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上天宫》 第一章 引子 安拉的谜团 龟兹浩劫 世上的感情,不是父母说的算,不是媒妁说的算,月老红娘说的也不算,缘说的算。世上的事不是你说的算,也不是我说的算,你我之间的他们说的也不算,命说的算。命运穿过时间的转轴,缘穿过洪荒的变迁,牵出一条线,这头连着你,那头拴着我。 第一章 安拉的谜团 世上的感情,不是父母说的算,不是媒妁说的算,月老红娘说的也不算,缘说的算。世上的事不是你说的算,也不是我说的算,你我之间的他们说的也不算,命说的算。命运穿过时间的转轴,缘穿过洪荒的变迁,牵出一条线,这头连着你,那头拴着我。 从玉门关一直往西走,穿过仍是肥沃似江南的罗布泊,穿过茫茫的戈壁与胡杨,穿过相逢不见的死亡沙漠,当然,要绕过真主阿拉遗失在戈壁中的盐水湖泊。翻过第五座雪山,在芳草萋萋中可以遥遥的看到汉腾格里雪山。汉格里腾雪山上有个迷,迷?阿拉许下的迷,米面是《古兰经》的诗句,这些塞外的人都知道,他们甚至用咚巴拉编出来诵咏:或如重重黑暗,笼罩着汪洋大海,波涛澎湃,上有黑云,黑暗重重叠叠, 观者伸出手来时,几乎不见五指。真主没有给谁光明,谁就绝无光明。塞外的人还知道,谁揭开了阿拉的谜底,谁就能得到阿拉的力量。然而现实的人们总是被现实蒙蔽了双眼,这个世界本就没有安拉,那就更没有安拉许下谜团,只是有心的人将安拉装裱得金碧辉煌,给予他生命,给予他无所不能的力量,给予他丰功伟绩,当然也就不怕给予他一个谜团。谜团所提到的汉格里腾雪山以前不是这个名字,叫木格神山,龟兹一族的圣地。所以这个故事也便要从公元332年的龟兹说起。 在那个混乱不堪的战争纪元,西域城邦龟兹发生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龟兹长老昏迷数日,已是弥留,撒姬丹木女王在长老身旁守候,这是龟兹国的古法,龟兹一国仅有四个长老,分管法,礼,兵以及预言。 此夜月黑风高,龟兹女王虔诚的守候着昏迷不醒的预言长老,祈求长老能睁开眼,告诉王国的将来,告诉战争的结果,兵已临城下!午夜一过,雷声四起,众人竟然接连倒下,狂风吹开本已合上的行宫大门,行宫内的温度骤然降至冰点,窸窸窣窣结冰的声音从女王的脚骨爬上了脊梁,惊恐!回头一看,鹤发童颜的预言长老在昏暗的烛火下盘腿立坐。撒姬下意识的捂住嘴:长老… “女王何必惊慌?”长老的声如洪钟,回荡在被风吹得凌乱的大堂。撒姬见长老淡定如初,想必是常人所说的回光返照。便褪去了几分恐惧,怯怯的问:“长老此番可是随了摩尼光佛前往光明王国?” 长老一笑:“去倒是去了,只是仍有些难忘事托付女王,便又折返回来,告诉女王。” 撒姬静下心来,往日的神采添了几分:“可是为了战事?” “正是!”长老眼神深邃,嘴角轻笑:“女王会后悔于今天的决定,光明涌上东方一角,龟兹城邦会陷入无尽的恐慌,白昼给予的不是安宁,而是梦魇。摩尼光佛再也不会降临龟兹。” 撒姬一怔,陷入无尽的沉思。转而淡淡的说:“如果不用龟兹之眼,城门一开,龟兹明天都不会有。” 长老闭上双目:“女王知道龟兹城下的密道,通往木格神山的深处,那里有祖先开垦的土地,虽然不能将整个城邦的人容纳下,但至少可以容纳龟兹一族所有的族人。至少族人仍然无所畏惧。” 女王脸上现出一丝蔑视:木格神山?那个地狱?龟兹之眼能守护得了龟兹城,为何要龟缩在木格神山,忍受黑暗和炙热! 长老长叹一口气,脸颊顿时塌陷,身体逐渐龟缩,如同一个被吸干了精血的干尸,以至油尽灯枯了:“你不是阿依古丽,你。。。。。。” “我比阿依古丽好上一千倍,我要让龟兹成为西域的主宰,我。。。。。。”长老已经逝去,屋外风停雷止,一片祥和。第二天太阳刚从地平线上升起,敌军就已经吹响了号角,如狼似虎的冲击龟兹的城门,城内的守军军心涣散,军事长老已经多次进言,让女王决断。撒姬女王从龟兹地宫中请出了龟兹之眼,龟兹之眼被阿依古丽封在金边水晶盘龙盒里,无数流光色彩在球状上流动,,不知从眼珠哪个地方涌出的色彩,一同在瞳孔处愈渐深邃,最后晕眩成黑色。如同人的眼睛。却不比眼睛的生动,灵气。撒姬女王站在城墙高处,将手中的龟兹之眼抛向空中,尖锐的声音穿透敌军数万铠甲:“生死苦乐,大明至尊,破!”天惊地破,黑云涌上白昼的天空,天地间没有一丝光亮,唯独撒姬女王头顶的龟兹之眼。它仿佛吸纳了天地间所有的光明,包括敌军眼神里的希望。“礼赞我主,度我苍生,杀!”龟兹之眼化作的光团急速膨胀,穿越了敌军几十万整齐的行伍,几十万骁骑瞬间犹如石化,龟兹之眼的力量像是侵入骨髓的刀,在敌军士兵仍然纳闷之时,感受到骨髓之内膨胀的火焰,等他们意识到痛苦的时候,火焰已经从体内喷涌而出,火焰熊熊燃烧,整个战场惨叫声,嚎啕声回荡天地之间,惊得所有生物都不敢喘息,城墙上经历过血雨腥风的观战将士也是不敢再看。 撒姬女王得意的狂笑着,厉声道:“看到了吧,我撒姬将是整个西域的主宰,历史将会承认阿依古丽永远比不过我!”正当光芒膨胀到地平线时,突然光球极速缩小,如同宇宙星球的爆炸,接着光芒瞬间消逝在所有龟兹国人的身边。撒姬女王不解的接下从空中坠落的龟兹之眼,将其交予左右。城门下已经是山呼:“女王至尊,度我苍生。千秋万载,纵横万年。” 黑云逐渐散去,炙热的阳光重新笼罩如同画一般的龟兹城,如同女人斜卧塌上的胡杨在水边映衬倒影,水上白色的长腿鸟小心翼翼的重新走出恐惧,翅膀扑棱棱的,如同天使的翅膀。一片风语呢喃,好个西域江南啊!突然,长腿鸟飞向空中,挣扎着妄图拜托浑身地狱般的痛苦,然而一切都是徒劳,在一声惨叫声中,长腿鸟在空中飞灰湮灭,地上的龟兹城民一个个的如同敌军一样,瞬间被体内的火烧得尸骨无存。一个,两个,撒姬女王如同木鸡,万千记忆同时出现在她的眼前:上一代女王阿依古丽曾经告诉妹妹撒姬丹木,龟兹之眼是大明王至尊将光明带入人间,战胜黑暗时的神器。神器仅仅只有拥有光明力量的人才能驱动,否则就会被光明力量反噬,永远沦落在黑暗的幽谷。被光明力量反噬的人一旦接受阳光,灵魂就会瞬间燃烧,也就是战场上看到的那一切。 阿依古丽是龟兹族五百年来唯一一个拥有光明力量的人,她催动了龟兹之眼中的枯心咒,用咒语拯救了龟兹族人,使他们不必再囚禁于木格雪山的深处,她用生命换取了整个龟兹族面对阳光的勇气,换取了龟兹族人心中神圣的地位,也换取了妹妹撒姬丹木几十年内心的愤愤不平。所有人都在用阿依古丽的事迹教育她,从她五岁登上女王宝座之日起。 龟兹城内成了地狱的屠宰场。无数个火团在城中尖叫。三位长老跪坐在大殿的中央:“女王,迁往木格神山吧!”殿下跪坐了无数人:“女王,迁往木格神山吧!” 撒姬女王神色落寞,已经全无生机,她环视了膝下无数的臣民,无奈的点点头。 户籍官员点了点人数,回禀女王:“还剩五百四十人。” 撒姬女王心如死灰,用咒语催开了通往木格神山的断龙石,所有人依次进入,断龙石缓缓落下时,女王却催动符风咒,抢过龟兹之眼,盾出断龙石外:错是我犯下,自当由我承担,我不能再让众位在木格山下再等五百年,今我将龟兹神眼带走,只为觅得光明神人,解救我族族人于水火之中。 自此,龟兹一族与龟兹神眼一同消失在西域漫漫黄沙之中! 第二章 行宫庙里的小和尚 “江湖,本就是有心人的江湖,要得到权力,便有了道义,要掌控权力,便有了规矩。若是坏了道义,便是正邪不两立,要是坏了规矩,便是岂有此理。有了权力,便就去寻找境界,境界就是看上去离你很远,实际上离你很近,伸手向你要钱的时候离得很近,你去要钱的时候,就离你很远。”行痴老和尚瘪了瘪嘴:“普通人要吃饭,江湖人也要吃饭,江湖人吃饭有扮猪吃老虎的开镖局的,有扮老虎吃猪的当强盗的,还有吃猪吃老虎的开钱庄的,有靠老虎和猪下半身养活的开窑子的。。。” “师父,什么是窑子啊?”小和尚好奇的问。小和尚就叫小和尚,师父嫌取个名字麻烦,就只是叫他小和尚。小和尚今年九岁,是行痴九年前随师父圆驮陀剿灭魔教时在晋安小城城门口捡到的,小和尚被捡到的时候身上就裹着一件带血的女衣,还有半块浮雕上诡异的花纹的图案的铜钱。行痴想想,上天有好生之德,也就不问出处,裹着小和尚带回了清凉寺。 “去!不要打断为师传经颂典”。行痴一脸正经:“窑子,就是妓院。那里的女人都是老虎,吃男人不吐骨头!” “师父。”小和尚吓得够呛:“那师父快去把老虎杀了,为民除害!” 老和尚行痴一脸汗:“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可不可!” 小和尚一脸坚决:“老虎吃男人啊,师父您说上天有好生之德,那你得救他们啊。” 老和尚如坐针毡,以他这徒弟的性子,估计下一步就是跑到妓院大打出手了:“为师说了,女人也是人,男人也是人救了男人,女人没法活,救了女人,男人没法活。你看你怎么办?救男人还是救女人。” 小和尚顿时茫然,救男人还是救女人呢?救了男人就等于杀了女人,救了女人就等于杀了男人。都是犯了杀戒,要不得,要不得。 行痴一脸坏笑,这徒弟什么都好,就是笨了点。行痴也很是纳闷,怎么这笨徒弟,就是脑子不开窍,武功倒是一等一的好,早些日子还把不成器的二弟子兜里转给打趴了。估计是脑子长在了四肢上了。二弟子倒是个文曲星的脑袋,一肚子花花肠子,净干些出格的事,问题是你还抓不到他的把柄,把老和尚行痴气得是半句话都不愿讲。三弟子冉宫子早年随行痴在剿灭魔教的那场旷世大战中不幸中了销火毒,终年只能在行宫庙后的冰谷中修炼,靠着冰谷龙脉的冰窖来镇住五脏六腑中的毒,已经许久不曾见面,行痴也是偶尔带着小弟子也就是小和尚前去探访。行痴这些年带着小和尚一面云游寻访冰莲子以解除冉宫子体内的火毒,一面寻找他那不成器的大弟子萧呓晓。行痴当着清凉寺的众位师兄从来不提这大弟子,九年前魔教与武林正派之间的那场战争,和他这大弟子关系大着呢!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小和尚托着腮看着老和尚。老和尚不解的问:“小和尚为什么在这犯花痴呀?” 小和尚眨巴眨巴眼睛:“我去问后屋的女施主该先杀男人,还是先杀女人,她就说了这句话。师父你给我解释解释这话什么意思啊。” 老和尚猛的弹了一下小和尚脑门:“解释你个球,小小年纪不学好,就想着情啊爱的,去给我把心经抄五百遍。”小和尚瞪大了眼睛,老和尚也瞪大眼睛,重重的在小和尚脑门上再弹了一下:“还不快去!小和尚发现二师兄交给他的方法一点用都没有,便乖乖的去书房抄起了心经。” “叽叽唧唧。。。