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露玫瑰》 第一章 三个戴着长沿帽的年轻男子大摇大摆地迈进了华润超市的入口,立时引来很多人的侧目,真是有够夸张的,帽沿那么长,遮住了整张脸,衬衫的扣子只扣了一颗,露出大半个结实的胸膛。大概是感觉到了众人的目光,三人退到货架旁,随意地瞧着商品。 “妈妈,我们等下坐超市的车回家好不好?青青还没有坐过那么大的车呢!妈妈,你说好不好?”一个大约六七岁的小女孩撒娇地摇着妈妈的手,一双莹亮的眼睛仰望着妈妈。 年轻的妈妈宠溺地揉了揉女儿一头柔顺的长发,嘴角慢慢的上扬,吐出柔和的话语:“青青,焦叔叔在车上等我们呢……” “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夏青青不待妈妈讲完,不依地嘟着嘴,如和尚念经一般地唤着妈妈。 年轻的妈妈很快就弃械投降了,刮了下女儿的小鼻梁无奈地说:“你呀!就是这么任性!走吧,我们去买单啦。” 夏青青跟在妈妈身边排队等待收银台买单,三个长沿帽男子急勿勿地冲过来,硬插到夏青青的前面,害青青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年轻的妈妈忙扶住了她,望着前面的莽撞的长沿帽男子,摇了摇头。 夏青青站稳后,生气地上前去推长沿帽男子的大腿,翘起来的小嘴大叫着:“坏人,坏人,坏人,坏人……”引来众人的侧目,大家都为这可爱的小女孩捏了一把汗,只见她无所畏惧地仰着小脸,狠狠地骂着前面如混混样的三人。 年轻的妈妈把青青拉到自己身后,生怕前面的三人会伤到自己的宝贝女儿。那三人倒似什么事没发生一样,已经在掏钱买单了。 年轻的妈妈付完钱,拎着一大袋玩具、食品等,回头去牵女儿,然而这一回头,立时惊出一身的冷汗,身后哪里还有夏青青的影子,她着急地四下张望,还是一无所获。 手上的袋子掉在地上,里面的玩具食品撒了一地,她像没有察觉一般,高声大呼着:“青青!青青!……” 她像突然想到什么一样,拉着保安急切地问:“有没有看到我女儿,有没有,她一头柔顺的长发,眼睛灿亮灿亮的,有没有看到,有没有……” 那保安被她抓得一头雾水,随后便想到,刚才那个大叫着“坏人”的女童音,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忙撒腿向超市外奔去,那三个长沿帽男人定脱不了关系,只是超市外,哪里还有那三人的影子,他迅速拿出手机,报了警。 年轻的妈妈徒然地扯着身边的人问,有没有看到青青,大家都只能回以同情的目光,她突然发疯一样跑出了超市,奔向停车场,猛拍着一辆银色宝马的车门,车内本正在假寐的司机焦公礼,看到一贯温柔典雅的夫人,此时泪流满面,神色疯狂,心中大惊,忙打开车门出来扶住她问:“夫人,发生了什么事?” “不见了,青青不见了,我把青青弄丢了,就付款那几分钟……”年轻的妈妈还在焦急地想表达清楚事情的缘由,焦公礼已经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总经理,小姐在华润超市不见了。” 电话那头静了十几秒钟后,传来阴沉得吓人的声音:“你迅速联系超市负责人,察看监控录像,我马上到。” 焦公礼挂了电话,扶着夫人,进了超市,不一会儿,整个超市的人,都知道仪夏企业的千金夏青青在超市失踪的消息,而大家更为关注的是,那个发髻高挽很有古典美的年轻妈妈,竟然是仪夏企业的女主人-----温仪,商界奇人夏雪宜的爱妻。据说,仪夏企业的百元钞票堆起来,堆到外太空都堆不完呢,外界对他好奇到不行,敬畏到不行。对总经理夫人更是好奇。 不一会儿,一个二十多岁俊逸非凡的男子出现在超市门口,他锐利的目光如一个扫描仪般已将超市的运作情形尽收眼底,一抹狠绝的冷笑在他脸上一闪而逝。他身后六个面无表情的男子,个个身着黑色衬衫,警惕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一行七人,个个机警、敏锐,他们经过之处,大家纷纷躲避,只听到他们铿锵有力的脚步声。直到他们悄失在二楼的电梯口许久,超市一楼才恢复了以往的喧闹。 “前面那个是夏雪宜吗?” “他女儿丢了,看来有人撞到抢口还不自知,有人要呜呼呜呼啦!” “对呀,在商场上,敢挡他路的人,都被一一踢飞了,更何况是绑走他女儿的人!哦,不敢想象!” …… 在一楼的人们还在八卦地发着高论时,夏雪宜一行人,已经到了监控室门口。泪流满面,头发也散乱下来好几撮的温仪,听到脚步声,转过头来,懊悔的眼神盯着进门的丈夫,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发出声音来。只有泪水不住地从眼眶里涌出来。 夏雪宜靠过去,伸臂拥她入怀,眼神更加阴暗了,转头问焦公礼:“是什么情况?” “总经理,从监控录像中看出,他们是有预谋的,同伙一共有五个人,他们都做了很好的准备,从录像上看,他们的脸都被遮住了……” 明显地感觉到怀中的人颤抖起来,他用眼神示意焦公礼不用再讲下去了。低头说:“我不会允许青青有事的,你放心。她很快就回来了。” 第二章 太阳从乌云背后探出了头,阳光透过街道两旁的绿叶倾洒到地面上,正午的街道上,少了许多的喧闹,五个面无表情的黑衣男子急匆匆的前行着,中间那个脸上有条刀疤的男子手上,抱着一个神情呆滞的小女孩,那女孩看上去只有四五岁的样子,一头乌黑的长发披肩,却生得两条细长的剑眉,使原本雅致的模样,凭添了几分俊俏,双眼虽看上去呆滞,却生得水汪汪的,让人不自觉地想多看一会儿。紧抿的嘴唇已经有些干裂了。 从南方飘过来的乌云遮住了才刚露出脸的太阳,天也跟着暗下来了,让人怀疑是不是时空跳转,一下子到了傍晚了。不一会儿,豆大的雨点便肆无忌弹地砸了下来。 倾盆直下的雨水,丝豪没有影响到匆匆前行的五人,只是刀疤男子抱着的小女孩,突然打了个冷颤,身子跟着扭了下,似乎想拿手抹掉脸上的雨水,却怎么也抽不出手,半个胳膊都被圈在那刀疤男子有力的膊弯里。她一双剑眉轻轻蹙起。双眸在一瞬间闪亮,又迅速地蒙上了一层寒意。 “放开我!”分明是处于劣势,却发出气势凌人的声音,那声音不大却字字铿锵,没有一丝温度,没有一丝惧意。一股劲前行的五人,陡然停住了脚步,齐齐望过来,仿佛想要确定刚才的声音,是否出自这小女孩之口。小女孩迎着他们的目光,瞪了回去。带头前往的男子,手向前摆了下,五人复又前行。 “啊呀!……”抱着小女孩的刀疤男子,连连惨叫几声,四个同伴像是在预料之中,头也没有回去继续前行着。小女孩脸上泛开高深莫测的笑意。狠狠地踢着抱她的男子。如此四五分钟后,她突然低下头狠狠地咬住了刀疤男子的肩膀,他吃疼地惨叫一声,去看自己的伤处,小女孩趁机挣扎起来,一个用力,结实地摔了下来,她没有一刻停留,爬起来,撒腿就向后跑去。 刀疤男子一时被突变的情形震住了,等他缓过神来,大叫一声:“丫头,站住 !”,就追了上去,四个还在前行的同伴,猛地回转过身,也撒腿开始追赶。 旁边的杨树一棵棵从眼前闪过,青青咬着牙,忍着痛,拼命地往前跑,这是哪里,她不知道,能不能逃掉,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跑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爸爸说过:“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不能坐以待毙!” 腿在跑,眼睛却锁定了前面的天桥,因为放眼望去,只有天桥上,有一个模糊的人影,虽然那人影定定地伫立在天桥凭栏边,真假难辨,但是那是眼下唯一的希望了。追赶的人已经越来越近了,他们的喘气声都已经可以听的到了。 三米外就到天桥了,她拼命地对着天桥摇着双手,断断续续地朝着上面高呼着“救命”,而上面的人仿佛没听到般一动不动。她凭借着一股子毅力,边往上奔,边高呼着救命,一个不留神,结实在摔了下去,她吃疼地痛呼一声。低下头去查看受伤的小手。待她再抬起头时,已经被5人团团围住。看样子绝无逃跑的可能了,她干脆就趴在原处不动了,深呼吸了几口气后,抬起头来,反而对围着自己的五人笑了。 然后开口说:“你们为什么抓我?”五人无动于衷,刀疤男子不耐烦地,伸手把她从地上拎了起来,然后一只肢膊把她圈起来,转身准备离去。 “叔叔,你们抓我,是为了跟我爸爸讲条件对不对,你们放心好了,我想好了,一定配合你们。” 见五人虽没有作声,面部表情缓和了不少,她接着自言自语:“不过,我爸爸脾气不太好,他不喜欢别人……嗯”似乎在想词,眉心微微拢了起来。 “他不喜欢别人逼他做他不喜欢的事,逼他的人一般都会……都会死得很惨,不过他一惯只会跟那些人的头头为难,下面的人他不会计较的,如果你们放了我,我保证你们的条件一定达成,要是你们执……什么不悟,你们的下场……” “是执迷不误了!”刀疤男子忍不住开口说。立即遭到同伴的警告目光攻击,他迅速低下了头,随后狠狠地瞪了青青一眼。 青青一时无计可施,嘟起了小嘴。 天桥的凭栏上,一双冷漠淡然的双眸,目睹了方才的一幕,他别开眼去,直直地望向前方。看上去只有八九岁的模样,却有着一双幽深的双眸,双眉虽不是很浓黑,却始终轻皱着,身上一件浅灰色的衫衣,一颗扣子也没有了,随意地套在身上。 第三章 眼见五人挟持着小女孩走下天桥,袁承志静漠如初,去不去救,结果都是一样的,就算他跟过世的爸爸学过几式擒拿术,也绝不可能敌过这五人,那又何必多此一举呢。这种出力讨不到便宜的事,又何必做呢。尽管这小女孩面对危险时,所表现出的镇定和勇敢,震憾了他内心深处某一处地方。 青青在刀疤男子的臂弯里左摇右摆的,终于挣脱出一只手来,朝天桥上那个越来越模糊的身影挥了挥,那挥动的小手,一直憾动到他内心深处,眼前浮现出一双染满鲜血的手,慢慢地伸向他,还不待他握住,就已然垂下……还有她那带着自责、疼惜的眼神,此刻如此清晰地出现在眼前,那染血的一幕幕生生地撕疼着他的心…… 袁承志陡然一个转身,奔向天桥的阶梯,因为急促的奔跑,风吹起他套在身上的衫衣,伸张开来,如一双展开的翅膀,一转眼便飞到了天桥下,一个侧身,随手捡起地上的一段树枝,向前追去。 夏青青本想挥手朝他告别,借此来表明她的没有怪他,必竟他也只是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小孩。不想他竟然追了过来,她心下一阵欢喜,一阵紧张,一阵担心。 勿勿前行的五人,丝豪没有注意到身后突来的变化,袁承志在四五米外加快了速度,箭一样地冲了过来,五人感觉到异样,还不待转身,袁承志手中的树枝豪不留情地朝着刀疤男子挥了下来,又飞起一脚踢中他前面的一个同伴。 刀疤男子本能地拿手来对付袁承志,青青稍一挣扎就滑了下来,她人一着地,便撒腿逃跑。五人朝袁承志招呼过来,全然没有注意到青青已经越跑越远了。 看来一切都在预料之中,那小丫头真够机灵的,但眼前的五人,个个都是打手,他一个小孩断不能硬拼,他一个翻身,抱住其中一人,深知摔不倒那人,便借力把那个往前推,再转到另一人身后,用尽了力气向前推去,五人跌跌撞撞了一阵,但很快反应过来,五人一下拉开了距离,围成了一个圈,向里朝着袁承志一阵猛踢。五人对打斗有着浓厚的兴趣,一打起来,精神头就来了,就想着抓到这小子,好好收拾他一顿。 袁承志结实地挨了两脚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大呼一声:“那小女孩跑了!” 五人番然惊觉,迅速转身,哪里还有那小丫头的影子,他们愤怒地复转过身来,准备找袁承志算帐,这一回头,五人恨不得抽自己两耳把子,哪里还看的到那半路里冒出的小子。五人呆在原地捶胸顿足。 五人懊恼地在原地打转,十几辆闪亮的小轿车陆续在他们周围嘎然而止,光韵流动的线条,让五人不禁看傻了眼。突然,其中一个黑大个子大呼一声:“快跑!”余下四人猛然打了个冷颤,急忙转身迅跑,只是还没跑两步,已经被从车里冲下来的几个便衣警察扑倒在地了。转眼,亮闪闪的手烤已经套在了手上。被连推带塞地丢进了车里。车子迅速开动,十几辆小轿车,紧跟着绝尘而去。天桥四周又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就是一场梦一般。 如果不是刚才挨的两拳,还在火辣辣地疼,袁承志几乎忘了,自己刚刚冲动地做了什么事情。寻了两圈,也没有找到那个机警,勇敢的小女孩,看来她已经跑远了。“咕噜噜”豪无预警地肚子里传出了几声闷响。这才想起给小胖买的粥。 第四章 淋湿的头发干了,又被风吹乱,水泥地上一点雨水的痕迹也看不到了,夕阳的余辉下,一个摇摇晃晃的小身影一直往前奔着…… 这一天来,又淋雨,又摔跤的,此时的自己一定比街上的乞丐还要狼狈几分吧,也不知道这是哪里,还有那些人有没有追上来。 太好了,前面有位阿姨走过来了,青青欢喜地上前: “阿姨,请问波托菲诺怎么走?” “波托菲诺?”那阿姨顿了下,上下打量了青青一眼,语重心长地说:“小朋友,那些大户人家剩下的饭菜虽好,但那可不是谁都进的去的,大婶家就在前面,你要是肚子饿的话,跟大婶回去,大婶给你找些吃的吧!” 青青挫败地嘟起了小嘴,歪着头打量着眼前的大婶,她的长发随意地挽在脑后,仿佛已有多日没有梳理过了,一双雪亮的大眼睛此刻正和蔼地望着自己,只是左边脸上一大块烫伤的疤痕和她脸上的笑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莫名地让青青不寒而栗。 青青自然地向后退了两步说:“谢谢大婶,我现在还不饿,大婶再见!”说完不再停留,往前越过这半路冒出来的大婶,不想,刚要越过,就被一只手轻而易举地扯住了,青青试着用力挣了两下,却无济于事,她不解地回头望赂那奇怪的大婶。那大婶冷哼一声,又大笑了几声,愤怒地拉扯着青向前走。 青青半分由不得自己地被扯着,胳膊似要被捏碎了,痕得她几欲晕倒,四下里空无一人,叫喊怕是一点用都没有,只能倔强地忍着。爸爸说过,输了什么,都不能输了气势! 那大婶回头看见她额头上的冒出的冷汗,“哼”了一声,放松了些力道。 飞驶而来的车声,似乎连地面都起了不小的波动,那大婶一惊,一把揽起青青,欲向旁边躲避,青青见状,高呼救命,那大婶没料到青青会突然大喊大叫,一阵慌乱,此时,七辆跑车已迅速地包超了她,车门齐开,西装笔挺的七人从车门闪出。 夏雪宜双手随意地插在裤子口袋里,一双鹰目紧盯着那位大婶,青青看到爸爸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不少,用力地抬着头,关注着爸爸的一举一动,却没发出半点声响,爸爸说过,谈判中,断不可暴露自己的软肋,而此时自己就是爸爸的软肋,决不能引起注意。 “何红药,你想怎样!” “你说我想怎样!”何红药历声反问后,苦笑了一声,语气柔和了下来:“雪宜,我是不会伤害青青的,她是你的孩子,我以后会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来疼爱的,只要你跟温仪那个贱女人离婚来娶我……” “够了,我向来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小仪,更何况是我自己,你的条件,我办不到!” “你!……”何红药连呼吸都停了好几拍,青青从她手上传来的力道,感受到了她此刻的怨恨和愤怒。 夏雪宜不敢置信地望着青青愈加青白的脸色,迅速伸出手向前一挥,七人一致向何红药围了过去。 何红药冷笑一声,右手间亮出一把闪亮的刀子,向夏雪宜等人晃了晃,突然刀锋一转,刀尖对准了青青的头。 七人嘎然停住了脚步,四周一下子静了下来,接着就听到何红药狰狞的笑声在四周回荡着,她愤痕地开口:“夏雪宜,难道你忘了,我们在曼谷的校园挙击社里,那么多美好的记忆了吗?!你说过,如果我的腿废了,你会做我一辈子的拐杖……” “那是因为你是为了救我才摔伤了腿,而且后来你的腿也好了,不是吗?” “那你还说过要娶我的!” “那是因为你父母逼你嫁给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头,我是为了给你解围!” “好,夏雪宜,那些都被你嫌恶地抺去,那在漾福阁那晚呢?” 夏雪宜有时尴尬地望向青青,复抬起头玩味地笑着说:“是你说的,只要我们在一起了,你就会助我回国夺回我家被温家五老过去霸占的企业,我逢场作戏的女子,又何止你一个!” “夏雪宜!”整个云霄仿佛都响彻着何红药怨恨的声音。 青青一连打了几个寒颤,心急地想着爸爸教过的点穴手法,只是一下子就想不起来是腰间七寸,还是八寸了,一旦何红药情绪过了,就没有机会下手了,青青着急地望向爸爸,夏雪宜会意,手上比了个八,青青用尽仅剩的力气,朝着锁定的那个穴位点了下去。 何红药突然浑身一麻,心知中了招,青青在落地的瞬间,被抢来的夏雪宜接住,推向身后的保镖。 不想,何红药大呼一声:“夏雪宜!”白花花的刀子便刺进了夏雪宜的胸口,所有人都震惊在原地。 “爸爸!”青青痛哭着扑上去。“爸爸,你怎么了!爸爸你流了好多血,我们去看医生……”四周只听到青青哭声和夏雪宜不稳的呼吸声,仿佛上天都感染了这悲伤的痛哭,一下子,暗了下来,就在最后一道光线也要被黑暗呑噬的一刻,何红药恶狠狠地朝着六个手忙脚乱去扶雪宜的保镖一阵猛打,六人迅速起来围过来反击,不料,却正中下怀,何红药手掌一翻,张口向六人一吹,六人当即倒地,面色一下了变得青黑,弹腾了几下,就再也动不了了。 第五章 何红药一把推开青青,抱起夏雪宜,疾奔而去。青青大惊失色,大呼着:“爸爸,爸爸……”跟着跑去,不一会儿,就再也查觉不到那叫做何红药的半点踪迹。她害怕地喊着:“爸爸,爸爸。”四下里到处乱走,仿佛只要这样走着,才能在这漆黑的夜晚减少些恐惧,说不定,爸爸听到她的声音会像以往玩躲迷藏一样,突然跳出来,把她拥在怀里轻哄。 无头苍蝇一样在黑夜里乱走乱撞,尽管如此,蚊子的嗡嗡声不断地在耳边作响,跑累了,喊累了也不能停下来,蚊子看似随时会把人吃掉似的…… 不知什么时侯起了凉风,青青直觉得后背一阵一阵的发麻,青蛙的叫声也退了不少,她们都回家了吗?想起回家,泪水不争气地在眼里打转,继而,嘤嘤地哭了起来…… 伴着恐惧和泪水,终于在泪眼中看到了光的痕迹,东方的天空不似方才黑了,当光线一点一点地打开,直到战胜了黑暗,主宰了整个人间,青青抹干泪水,望着眼着这个陌生的地方。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绿,有窄叶子的,也有宽叶子的,有圆叶子的,也有花叶子的,至于是什么,青青从未见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自己脚下,矮矮的,窄窄叶子的是草。 “穷哈哈担挑去卖菜,两边筐里沉甸甸,现摘现卖图个新鲜。筐的下面放南瓜,又粗又亮的是豆角,红艳艳的蕃茄呀,放上边,左一摇,右一晃,一摇一晃就到了集市上……” 清亮、豪放的歌声引起了青青的注意,这样随意的唱法,比平日家教老师教的有趣多了,不再迟疑,就顺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这是一位怎样的叔叔,步子轻快、稳健,满脸的愉悦仿佛有天大的好事降昨到了他身上似的。青青不自觉地跟了上去…… 虽然在电视上已经得知,自己失踪这一个多月里,温家五老恶意散布他已死亡的消息,小仪听后当场晕迷后一病不起,仪夏集团落在了温家五老手中,他们对集团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造。仪夏集团在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就物是人非了。 站在仪夏集团的大门口,夏雪宜凝望着里面高楼上的“仪夏集团”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高深莫测的笑着。“仪夏集团”等我回来!温家五老既然说我死了,那就让我这只鬼来陪你们玩玩吧!当务之急是找到小仪和青青。 哼,温家五老对面宣称,小仪病重,一直在家静养。幸好,昨天和焦公礼联系上了,他说:“温家五老逼夫人交出她手上的股份。夫人不肯,争执之下,小姐回来了,这孩子还真是机灵,一进门便硬拉着夫人说,爸爸准备了惊喜要送给妈妈,便拉了夫人离去,此后,两人便没了消息。” 想像当时,温家五老听到青青说到自己时惊恐不安的表情,就觉得有趣的紧,这孩子,有她在小仪身边,他倒是放心了不少呀!温家五老,你们等着,等你们发现我真的还活着的时侯,仪夏集团就已经是我夏雪宜的了! 这里就是华侨城东福利院了,虽座落在繁华的都市中,却远离尘屑,被草地和绿树环绕着,通往大门的一条大路两侧的椰子树在风中“沙沙啦啦”地欢唱着。 据警察局的说,绑架青青的五人就是在这附近抓到了,而这里距自己最后一次见到青青的地方也不远,青青最有可能被送到这所福利院的。 夏雪宜推门入内,满院的阳光中,两个小朋友在追着玩,而其他零零落落在院中的小朋友,一看就知道是有残障的,有的目光呆滞,有的站的歪歪斜斜,有的一只眼睛翻白着,有的胳脖只维持一个动作僵在那…… 在社会竟争如此激烈的今日,大家一起聚会,带在身边的小孩,看上去都是聪明伶俐的,所以,他对青青从小着重教育,锻练她的生存能力,只望日后不会被残酷的现实所淘汰,不想,原来还有这么多不完美的生命,没有父母的疼爱,没有家庭的温暖…… “你以为你不吃,他们就会带你回去吗?他们就会心疼吗?你不吃就能改变他们不要你的事实吗?告诉你没有用的,他们就是不要你了,你以后都会呆在这里啦,他们或许会来看你,但是,他们不会要你……” 第六章 一个带着心疼,带着愤恼,激动异常的男童音,打断了夏雪宜的感慨,他饶有兴味地扬起了嘴角,转过身看着这个八九岁样子的小男孩,他一手端着碗,一手持调羹,表情很激动,而他面前看起来呆呆的男孩,显然被吓傻了,一直耸拉着头。 小男孩激动的表情慢慢地褪去,他把调羹放进碗里,举手轻轻地揉了揉面前男孩的头,面前的男孩抬起头来,小男孩复拿起调羹一勺一勺地喂起粥来,这次对面的男孩,很听话地照单全收了。 “你叫什么名字?也是福利院的孩子吗?” 小男孩推开搭在他肩上的手,拿着碗向后院去了。夏雪宜有意思的笑了,他夏雪宜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遭到拒绝。而且对象还是个小孩子。 找到了院长,说明来意后,院长摇了摇了头,夏雪宜握紧了双手,失望地往外走,走到门口,忽转过头问:“院长,我进院时,看到一个小男孩,大概八九岁的样子,他正在给同伴喂饭。他也是院里的小孩吗?” 院长和蔼的笑了:“他叫袁承志,不是院里的小孩,他的父亲原是刑警队的队长,后来好像是因为勾结毒犯,被枪毙了,他母亲也随着过世了,他现在由他爸爸几个同事在照顾。因为他父亲的事,他在学校受到歧视和排挤,人也变得很冷漠很愤世,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帮他父亲讲了几句话,他就到往这里来帮忙,时间长了,也有了感情了。他在这里待的时间越来越长。” “院长,谢谢您!” 夏雪宜出门后,直奔后院,在厨房后的水井边,找到了正在洗碗的袁承志,他径自说道:“我相信你爸爸是被冤枉的,如果你想要为你父亲正名,就不能待在这里,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让你有足够的能力去完成你父亲的志愿” 袁承志仿佛没听到一样,继续洗着他的碗,像这样,想收养他的人都是这样说着差不多的话,他们不愿意收养院里有残障的小朋友,就来打他的主意,这些人,想拥有一个小孩,却不愿付出更多的爱心,他们怕承担一点点的麻烦和负担,院里的小朋友有很多都是被领养走又被送回来的,他们害怕别人的眼光,害怕负担,却不知道给那些本已不幸的小朋友,又划上了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 “你很冷哦!”夏雪宜俯下身子,凑到他耳边说“哈哈,不过我喜欢!你很像年轻时的我,如果找到我女儿,将来,我一定将她嫁给你!” “连自己女儿都能弄丢的岳父,我不屑要!”袁承志站起来不屑地望着夏雪宜。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触及这双眼睛,不由地令他想起,那个天桥遇到的小女孩。他会是小女孩口中那个了不起的爸爸吗? “他不喜欢别人逼他做他不喜欢的事,逼他的人一般都会……都会死得很惨,不过他一惯只会跟那些人的头头为难,下面的人他不会计较的,如果你们放了我,我保证你们的条件一定达成,要是你们执……什么不悟,你们的下场……” 更不知为何,小女孩的话,如此清晰地回响在耳边,是因为他们都有着一样俊逸的剑眉吗?有着一样细长明灿的眼睛吗? “你刚才说,你可以让我有可以为我爸爸正名的能力,那你有什么能力!?” “凭我夏雪宜三个字,虽然仪夏公司现被一些鼠辈抢走了名位,但是凭我和我妻子手上的股份,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它抢回来,就算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仅凭我的头脑,我一样可以把我公司抢回来,还有这个……”夏雪宜没有说下去,而是身形一转,人如一道光般,在身边的林子呈“s”形穿行,就那么哧溜一声,人就神出鬼没地让人难以确定方向。身子在树边一绕,人就上了树,袁承志甚至没有看到他是怎么下来的,人已经站在他面前了。他一张脸涨得红扑扑的。 “好,我跟随你学习!” 第七章 十二年后 偌大的警局里只有一扇窗还亮着,与昏黄的路灯遥相辉映,大年三十的团圆夜里,是谁还在警局里值班呢? 进门的前墙上挂着二米多长的一块黑板,上面写着一个案子的进程,其它的三面墙上,都是些镶起来的条条框框,黑板前面是一张深墨色的玻璃办公桌,一台精美的笔记本电脑和一个幻灯机摆在上面,六排桌椅在办公桌后整齐地依次排开,每个桌子上都摆放着相同的电脑和文件架。 精简的办公室里,二十岁左右的袁承志坐在靠窗的一张桌子里,一边弥思苦想,一边在纸上勾勒些什么。 半个小时过去了,手机铃声响起来了,他充耳不闻地继续苦思着…… 一个小时过去了,手机响了又停了,又响了,又停了…… 二个小时过去了,房间里的灯光似乎亮了些,手机响了两次短信铃声得不到回应后,终于偃旗息鼓了…… 噼噼叭叭和鞭炮声和烟花爆竹声慢慢响起来了,外面夜空中的烟花扩散出一圈圈绚丽的光环,却绐终没有引起苦思人的注意,最后,只能悄然消散了。 外面的天越来越黑了,里面的人依然故我…… 外面的光线一点一点地透进了窗内,灯光慢慢失去了作用,袁承志总算从苦思中抽出,揉了揉了额头,把自己勾勒了一个晚上的东西丢进了垃圾筒,到底是漏掉了什么呢?一个看似浅显易见的案子,却又有许多疑点,恩师穆局长说可以结案了,就连犯罪嫌疑人也始终沉默,一心求死,但他对作案的经过总是支支吾吾,刻意躲闪。审了无数次都是一个结果。 真的可以结案了吗?!人命关天,真的可以如此心存疑虑地结案了吗?万一另有隐情,岂不是让死者永不瞑目,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让嫌疑人背负一生的骂名赴死,他的家人又该情何以堪呢! 他深锁着眉心真出了警局,来到常去的园博园公园,清晨的公园,只有三两个工作人员在忙着给花卉和风景树护理和修剪,再往深处走,鸟鸣声一片,在登山路旁的围栏边停下来,望着眼前的绿树和花草,目光渐渐又失去了焦距。 “赞叹园博园,游玩好地方,青山绿树倒绿树倒映在小溪流,林间小路弯弯转转入亭台楼阁中。高耸的福塔隐约可见,朋友,你莫停在半山腰,无限的风景在前头,风往前面刮,人往前面走,山顶就在前一步,顶上还有石头摞,攀一级,高一级,更高一阶还在上头,错落落入云中!”清灵悦耳的歌声响起。 袁承志循声四顾,只觉歌声缭绕在空中,如鸟响般悦耳,似溪流般自由奔放。自从与夏叔叔回到波托菲诺,便似生活在艺术的殿堂里,夏叔叔的箫声婉转忧郁,还有丢失了的青青的钢琴,她的家教钢琴老师后来就成了他的老师,这十几年来,自己也算是颇有心得,身边喜欢音乐的朋友也有不少。但如此热情随意洒脱的歌声,让人听着不由沉浸其中,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迅速朝山顶跑去,歌中唱到山顶,那么唱歌的人,应该是在山顶! 疾速的奔路,惊飞了树上的飞鸟一片,谁知刚路到半山腰,歌声嘎然而止了,他顿了顿,继续朝山顶跑去。 终于到了山顶,山顶上除了冷风,空无一人,看来还是迟了,但他想要寻找什么,连他自己也不明白。在上面转了一圈,还是只能失望地靠在护栏上。不期然地转了下头,只见下山的一条窄小路上,前后走着两人,两人步子轻快,兴致勃勃地聊着什么,他们身上草绿色的运动服溶入周围的绿叶中,不仔细看还真容易被怱视,清晨的阳光透过绿叶稀稀疏疏地照在他们身上,走在后面的男子头发花白,走起路来,却很稳健。前面的女子,头发扎得高高的,随着她的步子,左一晃,右一晃,还时不时回过头来,神采飞扬地讲着什么。不自觉地,袁承志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心中的抑郁被这两个不期然遇到的陌生人身上散发出的心旷神怡的气息压下去了。 警局局长的办公室里,穆人清局长闭着眼睛靠在宽大的沙发里,右手零乱地敲打着面前的办公桌,承志这孩子,身手过硬,热情有余,是警局的一个好苗子,只是过于优柔寡断,对调查的结果总是持怀疑态度,一再的推敲,一再的推翻,迟迟不愿上交定案。现在他手上的几个案子,已经催了七八次了,今天是最后的期限了,相信这孩子一定能克服自己,将手上的案子交过来。 第八章 手上的案卷一份份翻开后又合上,合上后又翻开,小袁深锁眉头,这些熟到闭上眼上都字字在目的案卷,今日却怎么也理不出头绪来,脑海里浮现着的却是小时侯,孙叔叔带着他四处为爸爸昭雪冤情,但那些人的回应行篇一律“他错判毛文龙是事实呀!”就这样被搪塞出门,爸爸的确错判了毛文龙,但勾结黑道,贩卖毒品却是莫须有的罪名呀,就因为这项罪名,爸爸背负了一世的骂名被判了死刑,妈妈在枪决场高声疾呼冤屈,却被围观的百姓激愤声讨,绝望中,拿出准备好的水果刀以死铭冤。而围观的人们迅速躲闪开去,边躲边冷哼:“罪有应得!”爸爸看到妈妈倒下,一阵仰天大笑,风卷着落叶狂飞,四周顿时静下来了,接着一声枪响在空中遍遍回响,父亲没有倒下去,就那么直挺挺地立着…… 一双血淋淋的手伸向自己,仿佛想摸摸他的脸蛋,那是妈妈的手,只是最后却无力地垂下去了,当时的自己惊颤地目睹着一切的发生,却惊在原地,没有动弹,没有声音…… “当当当……”已经是晚上八点了,时间到了,小袁暗骂自己,应该抓紧时间再审查一下案子,却把时间浪费在胡思乱想上了。案卷拿在手上,敲响了局长办公室的门。 “局长,我,这是案卷。” “承志,坐吧。” 袁承志坐下来,眼睛却一直盯着那几份案卷,刚坐稳,又站起来说:“局长,焦公礼的案子,还有些疑点,我……再给我点时间,行吗?” 穆人清把焦公礼的案卷递给他,语重心长地说:“承志呀,你刚到警局不久,我交给你的案子,多是发生在以前的,这些案子,缓一两天定案,关系不大,但你想过没有,案子都是有时效性的,最好是能即时处理的就即时处理,现场,人证,物证都 比较完整,嫌疑人也正处于惊慌状态,我们也容易索定。不过焦公礼这个案子,发生在十几年前,当时的人证不容易找,更别提物证了,我再给你五天的时间。” “承志,明白了,谢……” 汽车的紧急刹车声和喊打声,还有警局零乱的脚步声打断了这里的交谈,袁承志嗖的一声冲出门去,来到警局门口,十来个人手里拿着棍棒追着一个身穿深墨色风衣的男子打,警局门口横着的轿车玻璃被打得粉碎,几个刑警人员正在制止,被追打的俊逸风衣男子轻轻巧巧地躲闪着,袁承志急忙挡开追在风衣男子后面的人,另一手扯住风衣男子惊喜地叫了声:“夏叔叔!”