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过笑过，哭了散了》 序 她们是人群中的大多数，一群平凡过并且一直平凡着的女孩子。带着一点点的自私，一点点的小气，或许还有一点点的俗气，尽管如此我还是想要把她们的故事讲给别人听。因为我们都是这样的女孩子，我们虽然平凡却也有青春的权利。 在我的故事里有六个女孩子： 小平，有点矮有点胖有点懒却很骄傲。她来自某个不知名的农村，说话很大声，心思却很细腻。她说过自己不期待爱情，甚至有一点点鄙视恋爱，所有人都觉得她像个变态的自恋狂，但是她从来没告诉过任何人，那一段深深埋在心底的懵懂与失落。 蝈蝈，高高的傻傻的憨憨的，因为年龄最大所以很会包容。小平说她是她们的精神领袖，还老爱拿她的缺点说事，但是她从来没在乎过，更加不会生气。认识她的人都觉得她很好。她是真的很好，好到什么都不争什么都不抢，甚至最后连爱情也可以出让。 小虾，六人之中年龄最小的一个，天真幼稚，单纯却固执非常。她的嘴很笨，说话总是词不达意，但是她很聪明，很多东西一学就会，但往往办事虎头蛇尾，最后的结局却是不了了之。 小雪，天生一张娃娃脸，笑起来很甜。做事小心翼翼生怕出错却总是出错。六人之中她最胆小，做任何事都要考虑再三，最后就是因为这样错失很多事情很多人。对任何改变她首先想到的往往是回避，可是真的避开了她又追悔不已。 颖子，小平总是说她很三八，很会吃，但其实小平也知道她不过是话多一点，性子直了一点，嘴巴挑了一点。实话说她长得其实不错，只是有点胖，于是整整四年她无时无刻不再唠叨着自己的身材，尤其是大腿，但是一遇上喜欢的食物她还是会吃的义无反顾。 赵子，这个称呼是颖子起的。至于为什么这么叫她颖子也说不上来，但是大家就这么叫了。赵子有一双很大很好看的眼睛，平时呆呆的不怎么转溜，但其实这都只是假象，这丫头看上去安分守己，骨子里却贼得很。冷不丁的就会整你一下，让人防不胜防。 缘分这东西真的很神奇，这么几个人八竿子打不着，却因为一纸通知书来到了一起，从此朝夕相处，整整四年。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六个丫头整在一起上演的闹剧又何止两场？ 第一章 哦!大学生了 坐了一晚的火车，疲惫不堪的小平跟着老哥走出西安车站，“我的妈呀，怎么这么多人？哥，这就是西安？比咱们那的车站可大多了！” “那是，人家怎么着也是个大城市。先别咋呼，找找看，你们学校接新生的校车在不在？”老哥拎着行礼四下张望着。出站口停着一排校车，颜色样子都差不多，好不容易找到妹妹学校的牌子。兄妹俩把录取通知书给负责人看了看就上了车，不一会车上就坐满了学生和家长。去学校的一路上，小平的嘴都没停过，老哥也不在意，毕竟是第一次出门，新鲜着呢。 看着看着小平忽然觉得不太对劲了，怎么这校车越走越荒凉，难道他们学校在荒郊野外？没等她发问，车已经停下来了。负责的老师一边领着他们下车一边解释，这里是学校新建的校区，基础设施都已经完工了，所有的设备都是新的，比老校区要好得多。他们2004级是这个校区的第一批学生，学校十分重视。 这老师说得真顺溜，一看就知道说过不下几十次了。小平跟着人群下了车，好家伙，这就是她朝思暮想的大学？楼倒是很大很漂亮，但是怎么数它们都好像只有一座，这就是所谓的基础设施？ 老哥扫视了一下这个校园，看了看一脸郁闷的妹妹，“呼……这下好了，把你丢在这种荒郊野外看你还怎么折腾！听见刚才人家老师是怎么说的了吗？你们这一届学校要重点管理，我看你这丫头惨了……” 小平白了一眼幸灾乐祸的老哥，撅着嘴自己办手续。 该交的东西都交齐了，住宿证学生证也领了，好像应该去宿舍了。小平千辛万苦的穿越层层拥挤的人群终于找到了“人文社会科学学院”，辅导员是个刚毕业的年轻小伙子。带着他们绕了老远的路才来到宿舍楼。 这下子小平算是真的整明白了，校园却是够大，楼却只有两座，一座教学楼一座宿舍楼。从阳台看出去还有几栋楼正在施工，辅导员介绍说那些楼年底就可以使用了，到时候这里可比老校区好看多了。小平盯着那些刚刚浮出海平面的所谓大楼，无限感慨。 她们宿舍在六楼，416还挺吉利，老哥摆明了不会帮忙，小平只好自己整理床铺。就在她整理床铺的时候老哥坐下来休息，顺便跟身边的人闲聊了几句，蹲在床上的小平一边忙活一边听着。 “你跟我妹妹是一个宿舍的吧？老家哪里？” “新疆巴里坤。我叫郭荣。你们呢？” “我们是山西来的，我妹妹叫范平平，你们叫她小平就行了。以后大家在一起要互相照顾着点，我们小平傻得很，又不会说话你们千万别跟她计较。” “哥，不带这样的啊！第一次见我同学就这么损我。”小平下了床，“整理好了，还有些东西要买。”说着看到郭荣床下已经有了暖水瓶洗脸盆就问，“郭荣，你的暖水瓶什么的是从哪里买的？” “学校有超市，就在餐厅三楼。刚好我要去吃饭了带你们一起去吧。”正要出门门就被推开了，三个女生手拉手正要进来，郭荣赶紧上前介绍，“你们回来了？她也是咱们宿舍的，叫范平平，这位是她哥哥。”然后拉着小平指着三人，“她们都是咱们宿舍的。云雪，赵静，刘颖。” 小平跟她们打过招呼就出了门。 买好了东西也差不多到了下午了，老哥已经买好了票，安顿好妹妹就要走了。小平送他到校门口，回来的时候大家都惊奇的看着她，“你没哭？” 小平莫名其妙的摊摊手，“哭什么？” “你真厉害，昨天我爸妈走的时候我哭了很久呢。”刘颖黯然的说着好像又要哭了。 不用问其他人也哭过了，小平不由摇摇头，这些城里的丫头就是这样，一离开家就哭个没完。 女生之间的友情很奇怪的，说开始就能开始，有时候连任何铺陈都不需要。这几个丫头就是这样，到了晚上大家躺在各自的床上，看着天花板聊着从前的事聊着聊着就熟了。 不知道谁起头说要猜猜最后一张床上的人会是什么样子，大家就七嘴八舌的闹了起来。就这么折腾到大半夜这群丫头才安静下来。 到了第二天中午慕湘终于来了，带她一起来报道的是她同在西安上学的姐姐。大家七手八脚的帮忙收拾，这才发现小丫头还不满十八岁，连身份证都没有呢。慕湘来自陕北，说话口音比较重，每次跟大家说话都要不断的重复，许是有些害羞吧，后来这丫头干脆不说了，要她姐姐帮忙说。 姐姐走后，小平是第一个主动跟她说话的。有人起了头大家也都不再拘谨了把各自从家里带来的东西拿出来一起吃，一边吃一边聊她们居然把慕湘的话匣子打开了。 接下来就是领点卡给宿舍充电，小平爱凑热闹自告奋勇的说要去领，大家当然乐得其成。现在一切准备妥当，好像是时候到处走走看看了。这时候隔壁宿舍的电话响了，听着人家那边的电话声大家才发现自己宿舍原来没有电话。 跑出去一问才知道大部分宿舍都没电话呢，原来学校安装了一批试过之后发现线路有问题就把那些没办法接通的都撤了。小平跑到楼下找楼管问了问，楼管只说学校正在处理一周之内肯定弄好。人家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失望的回到宿舍，反正正式开课还要等一天，她们干脆商量一下出去玩玩。 还没等她们出门，就接到通知说辅导员要所有人在宿舍楼下集合。慌慌张张的下了楼，男生们已经都到了。 辅导员自我介绍了一下，叫大家按照班级分开再以各自学号站好。小平只听清楚辅导员说他姓江以后大家叫他江老师就好不要老是辅导员辅导员的叫，听了怪别扭。 男生们也都一一介绍自己，几个丫头们站在一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愿意主动过去搭话。看着人家215宿舍的那几个好像跟男生都已经很熟似的聊个不停，刘颖推一推小平，“你不是挺大方的嘛，上去打个招呼吧。顺便把咱们几个都介绍一袭。” 小平看了看那些男生，“以后在一起上课还怕没时间认识吗？搞什么呢，弄得这么尴尬。你要是看上哪个跟我说说我帮你。” 没想到她的这么一句话竟叫刘颖红了脸，低着头不再出声了。小平笑着打趣，“你不是吧？这么纯情？昨晚你可不是这样的！” 郭荣见她们谁都不肯站出来，辅导员又盯着她们这边瞧，终于站不住了，“你们不去我去，反正我最老，今天我就把这张老脸豁出去了，不就是打个招呼嘛，又不会少块肉。”说着就真的走过去，站到男生们跟前。 小平她们瞪大了眼睛看着，忽然小平悄悄说了一句，“靠，她真强！这要是在我们高中那会她就是一女中豪杰了！哎，我说各位，待会她回来我们就封她做我们的精神领袖怎么样？” “不好吧？”云雪的声音很低可还是叫大家听到了。小平笑着看看她，“怕什么，她不会生气的，以后大家都要住一起了，难道连玩笑都开不得？再说我们只是玩玩又没有恶意。” 正说着郭荣居然带了一个男生过来，那个男生的长相用赵子后来的话说就是笑面虎。因为他的眼睛小小的从哪个角度看上去好像都在笑。 男生叫张俊平，个子不高人很老实。就这么一次大家还成了朋友，这个张俊平是416 的第一个男生朋友。据他说学校附近有一条巷子，里面什么都有，就在他们学校跟隔壁大学之间。 辅导员叫解散之后小平就怂恿大家去那条巷子看看。没想到这里果然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饭馆，招待所，网吧，超市，一应俱全。出入其中的全都是隔壁大学的学生，本来这条巷子里的东西对她们来说不应该如此惊奇，但那是在她们没进这所学校之前，现在的她们只要想想自己学校那些轰隆隆的机器还有漫天飞扬的黄土和高过人头的荒草，这里简直就是天堂了。 走着走着忽然一家话吧出现在眼前，小平第一个走进去。其他几个也跟着进来，各自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号码。但是小平却只是按着话筒发呆，她的家里现在还没有电话所以她根本没想过给家里打，但是为什么她要进来？脑海中浮现一串熟悉的号码，她却只是站着。 其他人都打完电话了，见小平呆呆的握着话筒愣在那里，郭荣走过来，“怎么了？没人接？” 小平笑着摇摇头，“你们都打完了？那走吧，去上网好不好？” “好啊，刚才我妹妹还说要看看我呢，找个有视频的。”刘颖说着就要去网吧，忽然她想起了什么似的看着郭荣，“郭荣，我刚才听到你说自己是蝈蝈，这个名字好听着呢，不如以后我们也这么叫你好不好？” “好啊，我以前的朋友都这么叫我。”蝈蝈爽快的答应了。这就是416 的第一个外号，本来只是内部称谓没成想，后来大家竟都这么叫她了。 刘颖是天津人，叫人的时候喜欢把人叫成什么子。在网吧跟妹妹聊过之后，脑袋一时没转过来，走的时候拉着身边的赵静就叫赵子。本来没觉得有什么但是仔细想想发现还挺顺口的，也就是因为这样赵静就变成了赵子。而刘颖也被大家叫成了颖子。 至于云雪被叫成小雪更加没什么好说的，她自己叫云雪上网的时候就起了了网名叫小雪，以后大家就这么叫了。 说起来这些名字里头就只有慕湘的外号来的比较委屈，其实也就是一场意外。当初她介绍自己的时候鼻音很重愣是把慕湘说成了木虾。后来小平就把这件事翻出来，非要叫慕湘小虾，一开始丫头还极力解释，久而久之也不管了。 从网吧出来蝈蝈一脸的甜蜜，其他人也都说说笑笑的只有小平回来的一路上都在沉默。忽然颖子将众人拉住，指着不远处的一群男男女女，“你们快看，他们……” “怎么了？”蝈蝈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不就是咱们一个系的同学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不是吧，你看清楚，有人手拉手！我的妈呀，这么快！”颖子还在一惊一乍，小雪和小虾不由被她神经质的举动吓了一跳。 赵子只是无所谓的看了看，冷不丁冒出几句超经典的话来，“真是文盲，人家韩寒不是说了吗？人一旦进了大学就会发春似的到处寻找爱人。你们就体谅一下吧，高中三年，把孩子们都憋坏了。” 她们都只顾着谈论那些人却没有发现小平已经一个人低着头走了很远了。 她看着脚下的路，呼吸着陌生的空气，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全然不知身边发生了什么事。直到忽然撞上某个陌生的胸膛。 小平捂着额头看着站在眼前微笑着的男生，“对，对不起……”道过谦她才发现其他人已经不在身边了。刚要回头找她们，来不及转身胳膊就被人抓住，那男生用另一只手扶了扶眼睛，笑着，“同学，不记得我了？” 小平抬起头再看看他，皱着眉头，“你认错人了吧？” 男生依然笑着，“范平平，是你哥哥送你来学校报到的吧？你再仔细想想，在校车上我就坐在你们旁边……” 有吗？小平想了想，还是毫无印象，“sorry，可能是我当时太兴奋了只顾着看车外的风景，没看到你。” 男生再一次扶眼镜，“不是吧？我刚刚遇到另一个跟我们坐同一辆校车回来的女生，她可是对我记忆犹新呢。我叫李清奇，动画设计系的。你……”他刚要再说，跟他一起的人就走过来，看看小平，“清奇，你们认识？” “不认识。”李清奇还没开口，小平就抢先回答，说完就离开了。 李清奇看着她有些慌张的背影，笑着摇摇头，跟其他人走开了。 颖子看着小平跑回来，看了看走远的李清奇，“很帅哦……你什么时候认识的？” “我说你三八你还不承认！我刚才不小心撞了人家而已，根本不认识。怎么你看上了？要不要我帮帮你？”小平白了她一眼，看看蝈蝈她们，“你们怎么走得这么慢？我累了，走快点我想休息了。” “可我还想玩玩。”小虾也拉着蝈蝈，“我们刚才还说要进城看看呢。” 小平见蝈蝈她们也没有意思回去，只好陪着。自己一个人回到宿舍肯定也是睡不着。 没走几步她们就遇上张俊平和几个同班同学，有男有女，他们好像是结伴出来的。打过招呼，她们进了城，这帮丫头好像一点都不知道累，一直逛到天黑才肯回来。 第二章 电话 回到宿舍，几个人又坐到一起，买了吃的的把吃的拿出来资源共享，买了新衣服的赶紧穿在身上炫耀，颖子说着今天上网遇上的一个网友，赵子说她现在春潮涌动，快中毒了。大家说着笑着，从此就是大学生了。 隔壁的女生也过来凑热闹，来的是一个扎着长辫子的天津丫头，一听说她也是天津的，颖子马上来了精神，两人就你一句我一句的说起了天津话。这个天津丫头叫朱玉，大家看她那么可爱就叫她小猪了，她说自己宿舍还有一个也是天津的，叫夏雪，还把她也拉了过来。夏雪长得很漂亮，虽然有些胖，但是一点也掩盖不住她的天生丽质。 小猪……小平再次沉默。好熟悉的名字，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了。 没聊多久，赵子的小灵通响了，她去阳台接电话，一接就是差不多一个多小时。等她回来，大家都睡了。 她刚要上床，就听到颖子喊住了她，“赵子，阳台门关了没？” “不用关了吧？宿舍里这么热，开开窗透透气不是更好？”赵子已经脱了鞋，不想再穿了。 “说什么呢？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不关门要是半夜有人进来怎么办？” “开什么玩笑？这里是四楼，老大！” “四楼怎么了？十几楼还有贼进去呢！” 赵子无语，只能不情不愿的关上门。 第二天是人文学院院长开会，大家收拾好了就来到教学楼。 院长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戴着一副大框眼镜，一上来就长篇大论的说个没完没了。小平听着听着就给睡着了，蝈蝈坐在她旁边不时的逗逗她，害她差点出了洋相。 其实这位院长也没说些什么，来来回回也就那么一个主题，“这里是大学，跟高中不一样，大学的学习全靠自己，没有老师盯着看着，要想在这四年大学时间里有所作为，别人是使不上劲的，能帮到自己的只有自己。” 他终于说完了，接下来就是法学专业介绍，系主任把四年的课程计划大致一说，之后就是些煽动性的话，无非是要学生们好好把握时间之类的。最后连小雪都被他催眠了。 结束之后，辅导员组织人把军训服装给大家发了，宣布了军训动员大会的时间才让大家解散。 因为资源有限为数不多的几个大教室是各个学院轮流使用的，人文学院一结束其他学院的就进来。让小平意外的是跟他们使用一个教室的是艺术学院，她又遇上了李清奇。 本想装没看见走开的，谁知李清奇却很大声的叫她，无奈小平只能回头看着他。“什么事？”“大家同学见到了打声招呼而已。”李清奇笑着说完没事人似的进了教室。颖子的雷达再次扫描出玄机，凑到小平身边，“是昨天那个男生吧，还说不认识？” “你也知道是昨天那个人，刚认识而已。你看你那三八样！”虽然她在笑着，但是蝈蝈明显的感觉到她在掩饰自己。见颖子还要追问赶紧拉住她。 赵子忽闪着大眼睛，抓着小平的胳膊，“你刚才居然睡着了！系主任可是说了几句实事求是的话呢，让我感到无比的钦佩。” 小平被她逗笑了，“什么话让你这么感慨？” “落差，你听到了没有？他说我们这些大学生来到这里之后首先要面对的就是一个叫落差的物理反应。落差有三种，理想与现实的落差，我们与一类重点大学的落差，还有学校与社会的落差。妈的共产党真会说话，理想与现实的落差，干脆说他们的录取通知书画的与我们看到的落差好了。全是骗子！可为什么我还是心甘情愿的被他们骗呢？” “这么高深的问题我这水平研究不来，你还是自己思考吧。”小平说着把小虾拉过来，“赵子，不如你跟小虾探讨探讨……” 小虾木讷的看看她们，“什么落差不落差的，我哪里听得懂你们在说什么。” 小雪过来拉着她笑着走开。 等她们回到宿舍，安电话的人已经来了，楼管跟着一个宿舍一个宿舍的安。416的很快就安好了，这下可乐坏了这帮丫头。早就买好的电话卡总算是派上了用场，一个一个的排好队等这跟家人说话。只有小平动也没动，连电话卡都没买，折腾了一会就上床睡觉了。 军训动员大会是全校学生在一起召开的，所有人换好了军装，带着马扎来到大操场，校长坐在主席台上再一次长篇大论，火热的太阳烤得孩子们头昏眼花的，根本没心情听他说那些废话。恨不得赶紧结束，找个阴凉地放歇会。 这场动员大会一开就是整整一个上午，好不容易结束，上万名学生一股脑全都冲进了餐厅。颖子捂着饥肠咕噜的肚子，忍不住感慨，“我的妈呀，这不是真的吧？下午两点就要开始军训了，这么多人我们吃完饭也该差不多了。” “怕什么，我们没吃到饭老师们一定也一样。”小虾一脸的不在乎，“排队去。” 赵子看着每个窗口长长的队伍，一脸的遗憾，“怎么办？领袖我想插队！” 蝈蝈看着她，早已笑得说不出话来。 不等她们排过去，小猪已经端着餐盘出来了，“你们怎么这么晚？等一会来那边找我们。我们吃慢点等你们。”说着指指不远处一个桌子，一个男生笑着对她们点点头，跟在小猪身后。 “唉，你说大家都是天津人，怎么做人的差距就这么大呢？人家才来没几天就搞了一个这么好的男朋友，你们再看看我……”颖子故意装成一副可怜吧唧的样子，“不行，今天心里太不平衡了，我要好好安慰一下自己。等一下不许有人说我吃得多，尤其是你，小平！” “你请随便，反正摧毁的又不是我的身材！花的也不是我的钱，我无所谓。”小平把头一甩看都不看她只顾着看排在自己前面的人少了没有。忽然一个餐盘出现在她眼前，李清奇双手托盘递给她，“你先帮我拿着找个地方等我，想吃什么我帮你。” 小平没伸手接下也没理他，反而将头扭向颖子那边，“你的帅哥来了，想吃什么赶紧说话。” 颖子红着脸低下了头，一向反应迟钝的小虾这次反应却出奇的快，不等其他人开口她就对着小平说话了，“不对呀，小平，颖子根本不认识他，他明明是给你送饭的。” 她这一句话说出来，众人纷纷回头看着她们，颖子的脸更红了。小平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个样子，看看颖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幸亏李清奇反应快就手把餐盘给了颖子，才叫颖子没那么尴尬。 蝈蝈把自己的餐盘交给小虾拉着颖子找地方坐下来，李清奇端着颖子的餐盘跟小平站在一起，“我好像没做什么事情吧？你怎么这么讨厌我？” “李清奇，我们好像不熟吧？你不觉得话多了点？”小平干脆端着餐盘退到了队伍后面。 李清奇看看小雪和小虾摊摊手，一副无辜的表情。 最后几个人都没吃饭，颖子哭了。她觉得小平羞辱了她，蝈蝈怎么劝都无济于事。 小平什么都没说只是借了蝈蝈的电话卡，到了晚上大家都睡着了，她才爬下床，拨通了电话。可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握着话筒沉默。 隐约中蝈蝈好像听到电话那头有男声，但是听不清楚他说什么。 没多久，小平挂了电话，又拨了另一个号码。 “米米，是我……我很好，这是我们宿舍的电话……没事，只是想跟你说一声……嗯，那就好，你要加把劲……不要告诉他……其他人当然要说了……我知道，你不是答应我了吗？别理他……好了，我明白……嗯，知道了，你也一样，注意身体，有时间给我电话……好的拜拜。”电话挂上了，蝈蝈侧着脸看到小平在擦眼泪。 把电话卡放在蝈蝈桌子上，小平上了床。 大学的军训比高中要严格的多，一天下来大家都很累了，颖子还是没跟小平说一句话，睡觉之前，她忽然看到桌子上搁着一包零食，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颖子看看已经上床的小平，将纸条折好收起来。 起床之后，小平看看颖子，“等会一起吃早饭吧。” 颖子摇摇手里的那包零食，“吃这个就行了，我减肥。”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她们终于和解了，大家这才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几天军训很平静，除了小雪中途晕倒了一次叫人送到了校医院。 军训结束隔壁宿舍的夏雪得了个军训先进个人，辅导员也因此对夏雪分外赏识，其他宿舍也有人跟辅导员混熟了，只有416这几个一直平平静静，辅导员甚至只知道小平和蝈蝈的名字，其他人他根本没什么印象。 自从有了电话，赵子的小灵通就不怎么响了，因为电话都打在了座机上。而且只要有电话，大家根本不用想就知道是她的。军训那几天她每晚都打电话很长时间，经过大家的严刑逼供，终于知道原来这小子高中就谈上恋爱了。男朋友知道她军训辛苦，每晚都要打电话安慰。 颖子的好奇心上来抓着大家一个一个的问，终于知道原来六人之中已经有两个有了对象，赵子一直不老实她有对象大家不稀奇，但是蝈蝈这么厚道的人居然也有男朋友倒是让大家很是意外。 都说西安这地方邪得很，说什么来什么。刚有人说人家赵子男朋友多体贴一天一个电话，蝈蝈的男朋友却一个电话都没有，话音还没落，蝈蝈的电话就来了。 看着她接上电话那副腻死人的德行，就知道是什么人了。 军训之后他们有两天休息之后才会正式开课。辅导员说要趁着这几天把各个班的班干部选出来。叫有意向的人写份申请交给他，他会专门找时间开班会由全班同学投票。除了班干部，这几天学校团委，学生会，还有各个社团都在招新。好像每个人都很忙隔壁415据说有人已经不仅进了团委还申请了学生会，闹得不亦乐乎。只有416这帮人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该玩的玩，该吃的吃，反正申请了也没什么戏，还不如多花点时间干自己喜欢的事。 班会时间已经确定了，只有416一个宿舍没人交申请，辅导员叫夏雪过来通知她们无论如何要弄一个人出来做点事情，他不允许有人对班级毫不关心。无奈之下，她们思来想去最后牺牲了小平，因为六人之中就只有她以前做过班干部。 小平的申请递是递了，却挑了一个听都没听过的名词组织委员。夏雪申请做班长，晚上到每个女生宿舍拉票，大家听她说的头头是道，决定明天班会的时候集体投她的票。 班会上，夏雪的发言很精彩，最后她真的当选了。而最让她们吃惊的是小平居然真的被选上了组织委员。看着黑板上的票数，小平一阵莫名其妙，大家都在拉票她什么都没做，就连刚才的演讲也是顺口胡诌，若不是其他人都只顾着争班长团支书，她根本不会有戏。 就这样416 宿舍居然也有了一个班干部。 赵子打趣的说，这就是命。 小虾也不知从那里吹了风回来非要找人跟她一起进跆拳道社。这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干。小虾死缠烂打都没用，最后连自己也放弃了。 这就是416，一群安分守己的女生，宁愿平平静静的过完这四年大学。 老乡会，陕西省的学生都没什么兴趣，只有外省的一些学生到处张贴启示，还是颖子告诉小平有个山西老乡会。小平原本没什么兴趣，但是想到回家坐火车有个伴比较好就去了。 还不错老乡会上真的叫她找到了一个跟自己同城的男生，叫刘国强。一问才知道他也是法学系的，不过不同班，小平是一班而他是三班。 互相留了电话，大家就算认识了，这个刘国强一看就是个好孩子，上课的时候大家遇上打了声招呼，几个丫头聚在一起非说他要是跟小平一起坐火车一定被小平欺负。 这个年纪的孩子很奇怪的，他们什么事都敢干。这话可不是说说的，颖子就被吓了一跳，才上过一次大课，老师要他们首先自我介绍一下。颖子站在台上没说几句就羞红了脸，跑了下来。可她没发现坐在第一排一直有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她，就是她跑下讲台坐回座位那双眼睛还是紧紧的跟着。而这双眼睛的主人叫做贾锋，从颖子一站上去他就发现自己的眼睛已经开始不停使唤了。 下了课大家回宿舍，贾锋赶紧追着颖子出来。颖子跟小平，蝈蝈她们手拉着手商量着先去吃饭还是先回宿舍。忽然小平抬头看看太阳，大发感慨，“你说人为什么一定非要吃饭呢？真是麻烦，要是人能跟这些花花草草一样照照阳光吸吸气就饱了你说该多好？” 结果她被蝈蝈狠狠的敲了脑袋。 