叽叽叽叽。”一阵清脆的鸟叫声传进了小和尚的耳朵里。小和尚一抬头便看见二师兄贼眉鼠眼的逗着手上的鸟笼。 “小和尚师弟,抄着呢。”小和尚不理他,继续抄着心经。 “小师弟,小师弟别抄了,师父又不会检查。跟我到后山去捉蛐蛐去?” “蛐蛐?” 行宫庙后有一座很高很大的山,行宫庙就在山脚下,山上风景秀丽,尤其是蛐蛐特别多,而且特别肥大,小和尚和师兄就仗着这些蛐蛐见点荤,偶尔能遇见兔子啊,白皮子啊什么的,那就顿时把佛祖供到了神牌上。二师兄手艺特别的好,尤其是烤兔子更是一绝。 所以啊,小和尚就一听到去后山就忘记了二师兄害他被师傅弹了第二个脑门,把笔一扔,“咻”的一声就跳出了窗外。 第三章 后山遇强盗 行宫庙的后山是一片竹海,竹海延绵不绝足足盖住了半个山坡,竹林的下面长着一种雷公藤的草药,行痴经常叫小和尚过来采撷,用以治疗山村人常患的风寒。越过一座长长的吊桥,小和尚和二师兄已走出了竹林,再往前一直走,翻过这座山,就能来到清凉山的山脚, 小和尚在吊桥上晃悠了许久,和二师兄一起看远处升腾的云雾,看桥下哗啦啦的流水。玩了一阵,小和尚便觉得肚子咕咕叫起来,便磨着师兄赶快去套兔子。兜里转也觉得是该吃午饭的时候了,两人便去吊桥尽头的橐驼山里寻思着逮兔子呢。 兜里转师兄武艺不怎么样,法术也一般般,逮起兔子来可是身手矫健,步履如风,三下五除二的就逮到了两个兔子。先前的小和尚死活不吃生物的,但是还是经不起二师兄那绝顶的手艺,还有循循善诱:“兔子反正是我杀的,师父要是责怪起来,就说是师兄逼你吃的好啦!”小和尚这才放心大胆的享受这难得的美味。 幸儿行痴和尚对这种小过小节的事从来不管,两人就越来越大胆,吃完都不用擦嘴的,只要在老和尚窗口留下半块就行。 小和尚也有过疑问:“师父,为什么你也吃肉啊。” 行痴一本正经的道:“酒肉穿肠过,佛在心中留。” 小和尚虽然不解,料想这是一种他不能企及的境界。 行痴又道:“小小年纪,不要总惦记这些酒肉,就算吃肉也要擦干净嘴,不要让香主们看到,影响我们庙的形象。” 话说两人正把野兔烤得孜孜冒油,一个伶俐的身影一闪,小和尚定睛一看:“不好,老虎!” 二师兄也吓了一跳,只见一个红衣长裙小姑娘,约摸也是九十来岁,步履轻盈,体态适中,面若银盘,大眼睛一闪一闪,一看就不是善茬。来人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 话还没说完,只见小和尚神色惊恐的拉着兜里转往后退:“师兄小心,这就是师父说的老虎!” “老虎?”小姑娘小嘴一撅:“你哪只眼睛看见姑奶奶我是老虎?” 小和尚不甘示弱:“你就是老虎,专吃男人的老虎。” 兜里转和小姑娘都被这傻师弟给逗乐了。 小姑娘突然停笑道:“我是老虎?好你个小和尚,不仅在我地盘上安营扎寨,还口出秽语调戏我。” 小和尚不解:“师兄,调戏是什么意思?” 兜里转见这两小孩跟斗鸡似的争锋相对,便玩心大起,对小和尚说:“骂你呢!” 小和尚纳闷:我说她是老虎,她就说我调戏她,回去得好好问问师父。小和尚立马解释:“师父说的,女人是老虎,专吃男人,吃得死死的。”小姑娘听到这话,一时气结,兜里转看到这傻师弟此番言语,更是捶胸顿足,捂着肚子直不起腰来。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对着姑娘拱了拱手,虽然看着小姑娘手中的冒着绿光的清灵纱扇,心中已猜到大半,但仍道:“我俩只是在此休息一会,敢问小妹妹,高姓大名。” 小姑娘见此人贼眉鼠脸,獐头鼠目便不想搭理:“女侠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华亭山圆静师太关门小弟子琳琅是也!” 兜里转仍是一怔,虽早已听说圆静师太五年前破例收了一个天分极高的小女孩作为关门弟子,却也只当是道听途说,今日一见,见她小小年纪,步履如此轻盈,清灵纱扇已开始发出深绿色的光芒,猜想她已经练到华庭一派的心经的第三层。而且清灵纱扇是圆静师父小时给她特意打造的兵器,如今给了这十来岁的小姑娘,可见对琳琅是宠爱有加。兜里转再次拱了拱手,道:“原来是圆静师叔门下的琳琅师妹,我们是行宫庙行痴师父的徒弟,冒昧闯到小师妹的领地,见谅,见谅。” 小琳琅顿时眉开眼笑,道:“怪不得这么眼熟,原来是行痴师伯门下的老鼠师兄啊。老鼠师兄,你们再烤什么啊,这么香。”小琳琅走进一看,勃然大怒:“好你个兜里转,竟然敢破下戒规。” 兜里转先是一愣,后立马解释:“戒真师父上次讲经的时候说过:酒肉穿肠过佛在心头留!我们只是看看到底,酒肉穿肠过后,佛祖是不是还留在心中。” “真的?”小琳琅毕竟涉世未深,况且闻到如此好闻的香味,顿时也犯了馋筋:“那我也要试试!” 兜里转心中一笑,果然好骗,立即把烤好的兔子递给小琳琅,小琳琅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大青石上,啃了起来。一口下去顿时什么佛祖,什么菩萨都抛诸脑后了。 三人吃饱喝足,便躺在大青石上,摆着大字,晒起太阳。琳琅转过头见这木讷的小和尚,想想刚刚发生的事情,便觉得小和尚很有意思。再看看他虎头虎脑,棱角分明,一脸正气的侧脸,觉得好生可爱,便问道:“小和尚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和尚躺在大青石上睡得正爽,不觉眼睛半睁半闭的说:“我叫小和尚。” 小琳琅以为小和尚调侃她,杏眼一瞪,便道:“好你个小和尚,看样子一脸老实巴交的,原来一肚子坏水。” 一旁的兜里转见这两个冤家又要吵起来,就向琳琅解释道:“我师父当年捡着小和尚的时候,以为活不长久,就没给他取名字,不料小和尚东家一口奶,西家一口汤的,长得比谁都好,师父一看,小和尚,小和尚叫惯了也难以改口了,就干脆给他当做了名字。” 小琳琅立马感到刚刚行为有些冲动,心想:“小和尚这么可怜,估计连父母都不知道是谁,名字也没有。便心里暗暗的说要对小和尚好一点。”小琳琅眼珠一转,就说:“我们来拉个勾,每个月逢三,六,九的日子,我们就到大青石这来吃野兔子,到时我再把华亭山上的果子带一些来,还有我们华亭山上的百花蜜。然后吃完了我们就一起练功。” 兜里转对练功倒是没什么想法,一提到百花蜜,心里顿时一百个满意,要知道他经常还梦见五年前在华亭山随师父去祝寿时吃到百花蜜的情景。小和尚一听到可以出来玩,也一万个同意,忙着点头。 就此,小和尚,小琳琅和兜里转每月逢三,六,九就偷跑到橐驼山上的这大青石来吃蜜吃肉练功夫。小琳琅也偷偷的教小和尚华亭派的心法,招式和法术,可惜小和尚法术实在不开窍,驾物飞行学了许久都没进展,但是失之东隅倒也收之桑榆,行痴和尚的武功招式和心法还有华亭派的心法和招式都大有进展,就是远不及琳琅师姐的水准,但也能让行痴大为困惑。当然,小和尚还是谨记和小琳琅的约定,不在行痴面前展露华亭派的武功,以免遭受责罚。 兜里转,他的活动除了百花蜜和烤野兔之外,就只是在一旁指指点点,他虽远远非他们的对手,但他自认为好歹是他们的师兄,是师兄就应该担当起师兄的架子。而小和尚和小琳琅对兜里转知根知底,也就随他去了。 第四章 神秘人突现行宫庙 转眼时间飞快,小和尚已经长到了十七岁,身材颀长,宽肩窄腰,眼神似炬,双眉如墨,光洁白皙的脸庞棱角分明,高挺的鼻梁下的双唇显示了他的倔强。浑身透露出了一股让人放心的安全感。当然,这只是表象。小和尚依然傻愣傻愣的,跟在小琳琅后面屁颠屁颠的度过了八个年头,琳琅在还未满十岁的时候就已经能够掌握驾物飞行这种基本法术,反正以琳琅的法术已经不知道高出小和尚多少个档次。相比琳琅,小和尚无论是武功还是法术都没能有长进,相反似乎越练越差了,行痴老和尚的武功是圆驮陀教的,正宗的清凉寺真传,内力刚猛,招式凌厉,法术以防为主,精钢体和金钟罩都是以防带攻,而华亭派的内力阴柔,招式灵活,法术则是讲究一招必胜。所以小和尚刚接触到这两种这两门派的功夫,就会进展神速,可是随着境界的提升,练到第三层后以小和尚的智商就无法参悟了。所以功夫就停留在第三层,在没有上升了。至于控物飞行,小和尚到十七岁都是搭着琳琅的便车,穿梭在群山的上空。行痴和尚看着不长进的小徒弟,也只能无奈的叹气,转念又想,反正他也不求这小徒弟能够继承自己的衣钵,但是一个月后二月初二的仙女峰比武大会总得让人参加不是。行宫庙不属于清凉寺八大派系,但是清凉寺方丈主持者释念及行宫庙的行痴是圆驮陀的小弟子,而圆驮陀又是者释师父的小师叔,也就是说,小和尚在清凉寺整个所有派系中和主持是一个辈分的。所以,仙女峰比武大会八大派系中又增加了行宫庙作为第九支队伍。不过自从十五年前,行痴的大弟子萧呓晓惊艳了一把,绝对的实力打败八系弟子。不过十五年前的辉煌被九年前的那场大战,萧呓晓也“惊艳”了一把消失后,行宫庙就再没有人进过第二轮了,真是象征性的给方丈主持面子了。一个是自此之后,行痴不再收任何一个弟子,行宫庙的人员组成也就是行痴和他两个弟子以及后屋那个女施主了。 毕竟也关乎他这师叔的面子问题,行痴还是叫来小和尚亲自指点,小和尚尽管练得十分刻苦,但是招式过于死板,小和尚头脑又不灵活,行痴不觉叹了口气。同时他也注意到,小徒弟的功夫路数有些不对,却又说不出在哪。 “行了!”行痴老和尚板着脸道:“今天就练到这里,准备点跌打酒。” 小和尚不解:“师父,您受伤了啊。行痴顿时被气笑:去去去,给你一个月后用。” 小和尚虽然不聪明,但也知道师父所说的意思:”师父,我看我们还是不去算了。要不让二师兄去也行。” 行痴恼怒道:“叫你去,你就去,废话那么多干嘛。你那二师兄就会做菜,派他过去,那不把我这老脸给丢尽了,你好好在寺后反省反省,没叫你回来,不要回来!” 小和尚道了声是,便老老实实的跑到寺后反省。 寺后的竹林被初夜的风吹拂,层层叠叠,像海上的白浪,却更显静谧。遇到诗人,倒是能写出“清游自带竹林风”的诗句。 可惜遇到的坏了心情的小和尚。小和尚托着腮帮,一屁股坐在石板凳上,小和尚脑袋里面一片茫然,他不是不想赢,只是他不知道怎么赢,一想起自己的功夫,连琳琅都打不过,他就断然觉得自己没什么本事:去,连女人都打不过。小和尚还是觉得女人是老虎,只是慢慢的觉得,她们是假老虎,师父唱的戏文里面武松连真老虎都可以打死,于是乎小和尚就推断,武松是男人,男人能打死真老虎,真老虎比假老虎厉害,女人是假老虎,所以男人是完全可以不怕女人,甚至完全可以打到女人的。