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情化不开》 第一章 民国十年 江南小城 每天下午的这个时候展鹏都会到茶馆静坐，要一壶茶，一碟花生米，一碟牛肉干。慢慢地品茶，悠闲地品茶。何尝不是一大快事！然而他真正的快乐是来自窗外那一幅动人的风景。 波涛起伏的大江，引人无限遐思。江边柳条摇晃，柳树下的人儿白裙飘扬。她一动不动的依着柳树，似乎已经融入了那一幅风景里。 她那样宁静，宁静到让人不忍，让人不舍，让人心疼。所以，他只有每日这样远远地，静静地，痴痴地看着，欣赏着，不去打扰，不去破坏。 “那是王家二小姐！”显然，他每日的沉醉，也引起了小二的注意。善解人意的小二，好心的小二又说“她是白家未过门的媳妇！可怜的王小姐，自从两年前王夫人去世后，就每日一个人在江边发呆！” 展鹏对小二笑笑，王家和白家，住在这里城里的人谁不知道呢？王家是有名的茶商，而白家生意很广，富贵的地步自是无人不晓。小二显然有点叫他别妄想的意思。 对于王烁来说，只有这样依着柳树，望着江面，才是她一天中最开心，最快乐，最轻松的时候。 这静静的江水，你以为它是在沉睡吗？那么你错了！它不知蕴藏了多少力量，储势待发。就像她一样，沉寂的是她的人，而不是她的心。如果不是对着江水倾吐， 她要如何发泄？ 两年了，两年前发生的事情，却仍是那样鲜明，那样清淅，那样历历在目。她的心也还是那样痛。 两年前的春天，阳光灿烂的春天，风光明媚的春天，生机勃勃的春天。在那个美好的、喜气洋洋的春天，姐姐要嫁给白毅的喜事，象春风一样带给所有人无比的快乐！因为喜事，喜气，连那年春天都让人觉得格外美丽。 姐姐当然是所有人里最开心的一个。美丽温柔的姐姐，羞涩喜悦的姐姐，巧笑嫣然的姐姐，做待嫁新娘的姐姐怎么样也想不到在成亲前会遭遇到白毅的退婚。 “退婚”！多严重的两个字！多伤人的两个字！两残忍的两个字！两家的大人全都慌乱了。所有的劝阻，所有的恳求也阻止不了白毅退婚的决心。白毅当着众人的面说，他不能娶王瑞，因为他心里爱的另有其人，他无法给王瑞幸福。 所有的笑容从全家人的脸上褪下去了。尽管白家不断地赔礼道歉，尽管白毅无数次跪在爹娘面前恳求。恳求原谅，恳求宽恕，恳求惩罚。可是，无论如何也弥补不了他带给姐姐的伤害，带给全家人的伤害。 退婚！不知道姐姐如何承受这两个字的？只知道姐姐关在房中哭了两天两夜，泪也流光了。她虽然依旧美丽，依旧温柔，可是她脸上不再有笑容，她不再喜悦，不再羞涩，不再巧笑嫣然，有的只有心碎神伤的痛楚。 尽管家人都在努力，努力回避，努力掩饰，努力弥补，可再也找不回姐姐的笑容了。伤口可以愈合，疤痕仍在。 那年夏天，姐姐竟然平静地说要出嫁。尽管大家都知道姐姐嫁的不是她爱的人，尽管爹娘也不满意。可是姐姐还是嫁了。出嫁那天姐姐又哭了，可她知道那不是喜悦的泪，幸福的泪，而是伤心的泪，难过的泪。每次姐姐看她的眼神都让烁儿觉得不安。可是为什么不安呢？烁儿也不知道。 姐姐的婚事没有带给家人一点喜悦的笑容。而那年秋天发生的事，更是让她们从此掉进了地狱。 那年秋天雨水特别多，也许是心情不好的原故，所以觉得那是个很冷的秋天。 那天的太阳意外的好，意外的灿烂，她和娘送爹上船，爹运那年最后一批茶叶出门。谁也没有想到爹的船在途中遇上了大雨，几日几夜的倾盆大雨，江水暴涨，江坝倒蹋，洪水像猛兽一样可怕。让她和娘担惊受怕的事终于发生了，爹的船和白毅家的船相撞，爹的船沉了，爹也不知所踪。 那些日子，烁儿永远不会忘记，她和姐姐陪着娘，冒着大雨，哭着，喊着，叫着，寻找着爹的踪迹。就这样痛苦的，悲伤的，撕心裂肺的一天又一天，爹始终没有找到，娘却一病不起。 她跪在娘面前，哭着，哀求着，她已经失去了爹，不能再没有娘。可无论她怎么哀求，怎样挽留，娘终究是抛下了她。娘临终前最放不下的就是她，可怎么也没想到娘会把她许配给白毅。白毅信誓旦旦地说“娘，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烁儿，我用我的生命发誓，给她幸福！”娘竟然信任地将她的手交到白毅手中。 娘走了，爹不在了，姐姐因为自己和白毅的婚约，而对自己疏远了。烁儿才知道她真正掉进了地狱，快乐和欢笑对她来说是多么遥远和陌生！她每日伤心地看着这个世界。 上天太会捉弄人了，居然跟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在娘去世后不到十天，爹居然回来了。爹的归来不能带给烁儿任何欢喜，相反，她恨爹，恨爹为什么不早些回来？恨爹为什么不早些回来留住娘？ 可所有的恨也无法将一切改变，娘再也不会回来了。更不可思义的是，爹竟然带回了他的救命恩人，没过多久，救命恩人竟然成了她的二娘，王家的夫人，多可笑！就这样她跟爹大吵了一回，可是无论她怎样反对，爹还是娶了二娘，为此她跟爹关系也闹僵了。烁儿开始仇恨一切，恨爹！恨上天！恨命运！恨自己！恨二娘！恨白毅！恨所有所有的一切！那段日子，烁儿每天像刺猬一样，不断地刺伤别人，也不断的刺伤自己。她反对爹的一切安排，不让二娘住进娘的房间，也不让二娘的女儿袁娟住进姐姐的房间。她努力的阻止，每次吵闹，喊叫以后，她都是身心俱疲。 每次那个时候，她整个人都虚脱了，她觉得自己心在痛，头在痛，身体也在痛，每一根骨头，每一根思维都在痛。可她的苦，她的痛，她的悲，她的伤，有谁能懂？也许只有这江水知道吧！ 又下雨了，雨点滴打在江面，泛起波澜。一圈一圈的波纹由小而大，进而消失。然后又有新的波纹，周而复始。烁儿看呆了，不知道雨点也打在自己身上。直到头顶多了一把伞。烁儿微微一笑，没有回头，她知道只有奶妈知道她在这，只有奶妈才会想到她，疼爱她，怜惜她。 “奶妈！你看人就像这波纹一样，则小慢慢变大，直到消失。消失了，新的又开始了，像人的生生死死一样。才知道人为何会死？因为只有死亡才能证明生命曾经存在过。那些永存的东西想必都是没有生命的吧！”烁儿幽幽地说。她不想回家，回那个不再是家的家，回那个不再有爱的家，回那个没有温暖的家。她情愿在这里淋雨，听雨，看雨。可是，她又怎能让疼她，爱她的奶妈陪着她淋雨呢？ “回去吧！”烁儿转身扶住奶妈，才惊觉站在自己身后不是奶妈，而是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不！是个男孩子，他那样年轻！他把伞给自己遮雨，他却淋湿了。 “对不起！我没想到会吓到你，我只是不忍心看着你淋雨！”展鹏心急地说， “谢谢！”烁儿微微一笑，跑进雨中，还会有人对自己不忍吗？ 展鹏看呆了，从来不知道有人会美得这般晶莹透彻，美得出尘脱俗，美得清灵如水，美得让人不得不疼，不得不爱，不得不怜。 好一个奇特的女孩子！ 烁儿站在家门口抖落身上的雨水，省得奶妈看到又担心，又心疼。 “站住！”爹严厉的喝声使得烁儿不得不抬头看着大厅里的人，爹，爹的妻子，他妻子的女儿，她女儿的堂哥，还有白毅，全在这。烁儿冷冷地看一眼，又抬起脚步，她今天 实在不想吵闹，她已经好累，好累了！只要她们不来惹她，她可以井水不犯河水，当作看不到她们好了。 “我叫你站住！你没有听到吗？”王家业大声说，这个女儿越来越越不像话了。 “听到了，我全身湿了，你没有看到吗？如果你非要我生病，尽管让我站住好了！”烁儿不冷不热的说。 “伯父！让烁儿先回房换衣服吧！”白毅说。烁儿看着他冷冷地笑，他就是会装好人。“谁要你多嘴！” “唉呀！老爷，这，这也太不讲理了吧！这不尊敬长辈也就算了，连对客人也不放在眼里！”二娘林梅她又发挥她挑拔离间地手段，烁儿好笑地看着她的二娘。 “谁是长辈？你吗？谁是客人？”烁儿似笑非笑地说。 “唉呀！我虽不是你娘，可好歹我也嫁给你爹了呀？”林梅又开始无病呻吟。 “伯父，先让烁儿去换衣服先吧！不然又该生病了。”白毅不等到答负，直接拉开烁儿。 “这也太不象话了！老爷，你也该管管了。”身后林梅仍在说着。 走出众人的视线，烁儿推开白毅“：你来干什么？” “我来看你！”白毅轻轻的说。 “来看我出丑，看我挨骂，来看过得有多痛苦，对吧！”烁儿对他大嚷， “你明知道我不是！”白毅叹息， “你是，你是，你就是！”烁儿无理取闹的说， 他到底还要怎样？怎样才能让她看到他的心？“我只是想照顾你！告诉我要怎样才能让你快乐？” 明知道他并没有什么不对，可她还是忍不住对他大喊，她也只能在他面前才能这样哭闹，“：白毅，收起你的好心，我所有的不幸都是拜你所赐，你不会让我快乐，你只会让我想起更多的痛苦，所以请你不要，不要，不要再来照顾我！” 烁儿的话像一把利刃插进白毅的胸膛，眼睁睁看着烁儿进了房间，将他关在门外，那扇门隔断的不只是他的人，还有他的心，他的情，他的意。烁儿你到底要伤我到什么时候，要什么时候才能原谅我？白毅无力地靠在墙上。 白毅心痛。 从小，看着烁儿长大，他是她的哥哥，她的朋友，她的伙伴，她的保护神。也是她的老师，他教她读书，认字，绘画，下棋。凡是他会的他都尽力教她，也陪她嘻笑玩耍。那时的烁儿快乐得像个小天使，他那样疼她，爱她，迁就她，呵护她。 然而所有的快乐都终止于两年前的那个春天，二十三岁的他，成亲的年龄。父母早也私下里订好了他和瑞儿的亲事。瑞儿温柔大方，文静美丽，知书达理。得妻如此，夫复何求？他也实在没有反对的理由，何况又是自小一块长大的。“ 可是有一天，烁儿哭着跑来对他说：“毅哥哥，爹娘不让我找你玩了，说你要娶姐姐，要做我姐夫了，爹娘说什么小姨子缠着姐夫不像话。是不是你做了我姐夫就不会跟我玩了？那我不要你做我姐夫，我要你永远做我的毅哥哥！” 十五岁的烁儿，小小的烁儿，不懂事的烁儿，她哭泣得那样伤心，她那样害怕失去她的毅哥哥。 看着哭得像泪人儿似的烁儿，白毅心里有太多的不忍和心疼。也就是那一刻，他才明白，什么是爱。他对烁儿不是兄妹之情，而是男女之爱。他想要一辈子在她身边照顾她，疼爱她，保护她。所以他不能做她的姐夫，他要一直做她的毅哥哥的。虽然，小小的，傻傻的烁儿还不明白这份感情，但是，他愿意等。 他坚决退婚，这伤害了瑞儿，伤了两家的感情。可他也别无他法，他不能在明白自己的心意后，还娶瑞儿。他不能骗自己，更不能骗瑞儿。他只能请求原谅。 可惜，他还没有等到大家的谅解，还没有让烁儿明白他的爱，又发生了撞船事件。虽然王伯伯后来并没有出事，回来了。可王伯母却因此心力交瘁，撒手人寰。尽管伯母没有怪他，也把烁儿许配给了他，可烁儿仍将所有不幸归咎于他。 不得不承认确实是他家运贷的船和伯父的船相撞，不得不承认当时他也看到伯父落水。当烁儿哭着，捶打着，责问他“：为什么你要撞翻爹的船？为什么你看到爹落水不救？为什么你要让娘死？为什么？” 烁儿的问题，他无法回答，他同样自责，难过。但是，他能告诉烁儿说，当时雨下得太大，江面上谁也看不清谁的船，撞船后船上的人全都慌作一团，等他发现伯父落水时想抢救时却被船上的伙计死死拉住。 还是告诉烁儿说，当时洪水又猛又急，他太胆小，太懦弱，太害怕，不敢跟洪水搏斗。当时情形乱急了，他也乱急了。 无论什么样的回答都不值得烁儿原谅他。白毅只有苦笑，他欠烁儿，所以他会永远在她身边照顾她。 烁儿对他的恨很深，不只是因为伯母的去世，还有瑞儿的冷淡。 “你为什么不娶姐姐？又要答应娘来照顾我呢？为什么？”烁儿对他责问。 这一次他又一次伤害了她们两姐妹，当他用生命发誓给烁儿幸福的时候，他却曾经拒绝给瑞儿幸福。 谁会相信？谁会理解？他爱的是烁儿，而不是瑞儿。因为烁儿还是个孩子，她只有十五岁，一个没长大的孩子而已。谁会相信他是为了她那几句孩子气地，天真的，玩笑话而改变决定。 总之他这样做，也成了烁儿恨他的原因了。 烁儿呢？她不明白，白毅不肯娶姐姐，又如何会答应照顾自己？也许，他只是为了让娘安心而已。两年过去了，白毅对烁儿的好，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但是烁儿不相信，她又害怕相信。烁儿知道自己如果嫁给白毅，那对姐姐意味着什么？所以白毅对她越好，她越反抗。 烁儿沉思着，奶妈小心的帮她擦头发上的水：“快点出去陪白少爷一起吃饭吧！” “我不去，他爱在家里吃让他去吃好了！”烁儿不悦。 “你不去呀！那有人可是求之不得了！要知道这镇上有多少家小姐想嫁给白少爷，你就看不出林梅跟她女儿巴结白少爷的样子吗？你就不怕他被人抢走吗？”奶妈故意说，其实她也是想烁儿多重视一下白毅，必竟这是夫人临终的心愿。 “他爱被谁抢走就被谁抢走好了！”烁儿闷闷的说，她是不愿白毅被人抢走的。 “烁儿，两年了。你该懂事了，长大了，别再任性了！别让奶妈担心，让夫人不安。夫人希望你跟白少爷好好的！” “奶妈！”烁儿靠在奶妈怀里，很难过。 “去吧！去吃饭，不要跟白少爷生气。”奶妈把烁儿推出门去。 烁儿换好衣服出来，见白毅仍在门口，袁娟也在。 “她是来叫你吃饭！”白毅对烁儿说，烁儿白他一眼，她就是讨厌林梅母女对白毅的讨好，她怎会看不出来林梅巴不得让女儿袁娟嫁给白毅，白家的财产有几个人不眼红。 “你为什么还不走？”烁儿不好气地对白毅说，袁娟才没那么好会来叫她吃饭，分明就是叫他嘛！ “白大哥，我爹让你留下一块吃饭！”袁娟忙说。 烁儿真不明白，明明不是她爹，她怎么会叫得那么甜！ “如果你觉得我们家的饭更好吃就留下吧！”烁儿不再理他们，只要他留下，她的饭一定吃不好，看着林梅两母女讨好地夹菜给他的样子，她就吃不下。她就生气，很生气。 烁儿实在想不明白，爹为什么要娶她回来？为什么还对她们那么好？难道爹看不出来，这个女人跟本就不安好心，她也只不过是看在爹的财产上才嫁过来的。就算她风韵尤存，可到底也是个粗俗的妇人，爹怎会找这样的女人？还对她带来的女儿疼爱有加，还把她带来的侄子放到茶铺去工作。难道爹对娘的感情就如此薄弱？难道男人都是这样吗？她不能原谅爹的薄情。 “烁儿，如果你不想看到我，那我走就是了。”白毅不想让烁儿生气。 “等一下，毅哥哥！我不想在家里吃饭，你跟爹说带我出去吃，好吗？”烁儿看着袁娟，她不会让她抢走白毅的，因为她配不上白毅。 “真的吗？”白毅不相信的看着烁儿，两年了，烁儿没有跟他单独呆过。 “你不想跟我吃饭吗？” “当然想！等一下，我去告诉伯父。”白毅太开心了。 “可是家里已经准备好饭菜了！”袁娟说， “你慢慢吃吧！多吃点！”烁儿对她说，就是看不惯她们两母女对白毅的讨好。 第二章 在家闷了两天的烁儿，在天气好转后，又来到江边透气。她实在受不了和自己不喜欢的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那是一件很痛苦地事。 “我还以为那天我把你吓跑后，你就不会来了呢？”一个好听的声音在烁儿身边响起。烁儿回头，看见那天下雨时，给自己撑伞的男孩。那天匆匆一瞥，没有看清他是这样一个秀气地男人，他穿着笔挺的西装，烁儿的世界里没有人这样穿过。爹永远不变地穿灰长衫，白毅也穿长衫，只是颜色有些变化而已。 看着她打量自己，展鹏忙解释“：你别怕！我，我不是坏人。” 烁儿淡淡一笑：“我没有怕，没有那么胆小，我也没有认为你是坏人！” “好在你没有怕，好在你没有那么胆小，也没有认为我是坏人！”展鹏喃喃地念，他真担心她像上次那样跑掉，要知道他可是等了好些天，好不容易才把她等来的。 “你说什么？”烁儿没听清他说什么一大堆的话。 “我，我说你笑起来很漂亮，很好看，你应该常常笑！让别人看到你笑，也是一种幸福！”展鹏傻傻地笑。 “可惜能让笑的事实在太少！”烁儿不再笑，而是淡淡地说。 “人生何其短暂，开心是过一生，悲伤也是过一生，何不选择开心地过呢？” “可以选择吗？”烁儿像是在问自己 “可以的。”展鹏一本正经地说：“即使不能忘记悲伤，不能忘记过去，那就学会‘放下’吧！放下过去，放下悲伤，活在未来，活在快乐里。” “放下！”烁儿重复着。 “对，放下。”展鹏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个瓶子，和一些小纸张。他把纸张递给烁儿，烁儿见到上面写着“悲伤”、痛苦、不开心、不快乐………… “来把它们放进来瓶子里。”烁儿不解地照做。“然后，把它埋到这里！”展鹏边说边把瓶子埋到柳树下。 “好了！现在你已经把它们埋好了，就是把它们放在这里，不要再去想它们，现在你只去想开心的事，快乐的事就好了。”展鹏拍拍手开心地说。 烁儿被这个奇怪的男孩子逗笑了。“你应该常常笑，你不知道你笑得像阳光一样灿烂！”他忍不住赞美。 “你是谁？”烁儿好像从来没见过他。 “我是上天派来的天使，专门逗你开心的，因为你已经向江里倒了太多的苦水了，江里的鱼都苦不堪言了。害得大家都吃不到味道鲜美的鱼了。所以，以后你就算有苦水也不能往江里倒了，要么就向我倒吧！”展鹏夸张地说，只要能逗她开心，信口开河又有何关系。 “你真了不起！要是有一天你也苦不堪言了，怎么办？”烁儿确确实实被他逗笑了。 “放心吧！我一定会每天坚持多吃糖，不让自己变苦的。”展鹏有趣的说。 “哈！” “你瞧！你又笑了，不是吗？这样才好，快乐不来找你的时候，你就去寻找快乐！走，带你去一个地方！”他不由分说地拉起烁儿就走。 “去哪？”烁儿急道，“去寻找快乐呀！”展鹏没有放开她。 街角，一阵热闹地欢笑声吸引了展鹏的脚步，他拉着王烁钻进人群。 “不要挤！我们就站这里好不好？”烁儿停住脚步问他，她是不喜欢挤来挤去。 “不好，站在后面，矮子看戏，人云亦云的，有什么乐趣，要到前面去，自己看才有趣嘛！”展鹏拉着她一直挤到最前面才停下。 “什么矮人看戏？” “你想啊！矮子看戏，就是一个人，太矮了，他又不挤到前面来看戏，站在后面，什么也看不到，见到别人叫好，想是好，他叫好。见到别人大笑，想必是好笑，他也大笑。其实他既不知道什么地方好，也不知道什么地方好笑。那有什么意思呢？”展鹏乐淘淘地说。 “快看！”原来是耍猴子的，小猴子太可爱了，它会做各种动作逗号大家开心，不只做主人交待的动作，它也有调皮的时候，不听话的时候，它会偷偷拿掉主人的帽子戴到自己头上，还会偷拿开主人的椅子，让主人摔跤，会打主人的屁股……总之逗得观众哈哈大笑。 烁儿好久没有这样开心笑过了，表演完小猴子向众人讨赏钱时，烁儿没带钱，便毫不犹豫把手上的银手链给了它。 “你真大方！”展鹏佩服地对她说 “不值得吗？它让我快乐，让我开心了呀！你瞧它逗得我一直笑，脸都笑僵了！”烁儿仍在笑。 “所以，你要常常笑。多交些朋友吧！有朋友就会每天都有开心事。” “朋友？我没有朋友？”烁儿为难的说。 “带你认识我的朋友，愿意吗？”展鹏满心欢喜地看着她。 “当然！”烁儿非常乐意地说。 “等我一下！不要走开，我马上回来。”展鹏急急的说，他见到那个戏猴的人转弯的走进了小巷子，他就追了去，把烁儿的银链买了回来。 展鹏将烁儿带到“荣升”茶楼里。“对不起，我来晚了！”展鹏对一群朋友打招呼。 “来这么晚，该不该罚，你自己说。”一个像展鹏一样穿着西装的人站起来指着展鹏说。“好！我该罚，你们说罚什么就罚什么，好不好？”展鹏无柰地笑。 “啊！怪不得这么爽快！”大家看到跟在展鹏身后的王烁起哄。 “你几时有的女朋友，怎么我们都不知道？” “你这小子，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现在才带来？”一口一个女朋友，说得烁儿好不自在，这些都是什么人？ “喂！你们静一静，好不好？”展鹏不悦地说，“她是王烁，我也是刚刚才认识她的，你们这么不礼貌，像什么话？” “对不起！吓坏了佳人，有人要生气了！”大家起哄。 展鹏白了他一眼，“你们还说，我可要走了！” “好！不说，什么也不说了！”大家都静下来，个个盯着王烁。 “美丽的小姐，你好，希望没有吓倒你，我是王明。”穿白西装的男士走到烁儿面前友善的伸出手。 烁儿愣了一下，看着他。“他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西方人朋友间友好的礼节就是握手。”展鹏善解地对烁儿说。 “你好！”烁儿不好意思的伸出手。 “还有我！我是方华。”一个穿蓝色衬衣的高个挤开王明握住烁儿的手。 “到我了，我是付凡。你真的很美，简直是贵妃再世！”付凡赞美地说。 “乱讲，贵妃出名的胖美人，王小姐一点也不胖，我看是西施再世。”方华说。 “我看王小姐的气质，更像昭君。两人都姓王，说不定昭君是前世。”王明说。 “依我看，王小姐是沉鱼落雁，国色天香，更胜四大美人！”烁儿这才发现有一个女性。 “对！对！对！”几个男士齐声说。 “别理他们，他们最喜欢乱说。”女孩柔声对烁儿说。：“不过，也别怪他们，他们都是好人。” “喂！书晴，我们哪有乱说，人家王小姐就是长得美嘛！” “我堂妹，展书晴。我叫展鹏。”展鹏这才想起他一直没跟烁儿说过自己的名字。 “你好！”烁儿愉快的看着书晴，打量着她。书晴是她见过的女子里最最特别的一个，她的头烫卷了，穿一件烁儿从没见过的洋装，好看极了！ “来，我们坐下，我给你介绍，这是陆卫。”书晴牵着烁儿在桌边坐下，从书晴不同的表情里烁儿感受到他们不一样的关系，烁儿笑着对陆卫点头。陆卫是众人里唯一个穿长衫的男士。 “你来就好了，我就有伴了，以前只有我一个女性，他们常常欺负我。” “我们哪有？就因为只有你一个女性，我们别说有多疼你！现在是不是看到烁儿比你漂亮，你就吃醋了，故意说我们坏话？”王明也坐下来。 烁儿只是笑着看他们吵闹，他们虽然在吵，可烁儿觉得气氛很快乐。 “为了庆祝烁儿加入我们，我们该不该喝点酒？”展鹏提议。 “当然要！” “友谊万岁！朋友万岁！”付凡夸张地喊。 “我看是展鹏万岁，他要卖酒给我们喝了。” “烁儿，看到他们这样，你一定想不到他们是什么人吧！”展鹏对烁儿说，烁儿点头，其实，她不管他们是什么，只要跟大家在一起开心就好。 “我告诉你我们这里坐的可是将来的历史家，政治家，画家，诗人。可不要小瞧他们！”展鹏开心的指着他们一个个说。 “王小姐，可别听他胡说，什么历史家，我就是爱好历史而已，因为可以知道很多的小故事。”方华说。 “我也不是什么画家，只是没事爱画两张肖像画而已，有空可以给王小姐画两张。”付凡笑着说。 “我就更不要说了，我只是支持孙中山而已，男人就该像他一样创一番大事业，但是，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做到的，所以，我这个小人物，已经决定，将来只要做个小教员就好了，说不定还会教出什么大人物来。”王明说。 “今天，你们怎么变得这么谦虚？平时不是爱吹自己是什么家吗？”书晴在一旁笑着说。 “你急什么，我们可是公认，陆卫是大诗人哦！”大家回敬书晴，都知道书晴钟意陆卫。 “他就算是诗人，那也是穷诗人！”书晴看着陆卫，她一点也不在乎表露自己对陆卫的爱慕。 “就算是穷诗人，那也是你爱的诗人！”大家打趣地说。 大家说说笑笑，吃吃喝喝，度过了一个愉快的下午。分手时，大家都对烁儿有些不舍。 “烁儿，你明天还出来吗？”书晴问的话，也正是大家想问的。 “当然，只要你们欢迎我！” “欢迎，欢迎，我们求之不得！” 就这样烁儿认识了一群朋友。陆卫，王明 ，方华，展书晴，他们都是很幽默，很可爱，很开朗的人。认识了这么一群人真好！烁儿想，她也要像他们一样快乐，一样可爱，一样开朗。也要一样幽默，一样风趣，一样有学识。在认识他们后的一段日子里，烁儿每天都很开心。跟着他们实在可以学很多东西。他们每天看报，谈新闻，谈实事。他们有抱负，有理想，有志气。 烁儿想自己过去的十七年都算白活了。她关在自己的井底世界里，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而是每天自怨自艾。所以她要重新认识这个世界。 这是个新的世界，在她沉寂的那段时间里，她一点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翻天覆地地变化。她也从来没想过人可以活得那么多姿多彩。那么充实丰富。所以她要努力改变，去学习，去感受。 她要这种崭新的生活，而不是每日在江边发呆。就这样好快，就过了半个月，半个月来，他们东玩西玩，东逛西逛，东走西走，东说西说，东聊西聊。看到的，听到的，都是崭新的。 “今天，我们要去哪里玩？”烁儿看着展鹏，因为这半个月来，他们差不多玩遍了城里所有好玩的地方，也差不多走遍了城里的第一个角落。 烁儿当然不知道这是展鹏为了让她开心，而精心安排的。 “今天嘛！带你们去一个好地方！”展鹏神秘的说。 烁儿开心的一笑，她相信展鹏说的每一句话。 “在笑什么？”自从烁儿加入他们之后，展鹏发现她比以前快乐多了，还常常一个人偷偷地笑。 “没什么，快乐，所以笑！”烁儿的笑容更深了，只有这个时候，她笑得最灿烂的时候，她的小酒窝便会跑出来。也只有她的笑容才那么美，那么诱人。 “为什么快乐 ？”展鹏又问 “因为认识了你们这一群朋友！”烁儿愉快地说，自从认识他们以后，她心情就好多了，再也不觉得孤单了，而且她跟展鹏的堂妹书晴还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有什么心事再也不用闷在心里了，她怎能不快乐？ “烁儿，你比以前快乐多了！”展鹏说。 “所以要谢谢你！” “谢我什么？” “全部全部都要谢你！谢你让我看到和感受到的一切。还要替奶妈谢你，奶妈说要亲自谢谢你，是你把她的烁儿找回来了。”烁儿开心的笑，想起奶妈高兴的样子。 “真的吗？那我一定要见见奶妈，请奶妈喝茶！” “不行！该是我们请你！” “那好吧！”展鹏停下对大家说：“我说的好地方到了！” “古董行？”大家看着展鹏， “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方华问，大家又不收藏古董，来这地方干吗？ “没错！你们一定还不知道，这是展家的产业吧！”展鹏带着大家走进去。 “你是说，这是你们家的？”方华又问。 “我只知道你爹去了广州开了什么纺织厂，服装厂，可不知道这个也是你家的。”付凡看着展鹏。 “错了，这是书晴家的。我爹，他爱热闹，广州是个工业城市，所以他就去了那里。但是，我叔叔，他爱田园生活，所以，他留在家乡，守着祖上留下来的这些山啦！田啦！种种粮食，茶叶，除了这些，叔叔唯一的爱好就是收集古董。”展鹏在一旁介绍着，并不断从货架上拿些古玩给大家欣赏。 大家也纷纷把玩起这些精品来。 “我们怎么没听书晴提过？”大家奇怪的看着书晴。 “我才不爱说这些呢！”书晴嘟着嘴，他们哪里知道，自从书晴认识陆卫后，就深深的喜欢上了他，偏偏陆卫是个因为自己穷困而自卑的人。在交往中，书晴不断的跟他示好，可他就是装作不知道，而且时时避开书晴，书晴更不敢在他面前提起家里的事。