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谁的谁》 绿帽子女生 学校餐厅 “老大,今天晚上许嘉木在酒吧办生日会,你去不去?” “许嘉木?他连参加这类活动都很勉强,这次是怎么了?”令狐昌兵晃晃手中的冰水,薄薄的唇扬起漂亮的弧度。透明玻璃杯印出一袭白裙,令狐昌兵抬起头,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注视着站在蛋糕房前犹豫不定的女孩。 黑色直发,白色连衣裙,及膝的裙摆下露出一截修长白皙的小腿。因为是背对着,看不见脸庞,嗲嗲的声音却很好听。“请问,这个帽子蛋糕可以换个颜色吗?”张瑾言指着展示台上一个粉色的帽子形状蛋糕,轻声问。 “可以啊,你想换成什么颜色?” “绿色可以吗?”张瑾言想了想,迟疑的问。他最喜欢绿色,应该会喜欢吧。 “呃,绿色?你确定吗?”蛋糕房师傅也迟疑了。 “嗯,我想换成绿色的,另外把上面的百合花换成野菊花,这样可以吗?”张瑾言征询着。 “当然没什么不可以的,只要你喜欢。”蛋糕房师傅笑了笑,“什么时候要?” “今天晚上,下午六点我过来取,好吗?” “没问题!” 张瑾言交付了订金,领了领取单,转身出了餐厅。 鹅蛋脸,眉清目秀,令狐昌兵扯起他那诱惑的唇,“不错,声音、身材都很配!”虽然不是他的菜。 “准备礼物,晚上我们一起去玩玩。”招呼了一句,他站起身,戴上墨镜走了出去。 “哇,他要出去了!” “戴上墨镜还是那么帅,天啦!”潜伏在餐厅四周的粉丝们看到令狐昌兵起身离开,纷纷惊呼起来, “他真的是中国人吗?好像韩国人,不会是混血儿吧?~!”躲在门口的女生对身边的同伴说,或许是太激动了,已经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还是被令狐昌兵听到了。接下来就是一声惊呼,可怜的女生捂着肚子躺在不远处,令狐昌兵已经收起了他的脚,不满的低哼:“什么东西,竟然把我跟高丽棒子比,我有那么难看嘛?!下次别再让我看到你!!” 对面走过的男人看了令狐昌兵一眼,又低下头去,缓缓的走进餐厅。 “哦罢,等等我!”足有十公分高的黄色高跟鞋,劈里啪啦跑上了餐厅的台阶,一头浅麦色卷发的女生追在了男人的身后。与下台阶的令狐昌兵擦肩而过时,郑紫韵停下脚步,“令狐昌兵,你干嘛跟韩国人过不去?知不知道极度的自尊是自卑的表现?!” 令狐昌兵也停下脚步,浅笑着看了郑紫韵一眼,“你猜猜我打不打女人?”“哼!”郑紫韵扭头,继续往餐厅追去。 走进餐厅,因为是下午上课时间,人并不多。李元浩坐在空荡的餐厅大厅里,点了一份套餐,慢慢地吃着。 “哦罢,怎么现在才吃饭,这样很伤胃的,难怪这么瘦呢!”郑紫韵坐在他对面,轻声说。 “郑紫韵系,现在是上课时间,你该去上课。”磁性的男低音,李元浩低声说。 “哦罢!!”郑紫韵伸出手,放在李元浩的胳膊上,“干嘛对我爱理不理的!” 李元浩避开郑紫韵的手,“郑紫韵系,这里是学校,我是你的老师。” 郑紫韵挫败的缩回手:“老师,今晚朋友的生日会,可以邀请你一起去吗?” “不行,今晚我有约会了,下次早点说。”李元浩淡淡的说。 “哦罢,我是你女朋友!!” “不是,我说过,在你毕业之前,我不会认可的。”李元浩放下勺子,起身出门。 “哦罢!”郑紫韵看了一眼桌上的套餐,根本没吃多少,皱了皱精心画过的眉,也跟了出去。郑紫韵,韩语系大三学生,凭外貌,是绝对的系花。加上其父是学校学工部的负责人,郑紫韵在学校也算鼎鼎有名了,连令狐昌兵都对她有些忌惮,不会轻易动她。 而李元浩,是学校韩语系诸多外籍教师中的一名,三十出头的单身汉。身材颀长,外形俊朗,是典型的韩系帅哥,也是学生们争相追捧的对象。郑紫韵对他的感觉,他很清楚,自从郑紫韵大一进入校门,第一次上他的课开始,就一直跟在他身后紧追不舍。他对她并不反感,甚至想过,等她毕业后,跟她结婚一起生活也是不错的选择。至于现在,托郑紫韵的福,女生们虽然对他垂涎三尺,但谁也不敢与郑紫韵当面作对,所以,这三年,他过得还算清静。 “哦罢,你真的要这样对我吗?”郑紫韵在他身后大声喊。 “快去上课,不要给你父亲丢脸。”他回过头,冲郑紫韵挥挥手。 “哦罢。。。。。。”郑紫韵停下脚步,看着李元浩渐行渐远的背景,她笑了。“为什么这样,干脆不要理我也好,就因为你这样,我才无法放弃你,元浩哥。”她长长的睫毛闪动,娇媚的眼竟蒙上了一层泪光。 金色的小挎包里传出清脆的音乐声,郑紫韵掏出手机,放到耳边。 “郑紫韵,晚上一起去参加生日会,怎么样?”手机那边传来令狐昌兵懒洋洋的声音。 “我为什么要跟你一起去?”郑紫韵不屑的说,哪怕全校女生都无法抵制令狐昌兵的魅力,但是她除外。她看不惯令狐昌兵懒散的样子,与李元浩相比,显得那么幼稚。 “非要我提醒你吗?听说那只兔子已经拒绝你了,我晚上也没有合适的女伴,一起去吧!许嘉木在学校举办的第一个也将是最后一个生日会,一点都不会好奇吗?” “那就去吧,不过让你的那些花痴追随者们安分点,不要惹我。” “没问题,我希望你穿得正经点,实在没有合适的衣服的话,校服也可以,千万别穿着网袜来,我口味没那么重。虽然只是临时搭配,我也不想你妨碍到我的品位。 “令狐昌兵!”郑紫韵冲着手机大吼一声,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她气愤的直跺脚,“最好不要有把柄落在我手里,否则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血色生日宴 学校酒吧 安诺站在酒吧门口,恍然失神。酒吧是由以前的学校小礼堂改装而成的,自从几年前学校礼堂大楼落成后,对于小礼堂的所去所从曾有过争论,后来“学校社会化”的呼声超过了一切,小礼堂便改为酒吧,存活于校园之内。酒吧作为学校的“特别行政区”,可以不受校规的约束,只在法律的制约之下运作。这里是学生们狂欢的舞台,也是学校里最繁华热闹的中心。 在这里,安诺丢失了自己一样重要的东西,还好,不是最重要的一样东西。安诺抚着胸口,自己的心没有丢失,真是太好了。身旁一只手放在了她的肩头,“安诺,怎么了?” “没事,我们进去吧!”安诺笑着摇摇头,和李元浩一起走进酒吧。 令狐昌兵站在路口,目送着张瑾言提着蛋糕,走向酒吧,嘴角扬起笑意。这时,郑紫韵正急冲冲的赶来,她一改平日的装扮,一身紫色的连衣裙衬出身材的曼妙,引得路人频频回首。令狐昌兵上下扫了她一眼,笑道:“今天正常多了,这样的打扮,相信兔子不会对你视而不见了吧。虽然我很讨厌兔子,但看到作为同胞的你,竟然无法吸引兔子的眼球,也会觉得很丢人!” “废话少说,进去吧。”郑紫韵用手理了理额前的长发,之所以平日里打扮得较为成熟,只不过想看上去与李元浩相配一些罢了。何必要理令狐昌兵这臭小子呢,他那毒舌自己领略多次了。 “今天会有好戏看哦!”令狐昌兵也不再理她,拉拉领口,大步向酒吧走去,全然不顾郑紫韵踩着高跟鞋一路小跑的跟在后面。 酒吧中气氛热烈,看来模范生许嘉木也很得人缘嘛,令狐昌兵冷笑着走进去,在吧台前找了位置坐下,郑紫韵跟随着在他身边坐下。令狐昌兵看了眼吧台上的蛋糕盒,又看了眼站在不远处招呼朋友的许嘉木,以及站在许嘉木身旁一身白裙的女孩,抑制不住的笑意。 “寿星吹蜡烛吧,我们期待舞会啦!”人群中有人起哄。 许嘉木笑了笑,露出左颊的酒窝,这是令狐昌兵最看不顺眼的地方,一个大男人,竟然会有酒窝这么女性化的特征,最不可思议的是,大家都说因为这个酒窝,让许嘉木的微笑变得更加温暖。当然,令狐昌兵根本不用在乎这些,如果不是那个女生,那个女生。。。可恶! 走到吧台前,许嘉木动手拆蛋糕盒,将近一米九的身高,精壮的身材,配上英俊的脸庞,令无数女生倾心的许嘉木,却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在大家扼腕叹息的时候,许嘉木的身边却出现了一个神秘的白裙女孩,一直微笑着的漂亮女孩。许嘉木抬手揭开蛋糕盒,一个漂亮的帽子蛋糕出现在大家面前,不过,那蛋糕的颜色是草绿色的,也就是说,一个绿帽子蛋糕。 令狐昌兵注意到,许嘉木的嘴角不经意的抽动了下,他站起身,忍着满腔笑意走到许嘉木面前,“真是漂亮的蛋糕,绿帽子,哈哈!许嘉木,你整整隐忍了三年,果然可以做到一鸣惊人,你这位小女朋友,真是太可爱了,完全是我没有碰过的类型,下次我也想试试。”令狐昌兵眼光扫过张瑾言,对她伸出手:“我是令狐昌兵,可不可以请你跳第一曲舞?” 张瑾言抬起脸,一双眸子充满惊疑,看着令狐昌兵。 许嘉木隔开令狐昌兵伸向张瑾言的手,“不要碰她,她是我妹妹。” “原来是妹妹。。。。。。”周围人群中发出声音,似是庆幸。张瑾言把目光移向许嘉木,已经记不清是几岁的时候,她就这样看着他,两家的父母说要结为儿女亲家,张瑾言以为他也是这样认为,原来,只是妹妹。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纯白色的平底鞋,心里很失落。 “妹妹?”令狐昌兵挑了剑眉,显然不打算这么放弃,“原来学校模范生许嘉木有这样单细胞的妹妹,在哥哥的生日会上送顶绿帽子,真有让人发疯的品质啊!” “你太过分了!”是李元浩,挡在了张瑾言身前。看到自己的学生被人侮辱,就算冰山王子,也没办法忍耐了。 令狐昌兵低头冷笑一声,正准备反唇相讥,却无意看到了站在李元浩身边作为女伴的安诺。“你!!”他怔怔的看着安诺,反手一拳,打在了李元浩的脸上。 “啊!!”四周传来惊叫声,令狐昌兵已经把李元浩打倒在地,郑紫韵和安诺在两边拉着架。许嘉木摸摸脑袋,无奈的摇摇头,一把抱住令狐昌兵的腰,让李元浩先走。 安诺拉着李元浩,急急从酒吧后门跑了出去,后面是暴跳如雷的令狐昌兵,正被许嘉木死死抱住。 “你为什么不还手?”坐在酒吧后门的台阶上,安诺看着满脸血渍的李元浩,气愤的问:“令狐昌兵目无尊长,敢对你动手,你为什么都不还手呢?” “再怎么说,我也是老师,总不能跟一个学生互殴吧?”李元浩轻笑了声,“不用担心我,我没关系。” “那小子一直看不惯韩国人,出言不逊,你就不知道生气吗?” “为什么要生气?他说的是事实啊,在韩国混不下去了,所以来中国,用自己的母语混口饭吃,这就是事实。”李元浩叹了口气。 “哦罢!”郑紫韵追了出来,安诺看了她一眼,站起身拍拍李元浩的肩,走开了。 “哦罢,你没事吧,哦罢!”郑紫韵走到李元浩面前,蹲下身,双手托着他的脸,担心的看着他。 李元浩站起来,笑着说:“没事,不要担心,我先走了。” “哦罢,等我毕业,我就跟你回韩国,离开这个让你受伤的地方,我要你娶我!”郑紫韵冲着他背影大声喊道。 李元浩停了脚步,怔得一会,走远了。 安诺回到酒吧,看到一地狼籍已经清理干净,人也走光了,许嘉木正坐在吧台喝酒。她走到吧台前坐下,满怀歉意的说:“对不起,把你的生日会给搅了。” “你没有什么可抱歉的,来,一起喝一杯吧!”许嘉木递给她一个杯子,倒上啤酒。 “今天虽然是你的生日,但你未免开戒太多了吧?”安诺举起杯,一口喝下,笑着问。 “瑾言,我们在一起有十多年了吧,我一直守着她,等她长大。今天我很开心,因为终于等到她了,等到她来帮我开生日会。可是我竟然会因为一个蛋糕而生她的气,我知道她生气了,她走了,含着泪走的。”许嘉木又喝下一杯。 “不至于吧,呵呵,十几年的交情呢,这点小事,睡一觉就忘了,哈哈。”安诺在笑,心里却隐隐作痛,十几年啊,据说忘记一个人,需要相处时间的六倍。“我先回了,因为不想看到梦中情人喝醉的样子。”安诺半真半假的说,“不管怎么样,还是要感谢她,她的出现,让你变得正常了,呵呵。” 帅气的女生 学校操场 “呀!”左脚踩上了右脚的鞋带,张瑾言向前扑倒,条件反射式抱住了前面的同学。待站稳身形后,张瑾言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受到袭击的帅雷雷回过神,笑着说:“没关系。” 看到帅雷雷的脸,张瑾言吃了一惊,回忆起刚才手掌上软软的触觉,不禁更加惊疑。短发,微黑的皮肤,高高的鼻梁,加上超过一七五的身高,应该是个帅哥啊。可是刚才的触觉又骗不了人,分明是个女孩。 “你好,我是帅雷雷,法律系的。”连声音都哑哑的很中性。 “我是张瑾言,你好,我是韩语系的。”张瑾言连忙打招呼。 “嗯,美女哦!”帅雷雷痞痞的笑了笑,拉起她的手:“美女,一起吃饭去吧!” 手掌有一层薄薄的茧,张瑾言握着她的手,好奇的看向她的脖子。军训时期,大家都是清一色的迷彩服,完全分辨不出性别。 “别看了,我是女的,如假包换。”帅雷雷哈哈大笑了两声,拉着张瑾言走向餐厅。 “哟,老大你看!”巴晓东拉了走在前面的令狐昌兵,用手指指正向他们走来的帅雷雷张瑾言两人。 “哦,绿帽子女生,怎么了?”令狐昌兵丝毫提不起兴致,酒吧的那次大打出手,被郑紫韵捅到学校去,又吃了一个处分。老爸打来电话,痛骂一顿。 “看她,这么快就找了男朋友,看起来还不错哦。” “男朋友?”令狐昌兵冷哼了声,抬起一只脚,轻轻一踢,地上的一块石子直冲帅雷雷胸部而去。只见帅雷雷痛哼一声,含胸抱臂,满脸的痛楚。 “怎么了?”张瑾言担心的看看她,再环顾四周,好好的,怎么会凭空飞来一颗石子呢。等看到令狐昌兵得意的脸,她终于明白了。 “师兄。”她走到令狐昌兵面前,自己一米七的身高在女生中已算不多,但在令狐昌兵面前,还是得仰着脸面对他。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她真想一拳打花他那帅气的脸。 “嗯?”张瑾言甜甜的叫声让他为之一愣。 “希望师兄以后带着抹布出门,因为师兄这张无聊至极的脸,让人看一眼,就想大吐口水。” “什么?!”令狐昌兵回过神,张瑾言已经搭着帅雷雷走远了。 看着令狐昌兵暴走的样子,巴晓东拼命忍住笑,这届大一新生,终于出现有意思的人物了。 “去打听一下这臭丫头的教官是谁,给她加点料。”令狐昌兵恨恨的说,自进校门后,他还没这么吃瘪过。 帅雷雷张瑾言所在的方阵是全校大一女生组成的“高女”方阵,全部在一百七十公分以上,帅雷雷以一百七十七公分的高度当之无愧的成为方阵领队。 “高女”方阵在训练中尤为严格,毕竟要在阅兵仪式中打头阵,站在领导审阅的第一排。张瑾言姣好的容颜,被排在第一排,也就是领队帅雷雷的身后,两个女孩的友谊在一天天艰苦的训练中不断加深。 许嘉木远远的坐在看台上,他维持着那个姿势已经一下午了。模范生破天荒的逃课,引来来往同学窃窃私语。“要不要考研,陪在她身边,跟她一同毕业呢?”他想到头疼,却没有答案。张瑾言变了,以往不在一起时,他们每天都要联系:打电话、发信息、上网或者见面。而就在张瑾言入校后,这些天,也就是酒吧事件后的十多天里,张瑾言没有哪怕一次主动找过他。 “是军训太累的缘故吗?”许嘉木安慰自己,可是她在参加高中军训时,每个晚上都会给他打电话,跟他撒娇。 军训的队伍散了,学生们三三两两分散开。许嘉木走下看台,朝着张瑾言走去。 “瑾言。”他轻唤她。 “哦!”她看到他,笑着答应,那笑容,跟以前一样。 他放下心来,伸手揽住她的肩:“走,吃饭去。” “好啊!”她躲开他的手,一把拉住想离开的帅雷雷。“雷雷,我们一起去。” “不要了,你们俩去吧,我还有事。”帅雷雷看看两人,不想做灯泡。 “没关系的,这是我哥,让我哥给我们买好吃的!” “一起去吧。”许嘉木接口附和。 “哦,那我就不客气了。”帅雷雷搭着张瑾言的肩:“谢谢你啦,第一次有男生请我吃饭,虽然是附带的,嘿嘿。” “多认几个好哥哥就行啦!”张瑾言笑着回道。许嘉木听了,心中涩涩的。 抬头看到许嘉木憔悴的脸,和印象中的他从来不曾有过的抑郁表情,张瑾言心里也不好过。她期待许嘉木能够拥抱她,这样她就会有勇气向他表白,她为这个表白已经准备了很久。可是许嘉木并没有这么做,只是默默的注视着她,欲言又止。 “那个,绿帽子,真对不起啊,我不知道。”张瑾言讪讪的笑着。 “哦,你说的是那个绿帽子蛋糕吗?传说学校里有个女生送给男朋友的生日礼物,是一个绿帽子形状的蛋糕,哈哈,原来是你啊!”帅雷雷不合时宜的大笑起来,“你真做的出来啊!” “是吧?不可原谅吧?!”张瑾言拍拍脑袋。 正是用餐时间,餐厅里人很多,看到许嘉木进来,早有同学主动让出餐桌。许嘉木带着两个女生坐下,“想吃什么?” “今天是师兄请客的日子吗?哈哈,我终于等着了!!”带着夸张的笑容,安诺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冒出来,坐在空余的那张椅子上。“你们好,看你们的服装,是大一新生吧,我是法律系大三学生安诺。” “师姐,我也是法律系的!”帅雷雷连忙打招呼。 “我是韩语系的,我叫张瑾言。”张瑾言笑道,“师姐跟我哥很熟吧?” “你哥?”安诺看看张瑾言,又看看许嘉木:“哦,你是说许师兄?没有,他完全不理我们,我也是因为在学生会做事,作为他的下属,有过接触。”收到张瑾言难以置信的眼神,她叹口气继续说:“的确,许师兄作为学校有名的模范生,通常以阳光青年的形象示人,对谁都很亲切,但是,跟谁都难以熟稔。我一直在找通往师兄心门的钥匙,会在你身上吗?” “师姐别拿我开刷了。”张瑾言嘿嘿笑道。 不寻常的关系 学校餐厅 一进门,就看到安诺那女人在大呼小叫,令狐昌兵捏了捏拳头,快步走到她身边。 “起来。”他一把拉起安诺。 “你干什么?!”安诺想甩开他的手,却怎么也甩不开,直到被他强行拉出餐厅。 “你这个女人,好像完全搞不清状况!”令狐昌兵强忍怒气,简直就是咬着牙关在说话。 安诺甩开他的手,看着手臂上出现的红色印痕,气恼道:“什么状况,我看搞不清状况的是你。” “难道你忘了你我的关系?”令狐昌兵伸出长臂,把她圈在角落里。 “我们之间会有什么关系?”安诺挑眉:“你是指上过床的关系?” 路过的甲乙丙丁抽着冷气,捂着嘴匆匆跑开。 “你!!”轮到令狐昌兵倒抽冷气,“你非要这么说出来吗?”他就是无法忍受安诺的态度,那一份不在意。怎么会这样,不是女生更在乎这个吗? “我就是想告诉你,我一点也不在乎,如果女人非要嫁给占有她第一次的人,那么,连强奸犯也可以嫁吗?” “我是想对你负责。” “不需要,当时没有谁强迫谁,所以我们之间没有谁需要负责的问题。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可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令狐昌兵,你应该不是这么放不开的人吧?”安诺拨开令狐昌兵的手臂,走回餐厅,留下失神的令狐昌兵独自留在原地。 令狐昌兵每个周末都会在酒吧举办聚会,带不同的女伴参加。台上女伴们拼舞,台下男生们拼酒。酒后,酒吧楼上的包间里就会发生一些事情。因为是成年人之间你情我愿,也没有人愿意多管闲事。 就在令狐昌兵大二下学期,发生了一件事,让他永生难忘。那个周末,他带着大一英语系的女生参加聚会。那女生街舞跳得很棒,喝酒也很厉害,玩起来很疯。那天,令狐昌兵也喝了不少酒,他们在酒吧包厢里过夜。事后,令狐昌兵发现她是第一次,令狐昌兵不是没有碰到处女,也没有放在心上。谁知道,就在一周后,他与另一个女孩拼酒的时候,传来了那个女孩自杀的消息。他一路狂奔冲向医院,在病床上看到了陷入昏迷的女孩,女孩自杀未遂,第二天转院,然后办了退学手续,离开了学校。但那张苍白的脸,一直浮现在令狐昌兵的脑海中,在那之后,他收敛了很多,即使喝得再多,他也控制住自己,绝不对处女伸一根手指头。 然而,百密一疏。想到这里,令狐昌兵抱住了头,痛苦的蹲下身。 一年后的一个周末,同样的春意盎然,这次令狐昌兵并没有带女伴,回忆往事,闷闷的喝着酒。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女生跑了进来,抢过他手中的酒杯,一扬脖子,就灌了下去。 “我失恋了!”女孩红肿着眼,伸手拿过他面前的酒瓶,给自己又倒了一杯。女孩的脸挨着他很近,那是一张秀气的巴掌脸,栗色的短发更添一份俏丽。他仔细看了一眼,认出这是法律系的风云人物,大二学生安诺。安诺长相招人,性格更是火爆,从大一起就轰轰烈烈的加入学生会,经常出些馊主意整人。 当时学校早锻炼出勤率很低,学工部想了很多办法都没有凑效。安诺带了学生会几个同学,背着大相机,一早就穿梭于各个宿舍楼之间。从那天起,学校宣传栏上添满了各种“裸照”。原本睡得正香的人,猛然被人拉开被子,咔嚓咔嚓拍下照片。谁看到自己瞪着茫然的双眼,嘴边还有没来得及擦干的口水的形象,都无法忍受,更不用说还贴在学校的宣传栏中。据说因为这些照片,好几个都落得分手的下场。 想到这些,令狐昌兵至今都恨得牙痒痒的。一天清晨,不长眼的安诺竟然跑到了自己宿舍。和安诺一起行动的同学明里暗里都暗示了她,可她完全不为所动,单枪匹马闯了进去。揭开被子,举起相机,对准镜头,咔嚓!可是,这咔嚓声未免太大了些,相机的镜头破裂,竟是被令狐昌兵一脚踢中。 照片,自然没有拍到,不过令狐昌兵也不好过,被学校记过,回家后又受了父亲一顿老拳。 “这个女人!”令狐昌兵看着身边猛灌酒的安诺,抢走她手中的酒瓶:“想喝酒自己买去,别烦我!!” 安诺已经喝得半醉,双手拉着令狐昌兵的手臂,哀求道:“给我吧,拜托,请我喝酒好不好?”嫣红的小嘴凑到令狐昌兵的眼前,满嘴的酒气掩盖不了嘴唇的诱惑。令狐昌兵心里一热,俯身吻了下去。安诺双手胡乱扒拉着他的衣服,他误以为是她热情的表示,不经意间,他又碰了处女。 他认了,他告诉自己,他不能再引起任何悲剧,就算别人都当他是魔鬼,但他做不到。安诺,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以她火辣的性格,应该不担心有天被他欺负死。就这样吧,上天派来了终结者,这游戏他也玩腻了。 可是,女方当事人似乎不这样想,那天之后,即使当面碰上,安诺也会装作不认识,毫无表情的离开。令狐昌兵受到了屈辱,他觉得,他从来没有受到这样的对待。他没有办法放开安诺,因为是他的女人,而他,是她第一个男人,他要为她负责。 他站起身,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拨出了安诺的号码。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挂了。”安诺的声音。 “等等,我有话说。”英雄气短,算了,栽在她手上了。“这次的运动会,我会参加,许嘉木参加的项目,我都会参加,你给我记住,不准只看他!”她不是喜欢模范生吗,虽然晚了些,但从现在开始,他也会努力的。 “无聊。”电话被挂断了。 