想到这,再想起一个月后的比武大会,小和尚就觉得自己连女人都打不过,更何况是一群纯爷们呢?尽管对付一个女人已经很头痛了,但是对付一群男人也是很心烦的嘛!想到这里,小和尚想起师父的那句话,既然想不通,就不如不去想,想通了做不了,还不如不想通。所以他就干坐着,等着师父叫他回去睡觉。 突然一个身影在他眼前一晃,一个醉鬼坐到了他对面。 “呔!”小和尚大骇,往后一跳准备战斗:“你是何人!” “我就是何仁。”何仁在葫芦里嘬了口酒笑道:“我还知道你叫小和尚。” 小和尚见他没有敌意,便放下防备:“你叫何人?怎么和我的名字一样稀奇古怪啊,我还以为只有我师父才会去这样的名字呢。” 何仁笑道:“名字,不过是俗人的代号,想必你师父行痴也终于做了把脱俗之人啊。” 小和尚见何仁嘻嘻哈哈,想必这人只是赶路累了坐下来休整一番,找人聊天一把,见他又知道自己是小和尚,又似乎和师父有过交情,于是就问道:“何仁前辈怎么会我的姓名,又怎么会知道我是小和尚呢?” 何仁乐呵呵的说:“世人都知行痴师父隐居行宫庙,四个徒弟中大徒弟萧呓晓九年前就已经不知下落,二徒弟长得獐头鼠目,三徒弟寓居冰谷,那想必你就是那难以教化,悟性极低的四徒弟小和尚了。” 听到何仁前辈说自己难以教化、悟性极低,小和尚不觉脸红耳噪,低下头来。何仁继续边喝边说:“诶~我不是说了这是世人说的嘛,我看你啊,倒是个习武通法的奇才。”“奇才?!”小和尚惊讶得忘记闭上了嘴巴,光秃秃的头顶上惊出了几根汗毛。 “对啊,奇才。”何仁笑了笑,平复了满了的褶子,正色道:“世上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你从小习了华亭派的心法,又习了自家师父教的波若心经,两种心法一阴一阳,要是常人早就经脉尽断,喷血而死了。” 小和尚心里吁了口气:幸好当初没有教琳琅小师姐师父的心法。 何仁踱步到小和尚的背后,手指用力一点,点在督脉上,小和尚顿时脑皮一麻,觉得腹内三股气体在体内翻江倒海,随时就要喷涌而出。何仁立马闪将到小和尚面前,手指点在胸口的任脉之上。小和尚觉得气息开始稍微减弱,回想刚刚,只觉得死过一遭。何仁一脸惊诧:你体内还有一股气,封锁了你的任督二脉,这是你习武至今不能大成的原因,也可能是你至今还没受两股心法损伤的原因。小和尚半知半解的点头,等着何仁再往下说。何仁看着小和尚标致的脸庞,便有了戏耍之心,看来不仅女人之间有妒忌,男人之间偶尔会有的嘛:“我虽不能帮你打通任督二脉,也不能控制你身体里的第三股气息。不过我倒是说不定能帮你在下个月的武林大会上不丢你师父的脸。不过,你得帮我把这酒壶里的酒给打满了。小和尚,这笔交易做不做啊。” “酒啊。”小和尚恍然地说:“这好办!你背后就有十几坛呢!”原来兜里转偷偷的酿了许多年的好酒,都藏在后山这小石桌凳背后的小酒窖里,都是有好些年份的,兜里转都闻都舍不得闻,实在是馋了,才用小酒杯在坛里舀出一小杯,润润嗓子眼。 小和尚此时并没想着这是二师兄的心肝宝贝,立马扒开酒窖,取出一坛好酒,扔给何仁。何仁接酒畅快的吼了声好酒:“小和尚果然有意思,以后你每晚子时三刻,就到这来,为师好好教导你。” “为师?”小和尚立刻把头摇得跟竹林似的:“不行不行,我已经认了师父了,要是让师父知道了,还不把我逐出师门啊!” 何仁见小和尚这么坚决就决定换个法子:“不叫师父也行,就叫小师父,你今晚就行拜师礼吧!” 小和尚一想:也对,小师父,也就没有侵占行痴师父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了。便扑通一声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叫了声小师父。 自此后的一个月内,何仁每晚子时三刻都会准时指点小和尚武艺和法术。当然有很大程度是冲着兜里转那几十坛陈年老酒去的。小和尚进步到底如何,武林大会见分晓。 第五章 仙女峰武林大会小试牛刀上 转眼一个月匆匆而过,小和尚白天接受老和尚的操练,天一黑就立马爬到床上睡觉。老和尚便气得七窍生烟,一想到小和尚这么不刻苦,就觉得朽木不可雕也,先前对小和尚提出的不丢脸的要求,便又下降了一等,不丢光脸。殊不知,小和尚午夜子时三刻靠着何仁的指点,功夫已经不可一日而语。 二月初二龙抬头,一大早老和尚载着这两个弟子“一大把年纪”还不会御物飞行的徒弟飞往了清凉寺八系主峰仙女峰。仙女峰上是方丈者释一派金刚门,金刚门下剃度弟子三千,其中铸神兵者五百,修经典者亦五百,专医学者仍五百,其余一千五百都是个顶个的高手。内力深厚,意志坚强,正是有名门正派之风。门下还有俗家弟子无数,遍布天下。天下佛法唯清凉寺马首是瞻,八系一庙武技法术也,唯主峰难以匹敌。俗话说:有钱就是老大。金刚门历史悠久,又广播善种,广结善缘,可以说是八系一庙中香火最胜的一系。 小和尚看着自家的小庙越来越小越来越远,内心很不平静。忽见前方一座山峰高耸入云,两侧云海涌动,金光映衬,好不庄严。眼前的景色看得小和尚眼睛都不敢炸一下,老和尚倒是见怪不怪,再次催动脚下的木鱼槌,木鱼槌红光更加耀眼。“咻”的一声,三人就飞上了云端。小和尚吓得搂紧了师傅,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好了好啦。”老和尚见这没出息的徒弟这副鸟胆,又好气又好笑:“好了好了,可以睁开眼了。” 小和尚慢慢睁开眼。眼前这番光景,就和他在梦里头梦见佛祖一般模样。漫天的金光笼罩着正派龙头清凉寺,让人感觉到美轮美奂,又不敢有丝毫的侵犯。仿佛佛祖的行宫,佛祖就在此地参禅悟经。一群群仙鹤在清凉寺的上空盘旋鸣叫,叫人忍不迭想到这是不是在做梦? 该醒啦,口水都快出来了。老和尚把法兵器鱼木槌一下收于左手袖中,一把拍醒了还在做梦的小和尚。 小和尚幡然醒悟,擦了擦口水,露出一个憨笑。兜里转也趁机调侃了一下小和尚在此不提。里面的弟子,一见是师叔祖到了,立马出寺相迎。一进寺门,便是一条笔直的大道,大道中央铸着元武洪荒铜鼎一樽,重九万九千九百斤。小和尚目测了一下,足足有八丈高。铜鼎下被一只庞大的铜元武扛起,好不威风。小和尚随着师父和师兄以及迎客僧绕过大鼎,见到的是一九百九十九层汉白玉雕砌而成的天梯。走进了一瞧,原来每层汉白玉阶梯上都雕刻了佛祖渡化的故事。佛祖渡化最胜长者,长者吝啬悭贪不止,布施之情又难去被佛祖一语道中:施与斗共集,此业智不处,施时非斗时,速施何为疑。最胜长者大悟,后悔不迭。正当小和尚被这些雕刻看得入神的时候,旁边的迎客僧上前合十道:“师叔,请上正堂先见过主持方丈再来看这些佛典不迟。” “师叔?”小和尚半天没回过神来。 一旁的兜里转听到便不觉嬉笑道:“这里的人,除了方丈主持,和各系掌门之外,都得管咱叫师叔呢?” “啊?”小和尚自幼就在行宫庙里长大,一向是被呼来喝去的,没想到今天捞了个师叔当。便觉得心里脸上乐开了花。 老和尚见小和尚乐开了话,便不咸不淡的道:“到时候你这小师叔被师侄们打得满地找牙的时候,看你还乐得出来不。” 小和尚见师父这么说,自觉没趣,恹恹的跟在师父后面上了天阶。天阶一过,映入小和尚眼帘的是一块半山大小由两臂之长正方形大理石拼接起来的广场。广场两侧各放了两尊铜制四大金刚,威武霸气。中间的祥云香炉上树立着三根檀香制的手臂一般粗大的焚香。香上写着篆体的“南无阿弥陀佛”。小和尚抬头一看,只见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大雄宝殿”。两边各八根千年金丝楠木撑起的宝殿让人心魂洞彻,不敢喘息。生怕这半点喘息声,震怒了堂上的佛祖。小和尚低着头摒弃凝神的随着师父给佛祖磕了头,添了香,增了香油,起来合十又拜了两拜。抬头望着佛祖低垂的眼睛,在佛祖的眼神里他看到了对万事万物的怜悯,对天下苍生的叹息,这场景似曾相识,便道了一句:这个地方,我好像以前来过。 老和尚见小和尚又犯痴了,二话没多说,提溜着进了宝殿后的大悲堂,会见主持方丈。 主持方丈已得通报,早已经在门外迎接:“师叔远道而来,不曾出门远迎,望师叔宽宏大恩,见谅见谅。” 行痴和尚也拿出了会见香主时的嘴脸:“哪里哪里,师侄为比武大会日夜操劳。。。。。” 双方寒暄了半盏茶的时间,终于被安排到西厢天字一号二号两间客房稍事歇息。兜里转看着得意洋洋的行痴老和尚,道:“师父,刚刚真让我想到一个字,装!” 老和尚不怒反喜:“装?这世上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见官说官话,见佛说佛话,见到女人说酸话,见到戏子看笑话,遇到知心人说心里话,遇到贴心人说自家话,遇到仇人说绝话,遇到对手说狠话,撞见熟悉人说明白话,撞见陌生人说糊涂话,总之啊,遇到什么场面说什么场面话。小和尚你懂不?” 小和尚脑筋转不过弯来,急的直摸光秃秃的头。 兜里转窃笑,指着小和尚道:“这就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师徒三人乐呵呵的回房休息,在此不提。” 下午午时刚过,清凉寺内钟声响起,各掌门及行痴被小僧人请到宝殿门前搭起的看台上观看。众人料想到也要放榜对决排布了,便都围拢在大雄宝殿前的广场上,小和尚自然也凑了过去,一看:本次比武大会参加者共计三十又一名,分成了天地人和四个大组每组八人,四小组又分为甲乙丙丁四个小组两两对决。小和尚心里一算,竟还少了一人。一打听,原来马上要抽出天甲组一人直接过关。一个小沙弥从众多阄中抓出了一个,打开贴在榜上,然后唱报:“天甲组,行宫庙的小和尚。” 众人哗然,没想到傻人竟然还真有傻福。看台上的行痴不觉半口茶没敢吞下,卡在鼻腔,喷了出来。众掌门各自笑笑,不提。 下午的第一轮比赛很有看头,天乙组便是华亭派的琳琅。琳琅已经出脱成一婷婷少女,皓齿明眸,眼若藏水,口若施朱,两颊微红似朝霞飞过,两鬓乌黑似墨石染织。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看得场下一群没见过女人的和尚拨动佛珠,大念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小和尚看着琳琅也乐呵呵的傻笑,心想几个月不见,琳琅越发好看了。想必琳琅肯定能拔得头筹。