跟在她们身后的贾锋忍不住笑了，听到笑声，几个丫头回头，见是一个男生，小平有些不好意思了。蝈蝈认识贾锋，他也是新疆人，老乡会上认识的。贾锋对蝈蝈点点头，“去吃饭啊？” “我们去吃饭，这位估计再照照阳光吸吸气就该饱了。”蝈蝈笑着拿小平开玩笑。 小平看着贾锋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她第一次觉得一个男生也可以笑得如此温柔。很喜欢他的笑容，说不上来原因。 下午没课，大家约好了一起出去逛逛，电话响了。小虾接了一脸贼笑的把电话递给小平，“找你的，是个男生，呵呵……” 小平接过电话，拍拍小虾的头，“学什么不好偏要跟着颖子学三八！” 颖子刚要抗议就发现小平的脸色变了。她握着电话，只是喂了一声就不再说话…… 第三章 有的伤疤即使不触碰也会隐痛 宿舍里没人再说话了，大家都看着小平。却没人敢上前问一句发生了什么事。 最后蝈蝈带着大家都走了，留下小平一个人对着电话发呆。 电话那边的男声还在继续，“小平我知道你听得到我，你说句话。” “……” “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我知道我不该骗你，但是你总要给我机会解释吧。” “……” “我已经在来西安的路上了，你们学校在临潼是不是？” “……” “你不说话我当你答应见我了。” “……” “我手机快没电了，算我求你了，说句话好吗？” “你来吧，我们说清楚。” “……” 小平挂了电话，没有说再见。 416的宿舍门没关，夏雪出门要去团委开会，忽然听到里面传出哭声。悄悄推开门，里面没人呀？她吓了一跳，刚要走，忽然发现小平蹲在门背后的墙角，抱着头，蜷缩着身子。 夏雪走进来，蹲在她身边，“小平，你怎么了？” “我没事……”小平推开她，擦干眼泪，站起来，“见我们宿舍其他人了吗？说好一起出去的。” “没见，我要去团委开会，一起下楼吧。” 小平点点头，在夏雪出门后关上门。 发生了什么事？夏雪很想再问一次，但是小平看都不看自己她也不好开口。两人一起下了楼，蝈蝈她们正在楼下等着。 跟夏雪告了别几个人就出了校门。谁都知道小平有事，但是谁都不敢问，只能小心翼翼的陪着。 路灯都亮了，连平时最能逛街的小虾都喊累了，小平却还不肯回去。蝈蝈无奈只好叫其他人先回去，自己留下来陪着小平继续逛。 而小平却只顾着低头走路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走过一家服装店忽然被店里的音乐吵醒她才抬起头，发现身边只剩下蝈蝈了。 “她们呢？” “她们累了，都回去了。你呢？” “我没事，你要是累了就先走吧，我自己走走差不多了就会回去了。” “可是天已经黑了，你一个人……” “街上这么多人你怕我出事呀？”小平笑笑，“回去吧，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 见她这样说，蝈蝈也只能先走了。 小平就这么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抬起头竟发现自己已经快走回学校了。 身后传来返校同学的说笑声，小平没有回头。却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抬头一看又是李清奇，这回小平没有无视他的存在而是笑着问他，“出去了？” 她的态度让李清奇很是惊讶，跟身边的人摆摆手叫他们先走自己陪着小平，“怎么就你一个人？你们宿舍那几个不是形影不离的吗？” “没什么我喜欢一个人，你呢？好像每次见到你都有一群人陪着，人缘不错嘛。” “都是一个班的。你一个人逛到这么晚？” 小平只是淡淡的笑着，却没再回答他。 或许是习惯了她的冷淡吧，李清奇没再说话，静静的陪她走着。 到了校门口，忽然听到蝈蝈的声音，小平朝校门望去，只见蝈蝈拉着一个男生指着这里，“那不是吗？回来了。” 他来了！真的来了。小平忽然停下来，看着蝈蝈身后的男生，身旁的李清奇看出来小平跟那个男生关系不简单。也停下来，站在小平身边。 蝈蝈跟那个男生一起走过来，“小平，他一直给宿舍打电话，好像有什么急事……” “我知道了，谢谢你，你回去吧。” “不对呀既然是你朋友就该给大家介绍一下嘛，小平，他是你男朋友？”李清奇笑着看看那个男生，伸出右手，“你好，我叫李清奇，是小平的新朋友。” 男生也伸出手，“你好，程向东。” “不是男朋友？”李清奇看上去是一定要问出个结果来，小平看了看他，“不是男朋友，现在没什么事了吧？” 李清奇笑着对她摆摆手，跟蝈蝈一起回去了。 “你们什么时候订婚？”小平一开口就是这句话，让程向东十分尴尬。“我当时真的没有办法，你没有接触这个社会不知道，有些事情不是我想怎样就能怎样的。” 小平抬眼看着他，程向东一个只比自己大三岁的男生，可是现在看上去好老好老，仿佛大出自己十几岁。她死都忘不了收到录取通知书那一刻她打电话给他接电话的女人说的话，“你们的事东哥都已经告诉我了，你好像误会他了，一直以来他都只当你是妹妹。我们已经见过家长了，很快就要订婚了，请你以后都不要打来了。”它甚至没有机会跟他说上一句话那个女人就挂了电话。 他当初说的那些话小平每一句都记得很清楚他说他的生意做成了，还在西安买了房子。他说小平你要好好读书呀，考到西安来我们就能在一起了。他说西安这地方很好呀，要什么有什么，等你来了我带你到处走走看看。 握着通知书的小平忽然觉得自己真他妈的愚蠢，怎么就为了这么一个男人连自己最好的朋友都能出卖呢？想起当初跟他谈恋爱的事情被老爸老妈知道之后老妈伤心的脸还有自己固执的不顾一切的样子，为了跟他在一起她甚至半年没回一次家，逼得老爸老妈点头。想起老妈枯黄着脸到学校开家长会她都没跟她说一句话，而他呢？竟给了她这么一个结果。 原来所有他说的话全是假的，包括他所谓的生意做成了还在西安买了房子。他其实一直都在山西，但是他骗了她。天知道，小平本来可以选择更好的学校，但是最后还是为了他来了这里。 “小平。”程向东的手刚要伸过来，小平触电般躲开，“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要回去了。” “我们一定要这样吗？” “要是没话好说我走了……”小平说着就要走。 程向东一把将她拉住，“你听着，我们下个月订婚，我只要你一句话，只要你说可以当什么事都没发生，继续跟我在一起我就不订婚。” “你不是说你现在很需要钱吗？只有她能帮你不是吗？那你还跑来跟我说这话？”小平看着他，“你知道最让我失望的是什么吗？不是你没有做成生意，而是你居然骗我！你现在连感情都可以用来赚钱了，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是，我没有接触过社会，不知道世道艰难，但是我总知道做人应该有个底线吧？” “你现在这么说我？那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都是因为你！你是什么身份？大学生，而我呢？我初中都没毕业，什么本事没有如果再没有了钱，我凭什么跟你在一起？” 小平无语了。她还能说什么？再说下去就该说到他们当初发生的那些事了。程向东十几岁跟着妈妈和继父来到小平她们村。校长受不了他妈妈的苦苦哀求答应让他到学校初中。可他的年龄已经应该上高中了，没办法校长只好让他直接读初三，当时小平正在读初二，但是他们还是认识了，还成了好朋友。小平于是就帮他补习，她的成绩一向很好，教他也不费什么力气。很快一年过去了，到了小平升入初三他都没能参加中考，他们到了一个班，关系更加亲密。就在这个时候流言四起，学校老师开始不断的找他们的家长谈话，小平的成绩也因此受到影响，为了让小平安心读书他选择了辍学。 还记得他走的那一晚，他们在学校操场聊了很久，他哭了。他说不是舍不得上学的机会而是舍不得这里。因为他的亲生爸爸找来了，要带他走。那是小平第一次见到一个男生在自己面前流眼泪，她说不清什么感觉就是很难过。 后来他们就一直没联系，直到高二那年，他突然出现在小平学校门口。他长高了，英俊了，也成熟了，小平这才发现自己的心里其实一直都在期待着他的出现。于是他们就这样开始了，开始的很突然，却很坚固。 但是只有两年的时间他却突然改变了，变得小平有些害怕。 “你说话呀！”程向东终于忍不住了，他捏着小平的双肩，用力的摇晃。 “算了吧，她比我更适合你。”小平开口了，说出的话让程向东目定口呆。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都已经肯为了你放弃这个大好机会了，你现在跟我说这种话？”积压了许久的不忿终于爆发了，程向东放开她，“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了……可是你要想清楚，我有今天难道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从头到尾我所做的事情有哪一件不是为了你？真不明白我到底是中了什么邪，居然让自己到了这种地步！” “我知道是我欠你的，你想我怎样？”听着他的抱怨，小平终于死心了。她忽然再也不想跟他有任何关系了，他太可怕了。 “我能要你做什么？算了就算了！”程向东终于还是走了。 小平看着他越来越远的背影忽然觉得很恶心，这就是所谓的爱情？原来在现实面前如此不堪一击。 校门要关了，警卫叫小平赶紧进来，小平愣在原地根本意识不到他们是在说自己。最后还是李清奇跑出来将她拉了回去。 学校里面比外面还要荒凉，李清奇送小平到宿舍楼下，“你别介意我说实话，那个人确实不适合你。” 小平看着他，“跟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我想追你，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李清奇说得很大声，连楼管都忍不住探出头来看他们。 小平没有理他转身上了楼。 宿舍里本来很热闹她一进去大家忽然安静下来，动也不动的看着她。“干什么呢你们？不认识我了？”小平笑着关门，“颖子，你的洗脚盆是不是漏了，地上好多水呀！” 颖子听完赶紧低头看自己脚下，发现根本没水，宿舍里这才恢复过来。 小平没有洗脚就上了床，小虾本来头睡靠她这边，一气之下抱着枕头睡到了那边。小平就趁机挠她的脚丫子，逗得她睡意全无。 躺在床上小平满脑子想到的全是程向东今天失意的脸，她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就这么结束，但好像不是这样，他的脸仿佛刻在了她的心里一般，挥之不去。说到底还是她欠他的，这辈子注定她要背下这个债。但是李清奇刚才说过的话和做过的事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既然睡不着她干脆爬下床，翻开日记，原来她已经很久没有写日记了。上次的日期还是2004年8月15日，她收到录取通知书那天。 上面的字迹有些凌乱，她对自己说“他怎么可以骗我？我这么喜欢他，他怎么可以骗我？好吧，我不去念大学了，再也不要见他了，从此跟他一刀两断！”一刀两断这四个字她写得很大，几乎占据了整张纸。 真的可以一到两断吗？还记得当时写这几个字时心里的疼痛，由始至终那种疼痛一直都没有停止过。 打开笔帽，小平趴在日记上，却迟迟动不了笔。台灯昏黄的光线照在她的脸上，热热的，像要着火一般。 戴上耳机，打开收音机，里面刚好在放王菲的歌，是那一首她最喜欢的红豆，王菲清冷的歌喉吟哦着“还没好好的感受 雪花绽放的气候 我们一起颤抖 会更明白什么是温柔 还没跟你牵著手 走过荒芜的沙丘 可能从此以後学会珍惜 天长和地久 有时候有时候 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 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时候 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等到风景都看透 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还没为你把红豆 熬成缠绵的伤口 然後一起分享 会更明白相思的哀愁 还没好好的感受 醒著亲吻的温柔 可能在我左右 你才追求孤独的自由 有时候有时候 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 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时候 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等到风景都看透 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有时候有时候 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 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时候 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等到风景都看透 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夜真的深了…… 第四章 乌烟瘴气的青春 这个时候小平还没有告诉大家，其实自己在高中的时候就已经是老师们心目中的坏学生了。因为她高考成绩很好，是416成绩最好的，所以大家就理所当然的认为她高中很努力很用功。颖子和小雪对此深信不疑，因为她们就是这样的学生。 直到这个周末，蝈蝈无意间说自己想念她男朋友了，小平脱口而出说要去上网。要知道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这个时候出去上网只会有一个结果那就是通宵。连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小虾都不敢去，但是蝈蝈同意了。她是真的想见见男朋友了，新疆离这里太远了。 415的夏雪跟辅导员比较熟，蝈蝈去问了问她今晚会不会查宿，夏雪说不知道，听她说要去通宵马上改了说法说辅导员其实说过要查但是没确定是不是今晚，叫她还是小心点好。可是蝈蝈还是要去，她已经跟男朋友约好了。 于是她们出了校门，进了网吧。 午夜场从十点开始，买了卡还有二十多分钟她们就随便逛逛吃点东西。学校应该快要关门了吧？还以为自己已经很疯狂了，但是她们错了，这里的人比白天还要多，大小店铺依然灯火通明，来来往往的还是那些大学生。 回到网吧她们才发现机子已经被占得差不多了，想要找两台挨在一起的已经没希望了。找了网管帮忙，到最后她们还是隔得很远。 qq上认识的人没几个在线，小平看了看也下了线。她在新浪有一个博客——追峰的云@非经典童话，登陆进去。以前写的东西还在，全都是恋爱中患得患失的点滴心事。看着那些文字她想起高中时候肆无忌惮的年少轻狂。 老班怒气冲天的对着她喊，“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现在很好，很有个性？我教了四十年学没见过你这样的学生，尤其是女生！了不起啊？全校学生老师都知道你的事情了，出了名的感觉怎么样？我告诉你，你这样根本就是幼稚！可笑！别以为别人对你笑就是崇拜你，人家是在等着看你的笑话！你看看你，早恋，迟到，旷考旷课……还当着全班同学的面顶撞老师！我知道，你是痛快了，舒服了，但是之后呢？全校人的眼睛都会盯着你，你最好能一直这么理直气壮的闹下去，不然我第一个站出来笑你！” 他这么说她的时候已经是高三了，小平为了程向东跟家里闹翻了，因为鄙视老班把这件事告诉家里，卯着性子跟老班作对。没想到还真让她成功了，老班从此之后对她视而不见，由着她去自生自灭了。 这种情况持续了半年之久，老爸老妈终于点头不再反对她跟程向东了，她很想好好学习把落下的成绩追上去，但是好像已经不行了。没人愿意相信她，在他们眼里她已经是坏学生了。可是她不能放弃，程向东还在西安等她。可她的改变换来的竟是众人的嘲讽，老班说得没错，她是真的后悔了。班上有个同学成绩差得可以，但是他依然默默无闻的努力着，大家对他总是鼓励，而对她却似笑非笑。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根本就是回头浪子的自我安慰吧。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决定平静的生活，不能再出彩了…… 对着电脑显示器她一遍遍回忆过去，什么都没做。 忽然有人大喊一声把她的魂叫了回来。小平看看四周，昏暗的密闭空间，所有人都在对着电脑疯狂，有的笑有的叫喊，不时还有人粗鲁的骂人。空气很污浊，很多人抽烟，还有人喝酒。整个一乌烟瘴气，而坐在这里的人无一例外的都是大学生。多可笑啊？这就是现在的大学生，经历过玩命一般的高考来到这里竟然变成了这副德行！ 搬着椅子坐到蝈蝈身边，她正在跟男朋友视频聊天，回头看了她一眼，马上抱住显示器，“亏你还是学法的，这是隐私你懂不懂？” 小平死皮赖脸的笑笑，拉开她的手，看着显示器上出现自己的样子，对着对面的男生喊，“喂，我是蝈蝈的舍友，你就是她男朋友？” 对方只是笑着，蝈蝈狠狠的敲了小平的头，“到你那边去！” “去就去！”小平装作要走，蝈蝈果然放松了警惕，小平趁机再看了一眼，“哇塞！这么肉麻，海水不可斗量啊蝈蝈……i love you，琼瑶阿姨估计都没你们这么露骨！” 蝈蝈转过来，故作生气的看着她，“你走不走？再不走我揍你！”说着就端起了拳头，小平赶紧抱着脑袋，对着视频做了个鬼脸跑开了。 回到自己的位子，还是没什么事情好做，干脆看看电影吧。说是看电影，挑来选去都是些爱情戏，没什么营养。好不容易找到一部恐怖片还是以前看过的，再回头看看蝈蝈，人家正聊得兴起，根本就把她忘了。 再次打开qq，管他认不认识，就当打发时间，随便找个人聊聊。竟叫她遇上一个地址在西安的，两人就聊了起来。对方也是大学生，今年大三了，念的是管理学。一听说小平是大一新生，马上苦口婆心起来，“大一很重要呀，一定要找到自己的方向，千万不能像我这样，已经到了大三才开始明白，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不是吧？说得这么凄凉……” “我说的可都是过来人的经验，小丫头你可要听劝呀。偶尔上网玩玩可以但是千万不能通宵，我就是这么毁的。” “既然你已经知道错了干嘛还来？” “没办法呀，我不上网干什么去？空虚呀！” “空虚？我不明白。” “你现在当然不会明白，因为你才刚刚开始大学生活，新鲜感还在。不如你看看身边的那些正在玩游戏的家伙，你觉得游戏里虚构的世界真的那么吸引他们吗？当然不是！是现实太乏味了，他们活得空虚。” “大学生活不是很丰富的吗？” “算了吧，丰富是说给人家那些善于说谎的骗子听的，所谓的社团学生会，根本就是学校的传声筒，有几个是真的站在学生的角度办事的？或许你现在还不知道，不用着急，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能看清楚他们的真面目了，来来回回无限风光的都是那几个在领导跟前装乖巧的人，折腾来折腾去办的都是学校精心安排好的闹剧，骗你们这些菜鸟的。” “哦……”小平将信将疑，身边再次传来粗鲁的叫骂声，带着典型的陕西口音，小平看看那人一边抽烟一边大喊大叫，居然能不被烟呛到。他的显示器上不断出现的都是握着枪的人，转过一个个拐角，不停的开枪射击，鲜血飞溅，有人倒下有人继续……他忽然甩手把烟头一扔，大叫一声，“我贼你娘！”然后双手用力的敲打键盘，恨不得把键盘敲碎。 小平看看自己的键盘忽然不舍得敲了。 刚才那个跟自己说话的人还在那边不断的打字过来，小平捂了捂鼻子，觉得很累，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还是蝈蝈叫醒她的。小平揉揉眼睛，网吧已经打开大门了，里面的人也走了一部分。那位叫喊了一个晚上的老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留下扔了一地的烟头。 小平跟蝈蝈退了卡走了出去，“我的妈呀！外面的空气真舒服！” “你还说，里面那么吵你居然也能睡着！猪就是猪！”蝈蝈白了她一眼，“先去找点吃的吧，该回去睡觉了。” 小平回头再看看网吧里面，还有人在继续奋战，网管都睡着了，那些人居然都不觉得累，真是神奇呀。 回去的路上，小平一边走一边跟蝈蝈讲昨晚那个人对自己说的话。蝈蝈轻轻叹了口气，“你说我们会不会跟他一样？” “你怕了？”小平笑着看看她，“你可是咱们416的精神领袖呀，说什么也不能泄了气，不然叫咱们怎么办？” “还好意思说，我这个精神领袖都被你拉过来通宵了，要是那几个都跟我学，我看迟早我们416变成贼窝。” “贼窝？那咱们就都是贼婆娘了？哈哈……”两人说着笑着就回了宿舍，那几个家伙居然都没起床，她们进来，除了颖子转身看了一眼，其他人根本动都没动一下。 刚要上床，小猪就跳进来，一把拽住蝈蝈的裤子，“蝈蝈，她们说你们昨晚去通宵了？怎么样，好不好玩？” 蝈蝈差点被她拉下床，双手死死的抓着栏杆，“我说小猪呀，你能不能先让我安全的上床再跟你分享成果呀？” “哦，呵呵……”小猪不好意思的笑笑，放开她，眼巴巴的杵在床下盯着蝈蝈，“我明天想去呢，你快说感觉怎样？” 蝈蝈指指已经躺平的小平，“你看看她的德行就知道感觉怎样了，还用我说？” “小平已经睡了，你快说嘛。” 小平笑着睁开眼睛，“她也差不多了……小猪我跟你说实话吧，一个字累。那里面又黑又闷还有人抽烟，你刚想睡会就会有人突然大声骂人把你吵醒。我的妈呀，整个一人间地狱！” “真的？他们大声骂人？是不是玩游戏呢？”小平算是服了，这丫头好像更来劲了。干脆不再说话，倒在了床上。小猪连跑带跳的出去了，蝈蝈看了看小平，“适得其反了吧？你以为小猪是颖子呀？这丫头你说的越是恐怖她就越感兴趣。” “我算是尽了人道了，人家喜欢我也没辙。”小平仰面躺着，再次回想昨晚网吧里的情况，“我真是不明白，大好的青年怎么就能堕落成那副德行？还说什么现实太空虚……真是可笑！” “你连这都不知道？”赵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趴在床栏上，“我们这一代人尤其是八零后，总喜欢追捧一些表达心情的形容词，前几年不是流向郁闷吗？那是我们高中年代的写照，现在换了空虚了，因为我们是大学生了。你们猜，等我们毕了业该流行什么了？” “闭嘴！”颖子大喊一声。 “流行闭嘴？这个想法倒是挺有创意的，我说颖子，你还真是一鸣惊人呀！”赵子完全无视颖子迫切想要继续美梦的心情，继续开玩笑。 颖子翻身过来，用杀人的眼睛盯着她，“你要是再不闭嘴，我告诉你，不用等到毕业咱们这里就要流行马加爵了！” 大家都被她们逗笑了，笑过之后小平刚要睡觉，却发现小虾在拉自己的头发。小平一把逮住她的手，“小子，你是不是真的要我做马加爵呀？” 小虾悄悄的附耳过来，“我是想告诉你，昨天有人一直打电话找你，吵得我们没法睡觉，最后还把电话线拔了。” “谁？” “李清奇。” 蝈蝈看着小平，“考虑一下吧，那小子不错。” “你最好闭嘴，不然我把你昨晚干的那些伤风败俗的事全给你抖出来。”小平本想回她一句就睡觉的，哪里知道这句话就像一个炸弹，马上把这帮丫头全都炸醒了。颖子腾地坐起来，看着小平，一激动连天津话都蹦出来了，“嘛事？” 就连一直不说话的小雪也煞有介事的看着小平等她开口，小平看看蝈蝈，“既然观众们这么热情我就透漏一点吧？” “人正不怕影子斜，我又没干什么事。”蝈蝈无所谓的躺平了。 “你说的！”小平顿时来了精神，坐起来，“各位观众，咱们这位平时一本正经的蝈蝈同学其实骨子里风骚的很呢。你们知不知道她昨天跟男朋友说些什么话？” “我知道我知道！”颖子高举双手，“是不是我想你了，你想不想我呀？” 小平摇摇头，“再肉麻一点，再露骨一点……”说着斜眼看蝈蝈，蝈蝈终于躺不住了，也翻身坐起来，指着小平，“你是不是想挨揍了？屁大点人坏得很！那些是我的隐私，隐私你懂不懂？” 小平无辜的摊摊手，“各位都看到了，不是我不想说是不敢说。就这样，睡了……”说着就要躺下，小虾一把拉住她，“说说嘛，难得蝈蝈也有这么好笑的事。” “不用想了我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了。”赵子贼贼的看看蝈蝈，再看看小平，“无非就是那三个字嘛。是不是？” “哦……”众人齐声感叹，小平对着蝈蝈笑笑，“是她们猜到的，不关我的事。” “你们笑吧，我知道你们是在嫉妒。有本事你们也找个人说给你们听呀。”蝈蝈见是已至此也不管了，倒在了床上。 赵子却不肯罢休，“就算是那三个字，也分好几种情况的。首先大家都是文化人，那三个字有多种语言的表现方式，你们用的是哪一种？还有那三个字含蓄一点可以说一遍，激烈一点可以像何书桓跟陆依萍似的说他个成百上千，蝈蝈你们怎么样？” “不知道我睡着了！”蝈蝈蒙着头，羞红了脸。 几个人正在说笑的时候夏雪敲门进来，“小平回来了没有？” 小平转身，“在这，什么事？” “楼下有人找你。” “谁？” “李清奇。