夏雪宜回转头开心地说:“承志,我给你带来几个招谣撞骗的家伙!你快把他们抓起来吧!” 第九章 “夏叔叔,这里怎么回事呀!” “他们说青青在他们手上,让我拿钱去换,还随便找一个女孩冒充青青,我把他们交给你了。” 已经被制服的十个人,愤愤不平地叫嚷:“你,你怎么不说,打伤了我们多少弟兄!” 夏雪宜不以为然地说:“那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要不是我家承志在警局工作,我不想让他为难,你们这群招谣撞骗的家伙,我早就解决了。还有呀,就算找人冒充,也要找个像样的,找那么一个蠢蠢呆呆的来冒充我女儿,你们说,我能不生气吗!” “夏叔叔,我们进去说吧,等下一起回去。”袁承志说着,让开身子,与夏雪宜一前一后进了警局。 笔录很快做完了,事实很清楚,夏雪宜和袁承志出了警局,给汽车维修中心拨了通电话后,拦了辆计程车回家了。 波托菲诺海景别墅里,房间没有开灯,夏雪宜手拿一杯红酒,站在阳台上,望着星星,听着海浪声。 “夏叔叔,我来陪你喝杯酒。”袁承志开灯入内,望着眼前疲惫孤独的夏叔叔,心中一阵阵难过,他完全没有了方才的气势。十二年了,他一直在寻找失望中艰难度过,爱妻娇女双双失去音讯,他就这样在思念,怀念中度过了十二年呀,而人生又有多少个十二年可以等待呢! “好呀,来,承志,你工作很赶吧,瞧,黑眼圈都出来了。” “还行,以后,再熟悉些,会好一些的。夏叔叔,十二年来,您待我视为己出,您对我来说,就像父亲一样,所以,就算是为了我,您一定要好好保护照顾自己,我真的很害怕,万一今天那些人中有人死亡,夏叔叔受到制裁,那我,我……” “承志,我明白,只是,情绪一下子控制不了,你这孩子,放心吧,夏叔叔会为了你把握出分寸的,更何况,小仪和青青还没有找到,我也不能出事呀!” 袁承志放心地笑了:“夏叔叔,您上次跟我说要录一个寻找青青的节目,进行得怎么样啦!” 夏雪宜深叹了一口气说:“还没有在电视上播,就引来这么多骗子,如果播了,怕更是……而且,万一,让有心人知道了更多青青小时侯的生活细节,比我们先找到了她,那可就置青青于险境中了呀。我想来想去,还是不播的好。” “嗯”小袁赞同地点了下头说:“我刚进门来时,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哦,说来听听!”夏雪宜顿时眼前亮了起来。 “夏叔叔,您把想跟青青说的话,写成歌曲,我十五那天有个节目要上,到时在节目上找机会唱出,如果青青看到或听到,她一定会回来和您团聚的,而其它人听了,也只当一首歌来听听而已。” “太好了,我怎么忘了,我家承志工作前可是个持手可热的创作型歌手呢。” “夏叔叔,这个节目是以前就答应了别人的,以后,我想彻底退出歌坛,警局的事,我……” 夏雪宜看着他沮丧的表情,笑了笑说:“我尊重你的决定,你刚到警局不久,又是你爸爸当年工作过的地方,心理上的压力太大,才会觉得一时理不清头绪,等过一段,以你的能力,会好很多的,我支持你!” …… 出租车上,身穿蓝色秋裙的夏青青,手上随意地捏着一朵玫瑰花,神情落寞地望着窗外,十二年了,魂牵梦萦的故乡,回来后却发现再也找不回曾经的感觉了,是呀,曾经里有爸爸,有妈妈,有家,有优雅动听的钢琴声……如今呢?只有一座座陌生的高楼大厦,大街上穿棱的车辆,上下班时段,川流不息的人群,走在其中,抬着头,看到的都是匆忙的身影…… “不知道你在世界的哪个角落, 只能对着人群幻想你长大的样子, 一天一天流逝,一夜一夜思念, 一遍一遍寻找,一次一次失望, 但我从未放弃过任何希望, 期待团聚,渴望重逢, 成了我生活的主旋律……” 低沉舒缓的音乐从车内广播中流淌出来,富有感染力的声音吟唱出饱含感情的词句,一点一点透进正有着几分伤感的夏青青耳中:“师傅,能把音量开大一点吗?” “好的。” “宝贝呀,你听到了吗? 我已准备好了满满的爱在等你! 宝贝呀,你听到了吗? 深夜里我的手机为你而开, 宝贝呀,你听到了吗? 只要你扑进我的怀抱, 我会张开双膊,护你周周全全, 不会再让你错过我身边___” 歌曲完了,夏青青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不知为何总觉得这歌曲是写给自己的,但是没有道理呀,难道爸爸还活着,有可能吗?十二年前,爸爸为了救自己被“毒婆子”所杀,她是亲眼看着爸爸倒下的呀!可为何她的心中会有这么强烈的触动呢!广播中正在采访的是袁承志,这歌是他所唱,如果要知道他的创作动机,对,他的专辑! “司机师傅,我们不去机场了,就在最近的影音店停吧!” 车子转了几个弯,在影音店门口停下来,青青看向旁边座位上睡得正香的老人,幸福地笑了,交待了出租司机几句,捏着玫瑰花下了车。 司机不解地嘀咕:“这小姐挎包也不提,只顾着手上的一朵玫瑰花,真奇怪。” 在店老板的帮助下,很快找到了袁承志最新的专辑,但是这首歌并没有收录其中,她出门后又进了一家网吧,歌曲名搜索,歌手搜索,一页页的盯着屏幕找,就是没有呀。 “小蜻蜓,还没找到呀!”声音从身后传来,青青只顾盯着电脑页面:“嗯”了一声。 穷哈哈一脸得意地开口:“小蜻蜓,怎么今天大脑短路得这么历害呀!”青青不解地回头,穷哈哈倒转身往外走去,边走边哼唱着:“现场直播!现场直播!” 两人走出电视台,一脸兴奋的青青又蹦又跳地走在前面,两个伴着嘻笑的话语声走远了。 “老不死爹爹,我爸爸他还活着,他唱歌时的那个推手的动作,是小时侯,爸爸跟我的默契。相信不久后,我们全家就可以团聚了,到时侯,我们一家人去游玩,不知道会有多么逍遥快活呢!” “到时我就成了多余的啦!” “不会呀,你是我的老不死爹爹嘛,我们是一家人嘛!而且,小葫芦也在这片热土,到时侯,您呀,就在这常住下,让我和小葫芦好好的孝顺您!不过,歌中唱到的手机,我实在不明白,看来要找到爸爸,还得着落到那个袁承志身上。” “你该不会打算去警局吧!” “有问题吗?” “没有,不过,我可不奉陪啦,尽情开心玩乐才是我穷哈哈的生活,我们就此别过吧。” “那让小葫芦陪您!” “他,算了吧,有了他,那就玩不尽兴啦!” ……………… 第十章 算算出道后的专辑,没想到最火的一首歌竟是没有收录进专辑的“我已准备好了满满的爱在等你”,可喜的是没有辜负夏叔叔的一番心血。焦公礼的案子,三天后,若没有新的证据,他就只能将案子递上去了,虽心急如火,但是,事隔十余年,他这两天为这个案子东奔西走,却无半点发现,只听到了更多,关于焦公礼乐善好施,见义勇为的好名声,实在令人疑虑。 “承志,你回来的正好,来,大家都过来认识一下,这位是你们的新同事__温青,以后要互相照应!”穆人清乐哈哈地介绍。 大家一阵寒暄后各自散开去忙了,一身深绿色警服的夏青青,在众人中明显地单薄了些,且相当俊美,手中还时时把玩着一朵玫瑰花。很多人开始嘀咕:“还没到征新的时侯吧。” “土了不是,现在是什么时代,关系时代。” “这般单薄,我看……” 夏青青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众人都触电一身转过头,忙各自的去了,袁承志听到大家的议论,从思索中抬起头来,打量着这个新同事,他心中也有着跟大家一样的疑惑,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那朵玫瑰花上,眼前的这个叫“温青”的新同事,那眉眼,那神情,像极了夏叔叔,而且他的名字中有一个青字,姓温。不过,世上长得像的人,也是屡见不鲜的,况且这个温青走路,说话声音,俨然一个男人呀。 穿上警服的袁承志倒比电视中多了几分刚毅,多了几分沉稳,一双敏锐的眼睛盯着她手上的玫瑰花,她热情地一笑,拿着玫瑰花朝他挥了挥说:“袁大哥,以后请多指教!” “青弟,指教谈不上,我也新进不久,以后互相学习,共同进步吧!”袁承志客气地说,青弟这个称呼,本想试探一下对方的反应,叫时,却相当顺口,自己都觉得很吃惊:“我正在查一个案子,还要出去一趟,回见!”说完,转身就走。 “袁大哥,我跟你一起去吧!” “可是……” “别可是了,走吧!”夏青青说完,自己倒不客气地快步先出了门。 自从焦公礼被警方拘留,“金龙学校”的教员和学生,都不知去向了,学校周围的人家也一一查访过了,只能再将范围扩大一些查访。 “袁大哥,案子很棘手吗?”青青望着身旁始终拧着眉心的袁承志问。 “是一件十五年前的案子,过太久了……”小袁没有讲下去,把手上的案卷交给了青青。 她翻开案卷,焦公礼三个字,映入眼帘。焦公礼不就是焦叔叔吗?抢劫银行,伤人致死。这……“你有提审过嫌疑人吗?他怎么说?” “他承认人是他杀的,但作案的经过,他绝口不提。”袁承志无奈地说。 “十五年前的事,有一个人可能清楚,不过……”青青沉思着,不知当不当讲。 “谁!” “原仪夏企业的董事长。” “夏叔叔!”袁承志惊呼,这件事,跟夏叔叔有关吗? “我爸爸在哪里?”夏青青着急地追问。 “你是夏青青!” 两人均又惊又喜地望向对方,然后异口同声地喊道:“快走!” ………… 出租车飞速驶向波托菲诺,“原来爸爸一直在原地等我和妈妈!”青青自言自语地说。 想到这么多年来夏叔叔所承受的煎熬,袁承志有些激动地说:“夏叔叔一直在原地等你们,而你们却渐行渐远,一直都没有回头看一看。” 青青听着他责备的话语,不服气地说:“我这不是已经回来了吗!当年,我见爸爸倒在我面前,我怎么也叫不醒他,我以为……”忆起当年情景,青青仍心有余悸。 他叹了口气,转头望过去,青青头靠在车窗上,眼睑低垂,长长的睫毛轻颤着,有些自责,有些伤感的眼神睨着远方,恍眼间,有晶莹的雨露从她手中的玫瑰花瓣上滴落下去。心下十分懊悔,方才的话是不是说的太重了,其实,夏叔叔也不是一直在原地,当年的房,被温家五老给破坏的惨不忍睹,只好舍弃。现在住的是波托菲诺的另一幢。她自小流落在外,一定吃了很多苦,看看她刻意伪装的男装就知道是经过长期练习的,如果不知道底细的人,一定会被好蒙混过去的,就像他和那些同事一样。 下了出租车,袁承志还在付钱,青青已经跳下车去,到了大门口,她猛敲着门,示意里面的保安开门,保安见是陌生的警察,不大情愿地站起来,打开门问:“您有何贵干呀?”青青见他比自己还神气的表情,趁他不备,闪了过去,往院里跑去,边路边喊:“爸爸,爸爸……” 保安见状,忙过去阻拦,却补赶过来的袁承志拦住了,叫喊声,引来波托菲诺不小的躁动,不一会,院中,二楼走廊里就站了不少人。正在品茶的夏雪宜,端着一杯茶走了出来,莫名地望着院中的袁承志,青青看到二楼走廊上的夏雪宜,脚下生风地往二楼跑去,此时的夏雪宜,望着这个酷似自己的小警察,心下一阵猛跳,把茶杯搁在窗台上,朝楼梯口迎了过去。 “爸!爸!爸-----爸!爸!………”青青扑进爸爸怀里又蹦又跳地叫着,信佛要把这十二年来的缺失都补回来。 “青青,你终于回来了!你妈妈好吗?”夏雪宜紧紧地搂着失散多年的女儿,生怕一放松,梦就醒来,女儿又不见了。 “好,妈妈好!” 许久两人才松开,夏雪宜忙着吩咐厨房加菜,青青望着爸爸,幸福地笑着。袁承志站在原地感受着这份错失多年的幸福,他实在不忍心上前去打拢,但…… “夏叔叔!”袁承志走过来,拉住正忙得不亦乐乎的夏雪宜说:“夏叔叔,您认识焦公礼吗?” “认识呀,怎么啦?” “他犯了案子,现在警局里。” “他犯了什么案子呀?”夏雪宜一惊,方才的兴奋,一下子被冲击消减啦。 第十一章 “十五年前,他抢劫银行,伤人致死,这件事,您知道吗?” “是那件事呀,不过,怎么会被抓起来呢?他那天是去抢劫银行不假,但他当时还没有动手,就看到另一伙人比他先下了手,眼见那伙人行事凶残,银行里那两个保安眼看要被打死,他实在看不过去,才跳出来相救,他当时也年轻,手上没个轻重,才把那个叫闵子叶的人打死了,后来才知道,那闵子叶原是名门望族的顽固子弟,你焦叔叔登门请罪被拒之门外,还惨遭毒打,我正巧路过,就管了这事,见到了当家的黄木先生,说明了详情,并把当时的银行录像放给他看,黄木先生看后表示,此事到此为止,为了家族的声誉,希望你焦叔叔不再提及此事,你焦叔叔当即答应,事情就是这样的,如果这样也要坐牢,我就去劫了那法场。” “夏叔叔,案子还在调查中,因为焦叔叔满口承认杀了人,所以……不过,现在我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像,焦叔叔最多就是防卫失当,您放心吧!” “爸爸,当年银行的录像带子,现在还找得到吗?” “你焦叔叔应该保存着,青青呀,我们等下吃过午饭,去接你妈妈回来团聚,今晚我们好好吃个团圆饭。” “妈妈在法国,当年,我以为您……为了不让妈妈触境生情,好好养病,我和老不死爹爹陪着她到处游荡,到了普罗旺斯后,妈妈就不愿离开了,那里有她最爱的紫罗兰,也是你们最初相遇的地方,她说您的魂魄会沿着紫罗兰的光芒找到她。”青青蒙着泪眼说。 夏雪宜仰望着天空,坚定地说:“我马上到法国去,承志,我把青青托给你照应啦!” 说完依依不舍地抱了抱青青,拨着手机,迅速朝门口走去。 “爸爸和妈妈终于可以团聚啦!”青青流着眼泪笑着说。 “青弟,我……我还是叫你青弟顺口。” “我无所谓呀,称呼而已。我们先吃午饭吧,吃完饭,我去说服焦叔叔要那卷带子,你去找下黄木先生,无论如何请他来了趟。”青青说着,往厨房走去。 两人匆匆吃过饭,便各自行动了。 取掉了假发的夏青青,一头乌黑的柔顺的长发披肩,同事们这才发现,她是女子,而且说话很逗,一有空,大家就会跟她聊上两句。她第一天到,还没有编组,安排案子,悠闲地坐在袁承志的座位上,等他回来。 直到晚饭时侯,袁承志才风尘仆仆地赶回来,看到青青,劈头盖脸就问:“青弟,带子拿到了吗?” “拿到了。” “太好了,给我吧,我把案子整理下,交给局长。” 青青只顾低头把玩手上的玫瑰,不答反问:“黄木先生请到了吗?” “找到了,青弟……”他有些着急啦。 “下班时间到了,走吧,我们出去吃饭!”青青无视他的焦急,站起来说:“请黄木先生一起来吧。” 袁承志莫名地跟了出去,夏叔叔做事一向出人意表,想来,青弟也一定有她的想法。青青拦了辆车,三人来到闵子华的住所,青青把录像带放给闵子华看后说:“闵先生,我看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如何?黄木先生您看呢?” …… “青弟,你不像是在办案,像谛造和谐的天使!” 青青抿嘴一笑,颇有那是自然的意思,袁承志看着她如此可爱的侧脸,直觉有些闪眼,想躲闪,又忍不住去瞧。心下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夏叔叔时,夏叔叔说的玩笑话: 如果找到我女儿,将来,我一定将她嫁给你!” “连自己女儿都能弄丢的岳父,我不屑要!” 想想,当时的自己挺傻的。伤了夏叔叔的心,还觉得理直气壮。 “案子结了,我们去庆祝一下,滑雪怎么样?” “好,我们就去滑雪。”袁承志接口。 进了滑雪场,青青把玫瑰花叼在嘴里,轻快优美的一个转身,滑向场中。袁承志眼见许多小朋友,男男女女,在场中滑得自在惬意,穿上滑雪鞋,向前迈了一大步,不想脚下根本不听使唤,刚跨一步,人就结实地摔进场中了,青青见状,忙滑过来,几位工作人员也滑过来,一起把他扶起来了。 拉起他的手,慢慢地滑着走,袁承志有了方才的经验,再也不敢小觑这双滑冰鞋和这溜滑的地面,他反手握住青青的手,由她带着在场中飞舞。享受这难得的飞起来的感觉。滑到人少的地方,青青嗔怪地说:“你怎么不告诉我呢,我要知道,进场时,就带着你。” 第十二章 “我看到那么多小孩子都滑得挺好,所以就……”话没有说完,青青已经大笑不止,眼泪都笑出来了。 转头见他尴尬的样子,强忍着不笑出声来。只能低着头,脚下几个趔趄,险些滑倒。两人直滑到人流渐稀,才出了场。 “袁大哥,我们走路回去吧!” “行,你为什么手上总要拿着一枝玫瑰花呢?” “憋了一天了,总算问出来了,你会知道的,不过不是现在。”青青狡黠地说。 “救命啊!救命!……” 两人机警地一转身,看见左边的叉路口,有两人正在对一个肩头已经被鲜血染红的巡警穷追不舍,袁承志几个转身,影如一条飞行的蛇,几个闪身,已经抢到受伤者身边,抱住了他。持刀的两人也到了跟前,举着刀恶狠狠地朝袁承志砍来,他一闪避开,不想,另一人紧接着从侧面砍来,袁承志抱着受伤巡警,眼看躲闪不及,他一个前扑,拿手去挡那把刀,另一手将受伤巡警掩在身下。出乎意料的是,那把刀从他手臂一侧滑落在地,另一把刀从他后脑滑落。而那两人都僵在了当场,样子十分滑稽。他推倒两人,只见地上静静地躺着两片玫瑰花瓣,抱着受伤巡警站起来,看向青青,她刚刚讲完电话,正边装手机边跑过来。 “袁大哥,我已经打了120,我们也给他止血吧。”青青边说边扶过受伤者…… …… 救护车和警车很快就到了,一切处理完,已经是零辰二点了,他们才搭车回家。 泡在浴缸里的青青,昏昏沉沉地,只是昨天发生的事,一遍一遍地浮现在脑海里,爸爸应该已经到了法国,他和妈妈久别重逢,见面一定会激动得不知从何讲起,只深深地凝望着彼此吧。还有袁大哥,真是个傻瓜,明知道那一刀躲不过去,却一心救护那受伤的巡警。她知道,他就是当初天桥上的那个小男孩,在警局看到他,即使随着时光的流逝,年龄的增长,他那幽深的眼神她一眼便已认出。 洗完澡,躺在床上,明明困得很,脑子里却总是浮现着那一幕幕的画面,越压抑越助升,最后,只能随它,直到天朦朦亮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袁承志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玫瑰的花香,鲜少有人练就的“玫瑰飞花”!原来,她时时刻刻握在手中的玫瑰,竟是她的防身武器,原来,在她勇敢的表面下竟潜藏着不为人知的恐惧,十二年前的变故,在她心中留下了怎样的伤痕,才能让她克服重重难关,持之以恒地练就“玫瑰飞花”。想来不由得一阵心疼。这一天,他经历了以往都没有精采,难怪夏叔叔对每一个找人冒充青青的人都深恶痛绝,从未尝试过的滑雪,虽摔得很痛,但她拉起他的手,滑向场中的那刻,他便如喝了酒般,醉了。他们见面才只有一天,却像久别重逢的朋友一般亲切,他向来是个慢热型的人,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一早起来,张妈已经准备好了丰富的早餐,夏青青身着一套鹅黄色的小礼服,头戴一顶粉色的帽子。袁承志步入餐厅,眼光从青青身上瞟过,落在丰盛的早餐上。青青见他过来,忙招呼:“袁大哥,快来用早餐吧!” “穿成这样,不用去警局吗!”他莫名地有股火在心里烧。 “安大娘一早就给我准备好了,我不好拂逆她的心意,到警局再换吧!” “警局不是你的更衣室,如果你想在家当个千金大小姐,警局可以不用去了。” 青青莫名地抬头望着他,一套衣服而已,至于吗?只见他三下五去二地吃完早餐径自出门去了。 “袁大哥,等等我!”她踏着小皮鞋噔噔噔地赶了上去。偷偷地望着他怒气未消的脸。他现在的模样,像极了天桥上的那个小男孩,可是,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突然想起同事们都在私下里称他叫“热血青年”,明白了,他是看到她穿得没有一个警察的样子,所以才生气的。可是有谁规定做警察就一定要有警察的样子,不是,还有一说,叫做便衣警察吗。见他如此,越忍不住去烦他。 “袁大哥,你走太快啦,我都跟不上了!” “袁大哥,你怎么都不讲话呀!” “哎呀,你就说话嘛,!”青青紧跟在他后面,絮絮叨叨地念着:“不说话多没意思呀!” “青弟,后面有人!”他终于放慢了脚步,待青青走近,轻声说。 “有人又怎么样!”青青心想,光天化日的,难道还有人敢袭击警察不成。 “是记者,青弟,我们甩掉他们!” “好”两人往最近的楼盘转角一闪,待几个记者跟过来,四方都不见了踪影,只好悻悻而返。 虽然甩掉了跟踪的记者,但越临近警局,青青越觉得周围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他们,她依然故我地走着。 警局二楼窗户口,趴着挺多人,他们的目光随着楼下的袁承志和他身边的美女移动。披肩的燕尾直发,显得调皮灵动,鹅黄色的花边礼服衬出玲珑有致的身材,白皙的肤色映着微微上扬的嘴角,简直世上罕见。而且与“热血青年”袁队一起,更是让人费解。说到同事袁队,这家伙有着超乎常人的热情和体能,自己工作起到,到了忘我的地步,对同事要求也相当苛刻,看到有人做事懒散,他就会,慷慨激昂地说教一番,所以大家对他都是敬而远之。 “她会不会是昨天新到的同事温青呀!她手中也拿着一朵玫瑰花呢?”小郑首先发现了玫瑰花。 “哎,是哦,原来她是女生哦,怪不得昨天就见他长得白白净净的!”小王接口说。 “行了,事后机灵鬼,咱们别在这站着了,下去打个招呼吧!”小丁说。 “对,走!咱局里来了警花,以后就……唉,不过有袁队在……” “早!”青青进门,对迎面走过来的同事打招呼。 “早!” “温青,是吧,要不是你手上的玫瑰花,我们都不敢认了。”小郑说。 “昨天咱们还把你当成男人来的,嘿嘿……”小王说。 “她不叫温青,她真正的名字叫夏青青,也希望某人蓄意进警局来,不是来浑水摸鱼的!还有,大家是不是应该去准备上班啦!”袁承志不客气地说完,越过众人坐到办公桌前去了。 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众人一时接不上话来,望着青青安慰地笑笑。各自散去了准备工作了。 “你是昔日仪夏集团,今日金蛇集团的千金!”小丁惊呼。 “是的,不好意思,我先去换警服,晚上有空的话,我请大家去唱k,当作赔礼!”青青热情地邀请大家。 “好哇!”大家欢呼! “吵成这样,还有一点上班的样子吗?!”袁承志冷冷的声音响起,办公室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青青换好警服进办公室,正好遇上满面春风的穆局长,他一进门便乐哈哈地说:“哈哈,大家都到齐了,来,我们先来开个早会吧!” “局长!”众人迅速起立行礼。 “好,稍齐!今天咱们开个家常小会,闵子华已经撤消了诉讼,这件纠结了十五年的案子,总算是圆满解开了,这值得庆祝,我们做警蔡,抓凶犯破案,不是最终的目标,我们要向着促进和谐的方向努力,这一点,承志做得很好。还有一位现在病床上巡警打开电话,说昨晚我们其中有人救了他性命,他昏迷前,只看到救他的人肩头的警徽,是哪位?”局长询问的目光扫过面前的每一个人。 第十三章 “报告局长,人是袁队救的!”青青声音响亮地回答。 “其实,昨天……”袁承志着急地想说明,不是他一人救的,但话被青青打断了,她自豪地说:“局长,您都不知道,当时有多凶险,两个凶徒拿刀齐砍向袁队,他一手还要抱着受伤的巡警,眼看两把刀齐砍向他,他一个立地翻转,踢飞了两人手上的刀,我当时都吓傻啦!” “嗯,承志,好样的,大家以后要袁队学习,苦练功夫,有了扎实的功夫,我们才能在关健时刻保全自己,救助受害者!” “向袁队学习!向袁队学习!”警局里响起洪亮的喊声。 …… 警局门口来了一对神色焦虑的的夫妇,前台工作人员忙把他们接了过来:“请坐,两位不要着急,慢慢讲!” 二十分钟后,前台工作人员,把案子递到了局长办公室。穆人清神色凝重地出了办公室:“全部集合!稍齐!刚才接到报案,一对汪氏夫妇19岁的儿子__汪珂,昨天上午八点出门后,至今未归,他的手机现一直关机,他的手机号码是xxxxxxxxxxx,青青刚到警局,承志你多带带她,你们两个出去寻访下。剑和、仲君你们两个跟电信局联系下,查查这个手机的通讯记录,其余的人,联络各个分部,看看有没有汪珂的消息,大家即刻行动,有发现立刻联络袁队,晚上八点这里集合,再统一汇报下查到的情况,安排下一步行动。解散!” “是!” …… “请问,您认识小区里的汪珂吗?今天您有见过他吗?” “同学,您最后一次见到汪珂是什么时侯,他有什么异常表现吗?” “您好,请问您有见到这个同学吗?” 袁承志一板一眼地寻访着汪珂,从他家到学校到朋友家,青青跟在后面,一一记录着,已经下午六点了,要赶回警局了。口干舌燥的青青看着旁边不知疲倦地拉着行人打听的的袁大哥,和他那干涩的嘴唇说:“袁大哥,你等我下,我去买两瓶水!” “买你自己的就行了,我不想喝!”小袁心不在焉地应咐了一句。 她从旁边买了两瓶矿泉水过来,递一瓶过来给他。不想,袁承志一把推掉在地上,烦燥地说:“我不是说过,我不想喝吗?”然后丢下青青,大步向前走去。 掉在地上的矿泉水向路中滚去,刚好一辆小车飞速驶过,“嘭”的一声,水便润湿了一片干涩的地面,她望着被轿车压扁的瓶子,委屈的泪水在眼中打转,突然不顾一切地向路中跑去。 袁承志大惊失色,一个旋身抢先挡住了青青,就在这时,一辆轿车的车镜掠过他的肩,被撞了个大趔趄,他瞪大了双眼,生气地望进她倔强的眼睛里,然后,不由分说地拥她到人行道上,把她推到一棵大树旁,双手放在她肩上,愤怒地说:“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 “危险也是我的事,不用你这不识好歹的人来管!” “什么叫你的事,以后不要这么任性了好不好!” “我就任性啦!反正也不关你的事,用不着你管!”青青豪不示弱地望进他盛怒眼中。 “什么叫不关我的事,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多担心吗?”不顾周围异样的眼神,他俯身吻住她赌气微翘的唇。宣泄着他心中的恐惧和害怕。 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不是正在生气吵嘴吗?他这般紧紧地把她圈在怀里,不容她有任何躲闪地宣泄着他的恐惧,看来,自己是真的吓到他啦。等一下,他在吻她呀,这…… 她使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他,轻咳了两声后,大声地冲他喊:“警局里不是只有一个人,用得着你这般埋头苦干吗!找不到线索就难为自己。你不知道有人会心疼吗?说不定同事们已经找到线索啦 ,警局里少了任何一个人,都会有后起之秀来填充,你不是万能的,你这样一直闭门造车,累坏了自己,是警局的损失,更是你自己的损失,我们是一个团队,他们是有时嘻嘻哈哈的,但那是他们的生活方式,他们也都有各自的强项,不是吗!”说完,径自拦车离开了。 愣愣地望着青青离去的方向,他越过看热闹的人群,买了两瓶水,拦了辆车,赶回警局去。这些年来,为了锻练自己的能力,早日为父亲洗雪冤情,他严苛地要求自己,事事亲力亲为,忽略了别人的努力。没错,孙叔叔和夏叔叔眼中的赞许和希望越积越多,但是回顾这许多年来的成长,他想要的生活真的是这样吗?会有人心疼自己,不为了他的光环,单纯地心疼他吗?!青弟,只有她,虽只有两天的相处,但他能真切地感觉到,她是真的想让他做一个快乐的人。 遥遥地看到青弟站在警局门口张望,他握着两瓶水走过去,递给他一瓶说:“一起喝吧!” “乖啦!……”青青说完,待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向警局里逃去。 望着她逃也似地离开,袁承志失笑地望着手中的水。唉,这个出人意表的青弟,竟以逗他为乐啦。不过这样也挺好! 第十四章 大家已经都回来了,穆人清局长坐在黑板前,翻看着文件。 “局长!”小袁进门招呼。 “回来了,坐吧,我先来总结下初步调查的情况,宝安西郊,发现一具男尸,无论从外貌年纪,都与失踪的汪珂很像,已经通知了汪珂的父母前去认尸,电信局那边查到汪珂的手机,最后一通电话的手机号码是131xxxxxxxx,而此号码没有打过一通电话,记录里都是不同地区的电话号码打给它,且已关机,我们也试着联系了与这个手机联系过的电话,但他们的电话,都已经过期了。承志,把你那边查到的情况,跟大家说说吧!” 袁承志看着手上的报告说:“汪珂,昨天上午出门,出发时,待地换了一套新衣,粉白条上衣,深蓝色牛仔裤。据他的朋友、同学、老师所述,他是一个很热心助人的小青年,也很仗义,所以同龄的朋友,都很乐意跟他做朋友,其它的没有了。” “好,坐下吧。现在基本上就是这个情况了,等汪氏夫妇回来再做进一步的分析,整理一下,时侯不早了,大家先下班,明天再接再励吧!”听着承志不卑不亢的讲述,穆人清很是欣慰,以往若是查不到什么重要的线索,他都垂着头,仿佛一个偷懒的小孩被抓了一样。 “局长,我手都举疼啦!”青青举着手抱怨。 正在埋头整理东西的穆人清抬起头来,笑嘻嘻地说:“青青,你想上厕所就去吧!” “131xxxxxxxx的号码,是网络骗子的电话,他们将一些名气大的公司招聘广告复制到其它的网页上,而联系电话却改成了这个电话。从而诱骗求职者。报告完毕。”青青歪着脑袋,轻描淡写地述说完,伸了个懒腰,站起来,自言自语地说:“上厕所去啦!” 众人一头雾水,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穆人清首先开怀大笑,看来警局又添了一员虎将!他忍俊不禁地说:“你们还有要上厕所的吗?” 大伙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待穆局长离开后,各自回去了。袁承志却走到青青方才的座位上,办公电脑开着,百度搜索框里131xxxxxxxx,搜索结果是40多条的招聘启事,而另一个页面上,搜索的是招聘启事上公司的网页,原来,她说的全是真的,这样的话,那些骗子实在太可恶了,想想就令人毛骨悚然,如此行骗的手段,简直防不用防呀,而且对像是年轻的求职者。每天有那么多的人在找工作,实在太可怕了,一定要抓住这个骗子,将他绳之以法。 “将骗子绳之以法还是不够的,有了一个,就会出现第二个,重要的是,如何让求职者提高警惕,谨防上当。”青青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后面,眉眼含笑地说。 “那要……对!在网络上和电视上暴光此类骗局。”他如发现了新大陆般霍的一下站了起来。 “那就开始吧!”青青示意他开始工作。 “至关重要,迫在眉睫!”袁承志会意,满怀壮志地开始写文档,准备发到各大论谈。qq群中,在线qq、msn中。青青手支着头,坐在旁边,当参谋。 “铛铛” 这么晚了是谁呢,青青懒懒地抬头望向门口,门口赫然站着一个文文静静的美丽小姐,白色绣花上衣搭配及膝的中裙,淡淡的眉,如杏仁一般的一双美目波光粼粼的,仿佛下秒就能滴出水来。会是谁呢?是来找大哥的吗?是他女朋友还探班了吧!原来他已经有一个这么文静的女朋友啦,想到这,不由得心中很不是滋味,吃味地望向袁承志。 此时的袁承志也正望向门口的不速之客,她手上提着饭盒,一看到饭盒,倒还真觉得饿了,应该是找青弟的吧,可青弟为何不打的如呼呢?他不解地望过去,却看到青弟轻翘着小嘴,正望着自己,而且脸上还带着些许怨气。 “青青姐……”门中的女孩试探地叫了声,朝青青走过来。 “你是谁呀?” “我是宛儿,我们小时侯常一起荡秋千,焦宛儿。爸爸今天回到家,就嘱咐我做了几个小菜,送过来,给青青姐当宵夜吃。” 是焦叔叔的女儿,焦宛儿,虽然儿时的记忆有些模糊了,但她对荡秋千仍有些印象。 “原来是宛儿妹妹呀,你等一下啊,我拿下录像带,你待会回去带给焦叔叔,以免他挂念。” 第十五章 “好的。”青青姐小时侯就古灵精怪,长大后,更是聪慧过人,话都没提,她就知道,爸爸让送宵夜来的目的,是让拿回录像带的。 青青把录像带交给她,接过宵夜,放在办公桌上说:“宛儿妹妹,一起吃吧!这位是我袁大哥,袁承志,焦叔叔的案子,就是他一手负责的。” “是呀,谢谢袁警官啦!”宛儿感激万分地给袁承志举了个躬。 “那是我应该做的,工作职责嘛,宛儿小姐不用客气。”他手上忙着打文档,点头示意了下,就又专注地忙自己的了。 