,但心里没底。他约她去宿舍,而不是公共场合,里面会不会包藏祸心。依他的火药桶脾气,一言不对,难说又是一顿暴打。许竹被他打怕了,心底的恐惧不是几天就忘记得了的。她想找个人陪他去,鲁鱼肯定不行。但除了他,又没谁。她心中惶恐不安。对于张闲刚才说的事,她根本没心思去考虑。 看着张闲挺拔的背影,她的心思忽动。找张闲去,她是个女人,而且能说会道,对她的事又了解。他再怎么不济,碍着大男子汉的面子,应该不会当着一个小女孩面打老婆吧。说不定,离婚的事就这么成了。 许竹沉闷了一晚上的心,就这样畅快了。她赶紧收拾资料去开会,开完会就找张闲谈吧。以张闲的性子,这事铁定成。 张闲当然不知道,她已经被人家瞄上了。 她交待王姝姝,“事情做完了,去各部门串串。一时耳痒,想听blue—sky式新闻了。” 王姝姝来了个标准的军姿,“报告老大,马上就去。” “扑哧”,两人都忍不住笑起来。 王姝姝跟许多人讲过,她的运气好,遇上个好上司。作张闲的助手,很放松。两人的年纪差不多,说话聊天谈得到一起。相处得如好朋友,不知底细的人,根本瞧不出是上下级关系。 张闲也喜欢这个美丽大方的女孩,在她身上,能找到这种年纪的女孩少有的天真。 回到办公室,抱上开会要用的各种报表,匆匆往大会议室赶。 路上陆续碰到来开会的同事,互相间点点头,问个好。 遥遥看见hawk站在会议室门外的玻璃窗前,和sparrow在低谈。他穿着一套深蓝色条纹西装,配着暗红色的领带,整个人挺精神的,脸色看着也与平常没两样。张闲的心略略地安慰了些。 sparrow忙着一直点头,神情非常凝重。 张闲不想被他们看见,打算悄悄地溜进会议室。她躲在一个同事的身边,脚步放轻,尽量不引人注目。 但还是被hawk逮住了。 他大声地叫了声,“张闲,过来!” 换作其他人,一定会满心欢喜地跑过去。 张闲却十万分的不愿意,因为她有熊猫眼。她怕对方看破她的心事。于是,装聋作哑,继续快步往前溜。 sparrow的声音向来比hawk的大,“张闲,叫你!” 张闲还要装,旁边的同事抓住她,往旁边指了指,“屠总,叫你!快去呀。” 张闲嘴唇上翘,“有吗?刚才在想事情,没听到。谢谢你!” 再不过去,受人于话柄了。张闲站在原地,作了个周全的思想准备,然后带着满面的春风,热情地朝hawk走去。 旁边来往的同事太多,张闲不想被人发现什么,大老远的提高音量,“屠总,早上好!” hawk眼前扫过一条黑线,回了句,“早上好!”然后对sparrow说,“你先去吧。” sparrow应了声,“行。” 张闲走到hawk的前面,保持着两步的正常距离。 hawk的目光如一道机关枪扫射而来,张闲立即感觉到浑身的颤栗。她赶紧低下眼皮,抓紧了手心。 瞬间,一道无形间的热流在两人之间飘荡,张闲拼命屏住呼吸,不让自己作出什么不雅的动作。 她的目光落到地板上,仿佛要把地板钻个洞,好让自己跳下去。那画面入到来往的同事眼睛里,像是张闲做了错事,正在挨大boss的尅呢。 足足看了张闲十几秒后,hawk才意识到失态,自然地转移了目光,转过身体面对窗外,然后轻轻地说,“过来这边。” 张闲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脚步,走近窗边,特意和他保持着一段距离。 hawk不满地瞪了她一眼,“胆子小了,怕人说闲话?” “嗯。”张闲从鼻子里发出来的声音。 “昨晚想我了?” “没。”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 “黑眼圈画上去的?怎么回事?”hawk的话中,带着淡淡地责备。 “失眠。” hawk的瞳孔在不断地调节,性感的唇边浮现出若隐若现的笑意,“原因?” “不知道。”还是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 hawk别开脸看着窗外,一言不发。过了会儿,又侧转脸疼爱地看了她一眼,“没事别自找烦恼。去开会吧。” “哦。”张闲如同突然间醒来的小兔子,往会议室飞奔而去。 hawk拍了拍身上的落尘,也跟着快步而去。 今天的人来得实在有点多。所有的座位都坐满了。 等张闲冲进来的时候,已经座无虚席了。站在入口处,目光在现场扫过三遍后,失望地走到会议室后面,靠着墙壁放松下脚。 第104章 危机 hawk随后而来,步伐轻快,风度翩翩,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所有的目光立刻聚焦在他那张刚毅、果断的脸上。这种脸色能给人带来放心,能给人带来安心。张闲的心一下子安稳多了。她咬着牙,抑制自己不要总去看他。 hawk气宇轩昂地停在会议室最前面,闪动着凛厉的眼神,示意大家安静。然后从主持人手里彬彬有礼地接过话筒,“大家早上好!会议开始之前我讲几句。想必大家已有所察觉,1月份的生产任务比去年12月份少,而且少很多。” 台下众人的眼睛分明在附和,“对呀!怎么办?” “昨天,我已经和几位经理、副总开过会。我们就目前公司状况,客户状况,市场状况作了全面、深入的剖析。综合各位领导的智慧和经验,已经拟定出了大家最为关心的对策。昨天会议结束后,为我们抢饭吃的销售部已全员出动,以shark为榜样从今天早上八点开始,吃睡都在客户端。” “噢。”有人在低声回应。 “销售团队已经在前线拼杀,而作为销售团队最强大的后备力量的我们,更加得沉住气,务必尽心尽职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给销售部拖后腿,不给blue—sky丢脸!搞生产的,搞品质的,把产品质量搞上去!搞工程的,搞技术的,开发更多的新产品出来!” hawk式的慷慨激昂,引起了与会者的共鸣。全场一时间鸦雀无声,一个个听得如痴如醉。 张闲的腿站得发麻,也不敢挪动一下,生怕引起不明真相群众的怒目。 “昨天有个经理问我,屠总,危机落在blue—sky,你头一个反应是什么?我不得不口头表扬一下那位经理严谨的措辞。他说的是危机,而不是灾难!灾难是不可避免的,是不可挽救的。而危机是可以规避的,是可以控制的。你们想听听我的头一个反应吗?” 坐在最前排的已经抢答了,“想,特别想!” hawk左右手交换了话筒,继续以饱满的热情开讲,“既然是危机,我的头一个反应是如何快速启动危机公关。公关部最清楚这个名词。它分为几个阶段,第一,准备阶段;第二,处理阶段;第三,皆大欢喜。昨天blue—sky已经顺利地渡过了准备阶段,现在正在进行处理阶段。相信很快,将进入第三阶段,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雷动的声音。许多人根本没来得及思考,就冲口而出这一个字。 听到听众们的回应,hawk的脸色更加愉悦,如同一位斗士,斗气倍增。失去的战斗力,正飞速在恢复。 “在座的大都是工厂内部员工,没有与外界客户、媒体、政府打交道的经验。但作为决定于一个企业是否长久立足的大众消费者,心里应该最清楚什么样的产品才是自己最需要的,什么样的关怀才是自己最喜欢的,对吧?” “对!”又是一阵雷动的声音。 张闲想起幼儿园里的老师和小朋友,老师说什么都是对的,小朋友都没意见。 “所以,我们合心协力把最需要的产品,最喜欢的关怀,送给我们的客户,让他们再次接受我们,再次喜欢我们。好不好?” “好!”天哪,这热情比火山爆发还壮观。 “所以,大家要沉住气,屏住力量,要相信公司,相信shark的团队,相信我们的产品。” “是!” hawk与生俱来的贵族气息,让一干平民顶礼膜拜。潇洒的黑眸,如秋风抚落叶般横扫过所有的听众。目光移动到最后面,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眸子。如同两颗相向而飞的子弹,立即撞得火花四溅。 张闲慌乱地闪动眼睛和脸,还有麻了腿。她把左腿提上来放下去,又把右腿提上来放下去,快速重复了好多次,只为了掩饰她刹那间高频率的心跳。 hawk的演说结束了。他把话筒还给主持人,然后大踏步向门外走去,送给听众们一个挺拔而霸气的背影。全场的目光一直追送他离去。 送走了hawk,会场里如同撤走十个高气压,瞬间如释重负。许多人在长舒大气,脸上泛现轻松了笑容。 他说到底还是一尊神,压人心魄的神!出现在面前,就是压力。 张闲呯呯的心跳持续到主持人开口。 “屠总是不是很帅?” “帅!” 众人话音刚落,马上一阵哄笑。张闲跟着大笑。 “好,刚刚屠总要我们安心。我想大家的心现在都落袋为安了吧。其实每个企业发展史上潮起潮落,难免的事。就跟我们的人生一样,起起落落,正常。没人一出生没得过病,没摔过跤吧。养兵千日,用兵一朝。关键时候,大家同舟共济,一起渡过难关,这就是人生经历。我们这些后备力量,一定不会给shark的团队增添麻烦,不再给屠总增加烦忧!对吧?” “对!”又是一阵哄笑。较之刚才回应hawk的声音,明显多了许多戏谑的成份。 “现在开始我们正式的会议!计划先行,首先请生管将本月订单状况,生产排程,向大家作介绍……” 随着会议的开展,张闲终于知道公司到底面临着什么。 去年最后一天,blue—sky最大的客户西森公司,不计成本,紧急撤走了即将上线的五百万大单。本来已排线二十条,生产两个月的生产计划,不得不立即撤下排程。这一下,半个blue—sky的生产线停摆了。 hawk刚到达a城,又接到shark的电话。他和另一家大客户果麦加公司刚刚谈崩。人家执意撤回一个五十万的大单。顿时又是雪上加霜。 碰巧打听到果麦加总裁正好在a城出差,hawk和他磨了一整天,结果还是那句话,撤单! 后来让艾立芍去谈。艾立芍又纠缠了一天,结果人家连一个字都没跟她说。她连呼丢大脸。晚上打电话给hawk,“对不起。人家已经铁了心的要撤,我没辙。我们应该还有什么事,没搞清楚。屠总,你稍安匆燥,先作好善后工作,等机会吧。” 回到blue—ksy,hawk精疲力竭,强撑着打电话给shark。shark刚回来,累得骨头快散架了。 他在电话里说,“我不敢再迈出这个房门,怕自己再回不来。我感觉在拼着最后一口气在跟你说话。” hawk只好登门拜访。 “查清楚什么情况吗?”顾不得礼节,他一进门就直入正题。 shark端来两杯咖啡,一杯递给hawk,一杯放在自己前面。脑子还在思考该怎样回答,喝了两口咖啡后,抬头看着hawk,“因为朱总。” hawk也看着他,没有马上说话。 shark见hawk不说话,用小勺搅了搅咖啡,又说,“原本这两家就是他的客户。他到了flw后,向两家的老总发了邀请。三人不知达成什么协议,西森和果麦加立马撤我们的单。几十万的订金连提都不提。这种状况下,我们看来一点希望没有。” hawk撑着下巴想了想,“你和朱总联系上了吗?他还是不和你见面。” “他接了我一次电话,说正在开会,明显在拒绝我。从他那里估计也套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情报。下午,我又打电话给他助手。他助手告诉我,他正准备飞国外,这会儿已到了机场。要在国外呆一个星期,做个什么慈善活动。我找人查了出境记录,他晚上的飞机。现在手机关机,想定位都难。我刚刚还打电话给他助手,他说,他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协议内容只有三位老总知道。”shark连喝了好几口咖啡,精神有所缓解。两只大眼睛套在眼眶上,布满血丝,几天没闭眼的后果。 hawk换了个坐姿,端起咖啡吹了吹又放下,“你跟朱总那么多年,他惯用什么招数?” shark眉头微蹙,想了想,“很灵活,因人因事而异。说实话,跟了他这么多年,还没摸清楚他的套路,难怪败在他手里。”说完,自我解嘲般冲hawk笑了笑。 hawk又拿起勺子,小心地搅了搅。咖啡已有些微凉,再不喝就不好喝了。shark举杯向他暗示了一下。但他还是没喝,“不喝了。已经两个晚上没睡。今晚上得补个觉。” 然后去摸下巴,粗粗的胡子碴有点扎手。他愣了愣,接着又放心地去摸那些胡子碴。好几十秒钟后,站起来,低沉的声音说,“你先休息。明天上班我们再开会讨论。” 从shark的公寓出来,hawk打电话立即回a城,把情况跟老董事长汇报。 “爷爷,事情糟了。每个人传回来的的消息都不利好。shark根本找不到朱鹿明。西森和果麦加的老总也避而不见。只有负责和我们接口的几个采购在接待我们的销售。他们根本没起死回生的话语权。” 老董事长安慰他,“俊,别慌!blue—sky树大根深,没那么快被振倒!你得自个沉得住气,最怕自已先乱了阵脚,知道吗?事已定论,他们三个肯定不想有人去打扰,省口水战呀。明天,我找人帮你想想办法。” hawk放下电话,突然觉得很累,脊柱骨都快断了。他和张闲一样,把自己扑倒在床上,睡得像只猪。 第105章 夜谈 第二天晚上,hawk松了一小口气。 办公桌上摆满了各部门的月报、年报。逐一看过后,发现整年度的利润较之上年度的利润增长了几个百分点。稍作分析就清楚,在此之前,朱鹿明的客户并没有流失掉,他没有专门针对blue—sky做什么动作。 他就在办公室吃了些sparrow从外面打包来的糖醋排骨饭。放下碗筷,老董事长的电话就来了。想他一定带来些消息,hawk迅速眉飞色舞地按下接听键。 老董事长的声音很有深度,“上午我跟你妈聊过。她建议把艾立芍尽快派到blue—sky,协助你稳固市场。shark毕竟是个男的,与客户打交道的过程中,有时候没女人方便。女人打一出生,就具备一张吸引男人的脸,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比男人有优势。你对此有什么想法?” hawk顿了顿,略略想了想,“也行。blue—sky市场部到现在也没做出应有的反应,这个团队缺乏动力。为了让他们活起来,得放条会搅的鱼进去。目前看来,艾立芍应该是最好的人选。之前,让她帮忙处理过果麦加的业务,已经对该公司有所了解,来了,会帮得上忙。” 老董事长接着说,“另外,我从相关渠道了解到,西森和果麦加两家公司撤单的主要原因,是flw新研发出了一种环保增塑剂。这种环保增塑剂一旦投入市场,使用普通增塑剂的产品,立即会全面滞销。这两家公司的老总事先从朱鹿明那里得到了这个消息,为了公司的利益最大化,不得不撤单。所以,当务之急两件事。一,搞清flw研发环保增塑剂的进程;二,blue—sky要尽快研发出抢占市场的新东西来。” hawk听了才知道危机的起源在哪里。虽然对方看不到,他还是点点头,“是,董事长!” 董事长继续意味深长地说,“屠俊,困难不可怕,就怕被困难吓倒。你还年轻,慢慢来。blue—sky在朱鹿明的领导下,平稳地度过十几年的创业期,确实不容易。作为守业者,你的担子尤其重。当初如果朱鹿明失败了,他可以找到很多种理由。现在巅峰时期,如果你失败了,在董事会上,你没有任何理由的。你要撑得住!” hawk神情凝重了几秒钟,很快又泛起了笑容,“董事长,您放心!朱鹿明有朱鹿明的优势,屠俊有屠俊的优势。我有董事长的支持,以及整个bs集团作后盾。我不怕!” 董事长在电话那头放心地笑了,“好!就等你这句话。放手去做,我等你的好消息。” 挂了电话,hawk把sparrow叫进来,“帮我把工程刘副总和老陈找来,我有急事。” sparrow回问,“这么晚了,会不会不方便?” hawk说,“顾不了!就算他们已经上床了,今晚也要把他们请到我办公室来。” sparrow马上去请了。 hawk继续翻阅各式报表。每月月初,年初,都是报表的诞生期。总部要这些数据,各股东要这些数据,他也需要这些数据。 看到测试部报表上张闲那花式签名,顿时敛了神思,发了几秒钟的呆。 测试部数据整体来说算是好的,没有严重的失误,没有卓越的创新。这种不痛不痒的数据,让hawk觉得太过平静。他认为一个有前途、有潜力的部门,要么处处领先,要么常常落后。成绩优异,说明有一个超强正能量的人在。成绩居后,也说明有能人在,而这个能人则具有超强负能量。公司要有活力,非常需要这两种人。 正当hawk要对测试部进行深入分析时,听到了刘副总的敲门声。他笑意嫣然站起来,右手往右边一摆,将他引到摆在屋子一角的黑皮沙发上,“刘副总,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打扰你老人家。” 刘副总五十几岁,肤色偏白,保养得好,看起来像四十几的人。身材不高,大约一米六七八的样子,身穿一套家居休闲装。估计是没来得及换衣服,就跑来了。 听了hawk的客套话,他并不客气,大方地坐下来,双手搭在沙发扶手上,一脸平静地问,“屠总,有新情况?” hawk也在他旁边的沙发坐下,把身上的西装拢了拢,用力地点点头,“嗯。” “什么情况?跟工程有关?” hawk欠了欠身,“我已通知老阵也来。要不要等他来了,一起谈?” 刘副总虽说是下属,但人家是开国功臣,blue—sky的核心技术都掌握在他的手心里。hawk不得不尊重他。所以,hawk与他说话的语气相当好。 刘副总说,“他住得远,没这么快来。你先和聊些擦边的吧。让我有点思想准备。” hawk沉呤了一会儿,说,“flw正在研究新型环保增塑剂,据说接近投产。西森和果麦加就因为这个才撤单的。他们怕万一flw的环保增塑剂一上市,原本使用普通增塑剂的产品,被强制停销。面对如此大的市场挑战,两位老总不得不下达撤单的命令。我估计,flw的环保增塑剂没上市之前,客户不敢下大单。所以,blue—sky要过一阵子干涸期。但在此期间,作为技术部门,刘副总肩上的担子会很重,你们得想法子研究更多新东西出来。” 刘副总听到这个消息,明显吃了一惊。环保增塑剂大家都在研究,但能不能拿得出手,而且是否真的环保都有待考验。flw怎么突然会研发成功了呢?他想到了朱鹿明。朱总在blue—sky的时候,也一直要求产品走环保化的道路,并多次强调环保才是制造业的出路。难道,他真搞出来了? 刘副总理了理思路,看着hawk说,“屠总,环保增塑剂目前市场上就有,只是鱼龙混珠,没人辩得出。flw能不能成功,还是个未知数。但西森和果麦加应该不仅仅就因为这一点,就撤了这么大的单吧?”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hawk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他挪了挪腿,以便让自己更舒服点,“听说,他们三人之间签了个协议,但具体内容只有他们三知道,连他们的助理也没看过。” “噢——”刘副总轻轻地拖了长腔调。他的眉心皱结在一起,右手顶了顶太阳穴,“这么说来,shark要搬回这局很难呀。” “我也这么想的。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如果blue—sky突然间也有了个引人注目的东西,你说他们会不会回过头来,继续和我们合作?”hawk睁着大眼睛,死死地盯住刘副总的脸。 刘副总冲hawk笑了笑,“目前阶段,blue—sky确实拿不出新东西。测试部快要放长假了。” 正聊着,sparrow领着老陈进来。 hawk赶紧站起来,请他坐下。 老陈有点受宠若惊,慌忙说,“屠总,您先坐。” hawk说,“甭客气!这是我的办公室,得尽地主之谊不是。坐吧,坐吧!sparrow,来三杯咖啡。刘副总,老陈,要不要加糖?” 刘副总说,“我的不加糖。我怕糖尿病。” 老陈说,“我的加糖,不甜我吃不下。我不怕得什么糖尿病,吃高兴了再说。”说完,爽朗地笑起来。 hawk跟着笑起来,“好。sparrow,两杯加糖,一杯不加。” sparrow应了声,出去准备了。 都坐定后,hawk开门见山,“老陈,这么晚找你来,是有重要的事和你商量。” 老陈摸了把额头上的细汗,痛快地说,“sparrow一打电话,我就知道有事。屠总不会这么晚请我们吃夜屑的!一路跑过来,差点连睡衣都没换。还好老婆追到门口,拉回去换了。不然,这会儿你看到的可是穿着睡衣的老陈啰。” 听了这话,三人又一起哈哈大笑。 老陈继续,“说吧,什么事?” hawk敛了笑容,神情有些严肃,“老陈,最近实验室的情况怎么样?有新突破吗?” 老陈吞了口唾沫,带着点结巴,“没……没突破……最近几次都失败了。接下来新的实验,我们还没排出来。” hawk呶呶嘴,“刚才和刘副总聊了会儿。公司要加快新产品研发进度,担子很重,全都落到你和刘副总身上。”他停了停,继续说,“最好能在三个月内搞出点新名堂,足以来个新闻发布会什么。怎么样,有机会吗?” 老陈愣了一愣,略略思索,“三个月,时间不长也不短。如果仅是为了开个发布会,意思意思一下,弄个假的蒙混过关都行吧。” hawk神色逐渐凝重,认真地说,“不!要真的,真材实料,必须上专利!blue—sky生死攸关,就靠这一搏。” 老陈低下头,手指敲着沙发边,没说话。 sparrow端进来三杯咖啡,把没加糖的先给了刘副总,再把加了糖的两杯放在老陈和hawk面前。然后,坐下来旁听。 ------题外话------ 我喝咖啡要加糖,你呢? 第106章 事变 刘副总喝了口咖啡,“屠总,技术活不比设计产品,急不得。得看实验结果,而且失败较之成功的比例多好几倍呢。十几年的工程师,老陈有经验,不说大话。这点值得表扬。老陈,你也无须考虑过多。只要用心做,一定会有成果。” 老陈轻轻地点点头,“一定,一定会努力的。” hawk也端起咖啡轻抿了一小口,嘴唇牵了牵,过了几秒钟才开口,“我今天找你们两人来,不是讨论行不行的问题,而是布置任务。三个月内,一定要替blue—sky申请新专利。目前在试项目中,不管可行的,还是不可行的,两天内整理好。把重点的,有把握的,有市场潜力的,可能突破核心技术的,一一标注出来。我请bs集团的技术顾问们,作个参考。一旦选中的项目,你们得全力以赴。这关系到blue—sky的生死存亡,得知道轻重缓急。如果工程技术部不能作出应有的成绩,bs集团会考虑blue—sky将来要不要还设这个部门。bs集团是商业集团,重在利益。不比科研单位,有大把的资金耗在实验上。我说这么多,相信二位已经明白我的话。” 刘副总赶紧说,“明白,当然明白。老陈,明天你就整理好。如果有困难,找李工帮忙。他最近的工作不多。” 老陈又轻轻地点点头,“好的。” hawk指了指桌上的咖啡,说,“老陈,喝点咖啡吧。今晚上开始考虑,明天上午给我答复。这事急,不然,我也不会半夜请你们来。销售部已经出动了,但技术部还没有动起来,这说明一个问题,技术部门太过安逸。现在是信息时代,技术更新迅猛。我们只要稍稍打个盹,人家就跑到我们前面去了。等我们开始追的时候,才发现我们的车子没人家快,岂不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 这段话里,hawk有责怪的意思。刘副总的白脸开始红了。他比hawk更了解现状,最近几个月来,blue—sky几乎没有开发新产品。自从测试部成立后,工程师们疏于追踪,把许多实验的任务都交给测试部。某种程度上,工程师们少了许多工作,但同时,他们也丢弃了许多学习的机会。实验是一种实践,只有参与了,才能有所发现。工程师们没做实验,自然没有新发现。想到这里,他有了个想法,“屠总,有个事情一直想和你说。” hawk用眼神回应了他一下,“说吧,什么事?” 刘副总说,“测试部放在供应处,到底好不好?” 测试部挂供应处,是当初hawk的决定。刘副总说这话很委婉。他心里清楚,太过直白,有否定hawk的决定的嫌疑。 hawk显明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神情顿然一滞,问,“怎么讲?” 刘副总说,“现在,大多数实验、测试都在测试部完成。工程部的工程师、技术员很少亲自动手做实验。这对于他们来说,无疑少了许多发现新东西的机会。我们都知道,技术更新光靠理论是行不通的。大部分的理论知识已经过气了,更多的真相隐藏在实践中。” hawk想了想,说,“这一点我确实没想过。你们有什么好的建议?” 刘副总知道机会来了。他按捺住内心的激动,端起咖啡喝了口。放下咖啡杯,看着hawk,“屠总,测试部归属技术部门要更好些不?” 老陈见机插进来,“我也这么想。现在做实验涉及到两个部门,浪费了很多签单的时间。通常设计一个项目,先由工程师、技术员来立项。项目立好了,再看实验大小,困难程度。如若过大,或是太繁杂,就让测试部来做。而这一部分的实验过程,工程师、技术员仅参考实验报告。而实验报告只是一张a4纸,许多的现象、许多的图画,没有一一记录。也许在这里面,就有我们想要的东西。所以,我建议把测试部归属我工程部,工程师们亲自做自己的实验。” 听了老陈的话,hawk陷入沉思。当初为了平衡各部门,测试部挂靠供应处。现在想想,确实有很多地方不合适。看来,是自己失虑了。 夜色已失,办公室里的灯光越显惨白。大家的咖啡喝完了,sparrow去续了杯。双手握住温暖的杯壁,hawk觉得心里好受了些。这几天来,大脑一直在急速飞转,脑细胞不知死了多少。听到测试部,他想起了张闲。测试部能成立,大部分是她的功劳。 他记得很清楚。那一天,他去车间学习,转了几圈后,觉得没什么意思,便出来了。没想到在b楼的楼梯口,被张闲撞了个满杯。咫尺之间,嗅着对方的清香,下意识里,又多瞧了对方几眼。 当时,张闲跑得很急,白嫩的脸颊起了浓郁的红润,像一朵刚刚绽放的粉荷。旋即,来了个浅浅一笑,接着爽声来了句,“对不起!” 这个笑容,这个声音,好像一直在他的梦里萦绕。电光火舌间,突然记起了她的名字——张闲。 脱口而出对方的名字,让她大吃了一惊。 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那张惊诧莫名的脸部表情,时常会在他的眼前晃动。他想着,会开心地笑起来。他那时候并不知道是为什么。 和张闲见面的机会真的很少,但好象天可怜见的,总能在一些意想不到的时候遇到她。他发现自己非常喜欢看见她,非常愿意和她待在一起。这种感觉真的很美好。 有一天下班,他无意中看见张闲从a栋楼底下经过,一头飘逸的长发,在肩后张扬地飘飞。娇小的身躯映在黄昏的霞光里,分外的迷人。他靠着落地玻璃窗,眼睛完全离不开她的影子,直到她消失在另一栋后面。 从那以后,hawk最喜欢站在玻璃窗边看风景。风景里,偶然出现的美丽,把他工作上的疲惫,快速地沉淀。 终于知道自己千万分的喜欢这个女孩,是在她的宿舍楼下。她竟然敢骂他猪!听到有人吼猪的时候,他的自尊心极快地进行了反击。他要把那个人揪出来痛打。当知道是张闲的时候,他兴奋地连话都不想说了。 那一天,他告诉sparrow,“我恐怕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她!” sparrow笑他,“你的春天终于来了!可惜还不知道人家领不领情呢!” 他眼神飘逸,望着碧空如洗的蓝天,轻声低喃,“她还没男朋友,我有机会!” sparrow对着他做了个加油的动作,“祝你成功!” 这一切,就如昨天一样,在眼前晃动。 想起前几天第一次拥她入怀的刹那间,他的唇角挪了挪,眉宇间顿时舒展开了。 刘副总和老陈正静静地等他的答案。刘副总见他心情好,赶紧趁火打铁,“屠总,你怎么看呢?” hawk从美好的回忆中回来,摸着下巴,笑了笑,“我看可以。测试部归属工程部,原测试部经理换其他部门。底下的科室,还要重新划分吗?” 老陈赶紧说,“测试部底下的三个科室工作职责都安排得很好,不用再麻烦了。张闲也是个好主管,懂技术,懂管理,为人处事我都喜欢。主管这个位子也还可以留给她。” hawk看了看老陈。看来老陈对张闲的映像很不错!这样,他更放心些。他当然不希望,张闲才和许竹和好,又陷入和另一个上司的斗争中。 “就这样吧。sparrow,明天通知人事部,把这个决定尽快发出通告。工程部的工作得快速进入状态。” sparrow登记在记事本上,“好的。” hawk接着问,“老陈,你和张闲打交道多吗?你们工程部都是工程师、高级工程师、资深工程师,经理之位一直悬空。如果让她当经理,可不可行?”说完,眼睛一直看着老陈的眼睛。 老陈的脸皮别扭地蠕动。虽说喜欢张闲这个人,但把她安在自已头上,他还是不舒服的。但总经理问话,又不能不回答,“这个我不好说。她毕竟只有主管的工作经验。虽说她一直管理测试部,但工程部和测试部到底存在着差别。” 刘副总低头不语,小心地想着自己的心事。作为副总,多了个经理,是好事。底下部门的事,他少操心很多。而且,如果张闲做了部门的头,那个三个月内的死命令,有人跟他分担呀。到时候,如果没完成的话,hawk的火不会朝他一个人发,还有个经理。经理才是实际做事的人! 想到这里,他仿佛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屠总,我认为她当经理比当主管更好。工程部没经理,让主管跟工程师报告,不妥。干脆给她个好处,直接做经理。张闲在blue—sky好几年,方方面面都熟。我相信她行。” 老陈的脸色迅速黑下去。他万万没想到,结果会往他不利的方向走。 hawk看着老陈变了脸色,知道他的心思。他站起来拍了下老陈的肩膀,“老陈,搞技术的跟搞管理的不一样。有个经理帮你管事,你应该高兴。明天八点开始,三个月内,你没时间管其他事,只有专项技术,明白吗?” 老陈勉强露出点笑容。 hawk又说,“很晚了,你们回家继续想吧!” “好。再见!”刘副总带着老陈迅速走出总经理办公室。 第107章 出息 一一姐突然来了。人事部经理参加生产会议的事儿从来没有。立即,与会者们好奇的目光全都定定地望着她。 她落落大方地走近主持人,和他低咕了几句。主持人立马把话筒递给了她。 她左手握住话筒,右手做了几个试音。与此同时,眼睛扫过全场。与张闲的目光对接了几秒钟里,眼眸里尽是我知道了的笑意。 张闲心想,“我没偷没抢的,为啥要这样看我?去!”目光狠狠地追过去,凶了她一眼。 面前的一一姐,迅速地收回目光,张口就来,“公司架构有变动,我借生产会议宣布一下,免得再耽误你们的时间。”停了停,继续说,“屠总决定将测试部归属技术部门,统一由工程部领导。刚和付副总商量过,测试部许竹许经理调仓库。原本仓库挂在pmc下面,由pmc经理管理。从明天开始仓库独立,由许经理领导。测试部主管张闲归工程部,任工程部经理。” 面对突如其来的消息,与会者的反应各不相同,有人惊讶,有人嫉妒,有人愤怒,有人沉默,有人羡慕,还有人不服气。 张闲以为听错了,张大嘴巴,冲着一一姐,又指了指自己。那意思是,“我的事,你有没搞错?” 一一姐回她一个白眼,那意思是,“没错!你小子有出息了。” 天下掉陷饼的事,还真没见过。况且这会儿,陷饼有点儿大。当工程部经理,连做梦都没想过。她有点儿兴奋,又有点儿懵懂,手脚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摆放,才对得起这个新任经理的职位。 一一姐接着说,“各部门之间如需交接,请尽快完成。屠总希望这个变动,不要影响公司正常运作,各部门正常事务。人事令在今天下班前将公告于公司网站,各位有空可以看看。就这样,我的话就到这儿。剩下的时间,你们该干嘛干嘛吧。” 一一姐转身就离开了会议室。 主持人笑吟吟地开启挑事儿模式,“现在,这里最激动的是谁?” 有人在答,“我最激动。” 主持人立即问,“为什么?” “天天可以看到美女经理,开心!” 会场一片哄笑。 主持人继续问,“最郁闷的,在哪里?” 角落里有人举了手,又迅速地放下。眼尖的主持人看见了,赶紧追过去,“小子,你怎么郁闷了?” 有人说,“人家还没男朋友,不便宜了那帮男人!” 会场又是一片哄笑。 张闲急的红了脸,站起来,“喂,这会还开不开?” “开,当然开。不正开着吗?照顾与会者心情也是一个优秀会议主持人的必修课。张经理,你懂不懂?” 主持人这句张经理叫得真够别扭的。张闲听着也特别扭。她听惯了别人叫张科长,张主管,这会儿第一次听到张经理,耳朵边上都起了抗拒。这都谁的主意呀,是hawk吗?他为什么呀?上次肖非提我当测试部经理,他不让,这会儿,亲自提我当工程部经理,安什么心呢?别说,现在正有件闹心的事,还真不想干这工程部经理的事! “没你懂!接着照顾吧。” 张闲的心情一下子不好起来,一屁股坐下。她斜眼看了看许竹。许竹没事人一样,坐得很端正。刀子眼剐着主持人的话筒,面色平静。 张闲想,“这人到底真不太乎,还假不在乎?下属升职,自己却被调旮旯里,换谁都不舒服吧。” 这会儿许竹真没想多复杂。她庆幸还有个经理当。她现在心里最紧要的事,是找张闲谈帮忙的事。她担心张闲事儿多起来,没空和她去呀。 主持人继续调笑,“张经理,你现在的心情呢?说几句升职感言呗。让我们这些一直在原地徘徊的人们,了解了解。” 有人跟着起哄,“对呀。blue—sky美女经理不多。” 张闲只得又站起来,笑容满面,“高兴呀。谁升职不高兴?还有,天天有大把的帅哥看,多开心。再说,能和老陈在一起工作,我整整想了三年。刚进公司那会儿,觉得他最帅,最有魅力,特别想去工程部工作。没想到,今天这个愿望实现了!老陈是咱blue—sky最年长的工程师,也是最有经验的工程师,我有很多技术上问题想请教他呢。现在我当了经理,他再没理由不理我的问题,不是?” 老陈正在赶hawk要的报告,没来。要是他听到张闲这一番话,不知道会怎么想。 李工在,他回了句,“张经理,你太会说话了。老陈要知道,肯定比你还开心。不过,他现在正忙得焦头烂额,恐怕没心思听。” 张闲冲他笑笑,“李工,你也很帅。我也喜欢你。” 李工夸张地捂住嘴,“张经理,我老婆知道会扭我耳朵!” 会场又是一场暴笑。 主持人平息了笑声,“今天浪费了太多时间,各部门报告,我们都知道,没什么重心,重点的,都省了吧。最后,再次恭喜测试部、工程部两部合并成功!散会!” 话音刚落,会议室到处是椅子推动的声音。与会者三三两两地走了。 张闲抱住笔记本,夹杂在人流中,心情很复杂。昨夜里,想实验室的事比想blue—sky的事,要多得多。她原本打算今天开始,专心做实验室创业计划。 可人算不如天算,一下子来了个工程部经理。工程部那一堆烂摊子,收拾起来,难不难呀?千万别来个说不清,道不明,理还乱! 许竹跟在张闲的后面,目光紧紧锁定她。出口处,人太多。许竹一下子挤不上来,干着急。出了出口,拥挤的人群往四面八方散开了。许竹赶紧加快脚步,追上张闲。 她扶住张闲的肩膀,“张闲,找你有点事儿。到我办公室去一下。” 张闲以为是刚才那事,想也没想点了头,“走吧。趁现在还没引火上身,得空。咱们聊聊。” 许竹说,“我真羡慕你。年纪轻轻,就当了经理。我在你这种年纪时候,还在给人家打下手,天天端茶送水地跑。” 张闲笑笑,“别说这种话。我,你还不了解。不是傲气,虽说想当经理,但没那么大的瘾。有嘛就当,没嘛也行。我以前跟你说的话,没骗你吧。我从来没想过去抢别人的位置,就是运气好。你看,工程部这么久没有经理,一直来都是高级工程师管工程师。合并后,就我一个管理职位,当经理自然而然的事。总不能让工程师来管主管吧。那太不像话!” 许竹附和着笑,“你得真有点本事,懂技术,懂管理,才行。你看我,就不行呀。要让我当工程部经理,我也拿不下,我不懂。但让你去当仓库经理,你也罩得住,不是。所以,你甭谦虚。我看你不单单是运气好,更多的是你本事大。” 张闲说,“不要说的这么酸嘛。以后,我们俩工作上的交集应该不多,能做朋友吗?” “我看行。” 两人边走边聊,已走回许竹的办公室。许竹让张闲先进去,然后带上了门。张闲见了,心付,“搞这么神秘!”先疑惑地在椅子上坐下来。 许竹三步两步跨进办公桌前,双手撑在桌子上,一本正径地说,“张闲,我有事请你帮忙。” 张闲双眸一抬,“说吧,刚路上你就说有事找我,什么事?” 许竹慢慢地坐下去,突然又站了起来,“要不要喝水?” 张闲忙挥手,“别浪费时间!” 许竹又慢慢地坐下去,刀子眼四处乱闪,却不开口。 张闲等得着急,“许老大,今儿个到底怎么了?” 许竹把衣袖子往上捋捋,找了支笔握在手心无意识地敲。那表情要多严肃就有多严肃。 张闲吹了口气,“许老大,你该不会找我去抢银行吧。这么难开口,我都怕了。是单身鱼的事吗?我找他说。” 许竹轻轻地摇摇头。 “除了单身鱼的事,我想不出还能帮你什么忙。”张闲一手拖住下巴,好无奈的表情。 许竹终于鼓足了勇气,“我想你陪我去见我老公。” 张闲一听,撑下巴的那只手一松,差点摔倒椅子下。她赶紧稳住身体,问,“为什么?” “我老公要我去他宿舍。我不敢。” 张闲的头摇得像个拔浪鼓,“啊。这忙怕是帮不了。清官难断家务事,你们家的事,还是自个儿解决。” 许竹完全放下经理的架子,诚恳地求张闲,“我想来想去,只有你才能帮得了这忙。我老公突然答应跟我离婚,而且让我去他宿舍。我想不出他为什么这么好心,我怕他知道我和单身鱼的事,故意骗我出去,然后揍我一顿。我被他揍得曾经骨折过,真心怕了。你好歹就帮我这一回。如果我俩真离成了,我好好谢你。” 张闲有点为难。她没干过这事。 “你可以找单身鱼陪你去?” “这你就不懂了。单身鱼去了,就算我老公真想跟我离,也不会立即遂了我的愿。男人都好面子,当着别的男人的面,谁能跟自己老婆离婚。万一他知道,我和单身鱼的事,还不得大打出手。到时候,我帮谁呀。” “这么一说,单身鱼还真不能去。好吧,我帮你。什么时候?”张闲爽快地答应。她本是疾恶如仇之辈,心地又那么的善良。 “下班后就去。早去早回!” “好,一起下班。” ------题外话------ 今天和人玩了会6008移动两根火柴棒, 变一个最大数的游戏。 差点玩坏了~~ 第108章 顶雷 张闲从许竹那儿刚回来,王姝姝就跑进来,嚷嚷,“恭喜老大!刘副总打电话来,让你去一趟他办公室。” 张闲放下笔记本,叹了口气,“不是人事令还没下来?这么着急使唤人,干嘛!” 王姝姝笑着说,“刘副总还说了,重要的事,紧急的事,你最好跑步过去。” “天哪。工程部失火了!”张闲只好又抱起笔记本往外冲。 王姝姝看着她的背影,捂着肚子笑,“老大呀,老大。你的好日子要走到头了吗?” 张闲一路狂奔,直往刘副总办公室跑。 测试部在e栋,工程部在d栋。e栋大门正对d栋大门。张闲以百米冲刺的迅速穿越过50米宽的楼距。门口的保安问她,“慌什么?” 张闲甩了句,“工程部锅烧了,我去救火。” 保安信以为真,也跟着冲。张闲一把拉住,“哥们,骗你的。老板有请,我得以羚羊的速度赶到。你还是坚守岗位吧。” 保安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乖乖地退回门口站着。 刘副总办公室在五楼。此楼没有人梯,只有货梯!货梯门口张贴大告示:人不允许进货梯,一经发现,罚款五百! 张闲暗想,管他呢,现在没人。撑着胆,按开电梯门。刚要往里冲,角落里一个大红监控对她甩出个严重警告,吓得她赶紧后退。 退回楼梯口,便撕开脚脖就往上跑,才跑了两层,气就喘不上来了。只好停下来,双手撑在膝盖上,缓缓呼吸。才缓过来,立马继续往上爬。 爬到五楼,腿早就软了。扶着墙壁休息了会儿,又一步一挨地找刘副总办公室。 刘副总办公室不好找呀。 张闲到过工程部,但从没进过副总办公室。问了个工程师,才知道,副总办公室在最里面的拐角处。 张闲一边紧赶慢赶往拐角摸,一边发牢骚,“干嘛把副总办公室藏得这么隐秘?感觉不想让人知道似的。难不成有人在里面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真可恶!快累死了。有什么破急事,破要事?!” 走过拐角,看见副总办公室的牌子了。再往前走,就是副总办公室。 隔着玻璃窗,看见刘副总在打电话。老陈坐在他对面,手里拿着一个绿色的文件夹。 张闲轻敲了几下门,从里面传来刘副总的声音,“请进!” 张闲推开门,走进去。 刘副总和老陈立即都站进来,仿佛迎接佳宾般,让张闲一下子不好意思了。 刘副总笑呵呵地说,“欢迎张经理加入工程部!” 老陈站在一旁,笑了笑,没说话。 张闲缓了缓,大方地走过去,“刘副总,老陈,我们终于在一起了!” 刘副总说,“张经理,听你说这话,我很高兴。老陈,是吧?” 老陈的表情不好形容,要笑不笑的,对着张闲,“我向来爱听张经理说话。现在隔得这么近,机会更多。我也高兴。” 张闲走近老陈,脸上的笑容愈发迷人,“刘副总,我和老陈那是臭味相投。我刚来那会儿,他经常讲故事给我听。后来,就换我讲故事给他听。老陈,你说说,到底是你讲的故事好,还是我讲的故事好?” 老陈终于笑了,“当然我讲得好呀。我是老人家,老人家最擅长讲故事呗。” 张闲说,“一点儿都不谦虚!” 这会儿,大家都笑了。 刘副总请两位坐下,然后正色对张闲说,“张闲,不觉得这经理当得很突然?” 张闲回,“太突然!我到现在还不相信是真的。” 刘副总说,“我和老陈都觉得太突然,特别是老陈。他在工程部十多年了。从技术员磨到工程师,再从工程师拼到资深工程师,到现在的高级工程师,可谓是付出了青春岁月。” 张闲插了句,“是呀。为什么你不提升他做经理呀?他做一定比我做的好。我毕竟没在工程部历练过……” 刘副总摆了摆手,示意张闲别再说下去。然后十指相扣,撑在桌子上,“张闲,看来你还想明白为什么要你来。老陈技术上不错,但他不是管理者。经理是个管理职位,需要处理的问题比单纯处理技术上的活来得繁杂。而你从科长,到主管,积累了一定的管理经验,所以这位子非你莫属。” 说完这番话,他往前面两个人的脸上扫了扫,接着说,“想你已经知道blue—sky被客户撤单的事。这件事与我们工程技术有很大的关联。屠总已经要求我们在三个月内搞出成绩来。只有三个月!昨晚上半夜三更,通知我和老陈整理项目。现在项目是整理出来,但拿得出手没几个。老陈正在发愁,他不知道把这份材料交上去,屠总会不会雷庭大怒,骂我们工程部全数在混日子。所以,我有个建议,这份材料由你去交。一来,屠总知道你是新来的,不能骂你。二来,让你直接找屠总,把事情了解的更清楚。相信你的能力,不会办砸这件事吧?” 张闲越听越不对劲,明摆着让她去顶雷嘛。果然是件急事,要事啊。他妈的,我招谁惹谁了! 这经理果然不好当! 不过,张闲也不是怂的,就这点小事,哪里难得倒她呀!心里不舒服,脸上还算平静,“都是些什么呀?我是不是得认真研究下,再送。不然,人家问起来,估计还得让他找老陈。那样,可真招他骂啰。” 刘副总示意老陈把文件夹交给张闲。 张闲打开文件夹,翻了翻,有一些前期交给测试部做的不成功的实验,还有几项工程师自己做的半流产实验。仔细看过,真没几项拿得出手。 张闲说,“刘副总,就这样交上去,该挨骂。你想,全是失败的东西,谁看了心情会好。这样,老陈,你再往后面加点。把已经立项,但还没测试、试验的项目也加上去。我引导屠总重点看这些。还没结果的东西,人家也怪不得谁不是。” 刘副总立即赞赏地点点头,“聪明!老陈,马上去做。需要多少时间?屠总,在等!” 老陈的脸色好了些,“给我一个小时。电脑里有存档,copy上去,应该很快。” “去吧!” 老陈立即起身往外走,张闲赶紧冲他说,“不要急,搞清楚了来。做好后,发我邮箱。我看一下,要不要补充,然后再打印。好吗?” “行!”老陈头也不回地走了。 刘副总显然真高兴了,“张闲,你很有主意,有魄力。我喜欢,好好干!”停了停接着说,“跟你商量一下,你的办公室放哪里好?原来许竹的办公室离工程部太远,这边工程部又没经理室。” 张闲想了想,“还是用许经理办公室吧。测试部几个科室还在那边,需要个人照看。这边有刘副总和老陈,我放心。有什么事,发邮件,一样的距离。开会什么的,我过来。这边会议室多,方便。” 刘副总立即拍着大腿叫,“好,就听你的。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一家人啦。有什么事,尽管找我,我不客气的。” 张闲说,“我也不客气的哦。下午,我找工程师们开个会,您要不要来?” “我就不参加了。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刘副总说。 “好!我先走。” 从楼梯上下来,张闲的样子很悠闲,嘴角边却带着浅浅的憎恨。刘副总,你让我顶雷!好吧,哪天我让你去炸雷! 她才不愿意把办公室放在副总办公室附近呢。如今隔着一栋楼,那是天高黄帝远,想怎么逍遥怎么逍遥,多自在。横竖多跑几趟,就算健身吧。 路过王姝姝办公桌,张闲说,“下午开会,你帮我通知几位科长。和工程部一起开。” 王姝姝应着,“好。” 回到座位上,张闲处理outlook邮件。方方和林碧云给她发了贺信。 方方说,“张闲,祝贺你!顺便授个经,写篇经理成长之路,改天发给我。我去投个稿,挣点稿费。” 张闲回她,“我的传家宝,只传嫡系!你,甭想!” 林碧云说,“张经理,爬得比飞机还快!我嫉妒了。以后,再来我家,得带礼物。” 张闲回她,“我喜欢送宝宝玩具,合适吗?” 一小时后,老陈的邮件如约而至。张闲仔仔细细地看过,没问题。回他,“就这样。我自己打印。下午开会前,去见屠总,你要不要一起去?” 老陈回得很快,“你代表工程部去就好。” 张闲骂了声,“怕死鬼,怎么混出来的?以前还觉得不错,真是看走了眼。这么大的事,扔给我这么个临时找来的经理。没责任感!不过,也好。当着别人的面,还真不好和hawk聊。”想着下午要独自闯hawk的禁地,脸上忽然烧烧的。 顶着一张红脸,把资料打印出来,夹进文件夹。又仔细分析了一遍几个新项目,估计也没什么把握。拿着这样的资料去找总经理,真丢人! 张闲靠着后背椅,在脑子梳理好一个提纲,只怕到时候一紧张,把话说差了。 王姝姝跑进来问,“老大,许经理说下午她搬办公室。你什么时候搬过去?” 张闲说,“甭急。等她搬完再说。这边那边办公都一样。” “知道了。她一搬完,我就帮你搬。我已经跟试验科那几个大男人说好了的。”王姝姝说完,一蹦一跳地跑了。 张闲低低地说了声,“总算有个人还记得我的事。” 第109章 福气 下午上班,张闲去了a栋,在楼梯口遇到一一姐。 一一姐搂着她的小胳膊,很亲昵,“张经理,这么快就要操宝刀上战场呀。听过临危受命吗?就你这样的。危难时刻,显真本事呀。你就不怕屠总再给你来个surprise?” 张闲转过身体掐了她一把,“谁让你跑会议室吼的?你要不撕开了嘴,我这会儿能赶鸭子上架,头一回往总经理室跑。你不知道,那一干臭男人,平时看着狗模狗样,这会儿一个个都巴望我出丑。第一桩差事,就是替他们来顶雷。你说说,这什么风气?还有,万一真被给了个surprise,你得帮我求情!好好求。” 一一姐腰杆子一挺,胸脯一抬,“必须的呀!我不求情谁求!” “这才是好姐们!”张闲说。 到了二楼,两人笑嘻嘻地分开了。 电梯升到八楼,自动打开。 张闲把飘在额前的头发,撩了撩,步出电梯,来到过道上。 整个八楼悄无声息的,比南极洲还安静。 真不习惯,张闲尽量掂起脚尖走。她记得上次来,也是这种感觉,太难受。一声接一声的脚步声,是那么的清晰。听着,就跟做贼似的,她顿时紧张起来。走几步,停下来。停几秒钟,又走几步。 sparrow听到脚步声,探头往这边瞧了瞧。见是张闲,老大远就嚷起来,“张经理,怎么还怕鞋跟拍地的声音呀。不跟你说过的嘛,没事。用力地敲,越响越好。这里就是太安静。hawk早恨不得把你的办公室也搬这儿来,他好有个伴。” 听了这话,张闲下决心似的用力地跺着地,当、当、当摇过去,“sparrow,你这地儿一点不好。我不喜欢。每次来,上刑场般。你应该把门口那张保持安静的牌子去掉,这样害苦好多人。” sparrow把头从电脑后面伸出来,“张经理,你会喜欢这儿的。这儿有等你的人呀。” 张闲嗔怪地划了他一眼,“张经理,张经理,你不觉得别扭呀?叫我张闲。再跟我矫情,我以后叫你总经理特别助理,酸死你。” sparrow乐了,“yes!张闲,请进!里面的人等你半天了。” 张闲昂着头走近总经理办公室门口,举起右手要敲门。 sparrow看见了,“甭敲了。里面没美女,只有帅哥。” 张闲瞪了他一眼,还是敲了敲。 里面很快传来hawk的声音,“请进!” 一听这声音,张闲的半个身子软了,整颗心在胸腔里乱蹦乱跳地。怎么可以这样?不行!内心在努力地拒绝这种感觉,脸上已悄然抹上了红云。 她把文件夹用力地夹在胳肢窝底下,双手紧握成挙头,大指拇掐进掌心的肉里,一点痛感都没有。 sparrow在后面说,“张闲,不敢进,还是推不开门?我来。”他赶过去,替她开门。 张闲挡在他前面,“走开。我自己来。谁说我不敢呀,这门又不是王宫大门,怎么就推不开了?”借着说话的胆气,用力去推门。 这门确实很轻。她用力有点过,差点摔了一跤,还好只是打了个趔趄。 坐在里面的hawk看见两人站在门口,问,“sparrow,你又欺负张闲?” “没有。她推不开门,我来帮忙。”sparrow忙摆手,“张闲,快进去吧!” sparrow趋势把张闲推进门里,随手关上门。 张闲的脚很沉重,步子迈得很小。胳膊底下的文件夹,变得十分僵硬,嵌进皮肤里,泛痛。 hawk呆呆地望着,也不知到在看她呢,还是在看她背后的门。眼神散着,只见亮光。 张闲小心地走到桌子前,扶着椅子等着。两人谁也不先开口。 站得久了,脚有点酸。张闲换脚的时候,推动了椅子。椅子发出一声吱嘎的闷嗯。两人这才醒了似的,相互看着笑起来。 hawk微笑,“张闲,没想过只身闯龙潭虎穴吧?” 张闲终于放松了。对面那人是熟人,务须紧张! “想是想了,现在跟想的完全不一样。” “想的又是怎样?被我骗上来?” “我被你骗?下辈子吧。” hawk往后一仰,抬眼望着天花板,“别等下辈子了,就这辈子吧。我想你经常来。” 张闲的小红脸,这会儿红透了,耳朵边上都是胭脂色。伶牙利齿的嘴,还要倔,“可我不想呀。你知道我今天是怎么上来的吗?被人逼着!” hawk脸色一滞,“谁逼你?” “我这经理才当几小时,就被发派到这儿。你想想,比赶鸭子上架还紧吧。他们把我当枪使,对你的枪。你看看,这里有什么事儿,全是垃圾。你不是要吗?给你。”张闲把文件夹扔给hawk。 hawk接过去,“真有这么地糟?那blue—sky真要完蛋了。” “你还不信?你知道你底下那班人,天天在忙什么呀?过好日子。” hawk打开文件夹,一个个地往下看。看到最后几个还未开始的项目,停下来问张闲,“最后这几项,有希望吗?” “没希望。”张闲想都没想,“那几项都是很多年前,别人拿来做失败范例的教材。就凭blue—sky搞不出来的。” hawk直视她,“那你还拿来?” “我不拿这个,还能拿哪个?”张闲说,“这是工程部的遗产,我刚接手就这么多,全都带来了。不信,你可以叫刘副总来,老陈来,都行。估计他们都不想来的,我刚邀请过。” hawk用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捏住眉心,轻揉着。 张闲知道这是许多人烦恼的小动作。她有点不忍心,她说话太狠。她不想他抱有太多的希望,但也不想他绝望啊! 她突然决定帮他,帮blue—sky一把。 “刘副总跟我说,三个月内搞出成绩来。我算了算,时间还够。其实,我知道有个项目,估计可以成功。” hawk立即来了精神,“什么项目?” 张闲脸色猛然沉寂,眉心微蹙,“我自己有个项目……可是……” hawk急了,捋了巴掌大叫,“什么嘛?” 张闲抿抿嘴,眼睛望着对方,“我想成立实验室,自己的实验室。” “这跟我们现在谈的这事,有关系吗?”hawk说,“嗨,不是。你到底想说什么呢?” “因为……”张闲内心里在犹豫。她不想这么快说出来。她还是很想要自己的实验室。如果把它贡献给了blue—sky,以后就没她的份。 hawk沉住气,等她说。他的黑眸子,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她,一动不动。这个妞,总能带给他意外,这一次,又是什么意外呢?他好企盼! 他记得他爸爸面试完张闲后,跟其他人说的一句话,“这个女孩有种灵气,遇事呈祥。日后,会是个人才。我把她扔blue—sky去,看她的造化如何。说不定,大家日后还可以见到她。” 当时,他觉得爸爸在开玩笑。爸爸又不是算命先生,怎么一眼就瞧得出她的将来?他不信。也许这就叫作缘份。十个人中,他是第一个日后见到她的人。 她能带给我好运吗? 张闲的脑子在飞速地旋转。我一定要这样做吗?可不可以想个两全之策。他代表blue—sky,而我只代表张闲。在他hawk的心里,blue—sky和张闲,哪个更重要?!这是个难题,会让人无法选择。也可以说,这是两码事。一个是事业,一个是爱情。有人说,事业是自己的,爱情是别人的。也有人说,爱情是自己的,事业才是别人的。但在张闲看来,爱情和事业都是自己的。两个,她都要! 如果把它贡献给了blue—sky,会收获到爱情吗?hawk这只飞鸟会一直眷恋她这只鱼吗?打小听来的故事和周遭发生的点点滴滴,告诉她,这也是个未知数,就是神仙也打不了包票。 所以,她徘徊。 hawk突然站起来,绕过桌子,走到她的旁边,一手撑在椅子把手上,一手撑在桌子上,上身俯着,脸近到她的头顶。 张闲下意识地往下缩。她受不了hawk身上的那种如影随形的压迫气息。 hawk的目光落到她的眼睛上。她赶紧别过脸去。她不敢看他的眼睛。那里比鸦片还容易让人坠落。 hawk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掰过她的脸,强迫她看他,然后,附在她的耳边,“张闲,你不信任我!” 张闲打了个哆嗦。对,就信不过你。她命令自己不要说出来。她不否定,也不肯定。她扬起水淋淋地大眼睛,果断地对上hawk那双焦燥不已的眼睛,“我还没想好要不要跟你说。” “我想知道原因。我现在很急。我看到一点儿希望,我就得拼命。”hawk放开手,来回不停地踱步,以减缓内心的焦虑,“这关乎着blue—sky上万名员工的命运,关乎着bs整个集团的未来。我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输不起,输不得。你想明白了!” “好吧,我说。”张闲用力地深呼吸,借此平息内心的激动。“你先坐。” hawk走回自己的椅子上,稳稳地坐下。 张闲看着他,心里面给他打了个分,要说平常可以打八分的话,这会儿可以打九分。因为他现在真正在为民服务,为民忧思啊! “我有个项目。”张闲平静地说,“我找专家帮忙看过。上次去a城,就为了这事。我想成立实验室,专心研究。今日之前,都在作这个打算。如果我没有当工程部经理,我想我不会这么快告诉你。所以,不管我这个经理怎么得来的,都是你的福气。我送给你!” hawk脸色迅速在融化,“小样的,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呀?” ------题外话------ 3月4日真是个好日子,可以丢3落4,可以说3道4,可以朝3暮4,还可以不3不4,一年也就这么一天可以乱来,亲们一定要珍惜啊!让我们一起来个3盟海4吧! 第110章 搞定 张闲撇撇嘴,“多着呢。谁让你离我这么远。” “那就近点。来,过来,我抱抱。”hawk伸长了手,等着。 “不!”张闲傲着呢,“要抱,自个儿过来抱。” hawk马上笑盈盈地跑过来,把她从椅子里拎起来,抱进怀中。 张闲把脸埋进hawk的胸膛,眼睛自然地闭着。鼻腔里全是男性诱惑的气息,心莫名地在抖动。她感到害怕。 这个拥抱让她想起罗夕阳。当时,他抱着她,很用力。但她却只想逃,逃得远远的。她推开他时,有种如释重负感。 这会儿,她没想到逃,而是很贪婪,很迷恋这个怀抱。难道这就是堕落、这就是*? hawk的呼吸越来越深厚,低声呢喃,“张闲,我想吻一下你的唇。” “不要!”张闲的脸使劲地往他怀里钻。她的初吻,得珍惜,才不要随随便便地给别人。 hawk在她耳边轻笑,痒痒地,很诱人。 张闲问,“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我笑你呀。”hawk用力地抱住,“这么纯情,你妈知道吗?” “我妈知道!就她教的。”张闲说,“我爸追我妈,整整三年。我妈硬手都不给人家牵,气得我爸差点流鼻血。” hawk说,“你是不是也要我追三年,气得流鼻血呀?” “要看你的表现!犯了罪,只要表现好,可以提前出狱,不是?”张闲说。 “好你个张闲,把我比犯人。要得吗?”hawk说完,低头咬了口她的耳垂。痛得她大叫了一声,挣扎着离开他的怀抱。 hawk笑笑地回到桌子的另一边,“张闲,被sparrow听见,指不定怎么想?” “管他怎么想。”张闲摸着发疼的耳垂,“疼死我。” “妞,不乖乖听话,下次我还咬。”hawk其实心疼了。 张闲突然想起还要开会的事,抬手看看表。天哪,时间快到了。赶紧站起来,“不跟你说了,我还要去开会。”说完,就往外跑。 hawk猛地一拍桌子,厉声,“站住,回来!你到底送什么给我,讲清楚!” 张闲退回来,笑了笑,“不着急。等我开完会,跟你打电话。这事一句两句,讲不清。要不然,晚上请我吃饭,我一字一句告诉你。” “晚上我没空。”hawk板着脸,“晚上约了艾立芍,她今天下午会从a城过来。” “那你就等着吧。我现在没空。”张闲突然生气了,脚步迈得飞快,把总经理室的门推得晃来晃去。 hawk咬着牙,“小妮子,最好不要落到我手里。我剥了你的皮。” sparrow赶紧站起来,看看hawk,又看看张闲的背影,“吵架了?不应该的呀!” hawk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做你的事!” sparrow做了个怕怕的表情,坐下去,工作。 hawk想了想,又冲sparrow说,“和女人谈事,怎么就这么麻烦呢?” sparrow没理他,心里在说,“才知道!” 高跟鞋的啪啪声很快进了电梯。 张闲站在电梯里的镜子前,打量着自己。嗯,怎么像个怨妇一样,嘟着嘴,好难看。来,笑一个!唇角往上一拉,笑脸一个,这样挺美。对,以后就保持这个形象。 风风火火从a栋跑回来,直接上了d栋。 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 张闲往门口一站,里面立即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王姝姝从人堆里挤出来,“老大,等你半天了。快上呀。” 张闲突然觉得自己很高大上,一来就把整个会议室照亮了。她记得肖非第一次开供应处大会时,一袭白衣,一袭蓝裤,把一大堆的小女孩迷得晕晕的。今天,她张闲也要试试。面前坐着百分之九十的男孩呀! 她挺胸,昂首阔步,走出了礼仪小姐的步子。王姝姝把话筒调好了,递到她手里。 她平视全场,露一浅浅微笑,眸子里,放散着让人兴奋的情调。她开口说话,“朋友们,想我了吗?” “想了。”一人躲在椅子背后说。 “想了也白想。”一人捂着嘴儿说。 张闲赶紧接话,“对了,想了也白想。想要加工资,想要拿奖金,我说了不算,得看成绩!现在机会来了,屠总对工程部下了死命令,三个月内申请专利。你们觉得怎么样?” “不好!”几个零星的声音。 “为什么?怕完不成任务?怕,不应该是年轻人字典里的字。我们要的是‘拼’字。拼搏,拼命,拼到底!我非常喜欢这个拼字的气势,相信你们也会喜欢这个字。”张闲说,“张飞遇到刘备前是卖肉的,要是没有刘备这个平台,他成不了将军。今天借着blue—sky这个平台,我们也会成为新时代的将军!” 随着张闲的演说,工程部的老帅哥们,小帅哥们,都入了迷。谁不想当将军,谁不想出人头地?谁说不想,谁矫情! 刘玥和王姝姝坐在最边上。拥挤的小会议室就坐这两女的。一屋子男的,没几个人喜欢刘玥,她性子冷,不爱讲话,长得也不够亮眼。在张闲没到之前,大家的眼睛都盯着王姝姝。她年经,漂亮,活沷,讨人喜欢。 可这会儿,没一只眼睛看王姝姝。她的漂亮也顶不住张闲的美丽。 张闲有种与众不同的气质。一种人格上的魅力,一种由内而外的吸引力,说又说不上,想又想不出的迷人。面对她,心里只有喜欢,如同经过了漫长的冬天,突然来了一个阳光明媚的春天,感觉棒极了。 老陈在,李工也在,他俩是工程部级别最高的工程帅。正如领导们看到的,他俩只是技术人员,专业是技术,管理不过硬。 工程部人才济济,但不齐心,谁也不服谁,缺了个主心骨。现在张闲来了,主心骨来了。她来之前,许多人在讨论,这个小女孩到底行不行呀。听了她的话,多半是信了,但大多数还持观望态度。 张闲接着说,“其实每个人都有机会成为将军,就看有没有把握机会。从今天起,从现在起,我希望你们把人生目标定下来,当将军,还是当一辈的虾兵。想当将军的明天给我报项目,想继续混虾兵的,明天给我整理实验室。我上午路过工程部试验室,试验仪器乱放,试验材料满地磕脚。这不是一个实验者,一个未来科学家呆的地方!我希望以后的每一天,那里都充满了朝气,充满学术界的严谨,而不是满目仓夷。” “好!说得太好了!”老陈带头鼓掌。还真小瞧了张闲,这丫头有点意思。 “老陈,李工,你们是头,你俩拿出来的项目,不能低于其他工程师,会丢脸。小路,浪子,你们俩也动动脑筋,最好超过他们俩,让自己骄傲一回!” “是!”四个声音不约而合回答。 会议结束后,几个工程师围着张闲说,“老大,我有项目,就不想拿出来。” “老大,blue—sky给不了多大的舞台,我想有了经验出去自己混。” 张闲愣住了,他们的想法和自己多么的相似。他们对公司没信心!看来,要拯救公司,首先要拯救技术人员。这是个严重的问题,必须尽快和hawk好好谈。 她想了想,语重心长地回答他们,“帅哥们,其实你们也知道,如果blue—sky算不上好平台,那外面的好平台更少。自己创业,不说完全没有希望,但绝对要辛苦的多。我看你们都年轻,银行卡的资金有限。不是家里有个大富豪的爹,或是有个土豪朋友的话,融资就是一道坎。我大学毕业那会儿,就想来着,到现在还没有个起点。有好项目就报上来吧,让我们一起努力!” “一起努力!” 几个工程师满意地走了。 刘玥、王姝姝跟着张闲,往e栋走。 三人走在楼梯上,刘玥说,“张闲,我挺佩服你的。刚还在怀疑,你能不能搞定得了。没想到,几句话说出来,所有的人唯你马首是瞻。” 张闲笑了笑,“没办法。人都是逼出来的!他们给了个烂摊子,我不能让它继续烂下去。” 王姝姝打趣说,“老大,这么多帅哥,天天都围着你转,你会不会动凡心?” 张闲啐了一口,“王姝姝,你才要当心。标准大众情人型,小心男朋友吃醋。” “我男朋友不在blue—sky。”王姝姝说,“我不告诉他。” “那最好。”张闲转过脸对刘玥说,“以后三个科室可能要综合,你帮我理一理,哪些项目可以合并,哪些需要分开。” 刘玥点点头,“行。我发现你不当经理太屈才。还记得许竹来的第一次会议吗?我差点被炒了,至今我俩碰面一个字不说。她这个人太没素质。现在调去仓库,你们猜会不会和罗夕阳扛上?” “啊?”张闲说,“太有可能了。以罗夕阳的性子,许竹那样,怎能招呼得动?估计又有好戏看啰。” 王姝姝跳起来,“我现在好想知道他俩扛上的样子。哇,过瘾!” “唯恐天下不乱!”张闲和刘玥都对她甩了个白眼,走了。 “我就想看!”王姝姝摸着小辫子,摇呀摇,走在最后。 第111章 掺和 张闲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脑,开始处理邮件。 邮件不多,日常工作而已。 处理完了,才想起给hawk打电话的事。拿起话筒又犹豫了,到底有点舍不得。放下话筒,静静地坐着,小心地剔手指甲。脑子里还在挣扎着要不要打。 中途许竹打来电话,“张闲,不要忘了我的事。” “好。”张闲答她,“没忘。不过确实事儿挺多的。要不你下班来我这儿,我们一起走?” “没问题。仓库的事比测试部的事更少。”许竹说,“我的工作差不多就是签单。我来找你。” 等许竹掐了电话,张闲又轻轻地合上话筒。看了下时间,只剩半小时下班。 突然想起,hawk今晚和艾立芍有约。她来了,是不是给blue—sky带来好消息?说不定hawk不再需要这个项目了! 明天吧,还是明天再说吧。留一晚上,自个儿缓缓,这事来得有点儿急。 也许明天工程师们有好项目,等大家交上来,再评估要不要做这个项目,岂不更好? 再说,早一天告诉他,晚一天告诉他,没多大区别。变态物的实验,自己坚持在做。每天抽空测试,观察,数据记录很详细。 这样想着,时间浪费了。 hawk也没再打电话来,难说他不是已经忙忘了。 许竹一下班就过来,催促张闲快点。 张闲关了电脑,锁了办公室的门,拎着包就和许竹走了。 王姝姝看见张闲和许竹一起下班,以为看花了眼,揉了好几遍的眼睛,一脸萌萌达,“什么情况?” 下班后,在路上碰到刘玥,又夸张地告诉她,“刘玥,今天下班,许竹亲自过来等张闲下班。你说,她那刀子眼是不是太势利。张闲刚当上经理,她那态度就来了360度的大反转,比翻脸还快!” 刘玥没表现多大的惊讶,“谁知道呢?” “我就想不通。”王姝姝说,“以前,许竹那么对张闲。张闲难道一点都不记得吗?” “我曾经也欺负过张闲。她现在对我也好啊。”刘玥慢腾腾地说。 王姝姝嘴张得可以塞得下一整只牛,“哇!你还欺负过张闲?” “不相信?”刘玥淡定。“改天告诉你吧。我现在要回家做饭。胡戈今天过生日。” 王姝姝缠着她,“要不我也去你家吃生日饭,行不行?” “不行。家里就我和胡戈两个,没别人。你不能去。”刘玥果断地拒绝。 王姝姝撇着脸,“真没劲!” 此时,胡戈从后面追上来,张手就搂住刘玥,“亲爱的,快走吧。还要去卖菜吧。” 刘玥甜甜地笑了,“嗯。去超市,那里的菜干净。今晚我做糖醋排骨,你做红烧鱼吧。” “刘玥,你笑起来好漂亮哦。胡戈,你知道吗?”王姝姝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尖叫。 胡戈瞪了她一眼,“大惊小怪。我们走了,再见。” 王姝姝只好改道去食堂,嘟着嘴唱起来,“我要飞得更高,飞得更高,狂风一样舞蹈,挣脱怀抱……。” 两旁的同事,都捂着嘴,冲她笑。 许竹和张闲两人打了一辆车,直奔某保安公司宿舍。离得不算远,一小时的路途。张闲这几天,都在焦虑,难得放松一下。 许竹却很紧张。两只手一直握成挙头,指头节都泛了白。原本就白晰的脸色,愈发白。 “没事。你不用这么紧张。”张闲安慰她。她那里想过,一个如此强悍的女人,会怕老公。那男人是钟魁还是阎王呀?大不了再来场男女混打呗。 许竹的刀子眼闪烁不已,“我就怕他,一见到他腿就打颤,后遗症。” “哎,拿出你拍桌子,骂娘希匹的气势来。这不再加上我张闲,我俩打他一个,应该没问题的。”张闲说,“振作!都要和人家离婚了,有什么好怕的。” 许竹不自然地笑,手里的挙头却一直没松开。那感觉,一见面,就给人来两铁挙。 “等下,你确实怕了,藏我身后。我来跟他谈。我倒要见识见识这号人。”张闲见许竹不吭声,继续说。 许竹牵了牵嘴唇,“谢谢你!” 出租车停在一个小区门口。 门口一保安问她们找谁。 许竹告诉他一个名字。那人立即笑容满面,“队长刚下班,在宿舍。宿舍在右边,从这里往前走五十米,拐个弯就到了。二楼,二零五。去吧。” 许竹谢过他,带着张闲往里走。 走在路上,张闲问,“门口保安对你老公不错呀,谅他不是大恶之人,你干嘛这么地怕。” 许竹说,“你不知道。见了你就知道。” 张闲也不好再问些什么,只顾跟着她往前走。 保安宿舍尽是男生,突然来了两女的,走廊里顿时站满了看热闹的。 有人在喊,“你俩找谁呀?” 有人在嘻笑,“随便找一个吧。” 还有人在叫,“那个小美人,今晚就在这住下。我陪你。” 张闲嫌弃地给了他一白眼。 许竹也不搭话,使着刀子眼,到处找人。 楼梯口站着好几个男人。要上楼,得从他们身边蹭过去。 张闲觉得好恶心,气一上来,拉着许竹退回院里。 “你老公叫什么名字?大家都出来瞧热闹,他干嘛还不出来。” “叫洪靖。” “洪靖,是吧。好,看我的。”张闲头一仰,大口一张,像只高音喇叭一样,“洪靖,你老婆来找你啦!” 四下里看热闹的,听张闲叫洪靖,一个个哄笑起来,跟着喊,“洪靖,老婆大人来了!” 张闲连叫了几声,没听到有人应,便想了个法子。换了口气,高声叫,“许经理,你老公不在这。你应该被他骗了,我们还是走吧。” “谁说我不在?滚上来!”洪靖终于现身,人高马大,披一身黑衣警卫装,特像电视剧中黑社会打手。站在二楼走廊上,威风凛凛地俯视张闲。 身边的许竹腿真的开始打摆了,张闲赶紧扶住,然后对洪靖喊,“你下来吧。我请你吃晚饭。这里男人太多,我俩女人不方便。” 洪靖冷着脸,粗着嗓子问,“你是谁?” “我是许经理的同事。她今天有点不舒服,怕坐车迷了路。所以,我跟着她来了。你快下来吧。”张闲喊道。 “你让她一个人上来,我们有事商量。你一外人瞎掺和什么?” “楼梯被堵了,我们上不去。许经理真不舒服,头痛。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心这么狠呀。旁边站着的同志,你们给评评理,是不是?” 看热闹的人没人答话,一个个嘻皮笑脸地看洪靖。 洪靖大老爷们被人盯着不好意思,冲他们甩脸,“看什么看?滚一边去。” 幸亏有个正义的家伙出来说话,不然张闲这出戏该砸了。 他说,“洪队长,去吧。看你老婆好象真不舒服。人家小姑娘可爱,你和你老婆该谢谢人家。她还说请你吃饭,该动心了吧。” 洪靖吼他,“她那是装的。那回不一见我就这样。” “更应该去。老婆吓成这样,得心疼。这儿全是男的,不方便呀。” “你懂什么!” 张闲听了,趁热打铁,“洪靖,是个男子汉就下来吧。为难女人,不是好男人的作风。” 听了张闲的话,洪靖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又不想这么便宜了张闲。犹豫着趴在走廊围栏上,上下打量张闲。 张闲立马冲他笑了笑,然后故意柔软地说,“洪队长,快点啦!这么多人看笑话,不太好。” 面对张闲天真烂漫的笑,洪靖恍惚了,又听了后面的话,脚开始不受大脑控制,僵硬地往楼下走。走的时候,估计脑子里是一片空白。 站在楼梯口的那几个男人,看见洪靖来了,赶紧让开。 张闲看见洪靖往楼下走,朝许竹做了个胜利的咡,小小声地跟她说,“骗出来了,不害怕了吧。” 许竹勉强露了个笑脸。 “打起精神来。有事说事,有话说话,把问题解决了,一了百了。这么耗着,不好。等下你就听我的,我包他不会揍你。”张闲说。 许竹又勉强地点点头。 张闲看许竹那样,一点不喜欢,还不如看她和刘玥干仗呢!一物降一物,许竹竟被洪靖降伏,真没天理。都说蛮夫,外表粗鲁,其实内心细腻,对老婆很好。历史上的好老公,大多数是蛮夫呀。许竹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就搞不定他呢?看来得找到他们夫妻不和的关键点,才能解决问题 几十秒钟后,洪靖面无表情地走过来,眼睛不看许竹,只看张闲。 张闲也不管那么多,一手拉起许竹,一手拉起洪靖,“走吧。我带你们俩去吃好吃的。听说,肚子饱了,心情自然就好了。有事,吃完饭再说,怎么样?” 许竹像个木偶被张闲牵着,没思想,不说话。 洪靖的脸顿时布满了快乐,“好,听你的。” “那就走吧!”张闲扯着两个比她大了整整一轮的夫妻,离开了保安宿舍。 第112章 劝和 走到街上,张闲放开两人的手,笑盈盈地问,“两位,喜欢吃什么呢?” 许竹还是不作声。 洪靖像是才醒过来,揉揉眼睛,搓搓手,腼腆起来,“去吃东北菜吧。我知道一菜馆,非常好吃。我们哥们经常去。” 张闲问许竹,“怎么样?喜欢吗?” 许竹淡淡一笑,算是表示同意。 “你别问她,她什么都吃。”洪靖似乎对他这个老婆十万个不满意,“今天我请客吧,你们大老远来,不好意思让你请呀。” 张闲头发一甩,手一撒,“我没那么讲究的啊。你说你请,我就让你。只是你回去后,别跟你那帮哥们讲,今晚请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吃了一顿就好。” 洪靖原本就是爽快之人,大咧咧惯了,又见张闲没半点女孩子的扭捏,很近心,喜欢上和她说话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许竹走在一边,一个字都没吐。张闲想,闷不闷?干嘛呢?也不理她。 接着,三人打了车,直奔目的地。 下了车,进了馆子。 张闲要了个包厢。既然要谈事嘛,得找个私密的地儿不是。洪靖也不理许竹,只顾和张闲商量事儿。点什么菜,要什么汤,都问张闲,敢情他和张闲比和许竹还熟。 张闲本想让他们夫妻坐得近些。洪靖拉住她,“别呀。你坐我俩中间吧。我怕我一瞧不顺眼,就来了个二腿踢,炸了。对不起你不是。” 张闲大方地坐在两人中间,“为什么呀?你俩为什么搞成这样呀?我就不明白了,这世界上的事怎么就这么的复杂。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散了呗。这样,我看着都难受。” 洪靖说,“小姑娘,你还小,还没结婚,不明白的事儿多。” “我不小了。我懂事了。”张闲用筷子敲着桌子嚷,“说说吧,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心结没打开。” 洪靖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你问她吧。” 张闲看了一眼许竹。她压根儿没想要说什么,刀子眼盯着手里的筷子,很委屈的样。张闲想了想,“我听许经理聊过,她说你老打她。打得她都怕你了。你为什么老动手?君子动口不对手。对自家的老婆下这么狠的手,合适吗?” 洪靖一听更来火,“我没把她打残算好的。你不懂,别问了。” 张闲也不打听了,本也不关她的事。 菜上了,洪靖请张闲吃,半个字不理许竹。许竹低着头,只吃自已面前的那道菜,其他的一律不参予,不干涉。 张闲看不下去,“许经理,这么多菜,别光吃那一道呀。这东北酱骨架挺好吃,你来一块。”伸手夹了块酱骨架,放到她的碗里。 许竹也不道谢,也不拒绝。 然后,张闲问洪靖,“你和许经理多久没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了?” 洪靖巴砸着嘴,“好几年了吧。” 张闲听见心都凉了,这算什么夫妻呀。她很同情这对苦命鸳鸯。话都聊到这份上,奔正题吧。 “为什么不离婚?”张闲说,“与其两个人痛苦,不如好聚如散。” 洪靖张大嘴撕了块肉,狠狠地嚼,“我故意的。她不让我舒服,我也不让她舒服。” “好吧,你们之间的恩恨情仇我也不问了。你今天约她来,就是想通了,和她离,对吧?” “离。本来还想拖一拖。看到你,我下定决心了,马上离。”洪靖满嘴巴的肉,胡嚼一通,气乎乎地说。 许竹听了,脸色好了些。她仿佛等这句话等了几百年。 张闲对她说,“许经理,听见了吧。事情没你想得那么糟,人家也是好男儿。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离了就没你份了哦。想清楚了!” “她呀,巴不得快点离。”洪靖说。 张闲转过脸又对洪靖说,“哥们,听我一句劝。说什么还是自家媳妇好。再找一个,也不见得处得来。这世上的人,每个都不一样,其实每个都一样,一个大脑,两条胳膊两条腿。都是为了一口气在,拼着。看不起谁,那是自个儿嫉妒。你们还别不信。我妈老骂我爸没出息,一年挣不到几个子。有一次,我爸出差,忘了跟她讲。她都快急疯了。当时我正在上课,冲进教室把我揪出去,哭着喊,‘你爸不见了。’那声音到现在我还记着,撕心裂肺呀。我爸原也不太看好我妈,老觉得她爱臭美,不顾家。自打我告诉他这件事后,他再不嫌弃我妈了。几十年了,老两口过得挺好的。日子是过的,不是作的,省点儿心。” 张闲的一席话,让桌子上的夫妻俩陷入了沉思。洪靖眉心锁着,嘴巴里不知味地嚼。许竹放下筷子,愣着,眼睛迷离地看着窗外。 张闲看了看时间,快九点了,想着要早点回宿舍。继续加油地说,“洪大哥,我知道,你一直不答应离婚,是因为你对许经理还有感情,舍不得。许经理,人是不错。有时候,有些脾气。但人嘛,谁没脾气。你别看我好性子,其实我也有脾气的。你问许经理,我和她杠的时候,脾气特臭。你没和其他女人处过,不知道罢了。” “许经理,你也想想吧。洪大哥,我看也不错。这一路来,和我讲这些话,体现了一个男人的风度。选男人最讲究的是风度、气度。别老想着,别人好。别人家里的事,你不见得门门清。有几个前辈跟我说过,婚姻是什么?婚姻是恋爱的结束。恋爱时,两人涉及的利益少,起的冲突自然少,甜甜蜜蜜,和和美美。结婚后,有了孩子,涉及的小事大事鸡毛蒜皮的事多了,冲突自然多了。再美好的感情,也得定时保养。找个空闲,两人约个会,吃顿烛光晚餐,适当浪漫一下,真值得。” 洪靖终于瞧了一眼许竹,没想到许竹正看着他。被他一瞧,她赶紧别过脸去。洪靖看见她脸上掉着一颗晶莹的泪水,被灯光照着,泛光刺眼。抽了张面巾纸,递过去,“擦擦,哭什么。我又没骂你,没打你。” 许竹接过纸巾,擦净了泪水,“谢谢!” “有什么好谢的!”洪靖低着头说。 “这就对了嘛。老夫老妻的,没那么多的讲究,相互关心,应该的。你两个,今天我在这桌子上讲的话,你们都好好想。想清楚了,想明白了,该干嘛就干嘛。如果还需要我这个老好人,给我打电话吧。”张闲说。 两人点点头,不说话。 张闲见气氛被她调得差不多,起身告辞,“那我先走,你们好好谈。” 出了餐馆,张闲信步走在大街上。灯红酒绿中,人来人往。她抬头望向夜空,看不见星星。头顶上,灯光照着,一片朦胧。于是,她就想,如果没有这些人为的灯光,说不定就看得到美丽的星星了。洪靖和许竹不正是被这些人为的灯光蒙了眼,看不到遥远的纯净的夜空吗?旋即双手合掌,对着朦胧的夜空祈祷,“愿他们俩合好!” 路过聚梦天堂,她站在广场上,欣赏外墙上五颜六色的灯。聚梦天堂四个字就像b城的小太阳,照亮了全城。张闲沐浴在灯光下,若有所思。 xf能从这里挣大钱,三只老猫能从这里挣大钱,我张闲能嘛?我的实验室还要不要成立? 成立实验室后,怎么办?我的客户在哪里?这些,我都不懂。我去找谁?肖非,三只老猫,hawk,白芬,也就这么几个人。他们能帮到我吗?从没发生过的事,怎么想也想不清是对,还是错,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张闲好久没打电话回家了,忽然很想听听爸爸妈妈的声音。 电话一接通,妈妈好听的声音就飘过来,很舒服。 “闲闲,最近好吗?老不打电话回家,妈担心!” “妈,我很好。你和爸爸怎么样?” “我和你爸都好着呢。你爸出门去老王家下棋,到现在还没回来,也不知棋谁能赢。” “妈,你别管了。我爸肯定能赢。” “知道。你自个儿当点心。” “嗯。上次给你们寄的围巾收到了吗?很暖和,我同事介绍我买的,怎么样?” “收到了。你爸很喜欢,天天围着出门,逢人就讲,这是闲闲给我买的。老王都嫉妒你爸了,说他生了个知冷知热的闺女。不像他家那儿子,出门几个月也不打个电话,问候一声。让他们担尽了心。” “妈,人家那有这样的,瞎说的吧。回头跟我爸说声,我好着呢。” “好。” 挂了母亲的电话,张闲看了看时间快十点。把手机兜进包里,就准备到附近的站台打车回公司。刚走了两步,感觉到前面不远处灯影下有个熟悉的影子。赶紧走了几步,看清楚了,原本是hawk和艾立芍两个。他俩正肩并肩地往另一条街走去。看那背影,有说有笑的,气氛很不错。 张闲顿然生气了,用力地跺脚,发了狠,“他妈的!我刚做了一件好事,老天爷这样来回报我!” 第113章 级别 坐在出租车里,张闲越想越气,火气腾腾地上。 出租车大哥瞧着瞧着就问她,“小姑娘,跟男朋友吵架了?” 张闲气不打一处来,凶他,“关你什么事?” 出租车大哥一点不见怪,“小姑娘,别冲我发火。像我们这些开出租车的,见多了你这样。和男朋友吵架,甩脸就跑,结果呢,上了车就后悔。要不要我把你送回去?” “你猜错了,我压根儿就没男朋友。”张闲大声地说,嘴巴嘟得老高。 出租车大哥嘿嘿地笑,不逗她了。 安静了一会儿,张闲的热脑门才冷却下来。 法官判刑之前还得开庭。在没了解事情真相前,生他的气,气自己的身体,好象很不划算。说不定,他俩不像自己想的那样。 小说里看过,如果一个人背叛,他会撒谎。不如先做个测谎实验吧! 于是,从包里掏手机给hawk打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下,没人接听。张闲等得好不耐烦,赌气想着再不接我就挂了,又不甘心。 终于还是通了。 hawk在电话里温柔地说,“张闲,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 张闲赶紧作了好几个深呼吸,抑制住内心里的怒火,装作很平静,“你现在有空吗?在不在办公室?我想找你谈下午没聊完的事?” hawk也很平静地说,“没呢。我和艾立芍在一起。她住在酒店,我过来找她聊点事情,没这么快回公司。” “哦。”张闲说,“那就算了,我们明天再聊。” “好。bye—bye!” 测谎实验成功,hawk没说谎! 但真能说明他没有背叛我吗? 他现在和艾立芍在一起!想着艾立芍那张装饰精致的小脸,张闲开始不自信了。她这会儿有点儿高兴,又有点儿失落。 但张闲就是张闲,她讨厌钻牛角尖。烦恼了一阵,便自我安慰,“哎,我不能这么小家子气。我也经常和肖非、三只老猫一起玩儿呀。所以,这事正常。只要他的心还在我这儿就好了嘛。” 遂也不想了,掏出耳塞塞住耳朵,跟着唱赵传的歌: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每一个晚上,在梦的旷野,我是骄傲的巨人…… 出租车大哥从后视镜里看她,呵呵地笑,“这小姑娘真有意思,这么快就好了。” 车子穿过繁华的大街,停在blue—sky的大门前。 张闲把包甩到肩上,大踏步往宿舍走。门口保安难得地冲她笑,“张经理,玩得好高兴!” 张闲愣了愣。我这经理才当一天,连大门口保安都知道了。这什么速度? “保安小帅哥,你刚才叫我什么?” “张经理呀。” “谁跟你说的?” “保安队长下午来宣布。他说,以后见着测试部的张闲主管,改叫张经理。她升工程部经理了。看见她,要敬礼!瞧,你那照片都挂在保安室墙上了。噢,我刚一时没反应过来,忘了跟你敬礼,别见怪哦。” “blue—sky还有这么一好传统,我怎么不知道?”张闲说,“来,补一个,让我感受感受当经理的威风。准备了,我先板个脸,严肃点。” 保安小帅哥立即笔挺挺地来了个标准的军姿。 张闲配合着来了个凛若冰霜的经理形象。 完了,两人都哈哈大笑。 保安小帅哥说,“张经理,你快回宿舍吧。宿舍快关门了。” 张闲说,“嗯。不知道门口的老阿姨知不知我升经理的事,还会不会骂我?” “估计不敢了。”保安小帅哥低声说,“人事部的通知她不会不看的。” 张闲甩甩头说,“那最好。” 走到宿舍门口,老阿姨正忙着收拾挂锁,准备锁门。 张闲赶紧大叫一声,“阿姨,等等。我还没进呢。” 换作平时,老阿姨肯定会来上一句,“小姑娘家家的,泡这么晚回来,不怕爸妈担心。我要是你妈,指不定怎么骂的。记得下次早点回来。” 想想这些话其实都是为人好的话,但听老阿姨的那语气语调,很不舒服。敢情人人回来晚了,都在干不好的勾当,换谁谁都不爽。 今天老阿姨真改话了,“张闲呀,忙这么晚才回,累坏了吧。我要是你妈,得心疼。一个人在外,自己照顾点自个儿。快回去睡觉。” 张闲冲阿姨笑笑,赶紧冲进门内。 回来倒在床上,抱住被子偷笑。当经理真好!连老阿姨都看得起我了。这么关心人的话,估计她只有跟一一姐说过。 张闲还在傻笑,方方和一一姐来了。 方方揭开她的被子,冲她来句,“出门偷腥了?这么开心。” 一一姐挤过来瞧,“有点像,容光焕发。” 张闲一机灵爬起来,“胡说八道什么!你们知道,刚才楼下那老阿姨怎么跟我说话。她说,张闲,忙这么晚才回,累坏了吧。我要是你妈,得心疼。天哪,头一回,真头一回,听到这么暖心的话。你们说,我该不该高兴?” 一一姐抱着手,冷眼看她,“你也就这么点出息。” 方方则一脸不悦,“我羡慕呀。我那回和男朋友约会都得提前半小时回来。我可不喜欢听她讲大道德,大理论,听了比做贼被抓还难受。” “这阿姨可会做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张闲说,“亏我刚刚还被她感动过一场。不带劲!” 一一姐坐在床边,“你们以为呀。她在blue—sky干了好多年了,什么事儿没见过。下午人事部通告一出,她就知道了,你张闲,她得罪不得,不能再骂了。这官面上的事,她精。” “哎,平日里真没在意她这种小人物。想想,每个职位上的人都学着点为人处事,才混得长久。”方方说,“你看张闲,处处装好人,什么好事,都轮得上她。那像我,什么好事都轮不到。” 张闲打了她一下,“我什么时候装好人啦,我就是好人嘛。我今天就做了一件好事。” 一一姐和方方对她嗤之以鼻。 “不相信?”然后张闲把摄合许竹和她老公的事说了。 一一姐笑她,“张闲,你改做公关好了。这口才,浪费。” 方方托着腮邦子,“张闲,你好生厉害。清官难断的家务事,你都敢断。” “那是!”张闲把眼珠子从左边划到右边,再从右边划到左边,滴溜溜地玩。 “我说,才当了新官,找一晚上找不到人影。原来出门做好事去了,值得欣佩。”一一姐接着说,“今天和hawk谈得怎么样?听说他可对工程部下了死命令。你倒好,还有空帮人处理家务事。” 张闲的情绪一下子凝结,脸板成铁板一块。 “一一姐,你知道吗?我从你那里得到当经理这个消息的同时,工程部刘副总和老陈正在算计让我去替他们顶雷。hawk要项目,他们一个没有。拿不出手活儿,怕挨骂。然后找我这个胡里胡涂的经理,去hawk那里找骂。我估计hawk给他们下命令的时候,他们就想到找个人来替他们背黑锅,一想就想到我。我合适呀。我年经气盛,想事情简单,不比那些难控制的老经理,是不是?我怕谁!我把文件夹往hawk面前一推,直接告诉他,这就是工程部遗产,全数在这里,你看着办。hawk也没辙,我新来的,骂我不在理。只好让我想想办法。这么一会儿,我能想什么办法出来。下午找工程师们开了会,鼓励他们提项目。你还别说,真有人有项目藏着,不肯拿出来。相信在我的威逼利诱下,明天会有结果。明天再说吧。今晚我可以潇洒一晚上,何乐而不为呢?” 方方瞪着大眼,观看偶像一样定定地迷着,“妹妹,我喜欢你。” 一一姐也说,“妹妹,看来我们都改跟你姓牛。” 张闲抿了个笑容,“我不姓牛,能搞定那些老家伙嘛。刘副总,五十几岁,官帽压死人。老陈,四十好几,老工程师,blue—sky的技术核心掌握在他手里。李工,也四十来了吧,老婆孩子都有,他不自私谁自私。所以,就我,张闲,简单,说话直爽,好说话,但有点牛脾气。别惹急了我,惹急了我跟你软的,硬的都来。许竹厉害吧,一样被弄得丢了脸面。今天,门口那一小保安,知道我张闲当经理了,对我敬了一礼。这礼倒不重要,但引起了我的思考。我以前也在为blue—sky拼死拼活地干,为啥没人想过要对我敬礼。就是级别不够,级别这东西,不好说,要得要得,一定要有。方方,加油,争取弄个小官做做,过过当官的瘾,挺不错。” 方方被张闲蛊惑得要得要不得的,使劲地喊,“努力,努力,再努力!加油,加油,再加油!” 一一姐拍拍两位妹妹的肩膀,“姑娘们,有志气!还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要结婚了!” “今天真是双喜临门呀!什么日子?”张闲兴奋地跳起来。 “年前,大年二十,结完婚过年。”一一姐说,“照他家的风俗,添人过年,吉利。我就满足了他这个心愿。” “应该的。一一姐你一定要幸福!”张闲说。 “我们都要幸福!祝我们都幸福!” “祝人人都幸福!” 第114章 项目 第二天上班,大办公室有人在聊,市场部来了一个美女经理,早上,和屠总一起进的a栋。两人样子很亲密,估计是屠总的秘密女友。 张闲听了,心付,难道昨晚hawk住在酒店,还是和艾立芍根本就住在一起?心里越想越不舒服,不开心地躲在自己小办公室。 王姝姝进来送报表,看见她眉头紧锁,满面乌云,以为她为了工作上的事烦恼,压低声音问,“老大,烦哪!” “烦!太烦了!”张闲烦燥地答道。 “哦。”王姝姝把报表递过去,“三科的报表都在这。工程部那边的,还没出来,没人报告。” 张闲缓缓情绪,说,“姝姝,从今天开始,两部正式合并了。汇报工作,就以d栋和e栋来区分。d栋懒散惯了,得理理。帮我把刘玥找来,我有事找她谈。” “好的。” 王姝姝打电话让刘玥上来。 刘玥立马就来了。她推开张闲的办公室,见张闲的神色不太好,关心地问了一句,“不开心?” “不开心。”张闲说,“坐吧。从今天开始,你代表工程部每天参加大生产会议,做好会议记录,会后,把会议记录发给其他科长和工程师。谁的事,让谁去处理。” 刘玥之前很少参加生产会议,她不喜欢开会,能躲则躲。这回,张闲把工程部的任务都压她身上,她不乐意。冷冷地问,“理由呢?” 张闲说,“你应该听说了吧,工程部近期要做大case。屠总给了三个月时间。三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对于做技术的来说,没把握的。我要把所有的技术力量整合,所有的时间充分利用起来。工程部跟生产密切关联的,数测试科。至于bom表,测试sop,这些问题,会议现场也解决不了。听了,也要拿回现场比对,或是办公桌上查系统。所以,你的会议记录一定要详细,包括整个工程部的工作,不只是测试科。近段时间内,我的重心会偏在case上,希望你能帮我把其他的事,都处理好。谁的事,催谁。因为你每天参加会议,得汇报进程。每件事,你不但要通知到位,还要追踪进度。” 刘玥沉吟片刻,“行吧。谢谢你相信我。” “我们处了好几年,不相信你还能相信谁。”张闲说,“等下,我让王姝姝把今天的报表copy给你。会议上,如果有人提问工程部的事,你不知道的,就说会议后邮件答复。有人再逼,你就说,我张闲交待的,工程师们有其他重要的事干,不能参加会议。如果还有人不服,你就跟他翻脸。别怕,这环节下,还有人不理解工程部,这人就不是好东西。不要管他是谁,是什么职务,他就不配呆在blue—sky。” 刘玥的脸色很平静,“没问题,我做得到。” 张闲挥挥手,示意刘玥可以走了。望着刘玥的背影,张闲露出了舒心的笑容。她相信刘玥会做得很好。 安排了刘玥后,张闲立即打电话通知老陈,“老陈,今天的生产会议,你们都不要去了。等下我们碰个面,把昨天布置的任务汇总一下。看看有没有奇迹。” 老陈说,“我这就去通知其他人。你赶紧过来吧,工程部会议室讨论。” “马上就来!” 张闲撂了电话,往d栋跑。 门口还昨天那保安,他笑张闲,“工程部又烧锅了,救火去?” 张闲对他抛了媚眼,“差不多!” 保安说,“张闲,一当上经理,就发急,天天靠跑的。blue—sky几十号经理,也没见过像你这样的。慢点,小心跑断了腿,爬不了了。” “我的腿好得很。不信,我们改天比比。” “行行吧。你还是赶紧去救火!” “都是你,害我浪费好几分钟。”张闲得留着劲爬五层楼的楼梯。 五层楼爬下来,气喘吁吁的。她自嘲说,“以后也不用去健身什么的,光跑几趟楼梯,一天的运动量够了。” 工程师们慢悠悠地往会议室走,一个接一个的,没事人样。 张闲对他们说,“没想到我的跑步速度这么快。从e栋跑过来,还比你们这些在这楼的人快。” 听不出这话深处意义的,还以为张闲真在炫耀她的跑步速度。 听出了话中的话的,不好意思的脸红,赶紧溜进去。 张闲守在门口,对着表算时间。从她打电话到人数全齐,整整过了半小时。 末了,她关上会议室的门,笑了笑,“关上门,感觉上是不是很棒。跟电视剧里,大boss与人密谈的剧情,像不像?” 有几个调皮的工程师,跟着笑,“别说,这门一关,感觉上真变了。显得这会重要,保密!” “我们今天这会,真重要,得保密!”张闲说,“昨晚上,有没有人失眠?失眠的给我举下手。” 环顾全场,没人举手。 “那么想当将军的举下手。首先申明,不管日后能不能当将军,至少有过这个梦想不是,不许笑话。” 没人笑话,也没人举手。 “有性格,一屋子大男人都愿意当虾兵!好吧,这会也不开了。昨天我说过,当虾兵的,打扫实验室。去吧,全都去打扫。”张闲继续说。“我在这里等十五分钟,如果中途有人反悔,想当将军了,就带上项目来这里找我。十五分钟后,没人来我就走。我去跟付副总汇报,没辙了,和一屋子虾兵,搞不出真项目,要搞也只能搞虾。搞虾是什么,你们也知道,就是眼前一摸黑,抓瞎的意思。我让他换经理。” 听了这话,一屋子大男人没几个看着平静,有人耸肩,有人嘟嘴,有人翻白眼,有人缩鼻梁……反正,就没人掏项目。 老陈带头离开了会议室,去了实验室。 在他的带领下,大家三三两两地走出去,加入打扫实验室的行列。 参加打扫的人太多,多得挤不下来。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不情愿。一个个跟做实验一样,认认真真的码好每个仪器,擦干净每个旮旯,甚至抢着擦同一张桌子。不到十分钟,实验室焕然一新。仪器摆放整齐,桌子擦得发光发亮,就跟换了个新实验室一样。 陆续有人走出了实验室,站在门外,思考。 随着时间一分一分地流逝,有人开始抓耳挠腮,有人开始擂胸长叹,有人握紧挙头在较劲……各种姿态都有。 张闲静静地等在会议室。她也在与自己较量。没人拿得出项目,要拿自己的出来吗?她舍不得呀,她的实验室! 今天,一定要和hawk讲了。再不讲,他该发真火了。 还有艾立芍给他带什么好东西了?可以让他亲自去酒店见她,让他亲自陪她上班? 这事情不打听清楚,她的日子过不好,她的心平静不了,也做不好工作。她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hawk的行为会影响到自己的心情。以前,不管是肖非还是佳林,不管他们做什么,都没这种感觉。这感觉太难受! 都说和老板谈恋爱不妥。职场中的爱情真真假假,容易被人利用。张闲心想,自己会不会被hawk利用。要不是因为喜欢他,会如此难以决择吗?不会,依自己的性子,肯定另起炉灶,成立实验室! 她靠在背椅上,闭上了眼,想让自己放松。真没办法放松,事业与爱情,人生两大要事,纠缠着她,脑子里已烧得如沸腾的粥。 突然,耳朵好象听到有人在推门。 她猛地睁开了眼,看见有人进来,有人拿着文件夹进来。她赶紧站起来,对着那人微笑。 进来的是小路。 虽然是冬天,天气很冷,但小路脱得只剩一件秋衣,两只袖子挽到胳膊底下。张闲分明看见他额角上泛着汗水的光泽。 小路走到张闲的面前,大声说,“张经理,我想当将军!” 张闲看着他,“痛快!说吧,给我带了什么见面礼?” 小路毕恭毕敬地把文件夹递过来,“这是我昨晚上,想的项目,虽然不成熟,但还是有希望!” 张闲接过文件夹,拍拍,并没有打开。她说,“小路,不管项目成不成功,你已经成功了。我欣赏你。” 小路跟张闲一样大学毕业后就来了blue—sky,在这里混了两年,资历尚浅。老陈有一天说他那是年轻气盛。要是随便一个想法都能成功的话,这世上的科学家还怎么混。可他的预言确实错了,小路后来成功了。这事,后面再和各位聊吧。 接着,浪子也冲进来,对张闲说,“张经理,我也想当将军。我和小路一样,准备了项目。但我们犹豫了。因为,工程部过去发生过案例。像我们这些低级工程帅一旦有好的项目,就被老工程师抢走了。到最后,就算是他们的成果。而我们连助手都算不上,我们不想。估计还有好几个工程师是这么想的。我和小路商量过,我们相信你,你不会吞了我们的项目。” 张闲用力地打了一下浪子,“好哥们!我喜欢你们两个。坐吧,把门关上,我们聊些私房话。” 浪子带上了门。 这道门一下子把工程部分成了两个世界,一个在门里,一个在门外。门外的人纷纷猜测试门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谁叫他们不进来呢,估计他们这辈子都不知道啰。 第115章 发火 密谈约半小时,张闲带着小路和浪子离开会议室往实验室走。实验室门上了锁。从玻璃窗看进去,收拾得挺干净的。 “这样子才像要干大事的地方嘛。”张闲赞叹道,接着问,“仪器和设备还好使吗?” 浪子回答,“去年新添了不了,都还可以用。” 张闲点点头,“从现在开始,这个实验室归你们两位了。其他人要用,请他们去e栋。门卡在谁哪里?我替你们去要。” 小路用手指了指老陈办公室,“门卡一直由老陈管。” “知道了。我去要门卡。”张闲拢了拢头发,“你们俩列提纲,开单,忙起来吧!” 小路和浪子听了,异常兴奋,立即击掌庆祝。 张闲扭头往老陈办公室走。 老陈阴沉着脸躲在电脑后面,想问题。张闲走到眼跟前了,才看见。 张闲站在他面前,带点居高临下的姿势,脸上和平常一样,带着微微笑,“老陈,这三个月实验室归小路和浪子。其他人要用,去试验科、技术科。门卡给我吧,我来给他们两个。还有,帮我通知其他工程师,如果想到了新项目,还可以来找我。项目永远不会嫌多!公司正处危难时期,希望大家团结,共度难关。” 老陈的脸色愈发地难看。他默默地移动着鼠标,稍稍地想了想,从抽屉里拿出一把钥匙,递过来,“就这把!给你。” “谢谢你!”张闲接过钥匙后又问,“一小时后,我上经理室汇报,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去?” 老陈定思凝神,想了许久,答道,“还是你一个人去吧。” “好吧!”张闲爽快地说。人家当这个家这么多年,一下子肯定习惯不过来,对自己有怨言理所应当。想当初许竹夺了自己的权,自己也是这种心情,这种态度。 但我张闲跟许竹不一样,话得讲明白了。接着,她又正色对老陈说,“老陈,你对我有什么话,有什么意见,就直说。你知道,我张闲不喜欢藏着掖着。说开了,什么事儿都没有。憋在心里不痛快,而且还伤自个儿身,不划算。我也不喜欢来阴的,明里嘴巴上配合我,暗地里却使着绊害我。我也知道老陈不是这种的人,所以我希望你支持我的工作。” 听张闲这么说,老陈如再不表示,也太没水准了。 他挤出点笑意,“张闲,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心里明白,你这是为公司急。但我心里这个弯,一时拐不来,得时间缓缓,你别见怪。这一天来,我看到了你的能力。那帮工程师仗着学历高,有点知识,不把我老陈放眼里很久了。你昨天一番话,就把大部分人给镇住了。今儿又一招,那帮家伙*不离十全服了你。我老陈再别扭,再不讲理,也知道什么该,什么不该。我就算帮不上忙,也绝不拖你后腿。我们这几年的朋友,不白交。” 张闲放心了。她就担心老陈在她背后使个什么劲,让她白费心思。这种事听得多了。职场上,人和人之间,永远就没个放心,尤其是同级,如同把大家丢进一个斗兽场,互相扼杀,胜利者才会脱颖而出。 “谢谢老陈!”张闲发自内心里感谢他,“我办公室没在这边,e栋也有很多事情处理。这边的事,还指望你多多照看。” 老陈摇摇手,“去忙吧!” 张闲兴冲冲地把钥匙交给小路和浪子,“就看你们的啦!” “老大,我们会努力的!”小路和浪子拿着钥匙,打开了实验室。站在宽大整洁的实验室中央,一时兴起,两人配合着来了个王者归来的双人合体,简直酷呆了! 张闲笑他两个是crazyman。 小路一本正径地说,“老大,疯子才干得出常人不能干的活!我们是疯子,所以我们和他们不一样。” 张闲接口说,“这说辞忒fashion!我挺你们。加油吧!crazyman。” 顿时,屋子里三个crazy一齐哈哈大笑。 张闲带他们立了项目,做了各种申请,才从实验室里出来。站在楼梯上打电话问sparrow,“hawk现在有空吗?” sparrow回她,“他还在和艾经理谈事!” 张闲一听好不恼火,语速变得飞快,“sparrow,他们到底在谈什么?从昨晚开始谈到现在,十几个小时,要签合同也签完了。公司其他事,他还管不管?” sparrow笑着说,“公司的事,他不管谁管,难道你来管呀。艾经理刚从bs集团过来,带了董事长和集团总经理的一些指示。这一时半会儿地理不清,得谈呀。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我吃醋吃得过来吗?”张闲很大声,“blue—sky美女经理这么多,我还不得被醋淹死。他昨儿急得上火,现在又不理不睬,那我还要不要加紧干?我得知道呀。” sparrow缓声说,“稍安勿燥!你该干嘛干嘛去。刘副总一大早来找过他,不知道是不是两个人谈好了。你一个经理操这么大的心,省省吧。” “嗨!刘副总他又有什么事?昨天,把事全扔给我,今天又跑去献殷勤。我活该做他的挡箭牌嘛?”张闲肺快气炸了。想着自己一心一意为他排忧解难。他却背地里,干这种不告人的勾当。 “我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能告诉你。你想害我丢饭碗嘛。”sparrow说,“hawk一有空,我请他亲自跟你打电话,行了吧?” 张闲也不吱声,直接把电话掐了。鼻孔里、眼睛里,全是火。脚底下,噔噔噔,一路飞跑,直奔自己的办公室。 一路上,使劲骂自己笨蛋,竟然忘了还有这么一尊佛!他是副总,当然不必向我张闲汇报工作! 回到办公室,仍旧愤愤不平。一下子刘副总,一下子hawk,一下子又艾立芍,轮番地骂。越骂越气,气都上了头顶,她从来没有生过这么大的气! 最后,骂得自己都糊涂了。我到底生哪门气?我不就一个小小的经理,难不成要替hawk当了这个家?刘副总自去见hawk,hawk自接见艾立芍,艾立芍自呆在总经理室,跟我张闲有什么关系? 就因为我喜欢hawk,所以他就不能和艾立芍谈这么久?就因为我替刘副总去顶了一次雷,他就不能不声不响去见总经理? 怎么可能?我张闲又不是上帝。 憋着的一肚子气,突然间如缺了口的堤坝里的湖水全泄了,没事人一样,端坐在电脑前,照常处理各种事务。 王姝姝有一天和emu聊天,聊到张闲的这次发火。 她说,“我好佩服她。怎么形容得好?超越凡人的自我控制术。前一秒钟,击鼓一样敲桌子。后一秒钟,嘻皮笑脸地叫,王姝姝,帮我把报告单送刘副总那儿去。我以为她装出来的,进去后,看到她朝我笑。凭那笑容,你绝对想不到,她刚刚发完一场大火。我问她,‘老大,不火了?’你知道她怎么说的吗?她回我,‘一点不火了,全发完了,现在心情非常的愉快。你等下回来时,顺路帮我把刘玥找来。’语气语调里,一点火星味都没。这本事,我自愧不如啊!” 王姝姝顺路去找刘玥时,知诉她,“张闲刚发了一通大火,说话当心点。” 刘玥这个奇葩更好玩,来了句,“张闲从来不发火,你听错了吧。” 王姝姝直叫唤,“我的妈呀。要说你俩是知音,我之前还不信,现在信了。张闲才火了几分钟,就全歇了,跟没发火一个样。” 刘玥不理她的话。进屋时,张闲正在噼噼啪啪打字。刘玥冷着脸跟她汇报,“张闲,会议记录刚发给你了,你看看吧。有一个bom表错误,工程部已经处理了两周,还没结果,今早上生管问能不能给个具体解决的时间,他好安排排程。我听说李工亲自在处理,就把邮件直接to给他了。他回我,‘还轮不到你对我发号施令,叫张闲来。’这邮件也转发给你了。你给发个话吧。” 张闲点开邮件,看了看,“那帮人全牛哄哄的,跟我较着劲。你且不管他,下午再打电话催。他再要说这话,你就这样回他,张闲已经对我发了这活儿话,我就追你。至于为什么不跟你打招呼,你自个儿去问张闲去。我不做你们的传话筒。他果真较着劲不干活,明儿个我就报给刘副总。我让刘副总去替我去收拾他。我正愁抓不到捣蛋的鸡,骇不到调皮的猴呢。嘿嘿,我这招还不错吧。” 刘玥说,“刘副总怎么可能会收拾李工?听说他们关系很好的。” “你以为呀,关系好就行。这节骨眼上,李工真调皮,刘副总还真得炒了他。你爱信不信!”张闲闪着长长的眼睫毛,自个儿先调皮地笑起来。 刘玥耸耸肩,“我信!我还不知道你。” 两人正聊得起劲,电话来了。 张闲才接起电话喂了声,赶紧一手捂住话筒,一手示意刘玥出去。 刘玥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口,不忘回头看了张闲一眼,心中顿时狐惑不定,“这女人有秘密?!好事,坏事?” 第116章 较劲 以前不管接谁的电话,不管有谁在,张闲从不赶人走。她说,“办公桌上的电话没秘密!工作上的事嘛,我知,你也可知。” 今日反常行为,已激起了刘玥的好奇心。她破例走到王姝姝身旁,问她,“张闲是不是恋爱了?” 王姝姝正忙着整理文件柜,抱住一堆的黑色文件夹在手里,想了又想,摇摇头,“不知道,没听她说过,也看不出来。她怎么了?” 刘玥抿抿嘴,摆摆手,往外走,撂下两个字,“难说!” “真的?”王姝姝转身探头往玻璃窗里瞧了瞧。这小丫头特喜欢听人家八卦,对张闲的八卦更感兴趣。但她瞧了好多眼,也没瞧出张闲有那里不对劲,便叹了口气,接着整理文件柜。 张闲正面对着外面呢,当然看见了刘玥和王姝姝的小动作,哪能让她们猜出什么端倪来。脸上的表情绝对公事公办,等王姝姝转过身工作,她才卸下伪装,讲电话。 “你急,我不急呀。我昨晚找你了,今天上午也找你了,是你没空,这会儿来怨我,我不答应。再说现在快下班了,我得先去吃个饭。饿着肚子,没心思谈事情。” hawk气的火冒三丈,在电话大声吼,“马上给我过来!”估计blue—sky也只有张闲一个,够他伤这种脑筋的。敢挑战大boss的权威,简直不要活了! 可张闲打小就没乖过,尤其面对hawk,从骨子底下冒出来的强烈抗拒,不愿意束手就擒! “没那么快!”张闲跟着吼得很大声。 接着,电话里安静了,两人在沉默中较着劲。 数秒钟后,传来hawk冷笑的声音,“好吧,既然你快不了,我跑步速度还可以。我现在立马过去找你!” 这下轮到张闲急的火冒三丈了,大叫,“别,别。等一下,我去!我这就过去!你别来,你别来啊。” hawk放下电话,满脸的得意,搓着双手,“臭丫头,搞不定你,我就不信屠了!”然后,抬起刚毅的脸庞,冲着外面的sparrow喊,“sparrow,把文件拿进来给我签。等下张闲来了,让她在外面等我五分钟。记住,一定要她等五分钟。我要挫挫这丫头的锐气,都快无法无天了。” sparrow笑着抱进来一堆文件夹,“hawk,这些都是业务部急着签的文件。刚才shark催过一次,有几个小单的折扣价过低,得你签字同意。还有市场部的黄经理请求辞职,她不愿意和艾经理共同管理市场部。这是她的辞职单。” hawk先接过文件,叹了口气,“业务部的事先处理。这几个小单虽说没什么挣头,我也得同意不是。黄经理要闹脾气,我能理解,先凉凉他,过几天再说。这几天时间,就当我给她好好考虑的时间。如果她催,你就把我的原话告诉她。她硬是要走,谁也不勉强。艾立芍带来的几份文件,我看完了,你帮我还给她。还有,记得帮我打个电话给bs集团技术部老文,约他今晚八点开个电视会议。” “记下了。”sparrow退出门外,顺手关上了门。 张闲抄起笔记本,从办公室里冲出去,蹦得比兔子还快。门口的王姝姝被吓得手一松,文件夹掉了一地。她一边捡文件夹,一边嘟嚷,“这女人,要疯了的节奏!难不成真恋上了?” 幸好a栋有人梯,不用爬楼梯。张闲按开电梯,气喘吁吁地跑进去。电梯门缓缓合上,她命令迅速自己平静。镜子里的自己头发乱了,衣服缩卷了,得理好了来。对着镜子,把头发理了又理,衣服扯了又扯,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觉得自己恢复了正常水准。 转眼间,上了八楼,电梯在叮叮声中打开。 张闲再不愿意去管鞋跟拍打地板的当当当声音。她这会儿没那心情。她得想好了一些事情。 sparrow听见了当当当快节奏的鞋跟声,笑扭了脸,“张闲,你走路总算正常了!我说过,多来几遍,都正常,是吧。有些人的鞋跟声好听。比如你张闲的,当,当,当,听着像在弹钢琴。我喜欢听,hawk也喜欢听。” “鞋跟声不都一样?哪还有什么讲究?净胡说八道。”张闲恶狠狠地看着sparrow。这人老爱调戏她,太可恶! sparrow正儿八经起来,“你要坐在我这里工作一天,就能找到和我有一样的感觉。告诉你吧,刘副总和付副总的脚步声就不好听,一拖加一拉,有气无力,听见了我心里跟着泄了气般,没劲儿。廖副总和李副总的脚步声特有冲劲,他们一来,整个八楼都活泛了。信不信由你!” “可惜我现在没兴趣研究这个。”张闲站在sparrow前面,两只水淋淋地大眼睛直瞪他,“里面有人吗?” sparrow故作神气,“当然有人。hawk就在里面。他不是人,是神呀!” “懒得理你。那我进去了。”张闲抬步要去敲门。 “等等,等等。先别急。”sparrow赶紧站起来阻拦她,“hawk正在处理一些其他的事,让你在这里等他五分钟。” “嗬!刚刚催我十万火急。这会儿让我等。”张闲咬牙切齿地,说得天花板都被震到了,“好呀,我倒想知道他怎么回事?我等,我等他还不行嘛?” sparrow假惺惺地劝着,“他真有事,你别生气哦。要不要我替你敲门?” “不用。我等,我等,我等等等!”张闲的小脸气得比刚才更红了。 sparrow退回座位上坐下,垂着眼皮,偷笑。这两人天造地设的一对,不在一起,对不起老天爷! 张闲背靠着门,脚尖点着地,哼着小曲,悠闲地等! sparrow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小声地提醒她,“可以进去了!” 张闲白了他一眼,举手敲门。 里面的hawk装模作样的说了一声,“请进!” 推门前,张闲赶紧命令自己摆正态度,他是大boss,不是男朋友。我来谈事的,不是来*的。现在在办公事,要有公事公办的样。她迅速敛光所有的情绪,跟换了张脸一样,平静如水。她把腰椎挺得笔直,一股英气自然而出。然后推门进去。 sparrow看见了,愣了下。他从没见过张闲如此英气的样子,他有些发呆。 hawk低着头签字,并不抬头看张闲。 张闲毕恭毕敬地喊了句,“屠总!” hawk惊讶地抬起头,“张经理,刚刚吃了什么灵丹妙药,这么快冶好了你那向来不文明的行为。” “中饭还没吃,等屠总请。”张闲微微一笑,“我可以坐下了吗?” “当然可以,请吧。”hawk一时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丫头要唱那一出呀。 张闲规规矩矩地坐下,摊开笔记本,认真地说,“屠总,听sparrow说,刘副总上午已经给你汇报过工作,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聊项目的事。我来就为了这事。” hawk答,“他没项目。他来这里,就是告诉我,以后项目的事直接找你,他不参予。他管其他的事。” 听了这话,张闲的心里不知滋味。刘副总这是明哲保身!他怕搞不出明堂出来,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好吧,我来,就我来! “屠总,以后项目的事,我还要和刘副总汇报吗?” “没必要。他要当甩手掌柜的,就让他当去。”hawk的脸色严肃起来,“说吧,有什么进展?” 张闲拿出两个项目表递过去,“你先看看。这是工程师小路和浪子的提议。我觉得很有希望,已经让他们开始实验。” ------题外话------ 为了存稿上架,从明天开始只有一更,请各位亲们见谅! 各位要乖哦,等我上架,祝福我吧。 第117章 交差 “真有啊!”hawk双手接过项目表,惊喜不已,认真地看过后,兴奋地说,“张闲,不错呀。刘副总和老陈伤透脑筋的事,被你轻松搞定。医用高分子材料,药物助剂,好!这项目研究的单位很多,市场上参差不齐。如果blue—sky把小路的构思搞成功了,那么以后每个医院都知道blue—sky几个字啰。”边说,边轻手捏住纸边,一遍又一遍地扫视。 “屠总,我把工程师的实验室空出来让给小路和浪子,其他人要用,去e栋。如果老陈和刘副总有什么怨言,找你投诉,你得帮我劝劝他们。这个项目很新,老陈和李工都未必有资料,实验过程非常重要。我要求小路和浪子每天工作十二个小时,轮流倒班,二十四小时不停留观察。我已批准了他们三个月的加班费,这点小钱,blue—sky出得起吧?” “应该的。如果他们需要帮手,挑最好的给。”hawk赶紧点头,“你的呢,你不是说要送我一个吗?” 张闲垂下眼皮,盯着桌面,看了会儿,抬起头,正视hawk,“我想过了,先不给你。这个项目涉及的周期长,三个月内完成不了。我还是很想成立实验室,亲自来研究。” hawk眼睛看着张闲,左手握成挙头,贴近鼻头,嗅了嗅手背上的肥皂味,凝思了一会,说,“我很想知道是什么项目?” 张闲说,“暂时不能告诉你,免得你生出觊觎之心。” hawk收回刚才的姿势,挪动身体,让自己更舒服些,“不说就不说。这两个项目已经很不错了。一旦成功了,我代表blue—sky全体员工谢谢你们。” “口头上的谢谢就免了,我需要巨额奖金。”张闲说,“你知道吗?为什么这些项目之前没人拿出来,就是因为对工程师们的激励制度太弱。我要改革工程部的薪资结构和组织架构,想听听你的想法。” “行呀。回头你给我份报告。”hawk说,“如果合理,我支持!” “谢谢你的支持!”张闲说,“现在项目有了,市场部经理也来了,你该放心了吧!剩下的事,大家只能听天由命了。” 忽然间,hawk露出前所未有的严肃表情,“我放不下心!艾立芍告诉我,flw的环保增塑剂项目已近尾声,估计一个月后,就有新品出现。到那时候,blue—sky的未来怎么走,谁也不好说。化学产品跟电子产品一样,更新速度迅猛。blue—sky已经有近半年没有新产品,这对于大家来说,不是好事。我现在一小时恨不能掰成一天来过。你,作为经理,得想想法子帮我扭转这种现状。” 张闲眨眨眼,算是答应了。 hawk继续说,“从a城的回来的第二天晚上,董事长告诉我,新技术是第一力量。blue—sky要以最快速度恢复这种力量。我顿时懵了,因为我忘记了。你认得前任总经理吗?” “认得。”张闲说,“他的样子很特别。不高不矮,喜欢穿黑西装。总共没见过几次,但每次看见他,似乎都在思考。眉头微蹙,略带忧郁,好象从来就没有过喜事一样。” “处在我这个位置上,就应该是这种状态。”hawk说,“blue—sky在他的带领下,一直顺风顺水。其实这一切是建立在他日夜不停的操心上。而我,没经验,不懂,忘记了工厂有很多的事需要盯紧。工程技术这一块,我确实掉以轻心了。我希望你今后帮我盯着,盯好了!” “嗯。”张闲应了声。她突然觉得肩上的担子,好重。她也有点害怕了。她怕辜负了hawk的期望!技术更新,是个技术的活呀! 结束了正事,hawk率先站起来,“走,我请你去吃午饭。想吃什么?” “柳汁牛排!”张闲说。“昨天在一本小说里看过,超想吃。” “西餐?没问题,带你去见见外面美好的世界。” hawk披上挂在衣架上的外套,收拾好桌上的文件夹,抱着出了办公室,对sparrow说,“这些都签好了。我请张闲吃牛排,你要不要去?” sparrow呵呵地笑,“hawk,你不怕张闲骂你猪呀。难得的两人世界嫌不够亮,还要请我这个电灯泡照照!” hawk不理他,拉住张闲的手就要下楼去。 一进电梯门,张闲赶紧挣开他的手。 hawk笑她,“胆子这么小,怎么敢骂我猪呢!” “大庭广众之下,不许对我无礼!”张闲说,“我可不想成为blue—sky的公众人物。” hawk说,“公众人物不好吗?听过明星效应吗?这是一种无形资产,很值钱的。你想过没,如果请一个不出名的帅哥美女拍个广告,和一个相貌平平的公众人物拍广告,哪个带来的收益会更多呢?” “应该是帅哥美女吧,大家都喜欢看呀。” “你错了。根据实践统计,公众人物带来的收益率远远超过了帅哥。人有种癖好,情人眼里出西施。公众人物就是大众眼里的西施,越看越好看。而对于一个不认识的人,百分之八十的人会去挑他的毛病,而看不到他的优点。” “是吗?真没研究过。”张闲说,“也许吧。我就喜欢看大明星拍的广告,而那些不认识的人拍的广告很快就会忘记。” “所以呢,当公众人物没什么不好吧。”hawk对她作了滑稽的笑脸。 张闲惊觉到自己上了当,“少来!我才不想。” 电梯到了一楼。张闲快步出了电梯,特意离hawk远一点。hawk也不管,跟在她后面三五步远。 两人走到a栋大门时,艾立芍突然从后面追上来,“屠总,这么巧!” hawk对她笑了笑,“真巧。” 艾立芍走到他跟前,“屠总还没吃中饭吧,我请你吃,顺便和你讨论一些问题。” hawk只好说,“对不起,我约了张闲。” 艾立芍这才看见走在前面的张闲,笑笑,“对哦。来了半天,还没见过我这位同学。张闲!” 张闲听到有人叫,赶紧回头,认出是艾立芍,连忙倒回去,“艾立芍,早听说你来了。怎么样,这里还好吧。” “好,这里有帅哥有美女,我喜欢。”艾立芍亲昵地拉住张闲的手,“屠总说约了你和他吃饭,我可不可以一起去呀?” “可以呀。反正屠总给钱,我没意见的。”张闲冲hawk笑笑。 hawk回瞪了她一眼,缺心眼。他只能说,“行吧。我也没意见,都跟我走。” ------题外话------ 人呢,难道都去过三八了~ 第118章 毒草 三人上了hawk的benz。 hawk问艾立芍,“张闲要吃牛排,你呢?” 艾立芍笑得如铃铛一样,“张闲,你怎么还像个孩子呀。牛排,我小时候老缠着我妈要吃,早吃腻了。换一个吧,我们去吃日本菜。” “日本菜?”张闲摇摇头,“不喜欢。一听就是小鬼子的东西,能有多好吃,指不定比我自己做的更难吃。” hawk边开车,边浅笑。这两个女人要杠上了,不愧是台好戏。 艾立芍又说,“那我们去吃泰国咖喱饭,怎么样?” “咖喱饭?那就是一碗浆糊。”张闲好夸张,“上次我和人事部经理一一姐,以为是个好东西,试了一次,难吃死了,差点没吐出来。我天生就不喜欢吃这种粘稠稠的东西。” 艾立芍于是问hawk,“屠总,你觉得呢?” hawk说,“我答应张闲在先,你就湊合着吃顿牛排吧。下次有机会,再请你们吃其他的。” “行吧。谁让我是后面来的呢。”艾立芍点点头,“张闲,你经常和屠总一起吃饭吗?” “不经常,今儿是头一回。”张闲赶紧地说。 “骗我的吧。”艾立芍扶着椅子,把脸往前湊,“屠总,你告诉我吧。” hawk帮着打掩护,“我约张闲吃饭可没那么方便。她在e栋上班,距离a栋好几栋楼呢。今天刚好谈事情谈晚了,食堂的饭没了,才想着一块儿出去吃。” 艾立芍叫起来,“你的意思以后约我吃饭方便,是不是?我在a栋上班,距离近。” 张闲侧转脸看着她这个老同学。多年没见,没想到她脸皮变这么厚,那有倒贴着往上靠的,心里不由对她更加没好感。 hawk笑了笑,没答话。 艾立芍又问张闲,“你现在在哪个部门?做什么工作?” 张闲懒洋洋地靠着椅背,“工程部打杂的。” “工程师吗?”艾立芍问。 “差多了。”hawk替张闲回答。张闲听见,扑哧笑出来。 “怎么可能?一个打杂的怎么可能跑到总经理室谈事情。”艾立芍不信。 张闲笑着说,“因为我们的屠总亲民呀。清洁阿姨、保安大叔,都可以跑总经理室谈事情。” 艾立芍一脸惊讶,看看张闲,又看看hawk,“屠总!” 张闲拍拍她,“好了,大惊小怪的,谈谈你吧。听说市场部黄经理也是个难伺侯的主,你和她好处吗?” 艾立芍敛光了笑容,“她呀,我一去她就递辞职书。这会儿辞职书已到了总经理助理那里了吧。” “这么快?”张闲惊倒。黄经理,你放弃得有点太快了吧。这女人又不是猛虎,你干嘛要跑这么快。我还指望你……接下来的话,张闲没让自己想出来。 “嗯。早上sparrow带我去市场部,告诉她,以后你和艾经理分区管理。她的脸立马全黑了,黑得比锅底还严重。sparrow走后,我问她话,她睬都不睬我。那有这么心狭的人,我打出生就没见过。然后我就往大伙面前一站,一挥手,告诉大家,我是bs集团派来救场的,愿意跟着我干的,来我这边,愿意愿着黄经理干的去她那边。你们想知道结果吗?” “想啊。”张闲说。 “站在我这边的比她那边多了五个。她气不过,把文件夹往地上砸,接着宣布,我辞职,你们都跟她好了。就这么冲动地递了辞职书。屠总,我可没对她使什么手段啊。你不能怪我。” hawk嗯了声,没说其他的话。 张闲说,“立芍,佩服!” “有什么好佩服的。我真正的手段都还没使出来,她就弃械投降,弄得我没半点成就感。”艾立芍作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也许她听说了你。你在bs的外号,断肠草呀。”张闲调笑说,“她怕中毒,早点离开,早安全呗。” 艾立芍格格地笑,“张闲,你也知道这外号!告诉你这外号的来历吧。听了,估计你今晚上睡不着。” “你不会真拿断肠草去吓唬人吧?”张闲问。 hawk在前头笑,“张闲,且听听。” “bs集团大堂左边最里面有一个小会议厅。”艾立芍起了个头。 hawk插了句,“就你面试去过的那个。” 艾立芍一惊,“张闲,你也去过bs集团总部?” “去过啦。前面的屠总,别打岔。立芍,你接着讲。”张闲说。 “行政部早上开会通常都在那里。有一天,我照常去开会,看见一堆的同事站在走廊上,没人进去。我就问,‘怎么了?干嘛都不进去呀?’有人回答我,‘里面有人在开会。’我说,‘谁呀?会议室我们一直预订了的。’有人告诉我,‘仙人铃草在里面。’我当时不知道仙人铃草是什么人。只当要么是业务员,要么就市场部那一块的。” “我对同事们说,‘她是仙人铃草,我还断肠草呢,先毒死她。然后,一脚踹开会议室门。看见一位打扮很端庄的中年女士,和一位年纪很轻的哥们在聊天。你知道我头一个念头是什么?” “什么?” “我想如果把这女人赶出去,那么我今天就算出风头了。我不知从哪儿来的胆气,冲她叫,‘你是谁呀?为何占着我们的会议室?