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劫》 序言 层云万里/沧海何渡/诸江尽流/览千山暮雪/今夕何去/潇潇兮/梦百年江湖/孤鹤只影/纵马笑黄土 高歌畅饮/数天下英雄/知与谁同/弄琴舞剑/携夕阳无语/谁人与共 远山如黛,夕阳斜映;晚风习习,夹着海特有的气息拂面而来。一名四十上下的男子伫立船头,腰间斜插着一支玉笛,尾处饰物正随风飘荡。男子右手紧握,静望着远方彼岸的一座高山,脸容异常坚定。 “爹,爹…”一个稚嫩的声音从船舱中传来,一个约十五六岁的少年一脸急促地跑到男子身边道,“爹,妹妹又吐血了。”男子不由地一颤,冷峻的面容闪过一丝**急速走进了船舱,一名少女正用手撑着身子侧躺在床沿,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地上是一淌血迹。男子缓缓坐了下来抚着少女的头,眼中尽是关爱和无助。 “爹…”“爹,妹妹的病能医好吗?”少年站在一旁注视着虚弱的妹妹,声音略带颤抖。男子长吁了口气道:“听说在西海岸有一种能起死回生的灵草,三生草;如果能找到三生草,离落一定会好起来的。”少年扬起一缕笑容道:“爹,我们快点向海岸靠近吧。我一定要找到三生草!”少年在心中默默下定决心,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正在此时,忽闻舱外传来一声惊雷。男子闻声惊起,眉头微皱,望了床上的离落一眼迅速走到了舱外。少年尾随而至,天地间不知何时已黑云涌动,惊浪在船头数百米远处翻滚而来,倾刻间已到眼前。一道长长的白光穿过云层,直劈海面,将天空划的雪亮,惊雷而至,数十丈高的浪花将船打的有如风中羽毛。少年紧紧搂住身边的一根柱子,眼中闪过一丝惧怕。蓦地一声震天,海潮乱涌,一个硕长的身影冲出了海面。形如长蛇,背有双翼,腹有四爪,若大的头上两只红色的眼睛正放出骸人的光芒。男子不由后退了几步,脸上的肌肉似乎正不停颤抖着。 “接着。”男子取下腰间的玉笛向着少年扔去道,“星落,解印雪鹤,带着离落马上乘鹤离开这里,快!”男子最后近乎吼了起来。少年接过玉笛,默默注视着男子的背影,狠咬着牙良久吹响了玉笛。笛声起伏跌荡,扭曲的空间在瞬间出现。随着一声鹤鸣,一只全身雪白的羽鹤刺破暗空。突然出现的怪兽似乎被雪鹤所吸引,瞬间腾跃过来,一股带着腥味的强劲气息紧逼而至。男子突然仰天长笑,回头道:“星落,照顾好离落。”猛然间青光闪动,一柄长剑出现在头顶上空,周身蔓延着烈焰般状的淡青色气流。男子大喝一声,周身冲出一股气流,衣袂飘飞,长发舞动。长剑轻舞,一道光柱直冲天际。电光火石之间,男子持剑前跑跃去,宛如一支利箭刺劈开数丈巨浪,迎向了怪兽。顷刻间便是天旋地转,巨浪一圈圈席卷而去。一道劲光电射而去,直中怪兽腹下。怪兽吃痛,仰天长鸣,嘶鸣震天,一阵强劲的气流暴散开去。直把百米之外的船震飞上天又重重落入巨浪之中。星落爬起身钻入舱内将正受惊缩在脚落的离落背出舱外,雪鹤低落下来。星落将离落抱上雪鹤背上,回头正看到男子被一阵气流席卷出来摔向了暗黑的海潮。“爹…”星落内心一紧,举手示意雪鹤腾飞而去,离落轻啜一声,回望着星落发不出一声。星落望鹤已去,手心一紧,一支三戟长枪出现在手间。星落转身,目视着怪兽大喊一声劈开巨浪直冲百米之外。星落双手紧握长戟,直上怪兽上头又急转而下,向着头顶刺去。怪兽长尾一扫,金光巨敛,星落来不急反抗便被反震出去。残留的气浪似利刃斩转而至,星落翻转空中,尚来不及稳住身形,只得举枪横挡身前。闷声一响,星落手中的三戟长枪瞬间碎裂,只感到脸部撕裂般刺痛,星落倒飞出去,从额间到脸部赫然出现一道伤口,鲜血一时涌出,直沾得星落睁不开眼睛。钻心的疼痛让星落忍不住大喊出身,猛然间只感到身体被托住。星落眨着眼睛,大喊着“爹”。正在此时,身后传来一声鹤鸣。不知何时雪鹤又飞了回来。男子见状,一把搂住星落转身将星落送到雪鹤背上。星落来不及说什么,男子长剑一挥飞身迎向冲过来的怪兽,将怪兽一点点引开去。 “爹…”星落大喊着。雪鹤长鸣几声,徘徊片刻之后载着受伤的星落和离落腾飞而去,冲开暗黑的层云,直向着西海岸飞去。星落回头,只看到光芒趋暗,泪水混着血水长流而下。 雪鹤低吟,渐去渐远,消失在层云之间。 第一章 阴山二怪 暮春三月,草长莺飞。斑跎的树影在长长的山路上铺陈,幽风阵阵,奇石异木更为这阴山增添了几份诡异。 静谧的山路上,两个身影一前一后正如风而下,其间夹杂着戏虐的笑声。人影闪动,转瞬之间一个人影已近眼前。枯瘦的身子,宛若枯干的树枝。一头乱蓬蓬的白发散在脑后,两只小小的眼睛深深陷了进去。更离奇的是他的眉毛和胡子只有左边,右边却一无所有。这人左右环顾,回转身向着来时的路开始大声嘻笑起来。笑声未止,另一个身影在他的身边停了下来。仔细一看,这两人尽有九分相似。只是两人的眉毛和胡子都只有一半,一左一右。后来者嘴角沾满了殷红的鲜血,在他的手中还捏着一只不知是什么动物的前腿,垂吊着丝丝撕裂的细肉,碎沫之间隐隐能见到那布满血丝的白骨,血水正汩汩而出。 “嘿嘿嘿…”那先到看手舞足蹈般笑道,“我赢了,我赢了,哈哈…哈…老大,这次没话说了吧。哈哈…”“哼!”那后来者冷哼一声,咬了一口手中鲜血直流的肢腿道,“这次全是意外。”后来者不甘心地把口中的碎肉吐出来道:“都因为这烂肉,吃了提不上劲。唉,老二,我们是不是很久没吃过人肉了?”说着,后来者一甩手将手中的肢腿扔掉抹了抹嘴,更是眼放金光,一脸的向往。前者道:“可不是,那人味,就是不同。老大,这次我们下山是为了什么?”“你傻啊!”后来者使劲拍了一下前者的头道,“找影魅花。”前者捂着头恍然道:“对,对,对,影魅花,找影魅花。不知道霖月这小丫头有没有骗我们。影魅花,性温和,剧毒,三叶四色,生长于沧澜山涧深渊。毒性在中洲大陆第三。老大,我们把影魅花找到,霖月这丫头真会把她新炼的百毒散给我们,让我们百毒不侵吗?”那后来者搔着头皮一副急不可待状:“那丫头要是敢耍我们,我就把她吃了!”前者一听,眼睛睁的老大,半晌道:“老…老大,这丫头可是百毒老祖的千金,她可是从小在毒药里泡大的,吃她这不是服毒啦?!”后者一愣,不由地咽了口口水,在原地直转。“有人过来了。”前者道。两人互望着使了使眼色,身影闪动间,两人已跃上了近五丈的树上。 片刻之后,透过浓密的枝叶,狭长的林荫石路上果然走来了两人。在前方是一少年,年纪看起来十六左右,穿着甚是朴素,眉间至左脸处是一条长长的伤疤,长发乱飞,只一条白布胡乱扎着,眉宇间虽有一种桀敖不训的神情,他从步法上看应该是有伤在身,脸色也略显苍白。在少年身后是一名年方十一二岁的粉衣少女,手中拿着一根树枝当捌杖,腰间还别着一支青绿色玉笛。只是脸色甚白,眼神浑浊,亦是非病既伤。两人一前一后,少年时不是回头,少女勉强着挤出一丝笑意。 此二人正是星落与离落。 “老二,我看那小姑娘不错,长的白白嫩嫩的,口味应该不错。”说着不由地舔了舔嘴唇,那老二嘿嘿笑了几声,人影如电而去。星落只感到眼前黑影一闪,猛然听到离落的叫声,离落已被带到了前方数十丈远,捌杖和那玉笛齐齐落地。星落心头一紧,此人速度之快,堪称一流。来不及多想,星落拾起玉笛急追上去,大声道:“放下我妹…”不等星落说完,又是人影一闪,一个人影落在了身后。星落顿住身形,刚转头,一张瘦小难看的脸就靠了过去,满头的白发飘散开去。星落不由后退开去,打量着眼前的怪人;又听得身后离落的叫唤,星落转身,在前方不远处,一个与身后九分相似的人正立在前方。定睛一看,此二人应是孪生兄弟,只是二人的眉毛胡子各有一边,前面的在右,后面者在左。“哥…”离落高声急唤,身子却无法移动分毫,看来亦是被封住了全身经脉。星落怔住,此二人看来怪模怪样,但溢出的浑厚真气却连续不断,似深不可测。星落一时沉下心来,不说自己现在经脉损伤,即使是完全无事,对付这两怪人也是毫无把握。想此,星落朗声道:“晚辈星落携妹子离落流离至此,如有不慎冒犯了两位前辈,还请恕罪。只是…”“嘿,哈哈…”前方那人嘿笑道,“小子,你可知道我们是谁?”星落拱手道:“恕晚辈无知。”“什么?”后面那人急的跳起来,不停地搔弄着杂乱的头发道:“他个草梅烂西瓜,竟然连我们都不认识。”星落一惊,这才注意到,后面这人嘴角还残留着几丝血迹,右手指间更是沾满鲜血。星落闪过一丝急促,小时候也听说过江湖中一些人有食人的恶好。念到此,一阵凉意直冲心底。星落提起了一百分警惕试道:“不知两位前辈有何赐教?”“嘿,啧啧个西瓜烂球的。”那擒住离落的怪人在离落周围转着用鼻子嗅着道,“老大,味道一定不错,啧啧。”“老二,先把这臭小子解决了。”星落料定挽回,先下手为强。想罢,星落真气外涌,一阵剧痛传来,本已受损的经脉伤上加伤。星落一咬牙,忍痛直冲向离落身边的怪人,周身真气膨胀,如一阵狂风急扫而去。那怪人大骸,不想如此少年,还有伤在身,竟能瞬间爆发出如此强劲的真气,也迅速提气凝神,真气狂舞,直震得周围叶碎枝散,漫天飞卷。离落周身一震,立时震昏在地。星落本想集全部力量于一击,但见前的怪人爆发的蓬勃真气,一时心中发凉。见得离落昏倒,亦是不计后果直逼而去。刚到身前,那怪人双手一摊,一道至阳至刚的真气直冲而来。星落急欲逼开,却不想真气速度之快,难以相信。只感到胸口一阵剧痛,五脏六府似被震散。星落喉处一甜,一道血箭直喷出来,整个人飞跌出数丈之外,玉笛则飞向了更远。 “嘻嘻…闻得阴山二怪武艺了得,今天见来亦只会欺负些小孩子罢了。”正在这时,遥闻一阵轻柔的女声传来。转瞬间,风声簌籁,黄光闪动,一只近三米高浑身金毛垂顺的独角怪兽出现在了星落身后。星落捂着胸口转身,见那怪兽正向前而来,还不停发出“也呜”的声音。在那兽背上,一名年方十八九的紫衣少女斜倚而坐,衣裙飘飞,长发轻舞,一根兽头银簪横插在褐色长发中。一股清香瞬间传来,星落注视着她,心旌不免震动,又见那少女手中赫然握着一支玉笛,正是自己被震飞摔落的玉笛。 “他个草梅烂西瓜,谁说我们阴山二怪只会欺负小孩子?”那未动手的怪人一脸怒气,爆跳到星落面前道,“今天我二兄弟就放过你,免得有人说我们欺负你,哼。”星落望着那少女,此人竟能一句话让这二怪放过自己,定然也有些来头。那动手的怪人迎过去道:“丫头,你说的那个百毒散,百毒不侵,真有这东西吗?”那少女格格笑道:“怎么?你们是信不过我吗?它的全名是‘百灵噬骨卸毒梦清散’,只要你们帮我找到影魅花,本姑娘保证让你们百毒不侵。”那怪人眼睛睁的很大,口中念着那全称,一时又似放弃般狠叹道:“丫头,为什么你取的名字都这么长,念起来这么别扭呢?”星落听此,忍不住笑出声来。那少女冷声道:“臭小子你笑什么笑?”说着右手平举,直指向星落。两怪人见状,竟迅速闪到了一边。星落原想是碰到救星了,不想他们亦是一伙的。想着,星落大笑几声,撑起身子咳了几声道:“跟这两个妖人一起,想必你也不会是什么好人。”“你…”那少女俏脸泛青,转瞬又微微一笑对着那两怪人道,“阴七,这臭小子竟敢对我不敬,你给我好好教训教训他。那阴七嘿嘿笑道:“他个草梅烂西瓜的,看我怎么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说罢,人影闪过,星落整个人被震飞上空中,几十道真气刃齐刷刷击在星落身上,周身衣物被切割得破烂不堪。尘烟四起,一声闷响,星落直落在地面,溅腾起数阵烟尘。星落狠咬着牙,周身经脉撕裂般剧痛。眼前一黑,正欲挣扎而起的星落又摔了下去,嘴角渗出丝丝鲜血,顿时昏死过去。那末动手的怪人见怪,跳到星落身旁看了看道:“老二,你下不够狠,还没死了。”说罢,那怪伸手刚触碰到星落立急抽了回来慌道:“这,这小子身上怎么有如此强烈的阳刚真气?老二,似乎比你有过而无不及呀。”那阴七一听,顿感不解,跳将过去一手拿起星落的手向其经脉探去,瞬间又弹跳退开失声道:“是西海炎龙真气。他草梅个烂西瓜,好厉害,好厉害啊。”那少女听到西海炎龙四字,心头亦是一震,方才想起,半月前曾有人于西海岸见到西海炎龙横行过往船只,有人见到当时有一男子与西海炎龙血斗,最后见有一只雪鹤飞离之事,莫非眼前这少年竟与此有关?想着,那少女道:“你们两个马上给我把他救活过来。”两怪人对视无语,一脸的疑惑。少女正色道:“要是救不活他,你们也别再想什么百毒不侵了。”此话一出,两怪人立时急了。那阴七一手托起星落左手,对掌过去道:“以我的至阳真气,定能化解。”说罢,一股真气从星落左手掌迅速输往丹田。另一怪人见状,托起星落的右手不服道:“以阴克阳,我的至阴真气才能救他。”说着,一股至阴真气从星落右手掌心直涌入丹田。两种完全相反的真气交集在一起,瞬间产生了强大的反噬。昏迷中的星落一时苏醒过来,两股无从融合的强劲真气在七经八络中横冲直撞。星落大喊一声,气浪横飞,把两怪人震飞出去,又陷入了昏迷。少女见状,蹲下下把了把星落的脉相,只感到星落体内阴阳两股真气互相冲撞。少女站起身怒道:“你们俩干的好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两怪人眼神游移,对星落体内强劲真气亦有所顾忌。那怪见那少女正气鼓鼓的,一拍脑门道:“唉呀,老二,他草梅个烂西瓜的,我们还要找影魅花呢。丫头,我们,你看我们就先走一步了。”那阴七嘿嘿附合,两怪人慢慢后退开去,阴七瞥了眼不远处昏迷的离落,扛在肩上便与另一怪人风行而去。“两个没用的家伙。”少女嘀咕着望向星落,又看了看手中的玉笛,一挥手招来那独角兽,顺便把星落往兽背上一搁,自己纵身飞跃上兽背,引兽而去。山风阵阵,一路上只剩下那一声声“也呜”声。半响,便消失在了丛林深处。 第二章 山雨欲来 夜风轻,缓缓抚过树梢。一轮浩月正中悬高空,柔和的光线宛如一层白纱轻裹在整个山林。细浪轻轻,若高的山涧中,一条白素悬劈而下,震起的白浪一圈圈向着四周轻卷而去,溢向石岸。四周树影团团,晦暗的光线折射出一副副幽深静谧的山水画卷。 山风袭来,星落才慢慢清醒过来,耳旁是一阵水声。星落动了动身子,四周里昏暗一片。星落凝听着周围的动静,水声中似乎还夹着另一种声音。星落坐了起来,丹田中两股相斥的真气被另一股真气所暂时压制。星落才想起白天所发生的一切,稍一震动,损伤的经脉立即传来阵阵剧痛。星落咬着牙,微微皱了皱眉,顺着山石爬了上去。山石的另一边是一个不大的水池,千仞瀑水正倾泻而下,月光下白浪依依,似乎还传来一阵轻歌。星落望去,心头大震,不由一阵胸闷,顿时面红耳赤。只见那银白月光下,一个少女正沐浴其中,雪白的身子正半露水面。星落不由地咽了口口水,盯着水中那浮凸有致的女子,半晌又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心道:“该死的,我怎么可以…”星落一转声坐在了石上,稍感自己狂跳的心慢慢吁了口气。但毕竟是血气方刚,星落慢慢回过头,见那女子似乎毫无介意,仍旧自顾自地拔弄着水花,嘴里轻哼着歌。蓦地,那女子顿转,长长的头发轻甩起一长串水珠,清澈深隧的眸子向星落望来,嘴角轻抿,眼波盈盈。星落一时有如雷击,慌不迭转身,面色赤红,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臭小子,你看够了没?”星落稍感一阵香风袭来,顿转身见那女子已身着绸丝长裙侧立眼前,微偏头双手轻轻梳理着长发,嘴角依然挂着笑,月光正对照而来,将她绝美的身姿展露无遗。星落一时怔住,嘴唇微动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哼,看你年纪轻轻,倒是坏的很。”那女子将头发一甩,似乎并不生气,“男人都一个样。”星落听到此处,更是面红耳赤,顿感无地自容。那女子看了看正一脸窘样的星落忍不住轻笑几声道:“看你那傻样,不就看了几眼嘛。要是…那你不是要…”那女子正说着慢慢凑到了星落跟前,缓缓靠了过去。星落只感到一阵幽香飘来,一丝丝从口、鼻、耳渗入到心底。欲火直窜而起,心似乎马上就会跳出胸口。忽地香风轻转,离身而去,既尔便是那女子银铃般的笑声,静静地回响在宁寂的山涧。星落一时惊醒,开始为自己刚才龌龊的想法惭愧,又想到生死不明的父亲和妹妹,一时冷静下来。念此,星落顿道:“妖女,你们把我妹妹带到哪去了?”“没良心的家伙!”那女子嗔道,“刚才还看人家看的忘乎所以呢,一转眼就成妖女了!要不是我,你还能站在这里吗?”星落一时无语,方才想起自己体内的两道真气应是她帮自己压制住的。停了半响,星落才支支唔唔道:“因为你…你和那两个怪人…在一起!”星落停了许久,方才听到那女子道:“这么说来,那现在你跟我在一起,你又是什么呢?”星落一时无语,顿唔了半天道:“我妹妹呢?”那女子轻笑道:“你想知道吗?不过你得回答我三个问题。”“什么问题?”星落急道。“第一,半月之前,你是否出没西海之上;第二,你们遇到西海炎龙是在哪一海域。”那女子停了下道,“至于第三嘛,就是当时有多少人见到西海炎龙。”星落听此,自感这并不对自己有大的影响,方道:“不错,数月之前,因为我妹染上难治之症,寻遍天下名医皆无方可寻,偶闻在西海岸有一种能起死回生的灵草,三生草,所以我父亲带着我兄妹二人和几个随从不远万里从东海赶来。但因一路遭遇到几次怪兽攻击,不少随从丧生碧海,剩下的也四散而去。半月之前,我们在西海上,那里双面环岛,由外而内逐渐缩窄,我们就是在那碰到了你说的西海炎龙,当时除了我父亲,只有我和我妹在场,至于其他人,我不曾注意。”“好吧,我暂且信你。”那女子道,“至于你妹,被阴山二怪所劫,具体在哪,我亦不得而知。二怪行事古怪,恐怕你妹是凶多吉少。”星落心中剧震,忽听那女子轻笑几声道:“好啦,我得走了,你好自为之吧。”星落眉头一紧,忽地想起那二怪似乎要帮眼前的这女子寻找什么东西,而自己对此地又分外生疏,只要跟着她,那二怪定会现身。想罢,那女子已分花拂柳而去,盈盈身影在月色上姗然飘移。星落长吸了口气紧而去,斑影重叠,月光如泻,两个身影一前一后穿行在山间树丛,远处正传来一阵清晰的海浪声。前路迂回,在穿越了几个小山头后,不远处稀疏闪动着几点灯火,星空远去,东方的天空已经泛白。 晨光浓雾,海上微微传来渔民出船的喊声。星落略停下来,那女子似乎有意等着星落追来,一路上似停似行,一直与星落保持着视野内的距离。晨雾略去,阳光直刺而来。一排六七骑兵重盔重甲,长矛利刃踏起一路烟尘。在为首的骑兵手中紧握着一面写着“木”字的黄色大旗,一路飞奔而来一路高声道:“木城主有令,三天之内,金嘴湾沿岸所有子民必须外迁三十里,一个月之内不可回还,一月之后待城主令。如有不从,可先斩后奏。”星落一时茫然,不解之余但见那女子又变了方向,也来不急多想又追了上去。 临近正午,星落只感到又饥又渴,头脑一阵眩晕。正眼望去,见那女子正走进一家茶棚。这是一个驿道旁的茶棚,只有四五张桌子。那女子刚一进去,旁边几个人便探头探脑打量着她慢慢退了开去,眼神中尽是一种惧怕,彼此望着似乎要说什么又像被什么堵住了嘴一样。那女子轻抿嘴角,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懈,又向着星落盈盈望来。素手轻起,在面前和对面各摆起一个茶杯,轻端起茶壶将茶杯注满,似乎特意为星落准备的。星落停了片刻,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走进了茶棚,坐在了那女子对面。背后已然哗然声起,低低传来些许议论。“这不是镜山毒仙子吗?”“我看这个少年不简单!”“听说镜山毒仙子的毒功已超跃其父百毒老祖,岂今已位立中洲首位。”“想不到中洲毒中之王镜山毒仙子竟是如此一位年轻靓丽的少女,百闻不如一见呐。”“切,没见识!”一时间各种议论此起彼伏,星落也是闻言惊愕,想不到正坐在自己对面的竟是中洲第一毒中之王。虽然星落少闯江湖,但对中洲一些奇人亦是有所耳闻。 “傻小子,发什么愣呢?茶不好吗?”那女子轻呷一小口茶小道。星落收回思绪,对面的女子正笑意盈盈地望着自己。星落一惊,她的笑,似乎透出一丝诡异,隐藏着一种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个熊的,来啊,给俺上壶茶。”话语间,一个身高八尺满脸胳腮胡子睁着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的男子走进了茶棚,挪身往旁边的椅子上坐去,只隐隐听到椅子传来几声“吱悠”声,似乎就要承受不起般即将断裂。这男子一扫四周继续道,“快点!他个熊的,快把俺给渴死了。”棚中小役眼亮手快,高声吟着“来咯”二字将一壶热茶端上道:“爷,您的茶。”小役笑退,男子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倒满一大杯便一饮而下。半刻,那男子好不容易咽下道:“他个熊的,真苦!”“哈哈,好茶往往是以苦涩凌人。入口涩又入喉甘,先苦后甘。品茶往往如是,人生亦如是。”众人随声而去,目光停在了角落中一个白眉老者身上。星落看去,此人静声静气,似乎让人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又想起他刚才之言,星落端起茶水端详片刻轻轻抿了一口。一股清淡的苦涩通过舌尖传遍全身,流过喉间,隐隐又有一股甘香冒出,溢满整个口腔。星落自若一笑,但见对面女子正笑意相迎,素手中正端着一杯茶。 “他个熊的,俺是个粗人…”这男子站起身向那老者走去,忽的又停下顿住,眉头不禁轻轻一皱。星落奇心顿起,不禁望去。见那老者手端茶水,笑容可亲,在他的左手边摆着一口木琴,半露的琴身,青黑色的木质上,绞路清。琴头刻着“天山”二字;在他的右手边竖摆放着一支竹箫,竹节微凸,浑然一色,箫尾吊着一块碧玉。那男子想着道:“莫非你…你就是江湖人称‘琴箫双绝’的‘天山老人’赤烟公?”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震。星落亦惊奇不小,曾听闻‘天山老人’赤烟公行踪难觅,一琴一箫行遍江湖,不想今天竟在这小茶棚中遇见。赤烟公淡笑三声,放下手中茶水起身道:“老夫独闯江湖半生,自认从不留名,行踪隐秘,不想这位兄台竟还能记得我。”“哈哈哈…”男子朗声大笑,“前辈过谦了,前辈琴箫双绝,江湖谁人知。俺殷烈佩服!”“好,好一个‘裂云狂刀’殷烈。久闻北方有一俊杰,少年有为,以一把裂云刀威震北方,今日此来,莫非也是…”“近些日子,落日城大城主广发英雄帖,邀天下英雄齐聚落日城共商大事,殷某也来凑个热闹。”殷烈惊喜道,“他个熊的,不晓的是什么事。”赤烟公示意双方坐下道:“这倒不急,从此处到落日城已不足半日路程,到时自然便知了。”殷烈双眼顿时大放金光,再一口吞下一杯苦茶道:“即是如此,那俺倒有点迫不急待。他个熊的,俺就先行一步了。”说罢,殷烈起身行李欲去。赤烟公朗笑几声道:“既然殷小兄弟如此心急,就让老夫一同上路吧。”“再好不过,俺还怕走错路呢,请!”殷烈笑道。赤烟公一手抱琴,一手持箫与殷烈并排走出了茶棚,两人谈笑风生,一路前去。 星落目送两人远去,刚回头,正迎向她盈盈秋水。星落不觉脸上一热道:“我怎么啦?”那女子放下茶杯起身道:“好了,我也得走了。”星落看着她正远去,也急急跟了上去。 行人匆匆,一排排骑兵正踏起阵阵烟尘一路延伸而去。 第三章 夜盗琉璃 言传中洲分五地,五地归五城。东属旭日,西归落日;北属地阴,南归天阳;中当华梦。西属之地,临海之滨,城曰落日,面海背山,借山海之势,傲立中洲。 “呜…噢…”兽鸣振天,烟尘所及之处,一排排身骑怪兽的士兵手举黄色大旗,扬鞭而去。日西斜,,余晖正盛。星落驻足而立,环顾着四周陌生的环境。忽闻空中一声嘶鸣,腥风顿起。星落闻声望去,风卷残云之际,一条蛇形翼兽横空而来。正眼望去,一条棕黑色长尾左右摆动,尾尖一撮长毛泛着点点青光。往上是一对蝠翼,略扁的头上,一只犄角直上三尺有条;略宽的嘴两侧,两根粗长的胡须飘飞而立;一双圆溜溜的大眼晴,凶光尽露。而在那兽背上的,竟然是一个少年。但见那少年一手插腰,目视前方,稚嫩中更显气度不凡。星落注视着那与自己年纪相仿,甚至比自己还年少的少年,又不经意瞥了眼自己身上破破烂烂,甚至有些衣不蔽体的衣物,心中一时妒意升起。 “不就有个蛙嘴兽嘛!”星落小声嘀咕着,这一说,星落倒真觉得那怪兽的嘴真像极了蛙嘴。念此,心中亦有些许平衡。得意之极,才发现那女子正望着自己“格格”笑个不停。星落顿觉头皮发麻,她的笑似乎总隐藏着什么,又时难以猜透。星落迎上去道:“你笑什么笑?”“傻小子,这所谓的‘蛙嘴兽’可不简单哦。”那女子回望着那远去的怪兽继续,“这怪兽叫魑,是中洲一大凶兽。自古又有几人能将其驯服呢?”星落闻言一惊,光这“中洲一大凶兽”就足以威摄多少豪杰,而这小小少年竟能驯服此兽,其能力亦是难以估测。正想着,忽听那女子继续道:“这少年正是落日城木城主的独子木灵天;也是碧游子最得意的弟子。”星落一时长迂了口气,这木城主自己虽不相识,但这碧游子的名号却是响彻中洲。言传中洲十大高手,碧游子身居第二;他一生收有三个弟子。大弟子赤霄,二弟子疏木;传言大弟子赤霄自甘堕落,陷入邪道;二弟子疏木迷醉音律。木灵空为碧游子第三个弟子,年少有为,在整个中洲亦是屈指可数。传闻三年前,碧游子决战中洲十大高手版第五的邪帝诺柳野,两人从西海岸直打到沧澜山;三天三夜,直打的天地变色,双双直入沧澜深涧。那一战后,两人均未再出沧澜山。传闻当时有人见到沧澜山顶金光大盛,直冲九天之外;而沧澜山又有凶兽穷奇守护,难有人能闯入,江湖中对二人亦是贯之以九死一生。 “傻小子,想什么呢?”星落惊醒过来,见那女子正笑意盈盈地望着自己,听得她一声“傻小子”的叫唤,心头却像被什么压住似的。那女子见星落傻楞着,不由一笑,转过身轻提纱裙,沿着青石梯路姗然而去。星落回过神来,急追了上去。前行数里,俯望而去,远处是碧波无垠的大海,眼下就是诺大的落日城。整齐化一的建筑一字儿排开着。最显眼的是一座金色的宝塔,耸立云间,琉璃瓦在夕阳下反射着阵阵金光。 “傻小子,你不是想找你妹妹吗?”星落心头一震,想起自己怪病缠身,柔弱单纯的妹姝,顿时百感交集。“你知道?你快告诉我,我妹妹现在何处?”星落急切地迎了上去。那女子注视着正没入海平面的落日道:“天底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要我告诉你妹的下落,你必须得帮我做一件事。”“什么事?”星落微皱眉,思索着道,“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帮你完成。”这女子回转身浅笑着微微闭上了双眼,似乎在感受阵阵山风带来的惬意。星落眼中闪过一丝急促,对面前这个有着“中洲第一毒”之称的神奇女子,一路来对她的心思是一点也无从猜透。正在星落走神之际,忽觉眼前一个黑影袭来,星落条件性地伸手一接,呈现手中的竟是失落的玉笛。星落心头震动,抬眼望去,见那女子正微笑着望着自己。“也不是什么难事。”这女子又转向了黄昏中的落日城继续道,“天黑之后,你解印雪鹤乘着它飞往那宝塔上空,盘旋几圈便可离去。如遇追截,虽然你体内现阴阳相冲,难以动有真气,但凭着雪鹤的速度,逃走是不成问题的。明天午时,我们在城南的破庙会合。”星落闻言,虽不知她到底想干什么,但为了妹妹还是一口答应了下来。眼见夜即将来临,这女子道:“就这样,等天一黑,你就可以行动。我也要去准备一下,明天午时,破庙见。”说完,便转过身,飘然而去。星落怔怔地望着手中的玉笛,默默地在心中下着决心。 夜无月,整个夜空只稀疏地点缀着几点星光。诺大的落日城中,却是灯火灿烂。一排排守卫正逐街巡逻着,人来人往中,隐隐走来一老一少两人。老者白眉轻飘,左抱一樽木琴,腰后还插着一支竹箫;少者身高体粗,长的大大咧咧,却也隐隐透着一股霸气。来者正是赤烟公与殷烈,两人一路说笑,观望着身边的各种景观。“他个熊,这落日城就是不一样,俺这么大还没见过如此繁华的市面呢。”殷烈双眼放光,不停地左顾右盼。忽觉身边身影暂停,殷烈来不及明白,周围也传来了众人的议论声。殷烈循着赤烟公的眼光望去,只见一座正放出强盛金光的宝塔上空,一只诺大的雪鹤正盘旋着不曾离去。“他个熊的,这...这唱的是哪一出?”“琉璃珠?”赤烟公出声道,眼中闪过一丝不解。来不及多想,赤烟公招呼着殷烈双双向着宝塔风行而去。 风起风落,腥风顿起。星落骑在雪鹤背上,隐隐看到宝塔周围聚集了诸多人影。星落来不及多想,只觉背后阴风袭来。星落顿转身,一阵腥风正扑面而来。星落定晴望去,竟是那蛙嘴兽,那兽背上赫然站着木灵空。“我当是何方高人,竟敢打我琉璃珠的主意,不想竟是一小乞丐。”星落一时怒气上涌,从小不曾有人如此贬低自己,闻此,突有冲上去一战到底的冲动。星落顿时凝神静气,换来的却是真气的相互冲撞,阵阵撕裂般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星落无奈,眼前的木灵空更是不好对付,可心中又受不了这口气。星落想罢,大笑着道:“哥哥我今天没空跟你扯嘴皮,下次定当好好教训你。”说罢,星落轻拍雪鹤,雪鹤双翅舒展,引颈长鸣一声,身影疾飞而去。木灵空嘴角闪过一丝笑意,大喊“休跑”飞追而去。星落回头见他追,不禁长迂了口气。只是虽然木灵空的魑至凶至恶,但在速度上却落雪鹤一筹。星落见此大笑道:“今天就让哥哥我带你好好玩玩吧。”“有本事就停下一战。”木灵空怒道。星落只顾大笑,故意在空中与他绕起了圈子,任那木灵空痛呼不已。星落搂着雪鹤在夜空中划过一条印迹。得意之际,忽感背后传来一阵热浪。星落回转头,只见两颗火球正向着自己急速而来。星落指引着雪鹤躲闪而,几颗火球又电射而来,几乎擦到火浪边缘。星落只感到一股炙热的浪潮擦身而过,背后是木灵空狂傲的声音:“不想变成烤猪,就快快认输投降。”“你丫个烂泥鳅。”星落抹了把汗,回转身不经意望了望人影群集闪动的宝塔,闪过一丝笑意自言自语着,“烧,我让你烧个够。”说罢,引鹤直向着宝塔俯冲而去。火焰漫天,光芒映红了大半个落日城。星落冷笑几声,横冲过去。满天火雨紧追而至,直撞向地面。木灵空一时定住,暗叫不好,怎奈回收无力。倾刻间,地面火花四开,叫声肆意,一团团烈焰席卷开去,把周围的一切变成了一片火海。星落停住,看了眼火海又望向木灵空笑道:“乖乖,这可都是你的杰作呀。”“小贼休要得意。”木灵空愤怒道,“有本事我们好好打一场。”星落正要出声,忽感一阵真气袭来,却又如海风般清凉。定睛看去,但见火海上忽出现一身影。人影飘忽,真气如浪似潮,一波接着一波翻涌而至。随着人影的移动,火势也开始逐渐散去,最终消失无踪。“不知此人是谁,竟有如此强捍的真气?”星落心道,但闻一声划破夜空:“不知是何方高人在此?即来吾城,何不下来一见,木某也好尽地主之宜。”星落一惊,莫非此人就是落日城木城主?难怪修为如此了得。“小贼,看枪!”星落惊醒回头,见那木灵空手握长枪,横飞而至。枪身飞龙缠绕,枪头溢满红光,在夜间犹为醒目。“难道这就是传闻中的‘逆世游龙枪’?”星落来不及多想,一道红光已电射而至。星落闪过一丝急促,丹田真气乱撞,直冲胸口。雪鹤长鸣,稍一侧身,一道红光直擦过星落,刺向雪鹤的右翅。雪鹤悲鸣不已,顿时失去了平衡,晃悠着往下跌去。星落忍痛注视着木灵空,拳头紧握,但感胸口一闷,直吐出一口鲜血。“死,我也不要落在你小子手里。”想罢,星落大喝一声,腾空一跃,抽出腰间玉笛吹响封印曲,将雪鹤重新封印进玉笛,回想着往日的时光,不由闪过一丝笑意,整个人如流星般坠落而下。 耳旁风声籁籁,星落忽感身后真气充盈,仿佛置身于海洋,在一片柔和声中失去了意识。 第四章 乾坤双剑 星辰稀落,柔和的光芒渐渐隐去。星落在平稳的真气中稳稳落地,只是由于体内真气的相冲相背,使他陷入了昏迷。红芒闪动,一声冗长的兽鸣划破长空。木灵空骑着魑移落地面便速迎了上去道:“爹,怎么样?”木灵空闪过一丝羞愧,深知方才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和自己的毫无顾忌,差点铸成大错。念此,木灵空不禁望向了正躺在地上的星落,恨恨地咬着牙。木崖宇微微摇了摇头又看了看星落,闪过一丝的不解。适才真气的交汇,木崖宇深明星落体内纠结着两股不明而极其霸道也极强的真气;除此外,还有另一道真气强压制着这两道真气。木崖宇眉头微蹙,深思之际,忽感周身真气异动,强大充盈的一股真气真压的人透不过气来。木崖宇不禁大骸,如此强大的真气,自己使出全力亦怕挡不上十招。纵观中洲,就算是‘十大高手版’第一位的冲岩奇怕也难达到如此境界。五年前,冲岩奇凭借心剑占据高手版第一,两年前追击西海炎龙出海,从此杳无音信,连兵器版第一的心剑也随着冲岩奇的消失而失去了踪迹。多少江湖豪杰为寻心剑而大打出手,没少耗费精力。 木灵空凝息静立,逆世游龙枪在他手中红芒剧敛。但见得久经江湖,经历过诸多大风大浪的父亲亦有如此神情,心中亦是紧张异常。但毕竟年少气盛,心中自打有一股倔气,眼见得对方人未现身,只凭一股真气就已完全占据了上风,一时血气大涨。顷刻间红芒俱射,木灵空手握逆世游龙枪,低吼一声直上半空中。短暂的一刻中,一阵似有似无的琴声隐隐传来。 “哈哈。。。”一连串的冷笑传来,似乎来自四面八方,来自身边的每一个角落,“邪恶的力量从这一刻起在中洲复生,复生!”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回荡在夜空,继而又是一长串的冷笑。伴随着他的冷笑,琴声在那一刹那消失了,那种压得人透不过气强烈真气也渐渐隐去。“何方高人在此,竟敢出此狂言?”木崖宇真气外涌,长袖翻飞,整个身形似乎在一瞬间涨大了几倍。木灵空见状,稚嫩的脸上似乎开始了扭曲。“邪恶的力量?!”木灵空第一次听到这几个字是从自己的师父碧游子那里。言传中洲分五地,但五地皆有一些邪恶势力。十年前,这些势力在自谓正道力量的压制下为了反抗而逐渐走向统一;而后由诺柳野完成统一,自封邪帝。从此,所谓邪恶的力量便在中洲稳住了脚根。后来,碧游子的第一弟子赤霄不慎坠入邪道。碧游子爱徒心切,约战邪帝诺柳野,双双入沧澜而无音汛。自那以后,所谓邪恶的力量便开始涣散,但始终不曾完全消失。 刹那间的沉寂间,空中流光俱现。深沉的夜空中突然泛出七色旋涡,七道不同颜色的光芒刺破长空,擦过天际。木灵空一时惊异,怔怔地望向夜空,心潮跌起,难以自己。木崖宇眼睛一亮,长喝一声,身形疾速上升。气浪翻涌,光芒敛射。一圈圈浪纹向四周推移而去,木崖宇双手上举,阵阵蓝光荡羡而去,一轮半月型弯刃蓝光四溢,破空而出。 “嘿嘿,好一弯蓝月残刃!”那个声音似乎来自地狱,“好,好,好。。。”“不管你是谁,既然自称邪恶,就是木某的敌人。”木崖宇讶异,此人似乎对自己颇为了解,可又丝毫无任何印象。“敌人?何为敌人?”这个声音似乎开始了愤怒,“你们这些自称正道的人,也太自命清高了吧。正好,憋了我三年的闷气,今天作个了解。” 七光同汇,耀比日月。万千气刃围拢缠绕,向着木崖宇席卷而去。木崖宇神情毅然,蓝月残刃翻飞而去,划出蓝刃万千。空际惊响,浪涌翻腾。木灵空双眼一怔,被气浪震开数丈之外,握枪的手一阵发麻,久久不能动弹。连木崖宇也退开数米,蓝月残刃更是震出老远。七芒闪动,游移飘忽,强大的真气流似海般无从估测。 “好强的杀气!”话语间,一道光芒破空而来,竟是一老者踏空而来,一琴一箫,白眉长飞。“哈哈。。。”又是一声长笑,“他个熊的,有热闹怎能少了我殷烈。”“原来是‘天山老人’赤烟公和‘烈云狂刀’殷烈殷小兄弟。木某未能设酒相迎,还望见凉。”“木城主客气了。”赤烟公琴一横,右手一阵抚动,琴声激昂,“今日有共同的敌人,且来者不善。。。”“不自量力!”那个声音冷冷传来,“就凭你们?”话刚落,七芒同起,却同时隐去。三人一时惊鄂,忽见两道光芒闪来,定眼望去,竟是两三十上下的男子。两人皆双手合抱,双眼冷冷地盯着前方,长袍飞卷,神容镇定。“呵呵。。。对付你们几个,我这两个手下就已足够。释尤、释寂。”那顿时眼睛一亮,“你们俩就好好陪他们玩玩吧。”话毕,两人徐徐分开,一紫一青,光芒剧敛。木灵空好不容易完全恢复过来,眼见双方已是光芒闪动,大战在即,自己却只能置身事外,不由地怒气上涌。 臆想间,已见殷烈狂吼一声,身形疾速而去。倾刻间,气流横飞,猛见一阵黄光划过天际,一柄闪着黄芒近两丈长的狂刃带着凛咧的杀气向着释尤、释寂两人破空而去。木崖宇与赤烟公对视一眼,双双而起。蓝月弯刃疾旋半空,飞斩而去;琴声激昂,气刃飞转;静夜寂空,光芒大盛,死亡的光刃天女散花般盛绽开去。木灵空伫立半空,亦被眼前的情景惊异万分;却不见释尤、释寂两人未有多大动作,眼神中竟是冷寂与蔑视。木灵空心底不由闪过一丝寒意,不解之余,猛见光芒之后,两道剑气破势而出,一紫一青,有如平地峰起,斗转之间,已交汇而去。剧烈的光芒瞬间交集,一阵强烈的气旋涡有如雨后莲花,绽放夜空。摇山裂石之间,光芒消逝,三人逼退出十几米远,衣裳尽裂。赤烟公长吸一口气,手停留于琴弦上动弹不得。刹那的死寂后,一声脆响,琴弦尽断,赤烟公手一缩,五指间鲜血染渗。释尤、释寂亦是逼退十几米,嘴角闪过一丝笑意,仿佛是久伏的猎人在经过长久的等候后终于见到了猎物。两人对视片刻,不由低吼一声,两个身影凌空而起。“左手乾!”“右手坤!”两道剑气绽放空际,逐渐伸长。木崖宇三人不惊失色,眼前二人竟已借天地之气,铸乾坤双剑。看来,眼前之敌人是大有来头,所谓正邪之战,分天下之势,前程剧艰。 三人略停,殷烈一抹嘴角残血恨道:“他个熊的,今天俺拼了。”说罢,狂刀长吟,刀气膨胀,再次飞转而去。木崖宇与赤烟公见拦阻已晚,蓝月残刃疾转迎去,擦出一条长长下乡的印痕。赤烟公顿转身形,周身真气大涨,暗夜长空间,金光剧射,席卷而去。 猛见一紫一青双剑破空,掀起数丈剑浪,盛放夜空,双双迎撞。一声劈空的巨响,双方震开出几十米远仍难稳住身形。“呵呵…”又是那个冷冷的声音,“今天的见面礼还行吧!?哈哈…好戏才刚刚开始呢。”木崖宇三人皆闪过一丝惊慌,适才的较量已拼尽全力方硬挡上一招,若久战则生死难料。震撼之余,似阴风四起,一声传来:“今天只是见面礼,释尤、释寂,回来吧!”三人顿住,耀眼的光芒闪过,下一刻,对方已无踪迹,连同昏迷在地的星落竟也一起消失。三人不禁长吁了口气,略感惊险之余,东方的天幕已经泛白。木灵空静立无语,回头间猛然见到散发金光的宝塔不知何时已黯然失去光彩。木灵空不由一震,猛跃下去,只看到成片倒下的守卫,心中顿时凉了半截。“琉璃珠?”木灵空不由一阵懊恼,适才一直无暇顾及,不想被对方钻了空子。这时,木崖宇、赤烟公和殷烈三人也落了下来。木灵空迎过来,只见三人上下衣裳尽裂,赤烟公右手指间仍旧鲜血直流,殷烈嘴角,干涸的血迹仍然清晰。但见木崖宇目光怔怔,直盯着宝塔,眼神略带空洞,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木灵空拳头紧握,暗暗下着决心。 晨光浓雾,新的一天又已开始。 第五章 巧传毒术 上章说到乾坤双剑在一片耀眼的光华中双双离去,并带走了昏迷中的星落。不知不觉便已是破晓,晨光铺洒,若大的落日城时而传来骑兵守卫的叫喊声。星落微微一睁,顿觉剌眼,胸中又是一阵翻江倒海,也让星落大为清醒。星落重重地喘着气,环顾着四周,才发觉正处于一处破败的院子,四周里全是杂草,只有身不是一堆碎瓦。星落来不及想清楚自己是如何来到此地,只看了看近中天的太阳猛地爬了起来。一想到与那女子的约定,星落亦无顾及身体的不适匆匆走出了院子,在躲过一队队巡查士兵后向着城南的破庙赶去。刚进破庙,才发现破庙里狠藉一片,还倒着几个守卫士兵,个个是脸形扭曲,双眼爆睁,身体缩成一团,似乎十分的痛苦。星落不免长吁了口气,猛然间只觉背后发凉,一阵阴风直穿过本就破旧的衣物,直刺心窝。星落手心一紧,急转身形,只感到一阵沁人的香气袭来,见那女子正侧身而立,微偏头目视着星落笑道:“你还挺准时的。”“你...”星落不由望了向躺着的几具尸首道,“这些人,都是你杀的?”“难道你来这里就是为了问我这个吗?”“啊,不,不是,不是的!”星落急道,“你说过你会告诉我我妹妹的下落。”“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离开落日城再说。”“怎么离开?”星落道,“外面那么多的守卫正挨街挨巷的搜寻呢。”“我自有办法。”女子身形一闪,向庙中石像背后而去,不一会儿又出了来,浑身上下已换了装束,一身的粗布长裙遮住了原先的妖艳,举手投足间更添了一份别样的风味。星落目视中,见那女子扔来一物道:“你也换换吧,我们得尽快离开。”星落应了身,也钻到石像身后三下两下换衣服换上才出来道:“这样能行吗?”“这样...”女子围着星落打量着道,“当然不行。”星落一惊,女子又道:“你这张脸太好认了,特别是这道疤。”星落欲言又止,一时想起生死不明的父亲,不免悲从中来。念想中只见那女子不知从何处弄来一团黄土状的东西走到星落面前,素手微屈,开始在星落脸上细涂着。星落怔怔地望着只离自己几寸的她,闻着她特有的香气,吐气如兰的气息亦让星落一片空白,如木头般站在那连大气也不敢出。良久才听那女子道:“好啦。相信现在就是你爹看到也不一定能立刻认出你来。”女子满意的看了看星落,不禁轻舒了一口气。不仅星落眉间至左脸的疤痕被掩饰的亳无痕迹,整个人也少有了先前的稚气,似乎在一瞬间长大了不少。星落虽不知她把自己变成了什么模样,但却从未被一个女子如此盯着看过,想来不免一阵面红耳赤。女子见状,不觉一阵好笑,忽尔掩口道:“好了,我们走吧。记的什么话都别说,跟着我就行了。”说罢,两人鱼愦而去。少顷便己到达城门,众守卫一一寻问,对星落二人并未起疑。星落一路装哑,只是对她将自己称为她的相公又是空白成片,呆望着眼前的她竟半晌不动。直到手心一凉,不知何时自己的手正握在她的纤纤玉手中。星落无语,任由她牵着自己穿过城门,离城而去。 前行许久,落日城已经远去,远处的大海,浪声清晰。星落低头,才发现自己的手依旧紧紧的握在她的素手间,星落一怔,抽出了自己的手一时立在那不知所措。那女子停转身看着像是做错了事样的星落轻笑道:“看你那窘样,不过我倒是越发喜欢你了。”“啊,不,不...”星落浑身一震道,“不可以,你,你千万别喜欢我啊。”女子掩嘴轻笑,对星落近乎孩子气的话戏道:“那你倒说说看为什么不可以喜欢你呢?”“因...因为...因为...”星落不曾想到她会有如此一问,慌道,“因为我...我...我是个...是个快...快死的人了。”星落不免闪过一丝忧伤,那女子不禁一震,不曾想星落会给她如此一个意外的答案,在心底却真有点喜欢眼前这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小男子汉了。方才想起星落体内纠结的阴山二怪那一阴一阳两和真气,女子微微一笑道:“这倒不难,如果我爹肯收你为徒,传你毒功,倒可化异为己,除去你体内的两种真气。”“你爹?”星落望向她,隐隐燃起一股对生的期望。“对,我爹就是镜山百毒门主人,江镜秋。”“镜山?百毒门?江镜秋?”星落思道,“这名字,好像在哪听过!?”半晌,星落才恍然惊道:“你爹就是天下人称的‘百毒老祖’江镜秋!那你,你,你真的是‘百毒老祖’的唯一爱女,人称的‘镜山毒仙’?”星落怔怔望着她,虽然一来听路人说起,自己也觉得她确不平凡。眼前的她虽时而诡异、妖魅,也时而温柔、体贴。而江湖人传的“镜山毒仙”毒术胜其父,出手至毒至狠,死于她手中的江湖豪杰更是惨绝人寰。而眼前乖巧可爱,略长自己几岁的她真的是传闻中的“镜山毒仙”?“没错,我就是‘镜山毒仙’江霖月。”霖月笑道,“如假包换哦。”星落愣在那一动不动,霖月思索着道:“傻小子,你放心,我爹最疼我了,你要是认我做姐姐,我一定让我爹传你毒功.,.”“不!”星落打断道,“我爹说,‘百毒老祖’用毒狠辣,杀人如麻。我就是死也不要学他的毒功。”“你...”霖月一时来气,想不到星落会这样子说她爹,换作别人可能十条命也不够死的。霖月看着一脸倔样的星落,轻呼了口气道:“这么说,在你心中,我也是个十足的坏人了咯。”星落一时语塞,说她坏,她却救了自己。霖月看着手足无措的星落,靠了上去。星落渐觉幽香袭来,不自觉后退几步道:“你...你干吗?”“既然在你心中我是个坏人,那你说我会干吗呢?”霖月幽幽道,“坏人,当然是要杀人咯。”“你..你要杀我?”星落一时气动,纠结的两股真气莫名的交缠,面部不觉一阵抖动。霖月本想吓吓星落,但见星落此状,心中一紧,从身上拣出一颗紫色药丸递上去道:“喏,这是一颗天下至毒药丸,我‘镜山毒仙’杀人从来只用毒。人食后会全身冷热交替,麻痒难挡,半个时辰后会经脉寸裂,全身腐烂而死。是不是很刺激?就是不知道星落弟弟有没有胆量吞下这药呢?”星落听得目瞪口呆,心想是果然如江湖所传般残忍毒辣。霖月道:“怎么,不敢吗?”星落一惊,一把夺过霖月手中的药一口吞下去道:“有什么不敢?不过,你得帮我找到我妹妹。”霖月埋怨道:“我与你非亲非故,为什么要帮你找妹妹呢?”“这...”星落无语,断断续续道,“你不是说...说你是..是我姐姐吗?那当然..”霖月莞尔道:“怎么?你肯认我做姐姐了?我可是个坏人呢。”“只要你肯帮我找妹妹,我就认你做姐姐。”星落黯然道,“我死以后,希望你能找到我妹妹,好姐姐。”霖月暗惊,看他说的誓死如归样,心中不觉好笑。可听得星落的一声好姐姐,心底竟有些许酸楚,转身边走边道:“我现在又不想做你姐姐了,你又没死,干吗不自己找去。”星落一惊,胸中一股热气异常温暖,慢慢游走于全身经脉。她所说的那些症状一个也没发生,难道那不是毒药。“喂,你个傻小子,还不走?不想找你妹妹了?”霖月见星落愣在那没反应,回头道。星落顿时一笑,急急追了上去。 前行数里,星落更觉体内真气顺畅,精神舒爽。却不知这仅是药丸的一时之效,若想完全化解,无非要将异种真气排出体外或化为己有。而单凭一颗药丸,药力一过,恐怕难保不是雪上加霜。自古有语,是药三分毒。霖月亦料到,药之功效越显著,其反作用亦越强。霖月不时回头望望似乎若无其事的星落,不禁眉头微蹙。转眼间,见前方不远处有一处野店,门口好几个人正围看着什么。霖月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向着野店走去,对围观之事无任何兴趣。星落倒好奇心动,挤进一看,顿时便傻了。原来是一张通缉令,而通缉的人正是星落自己。星落不由长吸了口气,看周围人并未注意自己,看来霖月为自己弄的妆应该难有人认出。念此,星落暗自庆幸着钻出人群,正看到霖月不知何时叫上了一桌饭菜,正若有所思般望着自己。见得星落正发愣,霖月笑道:“你不饿吗?”经她一语,星落才想起自己已经一天没吃过东西,一时顿觉饥饿难耐,慌不跌坐上前去夹起一大块肉便往嘴里送去。“你不怕我下毒吗?”霖月幽幽道。星落想都未想便道:“你要毒我,我都不知死多少次了。真要死,也得做个饱死鬼。”说罢,又是起筷而食。霖月笑嘻嘻地望着一脸谗相的星落,不觉一阵好笑。野店内谈笑声起,并无人注意到他们。若他们知晓这里一个是名动天下的“镜山毒仙”,一个是正在通缉中的星落,哪还呆的下去呢。霖月嘻笑之余,不禁向那通缉令瞟了几眼,笑道:“想不到你还蛮值钱的,十万两买你的下落。”星落自顾着吃,根本没注意。饭足后才道:“你现在可以告诉我我妹妹的下落了吧?”“你跟我学毒功我就告诉你!”霖月小声道。“你当初...”霖月当作没听到留下些钱径直走出了小店,沿着一条驰道而去。星落急追了出去,走出不足半里猛觉全身剧痛,宛如经受了火海刀山,时而又是寒天冰地,脸色瞬间变换了好几种颜色,无力倒地。霖月见状上前道:“我叫你自以为是,这滋味不好受吧?”“你真下了毒?”星落勉强挤出一句话,“为什么?”“就因为你自以为是啊。”霖月想了想,幽幽道,“我看你是撑不了多久了。反正也是死,不如给我试药吧,正好我新研制的近百种毒药没处试呢。”说罢,霖月从身上摸出大大小小几十颗颜色各异的药丸,不由分说三三两两全塞进了星落口中。星落两眼发青,脸色多异,只觉痛楚难挡,仿佛有无数的虫子在嘶咬自己的五脏六府。良久才听霖月道:“你不会运气啊,说你是个傻小子还真没错。星落一时醒悟,不禁提气相逼。但觉体内真气充盈,异种真气不但没有相斥,还不断被自身所吸收。又听得霖月在一旁提点,星落按照提示,意守丹田,将真气输往七经八脉,又纳回丹田。如此反复,不适之感慢慢消失,片刻之后已如常人。星落吁了口气,只感到真气充盈,比受伤前还要强上三分。星落哪里知道,这所谓的毒功乃是以毒修行,欲毒欲强,而现在也才仅仅是个开始,若认真修炼下去,不说称霸天下,亦可称雄一方。星落莫名地站起身来,浑身轻松,内劲充盈。霖月笑意盈盈地迎过来似自嘲道:“哎呀呀,看来我的毒药毒性太弱,百种毒药竟连个人都毒不死。”霖月当然知晓,所施之毒,环环相抵,以毒攻毒,不差一毫,不但不损身心,对修炼自家毒功反而大为有益。而放毒之准之精,更是不愧“镜山毒仙”中洲第一毒之称。听此一言,星落自觉好笑之外,亦懂得霖月如此一举亦是为自己着想。只是星落不知自己已修习百毒门至上毒功,亦算是百毒门的弟子,更不知由此以后会惹来多少祸患。 思之,猛听“站住...”之声传来。星落猛回头,但见铁骑尘飞,五个重兵骑士飞奔而来,一面剌有“木”字的黄色大旗在风中飒飒作响。星落一怔,见此五人长枪在手,目露凶光,猛然想起野店处的通缉令,莫不是他们认出了自己?星落眼见他们愈来愈近,双手不觉紧握。 霞光飞卷,晚风轻袭。 第六章 祸起沧澜 天色已暗,星落见此五人神色匆忙,怕事出有因。霖月只是淡淡一笑,对付这样五个粗汉实在是手到擒来。但见得星落双手紧握,倒突然想看看星落会如何处理。稍停,一个看似头领的骑兵上下打量着星落道:“你们是何方人?为何如此面生?又为何在此?”星落一听,如此说来,对方并未识破自己的身份,心中也不免松了口气。星落对道:“五位官爷,我姐弟俩乃是来此寻亲的。不想近日木城主下了逐民令,所以...”那领头的再次寻视星落一圈,又看向了一旁默默无语的霖月,眼放金光。虽然霖月已极度掩饰,但依旧难抑风韵。那头领更两眼发直,盯着霖月良久才道:“寻亲?我看你们面相生疏,行为有异,不像是来寻亲的。”“头领,据小的看,他们一定与城中失窃案有牵连,应该全部带回问个清楚。”一个手下道。那头领瞟了一眼霖月似赞许般道:“对对对,应该要带回去问个清楚。你们两个随我们回去。”头领邪笑着对星落道,星落一怔,回去定然是万万不能,急上前道:“官爷,这...”“这什么这?”一个手下怒道,“我家头领看得起你们才让你们随我们回去,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否则就不客气了。”星落一时语塞,不曾想对方竟如此蛮不讲理,正欲说什么,忽听霖月道:“官爷,家弟身系重事,且放家弟而去,容小女子随官爷回去吧。”星落不由大惊,不曾想霖月会有如此一言。星落哪里知道,霖月是在介意星落不经同意便以姐弟相称了;更不知道的是霖月已看出来者亦是好色好事之徒,故意为难。但听得霖月甜美嗓音,举手投足间更是千娇百媚。那领头的一听,更是欢喜了得,不由大笑了几声对星落道:“小子,你且先行回去,你姐姐得随我们回去。”“这怎么行?”星落拦道,“官爷,这...”“烂石榴的,不想混了?”头领一时大怒,跨下坐骑引颈长啸,向着星落踩去。星落大骸,本能地侧身跃起,一下跃出了一丈多远,风起风止,落地平稳无声。星落免一惊,不想经过方才的修行,真气如此充盈。那头领更是惊异:“他爷个烂石榴的,还会点功夫。现在怕是一个也走不了了。将这小子拿下。”话毕,但见一骑士手举长枪,直冲向星落。星落本不想闹大,但见已无望,亦是认真起来。那骑士长吼一声,枪头直剌而去。星落脚尖发劲,直跃上空,避开长枪跃了过去。骑士一枪刺空,掉转头再次迎上。星落连退几步,再次跃起。只见那骑士突然跃起,长枪带着凛冽的杀气直刺向星落胸口。星落一时无奈,一个侧身,左掌击出,掌风顿起,直中骑士左胸。那骑士大喊一声,飞跌出三米之外,一阵挣扎之后便不动了。星落大惊,方才自己只用两分力而已。惊疑之际,星落上前一看,但见那骑士双眼怒睁,面色紫黑,显然是中毒而死。星落不由看向一旁的霖月,不等星落说什么,那头领失声道:“‘百毒老祖’是你什么人?”星落一时不解,更不知道自己已身怀毒功。霖月冷笑几声道:“我姐弟俩便是‘百毒老祖’座下第一、二弟子,江湖人称‘噬魄勾魂’,难道官爷竟不曾听闻?”