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流逝的幸福》 第一章 初遇 第一章 九月的气温正值高烧,三室一厅的小套房里安静的有些拘谨。没有人语,只有一台摇头落地扇在拼命地想要摆脱一百八十度的摇头束缚的呻吟声和妈妈在厨房洗碗的水声。 风扇前坐着一个穿着淡紫色睡衣、头发随意披散的女孩,面容姣好,眉目清秀。她犹豫着用手指不断地缠绕着垂在胸前的长发,想要义无反顾的大声说出她的想法,但是又有很多的顾虑。迟疑了好久,最终慢慢站起身,走到厨房门口,靠在墙壁上看着妈妈洗碗。 学校半个月的军训已经过去了,妈妈还没有给她允许入学的讯号。军训可以找个熟悉的医生开张病例证明不去参加,但是课总得要去上的呀。 “妈,明天我就要去学校报到了。” 好像是这句开场白,给了妈妈继续重复同个话题的勇气。她把洗碗布不轻不重的扔进水池里,担忧的看着她的女儿。 “你跟我说实话,以你的成绩名牌大学肯定能录取,你为什么非要去这所普通的学校读大学?” 填志愿的时候楼以蓝完全悖逆了父母的意愿,她把三个志愿全部填上同一所学校,而这个学校也是父母最敏感的学校。 “妈,你不要多想了,我答应章子墨要和他填同一个学校的,你不是也夸他是好孩子的吗?” “真的只是因为章子墨?” 听多了章子墨,妈妈还是半信半疑的加以确认。 楼以蓝肯定的点点头。 “蓝……”妈妈有些犹豫的说出下半句话,“妈妈不希望梦的事影响你的将来,生活总是要活的,其实我真的怕你会被梦的事影响,我怕你报那个学校是为了……” “妈。我收拾一下,明天去学校报道。”楼以蓝转身回房间。 拿起书桌上的合影,看着里面笑的灿烂的梦,眼眶又一次红了。那是08年暑假梦高考完以后,一家四口出去游山玩水时拍的全家福,也是最后一张全家福。 楼以蓝打开书橱,把一摞一摞书抱下来放好,拿起最底层一本《雾都孤儿》。小心的打开,拿出里面的一张照片,梦和一个长相英俊的男孩的亲密合影,梦笑得很幸福,很美丽…… 乘了五个小时的车程,终于到了这个陌生却又和她有割舍不了关系的城市,如果还有选择,她宁愿梦不要踏进这座城市一步,更不要说填这里的大学。 章子墨已经在出站口等了很久。他是一个有着柔和目光的男人,那样的目光有着镇静剂的作用,总是能让焦躁不安的心很快平静下来。他是一个不太会表达感情的人,内心再大的波涛也改变不了外表平静,他是一个高大白净喜欢冬天穿着宽松黑毛衣围围巾的男人。楼以蓝时常在想,如果让他去当明星,肯定是个红得最快的明星,他不仅有一张长得很好看的脸,还有一副好身材。是个典型的好男人。 看到拖着大箱子出来的楼以蓝,他显得有些激动,快步跑过去,有想要抱她的冲动。 楼以蓝平淡的表情,最终还是让他忍住了。 她坚持没让爸妈送过来,说是到了这边会有同学来接她。所以,爸妈只把她送上车,她是在看着妈妈抹泪中离开的。 公交车这个时间段非常的拥挤,他们只好乘的士去学校。一路上楼以蓝没有一句话。看着窗外,这个城市种的铁树比较多,已经很现代化的城市,还有一片一片正在开发的小区和写字楼。似乎有那么一天,高楼可以封闭这座城市,连只蚊子、苍蝇也别想飞进来。 从车前的镜子里,看见章子墨汗湿的t-恤,汗水浸湿了浅蓝色t-恤的领口,以前白皙的皮肤现在变得黑了不少,军训果然让人看起来健康。 “饿了吗?我知道学校旁边有一家很好吃的沙县,比家里的味道要纯正,特别是那里的凉拌面很好吃,正合你的口味。” 楼以蓝现在才体会到什么事“食不知味”,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在沉默什么。简单的吃了一点,楼以蓝就提着大包小包去了宿舍,还好宿舍是在二楼,要不然这么多东西肯定累死。 四人间的宿舍不是那么的拥挤,床铺在上面,下面是各自的写字台、书橱等私人领域。有独立的卫生间和洗澡间,除了没有空调和电视,其它都还算齐全。 三张床上都有人,只有一张空床,那应该就是她的了。 楼以蓝放下行李,惊扰了舍友的午休,有两个伸头下来张望。看见新到的舍友朱涵一下子坐起身,平时就好动的她,立刻爬下床,帮着楼以蓝整理行李。 “你好,我是朱涵,朱红的朱,涵养的涵。” 楼以蓝认真的听着,被眼前这个剪着齐耳波波头的女生吸引住了。 “我是楼以蓝。” 听到这个声音,一直没有抬头的孟湘,翘头看了眼新来的。 “真是你这个蓝妖精,我还以为是重名的人呢。” 楼以蓝看见和她邻床的是孟湘,简直不敢相信,哪有那么巧的缘分。初中和高中都和她同学,没想到,在大学里还能遇到她,并且还是同班同宿舍的床铺邻居。 孟湘仰天长啸,“这辈子算是栽在你个蓝妖精手里了,以为大学能摆脱你呢,结果又跟来了。” 虽然是抱怨,但是楼以蓝能听出话音里的高兴。 本以为这个完全陌生的大学,肯定会很孤独,只是没想到会碰到孟湘,这让楼以蓝多少有点心宽。 孟湘时常会抱怨,老天对蓝妖精太好了,居然让她遇见像她这么好的姐妹,而且还一直阴魂不散的跟着她。 吃饭的时候,孟湘会把豆角往她碗里夹,说豆角里有虫子,指不定哪节里就藏着一只,让蓝妖精一个人吃。 但是每次楼以蓝都会很开心的吃完。 孟湘会把被她多看了几眼的精美饰品扔给她,说饰品被蓝妖精污染,她不要。 楼以蓝一直都知道孟湘的好,对她掏心掏肺的好。 晚上班长通知班主任要在七点钟开班会,刚到学校还没熟悉东南西北的楼以蓝不得不哪里都跟着孟湘。 “班长是内定的还是民选?” “民选。”孟湘说的有些泄气,“他妈的傻b一个也能当班长,反正我孟湘很不服气。” 既然民选能当上,说明还是有能耐的,至少在人缘上不错。这么大一个校园,跟着孟湘经过一排排的高楼,经过大桥、小桥,经过荷花池,再乘电梯上五楼,翻山越岭终于到达指定地点。 教室门口站着一穿着白t-恤带图案的高大男生,笑着和过往的同学打招呼,那笑容很真诚,没有孟湘说的做作拉拢同学的意味。或者真是那样,只是楼以蓝看不出来,就像她总是分不清哪些人对她是好意哪些是恶意一样。 说到看人,她是最迟钝的。 走近了能看清楚他的脸,五官长得大气,很有北方男人的粗犷,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北方人。 乔帝看到陌生的脸孔,微微收敛笑容,上前问道,“你就是我们班没有参加军训的楼以蓝吧?” 楼以蓝扬起嘴角,轻笑了一下,表示默认。 “你的身体情况我和老班都有了解,没有关系,只要把医生开的病历证明交到学校就没问题了。” “废话,这还用你说。” 孟湘白了他一眼,拉着楼以蓝绕道后面,在最后一排坐下。 可能是因为军训刚结束,班级里还残留着汗腥味没有散尽,每个人都像是从非洲刚回来一样,除了孟湘。 孟湘的皮肤是越晒越泛白,一米七二的身高加上天生的好皮肤好身材,说是美女,一点也不为过。 “色坯子,一肚子坏水!” 楼以蓝笑了,一个暑假过后她觉得孟湘有点变了,当然不是因为头发被染成酒红色,剪了齐刘海并且还烫了一个梨花头,而是性格上的些许转变。当然这些转变肯定是与恋爱无关的。她不相信爱情就像不相信男人一样,所以,恋爱与孟湘是根本联系不到一起去的事情。多少男生为她舍身赴死,都没有一个能打动她的铁石心肠。 说她是女老大也不为过,高中的时候打架斗殴那是常事,到最后连老师都怕了这个不良学生,对她放之任之。估计让老师失算的是,这样的学生也能考上大学,而且还是不错的大学。 听着老班在讲台上讲着人生规划,唾液横飞。老班是一个年轻的女教师,估计也是刚毕业的,年轻且漂亮。 无聊之际,掏出手机准备玩游戏,就收到一条短信。 “放学后,荷花池边见。” 孟湘望了一眼,不屑的说:“呦~,约会呢!” 楼以蓝静静的合上手机,想着这会儿他应该已经在那里等了,他总是这个样子,无论做什么事,没让她等过半分钟。 “他配不上你,能配上你蓝妖精的一定要是个像史迪奇一样,能随时变身各种利器来保护你的宝贝。” 楼以蓝不明白为什么能在她身边的男人非像星际宝贝史迪奇一样,这和史迪奇又怎么能扯到一块去呢。 “它可以不是男人,但是一定要对你好,像家人一样。” 看着她说的这么动情,楼以蓝突然很想念梦,那个既是家人又是姐姐还是朋友的梦。 见到章子墨的时候,他正坐在荷花池边的石凳上,不用问就知道已经等了很久了。 “怎么着呀,在这养蚊子呢?” 孟湘有时候都想狠揍他一顿,一个长得也挺帅的男人就一直这么守候一个人,像全世界除了楼以蓝就没有其他女人一样。他虽然没有说出口,但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知道他对楼以蓝的感情不浅。 看见她们过来,章子墨咧嘴笑。 “无偿献血,做点好事。” “三人一起约会没问题吧,章鱼哥?” 孟湘夸张的搂住楼以蓝的肩膀,表示这丫头是她的所有物。 “前面两个字省略,直接喊哥就行了。没人嫌弃身边的美女多,多多益善。” “德行,没见过女人。” “只是没见过你这样的女人,学学人家蓝。你呀,别学着人家当剩女,还真相信尼姑庵里的工资不错呢,那也得有和尚愿意花钱给的。” “你去当和尚不是正好,我们不是很般配?” 孟湘阴阳怪气的说。 “不敢高攀。” “好了你们,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完啊。” 楼以蓝岔开他们的话题,他们不知道是哪世的冤家,让这世来祸害她。两人都是她的好友,少了谁也不能。 章子墨找她只是为了带她出去玩玩,学校附近有个夜市,每到晚上都热闹非凡,卖什么的都有,因为这样,吸引很多学生过去捧场。 章子墨是想到楼以蓝刚到学校,肯定有一些东西没备全,正好陪她一起出来逛逛。 看到一个摊位上,卖的都是精致的饰品,这立刻就吸引了她们俩,等她们挑选结束以后,转身却不见章子墨。 “还说是陪你出来逛逛的,人影也没有。” 她们站在路边谈论来往行人的穿衣风格,猜测他们的职业,猜测他们是哪个学校什么专业的,猜测经过打扮妖艳的女人是校妓还是人家的二奶。 “这个城市有钱人不少,但是这些二奶、小三儿的长的真他妈的丑,这样的货色也有人要,看来世界男人的饥渴度已经提高到我们不知道的程度了。” 楼以蓝听着孟湘的大发感慨只是笑。 “如果你去,可能会卖个不错的价钱。” 孟湘一听这话哪里愿意,“什么是可能?是一定!我至少是一流的,她们连三流的也排不上。” 正说笑着,章子墨过来了,手里拿着两个纸盒,走了那么远应该就是为了买这两个东西。 站到她们面前,伸手把盒子递给她们。 “你们女生不都是要有自己的小秘密吗?这个收秘密特安全,任凭你请几个开锁大王也开不了这盒子上的金锁。” “听你说的这么神,不用找开锁大王,一锤子下去不会就尸骨无存了吧?” “那你可得小心锤子嘣了砸掉大牙。” “谈什么呢,这么开心。” 乔帝看见她们俩,过来打个招呼。 章子墨困惑的看着突然插进来的陌生人,看看她们又看看陌生人。“朋友?” 乔帝哈哈一笑,“朋友现在还不算,以后肯定会是朋友。” 楼以蓝替章子墨介绍,“乔帝,我们班的班长。” “他是章子墨,老同学。” 乔帝豪爽的伸出手,“你好,以后可能都是朋友。” “诶,你是不是跟谁都自来熟啊?” 孟湘是看到他就不爽,军训的时候给她下马威的时候就应该会想到以后在她面前就别想好过。 乔帝笑呵呵的,毫不上心,“孟湘,还记恨我呢?如果不揪你出来杀一儆百,我们班哪能拿到第一啊,对不住你,改天专程向你赔不是。” “不稀罕。” “咦,好可爱的狗啊。” 楼以蓝蹲下身,抱起跑在她腿边的白色长毛狗,开心的逗它。 “丫头,不要弄这来历不明的狗,小心咬你一口。” “没事,孟湘你看,看它多可爱啊。” 楼以蓝把狗抱到孟湘面前,证明狗的可爱不会伤害她。 他们相互看了眼,他们这几个人一起陪着她都没有看见她笑的这么开心过,这等于什么?加加减减就等于他们比不上这只来历不明的长毛狗。 不会这么巧就会有一只长毛狗跑在蓝腿边,孟湘看见章子墨看着蓝好看的笑容出神,像是顿悟了。 “你这只章鱼还真会哄人开心,从哪里弄来的这只狗?” 章子墨被人误解,急忙辩解,“不是我弄来的。” “那它是凭空出现的!” 一直没开口的乔帝,拿起狗脖子里的项圈,项圈上挂着一个骨头状的铭牌,若有所思。 他见过这只狗,只是在哪里见过的呢,一时想不起来。 “你认识这只狗?” 看见乔帝奇怪的举动,章子墨和孟湘难得有一次默契。 “你还是放下吧,让它自己去找主人。” 乔帝想要从楼以蓝手里把狗接过来,却被她躲过去了。 “它一个人在街上多可怜,我在这里等它的主人来找它。” 正说着,一个女的急匆匆跑过来,一把夺过狗,下一个动作是一把推开楼以蓝。 她想后退,脚跟却抵在身后的台阶上,一个摇晃跌坐在台阶上。 章子墨抢先一步拉起楼以蓝。 孟湘把楼以蓝拖过来,站到这个顶着一头大波浪卷发,带着长长地假睫毛,穿着细细高跟鞋的女人面前。 “道歉。” 许梦琪像是听到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轻蔑的瞟她们一眼,不屑的说:“偷我的狗,没报警算是便宜你们了。” 孟湘一听就要扑上去教训她,却被楼以蓝紧紧的拉住。 “你把话说清楚,谁们偷你的狗了!” “孟湘,算了。” 这样的误会并不少见,没有多大的纠纷就算了,免得闹大。 “算了?”这两个字惹火了许梦琪,“偷了我的狗还恶人先告状,说‘算了’,像是真的是我对不起你一样,怎么?想要找警察来调查啊?好啊,我现在就打110。” “你的确是误会了,是狗自己跑过来,楼以蓝只是要陪狗在这里等主人来找,没有偷狗,况且我们连你的狗在哪里丢的都不知道,去哪里偷呢。” 乔帝上前来说话,简单的事情最好不要复杂化。 许梦琪看到乔帝,只觉得这个人面熟,却没有记住姓名。 “大一的新生?难怪这么没大没小!我还有事,否则跟你们没完!” 说完抱着狗匆匆的离开了。 “没大没小?”孟湘气得直瞪眼,“他妈的是哪座庵里的阿姑,气死我了!” 听乔帝说,这个打扮的跟个二奶一样的女的,今年大三,是院学生会的副主席,并且还是院模特社的社长。 在这个校园平衡倚重学生会来管事的学校,副主席的权利也是不小的,何况再加上一个社长的职务,更不能小视。更何况他们的专业日后和模特社合作的机会有很多,闹僵了对他们没有好处。 几经劝说,孟湘才忍住那口气。 “偷狗”事件,可把孟湘给气着了,非要送她从幼儿园重新读上来,像她这样的傻b将来要是进了社会顶多给人家当出气筒、冤大头,什么屎啊尿啊的都往她头上盖。像她这样的无能饭袋活着浪费粮食死了浪费土地,就该学学那个叫什么的江南名妓,自己买口棺材买根绳子,把棺材用绳子拴好挂在悬崖上,然后她不用犹豫直接躺进去就得了,这样全国人民都得到了解脱。 骂完之后还要再苦口婆心的劝她早日去把道具给准备好,如果一个人不行,趁她还没被气死,可以帮她盖棺盖。 之后的几天,她总会被孟湘拖去图书馆,去研究《孙子兵法》,让她好好的研究里面的用兵技法,人说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孟湘不信《孙子兵法》能对她不起作用。 可是每次拿起书,她就会趴在桌子上睡觉,一点也看不进去。 虽说是南方雨水多,但是楼以蓝到学校这么些天还是第一次遇见下雨天。 听说了有雨,所以准备好了雨伞,刚好用得上。 “你丫头,活该吃亏上当!” “那个谁说的,吃亏是福。” “好,把身上的钱啊手机的都掏给我,既然吃亏是福,那我就让你幸福幸福。” 孟湘想起手机,摸摸口袋,果然没有。 “你去前面的荷花池那等我,我手机落下了。” 下雨天的荷花池感觉很有意境,孟湘是不是知道这里肯定会变得很有诗意才让她来这里等的。看着池里荷叶上的水珠,她想起了王冕。 一场春雨一场暖,一场秋雨一场寒。 荷花不在了,只留下等待死亡的荷叶,孤立无援,在雨里坚强支撑着擎雨盖。这样的场景如此凄凉。 正看着荷叶出神,一双手突然从身后搭在她的双肩上,还没反应过来,一条修长的身影就挤进了伞下。一张好看到不真实的脸挡住了她的双眸,好看的脸上还留有雨水,雨水顺着发尖还在往下滴水。 楼以蓝被眼前这一幕吓住了。 现在是什么状况?一个单纯可爱的美少女大白天的站在雨里公然被人抢夺雨伞? 看见被吓住的楼以蓝,伞下的陌生人突然给了她一个很好看的笑容。 “新生吧?” 楼以蓝双手紧紧握住伞柄,担心这个陌生人真的抢走她的雨伞。然后说了一句很白痴的话,“你怎么知道?” 陌生人坏坏的一笑,“看见我还能这么平静的女孩,不是新生就是白痴。” “哦。”楼以蓝睁大眼睛,低声应了一声。 陌生人对这个反应有点惊讶,随后又说,“开个玩笑,我是看见你脸上还带着稚嫩的单纯,所以猜出来的。” 随后楼以蓝又问了一个更白痴的问题,她自己都想抽自己耳光。“那你现在没事吗?” 躲在伞下躲雨当然是没事。 可以想象一连串大大的问号在陌生人的脑海中闪现的情景。 “不是,我是说你跑来我伞下没事吗?也不是……” 来她伞下当然是躲雨了,要不就是抢伞,反正和雨伞脱不了关系。突然想到一会儿孟湘回来,看见现在的情景,一个大活人大雨天的雨伞都能被人夺走,肯定又要让她去买棺材买绳子了。 她突然握紧雨伞后退几步,把他扔在雨中。 “别想抢我的雨伞。”说完急忙撑伞跑走了。 “喂,我只是想让你撑我去一个……” 陌生人在身后喊,楼以蓝头也不回的逃走了。 楼以蓝回想了一下刚刚那人的面孔,感觉有一丝的熟悉,像是见过又好像没见过。 孟湘的电话来了。 “你丫头在哪呢?五分钟后看不见你就等着买棺材吧!” 然后手机就被挂断了。 五分钟,要想跑到附近的餐馆还真需要点脚力。 她们肯定已经在那里等了,说好了晚上乔帝请客的,而且是客人随便她们选,她们当然是能带多少带多少去了,不要她们掏钱,还能落个人情,何乐不为呢。 楼以蓝撑着伞一路狂奔过去,孟湘那臭脾气她可不敢惹。 果然,她跑到的时候,该到的都已经在门口等了,只差她一个。 “你是傻b二号啊,让你在那等你还真的死心眼一直在那等,你看见时间到了我还没去就不知道先过来,况且下这么大的雨!” 孟湘把楼以蓝拖进门,一边骂一边替她拍掉衣服上的水珠,然后把她凌乱的刘海整理整齐。 乔帝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孟湘哪天要是能学会像蓝一样乖巧,估计全校男生都会追你。你就是一张嘴讨人厌,明明是担心她,却骂的这样凶。” 大家都没搞明白他什么时候改口叫蓝了,问到的时候才说,是听见章子墨这么叫的,他觉得亲切也就这么叫了。 朱涵似乎对章子墨特别的热情,不仅问了班级、专业,连电话也留下来了,并且坐下的时候很自觉地坐到他身边,楼以蓝看见她这么有兴趣,也识趣的让位置给她。 席间最为安静的就是金书媛了,她不爱说话,长得文文弱弱、白白净净的,就像是古代的大家闺秀一样。她一头大波浪卷发,衬着她的脸,很有几分姿色。 别人说到好笑的地方,她也只是轻轻抿唇浅笑。 孟湘不喜欢她,看到她不舒服,觉得很假,很做作,现在是什么时代,没人会稀罕装出来的“大家闺秀”。但是楼以蓝非要叫她一起来,要不然孤立她一个人,这四年舍友生活要怎么相处。 “乔帝,你这个把班级看得如此重要的人,现在在这里单独请客,不怕别人知道后你的工作不好做吗?” 孟湘知道他心里想什么,还真以为是请客赔罪呢,要不是楼以蓝,他们这伙人哪有这个口福啊。 乔帝笑了笑。 “有你在已经不好做了。” “喂,说话可是要凭良心的啊,我可是‘五好公民’,我可没招你惹你啊。” 是,她是不和气,但是也不是个害虫啊,怎么搞的她好像是个巨大的班级害虫一样。 乔帝一一敬酒,拿出了主人的职责,招呼大家吃好喝好。 喝到金书媛的时候,她却没有端酒杯。 “不会这么不给面子吧?” 金书媛浅笑推辞,“妈妈说,女孩子在外面沾酒不好。” “在外面沾酒不好,那你都是买酒躲在家里喝的?” 孟湘一句话,全桌都笑开了。 “少喝一点不碍事的。” 金书媛旁边的楼以蓝不想乔帝尴尬,也插进来劝说。 “抱歉,妈妈说的话我一定要听的。” 声音轻柔娇弱,显得很无辜。 孟湘不耐烦了,“乔帝,人家不喝就不要逼人家了,人家家教好,不像我们这群无人管的。” 孟湘忽然饶有兴趣的问,“金书媛,你父母是干什么的?是家里的独生女?” 金书媛抬起眼眸,平静的脸上迅速掠过一丝感情,却无人察觉她的变化,就连离她最近的楼以蓝也没有察觉 第二章 深陷其中 第二章 深陷其中 现在的生活就是大学生活,到校一个月,回想了一下,发觉这一个月过的多么没意义。 吃饭要靠熟人,饭菜能多给点。做事要靠老师的关系,没有关系借不到人台,没有人台就要自己花钱去买,比较差的还要几百块钱对于在校学生来说,一个月的生活费已经下去一半了。没办法,就只好找有关系的人去借,软磨硬泡才说动乔帝帮忙去借两个过来。 用孟湘的话说,官大压死胖人,关系挤死瘦人。像她们这样的瘦人,没关系只能被人从门缝里挤死。 她们也听了乔帝的劝告,不要对不公平的事情再忿忿不平,大学校园就是一个小型的社会圈,校长就是这个圈内的国王,下面一层层组成一个金字塔阶层,只是他们是处在最下面一层,只要有机会,一定要往上爬,爬到上面才能压制曾经压制过你的人。 这话虽然不假,但是楼以蓝和孟湘,不是没听进去,也不是故意挑战权利,只是她们控制不了打抱不平的心。 孟湘说要改善伙食,用哪部电影里的话说,这么久没有开荤,就连拉屎也没有肉味儿了。 学校条件最好的餐厅就是二楼了,里面环境不错,至少没有到处都是油污味和一些剩菜剩饭掺和在一起的味道。 二楼的饭菜色是色味儿是味儿的,虽然贵是贵了点,但是吃着舒服,就像大爷逛窑子,谁不点既贵又漂亮的姑娘,花钱就是要图个舒服和享受,要是图便宜,家里的黄脸婆是免费的不用,干嘛还要花钱去外面找呢。 等她们仨到二楼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学校有钱人这么多,座位客满还不算,旁边走道里还排了一条老长的队,真应了那句话。人家坐着你站着,人家吃着你看着。 “平时捐款时没见着几个有钱人,感情把钱都拿来花在吃上面了,看看这些油脑肥肠的猪相,我要是在这里吃我也就是猪。” 孟湘找到很好安慰自己的理由。 正准备离开,转脸碰见金书媛。 “没有位置了,不介意和我一桌吧?我等个朋友,他临时有事来不了了。” 她说话声音的音量拿捏的很标准,处在那个让人能听得清又能很容易接受。 有这么好的事为什么不去呢? “猪,一起吧?” 楼以蓝故意拿孟湘开心,看着她犹豫的样子,估计是猪和美食在脑子里还没斗出个胜负。 朱涵性格直率,看见金书媛在学校吃顿饭还要穿的这么正式,应该不会是普通的朋友,肯定有问题。 “你等的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 金书媛只是礼貌的浅笑,笑容里看不出任何感情。 “只是朋友。” 有服务员拿来菜谱,孟湘要吃辣子鸡,楼以蓝很久没吃她钟爱的水煮鱼了。 “书媛,你吃什么?” 还没等到金书媛回答,就见一女的急匆匆的过来,那女的长得金发碧眼,在旁边一桌一边着急的说一边比划,让一桌人都目瞪口呆,不明白她到底要表达什么。 那语言听着好像不是英语,若是英语,即使听不懂整句话,但是个别单词应该是能听得懂的。 说到这里就觉得可悲,大学里语文可以不学,但是英语是每所学校必学的科目,而且本科学校英语水平必须过四级才能拿到毕业证书,但是却没有规定非文科类专业的学生普通话水平要过几级才能拿到毕业证书。 这是崇洋媚外吗?虽然不承认,但却是事实。 从小学到大的英语,如果找个老外过来对话,那场景用“驴头不对马嘴”来形容应该不为过。 金发女郎因为没人听得懂她说的,急得满头大汗。 饭菜香味之中夹杂了一股甜甜的香水味飘过来,这种香味楼以蓝闻见过。 果然,是那个长毛狗女人。 今天穿着抹胸白色蕾丝短裙,裸露着细长的美腿,清高一切,跟着一个男的一起进来。 楼以蓝透过长毛狗女人看清了那个男的。 让楼以蓝瞠目的是,那个男的就是那个好看到过分地步的陌生人,在下雨天意图抢她雨伞的男人。 楼以蓝认真的打量了一番,他头发留的很随意,但是又像是精心设计过的,着装也是,不像是很做作的注重外表,但是随意穿着却让人找不出瑕疵。脸上英气逼人,俊美当中透着玩世不恭,桀骜的外表下好像隐藏着脆弱的心。 什么脆弱的心啊。楼以蓝立刻否定了自己的猜想,能站在这么高傲的女人身边的男人也一定不是等闲之辈,还有什么脆弱的心可言。 两个焦点人物径直走向事发地点。 他开口说了点什么。让那位焦急的金发女郎立刻平静下来,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说了一连串的外星语。男人认真的听着,然后用同样的外星语回了几句。 “这位是教法语的外教。她在找一个心形的项链吊坠,估计掉在餐厅的某个角落,大家帮忙找找。” 话音一落,就听到一片拉椅子,托桌子的嘈杂声,好像不弄这么大的声响别人不知道他们是在找东西一样。 不过,他的一句话就能调动这么多的帮手,说明他的话还是有些分量的。自他们俩进来就一直是目光的射杀对象,羡慕的,嫉妒的,憎恨的,爱慕的……。不过这些目光他们应该不是第一次遇见,想想也知道有十足的抵抗力了,百毒不侵。 楼以蓝终于懂得孟湘说的什么是:有仇报仇了。这次的确是报仇的好机会。 高中的时候,一打五,被人群殴,门牙都打掉了还不认输,因为她认为她没有错。 乔帝已经跟她说了,这个女的不好惹,可她就乐意去捣蜂窝。 “听说狗鼻子很灵的,不要干站着,一起去找啊。如果这狗连基本的狗常识都不会,那就不要拿它当狗养了,当女儿养着更高贵。” 两条目光立刻投向发声处。 楼以蓝抓起桌子上的菜谱遮住脸,她可不想被认出来。丢在雨中之仇,羞辱女友之仇,这次肯定是死定了。 被激怒的许梦琪好像因为什么原因,要保持形象,只是表情僵硬的可怕。想要教训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但又有所顾忌。 她的目光投向身边的男人脸上,希望男人能够替她出气。可看见的是他的目光投在竖起来的菜谱上,丝毫没把她的羞辱放在心上。 男人缓步走向她们。 孟湘以为这个好看的男人要动手打她,“嗖”的一下站起身,做好防备。 只是没想到好看男人一把夺过楼以蓝手里的菜谱。 “真巧,在这里遇见。” 几个字从牙缝里一个一个挤出来,充满了敌意。 一桌人哑然,正当楼以蓝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一个声音打破了僵局。 “学长,是这个吗?” 一个女的笑容腼腆的递过来吊坠。 金发女郎接过吊坠,兴奋不已。 她打开吊坠,里面是一张小照片,她和一个年轻男人中间还有一个可爱的小脑袋,是一家三口的合影。 现在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着急了,只身到中国来,只带了家人的照片,不是吊坠有多么珍贵,珍贵的是里面的照片。 英俊男人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定格,但是稍纵即逝。 随后说了几句外星语,应该是告别的。 结束了一件事,现在可以专心对付她们了。 楼以蓝从来没有这么大的勇气,《孙子兵法》里怎么说来着,先发制人。 “有谁会在下雨天借伞给你的,不仅我,他们也都不会。” 英俊男人像是要验证她说的话并非属实,特意问了一个女生。“下雨天,我在淋雨,你会借伞给我吗?” “当然会,借别人的也要给学长。”他得意的看着一脸纠结的女孩。 楼以蓝迅速站起来,有点狗急跳墙的冲动。 “有哪条法律规定在下雨天我就一定要借伞给你,伞是我的,怎么处理是我的事,不借也是我说了算。” 孟湘赞许的点点头,终于像一回她孟湘的朋友了。 本来以为他会被激怒,没想到听见楼以蓝这么说,他居然笑了,那笑容很好看,好看到让所有女孩想入非非。 “童言无忌啊,不过的确如此,没有法律规定你要借伞给我。” 咦?他的反应留下一脸错愕的她们,就连经过大风大浪的孟湘也摸不透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没有定性。 更让她们没想到的是,他居然说:“之前没能认识一个把我扔在雨中自己逃走的人真遗憾,你好,我是邱雨泽……” 楼以蓝听见后面三个字像是被雷击中了,盯着他动荡不得。 邱雨泽,邱雨泽…… 忽然从无底的黑暗处传来了力量,她一把扶住餐桌,餐具掉了一地。她像是聋了,看见碗碟掉在地板上碎成无数块,她居然听不见声音。 而且胸口像是被堵住了,喘不上气。 一个欢快的声音一直在脑海里重复着一句话。 他叫邱雨泽,他说算命先生给他取名,说他命中缺水,光有“雨”还不够,所以还要选三点水的“泽”来为名…… 还要选三点水的“泽”来为名…… 不知道过了多久,楼以蓝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狭窄的床上,周围还有空床,上面都是一套白色。房间残有浓重的药水味。 是医务室。 正疑惑,章子墨就推门进来了。 看见她醒了,他才微微松了口气。 “我怎么在这里?孟湘呢?” 章子墨沉默了一下,眸子里有淡淡的担心,说:“她怕你饿,出去给你买饭去了。” 她掀开被子跳下床,“还买什么啊,一起去吃就好了,你吃了吗?一起去吧。” 章子墨突然拉住她,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孟湘就回来了。 看见楼以蓝醒了,她立刻冲过来骂她。 “你个妖精装什么死,再这样莫名其妙的装死看我不直接把你拖到一个无人的荒野里留给野狗当晚餐!有种你装死就装到底,不要再醒来祸害人民!” “我不醒来留你一个人哪够祸害那么多人。” 不说还好,楼以蓝一开口孟湘就哇的一声哭出来。 一边哭一边掐她,“你个死丫头吓死我了,你莫名其妙的激动什么!医生说你是一时激动,心脏负重过大导致供血不足才晕倒的,你说,你见着个帅哥也不至于这么激动吧!” 孟湘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往楼以蓝衣服上擦。 楼以蓝迅速把饭消灭掉,然后离开满是白色的地方。 以前在她眼里,白色代表的是纯洁,而她对白色又情有独钟。自从两年前她就戒掉了白色。有那么一段时间,她很害怕看见白布,害怕踏进医院。白色再也不是纯洁的象征,而是死亡。 她讨厌白色,讨厌医院。 因为这些都会让她想起梦,想起可怕的停尸房,想起失血过多的可怕脸色,想起被摔碎的脑壳…… 梦的一切美好都会被她可怕的死亡方式覆盖,她不能想起梦。刚失去梦的时候,她经常在夜里尖叫着醒来,噩梦连连,她整夜整夜的失眠……没人知道整整一周没有合眼的滋味,最后还是医生对她用催眠药才让她睡去。 她不能闭上眼睛,只要一闭眼,就会看见梦站在六楼的楼顶上往下跳,然后是骨骼碎裂的声音,鲜红的血液从她摔裂的脑壳里汩汩流出,像是倒掉的瓶子,液体止不住的流,直到流干身上的最后一滴血…… 这样的画面曾一遍一遍的在眼前出现,要不就是感觉被梦抱着睡着,然后又被潮湿黏糊又带着腥味的液体浸泡着醒来,睁眼看见梦浑身血淋淋的站在床边…… 那样的日子,楼以蓝没有感觉到自己还活着,她以为她已经随着梦一起死去了,她是梦的影子,梦做什么她都会模仿,忽然有一天肉身突然消失了,影子还能存活吗? 梦的突然去世,让她病了一个月,也沉默了一个月。那一个月,她完全沉浸在梦跳楼的那一刻,走不出来,不和任何人说一句话。那些日子,父母真的以为要同时失去两个女儿…… 躺在床上,楼以蓝紧紧的握住手里的照片。 她们都已经睡熟了,只有她难以入睡,那些鲜艳的记忆,并没有随着时间褪色。 她悄悄的擦掉眼角的泪珠,坐起身,打开台灯。 看清照片上的人,难以想象梦是多么爱这个男人。 梦死时,口袋里除了留有这张照片什么也没带。本来应该把照片烧给梦,可是她舍不得,她不能烧掉梦活过的证据。她不相信梦夜生活糜烂这样的说法,她相信梦是殉情,却不知道为什么要殉情,这个男人到底对梦做了什么,让梦能绝望到跳楼自杀…… 第二天早上,孟湘起床去厕所,看见楼以蓝没有在床上睡觉却趴在写字台上睡着了。 孟湘大骂,问她到底怎么了,一个人发什么神经有床不睡却趴在写字台上。 其实她不知道,楼以蓝直到天亮才趴在桌子上小睡了一会儿。本想回避孟湘的追问,却被孟湘抓住了。 孟湘不相信的仔细看了她的眼睛里的血丝,“你一夜没睡?” 楼以蓝没有说话,不想开口。 