你看外面一走廊的人在等你们两个。” “本来我冲进去,就让她吃了一惊。我再这么一叫,她简直愣住了。她应该没见过我这么嚣张跋扈的女孩。她定了定,回问我,‘你又是谁呀?’” “我回她,‘我是断肠草。你不就是仙人铃草嘛。我还比你毒三分呢。’门口一大堆的同事,听到了,顿时暴笑。” “她脸色还算平静,说话的声音也还缓当,‘哦。原本是株断肠草呀。勇气可嘉嘛,找你主管来,我帮你领个赏。’我一下子没回过神,找我主管就找我主管,我还怕你告状呀。我站在正义的一方,帮自己和同事维护正义,应当的。” “然后,我就出来找主管。正好我主管也来了。我拉着他就往会议室里面闯。没想到,我主管一进去,吓得腿都抖了,结结巴巴地喊,‘乔总,您好!’” 张闲立即兴奋了,“原本是屠总他妈!” 艾立芍手舞足蹈地,“乔总还笑得出来,她说,‘这女孩是你的手下?’我主管哈巴狗一样的点头,‘是的。对不起,冒犯了您。’乔总继续笑着说,‘这女孩我要了。明天让她去市场部报到,可以吗?’我主管哪能说不行,他赶紧答应。我就这样去了市场部。” “哇,立芍,你果真厉害。”张闲夸她,然后又问,“hawk,你妈为什么叫仙人铃草?” “我妈爱好写作,偶尔会投些稿。她的笔名叫仙人铃草。”hawk说,“后来公司的人知道了,背里底都这样叫她。” 张闲笑,“艾立芍的笔名,叫离别草。这两人是知音呀!” hawk说,“真的么?怪不得我妈特别喜欢艾经理。” 艾立芍兴奋不已,“张闲,你猜和乔总聊天那哥们是谁?” “这我那猜得到。bs集团我可一个都不认识。”张闲说。 艾立芍硬要张闲猜,“猜猜嘛。” 张闲想了想,实在想不出,随口说,“不会是你现在的男朋友吧?” 艾立芍听了,脸涮地红了。 hawk回头瞪了张闲一眼,“白痴,就是我了。” 张闲鼓起腮帮子,吹了几口气,“我怎么知道。立芍,你不会真喜欢我们屠总吧!看,脸都红了。” 艾立芍本是大胆的女孩,哪里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小声地应,“嗯嗯。” 第119章 牛排 “噢,我明白了。”张闲叫起来,“立芍,屠总是你男朋友!所以你从bs集团跳到blue—sky全是为了他,对吧?” 前面的hawk一言不发,他想听听艾立芍怎么答。 艾立芍并不否认张闲前面说的那句,只是不好意思回答了后面的问题,“不完全是啦。乔总让我来的。她让我来帮屠总。” “哦。”张闲的心一点点地下坠,整个人都感觉很不好,手心逐渐变得冰冷。原来我一直在自作多情!她茫然地望着窗外,看着无限的远处。艾立芍再说了些什么,她完全听不到。 进了西餐厅,艾立芍活跃得像这里的老熟人。把所有的客人、服务生都当成了她的客户,一个个给他们发名片,一个个和他们宣传blue—sky的产品。 张闲跟着hawk,默默地坐在座位上。 等艾立芍去卖弄她的外交术了,hawk笑张闲,“吃醋了?脸摆这么臭。” “那有。我只是不习惯而已。”张闲犟着脖子说。 hawk踢了下她桌子下的脚,“你那同学,真够可以的,天生公关的料呀。以前在学校,她有这么活跃吗?” “那时候,都忙着高考,谁有空管这个。不知道。”张闲说。 艾立芍发出了一把名片,也收获了一堆的名片。她带回来,放在桌子上,一个个的显摆,“某某公司业务部经理。某某公司市场部主管。哎,怎么都是些这样的人呀。” 张闲撇了撇嘴,“只有这些人才有名片。像我这样的人,公司不会帮我们印的。” 艾立芍笑笑,“也是。咦,这个人的名字好特别,叫猫老二。天哪,这世上有姓猫的!说不定是个骗子。” 张闲立即想起三只老猫来。她确实还不知道三只老猫的真实姓名,一直三只老猫,猫哥地叫着。难道是三只老猫?她问,“这个人坐哪儿?” “那边。”艾立芍指了指挡着视线的一块黄色的隔板。 张闲站起来,“嗨,我对这只猫先生感兴趣。我去看看这只猫先生长得帅不帅,说不定可以成就一段好姻缘。” hawk瞪了她一眼,她当作没看见。 等张闲找到猫老二时,顿时傻了眼,果真是她的猫哥们,三只老猫都在。 三只老猫看见张闲,立即发出一阵狮子般的吼声。 “张闲,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独自出现在猫哥面前?肖非呢?”一只老猫大声怪笑。 “肖非出差了,不在b城。”一只老猫叫道,“咦咦,没了护花使者。” “哈哈,不会喜欢上我们哪只猫了吧?”一只老猫笑得很诡秘。 张闲挨着他们坐下来,抓起桌子上的红酒瓶,挥了挥,“猫哥哥,说话要不要这么难听。别人听了,以为你们是色狼。” “我们不怕。男人不色,就不是男人。”一只老猫嘻嘻笑。 “吃什么好东西?要不要我陪你们喝几杯?”张闲帮忙打开了红酒瓶,给三只老猫倒了三杯。 一只老猫高叫,“服务员,再给个高脚杯!” 高脚杯很快就送来了。 张闲给自己倒了一杯。这会儿,她特别想喝酒。 “来吧。敬三只老猫!” 一只老猫阻住她,“等等。你还没告诉我们,你怎么突然出现呢?我害怕。” 一只老猫也说,“对呀。一来就灌我们酒,让我想到不好的事。” 张闲不高兴地看着他们,“我要强暴你们,这理由算不算?” “哈哈哈。张闲,你完蛋了。说话这么直爽,没人敢要的。”一只老猫端起酒杯,“不过,我愿意被你强暴。” 张闲跟他碰了碰,一杯酒落了肚。 接下来,自己又为自己倒了杯,“还有人愿意吗?” 一只老猫按住她的酒杯,“妹妹,我看你今天心情不好。猫哥关心一下。怎么了?” “没事就不能喝酒吗?”张闲瞪了他一眼。 “我们不喝闷酒。”一只老猫敛了笑容看着她。 一只老猫问,“上次跟我们说的事有问题?” “还没影呢,哪来的问题。你们想太多了!”张闲说 “好吧,好吧。我们都陪妹妹喝一杯。下午还得上班,把我们灌醉了,肖非会骂人的。” 三只老猫陪张闲又喝掉了一大杯。 张闲用手背抹干净了唇角的酒汁,“猫哥们,跟你们喝酒就是爽。下次,我们再喝。我先走了。” 三只老猫说,“吃点东西再走。” “不了。那边还有两同事在等我。” 两杯酒落了肚,张闲精神多了。回来时,脸红红的,带着淡淡的酒香,别有一种风情。 hawk赶紧站起来,问,“张闲,你喝酒了?” “嗯,和猫哥们喝了两杯。”张闲坐下来,对艾立芍说,“猫老二果然是我的熟人。他们很好玩的,有机会我介绍你们认识。” 艾立芍说,“可以呀。” hawk听着心里不舒服,指着牛排,“张闲,你的牛排。快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张闲拿起刀子叉子开始干仗。那刀子纯的很,切不动呀。 hawk见了,伸长了手,帮她把牛排切开,分成一块一块的。张闲想起了有一次和肖非吃西餐,他也是这么帮她一块一块的切开。忽然,有些想他了。 艾立芍见张闲的神情恍惚,推她,“怎么了?” 张闲老实地回答,“我想一个人了。” “谁?想谁?”hawk也很想知道。 张闲抬起脸看了一眼hawk,又低下头,“肖非。有一次,他请我吃牛排,我切不动。他也像你一样,帮我。” hawk看着她,略带着些紧张,“你们还有联系吗?” “有。”张闲轻轻地回答。 艾立芍问,“肖非是谁?是你男朋友吗?” hawk忽然恼了,“不是。他是张闲原来的经理,跟她很要好。” “噢。”艾立芍好像觉察到什么。她发狠地锯牛排。她也佯装锯不动。可是hawk并没有为她一块一块的切开。她有些失落地看着张闲。 ------题外话------ 感谢某君的鲜花~~ 第120章 骂人 回来的路上,张闲和艾立芍靠在椅子休息,两人都懒得说话。hawk专心开车,也不管后面的美女。 临分开前,hawk叫住张闲,温和的说,“项目的事多操点心。计划书早点弄出来,和刘副总商量一下。” 张闲轻轻地答应着。 艾立芍站在一边,望着hawk看张闲的神情,内心里充满了陈醋一样开始泛酸。她突然明白了,昨晚上hawk为什么不愿意在酒店过夜,宁愿今天一大早过去接她。 张闲甩开大长腿,快步往e栋走。她没心思研究hawk的眼神。 hawk的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约十秒钟后,才转过脸对艾立芍说,“走吧。” 艾立芍跟着他往a栋走。 a栋门口保安看见他们两一同过来,赶紧笑眯眯地推开玻璃门,“屠总,上班了。” “谢谢。”hawk走在前面。 保安又冲艾立芍笑,“艾经理,您好。” “你好。”艾立芍有礼貌地回了一句。 张闲赶回e栋,在办公室里休息了十几分钟。王姝姝抱着几个文件夹进来,“老大,生产系统中,你的权限还没批下来,老陈和李工都不签单了。刚刚制造部的姚经理打电话来问,怎么回事?有一单,很紧急,卡在工程部大半天。” 张闲脸色一凛,“我给他们打电话。” 王姝姝赶紧拔通老陈的办公室电话,接通后,递过来。 “老陈,生产系统中工单怎么都不签了?”张闲不给他思考的机会,继续说,“谁通知你了?是我张闲,还是刘副总?单子已经卡了十几张,浪费了别人多少等单的时间。你今天来的,不懂吗?” 面对张闲的劈头盖脸的责骂,老陈哑了口。 “等我的权限下来了,我立即会把你的权限取消掉。到时候,你想签都签不了。”张闲以命令式的语气,“现在,立即,给我进系统签单!” 不等老陈说话,张闲啪地挂掉电话。 王姝姝替她倒抽了一口气,“老大,得罪了老陈,他会不会……” “我管他老陈,小陈啊。他以为他是谁,事情没交接就想甩手,没天理!”张闲气乎乎地说,“帮我找李工。他那里有几张未签单?” “三张。”王姝姝又拔通了李工的办公桌电话。 李工刚喂了声。张闲就盖过去,“生产系统中,你有几张未签工单?” 李工吱唔着,“不知道。” “不知道?不是你的事吗?工单停在工程部李工的名字下面好半天,你不处理,怎么想的?想打包走人吗?”张闲语气很严厉。 李工只得撒谎,“我刚在忙别的事,没进系统。我现在立即进去签。” 挂了张闲的电话,李工一头热汗。他没想过这位女上司也会雷霆大怒!他对旁边的工程师们说,“这女人的暴炒栗子,会发汗!” 工程师们嘲笑他,“李工,女人不好惹!还是乖乖地听话吧。” 李工苦笑,“我就被女人欺负的命。家里母老虎,天天发狮吼功,公司女上司,还来个雷霆万钧。好吧,我签,我签还不成嘛。” 王姝姝听着都心惊胆颤。要是把工程部的老人家都得罪了,张闲以后的工作应该更不好做吧。谁被谁压着都不服,人家反抗很自然的事情。 张闲说,“耽误工作就不行。他们不给我项目,不给我出主意,也就算了,还拖我的后腿,我张闲没那么好欺负。要跟我斗,来啊。软的、硬的,我都不怕。我张闲这脑子,不笨。” 王姝姝砸砸舌,“老大,我崇拜你!” “少来。还有什么事?”张闲问。 “还有就是实验室的事。d栋实验室被小路和浪子占用了。其他工程师都跑e栋试验科来了。人太多,测试科站都站不下。单身鱼要赶他们走。人家说,张经理让我们来的,不走。单身鱼没辙,只好打小报告。让我来跟你说。” 张闲一听头都要炸了。都是些什么人哪! “他们都在测试科干嘛?做试验吗?”张闲问道。 “我不知道。”王姝姝说,“都来做试验,也没那么多仪器设备吧。” “他们就是来捣乱。怪我把实验室让给了小路和浪子,他们这是嫉妒。”张闲用力拍桌子,手掌都拍红了,“姝姝,你跑一趟测试科,告诉呆在那里的工程师们。以后不管进测试科实验室,还是技术科实验室,或是工程部实验室,得交实验申请。没有实验申请不允许进,提交了实验申请后,要上交实验报告。谁没交,取消一周的实验资格。我看他们还敢不敢堆在测试科。” 王姝姝说,“我去说,不太好吧。要不你打电话给单身鱼。” 张闲白了她一眼,“胆小鬼!我打就我打。帮我拔吧。今天下午,我就坐在这里电话遥控。” 电话拔通后,王姝姝把电话递给张闲。 “单身鱼,听说测试科堆了很多工程师?” “七八个。” “他们都在干什么?” “没事瞎吹牛皮。” “会影响你们的工作吗?” “当然。实验室就这么小块的地儿,一下子添了七八个男子汉,那儿跟那儿都是人。我们转个身都不方便。” “好吧。帮我对他们说,从今天开始,不管进测试科实验室,还是技术科实验室,或是工程部实验室,都得交实验申请。没有实验申请不允许进,提交了实验申请后,要上交实验报告。谁没交,取消一周的实验资格。” “这有什么用。他们赖在这里不走。我又赶不走。” “门钥匙在你手里吧。你不会锁门呀。”张闲提高了音量,“这个文件我等等就发到各实验室。实验室负责人按制度执行。如果执行不力,换人!” 单身鱼只得唯唯喏喏地答应。 处理了测试科的事,张闲安排王姝姝,“把我刚才说的,以文件格式打印出来。张贴到各实验室门口。” 王姝姝赶紧回座位忙了。 张闲揉了揉太阳穴,放松下大脑。天哪,这整天都在和工程部那班鸟人斗啊!老陈那家伙,说好了不拖后腿的,也来。嗯,走着瞧。看谁斗过谁。我就不信,我张闲会死在工程部! 第121章 干仗 官当得越大,福利就越好,可当官很辛苦的。从心存侥幸到心神不宁,从难以置信到不抱希望。 张闲彻底明白了,当官就是搏斗,与上司搏斗,与属下搏斗,与所有人搏斗!如果不够聪明,很快就被淘汰出局。 她趴在桌子上,表现给外人看的强悍与干练,此刻统统散去,还原为女性的柔弱,眼中只有茫然和依赖。 手指不小心碰到桌子上的仙人掌,传来锥心的疼痛。她麻木地擦去血迹,把手指放在嘴里含了含。 不要再有事了!不要再跟我过不去了!内心深处在低低地祈祷。微蹙的眉心里,融化着淡淡的忧虑。 好一会儿,她什么工作也不想干,只想找个肩膀靠靠,找个人抱抱。她想起了白芬。这个世上和她有这种交情的,只有白芬一个,可她远在a城。 张闲犹豫着给白芬打电话。 白芬忙着给人面试,声音压得很小,“闲人,怎么了?” 张闲也压着声音说,“你现在有空吗?想找你说说话。” “我正在面试呢,等下我回你电话吧。”白芬说。 “我没什么事,等你有空我们再聊。再见。” 真没劲!张闲靠着椅子伸了个懒腰。 虽然心情不好,但工作还是要做的,打开outlook开始处理邮件。当了经理,事情多了。所有有关工程部的鸡皮蒜皮的小事都copy到她的邮箱里。她真想说,不用给我了,谁的事发给谁就好。可是,没谁听到她的心里话。邮件照样扑天盖地向她袭来。 光点开一长串的邮件,看一眼,再关闭,花费了整整一个小时。擦了擦酸痛的双目,甩了甩酸痛的手臂,张闲站起来活动。 王姝姝突然兴奋地闯进来,“老大,告诉你一个特大新闻!” 张闲的好奇心一个子激起来了,“快说!” “罗夕阳和许竹杠上了,就刚才。全仓库的人都在围观。”王姝姝乐了跟捡了个金元宝似的,“罗夕阳超牛,许竹拍一下桌子,他也拍一下。许竹剐他一眼,他也剐她一眼。许竹骂娘希匹,他也跟着骂。啊,我的英雄,我早就想这么干了,可我怎么就没这个胆呢。” 张闲心中暗想,“许竹那人的脑子到底怎么长的,到那儿,闹那儿,也不知道收敛。”她问王姝姝,“没人劝架吗?” “没呢!”王姝姝整张脸都爬满爽意,“孟红躲在一边偷笑,其他几位科长远远地看热闹。都巴不得罗夕阳去闹,那还会劝架。” “这两人没人劝架,估计会没完没了的吵。我去看看吧。” 张闲大步往外走。王姝姝跳起脚对她说,“老大,别去。让他们吵去吧。” 张闲瞪了她一眼,“给我闭嘴,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 王姝姝对着张闲的背影做了个鬼脸,“我就喜欢看!哼哼。” 张闲赶到仓库时,罗夕阳正在拍桌子骂,“你才王八蛋!从哪里滚来的,滚回哪里去。我们仓库不欢迎。” 许竹的刀子眼气得红红的,狠狠地往罗夕阳脸上剐,“你管不着。我是公司请来的经理,不是你家请的保母。要滚也是你滚!” 罗夕阳嘿嘿嘿的冷笑,“你打听一下,我罗夕阳在这里撒野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要我滚,做梦!” 张闲听了这般小儿科的吵架,一阵好笑。都说高智商的人一旦生气吵架了,智商迅速降为普通,一点儿都没错。 她大声喊了一句,“罗夕阳!” 罗夕阳听到是张闲叫他,住了嘴,往这边走来,“老大,你来评评理。她一来就骂我们娘希匹。她以为我们都是白痴,听不懂。昨天,头一回来我们办公室,唬着脸,一言不发,刀子眼在我们身上剐来剐,那敢情她是天皇老子派来的菩萨,跟我们摆大谱。今天召我们开会,说我们不懂事,就拍桌子骂人。是你惯着她这毛病是不是,她在你测试部混了大半年,都是这得性,你怎么受得了的呀?” 张闲对着他笑,“冷静,小伙子!吵架解决不了问题的。” 听张闲这么说,罗夕阳冷哼哼地不再说话。 许竹也对她说,“张闲,你来得正好。这些家伙一点礼貌都没有。大家开会,霸着椅子,也不给我留一张。都是些什么人哪?” 张闲也对着她笑,“许经理,犯不着为了这点小事气坏了身休。消消气吧。罗夕阳就这臭脾气。” 孟红这个时候蹦出来,做好人,“是呀。许经理,我们都放任惯了,不懂规矩。你来了,就是我们的教导员,从今儿开始,我们都听你的。你放心,罗夕阳跟你吵架,其他所有人都会骂他。” 许竹听了这话,心里舒畅,整个人开始飘飘然的,“你是谁,叫什么名字?是科长吗?” 孟红告诉她,“我叫孟红,成品仓仓管,罗夕阳是我的科长。” 听说是罗夕阳的属下,许竹的刀子眼又往他身上拼命剐,剐了十几下,仿佛要过足了瘾。 剐得罗夕阳浑身鸡皮疙瘩的,他对张闲说,“老大,我受不了了,得先走。有空我找你玩。” 张闲笑着送他走,然后对许竹说,“许经理,你办公室搬哪儿?我去参观参观。” 许竹说,“就那边。原本是个主管的办公室。现在没主管,付副总让我在那儿办公。这不,暗地里降了我一职,是吧。” “走吧。瞧瞧去。”张闲说。 仓库这一亩三分地,张闲蒙着眼睛也搞得清。有点档次的办公室,就肖非原来那个,后来wolf用的。 想起wolf,张闲心里又不舒服了。听说,他被判了刑,要蹲三年的大狱。老婆一气之下和他离了婚,带着孩子离开了。 得不偿失呀,wolf你真不值得。人家tiger现在依旧顺风顺水,逍遥快活地过他的好日子,你呢?大狱的日子,应该很难过吧。 许竹看见张闲走神,问她,“怎么了?” 张闲笑着说,“这里原来是肖非的办公室。他走了,tiger招了个wolf,后来wolf走了,就没人来。现在又换成了你。我有点感慨而已。” 许竹也感慨地说,“风水轮流转,明年到我家,世事难料啊。我怎么也想不到,我有一天还会来仓库上班。我最讨厌仓库。我刚出来,就在仓库工作。每天搬料,做帐,发料,累得像条狗。想想都怕了。” “现在你不用再做这些了。”张闲说,“你以前做过,对这里熟,正好。没了别人问你答不上来的技术问题,少了许多尴尬。有所得必有所失,这世道公平。” 许竹说,“也是。” 张闲问,“你跟洪靖和好了吗?” 许竹不好意思地笑了,“和好了,不离了。” “你老公长得帅,心地也善良,没你想得那么坏。”张闲说,“好好珍惜,别做后悔的事。不是我说单身鱼的坏话。单身鱼不见得比洪靖好。不然,怎么这把年纪,还没结婚。想想也好不到那儿去。” 许竹低下了头,轻声说,“也许吧。” “还有你的脾气也该收敛些,别动不动跟人干仗。就这么点小事,就跟人拍桌子,丢自己的脸,丢自己的风度,更让人看不起自己。我把你当朋友,才跟说这些。听不听,你看着办。”张闲说。 许竹看着张闲笑,“我就忍不住,看着那般家伙我就想拍桌子。” “省省吧。这年代,怕拍桌子的人还没出生呢。就你这样,吓唬了谁。”张闲说。 许竹惭愧地低下头。在这个小了她一轮的小女孩面前,她显得多么的幼稚。 第122章 恋爱 张闲在仓库走了一圈,心情好多了。许久没去老根据,发现对那里的感情依旧很深。这里是她人生的起点,对她来说有特别的意义。 路过成品仓,罗夕阳正式告诉她,“老大,我有女朋友了。她爸希望我们尽快结婚,可我还不想那么快。” 张闲问,“为什么?” “我还没想清楚。”罗夕阳的样子有点为难。 张闲拍拍他结实的胳膊,“那就想清楚了再说吧。两人感情好,不在乎一天半天的吧。最好不要做后悔的事。” 罗夕阳点点头,“我姑也这么说。她说我年纪还小,女朋友年纪也小,犯不着急着结婚。结婚意味着责任,一生一世的责任。我们俩估计还不明白将要担负的责任。” 张闲笑了笑,走了。 从仓库回来,张闲着手草拟工程部新的组织架构和薪资结构。 工程部树大根深,她要一点一点地把已经腐蚀了的地方切除。这也许是个漫长而坎坷的过程,但张闲喜欢把事情做好,做完美。她决定把成立实验室的事拖后,等过了黄金三个月再作打算。而且此刻blue—sky需要她一心一意的工作,一心一意把项目搞出来。 想起项目,她立即往实验室打了个电话。 “小路,准备得怎么样?” “我和浪子正在作预算,写申请。预计明天上午开始第一阶段实验。到时候,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好。你们先忙,有任何问题,务必第一时间让我知道。” “会的。” 都说信任是建立在分享秘密上。小路和浪子把他们的秘密告诉了张闲,所以他们彼此信任。其他工程师不肯与张闲分享秘密,所以他们彼此不信任。 张闲想,“剩下的十几个工程师除了跟进生产的几个,其他人整天无所事事,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明天问问小路和浪子需要几个帮手,让他们去找自己信任的工程师。其他的人,得尽快帮他们找点事做。” 整个下午,张闲都坐在电脑前思考组织架构的事情。 快下班时,接到hawk的电话。 hawk竟然说,“张闲,中午听到你想肖非了,我一下午都心神不宁的。想打个电话,听听你的声音。” 张闲顿时被噎住了,喉咙口好象被什么堵住了一样,缓了半晌,“我想肖非不是很正常,他对我好呀。我又不是好坏不分的人。” “以后不许想他了。”hawk用他习惯性命令的口吻说,“只许想我。听见了吗?” 张闲心里暖暖地,但嘴巴上不认服,“我听见了,但我做不到。我会想很多人,有肖非,猫哥们,我妈,我爸,我闺蜜。” “怎么就没有我?”hawk气得牙痒痒的,想咬人。 “因为你距离我太远,想也没用,所以干脆不想。”张闲故意气他。 hawk沉默了一会儿,一本正径地说,“张闲,我决定和你谈恋爱。” 张闲听了,格格地笑起来。怎么有人把谈恋爱当任务一样提出来?感觉上还特别地严肃。 hawk不高兴地问,“你笑什么?很好笑吗?” “一点不好笑。很滑稽。”张闲笑着说,“在我的认识中,一般人都说,我喜欢你,我爱你。没谁说我要和你谈恋爱。你好奇葩!” “因为我和一般人不一样。我谈恋爱要下决心的。我没太多时间投入到爱情中。女孩子都希望自己的恋人经常出现在身边。我可能做不到。张闲,你愿意和我这样的人谈恋爱吗?”hawk说得很诚恳。 张闲瞬间敛了笑容,皱了皱眉,心付,“我能相信他吗?我能答应他吗?”想起白芬说过她的灰马王子总能想着她,她望着窗外走了一刹那间的神,又被hawk拉回高速思考中。 “不管怎么样,请你一定答应我。二十七年来,我头一回遇到我特别喜欢的女孩,我不想放弃,我不想再去找另外一个。”hawk说的非常严肃,跟开会时一样,“你知道吗,看到你我就很开心,看到你我就想胡说,看到你我就想亲近你,这都说明我爱上你啦。” 张闲幻想过许许多多表白的场景,唯独漏了这种。她的心瞬间被一种无形的东西塞得满满的,血液仿佛都流不动了,美丽的大眼睛里蒙上了一层雾气,她想哭了。 她脑子里想着,“我这是感动吗?我就这么轻易地被几句话打动了?” 电话里电流的声音其实很微小,但张闲的耳朵边全是电流的嗡嗡声,吵得她快透不气来。她把听筒放在桌面上,闭上眼睛,默默地发愣。 时间过了很久,她才醒过来,赶紧抓起听筒靠近耳朵。电话还没挂断,对方肯定还在待她的回答。 好吧,我也动心了,就让我们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吧! 可她嘴上说的是,“艾立芍呢?她喜欢你,还说你是她的男朋友。” hawk该气急败坏了,“小丫头,她说什么你都信嘛。我和她之间,什么事都没有。我连她的手都没碰过。可我已经牵过你的小手了,手心软软的,很好摸。” 张闲的脸红了。头一回被hawk牵着手,真有触电的感觉,麻麻的,痒痒的,心跳特别快。整个人都很high,要飞起了一样。她的唇角不由自主地划过一道深深地笑痕。 被hawk牵过的那只小手,骤然热乎乎的,如同抹上了一层胭脂红,白里透红,非常的可爱。她放到唇边,轻轻地吻着。 hawk还在说,“小丫头,相信我,只喜欢你一个。” 张闲听别人说过,如果有一个男人用丫头来称呼你,八成是喜欢你了。 “谁是你丫头?”她嘟囔了一句,有点撒娇式。 “答应了是吧。”hawk开心地笑了,“晚上八点有个电视会议,你过来。我以后要借着各种工作的名义把你放进我的视线里,免得你把我忘记了。” 张闲赶紧问,“呃,什么电视会议?我可不要参加乱七八糟的会议。” “和bs集团技术顾问们的电视会议。到时候,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他们。”hawk解释道,“把你手里的两个项目资料一同带来,我们一起讨论。” “好的!”张闲答应了。 第123章 拥吻 电视会议安排在总经理旁边的会议室。 吃过晚饭,张闲回宿舍换了套衣服,化了点淡妆。既然要上电视,怎么说也得打扮一下。 hawk交待了,要早点上去,不要迟到。第一次参加集团会议,迟到了给人印象不好。晚上七点半钟过去不久,张闲就抱着文件夹上了八楼。 过道里的灯光发散着雪白的光辉。两旁的绿色植株,被灯光耀着,愈发地生气盎然,精神奕奕。 抬手看了看时间,还早。张闲靠着过道的护栏上,悠闲地欣赏窗外的夜景。楼下正是一条回宿舍的水泥大道。下晚班的员工们,陆续从底下走过。稍远处,常绿的细叶树底下,一对年轻小情侣借着夜色的掩护正在忘情的接吻。 张闲看到脸红,赶紧别过头去。突然又想起几天前下班后,自己就在楼下这地儿犯花痴。如果当时hawk正站在这里,岂不全看见了!天哪,多难为情!多丢脸的事!顿时心跳加速,更不自在了。摸着狂跳的小心脏,眼睛偷偷看了看总经理室,门关着的。她才稍稍舒了口气,心中抱着侥幸,“想太多,那有这么巧的事!但以后绝不能在这楼下搞真人秀了,可怜的小闲闲。” 离开护栏,张闲信步往会议室走。 sparrow正在会议室调视频,用电话和bs集团的接线员,叽叽哇哇地大声讨论。 张闲倚在门边,身穿一套亮黑加深蓝条纹的职业套装,一头长黑发拔散在脑后,眼睛看着sparrow忙来忙去,脸上挂着微微笑,样子非常地妩媚动人。 sparrow猛然间发现了张闲,愣了愣,然后翘着嘴巴说,“张闲,你不用勾引我了。我最经不起美女的诱惑,早是你的裙下阿君。” 张闲赶紧站直了身体,啐了他一口,“嘴巴放干净些。被人听到,还以为我怎么你了。” sparrow边低头去调频,边笑嘻嘻地说,“你就怎么我了呀,刚才明明在对我放电。要不是我是不良导体,估计早电晕了。” hawk刚好来了,听见了两人的对话,脸色一凛,直接从后面揽住张闲的小蛮腰,“可恶的小姑娘,你勾引sparrow?” 冷不丁被人抱住,张闲着实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挣扎。hawk的力气不是一般的大,两条结实的粗胳膊,半分也撼动不了。 张闲害羞了,顿时面红耳赤,嘴巴里还在强辩,“你别听sparrow胡说八道,快放手啦。” sparrow抬头看见了,笑着起哄,“hawk,抱办公室去!会议还有十分钟才开始。” 张闲更是紧张,要骂人,“sparrow,你再要胡说,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hawk笑得很邪魅,“好主意!sparrow弄好了叫我。” sparrow冲他摆摆手,“去吧,去吧。不要担心,我搞得定!” 张闲还要挣扎,大骂,“你们两个儿狼狈为奸,都不是好人!” sparrow听了哈哈大笑,“hawk,快拿去煎了!” 张闲气得直想踹他的裤裆,可被hawk像拎小鸡一样,拎进了办公室。然后,他用后背顶在门上,紧紧地抱她搂进了怀里,温和而又命令式的口气,“别动,安静地让我抱抱!” 张闲顿时傻了,头晕乎乎的,脊柱骨僵硬地挺着,一双如无辜的绵羊般大眼睛,直勾勾地盯住hawk的脸。 hawk也定定地看着张闲,仿佛要在她的脸上找出一个洞来,然后拉着她一起跳下去。 室内的空气骤然增加了好几个大气压,压迫着呼吸,全身的肌肉绷得紧紧的,泛着酸疼。 时间仿佛被施了魔法,定住了! 恍惚间过了好久,张闲觉得自己动了,双手摸到对方结实的后背肌。越摸越上瘾,越摸舍不得放手。她努力把手伸得更长些,努力把整个后背肌都揽进手心里。与之同时,她的头拼命地往上仰,让性感的粉唇完全暴露在明亮的灯光下,发散着诱人心魄的光泽。 张闲有那么一刹那的怔忡,我这是怎么了。但此刻,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迅速膨胀的*,她不顾一切的,贪婪的去做这个动作。事后,她想了一个词,鬼迷心窃! 当hawk稍为冰凉的唇辨盖上来的瞬间,张闲在心底呼喊着我没救了。她闭上了双眼,原本轻盈的身躯正在一点点地往下沉重地坠落。 下面是万丈悬崖,摔下去粉身碎骨,张闲义无反顾跳下去了! 耳边到处是呼呼地风声,眼前一片黑暗,四周的温度却越来越高,肌肤里仿佛放在火上烤过一样的灼热,五脏六腑都要燃烧了。 终于着了地! 陌生的男人气息,把她完全掩埋。两条青春曼妙的身躯均以最柔软的状态贴近对方,两张嚅嗫的双唇开始放肆地寻找各自的需要。 “咚,咚,咚”门上传来了响亮的敲门声,接着是sparrow的大嗓门,“亲爱的hawk,对不起,会议快开始了。洗洗出来吧。” hawk恋恋不舍地吮吸完最后一口,放开了张闲,拉着她冲进厕所,“姑娘,你这样子出去,肯定会被sparrow笑话。赶紧用冷水洗把脸。” 张闲恼怒地瞪他,而后笑起来,“你也一样,还说我呢。” 然后,拧开水龙头,双手接住缓缓而流的清水,一点一点扑在脸上。红朴朴的脸蛋在凉水的刺激下,逐渐退去了红潮。又接住hawk递过来的毛巾,轻轻地拭净了水珠。 hawk自己也洗了把脸,拭净了水珠。两人靠在一起对着镜子,看了看,容光焕发的,挺美。 hawk突然捏住张闲的下巴,无比眷恋地看着,“这么好的皮肤,真少见。平常,你有化妆吗?” 张闲摇摇头,“有时候化些淡妆,基本上不化的。” hawk痴痴地看,“不化妆,更漂亮,以后来见我都不要化妆。我喜欢自然美,一种空灵的、纯净的美。” 张闲觉得脸又开始燥热了,赶紧别转头去。hawk再一次轻轻地揽住她,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又一下深深地吻印。 讨厌的sparrow又来催,“hawk,该放手了!都在等你!” hawk和张闲同时扑哧地笑了。 张闲佯装恼火,“sparrow怎么这德行?你得好好管管。” hawk连忙拉着她的手,高兴地喊,“走了,再不走,不知道他嘴里还要说出什么好听的来。” 张闲任由着hawk拉着她的手往外跑,眼瞧见了会议室的门,才松开了彼此。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会议室。 进去后,张闲发现艾立芍也在。 艾立芍看见张闲和hawk神采风扬地一同进来,立即联想到了什么,脸色迅速灰暗下去,旋即又摆出了笑脸,“张闲,你也来了。快坐,大家都在等你们。” 这一切都进了视频。 电视里立即有人在闹,“hawk,介绍一下和你一起进来的小美女。” hawk坐下来,朗声说道,“工程部刘副总没空,所以今晚没来。这位是工程部经理,张闲。她手里头有两个项目,等下我们一起讨论。” 艾立芍听了,乍呼,“张闲,藏得好深哪。工程部经理,还谦虚说是打杂的。我被你骗了!” 电视里有人笑艾立芍,“小艾,你也有被骗的时候。” 艾立芍和bs技术部人都熟。她说,“是呀。一来blue—sky就上当受骗,肯定是水土不服!” 张闲感觉艾立芍另有所指,脸又开始烧起来了,赶紧伸手捂住。 hawk也听出艾立芍话里有话,错开了话题,“好了。人都齐了,开始开会吧。”然后,指着电视里的几个人物一一为张闲介绍。 完了,对艾立芍说,“艾经理,你把你的情报和老文他们说说吧。” 艾立芍扬了扬眉,“元月3号,我通过flw的产品部经理了解到,他们的环保增塑剂实验已进入最后收尾阶段,最快本月内会有样品成型。不过,我对他的话有所怀疑。他一直在c城工作,flw的实验室在e地。这么重要的消息,他应该不会了解太多。而且他也知道我在bs上班,告诉了我,相当于告诉了blue—sky。商业竟争,他不会不清楚,走露消息,会犯大忌。我猜他告诉我这个信息的目的有两个,一,扰乱我们的视听;二,取得我的信任,从我这里打听blue—sky的消息。当然,也有可能是真的。” 老文捏着嘴巴想了想,“目前来说,环保增塑剂成功的概率是很大,许多公司花了大功夫在这上面。朱总原来也一直在提环保这个命题,难说他不是为了这个而和flw合伙的。他这个人我们清楚,严谨,正直,不搞阴谋。所以,我们宁愿相信他们产品部经理的话。如果我们能有更多实验数据,就更能说明问题。但是这涉及的东西太深,恐怕做不到。董事长的意思呢,要我们把自己的环保增塑剂也搞出来。昨天我和所有的技术顾问开过会,他们认为要抢过flw,很难,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所以,我们从今天开始已经正式启动了该项目,希望结果是好的。” 艾立芍说,“我明天再去一趟e地,想方设法找flw一位工程师。他也去过南太平洋,技术不错,是位化学高手。也许可以从他要来些信息。” 老文说,“能要来信息最好。小艾,你也要小心。flw肯定会有所防犯的,不要落下话柄。” 艾立芍点点头。 hawk接着说,“如果bs的环保增塑剂成功了,意味着blue—sky将和flw继续分庭相抗!西森和果麦加这两个客户还要得回来吗?他们可是全球性的大客户。” 老文说,“阿俊,这个任务你得交给小艾呀。她负责市场!” hawk立马冲艾立芍来了个灿烂的笑,“是哦,我忘了身边还坐着一位公关高手。” 艾立芍好得意,“屠总,不瞒你说,上次你让我去追果麦加总裁,他虽然没同意我们的请求,但他对我这个人的工作能力还是刮目相看的。他说,以后吧,以后有用得我的地方,再来找我。你看,我凭空挣了个人情。” 老文接过话,“小艾,接下来,我和hawk讨论一下新项目的事情。你去忙吧。” ------题外话------ 上架了吗?上架了吗?要上架了吗? 第124章 文叔 刚才张闲一直笑盈盈地听他们对话,没发表只字片语。听到老文说要讨论新项目,才知道轮到自己了,赶紧打起精神来。 艾立芍站起来,意味深长地看看hawk,又看看张闲,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出了会议室。 等艾立芍走后,老文才说,“阿俊,小艾虽然很能干,但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告诉她的好。她这种的人,擅长于做各种交易。你还年轻,没经验,我才提醒你。” hawk点点头,“是,谢谢文叔。” 老文也点点头,“张经理,来,把你的项目跟大家说说。” 张闲赶紧打开文件夹,详细地解说两个项目的具体内容。说的很详细,又专业,几位技术顾问一边听,一边频频点头。 最后,张闲补充了几句,“第一个项目我暂定为a计划,第二个项目为b计划,为了保证机密性,以后我们就以a、b计划来讨论。明天上午开始启动a计划的第一阶段实验。实验预计需要一周的时间。如果期间有技术上的问题需要各位的指点,我希望随时能找得到你们,可以吗?” 老文与其他顾问用目光交流后,说,“行。你让sparrow给我们打电话,谁有空谁帮忙。这忙我们一定要帮的。”然后,老文又对hawk说,“阿俊,你的这位张经理非常专业,分析得很有条理,我看你有救了。奇怪的很,我怎么看她有些面熟,好象在哪里见过,是不是我的幻觉?” hawk抿了抿嘴唇,“张闲,知道自己的魅力了吧!人家只见过你一面,就记住了。” 张闲瞪着美丽的大眼睛问,“难道他也是那十个人中的一个?” hawk点了点头,“嗯,就是。” 老文赶紧追问,“什么十个人中的一个?” 张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去过bs集团。” “不可能。”老文摇摇头,“你在哪个部门?你和小艾一样,从bs调过去的?” hawk帮忙解释道,“文叔,她就是那个被我爸扔到blue—sky自生自灭的小女孩呀。没想到吧?” 老文拍拍脑门,“真是呀。哎,那天,你爸和我们所有人打赌,说,这女孩肯定还会和咱们见面。我当时说,我不信,输了请你打一次高尔夫。看来,这个周末我得请屠总去打高尔夫啰。” 停了会儿,老文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指着hawk问,“阿俊,你爸喜欢你这个张经理,你妈喜欢你那个艾经理。现在两个经理都在你身边,你自己呢,你喜欢哪一个呀?” 其他几位顾问跟着笑起来。 张闲也咬着嘴唇,等他的回答。 hawk难为情地笑了,“文叔,你当着美女的面问我这个不太好吧。反正那个经理现在不在,为了不得罪人,我就说喜欢这个经理好了。” 老文哈哈哈地笑起来,“阿俊,够狡猾的!”然后又转过脸对张闲说,“张经理,听见了吗?他说喜欢你。” 张闲脸红了,“文顾问,那你喜欢哪个经理呢?” 老文笑得满脸皱纹,“我跟阿俊一样,不讲得罪人的话,我也说喜欢张经理。哈哈哈。” “谢谢文顾问!”张闲礼貌地说。 老文举起手摆了摆,“我这文顾问是官方语言,听多了别扭。张经理,以后和阿俊一样,叫我文叔吧,听着舒服。” “好呀,以后文叔管我叫张闲好了。”张闲高兴地说。 “张闲,好啊。周末和屠总打高尔夫,我得给他讲讲你的事,太有趣了!”老文输了场高尔夫,依旧很开心。 结束了电视会议,hawk让张闲去他办公室,再陪他会儿。 张闲想起刚才的那一吻,挺难为情的,不肯去。 hawk拉住她不放手,“来吧。坐我办公桌面前,陪我签一小时的文件,就放你走。” 张闲嗔怪他,“那有你这样的,以后我都不敢来。” hawk含情脉脉地看着她,“知道古代昏君的风流吗?我比他们强多了。至少是带着美人来办公,不是带着美人去游山玩水。” 张闲心里暖暖地,就跟着他去了办公室。 sparrow站在门口,坏笑,“hawk,我要不要先下班?免得碍人眼。” hawk瞪了他一眼,“想都别想,事儿还多着呢,别想溜!” sparrow一脸苦涩,“我也想我的小娘子呀。” “下班后再想。”hawk丢给他一句话,然后心巴巴地把张闲牵了进去。 sparrow又抱着一堆文件夹进来,“hawk,这些是关务部明天的报关单,这些是进出口明天的装柜单,这些是工程部的项目申请费用表……” hawk接过去,一个接一个地看,一个接一个签字,迅速进入了工作状态。 张闲坐在他面前,拖着腮帮子,目不转睛地看他低头办公的样子。 修长的黑眉在眼角上微扬,眉心处淡淡的严肃,为整张脸点缀着冷漠和睿智。双眼皮下的一对黑眸,炯炯发亮。高挺的鼻梁骨。薄厚适当的双唇恰到好处地落在两条棱角分明的下巴骨中间,真好看! 此时的他,安静,严肃而又是那么地快乐! 张闲越看越觉得心动,眼睛都舍不得离开了。 hawk趁着换文件夹的时候,说了一句,“你再要这么看下去,我都不想工作了。” 张闲故意说,“那我还是离开这里吧!” hawk严厉地白了她一眼,“别打岔,乖乖地呆着!” 张闲撇撇嘴,叹了口气。 hawk也不理她,飞快地看文件,签字。 眼看一堆文件所剩不多了,张闲看看时间,快十点了,“大boss,你每天都工作这么晚?” “嗯。今天才知道!”hawk头也不抬。 “那你一个月挣多少?划算吗?”张闲突然问出一个出乎意思料的问题。 hawk扣上最后一个文件夹,“那你觉得我一个月挣多少才划算呢?” 张闲沉默了几秒钟,“我不知道。每个人的价值观不一样。你和我的答案当然也不一样。” hawk抓住她的手,“所以呢,只要自己觉得值就划算对吧。” “也许吧。”张闲一时之间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头一回对自己的价值观产生了怀疑。 hawk轻轻地抚摸着她的手,“你先回宿舍吧。我的工作还没完,电脑里还有上千封的邮件没看。现在知道,我为什么没时间谈恋爱吧。” 张闲心疼地看着他,“知道了。你也早点下班,身体要紧,别累坏了。” “嗯。”接着,hawk又大声地冲门外叫,“sparrow,这些都签完了。” sparrow迅速地推门进来,把文件夹抱回去,又转脸对张闲笑,“hawk今晚可能要加通宵,你要不要陪他睡在这里呀?” 张闲吐了口气,起身往外走,“还是你来陪吧,我回宿舍了。” 两人走出门外,sparrow才正经地说,“快回去吧。我和hawk都习惯了,每天只要睡四五个小时。” 张闲可怜兮兮地望着sparrow,“你们好可怜!” sparrow放下文件夹,“我们不算最可怜的。最可怜的人每天只睡一二个小时。” 张闲不信,“哪有!骗子。” sparrow一边忙自己的工作,一边说,“不信?改天有机会和shark聊聊。他才是全公司最忙的人。估计这会儿,他正和客户在泡酒吧。不过淩晨两点,绝不会撤退。” 张闲信步下楼,一边走一边想,原来我们的好日子,全建立在这些人的辛苦工作上。是啊,shark得起早摸黑去抓单。没订单,blue—sky上万号人上那挣饭吃。 哎,往往我们这些活得安逸的人们,却天天嫌弃日子过得太辛苦。 回到宿舍,张闲站在阳台上,遥望着a栋的灯光。在blue—sky呆了三年了,头一次发现a栋的灯光是熄得最晚。原本一直认为,在a栋上班的人都是高高在上的白领,不用下车间,不用干低等的杂活,他们是最幸福的一群人,仿佛今天忽然明白了,原来他们比我们更辛苦! 躺在床上,张闲捧着手机无聊地玩着一些小游戏。 快十一点钟,白芬在qq上问,“睡了吗?今天找我有事?” 张闲回,“还没睡。白天心里不舒服,想找个人聊聊。” 白芬写,“现在心情好了吗?我刚回来,突然想起了你。” “嗯。好了。你呢,今天过得怎么样?” “有点忙,还不错。晚上,屠辉和我吃了晚饭,然后我又回公司加了两小时的班。日子过得忙碌而充实。” “我羡慕你!” “加油吧,闲人!生活中总有我们想要的东西,找到了这些东西,我们才有激情去追求,去奋斗。” “很对。我升经理了。但我突然混乱了,许多事跟我想像得不一样。所以,有些焦虑。” “闲人,恭喜你!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没事,慢慢探索。屠辉一直告诫我,别慌,一步一步来!我正在一步一步探索我的人生之路,希望你也一样。” “谢谢。” 张闲和白芬总能互相安慰,互相鼓励,互相做最好的朋友。张闲缩在被子上里,认真地想白芬的话。对,别慌,一步一步地来! 第125章 决定 第二天上午,张闲去了d栋实验室。 实验台上摆满了实验所需的器皿和五颜六色的原材料。小路和浪子身着白色的实验装,忙碌地装置各种实验仪器。 张闲认真地观察了几圈后,想起一个问题,“小路,浪子,你们需要几个帮手,有想好的人选吗?” 小路隔着实验架答,“人多手杂。我和浪子昨晚上商量了一下,就沈兵泉、罗定、古源清、吴小明四个吧,白夜班各两个。他们和我们来的时间差不多,跟我们关系也好,算得上青年才俊。” 张闲神情严肃,郑重地说,“我强调一下,这次的项目在未完成前要保密。出了这个实验室的门,不能和任何人透露项目的进展。所以,所有进实验室的人都得充分信任。我可不希望,工程部内部出什么岔子。” 小路点点头,“是!” “还有,你们挑的人都这么年轻,在工作经验上肯定没有老工程师多。这一点,想过没有。要不要找一些更有经验的?”张闲问。 小路说,“我具体意见没有,只希望把项目搞成功。如果老大有什么好主意,不妨直说。” “那好,我去找工程师们聊,听听大家的意见。”张闲沉静地晃了晃头,“如果其他人都不愿意,那么就这四个,如果还有其他人,我帮你们搭配。下午,我让他们进实验室。” 小路略略凝思,说,“也行!” 张闲离开实验室,去了工程师办公室。 工程师们看见她,一个个闷头躲在电脑后面,形象有点惨不忍睹。平常神气活现的哥们,像老鼠见了猫似的想躲起来。 张闲站在门口,目光在办公室里巡视了一圈。见到此情此景,心里很不舒服。她缓缓情绪,宣布,“会议室开会!” 工程师们一个个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离开座位,去会议室。 张闲让在一旁,看着一个个死气沉沉地从她面前经过,极想骂人。就这么不待见我?我张闲自认为比老陈差不到哪里去呀。不就多了个领导吗?用得着好像世界末日到了一样?激情呢?冲动呢?目标呢?人生呢?这些都统统消失了? 老陈坐在办公室里看见工程师们都往外走,赶紧跑出来问张闲,“干嘛呢?” 张闲回他,“开会!你也来吧。我去请刘副总。” 老陈哦哦地答应着,然后突然想起一件事,“李工今天请假了。他说头痛发烧,上不了班。” 张闲突然感觉喉咙口长了一根刺一样,很疼,但说话照样流畅,“好,让他好好养病。他的事,你先代着吧。反正你俩都没项目,这几天没多少事。” 老陈脸色有点为难,刚想开口拒绝,就被张闲的大眼瞪回去了。他不情愿地吞回想说的话,闷闷不乐地跟着去了会议室。 张闲心里顿时沉甸甸的,一路摸着墙壁,往刘副总办公室走。 刘副总看见张闲进来,赶紧笑脸相迎,“张经理,有事?” “刘副总,我来请您去会议室开会。”张闲勉强挤出个笑脸。 刘副总照常笑嘻嘻地,“昨天我和屠总商量过,以后项目的事你全权处理,不用来请示我。如果是项目上的会议,我避嫌。” 张闲平静地摇头,“不是。” 刘副总想了想,“那就走吧。” 会议室里,工程师们安静地等候,完全没了以前开会前的嚷嚷吵吵。那场面像面临着生死大难一样的死寂。 张闲领着刘副总进来,没有人站起来让个坐,或是说声欢迎的话。张闲为刘副总找了个椅子,请他坐下,自己依旧站着。 刘副总见了,赶紧对坐在旁边的工程师说,“真不懂事,赶紧让座呀。我们会议室的椅子一向够的,今天怎么少了?” 那工程师听话的站起来。 张闲对他摆摆手,示意他坐下。那工程师又听话地要坐下去。刘副总一下子恼了,“呃,你们怎么回事?一个个成了僵尸了,只听命令,不带脑的。” 那工程师听了,一时间不知道该站呢,还是该坐。用手撑住桌子,半蹲着身体,僵在那里。 其他人都面无表情地看着,没人说话,也没人有所行动。 刘副总急了,往桌上拍了一掌,厉声说,“这都是我的兵?一个个萎靡不振,要死了吗?” 会议室里立即掌声袅袅,话音袅袅。 可气的是,坐着的人只是稍稍被振了一下而已,很快又恢复了那种悲催的死寂。 刘副总失望地往椅背上一靠,四肢摊开,“张经理,开会吧!” 张闲走到那个依旧半蹲着的工程师后面,双手压在他的肩上,把他压回坐位上,然后对他说,“我可不想让人觉得我一来就要抢他的位子,你安心地坐吧。” 听了此话,一屋子的男人略略震了震,继续没有什么表情。大概心里都在想,张闲真会装,真会演! 张闲不再理会,笔挺地站着,“李工好像感冒了,今天在家休息。我们这里还有没感冒的,或是带病上班的?” 没人吭声。 “他的工作我刚才交待给了老陈。如果李工三五天内都好不了的话,可能要另外找个工程师替他。你们谁会他的工作?” 仍旧没人吭声。 “没人说话,我就当默认。到时候,谁有空我就让谁上。刘副总,您有什么意见?” 刘副总仓促间琢磨不出张闲这话什么意思,只好说,“我没意见。只要不耽误工作就好。” 张闲继续说,“老陈,如果你忙不过来,那么我现在就指定其他的工程师。” 当着刘副总的面,老陈不敢放肆,“我可以的。” “那就好。昨天李工有三张工单延时,害我被生产部姚经理骂。我希望以后不要再发生这种事情了。各位,如果有病就请假,如果忙不过来就告诉我,千万不要勉强自己。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一家老少都指望着你们挣钱让他们享福呢。” 听了这番话,有些工程师们的头压得更低,几乎不敢抬眼看张闲的眼睛了。老陈的脸上,白一块,红一块的,看样子他非常难受。 “还有一件事,我想和大家商量一下。我决定修改工程部的组织架构和薪资结构。我的大致想法是这样的。将工程部共分成三大块,第一块负责跟进生产技术,bom表,工程打样。第二块负责项目研发,专攻新项目。第三块就原本测试部那一块的检测。每一块的薪资水准不一样。第一块按技术级别,技术级别底薪加全勤加绩效奖励。第二块按研发级别,底薪按技术级别加全勤加项目提成,项目越大提成越多。第三块按普通员工级别,底薪按普通员工加全勤加绩效奖励。” 张闲停了停,目光扫过全场。所有人都在认真地听,个个脸上有了轻微的变化,估计脑子里也开始转动了。 “工程师不再分级别,只有年资。除了年资外,所有的奖励跟当月成绩挂钩。不管你是刚入职的工程师,还是工作了七八年。如果bom表做错了;技术sop写错了;被其他部门投诉;实验过程中忘了做记录;漏了调温度计导致温度过高,或过低;测试数据填写错误,导致生产报废等等全数记入当月的绩效考核中。” 有些人开始不安地在椅子上扭来扭去。最不开心的要数老陈,现在他的级别最高,拿的工资也最高。如果按张闲说法,将来他只比新来的工程师高出几年的年资而已,亏大了。 于是,老陈第一个站起来,“我不同意。” 接着有几个资深工程师也举手,表示不同意。 张闲静静地打量着这几个人,然后问,“刘副总,您认为呢?” 刘副总没想到张闲会来这一招。他领导工程部多年,也知道工程部有这的那的的不妥,但从未想过去改变。blue—sky不是他家的,能在这里混多久还不知道呢,犯不着较这个劲。听了张闲的认真劲,他心里很是佩服。也好,工程部好,他这个刘副总最受益。每年的年终奖,可以多拿不少,何乐而不为呢。而且现在张闲在得罪人,不关我刘副总的事。 他说,“张经理,总体想法我是赞成的。但有些细节可能还待商量,你把具体的内容书面化,交上来。我再找人事和总经理商讨。最后结果怎么样,到时候我们再开会讨论。” “我会尽快拟出来,到时候还请刘副总帮忙落实。”张闲淡定地说,“现在我想就分组这一块来细说一下。不管我的申请最后是否能够通过,但这两方面的事情,我们都得立即去做。生产技术这一块,每天得有人跟进,不能让生产线停产。项目组也是火烧眉毛,总经理下了死命令。小路和浪子已经启动了项目,他们俩肯定进项目组。那么其他人呢?你们都想清楚自己接下来要干什么嘛。我不同意再像以前一样,职责不定,一会儿跑生产线,一会儿又回实验室,一会儿又来研究bom表,别的部门找人处理事情不知道该找哪一位。” 刘副总点点头,“对,要定下来,谁的事谁负责。以前确实太乱了,我都不知道呃。这也难怪,我什么事都找老陈,哪里知道呢。” 张闲说,“来,我们今天现场确定。愿意去生产技术组的请举手。” 有部分工程师举了手。张闲点了点有十八位,她把十八人的姓名记下来。接着问,“愿意进项目组的请举手。” 大家都在犹豫,突然一个工程师站起来,“我们都愿意进项目组,但我们没项目,进不了实验室。” 张闲问他,“你一个想法都没有吗?那你进项目组干嘛?混日子,还是粘别人的光挣大钱?” 那工程师吱吱唔唔地,“不是……我有想法的。” 张闲说,“把你的想法变成项目,你不就有项目了,就可以进实验室了。每个项目都是从想法成熟而来的,各位都想想吧。” 还没有举手的工程师们立即进入了激烈的思想斗争中。 张闲又加了句,“如果不愿意进项目组,要么去测试组,要么辞职,只剩这两条路。” 老陈带头举了手,他说,“我进项目组。我明天交项目。” 其他的工程师终于跟着一个接一个的都举了手。 张闲问,“你们都有项目了吗?” 有十二个摇摇头,有五个说有想法,有三个说项目写好了,下午可以交。 张闲长舒一口气,终于把这屋子家伙的嘴巴都撬开了。她激动地说,“刘副总,你看见吗?工程部还是有希望的,一下子多了四个项目,还有五个想法。不过,经费你得帮我们多批准些,我可不希望我们的工程师饿着肚子做实验。” 刘副总也很高兴。但他在心底下骂,这伙死东西,老陈怎么就搞不定呢。跟他们要项目一个也要不到。这会儿全跑出来了,到时候hawk该怎么想我?!但进入这个环节,他刘副总再不说些振奋人心的话,也会让所有的工程师们怎么想他。他刘副总几十年的职场生涯历练,已知道张闲为什么一定要请他上场。张闲怕自己说话的份量不够,让他来帮衬。他得帮,一定得帮,不帮不行! “肯定批!只要你敢申请,我就敢批!”刘副总用力地一拍桌面。 工程师们听了,顿时心情大好,有个别活跃得甚至欢呼起来。 几办公桌没有选择项目组的工程部,开始有些懊悔,静悄悄地呆在一边,默默地玩手指。 张闲对那些没有想法也没有项目的工程师说,“我首先表扬你们的勇气。但是没有自己的项目呆在项目组,工资很少,想过了吗?” 其中一个说,“没关系。总有一天我们会有自己的项目!” “好志气!”刘副总借机帮着表扬。 “小路和浪子需要助手,有愿意去帮忙吗?”张闲又问。 立即有七八个人举了手。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不管是别人的项目,还是自己的项目,一律保密。”张闲再次郑重地说,“走出实验室那道门,不允许再聊和实验有关的话题。如果你的嘴巴不够严实,我建议还是去其他组。想清楚来,想明白来,我不希望因为某个人的嘴巴不严,而损害了项目人的利益,甚至公司的利益。” 七八个人的手都举得高高的,没人打算放下。 张闲指了四个,“你,你,你,还有你,下午去实验室找小路和浪子。其余的人等其他项目上了,再申请当助手。” “好!”许多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刘副总满意地带头鼓掌,“加油!三个月的加急任务,我们一定完成!我们要惊到小屠,惊到大屠,更要惊到老屠!” “是!” 一字铿锵,果断而热血! 果断,是一种魄力,是对周围环境的准确把握而作出的重大决定。在座的所有人在短短十几分钟都做出了人生中的一个重大决定。 张闲激动的泪花迷蒙了双眼,热血在周身奔放。她终于又成功地前进了一步! 第126章 李工 过去,b城的冬天从不下雪,今天意外地来了。天阴沉沉的,淡灰色的雾气笼罩在头顶十尺之上,星星点点的小雪夹在寒风中漫天飞舞。 张闲从d栋钻出来,几朵雪花迎面飘入衣领,刹那间冰凉彻骨。她正兴奋在头,感觉不到十分的冷,惊喜中慌忙伸手去接。奈何手上的温度太高,雪花一沾迅速化为了水迹,好不扫兴!她立在寒风飞雪中,沮丧了片刻,然后仰起脸,张开嘴,闭上双眼,状似吟听雪花飞舞的声音! b城地处南方,地热。即使下雪,也不似北方的铺天盖地,只是小小的,稀松的,一点一点在飘。零星的雪花落在衣服上,落在脸上,让人想起春天里洋洋洒洒的柳絮。 张闲很久没见到雪了。这难得的一场小雪让她的心情顿时大好,倾刻间陶醉在与雪的对话中! 门口的保安大叔关心地提醒,“张经理,你不冷吗?快进来吧!” 张闲闪动着明亮黑眸,呵呵地笑起来,“大叔,这雪好小。a城的雪比这漂亮多了,又白又厚。” “是啊,生活在b城的人就少了赏雪的乐趣!我老家也下雪。小时候雪一下来,全村的小朋友都出动,都处撒欢,敲冰柱子,堆雪人,多有意思!”保安大叔仿佛一下子回到了童年。 “确实,生活在各个地方在各个地方的好处。”张闲手舞足蹈地喊,“今天下班后,我要去享受生活,谁跟我去?” 大叔笑笑,“我不敢去!” “为什么?” “我怕老婆罚跪搓衣板。” “大叔,原来你得了气管炎!哈哈哈。” 张闲欢快地跑进e栋大门,穿过了安检区,走在长长的过道上,遇到迎面而来的付副总。她毕恭毕敬地叫了声,“付副总。” 付副总看见她,一脸温和,“张闲,很快乐?” “嘿嘿,快乐!”张闲浅浅一笑,“付副总,你怎么有空来这儿?” “过来了解点事,许经理惹的事。”付副总说事总是那么地轻描淡写。 张闲惊讶极了,“许经理又惹什么事?她不是在仓库?” 付副总恼怒地摇摇头,“哎,不说了。我先走了。” 张闲愣在原地。许经理又惹什么事?和罗夕阳吵架了?不会吧。付副总来这儿了解什么事? 付副总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大门口。 张闲抓抓头发。哎,不管了,关我屁事! 回到办公室,王姝姝兴奋地跑进来,“老大,今天中午我们搬办公室吧!我和试验科的男同志们商量好了。” “择日不如撞日,今天绝对是个黄道吉日!搬,搬!为了恭喜我们乔迁,晚上去happy,怎么样?” “行啊!老大,还想请谁,我去通知!” 张闲迅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人选,“就几位女士,不请男士。今晚我们来个女士happy聚。你帮我问问刘玥,她愿不愿意去。其他的我自己打电话。” 王姝姝立即嘟起嘴,“刘玥?不用问也知道,肯定不去。哪一次部门活动,她都不参加的。” 张闲说,“反正你也不差这一个电话,问一下。” “好。”王姝姝伸手开始懒洋洋地拔号,“我现在就打,看你信不信。” 刘玥听说就几个女生happy聚,竟一口答应了。 惊得王姝姝以为听错了,连问好几遍,“你确定要去?” 刘玥没好气地回她,“怎么?你不希望我去?” 王姝姝只得拼命解释,“没有,绝对没有!我知道了啊。” 张闲在一边,憋着笑,脸都扭了。她对不可置信的王姝姝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没觉得刘玥和我们贴心多了吗?” “嗯。她变化有点大。前几天,我看见她对胡戈笑,好甜,好幸福的那种。我当时大惊小怪,还被胡戈不屑了一顿。”王姝姝耸耸肩,还是有点不相信。 张闲说,“人总是会变的!好了,试验科的男子汉们都听你的话,答应了?” “嗯,说好了,中午吃完饭来搬。他们人多,来回应该没几趟。文件柜我都整理好了。” “行,去忙吧。” 张闲打电话约一一姐。一一姐满口答应,“行,我今天刚好没什么事。” 又打电话约方方。方方高兴地放肆大笑,“张闲,升经理早该请我们乐一乐呀。不过,今天想到了,不算太迟。最后,问一句,可不可以带家属?” 张闲挤兑她,“是不是想带男朋友?” “行吗?” “我请的全是娇滴滴的女生,你男朋友要来吗?” “扫兴!他想来我也不让。” 张闲又约林碧云。林碧云回她,“没问题。反正帅宝不到十点,不会回家。与其孤零零地在家里等,还不如和姐妹们出去玩呢。” 张闲本还想打电话给许竹,又一想,她去了刘玥和王姝姝会不自在,大家玩不high。而且她的年纪比大家大太多,玩不到一块儿去,就没叫她了。 一上午,张闲都沉静在兴奋中,哼着柔情的小调工作。 下午来上班,办公室已搬到经理办公室。王姝姝忙了一中午。张闲特别表扬了她。 王姝姝擦着一额头的大汗,低咕,“老大,中午搬办公室,我听到一个特别的新闻,包你感兴趣。” “这回又是谁的八卦?”张闲知道王姝姝的嘴里吐不出有价值的新闻,没抱多大的希望。 “许竹的!”王姝姝贼兮兮地。 张闲又一惊,“快说,别吊胃口!” “她和单身鱼好了!”王姝姝轻声地说。 哎,这事我早知道。张闲舒一口气,“你真信了?” “不是我信不信,是真的。”王姝姝靠近张闲,压低声音,“他俩的事被许竹老公知道了。然后,她老公请付副总来找单身鱼谈。今天,付副总和单身鱼在试验科谈了差不多一小时,被试验科的男同志们偷听到了。” “许竹老公怎么认识付副总,乱掰的吧?”张闲记起今天从d栋回来时付副总的话,心中一凛。这女人到底没隐瞒住吗? “这你不知道吧。付副总和她老公认识好多年。据说付副总在某个公司上班时,被手下报复,被许竹老公所救,后来,他们就成了朋友。许竹能来这里,也是付副总帮的忙。不然,以她这本事,能进blue—sky,我很怀疑。”王姝姝继续压着声音说。 “哦,原来如此。那么结果呢?”张闲故作惊讶。 “我不知道,那几个男同志没听全。估计就是让单身鱼不要再去惹许竹呗。” “噢。”张闲心里慌慌的。怪不得当初的物料事件,许竹帮着付副总,原来他们早是老熟人。blue—sky还不知道有多少这种盘交错接的关系网呢!看来以后做事真得谨慎点,万一得罪了一个,惹上了一堆,麻烦大了。 正慌着,刘玥又打电话来。 她说,“昨天跟你说的李工的事,还是没处理好。他今天生病了,我去找老陈。他告诉我,这事一直是李工处理的,他不了解,得搞清楚了再处理,所以没那么快。今天生产会议上,生管又在催,我只好说还在处理中。现在,大家都对工程部很不满意,都说就这么点小事那么长时间都处理不好。” 张闲一听,头更大了。她怎么也想不到,头一个给她下马威的会是李工。这个人平时看起来斯斯文文的,说话相当客气,谁能想得到一张讨人喜欢的脸庞下竟隐藏着一颗阴冷的心。她还是很平静地对刘玥说,“知道了,我来处理。还有其他的事吗?” “其他的事倒没有紧急的,我已经通知各负责人。”刘玥说。 “那就好。你先忙吧。” 挂了电话,张闲皱着眉头想了会儿,心情跟着一落千丈。又想起上午开会,有两位工程师说下午交项目,这么久了也没见人来,心里更急了。难道今天上午又做了一场无用功? 人与人的较量,真心累啊! 看来是自己把前景想得太乐观了! 张闲打电话问老陈,“bom表的事处理得怎么样?” 老陈答她,“李工处理了好几天都没搞定的事,我那能一下子弄好的。” 张闲听了,真想拍桌子骂人,但她强忍着,“把李工的电话告诉我吧。我找他有点其他的事。” 老陈翻了通信录,报给张闲一堆数字。 张闲说,“谢谢你。等下我让王姝姝找你把原来工程部的通信录复印一份。” 老陈嗯嗯地应,一点热情都没有。 却说李工呆在家里看了一天的青春爱情剧。这把年纪的人再看十七八岁少女少男的谈情说爱,可笑死了。但老婆上班了,孩子上学了,不上班确实很无聊。他正准备出门逛逛,顺便去超市买些好的吃回来犒劳犒劳老婆孩子,张闲的电话就来了。 张闲问,“李工,你的病怎么样?大概还要休息几天?” 李工一时没想好,装病的事又不能让她知道,只好继续撒谎,“还发烧呢,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好?” 张闲不紧不慢地说,“那好。工作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我安排其他工程师接你的活。你平常也忙,这一回干脆放你个长假,在家休一个星期吧,在家好好养病。” 李工刚开始听到是张闲,以为她来求他回去上班。没想到人家干脆放他的长假,心里不免忐忑起来。张闲这人做事通常不按常理出牌,难道要借机把他架空?这可不行,家里老婆子知道了,会吼死人的! 他赶紧说,“不用,不用休息这么久,明天就可以上班。今天已经吃了一天的药,好多了。感冒这种小病,那能请那么久的假。” 张闲说,“如果不行,千万别勉强,身体要保重。” “没事,真没事,我正准备去超市买点好吃的回来呢。”李工急忙地说。 “既然可以去逛超市,看来真没问题。你家离公司不远,过来一趟吧。把那个错误的bom表赶紧修正一下。大家都在催你,说李工原来挺能干的一人,最近怎么变拖踏了。本来我想让老陈帮你处理的。但这事一直是你在跟进,老陈得从头到尾再理过一遍,更慢了。你看,怎么样?” 李工终于明白了张闲打电话的目的,但话已说出去了,想要再收回来,没可能。张闲不会放过他的。 他只得答应,还故意套了一件特大号的羽绒服,显出他是个病号。来到办公室,工程师们笑他,“李工,病这么快好了?” 他佯装着小咳嗽,“真没劲。生个病,在家呆个半天,还要被抓来处理事情。” 工程师们哈哈哈大笑,“李工,别装了,再装真没劲了。被张经理抓来的?那女人真够厉害的呀,能把我们的李工揪过来的本事恐怕只有她了。日后,看你们谁还敢装病!” 李工一边打开erp系统,一边和工程师们聊,“真把我吓出一身冷汗!她要放我一个星期的假。一个星期,我被我那老婆子骂也骂出病来。不装了,还是乖乖地来上班的好。” 工程师们问,“她有没有问你分块的事?你打算去哪块?” “什么分块的事?我不知道。”李工愣住了。才离开一会儿,就发生了大事?不应该的呀,我李工可是工程部的顶梁柱。把我拆了,楼都要塌了的! “看来人家真没告诉你呀。想知道,找她去呗。我们可都是分好了的。” “什么情况?趁我休假来这么大的动作也不通知我,我操……”李工还没骂出口,就看见了玻璃窗外张闲的影子,冷不丁泄了气。 张闲一进门就照着笔记本念名字,“刘响清、郭威灵,你俩的项目呢?不是说好下午交的吗?” 刘响清和郭威灵两个小年青唰地站起来,“是,正准备去找你呢。” “请吧,会议室里聊!”张闲带着两个工程师去了会议室。 李工亲眼目睹,雷惊了一样,“他俩也有项目?” “嘿嘿,想不到了吧。老陈也有,说好明天交。你呢,你有项目吗?要没有的话,估计要被人旁落啰!大工程师!” “我请个假,工程部就变了天!难怪她不着急我是走是留,原来你们这些人都当了叛徒!” “你迟早也会当叛徒!不信,就走着瞧吧。” “也许吧!” 李工赶紧低头修改bom表。他得抓紧时间去搞个项目出来吓吓人!万一失业了,家里的母狮可真要发狮吼功啰。看来这半天懒,偷得真不值! 第127章 疯狂 张闲跟刘响清、郭威灵两个商讨完项目的事后,接到刘副总的电话,便去了他的办公室。 刘副总大老远看见张闲来了,就站起来招呼,“张闲,快来,快来,就等你了!”一张丰满的白脸,笑得异常的灿烂,跟捡了珍宝一样开心。 张闲看见老陈和李工都在,心底顿时划过一丝怨气。按说我是经理,如果刘副总有什么指示,应该由我来传达才对。转念又一想,罢了,你们原本关系就好的嘛,不合起伙来欺负我,就谢天谢地谢菩萨了。于是,脸上继续保持着愉快地笑容,说话异常爽快,“刘副总,说吧,有什么喜事?” 刘副总职场上成了精的人,方方面面的人情世故都懂。这几天张闲去了总经理室几趟,他清楚的很。虽然这时期,项目如烫手的山竽不好拿捏,但心底下还是不愿意张闲进展如此顺利。撇开小路和浪子的两个项目不说,今天上午又被她深水炸鱼一样,又炸出了三条,嫉妒呀。 他于是找老陈商量,让老陈把项目给他直接主导,不要给张闲。这样,他至少可以屠总面前邀一次功啊。而且老陈是最有经验的工程师,他的项目肯定最有希望,成功的机率肯定最高,不找他还找谁呢。 其实老陈心里巴不得这样。与其向一个经理报告,还不如向一个副总报告呢。谁都清楚副总给予的一定会比经理给予的多呀。但他也学乖了。即然你张闲可以拉着刘副总压场面,趁机收网,那么我老陈也要借刘副总的压一压你张闲。这不,一拍即合,而且还拉上了李工。等李工将来也有项目,那么他也把项目直接给刘副总主导,不给张闲。 三人早商量好了的,只等张闲来,跟她摊牌。张闲那里知道他们三人拉了帮,结了派。看刘副总的脸色又一片喜庆,只当是什么好事。 张闲一进门就开口问,刘副总也不扭捏,打了个哈哈,便直接了断地说,“张经理,你手头上现在有四个项目了,够你忙大半年的吧。虽然我和屠总说过项目的事由你去主导,但现在项目有点多,为了不让你太忙,老陈手里的项目就由我来主导吧,让我也来为你分担一些,你觉得怎么样?” 虽然看见老陈和李工都在,知道有事,但确实没想过是项目上的事。张闲沉思了会儿,“我没意见。我想听听你们打算怎么做?实验室怎么分配?” 刘副总继续说,“我的意见呢,把项目组再细分,分成几个团队。让小路和浪子带几个工程师组一个团队。刘响清和郭威灵带一个团队。老陈和李工带一个团队。三个团队间进行比赛,谁出的项目多,项目好,谁得到的奖励就越多。工程部实验室够大,可以两个团队同时进行实验。另外一个就去e栋。e栋有两个实验室,你安排清出来一个给项目组用。剩下一个实验室用来进行其他的试验用。” 张闲想想这样也好。老陈和李工一直不服她,如果不答应,还不知道他们要搞出什么鬼名堂来。 “很好,老陈和李工,把你们两个在生产技术上的活都交出来,给其他工程师处理!从明天开始,你们俩就直接向刘副总报告。” 老陈和李工连忙点头。 张闲继续说,“刘副总,老陈和李工是blue—sky最优秀的工程师,希望他们在你的领导下,能够尽快为屠总解除技术上的红色警报!” 刘副总笑声朗朗,“一定的呀!” 老陈和李工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张闲知趣地站起来,“刘副总,没其他的事,我先走。” 刘副总用白晰的手指敲打着桌面,继续一脸和蔼的笑,“去吧,去吧。我知道你很忙。” 回到办公室,张闲越想越觉得不爽。 与人斗智斗勇了斗了老半天,眼看到手的好东西却被人家不费吹灰之力就抢走了。刘副总,你不是说项目的事不管了嘛。现在有了项目,就要来分一杯羹。太恶心!我骂你家的他和她! 骂过瘾后,开始默默无语地处理着邮件,终于看见了李工回复生管的邮件。意思是昨天就已经确认好了,只因为生了病,所以才耽误到现在。 张闲气得又开始骂:“混蛋!一群的混蛋。所有的人都急得要狗跳墙,他还心思装病。这人的思想品德课估计是地主老师教的!” 想起李工和老陈脱离了她的掌控,那一副得意的形象,张闲用力地咬住牙。等着瞧,谁赢谁输还不知道呢! 好容易熬到下班,王姝姝蹦跳着跑进来,“老大,出发!” 张闲收拾好东西,跟着大吼一声,“走!今晚我们疯狂到底!” 外面雪花停了,天还阴阴地,寒风吹过,整个人都冷透了。 一群女生顶着冷风,进了b城一家有名的豪华餐厅。餐厅装饰非常高上大,林碧云选的,帅宝经常带她来这里。气氛相当不错,红桔光配精美的食物,还可以见到一堆堆的帅哥和美女,整个一上流名士的汇聚地。 一进入那张辉煌耀眼的大门,张闲心里就犯了嘀咕。这场所,那是她这种工薪阶层消费得起的。赶紧一手抓住林碧云,亮黑的眸子直瞪她,那意思是不敢再进了。 林碧云说,“张闲,如果你的钱包不够鼓的话,我让帅宝过来给我们结帐。他是这里的vip,打折。” 张闲直唤好姐姐,“我的钱包再鼓,也没帅宝的鼓呀。我原以为你会考虑我的经济状况,选了合适地儿。亏我那么相信你,敢情你要把我卖给这里作苦工。” 林碧云朝她呶呶嘴,“放心。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你去刷盘子抵债。这一顿,就算帅宝的。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趁林碧云打电话,张闲偷偷和一一姐说,“找个有钱的老公就是好呀!你看,林姐,多大方。想我张闲就算有,也舍不得往外掏,太小家子气!” 一一姐也说,“是呀,我也舍不得。想我那么点工资,来一趟这里,恐怕就光了。没钱太可怕了!我原来还鄙视有钱人,如今看来我也就这么一俗透了的人,一切向钱看!” 林碧云跟帅宝打完电话,对大家说,“帅宝说了,让我们尽情的玩,喝好,吃好,玩好。十点钟他过来结帐。” 王姝姝笑着问,“林姐,我们能玩到十二点吗?我可是第一回来这么高档的处所,得享受享受。” 林碧云拍拍她的小肩膀,“姑娘,我是没问题。有问题是你们这一堆住宿舍的。十一点,大门落了锁,难道你们都睡公园里?” 王姝姝直呼,“公司为什么要有这个破规定呀?一一姐,你帮忙申请改一改,害我们每次出来玩都不够尽兴。” 一一姐瞪了她一眼,“没门!整个bs集团都有这个规定。” 王姝姝见一一姐不答应,又拉住张闲说,“老大,你改天和屠总谈事的时候,你跟他提吧。告诉他,我们这般小年青得出门谈恋爱。谈恋爱可是人生大事,耽误不得!” “人生大事!姝姝,你年纪最小,就担心这个,不好吧。”大家听了,又是一阵暴笑。 林碧云领着大家进了包厢,一个个都兴奋不已。 一位衣着华丽的服务生跑进来,为大家点菜。 林碧云请张闲点。张闲一打开菜单,立马像揭烫手的锅盖一样,赶紧盖上。大家愣了愣,齐问,“怎么了?” “这是菜单吗?林姐,我们还是换一家吧。”张闲龇着牙,不敢再翻菜单。 林碧云狠狠地白了她一眼,“拿过来!不点我点。” 张闲连忙把菜单扔给她,“这菜比金子还贵!吃一口去了我一件外套的钱,太舍不得了。” 林碧云接过菜单,悠雅地开启点菜模式,“血色浪漫,胡搅蛮缠,浓情蜜意,四海同歌,雪里飘香,再来个晶莹剔透杯。嗯,先就这些,还要再点。” 服务生拿走了菜单,拉上门出去了。 其他五位女士立即将林碧云围得跟个水桶似的,“林姐,你点的都是些什么呀?我们不敢吃!” 林碧云像赶苍蝇一样,把一个个驱走,“去,去,去!才几个菜名而已,就把你们一群乡巴佬唬得呀。就大排档里最常见的几道菜,我想你们肯定爱吃,所以就点了。” 张闲一脸可惜,“早知道我们去大排档,够我们去十次!” “早知道让肖非带你来!上次肖非请你吃的大龙虾可比这贵多了,你怎么没被吓死?”林碧云用力地掐了她一把。 “好,好,不嚷了。反正有帅宝哥付帐,我不怕吃了不消化。”张闲赶紧闭嘴,再闹下去,肯定一屋子人都要问她和肖非的事了。她可不愿意别人再提她和肖非的绯闻。“来,来,我们聊些别的吧。” 果然被一一姐逮住了话题,她才不聊别的,“张闲,原来你和肖非在搞地下情!方方,要怎么惩罚她?” 方方用力地擦了擦鼻子,“把她吊起来打,打到招为止!” 张闲大骇,“方方,你有虐待狂倾向!” 方方把袖子撩起来,威胁她,“还一直瞒我们说,和肖非没什么。人家都请你吃龙虾了,还没什么。他怎么不请我吃,怎么不请一一姐吃,该打。” 王姝姝也和刘玥挤眉弄眼的,“就是,最近老大接电话鬼鬼祟祟的,肯定是肖非的电话。” 林碧云跟着起哄,“张闲,你就招了吧。我们都是过来人,懂得!” 张闲恨不得会魔术,叫一声闭嘴,所有的嘴巴都立马闭上了。 她捂住耳朵,放任着嘴巴放炮一样乱轰,“求你们别嚷了,别嚷了。本来就被工程部一堆烂事烦得心乱如麻,你们这会儿还要变本加利地糟践我,受不了。我要去跳楼。唔唔唔。” 方方推着她,“去吧,去吧。二楼跳三楼去。” 王姝姝拉着她,“去吧,去吧,我陪你跳。谁让我是你的助理呢。” 张闲哭笑不得,“要得么?三楼可是客房。林姐,开一间房要多少money?” “不贵,二千人民币吧。” “你们看,跳个楼也不行,得花钱。放过我吧,求各位大姐大娘大姑奶奶的放过!” 众人这才算是放过张闲。 等服务生把菜端上来,大家才发现真是几样平常常见的菜式,只是名字搞得悬乎乎的。 林碧云说,“这就是包装。本来很平常,就因为到了这里,就因为换了个名字,所以受了很多人的欢迎。人也一样。为什么许多人喜欢往高档场所跑,喜欢穿名牌,喜欢用名包,一样的理,引人观注呗。人都喜欢被人观注,人都喜欢被人喜欢。” 一一姐说,“赞同。” 方方说,“我也赞同。” 刘玥说,“我不同意。我就不喜欢被人观注,累!” 王姝姝说,“刘玥最奇葩。老大更奇葩。” 几个人的注意力立即被她吸引住,“理由呢?” “刘玥性子冷,不爱炫耀,不喜欢被人观注自然地很。你们看老大不穿名牌,不用名包,不往高档场所跑,照样引人观注。e栋所有的人,就连保安大叔都认得她。可我天天往别人眼皮子底下钻,名字都报了好多遍,人家还是记不住。”王姝姝好忧伤。 张闲也故作忧伤,“可我没男朋友,你们要么有老公,要么有男朋友,我羡慕嫉妒恨呀。”一提起男朋友,张闲的头又嗡嗡地响,立即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只得乖乖地等着又一轮的肖非轰吧。肖非呀,没和你谈场恋爱真愧对了许多的观众和听众! 张闲借口上厕所,迅速逃离肖非轰现场。 头一回上高级餐厅,有点眼花缭乱。随着wc的指示牌,左拐右拐地,穿过一条又一条的走廊。一边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地往前,一边体会着“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意境。在wc里逍遥了会儿,便又沿着原路往回走。才拐了第一个弯,不小心地瞧见了一对熟人谈笑风生地打眼前经过,往另一个包厢走去。 那两人斜对着张闲,没有看见她。 张闲瞪得眼珠子快要掉出来了,使劲地扭着嘴唇皮骂道,“敢骗我,你是只猪!” 恰巧被一位经过的老男人听见了,也狠狠地瞪她,“你才是猪!”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开。 张闲靠着墙壁,对着那人的背影,在心里面骂了几百遍的老公猪,才算泄了恨。然后,抹净了脸上的愤怒,大方地往包厢里摇。 第128章 幸会 王姝姝看见张闲抿着嘴唇回来,笑她,“厕所里也有吃的?回来了还不肯开嘴笑。” 张闲张嘴要喷她,“小妞,你再要胡说,我吃掉你!” 王姝姝佯装害怕,躲到刘玥的背后。 刘玥护住王姝姝,冷俏着脸,“张闲,别老唬人!最近工程部那伙人都被人唬得脚腿子抽筋,再把我们俩也唬怕了,恐怕再没人帮你干活了!” 一一姐大叫,“张闲会唬人,谁信?” 林碧云嗤着鼻子,“张闲唬人的时候,肯定骂人,像泼妇骂街一样,凶狠无比。” 大家都笑。 方方突然想起来了,“对!她会骂屠总猪呃。你们谁有这个胆?” “是嘛,是嘛,讲来听听!”林碧云顿时兴趣大增。 一一姐拦住方方,“我来,我来讲!那天,张闲正在祈求白马王子的时候,hawk和sparrow开着benz在宿舍楼下穿过,不知道他俩是在找人呢,还是在发泄,开得非常快。张闲睁开眼,就问那是谁的车,开这么快!我好心告诉她是hawk的。可是呢,你们几个谁也想不到,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快讲,快讲呀!”王姝姝移着椅子靠过来,耳朵都要贴到一一姐身上了。一一姐搂住她,继续说,“不到一分钟,benz又唰地开回来了。你们的老大冲那车喊了声……” “我知道,我知道……肯定是这样的,你是只猪呀!开这么快!是吗?”林碧云抢着说。 方方和一一姐惊得目瞪口呆,“林姐,你怎么知道?张闲和你讲过?” 林碧云摆摆手,得意地说,“就她那性子,我猜得出。她平时骂人就这得性。” “啊,林姐,我服了。张闲还真这么说的。当时,吓得我和方方赶紧躲进了屋里。还想知道接下来的事吗?” 刘玥也说,“一一姐,别吊我们胃口了。快说,快说,是不是被屠总叫下去,训了一顿,然后灰着脸跑回来?” 张闲悄悄地捂住脸,往椅子里缩。这种事,这伙女人,竟都听得津津有味!我……我……躲还不成嘛! 一一姐又是一惊,“原来剧情你们都知道呀。哎,没意思!本想跟你们分享来着,你们却早就心知肚明,没意思,太没意思了!” 林碧云眨眨眼,“就依张闲那性子,加上屠总那性子,十有*就这样,不稀罕。” 方方拖着腮帮子忽然陷入了沉思,一一姐赶紧推了她一把,“想什么呢?” 方方砸巴着嘴,又凝思了会儿,犹犹豫豫地说,“我在想张闲的白马王子应该是屠总呢,还是他那个助理。一一姐,记得张闲骂人家猪之前在做什么吗?” 一一姐想了想,“在祈祷她的白马王子快点来到!” 王姝姝立即大叫,“哇,难道老大的白马王子真来了,就是……” 张闲赶紧掐了她一把,“你瞎琢磨什么呢?” 王姝姝只好停了嘴。 “预感呀,预感!我的预感明确告诉我,张闲一定会和其中一只猪谈恋爱!”那边的方方突然又郑重地说,“只是不知道是哪一只?” 林碧云挤进来说,“我好奇哟。张闲,你有目标了吗?” 张闲掩着脸,“随你们说吧。一会儿肖非,一会儿又猪,不把我卖出去,你们一伙人就不会安心。” 一一姐示意大家安静,“让我来分析分析!我估计是sparrow。那天头一个出来搭讪张闲的就是他。而且hawk好象和艾立芍是男女朋友关系,所以张闲没份了。记得还有一次,张闲问我要sparrow的电话号码,是不是?” 张闲懒得理她。那些阵年旧事都要被翻出来,那还得了不! “对,一定是sparrow。张闲,你的白马王子就是sparrow。等着瞧,你一定会和他谈一场风花雪月的恋爱。” 张闲摇摇头,又叹着气,“都说女人三八,你们还真三八。就凭这么几个信息,就算出我以后的爱情。哎,我说点什么的好呢。”其实,她心里正在庆幸着呢,好在没算出来是hawk,又不然自己能不能hold得住! 王姝姝意犹味尽地站起来,问大家,“我要上厕所,你们谁陪我去?” 刘玥说,“我陪你去吧。我也有点想上。” 张闲催她俩,“去吧,去吧。小心别掉厕所就好了。” 方方加了句,“还要小心不要被人拐跑了才好。这里,外面好多的色狼!” 王姝姝冲她来了个长舌头,拉着刘玥跑了。 林碧云看着刘玥的背影说,“刘玥现在变多了,以前肯定不会和你来玩的。” “她呀,一言难尽。有时候觉得她那种性子挺好的,有时候又觉太没意思。不过,最近我俩相处得还可以。她变化挺大,也许有老公的缘故吧。”张闲敛了笑容。 一一姐问,“结了婚,人会变吗?” “会。你看林姐结了婚变大方了。你也快结婚了,我好期待,你结了婚变成什么样?”张闲说。 一一姐抬头茫然地望着远方,“也许会变黄脸婆!想想心惊呀!” “这叫不叫婚前恐惧症?”张闲指着她笑,“你想太多了吧。往好的想。你看刘玥和林姐都变好了,所以你也一定会变好的。” “也是。我干嘛要这么悲观呢?我应该积极乐观不是。”一一姐扭扭脖子。 方方搂住她的胳膊,“对嘛。要相信人生是美好的。就连我这么个蝼蚁人物都想得美,你还愁什么呢?不愁!” 一会儿,王姝姝又拉着刘玥跑回来,一进门就嚷嚷,“你们知道我俩遇见谁了吗?” “谁呀?”一一姐抢着问。 “blue—sky大boss!” “呜呜,怎么?有艳遇?”方方对这种事好上心,心急火燎地问。 王姝姝喘着粗气坐下来,“他和一个美女出去了!” 一一姐泄了气,“正常情况!他是帅哥,又是大boss,和美女同行再正常不过。” 刘玥接着说,“那女人真的很美,具备狐狸精的素质,所以我俩有点替他未来的正牌夫人担心。” 张闲一语不发,安静地摆动着头,那边说话,向那边,一副完全与我无关的态度。 一一姐说,“你们都没见过艾立芍吧?应该是艾立芍。” 方方问,“早听过,但没见过。她真这么的美?” 王姝姝手脚并用,比划着,“脸嘛,跟什么呢?跟个西红柿一样,灼艳耀眼。真的,五官长得好极了,比画家笔下的美女要自然。身材嘛,跟什么呢?跟个蛇似的,风情万种,太诱惑了,连我都受不了,何况是男人呢?我想,是个正常的男人,都会有生理反应。” 张闲只是一味地笑,并不作声。 一一姐笑铃铃地,“姝姝,那有你这么形容美女的。” 王姝姝大咧咧地,“不怕你笑话,我语文水平就这样。只知道说人美,就形容不出来,好郁闷!” 刘玥补充说明,“那美女一个劲地往大boss身上靠。我很担心大boss能不能hold得住哟。” 林碧云打趣刘玥,“你担心什么?又不你老公。人家男欢女爱,hold不住叫做激情燃烧。如果那个女人就是艾立芍的话,他们正在谈恋爱,更没必要担心。难道还能让我们的大boss,为他的正牌夫人守身吗?这年代,甭想了吧。” 张闲用力地吞口水,清嗓子,可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心里憋屈地很。 一一姐说,“就是嘛。大boss的私生活,我们不讨论了。要不要喝歌?那边有话筒。” 这场烧脑的讨论终于结束了,张闲立马溜过去,抢话筒。 方方跟着过来,“真是考虑周全。吃饱了就可以唱,连阵地都不用转移。好地方呀!下次还要找个替我买单的人陪我一起来。” 张闲只对她嘿嘿发笑,正径话还是不说。 王姝姝跑来问,“老大,你想唱什么歌?我帮你找。” 张闲摸着头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歌名来,“忘了,全忘了。那首歌就什么名字来的?真忘了,又不你们先唱,我想想。” 林碧云说,“你们不觉得张闲今晚有点不对劲,有失平常的活泼劲。是想肖非了,还是sparrow?” 张闲没好气地瞪她,“被你们轰得!” “原来如此!”林碧云半信半疑地看着她。 王姝姝在叫,“老大,你不唱,我先唱了啊,music……” “爱不爱都受着煎熬,同林鸟飞远了,谁不想朝朝暮暮,真心换来伤心……” 一听又是撩情的歌,张闲赶紧退回沙发里,捂住耳朵。 王姝姝唱完一首后,又来问,“老大,还没想出来呢。” 张闲朝她笑笑,“可能是喝了酒,脑袋不好使,连歌名都想不起来了。” “没关系,随便唱一首吧。我帮你选。” “选吧,随便选。我应该大部分都会唱。” “就这首,《想着你的感觉》,格格巫唱过的。” “格格巫,谁呀?” “巫启贤呀?老大,你不知道?” “刚才脑袋短路,忘了。” 王姝姝把话筒递给了她。张闲站起来,深呼吸!好吧,来就来吧,我不怕,也不想了! 前奏响起来,淡淡地忧伤如潮水般袭了过来。张闲全身心的细胞开始随着韵律摆动,她特别喜欢这首歌。 “每一次我走近,总是那么悄悄地,不敢使你讶异,让你发觉自己是幻影,每一次我唤你,总那么细细地……” “好听!”林碧云使劲地鼓掌,“我第一次听张闲唱歌,音色纯美,太悦耳,超喜欢!” 王姝姝的尖叫声几乎要盖过了音乐声,“老大,我爱你!想着你的感觉,太美了!” 方方和一一姐眼里噙着泪花,“张闲,你是忧郁小公主吗?快把我们唱哭了。好感动!” 刘玥依旧镇定地坐着,脸上带着淡淡的思念,漆黑的眼睛无神地望着完全沉浸在歌里的张闲。 突然包厢外面的门被推开了,大咧咧地走进来三个高大的男人,嘴巴里吵吵嚷嚷,“我听到张闲唱歌了,是在这吗?” “张闲,应该不会来这儿吧。” “一定是她。我的耳朵绝对不会听错。” “唱歌的在里面,进去瞧瞧。” “张闲,哈哈,真是她!” “美女,你的猫哥来了!” 张闲转身看见了,太惊喜了!把话筒塞给王姝姝,赶紧迎过去。 “三只老猫,怎么到哪儿都能遇上你们?” “只能说明我们有缘呀!” 三只老猫往房间里打量了一遍,发现尽是女生,还有林碧云,赶紧跟她打招呼,“嫂子,你也在!” “原来是三只老猫!”林碧云故作惊讶,“我们还当进来了流氓。你看把几个小姑娘吓得脸都白了。” 三只老猫改了笑脸,“姑娘们别见怪呀。是张闲的歌声把我们招来的,要怪就怪她唱歌唱得太好。” 林碧云笑笑,“请坐,不用陪客户了?” “陪完了。经过这儿,听到了张闲唱歌,一冲动就闯进来了。”一只老猫说。 张闲给每只猫都倒了一杯红酒,“刚才没喝多少吧?还能喝吗?” 一只老猫说,“没关系。喝醉了,正好可以发酒疯,让你陪我回家。” 张闲切了一声,“不怕你女朋友把你扔了!” “她扔出来,你捡回去哦。” 林碧云哈哈大笑,“老猫,张闲好吃香哦。你不怕肖非砍你。” “怕呀。他在,我们都不敢和张闲开这种玩笑呢。” 一一姐凑过来问,“你们认识肖非?” “认识,他是我们的boss。”老猫们见到美女都这种腔调。 一一姐一阵哆嗦,然后大悟,“哦,我知道了。三只老猫?就是拿下聚梦天堂的三只老猫!哇,今天见到真人了,偶像呀!” 三只老猫如看怪物一样地看着她,“你知道我们?” 张闲忙给他们作介绍,“她是blue—sky人事部经理蓝一一。她男朋友在高新科技园上班。估计和你们打过不少的交道。” “噢,好象听你讲过。幸会,幸会!”三只老猫伸出他们白晰的爪子。 一一姐夹紧肩膀,蜻蜓点水般一一和三只老猫握手,心里确实还犯着哆嗦。这么三只流氓猫怎么就那么的厉害,抢单抢出了名! 林碧云说,“等下帅宝会过来,要不要和他碰个面?” 三只老猫一阵猫啸,“好久没见到帅宝哥了,都还好吧。忙什么呢?” ------题外话------ 感谢亲们的订阅! 感谢亲们的鲜花! 感谢亲们的月票! 感谢亲们的留言! 感谢亲们的~~~~~~~ 第129章 冷静 “好的很!”林碧云举起酒杯,“要不把肖非也叫来?自从他离开blue—sky后,我们就没见过面了。” “行,我问问他有没空。”一只老猫迅速拔通了肖非的电话,“在干嘛呢?” 肖非在电话里说,“正准备回家呢。” “过来玩吧,张闲和blue—sky几个同事都在。” 肖非听到张闲在,立马就同意了。 女同胞们听说肖非要来,一个个对张闲做鬼脸。张闲实在受不了,对三只老猫说,“要不要把兰露也叫来?” 气得林碧云指着她鼻子骂,“张闲,你不想玩开心,就回去。叫兰露来,摆明了不欢而散嘛。” 张闲讪讪地笑。其他几个女同胞赶紧向林碧云打听兰露是谁。林碧云说,“她就一女人,瞎好奇。”女同胞们扫兴地又回去唱歌了。 张闲和林碧云陪着三只老猫继续聊。 一只老猫说,“张闲,兰露最近的注意力好象离开了肖非,有了新目标。” 一只老猫说,“似乎就是她在blue—sky的前男友,两人有复合的迹象。” 张闲急了,“那我们的汤银花小姐怎么办?她可上了火的。” 剩下的一只老猫说,“她肯定没戏。和兰露交往过的男人,怎么看得上工厂里的那些娇羞的小花。他要的是泼辣,风骚和性感!这样的女人,估计你们blue—sky一个没有。” 张闲立即说,“谁说没有?新来的一市场部经理,你们见过的,艾立芍,有印像吗?” 一只老猫捏着下巴想了想,“记起来了,就那天在西餐厅那位,对吧?” “对呀。” 一只老猫点点头,“她嘛,算一个。” 一只老猫却摇摇头,“可她应该看不上兰露的前男友。她的眼睛长在头顶上,估计喜欢大boss级别的。” 林碧云插进来,“对极了,你们看人真准。她和blue—sky的大boss走得很近。” 张闲待在一旁,直翻白眼。怎么就不能把艾立芍从hawk身边扯开呢?绕来绕去,总能把他们两个扣在一起。 她真不愿意再听他们俩的流言了,便另外找了个话题。 “林姐,你家下次什么时候再开party,把我们都叫上。让我们也去开开眼界,上一次在你家认识了三只老猫,真好。他们一个比一个好玩,可爱。” 林碧云悠悠地说,“其实上一次你在我家还认识了一个人,只是你忘了。” 张闲搔搔头,“没谁了!谁呀?” “你和肖非跳舞时,是不是被一个男士撞了?”林碧云提醒她。 张闲皱着眉心回忆了许久,“好象是。那时,我好久没跳舞了,舞步不熟,和肖非跳得别扭,一分神踩了旁边一位男士。他好象认识肖非,对我和肖非笑了笑,然后继续和另一位女士跳。没想到,后来我们又跳到一起了,我后退时过快,不小心又撞了他一下。他又对我笑了笑。我们至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怎么算认识?” “要不是那天肖非一直不肯放开你,估计你早被他抢走了。我一直站在楼上,看得很清楚。他故意在你身边绕来绕去,找机会和你认识。肖非应该也看出了他的意图,所以一直牵着你的手。” “林姐,你看错了吧。那天那么多人,女人一个比一个漂亮,男人一个比一个帅,还有谁有空看我这个乡巴佬?” 三只老猫立即抗议,“谁说你是乡巴佬?你和肖非一出现,我们哥三个立马就喜欢上你了。肯定也有和我们一样的色狼呀。” 张闲不好意思地咬手指甲。 林碧云继续说,“那个人叫andy。他后来向帅宝打听过好几次。帅宝因为肖非的缘故推说不认识你,只说你是肖非带来的玩伴。今天他刚好和帅宝在一起,说不定等下会来哦。” 张闲一脸错愕,“不是吧。我……我……应该躲吗?” 三只老猫哈哈大笑,“张闲,什么时候变这么胆小?别怕,等下肖非也要来。让他们俩pk一下。我们看场好戏好不好?” 张闲挺难为情的,“猫哥们,我可不想卷入桃色新闻中。你们那堆人里的人,我想着就害怕。” 三只老猫顿时恼羞成怒,“我们堆里的人怎么了?我三个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那倒是没有!”张闲赶紧解释。 “就是,我们堆里也有好人的!” “那是,那是!”张闲脸绷得紧紧的,不自在起来。 很快,肖非披着大长外套,潇洒地进来,一眼看见张闲,脸上的笑意愈发的温柔。 王姝姝看见了,高叫,“肖经理……对……对不起,叫错了,现在应该叫肖总。肖总,您好!张闲等你好久了。” 肖非多情的目光落在张闲的脸上,“是吗?张闲。” 张闲瞪了一眼王姝姝,笑着说,“大家都说好久没看到你,想一仰肖大boss的风采,所以请三只老猫把你召唤出来。” 肖非彬彬有礼地和大家打招呼,看见刘玥,脸上略略迟疑了会儿,“刘玥也在呀,好难得!” 刘玥站起来,“肖总,还记得我!” “记得。张闲的死搭挡,忘不了。看样子,现在真成了搭挡呀。” “当然。”张闲得意一笑。 刘玥也微笑地重新坐下。 “林姐,你们今天怎么聚这么齐?”肖非坐下来,“我刚在路上接到帅宝的电话,说他等下也过来。” 林碧云靠在椅背上,“本来是张闲请我们出来happy的。后来,走错了地方,她嫌这里太贵。所以,我就让帅宝过来买单。早知道会遇上三只老猫,就让他们把单买了得了,省得还让帅宝跑这一趟。” “张闲为什么请大家出来happy?有喜事?”肖非又问。 王姝姝的嘴巴最快,“张闲升经理了!” “张闲当测试部经理了?!”肖非好惊讶。 “不是。工程部经理!”王姝姝赶紧纠正。 “工程部经理?!”肖非的嘴张得好大,“真的,假的?” “真的!”王姝姝大声喊叫。害得张闲使劲地扯她,“叫那么大声干嘛。生怕人家不知道。” “他就不知道呀。我就想让他知道。”王姝姝压低声音在张闲的耳边说。 张闲掐了她一下,“去唱歌!” 王姝姝乖乖地去唱歌。 张闲和林碧云陪着肖非和三只老猫聊了一会儿,帅宝就来了,后面真跟着一位风流倜傥的公子哥。 那位公子哥一进来,也看见了张闲,也像肖非一样温情脉脉地看着她。 想着刚才林碧云的话,张闲的脸竟然有点烧。为了脱离这种窘境,她故作大方地跟帅宝打招呼,“帅宝哥,你今天好帅哦!” 不料,林碧云唰地在她后面站起来,“张闲,不许看我老公!” 吓得张闲赶紧后退,一边还要逗林碧云,“帅宝哥,林姐不让看我看你!” 帅宝对张闲笑了笑,然后大步走向林碧云,“这么帅的老公,只有夫人可以看,其他人都闭上眼睛啊!” “扫兴!”张闲故作落寞。 其他几位女士一齐衰嚎,“林姐,好自私!” 林碧云才不管呢,拉着帅宝坐在她旁边,两人开始甜甜蜜蜜地说话,全然不顾一屋子人愤怒的目光。 其他人确实不好意思再看她老公了,一个个别过脸去。 三只老猫配着音乐的节奏在打着响指。肖非看见那个公子哥那样子看着张闲,早就不高兴了,闭着嘴巴,也不和人家打招呼。 帅宝进来,根本没介绍他呀。 众女士更不好意思和这人打招呼了,总不能让人家知道,刚才有人谈论过他吧。 大家于是各自选择了一样,让自己放松的事情做。 那位公子哥毕竟在场面上的人,一点不生份,径直走到张闲面前,大方地开始自我介绍,“我叫andy,是帅宝的朋友。能和你交个朋友吗?” 张闲只好战战竸竸地站起来,“你好,我叫张闲。很高兴认识你。” andy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递过来,“这上面有我的手机号码,有空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二十四小时待机的。如果有什么烦恼事,无论是工作上的,还是生活上的,甚至爱情上的,都可以找我。” 张闲咬着嘴唇将名片接过来,根本不敢看,微笑着,“难道你是心理辅助员?什么都懂?” andy礼貌地笑着,“不是,我是跑销售的。但我愿意倾听你的烦恼,做你的垃圾桶。” 王姝姝听了,扑哧笑出来。其他人实在忍不住,都跟着哈哈大笑。 三只老猫最先开口,“andy,原来你这样来钓女孩子。高,高,高手!” andy回他们,“这样不好吗?我喜欢张闲,看一眼就喜欢上她。我原来一直不相信一见钟情,自从看见张闲后,我就相信这世上确实存在一见钟情,我就是最好的例子。”然后又回转头,用那种超级诱惑的声音说,“张闲,我喜欢你,请你相信我。” 唰,唰,唰,张闲瞬间感觉得到一屋子人的目光全落到她的身上,特别是肖非的,担心又紧张。 只能说张闲的应付危机的能力还行,只能说张闲的内心足够强大。要不然面对突如其来的告白,早已晕头转向了。 张闲只恍惚了几秒钟,便回归了正常,“谢谢你,andy。相信我们会成为朋友的。”说话语气平常,不带分毫的柔情蜜意。 肖非在心里舒了口气,脸上表现得还算平静。 andy似乎不相信张闲会说出这样话,继续含情脉脉地看着她,“张闲,我不会放弃成为你男朋友!” 任何一个没有防备的女生,听到这样一句话,会是怎样的表情?错愕?惊慌?不屑?嘲笑? 张闲心静如水,像三只老猫平常和她开的玩笑一样,像sparrow经常调戏她一样,andy的话没在她的心里投下一丝一毫的涟漪。她的心不会因为这些人而颤动,因为它早已心有所属了! 她对着andy浅浅一笑,“andy,我也不会放弃让你成为我的朋友。” 肖非彻底放松了,脸上露出了不易觉察的笑容。 帅宝和三只老猫都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这个女人,太有意思!他们都在女人堆混过来的,深知大多数女人都会被andy这种直白迷得晕头转向。 几位已有老公或男朋友的女士们,都几乎快情不自已!何况张闲这样一位没谈过恋爱的纯洁的女孩呢?还有比表白更能俘获少女芳心的吗? andy眨眨眼,静静地看着张闲,若有所思。突然间,他笑了,笑得有点邪。 张闲也笑了,纯粹只是笑了。 林碧云猛地推开帅宝站起来,“张闲,你……你一点都不感动吗?当初帅宝就是用这招把我降服的,那画面依旧。” 张闲的唇边挤出两个大大的括弧,“感动,但不心动!当初是你的心动了,帅宝哥真的好帅。结婚这么久,你还舍不得让别人多瞧他一眼,这里面包含了真心相爱!我和andy之间没有一丝一毫的真爱。” andy抿住嘴,手指胡乱地摸着手机,显然很不理解张闲的行为。 林碧云轻轻地拉住张闲的手,“张闲,你是不是太冷静?听说工程部的帅哥多,别把你磨练成百毒不侵?” 张闲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我把工程师一干人马全看作石头,大树,没人性!” 三只老猫立即怪叫,“你不会把我们也看作了三只老猫吧,我们可是活生生的人!” “你们本来就是三只老猫呀,还用作吗?”张闲摇头晃脑地说。 “我抗议!”三只老猫狂叫。 肖非适时地站起来,“抗议无效!不早了,散了吧。张闲,你们早点回宿舍。需要我送你们回去吗?” 王姝姝立即抢答,“要!” andy立在一旁,绅士般地说,“张闲,我也有车。愿意上我的车吗?” 张闲想了想,笑着答,“愿意,如果你不怕耗废汽油的话。我们几个分别住在不同的地方,你得绕好大个圈子。” andy微笑着说,“求之不得!” 张闲打了响指,“好,就你的车。我们走!” 肖非和三只老猫一阵怔忡。 这女人好难懂! 第130章 乐趣 除了林碧云,其他五位漂亮的女士都上了andy的车。 都说精英sales表现力强大,andy的表现实在是太过完美。主动为各位美女打开后座车门,用手肘护住车顶。路上开车不紧不慢,语言文明而幽默。和每一位下车的女士,礼貌地告别。好一个超级暖男! 沿着b城街道绕了一大圈,刘玥回了她的出租屋,一一姐去了她男朋友家,剩下方方、王姝姝和张闲。 车子开到blue—sky大门口,三人愉快地下车,和andy说再见。分开前,andy趴在车窗上,对张闲说,“我一定要再次见到你!” 张闲说,“一定会的。” 车子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一切如电视剧情般老套。 所谓雁过留痕,经过了一件事,总会遗留些什么。 方方姑娘和王姝姝姑娘两个勾肩搭背地搂在一起,意犹未尽地望着车子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倒是女主角张闲对她们嗤之以鼻,“姑娘们,上瘾了!” 方方双眼发直,“真不过瘾!我何时有过如此贵宾式的待遇,估计这辈子也只有跟着你了。” 王姝姝两眼金光,“太贴心了!老大,你真的一点、一点点儿都不动心?” 张闲甩甩长发,又甩甩包,“那你们认为他和肖非比,谁更好?” “当然肖非!”王姝姝的抢答速度超一流。 方方跟着也点头,“这个人虽然是个绅士,但有点油头粉面之感。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让人不安心。肖非多实在,如今又是大boss,风光无限好,值得拥有!” “所以呢,连肖非都比不上的人,当然无需心动!你们不都把肖非当偶像嘛。”张闲摸出一个飞吻送给方方,“可是多交个朋友,还是很好的。他有他的好处,以后你们谁想要司机,呼他呗。” 王姝姝和方方这才卸了满腔的热情,情绪低敛,“我们到底没老大有定力!” “走吧。一个个有男朋友了还犯花痴,不担心被人家知道?” “我才不担心呢,不是说人都贪得无厌。有了好的,还想更好的,有了更好的,还想更更好的。”王姝姝打了个呵欠。 “说得倒是不错,可惜有缘无份呀,人家没看上你。”张闲就会打击人家。 “好了,不跟你说了。得了便宜还买乖,太讨厌!”王姝姝扫兴地说。 三人刚走了几步,王姝姝突然拉住方方,神情痛苦,“我好象大姨妈来了,陪我去买卫生棉!” 方方厌恶地看了她一眼,而后又同情她,“走吧,我乐意奉陪。” 张闲朝她们挥挥手,“去吧,去吧。早点回宿舍,快关门了!” “少操心了!我比你急,得赶紧回去换内裤。”王姝姝甩给她一连串铃铃铃的笑声。 张闲咬着牙说,“不知羞的小东西,我鄙视你!”然后独自一人晃悠悠地往回走。 在包厢里呆了几个小时,又在车子里闷了老半天。这会儿倍觉外面的空气异常新鲜。寒风一吹,脑袋清醒多了,心情也好多了。 天色已晚,大门口静悄悄的。立柱上的白色节能灯,显得十分的耀眼。结实而光洁的门壁上blue—sky几个耀眼的楷体字,非常地醒目。张闲看到它们觉得十分的温馨,特别有到家了感觉。 近到大门口,她随手整理了外套,让自己的形象更完美些。 保安亭的帅哥保安看见她过去,啪地来了个端正的军礼。 虽然已经领略过一次这种高规格的待遇,张闲还是有点受庞若惊。她对保安笑了笑,然后径直穿过狭窄的人行道。 人行道并排着车道,宿舍在车道的另一边。她正打算横穿车道,保安突然吹响了尖锐的哨声,吓得她赶紧停住。整个人刚好隐在笔挺的门柱后面。 车道上,一道漆着红白色的横杠缓缓抬起,一辆黑色锃亮的benz从眼前疾驰而过。 张闲看得很清楚,sparrow开车,hawk和艾立芍坐在后面。她把眼皮往上使劲地抬,好去仰望灰暗的天空。心里忽然沉甸甸的,整个人跟着萎蔫了下去。 她伸手拍拍额头,好让自己缓一缓。不知怎地,鼻子很酸,有种想哭的冲动。她赶紧脸朝着风向,好让冰冷的寒风将眼睛里的雾气吹掉。 横过车道,沿着水泥路,一步一挨地向前。路灯把人影拉得修长,旁边稍稍高大些的树枝摇动着黑影在她的背后张牙舞爪。她觉得背心里寒寒的。她想跑。跑过这一段无人区,前面就是宿舍楼。可脚有点沉,跑不动。于是,她嘲笑自己刚才贪吃,吃太多了,并且警告自己,以后不许贪吃。 还没走完无人区,口袋里的手机叮地响了,然后连着叮、叮、叮地连响了三下。肯定是肖非问到了没有。张闲赶紧把手机拿出来,翻开来看。 第一条果然是肖非的,“到宿舍了吗?” 第二条却是andy的,“做个好梦!” 第三条是白芬的,“晚安!” 第四条是hawk的,“我想你了!” 张闲重新倒回来,按照先后顺序回复了四条信息。 第一条,“到了,谢谢!” 第二条,“也祝你做个好梦!” 第三条,“晚安!” 第四条,“我不想你!” 有朋友们的关心,真好!回完信息,张闲又满血复活,像临时换了个人一样,潇洒地把手机兜进口袋里,快步往黑暗里钻。才两秒钟,叮,又一声信息的提醒铃。 张闲伸进口袋摸住手机,却没有立即去看。她猜想应该只有一个人会再给她发信息,而这个人暂时不想去理他。让他也等我五分钟吧!张闲立即有了报复别人的快感,超级爽! 张闲脚步匆匆地进了宿舍楼。王姝姝和方方相互追赶着回来了。王姝姝边跑边喊,“老大,方方喜欢舒特宝。” 张闲愣了下,问,“舒特宝是什么东西?” “他男朋友的名字叫舒特宝。” 张闲还是没想明白,王姝姝说这句话的意思,方方已经抓住了王姝姝,开始展开虐待狂的情节。 王姝姝哪里肯放过这么好的笑话方方的机会,根本不听她的话。双人顿时撕扯在一起。 张闲只好拉开两位,“方方,你男朋友叫舒特宝?” 方方咬牙切齿地冲王姝姝扬了扬挙头,“她男朋友才叫舒特宝。” 王姝姝半天才收了笑,把事情从头到尾告诉张闲,“她男朋友的名字叫苏—藤—宝。有种卫生棉的牌子叫舒特宝。我正找这个牌子,突然听到她吼,苏腾宝,你说什么呢?我听成,舒特宝,在这儿呢。我赶紧回过头问在哪儿?方方瞪我,说,我和我男朋友正在打电话!笑死我了,他男朋友爹妈怎么想的,帮他取个卫生棉的名字?哈哈哈。” 方方站在一边,恨不得撕烂她的嘴。 张闲由于口袋里揣着条信息,没心情开玩笑,“免战。各自休息!” 王姝姝赶紧溜回了宿舍。方方一脸懊悔,“早知道,不陪她去。” 张闲扶住宿舍门,懒洋洋地说,“方方,开个玩笑而已,别影响了心情,洗洗睡吧。”方方悻悻地回宿舍去了。 躲在床上,张闲才打开信息来看,“来我办公室!” 呃,这人得寸进尺!凭什么你说怎样就怎样?这么晚了,让我跑办公室,没天理!不去。 “睡了!” “不可能,快来!” “不去!” “我打电话让宿舍阿姨上来叫你!” “叫我也不去。” “我去你宿舍!” “我锁门了,你进不来。” “我在楼下喊。” “我听不见。” “信不信我把宿舍门踹烂掉?” “信。” …… “你今天怎么了?” “玩累了,想睡觉。” “去哪儿玩?” “不告诉你。” “我火了。” “我也火了。” …… 张闲把一长串的信息从头到尾重看了几遍,好过瘾,有种发泄的快感。原来折磨心上人,也是一种乐趣! 她下定决心,反正不管hawk如何威逼利诱,就抱定一个信念,坚决不去!不能每回被他一吓,就乖乖地弃械投降,太不符合我张闲的性格。再说现在下班了,是我的自由时间,我有权力支配属于自己的时间,有你大boss什么事呢。 hawk的信息炸弹终于消停了。张闲赶紧洗洗睡啰。 刚洗涮完毕,准备脱衣上床,宿舍门噔噔噔地响了,而且响声特别大,跟轰雷一样,恨不得把整栋宿舍的人都引过来。张闲刚忙了一阵,把hawk的事给忘了,一时没想好,不耐烦地应了声,“谁呀?” 一听就知道,是楼下阿姨着急的大嗓门,“张经理,总经理打电话过来,说找你有个急事,让你上他办公室一趟。” 张闲大声地回她,“我已经睡下了,有急事,明天再说呗。” 阿姨声音都打颤了,“总经理还说了,如果没把你叫去,叫我明天不要来上班了。张经理,可怜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的,没工作,得出门讨饭呀。张经理……” 张闲真听不下去了,“行了。我换了衣服就去。” 阿姨这才转危为安,“张经理,你一定要去啊,一定要去。我靠你吃饭呢。” 张闲好不耐烦,“你靠我吃什么饭。晚上记得帮我开门。” 阿姨赶紧答应,“一定等你回来了,我才睡觉。你放心,不管多晚,我都给你开门。” 张闲只得穿好衣服下楼。路过宿舍门口,阿姨还要说,“张经理,你快去。我怕去晚了,总经理怪我办事不力。我得上这个班,我家里还有孩子和老人……” 张闲狠狠地瞪了她好几眼,又不是这女人,今晚这场仗,她张闲就算赢了。可被她这么一搅合,自己好象又输了。 “好,好,我跑过去,行了吧。”张闲不想听到接下来的话。那些话真够煽情的。现在谁家没个孩子和老人啊,就你家有?装可怜!你知道我被你害得没尊严? 张闲跑出了阿姨的视线范围,便停下来,慢悠悠地晃。 宿舍门快关了,停留在园区的员工们一个个都急着往宿舍跑。看见张闲还往外走,一个个不可思议地看她。 张闲根本不管,有一步没一步在路上跳,到了a栋楼下,不急着上楼。蹲在在水泥路上玩地上的草根,落叶。 hawk站在玻璃窗边瞧见,直想拍桌子骂人。我等你等得快疯了,你倒还有心情在底下玩小孩的把戏。 但他也忍了。谁让自己喜欢她呢?都说女人是用来宠的,看来以后得学会宠女人了,什么事得由着她了。 张闲蹲到脚麻,才站起来,往楼内走。 门口保安非常诧异,“张经理,这么晚了,来a栋干嘛?” 张闲嘟着嘴,“你们的大boss发神经,说有急事找我,让我这个时候过来。要不,你就以时间太晚,不让进为由,把我驳回去吧。” 保安一听是大boss请来,那里还敢驳回去呀,赶紧地往里请,“总经理这么晚,叫你来,一定是有非常重要的事。你快进,别耽误了事!”还一路把她引到了电梯口,并帮她按开了电梯门。 张闲对他投去了感激的微笑。 夜晚,四周非常安静。电梯上升中的轻微响动都显得异常清晰。 张闲背靠着墙壁,数着楼层,一眨眼功夫就到了八楼。 一眼望过去,走廊上没人,总经理室门口,sparrow也不在。张闲想,sparrow还在办公室,他们还在忙么? 张闲特别想扔掉脚上的鞋。一起步,当,的一声,明显告诉别人有人来了嘛。真是双坑人的鞋! 看来上八楼的小偷,绝对偷不到东西。这里太过安静,一丝一毫的动静立马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 hawk听到当、当、当的高根鞋拍地的声音,心里乐开了花,脸上还刻意保持平静。 伸手扣了扣门,却没人回答。张闲好奇地趴在门上听了听,没半点声音。怎么回事?两个大男人在里面,不可能半天一个字不说吧。 张闲悄悄地推开一道缝,把眼睛贴近门缝,往hawk的办公桌那边看过去。咦,真没人!啊,难道我又上当了?没天理呀! 第131章 私会 张闲再次望眼欲穿地瞧了瞧,真的没人!不可能! 但这地儿能硬闯吗?blue—sky最高机密的地方,未经允许可以私自进入吗?这好象是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张闲犹豫了。她之前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伸手挠挠头,答案似乎是不应该。她立在门口,双手握成了挙头,绞尽脑汁地拼了命地想,到底什么情况?! 突然脑子里灵光突现,不妥。万一出现电视剧中的情节,被坏人栽赃陷害,岂不百口莫辩。门口肯定装有摄像头,清晰地记录了我张闲某时某刻进入过总经理室。还有,还有楼下保安为证! 天哪,说不定给阿姨打电话的人根本不是hawk,而是有人冒充他,故意引我来这里。blue—sky职场007已经上演过许多次,这次轮到了我了吗?我最近得罪的人还挺多的,难说没有狼子野心之辈呀! 张闲的脑子本来就好使,一会儿天南地北的,博古通今的想了一大堆此类故事。虽说胆大,但毕竟没学过格斗,心里还是毛毛的。她越联想越不对劲,到最后都一身鸡皮疙瘩,内心发颤。平生没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但谁不求岁月静好,平安度日!她立马祈祷,“老天爷呀,千万别让我搅进了别人的阴谋里啊!” 张闲飞快地关好门,连续退后了好几步才站稳脚。双手紧紧地环抱在胸前,典型的保持自己的举动。凛洌的眼睛不断地寻视着,四周静悄悄的,除了鞋跟摩擦地板的声音,其他什么都听不到。视线里,没有人影,也没有鬼影! 也许,阴谋者正潜伏在某个黑暗的角落里,发出银铃般笑声! 也许,阴谋者刚偷走一份机密文件,正要贼喊捉贼! 也许,阴谋者正扛着刺刀一步一步向她靠近…… 天哪,还要想嘛!跑吧,再不跑恐怕来不及了! 不能再犹豫了,她拔腿就跑,向电梯口迅猛冲刺!逃跑的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堪比武林中人。 这可急坏了真正的阴谋者!他正躲在柱子的后面的阴影里,窥视张闲的一举一动。看见张闲在门口紧张兮兮地样,快憋坏了。原来,张闲的胆子也就那么点大嘛! 张闲一跑,把他急的呀,就一个词,大脑短路!情急中他想出了一个补救动作。跳吧,直接跳出去,挡住她。然后就四肢大开,像一堵树桩一样,横在过道中间了。这个动作完成得也是相当的速度,平常状态下,他未必做得到。 张闲逃跑的速度根本没法测量,她自己也搞不清到底怎么了,仿佛脚底下安装了加速器,一蹦三尺远。以她那速度参加奥林匹克,估计可以拿个奖杯回家,当然这是她自个儿说的。后来,她跟hawk聊天说,当时一门心思是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半秒钟也不想多呆,所以,以求生的速度在跑!求生的速度,可想而知了吧。 她正全速逃离这个让人烦心的地儿!但她那曾料得到有人会半道拦截! 前方忽现一道来势凶猛的黑影,电光火石间如一头闪着蓝光的恶魔,朝她张牙舞爪地迎面扑过来。 还好,张闲胆子够大,没被直接吓昏过去。如此严峻的时候,她还有智慧思考逃生之路。 oh,mygod!真有埋伏,中埋伏了!原来阴谋者在这里放了一只怪兽。求救!求救呀。可是谁听得到呢,这是a栋八楼,全封闭式,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我怎么办?逃得出去吗?往哪里逃? 她迅速往左右前后上下都瞧了个遍,只剩后退一条路了。 又可是,刚才逃跑的速度实在太快,快到脑袋下达命令到脚脖子接收倒命令的短暂时间里,就撞过去了! 此时此刻,虽然脑子已下达了stop的指令,整个身体却依旧按照惯性急速朝着怪兽冲去。很快,快到只有半秒钟,张闲只觉得眼前一黑,一头就栽进了怪兽的毛皮里! 接触到怪兽的那一刻,张闲暗自庆幸,“还好怪兽是柔软的,不然铁定头破血流了。” “咚”—— 超级巨响! “轰”—— 重物倒地的声音! 安静的八楼犹如发生了一场小地震。也多亏了这楼是封闭式的,不然这么大的动静,肯定已经将楼下的保安小哥招引上来了。 保安小哥帮张闲按开电梯门后,就一直站在电梯门口等着。其实他有点不放心,这么晚了,一个女孩独自上总经理室,会不会发生些让人匪疑所思的事呢?如果真发生了,他到底是去救呢,还是不去救呢?这真个伤透了脑筋的问题。 但只想了一会儿,他就释然了。以张闲的身手,估计真有只怪兽在上面,也吃不下她。所以,他就安心地守在电梯口了。 半晌,张闲才从恐惧中恢复过来。她动动手,又动动脚,都还可以用,再扭扭脖子,也还行。意识逐渐一点点地恢复。咦,怎么回事?好象自己脸朝下,整个人正压在怪兽那柔软的身体上! 天哪,我打败了怪兽!?怎么可能?就凭我张闲那点儿力量,也能完胜!不可能吧! 难道是神仙爷爷救了我?我遇神了?神仙爷爷,您在哪儿,请赐给我法术吧! 哈,如果我拥有了法术,有了天下无敌的本领,多威风呀!头一个要打败的就是可恶的hawk。让他还敢天天带美女到处逍遥!我踢破他的头,扭断他的腿,让他变成一个病号,天天捆着绷带,乖乖地藏在床上,“嘿,嘿,超爽……” 正所谓乐极生悲,下一秒钟就听到了一个现实中的声音,“张闲,傻笑什么?起来,我快被你压断气了,重得像只猪!” 就是那个可恶的hawk的声音。这声音就是上天堂下地狱了,张闲都不会忘记的。 她缓缓睁眼,视线里赫然是一张*暴涨的男性的脸,顿时吓得她浑身激灵灵地发颤。 “啊,怎么是你?”她尖叫。 “懒着不想动是吧,那就怪不得我啰。”hawk的邪魅的笑声,好刺耳。 “不……” 接下来,张闲速度来了个360度悬空翻,只有体操运动员才会做的超难度的动作。当这个动作圆满完成了之后,她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嗨,见鬼了,是我的潜能出现了,还是神仙爷爷附体了?我……我……不去……太浪费了。我原本是天才呀! 地上的hawk看得也是目瞪口呆,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他的头一个问题是,“丫头,你学过?” “打娘胎里练的!”张闲笑眯眯地说。 他的第二个问题是,“你为什么要跑?而且还跑那么快?” 张闲当然不会告诉他事情的真相。她挤挤鼻子,又是一脸微微笑,“这个时候问这样的问题,不觉得太煞风景了吗?” hawk还问,“你不是说,叫也不来?” 张闲牵牵嘴唇,板了脸,终于不笑了,“谁让你威胁人家老阿姨?她可是说,张经理,我靠你吃饭哦。你不去,我明天就没饭吃了。你听这话,我能不来吗?我不来,可是害了一家人,一家上有老下有小!麻烦你下次,不要去吓一个无辜的人,好不好?” “我也麻烦你,下次乖乖给我听话,好不好?”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半夜三更,还不让人睡觉呀。明天,我还要上班呢。工程部一堆人渣,一个个看我不顺眼,巴不得我早点跨台。你不会想做他们的帮凶吧?” “帮什么凶!我就想你,特别想!不见不行。” “谁相信?刚刚才和一美女从外面回来,哪里还会想得起我?” “噢,原来又吃醋了!” “什么叫又吃醋了?我何时吃过醋,我最讨厌吃醋。” “过来,我抱抱。” “不。” “乖点,简直是浪费时间!”那声音听着,快酥到骨子里。 张闲觉得再不送过去,简直是在浪费生命!片刻之间,矜持呀、本分呀、好自为知呀,都他妈的滚太平洋里了。她就那么直接扑过去,管他呢,有什么事,抱过后再说吧。再说,能有什么事?不就抱个人嘛,又不是抱怪兽! hawk轻轻地揽住她,娓娓道来,“见客户真的很累。我现在能够切身体会shark和他的团队有多辛苦。每时每刻,语言上,行为上,都得绷紧了弦应对。稍为不注意,让他人误解你的意思,可能就功亏一篑。我今天和艾立芍去见了果麦加总经理,他果然给艾立芍些面子,同意先下些小单。明天shark会跟果麦加采购再次接触,过几天应该又可以恢复几条生产线了。” “艾立芍真能干,喜欢她了吧。”张闲小声地说。 “嗯,不错,是名优秀的女将!”hawk豪不掩饰对艾立芍的欣赏。 张闲低着头不说话。自从遇到艾立芍后,这个名字总能引起她心里的嫉妒。按说,她张闲不是动不动嫉妒他人,动不动就打翻醋坛子的人,不应该呀。爱情会让人变得不可理喻,想想真可怕! hawk接着又补了句,“我更喜欢和张闲待在一起。都说谈恋爱会上瘾,我好象上瘾了。原来每天只知道上班,签字,认识客户。现在我的小心脏还得分出点角落来盛放爱情,和张闲的爱情!” 张闲靠在他的胸前,低喃着,“别犯酸了,整个blue—sky都在传言你和艾立芍在谈恋爱,郞才女貌,多般配。你就装吧。” hawk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不相信我?我那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有些客户,必须得和她一起去见!我去了,人家才觉得给他面子,懂不懂?醋妞。” “我是有点傻,不然下班了还被你骗到办公室来。嘻嘻。”张闲傻傻地笑了,“sparrow下班了?” “送艾立芍回酒店。现在才想起他呀。要是他在,早把你笑死了。”hawk的脸靠近她的耳朵,“告诉你一件事,我要出差一周。明天早上八点的飞机。所以,才急巴巴地盼望着你上来。” “哦。有何指示?” “你的项目进行的怎么样?” “嗯,已经开始了。还有两个项目正在整理中,等你回来后,应该也可以开始。老陈也有个项目,刘副总说他来负责。现在老陈、李工和刘副总结成了一伙。” “不错呀。怎么冷不丁地冒出来这么多项目?” “哎,不是说人都是有潜能的嘛。重力压榨下,潜能就会暴发。我稍稍施了点小伎俩,一个个都招了。” “原来我的女神这么厉害!刘副总还没有和我汇报老陈的项目,我好期待。” “大boss,有点小满意了吧。工程部毕竟是老陈和李工的根据地,他们对我这个外来者,充满了仇恨。现在他们和刘副总拉邦结派了,我倒缓了口气。对于他们的项目,我没过问,也不打算过问。你想知道,只能问刘副总。” “嗯。好了,不谈工作了。”hawk放开了张闲,认真地问,“你今天去哪里玩了?和谁?” 张闲老实回答,“就几个姐妹。后来肖非来了,还交了个新朋友。” hawk的脸色迅速阴暗下去,“肖非很闲吗?新朋友是什么人?” 一听这语气就知道他心里不爽,张闲故意地,“肖非不闲呀。他听说我在那,特意过去见见。后来林碧云老公过来接她,带来个帅哥,是他送我们回来的,所以,我们就成了朋友。” hawk低下头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张闲,我是不是过于自私。我不喜欢你和其他优秀的男人在一起玩,尤其是肖非。他能让我吃醋。兰露喜欢他的程度,你也知道。他比我更吸引女性。” 张闲靠着他笑了,“我那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呀。” hawk痴情的目光注意到张闲的脸蛋增加了一抹红,很快又消失了,留下一道淡淡的残痕。他满意地再一次将她揽入怀中,盖上一个热情的额头吻。 张闲轻轻地挣脱他的怀抱,“不早了,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出差应该会很累。” hawk抚摸着她的长发,“嗯。你等我,关了灯,一起下楼。” 张闲帮忙关了灯。两人一起进了电梯。 保安小哥听到电梯下来了,早就站得笔直。看见张闲和hawk笑容满面地走出来,赶紧来了个立正,“屠总,再见!” hawk对他笑了笑,继续和张闲肩并肩地快步往外走。 等他们走远了,保安小哥才卸了负担,而后又嘻嘻地笑,“这两人走在一起,还蛮配套的嘛。嘿嘿嘿。” 如果这两人听到他的话,会有什么反应哦? 宿舍楼已经一片漆黑。只有老阿姨的房间还亮着灯。 张闲心里想,“老阿姨现在肯定在骂她,这么晚不回来,害她也睡不成觉。” 她伸手扣了扣大门上的铁锁。 老阿姨听见了,立马跑出来。圆滚滚地身体,看在张闲的眼睛里就像一个皮球从屋里滚出来一样。张闲不易觉察地想笑。 老阿姨边开锁,边讨好地说,“张经理,回来了。事情都解决了吧?” “解决了。能有什么大事?就算是大事,这么晚我一个人能搞个屁呀。下次别听总经理乍呼。他再打电话,你就说我睡了,不方便叫啊。” 老阿姨打开了锁,推开铁门,“张经理,我可不敢这么说。我可没你那胆量。下次,再打电话,我还会叫的,你别嫌我烦啊。你也知道,我全家的生活费都……” 张闲赶紧阻住她的话,“好,好,叫吧,叫吧!” 宿舍楼静悄悄地。 老阿姨又叮嘱她,“走路声音小点。大家都刚睡下,不要吵醒了别人。白天工作辛苦,晚上得睡个好觉。你也赶紧睡吧。” “谢谢阿姨。” 张闲回到宿舍,灯都不开,摸黑洗了个脸,便摸上床躺进被窝。本想着尽快睡觉,可眼睛睁得老大,怎么也睡不着。翻来滚去,非常痛苦。于是,又爬起来玩手机。翻看着和大家的聊天记录,心里暖暖的。又看了一遍hawk的信息,脸上不自觉浮现了梦幻般的笑容。 原来谈恋爱真的好上瘾,怪不得全世界的男男女女都忙着要去谈恋爱啊。