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娜娜”》 第一章 寝室里的时钟迈着简单的步子，滴答作响，窗外的光线已经可以让墙壁上的纸花明亮起来了。在这几个夏秋变迁里，我似乎渐渐的适应了那些大片大片弥漫在寝室内的气味儿。百灵喜欢香草的味道，从一开始就甚是喜欢。记得她跟我说，当香草的香味儿渗透进我们俩的皮肤时，我们便能够彼此相依相伴。我当时笑着抱起她的肩膀，在她的耳边告诉她，它们虽不是毒药，可是却早已令我着迷…… 我叫芸芊，大三的女孩子，类似所有大学的女生一样，曾想象着自己会有一段浪漫的爱情，我也曾无数次的在梦里与我的白马王子邂逅，待梦醒的时候，心如鹿撞，脸颊绯红。马拉松似地去等待未知的爱情终于令我有点身心疲惫了，我看到身边的女孩娇滴的在她们男朋友面前装嫩，于是我在想象她们背地里在我们面前意气风发的样子，想完之后我暗自对自己说，要是只有掩饰才能换来爱情，我还不如找一女的得了。我为自己的想法不禁笑出声来。 可我一直就不觉得丢脸，因为咱系花百灵照样是单身一人，任凭身后的追她男孩子前仆后继，始终无动于衷。我好几次无奈地在她面前感慨，“百灵啊百灵，为什么上天要将你生的这般迷人呢！”然后她就会深情地拉起我的手对我说，“可我离不开你呀，我心爱的芊芊……”每次我听到这称呼，腹中就好像给怀孕的孩子狠踢了几下…… 呸呸呸，瞧这比喻使的，怎么说人家还是一黄花大闺女呢。 不过这几年风风雨雨的过来，眼看着这少女的青春无情的被岁月蹂躏，也怪揪心的。梦里，一间弥漫着轻音乐的法式餐厅，我望着对面被烛光落印着的一张俊俏的脸蛋；还有那双秀气温暖的大手；望着我含情脉脉的眼睑，我感觉嘴边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身边是大片大片的玫瑰花，我一脸贪欢的欣赏着梦中的白马王子。接着他站起身子，慢慢地将他的嘴靠近我的脸颊，我特害羞的闭上双眼，等待着这深情的一吻…… 接着我听到百灵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我心爱的芊芊，该起床啦！” 我猛地睁开眼睛，望见百灵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吓得我赶紧做直了身子。 百灵将身子靠过来，满脸笑容地用手指划动我绯红的脸蛋对我说，“哟，瞧你这样儿，又做春梦了吧！和你的白马王子缠绵呢？” 我慌张的抱起身边的枕头，将脸埋进去叫道，“百灵，你好讨厌！” 今儿个不是双休，可是上课对于百灵来说，就好像她挑男人一样，什么时候心情好了，就陪他们出去逛逛。当然百灵也偶尔也给他们点儿甜头，女生法典里写道，千万别拒人于千里之外。不过多的时候，百灵宁可自己一个人坐在化妆台前摆弄她那张精致到不能再精致的脸蛋，口中还哼着小曲，倍儿撩人。 我端着茶杯靠在洗手间的外面，望着百灵短暂的发呆。直到她侧过头来，脸上挂着一张乳白的面膜对我微笑，我这才回过神来，我笑着说，“贴那玩意儿就别做脸部运动，小心给弄破了！” 百灵调皮的对我鼓了鼓腮帮子，没有理我。我接着说，“我就不明白，你皮肤都好的能挤出水来了，用的着这么折腾吗！” 百灵一边用手指轻轻地按动面膜的边沿一边对我说，“总得保养吧，我可怕一旦停下来，过不了几天没准儿跟你有得一比！” 我立马站直了身子说道，“我这张脸怎么了，咱不说挤不挤的出水，怎的也算是粉嫩粉嫩的吧！” 百灵噗哧一下笑出声来，左脸的面膜给裂开了。 我说，“破了吧破了吧！我说什么来着。” 百灵举止优雅的用她那纤长的手指沾了点乳液，轻轻的在裂开的地方来回抚摸着，然后对我说，“面膜破了是小事儿，女孩子家最重要的东西可不能说破就破。” 我稍稍听得有点含糊，便问了一句，“你含沙射影什么呢！” 百灵慢慢的抹下脸上的面膜走出洗手间，望了我一眼，然后对我说，“芊芊，咱姐妹这么多年了，可别说姐姐我没提醒你，你这女的整夜整夜的春心荡漾，指不定哪天给丢了晚节！不过话说回来，破处就破处吧，什么年代的人了，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可咱这处女膜可是倍儿值钱的。往现实点儿说，如今真要找个男的，他也不会跟你好一辈子，能爱你几年就不错了，咱怎么说也得在他身上捞点儿什么，不然咱还真成了那电视剧里的女的，什么都没了，躲在被子里哭妈喊爸，跟一怨妇似的！芊芊你一看就是特梦幻的一女的，整天想着一些有的没的，典型一闷骚女！说不定哪天你等不及自己就把那膜给整没了！” 听着百灵叽哩呱啦的讲了一大堆，我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觉得特不自在，我说，“得了吧得了吧，咱能不能谈点偏学术点的东西！” 百灵将手撑起下巴，故作姿态的说，“想要学术点的，行！就说一雌性动物吧，她耐不住寂寞就会容易受到任意雄性激素的迷惑，你瞧那些演三级片里的女的，面对一群长得跟衣冠禽兽样儿的男的都能叫得那么欢畅，看着就得瑟！” 我站在一旁，手里的杯子一个踉跄，差点给掀翻了。我急忙捂住半边耳朵喊道，“打住打住！我听你开口说这事儿就已经觉得怪恶心的了，百灵！你是一女的吗，怎么讲这种事儿的时候眉飞色舞、口沫横飞的呢。” 百灵望着我，挑了挑她那柳叶眉，然后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特妩媚的对我说，“这不教育你吗，姐姐我苦口婆心的，还不是担心你的……”说着百灵用手拍了拍我腹部以下的部位，我敏感的站直了身子，脸蛋稍稍红了起来。 望着百灵凑近我的面孔，心里突然觉得有点儿紧张，我恍恍惚惚的掰开她的手，不自然的整理自己已经很顺的头发，走到一旁闷闷的喝水。然后我听到身后百灵的笑声荡漾起来，我短暂的感到四周的空气稍稍凝结了一下，接着四散开去…… 晚上的时候，木轩给我来了电话，说想我了，想约我出去谈谈心。木轩小我一岁，上高中的时候，偶然的一次机会在校庆的晚会上认识了他。 记得当时我们班的女孩子表演一支爵士舞，教我们跳舞的老师将一个男孩子领到我的身边对我说，他叫木轩，你的舞伴。我望着他的笑容可爱至极。我对他说，“名字取的挺洋溢的，看到姐姐就这么乐呢！” 然后他望着我对我说，“姐姐叫芸芊吧，算命的说我和姐姐有夫妻相呢，特别是五年之后，缘分会更好。今早才看的！姐姐长的真好看！” 我望着他半响没领会过来，我特无辜的笑着说，“我说弟弟，你是不是脑袋烧坏掉了！要不赶紧上医务室，趁我还有时间，没准儿还能送你一道！”他目不转睛的望着我，眼睛的睫毛分外的好看，还有他微笑时上扬的嘴角，分明就是个青春脱俗的孩子。之后我们在一起完美的演绎了那套舞蹈，在舞台上，我望着台下的同学们兴奋的鼓掌，然后我的笑容突然就变得很清新。 高考之后的某个晚上，我突然接到一个莫名的电话，电话里说他是报社的记者，想采访一下这次高考考生关于这次考试的感受，然后对我一个劲儿地讲了一些特恭维、酸掉牙的马屁话，我打着哈欠的在电话这头对他说“您是不是忒敬业了点儿，有的话该说说，有的话说多了也不怕人家闲烦！” 然后他笑嘻嘻的说“同学教训的是，那就最后一个问题，请问你报考的是哪所大学？” 我恍恍惚惚的回答了他，然后就把电话给挂了。之后我才发现电话是木轩这小子打的，由于我的无意，使得木轩将这份和我简单的相识延续了下去。 5年之后的今天我依然认为他长得像个孩子，那个时候他说我们俩五年之后铁定有一段美好的姻缘。我就在想，我还说10年以后比尔盖茨会来娶我呢！没事儿搞什么5年计划，整的跟一个五四青年似的！ 在去往湖心亭的途中我胡思乱想着。 远远的看到他站在亭子的边缘低着头，我稍稍整理了一下衣领，清了下嗓子，然后蹦蹦跳跳的走过去拍他的肩膀，“找我什么事儿一口气说完了，我这会儿忙着呢！” 我将身子靠在一旁的红色石柱上，脸侧过去看那些游跃在塘里的鱼儿们。我听到木轩的声音，他严肃地对我说，“我突然觉得我忘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并且潜意识告诉我这件事你也知道！所以想问问你！” 我的眼神突然失去了它们的方向，然后简单的叹了口气。我在想，木轩你小子也太故意了点吧！难不成还要本小姐亲口对你那所谓的五年计划给以附和不成。我疲惫的转过脸去，我望见他的眼睛正牢牢的盯着我，让我一下子逃也逃不开。我笑着说，“木轩同学，请不要把你的思想强加给我行不！你的潜意识是不是忒世故了点儿！” 木轩的眼里似乎藏不住谎言，我每次看到他都是特真诚的一面，所以我不敢想象要是他这副表情的望着我，然后对我说，“芸芊，做我女朋友吧！”的时候，我该如何去应对，木轩倒不像那种会硬来的人，不然我还真个拔不出来了。我并不是一个势利或是腐败的女孩子，可是由始至终我都以为，木轩他可以是我很要好、很要好的朋友，但是……就不可能会衍生出进一步的关系…… 我转过头去，理了理眼角的发丝。然后我听到他突然笑了起来，他说，“大概是我自己多心了，忘了就忘了吧！长这么大忘记的东西多的是了，要是都想回忆起来，不累死也得虚脱死。” 我的心突然往下沉了沉，我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感觉，我只知道我突然大声的对他叫喊，“你做人怎么这样，什么叫”忘了就忘了吧！“要是对你很有意义的事情，你就这样忘记了你不觉得可惜吗，要是…要是这件事对你来说很重要，你说你忘了，然后像这样置之不理，事后你就不后悔吗……” 我嚷着对着木轩手舞足蹈，然后我突然发现我的手在挥舞的时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他握在的手心里，他很吃惊的望着我，对我说，“我可从来没见你情绪这么激动过，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我将手挣脱出来对他说，“对，我是受刺激了！我的脑袋现在乱的很，不太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也不太清楚之后我会做些什么！还指不定会不会甩手把你扔进池塘里去，所以现在你最好离我远点儿，听见没有！”一口气说完我就转过身去。 木轩瞪大了眼睛看着我，脸上流露出干涩的笑容，“芸芊！我开玩笑呢，你…你怎么啦？” 我知道他的身体正慢慢的靠近我，因为我分明的能够感觉到在这凉凉的秋夜里，突如其来的一股温暖。我只是在想，为什么我要说这些有的没的话、为什么我的心里会突然在他说忘记了对我的承诺后，感觉那么的不舒服呢？ 我想转过身子告诉他我要回去了，可是转身的瞬间突然觉得脚下空了起来，然后整个身子开始向后仰，接着木轩将我紧紧的抱在了怀里，我的双手自然的放在了他的胸脯上。我能感觉到他的心跳频频作响，也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突然加速起来。 我急忙推开了他，然后手指不自然的捏措着。木轩站在一旁坏坏的笑，我努着嘴巴对他喊道“你个大笨蛋，这么冷的天干嘛把人家叫出来，而且还选在这个全校出名的风口子上，这么大的人了，也不会用脑子想想，你看四周哪还有人啊，就你！就你！你个大笨蛋、大笨蛋……”我一直大声的叫喊着，可是我发现木轩他一直在笑，他笑本来没有什么问题，问题是他的笑容里竟满是柔情与爱怜，于是使得我不得不躲着他望着我的眼神。 然后估计是叫累了，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第二天清晨，我耷拉着熊猫眼，特没精神走在人潮涌动的径道上，之前百灵对我说今天她想去服装店看看，怕雇的人不靠谱，然后给我使了个特妩媚的眼色！这就等于告诉我待会儿上课的时候，要是老师点她名我该采取哪一套作战方案。 绕过一棵香樟的时候，我斜眼瞟了一下左边街道的人群，接着就顺其自然地回过头来，脚步停顿，适才恍惚的看到一个身影朝我招手，于是我转过身子定睛看了看，我的天啦！我差点没当场晕过去！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朝我的方向直奔过来，他不就是那个令全校女生魂牵梦绕的气质帅哥草哲吗！连百灵瞅到他眼神都不一样，刚才他是在跟我打招呼吗！我的心开始砰砰跳个不停，然后我不住的四下张望着，慌忙中我突然想逃开这里，我连呼吸都快没有动力了！四周还有这么多的人看着呢！当我正准备低头离开的时候，我看到一双大脚停在我的面前，我稳了稳情绪，然后强露微笑的抬起头望着他，说“同学，你…你有事儿吗？” 草哲望着我，一双眼睛清澈明亮，我突然想起百灵的眼睛，都是一样的好看。然后他问我“你是艺设的芸芊吗？”我很真诚的点了点头，我发誓我从来就没有这么真诚过。 草哲接着说“你是百灵的好朋友吧！有封信能不能请你帮忙交给她？”我接过信笑嘻嘻的说“好啊，我看到她就给她！”我望着他的眼睛，然后就觉得身子软了起来，我使劲儿的抓了抓肩上的背包，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冷静……突然草哲的脸朝我靠过来，靠得很近很近，我立马感觉脑子里一片混沌，他的手轻轻的放在我的肩上，嘴巴贴到我的耳朵旁，小声地耳语道来“谢谢你了……”他的气息穿过我的耳朵一直涌进我的心里，暖暖的感觉。草哲说完就径直离开了。 第二章 正当我还在回味着他身上淡淡的香薰味时，不知道木轩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拍我的脑袋，我的神情恍惚了一下，然后看到木轩表情慌张的望着我。我问他怎么了。他特认真的对我说“你从来就没有这么失魂落魄过，准确点说，是对异性！” 我望着木轩，突然觉得他的样子挺好笑，并且我还真的笑出声来，可是我在发现木轩的表情并没有因为我的闹场有所变化的时候，我也就收敛了点儿。我清了清嗓子，这时，我突然在想，为什么每次遇到木轩我都得不自然的清嗓子，感觉每次见到他，我就觉得喉咙里堵得慌，也难怪木轩会这样看我。 我也不是清高来着，我真是一个只要看到帅哥就会神不守舍女的啊！百灵为这事还教训过我，有一次在大马路上，一长得特体面男的迎面走来，我愣是望着他走神儿，差点儿就撞电线杆儿上了。你还别说，谁告诉你世上没有这号人，我就得首当其冲。百灵对我说，芸芊啊，你说要是你是一男的那还得了，简直就是一色情狂了！所以之后我无数次的暗地里为自己是一女儿身而倍感欣慰。 我无奈的望了一眼木轩，然后叹了口气离开，木轩在我身后叫我的名字，我停下来，转过身子对他说“木轩，我突然记起你之前跟我说的事儿了，好像是某个傻瓜说他有个五年计划，恩…具体是什么我好像忘了，你自己再好好想想吧！”我望着他，笑了起来，然后看到他的嘴角渐渐升起了弧度。 用百灵的话讲，得给男方一个台阶下，不要拒人于千里之外，看来我还有做个狡猾女人的天赋。 来到教室，我找了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下来。四周的同学面孔特熟悉，我看到有男生跟我打招呼，可是我都不晓得他叫什么，挺尴尬的对他微笑。我看到他一脸兴奋的朝着邻座的一男的叫着“她对我笑耶，她居然对我笑耶！”然后我觉得自己一下子成了“丈二的和尚”！ 庄宁急急忙忙的靠过来对我说“听说我们系新转来一老师，男的，一百八十公分，相貌端庄，仪表堂堂，未婚，家事还不错。给你看看他的资料！” 说罢从满满一袋子里拿出一摞文件，我撑着脑袋疲惫的望着庄宁“我说美女啊，你是拉皮条还是怎么的，老男人我可没兴趣啊我告儿你！” 她说“人家没那么老……” 庄宁从资料里抽出一张纸片，然后指着上面对我说“你瞧你瞧，才二十六呢，人家年轻有为！” 我接着说“我可发过誓，大我五岁以上的我可都不予考虑，况且人家哪瞧的上咱这样的女孩儿啊，小家子气一身！” 她一脸暧昧的说道“哟，还发过誓呢！在那装纯情了吧，是不是每天还枕着些满是海誓山盟的言情小说睡觉啊，你是想当白雪公主还是灰姑娘呢！这可不行，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这如花似玉的女的将来变一老处女……” 我立马打断她的话“行了行了，我知道你贫，怕了你还不成吗！艺设的女孩多的去了，没准儿哪个女的早就身先士卒将自己的肉体贡献出去了，哪还轮到咱们在这想着分羹呢！”庄宁捂着嘴笑了起来。 上课铃声响了，我突然发现这个班的女生今天都格外的安静，并且一个个都凑到靠前的座位。这让我不太习惯了，我还是喜欢她们比较聒噪的样子，我皱着眉点了点头，为自己的想法表示肯定。我正准备侧过身子去资讯庄宁这些反常现象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她也在不知不觉的时候窜到离讲台最近的领域了。之后出现的画面让我脑中的疑惑顿时烟消云散。 你瞧他沉稳的步伐、翩翩的风度、不凡的身手……看来庄宁这女的讲的不假，真是一够亮丽的爷们，闪的咱班的女生眼冒金星的。不过怎么说还是违背了本小姐择偶的标准，再帅也就是一摆设，爱谁谁喜欢去。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他开始自我介绍，我低着头给学姐秋筠写短信。她毕业也快两年了，在社会上混的也算颇有水准。记得最近一次，她邀请百灵和我去一家忒高档的餐厅吃饭，我光坐在那里就已经觉得特别不自在了，接着秋筠学姐使得坏，餐桌上突然冒出一个男的，然后秋筠指着我对那男的说，“你瞧这女的够水灵吧，我一特乖巧的学妹，到现在还是一处女呢！” 我立马脸颊红的跟什么似的，然后手上的餐具掉了一地，我慌慌张张的低下身子去捡，接着那个男的跟着俯下身子帮我，我望了他一眼，那个脸长的，跟一球似的！我又紧张得匆忙直起身子，结果脑袋撞到桌沿上，当场晕了过去。事后秋筠一个劲儿的跟我道歉，这不，她又发消息过来说今儿个回学校来看看我，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秋筠就这样的个性，说话直的跟什么似的。记得当我醒来的时候，百灵告诉我说“那男的是人家餐厅的经理，刚好秋筠跟他挺熟的，就叫他过来坐坐，我本想跟他套套近乎，结果倒好！我说芸芊你至于吗，整的跟一农村来的妇女似的，太扫兴了！” 我躺那儿没说话，怪我呗，白白错失了一顿美味佳肴，这餐一定得找秋筠补回来，我暗地里想着。 发短信的时候，我听到那老师好像要点名，说是想认识认识大家。我突然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怎么我也想不到会突然来个“路人甲”，这完全是在我们俩预料之外的事儿啊！我正琢磨着该怎么办的时候，他已经开始点了，我看到他每叫一个人的名字，都会特亲切的朝她微笑，虽然我不得不承认他的笑容很好看，可是这个时候却让我哭笑不得。我听到他点到我的名字，我没有出声，我看到庄宁回过头望向我。接着我从包里拿出在学生会宣传部开的假条，我知道接着下来是百灵，我喊了到，并且非常郑重其事的走上讲台，把那个叫“芸芊的女孩”的假条交给他。班上所有的人都没有说话，我也知道她们什么不会说。我屏气凝神的回到座位上，继续写我的短信。期间，我不经意的朝讲台望上几眼，这让我特别的不自在，因为每次我望向讲台，都会和老师的眼神对上，内心有点儿不安起来。我在短信里对秋筠说：在上课呢，一会儿再聊！她短信回的倒快：行，我一会儿找你去！对了……你什么时候开始听课了…… 我望着手机屏，有点儿无语。 整堂课下来，我有点儿正襟危坐，转念一想，我这是怂的个什么劲儿，平时咱可不这样啊！终于捱到下课，我长叹一气，准备离开的时候，听到有人在叫百灵的名字，我半响没反应过来。抬头望向讲台，看到老师在朝我招手，我这才意识到刚才假装百灵点名来着。 之后我跟着他来到楼道口，他停下来，转过身子打量我，我开始有点慌神了。他靠在栏杆上，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淡去，惹得我老是想看他。他开始说话了“你就是百灵啊，我来之前就已经听说过你了！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我没有说话，我在想他说的话到底是在夸我还是贬我。我更想知道的是他接下来想说什么，因为，这太重要了。 他放慢了思路对我说“这一届的艺术设计大赛就快举行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去担任我院的艺术形象大使……” “不行！” 我没等他接着说下去，就赶紧打断了他的话。这件事太鲁莽了，别说我不是百灵，就算我真是她也不会答应的。 他瞪大了眼睛望着我问我为什么？我忽闪了几下自认为很漂亮的眼睛，然后故作无辜的说“人家抽不出时间嘛！” 他愣了一会儿，笑着问我“你平时都忙些什么呢？” 我一看他表情就知道撒娇这招对他有效，于是加大了力度，我拉扯他的胳膊笑嘻嘻地对他说“人家的事比较多嘛，老师您瞧咱艺设的女孩长的一个比一个标致，您选谁不是选呀，是吧。” 他只顾站在那儿一个劲儿的笑，我感觉他笑的时候跟木轩一个德行，我差一点就恍惚的以为站在我面前的就是他。然后我突然表情僵硬起来，拉直了声音说“我讲的可不是笑话，有这么好笑吗。” 他估计看出我表情的变化，于是渐渐收起笑容，对我说“你和我之前见过的女孩不太一样，一般女孩子认为自己长得漂亮，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说都表现得喜出望外一点儿！而你呢，一看就不是撒娇的料儿，不会撒娇吧，却要逼着自己装得楚楚可怜的样儿！你瞧现在多好，说话理直气壮的。” 我耐着性子听他把话说完后，然后故意满面堆笑的望向他“那您是个啥意思嘛？” 他停顿了会儿，接着说“可是作为学校的代言人，我没理由不找艺设的系花啊！” 第三章 我沉默了会儿，接着大义凛然地摆了摆手说道“得得，我算是憋不住了，实话告诉您吧，我不是百灵，我叫芸芊，跟她一寝室的。本来吧，您要是不这样逼着我也就算了，可这件事儿跟我可八竿子打不着，等百灵什么时候回学校了，我叫她亲自到您的办公室说去，至于您要怎么处理我冒名顶替的事儿，我也就认了……” 他的表情告诉我他很激动，十分激动！我不知道他是因为我骗了他，而且解释的时候毫无悔意而激动；还是他认为我告诉他“我不是百灵”这件事实，让他看来比适才我编制的谎言更像谎言而激动。我什么也不管了，任他怎么想，反正我的话怎么听也不像是答应他什么，“不要拒人于千里之外”这一套在我看来是怎么也学不来了。也难怪到目前为止我依旧单身一人儿，我还一个劲儿的认为是自己的品味太高了，到头来是自己跩的跟一二五八万似的，还扮鹌鹑装得楚楚动人…… 想着想着我突然觉得自己的形象突然高大了，不是有谁说过吗，人最难做的就是先认清自己！我转念一想，我这么不济，为什么木轩还是跟一游魂儿似的整天粘着我呢…… 不懂、不懂！我感觉神游仙境一般，思绪都不晓得飞到什么地方去了。然后我听到他开口说话了“你说你叫芸芊？就是刚那个请假的女孩？那……那百灵不是你，刚请假的是百灵不是芸芊，百灵是学生会的，而你不是……” 我的天啦！是我的表达能力有问题还是你的理解能力太差，我疲惫的拉长了声音说道“我叫芸芊，请假的也是我，只不过是我故意帮百灵喊了”到“，然后顺便替自己解了围，我是学生会的，芸芊是，百灵不是……我到底在说什么啊………反正事情就这样儿啦！” 他故作沉思的想了会儿，我的眼神在四周到处乱窜，偶尔瞟一下他的表情。于是我在想，看来这帅哥的头脑不咋样啊，唉，可惜、可惜呀！ 正当我俩僵持的时候，秋筠的电话来了，我赶紧对他说还有事儿，然后一溜烟儿的跑掉了。秋筠姐在电话里问我在哪儿呢，寝室门关得严严实实的。我一边走一边诉苦道“别提了，我这儿惹了个大麻烦，一会儿见了面再说吧！” 秋筠听着我的陈述满脸的迷茫，她赶紧打断我的话说“打住！你之前讲的那一段我没怎么听清啊，是怎么来着？” 我猛喝了一口柠檬水，继续说着“就是那男的说交假条的是百灵，假条上写的也是百灵，他就说我说我是芸芊这件事是假的，骗他的。” 秋筠望着我都傻了，我看到她似乎还是没明白过来，我解释道“我的意思就是说他铁定我是百灵了，哪怕我撕破了脸告诉她真相他还认为我是故意不想去担任这个形象大使！” 秋筠差点没一口水喷我脸上，“我说你这女的怎么这样啊，他叫你做你就做呗，你还急了怎么的！” 我说道“那算是怎么回事啊，人家要的是咱系花百灵，到时候戳穿了算我还是算她的！” “人家跟你聊了这么久也没察觉什么不对的呀，他看中的可是你这副模样，管它好看不好看呢！你就直接光着膀子蠕过去跟他挑明了说，就说你叫芸芊，也是一特俊的女的，您就说瞧得上瞧不上吧，给句话就成！” 我听到一半就已经笑岔了气，我说“这事儿也就你做得出来，我啊，想想可以，这辈子恐怕都没这个胆儿！” 之后秋筠问道百灵上哪儿啦，我说“她在外面看店子呢！就她那模样，我们那店只要她杵在那儿生意可都比平时好上几倍。”秋筠跟我说“自己开店倒是舒坦，有时间想管了就溜达过去；懒得理了，就随便找个人帮忙看一下。”我恬笑道“看来秋筠姐这次特地来找我诉苦了，有什么你就直说吧！” 于是她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坐着准备大侃特侃。她说她的那个老板对她是如何如何的想入非非，说他整天有事儿没事儿的送一打打花花草草到她租的地方，整的她以为老板除了开那家公司以外还是个开花店的！她说她一想到那个老板一脸肥肉的样子就觉得恶心，我暗自嘀咕了一句又是一死胖子！秋筠也附带着笑了一下，她说“是啊，为什么我认识的都是一群肥的要死的男人呢，也不知道他们是吃什么长大的！” 我问她“既然你这么讨厌他为什么还呆着那儿，这不是亏待自己吗，赶紧收拾东西闪人啊！” 她笑了一下对我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男人嘛，就只会用”下半身“来思考女人的动物。如今我倚着他也不是什么好处也没有，至少像我这样刚出来两年就可以一个月拿五千的少的可怜！况且我又没答应他什么，花他爱送送，咱只要嘴巴上多撒点儿蜜饯，这男的就被我整的服服帖帖的！” 秋筠说完后一脸的贪笑。可我看着她的表情，觉得不太真实，两年前秋筠还在学校的时候，她和我一样，把感情的事儿看得比什么都重，就像百灵说的，“你们俩简直是封建思想遗留下的胚子，像模像样儿的！”我俩当时还正气凛然的说“是呀，女孩子就应该保守点儿，不然跟一妓女有啥区别！” 可现在我看着眼前的秋筠，完全成了另一个百灵。她在笑，于是我只有跟着乐，可是我知道自己笑的样儿，连自己都恨不得扇自己几耳光那种。可能秋筠也看出来了，于是我俩都不说话了。 我首先打破沉默，向她嚷道“我说秋筠，好久没回母校了吧，要不妹妹我带你四处逛逛，这俩年咱学校的帅哥质量提高不少，没准儿妹妹我还能帮你物色几个！” 秋筠见我兴奋起来，立马展颜打趣道“哟，瞧你这嘴里说的一溜一溜的，是不是早就跟那些寂寞的弟弟们混的没上没下啦！我说我一想起上次那件事儿就觉得蹊跷，哪有一见到猛男就立马晕掉的，你这女的是不是暗地里高潮迭起n次了，在姐姐这儿装纯情呢！” 秋筠把这套话搬出来虽然听着不怎么好听，但我心里却觉得轻松起来。我略有点儿脸红，毕竟这儿不是在寝室里，这儿可是吃饭的地儿，而且美女总会多被几双眼睛盯着。秋筠姐已经离校了，可我还是这儿的人呢，出去遇见个熟人我这脸儿该往哪儿搁啊！于是我拉高了声音笑着说“秋筠你说的那首歌我也听过啊！高潮的地方的确挺好听的，我回去得再仔细听听！” 说罢我探着身子四下里张望了一番，感觉没有人看过来，于是叹了一口长气。然后我鼓足了恶俗表情向秋筠使，她翘着二郎儿腿完全当我不存在一样儿，我暗地里只好无奈的投降。 天色渐渐晚了，秋筠临走的时候扔下一大家子礼物给我，我说“你拿回去，这又不是过年过节，也不是咱缺胳膊断腿的，你整这一套来算什么意思呢。”她也没正眼看我，挑了一下她那柳叶眉，丢下一句话“你要真缺胳膊断腿姐姐我直接扔你人民币来得清闲，免得我拎着麻烦！”我说“去你的，你就不会说点儿好听的！”她也没搭理我，上了计程车就走了。 晚上百灵回到寝室，脸上笑得花枝乱窜的，一瞅见我就对我嚷道“我说芸芊你今儿个真是没去店里，一特有钱的老板硬是买了十套上半千的衣服，还一个劲儿的夸我卖的衣服好看又得体呢！” 我撑在床上翘着我白皙的腿，望着百灵特没趣的说道“这老板一定是个男的吧，而且百灵你又使美女计来着吧，真没创意！”百灵一下躺倒在我的床上，对我说“这你就不对了嘛，一个月里咱总得靠这些有钱的老板混点生活费吧，你瞧，一来就五千多，数着就贴心！” 说罢真个在那儿自顾自的数起来，我一把抢过来对她说“你先别乐，我有事儿跟你讲……”百灵好像没怎么听我说话，一个劲儿的挥舞她的玉手瞎嚷道“不要抢我的钱啊！我的钱啊！” 我费了大把劲儿才稳住她“失控”的身子，我一边笑一边大声说道“别闹了百灵，我说真的！”百灵趁我没什么防备，把钱抢了回去，然后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钱问道“什么事儿啊，你说。”我侧着身子转向她说道“今个儿来了新老师，一上课就点了咱的名！” 百灵没有太在意，她放心的说道“那又怎么样呢，都摆平了吧！”我说“本来是，可结果却不是，明天估计你得到他办公室去一趟。” 百灵猛地转过头望向我特撒娇的嚷道“为什么呀！好啊，你个女的只顾自己保命儿，完全不管姐姐我的死活，有你这样的妹妹吗，你说你说呀！”我疲惫的压着声音说道“好啦好啦！知道你闹腾，每次都不等我把话说完就开始乱撒娇！” 百灵的思想也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突然手伸过来捻我的头发，然后满脸专注的对我说“芸芊，不好啦，你都长白头发了，缺营养啊！我说什么来着，平时叫你多吃点儿蔬菜吧，你非要挑三拣四的，这下好了吧，女孩子有白头发可是一大忌……”我赶紧打断她的话“行啦！百灵你听我把话说全了会死啊！” 百灵满脸无辜的望着我，感觉像是我特没理儿似的，我气都不打一处使。 第四章 紧接着我告诉她有一特帅的老师怎么怎么夸她漂亮；然后还特别邀请咱百灵小姐担任艺设的形象大使；还讲述了里面稍稍曲折离奇的经过；顺便提了一下秋筠来看望我的事儿，然后指了指桌上的礼物。百灵瞧了一眼，然后特兴奋的拉着我问帅哥老师的事儿。我说“你这女的听到帅哥就来劲儿了是不，你明早到他办公室自己瞧去！” 百灵凑到我跟前来撩我的耳朵，言语暧昧的说道“哟，吃醋啦，要不你替我去得了，反正他现在也把我当你了，你这一去指不定还能释放一下长年来沉积的欲望呢！” 我说“得了吧，我才懒得去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这破性子！况且这可是弥天大谎啊，而且被戳穿的几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以上，你至于看着妹妹我到时候受万人唾骂吗！”百灵打趣道“哟，芸芊你什么时候害怕起别人的眼光来了，咱平时在学校也够闪眼的，谁不知道我俩每天黏在一起跟一什么似的，说是说我挂着个系花的名分，指不定谁谁谁在背后早就认定这系花是芸芊你来着。” 说着百灵站起身子，然后把我拉起来往卫生间里拽，一边拉一边说“来来来，瞧瞧，咱俩这模样怎么招也是一个档次啊！”我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特别不真实，虽然我每天都会照着镜子给自己梳洗打扮，可我从来就没好好看过自己的五官长相，这下可好啦，没准儿我还真个以为自己跟百灵一个档次来着！我哭丧着个脸离开卫生间倒在床上“我说百灵啊，咱能不能睡了，时间也不早了，咱能不能别在说这不着边际的话了，明天这事儿该谁谁去。”百灵靠在门上望着我没有出声，脸上是一贯的微笑。 晚上的夜空很漂亮，我躺在床上仰望着阳台的星云，我看到了一串像勺子的星座，然后问百灵那是不是北斗七星，她回答我说是的。我说多美的星星啊。小时候爸爸在阳台上抱着我教我看天空的星宿，记得他指着一片星云告诉我说那叫做仙女座，是我的星座；我说我看不清；他说你仔细看看；我说看不清；他说你在仔细看看；我努力用我的眼睛去看，结果看着看着我就睡着了…… 天亮了，一缕阳光洒在身上暖暖的，也惊扰了我的梦，我在梦里还在望我的星座，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怎么望也望不清楚。百灵估计听我话去办公室了，今早没课，我一个人夹着凉鞋吧嗒吧嗒的跑到寝室楼外，木轩在恰如其分的时候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用手挡着太阳没怎么理他，他靠着我边走边说“早上的太阳你就别挡了，晒晒对身体有好处。” 我说“我总觉得今儿个的太阳特别晃眼。”木轩走到我面前拿下我的手对我说“让我看看！”阳光将木轩的身影打在我的脸上，我看到他注视我的样子怪肉麻的，于是我赶紧推开了他，我说“没什么事儿，可能昨晚睡太晚了，眼睛有点胀。” 木轩说“你怎么老睡不好，你看看你，都长黑眼圈了！你们女孩子不都说”睡眠不足“是一大忌吗！” 我听着木轩的话怪别扭的，怎么听怎么觉得像是百灵的口吻。我说“行了，没见像你这么婆妈的男的！”他见我样子怪烦的，于是也就不说话了。 我溜达了会儿，看了看那些长的郁郁葱葱的柳条，又望了望湖面上波光粼粼的倒影，突然觉得很无聊，瞅了瞅一直在我身旁默不吭声的木轩，于是用肩膀耸了耸他，说“喂，你哑巴了，整点儿声音出来啊，你没看这儿闷着个人吗！”他望着我突然觉得很高兴，他说“我以为你不开心所以不想烦你，不过又不想就这样弃你而去，你说我心有多纠结吗！” 我听完差点没把昨晚的饭给吐出来，我在想木轩你可真会讲冷笑话，不就想博我一笑吗，我还就不笑了，看你能拿我怎么办。我一脸平静的望着他对他说“那你走啊，你瞧今儿的天气多好，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说完我还做了个广告里那些女的站在高高的山上闭着眼睛深呼吸的样儿，我在想我这样子估计得把木轩迷的死去活来的。 我问木轩怎么没去上课？他说今早没课。我瞅见了他手上的微积分，他看我发现他的书，于是将书往身后藏了藏，还一脸憨笑样儿。我笑着说“没课你手上干嘛拿着数学课本？”他突然装作完全不知情，并且表情惊讶的说“咦！对耶，怎么会是一本微积分在我手上，我是想拿本小说给你的，怎么拿错了！” 我望着木轩的样儿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我说“行啦行啦，有课就快上去，才大一就逃课，你也真够绝的。人家老师见你一次容易吗她！多俊的一男的啊，什么不好学尽学着泡妞来了，姐姐我可申明啦，我对不守学校纪律的男孩儿可没啥好感！” 木轩一脸尴尬的朝我笑，我突然想起了五年前，他洋溢的在我面前微笑的样子。于是我说道“怎么，看着姐姐就这么乐呢！”他没说什么，憨笑着径直向教学楼跑去了。我望着他的身影突然觉得自己好有母爱，难不成我把他当自己的孩子了！呸呸呸！什么破想法！ 没过多久百灵哼着小曲儿就回来了，我问她怎么样？她说“还能怎样，那顾老师一看见我就对我说”原来你才是百灵啊，我来之前就已经听说过你了！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然后我说，”那见面是不是觉得不那么闻名了呢！“他说，”哪有哪有，你们艺设的女孩儿一个比一个标致，简直可以代表整个学校的整体形象了！上次那个也是一挺不错的女孩儿，她拼了命的要等你来跟我讲这事儿，我还跟她说没事儿没事儿，谁上不是上啊，都是一个树上的鸟儿，飞出来颜色一般靓……“我靠，芸芊，你听听，你听听！这什么烂比喻啊！人倒是长的挺不错的，怎么脑子这么不好使啊！” 我差点儿笑岔了气，我说“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像我给他讲的啊，这事儿可真新鲜！你接着怎么说来着？”她笑嘻嘻的对我说“形象大使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我就跟他说，”成啊，随叫随到！“切！指不定赶上店里选货，我才懒得去呢！听他那语气，到时随便拉一女的都成啊！” 我听她这么一讲觉得这老师挺没谱的，也就没怎么在意了。我说“这个周末我也到店里逛逛，也不能老让你去看着，我这儿也太像个绣花枕头了！” 百灵笑着说“我看店是用来打发时间的，你别把我说的好像多勤快似的。”我说“甭管怎么样，我得去养养咱这眼睛，最近它不怎好使，估计叫这闷学校给憋的，再不出去透透气，我看没准整出个什么病来着！”百灵说“那行，这礼拜我得哄哄那群男的，就不去店里了，你出去自个儿小心点儿。” 时间说快也确实快的惊人，我前嘴刚说完礼拜天的事儿，一转眼这天撒丫子就来了。我在镜子里好好的给自己打理了一下，我瞅了半天，看着自己清纯可人的样儿觉得特舒坦。出门的时候望了一眼头顶的阳光，眼睛又开始胀了，我从包里拿出一粉色边框眼镜戴起来。 街上的人群都挺洋洋洒洒的，一个个跟赶集似的。我瞅着些新开的店面，里面轰鸣着一些特火辣的音乐，一群衣着光鲜露骨的女招待员，屁股扭的跟蛇似的在那儿来回蠕动。我在想，现今这女的是不是非得装的跟一出来卖的样儿才觉得时尚啊，我想着想着不由得全身一阵哆嗦。 远远的我就看到咱店的招牌“灵家女孩”，琪雅正在整理挂在玻璃橱窗里的外套。我偷偷的绕到橱窗外面朝她摆出一副特妩媚的pose，琪雅回头望见我，一脸欣喜的对我喊道“芸芊！真是芸芊啊！”说着就往外跑。我走到门口，琪雅跑过来一下抱住我笑着说“芸芊，你今天怎么想来店子里看看啦！好久不见了，大概有几个月了吧！”我笑着说“哪有那么久，顶多个把月吧，何况不是一直有你百灵姐来这儿吗！”她笑着说“百灵姐确实挺勤快的，可芸芊你不来人家怪想你的啊，人家跟芸芊姐亲点儿嘛！”我打趣道“你这死丫头，嘴巴越来越甜啦，都是跟谁学的啊！”琪雅说“本来的嘛，芸芊姐每天脸上都是笑，看着就亲切嘛，百灵姐的话，太严肃了点儿！”琪雅说起百灵音量都减了一倍。我叹了口气说“可你芸芊姐太懒了，连车都懒得坐，整天睡觉来着，你瞧，眼睛都睡肿了！” 第五章 店子的生意还不错，一个时间段里来了好几对儿情侣进来选衣服，女方嚷着要试这儿试那儿，男的就等在试衣间外装绅士。 我靠在墙角擦眼镜，有个男的估计闲的没事儿，过来找我搭讪，他说“你是这店的老板吧，你这儿的衣服挺好看的，是你进的货吗？” 我站直了身子礼貌的说“是的，这些衣服可都是近期最流行的款式，女孩子看到自然会喜欢，不过想不到你这个大男人也挺有眼光的！” 他笑着说“女人穿衣服还是得看搭配，你瞧，像你这样的女孩子，长的又水灵，身材有好，再配上你这身打扮，就怎么看怎么漂亮！” 我听完后特淑女的笑起来，我说“你可真会说话！是来陪女朋友买衣服的吧，她看中哪件没？” 他挺无奈的说“还在试衣间里，已经是第五套了，她这样换不会烦着你吧！”我听这话怪别扭的，人家可是你女朋友，你不去关心她反倒来问我的感受，我一瞅这氛围不对啊，这男的看我的眼神都飘了。我赶紧一脸诚恳地说“不会不会，顾客就是上帝，我们得充分满足顾客的需要。” 他笑着说“你还挺敬业的，你这儿有卖男装没？” 我说“不好意思，我们这儿没有男装。” 他一脸落寂的表情说道“真可惜，想照顾你生意都不成。” 我笑着说“没关系，不过还是得谢谢您的好意！” 他略带疑惑的说“你说话不用这么客气，大家都是年轻人。对了，可以给我你的电话号码吗？” “啊？”这回轮到我满脸的疑惑。 他笑着说“有空可以一起出来吃吃饭，我觉得你的品味挺不错的，到时穿衣服还可以请教你一下。” 我对他这个借口暗地里觉得可笑，我在想，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儿呢，你女朋友可就跟咱隔了个门儿的距离，有必要这么明目张胆儿吗！再说了，你调也调那些没脑子的女的啊，就刚我看到的那些屁股扭的跟蛇一样的就挺好，没事儿干嘛整咱这些高难度的呀，这不自讨没趣吗！ 我清了清嗓子说道“真是不好意思，我可能不太方便，平时上学就挺忙的，哪还有时间陪您喝茶呀！要是您真想学这穿衣服的品味儿，您多瞧瞧那些时尚杂志，上面说的一溜一溜的，可比我这嘴皮子利索多了！”还好你小子现在碰到的是我大方善良的芸芊，要是碰到咱百灵，那可有的你受的！她哪会跟你在这儿麽嘴皮子啊，没准儿早就大声甩一句“您是不是瞅着美女就嘴馋呢，那您女朋友也太没安全感了吧，守在您身边的时候您还像个绅士，一旦不在眼皮底下了，您就跟一色情狂似的！”我为我假想百灵的这段串词儿感到倍儿自豪。 他好像并没有放弃，接着顺我的话讲“原来你还是学生啊，在哪个大学读书呢……”我见他这架势像是要没完没了了，这时我看到那女的从试衣间里出来，突然觉得她像个救世主一样，于是我赶紧大声的对那女孩说“这件衣服挺配你的！” 接着赶紧走过去帮她整理腰上的缎带，那男的没敢再说话了。我说“你的肤质不错，这衣服的款式跟你的发型也很合，恩，你自己照镜子看看。” 那女孩站在镜子前面，表情怎么着都不自然，我侧过身子望着她想听听她的意见。紧接着她笑了起来，对我说“就拿这件吧，替我包起来！” 琪雅在一旁偷笑，我走到柜台，小声的问她笑什么？她说，“要是芸芊姐你不移到到镜子外面，她没准儿就不要这套衣服了。”我笑着暗地里叫她小声点儿，别让人家听到了。琪雅说“百灵姐在的时候，好多女孩儿进来都没敢站在她身旁试衣服。我猜你们俩开这店是故意的吧，显摆来着！” 我听着琪雅这话想想也的确在理儿，可我真没这个想法！我哪知道女孩子们买套称心的衣服还要想这么多啊，那得多累啊！我满脸笑容的将他们送出店子，那男的还不忘回头看我，我也很礼貌的朝他挥手友好地表示再见。等他走远了，立马叹了一口气，我这儿装的也够累的！ 半晌的时候，百灵来了个电话，她在电话里抱怨那男的非要带她去爬山。她嚷着“你说爬山就爬山吧，本来说好做缆车的，他非得用脚一步步走上去，说什么这才浪漫！我靠，你说你耍浪漫什么地方不好选啊，非得选这个累死人的地儿！我今个儿才换的衣服啊！芸芊，我的好芸芊！你说该怎么办呀！” 我这头坐在柜台前，双腿支在收银台上，一只手拿着个冰激凌，样子特舒坦的听着百灵的抱怨，我说“你就直接告儿他你大姨妈来了不就行了，咱女人要想找个理由拒绝男人，那不是车载斗量的事儿啊！” 她语气无力说“要是这招儿管用我还不知道使啊，可这个月为了拒绝他，我大姨妈都来五次了，还好那男的脑袋一根筋儿，特好意的对我说，”没事的，你们女孩子整理完了外面还得费时整理里面，也够累的了！“当时我听他这话，想笑差点儿没憋死我！这会儿我大姨妈要真来了，我都不好意思说了！” 我笑着说“你都觉得不好意思拒绝人家，我能有什么办法呀！听你这么一说，他也是正经家的娃儿，也是一特淳朴的汉子，就别扫人家的兴了！爬就爬吧，大不了等累的时候叫他背你不就得了！” 百灵疲惫的说“早知今个儿这么背，就跟你一道儿看店子得了，省的心烦！好了，不跟你说了，我瞅到那小子手里抱俩饮料朝我这儿奔来了，那再联系吧！” 挂了电话，我在这头开始考虑百灵的生活。她这样是累着了，还是舒坦着了，我不知道，我只晓得她有时候会很开心很开心的告诉我她蜚短流长的故事，然后抱着我抚摸我的脸蛋温柔的叫唤我的名字，接着跟我讲该如何去生活，才会令自己快乐；可有的时候，她就像个受了气的孩子，在我面前抱怨这该死的人生，抱怨那些不怀好意的男人。先前那女强人的光环，灵气逼人的妩媚都不见了，然后她就会抱着我……依然是抱着我……对我说“芸芊啊芸芊，要是我能跟你一样该有多好，你就像个不会受伤的小鸟，在天空里飞翔的那么好看，那么自然……” 其实我是不太愿意看到百灵在我面前抒情的样儿，那叫一伤感啊，整的人家的眼泪跟着止不住的往下掉，收都收不住！到后来就轮到她反过来安慰我，这算是什么事儿啊。 晚上的街灯很漂亮，我坐在店子里望着橱窗外，霓虹灯的光芒照在每个行人的脸上，他们的脸都变得特别妩媚，平时的一点儿粉刺啊、雀斑啊，都看不见了，整个脸金闪闪的，轮廓都特别鲜明。我看了看表，差不多八点多了，从店里到学校得有1个小时的车程，我对琪雅说“今天差不多了吧，再晚点儿也没什么生意，我们走吧！” 琪雅笑着说“天色晚了，芸芊你路上小心点儿，回你们那儿的路太黑了，真是与你不顺路，要不就陪你一起了！” 我说“我那儿怎么说也是大学校园，不是什么豺狼饿虎出没的地儿，没事儿的！” 琪雅说“好吧，那芸芊姐你可得常回来，别又得让我等上个把来月才见一次，多念叨啊！” 我笑着说“念叨你芸芊姐就直接来学校呀，小丫头，就嘴皮子上亲热！” 这个时间段，公车上的人爆满，等车的人也特多。我瞅着几辆车上的人们满脸木讷的表情，突然就为他们难过，这挤公车也是一件挺扫兴的事儿，特别是天气热了，先不说站在身边那人会不会偷偷在你身上蹭来蹭去揩点儿油什么的，就那满车的气味儿就够你受的。 我走在天桥的过道上，看到俩三个脏兮兮的小孩儿在那儿拉着行人要钱，我不知道我是该同情她们还是瞧不起他们。想当初，咱也是看到比自己生活不好的人就容易心生怜悯的一纯情少女啊，可现在我是真怕了，我都不敢正眼瞧一下那小女孩儿的眼睛，我分不清那里面是谎言还是真诚了。我走过去的时候，她们没有来拉我，这让我很安心，至少我不用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儿，难受。 咱班有个宗旨，就是要让女孩们学会打扮出自己的风格，这样才像是学艺术设计的。于是每个季度年级都要举行一场“showgirl”比赛，这个比赛还是上一届的学姐们传下来的，现在得轮到我们接着传下去。记得上次那场比赛里，我和百灵俩丫头整了一套非主流的造型，打扮的跟一佛教圣女似的，咱班的那群男的都看傻了，那个妖艳，那个性感，别提多震撼了，事后我俩立马成了咱艺设倍儿。眼瞧着这个季度的“showgirl”又将开始了，百灵说“不如咱这回整个更厉害的，直接上比基尼，用不着在身上挂那些有的没的，多碍事儿啊！” 我当时笑着说“不就是视觉冲击吗，那咱不穿衣服直接上不更耀眼，那群男的没准儿早盼着咱在这件事儿上能想开点儿！”百灵说“最好在舞台上插一钢管，咱俩再光着身子上去表演钢管舞得了！”说完我俩彼此笑的叫一欢畅。我暗地里想，咱这哪是什么大学生啊，简直就俩女流氓。 天桥对面有好几家女装饰品店，趁还有点时间，我想为这次的比赛找点特别的项链、粉彩什么的，怎么说一丝不挂的上台也太前卫了点儿。 下天桥的时候，我老远就瞅到秋筠姐站在一宾馆前满脸兴奋的样子。接着看到一男的晃晃悠悠的走到她身边一把搂住她的腰，秋筠想挣扎，可那男的明显没有要放开的意思，并且他的嘴开始强行往秋筠的脸上蹭。秋筠可能恼了，用力把那男的给推开了，然后那男人反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我见这势头不对啊，于是赶紧冲上去护着秋筠对着那男的一阵咆哮“你这人怎么这样啊，男人力气大了不起啊！打女人算什么本事，你还要不要脸了！” 那男的显然没把我的话当事儿，我看他那架势没准儿一巴掌就煽过来，秋筠赶紧将我拉到她身后对他说“这是我一妹妹，她不懂事，您可别跟她一般见识！”我听到秋筠这话有点儿莫名其妙，我立马冲秋筠嚷道“秋筠姐你干嘛呢，他欺负你你还帮着他说话，你是不是有病啊！” 秋筠回过头望着我是使劲儿的甩眼色，一边还跟我说“你这丫头少说点话会死啊！” 我望着她半晌，然后紧接着憋气闷不吭声。 秋筠回过头去跟他道歉，那男的甩都没甩她，只朝我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我瞅着他觉得好像是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似的，刚可是你在光天化日之下调戏娘家妇女来着！ 我也懒得理他，然后我的眼神故意飘得跟一什么似的。那男的愤愤的离开了，秋筠背对着我长叹一气。她转过来对我说“他是我们公司的一个大客户，得罪不起。” 我正准备说秋筠你也太势利了吧，可望着她发红的脸颊，我的气全都没了，我伸出手去抚摸她的脸蛋，特温柔地安慰她“很疼吧，你瞧，红的跟猴子屁股似的。”秋筠望着笑了，她说“刚要不是你及时出现，谁晓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儿呢！我的好芸芊，真谢谢你了！” 我说“秋筠姐你干嘛要对一混蛋那么低声下气的，就算他是你们的客户，你也没必要由着他喝醉酒胡来啊，要是真出个什么乱子你说多不值啊。” 秋筠语气轻柔的跟我说“不然怎样呢，难不成跟他撕破脸说”滚你妈的“！我倒是出气了，可后果他就真个滚他妈的了，跟公司一了百了，紧接着我也得滚了。” 我什么话都没得说了，我抱住她，抱得紧紧的。 秋筠在我耳边跟我说“好了，没事儿了。你怎么像个孩子似的，还是那么倔。”我不说话，因为秋筠说的都对，我找不出理由反驳她。 “你今个儿出来是看店子的吧，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学校？” 我放开手望着她说“我本来是想去那家饰品店逛逛的，”showgirl“不是又要开始了吗，总得未雨绸缪一下吧，这不，一过来就瞅到你了！” 秋筠说“那我就不陪你去了，你瞧我这脸蛋儿，我得回家拿热毛巾敷一下，你还别说，这会儿真他妈疼。” 第六章 别了秋筠，我独自一人在店里四处看了看。最近又有新款式的项链首饰上架了，我看那链条的质感挺好的，打磨的也挺匀称。这里卖的牌子倒是不少，石头记、银堡、七度银饰、水精之恋等各有各的专柜，柜台的小姐身上穿着挂满金片的衣服，眼睛上涂着眼影，那台面的灯光打在她们身上别提多闪亮了。 逛了大半天，我看中的几款饰品价格有点儿偏高，价格合适的又不是我喜欢的样式。百灵上次买的那款水晶手链花了三千五百多块，我瞅着那手链差点都哭了。不过那款式可叫一贵气，戴在她手上就更不用说了，简直就一上流社会的美人胚子。 说起这饰品，寝室倒是有一大堆来着，女孩子就是喜欢花里胡哨的东西，有事儿没事儿换着戴。现在我手上这款是上次暑假去桂林买的，颜色简简单单的，很素雅，外人一看会觉得这女的特清纯，男人一看没准儿立马浮想联翩。 这会儿眼睛又不舒服了，现在一瞅到金光闪闪的东西眼睛就痛，于是只好又戴上眼镜。拿眼镜的时候瞟了一眼手表，这都快十点了，估计玩的有点儿忘神儿。 我赶到门口拦计程车，这店里头亮的跟白天似的，外面可真够黑的。我坐在计程车里嘀咕这该死的造灯技术，然后问师傅到xx大要多远，他瞅着倒后镜对我一脸灿烂的微笑说，“这会儿车少，也就半个多小时吧，小姑娘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外面四处晃悠呢，xx大那地儿黑的厉害，你一个女孩子可要小心啦。” 我回以微笑的说“谢谢您关心，不碍事儿的！” 车子开到郊区的时候四周都看不见了，就只有车灯打在前方的亮光。也差不多快到了，我看了一眼手表，十点半过去一点儿。车子停下来，下车的时候师傅又嘱咐了几句注意安全的话。说实在的，我心里倒是蛮感动的，可他这样说着说着，我压根儿真的害怕起来了，这黑灯瞎火，加上耳边一阵一阵的虫鸣，听着就怪吓人。 我回头特妩媚的朝着司机师傅微笑说“叔叔，真谢谢您了，您慢走，小心点儿开车，我自己会注意的！”说罢我就迈着步子朝前走，走了很久，突然发觉脚下的灯光一直都没有消失，我回头望见那辆计程车停在原地一动没动。远远望去，车子里司机师傅正朝我招手，这下子把我感动得够呛的，真是一够淳朴的叔叔，要是早个十几年，我没准儿以身相许的心都有。 可到了岔口，灯光就看不到了，不过学校也就近在咫尺。我按住手机键，屏幕的光亮勉强能让脚下的路清晰起来，我赶紧加快了步子。走了一段，黑暗里零星的出现一点红光，我突然有种不太好的感觉，这感觉就像现在突然刮在身上的风，有点儿凉。 