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爱无敌》 第一节 孙伯良缓慢的开着车行驶在这热闹繁华的街道上。周未,街上总是这样的人潮拥挤。他在车里轻轻的叹息,周未该做什么?该回家和家人开开心心的在一起。要么跟情人或朋友约会,大家轻松一下。 可他没有约会也没有回家,好长一段时间,他都只知道忙,忙得朋友都没时间交,所以他没有什么可轻松一聚的朋友。而家!家,是他所不想回去的。家!对别人来说可能代表着温暖,温馨,幸福,可对他来说却不是,家让他疲累,让他烦躁,让他厌倦。 妻子美芝,要么不在家,要么带一群人回家开赌场,弄得家里乌烟瘴气的,这样的家,哪里像个家? 姜美芝,他对她越来越陌生了,十年来,他们没什么交谈,倒也过得相安无事。孙伯良想着,他是怎么跟美芝走到一起的呢?哦!记起来了,十年前,市场竞争激烈,父亲的小工厂面临着随时同能被吞并的危险,父亲贪图姜家雄厚的资金,而美芝的父亲正在为宠大的家业没有继承者而发愁,两位父亲在生意上交往多年的朋友,于是一拍即合,就这样决定了他的婚姻,也这样决定了他的命运。 他还没来得及享受爱情的甜蜜,就在父母的要求下步入了婚姻的殿堂,然后,他还来不及享受新婚的快乐,就不得不投入到紧张的工作当中去。 十年,他的十年就这样过去了,回想一下,他做了什么?他得到了什么?想一想他不过是一个挣钱的机器,为父母,为美芝,为美芝的父母。猛然发现,他竟是这样的空虚! 隔着车窗玻璃,他发现来来往往的人,似乎每一个都快乐而充实,为什么他却觉得自己是这样的空虚? 漫长的下午和晚上,他不能一直这样开着车一直这样开下去,他该找个地方来打发这漫长的时间,他这样暗暗想的时候,心里却大吃了一惊,什么时候他变得这样空闲了?因为公司的发展和壮大,因为他已经拥有了足够的财富,所以他不用象以前那样拼命了,所以他才有时间来发现自己的空虚,他忍不住觉得有些悲哀! 将车子开到停车场,他慢慢的走了出来,慢慢的从街上踱过去,希望找回些他已经失去的感觉。 走过电影院的时候,他稍停了一下,发现电影院也已经焕然一新了,看起来很不错,他想了一下,多久没有看过电影了?没有十年,也有八年了吧!还是跟美芝刚认识的时候去看过几次,后来,美芝认为这样的娱乐太低极了,太无趣了,当然她所谓的高极也不过是聚几个人打麻将而已! 孙伯良不自觉的笑了笑,走进了电影院。电影院里,大多是一对对一双双的情侣正亲热的靠在一起,像他这样的“单身”不多,他又不经意的笑了笑,觉得自已很幼稚,正想着是不是要离开,身边就坐下了一个女孩子,他一想,算了吧!何必打挠人家,给他让路呢? 于是,他就坐在椅子里闭目养神起来,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被身边一阵低低的抽泣声吵醒了,这让他很好奇,他听说过有女孩子会为了电影而流泪,不过他是没见过的,美芝是不会哭的,她只觉得这样的举动太愚蠢了。 他偏头轻轻看了一下身边的女孩子,动作不敢太大,女孩子并没有被他惊动,她仍旧盯着屏幕,泪却止不住的往外流,她不时的用手中的纸巾吸着脸上的泪珠。 他知道有的人伤感是纯粹因为故事情节,而有的人却会把自己的不幸跟故事联想在一起。不知道这个女孩子到底是为了故事,还是为了自己?亦或是两者都有? 渐渐的女孩子的纸巾已经湿透了,她扔了纸巾,改用衣袖擦泪,这个动作,在他看来是多么可爱!他想了想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轻轻的递了过去,并轻轻的说:“既然这么容易感动,既然泪水这么多,你实在该多带些纸巾!” 尽管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动作也很轻,女孩子还是有被惊挠了的反应,不过看到递到面前的纸巾,她轻轻的接了过去,并偏头对他说了声:“谢谢!” 她就这样轻轻一偏,他看到了她的脸,一张梨花带雨的脸,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他心里一动,好年轻,好清秀,好一张一尘不染的脸,他突然好希望不要看到她再落泪。 “我总是容易感动,明知道那只是一场戏。故事,场面,情节,人物都可能是虚构的,可我还是忍不住为他们流泪。”女孩子轻轻擦着泪水一边对他说。 “你的情感太丰富,太敏锐,太细腻,所以,你能感受到别人可能感受不到的东西!”他突然觉得会为了故事流泪的女孩子有一种特别的美。 “是啊!我的情感是丰富,可是,你看人生还有什么比面对生离死别更伤感的事呢?又还有什么比突如其来的噩运更恐怖的呢?又有什么比患难之中生死相许的爱情更刻骨铭心的呢?如果这些都无法触动一个人的心弦,那么他也太麻木不仁了吧!”女孩子接着轻轻的说,但是语气却微微有些激动。 孙伯良的心中一震,他觉得自己就是太麻木不仁了!当然女孩子决不是有心影射他,所以,他沉默不语,把视线转向屏幕,似乎也想从中感受到些什么,来得以证明他并不是麻木不仁。 正在上映的是美国大片《泰坦尼克号》,他听说过,是很感动人的。 “什么是爱情?杰克和露丝如此短暂的相遇,却有如此深刻的感情,到了生死相许的地步。人生能如此爱一场,便真的死而无憾了!”女孩幽幽的说,似乎并不是在对他说,而是在说自己对电影的感受。 “生死相许?从古至今,这样的故事也仅仅流传着几个而已!生活中未必是真的!”他用过来人的口气接过话题。 “我相信有!”女孩子很坚定的反驳他,“爱情是很玄的东西,不是说一分钟就可以遇到一个人,一个小时就可以爱上一个,但要用一生才能忘记一个人。杰克和露丝的爱情就是这样,一旦相爱,便生生死死相连了,杰克为露丝而死,何其悲壮!露丝为杰克而生,何其勇敢!” 女孩子的话让他吃惊,在她这样的年纪怎么会有这样深刻的体会?他有些汉颜,有些明白了,不是明白电影而是她。“所以,你为了他的死而感动,为了她的生而落泪!” 女孩子怔怔的掉头看着他,不敢相信这样一个陌生人,竟然把她读懂了。在一瞬间的错愕之后,女孩笑了! “你遇到这样的爱情了吗?你的爱人呢?”女孩的眼里竟流露着羡慕,以为他能懂她是因为他有过深刻的爱情所至,孙伯良凄凄然的一笑,他有些不忍心告诉她,这世界不是她所想的那样简单,爱情不会随处遇到,更不是人人所可得的。 “你不懂,婚姻里不一定都有爱情,爱一个人到某种程度是很难的。”他有些感慨,他也年轻过,也幻想过呢! “是啊!爱是可遇而不可求,所以才美丽,才叫人向往。”女孩子接过话说。 “你以后会遇到的,遇到了要好好珍惜。”他突然对她有一种由衷的祝福情绪。 “为什么我会遇到?”女孩轻然一笑。 “因为你这样年轻,这样美好,情感又这样丰富。”他说的绝对是出自真心的话,没有半点不诚恳。 “谢谢你!不管怎样你的话都让我很开心!”女孩笑得更深了,并没有为他这样唐突而心生厌恶。 “你看到了吗?船要沉了,洪水汹涌而来,同样面对生死的选择,有的人那样恐慌,那样失措,那样的不择手段;而有的人却表现得那样平静,那样从容,那样大义凛然。人性的美和丑,在同一时刻,不由不同的人展现出来,是这样的深刻,我想这才应该是最让我难忘和深思的吧!”女孩看着电影边说,她突然而认真的偏头看着他问:“如果你遇到这样的情况,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这样不一样的视角,和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孙伯良暗暗吃惊,“我?我只是凡人,我会有凡人的表现,同样的恐慌失措,同样为求生而不择手段。”他说的确实是实话。 意外的是他并没有从女孩子眼里看到失望或是憎恶的表情,这倒很意外。 “是,我想我也是这样,普通人对死亡的反应应该就是这样吧!如果大家都能表现出平静,那怎样才能体现那些伟大的值得称颂的人呢?”女孩有些满意的叹息着。 “人都有两个面,像一架天平,一端是善良的好的一面,一端是自私的坏的一面,当天平失去平衡,偏向某一端的时候,就有了好和坏,就有了好人和坏人。”他淡淡的说着。 “那么每一架天平都平衡该多好!人类就永远美丽。”她的感慨体现了一个女孩的天真和美好。这种让他不忍心去破坏的美好,他不忍告诉她人会受到许多外在的影响,例如:名利,物质,金钱…… 不知不觉,电影演完了,灯亮了,他还没来得急细看她一眼,她已经起身,边对他说:“谢谢你!陌生人,我天我很高兴,再见了!” 他想说什么,却自己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陌生人而已,他只是轻轻的回了一句:“再见!” 或者真的是再也不能见面了吧!他竟然在叹息。 第二节 很奇怪,距离上次在电影院相遇已经一个月的时间了,可孙伯良却仍然没有忘记那个女孩子,那对他来说那是多么奇妙的一天,他感谢美芝让他无家可归,让他遇到一个奇妙的女孩子,进行了一段奇妙的谈话。曾经他从来不知道看一场电影会有那么许多的感受。 每到周末,他总不知不觉开车到电影院门口,期盼着能再相见,他自己也觉得这是太不可思义了!他从来没有这样的强烈想见一个人,甚至到了思念的地步。这实在是一种很奇怪的心理,在一次又一次失望之后,他一再的告诉自己,那个女孩子不会再出现了,她对他一点也不重要,只不过是生命中偶然的过客而已!但他还是不自觉的开车到电影院门口。 乐谣走得很急,同样的周未,同样的看电影,但是这一次她并不觉得开心而轻松,反而心情很沉重,如果不是昨晚收到张涛的情书,今天她应该是有个好心情的,而这却被张涛破坏了,她有些生气。 看到乐谣,张涛高兴的迎了上去,乐谣会来赴约,他真的很开心。 “对不起!我不是来陪你看电影的,我是来告诉你,我们只能做朋友,你知道吗?”乐谣认真的看着张涛说。 “为什么?你知道我一直是喜欢你的!今天之前我们还是好朋友。”乐谣的话让他太意外,太失望了。 “我知道你喜欢我,正如我也喜欢你一样,这种喜欢只存在朋友之间,也只在这个程度上,不可能超越变成别的,因为喜欢所以我们才能做朋友,从一开始就是朋友,只能是朋友。”乐谣很恳切的说,她多么希望张涛能明白,她虽然不能接受他的爱,但是她不想失去一个好朋友。男女之间难道除了爱情,就不能有纯友情吗?对一个人的好感,并不意味着就都是爱情呀! 张涛茫然的看着乐谣,不相信的摇着头,喜欢一个人为什么不是爱?他不就是因为喜欢她才爱她吗?“谣谣,男女朋友,相处久了,友情会变成爱情,这叫做日久生情!” “是!是有一种日久生情的,但我们不是。”她很坚决,也很肯定。 “不,你一定还没明白自己的心愿,我相信你是爱我的,好就算你现在还没爱上我,但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爱上我的。”张涛急切的诚恳的对乐谣说。 “不会!我太明白自己的感情,我太明白自己需要什么样的爱情,所以,你不会了解。”面对张涛的反应,乐谣也有些心急了,她根本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她承认他是很好,也对她很好,可是真的不是她心里想要的那种。 “我了解,是你不了解,是你不了解我有多爱你!”张涛情绪激动的拉着乐谣,想把她拥入怀里,他已经完全的沉浸在自己的情感,完全忘了这是在大众场合。 “张涛,你放开我,如果你希望我们之间还可以做朋友的话!请你理智一点!”乐谣生气极了!用手撑着他要靠近的身体。 “好!”张涛闭上眼,长吸了一口气,尽力自己冷静,他放开乐谣说:“我理智,我们慢慢说。” “张涛,我请你明白,你不会了解我,我们之间已经不需要再说什么了,对不起!我要走了。”乐谣说得很急,走得也急。 “乐谣!”张涛在她身后大声的叫,并且紧跟着她。 孙伯良坐在车里看到了这一幕,其实他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女孩子,但是他还是一再确认,看来她遇到麻烦了,或者跟男朋友吵架,他轻轻一笑,年轻真好!吵吵闹闹不正是感情的另一种体现吗?像他跟美芝之间,连吵架的必要都没有了。 他开着车停在乐谣面前,打开车门,“想甩掉他吗?我帮你!” 乐谣瞪大眼睛,很凶的样子,她的心情已经很不好了,这时候来惹她,真是……,不过看对方好像很绅士的样子,她努力的压了压了火气,“我不认识你!” “但我认识你!你忘了上次看泰坦尼克号的时候,我送了你纸巾,我保证我不是坏人!”孙伯良微笑着说,并没有因为她不好的口气而生气。 乐谣无奈的看了看身后就要追上来的张涛,叹了口气,便上了车,“我决不是因为你的保证才上车的,一个坏人就算他保证了,他也还是坏人!”乐谣上了车,显得相当谨慎。 孙伯良包容的一笑,“既然我保证了,我就一定不是坏人!” 乐谣回头看了看,张涛早就被甩得无影无踪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既然你不是坏人,那么请让我下车吧!”乐谣轻松的说。 “你的反应相当快,既然我不是坏人,可能请你喝杯咖吗?至少当作……” “感谢吗?”她迅速的接着说,并看着他,他不很年轻,但也不老。 “就算是吧!” “好吧!”她轻轻的答应着,就不再说话。 这种女性特有的羞涩和谨慎,把孙伯良惹笑了,当然不能在脸上表露出来。 坐在咖啡厅里,乐谣搅动着面前的咖啡,一直没有说话,这让孙伯良很不安也很尴尬,他觉得自己请她来喝咖啡,是强人所难了。 “如果让你不自在,我很抱歉!”他轻轻的说。 “哦!不,我只是在想,这咖啡的味道!”乐谣抬起头来,对着他轻轻一笑,事实上他看起来很好相处,很温和。 “咖啡的味道?”他倒是第一次想这个问题,从来都是拿起来就喝,没有想到有人在喝之前,还要先沉思,这个女孩子真是太奇特了! “对,一看它的原味是苦的,却是一件好东西!而且不是每个人都能喝到它的,非白领以上的人不可。”乐谣轻轻的端起了杯子,轻轻的说,眼里有些让人不解的东西。 “寂寞的时候,就好像在喝一苦咖啡,一个人喝的时候它代表着尊贵,或者寂寞;两个人喝的时候,它代表浪漫和情趣;而更多人喝它的时候,就失去了它的味道。而且咖啡适合老朋友之间的慢慢品尝,如同品尝友情或者爱情,而不适合两个陌生人的相处方式。” 孙伯良觉得自己感染了她的沉痛,他轻叹气,“生活中的每一件事都能让你有感触吗?” “哦!”乐谣笑了笑。 “你很特别!”他也笑了,笑容会让人更容易接近,更容易相处。 “特别?”乐谣笑意更深了,“不,我身边的许多人,包括我自己都觉得我是个神经质的怪人。有时候,我就想是谁赐予我这可恶的思想?我掌管不了它,它控制着我。我拼命的不想去想那么多,可它就是不能停止。有些时候,我好痛苦,如果没有思想,我就可以开心一点,简单一点!多好啊!”尽管她说得不动声色,可孙伯良还是能感受到她深深的不安。 “人不能没有思想,因为有了思想,人才完美。思想各异,人才各异。这正是你特别的地方!有思想会让你与众不同!”孙伯良静静的看着她,分析着她,观察着她,更想去了解她。 “我并不想与众不同,我只想简简单单,普普通通,平平凡凡。谢谢你带我来喝咖啡,这是我第一次喝咖啡,我要走了!”乐谣礼貌的跟孙伯良说,她觉得自己呆的时间已经够久了,再怎么说他们之间也仅仅是见过两次的陌生人而已。 “好吧!我,可以送你吗?”他很诚恳的问道。 乐谣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这么远的路,当然坐车比走路轻松得多! 第三节 一路上没有再交谈,乐谣保持着没默,孙伯良也不好再说什么。 乐谣要求孙伯良把她送到巷口就下车了,一下车,她就看到张涛正靠着墙朝巷口张望,她真没想到张涛会等在门口。乐谣无奈的叹着气,只好向他走去。 远远的看去,张涛,他是那样的年轻,那样的帅气,那样的充满活力,充满着阳光,她为什么会不喜欢他?她自己心里也觉得可惜,但是没有那种感受,就是没有,爱情是勉强不来的。 “看来你们聊得很开心!”张涛见到她满脸的不高兴。 “你来干什么?”乐谣同样的不高兴。 “你说呢?我以为你会回来,我在这里等了你半天,你居然跟一个老头子在一起那么久。”除了不高兴,他还带着强烈的不屑。 “张涛!请你注意你的语气,我要跟谁在一起,我喜欢跟谁在一起,也用不着你来管我吧!而且人家不是老头子,他成熟,稳重,有深度!”乐谣气愤极了,也顾不得从前的友谊,就对他大嚷起来。 “对,他除了成熟,稳重之外,他还很有钱,所以你迷上他,是吧?”张涛粗声的说,看起来他的心里很难过,乐谣没办法去想他的难过,她只是很失望,“随你怎么说!我要进去了。” “乐谣,等我到了他的年龄,我也会像他一样成熟悉稳重,我也会像他一样有钱,所以,请你不要迷上他!”张涛紧紧的拉住乐谣的手。 乐谣很无奈的看着张涛,认识几年的时间了,平日里大家都是好朋友,为什么非要把感情的事扯进来,大家做朋友不好吗?也正是因为认识了几年的时间,她知道他们之间永远到达不了相知的地步,所以,不能成为知已的怎么可能相恋? 面对着张涛,她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难道一定要弄得她讨厌他吗?一定要弄得大家像仇人一样吗?她尽管对他说的很生气,但还是想保留着曾经的那份友情。 张涛呢?他完全不懂乐谣在想什么?他以为乐谣的沉默不语,只对他的软化,软化在他的柔情里,在他的真诚里,所以,他更大胆的把她带入了怀里。 “我爱你!相信我,有一天我会有钱的,请你给我时间!”他柔柔的对她说。 “放开我!否则我不会原谅你!”她像他一样轻柔的说。 “为什么?”张涛很痛苦,但是还是放开了她。 “张涛,你不了解我,也不了解爱情。真正的爱情在乎的是心灵的相通,彼此之间的默契。那是一种心灵感受,与年龄,穷富,外表……毫不相关的。我不爱你,是因为你不能了解我,我们之间就不能产生那种感受。我拒绝你,因为我不想伤害你!请你明白,我们只能做朋友。真的,我会永远把你当朋友!”乐谣轻声的,清淅的,诚挚的对他说。 “可是了解一个人,是需要时间的,我们……”张涛急切的,焦灼的说。 “张涛!”乐谣迅速的打断他的话,“有的人在一起,就算再长的时间,一辈子也不可能了解对方,有的人,只要一分种就能读懂对方。所以,能了解就是能了解,不能了解,再长的时间也没有用,我们之间,不是时间的问题。” “乐谣,我相信,只要你给我时间,我一定可以了解你,我一定可以做到,让我的爱感动你!好不好?”张涛急切的哀求道。 “张涛,你别傻了!没有那一天的。我跟你不一样,你简单,美好,善良,我知道你是很好的,可是我很复杂,很奇怪,很难懂。除了爱以外,我追求更多,我渴望着了解,欣赏,疼爱,怜惜,包容,这些爱以外,但其中又包含了爱的种种感受。以后,我爱上一个人,不为其它,只因为他能懂我;现在,我拒绝你,只因为你不能了解我,你明白吗?”乐谣同样的急切,她是那样的不想伤害张涛,但是又想尽能力去说服他。 “我不明白!”张涛痛苦的看着乐谣。 “你看……”乐谣很无奈,也很无助,她说了这么多,他还是不明白,这就是他们之间的距离。 “但是,我明白一点!”张涛慢慢的,轻轻的,却相当固执的说:“不管你爱不爱我,不管你会不会爱上我,我还是爱你!” “张涛,总有一天,你会找到你真正想爱的人,那个人不是我!” “乐谣,你不要急着拒绝我,我不会烦你!你可以不接受我,我还是可以默默的爱着你!我们还是朋友吗?” 看着他的深情,他的固执,还有他的真诚,乐谣还能说什么,她只能点了点头,不管怎么样,她是真的把他当朋友。 “当然,一直,永远都是朋友!”乐谣轻轻的笑了笑,笑容里还是那样的无可奈何。 “那好,我走了,你回去休息吧!好好休息!我为今天让你不高兴而感到抱歉。” “再见!”乐谣站在门口一直看着张涛走出了巷口,才转身进去。 “乐谣!回来了。”上了楼,乐谣正要开自己房间的门,听到邻居小容叫自己,就停下了开门的动作。 “小容姐!我回来了。”乐谣甜甜的一笑,平日里她们是好邻居,也是好朋友。 小容也笑着朝乐谣走过来,然后轻声的说:“我刚刚在阳台上看到了你跟一个男孩子在下面,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小容姐!”乐谣笑着摇头。 “你这样,表示他真的是你男朋友!乐谣你还真有眼光,他看起来又年轻,又帅气,又高大,跟你很配!”小容一幅很满意的样子。 “他可不是我男朋友,小容姐,你不会看上人家了吧!你就不怕……”乐谣故意慢慢的说着边朝小容的房间看去。 “小丫头,想些什么?我有老公了,不然我还真想找个帅哥当男朋友呢!”小容不介意,也不生气的开着玩笑。 “进来坐坐吧!”乐谣把门打开说。 “不了,我们也做邻居两年了,我真的把你当妹妹看,也真的希望你快点找个男朋友。”小容收起了笑容,一脸认真的对乐谣说。 “小容姐,谢谢你对我的关心!我也很想有男朋友,但是,还是没有。”乐谣挺无奈的说。 “所以眼光不要那么高,刚刚那个,我看不错!” “我的要求并不高,可是总得要有爱的感觉吧!” “唉!我真不懂你!不过年轻人,我了解,总是爱来爱去的。”小容对她包容的一笑。 “小容姐,你跟姐夫之间,有爱情吗?”乐谣看着小容,很期待着她的回答。 “也许有吧!我也说不清。”小容想了想说,“好了,进去休息吧!” “对,我也不找扰你们相聚了!”乐谣俏皮的说着进了房间,看着小容姐进了房间,她才关上门。 在异地他乡,能认识一个互相关心的好姐妹,真的是一种幸运! 躺在床上,乐谣久久的不能入睡,想着什么呢?她自己也不知道,好像什么也没有想。 第四节 打工的岁月,每天都是一样,上班,下班,很无趣,但这是生活。 下班的时候,乐谣远远的看着张涛朝自己走来,有点不知所措,同在一个工厂,每天都会见面,很多时候,看到张涛,他总是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乐谣心里很难过,如果是她让张涛这样困扰,她真的很抱歉,但是她还是没有办法接受他,于是两个人见面总是很僵,连身边的同事,朋友也都感觉到了。 既然是每天都要见面的两个人,想避是避不开的,何况每次都避开他,显得那样的不近人情。她可以不爱他,这不能勉强,但是他爱着她,这也不能勉强。她心里没有那种感受,难道可以让人家心里把已有的感受消除掉吗? 乐谣在心里想着,张涛已经走到了她身边。 “想什么?”他轻轻的问。 乐谣笑着摇了摇头,如果是以前,她有什么心事都会跟他说,可现在…… “明天,周六,不上班,我们一起……” “对不起!”不等他说完,乐谣抢着说。 “乐谣,不是我们两个,有很多人,我们约好一起……” “可是,你没有提前告诉我,明天我答应了陪小容姐去……” “好了!好了!”张涛知道乐谣是在找借口,如果她是真的不想跟他相处,他也不为难她。 “很抱歉!”乐谣还是歉意的跟他说。 “没关系,只要你开心就好了!”张涛淡淡的笑,有点受伤。 “那我走了!” “好!” 一直走出了厂门,出了张涛的视线,乐谣心里才轻松一点,她长长的叹了口气。人就是这么奇怪!她到底想要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 爱情!一个这么优秀的男孩子在她面前,她竟然一点也不心动,还要拒绝人家,难怪大家都不理解她。这是她的错吗? 乐谣慢慢的低着头,叹息着,慢慢的走回住的地方。 又是周未了,又是寂寞的孤单的日子,这样害怕寂寞的她,却拒绝了想要陪她的人,她还真是奇怪!乐谣想着苦笑了一下。 “乐谣!”走到巷口,一个声音把她吓了一跳,她下意识的叫了一声,并不大,然后受惊的四下张望。 “很抱歉!没想到吓到你!”然后这个轻轻的,柔和的声音靠近了她。 “是你!”乐谣太意外了,瞪着眼看着他。他,孙伯良!乐谣真是太意外了,不过这一次,她记得他,还记得他的名字,那天分手的时候,他给过她一张名片,过她没有在意,想一下,他好像还是一个什么公司的老总。不过这样一个人,不应该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她身边出现呀!如果第一次是偶然,第二次是巧合,那么第三次一定是在这两者之外了。她还是想不能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乐谣就是不停的想着,怔怔的看着孙伯良,张涛说他是老头子,他怎么是老头子呢?他是个很年轻的男人,而张涛只是个很年轻的男孩子,这是有区别的。 孙伯良也在看着乐谣,他对自己为什么会等在巷口,为什么一见到她,心里竟有一丝喜悦而大大的不解,他竟是这样想见她吗?连他自己也觉得意外。 “你,你怎么在这里?”乐谣愣了很久才想起来问。 孙伯良叹息着,他为什么在这里?是啊!下了班,他回到家,见到美芝,他的妻子,他连跟美芝说话的兴趣也没有,他只想去到书房,静一静。可美芝,看到他,却对他大叫着:“伯良,明天,你陪我去馨月他们家吧!我们一群人约好了一起玩的。” “我没空!”他没有看美芝,直截了当的回绝了她。 “你怎么没空?”美芝忘形的对他大嚷起来,“你现在是大老板了,有空的时间太多了,我听丽姐说,这段时间你不知道多有空,每个周未,不用上公司,你也不在家,我还没问你都干些什么去了呢?叫你陪我一天,你就没空吗?” “你关心我吗?好吧!我告诉你,我就是不想陪你去,不想见到你那一群乱七八糟的牌友,可以了吧!”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以前他会敷衍着她,也许会找借口,但是现在,他竟然找借口的心情也没有了。 看着美芝,每天在家里,脸上没有一刻是干净的,厚厚的粉底早已掩饰不住她那为打牌熬夜而松驰的皮肤;那浓烈的香水味,让人闻了要窒息;那不适合她的眼影,口红,她照用不误,这让他觉得可笑! 他看着她,有些不相信,这就是跟他生活了十年之久的妻子吗?他对她竟是那样的陌生! 可是这一切,他可以对乐谣说吗?她怎么能理解他,孙伯良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他对美芝生气,却怎么不知不觉把车开来了这里?孙伯良不由得笑了起了。 他一直不说话,却无缘无故的笑,让乐谣莫明其妙,“你笑什么?” “我在笑我自己,看多了虚伪,丑陋的一面,所以想来看一看最真实,最美好的一面!”孙伯良轻松的,开心的说,他有些明白了自己的心理。乐谣在他看来是那样的真实,那样的美好,那样的纯洁。 “我有点不明白,你难道就是要跟我说这些吗?”乐谣也跟着笑起来,觉得有些傻!