孟湘心里着急,立刻就发火了。 “楼以蓝,你他妈当我是什么人?我是这么不值得让人信任的人吗?有事瞒着我,我他妈是傻b还跟着你瞎操心!我他妈就是下贱,多管你的那些鸟事!” 秋天的早上有些凉意,楼以蓝拿了件外套出去了。她想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一个人安静的呆着就好了。 最安静的地方就是学校里的那片红枫林,她找到了石凳。 肉身没有了,影子还可以单独的存活吗? 她原本以为她已经接受梦去世的事实,而且满心的疑问让她义无反顾的填了这所学校,她太相信自己的承受力了。她以为两年了,两年时间足够让她能以旁观者的眼光来看清梦在这里的生活,找到她要找的答案。可是,她仅仅是遇见了邱雨泽就立刻让她乱了阵脚。 梦的声音又出现在脑海里,画面也越来越清晰。 梦幸福的指着照片上的男孩说,他叫邱雨泽,他说是算命先生给他取的名,说他命中缺水,光有“雨”还不够,所以还要选三点水的“泽”来为名。 他是我今生的最爱,以后我们要结婚,泽说他要两个孩子,不管男孩女孩都要两个。因为一个孩子孤单的长大很可怜,一定要有个亲密的伙伴才行。 还在读高中的楼以蓝枕着梦的腿,稚嫩的问,你这么相信他会娶你?不会骗你吗? 当然,泽说我是他活着的意义,如果没有我,他一天也活不下去。所以,他不娶我,以后他要怎么活着? …… 多么假的誓言,现在梦不在了,你为什么还活着? 你给了梦什么样的力量让她这么相信你会给她未来? 梦既然是你活着的意义,活着的意义都消失了你为什么还活着?你不应该活着……你应该陪着梦,梦是这么的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你不该活着…… “……蓝!” 楼以蓝回神,不知道章子墨什么时候在这里的,而且还握着她的手。 章子墨慢慢展开她紧握的拳头,由于握的太用力,掌心留下四条深深的指甲印痕。 他微微蹙眉,担心的看着魂不守舍的楼以蓝。 “你怎么了,刚刚你的目光很可怕,我一直喊你你却听不见,像是入魔了一样,拳头攥的那么紧,都没觉得痛吗?你在想什么?” 楼以蓝忽然紧张的看着自己的双手,现在才感觉到痛。 她无辜的看着章子墨,“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孟湘说看着你来了这里,担心你,让我过来看看。” 她回想起刚刚那么浓重想要杀人的冲动,顿生恐惧。 “我……我病了……”楼以蓝忽然站起来,焦虑的扣紧双手,“梦死了,我生病了,不要告诉妈妈我病了,她会担心,我害怕她的眼泪,讨厌她的眼泪……” 章子墨握紧她不安的双手。他知道两年前梦跳楼自杀的事情,也知道是楼以蓝亲眼目睹了过程,还知道梦的事让楼以蓝差点活不过来。亲眼目睹了死亡过程的人,那要承受多大的心理压力,况且那个人还是她从小就形影不离的亲姐姐。 他了解,他都了解。 “你没病,梦是梦,你是你,不要把梦想象成是你,你们是独立存活的两个人!” “不是,我是梦的影子,肉身没了,影子就不能存活。” 章子墨感觉到心痛难耐。他不知道,本来好好的现在为什么又变成这个样子。他不敢想象两年前去医院看见的楼以蓝,双目如死灰,漠视一切存在。 她到底为什么要来这所学校,拿他当幌子决绝的填报这所学校。他很清楚,她是不会因为他而填这所学校的。 “不要胡思乱想了,孟湘说你是因为看见帅哥晕倒的,是什么样的帅哥有这么大的杀伤力?” 章子墨本来是想转移话题的,可是说了这句话,让楼以蓝的情绪更加不稳定了。 “我昨天看见邱雨泽了,我看见了害死梦的凶手,是他害死梦的……” “蓝,不要乱说,他不是凶手。” 楼以蓝急得眼泪汪汪,“你相信我,真的是他害死梦的,我有证据。” 楼以蓝快速的在口袋里翻找,在钱夹照片的最后面掏出那张揉得很皱的照片,然后指着照片上的男的给他看。 “他就是邱雨泽,梦跳楼的时候什么也没带,单单带了这张照片,梦肯定是要告诉我他就是凶手。警察判断是错的,梦是不会无缘无故的自杀,他是凶手,他肯定是凶手。是他欺骗了梦的感情,所以梦才会绝望的自杀……” 楼以蓝越说越激动,她捂住胸口努力的呼吸。 “蓝,你冷静一点!不要这么激动!好,我相信你。” 楼以蓝兴奋的抓住章子墨,“你相信我?你是相信我的?” 为了让她平静下来,他选择相信她。 “我相信你,来,坐下。”章子墨一直在想办法让她走出梦的阴影,他自己都没有信心能帮到她。 “蓝,你先静下心来听我说。”看见楼以蓝听话的点头,他接着说:“你刚刚也说了,是邱雨泽欺骗了梦的感情,梦才会绝望的自杀。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一方一厢情愿往往不会有好的结果,不爱就离开,这是很平常的事情。梦的自杀也许是有邱雨泽的错,但是他没有参与梦的任何自杀行动,所以他不能被叫做凶手,顶多是道德上的谴责,你懂吗?” “不可能,他给了梦决心死亡的承诺,可是,梦死了,他却还活着……,他不应该活着的……他应该陪着梦一起死才对……” 楼以蓝出神的自言自语,她想不通。 她认识的梦哪方面都不是有自杀倾向的人,一定有什么让她非死不可的理由,要不然,梦怎么会丢下她丢下爸爸妈妈在自家那栋楼顶上自杀呢? 梦是多么听话懂事的女儿,她不可能想不到失去她,爸爸妈妈会有多伤心,可是她还是那样做了,为什么? “楼以蓝,你他妈非要把自己逼疯了才罢休吗!” 孟湘已经站在旁边看了很久,她很清楚蓝和梦的感情,以前她还会羡慕蓝有一个这么好的姐姐,没想到,如此好的两姐妹,失去一个,那她必定会是另一个人的毒药。 “蓝,你摸摸自己的良心这么些年我对你怎样,你虽不是我妹妹我却待你如亲妹妹一样。可是我却没想到,在你心里原来根本没有我的存在,一直都只有梦,梦是你的一切,那我又是什么?我今天把话撂这了,你不给我马上振作起来,我们就绝交!以后我们就是陌生人!” 说完,孟湘红着眼睛离开了。 她相信蓝心里一定有她,若是真没有,那么绝交了也就罢了,反正她什么也不是,也不用再犯贱的自作多情了。 她不会像章子墨那样再去苦口婆心的劝她,梦是蓝一道跨不过的鸿沟,只要想起梦,蓝立刻就会神经紧张,几近崩溃。 两年前也是这样,梦去世的第二天,蓝像是正常人一样来学校上课,却在课堂上晕倒。她精神上承受的压力她体会不到但是她可以理解,如果蓝真的走不出来,那她怎样努力也是白费功夫。 章子墨说得再多,她是听不进去的。 蓝的推断可能一直藏在她的心底,只不过直到现在才真正说出口,两年前她是根本就不开口,没人能让她说一句话。 直到晚上,孟湘都没有和楼以蓝说一句话,在她没做决定之前,她是不会理睬她的。 等到宿舍熄灯了,楼以蓝还是眼睛睁得大大的。 她会振作,会逼着自己不要去想梦,会努力保持自己不那么激动,可是,她仍然睡不着。 她坐起来,轻轻的爬到孟湘的床上,小声问,“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我睡不着。” 孟湘一把搂住楼以蓝,无声的哭了。 她知道蓝所受到的折磨,但是她真的很害怕再看见两年前的楼以蓝,那时的楼以蓝和死人没什么两样。折磨着父母,折磨着朋友,折磨着所有关心她的人。她不要再看见那时的楼以蓝。 楼以蓝搂住孟湘,她知道孟湘对她的好。她很了解孟湘,别看孟湘整天天不怕地不怕的,但是,只要触及感情的事,就是她的软肋,她害怕失去,害怕受伤,所以至今都没敢谈一次恋爱。 她浑身都是刀枪不入,唯独内心,内心是她最软弱的地方。 “我睡不着,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安静的入睡?” 孟湘擦擦鼻涕眼泪,“没有,我知道你是老大,你可是有一星期不睡觉的记录的。” “睡不着就聊天,明天陪你去买安眠药。” 说的轻巧,还没过十二点孟湘就睡得跟猪一样。 楼以蓝只能睁大眼睛努力看清黑暗,每当思绪飘向梦的方向,她都会狠狠地掐自己一下。 不是有人说睡不着就数绵羊吗?她把她所知道的羊的种族都数了一遍,仍然很清醒,看来羊对她是不起作用了。 她必须要做点事情,让自己忙碌起来,没有时间想起梦,那样就不会撑的很辛苦了。 她起床,拿着自己的充电小台灯走进卫生间。 好,洗衣服。怕吵醒了她们,她把卫生间门关上,这样动静能小一点。 洗完衣服,好像又没有什么事可做了。 她挠挠头,突然想起来,可以洗头发,然后等着它干,这样应该就不会太无聊了。 她把头发全梳到前面,头发刚湿透,听见门外好像有动静。心想着应该不会是舍友吧?她们睡得正熟呢。 没多想就一把拉开门,随后就听见三声尖叫。 第二天全校学生都在口耳相传,女生宿舍楼夜里闹鬼,而且很多人听见夜深的时候那几声凄厉的惨叫。 一大早,舍友就带着楼以蓝去校医处买安眠药。 想想夜里就可怕。首先听见卫生间有隐约的水声的是金书媛,她本来以为是谁去厕所的,没在意。一会儿她又听见里面好像有洗衣服的声音,她顿时觉得恐惧,想想谁会半夜起来洗衣服。于是她就不由自主的联想起小说里常说宿舍是闹鬼的风水宝地。 她一个人害怕,就爬过 第三章 同归于尽吧 学校附近有一家酒吧,里面都是学生生意,环境不错,而且价格也合理,他们就把地点定在那里。 孟湘还抱希望于让乔帝帮忙找人签字,但是一听说是这四个人,乔帝自己首先就泄气了。 找校长是根本不可能的,校长忙不忙先不说,他怎么可能答应一个学生在学校一次买一瓶强效安眠药,而且学校规定又是校长自己定的,他不可能做搬石头砸自己脚的事。 校长都不敢签字,那么其他人也根本不可能会签字了。 听乔帝这么分析的确有道理,孟湘大怒。 “妈的,医生耍我!” “不仅学校是这样,你到外面药店也是一样的,没人敢一次开这么多药给你。我虽然不知道蓝为什么失眠,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凡事想开,放宽心去对待……” “想开个鬼啊!两年时间都没想开,她这几天就能想开了?” 孟湘一口气喝干一杯啤酒。 “孟湘,不要替我担心,我没事的。” 楼以蓝故作轻松的向他们敬酒,她想喝醉,真的喝醉了她就可以不用胡思乱想了。 看见楼以蓝拼命地喝酒,想要醉死的样子,孟湘觉得事情不对。 她按住楼以蓝的手,“你想醉死啊?” “我傻b啊我想醉死?安啦,你不是让我振作吗?我都放下了,决定好好生活,活人不应该让死人累死。” “难得你想通,来,干杯!” 章子墨看着两个发疯的丫头,一句话不说。楼以蓝是怎样的人,恐怕没人比他更了解了。 酒喝了不少,孟湘有点高了。 开始大骂楼以蓝夜里扮鬼吓人的事。 “我跟你们说啊,蓝夜里不睡觉起来洗衣服,还洗头发……,大半夜的看见一女鬼没有脸,只有黑乎乎的头发挂在像头一样的地方,想想,多么恐怖……” 楼以蓝也不饶她。 “你傻b啊,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我。没脑子。” 说着手不停的推孟湘的脑袋。 “你他妈有脑子就不会因为一件事两年也走不出来了!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你这么傻b的人!” 楼以蓝趴在桌子上,看着来往的客人。 不是她走不出来,而是她不愿意相信,梦根本不是他们所想的那样。爸妈也不想相信,但是怀孕自杀这的确是事实。梦坏了家门名声,她肯定不想爸妈对她失望,她是那么乖巧听话。事实肯定不是像人们看到的那样。 她还记得刚出院,在楼道上碰见同楼的邻居,正领着上小学的女儿上楼。邻居就是这样教育女儿的。 你长大后一定要学会自珍自重,不要学有些人家的闺女,外出上学,弄得不干不净回来,带着肚子还有脸在自家的楼上自杀。什么样的父母,居然能教育出这样的孩子…… 一个身影掠过眼前。她悄悄的抹掉眼角的泪珠,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推推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孟湘。 “喂!别装死,起来,去厕所!” 孟湘喝了不少,已经不行了。 章子墨扶住楼以蓝,“我送你过去。” 楼以蓝笑了,摸着他的脸说:“你送我进女厕所?” 楼以蓝拿起桌子上的一杯酒,想要喝干,却被章子墨夺下来了。 “不要喝了,你今天喝了不少。” “在这等我,我去个厕所。” 楼以蓝摇摇晃晃的扶着东西向卫生间走去,过了拐角,她就朝门口追去。 她知道那个人就是他,她看错谁也不会看错他。 楼以蓝看见他正走向一辆车,他要上车离开。 “邱雨泽,你给我站住!” 邱雨泽看见摇摇晃晃过来的楼以蓝,回身对车里的男人说:“我有点事,你先走,改天找你。” 驾驶位上的英俊男子,坏坏的一笑。 “换口味了,喜欢单纯的小女生?” 邱雨泽没有回答,只是笑笑当做回应。 “我很快就会回校,再不去,老爸可饶不了我。玩的开心!” 车开走了,还留下在窗口挥动的手。 楼以蓝扑过来,双手紧紧抓住邱雨泽的衣服。 “你说,你到底对梦做了什么?说!” 邱雨泽一头雾水,听不懂这个丫头在说什么。 “不说清楚你别想走,我……我要和你同归于尽!” 邱雨泽苦笑了一下,后悔刚才没有和圣离开,现在还要和个酒鬼在路边纠缠。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大庭广众之下逼良为娼的呢。 “你说你说,说啊!” 楼以蓝发疯一样撕打着他。没有撼动邱雨泽,她自己却站不稳。 “蓝!” 发现楼以蓝很久没回来,章子墨让人到卫生间看了,根本没人。他和乔帝急忙追出来,就看到百步远的楼以蓝在一个人面前发酒疯。 章子墨想要分开他们,却怎么也掰不开她抓着邱雨泽的手。 乔帝错愕的看着这场景,楼以蓝哪天和学长有仇了。 “邱雨泽,你不说清楚别想离开,我要和你同归于尽……”楼以蓝突然哭了,哭得很大声,哭得很绝望,引来不少路人的回头。“学长,对不起,她喝多了。” 乔帝急忙道歉。 楼以蓝还真是什么人都敢动。 “喝多了就送她回去休息,现在几点了还在外面喝酒!” “对不起,这就送她回去。” 两个人好不容易拉开八爪鱼一样的楼以蓝,楼以蓝哪里放他走。 “邱雨泽,你给我站住!你别想好活!我不能和你同归于尽,我就先死变成厉鬼回来找你!” 楼以蓝猛然挣脱他们,向飞驰而来的大卡车撞去。 “蓝!” 章子墨冲过去,却迟了邱雨泽一步。 邱雨泽一把抱住楼以蓝转个身,被卡车擦倒在路边。 卡车在前面急速刹车,司机慌张的跳下来看看他们有没有事。 “没撞到吧?有没有受伤?” 邱雨泽气喘吁吁,满脸愤怒。 “在学校门口开的这么快,想遭举报吗!” 可怜了那司机,本来还有困意,结果被路上突然窜出的人吓了一身冷汗。司机战战兢兢的说:“我不知道这么晚了路上还有人在乱跑。” 邱雨泽喘了口气,“行了,走吧。” “可是……,你的胳膊在流血。” 邱雨泽看了眼流血的胳膊,肯定是刚刚擦在车上割破的。 “没事,你走吧。” 司机像是得到了释放,急忙开车逃走了。 让乔帝和章子墨无语的是,楼以蓝跌倒就那样趴在学长怀里睡了。她真的是喝多了,下次还有谁敢让她喝酒。 看着她睡得这么香,邱雨泽无奈的摇摇头。 刚刚差一点就真的同归于尽了。 他邱雨泽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让他遇到这样一个讨命的丫头,老天不会真的拿她来惩罚他吧? 邱雨泽就近去了学校的医务室包扎伤口。 医生抬眼看见是邱雨泽,客气的起身相迎。 “呦,邱主席这么晚了还过来呢。你这是怎么了?这么多血?” “出了点意外,帮忙包扎一下。” “好的好的。” 医生急忙搬来工具箱,清洗伤口,上药止血。上了几层药都没止住血。 “伤口割的不浅呢,需要缝几针。”医生在工具箱里翻找,然后又到药架上翻找,这才想起来用完了。 医生不好意思的说:“麻药昨天用完了,今天忘记让药房送来了。” 运气真是差到极点了今天!邱雨泽心底咒骂一句,咬咬牙,说:“不用了,缝吧。” 乔帝送完人回来,特意到医务室看了学长的伤。“学长,真的对不起,今晚的事……” “行了,下次不要再犯,这事不会记在班级总分上,回去吧。” 乔帝这才放心的回去睡觉。他不能对不起全班同学,因为他个人影响班级总评,那他这个班长哪还有脸当。 缝好针,医生又开了些消炎药。 “每天过来清洗一次,换块药布,饮食上注意不要吃刺激性食物,不要饮酒。” 邱雨泽拿药要离开,看见医生犹犹豫豫的,像是有话要说。 “还有什么事吗?” “邱主席,不知道……今天有没有人关于一瓶安眠药的事找你签字呢?” “没有,怎么了?” 医生过去翻看今天的病人记录。 “她叫……楼以蓝,今早过来非要买一瓶三挫沦强效安眠药,我没敢卖给她。” 邱雨泽微微蹙眉,“没说做什么用吗?” “说她两天两夜没睡觉,需要吃安眠药安睡。我给她粗略的检查了一下,发现她的神经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这种情况,一般是在惧怕什么,或者被什么可怕的事情吓到过才会出现的症状。前天上班的张医生说,这位同学因为晕倒被送来过,原因是心脏负重过大导致供血不足晕倒。跟你说这些,是希望邱主席能找校领导谈谈,对这位同学好好的开导教育。” 邱雨泽沉思片刻。 “李医生,你能开一瓶安眠药给我吗?” “你也要一瓶?”医生吃惊的盯着他。 “我会酌情处理这件事,就算出了什么问题,药是从我手里出去的,所有责任也是我来负责。” 医生写了拿药记录,并让邱雨泽签了字才让他拿药走。 楼以蓝早早的就醒了,酒醒了她也醒了。能睡一会儿总是好的。 她答应孟湘会振作,她一定要振作,这样才有力气去找她想要的答案。 孟湘很满意自己的主意,不仅楼以蓝睡着了,就连她自己也睡的很香。就是醉酒后的后遗症让人有点难熬,头痛! 她们俩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对昨晚的事一点印象也没有。朱涵说,是她和金书媛下去把她们拖上来的。宿管不让男生进去,只能辛苦她们了。 光是口头上的谢谢她可不接受,朱涵狮子大开口,要她们去二楼请客吃饭,要吃顿大餐。 这回孟湘倒是要祈祷二楼客人爆满,这样就不能在上面吃了。她们也可以省一笔,要知道这个月的钱不够支出了,不要搞到下半月要绝食来度过,那多可悲。 果然,二楼哪天都很拥挤,又是排了很长的队。 这回不会再杀出个程咬金来了吧,数数,四个人正好。 “这里人好多啊,等到这顿饭人就饿死了,走吧走吧,下个月请。” 孟湘拖着楼以蓝往外走。 走到门口,正碰见邱雨泽和几个男的过来。 楼以蓝看见是邱雨泽,立刻就神情紧张,呼吸不匀,浑身散发着恨意。 孟湘注意到她的变化,抓住她不安的手。 看见是她,邱雨泽也正想着要抽时间找她呢,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他跟身边的同学说:“今天就不一起吃饭了,你们去吧。” 邱雨泽双手插进口袋,站到她们面前。 “学长好。”金书媛礼貌的打招呼。 邱雨泽点头表示回应。 “没有位置是吧,那和我一起好了。” 金书媛和朱涵高兴的跟进去,留下孟湘和楼以蓝还站在门口。 难道他有特权?把正在吃饭的人赶走,位置留给他? “走,跟去看看。” 楼以蓝松开孟湘的手,不愿意跟去。 “你去吧,我不想去。” “楼以蓝!我要怎么说你才能听进去,你要恨他放心里慢慢恨就好了,不要表现的这么明显,《孙子兵法》白看了你。” 楼以蓝硬是被孟湘拖去了。 原来这边地理位置最好的座位被他包去了,难怪无论什么时候来,他都能有饭吃。而且桌号还排在第一位,点了菜立刻就能上菜,根本不用一桌一桌的等。 “唉~,看到你的待遇就知道对我们平民老百姓有多不公平了。” 邱雨泽浅笑,好看的笑容是最大的杀伤武器。 兵书上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楼以蓝小心观察邱雨泽的一举一动,想要从中看出什么破绽。可是,她越看就越觉得他神秘,举手投足间竟然带着贵气,谈吐看似温文尔雅,却又有一种慑人的冷漠的霸气,浑身散发着一种叫放荡不羁的东西。 服务员送菜谱过来。 “请问今天想要点些什么菜?” “问她们。” 朱涵不客气的问,“学长,是你请客吗?” 这也正是孟湘想问的。 “想吃什么尽管点,不要客气。” 邱雨泽看向充满敌意的楼以蓝。 “你还要喝酒吗?对了,醉酒后应该不好受吧?” 听不出感情,像是在挑衅又像是在关心。 她们四个一齐看向学长。太神了吧,连她们喝醉酒也能知道? “听说你夜里失眠,不会是想到利用醉酒来让自己睡觉吧?” 这也能知道? “你是神仙啊,怎么什么都知道?” 孟湘不相信他是猜出来的,肯定有猫腻。 邱雨泽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茶。手指纤长,动作优雅,不用多猜就能知道是什么样的环境才能培养出这样不经意的贵气。 保养这么好的一双手,是弹钢琴的手吗? 平时她们走在校园里,肯定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今天就是因为身边多了一个人,引来不少目光。她们也成为目光的射杀对象。 “学长最近有新作品出来吗?我很喜欢学长的作品。” 金书媛对学长很崇拜的样子,脸上一直洋溢着笑容。 “你看过我的画?” “嗯,去年跟妈妈一起看过你的画展,很喜欢画里面的意境,所以一直期待学长能有新的作品出来。” “原来学长是画画的啊,在哪里画画,有时间我们去看学长画画。” 朱涵似乎对绘画很感兴趣,其实是对这个人感兴趣。 没等邱雨泽开口,金书媛就责备朱涵的莽撞。 “学长画画是可以随便让人看的吗?学长的画在没有展出之前,外人都是看不到的。” 今天金书媛总算开了话匣子,一直说个不停。 邱雨泽对金书媛的话饶有兴趣。 “你似乎对我的事知道不少,连我的习惯也能知道,不容易。” 听出话音里有愠恼的味道,金书媛急忙辩解。 “学长,我只是……” “我今天不是专有那些雅兴来请你们吃饭聊天的,如果真的是失眠,就去看医生。心里有问题就去看心理医生,不要再去喝酒来安睡,实在不行,再借用这些药。”突然冰冷的话语,怔住了她们。邱雨泽拿出那瓶安眠药放在桌子上。 看见她们惊讶的表情,邱雨泽又补充了一点。 他目光锁住一直沉默的楼以蓝,“你不会因为要报复我把整瓶都吃了吧?” 楼以蓝握紧衣角,愤怒的望着眼前这个人。 邱雨泽靠近楼以蓝,轻声说:“想要和我‘同归于尽’的人,如果自己先挂了,那游戏就没得玩了。” 邱雨泽知道她压根就没有自杀的心。如果没有问清楚,他也不敢随便就给她一瓶安眠药。 果然,楼以蓝气得瞪大眼睛。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 一阵浓烈的香水味扑鼻而来,不会又是那只长毛狗吧? 许梦琪踩着高跟鞋,婀娜多姿的走过来。 孟湘奇怪她的狗女儿去哪里了,难得看见她单身过来。 “泽,今天怎么有雅兴陪学妹聊天?” 孟湘不屑这种做作的女人,心里还不知道有多么恼火呢,居然还能笑容满面装的这么镇定,的确有功底。 “城他们在里面吃饭,你去和他们一起。” 邱雨泽似乎并不宠着这个妖娆的女人。 “不,我和你一起,圣在等你。” 许梦琪抱住邱雨泽的胳膊撒娇,却触痛了衣服下的伤。许梦琪慌了,不知所措,也不知道他是哪里痛。 “你怎么了?胳膊怎么了?” 邱雨泽没有理会她的关心,盯着楼以蓝和孟湘说:“如果再让我碰见你们在外面醉的不省人事,你们就等着记过处分吧!” 他掏出钱夹,抽出三百块钱放在桌子上,起身走人了。 许梦琪也“咯哒咯哒”的跟着跑出去。 孟湘拿起那瓶安眠药,然后很机械的说:“这世道怎么能稳定?我们哀求了半天医生只要给我们两颗,人家很轻松的就拿了一瓶?” “人和人本来就不能比。” 金书媛白了她一眼,搞半天邱雨泽居然是为了她们两个请客的。 “人是不能比,有的人还不喜欢被人那么煞费心思的去跟踪。” 孟湘阴阳怪气的回她。 空气中顿时弥漫着火药味。 金书媛一听,立刻怒火中烧。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诶对了,看你平时这么节俭,生活费也没有多少吧,每天中午来二楼吃饭,钱够花吗?还是,只是早早的来坐在那个位置上等着这桌的主人过来吃饭,然后你再离开?” 金书媛被猜中心事,立刻脸色煞白。 “你在说什么!” “不要动怒,我只是去洗手间无意中听见服务员在谈论,有一个女孩每天早早的来这里占位置不点菜,每次都会说在等一个朋友,然后又说朋友没来离开。她经常会坐在我们上次一起坐的那个位置上,正好离这桌很近。当时我就在想,这个人,不会是你吧?” 她们都目瞪口呆的看着金书媛。 金书媛脸色由白变红,很红很烫。她咬紧嘴唇,不让羞辱的眼泪掉下来。 “其实呢,喜欢一个人并没有错,费心思去接近一个人也没有错,但是不要装得那么清高,搞得还真是大家闺秀一样。” “孟湘,你少说两句!”楼以蓝打断她的话。 金书媛气得起身走了。 楼以蓝大怒章子墨出卖她,难怪邱雨泽知道那么多,原来都是从章子墨那里知道的。不仅如此,还诬蔑她醉酒闹事,嚷着要和邱雨泽同归于尽。 章子墨怎么证明这是真的,楼以蓝都不相信,她不相信一个害死梦的人会有心救她。 章子墨甚至把乔帝都找来证明了,楼以蓝仍然坚持不信。 乔帝突然想到,“你若不信你去问问医务室医生,昨晚学长就是在那里包扎的,缝了好几针呢。” “我一点印象也没有,不要乘我醉酒就搪塞罪名给我,我不相信。他估计恨不得我能立刻死掉,才不会舍身救我呢。” 乔帝悲恸的仰天长啸,“苍天啊,你长长眼吧,这人和人的差别怎么这么大呢!人家舍身救她她不但不感激,还这么不可理喻的憎恨人家,非要嚷着和人家‘同归于尽’,这是哪里的天理嘛!” 楼以蓝沉思了片刻,难道是真的?邱雨泽也说了什么“同归于尽”的话,而且,他的胳膊好像真的是受伤了。 虽然心里相信了,但是口上却坚决不承认。急得乔帝抓狂,章子墨却非常的冷静,他知道楼以蓝相信,只是不承认。楼以蓝自欺欺人的本事可不小,他应该能算一个最了解她的人了。 “对了,各大高校之间联合举办了服装设计大赛,老班让我挑班级的十个好手去参加,所以你们宿舍都在内,好好准备吧。如果能拿到奖,对将来就业非常有好处。” “主题是什么?” “无尽的奢华。这周末之前要上交设计稿。” 这不就是她等的吗?还没开学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多参加比赛,多拿奖,将来有好的工作,好好生活,连同梦的那一份一起生活下去。 孟湘可不太热衷于这些费时费力的比赛。她一直说,她们是瘦子,挤不过那些门缝的,还何苦要白忙活呢。但是楼以蓝不相信,她相信只要努力就会有回报。 乔帝说,等设计稿经过老师的一轮一轮筛选以后,剩下进入决赛的设计稿,到那时就可以着手制作成衣了。 楼以蓝快要抓狂了,在宿舍里,要不就是看着金书媛的一张臭脸,要不就是朱涵看漫画书传来毛骨悚然的怪声,没有一点点的创作灵感。孟湘也是一点不着急,出去溜达去了。 朱涵一边吃瓜子一边拿壳子丢床下的楼以蓝。 “急什么呀,到周末还有几天呢。” 楼以蓝一会儿捂住耳朵,一会儿拿书把头盖住。 “蓝,最近章子墨在忙些什么啊?”朱涵眼睛就没离开书过。 “不知道。” “你们这么好怎么会不知道呢?那你知道他有女朋友吗?”朱涵说的漫不经心。“没有。” “真的吗?!” 朱涵的反应吓了楼以蓝一跳,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朱涵扔下漫画书,从床上爬下来,拉着椅子坐到楼以蓝旁边,像是准备促膝长谈一番,并且话题还是章子墨。 “蓝,你有没有觉得章子墨长得很像崔始源?” 楼以蓝一边思考一边摇头。 “我第一眼看到他就觉得他很像崔始源呢,源,我的最爱。我一定要得到他!谁跟我抢她就死定了!” 朱涵一副陶醉的模样,好像眼前崔始源正在向她招手。 楼以蓝打了个冷战,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还是快些逃离现场吧。 楼以蓝找到英语书,并且拿了速写本,准备去找个足够安静的地方好好培养一下灵感细胞。 朱涵还是不放过她,缠着问章子墨的事情。 “蓝,你就帮我问问他对我的印象怎样好不好?好不好嘛?” “你不是有他号码吗?自己问不好吗?” “我哪好意思问啊,你们是老同学又是好朋友,肯定很好说话的。” 看见楼以蓝还在犹豫,朱涵使出杀手锏。 “你要不帮我问,我就一直缠着你,直到你答应为止。” 楼以蓝算是怕了她了,只好答应下来。 眼下当务之急是先把英语四级过了,但是比赛也要精心准备才行,所以两样都带着,说不定因为环境突然有了灵感呢。 经过竹林,本想在竹林里看书的,可是,竹林里逗留的都是一对对亲密的情侣,她抱着书和速写本逃走了。 搞什么啊,想找块清净的地方都这么难。 她经过荷花池,看见池里的荷叶已经凋谢了不少。深秋了,它再也坚持不了了吧。谢了也好,明年春天能快些出来。 正伤感,一个黑影挡住了去路,她抬头看见一只人大的灰太狼挡在面前,龇牙咧嘴的笑得很阴险。 搞什么?弄这么大一个东西出来吓人。 灰太狼后面站出一个人,那男孩笑得很灿烂。 “你好,我是动画2班的金俊杰。” 楼以蓝粗略的看了他一眼,只比她高出半个头,皮肤很好,典型的白脸小男生。 “你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个请你收下。” 小男生把巨大的灰太狼和一封信塞进楼以蓝怀里。 “我希望你能当我的红太狼,请好好考虑给我回信,我会一直等你。” 还没等楼以蓝回答,他就跑走了。 楼以蓝愣在那里,经过的同学看见她抱 第四章 发现 第四章 发现 孟湘和金书媛算是真的干上了。 那都是因为“排球事件”。 体育课的时候,孟湘在和楼以蓝说笑,突然一只球就飞过来,砸在孟湘的头上。 球是金书媛打过来的,金书媛说她不是故意的,孟湘却一口咬定她就是故意的。并且抓起一只球就回打过去,正巧打中金书媛鼻子,立刻就鼻血直流。 老师让孟湘道歉,孟湘一口咬定她没错。 金书媛却捂着鼻子过来向孟湘道歉,说她真的不是故意打到她的。 老师罚孟湘在操场上跑了十圈,而且课堂总分扣了十分。 孟湘再大的火也只能忍着,要不然,这门课肯定要挂掉。 孟湘一直从下午跑到天黑,整个人累瘫在地。 楼以蓝一直在旁边喊她不要跑了,老师早就走了,没人管她。 孟湘却一直坚持跑完。 她这样跟楼以蓝说,她要跑完就是要彻底记住金书媛的阴险。她孟湘是心直口快,爱打抱不平,但是她从来不玩阴的,这次被金书媛阴了一次,而且还这么惨。在所有人眼里她金书媛是受害者,孟湘是个混蛋。 楼以蓝把水递给她,她拿起来猛喝几口。 “都是舍友,这样多不好。” 孟湘气得摔了手里的水,瞪着楼以蓝。 “你他妈再替那女人说话我跟你急!” 楼以蓝很清楚孟湘的脾气,只好闭嘴不说了,过两天她气消了就好。 楼以蓝两天没见到章子墨,从她问他对朱涵的看法开始,消失了两天。 她问章子墨对朱涵的印象怎么样,对她有什么看法。 章子墨却反问楼以蓝对他的看法怎样。 楼以蓝说,是老同学,好朋友,好兄弟。 她明显看见章子墨脸上的失望,但是章子墨还是问了一句,没有了吗? 楼以蓝勉强的笑,说还有什么啊? 然后章子墨就消失了两天,这让楼以蓝心里空空的,做事总心不在焉。 朱涵却还追的紧问章子墨对她的看法,楼以蓝只能说还好,这让朱涵高兴的手舞足蹈。 孟湘也奇怪,这两天居然没见到章子墨,咋不出现还真不习惯。 “你和章子墨怎么了?看你魂不守舍的样子。” “他问我对他的看法,我说是老同学,好朋友和好兄弟,然后就这样了。” 孟湘叹了口气,“这应该是六年来他第一次说的接近表白的话吧。虽然我说他配不上你,但是,能这样心平气和守候你六年的男人,如果你想答应也可以试试。” 楼以蓝沉默。 乔帝打电话给孟湘,说要见她,在学校旁边的奶茶店等她。 “怎么着呀,这么急着见我,想我了?” 孟湘一边调侃一边坐下,拿起桌子上的奶茶喝起来。 “你还好意思说。” 孟湘眼睛一翻,“我怎么了我?” “大姐,能不能拜托你不要再给我惹麻烦了。体育老师已经告状到老班那去了,我可是被老班因为管教无方狠狠地骂了一顿。” 孟湘漠视乔帝的恳求。 “你又不是我妈,管教无方骂你干嘛。” “你说,人家金书媛多文静的一孩子,怎么又惹上你了呢。” 孟湘瞟了他一眼,也不辩解。 “是,谁让她惹上我这样的混蛋呢。” “你不要说话阴阳怪气的!怎么,我冤枉你了啊?” 孟湘把奶茶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你不要得寸进尺啊!你是乔帝不是皇帝,我做什么你管得着吗!” “蓝!走!” 孟湘起身就走。 乔帝火了,追出去,一把抓住孟湘的手腕,拉回来。 “这事没解决你别想离开!” 孟湘挣扎了几下没有挣开,“你想怎么解决?” “这是涉及班风的问题。要不就去向她道歉请她原谅,要不就在全班同学面前做检讨。选一样。” “班不班风关我鸟事!我不会向任何人道歉!松手!” 乔帝愤怒的甩开她,孟湘跌在地上。 手心被擦破了皮,孟湘忍着没哭。 “你他妈只会欺负女人,不是个男人!” 乔帝愣了一会儿,知道自己做的过分了,过去想拉她起来,却被孟湘推开了。 自己站起来,和楼以蓝一起回宿舍去了。 到了宿舍,看见金书媛正在切哈密瓜,鼻子上贴着创可贴。 金书媛看见她们回来,立刻露出笑容,“回来了。”并拿了两瓣哈密瓜给她们。 “别假惺惺的!” 孟湘看了她一眼,走到自己的书桌前,愤怒的坐在椅子上。 楼以蓝给金书媛使了眼色,告诉她先别管她,等她气消了自然就好了。 画室里很安静,邱雨泽端着咖啡站在窗口,看着夜幕下的校园,若有所思。 圣说一会儿带宝贝来给他看。邱雨泽想也能想到是什么,着迷摄影的圣,他的宝贝又能是些什么呢。 果然,刚进门的李藤圣就开了口。 “泽,看看我弄到了什么宝贝。” 李藤圣把刚刚洗出来的宝贝递给邱雨泽。 “你的宝贝除了照片还是照片。” “彼此彼此,你的宝贝是除了画还是画。” 两人相视而笑,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李藤圣回来一周了,因为各种事情都没能好好的聚聚,现在居然跑到他画室来找他了。 邱雨泽抽出照片,看到照片的一瞬间,他停住了。 “怎么样?不错吧!” 看见泽的表情有变化,李藤圣更加确信他找到了宝贝。 邱雨泽随意翻了下面的一些照片,厚厚的一沓都是她。 “你是怎么弄来的?” “命运的安排!” 邱雨泽看了眼故作神秘的圣,“行了,别卖关子了,说说怎么弄来的。” “去校长室为了捷径就经过枫树林,然后远远的看到一个女孩拖着一只大大的灰太狼,我好奇,就靠近了瞧瞧。她没有发现我,所以这些都是她不含做作的最真的一面。” 李藤圣还是意犹未尽,“没想到,女孩在她的自我空间里,居然会这么可爱。” 邱雨泽把照片塞进袋子里,提醒他,“不是所有女孩在自我空间都是这么可爱的。” 李藤圣又问,“有没有感觉到她长得不错,挺纯的。” “是你把她拍的好看了。” “没有,这完全是天然的,没有经过加工。” 李藤圣充满遐想的自言自语道:“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孩?” 邱雨泽坐到沙发上,喝了一口咖啡。 “我告诉你她是个怎样的女孩。她是第一次见到我时以为我要抢她雨伞,把我扔在雨里自己跑了;第二次我真诚的伸手,准备结识她,结果她晕倒在餐厅里;第三次她喝的烂醉抓住我不放,要和我同归于尽。胳膊上的伤就是拜她所赐。” 原以为李藤圣听完应该不会再想得那么美好了,结果,李藤圣笑得不能自己。 “真的假的?真有这样的女孩?连你也不放在眼里,哈哈哈,太痛快了!” 李藤圣幸灾乐祸的笑让邱雨泽很窝火。 “照片没收了,并且买断版权!” 邱雨泽折好纸袋,压根儿就没打算还他。 李藤圣突然认真的问,“说真的,你是不是把她已经……” 邱雨泽懂得他的眼神,一把推开他。 “瞎想什么!” 李藤圣回推了他一下,“别在这装纯!多少女人去过你的住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猎色高手怎么会放过这样的肥羊?” 邱雨泽表情严肃,还以为只有圣懂他呢,原来他连圣也能骗过去。 “她不是我玩的对象,她这样的女孩,太较真!” 李藤圣看着邱雨泽说话的表情,不再拿他开玩笑。泽以为他不懂他,其实他很懂他。 “真要买断版权?” 邱雨泽给他一个眼神,告诉他,他不是在跟他开玩笑。 “好,宝贝换宝贝,拿你的那幅画来换。” “你是觊觎很久了吧?” 李藤圣笑得好看,上次连摸都没让她摸一下,这次居然没有拒绝,肯定有戏。 “开车来的?” “要不怎么会这么快。” 李藤圣拿起桌子上的梵高画册,随意的翻着。 “我搞不懂诶,你妈搞服装,你爸搞房地产,你怎么偏偏喜欢画画呢。怪胎!” 至少他比较正常,老爸当校长,老妈自由摄影家,他至少像妈妈。 “开车来学校,不怕校长看见?” 邱雨泽丝毫没有在听李藤圣的高论,自顾说自己的。 “老爸不在学校,老妈说他回家了。” 李藤圣丢掉画册,坐到邱雨泽身边,说:“你把车开来学校,这样老爸就不会禁止我开来了。保时捷再怎么招摇也没有你的蓝博基尼炫,怎样,什么时候开出来兜两圈?” 爷爷当时要给他买的时候,老爸就极力反对,说是会惯坏他。可是胳膊扭不过大腿,爷爷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买了一辆保时捷给他的宝贝孙子。 爷爷的理由是,不指望老爸能继承他的公司,但至少要让孙子来当他的接班人。 邱雨泽叹了口气,“那不是我的。” “既然叔叔当生日礼物送给你了,那就是你的,你收不收下都是放在车库,以你的名义。” “那是收买,我不会接受。” 李藤圣拍拍邱雨泽的肩膀,“不管怎么说,叔叔现在只有你一个儿子,你怎么逃避也不能改变是叔叔儿子的事实。” 邱雨泽拿起椅背上的外套,“走,出去喝酒。” 李藤圣觉得奇怪,许梦琪居然能让泽一个人单独呆了这么久。还没来得及问,想曹操曹操就到了。 刚到门口,就碰见快步过来的许梦琪。 许梦琪进门就逼问邱雨泽昨晚的事。 “昨晚你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 “不可能,有人看见佳佳从你的公寓出来,怎么回事?” “别闹了你。” 邱雨泽被许梦琪逼的不断后退。 “那么晚了孤男寡女在公寓里肯定没干什么好事,是不是?我说的对不对?你说话啊。” 许梦琪把邱雨泽推倒在沙发上,她顺势坐到他的腿上,不安分的手在他的脖颈间游移。 “你是我的,你是属于我的,说,你爱不爱我?” 邱雨泽抓住她不安分的手,“别闹,我们要出去呢。” “说嘛,你到底爱不爱我?” 许梦琪撒娇,那架势像是今天他不说出来,就不让他走。 一旁的李藤圣忍不住轻咳了几声,“喂,别当我是透明人好不好,要亲热回家慢慢来。” 许梦琪捧住邱雨泽的脸,在他唇上深深的亲了一下,这样才罢休。 到酒吧门口,邱雨泽下了车。 “圣,你送梦琪回去,我在这里等你。” 许梦琪哪里同意,像只八爪鱼一样抱住邱雨泽。 “不,今晚我不回家,我去你那里。” “不行,回去。” “我不要,我就要去你那里。” 邱雨泽不容她反对,拉开车门,把她塞进去。 “你最好乖乖的,不要给我惹事。” 一句话逼得许梦琪只好闭嘴,气呼呼的坐在车内不说话,任由李藤圣开车送她回家。 李藤圣看了眼还在生气的许梦琪,轻笑了一下。 “别气了,泽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愿意的事,没人能逼他去做。” “泽变了,变得和他哥哥一样花心,果然是亲兄弟!” 李藤圣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好怀念以前的泽,那时的他对我是百依百顺,而且眼里只有我,哪容许其她女孩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李藤圣不着痕迹的笑了一下。 泽为什么变你应该是最清楚的,你让他受过伤,现在他还能让你呆在他身边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不要再不满足了。 他见过泽痛苦,因为她痛苦不已。 那是泽离开半年后回来,回来的目的就是看望她。可是,泽看到的是,她和自己的亲哥哥成双入对的出现。 当时泽一怒之下打了哥哥,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明知道他很爱梦琪却还动她。 当时哥哥是这样说的,是她自愿的,他没有逼她。大家都是在逢场作戏,你又何苦要认真。 之后泽在国内的整整一个月,几乎每天都在买醉,而一直陪着泽的就只有他这个朋友。 泽没有再出现在她面前,可能她一直还不知道泽回来看过她,而且看到了真相。 受过伤的人,总是没有勇气再去相信爱情,特别是再去相信背叛过他的人,所以,每天看到她,泽又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这个深秋南方的雨水显得特别多,外面雨下的不小,正好又是一天没有课,本想要在宿舍呆上一整天的,孟湘却要她一起去外面充话费。 她们各自撑着雨伞,怕鞋子会湿,所以换了皮料的板鞋,可是裤子还是湿了半截。 深秋的气温已经很低了,湿了的裤子,让浑身都凉凉的,没有暖意。 服务台前只有一个年龄和她们差不多大的女的在看杂志。 下雨天出来的学生很少,难怪营业厅这么冷清,除了旁边自动充值机前的几个男的,就只剩她们了。 “充一百。” “号码。” 那女的没有任何表情,孟湘没有得到应有的服务热情,她却没有在意,注意力集中在那边几个说话的男的身上。 “那小子呢?” “没找到。” “他赢了多少?” “一万多。” “哥么几个身上点钱都输光了。” “没用!”说话男的被当头一巴掌,却没敢吱声。 她们出了营业厅。雨还是下个没完,天气不好,心情也一样的沉重。 她们去了旁边的奶茶店,这家奶茶虽然不是最好喝的,但是却是这周围比较好的了。 “一杯奶茶。” “两杯。” 楼以蓝掏出钱夹付了款,合上钱夹,她犹豫了一下,又打开看看。 孟湘拿着两杯奶茶出来。 “看什么?” 楼以蓝又重新确认了一下,“我的照片呢?” “哪张?” “梦和邱雨泽那张。” 楼以蓝转身就往学校跑,孟湘在后面跟着。 她一口气跑回宿舍,在书桌上翻找,每本书里都被她一一翻过,还是没找到。 不应该的,她平时都是收起来的,怎么会没有了呢? 难道……掉在了地上? 楼以蓝立刻去看了墙上的值日表,昨天是金书媛值日的。 金书媛正在看书,楼以蓝着急的问,“书媛,你昨天值日有没有扫到过一张照片?” 金书媛回想了一下,不急不慢的说:“没注意,只是扫了不少废纸,有没有照片没看到。” 楼以蓝立刻又跑下楼,在楼下的垃圾桶里翻找。 垃圾桶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很多,玻璃碎片割破手指,她就找到树枝拿着翻找。 孟湘刚要上楼就看见站在雨地翻垃圾桶的楼以蓝。 “你在发什么疯啊,看你都湿透了。在垃圾桶里找什么啊?”“书媛说昨天扫了一些废纸出来,不知道里面有没有照片。” “又是她!她个死丫头真是找死!” “你快帮我找吧。” 孟湘拉住她,扔掉她手里的树枝,看见她流血的手指。 “垃圾一天清理一遍,昨天的垃圾,今天早运走了,你还能找到什么!” “那怎么办?”楼以蓝立刻眼泪噙满眼眶。 孟湘是最怕看到她的眼泪了,立刻警告她。 “不许哭!我帮你找,走,跟我上去!” 孟湘进门就把雨伞摔在地上,径直朝着正在喝水的金书媛过去。 她夺过金书媛手里的水杯,一杯水就朝脸上泼去。 金书媛愤怒的大喊,“你干什么你!” “把照片拿出来!” “我看你们都是疯了,一张照片至于这么劳师动众的吗?” 孟湘上去又是一耳光,打得金书媛眼泪汪汪的。 “拿出来!” 朱涵一看不得了,像是动真格的。她扔下漫画书,爬下床劝架。 “孟湘!你不要欺人太甚!我根本不知道什么照片!” “你不拿是吧,等我找到你就真的死定了!” 孟湘推开她,去翻她的东西。 金书媛扑过来阻止,“你凭什么翻我东西!” “我给你脸你不要,非要我自己动手是吧!” 朱涵找机会插进来,“有话好好说,干嘛生这么大的气呢?” “你要是真清白,就过来让我找!” 朱涵一想也对,如果真没拿就让她找找也无妨。 于是就把金书媛拉过来,“书媛,反正你没拿,就让她找,孟湘找不到自然就没有误会了。” 金书媛推开朱涵,哭着说:“别以为你们人多势众,三个人都来欺负我一个人!” 孟湘哪里听她这么多的废话,直接就把她的书都翻了一遍,然后是抽屉,金书媛扑过来阻止。 孟湘把抽屉里的东西都扔出来,最后在日记本的下面找到一张反过来的照片。拿过来一看,果然是梦的照片,只是已经惨不忍睹了。 楼以蓝拿着被黑笔画的乱七八糟的照片,眼泪一颗一颗的落下来。 孟湘对金书媛恨得咬牙切齿,“你个死女人再嘴硬!你要报复就冲我来,蓝又没有得罪你为什么要报复她!” 朱涵也劝她,“书媛,你为什么要拿蓝的照片呢?” “上面又没有她楼以蓝,我怎么知道是她的!” “不知道是她的那你干嘛要故意收的那么严密!我看你还嘴硬到什么时候!卑鄙下流的手法也只有你能做出来!” “你们不要再吵了!” 楼以蓝喊一声,拿着照片跑出去了。 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她又没有得罪她。 楼以蓝没心情管下没下雨,坐在树下的石凳上,拿着纸巾小心的擦着照片上的黑色笔印。可是,黑笔印擦掉了,照片的颜色也跟着一起掉了。 这张照片是梦最喜欢的东西,现在却因为她变成这样,当时真不应该留下,既然梦连死时都想带着它,就应该烧给她的,都是因为她的自私。 楼以蓝越想越伤心,最后放声大哭。 一把伞挡在上空,楼以蓝以为是孟湘,抽噎着说:“别管我,我想要一个人呆一会儿。” “想要一个人呆着,也要撑把伞。” 楼以蓝抬头看见是她最不想看见的人,一下子站起来,头撞在伞柄上也没觉得痛,后退两步。双眸警惕的盯着眼前这个人。 怎么总是能碰见这个人? 邱雨泽走向她,只是想给她撑伞,没想到他上前一步楼以蓝就后退一步,似乎两人之间只有隔着两步之遥她才能感觉到安全一样。 “你为什么看到我就这么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 楼以蓝不想和这个人有任何的瓜葛,就连一句话也不想听他说。 转身想走,却被邱雨泽一个箭步拉住了。 楼以蓝吃惊的睁大眼睛,她不是第一次离这个人这么近,只是这次和上次的心态完全不一样。 “难得这次能单独相处,我们好好谈谈。” 楼以蓝看见他眸子里的狡黠,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 “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邱雨泽并不在意她眸子里的恨意,“我和你却有很多话想要谈。” 很多是吧,好啊,那就来好好的谈谈。 楼以蓝愤恨的盯着他,“好啊,那我们就好好谈谈!” “地点你选。咖啡厅、餐厅还是我家?” 楼以蓝看清他眸子里的笑意,梦到底迷恋他的什么?英俊的外表吗?还是圆滑的说话? 楼以蓝坐到石凳上。 “不用费事了,就在这里。” 邱雨泽意外的看着被雨淋湿的石凳,她衣服反正是湿的无所谓,可是他的衣服却是干干的呀。 “我有一个比这里好的地方,去……” “不去!就在这里。” 邱雨泽盯住她眸子里的警惕,弯腰靠近她,轻声说:“你不会是怕我会把你怎么样吧?” 厚颜无耻!楼以蓝睁大她好看的眼睛,好好打量这个人,怎么也捉摸不透他是怎样的人。一会儿成熟稳住,一会儿圆滑玩世不恭! “防人之心不可无!” 邱雨泽嘴角露出一丝不着痕迹的笑意,随后表情严肃的说:“去食堂二楼的包间谈,你衣服都湿了,在这里冷。” 楼以蓝站着没动。 “在那里你还不放心吗?我要是想怎么着你你喊一声外面就都是学生。再说,你不是天仙,不会让我情难自已的。” 邱雨泽抓起她的手带她走,楼以蓝试了几次都没能抽出手。 一路上尽是学生的目光。跟这样的人走在一起,只能显得自己更加灰暗。 进了包厢,服务员上好茶水,关上门出去了。 包厢里有一条九十度转角的沙发,楼以蓝在短的那一截上坐下。 “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没有等到回应,看见楼以蓝低头在专心的擦着一张照片。 邱雨泽点燃一支烟,刚抽了一口,楼以蓝就捂住口鼻剧烈的咳嗽。 他怪异的看着这个女孩,她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长大的,居然对烟味有这么大反应。 他只好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 “你认识我?” “不认识。” “不认识为什么这么恨我?” 楼以蓝抬眸看向他。现在又是怎样的他?平静如一泓秋水,眸子里的淡漠中似乎有……有…… 楼以蓝确定自己是看错了,像他这样的花花公子能有什么事让他忧愁。 “我相信恨你的人不会就止我一个,所有那些被你玩弄过感情的女孩,都对你恨之入骨!” 邱雨泽突然笑了,笑容冰冷刻骨。他简直是在听笑话。 楼以蓝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我承认可能真有女孩恨我,她们恨我不是因为我玩弄她们的感情,”邱雨泽双眸聚焦在这个说笑话的女孩身上,“而是恨没能上得了我的床,没能留下留住我的理由!没能向所有人炫耀她是我的女人!” 邱雨泽忽视脸色苍白的楼以蓝接着说:“不知道你恨我是不是相同的理由?” “无耻!” 一巴掌扇过去却被邱雨泽抓住了,用力一拉。楼以蓝整个人扑进邱雨泽怀里。 “浑蛋!” 邱雨泽把挣扎的楼以蓝钳制在沙发上,目光犹如两道冷箭,直逼楼以蓝。 “是不是?是不是因为相同理由!如果你想要我会满足你!” “邱雨泽你他妈混蛋!梦居然会错看你这种人,还什么海誓山盟、生死相许!梦错的实在 第五章 获救 第五章 获救 孟湘警告楼以蓝,她如果再无故失踪害她找大半个校园,就将她剉骨扬灰! 楼以蓝也觉得委屈,她不是故意出去不带手机,什么情况孟湘自己很清楚,还在那乱发脾气。 孟湘说她就是他妈属蜗牛的,遭遇外界一点点刺激就躲自己认为安全的壳里不肯出来,什么时候她觉得外界安全了,什么时候才能从壳里探出头来看看。她这辈子注定是被人保护的命,能耐小一点的男人也没本事保护她这样的白痴。做事不动脑子,看人分不清好坏。 金书媛向学校申请调了宿舍,现在她们三个人一起,再也没有楼以蓝的“孤立她一个人不好”的说法了。 看错金书媛,孟湘一直骂楼以蓝是傻b,那样的女人她早就看出来不是省油的灯,只有像楼以蓝这样的傻b才会相信她是个文静的女孩。 章子墨消失了一周突然发来短信说要一起喝酒,还特意叮嘱要朱涵也一起来。 章子墨的主动邀请,朱涵兴奋不已,可见是有戏了。 到那里时,章子墨和乔帝已经等在那里了。 孟湘没有正眼看乔帝,就大骂章子墨。 “你他妈请客干嘛还夹杂一些外人啊!扫兴!” 章子墨急忙否认,“这不是我的主意,是他!今晚的酒钱也是他付。” 孟湘把端到嘴边的啤酒又放下。 “那我他妈的来看你们喝酒的啊!好!告辞!本姑娘喝不起皇帝的酒水!” 孟湘做样子起身要走,被楼以蓝拉了一下。 “别他妈的拉我,让我走。” “我没拉你,我是推你呢。” 一窝人笑翻了。 乔帝倒满一杯酒递给孟湘。 “用力过大是我的不对,看你平时那么强悍,我误把你当成男人了。喝杯酒消消气吧。” 孟湘又阴阳怪气的说:“我他妈人贱,喝不起你的酒。” “行了吧,这么久多大的气也该消了吧,还真较真呢。” 楼以蓝替孟湘接下来。 孟湘责备她说:“这酒不能喝,喝了是要去给金书媛道歉的。” 乔帝赔笑,“人都被你压迫走了还道什么歉啊。” “那你得向我道歉了,伤害我幼小的心灵!” “好,对不起孟女侠,下回不敢再惹你了,行了吧?” 乔帝带笑哄她开心。 “行了,你俩的矛盾算是解决了吧。”章子墨从桌下抱上来一个箱子,放到楼以蓝面前。 “什么?”楼以蓝好奇的望着他。 孟湘警惕的看着箱子,“喂,章子墨,你不要消失一段时间搞出个什么飞机大炮病毒武器出来害人啊!里面是什么?” 正当大家都聚精会神的猜测箱子里可能是什么的时候,箱子居然动了几下。 “生化武器?” “怪兽?” 楼以蓝小心的打开盖子,看见里面卧着一条长毛狗,睡得正香,长得和许梦琪那条一模一样。 “你……不会是把那条长毛狗给偷来了吧?” 孟湘难以置信的望着好整以暇的章子墨。 章子墨眼里只有楼以蓝,“喜欢吗?” “你他妈当我说话放屁啊!狗是……” “嘘——,小声点,狗在睡觉呢。”楼以蓝阻止孟湘的大声喧哗。 “狗是哪里来的?”孟湘小声的询问。 “你傻啊,我能这么光明正大的拿出来当然是买的了。” 乔帝看了看狗,“这种狗应该不便宜吧?” 章子墨看着楼以蓝欣喜的样子,“我知道你喜欢它,所以找了好多地方才找到,送你的。” 楼以蓝突然想起来朱涵。朱涵正在一杯一杯的喝酒,发现楼以蓝在看她。 她突然笑了,笑容很勉强,“你们先玩着,我想起来我还有事,先走了。” “朱涵!”楼以蓝要追出去,章子墨却握住她的手。 她甩开章子墨,追了出去。 “朱涵,朱涵你等等。” 朱涵笑着转身,“你出来干嘛?赶快进去吧。” “你可能误会了,我和章子墨是朋友……” 朱涵没有想要听下去,“其实,书媛有跟我说过,你们的关系不止是朋友,只是当时我不信。现在,相信了而已。” “朱涵,我和他真的不是。” “没关系的,说不定我会遇见更好的男人呢。我走了。” 楼以蓝突然发觉自己很小人,居然特意带朱涵来看这一幕。 不,不是她小人…… 楼以蓝快步回了酒吧,进去就质问章子墨。 “你是故意的吧?特别嘱咐要带她一起来,就是来看你演这出戏吗?” 章子墨站起来,看着生气的楼以蓝,认真的说:“这不是演戏。她早点清楚就能早点死心。” “章子墨!你什么时候也学会玩手段了,你是我认识的章子墨吗!” 楼以蓝拿起包,走出酒吧。 章子墨跟了出来,“我做错什么了?就因为你喜欢那条狗,我千辛万苦的把它找到送给你,这样还不开心,你到底要什么?” “我什么也不要,狗从哪里来就送哪里去吧。” “我们认识了这么久,双方父母都知道,为什么你还是不能接受我?” 楼以蓝不想听他说,一句也不想听。章子墨在后面大喊。 “你是不是也像楼以梦一样爱上邱雨泽了!你不是恨他吗?为什么还会和他成双成对的出现在二楼餐厅!现在全校都知道你是邱雨泽和许梦琪的第三者,他们因为你在吵架。” 楼以蓝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是不是第三者,你不是应该最清楚吗? 原来一直认为最懂她的人是章子墨,可他现在也用别人一样的眼光来看她。她还能说什么呢,又能说什么呢?说她不是第三者,不是他们所看到的关系那样吗? 等到章子墨回去,却没有看见楼以蓝。 “蓝呢?” 章子墨拿起桌子上的一杯酒一口气喝干。 孟湘见他不说话,急了,“蓝去哪了?” “走了。” “走去哪了?” 又是沉默。孟湘拿出手机打她电话,打了几个也没人接听。 “死丫头,敢不接我电话。” 孟湘又开始骂章子墨,“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耍阴的了?你这样伤了人家朱丫头的心,蓝又是这么在意朋友的人,她不生气才怪呢。” 孟湘起身准备去找她,找到她就不止骂她一顿了。 她又想起了什么,“章子墨,你不会有事瞒着我们吧?乔帝说这狗不便宜,你哪来那么多钱买的?” 等了半天他才说话,“钱不是问题,问题是这狗没人要了。” “真是的,都跟半死人一样。” 孟湘急着去找楼以蓝,也不跟他废话了。 楼以蓝又开始学蜗牛了,一个人在校园里乱逛。 心烦的时候她就喜欢一个人静静的呆着,自己来疗伤。 不知不觉走到了荷花池,她站在池边,重重的叹了口气。 为什么人会改变?到底是章子墨变了还是她变了呢?是不是一直以来她就做错了,是不是她的言行举止给了章子墨错误的信息? 都怪她,她知道章子墨对他的心,只是她一直在回避,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所以只能一直装糊涂。 又是一声长长地叹气。 “呦,这是那个什么小三儿吧?” 楼以蓝受到惊吓,转身看见三个不太友好的女孩。 “哎小三儿,在这想怎么勾引男人呢?” 楼以蓝心想情况不妙,可是自己是一个人,要怎么斗得过这三个人呢? 荷花池这边虽有路灯,但是光线还是很暗。现在正是周末的晚上,在校园里游荡的同学很少,荷花池旁边是校内的主干道,可是现在路上连个人影也没有。这难道真的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吗? “诶,跟你说话呢!” 一女孩推了下楼以蓝,她后退一小步,瞥见自己就站在荷花池边沿上,一不小心就会掉进去。 现在已经是穿厚外套的季节,晚上气温更是低,这如果掉进去再没人看见,不是要当水鬼了吗? 楼以蓝快速的思索应该怎么应付这种场面。 “怎么?等人来救你呢?” 楼以蓝还是不说话,安静的周围隐约传来车的声音,她静静的听着,没有看到车灯,那么到前面可能会转弯过来,如果过来肯定会放慢速度,她可以快速逃跑过去求救。 果然,一会儿两道很强的车灯照在路面上。 “救命……” 楼以蓝大喊一声抓住机会想跑,却被靠边的一个女孩拽了回来,她一脚踩空,滑进了荷花池里。 岸上的三个女孩吓跑了。 听见呼救跑过来李藤圣,迅速跳进荷花池,好不容易才把她托出水面,拉上岸。 楼以蓝被水呛的没了气息。 李藤圣让她平躺在地上,捏住她的口鼻,俯下身往她嘴里吹气,吹了好几口,她才回气咳嗽。 “你……还好吗?” 李藤圣上气不接下气的问。 还没清醒的楼以蓝只觉得冷,浑身瑟瑟发抖,迷迷糊糊的还没转过来是怎么回事,只感觉到有人抱着她进了电梯。那个人的胸膛很温暖,身上有淡淡的清香,像是大自然的味道。 画室的门被一脚踢开,正在画画的邱雨泽吓了一跳。回身一看是李藤圣抱着一个浑身滴水的女孩进来。 “泽……快,拿干毛巾!” 邱雨泽赶紧递过来毛巾,靠近了才看清是楼以蓝,并且嘴和下巴上都是血。 “柜里有干衣服,赶快进去换。”室内的空调被调高了温度。 邱雨泽脱了楼以蓝湿了的衣服,拿起沙发上的厚外套紧紧的裹住她,又拿着干毛巾不停的给她擦头发。 他端来清水,准备给躺在沙发上的楼以蓝擦干净血迹,他不知道是哪里流的血,又不敢下手,怕弄痛她。 握着湿纸巾的手在微微的发抖,虽然竭力想要自己平静、平静,但是手还是抖个不停。 李藤圣接过泽手里的湿纸巾,给楼以蓝擦血。 邱雨泽坐到旁边,慌乱的不知道做什么才好。他拿起烟盒,抽出一支,顿了顿,又放下。 “不要担心,可能是掉下去的时候,下颚磕在了池边上,牙齿咬破了下唇。” 李藤圣拉把椅子坐到邱雨泽面前,“你怎么了?这不像一向镇定的你。” 邱雨泽看了圣一眼,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不知道他怎么了,就是觉得很慌乱,很紧张,很害怕……,以至于手一直抖得难以自己。 邱雨泽定了定心问,“说说怎么回事?” “不知道,我开车经过荷花池的时候听见一声呼救,然后就是巨大的落水声,所以我就过去救了她。你这里离得最近,所以就直接抱过来了,不然,不被淹死也被冻死了。” 邱雨泽盯着圣的唇,半天才开口。 “嘴上。” “什么?”李藤圣好奇的摸摸。 邱雨泽面无表情的说:“血!” “哦,”李藤圣笑了,“肯定是刚才……” 看见泽冰冷的目光他把“人工呼吸”几个字生生的咽了回去。 圣突然说:“要说我跟她还真有缘?不仅救了她,而且……”李藤圣摸摸嘴,坏笑着问泽,“她那不会是初吻吧?” 邱雨泽给了他一个能杀死人的目光。 “知道是怎么回事吗?”泽冷冷的问,表情冰冷的可怕。 李藤圣摇摇头,他跑过去的时候根本没有看见其他人,也没心思多想就跳下去了。 身上有了温度,意识也清醒了。楼以蓝吃力的坐起身,莫名其妙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一个头发湿湿的还没干,另一个是她最不想见到的邱雨泽。 她看着地上狼籍的衣服,又看看自己身上包着的外套。眸子里的恐惧与愤怒越聚越浓。 “别误会!你的衣服都湿了,怕你生病才帮你脱下来的。” 看他们像那种乘人之危的人吗?况且,就算她随便跟了他们当中的任意一个也不吃亏啊,两人都是风度翩翩的美男子,要家世有家世,要长相有长相的。 “你是怎么掉下去的?” 邱雨泽面无表情,千万别跟他说是夜晚欣赏月色不小心一脚踩空掉荷花池里的。 怎么掉下去的?楼以蓝愤怒的看着这个罪魁祸首,她差一点因为他做了水鬼,他却在这问是怎么掉下去的。难道她明知不会游泳还跳进荷花池游泳不成吗? 下唇火辣辣的疼痛难耐。她站起身就朝门口走去,光着脚回去也没关系。 这个……这个女人简直让他忍无可忍! 邱雨泽突然起身快步过去一把按住门,让楼以蓝拉不开。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敌视我!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差点就是死人了,你到底知不知道一点点保护自己的常识!” 楼以蓝脸色苍白的看着愤怒难当的邱雨泽。 一字一句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让、我、走!” 看着狼狈的她,邱雨泽莫名其妙的心软,声音也放轻了。 “是不是有人推你下去?这种行为是在故意杀人……” “故意杀人?”楼以蓝盯紧他,“欺骗梦的感情逼迫梦跳楼自杀你是不是也能算是故意杀人?!” 邱雨泽哑然,无言以对。 听见她这么说,李藤圣突然问,“你说的‘梦’是……楼以梦吗?” “是。” 李藤圣震惊,“那你又是谁?” “梦的亲妹妹楼以蓝!” 世间不会有这么巧的事吧?他们邱家和楼家是哪辈子结下的缘分,居然会出现这样的巧合。 邱雨泽伫立在那,原本傲视一切的霸气,现在变成不和谐的无奈。 “你不说,迟早我都会知道。圣,麻烦送她回去。” “不用了。” 楼以蓝开门离去。 校园里,一个裹着男装光着脚的女孩快步走回宿舍。 经过宿管阿姨的门口,阿姨跟着出来,一连问了几声“同学,你没事吧?”都没有得到回应。 宿舍门没有关,楼以蓝径自走进来。 正在准备手电筒要出去寻找的孟湘和朱涵,突然看见楼以蓝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身后,吓了一身冷汗。 孟湘刚想开骂,但一看她这副模样就知道情况不对。 头发凌乱,身上披着一件男人的外套,里面紧身的内衣隐约透出文胸的颜色,还光着脚丫。 这副惨状一看就知道,至少是遭人轮奸过。 孟湘四下里寻找,看见书桌上的水果刀,一把抓起它。 “说!是哪个混蛋干的!我他妈去杀他全家!” 孟湘声嘶力竭的声音,估摸着整栋楼都能听见。 朱涵赶紧端了杯热水给楼以蓝。 她河水早喝饱了,哪里还能装得进茶呢。 “我没事,别瞎紧张。” 楼以蓝在椅子上坐定,端起茶杯暖手。 孟湘气红了眼睛,冲过去用刀指着镇静的楼以蓝。 “你他妈浑身唯一值钱的东西都被人抢走了,还说没事。快说,那个奸夫是谁!” 目光停在她身上披着的外套上,她似乎看见过谁穿着这件衣服的,但是却一时想不起来到底是谁穿过的。 楼以蓝把她掉进荷花池的事情老实交代了,但是能看得出来孟湘宁愿相信她被人强奸也不相信掉进荷花池的事情。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你是怎么上来的?衣服又去哪里了?” “应该是叫圣的男孩救了我吧?” 回想了一下画室的情景,他的头发还没干,而且穿着不太合身的羊毛衫,那应该不是他的衣服。 不管那个圣是何方神圣,孟湘只关心,是那个叫圣的男的扒了蓝的衣服。 “那个圣是什么人?他看了你的身体没说要对你负责吗?” 什么看了身体,不是还有内衣在吗?楼以蓝给了孟湘一记白眼。 “人家是在救人,又不是在救老婆。我去洗澡了。” 孟湘看着楼以蓝进了卫生间,锁上了门。 她怎么觉得自己是在多管闲事呢? “行,你一个人作去吧,我也不管你了,给人吃了豆腐还感激要命,人至贱则无敌,我可领会到了。” 