那头领顿时脸色大变,颤声道:“你..你们就是‘噬魄勾魂’?”众人大骇,大气都已不敢出。星落正欲解释,霖月使着眼色冷冷道:“你们既然知道,还不快滚!”头领一听,如获大赦,听闻“噬魄勾魂”手下从无活口,更何况还对霖月怀有非份之想。这一次无疑是从鬼门关走了一回,但听得霖月一声,那头领和余下三人更是二话不说,撇下已死的骑士扬鞭而去。星落愣在那良久,才迎过去道:“你怎么说...”“我不这么说,他们就成死人了!”霖月道。星落一怔,方才他们确是因听到“噬魄勾魂”而害怕的,如若不是,他们定然纠缠下去,断然会如地上躺的骑士般丢了性命。念此,星落方道:“他们都说你至毒至狠,现在看来也不尽是。”霖月自若一笑,星落哪会想到,霖月未下杀手,完全是因为自己,换作以前,不出片刻,就只剩下尸体了。星落看了看近黑的天色道:“霖月,我们走吧!”霖月默默望向星落道:“好吧!”星落看了看那留下的尸体道:“等一下吧,我们把他埋了吧?”“埋了?”霖月道,“埋下他可是后患无穷!”星落不解,霖月道:“他是死在你的毒掌之下。虽然你只出了两分力,但你对自身毒功完全无法掌控,毒气经掌力送至他七经八脉,混于血液之中,他现在完全是一具毒尸,尸体一腐烂,毒液横流,到时还不知要死多少人呢。”星落一时怔住,想起霖月给自己食毒,教自己调气运行,竟是在传自己毒功。但转念一想,自己言明不学在前,而霖月为化解自身异种真气而巧施妙传,完全是为了自己,更何况还有妹妹未寻到。星落不由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道:“那该怎么办?”霖月神秘一笑道:“好吧,我就帮帮你吧!不过,你要是没有一定承受力,还是不看为好!”星落不解,霖月默默不语,素手轻起,从头上取下根细长的发簪,正是那支兽头银簪。细看下,银簪上有一孔,似乎是用来发声之用。果不其然,霖月回头一笑,银簪轻移唇边,倾刻间,幽声四起,在夜空缠绕。星落只觉冷风四起,直穿心底,一时间四周响起一阵阵沙沙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正从四周围拢而来。不等星落反应,趁着月光,但见四面一片黑压压的东西正快速移来。定睛一看,竟都是些毒蛇、蝎子、蜈蚣等诸多毒物。思虑间,所有毒物齐涌向尸体,倾刻间便掩埋住了尸体,一股浓烈的腥臭味顿时弥散开去。星落只觉一阵反胃,差点吐出,再一看霖月,见她竟全无所异,似乎司空见惯。片刻之后,毒物一涌而散,消失在眼前,而那尸体早已消失,不留一点痕迹。星落不禁长吁了口气,霖月微微一笑,银簪再次吹响,只是如前不同,声调急剧陡增,有如瀑水直泻,声振幽谷。猛见一缕光芒直冲半空,空间瞬间扭曲,一声兽吼刺破暗空,竟是初次见霖月时骑的那怪兽。“也呜...”怪兽高呜,慢慢静了下来。霖月将银簪插入发中,纵身直上兽背道:“傻小子,还不上来?不找妹妹了吗?”星落一喜,轻跃上兽背,怪兽并未对星落表示排斥。霖月轻轻拍了拍怪兽,怪兽甩了甩尾巴,疾行而去。星落道:“我们去哪?”霖月目视前方,静静道:“沧澜山!” 一听“沧澜山”三个字,星落不免震惊。虽然是出生东方,但对中洲七大圣山之一的沧澜山亦是从小有所耳闻。传言沧澜山中多怪兽,奇毒异草更是遍布山涧,而且七大神兽中的穷奇便是在此,更是以凶狠残忍闻名。念此,星落才想到,当日在阴山上迷迷糊糊中听到那两怪人扬言找什么影魅花,想必是来了这沧澜山中,如果离落没事,定然被一起带到了此山。只是江湖传言,阴山二怪性情古怪,行为异常,更有食人肉之恶好。念及身患怪病,手无缚鸡之力的妹妹竟在此二怪手中,心落顿感一阵心寒,哪里还敢想下去。忽又想起父亲的话来,星落急道:“霖月,你知道三生草吗?”霖月一愣,传说中的三生草,能医百病,有起死回生之功。从小亦听其父提起,但毕竟是传说,霖月从小研究各种毒花毒草,对三生草却只闻其名,是否真有之却不敢妄下断言。听霖月说起,心落顿时凉了心,连霖月都不曾见,难保这只是个传说了。 无语之际,月影斑跎,一面是万里碧海,浪起浪伏;一面是山峰跌起,暗影飘渺。霖月面朝前,一丝幽香袭卷,几声轻笑,直惹得星落心旌摇曳。 莫道是/江湖潇潇路/何曾问/天涯漂零儿女/浪子不归/几多寒暑/千万里风雨逍遥/百十载闲看春秋/谈笑风尘戏今朝/且虚耗/镜中已白首 歌声荡,月无声。星落聆听着,自觉这歌不适由霖月唱,其中韵味尽失,只多添几缕感伤惆怅。良久的沉思后,星落只感怪兽长吟便停止了前进。星落一看,横在眼前的是一座高峻绵延的大山,其高度,早已无法目视,在月光下,隐隐的轮廓在山雾中飘移不定。霖月微起身飞落前方,星落纵身一跃,跟上道:“这就是沧澜山?”霖月道:“此山可是一灵山,不说灵兽众多,更有穷奇守护,你要是后悔还来得及。”星落坚决道:“此行绝不后悔!”星落说罢,不禁上前看了看月色下的山路,荆棘丛生,乱石各异,所谓的路早已掩埋。星落回头道:“霖月,谢谢你送我来此,救命大恩更是铭记于心。只是此行凶险,若我还能有幸生还,定来报答。”霖月一时心乱,气道:“你要丢下我一个人去?”星落点了点头,正欲解释,霖月道:“我要是不走呢?”星落一愣,念想这一路的相处,此时突然要分开,心中亦是不舍。霖月见星落无语又道:“就算你能找到你妹妹,试问没有我,你有几分把握从阴山二怪手中救得你妹?”听此一言,星落更是无言以对:“可是...”“江湖中人,就属你婆婆妈妈!”霖月将怪兽重新封印,走向山脚道,“傻小子,想找你妹就快点。”星落看着霖月纤细的身影,只好跟了上去。 星落一马向前,掌风凛洌,断尽脚下荆棘外,也更利于如何掌控体内真,慢慢地实现收发自如。“你小心点!”看到星落在前面跳上跳下,所到之处更是寸草皆尽,霖月在后面嗔道,“别路没劈出,倒把自己给伤了。”星落心中更是一阵欢喜一阵甜,掌掌内劲十足,连大地都隐隐在抖动。星落、霖月正风行而上,猛感周围劲风顿起,似利剑般横劈而来,周围树枝一阵抖动,震落一地。霖月暗叹不好,定是附近有什么灵兽,因星落方才的掌风激起了它的兽性,而由当前看来,此兽气势不俗,怕难以招挡,实是避为上策。“快走!”霖月一跃而起,踏空而去。星落如梦方醒,即放开手脚,周身真气大涨,紧随而去。 月色下,但见山林上空,两条黑影如鬼魅般疾行而上。但见得二影之后,隐隐一团黄光剧潋,片刻间弥散而去,兽呜震天,一个庞大的身影潋射着黄芒冲天而起。黑毛长竖,若大的嘴,尖长的利牙寒芒轻闪,两只殷红的血眼在夜空下更是寒彻心底。怪兽低吼长吟,落入林间,但见一柱黄光在林中穿行,噼噼啪啪的断裂声不绝于耳。眼见得这一怪兽在林中宛如流星,向着星落、霖月电闪而去,倾刻间便只有数丈之隔。星落、霖月大惊,不由面面相觑,心知跑不赢身后的怪兽,但见前方不远处有一呈山谷状的凹陷之地,便疾行而去。刚到,便觉前方尘浪跌起,竟是怪兽一跃超前挡住了去路。黄光剧敛,怪兽前腿微屈,欲随时向前。星落、霖月对视一眼,两人浑身真气弥漫,恶战如狂风骤雨,势必立刻上演... 第七章 山穷水尽 上章说到怪兽顷刻超前,伺机而动。星落、霖月亦是不敢有半点疏忽。星落对霖月小声道:“一有机会就跑。”霖月点点头,深知硬拼无一点希望。说罢,星落、霖月分开而立,慢慢对怪兽形成前后夹击之势。星落望向前方的霖月,微微的一笑,似乎是对霖月的最后告别。怪兽朝天一吼,气浪层叠激荡,向着四周疯狂席卷而去。星落、霖月瞬间被逼退开数丈之远。霖月猛然稳住身形,远远听得星落大吼一声,只见星落浑身真气陡增,一把气剑横惯而下,直劈向怪兽。“你不要命了?”霖月急道,“从刚才一击看来,此怪兽至阴,小心别…”话未完,但见得星落与怪兽打得难解难分。但依然可见,此时的星落自知能力有限,完全是在负隅顽抗。一时间,霖月才想起星落方才“一有机会就跑”的用意,完全是要自己拖住怪兽,好让霖月全身而退。念此,霖月不禁心中轻骂:“星落,你个混蛋,大混蛋。”霖月身形一闪,一条血红色缎带缠了上去。星落见状,霖月疾速而来,与星落处于同一线。星落自知不是说话的时候,面前有太强的对手。霖月望着星落心道:“我不会丢下你的,更不会让你丢下我。”转瞬间,怪兽已迎了过来。星落飞跃过怪兽头顶,转而全力一掌迎下,怪兽前身突然下坠,长尾直劈而来。星落暗叫不好,被兽扫的横飞而去,鲜血狂涌而出。刹那间,星落向着乱石飞跌而去。猛然只觉腰间一紧,星落被霖月的缎带一拉,摔在了草地上,浑身剧痛,一股阴寒弥漫全身,顿时失去了知觉。霖月心中一痛,轻喝一声,身影飘飞,兽头银簪在月光下闪动。声调顿起,刹那间,霖月的坐骑怪兽凌空跃起,头上独角青光绽放,浑身的金毛隐隐流动着一层光晕。两只怪兽对吼长久,瞬间嘶打在一起。同样霸道兽性,同样不可思义的力量,山间瞬间颤抖,乱石崩塌。霖月微喘着气直奔星落身边,见星落双眼紧闭,身体阴寒冰冷,尚余一口气息,不禁泪水滑落。 “嘭”的一声巨响,霖月不禁回头,见自己的坐骑竟被震落十米之外,全身暗淡。怪兽亦身上全是伤口,兽毛几乎染红。霖月不禁后退几步,那怪兽兽性大涨,步步近逼。猛然间,霖月只觉眼前黑影一闪。“跟我来!”霖月一惊,见那黑影抱起星落便向着谷内飞移而去,霖月亦紧随其后。怪兽紧追而去,但经过适才一战,浑身是伤,速度亦慢了下来。霖月跟着黑影而去,落在了谷内的山岩上,才看清来者竟是阴山二怪中的老二阴七。见那阴七一手将星落往旁边一扔,跳着道:“他草梅的烂西瓜,好阴寒的真气,比老大的厉害多了!”霖月可不在乎,但见得阴七把星落一扔,心中大痛,急迎过去守着星落对阴七:“要是他有什么意外,本姑娘跟你没完!”说话间,闻得岩下兽呜惊天。那阴七边手舞足蹈边大声笑着,看到怪兽过来反而兴奋不已。霖月一时不解,但见那怪兽凶光大盛,猛冲进谷内。猛然间怪兽脚下一陷,整个兽身猛然前跌,完全跌了下去,继而是一阵悲鸣。霖月震惊之余,见四周一阵刀枪箭阵铺天盖天般射向挣扎悲鸣的怪兽。怪兽在这一阵刀枪箭阵下,已是无力回天。忽见一黑影从对面飞升而起,带着阵阵嘻笑声如鬼影无声息地来到了霖月眼前,来人正是阴山二怪老大,阴六。阴六、阴七一碰面便是又闹又笑。霖月见怪兽已死,将座骑兽重新封印进银簪背起浑身阴寒冰冷的星落便起身边走边道:“傻小子,你可别死。你欠我那么多,你还要还我呢!”说到最后,霖月几乎哭了起来。那阴山二怪互相看着,挤眉弄眼地嚷了起来。“那是丫头吗?”“是!”“她哭了!”“那一定不是丫头!”“到底是不是?草梅个烂西瓜的。”二怪争论不已,见无结果便尾随了上去。 霖月将星落在一个小水潭边放了下来,只见星落脸容抖动,似乎很是难受。霖月见状,一股真气在掌,便要输入体内。忽感身影闪来,阴六阻止道:“他体内阴寒之气太烈,你这样不但救不了他,反而会害了自己。”霖月一惊,完全失去了理智道:“那该怎么办?”“至阴至寒!”阴六道,“当以至阳至烈克之。”霖月恍然:“阴七,你…”“不行,不行!”阴七道,“这小子阴寒之气太盛,我这点至阳真气根本化解不了。”霖月一时呆了,想起当初传星落毒功便轻松将阴山二怪的异种真气化为已有,而如今却是一只灵兽的阴寒之气。霖月一时瘫坐一旁,几丝冰凉在夜间闪动着晶莹。阴山二怪愣在一动不动,二怪从未见到过“镜山毒仙”如此模样过。 山风清冷,林间不时传来几声怪叫声,惹的人心里发毛。不觉间,天已大亮,林间的一切清晰了起。一条山溪从旁流过,旁边是一湾深潭,池水轻羡,潭旁乱石灌木,到处一片宁静。彻夜未眠的霖月目光呆滞,望着一旁的星落一动不动。阴山二怪哪里闲的住,一人一根树枝在潭边叉鱼。星落只感觉体内冷热交织,七经八脉中涌出一股至阳之气与这股阴寒之气相互冲撞。猛然间,星落双眼一睁,猛地一跃而起。霖月大喜,见星落周身真气充盈弥漫,不由放心下来。星落运气七经八脉,按照以前听学之法运行几个周期后,猛见星落一跃数丈外,直落潭中,浪花惊起,一声爆裂,星落冲天而起,带着无数激起的鱼虾落到了潭外。星落原地调息片刻,已无异样,只是脸上的状不见了,又恢复了原样。霖月见星落不但没事,真气反而又强了几分,一时喜从中来,一下冲过去抱住了星落竟然哭了起来。星落一时不知所措,扶开哭的一踏糊涂的霖月,但见得霖月双眼发红,面容疲倦,内心不免一痛。星落擦去霖月的泪水柔声道:“让你担心了!”霖月使劲摇着头竟一句话也说不出。一旁的阴山二怪一涌而来,盯着星落看个不停。“是你小子?”阴七记起了在阴山那一遇。“不可能,不可能!”阴六扯着自己的头发道,“这小子怎么会有如此强的至阳真气来中和那阴寒之气呢?”星落对此亦是莫名奇妙,霖月可不管,她只要星落能醒过来。“我知道了。”阴七一拍脑门道,“是西海炎龙真气。”星落一时想起当日在西海上被西海炎龙击中,还留下了一条长疤,不曾想时至今日却救了自己一命。星落哪里知道,他是不幸中得大幸。当日遭西海炎龙一击,幸而自身属阳,不至于相克,而后由阴山二怪真气相抵,又有霖月真气相助,压制了真气的反噬。而后,因为霖月巧传毒功,将阴山二怪和霖月同属一门的真气化为己有,西海炎龙真气太过猛烈,虽化解了部分,其余大部被分散在七经八脉中,而由于灵兽的阴寒之气最终激发了西海炎龙之气,两两相抵,不但使星落体内异种真气化尽,更使得星落功力大增,可谓是脱胎换骨。 思之,星落这才发现面前这二人正是自己辛苦寻找的阴山二怪,忙上前道:“你们把我妹妹带到哪去了?”阴山二怪互相看着躲躲闪闪无言以答。“你们不会把她吃了吧?”霖月站出来道。星落不由后退了几步。“没有,没有!”“我们没吃她!”二怪道。“那她现在何处?”霖月追问道。二怪你推我让,就是不说。“你们谁要是想偿偿我的毒呢就可以不说!”二怪一听,双双躲了开去。霖月继续道:“还不说吗?”“她,她掉到万丈深渊下去了。”“不是我们干的,是穷奇!”接着,二怪便将从阴山带着离落一路来此,再碰上那灵兽,大战后又在峰顶遇到了穷奇,到离落被穷奇震下深渊,到双双逃脱,临下山之际,二怪又心血来潮,欲找灵兽解气,于是挖好陷阱,陷阱中更是插满尖锐木条,周围设下刀枪箭阵之事一一说来。 “不,不会的!”星落不敢相信,转身向着峰顶奔去。霖月亦不顾一切追了上去,二怪悻悻的跟了上去。 “离落…”星落欲哭无泪,面对着山崖痛呼。霖月见此,泪水又流了下来,却又无能为力。“你们告诉我,我妹妹是从哪摔下去的?”星落冲到二怪面前急道。“是,是对面那座山峰!”星落一时傻了,不禁望向远,在那云雾间确实有一座山峰的轮廓。霖月忽然道:“我看你们是在说谎吧!两峰相距甚远,从对面到这边,少说也得一天时间。你们是如何过去的,难道你们会腾云驾雾不成?”星落亦觉有理,阴六道:“当晚七芒同起,在这之间架起一道彩桥,我们就过去了啊!”“对对对。”阴七接着道,“后来穷奇出现。那七芒又再出现,还有一阵琴音呢。否则我兄弟二人早死在穷奇脚下了。”霖月不免一阵不解,虽然二怪作风奇怪,却绝不会编故事来骗人,那其中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星落亦是半信半疑,只是怔怔望着霖月。“说到穷奇!”阴七道,“他个草梅烂西瓜的,厉害啊!”阴七正说着,但见阴六两眼发直,浑身颤抖,死死盯着自己身后。阴七不禁回,一下子也瘫了下去。星落、霖月见状,循视而去,见一只怪兽正立于前方不远的山石上注视着他们。此兽看似虎,又似牛,背上长着一对翅膀,浑身的毛如针般竖起。 “穷奇!”霖月道。星落一惊,眼前的穷奇就是害死离落的凶手,一时血气上涌,真气爆涨开去。那穷奇似乎不看在眼里,双翅舒展正欲离去。星落大吼一声,猛冲过去。一旁的霖月不禁胆颤心惊,一颗心完全系在了星落身上。穷奇低吟,光华四射。星落宛如撞在了墙上,还被反震出去数十丈远。星落胸口震麻,但听得霖月撕心裂肺般的呼喊。星落一看,大脑顿时空白,脚下,即是万丈深渊… 第八章 柳暗花明 头顶,是万里层云;脚下,是千尺烟雾。星落心底一凉,闭上双眼似乎只等着摔的粉身碎骨的那一瞬。脑中一时回想起以前,自己的父亲、妹妹,然而真正震醒自己的竟是相识才几天的霖月,适才她的嘶喊竟是如此痛彻心底。“不,我不能死!”星落心道,不由睁开双眼,但见身雾气缭绕,根本没有任何物体可依攀。此时星落才一时想到,要是玉笛在该多好。虽然雪鹤翅膀受伤未好,但要带着自己平安落地应该不是问题。只可惜,自从当天晚上在城中昏迷后,等醒来时,玉笛早已不知所踪。念此,星落不由闪过一丝急促,转瞬间已跌出云层,直向着地面疾速而去。强烈的求生欲让星落完全失去了理智,猛见星落身体一振,浑身散出强烈的青绿色真气,右手间青芒闪烁,并不断拓展,形成一个球状的青绿真气团。耳旁风声更紧,真气的弥散已达极至。远望而去,星落宛如一颗流星,狠扎向地面。只听得星落惊天的一吼,只见一道巨大的光柱被星落一掌劈出,在离地面相距数十米间,巨响震彻整个深谷,强烈的气浪席卷而上,将星落硬生生震起。星落只感浑身撕裂般剧痛,护体真气瞬间崩散,在经过这一致命的缓冲后,星落终坠地面,溅起几点水花。一湾池水轻羡,半亩竹林幽响,这是星落最后一眼所见。 暖风正轻,沧谰山外正是大好时节。霖月默无声息,愣愣的走在前面。阴山二怪一时你拍我一下我回你一下,左蹦右跳地跟在后面。对于穷奇的莫名离去,二怪除了自命福大命大外,还真没胆多猜。“它肯定是少了一根筋!”阴七嘻笑着,两怪继续打闹着往前跟去。行程间,猛觉烟尘狂舞,伴随着一阵爽朗狂妄的笑声,身影闪动中,但见一人稳稳立于前。细看下,来者身高七尺,蓝袍在身,眉宇间一股不容侵犯之气,精神俊傲的面容让人很难相信这人已是五十出头。二怪双眼一愣,不由呆落一旁,怔怔地望着来人。霖月正眼望去,却更感悲从中来,鼻子一酸,不由泪水直流,扑进来者怀中大哭不已。来人一时不解,眼神顿时柔情起来,忽道:“月儿,谁惹你了?”说罢又怒道:“是谁竟敢惹我的宝贝女儿伤心?告诉我,我一定抓住他日割一刀,让他不得好死!”此话一出,哪知霖月哭的更欢,使劲地捶打起来,不停地说着“不要”。“好好好,月儿说不要就不要!”霖月的父亲,江镜秋哄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爹!”江镜秋虽誉为“百毒老祖”,江湖中人更是谈其名而色变,相传“百毒老祖”江镜秋为人残忍,用毒至神,座下弟子亦是个个心狠手辣,其门派“百毒门”更是被江湖中人不耻,分列邪恶一派,五年前便随邪帝诺柳野威震中洲。可惜诺柳野三年前应碧游子之约,双双战入沧澜而无音讯,从此以后,所谓邪恶的力量便沉了下去。百毒门亦从此低落,但其毒却是让所有江湖中人色变。这亦是百毒门能成立到今日而未被所谓正派的覆灭的原因之一。然而,自认毒功一绝的江镜秋,霖月却是他的死穴。 “她的小情郎死了,当然伤心了!”阴六道。阴七接着道:“就是就是,他掉到沧澜深涧中,连影都找不着了。”“沧澜深涧,涧深万刃,翔鸟不可跃,神灵皆难入。”江镜秋不禁一叹,继而喜道,“月儿,你有喜欢的人了?哈哈…我的宝贝女儿长大了!”“爹,他死了,傻小子死了!”霖月泣道。“他?傻小子?”江镜秋不禁一愣,“怎么又多了个傻小子?”“他就是傻小子,傻小子就是小情郎!”阴六道。阴七拍着头道,“不对不对,他是小情郎,小情郎才是傻小子!”听着二怪不着边际的话,霖月不禁扑嗤一笑,眼中却泪水盈框。江镜秋见状,叹道:“管他是谁,月儿,你还有爹啊!”霖月自然也知人死不能复生的道,只是一想到星落,内心便剧痛不已。 夜幕降临,父女二人早已抵临落日城,霖月亦恢复了原来的装束。客栈的夜,总让人有种飘泊的羁思。“爹,你怎么突然下山了?”霖月道。“爹听闻祈思、祈俊在此出没,还放走四个必死之人,爹一时好奇,而且你又多日未归,所以下来看看。”霖月一禁,祈思、祈俊两兄妹正是江镜秋的弟子,江湖人称“噬魄勾魂”。那日霖月、星落冒充“噬魄勾魂”放走了那四个骑士,不想会传的如此之快。霖月继而将当日之事道来,江镜秋大笑道:“那**兄妹俩正在山上,爹正好奇是谁有这么大胆冒充我‘百毒老祖’的弟子。想来想去,就是没想到你这丫头。不过,爹此次下山,更多的是因为木崖宇的英雄帖。”“英雄帖?”霖月道,“您接到了英雄帖?”“爹就不能不请自来?”江镜秋道,“木家的琉璃珠似乎失窃了!”霖月一震,当晚星落御鹤塔楼,本来计划周详的霖月想趁乱窃取琉璃珠,却无故心牵心落,无心恋战而错失良机,隐约中似乎有另一高手蒙面而来,一招震昏众守卫。霖月亦感此人功夫了得,但见黑影闪动,瞬间便失去了踪影。但见天空异彩突显,后有两绝顶高手出面。霖月趁乱摸入塔楼,而琉璃珠却已不翼而飞,继而离塔而去。对江湖人而言,琉璃珠不过是木家权力的见证,而琉璃珠可吸毒聚气,却不是人尽皆知。霖月无意中得知,便想得琉璃珠以修毒功,方有了盗珠一幕。江镜秋听后大笑:“木崖宇逐民金嘴湾,招天下英雄于落日城欲战西海炎龙,而此时又失窃琉璃珠。看来,有场好戏要上演了。”霖月不明所以,但见窗外月悬中空,星朗月明。 月下,两个身影飞闪而来。但听得一人欢道:“好玩,好玩,老大,江镜秋说的不错,有戏看了,好玩好玩。”另一人道:“他草梅个烂西瓜的,好玩的地方怎么少得了咱阴山二怪呢!”“就是,就是!”二怪嘻嘻哈哈,一时笑闹不已。 月落山头,一切仍是一片平静。 第九章 幽谷绝境 翌日,霖月正刚出房门,便见自己的父亲正与阴山二怪斗武。双方功力可谓不相上下,阴山二怪为人虽古怪,但武艺修为却也是江湖中一流高手。且看这二怪一阴一阳,配合默契,招招凛冽,至人要害。霖月虽知双方谁也伤不了谁,心中亦是捏了把汗。一个是自己的父亲,心中自是担扰;而阴山二怪虽性情难定,却对霖月满心喜爱,虽然有时亦难免磨擦,事过之后却依然当未发生过。霖月记得,五年前便与二怪有过一赌,看谁对天下毒虫毒草的认知和施毒与除毒的能力。二怪哪知,正值豆蔻年华的霖月已深得其父“百毒老祖”江镜秋的真传,对天下间毒物了然与胸,施毒之术更是青出于蓝。二怪不得不服,从此对霖月是崇敬有加。亦因此有了后来的兜兜转转。 “哈哈哈…”江镜秋身定功收,“你们这两个老怪物这些年功夫又见长了!”“那是那是!”阴七拍手道,“你这老不死的,毒功还是那么没长进!”“谁说的?”霖月见双方停手,迎过去道,“我爹是保存实力,不想在这是非之地暴露实力!”“是非之地?”阴六拍着头,似乎觉得有理道,“不行不行,你这老不死的,太不仗义了,我们重新打过!”“重新打过!”阴七附合道。对于他们的“老不死、老怪物”,霖月早已习以为常。但听得江镜秋道:“好,想打架还不简单?”霖月不免一惊,二怪更是拍手跳跃。江镜秋道:“不过不是现在,等‘诛龙大会’吧!”“诛龙大会?”二怪一时睁大了双眼,霖月一思,莫不是英雄帖?“西海炎龙肆意西海,木崖宇广发英雄帖邀天下英雄齐聚落日城,共商诛龙大计,到时天下英雄集结,高手如云,还怕没架打?不过…”“不过什么?”二怪见江镜秋突然止住,急催道,“他草梅个烂西瓜,别说一半留一半啊!”“呵呵…你们两个老怪物,还是那么心急!”江镜秋道,“不过,因为琉璃珠的丢失,木崖宇这老贼一面将定于半月之后的‘诛龙大会’推迟到一个月后,另一方面暗中派人四处搜寻琉璃珠,可惜似乎没有什么效果。试想一下,如果是你盗取了琉璃珠,会怎么做?”二怪眼睛一眨不眨,还是不明道:“不明白!”“‘诛龙大会’有看头了!”江镜秋冷冷一笑,翩然而去。“爹是怎么了?”霖月心道,却总觉得会发生什么。 池水轻羡,竹林微鸣,一阵山中雨细细撒下。星落只觉清凉无比,继而是彻骨的撕痛。星落微偏头,剧痛之外,只在水中隐隐看到一张满是血污的脸。轻微一用力,只痛的星落牙齿直打架。余光所及之处,全是被撕裂般的伤口,大大小小,遍布全身。一身的衣服早已破碎的不成样子,幸而几个重要部位,还有几块破布遮羞。星落长吐了口气,幸而未损伤筋骨,否则就是拣条命也会是残废。怎奈星落根本无法移动一亳,只能添几口池水,以勉强维持生命。就这样过了三天,星落已能调动真气慢慢静修以愈合内伤,只是身上的伤口竟已腐烂,而一些泡在水里的伤口更是惨白。星落微微一动,全身的伤口几欲撕裂。无意中,星落竟发现在自己身边,什么时候多了几只类似青蛙的小动物。这些小家伙体形与青蛙无异,全身褐色参杂着绿色,一双眼睛灵动地注视着一旁的星落。星落不解,但见那几只小家伙竟一跃上星落身上,继而似乎开始撕咬起来。星落一惊,它们竟是在吃伤口处的腐肉,一些黏液沾在伤口,竟有一定的止痛作用。星落心中一喜,正是天不亡我。如此几天后,星落已能慢慢移动,才发现四下里竟全是岩石,令人奇怪的是,这些岩石竟不甚柔软。星落不禁长吁了口气,如果不是岩石过于柔软,就算不死也得残废。念此,星落又是一阵后怕,真的是九死一生。 不觉间,又已过了五天,积压的内伤已慢慢化尽,外伤也几欲痊愈。重获新生的星落不禁欣喜,在小水池下方竟是一个看似深不见底的水潭。当日若多摔出一丈,今日便成了水鬼。星落环视一周,不禁皱眉,用围石壁高万刃,只看到些云雾。这完全是个深坑,一个绝境。星落不由凉了心,但转念一想,毕竟还活着。这半月来都是仅靠这池水和竹林中的竹笋来维持生命。而这竹笋也被星落两天前弄了个精光,那几只小家伙又救了星落的命,所以星落一直未痛下杀手。但转念一想,这柔软的岩石上既能长竹子,或许还能长其他的呢。想罢,星落几乎一寸一寸地在岩石上寻觅。让他失望的是,除了一片野花便再无其他。星落注视着眼前的小花,此花不过三寸高,三叶衬托下,四片花瓣却颜色各异,细细一闻,一股清香让星落顿是神清气爽。“吃花总比吃竹叶强!”星落闻着这股清香,轻摘下一来野花,往地上一躺望漫无边际的烟云直望嘴里塞去。星落闭上双眼,片刻便觉异痛传来。“这花有毒!”星落一振而起,不曾想这万丈深渊没摔死,倒让这花毒死了。但转念一想,霖月曾说过,自己所习毒功,乃是以毒修炼,愈毒愈强。想罢,星落顿时以霖月当日所教调气运行。丹田气聚,七经八脉中真气充盈。让星落想不到的是,运行后,即使停止,体内真气亦自行流动于七经八脉,星落亦是大喜,丹田若谷,气息盈盈不绝。星落更想不到的是,三叶四色,性温合,剧毒,生于沧澜深涧。中洲毒性排第三的影魅花就这样被星落吞下了肚,而当日霖月为传星落毒功,让他服食了自己新研制而用于制“百毒散”的所有毒药。更巧的是所制百毒散唯缺影魅花。毒功的修炼让这些毒性在星落的体内发生了巧妙的结合,百毒散的药效以另一种形式在星落的体内发挥出作用。星落哪里知道自己机缘巧合下已是百毒不侵,也正因为先前毒性和毒功的原因,才使星落抗住了影魅花的剧毒,若是常人,早在瞬间便已魂去无踪。星落略出口气,照如此修炼,自己的功力定当直线上升。只是奈于身处绝境,锐气已消大半。只因以花为食,虽已百毒不侵,但面对影魅花这剧毒,亦有些许反应。也因为如此,星落日食一花,功力与日俱增。 如此度日,幽谷难知时日;阳光甚微,转眼又是五日已逝。 第十章 逃出生天 幽谷的风似乎是来自四面八方,轻爽宜人。静谧的水潭中,星落双眼微闭,破烂的衣服轻摇不定。只见星落双眼猛然睁开,双掌甩出,轻吼间,真气翻涌,一圈水纹飞散而去。池水刹那沸腾,瞬间又恢复了平静。但见星落一时冲天而起,掌风如雷,向着四面飞卷而去,撞击在石壁上激起一长串响声,荡起一阵阵如雷的回音。气浪依旧飞卷,水飘石裂,雾腾雨纷,竹叶飘零。星落双掌带飞,身轻似燕,在水面追风逐浪。整个深潭倾刻间开始了沸腾般的翻涌,力震潭底,碎石裂空,整个幽谷似乎微微震动开来。星落哪里顾得上这些,手脚一放开,丹田若海,内息绵密不绝,一身筋骨舒展,哪里容得了星落多想,一身武艺更是挥洒的淋漓尽致。一时间竟是个把时辰的消逝,星落才缓缓收功,飞落石上。但见竹叶凌空,彩花摇曳,浪击高天,宛如一场雨,纷洒头顶。 星落一时心喜,自己功力不但比之前有了更上一层楼之境,对毒功更是精纯,已是收发自如,能任意控制掌中毒性,出掌而不出毒,甚至出毒未必出掌,只是介于对毒的不甚了解,星落亦是不敢使毒。然而,就在星落自喜之余,沧澜山旁的西海,一只硕长蝠翼怪兽正肆意着一庞大的木船。怪兽身形如蛇,体覆鳞片,头上有角,长尾一扫,顿时掀起数十丈巨浪。木船虽大,亦哪里承受得起如此大浪,倾刻间便是船翻体裂。怪兽双眼猩红,数里内电闪雷鸣。猛听兽鸣震天,但见怪兽身形似电,直窜上百米高空,继而飞卷而下,撞上已翻的木船,溅起惊天骸浪,久久难以平静。东方的天空早已泛白,日光所及,海面祥和,那一切早已烟消云散。 幽谷的白天亦是隐隐泛着团白光,星落如往常般睁开双眼,一时如触电般一跃而起。在那深潭上,竟然漂着好些木头、木板。对常人而言,这亦没什么;然而对于从小生在海边长在海边的星落而言,这便意义非轻。星落一看便知这些木头、木板乃是出自一条船上,而且是一只庞大的海船。星落心中大喜,这幽谷除了自己再无他人,四周除了竹林也没有其他林木。唯一的解释是这些木头来自谷外,来自海上。换句话说,此深潭底必有一条通道通向海里,这些木头亦是随着海流通向了这幽谷。念此,星落不由大笑出声,对着天空喊道:“我终于可以出去了!啊…”星落从小与海为伴,水性极好,且如今功力大增,内息绵密,在水下呆上半个时辰亦不成问题。念此,星落便一跃入水。只是幽谷本就光线昏暗,才入水下十米,便已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星落接连试了几次,在水下根本分不清方向,更别说找到水底通道的入口了。星落往岩上一躺,便陷入了沉思。且说水潭深不可测,光线严重不足,水下愈深温度愈底,如果在水底停留太久,难免会伤身害体。虽然此时的星落真气充盈,但如果不能尽快找到通道入口,怕也难以持久。星落凝思着,不禁望向了深潭,水面上漂着的木屑正随波摇曳。片刻的思虑,星落顿感灵光一闪,不由喜上于形,喜道:“我怎么这么笨呢?木屑本是沉不了底,必定是受到某种力量的作用。”星落从小长在海边,自然知道由于海中温度和密度的差别而存在一些海流。而深潭与外海间即已得知有条通道相连,必然存在一种彼此间的流动。想罢,星落再次入水,一股真气运入七经八脉,一股温暖瞬间散遍全身。星落猛吸口气沉入水底,正如星落所想,通过对周身水流的细微感知,确实隐隐流向同一个方向,只是不明显,流速实中太慢,就算能找准入口,恐怕也会耽误太多时间,又不知此通道距外有多远,贸然行动,难免会凶多吉少。念此,星落一跃出水开始沿着岸边细细观察。果不其然,星落很快便在岩上找出了水浸的痕迹。星落自知此时水流较缓,由此下水难保周全,于是星落想到了海水的涨潮与落潮,刚才一看也证实了水潭确时有涨落的痕迹。水潭底自有通道与外海相连,一旦涨潮,海水通过通道灌进幽谷深潭;相反,落潮时,深潭水必会经由通道倒灌回海里。只要等到落潮时,顺着水流便一定能通往外海。而根据计算,星落在跌落幽谷时是十六,在幽谷中差不多快一个月,即在这几天中定然有一次较大的涨落潮。星落不禁心喜,看来不久便能离开这幽谷了。 如往常一样,星落只靠深潭上方小水池中的水和影魅花充饥,近月的修习,让星落有了一种了然一新的感觉,体内气息如海,举手投足间内劲十足。星落心想,若是自己能再配上把利器,虽算不上江湖中的一流高手,也能夺取一方胜名了。如此两日后,星落期待的涨潮终于出现。看着迅速上涨的潭水,星落顿时喜形于色,眼见得潭水开始回落,星落自知机会难得,吸足一口气扎进了水底。下潜不到十五米,一股清晰的水流便在身边。星落不再犹豫,循着水流迅速向前游进了通道。只是通道内早已漆黑一片,星落亦不知碰了多少次壁。但前路未知,也不敢多做停留,只是一个劲地往前游去。如此之后,星落只感一口气快完,头顶隐隐出现了一点白光。星落一喜,顿时来劲,如离弦之箭般猛窜上去。片刻后,星落破水而出。那一点白光即是头顶的一轮圆月,万里朗空,竟有繁星相缀,不似以往的月明星稀。星落大口大口地吸着气,向着岸边游去。刚上岸,星落匆匆拧了拧破碎的衣服,怎奈此时方向不辨,星落一看前方不远处有一大树,猛然一跃而上,就着几根树枝便躺了下去。 星落亦不知过了多久,稍感夜半风凉,左前方的芦苇丛中隐隐传来了说话声。什么人会半夜三更在此说话呢?星落一时清醒大半,凭着一身浑厚真气,悄然靠了上去。但芦苇丛中,两个黑衣蒙面人正交谈着什么。听得其中一个声音雄浑有力的黑衣道:“当家的已经发话,这件事必须在两天后的‘诛龙大会’开始前办妥,要干净利落。必要的时候可以先斩后奏。”“是!属下一定办好,请当家的放心!”星落一惊,心想这莫非与丢失的琉璃珠有关?若是如此,他们要找的人不正是霖月和自己吗?星落何曾想到,当晚霖月并未盗得琉璃珠,霖月亦未提起,星落也没多问。如若真是有关琉璃珠,那霖月此时不是很危险?“不行,我得马上找到霖月。”星落一想亦不再理会黑衣人的谈话,悄行一边渐渐消失在了黑夜里。 凉风轻轻,村庄的居民都早已入睡。大街上突然走来一人,细看下竟是一村民。但见这村民目视前方,一手敲打着一面小锣一面道:“夜半三更,关窗闭户;夜行渔家,提防水鬼!”原来这是个打更的,而据说近日村上出了怪人,听闻此怪人浑身湿透,宛如刚从水里爬出来,穿得破破烂烂,长发披肩,戴着一个红色面具。村民都认为这是一个水鬼,而且这水鬼经常在夜里出来害人,村里好几人已被害,个个都是在夜里,被吸光了浑身的血液。故而有了“提防水鬼”一说。 这打更的亦是胆大,刚路过一个巷口,前方隐隐站着一个身影。打更的一时一愣,试探性的靠过去道:“你是谁?这么晚了还在外面?”打更的靠近一看,顿时铜锣离手落地,脸色一时铁青。但见此人长发披肩,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正不停的滴下水来。打更的一时惧怕,双腿竟有些发抖。但见那人转过身来,打更的一眼看到一个红色面惧,顿时大喊出声,转身欲跑。刚跑出没几步,打更的只感身形一紧,已被一双手紧紧缠住,倾刻间劲处一凉,打更的只感浑身的血液都被吸空,顿时变成了一具尸体。那水鬼浑身一抖,一股真气暴涨开去。水鬼抹了抹嘴,大笑间,身形如鬼似魅,片刻便消失在了夜空。 星辰依旧,一切的发生是如此之快,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样。夜,在片刻的骚动后依旧平静! 第十一章 侠路相逢 话说旭日初升,整个小村在沉寂了一个晚上后又开始热闹了起来。村民们互相问好着走上了街巷。忽听得远处一人边跑边道:“死,死啦,死啦,又死啦。”“什么死啦?”一位老者间音赶来。那村民跑到老者面,慌道:“打更的死了,现就在村西口呢!”“什么?”老者一时顿住,旁边一人道:“村长,咱过去看看吧!”众人静了下来,片刻后一起出现了村西口,但见那打更的尸横一旁,双眼怒睁,颈处一个血口,鲜血早已凝结。“这可怎么办呐!”“我看还是各自回家收拾东西,趁早走人吧!”“这里是待不下去了!”众人一时议论声起,莫衷一是。这时一壮汉出面道:“咱们听听村长的,村长怎么说,咱就怎么做。”大家一时齐望向了老者,老者左右环顾,一时焦急却又不知该怎么说。正在众人期待之时,猛见前方一个人慌忙跑了过来,一脸恐慌道:“村,村村村,村长,那个…水,水水水…”“你慢点说!”老者见来人如此恐慌,心想是发生了大事。“水水水,水鬼!”众人一时乱了起来。“你看清了?”老者一时也有点慌了起来。“千直万确!就在村南。”“这个可恶的水鬼,害的我们每天都是活的提心吊胆。”那壮汉一把操起旁边的一根长棍怒道,“不怕死的跟我来!”“反正是死,跟他拼了!”“对,跟他拼了!”众人一时动了起来,锄头、渔叉、棍子,皆成为了他们手中的武器。老者见状,拦道:“这水鬼神通广大,白天来此,定是有备而来。我们贸然前去,不是白白送死吗?”大伙一时怔住,一人道:“难道就这样等死吗?”老者道:“当然不是!”说罢,老者将心中的主意说了出来。众人一听,便纷纷散开了去。 且说村南口上,雾气都未散尽。风一吹,便四处飘散。但见雾气中隐隐走来一人,此人步伐稳健,底气十足。稍近一看,此人长发披肩,浑身破烂,生的面俊目秀,眉宇间自有一股英气。眉间至左脸间,一条长长的伤疤却更添了一种桀傲之气。 来人自是星落! 星落一路环视,顿觉怪异,自打进入这个小村后,虽是白天,但却难见几个人。即使见到几个,他们一见星落更像是见了瘟神般慌忙避开。星落一时不解,这小村,在此时看来却是如此荒凉。星落正想问什么,但见前方一个小女孩正要跑开,却被绊倒在地,手中的琵琶摔了出去。星落见状,不由想起了自己的妹妹。心痛之余,星落迅速迎上去,拾起摔落的琵琶将小女孩扶起来道:“小妹妹,你没事吧?疼吗?”那小女孩惊恐地望着眼前的星落,微微摇着头。星落一笑,将琵琶交还小女孩手中道:“以后要小心哦!”说罢,星落又转身而去。小女孩怀抱着琵琶,傻愣在那注视着星落的背影,心道:“这个好心的哥哥是水鬼?” 星落一路向前,却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失神之际,突感头顶黑影袭来,猛见四个大汉手持巨网破空盖来。星落一惊,已身处网中,四大汉滚地而起,迅速两两相交,使巨网将星落紧紧缠住。星落用力一撑,但见四周又迅速出现十几人,个个鱼叉在手,向着星落齐刺而去。星落一震,但见这些人不似江湖中人,只是些普通村民,而星落与他们更是素不相识,想必其中定然有什么误解。想罢,星落顿时轻吼,周身真气大增,一股气浪席卷而去,众人顿时被击退,四散一地,鱼叉更是摔的“啪啪”作响。星落双掌一挥,顿时破网冲天起。但见众人目露恐惶,心落道:“我与众位素未相识,今初到贵庄,为何要致我于死地?”听星落一言,众人顿时面面相觑。一人道:“你,你不是水鬼吗?”“水鬼?”星落一时不解,那壮汉壮着胆子走上前去细细打量着星落凝道:“你真的不是水鬼?”“当然!”“我记起来了,那水鬼不是浑身湿透,面带红色面具吗?”一人突道。“对,那水鬼不是身高八尺,长的虎背熊腰的。哪会是个如此少年呢?”众人顿时一松,从地上爬起身来。但见那老者迎上星落道:“让少侠受惊了,幸好少侠功夫了得,否则我们可就错杀无辜了。”星落忙道:“无碍。刚才听你们说什么水鬼,这是怎么回事?”老者长叹一声,摇头道:“少侠还请到屋中一坐,老朽定细细相告。”星落点点头,随众人进入屋中,听得老者将水鬼之事一一道来。见得众又是叹气又是摇头,星落起身道:“众位放心,我功夫虽不是很了得,但这事让我撞上了,就一定不会袖手旁观。”众人一听,顿时欣喜。老者礼道:“少侠若能相帮,实是本庄之幸。老朽在此先行谢过。”众人顿时行李相谢,有几人还找来一身衣服。星落看了看浑身破烂的衣服,不好意思的一笑,也难怪他们会把自己当成了水怪。 在众人的招呼下,星落换上一身衣服,又饱餐了一顿。自从幽谷出来,都没机会好好吃一顿。星落饭后便开始休息,直到夜幕降临才出门,但见灯火大亮,心中顿时舒爽。“少侠,你休息好了?”那壮汉放下手中的鱼叉鱼网道,“听说那水鬼常在后半夜出现,异常厉害,少侠可得担心了。”“多谢大叔。”星落道,“你放心吧!”壮汉点点头告别星落走进了屋内。星落活动了下手脚,趁着夜色走上了街道。不觉间便已是夜半,星落不觉打了个寒战,但觉身后步声微响。星落身形一闪,避了开去,但见一个小女孩走了出来。星落一笑,正是白天碰到的那个小女孩。但见那小女孩怔怔地站在原地,左顾右盼,似乎在找寻着什么。“不见了?”小女孩嘟着嘴道。“小妹妹,什么不见了?”星落飞落地上,迎过去道。小女孩不禁回头,看到是星落,顿时甜甜一笑道:“咦,你怎么跑我后面去了?”星落只是淡淡一笑道:“小妹妹,这么晚了,该回家睡觉了。”“不!”小女孩赌气道,“听说你要去打水鬼,所以我想看看你是怎么把那个可恶的水鬼打的落花流水的。”看着眼前天真可爱的小女孩,星落道:“你不怕水鬼吗?”“不怕!我可以跑啊!像这样。”说着,小女孩身形闪动,一时如影似风。星落不免一惊,这个小女孩动若脱兔,速度之快令星落一时有些自叹不如。但这个小女孩内息皆无,不似身怀武功之人。片刻后,小女孩一脸红扑扑地站在星落面前道:“水鬼抓不到我。”星落道:“这套步法是谁教你的?”“我娘!”“那你 娘叫什么?”“她叫晏晴依!我叫赤可心!哥哥你叫什么呀?”“我叫星落!”星落看了看冷寂的四周道,“好啦,可心,等会水鬼可能会来,你先回家,好吗?”“我不要!”可心道,“我要跟星落哥哥一起打水鬼!”星落一想,可心虽然足以逃脱,但丝毫不会武功自卫,如若在回去的路上碰到水鬼,若水鬼出手偷袭,怕性命难保,于是道:“好吧,不过你要紧紧跟着我,如果有危险,一定要跑开,知道吗?”“嗯!”可心使劲地点了点头。 就这样,星落带着可心一路前去。前行片刻,星落忽感身后阴风顿起,杀气袭来。星落猛然转身,但见一人立于前。长发乱舞,破破烂烂的衣服正不停滴着水。“你终于来了。”“你在等我?”星落不由大惊,这个声音竟与昨晚在芦苇边上听到的如此相似。星落笑道:“不错,就等你送上门来。”“哈哈哈,口气挺大的!”水鬼转过身,一张腥红的面具让人顿生寒意,水鬼接着道,“好,我倒要看看你有何本事。”说罢,浑身真气暴涨。星落见状,让可心呆在一旁便迅速迎了上去。双掌相迎,掌风咝咝作响。一阵拳掌相对后,双方分退开去,星落只感手掌发麻,隐隐涨痛。水鬼大笑道:“算你还有几分能耐,不过对我来说,还差的太远。”说罢又是飞升而来,星落迎上,双掌相对。星落只感对方劲力至强,双掌一时麻木,片刻间,胸口又中两掌,星落一时口吐鲜血,倒飞而去,重摔在地上。水鬼冷冷一笑,身形再起,向着旁边的可心而去。星落大惊,但见可心正注意着自己,再回头,不由呆在了那里。忽见红光一闪,一道枪影刺来。水鬼顿时闪开,一个身影飘飞地面,顺势又是一枪挥去,红光四羡,将水鬼又逼退开几丈。“星落哥哥。”可心惊叫着跑到星落面前道。“我没事!”星落坐起身道,但见前方立着一少年,右手握枪斜指前方。“逆世游龙枪!”星落惊道。少年回头,扫了一眼星落怔道:“是你?你是那个乞丐!”星落望去,来者正是木灵空。“小心!”星落大声道。木灵空顿时回头,但见水鬼浑身紫芒大盛,一柄利剑横刺而来。木灵空长枪一挥,后退几步后直冲半空,枪影交缠,两人瞬间交手,真气冲撞。木灵空招式凛洌,但明显内劲不足。若不是逆世游龙枪威力不凡,怕也难挡上几招。星落见状,不由大喊一声,身形再起,真气运抵全身,毒运双掌。眼见星落飞升而去,与木灵空同处一线,掌风凛冽,迎向水鬼。水鬼顿感此掌不同,闪身而去,掌风直劈而下。星落一落地,周身真气再度涨。“你可别死!”木灵空道,“我们还有帐要算呢。”“我也正要找你呢!”星落道,“不过我们现在有共同的敌人,个人恩怨稍侯再算。”“正有此意!”木灵空笑道。“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水鬼冷冷道,“纯粹是找死!”“废话少说!”星落道,真气弥漫,狂舞而去。木灵空亦轻吼一声,持枪而上。眼见的三人飞来荡去,气浪飞卷。夜空下,三道光芒穿插。惊险之余,在他们不远处的大树顶,一个黑色的身影正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时而露出冷笑。黑影面蒙黑布,目露寒光,仿佛黑夜里正等待猎物而伺机而动的猎手。 风起风落,几丝阴冷在夜半的小村滋生。 第十二章 风起云涌 上章说到星落、木灵空双双迎上了水鬼。而这水鬼亦是功力高深,举手投足间更是威力不凡。手中一柄紫剑似乎具有灵性,在水鬼使来宛如长了翅膀的精灵。星落掌风生寒,丹田气聚,指间如握利刃,所到之处,皆是爆裂开去。木灵空内劲虽不足,但逆世游龙枪毕竟不是一般兵器。枪身听指,红芒尽舞。忽听得木灵空朝天一吼,逆世游龙枪脱手翻飞,猛见红光大盛,一条气龙腾飞而起。“这难道就是逆世游龙枪的真正威力?”星落一喜,心道,“逆世游龙枪果然不同凡响。”水鬼见状,心中顿生寒意。逆世游龙枪乃是取神龙之骨为枪头,以千年寒铁为枪身,铸之以龙之精魂,经极地之火精炼七七四十九日而成。此枪至刚至阳,位于中洲十大兵器版第四,其必杀技傲世枪龙更是使多少一等一的高手谈而色变。只是此技杀伤力太大,要用此技需耗废太多精气。亦无非是至之死地而后生,讲求一击必杀。否则,由于精气的大量损耗,无疑是至自己于死地。星落并不知情,只见龙身如焰,红芒四起,心中大喜。木灵空稍作停顿,一跃而上,顷刻间焰火冲天,数十条火舌席卷而去。水鬼不禁一怔,剑气弥漫中,一团紫云飞去,双双相撞。木灵空高声大吼,红光一震,火龙冲散紫云,直惯穿水鬼,将他冲撞出五丈之外。水鬼紫芒顿消,浑身剧痛,伤口遍布全身。星落见状,不禁身形闪去,顷刻间封了水鬼几大经脉,使他动弹不得。星落稍感松了口气,但见木灵空脸色煞白,一时跪倒在地。“哎,你怎么样?”星落迎上,胸中亦不免一阵翻涌。“死不了!”木灵空以枪撑起身子道,“修养几天就好了。”星落一把扶起木灵空,彼此一望,不想当日一遇,此时却成了生死之交。 “好棒,好棒!”可心使劲拍手叫好着迎过来道,“星落哥哥,我们怎么处置他呢?”星落上前一手揭下了水鬼的面具道:“你们口中的当家的是谁?”“什么当家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水鬼虽不能动弹,但仍可以说话。“我记的你的声音,昨晚就是你在那芦苇丛中。”星落怒道,“你们是不是在找琉璃珠?”“琉璃珠?”木灵空道,“不是的,我这出来就为寻琉璃珠而来。‘诛龙大会’在即,我必须找回琉璃珠,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诛龙大会’?”星落一时想起,水鬼昨晚也提起过。念此,星落不禁说了出来。木灵空一听,顿时陷入了沉思。原来自从一个月前星落大闹塔楼,众人皆以为星落一行人盗走了琉璃珠,但接下来发生了一连串事故。首先是城中饮水中毒,随后有阴山二怪大闹落日城,接着又有一些渔村村民莫名横死。念此,木灵空亦觉此事不简单,手中枪一挥,水鬼的一根脚筋顿时挑断。水鬼不由惨叫,忍痛道:“有本事,你们就杀了我。今天落在你们两个小子手里,老子认栽了。”“哈哈哈…”木灵空笑了笑道,“杀你是肯定的,只不过看你想怎么个死法。”“我听说沧澜山中有一种毒虫,人吞后会慢慢噬咬其五脏六府,使人痛不欲生。”星落放声道,“这里距沧澜山不远,我倒可以跑一趟。”“你…”水鬼一急,血气翻涌,一口鲜血顿时喷出。“你们两个浑小子,倒很会整人!”木灵空浑身一震,这个声音却是如此熟悉。星落回头,见不远的屋顶上,竟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人。此人上下黑衣黑裤,面蒙黑布。“你是谁?”星落道。“哈哈哈…”黑衣人冷道,“我就是你要找的当家的!”“什么?就是你?”星落道,“你就是那个幕后主使?”“好了,你们知道的太多,该是送你们一程的时候了!”说吧,黑衣人双手一挥,长袍翻飞!星落一时凝神,木灵空真元损失太大,已无力再战。星落念此,亦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气沉丹田,毒注双掌,随时准备迎上。“二叔?你是二叔!”木灵空突然喊道。“哈哈…”黑衣人大笑道,“不愧是我的好侄儿。”说罢一时揭去了蒙脸的黑布,露出了本来面目,正是木崖宇的弟弟木崖岭。“二叔,真的是你?”木灵空愤道,“为什么?”“为什么?”木崖岭道,“我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所有的一切!”木灵空一时怔在那,星落忽然道:“琉璃珠是不是在你手里?”星落一时想起,当日在城外看到的通缉令,那上面只有自己被通缉,而没有霖月。显然他们不知道霖月,而且那晚星落也见识到木崖宇卓绝的功力。霖月虽使毒无敌于中洲,但功夫并不是很高,凭霖月的身手想不留声息地将琉璃珠盗走,怕是不可能的。而且离开落日城后,霖月亦末提起。这或许霖月当晚根本未盗得琉璃珠,所以星落才有此一问。“你们知道的太多了。”木崖岭冷道,“这里所有的人,都得死!”木灵空浑身一震,木崖岭如此一说,无异于承认琉璃珠确在他手中。话语间,木崖岭已飞升而至,周身蓝芒四起。“让我来!”星落上前一步,一跃而去。掌风横扫,翻涌而去。木崖岭一声冷笑,蓝芒如水,游移周身。星落双掌击出,但觉出掌无力,掌力竟完全被木崖岭听吸纳。随着木崖岭一声轻喝,全反击在了星落自身身上。星落痛喊一声,整个人倒飞出去,瞬间砸倒了一间小屋。幸而星落已是百毒难侵,亦有毒功为基,否则难免死在自己手里了。木灵空见状,正欲上前,忽感身影闪动,胸口一震,顿时摔落出去,逆世游龙枪“铛”的一声丢的老远。“百毒老祖是你什么人?”木崖岭道。星落勉强爬出来,靠着房角站起来道:“你没必要知道!”木崖岭一笑,不由看向了一旁的可心。星落见状,不禁大喊:“可心,快跑!”说罢,星落又是一掌挥出。木崖岭往后跳开,但见可心突身形闪动,竟一时不见了踪影。星落不免松了口气,一时瘫在了地。“鬼影仙踪!”木崖岭惊道。右手挥舞,解了水鬼的经脉道:“杀了他们!”水鬼忍痛,想起刚才断脚筋之仇,顿时火冒三丈。紫剑重现,杀气凝结。水鬼蹒跚而去,忽见狂风卷来,隐隐青光闪动。猛见水鬼突然像是被撞,倒飞出去,落地已然成了一具尸体。星落不禁大骸,水鬼虽然断了脚筋,但实力依然不容小觑,而能在如此瞬间以如此力量致水鬼于死地,对方的力量有多强亦是可想而知。木崖岭亦是一震,不由后退几步,注意着周围的一切。四周腥风再起,似有万千气刃正呼啸而来。木崖岭双掌挥出,结成一个护体真气结界。但见夜空中人影突闪,只看到木崖岭肆意挥掌,左避右闪,片刻之后,但见木崖岭浑身上下竟出现了好几个裂口。星落尚未弄明白怎么回事,但听得木崖岭道:“阁下高招,他日定当领教,就此告辞。”说罢,身影已去。 星落愣了愣,但见一人己悄然落地。“星落哥哥!”可心一边跑到星落面前一边道,“娘,你救救星落哥哥。”“放心吧,可心!”那女子迎过来道,“你的星落哥哥伤的不重,只要调息运气,三个时辰就无大碍。倒是这小子,真元损耗在前,在内息几乎全无的情况下又受到重创,没个把月怕是难以复元。”星落一听,不由望向不远处早己昏过去的木灵空。“莫非你就是‘鬼影子’连承风的传人,江湖人称的‘鬼影仙踪’?”“鬼影子”连承风位临十大高手版第八,手中长鞭即是出神入化。听闻他有一唯一传人,把他的功夫“鬼影仙踪”是发挥的淋漓尽致,所以江湖人称其为“鬼影仙踪”。适才听木崖岭一说,星落顿觉如此,于是有此一问。晏晴依笑了笑道:“先回去再说吧!” 天色刚破晓,星落在晏晴依的帮助下很快便恢复了过来。其他一些皮外伤已是无关紧要,倒是木灵空,内伤严重,经过晏晴依的救助虽已无大碍,但若要完全恢复,怕也得休息调养个十天半个月不可。众村民得知水鬼已死,不禁都松了口气。忽见木灵空醒来,星落迎上去道:“你还是好好调养吧!”“不,我得回去!”木灵空虚弱不已,撑着床沿道,“我二叔拿了琉璃珠,摆明了是要夺权。‘诛龙大会’完全是个阴谋,要陷我爹于不义。我必须得在‘诛龙大会’开始前赶回去。”“你现在这样子就算能赶回去又怎样?他若来个死不承认,你又能如何?你还是安心养伤吧!”星落想了想道,“不过,如果有必要,我可以跑一趟。”木灵空一惊,望着星落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怎么,是信不过我吗?”星落道。“不!”木灵空道,“既已是生死之交,生死皆可相托,又岂有信不过之理?”“既然如此,我这就前去落日城!”星落道,“你好好养伤!”说罢,星落欲转身而去,木灵空叫住星落,把一块令牌交到星落手中道:“此令牌能让你进出自如!”说罢又在星落耳边细语了几句。星落顿感一惊,郑重的点点头道:“后会有期!”“你记的别出什么事啊,那晚你只顾着跑,我们之间还没分出胜负呢!”木灵空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回来和你好好比一场的!”星落说完便走出了房间,但听得可心迎出来道:“星落哥哥,星落哥哥,你还来看可心吗?”星落笑道:“要是可心乖乖的听娘的话呢,星落哥哥一定会回来看可心的!”可心回头看了看晏晴依道:“恩,可心一定乖!我们拉钩!”“好!”星落笑着与可心勾了勾手指,但见那大叔牵了匹马过来道:“少侠有急事,咱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有这快马一匹,希望少侠能用得着!”星落一喜,此去落日城,有了此马,定能苷在“诛龙大会”。星落一时谢过道:“多谢大叔,还望大家能照顾下我兄弟,木灵空!”“这个当然!”村长道,“少城主我们一定会照顾好的,少侠请放心!”星落点点头又望向晏晴依道:“救命大恩,不敢遗忘,他日定当报答!”晏晴依只是微微一笑,星落一跃上马,问清了去落日城的路后便策马扬鞭,飞驰而去,只隐隐听得背后可心稚嫩的声音:“星落哥哥,你一定要回来看可心呐!” 旭日初升不久,雾气缭绕间,只见一少年身骑快马,扬尘而去。星落目视前路,此去落日城,定不知生死如何。想罢,星落不由大笑起来。架御快马,向着落日城飞奔而去。 