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临之神武篇》 第一章 起始 夜,宁静如冰,万里无云的天际,繁星点点,一轮圆月高挂,挥洒出荧白的月光,渐入冬季的山涧间雾气蒸腾弥漫,遮蔽了视野,令人看不真切,因此让朦胧的夜色更平添了几分神秘。 在月下的这片大陆被称之为神武大陆,这里武道兴盛,地域辽阔,种族众多,传说从百万年前人族大兴时开始,人族先祖为了与异族争斗而创造了异常璀璨的武道文明,而在人族开始大兴的同时,为了能够在神武大陆更好的繁衍,人族先贤带领族人不断征战,抢占拥有肥沃土地的中部地域,将原聚居于神武大陆的其他异族都驱赶到了环境恶劣的险恶地区。 在恶劣的环境和凶兽肆虐下,异族死伤无数,一度低迷,而部分没有被驱赶的异族不是被人族捕获驯服,就是沦为奴隶被当做商品无情贩卖。而追剿的途中,那些四散奔逃的异族士兵,也大多都死在了逃亡的途中,最终连年的混战导致尸横遍野。后,人族有强者感异族之惨状,怕有失天和,于人族长久气运不利,于是将被驱赶的零散异族又重新聚集了起来,并传其文字,教其技术,让其学会在一个个险恶的环境中生存下来,再后来经过千万年的繁衍异族就以险地为居,世代聚居在了那些区域继续繁衍着。 但异族之人并不感恩于人族强者,久远之前国仇家恨,让异族们世代相传了下去,因此后代的异族人在一代代的思想灌输中,大多都依然非常仇视人族,而为了人族后辈的安全,人族先贤也将这些异族的聚集地视为险地,并警告后辈之人,切勿盲目闯荡。 祭魂岭,神武大陆为数不多的险地之一。 这里常年聚居之亿万凶兽,异族,是为险地之中的一大势力。 “嘭——”一声突然响彻天际的巨响打破了祭魂岭夜晚的寂静,突兀的炸响让整座祭魂岭千里地域的地面都仿佛在这声巨响中震了三震,而原本寂静的夜晚也在这声巨响后也变的嘈杂起来,被响声所惊动的凶兽像似被搅了好梦,纷纷发出一声声愤怒的咆哮,似在告诉那打搅它休息的人,他将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但惊雷般的巨响并没有因为这些凶兽的嘶吼而停下,前一声巨响的回音尚未落下,紧随其后的便是一股仿佛来自九幽深渊的死亡气息瞬间笼罩了下来,让上一秒还在咆哮威吓的凶兽,如被掐住脖子的鸭子,在一瞬间将全部的不满都咽回了肚子。 浩浩荡荡的的死亡气息从祭魂岭中发出,飞速向外扩散,在这平静的月夜,似乎有一个不得了的存在降临了在这里,震慑着祭魂岭方圆万里地域的亿万生灵。而无疑这让许多开启灵智的强大凶兽和异族都嗅到一股不寻常的味道。 但响声远不是结束…… “嘭——”又是一声响彻天地的惊天巨响,直震的祭魂岭亿万生灵两耳生疼,头痛欲裂,一些被气息所震慑的凶猛野兽,此时竟全部都瑟瑟发抖的匍匐在地,。 “嘭嘭——嘭嘭嘭……”巨响一声接着一声在祭魂岭中接连响起,溢散出的能量让祭魂岭中的山峦绝壁接连崩碎,每一次两股力量的碰撞,仿佛让整个天地都在晃动,就这时离祭魂岭万里之外的魔岭城中,有几个黑影浮上天空,其中一个身影震惊的道:“似乎有两个无上的存在在祭魂岭深处交锋”。 闻言,后来者,压下翻腾的气血,感叹道:“这到底是何等的存在啊,隔了这么所远散发出的气息,竟然还能让身在祭魂岭万里之外的我们都毛孔悚然,气血不畅”。 祭魂岭深处,山峦崩碎,烟尘中一个嘴角挂着血丝,浑身破烂的身影从一片乱石废墟中走了出来,他长发散乱,腹部不知被什么攻击所洞穿,一个一尺大的血洞正不住的往外流着鲜血,但看他的样子,却是毫不在意,仿佛受伤的不是他自己一般。 此刻他仰望着天空,紧咬牙关,沿着他的视线望去,天空之中竟然还静立着另一人,他神情冷俊,一身黑衣在风中肆意飞扬,滑落额间的长发,在月色的阴影下,遮住了半边脸旁,让人看不真切。 “啧”废墟中的身影吐了血沫,望着天空中的黑衣人,眼中的桀骜一览无遗,他对高空上的人影高声喝道:“贤,你为何要抢混沌石刻?难道你不知它关乎着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吗”! 天空中的黑衣人静立不动,对于他的问话,似乎没有丝毫反应,不仔细看的话,还以为那只是眼花所造成的残影,而下一刻,只见空中被称之为贤的黑衣人,单手凌空一按。紧接着又“轰”的一声闷响,沙尘卷上高天,地面仿如在一瞬间被一股强悍的巨力压的塌陷了下去一般,而本就在下面的破烂身影,在这一掌之下,再次被轰入了地下,许久都没有声音再传出来,如果这时候魔岭城上空的那几人在这里的话,如今肯定不会再以为这根本不是一场强者间的较量,而是一场单方面的虐杀! “轰“,许久,尘土碎石扬上天际,那个狼狈的破烂身影从地底冲了出来,遥望高空的黑衣人,他沉声喝道:“既然你用行动表示了你的决心,那么今天你想要带走混沌石刻,就先从我战轮回的尸体上踏过去……”战轮回这声大喝仿佛带有无尽声浪扩散开去,在崩碎的深山间不断回荡,久久不息。而刚刚在战斗中沉寂下去的地面似乎又在战轮回这声大喝中剧烈的摇晃了起来,一股低沉的威压伴随着一股仿佛不属于人界的天音徐徐降临,顿时整个祭魂岭百里地域似乎都能听到亿万天音在合奏。 霎时,战轮回浑身上下放射出万丈金光,像一颗熊熊燃烧的太阳般异常耀眼,腹部通透的血洞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迅速恢复,周围的尘土和碎石仿如被金光所吸引一般,围绕在他的周围缓缓浮上高空,与天空中的黑衣人持平。 就在这时,两道风驰电挚的流光从天际的尽头飞速靠近,只是眨眼间便到了战轮回的身侧,华光散去,露出身形的尽是一个怀抱长剑的青年和一个胡子拉碴浑身酒气的中年人。 浑身酒气的中年人,上下打量了两眼一身衣着破烂却又散发着耀眼金光的战轮回,轻佻的调笑道:“哈哈哈哈……,一向自诩风度翩翩,转个身都能迷倒万千少女的战轮回大人也会有今天!看来我醉清风今日来的可真是时候啊,能看到伟大的战轮回大人也有这般模样的时候,我也是心安了。” 看着醉清风的调笑,战轮回的神情有些暗淡,望着对面的黑衣人,他知道今日可能是这老伙计最后一次调笑自己了,千年来的友谊,也许就要在今天划上个句号了,看着遥遥对立的黑衣人,战轮回竟也一改严肃,对身边的抱剑青年打趣道:“消失了两百多年,你总算是出来了,如果你再不出现,我还真以为你已经死在哪个角落了呢”。 对于战轮回打趣,独孤沉默仿如没听到般,他自顾自的轻抚着手中的剑,仿佛似在爱抚着自己的爱人,生怕一点点的不小心就会弄疼了它,而惹的它不高兴般。随后只见他缓缓将长剑的剑鞘一点点褪去,手法轻柔,如是在帮自己的心爱之人除去衣物般小心翼翼。“铿锵”,伴随一声嘹亮的低鸣,长剑出鞘,一道虹光贯穿苍穹,嗡嗡声长鸣不止,皓月蒙蒙,长剑在月光的照射下,闪现出点点华光,如梦似幻。 “我之一生,不曾爱过他人,唯有爱过这把剑胜过爱我自己,我于百岁之年得到此剑,取名虹鸳,五百之年,我剑境大成破入武尊,八百之年,我观阳夕西下,一招顿悟,领悟剑心,如今千年之期,它是否会依旧陪伴我走完这条路?”抱剑青年轻吟着此生过往,似在告诉自己,又似在告诉那凌空对立的黑衣人! 而就在他的轻吟缓缓落下,随着一声无比凌厉、嘹亮的剑鸣声破空响起。沉默,沉默,天空中执剑青年单薄的青衣剧烈鼓动,长发肆意飞扬,算不上多么俊俏的消瘦脸庞上,此时却有一股别样的气概。 “剑起”!虹鸳出鞘,仿如刹那的芳华,舞动的剑招遵循着一股莫名的轨迹一闪即逝,震荡的剑气如倒泄的银河划破虚空,就在这一刹那,祭魂岭方圆千里地域的水系元素在瞬间沸腾,万里无云的天空仿佛在一瞬间落下飘起鹅毛大雪,让人寒冷彻骨,形成了一片似雪花构筑而成的领域,就在领域形成的这一刻,天空中一曲仿佛来自冬季的挽歌在缓缓揍响。 “铿锵锵锵……”尖锐,凌厉的剑鸣声接连响起,一声声铿锵声不断重叠,仿佛是在响应此刻主人的心情又似乎在述说他孤独沉默孤独的一生…“万里流云千百变,唯有独孤剑心真……” “哈哈哈哈……,轮回,独孤沉默,我醉清风今生有你们这俩朋友,足以,今日我就赔死一战传说中大陆最强者吧”。一声爽朗的大笑,一个邋遢的身影,一个曾因梦境破灭,醉梦于红尘中的侠者,醉生梦死之侠… 风,起了,寒冷彻骨的雪花从无云的天空中淅淅沥沥落下,在风中轻轻舞动,飘摇,沸腾的水元素在雪下逐渐凝结成一根根异常巨大的冰锥,显现在月光下七彩流溢美丽异常。 远空黑衣人依旧静立,阴影下的脸庞谁也看不清,让人捉摸不透,静静望着三人,也不明白他此时是何想法,也不出招就那样静静的看着。 随着周围应声沸腾的水元素,紧接着一股仿佛要冻住灵魂的寒冷气息充斥四方,气息所到之处空气凝结,雪花逸散,数十丈大的巨大冰锥随着冰雪的凝结,一一凭空浮现,眨眼间便已经密密麻麻遍布整片天空,下一刻,无数冰锥急如雨下,向黑衣人极速笼罩而来。 “如果你剑心大成的话,你我尚可一战,可惜……”黑衣人面色不变看着急速刺来的冰锥缓慢吐露出声。只见他身形依然立于原地巍然不动,双手轻快舞动,随即便隔空拍出了一掌,下一刻天空中的急刺而下的无数冰锥仿佛扎在了一道看不到的卷风上冰屑飞溅,在距离黑衣人数丈之内,便再也无法前进分毫,随即黑衣人双手再次舞动,急速激射而来的冰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被纷纷撵碎,消散在天空。 “清酒煮歌,人生几何……梦方醒来才知梦,醉酒当歌梦还生。” 漫天冰柱尚未消失,祭魂岭千里虚空中的火元素又活跃了起来,无数火元素仿佛受到梦境的呼唤被赋予了生命般,对于梦境的眷恋和不舍都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空中的火元素竟仿佛在发出一声声的呐喊,肆意着发泄着那种一瞬间失去了美好事物的遗憾。“轰”震天的巨响爆发了,火元素如红星点点,微弱的萤火之光在迅速汇聚,天空的冰雪被影响之下都显得有些不稳定起来,发出一连窜噼里啪啦的炸响。 战轮回立于高空,浑身金光发散映照天地,如一颗太阳般耀眼,天地间隐隐有天音在浩荡,浩淼的天音如一首首赞颂太阳的经文繁复异常,“以我血肉为引…,以我不灭之身为祭…,天地万物皆是众生,众生皆有轮回……,轮回武经第五式,轮回印…!!”浩荡的金芒让战轮回的话语中都仿佛带上了一道道重音。未等惊天气息扩散,战轮回浑身金光在霎时间爆发,光芒遮盖天宇,像开闸的金色洪流向黑衣人飞速涌去。 汹涌的金色光芒携带着轮回的力量,尽然将天空的萤火之光和彻寒冰雪短暂的结合到了一起,三股力量如汇入江河的洪流,瞬间发生了质变,涌向了黑衣人。看着这股汹涌的洪流,以黑衣人的强大实力也不由色变,他一脸严肃,双手遵循着莫名的轨迹似缓似快的舞动,随着他的每一次舞动,他身上本来就让人心悸的气息瞬息间变得更加浩大了,随着手势的几次舞动,浩浩荡荡的死亡气息仿佛凝成实质,面对着汹涌而来的洪流,只见黑衣人沉声一喝,右手高举成掌刀状,急速下劈,一股震颤灵魂的无形力量以黑衣人为起点迅速扩散开去,瞬时间便撞上了汹涌而来的浩大洪流。 “轰”,短暂的寂静后,两股浩大的能量一时间以及其飞快的速度爆发开来,就仿佛末日降临,百里地域瞬间崩碎,千万异族,凶兽死伤无数,整片大地都在两股力量碰撞的一瞬间被这股恢弘的巨力掀飞开去。 半盏茶的时间过后…… 黑衣人依旧傲然而立,而另一边早已失去了战轮回三人的身影,黑衣人看着下面的惨烈的废墟,平静的说道:“轮回,我最后一次问你,将混沌石刻交于我,我便可放你们三人离去”! “哗啦啦……”,许久,一只已经残缺不全的手从废墟之下伸了出来。那是战轮回!他的手脚都已经折断,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血肉,身体的治愈能力远远赶不上所受到的伤害,全身的鲜血如丝般不断流下,半边身子都已经在能量对撞中消失了,头颅还被对拼当中溢散出来的剑气斩断了一半,气息也已经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而黑衣身影立于天空,依旧如开始时那般静静的站着,仿佛融入这漆黑的夜空中,显得清冷而孤寂… “混沌石……刻…绝不能…给你,他……关系…关系着……神武大陆亿万生灵,还…关乎着……一位上古大凶,怎能……让你带走”!断断续续的话语,似乎用尽了战轮回所有的力气,他生命之火在飞速流逝,即将熄灭。就算是有不灭武尊之称的战轮回,终归也逃脱不了轮回的命运,他命运的即将迎来终点。 黑衣人转过头不再看向战轮回,在他古井无波的眼中在这一刻仿佛闪过了一丝痛苦,一丝挣扎……最后成了无尽的冷漠…… 双手舞动,他准备给战轮回最后一击时,异变突起!!!!!! 方圆万里的天空突然在顷刻间阴沉了下来,极速掠过的罡风令黑衣人衣袍鼓动,在风中咧咧作响。“轰隆…”突如其来的一声惊雷炸响,震荡着黑衣人的耳膜,他惊奇的抬头看向天空,就算以他的实力尽都隔绝不了这样的雷声,让他觉得十分诧异。而且上空密布的乌云越来越厚,阴沉的气息尽让他都觉得呼吸有点困难,呼呼的风声呼啸而起,没有任何先兆,天空的雷霆不时炸响,隆隆声不绝。 似乎在天空中正有一股莫名的恢弘力量在酝酿,而正当他注意天空上之时,顿时一个冷颤爬上心头,黑衣人心有所感,只觉得脊背一股凉飕飕的气息飞速袭来,他想也不想立即闪开,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一道迅捷无比的雷光擦着他的身侧极速闪过,虽然他避开了被正面击中,只是轻微的被闪过的雷霆擦了一下,但黑衣人的整只手臂却已经在雷光消失的瞬间,消失了,“啊——”一直都古井无波的黑衣人发出了一声响彻天际怒吼,皓月在一瞬间被乌云所遮蔽,夜空之下伸手不见五指。就在这时,风……更大了。 痛苦的捂着手臂的黑衣人冷汗不断滑落,但下一刻,他看到一块四四方方散发着些微亮光,刻有繁奥图文的石板正缓慢浮上半空。 看到石板的瞬间,黑衣人眼中禁不住闪出了异样神采,他强忍着疼痛,看着缓缓浮上天空的石板,向其迅速掠去,但还未等他接近石板,只听天空轰隆一声巨响,顿时似千百道雷霆一齐显现,同时向他劈了下来,就在他刚刚想作出反应的那一刻,如被瞬间蒸发了一样,消失踪影。前一刻还不可一世的黑衣人,下一刻就被莫名的雷霆所吞噬殆尽了,在消失那一刹那,黑衣人脸上露出了一抹不解和不甘,隐约间在黑衣人消失的地方有一滴泪水,悄然的落在了地上… 战轮回恍惚间醒来,看了看空旷的周围,哪还有什么祭魂岭,他的残肢握着一个酒葫芦和一把破碎的剑柄,泪水无声滴落,接着他握着葫芦和剑柄的手也渐渐无力的滑落到一旁。 战轮回的生命之火终究熄灭,在这一刻,他的命运也终于被划上了句号。 而混沌石刻却早在电闪雷鸣中,悄悄的遁入了被雷霆打碎的空间裂缝中…… 第二章 苏醒,少年 天空万里无云,一轮似火的骄阳高挂其上,肆意烘烤着大地,就连路过的几缕风,都仿佛是沾上了灼灼的热浪,翻滚不休,天边的尽头狂沙席卷,在翻卷的热浪中不断的扭曲最终渐渐失去了轨迹。 这是一片广阔的荒漠,焦灼的黄沙土坡高低起伏,呼呼的风声与滚滚的热浪似乎带走了这里所有生命存在的痕迹。此时在一个未知的黑暗角落,一双紧闭着的眼皮在缓慢的睁动,好像即将要醒来… 那双紧闭的双眸似乎在努力许久之后总算睁开了一线,紧接着朦胧的画面映入眼帘,眨了眨眼,事物慢慢随着眼睛的眨动逐渐变得清晰,呆呆的看了看四周,除了几束微弱的幽绿灯光外,周围都是一片黑暗。这是一双带着死气的浑浊双眼,完全不像是一个活着的人,但他此刻正在静静的打量着四周。 “这…是哪里?为什么…这么黑?难道…是夜晚了吗?”他喃喃自语道。 用力抬了抬手臂,发现全身上下都毫无知觉,除了眼睛之外,其他部位就好像都不属于自己一样,僵硬异常,往身周看去,他正躺在一个狭小的柜子中,身上盖了一件宽大的白布,两边手几束幽绿的灯光向上空照去,为这漆黑一片的空间带了一点点的光亮。 不知躺了多久,僵硬的身体和关节似乎总算有了些微知觉,他艰难的撑起身体,向柜子外看去,周遭除了一片漆黑,就再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了,颤抖的抓过滑落向一边的白布,在身上紧了紧,茫然的望着漆黑的四周,时间仿佛就像停止了一样。 坐了许久,“咣当”只听一声沉闷的重响传来,将黑暗中长久以来的寂静打破,“咔咔咔……”短暂而连续咔嚓声顿时响起,一丝穿透黑暗的微弱光芒,缓缓的照射到了他的面前。随着微弱的灯光看去,这是一个大约十六七岁的少年,此时正坐在一个人形冷冻柜中,身材异常消瘦,被白布紧裹下的皮肤带着病态的苍白,面容清俊却毫无血色,双眸像迟暮的老者一样,浑浊不堪,但眉宇间所透露出的一股莫名英气,却让人觉得眼前一亮。 他抬头向光源看去,远处的黑暗中竟是一扇微微敞开着的门,微弱的光芒就是透过那个缝隙照射进来的,虽然这光芒并不是非常耀眼,但是却驱散了这里的些许黑暗。 随着这扇门被缓缓打开,两个穿着隔离服的人走了进来,就在他们踏进这片黑暗的空间开始,咔咔咔的声音便不断的响起,从那扇门的上方开始,一盏盏耀眼的灯光由远及近依次亮起,让原本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瞬间变的光明一片。还在疑惑的少年,受到突然开启的强光照射,双手不由自主的遮住了双眼,等稍微适应了一会儿后,才透过指尖的缝隙慢慢睁开,开始观察起这片原本漆黑一片的地方。 向四周看去,这里是一个大概数千平米的房间,周围的一切在灯光的印照下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身边一个个像冷冻柜一样的柜子整齐的排列着,这些柜中有些是空的,有些则是用白布盖着,有些白布盖着的柜子里中,还能看到一双双赤脚正裸露在外,却毫无生气,而像这样的柜子,在这房间中大概还有数以百计。 少年回头望向两个穿着厚重隔离服的人,他们正在门口旁边摆弄着一些复杂的设备,并在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而就在这时其中一人无意中瞥见了后排一个站立着的身影。回头的那人霎时间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隐藏在头盔后面的眼里充满了恐惧,“噢,天呐”,看着同伴恐惧的脸色,另一人也回头一看,“噢,这怎么可能”,看着楞在原地的同伴,另一人在短暂的惊恐后,赶紧拉起同伴迅速往门外跑去,并对同伴大叫道:“快走,快去向上头报告”。 少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和双脚,心中疑惑“难道我很可怕吗”。没有多加理会跑掉的两人,他缓慢的站起,抬起还有些僵直的脚,扶着床沿朝门的方向走去。 离开那个白茫茫的房间后,入眼便是一条像是用钢铁打造而成的长廊,左右两边一直向外延伸开去,其中一端看起来有些昏暗,不知通往哪里,另一端就在不远处,是一扇看起来十分厚重的铁门。 少年吃力的扶着墙壁向那扇铁门走去,虽然在离开那个房间后,身体变得灵活了很多,但走动起来还是有些略显吃力,反复活动了两下僵直的手脚,少年走到那扇铁门前,仔细打量着。 这门看起来并不大,却显得十分厚重,轻轻拍了下,发出沉闷的声响,铁门的中间有一道缝隙好像将其分割成了上下两瓣,而在门的旁边还有些简易的按钮,少年随即按下一颗最大的按钮,只听“啪”看起来厚重异常的铁门尽然从中间自动打开了。 朝里面望了望,结构和自己刚才所在的长廊一模一样,带着疑惑少年继续朝前走去,沿着长廊直走到底,顿时停了下来,这长廊的构造似乎都是一模一样的没有任何变化,“这是怎么回事。”少年越发的疑惑。 “这是哪里,为什么我会在这里?”穿过铁门顺着通道径直走下去,少年来到了一个岔口,静静的打量着其他三个方向,都和其他通道一样,延伸出很远,昏暗的灯光让人感觉略显阴森,少年在原地沉思片刻,便径直朝向前方走去。 穿过长廊的少年又打开了眼前的一扇门,“咔”看着铁门往上升起,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大约四五层楼高的巨大菱形实验室,下面许多披着白色大褂的人正在操作着一些复杂的机器,少年站在围栏上往下看去,有几个像培养槽一样的罐子立在一旁,很是醒目,而且培养槽中还装着类似于人类胚胎一样的物体,有些巨大的培养巢里面还在估嘟咕嘟的冒着汽泡,那些穿着白褂的人,有的两三个人聚在一起对着这些培养槽指指点点,似乎像在一起讨论着什么事情。 而在培养槽后方,实验室的中央位置,悬浮着一块方形的怪异石板,四束激光直射向石板的四个角,将之托起,使之在其中沉浮,几个发须花白的白褂老者在一边仔细观察着石板的变化,一边还在记录着什么。 就在少年刚看到石板的时候,似乎一眼就感觉到了这块石板的不凡,而就在此时,那块石板在少年看向它的时候,也似乎有所感应,尽在所有人都毫无所觉的情况下,爆发出一阵不可思议的刺目光芒,瞬间将整个实验室笼罩,紧接着强光中心如漩涡般飞速回旋,数息之后飞速收缩成了一点,接着消失不见。 等少年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奇异的所在,脚下星辰多如沙烁,泛着银白的光亮,各色星河盘恒缠绕,如一条条美丽的彩色丝带。 少年静静的观察着周遭,从眼前看去,这里似乎是一片无比广阔的星空,而自己就这样站在虚无的星空之上。 少年向下看去,星空中光环缠绕,金色的星河漫散,像巨大的彩色漩涡在缓缓转动,星河周遭,无数大小不一的星球在缓慢的旋转,几颗火红的球体正散发着耀眼的光芒,瑰丽梦幻异常。沿着星河中心望去看去,咋看之下,少年看到其中尽有各种不同的画面在接连闪烁浮现,而且还时糊时细,神异非常。 每当有一副画面浮现的时候,少年都能在瞬间看清,但他想再次仔细看个究竟时,画面却又一次变的朦胧不清,他揉揉眼,觉得有些不可置信,又再次紧盯着星河中心,想看看它到底是如何变换时,只见里面画面一闪,模糊依旧,但他却仿佛在这微妙的一眼中看到了许多东西。 画面中星河盘恒缠绕,似天地初开,又仿如万物初始,恍然间又有花鸟虫鱼一一浮现,一转眼一座座仙山圣境拔地而起直上云霄,雾气缭绕的似仙境一般,眨眼之后却又是云卷云舒,蓝天白云。 恍惚间少年似乎在其中看到了一个是像是仙人一般的身影在改天换地,他呼气成风,覆手为云。但眨眼之后仙人消失,紧接着又是浪涛汹涌,巨浪如遮天巨手般拍下,淹没大地带走一切。待浪涛退怯,又是一片赤霞当空,紫气万丈带来光明。一幕幕画面就这样在一片朦胧与清晰中不断轮转,看得少年云里雾里,疑惑更甚。 就这样恍惚间不知过去多久,少年才注意到周遭的空间竟然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旋转的星河和炙红的星球都已消失不见,接着便是一片暗灰色的漆黑空间如海市蜃楼般显现。 周围尽皆是混沌一片,灰蒙蒙的云雾看起来很是沉闷,它并不像普通的云雾一样轻盈缥缈,而是沉重!就在这样的空间中,少年从灰色云雾弥漫开始,就完全丧失了时空的概念,似乎就这般过去了亿万年,又仿佛只是一瞬间。 