见楼以蓝安全回来,朱涵也就放心了,听见孟湘这么说,她笑了。 “应该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大三有个学长人家喊他‘圣’,如果真是圣学长就更不会乘人之危了。圣学长是李校长唯一的儿子,不仅长得英俊潇洒,而且品学兼优,也不至于要占蓝的便宜。” 孟湘突然来了兴致。 “他和邱雨泽相比,谁更好看一点?” 朱涵笑着回答,“虽然长得都很英俊,但他们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性格。听学姐说,圣学长是属于‘温暖型’的男人;而泽学长则是‘冰冷型’的男人。别看这两个性格水火不容,他们却是很要好的朋友。” 学生会果然没有白进去,这些八卦的消息的确知道不少。 孟湘在思忖着这个“温暖型”男人能不能保护得了蓝这样的笨蛋,如果可以,她就可以卸下重任,让这个男人来保护她也不是坏事。 “孟湘什么时候也关心起这些八卦消息了?” 朱涵看着孟湘沉思的模样,知道她肯定不是简单的想听听这些八卦消息这么简单。 “我是担心蓝这个丫头日后嫁不出去。” “所以,你想把蓝推给圣学长?” 朱涵说这话时显得有些小兴奋,接下来的话又让朱涵感到失望。 孟湘叹了口气,“这些事情也不是我能左右得了的。” 楼以蓝洗完澡出来,吹干了头发,倒了杯水,拿出两颗安眠药准备服下。 药放在手心,她看着药粒出了会儿神。 本来以为那三个女生紧紧是因为嫉妒才自发的找她麻烦,可是几天以后,她看到了一幕,让她觉得事情不是她想得那么简单。 她在食堂二楼看见了那晚的三个女生,而且是和金书媛一桌,四个人有说有笑,关系很好的样子。 她们应该是金书媛新的舍友吧,她们处得那样好。 然后楼以蓝以想吃外面的沙县小吃为说辞,拖着孟湘和朱涵离开了二楼。 她不知道如果真是金书媛的所为,金书媛为什么会这么的恨她,又在恨她什么。 孟湘说过,像她这样无能的女人只有被人欺负的份,连给人恨的名义都没有。谁要是真恨她,直接拉过来揍一顿或者折磨折磨她就好了,用“恨”字在她身上根本就是亵渎了这个“恨”字。 但是,金书媛像是真的恨上她了。 去了沙县,楼以蓝也觉得那是个很荒唐的决定,因为她在那里碰见了送她巨大灰太狼的男生。 一看见楼以蓝,他立刻高兴的过来打招呼。 “这么巧,也喜欢吃沙县吗?你还没有回我信呢。” 孟湘打量面前这个小男生,狠狠地掐了楼以蓝一下。居然敢背着她偷养小男生,就算养小男生也要养个富态一点的吧,这么瘦弱的小白脸也要。 楼以蓝尴尬的笑了笑,“其实那个……” “来来,坐下慢慢说。” 小男生招呼着她们坐下,一副今天他请客的豪壮。 “那个是吧……”楼以蓝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反问他,“你觉得我们合适吗?” 小男生立刻说:“当然合适!” 他这一句吓到了孟湘,一口水全喷了出来。 小男生关心的问楼以蓝,“你朋友没事吧?” 孟湘重重的放下杯子,一副不爽的表情。 楼以蓝抢先回答,“没事没事,她经常这样喝水呛着。” “那可不是小事,是不是呼吸道有什么问题,应该去医院检查检查的。” 孟湘瞪大眼睛,将要发作,硬是被楼以蓝按下去了。 “检查过了,没有大碍。”楼以蓝紧紧抓住孟湘的手,示意她不要激动。 “那个是吧,我觉得……我们不太合适。因为,因为你还不是真正了解我。” 小男生一听急了,“我了解,我已经观察你很久了,没有哪个男生有我这样关注你的。” 哦,那就是她楼以蓝是个没人要的,所以他才会好心过来收垃圾的? 楼以蓝突然笑着说:“其实我这个人吧,什么都好,就是有些轻微的精神病,夜里还喜欢拿着水果刀梦游。你看这里。” 楼以蓝指指下巴上还贴着的创可贴,“这就是昨晚磕在桌角上的成果。” 孟湘差点大笑出来。 小男生半信半疑的笑着,“不用吓我,我不相信。” 一脸镇静的朱涵,突然开口说:“是真的。我被她吓到过,大半夜的一睁眼看见地上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黑影,给谁谁不吓得半死?” 小男生看看她们三个认真的表情,站起身,“我还有事,改天请你们吃饭。” 看着他急匆匆的离开,孟湘再也憋不住了,捶着桌子大笑出声。 别人还以为这桌仨女孩走路被金子砸中了脑壳呢,仨都笑得昏天黑地。 孟湘大骂楼以蓝够阴,连这个主意也能想得到。不过还挺好用的,看着他慌张离开的样子,着实让人好笑。 从外面回来,三个人游手好闲的在校内游荡。吃完饭,闲逛逛是消化的最好方式。 她们经过公布栏,看见有几个学生在看着什么新鲜事,她们也过去凑热闹。 原来是服装设计大赛进入决赛的名单。整个服装系,最后只剩下二十个人进入了决赛,其中有楼以蓝、朱涵和金书媛,就是没有孟湘。 “不是吧?连金书媛都能进,我他妈却撂在外面!” 孟湘背过身去,一定是自己看错了,“蓝丫头,你再帮我看看。” 经过再三确认,最终结果,没有孟湘。 大赛可能会在寒假过后进行决赛,所需材料自己准备,走台模特也是自己到模特社去挑选,找符合自己服装风格的模特。 虽然心里不舒服,但是还在嘴硬,“这种比赛不参加也罢,其间还不知道有多少潜规则呢。” “请你喝奶茶?” 楼以蓝挽起孟湘和朱涵又出去,外面那家的奶茶店比较好。 “一杯奶茶就了事了?至少还要请顿酒……” 一辆红色的跑车,突然停在身边,吓了孟湘一跳,一看是辆保时捷,还是让她大饱眼福了一番。 一个穿着深色大衣身材修长的男人从车里出来,手里提着一只大大的纸袋,朝着她们过来。 “身体还好吧?” 李藤圣脸上荡漾着笑容,笑容很温暖,很好看。 楼以蓝点点头,感激的回笑,“还没谢谢你救了我。” 李藤圣看着带着干净笑容的楼以蓝,一时有点恍惚。难怪会对这个女孩这么有好感,原来是梦的亲妹妹,不管怎么说,梦也是泽唯一爱过的女孩。 看着她柔顺整齐的头发,李藤圣伸手毫无预示的摸摸她的头,像是哥哥疼爱妹妹一样的温暖。 “以后小心点,不要再这样大意了。” 第六章 不请自来 窗外淅沥沥的下着小雨,报告有小雪的,没有下却一直在下雨。 天气不好,画上去的油彩很难干,浅色总会从深色中泛出来,脏了整幅作品。 邱雨泽放下调色板,走到一号画板前,轻轻掀开盖住画板的白布。看着画板上的一幅画,静静的出神。 有一种隐忍的疼痛在胸口慢慢泛滥,空气中也弥漫开冰冷的忧伤。 他修长的手指触碰到画面上的人脸,空气冰冷异常。 听见门外有脚步声,他放下白布,盖住画板。 李藤圣走进来,将雨伞靠在墙边,看见泽静静的站在大画板前,旁边的凳子上还放着新鲜的调色板。 “雨天颜色好画吗?” 李藤圣拿着纸杯到饮水机前接了杯开水,小心的喝了一口。 “不好画。” 邱雨泽回答的很安静,安静到让人感觉不到他的生机。 李藤圣走到他身边,看了他画了一半的画。目光又从未画完的画上移到旁边用白布盖住的巨大画板上。 他伸手想要掀开看看,“这幅是什么画?” “别动!”邱雨泽表情冰冷的可怕。 李藤圣的手停在半空中。泽虽爱画如命,他还没见过泽会如此紧张一幅画,就连以前他最喜欢的那副,也只不过是嬉笑着玩笑,不让他碰,也没不让他看过。 李藤圣收回手,喝了口茶,调侃道:“不要紧张,我不会要你这幅的。” 他来到沙发前,坐下。 “准备去哪里过年?美国?还是家里?” 邱雨泽端起桌子上还热的咖啡,喝了一小口,靠在旁边的衣柜上。 “哪里都不去,我只想好好画画,在大四之前,再办一次画展。” 浓浓的咖啡味,让圣抬头看向他。 “少喝点咖啡,每天都喝那么多,不怕喝出毛病来。” 邱雨泽晃动杯子里的咖啡,“画累了,喝杯咖啡提提神,才好继续下去。” 李藤圣看着凌乱的沙发上扔着几本关于绘画方面的书,书上有一张楼以蓝的照片,是他拍的照片。 他拿起照片,细细品味这张单独出现的含义。 “如果可以,你要克制住自己,不要像你哥哥一样。” 邱雨泽看着圣,又看向窗外,目光飘渺没有焦距。他知道圣的所指。 “已经迟了。”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 李藤圣轻叹一口气,其实他已经看出来了,还废话又重复问了一次。他的目光又落到用白布盖住的画板上,现在,不用看也知道里面是什么内容了。 “最近梦琪好像很听话,没来跟你闹?” 邱雨泽走过来,坐到沙发上,“她不敢,因为她心虚。她已经不是当年我的梦琪了。” “她如果真能知道分寸才好,好好留住你的心,不要学你哥哥……” 走廊里有脚步声,而且还有高跟鞋的声音,原本以为是许梦琪,结果出现了两个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客人。 邱雨泽目光冰冷,僵硬的慢慢站起身。 进来的男人目光打量着里面简陋的摆设。没有床,看来这里只是他画画的地方,还没有把家也搬到这里来。 李藤圣急忙起身招呼,“叔叔,您怎么会有时间来这里?来,这边坐。” “这里脏,他没法坐。” 邱雨泽突然开口说了这句话。目光落在邱易捷身边的女人身上,这个女人还是和五年前一样鲜亮照人。 邱易捷严肃的表情在看向李藤圣的时候缓和下来,“不用了,我是来找你爸爸谈点事,顺便过来看看羽,一会儿就走。” 邱雨泽缓步走过去,冰冷的目光中透露着不屑。 “看也看过了,可以走了吧?” “你……” “易捷,先别生气,有话好好跟孩子说。” 正要发火的邱易捷,立刻被身边的沈珊压住了怒火。 “不要在这里演戏了,有话就直说。” 邱雨泽恨眼前这个女人,恨她拆散了他原本幸福的家庭,以至于现在这个家庭,伤的伤,亡的亡。 邱易捷在竭力压制内心的怒火,“年前是你沈阿姨的生日,我准备给她办个聚会,她希望你能去参加并留在家里过年。” 生日聚会?邱雨泽心中一阵绞痛。 妈妈跟你这么久,不仅给你生孩子带孩子,你都没有为妈妈办过一次生日聚会,现在居然为这个女人办聚会还邀请他参加,这是多么讽刺的事情! “我没有时间浪费在那些无聊的事上面。” “羽,聚会如果不想去就不去了,但是过年你总要回家过的。你爸只有你一个孩子了,多陪陪你爸爸可以吗?”沈珊带着恳求的眼神,希望自己能劝动他回家。 家,他已经没有家了,再也没有。他们离婚,法庭把哥哥判给了邱易捷,把他判给了妈妈。本来好好的跟着妈妈呆在美国,结果却因为哥哥的去世,妈妈突然让他回来跟着邱易捷。他不明白,妈妈应该非常恨这个人的,却让他回来跟着他! 邱雨泽看着已经带有苍老之色的邱易捷,没有丝毫的怜悯,如果想要有儿子有家,就不会为了这个女人和妈妈离婚了。 “如果觉得后继无人的话,你可以和这个女人再生一个儿子,如果她不行你可以再找别人帮你生……” “住口!”邱易捷对儿子的放肆愤怒难耐。 邱雨泽却没有要停止的意思,接着说:“你这么有钱要多少女人都会有的,特别是这种女人,只要给钱她什么都会愿意。” “你给我住口!” “说到你心坎里了吗还是你很清楚却在自欺欺人不敢承认!你能为这种只要花钱就能抓一把的女人和妈妈离婚,这么廉价的女人到处都是可是妈妈只有一个!小仨儿永远是小仨儿,她永远也不能给你组成一个家庭……” “我让你住口!”劈脸一记重重的耳光。 邱雨泽失去重心跌撞在旁边的桌子上,桌子上的颜料掉了一地。 这还不够,邱易捷扑过去抓住邱雨泽的衣服提过来。 “你别以为从小宠着你就敢在我面前放肆!你不想想你拥有这些都是谁给你的!你还真以为自己的画画水平有多高,一展出画就会被人高价买走,那些人都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买你的画!他们出的钱都是给我的送礼钱!以前是宠着你让你想干嘛干嘛,现在你给我听好了,你要是还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再办成画展,你就不是我邱易捷的儿子!” 邱易捷丢开手中的邱雨泽,就像丢一包垃圾一样无情。 李藤圣从后面稳住撞过来的邱雨泽。他看见泽失神的目光,知道这些话对爱画如命的泽是多大的打击。 走之前,邱易捷还留下了一句话。 “从现在开始,你就要做好继承我公司的准备。不要学你哥哥整天花天酒地无所事事,经常换着女孩进出公寓,你在做什么想什么我都一清二楚,你是什么样的性格我最清楚!从明天开始,我会每天让秘书过来给你讲授公司情况,你最好给我老实的努力的学,否则,你别想在我的势力范围之内做成一件事!” 从小到大,李藤圣还是第一次看见邱叔叔发这么大的火,而且,还下手这么重。 两个孩子都是他的宝贝,从小到大他没舍得动过他们一下。哥哥从小就顽皮,再加上他的宠溺,最终走上了极端。现在只剩下泽了,他却能狠下心来打他。 李藤圣看着泽白净的脸上鲜红的四个指印,而且嘴角已经渗出血迹,他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没想到,他每天换着不同女孩出入公寓,还是没能骗过邱易捷。知子莫过父,果然是这样。他的一点点小伎俩怎么能骗得了在商界滚打几十年的老将呢。 “叔叔是被你逼急了,我看见叔叔打你的手都在发抖。打在你脸上,叔叔心里还不知道有多痛呢。叔叔就你这一个孩子,继承家业是铁打的事实,你也不要再挣扎了。”李藤圣点燃一支烟递给泽,他知道泽在心情压抑的时候喜欢抽烟。 “其实我知道,你不愿意接受继承就像你不接受叔叔和阿姨离婚这事一样,完全是为了赌气。只是,叔叔这么着急的逼着你接手公司是有点操之过急了,我会跟老爸说,让老爸去劝劝叔叔,或者让爷爷去。叔叔对爷爷很尊敬,应该没问题。” 一直沉默着抽烟的邱雨泽,突然开口说:“我想去看看哥哥。” “现在?” “现在。” 李藤圣的车停在校外,上课期间没敢开进来,要是被爸爸撞见肯定少不了挨批。 续 又是好几天没有章子墨的消息,楼以蓝似乎已经慢慢习惯章子墨的渐行渐远了。 时间再也回不到还带着童真微笑的时代,他总是从家里带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来哄她开心。还记得那是个非常炎热的六月底,中考结束的那个晚上。他像个魔术是一样,变出一只白鸽,说是在路上捡到的,拿过来和她一起放生。 看着飞走的白鸽,他们都希望高中还可以考进同一所学校,同个班级。这个想法虽然都没有说出口,但是他们心照不宣。 那个晚上,章子墨告诉她,她的笑容是世间最美好的东西。 然后楼以蓝很开心的冲着他笑。 现在想想,他们之间一直存在的关系到底是友情还是爱情呢? 可能一直以来她认为他们之间的是友情,而章子墨认为他们之间可能存在爱情。 晚上接近十点钟的时候,楼以蓝已经准备睡觉了,却收到章子墨的一条短信,说是在竹林等她。 消失了好几天,突然要见她,还是这么晚。 楼以蓝穿了很厚的衣服出去,这个冬天的确很冷,呵气成霜。 宿管阿姨多问了她几句,并说十点半之后算是晚归,尽快回来。 楼以蓝就快步的跑去竹林,竹林里很暗 ,虽然有星点的路灯透进来,但还是很暗。 走近了才看见坐在石凳上等她的章子墨,走近的同时也闻见了扑鼻的酒气,整个人像是刚从酒缸里捞出来一样。 看见楼以蓝来了,他笑着站起身,身子摇晃了一下扶住石桌。 “你来了。” 楼以蓝坐到旁边的石凳上,和他之间隔着一个石凳。 “怎么还没回去休息,已经这么晚了。” 章子墨坐到她旁边的石凳上,他不喜欢和她有太远距离,他会觉得孤独。 “刚回来,和朋友出去多喝了几杯。” 朋友?楼以蓝认识的章子墨好像没有什么太多的朋友,除了有一些关系较近的同学。他是一个很吝啬“朋友”这个词的人,所以不是他真心相交的人,他不会对外说是朋友。 楼以蓝沉默着,她不知道要说什么,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这么尴尬又冷场的气氛。 “那狗我已经送回去了,既然你不要,只好又转手卖回店里去。” 章子墨似乎也是在找话题说。 楼以蓝也只是应付着说:“哦。” 几天没见,他们之间变得很怪异。 “本来以为你不会出来也不会再理我,没想到你还会来见我。” “你想多了。” 之前还在想着章子墨找她是不是有事情,原来他喝了酒,是找个人来听他说话的。 “其实我以前一直认为,感情的事不是靠嘴说的,而是要靠实际行动来证明的,所以我默默地守护在你身边。你是个太善良的女孩,如果身边没有能照顾你保护你的朋友,你到哪里都会吃亏。可能也是我的默默守护,才让你一直把我定位在朋友的位置上,一直也跨越不了‘朋友’的身份。” 章子墨抓住楼以蓝放在石凳上的手,“以前只听说职场竞争的激烈。到大学里我才发现,感情竞争不低于职场竞争。” “你喝多了,应该回去休息。” 楼以蓝抽回手,站起身要走,章子墨伸出胳膊拦住她。 “我话还没说完。” 章子墨摇晃着站起身,绕到楼以蓝面前。 “蓝,我有多爱你其实你心里很清楚。当我的女朋友,让我在校园里就可以牵着你的手,搂着你的肩,做一切男女朋友能做的事好不好?” “你喝多了。” 章子墨扳住楼以蓝的肩膀,让她看着他。 “我不想失去你,我想要一直守护在你的身边,答应我,当我的女朋友。” 楼以蓝推开他,看着他摇晃着站不稳,她又上前拉他一把。章子墨顺势将她裹进怀里,立刻扑鼻的酒味刺激着楼以蓝的感官。 楼以蓝挣脱他的怀抱,对他的行为有点生气。 “我知道你心里有我,一直都有,可你为什么不肯承认?” “章子墨。”楼以蓝突然很想把话说清楚,完完全全的清楚。 “我心里有你,那是以朋友的名义定位的。爱情可以在一眼中萌芽,我们经历了六年的时光都没能让我把友情转换成爱情,所以就算用再长的时间也不可能变成爱情。我一直装作不知道,不想说明是因为我不想失去这份友情,我不想我们之间会有因为爱情的成分变得尴尬的一天。” “时候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楼以蓝独自离开,留下还没有缓过神来的章子墨。 楼以蓝躺在冰冷的被窝里久久不能入睡。 六年时间都没修成爱情,估计也不需要再等十年了。 楼以蓝不后悔坦白的说清楚,朱涵是个好女孩,章子墨再一直对她执迷不悟的话,肯定会错失更多的好女孩。 第二天是周末,所以不必担心上午有课要早起,她们一觉睡到十一点,才起来洗漱准备出去溜溜,找点东西吃。 校园里这些天莫名其妙的多出一辆黑色奔驰,总喜欢停在校门口,学生们确定不是老师的车,如果是老师的,车早开进校园了。开这辆车的是个中年男人,手里总是拿着厚厚的一叠文件夹,行色匆匆,很忙碌的样子。这么冷的天他只穿着西装,是牛人。 她们仨到校门口的时候,看见那辆奔驰和保时捷停在一块。 楼以蓝看着保时捷出神了一会儿,她希望能看见他从里面出来,可是经常看到车,却很少看见人。 准备离开时就看见快步过来的两个人,确切的说是三个人。 李藤圣和邱雨泽快步的往前走,穿西装打领带的男人手捧文件夹就跟在邱雨泽旁边一直在向他报告什么,文件夹一直在他眼下,西装男人很希望邱雨泽能看一眼他一直捧着的文件夹。 他们看见楼以蓝正在看着他们,不由得脚步放慢了,最终脚步停在离她够近的地方。 看见楼以蓝愤怒的目光,孟湘和朱涵不知道这丫头又准备干什么。 楼以蓝看见西装男人捧着文件夹冻得通红的手,也看见因为走的急还要顾着讲话吐出来的白雾。 西装男人见邱雨泽终于停下脚步了,他抓住时机劝说:“少爷,你就看看吧,不然回去董事长那边我很难交代呀。” 这么恶劣的人,居然会有圣这样善解人意的朋友,在无形之中圣还不知道受了他多少压迫呢。 楼以蓝想冲过去拿着文件夹砸他这个恶劣的人,却不敢,她怕他会打她。 “人家捧得这么辛苦,你最起码也放下你高贵的眼睛看一眼。” 西装男人惊讶,旁边愤怒的女孩居然是在替他说话。 混碗饭吃的确挺难的,董事长非要交给他这么艰巨的任务,这么些天他也没能让这位少爷听进去一句。 李藤圣突然笑着打破僵局,他问:“你们吃饭了没有?我们正要去吃饭,要不一起去吧?” 楼以蓝给李藤圣回了一个微笑,刚要推辞不去,孟湘却接过话说:“好啊,正好我们也要去吃饭。” 楼以蓝狠狠地掐了孟湘一下,虽然她很想和圣一起吃饭但是却有她不想看见的人,所以她还是宁愿躲得远远的。 “呃~,不用了,我们还有事呢,就不跟去凑热闹了。” 楼以蓝笑得很别扭,拖着孟湘和朱涵就要走。 孟湘却赖着不走,“我们哪有什么事?反正也是闲着,就跟去凑凑热闹呗。” 李藤圣笑得好看,他当然能看得出来楼以蓝在介意什么。 “那我们走吧。张秘书,现在是吃饭时间,一起去吃饭吧。” 西装男人还在推辞,邱雨泽半天说了一句,“一起去吧。”他才没有推辞跟着一起去了。 邱雨泽坐在李藤圣的车上,她们三个坐在西装男人的车上。 一路上楼以蓝都在责怪孟湘拆她台,尽跟她唱反调。 孟湘就揭她底,说别人不知道她孟湘最清楚她心里想什么。明明很想去却因为某人违心说不去,最后孟湘还以警告的口吻对楼以蓝说。 “喜欢人家就抓紧时间表白,这么好的男人排队等着的女人可多着呢,你们男有情女有意的,不在一起干嘛。” 孟湘看到楼以蓝老是看着李藤圣给她的衣服发呆,而且看见他的车也要出会神,说没动心鬼才相信呢。 章子墨陪她这么多年都没见过一次她有这样的反应。 唉~,想想章子墨也是个悲剧啊,守候了这么久却没能得到她的心,如果知道她有喜欢的人了,肯定很难接受。 西装男人突然急踩刹车,放慢速度,一群像混混一样的男孩追着一个人从车前跑过去。 坐在副驾驶的楼以蓝紧张的回头张望,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停车!” 西装男人莫名其妙,把车停在路边。 楼以蓝下车往回跑,追着那群人过去。 孟湘和朱涵在身后紧追。 楼以蓝紧追追不上,急得快要哭出来。她看到了,看到那群人手里拿着木棍追着他跑。 一条小巷,小巷里很乱,是人家的后门口。楼以蓝钻进去,他们可能会从这里过来。 千万不要出事,千万不要出事!楼以蓝在心里祈祷了几千遍。 她的脚步渐渐慢下来,前面一群人正围成圈殴打抱头在地上的章子墨。 怎么办怎么办?! 楼以蓝抓起靠在墙上的拖把,尖叫着冲过去,从后面当头一棍打在一个毫无防备的混混头上。 “滚开!不要打他!” 那个混混吃痛回头,两条血柱顺着后脑勺流下来。 楼以蓝抓紧拖把紧张的双手发抖看着这群小混混,“不要打他!不许打他!” 她发疯一般拿着拖把在空中乱舞一通。小混混正准备还手,就看见跑过来的帮手,吓得扭头跑了。 楼以蓝睁大眼睛看着地上满脸是血一动不动的章子墨。 她仿佛看见了梦,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血像开了阀门的水龙头一样,从身下快速的蔓延开来,一大片发黑的猩红…… 她想去唤醒梦,任凭她怎么摇她拉她都一动不动,温暖的身体渐渐变冷,直至僵硬为止…… 一颗颗泪珠从涣散的双眸中低落下来。 孟湘抓紧她的双肩,拼命地摇晃她,想要把她摇醒。 涣散没有焦点的目光渐渐聚焦在一点上,她看清了面前的人是孟湘。 “他是不是死了?孟湘,快叫救护车……”楼以蓝浑身发抖苍白着脸不住的后退。 “蓝!不要紧张!他不会有事的。” “你胡说!他流了这么多血……,梦也流了好多好多血……。他是不是要死了,他是不是和梦一样……” 呼吸越来越困难,胸口痛得快要裂开。楼以蓝紧紧抓住胸口的衣服,脸色苍白的可怕。 她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是看到好多好多的血,红的发黑,一阵阵腥味扑鼻…… 邱雨泽一直守在楼以蓝床边。章子墨只是头破流了不少血,其它都是皮外伤,没有大碍,真正让人担心的是还没醒过来的楼以蓝。 耳边又响起孟湘的话。 “梦的死对蓝影响很大,蓝是亲眼看着梦从楼上跳下来的,梦就死在她面前。梦死后的一个月,蓝几乎每天都很恍惚,昏倒过无数次,她在医院里住了一个多月才出来。以后就不能受到一点点关于梦的刺激,那些都会影响她的情绪。”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楼以蓝,安静的像个熟睡的婴儿。 他要怎么开口要怎么告诉她不是他呢?这样的话,说出来更像是编的故事,她不会相信的。 李藤圣已经进来一会儿了,泽太过于专注的想事情没有发现他。 “泽。” 邱雨泽回神,深邃的眸子看着对面的圣,“医生怎么说?” “初步诊断是因为太过紧张导致心脏供血不足出现呼吸困难以至于晕倒。医生建议最好可以留院观察几天,再做进一步的检查。” 邱雨泽淡漠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解,“最好是什么意思?” “医生说,没有健康的人会经常晕倒,现在血常规和心电图的检查结果还没有出来。” 为什么要检查这些?她会生病吗? 邱雨泽立刻在心里否定,不会,她平时那么健康,哪里会生病,连掉进河水里也没能感冒,可见她的生命力是多么旺盛。 “她不会听话的呆在医院的。” 他有这种感觉,特别是他开口,楼以蓝就更不可能呆在医院了。这个丫头恨他是以不让她做什么她偏做什么来报复他的。 楼以蓝挣开眼睛,环顾四周,又是一片白色。她居然又在医院里了。 她坐起身,看见床边是他们两个人。 正巧孟湘这个时候进来,看见楼以蓝醒了。 “英雄醒了!没想到我们的英雄居然醒得比受害者还要迟。”似乎对楼以蓝的晕倒,孟湘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又没有什么大碍,晕倒了她自己会醒来的。 楼以蓝这才想起来章子墨,又紧张起来。 “章子墨怎么样了?” “他很好,头上破了俩窟窿,身上衣服穿得多,没有致命伤。” 孟湘看着一副病态的楼以蓝,突然很不爽她。 “我说蓝妖精,人家两大帅哥累得半死把你拖到这第一人民医院,你道谢了没有啊?” 楼以蓝望向一脸淡漠的邱雨泽,他眸子里的冰冷像是能冻住一切。这次看到他,好像比之前沉默了,在校门口也没听见他说话,现在仍然沉默。 不管怎么说,都是他们送她和章子墨来医院的。 “谢谢。” 邱雨泽眸子里的冰冷缓和了一下。李藤圣则是笑着说:“快要过年了,应该把身体调养好才能回家过个好年啊。” “我很好。” 楼以蓝微笑着回答,掀开被子下了床。 邱雨泽走出病房,一个人站在走道的窗口,掏出一支烟,点燃,默默地吸着。 那样干净的笑容,她是绝对不会对他笑的。 他也不想奢望能够拥有那抹微笑,梦的死是她永远跨不过的坎。他知道那种感觉,哥哥突然去世的那段时间,他也很难接受。他恨父亲没有照顾好哥哥,恨他的宠溺,恨他因为那个女人和妈妈离婚…… 如果没有那个女人,他的家庭现在还是完整的。哥哥现在还很听妈妈的话,就算哥哥心情不好,至少有他陪着一起喝酒,一起难过。那样,度过悲伤应该比较容易,而不是让哥哥捧着电话打着越洋电话告诉他近来的状况。 难道这些都是命运吗? “给我一支。” 邱雨泽看了眼圣,把整包中华都丢给他。 李藤圣点燃一支,把剩下的又还给泽。他轻轻吐出一口烟圈,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感觉自己也活得很累,想要在我身边的女孩根本不是我能决定的,首先要过得了当校长的老爸那关,然后是开公司的爷爷,最后是思想很不切实际的老妈。这也是我一直单身的原因,没有那个精力去和他们斗争。” 李藤圣静静的吸两口烟,接着说:“倒是你,有那么开放的老妈一直支持你的决定。老爸只想你接手公司就好,你还有什么放不开的呢?” 邱雨泽把手里的烟蒂扔进旁边的垃圾桶,最后回来,很认真的对圣说:“她呢?难道她还不值得你去斗争吗?” 李藤圣看着泽的认真,吐出嘴里的白雾,轻笑了一下。 “我根本不了解她,而且她又有一个跟别人怀孕的姐姐,她再好,我也不敢要啊。” 邱雨泽深邃的眸子望向窗外,安静的说:“很烂的理由。” 李藤圣仍然笑得很轻,温暖的笑容里带着些许的苦涩。 楼以蓝去了章子墨的病房,他头上包着白纱布,跟木乃伊有得一比。 楼以蓝和孟湘怎么逼问他原因,章子墨就是不说,不说就算了,还跟她们天南地北的胡扯。 她们以为他的脑子肯定被打坏了,怎么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丝毫没有她们认识的安静的章子墨的影子。 朱涵一直在床边陪着他,时不时的和他调侃几句,丝毫不在意那晚的难看。 然后楼以蓝就一直在批斗章子墨,夸朱涵的多好多好。 第八章 意料之外 楼以蓝果然没有在医院呆着,晚上就和章子墨一起出院,活蹦乱跳的出现在校园里。 章子墨头发剪短了,并且戴了一顶帽子,来遮住他头上的两个灯泡。还不错,人长帅,剪什么样的头型都影响不了帅气。 这回不仅孟湘骂他,就连楼以蓝也骂他是傻b,被人揍成了乌龟王八,还不向她们吐露是怎么回事,是哪些人干的,就算报仇也找不着主。 章子墨让她们省省吧,还报仇呢,别弄得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回来。 章子墨说他寒假不回家,要呆在学校,和他宿舍一哥么两个人过年。 楼以蓝骂他是不是真的脑子被打坏了,他不回家,父母两个孤家寡人在家里怎么过年。 楼以蓝把道德和孝义都搬出来了也没能说动他回家,反正他就是那句,不想乱跑,寒假在这边可以挣一笔很可观的收入。 孟湘想着他可能不敢回家,是怕父母看见他被打的熊样。 楼以蓝也就没有再劝他,可是她又不放心章子墨一个人在冷清学校,想着要不要留下来陪他。章子墨说只要她能过得了她妈妈那关,他很欢迎她留下来陪他过年。 结果是,被妈妈在电话那头又哭又骂,还要亲自过来把她押回家。 她哪敢劳她老人家大驾啊,只好乖乖的和孟湘一起买票回家去。 章子墨把她们送到车站,春运的人多的真是可怕。章子墨帮她们提行李,一直把她们送上车。 车缓缓开动,看见章子墨在人群里用力的笑着,用力的挥手。 楼以蓝突然就想哭,她发现章子墨已经不是从前的章子墨了。他可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将来也会是个体贴的好老公,还是个愿意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好兄弟。 孟湘说就是因为她的这些细腻的关心,才会让章子墨误会了这么多年也等了这么多年,现在把话说开了,他应该会变得轻松,不会再提心吊胆的怕她哪天不高兴了哪天喜欢别人了。 到了车站,孟湘的父母早早就过来接她了。孟湘爸爸说要开车送楼以蓝一程,楼以蓝笑着感谢,说是爸爸正在路上,还没赶到。 她们就在车站分手了,并说好了上学时再联系。 学校没有下雪,家里下了厚厚的雪,这样的大雪像是阔别已久了,只是在童年的记忆里有过。 楼以蓝不敢深想,站在路边等着爸爸来接她。路面上雪大,车不好走。 等了大概半个小时爸爸才从一辆的士上下来,把她的行李提上车。 爸爸说妈妈在家做好吃的等着她回去呢。 半年没见,爸妈好像明显的变老了。岁月不饶人,丝毫没有对这对苦难的夫妇多加照顾。听爸爸说,妈妈的颈椎病最近疼得厉害,一直贴膏药也没有效果。 她的回来,让家里变得温暖起来。看电视的时候,楼以蓝爬在沙发上,帮妈妈按摩颈部。 起先妈妈一直说舒服,楼以蓝就一直给她按摩。 不多一会儿,妈妈突然就抹眼泪进了房间。爸爸也跟进去了。 就听爸爸说,“你看你,蓝半年才回来,不好好的又哭什么。” 怕楼以蓝孤单,爸爸一会儿又出来,陪着她看电视。 楼以蓝知道,妈妈肯定又想梦了。以前是梦最体贴父母,而她每天只知道玩,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慢慢接手了梦的一切责任。 回来以后,楼以蓝就很少出门,像前两年一样,他们全家似乎都因为梦的事改变了一切生活方式。 父母同样很少出门,已经到了那种能不出门就尽量不出门的地步,不上班的时候几乎都在家里。他们听到过对梦的流言蜚语,也遇到过那种被指着脊梁骨骂的时候。似乎这些都习惯了,作为父母,能包容子女的一切,对梦留下的后遗症也是他们包容的对象。 这两年,过年几乎不出去拜年,亲戚来家里的也越来越少。家里已经越来越接近与世隔绝的地步了。 楼以蓝很想念学校,家里的压抑与沉重让她呆不下去。她想着有一天,有一天她有足够的能力,她要带着父母离开这个地方,他们要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好好地重新生活。