焦宛儿抬头,电脑屏幕上的光映在他刚毅的脸上,头顶上的日光灯,投下的头,将他的长长的睫毛投下了影子,显得格外轻翘浓长。如此认真专注工作的他,使得宛儿心下一阵慌乱,忙羞涩地转过脸去。 “青青姐、袁警官你们先忙,我就不打挠你们工作了。饭了煮了很久,一定要吃哦!“说完逃也似地转身离开了,青青不解地望向玻璃窗,是自己的错觉吗,路过玻璃窗的宛儿,眼神一直落在袁大哥的身上,青青心中一时五味杂陈。翘起小嘴,生起了闷气。 待徘徊在窗口的焦宛儿离开,她打开饭盒,里面装着几样精致的小菜,一灌海鲜粥香滑诱人,边上还放着几双别致的筷子,两只小碗,准备得可真齐全呀,她一语双关地说:“袁大哥,吃完饭再弄吧,要放凉了,岂不辜负了人家的一番心意!” 而这话,在袁承志听来,就变了味道,心意,让他吃饭的人是青弟,这个心意,当然也是青弟的啦,他一下子停了所有的动作,转过身来,深深地望着正在住碗里倒粥的青青,他走过来,端起粥,心不在焉地吃着,眼前的青弟,神色有些倦怠,却吃得津津有味,他想,就算她吃着吃着睡着了,也会是满足地笑着的吧。她就是这样,满足着,快乐着,热情地活着,青弟,你的心意,我会一点不剩地全部吃光,而我的心意要如何对你说呢?” “袁大哥,你在想什么呢?” “哦,我……”小袁回过神,看着空空如洗的碗和一直在面前净光的小盘子里夹菜的筷子,尴尬地不知该讲什么了。 “呵呵……”青青望着面前紧张兮兮的袁大哥,甜甜地笑着,袁大哥吃着东西,还在想着措词吧,瞧,吃着空碗,夹着空盘子,若不是自己出声,他就该把盘子夹起来了:“袁大哥,你慢慢想,不着急,我睡会儿,弄好了叫我!”说着,伸了个懒腰,爬在桌子上睡了。 他倒松了一口气,一阵风吹进来,慢慢冷静下来,他拿出手机,出门去拨了通电话,悄声讲了几句后,回来继续写文档,然后到招聘论谈去注册,发布。一直忙到十一点多,才停下来,关了电脑,来到青青身边,她睡得正香。这两天,她真是累坏了。要叫醒她,最有效的方法是抽走她手上的玫瑰,但会惊到她,他手弯曲着放到桌子上,手指轻轻弹动,桌子发出如小马奔跑的马啼声。 这方法还真管用,青青懒懒地动了动,揉着惺忪的眼睛,含含糊糊地说:“你弄完了,那咱们回去吧!” “呃,轮椅!门口怎么会有一辆轮椅呢?”青青四下寻找轮椅的主人。 “走吧,我推你回家!”他伸出右手,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 虽然觉得奇怪,还是坐了上去,袁承志从轮椅后背篮里拿出一个长形的盒子,蹲在青青旁边,郑重地把盒子交给她,青青接过问:“是什么?”他挑了挑眉,示意她打开盒子。刚过完年,又不逢节,袁大哥在搞什么名堂,青青不解地望着他,只见他鼓励地笑笑,她把盒子打开,一下子,就爱不释手地拿在手里,那是一朵用特殊布料做成的玫瑰花,乍看上去与真花无异,且还有玫瑰花香绕在鼻尖。 “青弟,我们走喽!”月色朦胧,小袁推着轮椅缓缓前行,宽阔的大路上没有了白天的喧闹,昏黄的路灯下,两侧摆摊的人们正忙着收摊,路上稀稀疏疏地走着刚刚下晚班的工人,他们经过轮椅时,纷纷侧目,望着这对奇怪的警察。轮椅上的女孩,饶有兴味地把玩着手中的玫瑰,推轮椅的人,嘴角那上扬上优美弧线,让人不禁感受到他心底的甜蜜。 这突出其来的玫瑰花,是袁大哥有心为之,还是他见自己每天都要浪费一朵玫瑰花,所以给自己定制了一朵布花呢,毕竟他是“热血青年”嘛,不想看到她摧残花朵也是有可能的呀,但这是玫瑰花呀,玫瑰代表爱情,恐怕小孩子都懂的吧。唉呀,心中怱阴怱晴,七上八下的,真是折腾人,还有那个文文静静的宛儿小姐,她徘徊在窗口,投注到袁大哥身上那羞涩恋慕的眼神,不时的浮现在眼前,让她不安,使她慌乱。 “袁大哥,那宛儿妹妹,书香世家,文静博学,若大哥看着喜欢,我倒是乐意在中间穿针引线。”话虽这么说,她手紧握着玫瑰,紧得,那玫瑰花柄割疼了她的手。 推着轮椅的人顿了一下说:“青弟,换你推我吧!”青弟怎么会这么问呢,他不是刚送了花给她吗?难怪她还不明白他的心意吗?还是她在故意试探他呢? “快点下来呀,轮到你了。”他催促着。 望着他故装没听到的样子,青青心下很不是滋味。缓缓地走下轮椅。袁承志却没有松开轮椅的意思,伸手把满腹心事的青青圈进怀里,低头吻住她的唇,为她清除走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许久,松开她,在她耳边轻声说:“以后再不要有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了,你就是我的一枝独秀。待夏叔叔回来,咱们就把婚事……” 青青羞涩地跑回轮椅上,握着玫瑰花一语不发。 第十六章 “懒虫起床,懒虫起床……”床头桌子上的闹钟不停地吵着,床上的人儿,不情愿地翻了两个身,揉着眼睛慢慢地坐起来,春眠不觉晓,仿佛自己才刚睡下,闹钟就响了。 是自己还没醒,还是走错了地主,餐厅里一个身穿红色礼服的少女,在餐桌前忙碌着,印象中她从未见过呀。 “嗨,大家早!”青青边走过去边打招呼。 “小姐早!” “青青姐!”红衣少女惊喜地转过身来,脸上漾着甜美的笑容:“我妈说你前两天才回来,你这些年去了哪里?我好想你哦!” “你是……”青青尴尬地问。 “哦,我是小慧呀!安小慧,你知道吗?好巧哦,我家跟承志哥哥家很近,我们也从小在一块玩,后来他家出了事,他就不见了,半年后,我妈说他到这里来住了,我还以为她骗我呢……” 看着幼时的伙伴兴高采烈自顾自地拉着自己说着,好不容易,找个空隙开口说:“小慧妹妹,我们坐下边吃边聊吧!怎么不见袁大哥呢?再迟可是要迟到了。” “承志哥哥昨天刚回来一会儿就开车走了,他说警局有紧急任务让他去外地,让你一个人去上班,他临走时跟司机都交待好了,在门口等着呢!” 紧急任务,莫不是汪珂的案子,这太恐怖了,那么年轻的生命就这样没有了,那些骗子到底想干什么,骗什么都行,为什么要害人性命呢?连她都接受不了事实,袁大哥一定更痛心百倍,他为什么不让她陪在身边呢?为什么要让她这么担心呢?他们是同事呀,通话机的耳机就连睡觉时是塞在耳朵里的,一句话,他都没有说,她还要在别人口中得知他的情况,还说什么一枝独秀,他不知道她会很担心吗? “小慧妹妹,你现在在哪里上班呀?我记得我们小时侯,常争着往钢琴前坐,还赌气地乱弹一通,故意捣乱,你现在还弹吗?” “一直在弹,现在在剧院做事,承志哥哥以往的每场演唱会,我都会去伴奏的,他呀,粉丝可多了……”小慧边吃边兴致勃勃地讲着,丝豪没有注意到青青愈发吃味的表情。 “我该去上班啦,回见!”她终于拉开椅子,迅速转身出门去了。 “可是你还没有吃多少呀!”小慧兀自不解地望着她离开的身影。 十六人组成的专案小组,个个身着便衣乘坐在前往宝安的公交车上,趁着这会儿空闲,他们抓紧时间补着眠,看似听着音乐睡着了。而倚窗而坐的小袁,一脸凝重地望着窗外,凌晨接到紧急通知,宝安西郊发现的尸体,确定是汪成,与此同时, 山东泰安,湖南常德也发生了类似的案件,且有两名少年遇害,令人胆颤心惊的骗局,被害者都是十八到二十多岁的少年,他们都是在极力反抗的情况下被杀的,如此残绝人寰的手段,实在令人发指。看来做案的是一个团伙。只人先抓住一个就有了突破口。 到了宝安西郊,看到惨不忍睹的死者汪珂,大家都流泪了,根据所掌握的情况,湖南常德的案子有了进展,十三人又立即坐火车赶往湖南。希望可以尽快缉拿住凶犯。 当大家激情高涨地赶到湖南时,当时警方传来消息,原来监控的那部手机,突然关机,线索又断了。大家一腔热血突遭顿挫,情绪登时变得激动浮燥起来。 “这人太狡猾啦,我们大老远赶来,白忙活啦!”梅剑和开始抱怨。 “可不是嘛,我们劳师动众地赶来,结果……不知道的,指不定还以为我们闲的。”小王跟着附和。 袁承志望着其他人都深有同感的表情,脸色愈加难看,终于爆发了:“我们现在需要的不是抱怨,是志气,不破案决不罢休的志气,线索断了可以再找,志气没了,那就什么都免谈了,走吧,我们先到这边的警局再说。” “yes!”众人虽嘴上不敢说,心中却很不是滋味,有什么了不起的,还真以为自己是警局的第二把交椅,若不是局长看重他,他能当上这个组长吗,警局里比他资深的多了去了。 有生以来,从没感到如此无聊过,警局里三分之一的人都去了湖南,还有那个局长老头,说她到警局时日短,拿了一堆条条款款给她看,只有看完了,通过考试,才能和大家一起查案,哼,满脸堆笑的古板老头。 一个身上缠着绷带的人气喘吁吁地奔进警局,一进来便乱走乱撞东张西望,一双浑圆的大眼睛瞪得有些吓人,前台工作人员忙过来抬呼他。 “先生,您有什么情况,坐下来慢慢说,我们会尽力帮到您的。” “我是来找我的救命恩人的!” “您是?” “我叫洪胜海,前天晚上,我被人追杀,被你们的一位同志救了,我想见见他!” “我袁大哥去外地了。”正觉得无聊至极的青青回答。 洪胜海望着这个小一号的俊美警察,莫不是她手上的玫瑰花,和帽沿下没有看到头发,应该是盘起来了,还真看不出她是一个警花来:“那他什么时侯回来?” “办完案自然就回来了!” “哦,好,你们忙,再见!”随着洪胜海走出警局,大家都迅速各司其职啦。 终于到了下班时间,伸个舒服的懒腰,回去跟爸爸妈妈屏幕聊天去,还有老不死爸爹爹,不知道到哪儿逍遥快活去了。本打算到警局找到爸爸后,合家去游山玩水,过着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生活,可是,遇到了袁大哥,她不由得驻足,不由得受他的影响。或许就像老不死爹爹常说的一句话:“人呀,此刻谁也预测不了下一刻的事,所以这一刻要尽情地活着……” “在想什么,伸着懒腰,就发起呆来了。” “你怎么还没有回医院呀!”见是洪胜海,青青没好气地说。这家伙伤还没好,就到处乱跑。 “我等你下班,送你回家!”他理所当然地回答。 “声名一下,我认识回家的路。” “我洪胜海别的能耐没有,不过我对这边那是相当熟悉,我送你回家的路上,顺便溜个弯,就能看尽好看的景致,玩尽好玩的玩艺,怎么样,青青小姐。” “看来,你确实挺有能耐的,已经打听到了我的名字了,好吧,不玩白不玩,走吧!”要说别的,对夏青青,还真是没用,不过,好看的,好玩的,她夏青青岂能错过呀。 步入人行道的林荫路上,前面一对白发苍苍的老夫妇引起了青青的注意,详和的好人,推着轮椅,时而跟轮椅上的老婆婆说说笑笑,这份和睦这份幸福映着落日的余辉灼热了她的眼睛。 “青青,你怎么啦!” “他们……”洪胜海一问,她机械地指了指前面。 洪胜海了然的说:“冯大爷的妻子,下身瘫痪已经四十多年了,结婚前就这样了,冯大爷力排异议,与她成了婚,婚后他们四十年来如一日,他们呀,可是咱这一片的名人,人人羡慕的偶像呢!想想现在物欲横流的深圳,他们简直就是他造了一个神话。 “不知道,袁大哥什么时侯能回来!”她神情恍惚地说,原来袁大哥昨晚是在给她承诺,一个想要跟她一起创造第二个神话的承诺。而自己呢,居然心有旁骛地想些有的没有。都没有好好地去体会和享受那么美好的时刻。 “青青,你看,那边有摔泥人的!” 的确很好玩,手中各式的形状,摔出去,撞到东西,就如一滩烂泥沾在那,而“烂泥”一下子,又自己有了力量般慢慢长起来,长出个个小人形状,动物形状。希望袁大哥早日破案回来,能和她一起享受这么好玩的东西,她指着那泥人说:“老板,我要两个!”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摊主从包中数出零钱找到她。她接过零钱往中袋中塞,半途被洪胜海截住了:“喂,老板,你怎么做生意的,你自己再数数自己的找的钱。” 摊主接过钱,数了一遍说:“没错呀,两个是五元钱,找四十五元,没错呀!” 洪胜海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说:“看清楚了,她可是警察,她刚明明给了你一百元呀!” 那摊主心不甘情不愿地又掏出五十元钱,见青青伸出手来接,一把拍在了她手上,嘴里还嘀咕着:“还警察,这细皮嫩肉的,给我当老婆,我还嫌她做不了事呢!” 青青怒不可遏地手上一挥,腿上一扫,那摊主的嘴角,就掺出鲜血来,紧接着整个人结实地摔在地上,他捂着脸,奋力站起来,朝她扑了过来,不想她疾步后退,那人正好摔了个嘴啃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她冷哼一声:“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骗人!”转身示意洪胜海离去,随着他们的离去,围观的人们不知所以地也准备离去,却被从地上挣扎起来的摊主拦住:“大家请等一等,方才那女警察拿我东西,不付款,我一说,她还对我动手,小本生意不容易呀,请大伙给我作个见证,求一个公道,我绝不会亏待大伙的。” 众人听后,有人觉得事不关己,悄然离去,有人义愤填膺表示愿意作证身张正义,有人心中虽有些疑虑,但也愿意作证。 好好的一个晚上,被这么一搅和,一点玩的光致都没有了,那可恶的摊主不知道骗过多少人的辛苦血汗钱,特别是小孩子的。总想着浑水摸鱼,被揭穿了,还态度蛮横,真是欠揍! “胜海,时侯不早了,这些钱你拿着打车回去吧,记得要好好在医院养伤!” “那你呢?” “我也打车回去了,等你伤好了,袁大哥也回来了,咱们再一起好好玩。” “没问题!” …… 第十七章 整整三天过去了,案子没有一点进展,而作案人似乎知道了警方在介入,这几没有再作案。夜深了,袁承志静坐在电脑屏幕前,此案已经弄得人心惶惶了,奈何苦无头绪。不知道青弟此刻在做什么,她应该已经进梦乡了,警局对新进人员分配的案子,对她怕只是芝麻绿豆大的事,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了,青弟古灵精怪,要是她在的话,专案小姐不会这么士气消沉,说不定她还会想出许多个方案呢? “赞叹园博园,游玩好地方……”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您好!” “承志呀,是我!” “局长,您怎么打到我这个号上来了?” “我有件私事想跟你商量,唉……”电话那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话也停下了。 “局长,是不是您想催案子的事?” “不是,我知道你们已经尽力了,是这样子的,青青在街上动手打人,被人家闹到警局来,非要个说法不行,你说说,这丫头,也太率性了,一个警察不管有理没理,当街打人,总是不对的,但要说惩罚她,那摊主也确定应该教训,她也没有本质上的错,所以我想你跟她爸爸相处多年,而她的个性像她爸爸,你们沟通起来也比较容易,不如把她调到你的专案小组,你呀,多注意点,别让她的率性闯出大祸来,我可是答应过一位故交要照顾她的,万一她闯了,我们都罩不住的祸来,我们都不好交待呀!” “行,调她过来吧,我也正在想,案子一直没什么进展,她鬼灵精怪,说不定能打破目前这种被动的局面。” “嗯,没错,那我就盼着你们小组早日破案啦!” 挂了电话,他心中甚是激动,青青和夏叔叔还真是像,夏叔叔以自己为饵,把一个骗子团伙送到了警局,还把人家打得很惨。而她呢,当街打人,那人一定被她揍得很惨,不然不会如此气愤不过,跑到警局去闹。只可惜自己错过了这段精彩,至于局长的担心,他倒是不怎么担心,想她也闯不出什么大祸来,一般的事,他来善后就是了,要是她变得规矩起来,那还是青弟吗? 那个该打的摊主,在警局门中,整整闹了二天,直到看到她被转到外地,上了车,才得意洋洋地离开,哼,若不是因祸得福,可以去见袁大哥了,一定得好好修理他一顿,挫挫他的锐气。 算算时间,青弟应该快到了,袁承志俯在阳台上,望着川流不息的车辆,理面其他小组的成员,在讨论着案件,他们心中很是纳闷,袁队今天很安静,总共只讲了五句话。若在以往,小组讨论出来的方案,总是被他一番慷慨陈词辨驳得毫无用益。 车子平稳地停在了宾馆的门口,青青下了车,晃着手中的玫瑰进了宾馆,袁承志看着她步入宾馆,走到门口开门。302,没错,就是这间,手伸过去按门铃,就在此时,门缓缓开了,青青望着从门后出现的人,一时不知该做何动作。 “你到了,进来吧!” 众人不解地望过来,见是青青,都一脸意外,没接到通知呀,但很明显,袁队是知道的。 “青青你怎么来了?”孙仲君问。 “我动手打了一个骗子摊贩,人家纠缠不休,只好来避避难!”青青迈进来,一脸无辜地说。 “一个骗子这么嚣张,等咱兄弟们回去,好好修理他一通,给你出出气!”小李豪气地安慰她。梅剑和等人拼命给他使眼色,看着袁队那如暴风雨即将来临时的阴沉脸色,大家都为他捏了一把汗。 果然,袁队“啪”地打开了手上的文件夹说:“很闲哦,还有时间聚众挑事,有能耐的话,先把案子破了再说。” 小李一下子焉了下去,耸拉着头坐下了。 “案子不顺呀?”青青问。 “所有的线索全断了,作案人仿佛人间蒸发啦!”冯难敌叹了口气,若有了线索,他有的是本事让那人插翅难逃,也不至于坐在这干着急。 “人间蒸发”青青反复咀嚼着这个词:“现在风声阂立,大家都不敢在网上找工作了,他们很难找到合适的对象。” “你们有没有想过引蛇出洞。”青青问。 “有,只是没效果。”袁承志说。 “你们在网上留的联系电话是常用的吗?” “是呀!”小王回答后,室内一下子安静下来,对呀,常用的电话,网上一搜都知道了他们的身份,怎么可能有效果呢。 第十八章 “青青,你可真历害呀!”小李由衷地赞叹。 青青得意地笑了,众人见她可爱的模样,也都跟着乐啦。只有袁承志一脸深思地说:“可是这个引子,谁去合适呢?” “当然是我啦!”青青拼命地指着自己。 袁承志表情严肃,他是不愿青弟去冒险的,但也无可否认,她是最合适的人选,聪慧机灵。 “那走吧!”他搭着她的肩,推着她往外走。 “去哪儿呀!”她才刚到,就算去准备,也要歇一下再说吧。 “去买手机号和衣服。” “袁队是不是恋啦!”孙仲君一脸神秘地说:“他今天真有些反常,哎,你们发觉没有?” 梅剑和凑过来说:“你还别说,我们组长从未对任何女生这么亲近过。”边说边扭头征求大家的意见。 “他们算是义兄妹吧,亲近一些有什么好奇怪的。”小李不解大家怎么这么八卦。 “可能是我想歪了,说不定袁队根本就没有把她当女生看,他一直叫她青弟不是吗?”孙仲君一副唯恐天下不乱地说。 “我倒觉得他们挺般配的,袁队人虽严肃了一点,什么事情呢,急进了一些,但人又帅又会打,又没有不良嗜好,不知是多少女生迷恋的对象呢!青青人也漂亮、聪慧、机灵、幽默,他们刚好属于互补型的。”小王说。 …… 佳满福超市的门口,贴了许多醒目的打折宣传图,门口许多人进进出出,超市里歌声优美,都是时下最流行的,大家在尽情挑选商品的时侯,还能跟着哼唱着。 “青弟,这套不错,素静!”袁承志拿着一套白色的学生装给青青看。 “这套?!”青青望着这套衣服,低眉顺眼地说:“谢谢老师!我会好好爱惜自己的校服的。” 没料到青弟会来这么一句,再望望这套衣服,确实像校服,不禁扑哧一声笑开了。青青再也忍不住了,跟着笑起来。 周围很多人望过来,看着这般忘我开心的两人,也都宛儿一笑。 “大哥,你看那边那套怎样?”青青指着边上一套淡蓝色的套裙说着走了过去。 袁承志望过去,确实不错,领子和袖口有些仿古的折皱,裙子的底料有些闪光,外面套一层蕾丝。挺大方也挺大众化的一套衣服。 “大哥,我去试试!”青青利落地取下衣服,朝试衣间走去。 …… 接下来几天,青青早出晚归地找寻工作,出入在宾馆和人才市场之间,大哥就在网上帮她发简历。同事们都开玩笑说她俨然成了个求职者了,只是袁大哥精神越来越紧绷,给她装好了跟踪仪,又再三交待她注意事项。 刚从外面回来的青青走进宾馆房间,袁承志端了杯水过来,不用想,一定是又要交待她定时检查跟踪仪是否正常。 “青弟,一切正常吧,把跟踪仪给我,我检查下保险一些。”他把水递给正口干舌燥的青青。 他接过跟踪仪,专心地查看着。青青也凑过来瞧,路过窗外的孙仲君见此一幕,忙掏出手机拍了下来,多有感觉的一幕呀,简直羡煞旁人。这张照片,要是卖给报社,一定很值钱吧。 “宝贝呀,你听到了吗?我准备好了满满的爱在等你……”青青的手机铃声响起,屏幕上显示着一串陌生的号码。 “您好!”“对是我”“好的,那我们下午见啦!”“拜拜” 挂了电话,看到袁大哥正异样地望着自己。 “你是听到了这首歌才回来的吗?”他有些激动地问。 “嗯!”她肯定地点头:“大哥,我等下要去面试,祝我成功吧!” “你又不是真的要找工作!” “说不准那就是工作哦!” 袁承志刚刚舒展开的脸,一下子严肃慎重起来:“小心!”说着把跟踪仪交到青青手中,随即握住了她的手,将她带进怀里:“确定的话,给我消息,我随后就到。先稳住他们,等我到再行动!” 就这样依偎在袁大哥怀里,感受着他为自己不安的心跳,心仿若找到了归属,满载了温馨和踏实,她柔声说:“我会等你来的,一个人玩多没意思呀,而且,我又不能带玫瑰花去,没有了武器,自然就动不了手啦。” “赞叹园博园,游玩好地方……”手机铃声不识时务地响了起来,青青听到他的手机铃声,心中一抖,这不是他和老不死爹爹在园博园登山时唱的歌吗!怎么变成男声啦,对,是袁大哥的声音,他翻唱这个…… 第十九章 “袁大哥,你为什么要翻唱这首歌呀!” “我很喜欢它,你怎么知道是翻唱的?”袁承志不可思议地望着她。 “回来,我再告诉你!快接电话吧!” …… 这世界说来还真小,天桥上他似一阵风裹着幼小的她所有的希望和心跳,飞到她身边。本以为警局里是他们长大后的第一次重逢,却原来,早在游玩园博园时,他们便于歌声结缘啦。 “您好,请问五栋怎么走?”青青问办公楼的门口的保安。 “我们这儿一共就四栋,没有五栋呀!”青青马上警惕起来,看来,这一阵没有白忙活,今天一定抓他们个现行。就在这时,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男子朝她走来,和颜悦色的说:“小姐,不好意思呀,我刚才那位同事是新来的,五栋呀,在老小区,我正要过去,你跟我来吧。” “这样太好了,麻烦您啦!”从他过来跟自己讲话,青青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他,他的长相,特征,衣服。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此人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算了,先看看再说吧。 那人没再多说话,走在前面带路,青青跟在后面,不动声色地拨通了袁大哥的手机后,又马上挂断了。 一直关注着掌中微型电脑屏幕的袁承志,听到手机铃声,叫上同事,一起快步出了宾馆,一边看屏幕一边注意路况。 屏幕上,照出了一个身穿保安制服的男子,正经过一家“佳万福”超市,袁承志回头说:“小王,gps!” 小王递过来的gps上,位置已经出来了,他手朝东一挥,一行人向东进发。 突然路边的小摊上一堆黄腾腾的桔子倾斜下来,滚落到地面上,其中有许多滚过旁边的护栏,被疾驶而过的汽车压得稀巴烂。桔子挡住了一行人的去路。摊主正拉住了一位女生的胳膊,大声嚷嚷:“小姐,你撞到了我的架子,打翻了我的桔子,你说该怎么解决吧!” 那女生身穿紫色的紧身裙,女性凸凹有致的曲线完美地展现了出来,头发精致地盘起,一枚紫色的蝴蝶型发夹迎风扑扇着一双翅膀。柳叶眉不浓不淡,清秀雅致。一双美目始终平视着前方,一张樱桃小口,轻轻地合着,真如同一个从画中走出来的美人。 她波澜不惊地说:“露儿,去把桔子捡起来。” “你以为捡起来就没事了,桔子摔坏了,还有谁会来买呀!”摊主不依不挠地嚷嚷。 “那你说怎么办?” “赔钱!” “这些够了吗?”她看都没看从口袋中掏出几张百元钞票扔给了摊主。 摊主一下子被震住了,没有去接,惹人的红色钱币在周围围观的人们眼前一路飘落在了地面上。 围观的人们开始小声地指责她:“有钱也不能这样呀!” “谁说不是呀,连句对不起都不说,打翻人家的摊子,一点歉意都没有。” “不像话……” 孙仲君首先站出来大声说:“喂,这位小姐,收起你那骄傲的钱!” 现场一下子静了下来,众人齐刷刷地望向那位天仙似的紫衣女生。只见她却丝豪不介意,对身边那唤作露儿的小姑娘说:“露儿,我们走吧!” 自事情发生,袁承志的目光,就在摊主和这位紫衣女生身上流转,这时,他弯下腰捡起地上的几张百元钞票说:“小姐,请留步,收好您的钱!”说着把钱递了过去。 她诧异地望着面前的男子,他一身休闲装,浓眉星目。虽有些黝黑却看起来很阳光很干。不过,笑话,让她接她就接呀,已经丢出去了,再拿回来,岂不让众人看笑话,她又不是丢不起这几百元钱。 “小姐,我还有急事要办!”袁承志有些不耐烦地催促着。 一见他这般着急地催促着,而且他的语气似乎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她的脾气也跟着上来了,执拗地望向旁边。 袁承志无奈地摇摇头,对着那被唤作露儿的小姑娘说:“你叫露儿是吧,来,拿着吧。” 露儿扭头看了看小姐不置可否的脸,缓缓地伸手接下了。 袁承志转身对摊主说:“桔子,就只能劳烦你自己捡起来了,作茧自缚,后果只有你自己承担啦!”口气很强硬,不容有半分辩驳,那摊主不情愿地弯腰去捡桔子。袁承志退后几步,手攀着旁边的护栏,几个连跃,跃过了地上的桔子。小组其他人从摊子后面的草地绕行。 他在等待组员的空隙,伸开手心,不由惊出一身冷汗,屏幕上一片漆黑,忙掏出手机,拨了青弟的手机。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第二十章 前方又有脚步声传来,听声音好像是青弟,轻盈而又急促。他心下宽敞许多,拉着那人,迎了过去。 青青愣愣地望向出现在前方的人,眼见两人越走越近,她突然理直气壮地辩解:“是他们想要勒死我,我才动手的,不是我不等你来的……” 没等她说完,袁承志激动地上前,揽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天呀,仿佛等待了半个世纪,才如愿地与她相逢,此后,他一定小心谨慎地好好守着她,也让她好好地守着他。他欣喜地说:“你没事就好!” 昏昏沉沉地一直到傍晚,才悠悠醒来,睁开眼,发现是在宾馆里,而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努力地搜索着昏睡前的记忆,只记得大哥一手揽着她,一手拉着被拷起来的嫌疑人,后面还跟着被她点了穴道的四人,然后走着走着,就支持不住,睡过去了。大哥呢?身上的衣服也换过了,是孙仲君帮忙给她梳洗的吧,她怎么没有一点知觉呢!从包里翻出一套衣服,准备换了睡衣去找袁大哥,眼角的余光,扫到桌子上好像有张信纸,定睛一看,还真是,她走过去,展开来,上面写着:“青弟,据他们交待,他们一共有六人在不同的省份作案,经过突审,已经供出了同伙的联系方式,同意协助我们将同伙抓获,争取获得减刑,我已经跟宾馆的服务员讲好了,等你醒来,他们会安排专车送你回家,夏叔叔和温阿姨已经在家里等啦。警局你先不用去了,好好在家休息几天吧,跟叔叔阿姨好好聚聚,等我破案后回来,再一起去警局吧。好好的,等我回来!” 什么嘛,又把她一个人丢下,干嘛不叫上她呢,他们不是同事吗!为什么独让她休息,他不也忙了这么多天,一直没有好好休息吗!想丢下她,没那容易,等回去看过爸妈后,就去找他。进到洗手间,猛然看到镜中的自己,不禁大叫一声,镜中的是自己吗?!脸上,脖子上,许多红红的脓包,还有额头上已经缠了一层绷带。也难怪大哥没有叫上她,自己这副丑样子,怎么见人呀! “青青姐,你回来了!呀!你怎么受伤啦!”没想到进家碰到的第一个人竟是焦宛儿,也手上提着一个箱子,看上去挺重的,一双妙目不着痕迹地看向青青身后,脸上闪过几许失望后热情地说:“叔叔阿姨一直念叨着你呢!我和爸爸也经常聊起你。” 青青过去帮忙提她手上的箱子,边话着家常。 “青青,你可回来啦,怎么伤成这样呢?”是妈妈的声音,青青从聊天中猛地抬起头,迎上妈妈关心的眼睛,她突然像一个撒娇的不孩一般,边掉泪边跑过去抱住妈妈。 “没事了,没事了。”温仪宠溺地轻哄着。 抬起泪眼,看到正提箱子上楼的爸爸,难道宛儿要在这里住下。她心下咯噔一下,开口便问:“爸,宛儿妹妹要跟我们一起住吗?” “是呀,青青,爸得了一样好东西,等下拿给你。” 注意力一下子被转移了,她亦步亦趋地跟在爸爸后头不断地问:“什么好东西呀!” 温仪幸福地望着这对性情酷似的父女,一脸的满足,十二年的苦楚,十二年的煎熬,有了此刻的团聚,值了,一切都值了。 夏雪宜卖了一会儿官子,终于从腰间掏出一把精致的金色手枪:“不错吧!” 青青有些失望地说:“爸,这算什么宝贝呀!我们警局的人都有的呀!” “你试试!”他一脸神秘地示意。 她兴致勃勃地跑到院里,双脚站定后,右脚向前迈一小步,站定后,右手举起了枪,瞄准了一棵椰子树,准备给它打个大窟窿,按下机关,没有意料中的枪声,只见椰子树强烈地晃了几下后,渐渐稳定下来了,竟然丝毫未损。 “青青呀,做警察很危险,不到万不得已,还不能用枪,以后有了这个,它既伤不了人,还能让对方一时丧失招架能力,它能制敌却不伤及对方。”爸爸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送给我,送给我!”既是撒娇地索要,又带着些许试探。双眸灿亮地紧盯着爸爸似笑非笑的眼睛。手上已经把它往腰间塞了。 望着如此可爱的青青,焦宛儿突然自卑起来,有这样真性情的勇敢大胆的女孩在袁大哥身边,自己的心意怕只能是付之东流了,但是情之所困,她也是身不由己呀!既使知道不可能有结果的,却还愿意作那只扑火的飞蛾,她好不容易找了个借口搬进来,就决不能打退堂鼓,而且袁大哥说不定就喜欢像自己这种类型的女生呢!现在不是很多同学们都说,靠得太近了,反而不容易产生感情嘛。自己待在这,总会有机会磨擦出火花来的。 第二十一章 餐桌上已经摆上了色香味俱佳的饭菜,大家开开心心地围坐在一起边赞叹着菜色,一边品尝着。 “青青,承志对你好不好?”夏雪宜别有深意地问。 “不好!”她有些赌气地回答。 “哦,是嘛!” “嗯,他老是丢下我!” “哈哈,你这不是受伤了嘛!” “我不管,他丢下我,就是他不对!” 眼看着她赌气地放下了筷子,他忙顺着讲:“是他不对,等他回来,爸爸好好替你出出气,来,吃饭吧!”说着夹了一只大吓给她。 “青青,吃完饭,咱们到医院去瞧瞧,留了疤就不好了。” “是,妈!”青青立马坐正,端端正正地敬了个礼,然后调皮地朝大家眨了眨了眼睛。 “宛儿妹妹,晚上,咱们出去逛逛,好不?”仿佛进了餐厅,宛儿就一直沉默不语,低着头扒着碗里的菜,她刚搬进来,是还不太习惯吧。 “嗯,好!” …… 这是一个怎样的女孩,优雅的气质,嘴角荡着浅浅的微笑,身上紫色的裙子,在山风中裹得咧咧地响,她的身后是成片成片的橙子林,浓绿的枝条不时扫过她的头顶,身后响起袁大哥的脚步声,她正要叫住他,他却径直地越过她,向那美丽的紫衣女孩走去,他那样温柔地一笑,那抹紫色也回之一笑,两人并肩走进了那片橙子林。 “袁大哥,袁大哥!……”她拼命地呼喊着追过去,他们两人扭过头来,给她一个微笑后,头也不回地走远了。 “袁大哥!……”她呼喊,她流泪,她追,却怎么也追不上,怎么也不见他再回头,一个不留神,撞到一棵橙子树,头好疼,脸好疼,泪水无声地滴落下来。 猛然醒来,却发现是一个梦,但是梦中的情境那样的有真实感,但她没见过那女孩呀,而且她和袁大哥不是已经是情侣了吗! “只是一个梦……”她安慰自己,但梦中的惶恐、伤心、失望、痛心让她久久不能从中自拔出来。圆睁着两眼望着天花板等待天亮。 就在脸上的伤好得差不多的时侯,接到了袁大哥的电话,电话那头他激动地讲着抓捕的过程,六名嫌疑人全部抓获,多日来,笼置在人们心中的恐慌,总算是消除了。 “大哥,我等你回来!有样好东西要送给你。”静静地听他讲完,她平静地说。 “青弟,你怎么啦,不舒服吗?” 听着大哥那边关心急切的话语,她鼻子酸酸的,不禁潸然泪下:“我梦到你跟一个很美很美的女生走了,我怎么叫,你都不理我!” “你也知道是做梦啦!