一甩手,手机与墙壁来了次亲密接触,摔到地上,四分五裂。 我也想交个男朋友 女生宿舍楼下 “哇,那是许嘉木吗?”女生们挤在窗前,看着楼下伫立身影。已是傍晚时分,许嘉木的影子拖出很长,更显得整个人落寞无比。 “最近我们的阳光王子怎么了,突然转性了似的,我已经有整整一周没看到他那招牌笑容了,好想念啊!” “我觉得这样的他更吸引人耶!有种触手可及的亲切感。” “别做梦了,触手可及?真不知道谁的手有那么长,知道大三的安诺吗?追他追的可惨了。咦,他在等人吗?” “应该是吧,不会是等那个傻瓜吧?”大家哄笑起来。 帅雷雷一手端着脸盆,一手用毛巾擦干头发,远远的从窗口往下看了一眼。正在这时,宿舍的电话响了,窗口的女生们谁也没打算挪下脚步,帅雷雷放下脸盆,接起来电话。 “我是帅雷雷,请问找谁?” “找你。” “嗯?”帅雷雷一愣,会有人找她? “我是许嘉木,现在在楼下,你能下来一趟吗?” “老大,你没必要这么陷害我吧?”帅雷雷一把将毛巾甩到毛巾架上,向楼下跑去。 许嘉木倚在树下,略低着头,看着气喘吁吁跑到他面前的帅雷雷,微笑着。许嘉木微笑的时候,仿佛眼睛都在笑,大大的眼睛温和的看着帅雷雷,帅雷雷的心忍不住颤动了一下。 “张瑾言跟我不在一个楼。”她思索着他们两个人唯一可能的联系。 “我知道,我只是来找你。”许嘉木看着她紧张的模样,轻笑了一声,露出左颊上的酒窝。 “这死男人,迷死人不偿命啊!”帅雷雷摸摸潮湿的头发,开口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害死我?那些女生们,”她指指楼上,“她们绝不会放过我。” “我只是过来问问你,为什么没有去学生会报道。” “我?必须要去吗?” “高中时获得市女子篮球比赛的冠军,应该去篮协报道。” “我也想去,可是那些男生们说,女子最难看的莫过于打架和打球,如今上大学了,我也想交个男朋友。”帅雷雷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 “我明白了,明天来学生会吧,参加校乐团,我会帮你的。” “乐团?我不会乐器啊!” “如果当主唱没信心,以你的肺活量和音应该没问题,相信你会如愿以偿,交到男朋友的。” 许嘉木走远了,帅雷雷还愣在原地没动。“什么,介绍我进校乐团?”真是难以置信。要知道校乐团在学校有着什么样的地位,郑紫韵在里面也不过充当和声一职,她可以吗? 跑回宿舍走廊,帅雷雷就被女生们团团围住。 “许嘉木找你干什么?不会看上你了吧?” “不会吧,看看她那德性。” 德性?怎么了?帅雷雷低下头,看看自己。深蓝色的无袖背心,深蓝色的运动短裤,一双黑色沙滩鞋,挺好啊! “不过许嘉木的口味真的很怪,上次的那个傻瓜,这次又是。。。。。。” “闭嘴!”帅雷雷不客气的打断她的话,“你们有什么资格对别人评头论足?!”她握紧拳头,在那个女生眼前晃晃,“再这样,别怪我不客气!” 女生们一哄而散,她悻悻的走回宿舍,不管什么时候,果然还是拳头最管用了。可是以这种轻易冲人挥拳的习惯,什么时候才能交到男朋友啊!她一屁股坐在床上,叹了口气。 电话铃又响了,帅雷雷起身去接。 “帅雷雷?”好听的男中音。 “是我。” “有没有对人挥拳头?” 帅雷雷为之气结,“有。”她低下头。 “你有没有跟人打过架?” “没有,女生不敢跟我打,男生不屑跟我打。”所以,她也不清楚自己的实力,每次冲女生一挥拳头,她们就会老实的闭上嘴,屡试不爽,这已经成为帅雷雷最厉害的武器了。 “出来跑步吧。” “啊?” “每天晚上都会到操场跑步的,不是你吗?” “哦,知道了。” 帅雷雷放下话筒,脱下沙滩鞋,换上球鞋。40码的大脚,也是非常不满意自己的一点,帅雷雷看着自己那双比大多数女生都大的球鞋,显得很无奈。虽然自己一七七的身高,配这双脚很协调,可是一七零的张瑾言,鞋码只有36,不公平,完全不公平! 到了操场,帅雷雷四处张望,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嗨,干嘛呢?”感觉肩头被拍了一下,她回过头,是张瑾言。 “你怎么来了?”这丫头不是最怕运动的吗,还是一身运动装束。 “跑步啊。”张瑾言伸手摸摸她的腰:“一点赘肉都没有,真让人羡慕,向你看齐!” 帅雷雷摸摸自己的小腹,紧绷绷的,“你不会觉得有点硬吗?我想变得软一些,更有女人味。” “说什么呢!”张瑾言跑在前面,帅雷雷很快跟了上去。 “老大,你看,这两人不会是同性恋吧?”巴晓东跟在令狐昌兵后面,看到一前一后在操场上跑步的帅雷雷张瑾言二人。 令狐昌兵回头给他一拳:“说过多少次,不要叫我老大,我不搞黑社会!”他现在的目标可是模范生。 巴晓东摸摸脑袋,最近令狐昌兵的言行举止好奇怪,总的来说,归纳为两句:课上的多了,架打的少了。今天更是要来操场看看,说是熟悉场地,真是弄不明白。 令狐昌兵的目光跟随着帅雷雷张瑾言二人,他不相信张瑾言有同性恋倾向,可是帅雷雷那家伙说不定,据说那丫头从小到大从来没交过一个像样的男朋友,莫非真有问题?嘿嘿,许嘉木那小子有的受了。他能看出来许嘉木对张瑾言的感情,这样也好,让那丫头死心,面对现实。嗯?走过来那丫头? “你说你要参加运动会?通过院系初赛了么?!”仍是一副拽拽的模样,令狐昌兵摸摸下巴笑了,安诺,跟自己真的很般配。 终于放手 大教室 杜教授敲着黑板,声情并茂,吐沫横飞。虽然作为选修课,法律基础一向不受学生们重视,但这现状丝毫不能动摇他诲人不倦的心。 充满旋律的歌声轻轻的却又让人无法忽视的从教室的角落里飘飘悠悠的传到讲台,杜教授抬眼望去,角落里坐着身着枚红色蛋糕裙的郑紫韵,高高盘起的长发,露出圆润的耳垂,摇摇晃晃的戴着一对大耳环,另外,还有黑色的耳机线。 “这丫头,还真让人操心。”杜教授摇了摇头,若不是看在同事老郑的面子上,他早把她赶出教室。 “郑紫韵,郑紫韵!”眼睛里揉不进沙子,杜教授敲敲讲台。 “是,教授。”经过同伴的提醒,郑紫韵扯开耳机,站了起来。 “嗯,你来讲讲,自然人的概念。”杜教授指着黑板上“自然人”三个大字,他刚刚强调了很多遍,这是非常重要的法律概念之一。 “所谓自然人,是指各方面都表现得极为自然的人。” “呃!!”看着自信满满,微笑着的郑紫韵,杜教授抬抬鼻梁上的眼镜,又指了下黑板上“法人”二字,“那么,法人是不是指法国人呢?” “不可以完全这么说,在某些情况下,我们也可以这么理解。” 全班冰冻的声音,杜教授怔怔的看着郑紫韵,直到下课铃声响了,他垂下头,“好吧,大家下课吧。”整理好讲台上的书,杜教授慢慢走出教室,背影好苍老。 郑紫韵把书丢给同伴,“帮我把书带回去,我要去乐团一趟。” “紫韵,听说你申请了韩国的大学,怎么样,顺利吗?” “当然。”好消息,一定要与他分享,郑紫韵一路冲向乐团。 学校乐团设在多媒体教学楼的顶层,郑紫韵走进专业的录音棚,奇怪,今天怎么这么多人?学生会主席许嘉木,副主席安诺,以及新上任的跆拳道道馆馆长令狐昌兵,这家伙,跑去跆拳道道馆,把原馆长打了一顿,然后宣布自己成为新馆长,竟然也获得了学生会的承认。 这三人碰到一起,倒没什么可奇怪的,只要有许嘉木的地方,就会有安诺,而从去年开始,只要安诺出现的地方,令狐昌兵一定在附近。不过这三位风云人物怎么都跑录音棚来了? “我为什么,要跟她,一起,唱歌?”令狐昌兵扬起头,不屑的环抱胸。 “你是真的不知道?”安诺走到他对面,“每次乐团找到新主唱,你都会找他麻烦,令狐昌兵,这是你欠乐团的!” “令狐昌兵,你不要推脱了,我们知道你在高中时就发过限量版单碟,帮帮乐团吧。”令狐昌兵的父亲是天娱公司的老板,作为成人礼的礼物,曾花钱给他录过单碟。就因为这个,许嘉木一直劝说他加入乐团。 “什么录过单碟,笑死人了,师兄,不用太给他面子,谁不知道,那不过是他那有钱的老爸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哄他开心而已。唱片也只是在公司内部发行,谁知道是什么烂水平。”安诺笑道。 激将法对令狐昌兵不起作用,他迈开长腿:“这样的话,我先走了。” 安诺上前拉住他的手臂,“令狐昌兵,算我求你了。” “就等你这句话,来吧!”令狐昌兵笑了,率先走进录音间。 坐在李元浩对面的,是一脸忐忑和茫然的帅雷雷。李元浩原先是乐团的主唱,后来担任起乐团的负责人,把乐团经营得风生水起,得到了学校至上而下的认可。唯一不屑的恐怕只有令狐昌兵了,李元浩希望他成为乐团的主唱,而他想成为乐团的主人。 “因为你懒散的性格,所以我现在还不能把乐团交给你。”李元浩拒绝了他。 没想到三年后,令狐昌兵还是要到这里面对李元浩,他有些无奈。 “你们来了。”李元浩站起身,“许嘉木,你找来的人很好,她的声音打动了我,谢谢你!” 许嘉木笑了笑,看了一眼李元浩身后的帅雷雷,伸出大拇指。 “我会把她介绍到声乐系教授那边接受专业的训练,我相信,她可以成为一个优秀主唱。” 安诺拉过一边站着的令狐昌兵,走到李元浩面前,“我送你一份大礼。”看到李元浩有些发愣,她笑了,“你不是说过,希望令狐昌兵作为乐团的主唱吗?虽然有点晚,但是可以让他带帅雷雷一年,应该会好很多。” “真的吗?令狐昌兵,”他看着令狐昌兵,“谢谢你!” 面对李元浩真诚的眼神,令狐昌兵觉得,这个决定似乎也不太难受。 “好了,不打扰你们,我们功成身退了。”安诺看了许嘉木一眼,两人在学生会共事两年,很有默契的出去了。 李元浩让令狐昌兵帅雷雷二人做准备,回头看到了一直站在门口的郑紫韵,发现她的脸色有些难看。“郑紫韵系,有什么事吗?” “我有话要对老师说。” “那我们出去说吧。” 两人走到外面走廊上,郑紫韵背对着李元浩,看着远方,不想让他看到她眼中的泪。 “老师,你觉得我不如里面的那个女生吗?”她一直想成为乐团的主唱,可是这三年中,就算乐团主唱缺空,也轮不上她。她知道李元浩欣赏令狐昌兵,为此也曾恳求令狐昌兵帮她一把,没心没肺的令狐昌兵理都没理她。曾经她以为李元浩只想找一个男生主唱,所以她才忍气吞声在里面当和声,可是他这次却根本不顾及她的感受。 李元浩的神色,真的很茫然,他转过郑紫韵的身体,看到了她眼中的泪,吃了一惊。“郑紫韵系,我不是个细致的人,不懂得猜别人的心思,所以有什么事,直接告诉我,好不好?” “我喜欢你,你知不知道?”郑紫韵发泄似的说。 “我,知道。”李元浩第一次在她面前承认。 “我申请了延世大学,明年去韩国念书,你跟我一起去好不好,我们结婚。” “不行,我不能放弃我的工作。”李元浩看着郑紫韵,认真的说:“毕业后,你回来吧,我等你。” “不,我不会回来了,我要在韩国读书、工作、结婚,在我选择韩国语这个专业时,我就做好了准备。元浩哥,跟我一起吧,你不想家吗?”、 “这里有我的事业,我不会走的。”李元浩淡淡的说,态度很坚定。 “那就分开吧,我们可能只是交叉的两条线,重合的只有那一点。”郑紫韵哽咽着,泪水终于掉了下来。 “紫韵,我喜欢你,很喜欢。”李元浩低下头,轻声说。 “没有用,我走了。”郑紫韵摇摇头,“今天起,我退出乐团。” 她的背影,很落寞,“米昂乃。。。。。。”李元浩一直目送着郑紫韵,定定的没有动。 豪赌运动会 体育馆 “手脚麻利点!”安诺一边指挥帅雷雷记录,一边在站在站台上吆喝:“快来投注,机不可失!一年一度正当赌博的机会来了,希望大家踊跃投注,千万不要错过这次难得的机会。” “20元一注,多了不限。大家不要着急,慢慢来。”帅雷雷坐在一边,点着钱数。 “去年10元一注,今年怎么翻番了?” “什么都在涨,我们这算正常范围内的。”安诺笑着说。 “我押10号,许嘉木。” “不好意思,庄家投10号。” “哎,庄家又是投十号,那我们哪还有胜算。”大家七嘴八舌,表达自身的不满。 “喂,你是为了赚钱来的吗?”安诺指着其中一个,大声问道。 反对的声音小了很多,合计的声音大起来。 “听说这次令狐昌兵也参加了比赛,我们押令狐吧,说不定有戏。” “体院的那家伙多壮,应该错不了,我押他了,许嘉木不会每次都拿第一嘛,他又不是神!” “对啊,对啊。”大家附和道。 “哼!”安诺冷哼一声,挨着帅雷雷坐下来一起记录大家押的号码和金额。 “学姐,没问题吧?学校真的允许这么干吗?”帅雷雷凑到她耳边悄悄问,安诺不以为然:“当然没问题,这些钱都将以同学捐款的形式要送到孤儿院的,你放心吧,我又不是第一次干这个。” 说话间枪声响了,两人连忙看向跑道。只见参赛者如离弦之箭,男子100米决赛,一眨眼的功夫就跑完了。安诺揉揉眼睛,不敢置信的问身边的帅雷雷:“怎么回事?那个7号是谁?他跑了第一吗?” “学姐,那是令狐昌兵啊!”帅雷雷回答道,这两位冤家似的人物,怎么可能不认识呢,学姐怎么了。其实令狐昌兵得第一也不稀奇啊,照她帅雷雷看来,跑道上的每一个人都是各个院系挑选出来的精英,谁得第一都不算意外。 “令狐昌兵?”安诺想起来,比赛前令狐昌兵要求她押他的,可是,她完全忘记了。“他居然赢了?什么世道嘛!!”安诺大怒,她扔下小本本,挤出人群,往许嘉木那边跑去。 “师兄,你放水了是不是?”她气得小脸鼓鼓的,大声问道。 “没有啊,令狐昌兵实力很强,我已经尽力了。”许嘉木喝了口水,毫不在意的说。 “你知不知道我输了多少钱?!”想想就心疼,半个月的口粮全下去了。 “输了多少?我给你!” 安诺猛地转身,看到了一脸抑郁的令狐昌兵。 “不是让你押我的吗?你不信我?”安诺张嘴刚想说什么,令狐昌兵打断了她,继而转向许嘉木:“这个女人很喜欢你,我想知道,你喜欢她吗?” “喂!你说什么?!”安诺大声吼道:“你不要乱说!!”她的脸涨得通红,虽然她喜欢许嘉木已经是全校皆知的秘密,可是这样当着当事人说出来,她还是难以接受,好歹她也是个女孩,她的脸皮不是城墙。 “既然是这样,我不会放弃的。”令狐昌兵转过身,走出场地。他脱掉上衣甩到地上,露出精壮的身体,“无聊!”他想笑,却笑不出来。 巴晓东远远的跑过来,看到令狐昌兵,慌忙迎上来,“老大,打起来了,那边打起来了!” “不要烦我!”他甩开巴晓东的胳膊。 “是咱们道馆,和武协的人打起来了。” 令狐昌兵停下脚步,猛然记起他是道馆的负责人。“为了什么事?” “具体还不清楚,好像是为了学校协会排名的事,低年级的挑事,说要互相切磋,后来不知道怎么了,就变成了群殴。”巴晓东领着他一路跑去。 “无聊!无聊至极!!”他在心底暗骂。 武协门口一片混乱,数十人打成一团,看情形像是道馆的人来武协的地盘上挑衅。自从奥运会之后,武协的排名直线向前,从原先默默无名的小协会,迅速扩张为数百人的大型社团。武协广收会员,男女通吃,已经引起了诸多小社团的不满。 这时,一个人跌跌撞撞跑到他身边,他抬眼一看,竟然是张瑾言。这丫头站在他身边,抚着胸口直喘气:“真是倒霉,说学什么女子防身术,第一次来就遇上这种事!还好还好,这下总算安全了。” “你觉得在我身边,安全了?”令狐昌兵低头看她。女子防身术?又是武协骗人的把戏,哼哼! “嗯?”张瑾言愣了一下,抬头看他。 “本来我是不打女人的,可是,我现在心情很不好!!”抬起手,一个手刀,张瑾言便瘫软在地。 “老大?”巴晓东吃了一惊,他没想到令狐昌兵会动手,“许嘉木怕不肯善罢甘休。” “给他打电话。” “谁?许嘉木?” “协会之间斗殴,学生会主席可以不来吗?”令狐昌兵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张瑾言,上前把正在群殴的双方拉开。等到许嘉木、安诺匆匆赶到时,人已经分成了两边。 “是我们的失误,学校运动会期间忽略了协会之间的友好竞争,我们一定会对我们的工作进行改进。”许嘉木安抚着众人,先让人把受伤的同学送到医务室去,又对挑起事端的个别人进行批评教育。 这个时候,都能这么冠冕堂皇!令狐昌兵挑起了唇角,倒要看看下一刻,你的反应。。。。。。 “这边,还有个女生,好像晕倒了。”终于有人发现了。 “啊,这个女生。”令狐昌兵连忙接口,“我以为她是挑事的,一掌把她。。。。。。”令狐昌兵用手比划了下,笑道。 许嘉木看了他一眼,如果说眼光可以杀人,令狐昌兵早就千疮百孔了。许嘉木双手抱起张瑾言,“安诺,交给你了!”他匆匆交代了一句,抱上张瑾言跑向校医院。 安诺走到他面前,“如果你是故意的话,我要谢谢你,你修理了我的情敌,我很开心。” “晚上我会在酒吧,告诉许嘉木。”令狐昌兵一反常态,淡淡说了一句,转身离开。 认错了人 学校酒吧 灯光很暗,也很安静,室内空荡荡的,连音乐声也没有。 令狐昌兵坐在吧台前,自斟自饮,父亲曾说过,他的酒量很好,以后一定会有出息。可他却酒后乱性,害了别人不说,现在想把自己也搭进去,问题是至今还搭不进去。他喜欢安诺吗?他问自己。第一次敢触他霉头的那个女孩,留给他很深的印象。俏皮可爱,能力强,充满热情,一刻也不肯安分,作为令狐家的儿媳妇,安诺是个不错的选择,父亲应该也会满意。 有人进来了,脚步有些沉重,他没有回头,今晚酒吧被他包下来了,他在等一个人。“你来了?”他低声问,不算太失望,看到喜欢的女孩被欺负,还是忍不住过来了,是个男人。 那人走到他身边,挪开椅子坐下,取了一个杯子,倒上了酒。“终于见到你了。”低声叹息,女孩举杯喝了一口。 令狐昌兵有些吃惊,但他没有抬头,是谁?他听不出来声音。难道是那个女孩?他猛然想起那张苍白的脸,那个退学的女生。 “令狐昌兵,你应该不记得我了吧?怎么,不想再看我一眼了?”女孩悠悠的说,“这几个月,我一直在找你,你的手机号码换了,家也搬了,不会就为了躲我吧?可我还是找到你了,呵呵。”她笑着,却更像是在哭。 令狐昌兵不吭声,他可以确定这个女孩找错了人,但是那个人也叫“令狐昌兵”吗?太过巧合了吧。他不动声色,或许,他不知道该对这个女孩说什么,女孩口口声声叫着的,是他的名字,什么地方弄错了呢? 女孩继续说:“没有话跟我说了吗?我可有很多话想对你说。我太天真了,被你玩弄的女孩不知道有多少,可我还是相信你,相信你会给我未来。即使不能成为令狐家的少奶奶,最起码你会给我机会,给我出单碟的机会。在跟你之前,我单纯的像一张白纸,整天充满幻想,尤其是选秀成功之后,我以为我一步步走向成功了,我签了最大的唱片公司,我还有幸认识了你,令狐家的少爷。你跟我说,你很喜欢我,你会支持我,你会娶我。于是我退了学,还为你堕胎两次,就算这样我都毫无怨言。前几个月,经纪人跟我说,当初看中了我单纯的气质和甜美的嗓音,可是现在这两样我都失去了,公司要跟我解约,就在这种时候,你人间蒸发了。令狐昌兵,你这垃圾,我知道我搞不过你,我已经没有希望了,我只想跟你死在一起。”女孩咬牙切齿,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了一把水果刀,冲着令狐昌兵背后心脏处刺去。 “令狐昌兵!!”是许嘉木,气冲冲的从门口冲进来,怒火充满了他的双眼,使他没有注意到令狐昌兵身边的女孩,以及女孩刺出的刀。 听到许嘉木的声音,令狐昌兵猛地转身,水果刀偏离了方向,从正面刺进了令狐昌兵的肋下。令狐昌兵闷哼一声,看到了女孩惊慌失措的脸,那是一张他完全陌生的面孔。 女孩看着令狐昌兵,瞪大了双眼,颤抖着的双手还握着那把刀。“你。。。你是谁?”她问。 令狐昌兵推开女孩,低呼:“快走。” 女孩迟疑了一下,慌忙起身逃离了酒吧。令狐昌兵用手捂住伤口,坐在原处,看着走过来的许嘉木。 “你太过份了!!”昏暗的灯光看不出令狐昌兵苍白的脸色,许嘉木走到他面前,猛地挥臂,一拳结结实实打在了他脸上,一口血水瞬间喷了出来。 “你?怎么了?”许嘉木见状,有些发愣。 “呵呵,你终于来了,今天你要是不来,我,令狐昌兵一辈子都瞧不起你。”令狐昌兵擦擦唇角,笑道。 “你受伤了?”许嘉木看着令狐昌兵脸上的血迹,不相信他这一拳有这样大的威力。 “酒喝多了,没事。”令狐昌兵拿起面前的酒杯,又喝了一口。“你要不要来一杯,我们还没有一起喝过酒吧?” “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不要尝试触摸我的底线。”扔下一句话,许嘉木出了酒吧。真不爽,好不容易决定痛痛快快打一架,面对的却是一个醉鬼,有力无处使、有气无处出,莫非“模范生”三个字就是自己的宿命吗?! “呵呵,许嘉木,你救我一命。”令狐昌兵在心底暗自说,“我会记住的。”他掏出手机拨通巴晓东的电话:“快来酒吧。” 等到巴晓东赶过来,令狐昌兵已经趴在吧台上昏迷不醒。巴晓东还以为他喝醉了,笑着担住他胳膊站起来,这时才看到他肋下的伤口,失声叫了起来。 “不要慌,打车去医院。”令狐昌兵低声说。 “是谁,老大,告诉我,是谁?” “是报应,好了,我心里舒服多了。”他低笑:“不要吵,我死不了,只是想休息一会。” 出租车很快到了最近的医院,巴晓东打开车门,“老大,你等着,我去叫医生。”令狐昌兵伸手拉住他:“不用,扶我下去。”巴晓东小心翼翼把他拉出出租车,往医院里走去。 “医生,快过来,有人受伤了。”巴晓东边走边喊道,正喊着,几名医护人员围了过来。 “不要让人怀疑,不要通知我家里,我不想被强制出国。”令狐昌兵低声嘱咐着:“我没事的,我自己知道,放心。”刚说完,他就被几个医护人员扶进了急诊室。 巴晓东焦急的在外面等待着,看到一个医生走了出来,他赶紧迎上去,“大夫,怎么样了?” “问题不大,伤口不算深,也不在致命部位。”医生说:“不过看伤口应该是刀伤,是怎么回事?” “朋友闹着玩。。。。。。”巴晓东小声说。 “哼,现在的年轻人!”医生摇摇头,招呼巴晓东:“去交医药费吧。” “大夫,请问,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先在医院观察一下,回去后好好休息,当心伤口发炎。” 孤儿院的跆拳道高手 地铁 学生会成员大多都聚齐了,大家坐在一起,坐地铁挑个好时间最为重要,不仅不用在人群中挤来挤去,朋友们还可以坐在一起,聊着天儿。 “本来打算等圣诞节带着礼物过去看孩子们,不过前几天我们接到孤儿院的消息,说是一面围墙坍塌了,这样也好,可以把运动会期间筹集的资金亲手送到他们手中。”说到运动会筹集的资金,安诺又想起她那半个月口粮。 “学校的活动,干嘛不坐校车过去啊?”巴晓东抱怨道,他倒是无所谓,可这次令狐昌兵有伤在身,他看着身边坐着的令狐昌兵,脸色有些苍白。 “少啰嗦了。”令狐昌兵制止他。 安诺看了令狐昌兵一眼,笑道:“最近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了,有人又出钱又出力,让人觉得,看来浪子回头这句话是真的啊!” “你没事吧?”许嘉木一路上都看着张瑾言,他不赞同张瑾言参加这次活动,不过张瑾言很坚持。 “没事啊,我又没怎么样,你不要这么担心嘛!”张瑾言笑着说。 “咦,元浩老师这次怎么没过来?这个孤儿院还是他帮我们联系的呢。”安诺环视了一圈,最后把目光定在帅雷雷身上,问道。 “哦,老师最好的朋友结婚,他请假回去了。”帅雷雷说。 “我知道我知道,”张瑾言笑着接道:“是那个灯泡先生,老师最好的朋友。那位朋友身材短胖,脑门油亮,模样很看老。老师读大学的时候,恰逢祖父去世,他这位好朋友也去参加了葬礼,他父亲看到,说“啊,教授也赶来参加,真是太感谢了!”” 大家笑了起来,令狐昌兵也轻扬了下唇角。 “是啊,没想到这位灯泡先生都结婚了,而老师。。。。。。老师有点郁闷呢。”帅雷雷说。 可能想到了郑紫韵,大家互相瞅了一眼,都没有提。 “令狐昌兵,这次你带了道馆这么多同学来,谢谢你。”许嘉木对令狐昌兵说。 “是同学们自愿来的,不用谢我。”令狐昌兵说,这是巴晓东的主意,他没有动员任何一个人。巴晓东自然有自己的想法,他还是担心令狐昌兵,不管是干活还是打架,人多总能安全些。 到了孤儿院,大家看着那面坍塌的围墙,心里酸酸的。说是孤儿院,其实是一个单身男人,带着二十多个流浪儿组成的大家庭。一个破落的农家小院,几间砖瓦房,孩子们在里面学习生活。而那面坍塌的围墙,则是破砖头堆成的,如今已经成了一堆砖头。 院长安排几个大孩子帮助跆拳道道馆的人一起砌围墙,却被令狐昌兵一口回绝:“用不着他们!”他带着道馆的人忙碌起来。 大家都开工了,整理卫生的、补习功课的,各显所能,只有张瑾言晃来晃去。许嘉木特别交代,让她不要干重活,于是在给大家分发过礼物后,她就在院子里转转,给大家搭把手。 巴晓东带着道馆的人正在垒围墙,由于缺乏经验,虽然忙得热火朝天,却进度缓慢。令狐昌兵坐在一边,正在休息。 嗯?张瑾言又回头看了一眼,什么?令狐昌兵在休息? 她走上前,拉起令狐昌兵,往房子里走。“孩子们,”她召集道:“让这位叔叔给大家教防身术好不好?这样就可以保护自己,不受别人欺负了!” “好!”反应热烈,孩子们上前围住了令狐昌兵。 “大家不用着急,”张瑾言挤过来,手中拿着一块不知道从哪找来的木板,“首先,令狐叔叔要给大家表演一下,旋风踢,一脚就可以踢断这个木板。” “哇!!!”孩子们纷纷鼓掌,小孩子真是好哄。 张瑾言双手举着木板,冲着令狐昌兵:“快,来吧!” 令狐昌兵下意识捂了下伤口,不会崩裂了伤口吧?他有些犹疑。可是张瑾言一直催促他,孩子们也毫不吝惜掌声和欢呼声。 令狐昌兵沉住了气,豁出去了,只听到木板断裂的声音,虽然有所准备,张瑾言倒被吓了一跳。孩子们又是疯狂的鼓掌,“再来一次!”大家喊。 察觉到令狐昌兵脸色有变,张瑾言拍拍手,“好了好了,只要大家好好练,一定也可以做到的。” “叔叔教我们吧。”孩子们喊道。 令狐昌兵看着孩子们,有些发愣,张瑾言看出不对,悄声问:“怎么了?” “我只会练,不会教人啊。”令狐昌兵低声说。 “那怎么办?”张瑾言没想到这情形,“话都说出去了。” “从下周起,会有教练来教你们,你们一定要好好练!”令狐昌兵对大家说。 “哎,谁来啊?”张瑾言偷偷问他。 “我请教练。”令狐昌兵走回了围墙,好了,已经弄得差不多了。 回学校的路上,地铁里很拥挤,除了几个运气好的同学有了座位,大家都站着。张瑾言不属于运气好的,许嘉木让她打车回学校,又被她拒绝了。堂堂学生会主席,不能做出抢座位的事来,只好眼睁睁看她站着。 几个道馆的同学都站在一起,把一边座位围了起来,张瑾言看着奇怪,挤了过去。“哦?令狐昌兵?”她看着安坐在位置上的令狐昌兵,愤愤不已,“比谁都要强壮,却占着位置,真过分!” 她看到人群中站着位孕妇,心中更是气愤。拉着孕妇走到令狐昌兵跟前:“嗨,令狐昌兵,给我姐姐让个座!” 令狐昌兵抬起了头,看了孕妇一眼,站起身来。 “老大!”巴晓东伸手按住令狐昌兵的肩,被他甩开,只好把恨恨的眼神瞪向张瑾言。 这时张瑾言也发现不对了,今天令狐昌兵气色不好,面色有些苍白,而现在已经转为潮红。他双手搭着横栏,低着头,显得有些虚弱。 到站了,张瑾言跟在令狐昌兵后面下车,她看着他的背影,发现他脚步有些浮。“你怎么了?”她轻碰了下他的手臂,发现他的手臂很烫。 “不要你管。”令狐昌兵没有理她。 “令狐昌兵今天怎么了?我刚才碰到他的手臂,好像很烫,他发烧了吗?”张瑾言截住巴晓东,问道。 “什么?发烧了?”巴晓东大惊,推开张瑾言,追了过去。 夜不归宿 地铁口 地铁口距离学校不远,同学们三三两两结伴着走回学校,令狐昌兵出了地铁口,站在路边拦住了一辆出租车,一直紧随其后的张瑾言紧跟着令狐昌兵钻了进去。 “载我一程吧。”她笑着说。 “我不回学校。” “嗯,那我陪你去医院。”张瑾言压低声音,“放心,我会替你保密。” “随便你。”令狐昌兵不理她,对司机说:“走吧。” 到了医院,两人下车,张瑾言跟着令狐昌兵进了医院:“干嘛跑这么远,学校附近就有医院啊。”她嘟囔着。令狐昌兵没有理她,给医生复查了伤口,有点炎症,需要打点滴。 “哇,你受伤了。”张瑾言看到伤口,吃了好大一惊。 “打点滴需要几个小时,你回去吧。”令狐昌兵从裤兜里拿出钱包,丢在桌上:“拿钱去打车!” “你放心,我会陪着你的。”张瑾言坐在他身边,认真的说。 “你,”令狐昌兵好气又好笑,“你记不记得前几天被我打晕过?难道你喜欢我?” “前几天?那是各为其主嘛,我不怪你。今天是我对不起你,不知道你受伤了还一直折腾你,让我照顾你吧,不要觉得不好意思。”张瑾言摸摸肚子:“喂,你饿不饿?我们买饭来吃吧。” “我要去卫生间。”令狐昌兵不怀好意的看她。 “啊?什么?”张瑾言瞪圆了眼睛看他。 “我说我要去卫生间。”令狐昌兵淡淡的重复。 “哦,那,去吧。”张瑾言做了个请的姿势。 “不是说要照顾我吗?”令狐昌兵看着她,“回去吧,不需要你。”他轻笑了声,伸手提起点滴袋,抬腿走去。 张瑾言跟过去,踮起脚尖,抢过令狐昌兵手中的点滴袋,往男卫生间走。“干嘛不走了?”她看着停住脚步的令狐昌兵,示威似的说。 令狐昌兵指指卫生间的门,原来已经到卫生间门口了。张瑾言脸一红,把点滴袋交还到他手里。 “去买饭吧,”令狐昌兵笑着说:“钱包在桌上。” “我干嘛要拿你的钱包,奇怪。”张瑾言哼了一声,直接出了医院。医院旁边有家24小时肯德基,张瑾言进去买了两份套餐,带回了医院。 一看到肯德基的包装袋,令狐昌兵就皱起了眉,“我不吃这个。”他转过脸。 “你知道世界上有多少人在挨饿吗?”张瑾言把汉堡硬塞在他手里,“快吃!一个男人,还挑食,真丢人!” “我说我不想吃这个!”令狐昌兵把汉堡扔在桌上。 张瑾言看来硬得不行,满脸堆起笑容,拿起桌上的汉堡,送到他嘴边:“乖,吃吧,就因为你挑食,所以才生病的。还要吊点滴,看,多难受啊,快吃吧!” 令狐昌兵无奈的摇摇头,张开嘴,咬了一口。张瑾言锲而不舍的把汉堡往他嘴里塞,很快,一个汉堡就吃完了。 “给我喝水!”又油又辣,令狐昌兵觉得胃里直翻腾。 “好。”张瑾言拿过可乐,正要递给他,这时进来了一位护士。 “给病人吃这些,不太好。”护士看了他们一眼,说。 “哦,”张瑾言又把可乐拿了回来,“护士姐姐说的对,你是病人,还是不要喝了吧,对身体不好!” “我要喝水!”令狐昌兵低吼,帅气的脸已经变了颜色。 “知道了,我去倒热水。”张瑾言把可乐倒掉,又倒了杯开水,递给令狐昌兵。令狐昌兵看着杯里不断升腾的热气,叹了口气,“算了,我不喝了。”他说。 “不行,生病的人要多喝水,这样才好的快!”张瑾言坚持。 几个小时后,点滴终于结束了。令狐昌兵转了转手腕,站起身来,“走吧。” “我回学校了。”张瑾言整理了下东西,对令狐昌兵说。 令狐昌兵看了下表,已经半夜了,宿舍楼该锁门了,“帮我煮粥吧,既然说要照顾人,就照顾好嘛!” “煮粥?”张瑾言看着他,“去哪煮?” “去我家,我一个人住。”令狐昌兵说完,看着张瑾言不自觉的退了一步,笑了:“你不会害怕吧?怕我吗?” “那倒不至于。”被令狐昌兵说中了心思,张瑾言掩饰尴尬,故意挺了挺腰:“没事,走吧。” 两人上了出租车,令狐昌兵伸出手:“给我。” “什么?”张瑾言看着他的手,问。 “钱包,我的。” “我为什么要拿你的钱包?奇怪!”张瑾言撇过脸。 “你真的没拿?”令狐昌兵捏起拳头,真想打她一顿,继而又松开手掌,捂住了额头。“师傅,去最近的宾馆。” “为什么要来宾馆?”站在宾馆门口,张瑾言不肯进去。 “我的钥匙在钱包里,有家回不去了。”令狐昌兵差点气死,今天怎么了,这么倒霉。 “那我们可以回学校啊?”张瑾言理所当然似的说。 “宿舍楼锁门了,我能爬进去,你呢?” “那,酒吧是通宵的吧?” 令狐昌兵没有理她,径自走进宾馆,他不愿意带张瑾言去酒吧过夜,因为安诺、也因为许嘉木。“我要两间房。”他对前台说,又转头看张瑾言:“喂,付钱。” 张瑾言掏出口袋中所有的钱,放在手上数了又数,“能不能换便宜点的地方?”她小声问。 “怎么了?”令狐昌兵不耐烦的问。 “我这儿,凑不齐两间房的钱。”张瑾言没有带钱包的习惯,总是把钱胡乱塞在口袋里,也没有带银行卡的习惯。 “那就开一间房吧。”令狐昌兵领了房卡,走向电梯间。 张瑾言跟了过去,“喂,一间房怎么住啊?”令狐昌兵没有理她,走进房间,躺在了床上。 “我睡哪?好歹是花我的钱哎。”张瑾言不满的说:“而且,我是女孩。。。” “我是病人!”令狐昌兵睁开眼,横了她一眼。 “也是。。。。。”张瑾言低下头,“算了,你睡吧,我看会电视。” “不行!!”令狐昌兵吼了一声。 为什么不拆穿我 女生宿舍楼下 张瑾言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往前挪着步,一夜没睡好,现在眼睛都睁不开。清晨的阳光刺着眼睛,感觉眼泪都要下来了。宿舍楼的树下,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张瑾言揉揉眼睛,立马装作很有精神的样子,迎上前去。 “这么早。”她走到许嘉木面前,笑着招呼,她抬头看许嘉木,发现他脸色暗淡,“他也没睡好吗?”她心里暗道。 许嘉木看了她一眼,笑了,可这笑也太苦了。“去哪了?” “哦,”张瑾言故意舒展了下筋骨,“我早锻去了,你不是让我坚持锻炼吗?”还好,昨天穿的运动鞋,没有穿帮。 “好。”许嘉木拍拍她的肩,“一起去吃早饭吧。” “不要了,我要上去睡觉,困死了,起太早了。”张瑾言连忙摆摆手,走回宿舍。 回到宿舍,看到自己床上躺着个人,她伸手去拉:“快起来,干嘛睡我这儿。” 帅雷雷坐起身,定定的看着她:“你干什么去了?!” “我?”张瑾言找了个椅子坐下,“我没干什么呀,你什么时候来的?”她不敢对视帅雷雷的眼,言辞闪烁。 帅雷雷翻身下来,坐在张瑾言对面,“我昨晚就过来了,你夜不归宿?!” “昨晚?怎么了,找我有事?”张瑾言看帅雷雷脸色不对,小麦色的肌肤现在黑黑的,她想到了包黑天,心里不觉有些忐忑。 “不仅是我,还有你哥、许师兄,在楼下等了一夜,你没遇到他?” “啊?!”张瑾言吃了一惊,慌忙站起身走到窗前,楼下的身影已经不见了。她坐下来,“为什么不拆穿我呢?”她想,感觉心脏怦怦的跳动。 “你究竟去哪了?手机也不带,你说啊!”帅雷雷还在不停的逼问。 “明明什么都没干,偏偏什么都不能说,怎么说?和令狐昌兵去宾馆开房?”她叹了口气,“雷雷,你就别问我了,我心里好乱。” “我也不想管你,你好自为之吧!”冷冷甩下一句话,帅雷雷走出宿舍,丢下双手抱着脑袋的张瑾言。 帅雷雷背着篮球出了宿舍楼,她搞不明白,这些男男女女都怎么了,好朋友张瑾言彻夜不归,许嘉木在楼下站了一夜。“要是我,就好好揍她一顿!”她心里想着,忍不住挥了挥拳头,就因为是好朋友,才更不能原谅。 “师兄,出来打篮球吧。”她打电话给许嘉木,他现在一定吃不下、睡不着,叫他一起运动运动吧,出点汗会好些。 篮球场,许嘉木投篮命中,将球扔给帅雷雷。“不是说不打篮球了吗?”他笑着问她。 “唉,可怜的人。”帅雷雷接过球,心里想道:“看他气色这么差,还在这边强颜欢笑。”她第一次为一个男生心碎。 “怎么了?不是叫我出来打球的吗?怎么拿到球站在那儿不动?” “师兄。”她索性放下球,走到许嘉木身边:“虽然张瑾言是我好朋友,但是这次她做错事了,你怎么不问她昨晚究竟去了哪里?你就不想知道吗?” 许嘉木捡起球,将球用力扣进篮框,“想啊,可能她现在没办法告诉我,那就等到她想说的时候吧,有些事情是不能勉强的。” “说你们是情侣,我看更像是兄妹。” “嗯?”许嘉木不解的看着她。 “总之跟别人不一样,我有看到我们班其他的情侣,他们都拉着手啊,还会亲吻啊什么的。。。”说到这里,帅雷雷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嗨,你们在这里!!”球场边,一脸喜气的李元浩冲他们挥挥手。 “老师回来了!”帅雷雷看到李元浩,连忙跑过去,许嘉木也跟了过去。“老师,一路上都顺利吗?” “很好,谢谢你。”李元浩笑着说,冰山王子李元浩笑起来也很帅啊。“张瑾言呢?她在睡懒觉?” “真的被老师猜中了。”帅雷雷无语。 “叫她起来,中午我请客。”李元浩说:“大家一起,把朋友都叫上。” 学校附近的中餐厅,李元浩定了个包间,大家团团坐下。 “老师,给我们讲讲这次回韩国发生的有趣的事吧!”有学生提议。 “等等,张瑾言,你先点菜,你知道什么好吃。”李元浩把菜单递给张瑾言,“回韩国后,觉得和张瑾言在一起吃饭,最有意思了,每次都能吃到很好吃的菜。”他笑着说:“我现在已经离不开中国餐馆了,呵呵。” “老师,不给我们发喜糖吗?参加过婚礼,应该给我们带喜糖了吧?” “哦?”李元浩认真想了想:“是吗?参加婚礼后,应该给你们喜糖吗?好的,我知道了,吃完饭我会去买。张瑾言,你跟我一起去,你知道什么喜糖最好吃吧?” 大家都笑了起来。张瑾言却一直低着头,默不作声,许嘉木越是平静,她越是觉得内疚。 “怎么了,张瑾言,有什么事吗?”李元浩也发现她不对劲,问道。 坐在一边的安诺看了许嘉木一眼,对张瑾言说:“张瑾言,大一就开始夜不归宿了?你当学生会是吃素的?” “啊?没关系吧?”帅雷雷吓了一跳,连忙追问。 许嘉木冲她点点头,“没关系的。” “哼,有个当学生会主席的哥哥,当然是没关系了。不过如果你不能说出来昨晚去哪了,我会把你的名字报到学工部去。”安诺黑着脸说。 “我。。。”张瑾言不敢抬头看任何一个人,原来这事还没有结束啊。 这时候,谁也没想到,令狐昌兵开口了。“昨晚,她跟我在一起。”他一手撑着额头:“昨天从孤儿院回来时,我发烧了,刚好碰到张瑾言,她送我去了医院,因为挂完点滴已经快天亮了,所以我们在医院坐了一会才回来。我这边有医院的病历和收据,需要的话可以送到学工部去。” “哦,发烧了?”李元浩看着令狐昌兵,关切的问,“现在怎么样了?” “没事了,烧已经退了,很感谢张瑾言,在医院坐了一夜。” “没事就好,本来还想跟你喝一杯的,改天吧,大家好好吃饭。”李元浩招呼道:“张瑾言,打起精神来,做了好事更要多吃点,你进步了!” 吃完饭,大家出了饭店,李元浩带着张瑾言去超市买喜糖,其他人回了学校。 “我知道你一定问不出口,我替你问了,不过你相信令狐昌兵的话吗?”安诺看着许嘉木。 “我想听她亲口对我说。”许嘉木说,“下次不要这样了,这次还是要谢谢你。” 我也很骄傲 超市 李元浩推着购物车,张瑾言跟在一旁,一直神不守舍。 “张瑾言,发生什么事吗?”张瑾言是他最喜欢的学生,虽然有时候会偷懒,还时常爱耍小聪明,但是她对语言很有天赋。最重要的,是张瑾言开朗的性格慢慢感染了他,当张瑾言微笑的时候,她的双眸散发出迷人的光彩,让李元浩也忍不住微笑起来。回想起刚开学时,李元浩总是喜欢独自一人在餐厅吃饭,这时张瑾言总会笑着出现,然后拉着他到处找好吃的,“多吃点,吃饱了就不会想家了!”和张瑾言一起,他享受了很多美食,脸色竟然也渐渐红润起来。 “我喜欢一个男孩,但我不知道他是否喜欢我。”张瑾言的脑海中出现了许嘉木的身影,他们的父亲在一起工作,他们从小就在一起玩耍,可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张瑾言从来没有怀疑过许嘉木对自己的情意,可是进入大学后,面对着的不是许嘉木哥哥,而是学生会主席的许嘉木,还有一直跟在许嘉木身边光彩四射的安诺,她犹豫了。 “你知道的。”李元浩看着她,肯定的说。 “但他从来没跟我说过。”她急忙说。 “为什么没信心?” “只是,突然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张瑾言叹了口气。 “你在跟谁比较?”李元浩拍拍她的肩:“其实,无论跟谁比,你都很好。心里怎么想,就告诉他吧,男人有时候很迟钝的。” “知道了!”张瑾言随手往购物车里扔一盒喜糖,拍了拍李元浩的肩,撒腿跑了。 张瑾言一口气跑到学生会,迎面碰上了安诺,擦肩而过时,安诺叫住了她。 “张瑾言,你是学生会宣传部韩语系的干事吧?”安诺问。 “嗯,是的。”张瑾言点点头,这是班主任指定的,她总是偷懒,不愿意进入学生会,班主任也算了解她,硬把她支了进去。 “每月的校刊,你们韩语系都是参与最少的,虽然学生会在这方面没有硬性规定,但是我觉得你的工作存在问题,你对自己的要求太低。从这个月起,我希望你能认真一些,负起责任,你能做到吗?” “是。”张瑾言胡乱答了一声,急急忙忙想往里面走。 “你喜欢他吗?”安诺猛然问,“我是说许嘉木。” “啊?”张瑾言转过身,看着安诺。 “我有时候想,你们是互相喜欢的吗?那么喜欢的理由是什么呢?你喜欢他什么?你觉得他会喜欢你什么?” 张瑾言一句也回答不了,她喜欢许嘉木什么?因为许嘉木对她很好?那么许嘉木喜欢他什么呢?她总是给他添麻烦。 “对不起,我本不该说这样的话。我喜欢他两年了。。。。。。”安诺回忆起她入校时的情形,许嘉木去火车站接新生,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许嘉木微笑着接过她的行李,带她回到学校,在那时,她就恋上他了。女孩这一份迷恋的情感有很大的动力,她为了吸引许嘉木的注意,加入了学生会,并为此殚精竭虑。她差点就成功了,她看得出许嘉木投向她欣赏的目光,连老师们都很看好他们,郎才女貌的一对。 大二那年,安诺的父母来学校看她,她想趁此把许嘉木介绍给自己的父母,她还记得许嘉木当时的表情,带着淡淡的歉意,没错,是歉意。 “对不起,我心里已经有人了,所以我不能见你的父母。”他说。 安诺拼命压抑挫败的感觉,整整一年时间,原来只是自己自作多情。可是她又坚信,许嘉木对她不是没有感觉,先来后到,多么老套的戏码,可她偏偏对此无能为力。从小她就懂得,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要勇于争取,天上永远不会掉馅饼。可是,他说他的心里早就住进去人了,她能怎么办?绝望的她第一次去酒吧买醉,却鬼使神差的跟令狐昌兵搅合在一起。她的性格决定她无法放弃许嘉木,尤其在见了张瑾言之后,她更加坚定自己的决定,一直以来苦苦争取的情感,这个小丫头却在挥霍,凭什么?这不公平,她不服。 安诺与许嘉木的传闻,张瑾言早就已经听说过,每次看到他们形影不离,心里总觉得堵着什么,也刻意疏远许嘉木。大家都说这两人是天作之合,而她呢,可能安诺说的对,许嘉木只是先认识她而已。 正在她们默然以对的时候,许嘉木出来了,他笑着对安诺说:“别把她吓坏了。”他走到张瑾言面前,伸手揉揉她的头发:“别担心,已经没事了。” “我先走了。”不愿看到他们俩的亲密,安诺走开了。 “不想问我昨晚去了哪里吗?”张瑾言抬头看他的脸,健康色肌肤、剑眉、明亮的眼。 “现在想要告诉我吗?”许嘉木微笑着,露出一边浅浅的酒窝。 “如果不是因为父母的关系而相识,如果没有这十几年的相处,你会喜欢我吗?”陡然换了话题,张瑾言对视他的眼。 许嘉木一怔,双手放在她的肩上,“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问你,你喜欢我什么?” “那你喜欢我什么呢?”许嘉木反问道。 “我也不知道,”张瑾言茫然的摇摇头:“可能是因为习惯,可能是因为你对我的好,我现在也糊涂了,你能告诉我吗?” “是因为令狐昌兵吗?”许嘉木放下双臂,背转身低声问。他没想过自己会说出这种话,但是安诺说的也不是毫无道理,张瑾言会不会被令狐昌兵所迷惑了呢? “不如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张瑾言下定决心似的说:“虽然在一个学校,但毕竟不是一个班,可以做到不见面的。”既然有人觉得先来后到不公平,那么,就让老天来决定吧。“如果真的有缘分,我们两人有缘分,而不是由于父母的关系,我相信我们会重新相遇的。” “真的要这样做吗?”许嘉木问。 “嗯,”张瑾言坚持的点点头:“要是我实在很想你的话,可以来找你吧?到时候你就把我当成普通学妹对待好了。在这之前,我们做陌生人吧!” “陌生人。。。”许嘉木慢慢重复了一遍,离开了。 看着许嘉木宽厚的肩,泪水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张瑾言抬起胳膊擦了擦眼睛,却越擦越模糊,直到许嘉木的背影消失在泪光中,她靠着墙壁蹲下身,像小狗一般蜷在角落里。 “傻瓜!”令狐昌兵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叹着气说。 “什么?”她抬起头看他。 “明明没有被抽查到,却因为你而自爆夜不归宿,你就不会随便编个理由,去姨妈家还是去姑妈家的?现在还有脸在这哭,丢人!” “你!滚开!!”张瑾言站起身,冲着令狐昌兵大喊。 谁变了 学校餐厅 李元浩和帅雷雷正在吃饭,这里是教职工餐厅,虽然学生也可以用餐,然而比起学生食堂,是清净了很多。因为这里是老师的聚集地,学生们自然是避而远之。只有李元浩,总是喜欢避开用餐高峰,等差不多都用完餐了,他才慢慢的过去点些吃的。熟悉他的人自然了解他的个性,有时会故意遇他,蹭他的饭。每次遇到这种情况,李元浩总是很高兴,其实他是最讨厌一个人吃饭的。 “你是说张瑾言和许嘉木要做陌生人了?这傻丫头。”听了帅雷雷的话,李元浩吃了一惊,“认识了十多年,怎么可能再做陌生人呢,她以为他们是离婚夫妇吗?”李元浩摇摇头,他还一直以为张瑾言是个聪明的小丫头,为何在这件事上偏偏犯了傻呢。 “就是说啊,我听了也很吃惊,不知道她哪根神经搭错了。”帅雷雷看着李元浩,第一次近距离的看他,发现他的皮肤好光滑啊,见过李元浩的人都不相信他已经年过三十。比起许嘉木那玉树凌风的模样、令狐昌兵那帅气逼人的五官,李元浩更有一种协调的美。他外形与令狐昌兵有些相似,然而却要比令狐昌兵更加成熟,也就更增添了魅力。