第十三章 明枪暗箭 上章讲到星落为赴落日城,策马扬鞭,不敢有丝毫放松。但见得马蹄尘飞,黄土高卷。两个多时辰的飞奔,落日城已现眼前。欣喜之余,但见一家野店孤立驰道旁,一株老树枝繁叶茂。星落不由想起了一个月前与霖月在此的时期,不曾想一个月后的今天,故地重游。随想之余,星落不禁想到,那一张通缉令。星落难免一怔,所有人现在仍是相信星落盗取了琉璃珠,如此闯进去,不但事情难以说清,反而是自投罗网。星落念此,一时想起霖月为自己伪装的事,心中一喜,星落勒马下地,随便拾起一些黄土便往自己脸上抹去。片刻之后,星落一时成了个大灰脸,虽然并无太多改变,但不是看的分外仔细,亦难以辨认。星落一笑,跃上马背再次飞奔而去。不出一会便已位临城下,只见城门紧闭,六个守卫手握长枪候在城门的两侧。星落驱马慢行,刚到城门口,守卫领头便长枪一指,示意星落停下道:“今日城中有重事,如无城主请帖者,近三日中禁入城中,请在三日后再来。”星落暗喜,掏出木灵空给的令牌。守卫一愣,硬是盯了片刻才回转身道:“打开城门!”一守卫一听迅速向城门外跑出十米有余向着城门上的城楼挥了挥手中的彩旗。星落隐隐听到一阵机械声,但见重达几十吨的石门缓缓升了起来。见此,星落不由长吁了口气,轻拍马腹,慢慢走了进去。道路两旁,整整齐齐的士兵一路排去。星落安然驶去,终于走出了士兵的视线,惊险之余,不免轻叹:城中守卫此处一兵,彼处一哨,所谓环环相扣,若是硬闯,如无一流功夫,实难闯入。“幸好有令牌!”星落一喜,瞬间便又变了脸色。令牌乃是木灵空作为少城主的凭证,可谓是独一无二。而昨夜与木崖岭一战,亦揭了木崖岭的底,木崖岭对星落二人更是非除不可,势必会防着他们,以免坏其好事。而此次一亮令牌,不正是亮了自己的身份?念此,星落不禁虚汗直冒,冷不妨四下突然冒出数百士兵,个个弓箭在手,直逼星落。星落勒马止行,但见士兵群围,如此之近,若箭矢群发,怕是要被射成马蜂窝了。星落亦不敢有多大动静,正色道:“众位官差,不知我所犯何事?”“哼,所犯何事?”一个头领道,“你谋杀我少城主,夺其令牌,今还闯我城池,还不下马受降!”星落不由大怒,欲辩之,心下却想:如此说来,根本不会有人相信。且看这头领,长的贼眉鼠眼,倒也有几分眼熟。星落方想起,此人不正是一个月前放走的那个领头人吗?星落轻叹,世界可真小。“小贼速速降来!”领头的道,“如若不然,格杀勿论!”此言一出,众箭手顿时弦张箭上,随时待发。怎么办?星落不免闪过一丝急促。 片刻的思虑,星落深知此次落入他手,定当是九死无生。擒贼先擒王,星落念此,一面假意投降,一面暗中运气。领头的见星落欲降,一时大笑。冷不妨,但见寒光一闪。星落身影闪动间,一只手已掐在领头的喉间道:“让他们全部退开,否则我可不敢保证阁下会有什么闪失。”领头的不由浑身发抖,这一切皆是在电光火石之间,众士兵都还未反应过来,一时见星落擒住了领头人,箭口又一时对准了领头人。这领头的见状,一时冷汗直冒,大喊道:“退下,全部都给我退下。”众士兵一时彼此相望,听得领头人再次大喊,纷纷丢下手中兵器退了开去。星落暗喜,只感身后劲风来袭,转身间,身影闪动,一股撕裂般的劲道冲击而来。星落手心一紧,掌风顿起,一掌将领头人推向了来人。猛听领头人一声惨叫,身跌一旁,已成了一具尸体。星落定眼望去,来人竟是木崖岭。星落自知不是木崖岭对手,苦斗定然不行。念此,星落顿时真气剧敛,轻吼间,四周里尘起物飞,宛如经历了一场沙尘暴。混乱中,但见星落身形一闪,人已在数十丈之外。星落顿展身形,沿着屋顶飞移而去。猛听得背后一声“哪里走?”,片刻之间,便觉木崖岭已贴到了后背。星落暗叫不好,不曾想木崖岭功力已如此之深,一股无形的压力顿时袭来。星落思虑间,猛觉眼前黑影一闪,木崖岭已伫立前方。但见木崖岭目露凶光,嘴角含笑,周身真气弥漫狂舞。星落长呼一口气,毒运双掌,气聚丹田。“受死吧!”木崖岭一声下,身形已破空而至。星落后退数丈,纵身迎上。片刻间,星落只感摔进了一个风暴之中,浑身不听使唤。木崖岭冷笑道:“不自量力!”说罢,身形再起,带着被困的星落飞移而去。星落只感似乎被装进了一个笼子里,不停地翻来覆去,直跌的星落头晕目眩,早已分不清东西南北。亦不知过了多久,星落只觉眼前一亮,整个人从半空跌落,荡起一地烟尘。幸而有真气护体,虽也摔的七荤八素的,但无伤身体。星落不禁扫视一周,自己正处于一个若大的广场中。但见四周彩旗飘扬,守卫如林。广场是由一块块花刚岩石拼铺而成,中央是一个若大的香炉,缕缕青烟正袅袅升起。再往上是一大理石台阶,一个宫殿伫立正上。星落正鄂然,但见广场两旁的小楼阁中尽站着些人,有男有女,个个气势不凡,衣着大方得体。思虑中,但见前方台阶上出现一人,眼见此人八尺有余,英目神俊,气宇不凡。 星落惊异不已,这到底是何地?木崖岭不但没杀自己,还带自己来到了一个如此莫名其妙的地方,不解之余,心中反而更感不妙。星落凝思,只听得风声飒飒,彩旗作响。星落哪知,这才仅仅是个开始! 第十四章 欲加之罪 上回讲到星落莫明置身于一个若大的广场中,但见四周彩旗飞扬。以中央一个花坛为中点,四下里共有八个方台,台上是一座八角亭。花丛映日,清风送香。星落目视一圈,但见前阶殿上缓缓走来一人,四周亭里之人亦对星落的突然出现而纷纷议论开去。星落来不及说明,但见半空中人影闪来。星落不由后退几步,丹田气聚,奇经八脉中传来一阵剔骨的剧痛。星落只感眼前一黑,整个人高高飞起,摔出去很远才重重落地。“卑鄙!”星落心道。星落哪里料到,在木崖岭带星落来的时候,早已出奇不意封了自己几大经脉,而星落一旦运气,意守丹田,气行八脉。而经脉被封,真气走岔,一般人怕已真气逆行,轻则全身瘫痪,重则魂归天际。星落一声落地,一物应声而出,正是木灵空给的令牌。“大哥,如今物证如山,你得为侄儿报仇啊!”木崖岭轻盈落地,恨道。“侄儿?”星落想道,“他的侄儿不就是木灵空吗?为他报仇?”星落看了看地上的令牌,心中顿时了然。原来木崖岭昨夜归来,料定星落、木灵空定会趁第二天“诛龙大会”前来揭露自己,便先下手为强,告之于木崖宇声称星落杀了木灵空,并夺其令牌。而木灵空当晚为败水鬼,拼耗大量真元,而后又造木崖岭一击重伤,为让星落顺利进城,而将令牌交于星落。哪知木崖岭早有安排,调集他的亲信守城,见令牌者放入密而杀之。阴差阳错,却正好顺了木崖岭的意。 “妙极妙极!”星落爬起身大笑道,“好一招栽脏嫁祸,借刀杀人!”木崖宇面色大变,但见身影闪动,已临星落身前。木崖宇拾起令牌端详片刻道:“真是你杀了灵空?”星落能清楚感受到他颤抖的声音,心中亦隐隐一痛道:“木城主,令朗如今好好的,只是有伤在身…”“胡说!”身后的木崖岭道,“你可知这令牌可是我侄儿少城主身份的证明。你口口声声说我侄儿没事,我侄儿的令牌从不离身,你是如何拿到的?”“你才是胡说…”星落正欲辩解,但见空中四个身影瞬间闪来。“哈哈…”来者竟是“百毒老祖”江镜秋,江镜秋笑曰:“木城主,三年不见,别来无恙啊。请恕江某今日不请自来了。”“还有我!”“等等,等等,他草梅个烂西瓜,还有我呢!”话语间,但见两个瘦老头己悄然落地,正是阴山二怪。霎时又是香风舞卷,一个身穿绿色长裙,面蒙丝巾的女子姗然而至,如蝶舞花丛,翩然点地,褐发如瀑,一支兽头银簪在日光下更是显眼。众人皆是一阵哗然,“百毒老祖”、“阴山二怪”、“镜山毒仙”,皆是些邪派人物,今日不请自来,怕是难免会有什么事发生。木崖宇凝思良久才道:“‘诛龙大会’邀天下英雄商讨诛此恶龙,诸位能驾临,实是荣幸。木某对未及时派送请贴表示歉意。”“木城主言重了!”江镜秋回礼道,“木城主身为城主,果然有大家风范,不似某些人,自以为是!”木崖宇一怔,回道:“来者皆是客!四位请入席!”“废话少说,咱啥时候打架啊?”“就是就是,他草梅个烂西瓜的,不是说‘诛龙大会’有架打吗?”二怪口无遮拦,自顾自道。“我看你们存心是来闹事的!”亭中一男子怒道,“好,要打架,我端鹰奉陪!”说话间,身移影动,已临二怪身旁。真气刹那间陡涨,强烈的白光在日光下更是耀眼。“好!”亭中有人道,“不愧是流云阁的传人!”流云阁是江湖上有名的门派,创派虽然不足百年,却早已名动江湖,享誉盛名。二怪对视一眼,不由大笑,转眼间身形大变,一场恶战即将上演。哪知江镜秋轻吼一声,冲入双方中间,一股气浪直将双方生生逼退开去道:“今日木城主邀天下英雄于此,可不是要闹事的。还请双方收手,至于会后,双方若是要切搓,那可随便。”众人皆是一惊,适才江镜秋的一招,已然了得。三年前,江镜秋便已功夫了得,自从邪帝诺柳野入沧澜而无踪迹后,江镜秋便回到镜山,三年来不曾出山,不想此一出山功夫更是不可当年而语。然而,众人更惊的是出面阻战的竟然是江镜秋。自古正邪不两立,江镜秋此举,在众人眼中不似什么英雄之举,倒似与地主家木崖宇有什么鲜为人知的关系。“不错!”木崖岭出面道,江门主说的不错,今日众多英雄豪杰在场,当面动手,未免太不把天下英雄放在眼里了吧!”端鹰欲言而止,愤愤而去。二怪你一言我一语,扯的不可开交。江镜秋见状,向着一个空亭飞移而去,霖月紧随其后。二怪虽仍喋喋不休,亦跟了上去。“木城主,人已到齐,就不凡言归正传吧。”说话的是一老者,但见此人白眉长飞,鹤颜犹在,一琴一箫,正是“天山老人”赤烟公。此言一出,众人顿时静了下来。木崖岭上前道:“大哥,杀灵空侄儿的凶手就在眼前,你难道不想为灵空报仇?”木崖宇一愣,看向一旁似乎毫无还手之力的星落,掌心真气横溢。一旁的霖月早已知晓此人是星落,虽然星落有过伪装,但在霖月看来亦不过涂了层灰罢了。想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平安无事,霖月是又喜又恼。但见得木崖宇似乎要出手,便道:“木城主广邀天下英雄齐聚落日城,相信必是有重事相商,而不是让天下英雄看木城主如何处理私事的吧!”“毒仙说的有理!”木崖宇掌风催动,几道劲力击在星落身上,直将星落送出三丈有余,“先将他带下去!”两个守卫应声上前,带着星落而去。星落只感经脉大顺,木崖宇竟解开了自己被封的经脉,他到底用意如何?星落不想多猜,只暗中运气,迅速调理好身体,欲见机而起。“大哥!”见守卫带着星落而去,木崖岭一脸不甘。木崖宇阻止了木崖岭再说下去,转身回到殿前道:“最近,西海炎龙频繁出没,弄的过往船只和附近渔民苦不堪言,所以木某诚邀天下英雄,一起商讨诛龙大计,为天下除害!”众人一时议论声起,有赞成的,亦有反对的。议论声此起彼伏,难以平静。正在众人莫衷一是之际,忽听号角声起,急促若弦断。 众人惊异,但见红、篮、黄、白四支军队直入场中。原来这是落日城守城军,平日里驻守城外四方,今日不知为何入城,还直闯会场。“谁让你们进来的?”木崖宇大怒,“滚出去!”“城主!”蓝旗头领道,“属下听闻琉璃珠失窃,又有人与邪派勾结,借‘诛龙大会’之便,欲将天下英雄置于危难而除之。所以与红、黄、白三旗兄弟前来。”“放肆!”木崖岭吼道,“你们想造反不成?”“属下不敢!”众人皆是讶然,“诛龙大会”乃是由木崖宇发起,如果这是一个阴谋的话,他们口中勾结邪派的人不正是木崖宇?白旗头领道:“属下听闻,一个月前,自称邪恶的力量便惊现城中,当时还有一战,但对方却突然退出了战局!”“不错!”一旁的赤烟公出面道,“当日之战,木城主、殷裂小兄弟、老朽三人临阵,与对方却有一战。”众人顿时哗然,黄旗头领道:“属下探知,当日琉璃珠失窃,而大家共知琉璃珠乃是城主一城之主的信物。却不知琉璃珠还有一大妙用,即可吸毒聚气,若用于助练毒功,当是事半功倍。”众人皆惊,不由偏望向江镜秋。适才一招,已见江镜秋功力非凡,如今经由琉璃珠一说,众人不禁信之。但见木崖宇一时睑色煞白,双手紧握,一时竟无言以对。“原来如此!”阴六不满道,“怪不得你这老不死的毒功这么厉害。”“他草梅个烂西瓜的。这些天你跟我们说什么琉璃珠,原来早在你手里了。”阴七忽尔喜道,“老不死的,把琉璃珠拿出来耍耍。”“我哪有什么琉璃珠!”江镜秋正色道,“我与木城主…”“你老不死的左一句木城主,右一句木城主!”阴六打断道,“你什么时候变得客气啦?”“就是就是!”阴七道,“木老贼小气,不肯借琉璃珠给我们玩。老不死的你借我们玩玩啊!你不会和木老贼一样小气吧?”经二怪这么一闹,木崖宇更是跳进西海亦洗不清。木崖宇青筋暴现,周身真气顿涨,忍无可忍道:“两位若是来作客,木某定当以礼相待,若再胡说八道,搬弄是否,休怪木某不客气。”“城主!”四色旗头领齐道,“属下恳请城主悬崖勒马,重归正途。”“大哥,这…”木崖岭故作惊异,心中却是大喜。“城主!”白旗头领道,“当年碧游子的大弟子赤霄,多么英雄了得。只因迷恋邪派妖女,自甘堕落,毁了一世前程,为天下所不容。望城主以前程大业为重,三思而行。”众人中已有人开始拔刀相向,幸而四色守军及时,否则,死在这个“诛龙大会”下亦不明所以。赤烟公与殷烈对视一眼,深知在此情况下是帮亦难,不帮亦难,便起身双双告辞而去。诸多英雄亦知,木崖宇多年名誉江湖,只是由刚才看来,其中真假亦难辨明。碍于形势,只好辞去。转眼间,人已去了大半,只有少数打着“除魔卫道”旗号的留了下来。“木崖宇,你勾结邪派,陷诸多英雄于不义。你是要自行了结,还是要我们动手?”其中有人道。木崖宇环顾当场,笑道:“木某自认无愧于心。今日诸英雄若要为难,木某亦当奉陪。”“大哥,这是真的吗?这…”木崖宇望向木崖岭,一个月来的所有一一闪过,心中亦早有答案。“城主若是不肯回头!”四色旗头领道,“请城主退位,由木二爷执掌城主一职。”木崖宇心中顿时明朗,不由盯上木崖岭,这个自己的亲弟弟,将自己逼上了绝路。“大哥,你不要相信,他们只是随口说说!”木崖岭感受到木崖宇眼中怒意,不禁停了下来。“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木崖宇自知难以挽回,真气瞬间陡增,如浪似潮,大笑道,“今日谁要置木某于死地,怕也难!” “好玩,好玩!”二怪拍手道,“终于打架了!”话语间,诸多英雄己围了上去,真气荡羡,宛如置身于海洋。江镜秋伫立一旁,只是默默地注视。霖月双眸微动,见此情景,一心记挂星落,轻移莲步,寻觅而去。 广场风云,顷刻间将血染长刀。光芒闪动间,已是难以挽回。 第十五章 染血落日 前面说到星落被带走后,被封的经脉亦一一被解开。虽然星落不知木崖宇为何要这么做,但既然已解,星落亦暗暗运气。当星落被带至地牢时,己基本恢复过来。星落趁两守卫不备,出其不意,封其全身经脉。随后又将他们往隐蔽的地方拖去,星落才趁人不备,溜了出去。前行良久,星落顿觉奇怪,若大的一个宫殿内,竟然空无一人。星落迅速穿过几个回栏,沿着一座汉白玉石修建的桥穿过后花园,但见前方尸首横陈。星落大惊,皆是些下人,尸身伤痕累累,惨不忍睹。来不及多想,但听得前方再次传来惨声。星落心头一紧,急迎上去,穿过几扇大门,只见白帘飘动,满地血腥。星落纵身跃上房粱,只见四个蒙面高手正围杀一个已经受伤的中年女子。这四人招招杀气十足,致人要害。而那女子虽能勉强招架,但丝毫无还手的余地,很是力不从心。星落轻喝道:“四个打一个,未免胜之武。让我来陪你们玩玩!”说罢,星落身影一闪,已立于他们之间,双掌一出,顿时将四人逼开。星落对那女子道:“你先休息一下,这些人让我来打发。”那女子虽然惊于突然出现的星落,但介于有伤在身,亦退向一旁,运气辽伤。 星落目视四人,淡笑道:“来吧!”四人寒剑齐发,分上中下三个方位刺来。星落暗叫好险,纵身跃向一旁,真气膨涨开去。四人追而迎上,剑锋几乎贴着星落刮过。星落暗叹,此四人剑法了得,配合默契,似乎是经过特意训练的。星落气运双掌,借以速度周 旋于其中。“接剑,小兄弟!”那女子见状,抛剑道。星落一笑,纵身跃起,一手接剑,循着周身一剑划出,将四人齐齐逼退。剑身闪动,星落不由轻松下来,再配合以毒功,对付此四人更是游刃有余。不出片刻,四个人已是伤的伤,败的败,四散而去。星落剑收身定,那女子迎上道:“小兄弟功夫了得,承蒙相助,感激不尽。”星落慌道:“客气!”说罢,星落将剑交回那女子,一番询问才知,她正是木崖宇的妻子,木灵空的娘。交谈片刻,但见前殿光芒顿起,不时传来几声惨叫。二人相视一眼,迅速向着前殿而去。 两人刚到前殿,但见木崖宇正被数十高手围攻。木崖宇怒视前方,蓝月残刃飞旋半空,阵阵气流横溢开去。猛见木崖宇电闪而去,如影穿行,一番激斗后,虽难以取胜,但对方亦难有突破。方在此时,木夫人一跃而上,与木崖宇组成一线。“夫人,你快走,我来拖住他们。”“不,要死也要死在一起!”木崖宇正欲说什么,但见这数十高手又齐攻而来。星落已状,亦加入战圈,一身毒功挥洒自如,紧紧缠住其中三人。这三人亦是功夫了得,若不是对星落的毒功有所顾忌,恐怕星落早已命丧此三人之手。交手间,星落只感身后杀气袭来。转身间,但见白光涌动。星落奋力一掌,双双退开。星落不免一惊,来人掌力飘缈,却能轻易将自己的掌力移开,如流云淌水。来人正是端鹰,此人深得流云阁真传流云掌之神韵,出掌刚柔并济,亦是流云阁的下一任接班人。“小兄弟功夫了得,可惜身陷邪路。不然,端某倒想与小兄弟结为知交。”“邪路?不知所谓邪路是以武功路数为准呢,还是以个人心境行为为准?”星落笑道,“既然是道不同,知交我看还是算了吧!”端鹰不由一愣,不想星落小小年纪,却是出言不凡。便道:“如此说来,那只好以武定输赢了。”说罢,端鹰再起,掌风柔韧,风旋而去。星落亦不敢大意,掌风再起,双双交汇。 交手良久,但听得木崖宇狂吼一声。只见木崖宇怀抱着自己的妻子,而木夫人却是香消玉损,幽魂无踪。短暂的瞬间,但见木崖宇一时身中几剑。星落一急,几掌挥去,抽身向木崖宇冲去。毒运双掌,气惯全身,只听得一声闷响,星落胸口一痛,倒飞出去。在数十高手面前,星落已难有招架之力,不免口吐鲜血,幸而真气够足,不至送命。木崖宇身中数剑,一时真气暴涨,硬是将围上来之人生生逼退。但见木崖宇嘴角渗血,伤口更是鲜血直流,不由跪倒在地。木崖宇伸手抚着木夫人的脸庞,嘴角抖动,长发散乱,眼神黯然。星落撑起身子,正欲向前,忽见木崖宇骤然起,双眼愤怒。猛见得木崖宇仰天长笑,声震数里,整个宫殿都似微微震动。“小兄弟,他日若见到灵空,一定要告诉他,一定要记住这段血海深仇。”木崖宇说着,真气再度聚集,蓝芒闪动。“快离开!”星落正起身,但见蓝芒闪耀,瞬间迸射开去,直击四周。整个宫殿的柱子顿时开裂,几欲倒塌。木崖宇抱过自己的妻子,再度仰天大笑。殿内一时开始崩塌,烟尘弥漫。星落一怔,但听的木崖宇笑声苍凉,心中大痛。念想间,星落欲走,几名高手又围了过来。忽见地上几经爆裂,升起一阵阵绿色烟雾,迅速遮挡了视线。“此烟有毒,小心!”星落哪管这么多,置身烟中,早已寻不着方向。慌乱中,星落只感自己的手被他人牵住,耳旁顿时传来一个声音:“傻小子,跟我走!”星落一喜,来者竟是霖月。待两人冲到殿外,只听得“轰轰”几声,整座宫殿已成废虚。星落望向霖月,不禁一怔,原来适才广场突现的女子就是霖月。难怪星落一时觉得如此熟悉,只因霖月面蒙丝巾,一直未敢确定。而霖月见到星落,更是欣喜,一个月来,一直以为星落已永远离去,今日得见,又难免悲从中来。念想间,但见几人又欲围来。霖月一甩手,又是几个毒烟扔了过去。但见毒烟再起,霖月拉了星落便飞移而去。眼见得此时殿外已被重重围住,木崖岭更是带领众人搜寻而来。霖月不禁眉头微蹙,硬闯是绝无可能。星落道:“我有办法出去,跟我来!”星落、霖月顿时改道,向着后花园而去。然后迅速走向了园中的假山,钻进了一个山洞,片刻便已到底。星落摸索着旁边的巨石,在第三块石前用力一推,石后是一个深深的深穴。霖月掏出身上的火摺子吹燃了喜道:“谁告诉你这个密道的?”星落笑道:“我们先进去吧!”说罢,双双入洞后,星落又把洞口堵住才一起向前走去。原来,木灵空担心星落,便告诉了星落这条通道。亦不知是谁挖了这条密道,连木崖宇等人都不知道,木灵空亦是在玩耍中无意发现。 前行许久,霖月道:“我们应该安全了,先休息一下,你身上有伤,也该先调理一下。星落应了声,调息了片刻又向霖月讲了自己一个月来的经历。霖月听后大喜,心道:“原来这傻小子机缘巧合下已是百毒不侵之体,难怪不怕毒烟呢。”想罢,忽听前方脚步声传来。星落、霖月互望一眼,灭了火摺子迅速闪到一旁,心中鄂然,难道木崖岭早料到,已派人堵在了前路。念此,星落亦不顾有伤在身,气输双掌,欲随时而发。但听得脚步声愈近,隐隐有光传来。星落屏气凝神,注意着周围的一切。 幽风作响,前面依旧是黑暗一片! 第十六章 怒海生变 话说上回星落、霖月正处身黑暗的密道中,正欲前行,忽听的一阵脚步声传来。两人一愣,迅速灭了手中的火摺子,闪到一旁,皆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但见一团微光移来,来者面容却依稀难辨。星落定是气运八脉,准备随势而起。凝神之际,但听得其中一人道:“星落哥哥真的会从这里出来吗?”“一定会的!”星落不由大喜,来者竟是木灵空和赤可心。念此,星落立时带着霖月向他们走去,并吹燃了手中的火摺子。木灵空但见不远处火光跳动,细看下不由大喜,忙带着可心迎了上去。双方汇合后,齐向洞口走去。霖月见来人竟是木灵空,不由纳闷:这傻小子什么时候跟木灵空这般好了,还有这个娇滴滴的小女孩,听她一口一个“星落哥哥”,看似亲热的很,心中竟不免有些醋意。 片刻之后,一行四人才出了洞口,星落、木灵空一起将洞口密封了起来。但见日早西斜,不远处的海金光荡羡。可心看了看一旁的霖月道:“星落哥哥,这位漂亮的姐姐是谁啊?”星落顿时一愣,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介绍霖月。但见可心正睁大着她那水灵的大眼睛,一脸期待。听的木灵空道:“如果我没记错,这位应该就是江湖人称的‘镜山毒仙’吧!”“哇,姐姐好厉害!”可心一脸向往道,“姐姐的毒很厉害吗?”“那当然!”霖月蹲下瞟了瞟一旁的星落对可心道,“小妹妹,姐姐的毒专门毒那些忘恩负义、不忠不专一、喜欢欺负人的人!”“好棒好棒!”可心拍手跳着,欢喜道,“那姐姐的毒不会毒可心?”霖月微微一笑道:“可心这么乖,当然不会啊!”说笑间,间得浪潮起跌,海浪一层层冲向岸边。“娘说浪潮一起,会带来很多漂亮的贝壳。”可心欢道,“姐姐,我们一起去拣贝壳,好不好?”“好!”霖月点着头,两人笑嘻嘻的一路闹去。直看的一旁的星落、木灵空一头雾水。木灵空突道:“她,她真的是‘镜山毒仙’?跟江湖上传的不一样啊!”星落不由长出了口气道:“也许,江湖传闻是不足为信吧!”良久星落才道:“对了,你怎么来这里了?你伤好了吗?”木灵空道:“村长将自己从深海中无意打捞到的一颗黑珍珠磨成粉为我疗伤。现伤已无大碍,只是真气亏空,静修数日便可恢复!心中一时担心,可心亦急着见你,所以我们想在密道寻你。”木灵空面向大海,忽而道:“我爹娘是不是出事了?”星落一时不知该如何说。木灵空道:“我爹一向不会轻易认输,更何况这次是被人陷害。而我娘,他们夫妻情深,势必不会丢下对方的。”听得木灵空一说,星落不免大惊,如此说来,木灵空不是一早就料到了结果?那他在星落临行前告知以密道,完全是为了让星落好全身而退。念此,星落又是一阵感动。“你可以把具体情况跟我说说吗?”木灵空依然很平静,只是这种平静出现在这样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身上,却是如此不寻常。星落停了片刻,将城中之事一一道来。木灵空终究无以接受,双拳紧握,怒不可言。“你爹临终前说,如果我再见到你,让我告诉你。”星落道,“一定要记住这段血海深仇!”木灵空忍不住掉下泪来,面朝落日城而跪:“爹、娘,孩儿会永远记住,记住这段深仇。孩儿今日在此立誓,不报此仇,我誓不为人!”木灵空仰天长啸,血气大涨,一口鲜血不禁喷出,一时竟昏倒在地。远方涛声依旧,霞光万丈。 转眼已过了一个月,木灵空的伤亦早已痊愈。星落与霖月亦度过了一段快乐甜蜜的日子,加上可心天真浪漫的一段“掺和”,两人是喜由心生。但见得木灵空默默无言,星落心中亦不是滋味。“灵空哥哥!”可心道,“灵空哥哥,我们去海上玩,好不好?娘说只要对着大海喊出自己的心愿,就会实现的。”“灵空,正好出去散散心,以后的路还很长呢!”木灵空愣愣地一笑,起身道:“谢谢你们,大仇未报,我又怎么会轻易倒下?” “海鸥,是海欧!”可心指着飞过的几只海鸟道,“霖月姐姐,你快看!”蓝天碧海,水天一色。远处是水天相接的一条线,浪花轻移,船帆微响。星落不禁狠吸了口气,忽尔道:“灵空,我们是不是有一段恩怨未了?”霖月一听,陡然一禁,他们之间会有什么恩怨呢?木灵空一时大笑:“如此说来,今日大好时节,当是了结的最佳时间了。”见木灵空一时来了兴致,星落亦道:“好。不过你那逆世游龙枪,神威了得,若出此枪,那我只好甘拜下风了。”“你的毒掌亦是鬼泣神惊,若是毒死了我当不打紧,若是我不慎落入海中,连累这一海生灵,可就大大不妙咯。”霖月一听,知是两人想切搓一下武艺,顿时放下心来,忽尔戏道:“两位少侠功夫了得,纵然是拼个你死我活亦愈战愈强,若连累了小女子和可心妹妹以及船上其他人等,我们可就冤咯!”星落、灵空一时语塞,星落道:“此言有理,我们且去船外!”说罢跃身而去,直冲海浪。灵空应声去,双双劈波斩浪,顷刻间光芒剧射。霖月不免一阵担心,本想是让双方停斗,现在反而打到海上去了,真是险象环生,一波接着一波。 不觉间便已过了半个时辰,双方势均力敌,怕是难以分出胜负。方在此时,忽感狂风大作,瞬间掀起数丈巨浪。半空中忽然乌云聚集,顷刻间便是电闪雷鸣。星落、灵空但见情况不妙,亦施展身手,迎风斩浪,向着海船而去。霖月不禁凝思,大好天气怎么瞬间变得如此?眼见得此时星落平安归来,悬着的一颗心顿对放下。一旁的可心更是一脸惧怕,紧紧地搂着霖月。“怎么回事?”灵空不禁问道。只见星落一时脸色煞白,良久才道:“是它,一定是它!”说罢,星落走向船头,天地间早已昏暗一片,几条闪电直把半空划的雪亮。霖月心头一紧,举目望去,但见星落侧立船头,长发乱舞,面容镇定,双眼静望前方。闪电划过,脸上长长的伤疤赫然醒目。 万里碧海,更是浪涌风狂,似乎在片刻后便会倾吞一切! 第十七章 浪击长空 上章说到星落一行人突遇狂风巨浪,听得星落一句“是它”让大家心里一紧。但见星落侧立船头,目光如炬,神容坚定。然而这一切在霖月看来,仅是无故增添了一份担忧。大家思虑间,猛觉船身剧烈一抖。但见船后数十丈高的巨浪瞬间而至,船身亦开始在浪中起伏不定。天空间已然黑云密布,数十里间早已黑暗一片。电闪间,只见白浪滔天。猛的一道闪电划过,巨浪腾起,但见一硕大怪兽冲天而起。形如长蛇,背有双冀,腹有四爪。两只腥红的眼睛,如灯笼般在暗空下清晰可辨,浑身的鳞片闪着妖异的金色。“这,这就是西海炎龙?”灵空不禁道,“如此之气势,怕是千军万马亦是望尘莫及!”星落正眼望去,拳头紧握,在心中默道:“爹,我一定要为你报仇!”想罢,周身真气大涨。只听得星落仰天一吼,但见星落冲天而起,身形如影,冲破巨浪,向着炎龙风旋。霖月不禁痛喊,身影一动,亦追了上去。灵空红光一闪,逆世游龙枪神威再现。西海炎龙巨大长尾一扫,顿时巨浪席卷。星落身形闪动,电光火石之间已飞临炎龙头顶。星落毒运双掌,气惯全身,向着炎龙的眼睛疯狂攻去。炎龙龙头一摆,道道金光震荡而去。星落双掌挥出,只觉得像是击在了石头上,不但难进寸许,反而急剧反弹回来。星落一惊,自知自己力量不足以抗衡西海炎龙,但见得气刃风旋而来。星落一愣,只感腰间一紧,霖月素手一挥,用手中缎带将星落拉了回来怒道:“你不想活啦?”星落心知霖月是担心自己,只是西海炎龙不除,可能一个都跑不掉。想罢,欲再度前去,但见红光一闪,一人拦住了去路。 红光闪动中,灵空持枪傲立空中道:“星落,你手中无兵器,且先让我缠住这恶龙,你们先照看好大船上一干人等,尽快使船靠岸,别让大家白白丢了性命!”星落一愣,回望着海船,但见海船漂浮如羽毛,似乎随时会被巨浪所吞噬。念想间,见灵空已持枪迎上恶龙。忽而又看到一旁的霖月,一时不知所措。“跟我来!”星落说着劈斩巨浪,向着海船而去,霖月亦尾随而至。刚上船,便看到可心正缩在一个角落中几欲掉泪。星落大声道:“船家,先行靠岸,尽快!”星落不禁回望了一眼正全身而战的灵空,望向霖月道:“月儿,可心和这船就交给你了。你知道,我不能丢下灵空一人不管!”“你就忍心丢下我?”霖月心中剧痛,泪水不禁而出。星落半晌无语,只是长叹了口气。 狂风怒卷,滔浪震天。“对不起,月儿!”星落扔下一句,转身迎上,只留下霖月泪眼欲干地站在那里。星落顿转身形,浪击长空,出现在了灵空的身旁。“你回来干什么?”“让你独当一面,把风头出尽,我不甘心呐!”星落戏道。两人相视一笑,真气如浪似潮,齐向着恶龙而去。恶龙身形游移,出没层云间,金光潋射而去。星落、灵空一愣,向着龙头而去。恶龙头角闪动,一股龙息如狂风般喷出。两人瞬间闪开,星落顺势直扑龙身,但觉龙背双翼生风,星落顿时趴了下去,双手紧扣龙鳞。灵空身形飞间,猛觉这恶龙真气至厚,要伤它实非易事,但见远处海船己渐离渐远,心中亦稍稍松了口气。正欲迎上,只见恶龙摇身一摆,竟变了方位,开始向着海船追去。灵空大骸,急追上去,亦来不急多想,但见灵空红芒似火,跃动而现,逆世游龙枪飞旋周身,化为一条火龙而去。星落见灵空又一次使出了傲世枪龙这一招,不由一阵担忧。想罢,星落离身而去,飞移灵空身旁,全身真气瀑涨,青绿色的真气团极速凝聚于手间,蓄势待发。灵空亦全身红芒四溢,火龙傲吟长空。两人对视一眼,皆是长吼一声,火龙疯狂而去;青绿色的真气在空中凝结成巨大的利刃,呼啸劈下。只听得惊天的一声巨响,恶龙嘶吟,巨大的身体摆动着摔入海中。灵空只感体内亏空,不由如石头般坠向大海。星落飞身而去,接住了一脸煞白的灵空。灵空一笑,有气无力道:“趁现在,赶快离开!”星落点点头,带着灵空向着海船赶去。 但见的星落安然归来,霖月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片刻,船速稍快,向着海岸极速而去。猛听背后巨响,百米之外,浪涌间,恶龙再次破水而出。刚才一击,无异击怒了它。大家一时怔住,灵空已无力再战,霖月虽用毒至神,功夫却只是一般。刹那间,星落想起了自己的父亲。“爹,孩儿终于能理解您当时的选择了!”星落望向灵空、可心,望着霖月似乎自言自语道,“为了心爱的人!”想罢,猛然身形一转,飞迎向恶龙,如一支利箭电刺而去,紧紧缠住恶龙,一点点向着与海船相反的方向而去。 霖月伫立船头,早已泣不成声;灵空恨咬着牙,一拳击在船舷上,怒不可遏。风起风落,片刻之后又是碧海晴天,阳光灿烂。暖风和煦,一切又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不成发生过。 星落亦不知过了多久,只见船已无踪,周身四方全是茫茫碧海,心中亦是一喜:他们应该安全了。星落注意着恶龙,但自己早已是身心俱惫,已无力再战。念想之余,星落只感全身剧痛,直向着大海坠去。恶龙仰天长吟,向着海面飞去,没入海中便没了踪迹。而星落,面对这茫茫碧海,沧海之一粟,早已无从觅踪。天地间,碧海晴天,万里清波,茫茫无际。 第十八章 沧海一叶 日当空,万里风起,大浪惊空;浮光掠影,暗摇姿生;水韵华泽,千里白沙,微波抚岸。 “哈哈哈…”一个略尖的男声,带着一种嘻戏的情调传来,“我说过吧,今天我一定会蠃的!”细软沙滩上,但见一枯瘦如材,却是精神饱满的老头乐得直在这沙滩上打滚,并不时发出一大串笑声。片刻间,在这瘦老头身后又出现了两男一女三个人。细看来,一个肥头大耳,手中提着巨大的铜锤,光着的膀子油光发亮;另一个更是虎背熊腰,下巴尖上留有一小撮胡子,手中撑着根捌杖;那女的全身白衣,披头散发,几乎遮住了整张脸,隐隐见得她双眼涣散,透出一股阴气。“穷酸鬼,这怎么能算呢?”肥头大耳的道,“鱼呢,你抓到鱼了吗?”“鱼?”身影一闪,那穷酸鬼已近身旁道,“鱼…”“穷酸鬼,依我夜观天象之见,这两天一定会有大鱼上钩的!”那小胡子掐着手指道,“一定不会错!”“嘿,哈哈,哈哈哈哈…”穷酸鬼围着小胡子又跳又笑道,“哎,我说短命鬼,这次呢,鱼是爬上来的呢,还是跑上来的呢?哈哈…”“这,这次…”这短命鬼一时气得脸色煞白,瞪眼道,“它这次是跳上来的!”话刚落,猛见得海面上一道水注冲天起;半晌,但见一硕大的鲸鱼冲出海面,悲鸣不已,一下落在了四人面前。四人愣在那良久,但见得如此巨大的一条鲸鱼,足够他们吃上半年了,一时呆住。“哈,哈,哈哈哈…”那短命鬼大笑道,“看吧,看吧,我终于算对了。看啊,哈哈,穷酸鬼、油腻鬼、阴叉鬼,我算准了!”“看到了!”阴叉鬼阴声阴气道,“不过奇,这鱼怎么会跳呢?”“可是,可是…”穷酸鬼瞪大着双眼道,“它,它确实是跳上来的。”“呀咦…”油腻鬼甩了一头汗,挥动着手中双锤道,“管它是不是跳,他个爷的,先吃我一锤。”“别把肉给锤烂了!”穷酸鬼心疼道。但见油腻鬼真气爆涨,墨绿色的气流横扫开去。片刻间狂沙乱舞,遮天蔽日,猛见油腻鬼腾空跃起,嘴里不知在念叨些什么。铜锤飞旋,劲风顿起,一锤定下,但觉地动山摇,声震千里,沙浪形成一个旋涡,一闪即逝间,竟将一座小山似的鲸鱼震起,而其他三人气定神闲,只见衣袂飘飞间,不动如山。 吼声依旧,鲸鱼竟浮旋空中,哀鸣不绝。猛见油腻鬼大锤一挥,一道绿刃破空,鲸鱼嘶鸣而止。油腻鬼出力分毫不差,竟正好劈穿鱼肚,一时间腥味扑鼻,内脏掉了一地。又听得油腻鬼轻吼,光芒跃动,鲸鱼被推向一旁,掉在了一块若大的岩石上。“晒鱼干?”穷酸鬼道,“鱼干好,可以多存放一段时间。”“这么大块鱼干,小心把你牙给啃掉!”短命鬼在一旁道。话刚落,但见阴叉鬼身影闪动,片刻后便见阴叉鬼侧身而立,手中一根长长的银针沾满鲜血。阴叉鬼将针送至嘴边,轻轻舔了舔,拿出一块丝巾擦了擦银针收了起来。“妙,妙哇!”应声望去,但见鲸鱼浑身冒出丝丝鲜血,竟已在瞬间切成了无数的小块。 四人看了片刻,忽感什么声音传来,顿时回头,但见鲸鱼掉出的内脏中似有什么东西,正在起伏摆动。四人顿时好奇,不由睁大了眼睛。片刻间,但觉光芒闪过,竟是一把匕首刺了出来,一瞬间划开一个大口子,竟然爬出一个人来。但见这人浑身沾满了这鲸鱼的黏液,腥臭难挡。四人顿时大惊,不觉两两相望。那人大口大口吸着气,张了几下嘴便昏了过去。“救吗?”油腻鬼道。“当然救啊!”穷酸鬼笑道,“这孤魂岛,只能来不能走,就我们四鬼,多闷呐。救了这小子,以后就有人陪我们玩了!”其他三人故作思考,心中倒也觉得确实如此。于是乎,四人把这人给清了个干净,倒也去了他一身的腥臭。一番功夫后,但见这少年生得面目俊秀,眉间至左脸的一条长长的疤痕反而更为他添了一份英气。那阴叉鬼为这少年把了把脉道:“他的内伤非常鱼,又置身鱼腹,靠着残留的一口内息竟然能撑下来,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那他,他现在呢?”短命鬼询道。“内息逐渐平稳,暂无大碍!”阴叉鬼刚说完,穷酸鬼便道:“算这小子走运,碰到我们雪山四鬼,不然早变成鱼粪了!”“他个爷的!”油腻鬼大笑道,“多亏了我这一锤,不然,这小子还不给阴叉给刺成肉丝啦。哈哈哈…”“是多亏了我!”短命鬼争道,“若不是我夜观天象…”“先把他带回去吧!”阴叉鬼说完便起身而去,白影飘移,宛若幽灵般飘去。油腻鬼二话不说,扛起这少年便走。穷酸鬼眼睛一转,亦跟了上去,只留下话到一半在那干瞪眼的短命鬼。但见得他们逐渐远去,亦大喊大叫着急追了上去。 白浪依依,海风盈盈。日光下,徒留下那命中注定要被晒成干鱼片的巨大鲸鱼尸体。 第十九章 雪山四鬼 话说这雪山四鬼,被困孤魂岛一年之余,亦是闲来无聊,竟天天以捕鱼为乐。不想,无意中竟在一若大的鲸鱼腹中发现一少年。这四鬼自是一惊,但见这少年气息仍在,脉象虽弱却无性命之忧,不免一乐,便救下了这一少年。四鬼当下将这少年带回了居住的岩洞,遂以真气为这少年辽伤。如此这般,不觉间便是五天已逝。 “这小子比我还能睡!”穷酸鬼审视着昏睡中的少年道,“不会醒不来了吧?哎哟…”穷酸鬼正说着,只觉头顶一疼,不由摸着头大叫着跳了开去。但见阴叉鬼歪斜着眼,瞅了瞅欲言又止的穷酸鬼移步到石床边撩起垂乱的头发看了看少年慢道:“他这是缺少一口气!”说罢,气运右手掌心,输向这少年体内。片刻间,但见这少年咳着睁开了双眼。且说这少年一睁眼便见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立于身旁,不觉一震,还以为见到了鬼。“醒啦?”穷酸鬼从一旁冒出个头来,眼睛直放光。“鬼啊!”少年不禁大喊,本就气血亏损,一时竟又昏了过去。原来这穷酸鬼今夜穿了件灰黑色粗布麻衣,而适才又是蹲在了地上。这少年躺在石床上,加上岩洞中光线昏暗,一时未看清,只觉一个人头浮在空中并向他移去,心中不免大骸。见其又昏了过去,不免大失所望。穷酸鬼叹气转身,但见其他三鬼正瞪着他。穷酸鬼不觉上下打量了自己一下道:“我,我,我这样子像鬼吗?没天理啊,天底下有像我这么英俊不凡的鬼吗?”“你若不像,怎么会把他又活生生吓回去了?”油腻鬼道,“不愧是穷酸鬼,哈哈!”“你还不是只油腻鬼!哼!”穷酸鬼说着往旁边的石凳上一坐便不说话了。阴叉鬼长裙及地,只见她如飘的般移到一旁,缓缓坐了下去,眼神阴郁,亦无言语。只有那短命鬼,不停地摆弄着手中的拐杖,神神叨叨地掐算着什么,时而似苦不堪言,时而似喜从中来。 片刻的静止,穷酸鬼见他们不言不语,又瞥了眼那少年轻靠了过去用手放在少年鼻前试了试道:“喂,小兄弟,醒醒啊!”经这穷酸鬼多次的叫唤,但见这少年竟慢悠悠睁开了眼。也许是这少年有了心里准备,再次看到穷酸鬼时虽被这怪模怪样的穷酸鬼震了一下,待看清了后亦松了口气道:“这是什么地方?”“孤魂岛!”穷酸鬼乐道,“我是穷酸鬼!”听得孤魂岛,这少年已然一惊,而后又是穷酸鬼,少年愣道:“你说什么?你,你是鬼?”话毕,不知何时,阴叉鬼悄无声息地飘到了石床边。少年转头间不免又是大骸,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她是阴叉鬼!”穷酸鬼说着又指了指一旁的二鬼道,“那是油腻鬼,那是短命鬼!”少年无语,片刻道:“你,你们都是鬼?那,那我呢?”“你啊…”穷酸鬼嘻道,“你是只倒霉鬼!”“倒霉鬼?”短命鬼停了下来道,“这样说来,我们‘雪山四鬼’不是要改名了?叫‘雪山五鬼’了!”“‘雪山五鬼’?”穷酸鬼乐了,拍手道,“妙妙妙,就叫‘雪山五鬼’!哈…哈…”见他们如此,少年顿时泄了气,意识到自己应该是死了,想起与西海炎龙的拼抖,想起那茫茫大海,心中顿时认定自己确实是死了。思虑间,便闻得一股浓郁的肉香传来。少年望去,但见那阴叉鬼手端一盘鱼肉如幽魂般飘了过来。油腻鬼见状,顿时口水直流,慌迎过去却被阴叉鬼冷眼瞪开。少年见得阴叉鬼长发垂面,一双眼睛幽幽地看着自己飘了过去道:“你饿了吧?”少年不觉摸了摸肚皮,不解道:“我不是鬼吗?鬼,鬼也会饿?”一旁的三鬼听得少年如此一言,不禁大笑。穷酸鬼捂着笑疼的肚子蹲在了地上一手指着正莫明奇妙的少年道:“你还以为你真的死了吗?哈哈…笑死我了…”少年一震,心道:“难道我没死吗?那他们怎么说自己是鬼?”正思考间,少年只觉右手手臂一痛,顿时抽了回来。“你干吗咬我?”少年急道,但见油腻鬼正裂嘴弄眼,舔着嘴唇,似笑非笑!少年只感脑中灵光一闪,看了看被咬的手,顿时从石床上一跃而起,喜道:“我真的没死!”说罢,少年才知道,原来他们也不是什么鬼,而仅仅是个称呼。虽不知他们为什么取个这样的名字,但自知此次大难未死,心中亦是大喜。“快吃吧!你都昏迷五天了!”阴叉鬼依然无声无息,只是冷冷道。少年一乐,虽眼前这四人生性不似常人,令人费解,但却无恶意。少年接过,顿觉胃口大开,狠咬几口,狂吞而下。油腻鬼看得口水直咽,少年见状,笑道:“大叔,我吃不完这么多,大叔若不介意一起吃吧!”油腻鬼一时眼放金光,舔着嘴唇如获大赦般冲过去狼吞虎咽一场。片刻之后,但见盘已空,肉早已无踪。少年不禁傻愣,油腻鬼苦笑道:“我,我食欲大!”少年看了看外面笑道:“大叔,等天一亮,我去抓鱼给你吃!”“鱼?”穷酸鬼道,“你给我们弄的那鱼已够吃半年了!”少年不解,但听得四鬼一一道来,不由是胆战心惊,不想自己竟如此幸运,在鬼门关走了诸多回,亦拣回条小命。“喂,喂,喂,说了这么久,我们还不知你叫什么呢?”短命鬼撸了撸尖上的小胡子道,“你不会真想做倒霉鬼吧?”“我叫星落,逸海星落!”星落想罢,亦将从海上遇险一一道来。四鬼听得西海炎龙,已然色变,又闻得星落如此少年竟与中洲七圣兽之一的西海炎龙冒死相拼,不觉令人难以置信。但见得星落言辞坚定,说的毫无漏洞,亦不像是在说慌。星落念此,心中不禁挂念起霖月,还有灵空、可心,亦不知他们现在如何。只希望自己尽快复元,好早日离开。念此,星落道:“你们谁能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穷酸鬼笑道,“这里是西海中的一个小岛,孤魂岛!”“孤魂岛?”星落不解道,“为何叫孤魂岛?”“因为这里只能来不能走,只有老死于此,岛上到处都是孤魂野鬼!”穷酸鬼往石块上一躺,继续道,“不叫孤魂岛,那叫什么?”星落不由一阵失望道:“为什么不能离开呢?”“因为…”阴叉鬼幽声道,“此岛十里之外,终年浓雾,目不视物,且岛上有一神物,碧寒潭。潭中散出一股神秘强捍的力量,使人无法离去!”星落顿时丧了,以四鬼如此了得亦无从脱身,自己更是毫无希望了。 不觉间,天已大亮。一觉醒来的星落虽内伤未愈,但经过四鬼的治愈已无大碍。星落走出岩洞,立身海边,但见浪潮翻涌,水天一色。“难道真如四鬼所言,我会同他们一样老死于此岛?”星落心道,远眺前方。海风习习,树影生姿。不免让人陷入那无尽的暇思。 第二十章 论武争徒 话说孤魂岛外,十里迷雾,目不能视;岛中有一山,及云霄之顶,常年瀑水,白素千刃;山中有潭,名碧寒潭,非极寒之躯,不能近也;潭中有物,灵神佑之,使物可近不可离;故而此孤魂岛,只见人来,不见人去。 星落几天来听得四鬼说来道去,亦有所明了,此岛即有不可离去的原因,则必有破解之法,只是其中奥妙,一时难解。但见得白沙碧水,绿树青天,信风徐徐,兽鸟相鸣,心中顿时一爽,不由气聚丹田,掌风顿起。可是,不足片刻,星落便觉胸闷,内息空乏,全身经脉隐隐发痛。星落自道:“怎么会这样?内息松散,全然提不上一口真气,全身经脉似被什么压制住。星落不解,运气间,只感一时剧痛,不由单脚跪在了沙滩上,大口喘着气,额间尽是汗水。星落哪里知道,当日力战炎龙,亦不知身遭多少炎龙真气。只是介于影魅花之功效,体内真气自行缓慢运行,导致真气吞噬缓慢。而后又被雪山四鬼所救,四鬼亦感星落体内异种真气强劲。可四鬼自太,哪肯承认自己无法化解。所以四鬼干脆将异种真气强散于七经八脉之中,而不再提及。而后听星落说起西海炎龙之事,念起星落体内的异种强劲真气,四鬼方信之。星落自是不知,但也隐隐有所了解。毕竟有过一次经验,念此,星落亦轻吁了口气,不由心道:“是死,终究逃不了。如此美景,何不一笑了之!” 星落笑之,哪知雪山四鬼正尾随其后,见得星落莫名大笑,穷酸鬼笑道:“有我的魄力,这小子是我的了。”“就你那两下子…”短命鬼突然从一根树枝上倒挂下来道,“谁瞧的上?”穷酸鬼一气,拾起一个小石子飞掷而去。只听得“咔”的一声,若粗的树枝竟断落在地。而短命鬼竟早已不见踪影,已然飘移到了一旁,挤眉弄眼地笑看着穷酸鬼。星落闻声,回头中但见油腻鬼高高落下,却不见丝毫烟起尘飞。星落暗服,但听得油腻鬼大笑道:“星落小子,做我徒弟怎么样?你若是答应,这对铜锤就作见面礼送予你!”说着,油腻鬼不由转了转手中那对对星落而言是如此庞大的铜锤。星落一时无语,原来四鬼久困孤魂岛,自知无法离去,恐感自身武艺就此绝迹,但看星落年纪尚轻,来日方长,或许他日因缘际会离开了此岛亦不无可能,所以想到收星落为徒,好延其武学。油腻鬼此言一出,其他三鬼亦迎了上来。其实四鬼共一徒亦有何不可,可四鬼自持自身武学略胜一筹,谁也不服谁,才有了此一幕。 且说这雪山四鬼,武学各异。虽不及江湖一流,提起来倒也响当当。想当年,四鬼初出江湖,便摆平了西海面上横行数十年之久的海中霸王,江城四煞。江湖盛传,其行事颇有侠义之风;但其性情却是古怪,杀人只凭自身,亦不顾江湖规矩,也被江湖中人所排斥。故对四鬼,江湖中大多数人亦冠之以亦正亦邪。其实,江湖中所谓亦正亦邪之人,是比比皆是。四鬼率性而为,震动江湖,后居于雪山之巅,亦以鬼自诩,江湖中人隧称之曰:雪山四鬼。言传雪山四鬼喜游于西海之上,久之,海中强盗竟在数月间消声匿迹。一年多以前,四鬼同游出海,在距海岸八百里的海域发现一大团散之不去的浓雾。四鬼大奇,闻得渔民中盛传,西海上约八百里处有一鬼域,过往船只,无不绕道,凡进入者,皆不见其出来。四鬼料想,所传鬼域,当是此处。又想,此谓之鬼域,而自身谓之鬼,当是回到家了。四鬼想罢,驾船而入。浓雾蔽日,目不能视。如此前行方有数个时辰后,四鬼但见雾气皆消,天蓝水碧,群鸟纷飞。不远一座小岛呈半月型出现眼中,四鬼喜登岸上,绿树红花,银滩风柔,实乃一世外桃源。却不想,返还途中,却再也出不了浓雾,隐隐还有一股未知的力量牵绊,每每试之,皆又回到起点。久之,四鬼亦泄了气,直到今时今日。 星落对此自是不知,但见的四鬼愈吵愈烈,劝之而无用。无奈之下,只好趁四鬼不注意逃离沙滩,一口气奔向后山。但见山色空蒙,绿野芬芳,不觉心旷神怡。星落远眺,一山突兀云霄,细听下,竟有千尺瀑水直趺崖底之音,清晰可辨。凝神之际,忽感身后劲风顿起。转身间,但见一人如影似风,骤现星落身前,竟是穷酸鬼。瞬间又是三条身影闪来,自是三鬼追踪而至。星落顿觉头大,这四鬼虽无恶意,却让人厌烦。近半月的相处,更是让星落头疼。星落想罢,笑道:“你们个个武艺了得,但我只能拜一师。我看你们不妨比个高下,谁能胜出,我自拜谁为师。如此一来,四位不必太伤和气,不论哪一方胜出,其余三位亦无话可说。不知四位同意否?”“妙极,妙极!”短命鬼乐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那还等什,看招!”穷酸鬼话落掌到,但听得短命鬼大叫:“你竟趁我不备,出手偷袭,气煞我也,看打!”“他个熊的,咋能少了我?”油腻鬼大吼一声,铜锤高举,迎了上去。星落心中一喜,不觉好笑,但闻的幽风阵阵,不知何时,阴叉鬼竟飘到了星落身旁,右手指间一根细长的银针幽寒刺眼。“你这小子,倒挺会挑拨离间的!”阴叉鬼幽幽笑道,“我倒是越发喜欢了!”“不,不会吧?”星落不觉听得心里直发毛,但见情况似乎不对,大喊道,“阴叉鬼耍赖,想坐收渔人之利,大家…”话未完,但觉寒光一闪,猛听得阴叉鬼一声尖叫,身形跌了出去又瞬间稳落地面。但见阴叉鬼头一回,虽长发遮住了双眸,仍可感触到她双目中阴冷的寒光。“敢打老 娘…”说罢,阴叉鬼亦加入了战圈。星落退到一旁,不由长吁了口气。星落自知,四鬼虽武艺各异,却是不相上下,若真要分出个高低来,怕是打上个七天七夜亦无结果。星落亦不是要四鬼斗个你死我活,四鬼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星落断然不会不讲道义,奈何四鬼缠的紧,只好出此下策。念此,星落看着打的正火的四鬼行礼道:“四位,对不住了!救命之恩,定当永记!”说罢,星落转身直接钻进了没过头顶的草丛,顿时消失在了四鬼的眼前。 前行许久,星落顿觉眼前豁然开朗。但见山溪水潺潺,花开四野,芳香弥漫。远处山峰危耸,瀑声不绝于耳。星落深吸了口气,仰面躺在草地上,一时又想起了霖月,顿时心痛不已。念此,星落不禁侧了个身,但见绿草丛中,竟有一丛白色的类似于毛发的东西。星落一时心凉,莫不是什么凶恶野兽?念此,星落不觉咽了口口水,慢慢靠了过去。山风袭来,绿草微摆。星落看了看四周,悄然迅了上去… 第二十一章 邪影仙踪 上回讲到星落摆脱那雪山四鬼后,本想置身山水,了此一生。无意中但见绿草丛中一团白色类似毛发的东西正随风轻摆,星落一时想到或许是什么野兽之类的。想罢,星落亦靠了上去,细看下不禁哑然失色。“四鬼不是说这岛上只有他们四个人吗?”星落不解,可眼前确确实实是个人啊。星落靠上去,但见此人满头白发,面容可亲,身体全没入草丛,只留下了个头在外。只是此老者,双眼紧闭,脸色发青,嘴唇黑紫,完全是中毒之状。星落蹲下身拨开老者的眼睛看了看,又探了探他的脉象,顿时不解。星落虽不懂医道,却也可感觉得到老者脉象平稳,气息均匀,不似身中剧毒。但观其面相,却又确是中毒之状。星落叫唤几声,见毫无反应,亦先把老者从草丛中搬出来。星落刚把老者身上的草清理掉,但看到老老卷起裤脚的小腿上有一小小的伤口,伤口处早已瘀黑一片。见此,星落亦肯定,老者定是中毒在身。星落停顿片刻,手刚碰及老者腿处,但觉手指一痛,见一只八脚褐色小虫一时爬了开去。星落一看,指处伤口竟与老者腿处伤口一致。星落不由一怔,似笑非笑地躺在了老者身旁道:“晚辈虽不知前辈是谁,今日相见,当是有缘。且如今都被毒虫所咬,就让晚辈黄泉路上与前辈做个伴吧!”说罢,亦闭上了双眼,想起与霖月相识相处,想起霖月巧施妙传,教了自己百毒门至上毒功,不免悲从中来;而又念及无法离开此岛,虽可化毒续命,可与其相思不得相见,倒不如早日解脱。念此,不禁潸然落泪,只等毒发身亡的一刻。 片刻之后,星落只觉过了许久,可身体却无任何不适,不觉心道:“莫不是那虫无毒,为何觉察不到身体的任何异状?还是…”星落一时坐了起来,但见手指伤口处并无异样,血色鲜红,早已凝结。不解之余,星落突想起霖月当时为自己喂食的近百种毒药,难道自己对毒竟有了抗性,使毒无法在血液中扩散?念此,星落心中一喜,望着老者道:“血液既然抗毒,亦能驱毒救人,老前辈,我一定可以救你!”说罢,星落掏出随身携带的玄铁匕首在左手小臂上划了一下,鲜血顿时大渗,点滴成线。星落小心地为老者服下些许鲜血,稍等片刻,仍不见老者有任何动静,亦不见好转,不由凉了心。“为什么呢?血太少了吗?”星落坐在一旁,双手捧着脸自言自语道,“一定是血太少,不足以清除体内剧毒!”想着,星落顿时眼前一亮,再次抽出匕首,向着右手又准备划去。“再划,说不定我老爷子救不活,你放血也放死了!”星落闻言,不由大喜,转身间,但见老者慈眉善目,嘴角含笑,正望向星落。星落喜道:“老前辈,你没事了?”“你看我像有事吗?”说完,老者坐起身,大笑了几声。星落只觉声震千里,周旁的鸟兽全一时震的不能动弹。又见老者面色红润,先前中毒之状已然全消。“老前辈,你真没事啦?”星落上下打量着老者,又看了看左手上的伤口道,“原来我的血真可以驱毒救人!”老者不禁想到:“此少年到底何许人也?自己拥有百毒不侵之体竟不知!”星落见老者已然无事,心中自然松了口气,便好奇道:“老前辈,你也是无意闯入此岛,无法离去的吗?”“闯入?离去?”老者起身指着远处碧海青天道,“蓝天碧水,峰起瀑壮,远有云霄山巅,林荫蔽日;近有绿野千里,野芳争艳;溪水淙淙,虫鸟欢鸣;如此胜景,怎忍离去?这自是海中孤岛,缈无人迹,何须闯入?”星落一愣,竟无以言对,念此却如老者所言,山光水色,自娱自乐,无欲无求。“此乃世外之地,与世无争。若寄情山水,倒不免清静风雅!”星落思道。老者坦然笑之,但见星落眼神低落,背转身道:“年轻人切不可自暴自弃,世间之事,变幻万千。尽力而为之,希望方有之!”星落点头道:“前辈说的极是,晚辈受教了!”老者轻甩了甩衣袖,朗声道:“你好好摸索摸索吧!”说罢转身而去。星落一愣,追上去道:“前辈,你要去哪呢?”老者停了下来,转身道:“你虽救了我一次,但我也可以不告诉你我的去向吧!”“啊…”星落一怔,慌道,“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想…”老者见星落一时慌不择言,不由笑道:“好吧,不管你想什么,我现在要回家了!”“回家?”星落愣了愣,似自言自语道,“莫不是前辈一家人皆在此?”“老夫家就在那山脚下!”老者大笑,指着不远处的一座高山道,“你若有胆,大可随我走上一走!”星落循眼望去,顿时心凉了半截。但见那山耸入云霄,雾气环绕,千尺瀑水之声,当是来于此。更听得雪山四鬼说起,此山当是岛上神山,碧寒潭就是在此,似乎还有只灵兽守于此,只是闻其声,不见其身。 思虑间,星落但见老者已身形似电,闪逝而去。星落不由大惊,适才一见,老者似乎不会武艺,不想却是身怀绝技。能将自身武学隐于无形,其功力修为亦可见一斑。星落不由长吁了口气,稍思间,老者早已不见了踪影。星落自恼了一番,不禁望向了那高山。“碧寒潭?”