老天爷为什么不早点安排我遇到他呢,这样我就可以早点体验到恋爱的美好呀。 这就是缘份嘛!这就是命中注定嘛!想想,我张闲二十几年来,认识的男人没上万,至少也有上千了吧。为何之前没有一个让我动心呢。仔细回忆,除了hawk外,所有的男人就仅仅是个人,是个和女人不同的人而已。看见他们,只会想到是好人呢,还是坏人呢,是谁家的儿子呢,还是谁家的老公呢,反正不会往自己身上揽。面对他们,没有在一起的冲动,没有想亲近的意识,没有故意说话的愿望,更没有想做女朋友的想法。自从hawk出现了,似乎生命里许多原始的东西都冒出来了——好需要他。这就是男女之间最真实的需要吗? 张闲想了很久。到底是年轻,到底是没谈过恋爱,许多的想法只是想法而已,还来不及验证。她呆在黑暗里给了自己一个课题,亲自体验恋爱会带来什么样的奇迹!她好期待哦,我也好期待! ------题外话------ 月票是好东西吗? 我看好多大神都在求月票! 我也来求吧。 求月票啰, 求月票啰, 求月票啰。 求求你了,给一张吧 一张没有,那就两张 两张没有,那就三张 你不会连三张月票都没有吧? 嘿,别笑我,我可没有张闲有骨气…… 第132章 官架 雪后小晴天,空气干冷干冷的。软绵绵的太阳,躲进灰色的云层,迫不得已才露一小会儿脸。 张闲早早地起了床,洗漱完毕,在工衣外面加了件长外套,小跑着去了食堂。向管饭阿姨要了一个大馒头和一碗白粥,坐在她喜欢的窗边雅座。 视线透过洁净的玻璃窗,外面尽是来来住住的同事。上食堂前面台阶时,个个像猴子一样上窜下跳地来躲避楼角处刮过来的寒风。张闲看到滑稽处,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 坐在旁边的邓颖听到她的笑声,探过头来问,“张闲,看什么呢?这么好笑。” 张闲指着还在上窜下跳的同事,“你看嘛,多滑稽!” 邓颖趴在玻璃窗上看了看,跟着笑起来,“我刚才也这么跳过来,好搞笑!” 天气太冷,白粥和馒头很快地凉了。张闲吃得很快。邓颖问她,“吃这么快干嘛呢?时间还早,陪我坐一会儿。” “凉了吃了不好。我吃完得上班,最近事儿超多。”张闲一边嚼馒头,一边说。 “急什么呀?事情永远有,处理不完的。最近,屠总盯工程部盯得紧,压力大吧。”邓颖笑着问。 “对呀。我刚开始还不知道,他们拿我当挡剑牌,气死我了。哎,这世道怎么变成这样?!” “常有的事。职场中的经理都在狮子和老虎之间游走,稍有不慎,不是被狮子吃了,就是成了老虎嘴中餐。所以呢,你呀犯不着这么上心,仔细身后有人捣鬼,那才万劫不复。” “哇,经验之谈么。我这人头脑简单,想不到那么多,请多多指教!” “我这也只是发发感慨。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只是江湖有大有小,有深有浅而已。你运气好,职场上没经过大风大浪。其他人就没你那么好的运气哦。blue—sky几个经理没吃过哑巴亏,几乎没有。大家表面上和睦相处,其实私底下个个斗得头破血流。工程部原来的钟经理,还记得不,戴黑边眼睛,白白净净,挺斯文的一个。你知道他为什么走了吗?” “不知道。”张闲摇摇头。那时候,她根本不关心工程部的事,管它家经理是走是留! 邓颖环顾四周,压低声音,“被老陈和李工合伙赶跑的。” “哇!”张闲赶紧捂住嘴巴。这种事头一回听说,只怪某人太单纯。 “钟经理走后,老陈和李工暗地里一直在争经理这个位子。刘副总是只老狐狸,心知肚明,由他俩斗,并不明确表明偏向谁。他这招厉害吧。老陈和李工两个怎么也想不到,最后被你张闲得了渔翁之利,恐怕现在做梦都在骂你,骂刘副总。特别是老陈,别看他平常老实巴交的样,其实心里毒着呢。在对付钟经理的时候,他在刘副总面前使了不少的手段。李工比他稍微要好点,有什么不开心的事,直接挂脸上,明眼人看得出。可老陈不一样,典型的笑面虎。他们两个指不定给你惹出什么麻烦来。前几天bom表的事,多简单的事,李工硬给拖了三天。三天呀,浪费了别人多少时间。这不,人家不会只说他李工一个,都说工程部现在怎么怎么了。你是经理,责任全在你身上呀。”邓颖给张闲来了个好可怜的眼神。 张闲认真地听,没答话。 “我估计你现在还看不出他俩的真面目,过一段时间就清楚了。工程师们对他俩怨气很大的,一直被他们压着,出不了头,这感觉有多难受。” “那是。” 说着,邓颖也吃完了。两人一起出了食堂,分开后,各自去了各自的办公室。 虽然平时和邓颖没什么交情,但她的话确实说对了。凭着这几天老陈和李工的所作所为,看得出来,他俩没那么容易被收服。也好,这两人已经不属于她张闲的管辖范围! 张闲低头处理邮件。大公司就这么麻烦,芝麻绿豆点小事,都要发个邮件,生怕人家不知道在干活似的。 才处理完十几个邮件,王姝姝来上班了。她推开门走进来,“老大,昨晚下班后,小路和浪子交的实验报告,你看一下。” 张闲接过文件夹,“行。这两份项目申请,屠总已经批下来了,在刘副总那里。有时间去拿回来,复印三份,送一份到财务去。” 王姝姝应着,“知道了。” 把小路和浪子的实验报告,仔细地看了几遍,一切正常。张闲略略放心些,然后双手合十,向苍天祷告,“两个打头阵的项目一定要顺利呀。老天爷,请你保佑!” 祷告完毕,又反省自己,“怎么回事?最近好象越来越相信神灵了!都说对自己没信心才会去求神拜佛,这说明我张闲没信心了吗?” 摇摇头,又捶捶脑的,瞎折腾了一气后,才重新静下心来继续处理邮件。 又看了十几个,桌上的电话响了。 老陈在电话那头说,“张经理,工程师交接的事,请你来一下。他们扯不清楚。” 张闲心里的火腾地上来,“都是成年人吧。这么点小事扯不清楚,还当什么工程师,回家养老去呀。” 老陈只得解释,“张经理,人都这样。推三阻四,谁也不想多揽事,谁也不想吃哑巴亏。现在工程部办公室乱糟糟的,我说话,他们是一句也听不进去。你还是来一下吧。” 张闲好不恼火,“行呀。我这就去,我倒想听听一堆男人都在说什么废话。” 老陈赶紧说,“对,对,你来,赶紧来。我都压不住他们。” 张闲扔下电话听筒,气势凶凶地就要往外冲。才要动身,突然又停下了。不行,不能这么冲动!按奈住心中的急燥,站在办公桌前,用力在胸前捋了三五遍,同时深呼吸了好几口清气,硬将心口上那一团闷火缓解掉。然后又鼓着腮邦子,吐了几口浊气,才静下心来。 整理好情绪,拍拍额头,自己对自己说,“最近发火的频率越来越高了!这样下去,人早晚给气死掉。张闲,你不能这样。记往平心静气,平心静气!” 然后慢步走出办公室,对王姝姝说了声,“我去d楼了。” 王姝姝应一句,“知道了。” 张闲保持正常的步行速度,下了楼,出了安检区。 保安大叔惊讶得问,“张经理,今天怎么不跑了?” “不跑了,我得保持形象呀。老跑,连你都笑话我了。”张闲笑嘻嘻地说,“大叔,今天天气比昨天好多了。” “是啊。大冬天里,不下雨不下雪,就是好天气。你快去忙吧。” “嗯。” 往日一口气爬五楼,也不知道怎么了,今天刚爬了一层的楼梯,就觉得累了。张闲靠着扶手栏杆,喘着粗气。缓了呼吸,突然说,“呃,为什么要亲自跑这么一趟?我现在是经理了,我有指挥权!为什么不让他们跑我办公室?对呀,为什么不呢?” 嘿嘿嘿,张闲笑了,笑得如山花般灿烂!她就这么做了。掉转头,把腰杆子挺直了,噔噔噔地往楼下走。 保安大叔又惊讶地问,“张经理,怎么这么快下来了?” “我突然不想上去了。”张闲头也不回地进了安检区。 保安大叔摇摇头,他哪里搞得懂张闲怎么突然改性子呢。 张闲回到办公室,立马跟老陈打电话,“老陈,他们吵完了吗?” 老陈也不知是真急,还是假急,“张经理,你怎么还没过来呀?还吵着呢?” “谁有意见请谁来我办公室谈。”张闲说完就啪地挂了电话。 老陈在电话的另一头顿时傻了。这女人开始摆官架子了!我操。 他走到外面闹嚷嚷的办公室,黑着脸,开始传话,“张经理说了,谁有意见直接去她办公室谈,去吧!” “啊!”工程师们一齐发出了衰叹声。 过了一会儿,开始相互询问,“你去吗?”“我不去。你要去吗?”“我也不去。”“不去怎么办?你来吗?”“我来就我来。多做一件事比跑一趟e栋要轻松。”“好吧。我们一人处理一半。从此以后全归你。”“行。一人一半。” 老陈微蹙的眉心,锁得更紧了。他默默地向后转,缓缓地走回了他的玻璃间。 张闲安心地坐在电脑前,继续处理邮件。一上午过去了,没有一个人过来。想想还是不放心,这伙人到底还闹不闹呀。 又拔了电话给老陈,“怎么样呀?打起来了吗?” 老陈阴郁地说,“他们自己处理好了!不吵不闹了。” “以后谁还有意见,或是有疑问,你搞不定的,就让他们来找我。e栋二楼经理室,正常上班时间全候场。”张闲说话向来又快又急。 “嗯。”老陈的声音变得很不自在。 终于又摆平了一场闹剧。 张闲扶住脖子扭了扭,酸死了。她站起来活动活动,想起有好几天没看变态物,赶紧取了钥匙,打开了柜门,把变态物一一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奇怪地是,才几天没看,似乎又发生很大的变化。2号和5号,原本晶莹剔透的,现在透着淡淡的荧光蓝。1号和3号,完全进入了玻璃态。4号依旧保持高弹性。 张闲摸摸这个,又摸摸那个,心想,“同一批材料,经过不同的热处理和冷加工以后,从而走向不同的结局。如果从一开始就象锻造铁器一样,适度地进行热处理和冷加工,会变成什么呢。它们的属性和分子链不断断裂和接合后,最终的形态会逐向完美吗?如果能够成功地研究出,流动性更好,成型效率更高,从而不再需要各种添加剂的高分子聚合物,那就太完美了。” “但这个梦想实在太遥远了。就凭我张闲一已之力,恐怕是异想天开。就算依靠blue—sky的实验室,也恐怕难以成功。” 摸到高弹性的4号变态物,张闲心中一喜。照说化合物低温下,极易进入玻璃态,如果玻璃态温度相对较高的,还易发生脆化。今天气温接近全年度最低温,4号变态物的弹性依旧相当稳定,丝毫摸不到硬化的迹象。如果制造出成品,放在日常生活中,就不担心有低温的损害。对于生活在温度较低的地域的人们,说不定就可能改变他们的生活。 但这一切,还需要进行一系列的实验。目前看来,blue—sky的实验室没空来完成这一系列的实验。 可是,我的实验室什么时候才能有?三个月后嘛?到底行不行?谁能告诉我答案呢?似乎找不到知道答案的人。每个人都会告诉她,如果认为是正确的,就去做。如果认为是错误的,就停止。 所以,一切结果取决于自己的想法! 有一句话,一个人的成功不是他面对的机会,而是他面对机会所作出的选择。选择正确,就是一条成功的道路。先择错误,就是一条失败的道路。 所以,取舍决择是最痛苦的事! 张闲正面临着取舍决择的痛苦! 收拾好变态物,已过了中午下班时间。 她轻轻地关了灯,合上门,往外走。 手机叮地一声,是条信息! “我到了!一切顺利。”不用看名字,也知道是hawk的信息。 张闲回了一条,“吃饭了吗?没吃饭就不能聊天的哦!”这句话,起源于一个儿童真人秀的节目!真人秀太好看了,许多孩子入迷到不吃饭都要看。所以,节目组加了这一条广告:吃饭了吗?没吃饭就不能看哦! 出门在外的人,总渴望着尽快把事情办好来,经常会忘了最基本的休息和补充能量。 张闲的温馨提醒,让hawk心里暖暖的。他原本帅得不要不要的脸上,倾刻间堆上了迷死人的笑容。 艾立芍赶紧凑近来问,“屠总,看什么呢?心情如此漂亮,好难得呀!” 乔总也在,她看到hawk的笑脸,心情跟着大好。她笑着替hawk回答,“肯定是看到好笑的笑话。昨天我就看到一个笑话。有一个坐了二十年的走私犯出狱了。让来接他的同伙开车十小时来到一个荒山野岭。找了一天一夜,才找到原本藏宝之地。开挖之前,他颤抖地对他的同伙说,这下我们发大财了,以后谁也不能再说我是穷光蛋。结果他的同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挖出一个箱子,打开后,看见一大箱的bp机。” “哈哈哈,大好笑了。谁那么有才,编这么好笑的笑话。”艾立芍在乔总面前从来表现得都很自然。 hawk听了笑话,一边附合她们笑,一边回张闲的信息,“吃了。在两位美女的监督下完成的。” 张闲对着手机做了个讨厌的鬼脸,接着写,“别被美女吃了就行!” “你呢?吃了吗?今天工作还顺利吗?” “拒绝汇报!” hawk看到这四个字,忍不住笑出了声。 艾立芍吹了口气,“屠总,看到好笑的就分享吧。害我心痒痒的想趴过去看,那样很不礼貌的。” 乔总也说,“是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hawk停止和张闲聊天,收了手机,冲两位美女说,“没什么好笑的。就有个人问,你吃了吗?另一个反问,你是问我吃了饭呢?还是吃了奶呢?” “哈哈哈……”艾立芍和乔总笑成一堆。 乔总问,“儿子,你什么时候说话也和中国人一样接地气了?” “因为我现在天天和中国人呆在一起,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呀。” “小艾,我发现我儿子这一次变化好大。几天前回a城,脸上还没这么多的笑容。看来,让你去blue—sky去对了。”乔总拉过艾立芍的手,轻轻地拍了拍。 艾立芍看了一眼hawk,见他没异样的反应,于是放心地说,“我和屠总昨天一起去见了果麦加总裁,他答应下几个小单。肯定因为这个,屠总心情不错。” 乔总抬眸,凛厉的眼神扫过hawk,“我觉得阿俊的开心不仅仅因为这个。我猜他恋爱了。” 艾立芍心里略为一颤,脸上依旧平静,“也许吧。” hawk对他妈发了个愉快的口哨,意思是,你猜对了! 乔总迅速来了个不可相信的表情,“真的!天哪,我儿子要谈恋爱了。我有这么老了么?” hawk靠过来,“妈,你还很年轻。你儿子谈个恋爱你就慌,那天谁告诉你儿子生儿子了,你怎么办?” “我……我……去看孙子呀!”乔总笑得时候,眼角处一点皱纹都没有,确实还很年轻。 hawk哈哈哈地笑起来,“妈,你肯定还没想过这事吧。老觉得我还小,是不是?” “哎,那会觉得你小,都要谈恋爱了。”乔总搂住hawk亲吻了他一下,“等下见的这个客户,是妈多年的老朋友。要不是小艾和你都没见过,妈也不想来。该给你们年轻人多些锻炼的机会。我和你爸能早点退休,该多好呀。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为集团没日没夜的工作。连你都没怎么照顾,别怨我们啊。” “妈,当着别人的面,不要说这些。让我很难为情的!” “小艾不算外人,她和我们都熟,她对我们家的事也清楚。” “妈,shark晚上也会过来。明天,让艾立芍陪你出去逛逛。这里有好几个地方挺好玩的。” “你不用管我。你和小艾一起出去玩吧。” “我还有些事要和shark商量,没空陪你们了。” “好吧。工作第一。” 第133章 前辈 吃完午饭,张闲回到办公室休息。 王姝姝没啥事跑进来聊天。她那超八卦的语气,十足的有声有色,“听说屠总和市场部艾经理真是男女朋友关系。上午我去a栋,行政部小杨司机偷偷告诉我,今天他们一起出差了。一大清早,小扬送他们去的机场。艾经理还给屠总买了早餐呢。” 张闲拿了一支黑色的签字笔在手中玩,面色笑意嫣然,“总经理和市场部经理一起出差,挺正常呀。现在特殊时期,总经理御驾亲征,出门拼客户,拼市场,应该的。这也不能说明他俩就是男友朋友关系吧,你们这些人天天就是太闲,捕风捉影的事少干为好。” 王姝姝把眼睛瞪得像个灯笼,声音拖得长长的,“老大,这都不能说明他们在一起,难道非得捉奸在床才算啊。你甭天真了,这年代,是开放的年代,一夜情时时刻刻都在发生。谈个恋爱,换个男朋友,也是分分钟的事。你太out了吧!” 张闲鄙视了她一眼,“就你超前卫!换个话题,我不想听。” “好。”王姝姝在椅子上转来转去,稍微想了想,便眉开眼笑地,“有个好笑的事。听孟红说罗夕阳和许竹又吵架了。上午,许竹去成品仓视察,看见一个成品标签掉在地板上,就责问罗夕阳,你这个科长怎么当的,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罗夕阳立即反问她,你这个经理怎么当的,这么点小事也要管。所以两人又大闹了一场成品仓。现在仓库的人都说,不用回家看电视剧,就追罗夕阳和许竹的剧,顶刺激,超萌态!你不知道,只要许竹一踏出办公室,立马有人报告,许老母出山了,准备看剧!听多逗的事。哈哈,我也想去仓库看看他们的互撕大战,精彩堪比好莱乌大片呀,都不用演的,真人真事!” 张闲躺进椅子里,半开玩笑半认真,“王姝姝,和你一起工作真好,天天都听得到这么开胃的东西。你觉不觉得当助理屈才?你应该去当记者,最好是娱乐记者。这八卦一开,万夫莫挡的架势,服你!” “老大,工作本来很枯燥,很无趣的,再不去寻些乐子,过得是日子吗?我呀,就靠这些排忧难解,缓解心情。知道女人为什么容易长斑吗?” “不知道。” “女人天性博爱,爱男朋友,爱老公,爱孩子,爱老爸老妈。爱就代表着担心,操心。一操心就烦心,一烦心,心就郁闷。一郁闷,内分泌就失调,一失调,什么黄褐斑,蝴蝶斑、日晒斑,比光速跑得还快,忽拉拉地全出来了。所以呢,女人更应该多找发泄口,发泄内心的情绪。比起痛哭流涕,大吃大喝,还是自找乐子最划算。多看笑话,笑了,开心了,心情好了,烦恼自然就少了。” “挺有道理!” “所以呢,美女不是保养出来的,是笑出来的,这是我的经典秘方!要不要用,随你的便哦。” “要用,当然要用。” “不和你聊了。一听这话,就知道在敷衍我。我走了啊。” 王姝姝不高兴地回了自已的座位,心里嘀咕,“老大最近有点不对劲。以前和她聊这些,分分钟就能把她逗得开怀大笑。如今怎么就这么难呢?工作压力太大?也是,工程部一堆渣男,气都气饱了,那还有心情听别人的笑话呀。” 张闲头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脑子里却还在回味王姝姝开始说的那些话。 思来想去的,把头都搞晕了,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自己反倒怪起自己来。怎么回事?一听到他们俩在一起,就不淡定了呢。是对hawk没信心,还是对这个社会不放心呀? 哎,原来谈恋爱这么的烦恼!早知道,就不谈了!哎,谁让自己这么快就沦陷了呢?没出息的小闲闲。 娇滴滴的白美人对她的灰马王子怎么就那么放心?是爱的不够深?还是因为她自信?还是因为他给予了她充分的信任? 好了,好了,不想了。管他呢,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 卸了心里的烦恼,迷迷乎乎地睡了会儿。 下午,张闲打算去实验室看看。 小路和浪子从昨天开始就分开倒班。小路上白班,浪子上夜班。 张闲过去的时候,小路正和两名助手调试温度。温度是高分子聚合物发生化学反应中最重要的因素。不同温度下,聚合物所发生的化学反应不同。 小路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拔正温控箱,神情异常专注。从张闲的角度看过去,小路的侧影相当迷人。 专注如一的目光,四十五度角低垂的头部,稍为弯曲的脊背,形成一道专心致志的工作画面!这种画面放在画家的笔下,加上光色的渲染,定会感动无数人! 等他们调试妥当了,张闲才踱过去,“小路,辛苦了!” 小路擦了擦额角上的汗水,“昨天的报告看了吗?一切正常。今天开始,恒温处理。七十二小时后,才有结果。得慢慢地等。浪子上晚班,晚上他会再加一个装置,到时候两台机器一起上,相信会更快点。” 张闲问,“温控箱总共有几台?” “就两台。” 张闲皱了皱眉,“老陈的项目一周后也会上。到时候,温控箱会不会不够用?” 小路点点头,“肯定不够用。要在三个月内有实验结果,许多实验步骤得同时进行。不然,周期会拉得很长,更没把握完成任务。” 张闲凝思了一阵,“嗯。现在立即申请一台的话,也得一个月吧。” “差不多。公司内部签单流程起码得走一个星期,到采购下单到供应商,早过了半个月。供应商有现货还好,没现货的话,指不定等多久呢。去年申请的一个水箱,三个月才来。”小路说。 “这下麻烦了,进度卡在温控箱上。”张闲顶着下巴想了想,“我现在就去找采购经理问问。” 从实验室跑出来,张闲就近找了部电话,拔通了采购经理李泽的电话。 李泽这位传说中兰露的前男友,仅仅和张闲在同一个食堂吃饭时打过几个照面而已,平时在工作上两人很少有交集。 张闲只知道这个人长得还不错,但具体办事能力如何不清楚。 电话接通后,对方传来非常有礼貌的问候,“您好!我是李泽。” “您好!我是张闲。” “原来张经理呀。”电话里的声音明显热情起来,“幸会,幸会!” “李经理,我想跟你打听一下,买一台温控箱需要多长的时间?”张闲直接了当地说。 “这个嘛,要看你买什么样的?具体有型号嘛?市场上温控箱很多,最常用的,我一天就可以帮你买回来。如果有品质上的要求,有严格的参数需求,那么就不一定啰。” “就工程部实验室用的那种,怎么样?” “那种高精度的,确实不好买。除非运气好,刚好人家有。一般情况下,需要提前三个月到半年的订货。” “这么长?” “有需要吗?如果十万火急的话,我也可以拖朋友们帮帮忙,或许我们的运气不错呢。” “谢谢你。我会尽快提交申请。” “不客气,很高兴和你一起工作。早就听兰露提起过你,或许我们也可以成为朋友的。” 李泽的彬彬有礼,让胡闹惯了的张闲一下子适应不了。她顿了顿,应了句,“但愿如此。” 挂了李泽的电话,张闲才想起hawk出差了。温控箱这么大的仪器,肯定要他的签字,采购部才会去买的。 昨天也没问他到底出差几天,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哎,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不管怎样,先提交申请吧。至少可以让其他领导先审核。张闲迅速回了办公室,打开公司采购系统,迅速填写了申请单。提交后,第一个审核者是刘副总。 张闲想了想,觉得应该打个电话告诉他。电话打过去,没人接。 这阵子,刘副总正在会议室和老陈、李工商量项目的事,估计一时半会儿不会回电脑前批单。 反正hawk没那么快签核,先放一放也无妨。提交申请后,张闲就去忙其他的活。 王姝姝抱着文件夹又进来了。 “老大,老陈和李工的单子还需要你签核嘛?你不是说,他俩的项目归刘副总管?” “是呀。”张闲瞪着大眼睛问,“又有什么单子?” 王姝姝把文件夹递过来,“这是刚从d栋传过来的单子。里面有老陈的项目费用核算和一些物料申请单。你看看。” 张闲打开文件夹看了看,抬头说,“先放着。等下我找刘副总商量。他们的项目是什么我都不知道,凭什么帮他们签这些费用单据?” 王姝姝说,“嗯。还有单身鱼刚才来找你,你不在。他好象有话要跟你说。” “试验科又有什么问题?” “我不知道。估计不是工作上的问题吧。我问他,他也不说。只说,张经理不在,那就算了。我跟他说,又不等等再来。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知道了。难道是他和许竹的事?他们俩的事不应该找我吧。不管他,我那操得了这么多的心。” “也是。”王姝姝退回了办公室。 半个小时后,刘副总回到办公室,看到系统发出的alert,立即上采购系统看见了张闲的申请单。他打电话问张闲,“为什么突然要申请温控箱?” “实验室温控箱只有两台。平时没什么项目,所以还过得去。现在连着上项目,温控箱明显不够用。老陈的项目要上的话,就没有温控箱了。”张闲耐心地解释。 刘副总着急地说,“这可是个大问题。老陈的项目预计下周可以开始。如果没有温控箱的话,就进行不下去呀。可是现在申请,来得及嘛?” “不管怎样,得先申请。至于什么时候能买回来,是采购部该考虑的问题。我已经备注了加急,并且和采购部李经理通过电话。相信他会以最快的速度处理这件事的。” “好,好。我这就签核。” “刘副总,屠总出差了,没人签单,你有没有其他办法让单子尽快到采购经理处?”张闲问。 刘副总想了想,“我打电话给屠总。他应该带了电脑。只是不知道这个时候,他在和客户开会呢,还是在干嘛。哎,这事怎么没早点想到呢?” 张闲只得说,“你先打个电话试试吧。” 刘副总嗯嗯嗯地挂了电话。 张闲拿出手机,翻看中午和hawk的聊天记录,心里在想,“这个时候,你到底在干什么呢?又是艾立芍陪在你身边吗?”神情略显忧郁。 这个时候,乔总正带着hawk、艾立芍两人和一位年近花甲,两鬓斑白的老者会面。 装饰奢华的酒店包厢里,乔总指着老者对两位年轻人说,“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呼啸山庄地产当家人,熊老前辈。来认识一下。” hawk和艾立芍走近老者和他一一握手,“熊老前辈好!” 作为呼啸山庄地产当家人,熊老前辈显得非常低调。穿衣打扮休闲,不认识的以为是位刚从江边钓鱼归来的悠闲老人。脸上也不象经常呆在办公室里的那种白晰,落满了咖啡色。 熊老前辈看着面前两位正当花样年华的年轻人,毫不掩饰眼睛里的嫉妒,“年轻就是好呀!想我在他们这种年纪的时候,多意气风发。现在老啰,老啰。” 艾立芍笑得像一朵花,“熊老前辈,你一点都不显老。你这样子,看起来不过五十来岁呢。” 熊老前辈爽朗地笑,“你都称我为老前辈了,还不老,哄我开心呀。不过,听了你这句话,我这心里硬将自己变年轻几十岁,我现在就五十几。不许再叫老前辈了啊,听清楚了没有?” 艾立芍亲呢地说,“记住了,不叫了。” 室内的空气一下子活跃开了。 乔总又向熊老前辈介绍,“这位是我的儿子,屠俊。现在是blue—sky的管家。这位是blue—sky市场部经理,艾立芍小姐。” “好,好。都坐下吧。你们站着说话,我这头仰得不舒服。你看这男的长得跟柱子似的,这女的长得不矮,还垫个十厘米高的鞋跟。就我这老头,没辙让自己再高些,只好请你们坐下来哦。” 乔总拉着hawk坐下来,“熊老,你真风趣!我这次来呢,主要是想让你帮帮blue—sky。你想必也听说了blue—sky的现状。阿俊没管理过大工厂,经验尚缺,需要你的照顾。” 熊老前辈敛了笑容,把十个手指逐一活动了一翻,“小乔,我们认识这么久,你也知道我的为人,一般情况下不掺和朋友之间的事。既然你们来了,那我就说说我的想法吧。我是做地产的,和你们做工厂的不一样。我盖的是房子,客户相当有限。如果是高级住宅,那么客户就是有钱人。如果是低档住宅,那么客户就是普通白领,但绝对不会有穷得丁当响的客户。但blue—sky各种客户都有,不管土豪,还是普通白领,还是乞丐,或许都正在使用你们的产品。所以,blue—sky的市场更加广大,更加有前景。虽说现在遇到点困难,但只要不是毁灭根基的困难都不是大事,一定要对自己更有信心。作为管家人,尤其要对公司的前程有信心。” hawk认真地点点头,表示同意。 “阿俊,年轻就是资本。你现在还可以拼个五十年没问题的。可我却不行了,再过个十年,我估计连笔都拿不动啰。所以,别灰心,好好干。bs集团那个老屠,没那么轻易搞得跨。他的老底我清楚得很。想当年,我和他一起扛沙包挣钱的时候,他的那股子爱钱如命的劲儿,怎么也会让他的儿孙安享晚年的。” 接着,熊老前辈冲hawk和蔼的笑了笑,“这么年轻,应该还没有谈恋爱吧。年轻人,去谈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你知道我和老屠当年为什么拼死拼活地要发家致富吗?” hawk摇摇头。 “实话告诉你,就因为一个姑娘。”能老不好意思地笑了。 “当年,我和老屠在码头上遇见一位穷人家的姑娘。我们俩同时爱上了她。特别是老屠,简直到了魂不守舍的地步。可是,姑娘的老妈老爸说了,谁拿得出一万块大洋,就把女儿嫁给谁。于是,我和老屠没日没夜的干活,等我们挣够一万块大洋的时候,那姑娘早嫁人了。老屠当时气得三天三夜都没吃饭,好长一段时间,郁郁寡欢的。我可是费了好大劲才把他劝好。后来,我俩发誓,一定要成为有钱人!” 熊老前辈拍拍沙发,“年轻人,爱情的力量真得很伟大,甚至超越了其他一切的力量。赶紧找一个心爱的姑娘,让她激励你更加努力地工作吧!” 第134章 手段 hawk性感的嘴唇轻轻地牵了牵,浮现了一抹浅浅的笑意,“谢谢前辈!我会努力地。” 熊老前辈接着说,“生意场上真真假假,不到最后时候,不要轻易谣言。都说成功的销售就是让你的客户和你的对手相信你让他们相信的事。现在blue—sky就是相信了别人让blue—sky相信的事。其实,抛开干扰,冷静地分析,就会发现掩藏在真相后面的事实非常清楚。” 熊老前辈稍微停了一下,hawk、艾立芍和乔总都没开口,认真期待他接下来的话。 “果麦加和西森在配合flw演戏!朱鹿明在blue—sky时就和这两家的总裁相交很深,他们不但在工作上,甚至在生活中,都有很深的接触。朱鹿明新官上任,两位总裁得送点礼给他,帮助他吸引其他客户的注意力当然是最好的礼物。朱鹿明这人我很了解,深藏不露。一旦露了,必定一鸣惊人。他当前这一出招,就是要稳固自己在flw的地位。flw里有许多他曾经的老朋友。想当初,被他折腾到夜不能寐,食之无味的很多。有机会,不都得一个个打了鸡血一样寻仇报复!” 乔总轻轻地点点头,“是呀。朱鹿明在blue—sky十多年里,从来都没有让我们失望过。就因为对他能力的肯定,所以我们才会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听您这么一分析,想必是我们有些过虑。回头,我们再开个内部会议讨论一下。” hawk坐直了腰,接过来说,“西森和果麦加连番撤单,让blue—sky几十条生产线停摆,这个损失确实很大的。不过我们有损失,他们两家损失不少。预交的订金和合同的赔偿金加起起来不是个小数目。他们连半点商量的余地都没留,这礼也送得太大了吧。所以,我猜后面一定隐藏着我们还不知道的东西。” 熊老前辈略略含了含下巴,“是呀。按说他们没道理这样不计后果,或许朱鹿明后面真藏着什么名堂。但是朱鹿明不可能让你们知道他的底牌。”熊老前辈伸手又摸了摸下巴底下飞白的胡须,“看来,blue—sky要继续稳固市场,得自己另外找一条出路,不要再绑在这三大企业身上。刚刚聊过,你们的市场很大,另外开拓市场吧。我在南美,北欧,东南亚都有一些老熟人,也许可以帮上你们的忙。” 乔总高兴地笑了,“谢谢前辈。blue—sky开拓国外市场的任务将来由小艾主持。以后,她可能会经常来麻烦你。” 熊老前辈用慈祥的目光看了看艾立芍,满意地点点头,“这丫头留过洋,是吧。小小年纪,给人的感觉却很霸气,不错,前途无量啊!小屠,有这么好的姑娘帮助你,你更有希望呀。” 艾立芍听了熊老的赞赏非常开心,“谢谢前辈的关照!” hawk跟着笑了笑。 熊老前辈对艾立芍说,“回头我让助手给你些资料,但能不能成功还得靠你自己哦!我这个老头子毕竟老了,许多的活儿干不了,不比你们年轻人,可以四处跑的。” 艾立芍赶紧点点头,“是!” 呼啸山庄地产在国内数得上名字。创始人熊老前辈,原名熊游生,是个能够呼风唤雨的角。几十年来,顺风顺雨,打造了一个成功的商业帝国。他和bs董事长屠默宁虽有交情,但两家很少来往。 乔总,乔可昕,嫁入屠家后,也只是在生意场面上见过他几次而已。这一次,能得到他的亲自接见,当然卖的是老屠的面子。 屠老董事长两天前,亲自给他这位老朋友打过电话的。 艾立芍和hawk专程过来拜访,乔可昕觉得不放心,所以跟着过来了。 熊老是个忙人,给了三个人一个小时,算是对得起老朋友了。时间一到,他的秘书就敲门进来,“熊老,会客时间到了。接下来,还有个会议。” 大家又寒喧了些生意场的客套话,便结束了这场见面。 告别熊老后,三人回了下榻的酒店。 回到酒店,乔可昕支开艾立芍,单独叫住hawk,“听了熊老分析,你有什么打算?” hawk面对着他这个优秀的妈妈,握了下挙头,“开拓新市场肯定要去做,但原本的老市场也一定要争取。我想妈妈也是这样想的吧。”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乔总的房间,乔可昕倒了两杯白开水,端过来,递了一杯给hawk。然后,坐下来,看着杯子里的水凝神了会儿,才说,“人生下来就像一杯白开水,如果想要它炫丽多彩,得不断地往里面增添各种各样的颜料。你的人生,妈妈一直不想干涉。因为我知道,一个有能力的人最重要的品质就是有主见。” “我和你爸在一起生活三十年了,我俩在很多事情上都有分歧,但是我们相处还是一片和气。所以,无论你想做什么,妈妈会支持你,同样,妈妈也会保留自己的意见。希望你不要介意,你也知道妈妈性格上就是这样的人。现在,blue—sky面临的危机不是一天两天可以缓过来,你得作好长远打算。” hawk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是呀。我得好好想想。人生之路荆棘遍布,想要炫丽多彩,得有点作为。” 乔可昕满意地瞧着儿子,“艾立芍人还不错,如果喜欢她,就放开心去追吧,妈不反对!” hawk心中一惊,果然如文叔所讲,妈妈喜欢艾立芍!可是…… 他的眼角笑了笑,“妈,我和艾立芍没接触几天,还谈不上喜欢。你放心,我会把握好自己的爱情!” 乔可昕会心一笑,“妈懂!年轻人嘛,总是有自己的考虑。你们都还年轻,爱情这事,不是那么难把握的。上点心就可以了。” hawk歪了歪头,笑着问,“妈,你和我爸怎么认识的?是一见钟情呢,还是日久生情?” 乔可昕眉眼间全是笑容,“我们算是一见钟情吧。一个初秋的黄昏,夕阳红透了半边天。我骑车回家,经过一座石拱桥。石拱桥砌得很高,我每次都骑不过去,可是我每次都要试一次。那一次我竟然意外地冲上去了,由于兴奋过度,忘记了拱桥上面有一块巨石。忽然看见巨石横在车轮前面,我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连人带车就裁倒了。当时那个痛呀,没法形容,我想我要死了。” “正当我埋怨我的好日子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时候,你爸出现了。你爸也是骑着自行车冲上来的,也许他没有忘记那块巨石,也许他的车技比我好。他的凤凰牌自行车吱嘎一声停在距离我五厘米处,真是只有五厘米。然后,一个鲤鱼跳龙门直接从车上跳下来,潇洒地飘到我身边。那一刻,他太帅,简直是帅呆了!我几乎忘了疼痛,痴傻傻地看着他,我的白马王子呀。你爸帮我把自行车扶开,然后开玩笑似地问我,还能动吗?要不要叫人来抬?” “我那时正当情窦初开,难得遇上这么又帅气还能冲上石拱桥的人,心中的崇拜劲,你很难想像得到。听了他那充满磁性的男中音,我就知道,我栽这人手里了。当然,我不能在我的英雄面前表现怯懦,所以我硬把自己那条被自行车压得麻木的腿给扶了起来。我的鸡窝头还在风中凌乱,我就朝他笑了,哥们,我还能站起来,但是我不能走路了,也不能骑车了。你好事做到底,送我回家吧!” hawk赶紧插一句,“妈,好手段!我一定要学。” “臭小子!没妈这招,那有你呀。” “后来呢?”hawk兴趣盎然。 “你还想知道什么后来?后来,就是我俩好上了,再后来,就有了你呗。” “后来的故事,肯定更精彩。我爸和我妈的恋爱史,那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定是凭妈的文笔都写不出的好故事,对吧?” “想知道?贿赂我呀。” “才不。我有这空还不如自已找个女朋友,亲自编呢,肯定不输给你和老爸。” “这孩子,越大越不贴心了。” hawk回到自己的房间,才掏出手机。看见有刘副总的未接电话,感觉奇怪。一般情况下,工程部没有紧急到追着总经理要干的活,难道是项目上的事吗?来之前,听张闲说过刘副总要亲自领导一个项目,可这个项目要下周才启动,那里要这么紧急。他认为是刘副总不小心拔错了,就没有再给他回电话。 近下班了,张闲收拾桌子上的文件夹,才想起刚才没有问刘副总关于签单的事,赶紧又打过去电话问。 刘副总正因为hawk没接他电话的事在伤神,听见电话吵人的声音,一阵烦燥。一接起来,就不情愿的喂了声。 张闲听出来了。她赶紧小心翼翼地问,“刘副总,这里有一份老陈提交的项目费用申请单,这些要我签吗?” 刘副总没好气的答,“你是工程部经理,你不签谁签呀?” “可是我连项目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能签费用申请呢?刘副总还是您直接签核吧。我让王姝姝给您送过去。” 刘副总静了静,老半天才说,“先放你那儿。老陈的项目能不能上,还说不定。他的提案我重新看了下,还有许多问题待解决,暂时缓一缓吧。刚才,我给屠总打电话,他也没接。这一时半会儿的,温控箱也回不来。不急于这一时,放一放,放一放,这阵子逼得人都快透不过气了。” 张闲轻轻地哦了一声,挂了电话。 原来表面上看起来优雅有风度的刘副总,也有这么心累的时候呀。 把文件夹抱在怀里,张闲若有所思。听起来刘副总对老陈的项目不是很满意,说不定会再次放手!如果这两个人再次落在我张闲的手心里,接下来,他们会怎么做呢? 早上,邓颖的话,依旧清晰地在耳朵边萦绕。对这两个人要小心!他们是两只老狐狸,狡猾地很! 都知道狼凶狠,所以,大家都想着法子避开它们。但是如果遇到的是没什么危险性的狐狸,往往会失去警慎心,容易上当受骗。 那么接下来,老陈和李工会表现成一只凶狠的狼呢,还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呢? 张闲感觉到一股阴冷的寒气迅速地从脚底下钻进来,经过她的裤管,上窜到了心脏,一颗心正在一点点儿地变凉。当初被许竹拍肩膀时那种感受再次袭击而来。 稍微缓了缓心神,才意识到自己在害怕。她那不服输的一根筋赶紧又跳出来,“怕什么?不就是两个人吗?想当年,俺和刘玥斗的时候,还是只菜鸟呢!现在算不上老鸟,至少算一只有点经验的鸟吧。来吧,开始战斗吧!” 放下文件夹,双手抱在胸前,紧紧地,努力地让心脏平静下来。 接着,在心里默默地念叨,“我是一名无产阶级革命战士,一名冲锋在职场第一战线上的战士。我一定要赢得光荣,死得也光荣!” 口袋里的手机叮叮地响了,hawk又给她发来条信息,“有人鼓励我谈恋爱,好开心!” 张闲的嘴唇抖了抖,没做出什么表情,伸手飞快地回了条,“刚才在开会?” “和我妈妈去见了位大爷,他是位了不起的人。”hawk手机打字的速度越来越快。昨天,几分钟才有一条,今天就几秒钟一条了。做什么事,都是练出来的呀! 张闲想了想,回,“刘副总说给你打电话没人接,我就想你肯定有事。” “他有急事?” “我要申请一个温控箱,你看怎么样?” “理由呢?” 张闲整理了下思绪,写下,“实验室现有两个温控箱,为了赶进度,已经同时在用。如果再加项目,就没温控箱了。” hawk应该思索了一会儿,过了十几秒后才回,“知道了。我等下给刘副总回电话。” “你还好吗?”不知怎么,张闲突然很想哭,眼睛里的雾气迷蒙,花了眼。 虽然平日里和他也不怎么见面的,但知道他不在blue—sky,整个人仿佛随着他走了,孤独寂寞之感骤然袭上心头。 三年来,头一回有了这种无依无靠的悲凉之感。此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地需要他! 可是她的小脑袋瓜子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他和他的妈妈,还有艾立芍在一起!他们在一起!此刻,他身在曹营心在汉?! 文叔说过,乔总喜欢艾立芍,乔总会喜欢我吗?如果她不喜欢我,我该怎么办?hawk会受他妈的影响吗?哎,真是烦透了。 hawk的短信很快地来了,“很好呀。你呢,不会忙到哭鼻子吧?” 张闲顿时鼻子一酸,大颗大颗的眼泪啪啪地往下掉。那里会忙得哭鼻子,只会想你想得哭鼻子啦!当然,张闲不会告诉他的,“再忙我就翘班,让你自个儿回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傻丫头!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大不了回老家,跟我爸我妈撒撒娇,求他们再养我几年。” “有点志气好不好?不聊了啊,等下我还有事,得先给刘副总回个电话。” “嗯。” 把手机兜回口袋,又看着文件夹发了一件呆,才收拾好桌面,准备下班。 王姝姝推开门,走进来,盯着张闲看,立即像发现哈罗慧星飘过一样,“老大,你哭过?” “哪有?”张闲赶紧用手擦擦眼睛。 “不是,你眼睛怎么这么红?得红眼病了?”王姝姝贴近她来看,张闲赶忙躲开。 “刚才拿文件夹的时候,不小心被它的角划了一下,我用手揉了揉,滴了几粒眼药水。这会儿还疼呢。”张闲不会这么轻易地让别人知道她的脆弱。她那里会哭,刚才的眼泪只是为了保养眼睛,特意滴进去的眼药水,嘿嘿,亏她想得到。 “哦,下次小心,文件夹的角挺利的,我经常被割破手。”王姝姝将张闲处理过的文件夹一一收走了。 正要关灯下班,桌子上的电话叮铃铃地一阵狂吵。为了让个噪音尽快地消失,张闲迅速扑过去,挪开了听筒。 单身鱼在电话里说,“张经理,我想明天请一天假。” “有什么事吗?”张闲问。 “我……我……心情不太好,想静静心。” “是和许竹的事吗?”张闲尽量小声地问。 单身鱼沉默了一小会儿,才回答,“是的。” 作为知情人,张闲有点负罪感。要不是她怂恿许竹和洪靖和好,单身鱼也不会有这个烦恼了。好吧,解铃还需系铃人。 “现在有空吗?又不然,我陪你喝一杯。” 电话那端又一阵沉默。过了十几秒,单身鱼才答,“好吧。大门口见。” “好。” 第135章 黑方 寒冬的黄昏,惹人愁。街灯在朦胧中,闪烁。 当张闲赶到的时候,单身鱼独自站在风中抖籁。一件单薄的大衣,闯开着。削瘦的脸被凉风吹得没了血色,让人陡生形影相吊的悲凉。 张闲追到他的面前,微喘,“先吃点东西垫下底吧。” “我无所谓。”单身鱼的声音没半点热情,仿佛从坟墓中发出来的。 “不行。吃个烧饼都行。”张闲坚持。空腹喝酒,伤胃。不管怎样,自已的身体最重要。 马路旁,刚好站着一位推车卖烧饼的中年夫妇。顾不得卫生不卫生的,来两个吧! “小姐,我这烧饼里面加了雪里红,开胃,包你吃了满意。”中年夫妇一边烙着烧饼,一边和张闲热情的聊天。 张闲向来人来熟,笑搭搭的说,“是嘛,好吃,我下次再来。不好吃,我就告诉这周围所有的人哦。” 烙饼大叔哈哈大笑,“这姑娘多实在。当然好吃,我天天在这里卖,那还骗得了人啊。” 单身鱼像个木偶人杵在一边,只字不发。 张闲故意逗他,“再板着个脸,脸都要成烧饼了。” 单身鱼艰难地装了个笑脸。 接过两个大大的烧饼,两人边走边吃。 张闲说,“单身鱼,自打进blue—sky后,我就没怎么吃零嘴。这烧饼确实不错,好吃。” 单身鱼咬着满嘴的烧饼,点点头。 见人家没心情开玩笑,张闲不好再勉强他说话了,专心吃烧饼。 吃完烧饼,两人就进了blue—sky附近一个小酒巴。 时间尚早,可酒巴里照样灯光暧昧,人影蠢动。一入门,气氛陡然换了,灯红酒绿的世界。来来往往喝酒的人,和喝醉了的人。 张闲素来不喜欢呆在阴影里。但疗伤不宜暴露在光线太强的地方,她深知其中的奥妙。所以,她帮单身鱼选了这么个好地方。 单身鱼一路上眉头紧锁,强装笑脸,张闲问什么,嗯嗯啊啊的应,好象累积了巨大的心事。 寻了个无人的小茶几,两人落了坐。 待者过来问,“先生,小姐,请问需要什么酒呢?” 单身鱼开口,“来一扎冰啤吧。” 张闲阻住,“有威士忌吗?” “有,请问需要什么档级的?”年轻的待者有些错愕。 虽然来酒巴的女子都是来喝酒的,要这种高浓度的烈酒的女子确实不多。往往这种女子要么是有钱,要么就是买醉,但张闲看起来都不属于。她像是来度假的,悠闲自在,精神饱满。 张闲抿抿嘴,如数家珍般,“皇家礼炮呀、三得利呀就不要了,来瓶johnniewalkerkck,差不多。” “好的!请您稍等。”等到张闲报出酒名的时候,待者已当她是个阔家小姐,迅速以服务vip的速度去拿酒。 单身鱼浅浅苦笑,“张经理,你也有烦心事?” 张闲摆摆手,面容平静,“这场合不要再叫什么经理了,直接叫我张闲吧。今天,我们是以朋友的身份来喝酒的,没有上下级啊。要说没有一点烦心事,肯定是骗你的。但要说郁闷到心衰的还真没有。凡事想开点,别跟自己过意不去。” 单身鱼终于打开了话闸子,“能和朋友聊天喝酒,人生一大乐事。我单身鱼在blue—sky没几个朋友,大家表面上一团和气,骨子里是你争我斗的。我这人脾性和胆量都不够,所以年纪一把连个知心的说话人都没有。想想,多失败的人生。今天,你能陪我来喝酒,我特别谢谢你。” 张闲向来大气,“这有什么好谢的。” 待者拿过来了一瓶johnniewalkerkck,当着张闲的面开了瓶,倒了酒。琥珀色的酒汁映着精致的酒杯,十足的诱人。 张闲修长的手指捏起酒杯,“单身鱼,喝过这种酒吗?” 单身鱼摇摇头,“我酒量不行,通常只喝啤酒、红酒,很小去碰洋酒。” “尝尝,看看味道跟你想像的有什么不一样?”张闲挑起酒杯,放在唇边粘了粘。 张闲在大学毕业晚会上尝过一次johnniewalkerkck。一个阔少爷同学从他爸那里偷来了十瓶。没想到,这十瓶威士忌放倒了一大片。 年轻人平时就闹些啤酒,白酒的,那里经得起烈酒的推残。张闲是当时唯一没倒的女生。她喜欢上johnniewalkerkck了,嚷嚷着让她那阔少爷同学再给她偷一瓶呢。只是后来,毕业了事多,双方都忘了这件事。 单身鱼端起酒杯放在鼻子底下,轻嗅,眉头皱了皱,然后轻抿了一小口,放在嘴里细细地回味。 “怎么样?” 单身鱼满意地点点头,“入口时有点酸,有点辣。回味久了,带着碳烤的香味,有点意思。” 张闲也抿了一小口,直接吞下去。瞬间一股暖流沿着喉咙浸入脾胃,好爽。她向单身鱼介绍,“它的中文名字叫尊尼沃克,有红方和黑方两种。这瓶是正宗的黑方尊尼沃克。听过它的故事吗?” 单身鱼漠然地摇摇头。 张闲放下酒杯,眼睛盯着单身鱼,“它是全球首屈一指的高级威士忌,由优质的单纯麦芽威士忌调配而成。最让人感动的是要在严格控制的环境中窖藏最少十二年,才蕴酿出这种独一无二及香醇的佳品。十二年呀,我再过个十二年会是个什么样,难以想像吧。” 单身鱼凝神了一会儿,没答话。 “还告诉你一个秘密。黑方,作为表现整个色彩世界主宰的黑色,不仅意味着一种空无,更代表着一种无限可能的重生!在西方任何一个烈酒酒吧,或任何一个喜爱威士忌的男人的酒橱里,你都不难找到黑方。它带给男人的是一种梦幻般的迷醉感,一种无于伦比的依赖感。” 单身鱼的目光落在酒杯里,顿生好感。 张闲又向他举了举杯,率先喝了一小口。 凝视了一会儿,单身鱼抬起双眼皮,说,“果然是好酒!看来我以后得多多接触这种酒。” 放下酒杯,张闲靠在椅背上,“为什么男人喜欢酒?想过这个问题吗?” 单身鱼低低地笑了笑,“借酒烧愁、借酒提胆、醉死梦生,应该就这些吧。” “我认为多数还是被酒的魅力所吸引。”张闲静静地说,“好酒就像美女,吸引你走进它的世界,品味它,需要它。它可以让你放松,让你安心,让你忘记忧愁,全身心地享受那一刻的岁月静好。” 单身鱼的瞳孔急速收缩,紧盯着张闲看了会儿。但他的眼睛看不透她的世界,她好难懂。他哪里想得到,和她喝酒都能喝出不一样的人生哲学。 作为blue—sky的老员工,张闲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成长的。他亲眼目睹了张闲从一个怯生生的羞涩大学毕业生,到意气风发的经理的整个成长过程。以他的智商,看不懂,唯有佩服! 喝了酒,血液畅快了不少,张闲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浮红。她把身体放开了些,轻轻地问,“对许竹的感觉怎么样?听说他老公也知道你们的事?” 听到问话,单身鱼原本隐藏的忧愁全涌现在脸上,颈上的喉结一上一下的来回。倾刻间整个人像掩埋在一种无法自拔的黑暗中。费了很大的劲,才从喉咙中挤出来一句话,“我喜欢她!” 张闲顿时愣住了。她知道了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更何况这个人,他不能喜欢了。看到单身鱼痛苦的神情,她的心跟着也被刺了般的痛。 这一切是谁的错?许竹、单身鱼、张闲,还是洪靖,细细想来,好象谁都没错,又好象谁都有错。 单身鱼失恋了! 张闲找不到恰当的好词来安慰面前这个失恋的男人! 都说男人比女人更能抵抗痛疼,但愿单身鱼有自我疗伤的好法子。 记得白芬失恋时,张闲曾经大言不惭地嚷嚷着,“换了他一个,还有千千万万的排着队在等。”现在如果落在自己的身上,还能够如此洒脱吗?恐怕做不到啰! 张闲撑着下巴,偷偷地发呆。 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还是喝酒吧。 张闲朝单身鱼举起了酒杯。在她的鼓励下,单身鱼连喝了三杯,三杯酒下了肚,胆气上来了,说话不再掖着藏着的。 “张闲,我好痛苦。快四十岁的人,好不容易喜欢一个女人,却不能相爱。昨天付副总来找我,才知道他们俩和好了。我还奇怪这些天许竹为什么不再打电话给我呢,现在全明白了。前一阵,她还说要和她老公离婚,原来这么快,就变心了。女人是不是都这么说话不算话的?” 被单身鱼这么一问,张闲更加不好意思。许竹的变心,有她的一份功劳。 她告诉他,“不是。我就说话算话。” 单身鱼继续发泄,“你听过我的初恋吗?” “没有。”张闲摇摇头。公司里关于单身鱼初恋的故事确实有很多,版本各不相同。张闲想听听当事人的说法。 “那一年,我才进blue—sky,在工程部做助工。那时候公司才创立,没这么多事。工程部就几个人,没事的时候我们四处串岗。我认识了生产线上一位做品检的小女孩。她长得很娇小玲珑的,说话声音也好听。鬼迷心窃,我竟然喜欢上她。我们经常约会,一起去看电影,一起去逛公园,一起呆在树荫底下看言情小说。一切恋爱中男女干过的事,我都带着她做了。第二年过年的时候,她回老家过年。临别时,我们还相约等过完年,一起去迪士尼玩。” “可是过了年,公司都开工了半个月,她还没回来。我打她的电话,老提醒我电话已停机。有一天,我实在是忍不住就去找她的主管问。她的主管告诉我,她不回来了,已经电话辞职了。我一听,头立马懵了。后来我通过她的好朋友要到了她的电话。她告诉我,她已经和别人订了婚,很快就要结婚。简直是睛天霹雳,自那以后,我再也不相信女人的话了。过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又喜欢上一个,结果又是这么的雷同,难道我这人天生被女人抛弃的命吗?” 说完这些,单身鱼又连喝了三杯,说话明显带着醉意。 张闲安慰他,“只是你的运气不好而已。天底下,好女人多了去。记得有人说过,你的另一半正向你快步赶来。你的那位肯定已经赶得气喘吁吁,你就耐着性子,再等等。” 单身鱼扶住酒瓶,吐着酒气,“倒是这酒不错。真跟你说的一样,它就像美女,吸引着我,让我走进它的世界。估计它不会抛弃我,只要我去找它,它一定会欢迎我。” 张闲苦涩地往嘴里倒了一杯。她的酒量不错,但她从来不因为心里愁烦而喝酒,通常都是因为快乐而喝酒。今天陪单身鱼喝闷酒,破天荒地第一次。 放下酒杯,张闲望着单身鱼苍白的脸色,非常怜悯他。爱情这把无形的刀,伤人不见血呀。 “单身鱼,你是条汉子,别这样。人生不如意多了去,没必要如此计较。放开别人,也是放开自己。虽然世界很大,找心爱的人不容易,但还是有希望的。相信自己,也相信别人。喝完这酒,就忘了许竹吧。她绝对没有黑方尊尼沃克有魅力!” 单身鱼对她笑了笑,那笑容一丝比一丝凄凉,“说得不错。我相信单身鱼总有一天会结束单身!” “对!没什么大不了的。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呢。”张闲又陪着他喝了一杯。 单身鱼的酒量真不咋的,昏昏沉沉地靠在桌子上打盹。 张闲拎着酒瓶子自斟自饮,却是越喝越精神,越喝头脑越清晰。 最近她无论在职场上还是在情场上,都混乱极了。难得有这么好的地方,这么好的酒,让她静一静。 虽说工程部一堆子烂事,让她糟心。好象更让她心乱,反而是那个说要和她谈恋爱的人。爱情是魔咒!单身鱼是,张闲何尝不是呢? 0。7l的威士忌,快见了底。 张闲一手扶住着酒瓶,一手捏住酒杯,停在半空中。这酒喝完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工作还要继续,生活还得继续。那些靠酒买醉的人知道吗?哎,人生都这他妈的这么没意思。 喝完最后一杯,张闲靠在椅背上休息。单身鱼似乎醉得不轻,伏在酒桌上打着轻鼾,进入了梦乡。 闲来无事,张闲拿出手机,一条条的翻看和hawk的聊天记录。 孟红突然出现了。她从张闲的背后袭过来,吓了她一大跳。 孟红嘻嘻哈哈地,“张闲,来酒吧喝酒?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呀。哦,还是和单身鱼一起喝。喂,我没看错吧,出什么大事了?” 张闲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呢?你又来干什么?来酒吧不喝酒,干嘛?泡仔?想男人了?” “我当然来喝酒呀。”孟红大咧咧地靠着张闲坐下来,“我是这里的常客,但我从来看过你来。” “没有第一次,那有第二次。我今儿是头一回。可头一回就被你遇到,这几率实在是高。我怀疑你跟踪我。” “嗨,我跟踪你!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孟红摸住酒瓶子看了看,“尊尼沃克,黑方。天哪,你就用这酒把人干掉的。你想谋杀单身鱼?” “瞧,趴下了。”张闲朝单身鱼努努嘴。 孟红阴冷地笑着,“张闲,我很好奇。你喜欢单身鱼,打死我也不相信。单身鱼喜欢你,打死我还是不相信。你们俩到底在这喝得是什么酒吧?” “尊尼沃克!小姐,你可看清楚啰。”张闲故意扭曲孟红的意思。 “切。”孟红靠近张闲,用力地嗅,“自己也喝了不少啊。单身鱼这人太怂,连个女孩都喝不过,不值得我同情。” “可惜你来晚了,不然还可以帮他挡挡。他最近的心情不好,几杯下去,就成烂泥了。”张闲用手贴着有点发烧的脸。 孟红把手提包往沙发上一摞,驾起二郎腿,“男人买醉要么是为了钱,要么是为了女人。我猜是女人惹得祸,对吧?谁呀?” “继续猜!” “猜不出。熟人?” 对于孟红的八卦嘴,张闲知道不能告诉她实情。她知道了,就等于整个blue—sky知道了。好吧,那就和她开个玩笑吧。 “因为你。” “我?”孟红前一秒钟在兴奋,后一秒钟就冷却了。“少拿我寻开心。你还要不要喝酒,我请你喝。” 睡梦中的单身鱼听到喝酒两个字,突然崩出一句话,“我好喜欢!” “听听,是吧!他好喜欢你。”张闲借题发挥。 孟红的嘴唇往两边一拉,笑得好难看,“他喜欢我?我这心里毛毛的。” 单身鱼又嘟嚷了一句,“真的。” 张闲哈哈哈地笑起来,“是真的!” ------题外话------ 人呢,你还在吗? 第136章 断电 孟红的脸红得像个小女孩,难为情极了,“怎么…。怎么可能?不是说他对女人没需求吗?” “难道你问过他不成?”总是被别人调戏,难得调戏别人一回,张闲绝对不放过的呀。 “没……没……这怎么好意思问。”孟红使劲地摆摆手,猛地醒悟过来,“不会是他喜欢你吧。哦,我知道了,肯定是这样。你这家伙,把脏水泼到我身上,我打死你!” “别,别。是你喜欢上他了吧,脸都红了。”张闲一边躲,一边再次刺激人家。 “没有的事!别再胡说。”孟红正了脸色,斩钉截铁地答。 张闲才息了一口气,“孟红,我今天也八卦一下。你和tiger分开后,再没在一起过?” 孟红和tiger的事情暴光后,tiger为了安慰好自家媳妇,特意请张闲和肖非去了他家。tiger当着张闲和肖非的面,泪眼婆娑地跪下来求老婆大人原谅。女人嘛,就心软,再怎么说也是自己喜欢过,爱过的人,还有为了女儿能有个安稳和平的家,所以就答应原谅他了。当天,tiger特意留张闲和肖非在他家吃了一顿饭,算是对他俩的感谢呢。 张闲问过肖非,“我们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呢?他老婆也许觉得有外人在,再驳tiger的面子不好,所以违心地答应了。我们会不会害苦了她?” 肖非认真地想了想,“也许会是这样。又也许他老婆早就原谅他了,只是没个台阶下,我们一来正好给了她一个台阶。他们以后能否继续和美的生活下去,还得靠自己努力。我们就权当做了一件成人之美的好事罢了,帮得了tiger一次,帮不了下一次。我了解tiger,他好面子,性子又倔,但对老婆孩子是真的好。你也看到了,她老婆和女儿都非常优秀,他那里舍得抛弃她们。和孟红也只是逢场作戏而已,没有真心的。” 张闲点点头,“我真不希望他们别扭地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能和好就最好了。” 从那以后,tiger和孟红的谣言逐渐散了,张闲也没再关注tiger家的事。 孟红自然不知道张闲也参预过这些事。当天,tiger给她打过一个电话,“我们结束了。我爱我的老婆和女儿。我不能伤害她们。” 孟红追问,“那你就伤害我!你把当什么人了?” tiger叹了口气,直接了当地说,“实在对不起!我还真没把你当什么人。” 一句话,把孟红美丽的幻想彻底打碎了。他们就这样分手了。 现在,孟红的俏脸拉得老长,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好委屈的样,“男人都是胆小鬼!他爱他家的母老虎要紧地很,那敢再找我。当初和我亲热时说的话,就跟放个屁一样,连个味都没留。告诉你,以后别再相信任何男人的任何的甜言蜜语!” 趴着睡觉的单身鱼突然间醒了,睁着惺忪的醉眼,像只醉狼一样瞪着孟红,“谁说男人的话都是甜言蜜语,你们女人的话才最不能信!” 此刻,两人被情所伤的可怜人,大眼瞪着大眼,好不滑稽! 张闲背地里在偷笑。这两人接下来要来一场是女人不可信,还是男人不可信的辩论赛吗?辩起来,谁负谁胜,真难说,都带着亲身经历的现实版故事呀! 被单身鱼瞪得浑身发毛,孟红赶紧夸张地捂住嘴巴,可是嘴巴里还在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男人的话不能信!” 单身鱼刚要回一句什么,不料脑袋一歪,趴在桌子上又睡过去了。 “哇,好险!”孟红夸张地拍拍急速跳动的心脏,“张闲,打算把这家伙怎么弄回去?难道你想让他睡在这里过夜?” “帮忙打电话,叫两个男同事抬回去!”张闲果断地说了。 孟红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突然又停止,“你自己为什么不打?你认识的男人不够多吗?硕大个工程部的男人都归你了,还让我打!差点上了你的大当!不干!” 张闲哄住,“现在是下班时间,我一个兵没有。谁不知道你孟红人缘好,找两个酒友过来帮个忙打个电话的事,打吧。” 孟红想想也对,于是拔了个电话出去。 十分钟不到来了两魁梧的男人,驾着单身鱼回宿舍去了。卸了这个负担,两个女人潇洒起来了。 张闲问孟红,“你还想喝吗?” 孟红摇摇头,“没兴致了。出去走走?” “那就走回宿舍吧。”张闲叫了待者,结了帐。 两人从酒吧钻出来,沿着街道漫步而行。 马路上,行人匆匆,车流匆匆,都在追赶着永远结束不了的梦。晚风拂动中,身上的酒意,都随了风,随了夜,分外的轻松畅快。 两人各自拎着包,默默无语的走了一段路。 路边突现一对年轻的小情侣吵架。男的高大帅气,女的却长着和许竹一样的刀子眼,骂一句,剐对方一下,骂一句,剐对方一下。张闲和孟红见了,忍不住笑起来。 两情侣见有人看笑话,竟不吵架了,搂搂抱抱地一起走远了。 撇下两个看热闹的人,站在风中凌乱。孟红又吃错药一样尖叫,“我看错了,还是听错了?刚才这样……现在这样……” 张闲不可置信的笑了,想起一个话题,问孟红,“许竹和罗夕阳两个还是见面就吵吗?” “那是噢。许竹顶老个女人,怎么就不知道让让人家小男生呢?”孟红不可思议的摇摇头。 “这叫女的跋扈,男的可爱。懂吗?”张闲说。 “女的跋扈没错,男的也叫可爱,省省吧。罗夕阳人长得确实不错,可是听说对她女朋友并不是百分之百的真心。他那个小女孩,练舞蹈的,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家里条件也不错。可偏偏喜欢罗夕阳这么个登徒子,我估计很难修成正果。” 张闲记得罗夕阳因为结婚而烦恼的事,也许他爱她还没到那地步吧。别人眼中的般配,或许正是当事人心中的不满意。人生不如意十有*,谁知道呢? “哎,事在人为,你管那么多干嘛?” “我管他干嘛,随便聊聊呗。这世道男人就不可靠。” “又来了。你这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正视,正视点哦,别因为一棵大树而放弃了整片森林。” “那会放弃一片森林,我压根就不敢再靠近树了。” “太悲观!人太悲观了不好。振作,振作!” “也是。我干嘛还要念念不忘那棵树,抛弃,果断地抛弃!”孟红弯下腰,从地上抓了颗小石头,用力朝远方扔走。石头扔出去后,立马如换了个人样地欢快,“张闲,你知道blue—sky来了位超级美女嘛。挺胸、蜂腰还有翘臀,女人该有的她都有。我好生羡慕呀。” 一听就知道又是艾立芍,张闲心中的郁闷劲别提了。 孟红继续补刀,“而且人家的男神是大boss级别,有钱,又帅,还有权,完美呀。” 张闲斜了她一眼,“光羡慕有什么用,想要自己去找呀!” 孟红突然搂住张闲的胳膊,腥红的嘴唇快触到她脸上了,张闲嫌弃地甩甩手,“开点,开点,别污染我的空气。” 孟红才不计较,“张闲,你就一点都不羡慕?我不信!” “我干嘛要羡慕她呀。她有的,我也有。你看,挺胸、蜂腰,还有翘臀,样样周全!”张闲边说,边扭摆着身姿,那模样有点搔首弄骚。 看得孟红哈哈大笑,“你有男神吗?大boss级别的。” “有呀。难道你忘了,我和肖非是两口子的事。他现在也是大boss级别哦。嗯哼。”张闲洋洋得意地回击。有人不能透露,可有人还可以借来用用的,比如肖非。他现在不在blue—sky,说了他也不知道的呀。 “对哦。”孟红用力地拍拍额头,神情再次落寞,“哎,看来我永远都赶不上你了。” 张闲朝她眨眨眼,像下定决心一样,“要追上我,想都别想!” “blue—sky还有一件更大的新闻,邓颖和李泽好上了。”孟红思想跳跃得飞快,才一眨眼功夫就忘了刚才的事。又像只老母鸡一样,开始在耳边嘎嘎地乱叫。 “天啊,什么时候的事?我们的银花小姐怎么办?” “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听闻李泽原来有过一个女朋友,还是屠总的同学。他那个前女友知道他在blue—sky找了新的女朋友后,发了醋疯,狠狠地扇了邓颖一个耳光。” “哇!前女友也可以这么猛。” “邓颖那是好惹的妞,回转巴掌倒打了那女人一巴掌。绅士李泽就站在旁边,谁也不帮,睁大眼睛看了一场两个女人为了他而争风吃醋的好戏码。这男人,还是人吗?” “简直不是人!”张闲立马答道。 “邓颖的前男友,知道是谁吗?” “当然不知道!”张闲虽然平时也听八卦,确实没听过这些八卦。 “我就说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吧。她的前男友制造部姚经理,听了这事,直接在办公室笑趴下,还大声嚷嚷,该打!打死为止!你听听,都是些什么人?” “都不是人,是人渣!”张闲又超速度地回答。 “对极了!”孟红总算找到了爽点。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她的论证终于得到张闲的认可。 回到宿舍,张闲直接趴床上休息。哎,和人喝个酒,聊个天也这么累,这过的是什么日子啊! 刚躺下去没几分钟,手机叮铃铃地就响了。 浪子在电话里说,“张经理,实验室电路跳闸,断电了。电工已经下班,找不到人。今晚上实验不得不终止。原本白天已经开始了的,明天还得重新来过。” 张闲一听,一激灵从床上跳起来,像放机关枪一样问道,“电工为什么找不到人?” “我打电工手机,他手机可能没电,一直提示关机。” “你等等。blue—sky这么大的公司不会只有一个电工吧。你问过行政部其他人吗?” “公司通信录上负责d栋的只有一个电工的紧急联络电话。行政部其他人都下班了,我不知道他们的手机号码。” “实验不能停,赶紧下楼去问保安。十分钟后,给我回电话。” “好!”浪子匆匆地挂断了电话。 把手机拢在掌心里轻轻地抚摸着,张闲在房间里来回地走动,焦急地等待。 这节骨眼上,实验室为什么会断电?明天一定要电工再仔细地巡察一遍。实验室进行中,绝对不能停电啊! 时间在一秒一秒缓慢地跳动,张闲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过去了解事情的进展。等待的焦虑真的好难熬。 浪子的电话终于又来了。 “张经理,保安已经联系上行政部蔡经理。蔡经理正在帮着找电工。” “好。我等等就去实验室,你在那等我。” 胡乱地梳了梳弄乱了的长发,张闲便蹬蹬蹬地下楼去。临到门口,还没忘记跟老阿姨打招呼,“阿姨,实验室有点事,我可能会晚点回来。你等下要帮我开门啊!” 老阿姨赶紧讨好地回答,“好!你有事快去忙。” 张闲匆匆忙忙地赶到实验室。 实验室里一团漆黑,所有的实验设备都停止运行了。 浪子跑过来说,“张经理,刚才突然停电。里边的电闸好像没问题,但外面电箱的开关被锁住,我们打不开。” “好好的,为什么会停电?以前有发生过吗?” 浪子皱了皱眉,“好象没有。” “用电超负荷了?” “不会呀。实验室里就这些设备,没有大功率的。” “这么奇怪!”张闲咬着牙在实验室外面等电工。 等了大半个小时,没一个人上来。张闲推开窗户,朝楼下站在门口的保安嚷,“有没有人上来呀?” 保安回她,“没人来。” 天哪,今晚电工不会也喝醉酒了吧。张闲捧着手指靠着窗户走来走去。浪子陪在一边,也是非常的焦急。停电越久,已经进行中的实验越没指望,这两天等于都在做无用功。 实在是等不下去了,张闲冲下楼,问保安,“蔡经理电话多少?” 保安把蔡经理电话告诉她。 张闲拔通了蔡经理电话,“蔡经理,电工到底来不来?再不来,我两天的实验成果全泡汤了!” 蔡经理也很着急,“张经理,实在抱歉。电工的手机关机了,没人知道他去哪儿。备用钥匙也被锁在柜子里,我还得找人来开锁。碰巧管柜子钥匙的人住在外面,打车也得一小时。这不,这么晚了,打车也不方便。我刚才已经让小杨司机开车过去拿了。可是小杨司机对那里的路不熟,估计找到地儿需要挺长时间的。你们再耐心地等等。” 人家话说到这份上,再哆嗦也无济于事,眼下这情况也只能等了。可是万一不是跳闸,而是线路有问题,电工又不在,今晚岂不还是没办法继续实验? 张闲推开实验室,点着一根蜡烛,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空气中,也没闻到烧焦的味,电路应该没烧掉。怀着祈盼的心情,又在实验转了几圈。 浪子和两个助手呆在外面走廊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打起了目光太极拳。他们的心情也是万分的复杂。几个月没有项目研究了,作为技术人员,谁的心里也不好过。好不容易有了项目,而且兴高采烈地忙乎了两天,这一停电全白废了,是个人都心疼呀。 夜晚的寒气从窗户里透进来,几个人呆在过道上,翘首以盼。张闲的脸都快急成苍白色了。时间过去了两个小时,温控箱中的试验品早已不再恒温了,正在烧煮的溶剂也差不多要凝固了吧。 没用了,全没用了! 四个人的表情极其地相似,乌呼悲哉! 小杨司机总算回来了。蔡经理亲自等在a栋楼下,拿过钥匙冲进办公室,取了备用钥匙就往d栋跑。 等蔡经理打开外面的电箱,大家都傻了眼。保险丝烧断了!电箱里焦黑的一片。 蔡经理抹去额头的汗水,缓了缓呼吸,“为什么会这样?你们到底在实验里做了什么?” 浪子和两个助手都表示正在实验,绝对没有做违反实验规则的事。 张闲赶紧问了句,“今晚还能实验吗?” 蔡经理摇摇头,“做不了。你看,线路烧成这样,差一点就是火灾了。还好,电箱里的电线阻燃系数高,不然后果非常严重。今天这么晚了,电工又找不到,你们还是回去睡觉吧。明天早上,我亲自再检查一遍路线。” 张闲的眼前飘过好几条黑线。浪子和两位助手也都垂头丧气的。 张闲心疼极了,“浪子,实验室里还有什么必须现在处理的,赶紧处理好。溶剂该倒掉的倒掉吧。温控箱里的东西都拿出来,别粘上了。” 浪子和两名助手默默无语地钻进了实验室。 ------题外话------ 喜欢张闲吗? 喜欢就点我吧! 一定要点我哦~~~ 第137章 抓蟹 shark带着业务员,和果麦加采购经理洽谈了整整一上午,然后一起吃了中午饭,再回来签了两个小合同。刚回到blue—sky,sparrow通知他,hawk要他立马去e地。 shark在办公室转了一圈,安排了些业务,便马不停蹄地赶往机场。临近checkin,才发现忘记带身份证,只好苦恼又急躁地打电话给助理。 助理小姐急忙找公司司机帮忙送身份证。小杨司机又替他来回跑了一趟。直到上了飞机,shark才安心坐下来,一坐下来就想睡觉。 近日来,已经严重体力透支。但sales有强大的内心世界,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面对客户,一样风姿潇洒。干净漂亮的头发,笔挺的西装,脸上暖人的笑容,sales式招牌,shark永远不会忘记。 他靠在椅背上,迅速让自己进入睡眼状态。长久以来的锻炼,他几乎可以做到命令自己睡就睡,让自己醒就醒。 shark年纪不算大,做销售的历史在blue—sky是最长的。他和朱鹿明是校友。那一年blue—sky招业务员,朱鹿明亲自去招的,就凭着是校友,就挑了他。 他从一个个小小的业务员,做到副总这个位置,算是顺风顺水,当然离不开朱鹿明的关照。朱鹿明走后,把他交给了hawk。 hawk和朱鹿明不一样,他不熟销售,但懂管理。所以,销售场面的事,全交给他打理。他肩上的担子,顿然增加了不少。 失去了朱鹿明这盏指路灯,shark比以前辛苦多了。现在又出了这档事,他几乎撑不住了。但是,他不是轻易服输之人,sales就该如此。 争取任何一个客户,都是耐心和智慧的双重比拼。 许多人不缺胆量和勇气,唯独没有耐心。 shark的耐心和胆量在朱鹿明训练出来的。有一次,朱鹿明亲自带着他拉客户,守在人家公司门口三天三夜不离开,硬跟个狼打夜战一样,不放弃。 当时寒冬腊月,雪花纷飞。人家连门都不给进,屋檐都不让躲。朱鹿明和他一起就站在雪里,站在雨里,感动到路过的人都流眼泪。 还有一次大暴雨天,为了给客户送报价表,朱鹿明带着他,顶着山洪暴发的危险,硬给客户送过去。客户感动到当场签了合同。 那时候公司刚起步,客户不信任,销售工作简直是寸步难行,但他们还是做到了。较之当时的辛苦,shark觉得现在幸福多了。 飞机一着陆,shark睁开了眼睛。 e地的风光不错,阳光沙滩,白云蓝天,到处是悠闲休假的情侣。 但shark不是来休假的,他来谈生意的。他仅仅只放飞了一会儿思绪,便再次集中精神开始战斗。出了机场,站在路旁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去了hawk住宿的酒店。 到达酒店已经晚上十点。正在这个时候,blue—sky实验室停电了。 hawk正在房间里等他,面前放着客户的资料。艾立芍和乔可昕出门逛街还没有回来。 shark敲门进来,hawk豪不客气地把文件夹递过去,“这是客户资料,先了解一下!” shark放下行李箱,双手接过文件夹,迅速地浏览了一遍,“嗯。看起来也是块难啃的骨头。你从哪里搞来的?” hawk示意他坐下,眨眨眼,“我在英国认识的一位朋友介绍的。这个客户特别喜欢酒,喜欢各种酒。他家的地下室,几乎全是来自世界各地的名酒,他还有自己的酒庄。如果要和他搭讪,最好的方法就是从酒入口,你对酒文化了解多少?” shark放下文件夹,手指摸在鼻腔底下,沉吟片刻,“sales都是从酒缸里泡出来的,但要说酒文化,确实还得补习一下。我所知不多,对红酒,白酒有所了解,其它的不懂。sales团队中,唯一一位对酒有研究的小姐,去了m市,估计她也帮不上什么忙。” hawk把身体往后靠了靠,神情顿肃,微微沉默了会儿,说,“看来得找艾立芍。她毕竟出过国,对洋酒有所了解。明天让她陪你去,把握可能大些。你认为呢?” shark也想了想,“不知道。艾经理才来没几天,我们之前没打过交道。她还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她。这样一个搭配,想有个特别好的发挥,我觉得有点难度。不过,得试一下才知道结果。” hawk立即给艾立芍打电话,问,“你在哪里?” 艾立芍告诉他,“刚和乔总做完spa,准备回酒店。有什么事吗?” “回酒店后,来我房间一趟。”hawk通知她。 艾立芍非常开心地答应了,心里想,“hawk主动邀她去他的房间,代表着他们的关系又进了一步。” 乔可昕笑着问,“hawk找你干吗?” 她不好意思回答,“让我去他房间。” 接着,乔可昕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带有些鼓励的意思。艾立芍当然明白的,回了个感谢的笑脸。 回到酒店,乔可昕独自回了自己的房间。艾立芍飞跑着赶去hawk的房间。她推开门,看见shark还在,热情顿时减了一半,原来又是自作多情,性感的小嘴不自觉地嘟起来。 hawk见她进来,示意她坐下,并没有注意动她的这一系列小动作。然后把刚才和shark商量好的话告诉了她。 艾立芍听了撇撇嘴,又点点头,“可以,明天早上七点是吧。我本来安排和乔总去海边的,等下和她说一声,她应该不会怪我的。” hawk举手打断她,“我妈那边我来说。你回去补补酒这个东西,说不定明天可以用上。客户喜欢清晨在海边散步。只有在这个时间段,你们才有机会在那里遇到他,和他说上几句话。其他时间想要约见,比上火星还难。机会不多,你们得好好把握。” 艾立芍郑重地点点头,“好的,那我先回去了。客户资料给我一份。” “拿去吧。我电脑里还有,我再打印一份给shark。”hawk起身去打印文件。 等艾立芍走了后,shark才调侃hawk,“她似乎有点失落。她更希望你约她来喝酒,而不是让她回去研究酒!” hawk打开电脑,正在寻找文件,“所以我选择男助理。和女人在一起做事,就这么多的麻烦,不是吗?” shark哈哈哈地笑起来,“没错!以后我也只找男助理,不找女的了。” hawk又接过去,“可是,有些事和女人一起做才更有趣。比如,明天这事。” “嗯,看来我们的屠总对客户心理,有不错的研究呀,我改日请教,今天暂先回去补补课。倒要看看明天要会的这位,道行有多深。”shark起身,拎起放在沙发上的真皮公文包。 hawk将打印出来的文件整理好,给了shark,“明天就看你们的了,一定要抓住这只大闸蟹!” shark笑笑,出了房间。 hawk趴在电脑前,开始看邮件。刚才,sparrow给他打过电话,告诉他bs集团有个重要的邮件在他的邮箱里。他还没来得及看呢。 直到零点。 “叮——”手机收到信息的声音。 hawk没怎么在意。这种时候,不会有什么要紧的事,最有可能是垃圾短息。加上,他正在回bs集团的邮件,不想分心。 邮件写到一半,有些词穷,他抬头休息了会儿。突然想起还有个短信,便拿起手机打开来看。 “实验室停电了!”是张闲的信息。 hawk的眉头一下子皱得紧紧的。实验室怎么无端地停电呢?他赶紧回了一条,“什么情况?” “d栋5楼总开关保险丝烧掉了,行政部蔡经理说要等明天才修得好。” “换个保险丝有这么麻烦?” “电工电话打不通。而且电箱里面几条线都烧糊了,还得全面检修。” “实验怎么样?” “近两天的实验都白做了,需要重新开始。和你说一声。” “知道了。很晚了,好好休息吧。” “你也是!” 结束和张闲的聊天,hawk的神情崩得紧紧的。屋漏偏逢连夜雨的感觉,超级不爽。他揉了揉酸疼的太阳穴,再次低头认真地回复邮件。 又一封bs集团技术部发过来的邮件。 邮件中文叔问到,前几天和张闲讨论过的两个项目,他在技术层面上还有些顾虑,照实和hawk说了,希望找时间再和张闲聊聊。 hawk之前和张闲沟通过,实验就是实验,没有百分之百的成功,也没有百分之百的失败。摸着石头过河,走一步算一步。 目前状况下,实验早一天进行,对blue—sky,对hawk,无非是最大的支撑。关键时刻,实验室却停电了! hawk能不着急吗?但他现在鞭长莫及,半夜三更的,不能跑去骂人。 他尽量集中思想处理邮件。他简明扼要地回复文叔,“实验进行中。等我从e城出差后,回公司再安排时间讨论,到时候再通知文叔。” 邮件回了一封又一封。上千封的邮件,大部分是公司内部的垃圾邮件。多数是,不发给他,对他不够尊重,发给他,他又不会去看的那种。凭着标题,又过滤了一些。 忙到快淩晨两点,困意迅速卷上来。 明天除了等shark和艾立芍的好消息,还有个客户要见见,不能让自己太疲倦了。在劳累过度的情况下,可能会说错话。算了,先睡个好觉吧。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天刚刚微明。南国的冬天,气温依旧舒适。shark和艾立芍两人早早就出发了。清早去海边散步,看日出的人,很多。 hawk因为知道shark没那么快回来,一觉醒来已近八点,洗漱一番后,去了楼下餐厅用早餐。 没过多久,乔可昕也来了。 母子二人口味差不多,都是洁白的牛奶加柔软的红豆面包。 hawk才告诉她,“我让艾立芍陪shark去抓蟹了,你得等她一会儿。今天想好了去哪儿吗?” 乔可昕拿了张纸巾,轻轻擦净嘴边的面包屑,“我早知道了。昨晚上,小艾从你那里回来就告诉了我。我们商量好,再去购物。你需要什么,妈给你去挑。” hawk消灭掉一块面包,喝了些牛奶,“我不缺什么。等他们回来,我和shark要去个地方,晚上才回酒店。” “别管我。我难得出来一趟,绝对玩够了再回去。不要向你爸打我的小报告哦。”乔可昕微笑。 “保证不会。”hawk皱了皱眉,“昨晚上,blue—sky实验室出了故障,进行两天的实验得重新来过。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出什么故障?好好的实验为什么要重新来过?”乔可昕急忙问。 “听说是保险丝烧了,停电。电工又不知出了什么问题,电话打不通。今天淩晨我才知道的。”hawk情绪低敛,“现在也不知道恢复了没?” “哎,这是小事,不该操心的,你该操心的是大事。作为总经理,不能事事亲力亲为。该授权的时候得授权,该命令时得下命令,该闭只眼睛的时候得闭眼,该骂人的时候得骂人,但是不该管的事一定不要管!”乔可昕一口气说下来,气都没换。 hawk微微地点点头。他心里清楚得很呢,但现在实验室的事,是最重要的事,是张闲的事,他不得不提高关注度! “在其位谋其职。公司里那么多副总,经理,这些事应该交给他们去操心。”乔可昕再次强调。她心疼儿子。她也当大boss,深知其中的辛苦。 这顿简易的早餐还没有结束,艾立芍和shark就回来了。两人苦着脸,无精打彩的走过来。 hawk见了,立刻明白任务失败。 shark坐下来毫不客气地大嚼着地瓜粥和块状的沙琪饼。艾立芍吱吱喳喳地开始汇报整个过程。 “到达的时候,海浪拍打着沙滩,朝霞映红了半边太海,非常的诗情画意!我和shark开玩笑,今天的任务就像这副美丽的油彩画,就等再添个主人公就完成了。” “我们装作情侣在沙滩上来回的散步。对每一个过往的人都施以甜蜜的笑容,告诉他们,这个早晨我们是多么的愉快。” “当真正的主人公出现的时候,我们正要和大海合个影。于是,我们想请他帮忙为我们拍一组美丽的情侣照。” “可是,主人公的反应却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他说,对不起,我在欣赏我的风景,请你们不要随便打扰我!” “我当然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搭讪机会,赶紧追上去,想和他一起并肩漫步。可是他命令我离开他三米之外。他用非常高冷的表情和声音说,请你远离我的视线,我拒绝任何友好的接近!” “我就懒着不走,要和他分享昨晚上背下来的洋酒名字。他却生气了,咆啸我:你连酒是什么都不明白,没资格来提美酒的名字。滚吧,我讨厌的sales。” “shark和我顿时惊呆。他早看穿了我们的鬼把戏,或许已经有过几数同样的经历。我们只好离开了他的视线范围。估计他看着我们失望的背面在狂笑呢。失败,好失败,好有挫败感!这是我人生中最浓的一个黑笔,我生气极了。” shark干掉了一大碗的地瓜粥,和几块沙琪饼,抬头说话,“这人用一个字形容,牛。两个字,真牛。几个字,牛得不行。只怪我们准备的太仓促,事先没对他的性格进行分析。他比我们想像的要精明十倍,他对sales的敏感度天生俱备,他讨厌sales的感情绝不是装的。我猜他曾经上过sales的当,他心存芥蒂。如果按平常的套路,根本行不通。所以,看来要再做一次全方面的准备,才能俘获这只大闸蟹。” hawk叹了口气,“他只是来海边小假,或许今天就离开。他的行踪跟江湖大侠一样,来无影去无踪的。要想再次逮住他,机率很少呀。” shark鼓起嘴巴,吹了好口气,“一切靠缘份!我感觉得到,我和他的缘份还没尽。我们一定还会见面的!” 艾立芍却说,“他看我的眼神,我永远都忘不了,里面包含了极度的厌恶和极度的嫌弃。我还是永远不要再见到这个人了。” 乔总安慰加鼓劲,“都别气馁!是人就有个性,是人就有喜欢的不喜欢的,是人都会拒绝陌生人,是人都会有软肋。更何况他是个不一般的人。就跟登山一样。家前屋后的小山,天天见面,熟悉,打个飞腿就上去了。可是换个地儿,换座山,就没这么方便了。这个人就像一座陌生的高山。在不了解他的情况下,冒险去爬了。结果发现山里面到处是悬崖峭壁,沟川深渊。在没带道具护具的情况下,就凭着四肢怎么可能完成得了。” ------题外话------ 接下来一章你一定要看,不然拿什么和伙伴们吹牛皮! 第138章 闹鬼 hawk推开面前的盘子杯子,正视shark,“据知,他一个人的潜力市场值十五个亿!十五个亿呀!围观他的人,有多少?不少于十五个亿吧。他曾经是一位化学生物科学家,离开国家实验室后,成立了自己的公司——q公司。q公司听过吧。公司在外的名号不是用他的,而是他的一个合伙人。” “如今的q公司跟阿拉伯王国一样,地底下蕴藏着大量的‘黄金’!他们的专利技术已经达到全球之最。他潜心研究,从不轻易与人接触。这样一个人,普通人根本进不去他的世界。但是听说,他和朱鹿明不久前有过一次接触,两人当时深谈了十五分钟。对于他,十五分钟是多么的宝贵。朱鹿明用什么方法和他接近的,我们不得而知。朱鹿明从他那里得到了什么,也是现在业界最大的猜谜。西森和果麦加两家的总裁,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撤blue-sky的单!” “我今天本来计划亲自去的。但是我的朋友告诉我,你太年轻,他不喜欢年轻人。他喜欢和他年纪相当,阅历相当的人群。我分析了一下,朱鹿明刚好符合这个条件。所以,我选择了你。显然,你也不符合接近他的标准。想想办法吧,这是个大命题,想攻克得付出些代价!” shark郑重地点头。 hawk接着说,“等下要见的客户,也是一座保垒。他的脾气有点古怪,吃生鱼片喜欢放芥末粉,而且一定要呛得眼泪鼻涕都流才罢休。他年纪不小,却喜欢穿红色、白色扮嫩的运动装,甚至在办公室都这样,千万不要因为他的衣着而有所怠慢。你做销售十多年了,见过的客户很多,对这方面也有研究,希望发挥好你的长处!” shark问,“这也是你的那位英国朋友介绍的?” “嗯。他前天傍晚通知我,说这个人会来e地,我请他帮我约了个时间。这个人的市场值大概有两个亿左右。我们要使点手段把他拿下来。” shark有点迫不及待了。许久以来,他面对的重要客户都是朱鹿明打过前阵再扔给他的。他本人真没收服过顶尖端的客户。现在机会来了,他犹如一头即将上斗牛场的斗牛,打满了鸡血,“还等什么?走吧。” 艾立芍和乔总立即向他们两位举起来了挙头,“加油!” 就在hawk和shark两人去见客户的同时,blue-sky公司d栋五楼热闹不已。 虽然昨晚上张闲已经发了信息给刘副总,但他今早起床后才看见。实验室停电,前所未有的事。他心急火燎地赶到现场。 张闲和工程师们都在。但是电工还没来。他逮不住发火的对象,便交待了张闲几句,就回了办公室。 电工小刘是最后一个知道他管辖的d栋出了问题。今早一上班,被蔡经理叫去办公室臭骂了一顿,才被放出来检查线路。 背着电工包,赶到现场,他顿时有点害怕。几十号工程师站在过道里,个个都虎视眈眈的看着他。如果目光吃得下人,估计早被瓜分光了。 不等他发愣完毕,张闲冲他吼,“还发什么呆?快动手。” 打开总电闸箱,里面的焦味把他薰得直打喷涕。他皱着眉毛,把烧掉了的电线一根一根地剪断了,又重新接回去。清理好了所有的线路,重新接上保险丝,启动电闸。电终于又恢复了正常。 工程师们迅速忘记了停电带来的各种不愉快,兴奋地冲进了各自的办公室,开始忙碌自己的事。 张闲却想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叫住小刘询问,“昨晚为什么手机关机?” 小刘一边收拾工具,一边很委屈地说,“昨天下班后,我去了一趟超市。回家的路上,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偷了,钥匙也掉了,家门都进不了。我老婆刚巧上晚班,我跑到她上班的地方去拿钥匙,累得不行。本想着今天再去营业厅补张卡,配把钥匙,也就这么点损失。哪里想得到会出这种事?” “可是,为什么会突然停电?昨天,蔡经理看过后,非常惊讶,解释不了。”张闲再次问。 小刘也是很疑惑,“我也搞不清楚。我做了好几年的电工,没见过这种现象。如果是实验室线路有问题,超负荷,只会跳实验室内的闸,可是实验室的闸好端端的。昨天晚上,除了实验室有人,其他地方还有人在吗?” 张闲想了想,摇摇头,“应该没有。晚上除了实验室要做实验,其他工程师都应该下班了。” 小刘拎起电工包,摸摸头,“这种情况,好象有人在电箱里故意放了把火。我也无法解释。” “电箱不是上锁了?谁还能放火?尽乱猜。”张闲非常不满意小刘的解释,“实验室不能再停电了,你得保证。” 小刘郁闷到心塞,“知道了。我一上班就被蔡经理告诫过了!” 张闲回到办公室,立马就实验室停电所引发的后果,写了一份详细的报告,呈报刘副总、总经理室以及行政部。 行政部迅速给电工小刘记了个大过处分,当月工资扣除三百。 最郁闷的当然莫过于小路和浪子,两天来的努力全打了水漂,一切得从头来过。小路将实验室要用的仪器和溶剂、试剂再一次翻出台面,认真专注的投入到新的实验中。 原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突然却冒出个blue-sky公司d栋五楼闹鬼的新闻。 张闲听到这个新闻的时候,正在整理工程部薪资架构。这事提出来了,得尽快落实。她做事向来讲究效率。 王姝姝推开门,兴致勃勃地跑进来,“老大,blue-sky特大新闻!” 张闲对于王姝姝的咋呼已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不在意地回,“开闸吧,我定当洗耳恭听!” “鬼故事,听过吗?”王姝姝神神秘秘地靠近来。 张闲抬眸瞪了她一眼,“还小呀,用这个来吓人。” 王姝姝收回往前伸出的脑袋,双手叉腰站定,一字一字地从牙缝里崩出来,“d栋有鬼!” “有你这个大头鬼吧!”张闲只当她在开玩笑。 “真的!许多人都在传。” 看见王姝姝一本正径的样,张闲直想笑,“说吧,我听听大家都在传什么鬼,火鬼、水鬼、吊死鬼,还是孤魂野鬼?” “嗨,老大,你还懂这些呀。我不知道是什么名状的鬼,且听听下面的故事吧。” “传说blue-sky公司底下这块地,以前是一片荒地,不长树不长草,甚至连个老鼠都见不到。当地人称,地底下埋过恶人。这个恶人霸占着这块土地,不让任何的生命靠近。听闻这块地从战争年代一直传下来,都是一片沙粒红壤裸露,遍布乌烟瘴气,碜人的很!” “二十年前,老屠董事长看中了这块地,并且买下来。后来,又迅速建了十栋大楼,开发成工业园,成立blue-sky公司。公司刚成立的时候,住在宿舍的员工们半夜还听得到过恶鬼吵架呢。后来,朱总请了个有名的道士,设坛作法,把这些鬼都驱到了对面的某座山上去了。所以,blue-sky才一直太平。” “据说,昨晚上那个恶鬼又回来了,偷了电工小刘的手机和钥匙,放火烧了d栋五楼的电箱,害小刘被记大过处分。” “不过,我倒觉得这个鬼害得不单单是小刘。他有可能是跑回来报仇的。他害的可是小路和浪子,是工程部,是blue-sky公司呀!” 张闲听得毛骨悚然,“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 王姝姝撇着嘴,“你不信?我信。还有,昨晚楼下值班的那位保安也被吓得不轻,今天一早就生病请假了。听说发高烧,说胡话,整个像撞鬼了的模样。其他保安都不愿意晚上代他值班呢。” 张闲吓得一愣,有这么严重!纯属巧合吧!她不相信这世上有鬼,但出了事没人解释得清楚,不得不让人胡思乱想! 她止住王姝姝,“昨天停电后,我还在上面呆了两个小时呢。我怎么没撞鬼,浪子和两个助手怎么没撞鬼,你还真别信。那个保安有可能恰巧就是生病了,别乱传!吓坏了胆小的,谁来赔?” 王姝姝朝她吐吐舌头,大有一副就你不信,天底下人都信的表情。 王姝姝走后,张闲继续忙她的事。 hawk和shark两人抵达与对方约好的地点,e地高尔夫球场,等在入口处。 十几分钟过了,客户才珊珊来迟,打扮花里胡哨的,典型的装嫩! 双方见了面,shark大惊,原来是熟人!他小时候的玩伴,小名火车头,大名秦若凯。小时候做游戏,玩过家家,他都要做领头者,故有了火车头的称号。 shark和秦若凯从小学到初中都是同班同学。后来秦家搬了家,去向不明。 谁曾料到二十多年后,两人再次相遇! 待见了面,递交了名片,思考了半晌,才从依稀的容貌中,辨明了对方的身份。两人又惊又喜,相互拥抱,相互斗挙,把hawk扔在一边不管了。 hawk心里一边高兴,一边哀叹,“早知道就不来了。看这陈势,shark一个人搞得定。” 叙旧完毕,shark对hawk说,“这位是我穿开档裤时的伙伴!小时候,我俩在一起干过许多坏事,一起偷地瓜,一起下河游泳,一起调戏过隔壁家的小女孩。转眼间,分开二十几年了,差点都认不出来了。哈哈哈,变了,变多了。” 秦若凯也笑嘻嘻地,“是啊。分开时毛都没长全,再见面都变老家伙啰。岁月这刀杀猪刀,刀刀不饶人。走到街上,人家都叫大叔了。” hawk轻笑,“再过几年,人家该叫大爷啰。” 哈哈哈,大家一齐笑起来。 去了高尔夫球场,三人边聊,边挥杆。 shark把此次来的目的告诉了秦若凯。 秦若凯爽快地答应,“没问题。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今天先尽兴地玩一次,过几天去我公司详谈,怎么样?” shark便不再好意思聊生意上的事,尽情地陪着hawk和秦若凯玩了两个小时。 从高尔夫球场回酒店的路上,hawk感叹地对shark说,“总算是有了点小突破,秦氏集团的事就交给你了。就凭你们的穿开档裤的交情,他应该会帮你吧。” shark兴奋不已,“是啊。秦若凯这人我了解,他喜欢被虐。他现在喜欢吃芥末,你知道他小时候喜欢吃什么吗?吃朝天辣,野生朝天椒。有一次,我和他放学回家的路上,路过一片菜地,长着一株辣椒。他硬给全偷摘了,放河水里洗干净,直接往嘴巴里塞。吃豆荚一样,一口一个地全吃完。我怕他辣得肚子痛,让他喝水。切,他还说不过瘾呢。都说天才有怪癖,他怪癖真挺多。这么高大个的老男人,像个女人一样,爱臭美,这毛病小时候就有。那时候,谁家的日子都不好过,他从不穿他哥留下来的破洞衣服,补丁衣服。他妈只好给他买全新的。噢,我记起来,他还有个外号叫臭美蛋。呵呵呵。” 笑完了,hawk问,“你和秦若凯约好了什么时候去他公司吗?” “还没。他最近要去趟加拿大,没空,要等他回国。”shark说。 hawk低头想了想,“等他回了国,你可能得抓紧进度。最近我们的订单严重不足,生产线停摆了十几条生产线,损失不小呀。” shark挠挠头,敛了笑容,“我知道。失了两家大客户,元气大伤呀。今年第一个季度的销售量恐怕各区都完不成任务。时近春节,全国开始放年假,大部分公司已经开始停止采购。销售部的业绩确实够呛!” hawk不开心地说,“原想着早点出新产品,可是这个计划似乎没那么容易实现。昨晚上实验室突然停电,原本已经上线了的实验被迫中断了。最近blue-sky中了邪似的,老出这的那的差错。是不是我这个总经理流年不利呀?” “那有这种事。”shark笑了,“有其果必有其因。西森和果麦加撤单的事,原因大致有了眉目。实验室停电大概线路老化,或是超负荷,跟你流年不流年有什么关系。” “也是。”hawk接着问,“艾立芍在e地有些事,她还得待两天。你呢,打算什么时候回b城?” shark说,“我还待一天吧。很久没来了,顺便了解一下这里的市场。明天去拜见几位本地的代理商,联络联络感情。” “也行。”hawk说,“我下午和我妈飞a城。明天或且后天回b城。有什么事,公司见面谈吧。” shark点点头。 回到酒店,hawk向乔可昕汇报了此行的收获,母子两个又高兴了一阵。 下午三点钟,hawk和乔可昕坐飞机回a城了。 a城比e地的气候冷多了。hawk和他妈在飞机上添加了厚厚的冬装。下了飞机,屠汉秋亲自来接老婆和儿子。 屠汉秋感叹说,“我可是好多年没有老婆和儿子一起接,今日像圆了个多年的梦一样。” 乔可昕笑他,“老了,老了,却心生慈悲。以前我出差,让他来接机,劈头盖脸地来一句,我忙得很,自已打车。哎,想着就生气。儿子,你说哪有这样的老公?” “你老公呀。”hawk笑他妈,“这可是你一见钟情的老公呃,别嫌了。” 乔可昕嗔怪地看了看儿子,“你就不能帮妈说句公道话呀?老帮着你爸,我嫉妒。” 屠汉秋听了,问,“老婆子,你嫉妒老公,还是嫉妒儿子呀?” 乔可昕对他翻白眼,拒绝回答。停了停,突然又高兴地说,“老公,你儿子谈恋爱了,你知道吗?” “我儿子这么优秀,谈恋爱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想当年,我像他这个年纪,早和你手拉手看电影去了。”屠汉秋乐得嘴巴开了花。 “当着儿子的面,怎么说这些。”乔可昕打了屠汉秋一下,“你知道他在和谁谈恋爱?” “谁呀?不会是那个女孩吧?”屠汉秋问。文叔上周末已经请他打了一场高尔夫呢。他记起来了张闲这个人,一时又忘了她的名。 “你也知道,她叫艾立芍。我挺喜欢的。”乔可昕笑着说。 hawk在后面听到了,并不纠正。可是屠汉秋却不乐意了,“艾立芍不是才过blue-sky没几天。儿子是真的吗?” hawk含糊地说,“你听妈乱说。” 屠汉秋笑了,“我不喜欢艾立芍,性子太野。儿子你要是真和她在谈,爸持反对意见。” 乔可昕不高兴了,“屠汉秋,你为什么总是和我过不去? 屠汉秋强辩,“我说的是实话。对于儿子的事,我向来不藏着掖着。儿子,爸说得对吗?” “对极了。”看来hawk跟他爸更贴心些。 乔可昕立即对自己老公和儿子投去怨恨的目光! 第139章 支招 没半天,blue—sky闹鬼的事传得沸沸扬扬。许多上班的员工,吓得不敢再经过d栋,绕着大弯,从别的楼下经过。 可怜的d栋上班的同志们,再怎么绕也绕不过d栋呀!甚至有人找领导,起了离职之意。 都是人之常情,钱要挣,命也要啊! 鬼这东西虽说平时没见过,可没人没听过吧,吓死人的都有。 e栋挨着d栋,自然受了影响。一个个经过大门口时,像风一样刮进门内。门口保安也不敢站在门外了,直接躲进大门内。 只有部分胆大的,还在大摇大摆地,悠哉游哉地走过那段危险地带。 张闲因为赶着整理薪资架构,加了一个小时的班。 别看她平常嚣张跋扈的,其实我们大家都知道她怕鬼。刚才因为忙,忘记了这码子事。 这个时间,楼道里没人走动。四周安静得如坟墓,半点声音都听不到。 等她进了长长的过道,跟鞋敲打着地板,发出那种空空空的声响时,就突然记起来了。 她抬眸往四处看了看,凭着超强的第六感,仿佛每个阴影里都立着看不见的鬼影。一只只都凸着狗眼,挂着鲜血,张开血盆大嘴分秒钟内要朝她疯狂的扑过去。 她的呼吸陡然急促,手指不自觉地握成了挙头,然而又拎着脚走了好几步。等她走到过道的中间,突然感觉好象有什么东西从头顶上倏地挂下来。还没等她来得及做出任何的反应,一个黑乎乎的影子经过她的鼻尖往地上划落。 “啊——” 一惊一吓中,再顾不得任何的形象,张闲拔腿就跑,一边发出凛厉的尖叫。 刺耳的尖叫加上空空空的脚步,被狭窄的过道来来回回的无数次折射。听在她的耳朵里,就变成了无数人在尖叫,无数人在奔跑。 更奇怪的是,脚下的过道似乎一直在延伸,仿佛永远也结束不了了。 天哪,真遇鬼了?是鬼打墙么? 张闲小时候听人说过,碰到鬼打墙的时候,就会永远走不出去! 完蛋了!我不要啊。 求求你,好鬼不挡道,滚开去吧! 躲在大门内的保安,听到了过道里疯狂的尖叫声和仓皇逃跑似的脚步声,也吓得差点心脏骤停。但是职责所在,不得不鼓起勇气赶过去。 等他看清楚了里面的情景的时候,顿时放松地哈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张闲的腿脖子吓软了,跑不动,根本就是一直在原地抬腿!那样子,想想该有多么的滑稽。难怪在极度恐惧下,还能引发别人的笑点。 一个人害怕,当面对的另一个人更害怕的时候,强烈的帮助弱者的心,就会站出来。 保安毕竟是个男的,而且有点功夫。他大声地叫了声,“张经理,你怎么了?” 高吭的男高声立马盖过了所有的尖叫声,过道里的鬼影似乎刹那间烟消云散了。 张闲的耳朵边,眼睛里慢慢地清静了。她喘了几口呼吸,伸手抹了把额角,发现全是冰冷的汗珠。 “天哪,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被吓得出冷汗?” 保安快步朝她走过去,“怎么回事?被什么吓到了?” 张闲弯下腰,双手搭在膝盖上,还要整理呼吸。 缓了半天的心绪,她才抬头,“我刚才看见一个黑影从我的眼前飘过,吓了一大跳。” 保安认真地环顾四周。过道里空荡荡的,地板上也干干净净,藏不下任何的东西。 “你看花眼了吧。” “没有,真有个东西从上面掉下来。” 保安踱着方步,在她身边转了一圈,猛地蹲下去,俯下头,指着一只被踩偏的小蜘蛛,说,“是这只鬼么?应该是。只有它才会从天花板上掉下来,从你的眼睛前面落下。可你也不仁慈呀,一脚把它跺成了蜘蛛饼。” “哎哟。”张闲长舒了一口气,“天哪,我快被吓得心脏病发,差点当场over了。” “我还差点被你吓得心脏病发了呢。一只小蜘蛛把你吓成这样,胆儿也忒小了吧。”保安开始逞能了,他忘记自己也曾躲进大门里哦。 张闲终于缓过来了。她揉揉脚,“我左腿抽筋了,好痛。” “慢慢地活动,别急,小步地往外走。”保安好心地建议。 张闲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挨地,低着头地,走出了e栋大门,没想到冷不丁地又被吓了一大跳。 “张经理,才下班!”对面传过来一句低沉而又阴冷的问侯。 哎哟,张闲的小心脏呀。 她抬头望去,只见老陈站在d栋楼门口,隐在灰暗的阴影中,配上灰白的工作服,无表情的灰白脸,俨然一个电视剧中扮演的鬼魂! 片刻间,平复住狂乱的心跳,张闲惊讶地问,“老陈,你怎么也还没下班?在忙啥呢?” 老陈把身体从阴影中移出来,布满皱纹的脸上挤出些笑意,“刘副总让我把项目报告再完善一些,刚做完。” “噢。”张闲让左腿靠着右腿休息,“很辛苦吧,快回家去吧。” 老陈走了几步,觉察到张闲的腿有异样,又倒回来,问,“你的脚怎么了?” “走着走着抽筋了。”张闲笑了笑,“你先走吧。我要等它慢慢地恢复。” 老陈点点头,快步离开。 望着他的背影,张闲觉得老陈两鬓的白发又多了不少,走路的姿势也佝偻了些。哎,老啰!岁月这把杀猪的刀,什么时候才会停止无情的杀虐呀?伸手摸摸自己的脸,手指上仿佛已然感觉到些许苍老的痕迹。 等老陈走远了,身后的保安靠着大门对张闲说,“昨晚上,老陈好象也加班了。我交班回家的时候,看见他进了d栋大门。看来他最近也挺忙的嘛。” 张闲听了一阵怔忡,老陈加班?做项目报告?还是…… 想了想,她转身体问保安,“你们几点交班?” “平常八点。昨天晚班的同事有点事,让我代他上了一个多小时,大概九点半过了一点点吧。具体时间没看。”保安说得很流畅,不像是编的。 张闲紧接着又问,“你走的时候,d栋楼上停电了吗?” 保安想了想,摇摇头,“没有。我一交班就走了,走之前没听说有停电。” “噢。”张闲若有所思地拖着抽筋的左腿,缓慢地往宿舍移动。真扫兴,下个班了,还把只腿弄得抽筋。她的脑海里却不断闪现出“老陈”两个字。 她边走边想,这事会是他干的嘛?他为什么要这么干?让小路和浪子的项目比他慢?情以何堪呢,都是天天见面的好同事!而且大家都在为blue—sky服务,有这个必要吗? 转念又想,这事要告诉刘副总吗?要报告给hawk吗?要采取调查吗? 想到最后,嘴里低低地嘀咕,“老陈呀,老陈!我要一下子就把你捏死吗?” 张闲的脑海里回忆起和老陈的一点一滴。 刚进blue—sky时,老陈的实验最多,经常会有各种材料送来测试仓库。应该说,张闲认识的第一个工程师就是他了。 仔细地想想,那时候的他,对自己真心不错。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刘玥不教的时候,他经常做些举手之劳。 如今时过境迁,两人成了上下级关系。他一个大男人汉成了我一个小女孩的下属,他面子上过不去,心里更过不去了。男人的自尊心向来比女人要强! 龙虎斗,总有一方会受伤!但是最后受伤的那个,才是最终的失败者! 张闲当然明白的。 当初和刘玥战斗的时候,比喻自己是只打不死的小强。现在,我这只小强,经历过长久的历练,面对更高级的战斗,会不会蜕变成更高级的魔兽呢? 空旷的厂区,路灯照射下,寒冷的雾气如一堆灰尘粒子,在眼前胡乱地打着转。 张闲停在a栋楼下,仰望着八楼。玻璃窗不透明,依然看不见里面的情况。今天,hawk不在,sparrow还在忙吗? 空了思想地仰望了几分钟,才收回目光。靠着路旁的大树,再次轻轻揉动着左腿。小腿肌肉放松了,只是还有点疼。 几位小年青嘻嘻哈哈地从眼前经过,一边走,一边大声地聊天。 “你不怕鬼?我怕。” “鬼有什么好怕的,看不见摸不着,到底存不存在还不知道呢。我更怕人,阴险毒辣的小人,干出来的事比鬼厉害多!” “吹牛皮吧!昨晚上,那鬼烧了电箱。今晚上,还不知道在哪里游荡呢?快走,快回宿舍去。” “管它有没有鬼,我们都快点走。背心寒寒点,挺磣人的!” “看,有只鬼跟在你后面!” “哎呀!在哪里?” “等等我,我怕!” “你不是不怕鬼的嘛!” 高声谈笑的几个,追追打打地跑了。 张闲觉得好好笑,便自言自语地,“人人都知道没鬼,可是还是怕。鬼到底做了什么事,让人类这么怕他们?” 揉了一会儿,腿没那么疼了。张闲走回宽大的路上。 sparrow从a栋大楼出来,看见了她,径直走过去,调笑的嘴唇一撇,“想hawk了?” 张闲白了他一眼,“想你了。” sparrow似笑非笑地看着,“这是要背着hawk和我偷情?” 张闲就知道从sparrow的嘴巴里喷不出好听的字词出来,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然后,转过话题,“这么早下班,要去会哪位小娘子?” sparrow甩了甩额角的刘海,耍酷地摆了个得意的pose,“老板不在,时间自由支配。小娘子没约好,要不就你吧。” 张闲啐了一口,“不怕老板把你开了。” “不怕!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走吗?我请你喝咖啡。” “你这是公然挑衅你老板吗?” “不敢。”sparrow呵呵呵地笑,“我只是帮助老板照顾他的小白兔而已。你看起来,心情不好,有什么烦心可以跟哥聊聊。” 张闲挪挪嘴唇,没说话。 “信不过哥?”sparrow正经的时候,说话的语气语调还是那么的随便,很容易让人误会他。 张闲朝他挤了挤笑容,“想当我的垃圾桶?” “垃圾多吗?要不我再去找个特大号的垃圾袋。”sparrow欢快地笑。他这人有个好处,不管你有多么的烦躁,听他几句话就能笑了。 “不算多。我想问你个问题。” “问吧。我刚刚掏过耳朵,必定畅通无阻。” 张闲问,“你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sparrow正了脸色,摇摇头,“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有人传blue—sky闹鬼了。昨晚上d栋五楼停电,说是鬼烧了电箱。” “停个电,还能衍生出这么多有趣的故事,人类的想像力真他妈的够强大。”sparrow低头看着张闲,“听说还让实验室损失不少。你想捉这个鬼?” 张闲仰着头问,“该不该捉?” sparrow收起了他的那副玩世不恭的形象,“有证据吗?” “没有。”张闲正色回答。 sparrow紧盯着张闲的眼睛,认真地说,“那就忘了吧,警察办事讲求证据。而且只是电箱被烧了几根线,没酿出大祸,警察不会来的。实话跟你说,公司的保安们没学过007侦案,根本查不出来。” “嗯。”张闲微微地点头,“所以,我不得不暂先放他一马啰。但愿他不要再次闯祸的好。” sparrow拍拍张闲的肩膀,“放心。鬼其实怕人,他正躲在黑暗里颤抖呢。小女孩,战斗已经打响,你可得打起精神来呀。hawk还等着你们的项目为他掰盘呢!” 张闲展齿一笑,完全去掉刚才的不快乐,“hawk什么时候回来?” sparrow调皮的笑脸又出来了,“他连这个都没告诉你吗?该打小屁股。” 张闲的脸唰地红了,“sparrow,你就不能说句好听的话?” “好听的话就留给hawk跟你讲吧,你自个儿问他呗。我要去找我的小娘子啰。”sparrow吹起了口哨,快步去了停车场。 张闲慢腾腾地回到宿舍。 方方哭丧着脸,跑过来,“张闲,求抱抱!” 张闲不由地乐了,“小妞,什么情况?” 方方抱住张闲,把头埋进她的怀里,“这里好温暖,先借我暖暖心再跟你说。” 张闲一把推开她,“少来这一套,哪有女生随便钻人家怀抱的。走开,走开!” “好伤心,连个疗伤的地儿都找不到。”方方扑倒在张闲的床上。 张闲真打她的小屁股,“起来!脏兮兮地,别弄脏了我的被单。” 方方万分不情愿地坐好,“张闲,我快被那狗屁经理气疯了!” “他又怎么你了?” “他就怎么我了。一天到晚地瞎指挥,弄得我累得像只陀螺一样,整天滴溜溜地转。还被同事们笑话,真混不下去了,明天我就辞职!” 张闲笑她,“这话你都说了五百遍了,省点力气吧。他到底怎么你了,把你气成这样。” 方方做势擦了擦眼泪,“他要把我调去当他的助理,我不同意。他就死命地往我身上加任务,本不该属于我的职责范围内的事,他也交给我做,现在我整个成了做报表的。出货统计表,产能达成率,成品入库达成率,这些跟我没半毛钱关系的东西,他都安排我去做。疯了,要疯了。” 张闲问,“他为什么要调你去当助理?他的助理呢?” “我那知道。他的助理不听他的话,被他踢走了。” “我突然有个预感,你那个狗屁经理不会是喜欢上你了吧。” “呸,我要吐血了!”方方浑身无力地趴在张闲身上,“张闲,你不要胡说八道的。你告诉我该不该答应他,去做助理呀。” “这个不好说。首先,你是否对助理的工作感兴趣。其次,你和他是否能够和睦相处。最后,他请你去的目的,得搞清楚。如果是因为你的工作能力,无话可说。如果仅仅是因为喜欢你,你要怎么办?这三点搞明白了,你再做个选择。” “烦透了。”方方摸着后脑勺,扯自己头发,“事情明摆着嘛。第一,我对助理工作不感兴趣。我喜欢我现在的工作。第二,我和他肯定做不到和睦相处,现在离他这么远,还要被他烦,做他的助理岂不被烦死,想都不敢想。第三,如果真是因为喜欢我,那更不能去。我有男朋友,至少现阶段我还没有换男朋友的打算。” “那就不要去了。”张闲帮她总结。 “哎呀,可是我翻不出他如来佛的手掌心。他是经理,而我只是一介小兵。他打个电话,我得乖乖地去。他说句,方方过来,我还得乖乖地过去。我简直不想活了。” 张闲说,“要不要我给你支个招?” “说吧,别跟我卖关子了。我烦着呢。” “第一步,拒绝不正当的命令!” 方方的耳朵立马竖起来,“要怎么做?” “打个比方,你现在的职责是出货生管,那么与出货有关的事,你都无可挑剔要去做。但是跟出货无关的事,能推则推,不能推就直接告诉他,对不起,我最多帮你做一次,下次请你找对人。做得到吗?” 方方惨兮兮地笑道,“好象有点难度。我口才没你好,说不过他。” “试一次,不试怎么知道。第二步,拒绝和他谈工作以外的事情。我想他最近经常没事有事找你聊天,对吧?” “对呀。时不时问一下,你男朋友是干什么的?你喜欢吃什么?最近有一场新电影,看过没?我都不好意思回答。” “上班时间拒谈工作以外的事情。如果不敢说前面这句话,那就保持沉默吧。沉默是最好的抗议。” “好,还有第三步吗?” “第三步,和你的直接领导打好关系,让他来帮你。” “哎,我主管好久都没找我谈话了,也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方方好郁闷。 “动动脑筋,拉拢你的主管吧,把你的苦恼告诉他。我想,他会帮你的。” 方方叹了口气,“好吧。暂且就这样吧。明天我就去试试。如果成功了,我请吃冰激淋。” “算了吧。大冬天的请吃冰激淋,我怕冻坏了牙。”张闲对她挥挥手,“去吧,安心地睡一觉。我也要睡个安心觉了。” ------题外话------ 月底了,还有小朋友家,大朋友家的月票没人要的,全送给我吧! 我喜欢你们~~ 第140 章 屠家 晚上八点,屠老董事长的别墅非常热闹。 平时不怎么亮灯的花园、客厅、走廊都亮了灯。各种色彩的灯饰,把硕大的别墅照得透亮。精致而大方的建筑物以漆黑的夜色为背景,显得尤其气势磅礴。 院子里,喷泉池中的观赏鱼趁着灯光正在无拘无束地畅游。假山背后一只白毛狗打着滚儿,自我陶醉。 老董事长的两个儿子,屠百文和屠汉秋带着各自的老婆和儿子,已经围在高端大气的梨花木圆桌边。 保姆大嫂忙活了一下午。她在屠家工作了近三十年,十分了解老董事长的口味,桌子上的各式菜肴全是他爱吃的好菜,有银耳莲子汤,白斩鸡,丝瓜肉片,油焖大虾,香煎豆腐,炝茄子等十几道菜。 老董事长今年八十五,样子老玩童一般,眼不花耳不聋,说话的嗓门中气十足,吼一嗓子过去吓死人的那种。走起路来,腿脚轻便,没练过的年轻人估计还走不过他。 他的别墅离bs集团不太远,这把老骨头了,依然坚持每天步行过去上班,风雨无阻。 屠家的两个儿子、孙子劝了也没用,拦了也没用。 老董事长向来很自我,只听取自己认为对的意见。他拍着胸脯对儿子们说,“我不能让自己停下来。一停下来,就会失去活下去的动力,很快就是一堆白骨。白骨,不是你们想见的东西吧。所以,别拦我!” 所以,所有的人都只能由着他。小儿子屠汉秋特意安排了一个专人每天陪他一起走路上下班。 也许正是这种锲而不舍的坚持,这位处在耄耄之年的老人家一直保持着昂扬的斗志,几十年如一天的拼杀在风雨不歇的商场上。 古典的汉白式灯盏下,六个人,两个三口之家,屏神凝气等侯他。 老董事长下了班后有个习惯,练一个小时的毛笔字。而且在他练字的时候,任何人都不得打扰,否则会被用棍杖追打,赶出门外。 小阿辉、小阿俊都有过如此悲惨的经历。现在长这么大,更不敢调皮在老虎头上拨毛,这不都在楼下乖乖地等着呢。 老董事长今天的任务终于完成了。 他放下毛笔,亲自去洗了笔砚,放在窗台上晾晒。然后,洗了手,出了书房,顺着楼梯往下走。 保母大嫂在楼下看见,低声细气地叫,“董事长,饭早好了。大家都在等你呢,赶紧地去吧。” 老董事长的大嗓门应着,“好!今天真开心。” 依旧如年轻时的脚步,匆匆地走进饭厅。 主座早留给了他。 面对着两个儿子以及儿媳和孙子,他的开场白是,“百文和汉秋好久没见面了吧,阿辉和阿俊也多年未见了吧。这一切都怪我这个老头子呀。要不是闹分了家,也不会落得亲兄弟都不见面的呀。” 屠家两个半老的儿子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惭愧地低下头。谁说不是呢,两兄弟自从闹了别扭,像个仇人一样,除了在商业场合上照过面,私下里却是一次都没见过。 乔可昕嘴巴甜,讨老人欢心,“爸,我们不怪你,要怪就怪钱这个东西!” 大哥屠百文抬起头,正色对着老董事长,“爸,我也从来没怪过你。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感谢你给了我taopo公司。它虽然没有你的bs集团大,但足够我和阿辉奋斗一生。” 闻言,老董事长满意地说,“听你们这么一说,我很欣慰。我老了,你们还年轻,你们还有儿子,很快会有孙子。bs集团也好,taopo公司也好,将来的命运都掌握在你们俩兄弟的手里!你们还是合好吧,所谓怨家易结不易解,何况你俩是亲兄弟呢。” 屠家兄弟连连点点头,“爸说得对,应该的。” “想想这二十几年里,我们在一起吃饭的次数用手指头数得过来。”老董事长的脸阴暗下去,声音带点嘶哑,“其实亲情是最强大的联系人与人之间的纽带,我们父子之间这根纽带虽然没断,但一直好象都不怎么用。到老了,快消失了,我才想明白过来,不会晚吧?” “爸,不晚,不晚的。”乔可昕说话速度快,抢答速度也超快。 “今天阿俊从b城回来了,刚好大家都没出差,所以请你们来我这栋冰冷的寒窖里聚聚,为我暖暖屋。”老董事长接着说。 熊百文说,“爸,平常大家都忙,太少照顾你,对不起!” 老董事长摆摆手,“我们之间不必讲客套话。我只是希望以后我们还是一家人,有空经常回来吃个团圆饭。可昕、字英,怎么样?” 乔可昕回说,“应该的。” 石字英笑了笑,端着酒杯站起来,“爸,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们父子间才有那么大的误会。我今天,当着汉秋,可昕,阿俊的面向你道歉,向大家道歉。对不起!” 说完,头一仰,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屠辉也站起来,“爷爷,我这么多年很少来看你,我错了,我也自罚一杯。” 说完,也是一饮而尽。 熊游生又抬抬手,“好了,好了,坐下,坐下。别搞得我让你们专程来道歉似的。阿俊,替我敬你伯母,伯父,哥哥。” “好。”hawk满上一杯红酒,“来,伯父、伯母、辉哥,阿俊敬你们!” 等hawk敬酒完毕,老董事长问他,“怎么样?缓过气了吗?” hawk认真地报告,“对不起,爷爷,还早着呢。昨天去见了熊爷爷,他只答应帮助我们开拓新市场。今天我们的销售总监去拜访星际公司总裁碰了一鼻子灰,估计短时间内没戏。然后,我和他又去见了秦氏集团的老板,没想到他和我们的销售总监是孩童时人玩伴。但他要去国外几天,一切得等他回来后再说。blue—sky公司内部技术项目组虽然已经启动,但进展不顺利。所以,一切还在努力中。” 老董事长笑了笑,“别慌,事情都是慢慢地来。屠辉你呢,公司怎样?” “我公司一切还好,没出什么乱子。”屠辉微笑着答。 “那就好。来,大家都碰个杯,为我们事业而干杯,为我们屠氏的兴旺发达而干杯!”老董事长高兴地举起手里的红酒杯。 “干杯!” 几杯酒下了肚,桌面上的气氛缓和了许多。 大家开始讨论家长里短,七姑八婆。 老董事长拿起筷子问hawk,“廖表姐在blue—sky怎么样?最近很少打电话给我了,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hawk答他,“廖表姐很好呀。在blue—sky,她一姐的地位,能有什么意见。” “她还像小时候一样,牛哄哄?” “哄呀。走起路来,腰板挺直了,高跟鞋一拍,听到声音的人都得赶紧让路,鬼神莫挡的架势。我都不敢拿她怎么样!” 老董事长哈哈大笑起来,“老屠的外孙女就应该跟老屠一样的哄嘛!” 聊起blue—sky,屠辉想起了张闲,“阿俊,你认识你们公司一个叫张闲的女孩吗?” hawk笑着点点头,“认识,而且很熟。她现在是blue—sky工程部经理。” 屠辉又说,“她手里有个好东西,你知道吗?” “不知道。什么好东西?” 屠辉沉吟片刻,小小声地说,“看来,她还是没有报告公司领导,难道她选择了成立实验室?” hawk没听清楚,追问,“什么好东西?” 屠辉笑了笑,“既然她向你保密,那我也不好说出她的秘密。你找机会自已去问她吧。” hawk记得张闲来a城时见过屠辉,还说过屠辉是她闺蜜的男朋友。他知道她的秘密一定是通过她闺蜜知道的,不奇怪,“好吧。” 屠汉秋听他们这么一聊,想起来了,“张闲,这个名字好熟,我好象在哪里听过?” 乔可昕赶紧打岔,“一个blue—sky的工程部经理的名字,你怎么可能听过?人家名字大众化,听多了吧。” 屠汉秋摇摇头,“不是。肯定是谁特意在我耳边提起过。我想想啊,想想啊。”他冥思苦想了半天,也没记起来。 hawk只好提醒他,“是文叔吧。” “对,对,对。就是他说的。”屠汉秋拍拍脑袋,不好意思地笑了,“上周末,他突然请我去打高尔夫。我还纳闷,他可是出了名的铁公鸡。他告诉我,他打赌输了,愿赌服输,这一次他请。嘿,我这一辈子头一回赚他请的客,我高兴坏了。” 乔可昕又打岔,“文叔打赌输了,跟张闲那个女孩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大着呢。”屠汉秋兴奋地说,“阿俊知道这事,阿俊你来告诉你妈!” 屠辉一下子也来了兴趣,“阿俊,张闲认识你爸?” hawk摇摇头,“张闲不认识我爸,但见过一面。三年前她来bs集团面试,我爸是主考官,文叔也在。bs集团当时缺的是销售和行政文秘那块的人才。张闲学化学的,不太适合。我爸不知道什么原因,非常看好她,就和在坐的面试官打了赌,商量把张闲放到blue—sky去自生自灭,如果以后有机会再见到她,就算我爸赢,如果见不到她,就算我爸输。结果,上周我和文叔开电视会议,张闲恰好也在。文叔一下子就想起了那个赌约。” “噢,明白了。”屠辉笑着说,“张闲这女孩还不错,你有机会可以泡一泡的哦。” hawk嘻嘻哈哈地笑,不否定也不肯定。 老董事长听了,“这女孩长得怎么样?听了你们讲她的故事,我很感兴趣呃。” 屠汉秋摸摸下巴,“我早忘了她长什么样了,名字都忘了,打得这个赌倒还记着。” 屠辉接着说,“我见过她一面。长的不算娇艳,但有一种灵动的美,给人的感觉清新,纯洁,有个性,喜欢她的人肯定不少。所以,阿俊想追求她,要早点下手啰。” hawk只是撇着嘴巴笑,像是在听个玩笑。 乔可昕急忙问,“阿俊,她和艾立芍比起来怎么样?” 屠汉秋一听烦了,“老婆子,你不要整天艾立芍的。艾立芍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药呀。” hawk赶紧挡住,“你们两口子,别为这事吵了。张闲和艾立芍完全是两种不同的形象,各有千秋,没得比的。” 快要吵架的两口子,当着儿子和老子的面不好再吵,爽快地休了战。 老董事长又笑吟吟地问,“屠辉,你又是怎么认识这个叫张闲的女孩?” 屠辉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笑而不语。 hawk接过话题,“我知道,张闲有个闺蜜在taopo上班。她来a城的时候,和辉哥偶然遇上了,所以就认识了。” 老董事长噢噢噢地连说,“看来这个叫张闲的,和我们屠家的缘分还不浅嘛。这样也遇得上,难说我也有一天见到她啰。呃,汉秋,我和你没打过赌这样的吧。来,我们也赌上一赌,如果有一天我也见到张闲,你请我打高尔夫怎么样?” 屠汉秋笑得如一朵花,“爸,你来湊什么热闹!” “阿俊,你爸不和我赌,你和我赌,怎么样?”老董事长不想放弃这么好玩的游戏。 hawk乐了,“爷爷,你和我赌,肯定是你输呀。” “为什么?”老董事长疑惑地问。 “爷爷,张闲现在是他公司的人,要走要留,他一句话就行。”屠辉抢着说。 “是哦,老了,忘了这码子事。汉秋,我还是和你赌,输了请我打高尔夫!” 屠汉秋拿他的老爷子没辙,“行,输了我请!不过,阿俊你不能帮你爷爷。” hawk憋不住地笑,“谁也不帮!