浑浑噩噩中待在了这个毫无色彩的空间中不知多久,恍然间一道不知从哪里出现的彩色虹光竟悄然降临在了这片灰暗的空间中,它虽然只是匆匆的掠过,却在这完全没有其他色彩的空间中惊起了一道轻微的波澜,搅乱了原本在空间中沉沉浮浮的暗灰色云雾,使其不断翻腾,但只是转眼间,云雾禁止,彩色虹光悄无声息的沉入灰暗的云雾深处消失不见。 暗灰色云雾就这般蒸腾了不知多久,只见灰暗的空间深处在某一刻竟然出现了一道曙光,虽然异常微弱,但却不影响少年的认知,在看到它的第一眼,他便认出了它。 竟是那不知多久之前,沉溺到灰暗云雾深处的那道虹光,就在少年为了他的发现而惊喜时,异象突生。灰暗的空间就像一道灰色的幕布突然被撕开一道细长的口子,显得有些狰狞,而且裂口还在不断变大从而惊起一道道灰暗的云雾不断沸腾。彩色虹光飞速滑动,搅动了灰暗的云雾肆意翻卷,但那些云雾似乎像有意识的一般,翻卷间还释放出巨大压力去不断挤压修复着被撕开的裂缝,企图重新闭合。 尽管如此,那道微弱的虹光也并不示弱,更加疯狂的搅动,并将其周围的云雾不断的化为地水风火不断沸腾。 随着沸腾的地水风火,少年仔细往虹光中看去,咋看之下只见其中尽然是一个泛着彩色光亮的朦胧身影,它在奋力的撕扯着这片空间,而那朦胧的彩色虹光尽然就是那道身影所发出的,只见昏暗的空间被华光中的那道身影越撕越开,不多时之后那道身影便开始剧烈抖动,沸腾的地火水风在他身边极速游走,接着融入他的身躯使他迅速变大。 昏暗的空间终于首次迎来了光明,那道身影转眼间变的异常巨大,托举着被撕开的空间向上撑去,脚下的空间在他的奋力支撑下,不断奔碎,沉沉下降。 “嘶”突然一股剧烈的刺痛袭来,疼的少年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还未等疼痛缓和,眼前出现了一条极速流动的神秘隧道,将少年吞噬了进去。 隧道无比深邃,不知通往哪里,许多漂浮在身周的画面一一闪烁而过,画面中一个少年似乎正望着一栋高大的建筑发呆,就在这时一辆大货车向少年飞速驶来,没等发呆中的少年有所反应,货车就已经将他撞飞了开去,但意识撞到人的货车似乎还没有停止意思,又突然一加油门从已经倒在血泊的少年身上再次碾了过去,加足马力飞速转动的轮子在又一次的碾压中将少年的身体拖行了老远,停止的货车车轮后留下了两条长长的血迹,看起来触目惊心。 而车身下的少年却奇迹般还未死去,但看得出来他已经奄奄一息,腹部被厚重的轮胎碾过后已经变形,脸也已经在多次和地面的摩擦拖行中面目全非,露出森森白骨,手脚都已经在拖动中被折断扭曲,眼看就要活不成了。可就在这时,画面一闪便消失了。 飞速流动的隧道,不知要将少年再带到哪里…… 在这一次又一次的转换中,少年看的云里雾里,早已失去了五感对时空的概念,就这样不知过去了多久……,隧道终于在一片战场中停了下来,但这次则更加真实,少年脚刚落地,还未抬头,就已经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待他真正抬头看去时,才发现这似乎是一片异常宏大的战场,远方的天空无边无际,一眼望不到边,视线的尽头陆地与天相接,脚下的大地坑坑洼洼残缺不全,几株被泥土所掩盖的花草青黄枯败,远处几座高大的山峰满是坑洞,不知是什么样的攻击造成的,活像一座座巨型的马蜂窝,甚至有几座峭壁像是被巨刃一刀斩断削平般,平整异常。还有一些远处的高山似乎还带着几许狰狞的牙印。 视线所及之处,到处都是残破的断肢和尸体,横七竖八散落的到处都是,有些被斩断的残肢与肝脏竟然生命气息还尚未消失,有的甚至还在有力的跳动,这所有的一切,都让这一望无际的天地充满了浓重的血腥气息,无数尸体和遍地的鲜血所汇聚而成的腥红河流在不断凝聚。 突然一声惊天的呼啸从少年身后传来,巨大的气浪如一道道刀锋刮过,整个地皮瞬间被掀起了一层,少年迅速转过身,发现在极远的天地相接之处,一朵庞大到无边无际的血云在天空汇聚,滚滚的云层翻腾咆哮仿佛沸腾的滚水,细看之下,间尽还有无数的骷髅脸在其中隐现,发出的一声声让人惊悚的怒吼,使得整个天地间气息森然,阴森恐怖至极。 沸腾翻涌的巨大血云中,彷如粘稠的红色汪洋在怒啸,下一刻血云涌动的频率渐渐放缓,云中竟显现出了一副巨大森寒的骷髅脸,那空洞的眼眶中,竟有两朵似恒古不灭的幽绿火焰在跳动,张开的下颚发出疯狂的大吼,震荡着整个天地。 怒啸的风在血色骷髅头的吼声之后感觉更加凌厉了,粘稠的血云与凌厉的罡风相互呼应,翻涌的更加剧烈,犹如天柱般的血色闪电像一道道破灭一切的天罚,一道紧接着一道不断的朝下方狠利的劈去,每一道降下的赤色雷霆,都会将大地劈的支离破碎,震的整个地面剧烈晃动,巨大的赤色雷霆所发出的冲击波荡漾开去,将本就已被崩碎的大地震的更碎了。 这时少年隐约看到骷髅血云下方,隐约竟然有一群人在与它对峙,在对峙中不断的有人腾空而起,往血色骷髅云所在的天际疾驰而去。但这似乎只是徒劳无功的牺牲,一个个疾驰的身影扑入乌云中便消失不见,留下的只有那残留在天空中缓慢消散的各色光带。 待少年悄无声息的靠近后,就在对峙的那些人后方,有十来个身影站在原地,他们的服饰都异常古老,不知是何年代的产物,身上散发着让人窒息的气息,但在此刻却能感觉到他们眼神中的落寞与不甘。 但到了此时,周围的画面消失,如流光的隧道又将少年带到了一个陌生的所在,一片黑夜中一个黑衣人凌空立在远处,仿佛和天地融为一体,漆黑的长发从额间滑下,遮住他的脸庞,让人看不清长相,而前方则是三个身影与黑衣人遥遥对立,似乎在说着什么,最后三个身影与黑衣人却不知因何原因打了起来,随着他们招式的冲撞,画面被无尽的白光所充塞。 下一刻流光隧道和画面都瞬间消失,少年缓慢的睁开双眼,只见眼中五彩斑斓,迷蒙一片,就像是两个由无数色彩构成的万花筒,时光概念的消逝所造成的恍惚感还未逝去,精神也还未从那些断断续续的画面和情景中恢复过来… 正当少年还处在浑浑噩噩中时,突然响起的警报声顿时将他拉回了现实,惊出了少年一身冷汗。 随着警报声的响起,实验室中的警卫立即警觉了起来,离的较近的警卫发现了站在高处的少年,满脸警惕的盯着他大声质问道:“喂,你是谁,在这做什么?”面对着警卫的质问,少年一时楞在了原地,不知怎么回答。警卫见少年许久回答不上来,而且看穿着也不像实验室内的人,不禁疑心大起,警惕的靠近并大声喊道:“立即双手抱头蹲下,快点!”看着举枪接近的警卫少年不由心里一紧,不顾举枪的警卫威胁,快速闪身向后跑去。 少年前脚刚走不久,后面紧接着就传来无数杂乱的脚步声,随着警卫搜寻的开始,各处的广播也接连响起,“有实验体出逃,请各小队注意,如遇到实验体请立即实行捕捉。有实验体出逃,请小队注意,如遇到实验体请立即实行捕捉…”。 随着不断有气闸声传来,原来按下按钮就可以开启的铁门,似乎都被锁住。到处搜寻的警卫在来回奔走着,奔跑中杂乱的脚步声在这本有些安静的通道中,显得分外的刺耳。迅速逃跑的少年,在几次转向之后就迷失方向,像无头的苍蝇在这巨大的基地中逃窜。 恍惚间少年在途中看到一扇还未关闭的铁门,准备飞速往铁门中窜去,希望可以逃的远一些,但就在时,铁门迅速的关了下来,差点将少年砸到,看着关闭的铁门,被困在通道中的少年不知不觉中已被冷汗侵湿了脊背。有些无力的背靠在已经关闭的门旁,揉搓着紧裹身上的白布,心里异常害怕,虽然不知道被抓到后会怎样,但他知道肯定没有好结果。 “啪啪啪啪……”通道的拐角处两个警卫迅速走来,少年心下一惊,知道这下坏了。而看到少年的两个警卫也是一楞,却没有马上靠近,而是立马紧了紧手上的枪,指向少年。两人分工合作一个人紧盯着他,另一个则朝耳麦里大喊道,“d区发现目标,请求支援”,与少年对峙的两人眼睛一眨都不敢眨,几滴汗水从他们的眉角滴落。此时对峙的双方心里都异常紧张,但少年看到这两人正叫其他人过来时,心中一热,一股无力感爬上心头。 收到汇报后,广播中一个威严的男性声音道:“d区发现实验体零号,各队立即前往支援”,广播声音刚落,少年听到许多混乱的脚步声在向他接近,“啪啪啪啪……”,1队,2队已到现场,发现实验体零号,请指示。”听两个对峙的警卫后面隐约传来的声音,少年心中不免更焦急了,两息之后通道远处两队穿着特种服的警卫举着枪缓慢的靠近。 望着面前的一队队警卫陆续来到,一双双隐藏在瞄准镜后的眼睛,虎视眈眈的对着他,而隐约间,似乎有更多的脚步声还在接近。 望着黑洞洞的枪口,少年此时的内心异常紧张,手心和脊背都早已被汗水浸湿。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脑子一片空白,都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一群人围住了。他不断往后退去,前面的警卫则随着他的后退,步步逼近。“逃不掉了吗,为什么这些人要抓我?这里……又是哪里?”少年心底迷茫却又无力… 第三章 惊变,暴走 就在少年紧张之时,警卫当中一个领队的中年人走出了人群,向着耳麦中汇报道:“以控制住试验体零号,是否实行强行捕获?”。 “即刻实行捕获。”耳麦的另一头一个深沉的声音回道。 随着中年人的手势,原本与少年对峙的警卫开始像少年一步步逼近。 看着不断靠近的警卫,少年心里害怕极了,他一步步后退,冷汗不断从额角滑落,正当少年把注意力都放在前面的警卫身上时,“咔——”背面的铁门竟然瞬间开了,听到铁门打开的声音,少年下意识立即回过头,突然噗的一声,少年顿时觉得后颈一痛,两眼一黑便没了知觉。随着的一声闷响,少年重重的摔倒在地,原本紧裹在身上的白布也是掉落一旁。 看着少年倒地不动后,举着枪的警卫也才慢慢的放松了戒备,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对于试验体的危险性,所有人的心理都没底,据说上次一次基地内的实验体失控,就残杀了许多人,最后在上头一个高层亲自出马才把实验体摆平,见警卫间的窃窃私语,领队中年人沉声喝止,示意将实验体带走。 随后人群之后走出两人,架起已经昏迷的少年,将他放在了一特殊的柜子中,并用锁扣锁住手脚后,在一大群警卫的护送下被推走了。 张了张有些稀松的眼睛,少年从昏迷中醒来,模糊的意识让他觉得头晕目眩,微睁的双眼透过有些扭曲的画面,看到许多正在不断忙碌的人,还有一些人在操作着一些复杂的仪器,“咕噜…咕噜”几颗气泡从少年眼前浮过,缓缓向上窜去。 少年看看了自己的手脚,发现自己竟然置身在水中,背后、手臂、两侧额头都插满了各种数据线、针管,一个氧气罩紧紧的扣在嘴上,遮住了少年的大半边脸。 随着少年的每一次呼吸不断有气泡涌出,不长的头发在水中轻轻的舞动。少年尝试动了动手指,发觉只剩下一点点知觉,身体的神经好像都已经被麻痹了,缓缓闭上微张的双眼,原先那种对环境的陌生和紧张都消退的干干净净,没有害怕,没有激动,仿佛生死都不重要了一样。 昏昏沉沉之中少年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又好像是回到了那个深邃的隧道中,无数影像飞速从身旁闪过,那个在激光中沉浮的石板慢慢的在他脑海浮现,那个看着一栋建筑发呆的少年,那位呼气成风,覆手为云的仙人,那道开辟天地,为世界带来光明的巨大身影,那浩大的血色骷髅云,那些满是被刀枪剑戟劈砍过,只留下残恒断壁的险俊山峰,那一个个冲天而起又悍不畏死的光影,那几个带着不干眼神的背影…那个被长发遮住半边脸的黑衣人……少年脑海接连闪过一幕幕画面,随着闪现的频率越来越快,不断闪现的画面在他的脑海内更加清晰…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缓缓张开双眼,视线所及之处还是一层不变,许多人在低头忙碌着,讨论着,不时对手上的图纸圈圈画画,指指点点。 但就在此时,一股突如其来起来的力量从少年心底滋生,他朦胧的意识瞬间开始变得清晰,反复捏了捏右手的拳头,身体的知觉已经恢复了。 ”他醒了!”一个观察着仪器的白褂中年对着另外一人大喊道,老者看了看培养槽中的少年对中年人说道:“去通知博士过来,就说零号醒了,一切数据正常,可以开始后面的实验了。”老者说完走到了一边。 少年透过培养槽中扭曲的画面,看着外面忙碌的人群,“这里似乎不是我之前所在的那个实验室,而且警卫也增加了不少,实验器材也变的更多了。”看着实验室中的人群,少年心里不禁沉静的想道。“兹”就在少年分析着实验室里的格局时,顿时有一股莫名的感觉划过少年的心间,仿佛一股电流飞速闪过。 从这一刻开始,少年心里似乎被一股微弱却又异常坚定的声音所占据,“去取那块石板,去取那块石板,去取那块石板……”。随着突然在心底响起的呼声,少年就像着了魔一样开始喃喃自语,“去取那块石板,去取那块石板……”随着那股声音越来越高亢,一股莫名的暖流开始在少年体内流动起来,而且流动的速度越来越快,仅仅只是数息之间就遍布了全身。 “去取那块石板,去取那块石板…” 这道声音重复不断的回荡在少年的脑海,就仿佛有一股莫名的魔力般开始占据少年的意识,只见他扎满数据线的手臂徒然发力,本如环抱着双腿,婴儿般卷缩在培养槽中的身躯,瞬间在那个狭小的空间中伸展开来,仿佛少年体内有什么未知的阻碍在那瞬间被冲破了一般,有无尽的力量如山洪暴发一样,开始在少年身体内不断来回涌动。 “呜呜呜呜……”观察着电脑的老者被突然发出的警报吓了一跳,看着电脑画面中少年的各项数值不断升高,老者吃惊的大叫:“这怎么可能!快对实验体注射镇定剂。” 但看着电脑上依旧在疯狂跳动的数值,老者的冷汗流了下来,“镇定剂还没好吗?”看着电脑的警报声越来越急,数值增长的频率越发加快,老者着急的大喊:“快,加大镇定剂剂量”。但在培养槽中的少年似乎并没有受到镇定剂的影响,一点都没有沉寂下来的迹象,电脑画面中的数值依然迅速升高,电脑的警报声都快连成了一线,看到这里老者愣在了原地,他终于深深的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 身在培养槽中的少年,刚刚清新的意识在那道声音下缓缓的变得越发朦胧,突然一股剧痛袭来,少年迅速捂住头奋力的挣扎起来,随着他的挣扎,扎在身上的针管和数据线开始“蹦蹦蹦”的崩断,身上的肌肉也在一胀一缩中开始鼓胀,那刚刚恢复的些微意识又渐渐的消沉了下去,培养槽内的莫名液体像沸腾了起来一般疯狂的冒着气泡。 只是一瞬间,少年原本乌黑的头发变的惨白,漆黑的瞳孔深处隐隐泛起一道红光,“咔,咔咔……”培养槽表面开始出现条条裂痕,随着崩裂的咔擦声,裂痕倾刻间扩散开去。 霎时间,整个实验室的灯光一灭,红色的灯光亮起,响彻整个研究基地的警报声悠扬的传荡开去,“呜呜呜呜……”随着警报声的响起,所有人纷纷放下手中工作,向着出口逃去。 这是基地的一级高危警报!在实验室中的老者知道不好,急忙径直走出了实验室,随即在两位警卫的保护下迅速离开,而还在忙碌的科研人员也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对,但是为时已晚,“培养槽压力的升至顶点,实验体体内能量升高,博士……” 老者的副手还不知他早已逃走还在和他汇报情况,但他话还没说完,“咔……嘭…”一声巨大的爆裂声响起,少年所在的培养槽瞬间炸裂,培养槽中的液体带着玻璃碎片和数据线,针管飞溅而出,巨大的冲击力如波纹一般激荡开去,周围来不及躲闪的科研人员被炸裂的玻璃状碎片击中大片,倒在地上不断呻吟。 “嗷……呜……”随着培养槽的炸裂,实验室中各项仪器开始失灵,电线垂落在一旁不断溅着火花,四周没有受伤的人员带着伤员不断后撤,几个穿着特殊防卫服的警卫立即组织起攻击阵容,朝着少年不断射击,“哒哒,哒哒哒哒,堪噹…堪噹……”,子弹的射击声和落地声不断响起,只见原本在培养槽中的少年,此时正悬浮于低空中,伸展着四肢,皮肤表面流光溢彩,咋看之下竟然有点类似那道撕开灰色空间的巨人,随着少年体表七彩流光的闪动,射击到流光上的子弹竟全部都被一一反弹了出去,满头的白发也全部倒竖了起来,一圈圈炙热的热浪如波纹般以少年为中心朝四周播散开去。 迅速升高的温度,开始令整个实验室中的空间都开始不断扭曲,那些之前还在不断开枪的士兵让波散而出的热浪一卷直接被卷的东倒西歪,身上的特殊防卫服被热浪一卷竟直接燃烧了起来,掉落在地上的枪也变得赤红,竟然有被溶解的征兆。 缓缓抬头,少年的视线所及之处所有的东西都开始了燃烧,原本有些迷离的双眼早已不似之前那样带着淡淡死气的浑浊,变的赤红的瞳孔就像燃烧的火焰一样充满了暴虐,如果仔细看去,他赤裸的身体周围竟有一条蛇状的火蛇如漩涡般在不断盘旋。实验室里满地狼藉,周围的一切都在炙热的火焰中不断燃烧,除了远处已经被热浪烤焦的几俱尸体,已经再也看不出这里数秒之前还是一个偌大的实验室,少年悬浮的身影闪身至铁门前,轻举右手向前按去,一道如冲击波一般的赤色光线从少年手指前迅速波荡开去,只见厚达十多公分的铁门被迅速溶解,粘稠的铁水如红色的麦芽糖一样,流落满地…… 通过被溶解的闸门,少年看到的一大群早已守在通道口的警卫,由于通道太小,他们里三圈外三圈的将少年堵在了门口。随着阵势铺开,随着领队的中年人一声令下“开火”,那些早已瞄准好的枪口喷出无数火舌如密集的雨点瞬间倾泄向了少年,“哒哒哒哒……”射击声接连不断,响彻整个通道,在射击声接着尾声时,只见后面六个火箭弹拖着长长的轨迹朝少年迅速飞去。 “嘭——”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起,整个基地仿佛都在这声爆炸都震的晃了几下,滚滚浓烟遮蔽了所有人的视线,但所有警卫依然没有丝毫松懈,无比紧张的盯着浓烟散发之处。 震感结束后,浓烟中传来噼里啪啦的燃烧声,领队的中年人朝少年的方向做了个手势,两个前排的警卫立即小心的猫着身子朝少年的所在地走去。 当他们快要靠近浓烟区域的时候,“轰”一圈热浪伴着几朵火苗爆卷而出,滚滚浓烟瞬间被吹的无影无踪,地面上还在熊熊燃烧的焰火瞬间熄灭,而两个靠近的警卫顿时被席卷而出的热浪卷飞去,等摔在那些警卫的前面时,早已成了焦炭,摔得四分五裂。 随着这波热浪,后方的警卫人群被吹的东倒西歪,火焰落在身上如附骨之疽般在身上不断灼烧,任他们如何满地打滚,都无法扑灭身上的火焰。看着眼前的一切,领队的中年人瞬间愣在了原地,嘴里自语道:“这怎么可能,在这种火力下尽然毫发无损”。 中年人满脸不可思议,冷汗顺着脸颊流下,握着枪的手也是湿漉一片,甚至他的腿也在微微打颤。“必须赶紧离开,这已经远远超出了人的范畴,不是我们能对付的。”领队的中年人打定主意,准备撤退,甚至在心底打定主意,必要时牺牲掉所有人也不无不可,但是他却不知道就算牺牲了所有人,他自己是否逃的掉! 被热浪卷的东倒西歪的警卫们阵型已散,少年看着惨叫这些警卫,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幅度,仿佛在嘲笑他们的不知量力,他的双眸如两朵燃烧的赤炎,一股摄人的气息散发了出来,所有警卫瞬间就像被掐住脖子的鸡一般,脸色通红,呼吸困难。 挣扎中,他们恐惧的看着他缓缓抬起右手,两指朝前点去,随着他的动作,一圈艳丽的赤色涟漪迅速向前荡去,在警卫们的目光中迅速接近,没有先前的火焰那般绚丽,也没有震撼的爆炸声,但只是眨眼间不到的时间,急速扩散的涟漪穿过人群,所有的警卫包括他们的武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远处的墙壁被这些火焰涟漪击中后瞬间气化,所过之处所有事物都消失殆尽,形成了一条百米长的焦黑通道。 警报声依旧在不断回响,不过已经没有警卫再赶来这里了。 焦黑的通道中折断的电线闪着火花,隐隐的只能看到一个流光轮转的背影……… 第四章 未知,敌人 与此同时在基地某处的一处大厅内,一个身影缓慢的从门口走了进来。他脚步稳健而有力,每一步踩下都紧紧的与脚下的红地毯紧密贴合,黑色的高筒皮靴没过膝盖,每走一步都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风衣下一身碧绿的军装纤尘不染,一双毫无情感的双眼,深邃的让人捉摸不透。 大厅的两边,两排手握长枪、重剑的中世纪骑士,笔直的矗立在两旁仿如活物般栩栩如生,隐隐还散发着强烈煞气。红毯的另一头是一层层波散而下的圆形阶梯,上面放着一座像是岩石所铸成的座椅,一个隐藏在黑袍下的身影端坐其上,透过大厅中有些昏暗的光线,隐隐能看到石椅上雕刻着各种人形图案,一个胡鬓札结手握雷霆,赤裸着半身的大汉,一个身穿盔甲却独了一眼,还在举剑大喝的中年人…… 来人走到阶梯前,单膝跪地,低头平静的道:“殿下,基地内现在因实验体暴走破损有些严重,您看,您是不是先回避一下?”石座上的身影看着来人,慵懒的摆了摆手说道:“西顿上校有心了,本皇本因零号而来,既然他以失控,正好蹭此机会看看变异的实验体实力如何。”说着黑衣身影微闭着双眼的慢慢睁开,带着磁性的迷人音线在来人的耳畔响起,余音在大厅内不住回荡。 西顿上校抬眼看了看石座两旁的身影,说道:“是,我这就下去安排。”待西顿走后,石座两边,两个身影渐渐显出了身形,一个是身着白色大褂,带着一副老气的圆框眼镜的老头,头上已经掉的差不多了的白发说明他年纪已经不小了。另一边则是一个浑身包裹在一身棉袄里的青年,一条刀疤划过他冷酷的眼皮,挺拔的身躯下似乎隐藏着某些不可知的秘密。 大厅内,一面巨大屏幕凭空浮现,投影出了那个赤炎缭绕的身影。看着这身影的同时,三人各有所思。石座上的身影嘴角微微一撇轻笑道:“呵呵,这就是零号吗!看起来确实很强,不知古德博士觉得如何?”看石座上的身影斜眼望着自己,戴眼镜的白褂老头立即按捺下他的兴奋之意,对石座上的身影带着恭敬的说道:“卡塞殿下之前的试验体不是没有出现过失控的现象,但是没想到k系列的试验体会拥有这样强大的能量,看来那块神秘石板远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加不简单,并且零号试验体作为第一个符合条件的白鼠,尽能在实验失败,死去九十九天后重新复活,如果能捕获他深入解析,我想我们一定可以发现更多的东西”。 石座上的身影半闭的双眼中,仿佛有一股隐隐的炙热,接着他微笑着道,“你说的不错,那你们俩就一起去看一看这与众不同的零号吧,捕获成功后,将他一齐带回钢之城”。听到石座上的身影话音落下,旁边的棉袄青年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而古德博士却再也难以掩饰他心底的兴奋,不断在小声喃喃的重复着什么。 几屡火焰还在静静的燃烧,少年所过之处皆是残亘断壁,一切都被破坏殆尽,而企图挡在他道路前的人也全部被化为了灰烬,无一幸免,基地内的设施也被破坏的不成样子,死伤的人员初略估计已过半数,而侥幸逃脱的人也是满脸阴云。 随着石座上身影的吩咐,棉袄青年和古德博士开始前往实验体的所在地。安静的通道中,棉袄青年和古德博士一前一后走着,不过棉袄青年很疑惑,为何常年待在钢之城的卡塞殿下,会突然离开钢之城而来这个分部,而且对于k系列的实验体,为何古德迪欧和卡塞殿下都这么感兴趣,甚至卡塞大人还要带他回钢之城。 