我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然后那些红光慢慢的向我靠过来，我开始有点儿慌了，我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脚步变得混乱起来。我低着头朝前走，突然有人挡住了我的去路，到现在我才看清楚刚才那些红光是什么了，烟头，忽明忽灭的光亮。 这时面前这男的先开口了，他的声音抑扬顿挫的听着怪别扭“哟，还是一挺体面的妞儿！哥们儿，我说什么来着，别他妈死心眼儿，天天这么逮，咱总能逮个像样点儿的！” 从身后传来个声音“这妞屁股挺大的，我就喜欢屁股大的马子！” “你傻吧你，屁股大顶个毛用啊，奶牛的屁股还大呢，你他妈怎么不去操啊！” “你他妈怎么说话呢，老子喜欢屁股大的关你个鸡巴什么事儿啊！” “都跟老子把嘴巴闭了，操！不就是一美女吗，你他妈用得着这么较劲儿啊！平时一个个痿的跟什么似的……” “……” 我站在这群人中间，脑子都蒙了，我听着他们嘴里吐出的那些黄段子可比咱们平时里小打小闹来的真实。我这会儿就觉得自己像是个被卖到妓院等着开苞的妓女一样儿，他们的眼神刺在我身上感觉特别难受。我强忍的心里的恐慌，断断续续的吐出一句话“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他们铁定觉得我问的问题特别傻，站在那儿一个劲儿地笑。我看不到他们的表情，但我知道，那一定特别狰狞。一只手突然搭在我肩膀上，我顿时一个冷战，他的脸靠的很近，我可以清晰闻到他嘴里浓重的烟味儿。他对我说“我们没啥其他事儿，既不要你的钱，也不要你命，就是哥几个最近火气大，想降降火，你要是够聪明就可以少受点儿罪！” 我这时就觉得喉咙里堵得慌，他突然另一只胳膊猛地将我的脖子围住，放在肩膀上的手慢慢的往下移，移到我的颈、紧接着到我的胸…… 我努力的摆开了他的身体。我心里觉得很难过，可我就是哭不出来！我不知道我该拿哪一种表情来面对即将要发生的事情。我的声音开始变得很憔悴，我努力的求饶，可是我越是这样，他们笑的越开心。 这时我听到身后有人喊住手！这个声音我当时觉得跟天籁似的，特别好听。可是我都没有力气回头了，眼泪突然就涌了出来，我含着泪嘴里面支支吾吾的，可连我自己都听不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身子软软的，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我看到面前的这个男的满脸邪气的走到我的身后去。后来我就听到拳头打在肉体上的声音，一阵一阵的，接着是他们的谩骂铺天盖地。 我很想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一边抹眼泪一边回头，这时电话响了，我慌慌张张的去接，电话里百灵的声音一出现，我就哇哇的哭起来。她本来朝我大声的呵斥着说“你个死丫头，都这么晚……”可一听到我哭，语气立马变得特别温柔，“怎么啦……芸芊！芸芊你别哭啊！到底出什么事儿啦！”我费了一大把劲儿将“我在校门口被一群流氓给堵了”这句话组织起来告诉她…… 还没等我把话说全，百灵在电话里急促的说道“你别急别急………你丫别急啊……我这儿就过去，等着我，千万得等我……”我听着百灵的声音都带着哭腔了，手中的电话顺着胳膊滑了下去。 我回头想去看看那个救我的男生现在怎么样了，那群流氓看到我的手机闪着光亮，其中一男的大声的喊了一句“他妈的！这小妞找人了，咱赶紧撤吧！” 他们齐刷刷的望过来，其中一个男的满脸恼怒的冲过来准备给我一巴掌，这时那个看来已经伤痕累累的男孩一把抓住他的手朝他吼“打女人算什么本事儿！”我看不清楚他的样子，可已经分明感觉到他身上的味道了，香薰。 “你他妈的，坏老子的好事儿！”说罢，上去就是一拳。我坐在他们的旁边，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变得异常昏暗，耳边的声响都那么的不真实。 我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然后这群人就慌忙的散走了。 我侧着身子看到蹲在地上气喘吁吁的男孩，他稳了稳心神，走过来扶我起来，我已经不用猜测他是谁了，独特的香薰味儿，只有他身上有。我感激地拉着他的胳膊问他的伤势，他笑着对我说“没事儿，只是皮外伤。倒是你，还好吗？” 我使劲儿的摇头，我收紧了情绪说“我没……没事儿，草哲……你……”可能是刚才给吓的，我都有点儿懵了。这时，他将我小心的搂在怀里，我突然觉得特别的温暖，于是本能的靠在他的身上。 百灵领着一群男的飞奔似的跑过来，她站定了犹豫的望着我，接着瞟了一眼站在我身旁草哲。百灵一把将我拽过去，我望着她半晌，然后很用力的抱住她。 百灵小声的在我耳边说“不带你这样儿的，非得让我担心不可吗；傻丫头，已经没事儿了……”我搂着她不说话，因为我这会儿都找不着北了。 草哲走过来对百灵说“怕是吓到了，带她回去好好休息吧！” 百灵沉默了会儿，说“今儿个真得谢谢你。”接着就搂着我准备回去。 草哲在身后叫住她，犹豫的问她“百灵，你……你今天应该很忙吧！” 百灵停住脚步回头奇怪的望着他。 草哲笑着说“哦……没……没什么事儿！我以为，你会来……”草哲的声音越说越没力儿。 “你说什么……” 晚上的月亮穿过云层，整个夜色就明亮起来了，那些树影平时看着挺没劲儿的，今儿个倒显得格外清秀。窗外的虫鸣有节奏的前后响彻，路面上安静得像是从来就鲜有人烟一样儿，鼻子里依然是些杂乱的香味儿。 我靠在床上一言不发，百灵坐在我身旁一个劲儿的嘟噜，她说“你这女的，平时艳的跟一什么似的，这回儿栽了吧！我说那一群男的瞅到你这么一水灵的脸蛋儿，是不是猴急的皮带都扯不下来啦！你丫可够倒霉的，赶上这档子事儿！诶，我说，刚那出”英雄救美“演的够及时的啊，要不你这晚节可就断送在这群衣冠禽兽手里啦！” 百灵这些词儿我怎么听怎么不像是在安慰我，我苦着脸说“行啦，百灵你就少说两句吧，我这心到现在还悬着呢，禁不起你再折腾了……” 百灵一只胳膊靠到我的枕头上，笑着说“哟，你这会儿还兴奋着呢，是不是觉得刚才草哲晚点儿出现就好啦……” 我听到草哲的名字，突然就觉得很愧疚，我从一旁的包里拿出那封放了很久的信，然后特没气儿的说“百灵，这……这封信，我给忘了……” 百灵特没在意的接过去看了看，然后笑着说“这就是那家伙叫你交给我的？” “对不起……” 百灵沉默了会儿，突然很认真的对我说“芸芊，我告儿你，”对不起“这三个字你给我留着，等到哪天你准备不认我这个姐姐的时候你再拿出来，到那儿时候，我在考虑要不要接受。至于现在，我就当你没说过。” 我望着百灵，想说些什么，可是却欲言又止了。我明白草哲在她心里的位置，那可绝对比那些乱七八糟的男的来得实在。这封信我是真个忘了，信上写着周日晚上七点约百灵在校门口见。这都十一点了，难不成草哲在那儿等了一晚上？不过我想要不是他这份傻劲儿，也不会这么凑巧碰到我这档子事儿…… 晚上我压根儿就睡不着，校门口的那一幕一直在我脑子里回想，倒不是被那群流氓吓到了。那个时候，草哲的眼神就没离开过百灵的身上，他询问百灵没去的原因，可百灵都不知道是什么状况。草哲说起那封信里的内容，然后疑惑的望着我。百灵立马就明白了，搂着我对他说，“真是不好意思，我今个儿真挺忙的，忘了这事儿了。这会儿芸芊需要休息，我们先走了……”我那会儿突然觉得自己真就是一大尾巴狼，一个礼拜下来还装的跟一羊羔似的！我瞅着百灵没有表情的侧脸，心里特不是滋味儿。刚被吓到什么失贞啊、什么掉魂儿啊、什么精神衰落啊，啥都没意义了。我就觉得自己够恶心的，见不得人家亲亲我我，并且还得倒煽点儿火才舒坦。 这晚的月光皎洁的一塌糊涂，落印在窗台的银色光芒，让我觉得特别的冷。我裹紧了被单儿，然后望着窗台上突出的微微飘摇的树叶，胸口有点儿堵。有些记忆在脑海里渐渐的浮现出来，那本是潜藏在内心深处的回忆，只是因为太过忧伤了，我一时半会儿来不及承受，所以就选择将它遗忘了。只不过该面对的，我怎么也逃不掉。 我想起某个时候，爸爸抱着我，教我看星宿；他在教我看属于自己的星宿。可我有点儿困了，我问他妈妈呢？他拨开我眼角的发丝，一脸的慈祥，他没有回答我，他只是在教我看仙女座的星宿……我追问妈妈哪儿去了？他沉默了，一言不发…… 之后我就什么也不记得了，不记得那晚我是睡了，还是看了一晚的星星；不记得妈妈去了哪儿，不记得爸爸有没有告诉我妈妈在哪儿；后来，我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个将我带到人间的女人…… 醒来的时候，差不多快中午了，百灵摇着扇子坐在一旁瞅着我，生气的说“你丫终于醒了，睡的跟一死猪似的！我又不好意思叫醒你。你的事儿今早儿在咱系传的叫一新鲜，连味儿都变了！你丫倒好，整个人消失了一上午。可我惨了，被那群人围追堵截得就快歇菜了，这会儿我可算喘了一口气！” 我揉了揉眼睛，俩眼球不怎么舒服，怕是浮肿了。我瞅着百灵这副风风火火的样子心里突然就轻松起来，我一脸微笑的望着她。 百灵接着嚷道“笑！你还好意思笑！待会儿你自个儿出去瞧瞧，看你丫还笑不笑得出来。我算是怕了这群男的了，不就是差点儿被强奸吗，有必要整的跟世界末日一样儿吗！芸芊你知道不，外面传言你昨晚差点儿被一打男的给轮上了。一打啊！唉哟，那叫一气势，想着就够震撼的！” 我听她说完后，思想突然被世俗给扯回来了，刚还伤春悲秋来着，这会儿连脾气都没啦，一脸的死寂。 百灵瞅着我一脸哀怨的表情，放下手中的扇子，坐到我的床边，替我委屈的说道“那群男的对这方面的事儿就是怪热心的，脑子里没准儿早就泛滥起一打一打的黄色思想！芸芊，咱甭理他们，咱……” 百灵说着说着，突然瞟到我拿出一化妆镜，对着镜子一个劲儿的鼓弄我那双浮肿的眼睛，表情就好像一妙龄少女若无其事的挤青春痘一样儿。而且还嘀咕着“唉哟，眼睛怎么肿的跟一死鱼眼儿似的，得拿眼霜补补了，百灵，你说哪种牌子的效果好啊？” 百灵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眼珠子直愣愣的望着我，特疲惫的对我说“你这女的啊，我算是白担心了，我怎么把芸芊是啥人物给忘了，那可是咱校厚脸皮之神啊！连我百灵都得败下阵来！” 我耸了耸百灵的肩，表情认真的说“你丫别闹啦，没吃过黄连，难道我还不知道那玩意儿苦啊！” 第七章 百灵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我的身旁，然后很安静的伸出手来抚摸我的头发，我回头朝她微笑。紧接着她问我“芸芊，你真的没事吗？” 我望着百灵，她一脸认真的表情，我将她的手放到我的胸口，我慢慢的躺下来闭上眼睛摇了摇头。 人言可畏这回事儿，我打小就没这概念，长这么大头一回瞅着人家的眼光感觉有点儿发麻，恰巧这会儿脚下拌着个石子儿，身体晃晃悠悠的向前倾。百灵挽着我的手臂，用力托着我摇摇欲坠的身体，在我的耳旁小声嘀咕“我说妹妹，你撑着点儿，这点场面就把你吓成这样，你丫也太怂了点儿吧！” 我站稳了身子，朝着百灵鼓捣了个调皮的笑脸，说道“没事儿，这路难走！” 百灵瞅着我一脸妩媚的说“这条路平时你丫可是闭着眼儿都可以蹦蹦跳跳跟一小白兔似的！” 我强辩道“睁着眼儿不好走嘛！” 我的语气有点儿抱怨，百灵瞅着我的表情，觉得这会儿跟我开玩笑似乎忒故意了点儿，四周可都是些爱看热闹的男同胞，特别是爱看咱这种影响力颇深的美女的热闹。 之后百灵还真没跟我闹腾，一路上讲话那个语气要多认真有多认真，话语要多简洁有多简洁。我问她今儿个什么日子，她告儿我是好日子；我又问她班上的人儿到底会怎么想我呢，她告儿我匪夷所思；我接着问她上午什么课来着，她告儿我问错人了……我听着气不打一处来，我说你丫能不能别像个灯泡似的，拨一下亮一下！百灵一脸无辜的望着我“我说芸芊啦，姐姐我不跟你开玩笑，可真是没啥正经话跟你说嘛。”我瞅着百灵的表情，觉得又好笑又好气，我已经完全忘记了昨晚我在受伤害的同时，也伤害着百灵的心，可她身上仿佛拥有一件百毒不侵的衣襟，抵挡着任何可以伤害她的风霜，她的笑容灿烂到令我无数次的觉得她就应该是个受上苍宠爱的孩子。而我呢，而我呢…… 想着想着，眼泪竟毫无知觉的流下来，百灵望着我，表情突然满是哀伤，她叫唤我的名字，双手不知所措的在我的脸旁游离，百灵的声音已经分明的带着哭腔了，她说“芸芊，我的好芸芊，你别哭啊，都怪姐姐不好，惹得你掉眼泪，你别哭别哭啊……”说着百灵的眼泪似如雨下。这一下惹的我慌了神，本还沉浸在回忆里的我，被百灵的哭声给带回现实，我赶紧抱着她在她的耳旁哄小孩儿似的哄着她，叫她别哭别哭了，乖别哭了…… 我们已经忘记了是站在什么地方这么肆无忌惮的哭泣，看来我们依旧是以前那两个倍儿闪眼的女孩儿，依旧毫无忌惮的做着我们认为对的事情，哪怕是大庭广众。 这次课上，我给那群男同学好好的认识了一番，满教室的眼睛刷刷的冲着我扫过来。庄宁一股脑儿的小跑到我的身旁，双手抵着下巴，鼓捣着那双曾经被她比作能看破一切的眼睛瞅着我半晌，我却一脸迷茫的望着她。百灵一把掰开她的手臂，冲她嚷道“瞧你那双不怀好意的眼神，咱家芸芊就剩这点儿贞洁了，还得被你意淫了去……” 百灵这丫头打我认识她开始，说话的声音就忒大，我就想，这会儿你非得整得我无地自容还是怎么的！我朝她鼓足了恶俗的眼神，百灵朝我特腼腆的微笑，这个笑容我这辈子都忘不了，那股闷骚劲儿，全班的男生都得被震慑住，我不禁打了个冷战，也就你丫做的出来。 庄宁清了清嗓子，站起来拍我的肩膀，“怎么说呢，以后机会有的是儿，还怕释放不了你丫的欲望，你就等着吧，没事儿隔三岔五半夜三更到咱校门外在溜达溜达，没准儿人家就等着咱这位美人胚子羊入虎口呢！” 百灵使劲儿打了庄宁一下，庄宁疼的龇牙咧嘴。我在一旁偷笑，百灵说道“庄宁你这丫头，整天嘴里就没好话！” 庄宁立起身子双手插在小蛮腰上，特娇气的说“咱说的可是实在话，你瞅咱芸芊整天风情万种、面如桃花似的，是个男的就得想入非非呀！” 庄宁讲这话的时候，我眼角瞅到前座一男的正拿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望着我，我赶紧竖起桌上的书本挡在面前。乖乖！庄宁你丫能不能把嗓门稍微调小一点儿，谁不好比，干啥要跟百灵比嗓门儿啊！这会儿你俩聊的可是我的是非，跟你们可是八杆子打不着啊，敢情你们俩都这德行，跟个当街妇女似的…… 帅哥老师进了门儿，这会儿庄宁可算安静了，怎么说她还想在帅哥老师面前保留点儿淑女的形象，一路托着裙角踩着小碎步跑到前排，坐下还不忘挑一下额角的头发，一脸柔情的微笑。这一串动作下来，我差点儿没当场晕死过去。百灵支撑着脑袋，冲我坏坏的笑，我瞅着她这表情怪可疑的，还没等我的思考成型，我就听见我的名字被那位帅哥喊出来了，我抬头望向讲台，瞧见一张笑容可掬的脸，好家伙！足以迷死前排所有的花痴，敢情顺道也把我给迷住了！我说过，我可真是一个见到帅哥就神情恍惚的女的。 百灵就瞅着我抵不住这攻势，硬是将形象大使的差事儿甩到我的头上。瞧这招使得，整我措手不及，百灵你丫的道行又增进不少啊，可真够狠的…… 课下了，他拿出一份表格让我填，上面写着形象大使的有关事宜，其中一项竟然写着陪同一位国际知名的服装设计师来我国做研究工作，我拿起表格手指哆哆嗦嗦的望着他问道“我说，咱学校也不是太了不起的学府啊，就必要这么隆重吗，整的像要接待外国大使似的！” 他解释道“事情是这样的，这次的艺术设计大赛与往年不同，为了迎合当今国际发展的需要，国家设计总院才主动提出举办的第一届跨国界的艺术设计大赛，全国的高校都有参加，然后各个高校的形象大使将逐一陪同各个来自不同国家的设计师参礼，恩，是比较隆重了点儿，呵呵……”他说完还抱以一个天真烂漫的微笑。 我站在那儿整个人都傻了眼，我瞅着他的笑容觉得特不自在，感觉像着了他的道儿似的！接着我回过头看看百灵，她嚼着口香糖，瞥见我拿一双死鱼眼瞪着她，赶紧一脸兴奋地站起来说“这事儿好啊，芸芊！这可是攸关国家形象的大事儿啊，你瞧你百灵姐也不像是个知书达礼的类型啊，总不能赶鸭子上架吧！你说是不！”说罢也给我一个灿烂的微笑。 我疲惫的回过头，现在我更加的确信，我是着了你们俩的道儿，没准儿暗地里你们俩早就勾肩搭背开香槟来着，我已经可以想象出一幅不堪入目的画面了。 和百灵离开教室的时候，瞅见我们院其他专业的几大美女，踩着小碎步朝着帅哥老师的办公室跑过去，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这时突然有个怪怪的想法让我忍不住笑出声来，我挽着百灵的肩膀，在她耳边小声地说道“看她们的装扮，我感觉跟我上次出去看到的不良少女一个样儿！”百灵也噗哧一下笑出声来“呵呵，芸芊！亏你丫想得出来！不过，她们平地里就像是坐台子的！” 我笑着回头望了她们一眼，刚好跟她们的眼神碰上了，冰冷冰冷的，看来百灵嗓门是大了点儿，接着我听到里面有人说了一句“清高个什么劲儿啊，死骚货……” 这话估计已经触碰了百灵的底线，她脚步停了会儿，我瞅着她当时的表情，却是一股既往的微笑。这下把我给弄懵了，照百灵以往的作风，一早就扯开了嗓子骂回去了，可这次却恰巧相反，百灵回过头冲着那一群女的说道“我说，姐妹们这是去哪儿呢！哟！今儿个穿得挺新潮的，也够漂亮的！又办正劲事儿呢！妹妹我这会还有事儿，就不陪你们了！”说罢挽着我满脸堆笑的朝寝室方向走去。我一路上侧着脸瞅着百灵定格一般的笑容，满脑子的疑惑，百灵不动嘴唇的朝我说道“你丫看够了没啊！都瞅了三年了，怎么看，我还是一美人胚儿啊！” 我给她使了个鬼脸，说道“你就美吧！今个儿也不知道是怎么的，感觉你丫怪里怪气的！”这时，百灵双手一把握住我的肩膀将我的身子面向她，含情脉脉的望着我喊我的名字“芸芊！” 我一脸正经又略带犹豫的望着她“恩………恩？” “抱抱……” 这句话就真的让我一下子懵到谷底了，我手足无措的任凭百灵肆意的侵略我的身体，然后嘴里呢喃的说些像是婴儿的话语，我只有顺理成章的拍着她的肩膀嘴里一个劲儿的说“乖乖乖……这是怎么啦，今儿个这么娇气！”我的思维能力已经被眼前的百灵彻底的给摧残掉了。 “showgirl”比赛定在一个周末的晚餐会上，秋筠姐说一定过来捧场，也就瞅瞅她的俩妹妹光芒四射的一幕。我和百灵这回儿的设计是走清纯可人的路线，取名为“青涩之美”。以前的那些大胆的放荡行头都成了屁话，本质上还是得来点儿实实在在的东西。现在的男同胞们，口味儿地道的很，真个给脱得光鲜露骨倒显得俗气了许多。这段感慨是我在听到百灵对“比基尼”设计大发欣赏的时候，临时想出的对策。说实话，真要是穿比基尼上台，百灵扛得住，可我不行啊！我就嘴上闹腾，人家怎的说也还是黄花大闺女呢…… 衣裳做出来后，我俩在寝室里试着比划了一番，百灵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那股灵气，直接从头顶蔓延到脚底板儿，别提多清纯了！我都不禁尖叫起来，百灵手指放到嘴唇上叫我小声点儿，可还是引来了隔壁寝室女生的好奇，她们探头进来，一个个也都惊叹不已，说百灵这身打扮就跟一白天鹅似的；要是百灵你哪天整这套衣服出门，人家还以为是哪个迷了路的天使呢；对对对，而且啊，不用开口说话，走到哪儿，哪儿的男的就得“尸横遍野”……百灵掩着嘴笑个不停，怕是被称赞的有点儿飘飘欲仙了。 紧接着，百灵拿起我的衣服让我去试，我扭扭捏捏的走进洗手间。慢慢的脱掉上衣、牛仔裙和运动鞋，轻轻的扣起那件高领的粉色羊毛衫，穿上肤色的长筒丝袜、蕾丝边的纯白色短裙，一双闪亮的米白色扣钻凉鞋，戴上一款素雅的法式耳钉，放下了扎起的辫子，眼角的刘海错落有致……整理好了一切，我望向镜子里的自己，然后突然就不说话了，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淡去。我看着镜子里那么不真实的自己，像极了一个人，那个人曾经有着温柔的微笑与迷人的眼睑，她的怀抱温暖并且充满着余香……我能够回忆起所有她身上的东西，可惜，却让我的心无数次的隐隐作痛。那个抛下了爸爸独自离开的妈妈；那个忍心丢下自己可爱女儿的妈妈；那个在我的梦里无数次令我潸然泪下的妈妈……… “芸芊，好了没呀，你丫在里面自慰呢！”百灵的声音一下子把我从想象里带回了现实，我应了一句“百灵你丫说什么呢，害不害臊啊！马上就出来了！”说罢我再次瞅了瞅镜子里的自己，抹了抹稍稍泛红的眼圈，心里想着，虽然你丢下了我，可是我还得好好的活着，而且要活得更加精彩。 第八章 打开洗手间的门，我含蓄的站在门的一旁，紧张的问她们怎么样？本来叽叽喳喳的声音一下子安静下来了，她们一脸错愕的望着我，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我疑惑的看了看自己，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这时突然一个女孩子尖叫了起来，这嗓门儿比我的可高了好几度！我立马捂住耳朵回叫到“叫什么！你丫见鬼啦！” “不是见鬼，不是见鬼……是见仙了……不不不……是见到人间尤物了！”刚才那个女的赶紧屁颠屁颠跑到我的身旁打量我身上的每个部分像是找什么似的，小声嘀咕“天啦！怎么会这样………” 我已经被她的反应弄得有点儿笑岔了气，于是问她“你找什么呢！” “找商标啊，敢情你丫指不定是天堂制造的！”她一边找一边说道。 “去你的！”我一把推开了她，接着我望见其他的女孩子都拿手捂着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大惊失色的表情外泄。然后是百灵，她一贯妩媚的微笑，我朝着她做了一个超级cute的鬼脸，然后我望见周围的女孩子的身子集体向后倾倒。紧接着她们全部冲上来，像逗小孩儿似的不断的摆弄我，我也尽着最大的努力反抗，我的声音差不多可以被忽略不计了： “停啊，再逗我可翻脸啦……呀……别翻我的裙子啊，你们这群女色鬼……手摸哪儿呢，呵呵，痒啊！你丫真讨厌……” 我无意间望见百灵脸上短暂的伤怀，我叫唤她的名字，她眼神犹豫的看过来，紧接着恢复了先前的微笑。她走过来笑着拉开这群女的说道“好啦好啦，瞧你们这德行，要是你们是群男的那还得了，没准儿比咱芸芊那晚见到的还要委琐……”说完百灵突然停住了，看了看我，见我没什么反应，于是接着讲下去，“你们就这么饥渴呢，不如这样儿，先前我在店子里认识个开”鸭“店的，给了我张名片，要不给你们影印一份儿？” “百灵你说什么呢，讨厌！”这群女的羞着脸说道。 “我可说的是真的，他们可都是些倍儿体面的男的，体力好，价格公道，童叟无欺。你丫想要他们干嘛就干嘛，多实在！”百灵鼓捣着她的那双柳叶眉，满脸享受的样子。 我冷不住掺和的问了一句“你丫都试过啦？” 百灵立马一脸阴沉的看过来，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整理衣角的曲线，你丫就只管瞪吧，到时自个儿眼儿抽筋可别怪我。我暗地里想着。 这会儿手机响了，秋筠姐说她到学校了，一会儿就到咱寝室门口。我和百灵打理一下剩下的装束，比方说头顶上的扎花呀、腰间上的花带儿呀、手腕上的闪环啦、脚裸旁的羽毛啊等等；脸上还得补点淡妆，我俩你给我补、我给你补，免不了打情骂俏，俩女的就知道自顾自的臭美来着。 这次的“showgirl”晚餐会感觉比往年要隆重，到场率恐怕也是据历年之最了。和百灵进后场的时候，我瞅见木轩那小子带着他的一帮子“猴子猴孙”一脸贪欢的游越在会场里，还引来咱高年级女孩儿的搭讪。我在想，木轩你小子还蛮招女孩儿喜欢的嘛！ 历年的“showgirl”门票都得卖到疯，票价从之前的5.00￥直接蹦至如今的45.00￥，想就算是一学校的文化活动也都没咱这挣钱，都说现今这世道，要是个美女，只要肯显摆，那银子真是“哗啦啦”的来呀！当然，晚会的氛围倒是得跟上档次，你瞅人家自助餐店里，每人花个半百的价格，就可以享受“食无止境”的待遇，怎么招，咱这晚会也得风风光光才行。 晚上八点，晚会才正式开始。之前的这段时间，会场到处都是端着蛋糕、酒杯、快餐品四处无所事事的同学，我坐在后台跟百灵聊话家常，秋筠姐一早就窜到会场去搭讪那些面孔俊俏的小伙子去了，她上次听我提及咱学校刚来的男的质量提高不少，也真个来了兴趣，她一社会人士跟这群学弟们聊天倒是没啥代沟，瞧她脸上笑的，跟开了朵花似的。 主持人是学新闻专业的学生，说实在的，我倒是打心眼儿里喜欢普通话讲的地道的女孩子，有气质呗！嘴上功夫利索会让我感觉这人儿特文雅，显得不俗套。今晚的比赛，我看得出来，其他系的女孩们也是下足了功夫！各个打扮得亭亭玉立的。 就好像一个叫斐丽的女孩子，人长的倒是玲珑有致，只不过心眼坏了点。上次的“showgirl”，就我和百灵打扮得跟佛教圣女的那次，她和一女的整的一套“天翼”行头，反响也是颇热烈的。只不过就在比赛的时候，她故意踩了咱系另外一组女孩儿的衣角，结果给她摔了个底朝天，什么光都走了，就那女孩儿的那款米奇内裤，至今都被传为佳话。 我瞅了瞅临近的那张化妆台，斐丽今儿个的打扮主题是“邻家女孩”，整体的风格倒是跟我们很接近，不过她穿的那件衣裳多了一份内在的温柔，再加上她头上素雅的黄丝带，更加增添了这份韵味儿。 我总是会在关注一个人的时候，俩眼睛就跟灯笼似的，一眨都不一眨。百灵敲了一下我的脑袋，瞅见我凝滞的眼神，故意放大了音量笑着对我说“芸芊啦，这”showgirl“比赛，也算的上是挺正式的活动吧，怎么那些行为不端的女孩儿，是提着哪门儿子的勇气来参加比赛的呢，你倒是说说看，芸芊！” 我眼瞅着斐丽的眼光杀过来的全部过程，然后也瞧着百灵的眼神儿飘的跟个什么似的。斐丽站起身子走过来，先冲我笑了笑，然后对百灵说“百灵儿，这”showgirl“可不是你家办的！你丫哪来的资格说人家的不是！女孩子家爱炫耀，这是本性！更何况，这一年一度的比赛，谁不想争个你强我弱的！可我告儿你，头俩年的比赛我可不是输给了你……” 斐丽话说到一半儿停了下来，眼神向我看过来，我压根儿就没注意，就顾着担心百灵脸上的笑容什么时候不见了，那可就麻烦大了，我得看紧点儿。接着百灵笑嘻嘻的望向我，然后特矫情地揉我的脸蛋儿，对我说“芸芊，你知道吗，你是这世上最可爱的女孩子了……” 我迷惑的望着百灵，接着看到斐丽转身回到化妆台上去了。我拉下百灵白嫩的手，小声疑惑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啊，怎么你一说我可爱，斐丽就走啦？” 百灵再次把手臂搭在我的肩膀上，说道“她吃醋呗！” 晚会在那位女主持人清甜的嗓音下开始了，紧接着是熟悉的开场音乐，介绍到场嘉宾，学校各个社团组织的负责人，各个院系的领导人都有到场。当主持人介绍到顾琪的时候，场内全是女孩子的尖叫，我躲在后台偷笑，看来，咱校的女孩子还有挺重的“恋父”情结嘛。 草哲的出现无疑更是一个亮点，主持人还在介绍比赛的各项规则的时候，草哲从门口进来，再次引起一阵尖锐的骚动，然后听到无数的男孩子鄙视的抱怨声。 比赛流程很简单，每个小组在主持人的介绍下先各行上台走秀，然后紧接着每组单个表演，展示设计风格，“台风”分数占的比例较大，这是我从以往的两场比赛上总结的经验。所有的女孩子挨个站在出场的门儿口，在听见主持人报名儿的时候就走上t台。 斐丽她们组出场的时候，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早就在意料之中，连我都被她那一身温柔儒雅的气质给吸引住了。这会儿，我就觉得脑袋里嗡嗡的响，有点儿稳不住神儿了。百灵在我的身旁握住了我的手，突然有股暖意流向全身，百灵小声的问我“你的手好凉，没事儿吧？” 我摇了摇头说没事儿。百灵犹豫的端详了一下我，紧接着笑着说“主持人叫咱的名字了，出去吧！” 随着幕帘的拉开，耳边音响里的音乐，渐渐的令我的脑子失去了辨别方向的能力，耀眼的光束泛着色彩打在缤纷绚烂的舞台上，落进我酒醉迷离般的眼眶里。迈着简单清澈的步子，行走在t台并不太长的廊道上，我能感觉到台下的同学前所未有的热情，我看到他们的笑容绽放在一片柔情似水的雾霭里，分不清彼此。 我从来都不知道大家对我们出场竟然如此的兴奋，内心萌然有种寓意深长的情怀，竟有点儿泪水悄悄的从眼角滑落下来。 可是，刚才的不适好像突然加深了，眼前的视野开始凌乱起来，我赶紧拉住百灵的衣角，我怕我一旦放开了手就得一头栽到地上去。 音乐停了下来，我这才缓过神儿来瞧瞧台下的同学。一眼就瞅到秋筠满脸亢奋的给我使鬼脸，我回以一个特温柔的微笑；然后是木轩，他一个劲儿的朝我这儿按快门儿，闪光灯晃得我的眼睛都花了。主持人开始宣布个人表演了，然后一个个姿态婀娜的女孩子摇曳着她们的小蛮腰上了t台。每个人限时2分钟，除了肢体展示外，还有口头的讲解。 我一直惴惴不安的站在舞台上，心跳特别快，再加上这会儿脑袋像给门儿挤了似的，木讷木讷的！我眼瞅着斐丽步履轻盈的上了t台，她的声音清澈明亮，带着浅浅的仿似能暖人心脾的气息，她头上的黄丝带顺从的搭落在她的颈子旁，舞台的灯光，从天顶儿将她的身形印在t台纷繁的锦缎儿上。这该是多么美妙的时刻啊，这不正是我所期待的“青涩之美”吗？而我，我能够办到这点吗？百灵呢，她能让我拥有这种感觉吗？ 一阵掌声打断了我的思维，抬起头，我看到斐丽优雅的结束谢礼。主持人叫唤我的名字，百灵握着我的手紧了紧，然后松开了。我走向前，我听到比刚才要震撼几倍的掌声，我腼腆的对大家报以微笑。现场立马安静了下来，我听着自己的凉鞋打在地板上“啪嗒、啪嗒”恰有节奏的声响，双手并拢紧握着放在小腹上。斐丽的目光一直留在我的身上没有移开，她走下台，与我擦身而过，她小声的对我说“祝你好运！” 我吞咽了一下口水，停顿了半秒，接着走上台面。灯光随着音乐的响起渐渐的忽明忽灭，我的舞蹈开始起落在间歇的视野里。舞台上飞舞起雪白的绒毛，耳边的音乐舒缓轻盈。 我又开始漫无目的回忆起过往的故事了，回忆了我似水无痕的青春、回忆起我倾国倾城的妈妈、回忆着天空流光璀璨的星宿…… 后来，我只知道我倒在了洒满一地的绒毛里，不省人事。在快晕倒的时候，我望见台下的同学齐刷刷的站起来，秋筠姐掀凳子的身影，落在我最后的视野里。 醒来的时候，就觉得肚子痛的要命，身下是雪白的病床，手被百灵紧紧的拽在手心里，估计这丫捣腾了一宿，累得趴在我的身旁睡着了。这会儿天还没全亮，窗外勉强有点儿红晕透进屋内，我伸出手，想去取放在床头柜上的毛毯，努力的坐起身子，可能是被百灵握着的手使不出劲儿，起身的时候，肚子格外的痛了一下，疼的我叫出声来。百灵被我吵醒了，猛地抬起头，一把将我按在床上问我“你想干什么啊！” “我…我怕你着凉，给你取条毯子。”我微微皱着眉头说道，刚才那下，肚子可真够疼的。 “你给我好好躺着。”百灵一边说一边帮我整理身上的被絮，“也不知道你丫又乱吃啥东西了，医生诊断说你食物中毒，还好及时送进医院，现在没大碍了，不过要注意休息！” “哦。”我应了一声，难怪昨晚肚子时不时闹腾呢，我问道“秋筠姐呢？” “她啊，凌晨的时候，医生嘱咐完一些的事儿后就回家了，临走的时候告儿我，叫我好好照顾你！”百灵说着坐回椅子上，又把我的手握回去。 我笑了一下。 百灵笑着说“对了，那个叫木轩的，就整天念叨你的那小子，昨晚跟疯了似的！抱起你就往医院里跑，我跟秋筠姐，跟在后面儿追都追不上！” “呵呵，傻小子一个！”我笑道。 第九章 百灵故作古怪的说道“是，人家傻！可人家跟了你五年啊，就冲着这股执着的劲儿，你丫至少也得表示表示吧！” “你是啥意思？” “我啥意思你还用问吗，咱姐妹这么多年，你的那儿点私事儿我能不知道啊，木轩这小子人还不错，长的也似模似样儿的，也亏的他这么钟情于你，要不，你考虑考虑？”百灵将我的手，捧在她双手的掌心里。 我扑哧一下笑起来，完全没有理会百灵的话。因为我觉得这件事儿根本就没有考虑的必要，木轩那小子是个太有原则的人了，就冲着他没事儿整这个计划、那个计划的，类似一愤青的行为，我就特受不了。 “笑什么呢！”百灵问道。 我捂着嘴，说没什么。可这会儿笑得好，惹得肚子跟着痛了起来，嘴角都给疼咧了。百灵本来觉得我这个思想幼稚的女人没事儿找点儿莫名其妙的理由，然后无缘无故的笑成傻子这件事儿怪“雷”人儿的，惹得她也差点儿没谱的笑出声来，结果瞅见我肚子疼的咧嘴露牙的，马上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儿说道“你丫收敛点儿，别跟个疯婆子似的！” 我没出声儿，这会儿疼的特别厉害，头上的汗水止不住的往下掉，百灵见我怪难受的，赶紧按下了护士铃。一边跑出去嘴里一边说道“斐丽！芸芊要是有啥事儿，老娘跟你没完儿！” 斐丽？关她什么事儿啊！我靠……百灵你丫把话讲清楚呀……还没等我继续想下去，剧烈的疼痛再次让我的视野陷入一片黑暗。 到底“showgirl”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儿；我记得我好像没吃啥不干净的东西呀，可是为什么会食物中毒呢…… 后来我是被百灵硬生生的给叫醒的，梦里面到处都是她紧张的叫唤声，我睁开眼睛之前，特无奈的对着眼前喊了一句“你丫叫魂儿呢，累不累呀……” “终于醒啦！你吓死我了！”百灵拉扯着我的被单儿说道。 秋筠姐站在一旁也凑过来蹲在我的床边笑道“你丫这一晕，把姐妹们给闹的人仰马翻的！今儿早我问百灵你的情况，她在电话里”哗“的一下就哭了，这不，我赶紧请了假过来。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啊，还疼吗？” 我边摇头边说“不疼了！”紧接着伸过去拉百灵的手。 这会儿病房的门给猛地撞开了，我们仨齐刷刷的望过去，只见木轩这小子站在门口上气不接下气。护士赶紧跑过来问发生什么事儿了，我们仨齐刷刷的摇头。护士严肃的告诫我们小点声儿，这可是在医院！然后我们仨又紧跟着齐刷刷的点头。等护士出去了，我们掩着嘴笑成一团。 我冲着木轩说道“你有必要这么玩命儿吗！真是的，到哪儿哪儿就不得安宁！” 木轩瞅着仨女孩儿正瞪大了眼睛望着他，有点儿不太好意思，羞着脸问我“芸芊，你…你没事儿吧！” 还没等我回答，百灵就说道“你芸芊姐没事儿，就闷得慌，要不你留下来陪陪她？” 秋筠姐也说“正好，我就请了半天假，还得赶回去做事儿！额…那个…那个谁？”秋筠姐压根儿就不认识木轩，至从瞅见昨晚那小子抱着我拼命往医院赶之后，现在对他充满了好感。先不说我跟木轩是啥关系，就冲着他这股傻劲儿，秋筠就已经对他非常的放心了。 “额，我叫木轩，学姐！”木轩站直了身子介绍自己。 “哦，你就留下来陪陪芸芊吧！”秋筠说罢就往外走。我一把拉住她，“秋筠姐你丫真狠心！眼瞅着你妹妹我这么难受也不多陪陪人家，连请个假都只请半天，真是小气！”我故作生气的说道。 “哎哟喂，我的姑奶奶！今儿个早上我可是为了你，丢了一份儿好几十万的订单！你丫还说我狠心，什么人哪！”秋筠姐满脸痛苦的表情。 百灵也附和着说“恩，这事儿可是真的！你瞧你秋筠姐多疼你，人家可是大忙人儿！你就别跟个小孩儿似的，听话哈，乖！” 我瞅着她们俩这一套说词下来，完全将我的年龄缩小了好几倍，整的我好像是个专门儿惹人心烦的淘气女娃儿一样。嘿，我就想，我还就真个淘气给你们俩看，我鼓着腮帮子“哼”的扬起脑袋，装作不理她们。百灵坐到我的床边，用手指挑我的下巴，嗲声嗲气地说“乖啦，乖啦，等回家了，姐姐给你买好吃的哈！” 我望着百灵一脸的柔情，实在是憋不住了，扑哧一下笑出声来。紧接着我用余光瞅见木轩站在门口整个人都傻了！估计他是被我们仨刚才这一段莫名其妙的对话给整懵了。我调整了一下嗓门，对百灵说道“好啦，好啦，你们俩都回去吧，百灵你昨晚累了，也回去好好休息吧！不用照顾我了！” 她们俩最后一人儿给了我一个飞吻之后，洋洋洒洒的出去了。木轩回头望着她俩的背影一步一步的挪到床边来，等他眼神儿回过来的时候，正好瞅见我恶狠狠的表情。木轩吓了一大跳，刚坐下的椅子差点儿给掀翻了。 我面无表情的望着他说道“这会儿跑来干嘛！现在这时间段儿可正上课呢，你丫又落跑啦！” 木轩坐直了身子笑着对我说“今天下午没课……真的……我不骗你！” 我狐疑的瞅着他问道“是吗？把你那嘴合起来，牙缝儿里还有根菜呢！” 木轩的脸立马变得跟死了老爸似的，然后沉默着不发一言。我摆弄了一会儿衣角的毛线，突然觉得我是否该为昨晚的事儿向他道谢，我特别扭的叫他名字“诶，木轩……” 他没有音调的应了一声。 我说“昨晚……谢谢你啦。”木轩抬起头盯着我的眼睛，我本来用一种特感激的眼神儿望着他，可他瞅我的那眼神儿满是深情款款，瞧这电放的！你丫我可扛不住。我赶紧移开了眼神儿，说道“要是没什么事儿，你回去吧，我这儿不用你陪。” “行，我刚跑来，这会气儿还没顺呢，一会儿我就走！”木轩的语气很平静，我听着有点儿不太舒服，你丫就不会说点儿哄人的话逗我开心一下，这该死的医院也真够闷的。 我这会儿突然觉得特烦，瞅谁谁不顺眼！可我眼前就木轩一人儿，于是我鼓足了“恶毒”眼神儿往他身上使，虽然连我自己都还没弄清楚哪种眼神才能被称之为“恶毒”。 木轩看见我拿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儿瞅他，伸手过来摸我的额头，问我“你确定你就只闹肚子，没别的什么毛病儿？敢情这眼睛也不太好使呀……” 没过多久我就碰碰跳跳的出了医院。之前我爸知道我住院了，一连给我打了十几通电话，他老人家那语气别提多担心了，前几通是百灵接的，我觉得凭她的表达能力，就连只猪都能明白我到底是啥情况！ …… 额，当然了，我不是把我爸看得连“猪”都不如……只不过他老人家这股唠叨劲儿，倒是跟个妇女有的一比。也难为他了，这些年又当爸又当妈的，没准儿整个人格分裂什么的。 …… 呸呸呸，还是他亲生女儿来着，什么破想法，有这样咒自己父亲的吗…… 说句实话，这段时候我真个是过的云里雾里的，都不知道是被谁给整进了医院。百灵那几天抽空来看我，没过多久神情诡异的说有事儿得先走，怪里怪气的。 到寝室那会儿，我觉得整个人别提多精神了，大大咧咧的摊倒在床上，叉开着双腿，踢掉脚上的凉鞋。百灵清理好行李，回头瞅见我穿着短裙叉着双腿的样子，于是特妩媚的说“你丫就不怕春光外泄，咱宿舍对面可正对着男生寝室！我整天瞅见对面男的拿望远镜儿朝咱这儿望来着。” “瞅就瞅呗，人家窥这么久了，总得有点儿收获吧，哎，都不容易啊！”我特享受的枕着双臂笑着说。 百灵坐到我的床边拍我的大腿说道“说什么呢！你丫又犯病儿吧！” 我撒娇的笑了笑，紧接着说“”showgirl“最后我们俩就差冠军0.1分，哎，可惜了呀；不过斐丽那晚的设计确实挺漂亮的，你说……” 还没等我接着说下去，百灵就打断了我的话“要不是你丫晕的那么快，冠军什么时候轮得到她啊！那晚你真是不知道，你丫的那舞蹈把全场的人都给镇住了，我站在后面瞅见台下评委的脸都笑僵了！” “哦，敢情咱没得这冠军，错都在我呢！”我将腿放在百灵的膝盖上说道。 百灵扭过头来，伸出手来捏我的脸蛋儿，说道“哪能怪你呀！我先告儿你，再没多久，你丫就等着看好戏吧！” “什么呀？又想啥鬼点子呢！”我问道。 百灵朝我摇了摇头，笑着默不作声。紧接着朝我的裤裆里瞅了瞅，说道“哟！咱芊芊还穿卡通内裤呢，瞧这流氓兔可爱的，我得仔细瞧瞧！”说完就准备将她的魔爪伸进去。 我赶紧翻了身红着脸笑骂她变态！百灵趁势扑过来扯我的裙子，一边扯嘴里还阵阵有词儿，“唉哟，还害臊呢！小姑娘皮肤粉嫩粉嫩儿的，让大爷我瞅瞅！” 我被百灵挤到床脚挣都挣不开，嘴里嘶声的喊道“百灵，你丫的！……非礼呀……” 从天而降一张红嘟嘟的请柬，偌大一颗爱心印在纸张的封面上。我差点儿给忘了，去年教咱室内设计的穆老师，这个月底就要告别他的单身生活了。前些日子瞅见他女朋友小娟那个闷骚劲儿，心宽体胖的！就知道是奉子成婚，咱穆老师也忒失策了点儿。 这请柬做得倒是够精致的，我立马电话过去打趣道“喂，我说老穆呀，这请柬做得够时尚的！又是您夫人的意思吧！” 电话那头一阵爽朗的笑声后说道“芸芊你这丫头这段时间忙什么呢，也不给你穆叔叔打个电话问候问候，太不像话啦！” 我架起双腿靠在椅子上笑着说“哪儿能啊，咱还不是怕娟儿姐知道吃醋呗！您瞧，咱这群女的一个个长的跟出水芙蓉似的，要是整天围着您打转，那还不得急死她了！” “你娟儿姐肚量大着呢，整天还惦记着你们这群丫头片子，你丫就扯吧。”穆老师接着说道。 “唉哟，那敢情好啊，您就先替咱姐妹问候着，等到新婚那晚，咱再给您二位赔不是去！”我笑着说道。 “行啦行啦，你这丫头嘴也真够贫的！好了，不跟你说了，记得准时到啊！” “恩，遵命！嘻嘻！”挂了电话，我瞅见百灵坐在桌子旁掩着嘴，脸都笑歪了。 我拍了拍了她的屁股说道“你笑啥呢！” “讨厌！”百灵回打了我一下，说道“我在笑咱老穆见到他老婆的那个样儿，有够囧的！” “哎，人家老穆也是一够淳朴的男人，跟娟儿姐挺有夫妻相的，咱就别拿他开玩笑了！”我说道。 百灵笑着说“还淳朴呢，肚子都给整大了！也不晓得那晚老穆猴急个什么劲儿，安全措施都懒得使！” “诶，你怎么就觉得是老穆的责任呢……”我说完就觉得后悔了，这话的意思不就说是娟姐的责任吗，我实在想不出娟姐猴急是个什么样儿。况且我自个儿一直认为娟姐的个性跟我挺像的，这不也就等于说，啥时候我要是做那事儿，也得跟个荡妇似的。我的脸稍稍红了一下，还好百灵那丫头没怎么察觉，她接着说“芸芊你还别不信，就去年他给咱上课那会儿，记得有一次，我逃课出去玩儿的时候，瞅见他在教学楼走道的拐角处，跟娟姐吻的叫一火辣，那魔爪伸进娟姐的裙子里上下乱窜着！哎哟喂，吓得人家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跳来着！”百灵特纯情的说着。 “啊！”我吃惊的望着百灵说道“光天化日的呀，老穆也忒猛了点吧，那后来呢、后来呢？”我急忙问道。 百灵双手握着侧在脸颊旁边，瞟过来瞅着我说“你是想知道后来他们俩的行为发展到哪个阶段还是什么，敢情你对这事儿也怪好奇的！” “哪……哪有啊，我……我就是觉得咱老穆不像是那样的人啊……”我红着脸说着。 “行了吧行了吧，你丫是哪一种货色我还不知道，你就甭在姐姐我这儿装了哈！”百灵摆着手一脸看破一切的表情。 我正准备予以反驳，电话这会儿响了，百灵用眼神指示我赶紧去接，我满肚子不爽的接起电话喂了一声。电话那头木轩一听我这声音，笑嘻嘻的说道“又是谁惹到咱芸芊姐啦！”我听到木轩的声音脸突然又莫名的红了起来，感觉像刚才跟百灵聊天时候，木轩就一直杵在咱身旁，并且满脸的坏笑。百灵瞅见我红的跟番茄似的脸蛋儿，一脸认真的说道“哟，这电话那头谁呀，意淫功夫不错啊，这一会儿时间芸芊你丫就泄啦！” 我使劲儿的用手肘撞了一下百灵的肚子，百灵特卖力的叫了一下，那声音风骚得，我猜她就冲着叫床的那音调去的。电话那头木轩听着估计也尴尬了一下，半天吱呜着没整出一句话。我对着电话喊了一句“你丫想什么呢！这儿没啥事啊，别想歪了！” “额……我就想问下你，下个月你有空吗？”木轩问道。 “下个月有那么多天，我怎么知道我哪天有空！”我一字一句的说道。 “哦，下个月24号、24号！额……我想和你一起回家看看！”木轩赶紧说道。 “我干嘛要跟你一起回家，我要回家不会自己回去呀！”我说着。 “我……我就想跟你一起嘛，芸芊，我的好芸芊，你就跟我一起回家嘛！”木轩居然撒娇起来。 我在电话这头作出呕吐状，笑着问道“可是我没有必须回家的理由啊，难道就为了陪你吗，那你给我什么好处？” “那还不是任你提，只要不是让我偷抢拐骗，其他的什么都行！”木轩笑着说。 “真的什么都行？”我特故意的问道。 “是啊，我还信不过吗？” “恩，好吧，我考虑考虑，等我电话吧！”说完我就把电话挂断了。百灵倚在床上望着我说“怎么你每次跟木轩那小子讲话的时候，都好像换了个人似的！”我抱起双腿蜷在凳子上，给了百灵一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的表情，谁叫那小子没事儿跟个魂儿似的整天粘着我呢。在我认为，他可是犯了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会犯的爱情错误，那就是你越热情，越遭冷脸。 出门的那会儿，一阵凛冽的寒风刮过来，立马将我整个人给吹了回去。百灵在衣柜里翻来覆去找了一早上，终于将她之前甚是喜欢的几套初冬装拿了出来，我一路碰碰跳跳的回到寝室里，哆嗦的将手笼在袖口里，你还别说，就咱这身装束出门儿，到真有点儿楚楚动人的感觉。百灵回头看了我一眼，笑着说“我早说叫你多穿点衣服吧，没事儿干嘛整的跟个愤青似的，跟天气过不去还不是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吗！” 我听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啊，敢情这话我跟木轩说过好多次。我满脸笑容的跳到百灵的身边，拿我冰冷的小手去拉她的胳膊，百灵一声尖叫的摆开我的手对我说“要死啊，你这丫头！你个死人手冰得跟块铁似的！” 我就顾着一个劲儿在一旁傻笑，百灵瞅着我气都不打一处使！可之后她还是很体贴的将我的放在她的手心里暖了起来，我特撒娇的对她说“嘻嘻，还是百灵你最疼芸芊了！” 百灵笑着说“你丫别这么肉麻好不好，快，你的衣服我帮你拿出来了，这几套是之前我到店子里帮你选的，挺适合你的，冬天你不是最喜欢紫色吗，你看看！” 说罢百灵就指着放在床上的那几套衣服，一套是紫色花边连衣裙、一套是紫色高领毛衣加黑色打底裤与咖啡色缎带裙、还有一套长袖浅蓝色外套加紫色羊毛衫，外加牛仔短裙与长筒肤色丝袜。我望着这几套衣服都傻了，我转过头笑着问百灵“你就这么喜欢看我穿裙子呢，你瞧这套，”我说着拿起手边的连衣裙说道“这套裙子是这个时候穿的吗？” 百灵接过裙子笑着对我说“怎么不是这个时候穿的，你瞧这条裙子的曲线，非得在里面配件圆领毛衣或是羊毛衫才好看的，下身也是……” “行了行了。”我打断她的话，“我还是选这套吧！”说罢，我拿起紫色高领毛衣那套。百灵拍手笑道“我就知道你会选这套，鞋子我都帮你选好了，你要不选这套我还没鞋子给你呢！” 紧接着她从床底下拿出一双紫色镶边长筒靴，我一看就甚是喜欢，冲上去在她脸上猛啃了几口，我才不管百灵会不会叫非礼呢。我这一套衣服上身后，百灵坐在梳妆台前望着我不时的点头、皱眉、微笑。我笑着问她干嘛呢？她叫我过去，然后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拿出一枚黑色发卡，然后在我的头上一阵折腾，其间不断的更换她手中的装饰品，里面有好多连我都不知道是百灵啥时候买的。我突然觉得很想笑，感觉她就像电影里的那些女巫一样，啥东西都是从背后拿出来，并且一件比一件大，都不晓得怎么放进去的。 最后百灵把我推到镜子前面，问我怎么样。 我瞅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有点零星的画面在脑海里闪现出来，我看到眼前细碎的光亮，身旁都是穿着绿色大衣、带着面罩的人，他们都望着我，一脸的慈祥，我看到一双和我一模一样的眼睛，她望着我的表情满是怜惜。 “芸芊，芸芊！”百灵叫唤我的名字，我回过神来，细细的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这段日子，我已经不知道多少次被镜子里的自己吸引住，也不知道多少次被镜子里的自己带离了现实。百灵问我“你没事儿吧？” 我摇了摇头，侧过身子抱住百灵，在她的耳旁说道“我好喜欢这样的感觉，谢谢你，百灵！” “傻丫头，这段时间怎么了，净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是不是被上次的那件事儿吓着了，还没好呢。姐姐我跟你说，没事儿了，都过去了，现在你过得很好，你还是我们大家的芸芊，你还是那个可爱的芸芊，知道吗！”百灵抚摸着我的脑袋说着。 我使劲儿的点头，然后抱得更紧了。 第十章 老穆的婚礼在市里比较出名的一家酒店里办酒，我有问过他是中式还是西式，他说他自己喜欢中式，可小娟喜欢西式。结果我就不说了，后来教堂是选在一个郊区里，那儿的环境真个儿是没得说，四周柳木生姿，花语沁脾。就车子开往在洋洋洒洒的林间小道时，大自然清新的气息一下子就将我们满身的尘嚣洗刷得干净利落。我和百灵坐在车子里，就像俩没见过世面的孩子似的，叽叽喳喳的讨论着四周草燕纷飞的场景。 这次去往老穆婚礼的不仅是我和百灵俩女孩，之前提到过，咱系的女生估计去的有一大半，不过特惹百灵眼儿的，就是来的那个不速之客，斐丽。可百灵一路上就只跟我提过一次她不爽的想法，之后就没再说了，这可不太像她的性格，可能是给老穆的面子吧。 整个结婚仪式上大家都挺愉悦的，娟姐在老穆父亲的搀扶下进了殿堂，经过我们的时候，向我们眨了眨眼睛，一脸的幸福。之后我听到男女双方彼此爱的誓言，我也在下面模仿嘴形说着“yes i do！” 我望见斐丽一直站在娟姐的旁边，和她特别亲切的样子，猜想她们俩的关系应该不一般。后来听老穆讲，斐丽是娟姐的堂妹，我这才恍然大悟。百灵知道后短暂的迟疑，接着特不屑望向别处。斐丽是娟姐的伴娘，却貌似将娟姐的主角地位抢了去，大家第一眼的想法都是新娘是斐丽而不是小娟。这是我不太愿意看到的，因为我已经明显的察觉到娟姐眼神里淡淡的不悦了。 婚礼尚算顺利，最后娟姐扔花束的时候，我已经分明望见那束花向我飞过来了，可是当我正准备欣然接受的时候，突然咱系的女孩儿像疯子似的，把我狠狠的撞了出去，还好身旁有个绅士用他的身体挡住了我正欲飞出去的身子。我赶紧站直了向他道谢，看着他那清爽的脸蛋儿，半晌没反应过来，正准备调头骂上一句的时候，他笑着对我说“没事儿吧，芸芊！” 这声音听着怪耳熟的，我定睛看了看，这不是草哲吗，我立马收回了我骂人的想法，换上一脸微笑说道“没事儿没事儿！草哲，你怎么来了？” “哦，我也是穆老师的学生，他今年教我们班专业软件。”草哲说道。 “是吗！想不到能在这里遇到你。恩……那晚真得谢谢你！”我将耳角的发丝稍稍整理到耳朵的后面，然后双手交叉着放在腹上。 “哦，没什么，你没事儿了吧，现在看起来挺精神的。”草哲笑着说。 我使劲儿的点头说道“恩，已经没事儿了！” 百灵从我身旁窜出来笑骂我“芸芊你丫真逊，眼瞅着花束掉在你面前都给人抢去了！呵呵！” 我望着百灵没说话，百灵脸上的笑容停顿了会儿，然后朝我身旁的男士看了看，说道“哟，这不草哲吗，我说咱芸芊这会儿怎么囧的连话都不敢吭呢！” 我拿手肘撞了撞她，还是没说话。百灵笑着说“行了行了，咱仨就别横在这儿了，人家还得照相呢，要不，叫他们给你们俩来张？” “百灵儿，说什么呢！娟姐说接下来是怎么安排呀？”我转移话题说道。 “不知道啊，可能照完相就去酒店吧，待会儿秋筠姐也过来，我跟娟姐说了，这会儿我电话还在娟姐手上呢，她俩聊的都忘了茬了！”百灵说道。 说实话，我不太清楚百灵这丫头心里在想些什么，我总感觉她会因为我跟草哲太过熟悉，而倍感嫉妒；而且我又想，每次咱仨站一块那架势，总是我望着草哲心慌；草哲望着百灵心慌；百灵则望着我偷乐，这场面也不得不令百灵太过敏感。我不否认我对草哲的好感，他真的是能让我这样子的女孩子为他怦然心动。可是百灵呢，我知道，她应该也和我一样喜欢着草哲吧……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们的车子行驶了大概一个钟头的时间才到市里。酒店里早就定好了饭桌，入大堂的时候，我瞅着天顶上那一圈金碧辉煌的装饰倍儿感慨，嘴巴张着就没合过，差点儿就撞到道上的栏杆。一位好心的服务生走过来扶了我一把，百灵挤到我身旁帮我把嘴巴合上。 说实话，嘴都有点儿酸了…… “看什么呢，瞧你丫那样儿！”百灵小声的在我耳边笑着说道。 “真没见过世面啊，我还以为芸芊你只是装可爱呢！”斐丽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到我的一旁说道。 我不好意思的饶了饶头笑着说“我就觉得这天顶挺漂亮的……” “只要是4星以上的酒店，天顶格局很多都是大抵相当的气势，真是少见多怪。”