当不得真的啊,我马上就动身回去了,回去后,我带你到初次与夏叔叔见面的福利院去看看孙叔叔和那里的小朋友好不?” “嗯,不过,我要你带样礼物给我!”翻着日历,后天刚好是情人节,怕是袁大哥根本就不会注意,她得直接要礼物才行。不能像以住的情人节一样。 第二十二章 午后的波托菲诺,一片详和宁静,青青慵懒地靠在沙发里,晚上袁大哥就回来了,她得养足精神,准备晚上去接他。 宛儿在房里忙着备书,旁边放着一盒精美的心型巧克力。夏雪宜夫妻二人在房里品着茶,聊着天。 “雪宜,承志那孩子真有你说的那么好?!” “你应该相信我的眼光。” “只是,你跟青青相处的时间太短,这孩子身边一直不乏有优秀的男生,可是她从来没有跟他们有超过友谊之外的发展,她还太小……” “你呀,是舍不得女儿,不过,你想想,她和承志成亲后,依然会跟我们生活在一起,呵呵,只要青青把那把激光枪送给了承志,我就有理由逼着她俩先定婚了。” “看你,连女儿都要算计!”温仪嗔怪地说。 “唉,不是算计,是为她争取,你没看出来,宛儿之所以搬进来,还不是冲着承志来的。” “是哦, 那……” “夫人,外面有位小姐找您!”正聊着的话被保安的敲门声打断了。 “好,雪宜,我去看看。”起身随着保安出了门。 夏雪宜狐疑地跟着站了起来,尾随着跟了出去。大门外赫然站着消失多年的何红药,温仪不识此人,但念及同是女人,没有迟疑向她走去,夏雪宜看清来人,急忙去拉妻子,却迟了一步,没有拉住她,他忙大步跟上,眼角余光发现从右边墙角闪出一人,手举着枪对准了妻子,夏雪仪脚下一晃,使出很久没用过的飞光蛇影,一下赶上妻子,把她推了几个趔趄,推进了大门内,就在这时,枪声震耳响起,他应声身子晃了几下,向前倒去,温仪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一步一步地近前,保安迅速朝持枪者追了过去,青青和宛儿听到枪响,立马往外奔。何红药的脸一片铁青,这怎么回事,不是计划的好好的吗!一枪解决了温仪那个狐狸精,可是就那么一刹那,她发疯似地推开抱着夏雪宜身子不知所措的温仪,放声痛哭:“雪宜,怎么会变成这样,我没有想要伤害你呀,真的,雪宜,你害我坐了十二年的牢,但我不怪你,真的雪宜,你醒醒呀,雪宜,你不能死,你不能就这么死了,我们……” “娘!”奔出来的青青挽起倒地上的妈妈,抬眼看到那个恶梦中的女人,和淌着鲜血的爸爸,她扑过去,放声痛哭:“爸,你这是怎么了,爸,爸!” 夏雪宜似乎听到了女儿的呼唤,勉强地睁开眼睛断断续续地说:“别……怕,承志会替我好好照顾你们……母女的。” 温仪用尽所有的力气从地上爬过来,却只接到丈夫滑落下来的手。 “爸!爸!……”震惊地摇着爸爸,让她怎么能 接受,方才还一家乐融融地吃午饭,说笑,现在,爸爸就出事了。 “雪宜!你快醒醒!雪宜,雪宜,别……”温仪放声悲恸。 何红药大惊失色地站着向后挪步,雪宜死了,而且是被自己害死的,她自嘲地苦笑着,随后,拿出手机,拨打了110:“喂110吗?我杀人了,你们来抓我吧!”电话那头还没有说话,她就絮絮叨叨地重复着这句话。 “啪!”的一声,一双亮闪闪的手拷在她右手腕上套上,瞳孔中映出那酷似雪宜的一张愤怒的脸,手机从手中滑落,她的手被强行拽低,然后又是“啪”的一声响,左手腕上传来的冰冷让她清醒了,只听到一个愤怒的声音说:“不用费事了,我就是警察!”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青青转身,看到保安正架着一个拼命挣扎的年轻人过来,她脚下一扫,何红药应声摔倒在地上。青青向来人迎去,近前时飞起一脚,踢向那人的小肚子。 “青弟!”一声紧急的呼唤,使她硬生生地停住了飞起的脚,几个摇晃后,被拥进一个温暖的胸膛。 “你们先将他们带回去警局!”袁承志对跟他一起回来的同事说。然后拥着青青向夏叔叔走去。 “夏叔叔,我不孝呀!……”他跪在地上仰天哀恸。 旁边的温仪却微笑了,她抚着丈夫的脸轻声说:“雪宜我已经分开的太久了,才刚刚相逢,不过没有关系,生死不是永别,我们很快会相见相守的!” 袁承志和青青听到此话,诧异地抬起头,看到的是温仪惨白的脸和胸口被血染红的双手。 第二十三章 “妈!”青青大呼。 “温阿姨!”袁承志和青青分头扑过来,接住她倒下的身子。她的胸口插着一柄环形把柄的小钢刀,青青整个人都快要不是自己的了,心中岂是一个悲痛可以形容的。她哭喊:“妈,您为什么要这样,那是爸留给您防身用的呀,爸舍下生命救下你,你怎么能这样辜负他呢!……” “青青,妈妈以后不能陪在你身边啦,我不能让你爸爸孤零零的走,青青,照顾好自己,这是承志吧,你爸爸总说,有承志在你身边,他很放心。”她虚弱地说。 “温阿姨!”袁承志忙迎上她的赞许的目光。 “承志,你们要好好的!好好的!……”温仪的话终于还是没有讲完,就闭上了眼睛。 “妈!妈!”青青放声痛哭,波托菲诺沉浸在一片悲恸之中。 两天后的葬礼,来了很多人,洪胜海也如愿以偿地见到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忙里忙外地张罗着。一直在福利院做慈善事业的孙仲寿也忙前忙后地张罗着。两天来,小袁一直守在青青身边,两天来她没有合过一眼,一直拉着爸妈的手流着泪,嗓子哭得沙哑,直到发不出声音了,还在掉泪。夏叔叔的死也给了他很大的震憾和悲痛。十二年来,他们朝夕相处,是夏叔叔在夜光灯下教他读书写字,是夏叔叔一招一式地教他擒拿格斗,教他飞光蛇影的步法。夏叔叔有些处事方式,他虽然不能苟同,但很多时侯他都是以他为傲的,在自己的心中,他与父亲无异呀!可是,他突然就这么走啦,连一句话都没有给自己留下。他心中又怎能释怀。 送走了众人后,波托菲诺异常寂静,青青缩在沙发的角落里,又目无神地紧握着爸爸送她的激光枪。 “青弟,喝口水吧!”袁承志走过来,托起她的手,把水送到她手中,她缓缓抬起头,把手枪递上前艰难地从哑着的嗓子里哈出话来:“飞光蛇影的步法用多了,总会被有心人破解,这个你拿着,以备不时之需吧!” “还是你留着吧,作个念想。” 她苦笑了一下说:“念想,我只要一闭上眼睛,爸妈就清晰地出现在眼前了,用不着它!” 他双手接过这特殊的激光枪,它跟枪一样可以远程射击,却伤不了人,作为一个警察,拥有它就等于有了不失手的把握,巡警有了它,就再也不会发生像洪胜海一样被人追杀致伤的事件了。其它人有了它,防身就不再犯愁了,而青弟却把它送给了自己,这份深情厚意实属难求。 望着面前的巧克力,焦宛儿却提不起一点劲,两天来,她看到了,袁队对青青姐的呵护,她看到了,袁队看青青姐的眼神,那眼神中的疼惜、眷恋、专注,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看得分明,还有葬礼上同事们对青青的关爱,长辈们对青青姐的赞赏的目光,还有那个像花蝴蝶一样围着青青姐转的安小慧,看起来安小慧是很看好袁队和青青姐发展的。还有安大娘临走时对袁队说的话:承志,好好照顾青青,她心中一定悲伤万分,自幼在外漂泊,这好不容易回来,又……”仿佛大家都认定了他们的情侣关系,自己还会有希望吗!可是情之一字,真是煎熬人,她没有办法,还没有试就甘心放手。知道希望渺茫,却还是愿意自欺。错过了情人节,是不是已经注定没有希望,连老天都不想她尴尬出丑吧,但是,这是突发事件,应该是没有预期的吧。哎呀,到底要不要去呢,真是郁闷死人啦! 第二十四章 次日一大早,焦宛儿怀揣着巧克力站在袁承志门外等他,思前想后,她是决定为了幸福去努力,在电视上看过告白的场面,轮到自己真的好紧张呀!打了一夜的腹稿,现在头脑一片零乱,几次转回头,打算放弃,可又都不甘心地复转过头来。 正在她思想斗争是激烈的时侯,门开了袁队出现在门口,看到她,先是一愣,随后客气地说:“宛儿小姐早呀!” 袁队在跟自己说话呢,怎么头脑就一片空白了呢,支支吾吾地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一着急,一张脸就烧起来了,她干脆一股脑跑到他面前,直接把巧克力塞给他,转身,准备跑开,却看到青青正走过来。 青青审视着两人的一举一动,最后目光落在袁承志手上的心型巧克力上,她走过去,像拿自己的东西一样,拿过巧克力,“啪”的一声打开后,拿出来就往嘴里塞。 “那是,那是我送……”焦宛儿着急地小声抗议着。 “这就是你来波托菲诺的原因吧!袁大哥你是不是该给个回应呀!”青青使劲地呵着嗓子说。 袁承志望着狠不得一口将巧克力吃掉的青青,生怕自己说错了话,害她噎到,焦宛儿是个文静的女生,话说明了,只怕她承受不住,不说明吧,只怕还不行,感情的事,最忌拖泥带水的,何红药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吗! “哎呀,我怎么忘了呢,我答应了青弟要送她礼物的,礼物放在哪里了呢,宛儿,麻烦你帮我进房间找找好吗?有个蓝色的小礼品袋子装着的。” “好的。”宛儿正愁没有个地洞可以让她钻进去,有了个台梯,马上走进房里去找。 焦宛儿进房后,一眼就看到了床头柜上的礼品袋,她缓缓地走过去,拿起来,会是什么呢,她扭头看向门口,袁队和青青并没有跟进来,她轻轻地把礼品袋里的首饰盒掏出来,开来一看,她不禁眨了几下眼睛,是一枚戒指,看似一个艺术字,却认不出来,原来,这就是袁队的答案,他的选择果真是青青姐,她在眼泪掉下前,把它装好,出门交到袁承志手上,便风一样地跑走了。 望着她飞跑的背影,长发的起落,青青心中颇是难过,自己是怎么回事,一遇到袁大哥的事,就紧张过度,对每个他身边的女生都箭拔弩张的。默默地走过来,把巧克力盒子盖好,递到袁大哥手里。 “你呀!……”袁承志双手扶着她的胳膊宠腻地说。 “宛儿妹妹会搬走吗?你去看看她吧……” “先把礼物打开看看!”袁承志一本正经地把首饰盒放到她手上。 能让宛儿妹妹那么伤心的礼物是什么,青青心里有了一定的底,但打开后,仍非常震惊,那是一个艺术的“恋”字的变型,她小心翼翼地拿在手上,哪知不知怎么一动,手中的戒指裂成了两个,青青神奇地盯着它们看,袁承志拿过一只,套在她的中指上说:“这个礼物满意不!” 青青本就沙哑的嗓子说不出一句话来,拿起手中的另一枚戒指缓缓地套在袁大哥手上。 “等到夏叔叔和温阿姨的墓地修好入士为安后,咱们就先订婚,好让他们放心。好吗?” “嗯!” “我去看看宛儿,去去就回,你好好的啊!”趁她不备,快速地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温柔地一笑后,转身向另一侧走去。青青傻傻地望着他离开的背影,额头上还留着方才的触动,她故意皱着眉头,一直向上看,然后一个人轻声傻笑着。 半月后,是何红药执行枪决的日子,执法场前很早就来了一位风情万种的女生,她向执法场上的每一个男人妩媚地抛着媚眼,他们一个个不敢直视那道热情洋溢的目光,却又低头偷偷地往下边瞄。袁承志和青青申请前来,他们一进法场,就感觉不大对劲,环顾四周,最后目光落在下面那个穿着火辣的异族女生身上,他们默契地换了下目光,青青压低声音说:“她由我看着,你注意何红药。”袁承志好笑地点了点头,青弟什么都好,就是莫名吃酷的本事,让人不可思议,但他心里却甜丝丝的。 青青迎着那道如火的目光望过去,但她没有想到,她没有任何暇眦的目光,在红衣女子何剔守的心中,却击起了千层波,因为她是唯一一个顶得住她这妩媚目光邀约的人,她警服装束,遗传了父亲的俊逸洒脱,在陌生人眼里,谁会想到她会是一个警花呢!何惕守也不例外,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青青身上,没有再移开。 第二十五章 “雪宜,我来了!”何红药仰天高呼,伴着一声枪响,她悲苦惨怨的一生就这样结束。 人们纷纷散去了,青青望着何红药视死如归的表情,她这般怨了一辈子,恨了一辈子,爱了一辈子,她的爱如此的疯狂,如此的执着,却都是为了爸爸!看着她落得今日这般悲凉的地步,心就释然了,倒觉得她可怜起来:“大哥,咱们把她葬了吧!” 袁承志不可思议地望着她说:“青弟,你还要葬她,是她毁了我们的家呀!” 青青望着地上的何红药,她这般面对死却这样平和的表情,是因为她觉得只有死才能再找到爸爸吧。零乱花白的头发,散在地上,穷其一生,爱错了人。青青喃喃地说:“终究是爸爸先负了她,上一辈的恩怨就让它过去吧!” “你呀!……听你的,在这儿等我,我去开车过来!”他拍了拍她的胳膊,准备离去。 原来他就是夏雪宜的儿子呀,姑姑杀了他的双亲,她却能以德报怨,实在不是一般人做的到的。她持着一双勾魂的双眸向青青靠近过去,嗲声嗲气地说:“小哥这份心意,惕守心领了,姑姑的后事,就不劳小哥操心啦。”只见她双手一挥,十几人从角落里站出来,恭敬地靠过来,将何红药的尸首抬走了。 叫她“小哥”这也难怪,当初袁大哥不是也叫青弟来试探她吗!况且现在她的嗓子还有些沙哑,不过这女生说话直率,不遮遮掩掩的,倒是挺讨人喜欢。她微微一笑问:“你是来救你姑姑的吗?” “我老爸遗命,只让我有朝一日为她收尸安葬,没说让我救她。”何惕守一副理所当然地说:“老爸早料定会有这么一天,但却无能为力,挽不回姑姑鬼迷心窍的心。” “情之一字,总让人盲目!”青青感慨,想起幼时见到何红药时,她眼神中的那份执拗。当时只觉得害怕,现在却多了份理解。 “小哥,咱们这就算认识了,下次见面你可不能装作不认识小妹呀!”何惕守媚笑着说。 “我叫夏青青,这是我袁大哥,袁承志!” “小妹,何惕守,两位叫我惕守吧!” “惕守,很正派的名字!”袁承志客气地说。 “可能是我父亲希望我摆脱他的道,有一个正派的人生吧!”何惕守解释说。 “下次聊啦!小哥,拜啦!”她说着,上前拥抱了下青青,带着几分羞涩地转身离去了。 “没想到,你还挺有男性魅力的哦!”袁承志打趣地逗她。 “你的意思是想我,我没有女性魅力啦,是不是!”青青故装生气地质问。“没有哇,我没有这么说,谁说的,我找他算帐去!” 青青听罢认真地盯着他看,戏谑地说:“你转性了,笑容多了,玩笑话也多了,比以前总把自己紧绷着作出一副一板一眼的样子可爱多了!” “夏___青___青!” “干嘛呀!”青青无畏地冲着他警告的眼神瞪回去。 “回去工作啦!” “是,袁队!” ………… 第二十六章 因为六名招聘骗局的杀人犯的全部抓获,袁承志有了让人信服的功绩,穆人清申请退休后,趁机向上推荐了他,终于扶他坐上了副局长的位置。 五月的深圳硕果累累,路边的树上芒果结得密密实实的,榴莲坠弯了树枝,椰子也在热风中晃大了,香蕉树下,人们正忙着采摘黄橙橙的果实。 “叮铃铃……”正埋头在办公桌前工作的袁承志,头也没抬地抓起电话,习惯性地说:“您好,警局办公厅!” “承志,是我,这会儿忙吗?说话方便吗?” 听孙叔叔的口气,应该是有重要的事情,他慎重地换了个手接听电话说:“孙叔叔,您说!” “当年的朱xx,现在化名崇祯,在湖南桃源县的大岭山,靠卖夏橙和蜜蜂为生,听说相当富有,前两天,你朱叔叔的一位老朋友意外地瞧见了他,不过,怕他发现,以至打草惊蛇,没有跟上他,承志呀,十二年了,这个混蛋总算出现了,为你爹洗刷冤情的担子就落在你身上了,如有用得上我们这些老骨头的,你尽管开口!我们等这一天很久了!” “孙叔叔,你放心,我有生之年,定要为爹爹洗雪冤屈!”放下电话,袁承志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幽深的双眸中,仿佛有团火在燃烧,十二年了,他终于出现了,爸,您的不白之冤洗雪有期啦!抓起手机,急匆匆地出了办公室,来到对门的局长办公室对黄真学长说:“学长,我家里有些事,可能要忙十天半月的,这些天,局里的事,你要多受些累了。” 正在无聊地转着地球仪的黄真笑嘻嘻地说:“没问题,不过,你可要尽快回来哦!”身居局长之职的黄真,随和幽默,只关心他的股票升了多少点了,对局里的事,一般都是推给这个学弟去弄,不过若不是他家里出了大事,他不会来开这个口,也只好放他走啦。 “谢谢学长!” “不用谢,早些回来,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了!不过,凡事悠着点,别跟自己过不去,对了,最好把青青丫头带上,有她在你身边,我放心!” 出了学长办公室,直奔青弟办公桌前,青青故作认真地翻着手上的文件夹,她可不想总被当成“典型”。而且偷瞧袁大哥的脸色,仿佛有什么大事发生。 他苦笑着抽走她手上的文件夹说:“青弟,家里出了点事,我们得回去处理。” 青青狐疑地瞧着他说:“什么事呀,是不是那个何惕守又来闹了,上次不是已经告诉她,我不是男人了嘛!” “先别说那么多了,先回去再说吧!” 看来大哥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不敢耽误,忙站起来,随他出去。 回到波托菲诺,袁承志郑重地说:“青弟,我跟你提过,我爸爸是被人冤陷害被冤而死的,那人从狱中逃走,十二年了,现在终于出现了,我要去缉拿他归案,找到对爸爸有利的证据,我需要你的帮助。” “走喽,赶快去换衣服,别忘了把激光枪带上。”青青不加思索地说, “嗯!” 湖南,没想到才过两个多月,又来到了这里,上次虽受了些伤,却破了案子,相信这次,袁大哥一定能如愿以偿地为袁爸爸找到洗雪冤屈的证据,坐在火车上,靠在袁大哥肩上,人也眠了起来。恍恍惚惚地又想起了那个梦,心中一惊,打了个冷颤。 “青弟,怎么啦?” “没事。”自己是怎么了,一个梦而已,那般花容月貌的女生,应该不会在现实中遇见吧,不,是一定不会遇见的! 下了火车,为了不引起注意,他们决定徒步前往。 “大叔,请问大岭山怎么走?”袁承志掏了根烟递给正在卖甘庶的老人。 “去大岭山呀,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北,挺远的,今天怕是到不了,最好天亮过去,晚上山上有野狗呢!” “哦,谢谢您呀,大叔!” 要住一晚,谈何容易,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了,这样的小村落上,上哪去找一个旅馆来住呢,现今不同古代,有谁敢留两个陌生人在家里住下呢!袁承志为难地望向青青,青青也正瞧过来,他倒是无所谓,以他现在的心情,倒不怕什么野狗,但青弟,她一个女儿家,如何能让她跟着他受那样的苦。 “大哥,我们走吧!不是有句话叫做车到山前必有路吗!” 第二十七章 她越是说得轻松,他心里越难过,想到上次她满脸红肿的样子,他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 很快,天就暗下来了,青青指着旁边的小山坡说:“大哥,我们就到上面凑合一晚吧,这个山坡小,树木也没有那么茂密,相信不会有什么野狗出现的,我们靠着树杆支撑到天亮应该没问题。” 袁承志无声地点了点头。 两人拨开荒树茆子,虽说是个小山坡却有许多堆集的落叶,两人弄过来一些,铺在树边,又铺上两件衣服,便席地坐下了,青青自小跟老不死爹爹游过许多的名山大川,这点路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她依旧兴致勃勃地一边拿着手中的玫瑰花转来转去,一边唧唧喳喳地说着一路上的风土人情。 终于,她有些累了,不再说话了,头仰靠在树杆上透过树叶,看天上的亮晶晶的星星眨呀眨的。 袁承志拉她躺在自己的腿上,青青轻抚着玫瑰花瓣,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仿佛跟袁大哥在一起这么久,还没有这般清闲过。这种感觉仿佛微风吹来的玫瑰花香使她陶醉,又如飘在玫瑰花海中,轻飘飘的,一直在飘呀飘的。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 没想到五月的天,晚上的风,还是挺冷的,袁承志脱下衬衣,盖在青青身上,望着她睡着的模样,长长的睫毛搭在下眼皮上,跟夏叔叔一样挺挺的鼻梁,轻颌的嘴角,即使睡着也微微上扬着,白色花瓣状耳坠衬着她白暂的皮肤,使他的目光渐渐变得迷离起来。气血不由地翻涌起来,双手紧握着,控制着逐渐失控的自己,却发现意志力变得越来越薄弱了。 低下头,一个似水般温柔的吻,落在她脸上,青青迷迷糊糊地拿手挥了挥,如抚过掉在脸上的树叶一般,擦过他的头发,滑落到落叶上了。 他轻轻地吻着她,辗转交替的缠绵情意化为热烫麻酥的感觉,摆荡在他灵魂深处。欲罢不能只好任它燃烧。热烈地吻着她的唇…… 青青猛然惊醒,用尽全力,一把将他推来,不料,袁承志正摸索着解开她胸前衣扣的手,勾到了她的衣扣,“哧”的声,她衣服的扣子全数被扯掉滑落,而他猛地被推倒在地上,头刚好磕在突出地面的树根,他吃疼地叫出声来,揉着头。 她双手努力拉拢着衣服,听到大哥吃疼地叫声,她慌忙站起,急转过身去,不想,脚正踩在错综的树根上,一个站不稳,就摔了下去。没有预期中的滑倒到地上,跌进了一个渗着汗水的胸膛。 奇怪,大哥揽着她怎么不讲话,表情怪怪地,顺着他的目光望向自己,一下子羞涩难当,没有扣子的上衣……天朦朦亮了,林子里一片雾蒙蒙的,袁承志支着头凝睇着还在熟睡在青青,她睡得很沉,童话中,王子叫醒的睡美人,也像她这般美丽迷人吗?!昨晚的失控,莫名地让他心里很不安,虽然他是这般笃定地要与她携手一生一世,但是事世难料呀,回去后,第一件要紧的事,就是把婚事办了,只有如此,他心中才能踏实一点。 睁开眼睛,就看到大哥这般恍惚的表情:“大哥!”她轻唤。 他回神:“青弟,我们回去后,就去结婚登记,然后举办一个盛大的婚礼,你想要传统婚礼,还是西式的呢? “可不可以两个都要!” “嗯,行!我们就先在教堂举行仪式,然后再敲敲打打热热闹闹地回家!” 天在两人的甜蜜的憧憬中亮起来了,不想雾是越来越大,只能看到眼前的两三棵树。四周白茫茫的一片。 “袁大哥,我们找一个大一点的树枝,探路吧!” “太危险了,我们等雾散了再走吧!” “走吧,早一刻到,我们也可以早一些进入状况呀!”她知道大哥是在心疼她,如果只有他一个人,他一定毫不迟疑地前行啦。 “那探路的事交给我吧,你紧跟着我,无论如何都不要松开彼此的手。袁承志握起青青的手凭着记忆摸索着前行。 “大哥,等我一下,我的玫瑰花!”总觉得手里少了些什么,一只手被大哥握着,另一只手空落落的,才想起自己的玫瑰花。 “你站在这别动,我去找。” “嗯”青青顺从地点了点头。 袁承志弯腰捡起地上的玫瑰花,起身时,却扫到青青鹅黄色的裙子上的一抹殷红,他恍神地隔着一层雾纱望着那蕴开的红色,与握在手里的玫瑰花交相辉应,不由想起昨晚的缠绵,心中甚是甜蜜和感动。 “袁大哥!”直到听到青弟嗔怪地呼唤,才恍过神来,走近她,轻柔地说:“青弟,你裙子上盛开了一朵小玫瑰。” 青青一愣,随即羞红了脸,蹲下来,着急地翻着小背包。 走远几步,换上一套棕色的连衣裙,这是一套很普通的裙子,简单,大方,穿在玲珑有致的青青身上,显然成熟了不少。为了打破这暧昧的气氛,青青尽量自然地找着话题来聊。 “大哥,我们这样出现在大岭山,总要有个借故吧!” “是哦,青弟,还是你事情想的周到呀,我们边走边想吧!” “只能装迷路或装病,说买橙子,还早了些,要一个月后才会熟呢!” “对,装病来寻蜂蜜长期调养,才能这儿住下来。” 青青心头一惊,装病!她这不是自找不痛快嘛,蜂蜜调养,只能是她来装病,可是整天自由惯了的她,装个病殃子,那不是活受罪嘛,这会儿,真恨不得咬烂自己的舌头。 一脸兴奋的袁承志,丝豪没有注意到她变化莫测的脸色,自顾自地说着:“这样很好,你就可以好好休养一段了,我们找到线索,把那个毒贩子绳之以法,你呀,一定红红润润的。” 第二十八章 “这样的话,你来装好了!” 他不解地扭头问:“我装,怎么装呀,我从记事起就没生过病,能装的像不?” 看他一副认真考虑的样子,真是又好气又好笑,真是败给他了,算了,这么巨大的任务,舍我岂谁呀!给自己带顶高帽子,为了大哥,又有什么做不到的呢! “说笑的,当然是我装啦,快点走吧,应该不远了。”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都开始冒汗,阳光透过层层的白雾洒落下来,雾渐渐开始散开,匆匆赶路的袁承志,陡然停住了,窄小的山道上,隔着雾纱依稀看到一个身穿紫衣的女生,瞄着腰,专注地看着路面,看样子是在找东西。 青青不知大哥为何突然停下来了,探出头来往前瞧,见前面有人,忙装出一副虚弱不支的样子,袁承志感觉到手上的重量加重,马上会意过来,搀住了她,心中暗忖,青弟可真是机灵的很,而且装什么像什么,若不是他事先知道,一定会吓一跳的,他不知道的是,青青越来越清晰地看清前方的女生的长相后,整张脸都惨白了。 这个女生赫然就是梦中那个紫衣女子,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凑巧的事,梦中的人也能跑到现实中来,如此般高贵优雅的气质,使她心中升起强烈的压迫感,自己在这样的女生面前,不由自主地就自惭形移起来。不仅如此,自己还要故意在她面前表现得很济的样子,这种感觉真是遭透了。 而前面的女生,也看到了他们,惊讶地看着这两个不速之客,袁承志总觉得这女生有此面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此时,对面的女生惊讶地开口说:“是你!” 她一开口,他猛地想起来,她就是在马路上遇到的那个紫衣女生,原来她住在这里呀:“你住在这里呀!” “是呀!”这世界真是小呵,本以为不会再遇到的人,却偏偏再度相遇了,上次匆匆的一面之缘,连姓名都没有留下,后来想起,一直觉得挺遗憾的。当时,她并没有太在意这个一眼看上去普普通通的黑小伙,但当他攀着护栏飞跃过一片的桔色时,时间就在那里定格啦。他是一个,让人感觉很安心的人,那时她就想,若有他在身边她就再也不必为那些心怀不轨的男人烦心了。 原来,他们是认识的,她的心一下子全空啦,只感觉自己在失重的状态,梦里的情境一遍遍在眼前重现,梦里的痛楚一下子跑到了现实中。 袁承志扭头看到青青愈加惨白的脸,心中大惊,干脆将她揽进怀里,匆匆地问:“请问,我里是大岭山吗?” “是呀!这位姐姐怎么啦?”他如此紧张地揽着那个看起来久病在床的女子,莫非…… “我女朋友她病得很重,听老中医说,只有用真正的蜂蜜,慢慢调理,才会好起来,所以,我们就慕名而来了。”越发感觉青弟的手冷了,还在发着抖。 “这样呀,那你们算是来对地方啦,山上的橙树正开着花着,蜜蜂成群结队的。”阿九见他愈发担心的神情说:“你们跟我来吧,我给姐姐在山上找间房子住下来。” “谢谢,还没请教……” “我叫阿九,你叫我阿九好了。”没等他讲完,阿九接口说。 “嗯,嗯,大家都叫我橙子,她是我女朋友-青青。”袁承志笑了两声,终于想出了这名字:“阿九!”他重复着她的名字,觉得挺怪的,难道她上面有八个兄姐不成。 “阿九妹妹,给你添麻烦啦!”青青有气无力地表达谢意。阿九回头浅笑。 她漂亮优雅的不可方物,自己这副模样,在她面前仿佛花中的病草,一阵风吹来,就能吹倒,哎,夏青青呀夏青青,你怎么这么没用了,干嘛这么贬低自己,一个梦而已,代表不了什么,袁大哥早上不是还说,回去后就成婚的嘛,怎么总胡思乱想呢,何况现在还身负重任呢! “阿九你刚才在找什么,很要紧吗?这样吧,我等下帮你找好不?” “不用啦,只是一个我喜欢的头花,你们从哪里来?走了很远吧!先歇一下,下午可以去泡泡温泉,天然的泡起来去病又舒服的。” “太好了,你替我们想的真周全,谢谢!” “橙子哥,大家叫你橙子,那你是冬橙还是夏橙呢?” “不知道哎,有人这么一叫,就叫开了,应该没什么特别的意思。” “那应该是大家觉得你很阳光吧!” “呵呵,可能吧!” ………… 他很阳光,青青差点笑出声来,阿九没见过大哥在警局里绷着脸的样子,如果她见了,一定不会把他和阳光扯到一起,不过,阿九不仅人长的美丽,就连说话的语气都优雅,婉转,抑扬顿挫的。跟自己大大咧咧的性情恰好相反。真要感叹上天造人的卓绝。 第二十九章 在袁承志和阿九的聊天声中,他们到了山上的几间木蓬房前。 阿九对旁边一个蹲地地上摆弄着蜜箱的人说:“六子,你去把隔壁那间房收拾出来,给这们先生住。”转头对袁承志说:“橙子哥,你把青青姐抱到这间房来吧,里面铺盖都是全齐的,等会儿,六子把隔壁那间房收拾出来,你就住那间吧,等会儿,我叫个小阿姨来照顾青青姐。” 三人来到木蓬房,扶青青在床上躺好后,袁承志转身客气地说:“阿九,你的好意,我们领了,青弟,还是我自己来照看吧,别整理那间房吧,我跟青弟一起住就行了。” “那好吧,采蜜时我来叫你,温泉在北面镇上,你随时可以去。” 阿九有些失落地踩着轻巧的步子离开了。袁承志回头,见青青的脸色好多了,也就放心下来了,轻声说:“青弟,我刚才以为你真的病了!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会吗!”青青赌气地说:“你面前有美女在,我看你们聊得挺投机的,还会想到我呀!” 袁承志会心地一笑说:“你呀!小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呀!你当我是美女收容器呀,别胡思乱想了,黄昏时,我们去泡泡温泉,熟悉下周边的环境,晚上,我们可要忙啦!” “太好了,又有得玩了,不过你有什么头绪吗,从哪里着手,盯人呢,还是找证物?” 一听说要行动,她一骨碌蹦起来了,蹲到他面前,眼睛里呀,都放着光,这样可爱地望着他,让他忍不住想逗她:“行动是当然的啦,不过,也要等到夜深人静之后呀,之前,我们可以先忙我们的呀……”他故意放缓语速逗她。 “你……”若不是现在寄人篱下,她一定把他推出门去。若不是他当着阿九的面说,要跟她住一起,单他跟阿九认识没有告诉她的事,她也不能就这么罢了,一定要问清楚才行。 “不生气啦,快趟下睡会儿吧!你看看,都有黑眼圈啦!” ………… 很快十五天过去了,除了在袁承志的陪同下去泡温泉,青青白天没有出过门。袁承志白天和山上的工人们一起工作,大家都知道他有一个病得奄奄一息的女友,大家添油加醋地传说着他在现今物欲横流的社会中的痴情,对他时而的走神,时而的冷然和莫名的愤怒的神情,都深表同情。 岂不知,当他们传得沸沸扬扬时,青青正在房里绘制着这庄园的图,分析着每间房的主人和用途,要找个人倒不是太难,他们已经知道那个崇祯的住所了,只是要查十几年前的事情,又没有一点头绪,实在是大海捞针,太难了。怎么办呢,线索又不会自己蹦出来,而据大哥跟工人们接触,打听到的消息,这几年,崇祯一心带领这里的村民,种反季节的夏橙,养蜜蜂,酿蜂蜜,发家致富。丝毫没有贩毒的迹象呀!大哥这几天,沉默的时间越来越频繁,他心中一定很难决择,自己愤恨了十二年的人,如今痛改前非,最终是逮捕还是给他一次机会,确定令人头痛,逮捕了他,村民们日后怎么办呢,没有了他在这里会阵压场,产销一条龙,大家发家致富的希望就破灭了呀。放过他吧!作为一个警察的原则和职责,又如何能办到。一个字,难呀! 露儿兴致勃勃地走进小姐的这幢阁楼,这幢阁楼比之大都市里的别墅的装修也毫不逊色,天然的温泉水四季冒着烟,室内超大的家庭影院,房顶上一盏豪华的转灯,不停地变换着光芒,就连餐桌都别具特点,是红黑搭配的方圆形,桌面晶晶闪亮。四张餐椅在里面推着,俨然看不出椅子的存在,整体看就是一张餐桌。 走进卧室,一张现下正流行的白色镶紫花的双人床,很淡雅很气派。淡紫色的电视柜上,摆着正盛放的各色花,撩开紫水晶串成的珠帘,终于看到正坐在书桌前在画纸上勾勒什么的阿九,闻声停顿了一下说:“露儿,中午吃什么呀!” “小姐,您想吃什么,叫厨房做就是了。” “那你来做什么?” “小姐,你还记得上次我们进城被一个摊主讹诈的事吗?那个站出来调解的先生哦,他现在在咱们庄园。” “那又怎样呢?”画纸上一只只小蜜蜂活灵活现地飞舞着,盘旋着。 “小姐,你可不知道,咱庄园里大家提起他,都赞不绝口呢!老爷正为你的婚姻犯愁,他呀,可是咱们庄园里最优秀的啦!”看着小姐无动于衷的神情,她都着急啦! “他不是有女朋友了吗!”阿九波澜不惊地反问。 “哎呀,小姐,大家都说,她那女友—青青没多少日子啦。