从到了这个基地分部开始,他想了许久都不明白,直到现在有了单独和古德老头相处的情况下,棉袄青年心里几番挣扎,最终还是忍不住,叫住了前面的古德迪欧问道:“古德博士,为何你对k系列的实验体这么感兴趣,难道他们有什么特殊?”古德博士回头似笑非笑的盯着棉袄青年看了许久,接着又是左右看了看,确定四下无人后,才小声道:“嘿嘿,作为卡塞大人的左膀右臂,想来让你知道也没什么,不过嘛……你要是走漏了消息,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说着古德博士神秘的笑了笑。 听到这话,棉袄青年不由眼睛一眯,沉吟片刻道:“如此的话,那古德博士还是不要告诉我了。”不过古德迪欧并未发现他言语的潜在之意,窃笑着继续道:“还记得一年前,钢之城的卫星检测到的那块靠近地球的陨石吗? “难怪和那块陨石有关?”棉袄青年惊讶道。 “对,就是那块陨石,不过,那块陨石其实是一块石板,在找到后,我们在其中发现了非常强大的能量反应,后面几番研究之后,提取了石板中的部分元素,才有了零号!” 听完古德博士的话,棉袄青年才心中了然,不经想道:“难怪卡塞大人千里迢迢从钢之城赶来这里,其中尽由此原因。”看着陷入沉思的棉袄青年,古德博士不满道:“查理,这可是最高机密,作为卡塞殿下的亲信,我想你应该知道这消息的重要性吧,要是泄露了出去,我想……”说道这里古德迪欧并没有再说下去,不过对于再次的提醒,言外之意已经再明白不过。 见此查理回道:“古德博士你在说什么,刚才我们有说过话什么吗?”见查理这么说,双方不经都心里了然,交换了一个大家都懂得眼神,继续往实验体所在地走去。 指挥室内,一个巨大的画面中,少年似乎在基地内寻找着什么,虽然看似无规则的横冲直撞,但他似乎在向某个东西慢慢接近。 “a区损毁程度百分之九十”,“b区设施已经全部瘫痪,前往拦截零号的a级部队全灭……” 一个又一个消息不断汇报到戴安娜这里,她从起初的震惊到最后的麻木,她已经明白,派再多的部队过去也是无用的,那已经不是人力所能抵抗的了,零号的强大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那简直不是人力所能对付的,在几次的拦截中,基地内的警卫已经伤亡过半,距离上一次的拦截并没有过去多久。按目前的情形,除了放弃基地用核攻击之外,戴安娜实在想象不到还有什么可以杀死零号的。不过,不巧的是,今日有大人物来临,总司令西顿从那位大人物那里回来后也是一直沉默不语。 少年悬浮于低空,在基地内左冲右突,强大的力量让他可以摧毁一切胆敢阻拦在他身前的敌人,游走于全身的华光让他身影看不真切,缠绕的火蛇仿佛一只守护着禁地的荒谷在不断游动着,被莫名力量冲击而失去意识的少年,肯定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会如此强大。虽然他失去了意识,但又好像被什么所吸引了一般,在往吸引他的所在缓慢接近。 “轰”在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后,一圈波纹袭卷而过,剧烈的爆炸产生的烟尘在一瞬间被吹散开去,消失的无影无踪,同时还有四散的燃烧着的尸体。少年悬浮于废墟之上,看着面前一块在激光中沉浮的石板停下了身形,神秘石板不断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石板上残破的雕刻异常古老,却栩栩如生,隐约仔细朝里看去似有花鸟虫鱼在隐现,山河壮丽,湖海翻涌,又好像内里有一个世界在重开般,神秘异常,而这一切似乎只有少年才看得到。 只见少年准备伸手向石板探去时,一股凌厉的煞风突然袭来,啪的一声将触碰到石板的手被打了回去。被打中的少年缓慢回头,见一个身穿棉袄的青年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旁,高挑的身材,冰冷的眼神,一条贯穿眼皮的刀疤让他多了一丝凶狠,也让他多了几分冷酷。“吼——”收回手臂的少年随着一声巨吼,一股无匹的声浪伴随着吼声震荡开去。 查理迅速飞退,眼里满是震惊之色,“这种力量,这仅仅只是实验体吗?” 虽然查理退出了很远但是少年并没有放弃的意思,散发着流光的身影瞬间消失,下一刻无声无息的一掌已经拍在了查理的后背,“砰——”只听一声巨响,地面凹陷,查理的身形被拍的陷进了地底。不过攻击似乎还未结束,少年单手一挥,赤炎燃起,一朵炙红的火焰甩了出去,直冲查理的所在地,“轰——”一道硕大焰柱冲天而起,热辣辣的火星落下,焦灼一片。 看着没有声息了坑洞,少年继续像石板飞去,只见触摸到石板的一瞬间,神秘石板散发着柔和的白光,而少年眼中的嗜血和暴虐也渐渐消退无踪,身上缭绕的火蛇和五色流光也缓慢消失收入体内。许久…少年那满是暴虐的红色瞳仁慢慢变回了黑色,身上残留的无尽波纹和气势也如潮水般退却,那浮于低空的身体落下地面,而神秘石板在被少年碰触到的那一刹那已经不知所踪。 空旷大厅中,石座上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身影缓慢站起,一阶一阶的走下阶梯,一件宽大的黑袍罩住了那个全身,根本看不到脸。西顿看着画面中走出大厅的那个身影,不由的吞了口口水”。 恢复了意识的少年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疯狂肆虐后的基地早已面目全非,如一片废墟般令少年找迷茫。顺着通道转了许久,少年依然找不到出去的路,正当少年准备放弃时,他隐隐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有序的脚步声,脚步声十分缓慢却不失节奏,每一声发出时,感觉都分毫不差,少年心中一动,蹑手蹑脚的跑到一块被融化了一半的闸门后隐蔽好,小心观察着远处。 不多时,只见一个长相俊美,满头金发的青年朝少年所在的方向缓缓走来,金发青年的嘴角微翘,能隐隐感受到他心情的愉快。 少年盯着不远处的青年,他看起来气质高雅,身上黑色衣袍覆盖全身,一个宽大的连衣帽置于脑后,那一头金色的秀发微微卷翘,俊美的脸上,那双微闭的双眼慢慢睁开,绿色的双眸,深邃无比的瞳孔,透露着一股让人望不透睿智,但那偶尔透露的气息,却如渊似海,仿佛傲视着世间的一切。 他向少年所在的地方撇了一眼,导致额角的一缕秀发滑落,被他轻轻划向一旁,动作贤静而优雅,微微上翘的嘴角,看起来既好像在调笑,又好像在期待…… 第五章 燃烧,绝望 偷偷观察着金发青年,少年心里透着疑惑,从他身上散发出的一股异常深沉的气息,让少年很不舒服,不过好在他一直目视前方,并没有发现自己躲在一旁。 “出来吧,我已经发现你了。”闻言少年顿时心下一惊,但并没有回答。 心想为了安全起见,少年起身悄悄往后退去… 就在少年一回头,却发现被眼前被一道突然出现的身影挡住,他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却还是假装镇定的蹲在原地,只见金发青年微笑的对少年说道:“我都说了发现你了,你还不信?” 望着金发青年,少年心里有些发慌,感觉呼吸都粗重了几分。看到少年的样子,金发青年也随着他的目光往自己方才所站立的地方看去,道:“零号,不知你蹲在这做什么?这有什么好玩的?不如随我回钢之城吧?!” “钢之城,那是什么地方?”少年望着金发青年,一脸迷茫的问道。听到少年的话后,金发青年脸上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随即又继续道:“钢之城是你出生的地方,而本皇是钢之城的主人,依格尼斯卡塞!” 少年打量着面前的依格尼斯卡塞,心里判断着他话中的真实性,总觉得他的话哪里不对,但是他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只是隐隐的一种感觉仿佛在告诉少年,不要去相信他。而且他身上一直散发着一股让他心悸的气息,和他的外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沉思片刻后,少年对依格尼斯卡塞道:“我想不起来我是不是属于那里的,所以我想我暂时不能跟你回去。”少年小心翼翼的把话说完,正准备迅速离开,却不想这时,依格尼斯卡塞突然发难,让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一股强大的冲击力突然感觉从背后传来,直接将他整个人凌空带起,“碰——”少年只觉得后头部一痛,接着眼前一花,轰的一声撞到了墙上,随着一股剧痛袭来,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墙面震碎,可痛感并未停止,又是“轰!”的一声,第二面墙壁也在少年这一次的冲撞下坍塌,此时少年满脸鲜血,无力的拨动着从后背抓住自己头的手臂,挣扎着…… 站在一片废墟中,依格尼斯嘴角微翘,一脸嘲讽的看着手中的少年,再次将他慢慢提起沉声道:“本皇有很可怕吗?本皇亲自来邀请你回钢之城已经是给足了你脸面,你尽还敢忤逆本皇…!”只听依格尼斯话一说完,顺手一甩,将少年甩飞了出去,砸在了一片残骸中。 “咳咳咳…”烟尘弥漫,伴着几声咳嗽声,少年的身影慢慢出现在了废墟当中,此时没有火蛇和流光护体的少年和常人无异,和之前的强大简直判若两人。站在不远处的依格尼斯卡塞看着少年,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心里道:“这真的就是刚才毁灭这个分部的实验体?难道只有这个程度?” 少年脚步跄踉,摇摇晃晃的站起,左手已经失去了知觉,没想到在依格尼斯卡塞一招之下就受了重伤,满脸的血让他看起来有一股别样的狰狞。扶着手臂,他有些吃力的问道:“你刚才果然是在骗我!”听到少年的话,依格尼斯卡塞不禁嘴角一扬有些玩味的回道:“你说呢?” 少年眼睛一咪,眼中隐隐有凶光透露,但还未等他有所动作,依格尼斯卡塞的第二招就已经接仲而来,少年只觉得突然有什么东西在迅速接近,紧接一股火辣辣的剧痛袭来。自己的胸口似乎被什么东西切割而过。“哇”一口鲜血吐出,少年又一次在一击之下被甩飞了出去,他忍着疼痛侧眼看去,依格尼斯卡塞的手边一条看起来如鞭子般的绳索在不断扭动,似乎少年的血液让它异常兴奋。 “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在这样下去的话,我可能会死在这里。”少年紧咬牙关,捂着伤口,危及之中不知怎么办时,突然闹钟灵光一闪,一个不知的念头,给了他提示,恍惚间他的感觉沉入内心,随即只见少年用力捏了捏拳头,紧接着心中一动,“噗”一声轻响,一朵泛着妖艳赤红的火焰出现在了手中,它就那样在安静的待着少年手心中缓慢的燃烧着,感觉没有一点温度。 远处的依格尼斯看到少年手上的火苗不禁赞道:“这样才对,人就应该要忤逆命运,而不是一味的做一只等死的畜生!”少年活动了一下脖子和手脚,凝视着远处的依格尼斯卡塞,深深吐了一口气,紧接着手中一沉,在手心静静燃烧的一绰赤炎顿时暴涨了三分,变得熊熊燃烧了起来。 “真是没想到,只是融合了部分基因而已,就能够驱使赤炎,看来那块石板远远超出了我的预估”,凝视着少年手中的赤炎,依格尼斯卡塞的心里隐隐对于神秘石板的力量,更多了一点期待。只见依格尼斯瞬间消失,眨眼间便出现在了少年面前,紧接着一阵强光在两人中间暴起,将他们瞬间淹没,霎时间少年感一股剧痛袭来,接着便是一声巨响,少年的身躯被砸进了地下,烟尘四起,地面也在这一击之下直接下陷了一米多深。“只有这程度?!”依格尼斯卡塞撇撇嘴。 看着深坑中的少年,已然没了动静,只有身上冒着的白烟显出他所受的是何种攻击。见少年倒地不动,依格尼斯卡塞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块手帕一边擦了擦手,一边似对空气莫名说道:“过来回收。”便不再看地上的少年。 恍惚间,少年似乎又回到了那个隧道,无数不断闪烁的画面从眼前漂浮而过,少年定睛望去,不由奇怪,这画面中舞动赤炎的人,不就是自己吗,看着画面中的身影,少年不禁了然,“原来如此,赤炎应该这样使用……” “哒,哒”依格尼斯卡塞脚本轻缓,刚走出两步。“怎么?这就要走了?我,还没死呢!”微弱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刚准备要走的依格尼斯顿时停下了脚步。透过金色的长发,隐约间看到依格尼斯的嘴角微翘,玩味的侧脸看着他。 少年缓缓从凹陷的坑洞中走出,额角的鲜血从脸颊流过,低落在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在安静的废墟中听的格外清晰,他看着前面的依格尼斯卡塞,一脸严峻。 “哈哈哈哈……有趣,有趣,你是第一个敢与本皇如此说话的人!”话音刚落,依格尼斯卡塞就这样站在不远处,黑袍鼓动间,无数能量粒子被莫名的力量牵引而来,在他的手心上空汇聚,眨眼间闪烁的光点越聚越多,少年咋看这声势,冷汗流了下来,不禁向后跃了几步拉开距离,以对应他的攻击。 依格尼斯笑容依旧,但他的眼中隐隐透露出一股嘲讽的意味。正当少年手中赤炎燃起准备反击时,伊格尼斯手上的能量终于汇聚完毕,只听“啾”…一个直径约半米的能量光球朝少年飞速逼去。 一瞬间,不知少年哪里来的胆量,只见少年突然暴起大喝,右手骄红的赤炎一瞬间便蜿蜒而起攀上手臂,直接串起一米多高,少年类似于本能一般右手奋力一甩,炙烈燃烧的赤炎瞬间旋转起来,随即他向着赤炎飞速欺近,一脚踢出,下一刻赤炎在这一脚之下飞速旋转起来,急速朝能量光球爆涌而去。迅速逼近的能量光球和爆涌而出的赤炎碰撞在了一起,一阵强光暴起,荡起强大的冲击波激荡开去,碰撞的瞬间十米内的地面瞬间凹陷,地上的所有废墟和残骸顷刻间被吹飞出去,两股爆涌的能量不断在相互冲击中久战不下,涌动的能量不断在周围翻滚,中心处甚至有形成一股强大能量漩涡的征兆,巨大的能量冲击不断激荡而出,依格尼斯的黑袍在冲击波中被吹的咧咧做响,疯狂舞动。 他站在原地看着炫目光芒后的身影自语道:“这样才对!” 少年的白发在冲击波中疯狂舞动,强烈的光芒淹没了视线,伊格尼斯看到久战不下的能量球,右手又是一挥,一道巨大能量冲入其中,瞬间将两鼓在不断爆涌碰撞的强绝能量镇压,瞬间消于无形。少年看此情景,瞳孔一缩,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这怎么可能,这么强大的能量尽然都能…” “哒,哒,哒”依格尼斯迈着有序的步伐一步步靠近,隐隐间散发着一股令人战栗的气息,让少年感到无比压抑。“现在的我战胜不了他,不行,一定要想办法逃掉。”凝视着依格尼斯卡塞,少年心里几番思量,决定再试一次。少年将微伏的身躯挺的笔直,瞅了一眼右臂,“噗”赤炎再度燃起。 紧盯着那道越来越近的身影,少年心里略微有些紧张,压下心中的紧张感,他不自觉的吐了一口气,右手上的赤炎迅速暴涨。“喝——”一声大喝下,他瞬间消失,下一刻便出现在了依格尼斯卡塞面前,接着一步跨出飞身而起,右拳之上燃烧的赤炎被拖动出一条长长的轨迹,向伊格尼斯下巴狠冽的击去,如汹涌的火山在顷刻爆发。 看着涌动过来的赤炎,依格尼斯卡塞不禁赞叹,“这才是属于石板的力量啊!” 少年表现的越强大,那么他破解少年身上的秘密后的收获也会越多。赤炎迅速接近,依格尼斯的黑袍尽仿佛有自主意识一般朝赤炎后的少年甩去。“嗯?”少年心中一惊,黑袍边缘不知何时已带上了一排尖锐的齿状刀锋,重重的和赤炎交击在了一块,“砰”逆空而上的赤炎被瞬间切割,在危机时刻,一声咋喝,右手上的赤炎再度浮现,竟自主缠绕而上,填补了被击散的赤炎。顿时少年有感,蹭着这个空隙,急追而上一拳狠冽的击在的伊格尼斯的下巴,将依格尼斯整个人逆行带上半空,重新浮现的赤炎窜进依格尼斯卡塞的胸膛再次爆炸,炙热的温度烧的空气在不断扭曲,涌动的赤炎袭上了他全身,但少年的攻击还未结束,只见他心中一横,体内的赤炎再度爆涌而出,还在滞空之时,反身一脚狠狠踩在伊格尼斯胸口,汹涌的赤炎被凝在他的脚底,再次踩在了依格尼斯的胸膛。 “轰!”汹涌的赤炎中一个身影如流星般飞出,“砰”一声剧烈的闷响,地面上转眼间遍多了一个一米多深三米多宽的硕大凹坑,烟尘飞起,慢慢散落,凹坑周围还有几缕赤炎在边缘燃烧,不曾有熄灭的迹象。 少年落地,只觉得双眼一黑,脚下一个跄踉差点跌倒,迅速两手扶住膝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仿佛像冲刺了数百米的距离一样,谨慎的看着不远处的凹坑,少年快速后退正准备离开。但是……突然一股让人无比惊悚的气息在不远处爆发,冲天的光柱从那一米多深的凹坑处爆涌而出,瞬间就将边缘的赤炎熄灭,而且原本一米多深的坑洞撑到了五米多并且向少年的方向迅速逼来。 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接着少年感觉自己的意识在一点点的消失,呼吸也变得困难,感知变得微弱,紧随其后的竟是一股莫名的恐惧从心低滋生,接着便失去了只知觉…… 第六章 迷失,开始 几缕柔和的清风掠过天空,穿过高大的常青树,吹进这即将进入冬季的迷失森林,几只长的像猫头鹰的枭鸟从低空划过,飞入森林当中消失不见,两只野兔抖了抖身体,也准备进入不远处的洞窟。虽即将入冬,但森林中却是一副朝气蓬勃的景象,鸟叫声不断。 这一日的迷失森林,风和日丽,清晨太阳初升,雾气氤氲绕缭,仿如世外桃源般一派和谐,可就在这时,一股莫名的震荡,打破了森林原本的平静。晴朗的天空中,出现了一阵透明的涟漪,开始只是轻微的浮动,随即渐渐增强,如波纹般不断扩散,几次波荡下,天空仿佛被一股巨力撕裂,一道漆黑的口子出现在了碧盈的天空中。 紧接着整个口子迅速扩大,眨眼间便扩大至数十里,漆黑的洞口处各色电弧疯狂跳动,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清脆声响,就在这一刻,一片庞大的漆黑阴影遮天蔽日,倾刻降临。“轰…”随着一声沉闷的巨响,一阵铺天盖地的烟尘卷上高空,向四面八方席卷而去,震天的声响惊的附近的野兽惊慌奔走,大地仿佛都在这瞬间摇晃了几下之后才慢慢的归于平静。 尘烟慢慢消散,抬眼望去,刚才还空无一物的大地,此时竟一座大约数里方圆的巨大废墟,废墟上坑坑洼洼如一个巨大的蜂巢般充满了缺口,附近的野兽纷纷好奇的盯着这莫名出现的废墟,徘徊着不敢上前。 而废墟中的某一处,一声轻微的闷哼传来,一个满身是血的身影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若不是那轻微颤动的手指,几乎便以为这是个死人。 “呃…”喉间滚动,艰难的睁开沉重的眼皮,目及之处满是狼籍,光亮从上空一个偌大的缺口中照射进来,周围也被破坏的不成样子,但隐约还能分辨出这是研究所的一部份。 “我……怎么躺在这里?依格尼斯呢?”少年抱着有些昏沉的脑袋摇了摇,随即突然想到了什么,如受惊的兔子般迅速跃起,紧张的注视着四周,直到确定并没有发现依格尼斯的身影后才慢慢平静了下来。他回想起在那道白光之后,他便失去了知觉,感觉自己似乎要死了。不过,按现在的情形看来,自己显然还在那研究所内,依格尼斯也不知所踪,但摸了摸身上的伤口,身上血痂脱落,先前的伤口竟然全都消失了,这不禁让少年十分惊讶。检查了一遍全身,都完好如粗少年不由松了一口气,心里叹道:“也许这也算自己命大吧。” 接着他的目光被头顶的一道缺口吸引住了:“这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缺口?嗯?这个光亮是?” 头顶柔和的阳光透过巨大的缺口照射下来,洒在身上,暖洋洋的很是舒服。“原来这就是记忆里的阳光!”第一次感受到温暖的阳光,那暖洋洋的感觉令少年有些沉醉。慢慢从阳光中睁开双眼,呼吸间几缕冷空气被少年吸入肺中,感觉有些淡淡的凉意。细细的打量着周围,透过远处被破坏的通道,隐隐看到外面是一座座碧绿的森山,偶尔能听到通道外传来的几声鸟叫和兽吼,不禁让少年颇为疑惑,随即往通道边缘走去,能听到的鸟叫声越来越多,偶尔还有叫不出名字的鸟类掠过通道口,让少年看了异常惊奇,“这就是鸟吗?” “这是…”入目之处蔚蓝的天空无边无际,高山跌峦起伏,到处都是一片翠绿的景象,天空中不时有各种不熟知的鸟类滑翔而过,清新的空气随着柔和的风扑面而来。 “难道研究所是位于一片深山之中?那为何之前在和依格尼斯战斗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这些?”少年不由疑惑的想到。“嗷呜…”忽然一声幽远的狼嚎传来,在深山中不断回荡,打断了沉思中的少年,他朝声源低头向下看去,两只体型巨大的灰色巨狼正在下方打量这座巨大的研究所残骸。不仅如此,研究所之外似乎还有其他野兽也在这座废墟旁徘徊着。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有这么多野兽聚集在这里?”看着这些野兽奇怪的举动,少年心里不禁疑惑。 “这看起来并不是原来的地方,这到底是在哪?”少年观察着野兽的小声自语。望着不断在周围徘徊的野兽群,几番思量下,少年决定先离开这里。先前因为找不到出路很是苦恼,如今在这满是绿意的森林,离开这栋建筑便变得简单了起来,“而现在要做的是不引起那些野兽的注意,悄悄溜走,不然自己很有可能会成为这些野兽的腹中餐。” 小心翼翼的潜出废墟,少年来到一片草丛,方才观察了一圈,只有这个方向的野兽比较少,不远处只有两只巨狼在来回打转,其他野兽都离这里挺远,只要不引起两只巨狼的注意就能安全的溜走。借着半人高的草丛,少年半蹲着向兽群外围潜去。就这时,一条手指粗细花蛇蜿蜒在他面前,挡住了去路,少年眨巴眨巴嘴,无奈的摇头。 一人一蛇相互对视,小花蛇吐着腥红的信子打量着少年,显得很是疑惑。而少年因为不远处的两只巨狼,也不敢发出声响,可双方在对视良久后,花蛇竟朝的手臂蜿蜒了上来,那冰凉的触感让少年想撕声大叫,但想想还在不远处徘徊的两只巨狼,只能将叫声全部再憋回肚子里。他小心翼翼捉住花蛇的尾巴,用力往外抛了出去,准备继续前行时,却感觉头上有股腥臭的气息喷吐而下。 少年慢慢抬头,只见一只狰狞的巨狼正伏在自己身旁,顿时打了个寒颤,趁着巨狼还没攻击开始,少年二话不说撒腿就跑。“嗷呜……”又是一声狼嚎从身后传来,转头一看,那只巨狼紧追着自己,另一只在远处嚎叫,狼嚎声刚落下,更远处又是一声狼嚎叫响起,似乎又有巨狼向这边跑来。瞧这况状,少年心里不禁紧张了起来,但是这一切还远远没有结束,每一声狼嚎落下,下一声接着便接着响起,顿时让少年的心沉到了谷底。幽远的狼嚎在森林中传荡,就好像在传递信息一样,越传越远。 