斐丽笑道。 我没再说话了。百灵接着说“芸芊也就觉得这家酒店的天顶比较好看而已，又没说别的。管好你自己吧，没事儿掺和人家的事儿干嘛！” 斐丽笑着说“我这不是在跟芸芊讨论建筑艺术吗，百灵你这又是在生哪门子的气来着！” “我就听不惯你丫说话的语气，怎么，觉得咱芸芊老实，容易欺负？”百灵语气稍稍重了一点。 “哪有，芸芊这么讨人喜欢，我哪会欺负她，上次要不是芸芊你身体不舒服，我也拿不了”showgirl“的冠军，我还得谢谢你呢！”斐丽侧过脸来望着我说道。 “哪有，其实上次你很出色，我特别喜欢你的主题还有你的打扮，也没想过会赢……”我笑着说。 斐丽望着我短暂的沉默，紧接着笑着问我“你现在身体还好吧？” “恩，没事儿！”我说道。 斐丽拍着我的肩膀说“那就好，我先进去了，你俩四处逛逛吧！” 说罢就径直去了餐厅。百灵等斐丽走后，拉住我的胳膊对我说“你干嘛理她，我跟你丫讲，斐丽可不是什么好鸟…她…整天清高的要命。” 我听百灵好像想说点儿什么，可没说出来，就马上改成“清高的要命”了，这话可是在搬起石头砸她自己脚来着。 我拉起百灵的手对她说“好啦好啦，大不了以后我少跟她讲话嘛，瞧你生气的样子！” 队伍差不多都进到餐厅了，就只剩下我们俩站在大堂里聊话家常。这会儿老远就听见秋筠姐的嗓门，我俩齐刷刷的朝门口瞅过去，一身时髦的现代女强人造型，头发给剪短了，不过倒挺好看，蛮配她现在的装束的。她上来就是一个热情的拥抱，身上是名牌香水的味道，比咱俩身上的香水多了一份成熟。她望着我说“芸芊，身体好些了没？” “还不是托咱秋筠大小姐的福，早就没事儿了！身体倍儿好呢！”我笑着说。 “一眼就瞅出来了，你丫一有精神就活像只小白兔似的。”秋筠笑着说。 “那没办法呀，谁叫咱芸芊生来就乖巧伶俐、活泼可爱呢！”百灵笑着说。 “行啦，咱这还有完没完了，人家还在设宴呢，进去吧！”我催促着说道。 我们仨进去的时候引来的注意不小，还真别说，咱们也算得上是美女吧，绕个圈子回来，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我们赶紧找了空位子坐下来，以免引起骚动。 坐下来我才发现，这老穆认识的人可真不少，酒席宴上一眼望过去，这来宾至少也得几百人吧。咱仨就进来这会儿，估计一半的男士都将他们的目光投向这边。老穆领着娟姐挨桌敬酒，我在想，新婚燕尔的，这样喝下去今儿晚老穆你丫抗得住不…… 额，我不是说夜深的事儿…… 我是指这会儿……在想什么呢，我用手使劲儿的捶了一下脑袋。 餐厅的舞台灯光亮了，四周渐渐的暗了下来，每个人的视线都自然的落在舞台中央的天顶打下来的荧色光束上。我们看到老穆拉着小娟的手，站在灯光的下面，伴随着动听的音乐翩翩起舞。紧接着光束的四周泛起淡淡的彩色雾霭。慢慢的周围的灯光也跟着打下来，一对儿俩对儿的男女伴随着音乐舞动起来。宴后的餐厅现在已经完全变成一场舞会了，这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也算是娟姐给我们带来的惊喜吧。 我坐在台下静静的欣赏着这场盛大的舞会，其间有不少男士过来邀请我跳舞，都被我委婉的拒绝了。我拒绝的理由决不是因为我嫌那群男的长的歪瓜裂枣……额，当然啦，我也不否认对男士外貌的些许挑剔……主要的原因还是我有过在一支交际舞里，连踩对方脚不下二十几次的惨痛经历，记得前年放假回家的时候，我老爸看到电视里的女孩子跳交际舞身姿优雅、翩然柔情的样子，硬说要教我，结果折腾了一整天后，第二天，我老爸拄着拐杖绝口不再提这件事儿了。后来这件事也造成了我内心深处不小的阴影，同时也直接将我梦想里的白马王子在一场盛世的宴会上和我翩翩起舞的幻想打碎得淋漓尽致。算啦，我也没啥遗憾的，就凭我这颗装满纯情幻想的脑袋，要想一次浪漫的邂逅，还是有很多候补的场景的。 可这会儿我似乎对于我太过频繁的拒绝他们感到些许愧疚，而且是有点遗憾了。因为刚才我竟然拒绝了草哲的邀请，我看到他清澈的瞳孔目不转睛的等待我的答复，我在是否将他祸害成残障人士以满足一己私欲与理性的拒绝中，艰难的选择的后者。事后我使劲儿的煽了自己一嘴巴子。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没有注意我身旁的俩妖精，她们俩在我不知不觉的时候消失的不知去向了。直到在舞台的某个角落里，看到她们搭着俩男的正尽情的扭动她们的身姿。她们俩远远的给我抛媚眼儿，我举起手中的酒杯示意你们俩就尽兴吧，也别管我这单身美女了。 顾琪过来招呼我，问我为什么不去跳舞呀？我无奈的耸耸肩笑着说“这算是我芸芊史上最害怕的事儿了！”他疑惑的问我原因，然后我就拉着他侃起来，算是用来打发我闲来无聊的时间。 后来场上有点骚动起来，我身旁的人们都赶紧站起来想知道发生什么事儿了，我也好奇的直起身子朝大家注视的方向张望。我看到斐丽衣衫不整的在舞台上搂着草哲，她的手很淫乱的在草哲的私处乱蹭。这么不堪入目的画面使我的脸也不知不觉的红了起来。草哲极力在反抗，但斐丽似乎完全不理会这会儿正有上百号人津津有味儿的欣赏着她们俩这场激情戏的上演。餐厅的灯光亮了起来，音乐停了，全场就听见斐丽嗲声嗲气叫唤草哲的名字还有淫乱的言语。秋筠站在一旁满脸惊愕的说道“哟，这谁呀，外面卖的女人我见多了，还真没见过这么大庭广众就上演高潮的！” 秋筠这话引来了众人的议论纷纷，百灵紧张的跑到斐丽的身旁说道“斐丽，你干嘛呢，你晚点儿整这事儿会死啊，猴急个什么劲儿！”说罢去拉扯斐丽春光外泄的上衣。我站在台下都看傻了，可是我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儿。 娟姐实在看不下去了，走到斐丽面前甩手就是一嘴巴子。我也赶紧跑到台上去，百灵站到我面前一把拦住我，小声的问我“芸芊，你上来干嘛？” “我想看看斐丽怎么样了！”说罢我就想绕过去，百灵一把拉住我认真地说“这会儿没你什么事儿，你好好在台下待着，乖，听话！”然后强行把我拉到台下，我傻傻的站在原地看着百灵转身回到舞台上。 斐丽被娟姐一嘴巴子打在地上，慢慢的有点儿清醒过来，看着自己衣衫褴褛，赶紧将手护在胸前。秋筠对她一旁的男士说道“现在的女大学生啊，别看长的既水灵又漂亮的，没准儿早就在外面做台了，哎，真是糟蹋了！” 斐丽哭着掩着嘴朝洗手间的方向跑走了。全场还是一片喧哗，老穆和娟姐俩夫妻开始不断的说着调解气氛的话，场面才渐渐安静下来。我站在原地真个一动也没动，因为整个过程下来，我还没理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我犹豫的往洗手间的方向望了望，然后赶紧拿起斐丽的外套跑过去。 我小心翼翼的推开洗手间的门，斐丽已经在里面哭的稀里哗啦。随手带上门走到她面前，我看到她整个脸全是红的，而且颜色不太自然。我将外套披在她的身上，轻声的问她“你没事儿吧？” 斐丽警觉的回过头，一看是我，像是见了鬼似的赶紧向后退了好几步，神情慌张的问我“你进来干什么，还没见我丢人丢够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道，满是怜惜。 “呵，今儿个算我背，栽在你们俩姐妹的手上……别拿你那可怜兮兮的眼神看我……我最恨就是你那眼神……”斐丽含着泪苦笑道。 我望着她没说话。这时斐丽突然冲过来给了我一个嘴巴子，顿时脸上火辣辣的疼。说实在的，从小到大还没人打过我，第一次被人家煽的感觉特难受。我惊讶的对视着斐丽愤恨的目光，斐丽对我说“你丫不就是想报上次的仇吗，对！”showgirl“那晚是我在你喝的饮料里下了点药，我就看不惯你丫备受瞩目却一脸傻气的样儿，装什么蒜啦！我就恨当时没下重点儿直接毒死你丫的！” “斐…丽！”我的声音已经分明在颤抖了，我从来就不晓得原来斐丽会这样看我，“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你……” “把嘴巴给我闭上！我现在听见你丫声音就烦，现在要么听我骂你，要么赶紧滚你丫的……”斐丽恶狠狠的瞪着我。泪水已经不知不觉落满了我整个的脸颊，我傻傻的望着斐丽一声不吭，紧接着斐丽用尽她全部的力气推向我，嘴里喊着叫我滚！我瘫倒在地上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洗手间的门打开了，一个熟悉的带了点儿责备语气的声音传过来“我他妈就知道你丫会跑来这里！”说罢赶紧把我扶起来。我望着百灵略带忧伤的眼睛，她抚摸着我脸上红红的手掌印，“疼吗。” 我站着没出声。 “你他妈吱个声啊！”百灵向我吼道。 这下吓得我够呛，本来因为看到百灵正欲肆意哭泣的欲望全都给整没了。 我冷冷的望着她说道“不疼。” 她从包里拿出手绢来帮我擦拭眼泪留在粉底上的痕迹，然后也一直默不吭声。我不太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了，洗手间里，我们仨站在里面大概十几分钟一句话都没说上，百灵一个劲儿的帮我整理脸上的妆饰，没带任何表情。直到我的容颜已经可以看不出适才泪流满面为止。 洗手间的门再次打开了，秋筠正准备点燃手中的香烟，望见我们仨奇怪的表情，问了句“怎么了，这会儿？” 我们没人理她。秋筠走过来仔细端详了一下我，虽然百灵已经尽量帮我掩饰了，但是凭秋筠姐的观察力还是一下就看出来我脸上淡红的手掌印。她用手触碰了一下，我疼的微微缩了一下脑袋。秋筠还是笑着问我“哟，芸芊，这是咋回事儿呢，跟姐姐说说？” 我扭过头没理她，秋筠疑惑的望向百灵。百灵直接用眼神将疑问递给了我。沉默了会儿，我的泪水实在忍不住再次掉了下来，我含糊的说“没事儿……没事儿。” 斐丽摇摇晃晃的拿起外套准备离开洗手间，秋筠一把拉住她，“刚是你打芸芊吗？”语气清冷。 斐丽说道“我这会儿不太舒服，没空跟你们在这儿浪费时间！” 秋筠笑道“哟，你瞧，我还把这茬给忘了，咱斐丽小姐是贵人事儿忙，尤其是晚上！外面有好几位先生等着跟你要电话呢！” “你丫啥意思！”斐丽语气生硬的说。 “忘了告儿你，我还真不知道你喜欢喝柳丁汁，居然把整杯都灌进去了！药的劲儿没这么快过的，要不这会儿你再出去找个男的发泄一下？”秋筠不紧不慢的点燃了手中的烟卷。 秋筠这番话引来了我和斐丽的目光，我睁大了眼睛盯着她。没想到，秋筠姐会……最后我瞅到斐丽失去所有光彩的眼神望了一眼我后，使劲儿甩门离开了。 今晚的月色特别漂亮，想着这二十年来，我还是头一回瞅见这么皎洁的月光打在落寂的街道上，银灿灿的光芒。只不过，晚风吹进颈子里那会儿，整个身子跟着打了个寒战，怪凉的。我裹紧了外套，将手小心翼翼的放进袖口里。回想起洗手间里的那一幕，现在胸口都还堵得慌。 斐丽走后，我掰开百灵的手，一个人默不吭声的走了出来，秋筠姐跟着我走了好长一段路程，她告诉了我“showgirl”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我进医院那会儿，嘴里吐得全是白沫子，百灵就跟个泼妇似的回到演播厅的后台大骂是哪个混蛋干的，秋筠说她赶紧拉着百灵，生怕百灵那丫头做了什么傻事儿。后来找到我喝的那杯饮料，秋筠带到医院检查后，医生告诉她要不是你朋友喝的少，里面的药量足以致命。秋筠听到这话的时候差点儿没当场晕过去，说他妈怎么遭也得把这个人揪出来。后来秋筠查到她认识一个姐妹在那场比赛里做化妆师，她说亲眼看到斐丽在我的饮料里动了点手脚。这话传到百灵的耳朵那会儿，她就像个疯子似的，恨不得冲到学校直接上去狠狠的抽死丫的。再后来，秋筠告诉我，她想了个法子非得整死斐丽，今晚的事儿，全部都是她们俩事前安排好的，而我，却完全被蒙在鼓里。秋筠说完后，见我依旧默不吭声，于是抱抱我说道“芸芊，你丫就是太善良，咱这么做跟斐丽那女的比起来，他妈算不了什么，你也别太往心里去……”过了许久，我告诉秋筠，我面无表情的告诉她“今儿个能见到你我很开心，真的，不骗你！这会儿我就想自个儿一个人待会儿，请你回去吧，谢了。” 后来，我一个人走在深夜的马路上，我知道秋筠就跟在身后，还有百灵那丫头跟催命咒似的电话一直在身上响个不停。我回头对秋筠喊着“回去吧，姐！我没事儿！”秋筠站在原地一动也没动，她就这样望着我，脸上突然浮现出清澈的笑容。这个笑容让我想起刚认识她的那会儿，我还是个刚进大学的新新人类，秋筠站在远远的地方朝我招手，我望着她，她的身后是大片大片的林木丛，我羞涩的走上前去，她热情的伸出手来摸我的脸蛋儿说“哟，多俊的女的呀！我叫秋筠，从现在开始你就跟我了，保准儿你丫的大学生活丰富多彩！” …… 路灯下，我看到自己亭亭玉立的影子，在风中摇曳的分外美丽。脸上也跟着笑起来，我向她招手，大声的对她喊“秋筠！听我说！”我将双手放在嘴旁边： “秋筠！ 你就让我自己一个人回去吧！ 姐！ 秋筠姐！ 就让我自己走剩下的路吧！“ 紧接着，我看到秋筠扬起手臂向我招手，她向我喊着： “哟！ 多俊的女的呀！ 芸芊！ 我的好芸芊！ 你秋筠姐从现在开始就不带你玩儿啦！ 不带你玩儿啦……“ 秋筠的叫唤一下子让我的泪水似如雨下，我用力的朝她点头。今儿个的初冬，在我的心里落满了沉甸甸的积雪，不知道何时的阳光，才能融化殆尽呢…… 之后的一段日子我没再像以前那样肆意宣泄自己的情感，我总认为我这样行为会不知不觉的伤害一些人，一些我不认识的却会让我在意的人。从老穆的婚宴上回来后，百灵一个劲儿的咒骂斐丽，几乎每天得骂一次，都成习惯了。有的时候我会听的耳濡目染后随着百灵的嘴里一道儿骂出来，然后百灵就会笑着抚摸我的脸蛋儿说“要的就这效果，就是得深入人心！”紧接着我就浅浅的微笑。 有时百灵见我的表情少了，会故意过来逗我，在这丫头面前，我始终还是一妖精，彻头彻尾的女妖精。我一直都在回想那晚百灵向我恶狠狠咆哮的场景，她当时的表情是我从没见过的，她的眼神满是忧郁与怜惜。我明白，百灵是想让我在逆境面前表现的坚强一点儿，哪怕就一点儿也成。百灵就是这么一个女孩儿，她宁可我在她一个人的面前哭得死去活来，也不想我在外人面前留下一滴眼泪。可是她不知道，我有多么软弱，在她的面前尤其如此。 接起电话，我听到木轩亲切爽朗的声音，他在电话里给我讲了好多事儿。我听着他说，然后不断的发出单音回应着。后来他也不说话了，沉默了会儿，他问我“芸芊，你没事儿吧？” 我回过神来说“没事儿啊，怎么了？” “没……我就觉得你今儿个的精神不太好，这按平时的你，听我说了这么一大堆，早就乱骂一通了。”木轩笑着说。 “是吗，平时我会这样吗？”我略笑着说。 “那可不是，你肯定会说，”木轩你小子有完没完啊，你早上脑袋给门儿挤了吧，哪来那么多废话呢！“”木轩说道。 我在电话里笑出声来，“好啦好啦，你打电话来是想问我和你一道儿回家的事儿吧！行，改明儿你订好了机票来我寝室楼下接我吧！” 我在电话里听到木轩窃喜的声音，他说“行行行！那到时我接你去，就这么定了！” 开学到现在，应该有俩月没回家了吧，不晓得老爸一个人在家整天都干嘛呢，暑假那会儿听说他跟一群老战友讨论开公司的事儿，当时立马被我给“咔嚓”掉了。我说您老好不容易从省委部门退居二线，现如今身体也不太好，好好的拿着您的国家积蓄安心过日子吧，没事儿搞什么公司啊，一大把年纪了。然后老爸认真的听取了我的意见，说会好好考虑的。老爸打小就对我百依百顺，可能他将对老妈的爱也转移给了我，他曾无数次的在我面前提及我跟我妈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我有时候打趣儿的说道“改明儿我打扮成熟点儿，跟您来个金婚照怎样儿！” 然后老爸就会一脸严肃的望着我说“傻丫头，说什么呢，那岂不是乱了纲理！”简直就一老古董似的。我就自顾自的在一旁偷笑。 一大早的时候，寝室的电话就响了，我朦朦胧胧的接起电话，木轩告儿我说他已经到楼下了。我瞅了瞅手表，这才六点，天都没亮全呢！我劈头就是一顿乱骂，“我说你小子是不是有病啊，敢情你丫定的是最早的班机呢！” 我洗漱整理完后下了楼，木轩一脸惊讶的望着我说“芸芊，你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按我的分析，你至少也得整一个钟头的呀！” 我恶狠狠的盯着他说道“滚，你当我是猪呢，一个钟头！我说你小子是不是故意来的，明知道你芸芊姐爱睡懒觉！” 木轩一脸笑容的望着我说“哪有，我就觉得早上的空气好，人也精神点儿！对了，飞机票没定到，咱就乘火车回去吧！瞧你，脸都瘦了一圈了，最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我听木轩说着，用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蛋儿，说道“最近减肥呢，冬天身子骨容易胖！” “别呀，芸芊你还是胖点儿好看，瞧你平时嘟着嘴多可爱呀！”木轩说道。 “行啦行啦，别给我扯东扯西的，咱这就出发吧！”我赶紧说道，再不制止住木轩这小子的言论，没准儿等会儿什么词儿都得来。 木轩这小子定的早上九点半的火车票，我们到车站提前了一个多钟头。坐在候车厅我摇摇欲坠的差点儿就睡着了，木轩将他的外套脱下来披在我的身上，我俩眼睛突然睁得忒大，警觉的望向他。木轩也吓了一大跳，紧接着笑着对我说“累就睡会儿，别紧张，我不离开，就待你旁边。” 我狐疑的看着他，可木轩的笑容让我的防备一下子全线瓦解了。我点了点头，慢慢的闭上眼睛。冬季总让我特别困，百灵取笑我说只有动物才这样儿。我总觉得冬天只有穿少一点，让我感觉冷一点儿，这样才能保持清醒。这个想法曾经遭到秋筠跟百灵的极力教训，于是她们俩至此以后一到冬天都使劲儿往我身上塞衣服，非得整的跟个粽子似的才安下心来。所以很多的时候，我都躺在她俩的怀里睡得像只猪似的。百灵说我睡觉的时候 第十一章 火车的行程七个小时，可真够呛的，以往飞机一个小时就到的，这算哪门子的事儿嘛，我给了木轩一个恶狠狠的眼神。木轩跟我说，“时间长也不是全无好处呀，你瞧，这沿途的风景倒是挺不错的，芸芊你要是没事儿的话……”木轩望见我一直拿一双冰冷的眼睛瞅着他，于是支吾一下就不再出声了。 车子启动不久，我就感觉眼皮子重了起来，我赶紧拉扯了一下木轩的衣角让他跟我聊天，虽然我不太喜欢啰嗦的男孩子，可是这会儿我更不想再次睡倒在他的怀里去。木轩问我：“芸芊，你是第几次做火车来着？”我回答他第一次。他笑着跟我说：“芸芊，你看向窗外，你看到对面那座山了吗？” 我顺着木轩的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在雾霭里时隐时现着一座高耸的山峰，山的四周有点层层叠叠的云朵泛着初辰的彩色光芒。木轩给我讲述这座山的来历，在他的言语里，仿佛它已经不仅仅是一座受人遗忘的山棱了，因为木轩给他赋予了浓厚的神话色彩，也让我的思维一下子蔓延开来。后来的事情越发有趣儿了，车子开过一片灿烂的花群，我疑惑的问，这个时节为什么这个地方的花仍然开放的这么烂漫呢，木轩告诉我这是因为这里地形的缘故，使得这里的温度与平原地方不太一样，这里的花朵一直可以开到圣诞前后；接着是一条潺潺的流水，在午后的阳光下熠熠发光，木轩告诉我，这条河流的将会融入江水，其间，有无数的村落靠着这条河流赖以生存，其中曾经因为一次干旱，整条河流都干了，使得好几个村庄没有一丁点儿水源；后来，车子行驶在峡谷里，一个个岩洞在我的眼前疾驰而过，木轩又跟我讲，在我们遥远的视野里有我们居住的城市，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是不是觉得特别虚幻，仿佛一座迷离的城堡一般，我兴奋的点了点儿头…… 再后来，我望着木轩棱角分明的侧脸，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男孩儿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天真无知的木轩了。他的声音一直在我的耳边萦绕，无数美妙的画面不断的在我的眼前呈现着，我在想是不是很久很久以前，我早就与身边的这个男孩子熟识。他的笑容似乎出现在我梦里的无数次的回眸处：我拉着百灵血拼商场，离开的时候，我回头望见了这个笑容；曾经梦中的白马王子轻吻我的额头的时候，我回头望见了这个笑容；我瘫坐在地上看着丢弃我的妈妈离开的背影哭泣的时候，我回头望见了这个笑容；我一个人站在夕阳满 天的海边轻轻吟唱的时候，我回头望到了这个笑容…… 这次回家，是为了逃避。逃避什么连我自己现在都不太清楚，可能是以前的自己吧。旅途中我恍惚地醒过来好几次，我在木轩的声音里睡了过去，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我不给他面子，讲话都可以让我睡着。不过，我想他应该更希望我这样静静的躺在他怀里，姿态安详的熟睡吧。醒来的时候，我使劲儿的往他怀里挤了挤，因为有点儿冷。后来我就没再醒过了，一直睡到车子到站。 我取下木轩的外套，满脸笑容的望着他，木轩像个孩子似的对我腼腆的微笑。下车后我突然问他：“我说木轩，你小子是怎么知道这路上那么多故事的呀，你不刚来咱学校吗？” 木轩饶了饶头不好意思的望着我，他说：“我也就之前听车上的人说过，然后自己瞎编了一点儿……” “敢情你丫是涮你芸芊姐呢，真是的！”我用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 后来我们在路口处分道扬镳，木轩说晚上过来找我，我随便应了一声。 第十二章 回到家，我特矫情的喊道：“老爸，您宝贝女儿回来啦！” 他老人家应着声连走带跑的给我开了门，我上去就在他脸上啃了一口。老爸故作严肃的横了我一眼，接着帮我把手上的包拿进去，嘴里念叨着：“芊芊，怎么这么晚啊，不是说好中午回来吃饭的吗！” 我瘫坐在沙发上懒洋洋的回着话：“别提啦，能回来就不错了，我还正想着今儿个回不来了呢，那车开的真叫一个慢！” “哟，坐车回的啊，和谁一起呢？” “和一朋友啊！” “朋友！男的女的呀？” “哎哟喂，我说老爸，您就别操这份儿心啦！过来让女儿我瞧瞧，最近又发福了没！”我仰着头用手招呼老爸过来。 老爸笑嘻嘻的走过来坐到我的身旁，望着我目不转睛，过了会儿问我：“怎么样，老爸最近气色不错吧！” 我皱着眉头打量了一番，伸手去掐老爸的脸蛋儿笑着说：“这才乖嘛！” “宝贝肚子饿了没，饿了老爸给你去弄吃的；身体呢，现在恢复的还好吗，上次本想飞过去看你的，正赶着上头开会，走不开；衣服穿的少吗，哟，手有点儿凉，老爸给你倒杯你爱喝的饮料去……”老爸正准备动身的时候被我拉了回来。 “行啦，您老就安心的坐着陪我聊会儿吧，我也待不了几天，指不定明早就得走了！”我笑着说。 “你这丫头，没啥事儿跑回来就看你老爸一眼啊？”老爸望着我问道。 我笑道：“真是什么事儿也瞒不了您，我回来就是为了散散心，最近心情不太好！” 老爸听完立马说：“谁敢惹咱芸芊大小姐生气，老爸改明儿去教训他！” 我望着老爸一脸正经的表情，笑出声来：“哪还要您亲自出马呀，你宝贝女儿自己就能应付，哼，也不瞧瞧是谁的女儿！” 我和老爸笑成一团。家里的东西都没变，不过也对，我才离开了俩月，不至于变成啥样，要真变了我还得不依不饶呢！ 吃过晚饭，我接到木轩的电话，他说在一所名叫紫云小学湖边的公园那儿等我。我念叨着这个地名不下十次，老爸问我谁打的电话呢，我说就跟我一起回来的同学。老爸“恩”了一声之后继续洗着碗，紧接着问我是不是要出去啊。我说对呀，可能晚点儿回来。老爸自言自语了一句，什么人呢就随便跟人家出去。我换好了鞋故意大声的对老爸说，“他叫木轩，是一男的，长的还挺帅的！”然后想在老爸的追赶中逃出家门，结果我自个儿自顾自的跑了几步，发现老爸并没有追出来，我回过头探着身子望向厨房，老爸伸出脑袋冲我憨憨的笑了一下说道：“玩的开心点儿，回来老爸给你准备宵夜！”我望着他半晌，接着回以一个莫名其妙的微笑。 第十三章 老远我就瞅到木轩那小子双手插在口袋里坐在一秋千上面，他的腿上坐着一个约摸三四岁的小女孩儿，我看到木轩哄得那孩子“咯咯”的笑着。我走上去打趣儿的说道：“哟，你丫还挺会哄女孩开心的嘛，连这么小的你也搞的定！” 木轩冲我笑了笑，然后对那女孩子说道：“琪琪呀，这位就是我刚跟你提到那位大姐姐了！”小女孩望着我开始一个劲儿的笑不停。 我听着女孩儿的笑觉得怪怪的，于是蹲下来也笑着对那女孩儿说：“你叫琪琪啊，好好听的名字呀，这位大哥哥刚跟你说什么啦，告诉姐姐好吗！” 这个叫琪琪的小女孩嘴里含糊的说道：“木轩哥哥说你不乖，不听话，爱睡懒觉，还没琪琪听话！”我微笑着抚摸了一下她的脑袋，然后抬起头横了一眼木轩。木轩鬼笑着对女孩儿说：“好了，琪琪，你妈妈来了，准备回家了哈，回家做个听话的好孩子！”琪琪点了点头，蹦蹦跳跳的跑向迎面走过来的一位年轻妇女。 “木轩！”等小女孩走后，我咬牙切齿的喊着他的名字。 那小子赶紧向我道歉：“实在是不好意思，芸芊！我就觉得那小女孩儿跟你小时候一样可爱……” 我想了会儿继续大声的嚷道：“我小时候啥样儿你怎么知道！你刚不是说我爱睡懒觉吗，还没人家琪琪听话吗！” 木轩开始一个劲儿的笑不停，我再次大声叫喊他的名字，他这才收敛了点儿，走过来对我说：“你真跟小孩子比呀，你怎么这么可爱呢！” 我上去就是一拳，狠狠的捶在木轩的胸脯上。哼，叫你丫还说，别以为我没办法治你。 我们俩肩并肩的走在公园的走廊里。我就一直没想通，为啥答应跟木轩这小子出来逛公园。咱俩在这公园里也算得上是引人注目的焦点，俊男美女相约游戏池塘、赏花品竹，这算是什么事儿呀，木轩那小子不知道暗地里偷笑了好几十回。我用手肘不断的肘他的肚子，他笑一次我肘一次。还有，这小子最近好像又长高了，以前跟他站一起时，我肘他一般都肘在胸脯上的。要是改明儿他再长高点儿，指不定我肘到啥地方呢……想着想着 我红着脸狠狠的暗地里咒骂了自己一句。 说实话，这地儿我还真少来，公园里的设施听说已经换过好几次了，也翻修了好多次，现在看起来蛮像那么回事儿的。我继续肘他的肚子，木轩答话道：“这回儿我可没笑！” 我停下来靠在路灯杆子上说道：“滚你丫的！你约我出来一句话都不说，想干嘛呢！你……你要是想表白的话就免啦，我还没想好该怎么回答你呢！”我说着扭过头去。 木轩笑着对我说：“芸芊，记得我跟你说的那个五年计划吧，今儿才第四年，我也没啥非分之想！”我回忆了一下当初那小子跟我讲这话的时间，心算了一下觉得没错啦，就今年啊！于是脱口而出：“木轩你丫小学数学老师是不是死得早啊！” 他笑着对我说：“咱俩的小学数学老师不同一个吗！怎么他死了吗？” 我有点儿吃惊望着他，以为他还在开玩笑，于是我笑道：“谁跟你同一个老师啊，我小学又没认识你！” 这回是木轩吃惊的瞅着我说道：“不会吧，芸芊你记性太差了点儿，我们俩打小不都上的紫云小学吗？” “什么呀……”我皱着眉头回答道。我极力在回想小时候的记忆，原来我对小学那段时期的回忆竟是一片空白，一直支撑着自己童年回忆的就只有对老妈的印象，再就是更小时候的事儿。而自己小学发生了什么竟然完全记不起来了。 木轩对我说：“咱母校就在这公园隔壁，不信咱去瞧瞧！”我没有说话，跟着木轩去到那所紫云小学。 第十四章 小学的大门建的倒是挺气派的，当然，我是站在小孩子的眼光去看，要是我还是个小女孩儿，定会一直张着嘴巴瞅着这个建筑发呆好一阵子。从进门儿那会儿我就开始打量这儿的每一个建筑、每一块草坪、宣传栏里细小的贴纸、每一个教室的门窗、教室里整齐的桌椅板凳等等。木轩突然拉起我的手，说带我去个地方。这算是那小子第一次正式拉我的手来着，我已经分明感觉到他的手心里沁出的汗水。我们来到教学楼的后面，那里有一块空出的高地，我们俩站上去就没啥移动空间了，就只够咱俩坐的位置。我疑惑的望着他说道：“你带我来这儿干嘛，这哪儿啊？” 木轩望着我的眼神满是惊讶，他说：“这儿你也不记得了吗，咱小时的候，你常常带着我来玩儿的呀！” 我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笑着对他说：“我小时候带你来玩儿！我哪有这个闲工夫呀，木轩你没发烧吧！” 木轩靠着我坐了下来，望着我默不吭声，眼神里满是疑惑与不解。 “你怎么啦，干嘛不说话呀！要是你想编个谎言骗取我童年的记忆，以达到拉近咱俩之间的距离的话，我觉得你这招使得太烂了，想点新鲜的再约我出来吧！”我说罢纵身跳到地上准备离开。 “等会儿，芸芊！”木轩喊着追了上来。 “是谁在那儿呢，放学了学校严禁外人进来！”这会儿一个声音从对面的教学楼上传过来，我一眼望过去，一位带袖章的老头站在二楼冲我们喊道。木轩答话道：“哦，我们是这儿的学生，回来看看的，一会儿就离开！” “这儿的学生，哪一届毕业的呀？”他问道。 “哦，xx届的！”木轩答应得倒挺顺其自然，我在一旁有点儿想笑。 “哟，这不是许省委家的女儿吗，都长这么大了，怎么有空回母校转转呀！”这会儿从我们的身后走出来一中年男人，冲着我一个劲儿的微笑。然后示意楼上的管理员忙自己的去。我疑惑的望着眼前的这位男人半响没出声。木轩觉得怪尴尬的，赶紧上去寒暄了几句，然后向我介绍这是紫云小学的校长。这位大叔愣了会儿，问我是不是不记得他了。这下子让我也傻了眼。他接着说：“你们俩长大了还黏在一起呢，打小就看你们俩在一块……” “不好意思，这位……是校长吧，您好，我这会儿身体不太舒服……就先失陪了！”说完我就径直往校门口跑过去。 这会儿脑袋有点儿疼，说真的，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脑子里却分明有了些许印象。我记起了在那块空出的高地上，我带着一个小男孩儿每天晚上数天上的星星，我告诉他哪块星云是属于我的处女星座，接着教他认识他自己的星座，然后……然后还说了什么，记不住了。可我却记得那个小男孩儿的笑容，那个无数次在我梦里回眸的笑容。 我仿佛回忆起了更多的事儿，记忆的画面里满是纷飞的柳絮，许许多多支离破碎的场景就像滚雪球似的，越积越多，越滚越大，都有点儿控制不住了。最后的画面里，我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她在对我说： “芸芊！ 芸芊！ 坚强点儿， 妈妈就在你身边……” 第十五章 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家里的床上了，老爸紧张的抓着我的手说道：“芊芊，你醒了！” 我坐起来伸了个懒腰说：“爸，怎么啦！瞧您那表情，敢情我就快歇菜似的！” 老爸严肃的骂我：“傻丫头说什么呢！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昏倒了，还是木轩背你回来的！” 我身子向后挪了挪靠在床垫上，皱着眉理了理头发，试图想记起刚发生的事儿，可就是一丁点儿印象也没有。于是我笑着说：“可能是累了吧，您又不是不知道，一到这天气，我没准儿撒丫子就睡着了！”我细想了一下老爸刚回我的话，问道：“木轩？老爸你认识那小子呀？” 老爸告诉我：“你们俩不同学吗，那小子是我一同事的儿子，本想有他在我也就该放心了……”老爸的话突然停下来仔细端详了一下我。 我疑惑的对上老爸的眼神，“干嘛呢，整的好像很久没见过您女儿似的！”我笑道。怪不得刚出去那会儿我嘴里念叨有一帅哥约我时，您表现得镇定自若的，敢情您早就认识那小子了。 “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好好休息吧，老爸就不打搅你了！”说罢老爸笑着抚摸了一下我的脑袋，蹒跚着出去了。 我瞅着老爸出了门，然后一股脑儿的钻进被子里。我在想，冬天咱嗜睡也不是一俩次了，可在自个儿都没察觉的情况下，毫无知觉的睡死在路边可是头一回！我使劲儿的捶了捶脑袋，难不成真让木轩那小子说中了，我这脑子还真不好使来着。 呸呸呸，没事儿干嘛自己咒自己傻呀！木轩那小子下次见着一定得好好宰他一顿儿，这趟回家不但没让自己的心情放松一点儿，反倒是无端端冒出个什么紫云小学，惹来一堆儿莫名其妙的记忆，还非得让那小子硬是整的咱俩好像青梅竹马似的！这会儿一想起木轩那小子的嘴脸就来气儿，要不是看在你丫背我回来的份上……算了，谁叫你姐姐我大方，就当这事儿没发生吧…… 晚上睡得稀里糊涂，整个脑子乱的跟团浆糊似的。好不容易挨到天亮，我迷迷糊糊的下楼，刚一下来就听见有人敲门，我撑着懒腰打开门，木轩那小子正一脸微笑地瞅着我。短暂的沉默后，我赶紧“啪”一声把门给摔上。顿时我脸“唰”的一下全红了，这会儿我身上可就挂着一件贴身的睡衣，刚望见木轩那小子瞅着我眼睛都直了。 我隔着门喊道：“怎么是你呀！你……你怎么知道我家的……爸！爸！”我接着朝厨房喊着。 “芸芊！”门外木轩说道，“你别喊了，他老人家不在！” 一听这话我就急了，我记起老爸刚给我打电话说中午不回家吃饭来着，可他老人家不在你小子怎么知道的啊，于是接着喊着：“你小子想干嘛！别以为我爸不在就敢乱来我告儿你！” 我听到木轩那小子在门那头笑的叫一欢畅，惹得我心里直发麻，“你……你，你笑什么呀！” “我说姐，你想什么呢！昨晚是我送你回来的你不记得啦！刚在菜市碰巧遇到你爸了，他说有事儿，然后叫我帮他把菜拿回来！”木轩笑着说道。 我回想了一下，刚开门的时候，见他手上的塑料袋里是插着几根青菜颈子。我特羞涩的为自己假想木轩对我的禽兽行为狠狠的煽了自己一嘴巴子。紧接着我语气缓解了许多，轻声的说道：“那你在门口等会儿，我换件衣服再给你开门儿！” 开了门我没瞅他，叫他把菜拿厨房去，然后自个儿到沙发上翻看着今儿早的报纸。木轩出来后对我说：“你刚那件衣服挺好的，干嘛非得换呀！”我猛地翻了一页报纸，横了他一眼，没说话。他见我没理他，自个儿找个位置坐下来。我眼瞅着他悠闲地坐下来的全部过程，立马合起报纸疑惑的问他：“我爸就只是叫你来送菜的吧？” 木轩望着我点了点头，然后拿过我手上的报纸看起来。 我以为我已经足够明显的表达了逐客令的意思，没想到木轩那小子完全就不理我。我坐直了身子瞅着他说道，“你不是想留这儿吃顿饭再走吧！” “那敢情好啊，我还真想尝一下芸芊姐的手艺呢！”木轩笑着说道。 我听这话真是又气又急，敢情木轩你小子不止想蹭我家一顿饭，还想享受本小姐亲自下厨的待遇呢！我上去就是一拳，直接打在那小子脑门儿上。我得意地说道：“你丫清醒点儿没，要不要本小姐再来几下！” 第十六章 木轩带着围裙的样子还真有点儿家庭妇男的架势，我嘴里吸着牛奶管子“咕噜咕噜”的响，大摇大摆的在他的旁边绕来绕去，偶尔低下头侧着脸，微笑地望一下木轩勤勤恳恳切菜的样子。你还别说，菜炒得怎样咱先不谈，这小子手上的刀功倒还挺纯熟的，“哗啦哗啦”几下子什么土头片儿啊、萝卜片儿啊、牛肉丝啊切出来像模像样儿的！不过我可没夸他，别把这小子给惯坏了，就他那德行，听上一句好话都得得瑟死。我碰碰跳跳的弹到沙发上，翘起腿躺下来继续看电视，然后不时的发出“天真”的笑声。 差不多个把小时过去了，我回头还瞅见木轩在厨房里晃晃悠悠的，这下把我给饿得！我有气无力地喊着：“你丫整满汉全席呢！咱要求也不高啊，能填饱肚子就成，快点儿行不！” “就快好了，再等会儿！”木轩一边嚷着动作稍稍麻利了点儿。我瞅着他在厨房来来回回的像只无头苍蝇似的，于是兴奋的跑过去继续在他身边像只小白兔似的绕来绕去，嘴里叨念着：“快点儿、快点儿、快点儿……”木轩在我的叫喊声里竟真个加快了速度。闻着菜香我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他将最后一盘儿菜端上桌后，我不断的拍手叫好。 木轩上气不接下气的坐到我对面，一脸紧张的望着我说：“快尝尝，看味道怎样儿！” 我有点儿犹豫的尝了口那盘红红黄黄全是丝儿的菜，还真别说，挺入味儿的，重点是合我的胃口。我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容，朝着木轩点了点头说：“不错，有点儿水准，算合格了吧！” 他脸上紧张的表情一下子舒展开来，瘫坐在椅子上长叹一气儿。眼瞅着木轩这小子这么用心，我也稍稍被他感动了那么一下，用脚轻轻地踹了一下他说道：“诶，谢啦！” 木轩扬起头冲我痴痴的笑起来。我望着他半响，紧接着回给他一个灿烂的微笑，说：“瞧你那傻样儿！赶紧吃吧，天冷，菜一会儿就凉了！” 可能正如我想的那样儿，咱俩真的从小就认识，你瞧我爸跟他熟的跟父子似的，我就得认了。老爸同事的儿子！真是的！要是爸不跟我讲，估计我这辈子都懒得知道，木轩这小子也算是干部的儿子！怎么着我都觉得像是一暴发户的儿子呀，脑子里整天不知道装的什么。不过这次陪他回家的旅行，然后重游故地，紧接着这顿可口的饭菜，让我对眼前的这个大男孩儿大有改观。这趟回学校后，木轩这小子估计就得偷着乐了。 第十七章 在家没呆多久就被顾琪的一个电话给召了回去。他在电话里跟我讲，艺术设计大赛下个星期就开始了，让我赶紧回学校。临走的时候老爸语重心长的告儿我，有空就多回家看看，天气冷记得多穿点儿衣服……我一脸坏笑的趁他不注意，又在他脸上偷偷啃了一口。老爸也真是的，别人家死活想让我亲还没这福气呢，您老人家就只会拿眼横我！ 我刚一出门，就瞅见木轩坐在计程车里拉下玻璃窗叫我上车，敢情那小子早就埋伏在我家楼下来着。我双手垂拉着行李包，一脸惊讶的望着他。他见我站在原地儿没动，下了车一把拿过我的包往车上一扔，然后另一只手将我拽上车子。我耳边听着老爸在窗台上朝咱俩喊着：“路上小心点儿！木轩，替我照顾好我的宝贝女儿！” 然后我瞅见木轩一脸笑容的回答：“好的伯父，您就安心把芸芊交给我吧！”我听着这俩人的对话，整的像是要把我嫁出去似的。我特不耐烦的嚷道：“行啦，你丫给我把身子坐直了！师傅，赶紧开车！” 一路上，我瞅见司机师傅朝着后车镜冲我瞟了不下十次，我实在忍不住了，于是问道：“师傅，您开您的车老瞅我干嘛呢！” 木轩搭上话说：“人家师傅也就瞅你长得漂亮。” 我白了他一眼说道：“我是在问你吗！我在问人家师傅，你丫搭什么茬呢！” 司机师傅突然笑了起来，对我们俩说道：“我就爱听你们年轻人拌嘴，跟说相声似的！”我和木轩几乎是同时将眼光移到司机身上，然后彼此对视了一会儿，紧接着我调头没理他。到机场那会儿，木轩先下了车，司机拽上我说了最后一句：“丫头，你没上车那会儿，你老公一个劲儿的夸你呢！你就对他好点吧！”我听完师傅这话后，差点儿当场歇菜过去！我冷静地强迫自己露出一张还算高兴的脸蛋儿，冲司机笑了笑。然后下车甩上车门，恶狠狠的盯着木轩的背影，歇斯底里的喊道：“木轩！” 他就像动画片里触了电的兔八哥似的，撒腿就跑，还跑的贼快！我这会儿也顾不得什么淑女形象了，拉起膀子卯足了劲儿追上去，一边跑一边喊着：“你丫有种别跑！看我今儿个怎么收拾你！” 刚回学校那会儿，说实话，我走在路上都没啥底气！总感觉有人站在某个角落里拿她那双鄙夷的目光盯着我，毛骨悚然的。我把这话告儿百灵的时候，她瞅着我打了个寒战，然后大惊失色的质问我：“芸芊！你这趟回去没遇上啥事吧，怎么脑子里竟想些阴森恐怖的事儿呢！” 我细想了会儿，跟木轩度过的这段日子就够“阴森”了点儿！那小子就跟个魂儿似的，我走哪儿他跟哪儿，而且仿佛还跟我爸结成了统一战线，连我自个儿家都躲不了。不过这都是后话，我会觉得后背凉飕飕的，还是被斐丽的事儿给闹的。哎，现在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那晚……难不成她真个出去找一男的发泄了……还是…… 我正想的出神儿呢，百灵把我的魂儿给叫了回来，并且满脸紧张的问我：“芸芊你真没事儿吧，感觉你丫这躺回家魂儿都给丢啦！” 我赶紧笑着说：“哪有，百灵你说什么呢！还不是叫木轩那小子给气的！” 百灵支起脑袋媚笑着说：“哟，这么快就跟那小帅哥勾搭上啦！” “什么呀，他就想！”我得意的说道，“我回家就为了瞅瞅我爸，顺便散下心！” 百灵听我说完后，躺到床上来，抱着我说：“你是在生秋筠姐的气吧。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我侧着脸望了一眼，然后默不作声。 百灵接着说：“有件事儿我一直没跟你丫讲。就那晚你走了以后，我瞅着秋筠回来的时候脸上湿漉漉，我还在想，好好的，天儿没下雨呀！结果我走近儿一瞧，好家伙！那可全是泪呀！然后她又抱着我使劲儿的哭起来……你这趟回家也是，都不跟我通个气儿，一大清早的，说走就走！你离开的那天，秋筠刚好来看咱们，一瞅你不在连神色都变了，随便跟我寒暄了几句就走了……” 听着百灵的话，胸口觉得堵的慌，怪难受的。我坐起身子，硬生生地咽了下口水，特没气儿地说道：“百灵你别说了……别说了……说实在的，我真没生她的气，她为我做的事儿我这辈子都记得！我谁也不怪，我就恨我自己！我恨自己从来都不顾及别人的感受，就只想着什么时候自己可以受万千宠爱；想着自己可以想干嘛就干嘛，只要自儿个能高兴儿……可这些都不对，都他妈不对呀！百灵儿……”我已经分明的听见自己的声音越说越哽咽了。 百灵抱着我的身子紧了紧，轻声说道：“可这就是你呀，芸芊！这就是你自己呀！不管别人怎么看，你还是那个我们大家喜爱的芸芊哪！” 我稳了稳自己的情绪，转过身子躺下去疲惫地说道：“好了百灵，让我好好休息吧，我这会儿有点儿累了……” 百灵没再出声，下了床帮我盖起被子。 本文标签：百灵 魂儿 气儿 瞅见 师傅 第十八章 在办公室一看见顾琪，他就眉开眼笑的把我拉到沙发上，又是端茶递水又是嘘寒问暖的。从一开始我就狐疑的瞅着他屁颠屁颠的做着这一系列的动作，他最后冲我一阵憨笑，然后我回过神来给了他一个腼腆的微笑。这一套寒暄完了之后，他在我的对面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开始步入正式话题。 顾琪递给我一张形象大使职务证还有一张表格。我接过来问道：“怎么还要填表呢！之前不是填过了吗？” 他笑道：“这张表格的内容不大一样，而且也不是交给组委会的，你仔细瞧瞧！” 我低下头细瞅了一下，表格里让我填是否喜欢动物啊、有什么不良嗜好啊、是否对什么东西过敏啊、是否有先天疾病啊等等，最让我受不了的是居然有一条问我是否有交往的对象。我满脸疑惑的望着顾琪，然后指了指这表格，问他：“这是咋回事儿呢，不就是去做形象大使吗，怎么整的还得做身家调查啊！” 顾琪告诉我，“这是从国外的几位知名设计师那儿e—mail过来的，也就是说你可能会接待他们其中的一位，当然，他们也会对你有一定的要求。” 我听完笑着说：“那敢情好呀！没准儿因为他们不喜欢我的某些癖好被‘发还重审’，然后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拍拍屁股走人儿！” 顾琪接过我话茬说道：“你丫就甭想了！你可是咱学校千挑万选出来的，怎么着也不能让咱学校丢脸呀！只要组委会通过其他的都好说，你丫就乖乖的往好了填吧！” 我鼓了一腮帮子气说道：“那岂不是造假吗？” 顾琪不紧不慢的望着我说：“芸芊你丫就别瞎添乱了，赶紧填吧！你就造实了填，我就不信你这女的有啥恶劣的习惯！” 我瞪了一眼顾琪，他像没看到似的，端起杯子悠闲的往嘴里送了一口茶水。紧接着我也拿起表格一项项填起来。说句实话，我还真没啥不良嗜好、也没啥过敏症跟遗传症，可我就想往过敏那栏填一个啥症状来着。刚写下“花粉”俩字，就听见顾琪一阵干咳，我抬头莫名其妙地瞅了瞅他，他看也没看我说道：“老穆婚礼那天，我可是瞅见你这丫头捧着一大束鲜花，一脸喜气洋洋的样儿呢！别没事找事儿啊我告儿你！”说罢竟然翘起二郎儿腿来，还一个劲儿的抖动着身子。 我靠，这男的跟我刚进来那会儿比，态度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特不情愿的将“花粉”俩字删掉，然后硬着头皮把剩下的都给填了，紧接着毕恭毕敬的递过去，暗地里恶狠狠的咒骂这小子。顾琪接过去瞅了半响，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我就说嘛，咱系的芸芊可是天生丽质的美人胚儿啊，不管是相貌还是家事，外加这体质都是一等一的极品！” 听完顾琪这话我差点没立马吐出来，拍马屁的我见多了，没见过屁拍得这么没水准的，整个就将他仅存我印象里的一帅哥形象完全磨灭了！紧接着顾琪跟我提到老穆婚宴那晚发生的事儿，问为什么后来我就不在了；我告儿他我大姨妈来，就先撤了；他一脸惊讶的瞅着我，估计是在琢磨我用词儿的随意性，一点儿都不含蓄，然后他支吾了一下，接着问我，他上课是特别难听还是怎么的，除了第一次瞅见我去上过后，就再没见我去听过他的课；我听完他这话后，身子稍稍坐直了点儿，我本想着只要是他的课，咱班那群女的就从没缺过，少咱一个半个他也不会计较啥的，可怎么着老顾跟咱也算挺熟的，况且人家也是老师呀，咱也的确忒肆无忌惮了点儿！我故作调侃的回答，“顾老师讲得课哪能不好听呢，您没瞧见您台下那群狂热的崇拜者，一浪高过一浪儿的！咱就是一小丫头片子，您至于那么在意吗！” 本文标签：表格 顾琪 组委会 花粉 大使 第十九章 顾琪认真的望着我：“诶，芸芊你还别说，我还就瞅着你这丫头顺眼儿！外加百灵那女的。” 我就想，你这小子是教课还是瞅美女呢，不过倒还挺聪明的，知道选俩长的好看的女的养你那眼儿！这会儿我可算是放了心，因为我知道顾琪表达的重点不在咱俩违反课堂纪律。 再过了会儿，眼瞅这时间就快中午了，老顾完全就没有要放我回去的想法，一直扯话题跟我侃东侃西，咱这肚子都有点儿耐不住了！还好这会儿手机响了，我一瞅见是百灵打过来的，赶紧打断了老顾，然后接了电话。 “芸芊你丫领个证儿怎么这么久呢，不是说好这会儿餐厅见面的吗！”百灵在电话里说道。 “行啦，我这就过去！一会儿到了联系！”我挂了电话，然后一脸真诚的望着顾琪说道，“那您先坐着，我就先撤了，有事儿您再通知我吧！” 正当我起身离开的时候，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顾老师，您找我吗？” 我回头望见斐丽出现在办公室的门口，正朝我俩这方向望过来。说实话，这会儿看到她站我面前，我还真有点儿怂，唯唯诺诺的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不过我也没等她的眼神朝我看过来，我就撇开了自己的眼神，冲顾琪笑了一下准备离开办公室。刚走到门口的时候，斐丽拉住了我的胳膊。这一下子让我感觉像触电似的，全身一阵哆嗦。然后我听到她对我开口了：“这不芸芊吗，怎么都不和我打声招呼呀！” 抬头看了一眼斐丽，我望见她一脸真挚的看着我，于是我也笑着跟她说道：“哟，你瞧我这眼神儿！不好意思呀斐丽，你最近还好吗！” “还成吧，该怎么混怎么混呗！对了，替我跟秋筠问声好，谢啦！”斐丽说完冲我微微笑了一下，接着径直进了办公室。我估计都给整懵了，依稀还记得那晚斐丽离开的时候瞅我那眼神儿，这会儿还真有点儿不寒而栗。 回头我跟百灵说了这事儿，她特镇定的跟我说：“斐丽这女的我早就说过了，脸皮厚的跟块钢板有的比！你丫就甭理她了，安安心心的管好你自个儿的事儿吧！” 我将大拇指跟食指放在下巴上，皱着眉头暗自细想了会儿：顾琪这小子叫斐丽到他办公室，估计也是冲着那晚她失态闹场的事儿去的！可这件事儿都过去差不多半个月了，也没见咱系有啥特别的动作呀，难道这背后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我为我假想顾琪跟斐丽这会儿俩人正勾肩搭背的，策划着怎样整死我和百灵儿而暗自惴惴不安起来。 回头瞅见百灵那丫头往我的餐盘里夹进去一只猪蹄，并且正准备将另一块偌大的猪蹄肉也夹进去的时候，她那鬼鬼祟祟的眼神儿跟我疑惑的目光刚好撞个正着；于是她的筷子停留在我餐盘的半空中，半响没动静。沉默了会儿，那块猪蹄肉不小心掉了下来，正好落入我的碗里，百灵趁我还没发飙赶紧端起餐盘一溜烟儿似的跑了。我暗地里想算你丫跑得快，瞅着百灵跑走那背影，真是啥形象都没了，整个一大尾巴狼似的。 本文标签：百灵 六十一 餐盘 猪蹄 眼儿 第二十章 从睡梦里醒过来，朦朦胧胧的感觉窗外的光亮格外刺眼儿，我打着哈欠撑起懒腰，顺便鼓捣着慵懒的眼睛。突然一阵尖叫声，让我不禁打了个冷战，一下子愣坐在床上。我朝着百灵喝斥道：“你丫大清早叫啥呢，跟见鬼似的！” “芸芊！看窗外！快看快看啦！”百灵依旧兴奋的说着。 我顺着百灵的手指探身过去，接下来看到的景象让我也不禁尖叫起来。满世界的白雪皑皑啊！整个校园都在积雪的映照下显得亮堂堂的；街道儿上的同学一个个裹着厚厚的围巾、步履轻盈的瞅着地上的白雪谈笑风生；大老远的还有一个女孩子举着双手，兴奋的在覆满雪花的草地上翩然起舞，真是一够纯情的女的。说实在的，这雪下得也忒早了点儿，还得一个月才到圣诞呢！刚回学校那会儿，我就觉得天气变的异常厉害，说着说着，寒潮就给来了。明儿个学校组织的参赛队伍就得启程赶往上海，这天气虽说看着令咱这群花痴样儿的女人欣喜万分，可天一旦冷起来了，好多事儿都不太方便！ 我回头瞅了瞅百灵，咱俩身上就搭着件单薄的睡衣，然后裹着被子坐在床尾，也都懒得起身了。我问她：“明儿个我就得去上海了，估计圣诞节之前才能回来，你准备怎么安排剩下的日子呢？” 百灵用手肘支撑着身子，扬起她修长的腿，笑着对我说：“这段时间我也得回家一趟，还有，庄宁那女的说想来看看咱俩的店子，说她自个儿也想开一个。对了，琪雅最近有跟你联系吗？” 我摇了摇头，说道：“就上次去店里以后，就没再跟她联系了，有什么事儿吗？” “哦，也没啥特别的，最近她好像交了个男友，常在店子里见她俩有说有笑的。”百灵说着。 “是吗！”我笑着说，“这丫头有这好事儿也不跟咱说一声！” 百灵笑着说：“人家还不是怕她男朋友见到咱俩后，立马见异思迁来着！” “对耶！瞧百灵你丫那桃花眼儿，见一个电死一个！”我紧接着说道。 “哎哟喂！芸芊你怎么不说你丫就站那儿，男的就得挨个死一片来着！”百灵打趣儿的说着。我“扑哧”一下笑出声来，我在想，咱俩还真够恶心的，自个儿美自个儿还不够，还得互相夸来着，简直就俩极度自恋狂！ “对了，芸芊！”百灵突然认真的跟我说，“你丫到了那边得警醒点儿，别整哪儿睡哪儿啊！如果要是真个儿困的话，就依你，衣服少穿点儿，没事儿多往咱顾老师身上蹭，人家虽然脑子不好使，怎么着也算是一绅士。咱不在你身边了，也没个肩膀给你丫靠的！自个儿多照顾点儿，知道吗！” 我满眼的柔情地望着百灵，然后“啪嗒啪嗒”从我自己床上蹭到她的床上，接着一把搂住她，特嗲的喊着百灵的名字。 “你丫可真够矫情的！算了，看在你丫就快走的份儿上就让你为所欲为吧！”百灵靠着我的脸蛋儿笑着说。 本文标签：百灵 店子 上海 天气 说道 第二十一章 第二天早上顾琪给我打来电话，让我到办公室集合。百灵今儿个一大清早就起身，帮我整理一大箱子的衣服与日常用品。最后将我手把手送到顾琪那儿，然后特妩媚的跟那小子说：“今儿个我就把芸芊交给你，记得好好照顾她！”顾琪一脸笑容的告儿百灵：“那还得人家芸芊自己答应才行！你说是不！”说罢朝我瞅过来，我没说话，沉默算是肯定了吧。 办公室里站了大几个学生，顾琪告儿我，他们是参加设计比赛的，各个年级的都有。我跟他们逐一打了声招呼，个个儿都倍儿精神。给我印象深刻的是大四毕业班一个叫做欧阳洱苒的男孩儿跟一个叫涟漪的女孩儿，因为之前在一本全国著名的杂志上见过他们俩的作品，听说还颇具影响力的。今儿个算见到本人了。欧阳洱苒冲我笑着说：“大三艺术设计专业，连续两年获‘showgirl’校级比赛一等奖的芸芊。” 我吃惊的望着他。欧阳洱苒见我这表情，于是接着说：“你在学校如今可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用这么惊讶的望着我。” 涟漪走上来跟我说：“我们俩挺喜欢你在服装领域设计的风格，虽然从某种意义上讲，你违背了某项人为的潜在规律，但是却恰恰在每种常规式的风格上给人营造了一种否极泰来的形象感！”涟漪伸出手轻轻的放在我的肩上，“可能是你本人的气质，才让我们有这样的感觉吧！” 我听着眼前这俩位学长学姐给我的评价，感觉特不好意思，总觉得像我一丫头片子没事儿整点儿稀奇古怪的念头，然后参加一些聒噪调皮的校级比赛，就被人家看得比啥都惜贵似的！