反正谁赢了,对我没好处,也没坏处。” 老董事长开心极了,“你们其他人都做证人,到时候,别让汉秋耍赖皮。我相信我一定会赢。” 这下,坐在旁边的两个小年青各怀鬼胎。 屠辉在一旁心付,“爷爷肯定会赢。将来我和白芬结婚的话,张闲一定会来。但现在还不想让屠家人知道白芬,所以不能说。” hawk也不想让屠家人知道他和张闲的事,所以也闭口不说。 后来,两个小年青跑出去私下里又聊了会儿,却不知道张闲和白芬也正在聊他们两个。 张闲把方方赶走后,接到白芬的电话。 白芬在电话里说,“闲人,闲吗?我好无聊。” “白美人,怎么了?你的灰马王子抛弃你了。”张闲回她。 “嗯。他回家了。听说要参加一个聚会。”刚说完,白芬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于是,张闲笑她,“敢情是人家在偷偷地想你。”没想到,自己刚说完,也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比对方的还夸张。 白芬赶紧回驳过来,“嘿,嘿。是不是偷偷找了男朋友没告诉我呀,现在也是人家在偷偷想你吧。” 张闲心里甜丝丝的,嘴上还不肯说,“那有。我这是正常生理反应,被你传染了。” “嗨,好想和你去喝酒。”白芬落寞的说,“最近有人请你喝酒了吗?” “昨天有个同事失恋了,我请他喝了黑方。如果你在,一定请你喝。”张闲故意逗人家。 “黑方,我可上不了,顶多喝口黑啤。你知道我最佩服你什么吗?” “什么?喝酒吗?” “对极了。毕业会餐那天,所有的女性都倒下了,唯独你像炸碉堡的董存瑞一样,屹立在中央,羡慕死人了。小琴还跟我说,你那天是她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孩。” 张闲呵呵地笑,“我平时也美吧。是你们都把眼睛看男孩去了吧。信不信那天我化了妆?” “哼,相信你我是小狗。”白芬又问,“你现在在干吗?看书,听歌,还是睡觉?” “什么也没干,在发呆。”张闲说。 “我的闲人,什么时候真变闲人了。想不通,特别想不通。前几天告诉我升官了,这官当得怎么样了?” “无官一身轻,有官就不知道怎么形容了。甜的、酸的、苦的、辣的,百般味都有,我都不知道该捡那头说起。还是你好,吃好,玩好,什么都好。” “你这算在我面前显摆吗?我这也叫做好?” “哎,你都不知道。我现在有身陷囹囫,四面楚歌之感。每天扑天盖地的邮件,会议,还有下属不服我管,故意制造各种事端,我是一个头两个大。” “真心疼你,原本我还想着你只需坐在办公室前发号施令呢。你这个司令官做得不怎么样嘛,还不如我这个小专员呢。” “好了,我都快成为怨妇,整天喋喋不休地抱怨这个那个的。挂了啊,你的灰马王子也差不多快回来了,赶紧洗洗招待人家去。” “去你的。” 挂了白芬的电话,手机扔到床上,张闲跑洗手间准备洗涮。水还没放好,手机又在叮咚叮咚地响。 张闲想了想,先不管,洗好了再看。 等张闲十分钟后再去看手机,手机上已经有二十几的短信了。她从头到尾查看了一遍,全是hawk发的。 ------题外话------ 这年代,不能光盯着小鲜肉、欧巴、颜值,还要看看我的张闲! 第141章 伤脑 第二天清早上班,王姝姝送进来一堆各种需要张闲签核的单据,堆在办公桌上,宛如一座小山。 张闲问王姝姝,“怎么一下子涌出来这么多单?” “一直累积的,这两天你都在忙,没签。这些都是非常紧急的物料单,再不签出去,实验室要停料了。”王姝姝解释着。 “好,马上签!”张闲赶紧画开了自已的花式签名。这个龙飞凤舞的花式签名还是和白芬一起上街玩的时候,请路边一位摆摊的书法家设计的呢。 当时那位书法家一边挥毫泼墨,一边说,“张闲,这两个字不但好听还好写。你看,写出来,简单,大方,而且有气势,包你满意。” 白芬也赞同,“顶好!冲这艺术签名,你以后该有签人事令的命吧。” “还签人事令呢,怎么不说签支票呀?”张闲说。 “哈哈哈,支票和人事令那个更耍酷,你知道吗?”白芬笑得合不扰嘴。 张闲扫兴地说,“两个都没签过,不知道!” 才画了几个签名,桌上的电话叮叮地响起来,张闲赶紧接起来。原来是刘副总的电话,通知她速度去他办公室开会。 王姝珠看见刚送进去的各种单据,张闲没还没签完就跑了,气得嘴巴嘟得像猪八戒。 刘副总这么急着通知开会,铁定不是什么好事。 张闲听他说话的语气就知道了。 刘副总的大办公室里,老陈和李工都在,两人的表情都不咋的,阴沉沉的,少了平日的傲气。 张闲挨着两人坐下,把手里的笔记本摊在双腿上。 刘副总那对总是凛厉的眼睛里投射出淡淡的冷漠,白晰的圆脸板得有点紧,端坐在办公椅上,沉默。等张闲坐定后,他才伸手去拿桌子上的一个黑色文件夹。打开文件夹,咬了咬嘴唇,开口说,“张经理,这是老陈递交的项目书,你看看。” 张闲犹豫着去接,“不是……不是说你来管吗?” 刘副总把文件夹用力地推过来,身体往后一靠,脸上明显的失望的表情,“我想好了,还是你来负责。你是经理,按规矩也是你来。起先是我没想清楚,乱了分寸,莫要见怪!” 张闲赶紧说,“我没见怪,你负责我没意见的,想老陈和李工也会没意见的。” 刘副总瞪大眼睛,怜悯地似的看了看老陈和李工。 他们两个顿时被看得手足无措。老陈干枯的双手捏住工衣的一角无意识地扭动,抿住嘴巴不吭声。李工则双手十指相扣,有力地扭动着,来来回回地折腾几次,才鼓起勇气说,“谁负责都可以的,我都没意见。” 刘副总收回逼死人的目光,转向张闲,“老陈的项目修改了一遍,昨晚加了班忙完的,真是花了不少的心血呀。但是我觉得还不够好,你再帮他把把关,以后这项目就归你了。” 听了这句话,张闲感觉得到老陈的脸色在一点一点地变成灰暗,仿佛有个隐身的画家正在为他一笔一笔的加浓。 翻了个筋斗去,重新又落回如来佛的掌心里,这滋味连齐天大圣都心如刀绞,何况一个小小的老陈呢? 张闲非常理解他,也非常同情他。 刘副总继续说,“前天晚上,实验室停电造成实验中断。这事虽然已经告一段落,但你不能掉以轻心,谁能担保此类事不会再次发生。这次还好,才刚开始。要是实验进行到一半发生了这种事,会要人命的。”说到最后几个字,刘副总加重了语气,听了心里顿时沉重多了。 张闲斜眼瞟向老陈。他的双手握成了挙头,捏得指关节全都泛了白,脸上的肌肉在不自然的抖动。他应该非常难受,难受极了。 低头想了想,张闲面对刘副总说,“嗯,我会注意的。如果再出现此类事,我一定要掀出问题的根源。不管是电工的问题,还是其他人的问题,我发誓肯定掐死他。” 老陈的脸倏地转向张闲,十足的错愕,像从没见过这个嚣张跋扈的女孩一样。张闲感觉到老陈在看她,脸也倏地转过去,眼睛跟着如利剑一般向他扎过去。 两道目光在空气中碰撞的瞬间,老陈下意识地笑了笑,片刻笑容僵住,对视三秒钟后,再也承受不住对方的威力,缓慢地转移了目光,然后掰正了那个三角形的大脑袋。 张闲等老陈的脸完全转过去了,才转过头来。 刘副总觉察到了他们之间的微妙,但是没出言说什么,只是有点怔忡,或许想到了这两人之间的不和谐。 李工坐在老陈的另一边,斜着眼睛看了看两位。他可能也想到了什么,但没说出来。 办公室里陷入了暂时的静寂。 良久,刘副总微微颔首,“最近,小路和浪子两位特别辛苦,实验不顺利。我决定再给他们俩每月多加五百块的补贴,你打个申请上来。还有刘响清和郭威灵的项目审核通过了吗?可以开始了吗?他们俩的项目也抓紧了来。” 张闲已经收拾好了心情,“刘响清和郭威灵的项目还要等几天,有个高分子材料没库存,昨天才申请。采购回复此料周边市场稀缺,采购周期相对长,得一个星期。现在温控器也不够,可能还得推后。” 刘副总叹了口气,“是哦,温控器也没那么快。咦,测试科的温控器可以调出来用吗?” 张闲摇摇头,“不行。测试科还要烘烤打样上线的材料,那些也很重要。所以,老陈的项目不急着开始。等温控器回来后,再调配吧。” “行,行。你再催催采购,让他们尽快搞定。我可不想整得雷声大雨点小,好消息已经播出去了,所有人都以为有了希望。到了最后收获得都是瘪谷,我这张老脸没地儿搁,张经理你也没脸见屠总吧,他可是特别看好你的哟。还有我们整个工程部的名声都会毁了,千古罪人呀。”刘副总手指轻轻拍打着桌面,急切而又充满期待。 “是,我会认真跟进的。没其他的事的话,我先回办公室了。”张闲说着就要站起来。 “去吧,文件夹也带走,有什么问题我们再商量。老陈,李工,以后你们有什么事,向张经理汇报,别来找我了。”刘副总一口气说完一整句话,让有心人觉得他特别的不耐烦。 已经站起来的张闲不再管老陈和李工是什么样的反应,拿了文件夹,就往门外冲。 老陈和李工当然不好意思再赖着不走,跟在张闲后面前后脚走出来。出到门外,两人一句话不说,只顾低头看路。 听见身后跟来的脚步声,张闲并不回头。她暗自揣摩,此刻,这两人心里在骂刘副总呢,还是在骂她张闲呢,还有两个人一起在骂呢。 老陈和李工的面子被驳得有点大,当着张闲这个新来女经理的面被否定,简直脸面无存嘛。曾经,这两个人的名字代表着blue—sky的高端技术,是工程部无比的骄傲。才过几天,扣在他们头顶上那顶闪着金光的光环,却因为张闲的到来而逐渐暗淡。人生啊,何其无奈!他们绝对没想过是这种结局吧。悲推啊! 迅速下了五楼,d栋门口的保安看见张闲,招手让她过去。 张闲问他,“有事?” 保安环顾四周后,神神秘秘地说,“听说你昨天被一只蜘蛛吓得腿抽筋,是不是也听说了闹鬼的事呀?” 张闲对他耸耸肩,“去你的。你怕了?还敢站在这里?” “大白天的,我不怕!”保安正正身子。 “我可听说,白夜班要晚上八点才交接班哦,怕了吧。呵呵呵。”张闲头一甩,走起。 快步赶回办公室,把手里的文件夹扔进了待处理文件档。她急着把桌面上一堆的单据签发掉。终于签完了,叫王姝姝把单据拿走了。 正准备开始研究老陈的项目,刘玥敲门进来了。 她快言快语地说,“tiger昨天下了通知,这两天的生产会议请各部门经理务必到会,有重要的内容要商讨。本来昨天开完会要跟你说的,后来忙忘了。刚刚要去开会,才想起来。” 张闲只好扔下文件夹,抱起笔记本,“走吧,我们一起去。” 刘玥说,“你一个人去就行吧。我能不能休息两天?” “不行。这两天肯定也有各部门相关进度报告,我都没有跟进,拿什么汇报,你得帮忙。走吧。”顾不得刘玥的想法,张闲拉着她就往会议室跑。 会议室里,与会者到了很多,前几排的座位已经满了。 永远春风得意的主持人看见张闲进来,立即向她打招呼,“张经理,当了经理就不来开会。我们大家可想死你。” 张闲冲他笑笑,和刘玥在最后面选了个座位坐下来。 不一会儿,各部门经理都到了,制造处和品保处几位副总也都来了。 主持人宣布会议开始。 tiger站起来,接过话筒,清清嗓子,“各位,上午好。今天召集大家来,有个重要的消息要宣布。经过业务部,市场部,以及总经理室的努力,昨天我们又获得了几个小单。但是客户对产品的要求极高,对产品的质量要求十分严格,要求我们保证百分百的合格率。如果我们达不到要求,客户就不收货。就等于大家都白忙活了,等于sales接了几张废单。所以,务必请相关部门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与生产有关的采购、工程、制造、品保、仓库,从今天开始把这几个小单当作一场实弹演练。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blue—sky也许一直要在这样高压态势下求生存,求发展。市场在日新月益,我们思想也要跟着求创新,不能再停留在过去的流程中,过去的思想中。” “今天淩晨五点,erp系统中已经产生了订单。现在第一,请工程部仔细校核bom表。几个订单都是新单,之前仅打样过一次,对质量要求不够严格,所以,我们要求工程部再作一次全方面的核查。张经理,有问题吗?” “没问题!”张闲果断地回答。 “好,接下来是采购的事。blue—sky供应商一直以来非常稳定,但自从上次出了物料事件后,我们对采购没那么信任了。所以,李经理,你的任务要保证所有的来料都是正规渠道进来的,经过了iso标准检验,贴有pass标签。” 李泽也飞快地应道,“没问题!” “物料进来后,首要任务是来料检验。ipqc,请把好第一道关。来料每一批次都要抽验,以后,blue—sky的来料入检不再有免检项,请品保重新制定新的标验制度。” ipqc主管答,“明白了!” “上线生产时,制造部各主管注意,尽量安排熟手上线,以减少返修品,瑕疵品。品保qc,务必跟线,及时抽验。都清楚了吗?” “清楚了!”制程部和品保部几位经理都表示同意。 “等生产计划出来后,上线前一天,各部门再开个碰头会,以确保上线顺利!” “好!” 这是tiger升副总后第一次在生产会议上慷慨陈词。 张闲碰了下旁边的刘玥,低声说,“觉不觉得tiger今天特别的帅?” 刘玥附在张闲的耳朵边小声地说,“嗯。孟红见了,说不定又要哭了。” “哇,孟红不是已经对他死心了吗?”张闲问。 “老情人呀,那有这么容易忘记的。孟红表面上看起来嘻哈无度,其实是个心思细腻,重情重义的好女人。” 张闲点点头。 tiger继续说,“各位,blue—sky面临着危机,希望大家团结起来,一起挺过这个坎!好不好?” “好!” 会议结束后,张闲立即把几个负责bom的工程师叫到办公室,交代了任务。 闲下来后,便拿来老陈的项目看。刚打开,又想起昨晚上hawk发了那么多的短信,却没说什么时间回来。 不知怎么搞得,他不在,心里老空落落的,像丢了什么东西一样。还是问一句吧。张闲迅速给hawk发去了信息,“什么时候回b城?” hawk的信息很快就来了,“下午就回,有事吗?” 有了消息,张闲空了的心瞬间被填补上了一大块,“没事,只是问问。” “我有事,见面说!”hawk提前结束了对话。 张闲翻开文件夹,仔细地审核老陈的项目资料。资料共有二十五页,按照标准格式做出来的。分别从基础理论到实验要求,再到实际产品,都做了详细而清晰的说明。 翻看了四五页,张闲终于明白了刘副总为什么要放弃管辖这个项目。第一,没做市场需求分析。第二,基础理论太过普通,没有创新。第三,项目项数太多,实验性数据太多,从而产生的费用高昂。 一个没有市场的产品,还得付出高昂的代价,这样的项目书送到老板的面前,任何一个有生意头脑的老板都不会同意。 刘副总深知商业规则,去碰壁的事,他不会做。他就跟起初要这个项目那样,轻松地又把它踢给了张闲。 张闲看不下去了。 老陈呀,老陈,你何必要滥竽充数呢?就算一时半会儿交不来项目,也不必干这种没素质的活吧。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张闲拖着腮,静静地想了想。 如果不批老陈的项目,他的意见会更大。但批了他的项目,接下来的麻烦事,自己顶不顶得住? 所以,要想个法子,即要让老陈有项目做,又要让麻烦消失。 看来这个法子,只能从项目上来动脑筋。 如果把项目提纯,提精,与市场挂上勾,费用高点,也许大家会不怎么注意。那么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怎样把这个项目扭转为一个可行的项目? 这又是一个伤脑筋的事情。 首先,这个伤脑筋的事情交给谁来做?老陈?李工?张闲?还是其他人? 张闲在纸上画了几个人选,一一进行分析。 老陈估计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不然也不会交出这种水平的资料。 如果交给李工,他有能力改好吗?老陈会不会有意见?这又是两个难决的问题。 那么自己亲自来,但手里的工作实在太多,空不出时间来,怎么办? 还有其他人吗?如果其他人知道这是老陈的项目,估计不会接手。谁都有自知之明,不会去修改老师的东西吧! 张闲从来没绕过这么多的问题,绕得头都快晕了。有那么一刹那,她甚至要把文件夹掉进垃圾桶里。管他呢,让他去死吧。 冷静下来,她又得思考如何尽快解决这个问题! 王姝姝看见她眉头锁得像朵菊花,提醒她,“老大,再苦恼下去,皱纹要出来了!笑笑吧。” 张闲特别想把皱得发酸的眉结打开,可是任她费多大的劲,才打开一秒钟,下一秒钟又打成了结。真心痛苦呀! 她问王姝姝,“你认为工程部最厉害的工程师是谁?” 王姝姝想都不想,“当然是老陈呀!” “我呸!”张闲狠狠地捶打桌子,恨不能敲出个洞来,“他是工程部最搞事的工程师。我这几天都在为他伤脑筋,脑子都要炸了。你说这样的人该不该保护他的自尊心?” 王姝姝很惊讶,“不知道。我和他没什么打交道,不了解。可是,以前一直听说,他很厉害,工程部没他搞不定的事。”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那叫仗势欺人,蒙混过关。”张闲朝门外看了看,接着说,“你不要和别人说哦。” “为什么?你前几天还说不怕他老陈,小陈的。” 张闲不想和王姝姝说那么明白的,含糊地告诉她,“他毕竟是高级工程师,说出去对他不好。” “明白!不过,你那眉心确实不能再皱下去,要成了川字眉,岂不完蛋了!”王姝姝故意夸大其辞,吓吓张闲。 “也是。我干嘛为了他人而糟蹋了自己的形象,我还没嫁人呢!不烦了,不烦了。这个破烂事,暂时不想了,滚太平洋去吧!”张闲啪地一声,将文件夹重新扔回待处理档。然后,用修长的大拇指和食指捏住眉心,轻轻地揉搓起来。 王姝姝笑起来,“老大,要不要帮忙?我拿熨斗帮你烫一烫,包平。” “去,去,去。幸灾乐祸的东西!” 赶走了王姝姝,张闲靠在椅背上休息了一会儿。 ------题外话------ 今天是什么节日? 第142章 故事 偷了一小会儿懒,看看已过了中午下班时间,张闲七手八脚地收拾好桌面准备去吃饭。 洗手间在过道的最外面,下楼前,她顺路拐了进去。 远远地看见电工小刘背着工具包,站在洗手间外面等。 张闲走过去,问他,“洗手间停电了?” 小刘回头看见她,笑着打了声招呼,“没有,女洗手间的灯泡全坏了,总务通知我来换灯泡。你要用,赶紧去,顺便帮我看看里面还有没人。” 张闲哦了一声,“好的。你再等等啊。” 推开厕所门,看见头顶上的灯泡真的全罢工了。里面昏暗不已,冷飕飕的。幸好是白天,不然都不敢进了。张闲有点心虚,壮着胆子喊,“有人吗?还有人在吗?” 没有人应话。这个时间点,人都下班吃饭去了。 厕所里空间本来小,大嗓门一吼全是回音。有了自已的大嗓门壮胆,张闲飞快地插上门,解决了自己的事,然后,匆匆忙忙地跑出去。 小刘故意逗她,“怕了?里面有鬼?” 张闲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嗔怪着,“别混说,大白天哪来的鬼呀!” “没鬼,你吓成这样。里面没人,是吧?” “人没有,鬼也没有。赶紧进去干活吧。”张闲说。 “我说等了半天门,怎么没人出来呢。”小刘扬了扬手里的钥匙串,“张经理,我告诉你,我就遇鬼了。前天晚上,我翻遍了所有的旮旯,都没找着这串钥匙。今天早上突然出现在我的自行车前面的篓子里。这应该不是人能干的事吧?” “那有这种事?天哪,小刘,你碰到的是一位好心的鬼吗?捡了钥匙还回来,好怕怕,我得离你远点。”张闲心里慌慌的,急于离开当事人。 这几天一直在听鬼的故事,现在又来了个解释不清的。小女孩的心理防线没那么强大。 “还有更离奇的呢!”小刘冲着她的后脑勺大声地说。 好奇心害死猫!张闲的好奇心迅速打压过了恐惧。她赶紧倒回来,“我再听听!” 接着,小刘从兜里掏出一部手机,在张闲眼睛前晃了晃,“我那部丢了的手机,也还在!” “喂,你那天故意关机的,是不是?哇,还撒谎说掉了,你该死去!你不知道,实验室被你害惨了!”张闲立马开始怀疑小刘。本来,那有这么巧的事!公司停电了,他就被人偷手机,偷钥匙,过了两天,钥匙手机又都回来了,谁信?张闲绝对不信! 小刘理了理背包带,边推门进厕所,边说,“我就说没人会相信我。今早上我跟电工室的同事们讲,他们也一个没信。” 张闲才不愿意放过这么好听的鬼故事呢。人都这样,越怕的东西,越想知道。她追过去,“说说,到底又遇上了什么鬼?” 小刘见张闲来了兴致,故意吊她的胃口,“说了你也不信,还是不说了。万一吓着你了,是我的罪过。” 张闲一脚踢过去,直接踹人小腿肚子上。疼得小刘哎呀呀地叫唤,“疯了吧,你鬼附身了?好端端地干嘛踢我?” “再不说,我再踢!”张闲的霸气劲又上来了。 “好,我说。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今早上,我去电工房拿静电衣。等我打开衣柜门,手机就放在我的衣柜隔板上。见到手机时,我比见着真鬼还吓了一跳。你说还有比这更诡异的事吗?”小刘习惯性的摸摸头,然后架起梯子爬上去换灯泡。 张闲靠在门上,睁开眼睛想了想,“你不会是那天忘记放那儿了吧?” 小刘立即说,“怎么可能?你也知道,我的号码是值班电话,我的手机从不离身的。去超市前我还和老陈通过电话呢。他问我在哪儿,要不要和他一起去喝酒。我跟他说,我要去买些生活用品回来。老婆这个月上晚班,家里的卫生纸都没了。他说,那就算了,算了吧。” “我挂了电话,骑着自行车就去了超市。完了,付帐时,我还摸了裤兜里的钥匙和手机。从超市回家这一路上,我踩着自行车骑得飞快。十几分钟就到了楼下,我掏钥匙开门,才发现钥匙手机全不见了。我猜肯定是掉路上,赶紧又冲回去。一路骑回超市,地上毛都没见到一片。如果手机掉地上,被人捡走了情有可原,但是一串钥匙,人家捡去也没用呀。捡了干嘛呢,我扶着自行车,狠狠地咒骂了那个乱捡东西的人,附近的行人还以为我神经病呢。” 小刘放好楼梯,继续说,“你不知道。我的妈呀,那一刻我气得差点要杀了我自已,手机新买的,钥匙一半是公司的,一半是家里的。这下子全掉了,我怎么整?光老婆那张嘴,就够我受得了。结果还在公司里挨了个记过,这个月工资被扣三百块。你说,我最近是不是霉运上身了?”小刘边换灯泡边和张闲聊。 张闲也不急着去吃饭,继续靠着门框和他聊,“你一路骑回家,就没停下来过?” 小刘愣了下,“怎么?你学过侦察,要破奇案?” 张闲微微笑,“看过福尔摩斯探案集,略懂一二。说来听听,搞不定,我俩就能破了这个案子。” 小刘站在楼梯上,取下来一个坏了的灯泡,“来吧。既然你想破案,就搭把手,帮我把这个废物接一下。” 张闲伸手接住。 小刘从袋子里摸出一个新的灯泡装好,“再帮我按一下开关!” 张闲帮忙按了开关。灯泡立马亮了。 小刘从楼梯上爬下来,然后把楼梯移到另外一个地方。 张闲急了,“快说呀,我还要去吃饭呢。” 小刘又慢腾腾地爬上楼梯,“别急,破案得有耐心。我从超市回来的路上,确实停了一下。在一个拐弯处,前面有一辆三轮车堆着满车的纸箱垃圾,走得很慢。我停下等了十几秒钟。可是那时候,周围除了骑三轮车的,就我一个,没别人。” 张闲理不出那里出了漏洞,只能把这一切归结为见鬼了,“小刘,看来这案我是破不了。走了啊,你慢慢弄。” 小刘又搞笑地说,“张侦探,您慢走!” 张闲快步往食堂赶,边走边想,“这世上真有这么奇怪的事吗?会不会是小刘故意编出来骗大家的?可是他没理由这么做吧!也许那天晚上还发生了其他的事,小刘没说实话,一定是这样的,再找机会炸他。” 毕竟不是行家,想破了头,也只能是瞎猜。 吃饭的大军逐渐撤退,剩下的都是些散兵游勇。 张闲跑去经理餐厅时,只剩邓颖和李泽两个。他们俩面对面的坐着,小声地谈论着什么。张闲记起孟红说过他俩好了的事,不方便过去打扰,于是朝着离他们远些位置走去。 眼尖的邓颖看见了,大声招呼着,“张闲,过来,这边坐!” 李泽抬头看见了,也向她招手,“过来!” 盛情难却!张闲只好舔着脸走过去。 等她坐下,邓颖先问,“很忙呀?这么晚才过来吃饭。” “嗯,有点小忙。”张闲放下饭盘子,问,“你们在聊什么?这么开心。” 李泽看着她问,“张闲,你和兰露的交情怎么样?” “我和兰露,没什么交情,就是认识而已。”张闲有点意外,李泽有了新欢,怎么还提旧爱?“怎么突然谈起她呢?” 邓颖眯眯笑,举了举挙头,“我和她杠上了。” “怎么了?”张闲心里明明知道怎么回事,但脸上装作什么也不懂。她要听听邓颖版本的故事。 “听说你和她也杠上过,对吗?”邓颖悄悄地问。 “我和她,那不叫杠上,叫误会。警报一解除,就没事了。”张闲作得好天真。 邓颖嚼完嘴巴里的东西,满怀激动地说,“你不觉得她很带劲?长得风骚,打架是行家,追男人也是高手,典型的sales精英风格。” “有点。”张闲点点头。但她搞不懂,邓颖故意在李泽面前夸兰露,唱得是那一出?难道之前的情报有误? “我和她上演了一场互煽巴掌的好戏。这可是我人生的第一次,绝对过瘾。”邓颖也是个狂女,喜欢刺激的哦。她疯起来,估计没几个女人招架得住。 “天哪!好过份。我和她,是因为她误会肖非。你和她,压根就沾不上边的吧。到底是为了什么呀?”张闲夸张地叫起来。 邓颖抬起修长的食指着对面的李泽,“为了他!李大帅哥!” “哟,兰露的醋劲够大的。难道她想把所有的男人都征服吗?她一个人也伺侯不过来的呀!”张闲哈哈哈地乐了。 “别笑!”李泽瞬间黑了脸,语气变得不容置疑,“我爱兰露。” 喔,什么情况?张闲赶紧闭了嘴,满腹狐疑地来回看着李泽和邓颖。 邓颖见张闲不自在,赶紧打圆场,“李大帅哥,人家不知道真相,你别见怪。” 李泽不吭声,低头使劲地往嘴巴里塞东西。 张闲耸耸肩,摇摇头,用口形对邓颖说,“我得罪他了?” “他很爱兰露,但兰露喜欢肖非,他心里不平衡!”邓颖对她眨眨眼睛,“那一天,我和他在街上遇见,两人坐在一起开了几句玩笑话。我不知道他约了兰露,我也不认识她。兰露过来后,看见我坐在他的前面就不开心了。我看她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一来气,就胡乱地吼了句,你谁呀?要抢我的男人。兰露立马像个火药桶一样炸了,啪地一巴掌盖过来。我当时什么都没想,也啪地一巴掌盖过去。这场突如其来的战斗,把李大帅哥吓懵了。现在,兰露还在怪他呢。” 张闲吐了口气,“原来如此。说清楚了不就没事了。” 李泽突然又来了劲,“张闲,你帮我去说吧。兰露跟我提过你,她对你的印象很好的。” “喂,都把我当和事佬了,不干!”张闲果断地拒绝。我叫闲人,可我不闲呀。我要上班,我还要谈恋爱,我没时间充当老好人! 李泽的沮丧劲别提了,想了想又说,“你不是急着要温控箱吗?兰露就认识一家知名温控箱的代理商。我现在和她闹掰了,她不理我。你去和她说,说不定她会帮你的。” “这是利诱吗?采购东西是你的工作,没我的事。还是同样两个字,不干!”张闲才不会轻易上当,这么容易就上钩的女人也不叫张闲啰。 邓颖嘲笑李泽,“要不,还是我去解释?” “你就免了,她那性子,你去只会火上加油。她会认为是你和我串通好的。”李泽赶紧止住。 “反正我不去,你别指望我。我再不掺合别人的爱情。”张闲一口接一口地往嘴巴里塞东西。 李泽把勺子插在盘子上,靠着静思,那表情有点可怜,为情所困,为情所累的样。 邓颖问张闲,“肖非利用你打击兰露的时候,你们有没发生过武斗?” “肖非从来没喜欢过她,她没理由攻击我。而且肖非把我保护得很好,她没机会。”张闲得意地说。 李泽鄙视了她一眼,“少得意!总有一天肖非会被别人抢走,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爱抢不抢,关我什么事!”张闲一副波澜不惊。 李泽好不纳闷,“张闲,你不喜欢肖非,干嘛跟着他伤害我的兰露?” “我和肖非是好朋友,我们在一起玩是哥们。我压根儿没想过去伤害谁。你心疼谁,去保护谁好了。别在我面前显摆,我不稀罕。” “邓颖,张闲的男朋友是谁?我找个女的撬了她的。”李泽咬着牙根叫着。 邓颖使劲地摇头,“不知道。除了听过和肖非好之外,连绯闻男友都没有。” “真纯洁呀。”李泽瞪着不可思议地眼神看着她,“你几岁了?还不谈恋爱,石女呀!” “嗯,就石女,怎么了?”张闲就这样说。 李泽蹭地站起,端着盘子走了。 邓颖靠过来,“软硬不吃,李大帅哥会被你气死的。” “气死他我又不偿命!你呢,你不会喜欢上他了吧?”张闲突然看见邓颖的脸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润。噢,有情况! 邓颖低下头,拔弄着盘子里的饭,“其实我那天是故意的。” “哇,惊天大秘密!人家知道吗?” “他那会知道。别看他花心萝卜的长相,其实心里只有兰露。刚来那会儿,公司里好几个女孩向他表白呢,被他一一拒绝。供应处的汤银花死命纠缠他一个月,最后还是放弃了。内心坚强的帅哥难啃呀。” “原来,我们的邓经理也有为爱烦恼的时候?!”张闲惊倒。 邓颖一脸苦笑,“走啦。吃饱了没?” “饱了,饱了,走呗!” 吃了一顿饭,听了一场故事,心情放松了不少。 走回办公室的时候,张闲顺路跑去厕所看了看。灯修好了,小刘也走了。 小刘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故事呢?张闲萌生出一种非常强烈想知道的愿望。 但是,小刘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故事,谁知道呢? 张闲拎起脚往办公室走。 单身鱼从后面追上来,“张经理,吃过饭了?” “嗯。你还好吗?”那天,两个壮汉把单身鱼扛回去后,张闲就没再遇见过他。 单身鱼腼腆地笑了,“我好着呢。” 张闲礼貌地邀他,“到我办公室坐会儿?” 单身鱼想了想,“去吧。” 推开办公室门,摁亮了灯。 张闲指着办公桌前的椅子,“坐吧。” “谢谢。”单身鱼不客气地坐下,和张闲真不用讲什么客气。同事这么久,各人心知肚明,谁谁怎么样,性子如何,一目了然的,装得太累,何必呢? 张闲转到桌子里面坐下来,“黑方的味道如何?” 单身鱼抿着嘴笑了笑,说,“不错。我已经爱上它了,香醇,复杂,又带有点男人味的威士忌,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了。我以前不敢品尝高浓度酒,怕喝醉,我酒品不好,一醉就乱说话。那天没说什么搞笑的话吧?” “有。特别有意思。” “什么呀?”单身鱼非常紧张。酒后吐真言!真言往往是不能吐的呀!何况在顶头上司,一位小女孩的面前。 “别紧张,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和孟红开了几句玩笑话。” “孟红?怎么回事?” “一点都想不起来了?你喝醉了趴在桌子上睡。孟红也来酒吧啦。” “吓我一跳,以为非礼人家了呢。”单身鱼舒了一口气,“谢谢你请我喝酒。酒醒了,我就也放下了。” 张闲端起下巴,问,“单身鱼,你说不相信女人的话,为什么会相信许竹呢?她也是女人呀。” 单身鱼咬着唇,想了想,“我也不知道。鬼迷心窃吧。” “我觉得不是。碰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往往会战胜理智,情不自禁地想靠近她,想听她说话,想看见她笑,想和她在一起。你呀,应该试着放开心怀去认识新朋友,别太在意已经发生了的故事。” 单身鱼默默地点头。 张闲开玩笑似的接着说,“孟红怎么样?挺好的哦。” 单身鱼赶紧摆摆手,“别,别乱给我扣帽子,我玩不起。” “你那天还说喜欢人家呢!过几天就说话不算数,男人呀。孟红可是都记住了。”张闲故意的。 单身鱼的脸刷地红了,“张闲,你不能瞎说。孟红可是tiger的女人,我……我……从来没想过的。” “好了,不逗你了。”张闲收回了不正经,“最近工作上的事情怎么样?” “还好。实验单子不多,没多少事。老陈和李工两个也很少来我那儿聊天。听说,他们正在准备大项目,估计很忙吧。” 张闲不愿意谈那两个人,岔开话题问,“你做了这么多年的实验,对项目有什么看法?” 单身鱼脸色一凝,沉思片刻,“首先,要可行吧。凭空想出来的东西,完成不了,故弄玄虚的。其次,对人类没有危害吧。造出来的东西,危及人类,危及社会就不好了。还有,代价可控。我们肯定造不出原子弹级别东西。我能想到的就这些。” “不是我们造不出原子弹级别的东西,是我们不用去造原子弹。”张闲认真地说,“但是代价可控还是一个很好的提议。如果超出blue—sky的经济能力范围,就是一个顶级好的项目也完成不了。你有没有想过参加项目实验?” 单身鱼在工程部呆的时间仅次于老陈和李工,技术上也是一流的。以前在工程部时,一直被老陈和李工压着,名声没他们响亮。调到测试部后,做了科长,但从技术上来说,工程部始终高于测试部,所以,尽管他做着高级工程师的活,却没有高级工程师的名份。 经张闲这么一提,他才猛然醒悟,我也是一名工程师,我也可以参加项目组。 “想呀。在工程部时,我一直有参加项目实验,经验比老陈和李工都多。” 张闲的嘴角牵了牵,突然有了个好主意,从待处理档拿过来一个黑色的文件夹,打开后,取出封面,然后递过去,“这是我临时起拟的一份项目资料。我在这方面没你经验丰富。麻烦你帮我改改。” 单身鱼战战兢兢地接过文件夹,不太相信地说,“张闲,不太好吧。我怕干不了。” “没事。反正你近期事情不多,先试着干干,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如果实在不行,再还给我。切记,不要让第二个人看见,明白吗?” 单身鱼紧紧抱住文件夹,有点受宠若惊。离开工程部后,他从没想过能够再参加项目。这一次,他的机会又来了。他当然选择接受挑战。他也有上进心的! 他站起来,对张闲鞠了一躬,“谢谢你对我的信任!” “不用谢我,要看你自己的本事。改好了,是你的功劳,改不好,你什么都没做过。”张闲对他挥挥手。 第143章 特工 总算搞定了一件烦心的事,张闲安心地休息十几分钟。 下午,泡了一下午的办公室,处理了上百条邮件。中途休息,翻看手机,把hawk昨晚上发的信息,一条一条再认真地阅读一遍。每一条都带着浓浓的相思,浓浓的爱意。 “家人都在,我依旧缺了主心骨。我知道,因为你!” “这一刻,心中全是爱的涌动,我又开始想你了。” …… “我和辉哥聊了你,他鼓励我泡你哦。” “因为你,今晚的餐桌上,爷爷和爸爸产生了一个新的赌约,我好期待结果!” …… “我把窗户打开,正仰望你的方向。” “我的心上人,你在想我吗?” …… 张闲热情的目光陶醉于每一个字里行间,嘴唇略略地一弯,露出浅浅的微笑。 她从来不知道hawk原来如此多情,会毫不吝啬地说出对她的爱,对她的思念。她非常感动,感动到鼻子都要发酸了。 在要哭的那一刹那,又果断地扔开了手机,她命令自己不能再在办公室里流眼泪! 抑制住心潮澎湃,开始繁杂的工作。 新接手一个部门,想要理顺来,事情真的很多。除了日常工作,还要和人斗智斗勇,几乎让人心力交瘁。 根据自己的习惯,把工作分成了三个档次,正常档,紧急档和待处理档。 紧急档必须及时处理的,那个地方,不能留东西。 正常档可以缓一缓,但是每天下班前必须清理掉。 待处理档要看时间,看心情,再作安排。 经过这样的分类,她工作起来井井有条的。王姝姝进来催的急单很少。 把紧急档和正常档的文件夹都处理好后,张闲扯着嗓门叫,“姝姝,今天的文件都好了。” 王姝姝欢快地跑进来,把文件抱出去。她和刘玥完全是两种人。刘玥是天生的冷性人,不爱说笑,整个人阴气沉沉的。而王姝姝是天生的乐天派,天塌下来她还在笑,她带给别人永远是挥霍不尽的快乐。 张闲特别喜欢和这种人在一起工作! 接近下班,张闲又一次察看她的秘密。好多天没拿去做实验,依旧没发生任何变化,状态正常。轻轻地抚摸了一阵,心中还是打不定主意,到底要如何处理这些宝贝。 想太多,也没用,先放放,说不定那天就想通了呢。她又一次为自己找了个最不伤脑的借口。 小心地锁上柜门,关灯下班。 下了楼,门口保安看见她,调笑,“张经理,今天我让清洁阿姨把过道顶上的蜘蛛网打扫干净了。我跟她说,以后隔三差五地过来处理一下,免得吓着我们的员工。” 这家伙竟然敢逮着她的笑话不放,气死人!张闲厌恶地瞪了他一眼,“应该的。站好你的岗,小心我去告你的状!” 保安咡了一声,乖乖地闭了嘴。 张闲带着点洋洋得意往食堂走。 这几天正是一年中最寒冷的日子。路旁的野草被冻得缩进了泥土,耐寒的绿化树叶涂上了厚厚的蜡。 寒风吹进脖子里,整个人透心凉。 裹紧了单薄的工衣,张闲加快脚步往前赶。还没走过d栋,兜里的手机开始唱歌:我轻轻地放开了手,低头沉默…… 电话来了! 掏出手机,她看都没看是谁,就飞快地按下了接听键。 “喂!”多么急切而激动的声音!仿佛这是一个等了好多年,盼了好多年的电话,她一秒钟也不想再等了。 “在哪里?”对方同样是如此的急切而激动,一个字的时间都不愿浪费。 “去食堂的路上!” “在大门口等我!” “好!”完全不用经大脑的回答。 短短数字,足以表达对彼此的想念。他和她,都想的好苦,好累! 此一刻,张闲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清晰的人影,她要扑向他的怀抱。寒风再拂在脸上,一点都不冷了。脚下的水泥路,一直往前无限延伸,距离他老是那么的遥远,她不得不让自己跑起来。 走在路上的员工一个个瞪着大眼,疑惑地望着她。在每一个人的印象中,张闲从来都是一个行为正常的人,今天她太失常了。 长发吹散在脑后,工衣被风吹得鼓得像个球,两条腿正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前,再向前。 帅气的罗夕阳突然迎面走来,大声地喊,“老大,你干嘛去?” 张闲冲他笑了笑,一刻不耽误地继续往前跑,“有事!” 罗夕阳旋转着脖子,看着她从身边一冲而过,“有什么事,要用跑的?” 张闲已经冲出了十米之外,扬手向他挥挥,跑了。 罗夕阳怔了会儿,自言自语道,“不对劲!很不对劲!”然后满腹狐疑地转回了身。 飞速冲到大门口,犀利的双眸立即扫过所有的障碍物,却没有发现目标。她弯下腰,喘着粗气,狂乱的心跳已加到了极速。稍稍缓了缓呼吸,再次扬头四周张望,依旧一无所获。她急了,脸上的肌肉开始扭曲,变形,痛苦。 再一次失望地低头喘息! “张闲!” 与此同时,突然一声熟悉的大吼,让她生生地打了个激灵,然后*地抬眼望过去。 路边,sparrow正从benz上下来,朝她走过来。 张闲疑惑的目光死死地盯住他。 sparrow的唇角已堆满了戏虐,张闲知道接下来的话该有多难听。 “跑步速度不错呀,竟然比benz还快。心已经飞了,是吧?” 张闲不答理他,心道,有屁快放! sparrow这一次倒是非常爽快,转身指着benz,“那里面有个和你一样心急的人,赶紧地去吧。我怕我再拦着你,人家要发飙!” 张闲根本懒得搭理他,抬脚往车子那边走去。虽然内心里依然想跑起来,但为了不招惹太多的目光,她再次命令自己淡定。 这里有大boss,得顾虑些形象,有些事不该让人知道的,还得保密! sparrow高大的身体站定,看着张闲慢悠悠地走,替她急,抬高音量,“你能不能快点?让大boss等,不想活了!” 门口保安听到了,以为大boss找张闲有要事,帮着说,“张经理,快点走!” 张闲仿佛听不到一样,照着自己的脚步缓缓前行。 sparrow在后面骂了句,“还要装!”然后,不管不顾地进了公司。 近了,终于近了!看清楚了hawk的脸。 就在这一刻,接到电话时的那种冲动,突然间烟消云散了,张闲反而有点犹豫。 她好看的脸庞因为急跑而起了红润,眼睛里的日月星辰还没来得及完全退去。蹭到车门前,趴在车窗上,平静地问了一句,“找我有事?” 这个女人,这么喜欢折磨别人吗? 端坐在车里的hawk,恨不得弹跳出来掐住她那细细的颈脖。他划动着眼珠,胡乱地看着她,努力抑制自己的激动,下了命令,“上车!” 张闲下意识地又问一句煞风景的话,“要去哪里?” hawk极度地崩溃,两只热情的眸子里迅速镀上了一层阴冷,“卖掉你!” “呵呵呵,行呀。”张闲笑到肚疼。 “还上不上车?”hawk苦大仇深地问。 “上呀!”张闲拉开车门,跨上来,傻乎乎地坐好。 hawk又冷冷地说,“系好安全带!” “哦。”张闲眉毛飞扬,有点小开心。惹怒大boss,挺好玩的。 等张闲系好安全带,hawk脚底下油门一踩,benz飞速驶入正道。 四车道的马路上,车辆很多,左左右右的变道,都不流畅。hawk一心开车,不再言笑。 张闲侧转脸看着他,突然笑了出来。 hawk白了她一眼,嘴角撇了撇,“啥开心什么?” 张闲眉眼里全是笑意,“打算把我卖给谁?” 这女人,没救! hawk咬牙切齿地皱了皱眉,然后肌肉一点一点的放松,终于彻底放弃了冷酷无情的做作。 他停在红灯路口,松开方向盘,右手轻轻地抓住张闲的左手,眸子里全是温柔的星星和月亮,嘴巴轻轻嚅动,“傻丫头!” 瞬间,通过指尖的暖流,迅速吞噬了勉强装出来的矜持。 张闲用力地咽下一口突涌上来的口水,甜甜的,咸咸的,无法分辩。而那双充满梦幻色彩的双眸,瞪得圆圆的。 只需一秒,两道炙热的目光交织在一起。 所有的语言化作了飞白。 就那样静静地,静静地交流,心与心的交换! 十几秒后,前面的红灯换成了绿灯,benz再次启步。那只抓住张闲的手也缩回去,握住了方向盘。 张闲茫然地看着前面的车尾。此刻,有某种东西在内心里不断地膨胀,这让她很不舒服。她很想摆脱,又有点渴望。 被hawk抓过的那只手,好象涂了特别滋润的护手霜,是多么地舒爽。她悄悄地抬起另外一只手盖上去,偷偷地体会着。 hawk刚毅的脸庞绷得紧紧地,他也在拼命压抑着*里的某种冲动。 benz停在一家餐厅前面。 hawk为张闲解开了安全带。张闲说了声谢谢,便要推门下车。 “张闲!”hawk猛地叫住了她。 张闲不解地停住了动作,“怎么了?” “求抱抱!”hawk的眼睛里已然着了火,害得张闲不敢去接他的目光。 我该怎么办?我还要坚持吗?我要告诉他,我也想他,我也需要他吗?张闲的脑海里飞速地旋转着。 可是脑子早已乱成了浆糊,如果不做点什么就下车,估计下了车也没法抬腿走路了吧。 理智点,再理智点! 张闲抬手去敲打额头,身体却转了个弯,双手已经哆嗦着朝左边轻轻地摸去。 他在等待,耐心地等待。 一触到对方的身体,张闲立即发出一阵痛苦的呼吸声,然后身体一软,完全裁了过去。 hawk电光火石间解开了安全带,伸长手臂接住那个身不由已的身体,零点零一秒的时间里,将她紧紧地拥入了怀抱。 莫名的气息立即在两具*里急速地穿梭,放肆地撩拔着埋藏在肌肤底下的*。 两人同时闭上了双眼,关闭了大脑控制的阀门,共同在云端里飞翔。 两道绯红的唇瓣就在底下,它的线条轮廓已经在脑海里回味过千万次,hawk智慧的头颅正一寸一寸地下坠,朝着那道诱人的红压下去。 “呀!”这是一个中止符号般的叹词。 张闲式理智突然战胜了*。 她睁开眼,眼睛转向车外,好象在留意外面的人,其实她更关注身旁的人接下来的行动。 hawk被那声突如其来的“呀”惊醒了,刚才那股汹涌而来的气流迅速如潮水般退走。 他捏了下张闲的脸蛋,恢复了常态,笑了笑,亲昵地说,“傻丫头!” 张闲靠着他的胸膛,感觉很满足,“带我来吃什么?” “你真想吃饭吗?”hawk低头温柔地看着她。 张闲喃喃地说,“想呀。我的肚子早饿得咕咕叫呢。” hawk拔弄着她的长发,“可是我还不想吃,就这样抱着你,我就饱了。” 张闲调皮地说,“我去打个包,然后你抱着我,看着我吃,好不好?” hawk喷笑,“不知羞!走了,下车。” 两人下了车,进了餐厅。 这是一家b城有名的餐厅,菜式很丰富,味道也很好。张闲之前和同事们来过一两次。 走着,走着,她突然挡在hawk的前面,“大boss,首先申明我没带钱包。你一打电话我就冲出来了,钱包没拿。” hawk咬着嘴唇看了她一眼,然后说,“姑娘,不会又要向我借钱吧?今天,我可不借,吃不吃随你便。” “你以为我傻呀。”张闲说,“我就是告诉你,这单得你买。你不是说,和肖非怎么混,跟你也怎么混嘛。和肖非吃饭,从来都是他买单。” hawk突然生气地大步向前走,甩都不甩这个叽叽喳喳地女人。 可是现在张闲的脸皮厚多了,管你理不理,跟定你了。她大摇大摆地跟在他的后面,跟着他坐下来。 服务生跟着过来,“先生,小姐,要点什么?” hawk指着菜单说,“一个菠萝饭,一个金针菇烧牛肉,一个素鸡肉。” 服务生不相信地问,“先生,请问你一个人用餐吗?” hawk对着张闲来了个狰狞的面目,“她的,她自己点。” 张闲回了个鬼脸,对服务生笑了笑,“我要一份玉米饭,一个炝鱼粉,一个青菜。” “好的,请稍侯。”服务生礼貌地走开了。 hawk别开眼睛不看她,而去看邻桌。 那里刚好坐着一位年轻的女孩,低着头,一边吃饭,一边玩手机。留给人的侧影,十足的沉静和妩媚。 张闲发现了,眉心一皱,撅起了嘴。但是,她并没有去打扰人家欣赏美景。那是别人的自由! 枯坐了几分钟后,hawk突然站起来,朝着邻桌走过去,“你好,能和你交个朋友吗?” 那个女孩抬头看见一位英俊非凡的帅哥主动跟自己打招呼,笑得脸都变了形。刚要答话,一眼对上了对面的张闲。 张闲朝她挥挥手,惬意地笑了笑。 那个女孩的热情立即削减为零。她应该是把hawk归结为采花大盗吧,然后不客气地说,“对不起。随便打扰别人吃饭很不礼貌的。” hawk只好讪讪地退了回来。 张闲对他努努嘴,“看上人家了,要不要我帮忙?” hawk无奈地伸长了手,“过来,别离我那么远。” 张闲借台阶下,顺杆子溜,靠着他身边坐下来。 hawk附在她的耳朵边小声地说,“那个女孩是西森公司老板的女儿,想个办法和她认识。” “哦。”张闲用眼神和他交流,“真的,假的?” hawk对着她眨眨眼,“错不了。” 然后,张闲也趴在他耳朵小声地说,“可是我不擅长交际,我不是艾立芍,不然你叫她来。” hawk恼了,“矫情!这是机会。我之前不知道她在。偶遇,说明是天意,该你上。” 张闲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转,“好吧。” “必须的!”hawk竖起了大拇指。 两人叽叽咕咕的这段时间里,那个西森公司老板的女儿一直在低头玩手机,没有再关注邻桌的这对小情侣。 张闲突然大声叫起来,“你走开,离我远点,不就是想甩了我吗?来呀,我不怕。” hawk好难为情地,“我那有。我对你这么好,你还有什么意见?真是活见鬼了,好端端地又要发脾气。” “每次和我出来,眼睛都不看我,这是对我好吗?那么刚才你的行为算什么?” “我……我……刚才只不过想多认识一个朋友而已,没做什么出格的事!”hawk支支吾吾地说。 张闲伸手去推hawk,“懒得和你吵。离我远点,不要离我那么近。” hawk倔强地不离开,“要走你走,干嘛非要我走。” “我走,就我走!”张闲站起来,环顾四周瞧了瞧,只有邻桌还有个空位,其他都满满的。 于是,非常自然地走过去,“对不起,我能和你一起坐吗?” 西森老板的女儿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而且刚开始hawk确实特意找她说过话。同是年轻的女孩,她非常可怜张闲的遭遇,赶紧贴心地说,“没关系,请坐!” 张闲大大咧咧地在她的对面坐下来。 服务生端着饭菜走过来,张闲赶紧招呼他,“我的放这边来,我不和他一桌吃了。” hawk冷着脸甩给她一句,“谁稀罕!” 服务生尴尬地笑了笑,然后把张闲点的那份端过去,放在她的前面。 hawk又补刀一句,“永远不要和我一桌吃了,最好!” 张闲回转脸,恶狠狠地骂他,“你王八蛋,改天剁了煮汤喝!” 西森老板的女儿听了,忍不住地笑起来。 hawk低下头吃了一口饭,又嘣出来一句,“你还黑豖呢,拨了毛做烤肉顶好的。” 一句话,把张闲气得咬牙切齿的,饭也吃不下。她放下筷子,静静看着对面的女孩。 西森老板的女儿估计没听过情侣间这样吵架的。面对张闲气得扭曲的脸,动了恻隐之心,安慰道,“快吃饭,别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气坏了自己。” hawk接过她的话,“你才一个不相干的人吧。没事,瞎搅和什么。” 声音冰冷如水,寒死个人。 西森老板的女儿狠狠地瞪了hawk一眼,不理他,接着安慰张闲,“放开心,没事。” 张闲吐着气对她笑,“谢谢你。” 然后捡起筷子继续吃饭,边吃边说,“我才懒得理他呢。少了他一个,我还活不了呀?我张闲不需要男人养!” “你叫张闲呀!我叫lucy,这是我的英文名字。” “lucy,你好!” 张闲故作安静地吃饭。 lucy看着张闲,压低声音问,“张闲,他刚才骂你是黑豖,是个什么东西?” “猪,就是黑猪的意思。我以前骂过他,他现在以牙还牙,半点创意都没。”张闲解释道。 lucy没遇过张闲这么说话的女孩,见她人长得也相当和气,便有了好感。 但是出于身份敏感,还是提高了警惕。 她把手机放进手提包里,低头专心地吃饭,不再说话。 她在想,如果张闲是想亲近她的人,肯定会主动和她聊些其他的。 但是过了好一会儿,张闲还是一字不说,只顾低头吃饭,感觉想快点吃完好去干活一样。 再细细地观察,张闲吃饭的速度非常快,但是每一口吃得极少。拎着筷子夹一点点放进嘴里,死命地乱嚼一通,不管嚼烂了没,就囫囵吞枣式吞下去。这模样酷似像受了委屈,吃不下饭的小女孩。 lucy想,看来张闲表面上不计较,心里还是非常难过。 旁边的hawk先吃完了,站起来,嚷嚷着,“我先走了啊。你的帐你自己结。” 张闲头一甩,冲他发怒,“你还真敢走!我早告诉你了,我没带钱包!” hawk调笑着,“我管不着。你不和我一张桌子吃饭,我还有什么理由为你买单?大不了,帮人家洗一下午盘子呗。”说着,竟大摇大摆地走了。 张闲含住筷子,噙着眼泪,可怜巴巴地望着他的背影。 等他的背影完全消失了,她眼睛一闭,大颗大颗的泪珠摔落到饭盘里,好象连声音都听得见。 lucy好心地递过来一张面巾纸,“别伤心,我来帮你付!” “那怎么好意思?我都不认识你。”张闲擦净了挂在脸上的泪水。 “没关系!就当交了一个朋友,以后有机会,你请我吃呗。”lucy说。 张闲问,“你在哪里上班?就在这附近吗?” lucy摇摇头,“没有。我来这儿玩的。” “哦,我们以后见面的机会还有吗?” lucy想了想,“我留个qq号给你,你加我吧。我们在qq上交流。” “好的。”张闲赶紧记下来。 lucy见张闲记好了,又问,“你在这附近上班?” 张闲点点头,“嗯。” lucy见张闲吃得差不多了,也不再多问,起身说,“我还有事先走,帐我先帮你付了。” 张闲挠挠头,挺难为情的,“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谢谢你。我们qq上见。” “qq上见。”lucy买了单,先行离开了。 张闲依旧慢腾腾地吃。 一顿饭吃了快一个小时,才依依不舍地离开餐厅。 hawk等在车子里,快睡着了。见她出来,赶紧打起精神,“效率好低哦!” 张闲摇头晃脑的,“切,自己搞不定,还嘲笑别人。看,这是什么?” “qq号?” “嗯。lucy的。” “那女孩叫lucy?” “你的情报工作太落后了吧。认得人,却不晓名,万一搞错了对象呢?” “绝对没有认错。我见过她爸带着她来参加bs集团年会。那天,她应该没注意到我,所以今天没认出我来。” “如果她知道我在blue—sky上班,还会不会和我交朋友?” “不一定。她也在西森公司上班,肯定有收到通知,要避开blue—sky公司的人。这里是b城,她的警惕心一定超强的。估计她已经把我们公司的sales资料都背熟了,才敢出现在这座城市里。这个时候,你这个小毛孩才是接近她的最佳人选,懂了吧!” 张闲得意的摇着手里的qq号,“嘿嘿,我张闲还可以用来做特工!” “那是,我的女神能不厉害嘛!”hawk伸手去刮她的鼻子。 第144章 上当 回到公司,过了下午上班时间十几分钟了。 进安检门时,值班保安拦住问,“你现在算不算迟到?” 张闲愣了下,然后骄傲地抬起头,“不算,我刚刚也是在工作。” 保安无奈耸耸肩,打算放过她,“行,下不为例!” “少来!我现在是经理,每个月有三次迟到的机会!”张闲扬起长长的脖子,像只鹅一样踱着方步,留给保安一个得意的背影。 保安冲着背影,抓了抓挙头,嘴里说,“小样的,什么时候变这么牛逼?”旋即又轻松地笑了。 张闲摇到办公室门口,王姝姝看见她,立即张口,“老大,我正要打电话给你呢。” “什么事,这么急?”张闲问。 “老陈刚才打电话来,问他的项目怎么样?” 张闲撇撇嘴,“没那么快!他着什么急?” “他挺急的,他说现在没事做呀。”王姝姝说。 张闲伸手去推门,“他要是认真做事,也不会没事做。你别管了,我有分寸的。” “噢。”王姝姝坐下去,忙自己的事。 回到电脑前,立即登录qq,和lucy进行验证。 “lucy,你好!我是张闲。” lucy迅速通过了验证,并回了个笑脸。 张闲趴在桌子上看着那个笑脸,自言自语道,“我这算什么?利用人家的同情心?骗情?” 想到这里,胸中的那点成就感骤然消失了,接踵而来的便是满满的负罪感,“对不起啊!我是不得已的,原谅我吧。” 正要关闭qq干活,白芬的美女头使劲在闪,她也在线!打个招呼吧。 “白美人,上班不干活,瞎蹦达什么?” “闲人,好意思说我,自个儿和我一样的吧。我在和屠辉聊天,少打岔!” “什么情况?同在一个屋檐下上班,要通过网络来传递爱情?” “方便!这叫地下情,我们打的是地道战!” “行呀你。游击战改地道战了,进步神速!” “羡慕吧。赶紧找个人也来一场地道战吧!嘿嘿,不聊了啊。我等下要去参加面试。” “好,不耽误你战斗!” 下了线,张闲还在笑,“好你个白美人,快成爱情专家了!” 工作太多,没时间再胡思乱想了。 她飞快地打开邮箱,认真地处理邮件。 扑面而来的邮件就像割过的韭菜,一茬接一茬地长,生生不息。 如果邮件像人民币一样好用,每天蹦个上千个出来,张闲就不会嫌弃它啰。 处理到一半,有些累,便站起来活动。隔着玻璃窗看见王姝姝抱着电话和谁在吵架。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但表情非常的生气。 张闲轻轻地拉开一道门缝,把耳朵贴上去偷听。 “我办不到,就办不到!”王姝姝的火气非常大。 听不到对方说了什么。 王姝姝又嘣出来一句,“你才笨蛋加傻蛋!有本事自己和张经理说,别找我。” “……” 王姝姝干脆呯地一声,砸了听筒。 张闲赶紧走回桌子后面,躲在电脑后面。 她才不愿意没事找事,既然人家不敢直接来找她,肯定是难办的事。 王姝姝靠着椅子,整理情绪。看来她有也不想惹上这个麻烦。本来就是,明明知道不可能的事,何必为了别人去碰一鼻子灰呢! 几分钟时间里,邮件又多了不少。 张闲赶紧静下心来处理邮件。 快下班时,王姝姝突然兴致勃勃地冲进来,“老大,明天周末,我去逛聚梦天堂。你要不要去?” “聚梦天堂?那里的东西可是超贵的哦。”张闲惊讶地说。 “嗯哼,难得花一次钱,就大手笔点。去不去吗?” “你男朋友不去吧?我可不愿意当电灯泡。” “他出差了,不在b城。我才请你陪我的呀。” 张闲看着王姝姝的表情,顿时觉得有鬼。刚才她在吵什么呢?和这个有关系吗?如果我不答应,她接下来会怎么办? 于是,张闲果断地拒绝了,“不去!我明天和一一姐约好,陪她试婚纱。” 王姝姝明显地失望,“真的呀?好没劲。” 张闲故意说,“不就缺个人和你逛街,有这么扫兴的嘛。去找emu,她应该没事。” “她肯定不行!”王姝姝一字一句地说出来。 张闲不喜欢听人否定他人,“她的眼光可比我好,你少埋汰人家。” 王姝姝赶紧解释,“我的意思是,她有男朋友,肯定要陪男朋友的,哪里会陪我。” 张闲瞪圆了眼,“敢情你们这些有男朋友的,只有男朋友不在的时候才会找女朋友玩呀。我要和你们绝交,老子不要成为逛街备胎!” 王姝姝干脆跑过去,抱住她的手,轻轻地摇,“去嘛,我就喜欢和你一起逛。聚梦天堂可是b城最好玩的地方,中午饭,我请了。” 张闲没那么容易被收卖的,“姑娘,我看你今天有点不对劲哦。老实交待,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王姝姝嘻哈哈笑了下,又说,“我哪有什么事?就找不到人陪我逛街嘛。” 张闲掰开那双像蛇一样柔软的小手,“滚一边去!老子不干,还想绑着去不成?” “真扫兴!”王姝姝不甘心地嘟着嘴走了,走到门口又返回来,“又不我也陪一一姐去试婚纱?” “王姝姝,不带这么玩儿的啊!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小心我捶爆了你。”张闲实在是看不惯,这小妮子花样还挺多的。 王姝姝拉开门,挥挥手,一边走一边嘀咕,“算了算了,反正我已经尽力了,不怪我,怪不得我哦,真的不能怪我哦。谁都知道她智商高呀!” 张闲听见了,做了个无所适从的动作。这家伙到底搞什么鬼? 晚上,hawk和sparrow约了客户吃饭。临走前,发信息告诉张闲,“我不在公司,别太想我。” 张闲心里甜丝丝的,开始回,“保证只想一个手指头。”写完后,觉得还不够酷,删除掉,重新写了一句,“上一秒,你那张英俊潇洒的脸已经在我的记忆里消失了。” hawk骂了句,没良心!便欢欢喜喜地走了。 一一姐打电话过来,“张闲,明天上午九点钟,公司门口见吧。我开车过来接你。” “好呀。你老公呢?他不去吗?”张闲问。 “他不去,我和谁结婚呀?当然要去,他有点事,晚点到。”一一姐开心地说。 张闲呵呵地笑起来,“那我去干嘛呢?你又不和我结婚。” 一一姐换了种语气,“姑娘,咋就这么矫情呢?你去陪我选婚纱,搞清楚自己的任务。顺便演习一下,等你自己要结婚的时候,熟门熟路地好上手。我这是在为你提供便利,明不明?” “噢,明了!”张闲调皮地说,“明天上午九点,不见不散!” “真乖!”一一姐说完挂了电话。 张闲和衣躺在床上,看着屋顶上的灯,心绪乱飞。 小时候,偷穿妈妈的晚礼服、高跟鞋的趣味故事,宛如还在昨天。 转眼间,就长大了,懵懂懂地步入了成人的世界! 唉,婚纱呀,洁白的婚纱呀,你是每个女孩天生的梦幻吧! 正想得幸福的憧憬堆满了脸,王姝姝又闯了进来。 吓得她一骨碌爬起来,“王姝姝,你阴魂不散呀。现在是下班时间,不用再跟着我了。” 王姝姝笑得像一朵花,嘻嘻哈哈地说,“老大,我想请你去喝咖啡。” 张闲立马明白了,这家伙打的歪主意没取消掉,还在寻找各种机会,我偏不上你的当。 “坐吧。我们聊聊天。”张闲拍拍床沿。 王姝姝一屁股坐下来,“怎么样?很意外是吧。” “能不意外吗?这事从来就没有发生过!姝姝,无事献殷勤,后一句是什么?” “非奸即盗呗!” “你是奸呢,还是盗?” 王姝姝又乐了,“你看我这样,即成不了奸,也成不了盗,是吧。我只是一个小女人,而已。” “还而已,鬼机灵的。是不是有人出巨款,让你诱我出去,要绑架我?老实交待!” 王姝姝举双手投降,“老大,你想像力太丰富了吧,可以去写小说。我就算有这个贼心,也没这个贼胆的呀。” 张闲白了她一眼,“那你老纠缠我不放,算什么?” 王姝姝的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了一小会儿,“我……我……我想出去喝咖啡,没人陪!嗯,就是想找个人陪陪我。我的舍友们都出去约会,我找不到其他人,只好来找你。谁让你没男朋友呢?” 末尾那句,加得太好,直接扰乱了对方的心神。 张闲顿时恼羞成怒,“明天我就找个男朋友,你还是乖乖地回宿舍玩去吧。” 王姝姝怔了怔,突然嘴巴一撇,眼泪汪汪的,怨恨地看了张闲一眼。接着漆黑的长睫毛往下那么一盖,豆粒大的泪珠儿啪啪地直往下掉。 张闲又吓得赶紧问,“喂,你演什么呀?” 王姝姝一边擦眼泪,一边呜呜呜地哭出了声,像极了受了委屈的小女孩。 张闲伸手拿了纸巾,帮忙擦眼泪,“真的心情不好呀?好好好,我陪你,陪你去喝咖啡。别哭了,别哭了啊。” 反正眼泪不要钱!可怜的王姝姝,越劝越哭,越哭眼泪越哗哗地往下掉。 张闲最见不得眼泪这东西。平常看电视剧,人家演员哭,她还跟着流泪呢。 王姝姝再不停,她肯定也要跟着流泪了,她可不想的呀。 她郑重地下命令了,“王姝姝,立即,马上,擦干你的眼泪!否则,就滚出我这屋。” 王姝姝见目的已达到,赶紧抽一大把纸巾,堵住眼睛,顺便掩住想笑的那张脸。好不容易忍了笑,擦干了泪,才放开纸巾。 张闲问,“怎么了?和男朋友吵架了?” 王姝姝使劲地点点头,“嗯。” “好吧,我陪你出去散散心。咖啡就不喝了,晚上喝咖啡,等下怎么睡觉呀?”张闲开始关心王姝姝。 王姝姝立马笑了,“行,我回宿舍拿包,我们就去前面那条街上走走,顺便看看有没好吃的,好不好?” “舍命陪君子,谁让我这么的善良呢?”张闲给了她一个大大的卫生眼。 王姝姝飞快地取了包过来,“走吧,老大!” 张闲拿了钱包,两人手挽着手出了宿舍。 才踏出公司大门,张闲下意识地警醒了,该不会上了王姝姝的当吧。 年年打鹰,这回别被鹰啄了眼。 这小妮子,到底要干嘛。斜眼瞟着她,那里看得出半点不开心嘛,分明快乐得很。 这年代,流行杀熟! 难道真有人找她做枪手,诱我出门? 不该呀,我没和什么人有深仇大恨吧? 猛然记起付副总曾经被手下报复,是洪靖救了他的事。想想最近因为工作上的事,得罪的人不少呢! 会是吗? 张闲环顾四周,没见着一个熟人,遂放了点心。 王姝姝一擦干泪,脸上就找不到半点哀伤了。这会儿,活蹦乱跳地拉着张闲满街上跑呢。 哎,会不会想太多? 也是,这年代,这地段,要看好莱坞大片,007侦察案,电影院才有。大街上,木有的! 于是,张闲放了一百二十个心,跟着王姝姝到处闲逛。 路过一家奶茶店,王姝姝冲过来抢了两杯奶茶回来,“老大,这个是珍珠奶茶,这个是红豆奶茶,爱哪个?” 张闲随手接过一杯,“就这个吧。我对奶茶没什么研究。” 王姝姝又指着街边的小河说,“去那边坐坐,有小木筏经过。听说,这里的小舟几天几个月的来一艘,遇到的人都有好运气。我们也去测测运气吧。” “这个你也信?”张闲问。 “好多人都说灵着呢。管它灵不灵,试试不就知道!” “好吧。” 两人往河边走去。 护栏旁边堆了一座假山,假山旁边全是大树,树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彩灯。 王姝姝挑了一处背风的地方,拉着张闲坐下来。 “大冬天的晚上,谁还有闲情逸致来河里划小木筏,今晚肯定没有。”张闲看看四周,行人稀少,就她们两人傻乎乎地坐在那里。 王姝姝却坚持,“会有的。运气好的人肯定不多。你看,今晚的河水涨得非常平,两岸的灯光照着,划舟多好玩。” 手里有杯奶茶喝着,不至于像个疯子。 可是奶茶都快喝光了,划舟的还没个影。 张闲奈不住了。天寒地冻的,坐在石头上,屁股早是一片冰凉。 她拍拍屁股,站起来,“走了。再坐下去,小舟看不到,估计感冒看到了。” 王姝姝不得不站起来,咬着吸管,满脸笑容,“好吧,好吧,走了。” 张闲一边咬着吸管,一边往后退。 冷不丁地撞到一个人身上,赶紧转脸去看。昏暗的灯光下,站着一位笔挺的男人,感觉得到那人正对着她友好的微笑。 应该是个熟悉的人,仔细一瞧,原来是andy。 张闲拍了拍受惊的胸脯,“andy,你怎么也在这?” andy退后几步,站在灯光下,“我路过,看着你的背影觉得很熟,便过去瞧瞧。没想到,真的是你,好巧!” 王姝姝三步两步地跨过去,小声地对andy说,“怎么才来?我们要走了。”然后又改大声地说,“andy,你跑这儿来干嘛?这里即没酒吧,又没饭店,难道来泡妞的?” andy根本不理会她,直接对张闲说,“既然遇上了,给我机会表现一下吧。走,想玩什么,我请!” 以张闲式精明,那里看不出这两人在演戏。 王姝姝呀,你呀你,竟然敢背叛老大,不想活了? 幸好,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勾当,若是,岂不上了你的大当?! 张闲微微笑,“姝姝,你说呢?” 王姝姝怔了下,“问我?人家问你呢。我跟他又不熟,而且你是老大。我哪敢花他的钞票。不能的。” 张闲又转过脸面对andy,“那就由你作主吧。” andy抿抿嘴,“好,那就去唱歌吧。听说你歌唱得不错。” 张闲突然灵光一闪,有了个报复的好主意,“我们去喝酒吧。这附近有个酒吧气氛不错。” “行呀。走!”andy高兴还来不及呢。 王姝姝的酒量可不咋的,喝一杯就倒的那种。她也不知道张闲的酒量如何,平时一起玩的时候,都不拼酒的。 她一听喝酒,心里就咯噔咯噔地响,有点害怕。但是,转念一想,andy要见的是张闲,喝酒肯定也找她。我少喝点就行。 反正,不好意思说不去,只好心存饶幸地跟着走。 由于是周末,出来放松的人很多,酒吧里的人明显比平常多了几倍。 穿过红灯绿灯黄灯蓝灯,终于寻着了空位。 待者还是上次的那个待者,他相当有礼貌地问,“小姐,还是老样子吗?” 因为对象不一样,张闲不想班门弄斧,征求andy的意见,“平常习惯喝什么酒?” andy撮撮手掌,“我和男人在一起通常喝蓝带,和女人在一起通常喝喜力,要不我们就来几瓶喜力?” 张闲止住,“我没喝过蓝带,来瓶尝尝?” “真的?”andy怀疑地看着她。 张闲果断地点头。 “好,来瓶蓝带。”andy吩咐待者。 王姝姝不懂酒,什么蓝带,喜力的,听得云里雾里,头都大了一圈,那里敢喝呀。心里暗自叫苦,可千成别被自己挖坑埋了。 待者开了瓶,倒上两杯。刚要倒第三杯,王姝姝伸手阻挡,“我不行,还是不要喝了。” 张闲怒目一闪,“不行,给她倒上。” 待者飞快地满上了三杯,然后转身离去。 “来,喝酒!”张闲率先捏起了酒杯。 andy跟着举杯,王姝姝还要推辞,张闲又来了个怒目加厉喝,“痛快点!不是你邀出来放松的吗?” 王姝姝心虚,只好乖乖地就范。 三人碰了杯,各自喝下了一大口。 放下酒杯,andy砸巴着嘴皮子,蹭近张闲,“人长美,又爱酒,太吸引我了。做我女朋友吧。” 上次见习过andy的直爽,从他嘴里说出这种话来,一点都不奇怪。 但张闲还是别扭了会儿,王姝姝在旁边也惊得不得了。 张闲慢腾腾地摇晃杯中深金铜色的酒汁,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可是我还没有喜欢上你,所以不能答应。” “没关系。和我多接触几次,你就会喜欢上我。到时候,再答应也不迟。”andy说得很平静,十分有把握的样。 张闲有点怀疑地看着他,他那来的自信呀。 对于才见过一面的陌生人,没什么好话题,唯有喝酒了。 张闲再次举杯,“看来你的酒量不错,来吧,喝酒!” andy爽快地又喝了一大口。 王姝姝想躲,张闲架住她的酒杯不放,“你不喝,我也不喝!” andy赶紧在一旁怂恿,“对呀,来酒吧就是喝酒的。离公司这么近,不怕走不回去。” 王姝姝从没喝过这种酒,刚才喝一口,胃里起了烧,脸已经红了。但架不过张闲,只好又抿了一小口。 张闲拍拍她的肩膀,“没事。大不了我扛你回宿舍。” 王姝姝心里叫苦不已,早知道就不骗她出来了。 andy放下酒杯,脸上满满的温情,“张闲,下午我和一位女客户签了个订单,她告诉我,在b城新认识了一个新朋友,叫张闲。你信不信?” 张闲立即想起了lucy,会是她吗? “认识我?谁?”张闲故作惊讶。 “英文名叫lucy!她说只告诉过你她的英文名字。惊讶吧!” “太惊讶了!”张闲深怕中午演得那场戏要穿帮,急忙问,“那你有告诉她,你也认识我吗?” andy摇摇头,“没有。她说你正和男朋友闹分手,我很好奇,你的那个男朋友是谁?是肖非吗?她描述的样子,有点像他,但又不像。所以,我急着想来认证。” 王姝姝听了,张着夸张的嘴,一副露出原来如此的样。 张闲当然不能告诉他,那个人是谁,“你来认证什么呀?我有没有男朋友,跟你没关系吧。” “怎么没有?我想追你!我想你成为我的女朋友。所以,我等不及,想知道真相。”andy说的非常清楚。 这人太有个性了。追女孩追到份上,修练了多少年? 张闲独自缓缓地小抿了一口酒,脑子里迅速思考如何避开这个话题。 想清楚了,才轻轻地放下酒杯,笑着说,“我很好奇,你和lucy是客户关系吗?聊什么会聊到我呢?” andy定定地看着她,“你下午有加她的qq,对吗?那时候,我俩刚好坐下来,还没有开始谈。她手里拿着手机,手机叮咚地一响。出于礼貌,她告诉我,她在b城新认识了一位新朋友。然后,接着往下聊,我就了解了你和她认识的过程。” 张闲心想应该没出什么破绽吧。andy不认识hawk,应该不会说出blue—sky的。于是,再次优雅地端起酒杯,对两位说,“来吧,喝酒呀。我们来酒吧是喝酒的,不是谈生意的哦。” andy大方地跟着喝,王姝姝不敢了。 张闲铁定不会放过她,硬逼着又灌了她一口。 王姝姝差不多是醉,强打起精神陪坐在一旁。 andy摸干净唇边的酒渍,说,“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 张闲浅浅一笑,“等我爱上你以后,再回答吧。现在你知道不知道,结果都一个样。” andy失落地点点头,“也对。不过,我一定会让你爱上我!” 张闲指着王姝姝说,“下一次,千万别再利用她。她扛不住的。你看,才三口就该趴了。” andy倔强地伸伸脖子,“聪明的女孩更可爱,我不会放弃的。” “祝你成功!”张闲微笑地与他碰杯。 andy借着酒劲,又往张闲这边靠近了些,“lucy也喜欢你,她说有机会想介绍你去她的公司。” 张闲生怕露陷,忙说,“是吗?那就让这个好机会快点来到吧。” “可是,我不想你去。”andy直视她的眼睛,“她的公司离b城太远,我怕再也见不到你。” 张闲有点小感动,“谢谢。就算有机会,也没那么快。我们才认识。” andy非常满意她的答复,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配角王姝姝终于倒下了,歪在沙发上,哼叽叽的。 ------题外话------ 感谢有你,陪我 感谢有你,送我鲜花 感谢有你,送我月票 感谢有你,送我评价票 感谢有你,订阅我的张闲 感谢啊,感谢啊,感谢啊…… 第145章 猜吧 张闲轻轻地拍拍她红苹果似的脸蛋,“姝姝,要不要紧?” 王姝姝眯缝着细眼,无瞳孔地晃了晃,然后索性闭上,昏沉沉地睡过去。 “也就这点能耐呀!”张闲说,“这下好了,真得扛回去。” andy淡淡一笑,举起酒杯再邀,“喝酒!” 张闲不客气地陪了一口。 蓝顿,好酒,好东西! 张闲白里透红的俏脸,在酒气的薰陶下,愈发地诱人。 andy的桃花眼几乎挪不动了。 他勉强自己做个有礼貌的绅士,尽量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动作。 他巴望着靠近她,但理智阻拦了他,放弃吧。 酒吧里,眼前尽是暧昧的色调,耳边充斥着柔情的轻音乐。 少了王姝姝,两人之间的空气骤然飘散着淡淡的尴尬。 为了让彼此间自然些,张闲觉得应该说些话。 她想了个话题,“andy,lucy的公司是干什么的?” andy缓慢地转动着铜金色的酒汁,明显在走神,但很快地反应过来,“噢,贸易公司,全球性贸易。生意做的非常大。” 张闲颇感兴趣,凑近了些,“这么年轻就有那么大的事业,挺厉害的嘛。” andy恍惚地笑着,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略带着点小性感,小声地回答,“嗯。” 张闲有那么一刹那在想,成年男人都有点小诱惑哦。但很快掐灭了这种胡思乱想,轻抿了一口蓝顿,把酒杯握在手心里摩挲,“你今天卖了什么东西给她?” “嗯,是……哦,这是秘密,不能告诉你的!”andy及时地警觉,抱歉地一笑。 张闲回了个对不起的表情,抬头看了看酒吧服务台后面墙上高挂的时钟,对他莞尔一笑,“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宿舍。有机会,我们下次再聊。” andy饱含深情的目光盯着她的眼睛,“真的好舍不得放你走!” 张闲得体地站起来,“谢谢!再见。” 推醒了王姝姝,扶着她跌跌撞撞地出了酒吧。 andy还不想走,无比眷恋地望着张闲纤细的背影,一杯接一杯地喝。 铜金色的蓝顿,在各色灯光的照耀下,格外的妩媚。 他有些贪婪地目视它。 都说酒能壮胆,但andy不需要。他心里想说的,嘴巴上已经说过了。 但是这个女孩显然和其他女孩不一样,她完全不吃他这一套。他的甜言蜜语宛如空气,对她无效。 精英销售有一个杀手锏,就是让客户喜欢自己,愿意和自己交流。 历练了多年的andy,这方面做得非常地好。所以,他相当自信。 但作为情场老手,面对张闲,andy有了极大的挫败感。他无法让她喜欢上自己! 昏暗的灯光下,一个人孤单地将剩下的蓝顿全部灌进肚里,才叫了待者,结了帐,落寞地走出了酒吧。 呼吸着外面新鲜的空气,他有种被人抛弃的感觉,好难受! 今晚注定是他的不眠夜!她在他的梦里,已经好久,好久了! 而她的梦里,没有他! 张闲扶着王姝姝慢慢地往回走。 一位大美女扶着一位喝醉了小美女,在街上旁若无人的穿行! 寒风掀动着她的长外套,落在路灯下,像一只飞舞的精灵。 路边有人在观望这道风景。他们肯定在联想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故事呢? 尽情地发挥你们的想像吧!张闲才不去理会。 在冰冷的空气刺激下,王姝姝很快地清醒过来。她摸着自己的额头,嘀咕着,“我生病了吗?全身好热!” 张闲懒得理她的话,继续面无表情地拖着她走。 王姝姝又问,“我刚才没丢人吧。” 为什么每个喝醉了的人,清醒过来说的第一句话都是这句? 张闲又好气又好笑,“丢死人了!才喝三口,倒得也太快了点吧。andy估计这辈子也不会再找你喝酒喽。” 王姝姝做了个萌萌哒的样,“我就这酒量。andy呢,他走了吗?” “还好意思提他。他对你说了什么,让你这么死心塌地地帮他?”张闲的语气有点冷。和在寒风里,尤其的冰凉。 听得心里微寒,王姝姝还要撒谎,“没有的事!” 张闲气恼极了。和王姝姝虽然是上下级关系,但平日里两人相处跟朋友一样。她竟然帮着外人,欺骗自己! “还想不想跟着我混?andy都承认了,你还要狡辩?”张闲的眼神可以杀人。她凶神恶煞的模样,王姝姝当真怕的。 王姝姝招架不住,只好全招了,“他一下午连打了四个电话,说,如果见不到你,他会疯掉。这么痴情的好男人,我还没见过呢。所以,我被他的诚心打动了。反正你还没男朋友,多认识一个优秀的人,也许是好事。所以,我才答应帮他。可是,我知道,他喜欢你,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那你为什么用骗这招?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 王姝姝立马理直气壮地说,“我还不知道你,直接说,你会出来吗?andy也说,先不要告诉你。” “还有理哦。滥用同情心,可不好!听过狼来了的故事吗?万一,今后你真遇了麻烦事,别怪我不帮你啰。” 王姝姝赶紧打包票,举手发誓,“保证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张闲狠狠地瞪她,“我能相信你嘛!” “必须的!你不相信我,我,我去撞电线杆!”王姝姝急得语无伦次。 “没出息的家伙!”张闲笑了。 回到宿舍,张闲连叹了好多口气。 这一天,过得太有趣啦! 先是,自己滥用同情心,去欺骗他人。然后,是他人利用自己的同情心,来欺骗自己。 唉,现世报来得好快呀! 喝了酒,好睡觉。 张闲倒在床上,不到五分钟就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第二天早上,大梦初醒。阳光从窗户里照进了,非常地温馨。 伸手伸腿地伸懒筋的时候,猛然想起和一一姐约好的事,立即像个跳蚤一样蹦下床,开始洗洗涮涮。 快近九点,张闲才冲出宿舍楼。 一一姐做事向来讲究效率,电话早打过来。 “闲闲,不会还在床上吧?” 张闲一边风风火火地往外赶,一边大声地说,“没呢。马上就到了。” “信你一次。五分钟内没出现,就会彻底破坏了在我心目中的完美形象哦。” “好了。我正跑着呢。” 呼哧呼哧地跑到大门口,瞧见了一一姐的红色小轿车,张闲才慢下来。 一一姐看着大汗淋漓的张闲,嘴上不免一阵奚落,“昨晚偷鸡摸狗了,很晚才起床吧?” 张闲一脚跨上车,“啰嗦!走了。” 一一姐脚底下油门一踩,走起。 路上,张闲问一一姐,“激动吗?” 一一姐平静地说,“一点都不激动。之前已经幻想过无数遍,把各种美好都体验过一遍。结果发现现实还没想像中好呢。” “为什么?” “凡是与现实相关的,都和什么有关系?” 张闲脱口而出,“钱!” “对极了!幻想中的都是多么多么漂亮的,多么多么昂贵的,但从来没想过自己穿不穿得起,老公给不给得了。这就是想像的魅力,它可以让你实现一切所有的不可能。” “很对!” “昨晚上,我和我老公两个就结婚这档事,结合我们的经济状况,制定了一个周详的计划。我才发现,我的愿意几乎实现不了。” “扫兴!” “能不扫兴嘛?这就是现实。我必须面对现实。不可能结一场婚,就让两人破产吧。那以后的日子怎么过?所以,能省则省吧。” “真理!” “我现在能够充分理解那些拜金女,拜金丈母娘了。我以后要是生了女儿,我也希望她去泡土豪或是富二代,绝不要去找贫农阶级的帅哥。贪贱夫妻百事衰呀!” “悲摧!” “你是没走到这一步。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当然没感觉。等你要结婚了,才发现到处是责任,到处是钱,钱呀!妈的,我就不能脱离这个俗东西呀?唉,掉钱眼了,没救!” “有点意思!” “预租二千元的婚纱,昨晚上,一算帐,算了,一千元的也挺不错。等下,你可别笑话我啊。说出来,都寒碜,丢人!” “没劲!” “就是呀。我老公说,以后补偿你!好吧,先应着。女人一结婚就掉价,谁不清楚。结了婚不虐待我,老天爷就发了慈悲,还指望他再把我当公主,跟彩票中奖的机率差不多。” “悲观!” “你呀,不说了啊。弄得我还没嫁人,就成了怨妇。” 车子速度驶进了b城一家有名的婚纱店。 早有服务生等在门口,热情洋溢地为她们指引。 上了楼,进了婚纱间。满屋子的婚纱让人眼花缭乱。 两人认真地挑选了几套,觉得都还不错。 一一姐突然记起,还没定伴娘,于是对张闲,“做我的伴娘吧,今天把伴娘装也一起选了。” 张闲赶紧推辞,“别呀,我不行。” 一一姐不满地瞪了她一眼,“你不行,还有谁行?扭扭捏捏的,不像样。” 张闲又说,“我没见识过那种场合,我怕丢你的脸。” “切,谁天生当伴娘的。我还第一次当新娘呢。就你了啊。”一一姐问服务生,“伴娘装在哪里?” “这边!”服务生指着另外一个房间。 伴娘装也很漂亮,两人觉得都还可以。 选定好了,一一姐的it老公才赶过来。 他一来就道歉,“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 “走啦。”一一姐不容他再啰嗦,扯着他去挑新郎装。 张闲正要跟着他们进去,电话来了。 hawk在电话里问,“跑哪里去了?” “我在婚纱店。” “婚纱店?”hawk在另一头哈哈哈地笑起来,“这么快就想嫁给我?我还没准备好呢!” 张闲被逗得跟着笑起来,“想太多!我要当人家的伴娘。” “谁要结婚了?” “蓝经理。” “噢,伴郎定了吗?请我去当伴郞吧,我们配一对?” “谁要跟你配一对!”张闲被逗到脸红。 一一姐从里面出来,刚好听见了,就问,“谁呀?” “一个朋友。”张闲说。 “噢。”一一姐为了不打扰她,又走开了。 hawk听见了,“害羞?为什么不敢告诉她是我?” “我为什么要说?” “有我这样的男朋友很丢人?” “反正见不得人。” hawk不跟她计较,“忙完了吗?回来后,来我办公室一趟,有点事找你。” “今天周末呃。” “大boss召唤,敢抗旨?” “行!但是我不知道什么时间才回去。” “没关系,我等你。”说完便挂了电话。 一一姐问,“有事?” 张闲点点头,“不要紧的。选好了吗?” “好了。”一一姐说,“我进去换婚纱,你帮我拿着包。” “去吧。” 陪着一一姐试了婚纱,然后又拍了几套简易婚纱照,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两点。 三人早饿得不行,又跑去吃了顿中午饭。 磨磨蹭蹭地回到公司,已经下午四点了。 张闲觉得好累,又想hawk应该早离开办公室了吧,便径直朝宿舍走。 进了宿舍大门,拖着疲惫的双腿,正要上楼。老阿姨大声喊,“张经理,屠总助理说你回来后,立即去他办公室。” 天哪,这人! “屠总助理什么时候交待的?你甭理他,今天是周末!”张闲真的很累,特别想念她的床。 老阿姨那里肯放过她,“是真的。他打过两个电话来了。你快去吧。不然,他以为我没传达。” 张闲不好勉强上楼,只得去a栋。 看来,他们早防着这一招。老阿姨成了他们的耳目,以后想敷衍他们都难。真有你的啊! 上了八楼,抬眼就看见了sparrow那张可恶的脸。 被这人调戏多了,有点害怕看见他了。 张闲很不情愿地朝他走过去,“你怎么也在?”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sparrow绝对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损人的机会。 反常的是,sparrow指着总经理室的门,肃了表情,“赶紧进去!” 从没见过sparrow如此严肃的样子。 张闲整个人立马不好了,出大事了? 她犹豫着去推门。 sparrow立即站起来,跨过去,帮她推开门,朝里面说,“张闲来了!” 等看清楚沙发上坐着的两个人后,张闲的脑袋立即转得比车轱辘还要快。 hawk看见她站在门口,一脸的疲惫,皱了皱眉,“张闲,进来吧。” 张闲边往里走边迅速整理思绪,等走到沙发背后,才镇静下来。 “你好!屠总。” 此语一出,沙发上的两人都愣住了。 张闲自己也震了震,叫谁呢? hawk笑了笑,说,“张闲,你还认得他?” “当然。”张闲点点头,“见过一面的。” hawk对另一个屠总说,“我说,人家记性很好吧。” 另一个屠总是屠辉。他来b城出差,顺便拜访他这位堂弟。这可是破天荒地,头一回。 张闲虽然不清楚两个屠总之间的关系,但女人天生的敏感告诉自己,这两个人的关系不一般。那么,我的秘密呢?还是秘密吗? 屠辉站起来,伸出右手,“张闲,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吧。白芬,让我问候你!她祝你早日找到理想的白马王子。” 张闲礼貌地与他握了握,“谢谢!” 屠辉重新坐下,对hawk说,“你知道,她和白芬称我是什么吗?灰马王子!呵呵呵。我爸帮我取这个名字的时候,肯定没想到这个。” hawk跟着哈哈一笑,“张闲,你和白芬称我是什么呢?” 张闲愣住了,她和白芬还没说过他呢!咬着嘴唇想了想,只好照实说,“我们没聊过你!” hawk气得傻了眼,“张闲,我很好奇,你们闺蜜间都聊些什么?” “我们只聊灰马王子,其他的一概免谈!”张闲折腾人的技术练到家了。 屠辉兴奋地再次哈哈大笑,hawk则气得快吐血。 hawk见她还站着,“坐吧。我有个事问你。” 张闲坐得离两位屠总都远,意在说明和他们的距离都远。 “什么事?” “屠辉说你手里有个好东西,是什么?” 张闲扭头看了看屠辉。屠辉赶紧摆摆手,“我可没说是什么啊?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万幸,事情的真相还在自己的手里。 但是,这两个屠总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们不会是一家人吧!能问吗?记得上次,已经问过这个问题,但是hawk好象很恼火。算了,这也是他们之间的秘密。 但是如果真是一家人,我的秘密迟早不是秘密了吧。要坦白吗?要送给他吗? 移眉转眼间,张闲的思想已翻过了好几百遍。 “猜吧!” 听到这两个字,hawk的眉毛挑得很高,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屠辉也怔了下。心付,她会说出来吗? 顿了顿,张闲继续说,“猜中了,就送给你。猜不中,就归我了。” 屠辉拍着大腿,爽朗地笑起来,“屠俊,快猜!我好期待结果。” hawk苦着脸说,“灰马王子!这没影的事,怎么猜?” 张闲一脸盈盈的笑,眸子极其地安静。 这就是命运吧。原本以为八杆打不着的两个人,他们竟然认识! 好吧,那么把这个决定权交给神灵吧! 让它们来帮我做了这个选择! 第146章 泄密 再次提醒,面对机会,选择非常重要! 如果选择错误,机会就不再是机会! 如果选择正确,机会才是真正的机会! 估计张闲是被爱情冲晕了头,竟然把选择权交给了天意!读者朋友们,你们可不能这么轻率哦! 有知名人士说过,女人一定要有自己的事业。如果没有自己的事业,那么一定要有自己的事情。如果连自己的事情都没有了,整天把老公当事情,那么就真的会出事情了! 难道张闲这么聪明的人,想不到这些吗? 肯定已经想过无数遍,可是她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 唉,不管她了! 天意弄人,造化弄人,看看它们到底能不能弄到我的张闲吧! 屠辉打了鸡血一般地激动,脸上布满了期待,眼神焦虑着,紧张地盯着hawk。 他是姓屠,hawk是屠家人,blue—sky是屠家的产业,作为屠家的一份子,他当然希望hawk赢! 他们兄弟之间虽有多年的宿怨,但也有着割舍不断的血缘关系。 那天晚上,在当面说开的那一刻,他们就重归于好了。他们还是最亲近的兄弟俩。 小时候的记忆记远是最美好的记忆。 他们是手牵着手,一起爬假山,钻狗洞,脱得光光的下河游泳,回来后,两人一起挨鞭子抽的兄弟。 张闲眨巴着美丽的大眼睛,微笑地等待命运给予她答案! 她相信命运之神已经帮她安排了生命里该经历的一切。 相信这一切,从她出生的那一天就注定了。 算命先生说过,她命里波澜不断,活该受尽各种折腾! 那么就把这一次也当作自已取经过程中的九九八十一难中的一难吧! 自己想通了的事,好办! hawk修长的手臂环抱在胸前,低垂着好看的眸子,分秒之间肃了表情。他咬紧了牙关,冥思苦想着。 从屠辉热切的期待中,他意识到那一定是个不同凡响的东西,一定是个超级surprise! 否则,以屠辉的身份和阅历,他不会感兴趣的。 会是什么呢? hawk眉心打了一结又一结,目光不断扫过对面那张美丽的脸。在她的脸上,找寻不到明显的答案。但那略略带点挑衅的笑容,激起了他的傲气。 他一定要猜出来! 猜出来,才更有利去征服她。让她真正成为我的lucky—star! 沉思片刻,hawk迅速调整了猜测的方向。 这个东西,张闲也许在不经意间透露过一字半语的。 他的脑海里,开始过滤张闲的每一句话。 贮藏大量信息的大脑皮层将记忆快速转化成各种信息。 除了工作上的事,他们之间的交流实在是太少了,少到不用一分钟就全部扫描完成,根本找不到任何的提示。 难道是工作上的?工作上的,会是什么呢? 他咬了咬大拇指的指甲,眉心又结成了团。 一定要想出来! 屠辉又朝他,攥紧了挙头,“加油!” 张闲坐得像个笑面菩萨,摆着一副淑女待嫁的架势,以不变应万变。 思考了半晌,hawk的眉心突然间开了,长长的眉梢一点点飞扬起来,脸上的肌肉刹那间放松。 接着听到他激动人心地欢呼,“我知道了,你有个项目,起初打算拿出来的。后来底下工程师有项目了,你就藏起来,是不是?肯定是这个!当时,我就想知道,你说怕我觊觎,原来如此。噢,明白了,你这只狡猾的狐狸!” 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张闲的心脏瞬间漏了好几拍。这那里是对一个下属说的话,分明是情侣之间的俏皮话嘛。 有外人在呢,得提高警惕,千万不能失态呀!张闲心里焦躁地提醒过对方好几遍。 奈何人家已经得意忘形,完全忘记了他和张闲还是地下情! 以屠辉式的精明,怎么可能捕捉不到了其中的微妙呢? 他笑了,像逮着一对偷鱼的贼一样开心地笑了。 他一笑hawk猜中了,二笑他这个傻弟弟是喜欢张闲的! 他把攒紧了的双挙,打开来,重新又握紧了去,嘴里吼出来,“咡!” hawk顿时热血沸腾,一把揪住屠辉,“我猜对了是吧。呜,我是天才呃!” 屠辉揽住小伙子结实的肩膀,说,“小子,运气不错!” hawk把修长的身体往沙发里一藏,得意地宣泄内心的欣喜。最后,敛了笑容,面对张闲,“说话要算数哦!” 既然把未来交给了老天爷,就按他的指示前进吧。 张闲比hawk冷静得多。 这个包袱,她背了好久,背得好累! 此时此刻,她反而如释重负了。 再次浅浅地一笑,刹那间如同点亮了一盏明灯。恬静的笑脸,酷似一个婴儿宝宝。 好象得到某种提醒,hawk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完全忘记了还有个外人在,直奔到心爱的人身边,在她的前面跪下,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 张闲着实吓了一跳,来不及思索就无可逃避地被他抱进了怀里。 她的脸嘭地红了,连脖子都成了粉红色。 要不是屠辉在,要不是还有点理智,hawk应该早吻上了的。他的快乐无可比拟了。 张闲最先醒悟过来,眼睛落到对方乌黑的浓发上,心里百般地愿意再抱会儿,可是…… 她用力去推扑过来的男人,去掰开他的手,去拉他的衣服,去抗拒他的拥抱。 屠辉看得目瞪口呆,嘴巴张得奇大,下巴都要掉了。 依此情景,hawk早拜倒在张闲的石榴裙下! 这小子,还瞒着他,瞒着大家! 就不怕我告密嘛! 另一边,拗不过张闲的抗拒,hawk终于放手了。坐回沙发上,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屠辉,然后把手伸向张闲,“送给我了,是吧?交出来!” “没带!”张闲翻了个白眼,“想要,亲自去我办公室取!我私自拿不过来的,要开单。要是被保安发现了,我监守自盗,罪名大。” “现在去吗?”hawk有点迫不及待,漂亮的眼睫毛不停地眨动。 “不用这么急吧!”张闲接着问屠辉,“blue—sky的实验设备不多,接下去的实验做不了。屠总,你有什么好建议?” 屠辉摸着下巴想了想,“那么送去集团总部吧!总部的实验设备比blue—sky精密多了,我想应该可以的。而且我也在a城,帮得上忙。” 一听说要送到集团总部,张闲有点不乐意。那东西就像她的孩子一样,要送人了,当娘的心里舍不得啊。 hawk却高兴地问,“真有这么的好?” 屠辉拍拍他的大腿,“真有这么的好!看来张闲就是你的幸运星,好好珍惜!” hawk看张闲的眼神愈发的炙热,旋即吞下好几口唾沫,心里在暗暗发誓,“她只属于我!” 张闲被他看得心里发慌。这男人,不看看场合就犯花痴,传出去,多不好听呀! 她还是不愿意成为blue—sky的公众人物,虽然那样她的价值会提升。 她喜欢简单的生活,不希望生活被复杂化。 屠辉接着对张闲说,“实验过程会偏长偏复杂,也许一年,也许两年,也许只要半载,全靠运气。你手里的实验数据,对接下来的实验有很大的帮助。” 张闲沉吟了一会儿,“或许这是最好的办法!” hawk正了神色,认真起来,“张闲,你写个报告上来。把相关的实验数据,也都报来。我请文叔做个评估。到时候,我们再作决定。” 屠辉也说,“嗯。这样最好。文叔毕竟是老手。他应该会考虑周祥。只是没想到,我来这里,竟然把张闲的秘密泄露了,对不起啊!” 张闲依然微笑着,“不怪你!我一直没想好。上一次,本打算交出来的,后来又犹豫了。” “那就好!”屠辉突然站起来,“晚上的六点半的飞机,得走了。你们细聊!” hawk跟着站起来,“行。我送你吧!” “好。”屠辉说,“张闲,我们a城聚。” “嗯。再见!”张闲点点头。 hawk和屠辉快步离开了。 张闲跟着出了总经理办公室,目光追随着他们的背影,略带惆怅! sparrow的俏皮脸再次出现! “美女,舍不得前面的帅哥?!” “嗯,挺舍不得的。怎么长得那么的帅哦?搞不懂吃什么长大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张闲已经学会了调侃。 “对我这个帅哥,没感觉?我也很帅好不好?”sparrow装出一副受伤的表情。 张闲认真地研究sparrow那张脸,然后说,“也还行!只是不知道诱惑了谁,那个她会不会迷得茶不思,饭不香?” sparrow唉声叹气地,“上辈子的情人还有找到我!” 张闲让过sparrow,缓步走到玻璃窗边,刚好看见两个屠总快步往外走,很亲密,亲密的像两兄弟。她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莫非真是?那么,我和白芬…… sparrow看见张闲望着窗外发呆,赶紧湊近了过来,“哦。还依依不舍呢!” 张闲扭转头来,问,“sparrow,他们俩什么关系?” sparrow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这么聪明,猜不出他们的关系吗?” “兄弟?”张闲有点担心这是现实。眼睛直直地看着sparrow,真心希望他说出一个异想不想的词。 sparrow却不再开玩笑,点了头,“堂兄弟!” “哇呜!”虽然早猜测他们的关系不一样,但亲耳听到了,还是吓了一跳。 sparrow关了灯,锁了门,“我也下班了。走吧,下楼。” 张闲跟着他进了电梯。两手扶在护手上,脑子里还在想。 “怎么了?还有什么问题?”sparrow觉察到张闲异常的沉静。 “没有。在想刚刚聊的东西。”张闲抬起头,轻轻地说。 sparrow也不再问了。 从电梯里出来后,sparrow交待保安,“八楼没人了。当点心。” 保安立即啪地来了个立正,“是!” 张闲见了只想笑。保安也对她嘿嘿地笑。 出了a栋,sparrow去了停车场。 张闲独自往宿舍走。 刚才的疲劳感已经过了,她觉得特别的精神 她蹦跳着偏离水泥路,进了一片柔软的草地。 大冬天里,草叶尖枯黄的。干枯的草茎,编织在一起,成了一张棕黄色的地毯。 寻了个厚实的地儿,坐下来。 太阳正冉冉地坠落,染得大地成了枯红色。 面朝着夕阳,闭上了眼,就这样让心情放飞吧。 轻轻地抱住膝盖,尽量让自己舒服些。 想到变态物,内心里又是一紧。 搜肠刮肚地寻找些词来安慰自己,“它本来在blue—sky发现的,交出去应该的。留在自己手里,就算成立实验室,凭着我现在的经济实力,能不能拖得起一年半裁,太难说。交给bs集团,万一将来成功了,我岂成了第二个哥伦布,多开心的事。” 突然,从草丛里钻出来一只腹黑的肥蚂蚁,精神抖擞地沿着鞋沿爬上来。两只铁钳似的触角,一路嚣张地抵御随之而来的障碍物。 张闲略施小计,就轻易地将它活捉了。 面对黑蚂蚁的顽强挣扎,张闲的眼睛眨了两下。然后,指甲发狠地落到它细小的腰部。 那一刻,她的脑海里有个念头一闪而过:如果我将它拦腰掐成了两截。那么一秒钟后,我将看到两截圆鼓鼓的尸体,它再也不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了。 小蚂蚁看不懂张闲的狰狞,但已意识到了危险,它拼尽全力地想要逃脱。 它的触角张得很大,看不怎么清楚的小嘴巴,也正在不断地寻找着下口的地方,宛如一头愤怒中的斗角牛。 张闲旋即纤纤玉指一松。腹黑大蚂蚁立即掉落到了草地上,摔了个六腿朝天。但它的反应速度极快,就地翻了身,便撒开六腿,往草丛深处逃窜。 张闲嘻笑着,“蚂蚁大哥,别跑那么快,小心跑折了腿!” 话音刚落,忽然又施展魔爪,将蚂蚁再次拦截在手心里。 可怜的蚂蚁,估计没遭遇过如此变态的玩法,吓得闷头乱转。 怎么也逃不出张闲手掌心的恐惧,简直使它要崩溃了。 它无数次爬到手掌边沿,想直接跳下去。 出于对生命的敬重,又让它一次又一次的悬崖勒马。 张闲就像一个玩弄别人的刽子手一样,津津有味地看着。 她在想,自己跟这只蚂蚁多么的相似,似乎很难逃脱命运大神的安排! 当前唯一的机会便是,一头裁下去,摔得头破血流,然后趁着还没有休克,赶紧找机会逃跑。 蚂蚁仿佛悟懂了张闲的心思,再次转到手掌边沿时,竟然真的一头裁下去。 还没等张闲的眼睛眨过来,它已经从草茎上爬起,迅速消失在草丛深处。 张闲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逗了这么久的蚂蚁,心情好多了。 脱了鞋,穿着祙子,踏在软绵绵地草垫上,蹦一蹦,再跳一跳,好舒服! 在草地上发泄完心中的不愉快,她穿好鞋,重新绑好了马尾辫。 走了,回去写报告! 事情总得有个了结! 了结了,少了个事!省得每天消耗那么多的脑细胞。 回到宿舍门口,老阿姨又问,“张经理,事情办好了?” 张闲真不想搭理她。但为了不丢爸爸,妈妈,老师们的脸,还是很有礼貌的回她,“嗯。好了。” 老阿姨放心地笑了,“你脸色不太好,回去好好休息!” 张闲无奈地挤出一丝笑意,便上了楼。 打开电脑,开始写报告。 其实很多资料已经在电脑里,只要稍稍整理,变成一个直观的报告就行。 想到这些将永远不属于自己了,张闲的心有股被撕裂的疼痛。 一直以来,把它们当成了自己的宝贝,每天看着,摸着,测试数据,亲自放烘箱里烘烤。哎呀,亲密得就像一家子啦。 忍着疼痛,整理完毕。 打开邮箱,发到了hawk的邮箱里。 随着邮件发送成功的嘶哑声,张闲的心仿佛跟着一起去了。 她摸着加速地心跳,拿起手机,又给hawk发了条信息,“报告已发送到你的邮箱!” hawk很快回了条,“我等下就去看。” 放下手机,张闲冲到厕所洗了脸,然后对自己说,“张闲,赶紧忘记它们吧!” 三天后,hawk亲自来到e栋。 一路上,他的粉丝们,惊喜地朝他流口水。 甚至还有小女孩,特意去制造各种巧合,借机与他近距离一会。 hawk的表情保持着冷静。在外人面前,他永远是一个英俊,耍酷,带有点冷淡的标准大boss形象。 王姝姝守在门口,老远就看见他来了,下巴都惊得要掉了。 大boss来视察工作?为什么没有接到任何通知?天哪,今天的5s还没有做呢!她惶惶不安地担心被大boss修理,又担心被张闲修理。 幸运的是,大boss并没有关注她的桌子,而是径直敲开了张闲办公室的门。 王姝姝不敢跟进去,赶紧找了个文件夹,逃离了危险区。走到半路,突然间又停住。我干嘛要躲,为什么不听听大boss有何贵干? 于是,她又蹑手蹑脚地走回来。 第147章 奖励 王姝姝调转头的瞬间,又是一片惊悚! 张闲办公室从来未曾放下过的塑料隔档窗帘,已经将硕大的玻璃窗遮得严严实实,连只苍蝇偷看的缝隙都没留! 哇,啥子情况! 多年伺侯小主的经验告诉她,大boss亲自上门,决非善事! 三十六计,溜之大吉! 王姝姝沮丧地再次调转了头,迅速逃离了这块是非之地。 关闭得严严实实的办公室里。 hawk的脸色在闭了门,放下了窗帘的那一刻瞬间切换。 笔挺的鼻尖上悬挂的冷酷和淡漠,已被一抹浅笑融化,修长的眉梢尾上像飞扬着啼声宛转的百灵鸟般欢乐。 朝张闲走近了几步,两道性感的唇瓣稍稍一抿,嘣出来几个动人心魄的字符,“给我吧!” 张闲几乎被这位意想不到的客人吓到。 她缓慢站起来,有点呆傻地问,“给什么?” “切!”hawk故意不理会张闲的装傻。 他头一次来张闲的办公室,雪亮的眸子四处瞧了瞧,“这地儿是不错!但你应该换个更高档次的地方办公,相信这个愿望很快就能实现!” 张闲懵了,她确实从来没有过那个厚脸无耻的念头。 本来突然升了经理,比天上掉陷阱,还要荒唐!再换个比经理办公室更高档次的办公室,天方夜谭吧!她不作妄想。 hawk看着张闲的呆萌样,把那只猴一样的长手伸出来,“文叔给答复了。他已经在来b城的飞机上。一个小时后,到达blue—sky公司。你现在想反悔已经来不及了,拿出来吧。” 张闲毫不客气的回嘴,“如果我反悔了,难道你要硬抢不成?” 闻言,hawk把伸出去的手缩回去,双手撑在办公桌上,黑眸子里骤然放射出两道冷死人的目光,“不错!人都抢,何况是个物件呢?” 张闲被逗得扑哧地笑了,“土匪呀!” “嗯。逼急了,比土匪还变态。听过干坏事不可怕,怕的是干坏事的人智商还很高嘛。说的就是我们这号人物!”hawk嘴唇向上翘起,来了个凶恶无比的坏样。 张闲一屁股坐下去,美丽的双眼皮往上一翻,“好,就给你这种干坏事的智商还很高的人一次干坏事的机会。东西就在这屋子,自个找去,找着了就归你。找不着,只怪自己智商太低,别怪我!” hawk噔地收回身体,摸了摸鼻尖,“行啊!我让sparrow叫几个人过来,砸了这办公室。不相信找不出来。” 张闲恼怒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脱口而出,“猪呀!” “啪——” 眨眼间,办公室响起一个沉闷的声音。 只见hawk一记怒掌,拍在结实的办公桌上。 桌上的电脑,文件夹,迅速产生了共鸣,发出的一阵颤栗的声响。 接着是一句歇斯底里的怒吼! “张闲,警告你,再骂猪,我让你身不由已!” 这音量,如果王姝姝在外面,肯定听得到。可惜,她逃跑了。 话一脱口,张闲就知道自己错了,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 真是奇怪,为什么每次生这个人的气,都会不花脑地骂猪呢? 唉,猪呀,本来我们互不相干,可就因为你,让我连连授人于柄,得不偿失! 上次的surprise门,牢牢地记在心里的呢。 她赶紧捂住嘴,生怕再嘣出个什么了不得的词来。 之前,她已经深刻反省自己的行为。反省的结果就是每次遇到这个人,思想都不够集中,导致说错了话,表错了情! 人生悲剧,十有*就这么来的。 她曾经为了克服这个臭毛病,在关键时刻,特别准备了命令式的把戏。 不料,今天一分心,唉,又失态了。 此刻,hawk蓄满了真火的瞳孔里,全是她充满歉意的难为情。 男子汉大丈夫,要有气度! 下一秒里,hawk已然收拾起了他的魔鬼脸,冲着对面缩成一团的女孩,拱拱肩,“暂时放你一马,准备带罪立功吧!” 张闲赶紧朝他眨眨眼,表示同意。 hawk坐下来,“不会还没想好吧?小丫头!” “不甘心而已!”张闲低着头,轻轻地说,有些委屈。 hawk叹了口气,正了脸色,“张闲,说话果断是一种勇气。我挺喜欢你那说话的劲。现在,别这副别扭的样,看了我不舒服。那天路上,我和屠辉再聊了一会儿。他的建议,根据目前公司的状况,这是唯一的出路。” 他停了停,继续说,“这不仅仅关系到blue—sky的存亡,还关系到上万人的生存。我不能说他们离了blue—sky就活不下去,至少会有一段时间,生活得不够好。请你放心,bs绝不会抹掉你的功劳。等产品上市后,我一定会补偿你!” 片刻间,张闲找不到什么好听的词来说,只好默默地从抽屉里找到钥匙,打开文件柜,把装有变态物的盒子拿出来,放到hawk前面,“就这些,全在这里。还有些观测资料正在整理中,整理好了,发给你。” hawk拿在手里,并不打开看,“谢谢!没事的时候,上a栋八楼!” “我才不去!讨骂呀!”张闲轻声地嘀咕。 hawk听了,好笑地看着她,眸子里的温柔,别挺多诱人。 张闲却不看他,目光专注在手指甲上。有几个指甲没什么光泽,早知道他会来,应该涂上指甲油的。 hawk见对方没回应,便起身告辞,“我先回去准备一下,待文叔到了,才知道要谈些什么。” “好。” 望着hawk高大性感的背影,张闲下意识地想,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 于是,条件反射般大声地说了句,“我要奖励!” hawk潇洒的背影,顿然停止,成为了一道定格的人体影像。 张闲有那么一会儿的怔忡,太帅了! 他倏地转过身体,“要什么奖励?” “你想!高智商的干坏事的人!”张闲的嘴角边露出浅浅地一道纹路。 他沉吟的表情泛着淡淡的冷酷。 张闲的心底,如泉眼般涌出来许许多多的,未知的小泡泡。 “过来!”稍稍沉思一会儿,hawk以他惯用的高高在上的姿态招呼! “不!”张闲的牛脾气和自尊心呀! 话音刚落,hawk的大长腿突然大开,三步化作两步,窜到她的身边,用那只没有拿东西的手揽住那只正在胡思乱想的脑袋,以小鸡啄米的速度低下了头,仿佛早就准备好了的。 “啊!” 没听错,是尖叫声! 接着是狂笑! 然后是乱挙捶胸的呯呯声! 一人说话了,“猪呀,咬人!” 又一人说话了,“屡教不改,双倍惩罚!” “啊!” 没听错,又是尖叫声! 接下来还是狂笑! 然后没有了乱挙捶胸的呯呯声,而是拉风箱似的呼吸加重的喘息。 王姝姝溜回来的时候,hawk早走了。 她推门而入的时候,张闲正在忙着整理变态物的资料。 王姝姝趴在办公桌上,和张闲只隔一个文件夹的距离,“大boss,什么的勾当?” 张闲朝电脑努努嘴,“为了这个!” “这个,又是什么的干活?”王姝姝拉长了柔软的猫腰,湊到电脑前。等她看到了是一堆的数字时,满腹疑惑,“就这些蚂蚁绿豆的数字,值得他亲自跑一趟?!邪门!” 张闲一把推开她的小头,“别小瞧了!这些东西可是非常值钱的东西,值得大boss三顾茅庐哦。他不来,我还不给呢。” 王姝姝咬着嘴唇摇头,“大人物的世界,小人物不懂!” “不懂就走开吧,别影响我干活。” 王姝姝听了,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 张闲安静地整理完资料,压缩成一个文件档案,发送到hawk的邮箱。 才忙完,老陈又打电话过来,催他的项目审核进度。 张闲只得硬着头皮,说,“这几天都忙,还没看完。你再耐心地等几天。” 老陈嗯嗯嗯地挂了电话。 现在张闲听到老陈的声音就头痛。挂了他的电话,才想起好几天没关注小路和浪子的实验进度。该关心一下啦。 坐得太久,对身体不好。寻找一切机会往外跑,是张闲的健身秘诀。 她对王姝姝说了声,“我去d栋实验室。”便甩着马尾辫走了。 实验室里除了小路和浪子的实验项目,刘响清和郭威灵两人也开始了前期准备。 大家看见张闲进来,赶紧跟她打招呼,“张经理,好!” 张闲像个检阅士兵的女将军一样,得体的微笑,“进行得还顺利吗?” 小路说,“一切顺利!昨天晚班,有个烧杯炸了,大家吓坏了。其他都没事。” “告诉浪子,小心。”张闲说。 “会的。” 刘响清隔着一个实验台问,“张经理,新的温控箱什么到?我们等着开始呢!” “着急了吧!”张闲走过去,“大概这个星期。如果拖得太久的话,和小路协商一下,看怎么办的好。” 小路听了说,“温控箱不到的话,肯定有个项目会受影响。每个实验,每种材料,所需的温度都不一样,无法同时进行。” 张闲点点头,“对。我再去催催采购。等我的好消息。” 小路又问,“老陈的项目呢?他的什么时候上?他一上,这实验室恐怕挤不下。” “没那么快!”张闲的神色一滞,不太愿意地说。 小路瞧见了,走到她的身边,压低声音说,“听说,他和李工又回归了?” “嗯。”张闲点头。 “他俩的意见很大,特别是老陈,心里不服。”小路又小小声地说。 “这个我早知。” 小路警惕地环顾四周,继续小声地说,“他昨天和其他工程师说,你压着他的项目故意不批,害他没事做。” 张闲懒得跟这种人计较,“怎么可能?我急着找项目,哪有不批的理。实在是事多,他的报告又长,还没审完。审完了,合格,合理,马上就批。” 小路笑了笑,“我想肯定是这样。” 张闲突然想起什么,问,“他们俩来过实验室吗?” “没有。”小路想了想,说,“实验室的规章制度里有,与实验无关的人士不得入内。他们还算守规则。” 憨厚的刘响清接过去,“老陈昨天问我,我们的项目准备得怎么样?我告诉他快了,他脸色瞬间黑得跟个锅底似的。以前工程部所有的项目都是他主导,所有的技术报告会都派他去,领导有事第一个找他。自从张经理来了,他的那些久来的荣誉都没了,心里肯定不平衡。所以,我们少招惹他才是。” 张闲赞赏地点头,“说得有道理。各人自己看管好自己的实验,不要让他人有机可乘。” 大家都心知肚胆,她再叮嘱了几个问题,便出了实验室。 回到办公室,赶紧给李泽打电话,“李经理,我的温控箱到哪里了?无数双眼睛正盯着我的实验室呢!” 李泽着急地说,“我们正在找供应商。大部分供应商没货,只有一家有,但价格超过了总经理批的价位。” “李经理,你得上点心哟。项目上不了,我可把责任都推你头上哦。”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这事完全有可能发生! 李泽郁闷地把住听筒,“张经理,不是我们不上心。只是这东西太不好买。兰露倒是认识一家,但人家不给我介绍。上次就跟你聊过这个问题,你看要不要帮我忙。” 张闲一听,心里甭提多别扭。敢情她不帮这个忙,温控箱就买不回来! 唉,谁知道我张闲的用处有这么多嘛?! 她不乐意地顶了一句,“凭你李经理的本事,和那家供应商直接联系不上吗?” 李泽一听,苦笑,“还真被你说中了。他们不卖给我。” “为什么?”张闲头一回听说有钱买不到东西的事,“他们不想挣你的钱?” “电话里三言两语的说不清楚,晚上有空吗?陪我去找兰露。”李泽再次诚恳地邀请。 张闲本就热心肠,何况又涉及自我利益,再不答应,就不是张闲了。 “行吧。”张闲说,“我特别好奇有钱买不到东西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以前欠了人家的债没还?很有可能哦。我猜对了是吧?” 李泽听到她答应,非常高兴,根本没听她后面的那一堆的啰嗦。 “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兰露。” 放下话筒,撑着下巴,张闲心里很不爽。 当老好人的差事,其实并不好做。 要是放在以前,张闲根本不会往那方面去想。 自丛帮许竹和洪靖和好了,孤独了单身鱼后,她的内心开始动摇了。 也许有些事,自已认为对的不一定对,自己认为错的也不一定错。 每个人心中有一杠自我的秤,自己的事自己最清楚。 旁观者未必比当局者更明白! 邓颖喜欢李泽,李泽喜欢兰露,兰露喜欢肖非,肖非偏偏喜欢张闲,而张闲的心又给了另一个人。 这一连串的人物关系,要理清楚谁对谁错,张闲不愿意动这个脑,也没必要动这个脑。 别人喜欢谁不喜欢谁,和她没半毛钱关系。只要她喜欢的,也喜欢她就好。 现在硬逼着介入他人的矛盾,她真心不想。 不过,既然答应了,绝对不会帮倒忙。 以张闲式的聪明,她不会犯这样的错。 夜幕低垂里,张闲跟着李泽进了一家华丽的餐厅。 路上,兰露打电话说,有点事耽搁一会儿,要晚点到。 李泽对她说没关系,他和张闲在餐厅等她。 张闲跟在李泽后面,一前一后地挑了个靠窗的风景桌。 桌子面临街边,隔着玻璃看得到人来车往。 张闲和李泽还称不上朋友,他们之间的话题除了工作和兰露,没有。聊不上几句,彼此都找不到话了。 李泽掏出手机玩游戏。 张闲无聊地趴上椅子横梁上东张西望。 过两桌坐着个女孩,由于隔得远,脸被长发拦着,看不清楚。但举手投足间,酷似lucy。 听andy说过,lucy和他公司之间有业务上的来住,难道她又来b城洽谈业务? 她还是一个人,静静地边玩手机边吃饭。 张闲鼓大了眼睛看她,盼望着她朝这边看一眼。可是过了好久,她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 实在忍不住了,张闲噔噔噔地跑过去。 走近一看,果然是lucy。 两人的惊喜可想而知。 lucy最先问,“张闲,你也来这里吃饭?” “嗯,好巧哦。”张闲答,“你又来b城出差?” “对。有点事,上次没谈清楚。刚下飞机,先来填饱肚子。我俩好有缘。” “还是和andy谈么?他上次跟我提过你。” “对呀。太巧了,你和他也是朋友。” “也许你不相信,我和andy也只是见过两面的朋友,跟和你一样。” “哇噻!张闲,你的人缘很好哦。”lucy毫不掩饰对张闲的惊讶。 张闲指着远处的李泽,“那是我的同事,我们一起在等另外一个朋友。” “噢。”lucy擦干净手指,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上次给你qq号,虽然加了,但还没聊过。名片上面有我的电话,有机会去m城可以打电话给我。” 张闲认真地看了看名片,西森公司采购经理! hawk果然没有认错人。张闲内心里顿时一阵欢呼。 lucy看了看时间,“我得先走。我们约好八点钟碰面。” “好,你忙。” 张闲一直把lucy送到餐厅门口。 手里拿着lucy的名片,刚想打电话告诉hawk这个好消息,眼睛里看见了兰露。 兰露也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张闲。她以为张闲在等她,一阵感动,快步朝她走来,“张闲,好久不见!” “兰露,等你半天啦!”张闲跟她打招呼。 “点菜了吗?”兰露边快步往里走边问。 “李泽点了,都是你爱吃的。”张闲赶紧挑好的说。 兰露抬眼看向李泽,然后问张闲,“他用了什么招,把你这尊神请来了?” 在兰露面前说谎,铁定会被她拆穿。她玩各种招的时候,自己还是懵懵懂懂的大学生呢。 张闲实话实说,“我急着需要温控箱,所以跟着他一起来求你。” 看来兰露知道这事,她笑了笑,在李泽对面坐下来,却不和他说话,侧脸对张闲说,“本来我想把andy请来的。非常遗憾的是,他今天约了客户,没空。” “andy?”张闲惊叫。 “怎么了?你认识?”兰露也非常地惊诧。 张闲突然想起,上次andy给的那张名片,一眼没看就塞进包里,现在都不知道弄哪儿去了。 “是不是个年轻的公子哥,长得还不错?” “嗯,长得还行,比肖非差点。”兰露以一贯的气势说话,“你认识他?” 张闲使劲地吹气,“我刚刚还和他约的客户聊天呢。” 第148章 成交 李泽立即像被蚤子蛰了似地跳起来,“张闲,你怎么不早说?” 张闲没好气地瞪他,“能怪我吗?你没有告诉我是andy呀!” 听了这话,李泽如泄了气的皮球瘫在椅子上,神情沮丧不已。 两个天生丽质的服务生过来布好了饭菜。 张闲指着饭菜,“开动啰!我的胃口比较大,吃东西不文雅,别见笑哦。” 李泽连拿筷子的劲都没了,懒懒地坐着,一动不动。 兰露将手里的限量版皮包轻轻地放下,抽了纸巾擦净额头上的汗珠,然后捏起筷子,说,“我的吃相也好不到那里去,谁也别笑谁。现在好了,某人不用再求我。” 李泽突然间又像个弹簧一样弹了起来,迫切地问,“张闲,你和andy交情好吗?” “见过两面,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帮我?”张闲轻描淡写地说。 “才两面的交情呀,有点悬。我和他十多年的交情,都不帮呢!”李泽失望地摇摇头,眼神再次暗淡。 兰露喝了口清汤,眼皮子低垂,嘴里阴阳怪气地,“那是因为你不会做人。谁会去和一个仇家做生意?” “仇家?”张闲瞪着大眼问。 “嗯,可不是。”兰露翻着白眼说了几个字,却不肯说出详情。 李泽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碗碟看,又抓头的,又抠鼻的,又突然间开口,“兰露,帮我这次,就这一次!张闲,她要急着做项目。” 张闲心里暗暗盘算,如果自己去找andy,他肯定会答应。但李泽的目的还有的是,想和兰露和好。这是他和兰露一次和好的机会。好吧,成全他! 兰露今天刚见完客户,此刻身着正装。一套灰白色的西装裙,将她玲珑身材展露无遗。线条柔和的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那是要气质有气质,要美貌有美貌! 这样的尢物,正常男人都会为之侧目。 张闲早注意到,兰露一出现,李泽的目光瞬间柔和。这种目光她很熟悉,hawk就经常这样。她非常确定,李泽就是那个爱兰露如生命的男人!兰露应该好好珍惜。 兰露抬起迷矇的双眼看看李泽,又看看张闲,画着眼影的双眼皮,一眨一眨的,非常性感。 张闲似乎听到李泽隐藏在衣服底下的心跳声,异常的激烈。她又想,如果我不在,他会冲过去吗? 李泽见兰露不答话,温柔地补了一句,“兰露,求你了!” 这声音听在耳朵里,十足的诱惑,意志不坚强者,肯定早已心猿意马了。 兰露一定受够了这种折磨,烦躁地挥手,“别,别。你别求我!” 李泽尴尬地看向张闲,那意思是求救! 好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张闲权当做好事积功德,为了长命百岁,无病无灾拼了,呵呵! 也该轮到张闲出手了。自从上次特工事件胜利后,她的自信心尤其的暴涨。当特工的智商都有了,还搞不定两个正常人? 她首先把招牌式的微笑挂上,然后扯起了新的话题,“兰露,最近见过肖非了吗?” 肖非真好,成了张闲所向披靡的利剑,没事拿出来摩擦摩擦,挺过瘾的。 要是他知道成了张闲的工具,会有什么反应呢? 张闲不想知道,我也不想知道,管他呢。 兰露一听说肖非,整个人立马放松了,脸上的笑容也是真的。 她轻轻地摇头,“没有。他很忙,我也忙。” “我前几天见过他一面。他还是帅得不要不要的。” 兰露的神情稍微亮光了些,旋即又暗淡下去,“你们还有联系?” “当然。我们是朋友呀。他虽然离开了blue—sky,但还在b城,有空偶尔聚聚。还有三只老猫,跟他们很好玩的。”张闲边嚼东西边说。 李泽听到聊肖非,鼻子眼睛哪跟哪都不对了,完全上火了的形象。耸拉着头,歪在椅子上,活脱脱的闷葫芦。 张闲实在不忍心看见一个大男人处在这种状态,便又换了个话题。 “andy也是那天认识的。林碧云请他老公过来为我们结帐,他跟着来了。他和帅宝的关系也很好吧。” “andy和帅宝一直有生意上的往来。”兰露想起了什么,突然哈哈地笑了,“你应该在帅宝家的party上见过他。那天,他可对你表现出非常大的兴趣哦。” 张闲佯装不知,“真的?可是我更好奇的是,他为什么不肯把东西卖给李泽?” 李泽把腮帮子鼓得老高,不答话。 兰露斜了他一眼,才说,“这叫桃花劫。他抢过人家的女人。” “哇噻!故事精彩吗,想听。”张闲好夸张,又不是没听过抢女人的故事! 李泽狠狠地瞪了兰露一眼,随即又重归温和。他轻轻地玩弄着手里筷子,不否定也不肯定。看样子,兰露早对他的事了解得一清二楚。 兰露低头扒了几口饭,然后才慢悠悠地说,“他们是大学同学。为了和同一个美女产生孽缘,弄得反目成仇。最后,谁也没得到她。” “原来如此!andy就因为这个不和李泽做生意呀,明白了!”张闲伸长筷子夹各种好菜。她终于听了个王姝姝不知道的八卦,明天可以拿去跟她炫耀啦。不然,老是听她讲,多没意思。 兰露一边往嘴巴里放东西,一边继续和张闲乱扯,“他现在说爱我,我能信吗?” “信呀!”张闲半张着嘴,“我们公司一堆美女,大的小的,老的少的,都喜欢他。可是他一个也看不上,因为他的碗里已经有兰露这道菜。” 正常女人听了这种话,都开心。 兰露也不例外,咧开嘴笑了笑,“切,你来帮他作说客的。” “没,没。绝对没有的事。”张闲缩小了音量说,“邓颖,你认识吧,就上次和你互撕的那个。她偷偷跟我说过,内心坚强的男人难啃!知道她的意思了吧。” 兰露的脸色瞬间大好,“她真的这么说?看来我的感觉没错,她喜欢李泽。” 张闲又把油腻腻的嘴湊到她的耳边,“她说,那天是故意气你的。她想抢走你的李泽,千万别上当。” 兰露的嘴角边迅速推开了两个大大的弧度,“我早知道。” 李泽听不到张闲对兰露说了什么,但看得出兰露心情大好,便放心了不少。他见两个女人不再聊,于是问,“兰露,andy的事还帮不帮?” 张闲赶紧地说,“帮,当然帮。兰露,今晚晚点就约吧。实验室真的急着要。” 兰露忽然来了个360度大反转,大方地说,“这算什么事!今晚andy估计没空,明天上午吧。张闲的面子就是肖非的面子,肖非可是我的男神,能不给嘛?帮,肯定帮。” 李泽无语的耸耸肩。 然后张闲又给李泽出了个招,“如果见到andy,他还不肯答应的话。你就告诉他,认识我张闲。借兰露一句话,张闲的面子就是帅宝的面子,帅宝可是他的客户,能不给嘛?” 李泽笑嘻嘻地问,“张闲,你和帅宝的关系也铁着呀?” “必须的。他可是我前任的前任的前任的上司的老公!” “哈哈哈,张闲,逗死了。”兰露笑得两道腥红的嘴唇合不拢了。 气氛缓和了,事情解决了,张闲觉得这个时候离开最恰当不过。 她潇洒地站起来,继续搞笑,“两位,你们慢慢聊,我还要去约个会。” 兰露喷笑,“不会约了我的男神吧!” 张闲麻利地丢下一句话,“绝对不是你的男神,是我的真神!我要和我的真神去约个十分钟的会。别大惊小怪的。” 等张闲走了,李泽扶着筷子问兰露,“她有男朋友吗?” 兰露还在笑,“不知道。只听过肖非喜欢她,但她好象不喜欢肖非。” “是嘛,怎么感觉她有喜欢的人,是谁呢?”说完,李泽若有所思地撑着下巴。 兰露立马又来了个大白眼,“要你管!” “当然不管。我只管眼前的大美女。”李泽赶紧往嘴巴里塞饭团。他错了,不应该去思考其他美女,特别是有没有男朋友的事。 幸好,兰露的心情被张闲哄得very—very的好。不然,他又得找人帮忙啰。 第二天下午刚上班,张闲接到李泽的电话。 一听他的声音,就知道事成。 李泽的声音非常兴奋,“张闲,你的面子真的够大。起初andy死活不答应。后来,我说了句,这是张闲实验室要用的,她都快急疯了。没想到,他二话不说,立马签合同,三天内到货。我的个妈呀,总算搞定了。” 张闲笑着说,“唉,要知道我的面子这么好用,早借给你用,多好。” 李泽呵呵地乐了,“是哦。” 听到温控箱三天内到货,张闲赶紧跑到实验室和大家商量。 小路说,“三台温控器,四个实验,适当的调配,可以同时进行。但是,各自的实验编号,仪器,请各自记录好,保管好,万一弄混了,就乱套了。” 郭威灵说,“每组的编号应当设定一个相异的字母,比如a项目,每个编号前加上a,b项目,每个编号前加上b。如此一来,就算不小心弄混了,还能区别开。” 