少年来不及多想,继续狂奔,急追而至的巨狼离少年越来越近,少年见巨狼的动作比自己更迅速,心中一动,加速一冲,往树后一排高耸的草丛内翻去,紧随其后的巨狼随即也跃了进去,但那草丛的草都快两米高,遮挡住了巨狼的视线,巨狼找不到少年,只能在里面愤怒的咆哮,看不清其内的森林内很快传来杂乱而又密集的奔跑声,向声音传来出望去,远处一大群巨狼正在往研究所这边靠近,咆哮着、狂奔着。看到这景象,少年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想不到自己刚离虎口,又入狼窝。 随着狼群的接近,少年顾不得太多,几个起落间,迅速攀上一颗大树。见后面的狼群没有追来,不由的舒了口气。远远望去,这群狼仿佛有智慧一般的,围拢在研究所的残骸旁,不靠近,也不离开,就那样观察着。这时,少年看到狼群中一道银色的身影几个起落间,落在了狼群前面,它优雅的抬着头,银色的毛发顺滑发亮,个头大概比那些巨狼要略微小一点,但也有差不多接近一米五的高度,两只短小的耳朵毛茸茸的立在头顶两侧,眉间一撮月牙型的白色绒毛在清风中轻轻波荡。 银狼在狼群前面踱了几步,淡淡的看了一眼,独自向研究所内走去,不一会儿后,银狼站在断裂的通道口边缘向外仰天长啸,嚎叫声中透露出一股浓浓的自信,仿佛在向周围的所有野兽宣布,这是它的领土一样,紧接着狼群集体长啸,随着一声声嚎叫传荡开去,似乎想要告诉整片森林的野兽,这座奇异的建筑是狼族的领土了,而一直在周围徘徊不定的野兽,也陆续退出了这片区域向森林中的其他地方走去。 少年攀伏在不远处的树枝上,看着这一幕,虽然感觉非常惊奇。没也有多想,他落下大树,向森林中走去。 初次来森林中的少年对这些都十分新奇,看到一些不被熟知,或者印象中没有的东西就会在原地驻足许久。就在这一走一停间,天色渐暗,他便在附近找了个树洞,准备在这里度过一夜。 夜幕降临,狼群迎来了活动高峰,偶尔有细微的脚步声踏过草丛,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夜间的森林远不像白天看到的那样美丽,到处都是漆黑一片,偶尔有几声兽吼伴着鸟类的嘀咕声,显得有些森然,时不时的翅膀扑腾声,也让人更觉得恐怖。”咕噜……“躺在树洞中的少年被几声咕噜声吵醒,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声音的来源,最后无奈的摸摸肚子,原来是自己发出来的,少年苦笑的往树洞外探了探,除了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没有。 夜空繁星点点,闪烁着微亮的光芒,入冬的森林内,早已布满了雾气,朦胧的雾气加上漆黑的夜色,让视野异常模糊。少年想去寻找食物,但看了看漆黑一片的森林,不禁打了个寒颤,又回到了树洞中。 躺在树洞中翻来覆去,终在饥饿的煎熬下,少年蹑手蹑脚的走出了树洞,向黑漆漆的森林中走去,没走多久,他便发现了野兽的痕迹,前方隐约传来几声猪的哼哼声。 迈着快步,少年追踪而去,但是走近后扒开草丛时,他才发现是一只背对着自己的野兽在进食,躺在地上的野兽也早已没了生命的迹象。见此情形,少年暗道不好,打算悄悄的退走,“啪”祸不单行,后退中的少年不小心踩断了一节枯枝,在撕扯着尸体的野兽顿时抬起头向少年的所在看来,眼中莹亮的光芒,在这漆黑一片森林中出奇的突显。 只见那双泛着荧光的双目,凶气毕露,一声愤怒的低吼,那只野兽向少年走了过来。“嗷嗷…”随着它低沉的嚎叫,额头的月牙印记绿芒一闪,一道不断回旋的翠绿光芒从它的眉间极速飞出,少年看着那道翠绿光芒,匆忙一滚。“轰”一声闷响,少年原先所在的位置出现了一条三十多公分长的平整划痕,虽然看起来威力不是非常大,但看到那个痕迹的平整度,少年绝对不会怀疑这道绿芒的锋利。盯着不远处的黑影,他想起刚才的月牙印记,眉头一跳,“这不会是那只银狼吧!” “嗷唔…”又是一声低沉的嚎叫,少年终于肯定,这就是那只额头有一撮月牙印记的银狼。 一眨不眨的盯着银狼,少年静立了一会儿,随即眼神也渐渐变得凌厉了起来,“如果只有你一只的话,那我未必怕你。”方才静静了听了听周围,少年肯定周围并没有其他狼的痕迹后,胆子不禁大了起来。一声嘶吼,银狼迅速扑来,尖锐的狼爪宛如锋利的刺刀,少年迅速一躲,利爪划过树干,留下一层整齐的爪印,没击中少年的银狼原地一声愤怒的咆哮,随即又向少年扑来。 见银狼再次扑来,少年立即双腿微曲,曲身后退,动作流畅丝毫不拖泥带水,还未等自己落地,他邪魅一笑,右手一甩,眼里满是自信。不过,下一秒印象中的赤炎并未出现,少年顿时心中一惊,“糟糕,要死了。”但后退却已来不及,少年只能立即双手回挡架在胸前,可还没等少年架好架势,银狼的攻击便来临了,锋锐的利爪瞬间就刺破了少年皮肤,带起一抹鲜血飞溅。巨大的力量将他迅速拍飞出去,重重的摔在树干上,从地上爬起的少年,顾不上流血的伤口,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本该出现的赤炎并未出现。 银狼落下地面后,立即再次发起了进攻,看着发愣的少年,银狼并没有停手的意思,而且这次的攻击也以不仅只是扑了,起身看到靠近的的银狼,少年极速飞退,银狼不断进攻,撕、咬不断,偶尔还掺杂着一道翠绿光芒袭来,打的少年上下逃窜,不敢再反击。而银狼却攻势却越发犀利。 银狼利爪再次划下,少年后退不及,跄踉倒地,见银狼又要扑来,少年急忙中伸手一摸,竟然让他捡到一根木棍,少年想也不想立即举起木棍封挡而去,却不知银狼的力量有多巨大,刚一交击,少年挡身前的木棍应声而断,连带少年也被巨大的力量击飞出去,摔在了不远处的草丛中。 少年挣扎坐起,只觉得双手有些微微的发麻,小臂像要被撞断了一般。眼见银狼又飞速靠近,少年迅速爬起,一脚迈出,伴随着一声怒喝,他奋力跃起一脚踢出。 霎时,即将两相交击之时,少年又一声大喝,只见他凌空的身躯用力一扭,在半空硬生生的改变了攻击的轨迹,整个身体轻巧的往下一铲滑到了银狼身下。 躲开了这一扑后,少年已到银狼的腹部位置,他手中的两根被截断的木棍狠狠的刺进了银狼的腹部,紧接着双脚一并,用力一蹬,顺势把银狼以从下往上之势,顶飞了出去。“嘭……”被顶飞的银狼摔在了远处,就算在漆黑的夜里,少年隐约也能感觉到它油光华亮的毛皮被树枝划破,几屡鲜血从它身上流出,染红了毛发,越发显的狼狈不堪,只见它挣扎的站起,又迅速向少年扑了过来。 此时的少年在刚才那一招之下,有点腿脚发软,不知是使用那些画面中的招式的后遗症还是什么,上次和依格尼斯对战时,使用赤炎后这样,这次没用赤炎竟也是这样,看着再次扑来的银狼,少年脚步连退,但银狼还是不断欺近,嘶吼中飞速靠近,一爪又一爪的持续拍来。 ”嘭。“飞速后退的少年碰到了一棵大树,心知避无可避,但银狼的利爪也已经划出,就在这紧要关头,一咬牙,少年双手向银狼的爪子抓去,”撕拉……“少年的手臂和银狼的利爪一接触,顿时鲜血飞溅,但少年也在这一刻抓住了银狼的双爪,危急时刻,少年没有多想,对准银狼额头,就一头磕了过去。 ”咻……“就在这一磕之下,变故发生,银狼额头的月牙图案中,一缕翠绿的光芒闪现,少年的瞳孔在瞬间放大,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少年的脖子用力一扭,翠绿的光芒贴着少年的脸颊划过,带起一丝血线。 可不巧的是,少年此时的位置正在银狼头顶,脸颊上一滴飞溅的血液无声滑落,”啪嗒“落在了银狼的月牙图案,就在这一刻滴落的鲜血直接被银狼的月牙团吞没了进去,下一刻瞬间一阵白光将一人一狼笼罩,紧接着银狼的头顶上方和少年脚下同时出现了一幅偌大的符文图案,散发着白光的繁奥符文相互呼应,接着一股柔和的乳白光芒缓缓降临,将少年和银狼都围绕在了其中。 白光中隐然有钟声在不断敲响,白色的阵文也随即变得血红,紧接着上空一座天平图案隐现一高一低间天音阵阵,随着几声悠扬的钟声,像要传遍天地间一样,直到天平消失,白光渐渐变得内敛,一闪消失在了夜空,少年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一切,感觉脑子中多了一种什么讯息,但还未等他细想,便又昏死了过去…… 第七章 森林,兔子 夕阳渐落,夜幕为蔚蓝的天空披上黑色的素衣,满天繁星点点,绚灿闪烁,一轮圆月高挂树梢,将淡淡的光辉洒向大地。清凉的柔风抚过,树叶和草丛发出飒飒的声响,像是在彼此交流。 参天大树稀松而立,在月色的阴影下,些许光亮透过树梢照在地面,映衬出几片落叶的影子。举目望去,周围的地面像被月色撒上了一层轻柔的银灰,发散着淡淡的光芒。“呃”一颗参天大树的树荫下,一个身影在一声吟咛中醒来,这是一个满身伤痕,头发银白的少年。他单手扶着额头,轻甩了两下,让自己稍微清醒了一些。打量了两眼四周的景色,想起自己昏过去的前一刻,那耀眼的光芒那繁奥的符文图案在心头闪过,突然从原地跳起,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迅速四下张望,原先自己身旁的银狼早已不知所踪,他不由的松了口气! 看了看周围,静悄悄一片,透过树梢往上看去,天空万里无云,只有一轮明月高挂,林间树木稀疏,参天大树也只有寥寥几棵,这里并不是方才与银狼战斗的地方,“难道我在不经意间走出了那片森林”?少年疑惑的在心里想道。看本来突然碰见的银狼已经不在,四周也感受不到什么危险,少年便开始细细的打量起来了四周。“奇怪,这森林的夜晚怎么会这么安静,连虫鸣声都没有,和之前自己在树洞中待着的时候明显不同啊。”沿着稀松的树林,向前走去。 没走多远少年便闻见不知从哪传来的几许微弱水声,“哗啦啦,哗啦啦”他停下脚步驻足聆听,好像是从前方传来的,他寻着水声小心的向前走去,穿越几层略高的草丛,在拨开一片杂草后,只见一片在月色下泛着晶莹波光的碧绿湖面映入眼帘。清风拂过水面,带起涟漪缓慢荡开,波散而去,甚是美丽。小湖中心一个不到百平方的小岛显得很是奇异,岛上中心处一株不知名的小树在月色下泛着银白色的光华,在风中轻轻摇曳。 少年瞧了瞧自己的身体,血污满身,静下心后一股难受的粘腻感顿时袭上心头,没有多想,少年就这样向小湖中迈去。湖水没过大腿略显冰凉,让他仿佛在瞬间精神一振。在几声哗啦啦的水声下,原本清澈的湖水不知觉间便被红色的血污炫染的一片浑浊,不过在湖面的涟漪缓慢波散下,血污的印记在正在湖面缓慢消失… “刷啦啦”,“嘭”哗啦啦的水声中带着一个身影从水下奋力跃起,在半空翻转了一圈后又一头扎进水中,带起水花四射飞溅。银白的秀发被洗净后在月下轻柔的舞动,少年一人在水中如游鱼般穿梭,又时不时的跃出水面笑个不停。“哈哈哈哈”自那个冰冷的殓尸间中醒来,少年就没有这么放松过,在懵懵懂懂中被追捕,在一头雾水中被差点击杀,最后差点落入狼腹。而无法改变的是,他不过是一个遗失了记忆的孩子而已。在那些不断轮换的画面中,让他迷茫,让他熟悉的东西,以及那时心里的呼声,都让他觉得莫名其妙。不断的逃跑、逃跑、再逃跑让少年身心都很是疲惫,不过,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真的已经不必再惊慌的逃窜了,此刻的他异常高兴,在水中翻飞游动,整个湖面上回荡着他笑声。 许久,少年从湖中漫步而出,水珠从他身上滴落,落在地面上爆散开来,粗略的检查了下自己身上的伤,原本被银狼抓出的伤口,尽然全都完好如初,连疤痕都没有留下。但对于自己的伤他也并没有多想,走到湖边靠着旁边一颗树坐下,静静的望着这片晶莹的湖面,不知不觉陷入了梦乡…… 次日,艳阳高照,温暖的阳光带给大地无尽的温暖,少年坐在湖边的大树下吃着果子,这是他在今早在追一只大兔子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说到这只大兔子,这还得从少年早晨醒来说起,原本少年从殓尸间苏醒开始,就没有吃过东西。而第一次抓捕之后,在培养槽中有营养液注入身体补充体能,所以不会感觉到饥饿,但从与伊格尼斯的短暂交手,再到战银狼,接着直到现在,前前后后已经过去好几天,期间又昏迷了几次,也不知已经过了几天,身体的能量早已消耗的差不多。所以就在无奈下,他想到了去森林里找食物充饥。 结果少年运气不错,在刚进入树林不远,便看到一只在吃草的棕色大兔子,结果就快接近兔子的时候,没想踩到了一节枯枝,这兔子一听到有声响,立即撒腿就跑,少年看到兔子跑了,迅速追赶了过去。不过前面那兔子动作异常迅速,少年怎么死命追也追不上,直到少年停下,扶着一棵大树气喘吁吁时,这只兔子尽然像一直在故意等着他追一样,也停了下来,还在原地吃起了草。看着少年在原地不断的喘气,兔子转过头来,那副兔脸上,尽挂上了一个很人性化的笑容,似乎在嘲讽着少年的不自量力,这让少年看了后恨得牙痒痒。 少年往后退了两步,兔子也跟着他的步骤,向前蹦了两步,看兔子向自己这边蹦了两部,少年立即全力扑了过去,大兔子还没反应过来,眼看就要被少年抓到时,只见这只看起来温驯呆萌的兔子想也不想反口就朝少年咬来,少年定睛一看大兔子两颗雪白的门牙寒光烁烁,顿时闪身一避,心下讶异“怎么?这兔子尽会咬人?”大兔子见没咬中,迅速掉头跑开,少年心里不由有些恼怒。“吓了我一跳就想跑,门都没有”,少年随手捡起一根尖锐的树杈,随即追了过去,只见少年几个跨步下,踩在了树干上,借助踩踏的力量朝飞奔中的兔子迅速逼了过去,“唬”尖锐器具刺破空气的声音,少年握在手上的树杈被用力掷了出去。 尖锐的树杈如一根标枪般直挺挺的从兔子背部擦过,带起一抹艳丽的血花,被树杈刺中的大兔子也被甩飞了出去,在地上翻滚了几圈。看到大兔子摔了一跤,少年快速追了过去,但还没跑两步,砰的一声,摔了个狗吃屎,因为速度飞快,一绊之下滚出老远,连膝盖都磕破了,还满脸是泥跟屎一样贴在脸上,回头看了看,尽是一根藤条拌了一跤。 少年捂着膝盖爬起,发现前面的大兔子早不见了踪影,狠狠的踩了两脚根藤条,悻悻的朝远处走去,不久后树丛中传来少年的大笑声,地上的点点血迹正朝着一个方面不断延伸而去,沿着血迹追踪下去,只见一棵大树旁一只棕色大兔子奄奄一息的躺在那,伤口处不停的冒着鲜血,少年走近,看着奄奄一息的兔子,莫名的觉得有些可怜。在几次呼吸后,大兔子就那样躺在那没了动静。不过奇怪的事发生了,大兔子突然如爆散水珠一般化成荧光消失了!少年愣愣的看着兔子躺的地方,这么久全白忙活了,“只能看看能不能寻找一些果子充饥了”,少年心里莫名觉得有些沮丧。 往回走去,少年又回到那个自己绊倒的地方,那藤蔓横的旁边是一个半人高的树丛,想想先前就是因为树丛的关系,自己没看到藤条,所以才摔了一跤。恨恨的向树丛踢了一脚,少年准备继续向湖边走去,但是几颗滚落到脚边的朱红果子引起了他的注意。“这果子上还带着些露珠没有干,难道可以吃?”纠结半天,实在忍不住腹中饥饿的痛苦,少年拿了一小颗塞到了嘴里,嚼了一点点尝了尝,等了一会儿,看起来无恙后,少年顺手便摘了许多往回走去。不过,恍惚间他感觉才走了没多少步就回到了小湖旁,少年心里不禁疑惑,“刚追了兔子那么远,应该离小湖已经很远才是,怎么感觉才走了远就到湖边了呢?”想了许久,实在想不通,少年也只能索性只能将其放置一边。 午后的阳光照在湖面,波光荡漾。少年呆坐在树下,身边野果散落在一旁,风吹动着他银白的短发,望着湖面的莹莹波光,少年陷入了沉思,眼中的几缕困惑和迷茫,似乎道出了他此时的心境。“记忆里那个让人温暖的地方,是哪里?那块神秘的天外石板到底是什么?”随着逃脱升天的喜悦感过去,少年不禁想起自己苏醒后所发生的事,几番细想之下,越是觉得迷雾重重,更难以理出些微头绪。看着散发着波光的湖面,少年不自觉的沉沉睡去,陷入了梦乡。 是夜,圆月依旧高挂,天空万里无云,清冷的月光洒落,整片森林像穿上一层银灰的素衣,微风轻拂,所有事物一层不变,仿如昨日的夜景一般无二,夜里的湖面依旧泛着微微波光,轻轻荡漾。 离少年睡去的地方数百米远的地方,一直棕色的大兔子在吃着草,还不时轻微的蹦跶两下,虽是夜晚的森林,可是除哗哗水波声外,只有树和草被风后发出的沙沙声,这里似乎没有虫吟,也没有鸟叫,更没有兽吼,除了少年见过的那只棕色的兔子之外,似乎再也没有其他任何生命存在的痕迹。 那不大的小湖中心,一株不知名的小树在夜风下轻轻摇曳,泛着银色的光辉,连月光都看起来好似是被它所吸引而来的一样,不过百米见方的小岛上只有这一棵树,小树周边被一些翠绿细密的小草丛包围,露珠在草叶上滚动,反射出淡淡的月华,让月光显得更加晶莹,粗看之下,好像整座小岛都置身在一片荧光中,如梦似幻。 微风转动,直到紫霞爬上东方的天空,象征着新的一天又将来到了… 第八章 湖心,梦境 依旧是艳阳高照的一天,些许阳光透过几片稀松的树叶照下,映射出草地上的晶莹晨露,仿如珍珠般,美丽动人。清澈的湖面微波荡漾,倒映出垂落的枝条。少年蹲于湖边,轻捧湖水泼在脸上,略感冰凉,顿时使脑子清醒了不少。 在这片异常安静的森林中已经过去三天,在这三天里少年数次都试着走进森林深处看看,但无论他走出多远的距离,想回到湖边的时候,都只需要行走百丈,即可回到这里,而回来的途中他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发现任何不妥,这一度让他觉得非常妖异,不过在试过多次之后,发现并无什么不妥,无奈下也只能不再深究。 甩了甩湿漉漉的手,少年遥遥望着湖中心那棵小树,它依旧如常的在风中轻轻摆动,好像超脱在万物之外般。 微微一笑,少年转身朝树林中走去。已进过森林多次的少年对这里的地形显得轻车熟路,而这次要去的地点也是一个“老地方”。第一次少年在那里被一条藤蔓绊倒,却因祸得福找到了可以充饥的食物,就在前些时候,少年无意中发现每次来到这里时,不管他前一天摘了多少朱果,第二天来时又会长出满满一片,现在他每天都来这里采摘这种红色的朱果充饥。 踩摘完朱果,往回走去时,少年路过上一次兔子尸体消失的地方,但是那里地面也没有被树杆扎过的痕迹,连一点血迹都没有,这也更让少年觉得这片森林的与众不同。 森林中苍绿的古树一棵棵都异常高大,而且大树错落有致,都是相隔几十米的距离一棵,细看之下,彷如卫兵。在这两天的观察下,少年还发现,不同于其他树林的是,这片森林地形平缓,而且生命罕至,除了那只兔子外,少年至今都没见过其他生物。无聊间,少年曾爬上树顶,举目瞭望,本想能发现一些什么,但是看到的却是一眼望不到边树海。 这也让他觉得疑惑,大树林立,杂草丛生的奇怪森林中,却毫无一点生命的痕迹。 无聊的时间总是显得异常漫长,在森林中闲逛了一下午,直到太阳日照偏西,少年才缓缓向小湖边走回去,但就在这时,他的余光似乎看到了一只会动的身影,他深吸了口气,悄悄向草丛边中走去,待他拨开草丛,细看之下竟然又是一只棕色的大兔子。少年心中不禁疑惑,“出了上次被自己刺穿的那只兔子外,已经在这搜索了许多次,根本没有动物的迹象,为何还有兔子?!” 不过既然能遇到一只能动的生物,少年心里不免欣喜,心里大呼“缘分”,上次那只兔子与这只长的一模一样,不是缘分是什么? 决定逮住它的少年,蹑手蹑脚的朝大兔子走去,在快接近的时候,只见他腿成弓步,迅速扑了过去,这次兔子没来得及发现危险,被少年瞬间环住了脖子,骑了上去,见兔子挣扎,少年举起拳头就啪啪啪的抡了下去,几拳下去后,兔子瘫倒在地,不动了。 少年落在一旁,心道:“不会被自己打死了吧?自己并没用多大力啊!” “嘭”岂料没走几步,嘭的一声,一个失重,少年的下巴狠狠的磕在了地上,“哇,好痛”,眼看摔的不清,待他扶着下巴起身看去,不由一股怒气横生,“晦气,尽又是这棵藤蔓。”上次也是在这里被绊倒,这次又是这里,狠狠踢了藤蔓两脚。回头一看,倒在地上的大兔子又再次消失不见了。 “又消失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少年皱着眉头一遍又一遍的反复检查这地面,甚至刨了半尺多深,但依旧什么都没有,都毫无头绪下,少年只能悻悻的摘了点果子往回走去,回到了小湖边,少年吃过果子,呆呆的仰望着天空,望着满天的星辰,他心里莫名的想道:“那亿万星辰下,是不是也同样有一双眼睛正像自己一样,眺望着这片夜空?” 夜幕下,天空依旧万里无云,在这片奇异的森林中,每个夜晚的月亮都是圆的,而且没有云朵,巨大的圆月恍惚间让人觉得天空仿佛近在咫尺,触手可及,而巨大的月亮也带来了充足的月光,照的整片小湖就算也夜晚也波光嶙峋,像撒上了一层迷蒙的银装,显得既神秘又梦幻。 月华洒落,湖心的那颗小树上,竟泛起朦胧银白光芒,紧接着银白光芒慢慢扩散到整个湖心小岛,使整个小岛都置身在一片朦朦胧胧的光亮中。“哗啦啦”少年起身朝湖中漫步而去,小湖中的水并不深,但夜晚的湖水也有些透心的冰凉,使他打了个寒颤。 望着湖中的那颗小树,少年慢慢像湖心走去,随着少年的走动,湖水荡漾,没过他的胸膛。走过小湖,少年来到湖心的小岛边。湖水微荡树叶微扬,额间的白发轻轻飘动,他首次踏上湖心的这块地域,脚下是被浓密的草地所覆盖的土地,厚厚的一层草地让他赤脚踏过,显得有些异样的柔软,第一次近距离观察着湖心的这棵小树,少年觉得很是神奇,微微泛着银色的光华,不断有银色的流光在小树表面四处流转,看起来如梦似幻。 “没想到远处眺望与近处观察竟然差别如此之大。” 少年想起每次远远的看着小树的时候,只能看到它在月光的印照下泛着银光,显得迷蒙、神秘,令他不敢接近,但今日走到近处时,却又发现这棵小树比远比他之前看到的更加的梦幻,不禁再次感叹这片森林的神奇。 少年伸出手朝小树抚去,只见他伸过去的手指竟直接从叶间穿了过去,根本无法触碰到那棵小树,就像那棵树只是一个虚拟影像一般,没有实体!少年反复挥动了几次,尽然触摸不到。他疑惑的绕着小树仔细观察了起来,自己确实能真真实实的看到他与其他树一样,是一棵真实的树,但却有触摸不到,反复尝试了多次,依旧触摸不到,少年也只能无奈的放弃。 而此时少年心绪转动间,不禁联想到了自己,“这颗树明明存在却触摸不到,而我明明存在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看着波光嶙峋的湖面少年不禁在心中叹道。 “你是谁?你又为什么在这里?” “我,又是谁?我又为什么在这里?” 夜晚的微风有些寒冷,吹过小湖,带起小树在荧光中轻轻的摇动,好似在倾听着少年的自问自答,做出了回应,又像在安慰这个对过去和未来都无限迷茫的少年。 就这般,一股浓重的睡意袭来,少年本就微睁的眼皮渐渐变得沉重,转眼便倒在了那棵小树下沉沉睡去,不久后便传来深入睡眠的鼾声。 梦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个如银铃般的笑声在耳边回荡,睁开眼睛,周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笑声好像是从远处传来的。“是谁,是谁在那?”莫名的笑声让他觉得有些心慌,他大声问道,但过去许久,却不见有人回答。 朝笑声传来的方向寻去,那是一层又一层的白色迷雾,少年仿如无头的苍蝇般不断前行,虽然他不知道方向是否正确,但是他感觉更近了!