虽说如此,他每天背带去泡温泉,每顿饭都一口一口地喂到她嘴里,他每晚都给青青讲笑话,跟她说话,直到她睡着。好感人呀,这样的痴情负责的男人去哪里找呀!”露儿说得自己一脸羡慕。 “瞧你说得有鼻子有眼睛的,都是从哪里听来的!”阿九放下毛笔说:“给我收好了,我去山上转转。” 露儿兴奋地答应着,目送小姐出门,小姐的心意,她自然知道,自从那个铁石头离开后,小姐就没有笑过,就因为太漂亮,周围都是恶俗贪婪的目光,自小老爷就不许她踏出自己的保护圈。走到哪里都有保镖跟着。她又如何能开心的起来呢!上次,偷遛进城,就出了事,遇上那个橙子后,小姐的变化,她是看在眼里的,她时常一个人甜甜地发笑,一个人坐在窗前发呆时,还能哼起小曲来:“天是透明的,你是存在的;地面是暖色的,你是绿色的……”是他,又给小姐带来了对生活的希望和憧憬。更妙的是,老天又把他送到大岭山来了,真是天作之合呀! 第三十章 阿九竟然是崇祯的女儿,高贵优雅得如公主一般,却有着一个害人如麻的老爸,一量崇祯被抓,她的处境,岂不是凄惨,也或许,崇祯这些年的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可能就是因为她的缘故。天下的父母谁不希望为儿女积福,使子女得到福荫。可是让他放过崇祯,于公于私,于情于理都是做不到的。 树上的橙子已经有鸡蛋大小了,树下他一个人蹲在地上拿着蜂箱发愣。为什么他的眉心皱得那么紧呢?是在担心青青姐的病情吗?唉,她大步走过去打招呼:“橙子哥,这些天住的惯吗?” 抬头望向陡然出现的阿九,袁承志站起来,客气地说:“挺好的。” “橙子哥,你知道蜜蜂最喜欢什么吗?” 没想到她会有这么一问,随口答:“花吧!” “是蜂蜜呀!我来试给你看!”阿九认真地弯腰去调了些蜂蜜,涂在手上。 “阿九,我相信,不用试了,很危险的!”他急忙阴止。 木蓬房里的青青闻声望回来,是阿九来了,她在做什么呢,平伸着双手,动也不动地站在橙子树下。 果然,不一会儿,就有了嗡嗡声,几只蜜蜂绕在阿九身边,慢慢地朝她手掌心聚扰去,看着阿九手心黑瞎瞎的一团蜜蜂在蠕动,而阿九平静地站立着,他觉得很不可思议,待阿九抖动双手,让蜜蜂飞去后,他一个箭步上前,执着她的手指看,惊奇地说:“蜂蜜没了,而且一点都没伤到呢!” 阿九望着他舒展开来的眉眼,心中蜜一样的甜,她是能给橙子哥带来欢乐的,露儿说得没错,青青姐病得不轻,她才是橙子哥的未来和幸福,想及此,她顺势握着他的手说:“橙子哥,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里呀?快中午了,青弟她……” “你不用担心,等会儿叫个小阿姨过来就成了!” “可是……” “走吧,橙子哥连这个面子都不给阿九吗?” 看着她这般开心的模样,实在不忍心扫她的兴,他不想跟她有更多的相处,因为他此行的目的。更何况青弟向来很在意他身边的女生,只怕她又该胡思乱想,伤心难过啦。但见阿九笑恹如花,实在是难以拒绝,只好任她拉着走。 外面的一幕幕落在青青眼中,又不能硬生生地冲出去。叫她怎么不伤心,不难过,心里像梗着什么东西一样难受,自己闷在这温热的小屋里,为他装病为他谋划,他倒好,一个小把戏,他就晕头转向了,还去拉人家的手,人家一拽,他倒乖乖地就跟人家走了,这个没良心的,想着想着,豆大的泪珠就滚落下来了,一滴滴地落在而前的图纸上,“扑嗒扑嗒”的泪水蕴湿了图纸。“我干嘛为他哭呀,我这是干嘛呀,这个没良心的……”胡乱地抹着脸上的泪,低头看到图纸已经被弄湿了,她拿手帕,小心地擦拭着,图上的地方,她和大哥晚上都一一的探过,只剩下西边的两间小房啦,大哥说是存放橙子的,他和大伙都去过,很平常,今晚还是去看下吧,不是有句话叫: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就不定那里面会有些什么。 “进来吧。”阿九在她阁楼东侧的蓝色磨沙玻璃房前停了下来,拿出一张卡开了门。 这里他和青弟来过,但进不去,今天难得有机会可以进去,原来是琴房,进门后,他还是很惊讶地喊出:“好雅致的琴房呀!” 她自豪地说:“这是爸爸精心给我布置的,玻璃都是双层隔音的,外面一点都听不到的。” “是哦。你带我来这儿,是要教我弹琴吗?”已经正午了青弟该饿了,他客气地敷衍。 “是呀,这样以后我们就可以一起合奏啦!”阿九理所当然地回答着,打开了琴盖。 又不能说自己会弹钢琴,普通人家谁会买个钢琴来弹呀,到时刨根问底更麻烦,被她拉着坐到钢琴前,由她抓着自己的手,放在琴键上,她靠得这么近,空气中一阵阵清香飘过,可不知为什么,他觉得有些感冒,挺刺鼻的,他还是习惯青弟身上那天然的淡淡的玫瑰花香。 “阿九,帮我倒杯水好吗?”他委婉地说。 “好的。”阿九转身去倒水,她知道橙子哥是借故支开她,他和青青姐之间到底有怎样的过去,那仿佛是一个任何人都走不进去的地方。她不够美吗?不会。庄园是的男人大多都对她有非份之想,他们看她的眼神,恨不得将她燃烧了,若不是威慑于爸爸的势力,他们早就无法无天了,所以她自小很少出门,就待在自己这幢阁楼里。只有在这里,不用保镖跟着,是属于她自己的空间。 第三十一章 她讨厌透了那些男人眼中恶俗的眼神,只有橙子哥看着她时,眼中一片澄明,坦荡,她把手上的水递过去,款款地在旁边落坐。 正午的太阳炽烤着大地,木蓬房里像着了火一样,又渴又饿的青青感觉自己快被烤焦了,好不容易等到看山的许大叔坐在橙子树下睡着了,她准备悄悄出去找点水喝,刚闪到木蓬房后,就听到有脚步后响起,奇怪,大中午的,谁会到这山林里来呀,想想通常这个时侯也不会有人来,她就跟着声音一路过去了。躲在大树后,看到前面土坟前有两个人头在晃动,好像在争执什么,她握紧手中的玫瑰,悄悄地靠过去,想听清楚他们在吵什么。躲在坟边听他们在那边讲什么,那两人均气呼呼地沉默着,他们一个有很浓的胡子,一个牙齿黄得发黑,看来是长期抽烟的结果。终于烟鬼忍不住首先爆发啦:“荒唐,我黑二的事,用不着你管。”大胡子不甘示弱地说:“黑二,你可不能犯糊涂!大当家待我们不错,你看要吃的有吃的,要穿的有穿的,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呀!” “有吃有喝,都是咱兄弟卖力气挣来的,有不卖力赚大钱的买卖,谁愿意卖力呀!” “不是,黑二,话不能这么说!” “别说了,我主意定了,我跟二当家干定了。”烟鬼黑二倔强地搁下话转身走了。大胡子长长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踱着步往前走。 这下热闹了,原来庄园里还有势力圈,不卖力的买卖,应该就是毒品买卖。看来目前的局面不是个死结,有势力之争,就有分歧,有分歧就知道哪些人是可以为自己所用的。就容易找线索了,赶快回去告诉大哥,他应该已经回来了吧! 在木蓬房后站了几分钟,见没什么动静,她放心地开门,不想屋里正站着一个女孩,正开门的青青吓了一跳,脚下一软,干脆顺势偎倒在门边,房内的女孩,急忙过来扶她到床上,毕恭毕敬地说:“我叫云儿,小姐吩咐我过来给夏小姐送饭,您身子不好,有什么事唤我来就好了,这是我的电话号码。” 青青故装虚弱地说:“我口渴啦,想着出去摘一个橙子吃,找了一棵又一棵,没有熟的。” “哦,您休息吧,有什么事叫我就成。”云儿出去了,青青看着床头桌上的饭菜,心里赌的慌,看来人家根本就没把她当回事,那样把大哥拉走,到现在都不放大哥回来,越想越气,端着饭碗使劲地往嘴里塞,她才不会让他们如意呢!吃着吃着,不禁潸然泪下…… 工作后,就没有时间碰琴了,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坐在钢琴前,还有美女相伴,只可惜,不是青弟,安大娘说青弟小时侯琴弹得可棒了,青弟回来后,一直也没有时间好好坐下来弹弹琴。 “你跑神了,咱们再弹一遍吧!”阿九扭头笑意盈盈地望着他说。 “哦,好!”两人手指轻巧地弹动,一首抒情流畅的曲子流淌出来,阿九望着竖起的琴盖上,两人默契的配合,心中异常激动。能够与心上人全奏一曲是她一直憧憬的呀。 回到木蓬房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青青侧着身子躺在床上,他轻声唤道:“青弟!” 青青翻过身生气地说:“你还回来干什么!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我怎么会不回来呢,你在这房里一定热坏了,我去打点水。”他好脾气地说。 “有不热的地方给你待,你还回来受罪干嘛呀!” 见青弟生这么大气,他忙转移话题说:“我听露儿说,她是崇祯的女儿。” “那又怎样,她爸是毒贩子,她又不是,不对,现在连她爸也不是!” 青弟这般咄咄逼人,他干着急不知该怎么招架,语重心长地说:“青弟,我们之间应该有基本的信任,我自问自己问心无愧!” “她那么温柔漂亮,你会不动心!” “别胡思乱想了!”轻轻地拂开她脸上的乱发说:“我去打水来。” 连日来的死局,总算是找到头了,夜里两人来到大胡子房外,见他出来倒洗脚水,袁承志带着鬼面具,一个箭步上前捂住了他的嘴,把他拖到林子外的小河边,青青也戴着面具从旁边闪出来,手上拿着激光枪指着他的太阳穴历声问:“说,你们是不是在贩毒!” 大胡子双腿发抖,战战兢兢地说:“我没有贩毒,是二当家的在贩毒,我没有呀,没有……” “那货是怎么进出的,说详细点,别玩心眼,不然,马上送你下地狱!”青青沉着声音吓唬他。 “我说,我说………”他一点也不敢马虎一五一十交待得很清楚,讲完后讨好地说:“我都交待了,可以走了吗?” “急什么呀!只要你老老实实地交待,我们不会伤害你的,你跟着你们大当家多久啦?” 袁承志掏出手机,按下了录音确定键。 “二十年啦!”听到不会送命,大胡子稍微胆子大了些,语气平稳多了。 “那你们大当家十二年前进监狱的始末,你好好讲一遍,这件事我们是知道的,若你讲的真实,就可以走了,不然的话,就送你就下河去喂鱼!”青青说着,硬把他推到河边边。 大胡子拼命地往后撑住身子,浑身发抖:“当年,我们在深圳以贩毒为生,在当时影响很大,毒品缉查大队与警局联合缉捕我们,周旋了差不多一年多,大当家被抓,其实,大当家一身本领,身边保镖就有几十个,他们个个手持枪,要抓他并不容易,当时警局的袁局长智慧过人,分力攻击,警局死了好几个人,才将大当家抓获,大当家仇恨那人,咬死说与那人里外勾结,并示意二当家制造假证,结果他们都被判了死刑。大当家在狱中故意让自己生病,在去医院的途中,被二当家带人救出。事情就是这样的,我可没有说一句慌呀!” “嗯,你可以走了,不过今晚的事,你要泄露了半句……” “不会的,我不会说的!”大胡子慌忙保证。青青放开他,见他逃也似地离开了。袁承志紧紧地攥着手机,十二年了,他终于找到了对父亲有利的证言啦! “大哥,你还好吗?”她担心地问。 “我们走吧!”两个挽着手朝庄园的木蓬房绕过去。 “青弟,你真历害呀!才来几天,就会说这里的话啦,要不,今晚不会这么顺利。” “我跟老不死爹爹自幼跑遍各地,去过很多国家,也学各国的语言,学各地的方言,智力在这方面开发的好呗!” “对了,你一直叫老不死爹爹,不会不礼貌吗?” “不会呀!老都不会死,多好呀!他听了,可高兴呢!……” “你呀!……” 第三十二章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子洒进木蓬房里,青青支着头,凝望着还在熟睡的大哥,这是来到这里后,大哥睡得最踏实的一晚,平时这个时侯,他早就起了床,洗好脸,刷好牙,早饭应该都端过来了,她的手,轻轻地滑过他的眉眼,大哥,你可知道,我有时是很任性,不愿你身边有别的女生,但归根结底都是因为太怕失去你呀!我有时跟你吵闹,是我那时真的很伤心,其实,我真的不想你为难的。可是却控制不了自己脾气。 “在想什么?这么安静,不太像你哦!”把她支着头的手放下来。 “在想你喽!”她随口回答。 “想我,让我看看是不是真的。”他故意曲解她的话,别有深意地说,然后揽过她。 “大哥,我不是那个意……” “我听得很清楚,你说你在想我。” “不是……” “青弟……”他这样柔声唤着她,他的声音仿佛有种穿透力,总让她无法拒绝…… 一番云雨过后,他揽着青青继续睡他的回笼觉,也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她推着他的手,准备起来找点东西吃。 十几分钟后,袁承志醒来,他好笑地望着她拼命地翻着包包找东西吃,青弟呀就是饿不得,一饿就会浑身无力,不再耽误,三下五去二地起来,去端饭啦。 梳洗过后,青青坐在窗口,出神地看着外面摇曳的橙子树。门突然开了,吹进来一股热风,青青一惊,扭头见何惕守已经坐到床上了,她不可思议地问:“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这还不容易,鼻子下面长着嘴,可以打听的。”何惕守说着,别有深意地盯着她瞧。 青青被她盯得毛骨悚然,就听到她故意放缓着语速说:“没想到你穿女装这般的妩媚风流,也难怪袁副局,在你身上流连忘返!” 呼的一下,青青的脸烧起来,她没好气地过来把何惕守往外推!推推搡搡地到了门口,袁承志刚好端饭进来,见到何惕守,手上的托盘差点掉到地上。忙关上门,就听到她嗲声嗲气地说:“袁副局,这么紧张做什么,莫不是这会腿还在发软吧!” “你来这儿,不是为了挖苦我吧,来一起吃饭吧!” “吃人家的嘴软,我呀,是来看能不能帮上忙的。”何惕守也不客气地端过饭就吃。 …… 吃到一半,三人如有感应一样,一齐放下碗筷,何惕守利落地躲到了门后,青青仿佛一下被霜打了,委糜不振地半躺在床上,袁承志一口一口地把饭喂到她嘴里,此时,敲门声响起。 “谁呀!”袁承志问。“是我,露儿。” 门开了些,露儿见他还端着饭,先是一愣,随后说:“我家小姐邀您过去赏花。”说完,扒着门往里瞧。 “露儿,你去回你家小姐,我吃完饭就过去。”袁承志移了下脚,身子刚好挡住了她的视线,她只好作罢,知趣地关了门,离去了。 还没有转过身,一个枕头就应头飞了过来,旁边的何惕守眼疾手快地一个箭步上前,接住了它,笑意盈盈地拿到床边,给青青支在身后。 青青生气地瞪了一眼他说:“干嘛吃完饭再去呀!现在就可以去呀,有美女相陪,还用吃饭吗!” “青弟,你在说什么呀!一会儿,我扶你一块去。”他马上过来陪笑轻哄。 “我跟去算什么呀,这点趣我还是知的!”青青越说越激动起来。 “袁副局,你去吧,青青有我陪着,你放心吧!”关健时侯,何惕守站出来解围。 袁承志无奈地点了点头把饭塞到青青手上转身出门去了。何惕守款款地走向床前说:“青青呀,饭菜都快冷了。”见她动也不动,只顾自己生气。接着劝说:“你别担心,吃了饭,我暗暗跟过去盯着他们!” 见青青终于眨了下眼睛,意外地听到她说:“算了,他们去赏花而已,惕守,我听说有一种药,往人肩上一拍,那人就乖乖地把钱或银行卡和密码交出来了,是真的吗?” 问到药,可正是她何惕守的强项,家中世代研究药性,特别是毒药,她肯定地点了点头。 青青大喜,接着问:“那要是想让那人说出不愿提及的过往呢?” “放心吧,你想知道什么,他都会一五一十毫无保留地说出来的,看来袁副局要有苦头吃了。” “那你想办法给我弄点来!” “行,我身上就有。”见青青一脸神秘期待的样子,她从衣袋中掏出一个小袋递过去。 “今晚,咱们就做个了断,再也不用费心装病,让人有机可乘啦!”青青感激地望着何惕守说。 花园里一片姹紫嫣红,溪水长流,这里没有城市的喧闹,有的是青山绿树,没有城市的硝烟,有的是浓浓的橙香。一切没有刻意的打造,却已浑然天成,袁承志在一片刺玫花前停了下来,刺玫花酷似玫瑰,不过,却没有青弟种的玫瑰花花朵那么鲜艳,那么大。若她看到一定会喜欢的。他有心摘几朵送她,但这花毕竟是人家的。想了想还是觉得算了。 “橙子哥,咱们来拍照吧!”听到阿九的呼喊,他扭头看过去,只见阿九站在花圃中间,她今天穿着一套橙色的裙子,本就绝艳的容颜在盛放的鲜花中,如花如梦,她微笑着朝自己招手,竟让他一时看呆了。 鲜花环绕中的阿九矜持地偏转了头,心扑嗵扑嗵地乱跳,脸上飞出两片红霞来,一不留神,脚下一滑,向前歪去,袁承志见状,一个大跃步上前,扶住了她。 “橙子哥,你脸被划伤了。”阿九站稳后,看到他脸上被刺玫的刺划破的伤口,还在往外浸着血。 他安慰地笑笑说:“没事,不要紧,只是我现在这副模样,上不得照片啦,我来给你照吧!” “谁说,你上不得照片,不管你什么样子,都上得了照片,来合照吧!”阿九羞涩地挽起他的胳脖,靠在他胸前。 正在设置照相机的露儿见状,忙拍下了这一幕。 相机的快门声,让他打了个冷颤,回过神来说:“我来给你照吧!”不等阿九回答,他已经扶开她,转身朝相机走去。 他们在花圃里穿棱拍照,袁承志简直成了摄像师了,前前后后一共照了几十张才收工。 “袁大哥,咱们到电脑上去看看吧。”阿九举着相机说。 “时侯不早了,我先回去啦。” 不知为什么,他一下变得冷然了许多,是她自己多心吗,还是袁大哥在故意躲避她。望着他的背影,她愣在原地握着相机,久久没有动弹一步…… 第三十三章 回到木蓬房,没有看到何惕守,只见青青爬在桌子上认真地写着什么,他搬了把椅子坐她旁边,她却视而不见,他故意干嗯了两声,她依然视而不见。他无法,直接用手盖住了她笔下的纸,她干脆不写了,站起来躺到床上去了,他跟到床前,执起她的手说:“青弟我带了好吃的回来,吃一点吧!” 青青抬眼飞快地瞟了一眼搁在桌子上的塑料袋子,委屈地说:“你现在想到我了!你们当我是叫花子呀,跑出去风流快活,回来塞给我两个糖!桌上是我写的计划,还有惕守留下的mi药在旁边的饭碗里扣着,我这就回去了,反正到了现在,这房里有没有我这个人,都已经无关紧要了,大不了有人问起,你就说我病死啦……”说完推开他的手,拿起桌头的玫瑰花。 袁承志一下子慌了,他张了张嘴,见青弟珠泪连连,却越着急越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上前拉住她的手一点都不敢松懈。 突然,青弟挣扎的手劲全没了,只听到她还带着哭腔说:“赏花还能赏到挂彩,脸都红成一片啦。” 她抽着手,见她不似先前那么激动,就松了手,却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她从开水瓶中倒了些开水到脸盆中,扭了一个热毛巾,朝他走过来,轻轻地擦拭着伤口,又从来时的小包中,拿出一个药瓶,倒出一些药粉,涂到伤口上。 弄完后,她蒙着泪眼说:“多保重吧!”还没有转过身,两只手都被紧紧地拽住了,他声音低沉地说:“青弟,要走我们一起走,要留我们一起留。” “你想放过崇祯,讨好阿九,不要拿我当借口!”听到他要走,放弃十二年来的心愿,她很是失望。 “青弟,我没有要讨好阿九,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在我心里,你已经是我妻子啦!”他焦急地说。 青青停住了哭泣,直直地望进他的眼睛里,只见那里一片坦诚,她有些内疚地说:“大哥,对不起!我总是这样任性胡闹,可是我……” 伸手抹擦她脸上的泪痕说:“我明白,我知道,我有带甘庶回来,我们一起吃吧!” “嗯……” 夜间,袁承志和青青戴着面具来到崇祯的住处,崇祯正在计算机前专注地统计着数据,他们躲在窗外静静地等着,直到凌晨两点,他才起身关了灯,准备去睡,青青迅速站起来从窗口掷出两片花瓣,把他定在原地。袁承志一脚踢开了门,把药粉朝他一洒,崇祯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发直。青青在他身后沉声问:“十二年前,袁崇焕袁局长以贩毒的名义被判死刑,是不是你故意陷害的。” “是我故意陷害他的。”崇祯机械地回答。 “那你为什么陷害他?又是怎样陷害他的呢?” “因为我当时心气很高,被他逮捕后,对他怀恨在心……”崇祯机械地说完,袁承志按下了手机按键,两人默契地离开了。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崇祯醒过来了,他心中大惊,冲到门口,想去找阿九,又折了回来,这么晚了,还是明天一早去通知九儿,让她有多远逃多远吧! 袁承志和青青回到木蓬房,就给警局打了电话,这才上床去睡。 次日一大早,警笛轰鸣,整个庄园都被围起来了,袁承志被吵醒后,却发现青弟不见了,心中大惊,慌忙起身出门去找,此时庄园里的人,都站到外面看热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这其中还有一脸镇定自若的崇祯和二当家,而警察挨个房间搜着du品。他走过来,持枪的同事看到他,忙伸出一只手来想要敬礼,他忙示意不要声张。悄悄地向里面走去,四下寻找青弟,终于在人群中看到了她,她今天穿着一身青绿色的裙子,头发在脑后盘了一个简单的发髻,还画了淡淡的妆,比起在庄园的日子,有谁会想到,她就是那个长年患病的青青呢,只是她这样想做什么呢!此时她也看到了自己,朝他鬼鬼地笑了一下,这丫头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呢! 警察搜查完,明晃晃的手拷拷在了崇祯和二当家手上,并从二当家住处搜出一箱白粉,阿九不敢置信地望着那箱白粉和爸爸手上那副扎眼的手拷。“爸!”她奔过来,死命地拽住 他的胳脖问:“爸,这是怎么回事呀,您是被冤枉的对不对,爸,你快跟他们说呀,你没有贩毒,你快说呀,快说呀!”她激动地盯着爸爸难得大声地疾呼。 第三十四章 崇祯低下头喃喃地说:“九儿,爸其实是个逃犯,这一箱白粉跟我有没有关系,结果又有什么不同呢!” 这时,旁边两个警察过来要把崇祯往警车里送,阿九就那么紧紧拽着爸爸,怎么都不肯松手,孙仲君走过来,狠狠地一把将她扯开,崇祯见机,脚下向后一踢,将拉住他的两人踢开后,向旁边的空缺处跑。阿九见状,停住了挣扎,为父亲捏了一把汗,一直默默跟在崇祯周围的青青,在崇祯经过她时,向他身边靠去,手指顶住了他的腰,他就被定住不动了。然后不着痕迹地向后一推,将他推给追过来的同事,而这一幕恰巧落在了阿九眼中,也同时认出了她,青青!原来是自己引狼入室,害了自己最亲的爸爸,青青呀青青你可真能装! 警车载着崇祯和二当家还有白粉呼啸而去,阿九跪在地上,朝着警车远去的方向哭喊着爸爸。突然想到,钱,对去拿钱,她要去救爸爸,努力地挣扎起来,准备去拿钱,却在站起时,看到爸爸往常带在身边的一帮弟兄,他们一个个贪婪地、贼贼地盯着她,她现在才明白,为什么自小爸爸就不许她走出自己的势力范围,现在爸爸被抓,他们就没有任何顾及了,自己以后该怎么办?! 袁承志站在人群里,望着这帮别有用意的家伙,他们在崇祯在时,就不服他的管理,不愿意参加劳动,自持救大当家有功,而坐享其成,如今崇祯不在了,谁又能压的了他们呢?而这庄园定成了他们肆意挥霍破坏的对象,还有他们垂诞已久的阿九,岂不成了狼群里的羊。 庄园毁了但留有有崇祯经营的模式,有志之人可以重建。但阿九呢?该怎么办? 青青望着在人群中犯愁的袁大哥,再看向崇祯的旧部,她知道大哥在为难什么,但他会怎么做呢?她就站在这边望着他。 袁承志一步步向阿九走近,每一步似乎都有千斤重。见阿九凄楚地望着自己,想好的安慰的话,没有说出口,现在说什么对她来说都是没有用益的。默默地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激光枪,交到她手里说:“以后,让它来保护你!”转身离去,经过青青身边时拉过她说:“青弟,我们走吧!” “青弟,我把激光枪给阿九,是想恐吓那些心存不轨的人,等过几天,我们再将它拿回来!”他解释说。 “我明白。”青青平静地说,平淡如水的脸上没有一点波澜。 “青弟,咱们到镇上顾辆车回去好吗?” “嗯。” 一路上,青青一反常态的平静,他问一句,她简捷地答一句,再无多话。 看来青弟对激光枪的事,还是很在意,这也难怪,那是夏叔叔的遗物,是她亲手捧给自己的,但方才他确实别无他法,崇祯落入法网,现只剩下阿九一个弱女子孤单一人,还身处险境,他又怎能置之不顾呢! 今天不是集市,镇上很冷静,他们站在路边等车。虽然爸爸的冤屈洗刷在望,但想到阿九,他却无法释怀,自己做的真的对吗?!不知道,也没有人能给他答案。当年,爸爸被抓,家里全乱了套,妈妈那么无助的四处奔走,回来后,就缩在椅子里,不说话也不动,只是流泪。连他的吃喝都顾不上了,他不敢去打拢只能悄悄地躲在门口……而阿九今后的处境,不过,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她有激光枪防身,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等下,阿九她高雅柔弱,即使有激光枪防身,但那帮本就在黑道上混的家伙有的是蛮力和手段,若他们趁有心抢夺激光枪,怕也是手到擒来,想到这里,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上。他扶过旁边的青青说:“青青,你在这里等我,我不放心,回去看看。”说完,顾不得其他,转身往回跑。 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青青扯了扯嘴角,终是一句话也没有吐出口,大哥,他还是走了,或许,她心里早就预料的到,他不会就这样放心回去的,所以她在等,等他开口。与其说是在等车,不如说,她是在等他开口,她本不需要等车,因为何惕守就在附近,她应该早就找好车了,她们上次就说到要三人一起回去,然后说服袁大哥推荐何惕守到警局去。可是如今,怕是要让惕守失望啦。她掏出手机,拨通了何惕守的电话。 枪,是橙子哥送她的枪,她把枪捂在胸口上,仿佛还能感觉到他的温度,这是现在,唯一能给她安全感的了,她没有注意的是,后面几个贼头贼脑的人悄悄地跟过来了,就在她刚走进房间瞬间,几个男人一拥而上,把她摔倒在地,关迅速抢走了激光枪,随后,她被粗鲁地抬着丢到床上,他们邪恶地笑着,看她害怕地拼命往床头缩。她想哭喊,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她想逃,用尽力气想冲出去,却只是徒劳,一次次被他们摔回床上,他们就像一只只猫,而她就好似是只被他们监控的老鼠,他们贼贼地笑着,看她垂死挣扎,耳边充斥着他们得意的笑声、叫嚣声,终于,他们玩够了,上前来撕扯她的衣服,她越挣扎,他们就越得意,自己一点点地裸露在他们贪婪的目光中,她拼命地想要挣脱出他们的手掌心,一头撞死在墙上,了了这般屈辱的人生,但所有的努力对他们来说,都像是孙悟空在如来佛的手心里。她哭喊,她哭求,却唤不回他们早已泯灭的良知。双手被他们抓住,无情地压在头顶上方,扯得生疼生疼的。她双眼直直地看着天花板,只能任他们在她身上索求,无声的泪水顺着眼角滴落到头发上,枕头上。 终于他们一个个从她身上爬开,丢出意犹未尽的话:“美丽的阿九小姐,我们明天再来,你可要想着我们呀!” 水龙头的水哗啦啦地流过,是否能洗净她被玷污的身子,爸!看你带的这帮好兄弟吧,他们简直连畜生都不如呀!橙子哥,我好心收留你们,可你却带走了我一生中所有的美好,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对她,为什么呀!为什么! 第三十五章 袁承志急匆匆地赶回来,庄园是做工的人全没了踪影,迎面碰到了几个崇祯的旧部,他们见了他,先是一惊,随后就低着头避着他遛了。看他们走的路,是要离开这里了,那就随他们去吧,他径直朝阿九住处走去。门敞开着,心宽了些,看来她在房里。他敲了敲门,没有人应声,就试探着走了进去,眼前的一幕,让他陡然停住了脚步,床上一片零乱,地上是阿九常穿的一套紫裙。 “阿九!”他痛心地大呼。没有任何回应,水声,有水声,他一下子冲到洗澡间门口,用力地拍着门,唤着:“阿九!”里面没有任何回应,只有水声。他退后几步,用力地撞着门,门剧烈地响了一声,开了,他用力过猛,差点摔倒。只见浑身一丝不挂的阿九目光呆滞地蹲在水龙头下,水龙头的水哗哗地顺着她的头流下来。上前去拉她的手,不想,她大叫着挥动着双膊,不许他近前,他看得心如刀割,关掉水龙头,蹲下来,试探着上前,捧起她的脸说:“阿九,是我,检子哥,是我回来了,阿九!” 阿九的眼神慢慢回转过来,“哇”地一声大哭着扑进他怀里,他顺势把她抱起来,放到床上,拿旁边的一个毛巾到手上说:“阿九,来把你的头发擦干吧,不然会着凉的。”然后把毛巾塞到她手里。 阿九哭笑着说:“我现在是个残花败柳对不对?!”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橙子哥,你知道我喜欢你,你知道我作梦都想做你的新娘!”本以为已经哭干的泪水顺着眼角又流了出来。 “阿九,我已经有青弟了,你会有个好归宿的。” “难道你一点都不喜欢我吗?橙子哥,要我,一次就好,让我忘了他们在我身上的作贱!”她是一个被作贱的女人,已经没有脸和皮了,她只有他啦,说完,一把攀住他的脖子,伴着泪水热情地吻住了他。 这突来状况,让他来不及反应,她的吻热烈而又缠绵,伴着泪水涩涩的味道,在他口中蕴开。她的双手不顾一切地在他身上乱走。 “阿九!”他的声音闷闷地又消失在阿九口中。 冷不丁地一声轻笑响起,就听到何惕守一副看好戏的声音:“两位悠着点,青青,我就跟你说嘛,怎么会有袁副局处理不了事呢!我们呀,就别瞎操心了,走吧!” 时间在这里静止了,袁承志的脑袋“嗡”的一下,扭着无措地望向强忍着泪水的青青。 她低下了头,两滴泪水无声地落在地上,嘴唇抖了几下,才发出声音:“原来你俩早已两情相悦,那又何必瞒我到今日!”说完,转身跑出去了。“青弟!”他如梦方醒疾声呼唤。扭头对提着刚买回的一条鱼傻愣在门口的露儿说:“露儿,照顾你家小姐穿好衣服。”转身对何惕守说:“这里交给你了,麻烦你带阿九小姐到波托菲诺。” “青弟!”他呼唤着追了出去。 她为什么要哭呢,哭什么呢,哭自己现在有多伤心,多伤多痛吗!这些在别人眼里,只是一个笑话。泪为什么擦不完呢?为什么这么不争气非要流出来呢!心中有一堵墙,堵得好难受,耳边传来大哥的呼喊声,是那么焦急,唤她做什么呢?!是不放心她,还是来跟她说抱歉的呢,呵呵,不必了,都没有必要了。还是想让她发泄一通,为他自己心里能舒坦一点呢?这些还有意义吗!她拐进一个角落里,从后面的一条小道蹒跚地走着。渐渐的大哥的呼唤远了,他一定是顺着大路走了。这条小道相当难走,手被挂伤了,生生的痛,却不抵心中痛的万分之一,走过荒林子,淌过小溪水,在溪水中看到自己可笑的样子,红肿的双眼,头上的发髻松散开了,簪子也不知何时掉了。大路上,一辆公交车刚好经过,她看都没看,就上了车。 只一会儿功夫,她就不见踪影了,已经到公路上了,四下也寻不见青弟的影子,青弟,你在哪里呀,至少也要给他一次解释的机会呀!他心急无措地在原地转圈。此时一辆公交车在他身边停下来问:“到哪儿呀!”他没有回答,低头上了车。车上的人真够多的,他拉着扶手随着车子颠来颠去,坐在最后一排最里面的青青,头发遮住了半张脸,她泪眼朦胧地望着窗外,车驶到小山坡时,两人都朝外看过,心中已是百感交集。半个小时后,车到了县里,袁承志如丢了魂一般跟着人群下了车。青青起身,正好看到正在下车的他,就又坐下了,眼见他进了车站内去找车,她才起身下车,没有进站,叫了一辆的士,去了另一个车站。 第三十六章 她没有回波托菲诺,直接去了爸妈的墓地,蹲在幕前,手抚摸着幕碑上的名字,生前历经波折,死后同穴而眠,爸妈算是幸福的吧!毕竟人生的变化是让人无法捉摸的。只望来世,他们能顺利找到彼此,和和美美地在一起白头偕老,坐在摇椅里,看着满地玩耍的孙儿孙女,该是多么的甜蜜。 “爸妈,来生,还让我作你们的女儿好吗?”流着眼泪哭着笑,她如一个撒娇的孩子,拥着幕碑跪在地上。 