这也是很多人说令狐昌兵长得像韩国人的原因,他们俩冷漠的样子,像是兄弟,只是李元浩的冷漠,是深入骨髓的,不同于令狐昌兵的桀骜不驯。 “我明白了,”李元浩放下筷子,“安诺应该会比较清楚。”他打电话给安诺,让她过来一趟。 安诺的脸色也不好看,平日里自信满满、总是高昂着的小脸,现在却无力的低垂着。她拉开椅子坐下来,听了帅雷雷咋呼的说完,默不作声。 “安诺,是不是你对张瑾言说了什么?”李元浩问她。 “她也是个骄傲的人,”她淡淡的说,“既然她已经做出了这样的决定,我也只好放弃了。”她下定决心似的说,“老师,暂时做我的男朋友好不好?” “呃?”旁边的两人都吃了一惊。 “为了避免我急不可耐的对他投怀送抱,最终导致趁虚而入,只有这样了,老师,你可以假扮我的男朋友吧,拜托了。” “你在想什么?”李元浩越来越不明白了,这两个性格迥异却同样骄傲的女生,真让人头疼。 “帅雷雷,要为我保密!”安诺看着帅雷雷,认真说。 “这次是你主动放手,不会后悔吗?感情可不能用来赌气啊!”李元浩正准备好好劝劝安诺,帅雷雷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老师,答应她吧,拜托了。”帅雷雷说,“说不定张瑾言后悔了呢。”不管怎么说,张瑾言都是她最好的朋友。 “不行,作为你们的朋友之前,我是老师,我不会跟着你们胡来。”李元浩站起来:“你们快走吧,老师我也要好好找个女朋友了,该结婚的年纪了。” 安诺叹了口气:“你是非逼着我找令狐昌兵啊?” “令狐昌兵?”李元浩看了看安诺:“你认为他会答应你?那你看错人了。” 安诺站起身,脸上写满不信的表情,她看了李元浩一眼,仿佛在说:你就等着看吧。她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李元浩当然也看出了安诺的不服,他笑了笑,并不做声。 “老师,你不知道,令狐昌兵追安师姐追的很紧呢!”帅雷雷提醒他,他仍是笑了笑,让帅雷雷如坠云中,搞不清他的想法。 安诺出了餐厅,想起给令狐昌兵打电话,她以为接到她的电话,令狐昌兵会欣喜若狂的飞奔而来。 “我在道馆,你过来吧。”声音还是他的声音,语气却淡淡的。 安诺很生气,但她还是去了道馆,看到了身穿道服的令狐昌兵。“等一会。”令狐昌兵笑了笑,冲她说,然后继续他的活动,对考黑带的学员模拟实战搏击。安诺转身想走,但还是停住了脚步,既然来了,这样走了就不像安诺的为人了。 “有什么事?”令狐昌兵走了过来,安诺刚想开口,没想到令狐昌兵一抬手:“等会,我去换衣服。” “令狐昌兵!”安诺到底忍不住了,大喊了一声,“耍我好玩吗?” “耍你?”令狐昌兵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她,脸上再没有安诺熟悉的坏坏的笑容,他冷冷的看着她,冷冷的问:“那你希望我怎么对你?” “别忘了,像死狗一样追着我的是谁!”安诺怒道,事后她一定会后悔,因为这句话。 令狐昌兵并没有被她激怒,他淡淡的问:“那你现在来找我干什么?我追过的女孩太多了,追了也就忘了,不过你倒是第一个回头来找我的人。” 安诺再也无法忍受,她简直是夺门而出。 “老大,”巴晓东走到令狐昌兵身后,不解的问:“你干嘛。。。” “满清帝王纳妃,花轿总要在关闭的宫门外停留一段时间,你知道是为什么吗?”令狐昌兵得意的说:“捺性子。” 安诺不敢相信刚才见过的是令狐昌兵,那个人陌生的让她害怕,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令狐昌兵吧,她恍然记起第一次面对令狐昌兵的情景,那一脚踹碎她摄像机镜头的冷漠男子,仿佛又回来了。 可是,这一切是为什么呢?安诺问自己,她用手背抹了抹眼泪,真不敢相信她竟然为这么个男人掉眼泪了。 “那不是安诺吗?” 背后传来女孩儿细细的声音,安诺回头望去,是一身便装的令狐昌兵,身边依偎着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女孩见她回头,笑道:“安师姐,我刚才好像在道馆看见你了,你不会也是去找令狐师哥的吧?”女孩得意得笑着,没察觉令狐昌兵的脸色已经暗了下来。 “滚!”令狐昌兵甩开她的手,女孩吃了一惊,对上令狐昌兵厌倦的眼神,慌慌张张的跑了。 安诺一直注视着他,略长的头发还有些湿,流海垂在宽宽的额头;狭长的双眸满是不耐;鼻梁很高很挺,显得人有些孤傲;还有轮廓完美的唇,似乎不止一次在梦中出现过。想到这里,安诺的脸红了,这个跟她有着肌肤之亲的男子,真的很帅!想到这里,那个男人似乎完全无视她的存在,已经走远了。 “跟我玩‘欲擒故纵’的游戏吗?我奉陪到底!”令狐昌兵冷漠的样子激起了安诺的好胜心,从小到大,安诺何曾服过软、认过输呢! 周末舞后 学校酒吧 昏暗的灯光下,酒吧中心的舞台上部的彩灯更显得流光溢彩,舞台中央,是一个又一个年轻美丽的身影,周末舞后大赛开场了。由于令狐昌兵的出现,台上的女孩儿使出了浑身解数,因为她们知道,只有成为舞后才能得到令狐昌兵青睐。 坐在人群中的许嘉木独自饮着冰啤,旁人并没有注意到这个不应当出现的人。难得的清净,许嘉木轻叹了口气,心中却有些落寞。这时台上一个熟悉的身影吸引住他的目光,俏丽的短发、娇娆的身段,融入一段劲爆的街舞中。 安诺从小学习民族舞,根基很扎实,到了大学学起街舞,自然比别人更快些。安诺跟随节奏舞动着四肢,散发出来的自信跟显得她艳丽无匹,下面早有人起哄,一下将别的女孩儿都比了下去。 许嘉木紧紧跟随着安诺的身影,一时竟舍不得离开。舞台上的安诺呈现出另外的一面,妖娆无双,让一向将她视为工作伙伴的许嘉木,突然意识到,她也是个女人,而且是个不折不扣的美女。 众人围绕中的令狐昌兵当然也看到了安诺,他眼神一滞、心下一愣,身边的人已经推他上台。他站起身,迈开长腿走上台去,转眼间到了安诺的身边。 安诺看着令狐昌兵走到她的身边,不禁笑了笑,心下道:“还不是乖乖到我的面前。”她似乎看到令狐昌兵单膝跪地,伸出右手,昂着脸等待她的临幸。自命不凡的令狐昌兵,还不是匍匐在她的身下。 直到一阵男子气息迎面扑来,安诺才回过神,令狐昌兵的脸已经近在呎尺。她慌忙伸手抵在他胸前,耳听到台下人们的喊叫声:“吻一个。” 安诺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正急得面红耳赤,令狐昌兵在耳边轻轻说:“别动。”她抬眼看他,没堤防他的手已托住她的下巴,脸靠过来,唇轻轻落在她的腮边。角度的关系,台下只以为两人接上了,呼哨声一片。 许嘉木在呼哨声中走了出来,他发觉有个熟悉的身影一晃,进了酒吧,看背影放佛是张谨言。他苦笑着摇摇头,笑自己真是胡思乱想,入情至深。他掏出手机,拔下了电池,向校外走去,今夜,他只想一个人放松放松。 令狐昌兵放下了手,安诺才能动了动,她涨红着脸,心噗通噗通的跳,不知道下一步又会是什么状况。令狐昌兵牵起她的手,在大家的呼声中走下台,走出了大厅。 “我是在干什么?”安诺任由令狐昌兵牵着自己,跟在他身后像在梦游。令狐昌兵终于带她到了一个房间门口,转过身低头看她。安诺这时才如梦方醒,想着自己弄巧成拙,要找个借口脱身才好。 令狐昌兵背靠着房门,低下头看安诺的脸,安诺脸上的妆很精致,她知道哪里是自己的优点,哪里最吸引人,精心装扮的她比平时何止美上十倍,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令狐昌兵却味同嚼蜡。他皱了皱眉,面露难色,终于迟疑的开口道:“真的要进去吗?我今晚,没什么兴致。。。” 安诺猛地抬头,她愣了半晌,这才明白了令狐昌兵的意思,不禁恼羞成怒,甩开令狐昌兵的手,道:“真是可笑,果然是下流胚子一个,满脑子只是这些乱七八糟!”说完,不顾令狐昌兵的反应,径直跑了出去。 巴晓东早在一边,看着这情景,才从犄角里走出来,迟疑的问:“老大?不追吗?” 令狐昌兵被安诺兜头一骂,正在火气上,喝道:“你来干什么?” 巴晓东这才想起来意,“张谨言喝醉了,伏在吧台上,怎么办?” “打电话给许嘉木,让他领回去。”令狐昌兵没好气的说,今天这两个女人到底怎么回事,把他当作废品收购站啊,许嘉木不要的统统往他这儿倒。 “许嘉木的电话打不通。。。”巴晓东迟疑的答道。 “丢到外面去,”令狐昌兵正心烦,转念又一想,竟然被安诺骂作“下流胚子”,气正没处出,又骂道:“干嘛要给许嘉木打电话?难道他是张谨言的监护人嘛?把人抬进房间去,刚好走了一个,又来了一个。” “老大,你不是说过,不想碰张谨言吗?”巴晓东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问。 “我改主意了。”他推开房门,走了进去,“赶紧送来。” 张谨言被扶进来时,已经醉成烂泥,巴晓东把她放在床上,令狐昌兵皱着眉,问道:“她究竟喝了多少?” “一杯白的。”巴晓东说。 “就一杯?你们没下药吧?”令狐昌兵在一边躺下,巴晓东识相的关门出去。 令狐昌兵、张谨言各占床的一边,睡到半夜,只听到旁边抽泣的声音,令狐昌兵开灯去看,张谨言沉睡未醒,双眼紧闭,却有泪水不停的流下来。令狐昌兵以为她做了噩梦,伸手去摇她,只见张谨言慢慢睁开双眼,双手就抱住了他,倒把他吓了一跳。张谨言搂住他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胸前,呕吐起来。 令狐昌兵气得要命,等她吐完,用手一推她头,张谨言仰面躺在了床上。令狐昌兵的上衣满是呕吐物,他站起身,脱掉上衣,又去冲了个澡,才恨恨地上床。 张谨言吐了个干净,一夜熟睡。待到天亮,一睁眼,发现自己竟然睡在令狐昌兵身边,而令狐昌兵正裸着上身,还未睡醒。她哪知道令狐昌兵折腾半夜,刚刚睡着不久。 张谨言一下从床上跳起来,麻利得穿上鞋,口里还叫着:“这下完了,只怕跳进黄河也洗不请了!”匆忙就往门外跑,门都没来得及锁上。她跑到门外,正巧碰上两个联谊宿舍,跑过来通宵玩“杀人”游戏,这才准备回宿舍。她突然灵机一动,抓住其中一个较为时尚的女生,说:“令狐昌兵就在隔壁房间,他好像不太舒服,你能去看看吗?” 那女生迟疑了一下,一想到思慕已久的王子就在隔壁,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朝张谨言手指的房间走去。张谨言赶紧补了缺,混在其他人之中下楼去了。 令狐昌兵躺在床上,听到张谨言起床的动静,也不睁眼,怕她尴尬。听着她跑出去的声音,现在又有跑进来的声音,不禁觉得奇怪,张开眼一看,一个陌生的女生正激动万分的站在他的床头。 “怎么回事?”他黑下脸问。 女孩有点手足无措:“刚才有个女生,说你在这儿,让我过来看看,我就过来了。” 令狐昌兵一下明白过来,他旋即下床,套上睡袍走到窗前,拉开厚厚的窗帘,只见张谨言混在一堆人当中,左右逢源。他推开窗户,喊道:“张谨言,大清早的跑哪儿去?快给我回来!” 楼下的诸人都听到了,张谨言投来愤恨的目光,落荒而逃。 伊人已走远 学校乐团 今天是乐团约定集训的日子,帅雷雷起个大早,提前约定的时间赶到了乐团。通过两个多月的声乐学习,帅雷雷对音乐的感觉好了很多,也逐渐自信起来。乐团里的人不再排挤她,来的人一一跟她打了招呼,进入练习室。 时间尚早,几个男生围在一起聊起天来。 “你们听说了吗?晚上领进去的是安诺,早上出来的却是张谨言。” “这有什么稀奇的,学校里想对他投怀送抱的女生多了去了。” “不过和两个女生一起过夜,实在有点。。。。。。”男孩咂咂嘴,说不清楚是羡慕还是不耻。 “你管那么多,许嘉木都没说什么!”这话一说,大家都哄笑起来。 帅雷雷却笑不出来,她最好的两个朋友--许嘉木和张谨言--就这样成为众人耻笑的对象,她握紧拳头,只气得鼻孔冒烟。正在这时,令狐昌兵进来了,别致的灰色呢子风衣,满脸的春风得意。帅雷雷却见不得他这副模样,一下跃过去,扯住了令狐昌兵的衣领:“你是个什么东西?敢这么欺负人!”她对视着高她一个头的男子,厉声道。 令狐昌兵没想到帅雷雷会在这么一个早晨用这样“热情”的行为“问候”他,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令狐大少早晨的脾气是最差的,通俗的讲,叫做“下床气”。不过此时他只是意外,因为火气随着捉弄张谨言后,已经下去了。他没有将帅雷雷一拳打飞,只是伸手拉住了帅雷雷的衣领,把她拎了起来。帅雷雷双脚腾空,脸憋得通红,话都说不出来。众人看到这种状况,面面相觑,不敢做声。 “令狐昌兵,你干什么?赶紧放手!”一向守时的李元浩匆匆赶来,正好看到这一幕,连忙出口喝道。 令狐昌兵松了手,不再理会帅雷雷,迈着长腿走进练习室。重获自由的帅雷雷气得大骂,“老师,从现在开始,乐团里有他没我!” “你把乐团当成什么了?”李元浩看着帅雷雷冷声说,只说得她心里一惊,低下头来,慢慢走回位置。李元浩环视一周,一个个脸上看过去,沉声说:“与乐团无关的话题,不要带入乐团!” 等到帅雷雷和令狐昌兵二人归座,李元浩走到前面,说:“圣诞节快到了,每次的平安夜都会举办各个大学乐团比赛。最近一段时间,大家练习都辛苦了,参赛的歌谱也练习的很好,只是歌词。。。。。。”说到这里,他的神情黯淡下来,脑海中出现郑紫韵的身影,棕色长卷发,大大的眼睛彷佛正看他,“哦罢!”她总是喜欢这样叫他,带着撒娇的意味。这三年来,每次他写好了曲子,一遍遍练习的时候,郑紫韵都陪着他,听他讲写歌的心情,然后用恰到好处的语句道出他的心声。这方面,他们简直珠联璧合,李元浩感激她,感激的话却再没有机会说出口了。如今郑紫韵已经许久不来上学了,据说是在筹备出国事项。 其他人窃窃私语,他们了解李元浩的心情,虽然平时看不惯郑紫韵的盛气凌人,对她填的词却非常认同,毕竟她与李元浩有着一份心意相通吧。 帅雷雷看着大家都沉寂下来,想来想去,还是从包里拿出小本,递给李元浩:“老师,歌词我这边拟了一份,你看看能不能用,不过不是我填的。” 李元浩走到她身边,接过小笔记本来,认真看了一遍,歌词婉转动人,朗朗上口,显是出自女子之手,却又不失大气,随口问道:“是张谨言填的吧?” 帅雷雷一愣,“你怎么知道?她让我不要说,那天我在宿舍练习曲子,她说没有词可惜了,就填了一首,又说怕不能用,叫我不要提她的名字,让她丢脸。” 李元浩笑了笑,说:“词很好,我们照着练习一遍吧。” 张谨言在教室里看书,觉得耳朵火烧火烧的,心里念叨:“谁在说我呀!”正在这时,一个男生叫她:“张谨言,外面有人找你。”她放下书,小跑着出去,发现教室外面站着几个男生,为首的一个高高瘦瘦的,正盯着她看,她也不客气的看过去,随口道:“谁找我?” 男生笑了,露出一口白牙,“这就是你们班最漂亮的?”他上下打量着:“有点意思,你叫什么?” “你是大几的?”张谨言突然问。 男生愣住了:“大一的,怎么了?” “无聊!”张谨言撇撇嘴,走回教室。 “我叫金震,你记住,我会再找你的。” 张谨言没有停住她的脚步,径自回到自己座位,但她也听到了男生的话,转身问后面女生:“金震,他是谁啊?” 女生抬起头,递给她一个卫生球:“我们校长姓什么?” “姓徐啊?我知道的,徐什么的,反正是徐校长呗。”张谨言肯定的说。 “我说的是名誉校长。” “名誉校长啊,姓金,怎么了?”张谨言转念一想,又问:“跟金震有关系?是他爸?” 女生用笔敲了下她的头:“是爷爷!”她叹了口气:“你碰到的还都是厉害人!也难怪,许嘉木的青梅竹马嘛!不过,你真的要拱手相让吗?安诺可不是吃素的人哦!” “哎,别说了别说了,我正头疼呢!”张谨言摆摆手,转过手去。女生不死心,又拉住她的胳膊:“张谨言,昨晚跟令狐昌兵,有没有发生什么?” “嗯。”张谨言郑重的点点头:“有啊!他脱衣服了。” “啊!”抽气声:“然后呢?” “然后就去洗澡了,昨晚我喝醉酒,吐他身上了。” “去!”女生猛地推她一把:“那安诺是怎么回事啊?” “这个。。。我也不清楚,我都醉成那样了。” 联谊宿舍 张谨言刚回到宿舍,就发现宿舍里的三个好姐妹正在着装打扮,她放下书,坐在椅子上看着,“你这衣服配这围巾不好看!应该换个深颜色的。”她指着一个女生说。 “是吗?”那女生照了照镜子,从脖子上取下围巾,又从衣柜里抽出一条,比划着:“这个呢?怎么样?” 张谨言摇摇头,从另外一个女生脖子上扒下围巾,递给她:“试试这个,效果应该不错!” “那我呢?!”那女生不乐意了,叫道。 “我这边有配你衣服的,别急。”张谨言不紧不慢的去翻衣柜。 “咦,对了,你怎么还不换衣服?” “今晚有舞会吗?”张谨言看看三人,即便是迎新舞会,也没见她们这么重视啊! “哦,你还不知道,还才我们接到电话,说金震宿舍要与我们宿舍结为联谊宿舍,约在晚上见面。” “联谊?”张谨言问:“我可以不去吧?” “不行!他们宿舍说了,都得去,要不然就是没诚意,活动取消。” “取消就取消呗,难不成他们宿舍都是帅哥?” “跟金震一个宿舍的,差不了!”女生也非常执着,这样一来,张谨言倒无话可说,为了不扫大家的兴,兴致勃勃的打扮起来。 联谊约会的地点约在学校外的一家电影院里,电影院分为五层,有直梯上下。男生分别站在电梯的各个层次,而女生可以一起上电梯,看到合适的人就下电梯约会去。 这种方式挺新奇,张谨言跟着一起上了电梯,这时人不多,电梯里就她们四个。到了二楼,电梯停了,门慢慢的打开,门口站着一个高瘦戴着眼镜的男生,很沉稳很风雅的气质,一个女生低着头走出了电梯,剩下三个女生看着那两人并肩离去的背影,说笑着继续往上。三楼的男生长了一张娃娃脸,很可爱,又一个女生看中了,腼腆的跨出了电梯,这下电梯里只剩下两个了。 “这层的让给你把!”这个女生是最害羞的一个,还没见着人,脸就涨红了,她看着张谨言,似乎在等着鼓励的话。 张谨言当然明白同住一室的姐妹,她笑着拥抱她:“这个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挑剔了啊,你不出去我也会推你出去,我要最上面那个。” 说话间,电梯已经停了,门打开,外面站着一个有着健康色肌肤的阳光男子,咧着稍大的嘴看着她们。张谨言一把将女生推了出去,眼看着女孩跟在男生后面,慢慢走远了。 电梯停在了五层,门慢慢打开,张谨言抬眼看去,是一脸笑容的金震。他的头发有些自然卷,正是很多男生去理发店努力烫出来的发型,浓密的刘海挡住了前额,单眼皮眼睛不算大却很精神,高高的鼻梁,下巴有点尖。正在彼此打量的时候,门已经悄悄的关上了,反应过来的金震重重的拍了一下电梯门。 从他的力度,张谨言可以了解到他的怒气,她根本没打算跨出电梯,所以看着金震的自信更觉可笑。她直接下到一层,去售票处买了一张电影票,混进放映厅看起了电影。 看完电影出来,张谨言想联系其他姐妹,这才发现自己忘记带手机了。她站在电影院门口等了一会儿,等来了一脸郁闷的金震。 “你什么意思?”金震看到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生怕她跑了。 “她们把好的都挑了,剩下的一个我不满意,不行吗?”张谨言没有挣扎,她知道挣扎的结果往往是越来越紧,她不想皮肉受苦。 “你不满意?你不满意我?”金震瞪着她,彷佛听到了不可思议的话。 “是啊,你有意见吗?有意见去警局,没意见请放手!”张谨言用手指指被辖制的手臂,仰着脸不屑的说。 金震放开手,将手插入裤兜里,身体却把张谨言围在了墙角里。他低下头,看着张谨言吹弹即破的肌肤,和圆溜溜的大眼,轻声说:“学校里,你的传言很多。。。” “你想说什么?” “许嘉木、令狐昌兵、他们都很强,大四的老鸟们,我也不想惹,让他们平安毕业最好。听说你跟他们不清不白,我不信,他们有谁当面承认过你?你现在看着我,等我到了大四会比他们更强!” 张谨言笑出了声,她看着金震:“学校里谁都知道你是金校长的孙子,难道你凭着这个‘孙子’就可以比他们更强?他们可没有打着谁的牌子招摇过市。虽然我们都是大一的,但我觉得你幼稚的还真不是一点两点。还有,不管我跟他们是什么关系,那都跟你没有关系,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不在乎。” 可能是“孙子”两个字,金震有点老羞成怒,他伸出双手按住张谨言的肩,张谨言正要发火,跑来一个女生隔开了他俩。 “你是谁?”女孩气势汹汹的瞪着张谨言,“干嘛缠着金震?” 再怎么样也不能闭着眼睛说瞎话啊,都不看看是什么状况嘛?!张谨言无语,只得苦笑。女孩不肯轻易放过她,猛地一把推她的肩,喊道:“你说啊!” “黄菲,走开,没你的事!”金震一把将女孩拉开,甩在一边。 “皇妃?”张谨言失笑,眼神瞟过,黄菲正一脸阴沉的看她,她顿时有种引火上身的感觉,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天气真的冷了。那女孩很漂亮,就是眼线描的深了些,显得比实际年龄要大一些。不过这种不讲理的样子,跟金震还真是一对儿。 “我没有带手机,帮我联系我的室友,我们约好一起回去。”张谨言对金震说。 “我送你回去。”金震说。 张谨言没有拒绝,注意到了黄菲发狠的模样,估计四个她都不是黄菲的对手,让金震送起码能保证安全。 两人走回学校,金震一直送她到了宿舍楼下,张谨言笑着谢他:“这次联谊活动很成功,你功不可没,我代室友们感谢你啦!” 金震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相亲会 中餐厅 相亲的时间地点都是对方选定的,李元浩准时到了餐厅,发现对方已经到了,预定的座位上坐着一位年老的女士和一位年轻的女孩。虽然脸庞并不是非常相像,但看神情可以猜得出来是母女俩。 李元浩走到餐桌前对年长者鞠躬问候,老太太看了他一眼,道:“坐吧。”李元浩又对年轻女孩微笑致意,才在年轻女孩对面坐下。 “您好,我是李元浩,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今天李元浩一身正装,看起来格外精神。那女孩看了她一眼,红着脸低下了头,显然没有想到相亲能碰到这样的帅哥,一颗芳心乱撞,声音也因激动有点颤抖,“您好,我是班莹,很高兴见到你,这是我的母亲。” 相对于女儿的一见钟情,做母亲的却不太满意,她问:“你一个人来的?即使家里没有长辈在这边,学校也没有领导过来吗?这样太不正式了!” 李元浩征了一下,他没想到相亲还要带着领导。 “我的女儿你也看见了,我也不敢说是什么样的美女,就在她们单位,追她的小伙子也就不少了。因为为人正派,不敢自己在外面乱谈,婚姻大事全凭父母做主。