偏偏展鹏把这些事全都说了出来，书晴着急生气还来不及呢！ 可是大家却不知道书晴的心思，还追问她：“书晴，这些东西，一定很值钱吧！这要是我们不小心弄坏了，不是赔都赔不起吗？” “放心吧！这些都是自己的仿造品，真的哪里会摆在这？”展鹏笑着说。 书晴看着陆卫阴沉的脸，心里很不是滋味，“哥，你过来，我话跟你说。”书晴气恼的拉着展鹏走到里院去了。 “什么事？怎么了？陆卫又让你不高兴了？” “不是他，是你！”书晴都快急得哭出来了。 “我？我怎么了？”展鹏看着妹妹。 “你明知道陆卫就是因为我们家有钱，他才避开我，你干吗把大家带店里来，你不是害我吗？他铁定不会再理我了！” “傻妹妹，我哪里是害你，我是帮你。这些事你必须让他知道，他也迟早会知道。我知道他是自卑，那是因为他有太强的自尊。如果他因此而反应强烈，说明他心里有你，他逃避你，正是因为他喜欢你。别担心，我会跟你一起治好他的自卑的。”展鹏拍着书晴的肩。 “哥！” “放心吧！我会帮你的！大家都会帮你！” 书晴和展鹏出来，却发现陆卫不在了。书晴心急地问：“陆卫呢？” “他说有点不舒服，先走了！”书晴一听，就急着追出去。 书睛好不容易才追上陆卫，“陆卫，你等等！” 陆卫见书晴跑得喘不过气，就放慢了脚步，两人慢慢来到江边。 “你找我有事吗？”陆卫不悦的问，他心里明白书晴对他的情意，只是他不能接受，他知道自己的身份的地位，也知道展家在这个城里的地位，更知道自己跟书晴之间的差距。 “他们说，你不舒服，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看大夫？”书晴关心的问。 “不用，谢谢展小姐的好意！” “陆卫，你是故意的，是不是？”书晴听着他的口气，很生气。 “你说什么我不懂！” “我喜欢你！我想知道你喜不喜欢我？”书晴不想再玩捉迷藏了，她对着陆卫大声地说出心里话。 “对不起！我不敢。”陆卫没在想到书晴会这样大胆，面对书晴，他有几分感动，但很快被自己的理智战胜了。他有一个贫穷的家庭，为了给他念书，年迈的父母在乡下租着田种地过日子，租的还是展家的田地。 “你说清楚，你到底是不喜欢我，还是不敢喜欢我？”书晴逼问。 面对热情，活泼，可爱又美丽的书晴，要说不喜欢很难。其实早在认识她不久，他就喜欢上她了，跟她相处之后，他更是深深爱上她了。只是在大家的谈论中他知道书晴是展宪知的独生女，一个富豪之家的掌上明珠，展宪知早就发出话了，他找女婿的条件是很高的。陆卫他实在不敢妄想。 “回答我！” “不喜欢！” “真心的？” “是。” 书晴看着陆卫不再说话，眼泪却不住的往下流。看到书晴的样子，陆卫手忙脚乱，心痛不已。 “可是，我好喜欢你！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你！”书晴难过的看着陆卫。 “对不起！” “你没有一点点喜欢我吗？一点也没有吗？” “书晴！”陆卫的声音越来越小，他真害怕书晴这样一直追问，他会受不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不喜欢我，你看不上我。我知道你高傲，自负，我知道你前途远大，我只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小姐，所以，你觉得我配不上你！对不对？”书晴痛苦的看着陆卫，泪水越来越多，书晴终于忍不住失声哭出来。 “不是的，不是的。书晴，你是那么好，配不上你的人是我！” “不要说得这么好听了，我知道，你不会喜欢我。是我自己犯贱，是我缠着你！你放心，我再也不会了！”书晴朝着江里跑下去。 “不要，书晴，不要！”陆卫一把抱住她，“书晴，我喜欢你！我真的好喜欢你！我真的好爱好爱你！我是怕自己配不上你！” “你说的是真的？”书晴看着他，陆卫重重的点点头。书晴终于破涕为笑。 这时，旁边响起了掌声，展鹏带着大家围上来。陆卫赶紧放开书晴，书晴不依，又紧紧抱住他：“你刚才说的话，可不能不算数！” “放心吧！我们大家都听着呢！”大家纷纷大笑起来。 “我都说了，我会帮你的！”展鹏对妹妹一笑。 “谢谢哥！” “原来是你们故意的！”陆卫看着展鹏的表情明白了。 “我可是费了不少苦心，这段时间真是把我累的。为了书晴跟你，我不知道给你们制造了多少机会，偏偏你陆卫像个木头人，明知道书晴喜欢你，你一点表示也没有，那没办法，我只好想出了这条苦肉计，让书晴向你表白，逼着你不得不说出自己的感情。”展鹏笑着说。 “还说呢！你们事先都没有告诉我，我正在古董店看得高兴，就被他们拉着往这来。看到书晴又哭，又要跳江，我都吓死了！”烁儿拍着自己的心，刚刚要不是展鹏拉着她，她只怕要跑出来救书晴了。 “对不起了！烁儿。”书晴放开陆卫上来拉着烁儿的手。 “以后，你可不要再吓我了！” “知道了！只要陆卫不欺负我！” “放心吧！他不敢，有我们呢！”书晴这样一说，大家纷纷对她表示。 “好了，我们大功告成，该走了！”展鹏把书晴拉着陆卫面前，“你们再聊聊了！刚才给我们破坏了氛。我可是把妹妹交给你了，要好好疼她！记得晚饭前把她送回来！” 陆卫不停的点头。 “那我们走了！”大家朝他们摇摇手。 “烁儿，我送你回去吧！” “好！” 展鹏陪着烁儿，他有很多话想对烁儿说却不知从何说起。烁儿，是个奇怪的女孩子。她有时候，像一个年第的老者，好像有数不完的心事；有的时候，像个不懂事的好奇孩子。 “烁儿，这段时间，我一方面是为了搓和书晴和陆卫，另一方面是为了让你开心。” “我知道，谢谢你！我真的很开心！”烁儿对展鹏柔和的一笑，这笑容让展鹏有很多的话不敢说出来，因为他太喜欢看到她这样笑，不忍心打断。 “你很喜欢刚刚看的那些的小玩艺？”展鹏的话挑起了烁儿的兴趣，她眼睛一亮。 “对啊！我刚刚看的那些小茶杯，小茶壶，好小巧，好精致，好可爱！” “那你想不想自己亲手做？” “可以自己做吗？” “当然！我说过了，这是我叔叔的爱好。他在这方面花了很多心思，甚至摸索到了一套很精妙的制造流程，任何一件古董，叔叔都可以把它仿造出来，甚至可以以假乱真。”展鹏当然不是在吹嘘，展家的工艺作坊，是很巧妙的，只是展宪知并不投入大量生产，所以不太为人所知。但是展鹏的父亲通过弟弟制造了很多以假乱真的古董送朋友们， “改天，我带你去亲手做，只要你做出泥坯，我就能把它变成工艺品！” “那太好了！”烁儿开心的想自己可以做出什么。 “好了！我到家了，谢谢你！”烁儿停下来对他说 边走边聊，时间过得实在是快，这么快就到烁儿家门口，展鹏实在是依依不舍。一直看着烁儿进入屋里，关上门才离开。这种感觉是他认识很女生以来从未有过的，难道喜欢上了她？展鹏不停地想。 “奶妈！”烁儿进入房间从后面轻柔地抱住正在做针线的奶妈。 “回来了，”奶妈放下手中的活，“饿了吧！我做了你爱吃的栗子饼！” “奶妈！您做的栗子饼是天底下最好吃的栗子饼了！”烁作边吃边称赞。 “奶妈最喜欢听你这样说了，可是你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夸过我了！”那段时间是奶妈最担心的时候，现在总算过去了。 “哦！是吗？那我以后常常夸奶妈就是了！”现在的烁儿，面色红润，笑容多了，人活泼了，精神饱满了。奶妈在心里别提多感谢展鹏。是他把过去的小姐找回来了。 “是展少爷送你回来的吧！”奶妈问， “对，他送我到门口。” “真该好好谢谢他！”奶妈怀着感激说。 跟奶妈一样，烁儿也很感激他，不是遇到展鹏，她还悲伤多久？不是遇到展鹏，她还要可怜多久？不是遇到展鹏，她还要无知多久，不是遇到展鹏，她还要自怨自艾多久？所以，是该好好谢谢他的。 “那么，我们请他吃饭好不好？”烁儿开心地提议。 “好！”奶妈应声，看到现在的烁儿，夫人一定会高兴的。奶妈欣慰地想。夫人总算可以安息了！ 第三章 自从去过古董店，，展鹏教她做泥坯后，烁儿就爱上了那些东西。现在不管展鹏带不带她去，她都成了那里的常客，而且还拜一个工艺师傅为师，学得津津有味。常常弄得一身脏脏的回家来。看到女儿每天眉开眼笑的样子，王家业也不好怎么问她，他是希望看到女儿开心的，只是，烁儿每天不在家，很多次白毅来看她都找不到人，奶妈也不知道她去了哪？ 这天，展鹏把已经烧烤出土的烁儿的作品拿给她。烁儿看着自己做出来的小茶杯，喜欢得不得了。 “哇！这是我做的吗？好漂亮，好可爱！”烁儿看得爱不释手。 “连师傅都夸你做得好呢！” “真的吗？”烁儿不信：“师傅常常骂我笨呢！” “爱之深，责之切嘛！” “我知道！谢谢你了！对了，上次说好了要请你吃饭呢！可是，我都忙忘了，奶妈怪我哩！所以，明天，聚贤楼，你一定要来！”烁儿正式邀请他，也是自己对他的感谢。 “好，我一定准时到。”只要能看到烁儿，展鹏就是开心。 “那我要回去了！我爹这些天老在问我，在外面干吗呢！所以我就带着这个”烁儿指着手中的几只茶杯，神气的说：“我的杰作，告诉他，我在干什么？” “那好！明天见！” “明天见！”烁儿开心的跑着回到家。 才一进家门，就看到爹那不高兴的脸，“整天不见人，你到底在外面做什么？一个姑娘家也不怕人说闲话？” “说爱说，让她说去呗！”烁儿知道准是二娘又对爹咬舌根，管她呢？现在她高兴，才不跟她计较。 “那你到底在外面干什么？白毅都来看你好多次了，你都不见人！” 烁儿这才看到白毅也在。“看我？我有什么好看？我很忙！我现在拜了一个师傅学做这个。”烁儿把杯子放到爹面前。 王家业看着杯子，“这是你做的？” “是啊！” “真的吗？小姐，真是你做的？真好看！”奶妈高兴的说。 “这算什么？我还要学做其它的呢！这个是最简单的。”烁儿开心的说。 “可是，你这是在哪做的呢？”王家业不相信的问。 “展家的工艺房啊！”烁儿回答。 “笑话！人家会让你做？”王家业知道做这个可不是简单的。 “我看是吹的吧！”林梅在一旁嘲笑，“人家凭什么让你做？” 烁儿是太高兴了，林梅一说话，烁儿才冷静下来，她知道，林梅最爱打听她的事，也最爱搬弄是非，要是让她知道自己跟展鹏在一起，还不知道会被她说成什么样呢！ 林梅的话也引起了大家了注意，包括白毅，他也看着烁儿。 “谁让我跟展家大小姐是好朋友呢？”烁儿收起笑容，从爹手中拿回杯子。“奶妈，我们回房，帮我放好！” “这丫头！”王家业开心的笑了。 白毅跟在烁儿身后，他也只能呆呆的看着她。 “你不是很忙吗？怎么会来看我？” 白毅苦笑，烁儿怎么会不知道，她对他来说是比什么都重要的。 “烁儿，你的手链呢？”白毅看到烁儿并没戴着他送的那条的手链。那条手链自从他给她戴上后，她就没脱下来过。就算在那段她最恨他的日子里，她也没有脱下来过，因此那就成了他的一点希望，一点动力，他相信烁儿会原谅他。但是今天，他竟没看到她戴着。 “手链？”烁儿这才想起，她竟然把毅哥哥送的手链送给那个卖艺的小猴子了。那次她真是高兴的忘形了，现在想起来还是有点失落。尤其是看到白毅失落的眼神。 “对不起！可能，可能是我做泥坯的时候不小心弄掉了，我明天去找找！” “不，不，算了吧！”听到烁儿这样说，白毅放心了，“掉了，没关系，我还再送你一条！” “你，不怪我？”烁儿知道白毅家开着金银手饰店，一条手链并不算什么，但是，那条不同，那是他费了心思在上面刻了她的名字。 白毅摇摇头，既然烁儿说是掉了，他就相信。只是，前些天他在别人那看到手链的时候，确实也里很难过，以为是烁儿扔了。 聚贤楼里，烁儿陪着奶妈等待着展鹏的到来。为了表示对展鹏的感谢，她们请他在这里吃饭。奶妈特别紧张，每进来一个人，都要问是不是他？是不是他？弄得烁儿直想笑，“奶妈，你慢慢等好不好？不要弄得像相亲一样紧张，好不好？” “好！不紧张！奶妈一把年纪了，什么事没经过，不紧张，不紧张！”奶妈虽然嘴上这样说，其实心里紧张得很，她生在旧社会，长在旧社会一把年纪了，也没正正式式在酒楼里吃过饭，怎能不紧张？ “烁儿！让你们久等了，不好意思！”展鹏笑着走过来， “没关系！是奶妈说要早点来。” “奶妈，您好！”展鹏尊敬的向奶妈行礼，弄得奶妈慌着站起来也向展鹏行礼：“你太客气了，谢谢你！” “好了！奶妈，展鹏，坐下吧！不要说那么多客气话了，坐下来点菜吃饭吧！我饿了！”烁儿拉着两人坐下。“小二，点菜！”展鹏招呼，店小二因客人太多一时没忙过来。 “不急，我们不急。”奶妈说：“你看，老早就想来谢你，我又拿不出什么好东西，就绣了一个荷包，算是我的点心意！”奶妈不好意思的把荷包放到展鹏面前。 “奶妈！”烁儿抢过荷包，“他又不是女孩子，怎么会要这种东西？” “谁说不是女孩子，就不用？我还真需要这个呢！”展鹏从烁儿手中接过荷包，奶妈还真是有心，上面绣了只展翅的雄鹰。 “我还真是爱不释手呢！”展鹏细细的看着荷包说，开心的说：“谢谢奶妈！” “你收下就好，不用谢我，可是，这不是拿来洗手的，你千万不能用来洗手……” “哦！奶妈！”不等奶妈说完，烁儿跟展鹏就爆笑起来，烁儿笑得实在不行了，扑到奶妈怀里：“哦！奶妈，可爱的奶妈！” 奶妈完全不知他们在笑什么，正在这时候奶妈眼尖的笑到了白毅，她伸着手朝白毅喊：“白少爷！白少爷！” 白毅一进门就看到烁儿了，只是他愣住了。他太久太久没有见到烁儿这样笑过了，而且，笑得这样灿烂。他很难过，因为无论他怎样努力也不能烁儿发出这样的微笑。虽然，他难过，烁儿不能为自己而笑，但，他又多么不忍打断。他本想避开，却被奶妈发现。 奶妈的叫声，让烁儿抬起头来，看到白毅，烁儿脸上的笑消失了。 “奶妈！烁儿，你们来吃饭？”白毅走到桌前。 “我们在这里当然是要吃饭，不然怎样？”烁儿冷冷的说。 “坐下一起吃吧！”奶妈热情的帮白毅拉开椅子。 “不要！”烁儿脱口，又觉得有点过份就为难的说：“他，他还有朋友呢！怎么能陪我们吃呢！” “可以的，白少爷，把你的朋友叫过来一起吃，我看见了，就一个。”奶妈似乎是故意的。 “好！”白毅招来朋友。 “烁儿，介绍，介绍。”奶妈推着烁儿，她是一心想看到烁儿跟白毅好的。 烁儿无奈的把展鹏介绍给白毅：“展鹏，我的朋友！” “你好！我是白毅，我们见过了。”白毅对展鹏一笑，原来是他。 “你们怎么认识的？”烁儿奇怪。 “没什么，前些天在这里，白少爷想跟我买件东西，我没有卖给他，希望白少爷不要见怪！”展鹏站起来对白毅说。 展鹏和白毅当然会很清楚的记得那个下午，那天展鹏一个人坐在这里边喝酒，边拿出烁儿赏给小猴子的，后被他卖回来的那条手链，看着手链，就想起烁儿开心的笑脸。所以，展鹏常在没有看到烁儿的时候拿出来。却没想到那天白毅正坐在他对面，白毅一眼就看出那是他送给烁儿的手链，他以为是烁儿掉了，想再把它买回来，可展鹏说什么也不卖。 展鹏这才知道，原来他就是白毅，烁儿的未婚夫，他一定是认出了手链，才要买的。 白毅也没有想到原来烁儿是认识展鹏的，难道手链是她送给展鹏的？烁儿为什么会把他送的手链送人呢？当然今天的场合，大家谁也不会说这件事了。 “当然不会！”白毅笑笑。“这是我的朋友吕先生！”白毅招来自己的朋友。 白毅一坐下来，店小二便上来，客气的问他要点什么菜。看来他的面子还真不小，烁儿看店小二一眼，她坐在这半天了，也没见他来招呼。 白毅客气的问烁儿，奶妈想吃什么菜，烁儿跟奶妈都说随便。他又问展鹏，“展少爷，你要吃点什么？” “我这人没什么物别爱吃的，只要好吃，我都会吃，你点就好了。” 吕先生也不知点什么菜，只好白毅点菜，他不看菜谱，像念顺口溜一样说：“一个清蒸排骨，一个清蒸鱼，一个八宝豆腐，一个香辣鸡丁………” “白少爷，这些都是烁儿爱吃的，怎么你全记得？我都记不清呢！”奶妈笑笑的说。 白毅轻轻一笑，又接着对店小二说。 烁儿可不高兴，“哪里是我爱吃的，什么凤爪，什么猪肚，什么牛肉，明明就是他自己爱吃的。” 白毅看烁儿一眼，原来她还记得他爱吃什么。 也许是白毅的面子，菜点了后上得很快，一桌子菜摆满了。奶妈不停的说：“点这么多菜呀！怎么吃？” “奶妈，多吃点！”白毅给奶妈夹了很多菜。 对着白毅，烁儿很不自在，不知说什么，只是低着头吃菜。她知道展鹏跟白毅都在看她，她不敢抬头，因为大家变得很僵。 展鹏打破僵局说：“没想到大家都吃得这么文明，我这个人喜欢边吃边聊，闷不住。不如白兄，说说你做的生意，如何？” 白毅没有吭声，烁儿嘀咕：“他家的生意又多又杂，有什么好说的！”烁儿当然不明白，正是白家的生意才带来了这个小城的繁华，白家所经营的跟每个人衣食住行离不开的，布庄，米店，手饰店，木材行，药铺等等。 “王小姐，白少爷做生意可是高手，他的生意做到各行各业，这叫投资，可不是杂乱。这年头就是要懂得投资才有钱挣。”一旁的吕先生，不满烁儿的话，白毅在他眼里可是了不起的人物。 “算了！你们都不是生意人，还是不说生意的事。”白毅知道烁儿不爱听。 “哦！对了，烁儿，上次，你不是说手链丢了吗？我条送给你，比以前那条更好。”白毅从身上拿出一条银闪闪的手链。“把手拿出来！” 有的时候白毅是霸道的，他轻轻握着烁儿的手，把手链给她戴上。烁儿的心里很难受，只要是他送的东西，她从来没有拒绝过，她还是在乎他。 “小心戴着不要再弄丢了！”白毅轻轻握着烁儿的手，靠到她耳边轻轻说：“上面有我和你的名字！” 烁儿心里一惊，她受不了他对她太好，太亲热，但是，她也受不了他对她的冷淡。她是怎么啦？ “尝尝这个！这个好吃！”展鹏夹起一个凤爪往烁儿碗里放，看到白毅对烁儿的样子，他也受不了。虽然他是烁儿的未婚夫，但并不是丈夫。 “我不吃这个！” “她不吃这个！”烁儿和白毅异口同声地说，展鹏尴尬的夹着凤爪停在空中。 “烁儿的脾气有点怪，吃东西有点挑，她很多东西是从来不吃的。不爱吃东西的内脏，也不爱吃有皮的，肥腻的东西。”白毅解围地说。 “我很怪吗？很挑吗？”烁儿看着白毅，心里很难过，她在他眼里有那么多不好吗？就算她不好，用得着他来告诉别人吗？ “挑一点也不是什么坏脾气，是吧！”白毅对展鹏说。 “对！”展鹏陪笑。 “我也有夹错菜的时候，让她生气。所以，告诉你，你下次就不会夹她不爱吃的，就不会让她生气了。”白毅笑着说。 “我很乐意知道！” 然后，白毅如数家珍般的把烁儿的喜好都说了一遍，展鹏很认真的听着。可烁儿越听越委屈，她有那么多的缺点吗？白毅这算什么？好像她是一件有缺限的贷物一样，他想快点将她脱手。原来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要甩开她了。 烁儿哪里知道，这一餐饭，是白毅和展鹏在暗自较劲。白毅之所以说那么多，那么详细，无非是想说他对烁儿有多了解，有多在乎，有多珍惜。可是烁儿不懂！ 展鹏这所以听得那么认真，记得仔细，无非是表明无论对手是谁，他也不会放弃对烁儿的追求，他同样会去了解，珍惜她。可惜烁儿也不懂！ 烁儿看不懂的这一切，在奶妈眼里可是看懂了，但是她早就偏心于白毅，不管展鹏再好，也不管她要谢展鹏把以前快乐的烁儿找回来了，她还是希望烁儿喜欢的是白毅，她更愿意看到烁儿嫁给白毅。 “白少爷真是太疼爱烁儿了，她的喜好，我都没你知道的多呢！”奶妈帮着白毅说话。“夫人真是没看错你这个女婿，你一定会好好交烁儿的。这样夫人放心，我也放心了！” “奶妈！”烁儿生气的叫。 “我吃饱了！我要回去了！” “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白少爷还没吃好呢！”奶妈拉住烁儿说， “我也吃好了，大家要是都吃好了，那我就结账了！”白毅无奈的站起来，他当然知道烁儿为什么生气。她不愿别人说起他们的婚事。 “我来结吧！”展鹏抢着拿钱。 “怎么行，说好了是我们请客的！”奶妈拉住展鹏， “我来！”白毅拿出钱放到店小二手中。 烁儿拉住奶妈：“反正他钱多，让他给！谁让他叫那么多菜！”烁儿不悦的拉起奶妈就走，她不管展鹏和白毅。 奶妈不解的一直问烁儿怎么不高兴了。 “奶妈！以后，你别再提我跟白毅的事，尤其不要当着外说。”烁儿闷闷地说。 “怎么说不得了？他就是夫人认定的女婿。反正你是要嫁给他的。” “奶妈，你不懂，他根本就不想娶我！他不爱我，他心里早就有喜欢的人了，他是因为心中不安才答应这门亲事的。我也明知道我也不能嫁给他，可我就是忍不住要霸着他。明知道不能怪他，不该恨他，不该对他发脾气，可我就是忍不住！”烁儿喃喃地说，“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的好小姐！奶妈是不懂你们年轻人什么情呀爱呀！但是奶妈知道，白毅少爷对你好，再也找不到比他对你更好的人了。这难道不是你所说的爱吗？不爱能对一个人好吗？奶妈看你也爱上他了，所以………” “不，我不能爱他，他也不能爱我！”烁儿打断奶妈的话。 奶妈不知为什么烁儿就是不好好对待白毅，她只能叹气。 第四章 虽然烁儿那么努力的想要快乐，展鹏也很努力的让她快乐，可是，烁儿还是有不快乐的时候。看着书晴、展鹏他们在学校读书的欣喜样子，烁儿真是好羡慕。她何尝不想去学校跟他们一起上学，一起学习知识，一样做新时代的青年人。 “唉！我要是也可以跟你们一起念书该多好啊！”烁儿轻轻叹息。 “烁儿，怎么不可以，你可以跟我们一起念书的。”展鹏听烁儿这一说，高兴得不得了，这样他跟烁儿就可以天天在一起。 “对啊！想一想我们可以一起上学，在同一个学校，做同一个宿舍，一起上课，反正什么都在一起，多好啊！”书晴也开心的说。 “烁儿这么聪明，看来我们学校又要多一名才女了！” 听到大家这样一说，烁儿每个细胞都兴奋起来，“我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 “我们欢迎你！” “可是，我爹不会答应的。”烁儿想到爹，爹是出名的老古板。 “烁儿，别担心！我刚开始要去学校，我爹也不答应。后来，我就跟他上学的好处。他一次不答应，二次不答应，我就天天烦他，说得多了，他没办法只好答应了。” “可是，我爹跟你爹不同。”烁儿知道展书晴的爹娘对她特别疼爱。 “你先试一试嘛！行不通，我们再帮你想其它的办法！” 听了书晴的话，烁儿回家就跟爹商量起这事，可是爹一听就很生气。 “不行，说什么都不行！一个女孩子，年龄这么大了，去念什么书？你跟白毅的婚事也拖了两年了，我看也该是时候操办了！” 她不说还好，一说，爹就拿婚事压她，她真是头疼得不得了。 于是，她想去上学的打算，破灭了，无论她怎么说，怎么求，怎么磨，爹就是不答应。烁儿好心烦，好沮丧。 她的心情大家都理解，在“荣升”茶馆里，大家也都为了她的事而愁眉不展。 “烁儿，我帮你去求你爹，告诉他读书的好处！”书晴好心地说。 “不行，爹跟本就不听。”烁儿叹息，她不知跟爹说了多少，可是每一次都在“好心的”二娘的言语下失败。 “我看不一定非要你爹答应，你可以自己去。你已经长大了，可以自己作主了。”陆卫突然说。 “对呀！”大家都拍手说。 “自己去？可以吗？”烁儿疑惑地问 “可以，怎么不可以？自己的事就该自己作主，现在的大人跟我们根本就有代沟，要是我们什么事都听他们的，就什么事也做不了。” 方华也说， “对，我们要自由，我们要自主！” “现在是我们年轻人的时代！” “就是，只要有钱交学费，就可以去学校。” “我看学费也不是问题，如果需要帮助，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 大家纷纷鼓励，烁儿也不再担心，她下定决心的说：“好，就这么说！反正我一定要跟你们一样去学校学习知识。！” “那么就这样说定了！”书晴开心的拉着烁儿的手说。 烁儿也被书晴的热情感染了，想一想可以去念书，她就是特别兴奋。 展鹏却是满怀心事地看着烁儿，单纯的烁儿，天真的烁儿，她明白他对她的心意吗？展鹏叹息，只有将自己的爱先放在心里，他害怕，害怕烁儿的不接受，害怕烁儿对情感的无知。他不能确定烁儿能不能理解爱情。 像往常一样送烁儿回家，只是这一次，展鹏不再谈笑风生，他默默地陪着烁儿，却始终没有勇气告诉烁儿他爱她。像往常一样，在烁儿的家门口，又是一次分别的时刻。展鹏顿了顿，叫住烁儿。 “怎么？”烁儿看着他。展鹏有些激动的握住她的手，烁儿一脸茫然。 “烁儿！” 烁儿被身后，爹厉声的大叫，吓了一跳。回头看到爹，白毅，白毅的父母，二娘，袁娟，袁力一个个都从出现在门口。因为烁儿这些天老是闹着老去念什么书，王家业不得不找来亲家商量他们的婚事，没想到送他们出门竟遇见烁儿跟一个男人在一起，还当着白毅和亲家的面。 爹的脸色很难看，白毅也是，还有二娘满脸的嘲笑，烁儿不知他们为什么这样看着她？ “你给我进来！”爹怒吼。 大厅里，爹当着众人对她大吼：“你给我跪下！” “我不跪，我又没做错什么！”烁儿不知爹干吗对她发火。 “没做错？你不知道是吧！我告诉你，一个姑娘家整天不在家，一天到晚往外跑，就是错；认识一些不三不四的朋友，就是错；和男人拉拉扯扯就是错；不懂规矩，就是错！你还说你没错？”王家业火冒三丈，听到外面那此对女儿的传言，他就有气。 “王家可是有脸面的人家，可别把王家的脸给丢了。”二娘冷言冷语地说，她可是巴不得烁儿结不成这婚。 “我没做错什么，你们不要把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加到我身上。” “说得这么好听，我们可是有人亲眼看到你跟几个男人在茶馆里有说有笑，刚刚还跟人家在大门口手拉手，一个姑娘家，也不知羞！”二娘讽刺的言语让烁儿实在难受，她看着爹，看着白毅，他们都不啃声，他们一定也像二娘一样看自己。 “好，如果认识朋友是错，那么我确实错了。我错在没有早一点认识这些好朋友，错在没有早一点走出这个让人窒息的家，错在我太无知，太愚蠢。而现在，我不会再错下去我要去面对，去接受，去开创新天地。我不要做封建家庭里的桎梏，所以，我确确实实是错了。”烁儿大叫， “好，好，好，”王家业被女儿气得暴跳如雷：“你要交朋友，你要走出这个死气沉沉的家，你要去上学，你要开创天地。这些都是他教你的对吗？” 王家业气愤指着因不放心烁儿而跟进来的展鹏。 “是！我一直好感谢，好感谢他！是他让我明白了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是他让我知道我也可以有理想，是他让我明白快乐有多美妙！”烁儿看着展鹏感激地说。 “说什么读书那么好听，我看，不是要跟人私奔吧！”二娘不失时机的挖苦。 “你闭嘴！我要怎样都轮不到你来管，你管好你自己的女儿吧！”烁儿对着她大嚷。 “啪！”王家业狠狠地打了烁儿一巴掌：“这就是你的好朋友教的吧！教得你，无法无天，目无尊长！” “伯父！” “烁儿！” “亲家！” 白毅，展鹏，白毅的父母，纷纷叫道。挨巴掌的人是烁儿，可疼的人却是好几个。