波托菲诺里,他听到了自己最不愿听到的话,青弟真的没有回来过,所有的电话薄中的电话都打了,却没有半点消息,孙叔叔来了,焦公礼和婉儿也来了,洪胜海和警局的人都在找,随后进门的何惕守扶着阿九一副兴灾乐祸地媚笑着:“袁副局,阿九小jie,我给您带回来啦,不过看样子,青青这丫头还没到家吧,唉,这话是怎么说来的,自己的家自己归不得……” 安小慧紧张地扯着她的衣袖,她才住了口,露儿傻傻地望着这么气派的房子,门口还有门卫站岗,后面还有不绝于耳的海浪声,还有满院里飘散的玫瑰花香,惊喜地东张西望。 相比起来,此时的阿九还沉浸在悲伤中,她一副委屈求全地走到袁承志面前说:“橙子哥,你不要太担心啦,等青青姐回来,我好好跟她解释清楚,一切都是我……” “阿九,忘了那些不愉快的,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吧!”他急忙打断她的话,然后转向安小慧说:“小慧妹妹,麻烦你去给阿九小jie安排下房间。” “哦,好的!”她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带阿九和露儿去看房间了。 天暗下来了,路灯亮起来了,大家无功而返,一个个垂头叹气,饭菜上来了,孙仲寿忙着招呼大家吃菜,袁承志嘴上招呼大家吃饭,而自己却总是夹到盘子上面去,饭桌上气氛凝重,没有人改出声说什么,一个个扒完饭,准备再出去找。 安大娘长叹一声,收拾碗筷,回厨房了,不久孙仲寿也跟了过去。 “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呀?”孙仲寿担心地说。 安大娘又叹了一口气说:“还能怎么着,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呀,你看那阿九花容月貌,承志还把她带进了家门,也难怪青青这孩子会离家出走,你说这孩子命怎么这么苦呢,才刚回来,爸妈又相继走了,现在,又发生这样的事……” “他婶子,你也别在难过,相信承志能处理好这件事的。我们应该相信承志才对呀!” 零晨了,大家挥着汗无功而返,只好各自散去。袁承志望着大伙离去的路口,行人渐稀,即使是这喧闹的闹市,也有冷静的时侯呀,只是大家都回去了,都有自己的方向和归属,然而青弟呢,他到底是把她丢到哪里啦,也或许,她根本就还留在湖南,思及此,决定开车一路寻回。掏出车钥匙,走到停车场,被等在那里的孙仲寿拦下了。 “承志,天不早了,去歇着吧!”拍着他的肩膀,推着他送他进了房间。头贴着门,迟迟没有听到孙叔叔离去的脚步声,他顺着门滑坐到地上。青弟,你到底在哪里?你回来好不好,就算你以后都不再理我了,也应该要回家呀,如果说要离开,也应该是他呀! 夜深了,这里没有灯,只有让人却步的冷清,只有远处的路灯,蕴过来一点光,抱着幕碑哭泣的她,歪着头望着远处的路灯,渐渐地路灯变成了好多个,不对,是越来越多了,越来越多了…… “青青,你怎么哭啦!”是妈妈,她轻柔地抚摸着自己的脸,帮她把散乱的头发理整齐。 望着妈妈柔和的微笑,享受着她温柔的对待:“妈,青青好想您!” “发生什么事啦,让我的女儿这么伤心?” “青青,怎么啦,是不是承志出事啦?” 青青从妈妈的怀中抬起头,看到妈妈后面的爸爸,他揉着她的头发,担心地问。 “他能有什么事呀,他现在不知道多风流快活呢!” 听到女儿赌气埋怨的话,夏雪宜却笑了,他疼惜地拉青青和爱妻坐下说:“青青呀,我比你了解承志,你现在不够理智,也不够清醒,你怎么就断定承志跟别人风流快活啦!” “我亲眼所见,还有假吗?” “那你能确定你看到的就是事实的全部吗!你是警察,如果是别人,你也会只凭自己看到的片断,如此就断定案子吗。就如你焦叔叔,当年,不是也有很多人亲眼目赌他杀人行凶吗?那你就凭那些人的证言,就断定他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吗!青青,答应爸爸,给承志解释的机会,也给自己幸福的机会。” 被爸爸如此一说,青青倒真的怀疑起自己的眼睛来。或许,爸爸说的对,她应该给大哥一次机会,也给自己一次机会。 “爸,妈,我答应你们。不管我以后会不会跟大哥在一起,都一定会努力地生活,好好地活着,不让爸妈担心。” “傻孩子,哪有父母不为自己孩子担心的。” …… 第三十七章 青弟哭的好伤心,他束手无措地站在她身边,突然她凭空消失了,他焦急地奔到门口,就看到夏叔叔和只有一面之缘的温阿姨,他奔上前去,激动地与夏叔叔拥抱在一起,似往常一样,夏叔叔拍着他的肩说:“承志呀,没事,你看夏叔叔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嘛。” 泪水滚过脸庞,听到夏叔叔继续说:“承志,外面露水重,你快去接我那倔强的丫头回来吧!”突然夏叔叔不见了,温阿姨也不见,仿佛他们从没有来过一般,他着急地呼喊:“夏叔叔!夏叔叔!……” “承志,快醒醒,承志!” 他猛地醒来,惊喜地抓着正推着他的孙叔叔说:“青弟,她回来了吗!” “承志,你在做梦呢!” 他猛地清醒过来,抬头看到孙叔叔后面的焦宛儿,他客气地说:“宛儿,麻烦你做一碗粥,我去接青弟回来!”说完就跑出门去,焦宛儿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把炖了很久的汤,倒进保温瓶中。孙仲寿放心地回去睡觉了,看来,承志,已经想到青丫头的去处啦。 疾驶的轿车停在幕园口,下了车,一眼就看到偎着夏叔叔幕碑睡着的青弟,他欣喜若狂地奔过去,蹲在地上,小心地把她右手攀在脖子上,抱她起来,大步朝轿车走去。 她睡得很熟很稳,一路上都没有醒来过,放她在床上,开好空调,托焦宛儿给她处理被荆刺挂破的伤口,他才暗然地离开。青弟醒来,她最不愿见到的人,怕就是他,断不能让她再离家出走,就算要走,也应该是他,他拨通黄真学长的电话,询问近来,有没有需要处理的案子,正好,一件房产纠纷杀人案,涉及到黑道,正需要人去缉捕,他马上志愿前往。收拾好这件衣服,他来到青青窗前,隔着玻璃窗,见她睡得很沉,仿佛自回来后,就没有动过一下,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抱她回来时,没发现她发烧呀,应该是这些日一直没有休息够的原因吧,睡梦中,她的眉依然纠结着,曾经一个多么热情活泼的青弟,如今却因为他连梦里都如此的不踏实。青弟,睡吧,等你醒来的时侯,看不到我,又会似唧唧喳喳的小鸟般跟大家一起开心的生活。青弟,睡吧,你回到家了,有家人的照顾,有家温暖和安全,伤痛是需要时间来淡化扶平的,误会是需要双方平静下来才能解开的,不管到什么时侯,我都会等,哪怕两鬓斑白!可他不知道的是,青青不是睡着了,而是昏迷了。 早上十点多钟,青青悠悠醒转过来,本来静悄悄的房音,一下子吵闹起来,小慧和宛儿近前,惊喜地又拉又晃:“青青姐,你可醒了,我都吓死了!” “青青,你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些东西,我都放在保温瓶里,我去倒。” 她坐起来,感觉身子轻飘飘的,提不起一点劲。 “一早起来熬的,承志哥哥说让你多睡一会,所以没有叫你!”小慧话还没有说完,焦宛儿连连拽她,她才意识到,停了口,转身去端粥了。 看着宛儿的黑眼圈,她歉疚地说:“宛儿妹妹,上次,我无理取闹,对不起呀!” “青青姐,你千万别这么说,你的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叫个医生过来瞧瞧呀!” “我还好,就是身上没劲,吃了东西应该就好了。”青青探向自己的额并没有,没有发烧,怎么就是没劲、没精神呢! 安小慧端着粥和几个清淡的小菜进门来,安大娘跟在其后也进了门,见到青青的气色,心疼地说:“青青呀,昨天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慢慢把粥先喝了,再好好睡一觉。”转头对小慧和宛儿说:“我们出去吧,人多了,空气也不好。” “安大娘,袁大哥呢?”青青叫住往外走的安大娘问出大家都意想不到的话。 “哦,警局有个案子,他出差去了。东西吃了,安安心心地睡一觉吧,好好的啊!”安大娘不放心地说。 一个多月很快过去了,袁承志带着专案小组去外地一直没有消息。青青白天去警局,晚上回来也与阿九碰过几次面,两人均客客气气地寒嘘两句后,各走各的。 阳台外的大海,蔚蓝蔚蓝的,远处海岸上,三五成群的游客,圈着游泳圈,冲着浪,还有各种游玩设施,转的转,绕的绕,吊高的吊高,还有海上的飞人和汽艇。阿九倚在阳台上,望着大海和远山,却愁眉不展,露儿担忧地站在她身后。突然,阿九没头没脑地自语:“是不是得什么病啦!” 第三十八章 “小姐,您哪里不舒服呀!” 阿九望着露儿,现在也只有她可以商量,她说:“露儿,我月事过了十多天了还没有来。” 露儿也一脸茫然:“小姐,你别担心,咱们明天去医院瞧瞧吧!” “嗯,也只好这样了。” …… 下班了,青青一个人走在路上,精神恍惚的她走进路边的园博园公园里。刚坐下,就听到有人跟她说话:“小姑娘,下班啦!”扭头看,原来是冯大爷夫妇,他们乐哈哈地推着轮椅在公园里转。青青微笑着望着他们“他们创造了一个奇迹”洪胜海的话回响在耳边,是呀,一个奇迹,人生的压力随处可见,人的感情随时都有可能改变,而他们几十年来如一日,确实创造了一个奇迹般的神话。 感觉有人扯她的衣服,她警觉地迅速用手抓住了扯她衣服的那只手,转过头来,看到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对着她笑。接着给她打着手势,青青看得一头雾水。 “她说:警察姐姐你的脸色不太好哦,是不是不舒服呀!”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她没有回头,摸了摸小女孩的脸蛋说:“谢谢,姐姐没事,你叫什么名字呀!” “她叫花蕊。”身后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或许爸爸说的对,她应该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的幸福一个机会,她拉着花蕊转过头,面对他。 青青盯着他明显削瘦的脸,本想上前说两句知冷知热的话,但是,眼前突然跳出,他和阿九激情地肌肤相亲的一幕,她抬起手,揉了揉花蕊的头发。 突然,有什么东西,闪了她的眼睛,朝前望过去,吃惊地发现林中藏着一人,朝着袁大哥举起的枪口,她疾呼一声:“快趴下!”一手把花蕊推后,一手上前使劲地把袁承志拽倒。 扑嗵声与枪声几乎同时响起,青青手中的玫瑰花飞出,却只打在了那人身前的树上,准备再发出花瓣时,突然一阵头晕目眩,那人趁机逃走了。 “青弟,你怎么啦!”他从地上爬起来,跨过来,紧张地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没事,可能是力气用猛了。”推开他的手。突然像想到什么,很气愤地说:“他为什么要杀你,你为什么要得罪他们,如果,刚才没有发现怎么办,躲迟了怎么办,你不知道很危险吗?为什么要惹他们对你动手!” “青弟,我没事,我不是没事吗?以后,我会加倍注意,加倍小心,不让你担惊受怕。”他上前握住她的双手。 青青抽出双手,转身朝公园门口走去,他示意花蕊去扶她,他静静地跟在他们后面。他不知道该就什么,阿九的事,该怎么跟她解释呢。她会相信吗? 快走到家门时,袁承志在后面说:“我今天接到电话,我爹的冤情经过反复核实,已经确定贩毒一事纯属诬陷,青弟,谢谢你!” 听到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她停住了脚步,欣慰地说:“那真是太好了,恭喜你总算是如愿以偿啦,明天是周末,我下厨做一桌菜,请孙叔叔、朱叔叔他们都过来,好好庆祝一下,你说好吗?” 见她为自己的事,高兴得像个孩子似的,他心中满满的都是感动。当他接到这个好消息时,他一点也欢喜不起来,他甚至会想,若不是自己的执着,他不会与阿九相识,青弟也不会伤心欲绝,而现在看到她久违的笑容,他一直沉重的心情,一下子放睛了。 “嗯,好呀!”沉默了一会,他终于开口说:“青弟,给我一次证明给你看的机会好吗?” “我也想忘记,可是我……”她望着面前欲言又止的爱人,心里挣扎着说服自己原谅他,好好冷静地听他解释。 “我知道,不管多久,我都等你!”他笃定地说。 这算什么吗?他一点都不跟她解释的吗,那她怎么知道到底是怎么回来,或者,本来就是自己看到的那样,只是自己在骗自己原谅他罢了。为什么,为什么他连一个解释都不愿给她呢?! 第三十九章 正准备去晨练的袁承志,一开门,就见露儿等在那里,见他出来,忙上前说:“我家小姐人不舒服,你得陪她去医院。” “她怎么啦?”这才想起,自阿九来到波托菲诺,他还一直没有时间去过问她待得习惯吗? “还不是你干的好事!”他的关心没想到换来露儿这般不讲理的态度。 “你在说什么呀!”不再理睬她,径直朝阿九的房间走去。 今天是周末,医院的人特别多,等待叫号的三人,一言不发地坐着,望着窗外晃动的树梢。 直到快中午时,临近他们排的号,阿九心里七上八下地折腾着,只望是嘘惊一场,弄错了。想到那群面目狰狞的家伙,她就止不住恨得发抖,如果,如果再……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面对自己的人生了。 终于叫到号了,她打了个冷颤,呼地站起来,把挎包递给他,快步朝诊室走去。医生开了化验单,检验后,医生瞄了眼结果,轻描淡写地交待:“怀孕了哦。”就把病历和检验报告推给她。 一句话如响雷在耳边炸响,脚下一软,露儿忙上前扶住了她。 袁承志见两人出来时的神色,心中已知八九分,他拿着挎包,迎过去,三人一起出了妇产科。走廊里人倒不多,只偶尔经过一两个,阿九完全崩溃地大哭起来。 “你打算怎么办?”虽知道不应该这个时侯去讨论这个问题,但是问题总是迟早要面对的。 听到他没有一句安慰的话,反倒问她怎么办,她哪里知道要怎么办,短短数日,原本的生活就不复存在了,他把她带回来,却不管不问,丢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那么大的别墅里。事情变成这样,她能怎么办?! “我要把孩子生下来!”她赌气地说。 “阿九,我希望你再考虑一下,这孩子出生后,你让他怎么面对他的人生和周围人的指指点点。我在福利院待过一段时间,一个不正常家庭成长的孩子,他们的敏感、愤世,痛苦,孤傲,我深有感触,如果你还没有条件给他一个美好的成长环境,我希望你不要让他出生。”一下子面对孩子的问题,他又仿佛回去了自己的童年。面部表情也随着冷硬了许多。 “喂,你怎么能说出这种不负责任的话来!”露儿愤怒地瞪着他。 “露!”阿九出声制止她。然后扭头激动地对他说:“橙子哥,你知道我爱你,这辈子非你不嫁,可你愿意娶我吗!你不愿意,那你凭什么让我把孩子打掉,剥夺我唯一一次作母亲的机会。我决定了,这孩子我要定了!” “你应该站在孩子的立场上认真考虑下。”他苦劝着。 “你,你连自己的孩子都能说出这么狠心的话来,你还是人吗!”露儿愤怒地咆哮着。 “这里没有你插嘴的份!”他愤怒地逼视着她。露儿被他凌历的目光,吓得后退了一小步,不再开口说话了。 或许,老天爷如此安排,自有他的道理,就连露儿都认为孩子是橙子哥,那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只要她不站出来澄清,这孩子在别人眼里就是他的,更可喜的是,说不定,来为她圆慌的人就是夏青青呢!思及此,她更坚定了要留下这孩子的决心。虽然她一万分不愿为那群败类生孩子,她也永远不可能喜欢这孩子,因为这孩子的存在,会时时提醒她那日所受到的凌辱和摧残。但生下这孩子,就等于在橙子哥和夏青青身边放了一个定时炸弹。 他实在想不通阿九的想法,但他会尊重她的选择,他转过身,起身下楼。 “橙子哥!”阿九呼唤。他止住步子,回头,阿九泪流满面地扑进他怀里。 而这一幕,让拐角处等待已久的照相机,连拍了下来。 中午十二点了,色泽鲜亮的菜上了桌,孙叔叔和朱叔叔他们今天很高兴,还自带了两瓶泸州老窖,安大娘却着急地在餐厅门口张望,承志这孩子去哪里了,她已经悄悄地让人找了好几回了,更令人担心的是,门卫说他和阿九主仆一早就出门了,这青青吃过早饭就买菜,先菜,切菜,做菜忙活到现在,若等会儿还见不到承志回来,可该怎么办呀,这么多天来,青青的情绪才好起来…… “娘,你在看什么呢,大家都看着菜咽着口水,你怎么不过来瞧瞧?”安小慧向外瞧了瞧,没什么呀,娘今天是怎么啦,魂不守舍的。 “没什么,你怎么不在厨房帮忙!”这会儿她哪有心思理这个傻乎乎的女儿。 青青端着最后一道菜出来了,她奇怪地看着大伙说:“大家怎么不动筷呢,菜要做好就吃,才好吃呢!” “好,好哇!”孙仲寿打开酒瓶,青青忙过去一边斟酒一边高兴地说:“各位叔叔为了给袁爸爸洗冤,费心辛苦了十几年,现在总算是得偿所愿了,咱们今天好好的庆祝一番,大家尽管放开吃喝,饭菜不够的话,我再去弄。” “青青呀,别忙活了,快坐吧,已经很丰盛啦!”孙仲寿招呼青青入坐。 “大家坐下,象征性地夹了几筷子菜,这是怎么啦了,对了,好像进来后,就没听到大哥讲话,她环顾一周,没有看到他和阿九主仆,阿九没来,她可以理解,可今天的场面,怎么能缺了袁大哥呢,一早忙到现在,也没注意到他,他会去哪儿呢?她夹着菜问:“袁大哥呢?” 饭桌上顿时雅雀无声,安大娘忙笑着圆场:“我让他去我请些同事,朋友呀过来,可能路上耽搁了……” “打电话不就行了吗?”青青愈加觉得奇怪! 见安大娘脸上一僵,青青心中一颤,心下已有了底,她故作轻松地说:“大家先吃吧,他们应该很快就到了啦!” 大家见她没有起疑,就热闹起来,猜拳的猜拳,开玩笑的开玩笑,很快一桌饭菜都见底了,酒足饭饱,困意也就上来了,青青安排大伙上楼去休息,自己踱步到门口,望着依然安静大门口,她在等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或许袁大哥不会再回来了,还有阿九,但她就想再等等,既使是一个无所谓的结果,她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去面对。 或许这次,她真的可以死心了,一抹冷艳笑在她脸上绽开,大门外,袁大哥伴着一脸凄楚可怜的阿九回来了,露儿跟在后面,提着购物袋,看来他们是去逛超市啦!她想装作什么都没看到,转身闪到角落里,可心中积压多日的柴,已经燃起来了,烧得她牙咬得紧紧的。她快步迎过去,在前截住了埋头走过来的三人。 三人看到她,都是一惊,袁承志急忙上前解释说:“阿九她生病了,我陪她去医院!” 青青直直地望进他映着她剪影的双眸里,一点也不容他躲闪:“我不是你女朋友吗!” 见她这么激动,他无措地唤着她:“青弟!” 第四十章 听到他的轻唤,突然满腔的怒火化成了委屈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滑落脸庞,她抽泣着说:“我知道,她温柔漂亮,我及不上她,你移情别恋地爱上她我也是可以理解的,你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处心积虑地要为你爸爸报仇雪冤,如今总算如愿以偿,你却不忍了,大把大把地为他补钱,为他托关系讲情,争取能得到减刑……” “青弟,你听我解释!”他着急地想插话进来。 “我不要听!我想听你解释的时侯,你连一个解释都懒得给,现在若不是又被我撞到,你会想到来跟我解释吗!你既然那么喜欢她,为什么昨天还来招惹我,还跟我说那些听了就让人感动的话,你知不知道,我昨晚一直在说服自己……”不等他话说,她脚下动了动,盯着阿九气得发抖地说:“你不知道他有女朋友吗!还来抬惹他,你致我于何地,我有那么差劲,让你藐视到这种地步吗!” 后面的露儿见状,生气地冲过来,把气势凶凶的青青一把向后推去,袁承志及时扶住了她,历声警告说:“露儿,你在做什么!” 露儿冷哼一声说:“夏青青,你凭什么质问我家小姐,她美若天仙,岂是你能及的,而且她现在已经怀了袁副局的孩子!” “露儿!”袁承志拥着青青转了身,虎视眈眈地盯着露儿一字一句地说:“露儿,我警告你,不知道的事,就没有你开口的份。” “我说的都是实事,你们不可以这样对待我们家小姐!”露儿硬装无畏地没有后退一步。 荒唐,真是荒唐,夏青青,你真是荒唐,人家早已暗渡陈仓,你还在这儿理直气壮地质问人家,一直在说服自己要相信大哥,却原来,到最后自己只是个绊脚石,她摔开扶着她的手,一步一步地顺着马路往前走。 “青弟,你要去哪里?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好吗?”他迅速路在她身后。她脚步虚浮,每一步都牵动着他的心,却又不敢太近前,怕再刺激她的情绪。 “青弟,你听我跟你解释!”她依然充耳不闻。 解释,要跟她解释什么,说他是不由自主地爱上阿九的,然后再说句抱歉,她不需要!不需要道歉!他好吵呀,为什么还要跟着她呢,为什么不能让她安静一会儿呢?他不用回去照顾他怀孕的准妻子吗!她从身上掏出手机,低声说:“小葫芦,你在店里吗?我很快到你店门口,帮我拦住跟在我后面的男人。” “那有什么问题呀!看我的!”手机那头传来爽快的声音。 人人乐酒吧门口站着很多服务生,捧着各色的菜供路人品尝,发宣传单,青青经过门口,对着正斜靠在门口身穿一身运动服的帅小伙微笑了下,帅小伙走下门前的阶梯,拦住了袁承志热情地说:“先生,小店正在搞活动,请赏脸品尝一下我们的水果酒和小菜,以后可以带朋友过来玩。”转头对几位服务生说:“你们不要木头一样站在那里,要走下来招呼客人,这门前的过客,都是我们的潜在顾客的嘛!”他这么一说,服务生一拥而下,招呼着门前过往的行人,袁承志着急地在人潮里往前挤,还不时地往前看,值得高兴的是,还看的见她,为了尽快摆脱这些人,他丢了一叠钱在身后,许多人都跑去抢钱了,前面就空出来了,忙向前追去,但奇怪的是青弟不见了,方才在人群中看到的,是另一个从身后看很像青弟的人,衣服,头型都差不多,不由地后背呼地冒出了冷汗,他运用飞光蛇影,在各个角落里找到,都不见了青弟。 深呼了一口气,一下子焦急暴燥起来,他掏出手机拨了警局的电话,让今天加班的人都过来帮忙寻找。 寻过了一道街,又一道街,到底是哪里走错,让我弄丢了你,又该去哪里把你找回?能联系的人都联系了,大家都在四处寻你,此时此刻才发现自己对你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自从认识了我,你的全部生活就围绕着我,帮我破案,为我谋事,为我拉拢关系,有你在身边,过往的阴影渐渐在远离了我身边。而我却从未问过你,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在你在外漂泊的十二年里,有过什么朋友,什么开心的和不开心的事,如今,你就这样,走出了我的生活,又让我情何以堪呢! 第四十一章 不知不觉又来到夏叔叔幕前,扑嗵一声跪倒在地上,凝望着幕碑上夏雪宜三个字,仿佛从上面还能看到夏叔叔的影子。他想要倾诉心底的无助,却不能说,他不想让夏叔叔担心。只有在心里默念:还记得上次,是您指引我找到青弟的,而今天,奇迹会再度出现吗,她还会来吗?夏叔叔,如果您知道青弟在哪里,请您务必要指引我把她找回来,给我机会让我好好的给她解释。我怎么能失去她呢,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举手投足,都深深地映在我的眼前,她虽有能力自保,但必竟是个女儿家,您的在天之灵,一定要守护她平安喜乐…… 昏昏沉沉的一个昼夜过去了,青青依然没有一点消息,孙仲寿等人,也找了过来,他们倍加疼惜地望着孤零萧瑟的袁承志,心中百般难受,今日一早的报纸,不仅登出了他与青青亲密的照 片,还有他与阿九相拥在一起的照片,一时间舆论哗然,就连警局也打来电话,委婉地让他先停职一段时间,哎,这可真是…… “承志呀!”孙仲寿哑着声音唤道。 只见袁承志肩头抖了一下,随后站起来转过身故装轻松地说:“让大家担心啦,我没事,这就去上班!” 孙仲寿叹了口气,把手上的报纸递给了他,他不解地展开报纸,一眼就看到了笑意盈盈的青弟和亲密地俯在她身后的自己,一丝笑意瞬间在眼底闪过,与青弟相识以来,两人工作都紧张忙碌,从她不见后,他就一直在懊悔,没有留下一张合影,现在却奇迹般地出现在眼前,上苍总算待他不薄啦!再看向标题,心境就相当平静,再往后看,是他和阿九在医院拥抱的照片,看来自己是被人盯稍了,不过他却一反常态地镇静,没有一点恼怒,现在还有什么比得上他和青弟的合影重要呢? “我被停职了,是吗?”他平静地问。 “不是,只是避避这阵风头,你明白的,警局也……”从孙仲寿身后闪出来的黄真为难地说。 “我明白,学长,赶快回警局吧,时侯不早啦!” “嗯,你先好好休息充一下电,随时准备回来哦!” “我们回去吧!”见学长走远,他对大伙说,一行人离开了公墓。 刚迈进波托菲诺,就看见阿九和露儿,一人手上拉着一个箱子,迎面走过来。他神情倦怠地望着她,只见她一双隐忍的双眸,正凝望着自己。他一下子不知该说什么好,安大娘与孙仲寿心照不宣地对看了下,各自推着自己身边“多余”的人走开了。 “阿九,你要走?!” “橙子哥,我给你惹麻烦啦,还害得青青姐有家不能归,我,我还是回去吧!”隐忍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滑落下来,忙低下头,拉着箱子往前走。 “露儿,你先把箱子拉回去,阿九,我们去那边石凳上谈谈吧!”他扯住了她的手腕,不容分说地夺下她手上的箱子,推给露儿。 小区花园的长凳上,两人并肩而坐,他开门见山地说:“你现在不能离开,就当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你也不该离开,青弟她就是这样的小孩子脾气,这得几天就没回了。” “不,青青姐指责得没有错,是我,是我太不懂事啦,我可以回……”却原来自己已经无家可归,大岭山上能卖的都卖啦,才凑得一笔巨款,争取为父亲减刑,她紧锁着眉心倔强地说:“没钱人有没钱人的过法,你不用担心我,我会好好照顾自己和孩子的。” “阿九,你这样,我会很担心的!”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 “可你不会伤心的!阿九苦笑着,激动地站了起来,转身就跑。 “阿九……”他忙站起来追上去,拉住她。 “你让我走,让我走!”阿九激动地哭喊着,脚下突然一软,他忙扶住了她,只见她,脸色惨白,却硬撑着要走,他不由分说地抱起她向路口跑去。 第四十二章 漂亮雅致的公寓里,青青一手扶着雪白的墙壁,一手关着水龙头,望着镜中苍白无神的自己,深吸了一口气,一早起来,稀里哗啦地吐了一通,现在浑身上下没有半分力气,近来到底是怎么啦,总感觉浑身无力还贪睡,突然一个念头浮出脑海,不会是怀孕了吧,这个猜测是,把自己吓了一大跳,不再担搁,简单地梳洗过后,拎出挎包,找出化妆盒,开始化妆,一定要化得让人认不出自己才好,不然在医院遇上熟人,挺尴尬的,直到镜中的自己,已经和以往的自己判若两人后,戴上墨镜,开了门。正准备按门铃的小葫芦,愣愣地望着出现在门口的人,忙去看门牌,确定没有走错后,把手中的早餐递给青青问:“小蜻蜓,一大早,你这是唱的哪出戏呀!” 青青接过早餐说:“我出去一下,待会儿回来,你不用管我,忙去上班吧!”说着越过他朝电梯间走去。 “我开车送你吧!” “不用……” 医院里已经是人山人海啦,站着排队挂号的人,已经排到门口啦,青青探着头,焦急地数着前面的人,二十分钟后,终于挂上了号,上了三楼,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等待,不知过了多久,觉得肚子饿了,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吃吃餐。 “先生,您不能进去!” “可是她……”虽然只是三个字,却让青青停下了所有的动作,抬头循声望去,是袁大哥和阿九,他正在给她整理衣服,看来是抱着来的,刚放下,青青不觉地握紧了双手,别开眼去。 阿九被两个护士扶着进了诊室,袁承志一脸困倦失神地靠在墙上,嘴唇干涩泛白,一副很憔悴的样子。 她应该庆幸化了妆带了墨镜来医院,才能这般肆无忌惮地望着大哥,他看上去很累很倦,整个人跟丢了魂一样,仿佛再多一会,他就能靠得墙睡着了。 她扯了扯身边的一个小孩子说:“小朋友,帮阿姨把这瓶牛奶给那位叔叔好吗?这一瓶是送给你的。” 那小孩子迟疑地接过两瓶牛奶,此时,刚好叫到青青的号,她大大方方地朝诊室走去。 他莫名地接过这陌生孩子给的牛奶,机械地说了声:“谢谢!”举目四顾却没有看到熟人,这会儿的确又渴又饿。想来,自己现在跟乞丐没什么两样,自嘲地笑了笑,把管子插进了瓶子里。 手握着检验报告,心潮汹涌,她真的怀孕了,而且是双胞胎,b超单上的图片,让她异常激动,那静止的图片,仿佛能看到两个在成长的生命。单子上的一字一句,反复地看了一遍又一遍。她和袁大哥有孩子啦,大哥,对,他就在外面,不再犹豫,她咚咚咚地跑了出来。 寻到医院大门口,青青嘎然止步,阳光中,他那么小心翼翼地守护着的人是那个身穿紫衣的丽人,一辆出租车,在他们面前停下来…… 她讽刺地笑啦,夏青青你在做什么呀,怀孕了又怎样呢,大哥用心呵护的人是阿九呀,激光枪豪不犹豫地给了她,在你为他在厨房里忍受着一阵阵难受的呕吐感忙前忙后时,他却和阿九在一起。 “你还好吧!”如此着急关切的话语,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扭头看小小葫芦关切的眼神,朝他安慰地笑了笑说:“我没事,只是,我想去找老不死爹爹,你负责给我订机票。” 小葫芦心疼地望着她淡淡倦倦的表情,曾几何时,她如此倦怠过,过往的朝气蓬勃,现在没有留下一点印迹,或许,她是该离开这里了,他安慰地揉揉她的头说:“那有什么问题,你想做什么都行!” 往日血气方刚的热血青年,一下子被停职在家,倒不知该如何自处啦,这院里,房里,到处都有青弟的影子。玫瑰花的香味,时刻提醒着他的笨拙,如果他不是那么什么都想两全,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不懂得去拒绝。如果当时他再果决一些,再积极一些,误会就不会无限地扩大化,现在这里所有人都知道了阿九怀孕的事,而她肚子里那个小生命,自然而然地就成了他名义的孩子。想想都觉得自己活得可笑。既然过往都笨拙的离谱,但有一点一定要做对,等阿九的孩子生下来,第一时间,是去做亲子鉴定,这个结果是要给青弟看的,至于其它人,那不如将错就错。毕竟孩子是无辜的,他需要的是一个相对完整的家。 他清楚地知道阿九是不会喜欢这孩子的,因为孩子的存在,就像是一块铬铁,多看一眼就会铬下印记,可她为何非坚持生下这个孩子呢,他实在想不明白。不过也不用去想了,等孩子生下来,如果她同意的话,孩子可以过继过来,这样,孩子就有了一个名份。而他会对外宣称,他孩子的母亲只能是夏青青。 看着阿九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他时常会犯傻地想着另外一个人,想着将来的某一天,她怀着他们的孩子时的样子,那该是多么有趣的事,他会时刻陪着她数日出日落,上妈妈教室。等孩子出生后,一只手抱着孩子,一只手拥着她去公园散步,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事呀!可是,这么多天过去了,她却还是没有一点消息。所有的列车,机场他都有打过招呼,怕只怕,青弟在外面,有另一个名字。 第四十三章 本以为这个孩子能绑住橙子哥,但事实却恰恰事与愿违,他对她一日比一日冷漠,就仿佛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就算刚好走碰头,他亦对她视而不见,不是跟他人讲话走过,就是仿若有什么急事般目不斜视地走过她身边。