听介绍人说,你是大学老师?” “是的,是教授韩国语的讲师。” “讲师?”老太太挑起眉,“很多人在你这个年纪已经是教授、副教授了,你怎么才是讲师?按道理说,外国人提拔的更快一点吧?” “因为学历,学校规定,必须是博士才能定教授,而我是硕士毕业,所以。。。。。。” 老太太道:“别人一听说是外国人,好人家的都不愿意,好好的外国不待干嘛跑我们中国来啊?来的能有什么好人。我们倒不这么想,时代不同了,人才流通嘛!不过你一个韩国人孤身跑中国来家里放心吗?这边买房子了吗?” 这个问题经常被人问,李元浩不慌不忙的说:“大学毕业后,国内工作很难找,就到了中国。因为在大学时辅修过中文,过来后先在公司当韩语翻译。几年后考上研究生,毕业后就留校教书了。学校有教工宿舍,可以住。” “哦,那你是运气好,现在大学不是博士都不要的。”老太太嘴角扯了扯,又说:“听说你是首尔人?” “不是,我是光州的,在韩国的西部。因为发展落后,在我很小的时候,父亲带着我去了首尔,母亲和姐姐留在了光州。现在姐姐结婚了,也有了孩子,一家都在首尔。” “你父亲在首尔做什么?你们在首尔有房子吗?” “我父亲开一家排挡,有七十多平的房子,是父亲的。” 老太太越听越不上道,心底埋怨起介绍人来,“在我们中国,是讲究门当户对的,我家老头子是处级干部,我也是个科长。但你的出身实在不大好,我觉得不太合适,我看这事就算了吧。” “那,吃了饭再走吧,已经来了。”李元浩挽留道。 “不吃了!”老太拉着女儿就要起身离开,班莹急了,叫了声“妈”,不肯起身。 “傻瓜,一个韩国穷人,你也肯嫁!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当饭吃啊?”不顾李元浩的面子,老太太劈头就骂女儿,硬拽着班莹走了,班莹不舍得直往后看。 李元浩站起身,目送母女俩离开饭店,又坐回原处,他忽然发现自己还没来得及细看女方的脸,只记得脸儿圆圆的。他叫服务员送来两瓶烧酒,来中国这么多年,他已经很久没有喝烧酒了。以前在韩国跟朋友一起的时候,他总是能喝很多,然后一起去练歌房唱歌。父亲不忙的时候,也会叫上他喝两杯,聊聊天。可是到了中国之后,他喝烧酒的机会越来越少,有时候陪老板应酬客户,也是用洋酒,洋酒他喝不惯,喝完总是很清醒,很想家,想父亲。 他回想起几年前他最后一次喝烧酒,那是一次部门聚会,十几个同事一起聚餐。他们去了一家韩国餐厅,那时候韩国餐厅在中国已经遍地开花了,年轻人也有很多好这一口的。 那天他们很开心,部门里都是年轻人,一边烤着五花肉、一边喝着烧酒。几瓶下肚后,李元浩彷佛回到了韩国,回到了朋友们中间。他给大家讲在韩国时的趣事,大家也很感兴趣,气氛很好。 “大学的时候,我是学校乐团的会长,每一年新生进校,有很多来报名参加的。每次我们都要举行迎新聚餐,大家一起喝酒吃饭。我们找一个盆,倒上各种酒,从我开始一个个传下去,直到那些新入会的同学。每个人在传的时候,都会往酒里面放点什么,口水啊、辣椒啊、袜子啊,搅在一起,给那些新加入的家伙们喝,每个人都要喝,有的人喝完就吐了!”他说的高兴了,顺手打了右手边女同事一个脑门,把她给打蒙了。结果大家都不做声,放下手中的筷子,吃惊的看着他,像是看一个怪物。而被他打了一巴掌的女孩,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 第二天,当他去上班时,发现同事们与他形如陌路,甚至连看都不愿意再看他一眼。几天后,他辞去了工作,然后一心考研。在这以后,他再也没碰过烧酒, 想起往事,他不禁笑了笑,身在异乡就是这种滋味吧。他不愿意回去,至少不愿意这样回去,不愿意再次成为父亲的负担。他看着对面空着的位置,觉得很累很累,他想起了张谨言,便给她打电话,手机没人接,又打宿舍电话,响了许久,一个女孩接起来。 “张谨言啊,她跟她们宿舍人一起出去玩了,我是帅雷雷,在她们宿舍上网。” “你打车过来,我请你喝酒。”李元浩说。 醉酒遇知音 帅雷雷出现在他面前时,李元浩的手边已经放了两个空酒瓶,他让服务员又上了些,叫帅雷雷坐下,给她倒了一杯。 帅雷雷在他对面坐下,扬起脖子一口喝下,笑说:“韩国烧酒度数浅,果然是这样,喝酒怎么能一个人呢,来,我陪你好好喝一杯。”说完拿起酒瓶要给自己倒。 李元浩抢过酒瓶,给她倒满:“不能自己给自己倒酒,不对!” 帅雷雷笑了,“老师,今天穿得这么帅,怎么一个人在这喝闷酒?不会是被人放鸽子了吧?” 李元浩指指她:“你坐的这个位置,刚才有个女孩,是来相亲的,后来走了。”心情落寞时喝酒的确容易醉,李元浩酒量很好,现在却有些醉了。醉后往往显示一个人的真性情,至少对于李元浩是这样的。“你们中国有西部,我们也有。我们总统大多出生在东部,他们喜欢发展东部,釜山这些地方,安放了很多工业,就有很多就业机会。而给我们西部呢?是化工厂,就业机会少,环境也污染。”李元浩扬起脖子,又喝了一杯。 帅雷雷识趣的给他倒满酒,“老师,管它东部西部,现在你在中国,我们要发展西部,把西部建设的漂漂亮亮的,你看着吧。” 李元浩看着她,似乎想看清她说话的真实性。他的眼睛有点红,中文说起来也磕磕绊绊,“我小时候很喜欢钢琴,想学钢琴,妈妈说那是有钱人家孩子学的,我不能学,我哭了好久。爸爸看到后很难过,他带着我到了首尔,在路边开了一家排挡,很赚钱,很辛苦。赚到钱后,要送我去学钢琴,我不想学了,我看到爸爸那么辛苦的赚钱,就不想学了。爸爸哭了,我也哭了,后来我去学了吉他。” 帅雷雷摇摇头:“说实话,像老师这样的外形,在中国的话,早就被星探发现了,不要说学钢琴,还不是想学什么就学什么!” “高中的时候,经纪公司找我,爸爸不同意,不同意我出卖长相,他说希望我当一个受人尊敬的人。”李元浩又灌下一杯。 “嗯,你做到了,大学老师,不管在中国还是韩国,都是受人尊敬的人吧?”帅雷雷竖起大拇指:“你父亲很为你自豪吧?我就不一样了,我父亲永远不会为我自豪,他恨我!因为我是个女孩!” “你说的不对,每个父母都爱自己的孩子,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哪怕是先天残疾,都会觉得是世界上最完美最珍贵的!” 帅雷雷“嘿嘿”笑了两声,“我爸曾经是中国最年轻的一位大校,当然他现在也已经不年轻了,但还是大校。我奶奶生了两个儿子四个女儿,我爸最小,我大伯也就是我奶奶最大的孩子,是我们那建国后第一批入选的飞行员,据说当时可风光了。大伯是个非常优秀的飞行员,完美执行了很多任务,在有一次飞行时遇上浓雾,撞上了山牺牲了。到了我爸那时候,也被空军选走了,但是作为帅家唯一的男丁,组织上承诺不会让他上飞机,所以我爸去了后勤。大伯以前的领导和战友都非常照顾我爸,我爸升职很快,这也算奇迹吧。” 李元浩皱着眉头听完,他在努力听懂每一个字:“很好啊,那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我爸觉得愧对组织啊,在我妈怀孕后,就一心想要个儿子,来继承帅家的香火。他想着等有了儿子后,他就可以投身飞行事业了,即便是牺牲了,对帅家也有个交代了。我妈想了各种方法,试遍各种民间土方,努力的创造儿子,谁知道还是把我给生下来了。我出生时我爸在部队上,我妈不敢告诉我爸,是我外婆给我爸打的电话,我外婆想让他回去看老婆孩子一眼。他接到电话后先问是男孩女孩,外婆骗了他,说是个男孩,他兴高采烈的回来了,结果看了我一眼,扭身就走,在部队几年都没回来过。” “不要恨他,他有他的难过。”李元浩劝慰她。 “不恨他,就是也不大想见他。不过他现在对我好了很多,可能是老了吧,想飞也飞不动了,不如享受一下儿女绕膝的快乐更现实。”她解嘲的笑笑,又问李元浩:“你那么爱你父亲,为什么自己一个人跑来呢?” 李元浩低下了头:“郑紫韵系,我对不起她。她长得很像我第一个女朋友,我们大学的时候在一起,她有了订婚对象,很有钱的人,但是一直不告诉我。后来她让我去当兵,还说会等我,我出来后,她已经结婚了,还是没有告诉我。直到有一天,有人来找我,在我父亲面前打了我一顿,我才知道。我父亲哭了,我很难过,就来到了中国。” “不会吧,竟然有那样的女人!”帅雷雷很吃惊。 “第一次见到郑紫韵系的时候,我就一直看她,我不相信有人会这么像另外一个人。有时候上着课,我看着她,就忘了下面该说什么。后来我们在一起了,我发现她们性格不一样,紫韵系是个很好的人,我不忍心伤害她,还是让她去找她的幸福吧。” “不过你们韩国的兵役制度是很不人道,必须活生生的拆开两年,有多少情侣能撑过这两年呢?”尽管没有恋爱过,然而恋爱话题总是女孩子们感兴趣的。 “这个不好说,比如说两个人,男的当兵了,女的说我一定会等你,然后两年中他们一直联系,这种一般会分手。因为男的当兵很苦,而且脱离了社会,说话写信就会抱怨。而女的认为,我在外面等你也很苦,但是两个人说不到一起去,就会互相埋怨。有的女的等了男的两年,男的出来之后会想:为什么你会等我两年,是不是很没有魅力?而那些什么都不说,男的去当兵了,女的上学或是工作,也不常联系,两年过去,男的出来后,他们又自然在一起了。” “老师,你懂得真多,我好仰慕你啊!如果我是个美女,我一定会追你!”帅雷雷喷着酒气把这话说完,伏在了桌子上。 李元浩看着帅雷雷,无奈的笑笑,站起身脱下外套,将帅雷雷背了起来。 遭遇暴力女 教室 张谨言正在教室里用功,一个女生走过来叫她:“张谨言,外面有人找你,你当心点,可能不是好事。” 张谨言抬起头,朝窗口张望了一下,看到一个陌生的女孩的背影。她站起来往外走,最近这段时间,她遇到的也实在是没什么好事。等走到教室外,她认出了那女生。 “皇妃。。。” 正在她疑惑的瞬间,女孩已经赶上前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女孩的手劲还真不小,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了红色五指山。张谨言被打懵了,黄菲又上来扯她的衣服,嘴里叽里咕噜不停骂着,她已经听不明白了。旁边同班的女生看这情形,赶紧围了过来,左右护着张谨言,强行分开了她们的“亲密接触”。 令狐昌兵正从这里“经过”,当然“经过”是他给自己找的托词,其实他是想来找张谨言改改词的。张谨言填的词确实不错,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只是令狐昌兵,总觉得不够霸气,想私下问问她能不能改动改动。 他一下从人群中看到了张谨言,吃了一惊,赶忙让巴晓东把黄菲叫过来。 “老规矩,我来问,得不到回答就动手。”他对巴晓东说,冷言冷语的。众人都分散开来,这小子心狠,说不准动什么心思呢。巴晓东点点头,站在黄菲对面。 “你是谁?”令狐昌兵看着她,倒是甜甜美美的一个女生,可惜妆化的有点乱,圆溜溜的眼睛满是惊惶的瞪着他。 黄菲看着令狐昌兵,她知道站在这儿的这个人是谁,学校的风云人物。在这一眼之后,巴晓东的巴掌已经扇过来,男人的力气果然大,黄菲的脸肿了半边,头发也打散了。她用手捂着脸,神色惊恐的看着巴晓东。 “还不说?”巴晓东喝道,手掌作势又扬了起来。 “我叫黄菲,英语系大一的。”她连忙回答。 “你到这儿干嘛?”令狐昌兵不紧不慢的问。 “这个女人勾引我的男朋友。”黄菲一指张谨言,说。 “你男朋友是谁?”颇为好奇,张谨言有多大魅力,竟然又勾搭上了谁? 黄菲沉吟了一下,眼看巴晓东的巴掌就要过来了,她急中生智用双手抓住了巴晓东的手,“别打了,我说,是金震,电子工程系大一的金震,你们应该认识的,金校长的孙子。” “给金震打电话,让他过来。”令狐昌兵说。 黄菲掏出手机,给金震拨过去。过了一会儿,金震过来了,他看到黄菲和张谨言,有点明白了,只是令狐昌兵为什么在这儿,他没想明白。 “黄菲打了张谨言,她被我打了。”巴晓东两句话就交代了情况。 金震看着黄菲的脸,已经肿了好高,他心下不忍,可一转眼看到张谨言,又对黄菲怒火中烧。“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小时候是玩伴、现在是好朋友,这不是很好吗?我有了喜欢的女孩,你不为我高兴吗?为什么要做这件事?” “我不要做你的好朋友,我要做你的女朋友!”黄菲终于哭出了声,她扑在金震肩头,撕心裂肺的哭声令金震很心疼,教训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她做错了事,也受到了惩罚,我想她以后会做到三思而后行,这次就算了吧。”金震冲着令狐昌兵,用商量的语气说。 “三思而后行,这话说的好,希望你也能够记住。”令狐昌兵淡淡的说,然后目送着金震扶着黄菲的肩离开他们的视线。 几个女生在安慰着张谨言,她似乎还没回过神,愣在原地。令狐昌兵走了过去,女生识相的避开。 “不会躲,也不会还手,难道连哭都吓得哭不出来了?”令狐昌兵看着她,笑道。 听了这话,张谨言苍白的小脸终于有了点血色,她气道:“又关你什么事?!” “我帮了你的大忙哎!你都不感谢我?要不是帮你还了一巴掌,估计你要呕血了吧?” “呸,你都不知道把我的名声搞得有多难听!我还感谢你?我还说呢,为什么别的女生都有人追,就我,半个追我的人都没有!”张谨言叫道,听到周围同学的笑声,才察觉失口,不禁涨红了脸。 “怎么了?怎么了?”帅雷雷扒开人群,挤了进去,看到张谨言对面站着令狐昌兵,一出无名火又升了上来,“令狐昌兵,你干嘛阴魂不散,缠着张谨言想干嘛!”她拽住令狐昌兵的衣领,吼道。 张谨言上前扒拉开她的手,说:“雷雷,别急,没什么事!” 令狐昌兵整整衣领,“你的护花使者来了,我也该走了,不过我们学校的校园环境也真宽松啊,同性恋都可以。” “你说什么?!”帅雷雷眼看又要发狂,张谨言赶紧拉住她,把她拉开。 等到令狐昌兵走了,人群也散了,帅雷雷才想起来的目的,她拉着张谨言的手,说:“许师兄保研了,他犹豫了很久,还是同意了,他一定是为了你,你以后不要跟令狐那家伙勾搭不清了。” “你说什么啊,什么叫勾搭不清啊!”张谨言气她口不择言,“再说,保研是他自己的选择,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不要乱扣帽子啦!” “果然是没良心的丫头!”帅雷雷气道。在帅雷雷心中,许嘉木是最完美的男人,不仅人长得帅的没话说,成绩也好的一塌糊涂,而且有情有义,就算被安诺那样才貌双全的女生追,还是对张谨言痴心一片。如果有这样的男生对自己。。。。。。她不敢想,可这时却想起了李元浩,那个孤单又倔强的男人,现在只会让她心疼。 张谨言看她发呆,推了推她,问:“你们乐团比赛的事怎么样了?” 帅雷雷立马道:“这次你是大功臣,你填的词被采用了,大家都说好,连令狐那家伙都没说什么。你是怎么想出来的呀?没想到,你还有两把刷子!” “这么快就把我出卖了呀?那我以后就怕闲不下来了。” “臭美吧你!”帅雷雷笑了:“说实话,练习的时间不多了,这次我第一次登台,真紧张呢。万一丢了人,不知道怎么见许师兄好,毕竟是他推荐我进去的。还有老师,也对不起他。” 张谨言拍拍她的肩:“别太担心了,没事的,只要练习熟了,正常发挥就行了。再说,还有令狐昌兵,他会帮你的。其实,他是个挺不错的人,就是,表达方式不同罢了。” “什么?你说什么?!你真的被他迷惑了?”帅雷雷跳起来叫道。 “帅雷雷!我是为你好!你们是搭档,沟通很重要。”张谨言也急道。 圣诞狂欢夜 市体育馆 圣诞夜,市体育馆里灯火辉煌、人声鼎沸,正是一年一度高校乐团大赛的日子。各校的学生们为了得到一张演出票可谓是挤破了头,整个一个体育馆座无虚席。体育馆内搭起了舞台,上面挂着横幅,背景墙上是各个乐团的集体照。台下的学生们呼喊着自己学校乐团的名号,气氛很是热烈。 帅雷雷躲在后台,悄悄掀起帷幔看上一眼,看到台下四周坐满了人,手心都是汗。令狐昌兵走到她身后,拍拍她的肩,道:“以为你跟男人一样,什么都不怕,原来一上台就会紧张的满脑门汗啊?” “少废话!”帅雷雷一把打开他的手,离他远远的。她觉得总有双眼睛盯着她,眼神过于火热,让她浑身不自在。等到她找到了那双眼睛的主人,他已经面带微笑的走过来了。 “令狐哥。”他走向令狐昌兵,一米八左右的身高,偏瘦,穿着合体的休闲西服,身材倒也罢了。那相貌却让人吃惊,小小的巴掌脸,剑眉,长长的丹凤眼有点像令狐昌兵,然而整个五官比令狐昌兵还要漂亮。他的微笑十分甜美,露出浅浅的酒窝,眼睛彷佛随时随地在放电。 令狐昌兵显然没有被他电到,只是有点吃惊意外:“你怎么来了?” “作为乐团的管理者,当然要来,令狐哥呢?”他的嗓音轻轻的,有种缠绵在其中,很吸引人。“不会是作为主唱来的吧?这可不公平啊,令狐哥可是出过单碟的人。”他那桃花眼不经意间往帅雷雷那一瞟:“这也是个新人吧?你们乐团的秘密武器?看起来很不错!” 令狐昌兵皱了皱眉,猜不透他的心思:“代明,你想怎么样?” 代明,其父是令狐昌兵父亲的合伙人,母亲是著名歌星。他很小就展示了自己过人的音乐天赋,七岁就出过单碟,高中时成为歌手,高中毕业后,顺理成章的报考了音乐系,现在上大二。代明作为歌手,有着很高的人气,女性粉丝不计其数,学校里就有很多。但他演出也比较多,在学校的时间较少,上课的时间就更少了。 “为了学校的荣誉,如果令狐哥非要上的话,我也只好上了。”代明意有所指,他说的轻描淡写,令狐昌兵听了却步步惊心。如果代明真的要上的话,一定会所向披靡,甚至在这个体育馆造成轰动。这样的话,有何胜算可言。 “我不会上,我只是陪着过来。”略加思索之后,令狐昌兵果断的说。他看着代明,代明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我也绝对不会代表我们乐团出赛。”代明认真的说。 这时坐在观众席上的张谨言百无聊赖,如果不是为了给帅雷雷打气,她绝对不会出现在这种场合。旁边是自己学校乐团的拉拉队,许嘉木、安诺都来了,前后举着大牌子,吵得张谨言头昏脑胀。 是自己提出要当陌生人,也不能怪许嘉木的冷淡,只不过许嘉木和安诺一正一副,自然无法做陌生人。她看看安诺,看她面对许嘉木时的从容自然,心里很佩服。 比赛或者说是演出,即将开始,助理导演跑到台前,招呼观众配合拍摄。先是大家一起笑,拍摄大家的笑脸;然后是手拉手,组成人浪。。。。。。这些都是剪接后放入比赛中的。 张谨言一边强扯的笑脸,一边骂导演无聊。不过比起举着宣传牌的同学们,自己已经轻松很多了。 比赛正式开始,乐团接二连三的上台表演,轮到代明带领的乐团了,令狐昌兵站在一边,看到代明果然如约没有上台,一颗心终于放下,却又有点不舒服。帅雷雷第一次在这样的场合参加比赛,她一个人能承受住压力吗? 然而人不能言而无信,他先跟李元浩说明了情况,想起曾经答应过安诺的事情,现在却无法圆满完成了,他还欠她一个交代。他出了后台,往安诺这边走。观众席人很多,加上过道里许多来来去去的人,一段路看起来不远却走的很艰难。 突然,他听到无数人的叫声,转头看向台上,发现自己学校的乐团正在台上,帅雷雷目瞪口呆的看着前面。是代明,对,是代明,他换了身衣服跳上了台,正走向帅雷雷。 “这是怎么回事?”正奇怪着,自己的身体已经被涌来的人群压倒。他连忙反应过来,手撑着前面的座椅起身,靠着椅背,只看到无数的女生向台上涌去,治安警已经出动了。 “啊!代明!”只听到无数女生的尖叫声,张谨言已被后排跨过的人扑倒。眼看着自己的胳膊就要被无数人踩踏而过,她闭上了眼不敢再看。 只是意料中的疼痛没有到来,一个人横着扑在她身上护住了她,她躲在那人怀中,听着他的闷哼声,脑中一片混乱。 发生这件事的瞬间,许嘉木就反应过来,他立即伸手护住了身边的安诺,眼睛却看向张谨言。就隔了几个座位,却力所不及,他只能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看得心都痛了。 寸步难移的令狐昌兵此时正面向着他们,他毕竟不是黄飞鸿,黄飞鸿只会在电影里才能看到。他看着许嘉木伸手护住了身旁的安诺,也看到了张谨言吞噬于人群中。“代明”他咬牙挤出两个字,恨不能把他撕成碎片。 所幸治安警在较快速度内稳定了秩序,没有人重伤,几个轻伤的同学被外面的救护车送往医院。令狐昌兵看向舞台,代明已经被强制请到了后台,乐团整理着,准备重新开始。 许嘉木放开安诺,站起身去找张谨言,才发现张谨言的座位已经空了。他心如火燎,一口气冲出体育馆,挨个救护车上去找,都没有发现张谨言的身影,顿时心被抽空了。他坐在体育馆的台阶上,仰头看着天空,没发现有泪落下来。 体育馆外的小道里,昏暗的街灯下,两个年轻人正并排走着。 女孩一把拉住男孩的胳膊,“我觉得不行,你得赶紧去医院,否则会残疾的!” 男孩紧闭的嘴唇中吐了一口凉气,连忙护住胳膊,“只要你不继续折磨我,我就残不了。”刚才他的左臂惨遭踩踏,张谨言拉他上救护车,他又不肯,“我打车回家,顺便把你捎到学校。”他向前走了两步,又回过头,看着张谨言:“你是不是可惜,护着你的不是令狐昌兵?” “金震!!”张谨言叫道。 “还记得我的名字,谢谢你!”金震笑了笑,比哭还难看。 心痛只为谁 通往宿舍的路上。 一阵悦耳的音乐声,张谨言接起手机。 “我还以为你已经倒毙路旁,看你还能接电话,真是太高兴了!”手机里传来令狐昌兵的声音。 “你能不能换种方式跟我说话?”张谨言怒道。本来这一晚就过得心惊胆战,她只觉得身心俱疲,哪还有心情听令狐昌兵的废话。 “换种方式?你这个提议很好,我会考虑。”令狐昌兵说完挂了电话。 张谨言把手机塞到裤兜里,没堤防一个人迎上来,一个熊抱,把她拥在怀里。张谨言刚想惊叫,对方轻轻叫着她的名字。 “是我,不要怕。”许嘉木拥着她,轻轻的叹口气:“看你平安回来,我很高兴。” 张谨言扯开他围在自己脖子上的大手,嗔怪道:“你真是吓死我了!”她没想到许嘉木也有这么贸然的时候,然而他毕竟是担心自己的,想到这里她放缓了语气:“你一直在这边等我吗?很担心我?”刚才跟金震纠缠半天,看着金震不顾自身安危护着自己,也不好腆着脸皮太过绝情。 许嘉木双手查看着张谨言浑身上下,确认她是否完好无事,张谨言挡开他的手,“没事,我真的没事。”还真不太习惯许嘉木过分的亲昵,张谨言耸耸肩,心里却甜蜜蜜的。 “没事就好,你没事我就放心了,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向你爸妈交待。”许嘉木欣慰的说。他还记得很小的时候,自己跟着母亲去博物馆上班,中午吃完饭,他就躲在仿文物出土的坑中睡午觉。睡了一会儿听到张谨言四处找他,他从坑中探出头来,他再不能忘张谨言看到他时那惊恐万分的模样。