他要我告诉你，你不下来他就见一个人拜托人家上来找你。” “知道了。” 夏雪笑着出去了，几个人同时盯着小平看，笑得很慎人。 第五章 我叫小平，平凡的平 小平还是下楼了，李清奇真的在。 “这位同学，你知不知道现在你已经对我构成骚扰了？” 李清奇笑着走过来，“我知道你是学法的，用不着开这样的玩笑吧？怎么说大家都是同学，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昨天又听说你去通宵，关心一下嘛。” “你怎么知道我通宵？” “我打了好几个电话找你她们一直说你不在，都那么晚了，你不是去通宵还能干什么？” “你又怎么知道我们宿舍电话的？” “如果我说是因为学校的电话号码都是连在一起的，我就一个一个打过去试，你会不会感动一下？”李清奇笑着，笑得很迷人，引来很多女生回头。但是小平却很害怕，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他这么笑着就会觉得害怕。他镜片后面的双眼藏得太深了，小平看不到底。 “你吃过早饭没有？我们一起吃？”让他继续留在这里迟早引来跟多人看热闹，小平想找个地方跟他好好谈谈。 “没呢，你想吃什么？” “去餐厅吧，看看还有没有吃的。”说着小平就往餐厅方向走，李清奇跟着。到了餐厅，小平看看他，“我找个地方等你，你去买饭。不用帮我买我已经吃过了。” 李清奇看着她找地方坐好，就去买饭了。端了两个餐盘回来，坐到小平对面，“我吃着你看着有点别扭，你就再吃点吧。” 小平没有动他递过来的餐盘，“坦白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有自知之明的，你不要耍我。” “我没耍你。” 小平看着他的眼睛，可她根本看不出什么，“你喜欢我？为什么？” “说不上来，一开始只是觉得你很活泼开朗，在校车上你说个不停，你的声音很好听。谁知道第二次见面你就跟先前完全不同了，斯斯文文还有点害羞，又觉得你很奇怪。不知道为什么你越是回避我我就越是想逗你玩。再后来你又变了一个样子，还会对我笑了。那天在街上看到你一个人，低着头走得很慢，就想跟上去看看你。之后就是你跟那个男生在校门口说话，我远远地看着，忽然觉得你失落的样子让我很难受。” “就这样？”小平低头笑笑，“失恋的女孩子都很神经质的，你不会是因为这样就觉得自己喜欢上我了吧？” “不对，你给我的感觉跟其他女孩子不一样，你很有个性！” “是不是你们学艺术的人都这么神经过敏呀？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女生而已，既不漂亮也不高挑，更不聪明。” “这些我都知道，我还知道你在书桌上贴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我叫小平，平凡的平。但是这有什么关系呢？我觉得你不平凡就够了。” 说实话，每个女人都是爱慕虚荣的，听着他这样的话小平真的很得意。但是她却不敢伸出手去，是太了解自己了吧。知道只要把手伸出去，她就会像上次一样不顾一切，心里的伤口还没有结疤，她还需要时间。 “好吧，我不勉强你。但是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见她迟迟不说话，李清奇终于妥协了。 “什么事？” “你以后能不能不要避开我了？我们至少还可以做朋友吧？” 小平笑着点点头。“既然是朋友，你能不能告诉我是谁告诉你我这么多事的？” “这样不好吧？是我请人家帮忙的现在出卖人家？太不够义气了。”李清奇笑笑，忽然发现夏雪远远地走过来，故意把头低下去，想要躲开。谁知夏雪还是过来了，对着小平笑笑，站在李清奇身边，“清奇，我走路这么大声你都没听到吗？” “不好意思我正在想事情。”李清奇其实不想夏雪把他们同在团委的事告诉小平，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她那里知道小平的事，现在夏雪这么一说全都穿帮了。 夏雪说自己还没吃饭，要李清奇请客，小平把刚才李清奇给自己的餐盘推给她，“刚买的我还没动，你吃吧我吃过了。” “这么快就帮他省钱了，李清奇你不错嘛，进度挺快的。”夏雪坐在李清奇身边，拍拍他的肩膀。 小平不想解释什么，李清奇也什么都没说。可是他们没想到这个沉默被夏雪当成了默认。很快她就吃完了饭，先回宿舍了。 小平留下来继续跟李清奇聊天，哪里知道夏雪这个大喇叭已经到了416把他们在一起的事张扬了出去。 等小平回来，别提多热闹了，几个丫头围过来七嘴八舌的说个没完。看蝈蝈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刚上完通宵的人，精神的很。 谁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大家忽然开始排斥夏雪。尤其是颖子，她做的最明显，刚才还在跟大家有说有笑的夏雪一进来就变了脸，不再说话了。夏雪很聪明，根本不需要明说就已经察觉到了。让小平觉得奇怪的是自从上次一起吃饭之后夏雪好像有意在跟自己走的很近，还故意趁颖子在宿舍的时候大声炫耀自己的成就，说什么团委的老师如何看重自己，还有她在学生会的地位，更夸张的是她说完这些又开始说自己的男朋友对自己如何如何好，还说什么他们说好了毕业就结婚。颖子没有听完就摔门出去了，小平看看其他人，真不知道人家夏雪说自己的事她气什么。直到有一天熄了灯小平开口问了，颖子才气愤无比的坐起来，指着小平，“我跟你说你以后还是小心一点那个女人，别到时候被人踩了一脚都不知道！” “你先别生气，发生了什么事你总要说出来我才明白呀。”小平见她这副样子只好小心伺候着。小虾又在后面轻轻拉她的头发，“你最近老是被那个李清奇叫出去不知道，颖子已经生了好几天的气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夏雪抢了她的吃的了？”小平想开个玩笑换一下气氛，谁知她这一句马上激起了颖子更大的火气。只见她一把掀开被子，“我们怎么也是老乡吧？可你知道她怎么对我的？上次天津老乡聚会，我说不去吧，她死缠烂打的非要叫我去。可是去了才知道她根本就是为了给我难看，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说我胖也就算了，我本来就是胖嘛，没关系。可你猜怎么着？她居然还蹬鼻子上脸了，大家都是一个班的她至于这么损人吗？说我就是太好吃懒做才把自己搞成这样连个男朋友都搞不到。还说我胆小怕事，连个班干部都不敢申请，注定大学四年是没什么作为了。她凭什么这么说我？以为自己是谁呀她？仗着自己会拍领导的马屁就恬不知耻的到处炫耀，我真想抽她。” “就是那天颖子回来都给她气哭了，你也知道她脸皮薄，哪里能受了这种气。”这次说话的居然是小雪。 小平因为最近跟夏雪走的很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蝈蝈趁着赵子爬上颖子床上安慰她的时候悄悄告诉小平，“这事我问过小猪了，她说当时夏雪喝高了，颖子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话惹她不高兴了，就借着酒劲胡说八道。” 就是这样？难怪人家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小平也上了颖子的床安慰了她几句，见她不哭了才回到自己床上睡觉。 第二天上课，法学系2004级总共四个班一起上，贾锋从进了教室就在寻找颖子。可当他发现颖子红肿的双眼之时，就坐不住了。从第一排跑到后面，坐到她们后面。小平正在记笔记忽然觉得有人在戳自己的后背，本来有些生气，转过来见到贾锋的笑脸气马上消了，“什么事？” 贾锋指指坐在她身边的颖子，“她怎么了？眼睛红红的。” 小平看看颖子，“下了课告诉你。”说完就转过来听课了。 颖子就坐在她身边，当然听得到他们的谈话，只是不知道他们在说自己。反正这会夏雪正在故作声势的跟老师进行所谓的讨论，看着她趾高气昂的样子她就来气。干脆打打岔，跟小平说说闲话。“你们在说什么？” “没事，人家贾锋同学关心你，问我你眼睛怎么红红的。哎，我说颖子，贾锋这娃不错，斯斯文文的，你要不要我……啊？” “闭嘴！现在还拿我开涮，你是不是欠收拾？”颖子话是这么说着，眼睛却不由往身后瞅去，见贾锋对着自己笑也不好意思的笑笑。回过头来捏着小平胳膊上的肉肉，“你给我安分点，管住自己这张臭嘴！不然我把你胳膊上的肥肉都给你上了颜色！” 小平赶紧投降。 他们的小动作引起了老师的注意，老师叫夏雪坐下，指着这边，“那边几位同学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有好的观点不要只是你们几个在那里讨论嘛，说出来大家听听。来，站起来说。” 颖子看看小平，小平看看颖子，完了她们光顾着说话了，根本不知道刚才夏雪说到那里。 “不用看了，就是倒数第二排那位长头发的女生，你叫什么名字？”听老师这么一说，小平终于松了口气，自己是短头发，这个洋相看来不用出了。只是可怜了颖子，慢慢悠悠的站起来，干瞪眼看着老师。 “怎么不说话了？没关系放心大胆的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你们才刚刚接触法律，出错是很正常的，老师不会怪你的。”看着老师饱含期待的眼神，颖子的手悄悄放下来，摸索着小平的胳膊，抓住她用力的一拧。就看到小平突然抱着胳膊趴在桌上，跟抽风似的。 见颖子迟迟不说话，老师只好叫她坐下，“刚才夏雪同学的观点就不错，很有新意。大家还有没有补充？” 风头终于躲过去了，小平胳膊上的疼痛还没过去，贾锋又在后面叫她了，“你没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颖子转过去，笑着对他摇摇头，“她没事，早饭没吃好，肚子抽筋了……” “啊？肚子抽筋跟早饭有什么关系？”可是没人愿意回答他这个疑问了。 终于熬到下了课，颖子她们去上厕所了，贾锋坐到前面来，“小平，刘颖她怎么了？是不是哭过了？” 小平笑得贼诡异，小眼睛眯成一条缝，盯着贾锋，“同学，挺细心的嘛。我昨天也哭过了，你怎么没看出来呀？” “你就别逗我了。照你这么说她是真的哭过了？跟人吵架了？她看上去不像那种会跟人吵架的人呀。” “说得你好像很了解人家似的。那你告诉我在你眼里我们颖子是怎样的人？” “她……应该是那种特腼腆，特害羞的女孩子。文文静静的不大爱说话……总之就是那种让人一看就很舒服的女生。” “哦……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我明白你是看上我们颖子了。嘿嘿，贾锋，你小子眼光不错嘛。” 贾锋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这时才想起来自己是要问颖子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赶紧把头抬起来，“差点叫你把我给糊弄过去了。你还没告诉我昨天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是不是跟人吵架了？” 小平笑着点点头，“女生嘛，吵吵架闹闹别扭是很正常的。你要是真关心她那就加把劲，追上她，当她的护花使者呀。”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贾锋老实吧唧的样子，小平就想拿他开心。不过说实在的，他要是真跟颖子好上了，也是不错的，至少贾锋这人一看就知道是个好人。 他们只顾着说笑没注意到颖子已经回来了，虽然上课的时候小平只是几句玩笑话，但是整堂课下来，颖子总觉得背后有双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生平第一次有了这种被人注意的感觉，她难免有点拘谨，一下课就跑了。但是回头一想，自己现在是大学生了谈恋爱是很正常的，这个贾锋长得也算不错的，毕竟是第一个对自己有好感的男生，她其实是很窃喜的。可是等她进来却发现，小平跟贾锋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那么亲密好像自己根本不存在似的，失落感油然而生。莫名其妙的她想起上一次在食堂因为李清奇遭遇的尴尬，这次又是小平。女生的心思就这么奇怪，很多时候她们根本不会试着更深一层次的思考，一旦钻进了牛角尖她们就会不顾一切的往里钻。 颖子坐回自己的位子，看都没看他们，把书狠狠的一摔就趴在桌子上装睡。贾锋以为她还在那件让她哭的事，也不敢多问乖乖坐到后面。小平对他使个眼色，面对着颖子也趴在桌上，轻轻把颖子胳膊地下的书抽出来，“你是怎么了？人家贾锋同学这么关心你，你至少该有点表示吧？我们约好了中午一起吃饭，你也来吧？” “不去，我减肥。”颖子把书抽回去，“上课了，有什么事下了课再说吧。” 小平只好对着贾锋摆摆手。 第六章 误会 上午的课终于结束了，下午没课，夏雪等不到铃声响完就大声的喊小平的名字。小平正准备跟贾锋一起吃饭，拉着颖子想叫她一起，颖子本来就没什么心情，听见夏雪叫小平不等小平反应过来已经走了。贾锋很想叫住她，却只是对着她的身影干瞪眼。 夏雪跑过来，拉着小平就要走，“中午我们出去吃饭吧，下午没课我想去买点衣服。”说着走着才发现小平的眼睛一直盯着贾锋，“怎么了？你们约好了？小平你……你是不是跟清奇吵架了？” “神经病，你想哪去了？人家贾锋有事找我帮忙，我们准备一边吃饭一边说，结果你就这么冲过来，坏了人家的好事。”小平白了夏雪一眼，“要不这样吧，我先跟贾锋去吃饭，到时候去找你。” “吃个饭而已嘛，一起好了。贾锋，你不介意吧？”夏雪厚颜无耻的笑着，贾锋怎么可能会拒绝？ 就这样三人去了餐厅，本来说好的去二楼就好，谁知夏雪吵着闹着要去三楼，非说三楼的饭菜好吃。其他两人没办法只好陪着，谁知竟然这么巧碰到颖子她们来超市买东西。学校超市就在餐厅三楼，清真食堂隔壁，颖子看着小平他们三个有说有笑的吃饭的样子脸色剧变，东西也没买就走了。 小平和贾锋站起来想跟她解释，却被夏雪叫住了，“她有病是不是？我们吃个饭她也甩个脸给人看！” “你还说！我待会回去还指不定被怎么收拾呢！”小平看看贾锋坐下来，“算了算了，先吃饭吧。” 贾锋没有说话，但是刚才的情形傻子都看得出来夏雪跟颖子有摩擦，可是他却什么也没问。不过在他看来现在麻烦最大的人好像是小平。 吃饭的时候贾锋有意无意的回避夏雪的提问，太过明显的疏远让敏感的夏雪清楚的察觉出他对自己的不悦。刚刚逃离了颖子跟夏雪的三角纠缠，现在又陷入这两人之间，小平这顿饭吃得那个郁闷。 另一边颖子拉着脸回到宿舍，跟在她身后的小虾一脸的茫然，蝈蝈她们正等着她们俩捎回来的泡面开动呢，六个水壶打得满满的，见她们两手空空的回来忍不住问出了什么事。颖子冷着脸不说话，小虾冲着颖子努努嘴，“别问我，我不知道。刚才她见到小平跟夏雪吃饭就成这样了。” “不可能吧？小平昨天也是跟夏雪一起吃的饭，怎么不见她气成这样？”蝈蝈盯着小虾摆明了不相信。赵子和小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决定自己去买饭吃，经过蝈蝈身边问她要不要帮忙带上，蝈蝈叫她们随便给买点就去看颖子了，小虾看形势不对也跟着赵子跟小雪出了门。蝈蝈走到颖子跟前，“怎么了？又跟夏雪吵架了？” 颖子摇摇头，“蝈蝈，你说小平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怎么突然这么问？” “我觉得她很虚伪，明明是看上她的男生可她每次都要拿我当挡箭牌，非要搞得我很难堪，还装成一副无辜的样子，我没得罪过她吧？” “你不是还记着上次李清奇的事吧？那件事她不是已经跟你道歉了吗？” “那件事我就当她无心的，你们也看到了，她那么对我我都没有计较，可你知道吗？她今天又故技重施！人家夏雪针对我也就罢了，反正我跟她不熟，可是她小平怎么能这样？”颖子说着说着就给哭了，“以为我这人好欺负是不是？有本事就走着瞧！” “你是不是误会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先说出来我听听。” “你真的不知道？早上上课的时候她跟二班那个贾锋你没看见？她……” “刚刚你跟小虾出去的时候，小雪说了一下，不是说小平觉得贾锋好像对你有意思吗？” “小雪这么说的？” “她说是小平告诉她的，小平还说中午想叫你跟贾锋一起吃个饭呢。” “哼！要是这样她干嘛要趁我不在的时候跟那个贾锋亲亲我我的？我看她是嫌上次羞辱得我不够！” “我觉得一定是你误会了，等她回来我问问她。” “你问她她当然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了！你还看不出来吗？她这个人根本就是个满口谎言的骗子。说什么不想当班干部，还不是跑去跟人争了个组织委员回来。明明很高兴还不肯承认，怎么不见她让出来呀？还有一边跟咱们说对李清奇没感觉，没感觉干嘛还跟人家走那么近？什么东西？说一套做一套！” 她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蝈蝈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能由着她自己好好想想。 一向欢声笑语的416就这样阴沉沉的过了一个下午。小平陪夏雪买完衣服回来，一进门就发现气氛不对。回来的路上她已经准备好了被颖子给脸色看，虽然思来想去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但是这件事颖子确实受了委屈她就全当让她发泄一下，跟她道个歉再说。谁知她不开口还好，一开口事情反而更糟了。颖子冷着脸看着她，“又是这一套！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很好玩？先给我一巴掌再帮我揉揉？” “我这不是跟你道歉呢嘛……” “蝈蝈，你现在看到了！我说过的吧？她就是这种人！”颖子一把推开小平走到蝈蝈面前。 小平看着蝈蝈，“我？这种人？蝈蝈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蝈蝈无奈只好先叫颖子松开拽着自己胳膊的手，“颖子你先听她解释一下嘛。把话说得这么难听以后还怎么在一起住四年呀？”说着走到小平身边，“今天那个贾锋到底是怎么回事？” “贾锋？”原来是这件事，小平笑着解释，“今天一进教室贾锋就看出来颖子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就问我关于她的事。我敢打赌他是看上颖子了，贾锋这个人还不错就想帮帮颖子……” “说得好听！你少在那边装好人了！我的事你少管！”颖子一把拉开蝈蝈，指着小平，“你够了没有？一边假惺惺的说要帮我另一边马上跟贾锋亲亲我我，你喜欢卖弄风骚干嘛要拉上我？告诉你这次的事情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自己的一片好心被她说成这样，小平也火了，蝈蝈想拉开她都拉不住，只见她直愣愣的冲着颖子就吼，“把话说清楚，什么叫不会就这么算了？” “你……”颖子也不甘示弱，幸亏其他人过来把他们拉住不然她们一定会打起来。小平一气之下摔门出去了，颖子又坐在椅子上哭起来。在大家看来这件事似乎真的是小平不对，没人追出来看小平怎么样，所有人都围着颖子说话。 小平一口气跑下楼，广场的灯虽然都已经点亮，视线却依然昏暗。来来往往的人经过小平身边，却没人看到小平脸颊的泪痕。一个人走到操场，坐在看台的台阶上，身边不时传来情侣们打情骂俏的声音。幽暗的角落里，小平的身影就显得越发的孤单了。 416的吵闹声惊动了跟小平一起回来的夏雪，她正穿上新买的衣服跟舍友炫耀，忽然听到隔壁的门砰的一声，赶紧过来看。只见蝈蝈她们都围在颖子身边安慰她，却不见了小平的身影。就问蝈蝈发生了什么事。 蝈蝈对她摆摆手，指指门外，“小平出去了，你去看看她吧。” “发生了什么事？”夏雪又问了一遍。 没人回答她，夏雪盯着小虾，“慕湘，你最老实，你说。” 小虾看看其他人，“刚才她们吵了一架，小平就跑了。” “吵架？为什么？” “我们的事你还是别问那么多吧。”赵子本来就不怎么喜欢夏雪，又见她气势汹汹的样子，再加上宿舍发生这样的事心里一烦，就没了好话。 好像有这么一本书上说过这么一句话，在这个世界上有两种女人不能得罪，一种是太漂亮的女人，一种是会记仇的女人。不幸的是夏雪偏偏是个既漂亮又记仇的女人，赵子无心的这么一句话，让夏雪很不舒服。 但是她没有当场发作，而是关门离开了416。 下了宿舍楼，外面又黑人又多，她根本不知道小平去了哪里，怎么可能找得到？无奈之下她拨了李清奇的电话。 小平一个人坐了一会，觉得心里头憋着一肚子闷气发泄不出来，见很多人跑步干脆撒开腿脚也绕着操场跑了起来。跑着跑着忽然觉得有人在身边轻笑，忍不住回头一看，居然是贾锋。贾锋穿着一身运动装，跑在她的右边，“你不是说下午要去逛街吗？怎么逛完街还有力气跑步？” 小平本来就一肚子火，见到贾锋更是火上加油，理都没理他就加快了脚步。可是没跑几步还是被贾锋给追上了，“怎么，心情不好？要不要聊聊？” 小平又跑了几步实在是跑不动了，弯着腰停下来，走出跑到，“我现在不想说话，你最好不要理我。”突然感觉肚子好像抽筋似的疼，就蹲下来，捂着肚子。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见她这个样子，贾锋赶紧蹲下来，“刚才跑太猛了吧？我扶你到看台那边坐一会。”说着就要扶她，小平推开他，“既然你喜欢的是别人就去跟她说呀，干我什么事？” 她的话让贾锋一阵莫名其妙，愣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平的肚子越来越难受，蹲着也不行了就坐下来，蜷着双腿，“我他妈的是撞了什么邪了，多管闲事，无缘无故惹了一身骚！活该被人骂！活该……啊，真的好疼……” 贾锋终于不再沉默了，把她拖到看台坐下，“该不会是刘颖误会了吧？” 小平不想跟他说话，只是捂着肚子呻吟。贾锋一边扶着她一边教她深呼吸。夏雪跟李清奇找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贾锋一只手放在小平的后腰，另一只手捏着小平的胳膊，小平蜷缩着身子窝在他怀里，看上去很是亲密。 “你们干什么？”李清奇跑上来，站在他们面前，夏雪就站在他身边。 “小平刚才跑步岔了气，肚子疼，我帮她……”贾锋赶忙解释。夏雪坐下来，拉小平过来，“我劝你还是少来凑热闹，要不是你那位斯斯文文的淑女小平会一个人出来跑步？要是再叫她看到你这么关心小平少不了又哭个乱七八糟的，我们小平又要当冤大头了！”下午逛街的时候，小平无意间说起贾锋的事，夏雪就一直追问，小平拗不过她只好把贾锋告诉自己的事全跟她说了。刚才看到颖子在哭小平又不见了她就猜到是这件事，中午吃饭的时候贾锋对她的态度就不怎么样，夏雪更加不会对他说什么好听的。 贾锋听出来夏雪有赶人的意思，再看看李清奇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只能拍拍小平的肩膀先走了。小平本来已经忍住不哭了，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有人过来安慰自己了眼泪反而忍不住了。夏雪一边帮她擦泪一边安慰她，站在一边的李清奇这时已经坐在了旁边，“夏雪已经跟我说了，你觉得受了委屈就该来找我们呀！一个人就这么跑出来，就像刚才那样要是没人看着你出了事怎么办？” “我没事了，谢谢你们！”肚子不怎么疼了，小平坐好了，看着李清奇，再看看夏雪，“你们怎么知道我出来了？” “你摔门那么大声，是人都听见了。”夏雪帮她理理头发，“我到你们宿舍就看到那个女人在哭，一帮人围着她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那帮人还给我脸色看，什么意思？我说你就是好心被驴踢，那种人你帮她干什么？” “好了，你也别说了，这件事就是一个误会，小平还要跟人在一起住四年呢，难道就这么僵着？等你们的气都消了，大家说清楚就行了。”李清奇打住夏雪的话，看着小平，“以后遇上什么事就打电话找我说，别再一个人跑出来了。” 小平点点头。 蝈蝈见颖子不哭了这才腾出功夫出来找小平，正好遇上李清奇和夏雪带着小平回来，“没事了吧？那边好不容易才哄得不哭了。” “是呀，会哭就了不起了，真正受了委屈的是小平吧？怎么也不见你们出来一个安慰她？”夏雪想起刚才受到的待遇，自然不会对蝈蝈客气。还是李清奇赶紧站出来圆场，“小平也没事了，回去你帮着解释一下，有什么误会说清楚。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宿舍还有一大堆衣服没洗呢。” “行了，你回去吧，我会照顾她的。”蝈蝈过来拉着小平对他笑笑，“真是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没事，我走了。”李清奇再看看小平，“回去好好休息，有事再给我打电话。” 小平点点头，跟着蝈蝈上了楼。 