然而金刚门的慧远,净空山的易惘然,太白山的云之鹤,甚至是琳琅的同门师姐月秋兮武技法术又怎会在琳琅之下呢?天资再高,也怕菜刀嘛。 第六章 仙女峰武林大会小试牛刀中 话说仙女峰武林大会在二月初二下午已经开始,各个派系是摩拳擦掌,其中金刚门的慧远,净空山的易惘然,太白山的云之鹤更是其中好手,也是本次武林大会的夺魁热门。特别是净空山的易惘然,一袭黑衣,未结髻的长发甚是飘逸,一张精致的脸棱角分明,麦色肌肤,生猛之气叫人不敢靠前。手握百斤重重剑,剑锋一开始显现橙色光芒,要知道习武法之人的水平就显现在这兵器之上。蓝光最下,青光次之,白光中等,黄光中上,修得这得橙色光芒,想必也是中等偏上了。而此人还不到二十,可见天资是极高的。小和尚见他第一眼,就觉得这个人虽然表情冷酷,却让人十分放心。便欣欣然跑跑到地字号甲组前来观看擂台。 一看,地字号甲组的擂台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的人都伸长了脖子准备观看台上擂台赛,像是一群挂在树棍上待烤的野鸡。小和尚只得在外围观看,突然见背后有人拍打,便回过头,一看是琳琅和一个约摸十岁头顶上还没有受戒的小沙弥,就咧开嘴傻笑。小沙弥见着小和尚立马合十叫了声师叔。小和尚一愣,立即还了礼。惹得琳琅捂着肚子笑了一阵。琳琅拉着小和尚和小沙弥来到了东侧一个较高的台上,这里地势稍高,看得更清。 当然这一切都逃不了行痴老和尚的法眼,拉过兜里转,便小声说:“你们每月三六九不见人,怕是就是见这小姑娘吧。” 兜里转知道是纸包不住火的,只好点头称是,一看师父非旦没有拉下脸来,还喜气洋洋,就道:“小师弟的眼光独到,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老和尚似笑非笑的看着兜里转一会,道:“人才倒是个人才,就是脑子没长对地方。”说完自己也觉得好笑,两人便笑开了。 身旁一张死人脸的圆静师太瞥了眼老和尚,不咸不淡的说:“师叔为何如此开心,难道是这次行宫庙又有奇才,能稳操胜券?” 老和尚毕竟是老和尚,一听这话含棍带棒的,心里想你小徒弟都被我这徒弟给搞定叻,就乐呵呵的回道:“圆静师侄多心了,这年头,怕是除了华亭派没人能扛起清凉寺这面旗嘛。” 圆静师太虽然武法高强,但常年清修,没想这是一个套,立即回了一句:“扛不抗得起这旗不说,但对付些小猫小狗还是不成问题的。” 众位掌门立马脸色泛青,太白山迷菩萨金一峰拍桌骂道:“好你个小尼姑,还把我们当做阿猫阿狗了?当年你师兄我行走江湖的时候,你不知还在那个疙瘩里吃奶呢?” 圆静师太虽知已经失言,却受不起金一峰这般挑衅,身旁剑童抱着的须臾剑已经泛出红光。金一峰也不敢怠慢黄金锤子也红光围绕。 这时,响了一声咳嗽,主持方丈笑道:今天请各位掌门来,意在检验我们清凉寺后生学艺,你们两个斗了半辈子了,今天就不要出手了吧。 各掌门笑开,铜锣一响,一看原来第一轮比试已经开始。 小和尚观看的这组一方是净空山易惘然,另一方是五陀山的鬼谷子赛华佗。此人诡计多端,虚虚实实,难以分辨,而且善于用暗器,他的法器更是奇怪,是藏在袖子里的一把银针。琳琅一边给小和尚解释,一边给小沙弥剥瓜子仁。小和尚仔细的听着,眼睛却盯着易惘然。他觉得易惘然这股淡定的气息,让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出招了,只见赛华佗飞向空中占据制高点,用法术产生了无数个分身,无数张脸,无数个脸形成了环绕在易惘然身上的一个风暴,易惘然处在最不利的风暴中心,众人已经被鬼谷子的幻象迷得睁不开眼,都不觉为易惘然担心,要知道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嘛。五陀山掌门肖 叨光嘴角轻轻一笑。可小和尚却对易惘然十分放心,因为他感觉那股不可名状的气息仍然没有变化。果然,电光火石之间只见一道橙光划空而出,接着就看到鬼谷子重重的摔在了擂台之下,抽了一抽,就昏死过去。众人惊呼,连肖叨光也暗自一惊,想过易惘然厉害,却没想过他如此厉害。 易惘然向主持方向抱拳,净空山掌门曹谷颔首点头,易惘然便跳下擂台,扬长而去。众人又感慨,看来高手都是孤独的。易惘然住在东厢,刚好要经过小和尚。 小和尚目不转睛的顶着易惘然向自己走过来,等到快要接近的时候,小和尚傻呵呵的对易惘然说:“你真厉害!” 易惘然停下了脚步,看了这个木讷憨厚的说话人,头一转就过去了。气得琳琅牙痒痒,破口大骂:“你什么了不起啊,拉这个死人脸,以为就是帅了啊。看姑奶奶擂台上怎么收拾你!你给我站住啊,你耳朵聋了啊……” 小和尚立马拉住琳琅,一看易惘然,已经头也不回的走了。 下午的比赛已经结束,琳琅顺利的过了首轮。第二天上午,上半回合小和尚一到擂台,就感觉气势不对,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 兜里转拉着他小声说:“师弟啊,怎么什么好事都让你摊上了呢?” “好事?”小和尚不解的看着师兄。 兜里转道:“今天上午要和你对战的那个人,因为昨天下午赢了比赛,偷偷去吃荤,结果一下子肚子不适应,现在还在茅厕呢。” 小和尚顿时明白为什么所有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了。 突然一小弟子过来通报:“天字甲组净空山罗宇航弃权。” 场下观众一片哗然,这运气也太好了吧。 可惜小和尚的运气并不是一直这么好。看完了琳琅和芜湖山弟子的比武后,兜里转赶紧把小和尚拉扯过来说:“你这次可麻烦了,你知道你等下要和谁打不?” 小和尚摇头,“和云之鹤打啊!” 小和尚表情毫无变化的应了一句:“哦。” 他都忘记自己和云之鹤一个区的了。兜里转看着这傻师弟,急得想扇他几个脑门:“你哦个头啊,等下千万要注意啊,不行了就立马下擂台,咱庙不指望你争鸣夺彩的。”小和尚又哦了一句。气得兜里转半天说不出话来。 小和尚临上擂台前,朝师父那忘了一眼。只见行痴老和尚正跟太白山的贾太白掌门笑谈。虽说听到小和尚对手是太白山云之鹤,老和尚不觉也紧张起傻徒弟来。但好歹是师叔嘛,这场面效果还是得做得大气淡定些的。 比武很快开始,云之鹤一袭白衣,眉清目秀,相貌堂堂,风度翩翩,有潘安之风,宋玉之息。只见他轻轻一跃,便来到了擂台上,如同云中鹤舞,引月翩跹。众人不觉吸口气,只恨同是娘生师父养,差距怎么会这么大呢。小和尚也看呆了,兜里转在背后猛推了一把,小和尚没在意,啪的一下,摔在了擂台上。场下的观众爆笑,兜里转立马转身,假装不认识这货。老和尚一看,差点半口茶直接被送去见了佛祖。圆静师太依然板着张脸不阴不阳的说:这原来就是师叔调教的好弟子啊。我倒要好好看看我这小师弟是怎么个武艺高强的。小和尚尴尬的爬起来,自己都觉得有点丢脸丢大了。看了一眼师父,只见师父板着张脸就更觉得惭愧。云之鹤笑了笑,示意小和尚出招。小和尚没看懂,咧着嘴傻笑。云之鹤看着这家伙心里暗叹了口气,决定速战速决。便手执判官笔,步伐轻盈的向小和尚攻了过来,小和尚立马迎战,手中佛珠绿光莹莹,用金钟罩想挡住云之鹤犀利的进攻。可是金钟罩遇判官笔立即破碎,小和尚暗自惊呼云之鹤果然是太白山一等一的高手。小和尚不得已闪将开来。运用何仁的方法催发内力,佛珠立即变成黄色。使出金刚护体。众人看傻了眼,通常法器的颜色是常年修行才会转变的,眼前这个人竟然让法器瞬间变了颜色,不觉对小和尚刮目相看。 贾太白也不敢再喝茶,眼睛紧盯着擂台上的打斗。老和尚大喜,只当小和尚是终于开窍了,却见自己的徒弟只守不攻,料想这傻徒弟没实打实的打过架,就大喊了一声:“徒儿,该让师侄瞧瞧你的水平啦。” 擂台旁的兜里转声嘶力竭的喊着:小和尚快攻他,小和尚快攻他。小和尚会意,立马将气息沉稳下来,法器的颜色越发变深。只见云之鹤用上太白山的秘技雷云索命,判官笔上附着无数火花聚气成一道火花屏障,像闪电一般向从小和尚背后偷袭过来,众人无不担忧,眼睛都不敢再眨一下,呼吸都不敢再提半口。判官笔眼看就要穿过小和尚的后肩,云之鹤嘴角的冷笑却在瞬间僵硬,却感到自己被一股强大的气流环绕。原来小和尚就在那一瞬间,跳入了空中使出一招佛光普照,将云之鹤锁在了气流之下。云之鹤无论步伐再怎么灵活,也是逃不出这股气流形成的气罩,无奈只得凭内力硬顶。和小和尚拼内力?云之鹤只是徒劳。只见云之鹤身躯越来越不支,小和尚倒悬空中,气势却越来越盛。只见云之鹤单膝已被压在地上,再拼下去必定是经脉断裂而亡了。却见小和尚收起气息,云之鹤忽然感觉身体轻盈,只见小和尚单脚落在了擂台一角的柱子之上,知道是他手下留情了,就起身抱拳道:“承让!说后转身离去。” 众人皆如被雷电震闷了,半响才有人在人群中高呼:好!人群突然沸腾起来,较好声称赞声不觉于耳。小和尚不知所措的看着场下人的欢腾,闷闷的看了师父一眼,见到师父颔首点头,才知道自己赢了擂台。便大喜咧着嘴笑。一时忘了自己站在柱子上,啪的一声又重重的摔在了擂台上。所有人在此傻眼,爆发一阵哄笑,不过这次明显要比上次善意得多了。 小和尚比完武,就跑到师傅面前。老和尚朝小和尚小声说:“小和尚开窍了,我们去仙女峰后山一个地方清净一番。”原来仙女峰后山野物丰富,当年老和尚还是小和尚的时候,就没少做过这种出格的事。老和尚带着小和尚走过圆静师太,圆静师太撇过头去,小和尚不解的望着老和尚。老和尚假装很淡定的说:“休要与你师姐计较,你师姐年纪已长,见不得些人了。”这话说得圆静师太脸青一阵,白一阵。就一旁的金一峰窃笑与老和尚小声说:“师叔真行,一语三关。” 第七章 仙女峰武林大会牛刀小试下 话说小和尚神奇的打败了热门太白山的云之鹤,着实让人惊艳了一把。然而琳琅就没那么幸运了。琳琅和易惘然分在了同一个区,自然对决到了一起。尽管琳琅在上擂台前,把狠话都说绝,但还是被易惘然一剑秒杀。要不是易惘然及时收住剑锋,琳琅估计已经重伤躺在厢房疗伤了。自此,四强已经出现,分别是来自天字甲组的行宫庙小和尚对阵人字乙组的清凉寺金刚门的慧远。还有来自地字号甲组的净空山易惘然对阵和字甲组华亭派的宋巧儿。特别是这宋巧儿,是琳琅的大师姐,也是小和尚二师兄暗恋对象。三年前兜里转见着宋巧儿的时候,便被宋巧儿温婉如玉的性格所吸引。不过苦于兜里转自知长得尖嘴猴腮,鼠眼八字眉的,对这类事懦弱异常,宋巧儿至今不知晓他的心思。 休息半日,日晷已指向午时,众人吃了些清凉寺的素菜,当然就不包括行宫庙三人。