从那时起,许嘉木就在心底暗暗发誓,要保护张谨言,不能让她受到伤害。 张谨言却觉得一盆冷水迎头泼下,她仰起头,看着许嘉木,说:“你对我没有责任啊,为什么要想到向我爸妈交待呢?虽然我们一起长大,但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你不是我的哥哥,你不用对我负责。”她冷冷的说完,转身进入宿舍楼。 许嘉木愣在原地,他不明白为什么现在张谨言只是想疏远他。他没有注意到远处有个人也在注视着他,那人双手交叉抱胸,温暖着自己。 等局势稳定后,许嘉木放开安诺,飞似地跑了出去。安诺环抱着自己,感受着许嘉木留下来的体温。她知道许嘉木是去找张谨言,她知道许嘉木的心还在张谨言身上。她真的希望当时许嘉木用身体护着的是张谨言,而用心找寻的是她。 安诺跟着许嘉木出了体育馆,看到他一个救护车一个救护车的问过去,最后坐在台阶上发呆。天气很冷,晚上的风很大,许嘉木就那样迎着风,吹了很久。等他终于站起身来,打车直奔学校。安诺远远的跟在他身后,看着他下了出租车,慢慢走到张谨言的宿舍楼下。 当从张谨言宿舍女孩的口中得知张谨言还没回来,许嘉木那副绝望的表情;看到张谨言平安归来,许嘉木表现出来的欣喜若狂,安诺这辈子都忘不了。是时候放手了吗?她问自己。 她不清楚为何现在能想起的只有令狐昌兵,她强忍着眼泪给令狐昌兵拨电话。 “能过来陪我吗?”她问,声音已哽咽。 “不能。”令狐昌兵挂断了电话。此时的他一手正揪着代明的衣领,他根本听不清楚是谁给他打的电话,又说了什么,他怒火中烧,只想一口把代明吞下去。 代明的经纪人双手抱住他,试图拉开他们,“别这样,听我说,代明明天还有活动,你要是把他脸打坏了,我们是要负违约责任的,要赔对方很多钱。” “赔多少钱?你说!”这话犹如火上浇油,令狐昌兵再不迟疑,一拳挥过去,代明的眼眶都裂了。代明不说话,用手捂着脸,只是看他。 “回手啊!”令狐昌兵放开他,挑衅道。 “令狐哥,我不想跟你动手,我只想知道你动手的理由。”虽然第一次被人下狠手,但今晚见到了理想中的对象,心情正好的不得了,这一拳似乎也就没那么疼了。代明看着令狐昌兵静静的问。 “理由?你还问理由,你为什么要拆我们的台?” “我答应过你,我不会代表我们乐团参加比赛,但并没有说,我不会上台。我上台并非拆你们的台,我只是想帮助你们而已。”代明说。 “帮助我们?你差点造成踩踏事故你知道吗?”这才是重点。 “我知道,我没想到那些人会那么疯狂。”代明也没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可是,令狐哥你为什么这么生气?因为怕发生踩踏事故吗?”印象中令狐昌兵不是这么顾全大局的人啊! “我。。。。。。”被代明这么一问,令狐昌兵一时语塞。 “难道令狐哥也喜欢帅雷雷?”名字早已打听好了,代明看上的女孩可不多,莫非令狐昌兵早有预谋? “帅雷雷?那个男人婆?!”令狐昌兵嗤之以鼻。 “既然这样,我真不明白令狐哥为什么这么激动。”代明笑道,亏他还笑得出来,脸都花了,经纪人站在一边是欲哭无泪。 “是啊,自己为什么这么激动?”令狐昌兵问自己。他猛然想起心痛的感觉,在他看到张谨言被人群淹没的那一刻,因为怕她受伤,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听说她安然无恙后,他才提得起力气找代明兴师问罪。真的是因为张谨言吗?自己喜欢上那个家伙了? 不行,他必须确认,他必须立刻见到张谨言,只有看到她,他才能确定自己的感觉。他一把推开代明,跑了出去。 代明看着令狐昌兵的背影微笑,经纪人赶紧上去帮他处理伤口。“我的少爷,亏您还笑得出来。” 夜闹女生宿舍 女生宿舍楼下 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十一点,按照规定,宿舍楼的大门紧紧锁着。 令狐昌兵一路狂奔冲了过来,站在楼下,仰着脖子叫张谨言的名字。他想见到她,片刻都不能等。 “张谨言,你给我下来,现在,立刻,必须!”他丝毫不顾及他人,直着嗓子喊。 一楼的灯迅速亮了,宿管组阿姨披着衣服走出来,隔着门问:“是谁啊?喝醉了么?宿舍已经锁门了,赶紧走,要不然报警了。” 令狐昌兵走到门口,用手敲着玻璃门,“老师,快让我进去,有人命关天的大事!”他喘着气说。宿管组阿姨看他这副样子,正在迟疑,张谨言左右几个宿舍的女生都下来了,都盯着门口在看。 宿管组阿姨看到张谨言也在其中,指着令狐昌兵说:“他说找你有人命关天的大事?” 张谨言看看宿管组阿姨,又看看门外的令狐昌兵,一副不知所云的模样。 宿管组阿姨又问令狐昌兵:“你有什么大事,先说来听听。” 令狐昌兵是何等的人物,说话做事从不计较后果,脱口而出道:“张谨言刚才给我打电话,说她明天一早要去医院做流产手术。那是我的孩子,不管怎么样也是一条生命啊,我求她不要这么做,但她坚持不肯,我只好跑来了。老师,你说这是不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宿管组阿姨大惊,连忙看向张谨言,张谨言为之气结。“你胡说什么!” “我有没有胡说,你开门,我们对质!”令狐昌兵凛然道。 “阿姨,你开门,我倒要看他怎么说。”张谨言恼羞成怒,她忘了自己面对着的是什么样的人。 宿管组阿姨也懵了,她管宿舍楼几十年了,没见过这种事。虽说现在大学生也可以结婚了,但是。。。。。。她觉得她老了,跟不上时代了。女生们都吵着开门让他俩对质,她顺着大家去开了门。 令狐昌兵一脚踏进来,得意的冲着张谨言一笑,恨得张谨言恨不能咬他一口。张谨言那气急败坏的模样,更让令狐昌兵乐不可支。 “无耻的家伙,你有病吗?怎么能随口乱说?”张谨言对着他骂道。 旁边有女生道:“对啊,令狐师兄,你是不是记错了?没听说张谨言是你女朋友呀!”有多少女生愿意替令狐昌兵生孩子,为何他偏偏说是张谨言呢。 宿管组阿姨看到令狐昌兵这副德行,又听到别的女生这么说,也有些狐疑。她转过头来问张谨言:“要不要找校警过来?” “等等,”令狐昌兵止住宿管组阿姨,“我只问她一句话,问完就走。” “好,你问!”身正不怕影子歪,张谨言完全藐视他。 “你是不是不止一次和我睡在一张床上?”令狐昌兵问,狭长的双眸闪耀着狡猾的光芒。 “厄,这个,不是这样的!”张谨言张口结舌,看来要解释清楚还真不容易。自己怎么偏偏忘了这回事呢,睡一张床没错,睡过两次也没错,但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啊! “你只说是,还是不是!”令狐昌兵跟着逼问。 “是,”张谨言低下头,“但是不是想象的那样。。。。。。” “好了,我问完了。拜托你留下孩子,我一定会负责的。”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出了宿舍楼,扬长而去。 周围一阵嘘声,张谨言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是那样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真的!”她徒劳的解释着,大家只是笑,不置可否。 “阿姨,真的不是这样的,他胡说!阿姨,请帮我找校警来,我要报警!”张谨言把求救的目光转向宿管组阿姨。 “算了,这件事最好还是不要张扬了,我理解你,快去睡吧!”宿管组阿姨拍拍她的肩抚慰道,她快被这些年轻人搞得神经衰弱了。 “啊!令狐昌兵,你为什么要辱我清白!你这个疯子、变态!”张谨言绝望得叫道。 令狐昌兵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向自己的宿舍楼,彷佛打了胜仗的将军。“张谨言,这下你只能乖乖的在我的手心了!”他觉得自己再不仰天大笑,就要憋到内伤了。张谨言那气得苍白的小脸,就像无解的盅,种到了他的心里,他忍不住就是想逗她。 清晨,气得一夜未眠的张谨言早早起床,匆匆梳洗一下,背上包准备去找帅雷雷哭诉。宿舍里其他女孩看见了,慌忙拉住她,抢下她的包,把她按到椅子上。 “言言,不要冲动,毕竟是一条生命啊!再说令狐昌兵已经说过会负责了,他虽然人是花了一些,但是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嘛!看在他昨晚勇闯宿舍楼的份子上,你就接纳他吧,毕竟孩子是无辜的。现在大学生结婚又不是稀罕事,当个年轻的妈妈多幸福啊!”女生一个接一个的劝她。 “如果我说根本没有这回事,都是他乱讲的,你们相信吗?”张谨言问。 “信,我们当然相信你!”女生说,“但是我看你气色不是很好,还是先在宿舍休息一会儿,等会我们一起去上课吧。” 三个女孩轮流看着她,不让她走开一步。张谨言没办法,只好给帅雷雷打电话,说了事情通过。帅雷雷气得要命,在电话中把令狐昌兵大骂了一通,但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到了上课时间,三个女生拥着她一起去教室,教室的女生都好奇的看她,尤其是看她的肚子。男生们也在窃窃私语,看来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大家都知道了。 张谨言越想越委屈,终于低声抽泣。同学们惊讶得转过头来看她,老师招呼大家说:“没事的,孕妇的情绪不太平稳,容易激动。”张谨言听了,哭声更大了。 寒假脱身计 终于熬到放寒假了,张谨言怀孕的传言到了第二个月也就不攻自破,毕竟该来的还是来了,宿舍的女生都积极的印证事实,帮她洗刷,“怀孕风波”彻底完结。然而有个污点却不是这么容易洗刷的,那就是“不止一次的睡在一张床上”,学校里风传了一遍又一遍,张谨言为之气结,谁知道究竟是不是授意于令狐昌兵?张谨言知道多说无益,只好随它去了,倒是帅雷雷,又找令狐昌兵一阵好吵,于是又出了帅雷雷是同性恋的传闻,校园里的好姐妹真是混的一团糟。现在终于放假了,可以脱身松口气了。 “我买了火车票,晚上回家。”张谨言在电话里通知父母。 “许嘉木呢?你们一起回来吧?”张母问。 “啊?”张谨言实在是没脸见他了,何况之前自己又提出“做陌生人”。“他们考试时间跟我们不一样,所以没有一起买票,他要晚走几天。”张谨言扯着谎。 “那你在学校等几天呗,一起回来多好啊,路上还有个照应。”张母很不满。 “哎呀,票都买了,这这样吧,夕发朝至的火车,怕什么呀!”张谨言胡乱蒙混过关。 帅雷雷过来,带着好多吃的,让张谨言捎在路上吃。帅雷雷是本地人,两人分开又有一番依依不舍。 “你们不要这样了,看得我们都要以为传闻是真的了。”宿舍里女生说。 晚上帅雷雷送张谨言上了火车,“一路上小心啊!”帅雷雷嘱咐着。张谨言隔着车窗冲她挥挥手,“只有等来年再见了。”她在心底默默的说。 张谨言睡在下铺,对面的铺还空着,这时候还有空铺真是奇怪,学校放假,又赶着春运。果然,开车过了一个多小时,有人拉着行李箱过来了。张谨言抬头一看,竟然是许嘉木。 “我知道你在这,所以买了这张票。”许嘉木坐在对面的铺上说:“一起回去吧,别忘了,我们是一起出来的。至于你的提议,我接受,也会顺其自然。”都说考研的过着狗一样的生活,保研的过着猪一样的生活,可是许嘉木看上去很憔悴。他的眼神不再光彩熠熠,脸上也没有了阳光般的笑容,唯有高高的鼻梁还是那样的骄傲。 “如果我们在学校里相遇,会是什么样?”许嘉木躺在床上低语。 “或许擦肩而过,或许根本不会相遇。”张谨言说,“但我一定会看见你,只是,你未必会注意到我。” 许嘉木轻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天亮后,火车到站了,张谨言想起自己跟母亲说的话,想着母亲一定会来接站,只好硬着头皮对许嘉木说:“等会我妈可能会到站台接我,你能不能,避一下?因为她还不知道我们一起回来。”许嘉木点了点头,拉着行李箱到了隔壁车厢。 此时,安诺乘坐的火车也已经到站了,安诺拉着行李箱下了火车,父亲开了车在出站口等她。 “爸。”看到父亲的那一霎那,安诺的泪水浮出眼眶,安父用眼神制止她,示意她先上车。司机帮她把行李放进后备箱,又开了车门让安父坐进去。 “爸,我好想你!”安诺拉着父亲的手,哽咽着。 安父拍拍她的手,“回家再说。” 安母早就在家做好了饭菜,等着父女俩回来。司机把他们俩送到门口,把车开走了。安母看着女儿两眼红肿,脸上还留有泪痕,连忙问道:“怎么了安诺?发生什么事了?” “跟我过来。”安父看了安诺一眼,又对安母说:“等会再吃饭。” 安诺跟着父亲走到书房,把门关上。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有什么事时,他们父女俩就在书房面对面坐着,直到把事情解决了再出去。 “怎么这么狼狈?”安父问。女儿瘦多了,原本巴掌大的一张脸,现在显得更瘦削了些,肤色发黄,眼中也没有了往日的神采。 “我从来都没有这么挫败的感觉,我见到了许嘉木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她现在跟我们在一个学校。可是她根本不爱他,却一再挥霍他的感情。我心里好不服,这是为什么?”安诺终于泪如雨下。她可以忍受许嘉木不接受她,却无法忍受许嘉木因为张谨言而不接受她。 “你说话的重点是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的语无伦次。”安父冷冷的说。久经宦海沉浮的他,训练的女儿也要如同他一般沉稳,没料到这样优秀的女儿终有一天也会为情所困。 “爸,我放不开许嘉木。”安诺低下头,双手捂住脸,低声的哭泣。 “那你打算怎么办?”安父最见不得的就是小儿女之态,他用近乎粗暴的语气质问女儿。 “爸,一个人的感情真的可以争取过来吗?这世上的事真的可以靠自己的努力而争取到吗?”这些是父亲从小教给自己的,人生不进则退,安诺每天都在努力,从不让自己有一丝松懈。 “至少对于男人,是这样。”安父说。 “爸,求你教教我,我现在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值得你这么做吗?” “他很优秀,是学校学生会主席,同时擅长多项运动,而且已经被学校保研。他为人谦逊,做事又有原则,很重感情。”偏偏最后一点是安诺所头痛的。 “听起来确实不错,”安父沉吟着,“他的家庭怎么样?” 安诺想了想,“他的父亲是当地一所大学的老师,母亲是市博物馆的馆员,他是家中独子。” “家世倒也清白。”安父用食指敲击着桌面,彷佛在决定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对安诺说:“我会给他介绍好的位置,你尽量鼓励他来上海发展,先试试他的想法再说。” “爸,他会留校读研。”安诺提醒说。 “他的导师难道会不想接上海的项目?”安父笑笑:“安诺,你毕竟没有踏入过社会,资历还是太浅了一点。” 只为伊人痴狂 俱乐部酒吧 “哎哟,您来啦!”服务生连忙拉开门,恭敬的鞠个躬,“明少等您好一会儿了。” 令狐昌兵取下大墨镜,放在兜里,他一身完全迥于学校的打扮,棕色皮衣,大头鞋,毫不逊色于前来俱乐部消遣的明星们。然而,在这个俱乐部,什么样大牌的明星都不如他----公司最大股东的儿子。 服务生领着他到一单间门口,令狐昌兵推门进去,看到代明正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代明一身学院派打扮,原本一张娃娃脸,宛如高中生一般。 “叫我来干嘛?”他坐在代明对面的沙发上,不客气的问。 代明关了电视,给令狐昌兵倒上一杯红酒,满眼期盼的看着他,“令狐哥。”他叫道,声音软软的。 令狐昌兵最受不了这个,“我喝不了这个,有什么事直说。” “你能不能帮我约雷雷出来见个面?”代明满脸恳切的看着他。代明不是没想过别的办法,可是帅雷雷住在部队大院里,他怎么样也不能突破门口警戒的解放军战士啊! “代明,我真是不明白,什么样的美女你没见过,为什么对那个男人婆不能放手。如果只是觉得新鲜,玩玩而已的话,我劝你还是算了吧。男人婆性子烈,呛着反而不好。”也算是两家世交,令狐昌兵认真的对代明劝道。 “我是真心的,拜托了,令狐哥。”代明盯着令狐昌兵的双眼,哀伤的说。令狐昌兵不是不知道他的手段,但还是被他打败了。 “好吧,但我跟你要个东西。” “你说!如果我的心,一定要留给雷雷外,其他都可以给你。”不愧有位影后的母亲,歌手代明的演技也不容小视。 令狐昌兵无奈的笑笑,手指着代明的左耳,“耳朵上钉的那玩意儿,给我。” 代明不假思索,从耳朵上取下钻石耳钉,放在令狐昌兵的手里。眼睛却一直看着令狐昌兵,不相信他想要的只是这个。这枚钻石耳钉,对普通人而言无疑是奢侈品,可是对于令狐昌兵。。。。。。 令狐昌兵接过耳钉,随手扔到了身后的鱼缸中,“我早看你这玩意儿不顺眼了,什么毛病,一大男人一个个的戴这个,还不够丢人的!” 代明连忙陪笑道:“是,是,我也反感这个。我戴这个纯属自卫,怕女孩们扑上来,装同性恋用的。” 令狐昌兵瞧代明一副谄媚的样子,也觉得好笑。他给帅雷雷拨电话过去,代明在一旁听着信。 “我是令狐昌兵!” “真他妈晦气,你给我打电话干嘛?”帅雷雷气冲冲的问。“你他妈吃子弹啦?怎么说话啊!”令狐昌兵骂道。 “有屁快放!” 令狐昌兵真想把手机摔了,可一看到旁边满脸期待的代明,只好按捺下来。“想请你吃饭,你来不来?” “请我吃饭?黄鼠狼给鸡拜年,你安了什么好心?”帅雷雷对令狐昌兵可谓是警惕性十足,也是张谨言的事闹的。 “对,你还真是鸡,鸡头猪脑袋!” “你说什么?”对方在怒吼。 “我说你鸡头猪脑袋,听不明白啊?!” “丫的你在哪,有种你别跑!”帅雷雷终于被激怒了。 “有种你来啊!”令狐昌兵给她一个地址,帅雷雷挂了电话。 “这种方式约女生,我还是第一次见,令狐哥,你真厉害!”代明在一旁笑,脸颊的酒窝越来越深,令狐昌兵看着火大,拎起酒杯一把扑过去,代明连忙躲开,飞似地跑了。“谢谢啦,令狐哥!” 帅雷雷正在电脑前发帖子,接完令狐昌兵的电话,拿起外套就出门了。她出了大院,打车就往令狐昌兵所说的地址去。 那是一家很有情调的咖啡厅,帅雷雷走进去,左顾右看,怎么也想不通令狐昌兵为什么把她约到这儿,这地方实在不适合动手。很快,她注意到了代明,这样的男生,尽管将帽子压得低低的,还是能引起别人的注目。 帅雷雷很快明白过来了,她走到代明那一桌,代明站起身帮她拉开椅子,然后坐在了她的对面。 “我是代明。”代明看着她,微笑道。面对女孩,他那精致的五官和磁性的声音就是最好的武器,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我知道。”帅雷雷应道。上次比赛的时候,她看出令狐昌兵和代明很熟,这次明显就是令狐昌兵帮代明约她的了。第一次有男生约,而且还是这样优质的男生,让她很惊讶,惊讶的忘记了激动,反而异常镇定。 “你知道?”代明也颇为吃惊她的反应,他以为她会因为被骗到这儿而发火;或者,因为看到他这样的美男而激动,可是她很镇定,代明倒慌了。 “随便在街上走走,路过音像店的门口,就会看到你的海报啊!” “那你觉得我的歌怎么样?” “嗯。。。。。。没你人长得优质。”帅雷雷诚恳的说,“你为什么不去拍偶像剧呢?我想一定会很火吧。” “是吗?”代明尴尬的笑笑,他习惯性拉低了帽子,“我以为我生来就应该做歌手的。” “你也觉得自己很漂亮,不是吗?”帅雷雷说:“现在选秀,也是选长相,真正唱功好的太少了。” 拿自己与选秀的男孩比,代明很不乐意,“我从小就接受专业的训练,虽然很多人觉得我的成功与我的家世分不开,但是,你真的觉得我没有实力吗?” “呃。。。其实我也是近期才接触音乐,所以我也不是很明白。”帅雷雷看到对面男生失望的表情,心里有些不忍。眼前的这个男生实在是太漂亮了,如果是个女孩的话,会比张谨言更漂亮。当然,他们不会是一个类型,他更偏向安诺那种类型。 “我想邀请你去我的录音棚看看。” “对不起,我这两天比较忙。”帅雷雷看着他,又不愿让他失望:“过两天好吧?不过不戴耳钉的你,看起来顺眼多了。” 免费韩国语教室 帅雷雷这两天是真的很忙,自从那次“杯酒成知音”,帅雷雷迫切的想帮助李元浩做些什么。在她得知李元浩寒假期间不回韩国后,立马做出了一个决定,她要给李元浩造声势,学校不是说在社会有重大影响的讲师可以评定教授吗?ok,她将为此而努力。 在网上发帖是最省时省力省钱的方法,“免费韩国语教室”是帅雷雷用的标题,很快很多感兴趣的网友发来了消息,打探具体情况。在回答网友的诸多问题时,帅雷雷忍不住百度了一下“代明”。哇,粉丝的力量简直无穷啊,代明各个阶段的照片以及身世背景都八卦的一清二楚。 歌手代明有着令偶像剧明星妒忌的外形:清瘦的身材飘逸脱俗;长了一张时下最流行的巴掌脸;深深的双眼皮,眼睛不算很大却非常有神;鼻子不大不小,恰到好处;还有那略显得单薄的嘴唇,在微笑时无比诱惑。网络中,他成为少女最想献出初吻的对象。 与他出色的外形相对应的,还有他出众的家世。父亲是著名的音乐制作人,而母亲是名噪一时的影视红星,他继承了父亲的音乐才华以及母亲的美貌,从炙手可热的童星成功转型为创作型歌手。精明的令狐家族看中了代明这颗摇钱树,赠予了代家适当的公司股份,成功将这一家精英绑在了自己的船上。 “他来找自己,究竟想干什么?”她看着屏幕上露出迷人笑容的代明,手撑着脑袋想。这时候,一条即时消息发过来。 “请问,教授韩国语的老师是韩国人吗?”一个女子的头像,尝试的问。 “是的,如假包换。” “真的不用任何费用?包括教室。” “我们会利用学校的自习教室,而老师上课不收受任何费用。” “我学过一点韩语,现在工作需要,我希望进一步学习。”女孩说,并登记了自己的情况,帅雷雷给她发过去上课的时间表,两人很快敲定下来。 推广工作进行的很顺利,短短几天时间,就有三十多人报名参加,其中大多数是女生。帅雷雷通知李元浩,准备正式开班。 第一次开班,气氛非常热烈,尤其是李元浩出现在教室时,女生们一片哗然。“我们的老师太帅了!”第一次课后,参加课程的同学在网络上广为传播,于是,第二次开课前,超过一百人向帅雷雷申请补报名。 “不行,一百多人一起上课,得不到好的效果。”面对着十分激动的帅雷雷,李元浩一口拒绝了开大课的请求。 “我们可以交学费!”学员们在网上呼吁,并得到了广泛赞同。 “不行,这违背了学校的规定。”李元浩冷静的摇摇头。最后的结果是留下最初报名的前三十人,剩下的学员由李元浩联系韩国文化院协助解决。