第七章 生活忙碌起来 回到宿舍颖子已经睡了，在小平看来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虽然是时候把话摊开来讲清楚了，可是最近她是真的很忙。有两个活动同时进行，一个校园艺术节，校学生会筹办的是一场全校所有班级都参加的大规模合唱比赛，人文学院这边的学生会则是一个文艺晚会，要求每个班都必须出一个节目。 本来以为组织委员是个优差，不用做得跟生活委员，班长他们那么辛苦，谁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学校没活动还好，一旦有了活动，组织委员就忙得跟牛似的。这会小平几乎耗尽了自己所有课余时间，法学一班报给人文学院的是一个话剧，可这剧本却没人愿意动手，这活就留给了小平。合唱比赛的事班长选好了歌却因为学生会，团委都有事做只能把组织大家练习的事交给团支书和组织委员。好家伙，小平那个忙呀，要是在校本部还有学长学姐可以问问，可偏偏他们在新校区，整个一群拓荒牛。江老师每天不停的催进度，说什么这是人文学院第一次举办活动说什么也要弄得漂亮些，人文学院八个班的班干部轮番被叫到办公室面谈，大家出来都是一句话，“抓紧时间干呗。” 法学一班的团支书叫张广军，整天一副官架子，见了小平就催着要话剧剧本，小平只好先把大纲给他让他挑演员，心想等他把演员找齐了剧本初稿也该差不多了。谁知这件事他也要小平跟着，说什么人物性格特征只有小平最清楚，还是她挑的比较适合。好嘛，难得周一下午没课本来打算在图书馆写剧本的小平只能抱着书在教学楼耗了一个下午。可是最让人气愤的是这么长的时间也就选出了男女主角。配角只需要五个，过来的女生一个个扭扭捏捏的不肯尝试，男生更夸张，一共就来了四个男生，还是看热闹的。说是挑演员，其实整个下午小平都在叫人了，男生那边张广军去叫，女生这边她叫。好不容易把全班能找来的都叫到了一起，已经是晚饭时间了。人齐了，张广军一副大功告成的样子等着小平办事，而他自己则坐在一边看着。小平心里那个憋屈，可人家是团支书，江老师说了在这件事上其他人都要听班长和团支书指挥。罢了，总不能顾着跟他斗气，把正事丢在一边吧。把人物性格介绍一下，叫大家看看自己适合什么角色，然后再一个一个挑选。 小猪很热情第一个跑过来，小平在一边跟小猪说着话，另一边颖子幸灾乐祸的看着，“想都不用想，大家摆明了没兴趣，以为自己是谁呀？自以为是，就她那点水平写出来的剧本能上得了台面吗？白痴才会跟着她出丑！你们说是不是？” 蝈蝈坐在她身边，只是不出声的看了看她，其他人也没有说话。大家都知道她还在跟小平怄气，因为上次的事小平已经明显的跟宿舍人疏远了很多。她已经很久没跟大家一起吃饭逛街了，这些日子不是在图书馆写剧本就是去办公室找江老师，就连跟她说话最多的蝈蝈也已经两天没跟她说过话了。谁都看得出来，小平表面上在忙班上的事其实是在躲着颖子，看着她这么辛苦大家都有些心软了，可是颖子却无动于衷，这次选演员的事张广军早就电话通知每个宿舍了，要不是颖子非要拉着大家不要过来根本用不着小平来来回回的跑到宿舍一个个叫人。既然没人理会她，颖子也不说话了，坐在那里看着小平把人一个个叫到跟前谈话。说实话，她嘴上虽然对小平不屑一顾可这心里还是多少有些感慨的。小平一边看着手里的剧本大纲一边跟人讨论的样子还真像那么回事，相比之下那个坐得四平八稳却不干事的张广军就差远了。 一直耗到晚上八点，演员总算是选好了，终于能吃饭了，大家一窝蜂全跑了，张广军走的时候交代小平一定要抓紧时间写好剧本，说完自己也跟着去吃饭了。小平看看刚才蝈蝈她们坐过的位子，已经没人了。还以为会有人等她，小平自嘲的笑笑，带着书准备去图书馆写剧本。 走到图书馆门口，小平忽然发现李清奇居然在等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的李清奇在她眼里突然变得帅气了很多。李清奇笑着帮她抱着书，递给她一个面包，“团委刚开完会，我跟夏雪本来打算叫你一起吃饭的，谁知道打电话到你们宿舍没人接，夏雪说你可能还在图书馆写剧本，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吃晚饭就帮你买了面包。” “谢谢。”捧着面包小平笑着转过身去，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眼泪。 他们在图书馆一直折腾到关门才出来，初稿总算是完成了，细节上虽然有些地方还要修改但是总是要比现在轻松多了。李清奇送她到宿舍楼下，看着她上楼之后才转身回了自己宿舍。 到了宿舍门外，小平因为怀里抱着书找钥匙跟不方便，就想敲门叫人给自己开门，谁知闷没有关，轻轻一推就开了。里面好像很吵，颖子的声音很大，“都十一点了，我早就说过了，她现在已经跟咱们不是一类人了。亏你们还想着人家没吃饭帮人家带饭回来，我看呀，人家早在外面吃好了！” “你还好意思说，今天我们本来是要等她一起吃饭的，要不是你硬要拉着大家走，小平就不用一个人留在教室里了。”小虾已经躺在床上了，听到颖子这么说干脆爬起来，“其实贾锋那件事根本就是个误会，人家贾锋都已经跟蝈蝈说清楚了，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非要继续生小平的气。” “你什么意思？”颖子走到小虾床下边，抬头盯着她，“照你这么说还是我无理取闹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唉呀，算了，我不会说话，不说了……”小虾把头钻进被子里，不再说话。小雪跟蝈蝈赶忙劝着颖子，赵子看着她们摇摇头准备上床，这时小平进来了，“你们还没睡？” 颖子白了她一眼，坐回自己的位子。 看着桌上的饭盒，小平心里一阵温暖，把书放下，她看着蝈蝈她们，“你们帮我买的？谢谢了。” “你没吃晚饭吧？”蝈蝈走过来刚要说话就被颖子打断了，“人家怎么可能没吃饭？那个夏雪不是对她很好吗？说不定早就带着她出去吃好的了，我劝你们呀还是把那些不起眼的冷饭收起来吧，省的吃坏了人家的胃。” 她其实不是想这么说的，但是一看到站在门口的夏雪就这么说了。看着小平生气的样子她也有些后悔，可是只要一见到夏雪她就顾不得这些了。 小平不想理她，坐下来想要修改剧本，夏雪却二话不说冲上来就给了颖子一巴掌，“神经病呀你？” 颖子当然不肯罢休，要不是蝈蝈冲上来拉着她，她一定跟夏雪打起来。 赵子一看夏雪打人马上也火了，蝈蝈拉着颖子她就过来推着夏雪出去，夏雪说什么也不走，小雪呆呆的看着不知道该怎么办，小虾赶紧下床帮忙。宿舍里一片混乱。 小平大吼一声，指着夏雪，“你先回去！” 夏雪看着她，“我是在帮你！” “我知道，你先回去！”见小平这样，夏雪只好放开赵子摔门而出。 颖子挣扎着要拦住夏雪，“你别走，臭女人你敢打我？我妈还没动过我一根手指头呢你居然打我？你算个什么东西？” “够了！刘颖！”小平一把拉开蝈蝈，指着颖子，“我告诉你，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要不是念在大家一个宿舍我不想闹得太僵，你以为我会忍你到现在？” “你忍我？”颖子再度火冒三丈，说着就要动手，幸亏蝈蝈眼疾手快拽住了她。 “我们的事等忙完了学校的事再说！”小平最后看了她一眼，坐回去，翻开剧本。 蝈蝈见颖子也不动了，以为没事了就放开她，谁知她一放开颖子就冲上去一把抢过小平的剧本甩在地上，纸张散落一地，“你不是要忍我吗？你忍呀！” 小平转过身刚要发火却见颖子早已哭得不成样子。算了，想想刚才夏雪因为自己打了她，她生气也是应该的。现在宿舍已经闹成这样了，要是真闹下去只会更麻烦。谁也没想到颖子这样小平也能忍得住，见他蹲下来捡地上的剧本，小虾跟小雪赶紧帮忙，赵子拍拍蝈蝈示意她放开颖子先帮忙捡东西，蝈蝈对着颖子叹了口气也蹲下来捡。 没人再理颖子了，颖子哭着跑到阳台不知道去干什么。 捡齐了，放在小平桌子上，小平开始按顺序整理。其他人就都上床睡去了。 颖子还没回来，阳台上传来隐隐约约的哭声，躺在床上的几位其实谁都睡不着。 关了大灯，昏暗的台灯下小平仔细的翻阅那些剧本，想尽快弄好，还有五天时间了。 她写着写着就趴在桌上睡着了，颖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睡的，天亮的时候大家起床才知道颖子已经回来了。 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剧本已经修改的差不多了，小平把它交给张广军，难上那边大致看过之后影印了几份，发给那些挑选好的演员。 合唱比赛的事也要抓紧时间，张广军找江老师要了办公楼上面一个空房间的钥匙，约好了大家晚上七点在那里集合先练习唱上两个小时的歌，再用一个小时排练话剧。 唱到一半，夏雪开完团委那边的会赶了过来，还带了两个团委的干部说是声乐系的来指导指导。那两个人听大家唱了一遍之后叫夏雪站出来指挥，再挑了班上嗓音最好的女生顾月宇来领唱，又帮着把队形整了整才离开。 夏雪去送那些人，叫大家继续练，这时也不是道谁打开了窗户，一只飞蛾从窗口飞了进来，到处乱窜，女生们尖叫着躲闪，男生们看热闹的大声喝彩，夏雪回来见到的就是这幅情景，房间不大吵闹声就显得很大，眼看着两个小时的就剩下十多分钟了，大家却连个队形都还没弄好，夏雪焦急的大喊着叫大家站好队形，可惜她的声音最终还是淹没在了吵闹之中。根本没人理她，张广军站在一边欣赏着夏雪狼狈的模样，还叫几个男生站在自己身边一起看。 小平本来就讨厌这个人，难得他今天能帮班上找到这么一个练习的地方，她刚刚对他稍微有一点点改观，但是看着他现在的样子那一点点的改观也消失了。 女生们还在尖叫着躲避那只飞蛾，飞蛾被她们的尖叫声吓得更加疯狂地乱撞，不时还会落在谁的身上，那人就吓得几乎哭了。小平看准了飞蛾飞过来，伸手把它打在地上，然后一脚踩上去，只听到噗嗤一声，飞蛾在她的脚下被踩得粉碎。 房间里马上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看着小平，只见小平抬起脚看都没看地上的虫子尸体，指着其中一个女生，“你过来，站在这里。好了，大家都过来站在自己的位子上，我们开始练习。” 不知道男生中谁吹了一声口哨，其他人赶紧附和，大家一边笑着一边站到队伍中。 夏雪感激的看了小平一眼，站在队伍前面指挥，虽然只有十几分钟大家还是唱了三遍。 接下来是话剧排练，没事的人就可以回去休息了，张广军刚准备走，就被夏雪叫住，“张广军你不能走，你是团支书，至少该看着大家排练吧？” “我留下来能干什么？又不是演员又不是导演，也不是编剧，想说句话都说不上。再说了，有你这个班长在什么事就都能解决了，还要我干什么？” “这是一个团支书应该说的话吗？这件事江老师好像是交给我们两个一起办的。” “话是这么说，可是你什么事都处理了还要我干什么？”这个张广军当初竞选团支书的时候就说过自己从小到大都是班干部，班上所有的事他都处理的井井有条，可是却因为夏雪这个班长，让他毫无用武之地。自从当上这个团支书，他几乎什么事都没干过，因为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夏雪都安排好了，他整个人被晾在一边只能干瞪眼看着。夏雪实在太出色了他这个团支书被夏雪这个班长死死的压在下面，一点作用没有。应该是出于男生的自尊心作祟吧，他对一直拒绝跟夏雪合作，不管什么事只要有夏雪在他就干脆甩手不干。 “你的意思是说有你这个团支书跟没有一样了？那要不要我去跟江老师说说，免了你算了！” 夏雪一句话把他给堵得死死的。 张广军无奈只好坐在一边看着，导演是张广军一个宿舍的男生，叫徐建，办事很精明也很利落，这些演员被他一个个叫过去，看上去还这有那么点意思。 小平跟他一起把剧本给大家大致一说，就坐在一边睡着了。 等她醒来，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夏雪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叫她跟自己一块回去。 从办公楼到宿舍楼不过五六分钟的路程，夏雪却说了一大堆话，小平睡得模模糊糊只听到她好像说了一些张广军的不是，还有什么合唱比赛她们班一定没问题什么的。 一进宿舍她就直接上床睡觉了，困得连脚都不想洗了。 五天很快就过去了，明天就是校园艺术节了，人文学院的活动在白天举行，所以两个节目话剧排在前面。夏雪因为团委和学生会都有会要开只能把这件事交给张广军办，张广军煞有介事的把所有话剧剧组的人都叫到一起开会，小平是编剧自然也被叫去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坐在那里却听不进去张广军说的每一句话，来来回回就好像只有徐建在跟张广军说话，其他人都跟小平一样只是不知所谓的听着。 散了会张广军跟徐建去准备服装跟道具了，下午还有彩排，小平跟他们说了声打算不去了。这几天她一直跟着他们排练，早就看腻了，也看累了。张广军也没说什么就答应小平了。 所有人都在准备艺术节的事，忽然之间好像只有小平一个人闲下来了似的。她躺在床上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要不是蝈蝈她们叫她一起去办公楼最后一次联系合唱她恐怕是要睡到明天了。 第八章 第一届大学校园艺术节 期待了很久也准备了很久的艺术节终于到了。 今天全天停课，整个校园插满了彩旗，到处张贴悬挂的都是艺术节的标语，走在路上都能遇上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漂亮女生，一看就知道是有节目表演的演员。 人文学院本来是打算举办一场晚会的，谁知学校的合唱比赛安排到了晚上，无奈各个学院只好把自己的安排全部提前在白天举行。 这个大学生活动中心里到处都是人，全校十三个学院，活动中心根本无法同时容纳这么多人，于是大家商量好了排好顺序轮流举办活动。人文学院跟理学院，管理学院等等排在第二批，大估计要等到下午了，张广军说要再排练一下马上遭到众人的发对，听说上午有艺术学院的表演，他们都想去看看。在这个学校里有两个学院是出了名的美女如云，帅哥贼多。一个就是艺术学院另一个就是服装学院。难得这两个学院都在上午表演，他们都可以去看，怎么可能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跑去搞什么排练？人文学院的活动说明了只是表演不是比赛，又没有奖品可以拿，有那个时间还不如让自己的眼睛饱餐一顿呢。 带头说不干的不是别人正是小猪，这个家伙出了名的小色女，在路上碰到个帅哥都要咋呼半天的，这次张广军话都没说完，她就站出来反对了。虽然谁都知道她已经有了男朋友，是个内蒙古的，长得还不错，也是法学一班的，还跟张广军一个宿舍，叫林文龙。小猪说完话，张广军就看着林文龙，“老林呀，你就不能管管你们家这头小猪吗？” 林文龙笑笑，“她就那样了，也就图个眼睛痛快，也就我没什么意见将就着用了，人家帅哥能看上她？” “老林，你想干嘛？”小猪的天津口气把大家都给逗笑了。 夏雪匆匆忙忙的赶过来，叫小平中午打饭的时候记得多打两分一份给自己一份给李清奇说完就走了，小平都没时间问她要去干什么。 小猪还真的去看帅哥了，老林居然还跟着，他们俩简直就是法学一班的活宝。赵子没回宿舍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搞什么，小虾拉着蝈蝈也去看表演了，小雪跟颖子留在宿舍闲聊。小平回去的时候颖子就不说话了，小雪也尴尬的坐在那里不说话，小平对她笑笑拿了东西出去了。可是出来又没什么地方好去，想来想去也只能去图书馆了。 因为今天是艺术节的缘故吧，图书馆人不多，倒是够安静。小平选了书挑了一个靠窗户的位子坐下来，阳光透过窗户射进来，照在她身上，暖洋洋的不知不觉中她竟然睡着了。 在梦里她回到了从小一直照顾自己的姥姥身边，还是那个温暖的炕头，姥姥盘着腿坐着，一个小方桌摆在炕上，桌上放着一盏小小的煤油灯还有姥姥的大箩筐。姥姥对着煤油灯传好了线，一边唱歌一边纳鞋底，还不时的用针尾挠挠头。身后是姥姥家斑驳的土墙，墙上挂着毛主席的画像，姥姥的身影在毛主席的画像上来来回回的摇晃，或大或小，或长或短。小平就趴在小方桌上看着姥姥，偶尔老来还会低头看看她，对着她笑笑，露出仅剩的两颗门牙。姥姥嘴里的歌永远都是那一个调调，只是歌词不一样，好像不管是什么事什么东西都能被姥姥用这个调调唱出来，还唱得很顺口。只不过小平好像从来没听清楚过姥姥到底在唱些什么，因为嘴里没有了牙齿姥姥的发音就变得很模糊了，而那个时候的小平也没心思去仔细的听，于是姥姥就这么含含糊糊的唱着…… 小平在图书馆睡觉，没人知道。到了中午夏雪跑去416找不到她，大家这才慌了神。夏雪打电话给李清奇叫他去餐厅看看，等了半天李清奇打过来说没找到。眼看着下午的活动就要开始了，夏雪他们还有团委的工作要做，只能拜托蝈蝈赶紧找人。 下午两点，人文学院的活动正式开始，夏雪不在张广军点了名很快发现小平没来。全学院除了那几个在团委学生会有工作的请了假其他人都来了只有一个小平不知所踪。江老师叫活动正常开始之后才走到蝈蝈她们这边来，叫她们先去找人。贾锋跟她们坐得很近自然听到了江老师说的话，趁着没人注意也跟了出来。 之前因为误会颖子见了他也不说话，可是这个时候她也顾不得那些了，见贾锋跟在后面猜想他跟小平关系也算不错就问他知不知道小平在哪里。这么久了贾锋还是头一次听到颖子对他说话，他愣在那里却没说话。 蝈蝈拍了他一把，“先别感动呢，快说你知不知道小平在哪里？” 贾锋摇摇头，“不知道，不过我可以帮你们一起找。” “废话少说，还是赶紧找人吧。”他的回答着实让蝈蝈很失望，颖子听着贾锋的回答心情却很复杂。一方面她很想找到小平所以希望他知道小平在哪里，但是同时她又怕小平跟贾锋的关系真的不一般，所有人都不知道小平在哪里只有他知道。虽然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贾锋，但是作为女人她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贾锋是真的喜欢她。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属于自己的玩具娃娃，就算自己平时不怎么玩可一旦别人想要带走它她就会很难过。 他们找遍了整个校园，就连正在施工的工人大叔她们也问过了，可是还是没能找到。这也不奇怪，今天是艺术节他们谁都想不到今天图书馆还会开门。 留下其他人继续找，蝈蝈先回去给江老师说一声，等她回到大学生活动中心活动已经结束了。江老师正安排大家离开，见到蝈蝈赶紧问她小平的事。蝈蝈的回答只是摇头。 小猪拉着老林走过来，“她最近不是总去图书馆吗？你们有没有去那里找找看？” “图书馆今天也开门吗？” “我今天早上还去还书了，应该开门。”老林才说了两句蝈蝈就跑了。 顾不得先找其他人，她直接去了图书馆，刚好遇上小平睡醒了跑出来，见蝈蝈气喘嘘嘘的跑来，就问，“现在几点了？我不小心睡着了，醒来身边已经没人了，咱们的活动开始了没？” 蝈蝈拉着她大口的喘着气，“你……你怎么……不说一声就……就跑到这里睡觉来了？害得我们……到处，到处找你……江老师好像生气了。活动已经结束了……” “啊？我睡了这么久？”小平赶紧往大学生活动中心跑，发现蝈蝈已经跑不动了就跑回来拉着她一起走。 江老师跟小猪他们已经在往这边走了，远远地看见小平拉着蝈蝈过来，心里头那个活呀。可是看到小平她们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气就消了一大半，“你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说过了吗？这次的活动每个人都要参加！” “对，对不起……江老师……我本来想看一会书就出来的，谁知道竟然睡着了……我没带手表，不知道自己睡了这么久……”小平扶着蝈蝈，两个人都喘得站不稳了。 小猪赶紧打电话给赵子叫她们不用找了，没多久赵子她们都跑过来了，江老师已经走了，蝈蝈跟小平坐在台阶上，小猪跟老林坐在一边。 “我说老大，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失踪呀？这么大一个学校，害得我们到处找，再找不到我们就要报警了。”赵子跟着坐下来，“我怎么看你都不像是那么勤奋的学生呀？怎么今天这个日子也跑到图书馆去？” “我不是没地方去吗？谁知道想看会书还给睡着了。”小平不好意思的笑着，“对不住啊，下次不敢了。” “找到就好了，要是真像颖子说的你被人拖到哪个荒草堆里……” “小虾！”小虾还没说完，大家就异口同声的打断她。 小平见颖子也是满头大汗的样子，知道她也去找自己了，就对她笑笑，“真是不好意思，我……” “算了，你又不是故意的。”颖子也笑了。 难得她们两开始理对方，众人总算是松了口气。赵子看着她们，“我很想从自己的大脑里找出一句超经典的话来，可是找了半天也只想到这么一句，就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见大家刚要说话，她马上解释，“别着急，我是说就这么个意思，大家自己联想一个比较接近的意思就行了。没办法咱又不是汉语言系的，有这水平不错了……” 大家轰然一笑。知道小平找到了夏雪才放下心来。晚上的合唱比赛，本来预计是在七点开始，谁知因为班级太多硬是给提前了一个小时。 五点半大家吃完了晚饭，大家换好了衣服就来到活动中心。因为人太多不能一次全进去，排在后面的人只能在外面等着。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总算轮到他们进去了。 夏雪带着队伍从侧门进去，排好队，对观众鞠了躬，音乐渐渐开始。顾月宇深吸一口气刚要开口，忽然音乐停了。台下一片轰然，负责人赶紧处理，很快从新开始，顾月宇唱完大家齐声合唱，谁知这时音乐开始打嗝似的一会唱一会停。现场的气氛搞得很尴尬，夏雪示意大家停下来，走到台下，换了cd才上来。因为时间原因他们只能从被打断的时候开始，坎坎坷坷的终于唱完了。 出来之后有人吵着要回去，说什么铁定没戏了，前面唱完的班级已经有好多人走了，大概也是觉得没希望得奖了吧。夏雪叫住那些人，要大家一定要等。 又过了很久，比赛终于结束了，又有很多班级离开了。有人出来叫大家都进去，里面还有很多人在，那些班级的人虽然走了班长却留了下来。评委们站上台大致把合唱比赛的情况一说，就拿出接过来宣布。 所有人都不抱什么希望了，只有夏雪笑得很冷静，她拉着小平的手，轻轻附在她耳边，“有我在，拿奖是没问题的，就看是第一还是第二了。” “有没有搞错？我们的音乐都出问题了，还能拿奖？”小平以为她脑袋进水了。 夏雪的眼睛自始至终没有离开台上的评委，“那又怎样？音乐出问题又不是我们的错。我们唱得很好不是吗？再说了，这些评委我都认识，刚才在外面已经有人给我发短信了，没问题，等着吧。” 她说得没错，评委念中奖名单的时候一直对着这里笑，当他念完第三名和第二名的时候夏雪忽然开口，“好了，我们是第一了。” 小平刚转头看着她，第一名就被念出来了，“法学一班。” 夏雪上去拿奖，大家一阵欢呼。只有小平笑不出来，她想起那天夏雪说过的话，忽然那些话变得很清楚了，她说我们的合唱比赛没问题的，早就打过招呼了。 夏雪把奖品发给每一个人，虽然只是一本相册，但是端在小平的手里忽然变得好沉好重。来上大学之前，老哥就说过，大学跟中学是不一样的，这里就像个小社会，很多事情都是讲规则的，她起初并不相信。但是捧着手里的相册，看着其他人不服气的嘘声，她不得不彻底相信了。这就是规则，夏雪从一开始就已经看透了所有规则，还玩得游刃有余。所以她赢了赢得很漂亮。 回宿舍的路上那些彩旗还在飘扬，蝈蝈笑得很大声，就连不怎么说话的小雪仿佛也有很多话要说，一路上说个没完。大家都很开心，只有小平默不作声。 夏雪看出来她不太高兴，把她拉到一边，“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不管你愿不愿意接受，我们赢了这是事实。你必须学着习惯，不然以后有你受的，这样的事在大学里你还会遇到很多，要是你每次都这个样子迟早会疯的。” “你说我能不能学会？”小平笑着看看她。 “不知道……”夏雪把头扭向别处，“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学会，也不知道自己想不想你学会。很奇怪吧？” 小平没有说话。 回到宿舍，还没坐下，电话就响了，小虾把电话递给小平，“找你的，好像是李清奇。” 小平接过电话，“喂……” 果然是李清奇，“听夏雪说你好像对今晚的比赛不太满意。” “她这么快就告诉你了？” “她让我跟你谈谈。” “谈什么？” “你没什么想说吗？” “你想不想要那个奖品？是一个相册，给你好不好？就当谢谢你这些日子以来帮我这么多忙。” “好啊，难得你肯送礼物给我。明天吧？明天上完课，我去找你。” “好吧，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挂了电话，小平看看大家捧着相册高兴的样子，想了想决定什么都不说了。赵子坐在蝈蝈的位子上，非要跟蝈蝈换，两人闹个不停。放在她桌子上的电话响声越来越大，可她却只当没听见。 