可瞧瞧人家俩口子……额……也许人家不是一对儿……就拿人家的成果来说吧，那可是倍儿闪眼的荣誉啊，如今还替咱学校参加国际艺术设计大赛，那可是为校争光呀！想着想着，我给了自己一个坚定的眼神儿。 没过一会儿，大家伙提着自己的行李下了楼。就在我正准备上车的时候，木轩那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气喘吁吁地跑到我身边拍了拍我肩膀说：“我说姐，你这就走啦！都不跟我说一声！” 走在我前面的洱苒帮我把箱子提到了车上，我回过头冲着木轩笑道：“你丫不知道我今儿个去上海吗！我又不是偷偷摸摸的离开，难不成我还得隔几分钟跟你报告一次吗！” 木轩饶了饶头说道：“可你总得让我送送你吧，你爸都叫我好好照顾你呢！你这趟去上海得多久啊？” “差不多一个月吧。”我说着。 “这么久！你适应的了吗，要不我陪你过去吧！”木轩说道。我笑着说：“那得问问咱顾老师呀，他让你去你才能去！”我故意拿老顾来吓唬木轩那小子。可没想到他还真个凑到顾琪的面前问他可不可以多带个人，顾琪回头瞅了瞅我问道：“你男朋友呢？” “切！”我嘴里就吐出了这个字儿，然后头也不回的上了车。我压根儿一点儿也不担心木轩那小子能跟过来，他还以为这旅游呢，想去就去！况且就算是旅游，你丫也甭想花公家的钱吃喝玩乐呀！结果跟我预想的不相上下，顾琪跟木轩把这次出差的目的以及一系列的流程说了一下，然后带上车门儿给了木轩一个无奈的微笑。 车子开动了，我坐在靠窗的位置，冲着木轩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动作，紧接着车子渐行渐远，木轩的身影也消失在茫茫的雪地里。 本文标签：顾琪 百灵 欧阳洱 小子 箱子 第二十二章 飞机的轰鸣响彻在万里高空，我能清晰的望见我们离开的地方洋溢在一片汪洋的雪海里。这会儿的天空又开始了无边无际的零落，数不尽的雪花纷飞下去，弥漫了这座光怪陆离的城市。涟漪挨着我坐了下来，我侧过头冲她微笑。她问我：“刚送你上车的是你男朋友吧！” 我笑着说：“哪能啊，想不到你也这样认为，刚顾琪也问我同样的话。他就是我一朋友，额，从小一起玩儿大的！”我说这话的时候犹豫了会儿，想着这件事儿怎么着都是事实，也就顺口说了出来。 涟漪点了点头说道：“哦，那就是青梅竹马，性质差不多！” “什么呀，那可差远了，你上车那会儿听到那小子叫我姐没，我拿他当我弟呢！”我接着说道。 涟漪笑了一下说道：“哪有作姐姐的对弟弟那么凶的，反倒是人家男孩子对你体贴入微，你就不觉得很怪吗？” 我想了会儿说道：“有什么好奇怪的，谁叫他平时没事儿老作弄我呢，他活该！” 涟漪将我的手放在她的手心里说道：“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另一个人好，因为社会上没有这号值得或被值得去这样对待的人，不过也许，你是个例外。” “什么意思？”我问道。 涟漪还是浅浅的笑容，紧接着将垂下的发丝整理到耳朵后面，没再说话。 我这会儿仔细打量了一下涟漪，她虽算不上漂亮，却有着一双清澈的眸子，刚缕过的的发丝再次垂落下来，脸上的表情温柔和谐，颈子上挂着一枚刻满符号的护身牌。她的肤质还不错，看来是从没化过妆，不过也从来没有保养过。涟漪从包里拿出一本书和一副眼镜，她戴上眼镜那瞬间，我竟看到了她独到的美感，算是一种知性的美丽吧。 我就这样傻傻的凝视了她许久，后来突然看到她疑惑的眼神望过来，我这才收回了对她的欣赏。涟漪冲我笑了笑问我：“你这是第几次乘飞机呢？” 我说：“次数太多，有点儿记不得了。” 涟漪羡慕的望着我说：“这是我第一次。” “这样儿啊！你知道吗，每次坐上飞机后，我都会望着窗外的风景出神儿，因为它们实在是太漂亮了！不管什么时候，清晨的霞光，傍晚的夕阳还是晚上的灯火璀璨，都让我特感动……”说着说着我突然停了下来，因为我已经分明的感觉到，这些类似的话好像木轩那小子跟我说过，那还是我第一次做火车的经历。 “还有呢，怎么不说了？”涟漪望着我。 “哦……额，我突然想起了一些事儿……”我轻声笑道。涟漪微笑的跟我说：“想你弟了吧！” 我猛地抬起头，然后使劲儿的摇头说道：“没，我想他干嘛！” 涟漪紧接着说道：“你自个儿心里知道就好，不用告诉我。旅途愉快！”说罢，涟漪转过头，摘下眼镜儿、合上手中的书本，闭上眼睛睡下了。 我扭过头瞅着窗外层峦叠翠的雾霭，却怎么望也望不见尽头，于是轻轻叹了口气，也合上了自己的眼睛。 本文标签：涟漪 发丝 眼镜 飞机 会儿 第二十三章 上海这地儿我打小的时候来过一次，记得那个时候老爸为了参加一个项目会议，然后我是吵着嚷着跟来的。那会儿我爸身边的叔叔阿姨都抢着要抱我，谁叫人家从小就生的一张可爱的脸蛋儿呢！还记得那会儿听老爸说上海的浦东就是一郊区，哪像现在繁华的跟什么似的。不过想想也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如今再到这个充满小资的都市，还真有点儿物是人非的感觉。 下了飞机，机场里站哪儿哪儿都是人，大家伙选了个靠角落的位置搁下手中的行李。顾琪给组委会打了通电话，我瞅见候车厅的中央有位年轻的小伙子拿着手机朝我们招手，紧接着小跑过来介绍了他自己，然后领着我们上了一辆大巴。上车后，我瞅见来自其他不同学校的参赛队伍各自谈笑风生来着，其间有不少长的玲珑有致的女孩儿，甭说，一定是这次担当的形象大使来着。就上车这会儿，已经有不下十双眼睛齐刷刷的望过来，在坐下来之前就一直没离开我身上。之后我特好奇的问欧阳洱苒是怎么回事儿。洱苒笑着说：“你还别说，就上车这会儿，我还没瞅见比你丫更漂亮的女孩儿！” 听了他的话我有点儿不好意思，涟漪从身后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说：“芸芊，精神点儿！你得自信，百灵应该常跟你讲吧！” 我听着涟漪提到百灵，刚开始有点儿惊讶，不过细想了会儿，人家百灵可比我这丫头有名儿多了。我笑着对他们俩说：“谢啦俩位！怎么着咱也是老顾亲自挑选的，虽然没见过啥大场面儿，不过也没你们俩想的那么怂啊，平地里咱还是挺自恋的！”说罢咱仨笑作一团。 车上本来吵吵嚷嚷的，这会儿突然一下子安静下来，就剩下咱仨笑声沸沸扬扬的。于是我立马收敛起来，并且赶紧用手捂住他俩的嘴巴。旁座的同学瞅着咱们暗自笑了一声，然后听见站在驾驶台旁的一位老师说道：“看来大家这趟都挺开心的，喊了好几声大伙还乐不思蜀呢！刚听见后座的那位女孩子，笑声特别灿烂！”说罢正直朝我瞅过来，紧接着成片儿的眼睛“唰唰”地的望过来。我捂着涟漪、洱苒的手慢慢的放下去，抱歉的示以微笑。这位老师紧接着笑着说：“我并没有批评你，请同学你不要误会，是你笑得样子刚才瞬间打动了我。好了，现在向大家介绍具体事项……” 我听完他前段的话傻在位置上目瞪口呆，然后适才成片儿的眼神再次“唰唰”的扫过来。于是我暗地里想，这老师到底是在夸我还是贬我呢，我自个儿有自知自明来着，咱的笑容可从来就没打动过任何人，雷到的倒不少……估计前座的那群同学也是抱着跟我一样的想法，没准儿早把我当猩猩瞅了。 涟漪过来拉我的手，吓了我一跳，因为按我的视线方向，这手是从洱苒那儿伸过来的。我还在想洱苒我跟你不太熟啊，你这会儿胆儿也忒大了点儿呀。当我望过去瞅着洱苒的时候，他冲我笑了笑，表示不是我拉的。紧接着涟漪跟我说：“芸芊，待会儿咱俩一间房，好吗？” 我笑着说：“行啊。”然后想着涟漪真像个大姐姐，有她照顾着，我也能踏下心来。 “我就想看看这趟上海之行，芸芊你丫到底会整成什么样儿！”涟漪紧接着说。真是的，原来这丫头是想看看我这个不入格的形象大使丑态百出的样子！我故作生气的向她鼓了鼓腮帮子。 这次参赛的学校经过第一轮选拔后大概有三十多所，组委会在临近赛场的地方订了一家五星级酒店安排大家入住。其实现场的设计比赛具体时间只会维持不到两周，但是作为形象大使，在比赛结束后，还必须留在上海陪同访华的设计师参礼。我有问过顾琪，咱中国要女的不一大帮吗，干嘛还非得找咱大学生啊！顾琪横了我一眼，当时我吃惊的瞅着他，因为我实在没明白他横我是啥意思。大概是我把咱祖国说的好像开妓院似的，有失涵养，这还是后来我问涟漪的时候她告儿我的。 当天晚上，就接到了上头通知，我将要陪同的访华设计师，他原籍中国，现在是美籍华人，名叫余柏林。我顿时长吁一气，乖乖！幸好是一中国人，因为我还没想好该拿哪种语气，去跟一黄头发蓝眼睛的外国人寒暄礼节。顾琪告儿我晚上九点，所有学校的女生代表到酒店的会客厅待命。 离开房间的时候，我对着镜子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装束，简单的紫色外套、咖啡色围巾、棕色长筒靴加上扎起的马尾辫，乳白色发卡。这一套下来规规矩矩的，应该不会惹得下面的那位伯伯反感吧！我暗地里想着。涟漪坐在床上探过头来对我说：“芸芊，你这套打扮还挺像80年代的知性女青年。”我笑了说道：“人家一大把年纪了，这样穿庄重点儿。” 涟漪笑着说：“你可别把人家想的太老土，人家至少也是国际知名的设计师呀，对当代女性美的理解自是不会少，你就穿的随意点吧。” 我转过头问她：“这样穿不好吗？” 涟漪从正面打量了我，先愣了一下，紧接着说道：“你还别说，还挺像那么回事儿。芸芊，你身子骨儿好，穿什么都挺漂亮的，我收回刚才的话。” 推开会客厅的大门，里面已经坐满了人，于是我眼疾手快的找了个空位置坐下来。我身旁是一大群衣着光鲜亮丽的女孩子，其中有个女生看到我，还特意凑过来，嘴里夹杂着南方方言问我是哪个学校的老师；我不好意思的告儿她我是学生，是xx大学的代表。然后她掩嘴笑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跟她身旁的另一位女孩子嘀咕了几句后，那个女孩子朝我瞅了瞅也自顾自的笑起来。我在想，哎，怎么现在的女孩子都这德行呀！怪不得骂咱“八卦”、“鸡婆”的不计其数呢。 过了一会儿，组委会的代表站起来向我们一一介绍各个设计师的背景，我听着听着，感觉忒像一些台湾偶像剧里，介绍那些主角花里胡哨的大牌身世一般，特别不真实。当主持人念到余柏林的时候，我仔细瞅了瞅他的样貌，还成！跟我爸的年纪有的一比，而且人长的挺体面的。后来的那场面叫一壮观，咱三十几个代表挨个到设计师旁边去介绍自己，那群女的一个个脸上笑得花枝乱窜的，我瞅着特寒颤！都还是些学生呢，别整的自己跟出来卖似的，如今这道儿上也忒黑暗了点儿吧。 我脑子里装着这个思想，磨叽着走到余柏林的身旁，然后一脸笑容的对他说：“余老师您好！我的名字叫做芸芊，您在上海的这段日子，将会由我陪同您一起度过，希望能跟您相处愉快！” 我微微向他鞠了个躬，抬头再次望向他的时候，收到了一双略带吃惊的眼神。他就这样目不转睛的瞅着我半响没动静，这让我感觉特不好。难不成这位伯伯不懂中文？我暗地里想了一下，接着说道：“excuse me？” 这下他总算反应过来了，微微笑了一下说道：“你就讲中文吧，这样听着亲切些。”我这才放下心来，满脸笑容地说：“好的，您有什么要求直接吩咐我就成。” 他慢慢的站起身子，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我，步子也朝着我迈过来。我略低着头瞅见他的脚步一点一点朝我靠过来，觉得有点儿紧张。紧接着他问我：“你叫芸芊，抬起头让我好好看看。” 我心里一阵琢磨：不是吧，都站这么近了还看不清呢，您也忒近视了点儿吧！于是我一脸天真的抬起头，逮着我那俩颗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怎么着咱也是一舞台上混的妞儿啊，没道理在您一伯伯面前畏首畏尾的呀！ 你还别说，咱这招还真灵，人家余伯伯觉得不好意思赶紧把头给扭了过去。我暗地里偷笑了好一阵子， 接着听到他对我说：“那……那你先回去吧。”我朝他点了点头，背着双手转身离开。 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余老师在身后叫唤我的名字，然后连走带跑的朝我这边过来。这下子不仅仅是我拿一双惊奇的眼神瞅着余柏林顺着人流朝我跑过来；而且是一大票的女生拿她们那双惊奇的眼神，瞅着我俩这一呼一停的举动目瞪口呆。眼瞅着他过来了，我还真个站在原地一动没动，等到他走到我面前，告儿我明儿早到他房间去一起吃早饭，然后微笑着冲我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后，我才回过神来。这一段下来我都被整懵了！事后我还在想，是哪根筋不对我就那么顺理成章的答应了呢！ 躺在床上我百思不得其解，涟漪在一旁整理着一些比赛要用的资料，“哐当哐当”响声不断的，我问她：“你说要是一男的无缘无故让你一大清早的去他房间吃早饭，到底是啥意思呀？” 涟漪没看我，问道：“你们俩啥关系？” 我坐直了身子说道：“没啥关系呀，就俩萍水相逢、没准儿过俩天就分道扬镳的人儿！” 涟漪回答我：“那情况有两种：一种是准备跟你一夜情，重点就看你丫怎么想，这种情况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 我裹紧了被子，咽了下口水，问道：“你赶紧讲第二种！” 涟漪放下手中的东西坐到我的床尾，回过头望着我说：“这第二种嘛，就是人家可能认识你，没准儿你丫是他失散多年的女儿，人家寻遍千山万水，终于在咱中国这个古老而文明的国家找到了你！恩，他见到你的时候，有很激动吗？” 我双手支撑着身子，皱着眉疑惑地说道：“没有啊！难不成，这会儿家里头的老爸，不是咱亲生的……哦，不不不……咱不是他老人家亲生的？” 涟漪望着我好一阵子，捂着嘴偷偷笑起来，拍了拍我的腿笑道：“逗你玩儿的！瞧你，紧张成啥样儿了！我听说了，刚在会客厅里，人家余柏林教授连走带跑的追到咱这位如花似玉的美人儿身边，含情脉脉的叫你丫明儿早一起共赴早宴！然后某人一脸冷若冰霜的表情傲视群芳。是不是有这回事儿？” 我听完涟漪这一段描述，剧情简直可以直接上八卦周刊头版头条，就差一张明星的脸蛋儿了。我笑道：“这都是谁传的呀，什么跟什么嘛！” 涟漪也笑着说：“这是人家嫉妒你，谁叫芸芊你丫生的一张讨人喜欢的脸蛋儿呢！” 敢情我到哪儿都得横生枝节，明儿个我得好好问问这位美籍华人余柏林，我得问他，您这么一大把年纪，干嘛没事儿当着那么多人儿的面，尽干些热血青年才会干的事儿啊！您知道就您如今这地位，您要舒展那身子骨得要多小心吗，倒不是会折腾成啥样儿，就您老这一举手一投足，那可是备受瞩目的主啊！可您没事儿干嘛要把咱给扯进来呢， 我可真冤哪！ 裹着被子站在高大的落地窗前面，瞅着上海满是霓虹灯的夜晚，远方的东方明珠被高耸的写字楼抵灭了辉煌，依稀的望见成排的梧桐树落印在金灿灿的路面上，姿态安详，树干上零星的树叶缓慢的摇曳。上海没有下雪，气温却很低，房间里开着暖气，可看见街上蜷缩着前行的人群，让我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 第二十四章 第二天一大清早的撑着懒腰从床上坐起来，瞅着隔壁床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房间里早就没了涟漪的人影儿，真是一够勤快的女的。整理好了一切准备出门，这会儿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听电话里的声音我差不多猜到是谁了。 “余老师您好，我这就过去，不好意思，麻烦您再等会儿。”我接着电话笑脸相迎着说。敢情我丫装蒜赶得上国际档次了。 贵宾房的房门在我面前打开，两位服务小姐毕恭毕敬的站在门口，瞧那脸笑的，跟开了花似的！要是啥时候咱也练就这一张职业的笑脸，估计就能在咱这行当混出点儿名堂了。我带着自己的小想法一脸喜悦的来到余伯伯房间的客厅里，老远就瞅见他坐在餐桌的一头朝我微笑，并眼神示意让我坐在桌子的另一边。我也毕恭毕敬的给他鞠了一躬，然后小心翼翼的面对着他坐了下来。 不到一会儿，服务生推着餐车来到我们的身旁，一一向我们介绍早餐的菜式。余伯伯虽然是美籍华人，但是却喜欢英式的餐点，像刚才服务生介绍的烘松饼，烤面包片沾果汁、果酱、咖啡或者牛奶，全都是英国人喜爱的口味儿，桌上还有白面包跟煎鸡蛋，不过可能他考虑到我的口味，也加上了简单的中式餐点。但是他估计不知道，我这个丫头片子打小就是吃咱爸亲自下的面条长大的，不太喜欢这些西方的食物，就连在学校那会儿，我也特爱吃咱北方人自个儿整的面条。 余伯伯也是一特会察言观色的人，他一瞅到我不太乐意的表情，就猜到这些都不太合我胃口，他问我：“芸芊，你是北方人吧！” 我略带吃惊地回答他：“您怎么知道的，我说话可没露馅儿呀！” 余伯伯没有回答我的话，对身旁的服务生小声嘀咕了一句，接着他们推着餐车出去了。 我疑惑的望着他。 然后余伯伯笑着对我说：“稍等一下，待会你就知道了。” 没过多久，服务生推着餐车进来，我微微探着身子瞅了一下，顿时脸上浮现出浅浅的微笑。因为我看到了期待的餐点，虽然是意大利牛排面。 喜悦可能太过自然的出现在我的脸上，我听到了余伯伯爽朗的笑声。我望着他老人家慈祥的笑容，仅有的警戒心一下子全都烟消云散了，于是我问他：“余老师，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老余渐渐收起笑容说道：“你说。” “您为什么要请我吃早餐呢？” 余伯伯想了想，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上一口，慢慢的说道：“你长的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乖乖！还真给涟漪那女的猜着了，这余伯伯还真个是来认亲的！没准儿待会儿他还整个多年以前遗失了个女儿，然后在我身上找一个半个胎记什么的做证明。老爸呀，您的宝贝女儿就要被人家认走啦！这该咋办呀！ 我想着想着不由的笑出声来，余伯伯也笑着对我说：“你觉得好笑吗？” 我赶紧收拢了笑容，用手掩了掩嘴巴，感觉有点儿过分了，说道：“不好意思，余老师。” 他接着说：“没事儿，咱北方人儿就是直肠子，有啥说啥！” 我听着余伯伯操着一口流利的京片子，突然觉得特惊讶，想不到老余曾经也是咱北方人来着。我掩着嘴笑起来，跟他对上话茬道：“敢情都是自家人呐！您还别说，难怪一开始瞅见您就觉得特亲切来着！” 余伯伯笑着说：“不好意思了，可能我这个老人家太过唐突，刚见到你那会儿，就好像遇到多年未见的好友一样，压抑不了内心的激动。” 我细想了一会儿，这世上千奇百怪的事儿多的去了，还真让我这个丫头片子逮到一件！不过不知道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反正这会儿我能坐在偌大的餐桌上面吃着人家余伯伯亲自为我点的意大利牛排面，心里也算是美滋滋的。可是我这年龄跟他老人家差太多了，要是真像他说的那样，那余伯伯到底有多久没见过那位跟我长的特像的阿姨呢？我抬起头细细的瞅了瞅余伯伯的表情，刚他一提到那个阿姨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特深沉，跟着了魔似的。 第二十五章 这餐饭吃的特舒坦，我觉得这趟上海之行算是赚到了，先不说我陪同的这位国际设计师的名号响不响，至少人家是一特绅士的主儿，还跟咱混一个地儿的，怎么着也比那些外国人强多了！ 回房间的路上，百灵的电话打了过来，接起电话就听见那女的一阵乱叫：“诶我说你这女的！去到上海了就不给家打个电话怎么的，也不知会一声！我怎么教育你来着，忘性真大，叫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出去呢！” “行了行了！都不在身边了还得听你丫磨叽，有完没完呢。”我特无奈的说道。 “你还甭想不听，你丫到哪儿我都得逮着你！怎么样呢，那地儿还适应吗？” “挺好的，不用担心了，回去告诉你件事儿，特雷人儿！这会儿就不说了，长途呢，得悠着点儿。”我笑着说道。 “成，赶紧办完了事儿早点儿回来，你丫就忍心瞅着你百灵姐一个人独守空房呢！” “说什么呢，你丫不是回家吗，不然找个男的解解馋，你妹妹我身在外地的也碍不着你呀！”我身子靠在走廊过道的壁画下面说着。 “哟，你丫嘴又变利索了，怎么着这会儿心情不错嘛，刚又是遇见哪个帅哥哪？”百灵笑嘻嘻的说。 “俗！你丫就知道我只看到帅哥才高兴呀，我就一花痴呢？” “你丫不就一花痴吗……” “……懒得跟你贫！好啦，没事儿我可挂了，再联系吧！” 回到房间的时候，顾琪刚好找我有事儿，说要告儿我这个月的行程安排。我细看了一下表格，大概的情况就是只要人家余伯伯有要求，我就得屁颠屁颠儿赶过去，跟一全职保姆没啥区别。我早就料到是这么回事儿，换句说法，我就得无时无刻待在酒店里，哪儿也去不了。 吃过午饭，我听到洱苒他们说想出去走走，逛逛南京路。听涟漪说她一表哥在新世界城里当主管，听说涟漪今儿个到上海来玩，让她到店里随便挑衣服，一律按厂商价格给她。听完这话我整个人都傻在那儿了，我怎么就没个这么疼我的哥呢！说实话，最让我难受的倒不是这个，而是我压根儿就出不了这酒店的大门，还甭说出去玩儿了！ 涟漪告儿我她也不是特地为了衣服才出去的，主要是觉得出一趟远门儿也不容易，大家伙兴致又这么高，自己也不好意思扫大家的兴儿，况且别学校的同学昨晚出去后今儿个还没回呢！然后接着劝我说：“你就乖乖待在酒店吧，外面天气冷，要是你丫禁不起风寒病倒了怎么办呢，一看你丫就是一弱不禁风的女的。” 我特没气儿的点了点头。送走了她们一群人儿，转身推开酒店的旋转门站在冷清清的大堂里，感觉有点儿落寂。我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座五星级酒店的构造，记起之前斐丽告儿我，如今的四到五星级的酒店，天花板大抵都会做得跟宫殿似的，富丽堂皇。可这家的设计却大大出乎我意料之外，全顶的天鹅绒，无数细小的光感蕾丝边镶嵌在层峦起伏的绒线里，给人一种特温暖的感觉。我顺着走廊过道一并儿走下去，欣赏着这家酒店给我带来的与众不同的构思。 中途遇到推着餐车的服务生经过，她们很礼貌的向我问好，接着我会询问她们墙壁上的油画出自谁手，然后她就会满脸微笑着向我诉说那幅油画的来历、作画的意境和源于何处。听着从她们嘴里道出对这些并不算特别出名，但是颇具艺术风格的画作的评价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她们不仅仅是服务生了，说实话，就算随便拉咱学校一教古典美学的老师，都不一定能准确并且熟练的讲出这些渊源来。虽然这些可能都是这家酒店特意训练过的，但至少这会儿让我觉得特充实，我望着她们脸上的笑容特陶醉，真的，不骗你…… 从我的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中国的油画过多局限于外在，未免少了自身的灵柩价值。” 我回过头，瞅见余柏林正背着双手观望着我们刚才聊到的一幅油画，身旁的服务生给余伯伯鞠了一躬然后退下了。我望着他半响没出声，紧接着他笑着对我说：“油画这东西最开始源自西方，而中国大多的时候却总是在模仿，可模仿来模仿去，就不知不觉的丢掉了最重要的东西。” 我笑着问：“那您对这幅油画是怎么看的呢？” 余伯伯端详了一下这幅画，然后笑着望向我说：“你知道中国的艺术在世人的眼里特色是什么吗？” 我说道：“应该是参杂着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吧！” 他回答我：“不全是。可能以前是，但现在就不行了。时代在变，人的思想也得跟着变，评价的支点都开始偏移了，咱总不能始终抱着过去的辉煌就这么继续走下去，不然失去了的东西可能会更多。” 我虽然不太明白余伯伯说话的深一层含义，可是却让我恍惚的明白了其中的一个道理，艺术是创造的价值，而不是模拟的成就。 我笑着不再说话。老余接着问我：“你现在有时间吗？” 我半开玩笑的说道：“人家如今的档期可都在您手上捏着，您叫我干嘛我不就得干嘛吗！” 老余笑出声来，感叹的说：“成！你陪我出去一下吧。很久没回来了，说实话，还挺想逛逛这个在世人眼里日新月异的城市。” 这会儿我真不知道该拿哪种表情来表达我内心的激动！老余你丫真够爷们儿，我琢磨着没准儿一冲动上去就啃您一口，呵，还好忍住了！ 回到房间换了一件紫色绒毛外套、裹了一条厚厚的围巾、拢上靴子，蹦蹦跳跳的下了楼。来到酒店大堂，一辆白色裎亮的benz停在门口，我小心翼翼的推开旋转门，一位身穿制服的男士司机彬彬有礼的打开车门，对我说道：“小姐，请上车！” 我特腼腆的对他微笑，然后轻挑裙角上了车。余伯伯看着我这身打扮，笑着说：“一说要出去玩儿，连行头都变了，看来我这老人家对你这丫头影响挺大呀。” 我一上车双手就放在腿上，之前听百灵那丫头说，这样子女孩子家会显得特淑女。我吐着舌头笑着回答道：“我那是觉得您是长辈，怎么着都得穿得庄重点儿。” “那你这会儿就不这么想啦，古灵精怪！”老余说道，“你就喊我伯伯吧，自然点儿就好。” 我特诚恳的点了点头。前排的司机笑着问我们：“两位想去哪儿？” 我侧过头望着余伯伯，他沉思了会儿说道：“最近的寺庙离这里有多远？” “浦东的寺庙有七间，离这儿最近的有碧云静院、甘露庵和庆云寺，不过不太清楚哪间的香火比较鼎盛。”司机说道。 我在想，怎么老人家都喜欢求神拜佛来着！打小的时候，老爸也常常拉着我到各式各样儿的庙宇去祈福，到现在为止我记得的菩萨可是多的去了，像是普贤菩萨呀、文殊菩萨呀、虚空藏菩萨和共所周知的观音菩萨等等。不过余伯伯到美国也这么多年了，怎么着也应该信仰耶稣基督才对呀，怎么对咱中国的宗教还这么恋恋不忘呢！ 我问司机：“那城隍庙离这儿多远呢？” “现在那里是旅游购物的地方，叫做豫园商城，不过保持着中国古老的城镇街市风貌，虽说已经不是道馆了。”司机笑着告诉我，“我倒是建议你们去玩一下。” 我听完他的话，俩眼睛立马闪的跟什么似的，满心的期待余伯伯能答应下来。他估计也看出我的小想法，笑着说，“既然小徐这么热情的推荐，那我们就去看看吧。” 车子行驶在蜿蜒绵长的公路上，两旁挺拔的建筑“唰唰”的从我的视野里一闪而过，站牌前的行人抱着双手等待姗姗来迟的公交车；穿着光鲜露骨的都市女性，摇曳着她们那婀娜的身姿、任凭北风“呼啦啦”的吹在身上却仿似如沐春风似的，可真够牛的！不远处的江水暗哑在灰蒙蒙的天际下，江面上船只零丁。余伯伯在车里跟司机攀谈了好一阵子，话题多半是围绕上海这个城市。司机本身是上海人儿，浦东没开发之前，他一家人都住在黄浦江西岸，那会儿似春潮般的开放发展，于是随着大流一并儿从浦西迁了过来。上海这地儿好，内地的人都想往这儿涌，可也难站得住脚。就好像有人说：“如果你是一个踌躇满志的男人，在事业上却毫无建树而又收入平平，那么还是趁早离开上海吧，否则多年以后，你一无所有，只会成了这个城市的殉葬品。”瞧这话说的，一听就是深受其害的主儿。 第二十六章 没过多久车子就驶进了福佑路的路口，你还别说，在道儿口一眼瞅过去，那外国人比咱中国人还多，各种肤色的人儿都有。紧接着余伯伯跟我俩人，在人家徐司机的引导下顺着街道挨个逛了一圈。听说上海城隍庙的建筑多建造于1911年以前，也就是清代末年，具有浓郁的中国古建筑的风格和特点。一路上小徐告诉我们，这儿遍地都是上海的地道小吃，什么绿波廊的特色点心啦、松月楼的素菜包啦、桂花厅的鸽蛋圆子、松云楼的八宝饭，还有南翔小笼和酒酿圆子等等。听起来清淡的很，大概南方人儿都好这口味儿吧。 后来在一家茶馆找了个地儿休息，余伯伯一坐下来就说：“这城隍庙不做道馆改成旅游的地方后，人气可比香火还旺！” 我笑着回答：“怎么着还不是变着法子赚钱来着。” 小徐笑着对我说：“瞧小姐你这话说的，这里也算的上是历史文物了，建设起来是为了供游客观赏娱乐，像人家外国游客也可以通过这座古城了解中国的文化呀！” 余伯伯接过话茬说道：“小徐说的有道理。说它商业也不为过！不过芸芊，你这丫头怎么好像有点儿愤世呢。” 我望向老余笑着说：“余伯伯您是艺术家，有点儿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可人家就是一俗丫头片子，哪能跟您比呀！” 他听完爽朗的笑起来，说道：“将来你可照样是一女艺术家来着，到时候没准儿可比咱这些老古董强多了。” 小徐在一旁也笑起来，说道：“余先生跟小姐可真会说笑！” 这茶馆听当地人说，好像叫做湖心亭来着，从我们坐着的二楼望出去，可以看到一排排古色古香的建筑，感觉就仿佛身临古代一般，别具一番风味儿。 离开了城隍庙，去了其他的地儿。跟我这丫头一道儿逛街，老余估计都有点儿稳不住神儿了！我就是一特喜欢溜达的女的，“灵家女孩”还没开张之前，我就爱扯着百灵跟秋筠姐在街上四处逛悠，啥东西都爱看，虽说女孩子都好这口，而我在这方面表现得尤其亢奋。想着人家老余也是一长辈，刚出来那会儿还规规矩矩的跟一淑女似的，可这会儿撒丫子就乱了性子，原因是我瞅着那些新款上市的衣裳魂儿都没了。老余后来直接坐到车里休息去了，却嘱咐司机师傅陪着我一步都不准离开。不过逛归逛，我还是挺明智的一女的，不会看到啥就想买。后来司机师傅提醒我时间不早了，我这才想起人家余伯伯还在车里，没准儿这会儿正呼呼大睡呢！ 我半掩着的嘴巴跟着师傅出了商场，暗地里想着鼎鼎大名的余柏林正歪着脑袋、眼镜儿掉到鼻梁骨憨头憨脑熟睡的样儿，有够雷人的。不过后来我看到的状况可比我想象的差得十万八千里，余伯伯居然自个儿一个人站在广场的中央拿着一张画板，聚精会神的描绘着这座光怪陆离的城市，神态优雅。在他的身旁围满了行人，他们脸上满是惊讶的表情。我悄悄走到他的身旁，瞅到那幅他正在描绘的图画，顿时，我也傻在原地一动没动。 他手上拿的哪是画笔呀，就是一简简单单随身携带的钢笔！可展现在纸上的却是一幅幅惟妙惟肖、神形俱现的现代都市，街道的每个角落在不同时间里出现的行人、他们简单熟悉却展现的恰如其分的肢体动作，人们行色匆匆的表情等等。我微微侧过头望了一眼，余伯伯脸上的表情轻松极了，仿佛这会儿在他的面前是一脉水天交接的碧蓝天际，四野弥漫着清新优雅的花茶清香一般。 紧接着，我听到身后有女孩子惊声尖叫的声音，不禁打了个寒颤，回头望见一女的瞅着老余画的表情跟一花痴似的。敢情这丫打小没见过人家画画呢，不过也难怪，这会儿在你丫面前神情专注作画的可是一国际著名的艺术家余柏林来着，怎么着也得惊世骇俗点儿，你丫有这表情也算是给足了咱老余面子呢！我一脸贪欢的掩着嘴角恬笑着。 余伯伯侧过脸来望着我，一脸慈祥的笑道：“看来我还是老了，没那个时间跟精力陪你们这群年轻人逛街啦！” 我慢慢收住刚才的笑容，说道：“哪儿啊，您是老当益壮，咱就是年轻气盛点儿，啥事儿都不懂！您瞧您这现在这架势，在过不久这街道都得让您给堵了。” 余伯伯这才回过头，发现身后满是惊讶与钦佩的眼光。于是慢慢收起纸张笑着说道：“真是不好意思，太久没有这样即兴作画，有点儿忘形了。” 我望着他老人家收起架子，整套下来娴熟却缓慢的动作，眼角花白的发丝被这会儿刮起的风吹得耷拉下来，紧接着提着画板蹒跚着朝车子走过去，留给我一特神圣的背影，于是我悄悄的走到他的身旁搀住了他的胳膊。你还别说，这会儿还真让我觉得好像成了他女儿似的！嘻嘻，老爸，您在家可别生气，您女儿这会儿感觉特缺父爱，随便拽着眼前这位余伯伯凑合着使使啦。 回到酒店跟余伯伯道别后，碰碰跳跳的回房间，走道上无意间发现一双双眼睛“唰唰”的朝我瞅过来，我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就被涟漪给拽进了屋里然后“嘭”的一声把门摔上。我踉跄倒在床上，特鼓捣的望着她喊道：“哎呦喂，我的腰诶！怎么啦你丫就使劲儿往里拽呢，就我一女的，没男的跟来！” 涟漪拉出身旁的椅子，抱着双手坐到我面前一脸平静的问道：“今儿个你干嘛去啦？” 我装作揉我的小蛮腰，直起身子笑着说：“我就跟一花瓶似的，能干嘛呀！” “我跟你讲正经儿的，别一副开玩笑的样儿！” 我瞅着涟漪表情还挺认真的，于是稍稍收敛了点，问道：“怎么了？我今儿个出去逛了一下，有什么事儿吗？” 涟漪吸了一口气，沉默了会儿接着说：“你回来就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吗？” 我特无辜的耸了耸肩。 “芸芊你丫可真厉害，整的那余柏林服服帖帖、甚至还跟人家在酒店里出双入对儿的。怎么！搭不上这门儿亲戚关系，就直接拿你丫那贞操来使呢！还是处女不？能见红的话没准这事儿还能成！”涟漪说道。 “说什么呢！”我使劲儿拍了一下她的腿笑道：“不过这话听着可不像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 涟漪特疲惫地说道：“听了一晚上，怎么着都得记住一两句呀，人家其他学校的形象大使在背后念叨你，可比我刚那段精彩多了，好多黄段子都给省了！我就想，如今这女的一谈起那事儿怎么都意气风发似的，一个比一个讲的透彻露骨，一个比一个描述的入木三分……” 我浅浅的笑了一下，说道：“学姐是不是觉得有点儿落伍啦，改明儿多‘操练操练’不就行了！” “诶，我说芸芊，这可都是你的事儿，怎么扯了半天全跑我头上来啦！算了算了，都不晓得你这女的整天想些什么！不过我可提醒你，别整天跟个魂儿似的，你得知道啥时候该做什么，啥时候不该做什么。如今咱可是在女人堆里打转，稍有点儿行为不端，人家在背后就得把你说的跟妓女似的！”涟漪说罢解下眼镜儿，拿起身旁的睡衣进了洗手间，“今儿个就跟你说这么多，自个儿小心点儿。” 我一脸惊讶的望着涟漪半响，想着：这丫头真是涟漪吗？刚那一段下来我可撒丫子觉得她的形象一下子跟秋筠姐有的一拼！什么叫‘咱可是在女人堆里打转’！咱不就是女人吗？不在女人堆里混，难不成去男人那儿？到那时可不是人家说咱像妓女，咱就真个成一妓女呢…… 晚上接到木轩的电话，他问我近来的情况，我笑嘻嘻的告儿他还成！并且特滑头的逗他说，姐姐我跟你带个伯伯姐夫回去怎么样？结果那小子在电话里整整絮叨了一个多小时询问我那个伯伯姐夫的事儿，我在这头本来装的挺像那么回事儿的，还讲了一段模拟我跟余伯伯特深情的对白，惹得那小子电话里说话音调都变了。后来我实在是憋不住，笑得岔了气，他可真是一傻小子。 第二十七章 比赛的当天，涟漪一大清早就坐在梳妆台前练习微笑，我扭着脖子瞅着她一脸干涩涩的笑容觉得特逗，紧接着被她鼓捣完一段介绍词后，瞬间迸发的容颜给笑岔了气。涟漪透过镜子横了我一眼，说：“至于那么好笑吗！” 我披着被子坐起身子，脸上依旧收不住笑容：“我说涟漪，你还是头一次把我逗乐呢！不过说实在的，你不笑可比笑起来好看多了。” “什么意思？”涟漪依旧自顾自的在镜子面前松弛着脸部肌肉。 “感觉就是这样儿呀。”我说道：“就你那一脸学富五车的样儿就已经够显摆了！诶你说咱好不容易来趟上海吧，结果还被折腾得贼死！我呢，就整天到晚跟一三陪小姐似的随着咱余大牌进出进入；你呢，为了比赛连微笑这个对你来讲，颇具难度的事儿也得摊下来，真是……” 我话说道一半，瞅见镜子里涟漪正拿她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并且大声“吆喝”道：“芸芊！你丫一天不损人就得得瑟死呀！” 我瞅着涟漪怪认真的，于是特无辜的“哦”了一声，接着再次瘫倒在床上“呼呼”的睡起来。过没多久，涟漪“啪嗒啪嗒”踩着拖鞋凑到我的跟前，拿她手中的梳子挑我的脸蛋，我张开眼睛警觉的瞅着她那张疑惑的表情，说道：“看什么得凑乎这么近呢！” 涟漪狐疑的问：“我说你这脸蛋是咋整的就跟个baby似的的呢，平时也没见你这女的粉黛一身啊！” 我扬起嘴角微笑道：“这会儿才开始担心你那脸蛋呢，你丫不是靠实力吃饭的吗，人家让你做设计，可没说也得长成花瓶呀！” 涟漪将下巴放在被子上，扶了扶眼镜叹气道：“可每到这个时候，我总觉得女孩子还是得花哨点儿呀！” 我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的涟漪的头发，笑着说：“可累人啊，我这会儿宁愿自个儿生场大病赖死在床上。” 涟漪站起身子，说：“哎，什么世道啊！诅咒你这丫头被余柏林那糟老头看中，蹂躏一辈子！”说罢冲我整了一张邪恶的笑脸。 涟漪你丫嘴够毒的！我裹紧了被子继续做我梦。 浦东区的大街小巷开始热闹起来，大赛的宣传工作做的相当到位，不论楼层的墙壁。街道的路灯，还是过道的天桥等，四处都张贴着大赛的海报；广场上的液晶电视轮番播放着赛事的宣传片，吸引了大票大票的行人驻足。期待已久的比赛在今晚即将拉开帷幕，比赛的会场被布置得富丽堂皇，天顶由一面天蓝的玻璃支架而成，随着四野的音乐变幻着色彩，中央隆起的舞台被周围的清池隔成了路径，各个学校的代表队将会在各自的舞台进行比赛。比赛是现场创作，每个队完成的作品将在接下来的两天里给出排名，比赛的名次并不重要，重点的是交流水平。当然这些也是后话了，在这个竞争的年代里，早就泯灭了“友谊第一”的说法，逮着个第一再跟你谈感情。与此同时，大家的情绪都异常的紧张起来，看来这会儿就只有我还能抱头大睡。 夜幕降临，坐在老余宽敞的车子里，我望着街道上的人群有点发呆，看着他们的脸上满是微笑的痕迹，耳边却流淌着车厢里舒缓的小提琴声，感觉自己是在另外一个时空里凝望着这个触不可及的城市。 绕过几个街口，车子停了下来，司机打开车门的瞬间，释放了这个城市仿佛许久不被我知晓的声响。高跟鞋落地，望着眼前的荧光殿堂，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陪同余伯伯顺着笔直的红地毯进了会场，大厅里弥漫着选自各个国家著名音乐大师手中清雅的旋律，头顶的灯饰层层暗哑下来，当穿过迎面而来的一道满墙高的大门时，整个会场的全貌便毫无保留的呈现在我们的面前。 开始了吗？ …… 开始了呀…… 我紧张的咽了一下口水，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乖乖的坐在老余的身旁，一动也别动。在一道电闸声后，数不尽的聚光灯打在会场中央，紧接着传来了震耳欲聋的掌声。场中央的泉池开始喷洒五彩的水烟，音乐想起来，盖灭了适才热烈的掌声，主持人登台介绍赛程，然后代表队入场，这套下来氛围感觉跟奥林匹克有的一比。在人群里我瞅到咱校的那几个熟悉的面孔，还别说，真到了这个时候他们还都挺罩得住的。说实在的，这会儿要不是焦点不在我这里，我早晕过去了。 比赛的方式很简单，场地里的赛台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的变换地形，只要转到白色聚光灯的地方，参赛选手就得向观众解释自己设计的意念与想法，时间很短，每个队只有5分钟时间。所以这场比赛不单单是创意的比拼，也是语言沟通的较量。我为举办这次大赛的主创人表示钦佩，真是够聪明的一爷们……额……是一婆娘也说不定，嘻嘻。 几个队过去后，轮到我们学校的表现，我瞅见涟漪脸上突然的笑容，心里一阵得瑟，不过由于观众对这位知性女子不太熟悉的缘故，可能还能勉强接受，可瞥见站在涟漪身旁的洱苒憋的那脸色，我差点儿没笑出声来。这会儿一只手伸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吓的“哆嗦”了一下，我侧过脸瞅见老余一脸笑容的望着我说：“傻丫头，乐什么呢？” 我这才发现适才我在观察涟漪表情的时候，自己脸上早就堆满了一些意味深长的笑容。于是我笑着对他说：“没什么，我就觉得涟漪今儿个特漂亮，瞧她笑得，跟开了朵花似的。” “是吗，可我看着这个女孩，平地里似乎不太爱笑呀！”老余回过头看着台上讲演的涟漪说着。 我特“崇拜”的望向老余说道：“您的眼力真好，看来就您瞧出来了！”我这话说得可是有依据的，环顾四周，瞅着其他的评委们都一脸认真的听着台上这位衣着可爱的女孩不紧不慢的絮叨，更有甚者，还带着满脸的微笑给予回应，我的老天呀，涟漪你丫够能装的，我还真低估你了。 比赛一直持续到凌晨，看台上的位置随着时间的推移越空越多，摄像师的镜头也慢慢的没再转向观众席的方向，不过现场的气氛却没冷却，代表队的成员都等候着评委们最终的点评。在作品里我看到了许多别出心裁的创意，当诉说的队友们捧着他们手中的作品，然后道出它背后似美丽。似迷离。似新鲜。似艰辛。似蜚短流长。似闻所未闻的故事时，我的脑海里随着他们的故事浮想联翩起来。这是一场多么令人心旷神怡的比赛呀！ 评委们给的分都只是零点几的差距，也没有具体说出到底谁胜谁负，我望见主持台上的人开始窃窃私语，还有舞台上的参赛者满脸的焦虑。这时所有的评委一起站了起来，给在场的所有的参赛学校掌声，这是我没有料到的，估计也是主持台上的那群人没有料到的，因为我已经分明望见他们满是吃惊的眼神。余柏林拿起话筒说道：“相信大家一定很吃惊，为什么今天晚上的比赛没有冠军，也没有名次！” 这时全场静了下来，所有的焦点全部打在余伯伯的身上，而我，也一并受到“牵连”。余柏林接着说：“这场比赛，是第一届全国艺术设计大赛，参赛者，中国的所有大学； 当这个比赛的消息公诸于世的那刻起，学校的老师们也许在想，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可以光耀门楣的机会，于是，希望自己的学生代表着自己学校，在这场比赛里出类拔萃； 而同时，从小都被灌输着比拼思想的孩子们，也就顺理成章的觉得，一场比赛，终究会有输赢。 今天，在这里，在这个舞台上，我想告诉你们，在艺术的殿堂里no loser，你们呈现给了我们一个崭新的艺术时代，就在这个泉分两翼。银装雾霭的舞台；在这处与时俱进。美轮美奂的城市；在这座人杰地灵。古韵风骚的国家！“ 我满脸惊讶的望着余伯伯，这会儿我可真个给整懵了，全场依旧漫长的沉默。待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早已被震耳欲聋的掌声泯灭掉了自己强忍不住的哽咽。我望见了涟漪的笑容，从未见过的好看。 第二十八章 夜晚霓虹灯的光亮分外的迷人，街道上却人烟稀少，虽说是座不夜城，但冬季的寒风早就断绝了人们压马路的想法，远处东方明珠的灯塔这会儿也格外的耀眼。 会场的大门打开了，每个人脸上都是笑容，比赛就这样结束了，比我想象中来的简单。最后大家都说兴奋得睡不着，于是这个夜晚我们决定尽情的发泄。离开会场的时候，我留恋得回头望了一眼，老余走过来说：“这一路上见你一句话也不说，我就猜到你会紧张，不过没事儿了，接下来的任务可都是娱乐性的，相信你这丫头到时候会乐不思蜀了！”我侧过脸冲着老余腼腆的笑了笑。 高跟鞋有点儿磨脚，我告儿涟漪得先回酒店换双鞋子，余伯伯说顺道带我回去。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分明的望见顾琪他们满脸谄媚的笑意，切，人家老余又不是第一次怜香惜玉来着，至于吗。 下车进了酒店大门，回房间的这段路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我好几次下意识的回头，期间有几个服务生对我热情的微笑，看来我是有点神经质了，可能就像涟漪说的，最近常常被人家“念叨”，就跟一符咒似的，哎，这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们啊！ 去到ktv的时候，大家伙正high的厉害，推开房门就瞅见顾琪跟一女的搂搂抱抱，我故作鄙夷状。找了个空位坐下来，身旁洱苒正在讲电话，可能在跟他妈说明儿回家的事儿。我四下里找寻涟漪这丫头的身影，找了半天才发现原来跟顾琪抱一块的就是那女的，我差点没当场歇菜过去，涟漪呀涟漪，没想到你丫喝醉了可真够疯的，逮着个男的你就抱呢，不过还好咱顾琪长的还尚算体面。身旁的洱苒打电话的神态特逗，活像个小孩子，看着这小子一脸撒娇样儿，我想他在他妈面前绝对是一特听话的孩子…… ……妈…… 我突然在想，在我妈面前我也是一特乖巧的孩子呀，乖孩子不都应该讨人喜欢的吗？可为什么她却要离开我呢…… 这会儿胸口又开始堵得慌，我挑了首特喜庆的歌，然后从那位嗓子都快喊哑了的麦霸手中夺过话筒，擦起胳膊大声唱起来。 接下来，我就只记得大伙都在笑，每个人的脸上红灿灿的，特别好看，桌上的酒都给拼光了，最后一瓶干红估计全进了我的肚子。躺在沙发上，耳边恍惚的听到顾琪在笑骂我外表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没想到也是一烂酒鬼！ 后来，我整个人迷迷糊糊的，似乎醒着，又似乎是在做梦，耳边的吵闹声渐渐的听不清楚了，包房里的电视放着断断续续的音乐，我听着里面在唱：我很乖，可是你还是走的义无反顾；我不哭，但是你却已经无影无踪…… 醒来的时候，头疼得厉害，涟漪正在整理行李准备离开了，我耷拉着疲惫的眼睛傻傻的望着她好一会儿。涟漪回头瞅了瞅我的样子，靠过来掐我的脸蛋，嘟哝道：“昨晚瞅见你在一角落里使劲儿喝酒，然后跟个疯子似的大喊大叫的，这会儿怎么傻了！” 我斜眼撇了撇嘴巴笑道：“也不知道谁昨晚一改知性女青年的行头，佯装辣妹来着，还死死的粘着咱顾大帅哥，玩命儿的扭那屁股，这会儿还好意思说我呢！” 涟漪“唰”的一下脸全红了，声音低了好几档：“说什么呢……” “哟，还害羞呀！没事儿，一偌大的美女投怀送抱来着，人家顾琪不知道多乐意呢！”我眼睛眯成一条缝谄媚的笑道。 嘿，小样儿，跟我耍嘴皮子，虽然在百灵。秋筠咱三姐妹里拌嘴是最烂的，但跟你涟漪比还是绰绰有余的！……呀，头疼得厉害，这该死的酒精，昨晚也不知道怎么，跟着了魔似的！还依稀的记得坐我身旁的洱苒，我好像使劲儿的肘了他几下，可至于什么原因好像给忘记了……真个忘了…… 涟漪被我整的半晌没出声，可过了一会儿，她回头瞅见我特苦恼的用咱那拳头不断的磕咱那脑袋，可能有点儿心疼，于是一把拽住我正欲再次捶上去的拳头。轻声的问我：“很疼吗？” 我苦笑道：“哪能不疼啊，都疼到心窝里去了……” “不至于吧，来，我给你揉揉。” 你还别说，这一揉还真舒服多了，我下意识的将手伸进口袋里……钱包…… 钱包？ “我钱包没了！”我不禁大声叫出声来。 涟漪被我吓的一阵哆嗦，说道：“瞎嚷什么，不就一钱包吗，里面能有多少钱呀！” 我赶忙起身四处翻箱倒柜，昨晚的情绪这会儿一下全上来了，收都收不住，就在蹲下来的时候，眼泪唰唰的往下掉。 涟漪望着我失控的行为有点搞不清楚状况，本来劝说着：“没事儿，要是真没了，姐待会儿给你买个……”可突然回头望见我满脸的泪水，她整个人都傻了！ 涟漪手足无措的上来拉我的胳膊，语无伦次的问我：“：怎……怎么了，芸芊……出什么事啦……你……你告儿我啊……别哭啊……芸芊……” 眼泪使劲儿的往下掉，手背都擦湿了，可还是止不住！钱包…… 我的钱包…… 妈妈…… 钱包里唯一的一张照片，现在也被我弄丢了，那我以后，该拿哪种感情继续面对你呢……顾琪一行人回去的时候，我待在房间里没有送别，站在落地窗前面望着渐行渐远的车队有点儿走神。接下来的日子，就只剩下我一个人留在这儿，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凝视了好一会儿，觉得有点儿倦了，这才只身躺到床上，合上眼睛。 电话响了起来，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还好吗，我到上海了，出来陪陪我吧！” 到咖啡厅的时候，差不多已经天黑了，热情的服务生将我领到一个靠窗的位置，远远的，我就看到秋筠略显消瘦的身子，望见我了，放下手中的杯子，向我招手。 “你这丫头，混得不错呀！刚到这儿就听见一群女的议论咱xx大的芸芊同学怎么样魂牵梦绕一国际艺术家，整得人家老头子对你丫想入非非的！”秋筠一开口就劈头开脸的炮轰过来。 哎，秋筠还是秋筠，一点儿都没变，本来我还为上次那件事，过意不去了好一阵子，这下可好，就这一开门腔，我可是一丁点儿内疚的情绪都没有啦。 “你又在哪儿听到的闲言闲语啊，我说怎么啥事儿到你嘴里都听着特得瑟呢！”我笑道。 秋筠支起脑袋冲着我笑了笑，说道：“那得看这事儿发生在谁身上，别人我可说不准，可芸芊你这丫头太另类了，我听着就觉得特像那么回事，你还不知道吧，连百灵那女的都耳闻了，说要是你丫真给那老头子相中了，立马给你办嫁妆！” 我一听这话整个人都傻了眼，百灵这女的，听着风就是雨！我问道：“你到上海干嘛来了，公干？” “可不是，就我那老板，死拉硬拽也得让我跟着来，说什么这次的客户嘴巴特狠，是一特难伺候的主儿，我当时就说啦，那关我啥事儿啊；你猜他怎么回答我！”秋筠望着我问道。 我笑了下没作声。 “他竟然说人家老板就爱听女人磨叽，特别是漂亮的女人，而且那会儿人家来咱公司的时候，一眼就瞅中了我，这事儿要谈成，还非我莫属！”秋筠感叹道。 听着这话怎么这么别扭呢，我问道：“什么意思，难不成叫你丫去陪人家老板睡觉？” 秋筠含着一口咖啡差点没喷出来，“没那么严重，人家就这一怪癖！况且我想想，这会儿芸芊你丫不也在上海吗，顺道过来看看你也成！” “哟，看我倒成顺道了，你这人情可做的够足的！”我支撑着脑袋故作生气地说。 秋筠伸过手来抚我的头发说道：“怎么，这就生气啦？” 我没理她。 “好啦，是我错了，其实人家这次来上海呢，就只为能见见咱亲爱的芊芊！哎，连不该说的实话也给说了，怎么办啦！”秋筠特矫情的说着。 我瞅着秋筠一脸“心事满怀”的样儿觉得特逗，忍不住笑出声来。 “可算笑了吧，芸芊呐，你还是老样子！”秋筠笑道。 这次见到秋筠，除了觉得她整个人清减之外，眉宇中似乎隐藏着不让我知晓的秘密，我们俩对坐着聊了许久，偶尔我的思绪飞走了，然后又被秋筠给唤回来，她就会笑我傻。我没敢告诉她来上海之后的每个夜晚我都在想念着她们，而且就在今儿早，我还哭得跟个泪人似的。不过这会儿我脸上绽放的笑容估计就算百灵那丫头瞅见了，都瞧不出适才显而易见的泪痕…… 第二十九章 说实在的，回到酒店时我心情特不好，总感觉像好不容易消遣了一天的妓女不得不再次回到窑子一样，那个沉重啊，压得我都快喘不过气来。进门儿这会儿瞅见老余正在跟一位年纪相仿的男人闲聊着什么，于是想上去打声招呼，待我走进了，依稀的听见他在谈论“晴语”的事儿。 晴语！一个熟悉到令我快要陌生的名字；一个打小就听着我爸叫唤的名字；一个十几年来我再未听到的名字。。。。。。 为什么？余柏林怎么会知道我妈的名字？他手上拿着的不正是我遗失的照片吗！我听见他在说，想不到她都长这么大了；难怪一开始看见她就觉得特别亲切；晴语真是生了个像模像样儿的女儿。。。。。。 夜深了，我一个人拖着行李箱走在黄浦江江岸上，江边的风像刀子般一瓣瓣的割在脸上，疼的厉害。膝盖的血迹也已经被吹得干涩了；裹紧了外套，可风还是肆无忌惮地窜过衣领，灌进身子，也冷得厉害。 回想起适才的情景，眼泪又还是掉下来。。。。。。 余柏林的笑容是我从未见过的慈祥，我走上去从他的手中拿回照片，没有看他。可是我已经分明的感觉到余柏林略带慌乱的举止了，他轻声的问我：“这么晚。。。。。你。。。。。你怎么才回来？”语气满是关怀。 “晴语，您认识她吗？”我没带任何表情的问道。 “天气冷了。。。。。你。。。。。。你还是回房间休息吧。。。。。。”余柏林有意避开我的问题，并且准备转身离开。 我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可能太用力了，分明的望见他脸上略带疼痛的表情，可下一秒，我已经被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推到在地。膝盖撞到墙壁上，满是鲜血，可我疼的却不是膝盖，而是许久没能平复的心。 余柏林赶忙蹲下身子扶我起来，并且一边严厉地指责身旁的保安，我侧过脸小心地望着老余： 他就是夺走我妈的男人； 他就是令我的爸爸每天伤心难过的第三者； 他就是令我从小失去母爱的罪魁祸首！ 