刘响清说,“提前预定温控箱。如果时间相冲,大家综合分析,哪个实验更迫切,上哪个。” 面对大家的踊跃发言,张闲亲自做了会议记录。然后把实验过程中应该特别注意的事项打印出来,贴在实验室的大白板上。并且用红笔圈出,重点提醒。 混到这份上,四个项目负责人,已经十分的信任张闲了。他们有意见,有心里话,在合适的时候,会主动和她讲。 张闲觉得非常地欣慰。 人生道路上,要得到别人的信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特别是职场,人与人之间,没有其他联系,唯有利益二字。 目标一致,才能产生一致的利益,才能有了最基础的信任。 如今大家的共同目标就是把项目完成,然后各自得到应该拥有的利益。 张闲的运气不错。 文叔计划在blue—sky呆一整天,上午和hawk讨论了一些技术细节问题,下午准备和张闲碰个面,深入了解变态物的发现过程。这对将来能够观察到相似现象有很大启发。 blue—sky的头号美女艾立芍刚刚出差回来。一进办公室,就有人告诉她,bs集团的文叔在总经理室,她立即马上停蹄地上了八楼。 大大方方地推开总经理办公室门就闯了进去,她一进门,就嚷嚷着,“文叔,听说你在这。我心急火燎的赶来,别怪哦。” 文叔哈哈大笑,“那能。来来来,坐,坐下聊。我约了张闲,她一会儿就过来了。你们是同学,好巧哦。” “对呀。”艾立芍看见hawk在一旁低着头看资料,“屠总,没影响你吧?” hawk抬头,“不会。顺便报告一下,此行的收获吧。” 艾立芍不慌不忙地从包里拿出一堆资料,“我回来前,已经整理好了,你有空看看。总的来说,有点收获。这几个地区,我们的产品和公司知名度,都有很好的口啤。里面有个市场推广的计划,等你审核过了,我们就着手进行。” hawk接过资料,放在桌面上,“好,我尽快处理。现在,我和文叔有其他的事要商量。你才回来,好好去休息。晚上,大家一起吃个饭,我们再聊。” 艾立芍知趣地起身,“好。文叔,那晚上见。” 文叔笑嘻嘻地,“去吧,去吧。” 张闲抱着文件夹进了电梯。 电梯快到八楼时,外面传来一阵当当当的高跟鞋的声响。 还没来得及想些什么,电梯门就打开了,只见艾立芍一身职业装站在电梯门口。 张闲快步走出电梯,笑着跟她打招呼,“立芍,什么时候回来的?” 艾立芍也回了个笑脸,“刚回来。听说文叔在,上来和他打个招呼。” “嗯,他昨天傍晚就来了。我等到现在,他才有空见我。没想到还被你捷足先登了哦。” 艾立芍笑了笑,“你忙吧。我刚回来,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先回办公室。” “行。有空再聊。” 张闲抱着文件夹朝总经理办公室走,艾立芍进了电梯。 电梯门关上后,两个人都好象没遇到过彼此一样,安静地走自己的路。 难得sparrow不在,张闲敲了敲门。 hawk立即回了声,“请进!” 张闲推门进去,看见hawk和文叔坐在沙发上,便朝着他们走过去。 文叔看见张闲进来,赶紧站进来,大笑着说,“张闲,你这一炮炸得够响,直接把我从bs集团掀到了blue—sky,时速5000公里啊!哈哈哈。” 文叔应该早过了半百,精神却是抖擞着。身着一袭蓝西装,鬓边的头发已白了一半,架着一副黑边框镜,活像阿尔法爷爷。较之电视里,显得更亲切些。 张闲乐了,“文叔,战斗机的速度啊。您hold住吗?” 文叔说,“你都hold了那么长时间,我难道比你还不如?” “文叔真会说笑,我们坐下聊吧。”张闲走到另一边的沙发前,坐下来,把手中的文件夹放在茶几上,然后微笑地问,“bs集团对这个项目有把握吗?” 文叔推了推酷酷的黑框眼镜,“从昨晚到现在,我都在和hawk讨论这个事情。前天,我们bs集团技术顾问们开了个碰头会,大家一致认为有百分之*十的成功率。你提供的资料,我认真地研究过,确实不多见的现象。可是有个问题是,怎么样模拟变态物产生的最初环境。我翻看了你所有的资料,这方面的提到的太少了。这可是关键点,少了这个环节,后面的环节都不存在。” 张闲想了想,“确实如此。因为我是偶然间发现的,当时并没有记录下来。接下来,我留意了,才作了详细的记录。我再回想一下当时的环境,补充些数据给你吧。” 文叔点点头,“但是过去了这么久,你还能完全回忆起来吗?” “整个过程我一个人在处理。当时做的是测试实验,有测试实验报告。我找出来,再补充一些数据,应该差不多。但是,是不是完全吻合,恐怕得靠运气。毕竟人的记忆也有误差的。” “好,也只能这样了。”文叔从文件夹里小心翼翼地抽出两张a4纸,递给张闲,“这是bs集团和你签定的合同。合同规定,这些资料你不能再提供给其他任何个人或是公司,否则就是违法,bs集团有权力追究你的法律责任。如果实验成功,按照市场前景估算,给你百分之三十的研究费用以及一定金额的奖励。你还有什么想法吗?” 张闲确实没想那么多。她毕竟太嫩了,人生经历太简单。唯有凭着从电视上,报纸上,法律书上,现实中获取到的点点滴滴做了个总结。 换一种选择也许在金钱上,她可能获取更多,可是肯定要付出比现在多好几倍的努力。仔细想想,这也不失为一种美好的结局。 她微笑地点头,“我没意见。但我想说的是,我之前把有些资料给屠辉看过,这算不算违规?” 文叔笑了笑,赞赏地看着她,“你和屠家真有缘,竟然和屠辉也认识。屠辉是屠家的人,没关系。我们的实验很有可能需要他一起研究。” “那我就没问题了。” “签字吧。”文叔郑重地说。 张闲头一回签入职合同、保险合同之外的合同,有些激动。 她握笔的手,在轻微的颤动。 缓慢地画下张闲两个字的花名,歪扭扭的,少了平时的潇洒。 她凝视着,在心里叹了口气,唉,原来也就这么点出息! 放下笔,她抬眸看了看一直没言语的hawk。 hawk的微笑像刻在脸上的,琢磨不出他的内心在想什么。 文叔接过合同,核对了一遍,然后拿出印章,在两份上都盖好章,把其中的一份收回文件夹,另一份给了张闲。 处理好一切,文叔侧脸笑着对hawk说,“阿俊,你喜欢的这个美女,真心不错。说不定,能让blue—sky进入前所未有的时代。” hawk像从梦幻里脱离,把看张闲的目光移动文叔脸上,“我也希望如此呀。” 此时此刻,张闲依旧沉浸在签合同的激动中,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她摇摇摆摆地站起来,“我还有工作,先走了。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再告诉我吧。” 文叔赶紧说,“好,去吧。” 等张闲走到门口,hawk才记起晚上一起吃饭的事,“张闲,晚上一起吃饭吧。文叔,还有艾立芍一起。” 张闲随口答道,“好的。” 第149章 手腕 一件事情的结束代表着另一件事情的开始。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谁知道呢? b城的冬天向来很短,经常还没来得及意识冬天来了,它就已经悄无声息地遁逃。 今年的冬天偏偏徘徊不定,时冷时暖地,戏弄着爱美的女孩们。 昨天还是十八九度,今天早上迅速降至七八度,美女们不得不又穿上厚厚的大衣,袄子。 迎面冰凉的寒风抽打在娇嫩的脸上,隐隐作痛。 张闲裹了裹工衣外面的粉色大衣,感觉暖和些。把手兜进外套的口袋里,逆着风缓慢地移动。 耳边传来从楼与楼之间的空地里,钻出来的劲风,发出的狮子般吼叫,她突然有种冲动要跟着咆哮,尤其渴望拥有一嗓子吼出去,倒了一大片楼的神功。 简直爽歪歪了! 可惜她从来没有遇上白胡子老爷爷!神呀,来个附体吧。 况且这地方不行,这是工业园,四周的玻璃窗内全是上班的员工。 她不能不顾着自己美好的形象,别让人当疯婆子骂呀。 既然如此,那就吹几口气出来,代替一下吧。 她仰起清秀的脸,笔挺地立在路中央,像个鲤鱼一样使劲地吹泡泡,一个接一个地吐。 那样子超级搞笑,要是被别人看见了,准会又被取笑一番。 幸好,这个时间,是上班时间,外面没有人来人往。 终于平复了内心里一切的乱,美眸里的目光再次平静,平静得如一汪清澈的湖水,闪着泛泛的鳞光。 轻轻地摸着手里的一纸合同,她笑了,笑得像个天使,顿然有种温宛柔和的美。整个人泡在寒风里,飘逸如仙子。 然后,她甩起纤细的臂膀,大踏步向前挺进!一大步一大步地接近e栋,特别像个放学回来的中学生。 每结束一件事,通常有一种后遗症,就是情不自禁会去想同一个问题:这事做得对不对,要是这样会怎么的,要是那样会怎么的,会不会后悔,等等。 所以,以张闲式聪明,为了不自找麻烦,她果断地给自己下了死命令,“针对这个决定,绝不再思考!” 就在回去的路上,她掏出手机给三只老猫打电话,“猫哥们,我暂时用不着你们的大钞了!留着下次请我吃大餐,好久没吃,馋得慌。” 好多天过去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三只老猫多少猜出些答案,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一只老猫问,“能告诉我们理由吗?” “我把它送人了。”张闲说得太过轻描淡写,仿佛那个东西从来没属于过她。 老猫们不再追问。他们有自己的为人处事的方式,该问的不该问的,非常清楚。 “明白,有空我们再聚聚。” “非常同意。” 又少了一件挂心的事,挤得像上班高峰期地铁车厢一样的脑子里,瞬间腾空了一大半。别提多带劲! 一回到办公室,劈头就问王姝姝,“还有需要紧急处理的事吗?” 王姝姝想了想,如数家珍,“没了。新的薪资架构和组织架构已经上交刘副总。除了老陈的项目,其他项目都审核完毕,各项费用申请也都提交财务。近期,三科事务不多,没有技术故障。” “知道了。帮我把刘玥叫来。”张闲打了个响指,心里嘀咕,“哼,好兆头!” 王姝姝打电话到测试科的时候,刘玥正和emu在测试色母料。 刘玥告诉emu,“色母料配方很重要,这种ldpe为载体的,熔融指数一般在2—10之间。测试时侯,就要注意了,如果没在这个范围内,就要及时作出反应。” emu问,“我们不是只要作好测试记录就行吗?” “要成为一个优秀员工,不能只做别人交待你做的事,还要做别人发现不了的,而你发现了的事。除了测试员会认真地对待每个测试数据,其他人都没闲功夫一个一个地仔细地校核。所以,我们要把异常现象提炼出来,提醒别人注意。如果事态严重,就要当即报告上一级领导。这个过程非常重要。缩短处理时间,就是挽救损失。产品在流水线一分钟成型多少次,你可能不清楚,而blue—sky就是通过这些成型的产品为大家挣生活费,一分一秒的损失包含了所有在线工作人员的损失……” emu第一次听到刘玥为她讲解这种道理,有点意外。 电话响了,刘玥赶紧跑去接电话。 emu看着她接电话的侧影,突然觉得她像个正常人了。她的高傲冷漠其实挺配她那张脸的。 放下电话,刘玥大声地对她说,“张闲找我,我去一下。你测完了,搞5s。” “知道了。”emu破天荒地头一回心甘情愿地听从刘玥的吩咐。她自己都觉得非常地意外。 张闲一边处理邮件,一边等刘玥。 自从升经理后,忙于项目的事,对三科的事情管理得很少。生产会议没参加,漏了很多节拍。从感觉上不出现在生产会议上,就是跟生产系统无关的人士。 制造工厂中,生产系统的人就是前线的战士,冲锋在第一现场的战士。 张闲不想当逃兵,她还不能脱离大家的视野。 所以明天,将是她重生的日子。从明天开始,她要当个真真正正的经理,不再找各种借口偷懒啦。 还有一件事,得和刘玥谈谈。 玻璃窗外,刘玥那张腹黑冷女王的脸一颤一颤地走过来。 张闲觉得那张脸简直酷毙了。 记得住的都是与众不同的。 刘玥的脸绝对与众不同,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冷面杀手,黑社会大腕儿,千年妖王之类的词。 刘玥对张闲永远地不客气,每回都是破门而入,大咧咧地坐下来,仿佛她才是货真价实的主人公。 张闲当然也从来不跟刘玥客气,要说就说,要骂就骂,该笼络时则笼络,该排斥时则排斥。待她一坐下,立即开门见山,不带预热的。 “刘玥,工程部现阶段事情多,我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我们缺个主管,所以我想提议你当三科的主管,你有什么想法?” 孤傲的刘玥估计连做梦都没想过这事,瞬间跟雷劈了似的怔住! 她几乎以为刚才耳鸣了,不得不再次确认一遍,“让我当主管?” “是的。”张闲比任何时候看起来,都不像是在开玩笑。她的脸色不掺杂任何的讽刺。 刘玥还是无从适从,抓耳挠腮的,估计脑子里已经嘭的一声炸了。 张闲不着急,微笑地看着她。 这种从天而降的惊喜,她体验过。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不亚于迎面而来的一颗子弹,全靠下意识。 刘玥把全身上下都挠了个遍,才镇定下来。 冷酷无比的脸上,出现了淡淡的焦急,“张闲,我……我……” 张闲对着她温柔地眨眼,鼓劲她说下去。 “我没想过。其他两位科长,年纪比我大,技术比我好,应该比我更适合当主管。”刘玥一口气说完,快节奏向来是她的作风。 张闲早料到她会这么说,牵了牵嘴皮,“但他们没你会吵架,没你直爽,没你忠诚。他们一遇到事,首先想到的是挑选队伍。这些都是我选择你的理由。我不怕别人顶我,对我不礼貌,但我不喜欢阴险的墙头草。” “可是……可是…。我也……。”对你阴险过。这是刘玥想说的话。她实在是说不出口。有那么一段时间,她确实以欺负张闲为乐。 不堪回首的往事呀。 但我们的张闲生来大气,不拘小节,从来是非恩怨一目了然。 她考虑问题,比刘玥要上个档次。 她说,“我知道你指的是什么。那时,我和你处在同一竟争位置上,相互内斗是正常的。但作为手下,不忠于上司,越级告状等等此类,就是职场禁忌。任何人都不希望队伍里有个随时可能叛变的领导级人物。试想想,军队里如果存在这样的人,万一临战叛逃,他拉走的可是一大帮,这仗还怎么打?” 刘玥嗯嗯嗯地表示赞成。 张闲接着说,“选你当主管,不是一时兴起。我有经过深思熟虑。一来,我和你配合工作好几年,知已知彼。二来,你有自己的优势,你不怕,敢做敢当。这一点非常重要。现在的人处事太过圆滑,怕得罪这个,得罪那个,事情就做不好了。单子填之前,想听听你自己的声音。” 刘玥的脸上已经找不到任何的表情,就像一尊冷面的雕像,只有眼睛里的冷光还在骄傲地闪烁,“我没意见!” 想听她的心里话没那么容易,只能听到她的表态。 张闲闭上眼睛想了想,“刘玥,记得你说过,相信我。所以,有些话,可以和我说的,没必要藏着掖着。我不是两面三刀的人,我也不喜欢搬弄是非。我就靠着这股子正气坐到经理这个位置上。我和其他人不一样,我喜欢直言。虽然很多时候,大家心里都明白,什么该,什么不该,但我更希望我们像个朋友一样,谈工作,谈生活,谈人生。” 刘玥换了个姿势,脸上起了丝丝的涟漪,又擦擦鼻子,“明白。但我现在脑子里有些乱,可能被吓到了。改天吧,改天我们再聊。”说完,不自觉得笑了笑。 张闲就像个大人物一样,朝她挥挥手,“去吧,去吧。稳住啊!赶紧给胡戈打个电话,告诉他。不过,还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哦!” 听了这话,刘玥冷不丁地站起来,一下没站稳,打了个趔趄,方站稳便翻着脸不好意思看了看张闲,然后撒开腿飞快地跑了。 张闲望着她的背影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轻轻地擦去泪珠,她自言自语地说,“唉,原来刘玥的内心也就这点强度,还经不起一个升职呢。” 门口的王姝姝看得一愣一愣地,一个箭步冲进来,“老大,刘玥怎么了?从来没见过她跑的呀。” 张闲笑着摇摇头,不理她。 王姝姝才不管呢,再一次发问,“老大,你骂她了,还是凶她了?” 张闲立即怒目而视,“王姝姝,我在你的眼里就这么地歹毒吗?” “要不然呢?”王姝姝死猪不怕开水烫,这个老大不会拿她怎么的。 “滚,滚出去。” “滚不了,只能走。答案还没告诉我之前,不走。” “好吧。那你就在这里练站功,站到下班。”这种事,张闲才不会事先说出去呢。万一事败,刘玥的脸往那儿搁呀。 姜还是老的辣哦。 王姝姝乖乖地滚出去了。 张闲开始处理变态物发现过程,从文件柜里找出当时的测试报告,再结合自己的回忆,迅速完成了长篇大论。 然后又把刘玥的升职报告填了,夹进文件夹,亲自交给刘副总审核。 刘副总没问一句话,很爽快地签了字。 张闲又把单身鱼为老陈修改项目的事向他汇报了。 刘副总摸着笔杆沉思了一会儿,“老陈那个项目报告没什么可取之处。等鲁鱼修改后,我们再看成绩。如果确实好,让他和老陈一起主持项目,算他们两个的合伙之作。如果不行,我看取消吧。反正已经有四个项目,交差的事有了。” 张闲说,“我也这么想的。但老陈肯定不服气,要怎么照顾他的情绪?” 刘副总知道张闲为难。她一来变相地抢了他的位置,现在还要否定他的成绩,是个人都会有怨气。 但有时候,做人得有些气度。老陈不能例外,他应该明白他的能力有限。 刘副总终于肯帮张闲一个忙,“我来说吧。就以我们两个人的审核结果都是no,来和他谈。他技术是过硬,但是为人处事方面欠妥。我比你了解他。” “谢谢副总!”张闲开心地说。 一天之内搞定了几件大事,张闲都快被自己感动哭了。 一边哼着欢快的小调,一边抓紧时间处理一堆的邮件。 过了下班时间,她都没发现。直到sparrow打电话来吼她,“张闲,难道你又要让大boss等你五分钟吗?” 张闲才想起约好了晚上一起吃饭的事,赶紧关电脑走人。边走边说,“对不起哦,我忘了。这一回得等我十五分钟。我还在办公室。” sparrow加速地吼,“姑娘,你的胆子越来越大呀。让大boss,bs集团资深顾问,市场部经理,等你一个工程部经理十五分钟。你知不知羞?” 张闲自知理亏,只好道歉,“真的对不起,确实是忙忘了嘛,绝对没有故意让你们等的意思。大人不计小人过,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赶过来。挂了啊,我挂了啊。” 挂了电话,sparrow笑得像只猴子,好难得让张闲说出这种话来。 张闲立即把手机装进包里,撒开大长腿飞快地跑起来。直接从二楼冲到一楼,跳过安检区,钻出大门。 门口保安眼睛都不眨地望着她从面前飞速地消失。这女人,又要去哪里救火吗? 张闲一口气冲到a栋楼下,腿都软了。 sparrow像尊雕像一样站在楼下等,一见她停下来,立马就催,“快,快走。他们坐hawk的车出发了。你坐我的车。” 张闲撇撇嘴,不满地说,“即然他们都走了,干嘛催得这么急。跑得我腿都要断了,走不了了。” sparrow的嘴角边迅速起了邪恶的笑容,“不然,我来扛!我可爱做这种事情。” “做梦去吧!”张闲狠狠地狠狠地瞪他,“我要先休息会儿,喘会儿气。” sparrow扬了扬黑色的长眉,“我不管了哦。再不走,我让hawk亲自过来接。我可伺候不了他家的刁蛮小主。” 张闲又好气又好笑,每回都说不过这人,太愤怒了。 sparrow说完,自顾自地往停车场走。 张闲只好一步一挨地跟着。 两人上了车,迅速出了公司。 车流中,sparrow突然问,“张闲,是不是后悔了?” “我后悔什么呀?”突如其来的问题,张闲确实不清楚。 sparrow目光直视前方,专注地拐过一个大弯,接着说,“艾立芍这会儿肯定美滋滋地坐在hawk的身边。” 张闲侧转脸怒气冲冲地看着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sparrow唇边勾出一个夸张的弧度,“她在追求大boss,没看出来吗?” 张闲轻轻地转过脸去,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说话了。 sparrow等了一会儿,见她不说话,又说,“你可不能让hawk有犯错的机会。男人嘛,都是冲动性的动物,经不起美色的诱惑。艾立芍可是货真价实的大美女。她征服男人的手腕,像章鱼手腕一样,打四面包围战。我很担心你抢不抢得过她。” 张闲又撇撇嘴,“我哪里用得着去抢。” “什么意思?”sparrow立马问。 “我不用章鱼手腕,我用钓鱼杆。”张闲嘿嘿嘿地笑了两声。 sparrow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嗯哼,原来是个顶尖高手!” 第150章 展示 三个月后! 某个正常工作日,艳阳高照,春风得意的好天气! blue—sky工业园区,一派欣欣向荣的色调。 嫩黄色的草牙尖,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跳跃着进入了视线。 张闲没穿工衣,也没去办公室。 米白色的职业套裙,半高跟的黑色牛皮鞋,长发被蓝丝绸绑在头顶上。水嫩的小脸化上了淡妆,微微一笑很倾城哦。 早上八点,她和一干人马坐上公司的专车,准时离开了blue—sky大门口,往b城的某个高新技术区方向去了。 老板没来上班,按道理要轻松些。 但王姝姝却在骂娘,“这么多,这么多的数据!我……我……又没长四只手,什么时候才能搞定?刘玥你这个八婆,我要拜访你爸爸的父亲和母亲!” 然后细掌横劈,咬着牙作了见个扇耳光的虚拟动作,才罢了休。 骂归骂,事情还有一件一件地摆平来。不然老板回来,吃不了兜着走。 白晰嫩滑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百媚千娇的大眼睛在屏幕上不断地扫描。 安心地做了十几分钟,桌上的电话又嘟嘟地狂叫。 王姝姝的忍耐性是有限度的,她的快乐也只有一定的贮藏量! 只见她小手一伸,拿起电话就没礼貌地吼出第一句,“喂,哪里找?” 对方估计是被吓得一愣,噎了话,半天没回应。 王姝姝旋即又来了粗鲁的第二句,“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说不出放不了,就请挂电话!” 这娘们几个月没见,脾气变暴了,还是超暴的那种。该不会真被刘玥压榨成这样的吧,她那人本来就很难懂的!新官上任三把火,烧着王姝姝了? “乓”的一声,对方真的听话地挂了电话。 人家挂了电话,王姝姝却忐忑不安起来,脸上僵硬地笑了笑,“牛逼!”放好话筒,又不安心地补了句,“谁呀?装神弄鬼的。” 皱着眉头,苦思冥想了会儿,到底想不出是何方神圣,也就不管了,继续狂敲键盘。顿时,噼里啪啦地一阵乱响。 刚把excel表格的数据填到一半,电话又嘟嘟地闹了。 王姝姝不敢再嚣张,小心翼翼地接起话筒,尽量放低音量,“您好,我是王姝姝。” “把张经理桌上那份项目奖金分配表送到我办公室来!”刘副总特有的高调的男中音。 王姝姝吓得直翻白眼,赶紧祈求上苍保佑刚才那个不是他! 刘副总听不到回答的后果是这样的,极具穿透力的怒吼,“你在干什么?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 进到王姝姝的耳朵里就是雷霆咆哮,暴风雪肆虐! “听到了,立刻马上去做!” “哐”的一声,电话挂了。 王姝姝立即心速加至110,血管要是再脆弱点,该打120急救! 原来老板不在,助理要替老板接她老板的电话,替老板为她老板跑腿! 王姝姝的好心情算是彻底消失了。 望着电脑里的excel表,她来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对不起,刘玥!我得去办个事,你的事先暂停!” 话音刚落,小手速度顶住桌沿,向后一用力,屁股下面的椅子立马退后几公尺。然后,跨出第一只穿着长筒靴的腿,再跨另一只穿着长筒靴的腿,同时上身向上一挺,人就站起来了。接下来,180度大反转,以马达的速度冲进办公室里。 张闲没上班,桌子上堆的文件夹像座小山。 王姝姝确定自己之前没见过奖金分配表,肯定是张闲自己处理的。 她只好深情地呼唤,“奖金分配表,你在哪里?这么多的文件夹,谁来告诉我你在哪个里面?” 天天翻文件夹翻出了水平,打开,快速翻一翻,再关上。这速度绝对是练过的速度。 可是,从最上面翻到最下面,偏偏就找不到刘副总要的那张奖金分配表。 她又不服气地重新来了一遍,连分配表字样的a4纸都没找到。 这种情况下,只剩求助一条出路!再不求助,所有的事都泡汤了! 王姝姝迅速拨打了那个比男朋友电话还要熟悉的电话号码。 “喂,哪里找?”张闲今天的声音好特别,带着淡淡的陌生。这家伙搞什么?装不知道,鬼才信。转念一想,莫非刚才是…… 王姝姝的心急速地下沉,赶紧自报家门,“老大,我是姝姝。刘副总要奖金分配表,我找不到。你放哪里了?” “不好意思,刚刚我还记得,你一打电话我就忘了。好象在桌子上吧,你慢慢找。” 王姝姝顿时哭笑不得。张闲的记性那有这么差,明显就是耍她嘛。 做错了事,要道歉! “对不起!刚才我说错话了。”王姝姝乖乖地认错。 “行了,王姝姝童鞋,既然知错了,大人不计小人过。办公桌右手边第一个文件柜里最顶上,待处理文件夹中间。” “谢谢!” 我的妈呀,还好打电话问了,不然翻十遍都找不着。 迅速取了奖金分配表,速度送到刘副总办公室。 刘副总接过去,又说,“王姝姝,张经理今天去参加新产品发布会,没那么快回来。你再帮我个忙,把工程部下个月的预算表发给我。上次张经理发过来的那份,被我弄丢了。我急着用,你动作快点。” “好。”王姝姝满口答应。她能不答应吗?除非不想干了。 事情都成堆了,刘副总还要来添乱。 下个月预算表,张闲亲自做的。存档在她的电脑里,我如何才能弄到手? 刚想着只有去开张闲的电脑了,等等,好象上次她发送给刘副总的时候给我。当时,她让我干什么来着,怎么都忘了。 好吧,赶紧回去找。 还没有找到那份邮件,刘玥像吃了枪药一样地来了。 “王姝姝,搞定了没。张闲急着要,她等下要在现场作产品技术分析。你能不能麻利点?平时的机灵劲哪儿去了?” 王姝姝焦头烂额,一团乱,“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现在才说?” 刘玥的冷脸一板,“姑娘,我一早就说了,加急。懂得什么叫加急处理吗?误了事,你自己看着办。” 话一说完,转身就走。 王姝姝连忙叫住她,“喂,还有多少时间?” “半个小时!”刘玥的声音向来冷飕飕的,这会儿简直寒到心窝窝里。 半个小时就半个小时,拼了。 王姝姝自然而然地把刘副部的事排在了第二位,专心去做需要加急处理的活。 精华的提练,往往是一件费时费脑的事。 何况要在新产品发布会上曝光的东西呢! 这不仅仅是一份产品各项数据综合分析图表,更像是一份广而告之的大海报。 王姝姝立即感觉到了迎面而来的压力。 越是追求完美的瞬间,越是容易犯错! 王姝姝的手心手背尽是热汗,看着excel表单里跳跃的数字,老怀疑自己是不是key错了。为了寻求安心,只好一遍又一遍地核对。 时间的流逝,往往不以人的意识为转移。 转眼间,十五分钟过了,二十分钟过了,只剩下五分钟。 刘玥实在是憋不住了,又从办公室里冲过来,“王姝姝,你真打算拖张闲的后腿吗?张闲要是过不了这一关,都是找了你这么一个笨蛋助理的错!” 王姝姝真是委屈得要命,我确实很努力好不好!又不你来。当然她不能说出来的。刘玥听了会吼人,不比张闲只瞪眼。 偏偏这个时候,桌子上的电话还要来添堵,嘟嘟嘟地烦死个人。 “啪!”王姝姝直接挂断。 刘玥气得要吐血,“王姝姝,你不担心是张闲打过来的吗?” “不管了,不管了。先弄图表。”王姝姝差不多手忙脚乱了。 刘玥的心都跳嗓子口了,关键时候王姝姝竟然掉链子。她焦急地捧着手,等在旁边。 意识到这东西的强大用处,王姝姝越发紧张,握鼠标的手都在颤抖。 “你抖什么?快整理。”刘玥急得大叫,“我去打个电话问张闲,来不来得及。” 刘玥噔噔噔地跑回自己的办公室打电话,急的和热锅上的蚂蚁差不多,“张闲,王姝姝的图表分析还没做好,怎么办?” “王姝姝今天火气好大噢,我打两次电话都不睬我。我不用那份了,我带了另外一份。你先别告诉她,让她去乱,整死她!”张闲轻笑着说。 刘玥总算卸了心里的负担,“知道了!” 张闲接着说,“我没事,不用管我了,快去开会吧。” “是!”刘玥立即抱着笔记本往会议室冲。 会议室,群情激动。 风姿潇洒的tiger代表大boss,hawk发言,“寒冷的冬天过去了,温暖的春天已经悄然来临。blue—sky的冬天已跟着过去了,迎来明媚的春天。今天,blue—sky在b城高新技术开发区最权威的展示会场,展示我们的新产品——医用高分子材料最新药物助剂!” “哇!”全场沸腾,顿时掌声雷动。 刘玥尽管早就知道,还是忍不住的跟着拍手欢呼。 “订单截止昨晚十二点已达五个亿。仅仅面市三天,就达到五个亿,前所未有啊!在此特别表扬工程部工程师小路,他作为项目负责人,不辞辛劳,日以夜继地努力工作。他这种为青春而奋斗的精神,值得我们所有人学习!” tiger歇了口气,继续慷慨激昂地说,“还有表扬工程部经理张闲!工程部在她的领导下,仅以三个月的速度保证完成总经理下达的任务,这种难度是我们无法想像的!她只是一个年仅二十五岁的女孩,却为blue—sky创下多项新记录。三年来,她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地从科长到主管,再从主管升至经理。每一个职位,她都做得非常的好。让我们向这两位blue—sky的英雄致敬!” 立即,全场所有的人均以崇拜英雄的目光四处寻找她们,后来得知她们都去了展示会场,好不失望。 刘玥的眼睛里蒙上了淡淡的雾气,她非常的激动。虽然没有直接参予项目,但其中也包含了她的功劳。这期间,她帮着张闲做了不少的事。 “接下来,就轮到我们努力了!停摆的生产线从今天开始全面检修,保证随时可以投入生产。有人因为前期没单还处在休假状态的,请迅速回收心思认真工作。blue—sky的危机过去了,我们加油干吧!” “加油!”每回听到这种声音,内心里不由地跟着热乎乎的。这时代,这种鼓励的词语出现的频率实在太少。 与此同时,展示会场上,一身职业装打扮的张闲站在一个4米x4米的大屏幕前,正在声情并茂进行她的产品演说。 唯美流畅的ppt,特意请肖非做的底板,各种字体的设计与配音请教过专业的一一姐。 聚光灯下,她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白莲花,自然大方,清新脱俗。抑扬顿挫的声调,信手捻来的专业术语,引来台下众多学术界人士热情的掌声。 hawk,sparrow,小路,还有几位产品事业处的工程师都在现场。他们目不转睛地观注张闲的表现。 另一边,艾立芍和shark设了现场签单专柜。市场部和销售部差不多全员出动。 各种条幅,传单配以专业的讲解,酿造了一个完美的销售现场。 闻风而来的代理商们,顾不得舟车劳顿,抢着签单。两个小时下来,创下了blue—sky单日最高销售记录,三十个亿! hawk快乐疯了。 各式媒体早已把这一火爆的场面发布到了网络,报纸,电视等等各大头版上。 hawk手里的电话不断,来自四面八方的祝贺,应接不暇。他好不容易寻了个空,躲进休息室里喝水。 shark跟着进去。他的眼角纹里都是笑容,笑得褶子堆满了整张脸。一进门,他就嚷嚷着,“哇,太火爆!头一回,害怕签单了。” hawk也说,“对呀。多亏原材料是常用料,不缺需求。不然,真不知道怎么搞得好!” “前几个月被flw抢走的客户,今天都回来了,签了不少的单。”shark拧开水瓶盖灌下一大口,“朱总刚刚还给我打电话恭喜我呢。” hawk靠着椅子,脸上有些许的得意,“估计flw的环保增塑剂上市的时候,还比不过我们。可惜另外三个项目都没达到预期的效果,失败了。要是四个产品同时上市,那场面肯定比这还要壮观。” shark靠近他坐下来,笑着说,“别贪得无厌!四个项目有一个成功了是万幸!很多实验室搞几年才成功一个的都有。我们这成功率多高呀。听说有个项目还在进行中,到了什么程度?” “那是后面上的一个项目。听张经理说,进展很慢,估计还要几个月才有结果。”hawk说。 shark嗯了声,然后掏出电话,“我得先给李副总和付副总打个预防针。订单这么多,得早做准备。新产品上市,客户都赶交期。” hawk点头,“对。我早上有交待tiger,他今天会布置任务。你再给他们提个醒。” shark跑到另一间屋子里打电话去了。 hawk捏着眉心揉了揉,这几天操心产品发布会的事,确实有点累。但好过当初客户撤单造成的焦虑。 一会儿,艾立芍推门进来,看见hawk一个人在里面,笑容满面走过去,“屠总,被胜利冲昏了头?” hawk抬头冲她笑,“还不至于。” 艾立芍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刚刚乔总给我打电话了,恭喜我们成功!” hawk瞟了她一眼,脸上的神色迅速淡漠下去,“我妈也给我打了电话。” 艾立芍很快地捕捉到了hawk的不愉快。她猜不出是因为乔总给她打电话惹他不高兴呢,还是乔总说了什么让他不高兴的话。不流畅地说,“你看我,都忘了乔总是你妈。她当然会先给自己儿子打电话的。” 说完这话,她见hawk没什么反应了,便站起来,“外面还有事,我去帮忙。” hawk微微地点了点头,伸手去拿桌上的矿泉水瓶。回传头来,看见她坐着没动,“怎么了?还有事?” 艾立芍眼神闪烁,不自然看了他一眼,“你不喜欢和我呆在一起?” “为什么要这么说?”hawk手肘顶在大腿上,手掌撑着下巴,斜斜地看着她。 艾立芍咬着下嘴唇皮,眼珠子左右晃了晃,完全没了工作时的精明能干,一副小女孩受了委屈的模样,像是鼓着了勇气才说,“每次单独见你,都没好脸色。” hawk扑哧一声笑了,“那有,我就这表情,对谁都一样,别往心里去。” “可是,你和张闲在一起的时候就不一样。” “有吗?我怎么不知道?你太敏感了吧。”hawk极力掩饰内心里的想法。 就在这个时候,张闲推门进来。她的脑袋才探出小半个,hawk立即弹跳到另一张椅子上,身手敏捷程度令人叹为观止。 艾立芍怨恨地看了看张闲,旋即收回目光。 张闲走近桌子,取了瓶水,边拧瓶盖,边大声说笑,“渴死我了,估计这一瓶还不够我灌,别笑我哦。” 艾立芍也笑着说,“我刚才也灌了一大瓶。倒是我们的大boss,喝水跟品酒一样,一瓶水喝了半天还有大半瓶。” hawk不敢去看张闲,他怕看了眼睛会挪不开,低着头答话,“我接电话接到口渴,比不得你们干活口渴。辛苦了啊!” 这点小把戏,人精艾立芍怎么看不出来。 她又说,“张闲,你的ppt那么好看,从哪里下载的?我有时候开会也想做ppt,找不到好的底板。” 张闲灌了一肚子水,喉咙舒服了些,“我找朋友帮我做的。” hawk倏地抬起头问,“找肖非吗?” “对。”张闲淡定地回答,“除了他,我的朋友都不会。” hawk的眸子里蓦地腾起了冷气加怒气,扭转头看向另一边。 “哼,还要装!”艾立芍顿时心中得意,“我偏不让张闲单独和你在一起,痒死你!” 她笑容满面地站起来,亲昵地对张闲说,“中午我们一起去周围逛逛吧。来b城这么久,没来过这带。” 张闲只好说,“没问题。难得出来一趟,透透气,权当见见世面呗。” hawk心里着急,又不便说出来,把个脸绷得像个面皮鼓。 第151章 斗气 “对极了!”艾立芍妆容精致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美目的余光飞快地扫过hawk的头顶,心里得意着,“姓屠的小伙子,你是逃不出老娘的五指山的!” 张闲的眼睛像个明镜似的把这一切都照进了心里。唉,何必呢?在我面前耍心眼,当我三岁小孩呀。这一套,电视剧里见多了,不新鲜,又不我也来表演一下?! 她利落地拧好瓶盖,把水瓶放回桌子上。一不小心没放稳,“呯”的一声,瓶子顺着桌子滚到了hawk的脚边。 当着艾立芍的面,她装作很难为情地说,“大boss,帮个忙呗!捡一下吧。” hawk嗔怪地瞟了她一眼,然后伸手把水瓶子捡起来,稳稳地放在桌子上。完毕,眼皮耷拉着,抿着嘴也不跟她说话。 “谢谢啊!”见艾立芍还没有走开的意思,张闲又笑着说,“大boss,我今天的表现怎么样,打个分吧!” “十分制还是一百分制?题目条件要清晰,万一我们的大boss答错了,会惹美人不高兴。”艾立芍格格地笑起来。 “随便,按个人习惯!”张闲说话向来很快。 hawk撑着下巴想了想,煞风景地问,“是指刚才在台上的表现,还是在这里的表现?” “真是的,啰嗦!”这句一听就来气。张闲不满地斜了他一眼,小嘴一撅,“走了啊,你们慢慢聊。我出去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转身就快步推门而出,婀娜多彩的背影线条惹得hawk又是一阵热血沸腾。 艾立芍适时宜地回头,对hawk来了个风情万情的媚眼,脚下跟上张闲,大声叫道,“我也走,外面的事情多着呢!” hawk慌乱地把盯在张闲的视线转移到她的身上,脸上不自然地扭一扭。 张闲听见艾立芍跟着出来,回转头,抱歉地说,“立芍,对不起。发布会结束了,我们得先回公司,一堆破事待处理。中午就不陪你逛街了,下次吧。” “没事,你忙你的。我们要在这里呆在下午!等着收场呢。”艾立芍一口答应。 本来她就没真要和张闲逛街!张闲走了,她有更多的理由和hawk呆在一块,何乐而不为呢? 张闲找到小路,叫上司机小扬,先回公司。 在车上,张闲发了个信息给hawk,“回公司了。” hawk从休息室出来,瞧见艾立芍在忙碌,唯独找不到张闲,正纳闷着。收到信息,嘴角牵了牵,回道,“不逛街了?” “乔总可没给我打电话,让我买件礼物送给自己!” 看到这里,hawk很惊讶。 乔总跟艾立芍说的话,张闲怎么会知道?艾立芍自己和她说的?这女人,好过份!该拉出去枪毙! 他抬头望着艾立芍的背影怔忡了片刻,接着飞快地写下,“小气鬼!” 张闲看完后得意洋洋地把手机收起来,心里却在小声地嘀咕,“把你留给她,我很大方不是?哼,我倒想看看她的章鱼手腕和我的钓鱼杆哪个更厉害?” 随即,嘴角边浮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 车子开得飞快,沿着b城的主大道,穿梭在各式各样的建筑物之间。和煦的阳光下,到处暖暖的。 路过聚梦天堂那座b城最宏大的建筑物,大家都往车外看过去。 楼宇四面布满了各式各样的明星广告,大大小小的进出口挤满了黑乎乎的脑袋。 满目的繁华!现实版超高人气聚集地。 司机小杨感叹,“有钱人真多呀!” 张闲跟他开玩笑,“要不,我们也进去湊湊热闹,装装有钱人!” 三人都呵呵呵地笑起来。 “最近里面在搞装饰,过一段时间再来吧。”小杨笑着说,“新的装修设计效果图就挂在正门入口,非常的壮观哦。谁看了,都会忍不住地想进去参观。” 小路打开玻璃窗,极目远眺,“我在b城工作了两年多了,一次都没进去。每次路过这里,只在楼下抬头望望,想着囊中羞涩,还是不要进去找羞辱的好。等这次的奖金发下来,我一定要进去圆个梦。” “张经理,小路能拿多少奖金?”小杨忽然问。 “还没批下来!”张闲笑了笑,“市场这么好,我想屠总一定不会亏待我们的英雄!” 小路倒不好意思起来,“那里用得上英雄二字,顶多算长了点脸!” “不用谦虚!”车子停在红灯前,小杨回头看着小路,“blue—sky已经连亏三个月,靠你这一炮就能全挽回了损失。想想,你们不亚于救活了上万人的生计。有这种本事的人不多!” “说得好!”张闲轻轻地拍拍手。 转眼间,车子驶离了聚梦天堂地段。 小路关上窗户,问张闲,“老陈的项目进展怎么样?” “还早着呢。他和单身鱼意见不合,两人谁也不服谁,估计够呛。”张闲眉心微蹙,带着淡淡的忧愁。 两个性子倔强的人放在一起,简直就是天敌。当初让单身鱼帮忙改老陈的项目,也不知道到底是对了还是错了。 项目是有了,如若不能成功,还不如等于没有的好,白白浪废了公司一大笔研究费用。 “张经理,你觉得老陈这个人怎么样?”小路又问。 张闲笑了笑,没答话。 有些话,是不能随便说出口的。 不是信不过司机小杨,人嘛,都有小毛病。那一天,熬不住,就全显摆出去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经过七八道的修改和扭曲,传到当事人的耳朵里,指不定成了什么样。 张闲养成了一个好习惯,在公共场合,绝不去评价一个人,绝不去讨论工作,只说玩笑话。这也是三只老猫教她的。 隔墙有耳,祸从口出,这些道理大家都懂。 小路见张闲不说话,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也就不多问了。 司机小杨插过来一句,“老陈面子上过得去,但私下里不好说!” 张闲和小路立马都愣住了。看来小杨对老陈蛮了解的嘛。 小杨说,“有一段时间经常和他出差,懂得他的性子。说好九点钟出发,他肯定会拖到九点过一刻。回来的时候,会要求我先送他回家,再去送别人。处处显摆他是个领导。可惜的是,这么多年来,他的工程师身份一直没变。” 小杨正说话,前面突然窜出个人要横穿马路,吓得他狂踩刹车,狂按喇叭。 那人被刺耳的喇叭声吓住了,慌慌张张地退回去。 小杨松了口气,大咧咧地说,“不怕死的,就这样的人!放着好好的天桥不过,要来马路上送死。” “所以,人生走捷径,有时候可能就是找死!”张闲帮小杨做了个总结。 “极是!” 眼下,工程部正火红着,他对工程师们的热情挺高的。小杨笑着继续聊刚才的话题。“你们工程部还有个厉害的角色,李工。他和老陈明争暗斗了好多年。最近几个月,他好象非常郁闷,是不是?” “有点。”小路答道。 “几个月前的一个傍晚,我和我女朋友去逛超市,看见他一个人心事重重的靠着墙壁。刚想过去打个招呼,他突然要走了,随手抓了几包方便面,去了收银台排队。那模样,平常真的好少见。我女朋友还笑他,假正径呢。” 看不出小杨的嘴巴挺会说的,怪不得王姝姝经常能从他那里听来各种八卦。 一听到逛超市,张闲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想起了什么,赶忙问,“你那天在超市还有没有看见其他熟人?” 小杨认真地想了想,“在入口处,碰见了电工小刘。他说要去买纸巾,我们就分开了。” “看来我们公司的人都爱逛那个超市,我倒是很少去。”张闲呵呵地笑,脑海里已经开始飞速地转动了。 车子拐过了街区,进入了blue—sky公司附近的大道。 小杨兴致大开,继续聊,“你们知道李工什么出身的吗?” “听他吹牛,当过兵,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小路说。 “没错,他练过三年。被老婆叫回来的。” “他当兵前就有老婆?”小路好奇地问。 “初恋女友呀!”小杨爽朗地笑起来。 车子停在门口,保安走过来检查,对着张闲啪地敬了个礼,就放行了。 进了公司大门,小杨好象忘了刚才聊的话题,问小路,“你有没有女朋友,要不要我介绍一个?” 张闲还想听他聊李工的事,却不方便再提了。 小路性子活泼,胆大心细的那种,找女朋友的事那用得着小杨帮忙,“省省吧。” 车子很快抵达停车场。 张闲和小路一人搬着一箱东西往办公区走。走到半路,张闲的手机响了,不得不把手里的东西给了小路。 来电显示是lucy! “您好,lucy!” lucy在电话里大声地说,“张闲,你上电视了!我正看你啰。” “是嘛。我刚去参加了公司的新产品发布会。记者朋友们还真是敬业呀,这么快就让你看到我,呵呵。” “我今天才知道你在blue—sky上班,肯定早知道我们西森是吧。” “当然。西森可是我们公司的大客户。” lucy笑了笑,“以前是,现在不是了吧。我们有好几个月没跟blue—sky做生意了。” 张闲讪讪地笑着,“还有没有和blue—sky再次合作的意向啊?” “当然。blue—sky新产品可是抢手货。西森公司不用放过任何挣钱的机会。今天我们已经有团队去了b城,我正在等他们的好消息。”缓了缓,lucy接着说,“张闲,原来你的男朋友就是blue—sky的总经理屠俊啊。今天一看新闻,吓我一跳。” 张闲想起第一次认识lucy时和hawk演的戏,脸微微地红了。 lucy这么说,张闲真不好接话。说是呢,有些故意炫耀的意味,说不是呢,又存在着明显的欺骗。她只好嘿嘿嘿地笑,不否定也不肯定。 lucy又说,“andy问我,你男朋友是谁?我还说不认识呢。下次见到他,可不可以告诉他呢?” 张闲赶忙说,“别!我可不想andy有什么误会。” lucy又格格地笑起来,“原来张闲还会害羞呀。好了,不逗你,下次去b城,一定要带男朋友来见我。” “没问题!”张闲愉快地答应。 结束通话,张闲长舒大气。 幸亏这几个月来,两人在qq在聊的话题,无非是朋友之间的问侯,没有故意接近她的嫌疑。 hawk催过她几次,由于忙,还有太多深入的聊。 一切都是天意! lucy这么快就知道了。 张闲暗自庆幸没有听hawk的,特意去接近她。 何况张闲是工程部经理的职位,她不是市场销售人员,没有特意去拉拢人的动机。lucy应该不会怀疑的。 不然,以lucy的精明,怎么看不出来呢? 张闲想,既然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以后说话更方便,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王姝姝看见张闲回来,脸都红了。乖乖地跟着她进了办公室,赶忙道歉,“对不起!老大。以后不敢了。” 张闲放下手中的东西,脱下套在外面的大衣放在椅背上,慢腾腾地说,“怎么了?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我不该挂你的电话。”王姝姝眼睛不敢看张闲,低着头轻声地说。 张闲抓起水杯想喝水,可是里面一粒水都没有,便拿起水杯要往外去打水。 王姝姝一手接过去,“老大,我来,我去帮你打。你休息,休息啊。”说完,便跑出去。 张闲捧着空了的手,眼睛里尽是作弄的笑意。 她转回椅子上坐下来,推开一堆的文件夹,开始工作。 王姝姝打完水回来,轻轻地放在桌子上。见张闲还没有原谅她,觉得非常的委屈。跟着张闲这么久,从没有这样过。 她站在办公桌前不走,也不说话。 张闲处理完两个文件夹,抬头见她还在,冷漠地说,“站在这里,等着我给你发奖金吗?干活去!” 王姝姝听了,顿时晶莹的眼泪水啪啪地往下掉,“老大,我工作的时候耍小脾气是我不对。但我今天确实忙得昏头转向的,刘玥要我做图表,刘副总又让我送单,我心里很着急,上了火。但你也不能不理我呀。” 张闲两手一摊,“我有骂你吗?我有不理你吗?” 王姝姝带着哭腔,“可是你还没有说没关系!” 张闲敛了戏弄,肃了表情,认真地说,“你知道你今天为什么会逼得上火吗?就是因为你接我电话时的那句不礼貌的问候语。本来我打电话来就是要告诉你,图表不用做了,帮我把奖金分配表给刘副总送过去。结果呢,我什么也没说。挂了电话,我给刘副总打了个电话,跟他说你电话占线,并且告诉他文件就是我的桌子上。” 张闲端起水杯喝了口水,继续说,“结果呢,文件找不到,刘玥那边又逼着赶紧交图表,一阵乱,一阵急,一上午全白搭了。何必呢,耐心听了个电话,就省了这么一堆的麻烦。” 王姝姝含着泪点头,“我知道错了。” “更让我生气的是,后来我又打了一个电话,你干脆挂掉。因为昨天刘副总问我要预算表,我忘记了。我本来想告诉你,预算表在我桌子上,扫描一份给刘副总发过去。估计我没在,刘副总看到你会和你说这事。我不知道,你怎么把这事摆平,肯定没少费功夫吧。” 王姝姝说,“我找上次你发给我的邮件,找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找到。发过去,刘副总说不是那份。后来,我在桌子上看到了,扫描了一份。” “王姝姝,挺简单的一件事,就因为你不接电话,害自己吃累,别人等得不耐烦。要是公司前台都像你这样,估计没一个客户愿意和我们做生意了。以后,不管多忙,多上火,接电话一定要有礼貌!” 王姝姝惭愧地低下了头。 刘玥知道张闲回来,匆匆忙忙地跑来,推开门看见王姝姝正在受训,也不回避,“姝姝,去忙吧,我和张闲商量点事。” 张闲说,“去吧。受了教训才有进步!” 王姝姝擦干眼泪出去了。 刘玥大咧咧在张闲前面坐下来,“张闲,订单猛增,测试科人手不够。我们得赶紧招人。” 张闲停止了翻文件夹的手,沉吟了一会儿,“是啊。这几天一直忙产品发布会的事,把这事忘了。估计一下,写申请吧。” “我听说今天发布会现场火爆,订单超出预期。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生产线满开,测试科要保证所有的生产线畅开,至少还需要三个人。你看呢?”刘玥说。 “行。测试工作比较重要,对产品要熟悉。外招,近期内不太可能找到。先内招三个,优胜劣汰,不合格的试用期过后,放弃。”张闲一口答应。 “就这么办!” 刘玥迅速把申请提交了。 公告一发出,便有许多内部员工递交了意向单。 张闲和人事商量放在星期五晚上统一面试。 但她怎么也想不到,面试人堆里面竟然混来了一位老熟人!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第152章 教训 面试选择在星期五晚上,主要是为了不影响应试者正常的工作。 张闲,刘玥,一一姐,还是一位人事主管,四个人威风凛凛地坐在面试官席位上。隔着会议桌,对面就是应试者的座位。 一一姐刚度完蜜月回来,做了卷发,穿上了新春装,脸就像也被熨烫过一样的妥贴,精神百倍的。 张闲开她的玩笑,“都说婚前激情万丈,婚后平淡如水。我看一一姐,你结婚后更要激情万丈!” “羡慕吧。”一一姐对她挤挤眼,然后像个诗人一样感慨,“是巴厘岛独特的阳光沙滩和碧海蓝天洗涤了我内心的尘土,站在梦境一般的空气里,我的心就和远处青黛色的山一样的平静。从那里归来后,整个人有种超凡脱俗之感,活得忒么有滋有味,连皮肤都变光洁了。” 张闲顿时崇拜得不行,“唉,我也想呀。无欲无求,道家传统的养生之道。听说还可以修仙成道,返老还童!” 大家听了,都取笑她幼稚,这种话也信。 面试快开始,张闲随手翻看着应试者的简历,压在最底下的一张姓名栏赫然写着罗夕阳! 她惊讶地问刘玥,“罗夕阳是怎么回事?” 刘玥摇摇头,“不知道,我也才看到。” 张闲噢了一声,不再言语。 人事部主管开始叫一个进来一个,然后让他回答各种各样的问题,有专业的,有生活的,有为人处事的。每个人的答案都大同小异,没有谁脑洞大开,来个一鸣惊人的答案。 面试了几个后,张闲觉得这样太慢。一摞的面试单,得几个小时才完成。于是,建议四个人一起上,每人回答一个问题,可以抢答。 其他三位主考官一致同意。 四个人一起上比一个一个的快得多。 人数众多中,对测试工作了解的并不多,还有些纯粹抱着试试看的心情来的。 张闲和刘玥挑得直摇头。还好需求不多,几十个中挑三个,按道理有希望。 面试完毕,一一姐对每个面试都笑盈盈地说,“回去等通知,明天下午在通告栏公布!” 这使得每个出去的人,都抱着满怀的信心,以为自己是一定会录取的那个。 四人四人一起上,碰巧让罗夕阳落了单。最末一个人,单独面试。 罗夕阳进来的时候,首先向四个主考官深深地鞠了一躬,帅气的脸上,洋溢着动人的笑容。稍后,双手插进牛仔裤兜里,一副玩世不恭的调皮样,看着张闲和刘玥。 一一姐记得他,林碧云的侄子。他刚进公司时还是她领着去的仓库呢。 四个人之中只有人事主管不认识罗夕阳。他首先发话,“请你先做自我介绍!” 罗夕阳嘴巴一翘,优雅地笑了笑,“自我介绍纯粹是浪费时间,直奔主题吧。” 人事主管没想到有这么霸气的面试者,恼怒地瞪他,“这是规定!” 这场合,人家是法官。罗夕阳不再反驳,扬了扬黑色的长眉,“罗夕阳,仓库成品仓科长。曾在测试科工作过一段时间,非常地想念那里。所以,特意参加此次的内聘活动。” “噢。”人事主管这才明白罗夕阳为什么这么嚣张,老熟人!既然你们认识,那你们谈好了。他如一只沉默的羔羊,突然不说话了。 一一姐看着张闲,“你的兵,你来搞定!” 张闲笑着点头。 “罗夕阳,你和许经理吵架经常谁赢?” 罗夕阳听到张闲的第一个问题直发愣,老大,你什么意思? 如果回答赢了,那么连领导都吵不过的人,哪个领导敢要?如果回答输了,那么吵架吵不赢的人,能力可想而知! 刘玥听了,冷酷的脸庞下也全是笑。 张闲的表情和平常没区别,微笑着等待着答案。 一一姐和人事主管静静地等着看好戏。 罗夕阳的脑子不笨,但性子直爽,不会做犹豫不决的事。 稍稍思考,便正儿八径地回答,“我赢的次数多,许经理输的次数多。” 张闲又问,“听说你们几乎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到底在吵些什么呢?” 罗夕阳脸一板,“这和面试测试员有什么关系?我不想回答。” “当然有关系。要是你和张经理也这么吵,她得考虑要不要你呀!”一一姐笑眯眯地替张闲回答。 罗夕阳泄了口气,不耐烦,“我和张经理绝对不会吵架。” 张闲不接他的茬,继续问,“你好好的科长不做,跑来测试科当测试员,原因仅仅是想念我们吗?” “嗯,就这样。”罗夕阳说。 “我猜是因为和许经理吵架吵不过吧。罗夕阳,刘玥曾经也和许经理吵过架。刘玥吵架的气势可比你强多了哦。所以,她现在当主管了,而你唯有逃之夭夭的份。” 罗夕阳不相信地看了刘玥一眼,嘴巴撇了撇,没说话。 “不相信?许经理扬言要开除刘玥呢,结果被刘玥一嗓子吼住,你没这个权力!嗯,你想来测试科,先吵赢许经理再说。” 张闲的笑容,让罗夕阳越来越看不懂。她到底想说什么?! 天天和许竹吵架确实太无聊,吵来吵去,就那么几句没营养的话。时间久了,围观的人群,也把他当作和许竹一样没素质的人。 想想,特没劲! 罗夕阳的嚣张倾刻间烟消云散,有点茫然。原以为,张闲会看在昔日的情份上,让他去测试科的。可听了这些话,他半点希望没有。 他沮丧地走了出去。 刘玥问张闲,“罗夕阳要来,最好不过。不用培训,可以直接上岗。你为什么要打击他的积极性?” 张闲嘿嘿地笑了,“你不觉得他太傲气了吗?要是我们今天让他轻易过关,他的尾巴还不得翘上天?以后,你哪里管得住他,肯定又得和许竹一样,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烦不烦?我当然知道,他肯定被许竹折磨得不想在仓库呆了。我们那一段时间,也被许竹搞得差点熬不过,他只不过在感受我们经历过的苦难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一一姐在一旁问,“确定不要他了?” “要!”张闲果断地说,“测试科科长一直由刘玥兼着,她太辛苦。把罗夕阳调过来当科长,另外再选两个帮手。” 一一姐点点头,“有合适的吗?” “刘玥,你觉得呢?” 刘玥想了想,说了两个名字。 “行,就这两个吧。给我的感觉都还好。”张闲说。 一一姐侧转脸对人事主管说,“明天上午发人事令吧。测试科急需人,内招的员工都是从其他部门调过去的,需要交接工作,多点时间给他们的主管处理。” 人事主管点头表示同意。 第二天上午,孟红头一个知道罗夕阳调测试科当科长,像打了兴奋剂一样冲到他面前,“帅哥,你又去巴结张闲了?” 罗夕阳一头雾水,“说什么废话?” “你没看人事令吗?你调测试科当科长!”孟红像只报喜的鸟儿吱吱喳喳地乱叫。 “不可能!”罗夕阳不相信,昨晚上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孟红急得脸通红,“怎么不可能?人事令还能有假。我去问问许经理知不知道你要走。” 罗夕阳伫在原地,脑子里一片杂乱,怎么回事?老大,你搞什么?旋即又一想,不会是孟红故意想看他的笑话吧。 对,人事令! 他冲出仓库,飞跑到人事部公告栏前,果然有罗夕阳三个大字在阳光下发光发亮!他兴奋地手舞足蹈,然后又一个飞跑回了仓库。 孟红刚好也从许竹办公室里飞跑着出来,脸上兴奋得像捡了金元宝似的。眼睛到处寻找着分享幸福的人,看见罗夕阳冲进来,一把扯住他,“罗夕阳,托你的福,我也升了!” 罗夕阳根本听不到她的话,挣脱她的纠缠跑回了他的办公桌,双手抱住头,激动到快哭。 孟红追着他跑进来,摇着他的头,“罗夕阳,许竹让我们俩交接!” “交接,交接什么?”罗夕阳傻了。 孟红冷静下来,劝着,“罗夕阳,不就是测试科科长吗?你要这么激动吗?你现在也是科长,只是平级调动!别傻了。” “我没傻!”罗夕阳终于平复住内心的热血澎湃,不服气地翻白眼。 “呃,你不会不想交接了吧?许竹说,张闲给她打电话了,测试科急需人,让她早点放你走。她刚让我来和你交接。你要是不想去,赶紧打电话告诉许竹!”孟红双手叉腰,摆出泼妇哭街的姿势。等了这么久,终于掰回了自己的面子,她能不着急吗? 罗夕阳突然从椅子一跃,跳到桌子上,放肆大吼,“怎么可能不想去?我要走了,我终于可以走了,我要离开这里了,好开心!” 孟红跟着激动地跳起来,“咡!交接,交接,快交接!” 仓库交接就几个帐本的事,一天就摆平了。 第二天,罗夕阳就去了测试科。 他的傲气确实收敛了不少,对刘玥也很尊敬,没出现张闲担心的天天和她吵架的事。 可是他的老毛病又犯了,没事老喜欢往张闲办公室跑。 张闲不得不警告他,“罗夕阳,我请你来管理测试科,不是来陪我聊天的。滚,乖乖地滚!” 罗夕阳不愿意,“老大,我没耽误事,就喜欢和你聊聊天。” “没见我在忙呀。”张闲的眼睛瞪得像只铜铃,“你有空我还没空呢!你有见过哪个科长老往经理办公室里跑?被别人看见了,指不定要掀起什么歪风。走,你的上司是刘玥,有什么事去找她谈,别赖在我这儿。” 经过多次的驱赶,才把罗夕阳的老毛病根治好。 可是没过几天,罗夕阳又来了。 张闲的脸瞬间晴转多云,眸子里尽是不满。 罗夕阳像没看见似的,“老大,跟你说个事。” 张闲低头看邮件,不理他。 罗夕阳压低音量说,“单身鱼和老陈吵架了。” 他们俩吵架,正常。这算什么新闻,张闲没好气的瞪他。 “老陈把单身鱼的实验报告撕了,单身鱼砸了他的溶济瓶。两个人这两天的实验都白做了。”罗夕阳双手拢住嘴说。 张闲听了,火气腾腾地上升,“你怎么知道?你不是在测试科吗?” “我听试验科的同事说的,他们都知道。还有人说,你别指望这两个人能搞出什么明堂来,没把实验室砸了,就是好事。” 张闲气得肺都要炸了,找不到出气口,只好冲罗夕阳发泄,“罗夕阳,大家都不来告密,为何只有你来?你的素质就这么差?” 罗夕阳并不生气,“因为我吸收了曾经的一个教训。那时候,你问我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你。确实有些事,能够早点制止,说不定就不会醇成大事。所以,我觉得这事应该告诉你。”说完,像个绅士一样度着方步走了。 张闲望着熟悉的背影,一阵恍惚,曾经的往事就像发生在昨天。 她沉思地许久,决定找老陈和单身鱼好好谈谈。 工程部实验室只有老陈和单身鱼在,两名助手不知躲哪里去了。 实验台上的仪器到处乱摆,各种实验记录表单扔得满地都是。 正在沸腾中的溶剂,没人看守。 烘烤箱中什么都没有,灯还亮着。 张闲站在玻璃窗外,静静地观察着,不得不使劲地压迫胸中那般急速成形的气流! 怪不得有人说,人品坏了,再好的能力也没用! 张闲推门进去,老陈赶紧从椅子上跳起来,不自在地瞄了瞄杂乱的实验室。 单身鱼直接走过来,嘻笑说,“张经理!” 张闲美丽的眸子里跳动着冷意,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单身鱼迅速缩回了热情的目光,往旁边闪走。 张闲在实验室里缓慢地走了一遍,目光所及处,无不让她抓狂! 虽然心如在火上烤,脸上依然保持着微微笑。 停下脚步,问,“还有人呢?” 老陈支支吾吾地说,“上厕所去了!” “嗯。”张闲指着烧烤箱又问,“那个还能用吗?” 单身鱼答,“能用!”说完后,才看到没关灯,脸上一红,赶紧走过去,关了灯。 张闲在一张休息椅上坐下,“我有两天没收到报告了,实验进展如何?” 单身鱼刚要张口说什么,老陈阻住他,“我们正在整理中,明天给你。实验进展一切顺利!” 单身鱼狠狠地瞪他,却没有再说话。 张闲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轮流,突然说,“这能不能算你们之间头一回配合很默契?” 老陈的脸立马一沉,嘴唇发白。 单身鱼的眉心皱紧,两只眼睛不安地闪动着。 两人谁也不敢看张闲,也不敢看对方。 他们完全被这个小女孩的气场震住了。 她的身体里仿佛正在沽沽地散发出一种神秘的物质。这种物质让他们不得不低下高傲的头颅,放下男子汉的姿态来听从她的命令。 实验室的空气似乎也停止了流动,老陈和单身鱼热得汗流夹背,手心里全是粘稠的液体。 沉默让人难堪! 张闲的沉默让两个大男人无所适从。 两名助手大概听到风声,匆匆忙忙地赶回来。一推门,这场面,又让他们退回了门外。 张闲又突然张口,“进来吧!” 声音不高,但极具穿透力,生生把门外的两个男子汉吓得直打哆嗦!他们战战兢兢地进来,靠近门边,不敢往里面走。 “首先告诉我,你们俩刚才去哪里了?”张闲的声音冷得像冰。 “我们,我们,刚才……”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生怕说出两个答案来,结果谁都没说出口。 “办公室。” “厕所。” 下一秒,却蹦出两种答案。 话一出口,两人彻底崩溃了!一个使劲地搓手,一个使劲地扯衣服! “先罚你们整理实验室,十五分内整理好,如果完不成,这个月的奖金考一半。”这话看起来很平静,但听起来会让人心惊肉跳。 两名助手立即投入到整理实验室的惩罚中。 张闲豁地站起来,往门口走去,在门口停了停,“老陈,单身鱼,你们俩来开会!” 老陈和单身鱼立即像木偶一样跟在她的后面。 张闲推开隔壁会议室,按亮了电灯。 “坐吧!” 两人听话的坐下。 “知道我们今天开会的主题吗?” “……” 没人回答。 “你们想过要成功吗?” “……” 还是没人回答。 “看来你们也知道成功遥遥无期,彻底失望了,对吧?” “……” “既然这样,何必还要天天泡在实验室呢?申请项目失败不就行了。” 单身鱼的嘴角牵了牵,似乎想说话。 张闲瞪着他,“怎么?不服输?” “嗯。我觉得项目有成功的希望。”单身鱼打足了勇气终于说出来。 “可是依我看到的情景,就是准备谢幕的意思。助手偷懒,正副项目负责人不合,实验仪器没人管理。” 单身鱼激动得满脸通红,憋着一肚子话说不出来,挣扎了半晌,“老陈,你倒是说句话呀。你不是说,blue—sky没有你不会的实验吗?” 老陈的脸板得像一块撬不动放在茅厕里的臭石头,嘴巴依旧闭得紧紧地。 单身鱼气得咬牙切齿,“张经理,他不按我修改的项目要求做,他说他之前的才是对的。” 张闲猛地伸手往桌上一拍,一声厉喝,“老陈,我和刘副总签字盖章的那份才是同意你们做的项目,搞清楚!” 第153章 呆鹅 掌声袅袅!喝声袅袅! 张闲清亮的瞳孔在急速地收缩,快气炸的节奏!她怎么也想不到,老陈会如此的嚣张!简直在犯小孩子常见的最低级的错误。 坐得像根老树桩的老陈,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干枯的双手又握成了挙,指关节苍白。 单身鱼则如放了气的章鱼,奄奄一息地靠在椅子上,四肢无力地耸拉着。 张闲吼了几句,心里的怒气暂时缓了些。用难得的冷腔调,说,“老陈,我会向刘副总汇报这件事。说句话吧,还愿不愿意和单身鱼合作,共同研究项目?” 老陈默不作声,喉咙里活像被灰尘堵塞住的烟囱,一个字也冒不出来。 “好吧。我就当你不愿意。从现在开始,项目由单身鱼全权负责,你不用再去实验室报到。”张闲拍拍衣服,就要站起来。 “等一下,我愿意和单身鱼合作!但我有个条件。”老陈的鳄鱼嘴终于开了。 张闲轻轻地眨眼,脑海里急速地转动着,“说吧,什么条件?” 老陈的老脸不自然地在扭曲了一下,费了好大劲地才从满布灰尘的烟囱里嘣出几个字,“各做各的,互不干涉!” 张闲眉毛高挑,“什么意思?没听懂!” 单身鱼的四肢像重新接上了一样,收放在一起,耳朵竖得跟只狼一样。 老陈深吸了口气,喉结一上一下的调节,“两班制,他上白班,我上晚班。” 张闲还没完全明白老陈的意思,他这样做,能起到什么作用?于是,问单身鱼,“你觉得呢?” 单身鱼动了动身体,觉得舒服了些,说,“没问题。他无非是怕我偷看他做实验,其实他做实验的样子一点都不性感。” “可是,你们之间不需要沟通吗?”张闲没心情开玩笑。 “我们还有助手,一人配一个帮手。由他们交接,写实验报告。” 张闲定定地望着面前的两个老男人,难道他们有几辈子的仇恨?非得这辈子来清算! “我很怀疑,这样的项目成功的希望在哪里?” 老陈的鳄鱼嘴又开了,“相信我们就有希望。” “好吧。”张闲爽快地站起来,“我同意!” 话说开后,单身鱼和老陈各忙各的,互不干涉。实验室又安静了,每天的实验报告写得非常漂亮。张闲偶尔过来检查,所闻所见一切正常。她的一颗心总算落回了原处。 这天晚上,hawk约她去吃骨头汤。 两人好久没有单独一起用餐,一来工作忙,二来不方便太过招摇。 桔黄色的灯光下,hawk的眼睛至始至终没有离开过张闲。他一见到张闲,很轻易失去了自我。 在艾立芍面前,他通常会伪装,说心口不一的话。 在张闲面前,只有两种情况,要么不说话,要么说真心话! 今天,张闲一袭玫红色的长袖春装,笼了条薄薄的纱巾,样子很纯洁。 其实大多数人喜欢简单的美,太过繁杂了,累! hawk就是被张闲这种简简单单的美所吸引。 隔着长条桌,他轻轻地抓住她柔似无骨的小手,用心地抚摸着,熠熠生辉的眸子里荡漾着邪魅的波光,一点一点的诱人上当。 张闲的俏脸被诱得通红,羞答答的好可爱。 “咚咚咚”服务生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眉目传情。 hawk机警地松开了手,张闲赶紧把手收了回去。 美丽大方的服务生端进来两碗热气腾腾的骨头汤,贴心地放好,然后带着标准的职业笑脸说,“两位,请慢用!” 张闲道了声谢谢。 服务生转身走了。 抄起汤勺,往碗里捞了捞,尽是乳白色的汤汁,闻闻有股淡淡的清香。 张闲以前没吃过,便笑嘻嘻地问,“大boss,你请我喝的是牛奶吗?” hawk的注意力才转移到骨头汤上面,拎起勺子搅了搅,“这叫骨头汤,经过名厨精心打造,美容养颜,非常适合女性。” “切!但凡商家推销某种产品,都会制造各种烂噱头,烂概念。”张闲不相信地说,“卖糖的,力挺糖是人体生命的必需品。卖减肥品的,就谣传绝不含糖,卡路里绝对低。听听,同一种东西,放在不同人的嘴巴里,就会出现不同的概念。” “不错,懂得还挺多的。” “那当然。” hawk先品尝了一口,“嗯,挺好喝的。你试试。” 张闲勺了一大勺放进嘴巴,咂吧了几下,惊呼,“真的,太好喝了。”说完,便低下头,宛如只小猪崽抢食一样,一勺接一勺地往嘴巴里放。 hawk放下勺子,静静地看着她,眼睑轻轻地眨,眨出一汪又一汪的柔情似水。 小丫头,简直让人疼得没个性! 张闲连喝了七八口,才住了嘴,一抬头,目光正对上hawk那燃放着焰火般的眼睛,脸又迅速地抹开了红润。 抬起手背,擦净嘴边的汤汁,眼珠子转了转,“大boss,再这样看着我,我好担心被生吞活剥!” hawk的唇边迅速推开两道大大的弧度,“丫头,你祖上是不是属狐狸的?我已经完全被你的媚术俘获住,迷失了心智。” “你祖上才属狐狸的!生得一副迷死人的好皮囊。”张闲的眼睫毛忽闪忽闪地,赶紧垂下去。 “过来,抱抱!”hawk实在受不了。两人单独在一起,还要坐得这么规矩。 张闲旋即瞪了他一眼,红唇一抿,“不要!” “乖!就算是我勾引你,你稍稍地回应一下下,好不好?”hawk才发现在张闲面前,他的脸皮好厚。 张闲羞得脖子根都红了,扬起水灵灵的大眼睛,不相信地看着对方。 hawk已经伸长了手,眼巴巴地渴望着。 突然,张闲的眼皮不受控制的急剧地跳动,心血如决堤的海水直冲脑门。只觉得脑子一阵晕眩,人一下子弹进了对方的怀里。 哦,多么奇妙的感觉! 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在一点一点地柔软,最后软到没有骨头。贴在别人宽阔的胸前,听着呯呯的心跳,真想赖他个千百年! hawk用力的搂住她,嗅着她的黑发。 “吻我!”张闲的心里瞬间起了这个念头,甚至开始苦苦地哀求。 然而对方的唇依旧高高在上,朦胧中带着刺眼的红。 “快点!”那种暴风雨来临前的窒息感,让她快承受不住了。 那个人,你还在等什么呢?! 让人难以相信的是,hawk眼睛边上的笑意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张扬。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天晕地暗,眼泪横流! 张闲莫名其妙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捶打他,“你搞什么鬼?” 再次出人意料! 电光火石间—— hawk的手搂住了她的后脑勺,两道相隔不到半米的红唇在零点零一秒内撞在了一起。 张闲的大眼睛瞪到最大,脑子完全被抽空了般无语。 过了一会儿,从唇瓣上传来的疼痛,才使她意识到某个人正在干某事。 嗨,这人搞突然袭击!我不干! 思考会让眼睛眨动。就在大眼睛盖上的刹那间,她突然间像失忆了一样忘记了初衷! 安静的包厢里,只剩两人的喘息声。 几秒钟后。 叮咚—— 手机收到信息的声响。 张闲蓦地被惊醒了。她试着去推开他。 他的嘴移动到她的耳边,热气轻吐,“别管它。” 叮咚—— 又一个拯救张闲的声音。 她紧紧地抓住他的衣领,“停止!” “不要!” “放手!” “不放!” “哎哟——” 两条结实的手臂终于从张闲的腰肩溜开,她再次耍戏法一样弹跳到对面的空椅子上。 hawk摸着肩膀,眉心微蹙,“真是属狐狸的,会咬人!” “嗯,自找的。”张闲低头悠闲地享受着美味的骨头汤呢。 hawk的表情好难形容。他突然又说,“我妈明天会来,想见她吗?” “啊,你妈?”张闲被吓到了一样,扔下勺子,“我…。我……你妈怎么突然要来?” “不知道艾立芍和她说了什么,她突然决定来看看。” 重新把住勺子,飞快地往嘴里勺汤水,等稍稍平息了内心的狂乱,张闲才说,“我还是不见的好!” “为什么?” “你妈可能不喜欢我。为了不影响你们母子之间的感情,我认为不见的好。” “我怎么听着这话泛着酸。你要是不见,那我妈会被艾立芍包圆,别怪我没提醒你。” “不怪,不怪!”张闲说的好快。 hawk轻笑着低头喝汤。 喝了几口后,他说,“我妈最喜欢喝这种汤。明天我就带她来这里喝。” 张闲闷着头来了一句,“天天喝汤,不觉得腻呀。” “不会。今天陪女朋友,明天陪老妈,世上好男人!” “切!” 张闲想起刚才有信息来,赶紧拿起手机翻看,原来是白芬的qq信息。唉,不愧是闺蜜,相隔这么远还能救人! “闲人!” “在和男朋友约会?” 张闲摸着手机键盘飞快地输入,“没有!” “还撒谎!灰马王子都告诉我了。” “他撒谎!” “再不说实话,我掀了你的老底。” 张闲边输入边念,“你敢!” hawk听到了,脑袋湊过来,“谁?肖非?” 张闲赶紧躲开了去,不让他看,“你管他是谁?” “嘿嘿。灰马王子说,我俩注定要做一辈子的好闺蜜。他今天向我求婚了!” “啊,求婚!”张闲兴奋地说出口。 hawk惊得站起来,“肖非向你求婚?!” 张闲继续边念边输入,“答应他!?” “必须的!” hawk一把抢过手机,要来翻看。张闲急忙跳起来抱住他的手,故意不让他看。 hawk的脸成了酱紫色,嘴里乱叫,“张闲,你敢答应肖非的求婚,我……我……先吃了你!” 张闲羞得又脸红,“想什么呢?是屠辉向白芬求婚!” “是么?好消息呀!”hawk痛快地把手机还给了她。 张闲撇撇嘴,继续和白芬聊。 hawk掏出手机给屠辉打电话。 电话里两兄弟笑得前俯后仰的,完全没了形象。 屠辉说,“什么女人,这种事也聊!” hawk说,“人家是闺蜜,知道不!” “下周末我带白芬回去见爷爷,你要不要一起来?” “你先忙!我的还没完全搞定。” “加油,小子!” 结束通话,hawk守在一旁,听张闲嘻嘻哈哈地聊,心里不爽。 人家求婚,你穷开心什么?把男朋友当透明物。 最后白芬写,“电话来了,不聊了哦。” “好!” 放下手机,张闲瞥见hawk在一旁发呆,大叫,“喂,呆鹅!” hawk缓缓抬头,略显受伤,“明天真不打算见我妈?” “不见!”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 “一,我不丑。二,是你妈,不是我婆婆。” hawk脸挤得变形,恨不得撕了她的嘴,“张闲,再不乖,小心我揍你!” “呵呵,揍人犯法。”张闲拿起勺起,吧嗒吧嗒把一大碗骨头汤喝光,“这汤确实不错,你妈肯定满意。” hawk又说,“你觉得我是尊重你的意见好呢,还是不尊重的好?” “废话。小心我揍你!” 两人打情骂俏地玩到很晚,张闲突然想起宿舍快关门了,嚷嚷着,“我要回去,宿舍要关门了。” hawk抱住,“进不了,去我那里。” “你家有几张床?” “就一张。” “少做梦,走了,快点。” 不一会儿,车子驶回blue—sky,张闲飞跑着回了宿舍。 一边洗漱,一边想明天乔总要来的事。 头顶上花洒均匀地喷出热乎乎的水,沐浴在身体上,非常的暖和。 关上水,擦上沐浴露,用浴巾摸得全是白花花的泡泡。拢了一堆的泡沫放在手里,走心地玩着。 玩过了瘾,又重新打开花洒,任由热水浇在脸上,胸前。脑子还像个车轱辘一样的飞速转动。 她来blue—sky的真实目的是什么?视察工作?还是见艾立芍?她们的关系好到什么程度? 我要去见她吗?她会喜欢我吗? 不见面,hawk会不会有意见?艾立芍会不会趁机拉拢她? 见面的话,和她谈什么?我们不熟!谈工作吗?她管理市场的,跟艾立芍更有共同语言! 等到越来越冷的水,提醒她,热水器的热水快被放光了! 她连忙擦干了身体,裹了睡衣上了床。 又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滚了好久,才进入睡眠。 第二天上班,忙起来,就把未来婆婆要来的事完全抛之脑后了。 罗夕阳调测试科后,孟红又拿回了她的成品仓科长。她这人有个好处,嘴上功夫了得,硬把许竹哄得服服贴贴的,仓库再没有上演吵架的电视剧。 好事者迅速转移了注意力。 王姝姝有一段日子,几乎天天在张闲面前演说仓库的口水战。最近,才说些其他人的绯闻故事。 吃过中饭,王姝姝照往常一样,进来聊天。 张闲有点困意,靠在椅子里小憩,看见她进来就问,“姝姝,今天又有什么八卦新闻?” “今天没有八卦,有新闻。bs集团市场部乔总监莅临本公司,大boss亲自全程陪同,还有市场部美女艾立芍跟前跟后。”王姝姝象个播音员一样报道。 “你呆在e栋,哪只眼睛看得到?”张闲心中起了涟漪,酸酸的。 王姝姝继续卖力的夸夸其辞,“中午,他们一行人去食堂吃的饭。乔总一出现,粉丝成堆,差点围观到水泄不通。保安赶去了七八个,比大明星出场还要壮观。我当时也在现场。你呢,在哪里?估计还在办公室。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再也见不到啰。” 张闲半眯着眼睛,“我不追星的。” 王姝姝翘起二郎腿,回味着,“艾立芍真把自己当儿媳妇呢。她挽着乔总的胳膊,有说有笑。屠总在旁边幸福的笑着,好一副温馨的全家福哦。” “有拍照吗?发给我看看。”张闲装作若无其事地调侃。 “没有。当时人太多,没想到。” 张闲有气无力地笑了笑,“那你觉得艾立芍和屠总般配吗?” 王姝姝认真的想了想,“还行吧。女的貌美如花,智商也高。男的气宇轩昂,有钱有权。金童玉女的好搭档。blue—sky好多人都看好他们。不过,我总觉得屠总对艾立芍不是真心的。他看她的目光,直视,无感情,虽然脸上笑着,可说话的语气和其他人讲话没两样。” “这你都瞧得出来?” “凭女人的第六感觉!真正的喜欢和不喜欢装不出来的。上大学的时候,我超喜欢一个男生,可是他不喜欢我。尽管他努力克制自己面对我的纠缠时,不要发脾气,可是我感觉得到他所有的细胞都在拒绝我。所以,我很快就放弃了。” “行呀,爱情专家!现在呢,男朋友对你怎么样?” “挺好的呀。”王姝姝高兴地摸摸头,又说,“哎呀,我还事找他说呢。不聊了哦,我要给他打电话。” 张闲用眼睛在嘲笑她,“去吧,去吧。小心成了男朋友控。” 第154章 够辣 王姝姝屁颠屁颠地跑了。 张闲揉了揉酸疼的眉心骨,轻轻地闭上明亮的大眼睛,靠着椅背小憩。 会休息的人会工作。 张闲中午不管多忙,一定眯十来分钟。休息过后,下午才有精神好好的工作。 此时,尽管脑海里还在盘旋着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她强迫自己安心地睡会儿。 一觉醒来,头发散在脸上,乱糟糟的。 她从包里取出hawk送给她的檀香木梳,轻轻地梳理着黑发。 一头长发细柔笔直,黑亮如水,如一挂瀑布滑落在肩。 为了工作方便,她取出黑色橡皮圈在头顶上绑了个大大的发髻,把一张娇嫩的小脸完全暴露在耀眼的灯光下。 然后,站起来活动身体,伸伸懒腰,扭扭脖子,再做几个下探的动作。关节放松了,人也舒爽了。 接着,端着水杯去打了一大杯水回来。 放下水杯,桌上的电话嘟嘟地响了。 快步转过桌角,提起电话,人跟着坐下去。 “您好!我是张闲。” “张闲,过来开会。”sparrow调皮的声音。 “开什么会?”这个时间,张闲没接到任何的开会通知。 sparrow像压着喉咙说话,“a栋八楼会议室,十分钟后开始。” “呃,开什么会?我要做什么准备?”张闲急了。连会议主题都不知道,去干嘛? sparrow以更加小的声音说,“来了就知道了。我还有事,挂了。” 电话在一秒内直接挂断。 好你个sparrow,搞什么?! 总经理室通知开会,好象真不能不参加! 乖巧的张闲只好抱起笔记本,匆匆地赶去。 a栋八楼会议室,门开着,灯亮着,没人在。 张闲走得急,呼吸有点喘,扶住门框往里瞧了瞧。见没人,又回头望了望,四周和以往一样的静悄悄。 她忽然莫名地紧张起来,预感上了某人的圈套一样。 警惕地把身体靠在门框上,不退也不进。精明的目光投向sparrow工作的地方,可阻着拐角,看不到他的人。但隐隐约约感觉到那里有人,而且不止他一个。 也许会议还没开始,大家都没来吧! 大白天的,这地方,还能来个007职场谋杀案吗? 抱着笔记本,站在会议室门口,等着。眉宇间淡淡的忧愁,让人忍不住想去抚平。 安静地等了几分钟,总经理室门口传来清晰的脚步声,是女人高跟鞋的声音。 张闲把身体往后缩了缩。在这地方遇到的女人肯定位高权重,少不得打声招呼。 说实话,有时候真想省了这些所谓的礼节。明明和这些人一点都不熟,硬要装作很熟的样。 高跟鞋后面紧接着沉闷的男人大头皮鞋的声音。 张闲听不出是sparrow还是hawk,这两个人的脚步声总是出奇的相似! 侧耳细听,脚步声径朝会议室来了。应该是参加会议的! 张闲刚想伸长脖子探一探,猛然听到好象是艾立芍在叫,“乔总,你的文件夹。” 高跟鞋的声音立即停住,是个中年女声在回答,“给我吧。谢谢。” 这声音柔柔软软的,却带着不可侵犯的威严。听在耳朵里,有种淡淡的畏惧感。 张闲的心随之一沉。莫非……。 一会儿,高跟鞋的声音再次亢亢地响起,接近到拐角处。再向前一步,就看得见会议室门口,和站在门口的张闲。 张闲下意识地把脸转回门内,肩膀靠住门边的墙壁,看起来刚到,想在这里换一口呼吸。 一前一后的脚步声,迅速越过了拐角,朝会议室方向过来了。 “张经理,怎么不进去?”稍过片刻,hawk清亮的声音意料中地响起。 张闲装作不经意间回头,那模样很娇俏,“屠总,我刚到。见里面没人,以为听错开会地点!” 与此同时,高跟鞋的主人目光犀利的照过来,脚步跟着减慢了不少,嘴角边浮现出一抹几乎看不见的疑惑。 张闲对她礼貌地笑了笑。 高跟鞋主人一身得体的郁蓝色高端套装裙,浓密的青丝和张闲一样挽到头顶,五官好看的脸上化了淡妆,举手投足间可见其高贵优雅。 她气质非凡地回了个秒杀的笑脸。 跟在她后面的hawk快走两步追上来,脸上大方地笑着,“没错。就这里,进去吧。” 张闲微微地点头,抬腿轻轻地迈进了会议室。 房间中央是一个u型会议桌,很宽很长。 张闲快步绕到会议桌的另一边,挑了个距离远的位置,彬彬有礼地站着。 hawk站在门口,对高跟鞋主人做了请的手势。 高跟鞋主人冲他笑笑,便端端正正地往张闲的对面走去,挑了一个靠近u型桌顶端的椅子坐下来。 hawk则绕到u型桌顶端,笔直地站着,眉宇间全是温暖的笑。他首先给张闲介绍,“这位美丽的女士就是bs集团市场部乔总监!” 张闲赶紧甜甜地叫了声,“乔总,您好!” 乔可昕嗔怪地看了看hawk,然后对张闲说,“不客气!” hawk接着又隆重地介绍张闲,“这位美丽的女士是blue—sky工程部经理,张闲!” 乔可昕优雅地点点头,“靠近点坐吧。张闲这个名字在我们家餐桌上流行了好几个月。没想到这么快我就见到真人版的,感觉特别幸运。” 张闲受宠若惊状,拉开椅子,毕恭毕敬地坐下。 hawk随后坐下来,放下手里的文件夹,说,“张经理,乔总这次blue—sky之行,主要是考察我们的新产品。得知是你主导了这个项目,所以想见见你。还有,这是文叔让乔总给你带来的技术文件。” “谢谢!”张闲接过文件夹,翻了翻,惊喜地说,“文叔怎么知道我需要这些?” hawk开心地笑了笑,“上次开会时,你提到需要这些数据。我向文叔帮你要的。” “噢。谢谢屠总!”张闲有点小紧张,生怕一不小心嘣出个不礼貌的词来。当着未来婆婆的面,这可是要命的节奏。 刚才一进门,她就命令自己尽量少说多听。 见张闲不再说话,hawk绅士般侧转脸问乔可昕,“乔总,不想说点什么吗?” “乔总乔总,没礼貌的家伙,叫妈!”乔可昕眼皮子一翻,不痛快,然后又对张闲说,“我还是叫你张闲吧。” “不用客气!”张闲含笑地点头。 “我听说了你的故事,很有趣。你跟屠家的男人都有缘分,不但认识屠俊,屠辉,连屠俊他爸,他爷爷都对你充满了好奇。”乔可昕慢悠悠地道来,“三个月前,又把自己无意间发现的变态物送给了bs集团,现在连文叔他们那些技术顾问的嘴里,每天聊得最多也是张闲两个字。” 张闲轻轻地低咕了一句,“我那有你说得那么神奇。” hawk则努力地控制自己不要对张闲流露过多男人的本性。这里是正径场合,有被老妈发现的危险! 他用手轻轻地撑住额头,目光越过桌面瞧着地板,装作不介入她们两人之间的谈话。 乔可昕嘴角抿了抿,继续说,“有一天,小艾和我提起你。说你们不但是同学,还是好朋友。我更好奇,能和小艾成为朋友的你究竟会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呢。带着我对你的那份好奇,所以让hawk安排和你见个面。” 张闲有些发愣。艾立芍对乔总说这些,有什么目的吗?我和她压根就称不上朋友,顶多算个同学。何况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一年的同学情早就灰色烟灭了。 乔可昕见张闲走神,神色稍稍一滞,提了点音量,“今日一见,果然与众不同。你给我的第一印象是非常清纯,像一枝刚刚绽放的枙子花,淡香而又醒神。怪不得屠辉鼓励我们家屠俊加油泡你。喜欢你的男人应该不少吧?” hawk惊讶地抬头,瞪着他妈,“妈!这种话……” 乔可昕回了他一个十足厉害的眼色,hawk知趣地缩回想说的话。 张闲知道乔可昕问这句话,并不想知道答案,所以她没想过去回答。 乔可昕继续轻轻淡淡地说,“可是我更喜欢小艾,喜欢她身上的活力,喜欢她的刁蛮和泼辣,喜欢她的放肆。她非常像年轻时候的我。所以,我鼓励屠俊去泡小艾。” hawk的眉心瞬间转成了一朵菊花,干干净净的脸上由于痛苦而拉出了好几条明显的沟壑。沟壑里满是乔可昕的不可理喻。 张闲脸上的笑没了,眼睫毛轻轻地眨动。 她听明白了乔可昕的话!她的担心终于出现了。她的心更沉了。 会议室安静了几秒钟,仿佛是故意空出来让大家整理思绪的。 乔可昕注意到了张闲的脸色变化,凛厉的眼神落到对方的脸上,似乎要把她看穿了一样。 hawk又着急地喊了声,“妈!” 乔可昕立即以一个母亲教育儿子的语气阻止她,“别打岔!” 张闲很快平静下来,眼睫毛快速眨动起来,脸色又暖回来了,浅浅轻轻地笑着,像一只七彩蜘蛛精,勾摄着hawk的心。 乔可昕却不为所动,即然活过来了,那么请继续听吧。 “我喜欢小艾还有一个原因是,我们屠家需要一个这样的儿媳妇。我干市场工作很多年,知道其中艰辛。屠俊的未来需要一个为他开拓市场的女人。bs集团更需要一个为屠家打造江山的女人。” 原来乔总今天是来选儿媳妇的! 张闲总算解开了这个问题。 昨晚上,还为了要不要见她,伤了很久的神,太不划算!简直蠢到家了! hawk俊俏的脸被灯光照着,完全没有阴影部分,清清亮亮地,血色全无,苍白如纸。看到张闲依旧带着笑容的脸,有点心疼。 早知道这样,就不安排她们见面了。 艾立芍你究竟和我妈说了什么?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他叹了口气,“妈,你和张闲说这些干什么?你不是要聊新产品的事么?” 乔可昕举起漂亮的美甲看了看,“新产品的事,小艾已经跟我汇报了,没必要再听一遍。” 张闲突然落落大方的站起来,“乔总,既然没有其他的事,我先回去工作了。” “去吧。我的话都说完了。”乔可昕显得非常平静,扬了扬长长的丹凤眼,露出了十足开心的笑容。 hawk赶紧站起来,安慰张闲,“张经理,别介意我妈的话!” 张闲对他眨眨眼,又冲他笑笑,“屠总,你放心,我能理解一个当妈的心。先走了啊。” “嗯。”hawk朝她抱歉的点头。 看着她坚强的背影,真希望她能够说出心里话,痛斥他这个无理的妈一顿。 等张闲走出门外,hawk才一屁股坐下来,“妈,你什么意思?” 乔可昕斜了他一眼,“看不出来妈不希望你们好吗?” hawk伸出手掌在脸上胡乱地摸了一把,用以平息内心的烦燥,“艾立芍和你说了什么?” “她跟我说,你好象更喜欢张闲,不喜欢她。所以,我想帮帮她。”乔可昕说话向来直爽,跟儿子说话更不必藏着掖着。 “妈,你胡涂了?我喜欢谁不喜欢谁,有我自已的判断。你怎么不帮儿子帮外人?” “嗨,没良心的家伙!我怕你被迷昏了头,看不清现实!” “我多大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你这样当着我的面,说一个女孩,她的心该有多痛?你喜欢我爸的时候,怎么不说迷昏了头,看不清现实呀!” “小兔崽子!找揍啊?” hawk生气地站起来,“反正这件事,我不会听你的。”说完,大长腿一伸,不管不顾地走起。 乔可昕望着儿子高大挺拔的背影,惊讶不已。 女大不中留,原来男大也不中留! 儿子长大了,不再对妈言听计从! 乔可昕有点伤心,又有点欣慰! 她依然气质非凡地走出来,对sparrow说,“帮我和阿俊说一下,我回酒店了。” sparrow赶忙献殷勤,“乔总,我送你吧。” “行。本来想叫小艾送我,就不麻烦她了。” “请吧!”sparrow领着乔可昕去了停车场。 hawk回到办公室,烦燥不已。 本来张闲对他的家世非常忌讳,这样一来,无疑雪上加霜。以后还怎么和她相处?聪明反被聪明误的老妈,休得胡来! 苦恼了许久,开始给张闲发信息。 “丫头,对不起。晚上过来找我吧。” “你不怕你妈生气呀?” “可我更怕你生气!” “我不生气,这情景我想过太多回,比这更丢脸的场景我都幻想过。” “真乖!今晚我陪我妈,等我妈走了,你来陪我!” “小艾会告状!” “去他的小艾,我谈恋爱不需要她监督!” “暂时答应你!” 雨过天晴!hawk开心地扔掉手机,开始大笔一挥签各种单。 张闲捧着手机作了几个滑稽的鬼脸。 嗯哼,还是我的钓鱼杆更有用。hawk是我的,艾立芍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sparrow送完乔可昕回来报告,“hawk,母亲大人已经完全抵达酒店,请放心。” hawk问,“她没向你抱怨什么?” sparrow嘿嘿地笑了笑,“hawk,乔总不生气。” hawk晃晃头,“女人都这么难懂?我以为两个都生气,结果两人都不生气,反而我一个烦得要死。” “乔总是谁,bs集团市场部总监,bs集团总裁老婆,blue—sky总经理的妈!想想哪个头衔容易?不容易呀。人家身经百战,心里素质超好。放心吧,这两个女人有得一拼。”sparrow总算说了句正径话。 hawk细眯着眼睛,思索了一会儿,“有人说老婆和媳妇是天敌!没天理呀,我夹在中间怎么办?” sparrow坏坏地一笑,“hawk,要么放任自然,要么远离是非!二选一,你自个儿看着办!” hawk啪地盖上文件夹,“还早着呢!乱操闲心。” “对极了。”sparrow关上门退出去。 艾立芍忙完工作,心急火燎地跑去八楼。 sparrow见了,跟个流氓一样拦在门口,“艾经理,进出总经理办公室请先经过我的同意!” 艾立芍生气地白了他一眼,大声地叫着,“我找乔总!” “乔总不在!” “她去哪里了?”艾立芍慌忙问。 “我不知道。你自己打电话问。”sparrow说的很慢,很得意。 艾立芍的美眸里忽然闪出一丝冷笑,穿着纤体裤的小脚缓慢地抬起,突然又快速跺下去。 “呯!” 小小的高跟鞋跟正好落到sparrow的脚指头尖上。 “啊,艾立芍去你妈的。”sparrow痛苦地尖叫。 咧开腥红的嘴唇,艾立芍邪恶地看着他,“sparrow,敢得罪我断肠草的人,还没有出生!” sparrow拖着受伤的脚,一跳一跳地蹦回座位上,嘴里大声骂道,“艾立芍,你该回去吃药了。” “呵呵呵,我不用吃药。”艾立芍趴在办公桌上,一张盖着厚厚的胭脂水粉的脸,直逼sparrow的鼻尖一厘米处,“倒是你的脚应该要上药了!最好去医院看看,打个什么单子。我会非常仁慈地给你出医药费哦,哈哈哈。” sparrow鄙视地看着她,真想往那张脸上吐口水。 正所谓好男不跟女斗,为了这样的女人玷污了自己美好的形象,划不来! 他咬牙切齿地,眼眼半眯着,吼,“滚远点!头顶上有摄像头,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艾立芍缓缓收回蛇精一般的身子,嘴角撇撇,目光骤然柔和,“不耽误你工作啊,走啰!” 高跟鞋咚咚咚放肆地敲打地板,柳条腰故作地扭摆,荡漾出别样的风骚! sparrow脱了鞋,脱了袜子,摸摸脚指头,痛啊! 最毒妇人心! 小指头几乎要报废了! hawk从里面探出来头,笑嘻嘻地问,“吃亏了?” “嗯,你妈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女人?”sparrow皱着眉头说。 hawk靠在门上,神色悠闲,“我倒觉得她非常适合你的口味,要不,试试?” “哈哈哈。”sparrow仰起头张扬地大笑起来,旋即一收,“没错。够辣,够有味。爷要了啊!” “哈哈哈。”然后,两人又一同放肆地坏笑。 第155章 风起 第二天上午,乔可昕就回a城去了。 hawk送她去的机场。 艾立芍当然不会放过任何接近乔可昕的机会,特意赶去为她送行。 vip休息室里,乔可昕当着艾立芍的面问hawk,“儿子,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张闲了?” 精明的hawk还不想挑起几个女人之间的战争,那种耗心神的日子来得早不如来得迟。 他亲吻了老妈的额头,答得很含糊,“blue—sky很多人都喜欢张闲,也有很多人喜欢艾立芍。我也一样挺喜欢她们的。” 乔可昕知道自家儿子的脾气,不愿意说的话,逼他也不会说。愿意说的话,会想着法子告诉你。她就等着他想着法子告诉她吧! 临上飞机前,乔可昕又冲艾立芍抓抓挙头,“加油,小艾!” 艾立芍搞怪地回了一个加油的动作。 hawk眉心微蹙,心里不知滋味。 我的妈呀,你能不能不瞎操心? 送走乔可昕,艾立芍开心得不得了。 她贴近hawk的身边,洋洋自得,“你妈对我真心好!” hawk冷脸冷眼,不理她。 从机场回来的路上,hawk依然沉默不语,剑眉紧锁,一心开车。 艾立芍对着小镜子补妆,补完妆,盖好镜子,突然开口,“屠总,我前几天在m城碰到西森公司的lucy。她说认识我们公司的张闲,你说好笑不。” hawk不痛不痒地回,“有什么好笑的?” “张闲一毕业就来了blue—sky,天天窝在工厂里搞研究,她怎么可能认识lucy。lucy肯定搞错了。” hawk心里明白,她故意这么说的,只不过想套出他和张闲之间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 如果身为总经理的他,连底下一个小经理的朋友有哪些都清楚,可想而知他们的关系如何。 他不是傻瓜。 “也许吧。” 艾立芍见一计不成又来一计,“张闲的酒量不错,你和她一起喝过酒吗?” hawk确实不知道张闲的酒量,也没和她喝过酒,立即来了兴致,“是吗?她的酒量好到什么程度?” “高三毕业晚会上,她一个人干到了所有的老师,得来一雅号,酒家女。”艾立芍说完呵呵呵地笑起来。 hawk装作听不出她的嘲笑,“这么厉害!改天找个机会,带上sparrow和她拼一拼。sparrow的酒量也不错,他经常嚷嚷着,来b城后找不到对手。这下好了,我为他找到对手了。” 艾立芍无趣地靠着椅背,闭上了嘴。 沉默了一小段路,hawk想起一件事,“shark和秦氏的合约下周签,你那边准备得怎么样?” 艾立芍不满地答,“都准备好了,场地、佳宾、媒体都预订了。到时候,我亲自带队,不会误了你的事。” “嗯。”hawk微微点头,“还有和星际公司的接触有进展了吗?” 艾立芍片刻间嘟起了嘴,脸上起了阴云,“几乎寸步难行!只打听到星际公司老板有个小女儿,好象在b城,但具体姓名,地址,都查不出来。那个人真的很奇怪,对sales超过敏。我问过几个业界人士,他们都说根本无法接近他。那人简直成神了!” “那么,熊老介绍的几个大客户呢?” 艾立芍的脸上又恢复了意气风发,“都挺给熊老的面子。名片递进去,立即安排时间见我。有一家有合作意向,有几家还在考虑中。下个月,我要飞东南亚一趟。熊老有个老熟人在那里,对我们的新产品很感兴趣。” “有必要和shark一起去吧。他对东南亚比较熟。”hawk和艾立芍在一起,只有谈工作的时候自在些。 “行吧。我和他商量一下。最近,他的销售量够了,轻松不少。时间上,安排得过来。”艾立芍答应了。 车子飞快地驶回blue—sky。 许多人看着他们两肩并肩地进了a栋。 各种关于他们俩的流言诽语,成了员工饭前餐后的谈资。 张闲经常听,笑一笑,并不放在心上。 她知道这种时候,不能自找麻烦,越钻牛角尖,越死得快! hawk对她的真心,她比谁都要清楚。 她相信流言止于智者! 她更相信爱自已的人! 她终于能理解白芬为什么那么放心屠辉! 艾立芍的章鱼手腕,在张闲和hawk这对真心相爱的恋人面前,变得尤其的无能。 由于新产品的畅销,blue—sky迅速恢复了元气,大家的日子都好起来。 项目负责人小路和两名助手都得到了巨额奖金。 张闲和刘副总作为领导,自然也都分得了一勺。 其他项目负责人,都眼红得不得了。 但是有什么办法,谁让你们没成功呢? 拿到奖金的那一天,张闲和小路共同出资请工程部全体员工大吃大喝了一顿。 刘副总那个小气鬼,一分都没出,还带着老婆一起来吃了一顿。 底下的工程师私下里都嘀咕,应该送他一外号,刘不懂事! 吃人嘴短,自打吃了张闲的饭,大家的心更和她靠近了。 工程部在她的领导下,顺风顺水的,没出什么差错。 公司顺畅,作为总经理的hawk也不用每天焦头烂额的见客户,亲自跑出去开发市场。 空闲时间多了,自然更加想念对方。 可是艾立芍每次算得准他们要约会一样,总会不合时宜的出现。 害得他们只好靠着网络维持着缠绵的地下情。 日子过得飞快,到了她飞东南亚的日子。 shark也刚好借机出趟国,放松许久以来的疲惫。 两人收拾行李,欢欢喜喜地去了。 少了艾立芍的碍手碍脚,hawk放松多了,几乎每天都找机会把张闲叫去a栋八楼。两人躲在办公室里腻歪一阵。 可是次数多了,公司里起了新的流言。 艾立芍不在,hawk欲火难平,借工作之便开始泡张闲! 流言越传越下流,传到张闲的耳朵里,已经不堪入耳。 好面子的张闲再不敢往a栋跑了。 hawk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打电话责怪她,“丫头,变心了?今天一整天都没上来。” 张闲委屈到要哭,“本来是我和你在谈恋爱,现在搞得我成了小三一样。” “怎么了?” 张闲把公司的各种谣言讲给他听。 hawk握紧了手里的话筒,心疼地道歉,“对不起。我没想到大家对我的私生活这么感兴趣。我们出去约会吧。” 但是,张闲越来越多次的晚归,引起了宿舍老阿姨的怀疑。 有一天,她叫住张闲,“张经理,你是不是谈恋爱了?最近听说了你和屠总的事,是不是真的?” 阿姨又想起曾经有好几个晚上屠总请她去办公室,更加坚信自己的猜测。 尽管张闲摇头否认,但她相信自己的直觉,“肯定是。” 张闲只好求她,不要乱嚷嚷,被人听见了不好。 阿姨点头答应,“我懂的!” 艾立芍和shark在东南亚几个小国转了一圈,十天后回来。她就敏感得捕捉到了这些对她不利的谣言,心里非常地不爽,握着挙头骂娘。 也不管hawk有没有空,仗着乔总的垂爱,经常单刀直入总经理办公室。 门外只会调戏张闲的sparrow根本拦不住这个霸气的女人。 hawk被惹得烦燥不已,每天都催sparrow加油搞定她。 sparrow满脸苦笑,“老大,人家看都不看我一眼。我怎么搞?难不成直接在你的门口煎了她?” hawk呵呵呵地笑个不停,“实在没招,这招最好!” sparrow低头当当当地乱敲键盘,被心里想的女人完全忽视,也是一种悲哀! 他也很想下一秒就煎了她! 张闲倒是没那么多烦恼,最多少见几次心上人。想他了,就给他发信息!浓情蜜意,通过文字来传递,感觉上也非常地美妙。 周末,张闲照例睡了个懒觉。 日上三杆才从被窝里钻出来。 然后篷头盖面地趴在阳台上,懒洋洋地晒太阳。 “滴——” 忽然一辆最熟悉不过的benz从远处急驰而来,停在宿舍楼下。 几秒钟后,穿着合体黑西装的hawk从里面钻出来,仰起头冲她微笑。 削瘦的脸腮,在阳光下的侧影,性感到邪魅。 清亮的眼眸泛着波光粼粼,柔情似水般涌动。 张闲的心急速在下坠,眼睛完全挪不动了。 虽然相隔数米,两人的目光硬是相接在一起。 一道一道的情波在空中传递。 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谁都没有想动。 楼下,hawk头顶上刚刚修剪过短发,还停留着发胶水的香味。 楼上,张闲穿着棉质的睡衣,头发披散着,身上还带着暖和的被窝味。 他们仿佛都嗅到对方身上那股诱人的味道,贪婪地呼吸。 良久,hawk唤了声,“下来!” 声音很轻,很淡,几乎没发出声来,只是嘴角动了动。 但张闲确定自己听到了。 她潜意识里一直在等待这个召唤,好久好久,久到有几个世纪那么长。 吸着可爱的兔子拖鞋,也不去想要换衣服,不去想要整理头发,就那么冲下了楼,像一阵风。 hawk三步跨作两步,停在她的一步之外,那对鹰翅膀一般的手臂早张得老开老开的。 张闲完全忘记了这里是宿舍,还有老阿姨守在门口。 没有任何停顿,就向一盆泼出去的水。她直接就冲过去,扑进他的怀抱里。 下一秒钟,她的脸已经贴在他宽厚的胸膛上,她的两只手紧紧地搂住了他结实的腰肌! 她听到了呯呯呯的心跳,是那么的有力,强劲。她喜欢得不得了! hawk快乐地把她拥在怀里,头低垂着,轻嗅着她发丝上的清香。 现在,这对快乐的情侣眼睛里只剩下彼此,对身边的所有都视而不见。 又一个良久—— 忽然,他笑了,“丫头,用的是什么牌子的洗发水?真香!预备好的勾引我的是吧。” 她跟着笑,“嗯。上勾了吗?” 阳光下,hawk亮黑的眸子里尽是闪烁的小星星,眨巴眨巴着,流泄出梦幻一样的色彩。 “鱼儿已经上勾了好多年!你再不收了,就腐烂了。” 他再次用力地把她往自己身体上靠,多么想把她像纹身一样纹进血肉里,那样的话,她就完完全全属于他的了! 张闲赶紧把脸藏起来,红润的水已经漫延到脖子下面去了。 晨风轻拂,阳光妩媚。 以宿舍大楼,小花园为背景,一对热恋中的男女相拥而对。 如此美好的画面,许多人看见了。 有人的嘴巴成了o。 有人的眼睛瞪成了牛眼。 有人看了害羞,赶紧跑开。 有人看了尖叫,招徕更多的观众。 还有人在生气,在祝福…… 更多的人在看风景! 老阿姨的嗓声最大,也最搞怪,“我的妈呀。今天是什么日子?一大早的,看见两只喜鹊在抱巢。好事要来了么?” 她的大嗓门当真惊散了两只抱巢的喜鹊。 张闲低头摸着身上的睡衣,看着脚底下的拖鞋,脸倏地又红了。 她头一次羞答答地说,“不好意思,忘了换衣服。” hawk掐着她的小脸蛋,“邋遢鬼,赶紧回去换。我等你。” “要去哪里呀?”张闲立即撒着娇地问。 “暂时保密!”hawk轻轻地在她光洁的额头上盖了个唇印。 张闲又如一阵风似的跑了。 hawk静静地站在楼下,如一棵阳光下的小松树,活力四射。眼睛望着张闲跑走的方向,一波接一波的无线波借着空气的浮力在荡漾。 等张闲修饰全新的下来,hawk一把拥着她钻进了车里,benz呼地跑走了。 留下一堆看热闹的人,意犹味尽地发愣。 这个新闻如秋风扫落叶般迅速席卷了整个blue—sky。 因为有众多的目击者,几乎没有那个旮旯里的人不知道。 王姝姝和男朋友约会去了,还没回来,就已经有人打电话告诉了她。 她一阵狂问,“真的吗?是真的吗?不是真的吧?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对方嫌她啰嗦,自动消失。 她还要问,“确定是我老大吗?确定是大boss吗?” 等了好久,对方还是没回应,才发现人家早挂了。 当然,这种事越需要知道的人,越会到最后才知道。 因为大多数人认为,告诉她就等于伤害她。 艾立芍就是最后知道的那个人。 她的同事们早把她当blue—sky的女主人了,她自己也把自己当女主人好久了。 突然冒出个张闲抢了她的位子,好多人私下里可怜她,同情她。 艾立芍没有住在宿舍,一直住在酒店。 她认为未来blue—sky的女主人住在员工宿舍,有失脸面,所以…… 周末两天,她出门做了头发,做了美甲,还和乔总通过电话。 星期一,化着精致的妆容,披着最流行时尚的春装,和往常一样,信心足足地来上班。 可是,走在路上,总觉得有人指指点点。 进了办公室,同事们看见她来了,迅速地散走。 等她坐下后,有人在交头接耳。 等她抬头看去,人家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这种奇怪的感觉一直延续到中午。 临近中午下班,同事小冷问她,“艾经理,中午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出去吃?小洪今天请客。” 艾立芍照常冷酷地回答,“不了。我找屠总一起去食堂吃。” 听到这话的同事们,都非常诧异地看着她。 “怎么了?我今天有什么不对劲吗?一大早来上班,就觉得你们一个个有问题。”艾立芍站起来,低着头,一个接一个地审视。 因为她的高傲,平常和她处得好的人并不多。 小冷是她的助理,所以,很多话大家都通过小冷来告诉她。 这会儿,旁边几位同事拼命对小冷使眼色,意思是跟她说了吧。 小冷还在犹豫。 艾立芍犀利的目光立即落在她的脸上,以命令式的口吻,“快说!” 小冷好难为情,像要当面捅马蜂窝一样,有些害怕。 艾立芍大眼一睁,又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小冷觉得背心里都是汗,再不说,要崩溃的。 “有人……看见……屠总和……张闲在一起。” 声音继继续续的,听着就要烦死人了。 艾立芍的嘴唇勾了勾,眸子里全是邪恶的怒火,“所以,大家都以为我没机会了是吧。哼,我是绝不会让他们得逞的。等着瞧!” 杏目圆睁,一副要吃人的架势! 同事们吓得赶紧溜之大吉。 艾立芍大摇大摆地离开办公室。 她头一个要找的人就是hawk。 她要问他到底想怎么样? 她不会服输的。 抢夺生意一样,没到最后签字的时刻,她都不算输。 这是乔总告诫她的,这是她未来的婆婆一点一滴地教会她的。 她得学以致用。 她现在就要用在抢夺爱情上! 她的心已经完全被胜利的欲望覆盖了…… 第156章 云涌 让我们的艾女神更恼火的是,总经理室大门铁将军把门。hawk和sparrow消失得无影无踪,很有遁逃的的嫌疑! 站在静得听得到心跳的八楼,她把脖子底下的长头发缠绕在手指头上,使劲地绕,心中腹诽,“哼!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有些女人真的不能惹,惹了后果相当严重。 艾立芍就属于这种女人。 一张漂亮的脸蛋,被妒火烧得变形! 高跟鞋敲打着地板,发出空空空的清晰的回音。 她大声地冷笑! 离开八楼,便去了食堂。在那里,没找hawk和sparrow,却遇见情敌张闲。 张闲还是一身宽松的工衣,扎了个高高的马尾辫,再普通不过的女工形象。 艾立芍确信把她放进一群穿工衣的女员工中,hawk都找不到她。这样的女人,为什么也有人喜欢? 多年与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把她训练成十足伪装者。 张闲在这方面,就远远比不上她。 她依旧笑意嫣然地走过去,依旧甜甜蜜蜜地喊,“张闲,吃饭呀。” 张闲也望着她笑,“难得在这里遇到你,你通常都在哪里吃饭?” 艾立芍用指尖小心地拎起勺子,生怕弄脏了手似的,往樱桃小嘴里送了一小口白米饭,慢慢地嚼动,嚼完了,吞进了喉咙,才回答,“我要么节食不吃,要么跟hawk一起去外面吃。有时候实在饿不过,才来这里补充能量。” “身材这么好,还节食。其他人还要不要活!”张闲装作没听懂她话中带话。她聪明地不接这种招。 sales的话十有八九都是假的,特别是客套话。三只老猫告诉过她。 艾立芍见张闲不上当,冷眼看着她,“你呢?” “我,我天天在这里,我怕麻烦,很少出门。典型的宅女。”张闲答得很快。 “噢。这么多年一点都没变。还跟高三一样,只晓得低头读书!”艾立芍又吃完了一小口白米饭,微笑着说,“不过,我听说上周六,屠总带你出去玩了,你们去哪里了?也不叫上我。” “我们就去附近街上逛了逛,吃了点东西,就回来了。”张闲带着淡淡的羞涩,轻轻地说。 艾立芍立即火冒三丈。即然张闲亲口承认了,八成被屠总抱了的传言也是真的。 张闲啊张闲,你当我白痴! 旋即,又杏眼轻摇,化解了想要喷吐而出的炉火。 接着,红唇微启,眼角边都是嘲讽,“我的同事告诉我,你们在女生宿舍楼下抱了很久呃。这不是赶上床的节奏吗?” 张闲的脸嘭地红了一大半。这女人气疯了,要在大庭广众下,羞辱我! 立即,周围的同事们,一双双眼睛直射而来,极力地想从她脸上找到某种奸情。 哎,是些什么人?唯恐天下不乱呀! 见张闲脸红了,艾立芍装作漫不经心地再补一刀,“屠总的身体好吗?” 张闲感觉得到身后有人在窃笑不已。 她垂下眼皮,望着自已的倒映在汤碗里的影子—— 呼…… 吸…… 心平静了,话才说得好。 嘴角牵了牵,粉唇高扬,“屠总的身体好啊,从不请病假。你不天天在a栋看着的吗?” 艾立芍咽下一口唾沫,眼睛里起了冷雾。 装清纯,看我怎么让你原形毕露! “前一阵子,公司里有传言,我不在,屠总欲火难平,去泡你。看来是真的。” “这么说,你早就上了屠总的床,何必再来问我屠总的身体好不好呢?应该深有体会的呀。” 此话一出,周围人的目光迅速从张闲的身上转移到了艾立芍的身上。有些人已经吃完了饭,都舍不得错过接下来的剧情,驾起二郎腿等着。 艾立芍恼怒地回击了几个同事的目光,眼角轻缩,毒舌再次发动,“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屠总是我男朋友,你想做小三?” 大多数人对小三这个词很敏感,目光忽拉拉地又落回张闲的身上。 “屠总承认你是他女朋友吗?谁当小三还不知道呢!”张闲恨不得把饭盘子里的饭,全砸过去。 敢欺负我,没门! 艾立芍的脸完全灰暗下去了,要不是覆盖了一层粉底,肯定跟锅底一般地黑。 不明真相的群众,着急地等待揭晓真相的瞬间。 两个主演并不着急! 都拿着手中的勺子出气,有意无意地敲打在铝合金的盘子上,当当当地乱响。 艾立芍当然知道张闲说的是什么意思。hawk从来就没有靠近过,别说抱她,连手都没摸过。所以,一听到他抱张闲了,她才会生那么大的气。 但不能输了气势,不然以后blue—sky的员工真把她当小三了。 “很多人看到我和屠总经常走在一起,他就是我男朋友。” “你刚刚还说,很多人看见屠总抱了我呢。别人眼里看到的能算数吗?屠总说的才算吧。” 艾立芍气得铁青着脸,一言不发,拼命地往嘴巴里塞白米饭。 张闲敲了敲空了的饭盘,“慢用,不陪了!” 然后,站起来,大摇大摆地走了。 留下来看热闹的,没有听到想像中的答案,一个个百爪挠心地,失望地离去。 艾立芍胡乱地又吃了几口,站起来拎起盘子往水池里一扔。 哐当—— 水池里的脏水借势溅起,扑了她一脸。 呀—— 她赶紧用手去摸,彻底弄花了一张好脸。 黑色的眼影,桃红的胭脂,胡乱到像个调色盘。 好心的路人甲,递过来一张面巾纸。 她匆匆地擦了一把,便发了疯一样狂奔回办公室去了。 冲进厕所,洗净了脸,重新上了妆。 望着镜子里,还是那个美如蛇妖的自己,信心重新回来了。 她咬牙切齿地,一字一顿地,“张闲,等着瞧!到底谁是小三!” 张闲正悠闲自在地靠在椅子上听王姝姝的八卦。 王姝姝的嘴太能说了,“老大,连我这个无孔不入的地老鼠,都没发现你和屠总在谈恋爱,你隐的够深的哦。” “那有!” “还不承认。不过,挺替andy可惜的。他可对你一直念念不忘。” “喜欢他,就自已要了呗。” “怎么可以?我有男朋友,女人太花心不好。” “嘿,什么学会了装?” 叮咚—— 张闲低头一看。 lucy的信息! “张闲,下个月五号我生日,邀请你来参加我的生日晚宴!” 张闲轻轻地笑了笑,问王姝姝,“下个月五号是星期几?” 王姝姝赶忙调出日历,“星期六。” 张闲又想了想,说,“m城离b城很远吧?” 王姝姝说,“不算远,动车两个小时。你要去m城?” “有人邀我参加生日晚宴,我要不要答应呢?” “当然答应!你平常很少有机会出b城,好不容易有机会去m城玩一下,多好。带我一起去?” “少做梦!富贵人家那里可以随便出入的。” “扫兴。” 张闲把全身的重力放在椅子里,思考了一阵,“对呀,去。虽然和她没太深交情,多个朋友总是好的。” 立即,给lucy回了个ok。 lucy迅速又发来一条短信,“我会给你寄一张邀请函!来的时候,千万别忘了带。不然门口保安不会让你进的哦。” 张闲赶紧捧给王姝姝看,“你瞧,要带邀请函才进得去。” 王姝姝却兴奋不已,“你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我好想也去看看,是不是像电视里那种大户人家的场面。” 张闲瞪了她一眼,“看电视剧看多了吧,尽瞎想。” “适当想像可以预防老年痴呆!你懂什么?” “防老年痴呆,你才几岁?电视剧都是演的。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帅哥美女扎在一堆,哪有那么多有钱人天天在一起谈情说爱?” “也是,我身边就从来没出现过富得乱砸钱的腹黑冷酷无情老帅哥。如果有,我一定也会倒贴着口水粘上去。呵呵呵。” “小色女!滚了,我要休息。” 王姝姝啮着牙,滚了。 下午,单身鱼来找张闲,“我几个星期没休假了,这个周末想休假。” 张闲诧异地问,“有什么特别的事吗?” 单身鱼没老婆,没女朋友,所以平常有假都不想休。 按他的话,一个人呆在家里空虚,还不如上班充实呢。 单身鱼扭抳了会儿,嘣出两个字,“相亲。” “天哪!”张闲赶忙笑着说,“得去,这事确实耽误不得。有什么事,和助手商量好。” 被小女孩笑话,大叔单身鱼的脸唰地红了。 他搓着手,不好意思起来,“实在扭不过爸妈,所以就答应了。” “应该的,加油!”张闲呵呵呵地笑。 单身鱼和老陈各自分班后,见面少,实验倒进展了不少。 两个助手交接得好,实验室一切都好。 张闲偶尔来逛逛,见大家都在兢兢业业地工作,倒也非常地欣慰。 自从小路的项目成功了,拿到了巨额奖金,大家的积极性提升了不少。 办公室里,没事的有事的,都在抓紧时间思考新的项目。 李工作为工程部资深老人,却一直没有拿出项目来,让许多工程师对他的能力产生了怀疑。 李工心里也在着急。他争取在项目组,本来想和老陈一起做项目的。没想到张闲安排了单身鱼做老陈的搭档,没他的事。 由于分了组,其他的事也不需要他粘手。 现在,他彻底是闲人了。 整天太闲,混日子过,也是非常人所能忍受的。 虚度光阴的负罪感,让他越来越难受。 没有做项目,每个月只能拿可怜的死工资。工资发下来后,家里的母老虎又开始骂了,“怎么回事?工资越交越少。是不是拿去养小蜜蜂了?” 面对蛮横无礼的母老虎,李工实在无奈,只好告诉了她实情。 可是人家根本不信。一般公司,只有涨工资的,哪里有降工资的。死缠烂打着,怀疑他在外面有女人,硬逼着要他把钱补回去。 可怜的李工到哪里去挣钱补回去。 这几天被母老虎吵得都不想回家了。每天在办公室呆得很晚,预估着母老虎睡下了,才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出办公室。 夜色寒露下,伤心的老人家,别提有多难过。 怪来怪去,便怪到张闲的身上。 要不是她搞什么薪资改革,组织架构改革,他拿着工程部第二高的薪水呢。 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找张闲调生产组去。 日前订单量足,生产线全开,技术指导忙得团团转,这个月的绩效肯定很高。 但是想着要拉下一张老脸,去求一个小女孩,便是哪跟哪都不爽了。 敢情比回家挨母老虎的吼,还要丢脸。 今天晚上,他又在办公室躲到晚上九点,才拎起手提包,下了楼。 上晚班的老陈看见了,安慰他,“李工,回家好好跟老婆说清楚,躲着不是办法。实在不行,明天就去找张闲。她知道了,会帮忙的。” 李工唉声叹气地走了。 路过a栋大门时,突然从里面冲出来一个人影,把他吓得差点心脏病发。 他拍拍胸口,骂了句,“走路不看路,想找死呀。” 那人影一听,冲回来,“你谁呀,敢骂老娘?” 昏暗的路灯下,李工没戴老花镜看不清楚,听其声音,是个年轻的女人。 便回了句,“你他妈的还老娘,我都快成你爷爷了。” 那女人直接冲到他眼前,“张开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 李工几十岁的人,在blue—sky多年,还没听过这么嚣张的声音。 本来心里窝着火,这一下如点着了的爆竹,火大了,也不看是谁,就冲她吼,“好狗不挡道!我管你是谁,哪里滚来的哪里去。” “真是个不怕死的!哪个部门的,叫什么?” 李工心想,我怕谁?你又不是总经理,还能开了我不成,一把推开那女人,大摇大摆地走起,走了几步,扯着嗓子说,“工程部的,你说找李工,所有人都知道。” 料不曾想到,那女人恨得咬牙切齿,“又是工程部!横竖都要被工程部的气死。站住,今天不赔礼道歉,休想走!” 哎,这女人给脸不要脸,耍横的。 反正回家也是被女人折磨,倒看看这个小女人比家里母老虎如何。 手里的包往地上一砸,一声大吼,“怎么的?欺负我老吗?” 那小女人更蛮横无礼,指手划脚的,“道歉!” “凭什么?” “就凭你骂我狗!” “你就是条横冲直撞的赖皮狗,还不让骂的。” 这下子好了,越吵越上火,越吵声音越大。 a栋门口的保安都闻声围过来了。办公室里还没有下班,都探着脑袋往下看。 可两人丝毫没有退让的迹象。 保安都劝不住。 实在闹得有点大,保安生怕惊动在八楼加班的总经理。 要是两人打架的话,保安拉开就是。 可是这两人在骂架,保安又不能去堵人家的嘴。 真是伤透了脑筋。 突然,楼上有人推开玻璃窗在叫,“保安,去找他们的老大来!骂得那么难听,影响我们工作。” 保安心里暗暗叫苦,“我到哪里去叫他们的老大呀。” 不料听人如是说,两个叫骂的骂得更起劲。 “去呀,去找老大来,我老大是屠总,把他叫下来最好。” 另一个也说,“我老大叫张闲,把她叫来,我怕个鸟。” 屠总他是不敢叫,但是张闲还是可以的。 张闲最近经常出入a栋,保安认识她,知道她是工程部经理。那个男的估计是工程部的老工程师,怪不得也这么嚣张。 保安给宿舍老阿姨打电话,“帮我叫工程部张经理过来,这里有两人吵架,请她来处理。” 老阿姨噎了噎,“处理吵架不是应该找行政部吗?为何要找工程部张经理?” 老阿姨不愿意。记得张闲说过,不喜欢她老上去找她免费加班。 保安都急死了,“让你叫就去叫。跟她说,这里快死人了,她肯定会来。” 老阿姨一听都要死人了,能不去叫吗?赶紧滚着肉乎乎的身体,往楼上爬,还没滚到张闲的门口,就开始嚷嚷,“张经理,要死人了,赶紧去。” 张闲正在看书,一听这话,立马弹跳起来,“出什么事了?” 老阿姨跑得气喘吁吁,“保安让你去,两人吵架。” 张闲愣了愣,“两人吵架不是应该叫保安吗,找我干嘛?” “我也不知道。他说,你再不去要死人了。”老阿姨还在喘粗气。 都要死人,再怎么样,也得去看看不是。 张闲换了鞋,噔噔噔地跑出去。 保安见她过来,赶紧冲她减,“张经理,这人说是你们部门的,在这里和艾经理吵了十多分钟了,谁也不让方谁。你管管。” 原来当经理还要管属下吵架的事! 李工和艾立芍八杆子打不着的人,为何要吵架呢? 张闲走过去问,“李工,出什么事了?你怎么和艾经理吵起来了?” 李工看见张闲,气泄了些,“你问她!” 艾立芍头一扭,“人家问你,干嘛问我!” 张闲看着这两人真是好笑又好气,一个是当十多岁孩子的爹,一个是部门经理,像个泼妇一样骂街,传出去脸都丢尽了。 “好了,我也不问原因了。两个都不要骂了,各回各家!” 艾立芍头又一扭,“不行,得先道歉!” 李工跟着说,“我道个屁歉!我有什么错?” 不可理喻! 张闲又加了句,“两个都不听劝!” “不听!” “不听!” “好吧。即然这样,我也不说什么。反正现在是下班时间,李工不归我管,他爱干嘛干嘛。保安,我们都甭管了。总不致于,明天早上blue—sky出现骂架死人的新闻吧。”张闲大声地说。 保安听了,也说,“是。这点,加班的也都准备下班了,让他们吵去。走了,走了,你回去睡觉吧。” 看见张闲和保安真的说走就走,两个吵架的顿然觉得没劲了。他们低头弯腰各自捡包,各滚各家。 第157章 华总 周末。 实验室只剩下一个助手工程师在忙碌。 单身鱼剃了流行发型,穿上花了半个月工资买来的新衣服,去了b城某个咖啡厅。 张闲惦记得他请假了,有点担心,上午抽空过去实验室看了看。 见单身鱼把工作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助手一个人没多少事,遂也就放心了不少。 然后再重复啰嗦了一遍注意事项,也就不操心了。 下午睡了个满意的午觉起来,三只老猫给她打电话,“xf在聚梦天堂的工程完工了,要不要出来庆祝一下?” 好长一段时间没见到猫哥们,心里雀跃不已。 “在哪里?”张闲兴奋到尖叫。 “聚梦天堂五楼,肖非等下也来。” “太好了!” 和三只老猫在一起玩就是快乐! 今天,hawk在八楼加班,有个重要的客户要来。 两名重臣艾立芍和shark都在各自的办公室里忙碌。另外还有几名手下,陪着。 hawk把任务布置给他们后,找sparrow商量明天出门游玩的事。 他和张闲约好的,一起去踏青。 大boss带女朋友踏青,很幼稚不是。 其实一直生活在都市中的年轻人,确实少了乡村郊外的乐趣。 对于春夏秋冬的感觉没那么强烈。 张闲小时候,她爸爸在一个郊外的学校教书。经常带她爬四周的山,摘野果,下田挖泥鳅,挖藕,性子野的像男孩。 所以,她打小喜欢大自然,喜欢接近泥土。 这个好主意当然是她出的。 春天来了,郊外一定很美。 sparrow找来地图,摊在办公桌上,用笔画了个圈,“这里,和这里,景色都不错!” hawk刚要点头,收到了张闲给他发的信息,“等下,我和猫哥们一起出去玩。” hawk已经听说了她和三只老猫的故事,嘴角牵牵,腹诽,“臭丫头,像个绿孔雀一般到处招惹异性!” 当着sparrow的面,不太好意思再说什么,于是撅起下巴,简单回了几个字,“玩开心!” 张闲稍稍打扮就出了门,拦了辆出租车直奔聚梦天堂。 周末人多,车多。 永远都不够宽阔的马路上,挤得水泄不通。 聚梦天堂附近更是比平常多出几十倍的人流,车流。 一路塞车,塞得司机和乘客都心烦意燥,直想骂娘,想老天爷。 距离聚梦天堂还有几百米,张闲实在忍受不了蜗牛速度,付了车费,痛快地下了车。 自由无拘束地在人群中穿梭,比坐车里焦急地等,好多了。 马尾鞭甩得高高地,脚底下的中跟马丁靴哒哒哒地响,张闲很快抵达聚梦天堂的正门。 门口进出的人流,跟电影院散场时一样拥挤。 人流中大部分是年轻人,追求流行时尚的辣妹最多。 年轻就是好,挤一挤,推一推,就进去了。 张闲心有余悸站在稍远处。 这情景让她想起当年上大学时挤火车。 不管能不能挤得上去,一个个都拼了命似的往前面挤。 