不知是自己傻,还是他傻?不过,彼此一笑,距离就拉近了,好像已经是好朋友了。 “当然不!明天要上班吗?”他问道。 “不用!” “那么晚上,”孙伯良想了一想,他知道她是个矜持的,羞涩的,自我保护意识很强的一个女孩子,所以,她决不会答应跟他单独相处,在他们还没有足够熟悉,足够信任对方以前,“不如一起看电影吧!我想跟你看电影也是一种享受!” 乐谣想了想,没有作出回答。 “你放心,我……” “我知道,你不是坏人!好,我答应了,你等我一下!”乐谣轻轻一笑,她有些不知道怎么样拒绝一直强调自己是好人的好人的请求。 孙伯良愉快的一笑,她的反应总是这么快,总是让他不用太费力,她就已经明白了他。 不到十分钟,乐谣就下来了,她大概洗了脸,披了件薄薄的粉色的外套,孙伯良又是一笑,年轻真好! 他这样想的时候,心里吓了一跳,难道他逃开美芝,是因为美芝不再年轻了吗?不过不待他细想,乐谣已经轻轻来到他身边,“如果是伤感片,看来要多准备一点纸巾,才行!” “好!不过,我还是不想看你哭!希望你常常笑才好!”他的不快很快被一扫而空。 还好晚上放的并不是太伤感的片子,乐谣也一直很开心,能跟一个可以明白你感受的人一起看电影,一起分享着电影带来的种种感受,确实是一种享受!他说得没错! 边看边聊,从电影到生活,渐渐地从陌生到了熟悉,几乎到了了解的地步,乐谣开心极了!这也算是第一个能这么理解她感受的朋友! 看完电影,他又带着她去吃了东西,才送她回家。 送她到巷口,她下了车,他叫住她:“乐谣,很感谢你给我带来的快乐和感受,希望你不介意有我这样一个老头子做朋友!”他是真心的想跟她做朋友。 乐谣愣愣的看着他,停了几分种没有出声。 “怎么了?”他不知是不说错了什么,让她不高兴了,还是她不想把他当朋友。 “为什么要这样说?我们不是已经是朋友了吗?我何曾认为你老?”乐谣幽幽的说。 “可是对于你来说,我确实是老了!”孙伯良一笑,为她对他的宽容。 “对我来说,你一点也不老!我走了!再见!”乐谣说完就走了,似乎有一些羞涩。 孙伯良坐在车里一直看着她走进了屋里才放心离开。 乐谣心情很好,一上楼来,就看到小容正站在门口等着她,“小容姐!”乐谣甜甜的叫着。“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很明显是在担心乐谣。 “跟朋友一起看电影了!”乐谣笑着说。 “看起来你心情很好嘛!是什么样的朋友?那天那个男孩子吗?”小容满怀深意的看着乐谣笑。 “你想到那去了,不是,只是很一个很普通的朋友。”乐谣故作生气的说。 “普通朋友是什么人?厂里的吗?”小容不会轻易放过她,乐谣却不烦,这正体现了小容姐对她是真正的关心。 “刚认识的朋友,他是什么人,做什么的我也不太清楚。”乐谣拒实的说。 “连人家是什么人都不清楚,就做朋友了?还这么晚才回来!那到底是怎么认识的?”小容吃惊的张大嘴。 “看电影的时候认识的,总之他不会坏人的!”乐谣自己安慰着小容说。 “是不是坏人,你怎么知道?” “我的直觉告诉我啊!我的直觉一向都很准的,你不知道啊!”乐谣笑着说。 “总之你要小心点!不要太晚回来,知道吗?”小容还是不放心的嘱咐着。 “知道了,小容姐,谢谢你!快回房间休息吧!再为我担心,你老公一定以为你喜欢我比喜欢他多了!”乐谣快乐的推着小容朝她房间走。 “我确实喜欢你比喜欢他多,他呀!都不知道能跟他说些什么?”小容抱怨着。 看着小容姐回了房间,乐谣才叹了口气,小容姐这么好的人,看起来,婚姻却不太幸福! 第五节 乐谣不情愿的睁开眼,抬头看了看旁边的钟,已经九点多了吗?怎么会一觉睡到这么晚?平时她都是准时七点半醒来,十分钟洗漱,出门买了早餐,边吃边走,刚好赶到上班,两年来一直过着这样规律的生活。 还好今天不用上班!乐谣开始起床,洗漱,一切完毕,才觉得肚子好饿。不过也是,平时这个时候早就吃了早餐,饿成这样,看来早餐钱是省不到了,乐谣穿好外套出门。 习惯性的朝小容姐的门口看看,没有动静,他们夫妻一定去买菜了,她边想边下楼。 走到巷口,她一眼就看到了孙伯良的车,虽然这一次并没有吓到她,但她还是一愣!难道他还要约她看电影吗? 孙伯良看到她,笑着走下车,打开了对着乐谣的那扇车门。 乐谣很茫然,也很犹豫不决,孙伯良轻轻的走近她,轻轻的把她推上了车。 乐谣沉默不语,孙伯良看着她,笑了起来,他知道她的自我保护意识在作祟。 “你昨天晚上不是说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吗?”孙伯良将一包东西放到乐谣手上,“我想你一定还没吃早餐吧!快点吃吧!” 乐谣轻轻的打开早餐袋,里面有很多种小蛋糕,弄得她的肚子咕咕直叫,先填饱再说,她对自己说。 “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孙伯良开动着车子问。 蛋糕塞在乐谣嘴里,她不能回答他,只有摇了摇头,她还是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来找她? “不要再奇怪的看着我!再看我都觉得自己变成怪物了!”孙伯良轻轻一笑。 乐谣很自然的把头掉开,看着窗外。 “不要不安,不要担心,更不要害怕!”他轻轻的说,“我是没有任何目的的,只想跟你做朋友,我很诚意的想做你的朋友!” 乐谣发现,他一旦认真起来说的话,简直是不容人怀疑的。 “做朋友,只做朋友!”她下意识的重复着,带着一丝抗拒的意识说,因为他竟像能看透她一样,知道她的不安,知道她的担心。 “做朋友,只做朋友!”他相当的认真而肯定。 “为什么你会要跟我做朋友?我对你来说是一个贫穷,贫乏,单纯,无知而可笑的,你的世界,你的生活,应该是富有而精彩的呀!”乐谣带着不解看着他。 “不,你不知道你其实才拥有一个富有而精彩的世界,你美好,无邪,单纯,而有充满情趣!我才是一个真正贫乏无趣的人。你不知道在生活中我所有的感受都枯竭了,对人生没有太多的向往和幻想,似乎已经筋疲力尽了。直到遇到你,你有许许多多的感受,这些感受使我从沉睡中苏醒过来,从麻木中解脱出来,我已经不再年轻,我希望可以从你身上去感受年轻,我希望可以做一个朋友分享你的感受,可是显然你抗拒!”孙伯良不再笑,脸上又严肃又认真,还带着点哀怨。 “我这样向往着你的富有,而你却很在意我的富有!”他继续说。 “我被你说服了!”乐谣小声的说,她对他的抵触,不是因为不想跟他做朋友,到底是什么,心里也朦胧的说不清楚。 “我,该怎么称呼你?”乐谣轻轻的问。 “随你!你可以叫我的名字,我不介意,或者你也可以叫我孙叔叔,老孙,都可以!” “你有那么老吗?”乐谣不满的笑着,“我叫你的名字!” “好!想好了要去哪里玩吗?”他问。 “没有,我平常很少出去玩,最多也就是逛街,不过像这样坐在车里,一直一直看着外面的风景,也是很好的。”乐谣放下了拘束,开心的看着窗外。 “好,只要你愿意,我就一直一直这样开下去!”他轻轻一笑。 “你让我发现,有钱真好!”乐谣看着窗外淡淡的,轻轻的叹着气。 “钱?钱不是万能的!”他也跟着轻轻叹气。 “可是,你看,你可以随心所欲啊!可以开着车想去哪就去哪!可以享受着咖啡的美味,可以坐在高处欣赏着人间的美景,总之过着舒适的,不平凡的生活。因为有钱,人便有了这一切的权力。”乐谣很无奈的笑了笑。 “你知道吗?你对有钱人表现出来的这么多不满和愤恨,太过偏激了!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因为有钱,人就有快乐!”他也同样的无奈,钱并没有带给他任何幸福的感觉。 “我不是对有钱人不满,我是对这个世界不满,为什么要存在两极分化?如果穷富之间的差距不是这么大,那世界上就少了许多罪恶和痛苦。有钱人漠视这些贫穷和痛苦,他们骄傲,自信,目空一切,因为他们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他们的未来是充满希望的,是美好的。”乐谣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坐在车里心里是这样的不安。 “我不能批评你说的不对,但我,如果说钱我可能比你富有,但是其它,我可能比你贫穷。我想富人也有富人的烦恼,钱买不到的的东西毕竟太多。”他接过她的话说。 “但是至少他们比穷人过得好。富人走路时总是昂首挺胸,目光坚定,腰杆挺直。可你知道穷人是怎么样的吗?你当然不知道,你又怎么会知道?穷人的目光大多是看到眼前,看着地下,因为他们连眼前都过不好,又怎么能看得到未来?”乐谣苦笑着,自顾自的说,原来她是在妒忌他的富有,心里有着酸楚。 “小丫头,你怎么会知道?是你的想像太丰富了!”孙伯良不愿看到她伤感,轻轻的带着点安慰的责怪说。 “你不信?”乐谣回过头来看他,很认真的说:“你看路边讨钱的,他们的目光盯着眼前的钵子里,至于是谁施舍给他们的钱,他们从来不关心,因为他们知道没有知恩图报的一天。还有捡垃圾的,他们目光游离,但始终没有离开地面,他们乞求上天让他有新的发现好延续一天的生活,他们也只眼前的一天,没有更远的一天。” “为什么?”伯良看着她,心中一痛,为什么这样年轻的,看起来这样单纯的一张脸,她到底经历过什么?她应该是幸福的,快乐的,无忧的,而不应该有这些跟她年龄不相称的这些不快乐的感受。 “如果我说我两种角色我都扮演过呢?”乐谣叹着气。 伯良没有说话,他把车子停在路边,很认真,很温柔,很心疼的看着她。 乐谣一下子慌乱了,老天!他怎么能为了她随口说的话击表现出来深深的自责,痛苦和对她深深的怜惜,心疼呢?乐谣啊!乐谣!你在干什么呢?随随便便就想得到一个人的同情吗?别忘了,他可不是张涛,他不象那样简单,那样思想单纯,他更不会象张涛一样笑着说:“乐谣,你开什么玩笑!”所以,所以…… “我是开玩笑的!”乐谣好不容易挤出了笑容,但是她自己也想象得到,她笑得有多假,多勉强。 “不,我知道你不是在开玩笑,你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你把自己归为穷人,而把我归为富人,你认为这就是我们之间的距离,所以,你还是在抗拒跟我做朋友。不管你曾经经历过什么,不管你对富人有多少不满,但是请你不要把我一概而论!”他坚定的用带着命令式的请求说:“无论怎样,我是真心的想做你的朋友!” “我,我们该回去了!”乐谣慌乱着,不知如何自处,因为她是那样的希望被人了解,但是又是那样的害怕被人看透,但是,她知道,他是能看透她的,所以,她害怕。 “不要急,不要不安,不要担心,不要害怕!”他轻柔的说着,“我不是你想的那样可怕!” 老天!他已经看透你了!乐谣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受。 “我很诚意的想做你的朋友,而你需要一个能分享你的感受,了解你的感受,关怀你的人,为什么要拒绝,要逃避?你放心,我对你决对没有企图。因为你是这样的年轻,这样的好,我有自知之明,我早就错过了这种机会。人世间有一种友情叫忘年交!希望我们可以!”他诚意的,恳切的向她伸出了手。 乐谣轻轻握着他的手,他的手是那样的宽大,那样的温暖而有力,让人信任,让人安全,她轻轻的笑了,很自然。 孙伯良握着她的手,纤细,柔软,他也不知道怎么了,从一见到她,看到她掉泪开始,就好想用自己的力量却保护她,照顾她,是单纯的,真心的。 现在握着她的手,他的这种想法更强烈了。人真是很奇怪!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想去照顾一个人,一个跟自己原本毫不相关的人呢?但是他真的是这样想了,也这样做了! “我想你该饿了吧!看来一直这样开着开下去是不可能的,我们得先找个地方吃饭!”他轻轻的放开她的手,笑着说。 乐谣也笑了,人跟人之间就应该这样放开心来交朋友。 第六节 习惯性的把乐谣送到巷口,孙伯良就停车了,然后看着乐谣一直走进屋,他才开车离开。 走到门口,乐谣回头看了看,孙伯良还没有走,就朝他招了招手,自己开门进去了。时间过得可真快,一天就这样过去了,不过今天她很开心!好象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真正的开心过了。 走上楼来,看到张涛正站在门口。 “你!”乐谣愣了。 “我看他在下面等你,所以就把他叫上来了。”小容姐跟着出来说。 “小容姐!”乐谣轻轻的叫着。 “人家都等了你一天了!”小容对她不满的说。 “进来坐吧!”乐谣有些不情愿的说,但必竟还是朋友。 “小容姐,一块来坐吧!”乐谣把门打开,又对着小容说。 “好,你们先聊!我洗了碗就来。”小容对乐谣笑了笑。 “玩得开心吗?”张涛轻轻的问了句。 “开心!”乐谣点点头。 “看来,你只有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才不开心。是吧!”他有些失落的说。 “不是这样的,我们是朋友的时候,也很开心!”乐谣淡淡的说。 “如果做朋友能让你更开心,我愿意做回朋友,但是以朋友的立场来说,我希望你不要再跟那个人交朋友。”张涛看着乐谣,静静的。 “那个人?什么人?”乐谣不解的看着他。 “你知道的,今天送你回来的那个,就是上次那个吧!你能认识的开车的大款很多吗?”他一直站在小容家的阳台上,看着巷口等她回来。 乐谣无奈的一笑,有些受不了张涛语气里的不屑和鄙视,“站在朋友的立场,你也管得太多了吧!你可以管我跟什么人做朋友吗?” “乐谣!”张涛重重的叫着,“他不是好人!” “你如何知道?”乐谣不理会他。 “像他那样身份的人,接近你,一定是不安好心,或者他想骗你!”张涛直截了当的说。 “他骗我?骗我什么?”乐谣淡淡一笑。 “你难道不知道吗?”张涛很痛心的看着乐谣,她为什么对他的话就是听不进去,他是真的关心她,担心呀! “是你不知道!他那样的人,不用骗,他有钱,除了钱以外,他还是一个很迷人,很有风度,很有魅力的男人,他如果想要女人,用不着骗,会有很多人向他投怀送抱,轮不到我。”乐谣轻轻一笑,她怎么会不知道张涛的意思? “看来你已经喜欢上他了!”张涛苦苦一笑。 “是的,喜欢,就像喜欢你一样,喜欢朋友的那一种!”乐谣也跟着一笑,轻松的回答着他。 “真的?”张涛有些不相信的看着她。 “当然!” “看来是我多担心了!”他再笑笑。 “当然!不过谢谢你对我的关心。”乐谣说。 “既然大家在你心里都是朋友,地位是同等的。”张涛又说。 “是!” “那好!你也累了,休息吧!我走了!” “再见!” “怎么就走啊!”张涛正出门,遇到小容进来。 “哦!明天还要上班呢!早点休息!”张涛笑着说。 “走好!”小容开心的对他说,见他下去了,就关上门,走进屋里坐在乐谣的床上。 “我就说这个男孩子不错吧!又帅气,又温柔,又体贴,又好脾气!”小容一坐下来就一连串的夸着张涛说。 “你怎么知道?”乐谣笑着看着小容。 “我看出来的呀!你看人家都在这等你一天了,也不发火,脾气还不好呀!要是我那老公,不是走人了,就是等你回来一顿臭骂!这说明人家多关心你!有这样的男朋友,你还不要!真是的!” “可是,不是一个好,你就会喜欢他的!”乐谣幽幽的说。 “唉!不懂,感情的事为什么要弄得那样复杂?不喜欢可以试着慢慢去喜欢嘛!”小容重重的叹气。 “好了!不说了!”乐谣也叹气,靠着小容坐下来。 “那个开车送你回来的人,到底是什么人?就是你说的那个电影里认识的朋友?”小容转过头看着乐谣。 “对!” “电影院里能认识到开车的有钱人?那我倒也要去碰碰运气!”小容取笑的说。 “我说的是真的!纯属意外!”乐谣无辜的看着小容的取笑。 “好,那你有没有问他,什么工作?家在哪里?有没有老婆?……” “小容姐,我问这些干什么?”乐谣瞪她一眼。 “很正常,跟人交朋友,不问清楚,你不担心受骗上当?”小容一本正经的说。 “我只是跟他交朋友而已!没有你们想得那样复杂,更没有那样严重,他决对不是你们想的那种人!”乐谣极其肯定的说。 “你已经这么相信他了,我还能说什么?”小容无奈的说。 “小容姐,我知道你是好心,你关心我!”乐谣笑着,靠在小容身上亲热的说。 “好了,看来我是白担心了!不过你还是要自己小心!”小容拍拍乐谣。 “我知道!” “好,休息吧!早点睡,可不要明天起晚了,迟到!”小容站起身边说边去开门。 “谢谢你!小容姐!”乐谣跟着小容身后去关门。 “嗯!”小容开心的点点头。 关上门,乐谣靠在门上,闭上眼,幸福的笑了,能被这么多人真心的关心着,真是很幸福!什么时候,她是这样幸福了?外婆,你看到了吗?乐谣在心里默念着。 第七节 孙伯良有些烦恼,跟美芝的关系似乎更僵了,没有吵架,但是心的距离越来越远。他现在才深刻的了解到夫妻之间那种同床异梦的感受! 他站在窗边,抽着烟,屋里很冷清,美芝没有回来,看来她也不会回来了,一定又是杀能宵了!他早已经习惯,这种她不在他身边的日子,他反而觉得舒服,安静,自在。 事实结婚十年来,他们之间真的交流,真正的相处机会很少,注定他们之间是有距离的。一开始是在父母的命令下,他刚大学毕业,没有恋爱过,也不知道爱情是什么?遇到美芝,她那时候,还是单纯,善良,温柔的,不谈内心,外表上他们还是很相配的一对,就在这种相配之下,在父母急切的心情之下,没有太多的相处,他们就很自然的结婚了,结婚后,他就挑起了两个家庭的负担,开始工作,开始忙碌,没早没晚,没日没夜,当然那个时候是自己初出江湖,干劲十足,所以夫妻之间的相处似乎也不是那么重要。 刚开始几年,美芝也曾抱怨过,也曾在他跟父母面前大发脾气,可是很快就被劝阻了。 他听美芝妈妈是这样告诫美芝的,她说:“女儿啊!男人都是这样的,以前你爸爸也是成天在外面忙,做女人的要体量自己的丈夫,男人的责任就是养起这一个家,就是挣钱!只有挣到钱,才能让女人过好日子!一个让女人过好日子的男人才是好男人!你不要怪他!所以,你要做个好妻子,要体量他,包容他,让他去外面打拼,他没有时间陪你,你可以自己想办法,多交些朋友……” 也就是这样,他努力的做个好男人,她努力的做个好女人。这样一来,他们似乎已经不再是夫妻的角色了。 想一想这十年是怎么过来的,美芝似乎已经把所有的快乐都放到了花钱上,她每天,一早起来就是忙着打扮自己,订一些时尚杂志,忙着挑这样,挑那样。要不就是跟一些富太太,娇小姐,谈论着哪一家的衣服好看,哪一家的鞋子漂亮……,再后来她对这些也失去兴趣了,她开始迷恋赌博,为此花费了很大的精力,并交了不少的学费。 对于美芝的挥霍,他渐渐的也不在意了,没有精力去在意。他们越来越像是住在同一个屋檐的两个陌生人。 美芝跟他之间的交谈,不外乎钱! “老公,我听说‘丽影’又来一批新衣服,你陪我去看一直好不好?” “老公,雪艳家新装修了,布置好漂亮,我们一起去玩一次好不好?” “老公,我在手饰店看到一个介指,好喜欢,你陪我去买好不好?” ………诸如此类的话,他听烦了,而且他渐渐地明白美芝也不是真的要他陪,她只不过是想要钱,拿着钱,叫上她的姐妹,一起去,然后顺便炫耀一下,这比让他陪她,更让她快乐。 所以,他也就不再陪她,每一次只要她开口,他就给她钱。 似乎在挥霍金钱的同时,也把他们的感情挥霍干净了。 但是孙伯良还是苦恼的,不是为美芝,不是为感情,更不是为婚姻。他对感情啊!婚姻啊!早就死心了,没有幻想,没有兴趣。 结婚十年,十年了,他们没有孩子,从来也没有过,以前是因为忙,顾不上去想,但是现在,他本也不愿去想,现在的美芝看来也是不适合要孩子的。 可是最近两边的父母去常打电话来催得很急,孩子?孩子从何而来? 在感情淡下去之后,他的性欲也淡下去了,以前十天半个月,他们还有那么一、两次,现在,多久没有碰过美芝,他自己也记不清了。他倒是有些担心,担心自己是不是不行了! 孙伯良叹息着,把烟弄灭了,有些无奈。 却在这时候,听到美芝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近。 然后,他就看到美芝一张面容憔悴的脸,他无奈的笑了笑。 “回来了,洗个澡,早点睡吧!”他轻轻说,没有什么感情。 “唉!”美芝长长的叹着气,“真是倒霉,输光了!都怪妈,一直打电话,催,催,催,弄得心情一点也不好,所以才一直输,输,输!” “妈催你干什么?”他轻轻的问。 “还不是要我早点回来陪你!还不是想要我能怀个孩子!可是我们都在一起十年了,要有孩子,不该早就有了吗?没有我有什么办法?”美芝怨声怨气的说。 听她这一说,孙伯良沉默了。 “伯良!为什么我们没有孩子?我还可以有孩子吗?我是不是老了,生不出孩子了?”美芝忧怨的说。 伯良看着美芝,其实她不老,才三十二岁而已,她比他少了五岁,她从小就娇生惯养,不爱读书,父母也就依她了,孙伯良轻轻的在心里叹息着。 “伯良,我们要个孩子吧!要不我们去医院看看!”美芝乞求的抬起头。 她有些可怜的样子,让他还是有些不忍心,他轻轻的走近她说:“改变你的生活习惯,不再去喝酒,打牌,我可以考虚!” “你以为我想吗?你以为我想这样吗?如果我们早有孩子,我就不会这样,我也想坐在家里当个好太太,教育孩子!可是可是,我太寂寞了!”美芝忍不住哭起来。美芝其实是个很单纯的人,他轻轻的搂着她说:“好了,没有人怪你!孩子的事,也不能勉强,顺其自然吧!” “伯良!如果,如果是我真的不能生孩子,怎么办?”美芝还在掉着泪。 “没有孩子也没有关系!”他并不是那样在乎。 “你会不会去找别的女人生一个?”她小心翼翼的看着他问。 “怎么会?”他动了动嘴角,没有笑出来,他从来都没有这样荒唐的想法。 “我就知道你不会!”美芝笑着靠着他怀里。 “好了,休息吧!我也累了!”他轻轻的推开她。 美芝轻轻一笑,然后去洗澡,伯良坐着,也不知道为什么叹息着。他是个很传统思想的男人,应该过很传统的生活,结婚姻,生子,一家人就这样普普通通,平平淡淡的生活下去。 没有孩子,为什么没有孩子?他笑了笑,谁知道为什么?到底是美芝,还是他的问题呢? 没多久,美芝出来了,她穿了件很薄的很性感的睡衣,可是,他却没有任何发应,没有任何兴趣。 他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轻轻的说:“睡吧!我累了!” 两个人就这样背对背而睡。 第八节 每到周未,孙伯良就觉得有某种东西在心里蠢蠢欲动,那种强烈的感受,是多年以来所没有的,是早已被遗忘的,可是现在却复苏了。 坐在车上,他犹豫不决,他明白自己有一种想见乐谣的冲动,但是他,这强烈的感受不仅是把他自己吓到,也会把乐谣吓到。 在短短几次的见面里,他了解乐谣,她是一个相当敏锐的,情感丰富的女孩子,又是一个自我保护力极强的,洁身自爱的女孩子,如果他表露出任何的一点点的心动,都会把她吓跑。何况他自己也知道,早就失去拥有那种心动的权力,他的任何心动都只会是对她的亵渎。 她,是一个美好的的世界!是遥遥不可及的。他只能用一种向往的,欣赏的心态去看她,他可以爱护她,保护她,照顾她,仍至是怜惜她,心疼她,宠爱她,但决不能有爱。 这是不同的,他太明白了,所以他尽量的要求自己对她是疼爱,而不是爱! 不知不觉间,他又将车开到了乐谣住的那个巷口,他没有靠近,远远的看到乐谣一脸微笑的走来,但是这笑不是为他而绽放的,应该是为她身边那个年轻而帅气的男孩子吧!真是一对璧人!他在心里由衷的赞叹。 孙伯良认出,这就是那次在街上跟乐谣少架的男孩子,他们一定是男女朋友,恋爱中的人总是爱吵架,吵架了很快又会和好,感情也会在吵吵闹闹中增进。 孙伯良苦苦一笑,不像他,跟美芝之间已经吵都懒得吵起来。 男孩轻轻的拉了一下乐谣的手,乐谣顺手打了他一巴掌,然后,生气嘟起了嘴。 男孩子陪着笑,大概在向乐谣陪着不是,乐谣瞪他一眼,然后才算是原谅他。 看着看着,孙伯良笑了,这才是乐谣应该有的爱情和幸福,他开动着车子离开了。尽管他很为乐谣高兴,可心里还是觉得很失落,孙伯良为自己会感到这样失落而觉得可笑。 他这是怎么了?他一再的在乐谣面前保证过,他只是想做她的朋友,如此而已!他却违背了他的想法,这让他有些痛苦! 于是,他将车停在一家酒吧门口。如果这种想法是不堪的,丑陋的,那么让酒来洗脱他的这些想法吧! 乐谣不知道孙伯良来过,这一个星期以来,她的心情都很好,心里隐隐约约的想着,难道是因为她认识了孙伯良的原故吗?她又想,不可能啊! 张涛缠着她,说是晚上要去看电影,打工的岁月,最简单的娱乐,也不过如此!在巷口没有看到孙伯良的车,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失落,但是很快,她又认为自己不该有失落。 最近张涛也再跟她说什么爱,感情之类的,做朋友老是拒绝人家太不近人情。 正好,小容姐的老公加班,没有回来,所以,她只好拉着小容一起去看电影。 “张涛!你不介意我去吧!”小容看着张涛笑着问。 张涛无奈的耸耸肩,小容笑了,乐谣也笑了。 “走吧!一起去!”乐谣拉着小容往楼下走。 “拉我去当电灯泡,张涛心里一定恨死我了!”小容小声的在乐谣耳边说。 “我原本是不想去的,要是你不去,我就跟他说……” “谁说我不去,我去,当电灯泡我也去,要知道我很久没有看电影了!”小容笑着阻止乐谣说,她心里还是很想撮合乐谣和张涛的。 张涛买了一大袋子的零食,可以边吃边聊,但是乐谣也不知为什么却提不起兴致来。 张涛倒是一直很开心的说个没停,乐谣只是淡淡的陪着笑。 “怎么?你不开心?还是电影不好看?”张涛低声的对着乐谣问。 “没有,只是我已经看过了。”她轻轻的说,其实电影很好看,上次跟孙伯良看的时候,她的兴致很高,一直不停的谈论着,从电影的题才,演员到场景,一直一直的聊个没停,不知道为什么跟张涛在一起的时候,却并没有心情来谈这些。 原来跟聊得来的人,跟能懂得你感受,并可以分享你感受的人在一起,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开心的。跟不能了解你,体会你的人在一起,什么时候也是开心不起来的。 乐谣第一次觉得看电影竟也是这样的无趣,她这样的心不在焉,觉得时间过得真慢,好几次她都想站起来离开,但是看到小容姐很投入的样子,她又忍住了。 大概小容姐也已经感受到了,每当她坐得不耐烦的时候,她就轻轻的握一下她的手,她就静下来。 好不容易就算看到散场,乐谣出了影院,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外面的新空气。 张涛说要去吃东西,乐谣拒绝了,她想快点回家去,好想躺在床上,好好的休息一下,在这样的休息日,还把自己弄得那样的累,真是的! 