星落思忖道,“那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呢?”星落想着,忽感背后传来吵闹声,细辨下,竟是四鬼。星落一慌,迈开腿便向着碧寒潭的方向走去。只闻耳旁风籁籁,星落急行而去。 第二十二章 碧水寒潭 上回说到星落偶闻四鬼寻来,心下怅然,便向着碧寒潭的方向急速而去。前行数里,但觉寒气袭来,星落不由打了个冷战。眼见得此时正是艳阳高照,周身却幽冷一片。“这莫不是就是碧寒潭存在的因由?”星落停了片刻,再次上路,并开始小跑起来。一路前去,愈前愈冷,星落本就衣着单薄,恰恰又无法调息运气,以御阴寒。才过片刻,星落只感浑身欲冻僵,手都有些麻木感。寻望之间,但见前方柳绿花芬,生机一片。星落一喜,看来此处当是老者居家所在了。星落急行过去,但见花草树叶,皆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冰雾。星落一近,但觉幽气袭来。星落大感惊喜,如此之地,当是如此之物方可存活。天下之大,当是无奇不有。今日若非亲眼所见,只凭听闻当是难辨真假。 “好,好,不错!”星落闻言,但见那老者满脸慈笑,正立于一大树上望着冷得微微发抖的星落道,“碧寒潭之阴寒之气寒彻心骨,不调气护体,将必死无疑。你小子可真不怕死,就如此冒冒失失闯进来,当真不顾及性命?”星落几欲缩成一团,哈着气道:“前辈有所不知,我体内纠集着一股难以化解的至阳真气,虽被压至七经八脉,但一动真气,真气乱冲,久之,亦当是命难久矣!”“原来如此!”老者试道,“你很怕死?”星落一怔,眼神黯然道:“死是命中必有之事,何须惧怕?人生苦短,潇潇洒洒地走,又何须计较?”“即是如此,又何须受此阴寒之苦?”老者目光和蔼,朗声道,“都是死,何不痛快点!”星落心中一动,但见老者郑重点头,周身丝丝阴寒更是难挡。星落念此,实如老者所言,即是死,又何须受罪而死?且这阴寒之气怕也已渗入体内。想罢,不由气聚丹田,继而散之于全身经脉。运行一个周期后,浑身温热。星落不禁一愣,体内真气横流,却无任何反噬。奇怪之余,星落不禁再试。但觉体内真气盈盈不绝,浑身舒畅。运行若干周期后,真气运行已是毫无阻碍,浑然天成。 星落哪里知道,这老者早已注意到自己,在山下见到星落时,一时性起,想试探一试。故以毒虫咬之,其实以老者功力,区区毒虫又何足惧之。只是不想,星落最后竟是以如此方式救的自己。星落当时亦是疏忽,细想下,身中剧毒,谁会将自身埋于草丛,只露出个头来?而后,老者亦感其心地仁厚,遂引星落来此。目的自是想以碧寒潭之气抵消星落体内的至阳真气。亦是机缘巧合,星落才逃过一劫。如果因阴寒之气,星落从一开始便运气御寒,其结果当大不相同。星落一路至此,其间当是渗入不少阴寒之气,再运气时,两者中和,体外寒气更是源源不绝,直至体内至阳真气完全化解中和。 星落骤停,起身间,顿觉身心轻盈,内息绵密。昂首间,但见老者颔首道:“小小年纪,勇气可佳,难得!”星落一笑,礼道:“前辈巧救之恩,不敢有忘,此生定当相报!”老者长笑,摆手道:“这一切全乃天意,而且你亦救过老夫一次,两两相抵,亦是互不相欠。”星落一时无语,老者思忖间突然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听得老者如此柔情,心中顿感亲切,喜道:“我叫星落,逸海星落,爷爷!”“星落?”老者念着,突道,“你刚才叫老夫什么?”星落一愣,莫不是他生气了?星落愣道:“爷爷!”“爷爷?”老者突然大笑道,“你这小子,老夫一把年纪,自己都照顾不过来。如今你一声‘爷爷’,让我还要照顾你这个孙儿,这不是折腾老夫这老骨头?”“不不不,不是这样的!”星落急道,“爷爷年纪大,孙儿当照顾爷爷才是!”“如此说来,你是要照顾老夫咯!”老者大笑几声道,“好,你且弄杯水来!”星落一乐,正转身,但见一黑影袭来。星落翻跃空中,将飞来的东西接下,竟是一竹筒。星落顿时明了,忽听老者道“忘了交待了,老夫喝的水,向来是来自碧寒潭!”星落顿是失色,如今只在外围,阴寒之气亦是如此强劲,若到碧寒潭,非变成冰块不可。老者见状,轻道:“带回碧寒潭水,进屋找我!”说罢转身隐去,星落细看下,但见眼前之树竟已独木成林,浓密枝叶间,隐隐可见一木屋。星落暗叫绝,又望向手中竹筒,二话不说,继续向碧寒潭走去。 星落一路前去,周围可见植物已急剧减。到最后竟是全无生机,前路赫然层层冰封,直伸向山脚。星落顿住,脚底冰层下竟是千尺河水,不远处白素齐天,自云间跌落,瀑声若雷。星落气运全身,仍只感寒气穿心,几欲冻结。星落一咬牙,亦是前行而去。片刻,不禁难以相信。瀑水直泻,小潭清幽,冰天雪地中的小潭碧水悠悠,寒气森森。星落不禁叹服,世间竟有如此之地!星落亦不敢多待,移步潭边,顿觉全身冻僵般难以移动。星落缓缓蹲下身,拿出竹筒移向潭水,只感寒气若刃,游移中当能致人性命。星落真气顿时大涨,绸密若甲。星落手一抖,将竹筒装满水,便速速离去。 半响,星落风行下,片刻便已回到树下。星落心中一喜,一跃上树,但见老者竟盘腿静坐于一细小树枝上养气护神。星落亦不敢打搅,轻轻将水放到屋内后,再次来到树下拣了块石头坐下,亦开始运气。这老者当是知晓,但见星落颇懂规矩,不禁赞许。 朗朗乾坤,万物滋生。孤魂岛上,碧寒潭畔。不觉中便是三日之后! 第二十三章 试练之道 话说当日星落取得碧寒潭水后,回到屋中,但见老者正养气护体,亦不敢多打搅,如此不觉间又是过了三天。老者亦对星落表示满意,只是见得星落真气虽厚,招式上却很虚,见其形不见其神。如此现状,在对付一些三流高手时,在自身强劲的真气催动,自是弥补了一些不足。然而在应对那些江湖高手时,自是有形无实,不堪一击。老者惊于星落小小年纪却有如此真气,而又不善利用,却是莫大的损失。一问之下才知,原来星落家传武学就是以内功为主,提倡修气,以气御器,讲求以催动,动气不动力。星落从小修习自家武学,自是已小有成就,而又机缘巧合下得以霖月授以毒功。毒功亦属内功,讲求以气御毒。两者不谋而合,借于星落内功修为基础本就出众,所以修练毒功亦见效甚快。加上霖月的上百种毒药,星落内功自是进展迅猛,而后又误以影魅花为食,更是让星落的内功修为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层面。只是霖月只是因星落体内异种真气无法化解,传之于毒功亦只是个大概。霖月自身修行有限,所以星落所学亦是未得其神髓。虽然进展神速,但只介于内功修为。念此,老者不禁叹道:“有如此资本,却不懂善加利用,可惜,可惜啊!”星落大惑,不解道:“爷爷,什么可惜啊?”老者目视着星落,思忖良久道:“落儿,你内功基础甚好,甚至可以说是出类拨萃。而你却不会利用,这不是可惜了吗?”星落顿时失言,思忖片刻,似想到了什么突然喜道:“爷爷,您就指导一下孙儿吧!”老者笑道:“老夫只是一介山林野夫,谈何指导?”星落黯然,思道:“爷爷是世外高人,隐世于此,当是不想受外人打扰,落儿明白。落儿从明日起定当苦练,爷爷若是偶然看到,望稍加提点!”老者道:“有志气,明天起你就去西边的藤林练吧!”说罢,老者便转身回到了屋内。星落自是大喜,老者此言,无异于告知星落,自此以后会时常指导星落习武。其实星落亦不知,老者自立了一规矩:此生永不收徒!如此一来,两人间不存在师徒关系,加上爷孙关系,亦未违背当初所立之规矩。 东方渐白,潮涌风冷。星落气运全身,日日如此,碧寒潭之气早日不畏,反而有助于提升自身修为!星落起了个大早,欣喜异常地跑往藤林。一到藤林,但见四周树稀粗高,其间缠着无数藤条,如一张巨网张罗在树干间。星落一跃而上,坐落藤条,顿时荡起了秋千。星落一乐,稍感白影一闪,见老者已然立身于一旁的树枝。星落顿感愧疚,正欲飞身而下,但听老者道:“落儿,从现在起,你每天就在这藤条上练功!”星落一怔,惊道:“就在这上面吗?”“落儿,记住,气沉丹田,惯运八脉,用气不用力!”老者凝重道,“爷爷现在要看看你的应变能力!”星落长吁了口气,不禁点头,按老者所言试之立于一藤条上。幽风阵阵,星落稳住身形,脚底赫然生风。但见得老者轻身落下,周身真气横溢,逐渐扩散。星落只觉劲风袭来,片刻间但见脚下藤条似乎被操纵般晃动如潮。星落纵跃藤条间,几乎落脚欲离,根本难以停留片刻。不出一会,星落便摔在了地。“再来!”老者口气坚定,不容丝毫犹豫。星落一咬牙,真气大涨,再次飞跃而上。藤条亦晃的越来越厉害,竟如狂风中的一片羽毛。星落直摔的鼻青脸肿,如此日日反复,风雨无阻,不觉间便过了一季。 藤条依旧,人却已非。但见星落身形迅捷,一身真气浑然天成,跃动林间,身轻似燕。老者含笑道:“好了,落儿。这一段暂且到此,且随我来。”说罢,老者身影如电而去,星落一喜,紧随而去,如风似幻,跃林疾行。片刻,星落轻声落地,但见老者手持树枝,面向惊涛巨浪道:“落儿,三个月的练习,爷爷很满意,从今天开始,爷爷要正式指导你的武学。爷爷一生使剑,如今就以树枝为剑,稍作指点!”星落大喜,以老者如此造诣,“稍作指点”亦是受用无穷。但听得老者道:“剑,当以气先行。所谓剑气,杀敌制胜,乃气也。以气御剑,剑招方连惯绸密,使对方难以破解,此乃制敌之先要!”说罢,树枝微摆,已觉剑气横溢。其树枝起势平缓,却步步进逼。招起招落间,似虚似实,虚虚实实,未交手实先摄人。“去吧!”片刻,老者将树枝甩向星落道,“记住,剑随气,气随意,意随心。”星落接过,应声而去,又听得老者道:“落儿,你当去那!”老者指向浪潮狂涌的大海,星落一笑,应声而去,追风逐浪,当展英姿。星落跃动间,劈浪斩潮,如浩月临空,清泻四方。老者当是一笑,满意之极。如此又是一季,星落已然领悟,行剑海潮,如履平地。 碧寒幽潭,千尺瀑水,九天直下,白浪惊神。“落儿,这亦是你的最后一道试练。从此以后,你当每日到此,置身瀑水,将往日所学深加苦练。星落轻甩树枝,应声飞去。瀑水之声,响彻耳际。星落只感冰凉骨,似有千钧之力负于身,难以动弹。 日复一日,花谢花开! 老者目光和蔼,望着星落,不惊想起了自己以前。原来这老者竟大有来头。话说中洲风起云涌,英雄辈出。江湖中人人争雄,欲霸天下。三十五年前,江湖中新成一派:风影楼!专以为人刺杀为业,当时有邪影、魅影、暗影、绝影、灭影五大杀手。其中又以邪影、暗影、灭影为最,所谓招无虚发,一招制敌。一时间令江湖中人谈而色变,死于此三人之手的更是难以计数。言传此三人剑术了得,后此三人共创三招剑式,更是为江湖中人所畏怕,曰:死神三笑!然而,此三人于三十年前于滴翠山一决高下,邪影落败一招半式,暗影、灭影亦身负重伤。从此三人消失于江湖,若论武学,中洲十大高手榜怕前三非此三人莫属。当年邪影以利刃寒霜震动江湖,那日对决后便隐世江湖。这老者便是当年的邪影。三十年前,邪影来此岛,苦思剑法,以补当年一败之遗憾。三十年来,剑术精绝,可谓群雄莫及。不想,这三十年来,亦磨掉了他的煞气,早已无心争胜。谁能想到眼前这眉慈目善的老者竟是三十年前令多少豪杰谈而色变的一流杀手,邪影! 念此,老者不禁感叹:岁月如梭,容颜易老!但见得星落心地仁厚,资质不错,一来不想自己三十年的心血随自己天年渐近而没入黄土;二来亦希望星落好生用之,以此造福江湖,也好为自己当年对江湖所犯罪行的赎罪。老者慨叹,默默注视着星落,面露喜色。 惊浪飞卷,在延续着一代传奇继续上演传奇。 第二十四章 授剑寒霜 上章说到星落勤加苦练,武艺修为更是不可同日而语。眼见的白素垂天,击浪千尺,星落手握枯枝,身影如电。这千刃瀑水早已不在话下,碧寒潭幽气袭人,在如今亦对星落无任何威胁。老者见星落身形稳健,出手迅捷,不禁面露喜色。星落只知每日苦练,又哪里知道现在的自己已然有了质的突破。一根树枝到了星落手中,在内力的灌输下亦坚硬如铁。眼见的星落身影翻飞,水击半空。而此时的星落,手中仅有一根树枝,已然了得,若是一神兵利器,其威力怕是可昏天暗地了。 “落儿!”老者柔道,“转眼间,从当日指导到现在已经一年了。今天,爷爷想试试你到学到了什么!”“爷爷。”星落气敛神定,来到老者面前道,“要怎么试呢?”老者思忖道:“落儿,你现在用全力向爷爷攻击!”星落一愣,心知以自己当前的实力,即使是使出全力,亦怕不是爷爷的对手。念此,星落道:“爷爷,恕落儿无礼了!”说罢,星落以树枝为剑,气运双掌。又想爷爷当不是一般高手可比,这一剑如何出?眼见得爷爷气定神闲,浑身隐隐透出一股淡蓝色气息,星落右手缓缓提起。刹那间,只见幽光一闪,星落身影乍起,如电而去。枝尖破空,划出一道印迹直刺向老者。老者见状,不禁暗喜。出剑果断,气运全身,剑未现而气先行。若星落手中握的是把利器,数丈之外,剑气当可置人于死地。由此可见,以星落目前之功,当跻身于江湖上乘高手之列。老者含笑,右手骤然起落。星落剑形顿转,身形侧过,手中树枝急剧回旋。星落暗喜,只见爷爷左手侧出,指间光芒闪动。星落大感意外,似乎爷爷早已料到,只觉右手一麻,树枝飞出近十丈之远,而这一切亦仅仅是在一瞬间。星落大禁,右手还有些微微发麻,一动不动。 “爷爷…”星落黯道,“落儿让您失望了!”“出手虚实相加,迅捷如电,有勇果敢,妙。不是爷爷托大,如此一招,当今江湖能轻易避过的怕找不出十个人。”老者笑道,“落儿,你没让爷爷失望,反而让爷爷骄傲。短短一年间你能有如此成就,已经可以说是一个奇迹了。”星落愣了良久道:“可是落儿连爷爷一招都挡不了!”“落儿,刚才爷爷耍了个小聪明。”老者道,“如果你刚才是连续攻击,爷爷自然不可一招制胜了。”星落茫然,但听老者道:“落儿,你闭上眼睛能听到什么?”星落一愣,立即闭上双眼,片刻道:“风声?树叶声?”“那只是人人都能听到的!”老者郑重道,“爷爷要你听的是空气流动的声音!”“空气?流动?的声音?”星落大异,这听起来似乎不现实。老者拾起一个石头扔进潭中道:“一湾平静的潭水,因为一个石头的突然进入而荡起波纹。同样,空气本是平静的,一旦有丁点响动,亦会引发波动。我们即可捕捉这些波动来判断波动的源头和下一刻的方向。”星落一听,疑惑顿除。老者点头道:“落儿,你如今已算是成大器了。接下来便是修心,心静如水,从容而对。”“修心?”星落道,“爷爷,这心,当如何修呢?”“即在任何情况下,当要心如止水。心神收敛,要让对方感觉不到你的存在。”老者道。星落点着头,思道:“爷爷,从这一刻起,落儿一定会注重对心境的修养。”老者认同道:“心境的修养需要长时间的培养,急不得。切记不可急于求成,心性易乱,魔由心生。当然,也同时别忘了对武艺的修练!” 自此以后,星落更是勤于修练,内外兼收。孤魂岛四季分明,花开花落间,已是四年已逝。 瀑水千刃,声震九天。碧寒潭潭水清幽,幽幽寒气萦绕水面。但见空际身影闪来,老者立身一寒石上,白发飘飞,面露喜色道:“落儿,不出来见爷爷吗?”话刚落,但见碧寒潭水水纹激荡,忽见一水柱冲天而起,一个身影破水而出。身影闪动,稳稳落在一巨石上,真气顿敛,渐隐于无形。这人顿转身,但见此人身高七尺,面容俊秀,目含精气,眉间至左脸处一条淡淡的疤痕更为他添了一股桀傲之气。 此人正是五年前无意中闯入孤魂岛的星落,不觉间,便是五年过去。星落亦由当年的那个少年长成了一个气度不凡的男子。但见老者,星落急迎上去道:“爷爷,这次您一出屋,落儿就注意到了。”老者大喜,笑道:“落儿,你看那!”星落望过去,但见瀑水后一根竖立的圆石立于石上道:“爷爷,这根圆石有什么特别吗?”老者道:“你将它击碎便知!”星落不解,亦遵从道:“是,爷爷!”但见星落暗暗运气聚于手掌,右手突然击出,一道蓝光电射而去。只听得“轰”的一声,石柱瞬间粉碎,一道幽光冲天而起,竟是一只剑。星落暗喜,飞身将剑接下。但见剑刃雪白,中间刻着一串串纹路,表面似附着一层淡淡的白霜,阵阵寒气袭人。“此剑名寒霜,一直陪伴老夫左右,直到二十年前。原以为它会再无面世的机会了…”老者道,“落儿,从此刻起,爷爷就将此寒霜剑交托于你。此剑虽及不上中洲十大兵器中任何一件,在江湖上亦是大有名气。”“爷爷,这可是你的至爱啊!”老者大笑道:“老夫既已退隐江湖,今后亦不会过问江湖之事,此剑对老夫而言亦没什么意义了。就当是爷爷给你的见面礼吧!”星落一怔,目视着手中的剑道:“谢谢爷爷!”老者大喜,拍着星落的肩道:“落儿,利刃在手,就不想试试吗?”星落一乐,身形骤然展开。寒霜剑剑气咝咝作响,顿时风生水起,剑气横溢,漫天纠结,水花飞溅,一条飞虹横悬半空。 忽听得兽鸣震天,星落一时惊住。老者亦是大惊,思道:“莫不是它争脱了索链?”意想中,但见水滚石裂,紫光冲天而起。 劲风肆意,一切在不觉中悄然上演。 第二十五章 碧灵剑魂 前面讲到老者以寒霜剑相赠,星落喜然,试剑时更是让老者大感意外。星落武学至深,配之以利刃寒霜,更是五丈之内方为剑气所伤。而星落本就真气厚实,内劲十足,出手更是游刃有余,控制的恰到好处。星落不由暗喜,试运毒于气,运气于剑,刹那间碧绿色的真气旋斩半空,掀起阵阵气浪,毒掌化成了名符其实的毒剑,威力剧增。老者亦是欣喜,整个碧寒潭剑气弥漫,震彻四周。 霎时,不知是星落剑气太盛,亦或四周里因长年受碧寒潭寒气侵噬,只听一声震响,石崩碎裂,纷扬而落。老者、星落顿感惊讶,片刻间,一声凛冽的兽鸣响彻耳际,顿时间是地动山摇。星落大惑,老者催道:“看来此次凶险,爷爷可能顾及不了你,好身照顾自己。”星落郑重点着头,寒霜剑已然蓝芒大盛,幽蓝色的气流游移不定。 思虑间,猛见碧寒潭潭水飞涨,如浪似潮。一个若大的旋涡飞转其中,欲加扩散。转瞬间,但见一庞大怪兽飞跃而出。怪兽嘶吼一声,落在了潭边的寒石上。星落一听,顿觉天旋地转,忙凝神静气,摄定心神。但见那怪兽从头到脚,竟达五米之余,浑身上下覆盖着淡蓝色的鳞片,双眼颇大,盛放金光;双腿微屈,尾巴不住摇摆着。星落大叹,此怪兽看起来为何显得如此友好?竟没有半点挑衅之意,浑身虽寒气森然,却没有一点暴戾之气。老者亦是哑然,心下想道:“莫不是这碧灵金晴兽被关的太久,消去了它的暴戾之气?还是有其他原因?且先不管如何,当是小心为上!”念想间,但见怪兽突然在潭边趴下,将头伸向水面。星落一看,心中大喜,这怪兽竟是在饮水。片刻,怪兽才起身,竟在一旁躺了下去。星落愕然,不由飞身向前,才发现怪兽的左后腿有一道深深的伤痕,周围都已经腐化。见此,星落不禁痛心,回头道:“爷爷,它受伤了!”老者一看,顿时了然:“果然如此!”星落不解,但听得老者一一道来,方知一切。 这兽主水,名碧灵金睛兽。亦不知被囚困这碧寒潭底多少岁月,只道是沧海桑田,岁月轮转。三十年前,邪影寻得此岛,本是潜心研习剑法。二十五年前,邪影无意中在碧寒潭底发现了它。当时的邪影好胜心强,见此灵兽,不禁想到:“若能将此灵兽封入剑中,铸就剑魂,定然将造就一绝世神兵!”哪知当时的碧灵金睛兽亦是凶残暴戾。邪影虽剑术了得,在此灵兽面前亦过不了十招。骸然之余,幸而灵兽被一根玄冰铁链锁困,邪影方逃过一劫。从此,邪影便再未去过潭底。而这碧灵金睛兽困于潭底,不见天日,一晃眼间,便过了二十多年。灵兽在二十多年里的困兽之斗早已泯灭了自身的暴戾之气,自身意志亦逐渐昏睡。直到七年前,因外人地闯入惊醒了沉睡中的灵兽。而后,此人借灵兽之力铸就七星剑阵,从此封锁该岛,使之成为了一个与世隔绝之地。这灵兽一时失去太多灵气亦再度陷入昏睡,不想星落日日修练于碧寒潭,随着星落功力的日益增长,真气波及潭底。灵兽被再次激醒,更巧的是七年前那人借用灵兽之力后,见灵兽被玄冰铁链所困,欲斩断铁链。但因刚铸七星剑阵,真元大耗,竟无从斩断,不久,此人便魂飞天际。而灵兽再次醒来时,但见铁链上有一裂口,便开始了挣扎。灵兽在七年的恢复下,力量早已如初,虽然挣得腿破血流,但最终得以自由。如此之后,灵兽循着星落剑气的源头,终于得以冲出碧寒潭底的玉晶洞。 老者审视良久道:“不碍事,未伤筋骨!”星落大喜,掌中真气大涨,细细布满灵兽的整个伤口。灵兽轻鸣,两只大眼睛直望着星落转。星落良久才起身对那灵兽道:“好啦,你的伤没事了!”老者见灵兽丝毫无伤人之意,亦放下心道:“它已没事,落儿,先回去吧!”星落点头,却不想灵兽一瘸一拐紧随其后,不肯离去。星落不解,但见灵兽轻鸣不已,徘徊许久,似乎舍不得般。老者思忖,突道:“落儿,把剑给我!”话语间,老者身形似电,接过剑直冲半空。蓝芒大盛,寒霜剑剑气狂舞。“封印?”星落惊道。但见光芒逐渐扩散,空间的扭曲瞬间波及灵兽。奇怪的是,灵兽竟未作抵抗,很轻松便被封入剑中。寒霜剑破空而起,剑身如火焰般燃起阵阵寒气。“哈哈哈…天意,天意啊!”老者笑道,“寒霜当是中洲一神兵也!”星落一乐,自然知晓一普通的利刃若封印进灵兽,定铸神兵。只是不想,寒霜剑已然了得,如今又得以如此灵兽为剑魂,其威力当足以称雄一方,号令天下了。 “爷爷,您看那!”星落望了一眼天边,惊道。老者定眼望去,不由失色。但见整个天际,七彩一片,阵阵气浪席卷而去。在中心是一个蓝色的光圈,六个方位上分属六个不同颜色的光球围着中心转动,范围波及岛外几十里。星落疑道:“爷爷,这是什么?”老者目视良久,但见气流似刃,在缓慢的交集中又渐隐于无形。“七星剑阵!”老者惊道。 星落自是不解,但见这所谓的七星剑阵又隐于形,一切就像是不成发生过,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第二十六章 七星剑阵 前方说到星落幸得邪影寒霜剑,又偶得碧灵金睛兽为剑魂,乃是幸中之幸。寒霜剑因得如此灵兽为剑魂,当与中洲十大兵器相媲美。只是,二人不知,此灵兽牵系七星剑阵的灵气后续,当此兽被封印带离时,剑阵灵气一时失衡,七星剑阵骤现。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瞬,但亦暴露了七星剑阵的存在。 老者见此,佩服之余大笑道:“你空怀救万民之心,却错算了件事。不但自身造劫,亦未能困住它。七星剑阵,扭转乾坤之势,却因如此一失误难成就万古之举!”星落大感不解,疑道:“爷爷,你知道七星剑阵?”老者似乎陷入了苦思,良久便默默诉说了一个故事。星落更是惊愕的无以言语。 话说七年前,中洲风云变幻,各地英雄辈出。而在中洲的西海岸,七圣兽之一的炎龙性情大变,暴戾之气陡增,肆虐沿岸,水淹落日城达数月之久。天下英雄渐汇于西海岸,其中便有冲岩奇、碧游子等。就连邪帝诺柳野亦站了出来。当时一战,可谓石破天惊。炎龙在诸多英雄面前亦是难挡其锋。言传,当年碧游子英雄了得,更是独身近战,竟抽了炎龙一根筋。而后因心爱的徒弟赤霄坠入邪道之事与诺柳野打了起来。冲岩奇前来阻战,受伤的炎龙得以逃去。不想三年后炎龙复出,而碧游子于一年前约战诺柳野,双双战入沧澜山中,此后便再无音讯。故此,炎龙再犯,冲岩奇携落日城城主木崖宇同战。因炎龙三年前被碧游子抽去了一条龙筋,其力量亦有所减弱。木崖宇主防,冲岩奇主攻。借得心剑之威,冲岩奇虽不占据太多优势,但对炎龙一直处于压制状态。持久的争斗,炎龙最终离去。冲岩奇心剑一挥,破风斩浪,紧追而去。晃眼间,亦不知追了多久,冲岩奇一愣,竟不见了炎龙的踪迹。冲岩奇不禁皱眉,但见左前方有一大团浓雾缭绕,顿时冲了进去。 疾行十余里,但见一岛。冲岩奇略停,忽见岛中光芒尽散。片刻之后,见炎龙跃出,后面一白衣老者紧追而去。冲岩奇暗喜,飞身而去,心剑蓝芒劲动。那老者就是邪影,邪影见冲岩奇前来,手中赫然拿着中洲自古以来兵器榜排名第一的心剑,惊愕之余,双双亦挡了炎龙的去路。炎龙一时处于劣势,一头扎进了碧寒潭中。冲岩奇急速追去,顾不到邪影在身后的劝阻冲进了碧寒潭。冲岩奇哪知,碧寒潭底凝聚的乃是万年寒冰之气,不身经百练就如此冲入,当是九死一生。冲岩奇虽真气浑厚,但初次面对这寒潭亦难保周全。冲岩奇直冲而下,狠冲入幽暗的潭底,冲岩奇暗叹不妙,却为时已晚,寒气直侵体内,浑身几欲冻僵。冲岩奇只得运气护住心脉,但觉肩处一紧,竟是邪影将他救出了潭底。一番运气后,冲岩奇只觉经脉不畅,真气难以聚集。邪影道:“寒气侵体,内息不合,老夫亦只能暂时帮你稳住寒气,他日如何,老夫不敢保证。”“前辈之恩,冲岩奇不敢有忘。此次莽撞,亦知不死亦残!”冲岩奇道,“只是此次诛不得恶龙,心有不甘!”冲岩奇一一道来,邪影赞道:“好!能心系苍生,的确是人中英豪。心剑在于你手,当是江湖之幸。”“前辈过奖了!”冲岩奇思道,“只是如今这恶龙藏于潭底,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了!”“什么办法?”邪影奇道。“七星剑阵!”邪影当是一震,七星剑阵的核心当是心剑,集天、地、光、暗、水、火六种力量铸就七星剑阵。邪影道:“你想困住它?”“只是…”冲岩奇道,“剑阵一成,从此此岛便只可进不可出。除非能有扭转天地之力,否则只要此阵不除,谁也别想离开。到时候怕是前辈也…”邪影大笑道:“老夫隐世于此,当是老死于此,你若已决就尽管放手去做。只是剑阵的后续灵气源…”邪影道,“这碧寒潭底倒是困有一只灵兽,只是老夫初见它时,兽性狂野,不知如今如何!”“不管如何也得一试。”冲岩奇双拳紧握,走到潭边似思虑着又回过头道,“前辈,不知可否告知尊姓大名?”“老夫,邪影!”邪影气定神闲,郑重道。冲岩奇一惊,不想眼前之人竟是三十年前令人闻风丧胆的风影楼杀手,邪影。心下凛然,礼道:“邪影前辈,冲岩奇去也!”说罢一跃入潭。 冲岩奇一入幽暗的潭底,便借助心剑的光芒迅速找到了邪影所说的“玉晶洞”。找到碧灵金睛兽后,身受寒气侵袭的冲岩奇顿时借助心剑,融合灵兽之力,开启七星剑阵。只是冲岩奇不知,碧灵金睛兽随后亦陷入昏睡,使七星剑阵威力大减,相对于炎龙来说,亦难构成威胁。炎龙逃逸,冲岩奇不知,是以长恨。 星落听得炎龙二字,不由恨得咬呀切齿。星落恨道:“爷爷,难道就没有人能杀得了这恶龙吗?”老者思虑良久方道:“落儿,江湖中事,你还不懂。又有几人能真正如冲岩奇般心系万民而置生死于不顾呢?”“落儿不明白!”“落儿,你以后会懂的!”说罢,老者拂袖而去。星落怅然,手中寒霜寒气凛然。 风声飒飒,远处落日余晖;沧海无际,斜阳正浓。 第二十七章 心剑新主 浪花轻抚,晚风清凉。远处落日正潜入海面,金光如柱,宛如在海平面铺下一条金光大道。一粉衣少女面朝大海,海潮时而漫过她的脚丫。“哥哥,你说海的那边会是什么呢?”少女莞尔,一脸向往道,“那一定是个没有病痛,没有忧伤的地方!”说着,少女轻提裙边,莲步依依,向着海中走去。“妹…”星落禁不住大喊,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少女驻足,忽地回转头望向岸上的星落笑道:“哥哥,等离落病好了,离落也要保护哥哥!”说罢,少女向着沧海,向着落日再度迈开了脚步。“不要…”星落嘶喊,却动弹不了半分,眼看着少女被海水淹没,耳际只传来少女银铃般的声音:“哥哥,离落也要保护哥哥,一定要等离落回来…等离落!” “不,妹妹…”星落猛睁开双眼,才发觉是一个梦。“离落…”星落不禁痛心不已,五年了,梦星的离落还是五年前的样子。星落不禁长吁了口气,起身走到屋外,见老者正闭眼凝神便一个人走了出去。 沧海有声,浪潮轻涌。面海而立,背缚寒霜,星落狂吼几声,寒霜出鞘,幽光破空。星落舞剑而去,沧海浪涌,如行平地。片刻,星落急行而上,寒霜狂舞,一声有力的斯吼,碧灵金睛兽似乎也感受到星落不平的情绪,亦嘶鸣不已,虽然腿伤未愈,但已行动无碍。星落赫然落于兽背,一人一兽,行闯于沧海,浪舞长空,光同日月。 叶蔽日,苍石乱。星落目视远方,心境慢慢恢复如常。一旁的碧灵金睛兽,双眼有神,大尾微摆。星落想了想乐道:“碧灵金睛兽?这名字好长,不好念。以后就叫你碧碧兽吧!”这灵兽似乎真有了灵性,听得星落所,不觉微鸣着围着星落又蹦又跳,似是十分欣喜。星落大笑,一跃上兽背道:“碧碧兽,以后我们当患难与共了!”灵兽一声高吼,疾行而去。星落立身于兽背,耳旁风声作响。前行许久,星落不觉眼前一亮:“碧寒潭!”星落一喜,灵兽驮着星落腾空一跃,飞跃千尺白素,直入碧寒潭底。通过一片幽暗后,一兽一人跃过一片橘黄色的气界后,眼前骤然明朗。而潭水竟被阻在了气界之后,星落喜然道:“碧碧兽,这就是你以前的家吗?”灵兽似点头般摇着头,惹得星落不由大笑。前行数里,但见一条粗长的铁链横摆于地,末端还残留着血迹。灵兽一时哀鸣,星落抚着灵兽庞大的躯体,半响无语。诺大的空间中顿时冷寂下来,一缕有如火苗燃烧般的细微声音隐约传来。星落一时好奇,循着声源而去,穿过几个洞门,但见一人坐于洞中。星落愕然,迎过去才知,此人早已死去。只因终年阴寒,尸身仍完好如初!“莫非此人就是冲岩奇?”星落一想,顿时拜道,“晚辈星落无意冒犯前辈,此次惊扰,还望恕罪!”星落起身欲走,但见灵兽轻鸣,向着旁边的一个洞门。星落不解,进入洞门,但见洞壁上刻满了图画。细看来,竟都是些精妙的剑招。洞中央是一玉石高台,一簇闪动着幽蓝色火焰状的晶体漂浮半,那声音当是出于此。星落慢慢靠了了去,幽光跳跃间,气息绵绵。“这会是什么?”星落不解,伸手一触的刹那间,只觉有什么东西闯进了体内,眼前跃动的晶体早已无踪。星落愕然,疑虑间但见光芒闪动中,半空中赫然出现一行行文字:“误入寒潭,自知天命将尽,遂留自身武学与神兵心剑于此,望后世有缘人到此,得武学心剑,斩恶龙,造福江湖,以了残愿。冲岩奇留字。”星落大惊,念力召唤中,但见蓝光闪动,一柄通体透明,闪动着幽蓝色光芒的利刃漂浮半空,并随着星落手势的改变而移动。“奇怪,当年冲岩奇前辈不是以心剑铸就七星剑阵吗?又怎么会在此?”星落想着,突道,“莫不是这就是七星剑阵所在?”想罢,星落欲还剑于此,但此剑似乎具有灵性,附着于星落体内无从移除。星落只好作罢,见得洞壁上剑招,想起冲岩奇“斩恶龙”的留字,不禁静下心来细看之,悄然出手。只不过这些剑招皆是出自左手,星落哪知,冲岩奇乃是以左手使剑。 几个时辰,这些剑招已然烂熟于心。星落本就真气浑厚,学起来更是不费力气;而又得以邪影真传,对剑招的领悟更是顺手拈来。初成,星落方拜别冲岩奇,出洞而去。刚出寒潭,但见老者正立身于山巅,似寻找着什么。“爷爷!”星落一喜,迎过去道,“您看什么呢?”“七芒同起,七星坠落!”老者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星落哪知自己获得心剑,已将七星剑阵被除。老者听得星落一一道来,不由大笑道:“落儿,想不到你竟同时拥有了两件神兵。好,好,好哇!难怪适才七星剑阵消失了!”“消失?”星落喜道,“爷爷,您是说我们可以离开这里,回到中洲了吗?”老者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舍道:“落儿,你不应属于这里,该回中洲去。”星落大喜,不想五年之后还得以回到中洲。老者突道:“落儿,爷爷有三招剑式欲传于你,看好了!”说罢,老者飞身而去,拾一枯枝为剑,顿时剑气横溢,杀气弥漫。“第一式,飞花满天;第二式,雁过无痕;第三式,影重魂寂!”星落大惊,此三式看似寻常,却处处要人命,可谓险恶之极。星落怕老者不高兴,亦完整地演示了一遍。老者满意道:“落儿,此三招阴险异常,江湖中人更是称之为‘死神三笑’,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使出。”星落一听,喜道:“是,爷爷!”老者点头道:“落儿,以你目前的功力,加上心剑、寒霜,怕是江湖上难有对手,切记要收敛,不可太过张扬。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小心驶得万年船。”星落点头应允,不禁心道:“霖月、灵空、可心,你们还好吗?” 星落怅然,远处碧海青天,浪涌风狂。 第二十八章 踏上征程 上次说到星落偶得心剑,更破了七星剑阵。孤魂岛禁制破除,得知可以离开的星落亦是兴奋异常,这两开始挑一些粗壮的树砍。老者一见,当是迷惑,阻道:“落儿,你砍这些树做什么?”“爷爷,用来造船啊!”星落乐道,“这样,我们才能回中洲啊!”老者一听,顿时大笑,良久道:“落儿,你的碧碧兽不就是只上好的船吗?而且,你造这只船,未必就能闯出十里之外的浓雾!相反,你的碧碧兽却是得心应手。”星落一喜,点头道:“我知道了,爷爷!”“落儿…”老者看了看天色道,“准备一下,我们稍侯出发!”星落大喜,点着头回到了屋内。 海天一色,乱潮暗涌中,但见海面上突然冒出了一个人头;继而旁边又冒出三个,三男一女。细看来,竟是那雪山四鬼,但听得穷酸鬼道:“快看,快看,它在那!”大家望去,但见不远处的海潮中,露出一条巨大的鱼尾,掠拍起若大浪花沉了下去。“他个爷的,这家伙够大个的!”油腻鬼双眼精光,咽着口水道,“等会非得大吃一餐才好!”“嘿嘿…”短命鬼眨着他那双小眼睛,嘴角微微上扬。“再吹…”阴叉鬼冷冷道,“连鱼骨头也啃不到!”三鬼一愣,再去寻觅那大鱼时,早已无影。“往哪跑…”穷酸鬼往水里缩,潜行而去。三鬼亦消失在了水面。不觉间便已过了一个时辰,艳阳高照下,但见四个湿淋淋的身影走上海岸。“都怪你们,让它跑了!”“他个爷的,今天都得饿肚子!”“还说,都是你们,哼!”“少说两句,会死吗?”四鬼一路争来,忽而都静了来。 静息间,但见日光下两个身影如电而来。四鬼一怔,细看下,竟是一老一少。老的年纪甚大,白发垂背,白袍飘飞,双目神韵,鹤颜犹在,举止间隐隐透着一种不可侵犯之气;少者大约二十出头,身高七尺,浑身劲装,英气不凡,背上以粗布缚着只剑,双目有神,浑身自有一种霸气透出。四鬼一见,顿时傻了眼,良久才听得穷酸鬼大乐道:“太好了,太好了,又来了两个,以后有伴了!”其余三鬼半响才回过神来,但听得老者大笑道:“当年的雪山四鬼,不想今天落的只能在此抓鱼度日!”四鬼一愣,油腻鬼道:“你个老家伙有什么乐什么?你以后还不是和我们一样!”“就是,就是…”短命鬼凑道。老者忆道:“遥想六年前,你四鬼初来此岛时,亦是英雄一时,不想六年中竟落魄如此!”四鬼一听,顿时愣在那无言无语。良久,阴叉鬼颤道:“莫非高人来此已有些年头了?”“实不相瞒,时至今日…”老者静道,“老夫于此已整整三十五年了!”四鬼愕然,老者此言对四鬼而言无非是当头一棒。四鬼自命武艺非凡,六年来竟察觉不到身边还有老者这样的人。“你…你说的,是真的?”穷酸鬼想着,突然乐着指向星落道,“哈哈,你个老家伙比我还会吹。这小子顶多二十出头。你说你们在此已有三十五年,你又不能生,那这小子怎么来的!”老者听后不由大笑,星落忙道:“四位前辈,在下五年前才来此。五年前,还是四位前辈救了在下一命呢!”四鬼一愣,当是已忘却了星落。听得星落提起,油腻鬼道:“你小子没死?还以为你让山里的怪兽吃了呢!”穷酸鬼愣道:“星落小子,你旁边那老头真在此呆了有三十五年了?”星落看着满眼期待的四鬼郑重地点了点头,硬是把四鬼最后的一点希望撕的粉碎。老者大笑道:“你们还不相信?”说着,老者将四鬼六年来的一些事一一道来。四鬼顿时面面相觑,哑口无言。穷酸鬼更是跌倒在地,良久道:“你,你,你究竟是什么人?”“老夫是什么人并不重要!”老者道,“老者今日前来是想告知四位一声,自此以后不用在此抓鱼了,四位自由了。”“什…什么意思?”短命鬼道,“你是说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了?”“不错!”短命鬼突然在发愣的油腻鬼手上狠咬一口,但看得油腻鬼大叫不已,大乐道:“真,真的,是真的。不是做梦!”“老先生此举,怕是还有什么要求吧!”阴叉鬼幽幽道。老者笑了笑道:“还是阴叉鬼思虑周到,不错,此次老夫对四位还有一个要求,还请四位能应允!”四鬼又是一愣,但听得油腻鬼气道:“他个爷的,你说答应就答应啊,那我‘雪山四鬼’不是很没面子!”“就是,就是,除非…除非…”短命鬼除非了很久,亦是没能说出下文。“除非能打赢我们四个!”穷酸鬼眼珠一转,喜道,“嘿嘿,当然不是你啦,是星落那小子。要是他能赢我们,我们便可答应你!”穷酸鬼本以为星落武学修为不足,当是胜卷在握。不想星落早已是脱胎换骨,武学造诣更是跻身江湖超一流高手之列,何况心剑寒霜,威力足已霸行天下,鹿死谁手,当已先知。老者听后,欣然道:“好!”随即转向星落道:“落儿,你就去会会他们吧!”星落道:“是,爷爷!”说罢,星落飞身下,无声无息,悄然落地。 油腻鬼当是大锤一转,飞身向前道:“星落小子,五年前你不肯做我徒弟,还耍诈使我四人大打了一场。今天非得教训你小子一下,让你后悔没做我徒弟!”星落一愣,不想这油腻鬼还翻起了旧帐,忙道:“当年星落确是无奈,前辈…”“看锤!”油腻鬼瞬间冲来,双锤狂舞,霎时风起沙卷。星落紧退几步,气运双掌,浑身一层淡蓝色气流横溢。但见油腻鬼逼近,星落屈腿一扫,双掌推出。只见气流猛涨,油腻鬼双手震麻,双锤脱手而去,整个人亦倒飞出数丈之远。星落身形一闪,腾空以气托住油腻鬼缓缓落地道:“前辈,你没事吧?”油腻鬼全身剧麻,哪里还说得出话来,只是睁大着双眼,一脸打死都不信的表情。其他三鬼亦是惊愕不已,而这仅仅是在电光火石之间。穷酸鬼良久才狠狠擦了擦眼睛道:“好厉害,我来也…”“我也想试试!”短命鬼眼放精光,飞身迎上!“四鬼少了老 娘,就不是四鬼了!”阴叉鬼银针一闪,亦迎了上去。星落一愣,但觉三方劲风袭来,顿时气惯全身。三鬼瞬间而至,星落直跃半空,转身掌心向下,真气陡增。三鬼顿时一个侧身,再次迎上,直追半空。星落陡转身,横扫开去,气沉丹田,气凝身定。但听得星落一声轻吼,气流剧射,将三鬼震飞落地。星落气定身,出力恰到好处,既能将三鬼击退,亦不会伤到他们。“输啦,输啦…”穷酸鬼坐在沙上道,“我们服了。”星落大喜,这四鬼性情虽怪,却亦是光明磊落,言而有信,当下礼道:“四位前辈,适才多有得罪,还请恕罪。”阴叉鬼银针入发,转向老者道:“老先生,我们愿赌服输。你有什么要求尽说无防,四鬼拼了命亦当办到!”看得星落片刻便制服了四鬼,亦是意料之中;而星落胜不骄,礼让德高,老者更是满意。听得阴叉鬼一言,老者笑道:“老夫只有一个要求,希望四位随落儿回到中洲后,不可对任何人说起此岛,亦不可提起老夫,不知四位可否应允!”星落一听,急道:“爷爷,您不与落儿一起回去吗?”“落儿,爷爷隐世三十五年,早已不问江湖世事。”老者思忖道,“这里远离尘世,当是爷爷的理想居所!”“不,爷爷,您与落儿一起走吧…”星落颤道,“要不,落儿留下来陪伴爷爷!”“落儿,你有此心,爷爷已经很高兴。只是…”老者道,“落儿,你正值大好年华,不应于此。当去到江湖,历经风雨,方能成大器!”“可是…”“落儿,来日方长,咱爷孙俩定会再见。”说罢又转向四鬼道:“不知四位能否答应?”“既然输了,当然会做到!”穷酸鬼起道,“我四鬼在此发誓,有生之日若对他人提及此岛和老先生的话,当遭雷劈,不得好死!”老者满意一笑,看了看天色道:“此去中洲,亦需些时辰。落儿,去吧!”星落一惊,望着面容坚定的老者,心知老者不会随自己而去,心下黯然,咬了咬牙一转身直上半空,寒霜破空,幽寒顿起。星落默念解印决,光芒闪动中,灵兽破空而出。四鬼愕然,寒霜一出,已让他们寒心,加上这灵兽,更是震彻心底。待四鬼知晓将骑这灵兽返回中洲时,当迫不急待飞身而上。灵兽当是不许,容得星落说服,这灵兽才千不愿、万无奈让四鬼上了自己的背。星落心中纠结,望向老者无从言起。“落儿,他日行走江湖,爷爷送你一句话…”老者语重心长道,“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星落点头道:“爷爷,落儿记下了…爷爷…保,保重!”“去吧!”星落望着老者良久,顿时跪下,磕了几个头后起身而去。 沧海浪起,星落回头,但见岛上身影依旧,不禁落下泪来。灵兽疾行而去,有如离弦之箭。十里浓雾,转眼已在身后。星落顾不得四鬼吵闹,但见斜阳渐落,晚霞千里,不禁慨叹。 层云万里/沧海何渡/诸江流尽/览千山暮雪/今昔何去………携夕阳无语/谁人与共… 第二十九章 风生水起 话说星落携雪山四鬼在拜别老者之后,追风逐浪,沧海间但见一兽疾行,向着中洲西岸冲刺。眼见得夕阳西下,万道金芒铺洒海面。而此时,亦可见重山峻岭,海岸已在不远处。这四鬼自是欢天喜地,孤魂岛一呆便是六年,穷酸鬼竟是泪水横流:“我们终于回来了!”其他三鬼早已忘却了言语,只死盯着徐徐靠近的海岸。星落身背寒霜,立身兽背。五年的时间已完全改变了自己,亦不知他们还能认出否。片刻之后,天色已黑,倒也让他们的登岸不是很显眼。星落一上岸便将碧碧兽封入剑中,四鬼呼天喊地,不知是太过狂喜,还是伤时感世。星落见状,亦未多说,只身悄然而去。让星落欣喜的是,此处离那个不知名的小渔村不远。 是夜,无月,风轻,星空纷繁。星落沿着记忆中的路线,朝小渔村走去,心下想:“不知灵空他们是否还在此?”星落哪知,当年的木崖岭奸计得成,灵空一日还活在世上,都是他的心腹大患,当是要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当星落走进小渔村时,看到的仅是一些残垣碎瓦,茅草遍地,一派的破败荒凉。星落不禁叹了口气,五年间,早已是物是人非。徘徊间,星落找了间能遮雨的破房,算是今晚的住宿地。 当星落一觉睡醒,天已大亮,星落当是一跃而起,来到村口,一时竟不知去往何方。半响,星落深吸口气,身影闪动,向着落日城急速而去。不出半个时辰,落日城已现眼前。星落暗喜,驻足间,但闻一股浓郁的酒香飘来。 “好香的酒,淡雅甘醇!”星落不禁赞道。“小兄弟亦懂酒?”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传来。星落循身望去,见左前方不远的林间赫然立有一亭,星落迎过去,见亭中一四十上下的男子正举杯欲饮。星落见这人生的落落有致,目含神韵,一看当是江湖中人。这男子见星落面目俊秀,身背长剑,便道:“不知这位小兄弟可否闻出此酒出于何出?”星落虽不懂酒,但其父却是酒虫,对天下名酒当是了如指掌。少时,听得其父谈酒甚多,多少亦有些了解。星落细闻下,礼道:“此酒淡雅清奇,幽香聚而不散,如果在下没猜错,当是产自南方,以香兰花精调,贮之十五年以上的香兰酒!”男子听后大笑,欣然赞道:“小兄弟真乃行家,一闻便知,但请小兄弟入亭一坐,饮上数杯!”星落步入亭内,礼道:“前辈客气,在下对酒实是知之甚少,献丑了!”“别前辈长前辈短的,听来别扭!”男子请星落坐下道,“不介意就称一声大哥吧!”说罢,男子倒上一碗酒送到星落面前,大说了“干”举起酒坛仰头大饮。星落饮下,但觉是回味无穷,五年来,实未沾过半滴酒,一杯下肚,回味中竟觉有些不胜酒力。而看这男子,亦是豪爽大方,快人快语,却是众多江湖中人所不及的。晃眼间,已是数十杯入口,星落早已有了醉意。凝神间,但觉身影晃动,片刻间但见小亭四周围满了各色各样的人,个个武器在手,向着小亭而来,却无一人敢冲向前去。星落一惊,醉意顿消,但听得男子道:“小兄弟,本想与你畅饮,看来是不行了!”星落环顾一圈,虽个个欲逼上前,眼中却是惊恐之色。“小兄弟,他们是冲我来的,你且先行离去,以免误伤!”星落一笑,满饮一杯擦了擦嘴道:“有酒方可同饮,若有难则不能同当。他日我还能立足于江湖吗?”“好好好,如此时候方能说出此番言语,但见小兄弟是个重义轻生的汉子,我若再劝小兄弟离去,反而陷兄弟于不义了!”男子大笑,举酒道,“能结识小兄弟,亦是有幸。来,干上一杯,我可要放手大干了!”说罢,男子举酒狂饮,随而仰天狂笑许久,酒坛狠摔中,但见男子身形一闪,已立身亭外,真气瞬间陡增,片刻间便将身旁数人激飞了出去。众人随即一涌而上,兵刃碰撞。但见男子身影飘飞,转瞬间只听得兵刃乒乒乓乓散落一地,众人更是有如飞石,直摔出去。男子大喝一声,狂笑道:“就凭你们这些小喽罗,想取我赤霄之命,简直是自寻死路!”星落一惊,不想眼前之人竟是碧游子的首徒,赤霄,亦是木灵空的大师兄。震惊间,但见横空两道剑气电射而至。赤霄转身,被逼得直退数丈,身形未稳,又是一阵乱刃迎去。星落飞身迎上,骤然出手,拦下了那两道剑气。来者一惊,转身又是剑风席卷,招招致星落于死地。星落气运双掌,顿时掀起千层气浪,双双真气相抵,剑刃被阻难移分毫。星落趁势出掌,片刻间竟将二人震飞,手中长剑竟寸寸断裂,二人虎口隐隐渗血。众人见状,竟一时怔住许久。就连赤霄亦不免一惊,心下道:“不知此人是何高人?小小年纪当有如此功力,实所罕见!”那二人更是脸现惊异之色,面面相觑间,一人起身道:“不知这位兄弟如何称?为何要助此妖人?”星落道:“我与这位赤前…”星落想着又改口道:“赤大哥同饮于此,见赤大哥有难,岂有不帮之礼!”“赤霄迷恋邪派妖女,背叛师门,自甘堕落!”另一人起身瞄了瞄星落道,“你竟与他称兄道弟,若非你亦要与我正派为敌?适才看你的功夫似乎也是邪气的很呢!”星落不由一怔,若说邪气,此言亦是非虚。虽然星落自小修习自家内功,而随后又受霖月以自家毒功相授,其后更是得邪影真传,可谓是邪上加邪,只是不知此所谓“邪气”是以何为依据?“哈哈…”赤霄大笑迎来道,“败给了我这兄弟,就说邪气,你们可真够‘正派’哇!”“你…”那人不由气得直瞪眼,正欲冲来,但被旁边那人拉住耳道:“这小子不好对付,耗下去于我们不利!”那人又转向星落道:“朋友武艺了得,下次再行领教,请!”说罢,拉着正怒的那人扬长而去。众人更是惧向星落,各自一一散去,片刻间便消失在了眼前。赤霄道:“兄弟适才出手相助,还未请教如何称呼呢?”“星落!”星落道,“赤大哥客气了!”“星落兄…”赤霄道,“赤霄自认对天下武学略有研究,但适才见兄弟出手,竟看不出师承门派,不知兄弟恩师是何方高人?”星落心想,爷爷避世孤魂岛,当是不想让外人知道,便道:“那位高人隐世近四十年,亦不问世事,故而…”赤霄笑道:“即是如此,那我便不再追问。不知星落兄此去何处?”“落日城!”赤霄试道:“莫非星落兄此去亦是为睹今晚的落日决斗?”星落当是不解,一问之下,才知原来是落日城城主木崖岭受人之约,决战于今晚落日之巅。星落暗想,木崖岭五年前谋夺城主之位,不知又干下多少见不得光之事;亦不知是哪方豪杰于此,若能胜之,当是大快人心。想罢笑道:“决战倒是不知,不过即有此事,当要前去一观!”“也好!”赤霄道,“即是如此,我们就此告辞。他日再见,当与你痛饮。后会有期!”星落一愣,原以为对方亦是要去一观,但见赤霄辞行,方礼道:“赤大哥一路保重,后会有期!” 赤霄大笑,拂袖而去。星落看了看天色,当是向着落日城飞移而去。 第三十章 傲世枪龙 话说星落在落日城外巧遇赤霄,又与一干人等大战。当中有两大剑客剑招凛冽似电,却被星落三招败阵,众人皆是难以置信,就连赤霄亦是暗自叹服。星落哪知,此二剑手当是千竹堡堡主义荆亲自调教的十二剑手之二。千竹堡是江湖辈分较高的一个派系,建派近二百年,以剑为主,其剑以柔、快著称。其堡主义荆剑术了得,在江湖上有“狂剑”之称。其手下十二剑手亦是个个不凡,在同辈俊杰当是一流。 星落只知是击退了这二人,又哪知此二人还有这些背景。在得知决战之事后,星落亦是欣然前往,一来想打听些情况;二来亦想看看是哪方豪杰在此。想罢,在与赤霄告别后速向着落日城赶去。哪知,在城门口处,但见城门紧闭,在就近村落一问才知,竟是因决战在即,怕怀有歹心之人趁机坏事,方下了闭城令。星落一想,如此神秘,莫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之事?想罢,星落绕回城墙,虽墙高数丈,但在星落眼里亦不过是形同虚设。星落一跃过墙,身形似电,瞬间已立身城中。星落环顾四周,见并无人注意速向着落日城府赶去,所谓的落日之巅亦是指此,权力与财富之巅。 星落刚到府邸,但见门口重兵把守,时不时有几个江湖中人进进出出。星落定下心来,趁人不备,翻墙而入。但见一剑手正急行而去,星落顿敛气息,形如魅影,追踪而去。但见这剑手迂回前行,在一座风格雅致的阁楼前停了下来。片刻,阁楼中走出一男子四处观望了片刻道:“云天侠士,师父有请!”那叫云天的男子应了声,步入楼中。星落只得飞身屋檐,透过气窗可见,楼中装饰华贵,两旁桌椅有序。细看下,但见一人立身于前,正是木崖岭。五年来,他倒是很少改变,反而滋润了不少。木崖岭一见云天便道:“云天贤侄,不知对今晚的安排…”“城主大可放心!”云天道,“千竹十二剑手不是浪得虚名,只要那小子敢来,定然无命回去。”原来这云天亦是千竹堡十二剑手中云字辈剑手之一。千竹堡十二剑手当分风、云、空、竹四辈,先前败于星落之手的即是空字辈的空野、空望。 “好!”木崖岭道,“有云天贤侄这句话,木某大可放心!木某在此就先行谢过了!”“谢倒不必!”云天摆手,似乎并不领情道,“家师有言在先,此次只是各取所需。今晚可得木城主多加帮助了。”“到时候就看十二剑手大展身手了!”两人互相吹捧,却直让人恶心。云天笑道:“城主放心,十二剑手在此,当保万无一失。”“不过…”木崖宇道,“木某听闻,今日空野、空望两位贤侄在追杀赤霄时竟被一名无名之辈以三招击败,不知是否真有此?”云天脸色煞时一黑,辫道:“我那两位师弟见对方手无寸铁,剑下留情,不想却被对方使了阴招!”木崖岭道:“木某料想亦是如此,十二剑手,个个不凡,英雄了得!”在云天此时听来,其中已尽是讽刺,又不可与对方撕破脸,便道:“为了今晚的大计,当下还有些事需布置。云天先行告辞!”木崖岭应道:“催轾,代为师送送云天!”“是!”催轾应着,随云天转身而去。星落暗叫不妙,眼见得天色渐暗,不觉间已是黄昏。 黑夜不觉降临,眼见得新月当空,府上灯火灿烂。星落一直尾随着木崖岭,转眼间已是月过中空,但见木崖岭浑身劲装,在崔轾的陪同下来到了府中最高的宫殿前。星落一眼望去,但见人群涌动,一眼扫过,却竟是些民众打扮的城民。星落不禁心寒,如此轰动之事,竟无任何江湖中人前来,而仅仅是些普通民众,显然是别有用意:一来这些民众不会武功,一旦陷入混乱只会保命四散,便于他们行事;二来皆是些普通民众,亦无人可帮那位豪杰,他们的计划一旦实施,这位豪杰以一对多,必将陷入围攻。念此,星落亦混入其中,当是欲见机而起。 片刻之后,忽感劲风袭来,但见半空红光一闪,一人赫然立于宫殿之顶。此人背向月光,身高七尺有余,面容不甚清晰。但听得木崖岭高声长笑,飞身而上道:“你终于来了!”那人怒道:“木崖岭,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话音未落,身形已如电而去。木崖岭一惊,暗叹间,身形乍起,真气翻涌间,蓝芒闪动,利刃破空。那人横空一掌劈下,硬是将木崖岭生生逼退数米。木崖岭稳住身形,身影极速飘移,已然跃之半空,转眼间,剑刃如雨,纷扬而至。那人顿时红芒一闪,烈枪划空,焰雨相迎,半空中异彩争艳。“逆世游龙枪?”星落不禁出声,心下大喜,“原来是灵空!”但见得灵空迎战半空,攻防有致,星落亦是一喜。五年来,灵空亦早已是脱胎换骨。灵空虽是碧游子最得意的弟子,但毕竟当时年少,对很多绝学当是领悟不够深切。经过五年来的研习磨练,当是不可同年而语。念此,星落不禁释然,只是不知那木崖岭和千竹十二剑手会如何对付灵空。 且说灵空五年艺成,当是为父母之仇,与木崖岭一战。逆世游龙枪嘶吟裂空,红芒如雨,倾泻间但见火光冲天。众人闻得火起早已奔先逃离,片刻间已人影皆无。方在此刻,但见十二道剑气齐齐逼来。灵空闪过一丝冷笑,逆世游龙枪脱手,红芒闪动中,但见九龙飞跃,破空嘶吟。灵空真气爆涨,九龙齐飞,光芒迸射间,十二道剑气早已无踪。灵空扫了一眼,除了木崖岭外,还有十二个蒙面黑衣人围立四用。“这就是逆世游龙枪中的九龙诀?”其中一人道,“果然厉害!”说罢,十二人剑气再起,招招凛洌。灵空不免大惊,此次十二人出剑有致,以八种剑势组合而来。其中八人分驻八个方位,另外四人当是穿插其中。灵空闪过一丝急促,这便是千竹堡十二剑阵,配以天、地、水、火、山、雷、风、泽的远古八卦之术,而在此基础上以其余四人惯通,看似虚而实。若以独战,十二剑手中当是无人是灵空的对手;但若以十二剑阵,当是灵空处于下风。交战数百回合,灵空的九龙诀固然厉害,亦难拦十二剑阵的整体实力。灵空几欲出阵而未果,反而被逼得进退唯谷。念想间,但听得一声长笑,见又一蒙面之人出现眼前。此人身背长剑,逆风而立,无形中自有一股霸气冲散而去。 凉风袭来,灵空不禁一叹,不知此人是敌是友。喘息间,亦静心凝气,欲随时再战。 第三十一章 迷雾初现 上章说到灵空正险困对方十二剑阵中,九龙诀虽厉害,但面对精妙的十二剑阵时,亦只有招架之功,难有还手之力。木崖岭傲立一旁,见得灵空处处被压制,不由闪过一丝冷笑。灵空真气已达极至,九龙翻飞,烈焰横空。九龙诀至刚至阳,若论单打独斗,在江湖中当是数一数二。而此千竹十二剑阵亦是从上古八卦术中演变而来,其中自韵天地乾坤之力,八阵为基,四阵为攻。常人当是难挡上数十招,而灵空转眼间已是数百招,亦可见其九龙诀之精深。