终于,拨开一层笼罩在眼前的迷雾,显露在少年面前的是一个美的像童话般的原野,周围是红色的枫树遍布四处,枫叶如赤色的花瓣一般不断飘落,而不远处的一颗枫树下,一个女孩好像在荡着秋千,她身后一个男孩正在帮她轻轻的推动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高点,高点,再高点!再高点!”女孩的笑声中充满了欢乐和幸福,但越是靠近,那笑声却越让少年觉得熟悉,但又很是茫然,无法解释的是,他的心,觉得很温暖很眷恋。他想再靠近一点点,去感受那个让他觉得温暖,觉得满足的笑声时。女孩和男孩本就模糊的身影顷刻间变的更加模糊,原本只有几步距离的情景,仿佛在一瞬间被无限拉远,白色的迷雾如一层层纱帘,重新掩盖而下,一双无形的双手似乎在瞬间将他拖出了那里,影影挫挫的迷雾渐渐消失,被无限拉远的画面如一个遥远的窗口般依旧在不断继续,但就在此时,少年的周围瞬间变得一片黑暗,紧接着便是一道漆黑无比的深渊横乘而过,周围的一切都被笼罩在黑暗中,看着那无比遥远的深渊后面微小如窗的迷雾缺口越离越远。“啪”一声仿佛玻璃的碎裂声响起,少年内心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破碎了,那银铃般的笑声随着距离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不见。紧接着一道道黑暗中的手仿佛一道道丝线将少年束缚,将他不断向黑暗中拉去,他无比绝望的单举着手,拼了命的挣扎,想挣脱束缚着自己的无形之手,抓住那让他温暖的画面一刻,哪怕就一刻,就一刻…… 但,那画面终归远去,消失在了黑暗中。 “不,不,不!不要走,不要走!”没有人听到少年撕心裂肺的呼喊,没有人看到他抓不住一切的无力,没有人,没有人...泪水如决了堤的洪水瞬间夺眶而出,从脸颊滑下,伤心欲绝的少年奋力的在黑暗中奔跑,绝望的追逐,望着不断远去的深渊,直到跌倒在黑暗中,眼睁睁看着遥远的迷雾画面最后的光亮也被黑暗所吞噬殆尽,完全消失。 他无力的趴在黑暗中,绝望的呐喊着:“啊,啊啊啊…” 少年不断奋力捶打着地面,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不断从脸颊滑落,落在黑暗的地面上,爆散开来,就这样,在无尽的吼声中。~少年渐渐失去了知觉。刺眼阳光照射而下,少年睁开迷蒙的双眼,未干的泪痕犹在,双眼不再灵动和清澈,满带着死灰。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心这么痛,她到底是谁?到底是谁?”一口鲜血从嘴角溢出,又重新闭上了双眼。 梦中,一个火红的窈窕背影站于远处,模糊不清。隐约只能看到没过臀部的赤红长发艳丽非常,模糊不清的身周不断有莹莹的火光从赤红的长发表面发散开来,隐约间一把纤细长剑握于右手斜挎脚边,只见她微微转头,好像用眼角的余光向少年看了一眼,接着朝前方走去,渐渐消失在他的眼前,虽然少年没有看到那画面,但他仿佛能感到她眼里的依恋和不舍。不一会儿,火红身影消失的方向,一声响彻天地的凤鸣声划破苍穹,扶摇直上,无穷声浪如无披的冲击波震荡而来,仿如十八级飓风掠过般,直接将少年震晕了过去。 睁开眼睛,死灰的双眼早已退去,灵动和清澈再次回归,梦中的一切似乎从来不曾出现,随着逐渐清晰的视线,木质的天花板印入眼帘...... 第九章 梦醒,十年 木质的天花板印入眼帘。 “这……是哪里?” 甩了甩有些思绪迟缓的脑子,打量起周围,这是一个简陋矮小的木屋,摆放着一些做工粗糙的木质家具,小屋虽简陋,却很是干净,清新的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清新的草香,在床的旁边还摆放了另一张床,上面有一张看起来不知是什么野兽的皮毛做成的被子,叠的很是整齐,少年想站起,可惜腿部感觉僵硬如石,只得继续躺着。“咣当,佤佤佤佤…”少年隐约间听到一个声音,好像是木碗跌落在地上的声音,“爷爷,爷爷,爷爷…”,接着便是一个女孩慌乱的声音越传越远,他转头看去,一个碗倒趴在地上,凳子也倒在了一边,本该在碗里盛着的汤也倒了一地。 “这里是哪?我怎么在这里的?”少年心里疑惑道。 许久,几声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少年听到脚步声,向门外看去,一个看起来身体硬朗的老者和一个体态娇小的女孩走进房内,看着坐在床上的少年,老者心中很是诧异。女孩则搬来根凳子,擦拭了两下给老者坐下。 老者坐下后看了少年两眼,随即伸出枯燥的手,准备要给少年把脉,但少年却迅速往后一缩,警惕的看着他。见此情形,老者收回手,不由苦笑的摇摇头,依旧一副和蔼的模样,而少年则带着疑惑看看老者又看看女孩,心里道:“他们是谁?而我又怎么会在这里?” 坐了一小会儿,老者看少年观察周围观察的差不多了,于是便开口道:“小家伙,醒了?身体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听到老者开口,好像是在问自己,少年歪着脑袋,仔细的观察起他来。这是一位大概六十多岁的老者,他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白发整齐的披散在脑后,眼角略带皱纹,脸部肌肉看起来还很饱满,走进来时身体看起来也比较硬朗,身上穿着的是做工略显粗糙的布衣,却很整洁。看这老者面色饱满,一副和蔼的样子,并不像坏人,举手投足间,显露出一股慈爱长者的模样,这不禁让少年对他的警惕性降低了许多。 “这里,是哪里?”观察着面前的两人,少年带着生涩的口气,试探性的问道。看少年的样子,老者摸摸胡子,面带微笑道:“这间屋子是老朽孙儿的寒舍,不过他出去狩猎了,还未回来,你大可放心,我们没有恶意。” “我,怎么在,这?你们,又是谁?” 望着少年老者又道:“自我介绍一下,老朽姓云,是这里的村长,你可以称呼我为云老,我身后这位,是我的孙女。” 少年看看老者又看看他身后的少女,警惕的问道:“我记得我先前在一片小湖边,又怎么会来到这里的?” 老者心中疑惑,不过还是回道:“是这样的,我们村里的年轻人在森林里狩猎时发现了你,看到你受了重伤,便将你带了回来。” 听完老者的话,少年心里也更加疑惑了。 “重伤?可我,记得先前,一直都在一片,湖边,那里连……连动物都没有,我,怎么会重伤……?”少年看着老者,心里觉得很是不可思议,言语虽然生涩,但疑虑也使得声调不由提升了几分。看少年情绪波动有些变大,老者轻声道:“可能是你昏迷了太久,思想有些断层,不过我看你醒来之后,伤势稳定,休息几天应该很快就可以恢复了。” 少年望着老者一副平静的样子,心中焦躁不由的降低了几分,轻声道:“谢谢。” 老者见少年略微放松,便试着继续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又是来自哪里?” 听到这里,少年的神色不禁暗淡了下来。“我……我也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我来自哪里,我只记得我是从一座基地中逃出来的!” “基地?那是什么样地方?” 老者的背后突兀的传来一声少女的疑问,吸引了少年的目光,他向女孩看去,她似乎比少年略小,十六、七岁的年纪,娇好的容颜,鬓间的几缕秀发被夹在耳边,披肩长发,鼻子小巧,饱满的嘴唇,加上一身干净的轻布衣,看起来很是可爱。见少年眉头紧皱并未回答,老者一蹙眉,不悦道:“丫头。”随即又转头对少年道:“想起来就不要勉强了。” 看少女被斥,少年急忙说道:“没事的,其实我……我也不大清楚那是什么地方。” 闻言老者一脸恍然,随即又开口道:“孩子,没关系,以前的事要是想不起来,可以先留在这慢慢想,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我稍后再过来看你,有什么需要的话,你可以和丫头说”。说完老者便对他身边的女孩说道:“好了,丫头,等会儿你去熬点汤给这位小兄弟,我就先走了。” “好的,爷爷。”听老者说完,女孩便拾起打翻的碗起身跟老者一起向外走去。 老者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一直盯着自己的少年,道:“孩子,你先好好休息吧。” 直到老者走远后,少年动了动腿,感觉腿部的知觉似乎在渐渐恢复,翻开盖在身上的兽皮被子,发现自己身上还套着一件白色长衫,长衫有些宽大显然是其他人穿过的衣服。 少年艰难的起身,扶着墙走到门口,门外的阳光有点刺眼,让少年长时间没睁开的眼睛顿时一眯,在逐渐适应后才缓慢睁开,随即映入是一个不大的小广场,壁邻小广场东面的,是一片田野,一些看起来年龄略大的妇女们在其中劳作,广场中一些小孩在追逐嬉戏,还一些女孩则在晒着衣服,几个年龄稍大的老人在自家门口磨制着刀具,以及制作一些弓架。 站在门口,少年望着这里的一切,觉得十分新鲜,每个人脸上都多多少少洋溢着微笑,让他不由觉得轻松不少,也让他一直处于警戒中的心,在不知不觉间慢慢平复了下来。 不多时,离去的老者与几个胡子花白的老者向少年这走来,看到少年站在门口,老者走了上来,亲切的道:“怎么样,感觉有没好一些?” “嗯,已经无碍了。” 见少年说话不再生涩,流畅了很多,老者微微一笑,道:“嗯,无碍就好,都一起进去坐吧。”说罢,几人便一齐进了屋子。 屋内,几人围在一个原型木桌前坐下,其中一位绿衣老者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率先开口问到:“小兄弟,我们是村落中的几位长老,听说你醒来了,就顺带一起过来看看你,不知,你如今身体可还有样?” 打量了绿衣老者两眼,此人眉目纤细,尖嘴猴腮,两撇八字胡与他脸庞形成了鲜明搭配,加上满脸的皱纹,虽然他笑的很友善,但却让少年觉得这人并不是很友好。 笑了笑少年回道:“已经无碍了。” “嗯,无碍就好。” 绿衣老者说完,这时他身旁的另一位也长老开口道:“小兄弟啊,据我们所知迷失森林内凶兽众多,人迹罕至,你又是如何独自一人跑到那种地方去的?还好当时我们村的年轻人去狩猎时碰巧遇到你,不然啊,你早都得进凶兽肚子咯!” 看了看开口的这位长老,少年不肯定的道:“迷失森林?” 见少年似乎一脸懵懂,方才开口的长老不禁皱了皱眉。 而村长身旁的又一位老者看了一眼开口的长老,突然大笑道:“哈哈哈哈……小兄弟,看来你需要好生休息啊,来先喝口茶润润喉。”说着举起了手中的一杯茶,率先将茶水一饮而尽,少年疑惑的看着在座的几位老者,总感觉这些人有些莫名其妙,让他摸不着头脑,而且他感觉这几人似乎并不是专程来看自己的。 借着喝茶时姿势,少年瞟了一眼坐在一边的云老,见他也并没有初来探望自己时的热情,此时正一声不吭的坐在一边。正当少年想开口说点什么时,村长身旁的那位长老又抢先开口道:“小兄弟,其实呢,这次我们几人一同前来,是希望向你了解一些事情的。” 闻言少年不禁疑惑的道:“你们有什么要问我?” 看少年如此直接,村长身旁的老者眼中仿佛露出一丝讥笑,一闪即逝,随即说道:“是这样的,迷失森林甚为广阔,里面各种凶兽不计其数,而因为凶兽众多,人迹罕至,所以里面也有一些奇异的灵草、果物常年无人采摘,固有一些拥有奇效的神材。 我们看小兄弟,来到我们村落后到现在,昏迷了整整十年之久,却不见你生命特征有丝毫衰落,而且容颜不变,我们想知道,小兄弟是不是在迷失森林中吃了什么奇异的东西?” “咣当!”少年突然刷的站起,接着传来一声杯子打碎的声音。几位坐在桌前的老者同时有些不满的眉头一皱。但少年仿佛没看到脚下破碎的茶杯,也没关注到他们的表情般。自顾自的呢喃着:“十年,十年……?我在村落里昏迷了十年?”少年不断失神的喃喃自语,仿佛已经将所有人都忘了。 见少年有些失神,那位长老淡淡的道:“小兄弟还不知道吗?你是十年前来到我们村落的。” “十年……”少年微微颤抖的指尖触摸到肩上苍白的长发,看着白发,他眼神涣散,口中不可置信呢喃着:“自己尽然昏睡了十年?这十年时间到底是怎么过来?”见此情形,几位长老都静静的看着他,没有开口的意思,仿佛在等待他把心情平复下来。 举起茶壶,将壶中的茶一饮而尽,水珠沿着他的脖颈流下,流进衣服中,浸湿了大片。 稍微平复下起伏的心情,少年再次对几位长老问道:“各位长老,我真的是十年前被救回来的吗?” 似乎为了印证那位长老的话,绿衣长老垂着双眼肯定的道:“是的。” 少年眼神扫了一圈,看了看几位老者,他们的眼中都是波澜不惊,没有丝毫异样。 见几位老者都是如此,他无奈的重新坐下,心情显得有些低落。 看少年如此,村长身旁的老者眼中笑意更甚,知此时时机已差不多,便开口道:“小兄弟,你看这片森林中凶险的很,很多武者一辈子都没进入过森林深处,而迷失森林深处到底有什么东西,谁也不知道!如果你真吃了莫名的异物,希望你还能记得当初的地方,到时大可带我们再次前去一探究竟,也许,还可以解开你昏迷了十年的秘密呢?” 说罢,绿衣老者不动声色的与其他几人默默对视一眼,等待着少年的答案。 而村长从坐下开始便有些心不在焉,此时却突然站起,对几位长老和少年说道:“你们聊,我先出去了。” 看村长走了,村长身旁的老者不满哼了一声,小声的嘀咕道:“哼,不识好歹的东西。” 随即这位长老对少年展出一副自认为十分慈祥的笑脸,一副关怀备至的样子对少年道:“小兄弟不必介怀,村长就是那样的人,有时候会忙的没时间呢。” 上下打量了这位长老几眼,少年轻轻的“嗯!”了一声。 老者见成功在少年心底留下印象,爽朗的笑道:“哈哈哈哈,老朽名为云震雷,是隐村的大长老,你可以称呼我大爷爷”。见少年开始注意自己,大长老也乐的和少年拉近点关系。 随即少年轻声道:“大长老,不知,你知道遇到我之时的情景吗?当时我是怎样的?” 大长老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当时是这样的,我们村的年轻人在森林中狩猎,当时碰巧碰见你全身是血的倒在森林里,好像之前经历过一场大战,异常惨烈,当时他们见你还有呼吸,就将你带了回来,但是带你回来之后,我们检查了你全身,却没有发现伤口,可你呼吸平缓,又不像中毒,却一直都没有醒来,想必是机缘巧合之下误食了什么草药,导致一直昏迷不醒,所以便将你安顿在了这里,直到现在。” 少年听到这里觉得脑子有点乱,想了半天,最后这个场景与银狼战斗之后的情景慢慢重合。口中喃喃自语道:“这怎么可能,我明明在小湖那待了好几天,而他们发现我的时候却在和银狼战斗之后。”这时绿衣老者也适时接过话,“是啊,大长老说得对,当时你被带回村里时,满身是血,都没人样儿了。我们又看你体格瘦弱,不像练武之人,迷失森林内凶兽何其之多,你能闯进那种地方还没死,真该谢天谢地了。”说罢,绿衣老者摆出一副一脸的后怕表情。 扫了一圈,看几位长老似乎也无法给出更多实质性的信息,少年也显得没什么精神,两句话闭,整间屋子便暂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大长老看这情形,他沉吟了一会儿便开口道:“我看小兄弟可能刚刚醒来,记忆还有些混乱,那么在恢复记忆之前,就暂时先留在我们村中静养些时日,我看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几人就先回去了,过两天再来看你,你要多多保重啊!” “好,那就多谢各位长老挂心了。”少年说完,几个长老便陆续离开了屋子。 是夜,柔风拂过,带起清爽的凉意。少年站在屋子前的树下,看着一片落叶被秋风带起,接着缓缓落下,少年下意识的伸出两指,将那片轻叶夹在指间,目光看着无痕的夜空显得有些落寞和惆怅。不过他的动作让同样坐在远处阴影下看着他的老者,露出一丝不解的神色。 “我不知自己是谁,自己的存在有何意义,如孤叶一般随风飘荡,没有终点。可冥冥之中却总感觉,世界很大,而且有许多事情等着我做,等着我去完成,那么我未来的路又在哪里?是去摸索未来的路?还是去找寻遗失在时空中的过往?”看着落叶,少年目光深沉,仿佛在用呢喃之声问着自己。 “既然什么都想不起来,那就不要再去想了,万物皆是从零开始。这棵树,这片树叶,都只是一个轮回演变的过程。你又何必一定要想起过去呢?!我刚好在这里,无意间听到了你的话”。云老的声音不知何时在少年身旁响起,声音平和略带歉意。少年转身,夜里村长花白的胡须上,本来略显饱满的脸现在看起来布满了皱纹,细看之下似刻满了不同于其他几位老者的沧桑,一双眼睛老态毕现,已经有些浑浊不堪,但却恍惚间总有一股精光闪现而过的错觉,但其中又感觉似蕴含着一股无尽的落寞。 “是啊,万物皆从零开始!” 第十章 传说,神武 “是啊,万物从零开始!” 一声轻叹落下,云老轻抚了抚白须,暗道:“嗯,此子倒是看的透彻!” 少年向云老恭了恭身,以示方才的提点之恩。沉吟了一下,问道:“入夜了,云爷爷您还未回去休息吗?”。 云老闻言看着远方轻笑道:“呵呵,对我这半身入土的老头而言,能多看一眼这世界,就多一份留恋”。 此时少年看着云爷爷和蔼的笑容,眼角的皱纹更显深了。隐约从他的轮廓中可以看出,村长年轻时可能也是个风华绝代的人物,不同于其他几位长老,云老今晚给他的感觉,就像那种隐藏在拙劣刀鞘里的刀一样,虽然刀鞘非常拙劣,却掩盖不掉刀本身的锋锐光芒般。 “云爷爷,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将来如有机会定当报答”。云老笑着摆摆手,慢慢往后方走去,背对着零号说道,“我们也只是做了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谈不上报答不报答,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看着云老的身影渐远,少年看着那漆黑的夜空陷入了沉思。 夜幕下,村中的小广场旁,篝火熊熊燃起,干枯的树枝在篝火中发出噼啪的声响被烧的不断扭曲,一群孩子围坐于云老身边,似乎在听他讲述那不知已经听过多少次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我们神武大陆的上人族异常弱小,弱小到甚至都无法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而那时的大陆上远不像如今这样平静,暗红的天空低沉的可怕,黑褐色的大地上没有植物,没有动物,而当时大陆上的无数险地中凶残的异兽肆意横行,它们残暴嗜血,无情又没有灵智,只知一味的杀戮,而那时势弱的人族被便被异兽作为食物肆意捕杀、圈养,那时的世界,充满了无尽的死气,彷如地狱。” “而就在那异常黑暗的时代持续了无数年之后,一个人出现了!他不知从哪里来,之前并没有出现过,更没有听说过,就好像是突然降临在这个世界中一样,传说他一出现时就平掉了数处险地,所过之处凶残的异兽横尸遍野,一把金色巨斧更是所向披靡,将任何胆敢挡在他前面的黑暗异兽都要俯首,直到……” “他的强大终于引来了强大险地内王者的注意,于是那些王者又联合了数处强大险地的魔王,将他骗到其中一处险地之中,企图将他击杀,却不慎反到被那人击伤了数位魔王后,突围而去,消失无踪,之后那些险地的王者知他重伤,从险地中发出数道命令,让已经开启了灵智的异兽到处搜捕那位强者,可是之后如何都无法再找到,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在那之后,因为那位强者的之前的举动,那动荡的年代更加黑暗了,不止异兽肆虐,险地里许多强大的妖兽也走出了险地,以人族等生物为食,而人族势弱,一些村落被袭击之后,基本上没有人可以存活下来,更加的无法将消息传到其他村落,与此同时各大种族为了自保,也闭族不出,长此以往之下更是无人来挽救人族,而这样的动荡年代持续了整整上百年之久,从而导致许多小种族包括人族,都濒临灭绝。” “直到有一天……暗红的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道道黑色的雷霆,随着巨大雷声,大地被轰碎,高山被粉碎,整个苍穹都在黑色的雷霆下不断的颤抖,漆黑如墨的雨点从暗红的天空中倾倒而下,将大地腐蚀的千疮百孔,就在此时,一座庞大的山峰突然崩碎,一尊万丈高的盘大身躯横陈在天地间,他无惧污浊的黑雨,无惧无数黑色的雷霆,在那猛烈的电闪雷鸣中坚若磐石,不可一世。” “只见他挺直身躯仰天一声大吼,将手里的金色巨斧用力甩上天空,金色巨斧如一朵炙热的火花遇到冰雪般,将黑雨全部消融,不仅如此,金色巨斧化成的璀璨金芒顺着黑雨逆空而上,直上高天,一斧击碎了苍穹。 下一刻,那巨大的身躯一曲一伸间冲上云霄,闪耀着无尽光芒的一拳紧随着金色流光震碎凌天,将暗红的苍穹打出了一个巨大的缺口,“轰”巨大的身躯落下地面,黑褐色的大地被瞬间踏裂,烟尘四起,赤红灼热的岩浆在震颤中被震的倒流而回,巨人仰望着天空,嘴角带笑,似乎早就知道那暗红苍穹的背后有什么一样。” “粉碎的苍穹后隐约传来一丝异样的气息,苍穹被击碎后,清新空气如找到宣泄口的洪流般,涌进了这片干枯的大地,本如一片死地般的黑色大地竟然开始逐渐复苏。巨人巨大的身躯每一落地就再次重新冲入苍穹,不断挥舞着他的金色巨斧,将暗红的苍穹崩碎,而天空仿如玻璃片般不断被一点点粉碎,碎片裂痕延伸至千万里不断落下,大地上的生灵向天空眺去,只见暗红色苍穹的背后尽是一片蔚蓝的天空!” “随着苍穹的破碎,大地震颤的更剧烈了,这一刻,那巨人再次仰天长啸,只见他身躯再次增大,万丈身躯更是迅速拔高,接连天地,仿佛万物在他面前都显得无比渺小,之后一声剧烈的颤动袭来,他双手撑住天空,在他奋力撕扯下,暗红色的苍穹被彻底粉碎,黑色的雷霆消失无踪,黑色的雨也在瞬间被消弥殆尽。” “就在这时从遥远的天地相接之处开始,绿意开始蔓延,黑褐色的大地仿佛被绿色所驱离,大地的无尽死气、怨气被净化,无数大树拔地而起,天空降下细雨,滋润新生着的大地,没有被平掉的险地也被一个个从天而降的五色气息完全罩住,禁锢了起来,将它们永远的困在了险地内。就在这时,众生才回过神来,黑暗动荡的年代似乎到这里即将要结束了!而那巨大的身躯似乎也已经异常疲惫了,相隔万里之外都能听到他粗重的喘气声。” “不多时,那庞大的身影生机渐渐消失,从他的脚部开始渐渐石化,接着迅速蔓延而上。只是顷刻间喘息声越来越小,不多时生机却已不在了。亿万生灵看着那个顶天立地的巨大石化身躯,不禁眼眶湿润了,他们所期待着新生终于来临了,但那是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强者,用自己的生命为他们争来的。” “似天感众生之悲意,将那股愿力汇聚在了那身影上,只听剧烈轰隆声传来,那巨人嘴里最后所呼出的那口气和新天地的苍蓝气息汇合成了四季飘动的云;他的啸声变成了天空的雷霆;他的左眼飞升上东方的天空变成了太阳照亮大地,为新生的大地带来温暖,右眼飞升上了西方,变成了月亮为漆黑的夜晚照亮前路,只在顷刻间庞大的身躯便慢慢消融,融入了新生的大地,消失不见……新生的天地万物开始繁衍,异兽畏惧新生的炙阳被迫退入深渊,各处险地被五色气息笼罩慢慢消失不见,残存的生灵为新生的大地取名神武,为了祭奠那位神一般的武者,造就新生的世界,而这就是我们所生活的神武大陆的由来……” “云爷爷,那后面呢?