颖子拿起电话看了看，“赵子，陌生人是谁呀？你怎么不接呀？” 赵子放开蝈蝈，握起电话迟疑了半天，忽然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去了阳台。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刚想问怎么回事就听到赵子在阳台很大声的对着电话吼。 阳台的门被拉开，赵子进来把电话往桌子上一摔，好像已经关机了。之后她就爬上了床，看样子不想说话了。 416马上安静下来，没人再吵闹了，不一会小虾关了大灯，所有人都就都睡了。 第九章 棱角太分明了 小平真的打算把相册给李清奇，上课的时候一直带在身上。夏雪这丫头居然因为不想起床就没来上课，还打算中午吃饭的时候叫上她呢。 课间时候小猪跑过来，“小平你的笔记记好了没？夏雪要我跟你说一声，她想借你的笔记拿去抄。下了课我来跟你要。” “你的不行吗？还非要我的？” “我的？你不是开玩笑吧？我记的那些也能叫笔记？人家夏雪眼界高着呢，我的笔记人家看不上。回头让我也看看你的，学习学习。” “讽刺我呢吧？小丫头学坏了！”小平敲了一下她的头，小猪撅着嘴跑了。 第四节课刚一结束，小平就看到李清奇出现在教室外面。对他招招手，示意他进来，把笔记给了小猪，他们刚准备去吃饭就看到张广军走上讲台，“法学一班的同学请先留下，我们要开一个简短的班会。” “不是吧？完了，又抢不上热饭了……”小平嘟囔了一句，不情愿的坐下。李清奇笑着坐在他身边，“怎么不见夏雪？她不是你们班长吗？你们开班会不用通知班长的吗？” “就是呀！这个张广军在搞什么？”小平站起来，对着正在组织大家往一起坐的张广军，“张广军，既然是班会我们是不是应该等夏雪过来？” 张广军不屑的看了她一眼，“既然班长大人正在睡觉我们怎么好意思打扰人家？再说了，这次班会没有她在更好。”说着叫大家坐在一起，男生们都很快坐过去，老林也拉着小猪想要坐过去，小猪看上去好像不大乐意。 女生们见男生都已经坐过去了，只能跟着坐过去。 小平跟李清奇坐在最后面，张广军站在最前面，“这次校园艺术节咱们班每个同学的表现相信大家都看到了，咱们的班长除了每晚跟咱们一起唱唱歌再没有干别的。就连最后一次彩排她都不在，只顾着忙团委和学生会的事。大家想想，以后咱们这类活动还有很多，难道每次都让咱们法学一班的班长缺席吗？还好这次合唱比赛咱们赢了，不然铁定被别的班嘲笑。当然我们不能因为这样就否定了夏雪的能力，她确实很能干，团委和学生会她都做得很好。但是她毕竟只有一双手一个脑袋，顾得了这头很容易失了那头，这次就是个最典型的例子，她根本没时间管咱们班的事。所以我们男生这边商议了一下，准备跟江老师说一声，给咱们班再换一个班长，最好是可以全心全意为班里做事的人。男生这边已经都同意了，现在就差你们女生了。” 大家来世窃窃私语，小平看看李清奇，“怎么办？” 李清奇笑着双手一摊，“这种事你别问我，我只是来等你吃饭的，你们班的事还是你们自己解决的好。” “问了等于没问。”小平转过脸去看看蝈蝈，“你觉得呢？” 蝈蝈摇摇头，“我总觉得这样不好。虽然夏雪没怎么跟大家一起练习，但她也没有像张广军说得那样什么都不管呀？再说了这次合唱比赛要不是她临场不乱咱们班不可能拿第一的。咱们这么做要是叫夏雪知道了肯定伤心死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现在我们怎么办？” “范平平，你们在说什么，有决定了没有？这次活动你这个组织委员做了很多事，不如就由你带头给个结论吧。”他终于发现小平身边坐着一个陌生人了，对李清奇笑笑，“你还是快点吧，别叫你朋友等太久了。” 李清奇经常跟夏雪在一起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张广军呢，听夏雪说这个人没什么本事就会摆样子，看来夏雪好像弄错了。这个人绝对不仅仅只会摆样子，他很聪明懂得把握时机，说话还很有煽动性。现在就看小平怎么说了，要是小平也不说什么，相信夏雪这个班长就该玩完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小平这里，小平问问416每一个人，刚问到小雪，张广军就等不及了，指着小雪，“那个谁，你在跟范平平说什么呢？快点决定好不好？” 小平一听他这么叫小雪马上火了，再次站起来，指着小雪看着他，“张广军你叫她什么？她没有名字吗？” “我一时想不起来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的决定。” “我的决定？那好吧，既然你这么着急我就痛快点，这件事我觉得必须要全班所有人都在的情况下做的决定才能算数。夏雪不管怎么说都还是班长，你这么做实在有些不太厚道。”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这次班会根本不算，没有班长参加的班会怎么能轻易下什么结论？还有，张广军你不要只会说别人，先反省一下自己吧？大家一个班上课有两个月了吧？你居然连班上同学的名字都不记得，刚才你叫她什么那个谁？你以为你是谁？不过就是个团支书吗，至于把自己摆的那么高高在上吗？你说夏雪没给咱们班做什么事，那你又做了些什么？话剧剧本是我写的，演员是徐建，和我挑选的，排练的时候要不是夏雪叫住你你会主动留下来参加排练？练习唱歌的时候有东西飞进窗户的事你还记得吧？当时房间里乱成一片，夏雪在尽力维持秩序，你在做什么？我只看见你双手抱拳站在一边看热闹！亏你口口声声说什么为咱们班好，请你告诉我，你为这个班做过什么？”“我……” “不如我给你个建议吧？你要是闲着没事做干脆好好认识一下班上的同学，千万别当着江老师的面叫人家那个谁。人家江老师比你大吧？你看看人家，04级人文学院三百多学生他几乎每个人都能一次就把名字叫出来，再看看你自己，法学一班说白了也就三十来人，你居然连名字都记不得，说你用心为咱们办事，谁信呀？” 张广军不再说话了，转头看看一直支持自己的男生们，只见他们也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李清奇跟着小平站起来，拍拍小平的肩膀，“没看出来呀，你还真不简单。” “走，我们去吃饭。”小平推着李清奇往外走，回头看了看大家，“都散了吧，别浪费时间在这种事情上了，夏雪有没有能力管好这个班相信咱们女生最清楚了，你们想想，夏雪有没有把你们谁的名字叫错过？就算夏雪真的忙不过来也至少比这个人强吧？” 小平和李清奇走了，416的人看看大家也站起来走了出去，415的女生见有人走了也跟着出去，没过多久女生几乎走光了。小猪盯着老林，“我早说过你们这么做是不行的，现在怎么办？走不走？” 老林看看张广军，怎么说大家都是一个宿舍的，就这么走了实在有点过意不去，但是照现在的情形看，他们留下来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了。 张广军对男生们摆摆手，男生们这才陆续离开。 张广军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教室里，听着走廊里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用力握紧双拳，“范平平你给我记着！” 小平，李清奇还有416其他人一起坐在餐厅吃得很开心。趁着小平去拿东西，蝈蝈拉了拉李清奇，“那个张广军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小平这次让他这么难堪，他一定不会放过她的。你还是劝劝她吧。” 其他人也都附和着，赵子说，“说实话我挺佩服小平的，今天她还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带种！但是话说回来，大学跟中学是不一样的，她的棱角太分明了，迟早要吃亏的。” 李清奇笑着看看她门，“你们太高估我了，小平的性子有多固执你们不是不知道，我哪有本事说服她？” “那你就这么看着她吃亏也不管？” “那你们说我还能做什么？” 众人摇摇头继续吃饭，小平回来坐下，“在说什么呢？” “当然是说你了，你刚才那么英勇无畏。”李清奇给她夹了一块肉，“她们说你得罪了那个张广军以后有你受的，我劝你还是吃好一点啊，这样才有精力应战。” “你少胡说八道了，我刚才只是实话实说，本来就是他不对嘛。搞得好像我惹了什么大麻烦似的。” “有句话你听过没有？”赵子也给她夹块肉，“宁跟君子打一架也不要跟小人多说一句话。你惨了，你刚才居然跟小人打了一架。吃好点吧，我们表示深深的遗憾。” 小平一口吃了她夹过来的肉，“我才不怕呢，人正不怕影子斜，有本事叫他放马过来！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颖子忽然严肃的看着她，“说实话，那个张广军我也是看不惯。但是你也不用这么做吧？为了夏雪，值得吗？” 知道她对夏雪有成见，小平不想把好不容易搞好的关系再弄僵了，只能笑而不答。 吃完饭回到宿舍，小平才发现忘了把相册送给李清奇了。 刚才发生的事小猪早就已经打电话全告诉夏雪了，夏雪一听到416有人开门赶紧过来看，一见到小平就拉她出来，“你今天真的把张广军骂了一顿？” “谁说的？我是那么粗鲁的人吗？我只是跟他讲道理。” “行了，我都知道了，你放心要是张广军真的敢为难你我第一个不放过他。”夏雪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深沉，小平还真有点吓了一跳。 李清奇回到宿舍接到夏雪的电话，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一说，宿舍的其他人马上提起了精神一字一句的听着，一见他挂上电话，马上全都凑过来，“清奇，你刚才在电话里说的那个猛女该不会就是那个小平吧？看不出来呀，小小的还挺有个性！难怪你这么拼命也要追上人家。” “是呀是呀，这丫头挺有意思的，什么时候叫出来大家一起吃个饭叫咱们兄弟也认识一下。” “你们这帮小子就知道站着说话不腰疼，她这次是自找麻烦。”李清奇推开他们坐到自己位子上，“我看那个张广军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夏雪他都敢用阴招对付更何况是小平？还不知道她以后会有什么麻烦呢。” “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人家那叫义气！”这帮人干脆拉椅子坐在他身边，“话说回来，你小子眼光不错嘛，这么与众不同的女生都能叫你一眼看中。教教咱们好不好？你是怎么看上她的？” “王明荣你还用得着我教？你那个夏雪可比小平强多了。不如你教教我，怎样才能像你一样这么容易就搞定她？”李清奇一把抓住王明荣的胳膊把他拉到自己身边，“别以为我不知道，夏雪可都告诉我了，手都牵上了。你小子行呀，效率挺高的嘛。” 王明荣一边笑一边挣脱，“知道你还想着那杯谢媒酒，这个周末就请你好不好？”一被放开，王明荣赶紧站起来揉揉胳膊，“话说回来，这还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告诉我她跟男朋友分手的事我也不可能这么快成功。要不这样吧，就这个周末，叫上你那个小平，我叫上夏雪咱们来个四人约会怎么样？” “算了吧？要是叫小平知道是四人约会一定不会答应。”李清奇忽然失落起来。众兄弟马上围过去，“你不是吧？还没搞定她？” 李清奇点点头，“不管我怎么做她的心里都好像装着别人，可又不太像，唉……猜不透呀。” 他的感慨还没说完，电话就响了，一看是小平宿舍的号码，李清奇赶紧叫其他人闭嘴，捧着电话跑到阳台。 “刚才吃饭的时候我们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 “你真的不记得了？该不会是因为担心我就什么都忘了吧？”小平在那边笑着，“我说过把那本相册给你的嘛。” “哦，对呀……呵呵。没关系，下次吧。”李清奇眼前忽然一亮，“要不这样，周末我们宿舍的王明荣想约夏雪吃饭，也叫了我，干脆你也一起吧，到时候再给我。” “王明荣约夏雪干什么？”小平想了想，“他该不会是想追夏雪吧？你没告诉他夏雪已经有男朋友了吗？” “你还不知道？他们已经分手了。就前两天的事，夏雪还喝了很多酒呢。” “不会吧？她不是说要跟那个男生结婚的吗？”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你去不去？周末？” “好吧，就先这么定了。说不定有了王明荣夏雪能开心点。” “太好了，我这就告诉他。” 挂了电话，李清奇马上冲进来给了王明荣一个拥抱，“好兄弟，这次你可帮了我的大忙了。” 王明荣被他抱得莫名其妙，还没来得及问，李清奇就爬上床睡觉去了。 第十章 分手而已，没什么了不起 知道夏雪跟男朋友分手的事，小平赶紧去找她。415的门没关，夏雪不在，说是去学生会开会去了。 平常跟夏雪关系最好的是小猪，小平试探性的问了一下，发现连小猪都不知道夏雪分手的事。看来是夏雪故意想隐瞒这件事，小平也不好多说就回了416。 一见她回来，颖子就凑过来，“你刚才去哪了？找夏雪是不是？她失恋了？谁甩的谁？” “你怎么知道？” “你刚才打电话这么大声，我当然听到了。她真的失恋了？哈哈……太爽了，看她还敢不敢嚣张？还大言不惭说什么一毕业就结婚，怎么样？丢脸了吧？” “说什么呢你？落井下石，这件事咱们知道了就算了，不要说出去，不然第一个死的一定是我。” “那可不行，好不容易逮着这么个机会损她我是不会轻易放过的。”颖子摆明了打算出卖小平。 小平对她是一点办法都没了，又不能把话说得太绝两人的关系才刚刚缓和了一点，她不想再回到冷战时期。可是不阻止颖子乱说话，夏雪一定很生气。她只能默不作声的呆着。 颖子偷偷看看她，忽然笑了，“看看你那什么德行？我像是那么缺德的人吗？没错我是很讨厌夏雪，但是还不至于跟她一样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你放心吧，我就是在宿舍里痛快痛快，不会说出去的。” 听到她这么说，小平才放下心来。 颖子得意的笑着，打扰了赵子的清梦，赵子坐在床上，低头看着在地上抽风的颖子，“还说不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你现在在干什么？扰人清梦是最大的罪过你知不知道？” “什么嘛，我是说不会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但是你不是别人你是自己人对不对？快乐的事当然要拿出来分享了，睡什么睡，我这么高兴大家庆祝一下。” “庆祝什么？庆祝你已经输了一轮？” “什么输了一轮？” “人家都已经结束了一轮恋爱了你还没开始，这还不是输了一轮？亏你还想着庆祝，我要是你就乖乖的闭嘴然后抓紧时间睡觉，难得下午的课四点才上。”说完就躺下追周公去了。 颖子看着她躺好，再看看小平，“我最讨厌她的嘴，就没从里面出来过一句中听的话。” 小平对她笑笑也上床睡觉了。蝈蝈居然还打起了呼噜，颖子刚才的开心劲早就被她的呼噜声震碎了，没过多久也上床睡觉了。 她们这一睡就是两个多小时，还是走廊里的吵闹声才把她们叫醒了。看看时间也差不多要去上课了，大家爬下床，睡眼惺忪的端着各自的脸盆去水房。 小平一出门就遇上夏雪，“我开完会回来，小猪说你找我。什么事？” 小平把她拉到一边，“你什么时候跟男朋友分手的？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还好朋友呢。” “谁告诉你的？李清奇是不是？想不到男生也这么三八！”夏雪好像很生气。小平赶紧解释，“他也不是故意的，以为我知道了才提起的。哦，对了，听李清奇说他们宿舍的王明荣在追你，是不是呀？这个人怎么样？” “这也是他无意间告诉你的？” “不是，是他说王明荣这个周末要约你吃饭，我自己猜出来的。说真的，你们怎么样了？” “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三八了？” “大家朋友嘛，关心你才问的。到底怎么样？” “不知道，我正在考虑。”夏雪很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指着她手里的脸盆，“你不是要去洗脸吗？还不去，等会没位子了。” 小平这才走开，夏雪看着她的背影，握紧手里的手机。 所有人都去上课了，进了教室，小平发现夏雪又没来。以为她是因为失恋心情不好才没来上课，小平把笔记记得仔仔细细，准备下了课给她。 可是她错了，夏雪没来上课根本不是因为失恋，而是因为生气李清奇把自己的事告诉她。就在小平很认真的记笔记的时候，夏雪已经约了李清奇到了学校操场的看台上。 “你为什么把我的事告诉别人？”李清奇一出现，夏雪就很大声的质问他。 “你说什么呢？” “我说什么？你还在装傻是不是？我就奇怪了，那个王明荣怎么会那么巧在我最不开心的时候出现，原来是你！” “我也是为你好，王明荣人很好的。” “他好不好关我什么事？你凭什么帮我安排？” “你今天是怎么了？你们下午不是有课吗？怎么你不去上课？” “别把话题扯开！我今天就要跟你说清楚！” “好，你说吧，什么事。”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以前的男朋友分手？” “你没说我怎么知道？” “是因为你！”夏雪看着他，“我就不信你不知道，那天我根本没有喝醉，说了些什么我全都知道，你也一定没忘吧？那天我就说的很清楚了。就算你不喜欢我那也没关系，可是你凭什么把我推给别人？” “我看你是误会了，我没有把你推给任何人，只是给你机会认识别人，王明荣其实真的不错，他对你那么好，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他全都帮你安排的好好的……” “够了！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感动了？他对我好，我一点都不稀罕。之前那个男朋友对我要比他好上一千倍！要是只是为了找一个对我好的男人我干嘛要分手？” “那就得问你自己了。”李清奇说完就要走，夏雪冲上去抱住他，任他如何挣扎都甩不开。“我知道你喜欢小平，可是小平根本就不喜欢你！你叫我帮你看着她，想通过我了解她，但是你知不知道我帮你做这些事的时候心里多难受？但是我还是做了，因为我不想你失望。可是为什么你就是不明白呢？小平到底哪里好？她长得没我漂亮，身材也没我好，更没有我聪明，你为什么就不肯回头看我一眼？” “你放手，有话好好说。”李清奇想扳开她的手，却发现她抱得紧紧的，右手的指甲几乎戳破了左手手背。看来是扳不开了，李清奇也不再挣扎，“这种事情是不能比较的，你也知道自己很好，很漂亮，比我好的男生多的是，那你现在又在干什么？” 夏雪慢慢放开他，然后坐下来，看着脚下，“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坏？小平把我当好朋友我却想抢她的男朋友？” 李清奇回头看着她，叹了口气，“你很聪明也很能干，说实话我真的很佩服你。这件事最好不要让小平知道，我们都当没发生过好不好？你放心我不会因为这样就觉得你怎么样，咱们还是朋友。”说完他就走了，留下夏雪一个人在操场上流泪。这是她第一次输的这么惨，从小到大她谈过的恋爱不止一两次，可没有一次是她主动对男生表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输给小平那样的女孩。她是真的很不甘心。 下了课小平没有去餐厅吃饭而是直接回了宿舍，找到夏雪。见夏雪眼睛红红的，还以为是自己中午的话让她伤心了，小平觉得很难过，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好悄悄放下笔记，回了自己宿舍。 夏雪双手揉烂了小平留在桌上的笔记，要紧了牙，一句话都没说。 很快到了周末，四个人居然真的一起吃饭了。 夏雪故意跟王明荣很亲昵，还不时的暗示李清奇要加油追小平。小平根本不知道她的用意。见王明荣也在帮腔，只好尽量回避他们的话题。李清奇这顿饭吃的很遭罪，既怕夏雪不小心说漏了嘴，又怕王明荣发现什么。好不容易吃完了饭，正要拉着小平离开，夏雪却不肯走，说要喝酒，李清奇当然不答应，可小平想让夏雪喝点酒也没什么，就答应了。李清奇无奈只好叫了酒坐下来。 夏雪一直灌小平喝，李清奇挡了几杯，夏雪有些生气了，小平只好自己喝。还好她酒量不错，以前在家的时候喝过几次汾酒，啤酒对她来说根本没什么。但是夏雪就不一样了，没过多久她就一副醉醺醺的样子，李清奇赶紧叫王明荣带她走，王明荣叫服务员过来付了帐就要拖着夏雪离开。夏雪一边挣扎一边伸手拉着小平，“我知道你关心我，当我是朋友……可是我告诉你，我不需要……” 李清奇把小平拉到自己身边，“夏雪你喝醉了，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别说了……” 夏雪忽然挣开王明荣，摇摇晃晃的靠在李清奇身上，“我没醉！酒醉还有三分醒呢，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说着就趴在小平身上，耷拉着脑袋趴在小平肩上，“告诉你吧，这次分手是我提出来的，他还是喜欢我的，可是我不喜欢他了……因为我喜欢上了别人……就在咱们学校，我就是为了他才跟男朋友分手的……所以没关系……” 李清奇终于忍不住了，分开她们把夏雪交给王明荣，“赶紧走吧，咱们这么堵着人家饭店的门，老班要骂人了。” 王明荣赶紧拉着夏雪出来，小平跟李清奇走出来。只是几步台阶，夏雪就差点摔倒还几次，幸亏王明荣一直扶着。 四人准备大的回去，夏雪却突然推开王明荣，又跑到小平这边，“小平，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你够义气，为了我跟张广军吵架，帮我出了口气。可是你不该对我这么好的……真的……你不该……” 小平扶着她，“说什么呢？我们是朋友嘛，上次你不也为了我跟颖子吵架？一次一次就当扯平了好不好？来咱们赶紧回去吧。”小平想带她到路边挡车，却发现自己根本没力气拖动她，可李清奇却只是看着根本没有要过啦帮忙的意思。刚要生气就见王明荣过来一把拉过夏雪走了。 夏雪刚才好像已经睡着了，被王明荣这么一弄就给醒了，再次跑到小平跟前，“我说真的，分手而已，没什么的。小平你以后不要对我这么好了，我很不舒服……” 李清奇再也受不了了，快步走过来一把抱起她，王明荣已经挡了车，李清奇把夏雪放进车里，小平坐在她旁边扶着，四人这才离开这里。 回到宿舍，小平跟小猪一起把夏雪弄上床，看着她睡着了才回到416。 闻到小平身上的酒气，蝈蝈皱紧了眉头，“那个李清奇怎么搞的？不是说出去吃个饭吗？怎么还喝酒了？弄得宿舍里一股味，难受死了。” 小虾却好像很感兴趣，拉着小平坐下，“你们喝的是什么酒？喝酒是什么感觉？” “你想知道？自己买点试试不就知道了？”小平笑着拍拍她的脑袋，“屁大点孩子就不学好！” 小虾再一次被人骂屁小孩，生气的坐到一边不再说话。 赵子一直在阳台打电话，听到小平回来只是看了一眼。小平有点头晕，蝈蝈帮她倒了杯热水，小平问她赵子怎么了，脸色不太对。 颖子凑过来，悄悄告诉她，“今天都好几次了，每次都好像很生气，不是男朋友。” “是吗？”小平刚准备过去看看，颖子和蝈蝈赶紧拉住她，“千万别过去，刚才小虾不小心出去听了几句，被赵子给骂了进来。” 许是酒劲真的上来了吧，小平扶着脑袋觉得很累，蝈蝈她们就把她弄上床叫她睡觉了。 等小平醒过来，宿舍已经没几个人了，赵子还在阳台打电话，见小平醒了，就关了电话进来，“我靠，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醒不来了呢，知不知道你睡了多久？” “没多久吧？我睡的时候你在打电话，醒了你打完电话。”小平准备下床，却听到赵子大笑起来，“你不会以为自己只睡了一会吧？老大，你睡了二十多个小时，现在是第二天了！” “不是吧？太夸张了！”小平看看表，还真是。 拍拍脑袋下了床，桌子上放着一封信，小平拿着信看看赵子，“我的？昨天收到的？” “什么呀，你还晕着呢吧？信封上连邮票都没有！是夏雪一大早放在那里的，叫你醒来看。” 小平拆开信，果然是夏雪写的，“小平，谢谢你昨天陪我疯，我没事了。其实昨天我根本没醉，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都知道。你是个好女孩，这话我说过了，是我的真心话，说真的我很高兴你把我当朋友。你放心，我没关系了，不就是分手吗？又不是第一次了，这次还有王明荣在我身边，还有你。希望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夏雪。” 把信收好，小平笑了笑得很开心。 第十一章 赵子的心事 天气渐渐转冷了，小虾这个丫头居然不知道加衣服，她是416第一个感冒的。小平帮她请了假，小丫头躺在床上睡了一整天，下了课蝈蝈陪她去校医院打针，其他人帮她打饭。 颖子见小虾感冒了赶紧又加了几件衣服，她本来就是穿得最多的，现在看上去更显得臃肿了。