只是灵空亦知,如此下去,自己当是力尽而败,九死一生。方在此时,但见幽光一闪,一条身影赫然出现在屋顶,此人目光深邃,身背长剑,静若无息。在场之人皆是一惊,灵空顿想:“此身影似乎似曾相识,不知是敌是友!” 来者自是星落! 星落双手环抱,冷道:“别人光明正大的对决,你们十二个无聊之人何须在此插手!”“你是何人?”其中一蒙面人道,“竟在此出言挑衅?”星落冷冷一笑,面向灵空道:“少侠,你且先去解决你与那位…木城主的君子之约,这十二个人,在下暂且先拖下了。”“太狂妄了!”其中一人话落剑起,身影已向着星落急速而去。星落神色镇静,身形乍起,蓝芒顿起。那人剑锋锐利,杀气十足。星落真气瞬间猛涨,剑锋顿止身前,难进半寸。片刻间蓝光一闪,那人顿时飞跌出去,长剑震飞,断裂而去。“是你?”说话的自是空野、空望,这两人与星落亦有过交手。适才一见,不禁出声。其他人等亦是震惊,不想星落只出一招,对方竟无从招架。一人道:“我倒想看看,你到底有何能耐?”此人当是云天,星落听音,当下断定。星落经过适才对十二剑阵的观察,亦明了十二剑阵却是不凡,被困其中当是难以脱身,当是要快刀斩乱麻,先击败其中数人,剑阵一破,对星落而言,当是手到擒来,毫无悬念。念此,但见幽光一闪,寒霜出鞘。夜空下,只看到身影闪动。星落寒霜无影,电闪而去。对方亦未反应过来,星落已近身前。只见得光影闪逝,晃眼间,又是两人飞跌出去,手腕处鲜血渗出。星落剑影飘缈,出手亦是在电光火石之间。而星落亦是剑下留情,否则这两人怕是早已尸横在地。一旁的灵空见得此状,不禁暗暗叫绝,方道:“承蒙侠士相助,灵空在此先行谢过。”说罢,灵空又转向木崖岭怒道:“木崖岭,我们的账,也该了结了!”木崖岭一震,适才见得灵空九龙决之威力,已然虚汗直渗。但转念一想,灵空经过适才一战,必然已是真元大耗,想必是难以持久再战。想罢,不由冷笑道:“的确是该了结,免得夜长梦多!”话落间,红蓝交汇,又是一场你死我活的交锋。 而星落这边,寒霜一出,当是势如破竹,倾刻间,十二人中竟有九人伤在星落剑下。其中当有人道:“侠士剑术精湛,吾当自认远不是对手。他日另当一决高下…”星落亦不想痛下杀手,当下道:“你们此次出手到为求什么?”“这个…”那人正道,星落但见数十道寒光闪来,寒霜剑风顿,“铛…”的几声,数十枚细若发丝的金针应声落地。而那十二人早已趁机溜去,消失于眼前。“卑鄙!”星落不禁怒道,回头间,但见九龙齐天,灵空和木崖岭正打得火热。星落迎了过去,伫立一旁,见得灵空进退有致,出手迅猛,已然完全占据上风。而木崖岭见得星落迎来,心下顿时凉了半截,不禁骂道:“他爷个千竹十二剑手,我看是他爷的千竹十二贱手才是!”念想间,一时晃神,但觉千芒而至。木崖岭硬捱上一击,但觉气血翻涌,跌落在地。下一刻,木崖岭刚起身,但觉阴寒而至,逆世游龙枪已抵咽喉,稍近半寸当是一命呜呼。木崖岭当是木然,突道:“灵空,你,你真要杀我?我是你亲叔呵!”“哈哈…亲叔?”灵空当下大笑,愤然道,“你当初害我爹娘时,你怎么不说我爹是你亲哥呢?哼…亲叔?哈哈…亲叔?就是你这个亲叔,害我爹娘含冤莫白;就是你这个亲叔,害得我家破人亡。今天,我誓要为我父母报仇。木崖岭,现在就是你的死期!”“别…”木崖岭顿时跪倒在地,哀道,“我知道错了,灵空,你给我一次机会,好吗?”“哼,你给过我父母机会吗?”灵空怒道,“你受死吧!”灵空怒气大涨,眼欲喷火,逆世游龙枪急转而下。“你爹还没死…”“什么?”灵空一时顿住,“你说什么?”灵空顿时靠上去,但觉小腹剧痛,木崖岭正手持匕首狠刺入灵空体内。木崖岭冷道:“我说你爹在等着你!”星落一时呆住,不想事情竟变幻得如此之快。 木崖岭狂笑几声,掌风突起,猛跃间掌影飘飞。星落不由大惊,暗想:木崖岭何时竟学了镜山的毒功?可方才木崖岭掌风异动,毒汇掌心,却又确是毒功。联想起五年前的事,星落不禁愕然:莫不是木崖岭竟跟江镜秋暗中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见得木崖岭乍起,星落不禁大喊“小心”。灵空手捂伤口,大笑间猛见灵空大吼一声,真气爆涨,急行追上。木崖岭毒逼双掌,顿时出手。只听“轰”的一声,九龙翻腾,木崖岭惨通一声,鲜血如注,喷涌而去。木崖岭双眼呆滞,望向夜空,嘴里不停念叨着“你骗我!”三个字,半响便咽了气。星落又不禁茫然,木崖岭适才却是毒功,但却是有形无实,方在一掌下死于此地。适才木崖岭“你骗我”中的你怕就是揩江镜秋,难道江镜秋假的毒功给木崖岭,才使得不崖岭一击毙命!念想间,但见灵空手捂伤口,突然跪倒:“爹、娘,孩儿为你们报仇了!你们可以安息了!”话毕,竟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昏倒在地。星落大惊,忽听得号角连连,红、蓝、黄、白四色军正围拢过来。星落见此,当是背起灵空,身形闪动中,已然飞出城外,消失在苍茫夜色中。 夜风凉,星辰静,一切仍宛如不曾发生过。 第三十二章 情系镜山 上回说到木崖岭趁得灵空不备,出手偷袭。灵空满腔愤怒,顿时将木崖岭震得魂去无踪。但见得四色守城军围堵而来,星落背起昏迷的灵空飞离而去。而后,星落方为灵空清理包扎了伤口,再以真气输往全身经脉,为其疗伤。不觉间,东方已泛白。困意袭来的星落一时思绪顿起,适才木崖岭所使确是镜山百毒门的毒功。木崖岭身为一城之主,定然不会去偷学。可他的毒功却只是有形无实,而到最后因此而丧命,显然他在此之前当是不曾用过。若此,莫非当真是与江镜秋有关?星落一时想起五年前的“诛龙大会”,想起琉璃珠之事,心中当是有所思虑。但星落想不通的是,木崖岭自身武艺亦是了得,如若所学毒功是假,当是早有所察觉才对,为何会到命丧时方知? 星落正想着,忽感背后脚步声起,回头间,但见灵空正迎过来。原来灵空早已醒来,还以真气自我疗伤了片刻。灵空本就体质甚好,五年磨练亦让他更胜一筹,这伤又未伤筋骨,调理之后早已无碍,只是隐隐有些疼痛。灵空起身,但见前方正立有一人,方上前去。灵空但见那人正转身,灵空不由一震,这张脸却是如此熟悉,只是一时竟想不起来。“你伤怎么样?”星落见得灵空眼含神韵,虽脸色依旧略显憔悴,但看似已无大碍,心中亦是一喜。“啊?哦,已经没事了!”灵空回过神道,“多谢少侠相救了,他日定当报答!”“灵空…”星落笑道,“你不记得我了?”灵空顿时一惊,心中亦觉得在哪见过,又听得星落如此一说,当下又开始回想起来。星落见得灵空苦思无果,不由笑道:“灵空,我是星落!”“星落?”灵空浑身一震,细打量着星落良久方颤道,“你真的是星落?哈哈…真的是你?”说罢,两人不禁相拥。 两人方坐下,星落便急于询问当年之事。灵空方一一道来,原来当年星落引得炎龙而去,灵空他们得以脱身返航。此后的几天中,霖月更是茶饭不思,直到江镜秋寻觅至此,并带霖月回到了镜山。霖月走后,木崖岭的追杀紧随而至。不得已下,灵空辞别而去,只因武艺有限,灵空避之沧澜山中,终日研习武学。虽然傲世枪龙甚是了得,但太耗费真元,一招之后,已无从再战,若非一击而毙,死的当是自己。灵空念及父母之仇,心中却是怒火焚烧,却不想由傲世枪龙的演变中悟得更深武学:九龙决。潜心研习后,当是能令天地变色。只是山中才数月,世上已百年。待灵空武艺初成,再出沧澜时,已是五年之后。灵空寻觅到小渔村时,那里早已是一片荒芜,可心和她 娘晏晴依早已不知所踪。灵空一时大怒,当下杀进落日城。本可以取木崖岭性命,但念及父亲一世英雄了得,报仇亦要堂堂正正,于是便约木崖岭于三日之后对决。灵空本想让天下人尽知,决战后,当着天下人的面,还父亲一个清白。不想木崖岭贪生怕死,不但下了闭城令,还暗中请来了千竹十二阵。千竹堡堡主义荆听得木崖岭一说,心中亦对灵空的九龙诀起了贪心,十二剑手个个武学初成,自命不凡下,当是跃跃欲试。却不想,星落在此时候闯了进来,完全打乱了他们的计划,千竹十二剑手更是惨败。不然,当不敢想此后果会是怎样。 星落听此,不禁想到霖月,这个完全闯入自己心扉的女子。灵空见状,不禁叹道:“谁曾想,江湖人称心狠手辣的‘镜山毒仙’竟用情如此至深,当真是少有的真女子!”星落无语,心下道:“霖月,我会再找到你的!”灵空上前,亦问起了星落这五年间的奇遇。星落亦无所隐瞒,尽数道来。灵空知晓星落不但拥有寒霜,更有天下人所梦寐以求的心剑时,不禁大笑道:“星落,今天我们非得干上一杯不可。”“你的伤…”“皮肉之伤算得了什么?”灵空打断道,“走!” 且说星落、灵空一路前去,但见驰道旁立有一野店,店面不大,却很干净。正坐定,星落不禁黯然:小店依旧是五年前的小店,人却是天各一方。两人叫上一些酒菜,当下开怀畅饮。一杯下肚,但觉甘香,正是自酿的纯正米酒,再贮之以四五年,香味更浓。 谈笑间,但见几个打扮异常的男子群拥而入,为首的长得白净,身着红绿相间,二十出头,两条小胡子微微翘起。但听得其中一人道:“店家,见得我家公子过来,还不把好酒好菜给送上来?不然拆了你这破店!”那店家闻声,当下应着,让小二速速端上。几个人一时叫开,一人道:“公子,这小可得手到擒来了!”“哼!谁敢跟我手,我的暗影飞花针绝对饶不了他!”小胡子说着,端起一杯仰头饮下。星落、灵空亦是一惊,这暗影飞花针出漠北的一个小帮派:苍狼帮。相传,暗影飞花针针细如丝,涂有剧毒。在当时亦是名动一时,十年前亦随诺柳野战尽天下,诺柳野战入沧澜而无踪后,遭致正派灭帮,不想今日竟在此出现。思虑间,但听一人道:“公子深得暗影飞花针真传,又有残天刃在手,当是万无一失!”星落、灵空不由面面相觑,这残天刃当是继心剑、饮血之后,中洲第三神兵。“不过…”一人道,“公子虽然胜卷在握,听闻那‘镜山毒仙’亦不好对付哇!”听得“镜山毒仙”四字,星落已然凝神,又见得那小胡子饮道:“不管那妞有何本事,这次比武招亲,爷我志在必得!”说罢招着那一群跟班又是大吃大喝。听得比武招亲,星落不由震了下,但见得小胡子一行人吃饱喝足而去后,才向店家询道:“适才听那客官说什么比武招亲,不知店家可知此事?”店家道:“听闻‘百毒老祖’在镜山摆下擂台,为爱女招亲。谁若能胜出,就将女儿许配于谁。不过这‘镜山毒仙’虽是天姿国色,但又有几人敢去呢!”星落黯然,根本没注意店家后面的话,默默走出了店。灵空结了账追上道:“比武招亲,正好此去了却一桩心事!”星落淡然一笑,望向灵空。灵空笑道:“唉,谁叫我们是兄弟,虽然我有伤在身,亦是舍命陪君子!”说罢,逆世游龙枪顿现,空间扭屈,兽鸣震天,正是当年被星落唤作“蛙嘴兽”的魑。灵空稍感伤口阵痛,长吐了口气飞跃而上兽背道:“还等什么,该出发了!”星落一笑,飞身上!” 兽鸣再起,沙扬石飞,一兽两人就这样在小店众人愕然的眼光下向着镜山疾行而去。 第三十三章 噬魄勾魂 上章说到星落、灵空偶然得知,“百毒老祖”江镜秋欲为爱女,“镜山毒仙”江霖月以武招亲。心绪不平的星落当是难以自抑,在灵空的支持下,毅然同行,向着镜山疾行而去。且说这镜山,四面环水,如同一座孤岛。山映水面,如同镜中倒影,故名镜山。镜山高千刃,如平地突起,利刃指天。山中林木复杂,地势陡直,只一条石径通上山顶。远观下,云遮雾绕,钟灵毓秀,水润华泽,当是人间仙境。据传言,镜山多毒草,十种草木中当有七种以上含有剧毒。亦因此,江湖中少有人上镜山,上山拜访当有人引路,否则当称的上九死一生。当年江镜秋随诺柳野征战江湖,随后诺柳野一去不返,大多被定义为邪派的门派皆遭致正派的攻击,甚至灭门。而镜山百毒门却少有人骚扰,除了百毒门毒功令众人畏惧,这镜山所蕴毒物亦使之难以越雷池半步。风云苍茫,天下时局难测,镜山孤傲,当是有其存在之理。 话语间,不觉已是月出山头,一弯残月晃悠悠在水中摇曳。镜山已近在眼前,星落、灵空双双落地,近临水畔,只觉凉风习习,树影晃动中,飒飒微响。灵空深吸了口气道:“镜山中多毒物,现在天又已黑透,我们还是等天亮之后再上山吧!”星落亦觉有理,既已到了镜山山脚,也不急在这一时候。何况灵空有伤在身,奔波了半天,亦需休息。两人寻了个背风的地方休顿,星落寻了些无毒的山果野味,作为晚餐。就这样,两人在这镜水畔露宿了一晚。 天色一亮,两人皆醒了个大早,匆匆补充了点食物后,灵空运气片刻,身上的伤已愈大半。“镜水无桥,兄弟欲何渡之?”灵空道。星落淡笑,身形一闪,只听得一声脆响,又见得星落阵阵掌风劈去,一棵截断的树已去枝去叶,狠丢入水中。“以木为舟,水击千里!”灵空一笑,飞身而去,稳落“木舟”之上。星落亦落下,掌力向后,“木舟”破水疾行,片刻间便已到了对岸。两人一上岸,便觉凉意袭来。林木丛生间,一条山石小径曲折而上。星落、灵空对视一眼,顺路而去,一路上皆有一些石碑提示着上山的路及所需注意的细节。看石碑,当是新立不久。看来,江镜秋为这比武招亲当是费了不少心思。只是,两人亦产生一个疑问:江湖中对镜山百毒门不满之大有人在,此次江镜秋立石指路,就不怕正派中人趁机起事?星落、灵空不解之余,当是向着山顶百毒门疾行而去。 不觉间,已是日过中空。只是在这山中,头顶万木苍翠,凉风怡人。星落、灵空继续前行,但觉劲风袭亦产生一个疑问:江湖中对镜山百毒门不满之大有人在,此次江镜秋立石指路,就不怕正派中人趁机起事?星落、灵空不解之余,当是向着山顶百毒门疾行而去。 不觉间,已是日过中空。只是在这山中,头顶万木苍翠,凉风怡人。星落、灵空继续前行,但觉劲风袭来,晃神间,但见一女子正倚坐前方的树杈上。两人一愣,见此人装饰妖艳,一双眼睛朦胧深幽,举止间当可勾人魂魄。星落、灵空亦正血气方刚,不觉多看了几眼。只因心底仍清楚,此刻正处于凶险的镜山,方回过神。但见那女子笑意盎然,娇笑道:“两位小哥是要去哪儿呢?”星落、灵空对视一眼,星落道:“上此镜山,当是为比武招亲而来!”“听闻‘镜山毒仙’出尘脱俗,貌如仙子,我兄弟二人当是来一试身手。如若有幸,当要抱得美人归了!”“这位小哥带伤前来,当是有心了!”两人皆是一惊,若是常人,听音辨伤,当是无可厚非,可灵空内息绵密,武学至深,仍可轻易闻言辨别,可见对方功力当不在灵空之下。又听得那女子叹道:“不过可惜,招亲大会已经开始,你们来迟了一步哦!”“什么?”星落惊道,“看来我们得加快脚步了!”两人点头间,当听女子吃吃笑道:“两位迟来,若想再上山当不是这么简单了!”星落一急,上前道:“莫非你要拦住我们?”“看两位有没有能力从我这走过了。小哥若能胜,此路当是畅通无阻。”“好,那我就领教了!”星落心系霖月,当是要一搏。听得灵空在一旁道:“当须小心她的毒功!”星落暗想:“爷爷说过,我已是百毒不侵,毒功亦是形同虚设。好,既来镜山,我就来个以毒制毒!”想罢,不禁气运全身,毒运双掌。这下当是那女子傻了眼,不想星落竟是深藏不露。隐于无形,当是高手中的高手。星落只出三成力,已将对方压死,一旁的灵空虽见过星落出手,但眼前不禁又是一阵愕然。“好强的真气呵!”话语间,但见一三十上下的男子飞身而出,“看来,今天我兄妹俩是遇到高手了!”“这不是更有趣?”女子格格笑道。星落哪有心思闲扯,只道:“两位小心了!” 话语间,星落已移身而去。那兄妹俩亦相继而来,掌力似柔弱无骨,却致人死地。双方交掌十几回合,那兄妹俩更是惊讶无语。星落用的确是毒功,可掌风中却带有一股阴寒。星落亦不知,自己在碧寒潭修习五年,更是深入碧寒潭底,早已在不觉中使修习之气渗入寒气,所使毒功当不再是一种普通的毒,而是一种寒毒。这兄妹俩见得星落使出毒功,而毒气却远超于自己,早已是哑口无言。但听得星落笑道:“二位毒功了得,使毒当是世间少有,不过,仍胜不了在下!”当是时,猛见星落大涨,瞬间压得人透不过气来。星落闪过一丝笑意,电光火石间,身形乍起。兄妹二人只感身在海潮中,激起的飞浪席卷而至,两人瞬间冲散,倒跌了出去。星落收功,但见那女子早已是花容失色,男子迎上道:“壮土武艺了得,噬魄勾魂输得心服口服!”星落一愣,不想眼前这兄妹俩竟是当年与霖月假扮过的噬魄勾魂。当下礼道:“原来是闻名江湖的噬魄勾魂,多有得罪,还请见谅!”噬魄道:“壮士见笑了。请…”星落一笑道:“谢了!”说罢,星落、灵空沿着山路疾行而上,只留下噬魄勾魂两人不解地摇着头。 且说这比武招亲,当是热闹,汇集了各地的青年俊杰。一座两米高的擂台,四旁围满了人。江镜秋坐于席上,眼中不时闪过一丝得意。在一旁还有两瘦老头饶有兴趣地起哄着,细看下,当是阴山二怪。风起风落,但听得一声惨叫,又是一人跌落擂台。台上一人神色自得,手中长剑寒光闪动。片刻间,台下骚动却无人上场。那人道:“还有谁想见识我花家剑法的?”议论声起,却无人上台。“既然无人敢上,那就…”“我!”循声望去,但见一人飞移而来,此人神容镇定,背缚长剑。来者自是星落,灵空亦混入了人群当中。“花家剑法,所向无敌。小子,想找死?”星落淡淡一笑,收敛气息,一切当是静如止水。那人见星落镇定如掌,剑锋微摆,腥风血雨当是一触即发。 第三十四章 初露锋芒 上回讲到,一人以自传花家剑法,一时技压群雄,难再有敌手。此人自是地阴城天一镖局少总镖头,花无残。花无残自小研习花家武学,花家无影剑以快著称,在江湖亦大有名气。而花无残年少气盛,剑术略有所成,自持家势之威,倒也有几分狂妄。方在此时,星落急时出现,一身凛然,神容镇定。花无残顿时一愣,亦被星落无形中透出气势所压住。但见花无残剑微上举,蓄势待发。星落收敛心神,丹田之气散于奇经八脉,隐隐中一种蓝色气息游移不定。席上江镜秋亦被突然出现的星落投来惊疑的目光,思虑间不觉心道:“这人是谁?竟然感觉不到他的气息!”一旁的阴山二怪也被这突然出现又有些似曾相识的星落所吸引,不觉间静了下来。众人凝望中,但听得花无残大吼一声,剑锋飞起,身形急速而去。花无残一跃而起,一剑刺出,其中当是有七七四十九种变化。星落气运指间,身影乍起。电光火石间,猛见花无残剑锋顿转,斜刺而去。星落只是略微一笑,翻身一跃,指间轻弹,真气弥散间,只听“当”的一声,花无残连剑带人,倒飞出去。花无残只感手擘全麻,稳住了身形,整只手却片刻中无任何知觉,剑刃仍在隐隐振动。花无残一脸不甘地望着星落,分不清是怒是恨,怔怔地落在了擂台之外。众人皆是静默,江镜秋亦震撼不已,阴山二怪更是双目大睁,不停地揉着眼睛。 沉寂了片刻,众人皆是欢呼。忽听得人群中的灵空道:“不知还有谁想上台领教?如若没有的话…”“我来!”话音刚落,但见一人已轻落台上,细看下,竟是昨日在野店处遇见的小胡子。昨日店中一别,星落、灵空骑兽而去,不觉间早已先他们到镜山。星落淡笑,想必这小胡子亦与噬魄勾魂有过一战。“请!”小胡子道。星落回道:“请了!”说罢,星落早已如电而去。小胡子闪过一丝急促,身形顿起,土黄色的气流横横溢翻飞,交手间但见气涌浪卷,擂台早已微颤。数十回合下来,小胡子早已有些力不从心,心下暗想:“果然是强中自有强中手,看来今天是遇到对手了。”星落虽只出了七分力,亦见得对方已是非同一般了。要知道,星落此时的功力在同辈人中,星落称第二,当是无人敢称第一。晃然间,猛见金光大盛,一柄金刃破空而出,耀同日月。“残天刃!”江镜秋不禁出声,台下众人皆是一片哗然。星落淡然一笑,寒霜悄然破空,寒气瞬息弥散。寒霜虽及不上残天刃,亦算得上万中无一。再加上剑魂碧灵金晴兽,自身气势与残天刃早已不相上下。众人一时见得两件神兵,不禁又是一片哗然。虽寒霜的时代是在三十五年前,当此时的一现亦是难以言语。江镜秋死死盯着寒霜,心下愕然:“此剑为何如此眼熟,到底在哪见过?”江镜秋来不及多想,双刃已交。虽然星落的招式招招凶险,但今天在场的多为邪派中人,亦只有叹服、羡慕的份。 流光飞转中,星落倒也是游刃有余,若不是残天刃威力够强,这小胡子在星落剑下走上这数百招当是不知死过多少回了。见得星落似乎仍未出全力,小胡子不禁是虚汗直盛。且求胜心切,当是恶从胆边生。光芒劲动中,小胡子狂吼一声,金光膨胀欲裂,半空剑鸣如雷,如长虹惯日,浪击千里。星落顿转身形,寒霜寒气盈空,气息肆意,似有灵兽吟空,万钧之力劈空而击。众人皆是闪避开去,气浪冲击下,所谓的擂台早已无踪无影。浪尽尘散,但见星落静立半空,手中寒霜幽气森然。而小胡子只是怔怔盯着星落,残天刃金光大盛中,猛见小胡子口吐鲜血,跌落在地。“公子…”几个随从立即迎了上,扶着小胡子突道,“暗影飞花针?”说罢,立即掏出颗药丸给小胡子服下。众人不解之余,但见星落剑收气敛,飞落而下。原来是小胡子急于求胜,想趁着星落不备,暗射暗影飞花针。可哪曾料到,因为野店中的语漏,星落早已有所防备。交战中,更是真气护体,时时堤防。待得小胡子出手,暗影飞花针不但伤不了星落,反而被尽数震回,伤了自己。“这小子,好厉害!”“他个草梅烂西瓜,这是怎么回事?”阴山二怪一阵叹息。“老二,你不觉得这小子的剑式有些眼熟吗?”阴六问着,阴七拍了拍头道:“是有些眼熟呢?他草梅个烂西瓜的,到底在哪见过呢?”一旁的江镜秋愕然无语,心道:“此人若能为己用,当是如虎添翼;若成为敌人,当是个心腹大患!”想着便道:“不知在场众位还有哪位要出手领教?若没有的话…” “还有我!”众人望去,但见一女子飞而来,青长粉裙,褐发幽香,来者正是“镜山毒仙”江霖月。江镜秋不禁道:“月儿,别胡闹!”“爹…”霖月义正词严道,“您既是为女儿选夫,当然也得过女儿这关。如果连女儿这关都过不了,那就没资格做女儿的丈夫!”“这…”江镜秋一时无语,众人亦是唏嘘一片。星落望向霖月,五年来却无多大变化,心中一时想起以前的岁月,不禁感从中来。“‘毒仙’说得在理!”星落并未说破,笑道,“不知‘毒仙’有何赐教?”霖月这才注意到星落,心中顿时一震。眼前的人确是如此似曾相识,好象很早以前就认识了。只是到底是在何时何地,却难以想起。霖月稍停片刻,命一丫鬟端上来五颗颜色各异的药丸道:“我即称‘毒仙’,当与毒有关。这五颗药丸中,只有一颗无毒。其他四颗当是瞬间毙命,你可以询问我每一颗药的配制方法,根据药丸的气味、颜色判断是否有毒。如果你能活下来,我自当嫁于你。否则…当然,你若无胆一试,自可离去!”此话一出,众人皆是议论;灵空不禁捏了把汗,但见星落似成竹在胸,亦静观其变。“月儿…”江镜秋怒道,“你这是纯属胡闹!”“爹…”霖月委曲,却又无言以驳。星落见此,当下明了,看来此比武招亲霖月当是不愿意的。想罢,星落不禁黯道:“曾经有人一直叫我傻小子,今天我就犯一次傻吧!”听得“傻小子”三个字,霖月又是一怔,不禁想到了星落。见得眼前这人,霖月思绪顿起。难道眼前这人竟是五年前的傻小子?如果是又为何不与自己相认?霖月思虑间,但见星落竟相继将五颗药丸吞下,不禁愕然。在场的人皆是沉默,一动不动地看着星落。可是,星落却并无异样。惊愕之余,但听星落道:“不知此是何仙药?食后精神舒爽,自有一股精气游荡体内。原来仙子是要试在下胆量。仙子错爱,实是受宠若惊!”众人哑然,霖月更是无言以对,想起适才说的话,既是不知如何是好。江镜秋笑道:“好,既然结果已出。老夫亦遵守诺言,将小女许配于这但侠士。今晚就请众位留下喝杯喜酒吧!”众人皆是大喜,叫好不断。 事到此地,霖月亦是无语以对。星落望向霖月,心下道:“月儿,我以后定然不会离你而去了!”山风习习,霞光万丈,百毒门中当是华灯初上。人影匆匆,一场喜庆片刻将上演。 第三十五章 暗夜飞影 话说星落比武取胜,自是抱得美人归。怎奈经过霖月最后一番刁难,星落亦知霖月乃是心不甘、情不愿。星落心痛之余,不禁心道:“不凡稍后再说明身份,给她一个惊喜。”灵空亦是不解,但听得星落一番话语,当是沉下心来。整个镜山早已是华灯尽放,夜如白昼。夜色如烟,远处只见一片片隐隐作现的山影。 “师父,我看他不会那么好听话的。”“那倒不见得!”一女子迎过轻笑道,“如果他真是对小师妹情深一片,我看也未必没希望。”这一男一女对视一眼,正是江镜秋座下弟子,江湖人称的“噬魄勾魂”。江镜秋叹了口气,望向远处道:“这事先不急,我安排的事情,你们做得怎么样了?”“放心吧!”男子道,“师父,一切都已按您的安排办妥了。只是…”男子停了下来,江镜秋略想道:“你想说什么?”“师父!”女子道,“百毒门乃是您一手所创,就这么毁了,是不是…”江镜秋一拳击在窗梗上,默默道:“我一定会让他全部还给我的!一定…!” 是夜,一切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江镜秋率众来到大堂,迎向了星落。星落轻吁了口气,当是迎了上去。话未出口,但见一人匆忙跑了进来,在江镜秋耳旁说了几句。但见江镜秋脸色突变,望向星落时竟有些闪避。星落心中一紧,当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正要询问时,只感门外一阵嘈杂的声音传来。众人皆是一惊,纷纷跑出门外,来不及看个明白,但见山下一阵火光涌动,似乎有大批人群正猛冲上来。片刻之后,但见三三两两的人跑了过来,个个身上鲜血淋淋。“门主…”一个断了一条胳膊的弟子扑倒在地,断断续续道,“杀,杀上来了!”星落黯然,镜山自创派起,便为人所排斥,只因镜山毒物甚多,难有人敢私自闯入。如今因比武之事,上山之路处处立碑指明,当是给了那些所谓正派中人灭镜山的一个绝好机会。星落一时想到霖月,哪有心思多顾忌,便匆匆寻觅而去。灵空随后跟上,一时半会,双双便消失在了江镜秋眼前。只是,在经过一番询问之后,星落不禁悔恨。原来,霖月不满此次婚姻,早已走得不知所踪。念此,星落不由大骂自己,此次一别,当真又不知何日方能再见。 星落、灵空黯然回到堂前,不禁失色。仅仅片刻之间,这华丽的大堂竟已是废墟一片,到处是坑坑洞洞,几片火光正吞噬着一切,仍可见大片人群正厮杀不已。光芒闪动中,仍可见到残天刃旋斩半空。星落、灵空对视一眼,但觉身旁风声肆意,似乎有无数的利箭正飞速而来。晃眼见,只见夜空中人影如电,飞速而去。星落见状,不由紧追而去。灵空虽然伤未痊愈,仍紧跟了过去。只见这黑影出手迅捷,阴狠异常,所到之处,人影翻飞,鲜血四溅。星落见此,心中不免大惊,此人身手了得,当是人中罕见。只是,此人似乎对镜山有莫大的仇恨,竟见一个杀一个,丝毫没有留情的迹象。此人到底是何人?星落想着,不由飞身迎上,真气弥散之余,双双交汇。暗空中猛见得光芒大盛,片刻之余,星落只感手心发麻。凝神之余,寒霜早已破空,剑刃飞卷,寒气四溢。“寒霜剑!”听得他沙哑苍老的声音,星落不禁大惊,眼前之人竟认得这三十五年前便隐踪江湖的寒霜剑。不解之余,星落静道:“不知是何高人?对这镜山如此痛恨,竟下此毒手?”那黑影狂笑片刻,四周里风声簌簌,叶落尘飞间,但听得此人道:“老夫杀人从来不需要理由,老夫想杀就杀,不想杀,就是死了的人老夫也要把他救活!”星落凝神,心中却更蒙上了层雾水,此人到底是何人?听得他一声,星落顿知对方内力之深,怕是江湖中难有人敌。便是爷爷在此,兴许也是难分伯仲。“年轻人,你能深得邪影真传,当今江湖上怕亦是难遇对手!”那人道,“老夫一向惜才,你若能投向老夫,以我俩之力,当是可一统天下。”“一统天下?”星落笑道,“那我可得让你失望了,虽然我想要的很多,但还不至于要整个天下。”“这么说,我们只能是对手?”那人笑道,“好,有个对手也不错。老夫出山以来,还不曾遇到能挡上我十招的。如果你能做到,便是你赢。否则…”“否则就是死?”星落接道。但听那人道:“老夫说过,老夫一向惜才,你若输了,便要投在老夫门下!”“不知你是哪门哪派?”星落问道,见得此人如此了得,星落亦想知道此人到底出自何方。放眼江湖,如此之人当是屈指可数。“老夫无门无派!”星落一惊,不知此人是真如此还是故意隐瞒。 方在此刻,灵空紧随而来,手中逆世游龙枪早已红光大盛。那人见此,突然笑道:“好,逆世游龙枪江湖闻名,今天见得两件神兵,当是老夫之幸。”星落心想,亦不知他所说的两件神兵,是灵空手中的枪和自己手中的寒霜,还是和那小胡子手中的残天刃。灵空见此人真气蓬勃,隐隐如汹涌大海,无止无境,心下鄂然道:“不知此人是谁,竟有如此之势!”“好,果然是一代更胜一代!”那人道,“逸海星落,不知你是否有胆答应我的比试!”星落大惊,这人竟然知道自己的全名,心下顿时疑惑,思前想后,记忆中似乎不曾与此人有任何一次的接触。灵空闻言对星落小声道:“什么比试?”星落回过神来,将一切说了遍。灵空鄂然,星落的功力,灵空已然清楚。而这眼前之人,竟只需星落过得了十招便是赢,不知此人是太过狂妄,还是真有此本事,心中疑惑之余,不禁长吸了口气。 “好!不过…”星落片刻道,“如果我赢了,你立刻离开这里,三年之内不可再杀人!”那人听后不由大笑道:“好,好,好!自古英雄出少年,竟然跟老夫讲起条件来了。好,老夫就依了你。若你能在老夫手下走满十招,老夫三年内绝不杀一人!”灵空鄂然,耳道:“星落,看来此人不好对付,切不可硬拼啊!”星落点头道:“放心,我会小心的!”灵空点点头,向着一旁飞身而去。夜空下,但见一个浑身黑衣的身影漂浮半空;另一方,但见星落傲立半空,幽蓝色的光芒轻荡,寒霜在手,森然阴寒。山风轻袭,叶浪劲涌。整个镜山,在一片片嘶杀声中慢慢静了下来。 星落凝神中,亦感对方气息内敛,竟丝毫察觉不到对方的任何异动。星落心下不禁骇然,看来,此人功力已经不是可以用语言来形容了。念此,星落亦是凝神提气,七经八脉中,气行如潮,绵绵不绝。山风正紧,一切尽在片刻之中! 第三十六章 死神三笑 上回说到,星落应这突然出现的黑衣人之约,当是要在此人手下走满十招。星落深知眼前此人功力卓绝,当是江湖中难有人能及的高手,当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手中寒霜早已寒光幽动,闪出一种令人窒息的气息。星落心想,以自己当下的实力,如要在他手下走满十招当是有些难度。当然,星落亦是心中早有主意,毕竟星落手还是有心剑这中洲第一神兵。若到紧要关头,当可出来挡上一阵,勉强撑过十招,当是不成问题。念此,星落亦不敢有任何侥幸,只道:“可以开始了吗”那黑衣人笑道:“你随时可是开始!” 话音刚落,但见星落身影如电。半空中,幽光一闪,直刺向那黑衣人。黑衣人不禁点头,似乎是对星落的肯定。星落飞跃半空,寒霜气刃乱舞,弥漫半空。黑衣人轻吼一声,气浪翻腾,涌向四周。星落刚近他身,只感一圈圈如水般的劲力涌来。黑衣人身型一转,已飞跃上星落头顶,爆散出万道金芒,直劈而下。星落大惊,如此之力,当是可以撼天动地。惊醒之余,星落方飞跃出数丈开去,一声闷响,有如万钧之力于身,直落地面。星落狠摔出去,刚稳住身形,对方又已袭来。星落寒霜再起,半空中隐见一兽嘶后,整个天空气浪飞旋,当是如海浪狂涌,倾泻千里。黑衣人不由大笑,片刻间,金芒劲动。星落举剑而去,再度迎上。双方一番对打之后,星落只感手心发麻,握着的寒霜嘶鸣不已。 一旁的灵空见得如此之力,当是骇然不已。就连适才仍在乱斗的人群亦静了下来,望着半空中两个身影难以自己。夜空暗影,剑气如潮。星落出招中,早已是身心难持,而晃眼间,对方似乎招招精绝,只打得星落难有还手之力。星落一时黯然,江湖中竟有如此人物。放眼江湖,中洲十大高手排行榜中却无此人。心想之余,星落亦不免闪过一丝急促,如此下去,怕是难挨到第十招。而此,仅仅是过了四招。黑衣人见星落有些力不从心,笑道:“你能熬住老夫四招,已经是个奇迹。假以时日,你当傲立中洲,难有敌手了。”星落浅浅一笑:“承蒙夸奖,我自当会尽力而为。”“好!”黑衣人似乎对星落一再留情,片刻道,“接下来的六招,你若能接便接,接不了切莫呈能。老夫可不想有人为此伤心!”星落大惊,心道:“他如此之言到底是何意思?我与他当真是素不相识,为何他似乎对我的一切都了如指掌?”“看好了!”星落念想间,黑衣人早已飞身而来,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霸气席卷而至。星落不禁眉头微皱,寒霜嘶鸣间,剑气横扫数丈之外。只听得风声飒飒,墙倒石裂。 黑衣人仰天狂吼,周身更是真气弥漫,半空中如一朵莲花,盛放瞬间。星落腾空而起,直上半空,寒霜横扫,周身一圈幽蓝色光芒如万道箭影,直散四周。两股至强的力量的碰撞,卷起的气浪横射千里之外,周围的一切竟在瞬间被吞噬。“第六招!”星落大喊着倒跌出去,摔震起数丈烟尘。良久,星落才满满站了起来,目视着半空中的黑衣人,一时怒气上涌。心下暗道:“是时候了!”想罢,星落大吼一声,寒霜悄然隐去。众人只见星落身影似电,直射半空。黑衣人双掌发力,再度迎去,却只看到眼前蓝光大盛,幽光中,只见一柄通体透明的幽蓝色长剑吟风而来。见此,黑衣人不禁哑然,失神之余,猛见星落蓝光剧敛,有如半空流星,横冲而下。等黑衣人回过神来,星落已现眼前。剑风凛冽,有如平地风起,席卷而去。黑衣人一掌迎上,整个身子竟倒飞了出去。“心剑!”黑衣人鄂然道。众人更是失神,中洲兵器榜第一的心剑自七年前随着冲岩奇的失踪而消失,不想七年后竟出现在一个青年手中。黑衣人冷笑道:“看来你还留了一手,老夫可上了你的当了。不过,接下来这最后的三招,老夫会用全力了。”星落一禁,不想此人竟还未出全力,虽然心剑的突然出现,很容易地帮星落过了一招,但接下来呢。但见的黑衣人狂笑,星落亦静下心来,默默道:“看来,只有这孤注一掷了!” 话语间,众人早已是哑然是色。“真是百闻不如一见!”灵空鄂然道,“心剑不愧是中洲第一神兵。”片刻间,众人更是议论声起。星落冷冷一笑,迎上道:“好,这最后三招,我也会用全力的。”听得星落一言,黑衣人当是一惊,心下暗道:“好,老夫倒想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没拿出手!”星落举剑而去,但见半空光芒再现。不等黑衣人再次迎上,星落已在瞬间抖出了这最后的三招,直向着黑衣人而去。黑衣人不免骇然,眼中闪过一丝急促。迎上之余,只感星落出剑如电。交汇之余,黑衣人竟被星落逼退开数十丈之远。“死神三笑!”黑衣人不禁失色,颤道,“想不到你还藏了这三招,这次是老夫疏忽,让你侥幸走满了这十招。”星落亦是惊讶不已,眼前这人竟轻松躲过了这死神三笑。星落惊叹之余,虽然勉强招架住了他的十招,但自身亦是内力亏空,难以再战。若真要交战起来,怕是九死一生。 一旁的灵空见得双方停了手,急迎向了星落道:“此次真是让兄弟我大开眼界。”星落勉强一笑,靠上去道:“对方至今仍未出尽全力,不然我哪能招架得了。只是,此人如此了得,却如此残忍,当是江湖之大不幸。”灵空点头道:“幸好此次你赢了他,让他三年之内不可再杀人,当是造福江湖了!”听此,星落方对那黑衣人道:“我们有言在下,如果我能勉强在你手中走满十招的话,你当立即离开此地,三年之内不可杀任何一人!”“好!”那黑衣人笑了笑道,“老夫说到做到,三年之内,不会再出现在江湖中。只是,没有人能阻止,邪恶的力量将会在中洲滋长。三年后,老夫会再与你一决高下。希望三年后,你能给老夫一个全新的自己。”说着,黑衣人不禁大笑,片刻道:“老夫去也,三年之后,邪恶的力量将要侵吞整个中洲!” 听得“邪恶的力量”几个字,灵空不禁大骇,失言道:“是他,一定是他!”星落目视着失神的灵空道:“你认识他?”灵空脸色大变,无语而去。星落哪里知道,灵空所说即是七年前星落盗取琉璃珠后突然出现的那个声音,而当时的乾坤双剑早已是无人能及,今日见得此人,更是难以言语。 星落稍定心神,忍着伤痛随即向着灵空追去。暗夜星空,整个镜山在片刻的骚动之后又陷入了一片宁静。众人失神之际,见的星落如此身手,更是无言。星落紧追而去,亦不知次日一战,当是已名动江湖,更有心剑在手,不知他日又当惹多少祸上身。当然,以星落如此身手,若要从星落手中夺的心剑,放眼江湖,怕是难找出几人。 山间静寂,月色下,但见一少女怀抱一琴,眼神迷离,默默地注视着星落的离去。恍然间,少女身形顿转,御空而去。 第三十七章 名动江湖 “邪恶的力量?”星落长吁了口气,寻思着追了上去。正思忖间,猛然听得灵空一声大吼,逆世游龙枪早已红光暴涨,夜空里更是醒目灼眼。而不远处,一青一紫两簇剑芒更是锐不可挡,直如星辰坠地,擦着半空直汇向灵空。星落吃痛之余,更是震惊。且不说这两道剑气霸劲十足,更是如电闪而鸣,周身跃动嘶鸣不已的焰光,直逼而去。正暗暗为灵空吃紧间,却听的灵空放声狂笑,真气膨胀间,九条红焰喷射而出,化而为龙,翻腾而去。暗暗天际,耀眼的光华散之不去。星落暗叫不叫不妙,如此硬拼对灵空而言当是大为不利。惊天的一声剧响,漫射的气浪几乎扫平了山顶的一切。星落真气弥散,周身蓝芒劲动,仍可感那气浪利刃般撕扯而过。而一些功力较弱者,早已死伤成片。 浪尽,见得半空下的灵空早已衣裳寸烂,长长的布条飘飞不定,嘴角正渗着丝丝鲜血。而在灵空前方不远,正立着两名男子,长袍翻摆,手中一青一紫,剑气森然。“小兄弟何必如此激动,当是不顾自身性命?”一声傲漫冰冷的话语划破夜空。但听的灵空道:“废话少说,看招!”话未毕,九龙起,灵空又飞扑而去,只是速度却明显慢了下降。星落稍做调息,正要起身迎上,但见金光晃动,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去,正是败在星落手中的漠北苍狼堡的少堡主,残天刃正横劈而去。那两男子不禁一震,毕竟同时面对两大震世神兵,亦有些难以招架。方在此刻,星落飞跃而上,猛喝道:“趁现在!”灵空和那小胡子应声而起,连同心剑,三件中洲神兵汇集一起,三光同耀,整个山头顷刻间亮如白昼。三道凛冽的气刃如浪而涌,电闪而去。这两人不觉僵住,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剑起间,五道气刃顷刻交汇,撼天毁地间,被阻的三道气刃直穿而过,瞬间已达那两人面前。 死亡,紧随其后! 静立间,猛感一股异常强劲的真气合围而来,隐隐中但听得一阵琴音幽幽传来。星落三人不觉面面相觑,闻音之余,但见七圣兽惊现半空,转瞬间只见七芒同汇,三道气刃竟散之于无形。那两人见此状,速速抽身而去。而星落三人更是惊鄂,片刻间已被围其中。星落难免骇然,且不说这圣兽实力了得,更何况是七圣兽同时出现。半响,琴声幽幽,七圣兽盘旋天际,却并无进攻。三人更是真气大涨,紧紧注意着身旁的任何异动。僵持了片刻,琴声却嘎然止,七芒同逝,七圣兽亦不见了踪影。整个山头在片刻的死寂后一时欢呼声起,此起彼伏。星落三人不禁松了口气,互望间只得苦笑,适才当是命悬一线,不想竟一场虚惊。念此,星落仍有些后怕。 众人的欢乎,其中必是有另有所图者。见得适才心剑神威,又有几位江湖中人不想拥有此剑?只是见的星落武艺,若想得心剑,怕也是难如登天。星落调息片刻,亦知此次一战,自己太露锋芒,树大招风的道理还是明白。思忖间,见得灵空已无碍,星落速招灵空,趁的众人不注意之际,悄然离去。 回头间,不想昨日还不可一世的镜山百毒门,竟瞬间化为飞灰,消迹于江湖。只是对于霖月的无声离去,星落想来不免是阵阵心痛。而星落更想不到的是,自己孤魂岛五年艺成,初回中洲竟遇如此高手。先是黑衣蒙面老者,武艺修为当是深不可测;而后又是乾坤双剑,亦是举世罕有;而最后的那阵琴音,竟召得七圣兽同现,其毁天灭地之力,当是不可想象。而此些个人物,在中洲却闻所未闻。星落更不解的是,对方似乎对自己甚是了解,处处留手,似乎是有所顾忌。思忖间,两人已下了镜山,东方的天幕已然泛白,山中的冷气阵阵袭来,直触心底。看着星落一脸怅然,灵空顿道:“我看我们还是先去落日城,我知道在城西有一老头。此人耳目遍天下,如若他肯帮忙,要找个人当是不在话下。”星落一听,心中顿时明了,速道:“既是如此,不妨一试!”说罢已然前去,灵空无语,望着星落前去的背影,似自言自语道:“只是这人行事怪了点!”说罢,亦顾不了身上新伤旧伤,急追了上去。 隐隐晨光中,但见两迅捷的身影向着落日城疾行而去。万里霞光,已然静洒大地。海浪潮涌,碧波生寒。 第三十八章 危机渐起 天色已白,却是愁云渐聚。腥风劲动中,但见一蛇形翼兽腾跃半空,疾行而去。兽背上赫然立有两人,细看下,正是星落与灵空。眼见得半空晦云密布,急风顿起,灵空亦让魑加快了速度。星落举目四周,忽见左前方山林中露出一角亭阁。心下不禁想起,那不正是自己与赤霄同饮的那个小亭,当下道:“灵空,看来大雨将至,我们先去那林中小亭暂蔽一下,待雨后再走!”灵空抬眼望去,又看了看天色道:“也好!”说罢勒令魑停了下来,两人当是飞身而起,在一阵光华中,灵空将魑重新封印,便向着小亭疾行而去。 绕过一条泥石小径,双双直入亭中。不出片刻,大雨便如约而至,立时传来一阵阵“劈劈啪啪”的雨声。星落见得亭外水雾顿起,笑道:“还算及时!”灵空大笑几声,环视亭内,在石板上盘腿而坐道:“趁此时刻,也好调息片刻!”星落不觉赞同,昨晚一战,自是新伤旧伤一身,且元气损伤,当是需好好调息复元。想罢,星落亦席地而坐,气起丹田,惯运八脉,一股温暖的气息自丹田而生,徐徐布满全身。 雨势依然,林中风狂雨骤,枝叶垂落。不觉间已是半个时辰过去,星落忽地双眼一睁,整个人一跃而起,警惕地注意着四方,心中似乎在默念着什么。一旁的灵空察觉到星落的举动,不禁气定功收,起身道:“怎么了?”“有人过来,五六人左右!”灵空思道:“或许也是与我们一样,来此避雨呢!”星落轻吁了口气,默默的注视着前方。不出片刻,山路上确传来一阵语声。透过雨雾,隐约中但见有五人正向着小亭急急赶来,其中一个身影亦还是眼熟不已。待他们进的小亭,这才发现,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小胡子和他的四个随从。这小胡子甩了甩身上的水,注意到一旁的星落和灵空时,亦是一惊,继而笑道:“想不到在这也能遇到两位!”星落微微一笑,自若道:“是啊!看来我们缘份不浅哦!”这小胡子大笑不语。与星落一战,已然明了星落实力远在自己之上,又有神兵心剑在手,虽然自己有残天刃助阵,但见得星落与那黑衣人过招,想来心中骸然,亦对星落有所忌惮。臆想间,但闻得林间山路赫然传来一个少女的声音:“爷爷,我们去那避避吧!”接着便是一阵干咳声,似乎是有病在身。星落一听,当是警觉起来,这声音底气十足,虽略带嘶哑,却是非一般人所能及。此老者,怕是深藏不露,这让人不得不妨。片刻,但见一老一少步入亭中。那少女生得娇小标致,亦不过十七八岁,身着浅绿色衣裤,浑身湿淋淋的。而这老者,双眼有神,一身灰袍,左手中一根枯木杖精致别伦,当不是一般之物。那少女抬袖拭了拭脸上雨水道:“爷爷,我们到这边坐会吧!”说着便扶了这老爷子在一旁的护栏上坐了下来。这老爷子又咳了几声,才注意着旁边的人道:“雨儿,这里怎么这么多人啊?”这叫雨儿的少女看了看其他人道:“兴许他们也是来此避雨的,爷爷!”这老爷子一边应着一边扫视着星落一行人,眼中似乎没有任何一丝他意。星落、灵空互望一眼,心下愕然,眼前这爷孙俩越是表现的平常,反而让星落、灵空越觉得不对劲。只怕是来者不善,明枪易躲,暗箭难妨,当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哼!”僵持了片刻,这小胡子终于耐不住道,“这位老爷子一看便知不是什么等闲之人,又何必装!”星落注意着那老者,不想这老爷子竟丝毫不为所动,慢悠悠道:“你是在说老朽吗?唉,年轻人,老朽有何好装呢?”说罢,老者咳着起了身招着那少女道:“雨儿,我们还是走吧!”“可是…”雨儿望着亭外的雨道,“爷爷,再等会吧,雨太大了!”这小胡子冷哼一声,并不理会。星落一笑,上前道:“老爷子,你孙女说的对,现在雨大,您老还是稍候再走吧。”“再者,您老年纪大了,得注意身体啊!”灵空在一旁附合道。这小胡子一听,当是狐疑地盯了星落、灵空几眼;那少女默默注视着星落、灵空,似乎有所感激;倒是那老者,眼神中流露出几许异样,虽然是在瞬间,但仍未逃过星落、灵空的眼。那老者咳道:“既是如此,那老朽就稍待雨停了。”星落含笑,忽转向灵空似急迫道:“对了,你不是说要去帮一个朋友吗?还说什么十万火急!”灵空会意,故作自责道:“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呢。不行,我得赶过去。”星落道:“那还等什么,我陪你一起去。”说罢,两人对众人告辞而去。这小胡子看到这里亦算是明白了,当下带着四个随从走出了小亭,片刻便消失在了水雾之中。亭中只剩下了这爷孙俩,那少女默立一旁,这老爷子一边咳一边望向星落、灵空远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缕寒光。 片刻之后,雨势渐弱,阳光于云层之后散射片片金芒。星落、灵空一路谈笑而去,一时又顿住不语。在他们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老一少两人,正是亭中所遇的那爷孙俩。能无声无息赶到星落、灵空前头,当是身手不凡。灵空小声道:“这人是冲我们来的?”星落道:“当是为神兵而来!”灵空不禁吁了口气,镜山一战,心剑、残天刃、逆世游龙枪,同时惊现江湖,当是掀起一场江湖浪潮,有人伺机而起,亦是再所难免。想罢,星落、灵空欣然前去。自是不知眼前之人是何背景,当是小心为上。 雨住,听着不远处海潮之声,这,又将是惊涛骇浪,一触即发。 第三十九章 怒海争锋 前面讲到星落、灵空一唱一和离开了小亭,不想才一时半会,这爷孙俩竟不动声色,悄然绕到了星落、灵空的前头,拦住了去路。但见得那老爷子一脸皱纹,一双眼睛却闪动着寒光,正默然望向星落。星落心中盘算着迎上去陪笑道:“老爷子腿脚真利索呵,才一晃眼,竟赶咱前头了!”灵空在一旁默然而立,注意着眼前这爷孙俩,以防他们的突然杀招。这老爷子淡淡一笑,冷冷扫过星落、灵空二人,咳了咳道:“你们两个小子也不错,竟然给你们摆了一道。倒也不枉我亲自前来!”话到此处,这老爷子也不再假装,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星落心下一沉,看来这老爷子当是要撕破脸了,思之道:“既然如此,大家不妨把话讲个明白。”老爷子咳了咳,冷哼道:“老朽此次前来,亦不想为难你这晚辈,只希望你能物归原主!”听此一言,星落、灵空不禁心下愕然。眼前这爷孙俩,自问当是首次见面,谈何物归原主?深思之余,但见老者拄了拄手中拐杖,咳道:“难道星落少侠亦要老朽动手不成?”星落一惊,灵空出面道:“不知前辈要晚辈所归还之物所谓何物?”这亦是星落心中不解,但见老者突地大笑几声,缓缓抬首目视星落一眼静静道:“心剑!”就在星落一行人谈论之余,旁边断断续续经过的人,亦慢慢围了过来。其中不乏面熟之人,小胡子便在其列。连被星落以一招败阵的地阴城天一镖局的少总镖头花无残亦围观而至。虽然这花无残被星落一招落败,心有不甘,但并没有产生恨。相反,更激起了他的上进心,假以十日,当是欲与星落再争高下。 听得“心剑”二字,星落亦是讶然,虽然也曾料想到此。见得四面竟不知何时围上来诸多生面孔,警觉之余,但听得灵空突然大笑道:“可笑,简极可笑之极。众所周知,心剑乃属天下,又何时成一家所有?”灵空愤恼,当是一吐为快。星落亦浅笑道:“晚辈为表对老爷子敬重,称一声前辈。只是晚辈实在不知,心剑何时竟成前辈一家所有?”此言一出,围观者亦是议论纷起。眼见得这老者面露喜色,笑了笑道:“自古以来,宇宙间有六种古老而神秘的力量:光之界、暗之瞳、天之气、地之息、水之灵、火之精!只是这六种力量两两相克,不可相溶。集此六种力量,方得有一中间媒介,凑合而一。而在此基础上,老朽先祖费尽心血,以天地精气,淬之以地火之元,取极寒之魄铸之,此谓之心剑!”一番言辞,说的在场之人更是唏嘘不已。星落、灵空无言而视,心下愕然。若真如此老者所言,心剑当真是他家传之物。“不知前辈如何称呼?”方在此时,花无残插了一句。众人目光齐齐落在了老者身上,但见老者气定神闲,咳了几声道:“老朽,冲岩博!”一时间,众人又是哗然。星落默然,对此人并无听闻,只是心下疑惑:“莫不是此人与冲岩奇前辈有什么关系?”一问才知,冲岩博乃是冲岩奇的父亲。而这名叫雨儿的女子正是冲岩奇的女儿,名冲岩芯雨。 正在星落、灵空不知如何是好时,忽听得一旁的花无残大笑道:“晚辈记得,冲岩奇前辈当年乃是无意中寻得心剑,当时可并无家传一说。虽然心剑为天下人所渴求,但前辈亦无须编此故事,欲玩弄天下英雄吧!”听得一语,但见得冲岩博老脸泛青。星落亦像被一桶冷水浇醒,不禁望向一旁的花无残。天下人眼红心剑已久,为夺此剑更是不择手段,今日竟差点被蒙骗。念此,星落、灵空不禁怒向冲岩博道:“前辈如此说辞,当真有损冲岩家声誉。”“老朽句句实言!”冲岩博紧握着拐杖,冷言道,“莫非星落少侠不愿将心剑送还?”“何谈送还?”灵空怒道,“既不是前辈之物,又何来送还之说?”冲岩博大笑几声,忍不住咳了一阵道:“既是如此,老朽亦无话可说,只要星落少侠能胜得了老朽手中之杖,老朽当敬而远之。”星落淡笑,来者最终表露了最后的一招:以武夺剑。“前辈威望甚高,对战一个晚辈,不怕世人说笑?”灵空不屑道。星落见得冲岩博面不改色,亦知此事不了结,对方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念及自身亦是学有所成,亦借此给那些暗中正欲夺剑的人以告诫。念此,星落道:“既是如此,晚辈只好冒犯了!”“如此甚好!”冲岩博道,“少侠若以心剑助阵,相信老朽当是只有败阵的份。”星落一听,不禁心骂到,好一只老狐狸。冲岩博此言,无疑是告诉在场之人,如若星落以心剑出阵,自己一旦败阵,当是败于心剑,而非星落之手。换言之,亦是言激星落,以心剑取胜算不得本事。星落淡然一笑,深知经昨夜一战,元气来不及完全恢复,但此战无从推脱;闻得此言,当下道:“前辈放心,晚辈此战绝不出心剑。”灵空正欲劝说,星落阻道:“我自有分寸!”冲岩博见计成,不觉闪过一丝喜色道:“多说无益,请吧!”说罢,冲岩博已飞身而开数十丈。星落紧追而去,双方就海浪前对决在即,众人亦是远远而望。 听着清晰的海潮,星落早已气行周身,浑身散出一层淡蓝色光晕。冲岩博左手举杖,蓝色的光芒盛涨如潮。星落气运双掌,寒霜悄然破空,一股幽寒瞬间弥散。“寒霜剑?!”冲岩博不觉讶然,心道,“不知这小子从何得此剑,如若还学成了邪影当年一身武学,今日怕是难挡其锋。不过,这小子毕竟修行较浅,若比内力,当是要胜他一筹!”想罢,冲岩博已腾跃而去,身如利箭,如电般直劈而至。星落心下叹道:“果然不凡!”想罢,亦飞身而起,瞬间划出无数剑影。整个人向着海潮中飞去,冲岩博一个转身,急追而去,蓝芒剧射,顷刻间翻数丈巨浪。经过孤魂岛数年的磨炼,星落在巨浪中早已如行平地。前行间,星落突然翻身折回,出手间,又是数十道剑气席卷而去。冲岩博心中一紧,左突右闪中直冲向星落。兵刃的碰撞瞬间擦出火花。星落左刺右挑,当是一剑接着一剑。不想,一剑刚出,剑身竟被不知是何材料打制的枯木杖上突出的枝结卡住。冲岩博闪过一丝笑意,右手赫然出掌,直逼星落而去。星落只得以左掌相迎。强劲的气流暴散开去,旋转着惊起阵阵巨浪。星落心知与他拼内力,当是处于下风,当是要摆脱此种局面。冲岩博哪会放弃如此大好机会,立时全力相击。星落只感一股劲力直冲丹田,四周里惊浪冲天;浑身一阵剧痛,整个人倒飞而去,卡着的剑“当”的一声争脱开去。星落握着寒霜,手早已麻木,只感耳旁风声作响,猛摔入海潮中。 “星落!”灵空大喊而去,怎奈浪潮高涨,根本无从寻踪。众人皆是惊叹,面对着巨浪海潮。冲岩博干咳几声,喘息不已,心道:“想不到这小子如此了得!”想罢,不禁意守丹田,开始自我调息。显然,适才一击,亦让自身元气损耗不少。 海潮依旧,众人寻视间,只有灵空仍在高声呼喊。而星落,却迟迟未再现身。 第四十章 水淹落日 在经受了冲岩博全力一掌后,星落直如一块飞石,猛摔入暗蓝的海潮中。猛感全身剧痛之余,星落置身于水底,突感一股力量自剑身传来。星落猛争开眼,但见寒霜剑剑身剧震,嘶鸣不已。一圈圈光晕正从剑身肆意激荡开去,周身的水仿佛受到了感召般加速了流转。一股柔和的劲力充溢全身。此时的水,似乎有了生命,随意在身旁游移。星落暗暗运气,本想调息适才所受重创,却不想置身于水中,忽感四用的水在自我意识的操控下正飞速旋转,宛如一股力量,正源源不断地输往全身。惊异之余,星落不禁望向手中正震动不己的寒霜剑,心道:“莫不是因为碧碧兽?爷爷说过,碧碧兽主水,可谓是水中之神。适才因自己身处险境,当是得到了激发!”想着,星落不觉喜然,浑身宛如重塑般充满了力量。念此,星落气行周身,向着海面直冲而去。 而就在众人期待之余,只见海潮间猛然腾起数十条巨大的水柱,惊天的一声巨响后,但见星落直冲半空,手中寒霜嘶鸣着散出阵阵光晕。见得星落无恙,灵空当是一笑,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众人亦是吃惊不少,不想星落不但无事,反而精神了不少。