膳食过后,清凉寺上下所有门都倾巢而出,他们都要看看慧远师兄是怎么对付这个让自己法器瞬间变色的小子。其他已经打完了擂台的各派弟子,也跑来了大雄宝殿前围观。各派掌门一到齐,比武也马上就要开始了。 慧远云淡风轻的跃上擂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小和尚一见,抓了抓头,爬上了擂台。 慧远像主持方丈合十行礼,又向小和尚行了礼:“师侄向师叔请教了。请师叔手下留情。” 小和尚连忙摆手道:“哪里哪里,师侄过谦了。”小和尚说完心里一惊,怎么说话起来这么像师父呢?看来天底下只有不想装,没有不会装啊。 慧远笑笑道:“师叔,请!” 小和尚没有废话,手中佛珠的颜色焕发出橙色的光芒。慧远袖中一闪,原来是清凉寺镇寺宝贝戒律尺,通体金黄,浮雕有金龙缠绕尺身,金龙双眼是传说中达摩祖师传下来祖母绿佛珠镶嵌而成,拥有强大的法器能量。不过这是比武,不是比法器,重点在人,再好的法器到了庸才手上,也只能成为剁猪肉,去鱼鳞的普通器械。只见双方同时使出了金刚罩,又同时使出了佛手拈花。巨大的能量在两人之间产生无形的博弈。小和尚看了这么多场比武,又经历了对云之鹤的挑战,技法开始有些灵活,知道吃时不能硬拼,毕竟自己虽说使的是清凉寺的武学,但慧远毕竟是清凉寺金刚门下的首席武僧。要是一开始就拿内力和他硬拼,怕坚持不了一炷香的时间,就要落败下来。于是乎,小和尚用一招佛手拈花形成了一个气云,攻向了慧远,以作试探。不料慧远接过气云,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一个加大了能量的气云反而攻向了小和尚。小和尚不知如何是好,只得硬撑起金刚罩。巨大的能量打在金刚罩上,播散到了四周人群。内力稍微高深者,也不觉暗自使劲,修为稍微不足者,已是被打倒在地撒泼骂娘。小和尚也暗自叫苦,双手已被震得发麻。只听到慧远大吼一声:师叔,得罪了。便看到慧远力拔山兮气盖世般的拳法打向了小和尚。小和尚被动抵挡。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小和尚已经落入下风,马上就要落败了。小和尚一见自己已被逼到了死角,无奈借着一角柱子的力量逃出了慧远的逼迫,稍松一口气。慧远哪肯放松,一招佛光普照,如同上午小和尚对阵云之鹤一般,不过这次小和尚顶替的却是云之鹤的角色。小和尚被迫与慧远拼起内力。两人内力都属刚正纯和类型,拼起内力亦是让人感觉是两股浩然正气之间的比拼。看台上的老和尚暗自为小和尚捏了一把汗,慧远毕竟比小和尚大上十岁,内力自然不在小和尚之下,这样拼下去,小和尚是输定了。 小和尚也暗自叫苦,却不敢不顶着,眼看就要顶不住之时,小和尚心想,拼也是死,不拼也是死。于是乎心中默念何仁交予他的口诀:“气行丹田,尔后云于全身,经脉逆动,血气顺流,合乎天地之法,悖于万物之道。”小和尚催动了体内的华亭派的心法。内力顿时不仅温厚,亦是特别灵动。有观察仔细的在场上嚷嚷:快看,他的佛珠变橙色啦!小和尚两股内力一柔一刚,金刚门下的心法顺血气涌动,华亭派的心法顺经脉逆行。小琳琅在场下也拍手叫好,看来这几年的努力可一点都没白费啊,早知道这么厉害,就应该把小和尚的金刚门心法也学了过来。正在这时,小和尚口中念念有词:“大道无形,运日月兮,破!” 只见小和尚内力压倒性的冲向了来不及躲闪的慧远,慧远哪里来得及躲闪,重重的摔在了擂台之上。众人咂舌,还来不及欢呼,只见慧远已经站了起来,顶住全身的刺痛,提气默念,“观自在菩萨 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 度尽一切苦厄。”般若心经第七层?!老和尚惊讶得站了起来,想不到主持方丈已经把波若心经第七层教给了慧远,要是者释把驭龙术教给了慧远的话,小和尚可是有大麻烦了。 事实总是好的不灵,坏的灵。慧远大吼了一声,龙升万象,万象黔首。以我之力,唤我真龙。慧远将波若心经第七层内力传入戒尺,戒尺瞬间通体微红,两颗祖母绿忽明忽灭,突然一条金色真龙刹那间腾空而起。杀气腾腾的向小和尚袭来,小和尚一落地,龙首势必先他一步到达。转眼间,小和尚已经被金龙紧紧围住。小和尚毫无招架之力,只得用金刚护体勉强守住。金龙越缠越紧,越游越快,小和尚已经被真龙的气焰灼伤,上身的僧袍已经被烧灼毁去,身体受到金刚护体勉强能不受灼伤,但是龙爪所到之处,却已经划破皮肉,伤可见骨。 所有人都为小和尚提着一颗心,小和尚不是不想脱身,可是被金龙束缚,一点都无法动弹。突然,小和尚感觉到一股雪水般的清凉从五脏六腑流向七经八脉,视野清明,气息安定,像是有一个无穷的力量在他身体里焕发。小和尚抓住这个瞬间,用华亭派的花飞叶走逃出了束缚。圆静老尼突然站了起来,大怒:“师叔可真会养徒弟啊!”老和尚不理睬她,眼睛紧紧的看着小和尚,他的眼睛不会骗他,除了花飞叶走之外,他明明感受到了一股力量从小和尚体内焕发,这股力量像是冰川上化下的雪水,干净澄澈却又寒冷渗人。他脑袋里所有的问号全部都似乎有了答案,为什么小和尚武功数年没有长进,为什么小和尚为什么在昨天一战中小和尚突然武艺大增,华亭派与金刚门武功法术,完全相悖,为什么在小和尚身上却又并行不悖?以这傻徒弟的智商是不可能突然领悟得,莫非,有高人在背后指点?若是此人给予小和尚这股内力,那此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老和尚心里已经决定,打完擂台,得好好问一问这个傻徒弟。 小和尚此时倒没想这么多,腹内三股气体的猛烈冲击对撞,仿佛随时都可能冲出腹腔,将他撕碎。小和尚一见真龙再次袭来只能口中默念:“以我真气,换我清明。” 众人看到小和尚周围的空气似乎停止了流动,化成了一个巨大的气流团。众人不敢再有一丝一毫的动作,死死的顶着这个行宫庙的呆和尚。只听到这个呆和尚海啸一般的吼了一声:“破!”气流团破土惊云的冲向了金龙,金龙被瞬间击碎,慧远没有丝毫的抵抗力,被这股真气打到了数丈以外,大吐一口鲜血,昏死过去。于此同时小和尚也大吐一口血,瘫倒在地上,武器上刚泛起的红橙光已经消失。场下一片混乱,老和尚第一个运气跳到了小和尚的身旁。一把脉,果然三道气体失去控制,在小和尚体内横冲直撞,寻常人早就一命呜呼了,小和尚虽然没有生命危险,接下来的比武铁定是不能参加了。老和尚让兜里转扛起昏迷不醒的徒弟。向方丈主持合十道:今日劣徒已尽全力,还是给大家献丑了,现在劣徒已是不能再比下去,就此告别,望掌门海涵。” 主持方丈也不能过度为难,心里还牵挂着自己的徒弟,便匆匆打点了三人的行程,派一僧人送送他们。方丈走到慧远身旁,探了探脉,虽是五脏六腑都被震伤,倒也没有大碍,休息个十天半个月,就能好过来。方丈帮慧远运功疗伤,调理了一下经脉,慧远便清醒了过来。 慧远望着白发苍苍的师父,感慨道:“要不是师叔及时收手,徒儿怕是见不到师父了。”方丈心中一惊,师叔竟收了这般徒弟,但愿不要成为第二个萧呓晓就好!者释抬头一看,三人已经乘着法器远去。 第八章 纠结的两个师父 话说仙女峰一战,小和尚体内的第三股力量被第一次激发,虽然因此打败了慧远,但是三股力量在小和尚体内失去控制,直接让小和尚昏死过去。在场的小和尚师父行痴感觉到了这股熟悉的力量,趁着众人仍在慌乱之际,行痴载着小和尚逃离了仙女峰。 “你觉得是不是我感觉错了啊?”行痴道。 一个满脸倦容的女子摇摇头:“这股气息,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这个女子便是行宫庙那位女施主姚一夕。十七年前她也是那场战役的主角。 行痴无奈的摇摇头:“难道,呓晓还活着?” “怎么可能?当年我一剑刺在了他的胸口,这十几年我脑海里抹不去的便是他当时的眼神。”姚一夕痛苦的说: 行痴叹了口气说道:“万事无绝对,因果亦循环。等他醒来再好好问问吧!” 姚一夕收拾了下心情:也只有等他醒来再说了。 三日之后,小和尚终于醒来。小和尚睁开眼,见到熟悉的师父,二师兄竟然还有后院难得一见的女施主。小和尚感到很惊讶,自从九岁那年知道女人是老虎,并且因为问了女施主被师傅罚了之后,便再没去过姚一夕那,后面又听了兜里转一些浑话,小和尚就再不敢去了。今日一见怕失了礼就用微弱的声音叫了声:“师娘。” 老和尚心中苦笑,这家伙是真傻还是假傻啊!兜里转可是毫不犹豫的笑出了声,被老和尚剜了一眼,立即不敢再出声。姚一夕倒是很沉得住气:“小和尚这称呼可不要乱叫,你叫我一夕就可以。小和尚有些话你必须实话告诉我。” 小和尚点了点头答了句是。 “小和尚,你身体里的有三股气,你可是知道?”一夕问道: “知道。”小和尚低下了头。 老和尚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立马问道:“谁告诉你的?” 小和尚头低得更低了,声音像蚊子一般的说:“我自己感觉到的。” “屁话!老和尚怒道:“你什么天分为师还不知道吗?” 小和尚不做声了。姚一夕此刻脸色更加苍白,眼神却异常发亮:“你说,是不是有个嗜酒如命的人帮你看出来的。” 小和尚心中藏不住一点事,惊诧的望着姚一夕,姚一夕一看,心中便已经十有八九。突然激动起来,冲出门去,一边大哭一边说:“萧呓晓,你这混蛋,你给我出来,你当年有种那样对我,怎么没种出来啊!声音在山空中飘荡,一会又一会,越来越小,吞噬在了无尽的远方。” 姚一夕此刻肝肠寸断,十七年来,她以为自己的眼泪已经流光,以为自己对那个男人的忏悔已经消逝,却没想到她竟然在一个小小的消息面前崩溃。 行痴站在姚一夕身后道:“阿弥陀佛,一夕,呓晓已经死了。兴许是别人也不一定啊。” 姚一夕神色木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轻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吹飞了她那颗破碎的心。 行痴神色严峻道:“梁上君子,该是时候见个面啦!” “哈哈哈哈。”一串浑厚释然的声音从半空中传来:‘想不到数十年不见,老和尚你这还是耳不聋眼不花啊!”行痴定睛一看,竟然是此人。 姚一夕一看,眼神稍微有了一丝神采,道:“是你。” 来者是何仁。 行痴和尚见了满脸不屑的说:“山中庙小,容不得你这尊大佛,施主,别处请!” 