忘掉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用全新的生活来填补那个永远也无法愈合的伤口。 大年三十的晚上,爸爸从外面拿回来几根烟花。 “外面的孩子都在放这种烟花,我想着你可能也喜欢。” 烟花放在茶几上,爸爸就进了自己的房间。楼以蓝静静的看着那几根包装很喜气的烟花,她已经不喜欢了。以前她总是抢梦的烟花放,那是在故意欺负梦,因为她知道梦总是让着她,那样她会有被宠着的开心。 在爸爸心里,她还是那个活泼开朗的蓝吗?还能回到那个时候无忧无虑的蓝吗? 楼以蓝把烟花拿回房间,没有看春晚,只是打开电脑。 上了qq,看到章子墨的头像改了,变成两个正在接吻的男女。 孟湘和朱涵都有给她留言,乔帝给全班同学都发了提前的新年祝福。 章子墨的心情也改了,“世界如果毁灭,就再也不会存在天崩地裂,悲欢离合……” 回来到现在都没有收到他的短信。 大年三十的守岁夜,有多少人是在孤独的悲伤中度过呢? 她给章子墨发了条短信。 “提前祝新年快乐,压岁钱回校找你收。” 章子墨没有立刻回,直到第二天才回一条。 “要多少,哥给你准备。” 像是他们之间只有这些简单的对话了,是啊,朋友又能多说什么呢。 她一刻也不想呆在家中,却又不想让爸妈伤心,所以只能硬撑到最后一天,才和孟湘一起买票回校。 一路上孟湘都在说着她的寒假趣事,见楼以蓝像是在听又像是在走神。话锋一转,问她是怎么过的寒假。 楼以蓝只说,一天吃三顿饭,就这么过过来了。 孟湘说她很无趣,她的好心情都被她破坏了。 孟湘突然很有兴致的问,“章子墨那家伙是不是又恋爱了?他的头像换了,就连心情也说的那么阴阳怪气的。” 楼以蓝也好像才想到似的,“难道他和朱涵在一起了?” “那样不是很好?回去好好审问审问他。” 学校已经到处都是开学的迹象,到处都是拖着行李箱回校的学生。 朱涵比她们早到一天,已经把宿舍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孟湘放好东西就和楼以蓝一起逼问朱涵寒假有没有和章子墨联系。 朱涵笑得灿烂,不否认他们联系的事情。 这下孟湘和楼以蓝心里就彻底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开学伊始,几个好友总是要聚聚的。她们不知道乔帝是从什么时候已经挤进她们的好友序列的。 他们定在二楼的食堂包厢里,还好是早订,等他们去的时候包厢已经被订光了。 他们已经先到了,章子墨到的时候,他们正在说笑,一个傻b一个傻b的对骂。 孟湘一看章子墨的头发又长长了,调侃道:“不错么,头上窟窿长上了,头发也长长了,又是一个帅小伙。” 章子墨也不示弱,“哪天不是帅小伙,头发短照样是帅小伙。” “不知羞!拿钱来!” 楼以蓝伸手要钱。 章子墨一边笑着问要几张一边起身在身边又添了一张空椅子。 乔帝困惑,“怎么?还有人来吗?” 章子墨笑笑说:“趁着今天这个机会,给你们正式介绍个人。” 孟湘和楼以蓝更加困惑,朱涵不是在这吗,怎么还有其他人。 正想着,一个女孩带着好看微笑进来。 在座的一看见她都傻眼了,特别是孟湘和楼以蓝。 章子墨起身过去接下她手里的包,把她带到桌边准备正式介绍。 金书媛突然开口说:“子墨,不用介绍了,我们都认识。”说完主动在章子墨给她拉开的椅子上坐下。 子墨?他妈的现在是什么情况? 孟湘把筷子重重的摔在桌子上,“章子墨,你他妈把话给我说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她在这里干嘛?” 金书媛毫不动怒,似乎早已料到她们会有这样的反应。 “从现在开始,章子墨不是你能骂的,除了我,你们谁也没有权利骂他。我就自我介绍一下,我已经是子墨正式的女朋友,而且不出意外,还会是他未来的妻子。” 这回楼以蓝和孟湘都傻眼了,孟湘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打击,一拍桌子站起来,对着章子墨就大骂。 “你他妈是不是脑子真的被敲坏了……” 还没说完,一杯白酒泼了孟湘一脸。金书媛重重的放下杯子。 “我说了从现在开始你不能骂他!” 孟湘暴怒,冲过来要揍她,硬是被乔帝给拦住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都是同班同学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 “是啊孟湘,消消火,以后都是朋友,没必要撕破脸的。” 朱涵也帮忙说话。 楼以蓝拉孟湘坐下,给她使了个眼色。 事后慢慢问章子墨是怎么回事,现在再怎么生气她也占不到便宜。 一顿饭都是在看着章子墨体贴的夹菜给金书媛,两个人在这么多人面前搞亲密。 金书媛端起一杯酒,站起身,“本来在外面我是从来不沾酒的,刚刚是有点太冲动了,这杯酒就当作赔罪,对不起了孟湘。” 金书媛一口喝下,酒杯刚离唇,一杯酒就迎面泼过来。 大家震惊,这杯酒不是孟湘回敬的,而是一直不说话的楼以蓝。 章子墨掏出纸巾给金书媛擦脸上的酒。 “蓝,你这是干什么?” 楼以蓝愤怒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呼吸变得急促。 “你他妈不要得寸进尺!”楼以蓝咬牙切齿的骂出来。 她可以忍,可以忍她毁了她的照片,可以忍她找舍友把她推进荷花池,但是她不能容忍她动她的朋友。打了孟湘还来帮她揉揉,接近章子墨是为了报复她还是孟湘都一样,因为章子墨是她们两个人的朋友。 就连章子墨也震住了,他还没见过楼以蓝正面发那么大的火。 金书媛眼泪在眼眶打转委屈的说:“子墨,她应该是嫉妒你身边有其她女人吧,没关系,我能理解。” 楼以蓝和孟湘摔门而去,原本热闹的饭局变得不欢而散。 孟湘大骂楼以蓝是傻b,估计正中了金书媛的设计,她要的就是她们在章子墨面前变成完全的坏人。 章子墨这么好的一个男人怎么会认识上金书媛这样恶毒的女人,她们怎么也想不明白。 “他妈的他章子墨是不是脑子真被敲坏了,还是被门挤了被驴踢了,居然和她是一对。” 孟湘满腔怒火,边走边骂。 “是不是我做错了?” 孟湘感觉得到楼以蓝的自责,“刚刚我还在佩服你那么有种呢,现在怎么又开始自责了,这完全就跟你八竿子打不着的事。” 章子墨现在可是大忙人了,约了好几次才出来见楼以蓝一面。而且也知道她要见他的原因,肯定是问理由。 章子墨说他们是在寒假开始的,金书媛也没有回家,他们呆在一起的时间比较多,就连过年也是金书媛陪着他一起过的。加深了了解,才知道他们原来很合适,早就应该在一起的,却拖了半年才开始。 楼以蓝问章子墨,爱她吗? 章子墨停了半秒说,当然,爱上一个人只需要一眼,感觉合适双方都愿意就可以在一起了。 楼以蓝听着他的话,越发觉得章子墨是在报复她或者是在赌气。 章子墨沉默了半晌,然后说:“其实书媛是个不错的女孩,虽然有时候选择的方式霸道了点,但是她对你好,你就会真切的体会得到。” 要是对你坏,你也一定会真切的体会得到。楼以蓝在心里告诉他。 “以前是眼里只有你,忽视了所有人,现在和书媛在一起,也能真正安心的守护一个人了。我知道你们之间有误会,但是我希望你能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追究了,可以吗?” 楼以蓝感觉心里酸酸的,很不是滋味。那根本就不是误会,她差一点就淹死在荷花池里,如果那也能当是误会的话,那么所有杀人犯也能说是误会就放过吗? “金书媛很迷恋邱雨泽,你知道吗?” “知道,如果有女孩不迷恋像邱雨泽和李藤圣那样有外表又有家世的男孩的,估计她也不正常吧。” 好吧好吧,看来章子墨已经中毒了,句句都替金书媛说话,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如果有一天,邱雨泽稍微对金书媛示好,估计金书媛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投进他的怀抱,哪还有章子墨这个笨蛋的存在。 学校的公布栏里贴着两张海报,一边是公布邱雨泽举办个人画展的具体时间和地点,另一边是服装设计大赛的具体时间。吸引很多学生前去观看的当然不是服装设计大赛,而是邱雨泽会在何时何地举办的画展。 这样的场面,未免分的也太明显了吧。 乔帝还很夸张的说,他得到内部消息,这次的比赛将会很有看头,而且有神秘嘉宾前来参与。 不管有什么,只要有比赛楼以蓝都不想放弃,她要抓住每一次机会,为以后的好工作作铺垫。 从公布栏回来,碰见金书媛和舍友正在过去。 难得正面见一次,金书媛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 “巧啊。对了,你泼我的那杯酒,我会记住的,而且还会找机会还给你。” 金书媛笑得好看,拨弄了一下头发。 “书媛,干嘛呢,看人家被你吓住了。”一个舍友娇声嘲笑。 然后是一片嘲讽的笑声。 楼以蓝镇定的看着面前的四个人,三个凶手,一个主谋!不过这些都没有关系,只要章子墨觉得幸福,她可以忍了那个“误会”。 一个高个子长得很结实的女生推了楼以蓝一下。 “瞪什么瞪!不服气还是怎么着?” 楼以蓝后退两步,真好,换了宿舍正好,现在是蛇鼠一窝。 “金书媛,你接近章子墨到底是什么目的?” 金书媛娇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太高了我金书媛攀不上,找一个像章子墨这样的窝囊废当男友也不错,又听话,以后还可以继承他父亲的全部家产,想想也不错,挺划算的。” “金书媛!”楼以蓝愤怒的瞪着她。“辜负章子墨的一片真心,你还是人吗!” “怎么?你心疼啊?这才是刚开始呢。”金书媛毫不动怒。 看着她得意的嘴脸,楼以蓝实在难以容忍。 高个子结实的女孩站出来,一把抓住楼以蓝的衣服拉过来。 “想打架啊死丫头!当小仨儿当上瘾了是吧,不服气书媛有男朋友啊!河水喝得还不够是吧,上次算你走运有人来救你,下次就没那么走运了!以后给我小心点,看到我们四个就给我躲远点!” “果然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 “死丫头找死!” 高个子结实女孩抬手一耳光,手却在半空中停住了,因为她看见过来的一个人。 “学长。”后面的三个女孩,立刻胆怯的小声说。 高个子结实女孩推开手里的楼以蓝。 站定了才看见身后穿着深色大衣的邱雨泽,他的脚步不急不慢,有点像是救世主的风范。 邱雨泽淡漠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眸子里的冰冷似乎可以冻住一切。 “叫什么,哪班的?”声音很安静,安静得让她们感到害怕。 高个子结实女孩不服气的说:“怎么,动了你的情人,想要公报私仇啊!” 冰冷的眸子陡然收紧,双手在身侧握成拳,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冷似乎能冻住一切。他缓步走到高个子结实女孩面前。 楼以蓝以为邱雨泽要打她,她紧紧抓住邱雨泽的胳膊不放。 紧握的双手慢慢松开,身上的冰冷似乎在瞬间解冻。 “是不是公报私仇,你们心里很清楚。” 她们立刻紧张起来,刚刚说的话肯定都被他听见了。 高个子结实女孩虽然也在害怕,但是仍然不肯服输。 “是,在学校除了老师校长,学生当中你是能一手遮天,但是,你不可能每时每刻都在她身边,最迟大四你还不要去实习。你怎么对我们,我们都会加倍还给她!” 邱雨泽嘴角露出浅笑,他还从来不受人威胁,特别是女人的威胁! “听你这么说,看来在我走之前有必要一一除掉你们。记过不行就开除学籍,开除学籍还不行,我自有办法让你们永远不能再踏进这座城市!” 金书媛深深的倒抽一口冷气,她当然相信邱雨泽有这样的能力。她好不容易才熬到上大学,她不能前功尽弃,她不能。 “其实,那次只是个误会……” “是不是误会我自有判断。”邱雨泽打断她的话。 高个子结实女孩气焰嚣张仍,“许梦琪是我表姐,表姐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邱雨泽对这件事变得很感兴趣,他还真要好好处理这件事。 “那就看看你的表姐有没有这个能耐了!” 邱雨泽带着楼以蓝离开,留下担惊受怕的她们。 邱雨泽走进一个凉亭,在石凳上坐下来。楼以蓝站在旁边看着他。 “有话就说吧。” “她们会怎么样?” 邱雨泽抬眸看了眼紧张的楼以蓝,“如果学校处理,至少是记过,但是鉴于她们认错态度较差,我会建议学校给予记大过或开除学籍处分。如果交给警方处理,会被控以故意杀人未遂,至少要受两年牢狱之苦。” 楼以蓝看着地面静静的出神。 凉亭外围是用很多小石头围成的,通过来的那条路,也都是用小石头铺起来的。 邱雨泽起身,捡起墙边一块棱角分明的小石头握在手心,走回来站到楼以蓝面前。 “这事你就不用管了,我自会处理。” 这么严重,大学里被记过处分可不是闹着玩的,档案袋里一旦进去这个污点,以后求职路上肯定坎坷不断。 “那个……”楼以蓝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她自己都感觉很贱皮。 “在没有处理她们之前,你出门要小心,估计她们会报复你。” 楼以蓝抬眸碰触到邱雨泽目光中的关心,她怔了一下。 邱雨泽发觉自己失态了,移开目光。 “那个比赛,好好准备,我看过你的设计稿,灵感不错。我还有事,先走了。” 邱雨泽转身离开,想起手里的小石头,又折身回来。 “这个,给你。” 他拉过楼以蓝的手,把石头放进她手里,然后转身离开了。 楼以蓝疑惑的看着手里棱角分明的石头。 什么意思?就是地上捡来的一块石头而已,能有什么意思。她立刻这样回答自己。 她这才想起来孟湘和朱涵在奶茶店等她。刚刚派她一个人过去看看宣传什么的,回去告诉她们,可是一去就这么长时间。 她急忙掏出手机,手机上果然有几个未接电话。 她赶快回拨回去,刚接通那边就响起孟湘震耳欲聋的大骂声。 她哪还敢说什么,急忙赶去孟湘给的指定地点。 “你真是傻b二号啊!让你做什么事你都会出岔子,刚才又发生什么蛇吞象的事情了!” 孟湘想到刚才一直打她手机没人接,过去找人也没在公布栏那儿,整个人就是人间蒸发了。 “为什么是蛇吞象的事情?” 孟湘给她一记白眼,“稍微平常一点的事情怎么能把你这个笨蛋给吸引了没踪影!” “刚才的确是有事情。”楼以蓝肯定一定确定的告诉孟湘。 “你再晚来一会儿,孟湘估计要去借铁锹了,准备挖校园。” 朱涵看见楼以蓝冒问号的脑袋,说了下半句,“掘地三尺找人啊!” 邱雨泽那边也不好过,他刚到画室,就看见许梦琪已经在画室等他了。 这个房间地处办公楼的最顶层,旁边是器材室,这边就是他的画室,几乎没有外人过来,所以,他出门一会儿通常不会锁门。 他把门关上,脱掉外套挂在衣架上。 屋内的温度比外面高多了,他拿出一袋咖啡,撕开,倒进杯中,接了一杯开水。咖啡的香味扑鼻而来。 许梦琪从后面抱住正在接水的邱雨泽。 “来了多久了?” 邱雨泽转身把咖啡杯放在桌子上,修长的手指拿起小勺子轻轻搅了两下。 “刚到。” 能看出来许梦琪脸色不太好,估计是为了表妹的事情来的。 尽管知道,邱雨泽还是问了一句,“找我有事?” “泽,小惠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啊,她说你要让学校处分她们整个宿舍。” 邱雨泽走到沙发旁坐下,许梦琪也跟着过去坐下。 邱雨泽拿出纸和笔摆在许梦琪面前,“你来的正好,写吧,她们的班级和姓名。” 许梦琪瞪着杏眼,“泽,你真要处分她们啊?小惠平时很听话的孩子,她不会做什么错事的,会不会搞错了?” 邱雨泽喝了一小口咖啡,然后说:“你不仅是她的表姐,而且还是学生代表团的副主席,现在一边是公一边是私,你准备向着哪一边?” “当然是向着真相那一边。” “若是真相那边你现在就把她们的信息都写下来,就算你不写,我会到档案室一个一个的找她们,一个都不会少。” 看到邱雨泽严肃的表情,许梦琪很清楚他不是在开玩笑。 许梦琪搂住他的脖子钻进邱雨泽怀里撒娇。 “泽,你就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她们吗?放过她们吧。” 邱雨泽扶住她的双肩,让她和自己有距离。 “你认识我这么久,我是什么人你应该很清楚,除非我不在这个位置上,我会漠视不理,否则我是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许梦琪老实的坐回沙发,“你就没想过小惠可能是为了给我出气才不小心推她下去的吗?” 邱雨泽深邃的双眸骤然收紧,准备端咖啡的手停了一秒又收回来。 能冻结一切的双眸盯紧许梦琪,“你是在告诉我你可能是和她们一起的吗?” 这样的目光…… 许梦琪躲开他的目光,“如果是,你会连我一起处分吗?” “我会!” “邱雨泽!”许梦琪跳起来,“你到底是在公事公办还是在以公维私?!一听是那个狐狸精的事你就六亲不认了,你这样对得起我吗!” 邱雨泽不急不慢一字一句认真的对许梦琪说:“我自认为我没有一点对不起你。” “你……”许梦琪气急败坏的把桌子上的书扫了一地。 邱雨泽一动不动的任凭她发疯。 扔了这些书他当然能无动于衷,许梦琪突然转身拿起附近的一块画板就要砸下来,被邱雨泽一把抓住了。 “你疯了吗!” “在你心里现在就只有画和那个狐狸精最重要!你把我放在哪里?我真心真意的跟了你这么多年,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怎么能对得起我!” “你是在强调你对我的真心真 第九章 作品的去向 那晚回到学校已经很晚了,李藤圣苦口婆心的说好话,想让门卫通融一下放楼以蓝进去。可门卫就是一根筋,死活就是不让进,说过了进校的时间。李藤圣是为学校能找到这样的好门卫感到又愤怒又欣慰,最后使出杀手锏,把校长老爸搬出来,门卫才犹犹豫豫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楼以蓝进去。 孟湘什么也没有问,楼以蓝走时跟她说过和圣学长一起出去,所以回来再晚,她都忍着没问。 之后的整整两周,楼以蓝的所有空余时间几乎都花在了服装成品制作上,孟湘偶尔过去帮帮忙,做做手工活,出出主意,找找问题。 孟湘本来是不打算问她那天下午和李藤圣出去的事,可是,回来之后楼以蓝就变得很奇怪。以前骂她或口头上占她便宜她都会反驳,可是这么多天她都心不在焉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听见孟湘跟她说话。 孟湘一直留意她的一举一动。楼以蓝会把衣服的荷叶领边安在衣服的腰上,会把袖子上的钮扣钉在领口上。还不止这些,她的手简直就不叫手了,已经被针扎到一千零一回了。 楼以蓝吃痛扔掉手里的针线,针又一次扎进了手指。 孟湘拿着大剪刀,坐到楼以蓝面前。 “你他妈不跟我交代清楚那天你出去都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今天我就废了你!” 楼以蓝拿起针继续缝她的衣服,好像没听见孟湘说话一样。 当她说话是放屁啊! “喂!”孟湘重重的推了一下她的头,她这才回神无辜的看着孟湘。 “怎么了?” 看着她一脸的无辜,孟湘翻个白眼躺倒在地上。对着天花板大喊,“你到底怎么了!” “没事啊,没看见我忙着做服装吗?” “你在做我在拆,你看看你自己干的好事,衣服奇怪也奇怪到极点了。” 楼以蓝放下衣服,轻叹一口气,“最近感觉很累,总是心神不宁,心里老是发慌,感觉很不好。” 孟湘坐起来,伸手试试她的额头,“没发烧啊,肯定是累的。” “人家圣好不容易给你借来这间房,虽然不大但是里面东西齐全,全供你一个使用,你再不得奖,小心我把你掐死!” 孟湘做一个凶狠的表情。 “出去走走吧,正好去模特社一趟,挑选三个模特准备试衣。” 楼以蓝从地上吃力的站起来,她感觉到最近的眩晕比以前严重了。她扶住人台,想着站一会儿就会好,却和人台一起跌在地上。 孟湘一看,笑得直不起腰。 “你八十岁老太太啊,连起来都能跌倒!借只手给你。” 孟湘伸一只手给她,把她拉起来。看见楼以蓝的脸色不好,孟湘的笑容也没了。 “我觉得你最近身体好像特差,不要因为比赛把身体拖垮了。” “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楼以蓝缓了口气,拿着她的服装设计稿就和孟湘一起锁门出去了。 现在有时间过去挑选模特,顺便放松放松心情。 还没到模特社,远远的就听见里面节奏很强的音乐,模特肯定又在练习走台了。等她们进去的时候,正好赶上她们休息。 只看见模特们一个个的都贴在墙上塑形,社长在前面扯着嗓子喊。 “要走就给我走起来!一个个的都把胯给我扭起来!踩住乐点,不要一个个跟个病鸭子一样蔫蔫的,走不好不仅影响你们自己的形象,更影响我们模特社的形象,以后在外面我们还怎么接活干啊!” 许梦琪站在模特前面喊,模特们都一个个不敢出声。 楼以蓝轻轻敲了两下门,立刻吸引了她们所有的目光。 许梦琪看见是她们,面无表情的回过脸,接着训她们。 “谁走不好谁不努力就给我主动退出,不要让我指名道姓,到时候大家都不好看,所以,我希望你们都能好好的走……” 她们俩站在门口就这样听着许社长一直说到累为止。本来以为她会说一天呢,没想到连半小时都没撑就拿着矿泉水猛喝。 楼以蓝走到她们面前,还没说话就看见从更衣室出来的金书媛,一起出来的还有三个身材和脸蛋都很优秀的模特,她们客气的说笑着。 看样子那三个人是她选中的模特。 金书媛抬头看见楼以蓝和孟湘也在这里,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 “这不是圣学长身边的大红人吗?怎样?有单独的制衣室是不是很舒服啊?”金书媛轻笑着走到楼以蓝面前,“不过,要是设计不行,就算给你黄金做的制衣室也做不出得奖的衣服。” 孟湘准备还口,金书媛的目光却离开了她们,微笑着走向一旁的许梦琪。 “梦琪姐,模特就要这三个了,麻烦学姐以后费心多多指点啊。有时间请梦琪姐和小惠吃饭,我还要赶回去做衣服,我们没有那么好的条件,只能手工一针一线的缝制。梦琪姐再见。” 许梦琪给她挥了挥手。 楼以蓝拿出设计稿,“大家好,我是参赛选手楼以蓝,这是我的设计作品,大家可以先看看,如果有人对这类服装感兴趣,可以当我的模特,谢谢大家了。”话音刚落,许梦琪就婀娜多姿的过来了。 “抱歉,我的模特人数有限,你来的那么晚,已经没有多余的模特等你来选了。” 气氛顿时尴尬起来,所有模特都看着她们三人。 突然一个声音从模特里传出来,“梦琪,看在她在医院输血给你的份上,你就帮她找找吧。” 许梦琪两道冰冷的目光射向模特里的白晴,讨厌她的多嘴。 又是一片安静。 “你看,现在根本就没有闲置的模特。” “不可能,既然说了要来模特社找模特,这就说明模特肯定正好够比赛,现在怎么可能不够!” 孟湘才不会相信她的话,肯定是在故意刁难她们的。 “本来是够,可是中途有退社的受伤休息的,这都不是我的事啊?” “我来试试。” 所有人目光都投向站出来的女孩。 楼以蓝看见一个长相干净面若桃花,留着一头很长很黑头发的女孩,她目光如炬,直直的盯着自己。 “你不是刚刚被人选走了吗?”许梦琪不满的看着站出来的路溪,这个时候来跟她唱反调! “我觉得自己不适合她的服装风格,倒是很适合这种风格,所以我决定设计师换成她。” 路溪抬起白嫩的手,指向楼以蓝。 “路溪,你要知道设计师能拿奖你们模特就能拿奖,这可是打分绑定在一起的,你想这样拿自己冒险吗?” “我相信她的设计。”路溪说的斩钉截铁。 许梦琪真是看错人了,一直以为路溪不仅气质好走的也好,受小惠所托推荐给金书媛,现在居然临阵倒戈,真是没想到。 “就算你去了,你们还差两个人呢。” “我会让乔彤和我一起,我相信她的脚伤能很快好起来,另外一个,只能再想想办法了。” 现在许梦琪也无话可说了,模特与设计师之间都是自由组合,她也没权干涉太多,只能随她去了。 楼以蓝很感动,被一个陌生人这么信任,她还从没有想过。 她只能一个劲的拉着路溪的手说谢谢。路溪只是浅浅的一笑,然后就开始练习了。 出来的孟湘还在抱怨楼以蓝的狗屎运怎么会那么好,已经是名花有主的人都能被她吸引过来,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 楼以蓝在发愁的是,去哪里再找一个模特来凑齐三个人呢? “蓝,今天就不赶工了,我们休息休息,为找到模特庆祝一下好不好?” 楼以蓝被孟湘的话吸引住了目光,把孟湘拉到面前,退后两步,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好好的打量了孟湘一番。 孟湘困惑的看着楼以蓝双眸里的光彩,突然感到情况不妙。 “不要叫我当你模特!” “就要你去当我模特!” 两个人同时大喊出来。 孟湘求菩萨告奶奶的让楼以蓝放过她,“我连高跟鞋都没穿过我要怎么走台步啊,姐姐,放过我吧,我可不想在台上死得很惨。” “姐姐,你不死我就得死得很惨了,你不下地狱谁下地狱,求求你不要求我放过你了。” 楼以蓝连连给孟湘作揖,差一点就要磕头了。 “不行!我可是当设计师的料,我才不去当模特。” “行啦,你要是能当设计师作品就不会被刷下来了,帮我吧,别浪费了你的身高。” “不行不行不行!反正就是不行!” 孟湘抓狂的不听楼以蓝说任何话。 “嗨,两位!” 李藤圣微笑着走向她们。 楼以蓝奇怪的看着他胸前的照相机。 “要去拍照吗?” 李藤圣看了看照相机,笑了,笑容如山涧温泉,暖暖流入心田。 “过两天学校要迎接一位重要人物,我准备去拍照,所以要提前试镜。” “什么重要人物?”孟湘很感兴趣的问。 “告诉你们也没关系,这个人是为这次的设计大赛专门从米兰赶过来的,如果能选到她喜欢的设计师,可能会被立刻签下,并有机会被她推荐到美国深造,毕业之后就可以直接跟着她工作了。这件事没有公开,她只是想看到最真实的结果。” “真的假的?” 楼以蓝不敢相信居然会有这样的机会,但是,孟湘她…… 果然,孟湘很失望的样子。 李藤圣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孟湘为什么没有参加呢?这么好的一次机会,错过了多可惜。” “什么没参加,不知道那些评委的审美观是不是有问题,我画得那么认真居然敢pass我,太可恶了!” 孟湘咬牙切齿的在空气中握紧拳头,她像是看到评委一个个被她捏死在手心一样。 “你确定你的设计交上去了?” “当然,和蓝一起交到班长那里的。” 孟湘很肯定的说,楼以蓝也作证似的直点头。 李藤圣突然笑了,“昨天我整理了全部的参赛作品,因为米兰来的设计师要看,里面根本就没有叫‘孟湘’的。” 孟湘和楼以蓝对看了一眼,然后又难以置信的一起看向李藤圣。 “你确定没有看到这幅设计稿?” 孟湘掏出手机,把手机里的设计稿调出来让他看。 李藤圣仍然摇头,很肯定的摇头,“确实没有看到这幅作品。” 突然想起来正事,从口袋里掏出两瓶药递给楼以蓝。这是上次泽在医院给她买的,还没来得及给她,最近因为要准备设计大赛的事,泽都忙得昏头转向了,还要分神担心楼以蓝。 “泽让我交给你的,一天两次,一次两粒,一定要记得按时吃药。” 楼以蓝困惑的拿着两瓶药,上面的说明全部都是英文,她的英语水平哪到那个程度了。 “我为什么要吃药啊?” 泽说的没错,以她的英语水平果然看不懂说明。要不是他经常出国旅游,估计他的英语水平肯定也烂到家了。不过现在不能想出国就出国了,因为上次还上着课,他心血来潮想去旅行,就一个人跑去了澳大利亚一个月,气得校长老爸差点没收了他的护照,他哪还敢擅自行动。 “泽说你会晕倒还会偶尔感觉到胸口刺痛和呼吸困难等等,吃这些药很管用,同时最好要保持心平气和,情绪不要有太大起伏就没事了。” 楼以蓝吃惊的看着李藤圣,“他是怎么知道我的感受的?”他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肥虫。 其实李藤圣宁愿选择听到楼以蓝说她没有这些感觉,她什么都没有,她健健康康的…… 看见李藤圣脸色不好看,楼以蓝试探性的问,“你……怎么了?” 李藤圣回神,勉强露出笑容,“没事,药一定要记得吃,泽说你会听他的话。我还有事,先走了。” 没想到居然让她听话吃药,她又不是小孩子,生病的话她当然知道吃药! 孟湘最关心的是她的设计稿去哪里了,所以第一个找到的就是乔帝。 短短几天没见,再看到乔帝的时候,他变瘦了,也黑了。 看到孟湘,乔帝立刻咧嘴笑。 “真有默契,我也正想着要见你呢,结果你就先急着要见我了。” 孟湘给他一记白眼,喝着果汁看着乔帝在对面坐下。 “别跟我贫!我有话要跟你说。” “正好我也有话要跟你说。”乔帝收住了笑容。 楼以蓝坐在旁边安静的喝咖啡,既然他们当她是透明人,那么她也当自己是透明人好了。 “你靠后,我先说!我问你,上次的设计稿你是不是都上交了?” 乔帝不解的看着她,直眨巴眼睛。 “当然全交了,难道我还看上你的设计稿把它留下来不成?” “不是没有可能!因为我的设计稿根本就没有到达评选地点!” “不可能的,不要因为没有评选上就这样怀疑好不好?有损我的清白。放宽心,没有参加比赛的人多着呢,不止你一个。” 乔帝嬉笑着拿过孟湘面前的果汁喝着。 孟湘还是不甘心,她不甘心连金书媛和朱涵都能评上就是没有她。 “你确定、一定、肯定是你亲手把设计稿放在评选办公室的吗?” 乔帝喝着孟湘的果汁,随口就说:“那天我是想着自己送去的,可是老班突然找我有事,正好金书媛过来,我就请她帮我送过去……” “乔帝!” 孟湘怒吼一声,拍桌站起来。 不仅吓到了乔帝,在这样的休闲场所,同时惊扰了其他人。 乔帝小声的劝她有事坐下慢慢谈,这么多人看着呢。 可是孟湘怎能忍得住这口气,火冒三丈的冲着乔帝大喊。 “你他妈毁了我的前途!毁了我光明的一生!……” 四周立刻传来窃窃私语。 乔帝难看的拉孟湘坐下,可孟湘哪能受得了这样的打击。扑过去把乔帝按在沙发上拳打脚踢,边打边骂。 “你这个混蛋就因为你的不认真不小心做事不仔细毁了我一生,我光明的前途都被你给毁了!你要怎么赔我!怎么赔我——” 乔帝抓住她的双手把她按在沙发上,“你发什么神经!” 有路过的客人过来劝架,“怀上了打掉就好了,现在人流技术这么发达。男人的确该打,总是自己不小心放错让女人来承受痛苦……” “回家好好商量,打胎很容易……” “小两口吵架不要在外面吵,多丢脸啊。” 三个人愣愣的看着好心劝说的客人,孟湘突然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打乔帝。 “你个挨千刀的臭男人——,毁了我一生,这么好的机会都是因为你的不小心跟我说拜拜了……” “孟湘,你干嘛!这样很丢脸知不知道!” 乔帝一边对投过来责备的目光赔笑,一边咬牙切齿的低声劝孟湘不要闹了。 有个满脸笑意的小伙子给乔帝支招,“女人是靠哄的,回家好好哄哄,赶快把你的银行卡和密码都主动交出来,她肯定会消气的。” 乔帝尴尬的赔笑直点头。 最后乔帝和楼以蓝好不容易把孟湘拖出来,拖到一个僻静的地方,让孟湘一个人哭闹个够。 乔帝才是哑巴吃黄连呢,“我说孟湘,你要是想追我也不要用这么丢脸的方法啊,我根本没碰过你人家就要我带你去打胎了。” 孟湘气得泪眼汪汪,“你把设计稿交给金书媛,肯定是她报复我把我的设计稿拿下去了!” 乔帝愣了半晌,“不会吧,人家金书媛那么安静的一个好女孩,你怎么总是针对她啊。” “乔帝,这很有可能。因为圣学长说整理设计稿的时候根本没有看到有孟湘的设计稿。” 楼以蓝也出来作证孟湘的猜测不假。 乔帝犹豫了,按理说圣学长也没有必要要说假话的,难道……真是金书媛干的? 乔帝怎么想都觉得金书媛这样做很有理由,不仅是竞争对手,还是矛盾重重的敌人,光凭他对金书媛的一点点了解现在是站不住脚的。 “是真是假,约出来对质一下不就清楚了吗?” 孟湘大骂乔帝的异想天开,“她再怎么是猪脑子也不可能笨到承认的地步啊!” 