看着他这会儿一脸心疼的样子我觉得更难受。 我用力推开了他，身子一个踉跄，差点再次摔在地上。我笑了笑说道：“谢谢您帮我找回钱包，您真是一好人。。。。。。”说着说着，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我赶紧擦拭掉，“像我这样穷人家的孩子，丢了钱心疼的厉害，今儿早还在为这事儿哭来着。真不知道怎么感谢您。。。。。。”说罢，我深深的给他鞠了一躬。 余柏林满脸哀伤的望着我，可是却不发一言。 我继续说着：“不过。。。。。。可能我没法陪您参礼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学生怎么没大没小的，是哪个学校的，这么不守规矩！”这会儿一位领导从电梯里出来，刚好撞见现场。 余柏林笑着对那位领导说：“小孩子闹脾气，待会儿就好了。” 那个男的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转身离开了。我苦笑了一下，不知道该为老余给我解围感到庆幸，还是为这位角逐在艺术最高领域的男人感到羞耻。 后来我就逃了出来，没有跟任何人告别。也许这个举动太过疯狂，可是我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勇气再次面对余柏林了。身上的伤口也没来得及处理，任由着它血流不止。可没想到冬季里凛冽的寒风，也能愈合伤口。。。。。。 “秋筠姐，你在哪儿？” “夜总会呢！芸芊你不知道，这客户还真得靠女人麽嘴皮子，咱老板一找就找了一群小姐，围着这男的转，你还别说，合同成了！我这会儿在洗手间呢，你电话就来了，喝太多了，刚吐完。。。。。。” “哦，是吗，那你可得注意点身体。。。。。。” “怎么了，闲得没事儿找你姐聊天呢，不过这会儿正忙着，待会儿我打给你吧，还得告诉你件事儿。。。。。。行了行了，马上过去。。。。。。有人叫我呢，一会儿联系！” “嘟嘟嘟。。。。。。。” “。。。。。。”这秋筠姐真是的，说挂就挂。 江面的船只渐渐少了，拖着行李沿着马路走了好一阵子。实在走不动了，于是找了一敞亮的地儿，放下手中的行李，只身坐在石阶上。慢慢的打开一直拽在手中的照片，总算是失而复得了，可这却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妈，你在哪儿啊，为什么离你这么近，却感觉远若天涯呢。。。。。。 梦里，我拉着一个小男孩站在一片空地上，仰头看天上的星星，星空布满了星宿，一眼就能望见；后来有个女人过来牵起我的手带我离开，我回头向那个男孩招手告别；走了好久，路上有好多人望着我微笑，有个叔叔递给我一个洋娃娃，我犹豫了好久，放开了牵着的手，高兴的抱起娃娃。。。。。。可是，为什么娃娃的身体这么冷，冷的透彻心扉！紧接着那个女人走了，我望见她回头看我，面无表情。然后我怎么伸手她都不来牵我，于是我躺在地上开始哭，哭得很大声。过了很久，小男孩走过来将我扶起来，忽闪着他水汪汪的眼睛对我说：“姐，芸芊姐，我们回家吧，我们回家啦。。。。。。” 木轩！是你吗，木轩。。。。。。 一辆汽车疾驰而过，惊扰了我的梦，抱着的双膝已经冰凉冰凉了，我吃力的站起身子，脑袋一阵晕眩，整个人顺势向地面砸去。。。。。。突然一个温暖的胸脯阻碍了我正欲跌倒的身子，我揉了揉模糊的双眼，望着眼前一张帅气的脸庞，呆呆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是他！ 他怎么会来到上海，不过我已经没有力气去想了，泪水“唰唰”的往下掉！紧接着失去了所有的知觉。不管怎么样，谢谢你，草哲！ 第三十章 再次醒来的时候，身上盖着柔软的鸭绒被子，房间里点着暖暖的壁灯，窗外是这座再次让我感觉遥不可及的城市。床头静静的放着感冒药与退烧药，还有一张略带褶皱的相片，我努力地坐起身子靠在床头垫上，头痛的厉害，我回想着适才发生的事，可是却什么也不记得了。是草哲把我送到宾馆来的吗；可是他人又去了哪儿呢？ 没过一会儿，我听到门铃声，于是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门口打开房门，秋筠上气不接下气的站在门口满脸的紧张，望见我的样子后，赶紧一边进门一边扶我上床。嘴里念叨着：“芸芊，这是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儿啦，你怎么一个人全身又是病又是伤的躺在马路上呢？” 我慢慢的铺好身上的被子，开玩笑的说道：“谁让人家打你电话找不着人呢，大忙人！你知道一个人躺在路边有多凄凉吗，你瞧外面那风，这会儿还‘嗖嗖’的响呢。。。。。。” 还没等我说完，秋筠就一股脑儿的扑过来死死的抱着我，哽咽的说道：“芸芊，我的好芸芊！快别说了，都怪姐不好！瞧你这衫衣裳，冻坏了吧；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我被秋筠这一下子给整傻了，听着秋筠的声音，我本来很想逗她玩来着，可说着说着，我也忍不住哽咽起来：“没事儿了，秋筠姐，瞧你丫哭的，妆化了就不好看啦。。。。。。” 就说叫你丫别哭了吧。。。。。。害得人家的眼泪也掉个不停！” 然后我俩就一个劲儿的宣泄自个儿的感情，哭得稀里哗啦的，秋筠越哭越厉害，像是好久没有这么畅快的任意妄为过。我也许不知道她为我掉的眼泪有多少，但我能肯定，里面有一大半都是为她自个儿哭的。秋筠姐的故事我还没能读懂，可看着她这一路的变化，却可以想象那该是多么艰辛的经历啊。 这个夜晚，过得特别漫长，其中大部分时间我们俩都躺在一起回忆刚上大学那时的事儿，聊着聊着就抱在一起疯笑。 “草哲也来上海了？”过了许久，我问道。 秋筠鼓捣起她那双诡异的眼睛，恬笑地望着我说：“我本想跟你说这事儿的，瞧我这脑子！来的时候跟草哲坐的同一班飞机，他来上海见朋友，也是知道芸芊你在上海担任形象大使，说顺道过来看看你。。。。。。刚也是他打电话让我过来照顾你的！” 我“哦”了一声没在说话，可是嘴角却分明扬起了弧度。 “‘哦’？你给我的反应就只是‘哦’一声，也太没意思啦！”秋筠满脸失落的说道。 “那。。。。。。那人家跟他又不是很熟。。。。。不然还能怎样。。。。。。”我支支吾吾的说。 “哎哟喂，瞧你那脸蛋儿，红的跟什么似的！”秋筠打趣道，不过她察觉我这脸蛋儿也忒红了点儿，接着问道：“不对呀，芸芊你没事儿吧！”说罢伸手过来抚我的脑袋。 还别说，这会儿头又开始疼起来，我努力的笑了笑说：“没事儿，就有点儿头疼。” “还说没事呢，这么烫！这个该死的草哲，明明看你不舒服也不告儿我声！”秋筠气急败坏的直起身子嚷道。 我特疲惫的捂住右半边的耳朵说道：“小点儿声，我这脑袋可经不起您这一吆喝！人家草哲留了药在床头呢。。。。。。也没那么‘该死’啦。。。。。。” 秋筠探过身子瞅了瞅放在台子上的感冒药，又瞅了瞅我飘忽不定的眼神儿，笑道：“就这么会儿功夫你丫的心就向着人家了，敢情草哲那小子今儿个要是性急点儿，霸王硬上弓，你丫不得乐死！” “说什么呢，讨厌！”我拽起拳头使劲儿打了秋筠几下。 “哎呀，疼！”秋筠苦着脸喊道。 切，你丫就装吧，就我现在这衰样，捏个拳头就跟握了块海绵似的，哪还来得力气！于是我横起眼睛板着脸说：“疼是吧！来让我多蹭几下，今儿个你丫要是敢躲，本姑娘立马将你扒光了扔楼下去！” 秋筠满脸哀怨的望着我说道：“至于吗，芸芊你还是不是人啊，这么冷的天你想冻死我啊！” 我正欲出拳的时候，脑袋突然稳不住神，一下砸在靠垫上。秋筠急忙扶住我大声嚷道：“行啦行啦，就别死撑了，赶紧吃药。。。。。。” 我立马捂住右半边耳朵痛不欲生的说：“你丫要是声音能小点儿，我不吃药都成！” 也不知道是不是秋筠这女的多嘴，第二天老早我爸的电话就跟催命咒似的响个不停。他老人家在电话里语重心长的劝慰我，说怎么着也是学校安排的事儿，就这样一走了之确实不太好！我庆幸秋筠没有揭根揭底的将事情的具体原由告儿我爸，不然我非得掐死那女的不可。据我对这丫头的了解，她可恶就可恶在嘴巴关不住事儿，可好也好在这事儿从她嘴里说出来却总是一半儿一半儿的，她还挺能捡着说，决不得罪告她事儿的人，也不犯着听她事儿的人，真是一够能耐的女的。 在电话里搪塞我爸可够累的，啥理由都用上了，最后越扯越离谱，连我自个儿说完后都恨不得使劲儿的扇自己几个大嘴巴子！还好他老人家特疼我，也就任由着我“胡作非为”了。 没过多久秋筠一个电话打过来告儿我说事情办完了，挺顺利的，并且也跟他老板讲了，想先在上海待段日子，留下来陪陪我！于是咱俩约在那天那家星巴克豫园咖啡厅见面。 这次换我早到了几分钟，还是选的那张靠窗的位置。远远的望见秋筠跟一男的朝这边走过来，进门那会儿，听见秋筠操着阴阳怪气的声调向我打招呼，真受不了这女的！随后进来的那男的虽然脸部裹得严严实实的，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他就是草哲。 我站起身子，向他招了招手，满脸灿烂的笑容喊道：“这儿呢！” 他望过来回应我一张笑脸。秋筠一坐下就开始口没遮拦，“我今儿个把你的‘救命恩人’领来了，好好想想怎么报答他吧！要真想不到就来点俗的，以身相许！” 我面不改色地用肘子暗地里使劲儿肘了她一下，然后转过头给了秋筠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秋筠姐可真会说笑！”紧接着靠在她耳边嘀咕了一句：“你丫想死就接着说！” 秋筠捂着肚子冲我挤眉瞪眼。 草哲瞅着我俩整的这出闹剧，有点哭笑不得。我回过头望向他说：“昨晚真谢谢啦，怎么想到我最倒霉的时候都给你碰上了，实在不好意思！” 草哲笑着说：“是呀，也不知道这算是你运气好，还是我运气好呢！” 我听完笑了笑没说话，接着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这时我突然想起以往只要见到木轩那小子总会清嗓子！真是，也不知道这会儿他在干什么呢。。。。。。我下意识的望了望窗外，却分明的看见街道的对面，木轩的身影在冬季的寒风里摇摆不定，他正望着这边，满脸的笑容。 第三十一章 一只手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回头望见秋筠一脸可疑的望着我，然后凑近小声嘀咕道：“梦中情人就坐你丫对面，还幻想什么呢，赶紧把心收回来！” 我一把将秋筠的脑袋推开，紧接着横了她一眼，秋筠摆出一副不跟我计较的表情。我问草哲：“准备在上海待多久？” 草哲回答我：“见完朋友就回去，约好了星期天，你们呢？” “哦，我可能明儿就回去！” “怎么比赛都结束了吗，这么快就回去？” “恩。。。。。。我有点儿私事儿，赛后的事情我就不去了！” 秋筠怂恿道：“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就好好玩玩吧，也不要急着回去了，反正我假也请好了，还没来得及花掉呢，你就当陪陪我也成呀！”草哲也同时望向我。 我在想你们俩是不是事先商量好了来的呀！秋筠你丫心里在想什么我可是心知肚明，可是我心里也特矛盾，虽然挟着不可否认的感情，可却不忍暴露的那么自私。我自认为没有那么高尚，可以为了人家的幸福而宣泄自个儿的爱心，可是却也不会放任自个儿的情感而去伤害百灵。秋筠呀秋筠！你今儿个做的事儿我不知道是该感谢你，还是该抱怨你呢！还有草哲，你明白我对你的心吗，那你又是怎么选择的呢！ 一下子脑子变得好乱，再次望向窗外，街道的对面只剩下正欲变绿的交通灯，北风刮得道路旁的树枝摇曳得厉害。就快到圣诞了，每年的这个时候我都拽着一个同样的梦想过完平安夜，百灵有一个，秋筠也有一个，我们仨那个时候都天真的跟一白痴似的，呵，时间这玩意儿可真够狠的。 去往东方明珠电视塔的路上开始下起雨来，我们仨瞅着车窗外的天气一个劲儿的抱怨。当我做出去东方明珠这个决定的时候，秋筠特没劲儿的在我耳边嚎叫，说这都是第三回了，你丫真会挑地儿！我记得有部电视剧的剧情里，男女主角曾经约定的地方，就是在一栋摩天大楼里，可总是在相同的时候一个上电梯，一个下电梯，永远碰不到彼此，他们面前的窗外是灯火辉煌的城市与远处浩瀚的海洋！这个场景一直都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总是想知道站在通往鸟瞰人间的楼层上的感觉，所以才决定去一趟 冬季的小雨淋刷着大片大片光秃秃的梧桐树，偶尔一两片濒临脱落的叶子伴着雨水飘摇下来，紧接着又被风带走。车子行驶了差不多大半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秋筠再三的向我确认是不是非上去不可！我特没气儿的问她：“这电视塔是跟你丫有仇还是怎么的，难不成今儿个我们仨一上去这楼就给塌了！至于这么较劲儿吗！” 草哲开玩笑地说：“还别说，只要是芸芊你到的地儿没准儿还真个邪乎得很！” 我冲着草哲使了个鬼脸，心想你们俩今儿个就寻我开心来的吧，这塔要真塌了，我就算睁着眼睛歇菜也得瞅着你们俩被压死。 快到太空舱的时候，心里还真有点儿期待，不过可能我表现的太明显，秋筠在电梯里就一个劲儿的数落加打击我的好奇心，结果后来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用愤恨的眼神瞅着她，而且电梯里所有的游客都揣着一双恨不得掐死这丫头的眼神。 电梯打开的一瞬间，眼前的景象立马把我给吸引过去了，任凭秋筠在我耳边仍旧不依不然的絮叨。这里就是号称“亚洲第二，世界第四”高度的东方明珠电视塔塔顶，乖乖！还别说我老土，我这会儿真个跟一花痴似的，鼓捣我那粉嫩儿的脸蛋摆出花容失色的表情来！秋筠眼瞅我这表情，说话的气力都小了一大截，打死她都想不到我芸芊还是个超级纯情的女孩子，拽着个童话故事就能乐上好几个星期。虽然冬天的上海市被层层的浮云压抑得伸展不开，可放眼望去，更有一番朦胧的美丽。这样的日子来旅游的人要么就市难得抽出时间的，要么就像我这种，没事儿找事儿的；不过还好有个大帅哥草哲陪在身旁，总算是不枉此行。 这时手机响了，看了下来电，余柏林；犹豫了好久，直到铃声停了下来。秋筠靠过来问我，夺命连环call？我横了一眼没理她，秋筠一脸灿烂的笑道：“瞧咱芸芊这一身的魅力，这会儿身边守着个白马王子，电话那头还带着个腰缠万贯！敢情你姐调你俩句，就拿那眼珠子瞪我，你丫还有人性吗！” 听完秋筠的话，我侧过脸认真的瞅着她，一言不发。本来秋筠说完刚那话她心里肯定特得意，因为她以为我铁定会矫情的粘上去给她赔不是。岂料我就只是瞅着她，半响没出声，再出声的时候眼泪“唰唰”就来了。 秋筠估计给整懵了，一边帮我抹眼泪一边劝着：“又怎么了，说你俩句就哭，叫人看见了多丢人啦，赶紧给我憋回去！”秋筠姐说的没错，怎么着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掉眼泪呀，更何况还有个搞不清楚状况的草哲。于是我立马抽泣了两下，忍了回去，冲着秋筠鼓捣了一个调皮的微笑。 四周的人们都沉浸在美妙的遐想里，从他们的脸上就看得出来。绕过几个人群，在一个拐角里看见草哲正看着窗外出神，我走到他的身旁问他：“你也是第一次来吗？” 他还是望着窗外笑着说：“算是吧，如果说一定得上了太空舱才算来过的话。” “什么意思？”我接着问。 草哲转过身子面对着我说：“以前和一个朋友曾约在这里见过面。。。。。。”他犹豫了会儿接着说，“可后来她出国了！” 似乎草哲并不想告诉我他和这个“朋友”的事情，我向他表示抱歉，回想一下在咖啡厅里的那会儿，分明的记起当提到东方明珠电视塔时，草哲脸上的表情有过短暂的迟疑。草哲笑着抚我的脑袋说：“傻瓜，我又没怪你！” 独有的香薰味道，软了我所有的防备。秋筠在最不适宜的时候，伴随着咳嗽声来到我俩的身旁。我直了直身子，这才发现刚才可都是低着脑袋来着。 后来，夜幕降临，电视塔渐渐的消失在我们的身后，我眼瞅着大片大片的建筑遮蔽了它完整的容貌。今儿个可算是看全了这座城市，不过再见了，上海！虽然落下了一些遗憾，可带走的这几段回忆，不知道算不算我这次的“不枉此行”呢！ 飞机快要降落时，窗外锃亮的白雪惊扰了我短暂的美梦。终于回来了，我叫醒了身旁正酣然入睡的秋筠。刚飞机还在云端的时候，就听着这女的嘴里一个劲儿的磨叽，跟一怨妇似的！她就一直怪我干嘛这么急着回来，好像就是因为我，才使得她这个假期全盘泡汤了！我当时搂着她的脖子笑着告儿她，“你丫赶紧招惹一男的回来，省得再祸害你这俩可怜的姐妹！毕业都好几年，老大不小的人了，还跟咱这些丫头片子一般见识，你丫丢不丢人啊！”秋筠听完我说的话，“恶毒”的盯着我好一阵子，紧接着用她那双润滑无比的纤纤玉手玩命儿的勒我的脖子，要不是人家空姐过来维持秩序，差点儿没歇菜掉！ 打老远听见百灵那丫头犀利的嗓门儿，一眼瞅过去就看见一美女顶着一爵士帽朝咱俩招手，乖乖！百灵你丫平日里打扮得花里胡哨也就算了，今儿个干嘛还整得跟一街头卖艺似的。等我俩走进了，细瞅了一下，脸上还挂着舞台妆没卸呢，我赶紧把她拉一角落小声嘀咕道：“搞什么啊！你怎么上了妆就来机场啦！” 百灵拉着我笑着说：“我想既然来了就顺道去比赛得了，赛场离这儿也不远，省的还得回学校一趟！面呢我算是见着了，剩下你就让秋筠陪你吧！”说罢给秋筠抛了一媚眼。 “哟！这可招架不住，您还是省点电力吧！”秋筠打趣道。 回来之前百灵就在电话里告儿我说今儿个她要去参加一个商业的舞蹈大赛，本来吧，她没想到我说回就回来了，也没听顾琪提过，所以就没时间特地来接机。 我问百灵：“怎么来的兴致呢，也没见你好这口呀！”她笑道：“还不是雅琪怂恿的，她说我要是不去参加这次的比赛就太遗憾了，因为举办方是一家影视公司，没准儿还能被哪个导演相中后一炮而红呢！真是，哪能那么容易呀！不过我也是闲的慌，就去试试呗！” 秋筠附和道：“你丫终于开窍了，我可一直以为百灵你白生了一张销魂的脸蛋呢！” “什么呀，你丫要真给瞅中了，倒霉的是那导演，人家公司可就得毁了！”我打趣道。 第三十二章 “去你的，净没好话！”百灵肘了一下我的胳膊说，又紧接着聊回店里的事儿，“雅琪也就瞅着我整天待那儿碍着她的事儿呗，诶你还别说，她男朋友人还不错，一有空就来帮忙看店子，人家小两口忒甜蜜！” 我瞅着百灵一边说还一个劲儿的拨弄她那头发，于是笑着说：“你要是不嫌这儿大包小包的碍着，我俩就陪你去吧，百灵你丫去参赛，虽然没那前呼后应，怎么着也得带俩姐妹整整排场呀！”说罢我的手臂已经套在她的脖子上了。 百灵顺手搂住我的腰矫情地说：“哎哟，我亲爱的芊芊！就这么爱粘着你百灵姐呢，才见面就舍不得啦，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秋筠在一旁做作呕状，并且使劲儿的挥动手臂嚷道：“你们俩赶紧死一边去！” 然后我和百灵侧过脸给了秋筠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比赛是下午开始，到达会场的时候那儿已经是人山人海，虽然气势不能跟艺术大赛相比，不过这样的阵容也算是够庞大的了。琢磨一下如今想当明星的人可比安安分分、正儿八经求学的人来势汹涌的很，不过想也是，谁叫人家明星实在呢！要露脸比谁都闪耀，要挣钱也不寒碜，等到没事儿的时候故意闹闹绯闻调动一下“膜拜”者日趋平复的心，敢情要腻了还能找一阔老头，等人家两腿一蹬，你丫还能颐养天年，你说就这待遇，不比如今的白领“月供”来的华丽多啦。 会场的音乐响了起来，然后适才三三俩俩的人群开始慢慢向一聚点靠拢，秋筠也挤过去凑热闹，我拖着行李不太方便过去，就找了个地儿休息。后来她俩激动地告儿我说刚那儿出了块门牌，说今儿个的比赛来了位大导演，希望大家能好好表现。我眼瞅着百灵的眼睛都笑直了，就知道这回可算是让她逮到了，我上前就给她一阵乐不思蜀的拥抱。 赛场里是一座大型的演播室，台下是大片空荡的观众席，评委们就是要让比赛者假象会场上正坐着成千上万的观众，然后表现自己最完美的舞姿。如今的比赛流程大抵如此，摄像机排满了整栋大楼的各个角落，甚至你去办私事儿都会被拍下来。就刚那会儿，我眼瞅着身后一台机器跟着一女的进了洗手间，半响才出来。头顶上的银幕播放着这个女孩子在里面化妆的整个过程，这让我感觉特别不自在。 百灵快进场之前，我和秋筠就站起来了会儿，一台摄像机突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唰”的一下推到我们仨身边，一外场导演给手势让我们说点祝福的话。然后我顿时感觉四周像是爬满了毛毛虫似的，那滋味叫一难受啊，事后想起来都忍不住一阵哆嗦。我还记得秋筠当时的表情，整个脸笑得都扭曲到一块了，还有百灵使劲儿的鼓捣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什么跟什么嘛，整的跟演情景剧似的。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冬季的白天总是短点，外场的灯光亮了，休息室里零零散散的聚着些人群。秋筠途中电话响，出去了好几次，剩我一个人儿闷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百灵面试出来手里拽着个东西，我迎上去问她情况如何，这丫头一脸掩饰不住的喜悦，挥动手中的单子兴奋地喊道：“我入围了！芸芊，我的好芸芊！”说罢卯足了劲儿的搂过来。说实在的，我自然是挺为她开心，可百灵你丫能不能轻点，怎么你们俩都一个德行，咱这脖子就算是铁打的也得拧断啦！ 后来我们去一餐馆为百灵庆祝，整栋楼下来就听着咱仨肆无忌惮的笑声。我那行李箱就随手扔在桌子旁，进来端菜的男服务生被绊了好几下，不过估计瞅见咱几个女的长的还算对得起观众，不但没说什么，而且还一个劲儿的表示歉意。还别说，这世道，有时人长的玲珑有致还能为所欲为来着，就拿刚才来说吧，人家经理还专门到咱包房，满面春光的介绍这家餐馆的特色，那一脸的笑容别提多谄媚了！ 席间百灵突然盘问我跑回来的原因，本来脸上欢悦的笑容一下子就给整惆怅了，百灵瞅着我这表情特敏感，立马追问我出什么事儿了。还没等我开口，秋筠就一嗓子将我要准备喋喋不休的话全给代替了，她嚷道，芸芊她丫勾引的那男的是她妈的姘头！ 我满脸委屈的扭过头望着这女的，我为秋筠你丫将这事儿概括的如此“得体”，暗地里佩服的五体投地，这话不管放哪儿谁都听不懂，就百灵这会儿可是透彻得很。 百灵差点儿没把满口的饭直接喷我脸上，紧接着张大的嘴巴极其诧异的瞅着我！我已经不知道怎么解释了，于是使了一眼神让秋筠接着往下说吧。然后秋筠果然不辜负“期望”，将我在上海这段日子发生的事儿说得天花乱坠！一旁瞅着百灵的瞳孔越听越大，我就特想笑！连我自个儿都给听迷茫了，更何况百灵这个蒙在“深谷”里的旁观者呢。 差不多快深夜的时候，秋筠瞅了瞅手表说得先撤了，临走嘱咐我俩回学校小心点儿，别又惹来一群欲火焚身的野男人。我听着这称谓觉得特别扭，也就只有秋筠这女的嘴里才能蹦出来。计程车行驶了差不多快一部电影的时间才到校门口，一路上虽然没什么灯，但雪花映着地面亮堂堂的，视野也就开阔多了。刮了点微风，不过夹杂着绵长细雪，打在脸上有点儿冷，我俩紧了紧领子，搂在一起、拉着行李箱恬笑着一路冲进了校门。 进寝室的那一瞬间，整个身子骨别提多酥软了，啥都没想，一股脑儿的躺倒在床上，百灵放下手中的箱子也一并躺了下来。寝室依旧弥漫着淡雅的香草味儿，百灵侧过身子、伸出双手抚摸我的脸笑道：“好久没这样捧你的脸蛋儿，可想死我了！” 我也同样伸出手去碰她的脸，可刚一摸到，百灵的身子就像触电似的弹开了，你还别说，可把我吓到了！她尖叫着：“丫的我怎么忘了，你那爪子跟冰块有的一比！” 我不禁笑出声来。百灵冲我使了一鬼脸，然后起身帮我整理行李。可算是回来了，我支起脑袋望着百灵在寝室里忙进忙出。这会儿我突然想，百灵，要是哪天你不在我身边了，我该怎么办呢！ 第二天一大清早，我就接到了“噩耗”：国际艺术设计大赛之后的参礼上，由于余柏林只身前往礼堂，使得组委会产生疑虑，调查清楚后并表示歉意。虽然人家老余很讲“义气”，不但不予追究，而且替我圆了场，可消息传到学校，整个事态便一发不可收拾了。我也知道，那些满是官宦思想的领导总有一天会为这事儿教训我一顿，可没想到这一天眨眼就来了。 说实话，在去办公室的路上我觉得特压抑，四周的同学都拿一种异样的眼神瞅着我。这感觉之前有过一次，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来的真切多了。办公大楼的入口聚满了人，我探着身子张望了一下，宣传栏上已经将“形象大使逃逸的事件”公布出来了，还好没有指名道姓的说是谁，这下囧的我恨不得立马找一地洞钻进去。我悄悄的绕过人群，侧耳偷听到他们正拿不下二十几种恶毒的语言，辱骂着这所谓的“形象大使”。乖乖！看来咱中国的大学生真个是最容易受指使的人群，只要随便教唆一番，便可铿锵一致、甚至游行示威了。 我赶紧灰溜溜的跑进大楼，身后的吵闹声渐渐地淹熄在高大的玻璃门后。上电梯的时候，顾琪突然冒出来，严肃的望着我，而我正抬着头满脸无辜的瞅着他。然后我俩就这样足足对视了俩分钟，紧接着他开口了：“芸芊，待会儿不管领导们说什么，你都别往心里去，回头你想吃什么尽管说，我请。。。。。。”说罢，顾琪冲我笑了笑，剩下我呆站那儿百思不得其解。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我叫住他：“顾老师，你。。。。。。为什么不问我原因？” 他身子停了一下，回头对我说：“你的事儿我听涟漪说了，我一直不知道，原来你也是一‘嘴里咽着黄连还强颜欢笑的’女的！” 顾琪刚说完这话，我的心就好像被一锤子使劲儿钉了一下，苦闷苦闷的。 他接着说：“这件事儿本来人家余柏林都没追究了，可学校就怎么。。。。。。哎。。。。。。芸芊。。。。。。单亲家庭长大的你，想不到还是长的这么好，这么爱笑。。。。。。对不起，我说多了。。。。。。你先上去吧。”顾琪说完后给了我一个安慰的表情。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眼里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可我却仍旧一个劲儿的抱怨顾琪最后的那些话。什么叫“长的这么好！”“还这么爱笑！”都什么词儿啊，你丫我打小就一乐天派。。。。。。该死的顾琪，你个大笨蛋，大笨蛋。。。。。。本来还好好的，非得惹得人家眼泪收都收不住。 电梯快到的时候，我赶忙使劲儿的止眼泪，说止还真给止住了。哎，也就我这样儿的人平地里没事儿竟抹眼泪去了，才练就这古里古怪的本事儿！ 迎面走来一艺设的老师，我低下头没敢看她，她靠近我的时候，小声的说了句，他们在会议室里开会，等一下再进去。我特恭敬的向她点了点头，然后稍稍抬起头瞅了她一眼，那表情里满是责备。 我一个人在走廊里来回踱步，听着脚下的皮靴打在瓷砖上“啪嗒啪嗒”的声响。耳边传来会议室里时而激烈时而高昂的音调，可听不清具体在说什么，于是我慢慢的挪动步子向会议室的方向靠了靠，后来直接贴门板儿旁竖起耳朵偷听起来。 我听到学校宣传部的领导句句都把我说的一无是处，什么“作为一名学生，在大的立场下不好好遵守学校安排，私自逃走，这不仅仅是一种放任的表现，更是一种缺乏社会责任感的行为！” “往小了说，这算是擅离职守，往大了说，这可是离经叛道！” “国际艺术设计大赛可是今年名声大振的赛事，却因一名学生的胡来，毁了我们学校的形象，所以必须给予相应的处置！”。。。。。。 这话听得我紧张到口水咽了不下十几次！而另一方，也就是咱院系的领导，则努力在为我说情，可惜抵抗的呼声太过微薄了。我特虚脱的靠在门上，本来正在想“这次可能麻烦大了”的时候，门“咣”的一声打开了，身子没站稳，一个踉跄，整个人一下子失去平衡，倒在了会议室的红地毯上。室内的领导们齐刷刷的向我望过来，于是我特哀怨的想：“这次可真的麻烦大了！” 第三十三章 回寝室的路上，我拽着手中的表格一脸的惆怅，因为酒精的作用，全身上下一点劲儿都没有了。一个人踉踉跄跄的走在石道儿上，含糊地自言自语道，算是什么事儿嘛，好像什么都是我的错，到后来。。。。。。到后来就连自个儿院的领导都见风向不对，一个劲儿的挤兑我！还让填什么休学申请书。。。。。。休学耶！你丫以为闹着玩儿的啊！事情也不调查清楚，就。。。。。。就他妈这么武断的下决定，你丫的。。。。。。你丫的算什么东西嘛。。。。。。 后来骂着骂着，不自觉就哽咽了。直到感觉体力不支，身子躺下来的时候，觉得软软的，嗅到一阵淡雅的香草味儿，还有百灵银铃一样的声音对我说：“芸芊，乖！好好休息吧！” 再次醒来的时候，身子躺在床上，头疼的厉害。百灵刚回寝室，顺手放下钥匙坐到床边扶我起来。轻声道：“好点儿没，怎么喝得这么醉呢，又没啥大不了的！” 我侧过身子一把搂住百灵，呢喃道：“可怎么办呐，百灵！” 百灵笑着说：：“先别想这些事儿，有人专程来看你了！” 我疑惑的支起脑袋，门后面，木轩双手插在裤兜里正冲我得意的微笑。我诧异的问道：“你小子怎么进来的，楼下的阿姨今儿个有失水准啊！平时只要是男的上来，一逮一个准儿！” 木轩拉了把椅子坐下说道：“听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我也就放心多了！” “谁跟你说笑呢，我的事儿你就甭操心啦！”我拖着疲惫的身子站起来说道。 这会儿百灵的手机响了，她瞅了瞅来电对我说：“芸芊，我出去办点事儿，木轩刚跟我说他有办法，那你们俩先聊着！”说罢百灵抓过床边的手提包，临走的时候给了我一个暧昧的微笑。 这死丫头，心里又打什么鬼主意呢，就不怕剩下咱俩孤男寡女的出什么事儿了。。。。。。呸呸呸，想什么呢，我使劲儿锤了锤脑袋。 木轩一把拉住我的胳膊笑着说：“别再折腾你那脑袋瓜子啦，本来就不太好使！” “说什么呢，你丫脑袋才不好使！你姐我就快被退学了，没心思在这儿跟你斗嘴！”我掰开木轩的爪子说道。 木轩稍稍坐直了身子，紧接着问道：“芸芊，你真是因为自个儿贪玩才不去参礼的吗？” 我斜了他一眼没出声，沉默了会儿，点了点头。 木轩没再说话。 傻小子，你姐的心思你能知道多少呢、又能猜到多少呢！就知道你小子够义气，姐的事儿不管多坏你都想插手帮忙！可这次就算了。。。。。。 我正想的入神，木轩突然“扑哧”一下笑出声来，打乱了我酝酿已久的情愫。然后我气急败坏的一拳挥过去，直接打在他的脑门上。木轩你小子是来看笑话的吧，想瞅瞅你姐沦落成啥样儿！不难过也就算了，丫的笑得也太猖狂了点儿！ “哎哟！姐你干嘛呢，这一下子是不是忒解气了点儿啊！拽老久了吧！”木轩捂着脑袋喊道。 “是！这拳早就想挥过去了！你说，在上海那会儿给你打电话干嘛不接，死哪儿去啦！”我把旧账一股脑儿的翻出来。说实在的，想见你小子的时候不在，不想见的时候跟一魂儿似的甩都甩不到。 “我。。。。。。我那会儿不有事儿吗。。。。。。”木轩支支吾吾的说道。 我横了他一眼，紧接着说：“那成，你再去忙你的吧，这儿不用你操心，我自个儿能应付！” 木轩犹豫了会儿，轻声说道：“芸芊，你就让我帮你吧。。。。。。” “真不用！木轩，我感谢你今儿个抽空过来看看你姐，你可得瞅仔细点儿，没准儿明儿就见不到了！”我半开玩笑的说道。 木轩没再说话了，站起身子准备离开。我没看他，眼睛望向窗外，喉咙里堵得慌，接着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他开门出去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转过身子，没想到刚一回头，就跟那小子的眼神撞个正着，于是我赶紧将脸转回来，紧接着听到他“胜利”的微笑声。这下可好，脸“唰”地一下全红了。 我听到他对我说：“你讨厌我，那是你的事儿，跟我没关系；我想帮你，那是我的事儿，你也就甭管了！芸芊，刚我一直在想，要是你不回头我该怎么办！可是，你回头了，所以我对得起自己的心。。。。。。你好好休息吧！”说完我听到木轩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我傻傻的站在原地一动没动。“我回头了！”我真的是回头了！可是木轩，你能知道我回头真正的意义吗，那并不是留恋，而是对你满怀的歉意呀！不论小时候，你在我的心里曾有过多重要的地位，可现在，单凭你对我的心，就回的来吗。。。。。。 后来百灵回到寝室，见我正穿着“工作服”勤勤恳恳的擦窗户，本来打趣儿的问我怎么来的闲情打扫寝室来着！可放东西的时候，瞅见桌上填得满满的休学表格，冲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俩眼睛特犀利的瞅着我。可把我吓得，手上的抹布直接掉水桶里，跟着溅了百灵一裤子水。我赶紧想去拿毛巾帮她擦，可手腕被百灵掐着，身子动都动不了。我嚷道：“你丫干嘛呢，疼！” 百灵也没理我，直奔主题的问我：“你眼睛怎么红红的；木轩人呢；你这干嘛呢；还有，桌上那休学申请是怎么回事儿；你快说呀！” “噼里啪啦”一大堆问题丢过来，一下子我就懵了。我慢慢的理清了头绪，轻声的跟她说：“百灵！你先放手。” 她瞅着我半响，眼里满是怜惜，手渐渐的松开了。我一言不发地到洗手间拿了条毛巾帮百灵擦拭裤子，乖乖！这条可是这丫头最喜欢的牌子，瞧你这会儿脸上默不吭声的样子，没准儿早就在心里特恶毒的诅咒我来着。 想着想着我不禁笑出声来，说道：“百灵，你就不骂我呢，你可想好了，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儿啦。。。。。。” “芸芊，快别说了！”百灵打断我的话，“你是不是，已经决定。。。。。。决定休学了？” 我脸上的笑容短暂的停滞，紧接着说：“没事儿！不是你说的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那会儿我不知道你丫真得走啊！”百灵大声的嚷道，紧接着气冲冲的站起身子说，“我找领导讲理去，合着他妈‘莫须有’的罪儿，就整你丫头上啦！什么破学校！”说罢百灵卷起袖子就准备出门。 我赶紧伸手抱住她，百灵就像失去控制似的，使劲儿叫我放手！我大声的喊着：“百灵！你丫给我冷静点儿！”然后我听到百灵的哭声“哗”一下就来了，紧接着全身特没力气的瘫坐在地上。百灵的眼泪特好使，我说过，最看不惯百灵哭，她这一哭也使得我的眼泪似如雨下。 到后来，我装作特得意地告儿百灵，说我这儿是休学，又不是退学！咱就当回家放长假，说不定明年撒丫子就跑回来了！百灵抹干眼泪一个劲儿的点头。说实在的，我不清楚她心里最后是怎么想的，可是我却分明的知道自个儿的心里是怎么想的，有那么一丝丝的痛楚，因为百灵，也为了自己。。。。。。 第三十四章 学校后排的餐厅简单却很干净，靠街边的玻璃窗每天都会被擦的锃亮，翠绿的盆栽不禁让人忘记了，隔着这扇窗子，外头早已是寒冷的深冬。柜台的女服务生是学校里的同学，脸蛋儿长得挺不错，招揽了不少的生意。不过当然不包括我，今儿个我是拽着颗支离破碎的心，过来蹭咱老顾最后一餐饭的。避过了高峰期，餐厅里的人寥寥可数，我一个人傻傻的望着窗外远处的操场发呆，这样的天气，那地儿仍旧有一群男孩子兴奋地在踢球，虽然身上包裹得严严实实，叫喊声隔着窗子都依稀听得见。室内暖暖的空气令我的思绪有点儿游离不定了，手肘撑在桌面上托着脑袋，细细的搅拌着面前这杯香醇的奶茶，牛奶与咖啡的因子旋转在汤匙的末端，短暂的停顿后，慢慢的平静下来，接着融为一体。 顾琪来的时候我一点儿也没有察觉，直到他坐到面前，四周细小光晕的变化才让我回过神来。紧接着我坐直了身子，开玩笑地说：“怎么办呢！我这可真惹了一大麻烦！早知道，这事儿打死我也不干！” 顾琪稍稍笑了笑，停顿了会儿接过话茬：“这次的事儿怎么着也不是你的错，可到头来，却带给你这么大的伤害，我真的过意不去！” 我笑着伸手去拍顾琪的肩膀说：“没事儿，我其实特感谢你！真的！” “感谢我！为什么？” “因为你作为老师，在我最不被人理解的时候，给了我最大的信赖！” “。。。。。。”顾琪犹豫了会儿，紧接着笑出声来。 我紧接着半开玩笑地说：“还有这顿免费的大餐啊！这是你说的，我可不客气啦！” 顾琪摊开双手做出一副任我为所欲为的动作。 后来我就没再说话了。我知道，这特不像我的个性，可是没办法，我实在是无法专注到令自己每时每刻的举止都能够天衣无缝，不过我还是感谢顾琪没有捅破这层显而易见的薄纸，这样至少我可以躲在它的后面暗自神伤一会儿，哪怕就那么一会儿也成。 离开餐厅的时候手机响了，是办公室打来的，我胆战心惊的接起来，听到电话那头一阵清爽的笑声之后，更是毛骨悚然了一下，紧接着说让我去办公楼一趟。顾琪也用奇怪的眼神望着我，估计他也不知道又出什么事儿了。 快到大门口时，我瞅着办公楼下停了一排特阔绰的豪华轿车，那排场有够震撼的！走近了点，才发现这会儿楼下拥了一大票人，百灵、草哲还有木轩他们都杵在那儿。乖乖！今儿个是什么日子，难不成是来了什么人！不过按照惯例，一般只要是有点儿名气的人来咱学校，至少也提前个把星期就得出通告了呀！我带着疑惑走到门口，百灵叫住我，给了我一个特满足的微笑，说实在的，就百灵这笑容，我可是好几个月没见过！不过这会儿却让我的心出奇的平复下来。 我疑惑地问道：“这干嘛呢？” 侧脸瞅了一下木轩，他走过来告诉我，“芸芊，我爸过来看你了！” 电梯停在办公楼三层，门打开的时候，迎面而来的还是上次那位艺设老师，我向她点头打招呼。她这次的态度可比上次好了很多，满脸微笑的对我说：“芸芊，你来了，快快快！都在会议室等着呢！” 我“哦”了一声，然后整个人就被她往会议室方向一个劲儿地拽。乖乖，您虽然看着弱不禁风，没想到劲儿还挺大的！ 来到会议室的时候，身旁的老师特亲切为我开门。进门后我瞅着在座的这群面孔怪熟悉的，才多久呢，没想到这么快又见着了，还别说，我自个儿觉得都不好意思。眼神扫了一圈下来，瞅见一位叔叔正冲我招手，于是战战兢兢的走到他面前，这一路下来，全场领导的眼神就没离开我的身上。 细细的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位叔叔，原来他就是木轩的爸呀！之前在家见过好几次，听我爸常常叫他老祁来着。跟木轩那小子长的不太像呀。。。。。。 额。。。。。。这可不是我这会儿该想的事儿！ 祁叔叔脸上从一开始就堆满着微笑，紧接着一把将我拉到他身旁的位置上。这下可把我吓的够呛，差点儿下气儿就真没接上上气儿了！ 接着他问我：“芊芊最近在忙什么呢，瞧你这身子骨，都瘦了好几圈了！” 我不好意思地回笑道：“祁叔叔，那是您见得少，老早就这样儿了！” “那可不行，还是得注意身体！这老许，也不知道怎么照顾女儿的！”祁叔叔略带责备的说道。 我微笑不语。因为我实在是没办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跟祁叔叔聊话家常，而且这桌子人里面随便挑一个，都可以把我“掐死”！ 祁叔叔回过头接着跟他们说起来：“我这次来呢，主要是听说贵校最近的教研成果显著，在全国举办的各类大赛里取得了不错的名次，所以，就想代表省里上报成绩。一方面可以为贵校增加知名度；而另一方面呢，也提高了省里的教学质量。。。。。。” 我端坐在靠背椅里，悄悄侧脸过去瞅祁叔叔的举止，那叫一稳重，跟座山似的！到底我爸口中的这位老祁、木轩他老爹，是啥级别的领导啊！感觉这桌子人都得拿他当佛一样供着！ 他接着说：“不过听说，我这侄女在贵校惹了点麻烦，不知道是什么事儿，方便告诉我吗？” 终于说到重点了，我不自觉的咽了一下口水。紧接着一位领导站起身子笑着说：“祁部长您多心了，芸芊这女孩儿聪明的很，很多老师都喜欢她，而且这次还代表学校参加了国际艺术设计大赛，哪能惹什么麻烦呢！” 我瞅着这领导不正是上次骂我骂的最痛快的那位吗，话可全让他一个人说了，真是！这号人我可是头回遇到。 “你刚提到的那个比赛我也知道，好像就是跟这个有关吧，是芊芊不守纪律吗！”祁叔叔穷追猛打，还别说，我这会儿还真抱着不花钱凑热闹的心态坐在那儿。 “这个，怎么说呢，恩。。。。。。的确，芸芊同学的行为违背了学校的安排。。。。。。”他说到这里，我瞅着祁叔叔的表情都变了。估计这领导也瞅到了，赶紧提高了音量接着说，“不过，组委会已经处理好了一切，而且安排陪同的余先生也表示了不予追究，还夸赞了芸芊同学此次的陪同热情周到。。。。。。” 听完他说的话，我的气不打一处使！这不调查的够清楚了吗，干嘛之前还一个劲儿的挤兑、说一些有的没的啊！接着估计我的情绪直接给摆脸上了，不小心被祁叔叔瞅到个正着。于是他问我：“芊芊，听木轩说你正在寝室整理行李，准备去哪儿玩呢，逃课就不怕老师们说你违反学校纪律吗！” 我望着祁叔叔瞅着我说话的样子觉得特想笑，您还真会睁着眼说瞎话！不过我回头瞅着在座的领导一个个面面相觑，心里那个美呀，别提多滋润了！ 不过我芸芊怎么着也不是乘人之危的人，赶紧打马虎眼说：“您真别听木轩的，我就觉得天气变冷了，取衣服的时候，在那儿顺便整理衣橱呢！” 祁叔叔瞅着我半响，紧接着露出一张满意的笑脸。我本来以为，他会因为我没有说出实情而感到遗憾或者不解，谁料到他最后给我的表情，却把我也给整懵了。我不太懂祁叔叔微笑的意思，我只知道他这个微笑令全场本来差点凝固的气氛，一下子就给整热闹了。 第三十五章 事情算是解决了，离开会议室的时候，我收到了全场特别不一样的眼神。顾琪站在门外冲我热情的微笑，估计他挤破脑袋也想不到我这儿竟然蹦出一忒有分量的靠山！说实在的，就连我自个儿也没想到。虽然知道老爸结识的都是些官宦人士，平地里也就跟老爸一个德行，哪还看得出所谓的官威呀！ 刚出来那会儿，见百灵正打电话呢，没来得及跟她打声招呼，于是跟草哲说了一声，让他帮忙转达一下我这女妖精终于可以重新作孽的好消息！后来祁叔叔领着我还有木轩去一家星级宾馆吃饭，之前跟随他老人家出来的那排车队，开离学校之后就自动散去了。按照我的理解，也就是意味着祁叔叔下班了。好家伙，办趟公事儿前呼后拥的，架子也摆的太大了。 一路上木轩坐在我身旁姿态特端正，他爸问话的时候，那小子答的别提多稳重了，几次差点儿没让我笑岔了气。祁叔叔也跟我聊了一些家常的事儿，像是问我爸最近在干嘛呢；然后说有空去看看他老人家；也让我有时间就去祁叔叔家玩什么的。。。。。。 车子开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到目的地，是在市区中心的一家四星级宾馆。这家餐厅的设计风格一下子就吸引了我的注意，倒不是它有多华丽，而是设计的颜色深得我心。全场都是以紫色作为主色调，再搭配层次鲜明的透视效果，只要望上一眼，眼神儿收都收不回来。我在一旁摆出一副特纯情的表情，祁叔叔也不禁笑出声来说：“一看就知道芊芊你喜欢这里，木轩还真会挑地方！” 我回过神来瞅着木轩笑道：“原来是你选的地方啊，我是说呢，像祁叔叔这样身份的人儿，怎么着也不会来这种梦幻的地儿呀！” 祁叔叔笑着说：“怎么芊芊觉得你祁叔叔我，跟你爸一样是个老古董吗！” “可不是！您还别怪我这侄女嘴巴直，您老看起来跟我爸简直就同一家工厂造出来的！”我笑着打趣道。 他听完后捂着肚子笑出声来：“芊芊啦芊芊，也就只有你这丫头，才敢这么古灵精怪的开你祁叔叔的玩笑！” “瞧您说的！我也就仗着自个儿有个跟您亲的像一弟兄似的老爸在后面撑着，不然哪敢呀！”我接着矫情地说道。 祁叔叔已经被我贫到合不拢嘴了，木轩在一旁扯我衣角，笑着对我说：“我说芸芊，没想到你跟中年男人也这么聊得来，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我脸上保持着微笑，偷偷地冲他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滚你丫的！” 我们选了一张靠窗的桌子，我发觉祁叔叔不太爱吃中式的食物，因为他叫的都是外国的餐点，这下可让我找着他跟我爸不一样的地方了。听木轩说，他爸在家也是让木轩他妈给整一桌子外国料理，各个国家的都有。不过最喜欢的好像还是韩国的，据说韩国料理以“五色”、“五味”、“五辣”为特色，食物外观漂亮，主食也是五谷，更靠近亚洲人的饮食习惯。席间祁叔叔问我对外国料理的看法，我笑着说对这方面没什么研究。不过看来我的回答令他不太满意，于是祁叔叔一再的劝我有空就多看看食谱，说什么女孩子家嘴巴就得刁一点，哎，我特无辜地想，您管的也忒多了点儿吧！ 后来祁叔叔细问我这次被责令休学的原因，我沉默了会儿笑着说，“这事儿吧，还真得怪我自己，不过要不是您这次出面，我这休学是铁定了！” 祁叔叔微微笑了一下说：“那倒说不准，你至今都还没跟你爸讲这件事儿吧！不然就老许那性子，早就一通电话打过来了，怎么还会等到木轩这小子告诉我呢！” “那。。。。。。那您还没跟我爸提起这事儿吧？”我略带犹豫的问道。 祁叔叔估计早就猜到我的想法，笑着对我说：“你不愿意告诉他，自然有你的苦衷；打小我就看着你长大，以后芊芊你再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要是像现在这样不愿告诉你爸的，可以直接来找我，或者是木轩！” 我听完祁叔叔这番话，抬起头特感动的望着他说：“那真得谢谢叔叔了，听完您这话，我这会儿就差没淌整盘子眼泪下来！” “你这丫头，就爱贫！”祁叔叔故作生气的笑骂我，紧接着说，“平时就老听木轩这小子念叨芊芊你，看来你们俩感情挺好的，木轩！你是男孩子，得多照顾点你芸芊姐，知道吗！” 木轩笑着说：“您放心吧，许伯伯也交代过，我不会忘的！” 我听着他们父子俩这一唱一和的，觉得这身子骨特不自在，就知道木轩这小子的人情咱受不起，于是赶紧鼓捣了几声嗓子，不过这次，真个是打从心眼儿里感激他。我转过头望着木轩的侧脸半响，怎么说呢，他的轮廓竟也曾无数次的出现在我的幻觉里，也不知道该不该将自个儿对他的这份依恋归咎于幻觉，只是，这样望着他的时候，心里却能出奇的静下来。。。。。。 木轩扭过头与我的眼神相遇了，我来不及收回去，于是冲他吐了吐舌头。他笑了，伸手过来帮我夹菜，我微笑着递过手中的餐盘，可是他却放进了自个儿的嘴巴里。老早就觉得简单俗落的手段，这会儿却也令我对他怒目以视。 其间木轩去了洗手间，祁叔叔单独问我：“芊芊，现在有交往的对象没？” 我咽着口中的菜，微笑着摇头。 “那你对木轩的印象怎么样？” 握筷子的手临空停顿了两秒，我紧接着回答：“不错啊，挺俊的一男的！” 他接下去说：“我这儿子吧，好像挺喜欢你的，不知道芊芊你怎么想？” 听完这话差点没当场噎死我，我急忙拿起餐盘旁的柠檬汁猛喝了几口，接着说道：“这。。。。。。瞧您说的，我压根儿就没想那事儿！我也挺喜欢木轩的啊，就像弟弟一样！” 祁叔叔微微笑了一下，停顿了会儿，接过话茬：“芊芊，可别笑你叔叔这么大岁数了，还跟你谈什么感情与缘分这话，打小我就瞅着你们俩一起玩到大，虽然中途你家出了点事儿。。。。。。”祁叔叔说到这停了会儿，仔细看了看我，见我没啥表情变化，于是接着说，“我跟你爸都觉得，你们俩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一点儿都没差。” 我听完后先是一愣，然后支支吾吾地问：“您。。。。。。您的意思是？” 他接着说：“所以呢，希望着你们以后能成个家，那样的话，两家变一家，也就更亲一些。。。。。。” 祁叔叔正说着，木轩刚好从洗手间回来，问我们在聊什么。祁叔叔见我怪尴尬的，于是说道：“芊芊，你回去好好考虑考虑吧！” 我望了一眼身旁的木轩，沉默地点了点头。木轩见我表情怪怪的，凑过来问我怎么了。我鼓捣起我那自以为“恶毒”的眼神横了他一眼，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这顿饭吃得有够压抑的，之后就没敢拿我那水汪汪的眼睛，瞅过祁叔叔一眼，乖乖，这整的叫啥事儿啊！ 第三十六章 到后来木轩他爸有事儿先离开了，就剩下咱俩荡在市中心的街道上彼此莫不吭气。脚下的靴子煞有节奏地踏在路面的水泥地上“啪嗒啪嗒”响个不停，我无聊到宁可细数擦身而过的店名儿，也懒得理一直杵在自个儿身旁的木轩。这会儿差不多接近黄昏，天色也暗了下来，霓虹灯老早就给点亮了，伴随着四周的白雪，把整个街道衬得那叫一敞亮。出餐厅的时候，我提议先四处逛逛，不想太早回学校，木轩答应了，是我意料之中的事儿，可一路我都没理她，这是他意料之外的事儿。 逛的时间久了，就觉得这会儿的风吹上身上凉嗖嗖的，于是不自觉的裹紧了围巾。突然一阵暖意袭来，木轩不知在什么时候将他的外套披在我的肩膀上。我略带吃惊地回过头，脑海里顿时闪过一些画面：绵长空旷的站台上，我靠在木轩的肩膀上睡着了，身上搭着一件大到足已覆盖全身的外套。。。。。。我短暂的失语，脸上不自觉的泛过一丝红晕，望着眼前如今已经生得帅气挺拔的木轩，晃了神。 “明知道天气冷，就应该多穿点出来，瞧你，脸蛋儿都冻红了！”木轩的话语轻声温柔，让我的心，短暂的不可抗拒。 我小心的将身上的外套往胸前扯了扯，略带矫情的说：“谢啦！” 木轩吃惊的瞅着我，笑道：“哟，咱许大小姐今儿个是怎么了，这么轻声细语的，难不成受刺激了！” “怎么，你芸芊姐就不能淑女点儿，整天跟一泼妇似的谁喜欢啊！”我微微笑了一下，打趣道。 木轩一边笑一边挪动步子靠过来，本来我也站那儿笑得挺得意的，可是木轩的身子越靠越近，已经可以微微感觉到，来自他身上带给我的暖意了。于是我的笑容立马僵了下来，鼓捣着俩眼睛防备的瞅着他。 紧接着他双手搭到我的肩膀上特认真的望着我，这会儿我就觉得心都跳到嗓子眼儿了！然后听到木轩对我说：“我喜欢啊，我就喜欢你那样的个性，可爱呀！” 我估摸着咱俩站的这地儿，怎么着一分钟也得来来往往个百八十人儿吧！猜想他们瞅着身旁这俩人当街暧昧情话，会不会私底下觉得忒恶心呢！不过这次我却听得特欢畅，木轩那小子刚一说完我就“扑哧”一下乐了，嘴巴笑得合都合不拢。木轩绕了绕脑袋特迷茫的问我笑啥呢！我笑着告儿他，“敢情你丫想当一受气包是怎么的，别傻了，瞧咱木轩这张帅气的脸蛋儿，到哪儿不得迷死一大帮女的！姐给你指条明路吧，别在一棵树上吊死，特别是像你姐这样藤条满枝的糟树，赶紧收拾心思滚你丫的桃花堆去！” 说罢我笑着转过身子，可刚一转过来我就笑不出来了，也不太清楚为什么，我只能明白自个儿刚那番话说得叫一浑，还就怕木轩那小子听不明白！可刚迈出俩步，就被木轩给叫住了。我停了下来，却没敢转过去看他。耳旁弥漫着店铺传来的音乐，正放的这首歌我似乎听过很多遍，没学着唱，但自个儿却能哼出调子，曲子很舒缓，歌词大意大概是讲一个有视觉障碍的小女孩，对这个五彩缤纷世界的幻想。她所想的世界很美，没有杂质，所以整首曲子听着都让人很快乐。我听见木轩在我身后小声地哼着这首曲子，他的声音细腻却充满了磁性。 整个城市开始下起雪来，落在了尚未融尽的街面上、路灯上、花坛上、房顶上。。。。。。 后来木轩跟我讲，晚上天空的星星很漂亮，他常常都会望，有时候一望就是一晚上； 他说，他很想看见一处特别迷人的星云，因为很小的时候望见过一次，有人告诉他，那座星云是属于他的； 他还说，过了很久很久，本来那片星云都已经在他脑海里消失了，遗忘了；可偏偏，却在人间再次遇见了它； 他说，它就在眼前；它一直，就在他的身边； 他告诉我，在我的眼睛里，他寻到了那片迷人的星云。。。。。。 雪越下越大，肩膀上、头顶上全都给覆满了，我伸出手，试图想捧起一把迅速坠落的雪花，只可惜它们跌进手心就渐渐化开了。木轩的话萦绕着我，而我却始终没有回头，我们站在雪地里许久，就好像俩天真的孩子，等待雪花落满一身，然后假装扮一好看的雪人儿。 最终我还是回头了，满脸笑容的望着木轩，我能清楚的望见他的眼眶里满是积水，不知道是雪化了，还是满脸的泪。我对他说：“马上就圣诞了，你喜欢什么样儿的礼物，姐送你！” 木轩望着我许久，终于笑着说：“芸芊，提前祝你圣诞快乐。。。。。。咱回去吧，天冷，别着凉了！” 