何仁依旧嬉皮笑脸的说:“老朋友见面用不着这般款待嘛,何况我又不是来找你的,我来找我的小徒弟。” “小徒弟?”行痴愣了:“这没你什么小徒弟,犯浑不要犯到我这佛门净地来。” “拉倒吧,你还佛门净地,就没见过你这样当和尚的。”何仁笑道:行痴和尚正气得七窍生烟,何仁已经进了屋,看到躺在床上气息微弱的小和尚,一眼便看出了症结,立即给小和尚运功疗伤。半柱香的时间过后,何仁说到: “小和尚任督二脉虽然已经被冲开,可是也将体内的第三股力量解禁出来。” 老和尚虽然不喜欢这何仁,倒也觉得他说得在理,便没有再说什么。 何仁接着说:“这股力量和我贤弟的如出一辙,也难怪一夕你会认为是我贤弟回来了。” 姚一夕在一旁许久不做声,何仁也没说什么,继续说:“我只是教了小和尚我们昆仑派的净世诀,好让他将体内的华亭派和金刚门的心法能够有效的融合,没想到竟然冲开了他的任督二脉,把第三股气息彻底释放了出来。” “净世诀?!”老和尚破口大骂:“你这天生地养猪圈里面长大的家伙,是不是逼我徒弟认你做师父了?” 何仁一点都不畏惧,嘻嘻哈哈的说:“我看得起你徒弟才收他的。而且你二徒弟酿的酒确实不错,要不我连他也收了?” 老和尚被彻底激怒了,兜里转也傻了眼!手中法宝一亮,黑红的光芒充满侵略性:“去你娘的,十七年前要不是师父拦着我早收拾你了,没想到你今日竟然送上门来,师父他老人家也圆寂了,正好我也送你上西天!” 说着正要动手,小和尚顿时急得气血攻心,道:“师父,小师父你们俩别吵啦。我都被你们说得晕晕乎乎的了。”老和尚完全忽略了后面的话,只听到了师父,小师父两句,便哈哈大笑:“我就知道我这徒弟不会屈服在你的淫威的,你就是小师父,小的,哈哈哈哈。” 何仁也不计较,看着行痴老和尚心里好笑,这么多年了,还是那副臭脾气。 “小师父,你是我大师兄什么人?”小和尚问道。 “他呀,他是你那大师兄结拜的好大哥。”行痴在一旁没好气的说: “大师父,我又是何仁小师父的徒弟,那我们之间的关系岂不是乱套了?”小和尚已经被绕晕了。 “这个你得问他,几十岁的人都还不知道伦理纲常。”行痴道: 毕竟何仁太了解老和尚了:“三纲五常,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岂是我辈珍视的?人生不就图个痛快嘛,说不定哪天我痛快了,把你也收到门下也不一定呢?” 行痴正要发怒,姚一夕说道:“你们几位先出去一下,小和尚刚苏醒,内息仍然紊乱,我要用银针帮他调理调理。” 行痴哼了一声离开了厢房,兜里转怀疑他那些窖藏已经落入他人之口,早就想走了,听到女施主这么说,如临大赦。只有何仁道:“我去山下打些酒来,顺便把我找到的东西给拿过来。” 小和尚见三人一走,便小声问姚一夕:“一夕姐姐,大师父和小师父之间曾经到底有过什么过节啊。” 姚一夕嘴角惊鸿一瞥的一笑,把小和尚看呆了。只听到她语气淡然地说:“这个我也是听师兄们说的,你大师父和小师父以前是圆驮陀师祖的两个弟子,在当时金刚门下的时候就是对冤家,后来你小师父第一次下山什么戒都给破了,无奈之下被圆驮陀逐出了师门,投入了昆仑派,做了董半针的关门弟子,后来又结实了你大师兄,两人同样嗜酒如命,一顿酒过后,发现喝光了镇子里所有的酒,便结为了兄弟。而如今他又收了你做徒弟,这对师兄弟也可真是冤家。” 小和尚傻呵呵的笑了,这是他听到一夕姐姐说过最多的话。小和尚感觉被鸭绒毛挠过脚掌心一般的爽快。 第九章 午夜谈 姚一夕给小和尚把了下脉,那股气息似乎减弱了不少。又观了观小和尚的气色,双手不自觉的托住了小和尚的脸。 刚正不阿的眉眼,高挺的鼻梁,雕刻般的模样,突然间闪现在姚一夕眼前的是哪个在她心中不可能忘记的脸,只是少了他的气度,他的风流,他由内而外的洒脱和浑身每个毛孔散发的宠辱不惊。 “你真像他。”姚一夕秀眉微蹙,她意识到自己心里再次错乱,痛苦的说:“你终究不会是他” 小和尚挠了挠光头说:“一夕姐姐,他指的是谁啊?” “他?”姚一夕狠狠的说:“他是一个负心汉,骗了我苦了一辈子,落干了所有的泪。” 小和尚不解地看着姚一夕,姚一夕苦笑一番,这孩子又怎么会懂呢? 当年华亭派第一女剑客姚一夕,何等的不可一世。三轮秒杀进了最后对决,与此同时的便是行宫庙的萧呓晓。一身破烂袈裟,一件不像样的法器,除了身材颀长,长得也不那么顺眼。隔着老远便闻到了一声酒臭。然而他却让她在这场比武中,输得颜面无存。本应该是恨到绝处,却爱至骨髓。她终究还是爱上了这个风流不羁的少年,在仙女峰顶他陪她看太阳从东方升起,挺晨钟回响于天际。在海岛天际,他们坐看夕阳,她睡在他的怀里。然而醒来这后,他却已经离去。唯独他的披风残留着他的气息。一年之后再见他到他却是敌我双方,他的身旁有了一个魔教女人,挺着大肚子的女人。讽刺的是那场战役中,他俩拔剑相向,当时他心里只有恨,面前的这个男人负她太多,然而终究赢的不是她,当她的剑刺向他的心脏的时候,他收住了所有的气息,任由她的剑刺穿身体。当时的她眼里只有绝望,悔恨,震惊。她抱着他,帮他运功疗伤,却没有丝毫的意义。 她说:“你一定要撑住,提住这口气,等着行痴师父过来,他一定能救你。” 然而他却说:“本不该开始,始终会结束,我如此对你,也只能用这一剑卸下你心中所有的恨,我这口气,要用来劝你,不要再恨我,找个比我好的人过一辈子。” 她看着他合上了眼睛,心如死灰:“你可知道,这世界除了你,谁还能入得了我的眼。” 魔教的人拼了命的把他的尸体抢走,让她终究留下了今日的残念。 姚一夕收起了回忆说:“你不懂,如果你能遇到一个女孩,你便会知道,有种活着叫生不如死。” 小和尚看了看夜,看了看她:“有种无奈叫骗。或许一夕姐姐他当年的苦衷你不懂,他选择了一个人承受痛。” 姚一夕震惊的看着小和尚,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句话怎么会在他的口中出现。 小和尚笑笑:“像琳琅对我很好,但很多事我都不会告诉她,心思重了,想得就容易错了。”姚一夕一声叹息,自己十几年看不穿的,却被一个小孩子点破。愚者千虑亦有一得也。 屋后凉风习习,,层林如海。老和尚端坐在屋后的竹林凉亭中,听风拂过竹林,用以安定浮躁的心情。 “师兄。”何仁提着一壶酒,向老和尚走来。老和尚打坐安定,不管声旁的何仁。 “师兄啊,十七年了,过得可好?”何仁笑道: 老和尚心中一暖,毕竟是几十年的师兄弟,但口中依然念念有词。 何仁不管不问的坐下,在怀里一摸,摸出一个金丝布包着的团子,放在石桌上:我知道师兄这十几年过得不好,为大徒弟自责至深,为三徒弟奔波江湖。 老和尚吃惊的看着桌上的不团,双手颤抖的打开,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就是自己找了十七年的冰莲子吗?金色盒子中躺着一颗晶莹剔透的莲子。传说,冰莲花开在唐古拉山群峰的悬崖峭壁上,五百年开花,一千年结一子。冰莲子能解百毒,世人争相寻找,却都只有耳闻。 “师弟。”老和尚老泪纵横,十几年的怨恨又怎敌几十年的师兄弟情谊呢? 何仁也落下泪来:“十几年了,做师弟的一直深感惭愧当年没能劝住呓晓。” 老和尚叹息道:“世人皆有心魔,心被魔纠缠住了,旁人就没了。说后拂袖准备离去。” “师兄。”何仁凝视着远方,口中默默的念叨。当年他和萧呓晓喝光十里镇所有的酒,便鬼使神差的和师兄的大弟子结为了拜把子兄弟,然而他这个做大哥的并没有起到好的榜样,带着萧呓晓吃喝嫖赌,最后还促使了他结识了云上天宫的宫主花无眠。哪晓得云上天宫竟然是中原魔教在关外的祭坛总部,那个花无眠更是天生九尾狐,把萧呓晓迷得七荤八素,连姚一夕这样的绝世女子也忍心背叛。不料终究是前世种因,今世得果,萧呓晓在那场剿灭魔教祭坛的正邪决战中死在了姚一夕的手下。 何仁看着行痴远去的背影,高声喊道:“师兄,等小和尚好了,我们一起启程看望冉师侄,兴许能通过小和尚知道大师侄的消息。” 行痴老和尚波澜不惊的心里被何仁说得难以平复。他这一辈子,没什么牵挂的,心中大事也只有三个,一个是三弟子的火毒,一个是傻徒弟小和尚,还有一个便是不知是死是活的大徒弟。如今,三弟子的事已经解决,大弟子难道能通过小弟子找到音讯?何仁虽然玩世不恭,嘻笑度日倒也不会把自己骗了。管他呢,说着便快步离开后院。 行痴和尚刚到正屋,便见有仙女峰送信的鸽子正在屋顶上漫步,便取得信件,打开一看: 行宫庙行痴师叔在上: 师侄者释望北而拜。承蒙师叔不弃,莅临仙女峰比武大会,又有幸见到师弟武艺高强并且宽怀仁厚,实乃师叔教导有方。 如今,据龙岩洞史猛飞洞主来报,魔教异类在安阳冰谷一带有所活动。师侄认为魔教人员如此大规模动作必有所图,便恳求比武大会四位杰出后生之掌门,能允许四位后生前往历练一番。初拟定二月初十一同前往。与同协往的还有蜀山青云,幻宛两位弟子,龙岩洞张仪,张重两兄弟以及昆仑山薛灵芸,李文麒两位弟子。此乃我清凉寺门派下之惯例,便斗胆未征询师叔意见,妄作决定,望师叔海涵。 师侄者释诚惶诚恐上 行痴看完书信嗤笑一番,看来他这把老骨头不用去受这旅途遥远的颠簸之苦了。 之后几日,老和尚交代了小和尚,便优哉游哉的帮人算命摸骨。 哦,兜里转一看到自己苦心经营数年的酒被何仁喝得已是七七八八,嚎啕大哭了一番,哭完之后如同牛饮般喝完了剩下的几坛子酒,喝完后已经是两腿无力,却嚷嚷着要找何仁拼命。小和尚自知是做错了事,就死拉着师兄。那兜里转醉了一天,睡了一天,苦思苦活了一天等到清醒过来想要查查谁把藏酒的地方透漏出去的时候,小和尚已经歪歪斜斜的飞着他的法宝,前往仙女峰了。 第十章 蒸笼镇奇遇 话说小和尚歪歪扭扭的终于飞到了仙女峰,期间不凡险情,但好歹小和尚也是练家子,倒也不至于从空中做自由落体的运动。清凉寺门口两个僧侣引着小师叔进了大雄宝殿后的正厅。只听得背后银铃般的笑声,小和尚便知是小琳琅到了。 小和尚转过头嘿嘿的冲着琳琅笑,琳琅左右看了一眼,红了脸。小和尚盯得仔细,琳琅竟然如此好看。小琳琅看小和尚死盯着自己,装作生气的说:“你这小和尚,盯着我看什么呢?” 小和尚如同春梦乍醒,顿时脸红得跟个茄子似的,立即转过身,只见易惘然斜靠着大殿的柱子正发呆的看着前方的地面,慧远和尚在旁边的草甸子上打坐沉思,不时有些咳嗽。 小琳琅小声的对小和尚说:“上次比武大会,你和慧远师兄都同时都弃权了,就只剩下我大师姐和这个死人脸,我师姐自然不是他对手,结果让这死人脸捡了个大便宜,拔了头筹。” 