烁儿捂着脸，可痛的不是脸，而是心，长这么大，爹是舍得不打，舍不得骂的，这两年虽然有争吵，可爹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对她。烁儿愤恨地看着爹，泪水却不争气的往下流。 “你休想去上什么学，念什么书，早点收心嫁给白毅！我们已经给你们订下了日期。”王家业打了女儿，他也后悔，可还是放不下长辈的面子。 “我不嫁，不嫁，不嫁！反正我下定决心了，我要去念书，我还要跟白毅退婚，谁也阻止不了我！”烁儿哭泣着跑出大厅，场面冷了下来。这就是烁儿，在别人看来娇小柔弱的她，一到关健时刻，她骨子里的那份倔强就冒出来了。就如两年前王家业带回林梅那时一样，谁也想不到，小小的烁儿就用的力量捍卫了母亲和姐姐在这个家庭的重要性。那时烁儿没有阻止到爹迎娶林梅，但她硬是不让林梅住进娘生前的房间，佣人把林梅的东西搬进去，烁儿又把它们扔出来，这样反反复复，搞得一家人都疲惫不堪，王家业也不得不作罢，只好和林梅搬到偏房去住，把正房空着。烁儿的这份倔强，是在坐的两家人都见识到的。 王家业无奈的坐了下来。他是气早在打出那一巴掌后，消失殆尽了。 白毅也是愣住了，为了烁儿喊出的那几个不嫁。原来那就是烁儿的心声。 “伯父！虽然您不认识我，也不想认识我。但我心须告诉您，我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我叫展鹏，是展宪知的侄儿。我们展家也许不比白家有钱，可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您知道我认识烁儿的时候她有多不开心，多不快乐吗？我想您一定比我更想看到她快乐，看到她开心的笑。而我做到了您没有做到的，我让她笑了。伯父，我希望您能给烁儿一个自己选择幸福的机会！我先告辞了。”展鹏彬彬有理地对王家业说了这一番话。 原来是展宪知的侄儿，展家确实是大户人家。展家在这里做的是南北货的生意，而展宪知爱收集古董，所以还开了一个古董店，展鹏的父亲就更不用说了，听说，他生意做大了，去了广州开大工厂去了，所以一家人也都搬了去，没想到他儿子竟回到这来了。林梅马上赔着笑容说：“展少爷，你慢走，有空来家里玩！” 林梅送走展鹏，回头瞪了女儿一眼，自己的女儿为什么没有交到这样的朋友？王烁倒好，白家，展家，城里有名的，有钱的她都交到了。白毅，展鹏，两个这么出色，这么优秀的人也都被她遇上了。林梅不理会在大厅里发呆的两个人，而是拉着女儿训她去了。 白毅无力地跌坐，好一番语重心长的话！白毅觉得自己被彻底挫败了。是啊！他曾经那么努力地想让烁儿快乐，可他始终做不到。而展鹏却做到了，他亲眼看到烁儿朋多开心，笑得多灿烂！那笑容再也不会因他而绽放了。 “给烁儿一个自己选择幸福的机会！”白毅苦笑，曾经他为了幸福而伤害了瑞儿。因为他无法给瑞儿幸福，如今，他同样也给不了烁儿幸福，那么，他又有什么理由绑住烁儿？ 烁儿有选择幸福的权力。而他唯一能她做的，就是给她这种权力。 “亲家，烁儿没有嫁给我们白家这份心，我看他们的婚事就算了吧！”白子庭对王家业说，今天这样的场面，是他没有想到的。见到烁儿跟展鹏的样子，不只让他非常生气，也让他觉得丢脸，所以，他也不再想烁儿这个媳妇了。 “爹，娘，你们先回吧！我们回头再说这件事。”白毅起身推父母，王家业此时已经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烁儿，她哭累。从来没想过爹会打自己，她好伤心，好难过，一直哭，一直哭，竟然哭得睡着了。 朦朦胧胧间感觉有人在抚摸自己挨打而红肿的脸。是爹吗？爹也会舍不得，也会心疼吗？烁儿又忍不住要流泪，爹还是爱自己的。她原本打算要恨爹，一直恨，一直不原谅他。可她又突然原谅了爹，她恨不起来。 睁开眼，看到的不是爹，而是白毅。他心疼的，怜惜的，温柔的看着她。 小时候，犯了错，挨了骂，或是生病，他就是这样看着她，陪着她。看到他，烁儿觉得好委屈。 “别哭了！眼睁都哭肿了，还痛吗？”白毅用他一贯的温柔地声音说。烁儿摇头。 “别怪伯父，其实他很爱你！就算打了你，也不是他的本意，打了你，他更心疼。” “你是来当说客的吗？我知道你跟爹一样不信任我，不支持我！”烁儿生气地坐起来。 “谁说我不信任你？不支持你？能看到你快乐，我不知道有多开心。烁儿你长大了，你今天说的一番话，证明你确实长大了，有思想，有头脑。我很高兴。你要去上学，要走出家庭，都是对的。我怎能不支持你？所以我已经说服伯父，让你去念女中，你愿意吗？” “你说的是真的吗？”烁儿不敢相信，她太高兴了。虽然是女中，不能跟展鹏他们在一个学校，可是这样已经不错了。她知道，他一定是好不容易才说服爹的。 “是真的，所以你要快乐起来，不要再哭了。” 白毅走后，烁儿还沉浸在兴奋中，她抱着奶妈又笑又叫。 “奶妈，太好了！我终于可以以去上学了。” 奶妈可没什么好高兴的，“这读书有什么好？还是老爷说的对，你应该早点嫁给白毅少爷才对，白毅少爷，这么好的人，错过了，哪里再去找？” “奶妈？现在时代不同，女人除了嫁人以外，还可以出去做很多事，可以像男人一样，做老板，做官，做老师，总之有文化，做什么都可以！不再是像以前一样，只是在家中相夫教子了！” “相夫教子，有什么不好？”奶妈啼咕。“要不是白毅少爷，你哪也去不了？为什么你放着他不嫁，非得去上什么学呢？这要上几年学出来，白毅少爷还会等你吗？” “他如果不等我就算了，我也不是非他不嫁！” “小姐！你就别再说这些任性的话了。”奶妈只有在真的生气的时候才会说她：“这些年白毅少爷是怎么对你的，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你每次生病，不开心，都是他费尽心思的陪你，逗你。夫人去世的那段时间，你把错都推到他身上，对他又打又骂，又赶，伤透了他的心，他还是在你身边照顾你，保护你。那段时间，你动不动就哭，不吃不睡，身体虚弱，还老生病。我都急得不知怎么办好了，还好，白毅少爷天天来照顾你。唉！”奶妈叹息，她的小姐为什么总是不明白白毅的心呢？ “这次就更别说了，林梅母女早就对你妒嫉在心，她一心想让袁娟嫁给白毅，可白毅一门心思都在你身上。你在大厅里当着那么多人说不嫁白毅，不晓得白毅少爷有多伤心！可他还是一心想让你高兴，去劝老爷让你去上学，你是满意了，不知道白毅少爷费了多少功夫。老爷不想你去念书，也是想你早些嫁给白毅，了了夫人的心事。再说，你一提要念书，那林梅也跟着闹，说是你要去，她女儿也要去，老爷为难，明知道你跟她不合。所以白毅说他出学费送你去念书，那林梅母女也没撤了，她要去，也可以，也找个婆家供去！” “奶妈！” “奶妈是不懂你们说的什么情情爱爱，可奶妈知道，白毅少爷如此对你，世上再也找不到比他对你更好的人了。小姐，你要珍惜！” 奶妈出去了，烁儿坐在房间仔仔细细地想以前，现在。白毅对自己真的是很好，很好。而自己呢？从娘死后，就把所有的恨，所有的怨都发泄到他身上，他容忍自己，迁就自己，从来没有责怪过自己。明知道不该恨他，不该怨他。 烁儿知道白毅对自己好，却还是不了解他对她的爱有多深。这次烁儿吵着要去念书，白毅不仅仅是劝服王家业这么简单，回到家他还要劝服自己的父亲。 白子庭这么大的家业，只有白毅这一个儿子，如何不想儿子早日成家，他也好早日抱得孙子。当初订下王烁这个儿媳妇，他就不甘心，因为烁儿太小又太任性。 白毅硬着头皮回到家，面对爹一张生气的脸。 “爹！” “今天，烁儿已经把话说明了，她要退婚，我们就成全她！”白子庭阴着脸说。 “爹，烁儿说的是气话，你别当真！” “烁儿说的是气话？那展鹏说的也是气话吗？你难道还不明白，他们已经是两厢情愿了！外面的传言不假，烁儿这个媳妇我们白家不敢要。只怕她已经是人家的人了。” “爹，你怎么可以这样说烁儿？我相信烁儿！”听到爹对烁儿的不满，白毅也气愤起来。 “相信？你怎么相信？你没看到他们在一起的亲热样子吗？好！就算不是烁儿的问题，那我不想要这个媳妇总行吧？”白子庭怒气冲天，他对烁儿有太多的不满。虽然他曾经很乐意跟王家联姻，但是他想要的是王家的大女儿，知书达理，温婉可人的王瑞，而不是王烁。两年前的那段良缘因王烁而断，他就对王烁有了不满，只是没想到儿子喜欢她。 “爹，”白毅冷静下来看着爹，爹在生气，他不能也生气，两个生气的人只会让事情更糟。 “爹，不管你要不要这个媳妇，不管你喜不喜欢她。我都要娶她，我爱她。难道这两年来，你还看不到我的决心吗？” “好！那我们就好好的来谈谈这件事！”白子庭也静下来。 “儿子！我就只有你这一个儿子，爹老了，爹希望你好，爹想早点抱孙子，你就忍心不满足爹的心愿。爹可以什么事都不计较，你要娶她也可以，但是，你必须要在今年完婚。明年我就要抱孙子！” “爹，烁儿还小。” “可是你不小了！” 两父子相持着。 “好，我还有一个办法，烁儿她要念书，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她不能成亲，你可以成亲，你先娶一房，等到她愿意嫁给你的时候，你再娶她。好不好？”白子庭觉得自己已经作出最大的让步了。 白毅笑了，“爹，你怎么还不明白呢？我为了烁儿，连瑞儿都不娶了，你说我还会娶别的女子吗？” “你！” “爹，你别费心了，我非烁儿不娶，她要是不嫁我，我就一辈子不成亲！”白毅再也不理会爹，走了出去。 “你这个逆子！”白子庭气得呕血。 第五章 烁儿不快乐的时候就会想到书晴，可是快乐的书晴也有不快乐的时候。 书晴是家中的独生女，一个快乐的娇小姐。但是，自从她遇到陆卫后，她就有了很多的快乐。她喜欢陆卫，从认识他开始，她就喜欢上他了，现在，她已经深深爱上他了。可是，陆卫常躲着她，把她不当回事。从小就被人宠爱的她，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好不容易在展鹏的帮助下，她才知道陆卫也喜欢她，只是陆卫为自己的身份自卑，他不敢爱书晴。书晴什么也不管，她对陆卫把自己的心思说得很明白，她不管陆卫是什么人，不管他贫是富，她就是爱他。这才使得陆卫对她敞开心扉，接受她的感情，她的人。 可是书晴没想到，她和陆卫手牵手高兴的逛街的时候，竟然会让父亲碰到。 展宪知看着女儿，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爹，”书晴害怕的放开陆卫的手，她是第一次看到父亲这么生气的眼神。 “跟我回去！别在大街上丢人显眼！”展宪知伸手去拉女儿。 “爹，你不要说得那么难听，我们光明正大的相爱，没有什么见不得人！”书晴不想陆卫受伤，所以她也管不得那么多了，“陆卫，我们走！”书晴又拉起陆卫的手。 “你敢！你要是敢走，你就不要回来，就不要认我这个爹！”展宪知火冒三丈，女儿虽然任性，却还没有这样顶撞过他，现在竟然要为了一个小子对他这样。 “爹！”书晴委屈的看着爹，没想到爹会说出这样的话。 “跟我回去，以后不准你跟他见面！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人？”展宪知一手拉起书晴就走。 “我不回去，我要跟他在一起！我爱他！”书晴拉着陆卫不放。 “回去吧！”陆卫放开书晴的手，书晴就哭了。 “你说过的，你说过你不会放开我的，你说过你爱我，你会娶我的，你都忘了吗？” “不，我没忘，我不会忘，但是，书晴，不是现在，现在我还没有能力娶你！” “放开，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你都没有能力娶她，你凭什么可以娶我的女儿？你哪一点配得上我女儿？你看看你自己，你有什么能力让她过好日子，你能让她吃好的，穿好的，过富足的日子吗？我们展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高攀的！” 书晴怎么也想到父亲会毫不给她留面子，当着陆卫，当着街上那么多人，说陆卫配不上他的女儿，休想跟他的女儿在一起。 听着这些话，陆卫，他的自尊和他的自卑一起来了，他头也不回的走掉了，任凭书晴怎么叫，他也没有回头。 被父亲带回家，书晴很生气很生气，“爹，我恨你！” 看着女儿一脸的泪水，和丈夫一脸的气愤，书晴的母亲刘小云担心的问：“你们这是怎么啦？” “问问她在外面做了什么好事？”展宪知气愤的看着书晴，虽然他对女儿疼爱不已，可他的思想还是旧社会的，见不得女儿在外面跟男人纠缠不清。 “你管不着！”书晴被爹更生气。 “我管不着？我就要管管给你看，管家，来人，把小姐关到房里去。”展宪知一叫，书晴马上被人架着拉回房。 “爹，你不讲理，放开我！” “我还就是不讲理了，我就是因为以前跟你讲理讲得太多了，我给你自由，我让你去念书，不是让你去相亲。你要是想嫁人了，我马上可以帮你找一个好人家，难你嫁出去！” 书晴没想到父亲竟是这样古板，她已经被关了几天没出门了，她很担心陆卫，陆卫自卑，一个自卑的人常常是因为有太强的自尊。父亲当着众人说的那些话，一定狠狠的伤害了陆卫，也许他以后再也不会见她了。书晴心里很着急，谁来解救她？ 这是烁儿最开心的一天，她终于如愿以偿了，她可以去念书了。当她迫不急待地跑到书晴家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书晴时，却发现书晴一脸的不开心。 “怎么了？”烁儿关心的问：“是不是病了？” “是病了，可不是身体，是心。”书晴捂着心口说，“烁儿，我爹知道我和陆卫的事了，他不让我们来往，不准我出门，我已经很久没见到陆卫了！” “那怎么办？” “我爹还说，如果我去念书就是为了跟陆卫在一起，他就不让我去了！” 烁儿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有了去念书的机会，书晴又遇阻了。 “今天爹不在家，烁儿你跟我去求求娘，就说让我去你家散散心，好不好？” 书晴近似衰求的说，烁儿怎忍心拒绝。好不容易才说服展夫人，让书晴去烁儿家玩一下。 “烁儿，你陪我去一下陆卫家好不好？”。陆卫并不住在城里，他家在乡下，有十几路远，不过为了好好念书，他借住在一个城里的亲戚家里。 她们打听到陆卫住的地方。一路上书晴没有出过声，烁儿也不敢问。 在陆卫住的院子外，书晴停了停，院子里传出一阵劈柴的声音。书晴看着烁儿，烁儿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书晴微微一笑，踏进院子。 院子里，陆卫正光着上身在劈柴，他一直认真地劈着，没有看到书晴和烁儿进来。书晴站在门口就这样看着他，陆卫正挥起柴刀，一刀劈开一个柴，因为太阳，因为用力，他的汗水一直往下流。陆卫劈好柴，正要把它们抱进厨房，却看到站在门口的书睛，站在太阳底下的书晴。他一时间愣住了，她怎么会来？ “你来干什么？” 她放下自尊，放下矜持，冒着开烈性日，走那么远，却换来这样一句冷冰冰的话。她的勇气，她的自信全被挫败了，泪水再也控制不住。 “或者你该来，来看一看我过的什么生活，你就明白，我没有骗你，爱情对我来说，是奢侈品，我连自己的生活都负担不起，如何负担起爱情？你看看你穿的，想想你吃的用的，再看看我。我说过我们不在同一个世界里。”陆卫不带任何表情地说，“你爹是对的，我配不上你！我养不起你！我给不了你幸福！我是在高攀你！” 书晴擦干泪水，看着他：“你接受我或者不接受我，你看得起我或者看不起我，我都来了。我既然来了，就不能白来，我来就是要告诉你，我爱你，无论怎样的一个你，我都爱。我的心在这里，你要也可以，不要也可以。我的人在这里，你要也可以，不要也可以。不管你要不要，我都不会改变爱你！要爱我，还是要伤害我，都随你！” 听着书晴的一番话，烁儿为之感动了。能够这样被一个人爱着是多么幸福的事。如果这样陆卫都不感动，那么他实在不值得书晴为之付出。 烁儿退出院子，让他们单独相处。 听着书晴的话，陆卫很心痛，他怎能不爱她，他好爱她，只是他不能确定，他能不能给她幸福。面对书晴，陆卫很惭愧，他是男子汉，连书晴都可以为了爱那么勇敢，他为什么不可以？他再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陆卫扔到手中的柴，把书晴拥入怀里，吻着她的脸，吻着她的泪。 “书晴，我会给你幸福，我一定会给你幸福！” “跟你在一起，有你的爱，我就已经很幸福了！”书晴开心的说。 “书晴，我一定会让你父亲接受我的！我一定会做到！我一定要让他把你嫁给我！”陆卫他不现逃避，他要面对书晴对他的爱。 “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定会做到的，你一定会娶我的！” 因为是骗家人偷偷跑出来的，所以书晴不能呆得太久，她要赶回去。但是，能见到陆卫一解相思之苦，她已经满意了。而且，她跟陆卫商量，她也不再跟爹对抗，所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陆卫，但这是为了以后更长久的相守。 看到书晴跟陆卫和好。烁儿想起白毅，白毅对自己也是那么好。她实在该好好感谢他，无论他的好出于什么心态。 这天她费尽心思做了点心，为搭谢白毅。 白毅还没来，烁儿就忍不住看着自己做的点心偷笑。这是她第一次做点心，也不知道好不好吃。要是不好吃怎么办？她担心地想。不行，说什么这也是她的心意嘛！他一定要给面子吃完才行。 “又在偷看！”奶妈在一旁偷笑。 “我只是看嘛！又没偷吃，不知道好不好吃，他会不会吃呢？”烁儿喃喃地说。 “放心好了，白毅少爷一定会喜欢得不得了，一口气都会吃光的。”奶妈说， “你怎么知道？你又不是他。” “我就是知道。”奶妈又肯定又得意。她看得出白毅不知道多喜欢烁儿，这是她的心意他怎么不吃光呢？ “奶妈，你帮我去门口看看他来了没有？”烁儿甜甜地对奶妈说。 “烁儿，你找我？”说曹操，曹操到，白毅就站在门口。 “毅哥哥！你来了！”烁儿欢喜地跑去拉住他的手。带他到桌子旁坐下。 “我做的点心给你吃！”烁儿兴奋地说着打开点心盒。 白毅受宠若惊地看着烁儿，烁儿好久没有亲热地叫他一声毅哥哥了，好久没有牵过他的手了，他牵着烁儿柔若无骨的手，舍不得放开，好想紧紧的握住，再也不放开，又怕太用力弄疼她。白毅呆呆地看着烁儿，好久好久没有看到她这样甜美的笑容了，只有她在笑的时，才能让他知道什么是笑容。那是眉在笑，眼在笑，脸在笑，嘴在笑，鼻子也在笑，还有那动人的，浅浅的酒窝都在笑。他愿意不惜一切换取这样的笑容。 见白毅半天没动，“你不喜欢吃呀？”烁儿轻轻的问。 “喜欢！”白毅毫不考虑地回答。 “只是我没想到你会做点心。”他从来都不知道。 “现学的，烁儿为了做给你吃呀！硬是让我不睡觉教了她一个晚上呢！”奶妈在一旁开心地说。 “奶妈！”烁儿嘟着嘴，假装生气。 “好了，我要去忙了，你们好好聊！”奶妈说着走出去，她可不想打挠他们亲热。 “这是什么？”白毅奇怪地看着点心盒里。 “点心啊！”难道他看不出来吗？ “可以吃吗？”白毅还是感到疑惑。 “当然可以！是我做的。本来叫奶妈教我的，可是奶妈做的点心你都吃过了呀，你怎么会相信是我做的呢？所以这是的新产品。”烁儿得意的说。 哦！原来如此，白毅明白的笑了，就是不一样。“这是什么？”白毅拿出一块点心问“我捏的牛，像不像？”烁儿开心地问。 “是牛吗？我看像驴！”白毅打趣。 “是牛啦！牛又诚恳，又勤奋，又神勇！” “牛很神勇吗？”白毅笑，他可是第一次听说，她的新发明吧！ “当然！”烁儿觉得自己很有理，又接着介绍她的动物点心：“这个是可爱的兔子，忠实的狗，善良的羊。” “明白了，你把他们给我吃，是希望我像牛一样神勇，勤奋；像兔子一样可爱；像狗一样忠诚；像羊一样善良。对吧！”白毅说完从烁儿那里得到了了个“算你聪明”的眼神。白毅一口气吃个精光。 “好吃吗？甜不甜？”烁儿紧张地看着他。 “啊！还好，就是好像没放糖！”白毅老实的说。 “啊！”烁儿不好意思的捂住脸。“那不是很难吃吗？你怎么全吃了？” “不难吃，是你的心意嘛！只是下次要记得放糖。”白毅温柔地看着她。 “好！”烁儿也看着他，看着她认识了十七年的白毅，突然觉得自己并不了解他。 “毅哥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你说呢？”白毅笑着问。 “我不知道。” “你会知道的。”白毅悄悄叹息，总有一天，她会明白他的心意。也许她现在还小，他是会等到她长大的那一天的。 “对不起！”烁儿为自己这些年来对他的伤害而感到内疚，她怎么能一直这样伤害一个真心对自己好的人呢？就算他只是把自己当妹妹。 “为什么说对不起？” “因为我实在有很多对不起你的地方。” “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以前的事都过去了，让我们把不好的都忘了，我只希望你能天天快乐。” 他总是这么好！烁儿开心地笑了。“毅哥哥，你还记得我小时候的样子吗？” “忘不了！你小时候，看起来娇娇小小的，可是却很淘气，很调皮，也很活泼，很可爱！”他一直记得她小时候那样子。 “是啊，那时候我天天跟着你后面。 “是，夏天我去江里抓鱼，你就在江边给我拧鞋子；冬天我上山追兔子，你就在后面跟着跑；秋天我上树摘果子，你就在下面捡。很奇怪，你要我掏鸟窝，要吃鸟蛋，却不让我伤害小鸟，还要给它们治伤，要带回来养，养好了，又要把它们放了。”白毅沉浸在回忆里，滔滔不绝地说个没完，那种幸福他永远不会忘记：“你是个奇怪的丫头，那时候的你跟现在完全不一样，调皮任性的像个男孩子，可是却又那么讨人喜欢。你不喜欢整天呆在家里，所以总是跟着我，无论我走到那里，你就跟到那里，可把我累惨了，每次走不动，都是我把你背回来。” 小时候的烁儿是爱动的，可是伯母去世的这两年间，烁儿却静得出奇，别说他有多害怕，多担心。 “那里是每一次？我记得有一次，你扭伤了脚，是我背的你！”烁儿也跟着回忆起来。 “还说，小鬼头，你哪能背动我？后来还不是我们一起滚下山去，还迷了路，最后还在山洞里过了一夜，吓得你像只小老鼠一样！” “我哪有？我才不怕呢！有你在我有什么好怕的，我只是担心你的伤而已。”烁儿不满地说。 “好，你不怕，我可怕得很，你才十岁大，当然不知道怕，我真的担心自己不能保护你，我又受了伤。”白毅说出当时的感受，那时他已经十五岁了，在黑黑的山洞里，他用手揽住烁儿，尽他的能力不让她害怕，心里可是一直祈求，不要遇上野兽。 “毅哥哥，都是我不好！如果那时候不是我老是跟着你，不是我绊着你跟姐姐相处，你跟姐姐是多好的一对，你们一定会成亲了，对吧！你一直说姐姐是那么好的。对不对！”烁儿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姐姐，小时候，爹娘不让她跟着白毅，相让他跟姐姐相处，可她就是不懂，结果………。姐姐是爱白毅的，姐姐更该怪自己。烁儿对此很自责，偏偏娘又好喜欢白毅，姐姐没嫁成，娘又要自己嫁。白毅说过他有心爱的人不能娶姐姐，又怎么能娶自己呢？娘真是为人所难了，这些年白毅为了自己，为了对娘的承诺，已经付出了很多。在她的心里，她已经很自私的占有了他这么久，她怎么能再这么自私下去？她不要一直成为别人的羁绊，她已经让姐姐错失了幸福，她又怎么能让白毅再错失幸福？烁儿说不清自己的心思。她希望白毅永远在自己身边，但是她又不想白毅不幸福。 “烁儿，你没错，人是性情决定人的既遇。瑞儿温柔可人，我从不想伤害她。如果不得已伤害了她，我很抱歉，所以瑞儿该怪的人是我，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烁儿是善良的，是敏感的。白毅担心自己告诉她，他爱的是她，是因为她而不能娶瑞儿，她会怎么想？她会接受吗？现在她就在为这件事而自责了。 “我知道，你是另有所爱不能娶姐姐，这也不能怪你。可是娘明知道你爱的人也不会是我，就不该再把你绑住。娘就是太喜欢你了。毅哥哥，你也别怪娘！过去我不懂事，我对你说的，做的，请你不要记在心上。你也不要再对娘的遗言耿耿于怀了。你爱的人，你就去娶她吧！” “好！是你说的。那么过去的事，你也不要记在心上。好吗？” “好！”烁儿咬咬唇，不管他娶谁，她会永远把他当她的哥哥。虽然这么说，这么想，可心里还是没来由的难受。 第六章 这对烁儿来说，是一个全新的开始。她终于走进了学校，从她沉寂的世界里走了出来。学校的一切对烁儿来说都是新鲜的。 书晴对父母作出了妥协，才争取到跟烁儿一起念女中的机会，必竟父母的思想还没有完全进入这个新时代。 在学校的生活和在家的生活是完全不同的。虽然比在家里自由多了，但是，每天的课很多，必须投入很多的精力去学习，尤其对烁儿来说，这不是容易的事。她还没有这样正式的上过学，自然有很多不懂的地方，也就要比别人付出更多的努力。 烁儿是快乐的，她一心一意的投入学习。不像书晴，书晴常常想着陆卫，因为学习，而不能见到陆卫，所以她并不开心。 “烁儿，你有没有喜欢的人？”，书晴悄悄问烁儿。 “没有！我现在什么也不想，我好不容易得来的学习机会，我可不想浪费。我不像你，原来你就是为了可以跟陆卫在一起呀！”烁儿发现书晴并不爱读书。 “对啊！我就是想他，就是想跟他在一起！” “那你嫁给他就好了！” “我也想啊！可是爹不答应，我相信陆卫将来一定会有出息，所以我要等他。我念书，爹就不会想到让我相亲嫁人了。这不好吗？” “哦！原来，你的目的就是这样啊！” “难道你不是吗？”书晴不解的问烁儿：“你不是为了可以跟我哥哥在一起吗？” “书晴，你说什么呀？我只是像他们一样有学问，有理想，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像他们说的可以为国家出一份力！”烁儿说出心里的话，“我还以为你像他们一样呢！以为你是个时候的新女性，没想到你还是过去那种思想。” “是啊！我就是没有什么大的理想，我就是想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我看你现在还是把心思放到学习上吧！陆卫跑不了。那天听到你对他的那番话，我都感动了，何况他呢！”烁儿知道书晴的担心。 “我到家了。”书晴叹息一声，现在没办法爹规定她上完课就要回家。 整天念书的日子当然不好过，好在还可以时不时跟展鹏他们见面。 这天，烁儿正准备回家，书晴却拉住她：“不要回家！我已经让人帮我回去说要补课了，也顺便到你家说一声。” “不回家？