赵子轻挑着两只小细腿在她身边晃来晃去，然后停在她粗壮的大腿旁边，“我说颖子，你现在就把自己裹成这幅德行，到了冬天怎么办？” “你懂个屁！我这叫提前适应冬天。穿多了可以脱，总比冷了没衣服加的好。教学楼的教室那么大，还总有人开窗户，着凉的机率本来就很大，再加上咱们这里还有一个病原体，双重危机呀！我可不想打针。”见赵子提溜着大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腿，颖子一掌打在她的屁股上，“少拿你的火柴棍在我跟前晃，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皮不痒就最好给我闭嘴！” 赵子捂着屁股跑开，小虾跟着蝈蝈打完针回来，“外面下雨了，你们这帮没人性的也不知道给送把伞过去，小虾现在可是病人！”蝈蝈一边伺候小虾喝药一边强烈谴责屋里这几个笑得贼欢畅的家伙。 小平赶紧跑到阳台，“我的神呐，真的下雨了！”关上阳台门进来再看看蝈蝈和小虾，“雨下得挺大的，你们怎么都没湿呀？” “还好意思说，要不是碰到人家李清奇刚好打完篮球回宿舍帮我们打电话叫了把伞我们这会造成落汤鸡了。” 小雪悄悄帮她倒了杯热水，递到蝈蝈手里，“好了好了，是咱们不对，只顾着玩没注意外面下雨，你先歇会。” 众人都惊呆了，蝈蝈捧着水杯看着小雪，“没看出来呀，小雪，你这丫头平时木讷木讷的这个时候最有眼色了，不像那几个笨蛋！” 赵子赶紧跑过来，捏着蝈蝈的肩膀，“怎么样？舒服吧？那我是不是也挺有眼色的？” 蝈蝈皱着眉头一把抓住她的手，“一边去！捏的我肩膀疼死了。你的爪子一点肉都没有，放在人肩膀上就跟两根钳子似的。”说着对小平挤挤眼，“叫那个家伙过来，她手上肉多，跟面包似的，捏上来舒服。” 赵子笑着跑到小平身边，偷偷咬她的耳朵，“那个家伙敢说你胖，揍她！” 小平二话不说大步跨过来，双手放在蝈蝈肩膀上，“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蝈蝈听出来小平的语气不太对头，又见赵子躲在一边笑得贼贼的，赶紧站起来，拉着小平的手，“你千万别被那混蛋给耍了，我绝对没有别的意思！我是说你的手艺好，一定是那小子嫉妒我夸你，想借刀杀人！” 一旁看热闹的颖子赶紧站起来抓住赵子，对着小平和蝈蝈喊，“我抓住她了，来你们快过来揍她！这小子最近皮痒得很，刚才还耍我来着。” 赵子一边挣扎一边求饶，扑闪着两只大眼睛装得可怜兮兮的。 大家忍不住都笑了。小虾看大家这么开心也跟着笑得傻兮兮的。赵子刚想逗她玩电话就响了，拿起电话一看来电号码，赵子的脸色马上变了。 大家看着她拿起电话又不接，知道一定是这几天总在电话里被她骂的人，也不敢多说，装作没看见该干什么干什么了。 小平找了半天也找不到蝈蝈刚才说的伞，又不敢太大声说话打扰了赵子就悄悄的问蝈蝈，“你不是说李清奇帮你们借了把伞吗？怎么没见到伞？” 蝈蝈犹豫了一下，“夏雪跟我们一起回来的，伞她拿走了。”说完看看小平好像是担心什么似的又补充了几句，“夏雪本来是陪她男朋友玩篮球的，你知道吧，她男朋友跟李清奇是一个宿舍的。她说回来换件衣服还要出去跟男朋友一起吃饭我就把伞给她叫她顺便给还了。” “我只是奇怪你们怎么没把伞带回来，看你跟做贼似的！又不是我的伞你们就是丢了也不关我什么事，急什么？”小平笑着把她按回椅子上坐下，“本来我是宿舍长，小虾病了该我照顾才是，你辛苦了，我帮你捏捏肩膀。你不是说我手艺好吗？” 蝈蝈呆呆的任她在肩膀上摆弄，心里想的却是夏雪拿着李清奇的外套，俩人从操场并肩走来的样子。忽然赵子大叫一声扔了电话，小平放在蝈蝈肩膀上的双手不由一怔，蝈蝈也看着赵子，“怎么了？” 赵子捡起电话，关了机，“烦死了，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种人！脸皮比城墙还厚！” 小虾喝过药趴在桌子上正要进入睡眠状态被赵子这么一叫也抬起头来，操着浓重的鼻音，“赵子，你的电话是不是铁打的？这几天都不知道被你摔了多少次了，还能活着？” “你赶快上床睡觉！”蝈蝈怕她撞到赵子的炮眼上，赶紧推着她上床。小平也过来帮忙。颖子跟小雪互相看看，决定还是闭嘴的好。 赵子见大家都不说话，忽然很生气，“连小虾都知道我最近心情不好，你们怎么也不关心一下呀？是不是姐妹呀？” 蝈蝈看看小平小平看看大家，一个眼神过后，大家捧着椅子全都围着赵子坐过来，“你终于肯说了，可把咱们急坏了。” “你们真想知道？” “废话，你摔电话虽然不花咱们的钱，可是咱们看着也心疼呀。到底什么事，你快说吧。”“我说了你们可要帮我想办法。” “那也要你说出来听听吧。” 赵子看了一圈，咬咬牙，“那天坐公车回来我遇上一个人，说了几句话知道他也是咱们学校的，他问我要电话号码我就给他了。谁知道他是个疯子，不停的给我打电话，又是约我吃饭又是逛街的，我怎么说他都不听。” “就这样？”蝈蝈松了口气，“有没有搞错？他一定是喜欢上你了！那你跟他说明白不久行了！告诉他你已经有男朋友了。” “我说了！还说的很明白，可他就是不放手，每天好几个电话打过来，都快被他烦死了。这几天更夸张，我都已经骂人了他还不罢休，说什么一定要用自己的诚心感动我。我看在这样下去我的小灵通还是不要开机了。” “这样呀！是挺麻烦的。”蝈蝈的眼神投向小平，“你鬼点子最多，现在是你发挥特长的时候了。” “就是就是，小平你不是一向诡计多端吗？想几条诡计出来呀！”大家都以为小虾睡着了，谁知这家伙不但没有睡着还趴在床栏上看的正起劲，见蝈蝈要小平想办法也跑出来凑热闹。 小平掏了掏口袋拿出来一个上完体育课忘了放出来的羽毛球就给她丢了过去，“小屁孩懂什么？睡你的觉去！” “又叫我小屁孩！我还有三个月就成年了！”小虾一边找小平丢过来的羽毛球一边抱怨，小嘴撅着样子很是可爱，把大家都弄笑了。 小平笑着回过头来，见赵子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冲着她放电，摆摆手，“好了好了，我想办法行了吧？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搞得我浑身不自在。” “那你快想呀！”颖子丢给她一个白眼，“没见赵子急着呢！” “你当我这脑袋是百度搜索呀？输入个关键词什么都能出来了？总得给它点时间吧？”小平揉揉头发，正要想忽然觉得有东西砸在了后脑门，转头就看到小虾一脸的贼笑，再看看地上还在滚动的羽毛球，小平立马站起来，一口气爬上小虾的床，“小屁孩，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我这脑袋现在这么重要你还敢打？” 小虾赶紧钻进被子里，“我现在可是病人，你居然殴打病人！没人性！” “我看你一点都不像生病！”小平说着就要拉开被子收拾她。蝈蝈走过来拉住她，“好了，别闹她了，你还是赶紧帮赵子想办法吧。” 小平只好下来，“你们不会真的什么也不做，把注全都下我身上吧？” 见大家都点点头，小平摇头叹气，“你们不是吧？我崩溃！这种事我也是头一次遇到好不好？哎……等等，我想起来了，高中那会我有个同学就遇上过这种事，那个男生跟这家伙一样，最后还是叫她给摆平了。” “是吗？她怎么弄的？”赵子只顾着跑过来差点被颖子屁股底下的椅子绊倒。小平敢接把她接住，“你慢点，急什么，要是摔坏了这张小脸我看什么办法都不用想了，带着你的脸去就搞定了。” “你快说呀。” “我记得当时我同学好像是主动约那个男生去吃了个饭，就摆平了。后来我问她干了什么，她只说是在饭桌上把那家伙吓跑了。可是具体她干了些什么我也没问。” “我知道，我知道！”颖子举着手站起来，“我知道她干了什么。” 小平把她的手拉下来，“知道就说，又不是中学生课堂发言举什么手呀！难看死了。” 颖子没摔她，跑到赵子跟前，“你也叫他出来吃饭，然后点一大桌子菜，菜一来你就吃什么也不跟他说，狠命的吃，跟八辈子没吃过饭似的，一定把他给吓跑。” “去你的！当我是猪呀！”很明显她这个主意被赵子否决了。 小平跟蝈蝈却好像对她这个主意很感兴趣，异口同声的笑着夸她。赵子见她们这样，以为她们又拿她开心，生气的坐在一边。 小平走过来，“你先听我们说完嘛。我们是说你叫那家伙出来，然后咱们几个一起去应酬他。到时候点上一桌子菜，咱们一边吃一边大声说笑，就咱们平时互相攻击时的样子，说的话有多孙就多损。还有咱们的吃相一定要难看，要是他见到咱们这幅样子还能忍得住那我就真的服了他了。” “就是要我们自毁形象？”颖子有些不太乐意了，“不太好吧？人家还没谈过恋爱呢，万一叫人知道了，我肯定没戏了。” “你放心我们是非常民主的，这件事完全采取自愿主义，没义气的可以退出。”小平说着走到小虾床下，“小虾你去不去，到时候咱们可以喝酒哦！” “真的吗？你不是说未成年人不能喝酒吗？”小虾早就对喝酒感兴趣了，可惜一直逮不到机会，这次小平居然主动邀请她。马上来了精神，仿佛感冒药对她都没什么作用了。 “好了，现在开始报名，要去的说话。”小平的话音一落，小虾第一个大叫着要去，蝈蝈也说同意，小雪看看颖子犹豫着要不要去。颖子见大家都同意了，小平一个劲的盯着自己看也不好意思了，只能点头。小雪见颖子也答应了，这才点了点头。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赵子马上开机打电话约人。 蝈蝈悄悄走到小平身边，“你真的要小虾喝酒？她感冒还没好呢。” 小平笑着把蝈蝈拉到小虾看不到的地方，“我当然知道她感冒没好了。你放心好了，到时候只让她喝果啤。” “可是，她……” “好了，你还没看出来？上次一起上网咱们不叫她跟着她已经很生气了。虽然我们是为她好，不想她学坏，但是有时候也要顾及一下她的情绪的，这小丫头根本不喜欢我们把她像小孩子一样管着。反正有我们看着，没事的。” 既然小平都这么说了，蝈蝈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能答应。 明天下午没课，赵子把时间约在明天下午。 颖子一想到明天要玩命的吃，担心自己的身材，连晚饭都不敢吃了。 小平开玩笑说叫小虾下次打针的时候帮她买点泻药，让她把明天吃的都拉出来。颖子很恨的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第二天上午的最后一节课，这几个人就开始商量着吃什么了，牺牲了蝈蝈的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各种各样的菜。为了防止大家把她给忘了，小虾扛着生病的身子也要来上课，还一边打喷嚏一边跟她们一起折腾。 好容易下了课，几个人手拉着手出了教室，颖子带着极不情愿的表情跟在最后面，贾锋跟上去拍拍她的肩膀，“怎么了？她们又欺负你了？” 颖子抬头看看他，“唉……你还是别问了，都怪我这张嘴。” “我说颖子，你现在可千万不能委屈了你这张嘴呀，等一下咱们可全指望它了。”小平笑着回头，小虾也凑过来，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就是就是，还有我们的肚子，呵呵……” 她们的话让贾锋听了个丈二和尚。 小平想逗逗颖子就问贾锋要不要一起来，颖子赶紧把贾锋拉开，一个劲的对他摇头。这次可是要去丢人的，要是叫贾锋见到她那个样子还了得？ 贾锋其实是很感兴趣的，他总觉得小平这丫头实在太难以捉摸了，不知道她这次又要干什么，不过在他看来一定是很有意思的事。无奈颖子不停的摇头，他只好作罢。 小平当然知道颖子一定会阻止贾锋了，她要的就是颖子紧紧张张的模样，现在看到了，她也满意了，拉着小虾走到最前面。 汹涌的人群都去了餐厅和宿舍的方向只有这几个手拉着手朝着校门走去。 第十三章 旷课的理由 416的女生本来都不知道在大学是可以旷课的。直到有一天，教宪法的老师圆乎乎的脸上挤出一团贼兮兮的诡笑。紧接着从他的公文包里取出几个盖着大红章子的小本本，提溜着眼珠子巡视全场，“现在开始点名，上一节课到了这节课跑了的我都按旷课两课时算。有没有上厕所还没来得及回来的，赶紧打个电话叫回来，别让我整出冤假错案来。” 都说上大学老师一般不点名，可点一次都要计算在出勤率里头，直接关系着学期末的综合考评。这都开学快三个月了，终于见识到点名册长什么样子了。 老师这么一说可忙坏了一帮讲义气的兄弟姐妹们，几十部手机瞬间忙活起来，有的发信息有的打电话，打电话的就不说了，孩子们整个脑袋都钻到桌子底下，好像地上的信号太拥挤似地。发信息的一定要说，信息的内容跟电报似的，特精辟的几个字，“点名，速回。” 宪法老师本来就很胖，那脸蛋那身材像极了流氓兔。对眼前发生的一切似乎早就直到似的，笑呵呵的捧着小册子走来走去，扭动着臃肿的身体，实在很滑稽。一边走他还一边唠叨：“我就奇怪了，咱们整栋楼的厕所是不是都被咱们法学系的同学给占领了？据我所知，一层楼也就七八个位子吧，可咱班三百多人的教室里怎么就只剩下不到一百人了呢？不着急啊，我多给你们五分钟，叫那些正在解决问题的加快速度，还在排队的先忍忍回来报个到。” 话说到这份上，傻子也知道什么意思了。不到五分钟已经陆续有人气喘吁吁的冲进来。 宪法老师始终笑呵呵的，看着他们坐稳了，拿出册子随意念了几个人的名字就上课了。 就在此时，后排传来阵阵懊恼声，很明显这帮人觉得自己被耍了，不过既然是以至此倒不如既来之则安之，上完这节课再说。可上课的基本条件是有笔吧？这帮人全是两手空空进来的，哪里来的笔？ 正在认真听课的蝈蝈她们于是就成了他们的目标。不一会功夫，笔盒里剩下的笔被洗劫一空，更加悲惨的是蝈蝈五十页的笔记本愣是叫人撕去了三十多页。看着自己惨不忍睹的本子，蝈蝈欲哭无泪，明明他们是跟大家借的，只是因为别人的本子太漂亮了，那些人不忍心撕而她朴实无华的本子就成了众矢之的。 终于下课了，小平追上一个，“收到消息的时候你们在哪呢？不会真在厕所吧？” “厕所？你开什么玩笑？我们都在去网吧的路上呢。我这都算好的了，还有的孩子刚办好了上机卡，哈哈，就给回来了。这只胖兔子太阴险了。”“哦……”小平没再追问，小脑袋瓜子已经开始转溜了。 午饭，餐厅，她们遇上了李清齐。他跟夏雪在一起，俩人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小平看到了，虽然蝈蝈很快把她拉开，但是她还是看到了。 这种感觉其实是女人心里最复杂的，明明是被自己拒绝的人，可是看到他跟别人如此亲近还是会很不舒服。 颖子确定夏雪看到她们了，但是夏雪没有任何表示，依然不动声色的跟李清齐聊着天。局面就这么僵持着，谁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李清齐始终没有发现这边站满了人，而另一边，王军荣也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 “怎么不去打饭？”贾峰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拍拍小平的肩膀。其实他很想拍颖子的肩膀的，只是不敢。 “就是，打饭吧。”小平去取餐盘，其他人瞪了贾峰一眼，也跟着去了。贾峰这下可真是莫名其妙了。 不过贾峰这么一闹腾，还真的起到了那么一点作用。李清齐终于把头扭到这边来了，但是他也就是看了一眼，似乎根本不在乎。 坐在另一边的王军荣终于按捺不住了，只见他阴着脸站起来，直愣愣的走过去，谁都觉得他一定会冲到李清齐那边，谁知他竟然来到小平身边，还帮小平打饭。 “完了，完了，全乱套了……”其他几个都等着看小平的反应。当王军荣的手伸出来帮小平托起餐盘的时候，小平还是完全没有招架的余地的，但是很快她就明白过来了。一把夺回自己的餐盘，砍了他一眼，“你没事吧？” 王军荣愣了一下，又把小平的餐盘抢过去，“能不能谈谈？” “谈什么？” “去那边，我有事要问你。”王军荣说着就把小平往别处带，赵子推推蝈蝈，“我觉得那小子动机明显不纯正，搞不好小平要吃亏。” 蝈蝈看着小平淡定自若的模样摇摇头，“恰恰相反，我觉得那位更加危险。” 等李清齐再次转过头来，小平已经跟着王军荣不知道去哪里了。夏雪虽然笑着，可心里却酸酸的。眼前的这个男生，是第一次让她有如此挫败感的人，好像不管她做什么，这个人的心里都只想着另一个人。 他们经过蝈蝈他们身边，除了贾峰礼貌性的对他们点点头，其他人干脆转过脸去当没看见。贾峰尽管不知道这个男生跟416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但是白痴都看得出来这个人现在因为夏雪的关系非常不讨这帮丫头喜欢，尤其是颖子。为了自己的前途，他还是悠着点，能不开口尽量闭嘴。 下午只有两节课，小平没来上。这是小平第一次旷课，虽然老师没点名，蝈蝈她们还是有点担心。 到了晚上八点，小平回来了。一进门就喊着累死了，抓着小虾的水杯就喝。小虾还没反应过来杯里的水已经见底了。 赵子见她回来了，放下手里的电话，凑过来，“老实交待，你小子把别人的男朋友拐哪里去了？” 小平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坐下来，“我说同学，咱们都是学法律的，说话要负责任。” “少装了，我们看着你跟着王军荣走的，一下午都没见个人影……” “你也说了，是我跟着王军荣，也就不存在我拐人了？性质可是不同的，所以叫你上课要认真听讲你就是不听！” 看她们扯来扯去都进入不了正题，颖子急了，插在她俩之间，“先说重点，先说重点。小平，你们没去上课去哪了？整整一个下午呢，你就不怕老师点名？” “这你们就不懂了，我走之前已经看过课表了，下午是马哲（马克思主义哲学），一个教室装着好几百人，老师点名也只是随机抽取，没那么巧就点到我的。要是真点到了，我就去买彩票。”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重点是你们去哪了？” “上网呗。以前总是没课的时候才去，去了人就太多找不到好机子，今天我才知道原来大家都上课的时候偷溜出去上网时一件多么惬意的事。整个网吧那么多空机子随便你挑，价钱也比平时便宜一半。最主要的是那种一边玩一边担心老师点名的感觉很刺激，太过瘾了。以后你们一定要试试。” “你们出去就干了个这？” “对呀，不然你以为我们还能干什么？” “不是因为夏雪跟那个李清齐……你们才……”颖子话说到一半被蝈蝈打断，“你们上了一下午的网花了多少钱？” 小平摆摆手，“没花钱，就王军荣帮我买了瓶水花了一块钱。小巷子里今天新开了一家网吧，今天试营业全天免费。里面的装修也不错，环境很舒服，要不是我实在累了估计这会还回不来呢。” 其实小平这个时候已经不想再说话了，但是她没有表现出来。整整一个下午她面对着电脑，敲打着键盘，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跟那些陌生人说了些什么。周围跟他们一样旷课跑来上网的人很多，她有时候什么也不做只是看着他们发呆，她很想知道这些人心里究竟在想什么，而她自己又在想什么？ 王军荣一直在夏雪的空间里留言，小平无意间看到几个字。笑了，他的话很直白，可惜太露骨，至少小平很不喜欢。 等到大家都闲下来，又不想下机，干脆就面对面的聊qq。其实小平知道他想跟自己说什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小平却不想跟他说起这个话题。打了好几个擦边球之后王军荣终于放弃了，他们聊起了大学生活。 最后说道旷课。 王军荣把一个学长给他的几句忠告传给小平，“上大学最大的失败——没有旷过课；上大学最大的遗憾——没有谈过恋爱”当然还有这么一句算是最经典的，旷课规则，“必修选逃，选修必逃。” 可是到了最后王军荣忽然发过来一个贼疯狂的表情，然后说了一句，“妈的大学！我看就是太闲了，闲的人脑子都生锈了，总想整出点什么事折腾一下自己也折腾一下别人。” 然后小平问他“你觉得自己很闲吗？” “不是一般的闲！没有老师给布置作业，没有人催着考试考试，整天就是吃饭上课睡觉吃饭……周而复始，再周而复始。所谓饱暖思淫欲，我看我就是这类人的典型，好好的平淡日子不过非要给自己找个漂亮的女朋友闹腾。结果现在倒好，把自己整的这么狼狈，人家还不是看都不看我一眼？” “这就是你旷课的理由？” “差不多吧。至少待在电脑跟前，让这玩意一辐射我这脑子还真没那么难受了。不过话说回来了，我今天叫你出来纯粹是想刺激一下李清齐你不会不知道吧？怎么就跟了我了？” “你问我呀？今天我们宪法老师点名的时候我就有种冲动想要试试看旷课的滋味，刚刚好你又叫我来，我就来了。仅此而已，你可别想歪了。”小平这话是在骗王军荣也是在骗自己，但其实她谁都没骗了。因为他们都知道她真正的理由。 夏雪在自己宿舍，从小平一回来她就听到了。电话就在她手里，她记得答应过李清齐小平一回来就告诉他的，但是她握着电话却始终没有动。 第十四章 小雪的郁闷周末 其实夏雪打不打电话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只要王军荣一回到宿舍，李清齐就该想到小平回来了。于是他打电话过来找小平，可惜电话那头有人告诉他，小平已经睡了。 李清齐躺在床上，事情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或许在他看来夏雪这个主意真的可以试探出自己在小平心中的地位，而夏雪也刚好想要给王军荣制造一点压力。但是他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夏雪其实一直喜欢的都是他，而且夏雪自始至终都没有放弃过。就算是她已经跟王军荣在一起了，她还是会坦坦荡荡的喜欢自己看上的男生。 更加不幸的是，女人们之间有一种很特殊的能量，只要她们找到合适的突破口，她们会毫不犹豫的把看到的没看到的都讲得跟真的似地，有时候还可以加一点点想象的东西进去，听的人明知道有可能不是真的但最后还是会相信，因为这就是女人。 与此同时416的这帮人已经开始了。她们针对今天夏雪跟李清齐在餐厅的表现逐步引申，联想，期间在参杂上一部分“亲眼见到”的事实，还有她们对夏雪这个人的了解从而做出的精密推理导出的结论。你一言我一语的最后终于概括成一点，那就是李清齐这种男人靠不住，夏雪这种朋友更加不能相信。 小平听她们说着，心里头的感觉越来越奇怪。她不喜欢这种被人品头论足的滋味，夏雪是个怎样的人她还不太了解，但是要她真的相信她们说的还是有点困难的。大家都对夏雪有偏见，小平这一点还是很清楚的。 可是这个话匣子一打开不想办法收拾一下这帮人是不会住嘴的，小平想来想去还是得想出来一个新的对她们而言更加有吸引力的话题，否则今晚自己就要倒霉到底了。 瞟了一周，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小雪身上。大家都在说话，只有这丫头拿着个电话不停地在那发信息。最近也没听说她交了男朋友呀，看来小雪这边有情况。小平笑着转身面对小雪，“小雪，有点不太对劲呀。发个信息也能让你的小脸红扑扑的，是不是思春了？” 小雪还没意识到小平这是在把战火往自己身上引，赶紧解释，“别胡说八道，我们早就分手了……这还是我初中时候的男朋友呢。说不定人家现在已经有女朋友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么两句话就讲剩下人所有的好奇心全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小平满意的看着大家追着小雪唠叨，自己转身准备去睡了。 小雪说得很慢但是很仔细，而她的这种性格正好迎合了这帮丫头的胃口。这个关于初恋的故事被小雪讲得有声有色。 小平躺在床上听得很安静，她知道当有些故事回忆起来依然清晰如昨，而讲故事的人又如此专注的时候，这个人其实还活在故事里。 大约到了两三点吧，终于有人累了，小雪只说明天周末她要去西安见他，她说这话的时候语速很快，音调都变了尖了，全宿舍的人都察觉了大概就只有小雪自己不知道吧。 周末在416这帮人看来是大学生活中最富有人道主义精神的一部分，因为在这个时候她们就是睡到脑瘫也不会有人管，小雪起床的时候是早上九点多，直到她收拾好东西要出门也只有蝈蝈闭着眼睛嘟囔了一句：“路上小心，有事打电话。” 之后的整整一天都是毫无悬念的，大家一直睡到中午吃饭时间，若不是蝈蝈实在受不了了吵着叫人起床买饭吃，她们还是会动也不动一下的继续背床板。其实蝈蝈这么吵也只是寻求一种精神上的自我安慰，因为结局是注定的没人会搭理她。到最后还是她发挥伟大领袖的模范精神不辞辛苦的扛着大包小包的食物回来给大家提供能量以保证这群败类正常的生理活动。 吃完饭大家就精神了，于是开始琢磨着接下来干什么，赵子常说这就是她不愿意起床的原因之一，起床之后要面对的事情实在太多了，由易而难排序的话有：洗脸用热水还是凉水？吃饭吃什么？吃完干什么？……而这一系列问题在反复讨论之后得到的总是一个不是十分满意却又无可奈何的结论，结果这么一天就这么结束了。别人时无所谓了，像她这种祖国的花骨朵万一没照顾好随时会有被耽误的可能。当然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总是会遭到颖子的大声斥责，但是她还是乐此不彼。或许是太无聊了吧，她只能把乐趣建立在观察颖子发飚上，居然这都成了她对生活的一种享受。