没办法,错过了这一趟,下一趟还是一样。 火车永远不会知道有人在安静地等候它。 这种恐怖的现实,成了她睡梦中经常出现的画面。 所以,她现在没买到卧铺票,绝不回家。 今天,她也绝对不会挤进去。 身边人来人往,陌生的面孔换了一批又一批,门口依然不见稀松下来。 三只老猫给她打电话,“到哪儿了?等你老半天。” 张闲用手捂住手机,尽量挡住周围的嗓音,“门口太堵,进不来。” 老猫们说,“笨蛋,走侧门!右手边直走三百米,左拐。再三百米,推门进来,里面有一隐藏的楼梯,从那上。” “右拐左拐的,三百米又三百米,得多长时间才到。早知道就不来了。” “路是长了点,可比从前面挤上来快得多,不信你试试。” 试试就试试吧,反正没打算从前门挤上去。 这条道隐藏得不错,没几个人知道。 上至三楼,一路无人。 只有头顶上的声控灯一路伴着她。 接近四楼时,左边的门突然开了。从里面涌出五个彪形大汉,个个寒气逼人,清一色的黑西装。为首的戴着墨镜,冷若冰霜。看见她,毫不避让,迎面而来。 张闲吓了一跳,赶忙侧转身体,靠在护栏上。 一行人像冰风一样,从她身边刮过,目中无人,径直去了三楼。 张闲从未见识过此类人群,心儿呯呯跳个不停。 在拍电视剧吗?黑社会打手?腹黑冷总裁?外星人? 天哪,偶遇?不然呢? 还会再次遇见吗? 听说该相遇的人,一定会再次相遇! 小说里,作者都会安排接下来的情节,非常逗比的情节! 英雄救美?不小心闯进男厕所?还是抓贼? 哈哈哈,想像力太丰富了吧! 人家去了三楼,你要去五楼。 要不然遇到暴徒袭击大楼,是我救了他? 大白天做梦吧! 张闲满脑子的各种情节,太好玩了,就差来个重生成了他妹了。 很快上到五楼。 三只老猫等在入口,满脸嘻笑。 “在楼下等半天了吧。怎么不打电话给问问?这里,我们比你熟。” “是哦。怎么这么笨?”张闲自我解嘲地说。 老猫们领着张闲进入一个小房间,里面装饰奢华。水晶钻灯,意大利豪华沙发,法国红酒,扑面而来的尽是高端大气异国名牌。 张闲对各种牌子不熟,平时研究得太少。 三只老猫不是矫情的人,大大方方落座,丝毫不管张闲眼中的错愕。 “老猫们,这地儿叫什么地儿呀?茶馆?咖啡馆?休息室?还是……” 老猫们开始倒酒,没人回答。 “销金窟?”张闲补上上一句没说完的话。 人家倒好酒,品了一口,悠闲自在的架起二郎腿,“出去看门框上。” 张闲倒回门外,抬头,瞪眼,惊! vip室! 搞不懂! 什么意思? “老猫们,谁是vip?聚梦天堂的vip?” “我们呀!” “不是在这里随便哪个商场,电影院,咖啡馆,消费到一万元以上,就是vip?那么,该得有多少个这种地方呀?” “我们是黑钻!” “噢,原来如此!”张闲频频点头,随即又问,“黑钻是多少?” “一千万!” “一千万?!”张闲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自己的耳朵,总觉得今天出门有点不对劲。先是堵车,再是堵门,现在又堵心! “当然是累积消费!我们三个十年来的累积消费!” “哦。”原来如此!吓死宝宝了。还以为一次性消费一千万呢!再有钱,也不要这么花吧。 “肖非在三楼和聚梦天堂的大boss聊天。人家大boss专门从欧洲飞回来验收聚梦天堂的改装成果,对我们的成绩可是相当的满意!” 张闲还没想通,xf软件公司能为聚梦天堂改装起什么作用。 见她沉疑,老猫们也不解释,举杯邀酒。 大家碰了碰杯。 张闲本还想问这地儿得花多少钱,可显得自己太老土,还是不问的好。管他多少钱,能进来玩就是享受。 三只老猫对聚梦天堂的大boss崇拜之情自然流露,开始七扯八扯他的故事。张闲在一旁听得心痒痒的,“这世上还有这么牛的人?是神吧?” 三只老猫竖起大拇指,总结,“人帅,八块腹肌的那种。有钱,钱多得可以卖下整个b城。心好,经常做各种慈善活动。” 哇,要是王姝姝在,她一定要倒贴口水扑过去了! 想到王姝姝,张闲立马问,“单身吗?” “哈哈哈……”三只老猫狂笑,“张闲,动心了!” “呃,不是我动心,我替别人打听来着。”张闲急了。 笑毕,一只老猫说,“听说单身!” 一只老猫说,“听说正在找女朋友!” 一只老猫说,“听说还没有结婚!” 张闲如泄了气的皮球窝进沙发里,“听说的都不算!” 一只老猫用大拇指刮了刮嘴唇边,“我们确实做过许多工作,但他太神秘了,查不出来。” 一只老猫双手抱在脑后,“只查到他跟某个集团有关系。” 一只老猫手指弹弹粘在裤子上的灰尘,“他有个非常了不起的爹!” “哦,原来靠爹吃饭的。我不仰望!”张闲举起酒杯晃了晃,“喝酒!” 三只老猫头靠在一起,惊到无话可说,半晌,才语,“妞,你只仰望太空吧!” 张闲不置可否。 轻抿红酒,一口入喉,然后抬眸,轻语,“你们见过几面?” “我们不是肖非,无缘得见!” “真够神秘的啊!” “感兴趣了吗?”三只老猫多么期待上当的老鼠。 张闲格格格地笑起来,“说不定我见过!” “真的,假的?”三只老猫快跌破眼镜了。这妞说话这么不靠谱,跟谁学的。 “我刚才上楼的时候,和他有过一面之缘。”张闲好得意。你们见不到的大boss,很有可能不小心被我撞见了。 “是嘛?这么巧,认错人了吧。” “听听,跟你们的资料符不符。身高一米八五左右,魅力露额发型,短发微篷,略带棕黄色。肌肉型,腿长一米二五,标准的美男比例。因为戴着墨镜,看不到眼睛,有点难确定年纪。猜一个吧,过了三十岁。” 三只老猫又一齐湊过来,“不会偷看了人家照片吧。” “绝对亲眼所见,亲眼所测。我一米六七,刚好到他肩膀。他的脸挺长,加上脖子的长度,身高出来了。其他的直观目测,不要一分钟搞定。” “咡,真的咦!”三只老猫面面相觑,不可思议。他们的偶像自己没见着,却被张闲误打误种撞上了,羡慕呀。 门外有脚步声过来。 应该是肖非来了。 靠着门口的老猫赶紧走出去迎接。 果然是他。 爽郞的笑声! 肖非如今的气势和在blue—sky当经理时,那是天差地别啰。 标准职业装,气质不凡。 本来就是帅哥,加上顺风顺水,挣了不少大钱,红光满面的,一进门就把三只老猫比得只剩三张猫皮了。 看见张闲,立即目光柔和,靠着她坐下来,笑眯眯地说,“张闲,三只老猫的提成和奖金都发了。找他们请客,要吃啥点啥!” “必须的。我今天特意空着肚子来。老猫们,请姐吃什么?” 三只老猫嘿嘿嘿地笑。 “都称上姐了,能不好好伺侯嘛?不过,打听一下,你还想不想自个干呢?” “想呀。上次跟你们说的东西送人了。现在一时找不到好的项目,所以,还得等等。” “那么好的东西送人,不觉得可惜了?” “不可惜!我仔细地考虑过了,放在我手里未必会成功。一来,我没资金搞研究,二来,靠我一个人的知识不够。抛出去后,集bs集团的力量,更有希望。” 肖非听了,点点头,“不错,团队很重要。说明我们的张闲长大了,会分析问题。不着急,现在三只老猫有资金了,有了好项目找他们帮忙。” “一定的。”张闲开心地说。 一只老猫建议,“今天吃法国菜怎么样?楼顶上的法国餐厅,新来了个厨师,手艺一流,要不要去尝尝?” “行呀。我从没吃过法国菜。听说有鹅肝呀,蜗牛呀,青蛙这些。” “走吧。” 一行五个浩浩荡荡地往聚梦天堂楼最有名的法国餐厅走去。 聚梦天堂建筑庞大,楼层不多。 一二层是超级大卖场,三层一半超市,一半会议室,四层各种咖啡餐,茶餐厅。五层vip休息室。六层以上电影院,各种有名的大型餐厅。 法国餐厅在七层。 电梯里人满为患,大家选择爬楼梯。 上到七楼,气氛骤然不同。入眼的尽是衣着光鲜的帅哥靓女,一个个举止优雅,行为潇洒。 张闲头一次来,很不适应。庆幸的是,出门前换了件新衣服,不至于丢人现眼。 肖非看出了张闲的紧张,轻声说,“没关系,这些人说不定挣得还没我们多。” 张闲抬头轻笑。 也是,干嘛要紧张! 脱了身上那层皮,还不都一样! 法国餐厅的大招牌老远就瞧见了。 三只老猫在前面带路。 肖非和张闲稍稍落后了几步,两人边走边聊些诮皮话。 路过电梯口,电梯门突然开了。 张闲隔着肖非,没往里面瞧。 肖非低着头说话,并没去留意电梯里有人出来。 “肖总!” 一声爽郎的呼喊,从电梯口传来。 肖非和张闲同时往那边看去。 天哪,五个黑色西装男! 张闲惊倒! 真有再次相遇的剧情! 肖非笑着转过身去,“华总,这么巧!” 华总眼光飞快地扫向张闲,“这位是你女朋友?” 肖非看着张闲笑了笑,然后对华总说,“人家没答应。” “噢。”华总十分玩味地看了看张闲,冷酷的眼睛,眨巴了几下,“来用餐?” “是。”肖非点头。 “法国餐厅吗?今天我请!”华总说这话的时候,依旧冷气逼人。 肖非还没有得及道谢,却被张闲抢去了话,“现在换华总请客,我是不是可以更嚣张地点呀?” “哼呵呵。”遇到这样厚脸皮的女伴有什么办法呢。 肖非尴尬地笑了笑,他和华总也才认识好不好。 冰冷冷地华总帮肖非回答,“当然可以,不过不能打包走。” 说完启步前进,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张闲急忙扯住肖非,“他走了,怎么帮我们付帐?” 肖非瞪了她一眼,“你傻呀。在他的地盘,还用得着他亲自出面吗?只管放开肚皮吃!” “真的?” “反正不用你付帐!” 三只老猫才发现后面两个人没跟来,赶紧东张西望地找。 看见肖非和张闲开心得不得了,还以为两个年轻人好上了呢。 没想到,一落座,张闲又开始显摆了,“三只老猫,只怪你们运气不好。刚刚又错过了和偶像近距离接处的机会。” “什么?”三只老猫懊恼到要死。 “不骗你们。这一顿不用你们掏腰包了,华总请!” 三只老猫全数把眼珠子转向肖非,“真的?!” “没错!”肖非学着张闲的语气说,“这顿华总请了!” 三只老猫唉声叹气,“我们这是什么命呀?” 服务生捧着菜单过来,“先生小姐,需要点什么?” “小姐来吧!”三只老猫一齐指向张闲。 “我?我来就我来。”张闲一把接过精美的,沉甸甸地菜单。 真是的,不但菜贵,连菜单都这么沉! 捧着手发酸,还是放桌上吧。 翻一翻,看着图片口水就流了一地板。 好可怜,哪道都没吃过,哪道都想试一试。 可是人家说了,不能打包走! 咦,听说高档餐厅份儿少,吃不饱。多点几道没关系,肯定吃得下。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张闲一张嘴,一口气连点了十道。 三只老猫眼儿瞪着,嘴巴紧抿着,心里肯定在想,“幸好是人家华总卖单!” 服务生收走了菜单,露了个职业的微笑,“请稍等!” 张闲搓搓手,笑眯眯,“怎么了?嫌我吃得多?” “那敢!”三只老猫使劲摇头。 ------题外话------ 默默看书中~~~ 第158章 事变 “猫哥们,尽管放开肚皮吃!”张闲用白嫩的小手拢了嘴巴,压低音量,小小声地“华总说了,不许打包!” “噢——!”超长的拖音。 看着张闲那调皮样,三只老猫憋住嗓子的邪笑。笑的那模样让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你们这笑?碜人!”张闲嫌弃地往旁边靠走。 肖非脱了昂贵的西装外套,露出同样昂贵的白衬衫,伸手为张闲倒了一杯白开水,然后面无表情地说,“他们笑你,已经裁倒在华总的直筒裤下!” “切!”杨柳小腰扭了扭,脸上全是不屑,“请问你们喜欢吃冰块吗?” 三只老猫没全弄明白张闲的意思,摇摇头,“这种天气,吃冰不好。” “对嘛。我也不喜欢冰块。”张闲架起二郎腿,喝白开水啰。 看来她把华总当冰块! “总算明白了,喜欢暖男!肖非类型的?”三只老猫立马发现新大陆一样起哄,“妞,承认了吧。” 张闲笑容讪讪地,转向肖非,“对不起哦!每回都被人家误会。” 肖非更搞笑,眼神儿飘飘,来了一句,“没关系。被误会也是一种顶极的享受!” 三只老猫被肖非的眼神儿飘飘传染了,你飘飘我,我飘飘你,“老大,好难懂!” 没等他们弄懂,有人来了! “上菜啰,请让让!” 眉清目秀的服务生,拉着餐车,上面放了好几个大盘子,优雅地走过来。 有暴炒鹅肝,红酒蜗牛,培根菠菜派,烙蛤蜊,甜品舒芙蕾。 等服务生上完,张闲眼巴巴地瞧着小餐车,迫不及待地问,“还有呢?” 服务生没见过这么可爱的客人,开心地笑了笑,“请慢用,剩下的稍后再上。” “哦。”张闲立马将手里的叉子举得高高的,将要落下之前赶紧说,“我还以为华总有交待,吃不了那么多,砍了!” “哈哈哈!张闲,你不要这么有趣好不好?肚子笑饱了,吃不下。”三只老猫提出严正抗议。 一块甜品舒芙蕾下了肚,张闲开始大刀阔斧地对付小蜗牛,“你们装饱,我权当不知道。在我的人生格言里,一切美好的事物皆美食!吃是大事!” 肖非眸子沉沉,黑的深不见底,伸手夹菜和张闲抢。 张闲毫不客气,“肖非,你慢点吃,小蜗牛快被吃光了!吃鹅肝,据说营养价值超高。” 肖非嘴巴里嚼着,眼睛里笑着,在这种时候,他的心非常舒畅。偏就喜欢和张闲在一起抢菜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真爱,但就他妈的喜欢。 他对张闲的心,张闲早清楚。 张闲对他的心,他也早清楚。 两人不勉强,不故作,任其自然! 挺好的! 至于三只老猫的乱打岔,就当虾扯蛋吧! “鹅肝吃多了发胖,我不吃!”肖非偏偏还要抢小蜗牛。 “三只老猫,你们不怕胖,吃鹅肝。我特意为你们点的。”张闲见支不开肖非,只好改支三只老猫。 三只老猫立马一齐叫,“我们也要小蜗牛!” 那能让你一个人吃得这么爽! 三只老猫的嘴也很馋,好不好! 张闲眼睁睁看着盘子的小蜗牛消失得精光,只好改抢蛤蜊。 一叉子猛插下去,将上未上的时候,兜里的手机猛然开始唱:我轻轻地放开了手,低头沉默…… 这么关键的时候,张闲的右手仍不肯放下叉子,机灵的左手摸过右边的大口袋,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那个唱歌的家伙拿出来。 按下接听键,趴在听筒上,大咧咧地喂了声。 下一秒钟,“啊?!” 一副出了大事的,夸张的,烂表情! 瞬间,叉子掉到盘子里,脸无血色。 耳朵里还在听着,心神早飞了。 面对三个大男人关心的脸,眼睫毛都不抖一抖。 说短不短,说长不长,不短不长的时间内,突地站起来,一手抓手机,一手拿包,行云流水般往外冲。 肖非十分紧张地追过去,问,“出什么事?” “实验室出事了!”张闲边跑边说。 “别急,我送你回去!”肖非跟着她跑。 两部直达电梯超级慢,等了半天,等得人火光冲天了,它还在底下,像春天里树木长枝一样慢爬。 张闲实在等不及,“肖非,我们走楼梯!” 两人神色匆匆地跑进张闲刚才上来的楼梯。 顺着楼梯一路狂奔,半秒钟都没耽搁。 下到停车场,取了车,急驰而冲。 可是路上的交通真的惨不忍睹,太令人无语! 红灯一个接一个,车子开得比刚刚吃的小蜗牛还慢! 张闲的心悬到嗓子处,沉沉的。吃下去的美食哽在胃里,半分都消化不了。 终于远离了聚梦天堂,仿佛过了几个世纪一样的漫长。 肖非才想起来问,“出了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单身鱼没说。” 张闲没遇过这种事,心慌慌的,脑袋里早一片浆糊,说话也不利索。 “严重吗?” “助手受了伤,正在医院抢救!” “那你现在要去医院,还是回公司?”肖非说得很慢,尽快不加重张闲的心里负担。 “回公司。呀,还是去医院。” 张闲的那个乱呀,没法形容,小手紧抓住衣角,手关节已无没点血色。 肖非看着心疼不已。 “别自已吓自己,放松些。先去医院看看,问清楚了在哪个医院吗?” “b城第一医院。” “好。” bmw沉稳地穿过车流,往b城第一医院方向急驶。 张闲的大眼睛茫然地望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建筑物,小脸煞白。 肖非又建议,“刘副总和hawk知道了吗?向他们报告吧。” 对嘛,这种事都想不到,还当什么领导呀。 “呀!”张闲尖叫,拍拍额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去。 先拔通了刘副总的电话,还没等他说话,张闲抢先说,“刘副总,实验室出事了,助手受伤了,在医院。” 显然,刘副总还不知道,惊呼,大喊,“出什么事了?” “我没在公司,正往医院赶。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张闲尽量放平音量对刘副总说。 “知道了。”见问不出更多的话,刘副总啪地就挂了电话。 张闲又给hawk打电话。 hawk告诉张闲,他正在现场。初步了解,系实验室溶剂加热突然发生爆炸。助手当时离溶剂较近,被玻璃碎片割伤了脸,又被高温溶剂烫到,看起来非常严重。 张闲的心再次被刀尖刺了般疼,“我现在去医院了解伤者的情况,有事情再跟你打电话。” hawk补了句,“你自己小心。”便挂断了电话。 惴惴不安,全身抖了又抖。 想着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张闲的心顿时缩成了一团。 早上翻过桌上的黄历呀,今日是黄道吉日,诸事顺利! 稍后,双手合拢,举过头顶,默默祈祷:助手呀,求神灵保佑你,保佑你无病无灾,长命百岁! 肖非眼角轻轻地瞟了瞟,也不去打搅她。 bmw抵达第一医院。 两人直奔急救室! 走廊上人来人往,白衣大褂,永远的不着急。 面对张闲的询问,大多的回答,“不清楚!” 终于寻着服务台。 服务台护士小姐,慢理斯条地查电脑,慢理斯条地抬眼说话,好象非得显出她们经过了专业的训练,具备临危不乱的高强素质。 张闲都急得要冒火,依着她平常的性子,该骂猪了。 但这场合,是人家的地盘,撒泼,似乎不太妥当。 二十几年的修为,绝不能毁于一旦。 她挤出一丝又一丝的笑容,“查到了吗?” “急什么?慌什么?”小护士见怪不怪,天天守在这地儿,是根草也早该成精了。 草精护士终于查到了,“一个小时前送来的,还在手术室。你急有什么用?你现在帮不上任何的忙,安心地在手术室外面等吧。” 说完,草精护士脸一板,径直做自己的事情,仿佛刚才面前的两个人瞬间消失了。 人家说的没错! 急也没用! 肖非拉着张闲寻找手术室。 单身鱼看见张闲过来,赶忙从椅子上跳起来,眼睛里泛着泪花,显然刚刚已经哭过,“张经理,实验全毁了,助手也受伤了。” 这当口,张闲得迅速切换为当领导的身份。 她沉稳地点头,“没事!责任我来担。” 单身鱼更是懊恼不已,“要知道会出事,我就不请假了。都怪我!” 作为局外人的肖非,比两个局内人要冷静得多。 他拉着两人坐下来,“别慌!只要人没事就好。本来实验就是有风险的。” 听了肖非的话,两人稍稍平静下来。 单身鱼背过身悄悄地擦去了眼睛里的泪水。 张闲紧紧地咬着牙齿,眼睛不时地往手术室瞟。 肖非坐了一会儿,问,“溶剂为什么会突然爆炸?按照在设定的参数内,不会发生此种危险。” 单身鱼稍稍地回忆了片刻,“对哦,我今天安排的溶剂活性非常低,不存在爆炸的现象。难道是他搞错了?” “不可能吧。”张闲默默地想了想,“他连溶剂都会弄错?” “应该不会。”单身鱼也说。 肖非眉心微蹙,轻轻抿了下唇角,“等他醒了,问一下就知道。” 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应该没那么快结束。 张闲觉得没必要让肖非陪着大家等。他忙着呢。 支走了肖非,便问了些单身鱼相亲的事。 单身倒也大方,直白,“年纪,身材,样貌,都还行,但性子太过霸道,自私。自已喜欢的,全数放在面前,不喜欢的,半口不沾,典型的娇生惯养。而且谈过五个男朋友,打过三次胎。这种女人,我没兴趣,宁缺毋滥!” 连交过几个男朋友,打个几次胎这样的事,都跟头一回见面的相亲对象说,这女人不是故意不想事成,就是脑子有毛病。 张闲也觉得还是算了。 她有点同情地看着单身鱼,“说得很对。爱情不能将就!哥们,挺住!” 单身鱼回了个难看的笑脸。 hawk听到张闲去了医院,处理完现场的事,也匆匆赶去了。 等他抵达时,手术刚好做完。 玻璃碎片清洗干净,烫伤的地方上了药。麻药还没过,人尚在昏迷中。 医生说,等麻药过了,就没事了。 听说是轻伤,大家的心里都松了口气。 安排好病房后,张闲交待单身鱼看护,便和hawk出了医院。 两人心里都难受,找了个公园,手挽手,散步。 夜色如水,星辰满天。 公园里气氛很好,情侣来来回回,不时有小朋友嘻笑穿过,一切是那么地和谐。 张闲心里依旧沉沉的,话也不想说。 出了这种事,不管是谁的错,作为领导的她都有连带责任。 实验毁了,人伤了,前期投入的大量资金,全泡汤了。 这可不是一笔小小的损失。 hawk也闷闷的,一声不吭! 两人走得累了,在休息椅上坐下,肩靠肩,仰望星空。 好美! 好久没看见过如此灿烂的星空! 一眨一眨的,永不疲惫。 张闲的眸子里汪汪的,很清亮,散发着与天上的星星一样迷人光泽。 hawk突然低下头,蜻蜓点水般在她的唇边掠过,轻轻地笑了笑,旋即又敛了笑容。 他松松地揽着她的肩,用有点距离的声音说,“张闲,你辞职吧!” “为什么?!”张闲又一次嘴巴比脑子快。 辞职二字从hawk的嘴巴里吐出来,让她千万倍的震惊。 就算被刘玥折磨,被许竹折磨,从来没想过主动辞职离开blue—sky! 她不是会认输的人! hawk的脸映在月光下,眉宇间带着淡淡的忧愁。眼睫毛闪了闪,又掰着张闲的额头吻了下。 “凭感觉,这件事是人为的。艾立芍已经告诉了我妈。估计今晚我家餐桌上的话题又是你。”hawk停顿了片刻,低头看着张闲的眼睛,接着说,“艾立芍报复心理太强了。本来我以为,她会知难而退。没想到,她反而变本加利。她嫉妒你,指不定还要搞出什么事来。” 张闲定定地看着他,“我不怕。” “可是我怕,我怕你受到伤害,更怕祸及无辜。”hawk用力地搂住她的肩膀,“实验毁了,毁的是大家的心血。艾立芍只当作一种报复的手段。” 张闲的眼睛里起了火,“你有证据是她做的吗?” “我没有。如果有,早把她驱出了blue—sky。”hawk的眼睛里冷气加浓。 张闲靠在他宽厚的胸前,有些伤心,“既然没证据,凭什么确定就是她呢?就算是她做的,我凭什么要让她呢?” hawk听出了她的伤心,他也很难过。 “算为了我吧。和下属谈恋爱,传出去,名气总不那么好听。更何况来个了三角恋!连我爸,我妈,我爷爷都知道了。接下去,估计整个bs集团的人都知道。” “可我没想过这样的结局!突然离开blue—sky去哪里?去干什么?我怎么办?这一切我都没想好。” hawk又用力地搂了搂她,“听你这么说,我心如刀绞。没关系的,你有我。只要不离开b城,我都依你。去其他公司上班,自己另起炉灶,我都支持。” 张闲抬起头,看着她,“你不怕我甩了你!” “我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hawk的眸子看向远方,手轻抚过她的脸颊,说的很肯定。 张闲不再说话。 她在想事情,真他妈的好烦。 脑子里一片混乱,很想理清,却怎么也理不清。 只听过巴了大boss,风光无限,没听过巴了大boss,要离职! 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 不得不说他是个帅哥。 线条分明的下巴骨,性感到荡人心魄,挺而直的鼻梁骨,近距离看着更美,秋波不断的眼眸,仿佛一口古井,不小心就被吸进去了。 要为了这个人,作出让步吗? 现在,张闲最想弄明白的就是这个问题! 良久,hawk又说,“我只想找个喜欢的人,谈一场有故事的恋爱。在我的心底,爱情一直是神圣的,纯洁的。我不想去玷污它的美好。艾立芍的介入让我心累。我妈的无理由支持她,更让我疲惫。我想放松。以后进blue—sky只想工作,出blue—sky只想我的张闲。我的生活,我的青葱岁月,要这么过!” “只想我的张闲”这几个字让张闲真心感动。 以前听他讲过许多的情话,都未及这一句来得击中要害,是刹那间地心动! 我的,是一种霸占,是一种宣誓! 小时候和人吵架,争东西,头一个反应就是嚷嚷,“这是我的!这是我家!这是我妈妈!这是我爸爸给我买的!” 我的,说出去多么的自豪! 你是我的! 张闲的心里也起了这种声音。 她把头更深地埋进他的胸膛。 轻嗅着熟悉的男人气息,那颗坚硬了二十几年的心,软了,软了。 她的眼睛潮湿了,她的鼻子酸酸的,双手憋足了劲扯住他的衣衫,张嘴去咬他。 牙齿磕到结实的肌肉,咬不动,不得已只好改成吻。 隔着薄凉的衣衫,分明感觉得到血管底下,血液在狂奔! hawk捉住她的双手,将她整个人抱进怀里,伏在她的耳边低声呢喃,“答应我了?” 张闲不语,空出双手,抹上他的脖子,朝着他性感的双唇盖过去…… 第159章 通关 圆形壁灯掩映在草丛里,暧昧的灯光落在脚底下。 树影在风中摇摆。 月亮羞的躲进了云层。 星星也蒙上淡淡的白纱。 突然,草丛深处跳出一只白猫,发出一声尖锐的“喵”,从椅子底下一闪而过! 漫妙激情,刹那间消散。 结束了热血沸腾的香吻,小鸟依人状赖在人家怀中,如靠在自家的沙发上,十分惬意! 兴奋处,忍不住又去摸人家结实的胸肌和腹肌。 惹得人家低吼,“再乱动,我告你性骚扰!” “告去呀!”意料中的反唇相讥。 接下来,报复性的小动作,轻咬,轻掐,轻捏,挠痒痒,一阵戏闹! “不行,这里不许摸!”细细的尖叫声! “你都摸了,我也要!”霸道的低喃声! “再胡来,告你妈去!”无可奈何的要胁! “好怕怕哦!”故作的颤音! 正闹腾着,张闲兜里的电话又唱歌了。 单身鱼打电话来,“他醒了!感觉都好。” “谢谢。你帮我征询他的意见,要不要通知他家里人?” “不需要。”单身鱼问过后,回答,“他家离b城远,麻烦。这几天,由我来照顾吧。反正实验做不了。” “行,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 既然诸事妥当,张闲和hawk商量打道回府。 出了公园,去附近取了车。 车子沿着大街小巷缓慢穿行。 路上,路灯,车灯,尽是一片橙红交错的灯海。映在眼底,弄得像个火冒金星一般,挺好玩的。 刚才玩得有些过火,精神被掏空,见累了。 两人都没说话,默默休息中。 蓦地,张闲想起还有个事未完结。 于是,冲旁边专心开车的人甜甜一笑,笑容有点诡异,“大boss,我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想不想听听?” 通常求人帮忙前,都习惯性地摆个好脸出来。 张闲现在就这种脸。 hawk瞟到这张脸,就清楚小丫头打的是歪主意。 既然人家要诓他,那就当作没看穿,由她诓吧。 谁让自个儿愿意呢? 温温柔柔两个字,“说吧!” 张闲笑得更甜,甜得比三月里山茶花蕊中间的蜜汁,还要甜! hawk斜眼里看着,恨不得变作一只公蜜蜂,飞过去大大的舔一口。眼神歪了歪,“三秒钟内,不说出来,我就不听了。” “我说,我说。”张闲故意往他身边靠了靠,声音也加了蜜似的甜,“辞职后干点什么好呢?刚才我经过深思熟虑,百转纠结,终于想出了一个好主意。我要成立实验室!” hawk的神情微微一滞,“嗯,接着说。” “你把blue—sky的项目组让给我,我来搞研发,产品成功了,你掏钱买专利!”她的眸子这会儿特亮,比天上当空照的月亮还要亮十分,照得hawk不敢直视。 “噢,这种好事亏你想得到!”hawk佯装恍然大悟!接着问,“说完了吗?” “完了!阁下的意见呢?”小丫的头仰得高高的,非常地期待! hawk的脸上起了戏弄的笑意,眸子底下黑沉沉的,“容我想想。这种事换作别人,我肯定直接回,不干!如今是你张闲,得给留点面子,缓一缓再驳回吧。” “你敢!你驳了我,我就去找肖非合作。”张闲倏地将身体拉开一段距离,脸皮子底下全是欲擒故纵的笑意。 那有这样,伤害自己的心上人! 我的妈呀!hawk刚毅的脸瞬间暗淡,两只抓方向盘的大手,不由自主地用足了力气,明显在生气嘛。 哎,逗你玩呢。 小气鬼! 张闲斜眼看了看,讨好地问,“怒了?” “能不怒吗?小丫头,以后不许用这招欺负我,我严正抗议!” “抗议无效!除非你答应。” “要胁我?” “大方承认了!”这语气特像张闲。说什么呢,本来就是她张闲说的话。 “信不信,我扔你下车?” “舍不得吧?真扔下去,就捡不回来啰。我会跑的。”小丫的两个手指,做了个快腿跑的动作。 人家好歹是大boss,任意被个小丫欺负,有失脸面。不能太过分哦,小丫别太得意忘形! 不过这事,一定得让他答应! 为了他,可是丢了小丫的饭碗。 小丫嘴上不说,心里打过小九九的。 值当不值当,研究过的。 想着要再次去人才市场挤人肉,小丫不愿意!挤人肉的事,发生了一次,经历过一次,就算人生经历,不需要再来第二次体验! 人体的氨气味,并不比动物的尿腥味强多少! 小丫十万分地痛恨! 尽管有三只老猫和肖非的资金支持,成立实验室没问题。但产品研发出来后,要找个买家卖掉,问题就来了。 市场推广这一块,张闲不是强项,必须找个支撑。 新产品没人要,或是还得自个儿冒着太阳月亮出门求爷爷告奶奶的,那就悬乎了。 如果靠着bs集团,与他们合作,至少短期内,不用烦愁市场这一块。 张闲做事向来稳打稳扎,不希望冒无谓的风险! 刚才hawk提出让她辞职,忽然灵动一动,就想出了这么个好主意。 真是一通百通,把困挠了她许久以来的关节,就这么轻松地打通了。 她心里好不得意! 所以,她得降住人家。 所以,她得主动去吻,去摸,去引诱! 嘿嘿,好象越说越恶心! 当然,前提是,她是爱他的,只不过这当口使了些小诡计而已。 换成别人,张闲一定,肯定,必须,绝对不会这么去做的。 她傲着呢!她做人有自己的粗底线! hawk毕竟是做大事的人,听得出张闲说的不是玩笑话。 沉默中,蹙紧眉头沉吟,认真地想了想,“张闲,你打这个主意多久了?” “也不全是,之前有考虑过成立实验室。但一直卡着売,只是今天突然开了窃而已。嘿嘿嘿。”张闲傻乐。 “确实是个不烂的主意。一来,解决你的后顾之忧,二来,也解决了我的后顾之忧。两全齐美的主意,为什么不实行呢?但是,还得经过一个复杂的合理的程序后,我和你才能合作,懂了吗?” hawk的样子,十足地,象在教育一个小屁孩。 张闲没去计较,激动到要去抓人家的手腕,差一点又倒贴口水蹭上去,“大boss,你愿意当我的合伙人?” hawk急的直吹大气,“放开你的爪子!车子要跑偏了。” 小丫,差点出了大事呀! 吓得她赶紧松开人家的手,脑袋瓜子往后背椅上一靠,像在做梦一般,呵呵呵傻笑。 hawk暗自腹诽。 这丫头要疯了。 原本以为让她辞职,她会伤心,会难过,会暴跳如雷,会挙脚相向! 这小模样看着,她高兴都来不及,何曾有半点不妥的迹象。 小丫,你究竟背着我打过什么主意呀? 敢情早就打算离开blue—sky,远离我的视野!? 绝—对—不—行! 这是某人心底的呐喊。 他隐了笑意,瘦削的下巴骨一沉,郑重其事,“张闲,一个月内你把辞职报告和实验室报告书同时递上来,我审核过了,当我们开夫妻店,我给你百分之五十的投资。完了,blue—sky再给你买产品。怎么样,够意思了吧。” “夫妻店!”张闲脸红,“大boss,你真那么想和我成夫妻?” “太伤心!我追了你那么久,竟然不知道我想和你成夫妻。难不成,你以为我要和你谈一辈子的恋爱?”hawk气不顺。 小丫,你当谈恋爱是玩小孩子过家家嘛!人家可是正儿八很地说过,要和你谈恋爱! 张闲格格地笑起来,眼眉低垂,目光不好意思地落到自己的脚底下,粉唇微挪,还要白痴地说,“你妈不同意呀!” “我爸同意!”hawk修长的眉毛扬了扬,“你有半数的赞成票!不错的成绩。” 张闲抓抓头,略略难为情,“你爸都不知道我是哪个路人甲,哪个路人乙,他的意见作不得数的。” “我爸的话作不得数,谁的话作得了数!”hawk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而且工程部撤项目组的事,我只要跟我爸汇报,不需要向我妈汇报,成功的把握是不是又大了?” 张闲又笑了,“也是。但是被你妈知道了,会不会对你父子俩有意见?” “当然只停留在有意见上,翻不了篇!集团的事,我爸作主。放心,我爸不是妻管严。他做事有自己的分寸。绝不会为了我胡来,更不会为了你胡来,也不会为了我妈胡来!” 张闲歪着头,问,“敢情是个黑包公,铁面无私!” “怕了?”小丫的,胆小了吧。天不怕,地不怕,原来怕我爸! “哪能怕呀?讨好都不及!”张闲心虚到发冷笑。 hawk右手松开方向盘,轻轻捏住女孩柔软的手指,“小丫头,放心吧。我妈虽然现在怂恿艾立芍。只要我们真的在一起了,她不会再帮着外人,对付家里人!我妈没那么迂腐,会是个好婆婆!我爸更是个好好人,心慈面善。” 张闲嘴角牵牵,大概想说,“这还差不多。要不然嫁给你,天天受强势婆婆的欺负,想想比下地狱还恐怖。” 哎,总算巴着大boss得了点的好处! 大好前程又向前迈了一大步! 人生啊,人生!好奇怪的人生。 我张闲的人生,到底捏在姓屠的手里吗? 歪来歪去,竟然要和他开个夫妻店! 行吧,谁让我们对上眼了呢? 说的好听点,或许是累积了几辈子的缘份吧。 怎么偏就遇上他呢? 甭想了,一切随天意! 这是件好事,最想告诉的人当然是爸爸和妈妈! 张爸爸和张妈妈一辈子就她一个女儿,打小手心里捧着,心窝窝里暖着,嘴巴里哄着,才有了今天的张闲。 从benz下来,她就开始给家里打电话。 电话响了两下,张妈妈就接起来了。 “闲闲吗?” 一听这话,就知道一直在家等着的呀。 张闲赶紧叫,“妈,是我!” “闲闲呀,两个星期没打电话了吧。我正担心着。” “没事,好着呢。妈,春天来了,天气转暖。但衣服别脱太急,小心感冒!”不愧是爸妈的贴心小棉袄,真够贴心的。 “闲闲,我们还没老到不懂冷暖,放心!”张妈妈的好嗓子,说话和她唱歌一样的好听。 张闲停了停,一时之间找不到好词,来说要辞职的事。憋了憋,只好问,“我爸呢?又出门下棋了?” “可不是,最近迷上了拉小提琴。天天一吃饱饭,就和他那一班酒肉朋友,去了社区的小礼堂。抛下我老太婆,孤家寡人一个,独守空房!” 张闲笑了,“妈,别成了怨妇。没事,也跟着去呗。难道他们还赶你不成?” “我才不去。一堆白头发老头子,有什么意思!我在家看电视,更自在。” “哦,原来我妈嫌我爸老!改天我告诉我爸去。”张闲好调皮。 “闲闲,你可不能挑拔离间。我和你爸爸闹不愉快了,我就来找你。我烦死你。”张妈妈也不是好惹的。张闲可是人家身上掉的肉。有其女必有其母! 张闲只好乖乖地改口,“不敢了。” “这还差不多。” 张闲息了息,憋不住的心里话,还是说出来了,“妈,我决定辞职。” “干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辞职?”张妈妈不亚于惊雷。 几个月前,才报的喜,当经理了。 声音犹自在耳! 当经理不是很威风么? 当经理不是有钱了么? …… 这丫头老喜欢搞些,老人家意料之外的事。 自小,被她爸带野了心。 有一次给她报书法,结果她跑去让老师改成唱歌。 练了一个月,老两口才发现。 书法一个没学,嗓子倒练得顶呱呱的。 张妈妈本来就是唱家,对练嗓子这门子技巧不怎么感冒。要来揍,结果被当爸的拦下,“我的女儿,你不能打的哦。” 听听,气死老娘的节奏。 到底是秉承了老妈的基因,虽然没成歌唱明星,业余的也不错呃。 在这当口,她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妈,我想成立一个小小的实验室!” “实验室?”张妈妈十分惊讶。这事她连做梦都没想过。 “嗯。” 生怕吓到老妈,说得很小心! “都打算好的?” “想是想清楚了,得花些日子筹备,没那么快!等我的好消息吧。” 张妈妈深知女儿的臭脾气,想好了的事,劝了也白劝,省省口水吧。 “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啰!要我转告你爸吗?” “说吧,说吧。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你爸听了,指不定会杀到b城去。他混了一辈子,芝麻绿豆点小官都没搂到。好不容易女儿当了几年的官,敢情又要扔了。估摸着他的老心脏难受到,抽搐!我还是等你的好消息到了,再说。” “妈,没那么严重!要是我说我谈恋爱了,我爸会高兴吗?” “这小家伙,又想折腾什么?你爸还能不想你谈恋爱,不知好歹的东西。”张妈妈要骂人了。小丫你也特不懂事了吧。 真是的,谁家爸爸不高兴女儿谈恋爱呢? “对了嘛,我都到了谈恋爱的年龄了,做事会有分寸的,你老放老大的宽心。” “对,放老大的宽心。我一把老骨头,还能像小时候一样,把你抓来一顿竹笋炒肉?不能的呀!”张妈妈的性子和张闲的太相像。 “妈,竹笋炒肉的味道真心的不怎么好吃,以后,你这一辈子都不要再做这道菜了。” 张妈妈呵呵呵地乐了,抬头望了望倚在门旮旯里的竹片,“再不做了,等下我就把做菜的材料全扔到垃圾堆去。” “好妈妈,挂了啊。想洗洗睡了,玩了一天好累。” “照顾好自已!”临挂电话,张妈妈还不忘再次叮嘱一遍。 张闲的手机早离开了耳朵,打了个呵欠,把手机扔了。 张妈妈挂了电话,去门旮旯里把竹片拿到手里,发起了呆。 这竹片不知道揍过张闲多少遍! 小时候的张闲,虽说是个女娃,跟个男娃一样野。 因没生个男娃,老爸将错就错把她当男娃养。 可急坏了老妈,她可喜欢娇滴滴状的小女娃。 于是,但凡老爸不在家,她就拿竹片吓唬张闲,不许出门玩泥巴,疯跑,乘乘呆在家里装淑女。 张闲机灵的很,知道老妈不会真的揍,偶尔几次触犯天条,王母娘娘不会降罪,于是乎,隔三差五地来那么一回。 结果,可想而知。 王母娘娘再仁慈,也有发怒的时候不是。 竹笋炒菜这个名是他爸取的。 一回来,看她张闲的小腿丫丫上一条又一条的红蚯蚓,瞧见了藏在门旮旯里的竹片,就说,“老的,小的,吃了一顿竹笋炒肉,心里都痛快了是吧!” 老的,小的,都还在生气,你不理我,我不理你,倔得一模一样。 老爸抱着可怜的小张闲,出门玩去了。 留下老妈一个人在家流眼泪。 后来,小张闲才知道,打在儿身上疼在娘心里! 她调皮的次数才少了。 可是偶尔还是会招惹到王母娘娘大动肝火,来一道竹笋炒肉! 估计张闲这辈子都忘不了这道菜,说不定以后还会做给她的小宝贝们吃呢。 第160章 滚吧 出了这档子事,第二天去郊外踏青的心情完全泡汤。 上午,张闲去了实验室。 硕大的实验室已经收拾干净,见不到满地的狼籍。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化学物质的气味,嗅了嗅,很混杂,辨不出是什么味道。 靠着实验台上放着几个损坏了的化学设备,看样子都得请进检修医院。 略略转了转,张闲便出来了。 下午,hawk带着她又去了趟医院。 助手吃了药,晕晕沉沉地睡着。 单身鱼已累得靠在床沿上打盹。 张闲给老陈打个电话,“老陈,帮忙找个工程师来医院照顾伤者。单身鱼累得不行了。” 老陈嗯嗯嗯地答应了。 不一会儿,一位年纪轻轻的工程师来了。 张闲让单身鱼回家睡觉,交待他们俩轮流看护。 hawk在身边,甚觉安心。 其实,张闲最忌恨去医院。 一迈进那个大门,嗅着满鼻子的苏打水的味道,她就心慌。 满脑子的都是各种伤者,病者,打着绑带,插着各种输液管,躺在病床上。 这种不好的画面,源自于她小时候的一个片断。 野到没边的小张闲,有一回爬山时,掉进山沟里,摔伤了腿。张爸爸费尽全力,将她从山沟里带出来,送进了医院。 小张闲天生体质好,从没进过医院。 那一回,委实让她心惊肉跳。 腿打着石膏,绑着绑带,床都不让下。 一整天各种白大褂,蒙着大口罩,轮流为她注射这个,那个的,吓都要吓晕掉。 自打那出院后,张闲一瞧见医院的大门,转头就跑。 出了病房,hawk拉住她的小手,感觉到手心里的冰凉,戏笑道,“丫头,害怕了?” 张闲却还要犟驴,“没有!” hawk心疼地攒着她,“没关系的,在我面前不用装得那么强大,我来保护你。” 听听,多暖心! 张闲的硬心肠,片刻间柔的没边儿,眼眶里都起了雾气。 她轻轻软软地摩挲着对方的手心,要不是周边的人太多,指不定又要来一场戏分够够的亲吻! 两人顺便又去公园里漫了会儿步,去餐厅填饱了肚子。 晚上,因hawk约了shark谈事情,所以急急地又回了blue—sky。 独自卧在床上,听白芬聊她的结婚计划。 “闲人,屠辉他爸妈帮我们选了十一国庆节结婚。” “挺好的吧。白美人,这回真要幸福啦。” “嗯,我却心里忐忑不安的。是不是幸福来得太突然?” “那有。你和屠辉在一起,早就幸福得不要不要的,好不好!” “我请你做伴娘吧,你站在我身边,心里踏实。” “搞什么!我张闲快成职业伴娘了,前不久才当过一回。” “真的?太好了,有经验,是个合适的人选。就你了,不许推辞!” “到时候再说吧。也不知道有没有空?” “去你的。我结婚你都敢说没空,我杀了你!” “也是,那就这么应了吧。” 周一,blue—sky再次沸腾! 许多人见面第一句话:“你知道了吗?” 下一句肯定是:“工程部实验室爆炸,正在做实验的助手受伤进了医院,实验被迫中止!你要说的是这事吗?我早五百年就听说了。” 盛大的生产会议上,焦点聚在张闲的身上。 张闲倒没怎么在意。 她跟往常一样,规规矩矩地站着,声音响亮而清晰,“实验室爆炸事故的起因,初步估计是溶剂掺了杂质,过高温产生剧烈的反应,从而引发爆炸。目前还在调查中,一有结果会告知各位领导。昨天,屠总和刘副总都已下了指示,此项目暂时停止。待事情查清楚,再决定是否继续进行。” 立即,有人高呼可惜了。 自从小路的项目成功后,大家深知一个好的项目能够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利益。 谁都不希望项目流产! 不管平时如何的勾心斗角,但站在同一艘船上,船好,各位才好! 威风凛凛的tiger也在。他长叹了口气,表示伤心,“张经理,继续加油!我们相信工程部会创造奇迹!” 张闲轻笑,“谢谢李副总,工程部一定再接再励!” 开完生产会议,张闲打电话找老陈,请他来她办公室。 那天发生爆炸后,老陈和单身鱼几乎是同时到达了现场。 因为是老陈的项目,他表现得最焦急。 单身鱼送助手去医院,他则留下来清理现场。 十几分钟后,闻讯而来的工程师很多,李工也来了。 大家帮着他,一起清理了实验室。 照说,他对事故原因了解得比单身鱼要清楚。 张闲决定离开前要把此事查个水落水出。不管是艾立芍搞的鬼,还是其他人,她要留点颜色给人瞧瞧。 顺便告诉所有人,她的离去不是因为这件事。 她的经理生涯,不存在能力不足,管理不善的弊端! 老陈丢了项目,人奄奄的,无精打采地摇。 敲门进来,没什么表情地看向张闲。 “坐吧!”张闲合上手里的文件夹,客气地说。 老陈也不答话,干脆地坐下来。 这个时刻,他心里清楚很,接下来的话题,是什么! 一张老脸皱得跟个松树皮一样,眼睛里的光辉一片昏暗。干枯的双手,紧紧地扣拢,耷拉着头,像个犯人一样,等候张闲的审训。 张闲很不喜欢他这样子。 在她的世界里,既使天塌下来了,还得意气风发的傲着! 一双清亮的眸子照过去,老陈不自觉地抬起了脸。 张闲照样神清气爽地问,“搞清楚了为什么会爆炸吗?” 老陈浑浊的眼珠滚了滚,“我没查出来,但李工说可能是溶剂里加了忌水的东西。往里面加水的时候,产生了剧烈的反应。” “李工?”张闲的眸子蓦地一闪。这人何时变得如此厉害? 老陈显得十分的疲惫。也许作为blue—sky最资深的工程师,查不出的事被别人先查出来,感觉太丢脸吧。 他艰难地动嘴唇皮,“你也知道,有些物质只要一丁儿遇到水,就会立即释放出大量的热量,从而产生爆炸。实验室这种物质很多。溶剂爆炸后,在高温的情况下,迅速蒸发在空气里。当我和单身鱼赶到的时候,地上,桌面上,玻璃器皿中,半点痕迹也没留。所以,只有这一种可能性。但我没找到确凿的证据,不敢信口胡说。李工,当时就当着大家的面作了这样的解释。” 张闲陷入了沉思,脑袋里莫名地晃过上次小杨司机说过的话,隐隐觉得李工有什么不对劲,但怎么想也接不通这根弦。 她想了想,“不排除这种可能。但作为实验人员,应该非常清楚,这些物质的属性,助手不会笨到胡乱地添加这些东西。有其他的可能吗?” 老陈早已纹尽脑汁地想过,“我也想不通,所以不敢乱说话。具体情况还要问助手才清楚。我昨天去看过他,嘴角边被玻璃割破了,打了胶带,说话会牵引到,非常不方便。所以,我没问他事情发生的经过。” “嗯。”张闲点点头,又问,“实验室损坏的物品有哪些?都统计好了吗?” 老陈掏出单子,“都统计好了。实验台上的玻璃仪器几乎全毁了,天秤,研磨器,打翻在地上,全跌坏了得送修。还炸坏了一台高精密度测温仪。其它隔得远,倒没什么损失。” 张闲接过单子,略略看了看,除了测温仪,其他价值都不高,不由又松了一小口气。 “老陈,再帮我个忙。实验室出了这种事,项目组暂时没什么事做。统计一下,有没有人愿意调生产组,或是测试组。愿意的,立即调过去帮忙。生产订单量大,其他两组忙得团团转,急需人手。如果不愿意的,就告诉他们,公司项目组可能会有变动,请他们做好思想准备。” 老陈听得一愣,慌忙问,“有可能被取消,是吗?” 张闲笑了笑,没具体回答,“也许吧,我也在等通知。” 老陈的手又抓成了挙头,“我早就听说bs集团不满意blue—sky的项目组的成绩。如今出了这档子事,估计上头又有人提了。取消不取消,我都不在乎。明天我就去生产组,跟生产线,乐得轻松。” “具体情况待通知,你不要太心急。”张闲不想说得太白。 万一她的计划没批下来,岂不害人家虚惊一场? “知道了!”老陈站起来晃了晃,脚步沉重的走了。 除了工作,张闲还得准备起拟成立实验室的报告。 这件事,本来早就几个月前,就预备了的。 却为了救blue—sky于水火之中,而担搁了。 尤其是,变态物交给hawk后,就半点这个心思都没留了。 千变万化,不离其踪! 倒不曾想过,又回归到原始的踪迹上了。 沿着原本的踪迹,发现自已的梦想,一刻也不曾远离过。 原来自己以前所有的努力,都在朝着这个方向前进。 要做一个好的计划书,吸引投资者,打动投资者,真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张闲又回归到大学毕业,写毕业论文时,那种纹尽脑汁,搜肠刮肚,努力想把自己最顶峰的想法展现给别人的状态。 当然这份报告,不是一天,两天完成得了的。 张闲得去收集更多数据。 王姝姝见张闲整天都窝在办公室里,写报告,查资料,很是奇怪。 她哪里猜得到人家正在干大事呢?! 人家忙,也不便于打搅。 头一回,老陈的办事效率相当地高。 第二天,就把项目组解体了。只有小路,浪子,郭威灵,刘响清四位不愿意调其他组,其他人都选了各自喜欢的地方呆着。 刘玥的三科缺的人手一下子全补足了,那是相当的愉快! 但她也起了点疑心,根据她多年来对张闲的了解。张闲绝不会因为这么件小事,就把项目组给散了的,肯定还有其他原因。 但问了几次,人家张闲口风很紧,半个字不透。 也就作罢了。 一周后,受伤的助手出院,请了半个月的长假,回家休养去了。 单身鱼回到他的试验科,以为走错了地方。 几名从项目组跳过来的工程师一见到他,赶紧贴过来,“科长,等你好久了。以后,我们就是你的兵。你指东,我们绝不向西。你指西,我们绝不往北。唯你马首是瞻!” 单身鱼呵呵呵地傻笑,有点烧头。 这年代流行愚人节,但今天绝对不是。 直到刘玥给他打电话,“单身鱼,项目组过来的那几位工程师,你安排一下工作。他们以后就归你管了。” “噢,是真的。我还以为他们逗我玩的呢。”单身鱼一时心情大好,在电话里就笑得喘不过气来。 冷面女王刘玥听了,竟然受了感染,跟着呵呵地笑了两声。 罗夕阳好久没来拜访张闲了。 今天终于又忍不住了。 张闲正低着头,一心一意地研究她的计划书。 外面有人敲门敲得咚咚响,她都听不见。 隔着玻璃窗,看得见她在里面,罗夕阳不管三七二十一,破门而入。 直至走到桌前,她才惊地哇哇乱叫,“罗夕阳,你怎么不敲门?” 罗夕阳的嘴翘得比她的还高,“老大,我手都敲破皮了。你这么认真,估计雷劈下来都听不到。” 张闲只好息了火气,努努嘴,“坐吧!今天找我什么事?” 罗夕阳何人也,还用得着招呼嘛,早大大方方坐下。帅气的脸庞往桌子上一放,两只情种似的泡泡眼,直勾人家的魂。 张闲气得啐了他一口,“干嘛呀?当心女朋友把你的眼珠挖了。” 双唇机械地撇撇,罗夕阳来了个无可奈何地耸肩,说,“老大,你有喜欢一个人到无法自拔吗?” 张闲使劲地瞪他。小毛孩,瞎打听什么? 见张闲不回答,罗夕阳又耍开嘴皮贫,“我女朋友说她中了我的毒,只有我这张脸才解得了。天哪,这话听起来,肉麻麻,心痒痒。我不小心就这么坠入她的情网。可是,日子久了,我发现粘人的女人太可怕了。甭管走到哪里,干了什么,甚至吃了什么东西,她都要知道。真够烦心的!” 张闲脑子里还在转她的计划书呢,巴不得叽哩呱啦的罗夕阳,赶紧滚蛋。可人家越说越上瘾,半点没要离开的意思。 既然自己不自觉,只好用赶的啰。 “敢情你来我这里,显摆你的爱情的!我不希罕!去去去,哪儿凉快呆哪儿去。” 罗夕阳很不高兴,一张俊脸扭得乱七八糟,“老大,我好不容易,寻着个听我讲真心话的人,说说心里话,你别那么绝情好不好?” 哎,拿着这样的人,没辙! “说吧。我听着呢!”张闲关上计划书,打开邮件。 处理邮件,思想用不着那么集中,可以边聊天边回复。 “她说有个朋友过生日,要我陪她一起去。可是我那敢呀,人家都是上等人家,各种规矩礼节,烦都烦死了。我说不去,她就恼了,要打要骂的。” 张闲的手在键盘上飞跳,嘴上说,“你还是不是男子汉?这么点小事就怂了,还指望你能干什么好?” 罗夕阳激得直叫,“老大,我当然是顶呱呱的男子汉!你瞧,我这身材,那一块都是男子汉有力量的象征。可是,小女儿家的惺惺作态,我不喜欢!” “不是不喜欢的事就不用去做。要看做得有没有价值,值不值得做。为什么要找女朋友,为什么要组建家庭?不就是为了,做事的时候有个伴,害怕的时候有人帮着壮胆!你以为,人家喜欢你就是为了对你无谓的好呀。当然也希望你能为她做些什么啰!” 罗夕阳听了,气焰稍稍的消停了些。 摸摸漂亮的鼻子,撇撇嘴,“我当然也这么想过。但是也不能完全赖上我吧。我还想呼吸呼吸自由自在的空气。” 张闲白了他一眼,“少来!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我看,是男人心海底针吧。我可是听你讲过太多的犹豫。先前,人家老爸要求你们结婚,你以年纪太小为由给拒了。好吧,人家也没逼着你结吧。这会儿,人家要求你参加个生日聚会,你还要推三阻四的。我倒替人家问一句,你到底是爱着人家吗?” 罗夕阳被噎得一愣一愣,张闲说的全在理,他不得不好好地想一想。 翘着二郎腿,撑着下巴骨,眼珠子骨碌碌地乱转,“当然爱的。她对我非常好!我还没见过哪个女孩对一个男孩这么的好。” “那就对了。爱她,就陪她呗,这有什么好烦恼的。爱一个人,不就是喜欢呆在她的身边,喜欢和她一起说说话,聊聊天,喜欢和她一起疯,一起闹吗?” 罗夕阳彻底无语。 他的心里到底存了什么结呢?他清楚。 这么久以来,之所以不愿意和女朋友走得那么近,只是因为自己的心里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他使劲地挠头,使劲地挠头,特别想把这个人的影子,从脑袋里给挠出去。 他扬起尤其明亮的大眸子,可怜兮兮地望着眼前这个女人,“老大,可是我心里过不去。因为,因为,我还……” “唉。还有什么过不去!滚吧,滚吧。滚回你的办公桌前,慢慢地去想。”张闲显得好不耐烦,挥手催着罗夕阳快滚。 罗夕阳气馁地站起来,不情愿地走了。 也不知道张闲是故意打断他的话呢,还是巧合。 望着他性感而又落寞的背影,她的脸上划过一丝对不起。 ------题外话------ 哇,票票呀~~ 第161章 偷腥 遥遥听见艾立芍独有的霸气的高跟鞋声,sparrow的耳朵立马竖得像只狐狸耳朵。 声音越走越近,片刻间近到眼跟前。 他把头埋在电脑屏幕后面,不去理人。 “当当当。” 艾立芍的小手已经重重地敲着他的办公桌面。 sparrow故作不屑地抬起头,语气卖弄着,“有何贵干?” “屠总又不在?”性感的红唇,挑逗似的向上翘。一抹妖艳落在对方眼底,十足的诱惑。 “明知故问!”sparrow抑制住内心的激动,又低头忙他的事。 艾立芍跟着身子一弯,那张精致的小脸快触到sparrow的额角了,“他是在躲我吗?” 带着窃喜,可恶的sparrow趁势往上一顶! “擦!” 两个人头迅速擦了一下花火。 sparrow在心里笑了。 艾立芍则气恼地吼,“没长眼睛呀,乱撞!” sparrow一双眸子似笑非笑地望着她,“靠我这么近,不就是想揩我的油水吗?揩到了,还要故装清高,给谁看哪?这里没别人。” 艾立芍立马气急败坏,“你谁呀?我干嘛要揩你的油水。恶心!” “我?我男人一个呀。”sparrow偷着乐。他突然觉得艾立芍生气时,那嚣张跋扈的样,真真太过性感,简直要迷死了他! 艾立芍气不顺,眼睛看着天花板,转身要走。 sparrow赶紧补上一句,“偷了我的腥,就这么走了?” 艾立芍可不是张闲,调戏调戏,就跑了的。 她可不一样。 蛇精腰又一扭,回转身随手抄起桌上的一个铁家伙——打孔机,朝着sparrow就扔了过去。 吓得sparrow一阵狂躲,一蹦三尺高,直接跳到艾立芍的对面,隔了两厘米,就撞她怀里了。 艾立芍倒没想过sparrow会来这招,情急中,一对玉手立马横推,双掌已近了人身。到底是摸到人家腹肌还是胸肌,一时着急,分辨不出来。 奈何人家纹丝不动,还有故意贴上来,给她摸的嫌疑。 汗颜,上当了! 艾立芍的脑门顿时真急出了汗。 慌忙后撤,却不料双手已被人家死死钳住,哪里还退得了的呀! 骤然一张俏脸,急得变了形,“死麻雀,快放手!” “嘿嘿嘿,送上门来的猎物,我从来不拒绝。”sparrow的大嘴巴就要去舔人家。 “呀,死麻雀,你敢!再胡来,我打落你的门牙!”艾立芍吓得花容失色。 嘴巴停在樱桃小嘴前一厘米,身体推着人家往后退,直退到对面墙壁上,退无可退。 眼神飘着,指不定已经把她当作他的某个小娘子了,戏弄着,“小乖乖,今儿屠总真不在。谁让你撞我的鱼网里来的?呵呵。” 嘴巴没被堵上之前,还是可以说话的,艾立芍怕是急坏了,“放开我,再要胡闹,我告你强奸未遂!” “未遂?太难听,干脆来个遂了得了!我包你满意!”sparrow高大的身体,再次往人家身上贴近。 艾立芍的小心脏呀,呯呯呯地跳得跟个小鼓似的。 这般来真彰的游戏,她还是第一回玩。 奈何力气不及人家的大,拼足了吃奶的劲也没得跳离得出去。这可急坏了艾女神! 只好再次搬动毒舌,“再不放开,我叫屠总把你开了!” “嘿嘿,”sparrow一阵冷笑,“屠总要是知道你被我吃了,哪里还会要你呢。难道你觉得屠总喜欢二手货吗?我可是巴不得,你去告状,白捡个了便宜货。” “呸!”艾立芍真是快气炸肺了,遇见这样的人渣,她也不要形象了,一口脏口水直接朝人脸上喷过去。 快如导弹,距离又近,而且还防不胜防,自然正中靶心! “嗨,好家伙!” sparrow的脸色坠变,把脸直接往人家胸前扑去,将一干口水,全擦到人家的新衣服上。完了,还拱了拱人家的心窝窝处。 “咡,气死了!”这是艾立芍的怒吼。 接下来,轮到sparrow发怒了。 一张血盆大嘴迅速将人家那张会吐口水的嘴全包圆了,边边上连插根针的缝隙都没。 艾女神只剩瞪圆目的份儿。 sparrow那偷腥的架势委实来得过分,被人瞧着,指不定想到哪儿去。 恰在这时候,hawk从办公室里探了半个头出来,呵呵呵地笑着,“sparrow,继续,就当我没出来过。你们继续啊!”旋即,身体往后一退,又缩了回去。 艾立芍呀艾立芍,可盼望着人来救呢! 唯一可能救他的人,竟然说,继续! 太伤心! 于是,她绝望地闭上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人一绝望,强硬的劲跟着泄了。 接下来,sparrow轻轻松松地就把她家的牙齿给撬开了。 本想着闭目养神的艾女神,觉得唇舌间,人家给予的芬芳,确实也还不错! 还于是,她就将错就错,借机发泄了一回内心焦燥的欲望。 好不容易完了事,两个人就像两只斗鸡斗了一场,累得精疲力竭。 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眼睛里尽是不可思议! 突然,艾立芍大眼一闭,眼泪簌簌下流,哭着喊,“死麻雀,你要死呀,吻你老娘,我打死你。” 顿时,粉挙乱舞,击落在sparrow的胸肌上,这回确实是胸肌啦。 sparrow倒是非常受用,甚至闭了眼眸,全身心愉快地享受着美人的独特的爱。 艾立芍力竭声嘶后,拔腿就跑,一溜烟似的进了电梯。 sparrow嗅着空气里残留的香水味,发了一阵闲呆。 hawk又从门里探出个头,“sparrow,味道怎么样?甜不甜?” 厚脸皮的sparrow却闹起了大红脸,“还不错,挺甜的。” “哈哈哈,”hawk大笑,“以后就是你的,不许让她再去撕咬其他男人哦。” “一定的呀。”sparrow开心地坐回办公桌前,工作! 工作真多,这么多这么多地文件夹都得搬到里面的办公桌上去。 “hawk,这些这些都归你了。” “切,都没整理好就往我这里搬。你要干嘛去?” “我得空出时间来,约一约我的小娘子呀。” “咡,典型的见色忘友!不过,只有今天一天假,下不为假。” sparrow乐得两腿抖了好几抖,太爽! 临下班前,他给张闲打个电话,“张闲,今晚轮到你陪大boss加班。” “没空,不去。”张闲可不愿意看见艾立芍那张吃了枪药一样的脸。 接着,sparrow吹了一声嘹亮的口哨,“今晚,我和小艾约会去。a栋八楼整个让给你们俩,满意了吧。” “什么情况?!”张闲不惊讶都不行。 “嘿嘿,想知道就过来陪大boss加班,他会告诉你的。” 惊倒! sparrow和艾立芍约会! 艾立芍放弃了hawk?! 到底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张闲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最新战况! 谁有号外? 没人应! 实验室事件后,艾立芍几次三番在经理会议上提出,实验室发生爆炸这么大件的事,张闲作为经理,应该担负一定的责任。 话里行间,显而易见就是要让hawk把她给开了。 奈何,hawk不软不硬地答着,等事情查清楚了再说。 哼,查清楚!查得清楚的都不叫事,等查清楚都不知猴年马月啰! 艾立芍不放弃,不抛弃,不依不饶地闹了好几次。 但是屠总发了这种话,其他人那能再添乱。 况且人家张闲的成绩,有目共睹,为了芝麻绿豆点小事,就把人开了,于情于理何在? 每回艾立芍提起,有几个老家伙不痛不痒地帮衬了几句,也就不再提了。 各人心知肚明,人家三口子闹别扭,没必要让自己被拉下了水。 hawk保着张闲,艾立芍再闹就是不懂事。 张闲当然也憋屈。谁底下没出个事,换成她就被人家揪着不放,左右要在会上拉黑她。 又苦于找不到真凭实据,拿艾立芍那张嘴没辙。 现在急着给hawk打电话,显得猴急,好吧,那就晚上去陪他加班吧,正好有事跟他商量。 再说艾立芍急匆匆地回了办公室。 小冷刚好捧着一堆单子过来,“艾经理,这些单子请你签核。” 艾立芍没心思听,“先放着吧。” 然后取了湿巾又匆匆去了厕所。 小冷瞧见,她的妆容乱了,唇彩掉光了,美瞳好象也掉了。 立即大呼小叫地,“她,她好象被人吃了!” 这消息,无疑深水炸弹! 一屋子的人,都围拢过来,“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这里,这里,都被啃过的样。” “哇!”一群人欢呼,“她是不是又夺回了女主人的地位?” “肯定是!” 艾立芍跑去厕所,收拾好被sparrow搞乱了的脸。 收拾妥当了,脸还是热的,心还跳得很厉害。 这些年来,虽说人活泼,放得开。但一直保有底线,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这正是如此,才敢在乔总的怂恿下,去追求hawk。 没想到被sparrow占了个便宜! 稳了心神,艾立芍的脑袋才平静下来。 心里骂上了,“好你只臭麻雀,坏我好事!我让你吃,咬破你的嘴。” 骂着骂着,又一阵的心烦意乱! 被人家吻过的地方,仿佛潜伏着某种莫名的东西,突然间很喜欢那种感觉。 回到办公室,见一屋子人在叽叽喳喳地乱叫,显然都在聊她。 好不恼火! 又是一阵大吼,“一个个都闲得发慌,要不要放你们假?!” 众人作鸟兽状四处逃了。 小冷赶紧缩着脖子,猫回自己的格子间。 艾立芍把刚刚小冷送过来的单据,一一签好,叫了声,“小冷,签好了。” 小冷轻手轻脚地过去,小心翼翼地拿走。 没过几分钟,桌上的电话嘟嘟地狂响。 下一秒,艾立芍的心也跟着狂跳。 她头一回害怕接电话。潜意识里觉得,这个电话不同寻常! 电话响了四五下,小冷已经站起来了。 有时候,领导不方便接,或是不愿意接的电话,通常由助理来挡。 艾立芍也有过这种时候。 小冷一直望着她,希望能给点提示。 但人家脸上没这个意思。 小冷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办?僵硬地等着。 差不得等到,电话快自动断线,艾立芍突然飞快地捡起听筒,喂了出去。 “不会害怕接我的电话了吧!”电话里,果然是sparrow调笑的声音。 “你谁呀?”故作的艾立芍。 “咡!自家老公的声音都听不出了?”厚脸皮的sparrow会让人吐血。 “放屁!” “美女,说这样的话,有失体面!今晚,hawk给我放假。要不要和我来个约会?” “做梦!”艾立芍咬牙切齿地说。 “不答应?那我和其他美女约啰!”真是气死人不偿命! “你敢!”话一脱口,艾立芍猛然意识到失言,慌忙伸手盖上嘴唇。 站得高高的小冷,竖着耳朵在听! 奈何人家惜字如金,信息太少,听不懂是和什么人在扯淡。 艾立芍抬头看见她,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只好乖乖地潜下去。 “晚饭我请,我爱你餐厅,七点整,不见不散!” 听见对方把话筒压下去的声音,艾立芍慌了神,心口不一地说,“谁要和你不见不散?” 人家好象已经挂了,铁定听不到最后一句。 艾立芍放好听筒,趴在桌子上,大眼睛里布满了迷雾。 脑子呼呼地乱吹东西南北风。 不行,我爱的是屠俊! 不行,我不能和他约会! 不行,我不能让乔总失望! 不行,我不能便宜了张闲! …… 一时间,把才弄顺的头发,挠得个稀巴烂! 最后一刻,给自己下了个决定,决不! 自然,这么乱糟糟的精神,也不便留在公司。一下班,她就溜回了酒店。 当然,sparrow不傻。 等了一会儿,人没来,就去了她住的酒店。 艾立芍打开房门,看见sparrow一脸坏笑站在门口,慌忙要去关门。 那里拦得住,sparrow一使劲,从门缝里钻进去,一把搂住,顺手把房门和灯都关了。 黑暗中,艾立芍犹作困兽斗,又撕又咬又骂又吼。 只能说sparrow撩妹技术过硬。 几分钟后,一切都平静了。 灯也打开了。 sparrow悠闲地坐在沙发上,“不去餐厅和我约会,原来想让我来这里。果然是个好地方。下次,我还来。” 艾立芍满脸通红地使劲地瞪他,“再来,打断你的腿!” “断了腿更好,干脆也住这儿!”见过厚脸皮的,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 这男人果然与众不同。 一天里,上了同一个男人两次当,精明能干的艾立芍还是头一遭。 再瞧这个人,左看右看横看竖看,都是具备危险分子的特征。 嗅着满屋子超man的气息,赶紧赶走他,才是正事。 于是,小嘴一撇,“你不是请我吃晚饭吗?走,我还饿着呢。” sparrow也不想在这儿呆着了,再呆下去,恐怕阿尔蒙激素这东西,会给他惹出点有损名声的事来! 也于是,故作潇洒地站起来,“走吧!” 两人各怀鬼胎,默默地出了酒店。 这个时候,张闲正躺在床上边听音乐,边想她的创业大计。 大致框架已构思好了,有些具体的细节还得考虑一二。譬如选扯呀,定位呀,这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最是要确定清楚的。 掏笔勾勾画画,算算,胡弄了半天。 hawk在办公室等了两个小时,还没到某人的影子,急得直跺脚。 女人呀,特别需要你的时候,到底跑哪儿去了。 真恨不得,亲自捉拿上来。 信息发了过去,也不见回。 玩失踪? 切! 稳着性子,埋头干活! 直等到性子快耐尽的时候,才听到门外的敲门声! “进来!” 某人还在门外磨蹭半天,不肯进。 hawk快步走过去,拉开门,只见某人正在打电话。抱着电话笑得,那是如风拂柳,飘然如仙! hawk的脸能拉多长拉多长。 某人见他亲自为其开门,抱以感谢的一笑。 电话却还舍不得挂。 怒了的hawk,直接将她拽进门内,示意赶紧挂了。 乖乖地挂了电话,赶紧讨好的笑,“久等了!” “能不久等吗?”hawk大摇大摆地走回自己的办公椅,板着脸,继续批阅公文。 某人笑嘻嘻地蹭过去,“大boss,很忙吗?” 大boss没好气地翻了下眼皮,“自已不会看?” “嘿嘿,看见了!真多。sparrow好狠心,扔下不管了。明天,我教育他。”说的挺好听的。 大boss不再说话,连翻了好几个文件夹,才开口,“刚才忙什么去了,信息也不回?” “打电话呀。打电话时回不了信息。”某人说谎的本事见长了。 可是大boss不相信。 一个电话能打两个小时?别说大boss不相信,其他人也不相信。 这下大boss真恼了,眼神儿都不往某人瞟了,专心批注他的公文。 完全被人忽视的感觉,真心不好。 为了寻找存在感,某人开始捣蛋。 找了张废张玩纸飞机! 当然,她没想过大boss桌面上哪来的废纸。 她是看也没看,拿过来,就开始叠。 手工课上得不错,叠出来的飞机,像模像样,活灵活现的。 只等试飞! “喂!”一声巨吼! 吓得某人心神俱抖! “怎么了?” “给我!”命令式加上厉喝! 某人差点就吓傻了。还好心里素质强大,而且深知了伴君如伴虎,早做好呤听虎啸之声的准备。 面对突然切换成暴君式的人物,某人的小心脏跳得尤其的快。 可别捅了个马蜂窝! “给!”小心翼翼地递过去一只精致的纸飞机。 暴君一把抢过飞机,万分小心地拆开来,用手摊平了来。 还好,叠飞机时,还没有撕翅膀上的尖尖角。以前,张闲折飞机都喜欢把两只翅膀裁成尖尖角式。 暴君的脸上逐渐好转,甚至笑了。 某人的嘴脸跟着变了,死猪不怕开水烫,“没弄坏,是吧?” “过来!”暴君一下子又切变为原来的大boss。 “干嘛?”某人如生俱来的警惕心很强的。 大boss眼神勾勾,嘴唇勾勾,抛出美男计这个杀手锏。 某人果真上当了。 飞快地转过桌子,靠近大boss。 大boss自然而然地搂住某人的腰肢,“你看!” ------题外话------ 票票啊~~~ 第162章 把妹 “要我看什么?” 张闲低头仔细一看,纸上用铅笔粗粗地勾勒了一个女孩的脸。 光洁的额头,大而圆的眼睛,长发飘飘。 瞧着有点面熟,便脆脆地问,“这是谁呀?你画的?” “你呀,不像张闲么?”hawk轻笑,满脸的促狭样。 “张闲?哪里像嘛?” 边说着,两只白嫩细滑的小手,早把画像举着和自个儿的脸一般的高! 瞧瞧,本人美太多,有木有? hawk不用看的,用说的,“眼睛,鼻子,哪儿跟哪儿都像!” “我看像你吧。”张闲气的呀,把纸直接扔到人家大boss脸上。 大boss与某人胡惯闹了,倒没往心里去。 否则来场雷霆大怒,某人可有的受! 大boss接了画,又仔仔细细摊桌子上! 咡,原来是张美女脸猪身体的漫画! 嗨,亏你想得出!也难怪人家要生气。 张闲扔了画,气鼓鼓往房间角落里的沙发去了,嘴里嚷嚷着,“快点干活!干完了好下班。” “是!收到。”hawk立马一头埋进文件夹中。 美女说得有道理,就该听美女的! 张闲坐在沙发上,悠闲自在地翻看各种报刊杂志,再不去打扰人家专心工作。 翻得累了,偶尔四目相望,传传情就罢了。 先忙完工作,再来腻歪爱情呗! hawk终于忙完了,伸了好长个懒腰,叫着,“丫头,我要喝水!” 张闲眯眯笑着说,“改明儿,我是不是要来句,少爷,我要喝水!” “不行的!哪有丫头叫少爷倒水喝?” “那不就结了,以后不许叫我丫头。被你叫着叫着,指不定真成你们家烧火做饭的小丫头。本大人绝对不干!” “先倒水来,看心情,再成交!” 张闲屁颠屁颠跑去倒了两杯水,小心端过来放在茶几上。 hawk靠着张闲坐下去,神色板了板,“先不谈丫头的事。有个更重要的事,和你商量一下。” “我也有事想问你,你先说吧。” 重要的事,一定要先处理。这是张闲处理工作的基本原则。 hawk端起水杯,连喝了三大口,咕咚咕咚地让人想起一种四条腿的动物。 但张闲不想笑,她要听正事。 放下水杯,hawk肃了表情,“我把你的建议跟我爸聊了。他的意见呢,大致是同意的,但是要签个协议。就怕万一,将来有更好的买家出现,你不愿意和blue—sky合作了,那我们岂不吃大亏?我爸说了,在商言商,丑话要说在前头。虽然我们俩现在关系好,互相信任,但是世事难料,难保未来不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有了协议,有了法律保障,你我都放心!” “嗯,我同意。还是你爸想得周到。”张闲插了一句。 “现阶段,blue—sky除了医用高分子项目成功了,其余项目均已失败。我爸指出实验室缺乏技术管理,不能很好地结合各个项目中的优缺点,来构想成就新的项目。我也很清楚,一直以来blue—sky实验室都处于疏于管理的状态。你接手后,虽然好了些,但是旧习扎得太深,没那么容易根治。” 张闲边听边频频点头,“有道理。” hawk继续说,“bs集团的技术研究室比blue—sky实验室要强大,即使撤了项目组,近阶段,blue—sky不会受很大的影响。但是,你要抓紧时间把计划书做出来。做出来后,我会找专业技师来签定,可以执行,就立即行动,不可执行,就取消。你对于这点,有什么看法没有?” “没意见,这样最好。我算是门外汉,方方面面的都不大懂。有专家把关,自然要稳妥些。”张闲再次点头。 “实验室成立后,你作为实验室总负责人。我作为投资者,会安排两个人监督你的管理。还有,你的资金不够,需要融资,找到合伙人了吗?” 张闲胸有成竹地说,“三只老猫已答应出资,资金缺口不大。” “嗯,很好。”hawk赞赏地点头,“资金问题解决了,还有技术问题。光靠你一个的知识和阅历,肯定有所欠缺。你要组建什么样的团队,想好了吗?这可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一个优秀的团队,才能创造出最大的奇迹!” 张闲微蹙眉心,滞了滞,“目前,只有blue—sky项目组几个人。我在考虑,从外面请一些优秀的人才。人才难求,确实是个伤脑筋的问题。” 闻言,hawk沉呤了片刻,“请人,一定要的。但是请什么样的人,我给个建议。这个人,最好是具备一定的商业价值。我们研究出来的产品,最终是要走向市场。市场认可了,才算成功!一个具备商业价值的人才,不光光可以帮助你研发产品,还能帮你打造品牌。这种人,肯定非常难请!而且人家即然具备这些条件,铁定是抢手货,不会轻易屈尊于你一个小小的实验室。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先对你张闲,对你的实验室发生兴趣!” 张闲听得一愣一愣。 凭着她那点小心思,小阅历,确实想不到那么多。 还是大boss经验丰富。 “可是,要怎么样才能让别人先对我发生兴趣呢?” hawk冲她浅浅地笑了笑,“靠人格魅力呀!就像当初你吸引我爸一样,让他觉得你与众不同,有前途,他才会关注你!关注你,才有可能帮助你!” “这个好难!完全凭运气,凭缘分!听着忒悬乎。我怕做不到。” “这叫可遇不可求。不是每个人都喜欢你张闲这种性格,对上眼的才喜欢。你不必太在意,一切随缘!有,那是最好,没有,慢慢找!别急!人生大部分时候,靠的是运气。好运就是好命!” 面对hawk的循循诱导,张闲完全退化成个小学生一般弱智,认真听课。 没亲身进过熔炉,哪里知道里面到底有深的道行? 这些道理,平素里也听过看过,毕竟没有深刻体验过。 张闲只剩点头的份。 “人只要积极向上,总是有机会的。老天爷喜欢眷顾努力的人。”hawk深入浅出地娓娓道来,“还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bs集团的变态物实验已经进入尾声,预估一周后,有样品出炉。界时,按照协议,你可以得到一笔不少的研究费用和奖金。” 又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哇,成功了!”张闲兴奋得直跳。 文叔昨天在会议上明显表态,“变态物能够这么快成功,离不开张闲前期所做的种种实验,和她记录下来的几大本厚厚实验记录。她功不可没。” 大屠总听了相当的愉快,当年在一念之间,竟然做了件非常了不起的事。 乔总的心思颤颤,“想不到,小女孩也能干点事!” 老屠总听了,翘着胡子笑,“又是那个张闲么?看来,我离见她的日子不远啰。” 文叔回他,“blue—sky就只有一个张闲!” 所以,张闲的大名在bs集团总部,已是人尽皆知! hawk望着她因激动而绯红的小脸蛋,轻轻地眨眸子。 小女孩好可爱,忍不住地想一亲芳泽。 张闲见他关键时刻犯花痴,用力地摇他,“呃,文叔什么时候再来blue—sky?我想请他喝酒。” hawk的脸淡了淡,忽然记起艾立芍提过,张闲喝酒很厉害,心中一动,“问你一个正事,你的酒量怎么样?” “还行!怎么了?”张闲有点意外,hawk竟然还不知道,她是酒仙! 噢,那天吹司马光砸缸的缸时,他不在! 难怪啰! 仔细想想,真没和hawk在一起拼过酒。 每回都在享受各种美食,唯独没有过过酒瘾。 难道hawk的酒量不行,所以他从不提酒! 对了,一定是这样! 该找个机会,破了他这道符! 嘿嘿,光想想就激动了。 hawk继续问,“对酒文化有研究吗?” “略懂一二!”张闲答的很谦虚,不想吓唬谁。 hawk看着还有点疑惑,估计心里在盘算,这丫莫不成在说大话吧。 张闲也起了疑,追问,“怎么突然问这个?” hawk抿着嘴,敛了表情,“还记得元旦前后发生的事吗?西森公司和果麦加公司突然相继撤单,使blue—sky陷入危机。据知,这个危机的源头来自于flw的朱总。他私下里和一位神秘的高人有过接触。如果你能找到那位神秘的高人,那么你就成功了一半。” 这世上真有高人!莫非正是那个一直唤她小闲闲的高人?! 张闲充满了好奇,“神秘高人,什么人?” hawk伸手刮她的小鼻子,“鬼灵精的。这个人研究化学生物出身,目前挂着星际公司的总裁,其实他还有自己的小公司q公司。flw的朱总和他见了一面后,flw的市值直线上升。就冲这点,你想像得到他的商业价值了吧。” “神了!这么厉害的人,头一回听说。”张闲听得眼睛一动不动,太神奇了。 hawk抓住她的小手,“他这个人有个嗜好,爱酒,对酒的研究跟对化学生物一样的高深莫测。听说,他家的酒窖比卧室还多。” “哦,所以你问我会不会喝酒?明白了。”张闲立马对这位神秘的高人,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大boss,你为什么不去找这位高人,会会呢?” hawk苦笑,“高人岂是什么人都见得着的?武侠小说中,真正的高人那是来无影去无踪,神龙见首不见尾!而且他这人怪僻很多,不喜欢年轻人,不喜欢sales,不喜欢别人去打拢。我算是见不着了,看你的啰。” “我?你为什么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呢?我也是年轻人,好不好?”张闲大惑不解。 hawk拍拍身边的沙发,“再坐过来些,让我抱抱!” “不!先解释。” “不抱不说。” “讨厌啦!” “乖乖的,过来!” 为了自己的实验室,为了自己的光明前途,张闲只好乖乖地把自己送过去。 那感觉真心不好,投怀送抱,本不是张闲所好。 唉,谁让自己也巴巴地想过去呢。 hawk轻轻地搂住她,抚摸着她的长发,“丫头,你怎么这么的招人喜欢呢?” 张闲又开始瞪眼了,“说正事,我要听正事。” 低着吻了那张激动的脸,下巴靠着她的头顶,目光飘向遥远,hawk缓慢地说,“其实我一直在想办法接近他。上一次出差去e地,就是为了见他,可是我们失败了。后来,尽管艾立芍千方百计地找到了他的家,可是人家半个字不吐,眼角都不瞟。你也许就是上天送到我身边,接近他的宝贝!” 张闲不自信,“艾立芍都搞不定,我更搞不定!” “你忘了,他爱酒!你也爱酒!” “酒?可是我见不到他,他见不到我,酒能安排我们相遇?听听,比见着真神的事还玄!”张闲傻乐着。 “丫头,不管会不会遇上,先记住!那个人年纪已近六十,身高一米七五左右。不注重衣着,平时看着就和平民百姓没两样。他脸上有个非常明显的特征,左下巴底下有一颗黄豆大小的红痣。喜欢海边散步,喜欢爬山登高,喜欢出入各大大小小的酒厂。所以,这些地方遇到具有如此特征的人,你当点心。” “这样子的人应该很多吧。万一认错了,怎么办?” “他姓华。姓华的老头,符合这种特征的人极少了吧。” “姓华?”张闲猛地推开hawk。 hawk忙问,“有什么问题?” “我……我……我前不久就认识一个姓华的大boss,可是,人家,人家才三十几岁。”张闲激动到结巴,“哎,会不会是我想太多。他们,他们之间应该没关系的吧。” hawk慌问,“丫头,你在哪里认识姓华的大boss?” “那天三只老猫约我出去玩,遇见了聚梦天堂的老板,他就姓华。” “聚梦天堂?”hawk大吃一惊,“听说,后台老板藏得很深,几乎不在b城出现。你小小的张闲,遇着了?” “咦,大惊小怪了吧。偶遇,只能算偶遇!”张闲很谦虚,呵呵呵地轻笑。 hawk再次将她揽入怀中,“我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是否存在着联系。但愿被你这个小家伙捡了便宜。”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非常希望他们有关系!” “祈祷吧!” 靠在hawk的怀抱里,张闲很惬意。她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大boss,艾立芍放弃你了?听sparrow说,他们今晚要去约会。” hawk笑了笑,“这要看sparrow的把妹技术啰。” “真的呀!”张闲趋势钻进他的怀里,狠狠地掐了一把。 “哎哟——” hawk尖叫。 接下来而来的,两人之间的各种报复,看了人都脸红,还是不要看了吧。 张闲泡到近十一点才想起要回宿舍,慌忙推开大boss,匆匆地下楼,一路小跑。 楼下保安见了,还拦着问了句,“怎么了?有人欺负你吗?” 人家头都不带回的,噔噔噔地跑了。 近到宿舍门口,遇见孟红。 孟红一见张闲,立马象蚊子一样叮过去。 “刚从大boss的阁楼下来的吧。嘻嘻,和大boss谈恋爱,是不是超爽?” 这事已不是什么秘密了,人人皆知,没必要再遮着掩着。 张闲不好意思地笑,“孟大小姐,你又是从哪儿潇洒归来?” 孟红带着稍稍的醉态,“喝酒去了。酒吧里,遇上单身鱼,两人多喝了几杯,这不才回来。” “你们不会是对上了吧。上次,他可说喜欢你的。”张闲借机调笑一下别人。 “去你的。我们是酒友。他洒量比我还差,几杯下去,醉得像一堆烂泥,胡说八道了好多听不懂的话。这不,我又叫了两个酒友,把他拖回了宿舍。”孟红使劲地摇头,“这人喝酒不行!下次,再不跟他一起喝了。” 两人还要聊。 老阿姨拿着大锁,扯着嗓门大叫,“你们两个要不要进来?不进来,我锁了哦。” “进,当然要进!” 张闲拉着孟红急忙冲了进来。 靠在楼梯把手上,孟红继续说,“单身鱼喝醉了,说话好有意思。他说,早知道项目成不了,就不操那个心。操了心,被人家觊觎,白忙活了。你听听,人家觊觎哦,以为是什么宝贝东西。” 张闲起了兴趣,要听单身鱼的醉话,“还说什么了?” 孟红举手搓着太阳穴,“他还说,李工不是好东西。” “李工?”张闲急忙问。 “对啊,他就这么说的。还说,早该知道他有狼子野心。” “狼子野心?听着,好惊悚!” “还咕咕嘟嘟地说了些乱七八糟的话,唉,记不住那么多。我恐怕也喝多了,头这会儿有点昏。回去睡了啊。”孟红扶着楼梯,一步接一步地往上挨。 张闲的脑子又开始像个车轱辘的乱转。 难道实验室爆炸跟李工有关? 他犯得着吗? 助手请了半个月的假,出了院就直接回家了。 张闲一直没机会和他聊聊。 也许,单身鱼从助手那里打听到了什么。 看来,明天得找他谈谈。 孟红见张闲没跟上来,俯着喊,“张闲,快上来啊。磨磨蹭蹭地,还想回去会你的情郎呀。” 什么话,到了孟红的嘴里,就是难听。 张闲害怕她那喇叭似的大嘴,赶紧往上爬,“来了!你就担心自个儿吧。我又没喝酒,甭操闲心。” 孟红怕是真的喝太多,酒气这会儿上来了,往前迈步的脚开始轻飘飘的。 扶楼梯的手一松,打了个趔趄。 张闲急忙向前扶住。 孟红醉态全出,“好爽!整整干掉了一瓶黑方。” 张闲看着她一张红脸,轻笑,这家伙也敢喝黑方。没试过的,不知道。此酒后劲大,估摸着孟红今晚可以做个好梦啰。 扶着她,缓慢地走回宿舍,把孟红扔在她的床上。 孟红还在叫,“单身鱼,你不是说喜欢我吗?来呀,干我呀。” 张闲直接笑趴,这女人,喝多了还要犯骚! 碍于张闲这个大经理在,其他舍友听了,不敢笑出来,一个个憋得满脸通红,像只火烤了的虾。 张闲帮她掖好被窝,交待舍友们看着她,便回了自己的宿舍。 第163章 狂喜 窗外,沉静似水。唯有昏暗的路灯,还在孜孜不卷的工作。 夜已很深,张闲很快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第二天,遇到单身鱼,本想和他好好聊聊实验室事件。 他却目光闪烁,似乎有难言之隐,只推说自己不知情,让张闲等助手回来再细问他。 张闲不好勉强,半开玩笑地对他说,“昨天晚上,碰到孟红,她喝多了,说了好些醉话。让我想起,上次我们一起去喝酒,在酒吧里也遇到她。她倒真像是个名符其实的洒鬼,昨天后半夜已是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瞬间,单身鱼浑身都不好了,皮笑肉不笑地,“她说了什么醉话?” “她说,喝了一整瓶黑方,爽死了!” 听到孟红并没有提自己,单身鱼稍稍放心了些。 昨晚上喝醉了,醉晕晕的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不该说的醉话。 既然孟红也喝醉了,应该记不得他的胡说。 他匆忙告辞,“我还有事,先走。” “嗯。”张闲照常微笑着点头。 打听的事,又一次的泡汤了。 张闲有点惆怅,那件事一直挂在心里,让人不爽快。 虽然辞职书还没交,可离开blue—sky那是迟早的事,想着有些淡淡的留恋。 好多天没去d栋,突然想去看看。 现在,李工调去生产技术组,老陈也是。 张闲跑到d栋办公室时,只剩四个项目组的工程师在专心研究各自的项目,其他人都下车间了。 为了不白来一趟,把他们四人召在一起,临时开了个会。 五个人呆在宽大的会议室里,略显空旷。 张闲记起第一次开工程部会议时,这里是何其的拥挤。 估计,以后这种情景是见不到了。 她依旧谈笑风声,“各位,如果项目组解散,想好了去哪儿成就未来吗?” 四个愣头青,一心钻在项目里,倒没想过这个问题,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作答。 张闲循循诱导,“愿不愿去私人实验室?” 小路领了个头,“要看什么样的实验室?如果符合我的要求,试试也无妨。” 浪子跟着说,“我也这么想。我现在对项目挺感兴趣的,不愿意再去车间逛。真有实验室要,我也想去。” 郭威灵和刘响清也都点头,表示同意。 好吧,既然你们都有这个意向,那就好办。这年头,我就缺人手。 张闲最后苦口婆心交待,“你们把重心放在设计项目报告上,不要去操心其他的事。我会帮你们都安排好。” 这段时间,老陈和李工散播了不少的流言。四个愣头青,不无例外地听说了一些。张闲的一席话,无疑像颗定心丸,让大家把心重新兜回肚子里。 散了会,张闲便回了办公室。 王姝姝冲进来,手里扬着一个精美的大信封,“老大,你的邀请函到了!” 这几天忙得晕乎乎的,倒忘了这码子事。 拆开信封,果真是lucy的邀请函。 王姝姝在一旁羡慕的不得了,“老大,我也想去。” 张闲看着她萌萌哒的样,忍不住扑哧笑了,“敢情像我家大女儿。妈妈要出门了,宝贝闹着要跟着去!” 王姝姝羞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老大,哪有这样损人的。我才比你少两岁!” “知道就好!乖乖出去干活。这事就别想了,回来给你带好吃哦。”张闲说话的口气,像不像个妈? 把王姝姝哄出了门外,张闲又给三只老猫打电话。 “猫哥们,我准备离开blue—sky,去开创我的实验室,money给我准备好哟。” 三只老猫又是一惊。 这妞前两天才说没项目,冷不丁又开始了! 听这语气,不像是头脑发热。 “张闲,真考虑好了?不带这么骗我们的!” 张闲加重了语气,“这回真不骗你们。计划书已做好了一半。现在,和你们商量个事。你们知道b城,哪里有合适的建筑物,安放我的实验室吗?” “你需要多大的建筑物?几屋?”三只老猫关心地问。 “差不多三百平米。我要分三个区,最好三个项目同时上。这样的话,资源共享,人员也可以充分调配。”张闲说。 “一开始就搞这么大,有信心?” “必须的,这一直是我的梦想。” “倒是有几处,但价钱各不一样。繁华地段,交通方便,价格贵,也很难租到这么大的地。我们知道西城有一处厂房,虽偏僻了些,但环境不错,绿树红花萦绕。屋主在外地,懒得打理,想找个长期的租客,租金相对来说便宜不少。要不,我们联系试试。” “好嘞。猫哥们办事,我放心。” 三只老猫又说,“钱的事,我们哥几个一直帮你预备着。什么时候要,支个声就行。再不济,从肖非的公款里挪。不过,你不能背着我们打小报告。又不然一拍几散,鸡鸭鹅的全飞!” 张闲格格地笑,“哥们,放心。我这事还没跟肖非说呢。” “这样我们真放心了!”三只老猫跟着格格地笑。 挂了三只老猫的电话,张闲又开始她的计划书。 原本想着挺简单的实验室,活一一落实下来,竟然还真不少。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很多事,张闲不知道要怎么办,只好去请教hawk,请教三只老猫,请教公司的法律顾问,上网查查找找。 弄是搞出那叫一个忙呀,电话,邮件,信息,当面交谈,海、陆、空,全方位打探! 刘玥每回来,都说不上三句话,就被她赶走。 王姝姝也找不到机会,再跟人家high八卦。 罗夕阳又来过几回,也是只字片语的答。 照说有忙不完的事,可以吩咐属下帮忙,但张闲的样,半点没有让他们插手的意思。 老大忽然转了性似的忙,当属下的,当然最先察觉。 一个个犯了疑心病。 刘玥没事时,给王姝姝打电话,两人嘀嘀咕咕地探讨老大最近在瞎忙什么。 王姝姝也不知道,“老大好象在做年度总结。我偷看了她的电脑,密密麻麻的报告式,估计就这个。” “放屁!现在才几月份,做哪门子的年度总结。”冷面女王刘玥说话向来直。 被刘玥骂,王姝姝只有吐舌头的份。 人家官职比她高呀! 刘玥当了主管后,说话口气,语气,不曾变过,仍是要说什么就说什么,要骂什么就骂什么! 她和罗夕阳也算是老搭档了。 两人的性子,都十分地奇葩。 照说时不时来场和许竹式的对仗,极有可能的。 但罗夕阳调过来后,两人从没发生过口角斗。 连emu都觉得很奇怪。当初她还和王姝姝打过赌,这两人能和平相处,天下就不存在战争! 为此王姝姝赢了根冰激淋吃。 当然,她们不知道张闲给过罗夕阳下马威! 刘玥见王姝姝不说话,激她,“你这助手怎么当的?老大天天忙得车轱辘的乱转,你却不知道人家在忙什么?” 王姝姝被激得性起,回她,“你呢?你还是人家的主管呢,不是一样什么忙都帮不上。” 刘玥啪地就挂了电话,心里哼哼的,老大一定在做大事,不想让大伙知道的大事! 也就不打听了! 张闲这边忙得热火朝天! 艾立芍那边倒清静了不少。 自从被sparrow诱吻了后,她好象有所顿悟,不再无所不用其极地往hawk身边窜。 这会儿,她抄着文件夹又上了八楼。 sparrow的耳朵练出了道行,如他所说,听鞋跟声拍打地板的声音,就知道谁来也。 更何况是艾立芍的鞋跟声呢! 当当当声近到跟前,他满脸浪笑,“老婆,又有何事?” 艾立芍倒也不气了,眼神儿飘飘,嘴角儿撇撇,“谁是你老婆?说话注意点。” sparrow更不生气,口头上占人家便宜的事干得多了去。 “偷走了我的初吻,还不当我老婆的事,我可不允许发生!再不服从,我嚷嚷全天下人都知道,某人爬八楼偷腥!” 这话说的,自已占了人家便宜,还扯人家的不是! 艾立芍真要是这么温顺的动物,hawk也不会被她扰得不安宁! “死麻雀,我忍你好久了!你再要嚣张,我嚷嚷全天下人都知道,你是个断袖!看你还能不能人模狗样地,坐在这里。” “断袖?!哈哈哈,笑死本大爷!”sparrow调戏别人成精,轮到自己被调戏,倒也放得开。被人家骂成断袖,竟然未曾勃然大怒,仍是满脸惊悚的笑。 艾立芍扭动腰肢,就要去推门。 sparrow赶紧补上一句,“要不要给你检验一下,我是不是真的断袖?” “呸!”艾立芍杏目一斜,目光像刀子一样砍过来。 门里面的hawk,早将这一番暴笑的对话,听得一字不漏。 还好笑点不低,不然人家推门进来,铁定见着的是一副扶风吹柳的俏模样。 门开了,艾立芍早收拾妥当一张意气风发的笑脸。 “屠总,东南亚市场的开发报告,我做出来了。上次和shark转了一圈,收获不少。我加设了三个销售办公室,费用核算和市场预估都在里面。” hawk接过报告翻了翻,“好,先放我这里。我再仔仔细细地研究,再给你答复。” 艾立芍脸色敛了敛,“屠总,那天,那天的事,是sparrow强迫我的。我,我不喜欢他。你别上心。” hawk心里笑了笑,说,“那天的事,是什么事?” “就,就那天的事呀!”艾立芍的伶牙利齿,也有解释不清的时候。 “我真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sparrow干嘛要强迫你?”hawk难得捉弄一回这位艾女神,也算为张闲出一筒子气。 艾立芍粉底下的脸,已是红通通加热乎乎的。 化妆就有这么个好处,关键时刻,不会暴露你的内心世界。 她明知hawk心里清楚,但人家故意装糊涂,奈其何谁? 干脆豁出去,“他强吻我,还诬陷我夺了他的初吻,简直可恶到底。屠总,你要为我主持公道!” hawk故作惊讶,“还有这档子事!”随即大吼一声,“sparrow,进来!” sparrow应声而进,“什么事?” “艾经理说你强吻她,有这回事吗?”hawk又是一口气吼出去。 艾立芍神色俱变! sparrow不慌不忙,“没有的事!是她勾引我。我控制不住,就亲了她。” 艾立芍见这两人喝起双簧,眸子里全是火,气得头发丝都在发抖。 “sparrow,还要胡说!我踢破你的驴蛋!” 竟也顾不得是在总经理办公室,一把脱下高跟鞋,往sparrow胯下扔去。 sparrow吓得赶紧跳开,嘴巴里叽哩呱啦地乱叫,“蛋要破了,hawk救我!” hawk见这么一对活宝,真真天生一对,地造的一双。青眉扬扬,“两口子的事,自家去解决!本boss不受理。请!” 艾立芍觉得丢大发了,恶狠狠地瞪sparrow,捡起高跟鞋套上,敲得地板噔噔噔的,楼都要塌了。 等她的背影消失了,sparrow嘻皮笑脸地,“hawk,这妞确实辣!我差点就招架不住。” hawk冲他努努嘴,“小心你的蛋,不要被她弄坏了!” sparrow赶紧两手拢住胯下,作痛苦状,“还好,小弟弟没受伤!不然,真成断袖啰。” 自打这以后,艾立芍纠缠hawk的次数见少。对sparrow只是横眉冷对,倒不再动手动脚的。 sparrow偶尔叫上一句,“老婆,你又来了!” 她除了瞪眼,就是不睬。 再加上张闲很忙,看见她和hawk在一起的次数很少。 少了刺激,艾立芍心里平静,也不四处找刺,性子变好了些。 张闲忙了大半个月,计划书已初具雏形。 稍稍加以润色,相信拿得出手。 心中好不得意洋洋! 这天,sparrow打电话通知她,晚上和bs集团有个电话会议,文叔要她来参加。 因为sparrow还不知道她要辞职的事,张闲转而问hawk,“我都要离开blue—sky了,这种会议可以不参加了吧?” hawk有点恼了,“就算明天走,今天还是blue—sky的员工,乖乖地给我过来!” 张闲只好乖乖地,准时过去。 电视里,文叔拿出一包变态物的最终形态,展示给大家看,“这就是bs集团最新研究成果,取名聚a物质。你们看,晶莹剔透,外观宛如钻石,如果你们用手摸一摸,就知道它的弹性达到聚合物最高境界。聚a物质,高透明性,高弹性,耐高温高寒!几天前,bs集团已经提交了专利申请。屠董事长建议,申请人用张闲的名字。他老人家说,我们不抢人家的东西,bs集团出钱向张闲卖下这个专利权!” 谁曾想过,“张闲”两个字这么快出现在专利书上。 那可是她的梦寐以求了许久的东西! 她激动得,浑身颤抖! 亮黑的眸子里迅速起了雾汽,脸上的表情不知是笑还是哭。 hawk隔着桌子喊,“张经理,别激动到掉眼泪啊!” 张闲赶紧缓了缓,不好意思的笑了。 都说商人见利忘义,总擅用一切卑劣的手段,谋取利益! 老屠怎么就如此的仁慈呢? 看来,世上善良之辈还是占据多数。 通过这件事,张闲多少看到了商人的另一面。 文叔继续说,“张闲,所以,之前我和你签的那张协议要变更。我刚刚把新的合约传真给sparrow,他应该已经收到了。麻烦你签完后,迅速传回来。” 张闲只顾点头,激动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hawk对她鼓励似地眨眨眼,微笑着说,“高兴得傻了?!” 张闲倒希望自己真傻了。傻了,不用思考了,不用作相应的回应了。 末了,文叔慈爱地看着她,“张闲,恭喜你!” 折腾了半天,张闲总算恢复了正常,红着脸,礼貌地回文叔,“谢谢文叔,谢谢屠董事长!” “不用谢我!谢屠董事长就好。他老人家可巴巴地想和你见面呢。”文叔说,“阿俊,什么时候满足你爷爷的愿望啊?” hawk腆着脸,热切的眸子亮闪闪的,“要问当事人呀!我可不能绑着人家去。” 张闲的脸更红了。 文叔见了,乐呵呵地笑,“张闲,上次听阿俊说,你要请我喝酒。等你来a城,我请你喝!我可是个老酒鬼,三天不见酒就犯酒瘾。” “好的!”文叔给张闲的感觉很亲切。 结束了电视会议,hawk牵着张闲的小手,去了办公室。 门神sparrow把合约给了张闲。 那张永远说不出正径话的嘴,说,“张闲,我何时成了你的助理?文叔指名道姓,让我伺候你老人家签合约。” 张闲仗着有大boss撑腰,“不愿意就直说。背后说人闲话,不道德!” sparrow还要调戏未来的boss夫人。 大boss不高兴了,冷眼狠瞪,“张闲,我们走,去里面签!” 一手搂着人家的香肩,一手去推门。 sparrow站在门外面,死叫,“你这才叫见色忘友!有了夫人,就忘了战友。明天的资料,自个儿整理,我也要去会我的小娘子!” hawk当作没听见,把心上人送到沙发上,为她找来自己最喜欢的签字笔。 张闲捧着合约,一行一字地看着,委实心花怒放。 这年头,有点喜事不容易! 何况这么大的喜事! 真心有得她受的呀! 特别是看到最后面的金额,数了七八遍,才数清楚,口齿不清地说,“大boss,文叔是不是眼花了,多打了几个零?” hawk的眸子始终温和而多情,“文叔要是办这么点事都办不好,我爸早把他开了。” 张闲觉得自个儿捧合约的手在抖,“或者他把小数点打成了分号!” “傻丫头,这点小钱就把你吓懵了。你还敢跟人家签更大的合约吗?你问问肖非,他和聚梦天堂签的合约有多少个零?” 这个不用问肖非了,他早告诉过她,一个亿! 一个亿,有多少个零? 张闲默默地在心里数了数,个,十,百,千……千万,亿,一共八个! 哇哦! 好吧。人得像个有出息的样! 既然已经混到这份上,没什么好担心,好激动的啦。 保不定多看了几次后,就嫌零太少了呢。 人心不足,蛇吞象! 张闲懂得! 默默地画上精心练过的花名! hawk冲门外喊,“sparrow,躲在外面干什么呢?拿出去传真呀!” sparrow冲进来,边接合约,边大声说,“hawk,乔总刚打电话问我,你是不是和张闲真正交往了?我回她,不知道。你对这答案满意吗?” hawk扑哧一笑,“我妈到底是忍不住!” “估计艾立芍又对她说了什么,听声音,她老人家真急。”张闲头一回见sparrow完全没有笑容的脸,有点冷酷。 hawk挥挥手,不耐烦地说,“你只管搞定艾立芍,我的事,你甭操心!” “下次我还说不知道,你妈铁定气疯。我算不算欺骗她?按职位,她可是我的上级!我可是冒着掉乌纱帽的风险!” “少来这套!千万不要给我走漏了风声,否则才是冒着掉乌纱帽的风险。”hawk板起脸说话的样子,也很威风好不好。 ------题外话------ 谢谢票票啊~~~ 第164章 佐料 sparrow忙着合约传真的事去了。 张闲十分好奇,“大boss,不怕你妈不让你回家?翅膀还没硬,要单飞!” hawk冷冷地笑,伸手捏住她的小脸蛋,“你还好意思说。我一颗真心扑在你身上,你倒还有闲心看好戏。” “绝对没有的事!”张闲被捏得疼了,嗓子尖叫。 “还说没有!刚才听到我妈着急,笑得像朵花儿。”hawk黑亮的眸子缩了又缩,瞳孔里射出一道接一道的冷箭,恨恨地扎向张闲。 张闲忙求饶,“求放过!我生来就这么个表情。” hawk放开了手,目光不满地横扫某人的脸,心里肯定在骂,“不知好歹的小丫头!” 这女人,天生一张微微笑的脸,不知害苦了多少痴情的男儿! hawk爱就爱在这张脸上,气也气在这张脸上。 简直叫自寻烦恼! 见人家半天还气不平,难不成要我猫哭耗子假慈悲,哭一个? 张闲心思一动,眼皮子眨眨,硬挤出几滴冒似鳄鱼的眼泪,“对不起,大boss,我真不是成心看你们母子两个窝里斗。我也心疼来着。” 见某人挤出了眼泪,那个人早心疼得没边,一把搂住,小鸡啄米般,吻了人家的脸颊,“没关系!跟你开玩笑的。” 张闲立即破涕为笑,“大boss,演得还好吧。” “别演了,再别演了!见你梨花带雨的模样,我这心里比被刀捅了还难受!女人的眼泪比鳄鱼的泪水,还让我害怕。” 被人如此宠着,不感动,那就是木头人! 张闲绝对不是木头人,她的心善良着。小鼻头一酸,真眼泪啪啪直下! 这可急坏了大boss! 直接揽怀抱里,口水吻粘着咸咸的泪水,像只猫儿一样,舔人家娇俏的小脸蛋。 张闲倒不好意思了,慌忙把头埋进人家的怀里,将人家昴贵的衬衫当面巾纸,使劲地蹭眼泪。 好半天,才探出头来,嘻嘻笑,“大boss,你这叫趁火打劫!” hawk结实地瞪眼珠,“丫头,拜托,泪点不要这么低!” “我这是感动呀!”说完,张闲忽地站起来,冲外面喊,“sparrow,搞定了没?没我什么事了吧。我回宿舍啰。” sparrow早完了事,知趣地躲在外面,听见张闲喊,忙答应,“好了!” 张闲拍拍衣服,就要走。 hawk的心,仿佛也要跟着走了似的,好舍不得。 “丫头,再陪我一会儿!” “不行,我还有事呢,得回去再揣摩揣摩我的创业计划。” 张闲小嘴一撇,狠心地走起。 hawk望着小背影,怔忡了会儿,继续回去忙他的工作。 张闲自回宿舍,继续忙她的创业大计。 两人各自都忙到很晚。 助手休假回来,听说项目组只剩下四个人,心里打着鼓,不知道该去哪儿上班了。 同事们建议他去找张闲要安排。 他便去了e栋。 笑容可掬的王姝姝引着他进的张闲办公室。 助手有点小紧张,面前坐着的可是经理大人。 他哆哆嗦嗦地说,“张经理,项目毁了,全是我的错。现在,我该干嘛呢?” 张闲本来忙得很,一见是助手,想起还有一件要事没办完。于是,放下手中的活,微微笑。 她淡定地问,“这么久了,还记得那天发生的事吗?” “记得,当然记得。”助手忙不迭地回。 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不记得? 又没有伤到脑,只划破了点脸皮而已。 真要说忘了,张闲还敢让他来上班吗? 肯定不敢! 要是哪天又忘了什么要紧的事,岂不要出大事?! “说说吧,溶剂为什么突然爆炸?”张闲尽量放柔声音,不给人有压力之感。 这场面有心的人会联系到,兴师问罪! 脑袋稍稍愚蠢的会想到,负荆请罪! 助手刚好处在这两种人之间,倒也平静。 他稍稍回忆了片刻,便打开了话闸子,“那天,单身鱼说他有非常重要的事,请假了。他走之前,交待我只要做完溶剂部分的试验就可以,剩下的交给晚班老陈他们去做。” “我一上午都在调配溶剂,下午再做几个小测试就行。上午,除了你来过一趟,再没其他人来。下午,李工突然来了。他趴在窗玻璃上,见我一个人,就笑我,‘这么敬业,该报告张经理,给你加工资。’” “我跟他开玩笑,‘你看见了,你去帮我打报告呀,回头得了奖金,我分你一半!’当时,溶剂正在加热,我一直观察着,一下午没上厕所,有点憋。” “看到李工,我心想,让他帮我看一会儿,我去泡一泡尿。李工答应得挺爽快。我开门让他进来帮我看一会儿,就匆匆忙忙去解决我的问题。” “上完厕所回来后,李工指着溶剂问我,浓度不对,是不是还要稀释?我说,是还有一个稀释的环节,你这么厉害,这都瞧得出来。他没再说什么,就走了。” “接下来,我一个人继续一边观察,一边作记录。近下班时,温度升到了标准位,我把早已配好的另一罐溶剂倒进去。” “顶多不过三秒钟,烧瓶里开始急速沸腾!白色泡沬都涌过了瓶颈,我吓懵了。想着赶紧关了加热开关就没事了。可是,即使停止了加热,烧瓶里还在急速翻滚,白色泡沬不断地涌出,而且发生了一系列想不到的化学反应,溶剂的颜色都变了。本来是淡黄色,发生反应后,即成了透明色。” “我吓傻了!愣了半天,才想起应该打电话给单身鱼。电话才接通,烧瓶就炸了!我当时靠得太近,连握在手里的手机都炸飞掉了。单身鱼肯定听到了爆炸声,飞快地来了。因为快到交接班的时间,老陈刚好也到了。” “我的脸被玻璃划伤,有些溶剂已溅到皮肤上,我已经痛得不行,只好跟着单身鱼去了医院。接下来实验室里发生了什么事,我就不清楚了。” 张闲安静地听助手述说。 见他说完了,才轻轻地问,“所以,发生爆炸的原因极有可能是另一罐溶剂?” “我也这么想的,但我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两次的溶剂都是你在同一时间处理的,对吗?” “嗯。”助手再次点头。 “你去上厕所,大概离开了多久?” 助手停顿了一下,“就尿一泡尿的时间,我没耽搁。不超过三分钟。” 张闲抿住嘴唇,点点头,“想过没有,为什么稀释溶剂的时候,会发生化学化应?照道理,化学物质相同,在一定的温度范围内,不会有所反应才对。” 助手急得直挠挠头,“这点,我也想不通。” “所以,问题还是出在后来倒进去的溶剂里。在倒进去之前,有再次检查过吗?” 助手摇头,“那倒没有。实验室就我一个人在操作,不存在混乱,没再次检查。” “你再想想,那天除了我和李工进去过后,确定没有第三个人进去?”张闲再次确认。 “应该没有。那天是周六,办公室除了几个跟线的工程师在上班,大部分都休假了。平常跟我玩得好的几个,都没在。除了上厕所那一会儿,我一直都在实验室,没见到其他人。”助手双手胡乱地搓,被问得更加紧张。 张闲把身体往后靠了靠,缓了缓气氛,“知道了。这些话你和单身鱼聊过吗?” 助手立即说,“有。在医院的时候,他问我,我都告诉他了。” “我清楚了。项目材料全毁,重新再来过,得找到实验爆炸的原因才能继续。领导决定停止该项目。现在,也没有其他人提交项目,所以,项目组处于暂停状态。项目组其他人员要么去了生产技术组,要么去了测试组。你呢,想去哪个组?” 助手来之前已经想好了,“我去单身鱼的试验科吧。和他在一起处了这么久,觉得他人挺好的。” “行。我现在就通知他。” 张闲打电话通知了刘玥和单身鱼,把助手的工作即时作了妥当的安排。 助手走后,张闲一个人呆在办公室里,又细细地回味了一遍他说的话。 思前想后的,只有一种可能,有人往溶剂里添加了佐料! 但是什么佐料,却不得而知! 老陈说了,所有的溶剂在高温状态下,全部挥发在空气里。 再加上当时急着救人,忽略了第一现场的保护。 要想解出这个谜题,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添加佐料的人! 是谁? 真的是李工么? 他的做案动机是什么? 项目毁了,对他半点好处没有! 显然,直接去问他,他不会傻到不打自招! 怎么办? 张闲擦擦额头,一时之间,想不出好法子。 如此看来,这个问题还是无解。 哎,算了。走一步算一步,总有一天会真像大白! 静下心来,再次整理了一遍计划书! 自我感觉良好。 上交吧!反正迟早要交的。 打开outlook,飞快地输入hawk的邮箱地址。 主题,张闲的创业大计! 主要内容,请大boss审核! 附上附件。 动作娴熟,简明扼要! 张闲自知写得太多,人家也没时间仔细研究。浪费自己的时间,也浪费别人的时间。 交完计划书,心里却像打着小鼓。 人家看着还满意吗?专家的评分会通过吗?要是没过怎么办? 一系列的小问题,如春天的小笋,一根接一根地向上冒。 绕得自己烦了,便又一古脑地统统卡擦掉。 眼角无意瞟上桌边的台历,画着红色五角星的五号,就在明天。 红色五角星旁边,用红笔记着,去m城,参加lucy的生日宴会! 用力地拍拍额头,哎,差点忘了,这档子事! 有钱人就是好,过个小生日,也要搞得这么隆重。 当然,张闲心里也清楚,这是人家玩的社交把戏。 就跟商家借着各种大大小小的节日,大喊降价大酬宾呀,节日特价什么的,尤其的相似。 谁不知道,商家喊的跳楼价,比进货价要高个好几倍! 生日宴会,说是请几个要好的朋友来聚聚,指不定将昨天才认识的大腕儿,都请来了。 张闲蹭蹭鼻子,晃晃头,这场合本不怎么喜欢。可是如果想干大事,只好不得不而为之。 还指望多认识几个人,找到那个一直叫着小闲闲的老头呢! 又摸着头想了想,这场合第一回,该准备什么都不知道啊。 唉,先弄套漂亮衣服穿穿,别太丢面子,就行。其他的,再见机行事呗。 叫进王姝姝,“姝姝,今晚陪我逛聚梦天堂。我要买件漂亮的衣服参加明天的宴会。” 王姝姝一听逛聚梦天堂,高兴地一蹦三尺。 她可是想了好久的,“没问题。今晚,我果断地抛弃男朋友,陪老大逛街!” “真带劲!老大挺你!” 王姝姝屁颠屁颠地跟男朋友请假去了。 张闲记起还没和hawk聊这件事,赶紧拔了个电话过去。 不料人家电话占线,只好改发信息。 对方看到信息后回,“注意安全!小心不要被咸猪手摸了。” 切,龌磋,变态,恶心,无耻! 一口气想出这么多同义词,真累! 张闲怒骂了好几小句,才罢休。 下班后,和王姝姝去了趟聚梦天堂。 又是周末,人挤得又是个水泄不通。 张闲只好带着王姝姝抄密道。 扶着楼梯一节一节地上,张闲多么盼望能够再次遇到五个黑西装男,顺便跟他打听打听他老爹的脸上,有没有长颗黄豆大小的红痣! 当然,很失望! 人家上次来,奔得是检验聚梦天堂的改造成功,这一回,可没什么奔头,难不成守在这里等张闲?! 当然,不会有! 所以,尽管张闲站在二楼楼梯上休息了差不多五分钟,半个西装男的影子都没见到。 只好失落地去了各大卖场。 经过几次大变身,加上平常过得节俭,如今的张闲,钱夹里的钱,可不是我造的,真心地鼓。 虽比不得肖非,三只老猫他们,至少也算得上是工薪阶层中的小富翁。 买套上档次的衣服,不是话下的事。 王姝姝也知道老大有钱,专挑贵的地方钻。 “老大,试试这件!” “老大,那件也不错!” “老大,这件穿出去,肯定迷死半个地球人!” 张闲听得烦了,回她,“半个地球人都死了,我穿出去给谁看?” 王姝姝喷笑,“还有半个地球人啊。” 张闲眼角一扭,旋即看上了一套郁金香色的包臀裙。 “老板,我要试这件。” “好呃!” 极速地递过来一件刚拆开包装的包臀裙。 兴致十足地进试衣间换了出来,哇,亮煞旁人! 老板是个男的,还是个老男人,尝过各种女人味道的那种。顿时,口水涟涟,色迷迷的眼睛都直了。 站在不远处的老板娘不干。 赶紧把张闲推回试衣间,小小声地劝,“姑娘,我看你长得纯洁无暇。可这衣服太招人,祸害无穷,你还是换一件吧。” 张闲不太懂。 明明穿着好看,为什么老板娘却不希望她买?难道她和老板有仇? 同样不喑世事的王姝姝,嚷嚷着,“老大,这衣服好看,包你一领群芳。” 老板娘的三角眼瞪她,“小姑娘懂什么?打扮太招摇,易招蜂。要是被大黄蜂扎了,哭都来不及。” “哦。”两个小女孩似懂非懂。 张闲急忙脱了扔回去。 换了家店,又试了几套,总觉得没刚才那件效果好。 该是先入为主,四个字惹得祸! 大家肯定深有体会,头一眼看中的东西,往往想着法子要了。 王姝姝的嘴开始叽咕,“那老板娘到底什么意思?客人看中的东西,竟然不让人家买!” 张闲到是想出来了,“听过白雪公主的故事吧。她应该想当那个皇后,见不得别人比她漂亮。” “这下子我就通了。走,肯定还要其他的店有那种款式的,我们再找。” 脚逛到快抽筋了,终于在另一家店找到了同款式衣服。 就它了,张闲果断地要付钱。 不料,遇上个会做生意的小妞,见张闲是个大款,硬又取了套得体的衣服,冲她笑笑,“今天,本店做特惠。一件打九折,两件打七折。你两件一起买,这件当白送你了。” 张闲心里清楚这是商家的一种促销手段,但经不过小妞的甜言蜜语。况且,穿着也好看,干脆地付了两套的钱。 两人手挽手地出了聚梦天堂,打了车回blue—sky。 路上,两人还意犹未尽地聊,这衣服多么多么的好看。 王姝姝突然煞风景地说,“老大,你明天出门还是穿另一套吧。这一套,确实有点招蜂惹蝶。万一,在路上遇到大色狼,被劫了色,得不偿失。” 张闲的大眼睛又瞪她,“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吗?” “当真。想想,你先要打车到火车站,再坐两小时的动车,才到m城。出了火车站,还得打车到她家。这一路上,让人觊觎的机会多了去。我有点担心。” “这么担心,扔了得了!” 听张闲恼了,王姝姝眼珠又一亮,“我有个好办法。带在包里,快到了找个地方再换上。” “麻烦!还不如不穿呢。” “一定要穿!指不定还能遇上某位贵人。”王姝姝安抚似地说,“听过吗?人生的下一刻,不知道会遇上谁,所以,要时时刻刻保持最美的自己!” “王姝姝,整天聊八卦,聊出些真本事,这你也懂?!” “必须的呀!”王姝姝不经夸,一夸就飘飘然。 张闲眼眸低下,问了一句,“我要是穿件工衣出现,会不会让人当叫化子,赶出去?” 王姝姝呵呵地乐了,“老大,不一定!你想想,全场清一色的长裙飘飘,西装革覆。突然出现一枝独秀,纯朴善良的工衣族,那是何等的聚焦。抢镜头的感觉,就这样呀!” 张闲跟着乐,“那我明天就这样上场得了。” “别,太丢脸。”王姝姝慌忙阻止,“你可是blue—sky总经理的女朋友,日后和那班人相遇的机会肯定有。形像很重要,千万不能丢了大boss的脸!” “记住了,形像很重要!”张闲嘟嘟嘴笑了。 都说习惯就好! 一切习惯都缘于不习惯! 张闲迈开了第一步,第二步自然水到渠成! 很晚了,hawk和sparrow从健身房回来,打电话给张闲。 “明天去m城,要不要我陪你去?” “不用,人家又没请你。” “得意了,是吧。lucy知不知道,咱俩的事?” “早猜出来了!你当人家是傻瓜呀。” “既然知道了,只请你,不请我,不会使的是什么计吧?” “小心眼!最多来个美男计。” “切,不管你了。” 第165章 钓者 第二天,当然又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 因为对m城不熟,担心不容易找到地方,张闲买了趟上午的动车票。 综合考虑后,出门时,她没穿郁金色包臀裙,而是穿了一套端装大气的纯白西装。而且真听王姝姝的建议,把裙子放在包里,有备无患。 一来要坐各种车,穿裤子方便,免得不小心春光外露。二来,真要遇上色狼呀,咸猪手什么的,好干仗。 shark突然约hawk去见秦氏总裁,所以sparrow替他送张闲去的火车站。 路上,sparrow像叮嘱自家小妹一样,“出门在外要小心,防止被人骗,防止被人偷,还要防止被人抢!” 只念得张闲耳根子起茧,“行了,我可是老江湖。想当年,俺从老家上火车去学校,三天两夜的飘过,蚊子都不敢咬我!” 嗨,这就不知道了吧。火车上没蚊子! sparrow确实坐火车少,不懂!他冲她竖起大拇指,“牛气!” 上了动车,张闲给sparrow和hawk发了短信,“出发了,甭惦着!” 两个大男人收到短信,不约而同地回,“不惦谁,也不能甭惦你!” 张闲一阵好笑,这两男人处得太久,说话的口吻都统一! 坐在张闲旁边的是位高大的男中学生,还背着书包呢。 见张闲捧着手机笑,来一句,“阿姨,看笑话呀。我最喜欢听笑话了,讲一个来听听。” 阿姨? 这个称呼让张闲汗颜! 如果是个四五岁的小屁孩叫阿姨,倒可以原谅。 可他一个快成人的人,懂不懂礼貌?! 本来非常开心的张闲,立马不开心了。脸上的微微笑,瞬间烟消云散。 更不去答理那个不礼貌的家伙。 男中学生可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匆忙改口,“姐姐,对不起!” 张闲撇了他一眼,“对不起什么呀?” 惹美女生气,是每个青春期少男最不愿意做的事! 中学生倒还算镇定,“刚才不应该叫你阿姨!我见你穿得成熟,以为你年纪很大,只是显嫩!是我猜错了,千万别怪小弟不懂事!” 这话听着有好多个意思。一,张闲不懂穿衣打扮,穿着过于成熟;二,因为穿着成熟,所以给人造成年幻大的印象;三,看起来年纪大,但显嫩,不是自然而然的嫩。 张闲脑子里的车轱辘又转得飞快,委实地不太爽。 冲人家来一句,“小弟弟,你今年几岁?” “刚满十七周,虚岁十八了。家里人都当我成年人。”中学生面对陌生人半点不扭抳,真把人家当姐姐待。 人家大咧咧地,不隐瞒,不虚报,就是好孩子。 张闲总算舒服了些。只好祈祷,被十八岁的男孩叫阿姨的事,别再发生! 见张闲脸色好了,中学生的胆气又活了,“姐姐,你也去m城?” “嗯。”张闲点头。因为刚才的那个心结,不愿意和人家说太多话。 可中学生似乎不在意她的冷淡,眼眸里闪烁着亮晶晶的东西,“我和同学们约好去海边写生,m城的海滩很美。下个月我要参加全国中学生写生作品大赛。” 张闲作为过来人,深知这个年纪的人,最需要鼓励。 “这么厉害!”她勉强地笑了笑,“我头一回去m城,不知道那里还有美丽的海滩。” “我今年就去过两三次,太美了!”中学生好夸张,表情看着就像发现了世外桃源,“姐姐,你一定要去看看。地球上这么美的地方,绝对少!到了那里,你就能领略到大自然的魅力!它是多么的迷人!” 张闲本就极爱海的,喜欢它的博大无垠,喜欢它的自由无拘束! 想当年,在忙碌找工作的空隙里,还要跑去看海! 被人家如此撩拔,还不动心,就不是我的张闲啦! 眼眸子闪闪,微微笑又上了脸,“弟弟,你对m城熟吗?” “熟呀!我小时候就m城长大的,后来才跟着爸妈去了b城。我有好多亲戚都住在m城。因为高中了,学习紧,才来得少。” 看着中学生稚气未脱的脸,张闲想,应该不是骗子! 这年代,骗子的年龄也渐趋低龄化。大街上,被流着鼻涕的小姑娘,骗着买花的事见得多。 “你帮我看看这个地址,距离海边近吗?”张闲拿出邀请函,给人家看。 中学生瞧了瞧,“这地儿我熟,小时候老去,就在靠海一带。” 不会这么巧吧! 张闲又开始不信任人家了。 小毛孩想骗你老姐,门儿都没有。 出门准备工作没做好,来之前忘了上网搜搜地图。当时只想着,到了打个车,简单又方便。 等着,姐马上就揭穿你的谎言。 手机上网,分分钟钟就查得到! 打开m城地图,输入地址,点击搜索! 正在搜索中…… 中学生见了,露出一脸的惊讶,“姐,你不信任我!” “误会,完全是误会!”张闲慌忙解释,千万别伤害了人家纯洁的心灵,“我查查下了火车坐几路公交车过去!” 中学生嘻嘻地笑了,“坐8路车。你问我好了,要费那么大的劲上网!” “是哦,你看我这脑子。”张闲佯装笨蛋的形象,落到中学生的眼里,那叫卖萌。 地图搜出来了,确实在海岸线附近,说不定还是海景房呢。 张闲彻底放了心。 本还想着到这么早,没地儿闲逛,这下子有去处了。 “弟弟,等下我跟你去海边玩一阵子,再去干正事。不打扰你们吧?” “不打扰。海边很大,你玩你的,我们画我们的。” 旅途中,有了个弟弟作伴,孤独寂寞感顿时少了很多。 接着,两人天南海北的乱聊了一气,聊得最多的还是哪里好玩,哪里有好吃的。 两个小时后,抵达m城。 出了火车站,张闲俨然成了人家的妹妹,处处听人指挥。 先去买瓶水,准备些点心,海边的小店很贵的。 去海边的人不多,先不挤这辆车,等下辆。火车刚到站,人自然多,下一辆人就少了。 把你的包包背在前面,小心身后的扒手。 张闲眯着眼睛,听人家叨唠。 是不是男人天生就有保护女人的爱好呀? 想我张闲出门的日子可比你多多了! 为了不伤人自尊心,只好委屈地忍着。 遵照中学生的安排,两人愉快地坐上了通往海边的公交车。 车子不挤,便于欣赏路边的风景。高楼大厦,层出不穷。城市绿化,做得相当不错。高大的棕榈树,列兵一样守在城市的第一前沿。 m城地处海边,空气温度大。 嗅着空气中淡淡的腥味,张闲莫名的兴奋,内心早已欢呼,“大海,我来了!” 公交车缓缓驶近海边小站,中学生喊张闲,“姐,下车!” “好!”张闲赶紧拿好包包,跟着人群下车。 中学生四处眺望,冲几个靠在树荫底下聊天的小家伙们挥挥手,“嗨!” “嗨!” 大家立即欢呼着。 中学生带着张闲大踏步走过去。 有人疑惑地盯着他们,“王剑,这位漂亮的姐姐是谁呀?” 原来中学生叫王剑呀。张闲才想起,聊了这么久,没问过人家姓名! 王剑大方的介绍,“动车上认识的。她想来看海,我就把她带来了。” “姐姐好!” “大家好!你们去玩吧,别管我。我一个人到处逛逛。” “姐姐,我们就在那边的沙滩上写生。如果姐姐逛累了,可以去那里找我们。”同行中,一位小女生银铃般的声音。 “行。” 张闲望着那一堆活蹦乱跳的背影,破口大骂,“岁月这把杀猪的刀啊!想当年,我可还要活跃十倍!” 海风轻送,波涛如松。 满眼里的黄沙,碧水,蓝天,加上远方轮廓色的小岛,如人在画中! 太美了! 这一片属于未开发的海滩,除了本地人,外地人不知情,所以,保护得非常好。 除了那群中学生在写生,还有两位钓鱼的老者,在一处海弯处垂钓。 偶尔走过来的情侣,并不愿意留得太久。 张闲扔了包,脱掉鞋,光着脚,就着软绵绵的细沙,狂奔! 白色的身影映在画中,非常的抢镜。 跑到累了,一屁股坐下来,把脚插进沙里,玩自埋。 深处的细沙带着潮湿,盖在脚背上,很舒服。 又像个小屁孩一样,在旁边堆了城堡,拿手机拍了,发给hawk! hawk馋得直流口水,“丫头,你跑哪去了?” “海边!” “把我抛弃,独自享受生活,要不得!赶快回来。” “才不,正事还没干呢。” 扔了手机,一个人又忙乎了一会儿,新鲜劲一过,也就腻了。 都说不管到那里,有好的玩伴,才是好玩的地方。 如今到是到了个好地方,但少了个好玩伴。 刚认识的弟弟,正忙着写生,人家没空陪。 临近中午,肚子咕咕地响。 想起一大包零食在王剑那里,于是跑过去找他。 他们正画得起劲,根本忘了管肚子那事。 张闲只好说,“王剑,我饿了,先吃。” 王剑专注着他的画板,“没问题。这边太阳太晒,去海湾那边棕榈树底下躲一躲。我们画完,也过去。” 张闲拎了一瓶水,挑了一块面包,边走边吃边喝边往棕榈树底下走。 路过两位钓者旁边,张闲抑制不住好奇心,过去瞧了瞧他们的鱼桶。数了数,各有四五尾巴掌大的鱼。 张闲低头瞄瞄湾底,水流湍急,鱼钩扔下去,被海水带向下流好几米。 陪肖非钓过几次鱼,知道这种地方,鱼是钓不上来的。 难道这两位是高手中高手! 张闲瞪着疑惑的眼神,研究二位。 奈何人家戴着草帽,盖着墨镜,披着白色的防晒衣,只露出握鱼杆的那只手。 隐约从那只手上,分辨出不再年轻。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期在海边钓鱼的原因,棕黑的肤色,起了皱纹。 本想看看人家的脸,可自己一个小女孩,低下头,凑人家脸上去,实在是不好意思。 略略转了转,便取道去了棕榈树底下。 虽然还不到盛夏,但映在沙滩上的日光,尤其的热情。 守在树影底下,眼睛被强光刺得睁不开。 写生的中学生们也被晒得受不了,呼啦啦地全跑过来,抢着喝水,吃东西。 望着他们狼吞虎咽的样,张闲偷笑。 年轻就是好啊! 跟他们比起来,直觉自己已不必于年轻人的范围好久了! 王剑问,“美女姐姐,你什么时候去参加你朋友的宴会?” “要晚上呢。我还得在这里呆上几个小时吧。”张闲边嚼面包,边说。 “我们等一下就去另一个地方,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 张闲有点急了,这伙人一走,就真没人陪她。 “你们要去哪里?” “距离这里有点远,去另外一个海滩。” 听这语气,来来回回肯定不容易。还得保存体力,参加晚上的宴会呢。 张闲只好沮丧地摇头,“我不去了。我就呆在这儿吧。时间差不多了,我找一酒店休息。” 王剑说,“一个人要注意安全。海边没人的时候,小心有流氓。” 张闲笑着说,“大白天,那来的流氓。” 另一位女同学说,“姐,真的有流氓,你担点心。上次我们来这的时候,就遇上了。幸亏我们跑得快,把他给甩了。” “真有!”张闲心虚,出门在外就怕遇事。她指了指不远处两钓鱼的,“不会是那两人吧。” 