她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说变就能变得这般彻底,是他本就这般,她对他不够了解,还是他在躲避她。她厌恶肚子里的孩子,却执意留他下来,却什么都没有改变,现在孩子已经是不可能打掉了,她不甘心,叫她怎能甘心呢,她不相信,自己如此国色天香的容颜赢不过一个不在他身边的影子。哼,夏青青,你怎么就走了呢,哈哈,我祈祷上苍,让可以早些回来,这样你就不会是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影子!我赢不过你的影子,不代表我赢不了你这个人!…… 坐在计算机前,心不在焉地翻着网页,一直没怎么用的qq闪动起来,是加友信息,现在无聊的人还真是不少,这烦人的加友信息,总是拒绝不完,他点开信息框,光标对准了“x”符号。眼角的余光不经意地瞄见对方的昵称,正准备按下去的手指,迅速地弹了回来。“雨露玫瑰”这个名字激起了他所有的激情,是青弟,一定是她,他的qq除了夏叔叔、穆局和学长,就只有青弟知道,她当时看到他的昵称,还一直取笑他说:“这名字取得够贴切,初生牛犊,一股牛劲往前冲!”他迅速加了她。 她的头像是她最爱的玫瑰花,只是那朵玫瑰花上挂着晶莹的雨露。那露珠在鲜艳的玫瑰映衬下,闪亮剔透,灼灼生辉,就像青弟挂着泪珠的脸庞。他迅速地敲打着键盘,满腔激动地盯着对话框,却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随便聊些无关紧要的话,他终于有了青弟的消息,万不能露出一点马脚,以青弟那聪慧的小脑瓜,一旦察觉身份被知晓,她一定就又不见…… 雨露玫瑰:聊聊不? 初生牛犊:聊呗! 雨露玫瑰:不会影响你休息吧! 初生牛犊:不怕,我无业游民一个! 雨露玫瑰:无业游民不错,可以喘息一下,喘息是为了以后更好地工作,别担心,面包总会有的! 初生牛犊:在找工作,你有什么好的建议没? 雨露玫瑰:这个可不好说,现在不是流行着一句话叫,打工不如自己当老板吗,怎么样,初生牛犊想不想下海趟一趟。 初生牛犊:海呀,我家后面就有的,等下,我就可以下去趟一趟。你觉得我下海能站稳吗? 雨露玫瑰:我相信有志者事竟成!也相信上天不负有心人! 初生牛犊:你会经常在线吗? 雨露玫瑰:这一段会吧,以后就不确定啦!怎么? 初生牛犊:我最近特别背,想多个朋友聊聊而已!你愿意不? 雨露玫瑰:随你吧,反正我也无业游民一个,多的是时间啦。 初生牛犊:感觉你不像游民一族,倒像是自由职业者。 雨露玫瑰:呵呵,家庭主妇一个。 初生牛犊:你还别说,失业这些天,我都感觉自己要成家庭妇男了,零零碎碎的事,弄起来倒是不容易。 雨露玫瑰:开玩笑了吧。 初生牛犊:不是,我深刻地体会到操持一个家的不易。 雨露玫瑰:来之不易,要用心去珍惜呀! 初生牛犊:只可惜,我想珍惜的人她不在我身边! 雨露玫瑰:对不起呀! 初生牛犊:没事,我会等到她的。你平时都有什么爱好呢? ………… 不觉夜已深了,雨露玫瑰说:“时间不早啦,晚安吧,新朋友!” 初生牛犊:晚安,下次见就是老朋友啦呵呵! 合上笔记本,青青抚着凸起的肚子,走到阳台上,望着皎洁的明月,倾听着响亮的海潮声,柔声说:“宝贝,他就是你们的爸爸啦,妈妈也说不清为什么要跟他在网上联系,这一点也不像是妈妈的作风,是妈妈还放不下他吧,毕竟有了你们呀!你们知道吗,爸爸住的家里,也紧靠着海,每到晚上,海潮声拍打着海岸的声音,一波一波地带着大家悠悠地进入梦乡…… 袁承志保存了聊天记录,信步走到阳台上,躺在摇椅上,望着众星捧出的明月,伴着海潮声,浅笑着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学长,帮我查一个xxxxxx的qq号,是在哪里上的线……” 第四十四章 多少个日夜的盼望寻找和等待,终天有了青弟的消息,躺在躺椅上,望着头顶的明月,辗转难以入睡,干脆拉了件外套,出门去了。 “下海!”那就下海吧,他迎着海浪走进海里,海水淹没了双脚,双膝,胸口,任海浪强劲地拍打着自己。 “下海!”对呀,夏叔叔走后,金蛇企业一直在风雨里飘零,如今大权落在青弟的表哥温正手里,把它抢回来!那是夏叔叔的心血,虽说温正是青弟的表哥,但青弟似乎很讨厌他,接手金蛇企业是他的责任!…… “嗖嗖……”岸上反复传来的脚步声分散了他的注意力,零晨已过,会是谁在这边徘徊? 岸上昏黄的夜灯,看不清徘徊者,只依稀看来,像是小慧妹妹,小慧妹妹向来娇憨可爱,心底藏不住事,会有什么事让她如此纠结呢?他有心去问个明白,却又怕吓到她。 许久许久,他还在海里被海浪拍打,那个人影还在岸上徘徊。他干咳两声,慢慢地向岸上走来。 岸上的来回踱步的安小慧着实吓了一跳,她啊了一声,待看清从海水中走出来的人时,惊讶地说:“承志哥哥,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呀!” “那你呢?”他不答反问。 “我,我……”这突然一问还真把她给问着了,抿了抿嘴,她想说却又轻颌上了嘴。 “怎么啦,是不是你家大崔欺负你了!” 没想到承志哥哥会这么跟她开玩笑,有多久了,承志哥哥有多久没有跟她这般嬉笑了,那仿佛已经过了几年世纪一般,那时,他的爸妈还在,他调皮,他聪颖,常娓嬉弄她,不是让假借老师之名,让她把自己的名字写一百遍,就是让她屁颠屁颠地跟着他抓老鼠,当她还在兴致勃勃地等老鼠时,他已经倚在旁边睡熟了……依稀,从青青姐姐回来后,有空时也会跟大家开玩笑了。但青青姐走后,他就又变回那个让人感觉得遥远的承志哥哥了。他今天突然和自己开起玩笑,莫不是……那要她怎么把心里的事告诉他呢!? “承志哥哥,阿九小姐再过两三个月就要生产了吧,你……” “你就是为了这个,睡不着呀!”他拉她一起坐下。 “我……” “怎么支支吾吾的,你是想提你青青姐,又不知怎么开口吧!”他深呼了一口气,眺望着漆黑的远方。 “你怎么知道我……” “说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天,大家都刻意不在我面前提及青弟,其实我挺想有个人可以跟我聊聊她,这样,至少这个家里就可以感觉到她还在!” “唉呀,我妈她千叮咛万嘱咐不让在你面前提到青青姐,搞的我都不敢见你了,总怕说漏了嘴!其实我今天还想跟你说些关于那个阿九的事。她,她……”突然就又支吾起来:“我,我看到她跟一个不三不四的人拉拉扯扯的,大着个肚子,也不知道检点!” “波托菲诺里有不三不四的人?”他依然眺望着远方。 “是在外面,我今早上买菜时看到的。承志哥哥,我真不明白,你怎么就跟她……” “小慧,一个漂亮的女生在路上被人骚扰这很正常,是你想太多啦,早些回去睡吧!明天不还要演出的吗!” “那你呢?” “我再坐会儿!” 待安小慧离去后,他掏出手机:“喂,胜海,不好意思,这么晚把你吵醒,我有件事想麻烦你,明天能插出空吗?” 电话那头传来洪胜海迷迷糊糊的声音:“嗯,嗯,明天,行,我让人顶下班,什么事呀!” “明天一早,你就过来,守在波托菲诺门口,如果有一个穿着紫色衣服的女生出门,就悄悄跟着她,我想知道她都在做什么,跟什么人来往……” “就这事呀,行,没问题!”洪胜海豪气地答应。 “还有,明天一早我要出趟远门,有什么情况,电话跟我联系!” “你要去哪儿呀!去找青青吗?” “嗯!” “青青有消息啦,太好了,你就放心的去吧!” …… 合上手机,月光中他脸上看不到一点表情,幽深的双眸,眺望着远方。穆局说过,一次二次或许是偶然,但如果出现第三次,那就绝不是偶然了。门卫也曾跟他透露过常有几个小混混样的人来找阿九,孙叔叔也曾委婉提醒他留意阿九,看来,确实应该好好留意一下她的行踪啦,不过,他实在是想不通,曾经高贵优雅的阿九,为周遭的男人都斥之以鼻的她,怎么会跟小混混扯上关系。 五年后 金壁辉煌的办公楼上,西装革领的袁承志神情专注地翻阅着公司的网页,五年前停职后,他以夏叔叔义子的身份,接管了金蛇企业,幸亏夏叔叔生前公司的许多事情都会与他商讨,他才能在短时间内上手,现今,公司的业绩稳步上升,相信夏叔叔的在天之灵,也会感到安慰的,五年来,公司大小的事,刺手难缠的,荒诞可笑的又可气的各种问题,一路走来,他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只有一腔热血,仗着一身的拳脚功夫,埋头苦干,自以为是的热血青年了,用商场合作伙伴的评价,就是一条难缠的龙,不管是陆地,还是海上他者是游刃有余,且有自己的原则和坚持,让人望而生威的年轻企业家。 “赞叹园博园,游园好地方……”手机铃声响起。 “孙叔叔!” “承志呀,我带橙香到福利院去看看那里的孩子,你忙完也尽快过来吧,你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吧!”电话那头声音很缓慢,还有些沙哑。 “明天是清明节,祭祀和踏青的日子,我们一起去给爸和夏叔叔去扫墓,东西我已经安排好了。” “好哇,好,那你路上开车小心点!” “好,待会见!” 持断了电话,关掉网页,微笑望着电脑桌面上和青弟的合影,背景是错落的雨露玫瑰,五年了,他们在网上交流、讨论,在网上嬉笑、畅谈。五年了,他寻着雨露玫瑰的qq号不断的追寻,却总是一次次错过。这五年来,qq号的ip几乎每次都不一样,但他不灰心,他始终相信,总有一天,他们会重逢,就像夏叔叔当年的期待一样,幻想着每一个重适的可能,这本身也是一种幸福吧,尽管里面透着涩涩的无奈。不知道她现在又走到哪里去了,两天了,都没有上线,他的qq二十四个小时都在线等着。晚上,她应该会来吧。应该会来的!把qq挂到手机上,合上电脑,抓起办公桌上的钥匙,出了办公室。 第四十五章 福利院中,与往常一样很热闹,他的车刚到门口,一个虎头虎脑,浓眉大眼的小男孩就直奔过来,开心地唤着:“爸爸,爸爸!” 他蹲下来,张开双手,朝小男孩挑了挑眉说:“橙香,到很久了吗?” 袁橙香使劲地点了下头,指着额头说:“爸爸,你看,我得了颗小红星!” “是院长阿姨发的吗?”袁承志抱起他朝里面走去,这孩子,才十几天没有抱,又重了。 “承志,你到了。”孙仲寿柱着拐杖朝他们走来。 “孙叔叔,你这是怎么啦!”他紧张地问。放下橙香说:“橙香,到那边去跟小朋友一起玩会,爸爸跟孙爷爷说会儿话。” “好!”橙香蹦蹦跳跳地跑开了。 “唉,没事,不小心摔了一跤,不想腿就这样了,这人老了就没用了……”长叹一口气,忆起往昔的英勇,实在是令人感慨万千呀。 袁承志扶他坐下心疼地说:“那就应该在家里养着,不该到这儿来了!” “橙香呀,一早就吵着要来。”提起橙香,孙仲寿一脸的疼爱。 “可以让阿九或小慧妹妹带他过来呀!” “你们年轻人,每天忙得昏天黑地的,再说,阿九把这孩子生下来后,一次也没有抱过,甚至瞧都没有正眼瞧过。我哪放心让她带呀!” “可以让保卫带他过来嘛!”袁承志担心地揉着他的腿。 “那我哪放心呀!他可是袁家的独苗,你要真关心,就给老局长多生几个孙儿孙女的,你说说你,青青在时你跟阿九扯个不清不楚。青青走了,你却又坚持不跟阿九成亲,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孙仲寿生气地埋怨他。 “现在不是提倡只生一个孩子好嘛!”他避重就轻地打哈哈。 见他又在逃避这个话题,孙仲寿不放弃地说:“你能再考虑考虑和阿九成亲的事吗?我知道你是放不下青青,但你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有音讯,就算找到了她,你有信心劝她回来吗?” “您放心啦,我过得挺好的!”他站起来,朝孩子们走去,显然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啦。 众人疑惑地望着夏雪宜幕前的鲜花供品和灰烬,有人比他们先到了,应该是焦公礼和宛儿吧,橙香走到幕碑前,对着相片中的人唤着:“姥爷,姥姥!”袁承志教他开始放供品烧元宝。 安大娘纳闷地望着这对父子,橙香和承志没有一点相像的地方,青青走后,承志也没有跟阿九成亲,橙香懂事后,承志就告诉他,他的妈妈是夏青青,更奇怪的是阿九,自从孩子生下来后,就没有正眼瞧过一眼。承志这孩子的心思,真是难以捉摸,特别是这五年来,更让人不能揣测。 走出幕园,橙香就兴奋地指着路的上方,那上面是个篮球场,从底下看,两旁的树木茂盛,根本什么都瞧不见,只听到有孩子叫嚷声传来。 “爸爸,我们上去瞧瞧好吗?”他期待地望着上面。 “橙香,孙爷爷腿脚不方面,下午我带你过来玩好不?”那球场挺高,也看不到梯子,袁承志哄着他。 “我就想现在去!”他撅起了小嘴,然后去拉孙仲寿的衣角:“孙爷爷,橙香想去看!” 孙仲寿腻爱地拉着他的小手,对袁承志说:“承志呀,咱们上去瞧瞧吧!” 球场上几个孩子正在打球,袁承志等人坐在球场旁的坐椅上观看,橙香好奇地跑到场中,在边上跟着打球的孩子们跑来跑去。 “昔诺,把球传过来!” “昔诺,接球!” “昔诺,快拦住他的球!” …… 球场上,不断有唤着“昔诺”的名字,所以,那个被叫做“昔诺”的小男孩,逐渐引起了袁承志等人的关注,他看起来跟橙香差不多大小,个子却高出橙香一些,是个俊美的孩子,眼神眉目像极了袁承志,而在袁承志眼中,他的身形,动作,表情跟夏叔叔极像,是刚上完坟的缘故吗?还是自己的错觉?那孩子脸颊上挂着的汗水,在阳光的照射下,亮晶晶的摇摇欲坠,让他不禁恍惚起来,一种亲切感呼之欲出。 借力灌篮!直到那孩子使用让人不可思议的借力灌篮时,袁承志呼地一下,站了起来,朝场中央走去,孙仲寿等人也不知何时,已经从座位上站起来啦!绕过几个正跑着抢球的孩子,他拉住那孩子,正玩得起劲的夏昔诺,小脸红扑扑的,汗迹斑斑,袁承志掏出湿巾,给他擦汗,从额头到眉心,到挺挺的鼻子。每一处都擦得很仔细,他小小年纪使出夏叔叔的绝技,夏叔叔过世时,这孩子还没有出生,而能教导他使出这项绝技的人,唯有一人,青弟!她终于出现啦!激动的泪花在眼中涌现,他哽着声音问:“你叫什么名字呀!” 第四十六章 “夏昔诺!”他奇怪地望着突然出现在眼前,拉着他不放的叔叔。 “你妈妈好吗?她是不是叫夏青青?” “叔叔是妈妈的朋友吗?”眼前的叔叔有一种说不上来的亲切,他的手大大的很宽厚,很温暖。 “嗯!”嗓子哽得已经讲不出话来,一把将这个小家伙搂在怀里,不让他看到自己滚下的泪水,这是他和青弟的孩子!那眉目,眼神,都烙着他的印迹。清晰得如同镜中见到儿时的自己。一种强烈的幸福感,紧紧地包裹着他…… “昔诺!”场中的小伙伴着急地唤着他。 夏昔诺听到同伴的呼唤,挣扎了两下,身子一缩,就从奇怪叔叔臂弯中滑了出去,不知道为什么,奇怪叔叔的那疼惜的神情,让他很想逃,因为那里面盛载着太多的说不出道不明的沦桑和痛楚。 “我有儿子啦!,我有儿子啦!”袁承志梦昵般地念叨着。恰好被走过来的安大娘听到,她总觉得承志这孩子的话奇怪,突然心中一惊,莫非橙香不是承志的孩子,这层认知让她惊若木鸡,难怪橙香一点都不像承志。但此事,万不可泄露,外界谁不知道,橙香是承志的孩子,事已至此,看来,从橙香出世,承志就打定了打意,要给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所以才会对外宣称,橙香是他和青青的孩子。 “爸爸,我也想打球!”橙香不知何时已跑过来摇着他的手说。 “那让昔诺教你好不好,等会,他打完球,你就过去请他教你!”看到橙香,心中一个主意蕴育出来了,青弟,这次你休想从我身溜走,这回就算是用抢的,也再所不惜!” 球一打完,橙香就跑进球场,站在正在挥汗的昔诺身边说:“昔诺,你教我打球好吗?” 夏昔诺已经习惯了这种期许的声音,他喘着气说:“行,我得先歇会儿!” 袁承志笑吟吟地走过来,一把抱起他不容拒绝地说:“快中午了,叔叔家就在附近,不如到叔叔家去午饭,你再教他打球吧!” 可是,妈妈和舅舅待会儿就找不到我了!”小昔诺一副为难的表情。 把一瓶果汁塞到他手上说:“没事,你告诉叔叔,舅舅的电话,打电话讲下就好了!”他掏出手机,心中又激动欣喜,只要带走了昔诺,青弟一定会跑回来问他要人,到时……思索间,已抱着昔诺走至楼梯口。 “这位叔叔,您要带我哥哥去哪儿呀!”正要迈下楼梯的袁承志嘎然停住了脚步,下面,一个穿着浅蓝色套装的,红棕色小马靴的小女孩,仰着脸,审视地盯着他质问。 这女孩跟青弟幼时十分相像,那神气,那眼神都让人觉得恍若当年的青弟。他几乎透不气了,上天一下给了他太大的惊喜,以致气血上涌。 “你是昔诺的妹妹!”蹲下来放下昔诺,牵起他下梯子。 “您说呢?!”她蹬蹬蹬地迎着上来了,拉了昔诺的手,转身就向下走。 “你叫什么名字呀!”她那冷艳戒备的眼神,使他没有勇气去拉住他们。只能在后面焦急地问。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呀!”她头也没回,大步地向前走。 他扭头说:“小慧妹妹,你悄悄跟过去瞧瞧,看他们住在哪里?” 安小慧不解地问:“干嘛跟着他们呀,这种事我不想去,快中午了,咱们回去吧!” “去吧,说不定能见到你青青姐呢!”安大娘拍着她的肩膀说。这孩子都当妈了,怎么还是傻里傻气的。 “啊,那我去了!”她忙跟了过去。 可想而知,人还是跟丢了,她垂头丧气地回来了,怎么都想不明白,两个小孩子,怎么跑那么快,跟到转弯处就不见人了。 没想到自己抱走昔诺引出青弟的想法和决心,被突然出现的女儿全部打乱了,算是釜底抽薪吧,这个历害的小丫头,跟青弟可有得一拼,想来,一定很让青弟头疼吧,也可能是母女一起让人头疼,那人应该就是青弟的老不死爹爹…… “安大娘,孙叔叔,你们先回去吧,我想去个地方。”当年,差不多也是这个时侯,青弟挥舞着双手向站在天桥上的他求救,不知为何,突然,很想去看看。 第四十七章 天桥顶篷虽然遮挡了炙热的太阳光,但迎面而来的风热烘烘的,她静静地站在天桥上,望着下面不时穿过的车辆,时光如梭,五年啦,她再度踏上这片热土,心中感慨烦多,昨晚她才知道,五年中,大哥一直在找寻她,找她做什么呢?他和阿九的孩子应该和昔诺差不多大了吧,小葫芦说他们的孩子叫袁橙香,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跟阿九成婚,这又是何必呢!是因为崇祯吗?大概吧!…… 有人欺身过来了,她急忙转身,却被抢先一步被拥入一个宽厚的怀抱里,手中的玫瑰顺着天桥的护栏滑落而下,翩翩然降落到马路上。那抹艳红,让苍白的马路瞬间多了许多生动和光泽。 不用回头,如此深情的怀抱,除了大哥还会有谁呢?苦笑浮上脸颊,这个现今商界的奇人让多少女生着迷、期待,而她远不是当年那个期待爱情连命都可以不要的傻丫头了。 “青弟,你终于回来啦!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总有一天,我们一定会相逢的……”那低沉的声音伴着喜极而沙哑哽噎的声调,在身后响起,这么迷人,诱惑的声音又想要蛊惑她,又像五年前一样,一面是信誓旦旦的诺言,一面是背判的残忍…… “那又如何呢?!”她云淡风轻地反问,仿佛这完全跟她没有关系一般。 “青弟,阿九那孩子不是我的!”五年来,一直想跟她解释的事,终于有机会说出口啦! “夜路走多了,是会撞到鬼的,说不定阿九就站在你身后呢!”她实在不想跟他谈论这个问题。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吗? “没错,那孩子问我叫爸爸,可他也问你叫妈妈,难怪,你就真是他妈妈了吗?” “我才不稀罕呢,把你的手拿开,不要逼我动手!”不能再听他说啦,他的话就像是魔咒,把她哄得团团转,然后又会把她推进深渊中。 “你当然不稀罕啦,已经有一对儿女围着你喊妈妈,对了,我们的女儿叫什么名字?” “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心中一惊,大哥已经见到昔诺和昔遥了吗! “青弟,我跟你说的话,没有半句虚言,这份dna鉴定报告,是橙香出生后,我带他去做的,你是第一个看到的人,也是最后一个看到的人!” 她不知道为什么要去接下这份dna报告,一份报告而已,对大哥来说,想要什么样的报告都可以办它一堆一堆的。可她还是接下了,其实,她根本就不用看,那上面的结果百分百是什么样的,她心中可以百分百肯定,但是为什么看到这个结果时,她还是哭了呢,夏青青,你别傻了,这样的东西,对他来说,想要什么样的结果,都是可以办到的。你以为五年了,自己是百毒不浸,而今才知道吧,不是自己已经百毒不浸,而是五年中,他不在你身边。 “是我不好,从大岭山回来,就应该把发生的事告诉你的……” 把手中的报告握在手中,这世界真真假假实属难辨,更不用说人心了,一份报告而已,已将她平静的心湖给全部搅乱了。 “我赶回大岭山时,已经迟了一步,阿九她已经被崇祯的旧部那些人给……这也是我收养橙香的原因,这样的身世,他小小的孩子如何去面对,外界的人会怎么歧视他,青弟,你能体谅我的安排的,是吗?” “那你回来后怎么不说?!”她震惊万分,原来,当年是这么回事,自己伤心了五年,痛了五年,怨了五年,嫉妒了五年,却原来……但时光流逝,她该怎么去消化这让人不可思议的真像。 “你当时看起来真的很不好,很虚弱很苍白,我刻意不去提阿九,是怕又惹你伤心。只要你好好的,暂时不理我也没什么,我总想着,以后总是有机会真像大白的。可是,没想到,这误会竟蔓延开来……” “所以你就什么都不说,你知不知道,最让我难受的不是身体的不舒服,是背判的伤痛!”夏青青激动地指责着他。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滚落下来。 “都是我不好!……”他慌乱地去掏湿巾。 “当然是你不好!”娇嗔着转身捶了他几记粉拳。 “那,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我们的女儿叫什么名字了吧!” “看你这么可怜巴巴的份上,就告诉你吧!昔遥,夏昔遥。” 第四十八章 “昔诺,昔遥!”他傻乐着念叨不停:“我们去接他们回家吧!” “可是,三个孩子怎么介绍呀!” 他也犯了难,想了下说:“这样吧,只能让橙香做大哥,这样外界就不会猜疑了。” “我倒无所谓,只是阿九会怎么想,让一切恢复真实,真的没有其它办法了吗?”虽说橙香不是大哥的孩子,但是阿九面对着自己的孩子喊别人妈妈,她会怎么想呢,会受刺激吗?那样不指定会弄出多少事情来,自己倒无所谓,可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但昔诺和昔遥呢,万一她的脑子动到孩子身上,就像当年的何红药一样,那就太可怕啦! “阿九,别提了,自孩子生下来后,就一直不管不问的,一心扑在救她爸爸的事上,甚至不惜,与那些糟蹋她的人合作。一直在找关系……”提到阿九,他相当烦心,当初让洪胜海跟踪她,得知她竟跟那些人来往,他相当的震惊生气。念及她也是亲情使然,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她自己在那折腾。 “爸爸就是她人生的依靠!”青青凝望着天边,想当初,失去爸爸和妈妈时,她也一样觉得自己的世界都坍塌了。 “呀,玫瑰花掉啦!”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他拥着失而复得的心上人,离开天桥,去买花,准备去接孩子回家,一家团聚。 人行道两侧红彤彤的木棉花开得正盛,木棉树下一对小情侣边走边兴致勃勃地谈笑风生,突然手机不识实务地响了起来:“宝贝呀,你听到了吗?我们准备好了满满的爱在等你……” 夏青青边继续说笑,边伸手从腰音摸出手机,而手机却在此时断了声音,她嘎然停下了脚步,来电显示是昔遥,立即播了回去。里面传来话务员清脆流利的声音:“您好!您所播打的电话已关机!”不祥的预感随即笼罩开来,她凝着身侧的袁承志说:“大哥,我们快走!” “青弟,怎么了?”她紧张地问,任由青青拉着拼命地往前跑。 公寓的房门虚掩着,她把预先准备好的房卡迅速塞回口袋中,身子已撞进了门内:“昔诺,昔遥!”她大声地呼喊着,却没有听到她等待的声音,她脚下一晃,迅速稳住自己,袁承志上前,握住她的手说:“青弟,你先歇会儿,有我在,孩子决不会有事的!”说完,便四下寻找可疑的线索。 拼命地深呼吸,拼命地让自己冷静下来,此刻决不能慌乱,慌乱中只会让自己的智商大打折扣却于无补。她努力地搜索着踏入深圳这两天里所遇到的人和事,不过很快她便排除了所遇的每个人,毕竟他们才回来两天。会跟大哥有关吗?但他和孩子的关系,还会有谁知道呢,不对,世上的事,有时就是那么巧,大哥不是在她没有提及的情况下,知道了昔诺和昔遥的存在了嘛,想及此,她心中一亮问:“大哥,和你一起见到两个孩子的还有谁。” “孙叔叔,朱叔叔,安大娘,小慧妹妹,还有橙香。”他立时明白她的用意,认真的回答,看来孩子还没有进门,就被带走了,房内一切如常。 “电梯音和走廊都有监控录像!”两个默契地迅速出了房门。 监控录像中,昔诺和昔遥正拿着门卡开门之际,被尾随而至的两个粗壮男人瞬间击中后脑,两孩子晕倒前,都机警地扭过了脸,仰头凝望着袭击自己的人,然后,硬生生地向后倒去,昔遥在倒下的那刻,手还在口袋中,随着她倒地手机从手中掉出,这一幕看得青青心疼不已,虽说,他们从小并没有娇生惯养,但也是在她的呵护中长大的,自己幼时所经历的恐惧,至今仍记忆犹新,所以这五年来,她努力收心养性,不再动不动就惹事生非,纵使心火上来,也尽量缓会儿,想法把事情更圆滑处理,自觉一个度字把握得还算可以,就是怕不觉中惹来麻烦,殃及孩子,没想到紧防慢防还是出事啦,他们还这么小,碰到情况,不会应对的…… 冷眉凝视着两名粗壮男人,他们始终耸拉着头,只勉强看出其中一人的前额挺高,还有就是一截肉乎乎的脖子,使劲地往前伸着,袁承志看得怒火中烧,手指握得咯吱作响,狠不得拿把刀,把那伸着的猪脖子砍开。他掏出手机,这想起,离开篮球场时,关了机的,开机后,找出警局的电话,拨了过去:“学长,我是承志,我在如家宾馆,我儿子和女儿被人绑走了,麻烦……”话没说完就被黄真打断了,他如释重负地说:“你待在那里,别走开,我们正到处找你呢!半个小时,我准时到!” “嘟嘟……”他疑惑地合上手机,学长正急着找他,会是什么事呢,最近没听说有什么大案,那就不可能是学长找他讨论案件,会是什么事呢!? “大哥……”青青询问地望着他凝重的表情。 第四十九章 “青弟,你别太担心啦,他们要找的人是我,不管他们有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这样,他们应该不会为难昔诺和昔遥的。”伸手握住她不停揉搓的双手说。 “可是他们的目的,咱们能满足的了吗?”她还是很不安,很不安! “能的,一定能,不能也得能!”他坚定地说。 手机短信铃声响了,他马上拿来看,是小慧发来的:“承志哥哥,你千万别回来,快跑,警局的人要抓你!”还没看完,短信铃声又响了几声,几条信息看完,两个的表情愈加凝重,是大崔和洪胜海他们发来的。看来,警局在劳师动众地抓捕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大哥,别担心,等会儿,黄局来了,就明白了。” “青弟,还是你明白我!”拥着青弟,坐在计算机前,把录像重新再看一遍,希望能从中有所发现。 警笛由远及近,他们走出宾馆迎接,黄真走出车门,痛心疾首地上前,当胸给了他一拳,激动地说:“你,你说你怎么做出这么糊涂的事呀!”说着掏出副手铐,不由分说地套在了袁承志手上。 袁承志不解地望着面前如此激动的学长,这情景仿佛他真的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一样。而他身边的青青,不知何时已被一身警服装扮的何惕守拉到一旁,队员们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着什么。此时青青哪有心情续旧,她焦急地拉着何惕守问:“惕守,我刚回来两天,一双儿女就被人绑架了,你说两年事会有什么关联吗?” 见她并不像是开玩笑,一贯娇媚作态,嘻笑打闹的何惕守马上严肃起来说:“现在什么情况呢?”其他也安静下来,听青青讲述。袁承志这时,也跟黄真讲起了孩子的事。 “看来此事有猫腻!”大伙都深觉此事很是蹊跷。 “如果他们真是冲你来的,那么警局无疑是最安全的地方。”黄真转身故意大声喝道:“跟我们走吧,你被拘留啦!” “我不怕危险,关键是孩子!”他着急地对把他往警车里推的学长说。 “有我们呢!”黄真悄声说,回头对队员说:“这里交给你们啦!” “黄局放心!” 才刚刚重逢,又发生这样的事,为什么他总是置她于迷乱之中,却总是无能为力地守护着她呢!望着她恍恍惚惚地搓着手里的玫瑰,他心如刀绞。 何惕守见他这般深深地凝望着身边的青青,忍不住想要调笑一下,缓解下气氛,却见青青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奔到警车旁说:“大哥,把你的手机给我,你好好在警局里,别太担心,等真相大白时,我和孩子去接你回家团圆!” “也只能这样啦,青弟,有什么发现,一定要给我消息,你回家去住吧,大家在一起,好照应!” “嗯!”她噙着泪水点头。 询问宾馆的工作人员和住客,直到傍晚,才坐车回波托菲诺,立在门外,迟迟没有动作,她该怎么踏进去呢,孩子丢了,大哥又涉嫌财产转移被拘留,这一切怎么跟孙叔叔他们交待呢? “阿姨,您找谁呢?”大门蹦蹦跳跳地跑出一个浓眉大眼小男孩,恍神间他已站在了她面前。 “你是橙香吧!”她试探地问,只见他双眸一下子点亮啦,好奇地问她:“阿姨,我不认识你呀!” “我叫夏青青,也住在这里,你可以叫我青青阿姨……”她蹲下来,拉着他的小手,凝着他天真的模样,心中更是难受和担忧,一般的大小,这么小小的身躯,遇到凶险,昔诺和昔遥能否挺过,能否应对! “妈妈,你回来啦!”他欢喜地扑进她怀里,索取那属于妈妈的温暖。 如果不是橙香身世特殊,相信大哥也不至于做此安排,这么幼小的生命,谁又能忍心将他置于尴尬的身世中,他那纯真的目光,让人不忍心去拒绝他。但是…… “橙香,青青阿姨抱你回去吧!” “妈妈,你还在生爸爸的气吗?那可不可以,你只生爸爸的气,不生橙香的气,不要丢下橙香好吗?”他有些委屈有些撒娇地赖在她怀里。 “我真的不是你妈妈。”抚着他的额头,温柔地说。 “你就是我妈妈!”他生起气来,挣脱她的怀抱,委屈地跑回波托菲诺。 跑到门口,突然想到什么一样回头:“弟弟和妹妹呢,九阿姨还不相信我有弟弟妹妹呢!”不相信他,他一定要证明给她看。 青青的嘴唇动了几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这就是她犹豫着迟迟没有踏入家门的原因,这样的问题,她该怎么去回答,她已经忍得很辛苦了,如果再被问到,她会当场失控的。 “妈妈,你怎么啦!咱们进去吧!”橙香见妈妈如此为难的表情,他走过来,牵起青青的手说:“咱们回家吧!” 安大娘非但没有责怪她,反而安慰她,悉心做了许多她爱吃的菜。孙叔叔听闻孩子的事,立时,柱着拐杖出门,却拦下了她,强令制止她出去。 她抱着又腿,缩进沙发里,四周仿佛都是孩子的呼唤声,现在她方能体会,幼时的遭遇,不仅是她挥之不去的阴霾,更是爸妈许多年里的恶梦。如果此时,有什么可以换回孩子在身边,她一定会全都答应,即使是阴谋,也在所不惜,不行,再这样呆下去,她一定会疯掉的,天黑啦,昔遥从小最怕黑啦,出去,她一定得出去寻找才行呀,刚走到门口,门却在此时自己开了,门外站着安大娘,心疼地望着她,怀里抱着已熟睡的橙香。 第五十章 “青青呀!我把橙香抱来给你作伴,别太担心,孩子一定会没事的,要不要小慧来陪你说说话,她呀,一回来就嚷嚷着要过来,你也知道她说话不经大脑……”安大娘小心地把橙香放在床上,拉着青青的手说。 “安大娘,让小慧妹妹来陪我吧,我喜欢听她说话。”虽知道安大娘是想让小慧妹妹来看着她,看来是出不去了,有小慧妹妹在身边说说话也好。 轻抚着熟睡的橙香,听小慧妹妹讲这几年,家里的事,突然想起橙香说过:“九阿姨还不相信我有弟弟妹妹呢!”这么说,阿九已经知道了昔诺和昔遥的存在,哎呀,在想什么呢,虽说以往有些口角,但绑架这么大的事,没有真凭实据,无端的怀疑着实不太好。一定是自己多想了。 金蛇企业一夕之音面临破产,大哥涉嫌资产转移被拘留,而有重大嫌疑的是总会计师周世显,而他现在却失去了踪影,可他为什么要绑架昔诺和昔遥呢,是想自保吗?这一切好像是顺理成章的,今天下午,惕守有给她看过周世显的照片,看上去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人,却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狼吗?!他顶着总会计师的耀眼光环,拿着高薪,且只有财务部才有人事任免权,如此稳定的金饭碗,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打了个大哈欠,安小慧伸了个懒腰说:“青青姐,我回去睡啦!你也早些睡吧!” “我听小慧妹妹的,我送你出门吧!”青青起身送到门外,正准备转身进门,眼光余光却瞥见不远处一道黑影尾随小慧妹妹而去,她心中大惊,家里除了自己和大哥还有谁有如此利落的身手呢!趁门口两个保安不备,一个急转身,点了他们的穴道,朝小慧妹妹房间而去。 安小慧实在是太困了,躺在床上便睡着啦,尾随面来的黑影推开门,走到桌前,往茶杯上涂抹着什么东西,青青冲进房门,就要去揭那黑影的面具,不想那黑影冷笑一声闪过,就要逃走,青青一个急煞走,迅速转身去拦住在那黑影的面前,黑影从袖中掏出一把金光闪闪的手枪到手上,青青一下子愣在原地,是爸爸的激光枪,如梦一样,枪对着她,她眼睁睁地看着枪被按下了机关,而她却只呆呆地盯着它一阵电击般的麻木和疼痛袭来,她摔倒在地直,就听到安小慧“啊”的一声尖叫,黑影迅速拿枪对着青青的头猛击下来,她本能地拿右手去挡,一记重击,使得她惨叫一声,那黑影迅速夺门而出,青青左手飞出两片玫瑰花瓣,却都打了空,看来那黑衣人对她是非常了解的,那记迎头重击,就是要重创她的右手的。 “青青姐,你的手怎么样?”安小慧着急地托着她的胳膊问。 闻声而至的安大娘和保安,都称没有看到黑影。 “小慧妹妹,你今天都去过什么地方,遇到过什么人和事,跟我说说好吗?”青青抚安小慧到床上坐好问。安小慧思索着,回忆起白天的每件事。 “也没什么特别的,就这些啦!”安小慧讲完,觉得挺郁闷的,到底是谁想害她呢?怎么这两出了这么多怪事呢? “呵,是没什么,时侯不早啦,你安心睡吧,外面有几个保安守着呢,明天大崔应该就出差回来啦!”青青起身离开。 要她怎么相信自己的判断呢,当年大哥亲手把激光枪交给了阿九,而据小慧妹妹的讲述,白天并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只是有一点,她看到阿九和露儿在大门外窃窃私语,虽然,主仆二人在一起说悄悄话,也没什么奇怪的,不过做贼心虚,难免会觉得别人已经洞悉了自己的阴谋。如果真是阿九所为,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大哥吗?不会吧,五年啦,这期间,那么好的机会,何会等到现在呢,还有公司的资产呢,她并没有到金蛇企业去上班呀,资产的事说不过去呀,而且她如今有稳定的工作,吃住不愁。有必要做这些事吗?思来想去,一片茫然,但事关昔诺和昔遥,得打电话给小葫芦,让他留意阿九的才行。 次日一大早,就被手机铃声吵醒,是何惕守打来的,说是大哥要见她,难道是他想到什么啦,她迅速了门。 “看来他们挺优待你的,是不是孩子有消息啦!”一见到大哥,青青就心急地开口,丝豪没有注意到袁承志投注到身上的目光。 “青弟,你的手怎么啦!” “什么怎么啦!没有哇,挺好的!” “青弟,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啦!” “没有呀,会有什么事,就是孩子到现在都没有消息。” “别瞒我了,阿九刚才来过,都跟我说了。” “她来过了,她跟你说什么啦!”这哪里跟哪里呀!难道她会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跑来跟大哥说昨晚的事。 “青弟,我知渞你一直对阿九有心结,但也没必要让她搬走是吧,她现在也没地方去不是,怎么的也得给她一些时间,让她去找房不是。”袁承志注视着她的表情,话说得很慢。 青青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生气地拿手捶在墙上,好个阿九,倒来了个恶人先告状,是怕她把昨晚的事告诉大哥吧,所以就先冤枉她,若她再讲昨晚的事,大哥一定会觉得她是在闹脾气,耍性子。哼,或许,阿九太用心地掌握了她以前的性情,但这可是五年后啦,这个圈套,对现在的夏青青失效。她故意没好气地说:“声名一下,我并没有赶她走,如果她要搬走,那就是人家住腻了,对不到我头上来。” 第五十一章 “青弟,你的手是怎么啦!”青青一过来,他的目光就一直停要她的右手上,青弟一贯是左手拿花,这样,有紧急情况时,右手可以第一时间,发出花瓣,而现在玫瑰花转到了右手上,那就一定是右手受伤了。 “被激光枪给砸的,你不要不信,是真的,我真的看到激光枪啦!” “家里发生了什么事?!”他着急地隔着桌子站了起来。 “昨天晚上被一个黑影人袭击了!”见大哥已经洞悉,就不再强忍着了,这胳膊今早起来,就痛得抬不起来,刚伤时也没有这么痛,看来是神经细胞恢复知覍了。 “黑影人,没有抓到吧!”他若有所思地呢喃。 “难道你已经知道黑影人是谁了。”看的出来,大哥的猜测跟自己的猜测是一致的。 “青弟,等下把手机留给我,我有用。” “嗯!那我先去找惕守,问下孩子有没有消息!” “不用去了,有消息他们会第一时间告诉我的,看来是还没有。” “我先回去了,我约了几个朋友,一起去找找看!” “嗯,小心点!”看着她转身离开,他却只能被迫待在这里,不能跟她一起去寻找孩子,眼睁睁地看着她忙碌,他却…… 大哥怎么啦,平常,他听自己讲话总是很专注,微微笑着看着她,而今天他仿佛多了很多心事,有些心不在焉的。 “青弟!”他呼唤。 她回头,看他孤零零地站在狭长的会谈桌后,眼神里盛载着太多的无奈和担忧,他的声音是那样的低沉:“青弟,小心阿九!她现在决不是一个人!” “大哥,你不用担心我,我能应付的来!” “不,青弟,你斗的是心气,顶多耍耍小脾气,嘴上讲出来,出出气。可她斗的是心机,你千万要提防她!” “那的意思就是说我小心眼了!”她生气地嗔怪他。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我知道啦!”她有些得意地撇着嘴笑笑然后转身离去。 走出警局,准备到银行把自己的积蓄取出来,安置因公司破产而失业的工人,他们为公司辛苦了这许多年,决不能亏待了他们。没走出多远,一个手里捧着几个文件夹的男子引起了她的注意,他挺拔,稳重的外表在人群中,相当的闪眼,一趟,两趟,三趟,他就这样来来去去地徘徊,青青不由地朝他走去。 “你打算这样走多久?”青青趁他不备,一把夺过他手上的文件夹说:“你是周世显吧,我见过你的照片,既然来了,就应该把勇气也带来了!”“你是?”周世显对青青的突然出现,显然还没有弄清状况,但并没有很意外,因为他已经准备好了来面对和承担。 “我是夏青青,相信你对这个名字不会陌生吧。走吧,我给你壮胆,陪你进去!”青青不容商量地拽住了他的胳膊。 “原来是夏小姐,我跟你去!”周世显激赏地望着这个曾经只闻其名的夏董千金,坚定地与她踏入警局。 银行里,袁承志和青青取出了所有的积蓄,塞进包里,这些钱虽说不少,但对目前企业的大窟窿来说,无疑是九牛一毛。要度过目前的难关,还得另想办法。 “大哥,不如我们把波托菲诺的别墅卖啦,然后买个小点的公寓吧,波托菲诺的价值应该可以度过目前的难关。” “是我太过信任公司的骨干,才导致今日的局面,再怎么着也不能把我们的家给卖了。这件事,以后不要再提了。”站在银行门外,他悠悠地望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波托菲诺怎么能卖,当初夏叔叔花重金盘下来,就是怕青青回来后找不到自己,那里不止是一个人的家,是大家的!如何能卖!他自己的疏忽,就应该由他自己来承担! “大哥,什么是家,家是温暖和港湾,但是如果没有人居住,它就只是个房子,不能称之为家,只要大家还在一起,到哪里都会成为家的。大哥,比起那些因为破产而难以度日的工人来说,波托菲诺算什么呢?我们是失去了它,但是我们有生之年都会记着它带给我们的温暖和幸福,这就够了,它能换来多少家庭的安宁和喜乐呀!”她侧脸凝望着大哥,等待他的回答。 或许青弟说得是对的,但是要卖掉生活了一二十年的家,离开生活了一二十年的地方,不要说青弟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单单是他就难以接受。 “青弟,周世显主动投案的事,在昔诺和昔遥没有找到之前,消息绝不能走露。你放心,我一定把孩子平安地找回来!” “大哥,你不要转移话题,波托菲诺我们盘出去好吗?” “青弟,公司的事,我们另想办法,我们可以去贷款……” “你觉得现在的情况下,我们还能贷到款吗?”她截过话说。 一时之间去哪里弄到那么多钱呢,真是一个难题,他是应该答应青弟,她已经下定了决心,他知道下这个决定,她要拿出多大的勇气。那么他呢,是不是也应该拿出勇气和魂力。 “青弟,用不了多久,我一定再把波托菲诺买回来!” “买不买回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一家人团团圆圆开开心心的在一起。” 第五十二章 波托菲诺里,今天有了欢笑声,为了庆祝袁承志回来,安大娘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大伙围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吃饭,两天没有好好吃饭的青青,今天胃口特别好,虽然昔诺和昔遥依然没有消息,但不知为何,今天心中那阴郁的门突然就打开了一半,感觉有大片的光透进来啦,想来是小葫芦那边有了好消息。 吃完晚饭,袁承志和青青趴在栏杆上等阿九回来,他眺望着远方,今天接到胜海的电话,昔诺和昔遥已经在可保护的范围了,那么就不用再有重重的顾虑,既然打算要卖掉波托菲诺,正好是个好时机,让阿九趁早找房安置,幸好一出事,他就让洪胜海去了大岭山,果然不出所料,她跟那些糟踏她的人一直有联系,而且给他和青弟布了一个天大的网,真的很难以想象,她会走这一步,到底为什么呢,为救她爸爸吗?也或许连她自己到最后都不清楚这么做的目的和意义是什么! “青弟,待会儿场面话我来讲,你在旁边帮下腔。” “怎么,怕我搞砸呀!”青青故意赌气说。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你说,我呀还乐得清闲呢!”狡黠的眼神泛着星光。 大门外,阿九推开车门下来,五年啦,岁月似乎特别眷顾这个如诗如画的女孩,没留下半点岁月的痕迹,依然那么高雅动人,每多望她一眼总会让人自卑一次,青青总觉得在她面前,有种压迫感,威胁感,其实自己周围不乏有俊男美女,但让她有这种感觉的,只有阿九而已。 见她突然不讲话了,拉过她的手说:“我们过去吧!”不知为何,青弟见到阿九,总会这般没有安全感。迎着阿九走去,袁承志笑嘻嘻地打招呼:“下班啦!” 阿九见到两人显然有些吃惊,随即笑逐颜开地说:“橙子哥,你出来了,真是太好了,青青姐回来,还没有机会见面呢,今个我特地尽早结束了辅导,就是想回来跟青青姐见见。多少年没见了,五年了吧!你要再不回来,可就真耽误了我的终身了!” 吃她如此开玩笑,青青一下子觉得亲近起来,好奇地问:“你的终身大事跟我回不回来有关系嘛?” “当然啦,青青姐是因为我才离开的,我是有责任的,你要不回来,我哪能出嫁呀,让橙子哥孤单单的我怎么忍心呢?”她说着状似很亲昵地拉住青青的右手。 “哦,原来是狼子野心,招然若揭呀!”青青开玩笑地故作出恍然大悟模样,接着说:“阿九,以往是我不好,小孩子脾气,你可要多担待呀……”本想再说些报歉的话,与阿九握手言和,却发现阿九拉着自己的手力度很小,小到可以说是自己伸出手去让她拉一样,她的手轻飘飘地似有似无地触着,倒弄得自己继续伸着手吧,胳膊疼痛,缩回来吧,又不礼貌。 “咱们到房音聊吧,阿九刚回来,一定累了吧!”幸好,大哥适时地解了此刻的尴尬,不然她本就霍霍作疼的胳膊,又要遭罪了。 “对呀,咱们进去吧!”这次青青抢先拉起阿九的手,朝阿九房间走去。 进入房间,阿九忙着去泡咖啡,不一会儿整个房间都是浓浓的咖啡味,袁承志端起咖啡浅尝了一口说:“阿九,我和青弟今天过来是想跟你商量件事。” “什么事呀?”她泡完自己的咖啡,端着坐到对面的沙发上。 青青端着咖啡,坐在袁承志旁边,闻着浓浓的咖啡香,隔着杯子里冒出的水蒸气,整个人都恍惚起来,没错,就是这咖啡香,昨晚的黑衣人,身上就有!这太可怕了,她低眉凝望着杯中的深色液体。 “是这样的,公司的事你也知道,现在最紧要的是安置公司那些无辜的工人,我想把这别墅卖啦,买一套小公寓,这样可以凑出一笔钱来,先救救急,你也早做准备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不用客气!” 这分明是在赶她走嘛,橙子哥对我,就非要这么冷酷不可吗!没有一句客气的邀请让她一起去公寓住。心火砰的一声就着了,看着神情恍惚的夏青青,她故意挑衅地说:“把别墅卖了,青青姐能舍得吗!” “其实我也舍不得,只能怪我太大意啦,只顾发展,总觉得应该用人不疑,让大伙放手去做,没想到会出这么大的批漏!”见青青没有回话,脸色越来越僵硬下来,他接过话打圆场。然后站起来说:“时侯也不早了,我们就不打挠啦!” 第五十三章 …… 走出阿九房间,青青拉住他说:“大哥,你陪我去个地方好吗?” “你想去哪里,我都奉陪!” “大哥,周世显主动投案,让我心中透出了光明和希望,可是你知道吗,昨晚袭击我的黑影人,身上就有这咖啡香!阿九和周世显认识吗?” “不清楚哦,据我所知,他们应该不认识。”两个说着并肩走出了波托菲诺。 “青弟,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周世显的住处!” “虽然是公司分的房,但是未经过他的允许,我们这样冒然地闯进去不好吧!” “你可以不去,我是一定要去的。”青青大步向前走。 他急忙跟上妥协地笑着说:“你又不知道地方,有段路呢,我叫的士……” 很快,来到一座很幽静的公寓前,他说:“青弟,我在下面等你,周世显一直不愿同事到他的住处,我不想趁他不在,违背他的意愿,不过,你不是公司的人,去看看吧,1206房,密码应该是xxxxxx,公司统一设定的密码,你试试。” “行,那我去啦!”灵巧地闪进电梯里,狡黠地笑笑说:“你真的不上来!?” “你去吧,我就在下面等你!” …… 推开周世显的房门,青青一下子惊呆了,迟迟没有拉上房门,虽然心里有准备,但这实是太出乎意料之外了。没有预期中的脏乱差,相反还很雅致很整洁,只所以被雷到的是墙上的照片,客厅的墙上全是装裱精美的相框,相框里的照片全是阿九,每一张照片的表情都不同,她一下有种错觉,阿九就是从这一张张照片中走出来的吧,原来周世显是这么深深地爱着阿九的,她缓缓地关上房门走进来,客厅简洁明了,穿棱过阿九的每一个美丽瞬间,推开卧室的门,意料之中,墙上都是阿九的照片,不过没有客厅中的大,随意地钉制在墙上,别有一番风味,而吸引她注意的是,床头的一张画像,画像中的阿九,应该只有十来岁的样子,黄橙白依次递进的小套装,清新可人,她手上捧着一个水润欲滴的橙子,脚下摆出轻盈的舞步,身后是大片的橙林,仔细看,还能看到围绕在她身边的几只小蜜蜂。床头柜上放着一叠白纸和一排粗细不等的毛笔,颜料格中的颜料已经干啦,她走过去,翻开那叠白纸,没想到白纸中夹着两张已经画好还没装裱的画,这两张跟床头的那张是一套的,三张合起看,仿佛在看sh动画一般,周世显真是个人才,每张画让观看到的人仿佛都能闻到橙子所散发的浓浓香味,和小阿九曼妙的舞姿所带来的轻飘飘的感觉。她释然地笑了,心中有扇门开了,相信这么美好的阿九是不会伤害昔诺和昔遥的,她只是在迷雾中还没有找到方向,所以才会乱打乱撞而已,只可惜,等她找到方向时,已经太迟了,周世显已经自首,他本该辉煌的一生就这么毁了,就算日后有机会出来,只怕早已不是今日的光景了。 其实每人女人都是一首诗,一幅画,最重要的是遇到一个读得读看得到她美的人,而能够读懂阿九,欣赏她美的人,无疑就是周世显,只是阿九明白吗? 她掏出手机,拨通了袁承志的电话:“大哥,能想办法给我弄台相机吗,我在门口等你!” “好,你等我!”青弟的声音听起来很柔软很感性,她在里面看到了什么呢,想来一定很重要,他问了保安最近的照相馆在哪里后,迅速离开了公寓。 一跑奔跑来到青青面前,把相机交给她说:“快去拍吧!” “你要进来吗?” “不了,我到下面保安处等你!”给她一个微笑转身朝楼梯间走去。 “大哥!”她呼唤。 “嗯!”他回头。 “等我一下下!” “好!” …… “咔咔咔……”翻拍出房间里的每一张照片,在床头的抽屉里找到了周世显的印章,她在每张照片上都端端正正地盖上了印章,然后小心地吃干,抽出一张画纸,在上面写下“其实每个女人都是一首诗,一副画,她们最大的幸福,是穷其一生能找到一个读得懂她,看得到她美的另一半,如果找到了,就千万不要错过!”然后一起封装在一个小纸箱里,把相机放在纸箱上,抱着出了门。 乘电梯下到一楼,大哥正跟值班的保安聊天,见她吃力地抱着这么多东西,一边跑过来接手,一边打趣她:“你找到这么多宝贝呀!” “那是,全是宝贝,不过不是我的!” “呵呵,是周世显的!回去吗?” “去邮局吧,我要寄这些东西。”她揉着又被扯疼的胳膊说。 朦胧的月光中,他们并肩坐在沙滩上,听着此起彼伏的海浪声,吹着凉爽的海风。 “大哥,已经两天啦,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有没有饿着,待的地方会不会很热,会不会有很多蚊子……” “你放心,他们没事的,再说小孩子是需要锻炼的,如果一直生活在温室里,那以后怎么经受得了风吹雨打呢!” 大哥的表情如此笃定,看来是已经掌握了足够的线索,想给她一个惊喜吗,嘿嘿,她希望那个惊喜就是:明天她一睁开眼睛昔诺和昔遥已经在身边了! “你是不是已经掌握了他们的情况,嗯!”她紧盯着他,不容他含糊其词。 “明天他们就回来了!”他遥望着海面,半真半假地不知是安慰她,还是确实如此。 “是不是嘛!”她不依不挠地撞了他两下问。 “明天他们就回来了!” 明天,应该是很晴朗,很明快的,明天,多令人向住的一天呀,可不可以就快点到来呢,她干脆往后一躺,睡在沙滩上看满天的星光,一闪一闪的,仿佛孩子晶亮的眼眸。 “等孩子们回来,我们一家四口,好好地冲回浪,疯玩它几天!” ………… 次日,刚好是星期天,波托菲诺到处都充斥着橙香的玩乐声,午后,阿九收到一份快递,还挺重的,露儿搬进房内,拆开箱子,一不小心扯坏了纸箱,“呼呼啦啦”厚厚的一叠照片滑落满地,露儿一下子惊呆了,阿九蹲下来,捡起一张来看,这是自己吗?她有这么美吗?再捡起一张,再捡起一张,逐渐的,手开始发抖,泪水朦胧了双眼,心脏颤动起来。周世显!一个对她言听计从的男人,一个任她摆布的男人,本以为他和其他的男人一样,窃视的是她的身子和妩媚。本以为他是没有心机的蠢货,任她玩弄于股掌之中。橙子哥回来了,她就感觉事情不大对劲,立即找人去查探,今天一早才得到消息,周世显去警局自首啦,得到这个消息,她嘲弄地笑了很久,这个蠢货,竟然去自首,那又怎样呢,于她一点影响都没有,因为,没有人能证实,周世显挪用公司的所有钱财都给了她啦! 自从五年前被遭贱后,她就从没想过,会有人真心爱她,她努力着,坚持着,就是为了等爸爸出来,去过那无忧无虑的日子,所以她利用周世显,挪空金蛇企业,把所有的钱,用来打通关系,功夫不负有心人,爸爸半年后就可以出狱了,到时,就可以父女团聚啦,心中积压的委屈,都可以趴在爸爸怀里诉说。 拈在手中的这张照片像是一副画,画的情景是……是他,铁石头!那是年幼时,爸爸从不许她与男生玩,只有他,铁石头,他总是能趁爸爸不注意,把她“偷出去”带她玩,爸爸找到后,毒打了他几次,他从没有因此放弃,后来,不知为何,爸爸就对他解除了禁忌,所以他是她幼时唯一的朋友,还记得有一次,出门后下了大暴雨,他们躲在一个斜山坡下,好不容易雨停了,河水却涨起来,漫过了脚踏的石头,他就背着她艰难地趟过了河,把她送到家中,后来他就病了,总不见好,他家人,就带他出去治病,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过。 第五十四章 他走后,她就没有朋友了,只有露儿陪着她,爸爸护着她,直到橙子哥的出现。 “哈哈……”阿九疯狂地苦笑着,为什么她到今天才发现呢,为什么他一直都不告诉她呢,天呀,如今她又该如何去面对眼前的一切,捡起地上,最后一张白纸,上面写着:“其实每个女人都是一首诗,一副画,她们最大的幸福,是穷其一生能找到一个读得懂她,看得到她美的另一半,如果找到了,就千万不要错过!” 她心中突然亮出了一道光,是青青的笔迹,这些年来她拼命地去了解青青的一切,这个笔迹她是再熟悉不过了。她还会有自己的幸福吗,为什么她的真爱要来得这么迟呢,而她还亲手毁了爱自己的人。但是她的真爱确实是来过了,只是,如今她该拿什么去拯救呢。望着他的画,她笑了,这个笑容让跟了她多年的露儿一时看呆了,从来不知道,有人挂着泪珠,也能笑得这般美丽,这般迷人。 “露儿,帮我整理好,我出去一趟!”她把照片搁在桌子上,拎起包包出了门。 警局里,阿九一进警局就嚷嚷:“你们抓错人了,我才是金蛇企业一案的幕后人,周世显只是我的棋子而已,你们快放了他吧!” 很快,工作人员把周世显带了过来,与她当面对质,周世显戴着手铐,镇静地坐在座位上,与此时激动的阿九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快告诉他们,你是受我迷惑,受我指使的,你快说呀!”阿九激动地望着周世显嚷嚷。 “我不认识你,不知道你在讲什么!” “你怎么会不认识我呢,是我逼你那么做的!” “没有人逼我!” “好,那你说你为什么挪用公款?” “我需要钱!” “钱呢?” “花了!” “不可能,那么多钱,怎么一下子花了!” “因为我需要钱,才会挪空公款,花在需要的地方!” “事实如此!这件事,没必要再讲啦!”周世显站起来由两个看守员带走了,阿九一屁股蹲在了椅子上。为什么要这样,做错事的是她呀!可她不能说出钱的去向,爸爸昨天听到半年后就自由时,那欢喜的表情时刻在提醒着她。看来,她是真的跟警局很有缘,爸爸还没有出来,周世显又进去了! “你也不用太难过,不管怎么说,他都是知法犯法,罪责难逃的。”不知何时,何惕守已经斜靠在墙上好整以暇地说。 “会怎么判呢?”现在的她,心里乱成一团,恍恍惚惚地问。 “至少也得十五年吧!”回到波托菲诺,已经是黄昏啦,橙子哥正带着几个陌生人看房,他不厌其烦地给他们介绍每一个细节,青青在旁边招呼他们喝茶吃水果。倾刻间,有什么灼伤了她的眼睛,眼前的一切朦朦胧胧地看不清楚。 要忍痛割爱离开从小生长的地方,他们心中一定难舍难割,但他们为了把工人的损失降到最低,不逃避,不躲闪,不推却,勇敢地去面对,去付出。而她还一手策划着要毁掉他们的幸福,当初那么嫉恨难平的心,真是恍若隔世,自己是不幸,而他们呢,就活得不艰难了吗,只是他们选择的是去面对,自己选择的是去放逐,去嫉恨!他们最终赢来了难得的幸福,而她却亲手毁了自己的幸福!想想是何等的荒唐可笑! 送走几个看房客,袁承志交待保安通知大家收拾好东西,后天搬走。 “橙子哥,青青姐,其实孩子……”叫她怎么开口呢! “妈妈,妈妈……”就在这时,昔诺和昔遥的呼唤声响彻整个波托菲诺。青青绽开笑颜,朝他们奔去,将他们紧紧搂在怀里。 她应该感激上天吧,终还是给了她面子,能立在人前,橙子哥的孩子这时侯平安地回来了,正好给她解了围。剩下的话,她也只能噎回肚子里了。 “我总算不负所托,把孩子平安给你带回来了!”洪胜海一副功臣自居的模样,翘着腿大口地端着桌上的茶喝! 袁承志拍了他两下说:“那功臣想要什么赏赐呢?” 青青松开孩子,交待阿姨带他们去洗澡,换衣服,然后冲着那个大功臣促狭地说:“我亲自伺候,一定喂饱你这个大功臣!” “要得地,要得地!”他豪不客气地回答。 “等着啊!”青青往厨房去啦,阿九跟过去说:“我来帮忙!” 第五十五章 眼前的这个女子,我曾经不悄于顾的女人,却是帮我找到真爱,重新在人生路中找到归属的人! “青青姐,我房子已经找好了,在警局附近!明天就搬走!” “是哪个物业的,安全吗?以后我会带橙香常过去看你的!” “不要带他来……”泪水滴落在洗菜盆里,蕴开一朵水花。 “阿九,会好起来!”青青手搭上她的耸动的肩膀。 “嗯!” ………… 梳洗过后的昔诺和昔遥,在客厅里玩乐。袁承志殷勤地为他们送不果,收拾惨局,放学回来的橙香,跟着闹着玩。孙仲寿柱着拐杖紧张地跟着他们转,生怕他们嗑了碰了。 丰盛的饭菜上了桌,青青站在袁承志身边唤孩子到身边:“昔诺,昔遥,他就是你们的爸爸啦,来叫爸爸!” 昔诺听罢,天真地眨了下眼睛,嘴里小声地重复着“爸爸”仿佛在咀嚼爸爸这两个字的含义,然后嘿嘿一声傻笑,转身躲到孙仲寿怀里去了。孙仲寿乐哈哈地拥着他,笑得合不拢嘴。 昔遥在妈妈期待的眼神中别开眼,盯着袁承志说:“你想做我爸爸,先教会我飞光蛇影再说吧!”充满期待,准备好好抱抱孩子的他,被雷了一下,随即释怀地笑笑说:“好,我教你!” 一桌人,见他被雷的模样,全笑得嘻嘻哈哈的…… “妈妈!”橙香受到认亲气氛的影响,默默地走过来,扯着青青的衣袖唤着。 青青为难地望向袁承志,又看了看正若无其事吃饭的阿九,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妈妈!”橙香再次轻唤,全桌人都静了下来,等待她的回应。看着他眼里闪动的委屈几期望,她蹲下来把他揽进怀里说:“来,妈妈给橙香夹菜!吃大虾好不好?” “好!”橙香响亮地回答。 总算是把三个孩子都哄睡下了,孩子总是这样,喜欢争争抢抢的,这不,就为了争着跟她一起睡,闹嚷到这会儿。看着他们睡着的模样,总觉得跟做梦一般,悬了多日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踏实的感觉让她有些飘飘然的,随之,困意就尾随而来了。 安排好搬家的事项,袁承志来到青青房门口,房间里有柔柔的光映出来,看来青弟还没有睡下,他掏出备用钥匙开了门,柔和的光洒满整个房间,青弟歪在床头,看来是睡着了。 他把手中的东西放在床头的桌子上。青弟这几天提心吊胆的,也没有好好睡过一晚好觉,终于,孩子们都回来了,还得照顾他们,自已倒歪在床头睡着了。 “大哥,你忙完了,我都睡了一觉了!”青青揉着眼睛坐起来。 “吵醒你啦!” “没有,手麻了……” “呵呵,你呀,再困也要躺好再睡呀,手麻了不是!”他嗔怪着,轻揉着她的胳膊。 “青弟,后天就要搬走了,明天就要开始整理了,明天一早,我送你和孩子到公寓去吧!” “要整理就一起整理,要走就一起走!”她坚决地说。大哥是怕她看到好好的一个家,明天就要搬得面目全非而伤心难过,但会难过的又岂止她一个人,他想一个人去面对,门都没有。 “好吧!”青弟的态度在意料之中,也只能随她。 “大哥,你放了什么在桌子上呀!” “打开看看!”他微微笑着,把一个精致的礼品盒递到她手上。 “送我的?可是,现在我们不是很困难吗,明天去退了吧,眼下用钱的地方要紧!”她把盒子又递过来。 “放心吧,我已经预算好了,窟窿现在是补上了,你不用担心。而且这个是你离开不久就定制好的。”他打开礼品盒,青青难以置信地挪了过来,是“雨露玫瑰”精美鲜艳的一片玫瑰花瓣尖上一滴晶莹水润的雨露摇摇欲坠地挂在上面。底部还镶有一颗钻石,不时地折射出耀眼的光辉。手不由自主扶上去,冰冰凉凉的,是玉!搭上铂金的项链,着实是煞费苦心。 “你怎么知道雨露玫瑰就是我!” “我一看到名字就认定了是你!” “疏忽!疏忽!当初就应该起个什么草呀的!” “那不也是你嘛!” “你什么时侯学得这么贫嘴了!” “来,我给你带上!” “嗯!” 轻轻地拨开她松散的长发,细心地把项链扣好。坐回床边,见青弟爱不释手地摸着那鲜艳水润的雨露玫瑰,他悠悠地说:“每块玉都是独一无二的,更不用说,切割,打摸,塑刻成型,更是绝世无双的,就像你在心中的意义一样!以后再也不要一个人走掉,好吗?” “那要是你欺负我呢?” “我怎么会欺负你呢?” “如果我觉得是呢?” “那我就拿个大喇叭,对着全世界给你道歉,承认错误!” “嘿嘿……”想像着他拿着大喇叭的窘模样,她就开心得直乐! 就在这时,两人同时门口转头,门外有动静,他如飞光一般抢到门口,猛地开了门,一阵海风迎面吹来,门外空无一人,真是怪事,分明有动静。低头关门时,看到地上有一个小盒子,他捡起来,进了房。 “是什么,青青偏着头问。 “小心点,我打开看看!”说完“啪”的地声打开了盒子,一把金色的手枪静静地躺躺在里面,是激光枪!他如获珍宝地握在手里,这时夏叔叔的枪,青弟送给他防身的,丢失多年,如今终于又回到了他手中,看来,就连老天爷都在搓合他和青弟感情加速复合! “大哥……”看到激光枪,相对于袁承志来说,青青倒平静得多,仿佛是意料之中的事,她很婉惜地说:“要是周世显没有发生这档子事,该是多么皆大欢事呀!” “其实,学长希望我们两个回到警局里,到时,我们再尽量争取吧,不过,最少也得十五年左右呀!” “唉!……”青青叹了口气,其实想想阿九也活得挺不易的。 “别想那么多了,早些睡吧,我也该回房啦!”他起身离开,步子却迈得很缓,走到门口,突然站住问:“枪还送我吗?” “拿去呀!”青青婉尔一笑,把激光枪掷了过去,他准确地一接,握住了枪,他没有回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枕头下有我放的东西,晚安!” 第五十六章 大哥会把什么东西放在枕头下呢?翻开枕头,什么也没看到呀!奇怪,大哥干嘛诓她呢,不对一定是…… “雨露玫瑰”集,雨露是属于昨天的,昨天是用来记念的,仅以此记念我们的雨露玫瑰,明日,携手迎接一个爽朗的晴,爽朗的笑,爽朗的晨! “夏昔遥,原来你们早就醒啦!我就奇怪啦,平时,电话铃声吵得响几道院,你们都依然呼呼大睡,今天倒机灵的很呦!”青青一边给他们拉滑下去的毯子一边数落着。 “我们只是刚好一觉醒来,瞧,这里还有一张纸条:搬完家,孙叔叔会商量我们的婚事。”三个孩子齐刷刷地爬在床上,研究一本装订得厚厚的本子。 “原来,老爸,老妈还没有结婚呢!”昔诺起哄说。 “那我们不就都是私生子啦!”橙香跟着起哄说。 “你本来就是嘛!”夏昔遥理所当然地说。诺哥哥天性仁厚,给他一个说法,他就会相信了,她可不然,半路里多冒出一个哥哥,而且实际还比自己小。 “昔遥!怎么跟哥哥讲话的!”青青拉过本子,敲了她一下,这丫头机灵鬼怪的很,看来有时间要好好跟她沟通沟通。 “妈妈!”昔诺和橙香唤着,为妹妹求情。 “好了,快睡吧,明天有得忙呢!”青青照顾他们睡下。起身走到阳台上,仰望着天际,她幸福地笑了,摸着脖子上的吊坠,纪念!昨日有笑有泪的纪念。而明天她有了足够的信心和勇气去面对搬离的伤楚。爸,妈明天我们搬到新家去住呦!……”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