我笑着冲他点头。夜幕降临，寒气也就更重了，回去的时候，我只记得自己躺在车子里，蜷缩着身子睡意盎然，木轩将他里层的衣服也脱给我盖在身上，而他却只剩下一层单薄的羊毛衫。我说他傻，可是他却在笑，还真是一傻小子。。。。。。 回来后我一直在想，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就非得跟木轩那小子较劲儿！怎么说他也算得上有头有脸，而且人家还死活就赖上咱了，像他这么纯情的爷们，我上哪儿去再找一个啊！可是我一想到祁叔叔跟我爸，他俩正私底下暗地里琢磨着如何摆布下一代的人生，心里就觉得特不舒服！怎么着芸芊我也算是一时代的女性，总不能连自个儿的幸福都做不了主，那跟一旧社会的妇女有啥区别！我为自个儿突发而来的想法感到特自豪，只不过得委屈了咱那位“情根深种”的主儿，你姐我可帮不了你，只能由着你丫自身自灭了！ 想着这段日子回学校就没安分过，瞧这出闹的，估计咱这名儿到哪儿都得被念叨个贼腻！要么就有以往从来就没见过的女的，“蹭蹭蹭”跑你丫面前，特崇拜的瞅着你，问这儿侃那儿的！还不让人解释，越解释越让人家误会，就得鼓着腮帮子笑，一刻也甭想停下来。百灵私底下也特矫情的问过我，说人家木轩有一这么靠谱的老爸，你丫怎么不早说啊！我不知道费了多少口水，才勉强让那女的相信我不是为了自个儿私吞才不说的，敢情我压根也没想过私吞啊！木轩那小子，找了一特好的理由，领着他爸到咱学校溜达了一番，于是整的咱也跟着沾了一身的油腻，真够吃不消的。 百灵忙着打造她的明星事业，每天整一红红火火的造型，看得我特想得瑟！可还别说，这丫头以前不管对待哪件事儿都没今儿这事儿来的真切，所以我也就任由着这女的在我面前一个劲儿装纯情吧。话说回来了，怎么着百灵就不能依着她自个儿的性子参加比赛呢？人家导演也实在管的忒多了！就之前听百灵说，这次负责选演员的导演，比较注意演员身家背景的干净，说什么就得像一名规规矩矩的女大学生，要没啥不良喜好！说白了，就得装纯情，这是百灵得出的最终解释。打从那时候起，她就整天粘着我，我干嘛她就干嘛，我特迷惑的寻问过她。结果她告儿我说，“我就变成跟你一样不就得了！”这前半句听得我叫一乐哟，差点儿没笑抽过去，可后半段她接着说，“谁不知道咱芸芊特会装纯情来着，你就发发慈悲教教你百灵姐吧！”我听完差点没当场歇菜过去。 圣诞这日子，算起来真个好好过的也就刚来那时候，因为那会儿大伙都跟一刚出生的犊子似的，嫩得叫一体面，赶哪儿都觉得特新鲜。可现在想这日子，就觉得仅是为了缅怀咱这稍纵即逝的青春，而且怎么着都得乐，还得乐得欢畅。我能想象再过个几年，自个儿就得跟一魂儿似的，整天荡在纷纷扰扰的俗世上，好点儿没准儿还能混个朝九晚五。到那时，哪还能像现在这样，没事儿“咣当咣当”整一大票子人逮个大晚上去压马路，然后捧着爱人给你买的玫瑰花使劲儿得瑟。不过庆幸的是，最后两年，我还可以扮妖精腐败剩下的日子。 第三十七章 虽说学校的地理位置特偏僻，可赶上这样的节日，校园还是整的颇具氛围。咱艺设的晚会更是弄的叫一花哨，别提多显摆了！那些弟弟妹妹们一个个打扮得跟一小太保、小太妹似的，估计他们是给憋的，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还不得玩命儿的疯一次。想想咱这群老前辈，也就只能杵一角落，感叹着“拍死在沙滩上的前浪”短暂的落寂。 和百灵约好晚上在上次那家紫色餐厅见面，木轩今儿一整天的课，不过也说好了晚上一并儿过去；至于秋筠那女的，最近怪忙的，好几个星期没见个人影，说什么筹备年终计划，可能来不了了。也罢也罢，我这儿也没指望她老人家能大驾光临；草哲最近跟百灵走的挺近的，我不禁古灵精怪的想，敢情人家百灵如今离明星就差一步之遥的时候，你丫就粘上来啦，还真是一挺势力的爷们！不过没过多久，我就想为自个儿刚琢磨的事儿扇自己一嘴巴子，因为突然记起草哲在上海那会儿，对我也怪体贴的，人家可是绅士，哪有像我想的那么低俗。 放眼望去，猜想咱这堆人儿里就我最闲的慌，还别说，我还真个是无聊到将衣橱里的衣服翻来覆去了一早上！直到百灵建议让我去店子里瞅瞅，别在那儿没事儿装忙乎！ “灵家女孩”那地儿我要再不去就真给忘脑后了，还有雅琪那脸，差点儿都想不起长啥样了！乖乖，可别怪你芸芊姐这人儿记性不好，可确实事儿一旦到了我这儿，搁久了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收都收不回！我为这事儿还把木轩臭骂了一顿，真借那小子吉言，我这脑子还真是越来越不好使来着。 刚进店那会儿，一男的走过来招呼我，我取下眼镜儿略带迷茫的望着他半响，紧接着微微侧头往店里瞅了瞅，雅琪正忙着整理刚到不久的衣服，这下可有的我玩了！我将帽檐往下扯了扯，重新带上眼镜儿，然后抱着双手，大摇大摆地在店子里逛起来。 我故意憋着语气调他：“你这店的衣裳挺不错呀，怎么着给我介绍介绍！” 他抚了抚脑袋，半天没吱一声，我暗地里笑着抿了抿嘴巴。这时雅琪凑了过来，我稍稍侧了侧身子，佯装着去瞅挂我身旁的裙子。雅琪笑着跟我说：“我们店的衣裳可都是赶着时尚进的，何况瞧您这身段，随便整一件上身都特衬您！” 瞧你这嘴利索的，还真没白搭了咱百灵这好师傅。我清了清嗓子接着问道：“今儿可是圣诞节，衣服打折吗？” 雅琪犹豫了会儿，语气略带迟疑的回答：“还没到点儿呢。。。。。。要不。。。。。。您晚点儿再来？” “早点儿晚点儿不都一样，你就说卖不卖吧！”我差点没笑出声来。 “那。。。您等会儿，我打个电话问问我老板。。。。。。”雅琪拿出手机拨了号码。一阵熟悉的铃声响了起来，天啦，雅琪你丫干嘛不打给百灵啊！我正为我即将暴露的行迹感到败兴的时候，这小丫头片子脑袋就一个劲儿的探过来，虽然我自认为已经特敏捷的回避了她的目光，可还是被那丫头逮了个正着，“芸芊姐！真是你呀！”雅琪一嗓子喊出来，“我早就觉得蹊跷来着，哪有女孩子的背影这么好看啊！” 我特无语的摘下眼镜，笑着对她说：“行啦行啦，知道你丫嘴甜，跟裹了蜜似的！” “哪儿啊，我说真的，不信你让他说说！”雅琪说着指了指站她身旁的那男的。 我望了他一眼，结果他不好意思地绕了绕头，脸“唰”一下全红了。乖乖，真是一忒害羞的男孩子，我故意鼓捣起我那水灵灵的眼睛冲他甜甜的笑了一下。后来你猜怎么着，接下来的整个下午，这男的魂儿就基本上脱离他的身躯了。怪不得雅琪整天念叨着让百灵那女的去参赛呢！瞧人家男朋友这性子，瞅着我都魂不守舍，更何况是你那倾国倾城的脸蛋儿了。 今儿个街上人可真是多的去了，不然也忒对不起这“圣诞”的名号呀！没过多久店子里就给挤满了，一会儿的工夫我们仨就忙得不可开交。中途撞一熟人，说实在的，我压根儿就没想认识他，只不过被一眼瞅出来，总得搭理人家。 就上次陪女朋友来买衣服的那男的，不过今儿他一个人来，说是想给女朋友买份礼物，顺道溜达过来瞧瞧。我微笑地说：“那您慢慢看，我还得招呼其他的客人。” 他凑近问了我一句：“好一阵子没见着了，怎么你开店不经常来的吗？” 我身子稍稍往后移了点，依旧满面笑容的告儿他：“我还有一姐妹，这店之前由她照料呢，怎么您经常光顾没见过吗？” 他想了会儿，估计猜到我话里的意思，搪塞的说道：“恩。。。。。。我也不是常常出来逛街的。。。。。。” “不好意思，有客人来了，您随意！”赶紧找一理由先撤，这男的我可交涉不起。 来店里的大多是女孩子，试衣服也都挺挑剔，常常就是换下一大堆的衣服，然后说不要就不要。不过这场面我见多了，也就习以为常，可雅琪她男朋友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哪知道这么害羞一男的，脾气倒挺大。我把雅琪叫到一旁让她好好跟男朋友说说，怎么着今儿个也是圣诞，别太在意了。 后来听雅琪说，这傻小子是因为看见我好不容易来一次，结果却得败兴而归，替我生气呢！我听完差点儿没乐死，雅琪转述她男朋友话的时候，脸上有点儿酸酸的味儿。唉，这小两口，真是一对儿活宝。于是我特意走到他面前，笑着告儿他：“首先呢，我得谢谢你一直陪着雅琪帮忙看这店子，也让咱姐妹省了不少心，百灵回学校了还一个劲儿的夸你来着！不过呢，‘灵家女孩’从来就不会给顾客脸色，因为他们是上帝，永远是对的，更何况都是些知根知底儿的女孩子家，买衣服逛街都这德行，总不能让人家迁就咱们吧，明白吗？” 他不好意思的看着我，诚恳地点了点头，然后我给了他一个满意的笑容。紧接着听到身后有人拍手，我回过头，瞅见刚那男的，正靠在橱窗旁特得意的望着这边，我略带迷惑的看着他。 雅琪整理着客人试下来的衣裳，经过我身旁的时候小声在我耳边嘀咕了一句：“这男的三天两头来一次，八成是瞅上你了，芸芊姐你自个儿小心点儿！” 我给了雅琪一个无奈的微笑，表示了解。那男的走过来对我说：“想不到你不但人长的漂亮，讲起话来也是头头是道呀！” 我站直了身子，礼貌的说：“哪里的话，您看了这么久，想买点什么？” 他见我说话一板一眼儿，没办法只好接过话茬：“要不你给我介绍介绍，我特看好你的眼光，只要是你选的，我立马买下来！”说着身子一个劲儿靠过来。 乖乖，他也太直接点儿吧！不过这男的运气贼好，正巧逮着我死穴，我可真个拿这“死皮赖脸”一点儿办法也没有。这下可好，被他整的这会儿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眼瞅着这丫的手不安分地撩我的头发，我恨不得甩手就给他一嘴巴子。正当我为怎么脱离魔爪痛不欲生的时候，一声熟悉的嗓子，将我的心瞬间给叫踏实了。 木轩正笑嘻嘻的抱着双手站在店门口，他刚唤我“亲爱的”！平地里我要是听着这声老早就拿眼横过去了，可这会儿我却一脸温柔的望着他，心里别提多乐乎了！我一直瞅着木轩慢慢地走过来，他的手扣进我的指缝里，顿时一股热流顺着手掌拥上来，我痴痴的望着他，竟傻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木轩先开口了，不过我听完后恨不得立马毒哑他，他对那男的说：“这是我婆娘，只准老子一个人碰，以后没事儿别打已婚妇女的主意！” 我的脸这会儿都不知道往哪儿隔，一个死皮赖脸的我就已经够难对付了，这又来一瞎捣乱的，要是不知情的还以为我芸芊是哪条道儿上混的女流氓来着，尽做些雷死人的事儿！木轩你丫要假装说我是你女朋友有那么难吗，非得整这一出！那男的张大嘴巴瞅着我跟木轩半响，我特怂的回应着他的目光，心想你丫爱怎想就怎想吧，反正我是豁出去了，横着一刀死竖着也是一刀。可木轩特诚恳，那眼神别提多有理儿了，敢情这会儿我真个是他婆娘似的！ 那男的终于还是妥协了，尽管这个结局是我一早想要的，可他临走放的话，差点儿没打击死我。他特鄙视的撂下一句话：“真是一对龌龊的狗男女！” 你要只想骂木轩，我可得谢谢你，因为我猜想你骂人口才绝对不差，没准儿能整些平日里我挤破脑子也想不出来的脏字儿！但你这一句“龌龊的狗男女”把我可给骂郁闷了，今儿个我是招谁惹谁了，本来拽一特好的心情，都让你们俩给整没了。 等那男的走后，我甩开被木轩拽得死死的手，紧接着狠狠的拍在他的手背上。“啪”的一声叫一清脆，本来雅琪站一旁偷着乐的表情，一下就给吓懵了。我恶狠狠的瞪着木轩，大声嚷道：“你刚说什么呢，谁是你婆娘！你丫有课不上跑我这儿凑什么热闹，好玩是吧！” “芸芊，你干嘛生气呀，刚要不是我。。。。。。”木轩迷茫的冲我解释。 “谁让你多管闲事儿的！”我打断他的话，“人家可比你强多了，既明白事理，又能言善辩的，再说了，人家也没碍着我什么事儿啊！” “可他对你动手动脚啊！”木轩略有点激动的说。 “那是人家热情，你懂什么，没事竟瞎掺和！”我气呼呼的说着。 紧接着木轩不说话了，可是我看得见他脸上捉摸不透的表情。过了许久，他仍旧不吭声，总是这样，我一直想着木轩哪次能跟我针锋相对下去，我希望他能将对我所有的不满通通倒出来，说我不讲理、说我霸道、说我野蛮、甚至可以骂我不像女人都成，那样我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说出内心深处对他的感情！可是，他总会在我最不讲理的时候，沉默下来。于是，我就心软了。 第三十八章 我顺了口气，小声问他：“干嘛不说话？” “气消了吧，今儿个是圣诞节，我不想让你不开心。”木轩委屈的声音，让我忍不住扬起了嘴角的弧度。木轩啊木轩，不知道我是该心疼你、还是该讨厌你的好！ “你又逃课呢，不是说了要好好听课的吗！”我转过身子，拿肘子撞他肩膀说道。 他似乎想组织一段能让我信服的理由，于是对我说：“你又不知道咱系那女老师，长的叫一漂亮，今儿个人家也有约会，就提前下课了！” 我特狐疑的瞅着他，说实在的，我可没见过这号老师，虽然情理之中却也是意外的很。不过我打从心眼儿里也没想过木轩能听我的话，他上不上课关我什么事儿，我就希望能找一理由让那小子偶尔离我远点儿罢了！木轩见我这表情，猜到我压根就不会信他，于是接下来说了一段可能不是实话的“实话”：“好啦，我承认我是逃课出来的，可芸芊我向你保证，就这一次！” 我特没在意的笑道：“干嘛向我保证，我又不是你什么人！这话留着跟祁叔叔说去！” 雅琪在一旁终于忍不住出声了：“芸芊姐，这位你是男朋友吧，长的真体面！” “少来，喜欢你拿去！”我冲雅琪嚷道。 雅琪不好意思的笑道：“芸芊姐别开玩笑了，我一眼瞅着你们俩就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呢！” 乖乖，你丫什么眼神儿呢！我被气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木轩那小子逮着机会凑到雅琪身旁笑道：“真的吗，我们俩真有夫妻相吗，雅。。。雅琪姐！” 我听这小子称呼雅琪作姐姐，差点没雷死我！你小子可真不要脸，啥事儿你都做得出来，我在想小时候是哪根筋儿不对，就跟你丫“义结金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老爸还有祁叔叔你们一群人串通好了，故意塞给我那段似是而非的记忆，我可记得电视里播过有这么一种催眠术，就专门能让人胡思乱想来着，改明儿得调查清楚才行！我为自个儿的这段异想天开的想法给了一肯定的表情。 没过一会儿，百灵那丫头哼着小曲儿进了店子。瞅见咱一大帮子人在柜台前面有说有笑的，于是故作严肃地嚷道：“还有没有人做生意呢，都在那块儿得瑟！” 我横了一眼木轩，因为刚就是他拉帮结派的非得让雅琪站到他那边去，于是才吵吵嚷嚷的。我走过去将手臂搭在百灵的肩膀上笑道：“您终于来了，咱这群人可就等着您发号司令呢！” 百灵捧起我的脸蛋儿笑道：“小样儿，刚在那儿打情骂俏吧，别以为你百灵姐啥都不知道，等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罢伸手过来掐我的鼻子。 我冲百灵吐了吐舌头鼓捣一鬼脸。百灵的眼神绕过我的脑后叫木轩的过来，我奇怪的瞅着她问她想干嘛；她笑着不吭声。等到木轩走到咱俩身旁，百灵特认真的将我的手放到那小子的手心里，暧昧的说：“芸芊我就交给你了，替我好好照顾着，你姐平时脾气就差，可得忍着点儿，要是实在忍不住了你丫就上我那儿去躲几天，怎么着这女的也不敢在我那儿撒泼！” 我使劲儿瞪了百灵一眼，可她铁定我那是眼抽筋儿，完全不当一回事儿，继续含情脉脉的瞅着木轩说：“瞧你这孩子，怎么着也得找一比这死丫头好个上百倍的女孩儿呀，可算委屈你了！”说罢，还一个劲儿地低头叹气。 我实在憋不住了，大声喊起来：“百灵你个死丫头说什么呢！今儿个你们是准备卯足了劲儿损我来的吧，把平日里的抱怨一气儿倒出来，敢情不溺死我、也气死我得了！” 百灵抬起头瞅着我，掩着嘴笑起来；木轩在一旁望着我不出声。我特气愤的抱起双手转过身子，百灵伸过手来撩我的脸蛋儿，见我没理她，问道：“怎么啦，这就生气了？” 木轩特无奈的对百灵说：“刚把她哄开心了，这倒好，又给整闷了，咱许大小姐可难伺候呢！” 说实在的，我也没想扫大伙儿的兴，就只是想让这俩位爷赶紧把嘴给闭了，这点儿小伎俩咱还是有的！百灵算是对我知根知底儿，不过她就算知道我赖这儿故意摆谱，也是有原因的，至少也不是真个闹脾气。百灵没两下子就把我给逗乐了，她就冲我耳旁鼓捣了一句，“这个月没见你大姨妈来看你，怎么着，你丫破啦！” 我笑着推开她，红着脸儿挤出俩字：“讨厌！ 接近黄昏的时候，街上的行人出奇的少了点，我猜想，大概都回家准备今儿晚通宵达旦去了。店子重新交给雅琪打理，我们这几个整天不务正业的男男女女，开始了圣诞夜的狂欢之旅。出店门那会儿百灵把我拉到一旁小声告儿我，说一会儿跟我讲个事儿；我疑惑的问她什么事儿神神秘秘的；她笑着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晚点儿你就知道了。我笑她装正经，紧接着百灵冲上来搂着我半响，然后就没再说话了。 木轩领着我们去到那家“紫色餐厅”，自从上回去过一次后，我就特喜欢这么称呼它来着。百灵刚到那地儿的时候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不过她什么话都没说，只冲着我一个劲儿的坏笑。 时间过的很快，我眼瞅着身旁的席位一波又一波的换人，哪像我们仨啊，跟赖在那地儿似的，一待就待了好几个小时！百灵跟木轩聊得出奇的投机，甚至中途好长一段时间我都插不上话来，只好杵一旁细细的品味眼下的这杯早已失温的奶茶。 快到午夜的时候，手边的饮料早已更换了数杯，餐厅里出奇的多了一位圣诞老人，他很开心的冲我们微笑，并且分发给我们一份精致的圣诞礼物。气氛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餐厅里响起久违的欢乐颂，也让我差点儿麻痹的思想，顿时活跃了起来。圣诞老人跟随着音乐跳起舞步，全场的客人都在为它拍手，我们仨也不知不觉融了进去。一曲结束后，圣诞老人取下头套的时候，身旁一位女服务生赶忙递过毛巾替他擦汗，我听到她叫他总经理。原来一直扮圣诞老人的这位年迈男士，就是这家餐厅的主人！我看到所有的顾客全都站起身子为他鼓掌，当然，也包括我这个已经感动到不行的丫头片子。 之后我们开始游跃在大雪纷飞的街道儿上，我跟百灵挽着胳膊窃笑地侃着身旁擦肩而过的帅哥；女孩子身上新款上市的首饰、服装；一些新开张的品牌铺子等等等等。木轩被我俩撂在身后跟一佣人似的，不过却是一回头率极高的佣人！ 中途我问百灵：“你不是有事儿跟我说吗，到底是什么事儿啊？” 百灵正望着刚从身边走过去的一男的出神，说实在的，刚那男的是挺英俊的，连我也差点儿失了魂，就因为摆头过去的时候，瞅到木轩那张臭的跟什么似的脸，这才回过神来。我赶紧晃醒了百灵，打趣道：“当心掉坑里了！” “啊？你刚说什么？”百灵回过头问道。 我为自个儿曾今也无数次的做过类似的事儿向百灵道歉，因为我终于明白当你特认真的跟一人说事儿的时候，他却完全不理会你是一啥感觉了。 于是我一字一顿的告儿她：“你不是有事儿要跟我说吗？” “哦！”百灵犹豫了会儿，紧接着说，“一会儿草哲也过来，咱一块唱k去吧？” “行啊，就这事儿啊，还用得着跟我商量吗！”我笑着说。 “草哲。。。。。。他现在是我男朋友！” 第三十九章 ktv的包房里，桌子上摆满了喝剩下的啤酒罐子、红酒瓶子，我跟百灵俩妖精喝醉了轮着抢麦，木轩坐在点歌台上“屁颠屁颠”地被我俩使唤就没歇过。不过不管我们每次点什么歌，他都能跟着哼两句，百灵打趣儿的称他为咱俩的专业和音。狂轰乱炸几个小时后，喉咙实在受不住，躺沙发上就起不来了，这几个小时里，我却没有跟百灵说过一句话。她跟我一样，没过多久也败下阵来，我俩对望着彼此相视而笑。草哲不知在什么时候就已经睡着了，看了下手表，差不多快三点了，木轩似乎来了精神，一个人开始哼哼唧唧起来。我慢慢的坐起身子，仔细地听木轩唱着一首抒情的调子，百灵倚在沙发上，望着我出神。没过多久她便问我：“芸芊，你应该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吧？” 我依旧陶醉在木轩轻柔的歌声里，俩眼皮儿重的几次差点儿合上就睁不开了。我过了好久才恢复意识含糊的答应了她一声，接着傻笑的问她说什么来着。百灵也踉跄的坐起来，胳膊支撑着身子探过来问我：“芊芊，你。。。。。。你该有话对我说吧！” 我望着她半响，摇了摇头，语无伦次地说：“哪有。。。。。。没有啊，我没有话要说啊！” “对不起，芊芊，我其实老早就想告儿你的，其实木轩他爸来的那天，草哲就已经向我摊牌了。”百灵满是歉意地说着。 “没事儿，干嘛呢，敢情你丫向我承认错误还是怎么着，摆出一副愁云似海的表情！我可是为你高兴还来不及呢！”我特开心的望着百灵说道。 百灵拿她微醺的眼睛仔细的瞅着我这会儿的表情，紧接着笑道：“也对，我本来以为你丫跟我一样，都好草哲这型，每次见你瞅他那表情都跟花痴似的！说实在的咱不差这一个半个，可芊芊你不一样，长这么大头回谈恋爱，咱总得识趣点儿不是吗！可直到后来看到你跟木轩俩暧昧来暧昧去的，我就觉得多半是我自个儿想跑偏了，你芸芊偌大一活人，喜欢谁不喜欢谁，咱瞎猜顶个屁用！其实我特为你高兴，真的，不骗你！像木轩这种既有钱又长得帅的男的，怎么就栽你丫手里了呢！真不知道你这丫头上辈子积了什么德。。。。。。” 迷迷糊糊听着百灵讲了一大串，眼皮已经重到再次合上就没法睁开的地步了，我一股脑儿的躺到沙发上，蜷起身子睡下了。恍惚还听着她在对我说话，可说了什么已经记不清楚了，我只记得睡着之前，眼睛睁开来望见了草哲熟睡的身子。他就在我的身旁，离我很近，近到只要我伸出手就可以抚摸到他侧脸的发须，可是，我却连抬起手的力气都使不出来了。眼角的泪像洒漏的咖啡般一个劲儿的倾泻下来，其实它们本是老早就该落下的泪水，只不过我努力让它们落得更悄无声息一点儿，至少在没人能看到时候，除了，这会儿立马能醒过来的草哲。。。。。。 我很庆幸那晚我俩都喝醉了，百灵没来得及在我无法掩饰的时候，看穿我的心思，所以我拥有了大把大把的时间让自己能假装得更真实一点儿。记得那晚醒来之后，我们四个人刚离开包房，就跟庄宁她们一伙人撞了个正着，都是咱班的一群活宝，还别说，就字面意思，真有一种“相逢恨晚”的感觉！当时天色尚且微微泛白，也没人管时辰，一群人“呼啦”一下冲到江边上卯足了劲儿地喊起来！啥词儿都有，最雷人的是一女的喊：赶紧来个男的把老娘处给破了！她刚喊完，大伙一下子就安静了。我撇头过去瞅了她一眼，这才明白她喊这话时心里那个痛快。原因是这女的长的实在是。。。。。。实在是神奇，不好意思，我本不想用太过伤人的话来形容！可这会儿我比谁都崇拜她，至少咱这群人儿里面，装犊子的比比皆是，我自个儿就他妈是一特会扮大尾巴狼的主儿，一点儿都不差！ 江边的风跟刀子似的刮在人儿脸上特疼，我将手放在面前，天真的认为能挡住寒风的凛冽，可它敏捷的穿过指缝依旧打在脸上，难受的很。我突然想起了上海的那个夜晚，北风也是顺着黄浦江岸一阵阵袭过来。。。。。。于是下意识的转过头去寻找草哲的身影，可我望见百灵正躺在他的怀里，她笑得很开心，从未见过的开心。我冲他们微笑，可回过头，脸上却少了表情。后来我听见大伙开始喊：圣诞快乐、merry cristmas。。。。。。 人们都在说，快乐圣诞；可这样的日子，却第一次令我的容颜，落尽了泪水。 接下来的日子我整天赖在床上懒得起来，百灵最近忙的厉害，也就很少待在寝室里。偶尔秋筠打电话过来问咱俩的情况，一听我含糊不清的声音，就开始骂我懒；我也打趣道，就这天气，我还宁可懒死在温暖的被窝里。木轩找过我几次，他每次都是直接到寝室门口敲门，我就想楼下的阿姨铁定是被那小子收买了！不过后来我才知道，这是上次他爸来的时候造成的一连串效应，就连我也跟着享受了特殊待遇，就好像连着好几天不去上课，我也得被老师们当奶奶伺候着。木轩估计猜到草哲跟百灵搭一起这事儿对我打击挺大的，所以每次都决口不提，而我打那晚起就决定装大尾巴狼装到底。 后来被木轩软硬兼施的骗出了寝室，可我也懒得打扮了，随便戴一眼镜，整一帽子就出了门。 学校的餐厅里开着暖气，也让我的触觉一下子变得敏锐了。不过我这身打扮，给谁看了都认不出来，倒不是因为有多难看，怎么着芸芊我长得也算对得起观众，只不过今儿个我把自个儿包裹得跟一木乃伊似的，就剩一嘴巴露在外面。木轩刚在寝室楼外等我那会儿，要不是我非得走他面前大声的嚷嚷俩句，他还以为眼前这打扮的跟一粽子似的女的，打出寝室就一直瞅着他，是不是有病呢！ 老远就瞅见餐厅里靠窗的位置上，斐丽跟一群女的正聊得眉开眼笑。好久没见她了，瞧她今儿个这身打扮，可够显摆的，难不成也去参加了那个舞蹈大赛？我笑着想，要真猜着了，那她跟百灵可真算是一对儿冤家！ 中途去了趟洗手间，在隔间里让我无意听到斐丽私底下商量的事儿。百灵之前跟我提过，好像说舞蹈大赛里，人家导演选演员很看重些什么事儿来着，所以她好一阵子都装的特文静。斐丽跟一女的在洗脸台前满身怨气地说：“凭什么百灵那女的就能进决赛啊，就她那点破事儿怎么着都得被挤兑下来，我这儿可真是替你不值！” 原来斐丽自个儿没去参赛，倒是她身旁的那姐妹去了，不过却在决赛上被刷了下来。她们俩继续聊着：“斐丽姐，你是不知道，最近百灵在片场跟变了个人似的，不知道多讨的人家导演喜欢，咱可连门儿都挨不上呢！” 斐丽紧接着笑道：“放心吧，那丫头得意不了多久，只要人家导演知道这女的在咱学校，平日里就跟一三陪女似的，撒丫子就得一脚踹开！” 身旁那女的也随着笑了一声，接着问了一句：“可是人家导演会相信咱说的吗，他会以为咱就眼红故意整这一出！” 斐丽小声跟那女的嘀咕了一句，我耳朵贴门板上才微微听到一点儿，好像是说她手上有百灵跟咱学校一群男的猫一起鬼混的证据。乖乖，平日里我怎么说来着，叫百灵那女的收敛点儿吧，这下可好，被人家逮着“艳照”了，还不得整死你丫的！等着她俩出了洗手间，我才鬼鬼祟祟的探出头来，这下憋得我够呛，咱学校餐厅洗手间的卫生工作也该整顿整顿了，再这样下去，吃多少就得吐多少。 离开餐厅后，我让木轩先回去，因为我想知道斐丽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打算跟着她找个时间单独谈谈。走了很久，大概已经逛遍了整座校园，也没见斐丽跟她那群死党们有停下来的意思，说实在的，这几天在床上躺久了，还真有点儿体力不支，腿脚酸的很。好不容易逮到只剩斐丽一个人，我赶紧上去叫住她。 斐丽回过头瞅了我半响，终于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喊出来：“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咱艺设的名人芸芊哪！今儿怎么穿的跟一藏民似的！”还别说，她这称呼是今儿个听着最新鲜的。 我摘下眼镜儿笑道：“哪能跟咱斐大小姐比呀，瞧您这一身，可倍儿耀眼！” 她微微笑了一下，问道：“有事儿吗？” “想找你聊聊，有空吗？” 第四十章 上课的铃声打了许久，街道上却仍旧不时有三三两两的同学，抱着书本跟散步似的在那儿得瑟；中途瞅见木轩那小子玩命儿似的冲着教学楼方向跑过去，敢情这小子又忘点儿了！更让我无语的是，他身后还领着一大帮子男的，乖乖，这什么世道啊！ 咖啡厅里，斐丽放下手中的餐杯，接着眼睛直勾勾的望着我，一开嗓就损道：“谁都知道咱艺设的芸芊如今靠一男的‘乌鸦变凤凰’开罪不起，不过我公开这些照片也只是想说明事实真相，又没有胡编乱造！怎么，难不成这也犯着您了！” 我细细的搅拌着杯中的奶茶，问道：“大冷天的跑那么远的地儿，你是真没事儿做就只为了看百灵怎么被挤兑出去？” 斐丽挑了一下她那柳叶眉，笑道：“平时闲得慌，可不就当看场热闹！还别说，我还得打你这儿寻点经验不是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问道。 斐丽耸了耸肩膀，甜甜一笑：“你可以当我没说！” 紧接着我一字一顿的说：“我希望你能停手！” 她笑出声来：“你这算是警告呢、还是威胁？” “是求你！”我停下手中的动作，特认真的望着她。 “求我？凭什么？”斐丽的语气异常平静的问道。 沉默了会儿，我回答：“说实在的，我也只能求你。”坐直了身子，苦笑了一下，我慢慢的接过话茬：“跟百灵那女的，打从认识那会儿起，就知道她身上那些跟狗皮膏药似的破毛病，也知道，总有一天这些毛病被人家揭开来的时候，也会像狗皮膏药似的，一扯就他妈一层皮儿，疼不说，还得鲜血淋漓！” 我望了望窗外，压抑住略带失控的情绪，回过头接着说，“可是没办法啊，等到眼睁睁地瞅着被人家揭下来，打那之前咱死活总得做点什么呀，谁叫当百灵那丫头是我姐呢！”我停顿了会儿，接着说，“我知道平日里那丫头嘴巴坏，敢情是个女的都遭她损过。刚认识她那会儿，我也被她骂到躲被窝里整整哭了一宿！谁没点破性子，可总不能怨上了就撒丫子往死里报复；喜欢也好、怨恨也罢，其实人对人没有什么歇斯底里的情感，至少也阻碍不了我们表达得更好一点呀，你说不是吗；认识她这么久，头一回瞅着百灵跟这样一舞台上，笑得叫一彻底，那笑容我连做梦都还记着；做妹妹的，不也就希望看着姐能够高兴吗！可到这个节骨眼儿上，我真个是没办法了，我弄不懂你，所以我就只能求你，我恳求你，我求求你！斐丽，求你停手吧，行吗？” 斐丽望着我半响，她的眼角有着些许的抽动，慢慢的抿上一口咖啡，紧接着对我说：“芸芊，你知道吗，我以前特讨厌你，因为你总是出现在本该属于我的地方，夺走了本该照耀着我的光芒；可现在，我发现你的身体里还静淌着一些我没有的东西，所以我更加讨厌你！” “斐丽。。。。。。”我哽咽地叫唤着她的名字。 “打住，我听不惯你那声儿！” “我求你了，只要你答应不去伤害百灵，让我干什么都成！”我伸出手去拉斐丽的胳膊。 她望着我好一阵子，眼神短暂的迟疑。我端详着斐丽的面容许久，心里想着，眼前的这张容颜该是多么的秀美，只可惜我再怎么望也望不见除它以外的东西，仿佛是她故意将那份虚弱的情感给彻底湮没了，于是连外界能察觉它的唯一途径都给阻隔了。我不免为她感到哀伤，哪怕斐丽依旧是那样的“用心良苦”。 后来她重复了我的话，问我是不是为了百灵，真的什么事儿都愿意去做？我特认真的点头。紧接着她说让我到夜店先坐台半个月，问我去吗？我却犹豫着没敢出声。于是她笑我怂样儿又没脑子，连一花瓶都不如！我立马问她：“是不是我要真去了，你丫就立马停止！” 斐丽特挑衅的望着我说：“那还能不吗！” “行，我答应你！” “你说真的？”斐丽略带疑惑的问我。 我站起身子，特激动的望着她说：“可得谢谢你，我这就回去准备，今儿晚就去！”刚踏出步子，就被斐丽给拽住了。我吃惊的回过头，斐丽慢慢地站起身子，用力将我拉到她面前，脸凑过来小声地对我说：“芸芊你就真不怕吗？那地儿的男人玩的女人，可比你丫长这么大见得男的还多！” 努力地对视着斐丽，在她的眼睛里我看到了自己从未有过的倔强。紧接着对她说：“百灵曾跟我说，咱偌大一活人，啥时候想干嘛、到底能干嘛，岂是外人猜得来的！你觉得我会怕，那是因为你压根儿不信我能做到；可为了你给我的这来之不易的答案，我总得努力不是吗！” 斐丽望着我许久，短暂的沉默。挂在门口的风铃，响了许久之后突然就安静下来了，咖啡厅里的女服务生从休息室里出来，拾起洒落一地的铜管。原来安静，是因为已经碎裂。 紧接着斐丽转身举起手边的咖啡，一股脑儿的淋到我的头上，水渍顺着头发流下来，遮住了眼睛，撒进了衣领。斐丽离开的时候撂下一句话：“没人真想让你去卖，我还担不起这责任；最近咱见什么都来气儿， 刚撒你头上觉得特解忿，看来接下来的日子咱还真离不开你！”到后来我才明白斐丽最终的意思，她并没有原本百灵想的那么歹毒，可却不愿在我面前承认她自己尚存的不忍。其实我特庆幸今儿个把自个儿裹得严严实实才出的门，因为回寝室那么长的一条路，顶着半盏咖啡在头上，外面又是风又是雪的还愣是让我没啥知觉。站在洗脸台前面，卷起袖子，捧着浸湿的头发，一开始还特冷静，可梳洗着到一半，就不知不觉开始哽咽了。我本以为自个儿已经变得比想象中坚强，可没想等剩一个人的时候，还得躲一角落去，悄悄地抹尽眼泪。 我没想过要做人家的跟班都得干些啥事情，不过每天手机跟闹钟似的，准点儿就响，然后就听见斐丽那女的在电话那头一个劲儿的嚷嚷，紧接着咱就得过去乖乖的听她差遣。还别说，我一直低估了这女的使唤人的本事儿，一阵子下来连买护垫这事儿她也琢磨着让我隔三差五的跑上个十来回，还啥牌子都得有，我猜想斐丽是想让我给她整栋寝室的人儿一并儿买了去！直到最后人家商店的老板一见我就直接乐呵呵地问，这次是要苏菲啊还是七度空间啊！随后全场的人都会齐刷刷的冲我瞅过来。 在寝室里偶尔接起斐丽的电话，被百灵瞅见了，我就只能假装说是涟漪打来的。百灵曾开玩笑的对我说，“你丫去一趟上海，男的没整一个，倒是拽一女的回来！敢情将来芸芊你还真是一‘恪守妇道’的主儿！”听完我那胳膊托着手机就差没一踉跄，直接给砸地上。 听百灵的说法，舞蹈比赛的决赛时间定在下个月的第一个星期天，也就是明年年初的时候。我一直就没想明白，怎么就非得逮着个大冷天的办什么舞蹈大赛呢！等到那天，还得光着膀子上台，虽说可能有暖气吧，可那么大个会场，怎么着都得冻个够呛不是吗！ 草哲每晚都会送百灵回来，然后这丫头一进寝室就开始哼起小曲儿，摇曳着她那纤细的腰杆儿。紧接着绕到我的旁边，伸手拉我起身陪她跳舞，瞧把她给乐的！可别说，百灵的舞是越跳越好，后来她就仅仅是拉着我，也让我这个舞痴一下子就融进了她的舞步里。百灵说想教我跳交际舞，我说不用了，你会后悔的；可她却把我死死的搂在怀里，挣都挣不开，于是我无可奈何的答应了她。 刚开始我还是没有摆脱践踏人家脚趾的厄运，不过不知道是百灵特能忍，还是因为今个儿高兴过了头，使得她脚趾神经麻木了！后来随着她的哼唱，脚步出奇的平稳了起来，跳了许久，竟慢慢的适应了她领着我的步子，于是百灵也望着我得意的笑起来。 跳了好一阵子，紧接着我将脸慢慢的靠在百灵的肩膀上，她的歌声舒缓地回荡在我的耳边，我俩就这样抱着身子，特亲昵的在寝室里挪动着我们的步子。百灵的身上散发着久违的香薰味儿，混合了四周淡雅的香草味儿，有点儿令我迷醉了。微闭着眼睛，我小声的跟她说：“要是咱俩能一直这样跳下去就好了！” 百灵笑着说：“那照这么下去，咱俩晚点儿准得累趴下了！” 我也跟着笑出声来，接着说：“百灵，你的肩膀特舒服，能让我多靠会儿吗？” “傻丫头，你要懒上面都成。”她打趣道。 “百灵！”我呢喃着她的名字。 “嗯？” “百灵。。。。。。” “干嘛一个劲儿的叫唤呢，今儿个可真够矫情的！”百灵说着。 “人家见你开心嘛，想多唤俩声。百灵，百灵儿，我亲爱的百灵儿。。。。。。” “行啦行啦，听得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百灵冲我挤眉瞪眼故作生气的说。 我慢慢地支起脑袋，认真的望着她许久，紧接着笑着说：“要不今晚咱俩一起睡吧！” 百灵伸手过来点我鼻子打趣道：“成啊，美人开口，本大爷今儿个还不一枕温柔乡！” 听完她这话，我真个是又好笑又好气，你这个“不男不女”的妖精。 夜深了，耳旁静谧的很，依稀能够听见百灵均匀的呼吸声。我侧过身子，偷偷伸手过去轻轻的逗她熟睡的脸蛋儿。没过一会儿就觉得这举动忒猫腻了点儿，于是使劲儿抡了自个儿一嘴巴子，赶紧扯住被子一股脑儿的扎了进去。紧接着听见百灵在一旁窃喜的声音，看来不止我一人在这儿扮纯情，你瞧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如今百灵这丫头也修炼得跟一玉女似的！要是她整天跟我这儿嗲来嗲去，那可真够折磨人的。 第四十一章 秋筠那女的打从上海回来就一直没露过面，说是事儿忙抽不出时间，如今想找她出来聚聚就跟见国家总统一样难！今儿早打了通电话过去，结果没唠上俩句就给挂，虽说忙归忙，我却莫名开始担心起来，总感觉秋筠这女的没准儿出了啥事儿了，只是她瞒着不愿告诉我们。 说实在的，我还哪有心思去管那女的闲事儿呀，自个儿如今都混得身陷囹圄！刚还接到斐丽来的电话，说她今儿个晚上一姐妹生日，也请我一并儿过去。斐丽现如今只要开口的话，我都得当圣旨给供奉着，哪还容的讲半个“不”字。今天百灵也难得睡的这么踏实，一直到午后才迷蒙起双眼儿，嘴里哼唧着谁也听不懂的婴儿声。而我这会儿正在镜子前打理刚换上身的衣裳，百灵打趣的问我：“美女约会去？” “平日里不都这样穿吗；干嘛醒过来，接着睡呀，没人吵你的！”我望着镜子里的百灵说道。 “啥时候了？”百灵坐起身子，打着呵欠。 “早着呢，才两点！”我拿起粉饼在脸上轻轻拍了几下说。 百灵的呵欠打到一半就被我吓回去了，特没理儿地嚷起来：“乖乖！好你个芸芊，干嘛不叫醒我呀！马上就得比赛了，都这么晚了，今儿个还得练舞呢，你这丫头是不是诚心的，你说、你说呀。。。。。。” 我捂起半边耳朵自顾自的鼓捣我那脸蛋儿，没气儿的回答她：“行啦，瞅瞅你自个儿吧，最近都憔悴成啥样儿了，今儿个早上看你睡得怪沉的，叫你半天都没反应，知道是给累的，唉，可心疼死人家了！” 百灵听完我说的，脸上那表情变得要多矫情就有多矫情，我在镜子瞅见了，赶紧下意识的护着自个儿的身子，这妖精这会儿要是冲过来，那还不得没完没了！我正想着，百灵还真个一股脑儿的一边唤着我的名儿，一边穿着睡衣就踮过来。 “打住！”我赶紧将百灵给拦下来，“刚熨好的衣裳，可别给我整皱了告儿你！” 百灵站我面前活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鼓捣起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的望着我。半响过后，我宣布投降，无奈的任凭百灵使劲儿的蹂躏我这儿脆弱的身杆。 去往斐丽寝室的路上，心里一个劲儿的打鼓，要说平日里她竟让我干些没头没脑的事儿也就算了，可今儿个她同学的生日会，也把我叫着，就不怕我碍那儿扫她们姐妹的兴！不过细想回来，怎么着芸芊我也算是知书达理，斐丽的那群姐妹没准儿特好相处呢。 可没过多久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刚到那会儿，正准备着跟她们打招呼来着，可脸上就连微笑都还没来得及整成型，她们一个个的眼睛就跟长头顶似的，瞅都不瞅我一眼。于是我发觉我又小瞧了斐丽的一项特长，我怎么就傻到认为可以从她的姐妹嘴里，听到哪怕一丁点儿的关于自个儿的好事儿呢！还是乖乖的待在斐丽的身后，什么话都甭说的好。我小心的走到斐丽身旁，递给她一早准备的礼物，她瞅了我半响，我笑着说：“既然让我来，总不能两手空空的，这礼物就交给你了，待会儿就麻烦代我送给她吧！”斐丽接过去的时候一句话都没说。 一路上这群女的都在谈论今晚这位女主人公的前度糗事儿，听说好像也是一特能耐的女的，不过我实在没想到，从她们嘴里吐出的字眼可真够露骨的！她们说，这女的打从初中那会儿就把大腿间的那层膜给整没了，听说那会儿因为办事儿的时候嗓子给喊哑了，所以至今这女的声带都有问题；不过人长的倒算标致，最近好像跟咱系的一学长混在一起，俩人如胶似漆的，那男的说是今儿个也过来！就她那性子，今儿晚俩人不折腾一宿上才怪，也不知道那男的行不行，听说身子骨精干的很。。。。。。 咱这群女的可正坐在公交车上呢，就刚她们这一段下来，全车的人估计早给整懵了。害羞的把脸侧到窗外去假装什么也听不到；凑热闹的就直接竖起耳朵听得津津有味儿；司机师傅估计听兴起了，车开的贼快；年纪大的扛不住直接一站全给下去了；我在一旁偷着乐差点儿笑出声来。 后来话题终于落在我的身上，前排一带帽子的女孩探过脑袋问斐丽，“干嘛把她也叫过来！”斐丽手中的化妆镜打上车那会儿就没收起来过，这会儿还在一个劲儿的鼓捣她那已经无法挑剔的眼线。她接过那女的话说：“怎么说芸芊也是我一姐妹呀，我瞅着这女的整天窝寝室里，就快宅得不成人形儿了，就带她出来逛逛呗！”说罢侧脸过来给了我一个妩媚的微笑。 听着斐丽唤我作姐妹，说实在，有那么一会儿心里还真有点开心，不论斐丽心里是真个这么想还是表面上故作玩笑话，至少让我放心地觉得，今儿个她应该不会把我当奴才使了。 差不多晚上八点的样子，咱一群女的荡在市区最嘈杂的街道上，这条街号称是年轻人的娱乐天堂，放眼过去，到处都是迪厅与酒吧，道旁的深巷里还杵着些打扮得光鲜露骨的女的，她们身后闪着红艳艳的店牌，名儿还取得一个比一个“显摆”，我一个人被晾在她们身后，没事儿睁大眼睛竟四下里东张西望来着。这会儿身后突然有人拍我肩膀，回头瞅过去，正对着我一张红透透的脸，他刚一开口，一股浓重的酒味儿扑鼻而来，熏得我差点儿没立马歇过去。这男的可能喝多了没站稳，身子开始往前倾，俩腿就差没跪地上了。我下意识地伸手过去扶了他一把，可结果倒好，他拉着我的胳膊就不撒手了，嘴里还一个劲儿的念叨：“别。。。。。。别走，多。。。。。。多少钱我都给！你开。。。。。。开个价。。。。。。” 一听这话就知道他想干嘛，八成他把我当拉客的小姐了！可不管我怎么解释他就不听，他还以为我是嫌他开价太低，说着还一个劲儿的加价，都喊到五千了，可真够扯的；接着我怎么使劲儿就是甩不开他那手，拽得也忒紧了。我有点儿急了，大声嚷起来：“你干嘛呢，叫你放手听见没有！”这男的干脆直接跪地上，改拽我的腿了，嘴里还在念叨：“求你了。。。。。。今儿晚陪陪我吧。。。。。。多少钱我都给。。。。。。”这人还真是一癞子。道旁已经围满了行人，都是些竟爱看热闹的青年男女，有点直接吹起口哨让我从了算了，一晚上五千块值了；有的脸上带着难以捉摸的笑容望着我窃窃私语；还有些在骂我俩在公共场所做戏，没准儿就是为了给我在的那妓店做宣传。。。。。。反正什么词儿都有，就是没有站出来帮我解决问题的主儿。 说实在的，这会儿泪水擒在眼眶里就差没掉下来，倒不是为这会儿遇到的麻烦事儿哭，怎么着芸芊我也不至于柔弱到那个地步，只是我受不了从周围那群人嘴里吐出的字眼儿，它们跟刀子似的割在心口，一阵一阵的疼。 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回过头，我望见斐丽跟她的姐妹正站在我的身旁。她刚大声嚷嚷了一句：“看什么看什么呢，有什么好看的！这儿演话剧呢，想看自个儿回家演去！”刚一喊完，四周的人就叫骂着渐渐散去了。紧接着斐丽走到我面前，一脚下去就把眼前男的踹的贼远！可我把给吓的，眼里的泪水一下子就给止住了，整的我满脸错愕的望着她。斐丽冲他骂了一句：“你丫要再找妓女给我长点儿眼睛，别他妈是个女的就拽，今儿个老娘心情好，懒得跟你丫计较；话说回来，就她这样儿的还值五千！” 身后传来一阵笑声，不过这会儿我倒没有因为斐丽明目的损我而感到委屈。斐丽说完后瞅都没瞅我一眼，从我身旁擦身而过，我小声的说了句谢谢，她的步子停了会儿，紧接着扬长而去。后来，我被她们硬生生的挤在队伍中间，没再被撂到最后去，其中一个女孩笑着对我说：“芸芊你还真是一大迷糊，走着走着都会掉队的！没事儿吧你？”我微笑着冲她摇了摇头。心里渐渐对她们升起一种情愫，虽不算热烈，可也足够令我今晚无所惧寒了。 斐丽这姐妹的生日会选在街尾的一家名为“spirit &trembling”的酒吧里举行，环境挺不错，比想象中来的清静。四下里闹的特欢畅，人们都在频频举杯，有的在庆祝他们今年公司里的业绩；有一桌则在庆祝一男的千辛万苦终于追到一女的，我还特别瞅了一眼那女的长相，还别说，的确挺漂亮的，难怪得庆祝；还有的就跟咱这群一样，庆生。跟着斐丽绕了好几个圈，终于在一角落里见到了今儿晚的女主人公。 刚见着她那会儿，我还以为弄错了，因为怎么看这女孩也不像她们说的那样，倒是给我印象挺好的，文静而优雅。她的头上顶着一只可爱的毛绒松鼠，身上是一套简单素雅的黑色礼服，还有，隐隐约约看得见围巾下的吊坠，是一枚温馨的佩章，上面好像刻着她和她男友的名字。可能妆化的太多，皮肤不算好，但是却妨碍不了她玲珑有致的五官给人的美感。我之所以没敢反驳她们先前给这女孩的评价，是因为听到她说话的时候，声音确实带点沙哑，少了女人该有的甜美。 后来百灵打来电话，问我这会儿工夫在干什么；耳边吵得的厉害，我也就只能扯说是陪涟漪出来玩儿，晚点儿就回去。突然我为有涟漪这个朋友感到庆幸，因为就算百灵那丫头再灵光，也拿我这个借口没啥办法。刚挂上电话，就听见身后有人叫我名儿，诧异的回头望过去，一张熟悉的但却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脸蛋正冲着我微笑，仔细瞅了瞅，这才反应过来，他不就是跟咱一道儿去上海的欧阳洱苒吗！ 他走上前笑着对我说：“芸芊？是芸芊吧，还认识我吗？” 我笑着回答道：“瞧你说的，我脑子可没那么差！” “人家都说美女记性不好，我这不担心您给忘了吗，好久不见了，怎么有空出来玩儿啊？”洱苒问道。 “这不闲得慌吗，哪像您啊，一大忙人！最近又忙什么呢？”我打趣道。 “忙着给女朋友过生日呗。。。。。。你瞧我，光顾着跟你聊天了，我来给你介绍一下！”洱苒一边说一边将我领过去，刚站定我就傻了眼，洱苒向我介绍的他那女朋友，正是今儿个的这位女主人公。 洱苒的手臂围着她的肩膀笑嘻嘻的冲着我说：“这位就是我内人，以后还得芸芊你照顾点儿了！” 他这话不说还好，至少让我觉得我没那么突出，也就一普普通通的女的跟这儿玩来着！可他刚说完这话，我就瞅着他胳膊下的这女的瞅我那眼神都不一样了，好像我就一外星人似的，特稀奇！紧接着她终于开口对我说话了：“你就是芸芊呀，老早就听人家谈论你来着，洱苒也常常提到你，今儿个可算见着真人哪！” 听完她这话，感觉在她眼里我就跟一明星似的，于是特不好意思的冲她笑了笑，我已经分明感受到一旁的“姐妹们”身体散发出来的“杀气”了。还没等我开口，她接着说：“芸芊你能来我的生日会，我觉得特开心，今儿个说什么都得留下来，斐丽姐，你得帮我忙别让她走了！” 第四十二章 斐丽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没有出声。我想推迟，可是瞅着这女孩儿一脸诚挚的表情，一下子让我不知说什么才好，看来今晚又得想一谎话哄住百灵了。 一段时间下来，桌子上七零八乱一大堆瓶子，啥酒都有，我真没想到这女孩就跟一酒坛子似的，怎么喝都喝不醉。洱苒已经快喝趴下了，我笑着打趣道：“我说欧阳同学，怎么着这就躺了，在上海那会儿你可不这样啊！” 他微醺着双眼笑着冲我摇头，可能酒劲儿上来了，突然捂着嘴巴往洗手间方向冲过去，他这个举动不禁令我觉得好笑。这会儿身旁斐丽的姐妹们一个个都站起身子，然后洱苒的女朋友端起一杯酒，满脸笑容的走到我的身旁，我猜想她是过来敬酒的，于是也笑着准备站起身子。可刚一起身，她手中的酒，伴随着她微微倾斜的身躯，一股脑儿的全给泼我脸上了，我听到身旁有人开始低声的笑了一下。 还没等我清醒过来，她满脸惊慌失措的拿出一张纸巾给我擦脸蛋儿，我木讷的望着她这个举动半响，紧接着身旁刚那女的直接笑出声来。我望着眼前这个女孩突然表情扭曲的脸，心里徒然麻痹了一下，整个身子短暂的失去了控制，这会儿我就只感觉脸上满是粘稠的液体，正想从提包里拿镜子，手腕却一下子被这女孩拽在手心里，脸上火辣辣的疼，紧接着她满脸微笑的对我说：“这才刚开始呢，芸芊你急什么，瞧你这张水嫩嫩的脸蛋儿，让妹妹我帮你补补！” 我想使劲儿甩开她的手，可却发现她的力气大到足已令我无法反抗。我努力的想推开她，结果她反手给了我一嘴巴子，这下把我给打懵了！望向四周，斐丽跟她的姐妹们正津津有味地瞅着面前这出戏，无动于衷。紧接着我听到这女孩对我说：“你还真以为你是什么东西，瞧你刚跟洱苒说话那样，跟一骚包似的！芸芊我告儿你，今儿个生日我心情好，打平日里还不整死你丫的！” 我捂着半边脸强忍着情绪，支起身子笑着说：“那我还得谢谢你不是，我说，要不哪天咱亲自上您家登门道歉去！” 她瞅着我半响，露出一张狐疑的微笑：“哟，挺能耐的嘛！”说着拽起手边的一瓶红酒，直接从我的头上淋下来，酒水顺着脖子直接灌进内衣里，顿时全身一阵寒意。我听见身旁一女的小声的嘀咕，可真够狠的！她放下手中的酒瓶直勾勾的望着我，手臂撑着腰杆，满脸的挑衅。 我已经分不清脸上是泪水还是酒水，或者是些其他的什么东西了，眼光落到端坐在一旁细细品酒的斐丽，我疲惫的问她：“斐丽，是你吗；是你想这样的吗？”她没有看我，嘴里的红酒停留了许久，慢慢的咽了下去。我失声的喊道：“斐丽你他妈说话啊，只要你说是你想的，今儿个我就算死这儿，也绝不抱怨半句！” 沉默，全场的沉默。这样的沉默令我出奇的不安，脸已经疼的失去了知觉，也不去想过了今晚没准儿咱这张脸就给毁了。说实在的，我特想哭，可是理性告诉我要是一旦这会儿哭了，我就得真个死这儿了！斐丽由始至终都没看我，哪怕我这会儿的眼里满是哀求，我也一直在想洱苒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让他管管眼前这位已经撒了泼的女疯子！ 第四十三章 “芸芊？”身后有人叫我，可是我却没敢回头，我已经害怕别人看到现在的自己了。 “芸芊，是你吗？”脚步声越来越近，已经分明能够感觉到她温暖的身子了，她的脸靠了过来，我赶紧侧到一边去。 “芸芊，真是你！”涟漪捧住我的脸蛋，满脸泪水的望着我。我哆嗦着打了个喷嚏，身子骨这会儿冰凉冰凉的，我伸出手起擦涟漪眼角的泪水，说道：“难得见一回，干嘛哭啊，傻姐姐！” 涟漪侧过头使劲儿的喊了一句：“你们怎么这样，大家都是同学，也太欺负人了吧！” 听着涟漪毫无气力的喊叫，我的泪水突然就决堤了，紧接着哽咽道：“快别说了，涟漪！快别说了……” 斐丽终于开口了：“芸芊，我没想会这样，谁让你认识她男朋友欧阳洱苒呢，要怪就怪你自己吧。”说罢站起身子，径直离开了酒吧。 是这样吗，斐丽！我多希望刚才你能好好的看看我，哪怕就一眼……可是，你却没有……怎么我明明能触碰到你的心，可你却要一再的躲藏与伤害呢，到底我该怎么做，才能够让你放下对我的偏见啊…… 涟漪的外套柔软而且温暖，庆幸那个女孩没有恶毒到想彻底毁掉我的脸，只是却让它很长一段日子红肿难堪罢了。街道的尽头，我坐在等待公交车的站牌旁，涟漪小心的为我擦拭脸上的液体，她的眼睛里满是忧伤。我问她：“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涟漪回答道：“今儿个同学聚会，刚好就看见你……”她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我捧起她的脸蛋说：“别哭丧着个脸啦，咱涟漪笑起来可好看了！” “上海那会儿你不是说我笑起来挺难看的吗，竟耍嘴皮子。”涟漪笑着说。 我也笑起来，可一笑就开始龇牙咧嘴的疼。 涟漪赶紧帮我揉脸蛋儿，说道：“芸芊，你干嘛由着她们欺负你，到底出什么事儿了！”涟漪问我。 站牌旁的灯光晃得我眼睛都睁不开来，回校的车子已经来来回回了不下十辆，可是我们却依旧坐在广告牌前彼此轻声寒暄着。沉默了会儿，我笑着说：“如果告诉你，我是为了实现某个人的梦想才忍受着，你觉得这样值得吗？” 涟漪使劲儿的摇头，对我说：“芸芊，不论是谁，都不应该让你来承受！” “可我总想承受点什么啊，涟漪！”我说着，慢慢的抱起双腿，“总觉得自己亏欠的太多了，有点儿踹不过气来，既然能够办到的事儿，怎么着都得尝试着去做，你说不是吗！” 涟漪望着我半响，擦拭掉我早已不知不觉落满脸颊的泪水，“芸芊！”她只剩下唤我名字的理由，“芸芊，我的好芸芊！” 百灵的来电响了很久，我犹豫着接起来，听着这丫头在电话里喋喋不休的话语，倒觉得特亲切。她跟我说，今儿个逛街看到一条特漂亮的围巾，自己喜欢的很，也帮我选了一条；她还说，灵家女孩最近生意挺不错，这下腰包又拽上钱了；她说，草哲对她很好，她很开心……她说了好多，好多好多，我扬起嘴角微笑的听着，任凭泪水永无停歇的坠落下来。涟漪在一旁满脸忧伤的望着我，我小心的打着手势，告诉她，千万别哭出来，求你了，涟漪…… 第四十四章 回寝室那会儿，我捂着脸蛋儿就没敢正眼瞧百灵，生怕一旦给她瞅见了，就得听这丫头跟一怨妇似的絮叨！可纸终究包不住火，后来我也只好佯装说是吃坏东西，皮肤过敏；可也没少挨她训斥，真是一够折磨人的女的。百灵从抽屉里翻出一大堆护理皮肤的药品，一股脑儿的塞给我，并且一样一样的给我解释用法，听得我头都大了，于是特没气儿说道：“百灵你丫歇着点吧，又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儿，过俩星期就好了！” 