那个拯救了世界的武者还有再变回来吗?”一个稚嫩的声音问道。 “没有,他再也没有变回来,但他一直与我们同在,守护着我们和这块大陆直到永远”老人呢喃般回答道,他看着漆黑的天空,双眸深沉而悠远,似乎那异常伟大的身影就倒在自己面前一般。 “云爷爷,那武者那么厉害,等我长大也要变和他一样厉害”一个圆圆胖胖的小孩憧憬着叫道。他的声音立即勾起了一帮子小孩的激情,数双眼睛一起集中到了云老身上,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呵呵,你能每天努力修炼,总有一天可以和那巨人一样强大的”老者慈祥的笑着,摸着几个孩子的头笑道。 “来来来,孩子们,今天就讲到这里,先散了吧,都赶快回去吃饭。” 一帮孩子作鸟兽散,开心的跑开了,云老缓慢站起,摆了摆衣上的尘土,朝少年看来。 “云爷爷!”少年朝老者问候道,云老转过头,看了看少年,没有说话。 “云爷爷,您刚说的那位武者和大地融合化成了日月,那他所化成的日月不是还存在于大陆上,那应该不仅仅是个传说才对!”少年带着疑惑问道。 云老微笑着抚了抚花白的胡须,“呵呵,这个就不可知了,上古传下来的故事,真假早已不考证,如今也只能讲给孩子们听听了。” 少年想了想开口道:“云爷爷,我对这个大陆并不了解,您能具体和我说说这大陆的事情么?我想知道这里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地方。” 老者沉吟片刻,遥望远方的星空徐徐说道:“我们所居住的这片大地唤做神武大陆,大陆之外则为一望无际的无垠之海,而迷失森林广袤无比连接于大陆东部、南部与中部,内里有无尽凶险,凶兽遍地,许多冒险者会前往其中狩猎凶兽,寻找异宝。” “而中部地域则公国林立,权贵云集,强者众多,是大陆的中心。”说到这里老者拿起腰间的葫芦,喝了口水继续道,“我们的大陆又以武为尊,寻常的练武之人被称之为武者,修炼到一定境界时,甚至能如飞鸟一般立于长空,力达万斤可空手开山碎石,而一些异常强大的武者,寿命乃数百至千年之多,更甚者甚至能移山填海,遨游天地间。”听完云老的话,少年看他眼中满是向往,说着说着言语之中也带上了些许豪气,但他明白他……已经老了! “神武大陆?这里叫神武大陆?!那为何我又会来到这里?”听完云老的话,少年回过神来不禁困惑,听着这个陌生的名词,不知不觉间又让他有些迷茫,继而又向云老问道:“那我们现在的位置是在哪里?” 云老看了看少年,沉默良久,低声说道“临近南部,靠近迷失森林边缘的一个小村落”。 第十一章 云风,云曦 时光任茬,一转眼便是月后…… 清晨雾气渐散,伴随着弥漫在空气中的幽幽草香,几声叽叽喳喳的鸟叫传来。朝阳初升,几缕刺目的阳光,穿透朦胧的雾气洒落在这初入冬季的早晨,夹杂着寒风的冷空气吹的少年哆嗦了一下。 隐村,便是少年所在的这个村子的名字,在村里住了月余,少年也渐渐的融入了这个美丽的村庄,不像基地内那些冰冷的研究员,这里的村民都待他非常友善,并没有把他当做外来者,让他对这里村民的淳朴多了一丝来自心底的感谢。冬季的田野已经不适合种植,平常忙碌于田间的村民也都闲了下来,几个打水的女孩带着悦耳的笑声从远处走来,从走到少年身边,问候道:“阿牛,你又在帮琳儿打水吗?”听到少女的话,少年抬头冲几个女孩笑道:“是啊,反正也闲着没事,就来帮帮忙,来,把桶放下我来” 看着少年,几个女子不由掩嘴轻笑道:“好啊,不过你给我们帮忙的话,我们的琳儿妹妹会不会不高兴呢?” 闻言少年不解的问道:“我帮你们打水,琳儿妹妹为何会不高兴?” 看着呆愣愣的少年,几位女子轻笑的打趣道:“那就不知道咯!!!” 少年干笑了两声,将打好的水递给她们,便拿着自己的两桶水往屋子走去。 就在这时,“铛、铛、铛……”村口的警钟突然响了起来,原本平静的村庄开始了骚动,不知缘由的少年放下手中的水桶,向村口望去,只见往村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其中有老有少。少年走近,发现他们神情有些期待,也有些不安。 “我——们——回——来——啦——”不久,村外的山间,一声幽幽的回音隐约传来,在村口等待的众人仿佛像一瞬间听到了天籁一般,每个人眼中都热切的泛出动人神采,心情也显得更加急切。 不多时,一个个壮硕的身影慢慢映入眼帘,大约有四五十位,他们迈着快步正迅速向村口这里接近。少年遥遥望去,那些壮硕的身影的背后跟着几辆装满野兽尸体的马车,甚至还有一些车上还有活的野兽,身影中,几个青年背着药篓,率先来到人群前面。看着走入村口的身影,围在村口的那些村民,内心忐忑的在那些人中寻找着他们什么,而看到其中的几个身影后,他们旁若无人的冲上去,肆意相拥,表达着自己的思念。 疑惑的望着他们,云曦有些不解,这时云琳的声音突兀的响起,“这是为村落去迷失森林中狩猎的年轻人,而围在村口的都是这些年轻人的亲人,在这群年轻人中,有她们的丈夫、孩子、亲人,每当一年一度的狩猎后,看到他们平安归来时,整个村落都会轻轻的松口气。看了一眼身旁的云琳,少年又望向人群,一些看起来年纪稍大的青年抱着一个孩童在开怀的大笑,有些年轻的女子看到自己的恋人时,眼中隐隐闪现着泪花,一个看起来刚步入中年的女子扶着面前还有些稚嫩的脸庞,眼中满是慈爱。少年看着这一切,疑惑的同时,又为他们觉得高兴。 在村口的这群人中,一个身影从后面挤出人群,迅速的向云老走了过来,他来到云老面前轻声说道:“爷爷,我们回来了”。 云老坐在原地,微笑的对青年点了点头,“嗯,回来就好!”少年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个情景有些困惑,但他却也看出了云老眼里很是欣慰。 青年从云老身上移开目光,扫视了四周几眼,想看看云琳有没在人群中,却不巧看到了一个觉得有些熟悉,又觉得很是陌生的身影。青年先是一脸茫然的盯着少年看了许久,然后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一只手指着少年用像看怪物一般的眼神惊叫道:“你,你,你...你尽然醒了?” 少年有些无奈的挠挠头,一脸困惑对青年问道:“你是……?” 云老看着略微有些失态的青年,轻抚着花白胡须笑道:“呵呵,小兄弟,这位便是我与你说过的孙儿,名为云风,你现在住的便是他的屋子。”听到这里,少年不禁了然,却又不懂如何表述,只能愣愣的杵在了原地。 看那有些黝黑的壮硕青年上下打量着自己,少年讪讪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也觉得自己刚才的举动有些失礼,憨厚的干笑了两下。青年见到少年醒来显然非常高兴,笑道:“哈哈,看你了那么多年,今天终于能说话了,我叫云风…,乌云的云,飓风的风,你以后叫我云风就好了。”看云风介绍自己,少年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但没等他说话,不远处便传来了一声叫喊,“风哥,过来这里帮下忙”, “好,马上就来”云风大声回了一句,随即对云老说道:“爷爷,我先去那边帮下忙,等会儿再过来找你们。”云风说完,便转身朝人群走去。 看着云风走远,少年心里思绪万千,“云风,云风,既是云又如风,云随风动,飘渺不定。但是我呢?我该叫什么名字?”想到这里,他不禁心里有些淡淡的落寞。 午后,少年站在屋前的树下,忽然感觉有人拍了他肩膀一下,不由转过头一看,尽是今早刚见过的云风,他随意的在少年旁边坐下问道:“怎么在这发呆呢,不和他们一起去看看那些凶兽吗?!” 少年望着远方有些心不在焉,“不了,驯养凶兽这些我也不会,就不去添麻烦了。云兄,你事情都忙完了吗?” “哈哈,剩下的就没我什么事了,不过你啊,叫什么名字可还没告诉我呢!”说道这里,少年不免心里有些黯然。“我也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不过,最近琳妹妹帮我取了个名字叫阿牛。” “哈哈哈哈……阿牛,阿牛,笑死我了,你还真敢让我那妹妹取名字,她那脑子能想出什么好词。”云风听云琳给少年取的名字,不由的笑的前仰后合,不过回头他看少年神色暗淡,又接着道:“既然你忘了自己叫什么名字,那以后也跟我们姓云就好了,置于名字的话,我想想!” “云牛怎么样?唉,不行不行,云树?唉,也不行也不行,云山?唉,不行不行……” 看着初识的青年与自己仿若故友,少年心里没来由的觉得有一股淡淡的暖流缓缓淌过,他看着渐落的夕阳,感觉头一次被人如此重视,便将这份友情默默的记在了心里。 此时,临近傍晚,夕阳渐落,拉长了两人的身影,门口的梧桐树上,落下几片纷繁的红叶。云风适时开口道:“你看,夕阳即将落山,与当初将你从迷失森林被救回来的时候,差不多同个时候,夕阳,夕阳……新生的朝阳被称之为曦,你既然忘记了过去,那么现在便是新的开始,你的名字就叫云曦吧!如何?” 少年回头看着夕阳,喃喃自语道:“云曦……云曦……”突然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动人的光泽,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云曦,哈哈哈哈,云曦,云曦,我有名字了!我有名字了!我叫云曦,我叫云曦……”看着激动的有些失态的少年,云风心里突然觉得,也许当初把这个少年从迷失森林中救回来,真的就是命运的安排吧。 今夜,注定不似往常般平静,因为今天是村里的年轻人捕猎归来的日子。每一年冬季即将到来的这个时候,迷失森林的大多中低级野兽都会进入冬眠,为了防止食物短缺,村落中的青年们便会聚集在一起去森林中狩猎,一方面补充村落中的粮食储备,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将采集到的药草和狩猎的野兽肉卖到遥远的城中换取有用的物资。 隐村坐落于迷失森林边缘,临近神武大陆的中部地区,这方向冒险者较少经过,各种低级凶兽又时有出现,因而给予了村落中的发展多提供了一些生机。从村落再往深处,就是迷失森林的内部区域,对于他们这些中低级的武者而言,那里是不能接近的,因为迷失森林中的凶兽领地意识强烈,不会随随便便踏足其他同级凶兽的地域,所以正常不会跑出内部地域,所以只要不踏入那些区域,都不会有太大的危险。而每次出去狩猎,主要的目标都围绕在外围区域,因为人员够多,就算遇到了眼红的冒险者想抢他们的战利品,也要斟酌一二。至于每次狩猎时间大概都在两个月左右,之后将带回村落的凶兽肉加工后储存起来,而活着的凶兽,则会被他们卖到城中,换取一些生活的必需品和金币。 每年的这个时候,村落为了欢庆亲人的平安归来,便会组织一场盛大的篝火晚会,作为庆祝,所以每年一次的篝火晚会往往就像是盛大的节日一般很是热闹。 夜幕降临,结束了一天忙碌,村民们仿佛一点都感觉不到疲惫,三三两两的聚焦到小广场前,各类长短不一的树干被围笼摆放到一起,等待庆祝的火焰点燃,几炬零星的火把点缀在小广场四处,照亮了漆黑的夜,村民们一个个都换上了整洁的新衣衫,围成圆形席地而坐。“呼……”当大家聚集完毕后,小广场当中的篝火终于被几位青年共同点燃,缓缓跳动的篝火在小广场中越烧越旺,燃烧的火光照亮了夜空,各种野兽肉被洗剥干净后,陆陆续续被抬了出来,一一送入火中,架在篝火中翻滚。 广场上,少男少女们聚集一起!皮鼓声,陶埙声响起,几个穿着奇异舞衣的青年手挽着手围绕着篝火开始跳动,接着便是一个又一个男女加入了他们队伍,音乐声响彻天际,火光照亮天空。广场中的篝火在熊熊燃烧,滋烤的肉上,油在滋滋的沸腾,香味缭绕了整个小广场,几位大汉忙着将各种调料向肉上洒去,翻卷在枝杈上的肉都仿佛随着高低起伏的音乐在跳动。“砰,啪啪,砰砰啪…”摇铃声响起,村里的少女们在赤色的火光中偏偏舞动,铃声混合着鼓声在青年们的敲打下,混成一道优美的古曲,青年们在大声的相互灌着酒,吆喝声不绝。 “阿牛,来一起跳吧”云琳走到云曦身边,拉起他的手朝跳动的人群跑去,望着相互挽着的手,云曦有些羞涩,笨拙的跳动着,渐渐的在云琳的带动下,他也慢慢的融入了这片欢乐的气氛中,酒在火焰中挥洒,舞在鼓声中跳动!这一刻,全村的老小都好像在这难得的欢乐时光中尽情欢笑,尽情放纵。 “喝!喝!”一声声大喝传来,不服输的青年们在篝火前碰撞,神武大陆以武为尊,村里的年轻人也是一样,如果两人之间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一般就会在这个时候用摔跤和较量来解决。而决定胜败之后,作为同伴的他们,便要将所有的不满和隔阂都消弭在较量之后,抛掷在火焰中。 烧烤的金黄的野兽肉被分配到每桌,肉香和酒香混合在一起,回绕在整个小广场上,云淋挽着少年的手,欢乐的在篝火下欢腾着,满心被快乐所充斥。随着夜的渐入,鼓声越来越高昂,仿佛有魔力一般,一个个壮硕的小伙子,在一杯杯酒水下肚后,壮起胆气朝自己心仪的女子走去,邀请她们在这特殊的日子里一起共舞,而早已有意的女子则会接受他们的邀请。 在这一刻一起共舞,这就像是一种承诺,一种另类的求婚方式般。 鼓声起伏,铃声缭绕,埙声清灵…… 夜,美丽而撩人,天空繁星点点,星河烁烁不知通往何处…篝火依旧燃烧、歌声依旧欢快、鼓声依旧激扬…这个夜注定是属于他们的夜…… 第十二章 云宇,炙炎 东方紫气蒸腾,随着骄阳升起,带起第一缕阳光照耀大地,燃烧的篝火早已熄灭,清冷的早晨伴随着几声鹉鸟的鸣叫,这个村落从熟睡中逐渐苏醒。兴奋的一夜已经过去,早起的村民自发的开始收拾昨日疯狂所留下的残局。 “吱呀”打开木门,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渐入冬季的早晨略微有些寒冷,微凉的空气带着些许寒风穿过云曦的鼻孔钻进他的心肺,不由让他浑身一震,全身的血液好像都流畅了一般,虽然这里靠近神武大陆中部,冬天并不会下雪,但迷失森林的大多数野兽也与其他动物一样会进行冬眠,所以这时的迷失森林危险系数变的有所降低。而在冬天的清晨,经常会不时看到各种鸟类站在树枝上轻灵的跳动,这不免为清冷的迷失森林带来了些许生气。 村落后方不远处的小树林中,不时传来一声声“嚯、嚯”的大喝声。 这是一片大概数千平米的林地,由于比较宽阔,林地内的树都被截断成了木桩,清理了出来的。林地上,一根根两人粗一人高的树桩深深的扎在泥土里,上面布满了拳印,树皮也早已不知道在多少次的击打下消失无踪,表面显的平整而光滑。每日清晨,村里的年轻人都会早早的起床,来到这个林地锻炼。 “喝”一声爆喝传来,一只强健的手臂带着凌厉拳风奋力的击在一根粗大的树桩上,顿时所有在练拳的年轻人都只觉得地面轻微的震了三震,树林中的鸟惊恐的飞起,混乱的翅膀所带起的拍打声杂乱不绝。 云曦走近,惊讶的看着云风道:“风哥,刚才这一拳,好强啊,连我站这么远都能感觉到明显的震动感!”。 树桩前,云风收气站定,笑道:“嘿嘿,一般而已,武者只要每进一阶,力量便会有所增长,我如今也不过只有数百斤的力量,却算不上什么大本事,看你今天起的挺早的,过来看我们修炼么?” 见云风疑问,云曦道:“我看这里一大早传来的一声声大喝的声响,便过来看看,没想到早起的人尽有这么多!” “嘿嘿”云风笑了笑接着道:“是啊,早上这森林里的空气很是清新,出来呼吸一下,全身上下都感觉异常舒畅,看你睡了那么久,醒来就该到处走走,不然身体都要生锈了。” “风哥,说的没错,所以我今天便想向你请教请教。” 闻言云风大笑,“哈哈哈哈,好说,你可以先试试基础修行,不过你体格纤瘦,需要多吃些肉,让身体更强壮才行,否则你这小身板承受不了那些体格修炼所造成的身体负担,而武者初期又主要以强健身体为主,只有强健的体格,才能承载并释放更强的力量,来,我给你示范一下。”说完云风向后面稍稍退了一步,随即屏气凝神,气沉丹田。“嚯——”只见他一声大喝,以非常迅速的一拳击打在了身旁的树桩上。 “嘭”顿时只感觉伴随着一声沉闷的重响,还有一股微弱的震动感从脚下传来。 见此云曦惊叹道:“我肯定没风哥这种力量的。” 云风收气站立,回道:“我不过才武者五阶,那些高阶武者才叫厉害,如果是他们,一拳就能将这树桩打爆,而我却不行。” 云曦暗暗想了想问道:“高阶武者?武者竟还分等级?风哥,不知这武者是如何分级的?” “你有所不知,武者是对习武之人的统称,而我们习武开始最初的等级又被称之为武者境界,武者境主要分为三大境界,初期为练体境,总共三重,以强健身体为主。我们习武开始时,基本就是不断的锻炼身体,让身体更加坚实,承载力量更加巨大,而随着我们境界的提升,我们身体所拥有的力量也会不断增加,如果没有强健的体魄去承载和控制这些力量,身体便会在我们使用这些力量的时候承受不住而崩溃,而武者境界中期便是锻脉,我们人体经脉众多,环绕于身体之内,而我们锻炼肉体的同时却无法有效的锻炼他们,这就需要用到一些草药。一些珍贵的草药中多多少少会蕴含一些天地间的元素,而我们将这些草药服食之后,这些元素便会进入我们的身体,便会自行随着经脉而缓慢流动,帮助我们锻造经脉,待主要经脉锻造完毕后,便进入武者最后的境界,感元境。” “感元境也分为三重,当我们经脉被元素锻造后,我们的感官也会随着增强,到时便能感受游离于天地间的各种元素,而这个感受的过程被称之为感元境界,等我们切实真的能感受周身元素的律动的时候,我们就将突破武者,进入更高的境界!” 说着说着,云风眼里满是向往,但他知道这个目标十分遥远,神武大陆种族无数,人口众多,能突破武者境界进入更高境界的人少之又少,这不仅需要好的功法,好的导师,还需要好的资质。 云风与云曦在谈话时,旁边修炼的同伴也不知觉的走近,静静的听他讲述。 这时旁边就一个年龄较小同伴问道:“风哥,那武者之上的境界是什么境界?” 云风看着远方,思绪不知飞到了何处,沉吟道:“武者之上的境界……传说叫武元境,但我所知道的也并不多,只知道武者一旦到了这个境界之后,便能操控元素进行战斗,端的是厉害非常”。 “噢,那得多厉害啊,会不会比前些时候我们全体合力打的那只力猪还厉害吧”?听着云风的话,几个年纪较小同伴顿时也满是向往的讨论了起来。 可就在这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云风的思绪。“武者只是初期境界,武元之后还有更强大的境界,人的眼光要放的长远,而不是只看到眼前的一切。” “云宇!你来做什么。”瞥了来人一眼,云风沉声问道。 云宇不以为意的笑道:“这地方又不是只属于你一个人的,我为何不能来?” “当然可以”,云风沉吟了一下,话锋一变问道:“不过,你不是去南川郡了,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我今年早回来了,难道不行?” 看云风与这个陌生的青年之间,火药味越来越浓,云曦适时的插话道:“不知这位兄弟如何称呼?” 见云曦插话,云宇瞥了一眼站在一边的云曦,喝道:“别跟我套近乎,谁跟你是兄弟。” 云曦闻言,不禁有些尴尬,却又不知该如何作答。见云曦如此,云宇斜眼看着他,又道:“哟,我当刚说话的是谁呢?原来是十年前被我们救回来的残废啊,我就说我们村的人一个个三大五粗的,怎么会有个这么小个子的家伙在这,没仔细看,不好意思啊”。见云宇言语中的挤兑之意,云风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沉声道:“云宇,你今天是过来找茬的吗?如果要活动活动,我随时奉陪。” 让云风这么一说,云宇不由一愣,接着调笑道:“噢哟哟,还想帮这小残废出头啊?不过嘛,现在我还不想与你交手,但很快就会有机会的,到时候,你可不要只有这点能耐才好呢”! 在场的多数青年虽然也对云宇的言语有些不满,但是他们却插不上什么话,因为作为村里年轻一辈最强的两人,在这个以武为尊的世界,他们没有什么说话的资格。 云风并不笨,显然云宇这些自大的话让他抓到某些信息,让他不在与云宇较真。拍了拍云曦的肩膀,不在理不远处的云宇,两人一齐向村落走去。 回去的路上,云风一直想着云宇方才说漏嘴的信息,陷入的沉思。 云曦这时开口道:“风哥,不知刚才这个云宇是谁?为何如此张狂?” 云风回过神,随即说道:“这云宇,从小便与我一般在同龄人中很是出众,不过村里的长老和爷爷都知道,我们村很落后,也没有什么强大的人可以教导我们,如果一直这样待在这个村落,我们就算再出众也只能永远停留在武者境界。为了更远的将来,于是几个长老讨论后,便主张用村里这些年所积攒下来的积蓄送我们去天火帝国的学院进修,但在无意中发现琳儿具备非常高的魔法天赋,而村里的财力只能供得起两个人,在讨论了许久后,长老们决定一个名额是琳儿,而另外一个便是我和云宇两人中的一人。” 说道这里云风叹了口气:“唉,不过在去狩猎之前,爷爷跟我说,会让我去,因此云宇要面对的便是留在这与世隔绝的村落中。” “那既然如此,刚才他的那样确实也不算太过火了,不过他为何对我有如此偏见?”云曦却是第一次见到云宇,为何云宇对于自己却有很深的敌意,这让他觉得摸不着头脑。 听完云曦的话,云风隐隐总感觉,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云曦走着走着,脑中莫名蹦出个想法,不禁对云风开口问道:“风哥,如果你与他交手的,你感觉会有几层胜率?” 沉吟片刻,云风道:“如果交手的话,云宇并不是我的对手,我是武者五阶,他只有四阶,武者初期每一阶都是有力量差距的,每增长一阶我们的身体力量便会增强五百斤,这个差距在武者之中是非常巨大的,所以如果他想赢我,必定也要突破要武者五阶才可以。” 想了想云风的话,云曦道:“那你们不是已有数月未见了,如果他在这数月间已经突破到武者五阶的话,那也不是已经有了与你一战的可能?” 说道这里,云风不由一愣。他为什么就没想到,这个时间内他如果也突破到武者五阶的话,那么这一战便是一场龙争虎斗了。 “原来如此,难怪他今天敢如此高调的挑衅我。”云风越想越觉得有理,不由看了看身旁的云曦,心中暗道:“没想到,他尽然能帮自己解开了疑惑。” 夜幕降临,云宇的屋内坐着一位老者,如果云风在这里必定会觉得诧异。 “爷爷,如今我已突破武者五阶,已经有了与云风那小畜生一战的实力,为何不早分胜负,让我前往炙炎学院?” 大长老微微抿了口茶淡然道:“不必着急,炙炎学院要去,但是时候还未到。” “爷爷,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十年前从迷失森林救回来的小子已经醒了,而且我看云老对他照顾有佳,尤其是琳儿,琳儿她……”说道大长老摆了摆手,打断了云宇的话。 大长老叹道:“傻孩子,你以后要是去了炙炎学院,那里精英权贵云集,什么样的女孩会找不到?如果她喜欢那白毛残废,就让她喜欢去吧,你是干大事的人,眼光要放的长远一点,别为了眼前的一点利益,而放弃了更大更长远的利益。” “明白了,爷爷!”