帅雷雷对他的固执是既生气又钦佩,只好由着他安排。 李元浩提前到了教室,看到教室里已经坐满了人,相比较而言,业余班的这些学员比科班的那一批反而要刻苦多了。李元浩环顾了下教室,这时他发现多了一个人,教室里有三十一名学员。 “哪位是今天新来的?”他询问道。 最后一排的一个女生站了起来,“不好意思老师,我是班莹,我通过帅雷雷同学的同意临时来听这堂课,希望没有干扰您的教学。” “班莹?”有点熟悉的名字和有些面熟的脸,李元浩让她坐下,“谢谢你来听我的课,不过我希望下次还是能按照我们先前的约定,如果有问题可以直接来找我,我来联系文化院的老师。” 下课后,李元浩整理完资料走出教室,一个女生追了上去。“您好,我是姜智慧。。。。。。” “哦,您好!”李元浩回过头看她,“有事吗?” “其实,我是韩国人。”姜智慧看着李元浩的反应,果然,李元浩很惊讶。“您一定奇怪我为什么来听您的课吧,因为我也做过教韩国语的老师,所以想来听听您的课。” “啊,欢迎你多提意见。” “您是首尔的吗?” “不是,我初中才到首尔,和我父亲一起。” 李元浩没有注意到姜智慧一闪而过的笑容,她继而用韩国语与李元浩交流起来。“不打算以此基础开培训班吗?我知道很多学员是愿意交学费的。” “没有这种想法,我是大学老师,大学不允许老师在校外代课。” “大学老师能赚多少钱?不如一起搞这个吧,可以多赚点。”姜智慧提议说。 “对不起。”李元浩不想再进行进一步的交流,背上包离开了学校。成为大学教授是父亲对他的期望,虽然现在离教授还很远,但总是一步步的往前走,他不想半途而废。 姜智慧看着他的背影,嘴角泛起一丝苦涩。她也想有李元浩的那一份洒脱,但是如今她更需要的是钱,她已经二十六岁了,因为家境贫困,她从高中就开始兼职。到了大学更是休学去赚钱交学费,以至于现在还没能毕业。她去过泰国、马来西亚,现在又辗转到了中国。母亲说,在一个女人自立前千万不要结婚,否则只会被丈夫看不起,遭受不公平的对待。姐姐因为凑不齐婆家要求的嫁妆,将婚期推了三次,母亲为此焦头烂额。她逃离了韩国,她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她只是想过上好的生活。 这些他都不会明白,姜智慧对李元浩充满怨恨,其中夹杂了太多对韩国男人的怨恨。韩国男人永远是那么自以为是,永远不会为女人想一想。那么,她会自己想办法的,她绝不会到此为止的。 她迅速赶上班里的其他同学,说笑着走出学校。 “姜智慧,你长得真像韩国人,连名字都像!”一个女生笑着对她说。 “啊,是吗?”姜智慧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如果我真是韩国人呢?那你就跟我学韩国好不好?” “好啊,那当然没问题了!” 史上最失败伴娘 那边帅雷雷忙得热火朝天,这边张谨言却在安享寒假。进入大学的第一个寒假,没有寒假作业,没有学业压力,真是太爽了。每天睡到自然醒,醒来就看看闲书,也没有父母在耳旁叨唠。 不过今天张谨言可没那么好命,隔壁邻居的独子结婚,新娘是外地人,张母答应了人家让张谨言做伴娘。于是,天刚亮,张母就催促女儿起床了。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坐在早餐桌上,张谨言仍嘟囔不停。要知道在寒冬腊月,从暖暖的被窝里起来,是多么痛苦的事情。 门口新娘的车要出发去化妆了,张母赶紧把张谨言赶出门。张谨言进了婚车,坐在新娘旁边。新娘是个三十左右的苗条女人,看到张谨言笑了笑,没有说话。车子直接开到一家婚纱摄影店的门口,迎宾将她们俩迎了进去。 今天看来是个好日子,结婚的人可真不少,化妆间坐满了人,大堂里也排着队。婚纱摄影店的助理们安排女孩们坐下,轮流按次序化妆。张谨言坐在一边,正在无聊,助理过来叫她。她茫然去找新娘,可是这么多新娘,化了妆的和没化妆的,她完全分辨不出来了。 张谨言被安排到位置上坐下,一个四旬左右的女人开始给她盘头发,她张嘴想说些什么,无奈里面很嘈杂,音乐声伴随着说话声,化妆师没听清她的话,只是自信的笑了笑,彷佛在说:“放心好了,就交给我了!” 盘完头发就开始上妆,十八九岁的女孩肤质好,上妆很容易,化妆师看着她,格外满意。张谨言看着镜中的自己,盘着长发,上面还插着鲜红的玫瑰,幸好妆不是很浓,还能认出自己。 旁边有助理带她去挑婚纱,她看着一排排婚纱开始出神,究竟是哪儿不对呢?!助理见她发呆,给她选了一身,让她换上。她一把推开婚纱,叫道:“我是伴娘!” 她这一叫,助理倒懵了,助理上下看着她,郁闷之情,溢于言表。她左右翻了翻,最后翻出一身粉色小礼服,递给张谨言:“伴娘就穿这个吧!”张谨言接过来看了看,再没有别的合适的,只得换上了。 张谨言出了大门,发现新娘已经上车了,她急忙上车,新娘看她时一愣,倒也没说什么。张谨言偷偷端详着新娘,发现新娘的发型竟然与自己的一样,心里感叹着真是太没创意了。新娘披着长长的白纱,看上去圣洁美丽。 因为新娘是外地人,结婚前就住在了夫家,这次婚礼也只有父母过来参加,所以一些仪式也就简了。新郎三十出头,是个生意人,很精明的模样,与新娘倒也相配。伴郎据说是新郎的生意伙伴,一直冲着张谨言贼眉鼠眼的笑,张谨言看着心烦,直接躲回家去了。 到了下午六点,邻居过来通知张谨言上车,张谨言知道,重头戏来了,首先要陪着新人罚站。到了酒店门口,张谨言拿着喜糖包,站在新娘旁边。新郎正在打电话,还好,那烦人的伴郎不在。 过了一会儿,一个个子颇高的男人急匆匆跑了进来,张谨言从包里掏了一把糖,笑着往他手里塞。男人接过糖,抬头一看,两人都愣住了。 “你来干什么?”张谨言从他手中拿回糖,放入包包,吃惊的问。 许嘉木笑了:“不至于吧,给人的糖还有拿回去的!”他穿着一身黑色西服,桃花大眼盯着张谨言,嘴角露出酒窝。 “你可来了!”新郎一把揽过许嘉木,“把我急坏了!” “接了你的电话,我立即赶了过来,怎么回事啊?”许嘉木问。 “那小子,说什么晚上有急事,不能过来,你说晚上没个伴郎怎么行啊!”新郎拍拍他的肩:“我还真是不想找你,一下把我比下去了,我怎么混啊!” 许嘉木一指张谨言,问道:“那位,是新娘的。。。?” “是邻居家小姑娘,美女吧,也在北京读书,要不要介绍给你?” 许嘉木一怔,问新郎道:“你家什么时候搬那边去了?” “我新房买在那边,你还没去过吧?”继而又问:“你知道是哪边?” 许嘉木支支吾吾过了,只看张谨言,十多年了,他从未见过张谨言化妆。张谨言的美在于本色,骨瓷般的肌肤无需妆点。然而,盘起长发的张谨言却令他眼前一亮,乌黑浓密的头发盘在脑后,露出圆润白皙的耳垂,和洁白无瑕的长颈,漂亮极了。一直觉得张谨言还是个孩子,这一刻却像个成熟的小妇人般,激荡着许嘉木的心。 新郎发觉许嘉木直直的看着伴娘,会意的笑笑,冲张谨言说:“这是我的远房表弟许嘉木,在北京读大学,是个高材生。你们年龄差不多,又都在北京上大学,多聊聊吧。”许嘉木没想到表哥会帮他介绍,事已至此,他倒也放开了,径自走到张谨言面前,笑道:“你也在北京上大学?能不能留个电话给我,有空常联系。” 张谨言看着许嘉木含笑的眼,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这就是缘分吗?她拿出手机,“告诉我你的号码,我给你拨过去吧。” “今天有两家结婚吗?怎么站在一起。”有客人进来,看见两对男女各自站着,一对年长些,男着正装、女披白纱;另一对年少些,男子也是一身正装,女子是一身粉色长裙,奇怪的问。两人赶忙分散开,分别站在新郎新娘左右,笑着迎客。许嘉木的任务是给男宾发烟、张谨言的任务是给客人分糖。 当一对新人步入礼堂的时候,许嘉木和张谨言就跟在他们身后,许嘉木看着身边的张谨言,幻想着几年后可以和她一起,像这样并肩的步入礼堂结为伴侣。张谨言低着头,面色微红,许嘉木看出她有些紧张,悄悄伸手握住了她冰冷的小手。 缘乃天定 张谨言站在窗口,曼斯条理的吹着一头长发,白皙的手指穿过如丝般秀发,嘴角扬起笑容。许嘉木坐在客厅里已经枯等一个多小时了,虽然有母亲陪着,她能想象出他的局促不安。 母亲推门进来,看了一眼女儿,嗔怪道:“你快点吧,让人家嘉木等了这么久!”她知道双方父母是赞成他们的,他们巴不得亲上加亲,从同事升级为儿女亲家。加上这一对孩子郎才女貌,惹着亲朋好友瞧着眼热。 张谨言放下吹风机,长发温顺的伏在肩上,被吹的暖呼呼的。她走出房间,看到客厅沙发上正襟危坐着的许嘉木,黑色皮衣仔裤,看向她的眼神暖暖的。许嘉木看张谨言出来,连忙站起身走到她身边。张母见状,识趣的说:“你们赶紧去吧,别误了时间。”许嘉木恭敬的向张母告辞,先出了门。 张谨言拎着外套出门,许嘉木一把拦住她:“穿上再出来,外面冷!”看着张谨言把外套穿好,他伸手一托张谨言的腰,将她抱上了摩托车后座,呼啸而去。 到了电影院,电影已经开场了,许嘉木拉着张谨言的手进去找到了位置,自己又出去了。等到他过来时,张谨言看他拿了很多吃的,全是她从小到大爱吃的。许嘉木把爆米花放在座椅扶手的框里,开了一听旺仔牛奶递给她。张谨言瞪着他,只是不接,她恨许嘉木对她这么了解,有时候甚至比她更了解自己。 “我不想喝!”她甩过头。 许嘉木看了她一眼,宠溺的笑笑,用宽大的手掌握紧饮料罐。过了一会儿,又把带着自己体温的饮料罐给张谨言递过去:“喝点吧,温热的。” 张谨言兀自不接,不知怎么了,她总想对着许嘉木耍耍小脾气。奈何许嘉木看她就如同看三岁的娃娃,简直了如指掌,她几乎找不到撒泼的理由,这件事本身却更令她气恼。许嘉木看她耍小脾气,只是笑,不以为意,等到电影散场送她回家,在家门口亲吻了下她的额头。 这就是爱情么? 张谨言躺在床上,想着重逢后的这些天,许嘉木每每约她,两人看电影逛公园,做着一切恋人常做的事。可她心下隐隐总觉得不对,她想起许嘉木看她时的眼神,与先前的十多年并无变化,末非婚姻只是水到渠成吗?这不是很好么,为什么自己会有不甘心的感觉呢? 这时身边的电话响了,她接过来。 “言言,明天一早我去接你好吗?”许嘉木在电话里轻声问她。听他的声音,张谨言无法将他与学校里叱咤风云的学生会主席联系起来,在她的眼中,许嘉木总是温和的谦谦君子。 可是张谨言明天却不想见他,因为明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情人节。这段时间的相处,让她心里沉浮不定,在她还没有理清头绪之前,她不想轻易下决定。“明天不行。。。。。。”张谨言正想着现编个理由,电话那头的许嘉木却一口应下来,草草把电话挂了。 也好!张谨言松了口气,知她者,莫过于许嘉木,或许他已猜着了自己的想法吧,跟他相处,整天话都不知要少说多少。 第二天,张谨言原本想睡足懒觉,谁知道一大早就有人喊门。高中时的朋友找上门来,非拉着她去庙里还愿。“走啦,陪我去一趟,原说好过了四级去庙里还愿的,不能不算数,再说了,还指着菩萨保佑我过六级呢!”张谨言无奈,只好跟着她跑去庙里。 庙里人还真不少,多是些上香还愿的。张谨言站在一边,看着女孩恭恭敬敬的向着佛像磕头,正百无聊赖间,眼前晃过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急忙避转身,谁知道那人已经看到了。 “言言,”许嘉木笑着走过来,“既然来了,一起走走吧。” “这不好吧,我还有朋友。。。。。。”张谨言呐呐的,指着拜佛的女孩,这时候女孩已经走到她身边,正痴看着许嘉木,还无意识的砸吧着嘴。 “言言,这是你男朋友么?哇,好帅啊!也不给我介绍。”女孩满脸艳羡的看了她一眼,“我不打扰你们了,难怪一早上去叫你时老大不乐意,原来有人约的。这都怪我,今天是情人节,你们好好过吧,我先走了。”女孩冲她摆摆手,径自走远了。张谨言看了许嘉木一眼,心里想到:“这真的是缘分吗?” 许嘉木看到她很是兴奋,他从衣服内袋里掏出一块平安扣,递到张谨言面前。“这是让玉厂师傅专门留的,前几天送来庙里开光,今天本来想和你一起来拿。。。。。。我给你戴上吧。”他走到张谨言面前,将平安扣给她系上,又拉着她的手说:“来一起谢谢菩萨。”他带着张谨言一块儿在蒲团上跪下,冲菩萨磕了头。 等站起身,许嘉木凑到女孩儿耳边,悄声道:“知道吗?在菩萨面前一起磕了头,是要做一世夫妻的。”张谨言一征,抬头看许嘉木,正是满脸的笑意。这是许嘉木第一次向她表白,惊得心猛地一震。是啊,这次是菩萨将他们两个召来了,这真的就是命吧。 张谨言的心里坦然了些,再不以安诺为念,暗暗握紧了许嘉木拉着她的手。许嘉木读懂了她的意思,又将她的手拉紧些,说:“昨天给你打电话时,猜到你可能会拒绝,当时我就想着,如果今天还能碰到你,那就是老天注定我们要在一起,我一定要把心底的话告诉你。言言,十几年前我就在等,等你长大,有些话早就想对你说,又怕说早了,你当做笑话来听,不当回事。言言,我一直等着你嫁给我的那一天。” 张谨言听了他的这些话,心里甜丝丝的,却不好回答。许嘉木低下头看她脸儿红红的,心里也明白了。 相逢故国人 李元浩擦掉黑板上的板书,站在讲台上,看着下面三十位学员,问道:“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现在可以提出来。” 一个女生将手举得高高的。 “姜智慧系,请说。” 姜智慧站起身,“老师,请问您是首尔人吗?”她两眼直直盯着李元浩,嘴角却泛起一丝冷笑,“我听别的学员说您是首尔人,但是总觉得您的发音有点问题。” 李元浩经她这一问,有些发愣,一下子没明白她究竟在说什么。自己的情况早就跟她说过,现在她又何来这样明知故问。坐在最后一排的帅雷雷心里忍不住,坐在下面反问道:“你为什么这么问?又凭什么说老师发音不对?” 姜智慧没有理会她,仍把目光定在李元浩身上,李元浩只好说:“不是。。。。。。”姜智慧不等他说完,赶忙接道:“那我没有猜错了?老师的发音果然有问题,第一节课的时候我就发觉了,并不是标准的首尔发音,这点我可以确认,因为我来自韩国首尔。” 在座的学员都很吃惊,一边看着李元浩,一边又去看姜智慧,真搞不懂两个人在做什么。李元浩也很疑惑姜智慧的用意,自己初中时转学去了首尔,加上专业的韩语训练加上几年的教学经验,不可能存在姜智慧所说的发言方面的问题。 “那又怎么样?我们喜欢老师的课!”另外有女生喊道,也有几个附和的。 毕竟李元浩年长几岁,经历的也多些,这时候已想明白过来了。他示意姜智慧坐下,又招手让大家安静下来,说道:“姜智慧系来自韩国首尔,也从事过韩国语教学工作,等到新学期开课,我恐怕没有这么多空闲时间,不如让姜智慧系代替我的位置吧。”等他话说完,下面有赞同的,有反对的,更多的在窃窃私语。只有帅雷雷怒发冲冠,只想一脚把姜智慧踢出去。 姜智慧丝毫没有局促之态,从容站在了讲台上,“大家不用担心我的资历,我比李老师教授韩国语的时间还要久些,而且我会非常专心的教大家,希望大家能配合我。”大家看老师从一个韩国男人换成了韩国女人,并没有什么损失,也就高高兴兴的接受了。只有一个女孩一心只倾慕李元浩,见老师突然换成姜智慧,忿忿不平的拉着帅雷雷的胳膊出去了。 李元浩背上包走了出去,帅雷雷两个女生一边一个跟着他。三个人刚走出去,迎面就碰到了班莹,只不过三人中两个不认识,认识的那一个也没在意。 “李老师!”班莹喊道。 李元浩停下脚步,转身看她,“是找我吗?” “李老师不记得我了吗?我们见过面的。”班莹说着低下头,带着一丝腼腆。 “哦,我想起来了,你来上过一节课。” 班莹见李元浩记不起相亲的那一段,自己也不好意思主动提,只好说:“李老师,今天课这么早就结束了?” “有一些事先走了,你有什么事吗?” “我们台里想做个节目,哦,对了,还没有自我介绍,我是北京台的编导班莹。”班莹自从一见他,彷佛失了魂魄,原本能言巧辩的人儿也由不得结巴起来。“最近我国与韩国文化交流比较多,所以台里想做一档介绍韩国文化的节目,我想请李老师,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 李元浩还在反应班莹的话,帅雷雷在背后连连推他答应,见他不言不语的,只好对班莹说:“这是好事啊,你再给详细介绍介绍。” “是这样的,我们打算一周一次,每次三十分钟,预计先做五期,看观众反应再定。至于节目录制时间,具体可以再商量,只要老师准备好材料就可以。”你道世上怎么有这么巧的事情,原来只是班莹见了李元浩之后念念不忘,总想个办法与他联系上,才鼓捣了这么个节目。 “好啊好啊,我替老师答应下来了,没问题!”帅雷雷手舞足蹈,另外一个女孩也很为李元浩高兴。 “请问要几个人?”李元浩问,“我还有个朋友,是个女孩,从韩国首尔来,可以一起加入这个节目吗?” 班莹想了想,不好拒绝,一口答应下来,约好时间到台里细谈。 那边班莹恋恋不舍的走了,帅雷雷一把抓住李元浩,“你说的朋友是谁?不会是姜智慧那厮吧?” “对,我说的就是她。”李元浩道。 “那种人,你还想着帮她?!”帅雷雷大声叫道,一副撞墙的表情。 “怎么说也是同胞,都是从韩国来,她也不容易,我能帮的就帮她吧。”李元浩软语向帅雷雷解释着。 “是,她再怎么说都是同胞,我再怎么样也是异类,算了!”帅雷雷一副狗咬吕洞宾的愤恨,抬脚要走。 李元浩赶忙拉着她的胳膊,正想说什么,帅雷雷的手机响了。帅雷雷一把甩开李元浩,拿出电话来接。 “行,晚上我有空,随便什么,到时候你来接我!”她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转过头对李元浩说:“你听到了吧,我还有事,先走了,你这摊子事我也不想管了。” 李元浩看着帅雷雷急匆匆离去的背影,知道她是动了真气,三言两语也说不清,只好放她走了。自己回过头去找姜智慧,说了班莹想请的事。 姜智慧听了前因后果,只定定的看着李元浩,冷不防落下泪来。李元浩看她那情景,知道她的日子很不好过,伸手拍拍她的肩。 “为什么?你不恨我吗?为什么还要帮我?”姜智慧撇过脸,哽咽着问。 “别想这么多了,都是从韩国过来,互相帮忙是应该的,以后有困难就来找我。”李元浩看着她,不禁触动了自身的伤心事,心里一阵酸楚,默默走开了。 一吻定情 代明把车开到街对面停好,然后下车过街走到大院门口,感觉到解放军战士征询的目光,他讨好的笑笑,站在禁区线外等着帅雷雷。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约会,自从上次在咖啡厅交换了电话号码后,代明几乎每天都会给帅雷雷去电话,约她参观录音棚啊、看电影啊诸如此类活动。帅雷雷婉言拒绝了几次,这次被李元浩激怒,发誓不再管他,自己好好逍遥一下,于是答应代明一起去看演唱会。 帅雷雷从大院里走了出来,她仍是一身中性打扮,夹克羽绒服、牛仔裤、短靴,衬托着身材格外挺拔。然而女孩终究是女孩,就算是站在清秀的代明身边,也能看出男女间的差异。代明带着她上了车,递给她一张演唱会的门票,“等会快到场馆的时候,我会让助理把车开走,我们分开进去,免得不必要的麻烦。”帅雷雷点点头,她理解作为名人的苦衷。 在离场馆不远处的停车场,代明的助理正站在那儿候着,代明和帅雷雷下了车,代明交待助理将帅雷雷送到场内,自己钻进房车走了。 演出票是vip票,座位在最前面的包厢内,帅雷雷先到了包厢,坐了下来。等了好一会,代明出现了,这段时间他竟然换了身衣服,此刻面无表情的坐在帅雷雷身边。他微侧着身,彷佛故意拉远与帅雷雷的距离,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帅雷雷冲他看了几次,“你怎么了?”她轻声问。 “别看我,不要跟我说话!”代明压低声音说,说着将头又转开了。 帅雷雷被他冷漠的表情激怒了,不就是个歌手嘛!不就是个演唱会嘛,牛什么啊!“你说什么?!让我不要跟你说话?!那你干嘛还要约我出来?你以为我稀罕什么演唱会吗?!”她吼道,没有注意远处无数个摄像头对准了自己,她站起身欲走,代明猛然伸出手按住了她的肩,脸倾过来吻上了她的唇。 代明的唇那么柔软,口腔内带着茶香,帅雷雷彻底沉醉其中。代明伸手捧住了帅雷雷的脸庞,闭上眼感受着她的气息,帅雷雷的手也环上了他的脖子,两人旁若无人的拥吻着对方。 “对不起,明天的报纸就会出来,我怕你有麻烦。”代明拉着她的手,有点担心的看着她。他是想保护她的,他不希望让她受到骚扰,可是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想着帅雷雷可能会站在风口浪尖,他开始恨自己的不顾后果。 “没关系,我不在乎这些。”帅雷雷甩甩头,她还处在失去初吻的震惊中,而且是与这样一个男孩。谁也无法否认代明的优秀,外形、天赋以及他自身的努力。她凝视着代明,“我只是想知道,你吻我,是因为喜欢我吗?” “是的,我喜欢你,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不可救药了。”代明倾诉着自己的情感,“你呢?” “我?”帅雷雷想了想:“你是第一个向我表白说喜欢我的男生,我现在也还不知道,我不知道喜欢一个男生是什么样的感觉,不过,我很喜欢你的吻。”她抚摸着嘴唇,回味着刚才火热的初吻。 听到帅雷雷毫不掩饰的话语,代明低下头微笑了。帅雷雷被他笑得不自在,问:“我很可笑吗?” “当然不,”代明连忙说:“你很可爱,是我见过最可爱的女孩。” 演唱会结束后,代明也不再避嫌,拉着帅雷雷的手亲亲热热的走出场馆。记者蜂拥的围过来,长枪短炮伺候着,代明用身体护着帅雷雷,脸上挂着招牌笑容。 “能问一下二位的关系吗?是情侣吗?” “正如你所看到的。”代明大方承认。 “请问二位是怎么认识的?接下来有什么具体打算吗?” 代明没有理会记者,在保镖的护卫下,拥着帅雷雷走出去。帅雷雷感到闪光灯在她眼前一顿乱闪,条件反射般依偎在代明怀中。 助理已经把车开到场馆门口,两人上了车,代明直接将帅雷雷送回大院。帅雷雷还没有回过神来,顺从的让代明抱着。“帅雷雷,你要么不谈恋爱,要谈就惊天动地啊!”她对自己说,抬头看看代明,总觉得置身梦境一般。 到了大院门口,代明拉着她的手兀自不放,“要不要拜访一下你的父母,解释一下我们之间。。。。。。” “不用,没什么可解释的!”帅雷雷一口回绝,看到代明脸上失望的神色,她又说:“我这边的问题我会处理的,我知道你那边也不轻松。” 代明揽过帅雷雷,亲亲她光洁的额头,“雷雷。” “只要这一刻你对我是真诚的,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怪你。”帅雷雷伸手拥抱了代明,转身走进大院。 