还说什么用人家颖子的疯狂来衬托自己的优雅，于是她遭到了颖子的毒打。 这个周六她们依旧过的一如既往的无趣，睡觉，吃饭，逛街……所不同的是这一次队伍里少了一个小雪。 晚上九点多，大家结伴回来遇上正赶回来的小雪，小丫头看上去像有心事的样子，几个人围上去。 颖子，“小雪这么晚？该不会是死灰复燃了吧？” 赵子，“没文化，这怎么能叫死灰复燃？应该叫重温往日甜蜜时光。哦，对吧，小雪？” 颖子，“你今天是不是欠收拾？怎么老是跟我作对？”于是她们两个打在了一起。 小虾，“小雪你真的又跟那只小强在一起了？”（在这里要严正声明一下，小虾没有说错，小雪告诉过她们，她今天要见的那娃小名叫小强，单绝对不是周星驰电影里的那只。） 蝈蝈，“你们别闹了，小雪看上去那么累了，先回去再说。” 只有小平没有说话，因为她看到小雪几乎要哭了。 回到宿舍大家忙着分享今天逛街的成果时，小雪已经爬上床准备要睡了，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大约沉默了十分钟左右，小雪突然坐起来，面对大家，“你们知道我今天干了件多郁闷的事吗？” 大家摇摇头，“说出来，大家听听。” 小雪卡看敞开的门，颖子眼明手快的跑过去把门关了。赵子，小平，小虾，蝈蝈已经坐在各自的位子上仰头望着小雪，颖子关好门立刻拉了椅子坐过来，生怕错过了什么。 小雪终于开口了：“妈的男生都是骗子！（这是小雪第一次以这样一个词汇开场，看来她是真的生气了）。本来约好的是十点半他到火车站接我，结果我在火车站等他到十一点他都没有来，打个电话过去才知道人家根本还在学校。还说什么，以为我是女生估计会很慢所以他就没急着出门。我想就算你对吧，也没跟他计较，就问他怎么坐车我自己过去。反正现在人家又不是我咱男朋友没有必要对咱那么好了是不是。可是他也不能太过分呀，你们猜到了他们学校怎么着？我坐着挤得喘不来气的公交千辛万苦的到了人家学校人家已经跟一女的一起去吃饭了，又说什么等了我半天实在是饿了。我当时真相马上坐车回临潼，可是人家人到这时候却出来了，我这才没好意思走。但是那人是不是有病呀？叫了我过去又叫一个不是自己女朋友的女的一起，说话还贼暧昧，你们说他什么意思？”小雪说到这的时候，眼泪竟真的流出来了，几个人谁都不敢出声。 见没人打断自己，小雪接着说：“我本来想找个借口走的，可是他又忽然之间抽风似的对我好了，问这问那的，帮我拿包，给我买东西喝，对陪着他的女生就当人家透明似的。那女的撒了几次娇见没什么效果就气冲冲的走了。人家都这样了我肯定是不能马上走人了，就跟着他在他们学校转悠，顺便吃了个晚饭。” “就这样？”这话是小平问的。 小雪没看她们，低头看看自己的脚，犹豫了很久才接着说，“后来我看时间差不多了硬是要走了，他才吞吞吐吐的说不想我走，可他说话又含含糊糊的，我不好意思直问，结果人家想干嘛你们知道吗？人家只是要跟我借钱。” “你借了？多少？”又是小平。 “他要600，我只有500，都给他了。” “你给他了？怎么这么傻？”这话时颖子说的。赵子的胳膊肘子杵了她一下，叫她闭嘴。 小雪没再说话，躺下来，看着天花板。 赵子其实是想岔开话题的就问了一句：“他们学校漂亮吗？”这话是不应该有什么问题的，只是接话的人出了问题。 小虾接上了话，“那个学校我去过，还可以，专科学校里面的娃都有钱的很，小雪你放心他能在那里上学一定不是没钱的人，你的钱他一定会还你的。” 众人无语。 小雪没搭话，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怎么就借给他了呢？我也没多少钱了呀！”不过可惜她的这个问题没人能回答她了。床下各位已经在各自忙各自的事了，看她们的样子好像刚才那个悲惨的故事根本没发生过似的。 没过多久，小雪就睡着了。床下几位说话的声音也放低了些，等小雪醒来上厕所才发现自己桌子上放满了大家逛街买回来的零食，小吃。这就是416这群丫头关心人的方式，简单的可笑，但是很实用。因为小雪吃着那些东西居然真的不那么郁闷了。那只小强带给她的那些不真实的遥远的甜蜜和刚刚碰撞的伤仿佛都随着这堆东西被咬在嘴里，嚼烂了，咽下喉咙，进入胃里，蠕动着成为大便了。这么经典的话小雪当然是说不出来的，这话是后来小平说给小雪听，小雪皱着眉头说恶心，但却记住了。 大家正闹腾的欢畅的时候，电话响了，找小平的。是李清齐。小平拿过听筒就直接挂了，说不上来的原因，她还没有做好准备面对这个人还有夏雪。 但是很多事情有时候不是你想逃避就逃得掉的，夏雪在小平挂了李清齐电话之后不到十分钟就敲开了416的门。 颖子十分不悦的扫了她一眼，低声嘟囔了一句，赵子也看了她一眼就去阳台给男朋友打电话去了。夏雪不是傻子，她当然看得出来这帮人的意思，也没搭理她们只是叫小平出去谈谈。 小虾看看蝈蝈，蝈蝈看看小雪俩人点点头对夏雪笑笑，“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今天我们宿舍发生点事，小雪正在郁闷呢，小平正在帮她开导。” 夏雪看看小平，小平站起来，还是跟着她出去了。 第十五章 我想做你的朋友 第十五章 我想做你的朋友 她们下楼的时候已经快要十一点了，再晚宿舍就要关门了。夏雪跟楼管很熟，打过招呼她们才出了门。 宿舍楼一直往南就是运动场，这会应该没人在那了。夏雪走在前面，小平跟在后面俩人来到运动场。 “有件事我必须跟你说清楚。”夏雪转身，面对小平。 “什么事？” “我喜欢李清齐，从一开就喜欢。” “……” “我之所以跟王军荣谈交往其实也只是为了更方便的接近李清齐。我知道你一定觉得我很变态。跟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谈恋爱，心里却想着别人，但是我告诉你，我不在乎。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我承认我这个人很自私，那又怎么样？每个人都是自私的，我比有些人偷偷摸摸的自私强多了。现在我既然都把你叫出来就是要你给我一个明明白白的答案，你对李清齐究竟是什么感觉？” 小平摇摇头。 “你摇头我就当你对他没兴趣了。” “你会在乎我的想法吗？” “说的也是，我本来就没想过因为你放手的。” “那你又何必这个时候把我叫出来呢？有意义吗？” “当然有了，我很喜欢你，由始至终我都想跟你做好朋友，朋友之间应该要互相坦白的，哪怕是关于同一个男人。” “你怎么就知道我也把你当朋友呢？鱼与熊掌不能兼得，这句话你该不会没听过吧？人不能太贪心了。” “我就是这样，对我喜欢的人从不说谎，比如你比如李清齐。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有一件事也就直说了吧。昨天白天你们见到我跟李清齐在餐厅吃饭根本就是我刻意安排好的。我告诉他你一点都不在乎他，即使看到他跟别的女生亲亲热热的在一起也不会有什么反应。他不信，我们就打赌。没想到你居然反应还挺大，最后竟然跟着王军荣出去玩了一个下午，连课都没上。” “王军荣毕竟是你男朋友，你是不是应该适当的顾及一下他的感受？” “对我不喜欢的人我又何必浪费感情去在乎呢？从一开始我就跟他讲得很清楚了，我有喜欢的人了，他说他不在乎我才跟他在一起的，不然我干嘛给自己制造负担？” 小平打了一个哈欠，伸伸腰，“说了这么多我都不知道你叫我出来到底要干嘛。” “我已经说了。” “说了？” “我要做你的好朋友，因为我要去追一个看上你的男人这件事你是有权利知道的更何况我是真的好奇你对他的真实感受。” “你从头到尾说话都是我想怎样，我要怎样好像这种事要考虑一下别人的想法吧？可你似乎对我的感受没什么兴趣。” “得了吧你，我不是傻子。你虽然会有点接受不来我这么嚣张但是在你的心里却是很喜欢我的，不然你早就回去了，根本不会听我啰嗦到现在。” “实话实说我很欣赏你的自信。” “漂亮的女人生来就该自信的，更何况我是那种既有；脸蛋又有头脑的女人，想要不自信都难，就算我是自负也情有可原。不过话说回来，我横看竖看你也就这个样子嘛，没有我的脸蛋也没有我的身材，更加没有我的头脑，你说李清齐怎么就看上你了？” 小平没有回答她，转身往宿舍楼方向走，她有一句话说得没错，真的没有必要忍受这样的女人到现在。可没等她走几步，夏雪忽然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小平回头，走到夏雪身边，蹲下。昏黄的路灯下这个前一秒还在趾高气昂的公主顷刻间崩溃般狼狈不堪，让人看了心疼。 夏雪拉住小平的手，“我知道自己自私，你是个还女孩，我跟你比简直就是狗屁。但是你知道吗？谁都可以这样说唯独一个人不行，他李清齐不行啊！可他今天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我下不来台。我夏雪这辈子头一回碰上这样的男人，小平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很下贱？” 小平想拉她起来，可是还没使上劲整个身子已经被夏雪拽过去搂在怀里哭了，感觉到她的眼泪在自己肩头变得湿热，小平不再挣扎了，任由她搂着。 她们回到宿舍已经是半夜了，夏雪红肿着双眼跟小平告别，小平没敢看她的脸，感觉像自己欺骗了人家的感情。因为在心里她其实不是真的把她当朋友的。 416的人都没睡，一见小平回来全都围上来，“那女的找你干什么？”赵子的手无意间碰到小平的肩膀感觉到小平的衣服湿湿的，“妈呀，你该不会是叫人给破水了吧？” “你想什么呢？人家只是找我聊天而已。”小平说着看看小雪，“你那事怎样了？想通了？” 小雪点点头，“爱怎样就怎样把，我决定了，下个月不从家里拿钱了，直接叫他还钱。”她说话的样子倒是似模似样的，不过小平看都不用看就知道这丫头根本就是一只纸老虎，摆摆样子而已。 本想就这么算了，赶紧上床睡觉得了，电话却在这个时候响了，小平无奈的叹息着提起听筒，是李清齐，“小平，我有话要说清楚。” “不用了吧，这么晚了，明天吧？我们宿舍人还要睡觉呢。” “不行，这件事我一定要说出来，不说出来我会发疯的。” “那好吧，你说。” “……”小平握着听筒等了很久也不见李清齐开口，只听到那边有人唉声叹气。 电话从那边挂了，小平拔了电话线上了床。原以为自己一定会马上睡着，谁知脑袋一挨了枕头就清醒了，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就这么耗着，等周公来接人。 一阵敲门声打破了416的宁静，大家睁开眼睛看看，蝈蝈爬起来看看表，“妈呀，到午饭时间了，起床了，起床了，吃饭！”前几声起床了只换来别人的爱理不理，蝈蝈只好使出杀手锏，大喊一声吃饭，这招果然有效，小平第一个坐起来。 闹腾了一阵子，大家这才意识到有人敲门。 蝈蝈下床开门，夏雪走了进来，对蝈蝈笑笑，径直走到小平床下，在众人的诧异声中往小平的桌子上放了一份午餐就走了，小平趴在床上不知如何是好。 可惜小平到最后还是不知道那份午餐的味道。因为她还在发呆的时候已经有人迅速爬下床，偷溜过来开餐了。边吃还边唠叨，“我帮小平试试，万一那女人在饭菜里下毒怎么办。我这种无名小卒死不足惜，但是小平就不同了，她可是咱们416的舍长，咱们416以后还仰仗她老人家呢。小平你不用谢我了，真的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赵子这一试饭就试掉了多半，小虾也很快凑过来帮忙，蝈蝈一看所剩无几了连鞋都顾不穿好就跑了过来，“让开，也不想想，我这个精神领袖还没动作什么时候轮到你们了？”说着操起筷子就开始大动干戈。 于是小平下床的时候刚好赶上洗。 电话线一插上，李清齐的电话就来了，约小平一起吃饭，小平没有拒绝，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了。 到了餐厅又遇上夏雪，李清齐脸色剧变，刚想走却被小平拉住，三个人坐在一个桌子上。 “小平，我不是给你送去午饭了吗？”夏雪盯着小平。 “被人瓜分了，”小平摆摆手，“我只负责洗碗，怎么你帮我买饭的时候自己没吃吗？” 夏雪低头不语。 李清齐犹豫了半天挣扎着要开口，却还是放弃了。 不知道谁的电话叫走了夏雪，李清齐这才放松下来。原来昨天他打电话给小平的时候夏雪发信息给他说什么已经跟小平说清楚了，她们以后做好朋友，小平也不反对她追他。李清齐问小平是不是这样，小平点点头，算是吧。然后小平问他昨天打电话想说什么的时候李清齐却什么也不说走了。 第十六章 再也不谈恋爱了 小平终于还是没有机会知道李清齐究竟想说什么，因为在那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面了。更加神奇的是平时总是碰到的地方她都有意无意的找过还是没有遇到。这样也好，省得又弄得自己乱七八糟。小平自我安慰着掩饰心里的酸涩，一个这么优秀的男生喜欢自己，作为一个正常的女生说不开心那是骗人的，现在那个人突然消失了，同样的道理说不失望也是骗人的。 夏雪果然是说到做到，这段日子以来她每天上课前到416找小平一起走，上课跟小平坐一起，吃饭也拉着小平。赵子实在受不了她死缠着小平的样子就在跟男朋友打电话的时候说了几句。许是命背吧，416宿舍和415宿舍的阳台就隔着一堵墙，这边说什么做什么另一边不仅仅听得见还看得见。说巧不巧她说夏雪的那几句话就偏偏被夏雪听见了。 夏雪本来也是要到阳台打电话的，忽然听到有人说到自己的名字，就忍不住听了几句，一听到赵子说自己的那些话马上来了气。不过这个人有个习惯从来不喜欢打断别人的话，即便是知道有人在说自己坏话，她还是坚持不打断。反而是挂了自己手里的电话，一边听着人家说自己一面把手里的电话攥紧。终于让她听到重点了，赵子说下午没课要跟其他人一起去上网，夏雪的嘴角微扯。 这次上网416又是集体行动，赵子背着自己的小包包，梳了个贼可爱的发型，还涂了点唇彩，挽着蝈蝈走在最前面，一边走还一边说要找个有视频的位子让她男朋友看看自己是不是又变漂亮了。 小平走在最后面，上网对她而言其实是可去可不去的，她又没什么事可做，去了网吧也只是看看电视听听歌，心情对了才会写写博客，但是最近她又不是很有心情。整琢磨着是不是学着打打游戏什么的，忽然发觉有人的手搭在了自己肩上，紧接着就是一阵浓烈的香水味。小平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一看夏雪浓妆艳抹的跟自己走在一起非要跟她们一起去上网小平就搞不明白了。这个女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自己明明就有电脑还非要跑网吧去！而且那晚这家伙又哭又闹的跟疯子似的不是说要追上李清齐吗？怎么最近一直不见她行动，反而是有事没事缠着自己？最要命的是不就是上个网吗？干嘛要把自己整这个性感？ 说实话，夏雪的身材那叫一个好，用某部电影里的经典台词形容一下就是前凸后翘，腿子长，美得冒泡。换句通俗一点的那就是说这个女人要是穿着低胸的衣服出门对于全世界的男人都是性骚扰。 她们一起到了网吧，办了卡，夏雪就找了一个离赵子比较近的位子坐下。等赵子上线，她偷偷看了一眼就记住了赵子男朋友的qq号码，趁所有人没注意她加那人为好友，还跟他开了视频，只是没开语音。 小平坐在离她们不远的地方，转头就可以看到夏雪和赵子的机子。 一部电影结束后，小平想去上个厕所把包包递过来想叫她们随便谁帮忙拿一下，却无意间看到她们两个的视频。居然是同一个人，再仔细一看确实是赵子的男朋友。 小平虽不是那种好奇心重的人但是夏雪这样的女人打扮成这个德行跟赵子的男朋友视频聊天笨蛋也该怀疑吧？于是她看了一眼夏雪的显示器。 “你是我老婆的同学？真的很……” “很什么？” “漂亮啊。” “比你老婆怎样？” “说实话？” “当然了。” “一样漂亮，只不过她似乎比你少了点什么。” “你想说性感吧？不用装了，你们男生想什么我只要看一眼就知道了。诚实一点，你喜欢性感的女人吗？” “哪个男人不喜欢性感的女人？你化妆了吧？嘴唇真美。” “是吗？你老婆不是也化妆了吗？你也这样夸她了？” “她的嘴唇太薄了，再怎么化都没有你这种感觉。让人想亲一口。” “你这可是公然的勾引呀，你老婆可就在我隔壁呢。” “你不说她怎么会知道？” “你什么意思？我为什么不告诉她？” “大家玩玩，不用把事情闹大吧？” “要不这样，你跟她分手，我跟你怎样？” “你别开玩笑了，像你这样的美女会看上我？” “那你就错了，如果你是别人我或许真的看都不会看一眼，但是你偏偏是她的男朋友，我对她的东西一直都很感兴趣。怎么样，考虑一下？” “现在等于是你在勾引我了？” “你不会到现在才发现吧？” 小平终于看不下去了，一巴掌打在夏雪的键盘上，所有窗口全数关闭。夏雪无所谓的弄弄头发，看看小平，“干什么？” “干什么？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 “你想说什么？” “夏雪，有些事是不能随便做的。你不要太过分了！” 夏雪没理她，若无其事的开机准备继续。小平一手拔了她的上机卡硬是拖着她出了网吧。其他几人互相看看都觉得莫名其妙。 从此赵子男朋友这个人在小平心中产生了阴影，他怎么能一边跟赵子甜言蜜语一边跟别的女人调情呢？更加夸张的是他居然可以做得滴水不漏，赵子还傻子一样沉迷在这个骗子的谎言里。不知道为什么一进门见到赵子那一脸腻死人的傻笑她就火大。 人家赵子正在打电话，就见小平气冲冲的上去，一把扯断了电话线，“这种男人你也要？” “你疯了？跟那个疯女人出去一下午，晚上一回来就抽风！”赵子打算息事宁人，她知道小平最近心情不是很好，既然座机不能用了那就用手机吧。她拿出手机伸手去拉阳台门，谁知小平又抢先她一步关上了阳台门还差点夹了她的手。 此时此刻的赵子终于爆发了，“我说范平平，人的容忍力是有限度的。你不要太过分了！我没招你也没惹你，你这一进门就冲我撒气，你……你嘛意思？”估计孩子是真的着急了，连天津话都用上了。 小平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正在犹豫的时候夏雪推门进来，晃着自己的手机，“我猜你们一定在为你男朋友的事吵架吧？那种男人也就是你才会把他当宝，换了是我，早就踹了。今天我只不过是跟他说了几句话而已，你看看他都给我发了些什么信息……”说着把手机递给赵子。 “笑话，我男朋友怎么可能知道你的手机号？你骗谁呢你……”赵子一屁股坐下来，没打算接。可是人家已经把手机递过来了，不接的话实在看上去太尴尬，她只能接了。 就在她刚伸出手去的时候夏雪却忽然收回手来，“哦，你是该确定一下这个号码是不是你男朋友的。要不我帮你念念？13474……”随着她把那串数字念出来，赵子终于坐不住了。滕然转身抢过她的手机，除了夏雪跟她没人知道那个男人究竟说了些什么，大家只知道赵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竟然变成了铁青色，两行眼泪滑了下来。她慢慢转身，把手机还给夏雪，指着门，“滚出去！” 夏雪脸上的笑容更加得意，风骚的转身，出门。 赵子趴在桌子上哭了，其他人都悄悄的，大气不敢出一声。颖子偷偷凑到小平这边来，“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平对她摇摇头，走到赵子身边，把纸巾递给她，忽然赵子的电话响了。听铃声就知道是那个男的，赵子咬着牙接了电话，“喂……”紧接着就是漫长的沉默，宿舍里唯一的声音就是赵子偶尔的抽泣声，再后来赵子就挂了电话关了机。 躺在床上，赵子忽然问小平，“你说男人怎么能这么贱？” 小平仰面躺着，“我也不知道，他在电话里怎么跟你解释的？” “他说那个女人的身材实在是太勾人了。而且她还故意说些挑逗人的话，他是男人自然会受不了，但是他对她也只是性幻想而已，换句话说那就是意淫。还说什么只有对我他才是真的，这种话他居然可以说得理所当然，简直就是变态！还要我原谅他，我想起来就觉得恶心！” “那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分手呗。不就是一个男人吗？大不了我一个人干干净净的过，认认真真学习。这种烂人就当送给那个狐狸精了。反正我老爸说了，只要我能拿上一次二等奖学金就给我买台电脑。为了这种人渣损失一台电脑那就太不值了。” “就是就是，到时候再找一个比他好上几十倍的，气死他！”颖子突然插进来这么一句，还以为大家会给点面子笑笑呢，谁知根本没人搭理她。孩子只好继续悄悄躺在一边不再说话。 “不找了！以后再也不谈恋爱了。伤心又伤身的，跟他妈抽烟似的！”赵子叹了口气，翻个身。 “不对呀，赵子。谈恋爱怎么能像抽烟呢？”小虾总是能在不恰当的时候提出不恰当的问题。但是她却总是可以很成功的把话题岔开。 赵子翻身回来，面对小虾，“这么给你解释吧。抽烟有两大危害你知道吧？花钱and伤身体。恋爱其实也就是这么回事，你看我每天要打多少电话给那个人就知道了。光话费就够咱吃好几次肯德基了。再看看我现在的样子，伤心难过的，心力憔悴，搞不好今晚还要失眠。你说这是不是伤身体？小虾不是我说你，咱们都是学法的，有些案例之间是有本质的联系的，这一点我们一定要迅速的察觉并且很好的把握，你看看你，目光呆滞，表情木讷，很明显就是没听明白我的话，我都说这么明白了你还是整不通……我实在是太遗憾了……” 于是可怜的小虾就这么被莫名其妙的训斥了一顿。但其实她还是没弄明白赵子的话，但是没敢再问了。 收拾完了小虾，赵子忽然觉得舒服了许多。终于觉得有些困了，可闭上眼睛却还是睡不着，五百度的近视三更半夜就这么睁着，即便是外面的灯光射进来在她看来也变成了一团团的白雾…… 第十七章 下雪了，有个女生被电风扇伤了 经历了赵子这件事之后，小平终于见识到了夏雪有仇必报的个性，可是有一件事她还是不太明白。她对夏雪做的事应该比其他人更过分才是，怎么夏雪就能放过她呢？还整天粘着她，对她这么好？在又一次打电话的时候她把这件事告诉了米米。 米米笑着说，“理由再简单不过了，人都是需要朋友的，像夏雪这样的人是不会轻易相信别人的，而你这种既没心眼又单纯善良的人对她而言是最安全的。所以她在你面前可以肆无忌惮的表现她真实的自己，因为即使你看不惯也不会对她做什么，换句话说，你是无害的，纯绿色无公害，方便而且实惠。就算你有时候说话做事过分一点她也不会在意，因为她知道你不是想伤害她。” 米米的回答还真把小平郁闷住了。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悲哀，有好几次别人见到她跟夏雪走在一起都绕着她们走开，就像避开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她总觉得长时间跟夏雪待在一起连自己都要被孤立了。可是渐渐渐渐的她却发现自己已经不忍心看着夏雪这样不管了，尽管夏雪做了很多让人很难忍受的事但是她却始终不觉得她讨厌。反而觉得她可怜，别人越是排斥她，她就越是想要好好对她。女孩子是需要朋友的，至少她小平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因为赵子男朋友的事，赵子现在只要提起夏雪就会用狐狸精这三个字代替。这件事虽说是夏雪的错，但是这种话听太多了总让人觉得不舒服。于是因为这件事小平跟赵子之间闹了点不太愉快，之后赵子就再也没有提起过狐狸精这三个字算是给小平面子，这件事也就这么告一段落了。 人常说倒霉到一定程度就会有好运到来，果然好运来了。小平干了一件十分之震惊众人的事。 2004年的第一场雪到来的时候，这帮丫头都还不知道该怎么打破这种尴尬的僵局。直到白色米粒般大小的雪花铺满大地，几个人下课吃饭必须相互扶持着才能顺利到达餐厅。只是这么一小段路，大家手拉着手走着说着笑着，之前的事才总算彻底过去了。 刚好下午没课了，大家决定吃顿好的来庆祝一下。六个人排在不同的窗口打饭，六种不同的菜式放在一起大家一块吃这样也就算是很丰盛了。既实惠又方便，这种精打细算的天分是女生与生俱来的本能。她们坐靠窗户比较近的位子，可以看到外面匆匆行走的人群和越飘越大的雪花，几个女生手拉着手咋雪地里跳舞跟疯子似的。 “只是下雪而已，至于吗？傻子似的！”颖子狠狠地咬了一口米饭，“下这么大的雪，还把下胳膊小腿露着，在那里扭腰摆臀的，看了就让人觉得不舒服。” 其他人不约而同的笑了，颖子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她讨厌冬天，因为自己本来就胖一到了冬天还得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着还不得肿起来？看看自己臃肿的身材再看看人家在雪地里风度翩翩的样子她当然会很不爽了。 “你们笑什么？我有说错吗？你们看看她们穿的那是什么？以后老了准生病我告诉你们，千万别学她们那样。其实雪地里挺好玩的，这我理解，但也得看清楚什么情况吧，穿那么少，冻出毛病来怎么办？……” “人家只是在里面玩玩你咋就没完没了了？搞不好那几个女生是海南岛来的，没见过雪花，激动一下也是理所当然的吧。你非要把自己放在人家监护人的高度去评价这件事干嘛？”赵子怕她再继续下去迟早扯到骨癌才肯罢休，只好打断她。这也不能怪赵子，颖子这人有个毛病，不管是多大的事只要她能扯到生病的事上，最后话题的终了总是有人的癌症死了。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你们一定以为我是嫉妒人家身材好是不是？