百灵拿眼睛横过来，骂道：“我还没说你呢，这段日子神神叨叨的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今儿个回来还整的跟一大花猫似的，真得服了你！” 我笑道：“忙着玩呗，还能干嘛，百灵如今是个大忙人，闲会儿还得陪男朋友，哪还有空管你妹妹我啊！没办法，咱就只好自个儿找乐子呗！” 百灵望着我叹了口气说：“你这个死丫头，等这阵子忙完了，真得好好调教调教你！” 我微笑着冲她吐了吐舌头。 年底学期末考核的势态，被老师们渲染得尤其声张，可能是由于学校今年在艺术方面算是尽受好评的原因，使得咱院系也得跟着一并儿庄重起来。说实在的，就咱这一群撒了泼的老前辈还真个适应不来，平日里整天一群人都跟自个儿那小天地里待着，期末考核从来都是跟代课老师矫情俩句就蒙混过关了，哪还用得着咱们费劲脑汁啊！可今年摆谱摆得叫一花哨，啥比赛模式都整出来了，什么即兴画展比拼啊、艺术理论研讨会啊、创意构思“碰碰车”啊、艺术t台秀啊等等。据说，这次的考核是有意选拔各届的艺术尖子，送往德国汉堡美术学院作为期一年的交换生，难怪声势整的叫一浩大呢！后来听咱系一颇具影响力的年迈教授语重心长的说，盼了大半辈子，总算能在有生之年看到艺设学院展现它该有的样子了！瞧他老人家这话说的，敢情像他这辈子都没如意过似的，整天都活在对世俗的偏见里，唉，真是一惹人心疼的主儿！ 拿到通知单那会儿，我就一直听百灵在寝室里抱怨，说就咱院系这套考核阵容下来，还不得拖掉个把月的时间，那叫她接下来的舞蹈大赛怎么办呀，可重点不在考核通不通得过，而是作为大三“名声显赫”的一女的，怎么着也不能在这么个大场面上失尽颜面不是！我听完她这通抱怨后，嘴里一个劲儿的“啧”不停，接着打趣道：“您要真成了明星，还用得着在咱这小学校里玩过家家呀，不就一期末考核吗，不就是去德国待上一年吗，有啥大不了的！” 百灵从我的床上支起身子，一脸灿烂的挪到我身旁、绕起我的脖子说道：“芸芊呐，问你个事儿成吗？” “啥事儿呀？”我这会儿正摆弄着我那修长的指甲，低着头说道。 百灵一把抓过我的手，满脸深情的望着我说：“你真不想去吗，德国耶，打认识你那会儿，你不是就一直希望着能出国长长见识吗？” 我将手从百灵的掌心里抽出来，继续修我那指甲，慢条斯理的说：“是啊，可问题不是我想去就能去的呀，咱又不是尖子，你瞅瞅咱系那群整天扎书堆里的人儿，想想也轮不到咱啊！” “也就是说，你打心眼儿里还是想去的，是不？”百灵继续问我。 我没瞅她，只是点了点头。结果百灵使劲儿拍了一下我后背，差点没将我整个身子抡床下去，我龇牙咧嘴的喊道：“哎哟我说你这女的今儿个是干嘛呢！” 百灵瞪大了眼睛瞅着我说道：“怎么着你丫也给我好好考一次，姐姐我挺你挺到底，谁说咱芸芊排不上档次的，随便在学校的街上拉一人问问，一提起芸芊那可是‘脍炙人口’的名儿啊！” 我挑着眉毛呆呆地望着百灵讲述刚那一段话的时候，可是满脸意气风发的样子，敢情她到底是在说我还是在说她自个儿呢！ 她接着往下说：“我相信只要是咱芸芊想做的事儿，没有啥办不到的，你丫还得把我这份一并努力了去，知道吗！” 乖乖！瞧你这话说的，敢情在百灵你丫心里我就跟一霸权主义的女强人似的，想干嘛就干嘛，还得表现得倍儿嚣张才行！我瞅着她这会儿抱着双手一脸天真的望着天花板，差点没笑死我。 我一边摆手一边笑着说：“行啦行啦，一大清早的你就别雷我了，听完你这话我喘的慌！” “谁雷你啦，我说真的！”百灵放下手一脸认真的说，“芸芊，我可是真个希望你能去，不管人家怎么看现在的你，也不管人家理论知识是不是像你说学富五车，我就只希望着咱芸芊能实现自个儿的艺术梦想啊！” 听完百灵的话我不禁想，你丫这不是强词夺理吗，倒像个竟会撒泼的孩子似的，我抿起嘴巴回给她一个勉强的笑容。梦想？是属于我的艺术梦想吗？怎么连我自个儿都迷茫到忘记为之向往的东西，会从百灵的嘴里这么轻而易举的说出来呢！ 记得刚进大学的那会儿，还没能与百灵这丫头熟识之前，除了偶尔跟在秋筠姐身后参加点大大小小的活动外，剩下的时间我总是顶着俩马尾辫奔忙在画室与图书馆之间。每天有条不紊地打理着自个儿有限的时间，用来忙活着学习世界各地艺术大师的作品，说实在的，那会儿也算是一特热爱生活的主儿！后来，在一次班级“青春激昂”的演讲赛上，我将自个儿想成为艺术家的梦想特矫情的演说了一遍，当时天真的以为我们这群新时代的青年听到咱这话，没准儿都会激动地站起身子为之鼓掌，可结果却引来“嘘”声一片，连一直站我身旁的老师也觉得特不好意思，冲我无奈的微笑。现在想起来也不免觉得尴尬，怎么说“新时代”的人儿也不会像咱这样，还一直拽着些陈年腐化的字眼儿。为这事儿一回到家我可是狠狠的抱怨了我爸一顿，谁叫他老人家总在他女儿面前提什么纲理伦常的呢！再后来，就是被百灵那女的数落呗，然后我就委屈着躲被子里哭。其实我老早就知道，打小就作为艺术生培养的百灵，那个时候不愿听见与其相同的梦想被人家当作正儿八经的事儿给念叨出来，因为谁都知道那很傻，虽说傻得令人心潮涌动。可能打那时起，我就已经忘记了原来曾经的曾经，我还有着一个那么妙不可言的梦想呀！ 被百灵唤过神来，我冲她笑了笑打趣道：“都说什么来着，‘解铃还须系铃人’，今个儿我总算是见识到‘系上’然后在‘解开’这人该有多无聊了！” 百灵被我弄得一头雾水，傻傻了望了我半响，紧接着迷茫的问道：“说什么呢？” 我转过身子，捧起她的脸蛋说道：“百灵，你知道吗，我从来就没想过停止追逐梦想，哪怕你从一开始嘲笑我是个傻瓜，我也没想过放弃它；只不过有时候总让我觉得梦想太过遥远，就仿佛有时晴空下的一朵云彩，感觉搭上梯子便能触手可及，谁知它却远若天涯呢！” “可是现在已经不远了啊，芸芊！”百灵小心的握住我的手，轻声说道，“它真的就在你的面前，而且伸手便能触碰，只要你肯不是吗！” “那你呢？” “恩？” “你呢，这不也是你的梦想吗？” 百灵望着我的眼睛短暂的失去了方向，紧接着笑着说：“所以呀，所以我刚不是说了吗，让你丫连我这份儿一并努力了去呀！” 我瞅着百灵佯装出来的喜悦有点晃神，如今她早已选择了往演艺方向发展，打一开始不就替她开心来着吗，怎么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我就高兴不起来呢！是不是真该像她说的，捧着两个人梦想，好好的完成这次盛大的考核，才是我该有的态度呢！ 第四十五章 艺设大张旗鼓的年终考核不久就成为学校众人瞩目的焦点，同学们本就因临近假期而迫切的心情，与此同时也一并儿的高涨起来，想必是因为在离校的时候，还能遭遇这场难得一见的校场比试吧！学校教学楼、宿舍、餐厅、礼堂。。。。。。几乎所有存在建筑的地方，其门前的宣传栏都布满着有关艺设年终考核的总体介绍。只要走在路上，都会听见一群人眉飞色舞的谈论着这场声势浩大的比赛，同时好奇地关注着谁将会是下学期被送往汉堡美术学院的幸运儿！ 如今谁也不知道每届到底能交换几个过去，连教咱专业课的顾琪也不清楚，他只是告诉我说：“芸芊你只要自个儿想去，不用通过考核就成！”真就像百灵说的，考核尚未开始，咱这届的目光就不由自主的投到我的身上了，不论是学生，还是老师们，大概他们都在想，芸芊这丫头只要依仗着省里的关系，怎么着都能霸一名额。听完顾琪的话，我心里短暂的迟疑，经百灵那女的一阵絮叨后，我真个是对这次出国的机会充满着渴望，可当它不带一丝焦灼的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却犹豫了，可能突然让我觉得，梦想的实现比想象中来的“容易”了！我想了许久，笑着告诉顾琪：“我想去，想去的心不比谁差，可是，还得通过考核才行；就算是不愿接受别人的好意也好，不想让人家在背后说道也好；就只想自个儿能好好的考一次，不论结果怎么样，我都会尊重学校的安排！” 我能体会到听完我这话，顾琪满脸吃惊的心情，就连百灵知道后也一个劲儿的说我傻来着！骂就骂呗，咱就这破性子，你丫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敢情打从一开始你这女的就想着咱能从祁叔叔那儿整点便宜过来，才一个劲儿的把你那远大的梦想往我这儿蹭吧，你丫还真是一有够折腾的女的。 木轩来找我的时候，我正待画室里聚精会神的描摹着眼前的一幅画作。身旁散乱着各式各样的几何模型，沉思者半身的浮雕安静的躺在画室的角落里，黑板上被诗意大发的同学填满了文字，虽然平仄不均，却也能品出些许氛围，也都是些青春盎然的味道。木轩进来许久都没说过话，仅是望着我神情呆滞，待他伸手过来抚我的脸蛋，才使我的意识回归过来，我略带吃惊的抬起头，看着木轩脸上少有的忧伤，半响不语。他慢慢的蹲下身子，细细的端详了一下我的脸，小声的说道：“这是怎么了，咱芸芊曾经那么好看的脸蛋，怎么就出事儿了呢？” 抚下木轩温暖了我脸庞的手掌，笑着对他说：“什么叫‘出事儿了’呀，敢情我这脸就跟毁了似的！放心吧，过段日子就没事儿了。。。。。。” 木轩打一开始就没准备听我说话，只顾着将我的手紧紧的拽在他手心里，很用力，分明感觉有点儿疼了，可第一次令我觉得像是无法逃开似的。我紧张的唤他的名字，看着木轩这会儿的表情，突然让我很难过，我小声地问他怎么了？ 木轩的把头压得很低，紧接着他嘴里发出些细小的声音，我试图想听见，可是不论凑的有多近，始终没能听清。凑的近了，意外地嗅到木轩身上淡淡的清香，同样是香草的味道，迟疑的举动却令我没来得及在木轩抬起头之前回过身子，于是我俩四目相对，彼此间的距离近到只要谁轻轻的动下身子，便能触及唇角。。。。。。该是多么尴尬的场面呀，事后握着画笔的手颤抖着就没停歇过，乖乖！今儿个是怎么了，违背平时的木轩，同样意外的令我违背了对他呼喝的常规了！后来木轩跟我说了好多，甚至说道为刚才的举动向我道歉，于是我满脸吃惊的望着他；他说一直以来都没能照顾好，觉得自个儿很没用，于是我很无奈的不语；他说芸芊的脸蛋从来都很漂亮，哪怕是给毁了，在他心里一样是那么好看，于是我会心的微笑。。。。。。在我为今儿个徒然变化的木轩表现丝丝感动的时候，他终于道出了来意。 “芸芊姐，你真的很想出国吗？”木轩问道。 “干嘛突然这么问？”我笑着反问他。 “可是，从来都没听你提过。。。。。。”他的声音小了点。 我转过身子望了他一眼，紧接着继续绘制手中的画作，打趣地说道：“你真得检讨一下才行，咱俩最早认识，可直到最后你才想到来问我，就不觉得不好意思吗！” “是这样子吗，还是，你一早就不愿告诉我！” “恩？” “是芸芊姐老早就想着不让我知道的，对吧！我就真的这么讨厌吗，令你每时每刻都想着怎么去逃离我的视线！” 我略带吃惊的侧过脸望着他：“木轩，你说什么呢。。。。。。” 他没有理会我，仍旧自顾自的说着：“上次去上海也是，这次出国也是！姐，我就问你一次，仅凭我对你的心，就不能让你留下来吗，真得什么都不管不顾就这样一走了之吗！” 手中的画笔停滞在空中许久，都忘记了放下来，我小心的回答他：“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木轩。。。。。。”说实在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第一次被木轩这小子迷乱了自己本来清晰的思绪。 “姐，你知道自己有多自私吗，已经不敢奢求能从芸芊姐那儿得到什么，可就连仅想留在身边的理由，也一并儿给夺走了，叫我该如何是好呢！”木轩的眼里擒满了泪水，彼此沉默了许久，他接着说，“芸芊姐，全是我的错，没有能力保护好，才使得姐受尽委屈，才令得姐想着逃避吧；如果真的决定了，离开也许未尝不是件好事儿。。。。。。” 听着木轩想要责备却仍旧关怀备至的言语，使得我的内心短暂的疼痛了一下。他接着说道：“本想来安慰的，倒成了责骂了，对不起，芸芊；就不打扰了你！” 说罢木轩转过身去，我看着木轩迈出步子，内心突然无限的难过起来，于是我赶紧站起身子拉住他，拽得死死的，生怕晚一点儿，他就会彻彻底底的消失掉，消失在画室的尽头，消失在我以后漫长的生命里。 从来没发觉原来木轩的手掌那么大，大到哪怕我的双手紧紧的拽着，都担心着会握不住它。我小声的开口了：“木轩，你没有打扰，可是有些话你说的不对，让我听着难受。如果是因为未曾告诉过你有关我的未来，而导致你胡思乱想，在这里，我向你道歉！”木轩主动的擒住了我的手，也使得我的心平复了下来，于是我接着说，“出国并不是为了逃离什么，只是我想试着去追寻，追寻长久以来掩埋在心底的那点儿悸动。其实或许现在连拥有它的机会都很是渺茫，可至少我不是因为你才做的决定，去上海也好，出国也好，都不是因为你祁木轩，知道吗！不太愿意看到你‘强词夺理’的难过，看多了我受不了，我尽力在做一个不会犯错的女孩子，不会伤及身边朋友的女孩子，可是我一旦看到恍如你脸上那样的表情就觉得自己好累。。。。。。太多的时候我都想着如你说的那样，‘什么都不管不顾，然后潇洒地一走了之！’想着自私就自私呗，顶多让你们丫骂个贼死，可总能让自个儿落个清静不是。。。。。。” “可你没有！”木轩接过我的话，“打小我就知道，芸芊姐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儿，善良到连自个儿的爱情都能说舍弃就舍弃，想必连脸上的创伤，也是为了某些人而承受的吧！” “木轩？”我疑惑的望着他，“你怎么会这样想？” 他的脸上短暂的苦笑，接着说：“打从你上次跟随斐丽走的那天起，就突然整天跟她如影随形，那个时候我就开始有所察觉，直到听见你脸受伤的消息，就已经深信不疑了。我不清楚斐丽该是个什么样儿的女孩，可自从上次害得芸芊姐你进医院后，我就不太喜欢她，她能对你做的事儿，又岂会只是这些呢！” “。。。。。。是这样吗，你也这样觉得吗。。。。。。”我小声的呢喃着。 “咱不说她了！对不起，姐，都怪我刚才的话，使得本就伤痕累累的心上再度承起了压力；要不然你揍我一顿怎样！”木轩笑着说。 我望着他的表情许久，终于展颜开来，还真就使劲儿的在他胸脯上抡了一拳头，努着嘴巴笑道：“还别说，刚见你那会儿就想挥拳过去了，伸手过来碰我这脸蛋的时候就跟一魂儿似的，还以为碰一色狼呢，你丫还真得挨我这一下子！” 叫这小子给耽搁得连画画的心思全没了，越瞅着刚画好的地方越不舒服，敢情擦掉重新来过得了！心里想想，要是情感也能重新来过，我是否有勇气义无反顾地守护住自己的爱情呢。。。。。。 第四十六章 重新打扮成乖乖女的样子，着实令自己很是怀念，怀念到刚照镜子那会儿，自个儿足足打量了半个钟头。恰到披肩的头发，不久前烫卷的痕迹已经留置发梢，后来全被我扎到一边去了，眼角散落的发须，实在是没办法，只好勉强用发卡固定到耳垂后，为了方便，不得已卸下了佩戴的饰品，全身上下干干净净。虽然本人承认自个儿无比的自恋，整出这样子的造型来，至少不会让别人觉得咱这形象有时候就闪的跟一星星似的，转眼就俗的跟村姑有的一比，总得留点儿底线不是！ 记得百灵刚瞅见我这身打扮那会儿，小心地拎起我的裙角，走到身旁，下颌搁在我的肩膀上，满脸笑容的说：“咱芸芊要舍弃人前的光鲜，准备开始过苦行僧的日子了，瞧这身装扮，可真够素的！” 我特无奈地对她说：“哪还有时间打扮呢，为了这次考核，都恨不得一天当俩天用了，床头还撂着一摞书没来得及看呢！” 百灵用手轻轻的推动了一下我的脑袋说道：“我说你费这么大的劲儿干嘛，放着人家给你铺好的阳光大道不走，非得自个儿捻一又挤又累的烂巷子往里钻，你丫不没事儿找事儿吗！” “诶，你妹妹我就这样儿了，你说怎么着吧！”我擦起腰杆故作赖皮的说道。 百灵死死的瞪过来，我猜这会儿她肯定特想卯足了劲儿骂过来，都已经摆好了姿势，准备着迎接这女的绵长的唠叨了，一场唇枪舌战在所难免！可她瞅着我的表情却渐渐的变得温柔起来，还没等我弄明白，紧接着她就伸过手来抚我的脸，轻声叹道：“唉，到什么时候，咱芸芊的容颜才能变得跟以前一样玲珑漂亮呀。。。。。。” 我吃惊的望着她，本想着这丫头会狠狠的教训我一顿，怎知道她满脑子尽挂念着我这遭罪了的脸蛋儿，又岂会故意找麻烦呢，怎么又让我给忘了，眼前的这女孩可是百灵，那个对我体贴入微的百灵呀。。。。。。 艺术大楼打从考核通知下发那天起，就没日没夜的灯火通明，我能想像到，那些为了争取这次机会，而拼命复习的同学有多么的刻苦，那是我远不能及的付出，不禁令我对这次的考核有点儿心生怯意了。 我也曾试着通宵看书，可有好几个夜里，在教室捧着书本迷迷糊糊就睡下了，待醒来的时候，就觉得身子骨跟裹了冰块似的，冷得叫人就快窒息了；而有的时候，桌上会留下保温杯盛放的奶茶，身上披着百灵最爱的那条画满kiti的毛毯；还有的时候则是被木轩那小子硬生生地给唤醒，然后抱起我的书本，领着我回宿舍，无赖地叫醒已经熟睡的楼管阿姨给我开门，紧接着看到他被阿姨追得落荒而逃的样子，我会笑到肚子疼，虽说平日里阿姨很是照顾我，却也没少挨她骂，像这样的情况就难逃一顿训斥了，唉，木轩真是一叫人哭笑不得主儿！ 就这样来来回回了几次后，楼管阿姨烦了、木轩烦了、百灵也烦了，然后我就跟个犯了错的孩子似的，挨个低头认错，主要是为我的行径完全不顾及他们对我的一片好心而去道歉。后来我私底下使劲儿的琢磨着这事儿，到底怎么着就得全怨我来着，敢情我招谁惹谁了，打一开始是你们丫一个个黏糊过来，我就跟一摆设似的，被你们挪来挪去的，到最后谁也不让谁了，索性就一股脑儿的将过错全都塞我头上是吧！乖乖，我可真冤。。。。。。 忙忙碌碌了一个多星期，眼瞅着考核的时间渐渐临近，心里却越发悬得慌。因为是下定决心的事儿，导致总让自个儿神经绷得很紧，寝室的太过静谧，反倒令我待不下去了，于是拎起背包，跑到靠近湖心亭的一处四角石桌那儿，瞅着四下没人独自“引吭高歌”了一番！还别说，真有点儿效果，于是接着乐此不疲的重复着适才的举动，正朗诵的兴起，突然听到身后有人从远处大声的喊我的名字，这下可够尴尬的，到底是谁呢，就咱这身打扮你也认得出来，还真得服了你！我特怂的回过头，抚了抚鼻梁上的眼镜，顾琪一张满是笑容的脸蛋出现在我面前，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瞅着我半响，期间嘴巴就一直没合上。 我特无奈的说道：“您好好上您的课，大冷天的没事儿转乎个什么劲儿呀！” 顾琪听完笑着对我说：“知道冷你还一个人跑出来瞎折腾呢，早说这样就不给批假了；要不，这会儿跟我一并儿回教室去怎样，省的你这丫头在这地儿恼人清静！” “我这还不是给憋得，刚好不容易发泄出来了，要再让我跟您回去，那还不得立马给整惆怅了！”我打趣道。 顾琪接着说：“瞧你现在这样儿就有够惆怅了，难道还怕再严重点儿！” 我拉长了声音略带抱怨的嚷道：“顾老师，咱可没您想的那么有韧性，咱就一小丫头片子，您行行好放过我成吗，小女子日后定当舍身相报！”说罢我还故意双手抱拳矫情的示之以礼。 顾琪差点没笑地上去，紧接着摆摆手笑着说：“芸芊你可真够贫的，今儿个光听你这一个笑话，就够我打发时间了！” 笑话？敢情咱刚那番发自肺腑的叫唤，在顾琪你丫眼里就一笑话！乖乖，可真够打击人的，虽说芸芊我平日里时常遭人打击。。。。。。额。。。。。。可被脑袋一根筋的老顾给打击到，却着实令人很是生气！于是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尽管知道他从来都当我那是故作可爱。 这会儿顾琪的手机响了，他接过电话，期间好一阵子都不自然的朝我瞅过来，我还在想这老小子心里打什么鬼主意来着，直到最后他放下手中的电话，特认真的对我说：“芸芊，系办让你现在过去！” 我这才回过神来，疑惑的问他：“有说是什么事吗？” “就是上次你负责的那位艺术家余柏林，他来我们学校了，说是专程来找你的。”顾琪满脸严肃的说着。 余柏林！我愣着半响没发出一个声音，不知道是被突如其来的恐慌吓到短暂的失去了知觉，还是因为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令得我再次的思绪满怀了！ 第四十七章 装载着满脑子的不解，走在去往办公大楼的方向，心里一个劲儿的打鼓，难不成人家老余经过一番前思后想，还琢磨着找我这丫头片子泄忿不成！自从上次的事情过后，我还真有点儿心有余悸，今儿个可得老老实实的认个错才行，老人家都亲自千山万水的找来了，细想会儿也真不容易！ 如果。。。。。。 我是说如果，要是她，也能一并儿回来，哪怕就只是看看我，那该有多好！ 。。。。。。 深深的吸了口气，不禁为自个儿刚才的想法感到好笑，既然她已经选择了离开，既然已经带走了我所有的希望，又怎么会再次给我期盼呢！ 办公大楼的门前，安静的停靠着一辆白色锃亮的benz，门口的司机叔叔冲我微笑打招呼，走过车子旁边的时候，我调皮的用身子撞了它一下，报警器恰到好处的响起来，紧接着冲他笑了笑，算是我的回应。虽然认识不久，可在上海那会儿，他早已习惯了我这套打招呼的方式。 我笑着问道：“怎么您也跟着来了？” 他微笑着对我说：“余先生只要在国内的行程，基本上全都由我负责，这不，上海的全项参礼事宜刚结束，余先生就说来找小姐了，小姐怎么没有陪同先生一起去呢？” 我抚了抚头发，略加思索的说道：“哦，怎么。。。。。。怎么余老师没跟您说过吗？” 他摇了摇头，紧接着说：“余先生已经上楼许久了，小姐还是先上去吧！” 我冲他微微点了点头，径直走向电梯口。我还在想今儿个办公大楼的人不算多，估计是因为老余摆的排场不够大，就像司机徐叔叔说的，还真个是偷偷摸摸过来的，要是冲着上次祁叔叔那套阵势下来，没准儿连咱省长都得屁颠屁颠地跟过来！不过一段时间下来，咱校的党委书记跟校长也都放下手中的事儿，急冲冲的赶到艺设的办公大楼；没过多久，全校就都知道了大名鼎鼎的艺术家余柏林亲临我校，紧接着办公大楼下面就已经被堵得水泄不通了。 说实在的，待在一群上了年纪的领导身旁，还真有点儿如坐针毡，特别是听到他们一个劲儿的夸赞我的时候，就跟听见一群饿到如狼似虎的人，评论眼前令他们垂涎若渴的大块牛排似的，真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有好几次我都尝试着鼓足勇气，向坐我身旁的余柏林道歉，可是每当就要脱口而出的时候，就瞅见他老人家望向我略带怜惜的表情，敢情他像死活都不让我把话给说出来似的，到底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呢！ 后来余柏林道歉说本不想因为寻一个学生这么劳师动众，害得打乱了学校正常的教学秩序。他刚说完这句话，我就望见位居咱学校最高地位的俩执行官“唰唰”的冲我瞅过来，吓得我嘴巴张开后半响都没敢合上！他们却微笑着说，“您说笑了，我校的学生能受到您的青睐，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责怪呢！” 可真是受宠若惊，不就是不小心放了您鸽子，您至于亲自跑咱学校来整这一出吗！可要是您不是抢走我妈的男人，或许我不会这么心神不宁；唉，到底我该拿怎样的心情，来面对眼前这位令我徘徊不定的老人家呢！ 结束了对我来说漫长又无聊的寒暄，余柏林终于向校长他们提出辞行，整段时间下来，我就只顾着整起一张灿若烟霞的笑脸，啥话都没说。下了楼，门口人山人海的场面，让我想起在上海陪同余柏林走进设计大赛会场那会儿，无数的闪光灯“噼里啪啦”的打过来，都有点儿稳不住神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低着头满脑子恍惚的只顾着跟随余柏林的步子一个劲儿的往前走，直到脑袋撞到面前余柏林的后背上，意识才缓过来。他笑着对我说：“傻丫头，想什么呢，都不看路的！来，上车再说。”说罢亲自替我打开了后车门，四下的同学全都拿那种特惊讶的目光瞅着我，我捂了捂眼镜，紧张的向他微微鞠了一躬，赶紧窜进车子里。 开离校门的之后，我总算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小心的将怀里的书本放到腿上。车子行驶了一段时间，我俩都没说话，整理了一会儿思绪，我侧过脸略带迟疑的说道：“对不起。。。。。。”刚说完就发现，余柏林几乎跟我同时说了这三个字。然后是他慈祥的微笑，他紧接着说：“在办公室的时候，我就猜到你想说这句话了。” 我疑惑的望向他。余柏林接下去说：“芸芊呐，你是个走在闪光灯下的女孩，那样的你才最真实；本就该是个众人瞩目的焦点！” 我微微笑了下，望向窗外，说道：“晴语也是吧，所以你才选中了她，对吗？” 他掂量了许久都没说话，也让我的心往下沉了沉。于是我接着问：“她过得好吗？” 余柏林的语气出奇的温和：“芸芊，这么多年过去了，很想她吧。” 望着窗外的脸出奇的平静，我使劲儿的咽了下口水，勉强地笑道：“是啊，还真是很多年了，具体多少来着，敢情抱起指头都数不过来了吧；自个儿的事儿都操心不来，哪还有空想着别人！” 余柏林接过我的话说：“还嘴硬呢，一来就提她的名字，要不就是怨着了，连‘妈’都懒得称呼。。。。。。” “能问您一句吗，我想不想她，应该碍不着您什么事儿吧？”我打断了他的话，语气略显得冷淡。前排的徐叔叔在倒后镜里瞅了我一眼，可没出声。 余柏林没有回答我，却自顾自地说着：“芸芊呐，说句心里话，能再看到你，余伯伯心里很高兴，我相信，要是晴语看见你现在的样子，一定也会非常开心的！” 我发出一阵自嘲的笑声：“余伯伯您就少哄我了，咱也不小了！我想她应该是不愿见我吧，身边有您这么优秀的一男的陪着，她哪还有心思惦记咱这过了气死丫头片子呀！” 徐叔叔好像听不下去了，回过头略带指责的对我说：“小姐，您说话有点过分了！” 余柏林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要在意，紧接着叹了口气说：“这次来的目的，就想着看看你，上次走的那么匆忙，也没来得及好好聊上几句。” 我笑着接过话茬：“瞧您这话说的，听得我怪惶恐的！其实我特感谢您能体谅我，真的，不骗你！可要是这事儿以外的话，我还真没什么跟您好聊的！” 沉默了会儿，余柏林支吾了俩声，开玩笑地说道：“芸芊，你就干瞅着余伯伯拉下这老脸来，在这儿一个劲儿的求你，也死了心不理不睬呀！” 我略带犹豫的侧了侧脸，回应一副迷茫的微笑，紧接着无可奈何的说道：“行，您有什么话直说，丫头我洗耳恭听还不成吗！” 余柏林笑出声来，说着：“跟你这小丫头说事儿，还就得贫才出点理儿！”我侧头望过去，逼迫着他赶紧接下来要说的正经事儿！ “听你们老师说，你准备出国？”他问道。 “还没定呢，得看这次考核的成绩。” “要是你真想去，余伯伯帮你说说。。。。。。。” “打住！”我扬起手势停在半空中说道，“您还是饶了我吧，咱好不容易整理完那丫子事儿，才缓过劲儿来，您这会儿也撂下这话！敢情我知道您们一张嘴就跟圣旨似的，合着也别一个劲儿的往我身上使唤啊！” 余柏林略带吃惊的望着我，问道：“你的意思是。。。。。。还有人抢着帮咱芸芊出国呢！这事儿可有趣了，要是你爸的话，他不是已经退休了吗。。。。。。” 从余柏林嘴里听到有关我爸的事儿，着实令我难受了好一阵子，我没去想他是怎么知道的，作为一知名艺术家，想要打听国内一普通干部的就职问题，还是轻而易举的；我只是在考虑，余柏林当一第三者，怎么还能在受委屈的孩子面前，谈笑风生呢！ 第四十八章 我沉默着一言不发。说实在的，我恨不得这会儿一股脑儿地踢开车门，直溜地滚下车去；也不想跟这儿忍气吞声的听他絮叨咱家的那点儿本就不堪回首的事儿！ 过了许久，我嚷嚷了一句：“我还能问您件事儿吗/？” “什么事儿，说。”余柏林总算停了下来，回答我。 “咱这是去哪儿呢，一个劲儿的往前驶，难不成您想把我给卖了！”我面无表情的说道。 余柏林听完笑起来，说道：“瞧我老糊涂的！忘了告诉你，这趟想带你去个地方，学校那边帮你请了假，改明儿再送你回去。” 我小声嘀咕了一句：“还就拐卖不是！” 估计让他给听见了，笑骂我：“尽乱想，你这古灵精怪的丫头！” 我哪还有空陪您这儿游山玩水呀，还真当我欠您一人情呢，也不是这么使唤的呀！咱就往近了说，您至于不闻不问的就把一莘莘学子拉出校园吗，还是一特勤快的学子，也许还是没准儿一使劲儿就能实现梦想的学子，您也忒霸道了点儿！咱肚子里憋着一大咕噜苦水，还得死乞白赖的屁颠儿屁颠儿跟在您身旁，就跟一丫鬟似的，我这不是闲着没事儿，抡自个儿嘴巴子玩儿吗！ 汽车行驶在绵长的高速公路上，我摇下了窗子，任凭肆无忌惮的风吹乱我头发。徐叔叔有几次回过头来问我冷吗，我都抱着身子摇头，一副誓与北风抗争到底的样子。余柏林从我的腿上拿过一本专业书籍细看了起来，瞅见一些非学术的语言，会不禁笑出声来，不过鲜有评价。窗外渐渐升起一些熟悉的景致，记得曾经好像在哪里看到过它们，细想了会儿，嘴角扬起了点弧度，这不是跟木轩第一次火车之旅时看到的景物吗，难怪这么眼熟！虽然角度不同了，却也辨的清楚，那些连绵的山峦，潺潺的小河，这会儿恍惚的在耳边叮咚作响来着。 这一路看来是奔着咱老家方向驶呢，我回头一想，火车都得七个小时的车程，虽说是上了高速，不也得三四个小时才能到吗，这不得憋死我还怎么的！于是我试探着问了句：“您这舟车劳顿的，难道就真的只想着，带我去您说的那地儿瞅瞅，我可由始至终没嚷嚷着要陪您过去呢！” 余柏林放下手中的书本，笑道：“没办法，行程安排得太满了，难得抽出点时间，还真是难为人家小徐了！” “客气了，余先生，这是我应该做的！”徐叔叔从倒后镜里探出俩眼睛，笑着说。 我瞅着他们俩这一唱一和，感觉今儿个这事儿我像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主儿，可却偏偏又是参与这次事件的重要角色，想逃都逃不掉。。。。。。算了，姑且耐着性子，等着看接下来会出现啥样子的“惊喜”吧！ 车子快到城区的时候，我早已经睡得天昏地暗，被余柏林唤醒那会儿，还以为自个儿跟一教室里睡着呢，嘴里含糊的嘟哝了一句：下课啦？惹得余柏林跟徐叔叔他俩一个劲儿的乐不停！ 时间是下午五点，车子开了将近四个小时，跟我预计的差不多，余柏林挑了一家五星级宾馆入住，位置靠近一滩碧波荡漾的湖水，不远处依稀能见多处挺拔的山丘，虽说不算高耸，但因为园林、植被方面颇下了一番功夫，山体变的煞是漂亮，外加上娱乐设施齐全，缆车横跨整片的丘陵，也甚是方便，所以这山下的宾馆才有幸评得五星。我一人儿杵在门口，望着四周整齐明亮的房屋出神，咱市这一带，唯一能有这档气势的风景区，也就属这里了，不过我却来的很少，倒不是不愿来，细想会儿，竟是因为自个儿嫌麻烦，啥地儿也懒得去。就像别人说的，越是离自己近的景点，越少了为之向往的冲动，这话一点儿都不假！ 可想来想去我也没想明白，余柏林这一趟不分青红皂白的返乡之旅，到底是想干什么来着，难不成这就是咱翘首以盼的“惊喜”！ 二楼的住房敞亮极了，高大的落地窗外，雾霭般的丘陵尽收眼底。进酒店那会儿，我本想着，领咱仨的这俩服务生铁定特轻松，因为啥都没带呗，要是赶平日里，咱不拖个百八十斤的行李带着，还真对不起这趟旅行不是！可后来瞅着他俩上气不接下气的拎着俩沉甸甸的箱子，步履维艰的那会儿，还真想冲上去帮他们一把，可我刚一伸手，就被徐叔叔拦了下来，他笑着对我说：“小姐还是省点力气吧，就这箱子的重量，一个能顶你两个！”虽然徐叔叔话说得夸张了点，可瞅见身旁一服务生冲我感激外加诚恳的点了点头后，这才打消了这个念头。原来人家余柏林早就备好了一切，光换洗的衣裳就替我选了不下七八套行头，后来无意间瞅到，那可全都是印着gi标牌的冬季套装款式；外加chanel化妆品一整套；还有几款versace耳钉。。。。。。瞅着余柏林从箱子里一件件儿的整出这些来，别说是我了，就刚那男服务生看见了，张着嘴巴半响就没合上！ 紧接着余柏林对我说：“芸芊，这几款样式，来的时候想着你应该会喜欢，迟点儿换上吧，晚上得去赴场宴会。” “恩？”我大惊失色的瞅着他。 “只不过是些应酬，小姐！市长刚来电话，说一会儿就过来，酒店方面已经安排好了，就等着宴会开始。”徐叔叔向我解释了下。我疑惑的说：“您不是说余伯伯这次是微服私访吗，怎么还闹这么大动静呢！” 徐叔叔与余柏林对望了会儿，相视笑了一下，接着对我说：“不管怎么说，余先生的行程也是缜密安排的，少一天多一天的事情，总得惹人注意；而余先生的意思是，既然是返乡，就顺道以此为借口罢了，要说微服的话，只能算在去小姐学校的那趟车程上了。” 听这话的意思，敢情都是事先就准备好的，我无奈的耸了耸肩膀，笑道：“行，您二老爱怎样就怎样吧，小女子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啦！” 晚宴设在酒店的顶层，透过房间的窗子，一眼就可以望见酒店大门口，停放着不下三十多辆名牌轿车，乖乖，这下恐怕是赶上名门宴了！没过多久，我就将余柏林精心准备的行头整上身来，一段时间过去了，脸蛋儿虽然没彻底恢复，可也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还真多亏了百灵那丫头的护理药品来着！这会儿再加上浅浅的妆容，说实在的，我瞅着镜子里的自己都给惊呆了。。。。。。有够臭美吧。。。。。。 轻拖着群角，踩着高跟鞋“啪嗒啪嗒”的来到酒店大厅，余柏林老远就瞅见我，可直到走近他跟前才回过神来。他稍稍扶了扶眼镜，笑着对我说：“今儿个看来不得不把舞台让给你了，芸芊你知道吗，你和晴语当年一样漂亮！” 跟大多数的女孩儿一样，因为有幸能穿好看的衣裳，心情就能变得特别愉悦，本来还这么想来着，可听完余柏林这段简单的夸赞之后，一下子就给跌进了谷底。 勉强整出一张笑脸，没有说话。 徐叔叔看了看手表，说道：“该进场了！” 站在电梯里，隔层的灯光顺着上升的趋势，一道一道的打过脸颊，期间余柏林将手小心的搭在我的肩膀上，因为他知道，这时候我紧张得心已经跳到嗓子眼儿了。随着一声清脆的响铃，电梯门开了，酒会上弥漫着悠扬的小提琴，开门的瞬间，无数的闪光灯“唰唰”的打过来，身体一个踉跄差点儿没站稳，余柏林顺势将我的手挽进他的臂膀里，我侧过脸略带吃惊的望了他一眼。紧接着余柏林满脸笑容的将我领进了人群里，天棚的聚光灯笔直的打在我俩的头顶上，四周满是爱慕的目光，我微微颔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取而代之的是浅浅的微笑。 顺着红地毯走到主席台，市长满脸热情的上前来握手，侧脸望过来的时候，却是短暂的迟疑。我冲他点头微笑，心里不禁一阵打鼓，突然想起之前陪我爸到省里开会那会儿，正是这位市长招待咱们来着，虽然是好几年前的事儿了，不过还是希望这会儿不要让他想起什么来！余柏林看见我被市长瞅得略带尴尬的脸，然后故意清清了嗓子，介绍道：“这是我侄女。” 他这才回过神来惊叹地对余柏林说：“您有这么一外貌惊人的侄女，可真是令人羡慕啊！” 余柏林听完爽朗的笑出声来。我站在一旁，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敢情不是因为被他认出来，才一个劲儿的盯着看呢，吓得我个贼死！转念一想，侄女？咱啥时候成余柏林的侄女了，于是我侧过去一脸惊讶的望着他，余柏林特会心的冲我笑了笑，然后拽起我的手，特矫情的拍了两下。我不好意思的从他的胳膊肘里将手收回来，小心的叠起来放到腹部上。 第四十九章 接下来是致词，人家市长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还不得猛夸一下咱市人杰地灵这档子事儿！晚宴上来了不少的记者，看来为了这次聚会，市里可算是下足了本钱，怎么说，又为咱市的未来发展提供了“优质保障”不是！其实说老实话，听余柏林演讲，的确令人既沁人心脾又赏心悦目的，境界不同了，连说的话都特耐人寻味，敢情要是哪天咱也能像人家老余这番出口成章，是不是就表示在艺术领域这块，咱也算颇具成就了呢！ 后来有记者提到国际艺术大赛上的事儿，他刚一开口就引来了众人的注目，我也好奇的朝他望过去。一开始，他只提到余柏林在那场大赛上，代表世界各地的知名艺术家，首次提倡“无名次判定”，使得他的国际地位进一步提升，并为此向余柏林表示祝贺！我听完后刚想回过头，去拿手边的橙汁，他接着说：“当时电视画面上打到余先生的时候，坐在您身后的一礼仪小姐，与今天陪同您一起赴宴的这位芸芊小姐，样貌相似，请问是否是同一个人呢？” 我略带吃惊的望过去，余柏林稍稍犹豫了会儿，紧接着回答道：“是的！” 台下出现短暂的骚动，那个记者笑了一下，接着问道：“刚您说，这位芸芊小姐是您的侄女，我开玩笑的问一句，您是故意让这位漂亮的侄女，当您的礼仪的吗？” 我听着他的问题，心里悬得慌，虽然不伤大雅，却总有种不安分的感觉。余柏林笑着回答道：“这是她学校的安排，没什么故意的说法。” 他接着问道：“余先生，不介意向您提及一下私人的问题吧？” “请问。” “您当初凭借一张妙笔生辉的油画作品《延续的思想》获得国际美术大赛一等奖，并因此踏上了艺术生涯之路，当时您年仅二十八岁。。。。。。” 记者说完刚一段的时候，台下的人们都发出惊叹的声音，而余柏林却很认真的听着。他继续说着：“余先生的成就曾经影响过中国艺术发展的潜在方向，受到业内人士的争相崇敬；恕我冒昧的问一句，您是否还记得十二年前，也就是您决定奔赴美国之前的最后一年里，媒体报道过一次关于您的绯闻吗？” 我终于明白余柏林为什么满脸的认真了，就冲着记者这套提问方式下来，他早就猜到应该没什么好事儿了！余柏林回答道：“你接着说吧！” “您没直接回答我，那我就当您全都记得了。那次媒体报道说，您是因为一名女子，才决定离开中国的，而且报道旁边还同时附上了该女子的照片。您对此似乎决口未提。。。。。。” “这件事都过去十几年了，怎么到了今时今日，还有人会关注此类小事儿吗？”余柏林打断了这名记者的问题。 记者稍稍笑了一下，向余柏林点头表示抱歉，说道：“的确，这件事情过去很多年了，您不愿回答我们也不会勉强，可是，现在有一个令群众更有兴趣知道的话题，不知道您能否给予解释呢？” “你说。”余柏林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同时也让我觉得，不祥的事情，马上就得发生了。 “据线民报道说，今天出席晚宴的芸芊小姐，正是当初跟您闹的沸沸扬扬的女主角的女儿，相信您也是知道的，这就不难解释，您为什么选她做您的礼仪小姐，而侄女一说。。。。。。” “行了。”余柏林打断了记者的话，“看来你们是越来越善于利用旁敲侧听，使得尚未证实的谣言，听起来更趋于真实罢了。”虽说如此，可现在已经是泼出去的水，一发不可收拾。台下开始议论纷纷起来，而我，早已傻傻的望着地板，满脸的不知所措了。 市长赶忙叫人将这名记者带出了晚宴，估计他也没猜到，会有这种小报记者混进来，紧接着他一个劲儿的向余柏林道歉，也诚恳地向我赔不是！ 这一闹腾下来，我的脑子里不断的恍惚着那位记者最后说的那句“当初跟您余柏林闹得沸沸扬扬的女主角的女儿”！在说我吗，是在说我啊。。。。。。本就杂乱不堪的心思，这会儿全给整利索了！我慢慢的站起身子，向市长与余柏林辞行，脑子里就一个想法，赶紧离开这里，离开这个满是嘲弄与嗤笑的会场。身体不舒服，一个拙劣的谎言，这会儿却能让我走的义无反顾。于是我开始想，有时候一些话明知是编造的借口，却让谁听着都不会去揭示与挑明，这感觉真好。。。。。。 踩着高跟鞋一个人荡在湖边，晚上的夜色很漂亮，可能是酒店四周满是灯火的缘故吧。适才宴厅里开着暖气，于是这会儿更让人觉得冷得慌，哆嗦了几下，紧接着蹲下来，蜷起身子。手机这会儿响了，不想也知道是百灵打来的，她一开嗓就嚷起来：“芸芊你丫又给拐走啦！回学校那会儿，就听见一大票子人磨叽着今儿个的新鲜事儿来着！我说你这后爸当个也算够格的啊，刚认完亲就撒丫子跑咱学校来献殷勤来了！” 我听完百灵这段开场白，只做了简单一个微笑的回应。于是她立马变了语气，说道：“怎么了，出什么事儿啦，别不说话呀，让姐姐我听听你的声儿。” “没事儿，咱这会儿可是全身上下加起来不下好几万的打扮，偷着乐还来不及了，哪还有什么事儿啊！”我笑着说。“真的，你没骗我？”百灵狐疑的问道。 我望着眼前平静的湖水，整出一张灿烂的笑脸说道：“哪儿呢，就咱这点儿小伎俩还能瞒得住你！就觉得太累了，眼睛这会儿正打架呢！” 百灵犹豫了会儿，笑出声来：“行，没事儿就成，早点儿休息吧，可别把正经事儿忘了，你这丫头一旦玩儿起来就跟撒了泼似的！” “恩，你也早点儿睡吧，别担心了，过几天就回去。”挂了百灵的电话，脸上的微笑立马就淡去了，我确信百灵铁定猜到我的失态，只是故意不想让我知道罢了。 后来余柏林来敲我的房门，我耷拉着疲惫的双眼开门后，撑起脑袋疑惑地望着他。余柏林被我的眼神弄糊涂了，于是试探着问我：“芸芊，你。。。。。。你还好吧？” “我？没事儿啊，刚睡着就被您吵醒了，您得赔我！”我半开玩笑地说着。 “恩？”余柏林先是略带吃惊的望着我，紧接着笑着说：“那你说赔你什么？” 我装出一副思绪万千的样子，特调皮的鼓捣着眼珠子，笑着说：“明儿个您得推掉所有的事情，好好的陪我玩一天，还有，不许喊累！” 余柏林听完笑起来说道：“你就算不说，我也想着带你四处逛逛，这也是这次回来的目的。” “那成，就这么说定了，晚安，您早点儿休息！”说罢，整出一张夸张的笑脸，接着带上房门。 只身靠在门板上，所有的伪装一并儿的倾泻下来，心里已经早早的有了答案，就这一次，我就开开心心的陪您玩这一次！过了明天，一切就结束了，与其令自个儿无时无刻的难过，倒不如来个彻底的了断。晴语，你给我听好了，这是我最后一次当自个儿还是您女儿，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第五十章 一大清早，我直起身子打着哈欠，接着撑起懒腰走到窗边，透过玻璃窗瞅见余柏林正一个人在湖边踱步，并时不时的眺望远方。后来看到徐叔叔出去唤他，我绕了绕头发，紧接着洗漱打理下了楼。 早餐上稍稍吃了点东西，席间余柏林给我讲述了一下今儿个的行程安排，大抵没什么特别，只是有几个地方我没听过，心想反正是去玩，哪儿哪儿不都一样。 缆车滑行在山间，冬季雾霭的天气总是频频降临，放眼望下四周，层峦叠翠的山体绿林，沉浮在仙境一般的云雾里，好看至极。这个季节的游客不多，虽说山间的景点大抵在一条游览线上，少有捷径，整条缆线下来，也只是零零散散着些许人群，他们却并不向同一地点而簇拥着，似乎也是为了享受独自的欢喜。余柏林领着咱仨，就跟一导游似的，每经过一地儿都会道出一个说法，想必这个地方留给他的印象，深刻到事隔多年依旧记忆犹新。一路上我满脸笑容地听着从他老人家嘴里说出的句句箴言，还别说，真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后来道旁探出一间庙宇，怀着好奇的心随着余柏林走了进去。刚进门那会儿，余柏林就走向前跟一老僧人握手，感情甚是亲昵。他们说话的间隙，我却分明望见这位年长的僧人多次将眼光投向我，于是更加令我迷茫起来。余柏林信佛的事儿暂且不去深究，在上海那会儿就有够明显的，行叩拜之礼的时候，我望着他神情专注，表情认真的样子，着实令我短暂的替他肃然起敬。望着眼下的菩萨雕像，耳边敲奏着煞有节奏的木鱼声，说实在的，听着让我都有点儿昏昏欲睡了。 行礼结束后，我独自一人四处游荡了会儿，庙宇的墙壁，细看能清晰的瞅见泛黄的斑驳，禅院之间的廊道上，长满了郁郁葱葱的杂草，虽然打乱了之前花岗石的堂皇，却也似乎承载了岁月的痕迹。跨过一道锈迹斑斑的铁门，看见一处露天的空地上，耸立着一鼓高大的钟摆，于是我顽皮的踏上去，捻起墙角的缆绳，使劲儿的拉了一下，突然一声沉闷的钟鸣，打破了清早的山间漫长的寂静，我大惊失色的捂起耳朵，却也独自暗地里乐起来。 站在钟架上，山间的景色尽收眼底，四周的空气很清新，我情不自禁的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上一口。没过多久，余柏林伴随着笑声来到我的身旁，紧接着对我说：“一听到钟声，就猜到你这丫头在这里。” 我睁开眼睛，笑着对他说：“不好意思，我没想到声儿这么大来着！” “钟声响，在这里除了特别节日外，一般是在用膳的时候，看来经咱芸芊这一闹，使得人家的膳食时间乱了套了。”余柏林略带认真的说。 我有点儿紧张的问道：“那该怎么办呀？” “怎么办，还不赶紧给人家赔不是去，不然方丈主持，今天可不让你下山了。”余柏林打趣道。 我看出余柏林的调侃，回给他一张惭愧的笑脸。 彼此沉默了会儿，眺望着远方，他接着说：“想不到你也喜欢这里。” “您也一样吗！也对，这么好的地方，要不是这个季节来，肯定会更漂亮！”我笑着说。 “不是我，是晴语。” “嗯？” “以前第一次来的时候，她也很喜欢这个地方，就跟你刚才一样，闭着眼睛，满脸笑容的呼吸着四周的气息。”余柏林略有所思的说。 我侧过头，满脸惊讶的望着他，没有说话。他接着说，“记得晴语那个时候还说，希望将来跟爱人带着自己的孩子，一起到这里来。。。。。。唉，想不到，一晃眼，都过了二十多年了。。。。。。” 说完余柏林侧过身子，满脸的，“遗憾”。。。。。。这个表情我能理解成遗憾吗，可是我分明看见它并不仅仅是遗憾呀，似乎唤作忧伤，才更为恰当吧。。。。。。可我不明白。 “是呀，一转眼，我都这么大了，敢情她这年轻时候的愿望算是没办法实现了！”我打趣道。 “芸芊，你认真的告诉余伯伯，心里想她吗，应该很想她吧？”余柏林突然放低了声音，特温柔的问我。 心里此时此刻就像被阻隔多年的洪水决堤一般，肆无忌惮的难过起来，我使劲儿的咬了咬嘴唇，皱起了眉头，接着从嘴缝里挤出俩字：“不想！” 说罢转过身子，余柏林在身后唤我的名字，我赶紧打断他，“接下来您想去哪儿，还是快点儿赶路吧，不然咱今儿个得入宿山间了。” 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说话，因为我猜想余柏林已经下定了决心，今儿个是卯足了劲儿往我枪口上撞，专挑不开的壶水拎，还一拎就个把个钟头，非得挑战我的忍耐极限。不管是去到山间溶洞，还是林中清池，还有偶遇道儿旁的石雕、外加林木奇葩，他都能将晴语的字眼带在嘴边，我能深切的体会到，晴语跟他的这段记忆，铁定在他的脑子里留下来了不可磨灭的烙印。 可是，我想问的却是，您干嘛一定得告诉我这些呢，我已经明白了，明白了她是一多么纯情的女性；明白了您跟她有多恩爱；明白了她丢弃我是多么的“于心不忍”；也明白了我就是该彻彻底底的忘记她。。。。。。这还不够吗。。。。。。 坐在回酒店的缆车上，我将头侧到窗外，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遥远的听见山间钟鼓的回声，一阵一阵打在我的心坎儿上。余柏林小声的细数着我们去过的地方，好像极力在回想遗落的地方，脸上满是欢喜，这个表情，第一次令我觉得恶心。 下了缆车，我急冲冲的走在两旁长满梧桐树的径道上，直到余柏林在身后叫住我，满脸兴奋的对我说：“我总算给想起来了，还有一个最重要地儿没去，那可是晴语最喜欢的地方。。。。。。” 我特不耐烦的转过身子，大声的喊道：“行了，您想去哪儿您自个儿去！要是您觉得在她女儿面前显摆您的浪漫爱情，是为了打击咱这脆弱心灵的话，那我告儿您，您成功了，您比谁都厉害，比谁都会折磨人！怎么打从一开始我就没看出来呢，拉我过来不就是想满足您那骄傲的自尊心吗，这回您可算知足了吧！咱就一小丫头，感情没您想的那么坚强，整一下就碎了，用不着像这样，一遍一遍颠来覆去的践踏，您说您多费事儿啊！就算我求您，让我回去吧，求求您了，趁咱这会儿还剩点儿知觉。。。。。。”我的声音越说越哽咽，强压着的情感这会儿全给爆发出来了，从没有过的伤心，也从未试过泪水流满了脸颊，甚至含糊了双眼。 “芸芊，你。。。。。。你说什么呢？”余柏林很是吃惊的望着我。 “。。。。。。求您了还不成吗。。。。。。”我自顾自的抽泣着，没有理会他的话。 余柏林小心的走到我的身旁，对我说：“在上海的时候，我以为你是因为太过想念晴语，才会不辞而别，所以这次才特意带你过来，看看她曾经爱去的地方，给你说些关于她的故事。。。。。。” “谁告儿你我想她！”我抹了把泪水，冷静了会儿打断他的话，紧接着嚷道，“今儿个我把话撂这儿，谁要再跟我提晴语过去的事儿，我跟他没完！什么都不管不顾，就为自个儿好过的女的，算什么东西，根本就不配当人家的母亲，我恨她，恨她一辈子。。。。。。” 一个嘴巴子煽过来，瞬间把我给打懵了，我捂着脸蛋吃惊的瞅着他，瞅着这会儿已经满脸忧伤的余柏林。 他略带哽咽的对我说：“你不该骂她，你没有理由骂她的！” 我的眼里这会儿满是怨恨，接着大声喊道：“我要怎么骂她，轮不着您来教训！有本事儿您让她过来，亲自教训她女儿。。。。。。” “她死了。。。。。。十二年前她就已经死了！” “。。。。。。” 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成片成片的梧桐树像波浪般来回摇曳着，夜色降临比想象中来得快，白天叠翠的雾霭，这会儿全给散去了，居然清晰的望见了山腰处那座挺拔的钟摆，恍惚的觉得它还在响，不停的响，一阵一阵的敲打着我的心，一阵一阵的令我的心起伏不定。不远处的缆车发出轻微的“吱嘎”声，看来又有旅行归来的游客了，他们绕过我的身旁，驻足凝视了好一会儿，紧接着谈笑着离开了。 泪水掉了一遍又一遍，从不明白到自以为明白、再到彻头彻底的明白，余柏林给了我太多的虚假，以至于到最后我依旧任性的反抗着这些虚假，殊不知谎言的背后，是那么个令我难过到透彻心扉的真实啊！ 该怎么办呢，承受不了了。。。。。。我捂起耳朵拼了命的喊！想喊她的名字，我想喊母亲的名字。。。。。。可是，早已经语无伦次了。。。。。。 后来，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没过多久，余柏林因突发情况不得不离开中国，临走时，他向我鞠躬道歉，从来没见他这么谦卑过，可能，这是唯一的一次。记得他对我说，本不该道出来的，可是因为我的任性，使得他情急之下说漏了嘴。。。。。。 那个时候我躺在病床上，头撇向一边，什么话都没说，甚至没敢去追问晴语去世的原因，我就拽着一个念头，赶紧睡过去，心想等醒来之后，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第五十一章 回寝室那会儿，百灵眼角刚瞥见我，就飞奔过来一个劲儿的开始追问此去的骇俗之事。我的魂儿压根就不在身上，坐在床头端详着百灵玲珑剔透的脸好一阵子，紧接着小心的捧起来，低声呢喃道：“百灵，你抽我吧，往死了抽！求你了。。。。。。” 百灵望着我的表情犹豫了会儿，顺势将我的手拽在她手心里，轻声问道：“怎么了，芸芊，出什么事儿了？” 我使劲儿摇了摇头，挣扎着将手摆脱出来，声音略带急促的说：“这会儿我就想让人煽几个嘴巴子，百灵，我求你了！”一边说，我一边拉扯着她的手臂。 百灵满脸的疑惑，将手放在我的肩膀上，追问道：“芸芊，你冷静点儿，把话讲明白，别一个劲儿的埋怨自己。。。。。。” 我低垂着脑袋，泪水开始止不住的往下掉，沉默了会儿，终究还是没敢开口。我疲惫的靠在枕垫上，顺手抹了把眼泪，哽咽的说：“让我一个人待会儿成吗。。。。。。” “芸芊。。。。。。”百灵轻唤我的名字。 “没事儿了，百灵，真没事儿了。。。。。。”侧脸望着墙角的贴花，神情呆滞。 睡醒的时候，百灵不在寝室，桌上留有便条，上面写着：室外又降温了，醒来就别到处走动，知道吗！虽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但你这丫头还是头一次令我这么不安，等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最后是一张调皮的笑脸。看完后，我渐渐扬起了嘴角的弧度。接到斐丽电话那会儿，脑子里一片空白，她约我在学校的演播厅见面。出寝室之后，本想着给百灵打通电话，可刚好手机没电了，心想也就一会儿的工夫，立马就得回来不是。 