说是这样说,下午的选修课刚结束,乔帝还是发了短信约见金书媛。 依朱涵的猜想也不会是金书媛,这么大的事又不是游戏,金书媛再恨孟湘也不会拿前途来开玩笑的。 四个人坐在奶茶店里,直盯盯的看着外面,就等着她来。 乔帝一直劝孟湘等会儿不要激动,让他来问,由他来问事情的来龙去脉。 等了好久金书媛才过来,并且是挎着章子墨一起来的。 有段时间没看到章子墨,楼以蓝发现他也瘦了,而且变得有点憔悴,好像是没有睡好的样子。发觉她在看他,章子墨回避了楼以蓝的目光。 一看人到得可真齐全,金书媛挑眉轻笑。 “班长,就约这么几个人出来搞同学聚会呢?” 孟湘愤怒的盯着她,听了乔帝的话,要保持镇定。 乔帝也笑着相迎,让他们先坐下。 “找你出来只是想问你件事。” 金书媛看了一眼她们一个个怒目而视的样子,心里也很不爽,特别是不爽楼以蓝抢了她的模特! “有事就说吧,我还忙着呢。” “上次你送去的设计稿,都送到了吗?” 金书媛一听,拍桌子站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会把她们的都拿下来交我一个人的上去吗?再说了,她们一个个的不都是评选通过了吗?” “金书媛!”孟湘一怒之下已经忘了乔帝嘱咐她的话,也跳起来和她吼,“你他妈做了什么亏心事自己心里清楚!有种不要给我耍阴的,真刀真枪的来!我孟湘若是怕了你我他妈就是龟孙子!” 金书媛觉得委屈,“我做什么亏心事了!你当着他们的面把话说清楚!” “我的设计稿是不是你拿下去的?在乔帝交给你设计稿的时候正好你看我不爽把我的设计稿拿下去了对不对!” “你不要含血喷人!” 听金书媛这么一说,孟湘扑过去要逮到打她一顿,却被章子墨拦住了。 “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是书媛拿了你的设计稿?” 孟湘愣住了,这……是曾经能为她和蓝两肋插刀的章子墨吗?他妈的一直胳膊肘往外拐…… 孟湘刚要发作,却迎面扇来一耳光。 章子墨也吃了一惊,他没想到金书媛会突然给孟湘一耳光。 被打闷了的孟湘还没回神就被乔帝护在了身后。 “金书媛,即使孟湘冤枉了你你也不应该动手打人吧!” “我怎么不能打了!她不仅冤枉我,还和楼以蓝两个死丫头把我已经选好的模特给抢走,凭什么就能允许她们这么欺负我!” 回神的孟湘一把推开乔帝,扑过去还要打金书媛。她孟湘不是吃亏长大的,更不会吃这么个小人的亏! 章子墨果然还是护着金书媛,他抓住孟湘不想金书媛被打,却没料到金书媛又是一耳光过去。 乔帝真的火了,一把推开章子墨。 “你他妈是男人却要抓着孟湘让你女人打!有种我们来打一架啊!” 站稳的章子墨,静静的看着他们。 楼以蓝慢慢走到章子墨面前,很难相信刚才发生的,即使他们三个之间真的没有友情了,他也不能拦着孟湘让金书媛打。他们曾经是多么好的朋友,他们以为这样的友谊肯定会维持到永远。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金书媛到底有什么让你这么信任她?” 章子墨看到楼以蓝眼底的泪光,隐隐心痛。 “因为她相信我,她能把自己交给我,我就要义无反顾的相信她。” 楼以蓝咬紧颤抖的嘴唇,给了章子墨一耳光。眼泪也随之落了下来,她真的很难过,难过到心痛得快要不能呼吸。 “你不顾她叫舍友把我推进荷花池把孟湘的设计作品扔掉,就是因为她把自己交给了你……。这就是你对我说的‘做一切男女朋友应该做的事吗?’我从没想过你章子墨居然是这么肮脏龌龊的男人!想到你这么多年来的伪装我都会觉得恶心!恶心到我……宁愿不要这颗心也不想把你这么虚伪的男人装在里面!我宁愿……这辈子都不认识你章子墨!” 楼以蓝流着泪一字一句说的很吃力,说的每个字都像在割她的心。 章子墨看着流泪的楼以蓝,他一句话没说,沉默着拉着金书媛离开。 “蓝,你还好吧?不要哭了。” 朱涵过来替楼以蓝擦眼泪,安慰她不要太难过。 突然很想喝酒,想喝到人事不省的程度。 不仅她们看错人了,就连妈妈也看错了,这么多年,没有少听妈妈夸章子墨是个好孩子。就连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妈妈也能看错他,那么她们就不会丢脸,至少她们还很年轻…… 三个人看着楼以蓝一杯一杯的猛喝,只能坐在那里看着她喝。 “蓝,你不要太难过,我总觉得……章子墨应该不是那样的人,我看到他眼里有泪光……” 朱涵本想劝说楼以蓝,可是说出来的话,她自己都觉得很没有说服力。 孟湘最看不得这样的楼以蓝,她宁愿再被扇两耳光也不要看到楼以蓝伤心。楼以蓝的伤心不止是伤心,最重要的是她自己能把伤心化为伤身。 她偷偷的发了短信给李藤圣,想让圣过来,应该能有好办法。 只是一会儿,的确过来了一个人,而这个人不是圣,而是邱羽泽。 看见一杯杯猛喝的楼以蓝。邱羽泽走到桌边,淡漠的说:“我记得说过再看到你这样喝酒,就给你个处分的吧?” 楼以蓝看了邱羽泽两秒,继续喝,“我连死的心都有还怕处分吗?” 邱羽泽顿时冰冷的可怕,攥住楼以蓝的手腕,把她拖出了饭馆。 手腕被邱羽泽攥的火辣辣的痛,挣扎了好久才挣脱他的手掌。 “你不要命了喝那么多酒?”邱羽泽开始怀疑隐瞒她病情到底是对是错。 楼以蓝毫不在意邱羽泽略带愤怒的声音。目光游走在四周,就是不看他一眼。 “你是特意赶过来告诉我喝酒伤身的吗?” 楼以蓝的三心二意让邱羽泽真的恼火,他扳住楼以蓝,把她游移的目光拉到自己身上。 “给你的药你按时吃了吗?” 楼以蓝看到他眼底的关心,推开他的手。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要这么关心我?你又不是我什么人,不需要这么关心我。” 邱羽泽安静的注视着她的目光,然后淡漠的回避开,淡漠的回答,“你是在问,我是不是喜欢你爱上你了吗?” 楼以蓝靠近一小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居然能这么平静的站在他面前,站在这个和梦的男人有着相同面孔的男人面前。 “难道不是吗?如果不是你为什么要从车前救我?如果不是为什么我晕倒的时候你都会在身边?如果不是你也没必要借车赶到乡下医院,如果不是你也不 第九章 第3节 (3) 那晚,他们什么话都没说,就那样各怀心事的散步,然后送楼以蓝回宿舍,就那样结束了见面。 孟湘怎么也咽不下金书媛那口气,为了打败金书媛,孟湘答应当楼以蓝的模特,路溪很愿意教她走台步。 所以,之后的几天,她们更多的时候都是呆在制作室里,练习穿高跟鞋,练习走台步。 楼以蓝为她们量身定做好尺寸,保证她们能穿出最佳的效果。 乔彤被路溪也扶到了制作室,给她试服装。 楼以蓝担心乔彤这样,到比赛的时候到底能不能走,看着绑着绷带的脚踝,她不得不担心。 三个人当中,只有路溪走的最好了,没有任何瑕疵。 路溪平时话不多,只让孟湘跟在她后面走,学着她的一些细节动作。 孟湘痛苦的不止是快要断了的脚,还有快要断掉的腰。路溪一直跟她说走路时腿要走直了,走出交叉步,胯自然就摆起来了。可是孟湘总是学不会,听得懂学不会,痛苦! 孟湘脱掉鞋子,坐在地上揉着脚。 “十公分的鞋跟,我的妈呀,老命都走出来了。” 乔彤试着站起来,也想要走几步。 乔彤是个剪着流行发型的女孩,要不是受路溪所托,就算给她黄金她都不会拿着自己受伤的脚开玩笑。 走是能走,只是每下去一步那种疼痛也只有乔彤自己知道。 “你还好吧?如果不行就不要练了,脚伤很严重的样子。” 楼以蓝不忍心看着忍痛还坚持走的乔彤。 “答应了路溪,比赛那天就算躺在台上我都会去走。” 路溪安静的看着乔彤。她能帮楼以蓝的,估计也只有这一次了。 学校里越来越热闹,因为有这么大的一场比赛,校园里出现不少陌生人,还有记者们也都来凑热闹。 服装大概都已经完工,只剩下最后的穿到模特身上,然后在t型台上的展示了。 孟湘和乔彤的训练也紧张到了最后。 孟湘很不满意自己的表现,加上怕影响楼以蓝的成绩,越紧张越走不好。 期间邱羽泽和李藤圣都过来看过,他们不担心设计的服装,最担心的还是走台的模特。 “蓝,不行了,我太紧张了,明天的比赛要是因为我搞砸了那我就是千古罪人了。” “你尽管走好了,能让服装有机会在舞台上展示,我已经很知足了,就算不拿奖又怎样呢?” “行了,胜负还没定就说这样丧气的话。” 乔彤换上衣服,继续练习台步。 门被敲了几下,开门进来的是邱羽泽和许梦琪还有李藤圣。 “我把梦琪带来看你们正式的来一场,最后给点建议。” 邱羽泽向楼以蓝解释。 楼以蓝请他们进来,看来也只有泽能请动这位许社长了。 许梦琪面无表情的坐到楼以蓝给她搬来的椅子上,要不是泽开口,她是不会管她们的,让她们自己胡闹去吧。 “明晚要怎么走,现在就那样走一遍。” 孟湘再怎么不喜欢这个人,但是事情的严重性她还是知道,急忙穿好鞋子跟在乔彤身后。 许梦琪看了她们的阵势,双手环胸。 “孟湘第一个,乔彤第二个,路溪最后。” 居然让她当第一个,孟湘心想着是许梦琪在整她,可是现在也只能忍着这口气。 许梦琪开了音响,在手机里搜出一首音乐。 一开始孟湘就开始起步,许梦琪把音乐又关掉了。 “她们没告诉你音乐响起来要在心里默数五个数踩到乐点再开始走吗?” 孟湘忍气瞪着她,忍,忍!为了蓝,现在姑且先忍着。 许梦琪又重新开始放音乐。 看着她们一轮走完,许梦琪静坐在那里一句话没有。 邱羽泽看向许梦琪,他知道她们走的有问题,但是只有专业的许梦琪更能说出道理来。 “先不说服装设计的如何,就凭你们走的这样,一个完全不会走,一个走路重心不稳,想要光凭路溪一个人把分拉上来,可能性太小了。我不是打击你们,你们就刚才那样的状态上台,明晚要是能拿到奖,我这个社长就可以不用干了。楼以蓝,你也不要再让两位学长跟着你操心了,大局已定,再怎样挣扎也是浪费时间。” 许梦琪起身离开了制作室,楼以蓝泄气的垂下头。 邱羽泽拍拍她的肩膀,“比赛没有结束,奇迹随时都可能发生,不要泄气。” “好好准备迎接明晚的比赛。” 圣和泽也离开了,他们都很忙,能抽时间过来,楼以蓝已经很感激了。 孟湘愤怒的扔掉鞋子,“好吧,我去找许梦琪,请她来替你走,就算求我也要求她来。” 楼以蓝拉住冲动的孟湘,“不要去自找难看了,她恨不得我们能自动弃权。” 乔彤很感兴趣的问,“梦琪为什么会这么恨你?是因为嫉妒吗?” 气氛立刻变得尴尬起来。 “要是我,我也会恨你。我爱的男人却来这么无微不至的关心其她女孩,不恨才怪。” 乔彤换下鞋子和衣服,“不管怎样,我们都会尽力替你走完。” 乔彤先离开了,路溪没有要走的意思。 “不要听乔彤的,她说话都是不经大脑的。即使我们走不好,但是你的设计肯定会拉上来不少分的。” 楼以蓝感激的看着这个和她素不相识的学姐。 “谢谢你,学姐。” 路溪点点头,换了鞋子和衣服,也先行离去了。 楼以蓝整理好衣服,把衣服套在人台身上,这样明晚比赛才不会有褶皱。 “我他妈从来没有怀疑自己的智商,现在我终于要怀疑了,那么简单的台步练到现在都没学会,我真是太笨了。” “好啦,又不是什么天大的事,即使真有那么好的机会落在我的头上,没有孟湘你,我一个人也扛不住啊。走吧,不要再想着比赛的事了,我们出去玩,带着朱涵一起,玩到明天下午再回来。” 孟湘跳起来,想到玩,她就兴致高涨。 “出去玩不带个付账的怎么行?” 楼以蓝读懂了她的意思,“是你的管家吧?”说过还特意把“你的”加重音。 “那是他欠我的,谁让他毁我前途!” 第十章 比赛 (1) 他们出去疯玩,吃零食,玩游戏,吃路边摊。 孟湘不仅自己大吃大喝,还让楼以蓝和朱涵也跟她一样,吃完都让乔帝付钱,理由是乔帝欠她的。 乔帝也不辩解,只是一直拿着钱包,连装起来的机会也没有。 孟湘在路边的一家麻辣烫铺子前停下来,乔帝知道他的钱又要出去了。 他们一人要一碗,坐在已经不是很冷的露天里吃着麻辣烫。 孟湘拿起辣椒酱里的勺子,倒进一大勺辣椒在乔帝碗里。 “吃完!” 乔帝害怕的看着那么多辣椒。 “孟姐姐,你就放过小人吧,对不起你我会补偿你,你要是取了我的小命,以后就没有人给你折磨了。” 朱涵和楼以蓝都心疼可怜的乔帝。 “孟湘,你是吃定乔帝了是吧?”楼以蓝好笑的看着他们。 “对啊,你就尽情的欺负我们班长吧。” 乔帝对站出来说公道话的朱涵和楼以蓝感激不尽。 孟湘黑着脸把乔帝的碗换到自己面前,决定自己吃掉满是辣椒的麻辣烫。 他们三个看着孟湘一口口吃下去这么辣的食物。 瞧着最心疼的还是乔帝,把碗又换过来,“好吧,我来吃。” “不用,我自己吃!不要被人家说我是在欺负你。” “我来吃好了,不要勉强自己了。”乔帝和孟湘争抢着手里的碗。 楼以蓝笑了,“趁年轻能在一起就赶快在一起,不要错过了后悔。” “对啊,你们啊,真是天生一对!”朱涵也笑着调侃。 “切!他想追我,除非……”孟湘又放了一大勺辣椒进去,“除非吃掉这碗,然后再从我身后的江水中游过去!” “孟湘,想给乔帝机会也不要出那么难的题目啊,他如果翘了你就要独守空房了。”朱涵对楼以蓝使眼色。 楼以蓝接到讯号,“就是,乔帝,千万不能要这么心如蛇蝎的女人,改天我重新给你介绍个好的。” “诶,我说,你们俩怎么尽胳膊肘往外拐啊?”孟湘很不爽的看着她们。 乔帝一句话不说,把碗端过来,把辣椒调了调,二话不说就吃了一大口。 看着他吐也不是咽也不是的样子,孟湘终于夺过他的碗。 “好啦,你还真吃啊,辣死了我不是杀人凶手了吗?” “哦~,是心疼了吧?” 朱涵和楼以蓝一起抬高音调喊。 楼以蓝目光不小心忽略了某处,又重新把目光拉回去,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匆匆而过。 她一句话不说,低下头继续吃她的麻辣烫。 怎么会到哪里都能碰见他,这么晚了他还在外面干什么…… 干什么与她无关,楼以蓝立刻这样回答自己。 看见表情奇怪的楼以蓝,孟湘奇怪的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楼以蓝给了孟湘一个微笑。 孟湘撇着嘴,“别笑了,笑比哭还难看。” 孟湘站起身,“下一步我们应该干什么呢?” 乔帝一惊,“下一步你不会真让我跳到江中游泳吧?” “德行!游不游管我鸟事啊!我是说下一步去哪里玩。” 大半夜的要去哪里玩呢? “去公园看初开的樱花!” “樱花早就开了,已经不是初开了!”朱涵提醒孟湘犯得低级错误。 “去不去?” 楼以蓝抓住胸口的衣服,可能是刚才吃的辣椒,辣的心痛。 “蓝,你去不去……” 孟湘看到楼以蓝很辛苦的样子,吓了一跳。 “又不舒服了?你真该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老是不舒服。” “没事,只是觉得累,可能是今天路跑多了。” “你总说没事,你知道大病是怎么得的吗?本来都是小病,越拖越严重越拖越严重,到最后变成了不治之症,这就是癌症的由来。比赛过后,我陪你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 “我真的没事,哪有那些闲钱往医院里塞啊。” “这事由不得你!出不起我的生活费捐给你!” 他们四个人真的乘夜车赶去公园看樱花,看日出,等着第二天初升的太阳。 这样玩闹了一整夜,第二天再赶回学校补觉去,正好是周末没有课。 一觉睡到下午才被手机吵醒,一看手机上有n多个未接电话,是路溪和一些陌生号码。 可能是主办方打来的,她不仅要带模特去化妆还要带模特去提前试台还要赶去抽号,她们却窝在宿舍睡觉,就算不拿奖,准备了这么久也不能放弃啊。 她拖起孟湘和朱涵,急急忙忙的赶往比赛现场准备。 路溪和乔彤一直等在制作室的门口,楼以蓝很抱歉的一直道歉,抱着衣服,赶去了后台进行准备工作。 孟湘去给她抽了个17号,一点好运的兆头也没有。前台已经来了很多学生,但是一些重头人物还没有到,两排评委席都是空的。 后台里金书媛拿着16号牌子,在那里指挥化妆师画出她想要的效果。 后台一片凌乱,到处都是乱跑的人。 楼以蓝只告诉化妆师她要把路溪打扮成枫叶皇后,把孟湘和乔彤打扮成枫叶仙子,只有这两句束缚,其它空间都留给化妆师发挥。 他们的化妆师都是学校请来的专业人士,楼以蓝这组的化妆师是个留着卷发的男人,人很娘娘腔,技术怎样没人知道。 模特在化妆,楼以蓝站在镂空的巨大挡板后面,前台很亮,这样她站在暗处可以清楚的看到前台的事。 第一排的老师评委已经陆续坐下,第二排的学生评委也已经坐定。她可以清楚的看见邱羽泽和许梦琪坐在学生评委的正中央。 本来说好是十位老师评委,十位学生评委的,但是楼以蓝数了几遍老师评委席都是十一个座位,左右基本上都坐定了,只有中间空着一个位置。 楼以蓝眯起眼睛想要看清楚空位前的评委名字,估计这个位置是留给那位最重要的人。 “不要看了,中间空位正是留给那位知名设计师的。” 楼以蓝转身看见金书媛,“你也知道有米兰设计师要来?” 金书媛轻挑眉梢,“不止你来参加比赛,而且……”轻摇着手里的牌号,“我得了头彩。” 楼以蓝看着离开的金书媛,撇撇嘴。 孟湘的妆已经画好了,紧张的跑过来找楼以蓝。 “不行了,我太紧张了,生怕出什么乱子。” “安心啦,没事的。你只要转身回来的时候注意不要踩到自己的裙摆把自己放倒就行,其它都安心好了。” 楼以蓝拉住孟湘的手安慰她。 “本来我就不是穿高跟鞋的料,现在不仅要穿高跟鞋,还要走t台……,天呐!” “安啦!”楼以蓝一直劝不安的孟湘。 “我真的感觉很不好,有种不祥的预感。” 楼以蓝擦擦她睫毛上的闪光粉,“能有什么不祥?顶多是不得奖呗!” 那位米兰设计师在正式开始的前五分钟到了现场。楼以蓝惊讶米兰设计师居然是位女人,她穿着一身简洁的白色小西装,剪着精干的短发,脖子里带了一点饰品,整体给人大方得体却又不乏高贵气质的感觉。她身边跟着一位男助理。 她过去的时候,所有评委都起身相迎。这样的大场面她应该是见多了,只看见她保持一种拿捏很到位的笑容示人,不缺礼数也不损身份。 正式开始的时候,楼以蓝仍然躲在那里偷看那位高贵的米兰设计师。 她一直很平淡的看着一个个模特经过她面前,她不参加打分,只参加观看。 朱涵废掉了,她抽到了2号,枪打出头鸟,她的服装和模特都很好,地利人和就差天时,所以她的得分并不高。 而楼以蓝的号又太靠后了,到后面估计评委已经没有心情再看了,只要是人,总会有视觉审美疲劳的时候。 旁边的金书媛开口道:“猜猜今天谁才是桂冠的得主?” 楼以蓝看了她一眼,难不成是你吗? 前面有高分11号和13号得分很高,这无疑给后面的选手很大的压力。 到了16号上场了,金书媛的设计是以中国的旗袍和青花瓷相结合设计出来的作品,虽然这类作品之前有很多人引用过,但是,掺进不同人的灵感就会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 她的设计没话可说,模特走的更是无话可说。 17号排在第一位的孟湘着急的跳出场,开始是忘记了走台步,场下的爆笑才让她慢慢走起来,走到前台定点的时候由于放慢速度的时间较短,第一次没有站稳,第二次才定型稳住。 缓缓出来的是17号排在第二位的乔彤,尽管她装得很好,但是在专业老师面前一下子就露馅了,她的脚受了伤,虽然走的重心不太稳,但是定点很漂亮。 最后出来的是枫叶皇后,随着模特的一个个出场,主持人念着设计者的灵感来源。 枫叶皇后华丽大气的出场,迎来场下的热烈掌声。路溪走的接近完美,每一步每个神态都表现的很到位。 17号表演结束公布16号的分数,让人大吃一惊的是金书媛的得分居然是到此为止的最高分。 当公布17号的分数的时候,楼以蓝想钻进地下去。 果然如许梦琪所说的,得分只停在中等的位置上。 金书媛更是得意了,“你竟然敢把赌注压在不是模特的人身上,就活该接受失败!” 这回孟湘没有叫嚣,的确是她的错,她没想到t台上会这么滑,还好小心了,否则更丑陋的跌倒都有可能在她身上发生。 事情并没有像金书媛期待的那样,19号的一系列“牡丹闹春”赢得了满堂喝彩,取得了赛场上的最高分。 金书媛不敢相信到手的冠军居然被19号夺走了,她容忍不了却也没有办法,她又没有资格让评委重新给分。 最后所有的模特和设计师都上台了,主持人也颁布了获奖名单,第一名是19号,第二名是16号,第三名是11号和13号。 最后主持人激动的说:“下面有请我们的特约嘉宾、米兰知名服装设计师——川九合子女士给我们公布她所喜爱的设计师是谁?谁将会是今年的幸运儿呢?下面敬请期待!” 川九女士接过话筒,站起身,恭敬的给大家鞠了个躬。 前面都是一系列的场面话,听多了,都会背了。 楼以蓝在想着这位川九女士居然是日本人,但是却能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太不简单了。 “我个人选拔有潜力的设计师,是不会看你拿到的名次是什么,哪怕你是赛场上的最后一名,都有机会成为我——川九合子选择的人才。刚刚我一直在认真的看,设计是有生命的,而这个生命就是要靠设计师去挖掘。我喜欢的作品,首先就要有生命,有灵魂,能让我看一眼就会被感动的作品。前面一半比赛下去的时候,我在担心这次是不是白来了一趟,到后面,我才改变了这一看法,因为,我看到了能感动我的作品。” 全场一片寂静,都是静静等待着的目光。 “这套作品,设计师的嗅觉很灵敏,她是真的用心去感受去体会了主题的寓意,她是用自己的感情成就了作品,所以我说这套作品是有生命的。虽然在台上的表现很糟糕,但是光凭她的设计就可以给90分,虽然不是满分,但我相信再几年的磨练下来,她会成为一位出色的设计师。我想给同学们的忠告是,不要想着偷窥几眼大师的作品不会有人发现,你有那个心理,它就禁锢了你思维的发散力,让你永远也走不远。我不知道19号为什么有资格拿到第一名,19号的作品就是活生生著名设计师karlgerfeld作品的中国式抄袭,还有16号,你的设计作品被禁锢在日本著名服装设计师三宅一生的立体主义设计里。这对于设计师来说,简直是自杀式的抄袭。” 被点名的两位同学都尴尬的脸色苍白,虚汗直流。 川九女士在打分板上写下喜爱的设计师牌号,连同话筒一起交给主持人。 主持人拿话来圆润川九女士的点评,“川九女士的点评真是针针见血啊,让人印象深刻。下面,川九女士将会把‘最有潜力奖’颁给我们场上的一位同学,这就意味着这位同学将会有机会被推荐到美国高校深造,毕业后跟着川九女士到米兰去发展,下面让我们看看这位幸运儿是谁呢——” 场下同学叫喊着他们喜爱的作品牌号,最后主持人亮着嗓门喊,“她就是——17号!” 场下一片欢呼,好像是众望所归。 楼以蓝呆呆的看着高兴跳起来的孟湘,她还没反应过来孟湘为什么这么高兴,早已置身比赛之外的她怎会知道还有这份惊喜。 孟湘给她一巴掌,把牌号竖起来给她看,楼以蓝才想起来她是17号。 还悬在空中没有落下来,川九女士就把奖牌捧到她面前了。 楼以蓝呆呆的接下奖牌,同川九女士握了握手。李藤圣的相机及时记下了这么难得的时刻。 楼以蓝看到邱羽泽在对她微笑,没想到这么冷的人也会微笑。 (2) 结束以后他们提议要去庆祝,孟湘一直骂楼以蓝的命太好了,这么渺小的机会她都能得到,太神奇了。 周围的人都很高兴,楼以蓝却显得冷冷清清闷闷不乐的样子。 朱涵搂着楼以蓝,“怎么不开心啊?多好的事啊。” “我只是觉得……”楼以蓝抱着奖牌,“觉得这个东西好像不应该是我的……” “别管她,她是乐昏头了。”孟湘自顾自的高兴,自顾自的和乔帝嘻哈。 路溪安静的说:“这是你应该得到的,不要觉得不踏实。” 楼以蓝这才反应过来,还没有好好谢过路溪的帮忙呢。 “学姐,这次真的很谢谢你的帮忙,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路溪浅笑了一下,“不要谢我,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了。” “呃?”楼以蓝没有明白她的意思,路溪这话好像她就应该帮助自己一样。 “你是梦的妹妹楼以蓝,我听梦提到过你,只是没有想到你也会到这所学校。我是梦的舍友,而且……是好朋友。” 楼以蓝停下脚步,静静的看着路溪。 “你是梦的好朋友?”楼以蓝再三确定的问。 路溪点头。 “我……我有事想问你……” 拿奖都没有比知道路溪是梦的朋友激动。 路溪当然知道她要问的是什么,“关于梦的事吗?” 楼以蓝让他们先上去点菜,她想和路溪谈谈。 她们找到一处安静的地方坐下。 “外界都说梦是放荡的女孩,我不相信……” “梦不是!”路溪坚定的看着楼以蓝。 “梦到医院去检查的时候,是我陪她去的。检查结果出来的时候,本来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的,不知道为什么第二天学校的公布栏上就贴着梦怀孕的化验单……”路溪微微收紧手指,捏住衣角,“本来我的嫌疑最大,但是梦相信不是我。” “你知道是谁吗?” “不知道。梦说这些人都是早有预谋。” 楼以蓝不解的看着路溪,“什么意思?” “因为梦……”路溪很难启齿这件事,咬住嘴唇,好久才说:“梦……被人强暴过……” 楼以蓝难以置信的陡然站起来,“为……为什么会这样?是设计好的……还是……” “梦为什么没有告诉邱雨泽?她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解释?” 路溪叹了口气,“发生这样的事,梦要怎么开口。本来她想找机会跟邱雨泽谈谈,可是接着就检查到怀孕了,第二天就全校皆知了,邱雨泽又愤怒的过来和梦分手,一切都来的太快了,梦根本没有解释的机会……” 楼以蓝跌坐在石椅上,用力的喘息着,她就知道梦不是那样的人,梦不是,梦果然不是那样的人……,可怜的邱雨泽却还不知道…… 楼以蓝把腰越弯越低,她捂住痛得快不能呼吸的心脏,冷汗一滴滴的滴在地面上。 路溪吓到了,急着要送楼以蓝去医院,楼以蓝告诉她没事。 她摸出泽给她的药,倒出几粒,一口吃下去。 路溪震惊的看着她吃药的熟练动作,“你吃的是什么药?” 路溪拿过楼以蓝手里的药瓶,借着灯光看上面的英文说明,表情越来越复杂,“你有心脏病?” 吃完药疼痛缓解了许多,听到路溪的话,楼以蓝先是怔了一下,随后苍白的笑了,“没有,只是管胸口痛的药。” 路溪看着楼以蓝很久很久,没有说出一句话。 说明上很清楚的写着,这已经是心脏病患者后期的止痛药,只能用来止痛,对心脏已经没有其它帮助了。 饭桌上楼以蓝觉得路溪怪怪的,所有要和她喝酒的人路溪全部替她代酒。 楼以蓝想吃水煮鱼,路溪却夹清淡的蔬菜给她。 她的奇怪举动让全桌人都变得奇奇怪怪的。 饭吃到中途,路溪再也忍不住眼泪,她低头拿起手提包,简单的说还有事,就先行离开了。这样的悲伤,要让她怎么忍得了。先是梦,接着又是蓝,他们楼家将来要怎么办?好好的一个家庭…… 吃饭的气氛变得很奇怪,没多久大家就都各自回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楼以蓝开机之后,就收到手机里连续不断的短信。都是陌生号码,她点开一条,心越来越往下沉。 内容是:“不要脸的女人,靠着关系拿奖……” 再点开一条,“川九合子就是邱羽泽的母亲,你又是邱羽泽的情人,这个奖不给你给谁啊!” 楼以蓝慌乱的点开一条一条短信都是骂她得奖的事。 邱羽泽拍拍她的肩膀,“比赛没有结束,奇迹随时都可能发生,不要泄气。” 难道……难道真的是邱羽泽…… 她颤抖着双手,发了条短信约见邱羽泽,她要问清楚,到底是不是邱羽泽给的关系! 她拿着奖牌急匆匆的出去了,在食堂门口碰见了金书媛和她的舍友们。 “呦~,靠关系吃饭的人还有脸活着呢?” 金书媛笑着制止说话的人,“小心说话,要不然邱羽泽知道再给你记个大过怎么办?” 楼以蓝抱紧奖牌,想要跑走,却被金书媛拦住了。 “我还有件事想要告诉你,”金书媛轻佻的站到她面前,“想知道章子墨上次为什么会被追着打吗?” 楼以蓝抬眼看向她,想听下文。 “那是因为他和社会上的一群混混赌博赢了他们的钱,混混追着他要钱的。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缺钱吗?因为他想给你买那条价值一万五千块钱名狗,而你,却把他的冒险扔在了酒吧里。”金书媛靠近楼以蓝低声说:“听到这样的事感觉如何?我这还有很多有关章子墨很刺激的事情,有机会慢慢讲给你听。” 楼以蓝摇晃着后退一步。 章子墨跟了出来,“我做错什么了?就因为你喜欢那条狗,我千辛万苦的把它找到送给你,这样还不开心,你到底要什么?” “我什么也不要,狗从哪里来就送哪里去吧。” “我们认识了这么久,双方父母都知道,为什么你还是不能接受我?” …… 楼以蓝一把抓住金书媛,“章子墨在哪里?” 金书媛慢慢的拿下她的手,“急什么,你说了那么多伤害他的话,他还会再见你吗?” 楼以蓝抱着奖牌,慢慢的往前走,眼里蓄满了泪水。 以前每次得奖,都是他们三个一起庆祝的,章子墨会想方设法逗她开心,章子墨会为了她豁出去一切,可是……,就因为那次狗的事情伤了他的心,才让他性情大变的吗?是她不对,是她不好…… 迎面跑过来的邱羽泽,看到抱着奖牌过来楼以蓝,停下脚步。 当楼以蓝抬头的时候,看到她在哭。 “你……怎么哭了?” 楼以蓝胡乱的擦掉眼泪,一副质问的模样,“我问你,川九合子是不是你的母亲?” 邱羽泽不解的看着她。 “是不是?” “这有什么关系吗?”邱羽泽被楼以蓝问得一头雾水。 “到底是不是?”楼以蓝像是要发火。 “是,她是我妈妈,这又怎么了?” 楼以蓝愤怒的看着邱羽泽的不解,“就因为你的关系,才让你妈妈选择我拿奖的吗?因为认识你,所以我就特殊我就幸运吗?这样靠关系得到的奖牌,我不要!” 楼以蓝把奖牌重重的摔在地上,玻璃碎了一地。 邱羽泽看着她一直以来的心血被她亲手摔碎在地,不免火大。 “是,我承认,我承认自己喜欢你爱上你了!但是,我并没有把一些特权用在你身上,我不是那样的人!在昨晚比赛开始之前,我根本就没有机会单独见妈妈一面,哪来的机会告诉妈妈你是几号!你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是你凭着自己的实力得来的奖呢!” “我就是不相信!不仅我不相信,连全校的学生都不相信,唯一相信的就是我是靠你才从你妈妈那里得奖的!” 邱羽泽首先冷静下来,他不想楼以蓝太激动。 “真的没有,你相信我……” 楼以蓝推开他,转身就走了。没走出几步,就倒在了地上。 第十章 第3节 (3) 这次晕倒,楼以蓝没有很快的出院,她的病情已经不允许她再当做若无其事的生活了。 楼以蓝坚持不让通知父母,医生也束手无策。 医院里的楼以蓝,总是安静的看着窗外,本来话就很少,现在更显沉默了。 从她醒过来,医生坚持要把她的病情清楚的告诉她之后,楼以蓝整个人就闷了,没有一句话。不哭也不闹,安静的让所有人都很担心。 同学去看望她,她也只是冷漠的看着窗外,听不进他们的一句话。她把自己完全隔绝在自己的空间里,她的空间没有外人,只有家人,她不知道如果她也和梦一样离开了爸妈,年迈的两位老人要怎么过完下半辈子。 她不知道,也不敢想象。 她一直在努力的找寻解决的方法但是都没用,没有一条是可以改变她生病的事实。她好恨,恨上天对她的不公平。 邱羽泽从医院回来,就去了妈妈指定的茶餐厅。 妈妈回来的一周里,他没有机会和妈妈好好的说说话,聊聊天。他们总是很忙,各有忙事。 到那里时,妈妈正在优雅的喝着茶,一边看着文件。助理坐在她的斜后方。 邱羽泽走过去,坐到妈妈的对面。 发现儿子已经到了,川九合子放下文件,抬起头,露出温暖疼爱的笑容。 川九合子拍着身边的沙发,说:“来,坐这边。” 邱羽泽又起身,坐到妈妈身边去。 川九合子幸福的看着英俊帅气的儿子,嘴角含着笑容。她抱住邱羽泽,轻轻拍拍他的后背。 “妈妈好想你,转眼快三年过去了,羽比以前更英俊了。” 邱羽泽移开目光,心中的疑惑越来越重。和邱易捷离婚,妈妈应该很恨他才对,她不仅不怪邱易捷没有照顾好哥哥,还要他回来呆在邱易捷身边,这到底是为什么,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妈,我想问您件事。”沉默许久,邱羽泽终于开口。 