张涛把她们送到楼下,乐谣没有让他上楼坐。 “干嘛不请他进来坐坐!”小容不满的说。 “已经坐了很久了,不烦吗?”乐谣对着小容一笑说。 “怎么?还是不喜欢他?我觉得他很好,温柔,体贴,以你为中心,性格也开朗……” “小容姐!”乐谣不耐烦的叫着。 “好,多说几句,你就不爱听,可是我是希望你不要错过了,现在像这样一片真心对你的男孩子很难找的,我怕你是当局者迷!”小容苦口婆心的劝着。 “我知道他很好,一直都很好,我也说过,不是因为一个人好,你就会对他产生爱的。他确实很开朗,正是因为这样,每天都好像没有烦恼,开开心心……” “难道开朗不好吗?”小容不知道在乐谣心里这也是缺点。 “不是不好,只是在我看来这种好太幼稚了!这就代表着他不能体会别人的痛苦和烦恼,他永远像个孩子,每个女人虽然都有一种母性的慈爱,但是更希望一个让我心灵归依的人。”乐谣幽幽的说。 “你这样等于不给张涛机会,你怎么知道他不是那个让你心灵归依的人?” “他?整个一个男孩子!我不需要孩子!我需要坚强的,稳重的,结实可靠的让人觉得安全的男人!”乐谣强调的说。 “男孩子单纯,快乐,心无城府,才可爱,不可怕;男人,深沉,稳重,城俯太深,高深莫测,才可怕!你呀真不知是什么思想?”小容故作生气的拍了拍乐谣的脑袋。 “所以,你应该知道,我是这样的思想复杂,不是一个男孩子可以理解的。”乐谣轻轻一笑。 “好了,不管怎么样,不管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小容姐都希望你好好的,小心一点!我这样婆妈,你会不会讨厌我?” “怎么会?”乐谣笑着大声说:“如果我连这点分辩是非好坏的能力也没有,那我值得小容姐对我这么好吗?其实,小容姐一直温暖着我的心,因为你,我觉得自己好幸福!我已经没有亲人了,你就好像是我的亲人,我的姐姐一样!” “好了!傻瓜,不要想那么多过去的伤心事,一切都会好起来,你会幸福的!”小容动容的抱了抱乐谣,她知道经历过很多苦难,她是个善良而坚强的女孩子,上天一定会让她幸福! 第九节 孙伯良一夜没有回家,喝酒喝得太晚了,就没有回去,随便找了个宾馆睡了一晚上,早上醒来的时候,还有点摸不着头脑。 洗了脸出来才算清醒了一点,看一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又是新的一天,美芝一定不在家,他有一种没去处的无奈感! 心里挣扎着,想去看看乐谣,但是一想起乐谣可能跟男朋友在一起,没有时间陪他这个老头,与其被拒绝后失落,不如不去找她得好。心里这样想着,还是忍不住开车往那个巷口去了。 乐谣走出巷口,下意识的四下张望了一下,然后朝着街上走去。 孙伯良远远的看到乐谣出来,他没有将车开近,而是在后面跟着她。 乐谣进了书店,打算看看书,找到自己喜欢看的书,就认真看了起来。 孙伯良在车里坐了很久,抽了一支烟,然后才下车,也进了书店,他看到乐谣正在很认真的看着书,轻轻的走到身边,有些不忍不打扰她,但是他也不能这样傻看着她,他笑了笑,怎么会像个孩子一样的傻气? “乐谣!”他轻声的叫着她。 “嗯!”乐谣抬头看到他,然后对他甜甜一笑,“你也会来书店看书吗?” “换个地方说话,好吗?”他四下看了看,太安静了,在这里聊天显然没有公德心。 “好吧!”乐谣合上书,正准备放入书架。 孙伯良却一手拿住了书,然后一手轻轻的拉起了她的胳膊,就往外走。 “你干吗?”乐谣轻声的问。 “喜欢就买了它吧!”他很快的买下了书。 好着放到自己手里的书,乐谣真不知如何是好,“我可以自己买的!” “只是一本书而已!你都不接受吗?”他静静的看着她。 “可是……” “不要可是,好吗?” 看来他是非要她收下了,再说这种爱情小说,他也不会要的,乐谣只好不再说什么。 “去坐坐吧!”孙伯良四下看了看,看到旁边一家叫“浓香”的咖啡屋,也不等乐谣回答同意就拉着她往那去了。 这个男人有些霸道!不过霸道总比孩子气好!乐谣在他后面,偷偷的看他。原来成熟的味道是不论正面看,还是后面看,都会散发出来,他是那样的挺拔,修长,他怎么能说自己老呢? “坐吧!想什么呢?”他看了看她。 “没什么!”乐谣才从自己的思想里回过神来,红不好意思的微微一红。 “喝咖啡吗?”他问。 “好啊!遇到你,我也有机会享受一下上流阶层的生活。”乐谣笑着说。 “喝咖啡就叫上流吗?”他也笑,笑她总是故意在划分他们之间的界限。 他招来了服务生,服务生又跟着介绍了一些特色的食品,问他们要不要品尝。 孙伯良很客气的说,“你看看要点什么?” “我!”乐谣愣着看着他,她很少来这种地方,“我又不知道什么好吃?” 孙伯良轻轻一笑,跟服务生要了几样。 “以后,不要问我这种问题,我很随便的,什么都吃,凡是好吃的!我最怕这样动脑筋来想这些问题了!”等服务生一走,乐谣说。 “好,以后我作主,不过不好吃,你可不能有意见。”他愉快的说。 乐谣沉默着,这样说,好像以后他们要常在一起一样。 “除了看书,你还有什么爱好?”他问。 乐谣摇了摇头,她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爱好。 “那么你喜欢什么呢?事或者物。”他再问,不想气氛沉闷。 “喜欢?喜欢的事物太多了。你看这世界这么美好,就算给我一辈子,几辈子我也喜欢不完呀!喜欢的东西太多,但是不是都能做到的。比如看书,我想看遍世界上所有的好书;听歌,想听遍所有好听的歌;喜欢旅游,走遍世界上每一个角落;品尝每一种美食。哎呀!总之不能用喜欢,人所喜欢的东西太多太多了。但是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人的能力也是有限,人的生命更加有限!”这就是乐谣,她沉浸在自己的思想空间里,任何话题都会让她滔滔不绝,他就是爱她沉浸的样子,仿佛世界就是她的。 乐谣看到他这样呆呆的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问:“怎么了?” “没有,你说得很好!”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听她诉说。 “那些都是不符合现实的一些想法!你不会取笑我吧!”乐谣轻轻的笑着,吃着端上来的食物。 “取笑?怎么会?你的想法很好,我还在为我没有这样宏大的想法而汗颜呢!”伯良说。 不被取笑就好!跟他在一起很轻松,也很开心!他会包容她,不会认为她的想法太不现实。 “想像的空间是无限的,但是生活所给我们的空间是狭小的,在现实中,我的追求或者说我的要求并不高,我喜欢在工作之余,在累了之后,有一个自己的小空间,可以很随意,很自在,很舒服,或者看一本好书,跟着里面的人物去悲欢离合,或者听一首好歌,去感受音乐或者歌词所带来的美好意境。”乐谣偏着头,陶醉在自己的想象空间里,不用去担心,他能不能听懂她,能不能理解她,她相信,他能懂的! “一首好的歌首先会是一首好词,没有旋律,光念着歌词就能把人带入一个美好的的世界里,我很佩服那些作词的人,常常用短短的几句话,却能描写出很深的意境,甚至很深的感受出来。”乐谣想着,她是喜欢听歌的,成其是林夕写的歌,总是那么动听,总是那么动人。 孙伯良看着她,淡淡的笑着,他或者没有她的那很多的想法和感受,但是他能够理解。 “一直听我说,你不闷不烦吗?”乐谣停下来,看着他问。 “怎么会闷?怎么会烦?不会!你说吧!我的感受力没有你强,没有你丰富,所以,我喜欢说,喜欢你所带给我的这年轻的快乐的感受!” 乐谣看得出他对自己的包容,她就是有好多话,好多话要对他说,仿佛她就是她一直想找的那个能懂他的人,不是有“话对知己讲,诗向会人吟”的句子吗?她就是那样的心情。所以,也管不得那么多了,她就是讲得开心,讲得尽兴。 当她停下来看他的时候,他总是用包容的,理解的,鼓励的眼神对她微笑,然后,她的兴致又高涨起来。 就这样吃吃聊聊,不知不觉过了大半天,不经意的看了一下手表,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 “这么晚了呀!”乐谣有些惊异时间过得这样快。 “真没想到让你陪了我这一天!”孙伯良有些歉意的说。 “哪里?明明是你陪了我一天,是不是太浪费你的时间了?”乐谣小心的问着,公司的老总,到底是大忙人?还是大闲人?她有些不懂。 “我是在想,这样的周未,你不用陪男朋友吗?”他避开她的问题,问着她。 “男朋友?我哪里有男朋友?”乐谣笑笑。 “上次那个?你们吵架了吗?”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以前是很好的朋友,可当他向我表白的时候,我对他的所有的好感全都消失了!”乐谣很无奈的摇着头,“就是没办法喜欢他!” “不谈那些!”乐谣甩着头,想把那些烦人的事都抛在一边。 “你呢?不用陪家人吗?”她没想过要问,但还是顺口问了出来。 “我不像你想的那样幸福,美满。人不是因为有钱便会有一切的,人可能会因为钱而失去一切,包概快乐,尊言!”他叹息着。 乐谣觉得自己可能触痛他了,也就不再说话。 “坐了这么久,我们出去走走吧!”他说。 “好!” 第十节 在相当熟悉了之后,孙伯良才有了参观乐谣的那个小天地的机会,这一天他来得很早,她也起得早,一出门就看到他,然后看到他已经买来了早餐,她轻轻一笑说:“上去喝杯水吧!” “你大概是第一次到这样的租房里来吧!这些地方住的都是打工仔。”乐谣边带路边说。 “我上大学的时候,也住边租房。”他笑笑,人不是天生就有钱,就能过好日子。 “房间很小,不过一个人住足够了,你可不要小这样的地方,还是很精致的,麻雀虽小,可五脏俱全哦!”乐谣打开门笑着说,这样一个小小的地方,虽然只有一个房间,房间小得只能容下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可是这里有个小厨房,还有个小洗手间,外加一个小阳台,所以,乐谣笑称很精致! 孙伯良笑着四下张望了一下,房间很干净,很整洁,一张小床,粉红色的床单,浅绿色的被套,一个心形的小枕头,床头床尾分别贴着画,为这个小房间增添了不少的色彩。 孙伯良轻轻一笑,很温馨,很舒服的一个小“家”。 “你坐吧!我给你倒水!”乐谣替他拉开椅子,自己去厨房倒水,孙伯良好奇的看了看,所谓的厨房,只有巴掌大的一点地方,不过看来乐谣也是不用的,只不过放了些洗浴用品,一此杯子之类的东西,他又轻轻一笑,她一定是不会下厨的。她也并没有自己烧水喝,而是买回来的纯净水。 孙伯良转身坐在椅子上,看着桌上放着一堆书,还有一个可爱的熊猫笔筒,一盏别致的小台灯。倒是床头的那幅画引起了他的注意,也不是画,还有那一串小小的字,因为空间太小的关系,原本不引人注意的却还是让他看到了。 乐谣端着水,一眼看到孙伯良正在看那幅画,“别看!”她轻轻的挤过去挡住了他的视线,不好意思的脸红了。 孙伯良微笑着,显然,他已经看到了。 乐谣尴尬的笑着说:“我比较懒,以前常常喜欢赖床,尤其是冬天,真的不想起来,早上不起来,拖到起来了又没时间吃早餐就得赶着上班,就得饿肚子,所以就贴张餐画在这里,因为自己特别嘴馋,早上一睁开眼就看到画上那么多好吃的,就会流口水,肚子也特别饿,所以没办法就一定得早点起床。” “这个办法不错!”他含笑看着她,实在是好可爱! “那么这张画一定也有用意!”他指着床尾的那幅画问,那是一幅很普通的风景画,一片绿色的旷野,蓝天,白云,阳光,流水,鲜花,绿草,蝴蝶飞。 “每当我失意,失落,无助,无望,无奈的时候;当我意志消沉,对生活失去渴望,对未来失去信心的时候,看到这幅画,我就告诉自己,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空气很新鲜艳,外面的阳光很灿烂……所以,我要坚强的,勇敢的去面对,未来是美好的的!”乐谣看着画轻轻的说,很多时候她就是这样鼓励着自己走过来的。 他愣愣的听着,她总是给他一些强烈的无法言表的感受! 收回视线放到眼前,看着被他端在手里的杯子,竟然是一个绿色的青苹果型的杯子,不喝水的时候,盖上盖子,看上去就是一颗完整的苹果一样。 “好可爱!”他忍不住说。 “我喜欢收藏杯子!”乐谣轻轻的说。 他这才发现桌上,还有床头一个小架子上,都放着杯子,很多形状各异颜色不同,精致,漂亮,可爱的杯子! “你真的好特别!喜欢看书,喜欢听歌,喜欢收藏杯子,生活浪漫,又富有情趣!” “哪有?”乐谣不好意思的笑着,“我没有钱去收集什么古董啊!名画啊!纪念币!那些东西太花钱,收藏杯子是我的一种爱好,我喜欢逛精品店,欣赏一件一件精巧别致的小东西。我发现每一种颜色都有它的独到之处,有时候即使是你最不喜欢的颜色,在某件东西上它又是那样的美伦美奂,那样的尽善尽美,那样的特别!那样的吸引人!所以,我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颜色,因为每一种颜色都有可能是最美的!” “我收藏杯子,发现它除了喝水的功能之外,还可以用来摆设。它们一个一个各不相同,看到喜欢的可以买下来,又经济实惠。”乐谣乐陶陶的说。 “你知道吗?每一次我都能从你身上学到点什么?你每一次都让我感觉你是那样的与众不同,所以,你的世界是那样的精彩,丰富,相对来说是我太平庸了!”伯良赞叹着。 “你这样说,我都不好意思了!”乐谣抿了抿嘴。 看到她这样,伯良只好放弃了这个话题,看到桌上放着的小说,他顺手拿起一本,看了一下,“琼瑶的,她迷到了不和的女生。” “是迷倒,是征服,是俘虏。她是一个文字天才,同样的汉字她能将它们那样完美的拼凑在一起,只有她有这样的魔力,她可以用雅致,文静,古典,轻柔来描写一个女孩子,也可以是柔柔的,雾雾的,纯纯的,静静的,雅雅的;还可是深沉的,生动的,成熟的,飘然的,坚强的,自负的,锋利的,敏锐的……描写得是那样的模糊,又是那样的清淅,每一个女人,从她的笔下写出来,都像是一个落凡间的仙子!总是,她的文字是征服了我,连热情都可以是善良的,丰富的,痛苦的……”乐谣兴致勃勃的说。 “看来你是相当崇敬她的!” “是的,她在我心里是好美好美的一个梦,好美好美的一个人,那样美的故事,那样深刻的强烈的爱情,那疯狂,奔放的爱情,那完美,刻骨铭心的爱情,那痛苦,甜蜜的爱情让人向往,让人渴望,在生活中我们体会不到的,在她的小说里全能感受到!” 伯良注意到,乐谣只有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才特别快乐,她笑的时候,眼在笑,眉在笑,嘴在笑,心在笑,整个人都在透着快乐,让他看得好陶醉! “这样沉醉于,迷恋于她的小说,那你流泪的机会一定很多!”他喜欢看笑,而不忍心她落泪。 “是的,我总是被故事牵动,也只有那个时候,我才忘记现实中自己的存在,时间的存在,物质的存在,人完全投入在故事情节中,去感受,去悲,去喜,去痛,去伤,去幸福,去快乐!”乐谣轻轻拿过他手中的琼瑶的小说,随手翻着。 “琼瑶应该多写喜剧,这样多此欢笑,少些眼泪!”他叹息着,看来她一定是凭白流了很多泪。 “没有悲,何来喜?没有眼泪,何来欢笑?痛得越深刻,幸福才更显珍贵!”她幽幽的说着,他似乎又多了解了她一些。 “是什么让你有这样深刻的伤感?我真不愿意看到你伤感,我希望你永远快乐,单纯!” “我也不想伤感,可是那种伤感已经深入了我的灵魂,深入了血液,深入了我的骨骼……”她优伤的笑笑。 “告诉我是什么让你这么伤感?”他恳切的看着她,有些疼爱的,怜惜的。 乐谣沉默不语,然后摇摇头说,“一此伤心的往事,我不愿去回忆,去想了!” “好吧!我也不愿意看你伤感下去,去透透气吧!”他站了起来。 “去哪?” “开着车,一直一直这样开下去,如何!”他笑。 “好!”她也笑了! 第十一节 在不知不觉当中,她跟孙伯良认识两个月了,友情似乎已经很深厚了。平常的时候,大家都没见面,只是到了周未,他一定会出现,然后,在咖啡厅,要一壶咖啡,几样小点心,就这样喝着咖啡,聊着天;要么去散步,向着僻静的郊区走去,一路走一路聊,聊看到的,想到的,听到的;偶尔也会看场电影,再不就是让他开着车,一直开,一直开,没有目的地的一直走,感觉是那样的畅快! 可是轻松快乐之后,他们又还是要回到现实中来,他必须回家去,她也必须回到她自己的小窝,然后容受漫长的一周。 似乎跟他认识之后,时间便变成很漫长,可跟他在一起的时间又流逝得那么快! 明天就是‘五一’劳动节了,厂里放了四天假,大家都在盘算着要去哪里玩,乐谣也不自觉的想起来,她也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就算想去,也不是现在的经济能力所能做到的。 “乐谣!明天一起去玩好不好?我跟他们约好了,我们去翠山公园,听说那里的风景很好,我们会带像机去,一起去,多拍一些照回来!”张涛从厂里出来,跟在乐谣身后说。 “对不起!我不想去!”乐谣很抱歉的说。 “你到底是不想去?还是不想跟我去?”张涛有些生气,他用力的拉住乐谣的手,让她看着他,“就算不喜欢我,可你说的我们还是朋友?我们还是朋友吗?我又没有叫你跟我单独相处,跟同事们一起去玩,也不可以吗?” 乐谣沉默不语的看着张涛,她不去,这也是她的权力呀!他怎么能为了这生气? “我知道你一直都跟那个人在交往,我知道你每个周未都跟他在一起!我很难过,你知不知道?我知道我现在没有钱,我不能开着车带着你到处走,我也不能带你上咖啡厅,上西餐厅……,可是我以为你并不是一个嫌贪爱富的女孩子!我是一颗真心的对你,为什么你看不到?难道钱有那么大的吸引力?那个人比你大上十几岁,你为什么要跟他交往?”张涛气愤的嚷着。 “对不起!我就是你说的这样,我是嫌爱富,所以我不值得你用真心!比我值得爱的人很多,张涛,去找那个你爱的,也爱你的人吧!放开我!”乐谣淡漠的看着张涛。 张涛心痛极了,也失望极了,他轻轻的放开了乐谣的手,乐谣头也没回的走了。 回到房间,乐谣浑身无力的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因为张涛气愤的几句话,她心情糟透了,又烦又乱!思绪乱得理也理不清。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敲门声,“乐谣,你在吗?”是小容姐在外面叫。 乐谣只好起来开门,才发现天已经黑了,开了灯,打开门,看到小容站在门外。 “你在呀!我还以为你不在,怎么也不开灯?”小容担心的看着乐谣问。 “哦!我刚刚睡着了!”乐谣说。 “刚刚张涛来过了,他说他说错话了,让你伤心了,他说他也很难过,叫你原谅他,他实在是有些口不择言。我虽然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不明白他到底对你说什么。但是,这段时间以来,你变了,你知道吗?”小容轻轻的说。 乐谣心里一惊,她变了吗?她自己怎么没感觉到。 “我一直以为这段时间你跟张涛在一起,每个周未早早的就不见人,晚上也很晚才回来。原来你不是跟张涛在一起。看来那个人比张涛重要得多!你是不是在恋爱?是不是爱上他了?”小容看着呆呆的乐谣问。 “不是,不是,我没有爱上他!”乐谣抗拒的说。 “有没有爱上他,只有你自己才知道,我只想告诉你,我和张涛是真心的关心你,为你好!那个人我没见过,听张涛说,他是个有钱人,可是像这样的有钱人,他不年轻了,他可能有家,有孩子,他能对你真心?能……” “小容姐,我很清醒,我知道他是有钱,我知道他有家,就算对我是真心,我也不会爱上他,我跟他只是朋友,我决对不是那种妨碍别人家庭幸福的女人!”乐谣咬着唇。 “是不是,不是你自己说了算的,感情的事是不讲道理的,你也许是当局者迷,会为他而拒绝张涛,你能说,你不是爱他吗?” “拒绝张涛跟他完全是两回事!”乐谣争辩着。 “可是,在我看来就是一回事!”小容肯定的说。 乐谣摇着头看着小容。 “你呀!不要陷下去了而不自知,现在的男人,特别是那种成熟,稳重,事业有成,又风度翩翩的男人最是吸引你们这种单纯的女孩子!乐谣,小容姐希望认真的想一想,这是你自己的幸福!”小容轻轻的叹息着,两年的邻居相处下来,她真的是把乐谣当成自己的妹妹一样疼爱关怀,不然她也不会这样的苦口婆心了! “我知道了,谢谢你!小容姐。” “那你自己静一静,如果要睡了就早点睡吧!”小容说着出去了,并帮她带上了门。 乐谣坐在床上没有动,看着屋子里,什么时候孙伯良已经把她的空间占领了?她说喜欢看书,台上是他给她买的琼瑶的全集;她说喜欢收藏杯子,他陪她逛精品店买回来的一个又一个的杯子;她说喜欢听歌,他就给她买了mp3;她说想尝尽天下美食,他一有空就带他去吃好吃的,还不停的打听哪里的菜肴好吃,可口;她说想旅游,他不能带她去,就给她订购了旅游杂志,坐在家里也可以看尽天下美景…… 怎么会这样?她什么时候收了他这么东西而不自知呢?所以张涛说得没错,她是一个嫌贫爱富的人,她自己陷下去了还不知道。 可是每一次她没有办法拒绝他的好意,他总那样诚挚的说:“请你收下!物质是有价的,可是思想,感受,快乐都是无价的,我只是用有价的来换取无价的东西而已!我给你的是有价的,你给我的却是无价!” 所以,所以,他就是那样聪明!乐谣开始觉得这像一个早就设计好的一个圈套,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往下陷往下陷…… 这太可怕了!乐谣捂着自己的嘴,痛苦不已。 没错,他太危险了,他成熟,老练,稳重,深沉,温柔又霸道,尤其他还风度翩翩,潇洒而有魅力,还有钱,像你这样一个年轻的,无知的,处世不深的女孩子,怎么能逃得过他呢?所以,不要再见他,不要再见他…… 老天,他温柔体贴,又善解人意,除非你装作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体会不到,你必需要不懂感情,否则,否则你真的会陷下去,因为他身上实在有太多你渴望的东西,比如:了解,包容,温暖,安全感…… 乐谣觉得乱透了!从来也没有这样心烦意乱过! 乐谣没有出门,孙伯良却像以前一样,习惯性的等在巷口,一直没等到乐谣出来,他好几次想上门去找她,但还是忍住了。 第十二节 似乎是一夜没有睡,乐谣躺着,有些迷迷糊糊,看着外面的天色一点一点的变亮,她的心情却没有一点一点的好起来。 听着时钟在滴滴嗒嗒的想着,表示时间在一点一点的流逝,天已经大亮,乐谣开始觉得肚子饿,可是她还是没有动,也不想动,更没有力气动。 难得的休假,这原本该是心情愉快的美好的一天呀! 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到有人敲门,乐谣抬起头,摇了摇头,使自己清醒一点,就去开门。 她以为是张涛或者是小容姐,却没想到是孙伯良。 他一脸担心的关切的看着她,“我以为你不在,原来你没有出去,怎么了?是不是病了?”他看她一副憔悴的样子,担心的伸手去摸她的额头。 乐谣一偏头,避开了他的手,“我没事,很好!” “真的很好吗?可是你看起来并不好!”他还是关心的说。 “刚睡起来而已!”乐谣淡淡的说,然后去洗漱,不一会弄好了出来,看到孙伯良静静的坐在椅子上。 “怎么了?不开心?有什么事?”他仍关心的问着。 乐谣还是轻轻的摇摇头。 “出去走走吧!带你去一个地方,好吗?”他轻轻的问。 “我心情不好,哪都不想去!” “心情不好,更要出去走走,坐在家里只会闷坏的,而且我保证会让你的心情好起来,是你一直想去的海边!”孙伯良开心的说着,并一边帮乐谣去拿放在床边的外套,“披着,海风容易让人受凉!”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原本不好的心情,突然就好了起来,那是大海的声音在对她呼唤,她是多想多想,去看一看海! 他总是能这么轻易的就满足她,她又有些退缩了,有些挣扎。 “怎么了?”他总是能一下子就感觉到她的改变,这让她有些害怕,他竟是这样了解她。 “你实在不该对我这么好,让我很容易迷失!”乐谣淡淡的叹息着。 “你会迷失吗?你是那样有主见,那样自我!”他含着笑。 “不,我常常迷失,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太多让我迷失的东西了。” 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可是这样不说话的时候,沉默的声音比说话更可怕,因为她知道,他能看透她,看透她心里的想法,他只是不说而已。 乐谣只有投降了,她披上外套“走吧!虽然现在的天气还不适合去海边玩,但是我真的真的,很想去吹吹海风!” 孙伯良也就没再说什么,两人出门,上车,坐在车上,乐谣的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 “看来我得先带你去吃饭!”他说着笑了起来。 乐谣也笑了起了,之前的不好心情在笑声中一扫而光。 乐谣对大海一直是向往的,她实在有些迫不及待,在听他说到大海的时候,她的心就在蠢蠢欲动,满脑子都是大海的情景,海风,海浪,沙滩…… 当然连吃饭,她都显得很心急,没几下子就吃好了,然后瞪着眼看着孙仍良。 “怎么就吃好了吗?那个鱼还没上来呢!你不尝尝吗?听说这家餐馆做的鱼倒是不错呢!”他看着这样孩子气的她,心里好开心!他喜欢她这般的充满着孩子气,喜形于色,毫不掩饰。 “鱼?还有鱼吗?那为什么还没有做好?”乐谣不高兴的嘀咕着,“再不来,我真的不吃了。” “大概是这条鱼太聪明,不肯上钩吧!所以,人家也没办法!”他笑着说。 “啊!要现钓的吗?那倒是挺有趣,在哪里钓?可以去看吗?”这倒是让乐谣很感兴趣,想象着餐馆的后面有一个大水塘,专门有人在那钓,这样吃到的鱼该多新鲜!难怪要说这里的鱼好吃了! 她还这样想着,就有服务生把鱼给端上来了,乐谣看着鱼,没有动筷子。 孙伯良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乐谣呆呆的看着他,好一会才明白过来。 她有些失望而不好意思的说:“原来根本就不用现钓,是你在骗我!” “我没有骗你,我只是逗你!” “我是不是很傻?”可能也只有她才会这么傻,想这么傻的事! “不,不是傻!是单纯而可爱!”他不再笑,认真的说。 “我就是有些傻的。”乐谣幽幽的说,然后也不再说话,只顾着吃鱼。 “吃好了吗?我们走吧!”听到孙伯良这样说,乐谣马上放下筷子,轻轻对他一笑,眼里放着光芒。 孙伯良也一笑,她是那样的毫不掩饰对大海的向往,很纯真。 一路上,乐谣没多久又问问还有多远,孙伯良也很耐心的跟她说着,此时的她完完全全是一个孩子,没有往日的那许多感慨,她显得俏皮,可爱,活泼。 孙伯良不动声色的看她,她实在太吸引他了,这个有些孩子气,而又有些伤感的女孩子,竟然是那样的牵动着他的心,每次看到她笑,他的心情就无比的愉快,看到她落泪,看到她神伤,他就加倍的难过,他就是有一种想要照顾她,保护她,爱惜她的心情。这种心情,是不求回报的,也只能是不求回报的,但是真的是没有回报吗?不!还是有的,她让他快乐了,也让他满足了,她让他的心变得年轻而活泼了。 他越来越喜欢她,这种喜欢从开始的隐藏在心里慢慢要露出来了,他自己都有些克制不住了。要知道每天他要多么努力的去压制想见她的念头。可是那种念头越压制就越强烈,好多次就要从心里跳出来。但是,他是相当明白的,他做不了什么,除了身为朋友对她的爱护以外,他还能做什么? 他不年轻了,他有家,有妻子,有责任,这样他再已失去了爱的权力,再已失去了让她幸福的机会。所以,他什么也不能做。 这种爱的感受哪怕只是保留在心里,也是一种幸福!深爱着一个人,内心是愉快而充实的,他觉得自己现在比过去的任何时候都要富有,都要充实! 现在的乐谣还是他所不够了解的,他希望她一直这样孩子气,一直这样开心,一直这样欢笑着,她这样年轻,她应该是活泼,快乐,不知哀愁的,可是她那常常突如其来的伤感和心痛的感受从何而来? 他知道在她身上一定有一个很不一样的故事,到底是什么事?他不敢问。 “喂!你一直在想什么?”乐谣提高了声音在他耳边说。 “没什么!”他对她笑笑。 “可要认真开车!”她认真而又俏皮的说。 “放心,我会安全的把你带到海边。” “大海,大海,你在哪呀!我来了!”乐谣喃喃的念着。 伯良心中一动,她那向往的样子,让他恨不得马上把她带到海边,或者他该早些带她来的。 第十三节 看到大海的那一刻,乐谣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总之说不清,她就是不顾一切的往大海跑去,在心里欢呼着:“大海!我来了!” 她一直一直跑到海水中去,泼弄着海水,开心极了!她那孩子气的一面完全表露出来,她干脆脱了鞋袜,把鞋袜一扔,就追着海浪疯玩起来。 孙伯良远远的看着她,就是希望她一直,永远这样快乐! 乐谣呢!海水退的时候,追下去,看到海水涨上来的时候,她就跑上来,如此追追逐逐,乐此不疲!她笑得很大声,似乎她从来都没有这样兴奋过!孙伯良有些被她的快乐感染了,他慢慢的朝她走近,大着声问“你在干什么?” “你看,这是不是个有趣的游戏,我追着踩它的尾巴,它追着吻我的脚丫!”乐谣笑着大声的说。 孙伯良实在没想到她的一句话,把大海说得那样的生动,大海在她眼里像一个可爱的宠物。 “你再这样站着,不光大海要生气,我也要生气了!”乐谣走到他身边,伸出手来拉他:“你实在不该带我来看海,既然来了,你实在不该穿着这样名贵的西装,这样高档的皮鞋,这样尊贵的站在沙滩上!” “你在责怪我吗?你看我不再年轻了,我只要看到你开心就好了!”他说。 “开心跟年轻有关系吗?一点也没有,快乐不是用来看的,是用来感受的。别辜负了这一片美丽的海,来吧!我保证它会让你快乐!何况在我看来,你很年轻!”乐谣边说边用力拉着他。 他有些抗拒不了,是她的请求,还是大海的魅力? 乐谣不由他说的拉着他跟她一起追赶浪潮,玩着海水,没有多久,伯伟也溶入了这种快乐之中,他脱掉西装,跟着脱掉鞋袜,跟着乐谣尽情的玩起来,快乐让他忘记了身份,年龄,地位一切一切的世俗的东西!他只有一个念头,他要这种快乐! 乐谣是玩不累的,跑累了,她就站在海水中泼弄着海水,将海水泼向他,也泼向天空,然后仰着头,任由海水落在她的身上,脸上。 后来,她想来,又带着他找贝壳,可是这样的沙滩上并没有贝壳,她就坐在沙滩上玩起了沙子。 “这样细腻,细腻得不像是沙子了!”乐谣说着,挖着沙子。 孙伯良不能跟着她一起玩沙子,就在她身边坐下,看着大海,不知不觉已到了傍晚吗?看着越来越弱的阳光,吹着海风有了一此凉意,必竟现在还没有到热的时候,伯良有些担心的看着乐谣,可是乐谣完全没有感觉,她仍沉浸在快乐中。 过了一会,她也在他身边坐下,跟他一样,远眺着。 “真的太美了!以前总是在画面上看到大海,今天总算亲眼看到了。”乐谣轻轻的说,这赞美的声音里没有刚才的快乐,感受到这一点,他轻问:“走吧!” “不!我想看太阳落下去!看它这样落在大海里了!”乐谣是固执的。 “在海啊!它这样美丽,这样神秘,让人喜欢,让人爱,同时也让人害怕,它连太阳都可以吞下去,它还有什么不能吞灭的!”乐谣看着一点一点落下去的太阳,似乎她自己就是那快要被淹没的太阳,带着伤感。 她很容易找到快乐,也很容易感受到伤痛。但是她牵动着他的心弦,为她而快乐,为她而心痛。 乐谣怔怔的只是看着大海,没有动,目光一直遥望着。 “它静的时候像个慈祥亲切的母亲;顽皮的时候像个可爱淘气的孩子;但是当它发怒的时候像一头凶暴无情的狮子。” “乐谣,你知道吗?你其实像大海一样的善变,时而平静,时而忧郁,时而欢笑。” “是,我善变,我随心所欲,外婆说,人要想哭的时候哭,想笑的时候笑,不要压抑着自己,只有这样才不会觉得累!”乐谣幽幽然的轻吐着,却带着深刻的伤痛。 “常听到你说到外婆,你的父母呢?”这一次他没忍住,还是问了出来。 “我没有见过他们,也许他们在天上,也许他们就在大海里,他们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他们又离我很近很近的地方,在我身边,在我心里。”她轻柔的清淅的说。 “哦!”他轻轻的出声,不是因为明白,而是因为心痛难忍,原来这就是她的身世,这就是让她常常痛楚的原因。 “站在大海面前,才知道自己是多么渺小,像是大海里的一滴海水,大海不会因为少了我而干涸;又像是一粒沙子,沙滩不会因为没有我而不美丽。”乐谣有些消极的,找不到自己存在的价值,所以闷闷不乐。 “你不是海水,也不是沙子。”他也陪着她坐下来。 “那我是什么?” “是珍珠!一颗小小的,散发着光芒的珍珠,因为你是美好的,充满着诱惑力,有多少人会想将你捧在手心里,你或者照不亮整个世界,但绝对可以照亮一个人的一生,这个人会因为拥有你而觉得有了整个世界,会因为失去你而感到生活惨淡无光。”他静静的说,其实也就是在说他自己内心的感受,是她照亮了他的生命。 “谢谢你这样安慰我!” “你知道吗?你的这两种完全不同的个性,当你带着伤感的成熟的神情看事物或是人生,你就像个经历了沧桑的老人;可是快乐忘我的时候,其实就是一个天真可爱的孩子。乐谣,你诱惑着我!”他不敢看着,心里是紧张的。 “哦!”乐谣笑了,笑得很开心,很无邪,“人只会被美好的诱惑,怎么会被平庸的诱惑?我是这样的平凡,平庸,而你的生活一定比我精彩,你的经历一定比我丰富,不是吗?” “但是,你并不平庸……” “请你,不要,不能被我诱惑了,你说过你真心的要做我的朋友,我也真心的需要像你这样的朋友。”乐谣很快的深幽的说。 他明白了,她并不是不懂他的话,她是太懂了,她太聪明,太敏锐。孙伯良看着她,她说得没错,你不能被诱惑,否则连做朋友的机会也没有了。是的,不能,你已经失去了爱她的权力,就算是诱惑也不可以。 他叹息着,不敢将话题深入,尽管他已经被诱惑,尽管他已经心不由已,但他却不敢再去试探,“真希望你永远是个孩子!” “可人总会长大!不只是长大,还会老。” 两个人都沉默着,任由海风吹着,直到乐谣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孙伯良才拉着她起来。 “走吧!不然你会着凉了,我不想看到你生病!” “哦!我的鞋子呢?”乐谣这才想起来,赶紧找着自己的鞋子,却一直找不到,看来一定是被海水吞了。 伯良的鞋子倒是还在,“要不你穿我的!”伯良把自己的鞋子递给乐谣。 “那怎么行?你不穿鞋子更不像话!”乐谣看着自己光着的脚丫,傻笑起来,“看来大海真是个嘴馋的孩子,连鞋子都吃!” 说着她又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伯良叹着气,把自己的衣服披在她身上。 “看来不能回去了,你得就近找个地方,洗个热水澡!”他拉着她上了车,然后去找宾馆。 当然在这种游人很多的地方并不难找到宾馆,但是因为现在是五一黄金周,虽然还没有到可以下海游水的时候,可也有不少人来玩的,他们向宾馆要房的时候,就只有一间了。 乐谣看着自己这样光着脚,不伦不类的站在大厅里实在可笑至极!她也就只有无奈的说:“没关系!我们是兄妹,一间就一间吧!” 到了房间,伯良四下看了下,还不错,不过只有一张床,但是当下也没有办法。 “你先去洗洗,我出去一下!”他说着就出门了。 乐谣知道他的用意,不想让她尴尬,她呆呆的关上了门。 在浴洗里,乐谣还真的想好好的洗一洗,自己的衣服上又是汗味,又是海水味,头发都是脏脏的,难闻极了! 可是洗了,这样的衣服还怎么穿呢?乐谣发愁的看着自己的衣服,轻轻的拍着自己的脸。 乐谣在浴室里洗了好半天,围上了浴巾,只是呆在里面,不知怎么出门,更不知怎么了心就是没规律的乱跳着,很不安,这是第一次,第一次要跟男人单独相处,是在一个房间这么小的空间里,而且有一夜这么漫长! 她又拍了拍自己的脸,轻轻的骂着:“胡思乱想!”她应该相信孙伯良对她是纯粹的出于朋友。 他是那样的真诚,她怎么能不相信他,不信任他呢?她也应该像他一样坦坦荡荡。 正想着,孙伯良在外面敲门,乐谣吓了一跳。 “乐谣,我把衣服放到门口,你自己拿,我去餐厅叫点吃的,你一定饿了吧!”他柔柔的声音透过浴室的门传进来,她莫名的感受到温暖,他是这样的善解人意,这样的细心而体贴。 听到他关门的声音,乐谣轻轻打开了浴室的门,看到门口放着的一个袋子,她拿了起来。里面一套粉色的运动服,显然,他有注意到她是有些偏看这个颜色的,她穿了起来,刚刚合身,里面还有一双鞋子,袜子,看来他真的很细心! 乐谣穿好衣服出来,正好孙伯良也回来了,有服务生推了一车的食物进来。 “好了,放这吧!我自己可以了,谢谢你!”他转身对服务生说,服务生就离开了。 他看了乐谣一眼,然后一脸不悦的说,“你怎么不擦干头发,想生病吗?”他进浴室拿了干的毛巾,轻轻的小心的给她擦起头发来。 乐谣低着头,不他出声,不敢看他,有时候,他像是一个跟她分享心思的朋友,有时候他又有点像个严厉的父亲,有时候像个疼爱着她的哥哥般。 “好了!吃饭吧!今天喝一点酒!”他推着餐车过来,乐谣看着上面放着的一瓶红酒,警惕的看了他一眼。 他明白的且宽容的一笑,“喝这个不容易醉,但是喝一点有抗寒的功能,我就是这个意思,不想看你生病!” 乐谣脸微微一红!他总是很容易的把她看透,让她觉得自己好像是个透明物,她很不自在。 “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轻易的看透我!”她低低的,羞涩的说。 “可以!”面对她的无理的胡闹,他总是宽容的。 “吃吧!然后好好的睡一觉,明天你还可以去看海!”他开心的说。 “哦!” 虽然第二天,她被严令了不准去海水里玩,可是能沿着沙滩这样一直走着,吹着海风,她仍是兴致勃勃的。就这样一连玩了几天,离开的时候,乐谣还是有些依依不舍,但总归还是要走的。 第十四节 姜美芝今天很开心,因为这是她打麻将以来赢得最多的一次,打了一个晚上,早上才回来,她有些困了,回到家,那赢钱的兴奋也不在了,她只想洗个澡好好的睡一觉。 可是她的睡意和她的兴奋在看到伯良留在房间的离婚书后就彻底消失干净了。她愣住了,这是她始料未及的事,她有些心慌意乱,不知所措。 拿着离婚书的手还在抖擞着,她重重的坐在床上,好久好久,她才再拿起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确定这不是她的幻想,她才痛哭起来。 她从来也没有想孙伯良会离开她,离开他之后,她要怎么生活?十年了,她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伯良,伯良,她才想起来,她已经好多天没,好多天没有见过了他了,她慌乱的打了电话回公司,没人!他们说他几天没去公司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痛苦的念着,他为什么要跟她离婚?为什么呀?就算她不是个好妻子,可是只要他说,只要给她机会,她愿意改,她愿意! 坐在房间痛苦的想了半天,美芝渐渐静下来,她这样下去能怎么办?伯良在哪里都不知道,就算要离婚,总得给她一个合理的理由。 她苦笑着,在她的这个圈子里,夫妻离的事,她见过,总之不是丈夫有外遇,就是妻子有外遇,不然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婚?伯良难道是因为女人要离开她吗? 美芝想起上次朋友给过她一张名片,说或者会有用,她想起来了,当时她并没有太在意,也许现在会用得着,她翻了出来,拨了上面的电话。 她渐渐的找回了理智,她约了那个人下午见,她还有时间小睡一下。 这一次她没有忘记,很准时的睡醒了,很迅速的整理了一下仪表就出门了,在“天然”酒吧里她要见一个人,一个叫罗纪的人,她没见过他,但是知道他是一个私家侦探,专门为那些有钱太太打探丈夫的私情的。 美芝没有想到她自己也会找这个罗纪的时候,但是她必须弄明白,伯良是不是为了女人而要离开她。 罗纪很准时的出现在她面前,跟她想象中的一样,有些阴冷而神秘的一个人,带着墨镜,不是很看得清他的样子。 她没有费话,能找到他也不用说什么,大家都明白,美芝把伯良的照片,和他的一些资料给了罗纪,当然不忘给一笔钱。 “不管结果是什么,十天后,同样的时间我在这里等你!” “好!”罗纪没有多说话,没有停留,起身走了,看来很专业的一个人。 美芝静静的一个人喝着酒,她很想醉,很想大醉,希望醉了之后,忘记这一切! 伯良!伯良!你到底在哪里?你怎么可以这样? 孙伯良在哪里?早在几天前,跟乐谣从海边回来以后,他就搬出了和美芝的家,那个家,他已经没有任何呆下去的意义了,婚姻也早就没有意义了,感情就更加不存在了。 他找了地方自己一个人住,公司他也打点好了,不再打算回去,这一次他做得很彻底,这不是一时起意,更加不是冲动。 当然他承认,他对乐谣的爱意已经越来越强烈,越来越难以控制,离婚的念头,也不完全是为了乐谣,是他觉得那个婚姻早就已经名名存实亡了。结束婚姻不是为了可以名正言顺的去爱乐谣,而是他自己想从那痛苦的婚姻里解脱出来,这也许对美来说同样是一种解脱。他希望美能明白他,并有跟他一样的感受。 只有结束才能有新的开始! 这对伯良来说,确实是一个新的开始,他离开了公司,就要另陌生路,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为自己打算,自己做了十年的老总,曾经也累过,但跟现在为别人工作的心情是完全不一样的,虽然他只是在一家公司做着一个小小的经理,不这他心情是愉快的! 而乐谣完全不知道他的这些事,他们照旧周未见面,散步,聊天,游玩。乐谣还是像以前一样时而伤感,时而天真,而他心情想疼爱她一辈子的念头就越来越强烈。 他克制着自己的感情,小心翼翼的陪在乐谣身边,真的是那样的小心! 有一天他会向乐谣表露他的感情,但不是现在,在他还没有结束婚姻以前,他是只字不提的,可是已经过去很多天了,他想找美芝,却怎么也找不到。 美芝到底在干什么?难道离婚这样的事,对她也不重要吗?她竟是这样的不重视? 孙伯良笑了,这样很好! 美芝当然没有孙伯良想的那样好,她并不好过,她躲着他,是因为不想谈离婚的事,这十天来,她消瘦了不少。美芝当然不会忘记跟罗纪的约会,这天她很早就去了酒吧!心里是那样的焦躁不安。 罗纪也不知为什么今天姗姗来迟了,美芝就更加不安了,她将酒杯握得很紧,握得出汗了。 罗纪不动声响的来了,在她对面坐下,没有说什么,只是给了美芝一个信封。 美芝一阵愕然,然后轻轻的打开了信封,里面是一些伯良的像片。 “你先生确实是跟有女孩子在一起,他们并不常见面,只是周未会见面,但也只是散散步,喝喝咖啡,依我看他们只是普通朋友关系!也许你老公还真是一位正人君子!”罗纪笑了笑,这是他跟踪男人以来的唯一一个意外,通常他拍到的都是别人亲热的像片,只有一个例外,他想拍一张亲密一点都找不到镜头。 “就是这么简单?他们没有在一起?没有去开房?没有偷情?”美芝不相信的看着像片,像片上的那个女孩子看起来好年轻,好漂亮,不可能孙伯良跟她会是这么普通的关系。 “没有!每次他都是很准时的送女孩子回家,不超过十一点!”罗纪说,“他们在一起确实只是聊天,如果你不信,你可以自己去找他,明天就是周未,我想他们应该会在一家叫‘浓香’的咖啡厅里见面。” 美芝沉默不语的看着一张一张的照片。 “如果没有什么需要了,我该走了!”罗纪准备起身。 “等,等!”美芝叫住了他,“我想知道这个女孩子是什么人?她家是哪里的?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罗纪重新坐正了,看着美芝。 “怎么?你办不到吗?”美芝见他没什么反应。 “不,我当然可以办法,我是侦探!”罗纪一笑。 “那好,什么时候给我消息?” “有点麻烦!”罗纪皱了皱眉,“那个女孩子,是一个外地来的打工妹,要找她的消息,不只是需要时间。” 美芝明白的给了罗纪一叠钱,罗纪笑着接过钱,“谢谢!我会带给你,你想要的消息的。” “但愿吧!”美芝轻笑着,她自己也不明白她到底想要什么。 罗纪走了,她看着像片,心里更难受了!正人君子,伯良确实是正人君子!这种正人君子比那些游戏人间的人更可怕,这意味着伯良是认真的,是真心的爱上了那个女人,那么她是没有希望他能够回心转意了。 那些游戏人生的,逢场作戏的男人最后还有可以再回到妻子身边来,可是,伯良不会,他会走得很彻底,很彻底! 第十五节 浓香咖啡厅里,乐谣和孙伯良常来,已经是这里的熟客了,见了他们服务生总是很温和的笑,渐渐的乐谣似乎觉得那笑容里不再单纯,包含着某种让她不安的东西。 她低着头,轻轻的搅拌着咖啡,脸上有几分气愤和无奈。 “怎么了?有什么事让你不开心吗?”他伸手拍了拍她另一只放在桌上的手。 她猛的一惊,将手收放到了桌子底下。 “你让我不开心,所有的人都让我不开心!”乐谣闷闷的说,渐渐的在他们越来越熟悉之后,她其实也越来越不安了,因为对他的依恋,对他的思念都渐渐地的强烈了。 当然除了张涛不时的在打击以外,小容姐对她的举动也越来越不理解了,即使是她一再的强调,他们之间只是朋友,可小容姐会笑着说:“你自己想一想,你们之间真的还是朋友那样简单吗?” 她不是不想,是不能深入的去想,她的真的真的只想跟他做朋友。 可是,周围的人不是这样看她的,就连同在一个办公室的同事,都在嘲笑她,笑她是不是傍了一个大款?她思想上的压力就越来越大。 她承认她是有钱迷恋上了伯良,她到底是为他的人,还是为他的钱呢? “乐谣!”看着她越不越不安的情绪,他低低的叫着。 “嗯!”她抬起头来看着他。 “到底怎么了?想什么?” “我们?你说别人会怎么看?”乐谣颤颤的问。 “别人?”伯良笑笑,他没有在意过别人,他只在乎她。 “我觉得别人的笑容里已经不单纯了。” “所以,那让你不安了?你多虑了!”他笑笑,“不要不开心了,我有礼物送给你!” 伯良把一个精美的礼品盒放在桌上,推到她面前。 “是什么?” “打一开看看!”他用眼神鼓励着她打开。 乐谣轻轻的小心的一点一点打开,然后一部漂亮的精美的小巧的白色的手机呈现在她面前,她张大了嘴,愣了几分钟。 “我,我不能要!”她又推回到他面前。 “为什么?请你不要拒绝,这样能让我快乐!”伯良试着说服她。 “可是,当你的快乐成了我的负担,你的快乐建立在我的不快乐之上的时候,你还要继续这种快乐吗?”她轻声的说,孙伯良被打败了。 “你有钱,的确钱可以办到很多事,的确你为了做了很多,让我开心过,快乐过,满足过。当你为我做一件又一件事情的时候,当你把我的愿望一个一个实现之后,我发现这些原本必须通过我自己的努力来完成的,被你这样轻而易举的办到了,它还有什么意义?我不想成为金钱的奴隶,不想在金钱面前迷失自己,我不想为了金钱出卖自己!” 老天!孙伯良静静的闭上眼,他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 乐谣呢?为什么要说这些?因为内心的痛苦。心里有两个声音,两种意见对峙着。孙伯良,他真的太好了,他可以了解包容她的一切,那些她曾经强烈想要的感受,他身上全都有,他还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细心,那样的宠爱着她,她迷失了,确实迷失了,她想过她该不顾一切,勇敢的去爱他,去追求她所渴望的。 可是,她另一方面又不赞同,不高兴她的这种迷失,他必竟是有家,有妻子,也许还有孩子的有责任的男人,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让自己成为一个让人不耻的第三者,去插足别人的婚姻,破坏别人的家庭,去伤害一个原本幸福的女人。 为什么呢?为什么要让他们相遇?相知? “乐谣!看着我!”这凭息着,霸道的抓住她的心不放,“是你逼我这样说的,当我遇到你,我才知道,你的快乐,就是我的快乐。我从头到尾都在想让你快乐!为了你,我愿意做任何事,因为我爱你!” “不,不,不!你不能,你说过的我们做朋友,只做朋友!”乐谣挣扎着。 “是的,我说过,我是那样想的,很诚挚的想做你的朋友,如果我不能了解你像你了解我一样,那么我们只会是朋友。可是,感情要发生,是你和我都不能克制的,所以,我们一起来面对,好吗?”他不只是说出了自己心里的话,而是因为他渐渐地看懂了她的心。 “对不起!伯良,我把你当朋友,跟开始一样。”乐谣强忍着心里的痛,她不能失去理智。 伯良失望的,痛心的放开她的手,他从来没有认真去爱过,从来也没有这样痛苦过。 “或者,你说得对,我们不该相遇,不该相识,更不该做朋友。”他宁愿从来没有爱过,也不愿爱着却痛苦着,他曾经那样感谢那个他们相遇的下午,而现在他又那样痛恨那个下午。原来爱真的会让人丧失理智取,他不再大度,不再稳重,不再冷静,不再有君子风度,更加不再温柔。 他扔了一些钱在桌上,他不再温柔带笑的说,“送你回去!”而是说:“走吧!” 乐谣咬着唇,心痛着跟在他身后,“求你!求你伯良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残忍,我不是不爱你,不是不想跟你一起面对,是我不能爱你!我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破坏我们在彼此心里的那份完美!”孙伯良呢?他以为他已经将她看懂了,将她看明白了,以为她会跟他一起来面对,一起来接受内心的感受。可是原来还是他错了! 他难堪极了!第一次说爱,要知道他这个年纪要他把这个爱字说出来,是多么的不容易! 他不再出声,开着车,把她送到巷口。 乐谣一直咬着唇,在下车背对他之后,泪里的泪就再也克制不住的流了下来。才发现,她的心竟是那样痛,那样痛!她不知道是怎样支撑着回到房间。 一夜沉默,这是他们认识之后的唯一一次这么不开心。伯良没有离开,这一夜,他就在她的楼下,坐在车里度过。 一直等到第二天十点,乐谣没有下楼来,他知道,她是不愿意见到他,他无奈,知道她是受不了饿的,他去面包店给她买了些点心,连同手机一起装进了袋子,放到她门口。 听到敲门声,乐谣很不情愿的去开门,没有看到人,只看到门口的东西,可不知为什么,她知道是他放的,心一痛,泪又流下来。 她拿出食物,各种各样的小点心,还有那个手机,她紧紧的把它拿在手里。 手机突然发出一阵音乐,她吓了一跳,好一会才明白,她试着打开,原来是他发来的一条信息,那一串文字出现在乐谣面前:“不要生气了!我保证不再冒犯,还是朋友!” 她的心更痛了,不顾一切的追下去,她爱他,她真的爱他呀!她应该不顾一切的去爱他!其实她要的不是朋友,不只是朋友,她就是想要一个真正爱她的人呀! 可是她追下去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走了。 乐谣失望的痛心的回到房间,一边流着泪一边和着泪吃着,连同泪水一起吞下肚子,有甜也有咸。 第十六节 有好些日子没有笑过了,乐谣闷闷的呆在房间,又是周未,以前她总是快乐的,有所期盼的等待。 原来有所等待也是一种幸福!可是,她已经失去这种幸福了吗? 上个星期伯良没有出现,现在伯良还是没有出现,为什么?乐谣有些痛苦的想,心里越来越烦躁,越来越不安。 如果伯良就此不再出现,就此离她而去,她要怎么样?对整个人生的绝望! 伯良,为什么不出现?为什么不出现?她真的不是要拒绝他呀!她实际上是爱他的,只是她没在想到她已经陷得这样深了,这样无法自拔了! “咚咚!”听到敲门声,乐谣雀跃起不已,她跳起来,很快去开门。 可是她是所见到的,却实在实在让她太意外了,等她反应过来想关门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了。 “怎么小表妹?看到我,你不高兴吗?这两年过得好吗?”来人挤了进来,得意的笑着,并很不客气的关上门,反锁上了。 “你来干什么?你是怎么找到的?”乐谣脸色异常的苍白,这个人确实是她的表哥,孟小成,但也是她的噩梦,是她最最痛恨的人之一! “我也实在没想到天上会掉下这样的好事,竟然有人送给我一笔钱作路费,还给我了你的地址让我来找你!真是太意外了吧!小表妹,你越长越美了!”他色迷迷的看着她,从头看到脚,从脚看到头。 乐谣浑身都起鸡皮了,“请你马上出去!不然我要叫了!” “叫?叫什么?你别忘了,你可是我老婆!” “滚!谁是你老婆!”乐谣气愤极了,用力去推他。 孟小成用力一甩,甩开乐谣,冷冷的看着乐谣,“今天你叫什么都没有用,告诉你,我今天就要你做我的老婆,我看你还怎么逃?” 他一步一步向乐谣逼近,房间太小,乐谣退无可退,孟小成用手一推,把她推到在床上。 “你想干什么?”乐谣尖叫着。 “我告诉你我想干什么!”孟小成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向乐谣扑过来。 “小容姐!救我!”乐谣惊慌的大叫着。 “叫什么都没有用,告诉你吧!我观察几天了,现在你这一层楼里根本没人,你的好邻居出门买菜,说什么也要半个小时才会回来,外面那么吵,谁听得到你叫,你要是真敢大声叫,我就把门打开,让人看个够!”孟小成厚着脸皮笑着。 “你肮脏,下流,无耻,不要脸……”乐谣挣扎着。 “随你怎么骂!”他说着就朝她压了下来,不管她怎么打他,怎么踢他,他就是整整的压着她不放,一只手去脱她的裤子。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伯良,伯良!快来救我!救我!乐谣哭着,在心里哀求着。 她伸手摸到床边台上的一个杯子,什么也不管就朝着孟小成的头用力的敲下去。 “啊!”孟小成摸着自己疼痛的头,暂时放开了她,乐谣惊慌的去找手机,在枕头下找到手机,什么也不管,拨通了伯良的电话就大声的喊:“伯良,快来救我!快来救我……” 孟小成狠狠的从她手里抢走了手机,用力的甩在地上,只听到一阵手机碎了的声音。 “看看还有谁来救你!你打伤了我,我会加倍还给你!”他恶狠狠的说。 “你敢碰我一下,你不得好死!外婆在那看着呢!”乐谣坐起来缩到床角,恨恨的瞪着他说。 “那个老婆子已经死了!没人可以保护你了!” 乐谣情急之下,拿起杯子一个一个朝他扔去。 “你扔吧!我看你扔完了,还能怎么办?”他边躲闪着,边大笑着。 “啊!”孟小成摸着自己被砸中的脸,气红了眼,他也管不得痛了,就朝乐谣扑过来,一下子拉着她的脚,把乐谣从床角拉了出来。 他也不去脱她的衣服,只是用力一扯,乐谣的衣服就被撕破了。 乐谣也管不得那么多了,拉着他的手就狠狠的咬了下去。 “啊!”孟小成痛得用力一掌拍在乐谣脸上,乐谣一松,孟小成就痛得跳了起来。 “乐谣!乐谣!你在吗?”伴着一阵急切敲门声和伯良焦急的叫声,乐谣笑了,忘了害怕,忘了脸上的痛,她跳起来,推开孟小成就要去开门。 “伯良!我在,我在,你快来救我!”她大声的叫着。 孟小成急了,他也管不得那么多,把乐谣一把抱住拉到床上。 “伯良!”乐谣尖叫着。 孙伯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乐谣会叫得这样惨烈。 “快开门,是不是有人在里面?是谁?乐谣!”他大力的拍着门,“再不开门,我报警了!” 孟小成恨恨的看着乐谣,轻轻的走到门边,冷不防打开门,趁着伯良没反应过,就逃了出去。伯良没有心情去追,他只是着急的去看乐谣。 “伯良!”乐谣痛哭着投到他怀里,他完全失措了,看到她衣物不整的样子,看到她身上,脸上,手上伤痕,他的心都痛碎了。 他抱着她,轻轻的关上门,乐谣还没有从刚刚的惊吓中缓过来,他只是抱着她,抱着她,温暖着她,什么也不敢说,不敢问,不敢动,不敢大声的喘气,要知道他有多心疼她!他的眼里只有她受到的伤。 “伯良!如果要被他糟蹋,我情愿给你,给你!伯良,你要我吧!你要我吧!”乐谣在他怀里低低的哭着,她已经顾不得那许许多多的顾虑。 “乐谣!没事了!”他轻拍着她,安抚着。 “你不要我,你不要我吗?你以为我已经被沾污了吗?没有,没有,我还没有……”乐谣心慌而焦急的抬头看着他,摇着头离开他的怀抱。 “我怎么会那样想?乐谣,你冷静一下!冷静下来!” “我很冷静!很冷静!刚刚发生的事,已经过去了,我知道!就是因为这样,我才知道,你在我心里有多重要,我只想做你的女人!只想给你!我什么都不管了!我只知道我爱你!,伯良!我爱你!我真的爱你!”乐谣捂着疼痛的胸口,哭着看着他。 “我也爱你!我也爱你!”他心疼的把她再拥入怀里。 “那么你会要我,是不是?你要我吧!”乐谣紧紧的抱着,轻轻的闭上眼。 他也许还算是个君子,但决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他那样爱她,那么强烈的想要她,而她现在就在他怀里,如此诱惑的,柔软的在他的怀里,这是他渴望了好久好久的一刻,他低头,轻轻的,轻轻的吻着她,细细地,温柔的,一点一点的吻着她,他抱着她,抚摸着她嫩滑的肌肤,那样小心翼翼的,那样不忍,那样心疼,他怕弄痛她。 他轻轻的抱起她,放到床上,看着她美丽动人充满诱惑力的铜体,他竟然不知道怎么做,他紧张,兴奋,激动,就是在他的新婚之夜,他也不曾有过这样的感受,他爱她,这才是爱啊!伯良对自己说。 他再次忘情的吻住她,一只手去拿旁边的被子,盖在她身上。 乐谣放心的满足的闭上眼,她要属于他,她要属于他,她的心中强烈的在喊叫着。 她伸手圈着伯良的身子,用力的把他带到她身上,就这样他们是这样的贴近,她是幸福的,是幸福的,只要伯良,只要伯良,她在心里想着,能跟伯良在一起,比起孟小成对她的伤害,那算得了什么? 因为孟小成,她才坚定要把自己给伯良的决心,她不后悔,一点也不后悔,她早就该为了爱,不顾一切的!还有什么比伯良更重要?面子吗?自尊吗?不!那些统统都不重要了,那些远远不及伯良的爱重要! 她不管他是有家,还是有妻子,有孩子,她就是爱他,就是想做他的女人! 伯良压在乐谣的身上,良久没有动,只是看着乐谣,是啊!他们是这样的贴近,他听得到她心跳的声音,这是他一直一直期盼的。 “好了!乐谣,你累了,我陪了,你睡吧!”他轻轻的动了动,想坐起身上,他不知道这样的姿势,他能维持多久的平静。 “你不要我?你还是不要我?是不是?你要走是不是?你怎么可以走?你怎么可以放心我?”乐谣失措的,固执的抱着他不放。 “没有,我怎么会走,我陪着你,一直陪着你!我不走!我坐……” “不!我要你抱着我,我要你这样抱着我!因为你不知道,我好害怕……” “好,我抱着你,永不放开你!”他顺从的温柔的在她身边躺下来,把她揽在怀里。 乐谣靠着他渐渐的安心的睡着了。 第十七节 乐谣醒来的时候看到自己还是整整的抱着伯良,不自觉的羞红了脸。看他的样子,应该是靠在床头一夜没睡,乐谣很抱歉的看着他。 “你怎么不睡?”她已经决定了要做他的女人,哪里还会在意跟他同床共枕?难道他还是不要她吗? “因为你这样抱着我的腰,我不敢动,怕惊醒你,你受了惊吓,一夜都没睡好,一直一直在叫着外婆。”伯良伸手轻轻的抚着她的头发,爱怜的看着她。 “伯良,你是不是在对我生气?所以那么久没有来看我?你是不是不想再见我?”乐谣有些不安的将他抱得更紧了,如果他在她身边,她怎么会让孟小成有可乘之机呢? “不会!我怎么会对你生气?我以为你会生我的气,刚刚这两个星期我被派去出差了,本来想跟你说的,可是……,昨天我刚好回来,一到,我就来找你了,刚好听到你打给我的电话,我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事?”想起昨天的事,他仍是心有余悸,如果不是他回来得及时,如果不是他因为太想念她而毫不停留的来找她,那会发生什么? 轻轻的抚着乐谣那被打肿的脸,他心疼极了! “我真的不想看到你再受伤害!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好吗?”他柔声的问。 乐谣没有说话,只觉得心痛,一回想往事,她就心痛,一心痛就泪如泉涌。 伯良担心的,害怕的小心的将她搂得更紧了。 “你知道,我有一段好痛苦好痛的过去。”乐遥轻轻的坐起来,轻轻的靠在他胸口,“这些年来我都小心翼翼的回避着那些过去,我尽量不去想它,不去想它,想要忘记它,想要让自己过得快乐些!我很努力,很努力的去做。我逃得远远的,我不敢交太多的朋友,我不敢跟人说我的过去,可是他们为什么要一直折磨着我?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过了好久,乐谣才渐渐的停止了抽泣,好不容易克制了情绪,使得自己不再那么激动,而是当作来说一段别人的故事:“我是孤儿,我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我的母亲也在我还不会认人的时候就离我而去了,我是外婆养大的,外婆没有告诉我,我父亲是什么人?他为什么不要我跟我母亲?我只知道他抛弃我们之后,母亲一个未出嫁的女人有了身孕这在偏僻的小山村里是不能容许的,母亲大概是因为生了我之后,受不了别人的闲言碎语而跳江死的。难怪外婆常常告诉我人言可畏!如果不是为人言,那母亲的死也许是因为父亲一走了无音讯而失望了吧!总之我没有见过父亲,也不记得母亲,只有外婆把我带大,她说她只有一个女儿,就这样死了,看到我,就好像看到母亲一样,所以,她舍不得丢掉我,含辛茹苦的把我带大,我知道外婆一个人很辛苦。外婆越来越老了,力所能做的事也少了,而且还要照顾我。所以两个舅舅,舅母都很讨厌我,因而对外婆也不好,后来他们更是狠心的把我跟外婆赶了出来,说我们是两个吃闲饭的。外婆只有带着我住在一间很破的老屋里,有一段时间我们一边行乞,一边捡破烂过日子,即使是这样,外婆还是供我念书,我终于念完了小学,可是外婆身体越来越不好,也越来越老,她已经没有能力再供我念书,但是外婆不甘心,她带着我去脆着求舅舅,求舅妈,求表哥,只要他们答应让我念书,我什么都会做,后来在左邻右居的同情下,劝说下,他们只好答应了。外婆总是要我好好念书,要我有一天能离开那里,自己去找出路,她虽然没念过书,但是知道只有念了书,才可去外面生存。”说到这里乐谣再也说不下去了,只是一个劲的哭,仿佛那些痛苦的日子就像是发生在昨天,心依旧那样痛着。 伯良的心也痛着,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然有这样的身世?看着乐谣的样子,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心去爱她,好好的爱她,疼惜她,不让她再受伤害! 他轻轻的吻着她的泪,一点一点的吻干那些泪水,想用他的温柔,他的爱吻走她心口的那些伤痛。 “那个时个,我只有十二岁,可是洗衣,煮饭,砍柴,放牛,挑水……我什么农活都做,这算不了什么,可他们一不如意就打我,骂我,连带也骂我妈,骂我妈是个不要脸的女人。我一一忍受,我记在心里,虽然那个时候很苦,吃一个苹果,吃一块肉,穿一件好衣服……都是好奢侈好奢的事,可是我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长大,会长大,我会离开他们,所以我不怕受苦。终于有一天,我长大了,十六岁那年有好多人都往外走,去打工。所以,我也离开了,跟着村里人去打工,我知道我可以挣钱了,我可以养活外婆,可以让外婆过好日子了。可是,你不知道,他们有多坏,有多残忍,为了让我多寄钱回家,就写信说外婆病了,为了给外婆治病,为了他们能好好对外婆,我节省下每一分钱全都寄回家去。可是当我提到想回家去看外婆的时候,他们又写信来说外婆好了,叫我好好的工作,不要担心!我知道他们把我当成挣钱的工具,但是我不能反抗,我怕他们对外婆不好,而我不在外婆身边。就这样过了两年,我没有回家,终于有一天,他们来信说外婆想我了,让我回家。我高兴的回了家,却一直没有见到外婆,反而是被他们锁在了小屋里,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没有人告诉我,还好隔壁一个看着我长大的婶婶在给我送饭的时候,告诉我,外婆在我走后半年就生病去世了,他们为了牵制我,所以一直不准人告诉我,为了钱他们一直骗我,骗我!害我还最疼我的外婆临死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乐谣努力的吸了吸鼻子,伯良轻轻给她擦着泪。 “大婶告诉我,他们这次要我回来,是为了让我嫁给表哥孟小成,就是昨天那个坏人!他是村里出了名的坏人,没有人敢惹他,他动不动就打人,还因为强暴了一个女孩子,所以周围人家的女儿都不肯嫁给他,他年龄越来越大,他们见他娶不到老婆,就想到我,把我骗回去嫁给他。所以,他们把我关在小屋里,可是他们因为忙着张落,所以没空给我送饭,大婶才有机会对我说那些事,我才明白了一切!大婶见我可怜,就给了我一点车费,叫我逃走。我这样才逃了出来!”乐谣的泪水一直没有干过,而伯良的心痛得绞成了一块,痛是那样的深刻而持久,泪水没有流出来,堵在胸口,老天怎么能这么残忍的对她?怎么可以?她是那样的善良而美好啊!伯良知道自己只有加倍加倍的爱她,加倍加倍的疼她! “当我一个人孤独的活着,当我没有勇气活下去的时候,我就想到外婆,想到母亲,我知道她们一定在天上看着我,她们一定希望我好好的活着,好好的活着!所以,我告诉自己要活得快乐!活得开心!”乐谣稍稍平静了一些。 “可是他们并没有因此而放过我,我的逃走,孟小成气疯了,他将放走我的在婶打伤了,还四处打听我的消息,当我怀着歉意给大婶家里寄了一点钱去,他就整天整天去人家家里闹,要我的地址,他找到我工作的地方,到厂里见人就说我是他老婆,是他的童养媳!他说我忘恩负义,他们家把我养大了,结果我却在新婚之夜跟人私奔了,他说我不要脸,说我下贱,说很多很多难听的话,让所有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我……,他就是不放过我。最后,我在好姐妹的帮助下才离开了那个厂,从此以后,我就担惊受怕,我不停的换工作,换工厂,换了一个又一个的城市,我不再有朋友,不再和以前的好姐妹联系,不敢跟别人说过去……终于这了好几年,两年前我来到这里,才渐渐的定下来,世界那么大,我以为他一定找不到我,一定找不到我,可是……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找到我?为什么会找到这里来?” “好了,以后,有我再你身边,我不会再让你受伤害!绝不会!”伯良紧紧的把她拥在怀里。“看来,这里不能住下去了,我必须带你走!也不要再去上班了!”他急切的而体贴的扶她起来。“可是……” “不要再可是了!马上走!”伯良拉起她,“去洗个脸,什么都不用带了,就这样走。” “可是……”乐谣看了看四周陪伴了自己的这些用具,有些不舍。 “那些不重要,你的安全才最重要,知道吗?换了衣服同来,我在门口等你!”伯良说完轻轻的在她脸上吻了一下,等在门口,他给自己点了根烟,心还在一阵一阵的痛着。 第十八节 孙伯良决对想不到,孟小成的出现完全是出于姜美芝的成全。 当然孟小成出现之后遭成的结果也是姜美芝自己完全没有想到的,当她知道乐谣只是一个逃婚出来的女人后,她有些迫不及待的希望乐谣消失,在她跟孙伯良的世界里彻底消失,她只想成全了孟小成,把乐谣带走。可是,她没有想到孟小成并没有得手,这样一来反而成全了孙伯良跟乐谣之间的感情。也正是因为这样,乐谣跟孙伯良之间才更坚定的要跟彼此在一起! 孙伯良已经再三的打电话来催她谈离婚的事,她知道他是多坚决的,他决定了要抛弃一切,只为了那个女人。 美芝心慌意乱,十年,紧紧十年,她从来没有想过一旦她离开伯良,她要怎么生活?公司没有伯良,她能依靠谁?她能信任谁? 美芝住在表姐文娟的家,她好些天没出门,好些天没有去想那些牌友,愁眉苦脸的,哀声叹气的。 “美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文娟见她一连数日都是愁容不展,不由得担心起来,这样的美芝是她从来也没有见过的,美芝在文娟的心里,仿佛还是当年那个快乐的不识哀愁的小女孩,现在,她有什么好烦恼的呢? “表姐,你就别问了,我会自己解决的!”美芝烦透明了,在知道伯良竟然乐谣同居之后,她是决对不会这么容易就离婚的。 “到底是什么事?你自己真的可以解决吗?是不是跟伯良发生了什么事?不然你决不可能在我家住这么久的!”文娟耐心的看着美芝。 “表姐!”面对着表娟的关怀,担心,她心中一动,不由得哽咽了。 “伯良,伯良他有别的女人了,他要跟我离婚!”美芝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这是唯一的一次她对别人说出来。 “伯良?怎么会有别的女人?”文娟愣了!在她的印象里伯良是个少有的好男人! “这是真的,他已经跟我分居了,他搬了出去,他还离开了公司,他什么也不管了!”美芝伤心的诉说着。 文娟沉默了,如果是美芝说的这样,那伯良一定是认真的,他一向是个认真的人,无论是对工作或是其它,所以看来这次他也一定是极其认真的。 “美芝,如果你不是我表妹,我也不会说你什么!伯良这样做,说明他是铁了心了要跟你分开。如果你认为错的人是他,你没有错,那么就答应跟他离婚吧!”文娟叹着气,看着美芝,她不知道是不是该同情? “表姐,我不能没有伯良,我不能离婚!” “美芝,我太了解你了,从小你就过惯了安逸富裕的生活,上天对你已经是特别优待了,你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你几乎是要什么有什么,包话伯良在内,说实话,伯良是个无可挑剔的老公,可是你有爱过他吗?你有在乎珍惜他吗?没有!你已经习惯了跟别的女人比手饰,比珠宝,比服装,比谁的老公更会挣钱。说起来你没有把伯良当成是你的丈夫,而是挣钱的工具。但是,伯良是人,他有感情。”文娟回想着美芝跟伯良之间的一些事,毫不留情的说着美芝,可能对美芝是伤害,但她说的是实情。 “表姐,我跟伯良结婚十年,这不是感情吗?我承认我们确实没有爱得死去活来,这是现实的社会,很多丈夫不都是这样吗?十年来我们不也是相处得很好吗?我也承认我是希望而且需要他来管理公司,需要挣更多的钱,可是这就是生活,生活不能没有钱,而且伯良他也并没有说过我有什么不对呀?他为什么一声不吭的就要跟我离婚?我不会离婚的,我不能没他,公司也不能没有他。”美芝已经不再伤心,她变得冷漠而坚决。 “可是,你留得住他的人,也留不住他的心!”文娟是无奈的。 “我不管,你要离开我,就是忘因负义,就算我是利用他,可我也没有对不起他呀!我也并没有别的感情,所以,他也不能有。何况,他不是也利用了我吗?利用我们家的资金来发展壮大他们家的工厂!”美芝更是气愤,“总之我不会离婚的,如果没有第三者,我们之间会相安无事,这些年我们之间不都是这么过的吗?” “美芝,你的脾气如果还是这样,不改一改,不管是伯良的人还是心,你都不可能挽回。” 美芝听着表姐的话,愣愣的看着她,她渐渐地的明白了,心里有一丝的恐慌。 “表姐!我会改,我愿意改,只要伯良不离婚,只要他不离开我!”她开始害怕而且无助。 “好了!美芝”文娟轻轻的拥着她,拍了拍她,“去跟伯良谈谈,好好谈谈,伯良并不是个狠心的人,这十年,怎么说也是有感情的。” “我不能见他,他跟那个女人在一起!我怎么办?” “你见了跟伯良在一起的女人?”文娟看着美芝,不知道她还做过些什么,希望不是让伯良不能原谅的事。 “没有,我只是见过照片。” “美芝,如果你真的在乎伯良,真的想他回心转意,你就要坦诚的面对他,千万不能去伤害那个女人,那样只会让伯良更坚决的离开你!” “可是,我……如果不是她,伯良怎么会?” “我知道,很不甘心吧!或者去见见那个女人也行,看看能不能说服她离开伯良,就算不能说服,也多少可以了解对方!”文娟安慰的说。 “是的,现在的女孩子多数是为了钱!”美芝似乎看到了希望,她知道那个女孩子是过过穷日子的,所以,多数是为了钱,那就好办多了。 “美芝,不能完全这样想,有些时候感情会比钱更重要!”文娟无奈的摇摇头,如果美芝不是满脑子都是钱的话,她也许就不会遇到这样的事了。 “找个机会,等伯良不在她身边的时候,我陪你见见她,但是要心平气和,去说服她!”文娟认真的严肃的对美芝说。 “我知道了!表姐!谢谢你!”美芝点了点头。 文娟从美芝身边走开,她不知道美芝是不是真的非要伯良不可?是不是真的不能离开伯良?可是他们在一起,还有幸福吗? 但是不管怎么样?美芝总是她的妹妹,尽管她是认为美芝配不上伯良。 第十九节 伯良把乐谣带回了自己住的地方,乐谣呆呆的站在屋子中间,这样大的房子。 “以后就住这里!”他轻轻的拉着她的手。 “你呢?”乐谣看着他。 伯良轻然一笑,“我早就住在这里了!” 乐谣想不了那么多,她只想跟他在一起,只想跟他在一起! “让我做你的女人!” “是的,我想你做我的女人!做我的妻子,生生世世的陪着你,爱着你!” 乐谣闭着眼睛躺在床上,那第一天来到这里的情景好像还是昨天,可是,又过去好些天了。她是幸福的,她跟伯良住在了一起,婉如他的小妻子。 伯良是那样的细心的,他总是一遍一遍的交待要她小心,不要出门,有什么事等他回来,有人敲门一定要问清了……这样的伯良有些老头子般的啰嗦,但是却让她心里幸福温暖极了! 伯良去上班,她就静静的,乖乖的呆在家里,心里每一分钟都是幸福而甜蜜的。 她已经是伯良的女人了,她摸着自己微微发红发热的脸,把自己的第一次给自己所爱的人应该是最幸福的。 伯良就睡在她的身边,她一转身就看到他的脸,她小心的小心的去抚着他的脸,能够每天一醒来就看到心爱人的脸,真的真的是件好幸福的事! “傻丫头!我这样老了,有那么好看吗?”伯良一睛开眼就看到乐谣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他一笑,轻轻的伸手把她搂入怀里,她就在他的怀里,他还是不敢相信,他真的可以拥有她!上天对他真是太恩泽了! “你老吗?不一点也不老!”乐谣不由分说吻上了他的唇,她不喜欢他说自己老。 “伯良!我爱你!”她喃喃的。 “我也爱你!”当他拥有她,他发誓用整个生命去她。 真的好幸福!好幸福!好幸福!她的整颗心都在欢腾! 在这样幸福的时刻,她想到小容姐可能会为她担心,她就这样不见了好多天,小容姐一定在为她担心了。 “伯良,我住在那里的时候,隔壁的小容姐对我很好,很关心我,你帮我把她带来好不好?我想见她!”乐谣轻轻的说。 “好!”伯良对她是从不拒绝的,他不舍的放开她,“你多睡一会!我去上班了,下午的时候,我会把她来!记得冰厢里有吃的,你要自己记得吃东西!” “我知道了!啰嗦的老头!”乐谣幸福的笑着。 “要为了我,好好爱惜自己!”他俯下身来,再次吻着她,轻轻的在她耳边说。 “伯良!我爱你!”乐谣伸手揽住他的脖子,深情的说。 “傻丫头,每天都说很多遍!”他何尝不觉得幸福。 “我不管,我就是要每天说很多遍,很多遍,一千遍一万遍,说到你腻为止!” 他爱极了她这样孩子气的话,用手抚弄着她的头发,“我永远也不会腻!” “好了,我走了!”尽管是那样的不舍,他还是放开了她,什么时候,每一天的短暂分离,都让他是这样的不舍了? 爱情,爱情是那样的充满魔力吗?它又是那样的让人幸福着!伯良一出门,乐谣再也睡不着了,她开始想念,他不在她身边的每一分种,她都是这样的想念着他。 下午,伯良把小容带到,深深的看了一眼乐谣,就轻轻说:“你们聊,我出去有点事!”这就是伯良,他总是那么体贴。 “你知道不知道,你就这样不见了,担心死我了!”小容一见到她就带着责备而又关切的神情看着她。 乐谣心里流过一阵温暖,有些激动的抱着她,能被一个人真正的关心着,真的很幸福!而真正关心她的人并没有几个,所以她更加珍惜! “那天看到你房间一团乱,人又几天不见,又没去上班,不只是我,还有张涛也很担心,他还是把你当朋友的。”小容不停的说着。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担心我!不过不用为我担心了,我很好,很好!”乐谣开心的说,把小容拉着坐下。 “你为什么要住到这里来?你真的已经跟他住在一起了吗?”小容吃惊的看着乐谣,再看了看整个房子。 “是的,我已经做了他的女人!”乐谣忍不住羞涩。 “你这个傻丫头!”小容责怪却也无可奈何的看着乐谣,“他,一个比你大十几岁的男人,你怎么就把自己坚守了那么多年的贞洁,给了他呢?” “我爱他!我想他就是我坚守了那么多年,却一直在等待着的人!小容姐,你不知道把自己给自己最爱的人是多么幸福的事!而我差一点就要失去那样的机会!”乐谣想起孟小成,就痛狠不已。 “到底怎么了?房间弄得那么乱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我还以为是小偷,你也不见人,又找不到你,差一点要去报案了!”小容急切的问着。 乐谣只是大概的跟小容说了说前因后果。 小容重重的叹息着,为乐谣的不幸福身世,也为她化险为夷的恐怖经历,“难道因为他救了你,你就要以身相许吗?” “小容姐!你怎么会这样想?”乐谣忍不住笑了。“我爱他!爱他的全部,外表,内心,灵魂和肉体,每一样,每一样。能跟他在一起,我觉得是最幸福的事!” “不管他是有家的人,不管他能不能给你一个名份?”小容不解的看着乐谣。 “不管,什么都不管,我只知道我爱他,我要在他身边!我不要求什么?虽然我并不想去破坏他的家庭,我愿意跟他的妻子共同拥有他呀!”乐谣抬起头,看着天花板轻轻的说。虽然爱是霸道的,她想伯良只属于她一个人,但是伯良已经早有妻子,她只求能伯良身边,她愿意忍受一切。 “我不知道说你什么好,总之你觉得幸福就好了。”小容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事到如今,她只希望乐谣幸福。 “谢谢你!小容姐,我不会再回去,所以,你帮我把那些东西该扔的扔掉吧!告诉张涛,我也很感谢他!”乐谣有些不舍的看着小容。 “乐谣,说实话,我不得不说你是勇敢的!也许你是对的,为了爱去不顾一切吧!”最后小容似乎觉得自己被感动了,在乐谣义无反顾里。 “谢谢你!小容姐!”乐谣轻轻的握着小容的手。 “傻丫头!你现在所有的感受可是都是幸福的,但是以后的事,你并不能预知,所以,无论遇到什么样的事,你都要勇敢的坚持下去!”她顺势也握着乐谣的手。 “我知道!当我下定决心,我就知道这是一辈子的事了!”乐谣点着头,跟着伯良,她无悔。 “好了!我也该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事,遇到什么困难的时候,你就来找我!”小容不舍的放开了乐谣的手。 “小容姐!我会想你的!”乐谣没有留她,她知道小容也不能久呆,明天还要上班呢! “我也会想你的!”小容笑着,对她招了招手:“记得要小心!我走了!再见!” “再见!”乐谣轻轻的去开门,才发现伯良已经站在门口了,看来他是早就回来,却为了不找扰她们而没有进门。 小容看到他,才满意的笑了,她偷偷的对乐谣说:“看来他确实是个很好的男人,你会幸福的!” “要走了,我送你!”伯良一笑,把自己手里的东西交给乐谣。 “再见,小容姐!”乐谣不舍的看着他们走出去。 