代明回到车上,原本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经纪人挪到了后面,正一脸抑郁的看着他:“为什么没有提前跟我说?你知道现在我们有多被动吗?” “我不知道连这种事都要向你报告。”代明关上车门,淡淡的说。 “不是向我报告,我是公司派来保护你的,你知道吗?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我的责任就是维护好你的形象。可是今天的事情这么突然,你总要让我跟那帮记者有个交待。”经纪人苦口婆心的在他旁边叨叨。 “是我追求的对象,今天终于答应做我的女朋友,就是这样。”代明想了想,又交待道:“你跟那帮记者说一下,随便怎么搞我没关系,反正我是个公众人物,就是用来娱乐大众的。不要骚扰她,她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学生妹。” “学生妹?真这么单纯就好了,你不会不知道她的背景吧?”经纪人意有所指。代明却一把打断他的话:“这就是你负责的内容了!” 经纪人看了他一眼,无奈的摇摇头,公司高层都夸代明乖巧,前程无量。谁知道这孩子也有这么犟的时候,这件事究竟会给他造成什么样的影响,还得与老天拼拼运气了。 家门风暴 清晨,帅雷雷被清脆的手机铃声吵醒,看了一下号码,是张谨言,她能猜到这丫头会说什么。她接起电话,还没等她开口,那丫头就叫道:“雷雷,是真的吗?那真的是你吗?” “对,没错,真的是我。”帅雷雷应道。 “哦,天啦!现在网上都传遍啦,代明的经纪人出面承认,你是代明的正牌女友,已经交往一段时间了,感情很稳定。代明的粉丝们都疯狂了,有的女孩竟然宣称说要集体自杀呢,我的天啦!你知道吗?你被描述成又一个灰姑娘传奇,奇怪,难道他们还不知道你是大校的女儿吗?”张谨言毛毛躁躁的嚷着,帅雷雷的头都大了。“喂,老实说,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你瞒得好紧啊!” “没有那回事,其实那是我们第一次约会,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发展成那样了。说真的,我现在还没有完全清醒呢,昨天发生的事情,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 “第一次约会?真的吗?那你们的速度可真。。。。。。”张谨言笑翻了,“不过有一点我可以确认,绝对不像网上说的那样,说你千方百计的勾引代明,而是你被他勾引了,对不对?” “我的天!”这回轮到帅雷雷哀叹了。“竟然说我勾引他。。。。。。” “不过这些无所谓啦,恭喜你雷雷,恭喜你找到一个这样优质的男朋友。对了,这件事你家里知道了吗?” “我想,快了吧!反正又不会被拉去浸猪笼,怕什么!”帅雷雷无所谓的说。 “你知道许嘉木看到网上照片时有多吃惊吗?我看他的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他现在都很担心你呢。他担心单纯的你会被媒体利用,他担心你因此受到伤害。”张谨言笑道。 “许嘉木?你是说许师兄吗?你们在一起?”好消息,帅雷雷听了精神一振,连忙追问道。 “放假的时候很意外的情况下碰到了,现在我们开始做朋友,还没有你想的那样啦!”张谨言嘻嘻笑着,“你是我见过最生猛的女孩,我为你骄傲,雷雷!”张谨言挂了电话,帅雷雷睡不着了,坐在床上发呆。 事情怎么就这样了呢?她不明白。她曾经无数次在音像店里注视着代明的海报,赞叹世上怎么会有这样漂亮的男孩存在,然而她从未想过有这么一天,她和这个男孩之间会产生交集。代明为什么喜欢她?究竟喜欢她哪一点呢?而自己对代明,又是怎样的感觉?她摸摸嘴唇,回忆着代明带给她的吻,原来男女间接吻就是这样的啊,难怪那些男男女女们乐此不疲。 正在她满脑子跑火车的时候,门口传来熟悉的敲门声,轻轻敲两下,停顿一次,再敲两下。帅雷雷从床上爬起来,套了件衣服开门出去,母亲正站在门口等她。印象中只有一次,母亲像今天这样静静站在门口,用充满担忧的眼神看着她。那是在她高三的时候,父亲要求她入伍,她拒绝了,母亲悄悄的来恳求她。她面对着日渐懦弱的母亲,在父亲面前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讲不出来的母亲,心中充满了悲哀。 母亲生于农村,年轻时是十里八乡远近闻名的黑美人,干了一手漂亮的农活。奶奶正在看中她的漂亮能干,亲自上门结成了这门亲。多少人羡慕母亲,能跟着父亲来到大城市享福,然而离开了土地的母亲突然感觉到自己的一无是处,从此只知道唯唯诺诺的跟在父亲身后,像个佣人般伺候着一家老小。尤其是母亲生了自己之后,在这个家里再听不到她的笑声,整天默默的彷佛赎罪。 帅雷雷并不反感军旅生活,她反感的只是父亲。在断然拒绝父亲的要求后,她觉得心里很畅快。让她比较意外的是,父亲并没有逼迫她,只是叹了口气,日常间反而对她宽容了很多。 “你父亲在客厅等你,快下去吧。”母亲轻声说,怕惊动了谁似的。 帅雷雷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她整理了下衣服,走到客厅。父亲正在客厅的椅子上喝茶,椅子前的茶几上放着报纸。父亲看了帅雷雷一眼,“今天的报纸,你看看吧。” 帅雷雷早看见了报纸正面的一张巨照,而照片中疯狂激吻的女主角正是自己。她镇定的说:“不用看了,我知道,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父亲放下茶杯,瓷质茶杯与玻璃茶几之间发出刺耳的声音,身后的母亲猛一个激灵,担心的看着她。“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没有要检讨的吗?”父亲气势汹汹的质问道。 “没有,大学谈恋爱很正常,不算早恋吧?” “谈恋爱?”父亲用手指敲敲报纸,“你这是有伤风化!” “您是指接吻吗?这种事在大学里很普遍。只不过我喜欢的男孩是个公众人物,这种事有时候是无法选择的,就如同我的父亲是位大校,所以我就要过着男不男女不女的童年一样。” “雷雷!”父亲惊讶的看着她,像这样当面顶嘴还是第一次,他感觉女儿真的变了很多。 “不要叫我的名字,您为什么要给我取这个名字?是因为我的出生对于您而言,是‘平地惊雷’吗?”帅雷雷的情绪有些失控了,她再也无法压抑这么多年来的委屈,其中包括母亲的那部分。 “雷雷。”母亲从背后抱住了她,“不要这样,不要这样说你父亲,他很爱你。”母亲哭泣着说。 帅雷雷转过身抱住母亲,眼泪掉了下来,“妈,不要让你悲哀的婚姻影响我,让我去寻找属于我的爱情吧,哪怕只是一次,哪怕它很短暂。” “孩子,你一定会幸福的。”母亲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快二十岁了,女儿的头发的长度却从未超过耳垂。父亲看了一眼相拥而泣的母女俩,郁闷的走出家门。 为何情两难 张谨言放下电话,回过头冲着坐在电脑前面的许嘉木嫣然一笑,兴高采烈的走到他身边坐下。“已经确认过了,雷雷那家伙供认不讳,如今两个人正甜蜜着呢。哇,真是世事难料啊,难怪时常听人说:‘所有的传言都会有得到证实的一天’,天啦,刚才我们还不敢相信呢,事实证明我们out了!” 许嘉木没有传染上她的兴奋,反而皱起了眉头,“真的有点担心她。”他说,看着电脑屏幕上五花八门的八卦新闻,就算帅雷雷本人不在意,那么她的家庭呢?他知道帅雷雷出自军人家庭,未免就能容忍这些风言风语。 “不用为她担心,我相信雷雷自己能搞定的,她有这个能力。”提起她的知心好友,张谨言是一万个佩服,此刻心里只为她感到高兴。再怎么说,那也是偶像级人物、无数女孩们心目中的王子代明啊,竟然就这样拜倒在好友的运动裤下了。回想起屏幕中帅雷雷那个干柴烈火的热吻,不禁脸上一红。 许嘉木是个极知趣的人,看到张谨言一副娇羞的模样,心里早就按捺不住。他伸手揽住张谨言的腰身,将她身子扳过来对着自己,低下头去寻她的唇。眼看就要一亲芳泽,张谨言却猛地一个激灵,推开了许嘉木,站了起来。许嘉木一脸不解的看着她,看着她的颜色由红转白,又变成了青色。 张谨言双手捂着心口,感觉到心脏扑通扑通乱跳。“对不起,我突然觉得身体不舒服,你先走吧。”她背转声,不敢再看许嘉木。直到许嘉木离开了,她才在窗口坐下,回忆起刚才种种,究竟是哪里不对了呢?为什么自己会用那样激烈的方式去拒绝许嘉木的亲吻?难道只是第一次时的紧张吗?心底有个声音在对她说着什么,然而这一刻她心也乱了,听不清心底的声音。 这后来的几天,张谨言一直躲在家里,绝口不提许嘉木。父母屡次提到许嘉木来了电话,她都找借口避开。她现在没有办法见许嘉木,心里七上八下,乱麻一般。 “雷雷,我该怎么办啊?我快要死了!”她打电话给帅雷雷,哭诉道。 帅雷雷被她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得耐着性子问她:“怎么了,你好好说话啊,可别吓我!” “雷雷,我恐怕真的是同性恋,呜呜,我该怎么办啊?” 帅雷雷被她这一哭,也晕了头了,又听到她说什么“同性恋”,哭笑不得:“胡说什么呀,言言,你怎么啦?什么同性恋?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前几天许嘉木想吻我,我也没觉得怎么,可是等他真的靠上来时,我竟然觉得呕心,就一把推开了他。这几天我想了又想,我一点也不讨厌他,相反我很喜欢他,那为什么还会觉得呕心呢?难不成我真的是同性恋,不喜欢异性的亲密接触吗?” 帅雷雷听了她的话,哑然失笑,“傻瓜,既然是同性恋,怎么又会喜欢上异性呢?真的是呕心的感觉吗?会不会只是紧张而已?” 张谨言被帅雷雷这么一说,又仔细回忆起来,“要说呕心也不确切,好像是一种,一种‘乱伦’的感觉,反正不对!”这话一说,把两人都吓住了,拿着电话,谁也没吭声。 “雷雷,我说的是真的,真的是种‘乱伦’的感觉,为什么,这是为什么?我和他,根本就没有丝毫的血缘关系啊,我们只是从小一起长大,很熟而已!”张谨言带着哭腔道。 “是啊,你们一起长大,或许这十几年的感觉,已经渐渐转变为亲情了吧。”帅雷雷叹了口气,看来张谨言的这段感情,真的要无疾而终了。她早就觉得两人单纯的不正常,如今唯有哀叹。碰上这样单细胞的女孩,真是许嘉木的不幸啊! 听帅雷雷这么一说,算是坐实了,张谨言思前想后,泪又下来了。“雷雷,我先挂电话了。”张谨言的声音倦倦的。 帅雷雷不放心她的情绪,“言言,你没事吧?” “没事,我就是想好好睡一觉,这几天没好好睡过。”张谨言说完挂了电话,自己歪在床上,浑身没了力气。从小到大,这十多年来,崇拜他、依赖他,已经变成了习惯。以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没想到会这样走到了尽头。然而这只是自己单方面的感觉,要如何告诉他,又如何浇灭他那一腔热忱? 她拿过手机给许嘉木发消息,“只是哥哥吧!”她痛哭,几个字发了许久。 很快一条新消息进来:“我们见面吧?” 张谨言换了衣服出去,到了许嘉木约定的茶吧。许嘉木在对面坐着,几天不见憔悴了很多。他凝视着张谨言,原本肤若凝脂的脸,现在竟有些青黄色。 “别苦了自己,没什么大事。”他安慰道。 张谨言见他苦成这样,还安慰自己,心里更觉得难受,顾自抽泣起来,泪水流了一脸。许嘉木抹去她的泪水,强颜欢笑道:“别哭了,再哭跟个小花猫一样了,别人看了还不知道我怎么欺负你的呢,你快放过我吧。” “为什么会这样?”张谨言泪眼婆娑的问他,他苦笑着摇摇头。 “别想那么多了,顺其自然吧,这还不是世界末日。”许嘉木心底一直不敢细想她的话,什么叫“乱伦”?他在心底为自己叫屈,守护了十多年,竟然得出这么一个结论,他好郁闷,简直是欲哭无泪。或者,她的心里只是还不能接受情欲吧?这么一说,倒是自己操之过急了。 张谨言哪里知道许嘉木的想法,只是收不住眼泪,彷佛看着十多年感情慢慢流走。许嘉木拉过张谨言的手,十指尖尖,握在自己的手心,叫她道:“你看,我们就只是拉着手,好不好?不要再哭了,乖,听话。” 初着裙装 节目录制当中 李元浩从上大学时搞社团,后来又管理社团多年,积累了一些经验,做起节目来触类旁通,十分顺当。姜智慧相比较而言却差强人意,多次指着李元浩提携。这下子又忘了词,微张着口愣在那儿,李元浩见状,赶紧进了一段音乐。 节目录制结束后,大家道了辛苦,姜智慧在一边整理东西,李元浩走到她身边轻声道:“很好的机会,以后要珍惜啊!”姜智慧听了更是涨红了脸,李元浩只以为她不肯用心,不愿再多说什么。 其实姜智慧把这事最为在意,甚至辞退了一份家教工作,指望能依着这个节目翻身,最好混得衣锦还乡。谁知道在录制节目中克制不住紧张,面对着李元浩又觉得内心有愧,左思右想没办法集中精力,幸亏李元浩在一边帮衬着,才能顺利录完节目。 李元浩出了现场,班莹早笑着迎了上来,递给他一杯热咖啡。“辛苦了!”李元浩接过咖啡,笑道:“辛苦你了,还没有好好谢你!” “谢我倒也容易,一起吃顿饭吧。”班莹打趣道,眼睛只瞄着李元浩。从第一次见面,她就把这个男人藏在心里了。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千万百计寻了这个机会合作。每多见李元浩一次,她就越陷得深,这男人并非只是一身好长相,才学、性情都令她心动。 李元浩不是木头,这些日子的相处早让他会过意来。上韩语课时,李元浩一心放在教学上,对下面的学员没有多加注意。等到了电视台后,看着班莹对自己百般殷勤,这才记起那次失败相亲经历的女主角正是班莹。他看出班莹对他有意,然而自己更清楚班莹家里对此事的态度,因而班莹屡次邀他,他都找借口推了。 班莹一脸恳切的看着他,让他不好意思拒绝,只好说:“今天恰好没什么事,我请客,叫台里的人一起吃顿饭吧。” 班莹见他再三拒绝,这次又说叫台里的人一起,不由得脸色黯淡了。女孩子自问做到这份上已属不易,难道真的要上门逼婚吗?她叹了口气,轻声说:“跟我独处让您这么为难吗?这样的话,我也不打扰了。”她转身要走。 “等等,我们去那边坐坐吧。”李元浩指着外面休息区,两人走了过去。 “班莹,谢谢你对我的信任,我很感激你。但是我们之间,只是朋友吧。”李元浩说,“我曾经有过那种想法,但现在。。。。。。” 班莹听了他的话,知道他想起相亲时的事,道:“我知道,我母亲说话比较冲,伤害了你,我代她向你道歉,对不起。” “不是因为这个,”李元浩连忙摆手,“父母考虑的总是对的,对于婚姻,如果没有家人的祝福,我想是不会幸福的。有些事我们考虑的不周到,但是父母会帮我们考虑到,我理解你的母亲。” “李老师觉得我怎么样?只是看着我!”班莹打断了他的话,仰起脸看他。 李元浩这才仔细端详班莹的脸,班莹的脸圆圆的,有点婴儿肥,五官极为精致,看上去娇小可爱。一双眼圆溜溜的,别人不知道的常把她当做台里的实习生。这样的女孩在家必然是受尽宠爱的,想到这里,他低下了头。 “你很好!”李元浩说,发自内心的。 “如果是真心话,以后不要再推开我,我们先做朋友吧。”班莹向他伸出手,她的手小小软软的,李元浩握在掌心,感觉到她的温暖。 《告诉你真正的韩国》反响很好,原先预定的五期录制完后,台里又增加了几期。这当中最开心的是班莹,与公与私她都是双赢。最郁闷的当属帅雷雷了,每次看节目,都要痛骂姜智慧,赌咒发誓下次再不看了,但又放不下李元浩。 “别跟一棒子过不去了,伤了身子不值当。”代明在一旁劝她。两人现在已经豁出去了,在记者的长枪短炮前拉着手去逛街;在父母的跟前,目中无人的煲电话粥。帅雷雷气质上改变了很多,虽然头发还是那么短,服饰却渐渐女性化了,只是自己浑然不觉罢了。 “不准这么说!”帅雷雷劈头骂道。 “好好,是我说错了,别生气。”代明陪着笑脸。他拉着帅雷雷的手走进一家时装店,这店并不对外营业,只做固定客户的生意。“雷雷,今天晚上有个活动,我想跟你一起去。”两人的恋情已经明朗化,代明不愿意藏掖着,虽说帅雷雷不喜欢参加圈里的活动,但今天代明很想跟她一起。 “怎么?收了人家双份的出场费?”帅雷雷斜了他一眼,笑道。 代明听她话口活动,连忙说:“是啊,拜托了。” “哼,上电视有什么了不起的,去就去!”帅雷雷满不在乎的说。 漂亮的职员捧着一袭白色长裙出来,送到他们面前,“您定制的礼服。” 帅雷雷自然知道是代明为自己定制的,顺手接过来,“这是什么?你不要跟我说,你要我穿着裙子去?!” “为什么不行?你不满意吗?”代明小心翼翼的问她。 “开什么玩笑?我长这么大从来没穿过裙子!”帅雷雷叫道。 “难道等以后结婚,你也不穿婚纱?”代明劝道:“试试吧,就算为我。” 帅雷雷看了他一眼,去了更衣室,职员捧着长裙跟在后面。 “哇,真是太漂亮了!”等帅雷雷换上长裙,职员站在一旁惊叹道。 也只有小麦色健康肌肤才衬得上这身纯白,看上去充满别样的魅力。单肩吊带,露出完美的肩、和匀称的手臂。长期运动下挺拔的胸部、细腰与结实的臀,穿出了寻常女生穿不出的娇媚性感。 等帅雷雷走出更衣室,代明已在外面等着。此时代明换上了一套黑色西服,比平时显得成熟些。当看到盛装的帅雷雷时,他已不需要多余的语言,炽热的眼神说明了一切。职员为帅雷雷披上一件白色皮草,代明拥着她出门。 房车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慈善晚会 房车经一路绿灯开往目的地,最终停在了一家豪华度假村的门口。帅雷雷坐在车内,看着外面喧嚣不已的人群,拉着代明的手不肯下车。“别担心,就当逛庙会了。”代明安慰她。 这时助理已经下车帮代明打开车门,代明拉着帅雷雷的手一起下车,双双踏上红地毯。红地毯两边早被各路记者围满了,隐约听到后面粉丝们的叫喊声,闪光灯一路亮个不停,晃得帅雷雷眼都睁不开了 。到底是没见识过这等阵势,帅雷雷的手死死拉着代明的胳膊,另一只手不自然的拽着长裙,低着头不敢四处张望。还好代明没有给她预备高跟鞋,还是一双平等船鞋,否则这一刻怕连路都走不了了。 进入会场前有个小亮相,主持人站在一面布满赞助商广告的背影墙前面迎接前来的明星。代明牵着帅雷雷的手踏上台阶,主持人连忙上前问候,又取笑道:“明少,真是越来越帅了!最近突然公布恋情,不知道伤了多少少女的心,怎么样,知道这个消息后有没有一点难过?” “正因为如此,我才决定不能再多伤一位少女的心了。”代明看着帅雷雷,笑着答道。 主持人见他俩情正浓处,又转向帅雷雷问道:“这是第一次参加公众节目吧?果然是位美人啊!不过站在明少身边,压力很大吧?” 帅雷雷抬眼看了主持人,又看向代明,正不知道怎么说好。代明道:“别寻我开心了,我好不容易才追上的。” 拜托了支持人,两人进了会场,代明帮帅雷雷褪下皮草,露出绝好身段,比寻常模特还要动人几分。一对小儿女引来了不少注目,不仅仅是记者,很多明星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俩。代明找了位置坐下,又与周围打了招呼,然后一心一意握着帅雷雷的手。 “女朋友很漂亮,有打算往娱乐圈发展吗?”后排的大胡子问道。 帅雷雷并不算是怎样的美女,说清秀则有余、言妍丽则不足。不过眉目间有股英气,女孩中较为少见,显得气质很好。当然论起身材,倒是一等一的,加上如今娱乐圈崇尚多元化,帅雷雷的中性特质被许多人看好。 “我想藏都藏不住,哪舍得她出头露面。不过,我还是尊重她的意见。”代明替她回答道。帅雷雷本不是安分的人,这次却只好装乖乖女,心里却郁闷的很。 这是一场慈善晚宴,明星云集,帅雷雷左右看看,感觉到大家对她指指点点,还有女星明目张胆的冲着代明抛媚眼的,心里不高兴,不禁怪道:“这样有钱人的聚会,你非要我来干嘛?” 代明按按她的手,“别急,有东西要送你。”不久台上的活动开始了,接二连三有明星上台捧现东西,或是多年的收藏、或是奢华的服饰、或是一些有意义的纪念品。台上搞得热闹非凡,台下诸人也不甘示弱,争先恐后的竞价购买。惹得帅雷雷也蠢蠢欲动,只是手里没钱,只好看着代明。代明只是看着热闹,没有出价的表示,帅雷雷替他着急起来,“既然来了,就不能舍不得花钱啊,这可是名利双收的好事!” 代明冲她笑笑,仍是按兵不动,目光留在台上。 这时,一对中年夫妇微笑的上台,漂亮的妻子将一个锦盒递给主持人,主持人接过来看了一眼,吐了吐舌头,介绍道:“诸位听好了,这是一对非常珍贵的戒指,虽然不如婚戒昂贵,却纪念了戒指主人美好的爱情。代大侠夫妇的定情对戒,底价不限,请出价。” 台下听了,好一阵掌声,大家争相出价,直到价格翻了几十倍,这时代明才举牌。大家看代明举了牌,起个哄把牌子都撤了。帅雷雷正在奇怪,代明已经拉着她上台了。 “这真是一段佳话啊!”主持人感叹道,“父母的定情信物,儿子出钱买了去,简而言之,感谢代家对慈善事业所做的贡献。” 代明拉着帅雷雷的手走到中年夫妇面前,将刚买下的对戒递给母亲,说:“能不能请母亲帮我们戴上?” 美妇笑着接过来,把男戒给了丈夫,让丈夫给儿子戴上。自己为帅雷雷戴上女戒,继而拉着她的手,笑道:“明儿好福气,谢谢你今天能来。” 帅雷雷这才明白,原来这对中年夫妇正是代明的父母,她顿时羞红了脸。代明的父亲仗义疏财,被圈中人唤作“代大侠”,看外表是个儒雅温和的男人,带着黑框眼镜,白面无须,与代明有三四分相似。代明的母亲极为美艳,算起来该有四十出头年纪了,盘着长发,身着红色长裙,却宛如新嫁少妇,不像是代明的母亲,倒像是姐姐一般,帅雷雷在心中暗暗称羡。 一家人回到坐席,早有人让出连在一起四个位置,男士坐在两边,女士坐在中间。代明的母亲拉着帅雷雷的手,又一阵端详,转过头对着丈夫笑道:“难怪你今天要拿出这对戒指来,原来是父子俩说好了的。”又对帅雷雷说道:“这对戒指本来就是想给你们留着的,虽然只是素戒,却能保佑爱情一帆风顺,希望你能喜欢。” 代明看了笑道:“雷雷不喜欢饰品,我就是想趁这个机会让妈给她戴上,不怕她不收。” 代母听了儿子的话,训道:“跟自己爱的人,不要耍心眼,你记住了。” 帅雷雷坐在帅哥美妇之间,早已不知今夕是何年,手被代母拉着,竟有些相形见绌。自己的手不仅黑,手掌还有一层茧子,比起代母白皙柔滑的小手,真是云泥之别。“以后再不打球了!”她心里道。 代明彷佛把她的心思看穿了,说道:“我最讨厌那些娇娇弱弱的女人,哪里比得上雷雷。爸妈,改天我们一起看雷雷打球,超级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