去哪？” “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书晴开心的说。 “什么地方？” “先别问，到了我就知道。”书晴神秘的把烁儿带到一家成衣店，为烁儿挑了一套漂亮的洋装，烁儿第一次空这种衣服，很多不习惯。书晴却在一旁不停的说漂亮。 “书晴，我怎么不知道有这家洋装店，什么时候开的？”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你就别问了！” 一出成衣店，发现展鹏他们都在，一个个傻呆呆的看着烁儿。烁儿好不自在，怪怪的，一定是她穿着这衣服的关系，大家才会这么看她。烁儿转身往衣店里走。 “你干什么？”展鹏拉住她。 “是不是很怪？我还是去换掉它吧！”烁儿皱着眉说。 大家都笑起来，“我就知道一定很怪！” “不是，是太漂亮了，你没看到大家都看傻了吗？”展鹏说， “怎么会？”烁儿不信。 “真的，真的，太美了！我一定要画下来，烁儿，你一定要让我画你！”方华说。 “我说得没错吧！真的很美！走吧！”展鹏拉起烁儿。 “去哪？” “一个好地方！” 原来他们说的好地方就是舞厅，这是烁儿第一次来舞厅，第一次跳舞。看着大家拥着转来转去，烁儿头都要昏了，但是经不住书晴的要求和展鹏的请求，烁儿第一次由展鹏带下舞池。展鹏很细心的教她。 “我是不是很笨？我什么都不会！”烁儿说，自从走出家，来到学校，这个陌生又精彩的世界，让烁儿又好奇又自卑。有太多太多她不知道不了解的事情。 “不，你很聪明！”展鹏对她说。 烁儿不再吭声，她被展鹏带领着进入了舞蹈境界。跳着跳着，烁儿仿佛看到眼前的人是毅哥哥，毅哥哥穿着白西装真是帅极了！烁儿笑着满足的把头靠在他的肩上。 “烁儿！”展鹏轻轻的叫， 烁儿抬头发现拥着自己是展鹏不是白毅，“对不起！我累了！”烁儿赶紧说。 “要不我先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们去坐一下，我等书晴一块走！”烁儿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自从上次对毅哥哥了说了那些话后，就会常常想他，有时跟展鹏在一起，就会不知不觉把他当成毅哥哥。 烁儿轻轻叹息，已经几过月了，没有见到毅哥哥，他的生意很忙，自己又要呆在学校，见面的机会真是太少了。虽然上次她对毅哥哥说，不要在意她和娘的话，让他娶他自己爱的人。这虽是烁儿的真心话，但是烁儿还是很难过。这么许久没有见到他，也许，他真的跟他喜欢的人在一起。 “怎么啦？我哥哥有没有跟你说了什么？”大家分开后，书晴问烁儿。 “说什么？他什么也没说啊！”烁儿真不知道书晴在搞什么。 “他怎么这么笨？真是的！”书晴赌气地说。 “到底什么事？” “他没有告诉你，说他喜欢你！”书晴看着烁儿。 “可别乱说！我不理你的！” “烁儿，你不喜欢我哥哥吗？” “我才不像你！我说了，我不想这些，我只想把握机会念书。” “鬼才信你！” 烁儿不说，她也没办法。 “书晴，你看这衣服怎么样？”烁儿把书晴带到成衣店。 “你挑西装干吗？难道是要送给我哥哥？”书晴开心的看着烁儿。 “你哥那么多，他需要吗？我是送给别人。” “别人？谁？”书晴追问。 “白毅，你帮看看嘛！” “送给他呀！就是你的未婚夫，你不会真是喜欢他吧？” “书晴，你别乱猜了，我是谢他帮我说服了爹，让我上学而已！” “这还差不多，烁儿现在可不流行父母之命的婚姻了，你可以自己作主了。” “知道！这衣服怎么样？”烁儿总算找到一套还算满意的。 “不错！” “那就这个，我买了！”烁儿高兴的收好衣服。 烁儿回到家，放下东西，就高高兴兴跑去找白毅。 “才回来，你这是又要去哪？”王家业看着女儿问。 “爹，我只是太久没见到毅哥哥了，我去找他！” 听到烁儿这样说，王家业才满意的笑了，他愿意看到女儿在乎白毅，他跟烁儿的娘一样，已经在心里把白毅当成女婿了。 想到要见到白毅了，烁儿的心里很高兴， 她朝着白毅家走去，远远看到前面有个人的身影很像白毅，可是他身边有个女孩子亲密的拉着他。 不是白毅，绝不是他。烁儿在心里排斥的想着。可是那人却一直朝着白家走去。烁儿的心里越来越难受，就要到白家门口时，烁儿大声地叫了一声：“白毅！” 白毅回头，看到烁儿大吃一惊，但他马上高兴起来。他朝烁儿跑来，“烁儿，怎么是你？你来找我？” 烁儿说不出心里的难受，强忍着泪，把手中为他挑的衣服扔给他，她转身就跑。 “烁儿！”白毅不解她为什么要不高兴，他追上去拦着她。 “怎么了？”他柔声问。 “没什么！”烁儿掉开头不看他，“我回去了！” 看到她不高兴的样子，白毅笑了：“我知道你是来找我的，我很高兴。走，去我家。”白毅轻轻牵起她的手。“不去！”烁儿还在生气。 白毅紧紧握着她的手，不放开，“那是我表妹，你认识的。你要是不高兴，要是不去，我会认为你在吃醋的。” “我才不会！我要回去了。”烁儿这样的表情在白毅眼里还是很孩子气，他悄悄叹息，不知道烁儿几时才会长大。 “那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 “走吧！”白毅拉着她，“这是什么？送给我的？” 烁儿不理会他。 “谢谢你！”白毅还是很高兴，这是烁儿第一次送礼物给他。 “烁儿，我这段时间太忙了，你不会怪我没去看你吧！” “不会，我知道你是大忙人，我也很忙。” “在学校还好吧？” “还好！比以前好多了，现在除了学习，我可以什么都不想，不用整天呆在家里，看到二娘他们，我觉得很好，真是谢谢你！” 如果烁儿这么不想在家里，你可以嫁给我。我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的。白毅看着烁儿，在心里说。 白毅虽然有很多话想对烁儿说，但是…… “烁儿，快点长大吧！”他只能这样希望。 烁儿回到家，看到奶妈一脸的担心。 “奶妈，你怎么了？” “你到白家去了？” “没有？” “那你见到白少爷了？” “见到了呀！”烁儿不知道奶妈问这些干吗？ “见到他，他没有跟你说什么？他有没有跟什么人在一起？”奶妈又接着问。 “奶妈，你到底想知道什么呀？他没有跟我说什么，不过我看到他跟一个女的在一起，不过，他说是他表妹。” “唉哟！我的小姐，你说要是你没有他，可怎么办呀？” “奶妈，没有他，我一样活得好好的！”烁儿完全不懂奶妈的意思。 “唉！”奶妈长长的一声叹息，“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不要念什么书，早点嫁给他，你偏不信。现在，倒好，你念你的书，他成他的亲。” “奶妈，你说什么？”烁儿心中一惊。 “只怕你看到的不是他的表妹，是他的妻子啊！”奶妈难过的说。 “你是说他骗我，他在骗我？” “不是他要骗你！是你要赶走他。那天，你不是当着大家的面说你要念书，说你不嫁给他吗？白老爷很生气，他说你要去念书可以，但是要白少爷答应另娶一房，白老爷急着抱孙子。” 烁儿听不下去了，她的心好痛，头好乱。 “小姐，你要去哪？” 烁儿也不管那么多了，她听不到奶妈的叫，她一直跑一口气跑到江边。 白毅，他真的要娶别人吗？烁儿觉得好心痛，好绝望。可是，不是她自己不想嫁给他吗？不是她叫他喜欢谁就去娶谁吗？她为什么还要心痛？为什么？ 知道白毅要成亲的事后，烁儿好长一段时间都开心不起来。只要一想到白毅也就心痛，这样的日子好难过。烁儿这个样子，不只让奶妈很担心，也让跟她天天在一起的书晴很担心。烁儿不快乐，她又整个的把自己封闭起来了，除了在学好校念书，就是把自己关在家里，也不出去玩，也不见任何人。 “烁儿，你到底怎么了？”书晴把她拉到自己家里担心的问。 “我没事！”烁儿什么也不想说。 “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不让你走！烁儿，你知道，我就是受不了你不快乐的样子，大家都受不了，都担心你！你知道吗？” “书晴！”烁儿看到书晴关心的眼神，终于忍不住把什么都说了。 “烁儿，这是很简单的事。如果你爱着他，那么去告诉他，让他娶你，反正你们也有婚约。如果你不爱你，那就让他娶别人啊！这有什么值得你不高兴的？”在书晴看来是简单的事情，但是烁儿还是没有明白自己的心。 “烁儿，告诉我，你是不是很爱他？” “我不知道！” “你必须知道！你不要再逃避了！如果你爱他，你这个样子就会失去他了！”书晴打击着烁儿，也是提醒她。 “可是我不可以爱他！” “什么叫做不可以？” “总之不可以，就是不可以！”面对烁儿，书晴真的觉得好无奈。 “既然你不可以爱他，既然他要娶别人，那就解除婚约！难道你还想留着婚约，等到将来嫁给他做小老婆吗？”书晴的这句话刺痛了烁儿。她真的好难选择，好难选择，好难决定，好难决定，心里的复杂感觉理也理不清。这么多年来，白毅就像是她的哥哥，她的亲人，她最重要的人，他在她身边，无论什么时候，他都守护着她。现在，她真的要放开他吗？ 这样霸着他，明知道是不对的，可她还是好舍不得放开他。可是，她的自私任性，两年前毁了姐姐的幸福。两年后，她还要犯同样的错误，让白毅也不幸福吗？也许，她该放开他，她早该放开他了。 烁儿想了好久好久，还是决定跟白毅解除婚约。烁儿想通了，婚约并不代表什么。如果自己爱毅哥哥，毅哥哥也爱她，没有婚约，他们也可以在一起。但是，如果不爱对方就算有婚约，而只是为了这婚约，就算在一起了，又有什么意思？如果毅哥哥另有所爱，她又怎么能用婚约留做他呢？ “奶妈，你可不可以帮我去找一下毅哥哥！” “当然可以！”奶妈巴不得。 “那你告诉他，叫他穿我送他的那套衣服来家里，好吗？” “好！好！” 烁儿在房中换上了上次跟书晴一块买的那套洋装，这是她第二次穿这套衣服，也许是衣服太漂亮，也许是自己还不习惯，所以一直没敢穿。 当白毅穿着烁儿给他买的白西装出现在烁儿面前时，烁儿看呆了，毅哥哥穿着这衣服果然很帅气。 当然白毅看到烁儿也呆了。 奶妈在一旁看着金童玉女的一对碧人，更是呆了。 烁儿一笑，“毅哥哥，喜欢吗？”烁儿不知道是问他喜欢衣服呢？还是问他喜欢她？ “喜欢！”无论她问的是什么，这就是白毅的答案。 “我们出去走走吧！”烁儿主动的腕住白毅的手，就这样静静的走着，白毅不知道说什么，虽然心里有很多话。 烁儿也不知道说什么，她多情愿永远停留在这一刻，什么也不要去想，什么也不要去做。 也许是第一次，在江边漫步；也许是第一次，这样站在江边看着日落；也是第一次，烁儿带着这份失落不舍的心情看白毅。 “毅哥哥，我们去一个地方吧！”天黑了，时间不会停留，人也是。 这一次，烁儿将白毅带到，曾经跟展鹏他们来过的舞厅。烁儿现在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因为舞厅是个好地方，昏暗的灯光，不容易看到一个人的表情，更加可以让一个人毫无理由的靠在另一个人怀里。因为烁儿自己现在就是这样，不管会不会跳舞，只要靠着彼此就好了。 白毅不敢问，尽管今天的烁儿让他觉得匪夷所思。但是他渴望她在他身边的这种感觉，渴望拥着她的感觉。 烁儿将头埋在白毅胸口，不敢看他：“毅哥哥，我们解除婚约吧！” 这是白毅最害怕听到的话，但还是从烁儿的嘴里说出来了。有几分钟白毅觉得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了，痛到没有了感觉。 “如果，这是你要的；如果，这样会让你快乐。我答应！”尽管心里很痛，但他还是说出了这样的话。 “对不起！” “烁儿，我给不了你幸福，我唯一能给你的就是自由。回家去吧！”尽管不想放开她，但是他总要放开的。 烁儿不敢看他，流着泪走了。 第七章 就这样解除了婚约吗？尽管白毅答应了后还没有让两家人聚到一起来说这件事，但这是迟早的事，也许他现在只是太忙了，所以忘了吧！ 虽然还没有正式退婚，但大家也差不多知道了，看到爹的叹息，看到奶妈的难过，烁儿只有装作没事。她像从前一样的上学，一样的跟大家玩乐，一样的去跟师傅学泥塑。但是这所有的一切都无法消除她心里的痛楚。烁儿还是很痛。她也好想好想从这种痛楚里走出来，这种痛犹如千万根针在刺着烁儿的心，比失去母亲时还要痛。正是这种痛，才让烁儿知道原来她是多么在乎白毅。 忘？白毅怎么能忘得了？他的心比烁儿更痛，他几乎没有勇气对大家说退婚的事，他是多么不想失去烁儿。 过了好多天，白毅没有上门来退婚，也没有听到他成亲，烁儿几乎希望他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茶馆里，大家使尽办法，都不能让烁儿像从前那样发自内心的笑起来。 “烁儿，你让我好害怕你又回到我认识你之前的状态，我们曾经好不容易才让你变得开心快乐，现在，你为什么又变回去了呢？”展鹏担心的看着烁儿。 “我没事，我很好，大家不要为我担心！”烁儿勉强的一笑。 看着他，大家都不得叹息着摇头。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他们这一群人，已然成为了一个整体。任何一个人不开心都会引响到这个整体。 “那个地方是干什么的？”烁儿指着街对面的一幢房子问。 “哦！那个，那是杏花楼！”大家朝着她指的地方看去。 “杏花楼是干什么的？”烁儿不明白。 “就是男人的欢乐窝！”付凡解释的说，可烁儿还是无知的看着他，他也没了办法。 “烁儿，那就是妓院，妓院你总知道了吧？”书晴对烁儿说。 烁儿点点头，她知道了，但是心里好痛。她明明刚刚看到白毅走了进去，白毅竟然进了妓院？烁儿不相信，心里又不明不白的痛起来。白毅他为什么要去杏花楼？难道他喜欢的是那里的姑娘？ “听说杏花楼有一位叫琴姑娘的。”这个杏花楼也引起了大家的兴趣，王明见书晴说开了，也就不忌讳了。 “对，我听说，这位琴姑娘可是被形容得开上有地上无哦！”方华也接着说， “琴姑娘？”烁儿喃喃的念道。 “对，听说她可是千娇百媚，国色天香啊！而且最难得的是她弹得一手好琴，是个卖艺不卖身的奇女子！” “对，自古以来就少不了这种奇女子！”大家纷纷议论。烁儿的心里更难受了，她站起来，说了一句：“我走了！”就跑了出去，谁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琴姑娘，千娇百媚，国色天香，白毅是为了她吗？为了她而不娶姐姐的吗？烦烦烦！乱乱乱！ “展大哥！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第二天，烁儿一脸憔悴地出现在展鹏面前。 “烁儿！你怎么了？要我帮个么忙？你尽管说。” “你可不可以带我去杏花楼？”烁儿小声地哀求。 “杏花楼？”展鹏不得不大吃一惊，但是，他很快就明白过来了：“是为了白毅，是不是？” “带我去，不要问为什么？求你了！”烁儿低声的哀求，幽怨的眼神，憔悴的脸。展鹏明白了，只有一个人能记她伤成这样，就是白毅。展鹏苦笑，看来烁儿还是在乎白毅的。她并不是不懂情爱的小女孩。 他心里虽然痛苦，却又不忍心不帮她。展鹏只好将她扮成男装，两人混入杏花楼。 虽然进得了杏花楼，却没有见到白毅。烁儿闷闷地，苦苦地。 “嬷嬷，我们慕名而来，想见琴姑娘一面。请嬷嬷行个方便！”展鹏将钱放到嬷嬷面前说。 嬷嬷面有难色：“这个嘛！不是我不带你们去，琴姑娘她现在有客了。” “请问是什么样的客人？我们可以等到他走。” “ 这……那白少爷是琴姑娘的老朋友了，一时半会不会走的，只怕你们要久等了。” “嬷嬷，拿酒来，我要喝酒！”不等嬷嬷说，烁儿大嚷。 展鹏难过的摇头，烁儿何必要伤害自己，白少爷，也不一定就是白毅。他知道烁儿是听不进去的，她要发泄，发泄出来也好。 烁儿心情乱透了，拿着酒一个劲地喝。 “嬷嬷，你说的白少爷，可是白毅？”展鹏问。 “是！” “那好，嬷嬷只管带我们去见他，我们跟白毅是朋友，是他说要介绍琴姑娘给我们认识的。”展鹏不忍看到烁儿再喝闷酒。去确认一下也好。在嬷嬷的带领下，很快就见到了白毅。 事实上，白毅也是因为烁儿退婚，他心情不好，才来这里喝闷酒。 “白兄，你可直是好雅兴，有美洒，美人相伴，也不等到我们。”展鹏嘲揄地说。展鹏的出现让白毅吃了一惊。展鹏不理会他的反应，径直扶烁儿坐下。 “展鹏，你这是干什么？”“怎么？白兄难道少气到不请我们喝酒？” “展大哥，我要喝酒！”烁儿听到酒又嚷。白毅这才发现说话的人竟是女扮男装的烁儿。看着烁儿彤红的脸，一定是喝了不少酒。 “你怎么能带她来这里？你怎么能让她喝酒？”白毅厉声地说，他推开展鹏去扶烁儿“该死！” “为什么？你还问我为什么？都是因为你！你以为我想让她来吗？想让她喝酒吗？她不开心，所以不得不喝；她难过，所以不得不喝。而那个让她不得不喝，不得不醉的人是你！让她难过的人是你。我真希望那个人不是你！”展鹏气愤地拦住他说。 “让开！” “你要带她去哪？” “回家！” “如果你想让她挨骂地说，尽管带她回家好了！” “还是让他在这里休息一下吧，等酒醒了再回去吧！”一直没有出声的洪琴说。实在看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吵。 “毅哥哥，我好难受！”被酒精烧昏的烁儿开始呓语。 “烁儿，乖！睡一觉就好了！”小时候，烁儿就是要他陪，要他哄的。白毅小心地，轻手轻脚注的抱起烁儿放到床上。 “可不可以给我弄一碗醒酒汤？”白毅转向洪琴。 “好，我去弄”洪琴走出房间，展鹏从烁儿身边拉开白毅：“你最好说清楚，你和她是什么关系？你如果对烁儿有情，就别在外面沾花惹草；若是对烁儿无意，请你放开她。我一定会好好爱她，照顾她，不让她难过！” “我爱烁儿，很爱，很爱！”白毅专注地看着展鹏：“但是，你和我，谁才是烁儿想要的幸福，这得由烁儿自己选择，我决不会用婚约来限制她。” “水，水，毅哥哥，我要喝水！”烁儿喃喃地叫。 展鹏叹息着退出房间，烁儿叫的是白毅，需要的是白毅，在乎是白毅，不是他。他竟然傻到以为烁儿还在天真的不懂爱的年龄。他那样小心地爱着她，维系着他们之间那份情谊，那份宁静。却原来，烁儿早已心有所属。展鹏真希望醉的人是自己。 看着酒醉的烁儿，白毅心里担心极了。烁儿为什么要到杏花楼来呢？烁儿为什么要喝酒呢？展鹏是自己让烁儿难过，烁儿为什么难过？ 白毅用手巾沾了冷水轻轻的帮烁儿擦着，希望这样可以让她舒服点。 烁儿，你长大了吗？你明白感情了吗？你是在为我吃醋吗？你还是在乎我的吧？白毅想着。 烁儿睁开眼，觉得头又重又痛。这是怎么啦？这是什么地方？烁儿努力地回想。 “怎么了？好些了吗？”白毅关心的温柔的话语响起。看到白毅，烁儿才想起自己在杏花楼。是的，他在杏花楼和千姣百媚的琴姑娘在一起，烁儿又伤心又难过地想。 “放开我！我要回家！”烁儿不声不响的下床，却被白毅抱住，她只有使劲挣扎。 “好，我送你回去！” “不要，不要，不要！你去陪你的琴姑娘好了，不要管我，我自己会走。”烁儿伤心地大嚷。 “烁儿，你是在吃醋吗？你在乎我是不是？我跟洪琴只是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样。”白毅痴心地想。 吃醋，她才没有功夫吃醋，她只是生气：“我不听，我不听，我知道了，我终于知道了！你当初为什么不娶姐姐？你说你另有意中人，不能让姐姐幸福？你的意中人是她，对吧！为了琴姑娘，你伤了姐姐，那你为什么不娶她？娶她回家呀！为什么要答应娘来照顾我？为什么说会给我幸福？你骗人，我恨你！恨你！恨死你了！” “烁儿，你，你难道还不明白，我对你的感情，对你的爱吗？我要怎样做才能让你明白，我爱你！一直以来我爱的都是你！”白毅也大嚷，想要烁儿冷静下来。 “如果我伤了瑞儿，我很抱歉！因为我在心里爱的人是你，想要的人是你！我不能爱着你而去娶瑞儿，我做不到。”白毅在烁儿耳边轻轻说。 “不，不，你是骗我的！你怎么会爱我？你是因为对娘的承诺才这么说对吧！你怎么会爱我？你不是已经答应我奶婚了吗？”烁儿摇着头，她不相信，她也不要相信。 “我没骗你，我要娶你，要照顾你，不是因为对伯母的承诺，而是因为我爱你。我爱你！我答应退婚，也是因为我爱你！我以为你不要我，我以为你爱上了别人，烁儿，现在我知道了，我们不要再提退婚，好不好？我爱你！”他不再隐瞒自己的爱意，因为烁儿长大了，她会明白感情的事的。 “不！”烁儿从他情中挣脱出来，“你怎么会爱我呢？你该爱的人是姐姐，你该把我当妹妹的！” “我也以为是把你当妹妹，疼你，爱你，照顾你，因为你是那么小，小得只能做我的妹妹。可当你哭泣着抱着我说‘毅哥哥，我不要你做我的姐夫，我要你永远做我的毅哥哥’时，我才发现我心里跟你一样，不想做你的姐夫，不想把你当妹妹，我只想永远做你的毅哥哥，好好照顾你，爱护你。可是当时你太小，我不能跟你说，我一直在等你长大，现在，你长大了，你明白我吗？”白毅温柔地，迫切的，深情的看着烁儿，她能明白他的心吗？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不是我！你该娶姐姐的，你该娶姐姐的。”烁儿伤心的，痛苦的抱着自己的头，哭起来。她记得，姐姐欣喜万分地做待嫁新娘的时候，自己很失落，她只是不想离开姐姐，不想失去毅哥哥。因为爹娘说不让她找白毅玩了，于是，她才跑去跟他说了那番话。 她是无意的，真的是无意的。却没想到毅哥哥因此而退婚，姐姐因此而伤心。姐姐在房里哭了两天两夜，姐姐多伤心！而她却是令姐姐伤心的人。姐姐一定恨死自己了，难怪姐姐会用那样的眼神看她。烁儿的罪恶感爬上来，觉得自己好坏，好对不起姐姐。她明知姐姐喜欢白毅，姐姐那么羞涩，她什么也不会说。而自己为什么要缠着白毅，跟着白毅呢？不是她，姐姐已经嫁给白毅，过着幸福的生活了。现在呢？姐姐幸福吗？快乐吗？姐姐若是不幸福，自己如何幸福？姐姐你该恨我，恨死我好了！烁儿痛苦地想。 白毅不知道烁儿为何哭得这么伤心？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想拥她入怀，却被推开。 烁儿麻木地走出房间，杏花楼此时人潮拥挤，热闹非凡的时候，男人，女人，吵着，笑着，叫着。烁儿木然地走在人群里，却撞到了一个男人身上。 “没长眼睛吗？”男人恶狠狠地说，烁儿被他身上的酒味引得一阵阵恶心。男人并没有为难她，而是又对着怀里的女子乱亲乱摸起来。 而这个恶心的男人竟是刘星，她的姐夫。烁儿觉得自己的心被针狠狠地刺痛了，她的罪恶感加重了，是她害了姐姐，毁了姐姐的幸福。是自己无耻，她怎么能抢了姐姐的爱人呢？是她该死！ 刘星，这样一个男人，他怎么能给姐姐幸福呢？这两年，姐姐到底是怎么过的？ 烁儿哭着一路狂奔，她多想到姐姐面前请求原谅。 跑到姐姐家门口，她却没有勇气去敲门，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姐姐。她只有悄悄绕到屋后，从窗户的缝隙里心疼地看着姐姐。两年来，姐姐变得落莫，变得消瘦，变得憔悴。而伤害姐姐的罪魁祸首却是自己。她怎能能偷去姐姐的幸福，偷去姐姐的欢乐？烁儿咬着嘴巴看着房中的姐姐。 灯下沉思的姐姐似乎想起什么，她走到梳妆台前，拉开抽屉，小心的取出手饰盒，轻轻从中取出一项链放到手心，望着项链出神。烁儿记得，那是毅哥哥送给姐姐的，姐姐视如珍宝。原来姐那么那么爱白毅，都是自己不好。烁儿又伤心的流泪。 “嘭！”的一声门被踹开，惊挠了瑞儿，也吓到了窗外的烁儿。是刘星，烁儿瞪大眼捂住嘴。屋内，瑞儿还没藏好项链，满身洒气的刘星就来到跟前。“你回来了！”瑞儿起身去扶他。 刘星冷笑着把瑞儿推开，瑞儿站立不稳差一点摔倒，还好她急时扶住了椅子。“你当然不想我回来，打挠你想情郎了吧！”刘星没好气地说。“你！”瑞儿气得无话可说，为什么他总让她看到人性的恶劣。 “一条旧项链而已！藏什么？”刘星毫不客气地将瑞儿放在台上的手饰盒打到地上。“你以为我不知道吗？白毅送的。哈哈哈！白毅送的，你就是每天拿着它想一百遍，他也不会想你！知道我回来干什么吗？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刚刚看到白毅了。你猜他在哪？杏花楼！你一定没想到吧！”刘星疯狂地笑，每一声都像利刃刺透瑞儿的心。“他要娶的人是王烁儿，他的相好是杏花楼的琴姑娘。可怜你对他朝思暮想，既得不到他的人，也得不到他的心。在他眼里你连队杏花楼的姑娘都不如，可在我眼里，你还我老婆！” 刘星狠狠地将瑞儿推到床上，压在她身上，亲个没停。瑞儿闭上眼，任由他放肆。两年了，她已经习惯了忍耐。“为什么你就不对我好一点呢？”刘星狠狠地推开她：“别像个活死人一样！杏花楼的姑娘可比你有趣多了！你知道吗？她们对男人可是热情如火，你知道那种销魂的感觉吗？飘飘欲仙，妙不可言的滋味，你想有吗？” “我不想！”瑞儿冷静的坐起来，拉好被刘星弄乱的衣服：“你知道我不是杏花楼的姑娘，我不管你去找她们，你也不要逼我！” “别把自己当圣女！说穿了，你连婊子都不如呢！婊子还有人要呢！”刘星羞辱够了，发泄够了，又甩门而去。又是一个伤心的不眠夜，瑞儿木然地缩在床角。 窗外的烁儿，看着屋里发生的一切，心都碎了。“我该下地狱！我该下地狱！”烁儿伤心欲绝地走进夜色里。 烁儿茫然的在街上乱走，她已经伤心得什么也不会想了，只知道一个劲的走下去，直到筋疲力尽倒下去，什么也不知道了。她当然不知道白毅到处找不到她，心急如焚！也不知道爹和奶妈也担心她，同样地四处找她。 第八章 白毅找不到烁儿，才想到去找展鹏。可当他找到展鹏的时候，他没有回家，却是在酒馆里喝酒，白毅找到他时，他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醒醒！你醒醒！”白毅用力地推他。 “是谁？别管我！ 让我喝，让我醉！”展鹏大声地，生气地说。 “你快醒醒，我问你有没见过烁儿？”白毅大声地问。 “我不知道，我整夜都在这喝酒。什么都不要问我？”展鹏懒懒地说。 “不要再睡了！”白毅不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又推他。 “走开，不要管我！” 为了让他快些酒醒，白毅不客气地将他到外面，推进雨中。 “下雨了！什么时候下雨了？”展鹏嚷着，笑着。 “问你，烁儿有没有来找过你？” “烁儿，她不是跟你在一起吗？你怎么来问我？” “她从杏花楼出来，就不见了，我找了很多地方也找不到她。” “找不到？什么叫找不到？怎么会找不到？”展鹏酒也醒了，对着白毅愤怒地大叫，他还在这里痛苦，他还在想他没有机会得到烁儿的爱了。他已经把烁儿交到了白毅手里。可是他怎么能把烁儿弄丢了呢？ “你到底对烁儿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我只是告诉她，我爱她！” “就是这样吗？只这样吗？那烁儿为什么会不见？”展鹏对他大叫。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最要紧地是找到烁儿，她一个晚上都不知去了哪？现在又下这么大的雨。你知不知道平时烁儿都去什么地方？”白毅急切地说 “白毅，如果你的爱只会让烁儿受伤，那么你就没有资格去爱她，你知道我有多努力去让她快乐，让她开心。而你把我的努力轻而易举地毁了。你只会让烁儿伤心，难过，流泪。我会去找烁儿，我会找到她，好好爱她，绝不让她流泪！”展鹏说完消失在大雨里。 大家找到烁儿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早上了，淋了一夜雨的烁儿倒在树林里。 “姐姐，原谅我！” “姐姐，都是我不好！” “姐姐，都是我的错！”高烧中的烁儿不停地重复着这样的话。 “这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地怎么会去淋一夜的雨呢？”王家业着急地在房中走来走去。 烁儿的那几句话，只有白毅听得明白。这也是他一直不敢对她说爱她的原因，烁儿，傻烁儿，一定是把他退婚不娶瑞儿的事，算到自己头上，她会怪自己，会恨自己，会怨自己，抢了姐姐的爱人。可是这完全不关她的事。烁儿病得不轻，好些天的高烧不退，又转为肺炎了。白毅守着烁儿，照顾着她，烁儿的痛苦，让他深切的明白，烁儿是爱他的，是在乎他的，是他自己太傻，傻到不明白烁儿。他发誓，他再也不会放开她，再也不提退婚的事。 病好了的烁儿，还是闷闷不乐。她不快乐，她怎能快乐？她抢夺了姐姐的幸福，她害姐姐不快乐。她是罪人。 一切都恢复如常，只是烁儿不快乐。她不见白毅，不想白毅。可是自从在杏花楼，白毅对她表白后，她就是忘不了。可是可是，想到白毅，就会想到姐姐，姐姐不幸福，自己怎么能幸福？不爱白毅，不能爱白毅，不该爱白毅。烁儿一遍又一遍地命令自己。 在这样烦闷的日子里，好在有书晴她们常常来陪她。书晴是快乐的，是勇敢的。她争取到她的爱情，她是幸福的。那洋溢着幸福的脸，多叫人羡慕！ “烁儿！”烁儿还在发着呆，书晴风一样的出现。“你在干什么，你忘了我哥在江边等你吗？” 对了！展鹏在等她，她怎么忘了呢？她没有忘，她只是在想，她要见他吗？她该对他说什么呢？烁儿又烦恼起来。 “快去，快去！”书晴推她。 江边，一身白西装的展鹏站在那里，烁儿远远地看着，他是引人注目的。他英俊挺拔，漂亮潇洒。烁儿看到他不由得又想起了白毅穿着西装的样子。烁儿暗暗地想，不，不要再想白毅，她现在该想展鹏。展鹏在等她的答案，等她的决定。 展鹏一回头就看到烁儿，“我好想你！”展鹏不顾一切将她拉进怀里。这就是展鹏，自从烁儿病好后，他就变得大胆而热烈。他不要再小心翼翼地爱她。 “想了这么久，该告诉我你的答案了。” “我……”烁儿为难， “真的这么难选择吗？在我跟白毅之间，你没有更喜欢谁吗？”展鹏看着她。 “你们两个我都喜欢，都不想失去，都不想伤害。”老天给了她一个难题，为什么在白毅说出爱她的时候，展鹏也要向她表白呢？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爱谁。虽然她在下意识地抗拒白毅的爱，可是，她却是在乎他的。那么展鹏，她也确实喜欢他。 “你可真贪心！你总不可能两个都嫁吧！这我可不答应。”展鹏开玩地说。 烁儿可没心情开玩笑，她看着展鹏，就这样对视着，她一点也不怕这样看展鹏，可她却不敢这样看白毅。 展鹏脸上的笑容退去，换上认真又严肃的表情：“如果你不知道，那么让我告诉你！”展鹏拉近烁儿，低头吻住她。烁儿睁大眼，这就是吻吗？她曾不经意看到书晴和陆卫的吻，书晴闭着眼又幸福又满足。可是为什么她什么感觉也没有？ “我爱你！”展鹏轻轻放开她：“你喜欢白毅，依赖他，崇拜他。是因为你们一起长大，他一直照顾你，自然而然你对他产生依赖；他一直保护你，自然而然，你对他崇拜；他了解你，关心你，自然而然你们就有了感情。可这些都是正常的感情，是亲情，友情，兄妹之情，并不是爱情。我们之间不一样，我们在一起很开心，很快乐，很自在。对不对？” 是，她不否认跟他在一起比跟白毅在一起更开心自在。可是跟白毅在一起，她觉得好安心，好踏实，好满足。她到底该爱谁？老天，你来帮我选择吧！如果你下雨，我就选择展鹏。烁儿在心里说。 “烁儿！我要让你快乐！”展鹏大声说，“走！”将烁儿带到一颗柳树下，他便蹲下身来在树下挖起来。 “还记得这个吗？” “当然！”曾经展鹏把她的不快乐埋在这里。展鹏把瓶子挖出来，用力地扔入江里。“现在它们再也不存在了。我会让你每天都开心快乐。” 瓶子掉进水中溅起水花，水花落下泛起波纹。烁儿呆呆地看着，江面的波纹越来越多，越来越密了。“下雨了！” 下雨了！怎么会下雨呢？刚刚天气还这么好。难道是上天听到她的心声，在帮她作选择吗？展鹏，才是她该爱的人吗？为什么不呢？展鹏，他那么好。 “下雨了！快些回家吧！”展鹏说 “不！不要回家！这是上天赐给我的雨。”烁儿快乐地在雨中跑起来，她迎着雨，踢着雨。 “回家吧！不然你会生病的！”展鹏担心地追上她。 “可是你知道吗？我刚刚在想如果天要下雨，我就爱你！它真的下雨了！” “真的吗？真的吗？”展鹏兴奋地问，烁儿笑而不答。展鹏再也不管了，他在雨中拉着烁儿一块跑起来。多好的雨，多妙的雨，多美的雨。就算生病又怎么样呢？ 展鹏快乐，那白毅就注定伤心了。他就在不远的屋檐下看着这一切。他不能阻止她快乐。他说过不用婚约约束她，哪怕他会心痛而死，他也不会为难她。可是看着她淋雨，他就是很生气。他冲进雨中，冲向她，拉住她：“跟我回去！怎么可以淋雨？”他心疼地责备。 “不！我快乐，我愿意淋雨！”烁儿挣扎，她已经决定爱展鹏了呢！所以所以她不要听他的话。 “快乐？快乐比身体重要？比家人的担心重要？比别人的心疼重要吗？”白毅恶狠狠地责问。从来没有见到他这样生气过，烁儿愣住了。白毅他那么用力地抓住她，抓得她好痛，好痛。 “放开她！”展鹏大嚷。 “凭什么？” “我爱她！” “我才是她的未婚夫，我有权力管她！”白毅跟展鹏吵上了。 “白毅，你说过你尊重烁儿的选择，不会用婚约限制她的。” “是，可是在我们没有解除婚约之前，她是我的！”白毅头也不回地拉起烁儿就走。 “烁儿，你等我！我会来向你爹提亲的！”展鹏追着大叫。白毅拉着烁儿走得更快了，展鹏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被雨声掩盖了。 烁儿偷偷看白毅，他紧绷着脸，他在生气，很生气。天！她喜欢他生气的样子，喜欢他生气地表情，喜欢他生气的脸。她是不是疯了，前一刻她还决定爱展鹏了，还接受了他的吻。乱了！乱了！ 雨太大了，白毅带烁儿躲进屋檐，烁儿一身湿了，风一吹，冷得她发抖。白毅轻轻拥住她，为她挡住风。白毅是对的，她不能淋雨，上一次还病了那么久呢！又要叫家担心了。烁儿钻进白毅怀中，她需要他给的温暖。温暖。对，这是展鹏所给不了她的感觉。烁儿叹息，为什么她要这么痛苦地喜欢他呢？白毅，如果姐姐不原谅我，不幸福，我如何爱你？如何嫁你？ 如果我选择展鹏，就不会有这样的痛苦了。烁儿哭了，可是，可是，她爱的是白毅，为什么呢？她已经努力地要忘了他。只是因为他生气，为她而生气。她的心里又有他了呢？ “不要哭了！烁儿，如果你真的爱展鹏，我不会阻止你。我会给你自由，让你自己选择。但是，你要长大，要懂得照顾自己，心疼自己，不要任性，不要让家人担心。”白毅痛苦的说。 烁儿听着哭得更伤心了，“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求你！” “烁儿，我怎么能不说呢？我担心你，喜欢一个人，这是多么重要的事！” “我不要你管，不要你管！”烁儿想推开他。白毅却紧紧的抱住她不放。 “我怎能不管你？怎能不管你？从小到大，我就是这样管你的。我爱你！烁儿，我没有办法！” “不可以！你不可以爱我！你知道你的爱会让我很痛苦，你知道吗？我恨我自己，恨我自己！白毅你为什么不爱姐姐？为什么？” “爱一个人不是我可以选择的！” “可以的！姐姐爱你！姐姐那么爱你！你知道那天，我从杏花楼出来，我去了哪里吗？我去看姐姐。你知道姐姐，她在干什么吗？她看着你送的项链想你！姐姐现在还爱着你！可你却伤害了她，现在，你要让我成为罪人吗？是因为我，你才不娶姐姐，她才会痛苦。你知道她有多痛苦吗？你知道她过的什么日子吗？你知道刘星怎样羞辱她吗？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你害姐姐不幸福，你害我痛苦！”烁儿哭着， “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你说再多的对不起也换回不了姐姐的幸福。我不会原谅你！不会！”烁儿推开他跑进雨中。 白毅没有追她，他痛苦的抱着头：“你要我怎么样？烁儿，你到底要我怎么样？瑞儿的幸福我给不了！” 烁儿一身湿湿的回到家，王家业又担心又生气的看着她：“你这是怎么了？这病才刚好，你怎么又跑去淋雨呢？你什么时候才长大，才不让人担心呢？” “爹！”烁儿不管身上有多湿，她抱着爹哭起来，自从娘死后，烁儿是第一次这样亲密的抱着爹，像小时候一样。她的动作让王家业惊异不已。他的小女儿，他以为长大了的女儿，他以为不再对他撒娇的女儿。 王家业激动的轻轻拍着烁儿，“告诉爹，是怎么回事？” “爹！你既然生了姐姐，为什么还要生我？没有我，谁都不会有痛苦！” “你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王家业拿女儿没有办法，只好叫奶妈带她去换衣服。 当然，他们谁也没发现，旁边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烁儿，这个人就是袁力。他喜欢烁儿，但只是偷偷的喜欢，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下，但他始终是外人，烁儿连正眼也没瞧过他。他知道烁儿看不上他，但他不服气。 王家业的衣服也湿了，他也只好去换衣服。 他一走，林梅就笑着对她的侄子袁力说：“小子，眼都看直了，你看上人家，人家可看不上你，别白费心机了！” “我算是白费心机，那娟妹也是白费心机，白毅的心里不也只有烁儿一个人吗？”袁力笑着回应。 “娘！”袁娟在一旁生气。 “你们都没出息！”林梅说。 “我们哪有婶娘有出息？只要婶婶帮忙，我看我们也不是不可能嘛！娟妹想嫁给白毅，也不是没有办法！” “那你有什么办法？”袁娟听他这么说，心里又有些高兴了。 “办法暂时还没想到，不过总会有的。慢慢想吧！”袁力说着走了。 “真是的！娘，你要帮我想想办法！”袁娟对林梅说。 “我能有什么办法？” “你都有办法嫁到王家，怎么没办法？” “唉呀！再说吧！”林梅推开女儿，正在这时候白毅也一身湿湿的走进来，他是担心烁儿没有回家。 “白大哥！”袁娟见到他马上迎上去，“怎么都淋湿了？我去找衣服给你换！” “不用了，我去烁儿！”白毅不理她朝着烁儿房里走去。 袁娟生气的站在那里，林梅只好叹气。 “奶妈！”白毅推开烁儿的房门，看到奶妈正在收拾烁儿的衣服，他知道烁儿在里面，就轻轻问：“烁儿，她还好吧？要不要叫医生来看看，会不会受凉了？” “不会！她没事，换了衣服在床上躺着呢！也不知怎么了，一进门一直哭，哭累了，现在睡了！” “唉！怎么你也淋湿了，你还在这站着干什么？快回去换衣服吧！不要你也生病了。”奶妈看到他着急的说。 “我没事，我看看烁儿就走。”白毅走到床边，看着睡着的烁儿。 烁儿并没睡着，她只是哭累了，闭着眼睛而已。奶妈叹息一声走了出去。 “烁儿，对不起！”白毅轻轻的握着烁儿的手。 “我知道你一定恨我！恨我伤害了瑞儿。瑞儿更该恨我！但是，我有什么办法？我只能爱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你！虽然你那时候是那么小，虽然你还不懂感情，但是，我是认真的，我一直在等你长大。对于瑞儿的伤害我弥补不了！可我最不想伤害的人是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告诉我，我能做些什么？就这样放开你，就这样看着你嫁给别人，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放开你，我的心好痛，好痛！你知道吗？” 烁儿强忍着眼泪不让它流下。她的心也很痛。为什么要长大？为什么要明白这些？ “白毅少爷，我找了些干衣服来，你快换上吧！可别生病了！”奶妈拿着衣服进来。 “不用了，奶妈！我回去了！” “唉！你们这些孩子是怎么了？一个个不懂得爱惜自己！”奶妈看着白毅的背影说。 白毅一走，烁儿的泪才渐渐流下来。 第九节 烁儿闷闷不乐的呆在家里，书晴找到她。 “怎么啦？是不是我哥哥走了，你在想他呀？” 烁儿可没有心情开玩笑。 “别担心！他很快就会回来的。听他说，这次他是回去跟伯伯，伯母商量你们的事情。”书晴又说。 “我们？什么事？”烁儿这些天一直在想白毅的事。 “你跟我哥啊？我哥不是说了要来提亲吗？你们不是说好了吗？” “你说什么？展大哥，他真的回去了？”烁儿这才想起，那天在雨中展鹏说的那些话，这可怎么办？她已经够乱的了。 “对不起！书晴，我，我，没有爱上他。” “烁儿，你别开玩笑，我哥，他是认真的。你知道他从一开始就爱上你了，只是他一直没有勇气说。他真的很爱你，你不知道吗？” “可是……”烁儿也是在经历了这些后，才确定了自己对白毅的感情。虽然这份感情会让她痛苦，但是她已经没有办法去爱别人了。 “你不爱我哥，除非你心里另有所爱。” “书晴，你应该了解，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 “可是，烁儿，我哥哥，他很好，你为什么不爱他？” “我知道他很好，我很喜欢他，可是我没有爱上他，如果我爱上他，我就不会这么痛苦了。他说错了，我对白毅的依赖，不是兄妹之情，我对他才是兄妹之情。白毅，一直在我心里，从小就在我心里，只是我一直都不相信，我抗拒相信。可是现在，我明白了。我真的明白了！”烁儿喃喃地说。 “烁儿，你在说什么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书晴，白毅本来从小就跟姐姐订了婚，都是我不好，害得他们没有结婚。” “你的意思是你爱上了白毅，抢了你姐姐的未婚夫。”书晴不敢相信：“什么时候的事？”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反正很小的时候，我就爱跟着他玩，我不知道原来大人是让他和姐姐培养感情。我就是这样不经意的犯了错，我十五岁的时候，他们要成亲了，我好害怕失去他，所以我找到他，在他面前哭，我说我不想让他做我姐夫，我要他做我的毅哥哥。然后，他退婚，原来都是为了我。我想姐姐一定是知道了，一定恨我！姐姐不理我，我的意识里也恨我自己，是我抢了姐姐的夫婿，我觉得自己很罪恶，对不起姐姐，所以我一直不敢爱他。但我也一直不想放开他，所以，我们大家都很痛苦。” “唉！我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故事。可怜我哥哥，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懂呢！烁儿，其实你跟白毅都没有错，你现在知道了爱一个人是无从选择，没有道理，不能勉强的事。所以，你也不要再痛苦，不要怪白毅。就像你现在一样，你明知道你爱的人是白毅，但是如果要你嫁给我哥，你会嫁吗？你不会，因为这样做只会让大家都不幸福。所以，你应该明白白毅当时人心情。” “我知道，可是，姐姐不幸福，我如何能幸福？”烁儿总会想到姐姐痛苦的样子，受刘星欺侮的样子。 “烁儿，那已经是没有办法的事了！”书晴安慰，虽然她希望烁儿会爱上展鹏，但是烁儿不爱，她也没办法，她希望烁儿幸福。 烁儿叹息着，只好把她在姐姐家看到的事告诉书晴。书晴听了很气愤：“怎么会这样？可以离婚的，烁儿，叫姐姐离婚，回家来。不爱他又没有错，为什么要受气？” “可以吗？” “可以的！现在是新时代，又不是旧社会，什么出嫁从夫？离了婚回家来，说不定还可以找到爱她的人。”书晴在一旁鼓励。 “你说的对，也许我可以劝劝姐姐！”烁儿陷入沉思。 烁儿忐忑不安的坐在房中，好在好在展鹏并没有来提亲。展鹏跟白毅在她心中的份量是不一样的。她实在实在不该以为有了展鹏就可以把白毅忘了，就可以把自己的罪恶感消除。 她跟白毅之间的事，实在不该把展鹏拉进来的，她想要跟展鹏说清楚一切。不知道展鹏回来没有，还是书晴已经跟他说了？烁儿才出门，还没有见到展鹏，却见到了一个盛气凌人的女孩。 “你就是王烁！”女孩很不客气地问。 “我是，你认识我吗？” “那不重要，但是我们都认识展鹏对吧！” “你的他的朋友？”烁儿从没听展鹏说过。 “我是他的未婚妻。因为你，他竟然要跟我解除婚约。我是要告诉你，别自不量力地以为可以抢走他。我不会答应退婚的。”女孩冷冷地看着烁儿：“只不过一个小家碧玉，有几分姿色就想高攀广商商会会长的儿子。你的算盘打错了。” “对不起！小姐，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这里说什么。但是，请你听清楚，我无意抢他，也不知道他有个大家闺秀的未婚妻，更不知道他是什么商会会长的儿子，还有我从不打算盘。”烁儿凌然地说。原来，展鹏没有来提亲，是因为在家里受到了阻力。烁儿释然。展鹏再也不会成为她的问题了。不再理会展鹏的未婚妻，烁儿返身回家却看到袁娟。 “原来，你那么喜欢抢人家的未婚夫！”袁娟嘲弄地说。 “是啊！怎样？有本事，你也可以啊！我知道你喜欢白毅，有本事，你尽管抢好了，或者，你喜欢像你娘一样，做个第二夫人！”烁儿气愤地说。 “臭丫头，别神气，你等着瞧，总有一天要你好看！”烁儿不知道袁娟在她身后咬牙彻齿。 才回到房中，丫头小红又来叫：“小姐，有人找你！” 这一次，烁儿又见到了一个不认识的姑娘，烁儿苦笑，今天 这是怎么了？有那么多人来找她。 “你是谁？也来谈展鹏吗？”烁儿问。 “我是洪琴，我不谈展鹏，谈白毅，好吗？”女子柔和地笑，她好美，好柔。洪琴，杏花楼的琴姑娘，千姣百媚，风情万种，才艺双全，人间绝色。烁儿不由得想起大家对她的评价。烁儿看呆了。 “我们换个地方谈好吗？”烁儿无法拒绝，她是那样和善，那样温柔。 “你爱白毅吗？”茶馆里，洪琴开门见山的问。 “我爱他！在乎他！”洪琴并不等烁儿的答案，径自说：“可我知道他爱的人是你。我也知道自己配不上他，他只把我当朋友，知己。我更知道自己没什么理由，没什么立场跟你谈这些。即使你不嫁白毅，我也不能嫁给他。可我希望他过得幸福！” 洪琴说得直率，说得坦白。 “为什么跟我说这些呢？你想要我做什么？” “如果你爱他，请你珍惜他。如果你不爱他，请你放了他，不要再折磨他了！”洪琴说出她最想说的话。 “我在折磨他吗？”烁儿一惊。 “你没有吗？你看不到他的消瘦，他的憔悴，他的心碎神伤吗？你什么都看不到，你伤害他，折磨他两年了。就算他欠你，也还够了吧！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理由恨他，两年前的撞船，那是意外。虽然你娘因此辞世，那也不是他的错吧！你为什么把错都推到他身上呢？你知不知道他有多愧疚。他说，他真后悔没有跳进江里，就算他死了，也比你恨他好！”洪琴哽咽，烁儿听了却是心痛不已。 “他努力照顾你，努力让你幸福，努力补偿你。他是男人，有责任的男人。为了你，他早早接管了家里的生意，其实他并不喜欢经商，可他想努力让你过无忧无虑的日子。他那么忙，还要分神去讨好你，照顾你，没日没夜的守护你。你伤心，他流的泪比你还多。可你从来没有感激过他，你认为他真的欠你吗？” 洪琴一字一句刺进了烁儿心里，她觉得自己是个刽子手，一个残忍的刽子手。她刺得毅哥哥遍体鳞伤却不痛快地给他一刀。她看着他痛，却全无感觉。 “对不起！对不起！”烁儿多希望洪琴原谅自己，洪琴，她是那么爱白毅，看着他受伤，她一定比他还痛。 “你没有对不起我！”洪琴温柔地说。 “不，我有太多太多对不起的地方。毅哥哥如果没有你这样的知己，他该怎么办？他知道你爱他吗？” “他是你的未婚夫，你希望他爱我吗？你不怕失去他吗？”洪琴笑。 “从前没有怕，现在开始怕了。因为你是那么美，那么好，那么善良。你一直在爱他，而我却一直在伤害他。”烁儿坦白地说：“你比我更爱他，也更懂得爱他，你应该得到他的爱。” “爱，不是可以交换的。不是我爱他，他就会爱我。从我认识他开始，他就在爱你了。我爱他的时候，从没想过要得到他的爱。我努力了两年，而且是在你伤他心的时候，还是没有让他爱上我。他是天下少有的情痴。我试过引诱他，没想到他是坐怀不乱的君子。有时候，真希望他风流一点，可那样，他又不是我爱的白毅了。烁儿，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谢谢你！”烁儿情不自禁地握住她手：“我想毅哥哥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君子，因为他太喜欢你，他怎能沾辱他心中的圣女呢？” “圣女？”洪琴苦笑，没有人会把妓女比如成圣女。 “烁儿，你真的好可爱，难怪白毅那么爱你！也只有你们两个人才把我看成圣女。” “毅哥哥也这样说你，对吧！” “是，因为，他总是喝闷酒，我实在不想他再难过，所以，昨晚……” “毅哥哥又喝酒？” “烁儿，请你别怪我！”洪琴难过地说，昨晚，她曾想引诱白毅。白毅在杏花楼，洪琴的房中，一杯又一杯地喝着酒。 “我请你来喝酒，可不要看你喝闷酒，喝苦酒。”洪琴按住酒壶。 “这是好酒！可不是苦酒。”白毅拉开她的手。 “白毅！”洪琴扑到他怀中，双手紧抱住他的腰：“烁儿既然不爱你，你又何必强求。我虽然不如她好，可我愿意不要名份，也不求你爱我，让我做你的女人吧！” 白毅没想到洪琴会这样，他推开她也不是，不推也不是：“洪琴，你是个好女孩，所以不要委屈自己。你一定会找到爱你的人的。” “白毅，我只爱你一个，我一点也不委屈，你要了我吧！”洪琴献上自己的香唇。 白天毅慌乱地推开她：“洪琴，对不起，我心里只有烁儿一个人，我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我也不能做对不起你的事，我当你是朋友。让我帮你，离开这里，找一个好归宿。” “好，你要了我，我就答应！”“洪琴，我说过你是好女子，所以不要看轻自己，不要做任何人的代替品！” “可我身在青楼，沦落都是迟早的事，趁我还是处子之身，你要了我吧！做我第一个男人！”洪琴将纱衣轻轻除下，露出冰肌玉肤，哪有男人不动心？没想到还真让她碰到一个。白毅愣了好半天，却是不为所动。 “算了！”洪琴轻轻穿回衣服：“我是跟你开玩笑的。” 白毅长长吁了一口气。“我刚才真是被你吓到了！”白毅端起酒，一饮而尽，他实在要压压惊了：“你知道你虽身在青楼，却是我心中的圣女。我实在不相信你会这般轻薄！” “如果，我真是这样，你会要我吗？” “你不会，我了解你，你洁身自爱！” “白毅，烁儿真有那么好吗？” “不知道！不知道她哪里好，只知道她没有哪里不好！” “可是她一直都在伤你的心啊！”洪琴不解怎会这样死心眼的男人？ “也许，我上辈子欠她，这辈子注定要还她吧！”白毅叹息，从她那么小，他就爱她，他的眼里，心里再也装不下别的女人了，即使美若洪琴。 这就是昨夜发生的事。洪琴将全部经过说给烁儿听。烁儿何其幸福！ 烁儿目瞪口呆，只有傻瓜才会面对洪琴这样的女子不动心，而这个傻瓜就是白毅。 “他现在呢？”烁儿问。 “我们聊到很晚，他以为你爱的人不是他，又恨他。所以他很难过，喝了很多酒，醉了。我不想见他再痛苦，所以才来找你。他现在一定还没醒！” 跟洪琴到了杏花楼，烁儿见到白毅。正如洪琴所说，他还没醒，真是喝了太多酒。烁儿心里很难过，轻轻的坐在他身旁，呆呆的看着他。 洪琴笑着走了出去。 “对不起！毅哥哥，是我不好，我一直在伤害你！可你对我这么好！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我真的很好爱你！我是不是很傻？有时候，我知道不该爱你，可我，就是舍不得放开你！”烁儿心里的心结始终还在，这些话，白毅醒着的时候，她并不敢说。 “毅哥哥！你醒一醒！” 白毅睁开眼看到烁儿。烁儿！怎么会看到烁儿呢？一定是自己的酒还没醒，烁儿怎么会来这里。 “洪琴！给我醒酒汤，我怎么看到烁儿了？”白毅嚷。 “毅哥哥，是我！我是烁儿！” “你是烁儿？不是洪琴？” 看来他真是要喝醒酒汤了，烁儿抚上他的脸，毅哥哥，他瘦了，都是自己害的，“对不起！对不起！毅哥哥。” “烁儿！是烁儿！”白毅用力一拉，烁儿就整个人压在他身上：“烁儿，我爱你！不要离开我！烁儿，嫁给我。我一定一定会让你幸福的。” 白毅他抱得那样紧，烁儿没有挣扎，第一次跟他靠得这样近，近得他的唇在她的耳边，他呼出的热气吹进她的脖子，暖暖的，轻轻的，酥酥的，痒痒的，麻麻的。白毅抬头，他的唇碰到她到唇，他迅速吻住她，烁儿闭上眼，任由他轻吻着，心里是那样幸福，感觉是那样飘逸，那样轻灵，那样如痴如醉。 他吻她的唇，她的耳垂，她的脖子。 直到感觉他的手抚上她的胸，正在摸索着解她的衣服，烁儿才惊叫着抓住他的手。 “不要！毅哥哥！” 白毅停下来，烁儿才松了一口气。 “你再不叫，我就忍不住在这里要了你，就算是柳下惠，也是个男人！”白毅在烁儿耳边轻轻说。 “啊！”烁儿推开他，她以为，她以为他还没醒，才会这么大胆，真是丢死人了！ “你这个大坏蛋，大骗子，大色魔！”烁儿站起来，背对他。 “怎么生气了？”白毅从后面圈住她。 “是啊！我生气，气你这个傻瓜，放着那么好的琴姐姐不要！” “哦！你真的那么不想要我吗？一下把我推给瑞儿，一下把我让给洪琴，那么好吧！只要你开心，你叫我娶谁我就娶谁好了！” “你谁也不准娶！”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嫁给我，烁儿！” “如果得到姐姐的原谅，我就嫁给你！”烁儿伤感地说。 