百灵说的没错，室外北风刮得紧，没走上两步，就觉得浑身上下跟没穿衣裳似的，风直接打从头顶灌到脚底板。还好演播厅离宿舍不远，哆哆嗦嗦的抱着双臂跑过去，给风一吹，人倒清醒了不少。老远就望见斐丽一身黑色大衣立在大厅的门口，再见到她这会儿，心情出奇的平静，自从上次的事儿到现在，斐丽已经好久没联系我了，我不怪她，因为我打从心眼儿里就觉得与她无关。更何况，我压根就没把心放在这上面，来的时候，精神恍惚到差点儿将整个身子一并儿砸地面上。 简单寒暄了几句，斐丽觉得冷得慌，于是赶紧裹紧大衣进了内堂，我也随着跟了进去。斐丽进门后，细细的打量了我一会儿，笑着说：“这才多久呢，脸蛋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看来我是白担心了。” 我抬起头略带吃惊的望了她一眼，觉得从她嘴里说出“担心”一词，让我渗得慌。斐丽可能也看出我的心思，接着说：“怎么，做姐姐的就不能担心一下妹妹的身体吗，相信百灵每天都会念叨一遍吧。” 我回给她一个浅浅的微笑。 斐丽见我不说话，于是接下去说道：“咱芸芊如今可算是今非昔比，就余柏林这次闹腾下来，全校估计都得知道你的名儿，怎么样，告儿我，这会儿心里是不是特美呢！” 我靠在演播厅后排的椅子上，面无表情，只是小声的嘟哝了一句：“我倒宁可从来就不认识他。。。。。。” “嗯？”斐丽疑惑的问道。 我回过神来，说道：“没什么，你找我来有事吗？” 斐丽在我身旁找了一位置坐下来，语气舒缓的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我就想来跟你说，这次的期末考核，希望你退出。” 我依旧没有表情，轻声问道：“可以知道原因吗？” “因为对手是芸芊你，可能我就根本没有机会，所以我让你退出。” 我轻轻笑了一下：“斐丽，你太瞧得起我了！但是，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 斐丽侧过脸来细瞅了我一会儿，笑着说：“这次换我问你，可以让我知道原因吗？” “算是私人理由。”我回答道。 斐丽略带吃惊的望着我，接着说：“芸芊，看来你也就是一俗人，所谓‘大难临头各自飞’。。。。。。不好意思，虽说用得不够恰如其分，但就这档子事儿而言，是不是也算形容你形容的刚好呢。” “斐丽，我好累，这会儿实在不想跟你谈这些事儿，咱能不能迟点儿再说。”我疲惫的望过去，斐丽的眼神有点儿飘，她没有理我，我略带犹豫的叫唤她的名字，她这才回过神来。紧接着她起身站到我身旁，认真的对我说：“凭什么我就得体谅你，今儿个要么你就把话撂全了，咱俩也省点心；要么就由着咱没事儿晒晒那些露骨的照片。。。。。。哎哟，你还别说，那些照片给存久了，都快有点儿霉味了！” 听完斐丽的话我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特烦躁的喊道：“行行，你爱怎样就怎样，你想干嘛就干嘛，你叫我不考我就不考；你要整垮百灵，就卯足了劲儿往死里整！你说压根关我什么事儿，我到底是掺合个什么劲儿！这会儿就拜托你，让我能安安静静的回去，成吗！” 斐丽的眼角些许的抽动，一脸大吃一惊的表情，说道：“瞧你这话说的，我这不是跟你商量吗，怎么着就急了呢；听人家说，出国深造不是你和百灵那丫头一直追求的梦想吗，你就这么容易放弃了？” 我这会儿已经思绪全乱了，什么话张口就来：“不是给您逼得吗！你说你爱怎样我都由着你，这还不成吗！什么叫我的梦想，跟咱斐丽姐的比起来，那还不就跟放屁似的吗！百灵算什么，就她那破性子，还有什么颜面谈梦想。。。。。。” “芸芊，你在说什么！”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令我脑子的思绪短暂的出现了空白。 我回头望见正站在门口，怀里抱着一件羽绒外套的女孩，晃了神。百灵，怎么会是你。。。。。。 她满脸吃惊的走到我面前，略带犹豫地对我说：“芸芊，你刚说什么呢，这不是你的本意对吧，你快告诉我，你不是这样想的，对吗。” 斐丽的嘴角划过一丝笑意，可是立马消失不见了，她侧过脸对百灵说：“你多想了，人家芸芊跟我开玩笑呢。。。。。。” “你他妈给我把嘴闭了！”百灵几乎是在咆哮，向着一旁的斐丽。 这句话不仅把斐丽吓得个贼死，连我都不禁打了个冷战。我低着头没敢正视百灵的眼睛，我能感觉到她这会儿有多生气，可是我没办法，也懒得去想了。 百灵见我没理她，立马将矛头指向斐丽，说道：“你干嘛约芸芊出来，他妈我告儿你，你要敢再动芸芊什么心思，老娘跟你没完。。。。。。” 斐丽听完笑着说：“哟，今儿个吃什么了，火气这么大，咱又不是什么黑山老妖，至于这么横吗，这理儿前理儿后，可跟我八竿子打不着啊！有什么事儿你问芸芊呐，跟我叫什么劲儿。。。。。。” “行啦！”我大声喊道，“百灵你先回去，这会儿没你什么事儿！” “芸芊，你什么意思。”百灵的声音很直，没有音调。 “我叫你回去！”我嚷起来。 百灵瞅了我半响没动静，突然转手给了斐丽一巴掌，这会儿不仅斐丽懵了，我也懵了。我侧过脸去瞅斐丽的表情，知道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于是我赶紧拦在斐丽前面，没等斐丽还手，我已经回给了百灵一个嘴巴。这是我有史以来第一次煽她，说实在的，我的心里疼痛到已经分明开始淌血了，可是没办法，我必须得这么做，而且得不带表情。 斐丽在我身后偷笑，百灵望着我，惊呆了。紧接着斐丽突然笑道：“抢走自己好朋友喜欢的人，挨一巴掌算什么，百灵，你可得谢谢芸芊，知道吗！” 斐丽的话令百灵跟我同时心生诧异，怎么她会知道我对草哲。。。。。。 我转过头吃惊的望了她一眼，百灵这会儿已经到极限了，语气变得异常冷静，她说道：“芸芊，你让开，今儿个不歇了她，以为老娘吃素的！”我见势头不对，赶紧拦住她，并且嘶声叫喊：“百灵，你他妈跟我冷静点儿！” “芸芊你给我让开！”百灵叫喊着。 “斐丽说的没错，打从一开始我就喜欢草哲，是你一厢情愿的给说没了；对，我不怪你，可老早这巴掌我就想煽过去了，今儿个怎么着你也甭想把气撒在斐丽身上，要撒你冲我来！”我特认真的望着百灵，一口气撂下这些话。 “芸芊，你疯啦，我是你姐！”百灵的声音几乎已经是在呜咽了。 我拼命咽了下口水，一脸坚定的说道：“对不起，百灵姐。。。。。。” “是因为草哲吗。。。。。。就是因为他，所以你才跟我翻脸！”百灵满脸忧伤的望着我。 我沉默着不发一言。 我俩彼此对望了好一阵子，在百灵的瞳孔里，我望见了带着面具满身防备的自己，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已经强到足够在百灵面前装作一切都若无其事；原来我已经可以忍耐到就算透彻心扉的难过，也不掉一滴眼泪；原来我已经完完全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陌生到连自己，都认不出来的人。。。。。。沉默了好一阵子，紧接着百灵无力地将外套扔给我，脸上少了表情，头也不回的走了。 在她转身的刹那间，我赶紧捂住了嘴，因为只差一点儿，我就得哭出声来。 百灵走了很久之后，斐丽才终于开口了：“芸芊，虽然我不怎么喜欢你，可是我不得不说，今天你所做的事情超出了我的想象。现在，可以明确地告诉你，照片这件事儿，就当咱俩从来就没提过，都忘了吧。” 斐丽说完就离开了，只剩下我一个人留在空荡的演播厅里，落寞地靠在后排的椅子上。后来渐渐的感觉已经支不身子了，于是顺着椅子滑下来，直到整个身子完全瘫坐在地上。我小心地捧起百灵临走时给我的外套，细细的嗅着上面淡雅的香草味儿，眼泪开始掉下来。这会儿突然让我感觉这一切都不太可靠，可我却知道，真实的自己早已回来。。。。。。可以哭了，芸芊，可以了。。。。。。 抱着双膝侧脸望着演播厅的窗外，雪花开始漫天飞舞起来，今年第二场浩浩荡荡的白雪，落满了校园的大街小巷，覆盖了城市的高楼大厦，也让我这会儿的内心，唐突的不知所措。 是不是我又说错话了，是不是我又做错事了，怎么我越不想失去的东西，却越是失去的防不胜防呢！今年的尾声，没有失而复得的亲情；没有簇拥满怀的友谊；没有濒临实现的梦想。。。。。。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遗憾，除了这个，什么也没有了。。。。。。 第五十二章 过年回家，什么话都没跟我爸讲，跟往年一样，该干嘛干嘛。只是我的笑容少了，他问起来，我就告诉他，因为长大了，不像以往没事儿傻笑了。然后我爸就意味深长的瞅着我很久，轻声叹气。我不知道他是因为害怕从此失去那个天真活泼的女儿感到遗憾，还是因为一直看着这样的我，时间久了，就会想起我那早已离去的母亲而难过。 百灵只在年三十的晚上给我发了四个字，新年快乐。没有图片，没有笑脸，对于我而言，感觉上就是一张冷漠的脸，没有表情的寒暄，我不怪她，甚至庆幸着她还能理我。这个假期过得特别漫长，每天我都在不断的与自己做思想斗争，总觉得自个儿过得特苦，就像是埋怨本来属于自己的东西，突然就都没有了，诸如此类的想法。在家听到斐丽获得出国资格的那刻起，心里就一直空荡荡的，记起考核最后的那天，顾琪，还有咱艺设的所有老师，都充满期待的望着我，可直到我的作品展出来的时候，连我自个儿都丧失了继续站在舞台上的勇气。 在家的这段日子，我总是会旁敲侧击的从老爸那里打听关于老妈的事儿，他也总是说一点，留一点，我知道让他回忆这些事儿比做什么都累、都难受。所以这段日子里，我也时常给余柏林打电话，国际长途，每次刚举起话筒的时候，本来想问的事儿，到嘴边就给咽了下去，接着他就心领神会的对我说又是问关于晴语的事儿吧，我沉默着不说话，后来就听着他在电话里语重心长的劝慰我。时间一久，余柏林终于耐不住了，将我迟迟没敢问及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我。 记得打从听他开始说的那刻起，我一个字儿都没有回应，直到他说完了，重复着唤了我名字，才让我勉强回过神来。 以后的日子，我变得特勤奋，虽然出国的机会没有了，甚至连百灵的那份梦想也让我给一并糟蹋了，可回头想想，我怎么着还剩下个自己呀，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努力地想把生活折腾出个样子！咱这身子是老妈用她的性命换回来的，我怎么也得带着她老人家的遗愿，认认真真地过好剩下的日子不是。 假期木轩常常到我家来，他一来我爸就乐，谁叫人家是咱爸眼中的准女婿呢！于是后来我隔着门缝只要一瞅见这小子的身影，瞒着老爸撒丫子就撵他出去。后来祁叔叔也跟着来过好几回，大人们聊话家常，话题却总离不开下一代，木轩这小子被我赶出去几次后，居然敢拿他老爸当挡箭牌，以为找一长辈来咱就得认怂了是吧，告儿你，芸芊我今儿个就捅破天窗，把话给掰全了，可别怪你姐我“赶尽杀绝”！ 于是我逮着一机会，冲到我爸他哥俩的面前，举起他们手边的茶杯“哐当哐当”敲在桌面上，他俩齐刷刷的冲我瞅过来，然后我鼓足了劲儿，一口气将内心深处的想法特矫情的陈述了一遍。还别说，话讲出来一溜一溜的，而且还声情并茂，听得俩老人家一个劲儿的点头认错，我的长篇大论完毕之后，他们俩都不说话了，看来他们已经彻头彻尾的明白了我对木轩真正的态度。人家祁叔叔也看出我下达逐客令的意思，与咱爸最后寒暄了几句之后，准备起身离开。我冲他腼腆的微笑，想着长达将近两个月的骚扰总算要结束了，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回头瞅见木轩靠在书台上，满脸的落寞，我的笑容短暂的停滞了会儿，紧接着蹦蹦跳跳的跑到他身旁，特女人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行啦，不就是失恋吗，改明儿姐姐给你介绍个更好的。。。。。。” 还没等我说完，木轩就甩开我的手，瞅都不瞅我一眼转身离开，我却在他身后鼓起腮帮子偷着乐。木轩临走的时候，给了我一张特忧郁的表情，说实在的，现在想起来，我都会被那个表情迷上好一阵子。。。。。。真是一花痴！ 第五十三章 开学后的一个星期里，我都没见百灵回过寝室，她的电话永远都是忙，怎么打都打不进去。上次舞蹈大赛期间，因老妈的器官出现排斥现在，不得不在医院里待足俩礼拜。医生告诉我说，我的身体很差，冬季容易嗜睡，还说幸亏是我妈捐献的器官，所以一直以来都吻合得很好，这次可能是因为情绪波动太大，才导致出现短暂的排斥现象。听完医生的话，当时我沉默了好久，我不敢告诉爸，也没跟百灵讲，那段日子一直是涟漪陪在我的身旁；那段日子我没回寝室，也没接到百灵的电话，可以说，这两个多月里我压根就没见过百灵一面。不过刚回学校那会儿就有听传她的消息，说是在那场舞蹈比赛里，我校艺设的百灵以全场最高分赢得了比赛冠军，并且与在场的一位评委导演签了为期三年的演艺合同。说实在的，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特开心，好想能马上见到她，然后给她一个乐不思蜀的拥抱。。。。。。可惜这会儿寝室里空荡荡的，就连长期弥漫的香草味儿也没了，只剩下一些杂乱的木屑味儿。 我一直以为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们姐妹仨总能彼此相依相伴；我也一直以为不管我怎么任性，百灵都会在我身旁哄着、宠着；我还以为只要能让百灵实现梦想，哪怕她从此离开我的生活，我也会很欣然的接受。可是为什么，真当剩我一人躺在寝室的床上蜷起身子的时候，会如此揪心的难过呢。。。。。。 整理完寝室的衣柜，带上房门，托着箱子离开宿舍楼。最后，我还是决定了搬出去。 刚出宿舍大楼就接到涟漪的电话，她在那头嚷道：“在哪儿呢，我开车接你去！” 我这边一个踉跄，满脸吃惊的说：“这才多久没见呢，车你说买就买啦！” “没有，车是我姐夫的，她俩今儿个回国，我这不顺手开着玩吗！”涟漪在电话里笑道。 我叹口气说：“哎，可真羡慕死我啦！” “行啦，快告儿我你在哪儿吧！” “我刚出门呢，你来学校吧！” “成，十分钟之后到！” 涟漪的家离学校不远，她开车来之前，就一直嚷嚷着叫我陪她一块儿住，我耳朵根软，涟漪随便撒娇一下我就答应了，不过我自个儿的原因还是占主要的。刚上她车那会儿我一个劲儿的询问她有驾照没，她特肯定的告儿我说有，而且还是刚考的。这句话一下子就把我给吓着了，我打趣道：“敢情你刚学的呀，到底行不行，不会这趟下去有去无回吧！” “呸呸呸，别乌鸦嘴！刚来的时候不稳好吗。。。。。。虽说差点儿追尾。。。。。。不过不也没事儿吗！”涟漪一脸兴奋的说。 听完她这话我愣到下巴直接给掉地上！过了好久我才整全一句话：“行，今儿个我这命就搭这儿了，涟漪姐，我就求您一件事儿，你就当我这身子骨是您自个儿的成吗！” 涟漪瞪了我一眼，说道：“少给我贫，上车！” 不过话说回来，涟漪开车确实挺“稳”的，一路上基本上本本分分，从不改道，从不闯红灯，从不超车！于是整趟下来我总结了一点，谁要坐咱涟漪的车谁就得困死！因为就咱校到她家这段路上，基本上等于没车，一路畅通，就偶尔一两辆顶在前面，涟漪还偏偏不绕到内道去，非得撵着人家的屁股走，人家停她就停，人家减速她就减速，敢情叫外人看了还以为咱这车里坐着啥达官贵人似的！还有红灯，我倒不是想让涟漪破坏咱国家伟大的交通规则，可就咱这荒郊野外的地儿，又没啥人，也没个摄像头，人家都自顾自的驶过去，就涟漪还特守则的停靠在路边上，我好几次催她赶紧开吧，可她当我是透明似的，完全不理会我。于是我郁闷得一个人拉下窗子，瞅着道儿旁的农田一个劲儿的发呆！ 在涟漪家里待了一段日子，终于让我逮着个惊天秘密！原来我一直不知道，咱涟漪居然偷偷喜欢洱苒！这可是这段日子以来，对我来讲最新鲜的一件事儿了，还是我无意间在涟漪房间的画册里发现的。刚知道那会儿，涟漪还满脸羞红的矢口否认，直到我一顿威逼利诱之后，她才勉强承认。我问她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她笑着告诉我，本来觉得俩人一直就在一起，所以就没有说；直到后来洱苒有了女朋友，于是就来不及说了。我笑她傻，她却笑得很开心。我问她笑什么，她告诉我，在她眼里，不一定非得在一起就是幸福，其实有时候彼此间几句充满默契的寒暄，都让她觉得特别快乐；当然也并不是说不想拥有，只是在得不到的时候，就想想得不到的幸福呗！ 涟漪的这段话说得我哑口无言，因为我分明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如此真切，一点儿虚假也没有，该是个多么令人羡慕的女孩子呀！至少这会儿，已经让我恨不得想冲过去狠狠的抱住她！并且后来还真就这么做了。搂着涟漪温暖的身子，一下子令我的心出奇的平静。 第五十四章 待在涟漪家的这段日子里，我仿佛重新回到刚上大学那会儿，生活三点一线。课程少了，我就长期闷图书馆里，闲得没事儿，佯装上进青年呗！我常常也在想，百灵联系不上也就算了，怎么说如今人家正忙事业忙得红红火火，可怎么连秋筠也联系不上了呢，这头尾算起来，将近一个季度的时间，连个面儿都见不着，还真是奇了怪了！情人节那会儿，被涟漪拉出去压马路，顺道逛了会儿“灵家女孩”，瞅着雅琪在柜台前一副老板娘的架势，都觉得自个儿杵那儿有点多余！闲下来问了问关于百灵的事儿，雅琪也说好久没见她来过。看来这店子百灵算是懒得打理了，换句话说，迟早得关门大吉。那天晚上，我看遍了路上所有的情侣，说真心的，从来没觉得他们那么般配，记得以前我总是会说人家女孩子装纯情，什么德行！然后百灵就会笑着附和我说，“是呀是呀，就咱芸芊是真可爱，就咱芸芊是真纯情，行了吧！”回来的时候靠在车窗上，我恍惚地把涟漪看成了百灵，她脸上的笑容竟是那样好看。。。。。。 我一直觉得我可以掩饰的很好，不会让涟漪发觉哪怕一丁点儿的忧伤，她由始至终都是最明白我的人，涟漪对我的好，在我看来甚至超越了百灵，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更不想让她伤心，这也是我现在唯一能为她做的事儿。可是我伪装的太累，总是在不经意的走神，不断的做错事，不停的说错话，我知道涟漪看在眼里很难受，所以我也总是在向她道歉，不停的说着对不起！ 直到有一次我刚说完对不起，眼泪突然就决堤了，大把大把的往下掉，收都收不住！因为我突然发觉，原来是我自己推开了百灵，是我自己决定不认这个姐姐的，她分明跟我说过，什么时候我对她说了对不起，什么时候她就离开我身边！我不仅说出了口，而且还狠狠的煽了她一耳光！那我还在自以为是的期待什么呢，芸芊，你个傻瓜，你个大傻瓜。。。。。。 涟漪小心的抱住我，轻声对我说：“芸芊，快别哭了，没有百灵你还有我啊！” 我哭喊着说：“可是我好难过！心好痛！涟漪，我该怎么办呀。。。。。。” “你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她吗，瞧瞧你自己，都成什么样儿了，本来身子就差，还哭得跟个泪人似的！她倒好，如今赚来人前光鲜，也不理姐妹伤心难过了！芸芊，你等着，改明儿我找她去，把话说清楚，省得整天让我看着揪心！”涟漪的语气出奇的平静。 我直起身子望着她，说道：“别，涟漪，千万别告诉她，不然一切都毁了！” 涟漪一把抓住我的肩膀，满脸忧伤的说：“芸芊，我早就说过，谁都不该让你承受这些负担，你已经遭受的够多了，看着你流泪，我特心疼，你知道吗！” 我使劲儿的点头，含着泪差点儿就跪在她面前，紧接着说：“我知道我知道。。。。。。在你面前我就是一张白纸，你比谁都了解我，可是、可是我还是求你，别告诉她。。。。。。” 涟漪瞅了我半响，脸上的表情暗淡下去，低声说道：“芸芊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我永远也代替不了百灵在你心里的位置，是不是？你宁可跪下来求我，也不肯伤害百灵！是不是你宁可不要我这个姐姐，也要守护着她？你告诉我，芸芊！” 听完涟漪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拿怎样的表情来面对她了，为什么每个人都要问我同样的问题，涟漪是这样，木轩也这样！我没把生活想的那么复杂，可怎么到你们眼里，就都变得这般千丝万缕呢！这会儿我就觉得胸口特堵，特没气儿的回答她：“别，涟漪，你别这样说，我受不了。。。。。。” 涟漪望着我，眼神失去了所有光彩。紧接着拂了一下我的头发，低声说道：“好，我不说了就是。” 到后来我俩都不说话了，涟漪默不吭声的收拾房间，我关上房门，捂起被子倒头睡下了。 第五十五章 有天夜里，洱苒找到涟漪家来，开门的时候把她给惊呆了！我从房间里探头出来，瞅见洱苒醉眼惺忪，踉踉跄跄的靠在门板上，眼圈通红。不用猜都知道，准是让那小太妹给闹了！ 涟漪急忙扶着他进了屋，我踩着拖鞋也跟着过去凑热闹。洱苒抬头瞅了我一眼，紧接着他那身子骨跟断了脊椎似的，“哐当”一下跪在地上。这下我可懵了，赶紧上前去抚他起来，说着：“怎么了这是，看见咱这张脸至于吓成这样吗！” 洱苒紧接着索性瘫坐在地上，扯都扯不起来，嘴里含糊的说着：“芸芊，对不起。。。。。我。。。。。。我代她向你道歉！她什么都。。。。。。都不懂，你原谅她。。。。。。” 我一边跟涟漪使劲儿拽他起来，一边说道：“没事儿！你先顾好自个儿吧，瞧你醉的！跟她吵架啦？” 洱苒晃悠着他那脑袋，苦笑道：“吵。。。。。。吵什么架啊，今后都没得吵了，就她那德行，谁。。。。。。谁还惹得起。。。。。。” 我俩总算把他扶了起来，我说道：“行，你这德行也好不到哪儿去。。。。。。” 我才说道一半，涟漪用肘子肘了我一下，我心领神会的闭口不言。涟漪匆匆忙忙的跑到洗手间端来一盆热水，小心翼翼的帮他擦着额头跟颈子。洱苒刚失恋就直接奔这儿来，看来咱涟漪在他心里还是挺有分量的！我知趣的退到门外去，站在角落里瞅着涟漪这会儿特认真的表情，抿起嘴角，偷偷笑起来。 没过多久，涟漪抱着枕头过来敲我的房门，我故作满脸吃惊的望着她，说道：“怎么啦，没得逞！他都这副模样了，你丫还不霸王硬上弓！等啥呢！” 涟漪顺手就将枕头扔过来，害羞地低声道：“说什么呢，讨厌。” 夜深了，偌大的月亮透过窗子照进房间里，窗帘被夜里的风吹起，轻轻招摇。我俩蜷在被子里，低声私语。涟漪跟我讲了关于洱苒的一切，她说的时候总让我感觉她的声音很温柔，跟裹了蜜似的，一阵阵甜进我的心里。后来我问她：“你是真觉得，仅是陪在身旁，就感到幸福吗？” 涟漪微笑着点头。我这会儿突然想起一个人，一个跟她很像的人，这人就是木轩！ 紧接着我就沉默了，倘若，我只是说倘若！倘若我回忆起了跟木轩以往所有的故事，是不是我也会像涟漪这样，在述说给她听的时候，让她感觉甜进心里呢！ 天亮了，今天是周末，除了上班外，这个时候涟漪也总是很早出门，因为我的身体，她会在假期里安排我的一日三餐，营养膳食，为这事儿我还特地在她面前好好的感动过一番！ 撑起懒腰出了门，正巧跟洱苒撞个正着，他不好意思的饶头冲我憨笑，我也回给他一张灿若烟霞的笑脸。餐桌上留下了俩份早点，说实在的，洱苒可比我要熟悉涟漪，就冲他顺手从身旁的柜子里取出一瓶香醋来，我就打从心眼里这么觉得。于是我故意调他，说：“哟，挺熟练嘛！” 洱苒抬起头略带疑惑的望着我，紧接着笑道：“芸芊你是不知道，涟漪这丫头你别看她平时怪体面的，其实她特习惯到处乱放东西，跟她呆久了你自然就明白！” “我明不明白不要紧，关键是你明白就成！”我继续抑扬顿挫的说着。 洱苒瞅着我半响，问道：“什么意思？” 我端坐起身子，抱着双臂说道：“跟你说件事儿吧！本来不该我说的，可我瞅着这事儿特别扭，干脆告儿你得了，你给我竖起耳朵好好听着！” “。。。。。。” 第五十六章 夜里我回家刚开门，就瞅见涟漪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脸认真的望着我。我走到她身旁放下手中钥匙，略带疑惑的问道：“怎么啦，干嘛这副表情？” 涟漪沉默了会儿没有回答我，紧接着语气生硬的问道：“今儿早你对洱苒说什么了？” 刚坐下的身子短暂的停顿了会儿，我能猜到涟漪为什么拉长着脸了。我故作镇定的笑道：“他跟你说啦？” “也就是说你真告诉他了对吧！”涟漪的声音已经分明充满了抱怨。 我想这会儿应该没机会再显摆咱耍嘴皮子的工夫了，于是我也认真的说道：“对，我是跟他讲了，可我也是为你好才说的，我看得出在洱苒眼里你很重要。。。。。。” 涟漪苦笑道：“得了吧！我说今儿个碰到他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爱搭理不搭理的！原来都是咱芸芊的‘功劳’！” “涟漪！”我语气沉重的唤她的名字，“洱苒他跟我说过，说他其实很在乎你！可能一时之间他也没办法接受。。。。。。” “芸芊，你听我说。。。。。。”涟漪试着打断我的话。 “你让我说完。。。。。。” “你先听我说！”涟漪使劲儿抓住我的胳膊，大声叫唤着。 我满脸吃惊的望着她。紧接着涟漪慢条斯理的说道：“芸芊，我的事希望你以后不要插手，就好像我不会再过问你的事一样，行吗？” “可是我不想你有遗憾啊！明明彼此相爱，为什么就不能好好说出来呢！” “比起芸芊，我想还是我自己要更了解他一些，你说不是吗！” “可那不是了解，而是逃避！你在逃避自己的感情，逃避自己的幸福，你知道吗！” “我没有！” “你有！” “我没有。。。。。。”涟漪的眼里已经擒满了泪水，却仍旧一遍又一遍地反驳着，只是声音却越来越失去底气。我望着涟漪的表情，心里也跟着难过起来。后来我没说话了，就只呆呆地望着涟漪哭，紧接着我上去抱住了她。 过了好久，涟漪终于开口了：“芸芊，我曾经说过，我有我自己的幸福，不管它在你眼里有多渺小，可在我看来，那就是很大的幸福，大到可以伴我一生一世；说实在的，一开始我并没想让谁知道，可直到遇见了你之后，我才改变了这个想法！芸芊你知道吗，你该是个多么耀眼的女孩子，聪明漂亮、天真善良！所以我很想让你跟我一起来分享这个秘密，我希望有人能跟我一样热衷这份幸福，就连那幅画册，也是我故意放在房间里的。。。。。。可是芸芊，今天你将这一切都给毁了。。。。。。我不怪你，真的，是我自己贪心了，我本想将你从众人堆里夺过来，只留在我身边，只做我的朋友，只对我一个人好！后来才发现，我早已被灼眼的光芒给刺得体无完肤了。。。。。。” 听完涟漪的话，我的心再次往下沉了沉，坐在沙发里抱着双膝，没有回应她。因为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怕自己说错了、说多了、说乱了、说哭了。。。。。。 又是很久的彼此沉默，涟漪抹干了眼泪，笑道：“怎么办呢，以后我到底该持怎样的情感，来面对我们的芸芊呀！” “。。。。。。” 是啊，以后我该拿怎样的态度，还面对这群柔情细腻的女孩子呀。。。。。 后来，我从涟漪家搬了出来，离开的时候我紧紧抱着她，抱了很久。拖着行李箱走在大街上，我拨通了洱苒的电话，在电话里我使劲儿的骂他，前后足足骂了一个多钟头！直到嗓子骂哑了才停下来，过了很久，我只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句话：“对不起。。。。。。”听完这仨字，我恨不得当场将手中的电话砸个稀巴烂。眼里的泪水“唰”一下就滚了下来，刹都刹不住！待我回过神来，这才发现道儿旁已经围满了行人，他们全都满脸疑惑的瞅着我，于是我卯足了劲儿哭喊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赶紧散了！” “芸芊！你这是干嘛呢！”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我下意识的回头，瞅见秋筠满脸忧伤的望着我，正一步一步的向我靠近过来。直到她走近了反复地唤我的名字，我才反应过来，紧接着狠狠的抱住她。 秋筠现在住的地方很漂亮，靠近湖边，空气也好，我站在她家阳台上深呼吸了好几下。秋筠一边帮我整理行李，一边问我：“怎么就搬出来了呢，寝室不住的好好的吗；百灵也真是的，怎么说也是姐妹一场，至于这么较劲儿吗；还有还有，你丫怎么又当街撒泼呢，谁不要你了非得哭爹喊妈的呀。。。。。。” 我就听着秋筠一个劲儿的在身旁责问我，我却什么话都没说。秋筠倒也知趣，见我不说话，也就不多问了。还是秋筠姐好，知道我什么时候不开心，什么时候不喜欢说话。 夜里洗完澡，总算清醒了过来。推开房门，秋筠正带着眼镜儿靠在床垫上看书，见我裹着睡袍进来，装作大吃一惊的表情打趣道：“哟，瞧这身段，够惹火的！来，宝贝儿，让大爷我好好琢磨琢磨！” 我将手中的毛巾直接扔过去，笑骂道：“滚你丫的！” 秋筠立马笑道：“终于活过来了，我还以为你丫至少得跟我这儿哑一天来着！” 我挤到她的身旁躺下来笑道：“死倒不会，就是给闹腾的，心里烦！” 秋筠接着说：“别尽乱想，小小年纪啥都没经历就要死要活的，敢情跟一阿婆似的！” 我笑出声来，“可不就是一婆婆，没准儿还没人家阿婆过的滋润！至少人家郁闷了还有一大帮子儿子女儿伺候着，你说不是吗！” “你还别往好处想，现在的阿婆可都是单身一人我告儿你，谁还管你这要死不死呢，直接送养老院一了百了！”秋筠捧着书笑道。 “诶，你还别说，这种感觉现在我可是深有体会！”我枕着手臂认真的说。 秋筠瞅过来掐我的脸蛋，笑道：“得了吧，就你遇到的这档子事儿，跟我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我还没说啥事儿呢，你怎么就觉得跟你没法比啊！”我问道。 “行，那你倒说说！” “我。。。。。。”还别说，当着秋筠这会儿的脸孔，我还真个说不出来，“我还就不告诉你了！”说罢我直接窜被窝里去了。 “不告诉我是吧！”秋筠一脸谄媚的笑道，顺势钻进被子里拼了命的挠我，我被她挠到蜷起身子一个劲儿地求饶，咱俩这会儿的笑声估计全小区都听得见！到后来秋筠问我草哲的事儿，说怎么人家就成了百灵的男朋友了，我告儿她咱俩没对上眼呗；我问她这段时间干嘛去了，跟人间蒸发似的，她告儿我说公司事儿忙呗；然后她接着问我，说我跟我后爸那档子事儿最后怎样了，我告儿她吹了呗还能怎样，难不成真嫁给他；紧接着我问她，这房子我就真只能待一个星期吗，她告儿我，说我要真想待也成，先去找一男的把处给破了，这房子跟处女不合。。。。。。 我知道这天晚上我俩后来的对话没有一句是真的，尽是胡扯！可是我又发觉咱俩说的话竟出奇的相似，谎言般的相似。。。。。。 后来的几天，秋筠很早就出门上班，然后很晚才会回来。撂下我一个人“独守空房”。学校的课程很少，艺设这学期主要的任务是安排学生搜集资料，为来年毕业设计做准备，于是留下了大片大片的空余时间给我们。每天晚上我都会看见许多豪华轿车开进这个小区，心想这小区住的可都是些有钱人啊，要哪天咱也能傍上一个，没准儿这辈子就衣食无忧了，我为自个儿这点儿小想法不禁暗地里偷笑！ 上网成了我打发时间的最好途径，顺便也可以找一下各个学校历届艺设毕业设计的资料。那天我刚开网页没多久，就听见有人敲门，以为是秋筠忘带了东西，打开门却看见一男的正站在门口。我犹豫的问他找谁？他看了我许久，紧接着问我秋筠在家吗？我说她刚出去了。然后他告诉我说他是秋筠的上司，本来约好一起去跟客户谈生意的，可是联系不上她，所以才找过来的。我赶紧请他进屋喝杯茶，紧接着对他说，您等会儿，我给她打个电话。秋筠的电话打不通，我这才记起她手机没电，刚还跟我说来着！于是我不好意思的笑道，要不您等会儿，秋筠知道您来找应该会回的。 第五十七章 紧接着我回到电脑前面，刚一抬头，就被眼前弹出的一则新闻吓懵了！“xx网惊爆女艺人百灵裸体视频——与其男友激情床戏”我赶紧点进去，整个片子下来，男主角全给了马赛克，可是百灵的脸蛋却清清楚楚的被拍下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那个男的真是草哲吗！我脑子这会儿满是疑惑，身后秋筠的老板走到我身旁笑道：“如今的女的，为了出名真什么都干得出来！” 我没理他，整个人几乎已经呆滞在电脑前面了。我怎么突然给忘了，站我身后的可是一男的，而且这会儿电脑里正一遍又一遍的放着激烈的镜头！于是我赶紧关掉它，可是已经晚了。。。。。。 我听到身后那男的说：“你是秋筠的姐妹吧，其实你何必想通过她来认识我呢，像你这么漂亮的女人，要是想要，我随时能满足你！从我进来那会儿你就一直在暗示我吧，你可真是用心良苦！”说罢他就整个身子扑过来。 我紧张地推开他，警惕的说道：“您误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 “哟，还跟我玩矜持呢！住这儿的女的哪个没被我玩过！可就你最合我胃口，今儿个你要伺候的好，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他一边说一边开始解皮带。 听完他的话，我赶紧往大门口躲，满脸慌张的喊道：“停！你要再敢脱，我喊人啦！” 他见我表情认真的样子，似乎也察觉到不对劲儿，于是收起了刚才的动作，向我表示抱歉。我见他是秋筠的上司，也没太过防备他的歉意，直到他走近了一把将我整个身子拉进他的怀里，我才知道上当了！紧接着他使劲儿的扯我的衣服，并且特用力的将我压进沙发里，语气紧促的说：“他妈老子火都上来了，你还敢跑！今儿个不把你办了，以为老子吃素的！” 拼命的反抗着，这会儿才突然发觉自个儿的力量那么有限，眼睁睁的望着身上的衣服被扯得七零八落，却一点儿办法也没有！我想大喊救命！可是刚喊出口，就被他用手给堵住了！这会儿眼泪“哗哗”往下掉！ “你干什么！”身上的庞然大物终于停止了他进一步的动作，我赶紧转过头，望见秋筠正站在门口，她手中的东西掉了一地。趁他不注意，我使劲儿推开了他，一股脑儿的跑过去扎进秋筠的怀里！秋筠赶紧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我的肩上，这会儿我的眼泪已经开始肆无忌惮的往下掉。。。。。。 天顶的灯打在客厅里，留下笔直的一束光线，我蜷缩在客厅的角落，脸上满是泪痕。秋筠靠在沙发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烟。后来她拧灭了手中最后一根，走到我面前“啪”的一下跪了下来。我侧脸望了望她，紧接着转回去，仍旧没有表情。 “芸芊，姐对不起你，你骂我、打我、怎么样都成。。。。。。”秋筠满脸认真的说。 我沉默了会儿，伸手拉她坐到我身旁，低声说道：“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你说，我经历的事儿没法跟你比了，因为你的事儿根本不是人经历的。” 秋筠小声的唤我的名字。 我将头靠在膝盖上，接着说：“真不是处女该待的地儿，我还一直以为是秋筠姐不喜欢我住这儿呢！。。。。。。能问你件事儿吗？” 秋筠认真的望着我回答道：“你说！” “一晚上多少？” “嗯？” “这儿不是窑子吗，总有个价呀，一晚上多少？” 秋筠的表情变得让我捉摸不定，她咬了咬嘴唇，轻声说道：“芸芊，咱不说这个成吗，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我深深叹了口气说道：“是呀，这么折腾一下就已经够累了，还真不知道姐你怎么受的住呢！”说罢我也没理秋筠的表情，起身进了房，最后撂下一句话：“我们姐妹仨有倆已经陷下去了，就剩下我一人儿，还活得特虚伪，怎么办呢，怪自个儿不合群呗；我明儿去看看百灵，你好好照顾自己！” 酒店的入口被记者堵得严严实实，来之前听庄宁说，她认识厨房里的一位师傅，于是我换上服务生的衣服跟随他悄悄从厨房后门溜了进去。这家五星酒店的风格跟上海那家很像，每层楼每个房间的隔音效果都特别好，所有的客房服务都是通过服务铃完成，我也能大致知道每层楼的格局。百灵住在第四十五楼4513房间，电梯开了，心里出奇的平静。刚没走上俩步，就在拐角处瞅见走廊上站着一群男女，细看了一下，最靠头那位不是草哲吗，我正准备上去打声招呼，突然发觉站他身旁的那群男的很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可到底是在哪儿呢！ 细想了会儿，不禁怔到一身冷汗！他们不就是。。。。。。不就是在学校门口差点强暴。。。。。。 突然有种非常不好的感觉涌上来，我的心这会儿已经跳到嗓子眼了！ 为什么草哲会和他们在一起！而且又怎么会出现在百灵的酒店！那刚才。。。。。。刚才在人群的那个女孩，我赶紧探出头。 斐丽！真是的你。。。。。。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我小心的站在离他们不远不近的地方，想听清楚他们在讲什么。最先开口的是其中一男的，他说：“总算让哥几个盼到了！一想到马上要操这么正点的妞，真他妈痛快！”紧接着是另外一个：“我说草哲，没想到你小子够狠的啊，玩完直接他妈翻脸不认人！” 草哲说：“我要不这样，哥几个能享受这艳福吗，别他妈磨叽，待会儿往死了做！” 斐丽说道：“行啦行啦，摄像机带了没，别光顾着自个儿舒坦，办正经事儿要紧！” 一男的接着说：“我说斐丽，你丫也挺能整的嘛，要不今个儿这事儿结了，晚点儿陪哥几个玩玩儿！” 斐丽谄笑道：“行，要是哥哥们待会儿还撑得住，小妹我奉陪到底！” 。。。。。。 原来这一切一切都是草哲的安排，他们每个人嘴里说的每一个字都让我听着恐惧，从未有过的恐惧！我终于明白了，他们这是想把百灵往死里整啊！而我由始至终都只是一颗任人摆布的棋子，草哲也好，斐丽也好，在我的眼里他们的样子突然变得特别不真实。。。。。。又或许是我老早在他们眼里就已经不真实！原来自始自终在我的世界里，所想所看的，全都是假的！以前百灵对我说的话，秋筠的话，涟漪的话，反反复复的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清澈并且明亮，是我始终听不进去。。。。。。 这会儿我只想着一件事儿，那就是阻止事情的发生！我匆匆忙忙赶在他们之前找到4513，拼了命的按门铃，里面传来一阵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刚一开门，百灵愣住了，我赶紧抓住她的手臂使劲儿往外扯，她有点儿懵，反抗着问我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这会儿我什么词儿都组织不起来了，一个劲儿的叫她跟我走！结果她用力地甩开了我的手，有那么一霎那，我的心特别的难过。百灵直勾勾的盯着我，冷静的说道：“有什么事儿你说，别跟一疯子似的乱拉乱扯。。。。。。” 我望着百灵的眼睛，这会儿突然让我觉得特别陌生，可是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直接喊起来：“你他妈把嘴给我闭了，赶紧跟我离开这儿！” 百灵被我一嗓门怔住了，呆呆的望着我，半响没整出一句话，可待我正准备牵她的手时，被她一巴掌拍开了，这次轮到我满脸惊讶的望着她。 百灵轻声开口了：“你来不就是想看我沦落成什么样儿了吗，现在你看到了，可以走了吧。。。。。。” 眼眶里的泪已经到极限了，伴随着大颗大颗的泪滴掉下来，我几乎是在嘶声地叫喊：“百灵，我许芸芊跪下来求你！走吧，只要离开这儿了，到时你想怎么骂就怎么骂，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求求你了。。。。。。”我疲惫的跪倒在地上。 百灵的眼眶里夺满了泪水，可她还是强忍着，手掌掩着差点儿失声的嘴巴。她慢慢的蹲下来，说道：“快别哭了，芸芊，我跟你走。。。。。。” 听到百灵的话，我赶紧抹了把眼泪，慌忙站起身子拉起她的手就准备离开。。。。。。只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第五十八章 我们所有的人四目相对，我能分明的望见草哲跟斐丽脸上的惊讶，可是立马转瞬即逝。刚那群男的里面有人开口了：“哟，这不是爱咱草哲爱得死去活来的那女的吗，怎么着，自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睡了，心里不踏实，想来找点儿刺激！行，没事儿，今晚有的你乐呵！” 百灵略带疑惑的问道：“怎么回事儿，草哲？” 我将百灵拉到身后，冷静的说：“你们有种就冲我来，不过我先把丑话撂这儿，你们今儿要真想干些什么这会儿咱也认了，可只要咱不是横着出去，你们就等着下辈子在哪儿蹲着吧！” 草哲的笑容打从我开口说话起就一直挂在脸上，让我不禁一阵寒战。他说道：“让我盼了这么久，芸芊你可算长大了！我可一直等着你哪天成熟了，立马就爱上你呢！可惜啊，你刚说什么来着，只要不是横着出去是吧，行，今晚我们让你没力气站起来不就行了！” “啪”，一个嘴巴子狠狠地煽在草哲的脸上，百灵的眼里已经满是泪水了，她嘴里恶狠狠的吐出俩字：“混蛋！” 接着草哲反手给了百灵一个耳光，百灵的身子没站稳直接摔倒在地上，草哲谄笑道：“哥几个，开工啦！” “等一下！” 所有的人都望过去，斐丽很认真的望着我，说道：“芸芊，今儿个没你什么事儿，你走吧！” “你说什么！”草哲诧异的望着斐丽。 斐丽仍旧满脸冷静的说道：“芸芊，我叫你走，你听到没！” “你他妈是不是傻了，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你让她走！她前脚走警察后脚就得来！” “可一开始咱说好了，这事儿跟芸芊没关系不是吗！”斐丽喊道。 “谁让她自个儿跑来的！我告儿你，今儿他妈一个都不许走！” “草哲！你给我清醒点儿！你要报复的是你女朋友，不是芸芊！是你女朋友抛弃了你，你要恨就恨她一个人！”斐丽叫道。 又是一巴掌，草哲直接打在斐丽的脸上，接着说道：“你他妈给我滚，我现在不想看到你！滚！” 斐丽回过头满脸忧伤的望了我一眼，紧接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看着斐丽远去的背影，让我感觉仿佛一丝曙光正在渐渐的暗灭。我没听懂他俩刚才的对话，后来我跟百灵被这帮男的硬生生的架进房间里，我俩都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我望见百灵毫无表情的脸庞，让我觉得特难受，我轻声唤她的名字，可她没理我。这群禽兽的行径让我觉得特别恶心，他们正一件件拔掉百灵的衣裳，并且凑在鼻子前面使劲儿的嗅着！这会儿突然有人敲门，我正准备大声喊救命，刚张口就被掩了回去。草哲小心的凑到门口，紧接着门开了，斐丽拎着一串电池进来，说道：“摄像机的电池，刚忘在包里了！” 草哲略显迟疑的接过去，说道：“还有事儿吗？” 斐丽摇了摇头。 “没事儿出去！” 她没有动静。 草哲继续说道：“干嘛还站在这儿！走啊！”说罢一个劲儿的推她出去，斐丽用手拦住门，说道：“能问你一件事儿吗？” 草哲显然已经非常不耐烦了。 “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恨你女朋友吗？” 草哲将手指顶在斐丽的额头上，说道：“我警告过你，不许再问这个问题，滚！” 斐丽的嘴角扬起一丝笑意：“我说什么来着，不许人家提你伤心事儿，看来草哲你也不过如此！” 草哲本来满脸的愤怒，可突然好像听出了斐丽话里意思，转怒为喜，笑着说：“你是在拖延时间吧，刚你出去干什么了！” 斐丽轻轻皱了下眉头，问道：“你在怀疑我？” 草哲沉默了会儿，说道：“不管是不是怀疑，今儿晚你也别想跑掉！”说罢直接拽住斐丽的胳膊拉进房间，刚准备关上门，就被人一脚给踢开了。。。。。。 说实在的，刚瞅见他那会儿，心里陡然感觉像被块石头压住似的，差点儿就喘不过气来！我望见他的眼神，充满着爱怜与疼惜，这是我第一次勇敢的迎上他的目光。。。。。。木轩，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侧脸看到老爸做在身旁，我的手被他死死的拽在手心里，他一见我醒来，又兴奋又激动的站起身子，赶紧按了护士铃。我小声的问他：“我怎么会在这里？” 老爸激动的对我说：“你不记得了吗，和你一起的百灵给我打电话，说你出事儿了，让我赶紧过来，你都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了。” 我急忙拉扯着老爸的手问道：“木轩呢，他怎么样了！” 老爸稳了稳我的情绪，说道：“他没事儿，就是伤的比较重，在隔壁躺着呢！” “我去看看他！”说着就准备起身。 老爸一把将我按回去，满脸严肃的说道：“你以为自个儿伤的轻呢，医生说你头部受到剧烈撞击，我真害怕你再次失忆，到时候连你老爸都不认识！” 我轻声说道，“没那么严重；对了，怎么不见百灵？” “我也不清楚，来的时候就没见着她。”老爸说着。 “是吗。。。。。。”我沉默了会儿，医生跟护士推门进来，老爸这才松开了我的手。我皱起眉头想着，怎么后来发生的事儿都想不起来了呢。我只记得昨天晚上木轩一个人冲进来，直接把我和百灵从床上拉下来。。。。。。紧接着他们就打了起来，很乱。。。。。我看到有人拿烟灰缸砸木轩的头。。。。。。然后木轩流血了。。。。。紧接着有人想拿花瓶。。。。。。然后我冲上去挡在木轩的身后。。。。。。后来，就不清楚了。。。。。。 正当医生检查的时候，突然有个护士推门进来，紧张的喊道：“张医生，隔壁房的病人突然内出血，情况很严重！” 听完她的话我脑子里顿时一阵轰鸣，全场的医护人员急忙跑过去！我疲惫的挪动自己的身体下了床，老爸唤了好几声我都没理他！我只是低声的告诉他，您就让我去看看吧，就一眼。。。。。。老爸望着我许久，终于主动过来搀扶我。 透过门外的玻璃，我能清晰的看见木轩憔悴的侧脸，他这会儿满身都是伤，手臂上，腿上，脸上，到处都是。。。。。。看着这样的木轩，心里突然觉得特别难过，轻轻的趴在玻璃窗上，泪水开始一滴一滴往下掉！为什么我明明可以偷偷为他落尽泪水，却始终没敢面对自己真实的感情呢。。。。。芸芊，为什么当所有的人都为你吃尽苦头，你却仍旧无动于衷呢，为什么你要这么坏。。。。。。为什么。。。。。。 我望见从木轩的口中汹涌而出的鲜血，吓到尖叫出来，突然脑子一阵晕眩，眼前一片黑暗。 “木轩，你看见那片星云了吗，那是属于你的星座！” “姐，你每天都会来这儿看星星吗？” “对啊，妈妈说，我的星座是所有里面最漂亮的！” “姐姐是什么星座？” “不是告诉过你吗，你自己找找，天上最亮最耀眼的那片就是了！” “姐姐的眼睛最亮了，真希望以后天天能跟芸芊姐在一起！” “我可爱的木轩，姐姐答应你。。。。。。” 医生告诉我，手术很成功，木轩已经度过了危险期。我拄着拐杖来到他的病房，他刚瞅见我就一个劲儿的乐不停，看着他的表情我真是又好笑、又好气、又怜惜。靠近他身旁坐了下来，木轩笑道：“姐，你这造型可够雷人的，我可刚受了内伤，受不了刺激！” 我面无表情的说道：“受不了就少说点话。” 木轩见我没理他的玩笑，于是渐渐收起了笑容，说道：“那天，你没事儿吧？” “还问我呢，瞧你，都伤成啥样了！” “ 你没事儿就行，我不要紧。。。。。。” “什么不要紧，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我打断了他的话。 木轩沉默了会儿，说道：“说实在的，我倒宁可自己救不回来，至少能让你为我伤心难过。。。。。。” 我眼里的泪水又开始打转了，低声说道：“说什么呢。。。。。。” “是啊，不管我做什么，都无法得到你的心，又怎么会为我伤心呢。。。。。。” 我沉默着没说话，紧接着站起身子准备离开。 “姐！”刚转身木轩就叫住了我，半开玩笑地说着，“如果，我是说如果。。。。。。在上海那会儿，你最先看到的是我，会不会令你改变对我的看法呢。。。。。。大半夜的一个人坐在台阶上睡觉，还真像姐能做的事儿，可是我会心疼你知道吗。。。。。。知道你身子弱，吹点风就容易感上风寒，感冒药、退烧药都给你搁床头上，也不知道你吃了没。。。。。。五年计划，姐你认为我是真忘了吗，还是，姐你让我忘记的呢。。。。。。就是因为你这样的性子，真害怕这次我一旦不在了，就没人能照顾你了。。。。。。所以芸芊你知道吗，手术那会儿我还一直对自己说，怎么着他妈都得活下去！你瞧，还真就活过来了。。。。。。” “快别说了。。。。。。木轩。。。。。。快别说了。。。。。。”背对着木轩，眼眶的泪肆无忌惮的往下淌，抹了把泪水转过身子，“我都知道，姐记起来了，我们的木轩是个善良的孩子，他喜欢看天空的星星，更喜欢看姐的眼睛，可却从不奢望得到她的爱情，总是不断地不断地的付出。。。。。。不过这会儿，姐告诉你，你给我好好活着，等到姐跟你褪掉了这身伤痛，准备乖乖的当姐的丈夫！” 终结:最后的结局 病房的窗台上摆满了盆栽，这会儿花开得特娇艳，阳光隔着树叶撒进窗子，落下一地的斑驳。我望见了木轩这辈子最开心的笑容，我在暗地里想，你小子栽我手里这会儿有的乐就尽管乐吧，以后可没啥机会了。。。。。。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过去了，最后一次见秋筠是在机场，她准备回杭州帮她妈打理茶馆，原来我误会了她，一直以来她都是受害者，被上司包养，还怀上了孩子，可她却没想打掉，上飞机的那会儿还挺着个大肚子，她走的时候告诉我说，有我这个妹妹她很开心； 涟漪跟洱苒最终还是走在了一起，他俩结婚那会儿，接到洱苒电话，他跟我说，让我跟木轩去当他俩的伴郎伴娘，我笑着说当伴娘可以，可伴郎那位置能另外再找一帅哥吗，甭找木轩了！我刚一说完就瞅见木轩坐我对面满脸的铁青，惹得我一直乐不停； 因为上次的事件，媒体公开发表道歉信，百灵的事业也总算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守的云开见月明”，遗憾的是至今为止，她都因为内疚没跟我联系，木轩跟我商量着等到哪天咱俩结婚的时候，一发请帖扔过去，看她丫死不死过来！ 再就是斐丽，法院判决最终由被告改为原告，仅是被关禁闭两个月，期间我去看望她，我望见了她脸上绽放的笑容，亲切和煦，我曾说过，我早已触及你的心，想不到它竟是这般温柔。斐丽认真的问我，如果刚上大学那会儿你我就彼此熟识，我们能成为朋友吗？我特真诚的点头。怎么不是呢，只不过咱俩都让时间给涮了，可是以后都不会了。 在草哲心里，一直觉得曾经的女朋友对不起他，那个女孩子偷走了他所有的一切，包括他善良的心。而百灵却因为像极了这个女孩，不幸陷入了草哲报复的阴谋里。。。。。。哎，多俊的一男的呀，都让女人给毁了。我记得我那会儿刚发出这个感叹的时候，木轩在身旁一个劲儿的点头，说，姐你知道就好，别到时候再多连累一帅哥！听完后我在一旁做作呕状！ 老妈忌日那天，我和木轩去往美国为她扫墓，余柏林将我们领到墓地旁，轻声对我说，“至今为止你爸都不知道这件事情！”我告诉他，我想将这个秘密继续瞒下去。站在老妈的墓碑前面，望着她充满笑容的脸，我突然觉得很庆幸，庆幸在我有生之年，能够真正了解自己母亲到底有多伟大！我悄悄抹了把眼泪，木轩将我小心地拥入怀里，我不禁在想，也许有一天，我会因为旧病的复发突然之间离开你，离开这个世界，到时候，我可怜的木轩，你该怎么办呀。。。。。。 回国的时候接到百灵的电话，她在电话里头对我说：“小样儿，在哪儿呢！咱俩多久没见了。。。。。。最近干嘛呢，把你男人带着咱姐妹找个地儿聚聚吧。。。。。。” 听着百灵的声音，一下子把我拉回了现实，我不禁在想，这不就是属于我的真实吗，哪怕在很多人眼里它并不那么真实，可是至少能让我鼓起勇气继续生活下去，这不就行了！站在机场的大厅里，望着眼前一直守在我身旁的木轩，脸上的笑容瞬间弥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