同学们都呵呵呵地笑,“那两老家伙,怎么可能是流氓?流氓,你懂嘛?是流氓!” 天哪,敢情他们觉得张闲连流氓是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 天大的笑话! 张闲遇到的流氓多着呢,比如三只老猫,sparrow,andy,他们一个比一个下流! 见她不怕的样,几个女同学有点担心,“姐,你还是和我们一块走吧。” “放心,姐不是吓大的。姐脾气坏,流氓怕我,我不怕流氓。”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同学们也就不再好意思,硬逼着人家说我胆小,求保护的话。 同学们嘻嘻哈哈地打闹戏耍了一阵子,填饱了肚子,背着画架出发了。 张闲一个人呆着,确实无聊。想睡觉,又担心真有流氓。 到时候,被人家非礼了,确实得不偿失。 便找了个借口,向两钓者靠近。 “大叔,你们肚子不饿吗?要不要去休息?我来帮你们看钓杆吧。” 一位钓者,回头看了她一眼,没作声,继续紧握着他手里的钓杆,生怕被张闲抢了似的。 别一位钓者,连头都没回,保持雕像式的模样,竖守岗位。 嗨,脾气比我还臭! “大叔,那帮学生说这海滩有流氓,你们见过吗?” 大叔不理小女孩。 小女孩只好继续自言自语,“其实以前,我和我的一个朋友,经常去河边钓鱼。他的钓鱼技术真的好,一甩杆一条上,一甩杆一条上,看得我眼花缭乱。你们蹲了一中午,一杆都不上,技术太怂了。” 这么明显气人的话,也就张闲敢说。 人家是什么人都不知,就放开喉咙乱发炮,小心被人揍! 人家的耐心练出来的,不然一中午没上一杆,那里还会守在这里。 张闲,你那眼力劲,哪儿去了? 果然,如石沉大海,半个小浪都掀不起。 张闲确实闲得慌,说说话,动动脑筋,耍耍嘴皮子,总比一个人傻乎乎的闷在树底下强。 “大叔,能不能借你的钓杆我玩玩。我一个呆着,太无聊。” 终于磨到有个人开口了,听声音上了年纪,“无聊,干嘛不回家去?” “我还得去办个事。时间没到,去早了,显得不礼貌,去晚了,更不礼貌。所以,跑这儿来等着。哎,简直是在浪费大好青春!” 那人听了,也不再说话。 旁人那人的钓杆这会儿突然来了一鱼,咬着垂线使劲往下沉。 张闲见了,慌忙大叫,“鱼儿上钓了!大叔,快拉杆。”人急得靠过去,恨不得去帮人家拉上来。 人家早知道,还用你叫。 狠狠地瞪张闲,一边快速地转动线轴。 水里的鱼渐渐地被拉过来。 可能是条大鱼,快要被拉出水面的时候,它猛力一挣,差点把鱼杆带走了。 人家急忙站起来,拖住鱼杆往岸边走。 听肖非讲过,大鱼的力量很大,特别是甩尾的时候,如果没站稳,说不定会被带进水里。 张闲站在海岸边上,看着水里的大鱼,生猛的很,拍打着浪花,哗啦啦地直响。 看样子,要把它搞上来,得费点力气。 “大叔,我来帮你吧。这鱼太大条,估计有得你受。” 人家可是一直半个字没吐。听了这话,也不得不支个声,声音略带粗哑,有点严肃,“你懂什么?一惊一咋的,别惊了我的鱼。” 张闲嘴巴一撇,乖乖退后,心想,“好吧,我观战!” 钓者并不急着把鱼拉上来,来来回回地弄垂线,一会儿紧,一会儿松,一会儿猛拉,一会儿又放线。 张闲看得眼直,这是什么战术? 欲擒故纵?! 看了半天,没看懂。 另一位钓者也不来帮忙,也不支招,任由他一个人在忙。 张闲腹诽,“真够朋友的!” 那人与鱼斗得大汗淋漓,但依旧不慌不忙,纹丝不乱,仿佛这鱼迟早是他碗里的菜。 越看越觉得人家不像是在钓鱼,而是在玩鱼! 鱼儿,你不是很厉害吗,可是为什么会上钓呢?鱼儿,你不是很厉害,可是为什么挣不脱诱钩呢? 鱼儿那里听得懂,张闲的心里话? 张闲只好说出来让人听,“大叔,你和鱼玩得是什么招式?到底谁会赢?” 大叔正忙着呢,哪里有心思来管你?不过人家钓着大鱼了,心情好! 隐在眼镜下的眼神是看不到,但从声音里听得出来,“小朋友,想知道,回去问你那位钓鱼技术高超的朋友。” “他,他,他现在没空钓了。”张闲当然不好意思,冷不丁问肖非钓鱼的事。 “哦。原来荒废了。那你还在我们面前吹得那么响。我当,是位多了不起的神钓呢!”讽刺,绝对的讽刺。还好当事人没在,不然,面子都让张闲丢尽了。 张闲尴尬地笑笑,“大叔,我现在知道,比起他,你才是神钓。了不起的神钓!” “少拍马屁!马屁精!”大叔的警觉性老高,一下子听出来是在奉承他。 张闲格格格地笑,别开话题,“大叔,快把鱼弄上来。好大一条,我看到他的嘴巴了。” 大叔不再说话,专心与鱼战斗。 一松又一紧,一收又一放,大鱼没弄懂大叔的节奏,狂舞了半天,终于精疲力竭。 大叔一用力,大鱼脱了水。 好大的一条鱼! 被大叔甩到沙滩上,还要来一番垂死挣扎! 掀得沙尘乱飞。 大叔用一个大鱼网,把大鱼网进水桶里。 大鱼才像回了老家,安静下来。 大叔对另一位大叔说,“走吧。有这条鱼,今晚上的鱼宴够了。” 两人便收拾好钓具,拎着水桶往停在路边上的汽车走去。 突然一阵大风吹来,把大叔的草帽吹落在地上。草帽顺着风向,打了几个滚,落到张闲的脚下。 张闲赶紧捡起草帽,给大叔送过去。 大叔接过草帽,回脸道了谢,盖上草帽就走了。 就在大叔回脸的瞬间,张闲看见了他下巴底下有颗红痣。 红痣? 好熟悉的东西! 好象谁跟我说过? 红痣!啊,红痣! 张闲猛然想起了什么…… 第166章 宴会 “大叔,大叔,请等一下!请等一下!” 张闲拔腿就追。 沙滩上,跑步比走路要慢。 没跑几步,脚底下沙子突然塌陷,失去了重心,腿一曲裁倒在沙滩上。 张闲抬头看着两位大叔耳聋了似的,慢条斯理关上车门。 等她连滚带爬,追到车道上时,汽车早一溜烟地消失在曲折蜿蜒的海边小道的尽头。 海风拂过,将额角的长发,掠开来,又吹散了去。 张闲好失落哦。 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 望着汽车离去的方向,张闲发疯似的喊,“大叔,别跑那么快呀!我还有些话,要对你说!” “滴!” 身后,一辆路过的小车猛按鸣笛。挡人家路了! 张闲下意识得往旁边躲了躲。 好心的汽车司机趴在车窗上,热情地问,“美女,是不是要搭便车?” “不是!”张闲气恼地摆手。 汽车司机旋即降下玻璃窗,呼啸而去。 张闲跌坐在沙滩上,好不懊恼! 扯着头发,自我批评了好一阵,才起身从远处捡回包包,掏出手机,给大boss打电话! 这个时候,一定要找个人分享心情! 不然,人要钻到死胡同里,憋死掉。 对着手机,张闲歇斯底里地喊,“大boss,我遇见下巴底下有颗红痣的大叔啦!” “啊?!”突如其来的好消息,让大boss惊叫,“什么情况?” “可是,让他跑了。”转而,声音细得如蚊子叫。不仔细听,听不到。 “啊?!”又一声大boss的尖叫。 这转折来得太快,即使大boss的大脑也转不过弯。 “他藏得太好,起初我没认出来。临走了,我才看清楚那张脸。这人怎么可以这样呀?”张闲要哭了,一挙头捶进沙土里,使劲地往里钻。 大boss总算了解了事情的经过,急忙安慰,“没关系啦!意料中的事!有和他说上话吗?” “有啊!聊了好几句。” “成功!能和他说上话的人,都是运气超好的人!张闲,你是幸运的!” “是嘛?天哪,他真得能给我带来好运?” “肯定。” 咡,听了大boss的这一席话,心里的那支哽呀,明显地松了不少。 都说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 这位高人算是小隐,还是中隐? 好吧,下次千万不要再被我遇上了!否则,我,我,我就…… 想咋的? 嘿嘿嘿,还没想好! 下次遇着了再说。 看看时间,已到半下午,赶紧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晚上玩的时候,可不能太匮乏了,有损形象。 早听过这种聚会,那是帅哥美女云集,大开眼界之时,可别在关键时刻打瞌睡哦。 张闲决定到附近找家酒店,开个房间,补个午觉。 沿着海边公路,徒步前进,目光极力搜索中。 其实她还有个小小的心愿,就是冷不丁地又发现那两个钓鱼的老头。 高大笔直的棕榈树,一株比一株高,衬着整片的蓝天碧海,视觉冲击力相当不错。 尽管双腿走得很累,但心灵上始终保持着十分的愉悦。 曲折蜿蜒的公路将她带到一处叫海湾林的小地方,张闲看了看站牌,lucy家就在这附近! 遗憾的是,两老头的身影再没有出现过!张闲的小小心愿,也算落了空。 就在lucy的海边别墅附近,有一家不错的酒店,张闲打算去那里开个房间。 身份证递过去,服务台小姐迅速递过来一张预订单,“张小姐,lucy小姐已经为你预订了今晚的房间。请在这上面签个字!” 张闲好不惊讶,lucy竟然招呼得如此周到,连酒店都预订好的。 在预订单上签了花名,在服务生的引导下,轻松进了酒店的十八楼。 听服务生说,lucy已经将十八楼全部的房间包下了,专门保留给今晚来参加她生日宴会的嘉宾们。 推开房门,里面布置得相当不错。洁白的床单,干净的地板,上档次的家具,看着挺舒服的。 服务生把门卡交给了她,然后优雅地退出去。 张闲把包放下,拉开淡蓝色的窗帘,极目远眺。眼底下,又是一望无际的碧蓝的海,一时间心旷神怡。 站在楼上看海,跟近距离接触海,感觉截然不同。 近距离的海,有波浪翻滚,是灵动的,有份动感的美。 而远距离的海,如一片碧玻躺在那里,又似睡梦中的婴孩,是平静的,有份恬静的美。 张闲倚靠在窗边,又发了一阵子呆。不知不觉困意袭来,便趴在床上睡了过去。 等到快六点,才起床洗了澡,换上新买的包臀裙,准备齐整了,锁上门,出了酒店。 黄昏的海滩又是另一番景象,在航灯的点缀下,显得朦胧而神秘! 嗅着略带些腥味的海风,张闲感觉非常清爽。 出了酒店,左拐百五十米,便是lucy家。 她家门口,已经停满了各种名贵的小车。 一条宽大的水泥石阶上,各色衣着华丽的小姐,夫人们,款款而行。 当然,还有梳理着闪闪发光头发的帅哥俊男们! 再瞧过去,别墅大门口,几位保安样的男人正在检查来人手里的邀请函。 看这架势,张闲的腿起了哆嗦。 lucy把这场面搞得也太大了吧!哪里是小小的生日宴会,简直比人家的结婚宴还要隆重! 张闲远远地站在海边,感慨颇丰啊。 约莫站了十来分钟,穿着十公分高跟鞋的脚,有点发酸发麻。 得找个地儿坐下,才是正道。 缓缓心神,跟随人流往门口走。 门口保安接过邀请函,细心地看过,便放人进门。 别墅超大,起码比林碧云的别墅大了两倍。 四面花园环饶,中间大楼分成两栋。中间用浮梁相接,恢宏大气。 花园里,一楼大厅,三三两两地站着的,大声说话聊天的人。 张闲急于找到lucy,跟她打个招呼,告诉她,我张闲没有失约,已经来了。 可是寻了个遍,连她的影子都见不到。 问了一位忙着招呼客人的服务生,才知道lucy出门化妆还没回来。 张闲摸着自已几乎素颜的脸,又是一阵腹诽,“连化个妆都要跑美容店,太麻烦了些吧。在b城见过她两次,感觉不像这么注重打扮的人哪。” 找不到主人,也找不到朋友,张闲想寻个僻静的地方躲起来。 中午吃得少,这会儿肚子饿得咕咕叫。 看见人家桌子上摆有自助美食,顾不得丢脸不丢脸,用盘子装了几块,大朵快颐地干起来。 垫好了底,肚子舒服了,人也精神了。 摸着肚子,四处溜了溜,便坐在花园里一杆秋千上晃荡。 来人个个浓装艳抹,不适合玩荡秋千这样的游戏。所以,这么好歇脚的地儿才空出来,让给了张闲。 脚不踩在地上,没那么酸胀。张闲在心里叫着爽。 稍稍休息了十来分钟,听到有人在叫,“寿星回来了!” 周边的人立即如潮水般往门厅里涌去。 张闲干脆懒得起身。照这情况,就算跟着跑过去,lucy也没空和自己说句话。 权当缓解她的压力吧。 转眼间,硕大的花园没剩下几个人。 张闲依旧悠闲自在在秋千上晃着,手里举起手机,选了几个角度不错的风景,拍了几张发给王姝姝,“你想看的最真实的豪门,就这模样!” 王姝姝兴奋不已,“老大,吃好,玩好,把我想的那份也攒够来!” 这妞以为这里当真好玩,我现在孤苦伶仃的,连个陪的人都没,怎么吃好,玩好? 真够沮丧的! 亏得这年代,手机功能多,可以上网聊天,省却了许多的无聊。 门厅里的人挤得太多,逐渐有人往花园里退回来。 张闲用手肘搂住秋千绳,双手捧着手机玩,丝毫没关注花园的情况。 “张闲!” 冷不丁地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张闲吓了一跳。 男声,耳熟,一时没记得起来。 环顾四周,大家的目光选择各自关注的人和物,并没有人向着她。 奇了,怪了,难道出现幻觉? 也许吧,这时节太过分地思念熟悉的人。 张闲继续盯着手机,上网看新闻,看小说,胡乱地翻。 “嗨,叫你呢!” 这下,确实听清楚了,是andy的声音。 张闲赶忙跳起来,回头望去,果真是andy! 一身休闲打扮,少了穿西装的正径和冷酷,显得人更加的年轻。脸上照样是温暖的笑,让人倍感亲切。 “andy,你也来了!”张闲高兴极了,总算有了个伴。 andy彬彬有礼的走近,“我找你半天了。刚才去酒店的时候,看见你的签名,才知道lucy也邀请了你。” “是呀。”张闲赶紧说,有点傻乐,“我一直呆在这里,哪儿都没去。不认识谁,这地方大,怕迷路。呵呵。” “见到lucy了吗?” “没呢!刚才好象是她回来了,大家都跑去和她打招呼。” “是的,她很忙。现在又不知道躲哪里去了。” andy比张闲适合这场合,不管认识的,不认识的,一一点头,微笑。 和张闲周围的人都认识后,又转回来和她说话,“lucy请的人真不少!” “是啊。”张闲浅浅一笑。 andy靠着秋千坐下来,“你今天真漂亮!” “你也很帅。”张闲客气地说。 andy用力蹬地,秋千晃起来,“你见过lucy的男朋友吗?他们今天订婚。” “哦。”张闲惊得嘴巴半张,“我不知道。她只跟我说过生日。” “我也是刚知道的。他男朋友最近才回国,两人商量好的,趁着她过生日,宣布订婚。” “原来如此,怪不得lucy要跑出去化妆!” 两人玩得很惬意,秋千轻轻地晃,小声的聊天,活像一对情侣。 人越来越多,宴会快开始。 andy说,“我带你去见一些人吧,也不妄你来这么一趟。” “好!”张闲见脚休息得差不多,便爽快地答应了。况且这也是她此行的目的之一, andy带着张闲穿梭在人群中。他的社交范围广,认识很多这个总,那个总的。 时不时,踱到一个总面前,与人热情拥抱,来一句,“某总,好久不见!” 不过,andy好生奇怪,却不肯为其他人介绍身后跟着的美女。 张闲跟在他的身后,只是有礼貌地微笑点头,并不说话。 andy抱了无数个总,张闲是一个没记住。 实在是各种总太多,又没谁特别地吸引她的眼球,听听也就算过了。 跑了一圈下来,张闲脸腮都笑酸了。 主角lucy却没见着。 还有她那神秘男友也没看到。 andy替她挑了一杯红酒,“我知道你酒量不错,但这里的酒都是高浓度酒,小心喝多了,被人骗走。” “谢谢你!” 张闲小心地接过红酒。 经andy这么一提醒,张闲才注意到桌面上摆着各种名酒,国内的,国外的,应有尽有,强过街上专门卖酒的高档次的店铺。 她好奇问andy,“lucy还有做酒贸易吗?” andy晃晃头,“那倒没有。据说,这些酒都是他男朋友送的。” “他男朋友家卖酒的?” andy咧着嘴巴轻笑,“有可能。她那个男友挺神秘的。和lucy在国外认识,两人谈了七八年的恋爱。lucy之前一直在国外做贸易,偶尔才回国。前年,她爸,西森公司总裁,出了车祸,她才回国。” 张闲和andy碰了碰杯,“看来,你对lucy非常了解。” “也没有。最近和她做了好几单的生意,花了些心思调查她的事。”andy抿了口红酒,眼睛向外瞟。 张闲的心顿时说不出的滋味。一直以来,和三只老猫处得好,知道些商战上的事情。 这种调查一个人的身家背景,兴趣爱好的事,sales常做。 将来有一天,轮到她张闲去谈生意,保不准也要去追根究底,挖人隐私! 想想,很是尴尬和别扭。 但这就是生活,这就是生存,这就是打拼世界! 她张闲要活得好,活得有尊严,她不得不参予人世间的各种游戏。 就跟她今天硬撑着要加入,这种本不属于她的场合一样! 张闲独特的气质,当然也吸引了众多客人的目光。况且还有个风流倜傥的andy当护花使者,纷纷互相打听她的来历。 但张闲之前在这个圈子里的出镜率为零,没人知道。 很快有人猜测,既然是lucy请来的,估计是哪家公司老总的千金,或是她的生意伙伴之类,身份自然非富即贵。 张闲半倚靠厅边的柱子,和andy胡侃,脸上始终保持着迷死人的微笑。 只见几位打扮得相当精致的小姐,端着酒杯过来了。 职业的敏感,让andy一下子嗅出了她们的身份。他轻声对张闲说,“这几个人是lucy的同学。她们肯定要来打听你的身份。务必保持神秘感!” 张闲轻抿小嘴,心中发笑,“问我的身份?嘿嘿,当然保密!” 小姐们都是伶牙俐齿之辈,半分不带含蓄,开心见山式,“你好,我们是lucy的同学。认识一下。” “你们好!”张闲很有礼貌地回话。她懂得先礼后兵!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是谁家的女儿?”一位长相不错,似乎脑子不太好使的女人,扯着大嗓子问。 周围的注意力立即被吸引到张闲身上。 其他几位小姐,并没有斥责同伴的无礼,全都巴巴地等待张闲的回答。 张闲眼眸眨了眨,明媚的笑容浮现在脸上,“你是不是应该先作个自我介绍,再问我?” 众目睽睽下,那位小姐脸色不由一滞,“我姓李,你呢?” “我姓张!”张闲的神情显得非常愉快。 andy勾了勾唇,插过去,“李小姐,你是谁家的女儿?” 李小姐顿时被噎得面红耳赤。 正在这时候,lucy突然出现在楼梯口。 见几位同学围住张闲,她料定没有发生什么好事。 她太了解她们,经常仗着老爸老妈的权势,胡作非为,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大声地唤了一声,“张闲,你什么时候来的?” 张闲抬头看见lucy站在二楼,一身洁白的礼服,宛如一朵盛开的白莲花。 立即惊呼,“lucy,终于见到你了。我还以为你躲着,怕见生人我呢。” lucy笑容满面地下楼,“莫见怪!今天实在忙,怠慢了!” 张闲趋势分开围着的小姐们,朝lucy走去。 lucy走到张闲跟前,两人抱了抱。两位美女把全场人的目光都吸引住了。 几位同学赶紧也围过去,“lucy,你今天简直美如天仙!” lucy笑得很灿烂,“谢谢。宴会马上开始。请各位过来一下。” 稀拉拉的人群立马聚拢过去。 同时,从另一扇门里,急步走过来一个高大的身影。 他一出现,全场迅速静寂,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来人一身黑西装,笔挺精干,冰冷的脸部! 他每前进一步,大厅里的气温仿佛随之下降一摄氏度。 待到看清楚来人,张闲激动得直抖。 难道真要走狗屎运啦? 哈哈,老天爷,我太爱你! 他来到lucy身边,亲密地挽住她,冰冷的目光扫过全场,算是与众人打招呼。 人堆里立即有人尖叫,有人起哄,“帅哥!亲一个!lucy!亲一个!” lucy害羞地望着他,他倒挺男人汉气概,毫不造作地低头亲了lucy的额头。 侧转脸的瞬间,发现站在lucy后面的张闲,分明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你怎么在这?” 张闲的大眼瞪得老大,“我怎么不能在这?” 大厅里的人顿时呆住了。 张闲竟然还认识lucy的神秘男友! 刮目相看呀! 然而,神秘男友转动眼珠子,疑惑地看着lucy,“你的朋友?” lucy含笑点点头,“她叫张闲。这位是我男朋友,华天。” “华总,你好!”既然人家正式介绍,张闲只好正式地跟人打招呼。 华天毫不客气,“肖总呢?怎么没看到?” “有人请他来吗?我不知道。”这人好糊涂,这地方是谁想来就能来的吗? 听着这一问一答的,lucy有点烧头,“肖总是谁?你男朋友不是姓屠吗?” 华天听了也是一懵,“你有几个男朋友?” “我有几个男朋友的事,不能在你们的订婚典礼上公布。你们忙你们的正事,别管我啊!呵呵。”要保持神秘感,张闲不能说。 旁边的andy,还要插一杠,“她男朋友是我呀。” lucy顿时笑成风中摇摆状,“andy,追人家追不到,也不能趁火打劫,搬弄是非吧。” “正是。”张闲狠狠地瞪他。 andy赶紧往后溜! 第167章 大叔 顿时,满大厅的人窃窃私语,对张闲更加充满了好奇。 小女孩到底什么来路? 似乎和lucy的神秘男友关系匪浅! 大多数人只听说过lucy的神秘男友,但没见识过。 一来,华天很少在国内,二来,lucy的口风很紧,从不透露华天的任何信息,三来,华天的保密工作确实做得好,连三只老猫都查不出来的底细。 如此神秘的人认识的人,片刻间又蒙上了一层雾纱。 张闲的浅浅一笑,征服了不少的年轻后生。碍于andy守在旁边,没人敢轻举妄动。 宴会在优美的爵士乐中开始! 有人递给华天一支金光闪闪的话筒。 外表冷酷无情的华天,骨子里却柔情似蜜,一只大手轻轻揽住lucy的小蛮腰,拥着她慢步走到大厅的上席位,然后大嘴巴一张,“感谢各位参加lucy的生日宴会!借今天这个好日子,我宣布,即将结束和lucy的恋爱战争。我们结婚吧!” 欢呼声咋起! 掌声,鲜花,斥满了整个大厅! 华天冰冷的眸子刹那间柔和,俯身,轻吻lucy性感美丽的唇辨。 lucy报以羞涩的微笑。 听到心心念念的爱人,对所有人说,我们结婚吧! 每个女孩最幸福的时刻,莫过于此一刻。 那是幸福的笑! 张闲的眼眶里起了淡淡雾气,好激动! lucy的父母亲和哥哥都来了,向他们表示祝贺。 其他的亲朋好友,也都纷纷献上自己真诚的祝福语。 andy陪着张闲远远地观望,眸子里尽是羡慕。他半玩笑似的说,“张闲,要是我们也能来这么一下,该有多好啊!” 张闲抱歉一笑,没理他。 andy并不气馁,抿了口红酒,眼神飘乎起来,“张闲,你到底有没有男朋友?我感觉好混乱,刚才lucy和华天各说了一个,加上我,已经有三个。再深究,可以组成一个班。” “那你还要湊热闹!知难而退了吧。”张闲从不与人搞暧昧。喜欢,不喜欢,明明白白的说。 她现在没心思去理会andy的小把戏。她在思考一个特大的疑问,华天的父母亲,兄弟姐妹们为什么都没来?照说如此重要的场合至少得派个代表吧。 当然绝不能不懂事地去问lucy。 只好把疑问对andy说了。 andy挠着头说,“这个我也不清楚。难道lucy还没得到婆家人认可?” 哇,真要是这样,太可怜了! 但张闲认为不对。lucy和华天的幸福,赤裸裸的摆在脸上。如果他们还没有得到父母的认可,笑容肯定做不到那么灿烂。 会是什么原因呢? 张闲想起了那个神秘的大叔,如果是他,倒可以解释! 唉,大叔…… 大厅里人实在太多了,空气不好,再加上穿着高跟鞋站得脚累,张闲提议找个地方坐坐。 andy带着她七拐八拐地来到后花园里的凉亭中。 半径不过两米的亭子里,设有古香古色的木凳和木桌。 服务周到的主人,早在木桌上摆满了各种好吃的点心水果,饮料酒水。 玩了半天,两人的肚子已空了个大窟窿。 抓起桌子上的东西,不分好坏,只管往嘴巴里填。 张闲吃饱了糕点,感觉口渴,便去翻酒水。 酒水放在在篮子里,满满的一篮子。 很少见到这么名贵的好酒,张闲喜欢得不得了。 她一一拿出来,仔细地研究,“这支是法国的黑皮诺。andy,据说勃艮第特有风土酿制的黑皮诺葡萄酒,闻起来就像是装满了蘑菇和湿树叶的油布包,随后扑鼻而来的却是玫瑰和紫罗兰的花香,以及新鲜的樱桃果香。你说神不神奇,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andy掰开一罐黑啤,先解渴,“喝过一回,可惜才喝一小杯,被其他人抢着分光了。味道确实不错,但我闻不出什么花香果香的。” 张闲失望地叹了口气,又拎起一瓶,“2000年的拉菲庄园咦!世界十大最奢侈红酒品牌之一,要不要来一瓶?” andy手里的黑啤还没喝完,他对红酒的兴趣不大,“你想喝就开。喝不完,带回酒店继续。哈哈!” 张闲跟着嘻嘻哈哈地笑,手里又换了一瓶,“这瓶是和拉菲酒庄齐名的木桐酒庄!andy,我怀疑这里的地下室有个超级酒窖。要不,我们去探探险,玩个更刺激的。” “张闲,太逗了吧。还玩小孩子游戏,小心被人家当贼收了。信不信,地下室里有放养的肥藏獒守着!”andy将一罐黑啤全倒进肚里,用力捏瘪了金属罐,随手往附近的垃圾筒扔过去。 “真的?”张闲拍拍胸脯,稳稳心跳。 “你想想,这么大的房子,一看就是富得冒油的人家,肯定上了贼的花名册,不搞好安全措施,留得住财宝吗?”andy说得很有道理。 “也是。”张闲松开抓酒的手,笑着说,“andy,都说法国红酒最好,我却对意大利红酒独有情钟。蒙塔希诺和法兰娜,我都很喜欢。改天有空,我请你喝。” andy摸着滚圆的肚皮,带着慵懒的表情,“张闲,我之前真不知道,你一个小女孩这么好酒。比我这个顶级好男人,还要嗜好。怎么练出来的?” 张闲本想着再把“我爸是酒仙,我妈是酒圣。我家里,其他没有,唯独不缺酒。每逢过年过节,起码喝掉五大缸米酒。是司马光砸缸的那种缸哦。”的话再重述一遍,但同样的话说两遍,太失张闲的水准。 她清清嗓门,吸足了真气,“我告诉你,我家楼下的地下室里,也全是酒!我妈从小用酒喂我当白开水喝,用酒给我当洗澡水。我就这么练出来的!” andy立即笑得天真灿烂花一朵,“张闲,看过大话西游么?知道我最不喜欢里面的谁吗?” “我那知道!”张闲懒得猜。 “我不告诉你!哈哈。”andy扶住酒瓶,笑得快断了气,然后说,“张闲,你说大话的本事,比那只猴子还过分。” “嘿嘿,不信我是吧。”张闲牙齿一咬,从篮子拎出两瓶,“要不我们来实战一下?你一瓶,我一瓶,谁醉了,谁输!输了的负责明天回b城的车费。” “小case!”andy起了劲,纵横酒场许多年,喝整瓶红酒的次数多了去。还怕比不过一个小女孩,也忒怂了吧。 张闲就要寻开瓶器。 好不容易在篮子底下发现了。 她边拿开瓶器,边说,“andy,不许反悔哦。再问一句,喝多了,会不会发酒疯,乱打人骂人?如果有此恶习,提前告之,免得我错怪了你。” andy嘴角儿撇撇,脸上得意洋洋,“喝多了,会乱亲人嘴。这坏毛病,真够坏的哦!呵呵。” 张闲嗯嗯地笑,“要是旁边是个美女还好,就怕是个长胡子的男人,那场面多惊悚!” 说完,便要去开酒。 andy顿时惊呆,这女人说话太损人了吧。 “等一下!” 突然凭空出现,只能说是轻声厉喝,不温不淡。 张闲那只开瓶的手,直接吓停。 什么情况?这酒不是喝的,摆着看的?! 这可是免费的,上等的好酒啊! andy跟张闲一样,怔忡片刻,睁着大眼四处寻找阻止开酒的人。 两人的目光顿时像四只探照灯,把整个后花园都寻了个遍,却没有找着符合条件的人。 距离亭子不远处,站着几位年轻漂亮的小姐,举杯相邀中,再过去,一对情意绵绵的情侣相拥而立,再往左边,几位上了年纪的优雅夫人们,在聊笑话,笑得不亦乐乎。 除了这些,再没别人。 奇了,怪了! 张闲看看andy,andy作了不是我的手势! 虚惊一场!也许人家压根儿不是叫她。 再次拿起开瓶器,朝着瓶顶上的软木塞果断地落下去。 “小朋友,酒是用来品尝的,不是用来喝多了乱亲人嘴的。”还是那个不温不淡的声音。 张闲的好奇心完全被勾起了。 嘿,这人有点意思。你管别人拿酒是用来品尝的,还是乱亲人嘴的! 再说,你管得着吗? 我偏要开,免费的好酒,不喝白不喝。 且不管谁是他了,只顾低头撬酒瓶盖。 andy却听出了声音的出处,来自头顶上。 夜色低垂的晚上,花园里的路灯紧挨着草地,亭子里的灯挂在檐下。所以,站在高处的人看不到。 andy举头朝旁边的楼台仔细地瞧去,隐约见一个影子趴在围栏上,脸对着亭子这边。 他用手捅捅张闲,指了指楼台,“你看那边!” 张闲暂停开瓶,扭转头,望了望,果真有个人趴在那儿。 她朝那人举了举酒瓶,大声地问,“刚才,你是说我们吗?” 那人回答,“难道这里还有第二只想亲别人嘴的狗吗?” 哈哈,什么人呀?!这玩笑开的,是不是有点过? andy脖子上的青筋暴涨,他哪里受过如此的侮辱?要不是看在lucy的面子上,铁定已冲出去揍人家一顿。 特别还当着张闲的面,风度很重要啦。 他掐息了内心的火,脸上保持着春风得意的笑容,“男人想亲女人,属于正常生理反应。男人不想亲女人,反倒属于非正常心理,得去看医生。” 张闲听了,欣喜地举起大拇指,在他额头上盖个印,“说得好,说得妙!点赞。” 这一轮口舌战,张闲自动判andy赢。 “修养不错!”那人挺豁达的,主动认输。 andy耸耸肩,冲张闲来了个响指,不再搭话。 见冷了场,张闲又晃了晃酒瓶,“嗨,下来一起喝酒。” “我不和不懂酒的人喝酒。”好大的气魄! 这下张闲不服气了! “你又懂多少?不懂装懂,我最看不惯这样的人。”张闲说话本也嚣张,语气里明显的带着鄙视。 那人答得很快,“至少我不会拿酒卖醉,与人赌酒!我最瞧不起这样的人,可惜了我的好酒。” “你的好酒?你说这些好酒都是你的?”张闲瞬间完全被震住了。 “对呀。你以为天上掉下来的。”那人趴在栏杆上的姿势动了动。 张闲的小脑袋瓜里,冷不丁地想起某人,难道是他?哈哈,跳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她高兴地喊,“大叔,我能不能见见你?” andy也想到了,眼睛里立即多了几分尊敬,可是刚才说的话不太礼貌,一下子拧不过来,只好闭上嘴,一旁呆着。 “小朋友见大叔做什么?我不见生人。”那人毫不客气的拒绝。 “大叔,你姓华,是不?”张闲扔下酒瓶子,欢快地跑到楼台底下,仰着头问。 “我姓什么关你屁事?少来套近乎。”典型的老羞成恼! 张闲更加兴奋地跳起来,“大叔,中午钓的大鱼烧了没?” 大叔认真地看了张闲一眼,“刚吃完。” “大叔,你躲着就是为了独个儿吃鱼?太没爱心了吧。”张闲两只脚恨不得直接蹦上去,可是楼台太高,又不会攀崖走壁,干着急。 大叔不高兴地翻了个白眼,旋即又恢复了正常,“小朋友,你是lucy的朋友?” “对呀。我想和大叔也交个朋友,行不行呀?”张闲的心里急得抓狂,脸上倒还装镇定。 大叔沉默了一下,问,“小朋友,你家地下室也全是酒?不是吹牛皮?” 张闲呵呵呵地乐了。 她家地下室不全是酒,而是全是酒缸!而且不是她家,是她奶奶家。她奶奶家在乡下,有个酒窖。 早些年,酒窖里确实放的是酒。现在,只剩下空了的酒缸! 见张闲只顾傻乐,大叔不高兴了,“我就知道你在吹牛皮。” “大叔,我家那不叫地下室,叫酒窖。酒窖知道吗?”既然不能吹牛皮,张闲只好抠字眼。 “酒窖?以前,专门用来藏酒的地方?” “没错。”见大叔对酒窖有兴趣,张闲赶紧又说,“我家那个酒窖是我爷爷的爷爷留下来的。古老着呢,上百年的历史。” “喔,还有历史。你家哪里的?” “我家离这远着呢,长江中下游,黄河半腰口,猜一猜。” 为了拖延和大叔相处的时间,张闲算动了脑筋。 处在这片地儿,有好几个省份呢,大叔真要猜吗? 大叔不猜,他头一摆,“小朋友,不老实。” 张闲心里有点急了,千万别给大叔留下不好的印象。 “大叔,我是全天下最最善良,纯洁的女孩。我到现在为止,从来没骗过任何一个男人。当然包括你在内。” andy听到这话,扑哧发笑。这妞,太搞笑。 对着一位陌生的大叔,嘴巴甜得抹了蜜似的。她想干嘛?! 谁都没见过张闲,这么努力去巴结一个人呢! 他冲着张闲说,“张闲,你还喝不喝?不喝回酒店吧。” 张闲头也不回,一只小手在身后摆了摆,“不喝了,你先回吧。” 那意思是,要喝你喝,要走你走,别打扰我! 我还有正事要干! andy又不傻,只好闭了嘴,坐在亭子里等。 大叔倒还有兴趣和她胡扯,“你叫张闲?这名字,你妈取的,还是你爸取的。” “当然是我爸妈一起取的。” 张闲式的豪爽,大叔很少见,有点喜欢了。 “呵呵,你爸妈当真希望你闲得无所事事,不干正径事?” “大叔,你理解错误!我爸妈希望我过着悠闲自在,闲云野鹤的好日子。” 这一老一少,一个趴在栏杆上,一个踮着脚尖在地上,扯着取名字的事儿,还很津津有味地侃。 andy闲在一旁,看着他们,非常受用。 张闲今天精心打扮一番,穿着漂亮,整个人的气质都显出来了,风度气度顶呱呱的好,明眼里瞧着都喜欢。 大叔躲在房间里,吃了一顿鱼,出来阳台上散散步。 猛然听到张闲在大聊他的红酒,不由上了心。这年头,年轻人懂酒不多,年轻漂亮的女孩懂酒的更不多。 起初倒没认出张闲来,直到张闲问他中午钓的鱼烧了没,他才想起来。 缘份呀! 一天内遇见两次的陌生人,老天爷安排的! 大叔不和生人打交道,自有他的道理。 一回生,二回熟,这下张闲不属生人范围内了吧。 大叔的胡子翘翘,“看来,你让你爸妈失望了哦。现在,过着奔波劳累的日子吧。” “还好啦。没那么辛苦!” 张闲就是谦虚,叫声苦,说不定老人家心软,就帮你一把。 人家一句话,指不定可以让你少奋斗十年呢。 大叔聊上瘾了。也是,长着一张嘴就是说话聊天的,整天憋着,多难受。 他问,“那你现在在忙什么?” “我呀,说出来你别笑话。我想成立自己实验室。” “噢。”大叔来兴趣了,“成立什么实验室?” “化学实验室,我是学化学的。”张闲坦荡荡的告诉他。 “化学?!哦咳,和大叔我是同行。” “大叔,我听说过你。”张闲要不要这么诚实。要是大叔知道你故意接近他,会不会不高兴呢? 大叔看来被张闲的小嘴哄住了,丝毫没生气,“你连我姓甚名谁,都不知道,怎么听说的?” “我猜出来的。中午我就认出你来了。我本想和你确认一下,没想到你跑那么快,害我跌了好几跤,都没追上。” 大叔呵呵发笑,“小朋友,追大叔的人太多,大叔不喜欢被人追。” “大叔,那你现在怎么不跑了?不怕我来追你?” “小朋友,大叔难道还怕你不成。我那酒可是瓶瓶好酒,送你一瓶。” “谢谢大叔。”张闲这叫有礼貌。接着她高兴地跳了两跳,诚垦地说,“大叔,我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说吧,我看看能不能帮得上。”大叔原来也是个豪情的大叔,没别人想得那么小心眼。 “我的实验室开业的时候,你帮我来剪彩。”张闲就这么直接说。 大叔咡咡地撇嘴,“小朋友,你是想请大叔为你做免费广告吧。” “不免费,我出飞机头等舱费用,加食宿。不过,没工钱。因为我出不起大叔的工钱。嘿嘿。”张闲鬼灵精的。 大叔摸摸下巴,想了想,“条件不诱人,但诚实。大叔先不答应你,得看你的运气。如果刚好大叔在附近,倒也可以帮个忙。但是如果要大叔坐飞机赶过去,这忙大叔不帮。” “咡,大叔,你真好。我怎么联系你呀?”自从遇上大叔,张闲就相信好运已经降临了! “你可以联系lucy,她会想法子告诉我的。不过,你可千万别把我的踪迹泄露出其他人哦。要是被大叔我知道了,我会不理你的!” “大叔,我太崇拜你了!” “少贫嘴!我走了,别跟来哦。” “不跟,绝对不跟!” 第168章 华容 这是机缘巧合,还是时来运转? 张闲不知道。 她一双玉手搓着小脑袋瓜子,大眼睛滴溜溜地乱闪,问过好多次andy,“刚才那站着一个大叔,是吗?” 她很难相信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她以为在梦游呢!因为她最近做了太多类似的好梦。 更荒唐的都有,几乎把所有电视剧中,小说中作者能想到的情节都过了一遍。 可惜好梦都不长久,醒来后眼前还是宿舍那面白墙。什么故事都没发生,倒是头昏乎乎的,不好受。 这叫想太多! andy伸出手指轻轻地摇着她,“高兴傻了?你这一趟m城之行,跑得超值!” 被人家摇得头晕,才回了神。 “我没傻!”张闲一把推开他,扯出了豪气干云的气势,“我要喝酒!你来不来?” andy努努嘴,“陪你!” 张闲开始手忙脚乱地挑选好酒,“andy,我们挑一瓶最贵的带回去喝吧,免得在这里喝醉了丢lucy的脸。” “这里面的都是顶级好酒,贵不贵的都是人为炒作的,随便一瓶啦。”andy喝酒不太讲究,无所谓。能喝就是真理! “是嘛?我不这么认为,万一我们没喝,拿去卖钱,可是不匪的呃。既然要拿,就要最贵的。”张闲的大眼睛快掉钱眼里了。虽然她的银行存款不少,但多多益善,谁还会嫌钱多! andy不以为然,架起手脚,饶有耐心地等。 张闲左挑右挑,实在不好比较。又怕跟猴子一样捡了芝麻丢了西瓜,迟迟下不了决心。 价格贵的东西,五万二和五万三,感觉上跟差一分钱似的,没感觉。 要是换成一元和一千,差距明显出来了。是人都知道选一千的。 又比如说,花钱的时候,花到几千,再湊个几百,权当没花自个儿的。要是只花个一百,人家再让你湊足个几百,比割肉还痛! 这叫什么心理? 人性多可笑! 挑到最后,张闲只好按andy的话随便啦! 抱着好酒在手,张闲倒放得开,没去想会不会有人当她偷酒贼。 和andy出了后花园,准备找lucy说声我走了,就准备撤了。反正最大的任务已经完成!现在是哪跟哪都happy。 人逢喜事精神爽,张闲这会儿比lucy还要爽! 大厅里,仍是人来人往,谈笑风声者比比皆是。 张闲进去的时候,不少的人在偷偷瞟她。 有羡慕的,有嫉妒的,也有欣赏的,更多的是赞叹的! 有人在叽叽喳喳地谈论, 那女孩的身材真好! 那女孩的衣服很衬肤色! 那女孩的气质多美! andy更是一步不落地跟着。伴着美女走,脸上跟着聚光呀。多么有面子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lucy和华天正忙着和一个看似身份很高贵的人聊天。 不方便去找扰人家,张闲打算等他们结束了,就过去。于是,悄悄地接近他们。 就在距离lucy五步之遥的地方,张闲竟然又发现了熟人!只能用太意外来形容。 高大帅气的罗夕阳,和一位小鸟依人状的漂亮女孩,手挽着手向她走来! “老大,找你半天了!”罗夕阳向来大咧咧的嗓门,根本不顾这是什么地方。 “罗夕阳!”张闲几乎要尖叫。 罗夕阳牵着女朋友绅士般走过来,“还以为你回酒店了呢!躲哪儿去了?” “我就在花园里坐坐。”张闲非常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来这,你也认识lucy?” 罗夕阳含笑地看了看他女朋友,说,“还记得上次我跟你聊过,我女朋友邀我参加她朋友的生日宴会吗?” 张闲抓抓长发,“记起来了,原来是lucy呀。哎呀,早知道,我们可以结伴而行,害我紧张了一整天,生怕找不到地儿。” 旁边小女孩长着一张非常耐看的脸蛋,羞答答的,眼角边上都洋溢着甜美的微笑。看得出来,她非常爱罗夕阳。 “罗夕阳,介绍一下呗!”张闲目光大方地落在对方的脸上。 罗夕阳把她拉出来,“她叫华容。”然后又指着张闲对她说,“我老大,张闲。” 听到华容两个字,张闲的脑袋轰隆地响了。 莫非,她就是那个隐藏在b城的人家的女儿?!哇,太刺激了! 艾立芍,你找了这么久的人,竟然就藏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你要知道了,会不会气疯掉? 早说过运气比智慧更好用! 看来,我张闲的运气就是比你好呀!老天爷,谢了啊! 张闲顿时热血沸腾,嗓子口哽着,话都说不流利,声音压得极低,湊近人家的耳朵,“你,你,你,是,是华天的妹妹?” 华容含着笑,微微地眨了眨眼,旋即来个严厉警告的眼色。 张闲立即会意,捂住小嘴,努力让自己平静。 也许这个秘密连罗夕阳都不知道呢! 如果华容泄了身份,恐怕没办法在blue—sky再混下去。像艾立芍这类人,铁定巴着她去接近她爹呀。 张闲突然觉得做大人物的儿女,也有不好的地方!除了吃好,玩好,少了普通人的自由!得时不时担心被人家利用。 andy站在他们身后,没有听到张闲问华容的话,以为只是小女孩之间的俏皮话而已。 当着帅哥美女的面,谁都想出个场亮个相,不能做主角,跑个龙套也行呀。 他挤向前去,“张闲,也给我介绍一下呗。” 罗夕阳的眼睛里迅速起了冷意,心道,“老大不会是因为这个男人,而拒绝我吧?那也太亏了。” 正所谓,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andy却是不清楚罗夕阳的心思,笑嘻嘻地靠近张闲。 等他靠近,张闲略略往旁边让了让。就这么个小动作,让罗夕阳倍感爽快。看来,老大也不喜欢他!这下,心里平衡多了! 张闲指着andy对罗夕阳说,“这位叫andy,b城有名的销售精英,和lucy有生意上的往来。和我们blue—sky的采购经理李泽,是同学。” 罗夕阳当然瞧得出andy对张闲的心思,他故意地说,“哦。原来是李经理的同学呀,怪不得老大会认识。幸会,幸会!” 虽然听得出人家的戏虐,但职业精神不能费,礼节不能费! andy伸长手和罗夕阳握了握。接着,又伸长手对着罗夕阳旁边的华容。 华容只是笑笑,并不接andy的手。 andy只好识趣地缩了回去。 lucy和华天转过身,看见张闲和华容他们站在一起,也是相当地惊讶。 张闲难道有通天的本事,不光认识华天,还认识华容!要是知道还认识他们家的老头子,估计下巴都要掉了。 他们一家人可全都闹神秘,不轻易交朋友的! lucy快步过来,“张闲,你们也认识!” 张闲仰起娇俏的小脸,笑笑,“纯属巧合!罗夕阳是我部门的。” “哦。华容,你男朋友是张闲手下的,怎么没听你说过呀?” 华容的眼角划了罗夕阳一下,不太高兴地说,“我又不知道你认识他老大。他可佩服他老大了,天天老大短老大长的叫,我烦都烦死了,哪还有心思跟你聊他老大的事。” lucy眼珠子一转,“原来吃老大的醋了。罗夕阳,你知不知道,你老大的男朋友是谁?” 罗夕阳赶紧急切地问,“是谁?我得好好会会去。能把我老大征服的,肯定不是一般人。” 张闲有点急,慌忙要拦lucy,“别,别!别说。” lucy调笑,“张闲,我这叫挽救无知少男。你就让他死了那份心吧。对你对他都好。” 华天冷冰冰站在一边,眼眸子里冷气如利剑一样射向罗夕阳。真担心,罗夕阳再说这种话,会被他用目光杀死。 明显得护妹嘛! 可怜的罗夕阳并不知道他和华容的关系,哪里会管他的眸子是冷是热?!他向来和张闲一样,不畏权势。况且你是他女朋友的朋友的男朋友,圈子绕了这么远,直说了,懒得理你。 靠在圈子外面的andy忍不住了,“lucy,你还是别说。你忘了这里还有一个我。我怕也受不了真相。” lucy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用力地拍拍张闲的肩膀,“张闲,身边一堆爱慕者,你累不累?公布真相吧。把他们统统打回原形!” 张闲举起手,作投降状,“千万别误会!我早和他们说过,我有喜欢的人。至于是谁,暂时保密,因为我还没有铲平前进道路上一切的障碍,没作好思想准备啊。” 噢,秒懂了! 大家的眼神都这样。既然人家说得这么直白,再吵着想听,就是不懂事! lucy这才看见张闲手里藏着一瓶酒,哈哈大笑,“你这是要猫回家吗?” 张闲盯着手里的酒,干笑了两声,“更别误会!这酒,别人送我的!你不能说我偷的哦,千万别,真是有人送的我。” “放心,虽说这酒值个好几万,但我不会报警。”lucy乐了。当然她不知道张闲是个酒鬼,只当人家喜欢酒瓶! 拎着酒大摇大摆的出门,门口保安虽没有阻拦,但张闲好象听到了他们的心里话,“这女人,不光吃了喝了,还要带了!典型的乡巴佬!” 张闲才不管呢。她改主意了,这酒带回去,赏给男朋友。要不是他提前在耳边叽叽喳喳了华家的事,她那来的撞大运呀! 还没进酒店门,张闲就告诉了andy,“这酒,今晚不喝了!我要带回去,送礼!” andy不明白,“你一个工程部经理,送谁礼呀?不会是送给大boss,求他升官加薪吧。那也不对呀,你刚刚不是说要自立门户吗?” “管想了,想也想不通。我也不会告诉你的。反正这酒不给你喝了!”张闲双手把个酒瓶捏得死紧,就怕被人抢。 andy好不失望,本还想在赖人家房间,寻个机会,发生点情趣上的事呢。这样一来,彻底没机会。 他转而又灵机一动,“你去我房间吧,我去服务台买瓶酒,我们继续。喜欢红酒?” “不了!”张闲果断地拒绝。小心色狼,人家早交待了的。“我很累了,想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明早回b城。” 唉,扫兴! andy还在绞尽脑汁,想方设法,和人家泡一起。 张闲自回房间。 门一关上,立马扑在床上,掏手机,打电话! 天大的喜事,能憋在心里吗? 肯定不行,会憋坏的。 此时淩晨两点,万物休眠黄金时间。 电话铃声才响了两声,对方就接通了。 “丫头,还记得我呀。我当被人拐跑啰。想你!” 张闲没兴致*,直接了当,“大boss,我又看见了那个下巴底下有颗红痣的大叔!”这回,没上回激动,声音平和不少。 “切,你当大叔跟踪你吗?又看见了,不会告诉我又让他跑了吧?”hawk的声音,十足的不相信。用耳朵尖听,都听得出来。 也难怪这消息听着够假的。 人家hawk摊上专业情报员,才逮着的人。她张闲瞎猫撞死耗子,一天内撞见了两次。 换成谁,谁也不信。 这种结果,张闲早预见的。 她在床上打了个滚,确信自己还在床上后,继续讲电话,“大boss,别说你不信,我到现在还以为在做梦呢!刚刚回的酒店,手里正拿着人家送我的一瓶酒。我要不要拍张照片给你看看,顺便证实一下我是不是还活在现实中。” 闻言,hawk哑然失笑,“丫头,真的,假的?”完了,又觉得不够分享人家的心情,赶紧又来句,“丫头,拍,拍照。我特别想看看,人家送你什么酒?要是瓶1909年的红干,我立马就信了。” 张闲速度来了张怀抱酒瓶的靓照。 叮咚,照片已发送! hawk的眼眸第一时间不是看酒,而是看美女。片刻间心速加快,“这丫是我那丫吗?”愣愣地看过后,赶紧给张闲回话,“丫头,身上穿那衣服,赶紧换下来,不许穿!那酒,是好酒,一定要抱回来,跟我一起喝,不许和其他人喝!” 霸道!小气鬼!好东西要与人分享,你老师没教你么? 还不是你的人,就开始管穿衣喝酒的,要成了你的人,岂不管出门了? 才不听你的话! 张闲果断地反驳回去,“为什么?我这衣服穿得好好的,凭什么不许穿?” “太招人眼!我怕有人跟我抢!”hawk从不扭抳,实话实说。担心什么说什么,想说什么说什么!够胆量! 这还差不多! 张闲的嘴角牵牵,满意地笑,“大boss,相信我见着大叔了吧?” “嗯,这个嘛,还不知道。我担心会不会认错了人?” “去你的!绝对错不了。告诉你一个绝密情报,你可千万不能乱传。你答应了,再跟你说。” hawk见张闲神秘兮兮地,心里觉得好笑,也就顺着她,“说吧,绝对保密!” 张闲小小声地一字一顿地,“lucy的男朋友是聚梦天堂的老板,华总!” “我的妈呀!你真走狗屁运了!”hawk兴奋地劲地拍桌子,“赶紧睡觉去,睡醒了赶紧回来。我去火车站接你,然后找个地方庆贺!” “赞成!” 张闲那里睡得着,翻来覆去的,床单都要滚烂了,眼睛还睁得像个灯笼一样。 好在距离天亮只有几个小时,滚呀滚,天就亮了。 天亮了,听到海面上传来嘹亮的汽笛声了,一夜未合眼的张闲,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神采奕奕地跳下了床。 这一天一夜,真够刺激的。许多年来,未曾有过这样的兴奋。 当真比接到大学通知书,还要兴奋十倍。 洗洗涮涮,换好衣服,收拾妥当,便去退了房。 海边的清晨,空气新鲜,沿着昨天走过的公路,徒步去公交站坐车。 梦幻一样的海景,梦幻一样的清晨,梦幻一样的小女孩,够成一副梦幻的风景画。 上的是头一班公交车,坐的是头一趟回b城的动车。 她的心早在昨晚上,已回去啰。 她哪里知道,她住过的房间门,被敲过一遍又一遍。 酒店服务台服务生为她查过一遍又一遍的退房记录。 andy,罗夕阳,还有许多慕名前来的公子哥们,接踵而来的寻她。 她却留给人家一个,已退房,不知去向,的背影。 坐在动车上,靠着玻璃窗,张闲想起那个带她去海边的王剑。 他就是老天爷派来的天使呀! 要不是在他的怂恿下,她不会去海边,不会在那里遇到大叔,当然就算在lucy家里遇见了,也不会去请他帮忙。 命运的轨迹,一环紧扣着一环。那一环的速度不合适,就会被带入新的轨道。 张闲在心里默默地念叨,“谢谢你,王剑!但愿我们还能相遇。” andy给她打电话,有点气急败坏,“张闲,你跑那么快干吗?担心我抢你的酒喝呀?” 张闲抱歉地说,“我归心似剑,等不及了!先走哦,你慢慢回。如果没什么事,可以去海边玩玩。那里的景色相当不错,我昨儿在那里呆了几小时,陶治了不少的情操呢。” “张闲,你要不得了。我的心被你糟蹋得在滴血。不带这么打击我的。海景好看,可我更喜欢看你。呜呜呜,我哭了。”andy说情话就是直接。 张闲心里毛毛的,幸好不在跟前,否则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么个大家伙。 “乖乖哦。我们下次b城见!” 两小时后,动车准时到达b城。 张闲跟随人群,出了出站口。 头一抬,便发现了靠在栏杆上的大boss。 他戴着墨镜,一袭休闲t恤,头发随便抓了抓。高大的身影映在参差不齐的建筑群的大背景里,前所未有过的性感诱人! 张闲高叫了声,“hawk!” 他立即扬开了修长的手臂,“快过来!” 张闲像只跳跃的雀鸟,一路蹦跳,穿过拥挤的人流,扑进人家的怀里。靠着宽厚的胸膛,顿时一股暖流袭了过来,好喜欢。 hawk捧起她的俏脸,轻轻地吻着她那美丽的唇瓣。 如鲜花划过双唇,淡淡的清香,淡淡的柔软! 张闲贪婪地爱上了这个瞬间! 就在hawk将要放开她的时间里,她又紧紧地递了过去,纠缠住他的双唇。 旁边的人流,冷酷的流动,对这幕完全视而不见。 爱情剧泛滥的年代里,人都见怪不怪了! 十几秒钟后,两人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彼此。 hawk随即用力地揽住张闲的肩膀,两对大长腿快步朝着一旁停着的benz走去。 ------题外话------ 夜很深,很静,雨声特别大~~~ 第169章 离职 记得我,记得我的张闲,记得给票票的,祝你们跟张闲一样的好运啊~~~ 尤其尤其的感谢~~~ 感谢某君的票票啊~~ ------题外话------ “坏死了!”张闲的娇嗔,只会勾引人家更坏啦。 “看心情啰。打打地铺,睡睡沙发。心情再好点,等人家睡着了,爬床上去。” “你的床让给我,你睡哪儿?” 理解了张闲为什么这么急切地找地方,原来是担心离开blue—sky后,没地方住,便再刮的小鼻子,“好你个丫头,男朋友摆着看的。实在没地儿住,我的床让给你。” hawk又要刮她的小鼻子,“丫头,真是个小福星!” 张闲把这事当笑话跟hawk讲了。 三只老猫听说张闲联系上了王剑,手和脚都举起来投赞成票。竟然还有三只老猫谈不成的生意,让张闲谈成了。这世道要变天了! 王剑当下就同意周末带她去看厂房。 “你爸妈给的呀。”于是,张闲把想租他们家厂房的事,跟他说了。 “哦,想起来了。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王剑太惊讶了。 “去m城动车上,叫过的阿姨,记得不?”为了达到目的,张闲可谓是放下了成见,连阿姨都翻出来用。 “姐姐?我哪来的姐姐?”王剑听声音熟,但一时记不起来。摸摸小寸头,眼珠转转,继续听呗。 张闲一开口就喊,“王剑,还记得姐姐不?” 张闲的电话一拔过去,王剑就按他妈的圣旨接了。 所以我老说张闲运气好吧。 今天下午,他老妈给他打电话时,顺便提了这事,交待他,如果有人找,麻烦他听听。如果是谈租厂房的事,请他代表爸爸妈妈陪人家看看。 王剑素来不爱接陌生电话,所以三只老猫的电话又么直接拒接,又么刚开了头就被挂了。 周四晚上,张闲估摸着下了晚自习,才拔通王剑的电话。 但王剑周末喜欢出门写生,所以得预约。 正常工作日,王剑要上课,自己也要上班,两人都不得空,只能选择周末。 所以,这个任务非常紧急。 成立实验室,办许可证,执照这些,都要填写办公地址。 “没问题。既然命运之神如此眷顾我,我当然义不容辞。” “这下好办。你去约,肯定一次成功。我们去约,老被他当不良坏人给拒了。”三只老猫就这样把事又摧给了张闲。 “在火车上认识的弟弟,算认识吧。” 三只老猫又是一惊,“你认识他?” “王剑?天哪,又我一熟人。” “特意问过了,叫王剑。” 张闲记下了,问,“他儿子叫什么呀?” 猫哥们找了个电话号码报过来。 “有。” “对呀,当务之急先找到他儿子拿钥匙,是吧。你们有他儿子电话号码吗?我也试着联系一下。” “办法是有。人家房主说了,价钱不是问题。要签合同,也可以传真。钥匙就在他儿子手里。但是找不到他儿子,拿不到钥匙,不进里面看看,我们不放心。” “等下个月?没别的法子吗?我计划这个月把地方签了。下个月,从blue—sky搬出去,才有地方住。” “我们去看过厂房,位置和配套设置都挺不错。上下两层,面积属合你的要求。但房主在外地忙生意没空回来,家里有个上高中的儿子在。但他那儿子,平常在住校,周末又到处乱跑,我们联系了几次都没联系上,所以,得等房主下个月回来再谈细节。” “西城的厂房的联系结果,你们还没跟我说呢。”张闲直接问。 “客气!说吧,今儿找我们有何公干?” 张闲打了个哈哈,“惭愧!比起猫哥们,我张闲还是太嫩!以后全仗你们照顾,别嫌弃太笨。” 三只老猫听说计划书审核通过了,高兴不已,“张闲,厉害呀,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上次和三只老猫聊过这事,现在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如何。 张闲的第一件任务,把实验室的位置落实了。 罗夕阳也快犯忧郁症了。 “罗夕阳,好好工作,别朝三暮四啊。我的实验室就在b城。作为朋友,我们以后照样可以一起吃喝玩乐。”张闲不给人家希望,但也不得罪人。她还想着巴着他找他未来的岳父呢。 “老大,听说你要成立实验室,我去你的实验室吧。” “肉麻!这些话留着对你女朋友说,别在我这儿浪费口水。” 罗夕阳抓耳挠腮地,“老大,我就是喜欢你,喜欢和你一起工作。” “都有女朋友了,还像个孩子。你女朋友怎么受得了你?我要是她,果断地放弃。” “老大,我好不容易折回来和你一起工作,你却走了,我也想走。” “我又不是你妈,管你怎么办?该咋办就咋办!” 不请自来,老风格。推门就嚷,“老大,你走了,我怎么办?” 罗夕阳更是气急败坏。 张闲一走,她的职场生涯将何去何去,是个大大地问号。唯有天天烧香拜佛,希望再来个和张闲一模一样的人。 工作了这么多年,深知,以她这种性子,也只有张闲看好她。 刘玥没她那么明显,不过心中也是忐忑不安。 王姝姝犯忧郁症了! 王姝姝好伤心,老大走了,还要换一个新老大。新老大是什么样的人?天天板着脸,呼三喝四型,还是吊儿浪当浪氓型,抑或再来一个许竹型,要人老命啦。 “我和屠总好着呢!你看我张闲这张脸,是那么容易被人抛弃的人吗?别操闲心,好好工作。很快就有个新经理来,到时候,有你哭的。” 王姝姝无法理解老大的淡定,“老大,你干嘛要离开我们?真的因为屠总背叛了你?” 惹得张闲好不耐烦,“去去去。别拿这些废话来打扰我。没见我忙着吗?” 王姝姝的八卦渠道最多,一天之内,听说了多个版本,忙得不得了。一会儿,进来和张闲报告一个,一会儿,又进来跟张闲报告一个。 最多的仍和艾立芍有关。 于是,公司里又有各种新的流言出来了。 许多人纷纷猜测,这对情侣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故事? 张闲要离职的消息,又像秋风扫落叶一般卷席了整个blue—sky。 说笑中,两人把事情商量好。 hawk笑她,勤俭节约,是个好内助。张闲笑她,富家公子哥,不懂民间疾苦。 hawk建议找个专门的公司帮忙打理。张闲担心资金不够,宁愿自己多跑路。 创办实验室,前期准备工作非常繁杂。 相拥缠绵中,还得办正事。 “听见了。”趁势再住人家怀里钻一钻,挺舒服的。 “丫头,我不会让你有机会找下家的,乖乖地跟我进屠家。哼,听见了吗?” “好痒!”张闲这个死丫头,怎么如此地不懂风情呢。 “你敢!”大手把人家圈了进来,脸靠上人家的脸,轻轻地摩挲着,说不出的柔情万种。 “我也不知道。你等着,找着了我告诉你!”张闲的小嘴呀。 熬了一阵,疼痛终于过了,hawk从地上爬起来,靠在沙发上,捉住张闲,“过来,你的下家是谁?我现在就去把他给废了!” “这事容易,另寻下家。”张闲咧开小嘴,嘿嘿嘿。 hawk紧紧护着胯下,满脸痛苦状,“丫头,这一脚要真废了我,以后你可怎么办?” 张闲还要气人家,“雄鹰爪子底下逃出来的小白兔,好开心!” 地下的hawk疼得呀,脸扭曲得分不清鼻子眼睛和嘴了。 张闲笑得快岔了气。 “哈哈哈……” 死死压在小白兔身上的雄鹰,骤然翻了个身,蜷缩在沙发底下! “哎哟!” 小白兔瞪着一对水淋淋的大眼睛,无助地看向窗外。突然间,唇角笑意浮现,眼眸收缩,右大腿用力向上一弓,膝盖对上了雄鹰最柔软的那个地方! 快要死了的讨好! 要命的柔软! 可是,身体的每个细胞却在回应着雄鹰的无理要求! 小脑袋里一直在疯狂地转,不行,绝对不行! 小白兔要崩溃了! 又过了五秒,鹰爪子开始笨拙地去解小白兔的扣子。 下一秒,唇舌纠缠进行中…… 小白兔的尖叫声,被鹰嘴堵回了口腔。 “不要……” “现在求我已经晚了。你听过,雄鹰爪子底下有逃脱的小白兔吗?”说这话的时候,鹰爪子已悄然进攻到了禁区。 小白兔脸上已是彻底的绯红,四肢无力地反抗着,嘴巴里还不放弃,“大boss,求求你,别这样!求你啦。” 鹰爪子伸进了小白兔的衣服里,一顿乱摸,乱掐,乱揉。 简直狂暴了! 雄鹰真的是气疯了! “不放,就不放!我要惩罚你。我要让你为你说出的话付出代价。怕了吧,还敢不敢信口雌黄?” 雄鹰的鹰爪子开始不安分地乱摸,小白兔被撩得叽哩呱啦的乱叫,“大boss,你疯了!快放开我。再不放,我咬死你。” 背后是沙发垫子,前面是强壮的雄鹰,小白兔这回死定了。 下一秒钟,娇小可怜的小白兔完全被体积庞大的雄鹰盖住了。 hawk把她往沙发上一扔,接着高大的身躯雄鹰扑食一般,朝着她这只可爱的小白兔,俯冲而下! 她挣扎着要跑,可那里跑得动。 张闲觉得背心里发冷,她从来没见过他如此怪异的笑容。 hawk唇边邪魅的笑意,越来越明显。 “我想干嘛,下一秒钟你就知道!” 张闲被拽得,毫无反抗之力,唯有说些威吓的话来壮胆,“你想干嘛?” 双手往桌面一压,豁地站起来,大长腿快步绕过了办公桌。一把抓起张闲,扯着她就往屋角的沙发走。 我让你知道什么叫就地正法! 老虎不发威,当是病猫! 气愤填膺,大概就这模样! hawk快被气死了! 张闲抬起头,紧抿双唇,使劲地晃着头,意思是说,“我就不说,你能拿我怎么样?” “刚才嘴巴很过瘾,是吧?敢说不想嫁进屠家!到底想不想?赶紧说话,再不说,我将你就地正法!”hawk恼了时候,说话特他妈像个腹黑大boss。 “不看!”张闲倔强地很。 hawk手里握着签字笔,在桌面上用力地敲敲,“丫头,看着我!” 张闲自知刚才说的有点过火,低着头,不敢看对方的眼睛。当然,她没有主动道歉的习惯。 转眼间,办公室里,只剩下hawk和张闲两个,气氛有点怪异。 sparrow赶紧跟在后面,帮忙关门。 “哼!”艾立芍屁股一扭,高跟鞋啪啪啪敲得地动山摇地,走了。 sparrow立即会意,“艾经理,请吧!” 帅哥脸一板,端正了大boss的姿势,“sparrow,帮我请艾经理出去!我和张经理有正事要谈!” 张闲那番话对一旁的hawk冲击力也够大的,亮黑的眸子里全是恼意,好你个张闲,敢说对你一点影响都没有! 听人如是说,艾立芍的小脸煞白,“你胡说八道什么?” “实验室出事后,经理会议上,你不止一次说过这样的话。我不是聋子,当我听不见呀。还有,在乔总面前说了我不少的坏话吧。有什么用呢,我又不是某人,心巴巴地想嫁进屠家,乔总对我印象好不好,对我一点影响都没有。倒是你,喜欢打小报告,以后,在人家里,会不会也带如此的爱好,想着惊悚不已,还是不说了。sparrow,你泡妞可得当点心!” “我,我,我什么时候巴不得你走啊?”艾立芍虽然确实有过这个心思,但被人当着大boss的面说穿,脸上挂不住。 “你不是巴不得我快点离开吗?我遂你的愿,滚了!以后,这间办公室里,只有你艾经理可以亲近我们的屠总。这回满意了吧。”张闲带着淡淡的挪揄。 “离职?你要去哪里呀?为什么突然要离职?”艾立芍立即连珠炮式发问。 张闲抬起头,眼神坚定地望着艾立芍,“我请屠总给我签离职单!你想留下来听,无妨!” sparrow只好目光求助hawk。 欺软怕硬,人之共性。 艾立芍可没这么听话的,她躲开sparrow的手,生气地说,“这是屠总的办公室,他都没发指令,你作什么主?” “当然不可以!”sparrow说着就要推她出去。 艾立芍最不愿意这两个人单独在一起,心里好不恼火,脸上仍是笑容可掬,“他们要商量什么正事,我能不能知道?” sparrow时刻没忘记自己的使命。他腾地站起来,“hawk要和张闲商量正事,我们先出去!” 张闲装作没看懂,低头弄自己的手指甲。 艾立芍非常得意地看了张闲一眼,那眼睛里明摆着,“我又要和屠总出差,你吃醋吧。” “没问题。” hawk接过文件夹,放在桌子上,翻了翻,“好,到时候你通知我,我提前作准备。” 眼眸转向hawk,红唇微抿,“屠总,这些是熊老介绍的客户资料,大部分资料我已经作了整理。有几位南美的客户,在国内有办事处。我想找个时间去拜访,你如果有时间,可不可以陪我一起去?” 于是,直接把这句话忽略掉! 不能让张闲看笑话,不能当着屠总的面失了风度!她很好面子的。 艾立芍的脸色一沉,旋即又浮起了笑容。 这人太无耻,当着别人的面,如此胡说八道! sparrow嘴角向上一翘,流里流气地说,“在门口没见到老公,就想跑里面来勾搭大boss?” 只见芍立芍捧着一堆文件夹进来,看见张闲和sparrow都在,愣了愣,“sparrow,你不应该在门外呆着吗?” hawk只好中断了谈话,答了句,“请进!” 此时,门外突然传来清晰的敲门声。 hawk转而又说,“张闲……” “是。”张闲也严肃地回答。 hawk又对张闲说,“你先把工程部项目组交接出去,通知四个工程师递交辞职书。一个月后去实验室上班。” sparrow认真地点头,“没问题。” hawk微笑着示意两人坐下好好谈,“这一个月内,张闲即要管理工程部的事,还要把实验室前期工作落实下来,会非常辛苦。sparrow,你帮我尽快找两个有管理实验室经验的人,帮助张闲开展工作。” “想都别想!”张闲白他好几眼,“还想玩儿两下!乖乖呆在这儿,别瞎跑!” sparrow看了辞职书,羡慕得不得了,“动作蛮快嘛!我何时也搞个小作坊,玩儿两下?” 她欢快地把辞职书递过去,“看,刘副总已经签字,我很快就不和你同事了。” 张闲早知道这事,hawk得到专家的答复后,立马就告诉了她。 一见到她,sparrow抢先说,“张闲,专家已经认可了你的计划书。恭喜你!” hawk正和sparrow在讨论她的计划书。 张闲带着辞职书,一路小跑去了总经理室。 经理级辞职,还需总经理批复。 “谢谢刘副总!”张闲笑眯眯地接过离职报告书。 他痛快地签了字,“按照公司规定,一个月后,你就可以离开blue—sky,去干自己的大事。” 公司缺了谁,照样转。工程部缺了张闲,很快会来另外一个张闲。地球上,人类最多,需要工作的人尤其多。 刘副总见张闲执意要走,也就不再挽留。 张闲解释说,“别误会!这和你,和大家都没关系。我一直以来都有这个打算,现在准备工作做得差不多,该行动了。” 目光里全是不可思议,他小幅度地摇摆着头,“张经理,你来工程部时间不长也不短。说老实话,我对你还算可以吧。怎么就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呢?” 她要自立门户,不是开玩笑?!许多资深工程师,资深技术员都不敢做的事,一个小小的张闲要去干了,胆儿太肥了吧! 刘副总瞪着老眼,看怪物一样看着面前的小女孩。 张闲思想准备做了大半个月,此时相当平静,脸上微微笑,“刘副总,我打算成立专攻项目的实验室。以后,我们还有机会合作的。” 人才难求呀! 面对自己最得力的,最年轻的干将要离开,当元帅的心痛! 刘副总白晰的脸上,布满了乌云。 “张经理,干得好好的,为什么要离职?” 这回估计有点吓到了。 可是张闲总是出人意料,带给大家的不是惊喜,便是惊吓! 自从张闲和大boss的恋情爆光,百分之九十九的blue—sky人都这么认为。 他的话说的非常有道理。 他曾经和工程师们开过玩笑,就算他刘副总走了,张闲也不会走。就算张闲自己要走,屠总也不会让她走! 刘副总接过离职报告书,甭说有多惊讶。 天下没有不散宴席!迟早都要散了的,我先走一步! 一旦交上去,反而片刻间释然了。 在blue—sky呆了三年多,和同事们有了深厚的感情,很是舍不得离开。 张闲递交离职报告书前,心情的确有些沉重。 第170章 放过 周六上午,sparrow开车,载着hawk和张闲去了西郊。 厂房位于小山坡底下的湖边,依山傍水,环境优雅,地理位置相当不错。距离市区不远不近,却少了人来鼎沸闹腾,挺适合用来做实验室。 王剑一身校服,端坐在厂房前的大石块上,边书生边等候。铅笔底下,灵动地勾勒着美丽的风景。 他经常来,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熟悉。 当视野里出现张闲带着两个大男人过来,他立即起了警觉,站起来问,“张姐姐,这两位是谁?” 张闲叹了一口气,笑着说,“姐姐胆小,请他们陪我一起来看厂房。路不熟,拐了不少的弯,你等很久了吧。” 王剑嘴角儿牵牵,惊讶减了些,手往厂房大门一指,“没关系,我在写生。你们请吧。” “好。”张闲对他点点头,“前面带路。” 王剑娴熟地收了画板,从包里取出钥匙,走在前面。 看着像个公子哥,做事倒很利落。 他熟练地打开大门大锁,领着张闲一行走进去。 然后,学着大人的样,边领人参观边做介绍,“这里是第一层,以前是车间,没做隔档,一层总面积三百平方米。在那边有厕所,厨房,休息室,设备都是好的。底下还有地下室,地下室里藏化学物品最好。” 张闲听说有地下室,高兴不已。迅速冲进厨房看了看,果然锅碗瓢盘,炉灶抽风机全套厨具俱全,而且全是半新的。 从厨房出来,又去了休息室。十几平米的休息室里放着两张铁床和衣柜,张闲也是非常地满意。 又准备往地下室里钻,王剑急忙拦住她,“地下室的电线被老鼠咬坏了,灯不亮,很危险。面积比上面小一倍,就是个贮物的地方,没啥好看的。等灯修好了,你再下去看吧。” hawk听了,也拉住张闲,不让她去。 张闲只好放弃。 王剑又说,“原本,我爸在这里开了个加工厂。由于生意不景气,机器全卖掉了,只剩下这些杂物。你们要用,就白给你们用。” “谢谢!”张闲道完了谢,便问,“王剑,楼上呢?是做什么用的?带我们去看看吧。” 王剑领着大家往楼梯口走,“楼上是办公室,和会议室。请吧。” 到了楼梯口,他摸着钥匙,打开了通往二楼的铁门。 许久没人来,门框上落满了灰尘和蜘蛛网。 王剑让张闲退后,从旁边旮旯里找了把长扫帚,将门框里里外外都掸了掸。待灰尘定了,才启步走在前面。 张闲担心他,“王剑,小心!” 王剑很是大胆,“没事,这地方我熟。” hawk和sparrow陪着张闲,跟在后面。 楼梯狭窄,三人小心翼翼地走在中间,生怕灰尘脏了衣服。 上了二楼,开了灯。 十几个被隔开来的格子间和玻璃间,摆在面前。 整体布局规整,设计流畅,看得出这里也曾经忙碌过。 王剑又一一为大家介绍,“这边是会议室,这边是员工办公室,这里是我爸的办公室,那边有茶水间。以前,我经常跟我妈来这里玩,对这里很有感情。设备装饰都新,总共没用到三年,我爸就放弃了,改做其他生意。张姐姐,你真心想要的话,我建议你尽快签合同。这几天,好象还有另外一批人看上这里,给我打了好多次的骚扰电话。” 张闲很诧异王剑一个高中生,讲话如此老道,比她这个当姐姐还来得流利。不愧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有个会做生意的爸,就有会做生意的儿子啊。 她征求hawk的意见,“怎么样?还行吧。” 当着王剑的面,hawk毫不掩饰他的想法,“挺满意的。不过,得修整一二。特别是楼下,需要重新规划。我让blue—sky的室内规划师,做了设计图。找个工程队,尽快开工吧。” 王剑听了,忙说,“我爸就有施工队,把设计图做好,我帮你们联系,包工包料,方便又省事。而且他们有这里的电路,水路,气路图,改造起来比其他施工队要强。” 张闲看着他,“王剑,遗传基因不错,这么会揽生意!只要工程质量过硬,管你爸的还是他爸都行。但是,做为熟人,得给姐姐优惠,得特价。这你能作主么?” “当然,我爸正锻炼我呢。b城的事,都交给我了。我除了没达到法定年纪,不具备签合同的资格,其他的事都在行。” 张闲说,“签合同是最重要的环节啊!你不能签合同,很有可能代表你说的话算不了数哦。” “姐,你太小看我。我爸会听我的。”王剑挺了挺胸,以此表明自己作得了主。 张闲听了,当然开心,问题都一溜地解决了,多好。 她说,“简直太完美了!你可帮了姐大忙,姐回头再跟你联系。但是,不影响你上学吗?高中了,学业很紧吧?” “不影响。我爸说了,学习固然重要,社会实践更重要。学校只能学到百份之三十的知识,剩下的得到社会大熔炉里去学。我只不过比其他人,早了几年而已。人家大学毕业才开始干的事,我现在开始干。做这些事不会影响我的人生。” 张闲朝他竖起了大拇指,“你爸真了不起!好吧,通知你爸跟我签合同。我留个传真号给你,价格方面,得再降个百分之十。姐姐我初次创业,资金不充沛,占点小便宜。等姐发了财,再给补上。” 王剑说,“姐,不客气。这地方空着也是空着。租出去,物尽所用,我和我爸心里踏实,才觉得没有愧对为了建这房子而努力工作过的人。” “听你这么说,倒是要感谢姐姐我啰。没错,你们这思想有点先进,姐学着了啊。”张闲自觉被王剑上了一课。 hawk和sparrow听着他们两个一来一回地对话,分分钟就把人家要跑好几趟路,开好几次会,请几次饭的事,利落地搞定了,觉得特别有意思。 sparrow戏说,“要是人人谈生意,都像张闲这样,天底下用不着那么多饭餐和酒!” hawk双手叉腰,有点感慨,“说得很对。艾立芍和shark他们谈生意,都习惯拉酒吧呀,饭厅呀,咖啡厅呀。改天跟他们宣传,什么叫环保生意?跟张闲学。” 完了,两人呵呵地笑。 张闲就这么和王剑他爸签了租房合同和装修合同。 在王剑的周旋下,租金低到了底限,装修工程也半做半送。 王剑还特别交待张闲,以后有需要他的地方,尽管开口。做为弟弟一定义不容辞的帮忙。 张闲非常感动。 地方定了,接下来就是注册公司,装修公司,买仪器设备的事。 张闲脑子里的事多得要命,整天忙得脚不沾地,屁股不落座。 幸好,大家都知道她要走,没再给她添乱。刘玥更是尽心尽职地管着自己的三科。d栋的工程师们,刘副总亲自照看,都乖乖的。 老陈和李工得知张闲辞职,以为自己的机会又来了。 明里,暗里,又较上了劲。 张闲每天除了签单,看报表,稍稍回复邮件,其他的也没时间,没精力去干了。 一周后,sparrow找的两个人来了。 hawk分配他们一个盯公司装修,一个盯设备采购。 张闲身上的担子,立马轻松了一大半。 三只老猫,也忙里偷闲,时不时过去帮忙照看一二。 他们人脉广,老熟人,老朋友遍布各行各业,要什么缺什么,一个电话搞得定。 张闲这会儿,特别能够体会人多力量大,人熟好办事! 小路,浪子,郭威灵,刘响清,已经被其他工程师戏称为项目四少。得知将跟着张闲,去她的实验室,雀跃不已。去实验室继续研究项目,肯定比去下车间要拉风! 去了其他组的人,眼红得不得了,可惜反悔都来不及了。 张闲又给项目四少开了会,鼓励各位认真努力研究项目,争取实验室一开张,就有项目开工。 四个血气方刚的小青年,在美眉姐姐用心地宣导下,所谓憋着劲,开足了马力,奋斗! 张闲的实验室就这样稳当地开始驶入历史的年轮! 艾立芍知道了张闲离开blue—sky的理由,立即向乔可昕做了报告,“乔总,张闲辞职本是件好事,我却打听到,她在b城开了一家实验室,并且把公司的项目组拉走了。她真够聪明的,利用屠总喜欢她,耍手段弄自己的事业,太卑鄙了。乔总,你一定要阻止她。” 乔可昕不知来龙去脉,乍一听,真以为自己的儿子上了当,慌忙给hawk打电话,求证。 hawk直接了当地说,“妈,你也知道,张闲获得了聚a物质的专利权,她完全有资格独立开实验室。blue—sky项目组撑不下去,张闲只不过接受了几个工程师而已。我和她之间的合作,是经过我爸同意的。你别道听途说,乱发脾气。” 乔可昕一听,他爸都知道,她却不知道,有点寒心,“儿子呀,你们父子俩有事都瞒妈?” “妈,你搞清楚。这是公事!按照公司章程,报告递不到你那儿去,你自然不知道。至于我爸为什么没跟你说,可能他认为这种小事没必要告诉你吧。” 乔可昕无话可说,唯有生气。 hawk又说,“我爸能同意的事,肯定经过深思熟虑。你别因为她叫张闲,你就有意见。你也别因为听了艾立芍的废话,就置疑你的儿子,你的老公。于情于理,对我们不公平。你儿子,你老公,都不是笨蛋,不会做违背公司利益,违背家族利益的事。” hawk的这番话可谓晓之于理,动之于情,乔可昕是个明白人,自然不再纠缠着不放。 但她内心里,仍是渴望艾立芍能够得到hawk的另眼相看。但通过她这么一闹,艾立芍在hawk的心目中,肯定越发得不堪。谁会喜欢一个,经常打小报告的老婆? 乔可昕开始替艾立芍可惜,也开始为自己无条件支持她的策略而失望。如果不是自己的暗示,艾立芍没那个胆量,借自己当作武器,来对付hawk。料不知,实则是直接毁了她在hawk心目中的好印象。 hawk不喜欢耍心机的女人! 这一点,作为他的妈妈,心里很清楚。 从这以后,乔可昕不再主动给艾立芍打电话了。 艾立芍也是聪明人,分析得出乔可昕在hawk面前吃了瘪,靠她靠不住。要抓到自己的幸福,还得靠自己。 凭着女人的直觉,她知道hawk早就爱上了张闲。要把他从他爱上的女人那里抢回来,得费些功夫,急是急不得的。 再加上和sparrow之间的暧昧,她对hawk的心思要冷了一些。 她决定把她的章鱼手腕暂时放松,让hawk先喘口气。待他放松了警惕,再给他来个措手不急。指不定,她就旗开得胜呢。 张闲忙得已经把她完全忽略掉。 工程部和市场部本来没什么交集,隔着好几栋的楼距,两人之间又有怨恨,自然没谁主动去约对方。 这天傍晚,张闲约了一个玻璃仪器供应商,在圣迪酒店。 下了班,张闲直接出门。到达圣迪酒店时,供应商还没到。 她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她有靠窗情结,每回让挑她的座位,肯定靠窗。这是和白芬约会,养成的好习惯。 大学四年,白芬经常会被各色男校友,请去吃这个吃那个。而张闲最讨厌当人跟班。于是,白芬总是交待她,你在图书馆等我,你在食堂等我。 为了让白芬在屋外就看见自己,张闲经常挑个靠窗边的座位,挑着挑着就习惯了。 为了方便客人谈话,圣迪酒店靠窗边座位,一律用隔档隔出一排独立的小间。 张闲落了座,躲在小间,眼睛看着门口的人来人往。 供应商来过电话,“不好意思,路上塞车,再等我半小时。” 人都来了,还能在乎半个小时,张闲答应了。 等着无聊,张闲玩手机。 无意中瞥见,窗外出现的两个熟悉的人影,艾立芍和李工,立即吸引了她的视线。 这两个人前不久,还为了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互掐!今天,却走在一起,肯定有猫腻! 她放下手机,脸趴在玻璃窗上,目光追寻着他们的身影。 他们边走边聊,朝着酒店大门口进来了,原来也到这里吃东西的。 两人站在门口说了些什么,便一起朝张闲这边过来。 张闲慌忙间,捡起一本时尚杂志,盖在脸上,装睡觉。 他们经过张闲的小间没停,直接走到旁边的小间,坐下来。 服务生急忙拿着菜单,追过去。 艾立芍接过菜单,随意点了几道菜。 服务生说了声,“好的,请稍等!”就退走了。 张闲躲在隔壁,竖起耳朵想听听她们之间聊什么! 李工先开口,“艾经理,你别这么客气。小事一桩,我早忘了。” 艾立芍说,“忘了最好,对谁都不讲,就算是你老婆也不能讲。张闲马上要离开blue—sky了,以后工程部就是你的。我一定替你在刘副总面前,在屠总面前多说好话。” 小事一桩?什么小事?艾立芍要李工做了什么不能讲的事? 张闲的心忽忽地跳,仿佛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一样。 李工又说,“那就特别感谢你!等我当了经理,我请艾经理吃饭。” 艾立芍轻轻地笑了笑,“应该的。我再问一次,你那天没被其他人看见吧?” “绝对没有。唯一的一个人去了厕所,等他回来我就走了。你放心!” “那就好。我去上个洗手间,你在这稍等!” “好,你去吧。” 看见艾立芍提着包包进了后面的洗手间,张闲赶紧从小间里钻出去,爽朗地叫了声,“李工!” 李工冷不丁地看见张闲,目瞪口呆,非常担心刚才的话被她听到,着急地问,“张经理,你什么时候来的?” 张闲笑得很怪异,“我比你们先到一会儿,一直在隔壁,听你们聊天。” 李工的脸立马沉下去,额角紧张得涌出了一层细汗,嘴巴动了动,“张经理,我……” “别急!千万不要让艾立芍知道我听到了刚才你们说的话,不然以后她不会帮你了。明天上午来我办公室,跟我细聊。我先走。” 张闲说完,甩起马尾辫,脸色平静地往对面窗户旁边的小间走去。 李工看着张闲离开的背影,似乎她的后脑勺上也长着一双冷静的眸子,正死死的盯着他。 他紧张得抓住桌布,咬着牙,让自己平静下来。 正如张闲所说,如果被艾立芍知道他们的阴谋暴露了,他李工肯定得从blue—sky滚蛋。以她断肠草的称号,怎么可能放着一个知情者在身边呢? 李工抖抖嗦嗦地拿了纸巾,拭去汗珠。 艾立芍回来时,觉得李工有些不自然,只当他像其他男人一样对她想入非非,没有去深究。 张闲坐到另一边,隔着中间几排长桌,将这一切都收入眼底。 供应商终于到了,张闲赶紧站起来,朝门口的他招手,“嗨,这里!” 艾立芍才发现张闲就在对面。 她眼珠子转转,“李工,你是不是早就看见她了?” 李工点头,有点心虚,“是的,你去厕所的时候,我看见她进来坐在那里,估计在等什么人。原来是这个人啊。” 艾立芍心思动动,“我先走吧。被她看见我们俩坐在一起,不太好。” 李工忙说,“菜都还没上呢。” “没关系,我来付帐,你叫个朋友来帮忙吃吧。”艾立芍说完,趁着张闲忙着招呼供应商,赶紧溜了。 等她走了,李工才冷静下来。 这事没法再隐瞒张闲了,还是先想好明天怎么跟她说吧。 服务生过来上了菜。 看着一桌子的好菜,李工完全没食欲,拎着筷子,随便吃了些。 撑起头,靠着桌子,发了会儿呆。 数步之外的张闲,依旧和人谈笑风声,就像没听到过刚才的话一般。 李工看着,如坐针毡,还是走吧。 这么多好吃,别浪费了,李工吩咐服务生打了包,准备拎回去给老婆孩子吃。 走出酒店大门,他才长舒了口气。 佝偻着腰,拎着打包盒,迅速消失在光怪陆离的夜城里。 张闲和供应商吃完饭,客气地送走人家,便给hawk打电话。 “大boss,你的猜测是正确的,我今天终于听到了真相。” hawk被这没头没尾的话,搞得有点懵,“什么真相?” 张闲很伤心,说话的声音有点颤抖,“实验室爆炸的事啊,真和艾立芍有关。具体情节还不知,但跟她脱不了关系。” hawk沉默了下,“事情都过去了,就放下吧。我没打算深究,你也不必太过于挂怀。人家有作案动机,被情所困,我们体谅一下。” “大boss,爱情要凌驾在一切之上吗?为了抢夺爱人,可以弃他人利益不顾吗?” “大boss也有不懂的东西。看在我妈那么喜欢她的份上,放她一马吧!我不想扯出更多的事来。你不在blue—sky,她再没有理由,动我blue—sky一丝一毫。” “大boss,我们会不会太善良?” “善良好!比整天想着法子算计别人,又怕阴谋暴露的人活得开心。也许艾立芍现在已经良心不安,食不下咽呢。一人做事一人当,她会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好吧。大boss,我听你的。有点想你了,你在哪里?” “我已经回家了。要不要来我家?” “不要,你出来吧。我在圣迪酒店附近。” “等我,马上来!” 第171章 入室 人来车往,五颜六色的灯光闪烁。 夜风轻拂中,长发飘飘,张闲背靠着公交站台的广告牌等侯。广告牌上的广告正是blue—sky的最新产品聚a物质。 聚a物质一周前,已经在blue—sky正式上线试产。 新产品的订单量已超出了blue—sky的最大产能,bs集团已紧急启用另一处分工厂。 现在,两个分工厂同时生产,日产量直线飙升。 各种好消息从四面八面铺天盖地而来,老屠,大屠笑得合不拢嘴。 乔可昕的脸色却没那么好。 她几乎要对张闲两个字产生抗体,想着屠家的男人一个个成了她的俘虏,心里很不好受。 女人天生喜欢得到特别关注! 二十多年来,她是屠家唯一的女主角。如今,尽管她风韵犹存,也很精明能干,终究抵不过张闲的影响力。 屠家的饭桌上,bs的办公室里,张闲两个字,嚼得比饭烂。 这对未来的婆媳,过早的成为了天敌。 隔着广告牌外面的玻璃,摸向聚a物质颗粒,张闲仿佛感觉到了它们的高弹性,高透明度,心情稍稍好了点。 昨天收到文叔寄给她的专利书,简直欣喜若狂。 她打电话回家,告诉了爸爸妈妈。 张爸爸张妈妈激动得老泪纵横。女儿有出息了,做父母的最骄傲。 张妈妈哽得话都说不出来。 张爸爸还好,说,“闲闲,爸爸要退休!” 张闲问他,“为什么呀?” 张爸爸哈哈大笑,“我有女儿养呀!” “没问题!爸爸,我肯定养你和我妈。”张闲说得很认真。 “我就知道,闲闲爱爸爸妈妈的。” benz来得好快! 衣装整齐的hawk探长脑袋叫,“张闲,上车!” 张闲赶紧收回心神,上了车。 benz沿着红灯绿灯的街道缓慢地行驶。 “想去哪里?”hawk问。 “你有没有好地方?”张闲老在工厂里呆着,出门玩得太少。来了b城这么久,报个站名,都不知道方向。 hawk双手紧握方向盘,眼眸里闪动着狡诘,“我倒是有个好地方,就怕你不愿意去。” “说吧!卖什么关子。” “海林花园。” “切!大boss,那是你家吧。”张闲扑哧发笑,“平常你都去哪儿玩?” 被人一语道破,hawk有点不好意思,脸稍稍红了红,“酒吧,歌厅,健身房,台球室,大boss也就这些无聊的地方。但带着美女,我不想去哦。” 张闲扭动着身体,想尽量舒服点,抿嘴想了想,“确实都是无聊的地,真不如去你家看看。” “意见统一,那就家去呗。”hawk脸上的笑容灿烂极了。 张闲因为艾立芍的事心里憋屈,不太愿意这么早回宿舍面壁思过。况且这种事又不能找其他人分享,只能和大boss发发牢骚。 那些地方太吵,不易于平复心情,找个安静的地方,喝喝小酒,聊聊天,确实最好。 “行吧,难得去你家参观一回。”张闲终于松口。 hawk赶紧掉转车头,往海林花园的方向开去。 海林花园地处b城的西部,中高档小区,距离blue—sky约一小时的路程。 hawk来b城后,就在那里卖下一套三居室的套房。 他在blue—sky高管宿舍楼也有一间宿舍,平常加班太晚,或是懒得回家,就在那里住。 海林花园那套房子几乎半空着。除了清洁阿姨一周过去打扫一次,几乎没客人来过。 sparrow偶尔来看看,呆不了几分钟,就约出去玩了。 张闲算是第一个正式来拜访的客人。 benz停在地下车库。 张闲自己推门下车。 hawk连忙说,“丫头,以后你坐我的车,可以等我来帮你开车门!我得像个gentleman。” 张闲瞪他,“从那儿学来的破规矩。我可不是白富美小姐,不习惯这套。再说,我从来不认为,帮人开个车门,就是对人家尊敬。” “不开窃!”hawk疼爱地笑笑。 “前面带路吧。”张闲不耐烦地推他。 hawk伸手搂住她的小肩膀,低头在她耳边轻吻了下,“走吧。” 被吻得酥酥的,张闲羞涩地冲他笑了笑。 电梯里,遇到几个邻居。 他们向hawk打招呼,“屠总,好久没见!这位是你女朋友?” hawk优雅地点头,“是的。” 几个邻居毫不顾忌地打量张闲。 张闲被看得脸红耳赤。 hawk看见了,把她护在怀里,眼睛紧紧盯着她。 几个邻居又说,“你女朋友真漂亮!” hawk只呵呵地笑。 等几个邻居走了,张闲才从hawk的怀里挣扎出来。 “你不觉得他们看我们的目光很怪异,好像逮着了奸情。嗯,这感觉不好,下次再不来了。” hawk捏她的小鼻子,“你就在和我偷情!不承认?” 张闲立即反驳,“没有!” “没有?!那你跟我回来干什么?聊天?讲故事?还是喝咖啡?” “我……我……我来参观你的房子。”张闲迅速找到了好借口。硬要把hawk气恼,气疯,才罢休。 电梯门开了,hawk一把拽着她出了电梯。 开了房门,把张闲推进去,“请吧。免费参观!谢绝拍照。” 客厅的装饰称不上奢华,只能算有特色,酷似bs集团办公区的装饰风格。 黑白灰,三种冷色调,经过巧妙的混搭,颇有线条感,柔和感。 张闲故意背着手到处转转,借以减缓自己紧张的心情。 第一次,被男人骗回家,多少有些忐忑不安。 并且,这个家里只有一男一女。 在韩剧泛滥的时代里,就算张闲不去看,也有闺蜜,同学,同事,朋友,在耳朵宣传。按照电视剧中常有的情节,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将影响到男女主角的命运。 hawk进了卧室,换了件休闲的t恤出来,人显得更居家,更有男人味。 见张闲还四处乱晃,便说,“我家客厅不大,一眼扫过去就撞墙。你这么认真,干脆帮我把旮旯里的小强找出来一只。明天我拿着去扣清洁阿姨的工资。” 张闲被说得脸红,“你家这么干净,那来的小强。我就好奇,怎么不种些花花草草?再放些植物在这里,多漂亮!” hawk不搭理她,转身在厨房里乱翻,吆喝着,“想喝点什么?白开水,酒,还是咖啡?” 张闲本想说酒,但喝了酒,hawk就不能送她回去了,自己半夜三更的打车回宿舍,多孤独。 还是不要喝酒,喝白开水吧。 真要只喝白开水,显得也太没情调吧! 要是和白芬聊,第一次去男朋友家,两人在一起大喝白开水,铁定会被她笑十天半个月。 思来想去,还是咖啡好。 又听说咖啡里含有咖啡因,会刺激大脑中枢,喝多了也会醉。 怎么办? 既然自己决定不了的事,就交给别人作主吧。 “随便你!你想喝什么就喝什么!” hawk显然也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回答,“喝红酒吧。情人之间喝红酒,可以调节气氛,增强爱意。” “可是喝了酒,等下谁送我回宿舍呀?”张闲急忙问。 闻言,hawk更是毫不犹豫地拿了两只高脚杯,一瓶红酒过来,“怎么刚来就想着走?不是想我吗?刚才乱说的?” “嘿嘿嘿,这里又不是我家,总要想回去的呀。现在不想,等下也要想吧。”张闲抿着小嘴,站在原地兜圈子。 hawk找来开瓶器,开始开酒,“别在那兜了,过来喝酒。听艾立芍说你酒量不错,有个雅号叫酒家女……” “喂,你和艾立芍什么关系呀?这种事,她也和你说!”张闲气极,酒家女在张闲老家,是一种贬义词,指的是专门陪人家喝酒,卖酒的下流女人。 hawk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还要气人家,“我和艾立芍什么关系,你不知道?装蒜!” 张闲气冲冲地过来,“老实交待,是不是带艾立芍来这里喝过酒?” 难得见张闲因为艾立芍吃醋,hawk的心里好舒服,旋即唇角边牵出一抹邪魅的笑,“来过怎样?没来过又怎样?” “来过,我现在就走!没来过,没来过,我,我陪你喝!”激动的张闲,伶牙利齿的小嘴,也有说错话的时候。 上当了! hawk打开了酒塞,倒了两杯,端起一杯,放在她的面前,“那就陪我喝酒!” “不喝!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张闲胸脯一挺,大有刘胡兰赴死如归的气势。 “除了你一个女的,还有清洁阿姨,没有第三个女人来过我屋,连我妈都没来过。放心吧,你男朋友,不是朝三暮四的人渣,要相信自己的眼光。”hawk朝她举杯。 “这还差不多!”张闲趁势坐下来。其实她心慌慌的,不敢靠hawk那么近。刚才听到艾立芍三个字,气一上来,倒冲散了些慌乱。 想想如果今天换成艾立芍来这,肯定主动找他喝酒,肯定想方设法把他灌醉,然后,把他睡了。 从此生米煮成熟饭,赖上他! 张闲的小脑袋瓜,也有不纯洁的时候。 如此邪恶的念头一出,脸上的红润愈发的扩散,都红到脖子底下。 hawk再次举杯,“丫头,还没喝酒就脸红?不会是想入非非吧?” “有吗?我的脸不红,是你这儿的灯光效果。”张闲双手摸上脸颊,借机冷却脸上沸腾的血液。 hawk率先喝了一口红酒,手指拖住酒杯,小心的荡荡,“我这儿的灯光还有这功能,我怎么不知道。我看起来会脸红吗?” “有呀,真有。整张脸红朴朴的,像个红苹果。”张闲端起酒杯,大大地喝了一口。 hawk轻笑,眉宇间飞扬着快乐,“干杯!” 两人碰了杯,各自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一杯酒下了肚,张闲的野性瞬间得到了释放。 “大boss,早知道今晚要来你这儿喝酒。我把从lucy家带回来的那瓶拿过来,该多好。那可是顶级的好酒,我都舍不得喝呢。” “我这红酒也不错呀,上次shark从法国直接带回来的。我也一直舍不得喝,早想着等你来,一起喝。” “嗯,味道还行。shark给你带了几瓶?” “就这一瓶。从法国拎回来,多累,有一瓶就不错啰。你还想要一大筐吗?改天,去我家,我家里有一大筐。我不怎么爱酒,所以,没往这里拿。” “这里不是你家吗?租来的?吹牛皮!”张闲当然知道他说的是那个家,故意装傻。 hawk目光柔柔的,盯着她的眼睛,“我说的是我在a城的那个家。家里有爸爸,妈妈,还有爷爷。” “哦。”张闲装作听懂了,“我那里敢去那个地方。我可不想为了几瓶红酒,被人赶出来,多丢脸的事。” “不丢脸。有我在,谁敢赶你走。”hawk又喝了一大口,“丫头,坐过来!” 张闲往hawk的身边稍稍挪了挪,算坐过去。 hawk放下酒杯,长手一伸,也将她的酒杯夺了,放回桌子上。然后把她拎了过去,搂在怀里,轻轻地抚摸着她滚烫的脸颊,“真想了?” “想什么了?”张闲赶紧避开人家的大手,脸往人家的怀里躲。 hawk却不放过,把她的脸掰正,着了火的眼睛照过去,“要接吻吗?” 啊,要死了。 要吻就吻嘛,要不是没吻过!还用问! 张闲感觉血都涌上头顶了,小心脏扑通扑通地敲着鼓。 原来男人霸道点更好! 直接了当,不费口舌,省了许多麻烦。 这会儿假惺惺征求意见,想干嘛? 张闲接过这个问题,好难为情。 女人要装矜持,女人要欲擒故纵,这些都是有经验的大姐们教的。 可是真的很想要嘛! 来吧,来吧,跟以前一样,不要问我。 可恶的hawk一点不心急! 眼睛里盯着,丝毫不放松,头却不往下低。 对呀,他着什么急。 把人都拐家里来了,还怕她跑了? 笑话,hawk可不是省油的灯。 他当然是故意的。 他想听听张闲的心声。 张闲仿佛在火上烤着,煎熬着,等待着。 说吧,快说呀。 hawk亮黑的眸子里,流泄着火烫火烫的热流。 张闲清楚地看见自己在对方眼睛里的倒影,是那么地渴望!强忍着欲望的痛苦,是如此的强烈! 唉,豁出去吧!于是,粉唇轻抿,清清脆脆地飞出一个字,“要!” 话一脱口,如释重负,一般暖流席卷而来,身体在hawk的怀里彻底柔软。 倾刻间,hawk冰冷的双唇盖了上来,两对唇瓣热烈地纠缠在一起。 如痴如醉…… 两分钟后,hawk的手机铃声,残酷地绞碎了这一切。 抹着唇边的芬芳,两人相视而笑。 hawk含情脉脉地看着怀里的小东西,竟忘了去接电话。张闲推推他,指了指手机。他才去伸长手拿手机。 是大屠总的电话! “爸,怎么这么晚给我打电话?” 大屠总说,“你妈不知那根筋又不对,闹着要去blue—sky。你准备接待吧。” “行呀。能透点内幕吗?我妈到底要来干什么?” 大屠总拖长了音调,“说要去拯救儿子!” “哎呀,我的这个妈呀。爸,你就不能劝劝她?她都走火入魔啦!” “这是你们之间的战斗,我不掺合。我只负责通风报信,剩下的你看着办。你妈在的时候,最好收敛点,不要让她觉得你是故意的。” “我哪敢!艾立芍是不是又对她说了什么,让她心里不平衡?” “这个你妈没讲。吃晚饭的时候,她说快被张闲两个字压得透不过气。如果将来张闲真要来了咱家,她这个当婆婆的,面子往哪搁。所以,她要阻止这个事情的发生。” “爸,她是你老婆,我不管。你最好劝她打消这个念头。我和张闲已经同居了,她现在就在我旁边。” “喂,儿子,你来真的。” “当然,不信,你听听。张闲!” 张闲靠在他的怀里,把两父子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这么好的进阶机会,怎么能够轻易放过?赶紧溜开几步,大声的答,“什么事?” hawk笑笑,“没什么事?我向我爸证明你有在。” “哦,没事的话,我先洗澡了啊。”张闲演得真好。 “忙你的去吧。”hawk憋着笑。 大屠总听了一场戏,倒也不着急,“既然这样,我把你的最新战况向你妈报告,让她作好思想准备。” “最好劝她别来添乱!” “这个,我管不了。她要去哪里,从来不用经过我的允许的。我老婆就是这么的有个性。你未来的老婆,也很有个性哦。加油,儿子!” “谢谢老爸!” 结束了与大屠总的电话,两人笑成一团。 张闲问,“大boss,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搞定你妈?” “怎么变成我什么时候搞我妈?这要靠你的人格魅力!是你什么时候才能搞定我妈?你太强悍了,我妈害怕你进了屠家,屠家的男人都不把她放眼里。所以,她现在就采取行动,给你个下马威。” “你妈只见过我一次,那里琢磨得出我的人格魅力!我是搞不定。你找了一个她不称心如意的女朋友,伸长脖子等着砍吧。” “幸灾乐祸的丫头!这回,她杀过来,可是完全冲你来的。你要怎么接招?”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能怎么样?” “好吧,我倒要看看是我未来的老婆厉害,还是我爸的老婆厉害?喝酒!” 两人又喝了数杯。张闲一点酒意都没,仍然思想清晰,口齿伶俐。 hawk的酒量不咋地,脸红了,说话带着明显的醉态。 他搂住张闲,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今晚就别回去了,住我这里啊。” “你睡沙发,我睡床,我就答应。” “我们俩都睡床!” “不行,我要回去。” “你刚才不是说要去洗澡吗?快去呀。” “不,我打车回公司。” “不后悔?” “不后悔!” hawk紧紧地搂住,不放手。 “大boss,再不放手,我动武啰。” hawk猛然想起上次被她的膝盖撞了的事,赶紧放开她。 张闲笑得花枝招展地,拎起包,就要出门。 hawk又挡在门口,“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你睡沙发,我睡床!” “你傻不傻,我家有两张床,干嘛一定要我睡沙发?就这么心疼男朋友的。”hawk使劲往她脸吹酒气。 “早说嘛!”张闲一把搂着他的脖子,撒娇。 张闲洗完澡,打算去书房里找本书,催眠用。 书房很大,书架上的书很多。书桌上摆着各式各样的装饰品,张闲看着喜欢,就跑过去拿起来玩。 桌面上的玻璃下面压前许多漂亮的女孩照片,有金发碧眼的,有黑发黑眼的,还有红发蓝眼的,个个都长得花儿一样的青春亮丽。 张闲猜,这些会不会全是他的前女友? hawk正好也沐浴好了,看见张闲趴在桌子上看照片,逗她,“里面哪一个最漂亮?” “大boss,你每天由这么多美女伺候,也太奢侈吧。” hawk掐了她一把,“想法好龌磋。这些都是我在英国留学期间,美女们送给我的。” “全都喜欢?” “对呀。最喜欢还是现在站在我面前的这位。” “你这句话,对几个女孩说过?” “就你一个。” “不信!” “信不信由你。我要睡啰。真不跟我睡一张床上?隔壁那屋,指不定会有老鼠,你不怕?” “不怕!我更怕色狼。” “好吧。我睡觉不关门,如果害怕的话,欢迎钻我被窝。” “我鄙视你!”张闲随便拿了本书,跑回客卧,咣当一声锁上了门。 hawk站在门口,一脸邪魅的笑。 ------题外话------ 各位,没送出去的票票,都赏了我吧。 第172章 了解 一宿无话。 至于两人是不是心猿意马,胡思乱想,想入非非地睡不着觉,我就不去猜了。 反正,第二天早上,在闹铃的帮助下,两人准时起床,洗漱,上班。 一起下的楼,一起坐上benz。那情景演练过许多年一样的自然。 一上车,大boss就问,“丫头,昨晚还睡得好吗?” 丫头就算没睡好,嘴巴肯定会答,“好呀,大boss,你呢?” “我也睡得很好。有好酒在杯,有美人在侧,夫复何求。呵呵,下次还来哦。你来了,我睡得很安心。”大boss说话直白,不拐弯子,确实不错。省得要去猜他的心思,累! 丫头也不赖,“好啊!你那张床比我宿舍那张床好睡多了,空着太浪费。权当我为你解除空虚寂寞无聊,而支付的报偿。” 大boss开心地笑,丫头也开心地笑。 一小时后,两人意气风发地走进各自的办公室。 张闲今天上午有要事要干。 一坐下来,就打电话找李工。李工来得晚,坐他旁边的工程师替他接的电话。 “李工还没到吗?”张闲问。 工程师听出来是张闲,赶紧回,“张经理,早上好。李工估计这个时间他正在爬楼梯,有事要转告吗?” “等下他到了,请他立即过来我这里。” “好的。”工程师汗颜。张闲一大早找人的事,从来没发生过。 他似乎嗅到暴风雨来临前的那种令人窒息的平静!冲旁边张望他的人,吐舌头,做了个要出大事的表情。 刚放下电话,李工的身影就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工程师急忙冲他喊,“李工,张经理请你立马去一趟。” 李工脸色不太好,脚步沉重,拎着包,慢步走进来,“知道了。” 他无精打采地把包放下,又去倒了一杯白开水喝了,才去e栋。 等他走了,好事的工程师们纷纷猜测,张闲请李工究竟干啥。 难道李工又做错了bom表?李工以前有错过一次。 难道李工又有生产单漏签?李工以前有过一次这样的经历。 …… 张闲边开电脑,边浏览记事本。 今天的事情挺多,公司开会,追踪实验室装修进程,准备注册资料。 王姝姝捧着一堆的表单进来,“老大,日报表,各种申请单,都在。” “放着吧。我看完了,叫你。”张闲现在没心情处理这些。从昨晚开始,她脑袋里一直在盘旋李工的事。 虽说之前已经徘徊在真相的边缘,一旦要掀开真相了,心里还是很难受。 “嗯。”放下表单,王姝姝问,“老大,新经理什么时候到?” “我也不知道。要看人事部招聘进展,你有空,问他们去。”张闲淡淡地说。 本来刘副总打算仍跟以前一样,让老陈和李工帮着管理工程部,不再设经理一位。 但hawk不同意。他说,“工程部是非常重要的部门,关系到公司的核心利益,需要一位专业的经理来管理。老陈和李工管理经验不够,不能担此重任。” 刘副总只好写申请,请人事部速速招聘新经理。 这个重担,自然而然地落到了一一姐的头上。她现在正在往人才交流中心的路上呢。 前面面试过几个,刘副总都不太满意。 一一姐只好充分发挥她多年hr经验,竭尽全力给他物色一流的好经理。 王姝姝撅着小嘴,“昨天问过了,还没定。” 张闲又瞪她,“那你还来问我,浪费口舌。去吧,忙去。我约了李工谈事,等下他来了,请他立即进来。” “知道了。” 王姝姝出来,看见李工得了忧郁症似的走来,便笑他,“李工,昨晚是不是玩游戏玩通宵呀,我看你走路都要睡着了。” 李工对她不自然地笑了笑,便推门进了张闲的办公室。 张闲连忙站起来,指着面前的椅子,“坐吧。”又对还站在门外的王姝姝说,“姝姝,帮忙关上门,赶紧干活去。” 王姝姝嘟囔一句,“知道了,操闲心。”帮忙关上门,便回座位上了。 张闲坐下来,语重心长地说,“李工,今天不管我们聊了什么内容,聊完后,就扔这里了,谁也不许带出那道门槛。我马上要离开blue—sky,走之前只想知道真相,并不打算再掀什么波浪。” 李工的脸色好了些,“张经理,对不起!我一时鬼迷心窃,请你原谅我。” “说吧,我洗耳恭听!”张闲两手搭在桌面上。 李工清了清嗓子,略显紧张,双手握成挙,放在腿上。 面对小女孩,成年大叔暗自惭愧。 怪不得人家年纪轻轻当经理,自已年纪一大把,还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工程师。 人家就是比你有风度,有气度! 要是换成自己,有了这么大把柄,肯定已经闹得满城风雨,哪里还会叫进办公室里说悄悄话?! 他好不容易缓了心神,娓娓道来,“张经理,还记得我和艾经理在a栋楼下大吵了一场吗?” “记得!怎么了?”张闲疑惑地看着他。 “那天,我的心情本来很糟糕,和她吵了一架,反倒好些了,从地上捡起包便往家走。走到公司大门时,艾经理从后面追上来,叫住我,要请我喝酒。才和她吵完架,那有这个心情,我便冷漠地拒绝了。 ”艾经理看起来心情也不好。想想也是,莫名其妙地和我这个大叔吵架,肯定谁招她惹她了。被我拒绝后,她落寞地靠在大门旁边,眼神恍惚着,感觉非常绝望。那表情真的很可怜,像一只被人抛弃的流浪小猫。我这人就有一毛病,心软。 “我一时动了恻瘾之心,就问她,出了什么事?她不说,只问我要不要陪她喝两口。好歹都是blue—sky的同事,我不忍心说不了。于是我说,那好吧,就去附近的酒吧喝几杯,我老婆还在等我呢。说这话的时候,我知道我老婆早睡了。 ”艾经理开玩笑说,让你老婆多等一会儿。有美女请她老公喝酒,该感觉到荣幸,说明他老公还有魅力。被她这么一说,我倒觉得挺不好意思的。但艾经理是个风趣大方的人,和她在一起,不会不自在。 “就这样我们就去了酒吧。她酒量不怎么样,一整大杯啤酒灌下去,话就多了。她告诉我,刚从屠总办公室出来。本来想找他聊会天,他却以工作忙为由,把她赶出来。还说,屠总老这样,不给她机会。而且,她还说……” 李工抬眼看了一眼张闲,停住了。 张闲帮他接上,“因为我的原因,是吗?” 李工微微点头,“她说,就因为张经理你,要不是你老在屠总面前晃,屠总肯定会接受她的。她还告诉我,连乔总都支持她追求屠总。她不会轻言放弃,一定奋战到底。小女孩因为爱情所苦恼,到了我这个年纪,听了已经没什么感觉了,随便安慰了她几句。但她,似乎爱得很深,完全不能自拔,一遍又一遍地叨唠。 ”听着她的烦恼,我想起了我的烦恼。我一杯接一杯的喝。她突然意识到我心里也有事,于是问我怎么了?我起先没想过要跟一个小女孩聊心里话,经不起她再三的询问,便告诉了她。 “我那时候没项目,工资一落千丈。老婆老怀疑我在外面有其他女人。天天和我吵,让我补回少了的工资。我又没其他的收入,没买股票,没投资基金,哪来的钱补呀?所以,我只好天天泡办公室,呆很晚才回家。” 张闲静静地听李工讲述。她现在才了解,工资改革给李工带来那么多的烦恼,一时之间,心里五味杂陈,什么味儿都有。 李工继续说,“艾经理听了我的烦恼,沉默了一会儿,说,李工,我给你五千块,你帮我想个办法让张闲离开blue—sky。 ”听到这话,我吓了一跳。我知道你和屠总关系好,那里会轻易离开blue—sky,除非出了非走不可的事。我回她,不行,我没这么大的能耐。再说,张经理做得好好的,我们工程部多亏了她,才有了点起色。 “艾经理压着酒杯又想了想,说,你们不是还有个项目吗?你想法子让项目流产,出了这么大的事,刘副总肯定会找个替死鬼出来交差,首当其冲便是张闲。我再在经理会议上,添一把火,她走定了。 ”我告诉她,我没参与项目,连实验室都进不去,凭我的身份不可能让项目流产。艾经理却说,没关系,没有让你明天就把事给办了。你伺机潜伏,逮住机会就下手,我就不相信实验室比鬼子的碉堡还牢固。五千块钱算我先借给你应急。事成了,你不用还我钱。如果半年内张闲还在,那么你再还我钱不迟。“ ”那段时间,确实被老婆逼得走投无路。所以,我就答应了。拿了她的五千块,分别补了两个月的工资。老婆才放过我。“ 张闲突然问,”你口渴吗?“ ”不渴。“李工连忙摆摆手。 张闲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示意李工继续。 李工说,”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来了。单身鱼要去相亲,请了假。助手一个人在实验室里忙。他想上厕所,请我帮忙看一会儿。其实当时我心里斗争得很激烈,真心不愿意做这么卑鄙的事。“ 这一段张闲早已知道,但她并没有打断李工的叙述,依然安静地听。 ”我知道这个项目是老陈的。平常我们看起来相处好,暗地里我俩早斗了好多年。我想,如果他的项目没了,他也就没那么了不起了。下次有机会往上爬,我就和他拥有同等的机会。再加上借了艾经理的五千块钱。 “在利益的驱动下,于是我打开了实验室柜子,随便挑了一个玻璃瓶,倒了些东西在旁边待配比的溶液里。” 张闲赶紧问,“你倒了什么东西在溶液里?” 李工眼珠子划动着,紧张得手心里尽是汗,“我当时想着,溶液里掺了杂质,实验肯定会失败。确实没想过,会产生爆炸,我绝对不是故意的。张经理,这点你要相信我。我对不起助手,我现在都不敢面对他。” 张闲又追问,“你到底倒了什么东西在溶液里?” 李工越发的紧张,摸了一把额角上的汗,“我自己也不知道拿的是什么东西。当时非常害怕,怕助手回来,又怕被其他人看见,我手摸到一个罐子,就往溶液里倒,然后又随手放了回去,根本没看清楚我到底扔了什么东西进去。事后,我反复地想了想,实验室柜子里存放着太多的物质,实在是搞不清楚当时抓得是那个瓶子。为了减少我的嫌疑,我还第一时间,分析出产生爆炸的原因。老陈和其他工程师都特别佩服我,其实我心里真的好难过!” 说完这些话,李工如释重负,长吐了一口气,手脚都放得开了。 这件事情一直压在他的心上,让他寝食难安了好久。事情说出来,心反而平静了,现在反倒是,俗话说,要打要杀,随你便吧。 他安静地等待张闲的发落。 张闲抬眼看着他。 作为中年人,李工面貌还算帅。虽然混得级别不高,至少是个资深工程师,比许多同龄人要强得多。 这么优秀的一个人,却被老婆搞得要去做违背道理良心的事。 这世上,受老婆害的男人,好可怜! 还有人与人之间,信任到底算怎么回事? 如果李工老婆信任李工,李工也不会为了区区五千块钱,破坏别人辛苦了几个月的项目。 如果不是助手信任李工,也不会请他帮忙看实验,他就没机会搞破坏。 张闲垂下了眼皮,“李工,这件事,我清楚了。虽说这个项目不一定会成功,但是老陈,单身鱼,还有两名助手,花在项目上的时间和精力,大家都有目共睹。我希望你以后做事情,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 李工用力地点头,有点忏悔式,“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捡起桌上的笔,紧紧地捏住,张闲深深地呼吸,接着说,“还有个事,我想问你一下。还记得电箱起火的事吗?跟你有没有关系?” 李工愣了愣,赶紧摆手,“那事,跟我没关系。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 张闲抿着嘴唇,定定地看着他,不说话。 李工见张闲不说话,以为她还不相信他,又补了一句,“但我猜应该是老陈做的。” “你有证据吗?”张闲赶紧问。 “我没直接的证据。还记得那天,因为找不到项目的事,心里很难过。下了班,老婆又给我打电话,说她晚上要加班,晚饭让我自已解决。于是,我心烦意乱地去了附近的超市,买了几包方便面。 ”付了款,从超市出来后,我看见老陈远远地跟在电工小刘后面。小刘骑自行车,手里拎着刚刚从超市里买来的东西。老陈也骑着自行车,跟在他身后,大概几步远的距离。我当时以为他们约好一起的,也就没多想。 “第二天,才听说小刘的手机和钥匙被人摸走了。电箱被烧,公司联系不上他,害他被记过。我才起了疑。但确实没有直接的证据是老陈做的。” 张闲立即再次把所有听来的,看来的片断,都重演了一遍,还是没办法确定就是老陈干的。 算了,这么久的事,她不想再讨论。 她以领导对下属说话的口吻说,“李工,人生中要有竟争,但通过正当手段,来获取最大的利益者才是胜利者。小偷小摸干些坏事,对自己的人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还要时刻担心事情败露,背负着沉重的思想包袱,日子过得并不好,这叫得不偿失。我早听说了你和老陈两个人,热衷于做些小动作。我之所以,没有安排你们在重要的岗位上,就是信不过你们。如果不是因为你们的品性不好,也不致于降了工资,得不到重用,当然不会被老婆逼得不想回家。人嘛,还是做好人活得舒坦。” 顿了顿,张闲又说,“你今天对我说了实话,我感激你。这件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你也不必要告诉艾经理,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你们不是说,只要我在半年内走了,这钱就不用还了吗?你权作她赔偿你的精神损失费吧,安心地吞了。去吧,努力工作才是正道。” 李工站起来,深深地向张闲鞠了一躬,面带感激,“谢谢!” 望着李工疲惫的背影,张闲撑着下巴若有所思。 工作好累,过日子真累,成家立业更累! 低头认真地把桌上的单据签了,叫进王姝姝,“告诉刘玥,这个月的总结报告,提前一天做出来。还有,明天我要去实验室,上午不在办公室。要紧的工作,今天下班前都拿进来。” 王姝姝立即抱怨,“老大,你最近太忙了吧。我都被你搞乱了节奏。” 张闲收拾好文件夹,递过去,“没办法。新经理没来,我离不开。但我实验室的事,早一天处理好,大家早一天安心。我们都加油干吧!” 王姝姝又递过来一个文件夹,“老大,这是罗夕阳的辞职书。你走了,他也不想在这里干了。” “这是什么事!”张闲接过文件夹,“他到底想干嘛呢?帮我打电话,叫他过来,我问问。” 王姝姝很快把罗夕阳找来了。 张闲指着辞职书,开口就问,“什么情况?要不要解释一下?” 罗夕阳翘起二郎脚,悠哉游哉的,“就许你辞职,就不许我辞职呀?都说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说的就是你吧?” “少贫!我当然不是这意思。为什么我辞职,你也要辞职?跟我有关系吗?你女朋友知道吗?”张闲噼里啪啦地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罗夕阳性感的嘴唇翘翘,“说有关系也可以,没关系也可以。” “要被你气死,痛快点!”张闲本就事多,那有时间跟他绕弯子。 罗夕阳明亮的眼眸瞪着她,“因为听说你要走,所以我就在我女朋友面前发了牢骚,说我也不想在这呆了。没想到,她说,不干就不干,我推荐你去个地方。我一听,是好事,立即跟她去了。结果想知道吗?” “快说吧。” “结果人家请我去聚梦天堂!而且还是个不错的小官,当市场开发部的主管。你说我能不去嘛?” 张闲一听就明白了。肯定人家看在华容的面子上帮他的,估计这小子还蒙在鼓里。将来有一天,他知道自己未来的小舅子是聚梦天堂的老板,不知道还会不会这么高兴。 “恭喜高升!辞职书,我立马批了哦,不要怪我不留你。” “不怪!老大,其实我更希望去你的实验室工作,可惜你不要我,好无情!” “说得好听,我的小小实验室哪里比得过聚梦天堂。好好干吧,帅哥!不要让你女朋友失望。” “必须的。我一定向她证明,我罗夕阳是顶呱呱地男子汉。” “祝你成功!” 第173章 搞定 张闲把注册公司所需要的资料准备齐全了,请sparrow帮她跑一趟。 一来,sparrow对这方面的事务熟,二来,他有车,行动方便。 所以,首当其冲选择了他。 sparrow打趣她,“我现在不光是hawk的助理,还是你张闲的助理。你俩早点睡一张床上得了,省得我当你们两家人,心里不乐意。” 张闲脸上堆满讨好的笑,“sparrow,算算我们认识的日子也不短了吧,不该这么计较的呀。说,要不要我帮你请假?” “当然,不要啰!”sparrow收好资料,又说,“不过,得请我和艾立芍吃一顿饭。” “哼,为什么?”请sparrow吃饭于情于理,要搭上艾立芍,张闲不乐意。 sparrow回首朝总经理办公室瞧了瞧,预估hawk这会儿不会突然开门出来,才小小声地说,“因为,我想在你面前秀恩爱呀!” “秀恩爱!?”张闲差点笑岔气,“人家答应你了?” sparrow摇摇头,“还没!不过,我势在必得。” “噢,明白!是让我给你们创造恩爱的机会。行呀,哪天有空?你约,还是我约?” “你请吃饭,当然你约!” “成交!不过,得等事儿办好了,我再请。我可不想吃亏。” “没问题。”sparrow又指了指办公室门,“你不进去会会?” “不了,我还有事,先走。”张闲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冷不丁地,hawk从里面开门出来,喊,“张闲,我妈等下就到,晚上一起吃个饭。” 张闲停在当地,想了想,“这样吧,让sparrow和艾立芍也一起来,这顿我请!” hawk侧脸看向sparrow,“要一起来吗?” sparrow耸耸肩,“我无所谓呀。” 张闲倒回去,走到hawk面前,调皮地说,“刚才sparrow称,要在我面前秀恩爱。我干脆请他在我们面前秀恩爱好了。特别是你妈,她肯定非常喜欢。我好期待哟,该有多虐啊。” hawk哦了一声,“明白了。好,sparrow你打电话约艾立芍,还是我打电话约?” “我老婆,当然我约!”sparrow激动到脸红。 hawk和张闲相视轻笑,有戏! 张闲甩起马尾辫,走啰。 回到办公室,张闲再次交待王姝姝,“姝姝,晚上我有事,要早点下班。要紧的东西,赶紧搬进来。” 王姝姝直翻白眼,“知道了。” 迅速搬进来一堆的文件夹。 张闲挑着紧急的先处理。 终于到了下班时间,忙了一下午的工作,累得手酸胳膊疼。起身活动了几下,便边收拾桌面边打电话给hawk,“怎么样?你妈到了吗?” “早到了。正在会议室工作呢!”hawk说。 “你今天想我以什么身份见她?是女朋友呢,还是工程部经理?” hawk对着电话吧叽一口,“丫头真好!当然是女朋友啰。今天我要跟我妈摊牌!” 张闲笑着说,“别太心急。人家还没做好思想准备,会受伤的。” “相信我,一定来个非常圆满的结局。” “好吧。我下班了,在停车场等你们。” “行,我马上就到。等下,记得叫阿姨,不许叫乔总。” 张闲的脸红了红,“是,叫阿姨!” 很快关了电脑,锁了门,“姝姝,我走了。” “噢。”王姝姝正趴在excel表格里key她的各种报表。 下了楼,瞧了瞧身上的工衣,心想,“不行,先回宿舍换套衣服。不能让人看扁了。” 于是,打道回宿舍,换了套漂亮的裙子。 赶到停车场,hawk和乔可昕刚好也到了。 张闲快步走过去,大方地叫,“乔阿姨,好久不见!” 乔可昕一听人家叫阿姨,脸色都变了,“张经理,我习惯别人叫我乔总。你也不要例外。” 张闲甜甜地笑,“我和hawk正在谈恋爱。他说,我要是懂事,就该称你阿姨,而不是乔总。所以,我接受了他的建议。” 乔可昕狠狠地瞪hawk,面无表情地坐进了前座。 张闲乖乖地坐在后座。 hawk启动车子,迅速驶进了车道。 乔可昕问,“儿子,不是说约了小艾吗?怎么不等她了?” hawk亲昵地看了看自家的妈,“别担心,sparrow会把她带来的。” “噢。”乔可昕冷着脸应。 张闲在后面接着说,“立芍和sparrow关系挺好的,比我和hawk的关系要好。” 乔可昕干脆闭上眼睛,装睡觉。 这两人一唱一和的,以为我听不懂呀。我乔可昕可是随便听你们几句话,就打发了的。 三人去了圣迪酒店,挑了个包间。 张闲非常有礼貌,“乔阿姨,我的专利书收到了,我非常开心,今晚这顿算我请。您喜欢吃什么?” “我随便。”乔可昕即使心里万般地不情愿,但也不能在别人面前失了礼仪。 “那好吧。hawk,你呢?” hawk十分柔情地看着她,“随你,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吧。” “那我就自作主张啰。”张闲拿起菜单,不客气地报了几个菜名。服务生拿去准备了。 乔可昕看见儿子紧盯着张闲的模样,心里很不是滋味。作为过来人,她当然懂。这就是喜欢人家,爱上人家的标志呀。 张闲为她倒茶,“乔阿姨,您喝茶。”然后,又为hawk倒了一杯,微笑着说,“大boss,你也来一杯。” 乔可昕听张闲叫大boss,又是好笑又是气恼,这小女孩在儿子面前可是自然无拘束啊。看来,他们之间相处很融洽嘛。 hawk接过水壶,也为张闲倒了一杯,“丫头,辛苦了!” 嗬,丫头?这两个小家伙,倒是半点不害臊。 乔可昕差点把喝进去的茶吐出来,眼珠子使劲地划hawk。 hawk权当没看见,继续和张闲眉来眼去的,成心气旁边的妈。 张闲端起茶喝了一口,“谢谢,大boss。” “不客气。”hawk开心一笑。 乔可昕看着两人演戏演得这么好,别扭,“你爸昨天跟我说,你们同居了,怎么回事?” hawk放下茶杯,平静地说,“就这么回事呀。情到浓处,情不自禁,就在一起了呗。我很爱张闲,张闲也爱我,所以,我们决定在一起。” 乔可昕气得吐血,“儿子,这么大的事,不应该问问爸爸妈妈吗?” “这是我个人的私事,不是公事,我觉得没必要请示爸爸妈妈。要是惹你生气了,我给你赔不是。但我和张闲确实在一起了,我们还打算生个宝宝呢。” 乔可昕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儿子,你在国外呆惯了,不把同居当回事,能理解。可现在在国内,与人同居是件很严重的事,要负责任的。” “我知道啊。我会对张闲负责的。”hawk一副波澜不惊的样。 乔可昕索性把脸一板,“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 张闲早知道她会如此说,抢过话去,“乔阿姨,为什么不同意?是因为我长得不够漂亮,还是因为我能力比不上艾立芍,抑或是你家要找个门当户对的?说吧,没关系,说服了我,我主动退出。” hawk一时慌了,“张闲,你乱说什么?我不允许。” 张闲用力地白了他一眼,意思是,你别自乱阵脚。 乔可昕上次和张闲见面,只有她自已一个人在说,张闲没说几个字,自然不知道她除了专业技术过硬,嘴上功夫还十分了得。真小瞧了她! 乔可昕可是市场部高管,与人玩文字游戏是强项,即不能让自己落入俗套,而又能打击到张闲。 她简明扼要,总结加概括,“第一,我不只看外表,也看内在。第二,能力很重要,但感觉更重要。第三,不同生活经历的人,人生价值观不同,对幸福指数的要求也不一样。以上,都影响我对你的判断。综合分析,我不希望你成为我儿子的老婆。” 张闲站起来压在hawk的肩膀上,“听见了吗?咱妈不希望,我成为你老婆!你有什么想法?” hawk倒好,顺着她的话,“咱妈特别希望艾立芍成为我的老婆,可是咱爸又不希望了。所以,我这个当儿子的,左右都是不忠不义。况且现在艾立芍和sparrow勾搭成奸,要讨好我妈太晚了。看来,只能让咱妈失望,让咱爸开心啦。丫头,去看看他们来了没。” “好啊!等着哦。”张闲蹬蹬蹬地走了。 乔可昕冷眼看着自己的儿子,“小艾和sparrow好了?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等下你认真观察呗。”hawk喝茶。 乔可昕叹了一口气,“儿子,你真的非张闲不可了吗?换一个吧。” hawk也叹了一口气,“对你儿子的眼力劲这么没信心?我对张闲是一见钟情。三年前,她来bs集团面试的时候,我就喜欢上她。本想着,不会再见了,就把这份喜欢埋在心底。机缘巧合,又让我在blue—sky遇上了。我们之间发生过许多的小插曲,小故事。她特别合我的胃口,只要有她在,我就开心,舒服,工作起来倍儿爽。还记得熊老曾经跟我说过的话么,找个喜欢的姑娘,对人生有好处。张闲就是我人生的动力!妈,你是过来人,更应该了解年轻人的感情是怎么回事!你现在这样对待张闲,日后,真要成了一家人,面子上不好过。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宽心,当老佛爷吧。” 乔可昕搓着下巴,不开心,“妈不是没想过,妈的自尊心做遂!” “别呀。咱妈是天底下最好的妈,我就算取了媳妇也不会忘了妈的。妈,你放心,张闲非常大气,和她相处比和艾立芍相处,简单得多。” hawk刚说完,就听到张闲叫sparrow的声音。 “sparrow,立芍,这边!请吧。” sparrow拉住艾立芍的手,大声地说,“张闲,你是故意出来看我们恩爱的吗?有没有被虐到?” 张闲呵呵地乐,“你们这程度,那天没见上几百次。这样叫被虐,都没法活。” 艾立芍要去挣脱,sparrow松开才怪,一直把她拽进包厢,“hawk,乔总,抱歉,来迟了。要不要罚酒三杯?” 乔可昕看见两人手拉手站在面前,眼眸下垂,“酒还没上呢,等会儿吧。” 艾立芍嘴角缩缩,当着大家的面,轻轻地叫了声,“乔总!” 乔可昕眼睛眨眨,算是应了。 张闲从后面追上来,“sparrow,听hawk说你的酒量不错,今晚我们来个不醉不归,让立芍当一次护花使者,怎么样?” sparrow正中下怀,“不错呀。张闲,你到底真的能喝还是假的?我听说肖非的三只老猫,就是被你搞定的。说得好听点,就是你让肖非当上大boss的,能力非凡啊。