第十章 知道烁儿是爱自己的，没有比这更能让白毅高兴的事了。是的，烁儿最担心的是瑞儿不幸福，白毅何尝不是觉得愧对瑞儿。为了他和烁儿的幸福，为了大家的幸福，白毅带着愧疚找到王瑞。白毅诚诚恳恳的说出心里所有的话，王瑞也释然了，她希望妹妹幸福。所以她必须去解开烁儿的困扰。 “烁儿！”是姐姐轻柔的声音。见到姐姐，烁儿的内疚，烁儿的自责，烁儿的罪恶感全都上来了。 “傻丫头，哭什么呢？”瑞儿轻轻地拍着她。 “姐姐，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怪我吧！可是，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我怎么会怪你呢？怎么会不理你呢？烁儿，姐姐告诉你，你并没有做错什么。” “不，是我错了，是我不好，是我坏。如果我懂事一点，不是老缠着白毅，他就不会因为我……”烁儿又忍不住哭：“那么他早就是我姐夫了，那么姐姐就不会不幸福了。” “不，烁儿，一个人喜欢谁和不喜欢谁都没错，问题是如何去选择。白毅不喜欢我，如果他明知不爱我，而娶我，那就是一个错误，那么我们两个人都不会幸福。所以，他的选择是对的。他在退婚时已经跟我说得很清楚了，他爱的人是你，娘也知道。所以娘才把你许配给他。这是娘的心愿，也是姐姐的心愿。我之所以选择出嫁，就是不想成为你们中间的绊脚石。虽然没有嫁给白毅让我很伤心，也让我不知如何面对你们，但是，烁儿姐姐并不恨你们，从来没有恨过。姐姐对不起你，这样冷落了你。我的不幸是我选择的，与你们无关。你的幸福要你自己把握。我爱你，也爱过白毅，他能成为我的妹夫，我会很高兴的。” “可是！”想到姐姐过的日子，想到刘星对姐姐的样子，烁儿就忍不住难过。 “不要再可是了，想一想白毅对你有多好！小的时候他就特别疼你，怕你闷常常去给你弄小兔子，小鸟来养。你每次生病都是他在身边陪了，哄你吃药，前年娘去世后，你大病了一场，药材很难找，是他请采药师带他上山去采的。你以为他开药店是为什么？除了钱，他更是为了你呀！他知道你喜欢荷花，他便找人在你每件衣服的下摆都绣上荷花。知道你爱喝花茶，娘去世后，山上的花茶都是他种出来的。总之总之，他就是对你好得不得了，这样的人你怎能错过呢？” 姐姐，她的好姐姐，善良的姐姐，为了她的幸福而牺牲自己的姐姐。烁儿感动地抱住姐姐，这样的好姐姐她才是最该幸福的啊！最最让人疼的啊！她怎能受苦呢？ “姐姐，我也爱你！如果选择了错误的婚姻，选择了错误的人是不幸，那么请不要再错下去。明知是错，为什么不结束它呢？姐，离开他，回家来吧！” “不，我不能让爹为难，也不想让爹丢脸。”瑞儿说出她的想法，她何尝没有想过离开呢？ “姐姐，怎么能为了面子而牺牲了生的幸福呢？难道爹的面子比你的幸福更重要吗？如果爹真心疼你，他是不会反对的，如果你不敢跟爹说，我去说，我让爹去把你接回来。” “不要，烁儿，不要为我担心。” “可是，如果姐姐不能幸福，我怎么幸福？” “放心吧！我会好好的，认真的想一想。你呢？你跟白毅早点成亲，了了娘的心愿吧！” “不要为我担心，白毅不会跑掉，可是姐姐答应我，你一定要好好想想。” “好！”瑞儿答应，或者她真的该认真想一想，她的一辈子，她该决定怎样生活。 从娘家出来，一路上，她一直在想。烁儿说的对，面子不比幸福重要。或者她是该离开刘星，结束这段没有爱的婚姻。就算从今后，一个人生活，也比受折磨好。 当她这样下定决心，心情也好起来。经过医馆的时候，瑞儿觉得最近有些不适，该找个大夫看一看。 大夫认真地专注地把脉：“刘夫人，恭喜你，你有喜了！” 大夫的话犹如当头一棒，将她打入地狱。为什么在她下决心离开时，上天要跟她开这样的玩笑？她有孩子！她怎么能有孩子呢？ 刘星的孩子！她可以不喜欢刘星，不爱刘星。却总是无法拒绝他的亲热，因为他是她的男人，她的丈夫。她无法拒绝他，因为她是个柔弱的女人。 瑞儿恍恍惚惚地走在大街上，她该怎么办？孩子怎么办？虽然他来的不是时候，可她又是那么爱他，是她的骨肉在她的身体里孕育着。她早就想要一个孩子来打发无聊的日子。 瑞儿站在家门口，要进去，还是要离开？竟是那么难选择。 “我打死你！该死的婆娘！叫你管我！叫你管！”男人粗暴地叫骂声伴随着女人尖锐的哭声从隔壁院子里传出来。 刘平夫妇又在打架，多少次，多少个夜晚她都被他们的打闹声吓醒。瑞儿苦笑，为什么他们情愿一直打闹，却不分开？看着刘平气冲冲地跑出家门，他的妻子追到门口，痛苦地呼叫，却不能让他回头。最后，只剩下哭声一片。 瑞儿走过去，扶起她：“刘大嫂，他这样打你，你为什么不离开他？” “我也想过离开他，可孩子怎么办？”刘大嫂边说边用衣袖擦泪：“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已经做了这么多年夫妻了。” “可是如果他念恩，又怎会一再打你？”女人，懦弱的女人，可怜的女人，善良的女人。 “如果他要打就打吧！日子还是要过的，饭还是要吃的。我遇上他就是我的命。”刘大嫂是个平凡而认命的女人。 “你真愿意一辈子挨他的打吗？你要是不放心孩子，可以把孩子带下走！”瑞儿劝她也像在说服自己。 “我一个女人，没有男人，怎么养孩子？带走孩子，他只会受人欺侮，嘲笑的。”她的话刺痛了瑞儿。 “我是个不懂道理的女人，我只知道为了孩子，我愿意忍。我爹说，想要他不打我，想要他对我好，我就要更加对他好。我要努力做好妻子，让他满意，他满意了就不会打我了。”也许，刘大嫂说的对。你想要人对你好，就要先对人好才对。 比起刘大嫂来，瑞儿觉得自己幸运很多。刘星从来没有这样狠心的打过她。自己嫁到他们家，公公婆婆也一直待自己很好。如果她能好好珍惜，也可以有一个幸福的家。瑞儿回到家，婆婆又关切的问长问短。想一想，这个自己生活了两年的家。真的要离开它，还是有一点不忍。如果没有一点值得她留恋，也早下定决心走了。 要留下？还是离开？对于瑞儿来说，是那么的难以选择。偏偏在这个时候有了孩子。瑞儿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她必须要好好想一想，孩子怎么办？孩子以后怎么办？如果现在离开，孩子会没有父亲，以后别人会怎么看他？ 两年了，在这个家里两年，现在细细想来，刘星他也并不坏。除了爱上杏花楼，他没有什么不好。 瑞儿看着外面，刘星忙进忙出，要过年了，他是忙一些，所以这些日子她每天都看到他。在家里事无巨细，他都一一操办，她从不过问，仿如一个局外人，他也从不叫她操心。他应该还算是个好丈夫吧！ 如果她留下，为了孩子，为了自己幸福，想要改变刘星，那么她要改变自己才行。也许并来就是她自己不好，看来她更应该改变的是自己。白毅已经是过去，跟她没有一点关系了，她想他什么呢？何况，他就要成为她的妹夫了。她更应该想的，牵挂的是日日夜夜陪在自己身边的丈夫。是啊！这个一辈子要跟她在一起的人，她孩子的父亲。 瑞儿想开了，也就不再闷闷不乐，她很开心的帮着刘星做事，还下厨为他做吃的，对他也比以前更温柔体贴了。对于她的变化，刘星不解，他常常在背后偷偷看她。有的时候看到瑞儿一个人也会笑，这笑容是她嫁进来两年难以看到的。但这笑容，也让刘星深深不安。很多时候，见到瑞儿想找他说什么，他就偷偷躲开。 晚上瑞儿静静的坐在房中，她今天给自己上了一点胭脂，又特意戴上了刘星送她的手饰。原来两年来他送了不少手饰给她，只是她一直不在意而已。 “今晚可不可以不要出去？”瑞儿怯怯地对刘星说。 “你不是巴不得我不要在家吗？”刘星想也不想就说，说完见到王瑞委屈的样子，他又有些不忍，“有事吗？” “哦！我们可以聊一聊吗？”瑞儿说完愣了一下，结婚以来，他们从来没有两个人单独在一起静静的聊过天。 “聊？聊什么？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聊的？”他不知道她到底想什么，他见到她竟然戴上他送的手饰。 “我！”瑞儿好紧张，好窘迫。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失措。 刘星不说话，坐下边喝酒，边看着她。他想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你不是有话对我说吗？”刘星喝着酒问。 “前些天我回家看烁儿了！”瑞儿没头没脑地说。 “烁儿她好吗？”刘星心不在焉地问， “好，我跟烁儿聊了很多。”瑞儿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和烁儿的事。 “嗯！”刘星听着，他知道她想说的不是烁儿，只是她不知道从何说起。 “见到白毅了吗？” “见到了！”瑞儿不想告诉他是白毅来找的自己，他们在一起聊了很久，可是聊的都是烁儿。白毅爱的人是烁儿。 终于进入主题了，绕了半天，她想说的只是白毅，然后呢？求他放了她吗？她说过，她过够了这样的日子。 “啪！”刘星一拍桌子，他受不了她一心只想着别人：“你不喜欢我送的东西可以不戴，你要离开我也可以！何必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不要戴着我送的东西，心里想着别的男人，你要跟谁就去好了，我不拦你！” 刘星毫不怜惜地抓住她的手，将她手上的手镯，戒指通通扒下来。反正他也受够了，无论他为她做什么也不会得到她的爱，他又何苦。 “我没有想别人！”瑞儿觉得好委屈，虽然以前她心里一直想的是白毅，可现在她心里只想着他呀！她只想挽救他们的婚姻。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知道！” “我们一定要吵架吗？我们就不能心平气和的谈谈吗？你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吗？”瑞儿努力不让自己哭。 “我对你不好？天地良心，我是怎么对你的，明知道你心里想着白毅，我一直容忍着，我就是一直在容忍你，对你好，想有一天你能好好看着我，看到我的好。可我错了，我永远也得不到你的心，所以我不会再对你好，我不会对心里没有我的女人好！”刘星冷冷地说。 “杏花楼的姑娘心里有你吗？”瑞儿不知自己怎么会脱口这样问 “怎么你也会管我吗？有没有，都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是你的妻子，我真的不如杏花楼的姑娘吗？她们可以有很多男人，而我，只有你一个。” “真的只有我一个吗？”刘星冷哼一声。 “你什么意思？你可以怀疑我，可以不相信我，但你不能污辱我！你明知道我是清清白白的给你的。”瑞儿再也忍不住哭起来，因为受屈，声音也大了起来。 见到她哭，刘星有些不忍：“你到底想怎样？”不放她，她哭；放她走，她也哭。 “我只想对你好！”为了孩子，为了以后的幸福，她必需努力对他好。必竟他也做了两年的夫妻。 “你以为随便弄几个菜，吃餐饭就是对我好吗？你以为给我做两件衣服就是对我好吗？”刘星轻蔑地说。 瑞儿轻轻抱住他，献上她的吻。 “如果这么勉强，又何必委屈自己？”刘星心痛地推开她。 “我知道我傻，我笨。我没有杏花楼的姑娘热情，没有她们有趣，我不会讨好男人，也没有她们会的手段，不能让你满意。我以为你会愿意教我。”瑞儿掩面而泣。她尽力了，放下自尊，放下矜持，讨好他，可结果…… 刘星拉开她的手，拥抱住她，热吻她，缠缠绵绵，细细腻腻，认认真真，长长久久地吻她。无论她是真心要对他好，还是假意。无论她的目的是什么？他都要她！就在今晚。如同新婚之夜一样神圣，他温柔地对她，疼惜地对她，爱恋地对她。 他爱她！谁相信？连他自己也不信。他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谁都知道。他出入风月场所，沾花惹草，他从来没有认真对待过女人。直到见到她，从不相信爱情的他，竟会对她日思夜想。他疯了，他当时想，有过那么多女人的他，从来没有思念爱幕。听到她要嫁人，他又伤心又难过，感觉很可怕。他知道他真的无可救药的爱上了她。上天垂怜，白毅竟然退婚，他不顾一切地求婚，她竟然答应了。 新婚之夜，他发誓要把她当宝一样的疼爱。新婚之夜，他也是这样神圣地对她，温柔地对她，疼爱的对她。他觉得拥有一个美丽的，完整的她，仿佛身在天堂。他爱她，可她却狠心地将他扔下地狱。她看不到他的好，看不到他的爱，只一心一意的想着白毅，那个抛弃她的人，她却对他念念不忘。他得到只是一个不属于他的躯壳。她的眼里没有他，心里也没有他。他又疯了，气疯了，每天疯狂地喝酒，疯狂地玩女人。回到家更加疯狂地对她，折磨她，打击她，羞辱她，而她容忍，接爱，不反抗，冷冷地看着他。天知道，他有多难受！他疯狂地一个人在打仗，对手跟本不把他当作一回事。虽然很累，输得很惨，可他还是爱她。 老天！他真的好爱她，因为她一时的示好，他就忍不住要了她好多次。直到她累得睡着了。他却睡不着，他好兴奋，好开心 ，他又吻她，温柔地吻她。 “我爱你！”她听到一定不会相信。 偷听到他说的这句话，她简直不敢相信。心里像打翻了的五味瓶，酸甜苦辣每种滋味都有，她竟然没有发现他的好。他的爱，他的包容，他的忍让。她悄悄流下了泪。 她才发现，他是个好丈夫，他从不让她独守空房，无论多晚，他也会回家。每个夜晚被隔院的打闹听吓醒，都是他用温暖的怀抱安抚她。在外人面前他总是温柔体贴地对她，保全她做妻子的颜面。而他的伤害，也只是在她伤害他以后。而她一直不是个好妻子，她没有关心过他，没有在意过他，没有想过他，也没有爱过他。 面对一个深爱自己的男人，她怎么会无动于衷，背着他想别人。她该好好好好的去爱他的。 第十一章 瑞儿觉得自己的恋爱才刚刚开始，她的幸福才刚刚开始。原来空气每天都可以很新鲜，阳光每天都可以很灿烂，心情每天都可以很愉快，只要心中有爱。 原来爱一个人，为他洗衣，做饭也是一种幸福。偷偷看他一眼，偷偷送他出门，为他做一点小事情却会得到更多回报。一个丈夫对妻子的爱，一个男人对女人的爱。这些爱让她幸福，让她美丽，让她自在。 每天等着爱人回家，只是静静地等，也是一种幸福。人世间，有一个人让你甘心情愿地付出就是一种幸福吧！ 烁儿却一直在担心瑞儿，久久不见瑞儿回家，烁儿担心急了。是不是刘星把姐姐关家里不让她出来，不肯跟她离婚？烁儿着急的找到白毅，告诉他自己的担心。 最后，烁儿跟白毅找到刘星，劝说他放开瑞儿，跟瑞儿离婚。刘星太意外了，如果瑞儿要跟他离婚，为什么还要用尽方法来讨好他？拿着烁儿给他的钱，他心痛的回到家。 瑞儿开心地摆弄着手中的衣服，总算做好了，她为他做的第一件衣服，每一针都是她的真心，她的爱，她的回报。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呢？正想着，刘星推门进来。瑞儿迎上去，愉快地说：“回来了，我给你做的衣服，试试吧！看合不合身！” 刘星拉下衣服扔到地上：“不要再玩这些小把戏了，不要再演戏了，不要以为用这些小恩小惠就能将我打动！”他越说越大声。 “你在说什么？”瑞儿一头雾水地看着他。 “别再装了！”刘星生气地将一包东西扔到瑞儿面前。 “这是什么？” “你的好妹妹和旧情人的一番心意，用这些钱替你赎身，求我放了你，给你自由，不要再折磨你，伤害你！”刘星气愤地看着瑞儿：“我一直在折磨你，伤害你，你恨不得要离开我了，对不对？” “那么你答应了吗？”瑞儿紧张地看着他。 “看在钱的份上，我能不答应吗？他们说的不错，这些钱够我娶好几个女人了！我刘星又不是非要你不可。” “这么说你答应了！” “不然你要我怎样？”刘星看着她。如果他对她来说真是折磨，那么放了她又何妨。 “我以为你不会答应！”瑞儿心里说不出的失落，“我真的比不上那些钱重要吗？” “你到底想要我怎样？不放你是折磨你，伤害你！放开你，你还要不满意。其实是你一直在折磨我，别人不要你，不娶你时，我要你，我娶你。你心里有别人，想别人，我不在意，我容忍，我体量。你对我不闻不问，不理不睬，也算了。可你又为什么要突然对我耍手段，对我好？给我错觉，给我假希望？我以为你发现我的好，回心转意。结果呢，只是为了要我爽快一点放你走！好！如果你要走，我不为难你！你还不满意吗？”刘星发狂地大叫，两年来的怒气终于暴发了。 “不满意，不满意，你如果早一点放我走，我也许会感激你。可是现在，我以为你看得到我的改变，我的心意。我在努力地接受你，爱你！在我这么努力之后，你竟然会为了钱而舍弃我？我好失望！你确定你真的要放我走吗？” “不！不放！给我再多的钱也不放，是我太笨，我以为那是你的意思，是你的决定。所以我……。瑞儿，我爱你，我真的爱你！我只是以为你真的想要离开我，而我不想再伤害你。”刘星急得不知如何表达。 “那么，你要我走吗？”瑞儿看着他。 “不！”他紧紧的抱着她不放。 “对不起！是我没有及时回家，跟他们说明，所以烁儿误会了。别怪他们，好吗？”瑞儿轻轻的说。 “当然，我怎么会怪他们呢？我知道他们希望你过得好。” “那么，我们回家去吧！必须跟他们说明。” 烁儿、白毅、王家业不敢置信地看着刘星牢牢牵着瑞儿的手出现在王家。 瑞儿脸上竟全是笑，那笑容里有不可置疑的幸福，怎么回事？ “爹！烁儿！白毅！我和瑞儿是真心相爱，我不会放开瑞儿，我会给她我所有的爱，我保证会让她幸福！”刘星严肃而诚恳地说。 “姐，这怎么回事？”不可能，她看到的不是这样的。刘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转变。 “他说的是真的！而且我还有一个好消息。爹，您要做外公了！”瑞儿羞涩地说。 “真的吗？真的吗？”烁儿高兴地抱住姐姐。 瑞儿慎重地点头。 “太好了！”王家业开心的看着一对女儿。 “为什么我不知道？”刘星有点“生气”地看着瑞儿。 “我想给你一个惊喜！”王瑞笑着说，刘星疼爱的拥着妻子。 这对白毅来说同样是一个天大的喜事，烁儿说，得到姐姐的原谅，就嫁给他。现在瑞儿是幸福的。没有人比他更希望瑞儿幸福。白毅看着烁儿，带着喜悦，带着深情，带着疑问看着烁儿：“嫁给我，烁儿！”他用眼神询问。 “好吧！好吧！好吧！”烁儿的眼神回答他。于是白毅无比的快乐。 “伯父，还有一个好消息，烁儿答应嫁了我了！我想尽快准备婚礼。”白毅不失时机地说。他不能放过机会。 “哦！是吗？那太好了，明天我就去跟亲家商量婚礼的事！”王家业兴致勃勃地说。 两家大人早就盼着他们成亲了，尤其是白毅的娘，盼着抱孙子盼了多少年。于是两家决定过完年，正月初八就让他们举行婚礼。就这样，白毅和烁儿的婚事就定下了。展鹏回来，知道烁儿要成亲的消息，虽然很难过，但他也只有祝福烁儿了，他带着伤心离开了。 接下来的日子除了幸福就是幸福。所有所有幸福都是属于他们的。 “烁儿，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是我的。”白毅痴痴傻傻地吻着她。老天，他终于等到这一天，烁儿就要成为他的新娘。 “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烁儿开心地看着他。白毅白毅白毅，我们注定了要是彼此的。 婚期一确定，就有忙不完的事了。但是，大家都是喜悦的，快乐的。只除了一小部分人。比如林梅，袁鹃，还有一个他们并不注意的人，袁力。 在林梅的房中，袁鹃不高兴的看着母亲，“娘，你快给我想想办法！” “我能有什么办法？人家都要成亲了，这世上又不是只有白毅一个男人。”林梅无奈的说，不知道女儿为什么就那么喜欢白毅。 “我就是喜欢他，不能嫁给他，我还不如死了好！” “死丫头！”林梅虽然想女儿嫁给白毅，也只是看上了白家的产业，没想到女儿会对白毅动真情。本来，她看攀不上白家，想另给女儿找一户好人家，可袁娟就是不肯。 “妹妹，哥哥有一个办法，只要婶娘帮忙，我看你还是可以嫁给白毅的。”袁力在一旁笑着说。 “那你说说，是什么办法？” “婶婶肯不肯？”袁力看着林梅。 “娘！” “好吧！你说说看。” 袁力低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不行！”林梅反对的说。 “有什么不行的，这样一来，可以在婚礼那天偷龙转凤把妹妹嫁过去，这人抬了去，难道他还能反悔？到时候把烁儿嫁给我，王家的财产不就都是我们的了吗？” “倒好了你了！”林梅看着袁力说， “婶娘这就错了，我会忘了你吗？” “娘，娘，你就答应吧！”袁娟可不管那么多。 “好吧！我只能帮你们做一件事！”林梅说。 “这就够了！”袁力和袁娟相视一笑。 这样快乐的日子里，奶妈却心事重重，她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她多盼望她的小小姐和白少爷成亲这一天。可她却又很不安，似乎总要发生什么似的。她在观音面前拜了拜，求了又求，千万别发生什么事，让小姐能平平安安的出嫁。她也不知道她烦乱的原因，只是瑞儿成亲的时，她也烦乱过，后来白毅就来退婚。好好的喜事，就搞砸了。现在，可别再出什么事。 烁儿开心的躺在浴池里，这个浴池是娘在的时候叫人建的。小时候，和姐姐，娘一块泡在这浴池里，上面洒满花瓣，泡完澡，一身就香香的。可是姐姐嫁了，娘走了，现在自己也要嫁人了。烁儿玩着池中的水，突然觉得像有双眼睁在看着自己一样，烁儿不安的四处寻找，发现有个窗户破了一点，而那后面真的有双眼睁。“奶妈！”烁儿吓得大叫。 奶妈担心的应声而入，“怎么了？” “奶妈，有人！”奶妈拿毛巾包住烁儿去窗户边看时什么也没有。 “没有人，哪里有人？”奶妈安慰着烁儿。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是你看花了吧！这个地方下人们是不准来的。没有敢到这来。”自从建了这个小浴池，这个偏房是不让人来的。奶妈虽然这样对烁儿说，但她的心里却是非常的不安。只是接下来的日子太忙了，要忙着过年，又要忙着准备烁儿的婚事。她没有时间细细的想一想。 烁儿和奶妈很快就忘了这段小小的不快乐。烁儿更是开心得不得了，白毅虽然很忙，因为要过年了，又要办喜事，所有的人都很忙，但是白毅每天都会来看烁儿一次，不是给她买了这个，是就给她送那个。看着白毅送的礼物，烁儿更在乎的是他来看她。 “白毅少爷，你快点把烁儿娶回去，这几天也不要再等了，省得你这样两头跑！”奶妈看着他们甜蜜的样子，在一旁取笑。 “我是想啊！就怕烁儿不答应！” “毅哥哥，我，你爹，他真的答应你娶我吗？”烁儿还是有些担心，她知道白毅的父亲对她有太多的不喜欢。 “放心吧！要娶你的是我，不是他。现在我说了算，他有什么办法？不用担心，娘很喜欢你！” 烁儿总算放心了。她就快乐的等着做他的新娘，那种感觉无以言喻的美妙。 第十二章 大家欢欢喜喜的过了年，因为婚期将近， 正月初三，距烁儿成亲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林梅说要回家给舅舅拜年，硬是拉走了王家业。奶妈心里就更加不安了。这么大的一个院子，就剩下她和烁儿。佣人们都让他们回去跟家人团聚了，因为要赶在初八，烁儿成亲那天回来。 白毅和烁儿被禁止见面了。虽然不能见面，但是他们是幸福和喜悦的。 烁儿的喜悦不能感染每一个人，书晴这时正在家里受着煎熬。 早上，陆卫提着物品出现在书晴的家里，这对书晴来说是多么喜悦的事。 “你来干什么？”展宪知冷冷的看着陆卫。 “伯父，我知道您不喜欢我，看不起来。不管你怎样看我，我必须来跟你提亲，我爱书晴！” “爱？你凭什么爱？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事。我打听得很清楚，你是陆家庄的，你家里只有六十几岁的父母，他们辛辛苦苦供养你读书。”你没有其它的兄弟姐妹，对吧！“ “是的，伯父。” “还有，你想自己读书有出息，以后，可以让你的父母过好日子，对吧？”展宪知看着陆卫一点一点的说，书晴在一旁心里着急，却不知道父亲到底想说什么。 “你只是一个穷学生，我听展鹏说，你会写诗。对吧？” “是。” “诗能卖多少钱？” “卖不到钱。”陆卫明白他的意思。 “那就是了，念这么几年书，写几篇诗，是没用的。所以，你看上了书晴，看上了我们展家，还有什么比这样更有用的挣钱方式？” “爹，你说什么呀？他爱我，我也爱他，我们是真心相爱，不是你说的那样！” “看看，你把我女儿迷成什么样了？你的诗，迷得住小女孩，可骗不到我！你不要以为，我会把女儿嫁给你，就算她嫁给你，你也休想得到展家任何东西。我劝你不要再见我女儿了，否则，你父母的生活只怕要过得更苦了。”展宪知看着陆卫，书晴已经哭起来了。 “爹，你怎么毫不讲理？陆卫，你不要听，不要听，我爱你！我愿意跟你走！” 展宪知的话，已经让陆卫毫无招架之力，是的，从头到尾，他想到的是自己和书晴，没有替父母想过。 “不，书晴，你不能跟我走！你爹说的没错，我确实是想通过你达到让父母过好日子的目的，现在既然被你爹看穿了，我也没有办法，我走了。对不起，书晴。” “陆卫，你怎么可以对我说这样的话？我说过了，不管你是什么人，不管你有多穷，我都爱你，我都要跟着你！你骗不到我的。我现在就跟你走！”书晴拉起陆卫的手就要走。 “你不说你爱书晴吗？你的爱是想让她跟着你一起去乡下种地，过苦日子吗？” “爹，我愿意，只要跟他在一起，我做什么都愿意！” 陆卫看着书晴，他却没有勇气带着书晴一起走。爱一个人不是让她跟你一起受苦，而是要让她幸福，陆卫轻轻松开他的手。 “管家，把小姐带下去！”展宪知是不会让他带走女儿的。 “爹，你不要管我！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女儿吧！你放我走吧！娘！” “老爷！”书晴的娘虽然什么都听丈夫的，但她是疼爱女儿的。 “你不要管，把小姐带走！好好看着她。” “陆卫，你说一句话，说你要带我走啊！你说啊！你说了，我马上跟你走！”书晴哭着大叫 . 陆卫什么也说不出口，“管家，送陆先生！” 书晴伤心的看着陆卫就这样走出家。 下午，书晴哭着跑来找烁儿，她好不容易争取来的爱情，受到了她爹的阻挠。陆卫提着礼品上门提亲，爹硬是叫人把陆卫赶了出去。烁儿能理解她，爱情和家， 对每个来说，都一样重要。是不能选择的。可是书晴的爹却给她出了这样一个难题，如果要家就不能爱陆卫。如果爱陆卫就不要回家。烁儿知道书晴是那么那么爱陆卫呢！可是她也是那么 那么爱家呢！两者同样的份量，怎么能选？难怪她会哭得那样伤心。 烁儿左说右说，左劝右劝，左哄右哄才让书晴止住哭。 “烁儿，你就好了，你的幸福唾手可得。”书情羡慕地说。 “放心吧！陆卫那么好，总有一天，你爹会接受他的。” “唉！我怎么有这么顽固的爹呢？”书晴无可奈何地说。爹怎么就不相信陆卫是人穷志不穷呢？他怎么拒绝陆卫上门提亲呢？他怎么能骂陆卫是个穷小子，是看上他们的家产想高攀呢？爹，他怎么看不到是他是女儿在高攀人家呢？她的女儿只是一个不务实事的小姐而已，可陆卫是有抱负的有为青年呢？ “烁儿，你知道吗？我可以什么都不管，随时跟陆卫走掉。爹，他真的以为我走不掉吗？他真的以为我不敢跟陆卫去吃吗？其实他错了，我是不忍心，他们老了，只有我一个女儿，如果我不在他们身边，他们怎么办？他们是那么爱我。虽然我很生气，但是我爱他们！”书晴叹息着。 “我知道！我知道！”烁儿安慰着书晴。 书晴有太多的话要找人说，烁儿也有很多心情要与人分享。于是，她们就一直聊，一直聊到很晚。烁儿的故事，书晴并不是很了解。烁儿跟白毅的事，跟姐姐的事，跟展鹏的事，还有展鹏的未婚妻，还有杏花楼的洪琴。烁儿一口气讲完了她的故事，书晴听得入迷了。 “烁儿，你好幸福，好幸运！好父母，好情人，好姐姐，好朋友全被你占光了。不行，不行，我今晚要留下来，沾点喜气才行！” “可是展伯父会担心，会到处找你的。” “我就是要让他担心，气气他也好！”就这样书晴留下来了。 烁儿让出自己的房间让她睡。却怎么也没想到，就在这个夜里发生了一件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事。 第二天早上，当烁儿推开门来叫书晴的时候，她被眼前的景象吓倒了。 书晴满脸泪痕地瞪着眼，她的手脚都被绑住，嘴里塞着布条，身上的衣物被撕裂了，被子掉到地上，书晴的肌肤上留着许多淤青和抓痕，床单上，书晴的大腿上渗渗血迹，触目惊心。书晴瞪大双眼，充满了恐惧，绝望，痛楚。 书晴被强暴了！烁儿觉得自己要晕了。 奶妈也吓呆了，不过她很快回过神来，关好门窗，才将书晴解开。没有束缚的书晴跳下床，拿起梳妆台上的剪刀就朝自己的喉咙刺去。 “不要！”烁儿从错愕中醒来，她想夺下剪刀，剪刀却扎进了她的手腕里，顿时鲜血喷射出来，染红了烁儿的洁白的衣衫。 “小姐！”奶妈惊叫着，夺下书晴手中的剪刀。书晴绝望地跌坐在地。烁儿不管手上的伤，哭着抱住她。 “让我死吧！烁儿！我没脸见陆卫，没脸见爹，不如死了！”书晴哭泣着又要去拿剪刀。 “不要，书晴小姐！”奶妈死死拿住剪刀，不给她。 “我求你！我求你！我求你！”书晴痛苦地跪在地上一个劲地求奶妈。 “给她，奶妈！”烁儿大叫。 “小姐！” “书晴，我知道你有多痛苦，多想死。别怕，你死，我陪你！”烁儿拿过剪刀，朝自己的手腕割下去。 “烁儿！”“小姐！”书晴，奶妈同时抱住她。 “书晴，今日之事，在我家，我的房间发生，该被强暴的人是我，该死的人是我！你不该做了我的替身，来受这份苦，如果你要死，我不会活！” “烁儿！”书晴明白，烁儿说到做到。 “该死的不是你们，是那个畜生！”奶妈愤恨地说。 “烁儿，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已不是清白之身了，我怎么见人，让我死吧！” “书晴，你要死我会陪你！” “不！” “书晴，你听我说。”烁儿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你是清白的，被强暴的人是我，这是我家，我的房间，所以，没有理由是你，没有人想到是你。你明白吗？你马上换了衣服回家去，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你记住你是清白的，被强暴的人是我。”烁儿一再嘱咐。并让奶妈送她回家。 而烁儿换上书睛留下的衣服，坐在房中。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烁儿静静地想。前思后想，才惊觉这原来是一个阴谋。眼看着自己的婚期将进。爹应该有很多事要准备的，怎么会跟林梅一起去走亲戚呢？一定是她骗走爹。而她骗走爹，就是为了让这件事发生。 难怪这些天，总觉得二娘的笑里藏刀，袁娟的笑不怀好意。袁力更是变得奇怪。原来，不是自己多心，是他们串通好了，早有阴谋。 可是，她们为什么这么做，就是为了阻止她跟白毅成亲吗？ 烁儿实在想不到他们这么狠毒，这么大胆。那么接下来他们又会怎样呢？ “烁儿，你这是干什么？”奶妈送了书晴回来见烁儿换了书晴的衣服坐在地上，伸手要去扶。 “不要，奶妈。” “老爷快回来了！”奶妈急着说，这让人看见了可怎么办？ “奶妈，你还不明白吗？谁会这么大胆？谁又能随便进得了咱家？只有一个人，袁力！爹为什么这时候不在家呢？是二娘的手段，他们是早有预谋。他们一定赌定了我不敢伸张，赌定了我会忍气吞声，才这么大胆。我偏不！”烁儿说 “可是，这怎么行呢？你是清白的，你就要嫁给白毅少爷了呀！”奶妈急着说。 “可是，他们已经认定我不清白了，我就是不说，他们一定会想办法传出去的，他们这么做就是不让我跟白毅成亲。如果换成了他们去说，我只会更难的！不如自已说了好。”烁儿早该想到，他们不会就这样算了的。“如果我忍了，只更惨。”烁儿不敢想象，之后他们还要做什么呢？但是无论他们要做什么，她绝不让他们得逞。 “小姐！”奶妈知道烁儿这样做，多数是为了书晴，她故意让人知道，被污辱的人是她，而不是书晴。 “奶妈，听我的，让人去报案。还有，让人去请白毅过来，爹也该回来了。等他们都来了，再让他们一起进来！” 奶妈吩咐妥当，只有站在门口流泪。 “奶妈？发生什么事？”白毅匆匆赶来。 “到底出了什么事？”王家业也在这时候回到家。 “老爷！”奶妈一个劲的哭，却什么也不说。 “哟！这到底出了什么事？”林梅假惺惺地说。 警察也在这时候进门了。“王老爷，是你叫人报的案吗？出了什么事？” 王家业也摸不着头“刘队长！” “老爷，小姐昨晚被人强暴了！”奶妈哭着推开门。大家就见到失魂落魄的烁儿。 “烁儿！”大家目瞪口呆地看着慌乱的屋子，王家业伤心地扶起坐在地上的烁儿。 白毅找来衣服把烁儿包起来，林梅母女吃惊的看着她，怎么也想不到，烁儿会这样做，会不顾面子，不顾名声。 警察开始在屋中寻找蛛丝马迹。“王小姐，你看清是什么人强暴你了吗？”刘队长不带丝毫情绪地问。 “我可以等一下再跟你说吗？”烁儿冷静地看着满屋子表情各异的人。林梅，袁娟怎么也不相信烁儿会这么做，自是惊慌失措。 爹对自己疼惜有加，看到自己又难过，又伤心，又紧张，又气愤。“刘队长你一定要帮我把那个畜生抓到！”这个时候最要面子的爹，首先想到的不是顾及他的面子，而是他的女儿。烁儿好感动！好感动！ 白毅他呆了，所有的知觉只剩下一种，就是心痛！看到烁儿受的伤害，受的侮辱，他好心痛，好心痛。白毅将烁儿拥入怀中，紧紧地，久久的抱住她。他恨死自己，怎能让烁儿受这种伤害。他无法想象烁儿的痛苦和绝望，因为他只要一想到就心痛不已。 烁儿推开他，看着他，现在她不能感动，不能哭，她要留着勇气，留着理智。“白毅你看到了，我已不是清白之身了，你回去吧！改天我叫爹上门退婚。” “不，不，烁儿，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要娶你，我不会退婚的。你以为我会因此而嫌弃你吗？我不会，我只是后悔，气自己没能好好保护你” “你先回去吧！”烁儿大声对他说。“我不说话，好吧！”白毅默默退开。 烁儿跟刘队长说起晚上发生的事。烁儿忍不住哭了，想起书晴当时的愤怒，痛苦，绝望，她都要心痛死了。 “王小姐，你慢慢说。”刘队长边听边记录。“你看清了他的样子吗？” “看清了，这个人就是袁力！”烁儿怒瞪着袁力。 “抓起来！”刘队长一听烁儿说出，就指挥手下把袁力抓住。 袁力急了，他大叫：“不，不可能，当时那么黑，我都看不见，你怎么可能看到我？” 烁儿当然看不到，她只是赌，没想到袁力会这么笨。听到他这样一说，烁儿的泪流得更多了，果真是他害了书晴。 “这个该死的！”王家业愤怒地骂道，他上前给了袁力两耳光。 “老爷，她胡说，怎么会是袁力呢？”林梅急急道。 “刘队长，我是不是胡说，而且我还知道，这件事不是袁力一个人就可以做得到的。”烁儿大胆地说，如果她的推测错了，林梅何须这样心急？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最清楚。”烁儿瞪着林梅：“我跟白毅就要成亲，只有短短的几天时间了，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发生这种事？这是早有预谋的。因为，有人不想我嫁给白毅，偏偏这时候，家里没人，二娘又把爹骗走，而她是袁力的婶娘。可想而知是她们串通好的。如果爹在家，我房间发生的响动没理由不惊爹，如果爹在家，他也不会有这种胆量。而袁力会这样做，是因为二娘的女儿袁鹃一直喜欢白毅，二娘当然巴不得有这种有钱的女婿，她们千方百计地讨好，白毅却不领情。” “这，这关我们什么事啊？”林梅惊慌的大叫，她怎么也想不到烁儿好像完全知道了这件事。“我们什么也不知道，这是袁力做的。” “只怕，我今天如果不敢当着众人说这件事，到了出嫁那天，他们会以此要挟，偷龙转凤，让袁鹃代我出嫁吧！” “她胡说！老爷，我没有，我冤枉！”林梅拉住王家业哭叫。 “放开！”王家业推开她：“刘队长，我女儿说得很清楚了，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 终于安静了，烁儿喘了一口气。对书晴她有太多太多的抱歉，太多太多的内疚，太多太多的怜惜。如果不是书晴，而是自己，她一定也是伤心欲绝，除了死，什么也不能想。 所有人都走了，只留下白毅。白毅他太震惊了，他勇敢的烁儿，美丽的烁儿，他怎能放开她？他对她只有更多的疼惜，更多的珍爱。 靠在白毅怀里，烁儿真的觉得自己累了，又哭又闹，又流血，又流泪。她真的好累。只有毅哥哥的怀抱永远让她依靠，永远那么温暖。 如同烁儿预料的一样，警察把袁力带走后，袁力什么都说了，更让烁儿没有想到的是，他们不只是不让她嫁给白毅，还要逼她嫁给袁力，以此谋夺王家的家产。不只是这样，林梅还骗了他们大家，原来，爹被林梅的丈夫所救，林梅为了私欲，骗爹说，她丈夫在救爹时被大水冲走了，爹可怜她，才将她们母女带回家来。而她在爹面前演了一幕又一幕的好戏，要爹娶她。她的丈夫根本没死，那是一个没有出息的男人，因为林梅的强悍，和金钱的诱惑，他一次又一次地屈服了。 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清楚了，林梅母女也不能再在王家呆下去了。王家业也不再觉得对不起她们了。 这是一个荒诞的故事。 故事永远不会完，出了这样的事，是王家的不幸，是烁儿的不幸。那些难听的谣言在大街小巷盛传。那些没事的三姑六婆们，津津有味地说着，议论着，而真正知道真相的人没有几个。于是，什么难听的话都有。烁儿可以不闻不问，可以泰然自若，可以不在乎别人的眼神，可以不在乎别人的指指点点。可是身受其害有爹和白毅，甚至是王白两家上上下下的人。 摇言终于在两家之间掀起了轩然大波。白毅的父母再也按捺不住，亲自上门退亲了。 大厅里，大家面色凝重。 “我不退婚！决不退，我一定要迎娶烁儿！给她一个风光的婚礼！”白毅一现表明。 “毅儿！”白子庭喝斥儿子。“家业兄，我也一直希望我们能结成亲家，但是事已到此！”白子庭为难的开口，他不得不顾及白家的脸面。 “白老爷，我们小姐是无辜的！”奶妈忍不住说。 “我知道，我相信烁儿无辜，我更欣赏，佩服烁儿的勇敢。但是烁儿终究不是清白之身了。”白子庭实话实说，换了别人，他会同情，会欣赏。但是他绝不答应是做他儿媳妇的人，毕竟谣言是可怕的。 “爹，我不在乎，我爱烁儿。您知道这辈子我是非烁儿不娶的。请您用欣赏和佩服接纳烁儿吧！”他绝不在烁儿最需要他的时候放开她。 “我同意退婚！”烁儿开口，“从此王白两家再无瓜葛。” “烁儿！”白毅当着众人拥住她，“我不答应，爹不让我娶你，我们就走，走得远远的。” “不，我不走，这里有我的家，我的亲人和朋友。白毅，你的爱，你的好，我会永远记住。永远感谢你，但是我不能嫁给你！”烁儿清楚地说。 白子庭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发生这件事，他是多么乐意有这样的儿媳。 “烁儿！” “白毅，如果你爱我，请你放开我；如果你要我幸福，请你放开我；不要逼我，不要娶我，让我好过些吧！”烁儿哭泣着拉开她，跑出房间。在她承担这件事的时候，她就知道结果，事实不是书晴，今天已不是清白之身的她，同样不会嫁给白毅，她那样爱他，怎么能给他一个不完整的自己？ 再说这些天她也见识到谣言的可怕，爹出门被人指指点点，她都难过得要死，她何忍白毅身受其害？白伯伯说的没错，她不是清白之身，已昭告天下了。她何忍白毅受人指点？知道白毅对她的爱，她已经满足了。 “烁儿！我不明白！”白毅追上她。 “你会明白的！” “烁儿，这不公平，你要我明白你，难道你就不明白我吗？你明知道，这一生除了你，我不会爱别人，不会娶别人！” “不要逼我！”烁儿哭着， “你也不要逼我！不管怎样，婚礼照样举行，好吗？” “白毅，你想要我死吗？” 烁儿的这句话，让他害怕，他知道，他明白烁儿是会那样做的。 “好！好！好！都依你，行吧！”白毅伤心的离开，他爱烁儿，要烁儿，但是他更要她活着。 第十三章 对书晴来说，每一天都是末日，每一天都是折磨，每一天都是煎熬。她害怕晚上，害怕黑夜来临，黑夜会带来无数的魔鬼，将她缠绕，她想逃，逃不掉，想走，走不了。 每天晚上，她点着灯，点好多灯。她不敢睡，只要一闭上眼睁，她就会看到恶魔。 她的眼泪，早在那个晚上流光了。她所有幸福快乐都从那个晚上开始，结束了。她曾多么盼望陆卫来找她，但现在她多怕他来找她。她不能见他，再也不能见他了。 她不只一次的想死，但是，这样的念头，会让她想起父母关切的脸，会让她想起烁儿坚决的样子。 “你死，我陪你！”烁儿说的，可这不是烁儿的错。 她不敢死。书晴整天把自己关在家里，不吃不喝，不哭不笑，不睡不走，把展宪知夫妇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老爷，你就让她见陆卫吧！” “不行！”展宪知不能退步。 “难道你想逼死她吗？你就这一个女儿呀！”展夫人心疼不已。 “她死不了，如果她一定要死，就让她去吧！”展宪知心狠的说。 “你这样，她就算不死也会疯的。女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看着女儿跟妻子，展宪知无可奈何。他只好去找烁儿，尽管王家的情况并不比自己家好，他也是实在没有办法。 其实，烁儿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书晴，最担心也是她。一看到展宪知，烁儿就明白，书晴不好，她和奶妈心急如焚的赶到书晴家。 “展老爷，你放心吧，让他们年轻人聊一聊就好了！”奶妈知道她们有很多话要话，便把展宪知拦在门外。 “书晴，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我求你了！”烁儿已经知道书晴几天不吃喝了。 “烁儿！”看到烁儿，书晴才抱着她哭出来，她几乎连哭都快忘了。 书晴，她那样爱陆卫，那样爱爹，她想做陆卫的妻子，一个冰清玉洁，完美无暇的妻子。她也想做爹引以为傲的女儿。可是，现在她已经是残花败柳。她无颜见爹，无颜见陆卫。只是让她在爹跟陆卫间选择，她就痛苦不堪了，何况是现在两者皆失。书晴就这样陷入到恍恍惚惚的恐惧中去了。 书晴的不安，恐慌，焦燥；书晴受的折磨，受的痛苦，受的伤害。烁儿都看在眼里。只是她不能代书晴受。 书晴消瘦，憔悴，恍惚。烁儿害怕，担心她一直把自己困在死胡同走不出来。 “烁儿，这样的日子，我不如死去，不如死去！” “不要，书晴，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书晴，看着我，坚强起来。我已经报案了，凶手抓住了。所以书晴，你什么都不要想，那个晚上，你在你自己家里。现在，所有的人都知道被污辱的人是我，是我。你明白吗？你，展书晴，还是以前那个冰清玉洁的展书晴。你只是因为父亲不让你见陆卫而生闷气，不高兴。这一切，很快就会过的，一切都会过去的。明白吗？”烁儿轻轻的安抚着书晴。 “烁儿，你怎么可以为了我！”书晴哭了，女人最重要的名声。 “不是为你！书晴，你明白吗？那个晚上，没有人知道你在我家。那个晚上，就是我。所以，忘了吧！” “我忘不了！”她多痛苦，她只要一闭上眼，就会害怕。 “必须忘了，书晴，你必须忘了！” 书晴努力的点点头。 “要见陆卫吗？”烁儿相信，看到书晴的样子，展宪知也许不会再坚持。 “不，不要。至少现在不要。”书晴还没有足够的勇气见他。 “好，书晴，好起来吧！你是快乐的，是纯洁的，什么也没有发生，好吗？” 在烁儿的安抚下，书晴好不容易吃了点东西睡下了，她太累了。 “奶妈，我是不是错了？是不是错了？我以为自己做得很好，为书晴揽下伤害。我希望把她的伤痛降到最低，可我错了，书晴的痛苦和伤害，我一点也分担不了，我什么也做不了。我真的希望那晚的人是我，不是书晴！”从书晴家走出来，烁儿自责地问。 “烁儿，你已经做得够多了！”奶妈又心疼烁儿，又心疼书晴。 “唉，白毅少爷，你真的不要嫁给他吗？”奶妈问。 “发生这样的事，我还怎么嫁给他？” “可是……，就算真的是你，他也不会在乎的。”奶妈劝慰着。 “他不在乎，我在乎。”烁儿淡淡的说。 “好好的事，怎么会闹成这样？” 事情并没有像烁儿说的一样，一切都会过去。现在烁儿哪也不能去，无论走到哪都有人在背后说着什么，这决不是多疑。无论别人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烁儿都觉得难以忍受。她必须把自已关在家里，不见白毅，也不见任何人。可是就算烁儿不见白毅，他还是每天会来看来她，就算只是在她门口坐上几分钟，这样的白毅，让烁儿多难过。 一个月后，伤痛又一次降临。书晴最怕的事终于确实发生了。 “烁儿，我已经没有勇气去死，可是，我怎么办？帮我结束吧！”书晴痛苦地对烁儿说：“我不要他在我肚子里一天天一点点大起来，我怎么办？怎么办？” “奶妈，怎么会这样？”烁儿茫然的看着奶妈，然而奶妈也没有想到。 孩子是不能要的。可是如何拿掉他？是一大难题。要安全，要不被人知道。烁儿已经见识到谣言的可怕，它能彻底的毁掉一个人。她又怎能让书晴陷入这种困境呢？ “必须把孩子拿掉！”奶妈开口。 “我知道，可是要怎么办？”烁儿看着奶妈。 所有的办法都是不安全的，最后只是剩下走，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她们熟悉的地方，到一个没人认识的陌生地方，把孩子拿掉后再回来。 “书晴！”烁儿抱着她，想她冷静下来，想一想。 “烁儿，我已经无法思想了，你帮我想办法，我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书晴无助的看着烁儿。 “好，书晴，我会好好保护你，不会让你受伤害。书晴，你必须坚强。听我说，你一定要装作什么事也没有，知道吗？回到家，准备些衣物，我们先离开这一段时间，把孩子拿掉了，养好身体再回来。好吗？” 书晴她真的什么也不会想了，烁儿说什么，她就点头。 “那么，三天后，早上，要很早，你在江边等我，不要让人知道，我们一起离开这。现在，你要不要去见见陆卫？” 书晴摇摇头，见到陆卫，她又能说什么？反正她注定跟他无缘，不如就此散了吧！ “真的不要见他吗？” 书晴还是摇头。烁儿只好让奶妈把书晴送回去，三天后，她们必须走，孩子不能留得太久。 离开虽不是最好的办法，却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烁儿知道自己离开的意义。白毅，她是不能嫁给他了，她走了，让他早些忘了她吧！可是想到毅哥哥，有一天要忘了她，跟别的女人成亲，她的心像刀割一样的痛。这一生她都是白毅的人了，她不求朝朝暮暮，长相斯守，白头偕老。那么让她做一天，一个时辰他的新娘也好。那么她也此生无憾了！ 老天！原谅我的自私，也许我这么做会对毅哥哥的伤害更大，可是，可是，我真的好爱他呀！我实在不想带着遗憾离开。 听到奶妈说烁儿要见他，白毅简直乐晕了！一个月了，一个月的朝思暮想，一个月的牵肠挂肚，终于，烁儿肯见他了。推开门见到穿着嫁衣静静坐在床上的新娘，他的新娘，他的爱人，他的烁儿，白毅好紧张，心扑通扑通直跳。“烁儿”他不敢相信的轻柔地喊。 “毅哥哥！”烁儿抬起头看着他。 好美丽的烁儿，好让人心疼的烁儿，白毅拥抱住她：“嫁给我！”“好！”烁儿轻吐。 “跟我回家去，我什么都不理，什么都不管，我们马上拜堂成亲！”白毅兴奋。 “不，不去你家，我们就在这里成亲！”烁儿早在房中准备好一切，她就在今晚做他的新娘。 “烁儿！我想娶你，一直一直没有停止过这种想法。但是婚姻大事，不是扮家家酒这样儿戏。我要风风光光的娶你，正正经经的娶你，我不要让你受半点委屈，我要让所有人知道，王烁是我白毅的妻子。”白毅一本正经地说。 “毅哥哥，我没有委屈，我不在乎有没有婚礼，不在乎有没人知道。我是很认真的跟你拜堂成亲，不是在扮家家酒，不是当成儿戏。难道你认为这样就不风光，不正经？” “可是，”他怎能这样草率。 “可是，这才是我想要的婚礼，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婚礼。天地为证，我王烁要做白毅的妻子。” 白毅，他怎能拒绝这样美丽的妻子，这样特别的妻子？于是，在观音像面前，他们正正式式的拜堂成亲。所有婚礼该有的程序，在奶妈的指点下，他们也一一做了。这绝没有半点儿戏，这是烁儿想要的真正的婚礼。 喝了交杯酒，奶妈关上门出去了。他们坐在床边，看着彼此。拥抱，热吻，如痴如醉，如梦如幻，他们幸福着。 “烁儿，告诉我，这不是做梦！” 烁儿不说话，轻轻地脱去白毅的衣服。白毅抓着她的手，又吻她，“烁儿，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我知道，我要做你的妻子，真正的妻子，除非你不想要我。” 除非 ！天知道，没有除非，他有多想要她。白毅抱起烁儿放到他们的新床上，烁儿幸福地闭上眼，等待着这让人幸福的神圣的时刻。 毅哥哥，他是那样爱着她，他那样小心，那样温柔，那样细腻，那样轻手轻脚，那样紧张地做每一个动作，仿佛她是一个瓷娃娃，一碰就会碎似的。烁儿忍不住流泪，幸福的泪，也是内疚的泪。因为明天毅哥哥醒来后，找不到她，一定会疯掉！ 烁儿，你好自私，好无情，好残忍！为了不想带着遗憾离开，却要留给他更多的遗憾，更多的痛苦。可是已经容不得她多想，她感受到毅哥哥进入她的那种痛，撕心裂肺的痛，幸福的痛。烁儿咬牙，忍受着，她愿意忍受，痛着并幸福着。 烁儿吻住白毅，原谅我！她在心里说，我永远，永远是你的妻子。 第十四章 这一夜，白毅在天堂里飞翔。即使是第二天醒来，他还沉溺在幸福里。他转身，却看不到烁儿，他左看右看确定自己是在烁儿的房中，并不是在做梦，然后，他幸福的笑了。 昨夜，烁儿做的他的妻子。他起身下床，却不经意，看到床单上的“落红”。 他愣愣地，呆呆地，看了好久，好久，他怎么能不明白“落红”的意义呢？自古女人背负的十字架。 床单上的“落红”代表什么？代表烁儿的清白，烁儿的处子之身，他才是他的第一个男人。但是，那天早上，在烁儿的房中，在烁儿的床上，他也曾看到这样鲜红的血迹。怎么回事？ “烁儿！烁儿！” 白毅呼叫着烁儿，满屋子寻到，却找不到烁儿。他想找奶妈，却也找不到奶妈。 白毅找不到烁儿，这才看到，桌上，烁儿穿过的嫁衣，整整齐齐的叠放在那里，他轻轻拿起衣服，才看到下面压着一张纸条。 毅哥哥： 我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爹老了，请代我好好照顾爹，烁儿感激不尽。 不要怪我，不要找我！你也找不到我的，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会去哪里。 希望我回来的时候，能看到毅哥哥已是儿女满堂。 再见了！ 烁儿留字。 看到这短短的几行字，白毅心仿佛沉入了水底，凉透了。当他拿着字条找到王家业时，王家业一时也接受不了，烁儿离家出走的事实，此时，他已经管不得这么多了，当着白毅的面痛哭起来。白毅何尝不想哭。 “伯父，先冷静，也许烁儿还没有走远，我们马上让人去找也许还找得回来。”白毅的一句话，才让王家业从悲伤的醒来。 “好，去找，我们马上去找，让家里所有的人马上去找。” 就这样，王家的佣人，没有一个闲着，顿时街头巷道全是王家人叫唤着烁儿的声音。从每一条街，每一个角落，从江边，附近的山岭，到旁边的山村小镇，找了一天也没有找到烁儿。 就在王家所有人出动去寻找烁儿的时候，展家也是同样的情况。 展夫人找不到女儿，就坐在院子里哭起来。 “哭，哭，哭，不要哭了好不好？说不定马上就会找到她。” “都是你！你非把女儿逼走你，你才甘心！” “你！”展宪知心里已经是懊悔不已，“说不定她就是去找那个姓陆的小子去了！我已经让人去找他了。” 展宪知派遣去陆家庄的人回来了，但是并没有找到书晴，展宪知更是心急，他不相信自己亲自跑去陆家。 “姓陆的小子！你给我出来！”展宪知到了陆卫家，站在院子里大叫， “伯父！”陆卫已经知道他是来找书晴的，“书晴，她真的没有来找过我。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她了。” “你还想骗我？你快点把我女儿交出来！否则我对你不客气！”展宪知的盛气凌人，让陆卫受不了，他不再理他。 “展老爷，你们小姐确实没有来过我们家。”陆卫的爹对展宪知说。 “爹，别管他，我看书晴根本就没有走，是他故意来这里闹。” “你这个臭小子，你还说这种话，一定是你把书晴骗走了，你把她骗到哪里去了？”展宪知不停的大吵大闹，他把陆卫的家，里里外外找遍了，没有找到书晴的人。 “展老爷，真的没来我们家。” “对啊！陆卫已经好久没有去过城里了。” “是，我们也没看到有人来找过他呀！” “根本没有见到什么姑娘。”展宪知的声音找把村里的人引来看热闹了，大家纷纷在一旁说。 展宪知确实明白陆卫没有见到书晴，他心里就没底了，他失落的念着：“那她会到哪里去呢？” 