大长老看着云宇,无奈的摇摇头,他知道虽然他嘴上这么说,却并没有将自己的话记在心里。想想这孩子也是命苦,便微微的叹了口气由着他去了。 云宇躺在床上,想起自己从小就天赋出众,刚出生不到一岁就能走路,满周岁不久便能说话,为此村中的长辈总会时常的夸奖他,说他将来一定会有一番大作为,直到他五岁时的一天,他的父亲在一次狩猎中,因为导错了路,最终误入了高级凶兽的领地,沦为凶兽的腹中餐,并且差点让同行的所有同伴差点全军覆没,最后在数十人拼死抵抗下,也只寥寥的逃回了几人,之后因为狩猎队伍的覆没,悲痛的村民将所有的责任都归结到了他父亲的头上,自此之后云宇一家便被逐渐孤立,不久后他的母亲也郁郁而终。 而自小云宇就异常懂事,经常阅览村中仅存不多的书籍,自他成年之后便跟随村中壮年一起狩猎,学习本领,在他十八岁时便突破到了武者四阶。从那是起,那便对自己说,不能就如此老死在这个穷乡僻壤,他要走的更远,去看更广大的世界,只有那样才不会像自己的父母一般,死在这个基本无人知晓的角落。 直到有一天,他与村落中的同伴一起前往南川郡售卖一些肉和抓捕的野兽时,忽然感觉远处一片骚乱,紧接着便看到一个人影从自己头顶脚踏屋檐飞纵而去,而其身后还有一个身影以无比迅速的速度在追逐。当时街上人员密集,有人认出了来人,大喊道,“快看,是王供奉,他似乎在追一个负伤的逃犯。”随后,云宇还未听清后面的话,只见那被人称为王供奉的人突然脚步连踏,瞬息便跃出数十丈远,原本和逃跑的身影相聚甚远的一段距离,在他快到极致的连续几次连踏中,飞速逼近。而就在离逃窜的身影还相隔数丈距离时,只见他单手抽剑,接着一挥,手中的利剑中便有一道淡蓝色剑影随利剑轨迹飞速射去,就在下一刻逃窜的身影,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从屋檐上坠落。 从那时起,云宇的心便异常火热,为什么别人能那样位高权重,享尽荣华,而自己却只能困在这个穷乡僻壤,整日和野兽搏斗,与一些庸俗没有大志的村民为伍?他觉得他受够了!直到某一天,他从自己的爷爷,大长老那里得到了一个消息,村长和长老商量了一个决定,准备拿出村里所有的积蓄,供两个人去炙炎学院修行,云宇觉得,他的机会来了,于是他每天努力修炼,想赢得这个机会,但是……最后却让云风得去了。他很不甘,非常的不甘。每当想到那个在天空飞纵的身影,他就觉得不甘。终于在他再次从南川郡回来时,看到自己喜欢的女子与那个白毛残废异常亲近时,他终于忍不住,去找了大长老要了两颗仅存的赤火丹,在服下赤火丹后,他终于如愿突破了武者五阶,如今他有信心与云风一战了。 云宇在昨天之前还合计自己即将进入炙炎学院后的生活,以及一片坦途的大好未来。为此他想到了云琳,想到了她不仅漂亮,还是一个少有的元素亲和者,将来有可能成为魔法师的人。如果娶了她,那么未来他的身份不仅能水涨船高,而且还将会拥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但直到昨天,云宇看到了最令他气愤的事,昨天的篝火晚会,他本借着酒劲想去跟云琳告白,却看到云琳挽着那白猫残废的手臂在篝火宴中欢笑,顿时他怒气横生,瞬间甩飞了手中的酒坛,怒火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他无法看到的自己青梅竹马,从小到大的爱慕者和别人肆意欢笑,本想走过去教训一下这个瘦弱的白毛小子,却被一旁的大长老阻止了。而一大早本想去练练手,没想到又看到了他,这不禁让他觉得心中十分不快,如果早上不是云风在,他早就想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小子了。 想着想着,夜渐深,云宇沉沉的睡去…… 第十三章 预感,嘱托 云曦独自一人坐在门口的石凳上望着天空,几个孩子在追逐打闹,不时从他的面前奔过,广场上一些女孩正在晒着衣服,几位老的连眼都睁不开的老人则在一旁散漫的下着棋。 正当云曦望向他们时,突然传来一声大笑,“哈哈,老张,你……你这老结巴,我的象吃了你的炮嘞”! 被称作老张的老者好不容易睁开眼皮一看棋盘,顿时力不从心的竭力喝道:“你……你……你……你这老……老……老东西,你……你……你家的象……象……象能……能……能过河的”? 先开口的老者一听,顿时不满道:“张泽天,你脑子坏了吧?你家的大象不会过河”? “我……我……我……我……”被称为老张的闻言,一时气急,想说什么憋了半天说不出来,最后只能就那样僵持着。 “阿牛哥,你在这里发什么呆呢”?在云曦还在愣神之际,云琳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边。 “嗯,没什么啊”。 云琳调皮的笑了笑俏皮的道:“我可是给你带了好多吃的哟”。闻言云曦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竹篮,几缕热气透过遮盖在上面的白布散发出来,沿着竹篮往上看去,只见云琳一身水蓝色长裙,绰约有致,白皙的脸上,一双眸子秋波流转,原本柔顺的披肩长发此时被她束于脑后,乍看之下仿佛透露着一股般般入画的气息。 看云曦望着自己发呆,云琳羞道:“阿牛哥,你看什么呢”! 被云琳那么一叫,云曦顿时有些尴尬的收回目光,干笑了两声,随即他又闻见竹篮中隐隐散发着一股异样的馨香,瞥见了她额间隐约可见的几颗汗珠不禁心下了然,显然做这些东西应该花了不少力气。 云曦将视线从云琳身上移开,看着他手中的竹篮,不禁笑道:“今天又带了什么好吃的过来?方才我离这么远都已经闻到了篮中的香气了,琳儿肯定又大显身手了吧”! “才没有呢,不是看这两天风哥修炼很累,做点东西给他补补身子”。 闻言云曦赶紧回到:“是是是,来快进去吧”。说着两人便一齐走进屋内,待她打开盖子时,一阵馨香迎面扑来,云琳利索的将里面的菜一样样的放在桌上,细看之下,竟都还散发着腾腾热气,看的云曦不禁十指大动。 云琳偷偷瞄了一眼云曦的表情,心里满是甜蜜,随即道:“我看你和风哥住在一起,肯定会被他所影响,跟这个就知道练武的疯子一起,天天除了修炼还是修炼,最近我看你们都这么累,所以我今天多做了一些吃的,带了过来,你尝尝看,看看合胃口不?!” 看着桌上的七八道菜,云曦都不知要将筷子先伸向何处,这满桌的菜大多都是一些不知是什么野兽的肉所做成的,就云曦知道的,就有凶猪肉、野牛肉,还有一些迷失森林中摘回来的草药和草羊炖的汤,细数之下摆满了整个小圆桌。 云曦看了看桌子上的菜,再看了看云琳,不由的吞了吞口水不敢相信的道:“我说琳儿,你是一大早就起来做这么多东西吗?这么多吃的得花多久啊?而且这么多怎么吃的下”? 看着满桌的菜,云曦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顿时觉得咽了好几口口水,平常跟着云风都是吃粗茶淡饭,而云琳每次一来就大鱼大肉的喂,估计喂凶猪都没这么喂的吧,而且每次的理由还很多,不是说云风最近修炼太累了,需要多补充点营养,又是云风前段时间狩猎回来吃不好的,各种理由,但最后到了云风回来胡吃海喝的时候,她又总怕他都吃光了,都是数着让他吃的,这也不禁让云曦哭笑不得。 正当云曦愣愣的看着满桌的菜直咽口水时,这次加菜的主角云风回来了,“唉,琳儿,你来了,哎呀,看来今天我有可以加菜了”! 云风一进门便率先不客气的坐下了,看着这满桌的菜,云风悄悄看了云曦一眼,眉毛跳了跳,一副我明白的意思,不过心里早乐开了花,估计此时心中正叹道:“当初留你小子住我这,真是最正确的决定了”。 见云风毫不客气的坐下,云琳眉头微皱,将他面前的几道菜向云曦的方向挪了挪,朝他瞪了两眼,威胁之意毕现。但云风却仿如没看到云琳的小动作般,径自端起碗就狼吞虎咽起来,旁边的云琳看他的样子,顿时脸都气黑了,急忙扯着他的手,骂道:“你给我放下,放下,你就不能少吃点,让阿牛哥多吃点,你那么壮了还吃什么吃……还吃什么吃……”云淋不满的抢过云风面前的菜,往云曦的面前又挪了挪,一副嫌弃的模样,不禁让云曦不知该说什么好。 “唉,唉唉,不行啊,我饭也没吃啊,你总不能只让小曦他一个人吃吧,你看他体格瘦弱,肯定吃不下这么多的,好歹我也算是助人为乐的好兄长,帮忙消耗一些多余的粮食,以防浪费是吧?!我这是做好事知道吗!做好事!给我,给我,快给我…”!说着抢过了云琳手边的菜,又狼吞虎咽起来。 看着云淋和云风的斗嘴,云曦嘴角乏笑,感到一股异样的温馨,心情也不知不觉中变得异常舒畅,生活是不是本身就该是这样,在快乐和平凡中慢慢流逝呢,难道人真的该穷尽一生去追寻什么,从而越走越远,直到最终背离了自己的初衷,而失去真正的快乐?在云曦不知觉有感而发时,却不知一股莫名的气息,悄悄的开始在身体的某个角落里滋生、流动… 夜已深,村落内寂静无声,今夜的天空无月无辰,夜枭不时的啼叫让这安静的夜晚显得有些诡异,村落内的灯火都已熄灭,村民都早早的睡去,但还有一间小屋内却传出了光亮,里面响起了云老略带嘶哑的声音,“过几天便是前往炙炎城售卖的日子,村中的物资也已经略显匮乏,换取物资的时候也差不多到了。而且,炙炎学院也应该即将开始招生,差不多是该上让那两孩子上路了”。 “嗯,那么这次的人员不知云老可否敲定了呢”?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传来,随即又落下。这时又有一个声音道:“此次的猎物也往年都有多,而此次的炙炎城之行的话,人员恐怕也要精挑细选才是”。 “是啊,是啊”。几道声音随即附和道。 沉吟片刻云老声音又再次传来,“此次人员选拔,由你们自行推荐吧,好了告诉我即可,不过……此次前往的人员中,云宇主张让那个不知来历的孩子一起前往炙炎城,而云风觉得他体格匿弱,如果一起去的话,怕路途艰辛,多有不妥,你们几位认为呢”? 话音落下,一个略微浑厚的声音传来,“我认为云风言之有理,这一路艰险异常,他体质匿弱,又不是武者,这一去如果有什么好歹,岂不是徒增伤亡”! 话音刚落,一个尖啸的声音又道:“我并不赞同,我倒觉得云宇所说有理,他在我们村落也住了很久了,他又不是孩童,不能每天就吃咱们的喝咱们的,却不为村子做些事情吧”!短暂的沉积后,又一个声音道:“我也觉得该让他试试,我们救了他的命,还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他为村子做点事情,这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否则我们要他何用”?沉吟良久,云老的声音再次传来,“我并不太支持他去,毕竟以他的体格能力,这一路上虽危险不算太大,但毕竟路途艰辛,再说我们人员也比较充足,多去几人也是无妨,何必一定让他去呢”? 云老话音刚落,一道沙哑的声音又传了出来,“话虽如此,但我觉得还是让他去的好,毕竟都是年轻人,年轻人都需要历练,这样才能成长,至于炙炎学院那边,如果这次的物资换购完毕,应该足够能三人费用了,让云宇一起去吧,而且时日不早,我建议明天便让他们启程吧!” 屋内,云老望着大长老有些疑惑,他看看大长老,又再次看了看其他几位长老,他们要么低头不语,要么在看其他地方,丝毫没有一丝要商量的样子。见此,云老的眼睛不由微微一眯,随即抬了抬半睁的眼皮,开口道:“三人去怎么也好过两人,既然你们都有所决定,那就这么决定了”。 话音落下,云老向四长老看去,而四长老撇了云老一眼,看他眼中似乎也是闪烁不定,不过最后却像下了什么决心一般,低声道:“各位长老都这么觉得的话,那就让云宇也一起去吧,多一个人,多一份力”。看着众长老都发表了自己的意见,云老深吸了口气,浑浊的双眼中仿佛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哀伤,随即他慢慢的闭上了双目。 良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云老仿佛瞬间老了十几岁一般,心中不禁感叹:“你们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云老望着窗外,夜色怡人,但如今却觉得有些寒冷。 “唉,充满人的地方就避免不了权利和欲望,就算是这样的一个与世无争小村庄都无法幸免”。他望着在座的长老,心中充满了失望,这是他一手建立的村庄,如今尽然也在不知不觉间有了一丝腐气。 “好吧,就让他们明日启程吧,置于云琳、云风、云宇能不能入院,就全靠他们自己了”。说完云老独自一人走出了小屋,留下几位长老在屋内,心思各异。 几人陆续走出屋外,在大长老等人注目下,云老往自己的屋子走去,几步之下便消失了踪影。 “嘭,嘭,嘭……嘭,彭,嘭……”。 几声沉闷的敲门声响起,云风如梦呓般喃喃道:“谁呀这是,都这么晚了……”。睡眼朦胧的醒来,待他打开门仔细一看竟是爷爷,顿时睡意就醒了七分,“这么晚了爷爷过来找自己做什么”?云风心里嘀咕着。不过还是先让云老进屋坐下,倒了一杯水递给他,随即坐在了旁边。 云老看了两眼在一旁呼呼大睡的云曦,缓缓对云风开口道:“明天就启程去炙炎城吧,带上那个孩子和丫头,到了那边后,就不要再回来了”。 云风疑惑的望着云老,顿时觉得十分疑惑,“爷爷今天吃错药了?干嘛突然让自己这么急着去炙炎城”。忍着心中的疑惑,云风道:“爷爷,干嘛突然将日程提前了”? 云老看着云风,眼中满是不舍和慈爱,看着爷爷的样子,云风心中突然冒出一丝荒诞想法,爷爷这感觉怎么像在说遗言呢,随即急忙道:“爷爷,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这么着急让我们出发”?看着自己的孙子,云老叹了口气,颤颤巍巍的从领口中摸出一本薄薄的羊皮卷,随手递给了云风,随即说道:“这是我年轻时,在一位武尊的古墓中发现的半卷秘典,当时九死一生逃出古墓,就凭着这残缺的半卷秘典,从九阶武者一路修炼到了武王境界,不想最后却被有心人所害,遭到无数高手的围追堵截,唉,当时就算我以的武王之能,也没能在混战中保住你父亲,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他在我眼前被围攻致死,而我却无能为力……”。 云风不知自己竟还有这样离奇的身世,不禁不甘的将拳头都握的泛白,云老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孩子,我将这些告诉你,是希望你明白,修为再强也没有自己的姓名,你一定要记得这一点。如果他日你突破武王境界那么我们云家的大仇便可能得报,如果你达不到的话,那就不用奢望了,因为他们太强大了,而我现在也就只有你这么个孙子了,我不想你被仇恨冲昏头脑而白白的牺牲,只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如果有一天超越了武王,达到了更高的境界,那么你父母在九泉之下也会为你而感到欣慰的”。 云老说完又是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好了,你明天带着他们快走吧,不要再回来了,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那里才是你该呆的地方,保管好这卷秘典,不要泄露,否则将会引来杀身之祸!切记!切记”!待云老说完,他整了整云风的衣服,拍了拍他有些褶皱的上衣,眼中不舍,而这似乎也是他作为爷爷最后的嘱托了。 听完爷爷的话,云风此时心乱如麻,对这突如其来的身世也显得有些难以接受,望着此时的爷爷,他不知该说些什么,看着他苍老的容颜,皱纹密布的脸庞,这该是多么大的打击才能将一个强者变成如今这般模样”?不再看楞在原地的云风,云老转身朝外走去。 突然停下脚步,“对了,明天你领队”。 丢下一句话,云老便继续向门外走去,昏暗烛火下,他的身影似乎显得异常落寞,儿时记忆中那让云风觉得挺拔的身躯,此时也显得异常的佝偻。 “爷爷……”云风带着哽咽的声音轻唤了一声,逐渐走远的云老,头也不回的摆摆手,消失在了黑夜中,“扑通”一声闷响,云风向云老消失的那个方向深深的跪了下去,看着逐渐模糊的视线,两滴泪水从眼角滑落。爷爷突然半夜跑来,告诉了自己一段离奇的身世,给了自己一卷绝世武经,三言两语中还没等自己缓过神来,爷爷就已经消失在了夜色下。 云风轻轻的关上门,躺在床上握着手中的羊皮卷,对于爷爷突如其来的嘱托,像是一座大山般,压的他喘不过气来,而他却无法抗拒,只能被动的接受,握着手上的羊皮卷,传来一股柔和触感,令云风在迷茫中沉沉的睡去… 第十四章 未知,山谷 清晨的森林中,迷雾漫漫,几声悠远的音鸟啼叫悠悠传来,显得空灵而悠远,这是只有在迷失森林中才有的一种奇特小鸟,此鸟尾巴狭长,羽毛靓丽,形态娇小,而且一般都是以黄色品种居多,相比其他鸟类,这种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用途,但因为叫声好听,聪慧灵敏,多受到一些富家公子、小姐的喜欢,甚至一些经过教导的音鸟甚至能口吐人言,所以在繁华的城市,这种音鸟的价格便一直居高不下。 “夏哥哥,你说我们这偷偷跑出来,会不会不太好,虽然冬季的迷失森林野兽较少,但是要是被我父王知道的话,他以后一定再也不会放我出门了”。 感觉身旁女子的担忧,一个男声道:“怕什么,我们又不走入迷失森林深处,就在外面玩玩而已,没什么危险的,再说了我们只是去看看有没有野生的音鸟,顺便抓几只来玩玩,又不是进迷失森林和野兽搏斗,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女孩想了想小声的说道:“那好吧,那如果有危险的话,你一定记得要保护好我啊。” “哈哈哈哈……没问题,要是有危险你就先跑,我来垫后”。说着一男一女便消失在了烟尘中…… 村口一袋袋的野兽肉都已经被打包好,放在几辆推车上,云风与云曦收拾妥当,一齐向村口走去,从昨日开始,云曦总觉得云风有些心不在焉,本想问问怎么回事,问了几次,见他不想多说,只能将疑惑又咽回了肚子。 两人刚到村口,云曦便发觉这边竟早已聚集了许多的人,而一些村民则围着十几个身着硬甲的壮汉,在说着什么,云曦想了想,想必是一些家人的嘱托吧。这一次要一齐去炙炎城的一共有十五人,除了云曦和云淋两人外,其他则都是有经验的老手,对于前往城中换取物资这种事,都是熟门熟路的了。随着云风的到来,他喊道:“看起来人都已集合完毕了,都检查下东西,不要有东西忘了”。 等所有人都检查完毕,云风看了看天色,对人群大喊道:“准备出发”!在云风的示意下,十几个身着硬甲的壮汉也离开了人群,一个个拉起推车,开始缓缓的踏上了征程。看了看渐行渐远的村庄,云曦的心里竟莫名的有些不舍,也许是因为这段时间的相处,让他对这个村庄产生了感觉,不免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家。 云淋今日穿着一件蓝色衣裙,一双及膝的灰色皮靴,走在队伍当中,此刻她眉头紧锁,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云曦见她如此,走上前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琳儿,在想什么呢”? 突然被拍的一下的云琳顿时吓了一跳,随即看到是云曦时,娇嗔道:“坏死了你,吓了我一跳,不理你了”。 闻言云曦连忙解释道:“呃,我不是故意的,只是看你一直在想什么想的出神,想问问你而已”。 见云曦窘迫的解释,云琳顿时噗嗤一下,笑出了声,随即道:“阿牛哥,你今天有没觉得很奇怪”? “奇怪?哪里奇怪”?云曦想了想道。 “阿牛哥,你没觉得从早晨开始便没看到爷爷和几位长老吗”。听云琳这么一说,云曦陷入了沉思,随即才缓缓的道:“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不过你关注这些做什么”? 云琳想了想,道:“其实没什么,我就是觉得奇怪,总觉得哪里不对”。 云曦摆摆手,一副无奈的样子,“可能是你昨天没睡好吧”! 见云曦这么说,云琳可爱的摇摇头,“也许吧”。 随着时间的过去,小队渐行渐远,整个队伍中除了云曦和云琳之外,其他人都是安静非常,一个个都在埋头赶路,连吊在队伍末尾的云宇也没再挑衅,而是一脸的冷漠,云风走在最前头,也是一声不吭,让一路上气氛显得有些沉重,同时这让云曦仿佛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三天后,迷失森林中,一群身着硬甲的大汉在一片空地上休息,云风看了看天色,此时已经日照偏西,他喝了两口水,准备就在这附近找个地方驻营扎寨明日再继续赶路。 正当云风准备示意大家安营扎寨时,一路沉默不语的云宇开口了:“日渐西沉,如果穿过这片山谷的话,明早就能到达炙炎城,而如果按大路走,估计还得数天时间,我觉得应该抓紧时间赶路,以尽早抵达炙炎城”。 云风看了看天色,又想了想云宇的建议,道:“天色渐暗,晚上在迷失森林中赶路实在太危险了,就算现在是冬季,迷失森林一样凶险难测,如果遭受野兽袭击,将更加拖慢我们的形成”。 云宇看了一眼云风,嘴角闪过一丝不屑的调笑,“我长期来往于各个城市,安全与否我比你更清楚,你自己看看大家,如果早到炙炎城的,大家可以多修养几天”。 云风边看着地形图,边思考着云宇话,虽然他平常与云宇不对付,但是现在不是有偏见的时候,望了一眼周围的同伴,每个人脸上都多多少少露出了一股难掩的疲惫,但如果夜间赶路的话,也更加危险,何况这是一条自己并不熟悉的路“。 看看同伴,又看看天色,云风一时陷入了两难,有些拿不定主意,他看了一眼云曦和云琳所在的方向,做出了选择,“尽早赶到也好”! 打定主意,云风起身大声道:“兄弟们,我们加快些脚步,争取尽快穿过这片山谷,如果预期正确,明日应该就能抵达炙炎城,到时大伙就能好好休息休息了”。 “好……”几人同时附和一声,经过短暂的休息后,又开始了赶路。说完大家便收起手边的东西,拉着拖车向山谷的方向走去。 但云风却不知,云宇的嘴角闪过一丝为不可察的嘲讽。 “来,阿牛哥,喝口水吧”。 云曦转过头,看着云琳递向自己的水壶,笑了笑接了过来,咕嘟咕嘟的喝了两口,顿时便感觉有一股冰凉的气息流入腹中,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前方的云宇瞥见亲密的两人,眉头紧皱,脸色不禁难看起来,心中暗道:“臭小子,有你死的时候,到时候谁都救不了你”。 随着不断前行,云风总感觉心里越发的燥的慌,也不知是什么缘故,他总觉得这里有些不对,而这时,云曦适时开口道:“风哥,这里太安静了,连风声都没有,没有虫鸣,更没有鸟叫,安静的可怕”。 被云曦一提醒,云风顿时也找到了原因,对后方的同伴道:“所有人提高警惕,注意周围环境”。 随着云风的提醒,后方同伴顿时都警觉了起来,人群中,云启紧了紧腰间的长刀,仿佛长刀能让他感到一丝安全。 