第二十节 乐谣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爱情里,她从来没跟伯良谈过他的婚姻,她是不在意的,伯良呢?没有跟美芝离婚,让他始终觉得对乐谣内疚。 他找不到美芝,美芝却有办法找到他的,但是美芝的目的并不是找他,而是找乐谣。所以,伯良完全没有想到美芝会找到这来,是文娟陪着美芝敲开了门。 乐谣没有想到见到的是两个女人,她以为是伯良忘钥匙,没有迟疑的打开了门。当然乐谣的第一直觉就知道这两个女人会是什么人,一定是跟伯良有关的! “乐小姐,我想你应该想得到我们是什么人吧!”乐谣还来不急打量她们,其中一个开门见山的说,也不等乐谣反应,她们征直走进了屋里,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是她吗?她是伯良的妻子?乐谣关上门,静静的打量着开口说话的那个女人。哦!老天,她好高贵,好亲切,好柔和,好端庄,好有女人味!乐谣手心冒着汗,她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看上去成熟干练的女人。理论上,道德上乐谣她只是一个插足别人婚姻的第三者,免不了心里不安,而现在人数上,气势上,她同样占了劣势。 乐谣并不知道她所打量并不是伯良的妻子,而文娟。就在她打量着文娟的同时,文娟也在打量着她,看到乐谣,文娟不得不承认,她比美芝确实好太多,难怪伯良要心动,她那样年轻,那样秀气,那样楚楚动人的带着点淡淡的忧伤,男人见到这样的女人会不由自主的心生怜爱。而美芝,她面貌姣好,衣着华丽,却浓妆艳沫,整张脸在厚厚的粉底之下,如何能让人心动? “乐小姐,坐吧!你应该知道我们是为什么来的!”文娟语气温和的说,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已经对乐谣产生了好感,如果不是因为美芝是表妹的关系,她会愿意跟伯良在一起的人是她,文娟在心里叹息。 “为了伯良!”乐谣轻轻的说着,她很冷静,也必须冷静,因为她要为爱而勇敢,坚强。 “乐小姐很聪明,那你也应该知道,作为第三者插足别人的婚姻是不道德的,不负责任的做法!”文娟接着说。 “你也知道是插足,如果不是你们的婚姻出现裂缝,何来我插足之地?”乐谣很大胆的看着她们,不知道她们到底要说什么。 美芝一进门没有说过话,她只是在打量,打量着整个房间,然后看着乐谣,她很满意,她认为这是纯粹的金屋藏娇而已! “好了!不要说那么多了,你跟伯良在一起,不过是为了他的钱罢了!我可以给你一笔钱,你离开他!”美芝笑着说。 乐谣看着她,良久也笑了,她明白了,原来她才是伯良的妻子! “你笑什么?”美芝有些冒火。 “对不起!我不要钱,或者爱情在你的眼里是有价的,但在我眼里是无价的,我爱伯良的人,爱他的全部,爱情,我不会卖,你也买不起!”乐谣笑着说,原来伯良有这样一个妻子,难怪…… “你跟他在一起,难道不是为了钱吗?”美芝愤怒的说。 “可能真正为了钱的人是你!”乐谣冷冷的,狠狠的打击着美芝。 文娟很无奈的看着美芝,同时也很生气!人家是那样的冷静,那样的聪慧,美芝啊!怎么会这么蠢?这么无知,这么可笑?她以为一切都是用钱可以解决的吗? 在乐谣的轻笑里,文娟也觉得无地自容了,她有些后悔,为什么她要参与到这件事里来呢? “你爱过伯良吗?伯良,我爱他!深深的爱着他!我知道真正的爱情来的时候,是没有什么可以阻挡的,道德也好,责任也好。当一段感情结束,另一段感情开始,从一段感情走入另一段感情并不是罪过!所以,我不会离开伯良!”乐谣很冷静,也很坚决。 “你……”美芝也不知怎么了,她竟然气愤得说不出话来。 “我没有想过要抢走伯良,如果你可以容许,我不一定要占有伯良!”乐谣出于真心的说。 “你!你无耻!”美芝爆燥的打了乐谣一个耳光,她完全的失去了控制。 “美芝!”文娟料想不到的拉着美芝,她不得不对她失望至极!“去打电话给伯良,约他回去谈离婚的事吧!” “表姐!”美芝哀怨的看着文娟,这哀怨,这恳求的眼光让文娟又心软了。 “走吧!”文娟把美芝推出门,“伯良真的对你有那么重要吗?如果不是,就放了他吧!” “不!伯良,对我很重要!失去伯良,我不知道怎么生活下去!”美芝流下了泪。 文娟叹气,她了解美芝,也许美芝说的是真的,她在恐慌,在害怕,她习惯了无忧无虑的生活,离开了伯良,她也许真的不知如何是好! “如果你真的不想失去伯良,就听我的,先回去吧!我来试着跟她聊一聊!”文娟不得已的说。 美芝无奈的,悲悲切切的走了。 文娟回头看乐谣,她的眼里没有看到受伤的神色,而是坚强的,勇敢的,充满希望和爱的。文娟有些难以决定,她陷在对美芝的同情里,又对乐谣十分的欣赏。 看着文娟,乐谣才感到一种压迫感。 文娟就在乐谣的对面坐下,轻轻的说:“你知道吗?我很喜欢你!不得不承认你是很讨人喜欢,很惹人怜爱的!比起美芝,你确实好太多,你年轻,漂亮,聪明,理智,有思想,有深度,我相信你也是善良,也是能通情达理,像你这么好的女孩子应该有个人好好爱你,但这个人不是伯良,他有家庭,有妻子,有抛不开的责任道义!” 她是那样的诚恳,那样的亲切,那样的温柔,乐谣只是呆呆的看着她,不知如何是好。 “爱情和婚姻是两码事,你们或者说很爱对方,但并不一定会适合生活在一起。在你没有介入之前,他们之间或者没有爱情,但是至少有夫妻的感情,他们在一起生活了十年,不是平平静静,相安无事吗?” “可是,没有爱情了为什么要在一起?有时候几十年的相处也抵不过一刹间的相知!”乐谣幽幽的,喃喃的说着。 文娟并没有反驳她,而是接着说:“你们是很爱对方,但生活中爱不是全部,我是过来人,当这种热烈,这种冲动过了之后,剩下的只是平淡的生活。像你们这样的关系,在生活里将要面对很多,你们身边的亲人,朋友,邻里,他们会如何看你?如何说你?” “我不在乎,我什么都不在乎!” “你不在乎,那么伯良呢?他也能不在乎吗?他要面对父母,亲人,朋友,还有公司的人,他能不在乎吗?他受得了舆论吗?就算他受得了我一切,他愿意为了你而放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的吗?名利,财富,金钱,地位……这一切男人所引以为傲的东西,为了你,他可能要一一失去!” 失去一切!乐谣不解而震惊的看着文娟,这是什么意思? “你或者不知道,伯良是因为跟美芝结婚才拥了今天的地位,换言之,他曾经用婚姻来换得了今天所拥有的一切,那他为什么不可以用爱情再交换一次?”文娟说到此停止了,她并不想伤害乐谣,只想把她说服,她应该对她宽容。 “好不说这个,就说美芝吧!你们原本是两个不相识的人,而现在你却要去伤害一个陌生人。你年轻,漂亮,生命力强,上天一定会给你很多幸福的机会,可美芝不一样了,她已经不再年轻,她再怎么浓装艳抹也掩盖不了逝去的年华。而且,她还单纯,无知,失去一个生活十年之久的丈夫,她会无所适从,这对她来说打击太大了,而且他们已经决定要一个孩子,美芝已经怀有两个月的身孕,你如何忍心让一个孩子还没有出世就失去父亲?……” 后来文娟还说了很多很多,但是乐谣却没有听进去,因为她的心已经震痛的了,为了文娟的说的那句:“你如何忍心让一个孩子还没有出世就失去父亲?”是啊!她何尝不是这样的遭遇?她也没有父亲,所以深深知道没有父亲的痛苦,她怎么忍心有另一个生命遭受她一样的痛苦,何况还是由她遭成的痛苦? 她就陷在这样的不安和痛苦里,什么时候文娟走了,她也毫无反应。 第二十一节 文娟的话一遍又一遍的在乐谣耳边响起,她的心一阵又一阵的刺痛着。 她该如何选择?离开伯良吗?想到离开伯良,乐谣的心就像是被切割了一样的痛。 为何是这样的心痛?为何要让她这样心痛? 乐谣迷迷茫茫的走出门,离开伯良吗?她要何去何从?何去何从?曾经以为伯良就是她一生的依靠,就是她的心灵港湾! 乐谣就是这样失魂落魄,神情痛苦的出现在小容面前,小容吓了一跳。 乐谣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小容,就扑她怀里痛哭起来,原来她是这样的需要她,需要这种像亲人一样的感觉,在她无助的时候,才让她不至于绝望。 小容决对想不到,自从见过乐谣以后,她一直相信乐谣是幸福的,她勇敢的选择了她的幸福。但是看到乐谣这样的痛哭着,这样的伤心,她不知如何是好,只有抱着她,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连安慰都找不到词。 乐谣就这样在小容怀里哭了很久,很久。 “到底怎么了?”在乐谣渐渐平息后,小容才轻声的问。 “我不知道我这样的选择是不是对的?”乐谣茫然的问。 “怎么呢?你不是说过?只要有一个了解你,疼爱你,怜惜你,欣赏你的人,你会为他不顾一切吗?现在,你不是认为你已经找到了吗?你当初的勇气呢?你的坚持呢?”小容忍不住有些生气。 “我?”乐谣无言以对,曾经?曾经?曾经她想到的只有自己而已!可事实上她给别人遭成了伤害。 “你犹豫?你害怕?你后悔了?”小容看着乐谣。 “不,我不后悔遇到伯良,更不后悔爱上他!” “既然没有后悔,那就坚持下去,如果你认为他可以让你幸福,那么你也一定可以让他幸福,选择了就一定要坚持下去,不管遇到什么?” “不管遇到什么?”乐谣喃喃的念着。 “对!不管遇到什么?” “伤害别人也不管吗?” “当这段感情发生的时候,你就该知道无可避免。” “是的,是我错了!我以为可以避免的!” “现在,你知道了,可是你选择了伤害自己,而不是伤害别人,对不对?我知道了,当你在我怀里哭的时候,我就该知道了!”小容轻轻的叹息着,乐谣是不自私的,因为经历了痛苦的人常常更能体量别人的痛苦。 “不然,我可以做什么?”乐谣轻轻的无可奈何的笑着。 小容也跟着沉默不语,现实是残酷的,有些时候不伤害别人,就只有伤害自己。 “乐谣,不管做出什么选择,我都希望你跟伯良好好说,他也有权力来选择。”小容最后叹息着说。在她的心里也同样的矛盾,她也是为人妻子的,如果她的丈夫有外遇,也是她所不能容忍的,也是她所痛恨的。她曾经劝过乐谣不要去选择这样一条路,可能乐谣也在心里挣扎过的。可是另一方面,作为疼惜乐谣的好朋友,她又是希望乐谣幸福的。 “我……”乐谣很茫然。 “听我说,你要做出理智的选择,你也要跟伯良说清楚,如果你深爱着他,也相信他同样的深爱着你的话。如果你不让他知道而作出选择的话,那对他来说何尝不也是一种伤害?我想你最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他吧!”小容比乐谣理智得多,思想也成熟得多,但是她还是不知道怎么安慰乐谣。 两个人这样静静的对着,直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扰了她们,小容去开门,看到孙伯良一脸不安的站在门外。 伯良一看到乐谣就一把拉着她的手,“为什么出来不跟我说一声呢?你知不知道我一回家没有看到你,有多担心?” 乐谣紧紧的咬着嘴唇,泪却忍不住流了出来,“伯良,不要对我嚷!不要对我嚷!你不知道我的心有多痛!” 看着乐谣流泪的样子,伯良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是觉得很心痛。 “好了!不要哭了,我只是太担心你了,看到你没在家,我整颗心都空掉了,要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有多重要!”他轻轻的把她抱入怀里。 在谢过小容后,他把她带了出来。 “伯良,我们会幸福吗?”乐谣紧握着伯良的手,轻轻的叹息着。 “你在害怕?在担心?还是后悔了,退缩了?”他停下步子,看着她。 “不,伯良,我,不后悔,永远也不会后悔!” “那么你在害怕什么?在担心什么呢?现在我们都需要彼此坚定的站在对方身后。”他凝视着她,这样的眼神就是她不能放弃的原因。 “告诉我,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他总是那样细心,那样温柔,那样的了解她。 “没什么!我只是想小容姐了,所以……”她对他微笑着。 “仅仅是这样吗?我应该相信吗?” “伯良!”乐谣闪避着他的目光,那目光让她不能说谎。 “一定是有事,对不对?不然你不可能不等我下班,不可能不让我知道,不可能在让我担心的情况下离开家的。” 原来被一个人太了解,也是不太好的,乐谣看着伯良那极其了解她的眼光,她有些害怕了。“伯良,我只想跟你在一起,我并不想破坏你的家庭,可是……” “你知道了什么?”伯良急急的打断她说。 “听我说,你没有破坏我的家庭,在没有遇到你之前,我的家,我的婚姻已经是名存实亡了,我整个人都已经麻木了,是你让我苏醒了,是你让我再活一次!”伯良深深的深深的看着乐谣。 “可是,可是,我还是伤害了你的妻子,还有你的孩子!” “孩子?我哪里来的孩子?”伯良不敢相信的笑了,谁说他有孩子了。 “你的妻子,她已经怀了你的孩子!”乐谣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说。 “不可能!我跟她已经许久没有夫妻之间的事了,何况我早就通知她要离婚了。这些时间以来,我怎么也找不到她,她在躲我,她不想跟我谈,而我已经离开了公司了,乐谣,我要离婚,那代表我将会一无所有,我……” “你知道的,你知道我的……”乐谣心急得抱着伯良流着泪,她在乎的只是他,只是他的人而已。 “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不管别人跟你说了什么,你都要坚强的站在我身后,好不好?”伯良深切的看着她。 乐谣还能说什么呢?她点着头,无论什么也不能动摇她跟伯良在一起的决心! 第二十二节 文娟回到家,心里始终是不安的,她心绪不宁,不知道她到底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她就这样闷闷的坐在客厅里,一直等到她的丈夫乐天回来,她还毫无反应。 “文娟?你这是怎么了?生病了吗?”乐天担心的走到她身边,伸手轻轻的摸着她的额头。 “我没事!”文娟握着乐天的说,淡淡的笑了笑。 乐天还是很担心,平常不是这样的了,平常他下班回到家,文娟已经把饭菜弄好了,摆上桌了只等他回来吃。 “今天不想做饭了,我们出去吃吧!约伯良夫妻一起去!”文娟轻轻的说着。 “伯良?”乐天很意外的念着,他也才想起已经很久没有跟伯良见面了。 “好吧!我打电话给他!”乐天对着妻子一笑。 “伯良,他说他不来,他说改天请你帮他约美芝见面!这是怎么回事?”乐天挂上电话,不解的看着妻子文娟问。 “伯良已经提出了离婚,美芝一直躲着他。”文娟无奈的说。 “哦!”乐天大笑起来。 “你?你笑什么?”文娟气恼的看着他。 “难道不值得笑吗?伯良什么时候开窍了?他也会提出离婚?我一直以为他是个工作狂,除了工作之外,对婚姻,家庭,爱情……统统都是不在乎的呢!他为什么会离婚?”乐天还是笑着。 “伯良是人,他是有感情的!”文娟轻轻的叹息着。 “你是说,伯良他是为了感情?为了别的女人吗?”乐天奇怪而不相信的看着文娟。 “是,我见过了那个女孩子!” “怎么样?”乐天不再笑,认真的看着文娟。 “很灵秀的一个女孩子!”文娟忍不住赞赏的说。 “那就好,伯良是个好男人,他应该有一个好女人在他身边,他应该得到幸福!”乐天很真诚的说。 “美芝难道不好吗?”文娟有些矛盾。 “你应该比我更了解美芝才是,除了吃穿用赌,她还会什么?我从来没见过这样做妻子的,你知道吗?伯良其实很可怜,美芝从来也没有真正的关心过他。换成我是伯良,我早就受不了了!”乐天不顾妻子的想法,而是真实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是不是做错了?”文娟轻声的喃喃的说着。 “做了什么?”乐天听到了,并大声的问着。 “哦!我……”文娟愣着看着乐天。 “你该不是帮美芝去做说客了吧?”乐天疑惑的看着文娟。 文娟没有说话,乐天就可以肯定了,然后乐天就闷闷的叹了一口气。 “在你帮助美芝的同时,你有没有想过是对伯良的伤害?如果他们的婚姻还有挽留的余地,我不会介意你这样做!但是……”乐天又叹息,“已经到了无法挽回了,离婚对他们两个都好!” 文娟沉默不语,心里是不安的。 “伯良不肯一起吃饭,我们自己去吧!”乐天也不想为了伯良的事把自己夫妻感情用僵。 两人吃着饭,也都沉默着,乐天体贴的拍了拍文娟的手,对她笑了笑。 “我没事!”文娟也笑笑。 “美芝呢?”乐天问。 “美芝太口不择言,太让我失望,我让她先走了,现在也不知她在哪,她又没有回来。”文娟回答着。 “明天你想办法打电话给美芝,说伯良要见她,何必再拖下去,不如快点解决掉,对大家都好!” “嗯!”文娟吃着饭,轻轻的答应着。 “跟伯良在一起的女孩子是什么地方人?”乐天问。 “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她叫乐谣,很年轻,可能只有二十一,二岁。” “乐谣!”乐天轻念着,不知为什么,心里竟是一紧。 “对了,她还跟你同姓呢!你都没见到她,就这帮着她,看来你们还是很有缘分。”文娟笑着说。 乐谣!乐天在心里不停的念着,他完全没有听文娟在说什么。 乐谣!不知道为什么,他听到名字,会感到不安。这让他想起了二十几年前,曾经有一个女人对他说过,如果她为他生了女儿,就取名叫乐谣,她说希望女儿像一首快乐的歌谣! 这是他永远也无法忘记的,现在他竟然听到了这样一个名字,是巧合? 他告诉自己,是的!这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何其多! 他想要不去在意,但是心里却真正的是在意的,他有一些想见到那个女孩子,既不安又渴望,这是矛盾的。 “乐天,在想什么?”文娟不解的看了乐天半天,他竟然毫无反应。 “哦!没什么,在想今天开会的案例!”乐天移了移自己的身体,从刚才的沉思当中走出来。 “都回家了还在想工作的事!”文娟带着心疼的责备说。 “好了!不想那么多了,我们刚才说了什么?”乐天动了动嘴角,笑了笑,为自己骗了妻子而感到抱歉。 “没说什么!”文娟知道丈夫工作很累,也不想再为了其它的事再烦他,所以,不打算再说下去。 “你们在哪见到那个乐谣的?”乐天故作漫不经心的问。 “在伯良住的地方,他搬了出去,另外找了房子,在温庭公寓……” 乐天听着地址就再也听不进去了,也不知为什么?他竟然想去见一见那个女孩子,或者他还想要证明些什么? 是什么呢? 第二十三节 这天伯良接到了父亲的电话,当然不奇怪,美芝不愿意离婚,自然会搬出父母。伯良回到家中,只看到父母,并没有看到美芝。 “你这个不孝的逆子!”父亲一看到伯良就指着他大骂。 “伯良,怎么这样大的事,也不跟我们说,如果美芝不说,你要瞒我们到什么时候?”母亲忧怨的叹气着说。 “妈,我不是要瞒您们,而是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处理好。”伯良扶着生气的母亲坐下。 “你扔下自己的公司不管,还去别人的公司当职员,你要气死我吗?”父亲还是很气愤。 “那根本就不是我自己的公司,只是姜家的而已!”伯良轻轻的说着。 “那个女孩子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汤?公司不要,妻子不要,父母也不要了!” 伯良看着正在气头上的父母,良久才说:“爸妈,我只想告诉你们,今天我是三十六岁,不是二十六岁,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更清楚自己要什么,我不会再由你们摆布,如果你们要我留在美芝身边,我做不到;要我离开乐谣,我更做不到。” “你……你!”父亲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喘了好几口气才说:“你是说以前是我们在摆布你?难道我们不是为了你好吗?我们不是想让你过舒服的日子吗?” “舒服?你们以为我过得很舒服吗?爸妈,你们爱过对方吗?如果爱过,你们该知道失去自己心爱的人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而和一个自己毫无感情的人在一起生活一辈子是件多么残忍不幸的事!”伯良有些气愤,有些激动。 “可是,你们已经生活在一起十年了,一点感情也没有吗?”母亲看着他。 “是的,十年来,我一直是麻木的,现在我才知道了什么是爱情!”伯良微微的笑着。 “伯良,做人不能忘恩负义,姜家对你那么好!”母亲没办法的哀求着。 “妈,什么叫忘恩负义?十年来,我没有对不起美芝,也没有对不起姜家,我只是你们大家的挣钱工具。现在我什么都不要,我怎么是忘恩负义?十年,我已经忍受了十年,你们还要看我痛苦下去吗?” 伯良的话使得父母沉静了,他们手足无措的看着儿子,有些明白了儿子说的痛苦。 “好!以前是我们摆布了你!是我们把你当挣钱的工具,是我们错了,现在,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们也管不了了!”父亲无奈的叹息着。 “伯良……”母亲忍不住掉了几滴泪。 “妈!”伯良拉着母亲的手,眼里有些心疼,他是不想让母亲担心的。“老婆子,我们该走了!儿子大了,我们也管不了了!走吧!”听着父亲有些失落的声音,伯良这才看到了父母的苍老,心里涌过一阵阵的难过和歉疚。 “爸!美芝呢?”伯良这才想起一直没有看到美芝。 “我,我们也不知道!”听着父亲这样说,伯良心里强烈的感到不安。 美芝在哪呢?当然她去找了乐谣,她是不会这样容易放过乐谣,不会这样容易答应离婚的。 自从美芝来过后,乐谣变得很小心了,但是美芝再来,乐谣开门也不是,不开门也不是,最后还是把门打开了,可是一开门,乐谣就后悔了。 因为进来的不只是美芝一个人,还有两个乐谣最最不想见到人,两个她最最痛恨的人,她的舅妈。乐谣不敢相信的看着她们,不敢相信她们会同时出现。 美芝得意的笑着,“我知道你很穷,很需要钱,很想过好日子,只要你离开伯良,我会给你一笔钱,让你的舅妈把你带回去!” 乐谣回身想走,却被舅妈拉住,她挣脱不得,两个舅妈冷冷的看着乐谣笑:“难怪不肯嫁给我们小成,原来是做了人家的小老婆!” “说好听点是小老婆,其实不就个不要脸的婊子嘛!”两个子舅妈大声的笑着。 “是啊!不就是为了钱不要脸的婊子吗?还不是谁有钱就跟谁睡!” 乐谣没有吭声,只是用力的挣扎着,但是她的力气哪有她们大,乐谣挣脱不了,她们故意一松手,乐谣没站稳,倒在地上,她们笑得更大声,更得意。 乐谣恨恨的看着她们,眼里喷着火,恨不得能烧死她们。 “贱货!不要脸,无耻……” “瞧瞧!还不是跟她妈一样,长得一幅贱样!都是不要脸的骚货,想嫁给有钱人,还不是给人玩腻了,一脚踢开!”大舅妈蹲在乐谣面前,看着乐谣说。 乐谣挥手打了她一巴掌,开心的笑着。 “你竟然敢打我?”她愤怒的扯着乐谣的头发,也重重的抽了乐谣一耳光,“不要脸的贱骨头,看到有钱男人就发骚,真是跟你妈一样,给人弄大了肚子,又没人要,生下你这个小贱种,又是个不要脸的,你还是跟你妈一样跳江死了算了!敢打我!” 美芝似乎乐在其中,看到她们打成一团,看到谩骂着乐谣,她觉得很开心,她也笑着过来,用高跟鞋踢着乐谣,“叫你抢我的老公!你凭什么抢我的老公?” 乐谣没有喊叫,没有落泪,只觉得这一切很可笑。就在这时候,桌上的手机响了,乐谣挣扎着爬起来去拿电话。 美芝先一步把电话拿在手里,很不客气的关机,下掉了电池,并把电池泡在盛着水的杯子里,然后用胜利者的姿态俯视着乐谣,“你以为伯良会来救你吗?你以为你还会像上次那样好运吗?” 美芝很痛快的笑着,她端起桌上的水,很优雅的把水倒在乐谣的头上,“看看你的丑样子?伯良怎么会要你?告诉你伯良不会要你,他的父母来了,一定不会让他跟我离婚的!因为离开了我,伯良就会一无所有,你以为他会为了你放弃所有吗?” 乐谣笑着,“伯良会不会为我放弃所有,你应该知道!如果伯良会选择你,会离开我,你还用得着花这样的心思来对付我吗?” “你!”美芝气红了脸,“好!我倒要看看伯良如何会要你!叫孟小成进来,他不是早就想尝尝他漂亮小表妹的味道吗?我想让伯良看到你跟别人偷欢的照片,你说他还会要你吗?”美芝蹲在乐谣面前更加得意的说。 孟小成在这时候进来了,乐谣瞪着他,直瞪得他心里发寒。 乐谣的眼神变得冷酷而可怕,她可以容忍谩骂和羞辱,但是她决不可以被污辱,她必须清白,她只属于伯良一个人,谁也别想碰她。在这种思想力量的支持下,乐谣一把推开了拉着她的两个舅母,就想跑进房间去。 孟小成及时的抱住了她。 “放开我!”乐谣大叫着,并顺势就在孟小成的手臂上咬了一口。 “啊!又咬我!”孟小成用力一推,乐谣就整个人摔到了桌子上,乐谣很快拿到了桌上放着的水果刀。 “哈哈哈………”拿着刀的乐谣痛快的笑了起来。 “你以为拿着刀我就会怕你吗?你以为你可以伤到我吗?”孟小成也跟着笑了,他四下寻找着可以用来抵挡的东西。 美芝跟乐谣的那两个舅妈也跟着围过来,乐谣还在笑,不像先前那样大声,她笑得很温柔,很甜美,眼光变得柔和了。 “不要再过来!”乐谣轻叫着,把刀架在了自己的手腕上,她常用这刀削水果,她知道这刀是很锋利的,她还一直认为这把刀买得不错,没想到现在它还有这样的作用。 她只是轻轻的一划,血就顺着刀流出来了,然后一滴一滴落在洁白的地板上…… 乐谣只是很平静的看着越流越多的血,淡淡的笑着,她感觉不到疼痛,只是看到美芝她们慌乱的样子,她就开心! 正在这时候却传来了敲门声,“是伯良!”乐谣想着,不,不会是伯良,伯良会自己开门,那会是谁?乐谣只觉得了阵头晕,刀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的人也慢慢的倒了下去。美芝更是慌了,孟小成他们只是呆呆的看着美芝,敲门声停了一下,美芝慌乱的从包里拿出一叠钱,交到孟小成手:“给你们,快走!不准说认识我,知道吗?” “知道,知道!”他们既害怕又紧张的去开门,开了门就往外跑。 敲门的人不是伯良,当然不是伯良,却是美芝想不到的人,是乐天!事实上乐天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走到这里来,自从文娟告诉他后,他似乎就在想着见见这个叫乐谣的女孩子。 