小和尚倒没计较这些,他觉得上次能没丢脸就是不幸中的万幸啦。 小琳琅早就习惯了她在说话的时候小和尚非常配合的傻笑:“你也在纳闷我为什么会来吧,最近几个月我师父要闭关,山里所有事务都得师姐打理,实在走不开就把我给派过来了。我就知道会有你。” 小和尚继续傻笑,他觉得一路上有小琳琅陪着也挺好的。他见小琳琅似乎没在说话,目光转向了易惘然,易惘然依然是一幅不可一世的高傲,可小和尚依然感到这个人冰冷的外表下潜藏的真诚。他不觉的想,要是能和这人做上朋友,那该多好啊。 于是小和尚上前冲着易惘然合十行礼:“我们又见面了。” 易惘然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人,他突然想起,这个人原来是两天之内,将自己的修为提升了数等的那个和尚。 “小和尚别理他。”小琳琅嘟嘴道:“这人不待见咱,咱干嘛黏着他啊” 易惘然冷笑了一下,眼神继续看着前方。 “你!”小琳琅正要发作,主持方丈走了进来。 众人坐下,主持方丈神色和蔼,面带微笑的说:“列为都是我们清凉寺派的杰出后生,看到诸位,我顿时感觉早生了几十年啊,要是能够晚生这几十年,定要和你们好好较量较量,不打个三天五夜的绝不肯收手的!” 众人一笑,主持方丈接着说:“可惜啦,现在要让我再与你们较量,估计我这把老骨头可是扛不起咯” 众人再笑,都言折煞了。唯独易惘然默不作声亦没有表情。主持方丈笑笑:“前几日,听闻魔教又在秘密集结,我这把老骨头肯定是不能再前往了,所以,请你们这些好后生代我前往。”主持方丈沉吟了一会,慧远和尚道:“主持方丈放心,我们三位和师叔定会同心同德,不辱师门。” 方丈大悦:“有你们这句话,我便放心多了,此去冰谷,地险山穷,毒虫瘴气颇多,须多加小心,与你们通往的还有蜀山,龙岩洞,昆仑山三派弟子,都是武林中人,切不可坏了和气才是。今日天色已晚,明日一早再出发吧”众人答是,便散去。 第二天早上,众人乘坐法宝前往蒸笼镇。尽管小和尚依旧歪歪斜斜的飞着,但已经比昨日飞得好多了,可是还是拖慢了四人前进的速度,比预期的晚到了半天。到蒸笼镇都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蒸笼镇果然名不虚传,湿热难耐,让人极不舒服。 四人找到了预定的客栈住下来,小和尚和慧远同住在地字一号,琳琅独自住在天字一号,易惘然一个人住地字二号。长途飞行,众人也感到有些疲惫,忙着张罗着让店家准备晚饭。店家端上些菜色,却都是些冷盘,馒头也是冷的,白米饭也是冷的。 小琳琅非常不满的嚷嚷:“小二,小二,这菜怎么都是冷的啊。” 小二急忙赶过来解释道:“姑娘想必是刚来本镇,实不相瞒,不是我们故意不让诸位吃好,而是自从半年前,我们这晚上就不能再有灯火,一有灯火,屋外便会有个影子一直往里面瞧,还发出老年人般的哀嚎声,特别渗人。然而你一开门,又会发现什么都没有。再回头,你又会看见火就熄灭了” 小琳琅顿时产生了兴趣说:“那你们有没有在屋外点过灯呢?” 小二认真的说:“怎么没有,你一点火,就会有一阵怪风,怪风一停,火就没了。” 小和尚有些不解,慧远道:“这就奇怪了,我虽读过些书,却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这般稀奇的事。” 小琳琅神色诡异的说:“你们就不知道了吧,这个啊,是鬼!” “鬼?!”小二吓得两腿像筛子一般。 小琳琅顿时笑道:“没出息的家伙。”小和尚也忙不迭的问小琳琅缘由,小琳琅说:“山海经里面可说了,有种叫光棍鬼的,都是那些在阳间一辈子没能找到老婆的人死了之后化的,他们就恨那些家里面有火光的人家,家里面一有火光,就代表有个婆姨掌持着家务,他们是最见不得的。” 小和尚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小二一听,仿佛感觉这光棍鬼就在自己身边似的。小琳琅笑着说:“小二,你是不是也是个光棍啊,小心也变成光棍鬼,眼红别人家过得滋润哦。” 只见店小二汗出如浆,牙关打颤结结巴巴的说:“光棍鬼来了!”原来小琳琅要吃饭了,什么也没问的点上了一只蜡烛。 此时只见屋外窗口一个硕大的黑影,屋里的人都不敢喘气,稍微一会,好似是屋外的黑影等得不耐烦了,发出一声又一声如同老头病痛时的哀嚎,听得人毛骨悚然。小琳琅“啊”的一声,躲到了小和尚的身后,全然没了刚才的神气。 易惘然走到门口,突然打开门,小和尚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感觉到一阵阴风,小和尚虽然不害怕,但也被渗出了一层鸡皮疙瘩,却见易惘然面不改色的随手一挥,黑暗的空中便有股骚臭味,小和尚定睛一看,竟然有个像鸟又像动物的形状出现在半空中。原来易惘然撒的是仙狐香,这种东西碰到动物的毛发就能在夜里发出微弱的荧光。小和尚还没转过神来,就听到易惘然喊道:“追!”四人同时御起法宝,追出门去。 四人追至北城门外的紫叶林,只见那个荧光消失在一个山洞里,小和尚还准备往里追,却被易惘然拦住:“不用追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点回客栈,明日自有打算。” 小和尚环视四周,一个黑漆漆的山洞旁竟然有一个巨大的坑,坑里还有少许未燃尽的柴火。周围阴风阵阵,确实不是个久留的地方。 四人赶回了客栈。店小二见四人平安回来,连忙念佛:“几位客官可是回来了,有没有追到那东西?那到底是什么啊?” “小二,快些看茶。”小琳琅急忙坐下,拿着扇子兀自扇了起来。 小二为四位倒了茶,便也坐下。易惘然喝了口水问到:“小二,你们这秋天树叶上都会起一层白霜?” 小二道:“客官怎么知道的,我们这每年一到秋天,树叶全是先变白,后变黄的。” 易惘然嘴角一笑:“这就是了,刚刚我们看到的是西域嗜火兽。” “嗜火兽?!”众人都吃惊的说: “嗜火兽是西域沙漠中一种生物,以露为霜为食,露为霜十分细小,一至秋天就在紫叶树树叶上交蓜,故镇上所有树叶一到秋天便会变白,其实是无数的露为霜交蓜后死在了树叶上,如同降下了一层霜。露为霜和飞蛾一样,都有扑火的性状,所以嗜火兽貌似是在食火,只不过在吃食的时候,露为霜仍然会围绕火苗,嗜火兽把任何的火苗都扑灭了。店小二明早你就去准备百斤上好的干柴火,百斤上好的油料,再准备些布条困在柴火上。明天我们就去把那个洞里的嗜火兽给端了。” 众人仿佛如醍醐灌顶,店小二道:“这些都好办,明天一早我就去官府请命,相信镇长一定会帮少侠准备好这些的。” 慧远合十道:“这些畜生本生在西域,如今却来到中原,想必不会那么简单吧。” “嗜火兽虽然没什么伤害,但我曾听一位江湖异士说起,嗜火兽的肝脏有剧毒,能提炼出一种无色无味,见血封侯的剧毒,是练毒的上品。看来这件事与魔教脱不了干系。”易惘然冷静的说: 小和尚听得出奇,眼睛都不曾眨一下。小琳琅见他若有所思便问:“小和尚你想到了什么?” 小和尚转过头朝着小琳琅说:“刚刚说到一个词不曾听说过。”小琳琅问什么词,小和尚老实的说:“交蓜是什么意思啊!” 小琳琅一口茶喷在了慧远脸上,众人心中五味杂陈,不知如何是好。 第十一章 初识 次日一早,热心的小二将昨夜的经历呈报了镇长,胖乎乎的镇长亲自压着几百斤柴薪来到客栈前来拜访这些少侠,。 小和尚四人已经在门口等候。镇长一到,礼语了几句,便直接开赴了紫叶林外的。 易惘然率先跳上洞口前的石台,查视一番,然后叫小和尚上来看,小和尚不明所以,便胸中运气一口,跳了上去。 眼前的场景把小和尚吓了一跳。只见洞内无数只嗜火兽倒垂着,巨大的肉翼裹着肥硕的身体,肉翼上经络分明,更显得恐怖,尤其是那张如同老人的脸,狰狞且恶心。 小和尚看后顿时胃内翻江倒海,差点要吐出来,只好假装淡定强忍着转过头不看,无意间瞥见易惘然对自己微微一笑,小和尚便觉得易惘然也不难相处,只是不懂得怎么与别人相处,就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布置好柴薪,易惘然把布匹缠在洞口周围的树上,顶柱好小和尚,等会飞出来一个便立即运功打死以绝后患。小和尚明了上前点了火,运气等着随时有嗜火兽飞出来。 火势借着干柴和油料越燃越大,一股极其恶心的臭味从洞内传出,那些嗜火兽借着蒸笼镇丰富的露为霜长得个个油脂丰厚,在火堆里面爆裂助燃,尖叫声响彻云霄,惊悚之极,让周围看热闹的村民胆战心惊。 “哒!”突然一个尖锐的声音从天上传来,众人抬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头发半黑半白的青衣道士,御在一把鱼肠剑上:“那个不要命的,竟然敢杀害我的嗜火兽!” 众人才知道此人便是祸害的元凶,便怒气冲冲的准备战斗,村民中有个不要命的大喊了一声:“臭道士,你娘的危害一方,遭天谴!” 只见这道士牛眼一瞪,大水袖一摆,易惘然看着不妙,大喊一声:“小心!”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那个不要命的村民便抽风似的倒在了地上,顿时失去了性命。原来是这就是见血封侯。 “阴阳道士韦三鞭。”众人回头一看,两位青年身材高大,孔武有力浑身散发出一种男性的吸引力,原来是龙岩洞张仪,张重两兄弟。 “看来我们还是来晚了。”众人又朝东看了看,一袭白衣如仙林幻境之人,一派道骨仙风,来的男的道:“蜀山青云幻宛在此见过各位,临时帮师傅送信万州,就迟了一日,望各位不要见怪!” “呦,都到齐了啊。” 一个女声传来,虽有些轻佻,但声音却又如金鸣玉应,清脆有力,众人仔细看她模样,桃花眼,瓜子脸,确实一幅勾人心魄的狐媚样。再看女人身后男人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而且气色亦不是太好,昆仑山怎么会选这样的废材过来?男的在背后默不作声,女的也不管,一步三摇的走向人群:“看来韦道士你今是走了霉运了,有张仪,张重两位哥哥在,你就是有三条腿,怕是也软了。” 听了这话,琳琅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小和尚和易惘然见大火已经烧得差不多,料想嗜火兽已是死伤殆尽,就跳下石台。小和尚一见琳琅满脸通红,又不知道什么事,便过来询问。 