冲岩博更是不敢相信,受到自己全力一击,就算不死,亦免不了重伤在身。可眼前的星落,竟毫无异样。念此,冲岩博不禁虚汗直渗。星落望向冲岩博,笑道:“前辈适才一掌,当真了得。不过,怕是难有机会了!”星落说着,寒霜劲动,脚底大浪惊天,浪为所用,顷刻间筑起十余丈高的水墙。星落淡笑,挥剑而而去。刹那间,只见水影漫天,点滴成线,铺天盖地,电射而去。冲岩博心下骇然,心道:“难道,这,这就是传闻中宇宙水之灵的力量?不,这怎么可能!”念想间,剑影已近身前。冲岩博亦不愧为江湖中的先辈,身经百战不说,自身的修行亦不是常人能比。瞬间的思虑后,冲岩博亦大喝一声,周身散出阵阵蓝光,激荡起数丈浪潮,直迎上星落。 见得此景,众人早已是屏住呼吸,不敢相信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灵空不禁笑道:“好小子,我又白为你担心了!”而一旁的冲岩芯雨,眼见得此时状况,不禁为自己的爷爷捏了把汗,一脸担忧地注视着巨浪中的冲岩博,不停地扯着衣角。 在惊天的一声巨响中,浪影飞溅,激烈的碰撞后,冲岩博面对着一墙水雾,早已力不从心。冲岩博后退数丈,心神未定,但见得水雾一道雪白的亮光杀出。下一刻,星落手握寒霜已电射而至。冲岩博呆了片刻,竟无力闪躲,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不要,不要伤我爷爷!”星落一震,但听得这一痛心的呼喊,顿时回头,但见得冲岩芯雨泪眼如雨,似在哀求道,“求求你!”星落顿时一片空白,片刻间竟想起自己的妹妹,想到霖月,一时心乱如潮。“小心!”是灵空的怒吼! 星落一时惊醒,猛然回头间,但觉右手手腕剧痛,握着的寒霜被一股力道抛至半空。星落猛然退开数丈,但见白光一闪,脱手的寒霜被冲岩博奋力一击,直刺向星落。星落心下一沉,一个侧身,但白光贴身而过,飞刺向海滩。星落顿时怒起,待转头,冲岩博以杖代剑,已疾刺身前。星落当下是一声怒吼,气运双掌,毒至掌心,双掌合夹住刺向自己心脏的杖剑。一股阴寒瞬息弥散,冲岩博更是讶然失色,透过木杖所传来的寒毒之气源源不断。冲岩博顿时气惯全身,以挡这阴寒之毒,随即又是一声大吼,奋力一击。星落只感一强劲的力道传来,但见得杖身流光缠绕,瞬间竟爆烈开来。星落双掌顿松,眼中闪过一道雪白。不想冲岩博这枯木杖内竟藏有一柄利刃,木杖爆烈,露出了这致命的白刃。星落闪过一丝急促,不得已以双掌迎上,合夹住狠刺而来的利刃,双掌顿时鲜血大渗。冲岩博冷笑数声,当是再进一击,利刃擦过星落双掌直刺向心脏。星落索性双手狠抓住剑刃,奋力向下。只一瞬间,剑刃直刺入星落小腹。冲岩博趁机又是一掌,击在星落胸口。星落一时倒跌向海滩,带起一柱血箭。 “啊!”一旁的冲岩芯雨已然呆住,不想自己的爷爷为求一胜,竟会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想来一时痛心不已,不由望向星落,眼中尽是愧疚。“混蛋!”灵空狂吼着迎向星落,将星落接住,但见得星落伤口鲜血如注,立时封住了周旁所有穴位。冲岩博冷哼一声,直落海滩之上。灵空不禁望向一旁斜插着的寒霜,突然一声大吼,放下星落直迎上冲岩博。一时间红光绽放,九龙翻腾。“九龙诀?”冲岩博面色死灰,与星落一战已然虚脱,又见得九龙诀,当下竟完全无法移动分毫。灵空欲前出击,但见冲岩博背后怒海一时水影蔽天,汹涌卷起千尺巨浪。天空顿时阴暗一片,狂风飞卷。一声冗长的嘶吼后,炎龙已破水而出。顷刻间又是风狂浪惊,层叠如山。灵空一时震住,心下寻思:“自己不是炎龙的对手,强碰定然不可取。”顿时收功回到星落身旁,背起星落,拾得一旁的寒霜疾行而去。 “爷爷!”冲岩博被冲岩芯雨这么一唤,方清醒过来。回头间,但见巨浪如山,疾速而至,当是出了一身冷汗。片刻间,冲岩博自是老谋深算,不至硬来。方折转身,带着冲岩芯雨疾行而去。众人见得如此场景,早已是瞠目结舌。片刻之后,方才如梦初醒,各自远远地避了开去。 狂风嘶吼,巨浪滔天。暗黑的天空下,一时间绚烂多姿,道道利刃箭影,远远地射向炎龙。震天的怒吼再起,炎龙一时间戾气大增,天地间浪潮如山,接连不断地涌上岸滩。望着千尺巨浪,一时间恐惧的人群纷纷逃散。浪潮不减,如约而至。 不出片刻,四周里早已是汪洋一片。炎龙似乎被彻底地激怒,怒吼间,浪潮直逼落日城。巨大的城墙倾刻漫过,浪潮疯涌而去。半个多时辰间,这座面海背山的落日城竟被浪潮完全吞没。 海潮乱涌,依稀还能听见人们那绝望般的嘶吼。风起风落,炎龙,仍在肆虐! 第四十一章 迫在眉睫 待得灵空携星落而去,晃眼间,这又是过了五天。星落才缓缓醒来,但觉小腹剧痛,连起身亦无从做到,只好继续躺着。“你好点了吗?”星落闻言,斜视过去,但见灵空正坐一旁烤着一只山鹿,一阵香味正飘散而至,只是灵空的双眼暗淡无光,似乎受了什么打击。星落正眼瞧去,才发现自己正处身于一个阴暗的岩洞中,四周皆是晦色的岩块。星落思索着极力坐了起来,苍白的面容让人心痛。“我们…”星落咳了几声道,“我们怎么会在这?”星落一时无从想起,只记得自己当时被冲岩博击晕过去,接下来的一切便丝毫不知了。灵空茫然望着手中的烤鹿,片刻后用手捏了捏撕下一点尝了尝。星落见得灵空不言一语,心下知晓,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你昏迷了五天了,吃点东西吧!”星落回过神来,见得灵空手捏一块鹿肉立在身旁,正看着自己。星落伸手接过,道了声“谢谢”,空空的肚子早已闹的不可开交。灵空淡然一笑,只身回到火旁,亦是默然无语。方在此时,洞外传来一声惊天的嘶吼,接着便是巨浪汹涌的巨响。星落一咬牙,不禁握紧了拳头。星落对这个吼声实在熟悉不过,炎龙一出,绝无好事。念此,若不是有伤在身,星落真想出去大干一场,了却新仇旧恨。“嘭”的一声,是灵空正狠狠地一拳击在了岩石上,咬着牙怒不遏。 片刻,灵空忽地起身,直向洞口走去。星落心知灵空此去所为何事,但仅凭一人之力,亦难成大事,方阻道:“不可,灵空!”星空疾呼,奈何伤口剧痛,不禁冒出一身冷汗。灵空未停,向着洞口而去。“灵空兄若要以一己之力战炎龙,此去亦是螳臂挡车,徒然无功!”灵空骤停,见得洞旁一人倚剑而立,正是花无残。灵空道:“既是如此,我亦死而无憾!”“好,好一个死而无憾!”花无残看了一眼灵空,又信步走入了洞中,又望了一眼星落道,“只可惜有谁看到你的死而无憾?在他们眼中,你的死只不过是为他们达成目标铺了一层台阶而已!”“你什么意思?”灵空返回洞内,不解道。“难道灵空兄还没看清?现在可谓是天下英雄集于此,若他们真心联手,区区一条炎龙,又有何惧?只可惜,人人怀有私欲,个个不做出头鸟,却又随时伺机而动,以图获取最大的利益。试问,如此又如何能斩杀炎龙?”花无残若有所思地补充道,“人的贪欲才是最要人命的!” 听得花无残一语,星落深思之余,亦感眼前之人眼光之犀利,心计之深,当是远在自己之上。灵空寻思良久,似自言自语道:“炎龙灵珠?”“不错!”花无残道,“众所周知,灵兽体内都会形成灵珠。更何况是七圣兽之一的西海炎龙。要知道,其力量是超跃中洲十大神兵榜上任意一样神兵。包括心剑,换言之,此次炎龙的出现一定程度上为星落兄免去了一番灾劫!”花无残说着又望向了星落。星落心中一动,自觉亦是如此。天下人争夺心剑由来已久,若不是此次炎龙突现,以星落如此重伤,势必引得江湖中人群起而攻击。想来心中当是凉了一截,不知是福是祸。“一来各自心怀鬼胎;二来惧怕炎龙的至阳真气。如此形成了当前这不进不退,不胜不败的对峙局面!”花无残继续道,“只是可怜了这众多无辜的城民百姓。竟要为满足少数人的贪欲付出生命的代价!”说着,花无残亦不觉黯然。“难道就这样不管?”说罢,灵空又是一拳狠击在岩石上,拳间已渗出丝丝鲜血。星落黯然道:“不知兄台有何高见?”“集中力量,一击必杀!”花无残道,“小打小闹,只是白白牺性,徒然无功。要就一击到底,不死不休!”“好,我这就去号召江湖英雄。我就不信全他娘的是一群贪生怕死之辈。”说罢,灵空转身而去。星落正欲开口,怎奈灵空已远去。花无残望向星落,走到星落身旁从身上掏出一个褐色小瓶道:“在下花无残,当日败于你手,自是发誓苦练,望他日再与你一战。只是今时形势严峻,不言其他。这是我家传辽伤秘药,自认对刀剑之伤效果甚好。望你能尽快复元!”说罢,不等星落说什么,花无残将药交到星落手中便起身而去,临近洞口又回头道:“斩此炎龙,缺你不行!告辞!”星落目送花无残出洞,心存感激之余,便打开了瓷瓶,一股浓郁的药香瞬息飘散。听得洞外浪声阵阵,星落亦沉下心来,服下药后,当是运气调息,只盼伤势能尽快好转。山崖之畔,临海之滨,但见灵空傲立而起,顿道:“各位,相信大家对目前的状况都深有体会。炎龙一日不除,落日城将无宁日。想想那些死去人,想想我被淹的家,我们,还能这样等下去吗?”一番言辞后,围观的人群早已沸腾。其中不泛跃跃欲试者,更有些江湖中人早已举兵在手,满腔的热血顿时沸腾。灵空见得此景,使足了底气继续道:“让我们拿起手中的兵器,与那恶龙力战到底。哪怕只剩下一兵一卒,也要与落日城共存共亡!”“誓与落日城共存共亡!”一石激起千层浪,瞬息间,人群激昂,响声早已震彻天际。 “果然有乃父之风!”循声望去,但见人群中一白眉老者正目视灵空,赞许地点了点头。这老者目光锐利,左手琴右手箫,当是“天山老人”赤烟公。默许间,赤烟公亦转身没入人群,身后仍隐隐传来灵空那大义凛然的言辞。 风卷残云,浪击半空,一场苦战势一触即发。 第四十二章 背山一战 就在灵空筹备一战的同时,一些江湖豪杰亦是从四面赶来,当是要尽一把力。只难为灵空不懂领兵之道,见得附近城民更是揭竿而起,伫立崖巅的灵空,望着不远处淹没水中的落日城,当是思绪万千,难以自己。方在此时,闻得“少城主”三个字,灵空顿时一震。灵空回头,但见五个身第铠甲之人正迎过来。灵空细看下,不禁喜然,急迎上喜道:“徐叔!”来人正是落日城红、黄、蓝、白四色守城军统领徐捷以及四位分统领。“少城主如此称呼属下,实是受不起!”见得灵空,徐捷顿时抱拳单膝跪下,一时又别过头继续道,“属下对不住少城主!”其余四位分统领亦纷纷跪下,抱拳以示敬重。灵空一震,心中一时明白徐捷口中所言,当是木崖岭谄害其父,谋夺权位的事。念此,灵空虽有所痛,但今时不同往日,当下双手扶起徐捷道:“徐叔,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徐捷目视灵空,正欲说什么又咽了下去,回头道:“拿过来!”但见蓝旗统领奉上一精致铭纹檀木匣。灵空不解,徐捷小心打开木匣,瞬间散出一阵绚烂的金光。“琉璃珠!”灵空惊愕,但听得徐捷道:“自从少城主杀得木崖岭,全城一时混乱起来。属下无意中在木崖岭房中寻的一暗门,并发现了琉璃珠,方明白我等都被木崖岭蒙骗,以致铸成大错。今日当物归原主,请少城主惩罚!”说罢,徐捷又跪了下来。“请少城主惩罚!”四位分统领亦齐齐跪下。“父亲的冤屈得以昭雪,相信父亲在天之灵当可以安息了!”灵空一抹湿润的眼角,又望向琉璃珠,这个权力与地位的象征。想到自己飘泊数裁,竟皆是由此而起。但毕竟是往事,如今面对着落日城无数子民,灵空又如肩负得起。思之,灵空突然高声道:“好,徐捷。琉璃珠为证,我木灵空今日代我爹木崖宇对你作出如下处罚:一,从这一刻起接纳琉璃珠,以身作责,携四旗将士及众落日城子民抗击炎龙,还我家园。”“少城主…”徐捷愕然望向灵空,竟发不出一声。“第二!”灵空静道,“击退炎龙后,带领众子民重建家园;重现落日之威。”停了片刻,灵空道:“徐捷,你可服?”徐捷抬首,双目早已润湿,颤道:“属下,领命!”灵空喜然,上前扶起徐捷道:“徐叔,灵空无礼了!”“少城主…”徐捷顿道,“属下实在受宠若惊!”一时间围观的人群亦是狂呼,落日城子民更是高双手,欢呼不已。 风声紧,浪潮外,炎龙的踪迹再现,翻腾着惊滔骇浪,一波波汹涌而至。山崖石壁上,所装的数以千计的弓箭一时尽数激发,空中箭矢一时如雨,直射炎龙。只是这些箭矢多是临时粗造,就地取材,杀伤力是大打折扣。炎龙腾空,金光大盛,一些箭矢末及身,便已燃烧殆尽。 “拼啊!”一声疾呼,众江湖人士当是剑刃出鞘,无数身影当是劈空而去,顿时让炎龙乱了阵脚。“呵,他个熊的,五年前不能大展身手,今日终于如愿以偿了!”说着,但见一男子腾跃而去,口中怒道,“他个熊的,吃俺殷烈一刀!”话语间但见光芒炸开,半空突现一柄近两丈长的刀刃,刀气森然,有如熊熊烈火,直劈而下,直中炎龙。炎龙嘶吟,吃痛不已,整个身子被劈得坠入水中。“好!”“好一个‘裂云狂刀’!”“好刀!”一时间赞声不断,见得如此,灵空不禁大喜。徐捷对四旗统领道:“尔等听命,速速调配所有弓箭手来此,掩护子民退到后方并安顿好!”“是!”见四统领领命离去,灵空道:“徐叔,这里就交给你了,灵空去了!”“少城主!”徐捷欲阻,但见灵空面容坚定,便改了口,“保重!”灵空点点头,当下召唤出魑,飞骑到海上。 众人正寻觅炎龙踪迹,见得灵空骑兽而至,又是一阵欢呼。然而炎龙却迟迟未再现。大家寻觅片刻,亦折回了山。而在此时,四旗统领率军而至,随即将山中众多子民护至后方安顿。到此,若大的山中皆是四旗军士,足有一万余众,一人一箭,当有数万支箭破空齐发,场面何其壮。除此之外,亦有数百江湖义士于此。加上山外各路为夺炎龙灵珠的江湖人士,怕也不下千人。整个落日城,早已沉入水底,而在周围,即是等着炎龙出现,早已恨的牙痒痒的能人异士。 等待之余,灵空亦抽空带些食物和水来到山洞。星落的气色早已好,自从服了花无残的药后,星落的伤更是复元迅速。果然是疗伤良药,星落暗想着自我运气调息,全身经脉畅通,伤势已好大半。如此间,不觉便是三天已逝。星落调息间,但听得洞外惊雷滚滚,狂风嘶鸣。“快了,快了!”星落自我暗示着,浑身隐隐泛出一层光晕。 黑云压山,狂风撕扯,电闪雷鸣间,炎龙庞大的身躯显着金光,异常显眼。山中狂风肆意,漫天飞卷着残枝和被连根拔起的灌木树丛。上万军士发射的箭矢在这劲风中有如飞舞的羽毛,根本毫无作用。灵空见此,这种情况,众军士根本无用武之地,只有舍身近战。想罢,灵空飞身而去,片刻间,但见九龙翻腾,逆世游龙枪红芒劲动。方在此时,殷烈挥舞着裂云刀亦跟了上来。片刻间,又有数百人加入战局。“大家齐上!”殷烈大吼一声,万丈金光已席卷而去。灵空低喝,浑身红芒剧潋,九龙飞卷,红芒如雨,直向着炎龙疯狂而至。各种光芒闪动,晦暗的天空下,但见异彩争艳。炎龙一时被围攻,当下暴射出圈圈金光,直入水底。大伙围在一起,忽见的脚底水涌翻腾,片刻间,炎龙自脚底破水,疯狂冲出,立时将大伙冲的七零八落,亦有十余人受到炎龙冲撞,顿跌海中,生死难料。灵空见状,折回身来,九龙再度迎去,撞出数丈火花。炎龙顿时长吟,殷烈在侧面又是一刀横空劈下。炎龙突受两击,当是兽性暴发,挣而撞向山巅。灵空大叫不好,山中军士上万,此一撞,亦不知要有多少人丧生。想罢,灵空、殷烈双面追去。但见得殷烈超强,一刀劈下竟劈了个空。圣兽不亏是圣兽,竟闪了开去。殷烈刚回刀,一股龙息已至,直把殷烈震退,狠摔入山中。灵空见状,直迎而上,一枪刺下,万浪同起。一个晃眼,九龙齐飞。灵空趁机进了一步,逆世游龙枪直刺入龙背。炎龙又是一阵嘶吟,灵空奋力一扯,一柱龙血喷出。灵空狂吼一声,但觉耳旁腥风肆意。转头间,但见龙尾斜扫而来,直中灵空胸口。灵空顿时鲜血直喷,坠向暗黑的海潮。 晦暗的半空,一束蓝光急速划过。灵空望去,当是一笑,坠入万丈浪潮。 恶战,仍在继续! 第四十三章 碧海丹心 苍黑的海潮依旧澎湃,众人见得殷烈、灵空片刻间竟败下阵来,当是锐气大减。徐捷伫立山巅,但见得灵空被炎龙一尾扫入巨浪如山的海潮下,当是心头一紧,立即叫唤着手下军士出船寻觅。怎奈得巨浪千刃,根本无从出船,时下又是狂风不止,众将士避这漫天的飞沙走石都是力不从心,何谈迎击炎龙。众将士一时间是颓然一片,手中之箭尽无从射出。 就在大伙一时失去主心骨时,炎龙因为灵空的那一枪,更是失去常性。震天的嘶吟让整个大地都隐隐在抖动,随之而来的是千尺巨浪。众人漠然,适才的拼劲全然无踪。炎龙的一番肆意,顷刻间又带走十几条生命。方在此时,但见暗空中蓝光突现,宛如流星般擦过天际,直撞击在炎龙身上。炎龙身躯在剧烈抖动下疾跌下水中,片刻的沉寂,炎龙再度破水。一时间万道金光徐徐扩散,数十丈高的巨浪似乎有了生命般缠绕而去。“心剑!”众人循视而去,但见得星落倚剑傲立兽背,脚下的碧碧兽浑身散出一阵蓝芒,双眼如蓝宝石般亮泽。见得星落如此英雄,众人当是再振雄风,一时间又是喊杀声不断。星落怒视炎龙,碧碧兽高吼间,浪潮铺天而起。众人见得此景,早已木然。星落顿时飞身而去,引得千尺之浪腾半空之巅,直扑向炎龙。浪刃千尺,彼此的碰撞更是天地皆震。星落置身半空,忽而直转而下,手中心剑更是光映百尺,尾随巨浪之后直向着炎龙而去。众人讶然之余,早已退将开去。只见浪潮自半空倾泻,隐隐中见得金光闪动。潮落龙现,迎来的是星落数十道剑刃齐刷刷电闪而至。一阵痛苦的嘶鸣间,炎龙更是龙鳞剥落,鲜血四溅。 星落飞退开去,碧碧兽不失时机地出现在脚底。星落不觉一时剧痛,不想适才一阵打抖,怕是伤口又已裂开,一片鲜红立时浸染开去。星落不觉看了一眼浸红的衣裳,自行封了几处穴位,当是不再理会。片刻间,炎龙竟向着星落猛冲而至。星落闪过一丝急促,不禁倒退出数十丈。碧碧兽光芒大盛,几条水柱横穿而去,其间竟夹着无数冰刃。星落气运全身,筑起一个防护气流层,当是斩浪而去,直至炎龙尾端。炎龙吃得冰刃之痛,星落亦趁机直上,一剑劈向龙背,一道长长的伤口顿时鲜血直冒。炎龙嘶吟间,羽翼扑扇而至。星落一个侧身,却被羽翼所带起的劲风扇走,直跌向海潮。碧碧兽立时风行而,借已庞大的身躯接住了星落。星落支起身子,但觉体内翻江倒海,极其难受,脸色煞时苍白。看来旧伤又添新伤,此次就是不死,怕也得受几个月的煎熬了。星落喘着气,目视着正疯狂冲过来的炎龙,当是一声低吼,再度携剑而去,只是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待得炎龙近前,星落当是无从犹豫地挥出无数剑影。爆散的气浪顿时横扫开去,星落举剑一挡,不觉跌落开去。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不禁喷出一口鲜血。炎龙再近,但见碧碧兽猛冲而至,硬是将炎龙撞了开去。 片刻间,又见得数百江湖侠士一拥而至,围着炎龙上下齐攻。星落咬紧牙关,落于兽背。但见得炎龙长尾肆意甩动,一对蝠翼劲力扇着,顷刻间竟将数百人逼散。星落毒运掌心,传于剑刃,当是再迎而上,直逼龙头。剑气横溢,一剑流光,直刺向龙嘴。炎龙嘶吟间,强劲的龙息喷涌,将星落直震落而下,顿时又是鲜血喷出。星落早已力不从心,直摔在碧碧背。但见炎龙痛吟,对着星落喷出一道金刃。碧碧兽嘶吼不已,而星落此时已是无力再避。 浪涌风狂,一道红芒疾行而上,与金刃瞬间消逝。“琴音!又是这个琴音!”星落心道。但见得七芒同起,汇集成一柄利刃横扫而至。暗空中竟一时间映射出七圣兽,道道光芒齐射向炎龙。这炎龙竟瞬间如同被缚住了般定在空中,只发出绝望般的斯吟。星落目视着头顶的炎龙,欲火再次被点燃。猛见得星落双掌拍向兽背,大吼着飞身而起,浑身散出强烈的蓝光。心剑嘶鸣上空,四周里海水旋而上升。听得海潮中一声巨响,星落聚水为剑,暗暗天际,只见一柄蓝色利剑电闪而去,直从炎龙腹下穿透到背,伴着一声震天的悲鸣,琴音刹那消失,整个炎龙的身躯直跌入海底。星落亦虚脱般直落而下,碧碧兽驮得星落便直向海岸而去。星落脸色煞白,脑中却有一个念头:“这琴音到底出自何人之手?又为何要帮我?” 云散雨收,又是蓝天万里。众人守得云开见日,当是欢呼。只是,另一场争斗,却刚刚开始! 炎龙的躯体已沉大海,转眼间,一场为夺炎龙灵珠的大战才拉开序幕。星落看了看眼前或面生或面熟的众人,为争灵珠而大打出手的人群,当是避而远去。想罢,星落亦翻身而下,以寒霜为杖,行而远去。 “想走,将心剑留下!”星落望去,心下愕然,眼前这几人正是那十二剑手中的五人。星落淡笑,倚石而立道:“手下败将,也敢前来叫阵。”这五人不禁冷笑,一时间五剑齐发。星落闪身而退,五剑紧追而至,瞬间竟多了五道伤口。星落眼前发黑,狠道:“混蛋,他**伤好,定当踏平千竹堡!”说着不禁大笑几声,昏倒于地。 徐捷见得风住浪止,亦无瑕顾及众人的江湖之争,当下道:“立即调配船只出海,寻找少城主!”徐捷望向茫茫碧海,一时间亦是心潮跌起。杀声依旧,碧海青天;江湖宿怨,茫茫无际。 第一章 沧澜幽影 皓月当空。风冷,影动,飘忽! 静静的烛光下,山风微摆着窗帘,敞开的窗台下,是一个小小的梳妆台。却只有一面铜镜,一把木梳,再多的就是一个长长的浅蓝色锦盒。 风摇影动。紧闭的房门被徐徐推开。借着微弱的光线,但见一身着粉色衣裙的少女信步而入。这女子面容娇好,大概十六七岁,正值如花的年纪。只是在少女眼中,似乎凝着一许抹不去的忧伤。恰如静夜里的寒星,冷寂、孤傲、无从触及。 少女肯靠房门,似是想起什么移步到窗台下。柔和的月光倾泻了一地,恰巧洒在她的脸庞。少女眼神迷离,静静地坐了下来。少女寻思着什么,将台上的锦盒轻轻打开。借着月光,那是一支青绿色玉笛。浑身流动着一种柔和的色泽,尾处亦是一个玉饰。少女轻取玉笛,很是怀念般低头回忆着什么。 少女忽地一抬首,人影闪过,窗外已立有一人。此人背向少女,亦不清面容。只听得此人略为苍老沙哑的声音道:“他醒了,你不去看看?”听语气,像是在命令,却又异常温柔。少女应声道:“我知道了!”人影没说什么便一闪而逝。少女默默地收好玉笛,移步门外,继而蒙上了一面丝巾方沿着回廊而去。 少女幽幽进门,借着烛光望向床上正躺着的灵空,信步向前道:“你,好点了吗?”灵空只觉一股清香袭来,微微睁了睁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名粉衣少女,蒙着的丝巾虽看不清面容,但那柔弱迷离的双眸,一如一弯秋水,蒙上了一抹清霜,让人心疼。“这,这是,是什么地方?”灵空太过虚弱,如梦呓般道。“这里是沧澜山!”“沧澜,山!”灵空欲睁还闭,又睡了过去。少女静道:“他,没事吧?”人影闪动,那人道:“无碍,须静养!”少女闻言,当是不再多语,返身走向门外。人影亦是一闪而逝,早已不知所踪。少女关好房门,伫立而望,月光如水!如此之下,晃眼中便是五天已过。 幽秘的深谷,细水潺潺,花香盈盈。一座雅致的亭阁没立于绿树丛中,清水之畔。山风吹动着亭阁的挂帘,携着阵阵悦耳的铃声,当是令人心旷神怡。琴音亦在此时响起,宛如山涧之水,细细长流。少女坐于亭中,正抚着面前的琴,迷离的眼眸柔弱地令人心碎。这琴大致看去,似是粗造;细看下却是精细。纹理清晰,镀刻的似乎是一幅山水画,七根不同颜色的琴弦并列着,咋一看下,当叫人着了迷去。 少女骤停,铃声清雅。回首中,见远处一个身影正跌跌撞撞地寻觅而来。此人正是灵空。灵空一睁眼,发现自己正处于一间清雅别致的房内,当下不解,却又不知此是何处。迷迷糊糊中似乎曾梦到一女子,那双眼眸却是如此痛彻心底,让人怜惜。“沧澜山?”灵空回忆着忍痛下床,闻得一阵琴音,当是出门寻觅。眼见幽芳满园,细水长绕。雾气弥谩间,亭台分立,行廊迂回,宛如梦般。灵空寻觅而去,不禁心道:“难道这是个梦?”臆想间,闻得琴音骤停,远望而去,在那近水亭楼中,似有一人。灵空蹒跚而去,入得亭阁,见得这女子,不觉自言自语道:“原来真是个梦!”少女抬眼望去,默默地起身,面向亭外道:“这一切,若是个梦,该多好!”灵空一惊,莫不是这一切是真的?想罢,灵空不禁再次四望,虚弱道:“是你,救了我?”灵空一脸病容,靠向了护栏道:“你,你是谁?”少女回转身,望了一眼灵空,当是抱了琴出亭而去。灵空静倚,那眼眸却深触心底,让人不忍碰触。望着少女的背影,灵空闭上眼,仍在问:“你是谁?到底是谁?”“小离!”一个飘忽的声音传来,那女子已隐去了身影。灵空睁眼寻去,见得幽谷空空,只有那风声水声,不绝于耳。“小离…”灵空不停地默念着这两个字,当是失了魂般绕栏而去。接下来的几天,灵空一直念念不忘着喊着“小离”两个字。或是这如梦般的日子,或是那触及心底的人儿,或是那让人怜惜的双眸。这一切似乎真如一个梦,在醒来之后将完全消散。 灵空又睡了几回! 突然醒来,突见得床旁立着一人。“小离!”灵空坐了起来,一切如恍然中刚刚开场。“你伤的太重,还是别起来了!”声音幽幽,如梦中。灵空似乎很喜欢听这个声音,当下又睡了下去。只是脑中却清晰地立有一人,似乎传来一阵淡淡的清香。“吱”的一声,是门开的声音,随后便是关门的声音。“小离走了?”灵空闭着双眼,默默想着,“小离还会再来的!小离永远不会走!” 是的,心底的小离永远不会走。想着,灵空不觉困意袭来,又已沉沉睡去。 第二章 纤纤若仙 依旧是幽风冷月,依旧是树影婆娑。淡淡的风铃声起,细细的流水长鸣。这一切,当真是梦中才有。灵空若有所思,这个梦,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而心底却有个声音:若是个梦,宁愿永不醒来。想到小离,宛如天仙般来到了自己身旁。若是天仙,为何她的眼中尽是人世间的哀婉离愁。有一种痛在心中蔓延,清晰而现。“原来梦中也会痛!”灵空淡淡一笑,向着回廊,一路而去。 “他一直以为这是个梦!”是小离,她的眼眸永远像是蒙了一层雾水,让人无从看清。“这本来就是个梦!”是那个苍老而略带沙哑的声音,此时正着一身褐色长袍,两鬓泛白,手中拿着一纸折扇道,“是梦,终有醒来时。只怕他永远醒不来!”小离一震,心中略有所思:“他的伤,已无大碍!”这人笑道:“老夫要救一个人,便是死人,老夫也能救活!”小离无言,她不怀疑他的能力。“只可惜,万伤易治,情毒难解!”这老者犀利的眼光一扫而过,“老夫看来,这小子注定过不了情这一关!”小离默然,已经无心过问,只是轻声道:“他呢?”“他?”老者一寻思,当是明白此他非彼他,不禁折扇一收道,“不甚好!” 听得“不甚好”三字,小离虽极力掩饰,仍避不了流露出担忧之色。“但不会有性命之危,受点苦是再所难免!”老者似在安慰,又似叹息道,“可惜,他迟早是老夫的敌人!”“不,我不许你伤害他!”小离突然起身,眼中满是泪水,大声道,“绝对不许!”“老夫曾给过他机会!”老者似乎并不理会,离身而去,忽又停道,“不过,最少他在这三年之内会好好的!他是老夫的对手!”说罢,不禁大笑,扬长而去。小离静立无语,泪眼欲穿。 若大的幽谷之内,野芳遍地,林木葱翠,迂回的行廊穿行而去。细闻山风怡人,闲看花草枯荣。渐行间,灵空心下一震,不远处正传来一阵少女的嘻笑声。灵空仿佛被什么击中了心砍,穿行而去,但见的不远处一女子背向灵空,四周里尽是怒放的各色鲜花。花色各异,奇香飘散,无数的彩蝶飞舞其中。灵空不禁傻了眼,望看这鲜花和漫天的彩蝶,心下道:“如此的梦境,当是长眠不醒,又有何憾?”想着,灵空不觉蹲下身来,细闻着身旁的清香,默默地望向那女子。当是时,这女子回首间似乎并无注意到灵空,只是与彩蝶嬉戏,宛如仙子,不沾染丝丝俗尘。灵空蓦然一震,那来自心头的悸动当是如此清晰。 “小离!”灵空突然起身,望着那女子久久怔住。这女子听得灵空轻唤,回头间注视着灵空。“是小离,一定是!”灵空在心底一遍遍重复。那眼眸,绝对无从替代。此时的小离并未蒙上丝巾,只是淡淡的一笑,转身欲走。灵空愣了半响,确如那春阳化了冬雪。灵空见得小离离去,立时追了上去,竟一时抓住了她的手。“小离!”灵空黯然,不知小离为何在见到自己后总是匆匆离去。小离停了下来,回首间并无言语,只是轻轻收回手,继续转身而去。灵空手中一空,当见得一串玛瑙手链留在手心。灵空看着手链,又望向小离,继续追了上去。 山路迂回,云遮雾绕。眼见得倩影如风,飘忽间已姗然而去,徒留下一阵淡淡的清香随风飘散。灵空心头一紧,当是跟了上去。反复间,亦不知行了多远。小离时不时停下回望,似乎有意等着灵空,只是始终未言一语。 亦不知过了多久,灵空驻足四望,当下不由震。苍劲的岩洞,飞溅的瀑水,绿树丛生,花香四溢。这一切,当是如此熟悉。宛如发生在昨天,灵空都隐约能看到洞中一个少年坐在石上苦思,那双眼,说不出是怒是恨。 这正是五年前的灵空。 “这,这不是我呆了五年的地方吗?”灵空不禁抚着石壁,五年间的悲欢瞬息涌上心头。五年前,灵空为躲避木崖岭的追杀,不得已避入这沧澜山中,过了五年可谓是暗无天日的日子。时至今天,涌起的记忆不禁让灵空黯然落泪。 灵空伫倚良久,一切宛如梦境般闪现。可到最后,跳出心头的亦是“小离”两个字。“小离…”灵空默念着跑出洞去,一番寻视下,但见小离正站在前方不远静静地看向自己,似乎在等自己般。灵空心下一喜,当是轻唤着追了上去。小离莞尔,当是再度转身而去。 如此反复间,灵空当是过了多久,亦不知走了多远。只道是月落山头,星辰远去,东方的天空隐隐泛出一层白晕。 半响,似乎是累了,抑或是伤势未愈,一阵困意袭上心头。灵空举目望去,四下里阴暗一片,哪里还有小离的影子。一许失落顿上心头,灵空不觉跌坐地上,寻视片刻间已然沉沉睡去。 日高起,阳光刺穿树林,直射而下。灵空隐隐感到眼前白茫茫一片,睁眼间顿觉刺眼。好一会儿,灵空才适应过来。望着四处的苍木乱石,自言自语道:“我怎么会在这?难道那一切当真是梦?可是…小离?小离!”灵空念到此,不禁从怀中掏出一串手链。正是小离争脱时遗落的那串玛瑙手链,色泽依旧,还残留着淡淡的清香。“不,这绝对不是梦!”想着,灵空不觉跑将开去,似寻觅着什么喊道,“小离…” 静野旷林,灵空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回音。若大山林中,时不时响起“小离”两个字。“小离,不管是不是梦,我一定要找到你!”灵空看着掌心的手链,半响,转身而去,隐没在丛林深处! 第三章 如梦初醒 前方说到炎龙一死,众所谓的江湖豪杰为夺灵珠当是顾不得江湖道义,大打出手,所用手段当是无所不用其极。星落自是无心争抢,斩此恶龙,一是了却冲岩奇之愿;二是为江湖除此一害;三当是为父报仇。只是星落身拥心剑,虽不想与天下人为敌,求个清静,亦怕是天下人不肯放过星落,这似乎已成注定之命。 见得众人出手,星落只愿快点离开这是非之地。哪料,星落才走片刻便遭千竹十二剑手中的五人围攻。换作他日,别说这曲曲五人,就算十二剑手齐上,星落亦是无所畏惧。怎奈何与黑衣人斗在先,又与冲岩博相争,重伤不说,又与炎龙以死相搏,当是新伤旧伤一身,哪还招架得了。这五剑手亦是趁得星落重伤,一来为复上次惨败之仇;二来为夺心剑。时下是五剑齐上,瞬间又为星落添了五处剑伤。星落一时愤然骂了句,便昏了过去。 这五人见状,当是要带星落走。其中两人刚近星落身旁,但觉一股劲力袭来。两人剑拔出半截,但听得“嘭嘭”两声,两人顿叫着震退开去。其他三人立时警惕地抽出长剑,注意着四方。待得那两人起身,忽见一道黑影瞬间逼来。这五人来不及出剑,便已跌出数丈。“来者何人?为何不敢现身?”这五人爬起身,其中几人早已面色惨白。五人刚立稳,但见无数石块竟腾跃而起,向着五人齐去。五人一时荒作一团,举剑挡了数下,当是荒不择路,逃散而去。见得五人散去,人影闪动中,但见一老者立身于星落身前。这人发眉皆白,一琴一箫,当是“天山老人”赤烟公。赤烟光看着星落,目露和光,当下带着星落而去。 山中的风总是异常清爽,还夹着一股泥土的气息。星落晃悠悠醒了过来,虽然全身疼痛难忍,亦借着身旁的寒霜为杖站了起来。闻得一阵箫声传来,星落心下为之一震,正不明自己为何在此,方迎着箫声而去。出了洞,星落定眼望去,但见那老者席石而坐,正自顾吹着箫,身旁还放有一把木琴,琴头上“天山”二字清晰可辨。星落当下明了,此人正是“天山老人”赤烟公。星落亦久闻其名,五年前在落日城中亦有一面之缘。想来赤烟公救了自己,悬着的心总算落地。 正在星落分神之际,箫声骤停,见得赤烟公起身下石道:“少侠醒了?”星落定了定神,当下礼道:“前辈,‘少侠’二字,晚辈可受不起。救命之恩,当记心间,他日必报!”“老朽只是救了你一命,而你却救了落日城成千上万人的性命。相比之下,老朽惭愧啊!”赤烟公含笑道,“如此善举,若还受不起一个‘侠’字,老朽实难想象,这天下间还有谁配称‘侠’!”星落一时竟不知如何答话,赤烟公道:“不过少侠积的内伤实在过重,只怕没有半年,怕是难以完全复元。这半年多的时间对少侠而言,却是个天大的难关呐!”“难关?”星落不禁浅笑道,“也许吧!只是晚辈想不通,心剑虽然名列神兵榜首,可它毕竟是一件兵器,一件死物,犯得着如此抢夺,不顾及性命吗?”赤烟公赞赏般道:“心剑在少侠心中是一兵刃,但到了某些人眼里,它代表的即是地位、象征的是权力!”“地位?权力?”星落不禁笑道,“拥有心剑又如何?我至今不是一无所有,连个容身之地都没有!”“那是因为少侠没有那野心!”赤烟公叹道,“如若少侠将心剑抛出,江湖怕又是腥风血雨,灾劫连连!”星落一时沉思,悟道:“那依前辈之言,当如何是好?”“老朽只能说,如今心剑在于少侠手中,当是江湖之幸!”赤烟公道,“只是对少侠不公,无端牵入这场江湖纷争!”星落思之,当是道:“是心剑选择了晚辈。即是如此,晚辈当无怨无悔,以此为天下出力!” 赤烟公闻言,心下亦为星落朴实之言所动容,当下礼道:“老朽在此当替天下苍生先行谢过少侠了!”说着竟向星落单膝而跪。“前辈!”见得如此,星落忙是起身前去扶了道,“前辈这不是折我寿吗?晚辈哪里受的起!”赤烟公起身,见得星落脸色煞白,亦不再提,转道:“不知少侠接下来有何打算?”星落一时无言以答,思之片刻道:“晚辈亦无打算,想寻人,怎奈茫茫人海,无处觅踪!”“寻人?”赤烟公试道,“心爱之人?”星落回头,不禁点了点头。赤烟公良久道:“老朽久历江湖,倒知道天下间有一个叫无不知的人,能知晓天下事,兴许能帮上一点忙。”“无不知?”星落思道,“不知此人现在何处?”“此人行踪飘忽,不过听闻此人最近在北方常出现,而且此人极其好酒、好赌。”赤烟公寻思道,“不过这人行事怪异。若想得到他的帮助,须得帮他做一件事才行。”星落听着,忽听得赤烟公惊道:“不好,他们追了过来!”星落一听,怕是那十二剑手又寻了过来,顿时怒上心头。“少侠莫急!”赤烟公凝神片刻道,“他们来的人似乎不少。少侠暂蔽于此,待老朽将他们引开。”说罢,正欲离去,方又道:“只怕他们知晓上当会又寻回来,待老朽走后,少侠再自行离去。”星落顿道:“有劳前辈了!”赤烟公道:“切记小心,不可意气用事。后会有期!”说罢,赤烟公已抽身而去。 见得赤烟公一走,星落当下寻思,当何去何从?一时想起生死未卜的灵空,亦是担忧。但落日城目前是万万去不得,只得在心中为灵空祈望。片刻,星落拾过寒霜,望了一眼山洞,当是向着丛林深处缓缓而去,隐没无踪。 第四章 空山新雨 上回说到赤烟公为保星落,当是以己之身将对方引开。三里之外的林野之内,一时人影闪动。细看下,千竹十二剑手竟已到齐,个个长剑在手,齐刷刷立成一排。瞬息间,又是劲风闪来,一个身影如风般突立十二剑手面前。这人身高近八尺,浑身劲装,黑色的披风飘摆不定。一张方脸上,竟有五六条剑伤,一双鹰眼犀利有神。 “师父!”十二剑手齐声跪倒。此人即是在江湖中有着“狂剑”之称的千竹堡堡主,义荆。义荆凝神间,猛然睁眼冷道:“明人不做暗事,还是出来一见吧!”“义堡主果然了得!”话语间,但见密林中走出一老一少,正是冲岩博及其孙女冲岩芯雨。但听得冲岩博咳道:“想不到老朽只轻咳了一声,便被义堡主发现了。”义荆瞟了一眼冲岩博冷声冷气道:“看冲岩老先生似乎受伤不轻,莫不是老先生也对心剑有兴趣?”冲岩博寻得义荆言中挑衅,自身内伤未愈,当是不益把关系弄僵,方道:“义堡主素有‘狂剑’之称,知道义堡主即对心剑有兴趣,识趣的就是有想法,亦是会趁早打消呵!”“老先生此言,义某可不敢当!”义荆大笑几声,又咬牙道,“不过,亦如老先生所言,谁若在义某眼皮底下掺和,义某也不会手软!”冲岩博老脸顿时变色,冷笑道:“义堡主对心剑似乎是志在必得?”“不错!”义荆一脸从容,转而道,“不知老先生此次出庄,当是所谓何事?”冲岩博咳了咳,心下寻思着道:“将死之人,还能做什么?只道是出来走走,看看这个世界最后几眼罢了!”“老先生好雅兴!”义荆暗笑,转过身道,“即是如此,义某等人就不打搅老先生雅兴了,告辞!”说罢,义荆转率众弟子杨长而去,片刻间便不见了踪影。 冲岩博老脸泛青,一使劲间,便将手中枯木杖掷入地中半尺,也忍不住重重地咳了起来。“爷爷…”身旁的芯雨一脸担忧道,“您注意身体啊!”冲岩博一摆手道:“爷爷没事!”说着又禁看了看天色道:“雨儿,看来快下雨了,先找个地方避避吧!”芯雨眼睛一亮,喜道:“来时雨儿看到一个山洞,我们倒回去吧!”冲岩博点了点头,爷孙俩并行而去。 就在义荆一行人追寻而去的时候,星落亦拄着寒霜,挨着走入了山林。挨了足有半个多时辰,星落已是口干舌燥,浑身难受,当下找了个水源洗了把脸,饮了数口便解脱般躺在草地上,欣然闭上了双眼。 亦不知过了多久,星落只感有水滴在脸庞,方睁开眼来。看得天色灰暗,浓云密布,似有大雨。星落撑起身子,心中暗暗叫苦,真是屋漏偏遭连夜雨。苦笑之余,只得尽快离去,只盼能找个容身之所,避过这大雨。前行良久,雨渐渐密了起来。星落叫苦不跌,直骂老天爷不仁道。方经这么一骂,星落不觉眼前一亮,前方的乱石中似乎有一个洞口。欣喜之余,星落当是加快了速度,向着洞口而去。 星落一进洞中,隐隐觉得似乎还有火光,当是一看。有火确实不假,而且火堆上还烤着一只兔子,而在火堆旁还坐着一老一少,正是冲岩博爷孙俩。这芯雨见得一人湿淋淋进洞,已是一惊,细看下,待认出正是那天与自己爷爷相斗的星落后,更是讶然,怔怔地望着星落发愣。星落见得是冲岩博这老狐狸,暗叫没天理之余,亦清楚凭自己目前的状况根本跑不了,干脆以剑当杖往里边走边看似当这爷孙俩不存在般道:“还以为找了个避雨的好地方,原来是进了狐狸窝了!”初见星落进来,冲岩博还以为是再劫难逃,但看得星落脸色泛白,步伐蹒跚无力,说话中气不足,心下暗喜,起身道:“看在老天的份上,让你再嘴硬片刻!”星落淡淡地一笑,不禁坐向火旁道:“看在老天的份上,再让我吃个饱吧!”说罢,星落一手拿过正烤着的兔子闻了闻,偿了下望向芯雨道:“这是你烤的?味道不错!”说罢,狠撕下一块直往嘴里送。芯雨闻得星落一夸,心下喜然,睁大了双眼望着正狼吞虎咽的星落道:“嗯!”冲岩博冷哼一声,转向一旁不再理会。 待得星落吃饱,冲岩博杖指星落对面前的芯雨道:“雨儿,你到一边去!”“爷爷…”芯雨望向冲岩博,又看了看星落。“快!”冲岩博怒道。芯雨默默地看了一眼冲岩博,起身而去。星落撑起身道:“老爷子何必心急,我还能跑掉不成!”“夜长梦多!”冲岩博咳了咳,用劲间,但见枯木杖“啪”的一声裂开,露出了寒气森严的剑刃道,“交出心剑,饶你不死!”星落冷冷笑道:“交出心剑,你只会杀人灭口。倒不如不交,你还不至于杀我!”“你…”冲岩博一怒,冷笑道,“你以为不交,老朽就不敢杀你?好,老朽倒要看看你能挨到何时!”说罢,但见白光一闪,星落都未及抽剑,只觉剧痛传来。冲岩博一剑刺入星落大腿,又是一掌击出,顿时将星落拍出三丈有余。星落狂吐一口血,只觉五脏俱痛,又是吐出一口鲜血。冲岩博剑指而立,咳道:“你交是不交?”星落望了一眼冲岩博,咬牙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休想!”冲岩博当是一怒,出手间,又是数剑刺去。星落咬着牙,硬是没吭一声。“你真不怕死?好…”“不要!”芯雨喊着挡在了星落身前哀求道,“不要,爷爷,你放过他吧!”芯雨看向星落,想起当日的情景,一时泪如雨下。“雨儿,你…”冲岩博没有想到,芯雨竟会为一个外人求情,而且还是星落,当下道,“让开,雨儿!”“不!”芯雨哭道,“爷爷平时最疼雨儿,就依雨儿一次吧!”“你…”冲岩博气道,雨儿,爷爷什么都可依你,但这…绝对不行!”星落抬眼望向芯雨,却不想她竟会这样护着自己。芯雨望着冲岩博,良久方道:“爷爷今日若一定要杀他的话,就连雨儿也一起杀了吧!”“你…”冲岩博气得不禁后退了几步,抖着手中的剑良久才怒不可遏道,“好,雨儿。你若还认我这个爷爷,就过来。否则…否则…”冲岩博没有说下去,脸色更是气得发青。“爷爷是不是一定不肯放过他?”芯雨咬着嘴唇,半响道,“若是如此,请恕雨儿不孝…”芯雨声泪俱下,冲岩博一心为了冲岩家,不想落得个连亲孙女也不认。一时间竟气的吐出几口血来。芯雨心疼之余,终是没有上前。冲岩博看得芯雨片刻,当是大笑,随即是剑影横飞,击得四处尘烟漫舞,转而边笑边向着洞口而去,隐入雨雾中去。 “爷爷…”芯雨啜泣着望向洞口。片刻间回头,但见星落早已昏迷,伤口仍在流血不止。芯雨擦了擦眼泪,但试得星落呼吸、脉象还在,当是帮着星落清理包扎伤口,亦不闻洞外的风吼雨骤。 这,是山里的夜! 第五章 生死相随 洞外依旧是风狂雨骤,夜色下,但见芯雨正闪进洞中,双手抱着些被淋湿的枯枝。一进洞口,芯雨便跑到了火堆旁,见得一旁的星落正安然睡着,当是安下心来。芯雨拿过一些湿枯枝掺入火中,顿时烧得“霹啪”作响。芯雨不由起身,一个小瓶直落地面。正是当日花无残赠给星落的药瓶。适才芯雨为星落包扎伤口时发现的,只因一时无暇顾及,便放在身上没再理会。见得小瓶,芯雨拾起打了开来。芯雨似乎对这药很是了解,细闻下,不禁喜然,幸而瓶中还有三粒。芯雨倒出一粒为星落服下,一时又想起适才星落大吃自己烤的兔肉的情景,不禁又是一阵欢喜。只是一想到冲岩博,芯雨心中亦满是酸楚,泪水又不禁流了出来。方是时,洞外又是风狂雨骤,更是忧心忡忡。芯雨添了些柴,当是靠在一旁,不久便沉沉睡去。侍得天明,早已风停雨住。靠在一旁的芯雨在晃晃悠悠中醒来,当是有手麻身酸之感。看了一眼未醒的星落,当是走到洞外,不免长吸了口气。雨后的山林,不免让芯雨一阵神清气爽。时下见的时候不早,方觉得腹中空荡荡,想得昨夜亦未进食,竟让芯雨有些乏力。思之,当是出洞而去。 且说星落不觉间是又昏睡了整整一夜,虽间断中略有所感触,整个人亦如在云端飘飘荡荡。片刻间只感一股清凉淌入唇间,想是有人为自己喂水。时下,星落才晃您悠睁了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小巧雪白的脸蛋,一双大大的眸子正扑闪扑闪地望着自己。“你醒了!”芯雨很是欣喜,继而笑道,“你感觉怎样?”星落望着含笑的芯雨,又见得身上包扎好的伤口,心下明了,当下道:“我没事,谢谢你!”芯雨一听,内心喜滋滋的,一时不知说什么。见得星落欲起身,忙上前扶着星落坐了起来,又随手拿过一个野果擦净了道:“你饿吗?吃个野果吧!”星落转头望去,但见地上还有三个,还带着枝叶,湿淋淋的,显然是刚摘来的。再看看芯雨,星落才注意到,此时的芯雨衣裤上还沾有不少泥水,心中一动,当是道:“我还不饿,你吃吧!”芯雨茫然道:“不饿吗?”星落笑道:“你忘了?我昨日可是把你的整只烧兔给吃了个干净,哪里会饿?”“那…那,我,我自己吃了!”芯雨飘过一抹羞涩,后半句多半只有自己听得见了。见得星落正望着自己,心中亦打鼓般无从安静,哪还敢再瞧一眼,粉脸一时红了大半。 见得如此,星落亦知失态,当下移目洞外,心下寻思:“此次大难不死,当是全亏了芯雨。只奈何身负重伤,难以自保,可眼前的芯雨似乎不会任何武功。若是她在身旁,自己如何护得了她?万一那些人再寻觅而来,岂不连累了她?可她又连自己的爷爷都可不认,只为救自己一命,若此刻要她离去,怕是不行!不管了,怎样也不能让她跟着自己以身犯险!”想着,星落不禁回头道:“芯雨,你…就是你爷爷…他…”看着天真的芯雨,星落心绪全乱,竟说的不知所以。听得星落提及冲岩博,芯雨又是酸楚不已,道:“不知道爷爷他昨夜里过得好不?”星落见得芯雨伤心样,试道:“你如此惦记你爷爷,不打算去找他吗?”芯雨一震,似是揣知了星落话中的意思,疑道:“你要赶芯雨走吗?”“不,不是!”星落不知如何是好,“我不是这个意思!”芯雨双手抱膝,头埋得很低,啜泣着道:“爹、娘死了,爷爷不要芯雨了,芯雨什么也没有了,现在,你,连你也讨厌芯雨,要赶芯雨走…”说着更是伤心地哭了起来。 见得芯雨如此伤心,星落痛心之余,不禁心骂自己千百遍。护不得她已然该骂,又令她如此伤心,更是该骂。寻思间,但觉眼前人影闪过。星落立眼瞧去,竟是芯雨冲了出去,当下心中一急,急唤着“芯雨”想追出去。怎奈伤痛缠身,难以起身。星落又是对自己一阵大骂,若是芯雨出什么事,当是永远不可原谅。 且说这芯雨一时心中赌气,穿行于这密林山涧,待得内心稍稍平静,已是不知身在何处。芯雨抹尽了泪水,见得四周里巨木参天,丛影暗暗,闻得山风幽幽而来,寒鸦嘶啼,顿让芯雨心生惧怕。见得乱石成片,草没及腰,芯雨当是惶恐不已,心下渐渐后悔不该跑出来。可眼下哪还辨得出来时的路,后悔之余,芯雨当是拔开草丛,徐徐而去。 就这样摸了足足近半个时辰,隐约间但觉前方传来语声,细辨下,似乎人数不少,足有数十人。芯雨心下大喜,只盼得是附近乡野村民,自己当是有所依托,不用独自处于这荒山野岭,一时又想到星落重伤在身,身处荒野而无人照料,不觉又是一阵心酸。 但听得声音及近,芯雨当是走上前去。穿得几丛灌木,但见十余人正迎过来。芯雨见得对方个个劲装结束,身带兵刃,全然一副江湖人打扮,哪是什么乡野村民,不禁骇然,只望不是什么强盗悍匪,当是万幸了。且说这十余人正谈得兴起,忽见前方树丛中闯出来一十七八的女子;又见她容貌娇美,身处这荒山野林中,只怕是这山中妖怪,哪还敢多动,直直盯着芯雨是不敢多言。双方僵持片刻,才见一枯瘦如材,生得黑溜溜的男子手持弯刀上前,却是战战兢兢道:“你,你是人,是妖?“芯雨被他问得莫名奇妙,片刻才道:“我当然是人了!”众人仍是不信,这人又道:“你说你是人,为何独自一人在这荒山野岭之中?”芯雨心下怅然:“为何一个人就不可在荒山野岭中呢?”不等芯雨说出口,忽见得对方一肥胖高大的大胡子出面道:“他奶奶的,老子不管你是人是妖,先吃老子一刀!”这人一抖手中大刀便迎向芯雨,芯雨见得这大汉举刀砍来,立时是吓得花容失色,惊叫着跌坐地上,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这大汉刀停芯雨头顶,立时转身对众人挤眉弄眼,似乎是在炫耀道:“老子刀一出,是人是妖当可辨明!”众人一时明白,不解芯雨为何一人在此之余,那瘦汉道:“小姑娘,你怎一人在此?”芯雨被大汉一吓,哪还说得出口,吱唔了半响才道:“我找人!”“找人?”大汉道,“是不是长得七尺,身缚一剑,眉间至左脸处有一道很淡的疤痕?”大汉这么一问,众人皆是不语,直盯上芯雨,巴不得活吞了似的。芯雨一听,寻思道:“这大汉所说的这人怎么甚是熟悉?”片刻,芯雨才想起,这人不正是星落吗?如此看来,他们也是冲星落而去的,当下道:“不,不是的!”一语出,众人皆是失望。这大汉离得芯雨近,见得芯雨眼神躲躲闪闪,怕是心中有鬼,当下举刀凶道:“他奶奶的,敢骗老子,让你尝尝老子的刀!”芯雨被这突变顿时吓得血色全无,只闭了眼等刀落下。听得几声脆响,芯雨睁眼一看,这大汉握的刀竟掉落数丈之外,掌心鲜血直流。不远处立有一人一兽,正是星落和他的碧碧兽。见得星落出手迅捷,芯雨不禁心道:“他的伤好了吗?”众人只见得半空中人影惊现,疾行如风,听得那大汉一声狂叫,刀落血溅,立时抽出兵刃,惧向星落。星落淡淡一笑,顿时还剑入鞘,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你…”众人你了半天,没说出口。更何况星落旁还有一只灵兽,更是大气敢出。“不想死,就快滚!”星落目视远处,冷冷道。众人更是如获大赦,连滚带爬而去。“等,等我!”那大汉连刀也顾不上,急追而去,“他奶奶的,等等,哎哟!” 见得众人没了影,星落亦瘫倒在地,脸色立时煞白,不禁吐血。芯雨见状,当是明白适才是硬撑,立时跑到星落身旁,泪眼欲滴。“芯雨,对不起!”星落喘了口气道,“不要走!”芯雨禁不住哭出声道:“芯雨不走,再也不走了。你以后再赶芯雨,芯雨也不走!”说着又掏出药瓶给星落服下一颗。 山风习习,树影依旧! 第六章 再逢险境 密林丛中,但见得人影突闪。细看下,竟是义荆及其众弟子。且看这义荆脸色难看,怒眼俱睁,似是受什么打击般踱来踱去。其旁十位弟子亦是一脸愁容,见得义荆坐立难,却无一人敢上前。方在此时,又见得人影袭来,正是其余下五名弟子。这五人中为首的一人上前拜道:“师父,弟子返回查探后,在一岩洞中发现新鲜血迹,看来确是在我们走后留下的!”“哼!”义荆冷哼,气得紧握双拳。原来义荆等人当真上了赤烟公的当,众人紧追而去。不觉间竟有数十里之遥,得知被骗后,当是勒马止行,立时原路返回。岂料星落此时早已离去,哪还寻得着,茫茫山野之中,要寻得一人,亦是大海捞针,不胜其难。且看这义荆正气上心头,偏在此时,忽闻的一阵语声传,当下一震,透过叶隙望去,但见一群江湖人装扮的人谈论而去。 这群人自是被星落吓退的那些人。不想,他们这一阵瞎转悠,竟转到了此处。但看得那肥身大汉又是怒又是叫道:“他个奶奶的,咱全给骗了!”“可,可不是嘛!”那瘦汉手提弯刀上下乱舞一通道,“那身手,厉害啊!”说着又是一脸羡慕之色。“他奶奶的!老子想吓唬吓唬那小姑娘,手还没使劲,就觉阴风阵阵呐,手一麻,刀已飞了不说,可怜我这手!”大汉哎哟了几声道,“老子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七八个孩子还等着老子呢,哎哟…”“都说他受了重伤,连缚鸡之力也没!”一小子探出头来道,“我看他壮得像头牛!”“而且,而且他身旁还有一头灵兽!”另一人满脸惶恐道:“你们看到没,那气势,牛啊!我只感一阵幽寒刺骨,浑身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双腿直发软,哪还敢上啊!”“唉…”大汉一甩头,当是后悔的要死般道,“早知如此,给老子一座金山,老子也不干!”大汉说的斩钉截铁,又有几人出来附合道:“对,不干了,不干了!”一时间,“不干”之声响彻幽林,继而是“乒乒乓乓”扔兵器的声音不绝于耳。 “一群废物!”见得这些人一散而去,义荆当是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只是说归说,心中到底对众人适才所说有所顾虑。“师父,那小子受那么重的伤,不可能在这短短九天既可复元!”说话的是云天。一人思道:“话也不可这样说,我觉得这小子不简单,怕是有什么奇遇,得什么灵丹妙药也是有可能的!”此话一出,当是引起了一点小骚动。当晚落日城与星落交手的场面还历历在幕,若当真星落寻得什么灵丹妙药,确是难以下手。“不可能,三师兄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呀!”云天道,“众师兄弟想想看,他若真恢复如,还用得着让他人将我们引开吗?”“对,五师兄说的对!”一人一脸谗像道,“就算他当真如三师兄所说,师父剑法如神,还会斗不过这小子?”“别忘了,心剑还在他手中呢!”不知谁这么一说,适才这人得意之色顿消,脸色如霜打的茄子,撇了撇嘴,当是不再言语。“师父…”云天拜上道,“您觉得呢?” 听得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义荆脸色是一次比一次难看,两个眼珠骨碌碌乱转,硬是想的撑破了脑袋,也最终没个主意。思来想去,突道:“不管这小子耍什么花招,为师也要拿到心剑,还有…”说着,不由捏紧了拳头,双眼都能喷出火来,“他的命!”“众弟子听令!”众弟子当是一震,齐齐跪拜,义荆转身,狠甩了下身后的披风道,“兵分三路,往北探寻而去。如有发现,切不可打草惊蛇。第一时间联络其他同门,一网打尽,明白吗?”“是,师父!”众人齐齐起身,很快分成了三组,向着三个方向而去。义荆见得众人而去,当是冷冷一笑,闪身而去。 这一刻,闻得山风习习,但见得丛林中一兽风行而去,兽背上正是星落和芯雨。星落侧身而卧,左手中紧握寒霜。而芯雨似乎在怪这碧碧兽行的太快,骑在颈后当是一动不敢动,时不时回过头来可怜巴巴地望着星落。当然,此时的碧碧兽,是寒气尽收。否则,芯雨这纤细的身子,哪里承受的住。星落见得芯雨如此,又听得前方传来阵阵水声,当是让碧碧兽停了下来,接着又是光芒闪动,将碧碧兽封入剑中。两人相携而去,直到溪旁。山涧鸣水,幽幽而下。芯雨洗了把脸到星落旁道:“你怎么样了?”“我全身都是伤,动一下都是全身剧痛!”星落苦笑,见得芯雨一脸心疼,又道,“不过所幸,这些只是皮肉伤,不碍事!”