川九合子优雅的端起茶,轻抿了一口,道:“你是想问为什么突然让你回国的事吗?” “是,你们离婚了,当初最正确的选择就是把哥哥也一起带走,可是现在,哥哥出事了,您不但不怪邱易捷,还要我回来跟着他,您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邱羽泽看着妈妈,犹豫了。 “难道什么?”川九合子已经猜出了儿子想要说什么,却还是想要听到儿子亲口说出来。 “难道您是为了让我来继承他的财产?” 川九合子慢慢放下杯子,抬眸认真的看着儿子。“羽,不管有多大的恨,泽也回不来了。而且,你是邱易捷的亲骨肉的事实也改变不了。泽出事的一个月后,邱易捷打电话给我,他想让你回来学着接手他的公司。我让你回来,却没有替他劝你去接手他的公司,我一直鼓励你做你自己喜欢做的事,我不会逼着你做任何你不愿意做的事。你喜欢画画,我可以每年抽时间出来为你办画展,你喜欢17号女生,我可以多看几眼她的服装。只要是你想要的妈妈能给的,我都会尽力去满足你,但是让你从美国回来的事,你不能反对,你必须要回来,你不能背上不孝的罪名,你懂吗?” 邱雨泽没有在意听她的其它话,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你喜欢17号女生,我可以多看几眼她的服装”上面,他不知道妈妈为什么会知道,而且正如楼以蓝猜测的那样,真的是因为他的关系她才得奖的吗? “您怎么会知道我和17号的事?” “我在进场之前碰到了圣,是他请我多留意17号的,并且说你很喜欢17号,所以我就多看了几眼。” 对这样的事情邱羽泽很意外,本来以为是楼以蓝误会他,原来真有此事。可是……,可是这根本就不是妈妈做事的风格,对什么事都可以以他为重,但是对于工作,妈妈不是一个会以关系说话的人。 “妈妈!您怎么能这样做呢?您这样给她发了奖,让她以后要怎么在学校里立足呢?现在全校都在传她是靠着我的关系才得奖的,她是个那么要强的女孩,她怎么能接受这样的奖?!” 川九合子用异样的眼神看着烦躁的儿子。 “并不完全是因为你,我是因为你多看了几眼她的服装,让我选她确实是因为她的服装有吸引力。听你这么说,我准备的这些好像都没有用了?” 川九合子从助理手中拿过已经准备好的美国入学通知书和飞机票,放在邱羽泽面前。 邱羽泽看着桌子上的飞机票和入学通知书,无奈的说:“是啊,她不会接受的,而且……,她也不能接受……” “不管怎么说,你把这些拿给她,去不去决定权在她,她如果对自己的设计那么不自信,那么,美国,她也没必要去了。” 邱羽泽沉默了,以楼以蓝的性格她是绝对不会接受的,更何况她现在的身体。 川九合子继续说:“今年春节你是怎么过的?回来都没陪过邱易捷过春节吗?” “没有。” 那次邱易捷和沈珊受气离开之后,他是压根儿就没有想过要和他们一起过年,就算之后沈珊又来求过他一次,他还是照样不答应。“其实……,你应该陪他过这个年的……” “为什么?”邱羽泽不懂妈妈的意思。 川九合子露出笑容,试图盖住刚刚的情感,“我是说,有时间就回去看看他,他毕竟是你爸爸。” 邱羽泽没有回应。 “您什么时候回去?” “我在这边还有点事没办妥,过段时间离开,到时通知你。” 邱羽泽拿着已经准备好的一切出国手续,不管楼以蓝要不要,他都要交给她。 一个人徘徊在画室里。 他从来没有发觉原来一个人的时候是这么的安静,安静到有点害怕。 医生的表情让他知道楼以蓝的病情很不乐观,心脏衰竭的速度在加快,预定好的手术也因为时间关系错过了最好的时机,现在唯一救她的方法就是做移植,可是……,又有多少心脏病患者不是在等待的过程中死去的呢?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健健康康的她居然存在着这么大的隐患。 邱羽泽掀开一块块盖在画板上的白布,看着每幅画里的人物出神。 “秋•;韵”。他不仅换了原有的主题,而且换了画展的所有内容。他不想让自己后悔,不想活在没有她的回忆里,活在每天的自责当中。 他会去和邱易捷谈,哪怕这将成为他的最后一场画展他也愿意,只要能让他顺利的开展就行。 乘最后一班公交车去了那个六年没有再踏足过的地方。周边的环境没有丝毫的改变,站在那栋陌生又熟悉的别墅外面,屋内的灯光还很亮,没有休息的迹象。 他不知道要怎样过去按门铃,然后再以什么样的理由去劝服邱易捷答应他的要求。最大的可能就是邱易捷会拿接手公司来和他做交易,那也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如果因为要办一场画展而永远放弃画画去接手他的公司,这个他还做不到。 以邱易捷的脾气,他此次的到来根本就是多余,但是,如果得不到他的允许他真的没有办法顺利的举办画展。 大门突然被打开,邱羽泽闪进旁边的阴暗处。 借着灯光看见悄悄出来的两个人,一个是盘着头发的中年妇人。邱羽泽当然认识她,她是陈妈,是这个家的全职保姆,在邱家十几年了;另一个是个烫着大波浪卷发的高挑女孩,脸面看着熟悉。 她们在推搡着手里的东西,说话只用气流在交流,邱羽泽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 陈妈急了,压低声音说:“媛媛,这些钱你拿去,不要让自己生活的那么辛苦。” 女孩犹豫的接过陈妈塞给她的钱。 “妈,我一定会让你享福的……” 邱羽泽这才想起来,她是那个推楼以蓝进荷花池的女孩。这么多年来,陈妈都没有提起过家庭的事情,更没人知道她还有一个女儿,并且还跟他在同一个学校。 她是来看妈妈的吗?可是,以邱易捷的脾气怎么可能让陈妈把家眷带到家里去呢? 以前也有过这个例子,在他们还小的时候,原来的保姆就因为把她姐姐家的孩子带来家里,结果被邱易捷辞退了。陈妈这样明目张胆的从正门带她出来,难道……是邱易捷不在家吗? 犹豫再三,邱羽泽还是转身离开了。 他太了解邱易捷了,他说过的话是不会改口的,所以,他根本没必要浪费时间在这上面。 这会儿已经没有回去的公交车了,也不想打的,乘着月色散散步,想想心事。 停在路边的一棵大树旁,邱羽泽出神的看着那棵枝条遒劲而上的巨树。 回想起小的时候。泽调皮,逃过保姆的监视带着一根长长的绳子出来,把绳子挂在树干上,想要自制出来一根秋千。但是,泽第一个实验对象却是他,他没有小龙女睡在绳子上的本领,从绳子上掉下来,哪里都摔破了。结果泽和保姆都受到了惩罚,他因为是病人,受到了无微不至的照顾。 那时候的天真无邪,那时候的无忧无虑,那时候的幸福开心…… 现在,早已无从体会了。 “学长?” 金书媛绕到邱羽泽面前,看见真的是他,显得很兴奋。 她犹豫了一下,问:“学长……是要去哪儿?” 去哪? 邱羽泽淡漠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转身继续往前走。金书媛跟着他并排前进。 “学长,我知道你对我印象不好,楼以蓝掉进荷花池的事,我根本就没有在场,虽然我和她们是同宿舍的,但是我根本就不知道她们做的事。” 发现邱羽泽没有任何反应,她接着说,语气悲伤,“是,之前我是很气她,气她……为什么能得到学长的关注……” 既然已经开口了,就不怕说明白。 金书媛站到邱羽泽面前,阻止了他的脚步。 “之前有对不起楼以蓝的地方我感到很抱歉……” “我不是她,不要向我道歉。” 淡漠的语气让她觉得心寒,难道他的热情只会给楼以蓝一个人吗? 看见金书媛神情悲伤的站在那里,他轻叹了口气,“这么晚,一个人不要在外面游荡。” 这……算是关心吗?金书媛在心里暗自偷笑。跟着邱羽泽继续往前走,像是不经意的说出来。 “学长,你知道楼以蓝爱着章子墨吗?他们的感情像是那种……至死不渝的爱情。” 邱羽泽虽然不想听到他们的故事,却也没有阻止她说出他们的故事。 第十一章 画展 (1) (1) 从知道楼以蓝生病,孟湘几乎每天都往医院跑,看到楼以蓝就会哭。 像是要把这么多年的眼泪都用在楼以蓝身上一样。楼以蓝对她的眼泪无动于衷,不像以前,看见孟湘哭她就会抓狂。 “蓝,还是告诉叔叔阿姨吧,你若真有什么事……”孟湘哭着说不下去。 还是一样,没有收到任何回答。这估计已是一千零一遍的劝说了,但是很显然,没有任何效果。 邱羽泽走到她床边,把带来的入学通知书和机票放在她面前的被子上。 “这些都是你要出国的手续,不管你要不要,它都是属于你的。” 空洞的目光,渐渐有了焦距,投射在面前的一堆证件上面。 终于想到了,怎样才能让父母受伤最少。她拿起手机,但是,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放下了手机。 手机就在这个时候响了,是家里的号码。 他们注意到楼以蓝的表情有变化,知道应该是家里的电话。 楼以蓝接起电话,电话是妈妈打来的。 妈妈还像往常一样询问她最近的生活状况,然后说说家里的生活状况,并说爸妈身体都好不要记挂之类的话。 妈妈突然犹豫的问:“蓝啊,你在学校没出什么事吧?这些天,我这心里一直发慌,就像……” 楼以蓝静静的听着,她知道妈妈要说什么,梦出事之前,妈妈夜里总是失眠,心发慌的睡不着。母女连心,应该就是这个道理。 “妈,我很好……” “蓝啊,爸妈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了,你可一定要好好的呀,不要再让妈妈操心了。” 楼以蓝强忍的眼泪终于掉下来了。 她怎么忍心把这么残忍的消息告诉爸妈,梦的事已经要了他们半条老命,她不能再让爸妈担心,不能…… 楼以蓝挂断电话,手机紧紧的握在手中。 能哭至少比毫无知觉要好,他们静静的看着她流泪,再看着她擦干眼泪。 她出神的看向窗外,小树早已抽新芽,她想着自己能不能等到梦走的那一天。 幸福家家相同,不幸各家不同。她家的不幸是上辈子欠下的债要这辈子偿还,还是上帝本来就是不公平的? 她不怕死,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年迈的父母…… “泽……” 沉默的邱羽泽冷漠的表情有了变化,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叫他的名字,可笑的是,居然是在这种时候。虽然回国的这三年听惯了别人用称泽的方式来称呼他,他也不在乎,但是,楼以蓝这样称呼他,让他的心,被狠狠的触动了。 “能帮我个忙吗?”楼以蓝望着窗外幽幽的说。 “你说。” “帮我办出院手续,我不要在医院度过剩下的时间,也不去奢望能有心脏移植,这些我都不愿去想,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踏实的生活每一天。” 楼以蓝安静的说完,像是在说别人的事,和自己毫无关系一样。 邱羽泽按照她的心愿,给她办了出院手续。 第二天来医院接她回校。 楼以蓝憔悴了很多,告诉她真实的病情,不知道对她是好事还是坏事。 孟湘已经把生活用品都带回去了。邱羽泽蹲下身给楼以蓝穿鞋子,还是一样的认真,一样的专注,一样的……好…… “我很开心这辈子能够遇到一群你们这样的朋友。”楼以蓝凝视着坐在身边的邱羽泽,笑了,笑容里带着泪光。 “我、孟湘还有章子墨,以前总是固执的认为我们三个永远也不会分开。前段时间认为,章子墨已经完全离开了我们,直到现在才明白,原来我才是第一个要离开的人。” 邱羽泽轻柔的擦掉她脸上的泪痕,“不要这样说,还没到最后,胜负还没有出来。” “不要安慰我了,现在,我已经接受了这样的事实。开始时,我只是不甘心,不甘心为什么这个人要是我,现在我明白,每年全国因为心脏病而死的人不下百万,为什么就不能有我呢?我也知道你会自责,你最先知道我的病情却没有说出来,延误了手术的最佳时期。我不怪你,这样的病,即使手术几率也在一半以下,还可能永远也下不了手术台。相反,我要谢谢你没有说出来,让我和家人平静的过完最后一个新年。” “我不会让你有事……” 楼以蓝看向窗外,一个月的时间够吗?她有一个月吗? 一个月足够了,下个月的这一天是梦的祭日,还能去看梦吗? 邱羽泽把她拥进怀里。他从来没有这么渴望得到一个人过,太过渴望得到她,就不忍心伤害她分毫,只想好好的保护她,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她能好好的,健健康康的就好。 回到学校一切都变得怪怪的,学生看到她都用怪异的眼神看她,估计他们还在恨她因为关系夺得奖项的事吧? 晚上,乔帝说要请客,他要请楼以蓝吃饭,没有理由,就是想多聚聚。 可能是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相聚了吧,这样聚聚也好,留下美好的回忆,也是一项财富。 他们去二楼的时候,碰到正好下来的章子墨。 看到楼以蓝他停下了脚步,只是几秒钟的事,然后一句话没说,快速下了楼梯,形同陌路。 楼以蓝想了想,还是决定追下去。 “章子墨!” 他停下脚步,楼以蓝走过去,站到他面前。认真的凝望着他,好久没有这么认真的看过他了,是她的放弃还是他的不愿意,她都不愿意花时间再去想,她只想能够挽回,能够挽回原来的章子墨。 “对不起,我为我做过所有伤害你的事和说过的话道歉。我希望我们能够回到从前,回到……没有上大学时候的关系……” 章子墨沉默了许久,最后咬牙说出来,“已经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到从前。” 站在楼以蓝身后的孟湘和朱涵,失望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章子墨!我可以不追究你让我被打耳光的事,但是,蓝的要求你不能不答应!” 章子墨沉默着绕开她们,当做没有刚才那一幕。 楼以蓝木讷的站在原地,这是她应得的报应吗?因为呆在一起久了,已经习惯生活中有这样一个人,不管是以友情还是爱情的名义,只要能好好的在一起就好,只要能回到原点,她什么都愿意。 楼以蓝的伤心,让孟湘越发的恼火。 “他已经不是原来的章子墨了,你还指望着能挽回什么!想要接受他虚伪的爱情还是背叛的友情?!” 一直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切的邱羽泽,捕捉着楼以蓝的每一个细微的神态。 饭桌上,楼以蓝吃着专为她点的清淡的菜,她以茶代酒敬乔帝。 “乔帝,你要好好照顾孟湘,只有你能忍受得了她的任性和直率,你要好好的照顾她。” 她又对孟湘说:“如果有一天章子墨回来了,你替我收留他,不要让他感觉到孤单和无助……” “你他妈什么意思!”孟湘红着眼睛骂她,“你要是还想着章子墨,就努力活着,等到他回来,别让我来收留他!” 楼以蓝含泪微笑,说起来,孟湘还是发起火来更像孟湘。那个站在她床边一直哭的人,她反而怀疑那个人不是孟湘。 明天她决定要回家一趟,孟湘不放心要跟着一起,但是被楼以蓝拒绝了,她想一个人回家,像平常一样。 章子墨在外面的小吃摊,要了一瓶酒,幽幽的独自斟饮。 一条身影闪到面前,乌黑的长发在风中舞动。 章子墨看了她一眼,继续喝酒。 黑发女孩在对面坐下,表情淡定的看着他。 “你都在忙什么,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章子墨没有回答,倒了一杯递给她,要她陪他喝两杯。 黑发女孩幽幽的说:“楼以蓝问我关于梦的事了,我告诉她了。” 章子墨停下手中的酒杯,重重的放下,杯中的酒溅了出来。 “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在她面前提梦的事吗?特别提醒你不要告诉她梦发生的事,你为什么要说?” 黑发女孩,端起面前的酒,一口喝下。 “她有权知道真相。” 说完,起身要走,又补充了一句。 “如果你还在乎她,就多关心下她的身体吧!” 章子墨起身付了账,工作去了。 (2) (2) 李藤圣给邱羽泽带来了好消息,他终于说动校长,把学校展厅借给邱羽泽办画展。这对于邱羽泽来说,现在听到这个消息未尝不是好事,至少能让他的梦想实现。 他们商定,时间就定在两天后,画展的消息已经公布很久了,一直没有具体的时间和地点,现在好了,放在学校里,比外界更加方便了。 李藤圣突然神色凝重的说:“爸爸说,让你有时间就回去看看叔叔。” 邱羽泽略显沉默,没有回答问题。 “你们都在这儿啊?走,出去吃宵夜。” 许梦琪提着小包,蹬着高跟鞋走进来。 看到他们的神情凝重,许梦琪不知所以的问:“你们……在讨论什么?” “这么晚了,为什么还没有回去?” 邱羽泽收拾了一下凌乱的桌子,把画册一本一本的摞起来。 “这几天都没看见你,也没在画室,不知道你在忙什么。刚才看见画室灯亮着,就上来了。” 这个场面,李藤圣知道自己是多余的,拿起外套准备走。 “你们先聊着,我先回去了,太晚了老爸又要不高兴了。” 看着李藤圣出了门,许梦琪才亲昵的过去,环住邱羽泽的腰,伏在他的肩上,轻声呢喃。 “这几天都去哪了,见不到你,很想你也很担心你。” 邱羽泽扶起她,回避她的目光。 “我们……不要这样了。” 许梦琪没有听懂,“什么意思?” 邱羽泽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要怎么说。 许梦琪紧张的绕到邱羽泽面前,“我做错了什么?我最近一直很听话,我……” “梦琪。”邱羽泽打断她的话,从上次自杀事件之后,她的确很听话也不是那么任性了,可是,那是怜悯,不是爱情,他们之间再也不会存在爱情了,仅有的友情,甚至是比友情高一点,但绝不是爱情。 “梦琪,自从我回来之后,我们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没有了那种爱的感觉。对不起,我不能再骗你了。” 许梦琪看着低沉的邱羽泽落泪了,她后悔了无数次,后悔当时没有相信他真的会回来找她,后悔没有等到他回来。 “我知道是我不对,可是我知道你还是爱我的,你是爱我的对吗?” 邱羽泽转身望向窗外,“我们的爱情早在我第一次回来的时候就死了……,我不爱你。” “你骗我!如果不爱我为什么还会那么紧张我的生死?不爱我的话你就应该恨不得我立刻死掉才对,我看得出来,看得出来你还爱着我……” “梦琪,不要再骗自己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在怪我,可是,我已经很后悔了啊,我后悔没有相信你没有等你,你真的就不能原谅我吗?” “梦琪!”邱羽泽转身,看着满脸泪水的许梦琪,狠下心作出决定。 “我想过要好好的留在你身边,想过让我们回到从前,可是……,最后我发现,原来我也是在骗自己,我心中明明有一个很需要我保护的人却一直不敢面对,我从没对哪个女孩那么没有自信过,只有她……,我怕她会不幸福,我怕我给不了她自由自在的生活……。梦琪,不要再爱我了。” 许梦琪胡乱的擦擦眼泪,“我没有听见,我会当做今晚我没有来过。”说完慌张的转身离开。 公布栏前围了很多学生,都是在看邱羽泽画展的具体时间和地点,他们一直在期待人们口耳相传的画中意境自己也能亲眼所见。 不仅学校的公布栏里有,就连这两天的报纸、杂志等凡事能打广告的地方都有醒目的邱羽泽画展的时间地点。 登出的时间短暂,可是引来的效应却不小。 他毫不担心自己突然转了风格会让原先的粉丝接受不了,他甚至有想过哪怕这是他办的最后一场画展他都要展出“秋•;韵”,他要把他细腻又充满感情刻画的每一笔都告诉世人,他是爱着画中的女孩。 多谢能有圣的照片,让他能办得出这样一场华丽生动的画展。 画展当天,校园内热闹非凡,不仅有外校的学生,还有各地的爱画者都前来观看。 今年的人流量比往年的还要多,难道是因为他的转型引来的人们的好奇吗?从来不画人像的他,居然会为一个女孩办了那么大一场画展,难怪引来这么多人的关注。 让邱羽泽奇怪的是,市电视台的人居然早早的就到了画展门口,等着采访他。 他从不接受任何采访,也不会在电视上露脸,尽管他的画会流传开来,但是他不希望爱画者记住他的长相,而是记住他的画风。 展厅内布置的幽暗淡雅,和主题反差很大,没有格格不入,却略显别扭的和谐美。苍白的灯光打出的不是“秋•;韵”的活力,而是每幅画中的略带快乐的忧伤。 想法出人意料,画风令人称奇。 看到一幅幅挂在墙上的画作,每个人都很震惊,不管是懂画的还是不懂的,都频频点头。当他们看到单独挂在正中央那副巨大的名为“邂逅”的时候,所有人都自觉安静下来,默默的品味画中的意境。灰蒙蒙的色调,下雨的天空,碧翠的荷塘,孤傲的荷花,干净出尘的撑伞女孩,目光略有所思的看着池塘里的荷花。 开场半个小时就有人要出高价买走这幅画,可是被邱羽泽拒绝了。今天展出的每一幅画,都不会和金钱挂钩,更不会卖出一幅! 电视台的记者找到了他,对着话筒介绍本次的画展主题和作者等等的资料,当要让邱羽泽说几句话的时候,他却挡下了摄影机,他不接受采访,不接受拍摄。他的举动让人很不解,在这个人人都想出名的年代,居然还有人拒绝上镜拒绝让人们认识他。不过,只有有相当性格的人才能有胆量如此果断决然的转换画风,一刀斩断,没有一点拖泥带水的不舍与担心。 他不接受采访不接受询问,留下了无数的争议。 本校的学生可能知道画中人是谁,外校学生就会猜测是谁会有这样的好运,工作了的人们惊羡这样的纯真,结过婚的人们回味着青涩而又美好的初恋…… 这次画展的意外是邱易捷和沈珊居然会来。 记者立刻把摄影机对准了本市赫赫有名的房产界首脑邱易捷,老练的邱易捷毫无瑕疵的回答着记者的每一个问题,最后还说出了,他的唯一爱子邱羽泽将会在今年接手他的公司,他将正式把位置让给他的爱子! 这无疑是本次画展中除了“邂逅”之作之外另一个令人震惊的事件。 这样的话题明天会被登在报纸的头条,成为各地新闻的焦点。 邱羽泽安静的站在旁边看着笑容满面的邱易捷,记者不失时机的追问邱羽泽的想法,问他是否开心父亲的这一决定。 邱羽泽冷冷盯着邱易捷,一字一句的说出他的想法。 “我不会接手你的公司!” 这又是一条震惊的新闻,在外界看来父子关系一向很好的邱家,现在这种状况,像是矛盾重重呢。 邱易捷微笑着走近邱羽泽,低声说:“我会有办法让你心甘情愿的接手。” 说完然后大声的说:“恭喜,画展办得这样成功,爸爸为你感到骄傲!” 然后拍拍邱羽泽的肩膀,遗憾的说:“可惜爸爸比较忙,不能呆太久,这就要回公司了。” 走时还不忘再次重复“你是爸爸的骄傲”这样的话。 邱羽泽不知道校长是用什么方法让邱易捷答应让他办画展的,而且还能亲自过来参加,难得中的难得。 章子墨站在“邂逅”前面,他已经看了有一会儿了,画意明了。 他离开画展,来去匆匆,似乎根本没人知道他来过。许梦琪怒气冲冲的找到独自站在角落里的邱羽泽。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们兄弟到底是兄弟,处事方式都是一样的!泽能为了楼以梦而死,你呢?会不会也能为楼以蓝去死?!” 还没等邱羽泽明白她的话意,她就转身离开了。 画展一直开到很晚。 邱羽泽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展厅,他相信她会来的,她一定会来。 看着这些生动的画像,邱羽泽感觉到孤独,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让他守着这些画像过完余生,那将是怎样的凄凉? 玻璃门被人猛地推开,邱羽泽转身看见气喘吁吁的楼以蓝。 她回来了,她真的会赶回来。 邱羽泽凄婉的冲她微笑,笑容美的像妖。 楼以蓝奔过去,一把抱住展厅中央的邱羽泽。 她看到了孟湘传给她的每幅画像,她简直不敢相信。这里的每一幅都是邱羽泽精心为她画的,向来不画人像的邱羽泽居然能为了她举办一场纯人像画展,这是多么大的幸福。 “谢谢,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邱羽泽环住怀中的人儿,轻声说:“让我来照顾你,保护你好不好?” 楼以蓝感动的落泪,在他怀里含泪点头答应。 她回家已经把事情办妥了,爸妈很支持她把握这次难得的机会,出国深造。即使以后真的有什么不测,爸妈不会知道真相,只会知道女儿在国外工作没有回国。 第二天,各大报纸上头版刊登的都是对邱羽泽的各种称誉,从之前的“绘画神童”变成今天的“神之画手”、“绘画怪才”等等。他不知道这些称誉是不是也是靠着邱易捷的关系得来的,不过,现在这些都无所谓,以前认为这一生不能缺少的绘画,现在到了楼以蓝面前原来显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他愿意为她放弃一切,放下一切! 他会看着楼以蓝的微笑感觉到幸福,会为她的忧伤感觉到悲伤,会为她的眼泪感觉到心痛。 他不知道自己居然会这般的深爱着一个女孩,难道真的像哥哥说的那样,是命运就注定相遇,注定相爱,注定相爱不能相守…… 他仰望蓝天,轻轻闭上眼睛。 他不会让这一天到来,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不会让她有事。 一辆劳斯莱斯停在路边,邱羽泽看见出来的人是邱易捷。 现在是什么状况,邱易捷似乎很清闲,隔三差五的就往学校跑。不过这次来的是他和司机,没有沈珊跟随。就连他在凉亭也能找到,不会是圣在出卖他吧? 邱易捷穿着西装,步伐稳健的迈进凉亭,对邱羽泽的冷漠无动于衷。 “不想跟我说说你画上的女孩是谁吗?” “你的闲情逸致可真多,不仅要管理公司,而且还分心来过问我的私事?” “你是我儿子!”邱易捷瞪着双眼,对儿子的忤逆有点忍无可忍。 邱易捷缓了口气接着说:“她叫楼以蓝,大一服装系学生,前段时间被查出患有心脏衰竭,现在正在等待心脏移植。” “你怎么知道?”邱羽泽不得不怀疑自己身边是不是真有内奸。但是那个人肯定不是圣,圣做事还没到不经大脑考虑跑去告诉邱易捷这些事的地步。 “不要管我是怎么知道的,现在你就要收拾好心情,不要再想着那个女孩,我不会让你走泽的老路。” 邱羽泽顿住了,原来他什么都知道,而且是一直都知道,泽的车祸看来真的不是意外,而是……自杀! “这是我的事,不需要你过问。” “邱羽泽!”邱易捷暴怒,“泽是我惯坏的,我从没想过他会有走那条路的可能,可是你,我不会再看着你和他一样!” 邱易捷把医院的化验单摔在石桌上,那是邱羽泽在医院检查和楼以蓝的心脏配型吻合度的化验单复印件。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心,你也是个人不是神!你的想法简直愚蠢到可笑!” “我说了,这是我的事,就算我真的死了,也不关你事!” 错过了手术最佳时期是他的错,如果移植心脏不出现,必要的时候他会选择走那条路,否则,他这一生都会生活在愧疚之中。 邱易捷揪住邱羽泽拉到面前,震怒下的血管暴起,像是鲜血随时都有可能喷涌而出。邱易捷危险的咬紧牙关,“你敢你就试试,我会让他们楼家家破人亡来偿还我两个儿子的命!” “我看你是疯了!”邱羽泽对父亲的话心存顾忌。 “邱羽泽,不要怪我把话说在前头,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哪怕是走在街上被车擦伤碰伤那都会算在楼家的头上!不信你就试试!” 邱易捷愤怒的松开手,瞪着邱易捷,“你最好打消那个念头,否则我会让她不是因为心脏就能死在你面前!” 邱羽泽满心愤怒,却无处发泄。看着开走的劳斯莱斯,他抓起石桌上的复印件撕成碎片扔在地上,然后被风一片片的吹走,飞舞在空中,美丽的像断翅蝴蝶。 (3) (3) 自从知道生病以来,孟湘就不许楼以蓝喝奶茶,奶茶里的糖分太浓了。 孟湘和朱涵喝奶茶,她喝水,白开水。 坐在冷清的奶茶店,估计只有她们在吃晚饭的时候会过来喝奶茶。喝奶茶是为了等乔帝来,乔帝说过来带她们一起出去玩的。 楼以蓝不想去,硬是被孟湘给拉来了。 无意中望了眼窗外,看见经过窗口的章子墨,楼以蓝起身就追了出去。 “章子墨,你去哪里?”楼以蓝跟着他过去。 章子墨看到楼以蓝,忽然就沉默了。 他变瘦了,而且脸色也不太好,头发长长了,显得很憔悴。 “章子墨,我们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你……过得好吗?” 章子墨露出笑容,还是一样的让人很窝心的笑容,“我很好,从来没有这样充实过。” 久违的笑容,章子墨好看的笑容似乎已经消失很久了。这些都是她的错吗?都是因为她的伤害。 章子墨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问了,“你的身体不好吗?” 楼以蓝笑了,“我很好。” “那就好。”说完就要走,却被楼以蓝拦住了。 “你要去哪里?” “打工。” 还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只能看着章子墨再次离开。 章子墨一个人坐在门外的石头上抽烟,这是很偏的地方,不时传来屋内的咒骂声或是摸到好点数,兴奋的叫好声。 今天和他一起看场子的是阿虎,要说认识社会上的人,阿虎应该能算得上是不错兄弟。虽然他学历低,没读过多少书,是个十足的混混,但是他为人义气,够哥么。 “给我来一支。” 阿虎踱步到章子墨身边,直接就坐到地上。 阿虎点燃烟,吸了一口,然后叹了口气骂道:“世道真他妈的不公平!” 章子墨听着他的感慨,轻笑了一下。 阿虎很不服气的推了他一下,“我他妈说的是真的!不过,和你在一起我倒觉得公平了,你一好大学生,居然会陪我这样的混混在这里看场子,因为你,我心里很平衡。” 章子墨吸着烟,没有说话。 阿虎沉默了一下终于开口了,靠近章子墨小声的问:“我手里有一笔生意,买家出手大方,你要加入吗?我算你一份!” “什么生意?” 章子墨眯起眼睛望向远方,这样的生活其实很好,自食其力,虽然不上档次,但是都是自己挣来的。 阿虎又叹了口气,“其实我不太想干,虽然油水不少,但是违背良心。” “你也有良心?”章子墨嘲笑的看着他。 阿虎很不服气他的贬低。 “我以前也接过一笔这样的生意,有人出钱,提供资料,让我带些兄弟去摆平一个抢人男友的女孩。按照买家的要求,找人强奸她。那个女孩长得很单纯,兄弟们一看到她就如狼似虎。本以为当小三儿的人,就是无恶不作的贱女人,可是那个女孩……”阿虎幽幽的吸了口烟,“被我们糟蹋的时候还是个处女……” 章子墨继续轻笑,“像你这样无恶不作的混混断送一个女孩的处女之身,不是很享受的事吗?” 阿虎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接着说:“那个女孩不一样,都怪我那兄弟太兴奋,让她怀孕了,后来听说那个女孩自杀了……” 章子墨夹烟的手指定格在空中,试探性的问,“那个女孩……是谁?” 阿虎没有感觉到危险的存在,自顾自的说:“好像也是你们学校的学生……” 章子墨突然掐住阿虎的脖子把他钳制在地上,疯了一样的质问他,“她是不是叫楼以梦?!是不是?!” 阿虎震惊的看着章子墨,“你认识她?” “你这个混蛋!” 章子墨毫不手软几记重拳打在阿虎脸上,直打到他鼻血直流。阿虎以为他疯了,和他在地上扭打起来,两人都不手软,最后一人一脚才把对方给踢开。躺在地上,累得喘息不止。 阿虎爬起来,擦擦脸上的血,“没想到你个书呆子居然也这么能打……” 章子墨还不解恨,爬过来还要打,阿虎却先投降了。 “等等等等,等我歇一会再跟你打。” 章子墨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狠狠的踹了他一脚。然后骑到他身上掐着他的脖子问:“说……,是谁让你这么做的……,不说我非打死你!” “你他妈来真的啊!”阿虎愤怒的推开他的手。 “告诉我谁是买家!?” “我怎么知道!我能记得长相我不知道她叫什么!” 阿虎一股牛劲上来把骑在身上的章子墨给推倒在旁边,两人都躺在地上喘息不止。 阿虎喘息了一会儿,接着说:“你想知道我会帮你查,这次的买家和上次是同一个人。”阿虎在怀里的口袋掏出一张揉皱的照片递给章子墨。 “这次的对象,完事之后取她身上的一件东西当做证据,就可以收钱了。” 章子墨接过照片,借着灯光看清了照片里的人,真的是她。 “你不能动她,你若敢动她,我他妈追到北极我也要杀了你!” 阿虎撑起身子,“我这下相信你这个疯子真的会杀人。如果我不做,她还会去找其他人做,没人会拒绝钱的。” 章子墨坐起身,擦掉嘴角的血迹。 “你照样接受,东西我拿给你。” 然后两个人就都沉默了,最后还是阿虎先开口的,“妈的我又不是故意找你马子动的,这也不能怪我啊!” 章子墨拍拍他的肩膀,表示理解,“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如果你还不解恨,我就找兄弟替你做了她!” “你想吃牢饭吗?做事动动脑子。”章子墨斜了他一眼。 想想这三年楼以蓝因为梦的死经受的煎熬,真想把那凶手大卸八块! 第十二章 威胁 (1) (1) 邱羽泽带着楼以蓝去医院作检查,顺便开了药带回来。 他们乘公交车回来,这样真实的幸福,想要留住,却每分每秒都在从指尖溜走。 四月的天暖和了不少,风大雨水少。 邱羽泽问她想喝点什么,楼以蓝要吃冰激凌。邱羽泽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去给她买,只要她想要的他都尽力满足她。 路边的店里钻出一个人,一闪身到了楼以蓝面前。 楼以蓝从惊讶中回神,勉强露出笑容,“嗨,这么巧,在这里遇到。”说话还不忘把手里的药袋子往身后收。 章子墨已经看到了,并且也看到了邱羽泽和她一起。 “身体不好吗?” “没有啊,只是……有点感冒发烧。” 章子墨充满了怀疑,不过今天的正事不是来问身体的。他打量了一下她,也没有什么东西好有代表性的。最后目光落在她脖颈上的项链上,这条项链梦也有相同的一条,这是她们姐妹两特有的。 “项链借我用用。” 还没等楼以蓝回应,他就轻轻的拨开楼以蓝肩上的头发,找到头发下的扣子。头发上淡淡的清香让他一时失了神,这是蓝最爱的洗发水的味道,她总是这个样子,喜欢吃什么就会认定它,每次必点;喜欢用什么牌子也会认准,除非让她失望她能改变嗜好,否则就会一直坚持用到底。喜欢一个人也是一样……,除非让她失望她才能放手……。他了解她,比她自己还要了解她…… 定了定心,他解下项链,抬眼看见站在后面的邱羽泽。 章子墨低首附在她的耳边,轻声告诉她,“这几天小心点,不要一个人到处乱逛。” “章子墨!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我们好好的不行吗?好好的回到从前……” “蓝,时间过去就回不来了,人也是一样,错过了就再也不会有交集。” “你说谎,你明明很关心我为什么要装出这样的冷漠。” 章子墨笑了,笑容那么阳光,那是属于他的笑容。 “喂,你怎么又开始白日做梦了,这么久了还没改掉毛病,不要妄加猜测别人的想法,那会让你受伤。项链我会还给你,先借来用用。” 走时还特意看了眼邱羽泽,让他看清楚自己拿走的是什么样的项链。 楼以蓝看着离开的章子墨,心伤欲碎。 邱羽泽走过来,递给她冰激凌。 她沉默着接过来,没有吃,只是看着它一点点在手里融化。 错过了就不会再有交集…… 朋友也是这样吗?有了伤痕就永远留有一个疤,抚平不了。 邱羽泽握住她的手,“不许为别人伤心,我还在你身边呢。” 楼以蓝看着邱羽泽的孩子气,笑了。 “呦,干嘛呢两个人。”孟湘和乔帝像是在逛街遇见了他们。 看着乔帝手里大包小包的,不用想就知道遭到孟湘的虐待了。 “检查怎么说?” 没有等到回答,孟湘也不用问了。 她拉着楼以蓝往前走,“我知道前面有一座不错的寺庙,我们去烧香,求求观音菩萨给你弄个移植心脏出来。” 寺庙里的香火似乎不大好,有点破落,里面有没有和善还不知道。 楼以蓝指着里面问孟湘,“这就是你说的‘不错的寺庙’?” 孟湘把她的手指攥起来,“不要这么没有礼貌,小心菩萨不帮你。” 孟湘小心翼翼的进去探了个究竟,空空如也的寺庙,不过也不像没有人气的空庙。 她又跑回来招呼他们进去,“里面没人,估计老和尚出去打麻将还没回来,我们动作快点儿。” 孟湘那贼头贼脑样,让楼以蓝觉得她想把寺庙趁着和善不在搬回学校去,最好能放在宿舍里天天祭拜,那样她才能称心如意。 “我们是来烧香又不是来偷庙,你窃喜什么啊,老和尚在的话不是更好。” “你懂什么,从没听说过有人来这里许愿能灵验的,老和尚不在说不定许愿会灵验,我要是菩萨让我一美人整天面对一窝老和尚,我也没心情办事。” 楼以蓝困惑的盯着喋喋不休的孟湘,“菩萨是女人?” 孟湘像是在看世界上第一大傻瓜一样,“你认为菩萨是男人?” “佛祖坐下不收女人。” “你没看到《西游记》里的菩萨都是大慈大悲的慈母形象吗?当然是女人!” “那是美化了,女人总是美好的,其实是男人。” “是女人!” 乔帝掏掏耳朵,女人就是聒噪的动物。 “你们女人真是……” 四道目光一齐射向乔帝,乔帝只好把话咽回去。 她们争论菩萨是男人女人的话题不亦乐乎,邱羽泽静静的点燃三根香,跪在坐垫上,默默地祈祷。 她们两个惊讶大名鼎鼎的邱羽泽居然也会相信这个,孟湘不过是闹着玩的,楼以蓝很清楚孟湘是不相信这些的。 邱羽泽插上香,然后掏出一百块钱,压在香盒下,留作烧香的报酬。 “走吧。” 邱羽泽转身离开了寺庙,他们也跟着出去了。 孟湘借口说还有东西没买,就拖着乔帝离开了,留他们两个独处去了。 邱羽泽话很少,起初认为的放荡不羁似乎和现在这个人毫不相干,那个花花大少,是真正泽的影子吗?而眼前这个人,才是真正的邱羽泽,是弟弟邱羽泽。 “起初那个装作很开心的你,是在演给父亲看的吗?” 邱羽泽看了楼以蓝一眼,没有回答。 “听圣学长说,你和父亲不和。我猜得没错的话,以前那个放荡不羁,每天有美女相伴的生活应该是真正泽的生活,而不是你的。你就是你,不需要模仿已逝的人来伤害活着的人,看到你变成哥哥那样,你的父亲应该比谁都要难过。已经尝过失去骨肉的痛苦,为什么还要每天在亲人的伤口上撒盐呢?其实你不是这么冷漠的人……” “是圣让你来劝我的吧?” 邱羽泽打断楼以蓝的话。 楼以蓝沉默了一下,的确是圣学长请她帮忙劝泽回去看看父亲的,可是,又能有什么深仇大恨能让儿子不认父亲的呢? “连外人都看不过眼你这样对待父亲,你自己又怎么能这样狠心?父子就是父子,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能分隔开父子关系!” “不要说了,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邱羽泽压抑着愤怒,阻止楼以蓝说下去。 可楼以蓝根本不放弃,接着说:“你一昧的模仿哥哥,难道不是想用哥哥的死来折磨你父亲吗?一家人怎么可以这样伤害对方!” “一家人?”邱羽泽重复了一遍,“从他因为那个女人放弃这个家庭开始,他就不再是我父亲了!泽的死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是他亲手毁了我原有的幸福家庭,是他硬生生的把我和泽分开,最了解泽的人是我,如果那时我能在他身边,泽就不会痛苦到自杀,泽就不会死!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我不会原谅他,永远不会!” 楼以蓝看得到邱羽泽内心的痛苦,那不仅仅是在怨恨父亲毁了一个家庭和泽,他还在恨自己没能解救下泽,他是在悔恨。 是她不好,她什么也不知道却还那样责备他。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估计她会更加恨父亲的背叛,恨他能因为一个女人放弃整个家庭。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些。” 楼以蓝站到他面前,认真的看着他。 “泽的死不是任何人的错,那是他自己的选择。我不希望在我离开的时候还看到你这样痛苦,我希望你能好好的生活,不要让我担心,好吗?” “你不会有事,我永远不会让你有事,除非,我已经不在了。” 楼以蓝含泪微笑,这样的话很耳熟,不记得在哪里也听到过同样的话,不记得地方却记得人。 “这个世界上只要有我章子墨在,谁都不可以欺负蓝,我要有勇气才能保护好蓝,勇气可以打败一切想要伤害蓝的妖魔鬼怪……” 只要有他章子墨在就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邱羽泽把她拥在怀里,幽幽的说:“你相信双胞胎之间有一种神奇的感应吗?而且有相似到骨子里的信念,遇到同等重要的事情,无论给了多少次机会,他们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没有丝毫偏差的可能,注定好的缘分就像注定一个人要为一个人死,要为一个人生一样,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一个人游走在校园里,楼以蓝想到邱羽泽的话,淡淡的微笑。 命中注定的缘分?亏他还真的相信。 买了一本杂志,想去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把它看完,最近觉得越来越累,越来越疲惫,很想睡觉,但是她不能睡,这些都不是好的征兆。 邱羽泽每天都会问她感觉怎么样,忙的话就打电话过来问,总之是无时无刻甩不掉的关心。 准备去枫林的路上,碰见回来的金书媛,她好像也是从枫林里出来的。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也有闲情逸致往枫林里去了,那个远离喧嚣的地方,只属于她的地方。 金书媛走到她面前,拉住楼以蓝就往枫林里走。 走到枫林深处,四处无人的地方才放开她。 金书媛上下打量着她,像是在看一个怪物,怀疑的问:“听说你病了,而且是治不好的心脏病,是不是真的?” 楼以蓝找到石凳,坐下,翻开杂志,准备看下去,却被金书媛夺走了。 “干什么?还给我!” “朱涵应该没必要骗我,心脏病的事应该是真的喽?” 楼以蓝夺下杂志,让幸灾乐祸的金书媛一边偷着乐去吧。 金书媛并没有走,而是跟着她坐在石凳上。“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恨你吗?因为我恨你不用努力凭什么能得到邱羽泽的关心!” “你是在嫉妒我?”楼以蓝说的清淡。 “是,我是在嫉妒你!你凭什么能得到羽少爷的关心,你根本不知道羽少爷是在什么样环境下长大的少爷,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而我,我无时无刻不在关心着他,我了解他的全部,他却不给我机会!不过,现在我想通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是得到邱羽泽的关心,可是,你病了,而且时日无多。邱羽泽不仅为你办了一场专人画展,还因为你跟许梦琪分手,这些都不是坏事。现在我一点也不嫉妒你,你知道为什么?因为,最后能陪在邱羽泽身边的人肯定是我,不会是你也不会是许梦琪!” 楼以蓝气愤的合上手中的杂志,瞪住金书媛。 “你要是敢让章子墨伤心我不会放过你!” 金书媛被她的怒气震住了,随后笑出了声。 “楼以蓝,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爱的到底是邱羽泽还是章子墨?或者是两个都爱。哦对了,章子墨还不知道你生病的事呢,不知道他知道后会有什么反应?真是迫不及待的想看到他的反应……” “不要告诉他!”楼以蓝看着金书媛,“拜托你不要让他知道。” 金书媛轻挑眉梢,得意的问:“为什么?你怕看到他伤心你会心疼?” “总之,你不要告诉他我就会很感激你。” “好吧,我答应你,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楼以蓝觉得好笑,“我能帮得上你金书媛什么忙。” “替我劝说邱羽泽接手他父亲的公司。” 她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一会儿答应圣学长帮他劝泽回去看父亲,一会儿金书媛又要她帮忙劝泽接手父亲的公司,以泽的性格,是不可能答应的。 “不管你从中能得到什么样的好处,但是抱歉,我做不到。泽的事情他自己知道怎么做,不需要我们去指手画脚。” “你一定能做到,否则我不会让章子墨好过。” “你当我是被威胁大的啊!”楼以蓝火冒三丈跳起来,难道威胁也能上瘾吗?一个个都拿各种理由来威胁她。 金书媛对她的愤怒视而不见,起身丢下一句话,离开。 “我给你三天时间办妥,你要相信我总有办法去伤害章子墨。” 楼以蓝坐在石凳上,气得摔了手里的杂志,现在哪还有心情去看什么杂志。 (2) (2) 晚上准备离开学校的时候,许梦琪看到楼以蓝像是要去邱羽泽的画室,她倒是觉得好奇了,项链明明在她手里了楼以蓝居然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她不相信是楼以蓝的心理承受力好,而是怀疑那边是否出了问题。 拨通了阿虎的号码,还没来得及说话,手机就被人夺下去了。 许梦琪惊讶的看着面前这个人,她记得他是楼以蓝的一个朋友。 “你要干什么?” 章子墨把她手机合上还给她,“把项链给我。” 许梦琪振了一下,然后说:“什么项链?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章子墨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送到许梦琪面前。 许梦琪看到照片后倒吸了一口冷气,照片上是她从阿虎手里接过项链的镜头。 “不要我多说了,把项链给我。” 章子墨弹了一下指尖的烟灰,抬起来深深的吸了一口。 “你都知道些什么?”许梦琪眯起眼睛,危险的问他。 “我知道的远比你认为我知道的要多得多,这种照片我那里很多,你若想要我每张都可以洗给你。” 章子墨接过许梦琪手里的项链,攥在手心里。他答应蓝会还给她,就肯定会还给她。 “你想要什么?”许梦琪不相信他单单想要项链这么简单。 章子墨弹飞烟嘴,慢慢的吐出口中的白雾,转身要走之际又补充了一句。 “不要再找楼以蓝的麻烦,否则,这些证据不仅会到邱羽泽那里,还会被寄到警察局。”章子墨又回身,小心的告诉许梦琪,“连楼以梦的那一份,也会一块寄过去。” 许梦琪惊恐的后退一步,手里的手机滑落在地上。 楼以蓝推开画室的门,邱羽泽正在画画,她轻轻走到他身后,看着他心有成竹肯定的画上每一笔。 邱羽泽突然开口,“现场直播可不是谁都能看得到的。” “我以为你不知道我进来。” 邱羽泽淡淡的微笑,放下调色板,起身过去洗手。 “今天身体怎么样?” 楼以蓝纠结的坐到沙发上,“每天都要问一遍这样的话,好烦。” 邱羽泽擦干手,坐到她对面的椅子上。 “想我不问,就好好的养好身体。说吧,找我什么事?” 这都能看得出来?她好像没有把心事写在脸上吧? 楼以蓝给他一个笑容,“没事,就是过来看看你。” 邱羽泽英俊到让人窒息的脸上露出一丝犹豫,撇撇嘴,说:“没见过你这么主动的来找过我,不要让自己晚上回去睡不着了,我能帮上忙的肯定会义不容辞,说吧,我听着。” “真的没有。”邱羽泽越是这样对她不拒绝,她就越是觉得内疚。 “那好,你吃晚饭了吗?” “吃了。” 邱羽泽起身拿起外套,体贴的扶起楼以蓝,“我还没吃,陪我去吃点儿。” “最近怎么不见圣学长?” 好像真的很长时间没看见他了。 “他如果突然消失,你要学会习惯。估计又是哪里有吸引他的东西,追过去了吧?为了摄影,他可以不惜一切的。” “你们真像,圣学长为了摄影可以不惜一切,你为了画画也可以不顾一切。” 他们去了食堂二楼,刚进门就迎面碰见金书媛和她的舍友。 “学长。”金书媛开心的过来打招呼。 邱羽泽点头回应,左手轻轻环住楼以蓝的细腰,带着她走向里面的包厢。 楼以蓝很享受看着邱羽泽吃饭。动作优雅,高贵,没有一点男人的粗鲁和野蛮,他总是干净到近乎透明,衣服都是很干净的色系,让人看着就舒服。每天都能看着这样让人心旷神怡的男人生活,一生简直太短暂了。 “是,我是在嫉妒你!你凭什么能得到羽少爷的关心,你根本不知道羽少爷是在什么样环境下长大的少爷,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而我,我无时无刻不在关心着他,我了解他的全部,他却不给我机会!……” 是啊,她有什么资格拥有这样完美的男人呢?有什么资格获得他的心?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会选择我陪着你?” 邱羽泽看到如痴如醉看着自己的楼以蓝,像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他。 他觉得好笑,她的神情像是能一口吃了他一样。 “不要犯花痴了,你这样看着我,我浑身发憷。” 楼以蓝眨眨眼睛,回神,“我说真的,你为什么会选择我?在你身边的女孩我是最糟糕的一个了,你却偏偏选我……”楼以蓝突然想到一条理由,神色黯淡下来,“你该不会是因为……” “不是因为怜悯!”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那根本就不是因为她生病了而给的怜悯,而是真正的爱,爱到他不能自已。 邱羽泽放下碗筷,认真的说:“是命运,双胞胎之间总有一些神奇的联系,我爱你就像泽爱梦一样,是一样的感情一样的心情一样的执着。或者说是先有泽爱上了梦,才有我被你吸引。” 不一样,他们和梦不一样…… 楼以蓝突兀的站起身,椅子发出巨大的声响。 “我……我有点不舒服,我要先回去了……” “怎么了?我有说错什么吗?” 楼以蓝摇摇头,急着要离开。 “那你这是怎么了?” “你不是哥哥,怎么会有他一样的感情?!如果真有他那样的感情,那么,你爱的是梦而不是我。”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为什么要理解成这样?”邱羽泽起身站到她面前,搞不懂刚才还好好的,就因为一句话情绪能突然变得那么糟糕。 楼以蓝泪眼朦胧,“对不起,让我走吧。” 她不要看着他们有梦和泽一样的结局…… 邱羽泽难过的看着流泪的楼以蓝,他真的不想让她哭泣,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她因为自己流泪。 “不要哭。”邱羽泽替她擦掉脸上的眼泪。 “不管是什么,我不会放弃你,也不会让你有事。” 楼以蓝深吸一口气,“你会接手父亲的公司吧?我希望你能接手公司。” 邱羽泽怔怔的看着她,是不是邱易捷找过她?是不是邱易捷跟她说了什么?是不是邱易捷让她来劝说的? 抓住楼以蓝的肩膀,努力让自己平静,“谁让你这么做的?是不是邱易捷?他跟你说了什么?他会为了让我接手他的公司不择手段,你千万不能相信他……” “不是他。” “那是谁?” 楼以蓝躲开他的追问,她觉得自己真的很自私,为了保护章子墨居然要这样逼着泽去面对他不肯面对的亲情,这还意味着要他放弃他最爱的绘画,她怎么可以这样自私…… 她推开邱羽泽,逃跑似的离开了包厢。 急匆匆的走在路上,想要一个人安静安静,却被一个声音叫住了,抬头看见是章子墨站在路边。她鬼使神差的一头扑进章子墨的怀里,抱住他就放声大哭,哭得委屈得像个孩子。 章子墨轻柔的抚摸着她的长发,她总是像个孩子,不开心的时候喜欢像孩子一样躲起来,不希望被人找到。如果被找到她会发脾气,然后会很委屈的哭,放声大哭!哭完了她会要喝咖啡,因为她喜欢咖啡,所以她总会以喝咖啡来补充眼泪,好给下次储备为由,吵着要喝咖啡。 章子墨扶起她,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她,“需要准备一杯加热的咖啡吗?” 话一出口,楼以蓝居然笑了。 章子墨装模作样的要去买咖啡,“现在要喝吗?我去给你买?喝多少都不会吝啬的,我去了。” 楼以蓝拖着他的衣服,被他的举动逗笑了。 “不喝,早就不喝了。” 章子墨这才掏出纸巾过来替她擦眼泪,一边擦一遍嘀咕,“这么脏哪像个女孩子啊?谁娶了你真是太不幸了,还好没有赖着我,否则我这辈子就要毁在你这个丫头手里了。” “你在这里干嘛?”楼以蓝吸吸鼻子问。 “等你啊,你们上去吃饭,我只能在下面等喽。呐,还给你。” 章子墨拿出项链,重新替她戴上。 “你拿它做什么用啊?” 章子墨很纠结的挠挠头,很为难的样子,“只是想再培育出一条一模一样的出来,结果没成功,你的项链太独特了。” “你就凭吧。”楼以蓝白了他一眼,当然不会相信他的理由。 “怎么着呀,邱羽泽没给你饭吃啊,你哭得跟没抢到饭似的,真窝囊。” 看到章子墨不怀好意的笑,楼以蓝重重的赏他一拳。 章子墨很配合的捂胸作出受了重伤的样子,楼以蓝笑得很夸张,夸张到她要拍拍胸口让自己能换口气。只是这样的笑好像很久没有过了,笑容逐渐沉淀,忧伤爬上眉梢。 “章子墨,没有我你会很幸福的吧?会过的很好吧?” 章子墨不以为然的摊摊手,告诉她没有她他一样过得很好,甚至比以前过得更加充实。 “那就好,那就好。” 楼以蓝重复着慢慢离开,眼角的泪光闪烁。 (3) (3)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床上,孟湘和朱涵等在床边。 看见她醒了孟湘过去就骂,“你怎么回事啊,不舒服就来医院为什么要硬撑着,你真想在宿舍楼里留下你的鬼魂啊!你不怕我还怕呢,你最好给我好好在医院呆着,宿舍不欢迎你再回去!” 早上喊她起床,却喊不醒她,试试呼吸,只有微弱的游丝。孟湘立刻就蒙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还好是朱涵反应的快,立刻打了急救车,这才又救回一条命。 楼以蓝吃力的坐起身,脸色苍白,好像这样的肉体下面不存在一丝血液一样。 “我是……怎么过来的?我可不想让人看到我不省人事然后被一只‘叽咕’乱叫的车拖来医院,那样我回校要怎么见人。” 很想大声的质问,可是发出的声音却很虚弱。 “你猜的没错,是救护车把你拖来的,反正也没指望着你再回学校去!”孟湘凶神恶煞的告诉她。 “是不是有很多人围观?”楼以蓝紧张的问,其中最好不要有章子墨。 朱涵来到床边,安慰她,“没有,一大早的有谁会起床等着看你被救护车送走,你就放心吧。” 楼以蓝这才松了一口气,忽然又想起一件事。 “你们该不会是通知了……” “是!这次你是猜对了!” 楼以蓝立刻像瘪了的气球,垂头丧气的倒在床上。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穿着白色外套的邱羽泽站在门口,他呼吸不匀,应该是赶得很急过来的。 看到他,楼以蓝翻个身,背对着他。 “喂!你这是什么态度,难道你屁股比脸大啊,还……” 孟湘还没说完就被朱涵拉出去了。 邱羽泽沉默着走近床边,已经调整好了呼吸,不会那么狼狈的出现在她面前了。 “心脏不舒服你可以跟我说,药有按时吃吗?” “不想吃。” 楼以蓝掀开被子,蒙住了头,不想听他说话。 对这个丫头,邱羽泽真是没有一点办法了。他一把掀开被子,像是绝望的困兽,把楼以蓝从床上拖起来。 “你是小孩子吗?闹脾气就不吃药,不吃药你会死,你就这么不希望活着吗?!” 邱羽泽英俊的脸因为生气显得棱角分明,寒气逼人。 护士推门进来看见病房里病人像是要被殴打,“你们这是……”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邱羽泽推出门外反锁了门。 因为在压抑极大的愤怒,一时平静不了心境,显得异常窘迫。 刚刚被拖起来楼以蓝以为他要打她,吓得屏住了呼吸。她没有不吃药,只是吃药还是一样的会醒不过来。 邱羽泽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让人心疼。双手在身侧握紧又松开,像是在下定很大的决心。他来到床边,坐在楼以蓝身边,慢慢的说:“如果是你想要的,我都会答应你。我只想知道,真的是你想让我接手公司吗?” 楼以蓝犹豫着不敢看他,她不希望他答应,不希望他因为自己的一句话放弃他的理想,放弃他自己已有的未来。 站起身,走到窗口,留下一条背影。“好,我答应你,我会接手邱易捷的公司。” 楼以蓝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只看到落寞的背影,看不到脸上的表情,看不到眸子里的感情。他故意掩埋了一切,一切他的痛苦和不开心。 “只是,你也要答应我,必须要陪在我身边。” 邱羽泽说完,转身离开了房间。不允许他多想也不让他多想,既然答应了就要好好的做。 孟湘和朱涵陪着楼以蓝回校,邱羽泽出去后就没有回来。 一路上楼以蓝都闷闷不乐,下车的时候,她突然问孟湘,是不是觉得她这个人很贱皮?什么事都做不好,总是让关心她的人受到伤害。 孟湘本想告诉她这是事实,不过看她很难过的样子就算了,放她一马,违背良心告诉她,其实她这个人还不错,没有那么糟糕。 楼以蓝进了校园并没有和她们一起回宿舍拿书去上课,而是让她们帮忙请假,她不想去上课。 她这个样子还有谁愿意逼她去上课呢,就连老师对她都很放松,随时不来都可以。 本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的,不知不觉双脚却带她到了办公楼下,抬头往上看,最顶层的最东边那间教室里,泽会不会在里面?答应接手公司,是不是画室也不会去了呢? 现在是上课时间,校园里偶尔会有没课的学生经过。望着他们匆匆经过,楼以蓝一个人孤独的站在校园里,不知道要何去何从。 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发了短信给金书媛,答应她的事情她已经做了,只希望她能和章子墨好好的,不要让他再次受到伤害。 楼以蓝走进电梯,还是决定上去看看,泽最多的时候都会呆在画室,说不定现在还在。 果然,邱羽泽的确在画室里,只是,在他身边还有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楼以蓝记得他,他就是大冷天捧着文件夹追着泽跑的那个秘书。泽坐在沙发上看着手里的厚厚文件,张秘书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不停的说着什么。 看文件的泽显得好陌生,她没有见过这样的邱羽泽,她只记得住站在一副好画前不停微笑的邱羽泽,那个人才是邱羽泽。 那些还覆着他最爱的作品的画板仍然放在原地,画板前放着昨晚画完没有洗的调色板,颜色还是那么的鲜艳。属于泽的自由世界里,应该是这些色彩编织起来的美好未来,而不是被这些数字困扰的囚笼。 邱羽泽烦恼的把文件夹扔在旁边的沙发上,倚到沙发上闭目养神。 张秘书知道他可能是看累了,“真没想到羽少爷居然会主动找我,本来已经完全放弃了要劝羽少爷接手公司的想法,现在少爷居然能想通,我想董事长肯定会很高兴的。” 邱羽泽想起身泡杯咖啡,却看见站在门口好一会儿的楼以蓝。 楼以蓝满心愧疚的缓步走过来。泽的目光很冷很陌生,盯着她一步步的走过来。 他又重新坐回沙发,玩味的拿起旁边的文件夹,然后又看向楼以蓝。 “为什么还不高兴?我答应你正在学着接手公司,你应该高兴才对。” 张秘书惊讶的看着站着的女孩,然后识趣的起身,“那我先回公司,明天再过来。” 邱羽泽把文件扔在桌子上,很窝火。 他起身来到楼以蓝面前,逼视她的目光,“我只想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真心想要我接手公司?” 邱羽泽期待的看着她,可是,让他失望的是,楼以蓝居然回答了“是”。 他像是压抑了很久,抓住楼以蓝的衣襟拖到面前,从齿缝里挤出每个字,“到底是不是你想要的?我最恨别人骗我!” 楼以蓝看着发怒的邱羽泽,坚决不否认刚才的回答。 邱羽泽突然俯下脸重重的吻她。 楼以蓝惊恐的想要推开他,双手却被他紧紧地攥住。 邱羽泽环住楼以蓝转个身把她压在身后的沙发上,火热的唇吻立刻变成撩人的舌吻。 “不要……泽……” 几个字断断续续从楼以蓝快要不能呼吸的口中传出来,试图阻止邱羽泽的行为。 邱羽泽丝毫不理会楼以蓝的反抗,极度的愤怒最终转变成他的失控,他那么爱她,她却为了其他男人来骗他…… 痛!钻心的痛让邱羽泽有了松懈。 楼以蓝推开他,不顾衣衫不整,快速的逃离现场。 邱羽泽平静不了紊乱的呼吸,嘴里的腥味变得浓厚。他为刚才的失控感到很恼火,为楼以蓝的欺骗恼火……,抬起一脚踢翻面前的椅子。 他约了张秘书来他的画室,他想学习接手公司的经营。 比张秘书来的快的是金书媛,她很不客气的就直接进了画室。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邱羽泽淡漠的告诉这个胆子越来越大的女孩。 金书媛微笑着站在他面前,丝毫没有惧怕,反而觉得开心。 “听说你答应接手你父亲的公司了?” 虽然内心很惊讶,但是表面却很平静,“你来不只是为了问这个吧?” 金书媛抬眸直视邱羽泽好看的眸子,“学长,你觉得楼以蓝是爱你,还是爱章子墨?” 心被狠狠的刺了一下,痛慢慢爬过心尖。 邱羽泽转身倒了杯咖啡,轻轻的抿了一口,然后说:“我只希望,你能立刻消失在我眼前。” 金书媛受到了伤害,也就不再卖关子了,“让学长接手公司的事情是我让楼以蓝要求学长的。我只是告诉她,如果她不这样做的话我就会伤害章子墨,结果呢,她因为害怕章子墨受到伤害就真的这样要求学长,而且学长居然还答应了。我只是觉得好笑,像学长这样从小生活在光环之下的人物居然被那个丫头耍得团团转,而学长却一直在包容在忍让!楼以蓝心里根本就没有学长,学长为什么还要那么认真的花心思在她身上?如果只是可怜她是个将死之人,你大可以多多捐助点钱给她……啊!” 一杯咖啡泼了一脸,金书媛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愣愣的站在那里。 “你的话太多了!” 邱羽泽重重的放下空杯子,然后转身站到金书媛面前。 “你为什么这么希望我接手公司?” 金书媛睁大眼睛,没想到刚刚说了那么多对他丝毫没有触动,却单单记住了这句话。 “邱易捷给了你怎样的好处?钱还是地位?”忽然想起那晚在邱家门口看见的,“还是给你进邱家大门的资格作为交换的条件?我想我应该先提醒你,和邱易捷的合作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达成的。” 金书媛摇晃了一下,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他知道了,邱羽泽知道了她只是一个邱家下人的女儿,那么他会怎么看待她? “我不希望你再插手我和楼以蓝之间的事情。我不知道我接手公司和回邱家对你有什么好处,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如果我真的回去了,你们,不会觉得好过。因为我和邱易捷一样,不是一个会善待下人的人。” 这样光明正大的侮辱反而让金书媛笑出了声,她不急不慢的掏出湿纸巾,把脸上的咖啡小心的擦干净。然后靠近邱羽泽,很近很近,近到邱羽泽能闻到她脸上的咖啡味。“羽少爷,我也先把话放在这里,楼以蓝不会陪你走到最后,不管她能不能救活,最后留在你身边的,很可能是我这个下人的女儿,你要做好接受的准备。” 金书媛仰起脸,稳稳的落下一个吻在邱羽泽充满魅力的唇上。然后巧笑着离开画室。 这样的女人连邱羽泽都会觉得不寒而栗,金书媛这样的角色远远比梦琪要有心计得多。 邱羽泽拿出纸巾,木讷的擦掉唇上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