琳琅道:“小和尚你可要注意了,那粉衣女子可是个狐狸精,可别让跟她走得太近,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啊,她这么厉害啊。”小和尚吃惊的说: “跟你说也没用,你注意不要跟她走太近就是了,明白了吗?” 小和尚点点头。众人只见韦三鞭正要跑,却见易惘然已经劫去了他的退路,就道:“大胆黄毛小儿,竟敢拦爷去路,不想活了”说着大水袖一甩。 “当当”两声,韦三鞭的暗器被易惘然毫不费力的用剑挡住,易惘然轻笑道:“阴阳道士韦三鞭,魔教圣火堂四大高手之一,法器绝命鞭子。修为不怎么样,悟性也不高,凭借暗器夺魂针才当在圣火堂立足。” 韦三鞭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眼前这少年轻而易举的挡住自己的夺魂针不说,竟对魔教如此熟悉。他已经来不得在想,为了逃命只得拼了。想罢,他两袖不停出针,密密麻麻的夺魂针向易惘然飞了过来,谁想这个少年竟然淡定得让人害怕。只见他内功一运,在身前形成了如同黑洞般的气团,夺魂针一到,立即跟被磁铁吸去了一般,瞬间停止。韦三鞭大感不妙,今天算是遇上高手了。立即使出了杀手锏,只见白光一闪,众人以为他又在使什么暗器,故 立即后退,白光一过,那阴阳道士哪里还有踪影。 原来这道士当了耗子,土遁走了。 琳琅撅起小嘴怒道:“可恶的臭道士,可恶的死人脸,一点小事都做不了。” “呦,小妹妹干嘛这么责怪这位俊俏的官人嘛。”昆仑山的薛灵芸声音勾魂,扭动着柳枝腰就要往易惘然身上靠:“官人的迷踪粉可真香。” 易惘然嘴角抽动,这人竟然看出自己用了迷踪粉,便道:“昆仑山好歹还是名门正派,姑娘还是放尊重些好。” “呦,哥哥这般话,让奴家好是伤心呢。”说着泪眼盈盈的看着易惘然。 龙岩洞张仪出来向大家抱拳:“家师派张某前来向各位说明魔教事项,想不到竟会在这里相会,但此地毕竟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到客栈说话吧。” 琳琅早就不想和这女人在一起多待一秒钟,故立马拉着小和尚要走,只听得到后面薛灵芸的声音阴魂不散:“小和尚长得可真好。”说着水袖一舞,在他胯下狠狠的抓了一把,小和尚猝不及防,琳琅立即怒火中烧:“你!”小和尚立即拉住琳琅,琳琅白了一眼小和尚:“哼,你们男人真是没个不偷腥的猫!”说着快步走开。 小和尚不解的跟着众人离开。 众人来到客栈坐下,张仪张重坐在正对门口的一端,清凉寺四人坐在左厕四座,蜀山,昆仑山一派坐在右侧四座。 张仪顿了顿说道:“龙岩洞洞主史氏吾师派门下弟子前往龙脉冰谷侦查时,发现魔教又有复苏的迹象,具回报的弟子的报告,魔教正在寻求一个叫龙王鼎的上古神器。具体用来做什么,依然还是不知。但是吾师判断其蛊惑人心不死,便亲笔书信给各门派的主事,希望正派中人,齐心协力,不能让魔教东山再起,危害人间。” “那是那是,维护人间道义,是我辈之人不可推卸的责任。”蜀山青云微笑道: 张仪接话道:“但愿我们十人,能扫清魔教余孽,不辱师门。” “呿~”薛灵芸一边抠着自己修长的指甲,一边撅着小嘴。 “姑娘有何见教?”张仪笑道: “话说得太多了,就酸了。”薛灵芸不屑的说:“不过,以张官人的能力,不可能就在此喊喊口号,说说大话吧。” 张重立即说道:“姑娘可不要太着急,我们已经在半个月前已经知道龙王鼎是上古神器,需在二月二十二,在龙王殿上引天火,就能照亮寻找龙王鼎的道路。” 张仪轻轻地拍了拍张重的肩,微笑道:“我们休息一日,在下就安排门下弟子带我们进山吧。” 第十二章 黑衣女人和小和尚的初吻 次日,众人在张仪张重的安排之下,前往龙脉冰谷。龙脉冰谷是一片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更有无数毒虫毒物在森林里穿梭,古书上记载:天地生龙,龙首栖与昆仑,龙尾游弋于东海,龙身九道回肠,贯穿九州。其脉也,一脉生水,一脉生火。龙脉冰谷就是这传说中的水龙脉上的一支。古秦人曾在这里想建造皇陵,却没想到一铲子下去竟然天地动容,电闪雷鸣,故不敢再有任何贪念。秦穆公念此处龙气过大,怕危及朝廷,所以搜寻了上古神器龙王鼎,以煞冲煞。 上古神器自是不一般,其形往往与凡物无异,落于凡人手中便是蠢牛木马,落于懂它的人手中,便是能改朝换代,掀起血雨腥风的恐怖利刃。然而想找到神器却不是件容易的事。须找到与它通灵的事物。像龙王鼎的通灵就是二月二十二龙抬头后升天的这一日,发出的第一道闪电雷鸣。二月二十二这日是必定有电闪雷鸣的。这可以从历年历代的史书记载中看到,哪一年没有,哪一年便是雨水极度不均,大洪大旱必定发生。 已是正午时分,众人来到了了丛林深处,就要坐下来休整一下。 “走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到啊。”小琳琅抱怨道: 小和尚也觉得有些累,都一上午了,连个魔教喽喽都没见着,是不是走错了啊。自己想着还是到周围看看,找些果子给琳琅吃吃吧。 “又不能御剑飞行,累死奴家了。”薛灵芸娇嗔的说道:“要不张官人帮奴家揉揉呗。” 张仪面露尴尬:“不能御剑飞行,那也是怕被魔教之人发现,毕竟我们在明他们在暗,这点相信诸位都明白。不过按照弟子的安排,再走一个时辰,就能到达侏儒岭,到了侏儒岭,沿着峭壁走不到半个时辰,就能看到他们的外围了。” “不走了,不走了。”薛灵芸撅着小嘴:“要不,易官人你背我。” 易惘然眉一蹙,转过脸去。 “灵芸妹妹,还是我背你吧。”李文麒在一旁怯弱的说: 薛灵芸立即变了脸色:“谁稀罕你啊。” “小和尚呢?”易惘然望着慧远道: “刚才还在这呢?”慧远道:“会不会就在附近啊。” 众人在附近叫喊了一阵之后,发现没有回应,便觉不妙,心想到不妙,便返回了休整地点。 小琳琅急得直跺脚:“慧远师兄,小和尚不会被魔教的人抓走了吧。” 慧远宽慰道:“师叔武功如此高强,怎么会被抓走呢?定是发现了什么情况,来不急向我们跟我们说明,便去处理了。” “看着一个老实和尚,一听到要打架了,撒开腿就跑了。”薛灵芸在一旁不冷不淡的说道: “薛灵芸,最好跟我老实点。”易惘然眼睛直直地看着薛灵芸,浑身散发着杀气:“你做的那些事,天知地知,你知我也知。” 薛灵芸立即改口道:“哎呀呀,我随便说说而已,没想到易官人倒当了真。” “随便说说就好,要是心口如一,便要好好探讨一番了。”易惘然冷笑道: “好了,好了。我们这次来是四个门派精诚合作,剿灭魔教。小和尚武艺高强,出不了什么事,况且他也知道我们的刑行进路线,我们沿途做下标记,这样小和尚便能找到我们了。如若找不到,小和尚也可以御剑会镇子里,亦不会有事。”张仪在一旁道: “小妹妹,也不用担心,小和尚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幻宛也宽慰琳琅道: 张重见众人没有异议,就道:“既然这样决定了,那我们就走吧。”众人这才往前赶路,再无他话。 话说小和尚离开队伍,没走几步,就看到前方处有微微促动,便跟了上去。看清楚后才发现,原来是几个彪形大汉扛着一个浑身黑色衣服的女人正在赶路。小和尚想也没多想就悄悄地尾随在这几个人的身后。 跟了不到一刻钟,小和尚见他们休息了,正也要休息时,突然感到背后昏穴被人快速一点,顿时头脑发昏,眼前一黑,便不醒人事了。 醒来之后已经是月上枝头,小和尚发现自己正被关在一个黑暗小屋中,那位女施主正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死去一般。小和尚试着运功提气,却发现身上几处大穴已经被封住,别说运功了,连活动的力气都没有。 小和尚只得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睛盯着黑暗小屋的小窗口。窗口外是一片黑漆漆的天空,空中繁星闪耀,犹如镶嵌着的善良的心。小和尚想着小琳琅曾经告诉自己,天上的星星是离人的眼泪,望着这颗星星,便能把思念折射到那个人的心里。小和尚想究竟哪一颗星能带着他去琳琅的心里呢? 正在这时一个蒙面的男人走了进来。“还是个小和尚,样子长得还挺不错的嘛。”那个蒙面男人冲着躺在床上的女人说:“我知道你醒了的。” 床上的女人没有回应他。 “看来你是想跟我玩到底咯。”蒙面的男人眼睛闪着异样的光芒:“客随主便,本谷主就给你好好款待一番。” 这个自称谷主的人,将一包粉末倒在女人的身上。女人顿时张开了眼,眼睛里面散发出惊恐:“销魂散?!”女人暗自吃惊,伴随而来的是飞快的药速,她已经感觉到两眼的焦点已经不随着自己的力量在控制,身体开始潮热,呼吸也变的有些快速,口里有股难说的味道。她太清楚销魂散的力量,春宵苦短一销魂,半为修道半为君。这是合欢教用来勾引男人修炼合欢心法的药物啊。 她的意识已经越来越不清醒,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那个蒙面男人看着女人的模样,哈哈大笑:“小和尚,今天晚上你就好好享受吧!”说完,便走出了房门。 小和尚惊恐的看着旁边的女施主头发已经开始凌乱,之前的淡定素雅之气已经全无,气若游丝的爬向了小和尚。小和尚身上的穴道已经被封住,此刻更是动弹不得,心中只能默念南无阿弥陀佛。小和尚越是念佛越是清晰地感觉到女人的手在他身上游走的轨迹,他已经感觉到自己胸口的皮肤已经裸露在空气中,一只光滑白嫩的纤手在他的腹部上似有似无的游走,指甲偶尔轻轻的刮过小和尚的胸口,像是一剂催情的药剂,让小和尚体内血液开始慢慢燃烧。小和尚竭力地控制着自己快要出轨的头脑,努力控制着慢慢开始沉重的呼吸。然而他感到自己的脸颊被那双纤手所控制,两片让人脊髓里面散发出醉意的唇吻上了小和尚的双唇。小和尚如被电击一般,体内气血膨胀到了一个顶峰:“气行丹田,尔后云于全身,经脉逆动,血气顺流,合乎天地之法,悖于万物之道。”体内的华亭派心法顿时被启动,经脉逆动,冲破了体内的被封锁的穴道。小和尚立即推开绵软在自己身上的女人,收拾好自己尴尬的模样,准备起身要走。 只听背后的女人费力的说:“要么杀了我,要么带我走!” 小和尚念了一句阿弥陀佛,背起女人,离开了这座黑暗的小屋。原来这是在冰谷山洞里的一间小屋,毗邻的还有许多间,估计是供魔教中人暂时歇息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