“那内伤呢?”芯雨追问道。星落停了下,凝重道:“怕是半年之内当是难愈。只希望他们别找过来,说实话,现在的我,当是任何一个三流高手,也能轻易杀了我!”芯雨听着,似乎想起了什么道:“芯雨听爷爷说起过,在北方有个叫蝶涧的地方,那里住着一个医术高明的怪人,人们称他为‘医圣’,我们去看看吧!”星落怕芯雨伤心,当下便默默点头。又见得芯雨掏出了那个小瓶,星落阻道:“这药药效甚好,现就剩这么一颗了,先留着吧!”芯雨想了想,应了声,当是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当是时,风声突紧,转而是风声大作,一个声音远远传来:“星落少侠好雅兴,竟在此悠然享爱!”“也难怪,佳人在怀,山水峻秀,要是换了我,我也会呐。哈哈…”星落心头一震,听得此二人之音,当知是内力雄浑,传音千里。从这二人之言看来,当是来者不善。星落举目望去,但见半空中两排人影身披黑翼,宛如苍鹰般风旋而至。片刻间已落在前方,十人分两排而立,黑衣黑裤,背缚羽翼,腰悬短剑。眨眼间,又是两人飞身而来,亦是黑衣黑裤,只是背无羽翼,长剑在手。这两人气定神闲,无形中散出一股霸气,当是不凡之人,想必适才所言当是出自此二人之口。 星落淡淡一笑,当是将芯雨护在身后道:“看两身手,看来今**是难逃一死了。不过,我不想死的不明不白。不知两位如何称呼?”“少侠客气了!”其中一人道,“在下人称乌鸦,这位是我兄弟,人称黑熊!”星落一惊,当下望去,这乌鸦不怎贴切;这黑熊倒有几份神似,长得五大六粗,黑黑的。“不知两位出身何派?”“漠北,苍狼帮!”黑熊声如洪钟,倒也响亮。星落暗惊,寻思道:“这苍狼帮曾销声匿迹,不想重出江湖,还出了这么些奇怪的人!”一时又想起那小胡子的暗影飞花针,不知与眼前这些人是一伙的。“二位,可以动手了!”说罢,又转身看着芯雨道,“芯雨,累及你,却是我最不想的,对不起!”芯雨一阵甜一阵酸,亦不顾一切扑入星落怀中,忍不住眼泪落。星落拥着芯雨,闭上双眼,亦不闻背后杀气席卷,直刺而至。 林间瞬间腾起群群飞禽,悲鸣不已,扑翅而去。 第七章 携手北上 话说这芯雨在听得星落一番言语后,心中顿时难以平静,当是已声泪俱下。而这乌鸦和黑熊见得星落如此,心下欣喜之余,更是暗暗运气,不觉间闪过一丝冷笑。片刻间,忽见得乌鸦和黑熊突然跃起,手中两道气刃已如脱缰之野马,瞬间而去。就在两人以为星落是必死无疑时,两人忽感一旁一道强劲的力道直劈而至。转首间,但见一枝带着满满绿叶的树枝宛如利剑直刺而至,直接挡在了乌鸦和黑熊的面前。但听得一声闷响,整枝树枝瞬间如一块被突然撕扯开的布般寸寸裂尽,只留下一些烟尘弥散。两人亦是生生被逼退开去,刚刚稳住身形,只看到一道黑影直飞而过,一个洪亮的声音笑道:“想动我兄弟,得先问过我!”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星落听得此一言,心下当是一阵哑然,瞬间回首望去,此人不正是灵空吗?星落见得灵空才短短半月之间,似乎身形比之从前已更是飘逸,所散发出来的气息也是不同往日,心下想到:“不知这小子又遇到了什么奇遇。”欢喜之余便道:“兄弟,你来的可真是时候啊!”灵空笑了笑又看向乌鸦和黑熊道:“你们是什么人?”这乌鸦和黑熊适才与灵空这么一交手,心下已经愕然,不想灵空如此年纪,功力却是如此惊人,暗暗吃惊之余,忽见得乌鸦笑道:“少侠好功夫,今日我兄弟二人算是有幸了!”灵空见得对方阵势颇大,却似乎只是外强中干,笑道:“各位如此阵势来欢迎我兄弟,看来我兄弟对众位而言是非同一般了?”黑熊插道:“少侠功夫了得,我兄弟俩佩服,但我兄弟二人今日亦是任务在身,本不想与少侠交手,也是无可奈何。”“好!”灵空见得黑熊说的如此直白,笑道,“够爽快,那就来吧!” 灵空话刚落,乌鸦已经飞身而起,手中长剑瞬间划出无数剑影,速度之快,亦是江湖中少有。而这黑熊更是大吼一声,整个身形似乎在一瞬间胀大了数倍,整个人如豹子般直扑而去。灵空暗道:“看不出,这两人亦是藏有一手!”想罢,当是低喝一声,红芒顿起,顷刻间如电而下。这两人正迎上灵空,忽见得眼前红芒裂散,似一条飞龙扑腾,直扑而至。“逆世游龙枪!”这两人顿时被逼退数丈,心下不惊又是一阵冰凉。灵空立身半空,手中逆世游龙枪轻轻挥动,道道红刃已如天女散花般席卷开去。这两人不禁眉头微皱,飞身而开,又是退出十余丈。那些手下见得如此,个个脸现狐疑之色,腰间利剑全全刺出,直逼灵空而去。灵空冷冷一笑,在空中翻了个身,直挥出一枪,片刻间只见得漫天红芒,急雨般席卷而去,将那数十利剑瞬间断裂。见得如此,星落亦是惊讶亦是欣喜,不想短短半月,灵空宛如脱胎换骨般,自身功力竟然增加如此之多。这乌鸦和黑熊虽未受伤,却丝毫无法近得灵空的身,更别说出手。缕缕退却之时,心中已是哑然不已。“少侠功夫真是了得,今日我兄弟二人算是开了眼界。看来今日我兄弟二人只能抱憾而去了,他日必当再领教少侠高招。请了!”这乌鸦说着,顿时手中光芒闪动,便携同黑熊等手下瞬间逃窜而去。灵空见得如此,只感无数针影电射而至。灵空猛然后退,浑身周围迸射出万到红芒,只听得“乒乒乓乓”数十声响,灵空身形顿收,飘落地面,怒视着乌鸦和黑熊离去的方向。星落见得如此,一眼看去,似自言自语道:“果然如此!”灵空顿道:“什么果然如此?”星落看着那被震飞的针默默道:“暗影飞花针!”灵空心下一震,当是若有所思,一时也想起了那小胡子,想到了残天刃。 见得灵空不但安好,自身功夫还增长不少,星落当是欣喜。两人顷刻间问长问短,当是把芯雨忘在了一旁。听的灵空所言,星落当是愕然,心下亦对这个救他的人起了兴趣。只是,灵空始终不曾透露半点关于小离得事,毕竟这在灵空心中,怕是最为圣洁的一个秘密了。待得灵空忽然看到芯雨一个人默默地坐在一旁,又想到适才星落所说,当是对这个女子产生了一种敬佩。片刻,灵空才道:“星落,你如今准备去往何处呢?”星落黯然回望了一眼芯雨,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良久才道:“北上,找蝶涧医圣!”灵空想了片刻,心中甚是明了,星落此时的伤是分外严重,常人怕是难以医好,自己亦听得蝶涧医圣妙手回春,此去当是良策。半响,灵空道:“也好,就让我兄弟二人一起去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星落笑了笑道:“甚好,甚好。有兄弟你在,我也不用天天提心吊胆了!”灵空玩笑道:“兄弟是在为谁提心吊胆呢?”说完又不由望了望一旁的芯雨,不禁笑了起来。一旁的芯雨听得如此一言,心中暗喜之余,也是羞涩难当,不觉黯然垂头,粉脸通红。星落见得如此,心中暗暗有些不知所谓的骚动,片刻道:“好了,既然如此,我们还是趁早启程吧!”灵空点了点头,踏开大步而去。星落回转身到芯雨面前柔声道:“芯雨,我们走吧!”听得星落轻唤,芯雨顿时抬首。星落见得芯雨眼中盈盈泪光,心底赫然震动,正想说什么,却又生生咽了回去。芯雨见得星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感慨之余起身道:“星落哥,我们走吧!”说完,不禁浅浅一笑。见得如此,星落亦是淡淡一笑,两人随即追随灵空而去。 莽莽山林,风移影动。一行三人向着北方而去。“跟上去,快点!”“他草莓个烂西瓜的,等等我!”三里之外的山林中,但见两个瘦小的身影正急速向着星落他们离去的方向追去。“这次可不能跟丢了!”一个身影道,“他草莓个烂西瓜的,否则丫头又得拿我们出气了!”另一个身影听到此,不禁打了个寒战,愣愣道:“还是快追上去吧!”说罢,两个身影已如风而去,穿越于莽莽山林。 第八章 虚惊一场 上回说到星落、芯雨突遇乌鸦、黑熊的追截,正巧又遇灵空,当是化解了这一危机。眼见得这些人逃窜而去,在经过一番问长问短后,三人便一起向着北方而去。在莽莽山林中行了尽三个时辰,落日的余晖已经浸染山林,一阵阵鸟鸣隔着林叶刺穿而来。看的天色已晚,星落一行亦是停了下来,找了个能挡风避雨的地方暂驻了下来。灵空看了看一脸虚弱的星落道:“你们两先休息下,我去找些吃的来。”星落点了点头,芯雨移身到星落旁道:“你还好吧?”感触到芯雨关心的眼神,星落心中闪过一丝感动,点头道:“放心吧,只要不动气,倒也没什么!” 天色很快便暗了下来,待得灵空回来,三人吃了点山果便各自休息了。只是,见得茫茫暗野,灵空心中却开始了空荡,脑中浮现着一个人的面容,久久无法挥去。见得灵空似乎有些魂不守舍,星落道:“怎么,你似乎看起来心事重重地样子?”灵空回头看了看星落,自顾自地弄了下面前的火堆道:“没什么呢!还是早点休息吧,明天还得赶路呢!”星落无语,心中却暗暗为灵空担心,停了片刻对芯雨道:“早点休息吧!”芯雨点了点头,应了一声便靠在一旁闭上了双眼,可心中又开始了闹腾,迟迟未能入睡。 山林中的清晨,总是很清凉。待得三人醒来,匆匆找了个水源洗簌完后,又开始了赶路。前行不到半里,走在前面的灵空突然停了下来,并示意星落和芯雨停了下来。星落一震,在前面不远的矮小丛林中依稀传来一阵细细碎碎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蠢蠢欲动。芯雨不觉躲到了星落身后,默默注视着那丛林中可能会出现的东西。灵空停了片刻,当是稍稍上前。就在灵空准备窜过去的时候,忽见得那丛林一阵抖动,一个身影瞬间跳了出来。只见这人白发乱垂,散若枯草,手中竟然还抓着一只野兔。而这野兔身上兔毛杂乱,还正流着血。这人似乎立时注意到了眼前的灵空,当是怒吼着向四周里乱打一通。垂乱的头发下,苍老的面容已如树皮,一双猩红的眼睛似恐惧地盯着正欲上前的灵空,嘴角全是鲜血,还沾着些许兔毛。 “爷爷…”星落身后的芯雨立时叫了出来。星落闻言,当是细望过去,眼前这人正是那冲岩博。不想,才数天不见,这冲岩博竟落如此地步。听的芯雨一声“爷爷”的叫唤,冲岩博似乎立时安静了下来,死死盯着芯雨看了又看。芯雨见得冲岩博如此模样,心痛之余更是冲了上去,不停地叫着“爷爷”。可是,这冲岩博才停了片刻,便又是发了疯般手舞足蹈起来,狂叫着一手把迎上来的芯雨推了开去。“芯雨!”星落急唤着迎过去扶住了芯雨。又听得冲岩博突然间大笑不已,神色更是让人害怕。“他已经疯了!”灵空横在星落和芯雨身前,注视着冲岩博得一举一动,以免他突然出手伤人。芯雨看着眼前的爷爷,想着之前的事,更是痛在心中,不禁泪眼欲穿。但见得冲岩博大笑不已,手中抓着那流血不止的兔子乱挥一通,如野兽般突然转身而去,急行入山林中去了。方在此时,忽见得一个身影急速而至,灵空更是低吼一声迅速追了上去。可是,这身影竟然如鬼魅般难以追踪,前行片刻,灵空暗叫不好,便急急返了回去。 灵空刚定身,但见星落正一个人站在野地里不动如山。灵空迎过去,迅速为星落解了被封的经脉道:“你怎么样?”星落狠出了口气,急道:“芯雨,芯雨被一个不明身份的人带走了。这人来去如风,怕是不好对付!”“你别着急!”灵空道,“你现在这里呆下,我这就去找!”说罢,迅速闪身而去。星落见得灵空离去,自己又哪里呆得住,硬是撑起寒霜便四处追寻而去。 茫茫山林中,到处是林高草密,搜寻了片刻,哪里还有踪迹。方在此时,灵空循着星落的叫声追了过来。星落见得灵空到来,迎过去道:“怎么样,你那有发现没?”灵空摇了摇头道:“竟然没有发现一丝痕迹,看来对方功夫不在我之下。我们还是得从长计议才行!”听得灵空一言,星落顿时有如沉入了海底,,一股阴冷的感觉让人窒息。 前行片刻,两人正无奈默然之际,忽然听得断断续续的哭声自前方隐隐传来。“芯雨?”星落想着,更是迅速追了上去。灵空随即跟了上去,前行过去,但见一丛矮灌木旁一个人正坐在那双手抱膝,低声哭泣。星落见得那人,心下喜然,这人正是自己心牵的芯雨,忙迎了上去急道:“芯雨,你没事吧?”听得星落急切关心的声音,顿时抬首。见得芯雨泪眼欲穿,星落更是心中一痛,上上下下打量着芯雨道:“芯雨,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见得芯雨只是一个劲的哭,星落更是心痛不已。灵空看了看芯雨道:“放心吧,她没受伤,只是怕受到了什么精神上的打击!”芯雨望着星落,这些天的情形突然一一涌现心头。芯雨突然起身直接扑向了星落,不禁大哭起来。任星落如何询问,芯雨就是不答一言。星落心中狠道:“要是让我抓到你,绝对要你好看!”说罢,又不禁安慰着芯雨道:“别怕,芯雨。过去了,都过去了!”灵空见得芯雨虽然哭个不停,所幸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心下亦是不解,不知道这掳走芯雨的人是何方高人,却又并未伤害芯雨。凭芯雨的身手,断然无从逃脱,当是这人又放了芯雨?可是…这人又到底居心何在?所幸只是虚惊一场,否则,当不知是该如何是好了。 待得芯雨心情稍稍平静,星落也不好再询问什么。只要见得芯雨无事,便已是最大的幸事了。三人呆了一会,芯雨始终不发一言,慢慢看着日过头顶又斜下山头,三人又在这丛林中宿了一晚,才向着北方再次踏上了路程。 第九章 漠北苍狼 上回说到星落一行三人在密林中正碰上冲岩博,不想这冲岩博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整个人疯疯癫癫,口出胡言。竟不想,这冲岩博一世英雄,竟然落得如此下场,当是令人费解。就在三人不解之时,却意外又出现一个身影。灵空飞追而去,却迟迟未追上。不想,这仅仅是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趁得灵空离去,又是一个身影风行而至,将星落身边的芯雨劫了去。只是,待得灵空意识到自己上当后,亦是急急返了回来。却只见得星落一人,而芯雨早已不知所踪。两人寻觅许久,却无半点音信,方在此刻,两人无意中听得断断续续的哭声,寻觅而去,却意外发现这哭的人正是苦苦追寻的芯雨。只是,在此之后,芯雨就很少言语,对那一切似乎不愿意提起。就这样,虽然星落心中甚是担心,但见得芯雨亦无什么反常,当是很少再问。如此往后,三人一直向着北方行去。 林中不知时日,三人只是如此这般走去,大约近半个月后,星落的伤已经全好,只是内伤是久不见起色。灵空为星落几次疗伤,却意外地被反弹。茫然不解之余,三人更是加紧了去往北方蝶涧的步伐。如此之后,虽然星落内伤未愈,但从外表看,已与常人无异。一路过来,但见得芯雨在一旁服侍,星落感激之余,却在心中想起了霖月,这个一开始便闯入自己心扉的女子。在看到芯雨时,星落内心竟有稍许茫然。 是夜,已是月过中天,林间的风很是清凉,直吹得人心底发凉。星落一行三人围坐在一堆火旁,除了寥寥无几的几次对望,却是默默无语。临近天明,星落只感到身旁一阵骚动,睁开眼来,但见得灵空正注视着前方,眼神中闪过一丝顾虑。星落虽然内伤未愈,但仍可感知到有一股异常强劲的气力正向着他们飞速而来。想必因为昨夜生的火,怕是暴露了目标,被对方所追踪而至。念此,灵空道:“看来对方来头不小,你还是带着芯雨暂避一下吧。”星落暗想:“自己内伤未愈,根本难以交手,自己留下,不但帮不上忙,可能还会拖了灵空的后腿。”想罢,星落当是把寒霜往背上一绑,唤醒了还在睡梦中的芯雨道:“芯雨,我们暂时离开一会!”芯雨睁了双眼,听得星落一言,似乎意识到什么似的应了一声,便与星落起身而去。可是,就当星落二人刚走出不到十米,忽听得背后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少侠,半月不见,兄弟我甚是想念啊!”来者正是乌鸦和黑熊。且说这乌鸦和黑熊,当是身形顿转,如风而至,片刻间又见得数十人飞身而至。灵空看了看淡笑道:“怎么?你们的出场还是如此壮大,不简单呐!”那黑熊大笑了几声道:“承蒙少侠看得起,我兄弟两献丑了!”星落见得对方是有备而来,当是回转身道:“二位手下败将,又来一战?”“岂敢!”那乌鸦明显变了脸色,却也不好发怒,沉声道,“今天来此一见,当是和二位交个朋友!上次纯是误会,我兄弟二人在此跟三位赔罪了。”说罢,这乌鸦和黑熊连同那数十人皆对着星落三人行礼,以示表示。 正在星落、灵空惊愕之余,但觉周身真气大聚,一股很强的力量瞬间直袭而来。两人稍定,但见得半空人影突闪,一个身穿灰色长袍的男子已立在身前。这人两眼如炬,冷冷扫过眼前的星落三人。“堡主!”乌鸦一行人跪道。星落、灵空心底不免一惊,此人就是漠北苍狼堡堡主,祝隐。祝隐又向星落等人看去道:“祝某久闻两位少侠威名,今日得见,当是幸事。”灵空可不领这祝隐的情,冷笑道:“这可就奇了怪了,我看堡主是另有他意吧,哼!”听得灵空冷哼,这祝隐顿时脸色一变,片刻又恢复正常道:“灵空少侠此言未免太过武断?”灵空道:“这么多人来,不会就是为了交朋友吧?”“交朋友是真!”星落在一旁笑了笑道,“恐怕还是另有目的哦!”听得星落、灵空这一唱一和,这祝隐心中当是有如巨石入水,立时翻起了波澜。“你们别不知好歹!”一旁的乌鸦开了口怒道,“与你们交朋友,是看得起你们!”“那可得谢谢众位的好意了!”星落道,“我兄弟二人还真受不起呢!”“二位别说的太绝!”祝隐已久沉稳,虽然内心有点骚动,硬是沉了下来道,“现在江湖中人人想得心剑,怕是二位到了哪都是众人追杀的对象。如果能与祝某结为一路,也算是有所依靠,谅得江湖中人也不会肆意妄为了。”“祝堡主似乎对自己的实力很是自信!”灵空冷道,“莫不是祝堡主敢与天下人为敌?”“这可就是奇怪了!”星落接口道,“我似乎曾经好像听说那个什么漠北有个什么的苍狼堡,一夜之间被灭了门啊!照今日看来,这江湖传闻当是不足为信哦!”说着,星落、灵空不禁笑了起来。祝隐气得脸色发青,狠狠地握紧了拳头,乌鸦和黑熊等众人早已是怒不可遏,握紧了拳头等着出手。祝隐狠道:“祝某自认没有与天下人争雄的实力,但对付你们,却也是足够。既然两位认定了祝某是敌人,那祝某也只好成为两位的敌人了。”说罢,不由冷哼了一声继续道:“今日,祝某就领教一下少侠的功夫了!”“废话如此之多,真不知道你这个堡主是怎么当上去的。”灵空一挥手,逆世游龙枪早已红芒闪动,“出手吧!” “逆世游龙枪!”祝隐冷冷一笑道,“有意思!”片刻间,猛然见得祝隐手中闪动起一阵红芒,有如鲜血般刺眼。星落、灵空只觉片刻间有一种让人窒息的感觉,隐隐中感到一股莫名的压力直压的自己透不过气了。两人心下也是愕然,什么兵器能发出如此强劲的迫力?看来,祝隐手中的兵器怕也是不可小看,自身气势竟完全在逆世游龙枪之上。在两人惊愕之余,出现在祝隐手中的是一柄长剑,只是这剑浑身血红,似乎刚从鲜血中浸染过,整个剑身隐隐有血液流动的迹象。祝隐狠道:“饮血一出,当是血流一地。今日,就让你们的鲜血在此为饮血祭奠!”星落、灵空不禁骇然,不想眼前出现的剑竟就中洲十大兵器榜仅仅位居心剑之后的饮血。见得星落、灵空骇然的神色,祝隐当是闪过一丝笑意。“两位,要不要重新选择一下!”祝隐冷冷道。星落、灵空对视了一眼,灵空手中长枪一挥,迎上道:“不必了。今日就让我也见识一下这饮血有何了得。”“年轻人,说话是要付出代价的哦!”祝隐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祝某就陪你这小辈玩玩吧!” 话语间,灵空气运全身,早已红芒劲动,宛如一簇跳跃的火焰直跃而去。祝隐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心下道:“果然不简单!”念想间,也是长剑一挥直接迎了上去。星落护着芯雨当是退到了一旁,只因为众人层层围住,星落亦是无从离去,只能注视着灵空,见得祝隐身手迅捷,饮血更是嘶吟不已,心中已不免为灵空一阵担心。一旁的乌鸦和黑熊只是静静地注视着星落,似乎对这场交手很有把握,脸上不由现出了喜色。可是,出乎意料的是,灵空的每一次出招竟然都被祝隐巧妙避过,似乎天生就是灵空的克星。灵空不免也是一阵唏嘘,星落、灵空哪里知道,这祝隐当是注意他们很久,对两人的招式曾有过深刻的研究,更是针对灵空九龙诀,当是苦思破招之术。当然,对于星落的剑法,祝隐却依旧是一头雾水,毕竟当年邪影的剑法已是出神入化。只可惜,此时的星落却难以出手,一旦运气,不免就是阵阵剧痛。虽然不至于经脉破裂,但亦是常人所难以承受。念想间,已见得灵空处处处于被压制状态,如此下去,就算对方胜不了,怕自己也会慢慢力衰而亡。 念此,星落心中不禁闪过一丝寒意。天明日耀,刺眼的光线正刺穿而来,阵阵影动在地上婆娑成画。一切,仍在担心中演绎。 第十章 死里逃生 上回说到星落、灵空三人正被乌鸦和黑熊堵了个正着,方在此时,祝隐的出现更是让星落三人感到了死亡的气息。待得祝隐亮出手中的饮血剑,更是让星落三人愕然不已。见得灵空如此了得,却仍然被祝隐处处压制,心下亦是闪过丝丝寒意。方是时,星落暗道:“如此下去,当是九死一生,不如拼一把,倒还有几分希望。”念此,星落对身边的芯雨小声道:“芯雨,一定要跟紧我,知道吗?”看着星落坚毅的目光,芯雨心中一动,亦知晓星落会有何行动,当是点了点头道:“你放心吧,芯雨会紧紧跟着星落哥的。”星落点了点头,有望向灵空和祝隐,当是气运于掌心,虽然浑身有如刀割般剧痛,但毕竟还是可以忍受。这乌鸦和黑熊时时盯着星落,见得星落如此,当是知道星落欲出手,方是先星落一步,直刺而去。星落斜眼望去,不觉冷冷一笑,寒霜已悄然破空。两人只见得幽光一闪,只感到星落身形如鬼魅般捉摸不透,片刻间只感一股阴寒合围而至。星落对此,亦是下了狠手,不说一招便是那死神三笑中的第一招,更是运寒毒于剑气之中。这乌鸦和黑熊哪里知晓,待得想到,已然来不及。只感寒毒侵入体内,一时间竟无从移动。两人亦是久经江湖,知晓自身中了寒毒后,当是立即运气相抵。见得乌鸦和黑熊瞬间败阵,一旁的数十随从不禁面面相觑,片刻间又是围攻而至。星落忍痛,微感身后杀气袭来,当是一个回转,急上半空,又是一招“飞花满天”直刺而下。只听得陆陆续续的惨叫,竟片刻间倒下了十一人。其余的见状,哪里还敢往上靠,只得不停地后退。方是时,星落顿感身后劲风袭来,状身间但见一个人影正向着自己飞速而来。定眼看去,正是灵空。不想灵空被祝隐一掌拍飞,逆世游龙枪红芒闪动中,却暗淡了不少。星落飞身而起,接住了灵空回到芯雨身边,又飞速而去,一个转身间,只见得漫天碧水点点,盘旋而起。随着星落的一声大喝,顿时四散开去,形成数柄利剑,直刺而去。这祝隐见得如此,竟陷入了片刻的停顿,心下不禁愕然不已。祝隐思了片刻,饮血一挥,当是飞迎而上。在漫天的红雨当中,祝隐悄然落地,可是在他的面前,早已没有了星落三人的踪影。祝隐看了看一旁正运气的乌鸦和黑熊,又瞥了一眼地上横七竖八的随从,不禁冷道:“看你还能往哪逃?”说罢,飞身而去。 且说星落挡上祝隐一招,当是趁着这片刻间,三人逃窜而去。不到三里,星落早已是满头大汗,心中一阵发闷,浑身经脉有如火烧般疼痛。奔出数丈,星落只感眼前发黑,竟不觉吐出一口鲜血,栽倒在了地上。芯雨不禁哑然失色,只觉得心中剧痛,急忙冲到了星落身旁。灵空捂着胸口,蹲下身来看看了星落,又看了看前方道:“芯雨,星落我就交给你了。”芯雨一听,心中一时明了灵空的意思,方道:“不,不可以。这样你会很危险地!”灵空道:“没办法了。如果不把他拖住,我们一个也活不了。我去把他引开,你带着星落找个地方躲躲。”“不!”芯雨大声道,“不要!”灵空根本不曾理会,便直接走了。芯雨见得灵空毅然而去,当是扶起了昏迷中的星落,一瘸一拐地走向了密林深处。前行不到片刻,但听地身后一阵打斗声传来。芯雨回头一看,林间隐隐有些许人正向着自己而来,当是那剩下的几个随从。芯雨一时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只是扶着星落急急而去。 眼见得眼前顿时阔达,芯雨往前一走,不禁面容失色。呈现在芯雨眼前的竟然是悬崖,一眼望下去,只看到白雾茫茫。芯雨正欲转身,却听得那追逐的人正奔跑而至。忽然间,芯雨闪过一个冒险的决定,淡淡地看了一眼身后正追来的随从,当是从容地走向了悬崖。 且说这些个随从,个个手握短剑,在密林中寻得芯雨的身影,当是不顾一切地死命追来。不想,大伙一眼瞧去,呈现眼前的竟然是一悬崖,哪里还有芯雨的身影。几个随从面面相觑,个个不知如何是好。当在此时,一个随从猛道:“你们看!”众人循眼望去,见得在那悬崖边上竟然落着一块布,正被地上的石块所勾住。一随从道:“看来他们一定是从这摔了下去。”“这可如何是好?”另一随从道:“这崖万仞,摔下去非摔个尸骨无存不可,真便宜了他们。我们走!”说罢,几个随从便悻悻而去,片刻便消失在了丛林深处。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道是夕阳染红了山林。寂冷的悬崖边上,猛然伸出一只手来,慢慢地又露出个头来。细看去,正是芯雨。芯雨看了看周围,狠咬着牙吃力地将星落一点点拖了上来。原来就在那随从追寻而至时,芯雨见眼前无路,在急迫中想了个办法,把自己和星落半吊在了悬崖边上,又撕下衣服上的一块布扔在了崖边上。从崖上看去,当真是仿佛有人从此处摔了下去般。只是这也太过冒险,一旦被发现,当是无从逃窜,九死一生。只可惜,这些随从见得那布,不曾到崖边往下一看,只是循眼看到那崖下的白雾茫茫,早已是心惊胆寒,只觉得芯雨当是摔落崖下,便离开了。 上了山崖,芯雨便是扶着星落继续寻路而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见得星落毫无起色,芯雨亦是心中颇急,趁着月色,继续强行。片刻间,只见得处处鲜花满地,花香盈盈,月光下更是彩蝶翻飞,也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 皓月当空,凉风轻拂,山间的凉意正阵阵袭来。 第十一章 蝶涧医仙 上回说到灵空为保星落、芯雨,当是以己之身引得祝隐而去,哪知其余下随从又是紧追而至。而芯雨带着星落这时又恰巧路到尽头,无奈之际当是用了最为冒险的办法。殊不知,这些随从却并未发觉,让芯雨和星落得以死里逃生。且说芯雨趁得对方离去,当是带着星落速速急行而去,也不知道走向了何处。只道是满地芬芳,彩蝶飞舞,融融月色下更是撩人。芯雨放下星落,直觉双腿发麻,哪里还走得了。所幸对方已经不再追来,芯雨停了下来,当是浑身乏力,不久便沉沉睡去。直到日过山头,满山皆沉浸在一片温暖的日光中,闻得阵阵芳香,芯雨才悠悠醒来。但见得星落双目紧闭,当是心头一急,靠上去轻唤不停。不想,这时星落晃悠悠醒了过来,见得眼前景色,当是心中疑惑,询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芯雨不觉也四望而去,半响道,“芯雨夜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星落闻言,稍稍顺了口气,在芯雨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循眼望去,漫山遍野皆是野芳尽放,各种颜色的蝴蝶腾飞不已。星落这才突然想起灵空,急问下,才知道灵空为保自己引开了祝隐,才得已让自己又机会逃脱。星落望向远方,心道:“兄弟,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星落想着,又看了看身边的芯雨,不想又是芯雨救了自己,心中对芯雨的感激已经难以言语,只是默默地注视良久,方道:“芯雨,我们四处看看吧!”芯雨点了点头,当是扶着星落沿着小路前行而去。 沿着迂回的小路,闻着这醉人的花香,望着这漫天的彩蝶,一切宛如进入了一个梦境。两人前行良久,翻过了一个小山头,但见在山下尽是一个小的盆地,而在盆地过后,竟是一个晦暗的山涧,云雾缭绕,整个入口竟全没入雾气之中。而在那盆地上,似乎站着很多人。星落、芯雨对视着,但觉不简单,想着,不禁向着盆地走去。走了足有半个时辰,眼前顿时平坦,视野空旷,一丛丛野花点缀着整个盆地,肆意飞舞的彩蝶更是有如层叠般呈现眼前。前行过去,但见这些人竟都是些山民打扮,只是个个都似乎身患病痛,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奇怪的是这些人似乎正在排队等候着什么似的。芯雨扶着星落,正欲上前,忽听得旁边一人道:“想看病,排队去!”星落不解,淡笑道:“看病?你们在此排队难道就是在看病?”星落不禁望了一眼前方长的看不到头的队伍问道:“这么多人,要等到什么时候啊?”“什么时候也得等啊!”那人看了一眼星落道,“告诉你啊,我是从昨夜就开始排队的,你要看病,得排后面去,别插我前面。大不了,我给你一两黄金,你上后面去。”说着,那人竟然真的拿出一两黄金摆在了星落面前,星落不觉哑然,不想这山民打扮的人都这么有钱。不过,星落心下却更是疑惑,不知道这给治病的人是何方神圣,竟然有如此多的人排队也要看上一看,甚至在此等上一天一夜的。“请问一下!”芯雨迎上那人道,“在这给你们看病的人是谁啊?”那人上上下下打量着芯雨片刻,疑惑道:“你们,不知道?”芯雨点了点头道:“我们是路过这里的。”“难怪呢!”那人似乎一下子活了起来,一脸无所不知样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听说过蝶涧医圣不?”“蝶涧医圣?”星落和芯雨同时一脸惊异之色,不想自己北上要找的人竟然被自己这样给碰上了。芯雨喜然道:“现在给你们看病的就是蝶涧医圣?”“不是!”那人道,“医圣早在三年前就已经仙逝了,现在给我们看病的医圣的女儿冰湘溪,江湖人称之为蝶涧医仙,医术比之医圣有过而无不及啊。”星落两人听的面面相觑,不想这蝶涧医圣竟然早已不在人世。虽是如此,听的此人之言,星落两人也对这所谓的“蝶涧医仙”起了兴趣,当是道:“请问下一下,这冰湘溪就让大伙如此排队等候吗?”“唉!”那人叹气道,“这也怨不得别人啊。这医仙医术了得,每月中旬抽出三天时间来为人治病,想找医仙治病的人又是如此众多,方有了这一幕啊。”星落不禁吸了口凉气,一个月九三天,难怪人们都排起了如此长的队。真不知道该说这医仙是好心还是残忍,星落想着,只觉自己怕是没希望了。 见得星落如此神色,芯雨当是心有所思,当是道:“星落哥,我看我们还是别排队了,等会我们直接进那山涧找那医仙去。”星落看了一眼长长的队伍,咳了几声道:“我们走吧!”星落携同芯雨当是辞别而去,穿过了长长的队伍,直向着那山涧而去。待得走到山涧入口时,星落两人不禁皱眉,这山涧幽风阵阵,清凉直透骨髓,一条青石小路直通而内,虽然满目林木葱翠,野芳争艳,彩蝶起舞,却更是增添了一份凄寂。星落、芯雨对望了一眼,心中却泛起了波澜。星落不知该不该进去,见得这山涧隐隐透着一股阴寒,当真有些为芯雨担心。芯雨似乎也看出了星落的心思,当是安慰着道:“星落哥,我们还是进去吧。只要能医好你身上的伤,芯雨什么都不怕。”星落望着芯雨,这个一路来都对自己不离不弃的女子,心中却泛起了些许不安。 前行良久,两人携手沿着青石小路直入。如此不觉间,只感日落山头,星辰隐现,涧中更是凉风如水,直入心底。行得片刻,两人正欲休息时,忽听得鸣水轻轻,一个幽幽的女声传来:“要看病,趁早还是排队去吧,过了明天,可就得等到下个月了。”那声音虽然柔美,却异常冰冷,仿佛穿过冰层而来。星落两人循声望去,但见前方一黄衣女子手拿一株药草,看向那晦涩的山涧之内。星落前行过去,但看得这女子容貌端庄,年纪也不过十八九岁,礼道:“对不起,我们本不该擅闯贵地,在此赔罪了!”那女子听得星落一言,当是望向星落,打量了片刻,依旧冰冷道:“既是如此,我也不为难你们,你们自己走吧!”“不!”芯雨急急地迎上去道,“医仙姐姐,你救救星落哥吧,我求求你了!”星落不曾想到芯雨会如此,当是震惊不已,忙道:“芯雨,别这样。”可内心,却闪过了一丝疼痛。那女子听得芯雨似乎分外关心星落,当是又不由打量了一番星落,似乎在盘算着什么道:“他确实伤得很重,也许这天下,能救他的当真少有。”听得这一言,星落满心疑惑,自己只是内伤严重,为何到了这个所谓医仙眼中,似乎成了绝症般,莫非这医仙竟是有名无实?“那,那怎样你才肯救星落哥呢?”芯雨听得,心中早已乱成一团,当是上前求道。见得芯雨如此,星落突然道:“芯雨,不用担心,我只是内伤过重,大不了熬上个一年半载,既然别人不肯,我们也不用这样低三下四。”“一年半载?”那女子似乎思考着什么道,“恐怕你还熬不到一年半载呢。”话语间,但见那女子素手轻挥,猛见两道红线直飞而来,瞬间缠上了星落的手腕。星落不禁叹道:“出手好快,不想这医仙功夫亦是如此了得!”可是,听得她先前之言,星落对她的好感已然全无,又见得芯雨为自己如此乞求,当是心中剧痛。猛听得一声闷响,两根红线齐齐震断,星落不觉胸口一阵剧痛,看了一眼那女子道:“既然你不愿医治,恕我们打扰了,请!”说罢,牵着芯雨的手当是要离去。 “等一下!”那女子怔怔地望着星落,眼中似乎闪动着一许希望的神色道,“跟我来吧!”星落愕然,莫非她肯医自己?芯雨自是大喜,扶着星落直接跟了上去。沿着那迂回小路,直入山涧深处。白雾缭绕,幽寒袭人。 闻得芳香盈盈,一行三人早已隐没于雾气之中,不见踪影。 第十二章 三怪噩梦 上回说到星落、芯雨路遇这医仙冰湘溪,不想这冰湘溪竟冰冷如水,似乎丝毫不近人情。星落见得芯雨为救自己,当是如此恳求冰湘溪,自己不想看到芯雨如此,且亦不愿如此低三下四求他人,当是要带芯雨离去。不想,偏在这个时候,这冰湘溪不知是买的什么药又突然同意为星落医治。星落心存疑虑之余,亦随同冰湘溪入得山涧深处。眼见得天色黑茫茫一片,不远处正闪动着荧荧灯火,远看而去,当是墨黑中一点星光,虽小却异常醒目。前行片刻,借着月光,隐隐可见那小桥流水,岸旁鲜花四溢,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直扑而来。而在那花簇丛中,一栋木屋悄然而立,浸染在这群芳之中,借着幽幽溪水,倒也雅致。 “好美!”芯雨见得如此,心中最是难以相信,“我不是在做梦吧?”芯雨看向星落,一脸的陶醉。星落见得眼前之景,亦是哑然不已,不想人世间竟还有如此美的地方,不觉让人心情舒畅,神清气爽。冰湘溪看了看星落两人,闪过一丝笑意道:“今天你们就暂且在这住下,待得明天一过,我自会为你医治。”说罢,冰湘溪引得二人进了房间,一种古朴的木料香味瞬间弥散而来。星落见得冰湘溪又出门而去,心中亦是明了,心想道:“她一个月只有众人看病三天,想想涧外围求医而等待的人群,自己等着一天又算得了什么呢!”想罢,不禁轻轻一笑。“你笑什么?星落哥!”芯雨引了过来,一脸喜色道,“可以告诉芯雨吗?”星落望着一脸期待的芯雨,笑道:“没什么,芯雨,谢谢你!”星落当是从心底感谢芯雨,这个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女子。芯雨心中一甜,笑道:“谢我什么?”星落浅笑,正欲说出口,忽闻得一阵敲门声。芯雨走到门前开了门,但见一丫鬟模样的女子手端饭菜道:“我家小姐让婢女为两位送来饭菜,请慢用!”说完,便将饭菜放在了桌上,又辞别而去。星落闻得菜香,心中又一时对这个冰湘溪又了异种看法,真看不透她到底是好是坏。芯雨可没考虑那么多,闻得饭菜芯饭菜香味,当是道:“星落哥,你也饿了吧,我们吃饭吧!”星落点了点头,当是与芯雨吃了个饱。 是日,涧中直看到朦胧的白光穿透而下。在木屋的一天,星落只服用了冰湘溪吩咐那婢女送来的几颗药丸。星落服下片刻,但觉体内如刀绞般刺痛,可是不出片刻却又异常舒服。芯雨在一旁却是看的胆战心惊,焦急不已。星落调息片刻,心下不觉暗叹:“不愧是医仙,果然不同凡响。”就这样熬了一天,到得天明,这星落才刚刚醒转,就听得那冰湘溪道:“今日我带你去间三个人!”星落不解,亦跟随而去。走出足有四五里左右,但见得一棵千年古树枝桠横生,根须垂了满地。而在那根部,竟然有一个洞口,里面似乎阴暗一片,一股霉潮味正散发出来。星落、芯雨对视了一眼,心中不解。但听得这冰湘溪似乎很是欣喜地对着那洞口道:“喂,你们三个老怪物,本小姐来来了,还不快出来?”星落心下一震,听得这声音,似乎是出自一个撒娇不谙世事的人之口。回想起她初次的神色,星落真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就在星落疑惑之余,猛见得洞口三个人影一晃而出,片刻间已经出现在星落三人面前。且看这三个人,个个粗布避提,头发乱而如草,胡乱的散着。只是,这些人个个眼亮神明,似乎伸手也很是不错,当是向他们投去了惊疑的神色。“你个小妮子,你怎么又来了?”其中一个人道,“怎么,你小妮子今天又带来了什么奇难杂症?”“我看,又是在糊弄人!”另一人道。剩下那个撩了撩眼前的乱发道:“我说你个小妮子这次又向干什么呢?”“哼!”冰湘溪不以为然,嬉笑道,“久闻你们这三个老怪物能医遍天下间任何疑难杂症,本小姐偏偏不信!”“嘿,我看你是想给你老爹出气吧!”一人道,其他两人顿时笑开了去。冰湘溪一时气上心头,片刻后又沉了下去道:“少提我爹,当初要不是你们三个老怪物耍诈,我爹才不会输给你们。”那三人不禁大笑,片刻一人出面道:“好,我们也不和你呈口舌之争,若真有本事就拿出来看看。”冰湘溪似乎就在等这句话似的笑道:“好,你们不是一直自认为是天底下拥有最高明医术的人吗,今天,我就带了个人来,如果你能医好他,我就服你们。否则,你们以后就别在江湖上露面了!”“呵!竟敢小瞧我们。”一人出面道,“好,你带来的人可是他?”“嗯,确实很严重!”“看那眼神,当是不行了。不过,碰到我们三兄弟,可真是他的福气了。”那三人议论声气,直听得星落心中一阵冰凉。星落不解地望向一旁的冰湘溪,她却只是淡淡的笑着,直让星落不知如何是好。 星落走神之际,忽然间只感身旁三股劲风袭来,片刻间,这三个怪人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星落身边。星落不禁后退,却发现无法移动半步,三个怪人已经将星落包围起来,分别探向星落的双手和腿。星落疑惑之余,只感觉似乎有三股异常轻柔的真气汇入自己体内。芯雨在一旁担心不已,却听得冰湘溪在一旁道:“放心,他不会有事的!”虽然听得如此说来,但芯雨还是免不了担心,怔怔地望着星落。 就这样持续了良久,那三个怪人忽然齐齐跳开,开始交头接耳地议论什么。可是,从他们的眼神中,星落却分明看到了疑惑和不解。那三个怪人说了会,不由齐齐看向星落,一脸的无奈何不解,似乎看怪物一样看着自己。星落疑惑,心下道:“莫不是自己真的无法医治?”三人凝视无语,只有那冰湘溪站立一旁,微微看着那三个怪人,闪过一丝得意的笑意,心道:“看你么还有什么办法?这,可就是你们的噩梦不可!”想着,又不由望向星落,仿佛胜利了一般微笑不语。 第十三章 千古疑症(上) 且说星落在冰湘溪的带领下,亦不知到了什么地方,只见得三个邋遢的怪人时时围绕着自己看个不停,又是问这问那。星落茫然不解之余,亦是把自己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可话刚落,只见得这三个怪人更是看怪物一样看着自己,心下顿时升起一股凉意。那三个怪人面面相觑之余,更是上上下下打量了星落许久,其中一个人才断断续续道:“你,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人还是一脸的不相信,怔怔地望着星落,不再言语。另一个怪人不停地咽着口水道:“你就是逸海星落?”“就是那力战炎龙的逸海星落?”剩下的那怪人看了片刻道,“心剑在你手中?”星落不免一惊,不想这三个怪人身处这深山之中,对江湖中事亦是如此清楚,当下又是升起一股凉意。只怕对方亦是对心剑有所意图,今天怕是插翅也难逃了。方在此时,星落不经意地一瞥,正望向那冰湘溪,见得冰湘溪亦是惊愕异常,满脸疑惑地看着星落。星落停了片刻,突然笑了笑道:“不错,我就是逸海星落,心剑确实在我手中,难道三位也想夺此剑?”听得星落如此直白,三怪人沉默了片刻忽然哈哈大笑,其中两个更是笑得蹲在了地上。星落心下道:“这三个人怪里怪气,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方是时,听得一怪人忍笑道:“那玩意儿有啥好?能治病吗?”“就是就是!”另一怪人道,“我三兄弟从来就不对那玩意儿感兴趣,只对天下间医术最再行。”剩下那怪人也站了起来,直指着星落道:“你个好小子,竟然这样瞧不起我三兄弟!”听此一言,星落亦知误会了三怪,心下也不由安心了下来,顿时礼道:“三位前辈莫怪,只因一路来为夺此剑之人数不胜数,晚辈才误会了三位前辈的用意,还请前辈能宽恕。”见得星落如此,三怪人又是不由地面面相觑,眼神也缓和了很多,一人道:“既是如此,我三兄弟也不会与你一般见识。不过,你的伤?”星落一听,心下顿时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适才听得三怪所言,似乎自己的伤真的无法医治般,心中倒也惊疑不少。见得三怪欲言又止,星落方道:“前辈请直言吧!” 且说这三个怪人更是支支吾吾,半天没个字,只是在互相对望,眼神中竟然全是迷惘。就在星落急得不知如何使好时,芯雨站了出来道:“三位前辈,你们就直说吧,难道我星落哥的伤真有那么严重?”芯雨一脸的担心,似乎比星落自己还要担心三分。三怪见得芯雨一脸恳求,可始终还是不发一言,只是怔怔地望着星落。这时,冰湘溪突然插话道:“哼,你们三个老怪物,这下没折了吧。还说什么自己通晓天下医术,照本小姐看来,就是浪得虚名。”冰湘溪说的斩钉截铁,硬是把三怪气得不轻。那三怪人瞬间怒气冲天,左跳右跳地你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你个小妮子给我们等着,谁说我们医不好他,你们给我们等三天,三天之后,我们三兄弟一定把他医好。”“那要是治不好呢?”冰湘溪哼道。“治不好,治不好的话,我三兄弟以后就任你差遣!”那三怪说完竟然急行如风,瞬间已携了星落进了那山洞。芯雨见得如此,心里虽然明白三怪是要救星落,可还是莫名地乱成了一团,喊叫着望向那黑幽幽的山洞,在洞口徘徊不已。冰湘溪暗暗嬉笑,看了看那洞口道:“小妹妹,不用担心,你的星落哥不会有事的。你就先跟我回去吧,三天后再来。到时候说不准你的星落哥已经恢复如常了哦!”冰湘溪说着,顿时转身而去,可她的后半句却似乎藏着点幸灾乐祸的意味,仿佛要看三怪的好戏似的。芯雨停了片刻,也知这样守着也不是办法,只希望这三怪能医好星落的伤,让星落恢复如初。想罢,亦转身随着冰湘溪而去。 且说这三怪人将星落带进洞中之后,便是三天不曾出去,时时围在星落身边指手画脚,时而又是互相争辩。星落见得三怪似乎毫无办法样,心中早已凉了半截,亦对自己的伤势不在抱太大的希望,只道:“三位前辈尽力一试吧,实在不行,晚辈也只好认命了!”“什么?”一怪人跳到星落面前一手抓住了星落的衣领怒道,“你是说我们三兄弟医不好你了咯?哼!”“晚辈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生死有命,也不能强求。”星落见得这怪人性情突变,顿时不知如何是好。这怪人立时松了手,又跳回那二人当中,三怪人立时低头耳语了好一阵,脸上时而喜时而悲。足足近半个时辰,只听得一怪人道:“也只好如此了,唉!”说罢,一人转身而去,进了一个内洞。星落不解,不知三怪又想出了什么法子。只是,这怪人行事怪诞,指不定又想出了什么怪诞法子,那可有得受了。想着,不知那人什么时候又赶了回来,手中捧着一个木盒,略看上去,似乎还布有一层淡淡的灰尘,一股幽香清雅而来。星落顿时不解,方见那三怪人围在一起,说着什么,一怪人打开了那盒子,竟然是一个小瓶。另一个怪人拿了那瓶子便走到星落的面前,似乎是很舍不得地从瓶子里倒出了唯一的一刻暗红色药丸道:“你小子也不知道哪辈子走了运,竟然连这世间仅剩的一颗回生丸也逃不过你的嘴。”“回生丸?”星落一脸不解,看了看那怪人手中的药丸道,“这回生丸是什么?”那怪人忽然笑了起来道:“你当然不知了。我看这世间能认得它的数不出十个人。可惜,就剩这一颗了,人食后不但可使顺经解脉,更能提升内力。吞下一颗,相当于三十年的内功修为呐。”星落不禁哑然,片刻才道:“既是如此贵重,晚辈哪受得起,前辈还是收回吧。”见星落如此,那怪人沉声道:“你心底还算仁厚,好,这药给了你也不冤枉。小子,坐着别动!” 星落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但觉几道真气袭来,瞬间封住了全身诸多经脉。那怪人一手运气,一手将药丸塞进了星落嘴里,其他二怪瞬间来到星落身旁,各自以一种柔和真气惯入星落体内。星落一时间有如飘在云端,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虽然浑身舒坦自在,却也没有个支撑般飘摆不定。这三怪人坚持了片刻,突然间全被逼退开去,额头上早已满是汗水,正大口大口地呼着气,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是这样呢?”星落只感体内真气横溢,有如波涛汹涌,一浪接着一浪,不觉间竟吐出血来,瞬间已是不省人事。 第十四章 千古疑症(下) 且说这三怪看的星落昏去,个个表情怪异,面面相觑之余更是不敢相信。三怪聚在一起,一时彼此运气调息,片刻后才略见血色。一怪人道:“大哥,三弟,这小子体内怎么藏匿着这么一股强劲的力量?”“可不是!”那唤三弟的人道,“我看,普天之下,真正能震伤他的人数不出十个。”“难道会是……”那老大想着似乎在自言自语,“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大哥,你想到什么了?”两怪人同时道。那老大只是一个劲地摇着头,不言一语,晃悠悠地走进了内洞。这剩下的两怪人一时也没了神,不知这老大口中念叨着什么。怪人瞥了一眼星落也陆续走进了洞中,一番医治下,星落一时是难以醒转。不觉间便已是过了三天。 而芯雨随得冰湘溪回去,不觉间便在担心中度过了这三天,喜怒交集的芯雨急急地来到了洞外,焦急地望向那黑幽幽的洞口。冰湘溪在一旁似乎早已知道了结局般嬉笑道:“你们三个老怪物,还不快出来,三天期限已到。再不出来,难道要在里面做缩头乌龟吗?”说着,又是轻笑不已。方在此时,听得细碎的脚步声起,见得星落正一人从洞中走去,步履沉重,脸色也略略泛黄。待得星落出来,芯雨便迎了上去,急道:“星落哥,你的伤,怎么样了?”星落苦笑片刻,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那冰湘溪见得星落,心下却是喜然,笑道:“就算如此,星落少侠也不枉此行了!”星落一惊,一时间想起那三怪的回生丸,莫非这冰湘溪所指是这个?若是如此,当真有如她所言,当是不枉此行了。就在三人无语之际,猛听得几声低语传来,瞬间走出来三个人,正是那三怪。只是,这三怪在瞬间似乎苍老了许多,眼睛都严重窝了下去,仿佛三四天没吃过东西,面色更是惨白。那三怪人慢悠悠走出洞口,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瞧向冰湘溪用那极其虚弱的声音道:“小妮子,你是从哪里弄来个这样的半死人?这次我三兄弟可算是给你整惨了。”这三怪似乎全然变了性情,也不再如往日般狂妄。冰湘溪格格笑个不停,喜道:“怎么样,你们三个老怪物没辙了吗?”那怪人咳嗽了几声,在一旁坐下叹息般自言自语道:“太难以置信了。这小子的伤全是自己伤的,外力根本难以伤到他。这可如何医治呢?就算能医好一时,他自己也会再次把自己震伤,除非,把他变成一个废人。”星落听得胆战心惊,不解道:“前辈何出此言?”那怪人看都没看星落一样,茫然地望着地下道:“其实你的内伤全来自于自身。这样跟你说吧,你之所以会受如此重的内伤,是因为你体内有一股异常强大的力量,强大到无法控制,无法融合。而这股力量在你一旦运气时便会瞬间反噬,所以自伤了自己。而且,是不停地在伤自己。小子,你若想多活几天,就切忌不要动用真气。虽然这股力量还在慢悠悠反噬着你,但应该还是可以让你勉强多活个一年半载。”说着,这怪人又望向了冰湘溪道:“小妮子,你这招够狠,我三兄弟是没辙了。不过,我们三兄弟也不会对你认输。除非你小妮子能医好他,我三兄弟以后将唯你是从。”冰湘溪忽然笑嘻嘻地看了看星落,又望向三怪故作深沉道:“其实,本小姐,也救不了他。”星落闻言,顿时是一片空白。细想下,既然三怪和这蝶涧医仙也无计可施,怕这天下也不会有人能医治得了自己。想着道:“既是如此,我也不再奢求了。”说着,有对那三怪道:“承蒙三位前辈错爱,晚辈感激不尽。晚辈就此告辞了!”芯雨正想说什么,却又欲言而止,眼眸中却泪光点点。星落对那冰湘溪道:“医仙领路之情,在此谢过。打扰多日,就此告辞!”说罢,星落不觉又是重重咳了几声道:“芯雨,我们走吧!” “请等一下!”那冰湘溪嬉笑道,“虽然本小姐救不了你,但本小姐知道天底下有一个人或许能救你。”“是谁?”急切地迎上去的不是星落,不是芯雨,而是那三怪。冰湘溪停了下道:“相信本小姐的话,就跟我来吧!” 说罢,冰湘溪已转身姗然而去。星落、芯雨对望着,心中却不知如何是好,思虑良久,见得那三怪迅速跟了上去,还不停向自己招手,芯雨道:“星落哥,我们也去看看吧,说不准真有这样的人在呢!”星落心下思道:“既是如此,也不妨去一试!”只是,跟上去的同时,星落都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若是注定如此,也无话可说。 又是一截迂回的山路,感得幽寒袭人,闻得芳芬扑鼻,一行六人向着一条幽幽小径急行而去。 第十五章 重生之望 且说这三怪对星落的伤已然是毫无办法,星落也自认为怕是恐天底下无人能为自己医治此伤,正在徘徊之际,闻得冰湘溪言,竟知道天底下或许有人能医好自己,而且就在这蝶涧中,当是喜然。虽然,心中甚是疑惑,还是跟随着冰湘溪一路而去。若真有此人在此,也算是命中缘分了。 就在六人前行了足有半个时辰后,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低矮的茅草屋。只是,屋旁长满了杂草,远看而去,谁也不会想到这茅草屋中竟然会住有人。星落见得如此,心下顿时疑惑,什么人甘愿住在这了无生机的地方呢?六人徐徐渐进,终于站在了茅草屋的面前。这茅草屋似乎多年失修,杂乱的茅草飞得到处都是,屋顶上有几处都已经露出了空洞。然而却有一股浓郁的药香自屋内传出。这三怪人上下打量了片刻,眼神中似乎露出了不敢相信的神色,又似乎猜到了什么般四处寻望着。冰湘溪看了看三怪人道:“你们三个老怪物别晃来晃去的,看的我头晕!”这三怪人一扫原先的虚弱之色,也不闻冰湘溪的呵斥,当是有如发现了什么值钱的宝贝般双目发光,死死地盯着那茅草屋。星落、芯雨当是一脸茫然,怔怔地对望不已,对这茅草屋中可能藏着的玄机当是疑惑了起来。 “你们三个怪人给本小姐听好了!”冰湘溪严肃道,“待会要是此人能医好你们说的那个什么半死人的话,你们可愿服他?”三怪人对视片刻,老大站了出来道:“如果他真能医好这小子,我三兄弟当然服他。如果不能,嘿嘿……”老大没有把话说下去,心中却盘算着:“莫非他没死?”这三怪已经隐隐看出点端倪,却也不曾说破。冰湘溪道:“好,看你们等会还有什么好说的!”说罢,冰湘溪上前叩了叩门,听得屋内一个苍老嘶哑的声音传来道:“来者可是小溪?似乎还有几个朋友,既然是小溪带来的,就进来吧!”众人随冰湘溪走了进去,一股霉味还是若有若无地传了过来,虽然那股药味更重一点。待得进了内屋,星落才看到,在那昏暗的灯光下,一个满头银白,脸上还刻了数道伤疤的老者正席坐在地上,手中正翻看着一本医书。这人看上去似乎是老态龙钟,可身上却透出一股精气,双目中喷射出一道精光。那人抬头看了看这些人,突然将目光落在了星落身上,瞬间似乎在打量怪物般上下瞧了个遍。那三个怪人细细看了看那老者,那老大当是叫了出来:“你,真的是你,你真的没死?”“好你个老贼,三年前你竟然装死?”话刚出,这怪人便住了口。