哥们佩服!” “呃,小意思啦。说好了,今晚我请客,都坐吧。”张闲非常谦虚哦。 艾立芍听他们扯到肖非,心眼就坏了,既然我得不到hawk,张闲你也别想要了。今儿当着他妈的面,把你的前男友拱出来,看你以后还怎么进屠家。 她故意问,“肖非是谁呀?” sparrow给她解释,“不认识吧。b城xf公司的老板。曾经在blue—sky上过班,当过张闲的顶头上司。和张闲关系挺好的。” 艾立芍满脸堆笑,“不会是张闲的前男友吧?” sparrow立即哈哈大笑,“这我那知道,要问张闲呀!张闲,你和肖非为什么没在一起?” 张闲摸摸鼻子,敛了笑容,“说实在的,我确实辜负了肖非,他对我好的没话说。认识他的时候,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科长。他经常带我去钓鱼,带我去参加party,出差回来给我带礼物。就算现在,每次我们聚会,他还像以前一样关心我照顾我。可惜呀,爱情这东西太复杂了。王八对绿豆对上了,才能在一起,对不上,外人看着绝配,也不会在一起。” hawk伸手抓住她的手,“张闲,不要在我面前怀念肖非,我嫉妒。” 张闲对他撇撇嘴,笑了笑,“前阵子,听到你妈不喜欢我,我还想过要不要答应他呢。” hawk一脸愤怒,“别说了,我心痛。” “好吧,不说,以后对我好点。不然,我去找肖非。” “不许!”hawk紧张。 乔可昕见儿子如此忌讳那个叫肖非的,哪容得别人欺负咱家儿子,说,“肖非较之我儿子更好吗?你不答应他,肯定是觉得我儿子更好呗。” 张闲摇摇头,“乔阿姨,要说人品呀,相貌呀,能力呀,金钱呀,两者都差不多。只不过,我和hawk更有缘份。blue—sky科长起码在几十个,能够认识hawk的只有一二个,而我就是其中的一个。起初,我也不知道,我们早在三年前就见过面。我和他第一次在blue—sky遇见,他竟然叫出了我的名字。当时,吓了我一大跳。嘿嘿,我后来终于明白,原来,他早喜欢我了。” sparrow顿时拍着手掌大叫,“哦,知道了。hawk有一阵子天天魂不守舍的,站在玻璃窗边往下看。我觉得好奇怪。有一天,我就跟着他站在那里,看见有一个女孩,马尾辫甩着,从楼下走过去。等她走了,hawk才进办公室办公。那时候,就是他遇见你后不久吧。早知道是你,我直接把你抓上八楼,hawk也不会饱受那么多相思之苦呀。” hawk瞪他,“不许再说。” “行,求饶!”sparrow对hawk摆摆手,转而又对上乔可昕,“乔总,你家儿子早中了张闲的毒,只有张闲有独门解药。你还是把他交给张闲治吧。我们都无能为力,让他天天这么开心,这么精力充沛!只有张闲有,她一来,你家儿子容光焕发的,那跟那都是笑的。” 乔可昕端起茶杯喝茶,心中暗想,“他们商量好的,这些家伙当我好骗。之前倒是不知阿俊这么喜欢张闲。” 她抬眼看看张闲,又看看hawk。 张闲大大方方地喝茶聊天,当她不存在。 hawk一双眼眸全在张闲身上,她笑他也笑,她动他也动,全身心都在她身上。 乔可昕有些生气,“儿子,怎么还不上菜?我都饿死了。” 张闲赶紧跳起来,“真是的,怎么还不来?我去催。”扯开嗓门就冲门口服务生喊,“我点的菜呢?不会被你们偷吃掉了吧。” 服务生扑哧发笑,“马上就来,请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催厨房。” “快点啊。这可是我头一回请我老板吃饭,丢了脸,我找你们赔。” 乔可昕一听,乐了,这小丫,原来这么有趣。 hawk亲呢地搂着她,“张闲,服务生都被吓软了腿。要不要这么泼辣?” 张闲趁势往他怀中一靠,“大boss,不喜欢泼辣的女孩,趁早说了,省得咱妈担心。” hawk当着大家的面亲了她的脸颊,“那能不喜欢。早喜欢到骨子里,就算换血,都洗不掉。我爱你!” 张闲瞪着亮闪闪的大眼睛,使劲地盯他。 艾立芍把头低垂着,sparrow借机抓住她,往怀里靠。 乔可昕端茶杯喝茶。 此行的目的,本来是要拆散了他们的,现在看来,反而起了反作用。两人当着情敌,当着反对的老妈,要说的,该说的,要做的,该做的,全说了,全做了。 乔可昕彻底被打败了,她再要说些不中听的话,就是不尊重儿子的选择,不尊重儿子的感情。 像她这种人,绝不会带人话柄。 菜很快被催来了。 张闲为乔可昕夹了一块孜然牛肉,“乔阿姨,我不知道你的爱好,随便夹块肉孝敬你,你别嫌弃。其实我和hawk还没有同居,昨天叔叔打电话的时候,我俩刚好在一起玩,所以骗了他。在此,跟你道个歉。如果我和hawk在一起,你心里真的特别难受。你现在说出来,我立马和他分手。我向来说话算数,保证说到做到。” 闻言,hawk脸色骤变,“张闲,你敢!” 艾立芍也非常的惊讶张闲的举动。这女人究竟是看不懂的。明明hawk已经是她的了,她为什么还要往外送? sparrow嘴巴里嚼嚼,也呆呆地看着她,搞不明白,她到底想用那一招。 张闲这是在赌一把。她在赌乔可昕不会完全不顾儿子的感受,一意孤行地要拆散他们。如果她今天同意了他们在一起,日后就再没理由说三道四了。 乔可昕终于领略到了面前这个小女孩的厉害,在这场合下,她绝对不能再说半句反对他们的话。 如果说了,hawk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的。 被自已的儿子仇视,乔可昕这么聪明的女人,肯定不会做。 她夹起那块孜然牛肉,放进嘴里,慢慢地嚼。 大家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都在热切地等待她的回答。 把牛肉吞下了肚,乔可昕擦掉唇边的肉汁,缓缓而语,“儿子,你这个女朋友太厉害了。当妈的,佩服得五体投地。我同意,你们继续交往!” “咡!”hawk兴奋地直跳,一把将张闲搂进怀中,要吻她的嘴唇。 乔可昕赶紧打断,“儿子,别刺激你妈了。要搂要抱,要同居,回家去干。” hawk立马大叫,“yes,听从老妈的指导,今晚带回家去。” 张闲摞了他一挙,“谁答应你了?” “不答应都不行!我要定了。” “哈哈哈……”sparrow快笑疯了,“hawk,没想到你比我还猴急。” hawk扭扭腰,“我那有你急,办公室门口那一场,我就当看不见。” 艾立芍即刻羞得无比自容,sparrow也脸红了,“hawk,还是不是兄弟?我这么帮你,你成心折我的台!” hawk笑嘻嘻的,“嘿,我也在帮你呀。不然,张闲和我妈怎么知道,你俩发展到这程度。” 第174章 磨练 “嗷,嗷!”张闲拍手叫嚷,“明白,怪不得要在我面前秀秀。可惜虐不到我,我和大boss也试过几回,不新鲜!” hawk赶紧要捂住她的小嘴巴,“我的姑奶奶,这些事不能跟他们说的。” 对面的一对早笑得前俯后仰,“大boss,我们就权当听不见。” 哈哈哈,张闲确实是故意的,就是要让对面的情敌知道,她和大boss好得差不多了,甭再想着插一脚。 “喝酒呀,想灌醉我的人还没出生,来吧!”张闲向sparrow举杯。 身为男子汉,sparrow当然不能败了阵。 “喝!”他头一仰,一整杯灌下去。 艾立芍冷眼观战。 张闲的酒量,她是知道的。第一次看sparrow喝酒,倒想知道这个男人,有没有能耐。 这段时间来,天天被他老婆老婆地叫,叫得动了心,有那么点想做他老婆了。碍于之前和乔可昕达成的默契,不太好意思表现罢了。 如今,事已定局,对hawk仅存地那点美好的幻想,彻底破碎。 其实sparrow也不错,风趣浪漫,帅气,又有点小钱。跟着他安心过小日子,挺好的。 几杯酒下肚,sparrow脸色微红,精神尚好。 张闲依然春风得意,边喝边吹牛皮。 她手脚并用地比划,“第一次喝酒在小学六年级。我妈登台演戏,拿了张奖状回家。我爸索性来个全家总动员,集体举杯为我妈庆祝。我妈平时不让我碰酒,那天一开心,把这事给忘了。当我是她同事好友,一杯接一杯敬,一杯接一杯的碰。数下来,我一连喝了八大杯。八大杯呃,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呀。我妈醉了,我都没醉。我爸为这事做了个总结,她妈能喝六大杯,张闲可以喝八大杯,以后咱家不怕酒。嘿嘿。” hawk轻轻地摸摸她的头,“丫头,没醉吧。怎么感觉你在说醉话?” 乔可昕见多了会喝酒的女孩,不以为是。 艾立芍却有了私心,说,“她厉害着,别担心。你还是担心sparrow吧。再喝下去,明天blue—sky总经理办公室门口,有没有人守门,很难说。” 大家使劲朝着sparrow笑。 sparrow还要逞能。 张闲劝他,“别觉得掉面子。三只老猫久经沙场,尚被我打个落花流水。何况你呢?今天当着我未来婆婆和老公的面,我得收敛点,就放过你了。我们下次再战。” sparrow当然不想把自己罐醉,本打算借机把艾立芍搞定呢,于是趁势下台,“好啊。再等机会。” 撤了拼酒,光吃光喝,没什么意思。 当着乔可昕的面,张闲不敢太放肆。 sparrow和艾立芍更不敢多说什么。 只剩hawk为了缓和气氛,时不时和大家来上几句。 张闲突然宣称自己喝太多酒,老往厕所跑。 hawk以为张闲因为和他妈呆得尴尬,借机躲一躲,提议大家散了。 张闲立即表示赞同,抢着买了单。 于是大家各怀心思,撤退。 走出包间,乔可昕说,“我订了上面的客房,就不掺合你们年轻人的事了。你们玩去吧。” hawk搂着她亲了亲,“好,妈,你先休息,明天早上我再来接你去公司考核我的工作。” “嗯,再见。”乔可昕独自一人去了酒店客房。 四个年轻人一起往地下车库走去。 因为两辆车停放的位置相距太远,四个人就在楼梯口分开了。 艾立芍扶着sparrow,hawk牵着张闲。一对往东,一对往西。 benz就停在上次停的车位上。 张闲想起元旦前来这儿发生的事,扑哧发笑,“大boss,我记得那次我们差点上不去吗?” “记得呀。要不是你这个机灵鬼,咱们差点就栽在地下迷宫里。” “呃,你和sparrow那天到底有什么计划?后来好象没实施成功,现在可以告诉我吗?” “恕不奉告!”hawk得意地笑。 “扫兴。” 等上了车,张闲搂住hawk脖子亲了口,“大boss,今晚大获全胜,有何奖励?” “奖励早说了,去我家公干。”hawk眉尖挑动,笑容诡异。 张闲放开他,可怜兮兮地,“不去,我认床。我可不想连续两天晚上不睡觉。昨晚上,一整晚没睡着。要不是今天中午补了一小时,估计我这会儿眼皮都扛不动。再熬下去,明天我脸上肯定长斑,我可不想。” hawk瞬间不好了,脸能拉多长拉多长,嘴撅着,不高兴。旋即又装出一副好模样,“是不是想我想的?今晚我让你抱着睡,肯定睡得着。” “我认床,又不是认人。送我回宿舍吧。”张闲系好安全带。 hawk顿时忧郁不已,“这怎么行?你总得适应我家的床啊。就从今天开始,好不好?” “不行!”张闲坚持说不。 好无奈! 张闲可是说一不二的主,惹不得。 “没劲,那我也去住宿舍好了,不回家了。”hawk启动车子,“不过先说好,你什么时候去我家住?” 张闲还要哄人家,“过几天吧。” “几天呀?” “嗯,嗯,反正我很快要从宿舍搬出去,就搬你家好不好?” hawk听了,脸上的阴云立即散了,“说话算话!” “我说的是大实话呀。” “信你!” benz很快回了blue—sky。 车子停在宿舍楼下。 老阿姨看见张闲下来,笑嘻嘻地,“张经理,回来了!” 张闲冲她笑笑,“回来了,我先上楼。” 老阿姨手一摆,“去吧,去吧。别理我。” 张闲三步并作两步往楼上冲,上了二楼却改道往方方的宿舍跑,一进门就大喊,“方方,在吗?” 方方正在洗手间涮牙,含着牙膏泡沬探出半个头,问,“干嘛?” “你宿舍里有没有面包?我大姨妈来了,忘了买。” “有的,你等等。”方方赶紧用水冲了牙膏泡沬,从柜子拿了一大包给她。 “谢谢啊。我改天买了还你。”张闲边往回走边说。 方方追到门外,笑她,“别跑那么快,小心流出来。” 张闲赶紧停下来,没好气地瞪她几眼,才匆匆忙忙地走回自己的宿舍。 处理干净了,趴在床上,使劲地捶打被子,“哇,好险!要是被他看见,多难为情。” hawk回到宿舍,闲得无聊,给张闲发信息,“睡了吗?” “还没呢。” “要不要过来我宿舍玩?” “不去!” “特别想你,过来吧。” “不要。” “我气愤!” “反正我不去。” “下次别让我逮着,当场把你煎了。” 张闲看到这条,嘻嘻哈哈地笑个不停。嗯哼,就怕你来这套,所以,坚决不去! “那就下次再说。” 呵呵呵,我就气你! 换上睡衣,装进被窝,赶紧睡一觉,把昨天没睡好的补回来。 晚上,外面电闪雷明,大雨滂沱。 张闲硬是一晚上没醒,直接睡到第二天早上闹铃大作。 睁开眼,就听见哗啦啦的,大雨用天上倒下来的声音。 吓得一机灵,滚下床。光着脚丫冲到窗户前,看见地上满地的水流。楼下小公园里的草地,全浸在雨水里。天空黑沉沉的,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 唉,今天计划要去实验室的! 张闲眉心紧锁,非常担心实验室会不会出什么状况。 过了一会儿,才想起给实验室装修的负责人打个电话,了解一下实验室的情况。 负责人说,“下大雨,我还没过去。我问问施工方到了没。你等我电话。” 张闲答应着好,便放下手机,赶紧去洗漱换衣服。 衣服刚换好,负责人就回了电话,“本来早上要到的材料被雨困住,来不了。今天,施工队将放假一天。你也不用过去。湖水涨得很快,附近的大道小路到处是水,怕有危险。今早天气预报,特大台风来袭,未来三天,雨势更大。实验室装修,得推迟几天。” “知道了。我最近很忙,忘了看天气预报。你有空,帮忙盯紧点。” “会的,你放心。” 实验室去不成,只好去上班。 重新换上工衣,拎着包包去了办公室。 王姝姝看见她,顿时开怀大笑,“老大,老天爷都帮我留你。这么一堆的东西,一上午见不到你,该多伤心呀。” 张闲用眼角边割她,“怎么就改不了幸灾乐祸的性子呢?” “切,这有什么好改的?”王姝姝捡起几个文件夹,递过去,“老大,安心工作吧。” 张闲刚接过文件夹,兜里的手机又开始唱歌。 边推门进办公室,边掏手机。 是林碧云的电话。 “喂,林姐!” “张闲,前几天托帅宝进得的那批装修材料,放在市区的仓库里,昨晚上进了水。得等天晴,晒干透了才能用。有部分被水浸泡严重,扔掉了。” “林姐,怎么办?我还指望着从blue—sky出去,就去实验室上班呢。” “我也没办法。老天爷估计看你太顺利,来个下马威,让你知道世事难料!不过,好事多磨,你也别太着急。” “是呀。这场雨来得太不是时候。才涂上墙的腻子粉,回了潮,其他的设备都不敢往里搬。本打算月底装修好的,看来要拖后十天半个月。” “现在不比冬天,等天晴,气温回升,保持通风,室内三五天就干透。据说你那个施工队也不错。熟门熟路,省了不少的材料和时间。帅宝昨天还跟我说,张闲就是运气好。” “全靠大家帮忙。机缘巧合,我认识了厂房主人家的宝贝儿子。而他们家做父母的,也很特别,竟然把硕大一个工程交给未成年的儿子当历练。施工队就是房主家的,当然熟。” “我就说嘛。帅宝今早上和厂家联系了,损失的材料,他们抓紧时间补做。争取一个星期内,安全送达。到那时候,台风过了,刚刚好。” “谢谢林姐。实验室装修好了,一定请你们吃饭。” “甭客气那么多。”停了停,林碧云才说,“听说我们家罗夕阳辞职了,知道什么情况吗?他现在连我这个姑姑,也不怎么亲近,天天跟女朋友打得火热。” 张闲笑笑,“林姐,你家罗夕阳的运气比我还好。他女朋友给他介绍了一份更好的工作。” “真的,假的?他一直藏着那个女朋友,不让我们见。你见过吗?” “我见过呀,非常漂亮,也非常爱罗夕阳。” “那就好。那小子毕竟年轻,我们做长辈的多少有点不放心。他的新工作是什么?” “聚梦天堂的一个小主管。可把他高兴坏了。一面试上,就来我这里辞职。还有,她女朋友也会跟着一起去。那里条件比blue—sky好,又锻炼人,挺好的。” “聚梦天堂?!不错呀,那地方要求很高,这小子什么时候变这么厉害?” 张闲记得华容警告的眼神,这事来龙去脉不便从她嘴里说出去。 反正总有一天,大家都会知道,不急着广而告之。 她随便扯了晃子应付过去,“林姐,别老把人家当小孩。罗夕阳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事业。你就由他去吧。” “也是,挂了啊。现在生产线天天满跑,大家都很累。我们跟生产线的不比你们工程部,事情都快堆到鼻尖上。” “知道,辛苦了!再见。” 唉,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这一场台风整整刮了三天。b城洪水泛滥成灾。 实验室对面的湖水涨过了警界线,就差两厘米就要漫过台阶,进到厂房里。 张闲去不了现场,心里干着急。 王剑也非常担心,天天给张闲汇报情况。 有了王剑的实时汇报,张闲悬在半空的心,总算稍稍踏实了些。 台风过了,又连着下了两天小雨。 好不容易盼来了太阳。 装修负责人又打电话来,“之前拆包的粉剂,放得太久,受了潮,不能用,得重新购买。” 张闲一听直上火。 现在才知道当家作主,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为别人做事张口闭口提钱的事,很轻松。 换成自己,心尖上都疼。 帐户上的钱都是大家辛苦挣来的,可不能因为自已的经验不足而付之东流。 所以,张闲只好充分利用自己的人脉,请他们帮忙,寻找性价比最好的货源。 还好她的朋友们都是行家,让她少花了许多的冤枉钱。 张闲请了假,亲自去实验室,检查材料。和王剑施工队的头儿商量,那些可以用,那些确实不能用,能用的尽量帮忙用掉。 施工队的头儿跟王家深交,张闲又是王剑介绍的客户,自然尽心尽力。 他说,“你年纪轻轻地干事业,有这份心就不错。我知道创业的艰辛,我也是从那一步一步走来的。你放心,这些材料半点不浪费。” 张闲谢了头儿,又打电话谢了王剑。 实验室装修的事儿一摆平。 设备那边又来事儿。 上次和人谈妥的价格和交期,也是因为那场台风,厂家厂房进了水,损了好几台机器,赶不出货。 交期一拖再拖。 采购负责人把这事跟张闲汇报了。 张闲指示他,“一定要想办法让对方把交期敲死了。实验室一旦完工,该进行设备测试。设备没来,我们验收时,根本无法得知到底电路水路是否合格。这事不好办。” 采购负责人点头表示赞同,“是呀。我今天就去厂家,现场观摩。一确定下来,马上通知你。” “好的,务必用点心。” 采购负责人当天去了设备厂家。 可一连三天,只字片语没有。 张闲又紧张了,主动联系上他,被告知,“厂家生产线故障,一时三刻好不了。” 张闲气得要吐血,心急火燎跑去hawk那里问招。 hawk到底身经百战,这档子事见识多了,一边劝她别慌,一边帮忙想办法。 他突然记起兰露曾经跟他说过,她有认识的供应商,专门经营实验室设备。 电话打过去,兰露笑得嘴都变大,“张闲跟他比我还熟,那里用得着我帮忙。你让张闲直接和他联系。” hawk诧异不已,“你不要开玩笑,张闲现在急得冒火。” “你让她自己猜猜是谁。上次李泽采购温控箱搞不定,还是借她的面子买回来的。她一准知道是谁。其他就不用我多说。” hawk转脸问张闲,“你有这么好的朋友,为什么不用?” 张闲一头雾水,“谁呀?我哪有。” “李泽采购温控箱还需借你的面子,你不知道是谁?” 张闲这才记起来,是andy。 对哦,怎么一直把这个人给忘了呢? “我知道是谁,这就和他联系。” 张闲兴致勃勃地给andy打电话。 andy上次在lucy的订婚礼上,就知道张闲要成立实验室的事,没想到这么快。一边祝贺她,一边打趣她,“这么大的生意不找我谈,真心不把我当朋友。” “不是啦,只是忘了你是干什么的。我们见面的时候,你只顾着培养感情,却忘了推销你的产品。这不,才听兰露提起你,立马给你打电话。” andy说话语气照常,“需要什么,给我列个单子。能便宜的,绝对给你便宜。质量三包,三年保修期。我就当追求美女,付出的代价。” 张闲急忙说,“生意归生意,感情归感情。别混淆了。我现在就去准备,好了给你发信息。要正式报价单和交期,传真给我。” “小菜一碟。” 放下电话,张闲搂着hawk亲了又亲。 hawk却不舒服,原来对方又是一个情敌! 第175章 同居 andy办事效率极高,两天内把报价单和交期全部搞定。 张闲收到他的传真,立即通知采购负责人撤消原设备厂家的订单,专心跟进andy。 采购负责人撤了单,和andy签了约,约定好装修完成的第二天,交付全套设备。 andy不愧是江湖老手,在张闲眼里看起是大事的事,在他那里变成不是事的事。 张闲当然感激不已。 光阴如剑,岁月如梭。 张闲为blue—sky服务的最后一个月转眼间过去。 一一姐于一周前,物色到一位刘副总和hawk均满意的,理科生精品男。 高手之间交接简单,不过是介绍底下主管,科长,工程师们给新经理认识。 再把王姝姝,这个调皮活泼的助手转让,事就算圆满完成。 加上实验室装修正如火如荼中,张闲最后一周呆在办公室的时间非常少。新任经理能力强,上手快,倒没让张闲操闲心。 张闲本来计划从blue—sky辞职后,就搬去实验室休息室住。 我们知道由于那场来势凶狠的台风,装修工作推迟了近十来天,实验室没有在预期内完工。 实验室休息室住不得,匆忙之间找出租房也很艰难。 之前又和hawk开过玩笑,要搬他那里住。 现在,hawk更是不依不饶,嗦使sparrow直接上楼帮她收拾。 张闲被逼无奈,拖着三年来置下的全部家当,半推半就进了人家的私人领地。 一进门,就要与人约法三章,“第一,在家里不许穿着太暴露。第二,在家里不许过分亲近。第三,不管什么情况,不许进我的卧室。” hawk帅气地一甩头,眼眸盯着天花板闪闪发亮,“这是我的家,我想怎样就怎样!” 这可急坏了一旁的丫头,她双手叉腰,瞬间泼妇状,“嗨,不答应,我明天就搬走。” hawk扶住鞋柜,当当当,用力踢掉脚上昂贵的商务皮鞋,换上休闲舒适的居家拖鞋,修长的手臂一揽,将丫头环进宽厚结实的怀里,“小美女,害怕了?” 倚着超man的胸膛,张闲眼皮上翻,故作镇静,“我害怕什么?没有的事。” hawk撩开乌黑的长发亲吻了她细腻的耳垂,“既然不害怕,为什么要约法三章?” 被人家骚扰,心中痒痒的,嘴巴上还要强调夺理。张闲正儿巴经地说,“嗯哼,这叫礼貌!我妈从小教育我,衣着要得体,面见别人距离至少保持三十分分,不得随意进出异性的房间。你妈没教过你吗?” hawk越发得意洋洋,“我妈从小教我,做事要趋热打铁,上钩的鱼,要看好,以免逃跑。” 呵呵呵,你妈真是好妈呀。 张闲心里却不是怕人家对他怎样,反倒担心自己送上门去。 这男人长得就一邪魅,专勾女人的小心脏。 不然以张闲的定力,怎么可能轻易上当受骗呢? 她挣脱hawk的怀抱,盈盈笑地走开,“大boss,听sparrow讲,小区里有健身会所。以后,回家没事,我们就去健身,怎么样?” hawk帮着她把行李推进客房,“健身当然要的,但不必天天都去。除了健身,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张闲不满地瞪眼,“大boss,你喜欢把工作带回家?” “我从来不把工作带回家,却喜欢带美女回家。”hawk转身,张闲为了让路,将身体靠在墙壁上。 hawk的嘴角咧了咧,大长手又一伸,双手撑在她的两侧,帅气的脸往前一探,仅隔人家的鼻尖三公分,声音里含着磁性,“这种行为算不算过分亲近?” 张闲被惹得呼吸变粗,慌忙背过脸去,“当然算啦。” “我可是连你的衣角边都没挨哦。”hawk唇边的坏笑,分明在调戏人家嘛。 张闲从他的手底下钻出去,跑到客厅里,“再加一章,距离我一米之外。” “好吧。”hawk倒转大拇指指着地下的箱子,“这些要不要我帮你整理?” 张闲急忙冲进去,要推他出门,“不需要。你,你走吧。我自已来。” hawk暴发大笑,“一米之外!” 张闲倏地缩回推他的双手,“这次不算!”旋即从屋子里寻了一支一米来长的高尔夫球杆,抵住他的腰,“你出去,不许再进这个屋子。” hawk被推出门外,还要调戏人家,“行,不过你也不许进我的那间屋子,否则就有故意勾引我的嫌疑。” “我才不进。”张闲把门关上,开始整理自己的衣服。 衣服挺多的。一个小衣柜挂得满满的,还有好多件摆不下。继续放箱子里,压出折子来,还得拿出去请裁缝师傅烫,麻烦。 怎么办? 张闲搓着长发,泄气地从屋里走出去。进到厨房找了瓶水,拧开盖子就往嘴里灌。 hawk坐在沙发上翻报纸,眼角边瞟瞟,“丫头,对我家不满意?” 胃里进了凉水,火气没那么大,人舒爽了些。 张闲拎着瓶子出来,摇头晃脑的,“大boss,你客房的那个衣柜太小了。” hawk撇撇嘴,“不是衣柜太小,是你衣服太多。客房的作用是什么?无非就是有个客人来住几天。既然是客人,一般只会带几套换洗的衣服来。几套换洗的衣服,放我那个衣柜绝对拙拙有余。” 张闲曲手摸鼻,装无奈,“是呀,我这个客人真会搞笑,竟然嫌弃主人家的衣柜不够大。” 喝饱了水,将水瓶子随手往茶几上一放,扭着腰肢回房间继续收拾。 得了,有些许久没穿过一次的,干脆扔了吧。 把挂好的衣服又拎出来,全放床上。 这件看看,那件挑挑。结果,这件舍不得扔,那件也舍不得,折腾了大半天,一件都没挑出来。终了,又是一古脑的挂进去,箱子里的还是拿不出来。 此时此刻,多么希望外面的主人,能够帮忙想个办法,实在不太好意思张口求助! 人家安安静静地坐着翻报纸,连头都不抬一回。 好吧,先就这么着吧。 等实验室装修好了,再说! 可是那么大个的箱子放在地上,碍手碍脚。张闲环顾四周,想找个稳妥的地方藏起来。找来找去,也只有放衣柜顶上。 箱子里装着半箱的衣服,十分沉重。 张闲生来干力气的活机会不多,手臂的力气拎东西还行,举东西真心不行。 死要面子,活受罪! 连连试了四五次,一次都没成功。 有一次,差点被半空中掉下来的箱子,砸自已头上,惊出一身冷汗。 实在忍不住,冲屋外的人嚷,“死人呀,不会过来帮忙!” 大boss正悠着呢! “那屋不让进呀,我可没练隔空取物的本事,帮不了!” 气死人不偿命! 唉,谁让你要制定破规矩?能约束别人的规矩,当然也能制约自己呀。 没辙,认怂! 自己张口废了吧。 张闲向来说啥啥有理的! “大boss,助人为乐,不在此项规定中。我那规定给不怀好意的人定的。你过来,帮我一把。我被箱子折腾够了。” 大boss吹响口哨,迈着轻快的步伐过来,“说好的哦。助人为乐,不犯规。我以后也不用申请,是吗?” “对极了!你真聪明。”张闲拍了马屁。 这马屁拍得刚刚好。 大boss听了,心花怒放。大长腿向前,靠了过去,从张闲手里接过箱子,掂了掂,“好沉,里面放了什么?” 张闲淡定地回答,“大半箱子的衣服。” “衣服?放那么高,要穿的时候又使唤我来拿是吧。噢,原来设下伏笔,还让我进这屋。果然比我更聪明。领了,明天要穿的时候,叫我,一定来。” 张闲嘴巴撇了好几撇,“那些都是换季的衣服,现在还用不上。等换季的时候,再找你吧。” 大boss瞪了瞪牛眼,嘴唇勾了勾,边往外边说,“打算在我家呆到换季?不错,我至少有三个月不会孤独寂寞了。” 张闲只当听不到。 收拾了一整天,累得全身都是汗臭味,先去洗个澡吧。 客房没单设卫生间,只好去公用卫生间。 张闲抱着衣服出去,看见大boss直直地瞧着,急忙把内衣内裤翻到衣服下面。 大boss邪恶地笑了。 张闲灵机一动,又来一个规矩,“大boss,以后这间卫生间就归我,你不能用。” 大boss来一句,“那我用哪儿的?” “用你卧室的。清楚了啊!我的私人物品都放这里面,你不能乱看。” “女人怎么这么麻烦!不看就不看。无非就是内衣内裤,卫生棉之类。广告中,超市里,满柜架都是,不稀罕。放一百个心,我没偷窥的癖好。” “谢了。我先去洗澡,洗完澡我们出去吃东西,忙了一天,饿得慌。” “行。” 张闲洗了澡,换了衣服,舒爽了。 hawk一直呆在沙发上翻报纸。一叠报纸翻过来,翻过去的看,似乎怎么也看不完。 张闲吹干头发,走出来,见他还在翻,笑道,“大boss,你在家除了翻报纸,没其他的事吗?” hawk佯装一愣,旋即又恍然大悟状,“有啊!偷听美女的一举一动。” 张闲直翻白眼。都说闷骚男人不好,想要却不说。但这种表露无遗的男人,似乎也不好,如此赤祼祼的表现,不是所有美女都扛得住的呀。 想着刚才洗澡的小动作被偷听,张闲的脸热乎乎的,泛起了潮红。赶紧把刚洗的头发,披散下来,遮挡住小脸,“走呀,去吃饭。” hawk站起来,拿了钥匙,“嗯,女士先行。” 张闲拿着包包,先跨出大门,站在旁边等。 hawk锁了门,跟出来,“丫头,现在不在家,可以亲近你吗?” 张闲乐了,“大boss,在外面,距离还能保持一米的话,像那什么,什么?噢,记起来,叫小三。呵呵。” hawk向前一步,搂住她的小蛮腰,“如此说来,我可不愿意回家。这么搂着刚刚沐浴出来的美女,芬芳扑鼻,勾着我心里的馋虫蠢蠢欲动。比家里沙发干坐着,听闻美女折腾的声音快活多了。” “想入非非了,是吧?大庭广众,脸红心跳的,不好。收敛了啊!” “也是。吃完饭,我们去看电影吧。听说,最近有一大片,超级刺激。怎么样?” “不行哟。今天晚上我要和andy确认下一批仪器的交期,没空。” “那个andy是不是在追你?”hawk搂美女的手不自觉的紧了些。 张闲微蹙眉心,“松点,疼!” hawk偏不,“说,你对他什么感觉?” “我对他能有什么感觉,朋友呗,比肖非还次一点的那种朋友。” 两人进了电梯,hawk搂小蛮腰的手再加了把力,直把人搂怀里,紧贴着他的身体。 张闲要抗拒。hawk附在她的耳朵边,“别动,再要勾出点什么东西出来,小心我现在拉你回家。” 面对力气超出自己数倍的对方,乖乖听话,是最聪明的做法。 张闲的笑容僵在脸上,“大boss,这里是公共场合。万一,万一,有人进来,看见了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你情我愿,正常人的行为。丫头,别太拘谨,人生在世,难得遇上自己真心喜欢的。喜欢就在一起,不用勉强。” 幸好电梯很快到了一楼。 hawk放开张闲,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去。 路过保安室,hawk拉着张闲拐了进去,对值班的保安说,“大哥,这是我的女朋友。今天搬来和我住,以后她一个人进来,别拦着。” 保安大哥笑了笑,“为了对业主们负责,你在这里登记一下。” hawk在登记本上画了押。 保安大哥盖上登记本,说,“行了。以后,我们就当她是这里的业主。” “谢谢。” hawk牵着张闲出了小区大门,往街上走。 “丫头,想吃什么?” “随便吧。嗯,又不我们去吃铁板烧。” “铁板烧是什么玩意?” “孤陋寡闻!走吧,今天轮到我带你开开眼界。我和一一姐来过这一带逛街,知道有一家铁板烧很好吃。” “听美女的。走啰。” 两人兴高采烈地去了一家铁板烧小店。 小店虽小,生意好得不得了,挤挤吵吵,很热闹。一看,就知道是打工族的天下。 hawk确实没来过这种地方,没人引他来呀。 张闲熟门熟路,冲到拥护的橱窗前,“老板,来两串鱿鱼,十串羊肉,十串牛肉,还,还来两串韭菜,两瓶啤酒。” 老板忙得汗流满面,脸上油光发亮的,操着大嗓门,重复着,“好嘞。两串鱿鱼,十串羊肉,十串牛肉,两串韭菜,两瓶啤酒,总共九十。” “给。”张闲递过去一张大红。 “找你十元,拿好。东西全在盘子里,你点点。” “不点了,少了再找你要。好吃,下次再来。” “肯定好吃,不好吃不收钱!” 嘿嘿,和老板这么一乍呼,心情更好。 端着满盘子的东西,拉着hawk径出店门,“大boss,屋里太挤,我们去那边树底下的小桌子。那儿凉快,空气又好,还可以欣赏来来往往的帅哥美女。” 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张闲从包里拿出纸巾出来,把凳子和桌子都擦了个遍,然后请hawk坐。 hawk一屁股坐下去,张闲问他,“不怕脏?” “你擦过呀。” 张闲笑着说,“大boss,我以为你不习惯这么肮脏的地方呢。看来,也还好。” hawk听了,沉吟了会儿,认真地说,“听过习惯都是从不习惯开始的吗?没有两个完全一样的家庭,完全一样的生活环境,完全一样的人生经历。所以,两个喜欢的人要在一起,必定要接受对方某些不一样的行为习惯。” hawk伸手拿了一串鱿鱼,继续说,“比如说我们两个。你呢,不愿意那么快接受我,无非是怕我家里看不起你,顾忌着。其实完全没必要。我们家的人智商都高,不存在要搞联姻振兴家族事业,也不需要找个白富美来撑门面。我爷爷,我爸爸,都支持我追求你。他们喜欢的是你的人格魅力,他们看到的是你专业技能。他们并不知道你的身家背景,也不清楚你长什么样。” 说完这些,hawk毫不犹豫地咬下一口鱿鱼,也不知道是称赞人呢,还是鱼,“看相不怎么样,味道还可以嘛。嗯,不错。” 张闲打开啤酒,“来吧。让我听听大boss还有什么醉话要说。” hawk放下手中的鱿鱼,擦净嘴角,“张闲,我知道你是聪明人,不用我说得那么直白。等实验室的事进入正规,我们结婚吧。” 张闲惊得扔了手里的羊肉串,“喂,你这算求婚吗?” hawk怔了怔,“差不多。同意吗?” “不行。”张闲叫得很大声,“没有鲜花,没有烛火,没有戒指,没有romantic的music,不算,赶紧给我收回去。” hawk摸头,大笑,“真是的。收回,绝对收回,改天再求。莫怪,刚才一进冲动,忘了步骤。该罚,你要怎么罚我?” 张闲喝了口啤酒,“让我想想啊。罚什么好呢?就罚等下背我回家,怎么样?” “太便宜我吧。要不要再想想?” “要不,再加约法四章?” “免了,甭再想。”hawk的手摇得跟个拔浪鼓一样,“还是让我背你回家。来,干一个。” 两人各抱一支啤酒,痛快地喝起来。 喝掉大半瓶,张闲眼尖,发现隔壁桌有两个熟悉的影子。 她霍地站起来,朝人家走过去。 hawk问,“张闲,你去干嘛?” 张闲朝他嘘嘘,“别叫那么大声!” hawk顿时疑惑不已。 只见张闲轻手轻脚地摸过去,朝人家肩膀上猛地一拍。 吓得人家哎呀呀直叫唤我的妈。 回头看见是张闲,瞬间嘻皮笑脸地嚷起来,“张闲,你要把老娘吓疯吓傻了,对面的帅哥可要怎么办呀?” “帅哥?!我怎么没看见,在哪儿呢?”张闲装近视眼。 “我呸。跟你好好说话不听,要我骂。” 坐在对面的帅哥出声了,“孟红,文明点。别跟她一般计较。” 嗨,什么情况!我才不当你老大半天,就胳膊肘向着外人。 张闲瞬间火大,“老实交待,在一起多久?我今天才从blue—sky搬出来,就遇见你们两个。不是天意吧?” 孟红脸皮厚的人被人当场逮住,也有些不好意思,“没多久。就上回在酒吧一起喝酒,来的电。” “哦。单身鱼,你早就喜欢上人家孟红了吧,还一直装。酒后吐真言,原来那次说得全是真话。孟红,你怎么上的当?” 孟红偷偷瞟人家,“还不是你,老提醒我,单身鱼喜欢我。没事我就想,单身鱼怎么会喜欢我呢。没事就想,没事就想,就变成想念他了。” “喔拷,这样也能促进一段姻缘,我功德无量啊,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单身鱼脸红了,“老大,别笑话了。我们两个都被人抛弃过,都被人辗压过自尊,是可怜人。你应该祝福我们。” “好,祝福!祝你们幸福,祝你相亲相爱一辈子,不,两辈子。来,举杯同庆!” 三人碰杯。 hawk在对面羡慕不已。 张闲朝他勾勾手,“你也过来,祝福他们一下吧。” hawk拎着酒瓶过去,“来,祝你们找到了生命中的另一半干杯。” 孟红扬了扬酒杯,大大方方地说,“屠总,你和张闲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能和我们聊聊吗?我们可都曾经是她的属下,特别关心她的归属。” 闻言,hawk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张闲迅速回身搂住她,“我们已经发展到勾肩搭背,私下里谈情说爱的地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不和你们说了啊。” 孟红直翻白眼,“不识好歹,人家想帮你一把敲定终身大事,明不明?” “嘿嘿,今天不谈我们的事,谈你们的事。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见家长?” “见家长?这事还没想过。”孟红和单身鱼都摇头。 “哎,大叔,大姐,你们不小了,赶紧地见家长,结婚,抱胖小子,把这辈子反正要做的事都做了吧。”张闲你操太多心吧。 孟红和单身鱼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心思滚动,要不要安排见家长? 张闲还要趁热打铁,“别看了,就这么定了啊。明天周末,先去谁家?” 孟红像突然醒了,站起来追打张闲,“你故意的,其实借机催人家屠总要见家长吧。” 站在旁边的hawk又是一惊。 这小丫到底想搞什么鬼?! ------题外话------ 厚脸皮求票票呀,我要上榜单~~上榜单~~上榜单,票票呀~~~求票票呀~~ 第176章 第二次面试 张闲不小心瞥见hawk的表情,心里直格登。 天哪,他不会相信了孟红的话吧! 她赶忙推开孟红,“去你的!我和大boss还有事,先走了啊,你们好好享受两人世界!” 人家有大boss撑腰,谁还敢闹着她玩。 孟红没好气地坐下,手轻轻地摆摆,“走吧,走吧。生怕别人沾了大boss的光!我不稀罕。” “不稀罕最好啦!”张闲小嘴嘟嘟,好可爱。 拖了hawk坐回原来的小桌子,小脑袋瓜靠过去,“千万别多想!我刚是替单身鱼着急,都快四十的人,还没着没落的,他妈他爸肯定急死了。上回要不是他忙着相亲,实验室也不会出乱子,说不定项目歪打正着成功了呢。” “是嘛?”hawk眼皮子眨眨,反手托着性感的下巴骨,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别这样看着我,是真的。”张闲使劲地往嘴巴里塞羊肉串,牛肉串,“你也快吃,吃完了我还要回去干活。” hawk摇摇头,“我吃饱了。” “吃这么少?”张闲咋呼,“多吃点。给,这串,还有这串,特意留给你的。” hawk说,“不用特意留给我。你能吃就吃,我不太喜欢吃这些。” “好吧,我不客气的哦。”小嘴巴嚼东西的速度超快。没一会儿功夫,将一盘子铁板烧一扫而光,打着饱隔,摸着肚子,喝水。 抹尽唇边的油汁,浅浅地笑,“大boss,刚才说的惩罚还算数吗?” “算,当然算。我向来说话算话,从不反悔。” “来吧!” 大庭广众这下,张闲往蹲着hawk身上一趴,“行了,走吧。” hawk一边站起来,一边叮嘱,“抓紧了啊!掉了我可不负责。” “放心,掉不了。” 两人就这么有说有笑的往家走。 孟红看见了,顿时羡慕不已,硬逼着单身鱼也来这么一招。 大叔单身鱼那里比得上正当青年的hawk孔武有力,何况孟红的体重比张闲起码要多十五斤。 可怜的单身鱼即感动又伤心,边走边摸眼泪,边说,“孟红,你玩也要看对象。我这骨头架子,很久没锻炼,背你走五步,十步可以,背回家不行。” 孟红吟吟地笑,“知道了,大叔。那你还敢泡小妹妹!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 听了这话,单身鱼疑心病又犯了,“孟红,你嫌我老?” “不老,哪里老啊?就腰老了点,背不动女人了。呵呵,其他都行。”孟红难得欺负个老实巴交的男人,能放过吗? 单身鱼把孟红放下,擦擦额角的汗,“对不起。我不年轻了。” 孟红心疼地搂着他的脖子,“别看不起自己,要相信自己是最棒的,别人才不会看不起你,懂吗?以后在我面前,一定要说我可以的。” 单身鱼好激动哦。 他人生中第一次有个女人真正的关心他! 张闲被大boss驮着当真舒服。小脸蛋靠着他的肩膀,小嘴巴还要叽叽喳喳的叫,“大boss,别人会不会以为我是你妹妹呀?” 大boss心情很好,两人来一句,回一句的,场面很温馨,“怎么可能?小时候,哥哥会背妹妹。长我们这么大的,哪个哥哥会背妹妹?你当别人是傻瓜。” “也是。背女朋友的感觉好不好?” “不错呀。和去超市买了一大包东西,背回家的感觉一样,挺好的。” “我掐你。把我当东西,我不乐意啊。” “还不乐意?不然想当什么?” “那有把女朋友比东西,没诚意。” “说我没诚意,你呢?住我家,还不让我亲近,根本不把我当男朋友嘛。” “不好意思啦,这是我的错。这条今晚就免了啊。” “不行,从此以后都免了,在家里更要允许我亲近你。” “好,给你个痛快的,满意了吧?我就知道你心怀不轨,想干坏事。” “这才是好孩子嘛。要不今晚就让我抱着你睡,好不好?” “我妈会骂我。” “不告诉她,不就行了。还有我,她真要骂你,我出来承担责任,就说是我先勾引你的。你妈要骂也只骂我,不骂你。” “讨厌啦!” ……。 路过小区保安室,保安大哥看见hawk背着张闲进门,好奇地问,“你女朋友刚刚不是好好的,生病了?” hawk笑笑,“犯病了。” 走出保安室,张闲掐他,“胡说什么?我那犯病了。” “犯懒病了呀,有脚不想走路。” “嗯,你自个儿认罚,我当然享受。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嘿嘿。” “你就享受吧。” 张闲干脆闭上双眼,“大boss,到家了你就喊我,我先睡会儿。” “好呀。” hawk眉尖上翘,眸子里一片诡异的笑。背着她上电梯,背着她打开家门,再把她背到自己的卧室,然后直接扔到软绵绵的床上。 张闲眼一睁,发现躺在别人的床上,连忙一骨碌爬起来要逃。 那里逃得掉呀,被大boss紧紧的箍住,“今晚你逃不了的。” 大boss的怀抱实在太有诱惑,张闲的心襟倾刻间摇摇摆摆的,有点小期待。但是,女孩子得矜持,不能太主动。可是,太矜持的女孩,什么也得不到! 怎么办? 敢吗? 电光火石间,张闲的小脑袋瓜里,已经辗转千回,把以前所有人跟她说过的,遇到类似情况下应该所采取的行动,翻了无数遍! 最终来了个折衷! 好吧,既然自己这么喜欢,就奢侈一回,“大boss,抱着可以,但不许动手动脚,更不许毛手毛脚!” 大boss听了,又要来舔人家的脸腮,张闲立马尖叫,“再不听话,我将严正抗议!” 大boss咧开嘴笑,很是得意,双手一拢,将她结结实收进心窝窝处,“丫头,我抱上瘾了,以后都和我一起睡吧。我保证不欺负你!” “你发誓!”三只老猫说过,不要轻易相信别人的甜言蜜语,就是最亲爱的也不行。 世上最可信的人是自己,有时候连自己也不能信。三只老猫说的都是些什么呀,完全的不信任主义,多无趣。 大boss用心地感受着张闲软和的身体,带给自己的别样感觉,嘴里喃喃着,“发什么誓呀!我保证不欺负你,但允许你欺负我。” 张闲赶紧警告自己,千万别上当,“嘿嘿,想法好肮脏!你先放开我,我还要和andy确认交期呢。” 大boss的亲吻又落过来,“也不想想现在几点了?andy早下线了,乖乖睡觉吧。” “是嘛,既然这么晚了,关灯睡觉!”张闲认为现在摆脱大boss的最有效的办法,就是立即马上进入梦乡。 反正睡着了,什么也不知道了,管他是在谁的床上睡呢,管他是不是有人抱着睡呢? 她的这种思想叫什么? 叫管他呢! 这一晚,可以说是张闲睡的最踏实的一晚。 原来以为自己会胡思乱想睡不着。没想到身边有个保护者,有了安全感,心中踏实,睡得更安稳,连恶梦都没有了。 怪不得女人要找个男人陪着呢,原来为了好睡觉! 这是张闲被大boss抱着睡了一晚上,总结出来的实战经验。 第二天周末,大boss被shark拉去签合同,没空陪她。 他穿戴整齐后,亲吻了她,“乖乖在家呆着,等我回来。” 张闲回了个吻,“嗯。开车小心。” 这一来一往的,俨然是一对小夫妻嘛。 hawk满意地去见客户。 实验室预计两天内装修完工,闲在家里很无聊,张闲决定去实验室看看。 刚好周末,王剑也有空。 张闲给他打电话,告诉他要过去。 王剑一听张闲要过来,兴奋得直跳,“姐,我正愁今天没人陪我玩呢。你赶紧过来吧。” “我现在打车过去,一个小时内一准会到。” 张闲打了车过去。 王剑早等在实验室门口,又在涂写手里的画板。 张闲好奇地问他,“王剑,你周末不用学习吗?我每次遇见你,要么在写生,要么在忙生意。你爸妈好放心你哟。” 王剑可爱地笑着,“姐,你还不知道吧。我就是大家常说的学霸。我的成绩非常好,一直以来都是全年级第一。我课余写生,管理工程项目,一点都不会影响我的学习。我爸妈巴不得我成绩不要那么好呢。他们说成绩太好的人,容易眼高手低,成不了大事,所以才早早让我参与生意。” “真的?姐对你刮目相看!想我上高中这会儿,天天埋在书堆里,起得比公鸡早,睡得比星星晚,才勉强考上大学。你智商多少?” “没测过,应该不低。呵呵。” “那里低得了。你要低智商,我岂不成了白痴。” 两人边走边聊,笑嘻嘻地进了实验室。 里面已经面容不在了。 第一层按照张闲的意见,隔成了三大部分。各部份之间即相互独立,又互相联系。 安排好了实验台,实验桌。 各种复杂的电路水路,一一规划妥当。 墙壁重新粉刷了一遍,底层两米以下贴上了漂亮的瓷板砖。 王剑还特别说动自家老爸,将原本破烂掉的玻璃窗,全都换好上好的铝合金窗。 休息室,厨房,也都扫打干净了。 在第一层转了转,两人一起上了二层。 办公室的隔档重新作了调整,摆放得很整齐,该处理的都已经妥妥地处理好了。 张闲非常惊喜,赞道,“王剑,想不到你年纪轻轻,懂得挺多的。这样布置,比原来好多了。我这个当姐的,自愧不如。” “不用客气。我平时没事跟着工头叔叔他们去其他地方实习过,见多识广嘛,懂些。我对生物化学也很感兴趣。以后有机会,我们再合作。” “这个提议不错,姐盼望你这个学霸早点来提携我。” “提携可不敢当!走吧,我们找工头叔叔问问,什么时候可以验收?” 两人找到忙碌中的工头。 工头告诉张闲,“都好了。等沙浆水泥干透,就可使用。最好,放一个星期再办公。虽然这里的门窗很大,通风透气。但搬进来,会启用空调,门窗的通气功能就失效了。新装饰的房子,多少有些有毒气体,为了身体健康,权衡一下利弊。” 张闲点头,“说得很对。我是学化学的,懂!就按你说的,放一个星期再用。这几天,麻烦你们天天帮我开门开窗。” 工头说,“你这一个星期倒不是什么事都不用干。设备需要安装调式的,可以先运回来安装。其他可以提前安排,都可以提前做。来回跑一下,应该对身体的害处不大的。” 张闲说,“大叔,你真是行家,非常谢谢你。我就这么打算的,明天就有一批机器进来。” 工头叔叔笑笑,走开了。 王剑突发奇想,“姐,等我上了大学,假期来你这儿当实习生,怎么样?” “好啊。要工钱吗?” “当然要呀。我可不出卖廉价劳动力!” “有志气,姐支持你。” 张闲从实验室回到家,hawk还没回来。略略休息了一会儿,便打开电脑,上网和andy谈了些业务。 白芬见她在线,发过来一捧红艳艳的玫瑰,接着来一句,“闲人,据内部消息称,你登堂入室了!” 张闲喷笑,“白美人,你哪来的内部消息?” 白芬飞快地写,“前几天,灰马王子带我参加家庭聚会,他家叔叔说的,你们同居了!” 这家伙!同居两个字说得这么流畅,不害臊,“假的。为了推翻他妈那座大山,我们设计了这么个骗人的剧情。” 白芬估计嘴都气歪了,“还要骗我。刚才你家的那个,给我家的那个打电话,说,张闲在我家里,我得赶紧干完了回家,就不陪你啰嗦了。嘿嘿,你现在是不是坐在人家电脑前和我聊天?被我说中了吧,脸红不脸红?” “好扫兴。你这人怎么什么话都敢说!” “咡,瞒了我这么久,现在瞒不下去了吧。我可有内部渠道!我家有灰马王子的最新情报!” “切!不和你聊了啊,我还要处理些事情。” “自己做小老板,操心的事多!懂,忙去吧,不打扰你。” 张闲暗自腹诽,屠家两兄弟有这么好嘛! 这下倒好,什么都瞒不过了白美人。 唉,不管了,事已至此,奈其何谁! 当下最紧急的事,先勾搭上lucy吧! 最近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忙结婚的事,很少上线。 偶尔上线遇上了,聊不到两句话就溜了,想逮住她谈点正事真有点难度。 张闲知道lucy的工作也挺忙的。 可是时间紧迫,再不和她说大叔的事,恐怕会错失良机呀。 以前天天要上班,上网时间有限。 现在摞了那当经理的挑子,时间充沛,今天一整天我就挂网上守株待兔,看你要不要逛网! 终于被她逮着了! 两个小时后,lucy的狐狸头像亮闪闪的。 张闲立即发个笑脸过去。 lucy旋即回了个笑脸。 张闲速度写,“lucy,等你好久了!” lucy速度回,“找我有事?” “我的实验室快开张了,想打听一下你公公在这附近吗?” “哦,他有跟我提过你的事。看来你的运气不怎么样,他现在在国外。” “国外?知道什么时候回国吗?” “不清楚,起码得一个月吧。” “没劲。呃,你和华天什么时候结婚?你们结婚他肯定会回来吧。” “我们不举行婚礼,已经旅游结婚了。我上周才从巴黎回来,华天现在在b城聚梦天堂处理事情。华容和罗夕阳下个月过去帮他管理,那个项目以后会逐渐转给他们夫妻俩个。你不是和罗夕阳关系很好吗?让他帮你打听,华容是他的女儿,消息肯定比我要准。” “华容好象不想让罗夕阳知道他的身份。上次在你的订婚宴上,她朝我使眼色来着。要是我告诉罗夕阳,她会不会怪我?” “也是哦。他们华家的人一个比一个奇怪,特别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好吧,我再帮你留意点,有消息给你留言。” “谢谢啊。” “甭客气,我还有事,先忙去了。” “再见。” 得知华老在国外的消息,张闲心里憋得慌,有点难受。 开业的当天,要是华老不来捧场,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按说张闲不是那种喜欢攀附权势的人,可是她对华老的感觉实在不一般,这里面有太多的机缘巧合。 她有预感,他们肯定还会见面的。如果实验室开业他不来,照说再请他来的理由没有。 hawk回来后,张闲把这事和他一五一十说了。 他也不好怎么安慰她。 华老能来最好,要是他来不了,命中注定,强求不得的富贵。 他淡淡地说,“你一向任其自然,为什么对于华老来不来,如此看重呢?会不会是我之前把他说得太悬乎了?你也别太上心,没关系的。他来不了,只能说明他和你之间的缘分不够,我们可以请其他的佳宾。” 张闲心里不爽,实在也没别的办法。 当初约定的时候,人家就说了,不确定。他一个大忙人,犯不着为了一个小小的张闲,天马行空或是按兵不动。人家有人家的事业! 张闲打电话回家告诉爸爸妈妈,她的实验室要开业了! 张爸爸笑得合不拢嘴,“闲闲,你真搞出来了?爸爸到现在还不相信呢!” “爸爸,等我实验室进入正规,我请你和妈妈来b城。让你亲眼见识你女儿的丰功伟绩。” “好,一定要看。” 张妈妈抢过电话,“闲闲,你上次问我的好日子,我昨天找人看过,九月二十八日。这日子与你八字相配。那天开业,将来顺风顺水。” “妈妈,九月二十八日离现在差不多有二十多天,会不会有些晚?” “不晚。实验室不比其他商店呀,工厂呀,需要摆放货物,生产产品。你不是也说过,立一个项目起码得几个月。开业之前,你就安排员工去设计项目,测试机器,作好一切前期准备。要算真正的做实验也不怕。就等九月二十八日那天大鸣鞭炮,请大家吃一顿好的,就算正式开业。” “这也行呀?” “当然行!听妈妈的。妈妈是过来人,不信其有,也不信其无,防着点总是好事。” “好,听妈妈的,就九月二十八日开业!” 张闲又把张妈妈的话和hawk讲了。 hawk也是年轻人,本对好日子,坏日子没什么讲究。既然老人家讲究,就随了他们的意呗。 反正只是一个向外宣布的日子,早几天,迟几天不是什么大问题。 他欣然同意了。 日子过得飞快,实验室的一切都安排妥当。 项目四少正式去了实验室上班。 张闲的办公室安放在实验室二楼,按照流行的说法,她现在也是大boss级啰。 头一回当大boss,即激动又担心。 激动的是不再为别人打工了,可以为自己的事业而努力奋斗! 担心的是如果经营不善,来个竹篮打水一场空怎么办?! 她把其他的琐碎事都交给了hawk请来的两个助手,自已全身心扑在抓项目上。 三只老猫作为股东,装修的时候还偶尔来转转,现在基本上不来了。 张闲想听取意见的时候,他们才发表建议。 hawk说,“股东们对你张闲放心,你就乐嗬吧。” 张闲撮他的脊梁骨,“就你不放心。” “我的股份最多,有管控权,当然要操心管呀。”两人泡在一起,时不时拌拌嘴,日子才有滋有味嘛。 小路和浪子早在blue—sky就开始研究项目,已经又理出来一份新的项目报告。 刘响清和郭威灵两个也不想落后太多,日夜追赶着。 混到这份上,个个都心知肚明,实验室不比工厂可以滚大锅饭。这里没项目就得饿死。 张闲的家底,大家都清楚。 搞项目是最大的事! 项目四少的辛苦和努力,张闲都看在眼里。她非常感激。 实验室这么快有项目,大家都很高兴。 张闲每天都下班很晚。hawk有空就来接她,没空自己打车回。 九月二十五日,hawk比张闲下班晚。 一进门,搂着她又亲又咬的。 张闲敏感有好事来临,轻问,“是不是有什么开心事?” “真有。想不想听听?”hawk温柔地吻过她的额头才说。 “别吊胃口。说吧,和我有关吗?” “听过熊老吗?”hawk拉着张闲在沙发坐下,两人相互倚着,头甜蜜地靠在一起。 张闲闪动大眼睛,“没呢,他是谁?” “听过呼啸山庄吗?”hawk又问。 “听过呀。一个非常有名的地产商。连b城都他们开发的商业楼。” “他要来b城了。” “他来b城干什么?怎么和我扯上关系?”张闲巴巴地看着他。 hawk又亲了她一口,“我邀请他参加我们实验室开业典礼,他答应了!” “天哪!他应该很难请的吧?” “当然,一般人请不动的。就连上次我和我妈跑去e城见他,他也才给我们一个小时。他的时间金贵着呢!” “哦,那他怎么答应的?有情况,快报告。” “因为是我爷爷亲自请的。” “怪不得!原来有大人物出面,我还以为你真有这么大的能耐呢!” “少损我!不是你请的大人物不来吗?所以我才请爷爷帮忙。” “谢了。” 听说熊老要来,张闲的自信心又恢复了。 还有两天就要开业了! 这两天里,张闲比谁都忙,比谁都开心,比谁都激动! 王剑没事也来湊热闹,“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说。我家就住附近,方便。” “王剑,你家有没有椅子,借几张来用用。姐这里的椅子不够用。” “不客气,我家里仓库有。都是我爸那个败家子买的,我给你拿过来。” “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我小伙伴多,请他们帮忙,比你强多啰。” 张闲撅起小嘴,王剑这家伙竟然嫌她不会干苦力活。 你等着瞧,姐让你看看我会干什么活! 姐不会让你看扁的。 九月二十八日。 hawk没去blue—sky。 sparrow也过来帮忙。 媒体记者,亲朋好友,将实验室前面的小操场,挤得满满的。 借小路吉言,“人丁旺盛啊!” 借浪子吉言,“人旺,气旺,生意旺!” 熊老的小黑车正点到达。 一下车,记者们蜂拥而上。 有记者提问,“熊老,你好久不见!你今天亲自为一个小小实验室剪彩,是不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真相?” 熊老不急不慢,边走边说,“记者朋友们,谢谢你们还记得我这个老家伙。我刚好来附近办点事。听说我的侄孙子,和他女朋友合伙的实验室开业,我能不来讨杯喜酒吗?今天的主角是他们,你们的镜头应该对着他们。我可不想一来就抢人家的镜,不道德。” “熊老,你真会说话。” hawk扒开人群,走过去,“熊爷爷,谢谢你的光临,这边请。” 熊老哈哈大笑,“小伙子,有了女朋友也不告诉我。听你爷爷说了你女朋友的事,我这睡觉都睡不好,巴巴地赶过来瞧呀。” hawk脸微微红了,“熊爷爷,这边请。剪彩仪式马上开始。” sparrow在前面引路,带着熊老走近实验室大门。 张闲立马迎过去,“熊爷爷,感谢你的光临!” 熊老眯着老眼,上下打量着张闲,“小伙子,这就是你女朋友?” hawk赶紧为他介绍,“张闲,我女朋友。实验室就是她的。” “小伙子,眼光不错。这姑娘比上次来我那儿的姑娘更要顺眼些。这忙我是帮对了。小姑娘,屠老可在我面前说了你不少的好话。我回去告诉他,我比他先见着你,气气他!哈哈哈。” “谢谢熊老抬爱!” “不啰嗦了。来吧,让我干什么?” “这边请!” 张闲领着熊老走近系着花结的大红绸。 小路今天充当服务生,手捧托盘,里面放着两把剪刀。 张闲和熊老一人拿了一把。 路子今天充当司仪官,打扮相当帅气,举起话筒,当当当地试音,“现在仪式开始!闲不了实验室今日正式开业!下面有请呼啸山庄庄主熊老,闲不了实验室经理张闲,剪彩!” 掌声骤然响起,鲜花漫天飞舞,喝彩声不断! 所有人的脸上都挂上了祝福的笑容。 仪式结束后,张闲要留熊老吃饭。 熊老呵呵地乐,“小姑娘,饭我就不吃了。我还赶着去下一个城市。飞机票早订好了的。希望我们下次在你和屠家那小子的婚礼上见!” 张闲顿时面红耳赤的,“一定!到时候你一定要来。” 熊老的专职司机把他接走了。 媒体朋友们才意犹味尽地散了。 因为熊老这么一现身,闲不了实验室上了当天新闻头条。 年轻漂亮的张闲和老壮益壮的熊老一起剪彩的照片,一时间铺天盖地。 远在a城屠家,又掀起了一股张闲风。 屠老爷子一而再地唠叨,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张闲?还说自己的孙媳妇被熊老先见着,太不像话! 屠汉秋和乔可昕被他念得耳朵起茧。 乔可昕不太敢答老爷子的话,生怕他知道她曾经阻挡过hawk和张闲。 屠汉秋安慰老爷子,“别急!过几天屠辉大婚,白芬和张闲是同学,又是闺蜜,张闲肯定会来。到时候,你想怎么看都行,我帮你安排。” 听了儿子的话,屠老爷子才略略安心些。又打电话问屠辉,“辉辉,你们结婚有给张闲发请帖吧?” 屠辉说,“有啊。白芬还请她当伴娘呢!” “伴娘!好呀,好呀!”屠老爷子确定张闲一定会来,才停了碎碎念的嘴,一家人的耳朵才得以清静了。 十一黄金假期转眼间到了。 sparrow早为hawk和张闲订好了提前一天去a城的机票。 实验室刚开业,张闲一门心思扑在实验项目上,要不是hawk提醒,差点就忘了这么件大事。 匆忙收拾好行李,张闲突然又紧张起来。 她问hawk,“大boss,我这次去a城,有没有见婆家人的赶脚?” “怎么?还不肯见吗?”hawk取笑她。 她小嘴巴嘟嘟,“倒不是不肯见。只是我爸妈还没见过你,却让你家人先见了我,不公平。” “要不要先飞你家,见过你爸妈后,再去参加白芬的婚礼?”hawk满脸的坏笑。 张闲使劲地瞪眼,“我家在哪里,你知道吗?信口雌黄!先飞我家,明天就参加不了白芬的婚礼。白芬铁定要杀了我的。” “那就没解啰。就当你吃点小亏,下次我补偿你。” “说的好听,谁信呢。我下次把我爸妈接过来,守在这里看你一个月,你不许嫌烦。” “没问题。就算看一年,我也没意见。” 男人这个时候不说好话,什么时候说! 这会儿张闲就算要天上的星星,hawk指不定都会满足她。他家老爷子催过他好几遍啦! sparrow送他们去了机场。 张闲头一次坐飞机,有点怕。 她记起去bs集团面试的第一个题目就是空难! 她问hawk,“你爸为什么要面试者回答空难的问题?我当初脑袋一懵,差点晕了。这么沉重的问题放在面试上,有什么讲究?” hawk摸摸头,“其实一个人面对灾难的态度取决于他的生活态度。一个有爱心,乐观向上的人,面对灾难,想的是救人,想的是灾难很快就会过去,未来是美好的。一个自私的,悲观主义者,当灾难来临时,想的是完了,没救了,想的是自我的逃生。这种人在面对公司危机时,同样会果断放弃,选择弃械投降。bs集团是不需要这种人的。” 张闲说,“白芬当时还笑我,误打误撞呢,真好玩。嗯,还有一题,要求面试者讲一个小故事,那又能说明什么?” hawk眼神飘着,“有没有体会过,不同的人喜欢不同的故事。比如你近段时间关注的是爱情,那么你第一选择一定是讲一个爱情故事。如果你关注的是科学,一定会讲科学界的小故事。面试那种场合,没有事先准备,靠的是日常的积累。面试者自然会把自己最擅长,最熟悉的故事讲出来。那么,我们就知道这个人平常的喜好,而不用看简历表上填的。我跟着我爸面试了好多场,发现许多面试者浮夸,明明不喜欢看书,偏偏写自己爱好看好,写作之类。这种,一听就穿帮。” 张闲大惊,“哇,你们好阴险哦。我再也不敢去你们家面试了。” hawk搂住她的小肩膀,轻轻说,“丫头,你这一回才是真正的面试。这个职位非常重要,关系到你一生的收入。所以,你一定要加油哦,不许怯场!” 张闲猛地醒悟,“对哦。这次面试,不会又一次来个十个吧。我的小腿会抽筋,那次差点就没能走出会议室。” hawk用下巴磨磨她的头,“这次还不至十个呢!你想想,屠辉一家四个,我家三个,加上我爷爷,还有文叔,和那些顾问,还有我爸我妈的朋友。怎么也得几十个吧。” “天哪,不去了好不好?”一听这场面,多惊悚! hawk眸子里清清亮亮,“临阵脱逃,可不是我老婆要做的事,我老婆向来敢于直面各种挑战。放心吧,这一次有我作为你坚强的后盾。不管谁否定你,我都动用人事关系把你录用了!” “呵呵呵……”张闲一阵傻笑。 怎么搞得,这次面试比上次面试还要紧张呢? 一想到还要和乔可昕相处,就心神不宁。 白芬那家伙怎么通过面试大关的,真想问问她。 她这会儿应该很忙吧。 算了,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以我张闲聪明的大脑,一定可以顺顺利利地闯过这关的! 靠在hawk的怀里,佯装瞌睡,其实脑袋尽想着这些。 hawk不管她。每个小女孩第一次见婆家人应该都会紧张吧。 飞机很快在a城的上空降落。 hawk一手拖行李箱,一手牵着张闲的手。 乔可昕安排了司机去接他们。 司机大哥见到hawk赶紧招呼,“小屠总,这边!” hawk朝他笑笑,便拉着张闲朝他走去。 司机大哥帮忙拖行李箱,边走边说,“老屠总交待,让我把你们送去他的别墅住。小屠总,没问题吧。” hawk说,“爷爷应该还没下班吧。这么急着见我们?” “老屠总今天没上班。他说这两天屠家双喜临门,他要自己放自己的假。下午就回别墅呆着,估计在安排阿姨们整理卫生。” “张闲,怎么样?要不先去见爷爷。” 张闲一听先去见屠老爷子,心思频动。早听说屠老爷子喜欢自己,见他肯定比见乔可昕要自在得多。 她开心地答,“行啊!先去见爷爷,显得我们尊重他,记得他。他一定非常高兴。” hawk便对司机大哥说,“好吧,去爷爷的别墅。” 机场距离老爷子的别墅不算远,半个小时的车程。 在路上,hawk给屠老爷子打了个电话,屠老爷子听说他们快到了,果然高兴得不得了, 亲自跑到大门口来迎接。 hawk透过车窗看见爷爷站在门口等,感动得眸子里蒙上了雾气。 屠老爷子一生高傲,何曾亲自去迎接过谁呀? 也就张闲有这福份吧。 他捅了捅张闲,“爷爷对你真好,你可不能让爷爷失望啊。” 司机大哥也说,“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老屠总盼人盼得这么紧。” 张闲心里更是满满的感动,推开车门,快步走过去,脆生生地叫了句,“爷爷,您好!我是张闲。” 屠老爷子耳不聋,眼不花,硬看了张闲好几秒钟,才开大嗓门,“张闲呀,爷爷可等你好久啰。屠俊这家伙,老不肯带你回家,我都骂了上百遍了。” hawk紧跟在后面,“爷爷,当着我媳妇的面,可不能说我的坏话啊。不然,以后,她会仗着你欺负我。” 屠老爷子走过来摸摸孙子,“你是男子汉嘛,让着自家媳妇,是好事。又没叫你让别人家媳妇。” “爷爷偏心!”hawk老大个的,竟然跟爷爷撒娇。 屠老爷子不满地瞪他,然后问,“你妈怎么回事?去了两趟blue—sky,回来半个字也不跟我说。我还以为你们两个的事黄了呢。要不是你爸一直让我安心,我早跑b城去调查真相去了。” 张闲听了,微微笑。 这屠老爷子好玩,跟个老玩童似的。 张闲的小嘴巴很甜,“爷爷,我们好着呢。本早想来看你老人家的,这不要成立实验室,事情多,整天忙得昏头转向的。所以,把看爷爷的事,一拖再拖,今天才来。你就别再怪我们了啊。” 屠老爷子乐呵呵地,“好一张小嘴巴。走吧,进屋。” 第177章 见家长 别墅宏大! 张闲已经不是第一次参观有钱人家,没那么激动。和hawk十指相扣,轻松自在地,有说有笑地,进了院门。 屠老爷子别墅风格和lucy家的完全不一样。 房子的风格当真体现出主人的风格。 看得出老爷子不古板,也不完全西化,有中国式保守,也有西方式开放。 张闲看在眼里,想在心里。几分钟内,就把屠老爷子的爱好分析得七七八八。 这种功夫也是三只老猫教的。他们独创的东方经和西方经里就有观察入微这么一课。 张闲难得使用一次! 屠老爷子把一对情侣带进客厅,赶忙招呼保母大嫂备茶备水果。 保母大嫂匆匆忙忙端着一大盘子水果出来,“董事长,水果都洗好了。我马上去备茶。” 张闲甜甜地说,“爷爷,别那么客气。孙子来爷爷家,不是客人。我们自己来吧。” 屠老爷子顿时开怀大笑,“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爷爷就随你们的便吧。来,坐,坐,陪爷爷聊聊。你和白芬关系很好吧?” “好得不得了。上大学那会儿,我们吃住在一个屋,有好看的衣服一人穿一天,一个碗里吃饭都有。”张闲双脚搭在古香古色的檀木座椅上,晃荡晃荡。这椅子确实高,连张闲的长脚都荡得起来。hawk也要学,却是大长腿过长,玩不了。 屠老爷子笑吟吟地,“白芬上次过来,就跟我说了你们之间的趣事。把我这个不爱听故事的人,笑得眼泪水都掉出来了。以后,我们屠家有了你们两个活宝,我这个老爷子应该没那么闷了吧。” hawk终于抢着了话,“爷爷,你是嫌弃我和屠辉闷啰!” “你还好意思说,你什么时候给爷爷讲过笑话,什么时候逗过爷爷开心?没有的事。” 屠老爷子满布皱纹的脸上,真心地舒展开了。顶着一头银发,笑得跟个婴孩一样。跟商战中那个叱诧风云的老屠,相差十万八千里。 家里才是最自在的地方。和脾性相投的人在一起,才突显出最真实的性格。 坚强了一辈子的屠老爷子,在张闲和hawk这对年轻人的面前,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一个关心孙子,关心孙子婚姻的爷爷。 保母大嫂不停地在厨房和客厅之间穿梭,拿来这个,端来那个。 她对hawk说,“老董事长好多年没这么开心过。你以后多带你媳妇回来看看你爷爷。” 张闲不好意思地脸红,“大嫂,我还不是他媳妇呢!” “很快就是,对吧。整个屠家早把你当屠家媳妇了。上一回,大家在这里聚餐,董事长就说了,等阿俊媳妇来了,我们再聚一次。董事长,是吧?”保母大嫂嘴巴挺能说的嘛。 屠老爷子一拍大腿,“我说过呀。张闲,我们家阿俊是好孩子,只不过娇生惯养长大的,有占霸道,有时候会使小性子,你担待些。可他不许欺负你,受了委屈你找爷爷,爷爷替你找公道。” 张闲侧脸瞟hawk,“大boss,听到了啊。下回再欺负我,我喊爷爷,打你小屁股。” 一席话,招来满屋子的哄笑。 hawk羞得不自在,伸手搂着她,“爷爷,她厉害着呢!只有她欺负我的份,那里还轮到我欺负她呀。我妈厉害吧。她之前还对张闲颇有微词,不赞成我们好。没想到上一回,和我们吃了一顿饭,就被张闲将死了。我妈回来没和你说吗?” 屠老爷子好奇心顿起,“你妈能和我说什么?一个字没说。我问她,她跟我玩乌龙,说没见上张闲。哦,现在明白了。被张闲摆了鸿门宴,吃了哑巴亏,怕丢脸面,不敢说。” 张闲笑嘻嘻地,“大boss,你这回回来,你妈为了泄私愤,难说会把你蒸了吃了。所以,你才第一时间躲在爷爷这里来的吧!” 屠老爷子听了这话,忙道,“阿俊,你和张闲今晚就住我这儿吧。我叫大嫂去收拾。” hawk想想说,“不了吧。我妈会以为我有了媳妇忘了妈,不高兴。” 屠老爷子立马脸一沉,“住爷爷这里,她还能说什么。她需要儿子陪,我就不需要儿子陪呀。我可从来没和她争过汉秋,难道她现在还要和我争孙子。不行,这回我一定要赢。她的老公,我不跟她争,但她的儿子儿媳我得争。张闲,你听爷爷的,住我这儿啊。” 张闲翻眼看着hawk:哼,听你的呀,作主吧。 hawk回她一个白眼。 张闲只好说,“反正哪边的床对我来说,都是新床,都会睡不好,我随便。大boss,这事交由你定夺。” hawk突然下了决心,“好吧。就住爷爷这儿。明天从这儿出发,去大哥的婚礼现场近。我就以这个理由跟我妈说。” 屠老爷子高兴了,“你们跟大嫂去看看房间。要那间,随便挑。” “不用了,这里我熟。”hawk拉着张闲蹬蹬蹬地上了楼。 楼上房间多,在爷爷的书房和卧室,左边和对面各有两个房间。 hawk带着张闲先参观了左边的那两个。 里面的摆设自然是非常精致,昂贵。 雕花木床,真丝棉被,圆形大吊灯,真皮沙发,看在眼睛,非常的舒服。 张闲不会选。 她家里的摆设就那样,那里还有眼力劲去挑别人家。 她的意思就那样,随便,都好。 但hawk却不同。 他会说,这间不通风,这间颜色太暗不适合年轻人,这间床的位置不习惯,这间还马马虎虎。 只说得,张闲直想把他从楼梯上给推下去。 难道这就是出身差距,这就是阶级差别,这就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张闲的小脑袋不多想,反正,我就这样,爱要不要,爱喜欢不喜欢。 再说了,白芬跟我一样,来自中下阶层,人家不也没嫌弃嘛!而且灰马王子当她什么宝贝来着,喜欢得不得了呃。 我张闲再不济有自己的事业了,人长得也还行。虽说下不了厨房,但上得了厅堂。屠家有保母大嫂,不需要下厨房,只需要上厅堂,有智商就够好。 hawk终于选定了一间上房。保母大嫂在楼下问,“小屠总,要我帮忙嘛?” “不用了。卫生保持得很好,没什么要帮忙的?” hawk把张闲拉进房间去,关上门,“丫头,这间最好。距离爷爷那边远,方便。” 张闲当然知道他的意思,说,“那我就睡隔壁吧!” “为什么?不好意思和我一起睡呀!” “不是,我这是怕被你妈骂。” hawk伸手刮她的小鼻子,“一会儿怕自家妈骂,一会儿怕我家妈骂,什么意思嘛?这是我爷爷家,我妈管不着。” “你忘了这里还有你爷爷,还有保母大嫂。他们知道了,不等于你妈知道了。你妈压根儿,还不想我成为屠家媳妇。我现在还不敢招惹她。” hawk一拉脸,“你说这话,我不高兴。你得站在我妈的立场想想,谁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找个最好的媳妇。我妈也就那么点私心。换成你妈也一样,不也希望你找个特别优秀的老公。对了,一直忘了问你,你有和你妈说过我俩的事吗?” “我,我,我还真没说呢?”张闲说。 “我就那么见不得光吗?之前瞒着最好的朋友白芬,现在连自家父母也瞒着。你几个意思?”hawk说着说着,有点生气了。 张闲见惹人家生气了,得讨好不是,主动献身,又搂又抱又亲的,“大boss,不许小心眼。我就怕我一说,我爸我妈就追杀到b城来。我一个女孩家独自在外,他们老大的不放心,很是担心我会上坏男人的当,我爸我妈特别紧张我。所以,我不敢说。” hawk瞬间原谅她了,“那你现在就跟你爸妈打电话,告诉他们你和我在一起。” 张闲还要犹豫,“不好吧。这个时间,他们应该不在家。” “先打。不在家,我们晚上再打。反正,我今天要让我的准岳父岳母知道我的存在。我不想当隐身人。” 其实真心不想打。 张闲怕听到妈妈说,“都跑男人家里了,才想起给我们打电话。我们就算有心来救,也来不及了呀。” 一晚上,两老人家还不得折磨伤心透了。 于是,张闲胡乱拔了个号,放在耳边听了听,竟是个空号。她故意地笑,“运气不好,没人接听。” hawk捕捉到了她的异样,神色严厉地看着她。 张闲被看得不自在了,“干嘛这么看着我?” “我觉得你有心事。不行,你把电话给我,我来给你父母打。” “我爸妈又不认识你,你冒然给他们打电话,不吓得心脏病发呀。” hawk急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怎么着?” “我不想怎么着。等回了b城,我再打,好不好?” “不好。我们屠家都把你当媳妇了,你们张家倒好,连有我这个人都不知道。我有严重的失落感,认为你不把我当一回事。” 这话听着很伤心。 好吧,伤了你的心的我的心的好伤心! “我再打一遍,再没人接,就不打了。”张闲鼓起小脸,淡定地看着人家。 “同意。” 张闲这回认真地拔通了家里的电话。迟打早打,都是打! 管他呢! 先告诉他们,来a城参加白芬的婚礼。看看他们的反应,只是羡慕嫉妒恨呢,还是催自已赶紧的找一个。 要是后者,立马把当事人捅出去,一定事半功倍。 张妈妈接的电话,“闲闲,国庆放假要不要回家呀?我和你爸都挺想你的。” “妈,没空。明天白芬结婚,请我做她的伴娘。” “白芬?就是你那个大学同学,你们还有联系呀。” “当然。她现在还在a城。我今天下午也到了a城了。” “噢。白芬真有福气,这么快就嫁人。”果然,张妈妈开始羡慕嫉妒恨了。 张闲继续扇风点火,“是呀。而且她老公很优秀,家境挺好,对她也非常好。我上次见过她老公,好得连我都想吃醋。” 张妈妈说,“傻妞,别人老公对她好,你吃什么醋?自己赶紧也找一个对你好的呗!” 张闲说,“妈,你真希望我这么快找一个老公?” hawk在一旁听到张闲这句话,憋笑。 这丫头,果然还瞒着她妈! 张妈妈嗨了一声,“这妞,怎么回事?当妈的还能不希望你找老公?过了年,都二十六了。别以为自己还小,你小学同学有人的孩子都上幼儿园了。妈支持你,有合适的带回家给妈瞧瞧,妈给你把把关。” 张闲撒起娇来半点不含糊,“妈真好!我正要跟你说这事呢。有个男孩说喜欢我,妈,你说我要不要答应和他来往?” 张妈妈立马来了兴致,“闲闲,他人到底怎么样呀?长得好不好看,经济独立吗?父母家境如何?要不先带回家给妈看看?” 张闲说,“跟白芬那个老公差不多吧,还要年轻几岁。” “挺好的,答应吧。先交住一段时间,观察观察。只要你满意,爸爸妈妈就喜欢。” “妈,好感动哦。我就依你,答应他了啊。” “不过,闲闲,眼睛放亮点,不要被他的表象骗了啊。” “妈妈,放心。你女儿遗传了你的优良基因,火眼金睛的,比孙猴子还厉害。” “这就好。等你爸回来,我就告诉他,咱家闲闲恋爱了。” 张闲听到妈妈开心的笑声,自己不由地跟着笑。 咱妈真好哄,三言两语把件大事搞定了。 还是张闲的策略对,但hawk不满意,硬要她说出来自己的名字。 张闲只好继续说,“妈,还告诉你件事,他姓屠,就那个卖肉的屠夫的那个屠。” 张妈妈听得一愣,“还有这个姓的。他家卖肉的?这可不太好。” 张妈妈肯定不希望自家大学毕业的女儿,嫁给一个卖肉的屠夫。就算人家长得帅,家境好,又能怎么样? 说的也是。要是别人家女儿,别人家也会不高兴。 何况张闲还是个不错的小才女呢!她有自己的实验室呀。 张闲朝hawk嘿嘿发笑。hawk听到那个卖肉的屠夫的屠,就恼了,这丫头成心的在她妈面前破坏我的形象,疯狂地朝她翻白眼。 张闲为了挽救未来老公在母亲大人心中的形象,只得改口,“妈,他家不是卖肉的,他姓屠夫的屠。这个姓用得少,我怕你一时不明白,打得比方而已。他家开公司的,当然不是肉食品公司,是化学品公司。” 张妈妈缓了心神,“噢,这还差不多。你们处得怎么样?还没怎么样吧,妈有点担心你。” 这妈就这样,说风就是雨,就应该不告诉她。 “有什么好担心。白芬都嫁人,你女儿还比不过她呀。” 张妈妈想了想,说,“那人在吗?要不妈和他说句话,掏掏他的底。” 张闲朝hawk使了使眼色,“要和我妈聊聊吗?” 旧媳妇总要见公婆,好女婿总要见岳母大人! hawk点头同意。 张闲对张妈妈说,“好吧,我让他给你说几句。” hawk接过电话,直呼咱妈,吓得张妈妈心头肉发抖。这什么节奏,才说谈恋爱,这会儿来个叫妈的。 张妈妈问,“你就是闲闲说的,那个喜欢她的男孩?” “是的,妈妈。” 再一遍地听别人叫妈妈,确实跟张闲叫的不一样。 心头肉抖了抖,也就平息定了。 “你和闲闲交往到什么程度?闲闲从来没和我们说她的这个事。” “我和闲闲现在在我爷爷家里,我们挺好的,我打算向她求婚。妈妈,过段时间,你和爸来b城吧。” 张妈妈的那颗心呀,比坐过山车还要跌荡起伏。 这么大的事,竟然瞒着我们二老! 都快要求婚了,才给妈透了一口气,还是我嫡亲亲的女儿嘛! 张妈妈说,“小屠,你把电话给闲闲,我还问她些事!” “好的。妈妈,再见。” hawk对着张闲来了个搞定的手势,然后把手机递回她。 张闲直想踹他n加一次。 就知道,这人不怀好心,纯粹捣蛋。这下子,完了,咱妈还不得大发雷庭之火。 “妈,掏底掏得怎么样?” “你这个家伙,还当我是妈吗?都跑去见人家爷爷了,才跟妈说。你要急死你妈?” “我那有。”张闲赶紧辩解,“我,我因为白芬才来的。” “那也不能跑人家家里去呀。女孩子家清白很重要,你脑子白长了。” “我知道。可是我,我都已经和人家睡一张床上了。” 张妈妈要疯了,“死丫头,随你便。你就和他过吧。我管不你了。” 张闲又拿出撒娇这个杀手锏,“妈,你不管我,谁管我。我要真被人家欺负了,还指望你来帮我讨回公道呢。过段时间,你和爸请个假过来看看吧。不是我要向你晒幸福,我们真的很幸福哦。” 听了这话,张妈妈才消了些许的气,“闲闲,你可千万要小心。别给我弄出不好的事啊。我和爸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我们玩不起。” “不玩。我才不和他玩呢。我今天跟他来见他爷爷,就是让他爷爷帮我镇压他。他这一辈子只能娶我,我这一辈子可以不嫁他。嘿嘿。” 张妈妈听到张闲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没想像得那么糟糕,“妈信你。有空我跟你爸去看你吧。” “好,谢谢妈。” 挂了张妈妈的电话,张闲打个响指,“又搞定一个老妈。唉,真心不容易。” hawk立即掐着她的小脸,“说什么,我这一辈子只能娶你,你这一辈子可以不嫁我!你不嫁我,嫁谁?” “嫁你,嫁你,当然嫁你!你都娶我了,我还能嫁谁呀。我就跟我妈开个玩笑,逗她笑笑,免得她老担心会吃亏。这样,我就不吃亏了呀。”好汉不吃眼前亏,张闲赶紧求饶。 “还有理了呀,小丫头……” 正在此时,传来重重地敲门声,接着是爷爷的大嗓门,“屠俊,张闲,你们两个躲在里面干嘛?躲我这个老头子吗?” 张闲和hawk相视一笑,赶紧开门出来,“爷爷,我们在里面猜爷爷今晚上,给我们准备西餐呢,还是中餐?” 屠老爷子摸着下巴底下的白胡子,挪挪嘴,不高兴,“骗爷爷呀。爷爷虽然老了,但也曾年轻过。两人天天腻歪在一起,还不够呀。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该陪爷爷了。” hawk连忙走过去,“是,爷爷,阿俊陪你下棋?” “不要。”屠老爷子摇摇头。 “陪你逛花园?” “不要。”屠老爷子还是摇头。 张闲说,“爷爷,听说你的书法不错。要不,教教我呗。小时候,我爸妈送我去学书法,结果我偷偷改成唱歌。后来,被我爸妈发现了,要痛打我一顿。幸好我跑得快,逃了。” “哈哈哈,真调皮,和屠俊一样的调皮。他小时候,一听我要教他写字,跑得比马还快,好多天都不敢来见我。我要不是被他气得,胡子头发也不会这么早就全白了。” hawk说,“爷爷,你胡子头发白是因为你年纪大,跟我没关系。” “张闲,给我好好说说他。这么明显的道理,他都不懂,亏得留洋回来的高才生,还比不上我一个只上过几天私塾的老头子。” 张闲又拱鼻子,又挤嘴巴,“说得极对,没文化真可怕!爷爷,我们走,去你书房看看。” “走,屠俊你不要跟来啊。” 屠老爷子带着张闲往他的书房走去,把hawk丢在原地。 “什么情况?我是你孙子呃,还比不上一个外来的媳妇!”这问题太深奥,用他那颗溜过洋的脑袋很难想得清楚。 张闲反手在背后对他做了个ok的手势。 还ok?ok什么呀! 我的心在滴血! 我的爷爷就这么轻易地被未来的老婆抢走了,我以后在这个家的地位处在几级呀? 怪不得我妈不希望张闲进来,原来她和我有同感! 因为爷爷的眼里只有她,没有我,没有我们! 悲摧! 在一起相处了二十多年的人,竟然还抵不过一个刚见面的小丫,嗯嗯,要哭了。 hawk哒哒哒地往楼下走。眼不见,心为净! 就算伤心,也不能让那些得意忘形的人看见。 一下楼,保母大嫂就说,“小屠总,你爸和你妈刚才打电话来,等下一起吃晚饭。” “噢。”小屠总这会儿心情不好,不想多说。 保母大嫂又说,“小屠总,我也不知道你女朋友喜欢吃什么?你去厨房帮我们看看,准备得好不好?人家第一回来,不敢怠慢了,不然老爷子该说我了。” “好吧。”说多了都是泪!被她抢了爷爷,还是去为她准备好吃的!简直没天理。 hawk跟着保母大嫂去了厨房。 张闲跟着爷爷去了书房。 爷爷的书房很有讲究,清一色的紫檀木书架,紫檀木书桌,紫檀木茶几,紫檀木坐椅。 墙壁上整整齐齐地挂满了好看的笔墨。 张闲认真地看了看落款,全是屠老爷子的亲笔墨宝。 “爷爷,你要是把这些字拿出去,谎称是王曦之的墨宝,说不定也有人信。写得太好了!” 屠老爷子对于张闲的称赞,早消化成一堆空气。 他指着墨台,“张闲,帮我磨墨吧。” “好。”张闲往台砚上放了半缸子的水,抓起一块已经磨了半截的墨块,磨起来,边磨边说,“爷爷,磨墨是有讲究的,是吧。小时候,我听我家隔壁的老先生说过。各种墨,各种台砚,放多少水,都有一定的标准。可惜我不会。” “我们今天不讲究!随心所欲。爷爷给你露一手。”屠老爷子在书桌上铺开宣纸,用戒尺压实了。 取出一支也不知道是羊毫还是狼毫笔,泡在张闲刚刚磨好的墨汁中。 五六秒钟后,老人家腰板一挺,拎起笔杆,只见龙飞凤舞般在纸面上游动,转眼间一挥而蹴! “张闲闲不了了”几个大字欲然纸上,力透纸背,气势盖天! 张闲看得哇哇大叫,“爷爷,你太棒了!” 旋即又冲出书房,趴在围栏上向下狂喊,“hawk,hawk,你快上来!” 保母大嫂正在楼下大厅里整理茶几,没听懂张闲在叫谁,答了句,“小屠总去厨房了!” “大嫂,你帮我把他叫来,快点啊。” 保母大嫂赶紧地跑去厨房,把hawk请来了。 hawk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冲到客厅,抬头就问,“张闲,怎么了?” 张闲趴在围栏上,兴奋不已,“你快上来,给你看件好东西!” hawk又哒哒哒地跑上楼。 张闲把他拉进书房,指着爷爷刚刚写的字,“hawk,你看!” “我爷爷的字,我看得多了。没什么稀奇的。” “你仔细地看上面的字,念念。”张闲恨不得剖开他的脑袋看看,怎么回了家就变笨了呢。 hawk照着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张闲闲不了了!天哪,爷爷,你怎么想到的?这么优秀的句子,从一个只读过几天私塾的老先生手里写出来的?” “早想好了呀,你们的实验室不是叫闲不了么?湊起来,就是张闲闲不了了!”屠老爷子被一对情侣逗得非常的开心。 他挪开戒尺,把宣纸取出来,“张闲,送给你了!就当你的实验室开业礼物!” “爷爷,你这礼物真好。回头,我把它裱了,装个框,挂在我的办公室里,一定羡煞旁人!hawk,是吧。” hawk摸她的头,“开心吧。我爷爷好偏心,从来没送过我这个。” 屠老爷子冷眼看他,“我有心送你,你也不想要的。你和你爸一样,不喜欢我的字。” “才不是!”hawk还要跟老爷子较劲。 张闲赶紧打断他,“hawk,帮我找个地方把宣纸晾干,弄坏可不好。” hawk帮忙拿着,“走,晾外面阳台上。” 两人扛着宣纸往阳台上去了。 把宣纸放好,张闲趴在阳台上,眺望a城。 熟悉的a城呀,终于又可以继续我的a城小故事啦! 屠老爷子的别墅地势偏高,趴在阳台上大半个a城都映入眼底。 天色已近黄昏,视野朦胧。 张闲还是看见了远方的母校。 母校占地面积大,几栋教学楼,被周遭的小区转着,异常的恬静。 和a城有缘呀! 兜来兜去,又兜回来了! hawk指着另一个方向的建筑物,“我大伯的taopo公司就在那边。屠辉现在的公司是taopo公司收购的一个外资公司。明天,屠辉和白芬的婚礼就在他公司旁边的那栋高楼里举行。” 张闲去过屠辉的外资公司,当时应该还没有被taopo收购。她和白芬一起去面试,结果白芬面试上了,而张闲却落榜了。 原来,一切天注定! a城的夕阳仍旧是那么美丽! 上学时,张闲和白芬经常坐在校园的草地上,仰望夕阳。 那时候,两个多情的小女孩,喜欢描绘一些创业的故事,和各种版本的爱情故事。回想起来,多么好笑! 晚餐时分。 屠汉秋和乔可昕都过来了。 屠汉秋一进门就喊,“屠俊,把咱家媳妇藏哪儿去了?快带出来!” 屠老爷子听见,从书房里出来,“两个在阳台上亲亲我我呢。你别去打扰了。” 屠汉秋哈哈大笑,“老爷子,今天心情蛮好嘛。你说不打扰就不打扰。” 乔可昕听着一对父子你一句我一句地乱扯,心中不满,“我去厨房看看。” “去吧。我去陪爸爸聊聊。”屠汉秋拨腿上楼,跟着老爷子进书房,“老爷子,你今天还练字吗?” “练过了!”屠老爷子将洗好的毛笔挂起来,收了墨砚。 “也好。泡茶吗?”屠汉秋难得来一回书房。 屠老爷子摇摇头,“不泡了,快吃晚饭了。我一早就吩咐厨房弄好吃的,也不知道弄得怎么样?” 屠汉秋劝老爷子,“没关系的。张闲不是那么讲究的人。阿俊也是。现在的年轻人都随便。” 屠老爷子边往外走边说,“我们楼下客厅坐吧。明天屠辉结婚,我们还要帮什么忙?” 屠汉秋扶住老爷子,下了楼。 “你别操心。有礼仪公司专门负责,我们只管招呼客人就是。” “好。屠辉快三十岁了,才结婚。屠俊呢?你打算什么时候催他们结呀?” “爸,这事得问当事人。我不能逼他们结呀。” “也是。不过,这两孩子处得好,感情不错,早点结婚好。张闲跟白芬一样,随和,我喜欢。你没事,敲敲边鼓,催催他们。这年代好女孩不多。” “我会的。我儿子的事,我当然上心。回头,我跟他妈商量商量,看要怎么办?” hawk牵着张闲从阳台回来,听到下面在聊我儿子的事,扯开嗓门问,“在聊你儿子的什么事呀?” 屠汉秋抬头看见他俩,忙招手,“躲哪儿了,等你半天。张闲,快下来,让叔叔瞧瞧。” 张闲脆生生地叫了句,“叔叔好!” hawk埋怨她,“该叫爸爸,我都叫你妈了。” 张闲不领情,“是你爸说的,让叔叔瞧瞧。我能硬让他说让爸爸瞧瞧吗?” 屠汉秋看见两小口在辩论什么,笑嘻嘻地说,“有什么悄悄话,别背后说。当着大人的面说悄悄话,不礼貌。” 张闲说,“没有。叔叔,hawk说我们见过一面。可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今天看到你,我才想起来,原来你就是那个一脸严肃的主考官。那次,你可吓我不轻,差点小腿肚抽筋。” “哈哈,这丫头!”屠汉秋笑容飞扬,那里像那人一脸严肃的主考官嘛,“叔叔在公司有个外号,知道吗?” “不知道。”张闲诚实地摇头。就算知道了也不能说,未来公公的外号能随便乱说的吗? “冷板凳,坐过吗?” “咡,一点都像呀。取这小号的人绝对有眼无珠。” 旁边的hawk赶紧址她的衣服。 怎么?说错话了?张闲心里直打哆嗦。 这家里全是皇天老子,得罪一个都没好下场吧。 乔可昕从厨房回来,听到张闲的话,老远的就说,“是我取的。当真是我有眼无珠了。” 屠汉秋见张闲紧张,忙说,“可昕,人家小孩子开个玩笑,你别较真。” 张闲急忙说,“阿姨好!我刚才说漏了嘴,对不起。” 乔可昕靠着屠汉秋坐下来,“怎么,冷板凳的外号不好吗?我觉得挺好的。至少让你张闲坐过一回呀。” 张闲一时间手足无措,死hawk还不帮忙。 hawk挺悠闲自在的,一旁观望两个互为天敌的女人战斗。 屠老爷子也不作声,大概是想见识一下张闲对付危机的能力。 屠汉秋更不会再帮忙,这一边可是睡在他旁边的老婆大人。 快速平复内心的涌动,张闲再次微微笑,“阿姨,多亏了那天叔叔的冷板凳,我今天才坐得到爷爷的热板凳,我特别谢谢叔叔。改天,我让我爸妈也先备个冷板凳先给hawk坐坐,再给他坐热板凳,这样他才体验得到热板凳的温暖。” 嗯,嘲讽我!我让我爸妈也给你儿子来个下马威,看你还嚣张!张闲说这话有好多个意思,一方面,谢谢屠汉秋当初的决定,另一方面,谢谢屠老爷子对她的好,还有打击乔可昕,你儿子也要过我父母那一关。 大家都是聪明人,自然都明白张闲话中有话。 屠老爷子暗暗点头,这丫跟乔可昕有得一斗。原想着要是张闲是个老实姑娘,会被乔可昕这个跋扈的婆婆欺负。现在看来还好,张闲可不是软柿子,乔可昕要欺负她得费些力气。 乔可昕一听,脸色煞白。这是跟我叫嚣的节奏啊。可当着屠老爷子的面,又不能咋的。 她旋即又装出一副好脸来,“儿子,最近很忙吗?也不跟妈打电话。” hawk又伸手把张闲搂进怀里,明显就有护着老婆的嫌疑,乔可昕的脸又沉了沉。 hawk说,“忙呀。忙着工作,忙着谈恋爱。张闲的实验室才开业,事情挺多的。我们俩连在一起吃个饭的时间都没有,还好我们现在住在一起,晚上下班了可以见面。不然,你儿子连恋爱的时间都没有。” 乔可昕听到两人真的住一起,脸色再次下沉。可是之前已经说过同意他们交往的话,不能再改了。 屠汉秋问,“不会又是骗我的吧?” “没骗你。张闲原来住在公司宿舍。她辞职后,没找到住处,就搬我那里了。反正我那里房间多。” “好,好。当妈的,当爸的,管不了你们这些事。去吃饭吧,饭菜都好了。”乔可昕带头站起来,朝饭厅走去。 hawk拥着张闲,落到后面。 他说,“小丫,你的嘴不要这么厉害好不好?我妈会被你气死。” 张闲反驳,“你就不担心,我被你妈气死。你妈好生厉害呢!” “我妈的外号是什么?仙人铃草,最毒的草。小心点。”hawk压低声音说。 “嗯,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谁对我不好,也甭想我对他好。我张闲可不是吃素的,人家要圆要扁,都乖乖就范的人绝对不叫张闲。” 饭厅里乔可昕帮着阿姨摆放碗筷,看见两个抱得那么紧,又来一句,“你们两个打算抱着吃饭吗?去洗手。” hawk吐吐舌头,拉着张闲去洗手。 饭桌上,屠老爷子坐在主席位上。 屠汉秋和乔可昕坐在他的左手下席位。 照规矩,hawk和张闲得坐在他们的对面。 想着,和乔可昕面对面的吃饭,真心不想。 迫于无奈,张闲只好被hawk牵着,落了座。 第178章 大叔,我来了(结局) 这顿饭吃的可谓是煎熬! 乔可昕的脸上始终保持着迷人的微笑。 张闲却不敢直视她。 hawk为她夹菜,为她盛汤,小心地呵护。 这一切,看在乔可昕的眼里,又成了儿子故意在母亲大人面前挺媳妇。 唉,做人挺难的! 张闲的小嘴巴不敢再放肆的说话,生怕又说错了什么,惹怒了某某人。 屠老爷子和屠汉秋更是聪明人,不屑介于女人之间的战争。 张闲本想早早放下碗筷,可想起老妈说过,去人家里吃饭,不能提前撤退,否则就是对人家的不尊重。 想想也是,如果客人都撂碗了,主人还呆在桌子上大吃大喝,实在是不像话。 张闲只好小口小口地,慢慢地品尝,偶尔来上一句,“大嫂的手艺不错,好久没吃过这么可口的饭菜。” 大嫂见夸,自然对张闲的看法改了又改。她笑吟吟地,“张小姐,以后常来,大嫂给你做。” 屠老爷子也说,“张闲,不能嫌爷爷老,有空就来,帮我暖暖屋。我一个人住这,冷清。” 张闲频频点头,“爷爷,只要你不嫌我烦,我来这白吃白住,那能不乐意呀?” hawk最喜欢捏她的小脸,“懒虫,下次来自己动手。” “没问题!”张闲小头一摆,“反正,我做的你要全部吃掉!” 听了这话,老屠,大屠,小屠,一齐哈哈大笑。 总算气氛有点活跃,张闲立即找借口,“下午吃太多的水果,好饱。我能先撤吗?” 屠老爷子蛮好的,“行呀。吃饱了,就下去吧。我正要和阿俊谈个事。免得你在这儿,他心不在焉。” 噢咡! 张闲真想直接飞出饭厅,可两条脚还被脑袋强压着,不能走那么快。 一个人躲在客厅,张闲在想,“怎么感觉对着乔可昕的笑脸,还不如对着刘玥的冷脸,或是许竹的刀子眼呢?难道以后,我都要在这么重压之下生活?简直比世界未日还悲摧!” 这种感觉真够烦心的! 碰见一个厉害的婆婆,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张闲记起身边发生过的一件事。 那时候,张闲刚进blue-sky不久。隔壁仓库有个女员工刚休完产假回来上班。 因为晚上要带孩子,睡不好,白天上班打瞌睡,被tiger下仓库撞见了,要扣她的全勤奖。 女员工心里不爽,回家后跟她老公抱怨了这件事。 被经济压力压得喘不过气的老公又跑去跟他妈抱怨,我媳妇这个月工资又要被扣,这日子可怎么过? 等他妈问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电话直接打到tiger那里,愣将个大经理数落了一个小时。tiger实在听不下去了,哐当挂掉。 她再打,就这样,打了四五遍,硬把tiger打得没了脾气,答应不扣钱才罢了休。 当时,张闲就想我要是以后也有个这么厉害的婆婆该多好,甚至扬言要去拜那个女员工的婆婆当干妈呢。 现在想想,自己何其幼稚! 说不定那位女员工在家,还不如我现在这般自在呢。 唉,算了,婆媳战斗肯定,绝对,不可能到我张闲这里终结!以后能躲则躲,能赖则赖呗。都说凶人都不打笑面虎,我多笑笑,总行了吧。 累了一天,早点休息! 管他一家人在研究什么,反正我现在还不和他们一家人,先洗洗睡了啊。 张闲上了楼,回了房间,洗了澡,往床上一躺,痛快地和周公会面去了。 hawk什么时候回来的,她完全不知道。 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自己乖乖地躺在人家的怀抱里。 哎,多幸福的一幕呀! 人生本不必强求太多,万物有其利必有其弊! 轻轻推醒梦中人,朝他甜甜地笑,再说一声,“早上好!” hawk勉强睁眼,“丫头,醒这么早,我还没睡够呢。” “不早,八点已过。我答应白芬早点过去帮忙。”张闲使劲地摇人家。 “好吧。起床!”hawk伸懒腰,踢腿,完全和张闲一个套路。 张闲洗漱干净,穿戴整齐,打电话给白芬,“新娘子,起床了吗?我要去哪里见你?” 白芬说,“闲人,我现在在化妆,你过来酒店吧。我爸妈和我哥都在,他们人生地不熟的,不自在。你来帮我照顾他们一下吧。” “好,马上就到。” hawk问屠老爷子借了辆车,载着张闲去了酒店。 白芬把她的亲人介绍给张闲后,就去化妆了。 hawk问张闲,“你当伴娘,不需要化妆吗?” “我化妆简单,不要十几分钟搞定,不比新娘装。你去找屠辉吧。”张闲把hawk支走,带着白芬的爸妈和哥哥躲在酒店的露台上喝早茶聊天。 白芬的爸妈和哥哥感激不尽,“张闲,多亏了你给我们找个这么好的地方呆着。看着白芬的婆家人,不自在。我们小城市里的人,比不得他们有钱人家。” 张闲安慰他们,“没想太多。我们乐我们的。他们有钱人乐有钱人的。说不定我们比他们过得更舒服。是吧!” 直到白芬找她化妆,她才走。 化妆师建议她换上伴娘装,再化妆,这样更知道需要什么效果的粉底。 等张闲换了装回来,白芬就嚷嚷,“千万别把她装扮得太漂亮,不能让她抢了我新娘子的风头!” 化妆师窃笑不已,说,“新娘子肯定最漂亮的。你这位伴娘皮肤好,配上这件伴娘装,不化妆都行。” 白芬嫉妒死了,不化妆都行,那意思是人家天生丽质呀。 反正不能让屠家的人只盯着她张闲看,而忽略了白芬我,她的私心一盟动就说,“那就不给她化了,帮我省钱!” “嗨,白美人,你好小气哦。不化就不化,我这张脸向来美美哒。”张闲早在镜子里照过好多遍,化妆师说得没错,就这样挺好,清新脱俗,少了脂粉气。 白芬瞪她,“谁让你的皮肤这么好的!”顿一顿,又说,“看来昨晚上睡得很好!听说在爷爷家住,是被人家抱着睡,还是一个人睡的?” “你不是有内部消息么?我不告诉你!” “还说我小气,你比我还小气!等下我直接去问他弟。” “好吧。看他弟怎么回你!” 两人一来一往的斗嘴,全逗别人开心。 司仪公司的小姐们来请新娘出场。 还有一伴娘,是白芬公司的同事。两人跟着白芬往大厅走。 来祝福的人很多,白芬公司的同事,屠家的亲戚,白芬家的亲戚,屠家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总共摆了五十几桌。 大家除了赞叹新娘子千娇百媚之外,还不忘瞧瞧旁边含苞欲放花骨朵一样的伴娘。 有人在叽叽喳喳地聊,“新娘子已经有主了,要是找个伴娘那样也不错呀。谁认识伴娘的,介绍一下呗。” 除了屠家的人,当真没人认识张闲。 屠辉的身后跟着hawk和另一位男同伴。 hawk的伴郎装挺不错,高端大气,最重要是衬他的身材,衬他的肤色。 张闲看到他就恼了,这男人要当伴郎,事先也不吱个声,安的什么心? hawk感觉张闲看他,回视她,“怎么样?你老公帅吧!” “帅个屁!蟋蟀的蟀!”张闲气鼓鼓地,小小声地说。 “等下给你个惊喜啊!” 还惊喜!不要来个惊吓就不错了。小嘴巴嘟嘟,不理人。 此刻,婚礼主持人的大嗓门亮开,“我宣布屠辉先生和白芬女士的结婚典礼,屠俊先生和张闲女士的订婚典礼,马上开始!” 喂,什么情况! 不光光张闲一脸错愕,连所有的佳宾们都满脸惊讶!他们收到的请贴上可没有屠俊和张闲两人的名字。 甚至有人怀疑,屠家为了省钱,把两兄弟的喜事捏在一起办了。 屠老爷子好抠门哟! 没等大家想明白了,主持人接着说,“下面有请屠辉先生和白芬女士向前一步!” 准新郎屠辉和准新娘白芬两人手牵手走前一步。 主持人还喊,“下面有请屠俊先生和张闲女士上前一步!” 啊,还有我们?! 张闲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傻愣着。 hawk快步走过去,牵着她的小手,“丫头,傻了!” “我哪里傻了?你到底搞什么鬼?” “和你订婚呀!” “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和我商量一下?” “昨晚想找你商量着,结果你睡着了。没办法,只好今天告诉你啰。” 主持人见两人这时候还有心情叽咕咕地聊天,赶紧来上一句,“小两口子,私房话请留到洞房花烛夜说,现在大家都看着你们呢,听到了就不太好了吧。” 张闲瞬间面红耳赤的,乖乖地跟着hawk向前一步。 噢,原本娇俏的伴娘也是有主的人。大厅里,立即又多了一片失望的叹气声。 有人开始羡慕屠老爷子!他的两个孙媳妇往台上一站,把大多数人家里的女儿,媳妇,女朋友全给比下去了。 “今天是屠家的好日子。屠家的两个孙子带着各自的老婆来了。屠董事长在哪里?两大屠总在哪里?噢,在那里!满意吗?你们看,屠董事长的嘴都笑歪了,两大屠总笑得呀,起码年轻了十岁!来,大家鼓掌!” 张闲完全没有思想准备,像个木偶一样被hawk攒着。 跟她想像的订婚差太远了! hawk那人,上次求婚随随便便,这回订婚,还搭在别人婚礼上! 不公平!我要严正抗议! 张闲在心里说,“这回不算!我绝不同意。等我爸妈来了,得给我补个。” 盘算好了接下来的计划,张闲的心算被自已安抚妥当。 装笑脸,装亲密,谁不会! 主持人调戏屠辉和白芬的时候,张闲几乎没听。轮到自己的时候,一时又想不起几个词,干着急。 还好hawk有准备,他如背诗歌,背抒情散文般,“张闲,就如我的心!我们永远站在同一频道上。我爱她,爱她如生命;我爱她,超过爱我自己!我对她是一见钟情,她对我是一见如故,我们对彼此是一见不如相恋!” 我靠! 口哨声此起彼伏! 张闲攒hawk的手,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这人说话怎么不知羞的! 白芬过来拥抱她,在她耳边说,“闲人,感动吗?幸福吗?” “有那么一点点。我之前不知情的。不然,我那这么便宜他呀。” “就是。撑住啊,幸福的眼泪可不能当众流,等回去抱着他开心地流!” “嗯。” 典礼结束后,白芬和屠辉搭飞机出国蜜月旅行。 张闲跟着hawk留在屠老爷子的别墅呆完整个国庆假期。每天跟着他见这个朋友,那个朋友,这个亲戚,那人亲戚的,好烦。 不过让她开心的是,乔可昕不找她的碴了,还提议让他们搬家住呢。 hawk不同意,他说张闲认床,好不容易习惯了这张床,再换一张又得习惯。 张闲当然知道,他怕她尴尬嘛。说来也怪,张闲这么认床的人,自从和hawk睡在一张床上后,就没这破习惯了。 原来女人找男人,还为了不择床! 乔可昕见儿子这么护着媳妇,心中的纠结呀打开了又结上,打开了又结上。 设身处地想,男朋友护女朋友天经地议的事!只是换了自己的儿子,就多了些别扭,不应该的呀! 多想想,心也就宽了! 不再管他们的事! 张闲和爷爷处了几天,知道爷爷最疼孙子。 屠辉一天打一次打电话报告蜜月行踪。 hawk晚点回家就被问,野哪去了,都快成家的人,还这么不着调。 张闲问,“hawk,你爷爷从来都这么关心你们吗?” hawk摇摇头,“也不,最近才有。以前,我在英国几个月才跟他通电话,他还显得不耐烦。屠辉更是很少与他联系。自从上次屠辉带白芬拜见他,他才格外关心我们兄弟两个。也许忽然醒悟,孙子都找女朋友了,自己该老了!” 张闲若有所思,“想得明白!以前他一心扑在赚钱上,看淡了天伦之乐。如今老了,才看破红尘,许多东西是钱买不来的,比如亲情,爱情!” hawk接过话,“丫头,钱要努力挣,爱情亲情也要努力享受。今后,不许太拼命,也不许偷懒。开开心心过日子,最好!” “听大boss的。”张闲扑进大boss怀里的动作越来越娴熟。 从a城回来后,两人白天各自忙着公司里的事,晚上一起吃个饭,散散步,偶尔去健身,偶尔去看电影,偶尔听个音乐会,把之前未做的恋爱中必须完成的事都补了个遍。 这天,张妈妈打电话来,“闲闲,我和你爸商量好了。下个星期我们请年假,去你那里看看,欢迎不?” “欢迎,当然欢迎!”张闲乐了一蹦三尺高。 张妈妈说,“你和小屠怎么样了?你现在住他那里,我们去了,他会不会嫌弃?” “他要是嫌弃你们,我就嫌弃他爸妈。我让他下不台,他不敢的。”张闲的小嘴巴,永远这么厉害。 张妈妈担心女儿,“闲闲,我们家就你一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去人家里没惹人家不开心吧?” “怎么可能?你的女儿你还不知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若犯我,我必犯人!其实他家里人都挺好的,没我们想像的那么难处。别说这么多废话了,订好了票通知我,我去接你们啊。” “行,我明天就让你爸爸订票。订好了,打电话给你。” 晚上回家,张闲把张爸张妈要来的事汇报了! hawk问,“你想让他们住酒店呢,还是住咱家?” 张闲想想说,“还是住咱家吧。我爸妈不习惯酒店。住在咱家,下班后,我可以和他们聊聊天,说说话,带他们回去玩,多好。早说过,让我爸妈近距离地观察你,这回你可别想逃。” “肯定不逃!就算要出差,我也以岳父岳母要来为由给推了。伟大吧!” “真伟大!” “别跟我耍嘴皮了,赶紧把那间客房收拾好!” “遵命!” 第二天上午,张爸爸通知张闲,当天晚上的火车,次日清早五点钟到b城火车站。 张闲叮嘱张爸爸,“出门当心,小心坏人!口袋里不要装太多现金,下了车在出站口等。我来接你们。” 张爸爸嫌她啰嗦,“你爸又不是没出过远门。别担心,到了给你打电话。” 晚上,张闲靠在hawk的怀里,双手抚摸着他的胸肌,“大boss,我爸妈看到我们真睡在一张床上,会不会雷庭大怒呀?” “有什么好怒的呀。我们一没偷,二没抢,三没骗,光明正大的谈恋爱。要不,明天我们把证给拿了。这样,你爸你妈,我爸我妈,再不能说咱半个字。” “又来!从求婚到订婚,再到结婚,你都玩阴的。我不同意,我坚决不同意!我小女孩所有的梦想,几乎都毁在你这个现实主义手里啦!呜呜。” “好好好,不拿证就不拿证。可你妈唠叨的时候,我就说张闲同意的啊。这样,她才对我这个女婿的印象不会太差,以利于今后我们的关系发展。” “那我怎么办?我妈肯定要唠叨死我。好好的黄花大闺女被人家这么容易骗上床,完全不属于她的基因。” “那就去领证。你爸妈明天五点到站,很早。把他们接回家后,我们就应该上班去。然后我们先去民证局把证领了,再去上班。 “等晚上你妈发现我们睡在一起,你就把结婚证拿给她看。就说,为了让二老有床睡,所以赶着去领了证,搬来和我睡一起。生米煮成了熟饭,你妈没话说了吧。再说,她女儿嫁给我,她应该感到骄傲才对。我长得可是风流倜傥,纤纤君子,还一表人才,大boss级的人物,估计你妈不会嫌弃我。想我的魅力对于更年期的女性,也可以秒杀一大片。” 张闲用力地掐他,“做梦去!我妈可没那么容易迷翻,勾引我妈小心被我爸揍!” “我才不勾引你妈,我勾引她女儿!呵呵呵。” “又来这招,我气愤!” “随你便啰。被老妈念,还是和我去领证,二选一,挑一个。先说好了,后果自负,不许后悔!” “明天再说,先睡觉!” “也是,明天的事明天做。搂着美女睡觉,想那么多干嘛!” 张闲定好闹钟,窝在大boss的胸口,好舒服。 最近睡得好,脸色明显好太多,怪不得人家要和她领证呢! 习惯成自然! 两人已经习惯了嗅着彼此的体香入眠,真要分开睡,反而睡不着。 淩晨四点,两人被闹钟吵醒,赶去火车站接人。 天蒙蒙的,残留的星星们也在打瞌睡。 赶到火车站正好五点,火车刚刚到站。 两人手挽着手站在出站口等,眼睛不断地朝着人流扫射。 等了好几分钟,没见到二老,张闲开始着急了,嘴巴里开始碎碎念,“会不会下错站台?会不会找不到出站台?会不会晚点没到?” hawk劝说,“别激动。你爸是老师,会认字,不会走错的。稍安匆燥!一火车人,总得有人先走,有人后走。你爸妈老人家,走得慢,在理。” “好吧。”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两老人一人拖着一行李箱,慢悠悠地出来。 一见面,张闲就冲过去,“爸,妈,你们怎么这么慢,害我担心死了。” 张爸爸嗔怪女儿,“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和你妈好久没来大城市,顺便参观一下火车站。再说,人那么多,我们挤不过人家的。” 张妈妈也说,“有你爸在,你怕什么!他刚刚还吹牛,就算闲闲不来接,我也能找得着她住的地方。” “好好,是我瞎操心!走吧,回家去。”张闲抢过张妈妈的箱子要往外走。 “这丫头,风风火火的,还没跟我们介绍这位朋友是谁呢?”张爸爸眼尖,发现了跟在旁边的大帅哥。 张闲立马放下箱子,“来,隆重介绍一个。这是我爸妈,这是小屠,屠夫的屠!” 张妈妈又听到屠夫的屠,气不打一处来,“小屠就小屠,加上屠夫的屠干嘛。” “噢,忘了咱妈的忌讳。下次一定记得。”张闲笑嘻嘻地说。 hawk赶紧给二老打招呼,“爸,妈,你们好。我叫屠俊。” 张妈妈还好,早听他叫过了。 可张爸爸却紧张了,才见第一面,就叫爸的节奏,!急忙地左右上下,前前后后,毫不留情地把hawk扫了遍。 幸亏人家镇定,不然恐怕被张爸爸的眸子里的火烧焦掉。 hawk继续说,“爸,妈,车子在停车场,我们走那边。” 张爸爸被人家连叫了两声爸,有点不自在。嗯嗯两声,跟在张闲后面不说话。 张妈妈早有思想准备,倒也还好,拍拍女儿的肩膀,“前面领路吧!” hawk一手拎着一个行李箱,走在前面。 张闲一手挽着一个老人,跟在后面。 落差真大。 拎箱子的惆怅失措! 挽老人的嘻嘻哈哈! 一行四人走近benz。 张爸爸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一看那辆车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开得动的,老心脏惊得一抖一抖的。 这年头,外头流行傍大款! 我家女儿不会也干了这事? 当着老婆子的面不好发作,黑着脸,一言不发地坐进去。 张妈妈倒没仔细看车标,不懂车的昂贵。听张闲说过,小屠家境不错,开公司的,有辆车,正常! 在路上,张妈妈跟张闲扯起七大姑八大姨的事,很开心。 hawk听不懂她们的家乡话,只顾专心开车。 张爸爸还在为女儿傍大款的事纠结,没心思搭理她们母女两个。 所以,从头到尾,就是张妈妈问,张闲答,张闲问,张妈妈答。 带二老去吃了早餐,送他们回了家。 两个年轻人赶紧溜。 谁都看得出张爸爸的脸越来越黑,越来越黑! 走出电梯,hawk就问,“去拿证的事,想清楚了没。我看岳父大人,脸色极差。今晚上,你这个当女儿,小心被痛打小屁股。” 张闲恨不得咬人,“还要笑我。谁让你没事叫爸的。你这么一叫,指不定我爸怎么想呢!” “我管他怎么想!我上回叫了你妈,难道现在改口叫阿姨?那你妈还不得着急。既然叫了你妈,不叫你爸,于情于理不通呀。” “全是歪理!” “呃,领证往这边,上班往那边,走哪边?” 张闲定在原地,来来回回地折腾好几遭,最终来了个,“走,领证去。今天不领,估计要被我妈我爸审问通宵。” 走了几步,忽然想起,“我没带身份证,户口本呀!” hawk拍拍包包,“全在我这里。” “原来早有预谋!我又上当了。”张闲可怜的声音。 从民政局出来,手里拿着大红的结婚证,张闲还不相信,自己就这样把自己嫁了。我的西方式求婚呢?我的哄动全球的订婚呢?我的钻戒呢? “对哦,连戒指都没给我。你这个小气鬼,我简直笨到家了。”人家结婚高兴,张闲结婚伤心! hawk亲吻了结婚证,“想要戒指?” “想,肯定想!我也要虚荣一回,否则太亏,亏大发了。我都不知道怎么跟我妈交待。她嫡亲亲的女儿,这么可怜兮兮地结了婚。” “闭上你那美丽的大眼睛!” “干嘛?” “变戏法。快点闭上!” 张闲眼睫毛闪闪,乖乖地闭上。 五秒钟过后,hawk打了个响指,“可以睁开了!” “啊,钻戒!”张闲的眸子忽闪忽闪地,梦魅以求的钻戒就在眼前,好激动! “要我帮你戴上吗?”邪魅的唇勾勾,眸子里全是引诱。 戴上就戴上,正好晚上拿回家给我妈炫耀! 她老人家可没见过钻戒,只在电视里看过。 我要让二老开开眼界! “帮忙吧。难道还要我亲自动手?”接着,纤细的小手伸出去,在人家眼皮子底下抖抖。 hawk把戒指从盒子里拿出来,笑容蛊惑,“被我套上了,就不能解套了哦。你终身只属于我一人,终身只服务于我一人,终身只能跟我睡觉!” 张闲倏地把手缩了回来,“太可怕!我不要了。” “想反悔,来不及了。”hawk捉住她的手,牢牢地套上,“从现在开始,你完完全全地属于我了!” 张闲看着钻戒,呆傻呆傻地,好半天才挤出几个字,“我竟然为了一颗石头,把自己出卖了!” hawk撇嘴,扬眉,“你不吃亏的,这颗石头的价钱比我那辆车还贵。” “噢,有点小安慰。”张闲抬头盯住他。性感的红唇落到对方的眼睛,又是一阵激动。 hawk吻了她,“走吧,再不上班,sparrow该骚扰我了。我先送你吧。” 张闲搞不懂此时此刻的心情。 结婚了!是什么样的概念? 意味着她从此不再一个人,意味着她渗透了别人的家庭,意味着她将要和另一个人渡过很长的一段时间,意味着她...... 张闲完全没作好这方面的思想准备! 她有点懵懂,又有点祈盼。 从民政局到实验室这一路上,她不知道自己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直到hawk叫她下车,她才从遥远的他方回过神来。 实验室最近正在研究小路和路子的项目。项目已进入中期,各方面都很紧张。 一踏进实验室,张闲的脑袋里立即卸下生活中的所有事,全心全意处理工作上的事情。 进了办公室,小路来说,“上次申请的原材料还有一批没到,听采购说货款没到位,人家不发货。明天实验室就要用到,有没有什么办法解决?” 张闲抓抓头,这事昨天采购向她汇报了,还没来得及处理。 “我知道。我现在就想办法。你先去忙吧。” 实验室正式运营已有三个月,各种开支加起来可不是小数目。再加上前期的装修,购买设备仪器,所剩资金有限。 张闲对各部门的费用卡得很紧,但项目没出来,只出不进,公司帐面上流动资金只会越来越少。 要想摆脱目前的困境,就是尽快把项目搞出来,卖给blue-sky,才有钱来。 现在没钱进材料,项目停滞不前,公司进了死循环! 张闲打电话给hawk,把实验室当前现状跟他作了汇报。 hawk说,“你让财务把近两个月的开支明细给我列一份。我看完后,再给你提建议。材料的款项不能停,你想办法先解决。晚上,回家后,我们再作详细的讨论。” “好。” 张闲挂了电话,把财务找来,指示她先拔材料款。 财务告诉她,“材料款付了,过两天员工发工资就没钱了。” 张闲说,“材料买不回来,实验室该停产,大家就解散拜拜了,还有工资发吗?我会跟大家先打招呼,工资晚几天再发,先把项目完成。项目完成了,实验室才有活路。实验室有活路,大家才能发工资,加工资。在这里的都是聪明人,孰轻孰重,懂得吧!” 财务点头同意,去付材料款。 张闲拖着脑袋想,“实验室项目周期长,技术人员不够,如果没有资金链的支撑,很有可能撑不下去,跟当初自己担心的一样,白白浪费大家的投资。当务之急,要找一个合作伙伴。他们提项目,实验室帮忙研究。或者是他们提供技术支持,实验室帮他们研发,尽可能地扩充实验室的生路。可是,要到哪里找这样的合作伙伴呢?” 上网查了查,没有这方面的信息。 张闲把这事跟三只老猫说了。 三只老猫答应帮忙留意这方面的公司或人物。 处理好些头痛的事情,张闲跑到实验现场,观看实验进度。 项目进行相当顺利,没什么好交待的。 爸妈刚来,不能晾着他们不管。见没要紧的事,张闲一到下班时间,就往家赶。 张爸爸在屋子里呆了一整天,也琢磨了一整天。 张妈妈告诉他,张闲去见过屠家爷爷。 加上屋内摆设不算奢华,看得出日子过得不浪费,不像花天酒地之人。 思来想去的,觉得自家女儿本性不坏,应该不会做让父母蒙羞的事来。 进到小区门口,张闲才想起打电话给hawk,问他要不要回家一起吃饭。 hawk告诉她,正在往回赶,很快进小区了,让她在电梯口等。 站在电梯口等了十几分钟,hawk就到了。 张闲问,“你今天也不用加班?” “你忘了今天什么日子吗?”hawk一手拎包,一手按电梯。 张闲乱摸后脑勺,想不出今天有什么特别。 电梯门开了,hawk把她拽进电梯,又要去刮她的小鼻子,张闲赶紧躲开。 hawk缩回手,笑笑,“丫头,今晚是我们的新婚之夜呀!” 啊!张闲伸手打人,“你这人太坏!” “我怎么坏了?上午领的证,晚上当然是新婚之夜嘛。你不会这么快忘了吧。我现在可是你嫡亲亲的老公。” “老公?”张闲扑哧发笑。 “不承认?”hawk的眼眸缩缩,估计还有下招。 电梯到了,张闲拔腿冲出去,敲门。 hawk刚想弄她的马尾辫,张妈妈打开了门。 看见两个一齐回来,张妈妈乐呵呵地往里让,一边让一边说,“闲闲,晚上在家吃呢,还是出去吃?我和你爸不知菜市场在哪儿,没去买菜。中午我俩下了面条。” 张闲搂住张妈妈,“妈妈,对不起了。没空照顾你们。晚上,我请你们吃大餐,为你们接风洗尘!” hawk跟着说,“对!圣迪酒店,我约了sparrow和艾立芍,人多热闹。” “大boss,你为什么要约他们?”张闲又怀疑hawk做小动作。 hawk故作老成地摸摸下巴,“因为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呀!” 张闲还要说什么,张妈妈拦住她,“闲闲,没关系!我们两老不怕生人。就照小屠说的,人多热闹。别争了啊。” “妈!你怎么向着他呢?” “妈没向着谁啊。老头子,你说是吧!”张妈妈迅速转移话题。 张爸爸一直没作声,见老婆子问,才答了句,“闲闲,今天为什么值得庆祝?” 张闲眼珠子滚滚,还不想告诉她爸她妈,今天领证的事。 她说,“你二老来了呀!” “难得人家有心,去吧。”张爸爸说。 hawk咡地举拳头。 换了衣服,大家出发。 benz带着四人去了圣迪酒店,sparrow和艾立芍早到了,已经点好了菜。 大家介绍完毕,落了座。 sparrow突然来了句,“张爸爸,张妈妈,恭喜呀!” 张爸爸,张妈妈一头雾水,“恭喜什么呀?” sparrow恍然大悟状,“张闲,你不会还没告诉张爸爸,张妈妈吧?” 张闲使劲地瞪他。 可sparrow佯装没看见,继续说,“张爸爸,张妈妈,还是由我来告诉你们吧!” 张闲急得大喊,“关你屁事!” 咡,大美女说这话,好臭! hawk不管,面容依旧,低头喝茶。 艾立芍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没说话的份,她看戏。 张妈妈不高兴了,板着脸,“闲闲,要讲礼貌!” 张闲敛了表情,改作微微笑,“妈,知道了。” sparrow拍拍嘴,“hawk,你也不说呀。你们俩到底什么意思?连张爸爸,张妈妈都瞒着。” 这话一出,张爸爸,张妈妈疑心病顿发。 张爸爸剑眉倒竖,相当严厉,“闲闲,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快说。” 向来虎父无犬女,今天可谓是虎女无犬父! 张爸爸家长级的威风一抖,就算调皮捣蛋的张闲,不得不气焰顿消。 “爸,哪有什么事?sparrow胡说的。” 张爸爸大眼一瞪,“还不老实。是不是犯了错误?” “那有!我没犯错误。”张闲可怜兮兮地。 张妈妈也不劝老伴。这丫头无法无天了,什么事都不跟我们说,当真把我们当摆设。她心里也满满地气。 “快说!”张爸爸拿出了惩戒调皮捣蛋学生的严肃形象。 hawk看见张闲被二老逼迫,就不肯说,心里暗自好笑。这丫头,看你能熬到什么时候? 张闲直对他翻白眼,他只当看不见。 终于还是撇不过老爸老妈的强压,只好招了,“我和他领结婚证了!” “领结婚证!” 此语一出,二老惊得差点从凳子上掉下去。我的个乖乖呀,什么情况! 艾立芍顿时脸色大变,本来还怀着点点小心思,此刻彻底崩溃! sparrow悠闲自在地喝茶,终于完成了hawk交待的任务。他对hawk瞟瞟,hawk帅气地接了。 张爸爸气得站起来,吼,“张闲,你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吗?” “知道呀。不就领结婚证了嘛,又不是犯法的事!” “强词夺理!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能说领就领的呀。”张爸爸起先还担心张闲傍大款呢,这下不结了,有什么好说的,人家领了结婚证,是有国法保护的夫妻! 张妈妈倒还冷静,“闲闲,你们都想好了?结婚可开不得玩笑。” hawk急忙举手保证,“妈,我们没开玩笑。我是真心爱张闲的。我向你们二老发誓会一辈子对她好,请你们放心。今天晚上,算我和张闲的结婚酒,你二老开心些。” 人家都这么说了,还能怎么的。 张妈妈笑着推老头子,“别生气了啊。听见了吧,这酒是咱女儿的结婚酒,咱要喝得高兴。” sparrow赶紧举杯,“来,我们一起祝hawk和张闲白头偕头,相爱三辈子!” 大家举杯同庆,画风陡转。 若干年后,张闲还怪hawk没给她一个像样的婚礼呢。 可hawk说,我给了你一个特别的婚礼呀。特别的婚礼总比像样的婚礼更有诚意,更加记忆深刻吧!想当初,如果举行一个隆重的婚礼,你张闲那里到现在还惦记得这么清楚! 想想也是! 谁让自己那么笨呢?老让人家牵着鼻子走。 张爸爸,张妈妈住在周五,便打道回家。 张闲想多留几天,人家不乐意。说,天天窝在房间里,没意思。不如回家串街走巷,来得自在。还有再请假,会被扣工资。二老还不想成为张闲的负担! 好吧,走吧走吧。确实留在这里,也没空陪! hawk临时被sparrow抓去处理事情,张闲只好打车送父母去火车站。 母女两个依依不舍的,张爸爸都看不下去了,“唉,这是干什么呀。闲闲,有空带小屠回家。让爷爷奶奶也看看咱家女婿。” 张闲很是舍不得,使劲地挥手,“好,一定回!” 火车徐徐开出好远,张闲才转身往回走。 火车站内外一批又一批的打工者,小包大包,拖儿带女的。 张闲从人堆里挤出来,不免感慨万千。 正准备打车回家,包里的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是lucy。 “hello,lucy!” lucy在电话里很兴奋,“张闲,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张闲有点迫不及待。 lucy故意咳嗽两声,才说,“张闲,你的运气来了。” “什么呀?快说吧,再不说,我要骂人了。” lucy格格地笑,并不马上说。 好吧,你耍我,我让你耍。张闲憋住气,等。 lucy调笑了几句后,“张闲,罗夕阳和华容周末订婚。” “噢,是好消息。可是跟我没什么关系吧,你干嘛特意打电话告诉我?” “罗夕阳没请你吗?” “是哟,昨天他给我打电话来着,我刚好有事,给挂了。天哪,他肯定是为了告诉我这事。我太对不起人家了,我等等就给他回过去。” lucy呵呵地笑,“张闲,我们都没想到跟你这么有缘份!华老爷子昨天回国了,跟我打听了你的事。我告诉他,闲不了实验室已经开业,因为他没去,张闲很不开心。他很过意不去,特别交待我给你打电话,要送你一件开业的礼物。请你带好公司印章,于一个小时内,去彼趣山庄g栋二楼,找一位姓曾的先生,他是华老爷子的私人助理。过期不候哦!” “好的,我马上就去公司取印章!” 挂了电话,张闲疯了似的拦下一辆出租车,往实验室方向疾驰! 大叔,我来了!等等我。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