他敲了一下,没人开门,正想离开,却看到美芝跟几个人这样慌乱的跑出来,他还没反应过来,没来得及叫美芝,美芝就走得没踪影了。 他心里突然就有种不祥的感觉,他想也不想就直冲屋去,就看到了乐谣倒在血泊里。 第二十四节 当伯良接到电话,赶到医院的时候,文娟也同样知道了这件事。 伯良很激动也很愤怒,在接到电话的那一刹那,他觉得自己的整颗心都痛得碎了,他不敢去想乐谣会怎么样? 直到确定乐谣已经没事,已经很平静的睡着了,他的心才回恢了痛的知觉,他守在病床前一步也不肯离开,他紧紧的握着乐谣的手,看着这个用生命来换取幸福,来换取跟他在一起的机会,想到她所经历的点点滴滴,他的心就痛得绞成了一团。比起乐谣来,他所为她做的还远远不够! 病房里还有乐天,文娟跟文娟的弟弟文斌,文斌他正好是医生,正好是他抢救乐谣,大家都没有说话,很静,同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直到文娟轻轻的碰了碰了乐天,示意他出去,乐天才回过神来。 出了病房,文娟没有说话,只是一直往外走,乐天也只好跟着往外走,直到出了医院的大门,文娟才停下来看着乐天,她的眼光很犀利,乐天知道没有什么是可以骗过文娟的。对于他怎么会出现在乐谣的家里?怎么会救了乐谣?怎么会那么紧张乐谣?这些不是他撒一个谎就可以让文娟相信的。 “我饿了!我想先去吃东西吧!伯良也一定饿了,等下给他带一份!”乐天避开文娟的眼光说。 “好!”文娟还是很冷静,两人找了个地方吃饭。 饭桌上文娟的眼神也没有离开乐天的脸,乐天显得很从容,这让她很迷茫。 “文斌说你刚才送乐谣去医院的时候显得很慌乱,很紧张,很焦急……” “我想任何人遇到这样的情况都会有这样的反应。”不等文娟再说,乐天抢着说。 “对,我不知道乐谣除了对伯良重要以外,对你也这样重要!”文娟也不明白自己的心情,她对乐天出现得那样及时救了乐谣而深深的不解。 她是可以确定乐天在此之前是一定没有见过乐谣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既不安又难过,同时又迷惑不解。她也为美芝这样的做法而感到心痛难安! 乐天没有说话,没有看文娟,只是低头吃着饭。 文娟呆呆的看着乐天,他显得有些憔悴,有些苍白,是刚刚抽过血的关系,文斌说是他给乐谣输的血,他右手的针孔,正说明这件事。 “是你给乐谣输的血?”她还是轻轻的问着。 “当时情急之下决定的!”乐天显得漫不经心的回答。 “情急之下!你们血型竟然会吻合?”文娟轻轻的笑了下,世上巧合的事也太多了。 乐天停下了吃饭的动作,他看着文娟,眼底是那样的坦然,那样的诚挚,“我知道你想知道些什么,这一切太快太突然!连我自己都理不清思绪,容我晚上回去再跟你说可以吗?我现在想去看看伯良!” 乐天说完没有停留,拿起打包的饭菜就往医院走去,文娟没有动,只是看着他走,他走得那样急切,说明他心里同样的急切。 晚上,乐天所说的晚上,已经零辰了,他竟然还没有回来,文娟坐在床上,结婚十几年来她从来没有这样不安而焦燥过,因为他从来没有让她这样等过。 看来他是真的很关心乐谣,文娟轻轻的叹息着。 灯亮了,乐天一脸的疲惫出现在她面前,他虽然很疲惫,但是看上去心情很好。 “怎么还没睡?”乐天轻轻把外套脱了,走到床边。 “我在等你!”文娟说得很轻,“乐谣醒了?” “对!醒了!”乐天满脸开心的笑容,“她年轻,恢复得很快!” “是你救得及时!” 乐天在床边坐下,拉起文娟放在被子上的手,很认真的很诚挚的看着她,“这确实是个意外,对我而言也同样是个意外,你说得没错,乐谣,她对我很重要!” “是,重要到你可以不顾危险去救她,去给她输血!”文娟终于忍不住大叫出来。 “只是输血而已,能有什么危险?”乐天淡淡的笑着。 “如果要把你的血统统输完呢?你也会毫不犹豫吧!” “是的,因为我一定要救她!”乐天肯定的说。 “那么你想过我和儿子吗?”文娟失望而心痛,“她真的是你的女儿?” “文斌在帮我做鉴定,我想很快会知道!”乐天很平静。 “你!”文娟难过的摇着头。 “不要难过,你要知道我并没有辜负你,我是辜负了乐谣的妈妈,你在认识我的时候,我很坦诚的跟你说过,我曾经有过的那一段经历。”乐天叹息着,已经二十几年过去了,想起从前的经历,他的心还是隐隐作痛。 “是!我是知道在我之前,你有过一个爱人,但是这并不表示,我不能难过!现在,在平静了十几年后,我们已经结婚十几年了,在我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竟然有个你所谓的女儿出现,你只我不要难过?”她怎么能够不难过? “现在不是还没有确定吗?”乐天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在确定了以后,你要认她?你要把她的妈妈也认回来吗?”文娟有些失去理智了。 “文娟,不要这样,这一点也不像平时的你,冷静一点!在一切还没有被证实以前,我什么也不能做!事实上,我对她们的事一无所知!我是回去找过她们,可是有人告诉我,她死了!”乐天痛苦的闭上眼。 文娟不再说话,她知道他已经很累很累了,心也很累,她爱着他,她的丈夫,所以此刻她除了体量,除了包容,除了理解,她还能做什么? 她得让他休息! 第二十五节 坐在病床前,看着平静而安祥睡着的乐谣,伯良总觉得有千言万语要跟她说,可是每当她醒来,睁着眼看着他的时候,他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两个人就这样默默的看着对方,轻轻的紧紧的握着彼此的手,似乎所以有话都在这轻轻一握间全部表达了。 当彼此深爱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不用言语,就能知道对方的一切感受!她有多爱他,他就有多心疼她! 她知道,他要她快点好起来! 他知道,她会为他好起来! 也许就是这种爱的力量,乐谣恢复得很快,她们能吃能喝,能睡能笑。 乐天每天都来看她,每天都呆呆的看着她,看很久很久,乐谣呢?知道是他救了她,她总是对他开心的甜甜的笑着。 文娟却是没有来的,除了心结以外,她还有深深的歉疚,为她曾经帮美芝伤害过乐谣。她每天只是熬了汤,叫乐天带来给乐谣喝。 乐谣对于乐天的到来是感到欣喜的,也不知为什么就是觉得他很亲切! 中午,乐天总会准时的出现在病房里,看着乐谣渐渐红润的脸,他不知道有多高兴! “怎么样?今天看起来很精神。”乐天笑着对乐谣说。 “对呀!我已经完全好了!可是伯良就是不让我出院,你说我是不是可以出院了,我真的可以出院了,我已经好了!在这里躺了三天,我都闷坏了!”乐谣一看到乐天进来,就像见到救星一样! “来吧!先别说,喝汤吧!这是你文娟阿姨为你煲的汤!”乐天小心的把汤端给乐谣。 “阿姨?可是我不想叫你乐叔叔!”乐谣不高兴的嘟着嘴。 “为什么?”乐天笑着问。 “因为你没有那么老!” “傻丫头!我做你爸爸都可以了,不要忘了,你身体里还流着我的血!”乐天说得不经心,其实心里是很小心的,他已经确定她就是他的女儿。 乐谣并不解其中的深意,她只是有些不安的看着在一旁默不作声的伯良,因为乐天看起来并没有比伯良大许多,所以,她怕伯良不乐意。 伯良心里何尝不有许多的疑惑,只是这些天他一心陪着乐谣,没有时间,没有精力去想其它而已,乐天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乐天顺着乐谣的眼神也看着伯良,然后他轻轻一笑,“伯良,你去吃饭吧!乐谣这有我呢!” “对!你快去吃饭,去透透气,整天都看着我!”乐谣快乐的催促着他。 “那好!我去吃饭,你们聊!”伯良点着头,出了病房。乐天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看着乐谣,“快喝吧!不然凉了!” “我不知怎么谢你好!”乐谣端着汤,心里突然有了些伤感,从来也没有陌生人对她这样好过,救了她,还天天给她送汤。 乐天只是笑,示意她不要多想,“你知道吗?如果我二十一岁那年结婚,我的孩子也该有你这样大了,你瞧你也姓乐,这是我们之间的缘份!” “你今年多大?”乐天小心的打探着,想知道更多关于乐谣的事,他不能冒冒然的跟她说。 “我正好二十一岁!”乐谣笑着说。 “你们那里都姓乐吗?”乐天漫不经心的问着。 “不!只有我一个。”乐谣说着轻轻的叹息着,“外婆说是妈妈一定要让我姓乐的,我爸爸姓乐!” “你妈妈跟你爸爸呢?” “他们死了!”乐谣说。 乐天愣了,沉默了半天,才轻轻的念着:“都死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们,是外婆把我养大的,我只知道妈妈是跳江死的!”乐谣没有太多的伤心,已经太久太久了。 “跳江?她真的跳江了?真的跳了!”乐天心慌意乱的轻轻的喃喃自语,他记得有一天,就在他要走的前一天,他们又在江边散步,她说:“如果你走了,如果你不回来娶我,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他当时说了什么呢?他吻着她,发着誓,他说他一定会回去娶她! “乐叔叔,你,你在说什么?”乐谣不解的看着乐天。 “哦!我,没什么!”乐天极其不自然的看着乐谣。 “不!你一定有什么?你是不是认识我妈妈?”乐谣急切而期盼的眼神看着他,“你认识我妈妈,是不是?我记不得妈妈的样子,你告诉我,她长得什么样?” 乐天看着乐谣,轻轻的靠近她,在床边坐下,伸手轻抚着乐谣的脸,眼里有藏不住的伤痛,“你像极了你妈妈!你的脸,你的眼,你的眉毛,鼻子,嘴巴……没有一处不像她的,不知道你妈妈长得什么样,看到你,你就该知道了!” 乐谣沉默不语,乐天却难以平静,他不相乐谣的妈妈真的死了!虽然曾经他接受了,也伤心过,痛苦过,悔恨过。可是再见到乐谣,他的心里又升起了希望,那种想见她的欲望,现在彻底破灭了。 “乐叔叔?你怎么认识我妈妈?”乐谣十分不解的看着乐天。 “哦!我……”乐天避开了乐谣的眼光,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轻轻的说,“那时候,我正好……”乐天在想着如何跟乐谣说。 “我知道了,你是下放到那里去的对不对?”乐谣轻轻的问着。 “是,是的。”乐天慌乱的接口。 “你妈妈,她,她为什么……”乐天有些难以问出口。 “妈妈生下了我,却一直没有等到爸爸,也许是闲言碎语太多,也许是妈妈失望了……”乐谣轻轻的说着,她那时候太小,她并不知道妈妈真正是为了什么? “是的,她一定是太失望了!”乐天心痛的叹息着。 “乐叔叔,你认识我妈妈,那你也认识我爸爸,对不对?”乐谣问。 “你爸爸?他死了!他该死!他辜负了你妈妈,他让你妈妈伤心失望而死!不要再问了。”乐天难过至及。 “可是,也许他有原因呢?”乐谣不甘心的说。 “那些事,我也不太清楚,你不恨他吗?恨你爸爸?他……”乐天难以自持,难以面对乐谣。 “我不知道!反正我习惯了没有父母,我没有见过他们,反正他们也死了,我恨他有什么用?”乐谣失落的低下头。 乐天更是心痛至极!他该怎么对乐谣说?他该如何跟她说? “我,我要走了!明天再来看了!”乐天慌乱的走出了病房,关上门却看到伯良站在门边。 “去喝一杯吧!聊一聊!”伯良看着他说。 第二十六节 在医院外的餐厅里,伯良跟乐天面对面坐着。 “你没有吃饭?”乐天看着伯良叫着吃的。 “没有!”伯良淡淡一笑。 “你一直站在门外?听到了我跟乐谣的谈话?”乐天瞪着伯良。 “我虽然一直没有时间问你,但并不代表我不好奇,你怎么会那么巧出现在我家里?你怎么会那么巧救了乐谣?你怎么会不顾一切的为救她而输血?你又怎么会这么关心,这么担心她?你又怎么会总是痴痴呆呆的看着她,一看就是好半天?”伯良轻轻的说着。 “我把她当女儿!”乐天避开伯良的眼神。 “是,你说你如果二十一岁结婚的话,你确实能有乐谣这么大的女儿,但是,我不是乐谣,不是你随随便便的三言两语就能骗倒的。”伯良有些不和善的说。 “伯良,如果乐谣真的是我的女儿呢?”乐天无奈的闭上眼,叹息着说。 “你最好不要是她的父亲!”伯良恶狠狠的说。 “为什么?” “因为我会忍不住揍你!” “那么你揍吧!我早就该挨一顿揍了!”乐天突然很坦然的笑了。 伯良紧握着拳头,重重的打在桌上,狠狠的看着乐天,“不,你不可能会是乐谣的父亲!决对不可能!” “二十二年前,我当时只有二十岁,正是满怀着壮志要去闯天下的时候,因为不满意家里对我做出的种种决定,尤其是要我娶一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一个女人。负气之下,我离家出走,只是漫无目的乱走。”乐天叹息着回想着当时的事情。 “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我记得我是见到车就坐上去,只想快点离开家,只想逃离父母的管束。然后坐了一天的车,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我记得我当时心里很慌乱,我见到乐谣妈的时候,她正在一条小河里洗衣服,一边轻轻的哼着歌。也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她的歌,心里就是很舒服,所以我就停在她身边听着她唱。”乐天仿佛又回到了当时,脸上绽放着笑容。 “她抬头看到我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欣喜若狂的朝我跑来,兴奋的拉着我的手,好一阵子的乱说乱嚷!又抢过我的包袱,拉着我跑到一个学校里。那是我见过的最不像学校的学校,后来我才明白原来他们把我当成了一个来他们学校任教的老师,我想那个老师没有去就是因为条件不好的关系。看着她和孩子们那迫切而兴奋的眼光,我决定留下,我骗他们说我只是那个老师的朋友,他因为有事来不了,所以我代他来了。” “就这样我认识了乐谣的妈妈,她就叫孟谣,学校很寒酸,除了一个老校长外,就是我,另外就是她,她教孩子们画画,唱歌。就这样我们有很多时间在一起!她很热情,心地又善良,见我这么大老远一个人,她就对我特别关心。看到乐谣你就知道,她妈妈是如何的吸引我,我想当时让我留下来的原因就是因为她吧!纯真,善良,美好,热情……她的点点滴滴都在吸引着我,我爱上了她,她也爱上了我。当时她家里并不反对,所以我们很快就在一起了。我们很快乐,很幸福的生活了一年。因为她后来怀有身孕了,我才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我要回家,跟家里人说清楚这些事,但是我却胆小的不敢带她一起走。我叫她等我,我说,我一定一定会回去娶她!”乐天很无奈的笑了笑,伯良听得很认真。 “我们有了孩子,她说如果是女儿,就叫乐谣!希望她能够快乐,幸福!她的意思就是像首快乐的歌谣一样!所以,当我听到乐谣这个名字的时候,我才会那样强烈的不安,我不敢相信,文娟告诉我后,我就一直不安,不管怎么样,我都想去见见这个叫乐谣的女孩子,再加上她的年龄特征,这就是我为什么会去你住的地方。” “孟谣,她好傻!我走的前一天,我们在江边散步,我知道她是多么不情愿让我离开!我知道她是多么舍不得我离开!但是她又不能挽留我。她站在江边,很忧怨的说,如果我不回去娶她,她就从那里跳下去!”乐天痛苦的撑着头。 “你没有回去娶她?是不是?”伯良愤怒的说。 “不!我发誓要回去娶她的,我也是一心想要娶她的,只是,只是我回去时候太迟了。” “为什么?”伯良不能理解。 乐天长长叹息,“我回到家,家里发生了一连串的变故,因为我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有回家,父亲后悔不已,最后他病倒了。我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父亲的弥留之刻了,没多久父亲就去世了,在那个时候我怎么能说?我也没有心情再说自己的事!我心里也深深的歉疚,不安。父亲都是因为担心我才……”乐天有点哽咽,心里有些苦涩。 “父亲过世后,家里有太多的事要忙,而且全家都陷在失去父亲的痛苦里,就算我心里是多么牵挂着孟谣,我也无法跟家里人开口。父亲走后,家里所有的事都压在我身上,我每天都很忙,就这样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在家人好不容易平静后,我才小心翼翼的提这件事,可是没想到母亲坚决的的反对,母亲的身体一直都不是很好,我害怕自己的坚持又会让母亲跟父亲一样。你知道我当时有多矛盾,有多痛苦?”乐天痛苦的叹息着。 “你可想而知,家人认为我的忤逆害了父亲,怎么可以再伤害母亲?我的心里又同样的放不下孟谣。在家人的强逼下我见了文娟,她确实好得没话说,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我很诚坦的跟她说了我跟孟谣的事,她竟然可以体量我,甚至愿意帮助我。她一方面帮我隐瞒,一方面让人派人去接孟谣。可是却太迟了,这已经是一年多以后的事了,我派去的人回来告诉我说孟谣死了。我当时有多恨自己!”历历往事又怎是三言两语能讲得清的,当时心里的点点感受,又怎是语言所能表达的,再怎么痛苦,再怎么后悔,也已成过去。 伯良看着乐天,他相信他是真的爱着乐谣的母亲,也相信他是真的悔恨不已,但是他不能同情他,因为想起乐谣小时候的生活,他就相当的气愤:“乐谣的母亲因你而死!你知道乐谣从小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吗?你不能想像!她是怎样的受尽欺凌,受尽屈辱,遭受别人的谩骂和白眼,过着穷苦不堪的生活?”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自己亏欠她,所以,我现在想认回她,想要补偿她!”乐天激动的看着伯良。 “我不同意!现在乐谣只需要我,我会好疼爱她,珍惜她,保护她,而你不可以再接近她,就算她知道你真是她的父亲,她也不会原谅你,接受你!”伯良还是很生气的说。 “伯良!”乐天哀求着。 “我要走了!”伯良不再理会乐天,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餐厅。 乐天长长的叹息着,还陷在痛苦的往事里和对乐谣的歉疚里。 看着伯良走得很坚决的背影,乐天又感到很欣慰,正因为伯良的这种坚决,正因为伯良的这种勇敢,这份痴心,所以乐谣才能得到幸福! 乐天苦笑着,自己当年就没有这种勇气,没有这种坚决,所以才造成了悲剧发生! 第二十七节 乐谣自己觉得身体已无大碍,可是伯良和文娟,乐天都坚持让她多住两天,她实在没办法,只有耐着性子呆在医院。 而乐天已经拿到了文斌替他做的dna报告,证实了乐谣确确实实是他的女儿,这一确实让和之前的心情有了很大的改变。 这一确实,使他心里对乐谣的内疚更深了,而且他的心态有了很大的转变。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到伯良在乐谣身边,对乐谣的关怀照顾,心里竟很不是滋味了,他这是怎么了? 整个晚上他辗转反侧,不能成眠,当然他的任何的心事都是隐瞒不了妻子文娟的,她太过敏锐,文娟侧身打开了床头的灯,乐天知道是自己无法让妻子入睡,他索性坐起来,对文娟抱歉的说:“对不起!让你也睡不好。” “有什么事就说出来解决吧!”文娟总是这么的体谅。 “我想认回乐谣!”乐天边说边看着文娟的脸色。 “我想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也会接受乐谣,或者我已经接受她了,她是一个善良而懂事的孩子,而且从小就吃了那么多的苦,我们是应该把她接回来好好的补偿她。”文娟握了握乐天的手,表示自己会支持他。 “现在不是我们的问题,而是乐谣,她会不会接受我这个父亲,这个从来没有尽过责任的父亲,甚至是间接的害死了她母亲,让她受了那么多苦的人,她是会原谅我呢?还是会恨我呢?”乐天叹息着说,心里很难过。 “我想已经确定她就是你女儿,要你看着自己的的女儿而不相认,只怕你也是做不到的。”文娟幽幽的说,她太了解丈夫了,并且了解他对乐谣母亲的那份感情,早在嫁他之前她就了解了,看到他痛苦过,神伤过,不是确定乐谣母亲已经不在人世,只怕他也不会跟她结婚。她不就是因为看到他这样这样重感情,才爱他的吗? 乐天感激的看着文娟,他常常想娶妻如此,他何其幸运! “所以不管怎样去试一试吧!我想乐谣会接受你的,会原谅你的,因为她善良并且她懂得感情。”文娟这样说不是为了安慰乐天,而是对乐谣的观察和了解。 “但是这事不能太心急,起码让她身体好些再说。” “我很心急,我想把她回来,想让她住在家里,总之我不想看到她回去伯良家里。”乐天说出了他的心结,而文娟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想读懂他,看透他。 在文娟的注视下,乐天无奈的闭上了眼,他叹了一声:“文娟,我这是怎么了?我之前真的很欣赏伯良,很佩服他的勇气和坚定,能为爱不顾一切的精神。而且作为这么多年的朋友我是最希望他能得到幸福的。可是现在一想到他跟乐谣在一起,一想到他们以后可能结婚,伯良要叫我岳父,我心里就不是滋味,特别难受!” “我理解,我都能理解,真的!这种心态的转变都是人之常情。为人父母者谁会愿意把如花的女儿嫁一个大她十几岁的男人?撇开年龄不讲,就伯良跟我们的关系,这一切都会让大家尴尬。但是最好是不介入他们的感情,事情要怎么发展,还不能这么快下定论。目前最重要的是先让乐谣接受我们,用一种她最能接受的方式使她回到这个家。” 乐天不得不承认文娟想问题比自己更透彻,更周到。 “有什么更合理的办法呢?”乐天皱起眉。 “不如先认她做干女儿,她不会多心的,然后再说服她住下来。”文娟这个提义很好,乐天不加思索的点点头。 “但是伯良会同意吗?他不会站出来阻止吗?”乐天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不会!伯良是个成熟的男人,他爱乐谣,不管他做什么,他一定会想到乐谣受不受伤害。”以文娟的阅历,她对一切都了解得很透彻,“可是对伯良,你一定不能太强势,你要知道他用情之深,用情之专,他是为了乐谣可以放弃一切的。” 伯良的这段婚姻,文娟是见证人,同时也见证了伯良用十年时间所赢得的一切,十年的拼搏才有了的一切,地位,名誉,金钱,事业,还有家庭。可是他为了乐谣却可以抛弃这一切,难道这一切不能战胜爱情?甚至是等值于爱情吗? 文娟相信放弃这一切,伯良一定会痛,一定会伤,一定会不甘,可是他还是放弃了,那表示他爱得有多深,有多浓。 文娟理解丈夫,也同情伯良,谁都有谁认为对的立场,只是她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看到文娟的沉默不语,乐天知道自己让她为难了,他叹息着:“我不是非要拆散他们不可,不把我们考虑进去,只说他们两个,一旦结婚,乐谣会真的幸福吗?她才二十一岁,伯良整整比她大了十六岁,不是六岁或十岁,这区别有多大?当乐谣的生命正值旺盛的时候,伯良却已经老了,他还能让乐谣幸福吗?就算年龄也不是问题。那么现在乐谣真的觉得伯良会是她一生所爱的人吗?她不会是因为从小缺少父爱而对伯良一时产生迷恋吗?” 文娟知道乐天所想的,考虑到的都有一定的道理,“所以说一切还在发展中,不要太过干涉,我们所能做的就是让乐谣认清自己的情感。而伯良千万不要去要求他什么,他不是个迷失,会轻易放弃的孩子,他认真而投入了太多感情,强迫他,只会让他更不顾一切。” 两个人仔细的想了一个晚上。 第二十八节 乐谣终于可以出院了,她别提有多高兴。 这天文娟一早就来了,乐天反而没来,文娟看着乐谣还是相当的不自然,还是相当的抱歉,“乐谣,对不起!我为我曾经伤害你而感到抱歉!”文娟坦诚的面对着乐谣。 乐谣轻轻一笑,“我病了这么些天,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您天天给我煲汤,我感谢您还来不及呢!伯良,你说是不是?” 伯良笑着点点头。 文娟有些感动,这个聪明的孩子! “伯良,我有点事想先跟你说一说!”文娟看着伯良征求着。 “好吧!”伯良轻轻的拍着乐谣,让她再等等,便和文娟走出了病房。 “伯良,我已经跟美芝谈过了,她已经签了离婚书了。”文娟从包里取出美芝签好了的离婚书递给伯良。 伯良冷冷的看了一眼,没说什么,因为乐谣受伤的关系,他没有精力去找美芝,甚至他还没让她为伤害乐谣而付出代价。 “我知道你对美芝有很多的不满,但是得饶人处且饶人!美芝她是有些愚蠢,你就不要跟她一般见识了,还好总算乐谣无恙!”文娟轻轻的说着,希望伯良不要太有情绪。 伯良只是苦笑,对于美芝,他实在不知如何原谅她。 “美芝她已经知道错了!而且她心里也很不安,乐谣是个善良的孩子,她一定会原谅美芝的,所以请你也原谅她吧!”文娟试探的劝慰着。 “善良的人就该原谅伤害自己的人吗?”伯良反问着,难道因为美芝签了离婚书,他就该对她一概不计较了吗? “就念在必竟也做了这么多年夫妻的情面上,好吗?美芝她其实是在乎你的。你离开公司后,公司一团乱,美芝希望你可以不计前嫌,再回公司去。” “哼!”伯良不觉笑出声来,美芝真是幼稚。 “我知道你会有这样的反应,但是好歹公司有你十年来付出的心血,你真的就这样放手吗?”文娟有很强的洞悉力,也有很强的说服力,所以她说到了重点,伯良陷入了沉思。 “这件事,你还可以再考虑!我们先来说说乐谣吧!”文娟是相当会察言观色的,但知道伯良是个事业心很重的人,不仅仅是他,任何男人都会不舍得放掉自己打拼回来的事业,当然这也是美芝为自己做错事而悔改的表现。 “乐谣?”伯良不明文娟的用意,看着她问。 “乐天想认回乐谣!”文娟轻轻说。 “就算你答应,我也不答应!”伯良很坚决的说。 “为什么?请你体量一个做父亲的心情!”文娟哀求着。 “你认为在经受了那么多的苦楚之后,乐谣会接受吗?我必须保护她!”伯良说。 “你不是乐谣,你不可以为她作决定!”文娟也坚持的说。 “你!”伯良跟文娟僵持着,然后他有些生气,掉头走进了病房,文娟也跟着进去了。 “乐谣,去我家吧!你乐叔叔在家里亲手为你做了一桌子菜,祝贺你出院,以后要健健康康的!”