见到他这个样子，陆卫心里有很多的不忍：“你不要担心，我根你一起去她！” 陆卫的话，又给了展宪知一点希望，“好好，你一定要找到她！” “放心吧！我一定会找到她的。” 两家人找遍了城里的整个角落，问遍了所有的人，但就是找不到烁儿书晴她们的人。 白毅疯了似的到处寻找，他在江边拼命叫喊着烁儿的名字，平常烁儿是最喜欢到江边来的，可是现在却没有她的影子。 展鹏回来听到所有关于烁儿的事，听到烁儿出走的消息，他愤怒的找到白毅，一句话不说，就朝着白毅打起来。 “你怎么可以让烁儿走掉？怎么可以？” “你怎么能在她最需要你的时候不在她身边？” “如果，是我在，我一定会不顾一切娶她，带她走！” 白毅没有还有，他觉得自己该打。展鹏的这些拳头打在他身上，他已经毫无感觉了，因为他的心更痛，他也恨死了自已。 最后他只有找到洪琴。从洪琴那里他知道，女人不可能会有两次落红，烁儿是清白的。烁儿没有被强暴，他才是烁儿的第一次。即使他对烁儿的爱再也超出世俗之外，可他多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可是，烁儿呢？烁儿走了！烁儿走得彻底，走得干净，走得无情。 白毅开始了这似疯狂的寻找，他没日没夜的找，不辞辛劳地找。可这些毫无头绪的寻找，全是徒劳。 白毅恨死了自己，他怎能这样让烁儿走掉？怎能？怎能？怎能？他本来可以不顾一切地娶她。他本来可以带烁儿一起走，天涯海角，他都该在烁儿身边的。可是现在，他失去了烁儿，在烁儿用行动向他证明她的清白以后。他原本该毫不犹豫地娶烁儿，他怎么能让烁儿独自承受痛苦？ 烁儿你在哪？你在哪？白毅无助的寻找，每次找不到回来，他都伤心欲绝地把自己灌醉。每次酒醒以后，他又开始寻找，就这样日复一日地寻找，转眼过了三个月。 三个月伤心的折磨弄得白毅已不像人形。他又瘦又憔悴又落魄，头发不梳不洗，胡子不剃不刮，眼睛布满血丝，身上的衣服刀不换不洗。洪琴若不是亲眼看见，他一日日变成这样，简直不敢相信他是白毅，从前那个整洁干净，文质彬彬，自信满满的白毅哪里去了？ 爱情，你可真会折磨人？ 洪琴看着白毅，他的痴，他的傻，他的疯，她能懂。可是她除了心疼，心酸，心醉，她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在他喝醉的时候照顾他。她常常想，上天如果给她一点法力，让她变成烁儿的样子，她愿意做代替烁儿，只要白毅接受她，她什么都愿意。 三个月了，她再也不愿看到他这样委靡下去了。 “白毅，你振作起来，你是男人，勇敢的，有责任的男人。这样扔下家，扔下所有的生意不管，这算什么？烁儿看不到的，就算她看到了，也不会感动的，她一定更希望你好好生活。你难道没想过好好经营生意，挣更多的钱，请更多的人去找烁儿吗？不是比你现在抛下一切更好吗？” “谁都知道，你爱烁儿，你要不惜一切找到她。所以你更该有更长远的打算，不是像现在这样像无头苍蝇似的乱撞。三个月过去了，要找到烁儿，也许还要三个月，甚至更多的三个月，你必须醒一醒，你要找到烁儿，要保持精力，体力和财力。” “你这些年辛辛苦苦地创业，不就是为了让烁儿过无忧无虑的幸福日子吗？像你现在这样下去，你能维持多久？就算你找到烁儿，只怕也会一无所有了，到时你拿什么给烁儿幸福，你怎么让她过好日子？难道你要把她找回来跟你过一无所有的穷日子吗？” 洪琴苦口婆心地劝说，确确实实让白毅清醒了。 “谢谢你！”当白毅这样说的时候，洪琴总算安心了，她相信很快又能看到从前的白毅了。她也知道并不是她的起了最大的作用，而是他对烁儿的爱和让烁儿幸福的决心。寻找烁儿的日子是痛苦和烦闷的，可是，他永不会放弃。无论天涯海角，无论何年何月，他都会找到她的。 这一生，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他都要找到她。 对于白毅来说，他不会放弃寻找烁儿，他还可以有很多的三个月。 但是对于展家二老来说，他们已经没有多少个三个月了，痛失爱女的他们，先是疯狂的找到陆卫，但是陆卫他确确实实没有见过书晴，确确实实没有拐走书晴。他看到书晴的爹娘从愤怒的指责他，到声泪俱下的求他，看到两个老人，从精神饱满，体态丰盈到消瘦落魄。他们确确实实疼爱书晴，可怜的父母！痛失爱女的两个老人，痛失依靠的两个老人，他们完全慌乱了，完全不懂得自处了。他们对书晴的爱也真正把陆卫折服了。于是，他毅然住进展家，以女婿的身分照顾二老。让两老感动之余，悔不当初！只恨书晴竟是询息全无，只恨书晴不早日回来。 书晴的情况很不好，也许是这件事给她的打击太大，也许是孩子带给她很多的恐惧，她的情绪越来越不安。离开家后，她们坐车走了很远的一段路，书晴还是不放心，到一个地方歇歇，或是吃顿饭，只要被人多看她两眼，她就很担心，很害怕。 “烁儿，他们干吗看我？是不是他们认识我，认识爹？” “不会的，不会的，书晴，我们已经离开家很远了，这里没有人认识我们，让奶妈去找大夫好不好？” “不行，不行，我要走，走得远远的，走到没人认识我的地方去！” “好好好！我们走，走远一点！”就这样，她们不停的走，换了很多地方。 “烁儿，我好害怕，爹会不会知道了？”可是无论走到哪，书晴还是不放心。 烁儿毫无办法，只能心疼的看着她，每个夜晚，她都在恶梦中惊醒。烁儿也越来越担心，也许只有尽快的拿掉的孩子，才能让书晴好一点。可是书晴也不知怎么了，她所有人所有的事都不放心。 “怎么办？奶妈。”烁儿心急又想不出办法， “我看我们不能往城里走，尽量往乡下走，乡下人少，书晴就不会那么担心。” “乡下？可是乡下的大夫可靠吗？放心吗？安全吗？” “可是，我们不能再走了，孩子在书晴肚子里的时间越长，危险就越大。” “好吧！” 最后，在一个小镇上停了下来。住了两天，奶妈找到一个老妈妈，从她那里得到了一付随胎的药。 看着那碗黑漆漆的，味道难闻的东西，烁儿心里真的不放心：“奶妈，这样真的行吗？” “老妈妈说了，专门堕胎用的，多少人喝过的。” “可是，喝了就可以把孩子打掉吗？喝了不会让书晴有危险吗？” “让我喝，我要喝！” 书晴端起药。 “不要！”烁儿从她手中抢过药，倒到地上。 “烁儿！”奶妈和书晴看着她。 “对不起，书晴，不能喝，我不能让喝。我们都不知道这用的是什么东西，我不能让你有危险，我不能冒这个险！”烁儿哭着抱着书晴。 “烁儿！”书晴也口头了，奶妈只好站在旁边叹气。 “奶妈还有什么办法吗？” “所有的土方法都是有危险的。还是去城里找一家医院吧！” “不，不，不，我不去！”书晴害怕的缩起来。 “书晴，” “烁儿，让我喝药吧！让我喝吧！我不怕！” “可是我怕！” “烁儿，除了喝药，还有很多办法是不是？我可以把他撞下来，是不是？”书晴马上跳起来朝着桌子撞过去。 “书晴！”吓得奶妈和烁儿赶紧抱住她。 “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我们再想办法，我们不去医院！” “这还可以打他，打他，把他挤下来。”书晴又朝着自己的肚子打下去，奶妈拼命护着她，这些着拳头就全打在奶妈身上。 结果，孩子没有打掉，三个人都累得倒下了。 第十五章 春去秋来，花开花谢，转眼过了三年。 桃花村，顾名思义，这是个桃花茂盛的地方。 又是春天，满村上下到处开满了桃花，香气四溢。桃林里，两个年轻的女人和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子正在追逐嘻戏。 小男孩子跑累了，很快被两个女人抓到，两个女人疼爱地抱着他，亲他粉雕玉琢般的小脸。小男孩被痒得咯咯直笑，三个人笑作一堆。许久她们才放开他，让他独自去玩。走近她们，看到她们美丽的笑脸，你才知道什么是人比花姣，人比花艳。 她们，就是烁儿和书晴。而那个小男孩，不是烁儿的儿子，而是书晴的儿子。 桃花村，是个美丽的地方，这也是她们住下来的原因。就是在这里，书晴决定生下这个孩子，她的孩子。 “烁儿，我想生下他。是，我曾经是恨他，恨不得马上弄掉到他。可我恨也恨过了，也用了很多办法虐待他。他却一点也不恨我，在我肚子里不肯走，一点一点的长大。我恨他，因为他是那个恶魔留下的。可是我们一直忽略了，他也是我的孩子。他是无辜的，他无从选择地来了。现在我们在这里，不知归期何日，离开爹，离开陆卫，我还有什么寄托？只有他了。让他来填满我的生活吧！”书晴温柔地抚着肚子。 “好，好，生下来，我最喜欢小孩子了，生下来，我来带，我保证把他养得白白胖胖的！”奶妈开心地抢着说，这就是奶妈，仿佛带孩子是她的天职。 于是，一个新生命诞生了。书晴的孩子，她们的宝贝儿，“煦儿”快乐地成长在这个美丽的桃花村。 煦儿是可爱的，漂亮的，讨人喜欢的。也是奇怪的，他大了，看到别的小孩子叫爹，他却从来不问，仿佛他天生就知道不该问。尽管这样，书晴还是伤感的。 桃花村，烁儿和书晴的到来，给这里带来了很多的欢乐。这是一个很美丽，很幽静的小山村，因为远离城市，交通又不方便，住户也不多，所以这里的一切都很缺乏。这里也没有学校，所有的孩子都不念书。 烁儿她们的到来，引起了大家的好奇，起身是孩子们，烁儿喜欢他们，给他们讲故事，给他们做玩具，很快烁儿她们成了这个小村里最受欢迎的人。看到无知的孩子们，烁儿想起她可以教他们读书写字。 这个消息一传开，大人小孩子都高兴得不得了。全村人一起帮烁儿她们建起了一个大院子，除了她们住的房子，还留着一间大房子供她给孩子们讲课。 乡亲们又善良，又热情，自从烁儿主动教孩子们知识后，她们的吃的，用的，就全是乡亲们送来的。 “这个地方真是太好了！”烁儿常常这样感慨，她和书晴，肩不能挑，手不能抬，还要带着煦儿，光靠奶妈一个人，怎么养得活这么多人，好在乡亲们帮忙。 “书晴，我从来没有什么理想，也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干什么，现在竟然可以教孩子们念书了，我终于成了一个有用的人。”三年，三年来，她们有了太多的改变。 烁儿不仅仅是受到了孩子们的爱戴，大人们对她也很感激。烁儿从小在家，就跟着母亲种植花茶，只是母亲死后，她便对什么事都没兴趣了，现在来到桃花村，一个这么美丽的地方，一个土地肥沃的地方，烁儿又有了种植花茶的兴趣。起初只是弄着玩，后来收的花茶多了，就让乡亲带去镇上卖，没想到还卖得不错，于是，乡亲们纷纷讨教起种植的方法来。现在的桃花村，更美了，除了桃花的香味，四外还飘着花茶香，而且，这也成了乡亲们挣钱的行业。 看着一片片的桃花，“真美啊！”烁儿轻轻摘下一朵，放到书晴手中。 “烁儿，三年了，你没有想家吗？”书晴问，最近她常在想，想爹娘，想家。 “说不想，是骗人的。”烁儿微微皱眉头。 “我好想家，想爹，想娘，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好不好？是不是还在担心我？我也想陆卫，虽然我不该去想他，可我还是放不下他呢！想知道他好不好？想知道他成亲没有？只是想再看看他，哪怕知道他的一点消息也好！”书晴幽幽地说。 烁儿何尝不是？白毅，那是她心里永远也放不下的人啊！正如书晴说的，哪怕知道他的一点消息也好啊！烁儿也想爹，爹老了，不知道有没有人陪在他身边。 “烁儿，我们回去吧！我已经让你离家陪了我那么久，现在的我，不会像以前那样脆弱了。我想，我们不能在这里住一辈子吧？在另一个地方，还有我们日日夜夜想念牵挂的人。” 那么回去吧！回去！回去！不管将面对什么结果，那都是她们要面对的啊！ “烁儿！烁儿！”奶妈叫着从远外跑来。烁儿和书晴一笑，烁儿迎了上去，书晴去抱煦儿。 “奶妈，怎么了？” “烁儿！”奶妈跑得气喘嘘嘘，她激动的抓着烁儿的手。什么事让她这样激动？ “烁儿！”一个陌生而熟悉的声音响起，烁儿简直不敢相信白毅会这样出现在她面前，她所有的思绪都不会动了。 白毅轻轻将她拥入怀里，他多想紧紧拥着她，再也不让她离开他，但他又多害怕他一用力烁儿就不见了，害怕这是梦。因为他无数次的在梦中见到烁儿，可是每一次，他轻轻一抱，她就不见了。 烁儿何尝不当这是梦，怎么可能？他怎么会找到她呢？烁儿闭着眼睛靠在他怀里。 “妈妈！”小煦儿跑到烁儿身边，抱着烁儿的腿，“煦儿也要抱抱！” 书晴和奶妈感动的看着他们，竟忘了煦儿跑了。 煦儿的声音把白毅唤醒，他低头看着煦儿，轻轻把他抱起来。 “烁儿！是我孩子吗？”他轻轻的问。 “白毅！”书晴走上来，烁儿马上一把拉住她。 “是我的孩子！”烁儿笑着说。 “你叫什么名字？”白毅笑着问煦儿。 “我叫煦儿！” “白煦！烁儿，你取的好名字。”白毅开心的亲了亲煦儿。 “你是谁？”煦儿问白毅。 “我？我是你爸爸！” “爸爸？你是我爸爸？”煦儿开心的叫着。“妈妈，娘，我有爸爸了！我有爸爸了！” 烁儿书晴紧紧的抱在一起，奶妈一个劲的掉眼泪。 “回家吧！我们回家！”白毅开心的抱着煦儿，牵着烁儿说。 “好！” 见到白毅，大家真是又兴奋又激动，有太多太多的话要问他。 回到家，奶妈忙着去做饭，烁儿，书晴，煦儿围着白毅。 “我知道，你们一定有很多话要问我，听我说，家里一切都好。爹很好，身体健康。只是很想你！”白毅握着烁儿的手。 “书晴，你不要担心，虽然当初你们离家的时候，我们所有的人都很心急，很慌乱，但是那段心痛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你爹妈现在很好，我想他们没有失去女儿，反而多了一个儿子。” “多了一个儿子？”书晴不解的看着他。 “对，陆卫，自从你走后，你爹妈日渐消瘦憔悴，是陆卫一直在照顾他们，才使他们好起来。现在，只要你回去。你的父母是不会再反对你们的婚事了。” 听到白毅这样说，烁儿开心的握起书晴的手。 原本白毅见到烁儿有很多很多的话要说，但是煦儿对这个爸爸太好奇了，他一刻也不放过白毅，白毅也是对这个儿子太喜欢了，他实在没想到烁儿会给他生了儿子。 “书晴，把煦儿给我了，好不好，我一定会好好疼他！”私下底里，烁儿儿对书晴说。 书晴哭了，为了烁儿对她的好，为了白毅对煦儿的喜爱。 “书晴，陆卫在等着你，你应该有属于你的幸福！” 到了晚上，煦儿睡了，白毅才有机会跟烁儿说话，太多太多的相思，太多太多的牵挂，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你怎么会找到我？”烁儿实在想不到，他能找到她，她想像不到白毅动用了多少人力，财力来寻找她，但是只要能找到她，那一切就不算什么了。 “也许，是因为镇上卖的花茶。”白毅轻轻的说。 “哦！为什么还要找我？” “你明知道的，白毅没有了烁儿，还有什么快乐？” “不要可是了，我们已经孩子都有了，不是吗？我也不责问你为什么要离开了，只是，你要答应我，以后再也不可以这样对我！这三年，我受够了！” 是啊！人的一生没有太多的三年，烁儿紧靠着白毅：“以后，就是你赶我，我也不会离开你！” 再回到自己陌生又熟悉的家，真是百感交集。 烁儿抱着爹，抱着姐姐哭了个够。看着烁儿，看着自己的小外孙，王家业真是欢喜得不得了。 书晴回到家，也抱着父母哭了个够。“你这孩子，怎么要离家出走呢？”虽然展宪知一直这样责怪的念着，但是他是高兴的。 见到陆卫，书晴却不敢拥抱他，陆卫紧紧的把书晴拥在怀里。 出走三年，现在回来，谁也没有问为什么。 回到家，两家人当然是热衷于她们的婚事。展宪知早就不反对书晴嫁给陆卫了，他觉得自己找了个好女婿。 而白毅的父亲也看到了儿子对烁儿的痴情，如果他还要反对，那白毅也许真的会带着烁儿远走高飞去了。 但是，烁儿，还是有烁儿的问题，书晴还是有书晴的问题。 白王两家在准备婚事，展家也在准备婚事。 这天大家高高兴兴的在一起，白子庭看到煦儿，想到一件事：“亲家，我答应烁儿嫁给白毅，但是，不能带煦儿。” 这句话像是一个炸弹，所有的人都看着他。 “爹，煦儿是我的儿子！”白毅把煦儿抱在手里。 “老头，你糊涂，煦儿是我们的孙子！”白毅的娘说， “是不是我的孙子，我就不敢说了！” “我不嫁！”烁儿抱过煦儿。 “烁儿！”白毅看着她。 “煦儿是我的儿子！”书晴大声的对大家说，所有的人都愣住了，都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这一直是书晴心里的结，她再也不要留着这个结了，不管怎样，是她留下的孩子，她不能不要。 烁儿更是吃惊的看着书晴。 “烁儿，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我不能不认我的儿子，我不能骗陆卫。现在把所有的事都说出来吧！我不想它永远压在我的心里，这样我会很难过。三年前的那个晚上，被强奸的不是烁儿，是我！”书晴勇敢的看着大家。 “那天，你还记得吗？陆卫，你到我家提亲，被爹赶走了，我心情不好，就跑来找烁儿，晚上，我没有回家，烁儿让出了她的房间给我睡，所以，那天晚上的人是我。烁儿是为了保护我才这样做的。包括这次出走，是我因为有了孩子才要离开的。也是烁儿为了保护我。烁儿为了我做了那么多，我不能再让她为我承受了。煦儿是我的儿子，我不能不要自己的儿子。” “书晴！”烁儿，书晴，奶妈，抱着煦儿一块哭了起来。 “对不起！陆卫，这三年来，谢谢你照顾我爹娘。” “书晴，你什么意思？”陆卫看着书晴。 “现在，你已经知道了，你还要我吗？” “书晴，为什么？你要等到三年后，才来问我这句话？就算你当时来问我，我也会一样的回答你，我要你！”陆卫紧紧的抱着书晴母子，“我也要我们的儿子！” 也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第十六节 书晴的话把所有的迷都不得解开了。 陆卫又难过又心疼的紧拥着她，书晴过去三年所受的伤害折磨和煎熬，他到现在才算理解。 书晴的离开是因为还不理解他对她的爱有多深，有多真，也是因为她爱他爱得太深爱得太真。她不愿意让他知道她的残缺，所以她选区择了离开。 如果她少爱他一点，那么她的痛苦就减少几分。 如果他不是在被她的父亲赶走后，赌气一直不去找她，也许他们之间就不会白白流失三年。 三年，在她承受了那么多之后，他怎能因为她受过的伤害而舍弃她？她是他早在三年前就认定的妻子，不然他又怎么会照顾她的父母整整三年？他对她的爱是决不会为任何事而改变的。以后，他决不会再让她受一点伤害，也不让煦儿受到伤害。 “我们回家吧！”陆卫紧紧牵着书晴的手。 “书晴！”烁儿的声音让书晴停下脚步，她回过头来看着烁儿。 烁儿忍不住的掉泪，书晴的话对她来说有多重要。烁儿是最能体会书晴心情的人，书晴需要多么大的勇气来面对大家，来说出这些事。甚至在书晴说了以后，烁儿还不敢确定书晴真的会这样做。 烁儿知道书晴不仅仅是为了煦儿，还是为了她。书晴是在冒险的赌，不管输赢，她都要烁儿幸福，而忘了自己的处境。 烁儿说不出的感动，她上前紧紧的拥着书晴，说不出话来。 “放心吧！烁儿，今天我已经把那个让我痛，也让你痛的毒瘤彻底拨出了。从此它不会再困挠我，让我痛苦了，你也不要再难过，不安了。我的心结解开了！”书晴对烁儿安慰的笑，“你看，我们是不是太傻了？陆卫爱我，白毅爱你，他们不会因为任何事而减少对我们的爱，可我们却白白的错失了三年，以后我们不要再做傻事了。” “谢谢你！陆卫，我和书晴的感觉是联系在一起的，感谢你让我们都拥有幸福！”烁儿感激的对陆卫说。 “我不能谢你了，因为你和书晴是那样的心心相连，你们俩都愿意为了彼此而不顾自己的幸福，我想你们之间的感情已经超过了她对我的感情了。”陆卫轻轻一笑。 “但是取代不了啊！所以，不要独占了煦儿，他也是我最最心爱的儿子！”烁儿轻轻的亲着煦儿的脸。 “妈妈不哭！”煦儿伸出小手擦着烁儿脸上的泪，他是不明白大人们说着什么，又哭又笑的。 “他也是我的儿子吧！”白毅也走近，伸手把烁儿揽入怀：“事实上，我一见到煦儿就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了。”“当然，他是我们两个人的儿子，没有我们任何一个，就没有他的出生。”书晴对烁儿一笑。 “我是煦儿的外公吧！我是把他当成我的亲外孙的，煦儿先让你们抱回家，但是过些日子我可要去你家商量，让煦儿一家住半年才好！”王家业也走上来说。 “烁儿，白毅，伯父，谢谢你们！”书晴感动了，他们就像是她的家人给了她最好的安慰，理解和支持。 “那么，我也是煦儿的奶奶吧！”白夫人这时也忍不住了，她不再理白子庭，走近烁儿他们。 “妈妈！”烁儿感动的看着她。 “煦儿，叫外公，叫奶奶！”书晴忍着泪对煦儿说。 “外公！奶奶！”煦儿甜甜的叫着，温暖着每个人的心。 “回家去吧！带煦儿去见外公外婆，我相信他们会我一样接受并喜欢煦儿的。”王家业对书晴和陆卫说。 “谢谢！我们回家！”陆卫一手抱着煦儿，一手牵着书晴回家去了。 烁儿和白毅满意的相视一笑。 白子庭脸色难看的站在厅中，他是实在实在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 “死老头子！这样的儿媳妇你上哪去找？好好的孙儿你也要让给人家！”白子庭愣愣的看着妻子，几十年的夫妻，她是从来不敢这样跟他说话的。 “你不要瞪我，几十年的夫妻了，我什么都听你的，不管是非对错，我全都听你的。你要是还想干涉儿子的婚事，我就跟你没完。” “妈妈，不要说了，我不会怪爸的。我不会再为了任何事而放开毅哥哥的。”烁儿轻轻的拉着白毅的母亲。 “好，这就好。亲家，我们就赶快准备婚事吧！”白夫人真是太高兴了。 “当然好！” “死老头，你还不走？” 两家的大人都悄悄走了，把偌大的一个地方留给烁儿和白毅，他们深深的看着对方，似乎爱已经深得不是言语可以表达的了。 “烁儿，”白毅紧紧的拥着她，心里的感觉太复杂了。“你在离开之前留给我一个太难解的难题，你把完璧之身给了我，证明了你的清白，你却又要失踪，真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我以为煦儿是我的儿子。” “对不起！毅哥哥。书晴跟我一样，我们都想成为爱人最完美的新娘。书晴代我承受了原本我该承受的痛楚，而我能为她做的实在太少太少，看到她痛不欲生，我真的情愿遭受折磨的人是我。面对当时的书晴，我决定她死，我也不会独活。离开是迫不得以，不知归何日，所以……，我是那么那么的想做你的妻子啊！” “别说了，烁儿！我明白，我明白你的，你是那样善良，你做的没有错。只是以后，请为我多想一点，不要再离开我。” “永不离开，一生一世陪着你！”烁儿一眨不眨的看着白毅，这得来不易的幸福，她怎么会轻易放手？ 书晴跟烁儿的婚礼选在同一天举行，这是几家人商量好的。 结婚这天，鞭炮声响声了整个城市，盛大的场面也是别人想像不到的。 虽然这是一声迟了三年的婚礼，但是烁儿是幸福的，幸福的感觉随着血液在身体里流走，烁儿相信书晴心情是跟她一样的。 这个婚礼实在是有太多的让人意想不到，结合老老少少两代人的意思，就办了个不伦不类，不洋不土的婚礼。当然这对于他们来说形式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跟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尤其是这么不容易才能在一起。 烁儿和书晴是拒绝像以前那样做一个只能坐在房中焦急等待的新娘，她们一定要出来宴客，要和大家在一起，一起感受这种兴奋和热闹。 烁儿怎么也想不到，酒席竟是选在杏花楼。“杏花楼”还是以前的那个杏花楼，那样的豪华，那样的热闹非凡。“杏花楼”也不再是以前是杏花楼，不再是风月场所，而是城里最大的最豪华的酒楼。今天两家实在是大宴宾客，不管你是谁，不管你认不认识主人，不管你是经过此地的外地人，还是乞丐，都可以不带礼品而进入杏花楼大吃大喝，而且酒席连办三天，这可是罕有的事！ 更让烁儿想不到的是，杏花楼的老板娘竟是洪琴。烁儿见到了洪琴，见到了展鹏，见到曾经所有的朋友，心里说不出的激动，有这么多的朋友，在她婚礼上给她祝福。在那些祝福声中，烁儿幸福到落泪。 展鹏跟洪琴，这是烁儿怎么想也想不到的事，但是白毅是这样告诉她的，展鹏跟洪琴彼此有意。 “希望，明年的时候在这里，你们来参加的是我的婚礼。”展鹏这样开心的对大家说的时候，烁儿才相信。 “琴姐姐，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这么好，你一定会找到你的幸福的。”烁儿情不自禁的握着洪琴的手说。 洪琴淡淡一笑，悄声对烁儿说：“世事难料，我跟他实在不在同一个世界，他的那个世界，只怕我适应不了。” “不会的，两人心心相印，是什么都能克服的。”烁儿知道洪琴的担心，她的出身只怕是不能让展鹏的家人所接受。 “我祝愿你们！” “我们所有的人祝愿你们！”白毅带着大家向洪琴跟展鹏举杯。 “谢谢你们！”大家的祝愿给了洪琴力量和希望，她开心的笑了。 烁儿看着展鹏，真想知道他们的故事。 “烁儿，白毅，我祝福你们，也感谢你们！”展鹏用手轻轻揽住洪琴说，“不是你们，我怎么会认识洪琴，她是个很有才情的女子，难得的红颜知已。” “烁儿，你走后，不只是白毅苦恼，难过，失落，我也跟他一样。后来，我又像他一样，杏花楼确实是个买醉的好地方，还有洪琴这样的红颜美人相伴，我也乐得日日在此听曲，喝酒。那时候的洪琴，是看不起我的，她好不容易把白毅劝振作了，又来了一个我。有一次，她生气的对我，她说，展鹏，你天天在这买醉，是为了谁？人家白毅苦恼，那是跟烁儿两情相悦，你又算什么？你只是个傻瓜！无可救药！她是话刺痛了我，也骂醒了我。是啊！烁儿你跟我有的只有友情。你的心里只有白毅，有白毅为你苦恼难过就够了，我的一厢情愿实在是多余。后来我想通了，也跟洪琴成了好朋友，慢慢的爱上了她。我为她买下了这座杏花楼，她虽然坚持要还我钱，不过，不用担心，她会没有机会的。因为，她和杏花楼不用多久就都是我的了。” 展鹏还是那个展鹏，他开心，他幽默。 烁儿举杯对他们一笑，笑容里有她诚挚的祝福。她相信每个人都有一个真正的爱人，被他所爱也深爱他的人。 烁儿幸福，白毅幸福。 书晴幸福，陆卫幸福 。 洪琴幸福，展鹏幸福。 愿所有的人都幸福！ 这样的婚礼，两对夫妻，两个富贵家庭，两个美丽的新娘。 两个新娘抱着一个孩子，孩子叫这个是“妈”，叫那个是“娘”。 三年前的出走，三年后的归来，三年后的盛大婚礼，这些所有的事都成了这个小城里人们所津津乐道的事。 许多年以后，还会有人记得这场婚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