承认对方装死,反而自己没有看出来,那不是砸了自己的招牌?那老者突然大笑道:“你们三个混蛋,到现在还这么狂妄吗?”那三个怪人一时不语了,怔怔地看着那老者。听得三怪言语,星落似乎猜到了什么般上前礼道:“莫非前辈就是蝶涧医圣?”那老者抬首再次打量了一下星落,回道:“都是些虚名而已,既然你能来到这里见到老朽,也是缘分。只不过,你的伤,还真怕是无人能医治了!”星落一听,虽然心中也是咯噔一下,倒也干脆道:“晚辈不奢求什么,命数天定,就算来日不多,晚辈也会好好走完这剩下的路的。”老者赞同般点了点头道:“有如此心胸当真让人佩服,能看透生死,超然生命之外,定然不是凡人。”“爹!”一直不语的冰湘溪插道,“他,真的没救了吗?”这下,那三个怪人又来了劲,似乎就等着这老者出丑似的,瞪大了眼睛。那老者看着星落道:“你过来!”星落照做,在老者前面坐了下来。这老者把住星落的脉络,当是时而兴奋,时而低落,又时而好像想起什么似的。三怪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只能怔怔地望着。冰湘溪也同样现出了惊疑之色,芯雨更是一脸担忧,双手不停地搓着,嘴唇都咬得发紫,却又立在一旁一动不敢动,生怕自己这一动便会让星落无法医好般。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虽然不是很长,但在星落看来,似乎过了有一年那么久。这老者微微闭着双眼,把手抽了回去,顿时陷入了沉思。“前辈……”“别说话!”星落见得众人个个神色凝重,心想当是自己伤的果然不是一般,正想说“既然如此艰难,当真不医又如何!”便别一旁的冰湘溪给制止了。星落回头,但见芯雨一脸的担忧,亦只好沉心下来。沉寂了片刻,这老者才发话道:“这伤若要完全医好,恐怕老朽也是无能为力。”星落似乎料到般淡淡一笑道:“劳前辈伤神了,既是如此,也只好顺应天命了。”“爹!”冰湘溪道,“他的伤,真的无法医治?”这三怪人倒乐了一把,睁大了双眼盯着老者道:“老贼,这么说你也没办法医他,如此说来,我们三兄弟也不曾输给你咯!”其他两怪人也一同乐了起来。冰湘溪道:“哼,神气什么,还有本小姐呢!”那怪人顿时看了看冰湘溪道:“你个小妮子,在外人面前还能逞逞强,在这里就算了吧!”“你……”冰湘溪气得不轻,呵斥道,“你们三个老怪物别在这吹嘘,到时候有你们好看的。”星落、芯雨见得他们如此,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时候。只是在心中,隐隐有种被利用的感觉。虽然自己可能是冰湘溪的诱饵,最少她也没让自己吃亏,一时间也不想去计较多少。 “你们是不是给他吃了回生丸?”那老者思虑着突然对那三个怪人道,丝毫不理会他们之间的争吵。这三怪人一震,那老大道:“是又如何!”那老者看了看星落道:“年轻人,你可真是好运气啊,这普天之下唯一的一颗回生丸竟然进了你的肚了。”“晚辈也不知道前世修了什么善举,今世竟能得三位前辈不吝赠予。”星落望向那三个怪人,也是感慨颇多。“好!”那老者思虑片刻道,“既然如此,看来老朽也要做点什么才行了。”一时间,众人皆是莫名地看向这老者,冰湘溪道:“爹,你要做什么?”“哈哈哈哈……”那老者大笑了片刻道,“你们三兄弟一直想打败我,看来这次又得落空了。”这三个怪人一时傻了眼,片刻才道:“老贼,你想干嘛呢?”老者又看向星落道:“年轻人,你的伤倒有一法可行。老朽决定一试,只希望老朽没有看错人吧。”星落不解,当下心道:“这老者说得如此视死如归,到底是何用意?他的希望没有看错人又是什么意思呢?” “小溪!”老者望向冰湘溪道,“你先带其他人出去!”冰湘溪望着老者,一时间欲言又止,心中却隐隐感到一点不对劲,只是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片刻后,冰湘溪领着不愿离开的三个怪人和芯雨走出了茅草屋,只留下了这老者和星落。 第十六章 七元传说(上) 见得大家一一走出了茅草屋,星落心下不禁袭来一个不好的念头。老者见星落似乎若有所思,方道:“年轻人,不要有任何思想包袱,你且运气一周期,意守丹田,纳丹田之气循八脉而下,循循渐进,不可有一丝杂念。知道吗?”星落不解,仍是点了点头,按着老者所言一一照做,虽然经脉疼痛欲裂,已久撑着完成了老者的吩咐。这老者见得星落如此,似乎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猛然间,星落只感到浑身上下痛楚之余,一股真元之力正源源不绝地涌入体内。星落不觉大震,以自身真元为他人疗伤,当是在消耗自身的生命之气,如此下去,就算能医好他人,怕自己也是身遭大难。念此,星落自觉不忍,意想中一时想要退出。却只感自己根本不受控制,在意识中似乎听得这老者道:“切忌不可分神,否则你我都会有生命之忧。”这个声音是如此坚定,当真如当头棒喝,竟瞬间让星落不敢再胡思乱想,亦慢慢静了下来。缓慢的进行中,星落只感到浑身血气翻涌,丹田中真气充盈,缓缓汇聚于一处。而让星落惊异的是,在丹田中,竟缓缓凝聚出一颗淡蓝色半透明晶体。起伏不定,散出阵阵幽蓝色气流。 且说众人一时退到屋外,可这时的冰湘溪更是心有所虑,时不时瞧向关着屋门,巴不得马上冲进去一半。众人待得足有半个时辰,忽听得那怪人中的老二道:“快看啊!”大家一时循眼望去,只见这偌大的茅草屋隐隐发出一层淡淡的光晕。“爹!~”冰湘溪似乎一时想到了什么,正要冲过去,却被一个怪人拦了下来道:“小妮子,你想让他们两个都丧命不成?”冰湘溪一听,一时间愣住无语,眼中却闪动着一些泪光。“看来,这老贼最终还是胜过我们!”这怪人老大睁大着双眼,黯然道,“我早该猜到会是这样了。”“什么这样?”一怪人不解道,“大哥,你说清楚点!”“这小子体内的力量便是水之灵!”“水之灵?……”一旁的冰湘溪若有所思,突然对着这怪人大声道,“你怎么不早点说!”说罢,冰湘溪便要往里冲,哪知这怪人瞬间出手,将她拦了回来喝道:“丫头,已经来不及了。你若不想你爹苦心白费,就给我好好待在这里。”“不要,爹!……”冰湘溪已经是泪如雨下,不觉跌坐在地上,似自言自语道,“爹,女儿不孝,反而害了你!”原来,这冰湘溪当初为星落诊脉便已对星落伤势略有了解,趁机想利用星落来为难这三个怪人。而这三个怪人三年前与她爹比试,而她爹不忍这三个怪人如此纠缠,便暗中相让让这三个怪人赢了一次,随后更是诈死从此隐居此处,与世无争。而这冰湘溪哪里知道自己的爹当年乃是故意相让,却想这次因为星落定然能让三怪人束手无策,然后搬出自己的爹,赢回当年的面子。不想,此刻自己的爹竟然以真元相医,以命相换。念此,不觉心痛不已。 而另外两怪人更是睁大了双眼,不停地念叨着“水之灵”三个字。反而一旁的芯雨时云里雾里,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什么是水之灵啊?”芯雨终于忍不住道。那怪人沉思了片刻道:“自古天地间有六系力量:光之界;暗之瞳;天之气;地之息;水之灵;火之精。这六种力量任何一种都是无比强大,只是,这六种力量是不可独立而存在的。必须要与之相对应得存在。比如说,光之界就必须与暗之瞳。否则,这股力量会尽情反噬,知道本体死亡。”芯雨不觉心道:“怎么跟爷爷说的一样,这水之灵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就在芯雨沉思之余,猛听得一声巨响,整个茅草屋竟然瞬间蹦散,四散而去。众人皆是被这突来的一阵气流震开。只是,幸好这怪人及时出手,将大家护了起来,不然可又难以想象会发生什么状况了。待得烟尘弥散,众人只看到星落真跌躺在乱草当中,浑身上下衣裳尽破,脸色有如金纸,隐隐还透出一层淡淡的幽蓝色光晕。而这老者面色惨白,嘴角含血,肤如树皮,竟在瞬间仿佛老了几十岁,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爹!”冰湘溪哭着迎了上去,可是,这老者却只剩这最后一口气,只望着冰湘溪道:“小溪,不要难过,爹很满足!”“不……”冰湘溪哭道,“爹,是女儿害了你!是女儿不好……”这三个怪人也是一同而上,往这老者口中放了几颗药丸,又一起运气为他疗伤。芯雨冲到星落面前,见得星落如此,当是心疼不已。星落惨惨一笑道:“芯雨,我没事,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芯雨,扶我过去……”芯雨泪眼弥漫,怔怔地点了点头,扶着星落往这老者而去。这老者顺了口气,对这三个怪人道:“你们三兄弟一直对我不服,今日老朽早走你们,你们还有什么要比的吗?”“老贼,别说话!”那怪人道,“等你伤好了后,我们还有一大把要比的呢!”“爹……”冰湘溪泣道,“你别动,你会好起来的!”“不用了!”三怪人忽感一股力量传来,竟是这老者把他们都震开了道,“没用的。老朽真元耗尽,活不了多长时间了。”“老贼!”那个怪人老大站了起来忽然沉声道,“你有如此勇气,当真让我兄弟三人佩服,看来我们兄弟三人自始至终还是胜不了你。好,老贼,今天我三兄弟算了服你了。”这老者突然笑道:“小溪,这不正是你想做的吗?小溪,爹谢谢你,爹很满足了。”“前辈!”星落晃悠悠靠了过来,一时又跌坐了下去道,“前辈如此之举,实所晚辈所有预料。前辈舍命相救,晚辈当不知如何才能报答了。”老者停了会道:“不必言谢,都是天意呐!”“爹,不要说了!”冰湘溪泪如雨下,当是紧紧地抱住了老者道,“爹,你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可是,在短暂的等待中,这老者已经不发一言,静静地躺在冰湘溪怀中,已经闭上了双眼。 第十七章 七元传说(下) 且说这老者在为救星落时耗尽了真元,不久便辞别了人世。冰湘溪当是在这三个怪人的帮助下将其父下葬在这茅草屋旁,还在周围种下了数十种珍贵药材,方在悲痛中缓缓离去。接下来的几天,冰湘溪几欲不进一食。这芯雨看得心痛,当是时时守候在冰湘溪的身边,陪伴着她。星落在三个怪人的照料下也是恢复迅捷。星落稍感顺畅之外,亦缓缓感知到丹田中这个自己不明的半透明晶体所散发出来的力量。如此过了几天后,星落已经行动如常,这三个怪人为星落一一把脉,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一旁的冰湘溪看的星落如此,心下亦是若有明白,只是芯雨一脸迷惘,方迎上道:“三位前辈,为什么你们的脸色如此不好呢?”这怪人中的老大道:“老贼用自身真元为这小子重塑了经脉力场,帮助他顺利凝结了水之灵,可是……”“可是什么?”芯一脸担忧道,“难道星落哥还会有什么危险吗?”那怪人道:“我当初就说过,这上古六系力量个个都是无比强大的存在,但是就是不能单独存在。必须得与之相对应的反力量同时存在才行。现在这小子体内虽然凝结了水之灵,但只有一种力量,假以时日,恐怕还会照样被反噬。”芯雨一下瘫了下来,星落不解,心下道:“当初感知到的那股强大的力量,原来就是水之灵?莫非这就是碧碧兽存在的缘故?看来,当初这水之灵的力量在体内当是无比分散的,又加上接连几次的受伤,才有了今天的结果。而这老者当是用自身的真元助我顺利将体内的分散力量凝结一处,形成这名副其实的水之灵。” 星落思考良久,当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那怪人道:“不错,正是这老贼帮你凝聚了这水之灵,不至于这分散的水之灵在你体内乱撞。否则,你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死的。”“可是,可是……”芯雨可是了很久才道,“如前辈所说的话,星落哥要想完全恢复,是不是就必须再凝聚火之精才行?”三个怪人齐齐点了点头,一怪人道:“除此之外,已经是别无他法!”冰湘溪静静地坐在一旁,只是怔怔地发呆。星落见得如此,当是心中剧痛,毕竟是因为自己的出现才让她失去了父亲。芯雨愣了片刻,不无担忧地道:“可是,自古不是水火不相容吗?这水之灵怎么可能与火之精相容呢?”星落听得有理,心下也一时陷入了茫然。“平常人当然不行,可这小子偏偏就可以!”一怪人大声道,“也不知道这小子上辈子做了什么大善事,这辈子竟然什么好事都让他给撞上了!”此话一出,星落也不觉哑然,为何说自己可以呢?星落一时思前想后,猛然间想起当日冲岩博为夺心剑而说的那段话,顿时道:“心剑?”“不错,就是心剑!”那怪人道,“六系力量向背相克,要想融合,必须找一中间媒介。而这心剑恰恰就是这媒介,而这小子,又恰恰拥有心剑。”星落一时喜然,不想上天还真够眷顾自己的,当下不觉戏道:“如果凝聚了六系力量会怎样呢?”三怪人一听,顿时哑然无语,片刻呆若木头。星落见得如此,不觉轻轻一笑,自己不过是说笑而已,不想这三人如此认真。“六系合一,七星剑聚!”一旁静默的冰湘溪突然说道,只是象是在对着空气说一样。星落不觉长吸了口冷气道:“什么意思?”三怪人沉默了片刻,一怪人道:“传说中的七星剑真的存在吗?”另一怪人道:“七星剑!扭转天地之力,难怪,难怪!”星落听得不明所以,方道:“七星剑可能吗?”星落一时想起了七星剑阵,想到剑阵的力量,一时心中惊愕。如果真如所言,当真是扭转天地了。芯雨在一旁听得一惊一乍的,迎到星落旁边道:“星落哥,一定可以的。我们先去找火之精,好不好?”“火之精?”星落一时想到,自身内伤只是暂时压制,若想完全恢复,当是要找到这传闻中的火之精,而这水之灵是因为碧碧兽的缘故,难道这火之精也要在一直灵兽身上获得?星落道,“只是这火之精当去何处寻呢?”芯雨一时无语,当是沉默地看了看那三个怪人。那三个怪人面面相觑,当是不知如何是好,一怪人道:“我兄弟三人隐居于此,对世间事哪里知道那么多,你们还是问别人吧!”星落浅笑,心下道:“也该是如此,自己偶得碧碧兽,可以说是得天独厚,又哪能如此贪得无厌呢。”想罢,不觉自若一笑道:“芯雨,算了,我们还是别奢求那么多了。走一步是一步吧!”“你们可以去漠北!”冰湘溪站了起来道,“在漠北有座翠鸣山,山中有只灵兽凤凰,主火,应当能找到火之精!” 星落凝思,心中亦不知道该不该去,可是一时突然想起霖月来,心中茫然了片刻道:“我看还是算了吧。”芯雨看着星落道:“星落哥,为什么不去试一试呢,说不定可以呢?”星落笑道:“芯雨,谢谢你,只是,我突然想去找一个人!”“一个人?”芯雨若有所思,忽然脸色大变,似乎受到什么打击似的不再说话,愣愣地站在那里。“你怎么了?芯雨!”星落见得芯雨突然愣住,自是不知所以。芯雨回过神来,淡淡地一笑道:“没,没什么,芯雨有些累了,芯雨先去休息了。”说着,也不闻星落再说什么,便急急出了房门。冰湘溪望向芯雨离去的身影,当是若有所思。 夜色,在片刻后即掩盖了一切。 第十八章 继续北上 眼见得夜色茫茫,芯雨离开了房间,径直走到了木屋之外,在那树下坐了下来。可心中却不时回荡着星落适才的那句话:“我突然想去找一个人!”“一个人?”芯雨不觉想道,“星落哥心中一直放不下她。”芯雨想着,竟不觉间流下泪来,只埋头低低的啜泣着。心中一时又涌起那两个怪人的面孔。原来,当日跟踪星落三人的不是别人,正是这阴山二怪。且说星落在力战炎龙后,早已是天下皆知,霖月断然在内。只是,当霖月找到星落时,却意外地发现在星落的身边多了个芯雨。霖月一时醋意大起,当是不管星落,又扬长而去。可这阴山二怪见得霖月天天醋意大发,将自己当成了出气筒,心下顿时冒出了一个想法。于是乎,这二怪尾随星落而来,又将灵空引开,随后将芯雨劫了去。当然,这二怪也并未伤害芯雨,只是告诫芯雨说什么“他已经有了意中人,还定了婚约!”等云云。这芯雨虽然年少,却也在这日子中对星落起了好感,不想方在此时杀出个霖月,顿时心中剧痛。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适才听星落提起要去找人,芯雨不由想到了霖月,方有了此一幕。 “你很喜欢他吗?”芯雨一时惊异,回头间,但见冰湘溪正站在自己身后,一身绿色长裙,一股幽幽香气正飘散而至。芯雨立时摸了把眼泪道:“谁,谁说我喜欢他了!”冰湘溪笑道:“我都还没说他是谁呢,你就这么快否认了!”芯雨心中一动,顿时无语。那冰湘溪笑嘻嘻地迎过去,与芯雨坐在一起道:“喜欢就是喜欢,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喜欢一个人又没有错!”“可是,可是……”“可是他有了喜欢的人,是吗?”芯雨可是了半天,没说出来,冰湘溪帮芯雨说出了下半句道,“那有如何呢?你若喜欢,照样可以常伴他的左右。只是,看你愿不愿意呢!”“我当然愿意!”芯雨望着冰湘溪,全然把她当成了可以倾诉一切的知己道,“可是他心里对我只有感激!”说着,芯雨不觉黯然,低低地垂下了头。冰湘溪忽然道:“那你就放弃吧!”芯雨一听,心中一痛,忽道:“我做不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天天想和他在一起。”“好了,我的傻妹妹!”冰湘溪忽然异常温柔道,“喜欢就继续吧,就算不能永远在一起,也不能让自己遗憾离开啊!”芯雨感激地看着冰湘溪,一时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冰湘溪笑了笑,擦去了芯雨眼角的泪道:“回去休息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我相信,他对你还是有感觉的。”芯雨点了点头,起身道:“谢谢你!”冰湘溪莞尔,轻声道:“谢什么,别忘了,我也是女子。”芯雨吃吃一笑,当是与冰湘溪一起走了进去。是日,天早已大亮。芯雨如往常般出现在了星落面前,星落见得芯雨全无异样,心中顿时也松了口气。这三怪人早早地在外面闹成一团,硬是让冰湘溪气得不少,只闻得屋外一阵拍打声传来,随后便是那三个怪人哇哇乱叫之声。因为先前的打赌,这三个怪人对冰湘溪现在已经是言听计从。这冰湘溪有些不愿,也拗不过这三个怪人左一句什么“要讲信用!”右一句“不可失信!”,只好暂且搁着。星落见得三个怪人虽然性情多变,倒也心地不坏,迎上前道:“三位前辈……”星落话未说完,就被这三个怪人打断了,一怪人道:“什么前辈长前辈短的,我没有名字吗?我叫尹天豪,这是我大哥尹天浩,我三弟尹天威。”星落茫然点头,倒是芯雨忽然冒出来惊道:“原来三位就是当年江湖人称的济世三仙?芯雨曾经听爷爷说起过,说你们三位剑术了得,更加精通医术,以济世救人为任。不想,却在十年前突然消失了?原来是来了此处!”听得芯雨一言,星落愣了片刻,就连三怪自己也愣在当场,片刻才停得拿尹天威道:“想不到你一个小丫头竟然知道我们三兄弟?你那爷爷是谁?”“我爷爷就是冲岩博!”三怪一时围着芯雨看了片刻才道:“原来你是那冲岩博得孙女,难怪呢。哈哈,你爷爷呢,现在还好吗?”“爷爷他……”芯雨一时顿住,早已说不出话来。星落见得芯雨如此,心中也不是滋味。三怪在听得冲岩博得下场时,也是静默不语了。芯雨忽然道:“三位前辈,能不能把我爷爷医好呢?”三怪顿时大笑道:“这有何难,一定可以的!”说罢,又为难地看向一旁的冰湘溪道:“只是,我们现在不能随便跟你去找你爷爷啊!”芯雨一时明了,当是走到冰湘溪面前道:“小溪姐姐,你看……”星落不解,这芯雨啥时候跟这冰湘溪如此亲密了?这冰湘溪要甩脱这三怪还来不及,自然是爽快道:“正好,你们三个就跟着我这芯雨妹妹一起去,记住,一定要保护好我的芯雨妹妹。否则,要你们好看,知道吗?”三怪顿时点头,倒也听话。芯雨喜然,忽而又黯然道:“小溪姐姐,那样的话,你不是就一个人在这里了?”芯雨想着道:“小溪姐姐,不如你和我们一起去吧,好不好!”冰湘溪黯然道:“不了,你们去吧。我喜欢一个人!”见得冰湘溪黯然的眼神,星落宛如有同感般闪过一丝酸楚。 第二天,在片刻的告别声中,星落、芯雨连同这三兄弟在拜祭了蝶涧医圣后又辞别冰湘溪,向着蝶涧入口而去。这三兄弟自是说说闹闹,似乎很是兴奋。星落回想起这一切,当真是如梦般迷离。想到生死未卜的灵空,更是心中剧痛。念想间,一行五人已经出现在了蝶涧出口,众人回头看了看,当是扬长而去。 第十九章 惊起回头 且说星落一行五人离得蝶涧而去,这迂回山路中,当是不知时辰。恍惚间,已是日落山头,星光隐现。五人行了片刻,便停了下来。一来时间已晚,光线不足;二来众人腹中空空,当是要补充些体力。只可惜,在这山间,只找到些山果以供充饥。一路上这三个怪人当是嘻嘻哈哈,没完没了,倒也给这一路上带来了不少欢笑。坐定后,大家一起生了堆火以驱湿寒。这三兄弟看到尽是些山果,当是不乐意,在一旁嚷个没完。不想这三兄弟当年亦是叱咤风云,剑术了得,医术也堪前列,在江湖中当是大有名声,星落对这三兄弟也是敬佩有加。就在三人嘻哈不已时,忽听得“嗖”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飞过,这三兄弟中的老大当是身影疾飞,片刻间已上半空。就在这尹天浩悄然落地后,但见得他手中正抓着一只鸟。这鸟虽然叫不出名字,看上去倒很灵秀,似乎是经人特殊养育而成,浑身羽毛光鲜,双眼亦是灵动有加。 尹天浩见得手中鸟儿,当是兴奋不已,跳着笑道:“这下好了,可以加菜了!”其他两兄弟当是眼睛直放光,巴不得一哄而上。就在这尹天浩兴奋之余,忽听得一旁的芯雨细声道:“它的脚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啊!”经芯雨这么一说,这尹天浩顿时停住,当是细细看去。在那鸟的脚上,却是绑着一样东西。三兄弟一起围了上去,片刻间便已取了下来。星落靠了过去,不想这鸟竟是别人用来传递信息的,这鸟脚上正绑着一块小布。众人打开一开,只见得上面写着:“目标在蝶涧,速来!”星落不觉一震,自己刚从蝶涧出来,莫非他们所说的这个“目标”正是自己吗?联想到一路上别人的追击,当是心中凉了半截,虽然此时的星落,体内作怪的那股强悍力量已经被完全凝聚而一,但星落还是心有余悸,当是不敢轻易出手。“星落哥……”芯雨看了看迎过去道,“你看,这里有个标志呢,好像,好像……是只乌鸦!”“乌鸦?”星落惊道,又接了过来细细看了片刻,心中顿时想起了那乌鸦一伙,心中突然明了,时而又惊道:“不好,他们要去蝶涧!” 想得祝隐手中的饮血剑,星落还是心有余悸,只怕他们还是冲着自己而去,反而因为自己的离开,又连累了那冰湘溪,可就大大不妙了。想罢,星落不由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芯雨急道:“那,那小溪姐姐不是很危险?”这三兄弟倒是爽快,直接道:“我们马上返回去,管他是什么饮血饮尿的,我三兄弟倒想会会去。”这尹天威突然道:“大哥,二哥,我们,我们好像有五六年没动过手了吧?”他在最后已经说的很是小声,可还是让这两兄弟惊了一下,虽然说曾经剑术了得,不过五六年不曾动过,倒也不敢说生疏不少,最少会没以前那么一气呵成了。见得这三兄弟愕然神色,星落不觉笑道:“三位当年如此英雄,想必也不会生疏到哪去,我们就去会会他们吧!”听得星落如此一说,这三兄弟一时又喜然于色,芯雨思道:“不如我们把这鸟放了,要是对方没有收到这信息,没有出现呢!”这三兄弟恍然大悟,天浩顿时大笑了几声,双手一松,鸟儿早已腾飞而去。星落望着这远飞而去的鸟儿,心中却开始有些许不安了。当然,不安得同时,也在想这如何去应对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一切了。 一行五人顿时掉转了头,当是向着来时的路而去,在迂回的山路上回到了蝶涧。趁得夜色,当见得五个身影在山路中暗暗前行,在进得蝶涧后,更是光线晦涩,不仔细看去,根本无从辨别。当是时,前方隐隐传来阵阵语声。星落心下一惊,不觉心道:“难道我们来晚了?”众人面面相觑,当是悄然迎了上去,借着幽幽光线,隐隐可见前方至少有十余人,个个身手敏捷,疾行而去。不过,星落还是一眼瞥见了在这十余人中,当是有一个人正被几个人簇拥而去,似乎脚步跟不上这其余的人,怕是有伤在身。 想罢,众人亦屏气敛息,从侧旁缓缓靠了上去。片刻之后,但见得前方隐隐泛出灯火,正是冰湘溪居所所在。那昏黄的灯火虽然不是很明,在这暗夜之中,却也是明显异常。趁得夜色朦胧,众人紧紧跟在这十余个身影之后,当是追了上去。忽见得那十余人忽然停了下来,而此时,他们已经立身于木屋之外不到十米的距离。暗夜之中,忽听得一人道:“深夜造访蝶涧医仙,还请出来一见!”星落心下大惊,这个声音确是熟悉,只是一时又想不起这到底是何人。见得这十余人沉默了片刻,又一人道:“里面可有人在?还请出来一见?”“叫什么呢?”这时忽然见得那木门“吱吱”几声打了开来,走出来的并不是冰湘溪,而是她的那个丫鬟,这丫鬟道,“都这么晚了,打扰人睡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说完,这丫鬟又欲转身进去,一人道:“且慢,今日我等如此时辰前来,实在有不得已的苦衷,还请医仙能出来一见。”这丫鬟细细打量着这十余人,忽道:“你们这么多人前来,到底想干什么?”这丫鬟见得这十余人个个兵器在手,倒也不惊慌,似乎见惯了般。这人又道:“只因我师父身受重伤,这才不得已前来烦扰仙子,还请行个方便。”丫鬟顿时望向那被几个人簇拥而至的人,似乎想着什么道:“既是如此,我且进去禀告一声,成与不成,我可不知了。”“有劳了!”见得那丫鬟进去,一人顿时道:“大师兄,你何必对她如此客气?”“既然是有事求别人,难免有时要低三下四的!”那人说的倒是坦然。星落心中一惊,倒也有几分赞同。 苍茫夜色下,但见这十余人走来走去,似乎等的很不耐烦,而这木屋中却是迟迟未见动静。 第二十章 新仇旧恨(上) 且说星落等人正暗中监视着这突然造访的十余人时,亦过了些许时辰,但见得木屋突然光芒闪出,木门随声而开,走出来一女子。这女子当是面容秀丽,清纯可人。虽然隔得甚远,星落还是一眼便认了出来,这人正是冰湘溪。远远看去,冰湘溪素颜清冷,仿佛蒙上了一层冰霜,冷冷地让人不敢靠近。待得她看清了这上门的十余人后,冰湘溪忽然道:“你们是什么人?”适才说话的那人迎过去道:“想必姑娘就是闻名天下的碟涧医仙吧?江湖传言仙子不仅医术惊人,容貌亦是倾城,今日……”“废话少说!”冰湘溪冷冷地打断了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那人见自己的奉承丝毫无用,当是心中凉了片刻道:“我师父被奸人暗算,身负重伤,久闻仙子医术了得,所以……” 听得这人这么一说,冰湘溪当是注意到了那被几人簇拥着的人,端详了片刻道:“他是被饮血剑所伤?”众人皆是一惊,星落心下也是汗颜,不想这冰湘溪医术了得,更是博闻天下,当是就凭这么一眼,便可断定是被饮血所伤,当是不可小觑。这受伤的人一听,不觉笑了几声,用那极其虚弱的声音道:“仙子好眼力,不错。义某确实是被那饮血剑所伤。而且……”话未说完,这人已是难以支撑,不觉喷出一口鲜血。“想不到,手中有了饮血剑,竟然还会在剑上涂毒,当真让人愤然!”冰湘溪瞥了一眼那人,似乎是感慨却也是冷冷道。“哼!”这人道,“哪天让义某抓到这老贼,非拔了他皮不可~!”说着又是一阵咳嗽,似乎很是痛楚。“师父……”众人见状,皆是迎了上去。星落心中明了,此人正是那千竹堡堡主义荆。星落所料不错,来者正是义荆和他的十二名弟子。见得义荆如此,星落心中不觉升起一股怒气,想着一路来对自己的追击,当是恨不得立刻飞身而出,将这十余人解决掉。 “义堡主若想拔了我的皮,这辈子恐怕会没机会咯!”闻言间,但听得一声放肆的大笑传来。众人震惊之余,已见得一行数十人飞身而下。定眼看去,正是那乌鸦和黑熊一伙,片刻间又是一个身影闪来,正是祝隐。这义荆等人,顿时骚动不已。义荆勉强运气硬撑着道:“好你个狗贼,竟然使毒!”祝隐大笑了片刻,忽然道:“义堡主,如果不这样,我怎么对得起当年你那一剑呢?”说罢,又是一阵狂笑道:“当年你一剑未能杀了我,就应该想到迟早会有今天了。老天有眼呐,竟然让我在这碰到了你!”“你……”义荆痛苦地呻吟了几声,忽然道,“你,你到底是谁?”“我是谁?”祝隐沉吟了片刻,似乎在回忆着什么道,“义堡主似乎很是健忘啊。难道义堡主这么快就忘记了七年前漠北一战吗?”这义荆听后,不觉浑身一阵抖动,颤动着道:“你,是,是你……你,没死?”“没想到吧!”祝隐道,“当年,随着诺柳野的失踪,你们这些自持正派的人,就是你们,害得我们无处容身,我苍狼帮当年何其壮大,却被你们一夜之间灭了门。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呐,嘿哈哈哈……义荆,今天,就让我们把这新仇旧恨一起算个清楚。” “如果两位要算账,请到别处去算,可别脏了我的地方!”见得双方势同水火,当是无可挽回,冰湘溪道,“不送!”这祝隐瞧了一样冰湘溪道:“今日我等确实不应在仙子住所了解这段恩怨,只是时不待人,还请仙子恕罪了。”“这祝隐对冰湘溪倒似乎很是客气!”听得祝隐一言,星落不觉心道。星落哪里知道,这祝隐当年从义荆剑下死里逃生,当是逢得蝶涧医圣,方拣回一条命。只是当年的冰湘溪年纪尚小,早已不记得那么多。“如此说来,你们是一定要在此动手了?”冰湘溪冷眼扫去,眼中隐隐淡射出些许漠视。义荆被这祝隐一激,早已是心血膨胀,虽然受伤严重,又有烈毒攻心,亦是气上心头,卯住了劲道:“哼,今日义某当是虎落平阳,你有种就一剑杀了我,否则,他日义某定当双倍奉还。”“放心!”祝隐冷冷道,“我不会杀了你,不过,也不会给你报仇的机会了。你下辈子,恐怕就得成为一个废人了。”“你……”义荆一时气得气血狂吐,顿时昏了过去。众弟子见状更是担忧不止,祝隐见得如此,心中当是大喜,忽然道:“你们呢?是选择自刎,还是要我亲自动手?”这十二弟子当是大惊,祝隐手中的饮血剑早已红芒大盛,似乎随时会飞射出去。“老贼,我到要看看,你有几斤几两!”说话的正式云天,“摆阵!” “千竹十二阵?”祝隐闪过一丝冷笑,“有趣,有趣。我倒要看看,这千竹十二阵是个什么玩意!”眼见得暗色天幕下,顿时闪动着数十道剑气,一时是风声鹤唳。星落心下顿时了然,看来这乌鸦当时发的联络信当是告知祝隐义荆等人的所在,而非自己。眼见得一场厮杀当是如箭在弦,不觉想到这一着确实走对了。又见得这十二人配合默契,剑术似乎比之以前又有进展,也不觉冒出了一个卑鄙的想法。星落当是心道:“最好能打个两败俱伤,正好也算算我们的新仇旧恨!” 夜色蒙蒙,厮杀当是如箭在弦,一触即发! 第二十一章 新仇旧恨(下) 且说得这义荆身受饮血剑之伤,更没想到的是,这饮血剑上竟然还涂有剧毒。不想,这义荆英雄了得,如今却也是等同于一个半死人。在经得祝隐这么一气,当场是气攻全身,顿时气昏了过去。而这义荆培养的十二名弟子,虽然剑术也算上乘,毕竟年轻识浅,千竹十二阵倒是配合默契,剑招虚实间,倒也了得。祝隐见得这十二剑手当是如流云般层叠半空,一股力道直逼而至。猛见得祝隐手中红光如血,一条细长的血色长刃顿时升腾出阵阵如火焰般跳跃的寒气,直透彻心骨。祝隐冷冷笑着道:“江湖中传闻千竹十二阵了得,今日就让我见识一下这江湖传闻到底是真还是假!” 话语间,祝隐早已急行而去,在空中只见得红光一闪,宛如流星滑过。这十二人当是攻守皆备,上有云字辈四人把守,以防为主;下有空字辈四人为基,借以扰乱敌方;而中间便是风字辈四人,个个如流光过天,疾驰如电。猛听得一人道:“上!”只见得三人借着后推之势当是如离弦之箭,急速而去。而身后紧接着又是三剑齐齐而来,侧面迅速飞跃出两人,翻跃而上,只刺向祝隐。一时间,祝隐上下皆在攻击范围之内,就连侧面也深遭险境。仅仅在这瞬间,八支剑直指向祝隐全身八个要害之处,八个人当是如收网般聚合而去。祝隐心中愕然,看来这千竹十二阵当确实有点厉害,若是常人,如何来一招缓解这同时刺来的八支利剑?愕然之余,祝隐早已身形劲动,饮血在空中划出优美的一条弧线,祝隐已退身数丈。而就在此刻,猛见得祝隐手中饮血直劈,只刻意攻其一,却在片刻间剑锋直挥,从旁逆转,一条血红色光影顿时散开。这迎上的八人顿时旋转如风,直穿而去,一时劈开了对方的剑气,当是再次紧逼而上。祝隐微微一笑,心下道:“好,看来还不是一群废人。” “这人好阴险呐!”尹天浩细声道。星落一时不解,却也不好再问,当是细细看去。猛见得祝隐突然身形顿住,方在此刻,手中饮血横挡胸前,而另一只手却急速而去,身形再次在空中席卷一阵,但见得金光如细雨般电射而去。下一刻,便是饮血横飞,无数剑刃早已如炸开的雨点,急速而去。片刻间,又是一剑劈下,顿时劈出一道数丈长的剑影,带着撕裂般的腥风,席卷而去。“暗影飞花针!”星落心中顿时发凉,而这八人在一阵闯入后已是极其接近祝隐,如此短的距离中,根本来不及闪避。这八人一时只感到血脉突然被什么刺穿,一时失神,迎上的却是道道要命的剑刃。一时之间,但听得生生脆响,横在身前的剑竟都已断作数截,摔落一地。这八人亦是惨叫声连续而来,个个如被扔出的石头般直飞而下,摔得烟尘四起。见得这八人顿时如此下场,剩下的四人当是愕然不已,却也在片刻间直刺而去。祝隐回转身,当是扫过这对他而言无疑时正走向死亡的四个身影,当是速速正身,手中饮血再次闪现出另人窒息的气焰。“去死吧!”祝隐一声大喝,当是身形大涨,浑身红芒闪动中,如幻影般在空中以惊人的速度闪动中,已听得这四人惨叫声气,直坠地面。 星落见得如此,心下亦是愕然,不想这祝隐竟如此了得,再加上手中的饮血,更是让人畏惧。一时间,星落也突然想起灵空,见得祝隐如此实力,更是为不知下落的灵空担心不已,也不禁握紧了拳头,恨不得马上能给祝隐一剑。 “千竹十二阵果然厉害啊!哈哈哈……”说话的正是乌鸦,只见得乌鸦望了望那摔得横七竖八的十二人继续打趣道,“只可惜是对那些不会武功的人而言的。啧责,还真他奶奶的厉害,今日当是打开眼界了!”说罢,那些随从都大笑了起来。祝隐浑身气息顿敛,手中饮血却仍然红光大盛,直指向那未中暗影飞花针的四人。这四人一时见得其余八人个个脸色泛青,浑身抽搐,片刻间竟如同中风般,当是心下骇然。“你们是自己了结,还是要我动手?”祝隐停了一会,冷冷道。“呸,要杀就杀,十八年后,又是条好汉。”“有种你就一剑杀了我们,否则就算我们还有一口气,也会和你拼到底!”“拼?”祝隐笑了笑,顿道,“我倒很想看看,你们拿什么来拼!”话语间,几道剑气急速而去,顿时挑断了前面一人的脚筋。这人当是咬紧了牙关,硬是没吭出一声。“还有人想试试吗?”祝隐冷冷的声音再次传来。星落惊愕不已,这人功夫了得,却更是出手残忍。星落心中叹息,不禁瞥了一眼芯雨,只见得芯雨正闭着双眼,根本不敢去看。 “住手!”凝神之际,更听得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星落定眼望去,正是义荆。不想,这义荆昏睡片刻,竟又已醒来,见得手下弟子竟如此模样,心痛之余更是怒不可遏。“怎么?心疼了?”那祝隐似乎就在等着这一刻般道,“如果不想看到自己心爱的弟子遭此大难,就自己站出来杀我呀。只有我死,他们才能解脱,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义荆怒气上涌,当是再次喷出数口鲜血,奈何浑身沉重,似乎有百斤巨石压在身上。义荆稍顺了口气,当是道:“你别太狂妄,就让义某今天替天行道,杀了你这狗东西!”“好!”祝隐剑一指,当是大声道,“我就等你这句话!”话语间,手中饮血又是红光大盛。 夜已过半,风凉如水,木屋旁的空气,仍旧让人窒息。 第二十二章 坐山观虎 “请等一下!”声音虽然冰冷,却异常动听。星落循声望去,这人正是冰湘溪。借着灯光,但见得冰湘溪微微一笑,若有所思地道,“既然要打,也得公平点吧。”说着,又转向祝隐道:“可以给我半个时辰吗?”祝隐想得当初冰湘溪父亲之恩,手中饮血略略收回,当是点头道:“当然可以!”冰湘溪默然一笑,当是又转向义荆。星落心下愕然,不知这冰湘溪又有什么动作,当是细细看去。 冷冷月光下,借的木屋中的余光,但看的冰湘溪猛然身形顿起。愕然之余,但见数条红线飞出,齐齐套向义荆。片刻间,隐隐可见那红线似乎流传过一阵阵气息,当是源源不断地涌入到义荆体内。又听得冰湘溪轻唤“张嘴”,纤纤素手平伸半空,手中砰然弹出数粒药丸。义荆心下知晓,这冰湘溪当是在为自己疗伤,当是大嘴一张,只觉得有什么东西瞬间咽喉而下。一阵清凉瞬间传遍全身。方是时,又见得冰湘溪身影飘忽不定,而随着冰湘溪手中红线的移动,义荆整个身形已如羽毛般腾飘半空,整个身形周围隐隐泛出一层幽光。 见得如此,祝隐仍旧是冷冷一笑,不言一语。恍惚间,半个时辰早已如水而去。冰湘溪脸色微微泛红,汗水细细而出,早已遍布脸颊。但见得那数条红线忽然间一时断去,义荆整个人顿时失去了控制,从空中摔下。片刻间,但听的义荆忽然大吼,身形顿转,平稳落地。星落一时间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想义荆半个时辰前还是如同个半死人般,在冰湘溪手中紧紧过了半个时辰,整个人已然脱胎换骨,仿佛根本不曾受过伤。惊叹之余,星落亦对这个冰湘溪是刮目相看,心下道:“想不道,世间竟有如此神奇之事。若不是亲眼所见,当真让人难以相信。”见得义荆伤势竟在这片刻间完好,祝隐亦是不敢相信,心下不禁愕然。“义堡主,我可没本事让你恢复原来的功力。不过,我用药将你的所有功力集中于一时。倒也可以让你一拼,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这药虽然能助你瞬间爆发出意想不到的力量,但可不是帮你增长了功力,而是通过药物一时将功力集于片刻,待得药效一过,你将会浑身虚脱,小半个月之内,恐怕不能下床。”冰湘溪淡淡道,“不过,今日这一战,你最紧要的当是保住性命,相信你不会介意我对你用如此之药吧?”义荆黯然片刻,心下也明了,如果今日能保住性命,别说小半个月,便是大半年又如何呢?想罢,义荆当是道:“仙子此番恩德,义某若能保得性命,他日定当报答。”“那倒不必,我帮你,纯粹是因为你受伤严重,不想你练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听得冰湘溪直言,义荆苦笑之余,当是道:“义某绝非贪生怕死,今日谁生谁死,当还是未知数呢!”“废话少说,来吧!”祝隐手中饮血已经红芒盛出,随时而至。 义荆顿时运气,右手指天,指间隐隐闪动出一条白刃。见得如此,星落也是愕然,这义荆竟然以气为剑,自身修为当是不可小觑。转瞬间,又见得义荆腾跃而去,周身光芒盛开,瞬间竟刺出无数道剑影。祝隐冷冷一哼,饮血急速而至,片刻间,双方交手数十招,彼此是难分秋色。见得双方剑法精绝,星落亦是慨叹。祝隐招招致命,却也被义荆尽数破解。但听得祝隐道:“狂剑果然了得,看来江湖中对你的盛赞还是有些根据。”义荆冷哼道:“老贼,如果不是中了你的阴计,你早成义某剑下之鬼。”“口气不小!”祝隐持剑而至,“说此大话,小心被天下人笑话。”祝隐饮血一挥,转瞬而至,避开义荆的道道利刃,猛地一个翻身,顿时直刺向义荆腋下。义荆斜斜望去,手中利剑斜斜挡下,双剑交汇,双方又是一掌击出,顿时掌风四溢,一道光痕撕裂般荡漾开去。双方皆是全身剧烈抖动,震退开足有十丈之余。两人分退开去,可各自手掌,却是隐隐胀痛发麻。祝隐脸部肌肉剧烈抖动着,愤怒如兽。义荆略略收功,心下却更是佩服起冰湘溪来,只是,一想到此战之后,自己小半个月也无法下床,又是一阵心凉。 星落看的心血如潮,心下佩服之余,也是随时司机而动。这三兄弟更是双眼大睁,怔怔地盯着这两人。祝隐狂吼一声,幻影顿起,晦暗天空下,一时间身形如潮。义荆冷冷旁观,当是适时刺出,短暂的停顿下,猛见得祝隐身形顿住,急急闪去之余,手中饮血再次挥劈而至。祝隐心中愕然,不想这义荆出剑如此之快,当真让人难以防及。方是时,祝隐似乎彻底的爆怒起来,如发狂的野兽般如电而去。义荆当是扫过一丝急促,发功之余,忽觉体内真气逆行,一时间难以动身。心中顿时虚汗直渗,心想毕竟是以药物来短暂爆发出自身力量,缺陷还是难以掩盖。寻思间,祝隐已经一剑直刺向义荆心窝。义荆只得侧身而过,紧紧贴着剑刃闪到了一旁。义荆望向左臂,虽然闪过,仍旧被这剑气所划了个长长的口子,一时间鲜血染红了衣裳。“受死吧!”祝隐一声大吼,紧紧追上,又是一剑指天,直劈而去。义荆抬眼望去,心下生凉。一时间喜怒交错,猛然间只见得义荆转身欲走,而身后祝隐带着笑意已经劈头而至。却仅仅在片刻间,但见义荆身形一停,猛然翻身,一时间凑到了祝隐身前。祝隐大惊,劈出的剑一时收住,变劈为刺。不想,方在此刻,这义荆竟然头也不回,一剑朝后,竟然从自己身侧穿过直刺向了身后的祝隐。祝隐只感腹下吃痛,已然被剑刺穿。不觉又是长剑一挥,顿时直劈在了义荆肩上,顺势又是卯足了劲一掌劈出,顿时将义荆击飞了出去。 那剩下的四人当是大叫着“师父”急急追上,却见得义荆已然断气,早已魂去无踪。这祝隐也是一声闷哼,一手捂住流血不止的伤口,刚落在地上,这死人便一起冲了上来。那乌鸦和黑熊顿时迎出,片刻间竟已将身负重伤的四人打落在地。这祝隐忍痛望向这四人,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义荆当是道:“哼,这新仇旧恨,今日当是算得明白!” “说的好!”方在此时,猛听的暗空中一个底气十足的声音传来,“了结了你与他之间的新仇旧恨,也是时候了结一下我们之间的新仇旧恨了!”这祝隐一听,心下顿时生凉,当是循声望去,但见夜空下一身缚长剑之人徐徐而下,还带着一个少女。一时间,又见得三人紧随而至。 片刻间,空气如凝结般让人感到沉重,又一场厮杀在酝酿中将随时激发。 第二十三章 寻踪觅迹(上) 且说这祝隐借着饮血剑之威,更有暗影飞花针背后相助,竟是一掌一剑便震得这江湖中素来有“狂剑”之称的义荆魂去无踪。一段新仇旧恨算是有了一个了结,只是方在此时,亦闻得夜空中赫然传来一个声音,片刻间一行五人已经如风而至。 来者正是星落等人。 这祝隐见得星落身形稳健,与在山林中遇到时已然是判若两人,一时间心中难以自制,当是有如心沉海底。星落缓缓靠了上去道:“祝帮主,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这祝隐嘴角微微抽动,极力掩饰着什么道:“哼,很好!想不到,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今天你自然亲自送上门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啧啧!”那三兄弟中的尹天威戏道,“口气好大啊,都能将一头牛吹上天了。”说罢,这三兄弟亦是大笑不已。祝隐扫视着这突然出现的三兄弟,心中似乎在盘算着什么道:“你们三个疯子,最好滚远一点,否则我的饮血可不认人!”这下似乎更激起了这三兄弟的好斗之心,这老大当是道:“饮血很了不起吗?”“我倒想看看!”老二插道,“看看是饮血还是饮尿,哈哈……”三兄弟一时又狂笑不已,倒是把祝隐气得不轻。“混账!”祝隐大喝一声,当是饮血一挥,顿时斜劈而至。 星落一震,不想这祝隐突然出手,当是横挡在了芯雨面前,将其护在了一旁。只见得这三兄弟一时身影如风,齐齐散开去了。这三兄弟身手矫捷,祝隐心下当是暗叹不好,一个星落已经无从对付,又出现了这三个怪人,当是毫无胜算了。这三兄弟一一跃开后,顿时眼睛一瞪,一人道:“你爷爷的真够卑鄙的,竟然又是下暗手!”话语间,已经如风而去,虽然这三兄弟手中都没有兵器,却真气膨胀欲裂,恍惚中但见各自手中如握利刃。各自穿插中,早已是形如鬼魅,短短的片刻中,竟然在祝隐身上留下了数道伤口。这祝隐自是暗叹不妙,怎奈这三兄弟不肯放手,当是招招紧逼,直逼得祝隐无从还手,而本就受伤不轻的祝隐更是步步凶险,稍微个不小心,当是命丧当场。 稍待片刻,当是见得祝隐饮血光芒大盛,步步逼退中也开始挥斩出数道剑刃。这三兄弟被祝隐突然地进攻当是有些意外,片刻的停顿后又是一起围攻而去。星落静静地站立在一旁,当是死死盯着祝隐,见惯的祝隐暗下毒手后,星落更是担心这祝隐一个不小心,又是暗中使诈,来个你死我活也不一定。祝隐眼中竟是茫然,而这乌鸦和黑熊等人见得这三兄弟配合如此默契,心下凛然发冷,硬是愣在哪里不知如何是好。更何况,还有一个星落在一旁准备随时出手,经过上次的较量,这乌鸦和黑熊更是对星落有所忌惮,不觉又是步步后退,唯恐一个不小心,星落会突然出手。 “你们这群饭桶,都给我愣在那干吗?”祝隐忍不住大声叫骂起来。这乌鸦和黑熊互相看了一眼,战战兢兢道:“师,师父……您别怪我们了,我们……”乌鸦话未说完,顿时两脚跪地,眼睛怒睁,突然间倒在了地上。一旁的黑熊一看,心下大惊,亦明白这祝隐当是下了毒手,也不敢多迟疑,当是道:“兄弟们,上啊!”片刻间,众人也围攻而至。这三兄弟顿时分散开去,一个转身,只看得一个身影在人群中穿插而过,下一刻,已经倒是一大堆人倒在了地上。星落对这场景亦是佩服,不想这三兄弟武功当是如此了得,当真也是江湖中上乘之列。就在三兄弟分散之际,这祝隐也是真气爆散,瞬间直上半空,一道长长的红芒如鞭挥下,伴随着无数点点金光,口中大吼道:“全都给我去死吧,哈哈……”“暗影飞花针!”星落心下一震,当是不顾一切,飞身而上,丹田中水之灵瞬间激发。猛然间只见得一个通体冰蓝色的光体浮现身前,并瞬间扩散。无数声碰撞声后,这暗影飞花针竟全部被格挡,声声落地。这三怪一乐,大笑道:“好样的,水之灵果然是人间至宝!”祝隐见得如此,心下更是愕然,不想自己这奋起一击,竟然瞬间已被星落化解。就连星落也没有想道,这水之灵竟然有如此强悍的防御力。 “这一剑,为我兄弟!”星落直上半空,心中想这生死未卜的灵空,急速而去。祝隐大惊,当是一剑刺来,只是,迎向他的不是寒霜,而是心剑。暗空下,但见得蓝红碰撞,一瞬间,这祝隐手中的饮血似乎被心剑完全牵扯,根本无从移动,强大的气流旋转而去,在周身形成了一个强大的气漩涡。星落举剑而定,当是怒视着祝隐片刻间吼道:“你不配拥有饮血剑!”话语间,猛然一掌击出,顿时将祝隐击飞出去,饮血腾空抛起,在夜空中划过一条印痕,当是稳稳插在了地面。星落出掌之余,身形再次飞腾而去,数十道气刃当是稳稳落在了祝隐身上。这祝隐连哼一声的机会都没有便已落地。 尘埃落定! 第二十四章 寻踪觅迹(下) “麒麟玉!”见得祝隐落地,猛然听得芯雨惊疑的声音。众人望去,但见祝隐身旁正跌落出一块形如麒麟的古玉,通体晶莹,自有一股神韵流淌其中。星落自是不解,不觉道:“芯雨,你认识这玉?”芯雨望着星落,泪水却早已在严重打转,沉默了良久方道:“麒麟玉是我们冲岩世家权利的象征,它一直在爷爷身上。谁拥有麒麟玉,将直接拥有对冲岩世家一切事务的直接决定和领导权。”后面的话,芯雨没有再说下去。众人亦是明白,这麒麟玉出现在了祝隐手中,当是冲岩博很可能已经遭其毒手。大家沉默了一会,星落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黑熊,当是飞身而去,寒霜直指向黑熊咽喉道:“说,你们把冲岩博怎么样了?”黑熊吐了口污血,当是笑道:“要杀就杀,何必说这么多!”星落冷冷一笑道:“好,那你是要痛痛快快的死,还是要生不如死,尝尽痛楚再迟迟死去呢!”黑熊怒视着星落,一时浑身颤抖不已,当是沉默了片刻似乎妥协了般道:“出了蝶涧,往西三十里的悬崖下。”“我爷爷现在怎么样了,你告诉我,告诉我啊!”芯雨急匆匆地迎上去,直接站在了黑熊对面。黑熊冷冷一笑,忽然间一手伸出,顿时将芯雨死死困住,只掐向芯雨咽喉威胁道:“你们最好别乱来,否则,我可不敢保证她会怎样?”众人皆是一惊,不想这黑熊竟然死到临头还出这么一招。 “你最好放了我妹妹,否则……”说话的是冰湘溪,她冷眼而来,幽幽道,“你的死相当真可能是普天下最惨的!”星落见得芯雨一时间被黑熊掐地根本说不出话来,只怔怔地望着星落,当是心中剧痛,急道:“你别伤害她,我们让你走!”星落说着,开始步步退开,并示意着身后的三兄弟也一起退了开去。黑熊嘿嘿笑了几声道:“最好都退得远远地退开去,否则,我一个不小心,她就得给我陪葬。”大伙正退却间,却之间的芯雨竟然用力一瓣正死死掐着自己的黑熊的手,可又被黑熊死死掐了上去。方在那瞬间,只见得一条红线从旁飞射而去,竟然穿透了黑熊的手臂。黑熊震天一喊,当是吃痛难忍,一时间不觉手间一松,又是被芯雨用肘狠狠捅了一下,当是整个身子后退了几步。可黑熊也并没有就此放手,还是狠狠拍出一掌,直把芯雨拍飞了出去。星落心中一紧,当是急速而去,稳稳接住了芯雨。幸而这黑熊本就重伤,对芯雨的伤害还不致命。星落一时怒气上涌,当是将芯雨放在一旁,当是飞身迎上。这黑熊见得众人皆围拢而来,当是痛定思痛,再次择路直接扑向一旁的芯雨。星落触痛,当是直接一掌劈出,这黑熊在死死接了星落一掌后,顿时身形如石,直接飞了出去。可是,方向却是向着芯雨。这芯雨见得这黑熊正向自己扑来,脑中顿时一片空白,当是条件性地拿起身边的一样东西就挡了过去。 芯雨只感到一股温热的液体直接飞溅到了整个脸上,待得看清后,只见得这黑熊胸口正插着一支剑,而这剑柄却是在自己手中,满身都是飞溅开的鲜血。芯雨顿时心中一凛,匆匆松手,哪还敢多看一眼。星落直直飞下,直奔向芯雨,见得芯雨无恙,当是放了心。而在那黑熊身上的剑,正是饮血剑。众人皆是长嘘了口气。芯雨怔怔地望着地上躺着的黑熊,片刻间竟昏迷了过去。星落急急扶住了芯雨,立时将芯雨抱到了冰湘溪面前。不等星落说什么,冰湘溪已经放了一颗药丸在芯雨口中,又把了把芯雨的脉象道:“放心吧,她没事,休息一段时间就没事了。”星落闻得此言,悬着的一颗心当是放了下来。众人围拢而至,也无从去顾及一旁或死或生的其他人。这三兄弟取了一旁的饮血剑当是随着星落一起将芯雨送到了木屋中。 待得芯雨醒来,已经是过了三天。芯雨幽幽睁开双眼,当见得星落一脸但要地正凝望着自己,心中又是惊喜又是酸楚,当真不知如何是好。见得芯雨醒来,星落当是微微一笑,示意芯雨不要乱动,当是要好好休息。这时,忽听地这尹天威道:“快看,快看,这饮血剑光芒好盛呐!”星落闻言,也无从关注,只是静静地看着芯雨。这尹天威一时将剑带了进来,众人更是大惑,只见得饮血剑浑身红光流溢,气息绵绵不绝。忽然听得这尹天浩道:“我明白了,一开始这剑是在祝隐手中,而随着祝隐地死去,这剑已经是无主之身,而芯雨丫头呢,又恰好以此剑杀了黑熊,见了血,其实已经是这饮血剑的新主了。”“一定是这样,哈哈……”几兄弟又乐了起来。芯雨见得众人如此之乐,又瞥了一眼那所谓的饮血剑,再望向星落道:“芯雨不要什么饮血剑,芯雨想去找爷爷!”说着,又不禁流出了泪水。星落安慰道:“芯雨放心,等你伤势一好,我们马上去找你爷爷!”芯雨点了点头,当是眼神迷蒙,似乎在想着什么。 在冰湘溪的医治下,两天之后,芯雨已然完全复原,脸色神韵,眼眸如水。在芯雨苦苦的恳求下,这冰湘溪竟也同意一起前去寻找冲岩博。这下这三兄弟更是乐了,只是毕竟这是冰湘溪的家,临行前哪里舍得。最后,这冰湘溪的丫鬟决意留下,六人在匆匆拜祭了医圣后出了蝶涧,当是向着西方的悬崖寻觅而去。 出乎意料的是,众人在寻得悬崖下时,竟然在短短的半个时辰中就寻得了早已奄奄一息的冲岩博。此时的冲岩博浑身上下沾满了泥土,后脑一大簇头发竟被鲜血染红了。这冲岩博整个人仍旧在瑟瑟发抖,见得芯雨猛然道:“雨……雨儿……雨……”芯雨一听,当是鼻子一酸,更是扑了上去,紧紧抱住了冲岩博。星落心下一热,不想这么一摔,反而让冲岩博恢复了神志,当真也算是一件幸事。只是,在冰湘溪诊断后,却道:“他脉象已然暗去,心脉更是衰竭,恐怕熬不了多久。”“玉……玉……”冲岩博抖动着双唇,只念着这个字。芯雨小心掏出了那麒麟玉道:“爷爷,玉在这,玉还在呢!”这冲岩博见得这玉,眼神明显一亮,当是将玉紧紧地拽在芯雨手中道:“雨儿,爷爷,玉……给,给……雨儿……振兴……振兴,冲岩,世家……”话毕,冲岩博眼神涣散,似乎是了却了心中长久积藏的愿望,微微一笑间,如解脱般当是撒手西去。芯雨紧紧搂着冲岩博,当是久久不肯放手。 林深寂冷,寒鸦嘶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