我告诉你们，收起你们那点小心思吧，我是真的觉得那样不对。以前我看一份杂志上就说过一个女的就是因为天冷的时候不注意保护自己的腿结果年纪轻轻得了关节炎，最后不到五十岁就瘫痪了，好像还死了，还是死于骨病！” “骨癌是吧？”赵子又接了一句。 “you，shut up！”颖子放下筷子，指着赵子，“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小子越来越不像话了！” 赵子赶紧赔不是，几个人这才有说有笑的吃完这顿饭。 宿舍楼下有新通知说下午要试供暖一次，要每个宿舍都留人检查供暖设备。这则通知对416来说根本就是多余的，因为大家本来就没打算出去。人家有男朋友在身边的还可以出去浪漫一下，她们可没有那种命还不如乖乖待在宿舍里，省得出去一不小心摔上几跤，丢人是小受疼可就大了。 本来说是检查一下暖气，谁知到楼管阿姨居然又公布了新的通知说学校给所有宿舍的设备都是新的功能上还需要确认一下。要大家合作检查一下，看看宿舍里的东西什么桌桌椅椅，窗户，床板的，该看的都看看有什么地方缺螺丝少钉的，该方的地方反而是圆的，该圆的地方时方的马上汇报上去，学校会很快统一修理。 桌椅检查完了，试暖还没有开始，大家就坐在一起闲聊。小平忽然抬头看到了电风扇。就叫蝈蝈打开风扇开关试试看能不能转，蝈蝈没多想就打开了开关，谁知小平同学竟然鬼使神差的爬上了床，挪到呼呼转着的风扇底下确保自己的手可以够到风叶的时候对着风扇大无畏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紧接着就是一声可怕的尖叫，蝈蝈赶紧关了风扇，小平捂着手指趴在床上，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滴，鲜血顺着指缝流出来，染红了床单被罩，孩子捂着自己的手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其他人赶紧爬上来，扶她下去。，血流的很多，颖子嚷嚷着赶紧送校医院，蝈蝈随手抓起旁边一件外套就带着小平出门了。剩下的人帮忙给小平把床单被罩给换了下来，泡在水盆里。 在往校医院的路上，蝈蝈都在纳闷，“你把手塞进去干什么？” 小平只是干掉眼泪，找不出个合理的解释出来。更加夸张的是，此刻还下着大雪呢。人家大夫要是问起来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电风扇打的？你说这大冬天的她整电风扇干什么？高不好还要被大夫收拾一顿。 她这个人一向是不喜欢担心什么的，但是每次担心都会很准。比如这次，大夫见到她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帮她止血包扎，但是看着她的伤口就忍不住问了，“咋弄的？怎么看上去像是风扇割得？”这大夫典型一陕西人，一口地道的陕西话，一点都客气的豪迈与粗犷。见小平低着头不说话大概也猜出了大概，一边包扎一边唠叨，“还是个女娃呢，下这么大的雪你说你倒腾那个电风扇干什么？好好地五个手指头包扎成这个德行，以后搞不好还要留下疤。咦……难看得很，我跟你说，还是右手，这至少一个礼拜不能写字，你们马上就要考试了，我看你咋办？” 最后小平的右手被包的跟棒棒糖似的。高举着自己的全副武装的手指，小平在蝈蝈的陪同下准备离开校医院，到门口大夫还扯着嗓子吼了一句，“别叫伤口沾了水，明天记得过来换药。” 小平自始至终都没说话，只有蝈蝈差点笑坏了肚子。 不过蝈蝈也算不错了，虽然嘲笑了她但至少帮她把床单被罩上的血迹都洗了，不像那帮混蛋，只顾着讨论小平的手指现在更像什么东东，一点阶级感情都不讲，真是一群毫无同情心的败类。这是小平最后得出的结论。 知道小平伤了手，415的人都不约而同的跑来观望。至于她们究竟是来看个热闹，图个新鲜还是表示慰问小平压根就不想理会了。因为她现在满脑子最担心的是明天的课。宪法老师那只肥兔子最喜欢提问题叫人举手回答了，她平时的命中率就挺高，万一明天不幸再次中招这人可就丢大了。 担心归担心，有些问题始终是要面对的，而现在最严重的问题已经出现了。她们还有一份作业要交，可她的手抓笔是没什么希望了。但是这份作业要是交不出来可是要扣分的，难道要她用左手写一份？以小平对自己左手的了解，若是她真敢把左手写的东西交上去，其后果估计会比不交更加严重，因为老师绝对不可能认出来那些东西是汉字。这还不算，还有一个事关生死的重大难题，她这一个礼拜该怎么吃饭？ 综合所有的问题，小平深有感触，她对416所有人员宣布，等她复原之后一定要想办法去残疾人协会申请做义工。原来缺点东西是如此的不方便，众人冷哼一声，摆明了对她的感慨不屑一顾。蝈蝈很体贴的帮她买了俩包子回来，这东西怎么着它都是抓着吃，左手右手效果一样。 赵子一脸贼像凑过来，端详着小平的手指，“亲爱的，听说很疼啊……你们以后连抓包子的机会都没多少了。” 要不是心疼手里的包子，小平一定用自己的左手狠狠敲她的头。 还好夏雪找人帮她把作业写了，还给她买了几袋酸奶，不然小平一定会觉得世态炎凉，人心不古，从此对社会主义失去信心。 第十八章 平安夜，吃苹果，哈哈 大学生都是很喜欢浪漫的，人家有男朋友的自然可以满面春风的牵着那位的手出去好好享受，尤其是平安夜这种浪漫到极致的时候。416的女生就没这么幸运了，本来有两个算是有男朋友的最近分了一个还有一个却是遥远的相爱，想见都难，其他的说白了光棍几个。 十二月二十四日，传说中的平安夜，有人说这一晚一定要吃苹果的。小平从中午就盯上了蝈蝈带回来的那个又大又圆的红苹果，看得她连手指的伤都忘了。无奈蝈蝈把苹果当稀世珍宝般藏着掖着，出门还要锁在衣柜里，小平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 还好，下午二班一新疆老乡叫李文婷的把蝈蝈叫了出去，要她陪着出去买点东西。小平这才逮着机会，她装着也要出门的意思，可临出门才发现忘了带自己的钥匙，更加郁闷的是此刻她们已经到了二楼，李文婷说什么也不想再上四楼了。蝈蝈不好把人家一个人丢在这里，只好把自己的钥匙给了小平。小平拿着钥匙火速冲上四楼，打开门找到蝈蝈的衣柜，翻出那个苹果，迅速打开自己的衣柜小心翼翼的锁了进去，一切动作犹如行云流水，干净而不做作。 两把钥匙都带下去，蝈蝈和李文婷还在二楼等着。小平佯装镇定，把钥匙还给蝈蝈海贼温顺的对她说了句谢谢，蝈蝈一定是被李文婷那张能说会道的嘴给侃晕了。不然她不可能没发现小平连下楼梯的动作都愉悦地让人不舒服，但是她却只顾着跟李文婷回忆去年她们在新疆过平安夜的情景而完全忽视了小平的存在。 其实由始至终小平都没想过要买什么东西，要拿的东西她都已经到手了，跟人家说话又说不上去，于是干脆在小巷子口就借口想上网跟她们分开了。分手前还再三确认了蝈蝈她们回宿舍的时间，表面上是关心蝈蝈怕她回来太晚，实则是在谋划能不能在她回来之前解决了那个苹果。蝈蝈说她大概回去要到晚上七点半了，李文婷说最迟就到那个时候，小平笑得很鬼。 那几个丫头居然都在线，小平一边抱怨这帮人没义气不等她换完药一起出来玩，一边庆幸从校医院回来蝈蝈还在宿舍，这样才让她有机会如愿以偿的搞到那个苹果。这个消息很快416的其他人都知道了，经过一番热烈的讨论，大家决定玩到下午五点半左右撤退。回去之前安排好每个人负责的项目，颖子负责买瓜子，赵子负责买锅巴，小虾负责买除了苹果之外的其他水果。这里不得不说一下，小虾这娃就是太实在了，你要是不强调一下不要买苹果她准能给你买上几斤苹果回去。要知道大家今晚就是要以蝈蝈的大苹果为主餐的，要是再叫她买上几斤苹果那岂不是要腻死了？小雪负责买饮料，至于小平买什么就由着她自己了，这丫头在吃这方面是不需要别人提点的。六点半之前，宿舍集合，来一个分苹果大会。 其他事这帮人会不会这么准时，是不太好说了。但是今天还不到六点半，人都已经到齐了，几把椅子一对，摆成一个大桌子，军训的时候都没这速度。再把小马扎拉出来围在一起，眼前事丰富的零食大餐，四周是一群几个的坏蛋，最中间是蝈蝈诱人的大红苹果。还伴着一种恶作剧般的快感，大家几乎都难以抑制内心的亢奋。 小平拿出小刀来要分苹果，却被颖子一把抢了过去，这孩子就是细心，吃水果一定要干干净净的，这次这么隆重的场合又怎么能例外？只见她利利索索的从自己家当中取出一个小盆盆，再拿出洗洁精，一脸专家的得意表情经过小虾身边，“小虾，走，端着你的水果，咱们去洗干净了。”那气势，那范儿根本就一将军。 小虾很乐意的跟在人家屁股后面屁颠屁颠的就去了。 不一会，两人回来了。小虾的水果放好摆正了，蝈蝈的大苹果被当成圣物一般单独放在一个盆盆里，颖子恭恭敬敬的双手捧着交到小平手里，“好了，现在可以吃了。” 小平迫不及待的拿出早就在手里擦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小刀，压在苹果上仔仔细细的比划着，“哎，我说兄弟们，咱们这苹果是切几份合适呀？” “废话！当然是六份了。不然几份？咱们不就六个人吗？”赵子已经快要受不了了。她贼溜溜的大眼睛死死盯着小平手里的蝈蝈的苹果，恨不得一口咬下去。尤其是被颖子洗干净之后，这个苹果可是不论身材还是相貌她都无法自拔的爱上了。 六份就六份，小平手起刀落，苹果无暇的身段上就多了那么一道痕迹，分好了，大家一人拿一芽绽开心满意足的笑脸，吃得很开心，一边吃还有人一边感慨，“果然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这偷来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滋味咱是没机会了解了，但是这苹果的滋味还真是不错，比买来的要香甜可口多了。”不用想大家也知道这话时谁说的吧？除了赵子大概这里面没人能说出这么有文采的话了。 小雪还是有点担心蝈蝈，怕孩子回来生气。非要把大桌子上的东西多拿一些放在蝈蝈书桌上，至少可以让她心里舒服一些吧。大家没有意见，孩子这想法挺仁义的，一看就知道是个懂规矩的乖孩子，比剩下那几个强多了。可那些东西一放到蝈蝈桌子上，小雪心里那点愧疚感竟然立刻消失了，跟川剧里的变脸戏似的，现在在看她心安理得的啃着蝈蝈苹果的样子绝对想不到她在几秒钟之前还面色凝重的表示内心的不安和良心的谴责。 蝈蝈回来的时间刚好是七点半多一点，等她回来这会聚餐已经结束了，宿舍也被收拾干净了，只是大家看着蝈蝈的微笑都似乎残忍了一些。 蝈蝈的脸上本来就是一个大杂烩，痘痘层出不穷，斑斑经常来开个集体大会。本来都已近很黑了还多了两个红血丝装扮的腮红，见大家这么看着自己，蝈蝈以为是脸上又出现什么新情况了，不知是出于习惯还是麻木。她决定不予理会了。大概是走太多路了，正要说着什么的时候，她就一屁股坐下来，动都懒得动一下。可是当她看到自己桌子上琳琅满目的美食之时还是没能抑制住内心的冲动，“哇！今天对我这么好？剩了这么多？”这孩子说话就是这么直接，因为平日里大家会把零食给她原因往往只有一个那就是大家吃剩下了。难得这次是专门给她留的孩子都还是一副后娘养的德行。 其他人哪里敢说话，都在战战兢兢的看着她发现自己苹果的反应。 果然蝈蝈还是看到苹果了，不过她的反应却是大家没有想到的，只见她打开台灯，将那一芽苹果放在手心，照在台灯底下，深情的感慨，“平安夜就是要吃苹果的，尤其是那种又大又红的，色泽鲜艳，味道浓郁，让人一看就会心情愉快的。哎，你们这个苹果在哪买的？好像比我今天买的那个还要大，颜色也漂亮很多呢。一看就知道是人间极品！”话音未落她已经咔哧咬了一口下去，大家笑着指指小平，“这个苹果是小平搞来的，一人一份刚刚好。” 蝈蝈正要谢谢小平的时候，小平做了一个很明智的决定，只见她站起来，整整衣服，拍拍蝈蝈的后背，很亲昵的趴在蝈蝈肩膀上，“好吃吧？那就多吃点，平安夜嘛，好东西就是要拿出来大家分享的不是吗？你慢慢吃，我忽然想起来那会夏雪找我好像有什么事我还没去看看呢，等会再回来跟你聊。”说完就跑了。 可怜的蝈蝈还是没察觉出什么，吃完了手里的苹果，站起来拍拍手，“既然大家这么大方，把好东西都拿出来分享我也给大家来点私人珍藏吧。”说着打开衣柜开始找她的苹果。 赵子跟颖子互相对视了一下，在蝈蝈的身子出现不规律颤动之前她们已经有了决定并且付出了行动。一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蝈蝈的身后溜走，小虾正躺在床上睡觉忽然感觉到有杀气逼近，正要下床就被蝈蝈拉的死死的，“小虾，你最老实，给我说实话，刚才那个苹果是谁的？” 小虾吞吞吐吐的看看小雪，小雪指指小平的座位“她干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还有你桌子上那些吃的都是我帮你私藏的，你可别冤枉了好人呀，我对你算是最好的了。” 小虾一个劲的点头，对小雪表示赞同。蝈蝈一把把这个笨蛋放开，“你点个什么头啊，人家又没帮你说话。” 小虾愣了一下，“有呀，我刚才听到她说我们的，你别想找机会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 蝈蝈只好无奈的摇摇头。因为想要不被小虾莫名其妙的岔开话题唯一的办法就是只当她没说话。 到了这个时候蝈蝈开始琢磨自己的苹果究竟是什么时候在什么情况下落到小平手里的了，只是这件事小平没有告诉任何人，小雪她们自然不会知道。等颖子和赵子觉得危险警报解除回来的时候能给蝈蝈的关于这问题的答案还是一样。这件事就这样变成了蝈蝈大学四年解不开的一个谜。因为每次她只要想起这个问题就会对小平产生一种极其强烈的想要狠狠揍她一顿的冲动，可小平也不是傻子每次都能巧妙的躲开这个话题然后逃之夭夭。 不过为了让自己的生活更加安全一些，小平还是很努力的做了一些事情的。她之后去临潼城的大小超市，菜市场终于找到了几个身材姿色都还算不错的苹果给蝈蝈作为赔礼。蝈蝈虽然收下了那些苹果可这心里还是会不太舒服，其实这也不能说人家小气的，只是那个苹果的来历实在是太离奇了。她为了得到它，跟一个不认识的男生争抢了很久，豁出去了那张老脸才连哄带骗的把东西给弄到手，加上那又是她这辈子见过的最大的苹果了，叫她如何释怀？但是如今她也只能认了。 这件事本来是可以告一段落的，但是坏事还是坏在了人的嘴上。不知道哪个多嘴的家伙把这件事给抖了出去，最先知道的是小猪，小猪这个无敌大喇叭很快就吵吵到了男生那边去。于是小平同学从此一失足成千古恨，就这么一个苹果搞得大家都知道这丫头不干好事，手指都受伤了还不安分，偷人家的苹果吃。人还真是奇怪的生物你们就事论事就好了嘛非要把前面她撞风扇的事连在一起说，好了吧，现在大家看着她被蝈蝈打得依依呀呀的乱叫喊也没人看一眼了，仿佛都是她应得的。 其实蝈蝈根本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一个苹果根本不至于让她耿耿于怀。问题就出在之后的英语考试上，蝈蝈这个人聪明是不用怀疑的，但是再聪明的人也是有致命弱点的，而她的软肋就是英语。这丫头大概从小到大就没有什么语言天分吧，跟英语根本就是完全绝对的绝缘，这次还以为可以借着这个大苹果给自己带来点好运，谁知苹果被小平给瓜分了。更糟糕的是之后的英语考试她还真的如预想一样挂了，本来她挂英语是理所当然的，可这是它偏偏发生在苹果事件之后，蝈蝈总要为自己的缺陷找一个借口吧？况且这件事确实是小平对不住她让她分担一点痛苦也是合情合理的。她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做了，小平那边只能用两个字总结了那就是“活该。” 第十九章 大学自修室 她们现在上的这个大学的这个校区还没有图书馆，也就是说上自习都必须自己找教学楼，找教室，后来学校因为遇上个什么本科教学质量评估，决定对新校区加强管理，尤其是这里的第一批学生。校领导们说的那个慷慨激昂呀，似乎只要把这批学生管好了这里还真能变成北大清华了。到时候评估再来个优上，学生又能管好了，一举两得。多么美好呀，想想也只有这种单纯的领导们才能对社会主义的伟大理想深信不疑吧？ 于是上层领导们接二连三的开会，终于有了结论那就是把几个教学楼集中分配给不同的二级院校，再有这些院系自己协调哪些教室给哪些学生，但是前提是一个那就是学生们必须上自习，辅导员要随时跟踪点名。于是就有学生疯狂抱怨，上个大学整的比高中还可怕，上自习还要点名，其实这样的抱怨科学的分类应该有如下几种情况： 1、压根就不想上自习的单身一族：这是什么学校呀？还给不给人机会认识女朋友了？不是婚姻法都允许学生结婚了吗？好嘛，大好的时间被关在这个破房子里，无奈呀，我的人权何在？ 2、憎恨上自习的非单身一族：这里面其实可以分成两种情形的，一种是对象就是本专业的，坐在一起钩钩小手抱抱小腰都因为自习室里眼睛太多极为不方便的，还有一种就是对象在其他自习室，想见都见不了，只能发短信互诉相思。 3、只想躺在床上睡觉却被抓来上自习的：这里面的人真的是在上自习吗？辅导员的眼睛该不会是出问题了吧？这帮家伙一个个瞪着死鱼眼瞅来看去就是没见几个真的把眼神放在书本上的。还有人居然敢明目张胆的够简搭背。我说你们不是这么迫不及待吧？在大学教室如此神圣的地方干出这么伤风化的事！还有老师们也真是，太不人道了，人家的需求是必须要考虑的嘛。比如咱们上了一天的网络游戏无论是眼睛还是大脑都该休息一下了吧？ 4、真的想上自习却备受他人干扰的好学生：我晕！学校有病是不是？也不看看这些人在自习室里干什么？又不是打群架，上自习也是人越多越好吗？看看看看，真的想上自习的人都快被这帮装模作样的人给搞疯了。 但是没办法这是上级的安排，抱怨是没用的。幸亏江老师这个人比较通情达理，每天七点半在自习室转悠一圈就算了事了，之后的去留全由大家自主决定。于是基本上不到八点自习室就清净了。 再到后来辅导员们的工作越来越多了，上自习这种事他们似乎忙不过来了，于是学校又研究出了新的政策。指派一个学生每天早晚出现在指定地点过来一个本系的在他那里盖章表示此人来过了。这个规矩相信只要是上过大学的人都不会陌生，因为有很多学校都是这么考察学生早操出勤的。这里只不过是变通了一下。 不过还是有句话说得好，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用小平她们宿舍的专业术语解释就是法律永远是滞后的。因为这一政策很快就被大家破坏殆尽了，站在那儿盖章的人很快大家都认识了，面子上还是要做好一点的。大家一个系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遇上个什么事有人来不了就找人代签他也就这么盖了。很快大家就发现这样省事多了，于是由两个人互相帮助变成了一个宿舍派遣一个代表过来就行了。其实这事江老师心里明白着呢，但是他毕竟也是刚刚毕业没多久的学生，对于这些学生的这点小心眼还是可以理解和接受的，久而久之也就这么着了。 于是，自习室再次回复萧条。 可是到了最近一段时间这里又忽然热闹起来了，而且这帮人还不是那种经常会出现的面孔，也听不到他们抱怨了。那劲头还真有点高中生拼高考的感觉。 小平她们宿舍一直都在上自习还不怎么觉得。但就是这宿舍楼的楼道时越来越挤了，以前半夜上厕所楼道里总是除了水房里滴水的声音再无其他，安静的跟拍恐怖片似的，现在可就大不相同了。整个一个大联欢，每个宿舍都有人出来坐在自家门口，抱着书本看得死认真，有的好像是怕自己睡着吧，旁边还放着一杯热咖啡。 小平揉着眼睛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情形真是忍不住感慨发明考试的那位伟大的思想家。 还有一类人是让小平更加钦佩的，这类人就是商人。大学宿舍里除了周末都是要熄灯的，一熄灯宿舍里就不能看书了，外面楼道里虽然有灯可是太冷。。这个时候你说要是有这么一种小台灯可以充电使用的你看多好？嘿嘿，还真有了，就在学校附近那条巷子里，几乎每家杂货铺子大小超市都有了此类台灯出售。品质外观价格各不相同，随意挑选。 于是楼道里便不再那么拥挤了。 但是416的同志们更加不理解的事情发生了。以前她们上自习都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了，每天见到的都是那几个跟她们一样老实的孩子，可最近不太对劲了。身边人的面孔换了，后来见到了一问才知道他们是嫌那些人太吵所以干脆就不来了。反正宿舍里那几个平时爱说话的都泡自习室来了，在宿舍看书也一样。孩子们说这话的时候多无奈呀，但是没办法，毛主席当年不就是这么游记胜利的吗？ 有经验的老师笑着说大学自习室的人口分布是一条开口向下的抛物线，开学的时候兴致勃勃的学生们总会兴高采烈的制定出一些学习计划来，比如每天上自习什么的。但是这种情况往往支持不了半个月，因为都太年轻了，自习室外面又有太多深不可测又难以抗拒的诱惑了。他们闻到味，听到风就坐不住了。一直到学期末要考试的时候才开始慌忙起来。整整一个考试月自习室里的人都是满的。至于人家那些从一开始就坚持看书的学生却不需要这样，人家还是不慌不忙的，或许大家看到的自习室里换人就是这个原因吧。 小平她们觉得这种情形很搞笑，这样的学习真的可以学到什么吗？除了如何应付考试。赵子说得一脸的不屑，“记不记得开学第一天老师们是怎么说的？那三个落差？人家在那个时候就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好不好，只是你们当初不认真听。” 玩笑可以这么开，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原来有很多课程一个学期是根本上不完的，对于这些讲不完的课程老师们几乎给的都是同一句话，“剩下的你们有兴趣的可以自己看看，考试是不会涉及的，你们可以放心。”然后就有人为此欢呼，因为考试内容又缩小了很多。有人欢呼就有人郁闷，比如蝈蝈，她总觉得自己亏了，学不学完整本书她交的都是那么多学费，现在是什么意思？只教到这就结束了，那她的那些钱呢？会不会给她退回来？ 赵子看着她那副样子无奈的摇摇头，“孩子还是第一次，有些较真是可以理解的。很快就会摸到门道了，有些东西学不到比学到了还有用。” 于是接下来的答疑时间老师在给学生划考试范围，蝈蝈一个人蹲在角落里生闷气。 下课铃响了，蝈蝈抱着书离开了教室，一脸的不爽。虽然只是公共课程，但是总要学完才是呀。怎么还有人笑得这么开心？明明是自己买了假冒伪劣产品还有人自以为得了便宜似的。但是很快她就想要不再想这件事了，因为她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是她一个上了一本的高中同学，那位同学告诉她都一样，这就是大学的考试。一想到人家还是个一本，自己马上就不觉得亏了。 又是晚上，小平这个人是不大喜欢拉夜车的，所以早早就睡了。蝈蝈撑了一会也睡了，小虾见已经有人睡了自己也就没必要勉强下去了，于是也倒下了。 宿舍里就剩下小雪，颖子还有赵子继续坚持奋战。 其实颖子跟小雪是完全没有必要这么熬夜的，她们平日上课已经很认真了，作业也做得不错，还每晚都上自习，老师的范围又画的很仔细她们只需要放松心情考个好成绩是不成问题的。但是这俩人就是不放心，为什么？她们没遇到过真正的专业课考试，更不敢相信老师之前讲过的那么多知识点居然就因为老师到最后没有画进考试范围就不考了。为了以防万一她们害死决定多看一点，千万别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而赵子就不同了，这个小子最近每天神叨叨的拿着个手机讲个没完，不是说跟男朋友分手了吗？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弄到现在上课睡觉，上自习不专心。马上就要考试了才慌了神。 书看不完人就着急，一急赵子就会很容易出汗，一出汗人的自然反应就是脱衣服。等小平睡了一觉醒来才发现赵子的腿上居然只穿着一条秋裤。这丫头不是吧？已经两点了，供暖也该停止了，可凑近一看小丫头的额头上还出着汗珠呢。 小平的突然靠近把赵子吓了一条，触电一般的闪开，看清楚是小平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干嘛呢你？吓死人了！” “不是，我想知道你冷不冷？” “冷什么呀？你没看到我求知若渴的欲望吗？正是如火如荼呀，那个饥渴呀！你别打扰了我的情绪。” “那也用不找脱成这样吧？现在是大冬天！你看看人家颖子！” “没文化是不是？知道希腊的思想者吗？” “那个亚里士多德雕像？” “对呀，知不知道它有什么明显特征？” 小平摇摇头。 “笨蛋！人家没穿衣服！我今个算是整明白了，这人要是思考的时候一切身外之物就变成负担了。尤其是衣服，要不是现代所谓文明的束缚我早就把剩下的都脱了，说不定那样我会事半功倍呢。” “靠！i 服了 you ！”这是小平忍着肚子痛留给赵子的最后一句话，但其实除了睡到打鼾的蝈蝈和睡得死沉的小虾其他人都已经笑到肚子疼了。 小平上完厕所回来就接着睡了，这三个人究竟是搞到几点才睡觉的没人知道。唯一可以看出她们战果的只有她们第二天脸上醒目的黑眼圈。 明天就要考试了，第一门也不知道会有些什么题型，孩子们挖空心思琢磨着，只希望这几天的辛苦千万不要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