文娟有点先下手为强,她拉着乐谣亲切的说。 “还样好吗?”乐谣偏着头看着伯良,询问着。 “怎么不好?你乐叔叔可喜欢你了,我也喜欢你,我们还想认你做女儿呢!”文娟抢着说。 “真的吗?”乐谣被文娟的热情所感染了。 “当然是真的!你愿成为我们的女儿吗?”文娟变得很认真,很慎重。 “我……”乐谣犹豫着,看着伯良。 伯良叹息着,他怎么能不明白乐天想认回女儿的心情,他看着乐谣,乐谣是满脸的欣喜和兴奋,他知道乐谣对与家,对与亲人是向往和渴望的。 “这件事,你自己做决定!”伯良轻轻的拍拍乐谣,不知道这是不是鼓励。 “那……”乐谣高兴的看着文娟。 “等去家里再说!”文娟及时的阻止乐谣,她希望让乐谣跟乐天说。她是乐天的妻子,将近二十年的夫妻,乐天已经是她生命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而且是很重要的一部分。当她接受乐天的时候,就已经表示了接受他的一切,包括他现在才知道的女儿。 文娟情绪有些激动的握着乐谣的手,一起从出病房,她不时的打量着乐谣,其实她心里早就喜欢上这个女孩子了,只是现在竟然成了乐天的女儿,她的心情有些说不明白,应该说她是有些芥蒂的,但是看到乐谣之后,她的那些芥蒂竟然消除了,她对她除了喜爱以外,没有其它。这个可爱,善良,聪明的孩子,她怎么能不喜欢她呢? 从乐谣身上,文娟开始有些明白,当年乐谣的妈妈是如何的吸引着乐天了。但是那已经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她也不介意了。 看着文娟如此诚意,坦然的接受乐谣,伯良感到欣慰,得妻如此,乐天实在是太幸运了!从文娟的身上他看到了所谓美满婚姻的影像! 所幸他终于离开美芝了,他急步的赶上乐谣,轻轻的握着乐谣的另一只手,乐谣只是抬头轻轻的对着他笑,那笑容里正是他想要的柔情。 他也笑了,笑他自己从前的岁月里多么的无知,竟然不识情滋味! 乐谣呢!她是最最开心的人,因为身体好了,心情也好了,似乎她是因祸得福了,她的两只手握着两个人,两个人代表两种幸福,两种恰恰是她最想拥有的幸福! 她紧紧的握着他们的手,她知道这两种幸福对她有多重要,所以她会好好的珍惜! 第二十九节 对于伯良来说,他想乐谣一出院就把她接回家,他会好照顾,好好呵护她。可是文娟的出现却打破了他的计划,说句实在话,对于乐天就是乐谣的父亲一事,连他都无法接受,他无法想像乐谣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怎能接受?他不能冒险,不能再让乐谣受到任何的伤害。 当着乐谣的面,他不能开口说不让乐谣去文娟家里吃饭,如果他这样说,乐谣一定会一脸无辜,一脸不解的看着他,虽然很不愿意,但他还是忍了。 文娟牵着乐谣的手一路上一直没松开过,看来她是太喜欢乐谣了,所以一点也不介意她是乐天的女儿,一打开家门,文娟就高兴的大叫:“我们回来了!” 来到文娟家里,乐天已经准备好了一桌子菜了,他还在厨房忙着,听到声音他从厨房探出头笑着说:“先坐一下,还有一锅汤,马上就可以上桌了。 伯良很不自然的对乐谣说:“我先去看一下有没有要帮忙的。”然后就进了厨房。 令乐谣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来到乐天家里竟没有一点的拘束感,反而觉得很温馨,有一种回到自己家的感觉,她不由得欣赏起这个家的布置来。 一个家是否布置得精致,温馨?很显然在于主人对这个家的在乎和重视。乐谣觉得站在文娟的家里她就有了这样深刻的体会。对于家的装饰不在于华丽,更不在于昂贵,而在于舒适。 乐谣在文娟的带领下来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文娟细心的在乐谣身后塞了一个靠枕。乐谣感谢的对文娟一笑,咖啡色的沙发让人坐着或靠着都很舒服,而且手感也很好,文娟一定很会挑东西,乐谣想着。 “饭前要不要先吃点什么?”文娟边让乐谣坐下边关切的问。 “不用!”乐谣笑笑,她不是孩子了,不贪吃。 “那么先看一会电视!”文娟怕乐谣闷,打开了电视。 乐谣顺从的点点头,不能拂了主人的好意。她抬头看电视,可是电视后墙的墙纸却让乐谣爱得不得了,那是一幅如行云流水的书法画,看着让人心平气各,觉得舒畅。乐谣觉得文娟太了不起了,太伟大了,她把这个家布置得太完美了! 这个家一如它的男女主人一样,简明,大方,得体,又不乏高贵。乐谣觉得自己都要爱上这个家了。 “妈!我回来了!”随着一声叫唤门开了,进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这孩子,总是没开门就开始叫唤。”文娟边说着边起身去接儿子的书包。 “看球赛!有精彩的球赛不能错过。”他边把书包扔给文娟边朝客厅跑,动作迅速的一把抓起放在茶几上的遥控,敏捷的朝着电视一按就收到了他想看的节目,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 “你这孩子!毛病老是改不了,没看到有客人吗?”文娟口气虽是责骂儿子,眼里却是惯有的慈爱。她拿起遥控按了回放,电视节目又回到了先前乐谣所按的那个台。 “没关系!”乐谣又把电视调回去了,她根本也没看电视。 “没礼貌的家伙!”文娟疼爱的责备着,然后笑着对乐谣说:“乐帅,我和乐天的儿子。乐帅,这是乐谣,你得叫姐姐,你不是一直嚷着没有兄弟姐妹吗?现在我们给你找了一个,你要像亲姐姐一样对她好,知道吗?” “姐姐?”乐帅你发现新大陆一样惊奇的看着乐谣,看得乐谣都不好意思了。 “怎么了?”乐谣以为自己哪里不对劲。 “别说你还真有点像我老爸呢!你也姓乐?”乐帅很来劲的看着乐谣。 “嗯!” “突然领回来一姐,你不会是像那老套剧情里的故事,是我爸在外面生的一女儿吧!” “怎么会?”乐谣被逗乐了,现在的孩子想像力可真丰富! “你就是也没关系,反正我求之不得,就想有一哥或姐,噢!就一手足跟我结成同盟,让我不至于那么弱势,老在这家里受欺压,以后你就是我姐了,可一定挺我!”乐帅乐呵呵的说。 “好!”乐谣开心的说。 “以后再联络感情,先看电视!”乐帅还是没有忘记电视,他又投入的盯着电视看。 “你看nba吗?”乐帅边看边问。 “没看过。”乐谣在一旁小声的回答着。 “那火箭队你总听说过吧?姚明总该听过吧?”乐帅头也不回的问。 乐谣相当的不好意思,乐帅说的她真的不知道。 乐帅可没留意那么多,他倒是饶有兴趣的给乐谣讲起了美国的nba,讲起了各个球队的事,更多的是讲姚明,乐谣被带动了,对蓝球一无所知的她,也兴致勃勃的跟着乐帅看起来,乐谣觉得讲这些的时候乐帅的眼里放着光,那种热情会感染身边的每一个人。 乐谣在乐帅的引领下开心的看起了球赛,一点也没有留意到伯良已经去了厨房好久了,她没有留意的,文娟却留意到,她不安的朝厨房看去。 厨房里的气氛可一点也没感受到客厅里的快乐,伯良跟乐天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沉默的对峙着。 “你一定要这样做吗?一定要把事情告诉乐谣吗?你不考虑到乐谣的感受吗?她是会幸福呢?还是会受到伤害?”伯良生气却又无可奈何。 乐天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听到伯良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他就烦躁,乐天气愤的是伯良好像比他这个做父亲的更在乎乐谣似的,可是他凭什么?于是乐天没好气的说:“我是她父亲,她是我女儿,这是铁一样的事实!乐谣有权力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至于原不原谅我,接不接受我,那也只能是乐谣自己来决定!” 言外之意是跟你孙伯良无关!伯良当然听出来了。看来乐天是下定决心,无法改变了。伯良知道再怎么说人家也是父女,有斩不断的血缘关系。他已是无力阻止了,他在后悔。 “那么起码先让她有一些心理准备再说,好吗?”伯良作出让步。 乐天想起文娟昨夜对他说的话,不能太强势,因此他也放柔了声音说:“所以,我们想先认她作干女儿,把她留在身边,以后有机会以再说真相。” “快点把汤端出去吧!孩子们看完电视了,也该饿了!”文娟就在这时候进来。 伯良受伤的看着文娟,文娟啊!文娟!你太厉害了!用了一个太刺伤他的词“孩子们”,让他如何去把乐谣当孩子们? 第三十节 乐天,文娟,伯良,三人相继从厨房出来,虽然脸上都带着笑容,心底却各怀心事。 餐桌上只有乐谣和乐帅是发自内心的,开心的笑。而乐帅更是一脸的稚气,他一点也不知道大人们那些复杂的事,从一进门他就没见到伯良,这会看到伯良,他还很礼貌的叫着:“表姨父!” 这一声“表姨父”不只让伯良心里一颤,而且也让乐天心里不是滋味。还好乐谣是一点也没在意这些的。 “来!为乐谣的康复干一杯!”文娟替大家都倒上了一点红酒,率先端起杯,打破僵局。 “愿你永远健康!”大家都端起了杯。 “乐谣,我们还有一个请求,希望你能答应!”文娟在一饮而尽之后又续上了酒。 乐谣不知所措的看了看文娟和乐天,怎么能对她用请求呢?不管是什么事,她都会答应的。 “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我们想认你做女儿,你答应吗?”文娟小心的说,并一直专注着乐谣的变化。 乐谣心潮汹涌,有一股热流直想从眼眶往外冒,她用了好大努力才克制住,这怎么能算是“请求”呢?这对她来说是最,最,最大的恩赐,可是她能做他们的女儿吗?她能拥有这样的幸福吗?她可以吗?她不禁把眼光拭向伯良和乐天,前者眼里很无奈,给不了她答案,后者眼里很期待,让她不知如何回绝。 “我跟乐天真的很喜欢你,何况你身体里面还流着一部分他的血呢!你看你又跟乐帅这么投缘,好像天生就是我们家的人,这都是缘分!”文娟在乐谣还在犹豫的当儿,适时的说。 “姐姐!不管你答不答应,我都会一直永远把你当亲姐姐的。”乐帅开心而干脆的端起杯跟乐谣碰了一下。 乐天感激的看着儿子,完全不知内情的儿子怎么会这么懂事的配合呢?是真情流露吗?是太想有个姐姐?还是太喜欢乐谣? 乐谣完全感动了,面对这样的一家人,热情而充满感情的一家人,她真的好渴望,她想成为他们的家人。 “我太幸福了!真的!从此以后我就有家,有家人了,我再也不孤单了!”乐谣开心感动的看着大家。 “为了我们一家!干杯!”文娟和乐天纷纷站起来,端着杯。 乐谣含着泪跟每一个以后她的家人碰了杯,最后她将眼光停在伯良脸上,那幸福的眼神在问他,“你替我高兴吗?” 面对溢满幸福的乐谣,伯良却觉得很受伤,他该替她高兴吗?当她有家,有人爱,有人疼,有归宿后,他还会需要他吗?当然他不能在她这么高兴的时候问这么伤感的问题。 他努力的一笑,“真替你高兴!” 乐天和文娟不停的给乐谣夹好吃,这过份的疼爱让乐谣觉得自己已经幸福得飞到天上去了,云里雾里迷迷糊糊的,原来人一幸福了,是可以不用思想的。 对乐天一家来说,这一顿饭吃得太开心了,只除了伯良,他深深的觉得自己是个外人,竟无法融入到这温馨的一家里去。 吃完饭,乐天和文娟忙着收拾,乐帅又拉着乐谣一起看起了电视节目,只有伯良被冷落在一边,当然谁也没有刻意去冷落他。 文娟出来厨房,径直走到乐谣身边轻轻拉起她的手说:“乐谣,跟我去一下楼上,我们有礼物要送给你。” 乐谣顺从的跟文娟上了楼,这时乐天也从厨房出来,他默默的看了伯良一眼,然后说,“我们也该聊聊了!” 楼上,文娟一直牵着乐谣的手,她对乐谣的喜欢,同时还有怜爱,“我们要送你的礼物,你只能接受,但不能带走。” 乐谣只是笑着,没有说话,也不知说什么好,因为她想不到会是怎样一份意外的礼物。 文娟把她带入了一个房间,这个房间是她和乐天商量后特别布置的,认回乐谣,并让她回到这个家来是乐天的心愿,而作为妻子的文娟觉得自己同样有责任和义务去帮丈夫完成。 文娟自己在门口站住,先把乐谣推了进去,“这是我们为你准备的房间,也是我们送你的礼物,因为时间不充足只是随便置办了一些家具,你看看还缺什么,需要什么?” 乐谣当场就愣住了,送给她一个房间?只是随便的置办,一个女孩子房间里该有的这里却什么也不少,书桌,电脑,衣柜,梳妆台,以及那装扮得温馨的大床,床上还放着一个大熊娃娃,梳妆台上天蓝色的花瓶里插着弥漫着清新香气的百合花,旁边还整齐的摆着一些女性的护肤用品,包括一些可爱的小饰品,乐谣禁不住被吸引了,她走了过去。 文娟也跟着走上去,“喜欢吗?都是我挑的,也不知道你平常都用什么?以后你再跟我说。来,再看看这里。”文娟把乐谣带到衣柜前并打开了衣柜,乐谣不敢相信,里面从外套到内衣到睡衣全都准备好了,怎么会?他们怎么能想得这么周到?她什么也不用带,就只等着住进来就可以了。 乐谣只觉得心里酸酸的,眼泪直想流,她一转身抱着文娟呜呜的哭起来。 “傻孩子!哭什么呢?不喜欢吗?”文娟母性的拍着乐谣。 “喜欢!太喜欢了!可是你们对我太好了,让我觉得这像是在做梦,一点也不真实。”乐谣感动的掉着泪,从来也没人对她这么好过,伯良再好,也不可能细腻得一如文娟。 “这都是真的!乐谣,我太喜欢你了,我一直都想有个女儿的,我好喜欢你做我的女儿,所以我为你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所以你要在这里住下来,这是你的家,我和乐天是你的父母,让我们照顾你,保护你,疼爱你!你只要尽下心来享受这一切就好了!” “可是!可是,我还是不能把你们当成父母,我还是叫不出口!”乐谣难为情的说,她确实太感动了,感动得一塌糊涂,可是嘴还是很笨,声音在喉间总发不出来。 “没关系!我们不在意。”文娟安抚着,让孩子一时间要叫他们可能是太难为情了。 “其实我心里真的把你们当亲人,当家人,可是,可是你们太年轻了!所以,所以````````”乐谣急得直解释,虽然表达不当,却是她心里的真实的想法,她确实很想把他们当父母,可又怕把他们叫老了。 “我们了解!”文娟包容的拍着乐谣的肩,“所以,我们才想让你住下来,留在身边,一来可以加深我们的感情,又可以让我们照顾你,可以吗?你会答应吧?” 乐谣没想那么多,事实上她是想回到跟伯良的两人世界去的,那是她认为安定的家,可是文娟所能她设计的这一切是她始料不及,却又是无法拒绝的,她沉默着,不知如何是好。 “你在担心伯良吗?”文娟太厉害了,她的观察力总让她能一语道人的心声,“不用担心,伯良会答应的,何况你们还没有结婚,住在一起总是不太好的,女孩子没有结婚之前,就应该住在娘家,对吧?我们不会防碍你们交往,约会,你就安心的住下,直到他来娶你!” “好吧!”乐谣在文娟的劝说下答应住下,她也实在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第三十一节 伯良跟乐天在书房里,谁也没有说话,各自点着一支烟,默默的抽着烟。 席间乐天看到了伯良的寡欢和落莫,他也有些不忍。他们曾经一个是表姐夫,一个是表妹夫,除了亲戚关系以外,私底下,他们还是谈得来,志趣相投的好朋友,他曾多少次一起喝酒或是下棋,相外得那么快乐。 乐天在心里叹息,他想伯良也一定跟他一样在叹息,他希望伯良是幸福的,真的!希望伯良得到爱情,得到幸福。他更清楚的知道,了解伯良一旦爱上了是很认真,专注的,伯良是成熟男人,不是青春年少的玩玩爱情游戏,所以要阻止他,那是很难的一件事。可是他却必须尽可能的去阻止,谁让伯良爱上的是他的女儿呢?乐天觉得自己很在意,真的很在意,突然有一天比自己不到几岁的朋友要成为自己的女婿时,他无法接受。 尤其是当女儿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觉悟得他更有责任去阻止,他觉得这一切都是他这个不曾尽到责任的父亲所犯的错误。他觉得让乐谣跟伯良在一起,他就无法原谅自己。 伯良也确实在心里叹息,命运真会开玩笑,当乐天只是猜测着说乐谣是他的女儿时,他就抗拒,排斥,他虽然来不及细想以后的事,却非常不愿意遇到这种事。现在看来,这不仅仅是让他跟乐天的关系陷入了尴尬,还可能造成他们之间的矛盾,也许已经产生了矛盾。他突然好想带着乐谣远远的离开这里,没有所谓的亲人,又会怎么样呢?以前的困苦乐谣都闯过来,以后他会好好疼她,爱她,她只会过得更好。 各怀心事,但沉默总不是解决的办法。 乐天熄灭烟,对伯良说:“我想把乐谣留在身边照顾,我要弥补这二十年对她的亏欠,希望你理解我一个做父亲的心。” 伯良没有出声,他凄凉的笑了笑,能不理解吗?不能!他没有主宰乐谣命运的权力,何况面对的是乐谣的父亲? “我希望是征得乐谣自己的同意!”伯良缓缓的说,他在心里期盼,期盼着乐谣更在乎自己在她心里的地位,会选择回到他身边,跟他在一起。 乐天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 看到乐天的笑,伯良心里没了底,他太了解文娟了,文娟的观察力,说服力,了解能力都相当强,不管用什么方法,她一定能说服乐谣留下。他从来没有觉得文娟是这么的可怕,现在他发现文娟是个可怕的对手,也许这个家的每个人都将成为他的对手,他们会一点一点把乐谣从他身边夺走。于是他盯着乐天看,希望能看透乐天的内心,希望乐天不至于那么庸俗,那么不近人情。两个人僵持着,谁也不知说什么好,这时文娟已经和乐谣走下楼来,文娟轻敲了一下书房的门,就开门进来了,“乐谣已经答应住下了!”她的笑和欣喜,并没使气氛缓和,乐天笑,也是在心里,而伯良却是黑着脸看着文娟。 文娟虽然心里也觉得对不起伯良,但是让乐谣住下来,这一点也不影响他们的感情,她并没有做什么不妥的,伤害伯良的事呀!她很难为情的对伯良一笑:“伯良,我想你一定会同意吧?” 伯良没有说什么,而是走出书房,如果乐谣答应住下,他凭什么反对? “乐谣,我该回去了!”伯良对在客厅看电视的乐谣喊。 “乐谣,要不你送送伯良吧!”乐天及时的说,他不希望让乐谣有任何动摇留下的念头。 听乐天这样说话,伯良心里很是气愤,他不等乐谣走近他,就直接往外走,乐谣只有急着跟上去。 一出门,伯良飞快转过身,拉着乐谣的手,冷冷的看着她问:“你确定要留下?不跟我走吗?” “伯良,你怎么了?”乐谣听出他口气里的不悦。 伯良放开她的手,赌气的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伯良,如果你不想我留下,我可以```````”乐谣急急的追上伯良,孩子似的拉着伯良的手,依着他。 “我随你!”乐谣的话并没有让伯良的心里更好受。 他多想抱着她跟她说:不要留下!跟他走!他想让她只是属于他的,他一个人的。可是他没有说出口。他明天她对家庭对亲情的那种渴,他不能自私的逼她在亲情和爱情之间做选择!于是他只对她说:你进去吧!我走了!说完黯然钻进车里。 他怎么能不明白乐谣对家和亲情的渴望,他既然是了解知道的,他就不能让她在亲情和爱情之间做选择,他不想那么残忍,但是他同样希望别人也不要对他残忍。 他知道乐谣送他出来,乐天的目光会一直跟随着,这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似乎乐谣是乐天的女儿已经成了他里的一个阴影。他叹息着把车开走了,剩下有些不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乐谣。 第三十二节 对于乐谣来说,从住进乐家的那一记得起,就被幸福包围着。从未有过的安全感,归宿感和幸福感,而这一全新的有着强烈冲激力感受是和伯良所给她的感受完全不同的。 乐谣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贪心,原来幸福再多也不会满溢,原来她贪恋除了伯良以外的更多人的爱,原来 她对家,对亲情的渴望是这么这么的强烈。 她无理清心里的感受,除了幸福,她还感动,每天每天都有不同程度的感动。伯良说得一点没错,她的感受力太强了,她的感情太丰富了。可是当她遇到这样热情洋溢的,同样懂感情,充满感情的一家人,而他们又时时刻刻都在给以爱和惊喜时,她怎么能不感动?她多么庆幸自己有这种领悟力,对任何情感的领悟力,那使她能更强烈的感受到幸福。 她实在太爱这个家,太爱家人了!曾经看到别人一这人能开开心心的幸福的在一起,她是多么羡慕。为此,她甚至恨过父母,既然不能给她幸福,何必让她生来爱幸?让她生来受苦?可是现在她的心里不再有恨,只有爱。当心里充满爱之后,恨就在心里再站不住脚了!跟现在的幸福比起来,过去所遭受的困苦竟再也不算什么了! 现在她每天都在笑,开心的笑,她告诉自己以后人生只要爱就好了,只要爱! 她从来没有尝过做女儿的滋味,现在她正在学习,刚一开始她连“干爹,干妈”都叫不出口,叫一次都脸红。后来就渐渐习惯了,在日渐熟悉,亲近之后一切的生疏感都不在了,她如同他们的亲生女儿一样,她亦把他们当成亲生父母一样,管他们叫爸,妈已经是理所成章的事了,并且她一直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因为失去你父母,所以要把他们当成父母去爱,去敬,去孝顺。 不仅仅是跟父母融洽,就连跟乐帅都意外的融洽,他们几乎是打成一片,混为一体了,更惊奇的发现他们的所喜所爱有那么多相同之处,仿佛他们天生就是姐弟。 现在走在外面,他们也是让羡慕的一家,父母在前手挽着手,她和乐帅要不手牵手,要不乐帅就搂着她的肩紧跟在父母身后。这样幸福的画面,常常出现在他们散步的公园,小区。 对于乐谣来说,这段时间让她彻底认识了什么是幸福?也让她认识了什么叫享受生活。 除了幸福以外,她还每天都在享受,白天,当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她就尽情的打扫房子,这样的劳动,对她来说绝不是体力劳动,而是一个热爱生活的方式。 下午,家人回来,他们就一起去买菜,买完回来做晚餐,乐帅跟爸两个就在客厅看电视,她则帮着文娟在厨房打个下手,连她的厨艺也日异渐长。 每天吃饭也成了他们一家人快乐相聚的时间,吃完饭,有球赛看的时候,他们就围在电视前看球赛,没有时,他们要不就一家人一起玩一两把牌,要不就看他们两父子在棋艺上一决高下。 到了周未,乐天就会开着车带他们去兜风,当然不仅仅是兜风,事实上每个周未让乐谣都被带着去见不同的亲戚朋友,乐天显得有些兴奋又有些急切的把她这个女儿介绍给每一个人,这也是让乐谣相当感动的地方,这说明乐天是真的把她当女儿。 见亲戚,吃饭,逛街,购物,郊游,兜风……她每天忙碌而快乐着。 单纯而快乐的乐谣一点也没有想到,在她快乐的时候,却是对伯良的一种煎熬。 孙伯良已经两个星期没有见到乐谣,他烦乱得快疯了,可是每次他打电话,都被乐天截断;每次他放低姿态找上门去都吃了闭门羹。 快乐的乐谣一点也没有想到,这竟是乐天要使她不见伯良而使的一个分离计! 快乐无比的乐谣,沉浸在幸福当中的乐谣,完全没有其他想法的乐谣,依旧像每一天一样快乐的开始着每一天,不过这天她因为头天晚上晚得太晚,太累而睡过头了。等到她下楼,家人已经上班的上班去了,上学的上学去了。她来到餐桌旁,就看到桌上的小纸条,她含笑从桌上拿起,“早!姐,睡得好吧!看到你睡得太香了,爸不让叫醒你,妈让你一定要记得吃早餐,如果累的话,吃完了再去睡,然后不妨再做个美梦!不能陪你了,自己找乐子吧!”看着乐帅那帅气的字,帅气的语气,乐谣笑意更深了,心里暖暖的。她很听话的吃了餐上为她留下的爱心早餐。却正在这时候,听到了门铃响了。 会是谁呢?在这样星期一的早上,大家都上班的早上。 她边想着边去开门,门一打开,乐谣愣住了,“老天!”竟然是伯良! 伯良!她呆呆的看着他,她这是怎么了?在她心里最最重要的伯良,她竟然忘了去想他,忘了去见他呢!曾经她只想窝在他给的避风港里,现在,她有几天?不,几个礼拜没见他了? 事实上愣住的不只是乐谣,还有伯良,他亦愣住了。在乐谣拉开门的那一瞬间,阳光恰到好处的洒在她的身上,使她那样夺目,那样光彩照人,她的光芒却更显他的黯然。 “伯良!”在孙伯良还来不急整理心情时,乐谣已投入他的怀里。 “我以为你不想见我了!”他仍忍不住神伤。 乐谣仰着头带着笑看着他,不相信这样不成熟的话会从伯良的嘴里说出来,“你怎么能有这样的以为呢?” “是啊!我以为我可以不这样以为的,可我偏偏这样以为了,还有很多以为,我以为你不再需要我了!”伯良抖颤着手抚上她的长发,当她投入他的怀里,火热的身体竟不能让他觉得真实,天知道这些见不到她的日子他是怎么过的? “怎么会?怎么会?伯良,我只是太幸福了,我太爱他们了,我……时间过得太快了……”乐谣放开伯良,急切的想解释,她怎么能让伯良有这么多的“以为”呢?她怎么能让伯良这么没有自信呢?她怎么能让伯良无助得像个孩子呢? 然后,乐谣又笑了,伯良在她心里是宽容的,是知性的,a“你了解的,对吧?我就是对家的渴望太强烈了!” “是,强烈到超过对我的需要!”伯良仍涩涩的有些受伤,看得出乐谣的幸福,光彩从她身上每个地方散发出来,让她变得眩眼,夺目,让她美不胜收。她的时间过得太快,她都不够时间去捕捉,去享受幸福,哪里还有时间来想他这个糟老头呢? 孙伯良第一次这么无奈,这么沮丧,这么挫败,每一次觉得自己这么老,而且这么受伤!为了爱情,他变得连他自己都陌生了。 “你在吃醋吗?伯良,你在吃醋!”乐谣笑着复又拥着他,“可是你怎么能吃醋呢?你在我心里跟他们的位置是不一样的,你们一点也不冲突,一点也不对立!”那个优雅,从容,成稳的伯良怎么也吃醋呢? “所以这样的我,让你很失望了!” “不!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完全没有必要。你!”乐谣用手抚着他的脸,“你!是我爱上的第一个男人,也是最后一个,我会永远爱你的!” 那些不切实际,不着边际的情话在任何人的爱情里都是需要的,都是必要的,都是重要的,不管男人,女人,都是乐意听的。 伯良再也克制不住,细细的,柔柔的,久久的吻着她,一直一直,直到吻走他恐慌,吻走她的不真实。她爱他,在他怀里,是这样真实,他又在担心什么呢? “跟我走吧!这样的家,这样的幸福,我也可以给你!”他又恢复了原本的他,似乎是在商量,却又强硬的不由分说的拉起她就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