云琳向云曦的身边靠了靠,警惕的观察着四周,这寂静无声的山谷也让她心里很不舒服,但她知道云曦并不是武者,这些人之中,应该就数他最弱了。 一路走去,看着越来越高的杂草,云风拔出了腰间的佩刀,在云宇的指引下,在前面不断的开路,随着越发高的杂草,他手中的刀也挥舞的更快了。 随着队伍的深入,越来越多的杂草和灌木交织在一起让众人的视线受阻,前面的路也都看的十分有限,而有些杂草的下面还有一些松软的泥塘和沼泽,方才前进之时,便有几个同伴差点陷入其中,最后只能丢弃一些货物,而加快前进的步伐。 云风一马当先,一把锐利长刀在手上挥出一道道森冷的银光,每一刀下去,杂草都齐末而断。原本吊在最后面的云曦和云琳也不知何时走在了前头,紧随在云风的身后。云风看着前面越来越高的杂草,脸色越发的阴沉,眼看天越来越黑将近,心里也不禁更着急了起来,瞥了一眼后面的云宇,云风突然觉得,之前听信他的话,进入这片山谷是多么的不智。 夜幕终临,也不知是何原因,今夜没有月光,也没有繁星,天空有些低沉,让前面开路的云风心里更多了一些莫名的沉闷。 “看这感觉,可能是要下雨了,大家抓紧一点时间,我们赶紧加快动作找个地方安营扎寨”。 不过就在此时,一声窸窸窣窣的声音,引起了云风的注意。在这寂静无声的山谷内,哪怕是一点微不可闻的声响都能被他们轻易捕捉到。“啪,啪,啪……”一个同伴踏过草丛,被踩断的杂草发出一声不甘的折断声,因为夜色的关系,所有人能看到范围便更小了,“哗啦啦……”又是一声窸窸窣窣的响声传来,让全员顿时都警觉了起来,云风停下了手头的动作,静静的听着时不时从草丛背后传来的声响,他抬起手,示意所有人都保持安静。“哗啦啦……”紧接着又是几声窸窸窣窣的声响传来,云风轻声道:“所有人背靠着背,围成防御阵形”。 随着众人的移动,十多人慢慢围成阵形,警惕的观察着四周,随着悉悉索索的声响不断接近,不远处的杂草似乎轻微的抖动了一下,总感觉其中有什么东西爬动,其擦过杂草所发出的声响,让警惕的众人心中不由的更加紧张了起来。 都说看得到的敌人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看不到的敌人。 云风听着窸窸窣窣的声音,静静的追踪着在一直不停移动的声源,但半天都无法完全确认这声源的所在地。 “阿牛哥,你要小心了,等会要是有危险的话,你记得躲到我后面去”。 云琳话音落下,云曦便转头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了许久,曾几何时,自己也有了一个这样在乎自己的人,云曦没有多说什么,回应云琳是他微微的一笑,此刻他的心里异常温暖,彷如有一股淡淡的暖流淌过。 但就在此时期间,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出现的更加频繁了,而这则让云风都摸不清楚,现在周围到底有多少危险正在向他们靠近。 “啊——”一声惊叫,让绷紧神经的众人都不由的吓了一跳,见其中一个同伴突然痛苦的捂着脚踝,难受的挣扎着,云风走近一看,眼中闪现出了一抹惊骇:“所有人散开一点,不要离的太近了”。 云风来到同伴身前,细细的观察他的脚,不知从何时开始,小腿以下已经全部变的乌黑一片,小腿部的皮肤表面,一根根青筋凸起,内部仿佛有一只只虫子般在皮下肆意的蠕动,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云风对此也不敢太过靠近,只能看着同伴在地上不断的挣扎。 观察良久,云风抽出腰间的小刀,慢慢走近,在细看之下,同伴的脚踝位置一个细小的裂口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似乎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所割伤的。拿过后面同伴的火把,将匕首在其中灼烧了一会儿,随即他慢慢靠近那个伤口,轻轻一划,顿时划出一条一寸长的口子,只见口子一被划开,里面瞬间便流出了墨绿的血液,而流出的血液当中,竟然还有一条条如长虫般的东西在疯狂挣动,见到此情景,周围的所有人都不由的打了个冷颤。 “忍着点”!说完云风便迅速用匕首从同伴脚踝中挑出了一条细长猩红的莫名生物,用匕首划了划,地上那细小的猩红东西竟然疯狂蠕动,几欲往地下钻去,云风顿时匕首一划,本想降至斩断,却没想那初生的生物的生命力竟然异常强悍,匕首划过只能将其截断一点,惊讶中,云风再次挑出那红色的生物,将匕首的刀锋锋利压下,想将其斩断,但是匕首却切到一半就无法再往下切了。 “竟如此坚韧”。 见此云风十分讶异,但就在方才切下去时,他感觉就像是切到断了一根草根一般,那感觉不会有错的。 看着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同伴,又看了一眼,那不时悉悉索索的响声,云风一时陷入了沉思。 沉吟片刻,只见他突然道:“琳儿有带灭草水吗?” 云琳楞了一下,随即道:“有!” 众人看云琳将包中的灭草水取了出来,递给了云风,看他要如何做。 云风拿过灭草水,倒了一点还在地上挣扎的猩红生物上,只见那如长虫般的生物挣扎的更厉害了,似乎感觉很痛苦一般。 静待片刻,那被浇过灭草水的生物,竟然开始如遇火的冰一般,逐渐融化。 接着云风又拿着灭草水走到倒地的那个同伴身旁,倒了一点在他脚踝的裂口上,只见原本痛苦呻吟的同伴,一下挣扎的更剧烈了。那红色的生物如一条条长虫般从那个同伴脚踝的那个裂口中不断的钻出来,看的周围的十几个大汉脊背同时都升起一丝寒意。云曦看着地上不断挣动的生物,不由的眉头一皱,问道:“风哥,这是什么?” 云风注视了一下周围,沉声道:“我也不太清楚,但我看这应该是一种有毒的植物,你们走路的时候都小心一点,如果被一些叶片割到,要立即涂药,这山谷的里的草似乎非常的毒,只要被割到,毒素就会在身体内开始繁殖,之后就会变的和刚才的情况一样,甚至更糟。所以所有人都要多加注意。” 云风又有意无意的看了云宇一眼,仿佛想从他的脸上发现一些什么,而他却一切如常。 正当云风准备让大家开始前进时,窸窸窣窣的声音突然间变的异常迅速,“啊——”还没等围在一起的所有人有所注意,大家只觉得眼前一抹影子闪过,一个同伴在瞬间被拖进了一人高的草丛后面,一息之后,叫声便戛然而止了。 看到此情景,还没反应过来的同伴都面面相觑,顿时呼吸都不免的重了几分。 “锵,锵,锵……”一个个同伴同时抽出腰间的长刀,剩下的人赶紧背靠着背围城了一个圆,眼神警惕的扫视着四周,以防再被莫名的生物攻击。 沉默了良久,刚才窸窸窣窣的声音又再次逼近了,云琳紧了紧手中的法杖,不由咽了口口水,她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心里不免有些紧张,但看着紧紧的握着短刀的云曦,她又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围成圈的众人,盯着周围一人高的草丛缝隙,心里不禁也有些焦躁了起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也觉得在渐渐增多,而未知的生物,更是在众人心中埋下阴影,每每盯着草丛的那一刻,总觉得那影子下一刻就会从杂草后突然从出来一样。 “大家小心了”!见此情景云风的心情也不禁急躁了起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让他心中异常不安,听声响所传来的方位,感觉就在他们身旁的草丛中,这不禁让他的心理压力增大了许多,云曦静静的看着那不断抖动的草丛,感觉自己的呼吸声都听的格外清晰,手心的汗水显出了他此刻紧张的心情。 云琳注视着抖动的草丛,突然一声大喝“喝——”一棵圆滚滚的水球向其中一个抖动的草丛中迅速飞了过去,下一刻仿佛砸到了什么东西一样,爆散开来。 第十五章 无力,枉死 见此情形,云风没有丝毫犹豫,立即喊道:“所有人清理自己面前的杂草,全部齐末削掉!” 随着云风的话音落下,围成圈子的十几人立即摆开阵势,拥有远程攻击的云琳站在中间,静静的警戒着四周,外围同伴则将面前的杂草悉数斩断,清理出一片视野相对广阔的区域。 但就在此时,“噗!啊——”,“哗啦啦啦”突然其中一人刚准备一刀挥过时,一个异常迅速的影子迅速闪过,在所有人都尚未有所反应的一瞬间,将一个同伴拖进了茂密的草丛中。“救我,救我……”等其他人回过神来,都只能听到他绝望的求救声急速远去。“云宝——”就在那个同伴被拖进密林的那一刻,他身旁的同伴一声大喝,迅速脱离队伍,追了上去,而其周围的几个同伴见状,双双对视一眼,也冲出了队伍“。 别追,快回来!”看到冲出阵势的几个同伴,云风想到制止,却已为时已晚,脱离队伍的几人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众人视线。 看着几人消失的方向,云曦有些担忧的道:“风哥,怎么办?这样脱离队形的话,不是变得更易被猎杀吗”! 望着几棵高耸晃动的芦苇从,云风紧握着手中的长刀,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挣扎。 他回头悄悄的看了一眼表情各异的众人,最终还是将已经迈出去的脚又重新收了回来,无奈的叹了口气,云风对后方的同伴道:“大家都呆在原地不要轻举妄动,注意队形不要分散,仔细注意四周的动静”。 寻着同伴呼救声追出去的云启几人,在一棵大树边停下。 查探了四周一圈,同伴的呼救声已经消失不见,安静的出奇,云启向前几步,细细的打量着落在杂草的几滴血迹,判断着同伴被拖走的方向。但就是此时,仔细查探的云启竟看到几滴落在杂草上的血迹,在慢慢消失。他走近那杂草前,仔细观察,随后他发现,那脚下多数杂草的叶片上都有一些细微的孔洞,想必落在上面的血液是让这些杂草吸收了。 想到这,不禁让云启看的脊背一阵发凉,缓慢站起,他随即对身旁的同伴道:“大家小心了,这里的植被似乎能吸人的血液,我刚看到几滴落在叶片上的血液被那些杂草吸收了”。闻言,警戒的几人心中一颤,也不禁提高了警觉,密林中的夜晚本该虫鸣蚁叫异常热闹,但在这片密林中却异常安静,每当他们踏出一步,都觉得异常的压抑,而在这渐入冬季的夜晚,本该是寒风阵阵,但几人却在不知不觉间,让汗水浸湿了上衣。 就在云启几人打量着四周的时候,殊不知方才被自己所分开踩踏过的草地在纷纷合拢,地面的脚印也在渐渐消失。随着几人不断深入,云启总觉得这些离自己不远的植被似乎正在悄无声息的向自己等人靠近。不仅如此,这压抑的环境就像一只在暗处注视着自己的凶猛野兽,一步步蚕食着几人冷静的头脑,干燥的空气伴随着每一次粗重的呼吸进入肺腑,带来一股温热,让本就焦躁的内心,更平添了一阵难以言喻的压力。 终于,在许久后,一个同伴忍受不了这无比压抑的气息,举起手上的长刀向周围的草丛胡乱砍去。锋利的长刀划过叶片,将一些低矮的芦苇整片削了下来,这不砍还不要紧,就在这一砍之下,原本安静的四周,顿时竟然变得热闹了起来,一声惊悚的尖叫不知从哪里,尖利的声线,就像锋利的刀锋划过通透的镜片所散发出的一样,震的人汗毛直立,耳膜生疼。 利啸之下,云启几人迅速反应过来,紧握长刀四处张望,但却并没有发现一丝生物的痕迹。正当无意间看到刚刚被同伴砍断的杂草时,才发现地上竟然有一滩殷红的血迹,而且那已经斩断的杂草根茎内,还在不停的向外冒着鲜血。云启心下知道坏了,立即大吼:“快走,快走啊”。 就云启刚准备向外冲去时,周围树叶的沙沙声竟然一同响起,本来错落在地上的杂草和芦苇开始不时传来一丝丝若有若无的滑动声,顿时云启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手臂紧紧的握着长刀,脚步连跨,飞奔了出去,他一边极速飞奔,一边焦急的四下扫视,远处那已经失去了耐心的同伴却没有如迅速冲出包围的云启几人一样,他不断的杂草中挥舞着手中的长刀,一边大声的喊道:“云风,云启!…你们在哪?!你们在哪啊……” “云熊,别再挥了,快点过来,我们从这边出去”。但是那一直挥舞着长刀的同伴像丝毫没听到一般,还在原地不停的挥舞。 “他怎么回事?我过去看看”云启身旁的一个同伴像那个一直挥舞长刀的同伴走去,正准备手伸过去拍他肩膀时,那在不停舞着长刀的同伴瞬间回过身来,一刀划过他的脖子,他的整个头颅顺着长刀的轨迹飞了出去,鲜血如喷泉一般四处飞溅。见此云启几人顿时愣在原地,在愣神了一刻后,云启气的连话都说不出,当等那同伴转过身来时,几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的半边脸的皮肤已经消失了,露出皮下的鲜红的肌肉,胸口的肌肉也似乎已经被什么所蚕食了,肋骨后面心脏竟还在有力的收缩着。 云启看着地上的尸体,心中异常难受,但脱身的机会只有一次,身旁的同伴一手拉住他急忙道:“他没救了,我们走吧”。 随即率先往旁边迅速的跃了过去。 云启有些不忍的看了那同伴的方向一眼,紧跟着其余的几个同伴,紧紧跟上,迅速突出了重围。 正当他们一边奔跑,一边不断的观察着四周时。不远处,云启眼角的余光无意间瞥见几个同伴的脸庞,让他感觉到他们此刻内心的紧张和焦躁,而这发现不由让他的心也跟着紧张了起来,他紧紧握着手上的长刀,暗暗发力,而此时也只有紧握在手中的长刀才能给他带来一丝丝安全感。 随着几人不断远去,终于在连续奔跑了一刻钟后,才在一个看起来相对安全的地方停了下来,几人气喘吁吁蹲在原地,都不敢坐到地面,那些最先那个同伴所带来的阴影还犹记在心,静静观望着四周,云启等人留意着接下去往那边走会相对安全。 “不能再有人白白的牺牲在这里了”。云启心底默默的想到,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下,他连自己的安全都无法保证,又该如何去保护剩下的几位同伴呢,这无疑让他接下来的每一步选择都将显得异常重要。而这时他心中突然想起云风与云宇的对话,“这是一片狭长的山谷,虽然植被茂密,但只要顺着前方一直走,天亮前必会走出迷失森林”。 不管是来时的方向,还是山谷的出口,云启心想,只要前进就对了。 打定注意,云启将想法告诉了其他几人,大家一想,此时也只能这么办了,敲定了方法,几人便准备开始上路了。而正当几人纵身飞跃时,一声细微的轻响云启停了下来,他示意同伴噤声,细细观察起四周,“哗啦啦……”又是几声细微的轻响传来,带动着树下近一人高的杂草轻微的晃动,云启心中顿时紧张了起来,与自己身旁的同伴对视了一眼,悄悄的抽出了长刀。 随着那些杂草的有序的晃动,他总觉得那杂草之下正隐藏着一只可怕的凶兽,正准备着猎杀他们。 云风的话音落下,剩余的队伍刚一收紧,紧接着又是一道黑影划过,一根火把被高高的抛飞了出去,一个同伴还没来的及惨叫,就又被拖进了丛林中迅速消失,见此情形,余下的人心中都不免生出了深深的恐惧,一只只紧握着长刀的手都开始捏的发白。 “哗啦啦……”在暗淡火光的照耀下,能看到的区域十分有限,但在火光之外那些晃动不止的杂草,又无不在提醒着云风,这未知的敌人可能是爬行类的生物。 “啊……” 随着一声惨叫,又有一人被拖进了丛林深处,十几人的队伍,如果只剩下四人,被拖走的那些人,估计都已经成了这里生物的养分,永远的留在了这里。 云曦看了一眼云风,见他一直观察着四周,似乎企图在寻找一条冲出去的道路。 “喝!喝!”突然身旁几声娇喝声传来,数颗火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周边的杂草丛中飞去,“噗噗噗……”,火球冲进杂草中爆散开去,密集的杂草被瞬间点燃,云曦向身旁看去,只见身边云琳握着那并不绚丽的法杖在剧烈的喘着粗气。见大火熊熊,在被点燃的草堆中,有什么东西在疯狂的窜动,而就在这几道火光的照耀下,云风似乎捕捉到了那可怕生物的一角,虽然也是一闪即逝,但云风真真切切的看清楚了,那充满褶皱的灰暗表皮,粗糙的长条型躯干,迅疾的在草丛中滑动,而那比成人腰部还要粗一圈的体积!一直在捕猎他们的竟然是一条条巨蛇一般的未知生物…… 云风恨恨的看了云宇一眼,眼中爆射出一股愤怒的凶光,厉声喝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里有这东西在!?” 对着云风的质问,云宇冷笑道:“队伍是你带的,关我什么事”! “你……”见云宇的回答,云风不由气急。 见次情形,云曦看向云宇的眼神不由一眯,立即拉住准备向云宇一刀挥过去的云风,说道:“风哥,现在不是杀他的时候,我们先想办法逃出这里要紧”。 压下愤怒的心情,云风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收回目光,厉声道:“今日我云风要是不死,他日定要以你之血祭奠我云家的同胞!” 闻言,云宇不禁冷笑,道:“哼!等你能活着离开这里再说吧”。 话音刚落,云宇脚下一迈,几个起落间便消失在了火光中,等云风想追都来不及了。 看了两眼喘着粗气的云琳,又看了看云琳和云曦,云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此刻的内心无比沉重,如果稍有不慎,三人都会葬生在这里,他闭着双眼,心中更是悔恨不已。 似乎挣扎了许久,云风睁开双目,有些无力的道:“唉,都是我的错,听信了云宇这个畜生的主意,将兄弟们葬送在了这里,等等由我去引开那些怪物,你们俩,就快走吧”。 闻言云琳立即打断了云风的话,“不行,要走我们一起走,我们走了,你一个人怎么应付那些怪物”? “是啊,风哥我们多一人多一份力,如果你去引开那些怪物的话,那岂不是凶多吉少”!云曦也附和道。 看了看云曦和云琳,云风觉的心里很是难受,自己已经葬送了那么多兄弟,以无颜在对面他们的家人和长辈了,绝不能让所有人都死在这荒郊野外。“那些怪物似乎比较怕火,琳儿的火球术可以让你俩走出这里,只要我去引开了那些怪物,就能为你们争取到足够的逃跑时间。” 云琳固执的盯着云风,坚持道:“不行,要走一起走,我们怎么可能会让你一个人去冒险”! 看着她坚决的眼神,云风轻轻擦去她脸颊的汗水,心里充满了愧疚,“琳儿,你要知道,如果我们三人都在一起的话,那么我们都得死在这里,但是如果我一个人去引开那些怪物的话,你和云曦便能有足够的时间跑出它们的狩猎范围,这样起码你们都能活下来,如果我们都死在这里的话,那么我们这次的出村就没有任何意义了,你懂吗”? “你还有大好的前程,只要你能进入炙炎学院,以后便还有机会为我和兄弟们报仇,你明白吗”! 云琳虽然知道云风说的都没错,但是她就是不愿放开云风的手,因为她知道这次放手所代表的意义,如果她放手了,就再也见不到这个平常讨人厌的大哥了,她挣扎着不然云风拨开自己的双手,顿时呜咽了起来,“不行,我不要,我不要……” 云风往后退了一步,抬头看了云曦一眼,强忍着泪水憋出四个字:“照顾好她”! 话语刚落,两个起落间,云风便消失在了视野内,云琳望着云风冲出去的方向想要追去,却被云曦死死的拉了回来。 “琳儿,这是风哥赌上性命为我们争取的生路,如果我们俩还死在这里的话,那他就白白牺牲了”。 看着瘫软在怀里痛哭的云琳,云曦将她扶起,“来,我们走吧”。 云琳望着云风消失的方向,一步三回头的和云曦向另外一个方向迅速远去…… 云风冲入草丛,在丛林间飞速奔跑,他刚刚跃出云琳所在范围的时候,就听到了紧随其后的窸窸窣窣声,可能是那怪物知道云琳会火系魔法,不好对付,转而追着独自离开的云风而来。 飞跃中,云风手中雪亮的刀锋在这黑夜中闪过一丝锐利的银色光芒,咧咧的风声随着树影迅速倒退,他一边奔跑一边感应着周围的动静,时不时挥刀将一些树枝砍断,故意发出巨大的声响,企图要将那些游离于密林下的恶魔全部都吸引出来。 第十六章 死亡,生还 云风在山谷中极速飞掠,背后的斗篷在不断飞跃中剧烈的舞动,咧咧作响,双目时不时的扫视着四周,观察着树下那些在有序晃动的杂草,云风看着多处草丛都在有序的晃动,说明那怪物应该已经跟上来了,而且看这情形数量还不止一只,想到这里,云风心中默默祈祷,只希望云琳和云曦可以安全的走出这里。 云曦眺望着漆黑一片的山谷,心中却有些惆怅,这山谷虽只有短短的数百里地域,不想却是遍地杀机,一共十几人的队伍竟只在转瞬间就只剩下寥寥几人。看来它不仅仅只是一片未知的山谷,应该还是一片埋葬了无数生灵的生命禁地,这里拥有仿佛数之不尽的可怕怪物,有比凶兽更加可怕的奇花毒草,令人防不胜防的寄生植物,以及许许多多数不尽的危险,让进入这里的人,每时每刻都处在危机四伏当中,紧绷着神经让人不敢有一丝的掉以轻心,谁也不知道那一条条可怕的怪物是否就如伺机待捕的毒蛇,潜伏于茂密的丛林中,更不知它何时会在你松口气的时候取走同伴或是自己的生命,而在那遍地杂草的泥泽中,看似无害的毒草和花朵就像一柄柄镶嵌在泥土里的死神镰刀,不知道何时不小心就会死于非命。 在树间飞速跳跃的云风,悄悄瞥了身后两眼,发现身后那些草丛的都已停止晃动,而且那未知生物的爬行声也已经似乎消失了。 短暂的沉思了一会儿,不禁觉得奇怪,“那怪物为何没有追来,难道……”?云风想到这里心中一凛,脚下一加速,快速的向前方跃去,几个起落,他竟隐约看到了不远处正躺着一个人,远远看去他好像并没有被怪物所伤。云风谨慎的感应着四周,缓缓的靠近,随即他轻轻向倒在地上的同伴伸出两指在他脉搏上探了探。 云风不由眉偷一皱,他的体温依在,善未消退,但脉搏已经停止了,显然这个同伴是刚死不久!他叹了口气,准备将落在他身边的长刀拾起时,却发现刀刃被他的尸体压住一半,云风一手抓着刀鞘,一手将同伴的尸体掀起来一点。 可就在这时,突然一条细小的红色触手从同伴尸体射了出来,见状,云风心中一紧,脚下连踏迅速后退,惊异的看着那同伴的尸体。 “噗嗤”“噗嗤,噗嗤,噗嗤……”霎时间一条条细长的红色触须如一根根长虫般从同伴的尸体皮下穿透而出,紧接着这红色的肉须越来越多从尸体的各处纷纷冒了出来,一开始只有几条,不一会儿便迅速增多,就如像密集的海草般不断卷动。只见三个呼吸不到的时间,同伴的尸体四处都长满了这种肉须,密集的肉须不断穿透尸体表面汇聚在一起,带着血水四射飞溅,并且越聚越多,卷动起来后如无数长虫重叠在一起般恶心异常,这样惊悚的场景让云风看了都不知觉的后退了几步,同伴的鲜血不知何时已经变为了绿色,那绿色的鲜血随着肉须的穿透,带起一蓬蓬惨绿的绿花,溅的四处都是,把地面的泥土都染绿了一大片。 但云风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离开,而是在仔细的观察,待细看之下,他发现尸体表面的无数肉须竟然还在不断生长,并且开始有意识一般在不断的卷动交融,翻动的肉须如蛆虫一样不断在体表蠕动着并且越发的密集,随着肉须的生长,尸体表面如被覆盖上了一层惊悚的长毛。远远看去,躺在地上的尸体就是一只被浓毛覆盖的怪物,而且体表的浓毛还在一直翻动着,让他浑身一阵恶寒,赶紧闭上眼睛不再去看,迅速几步跃上树梢消失在远处。 云风的心情有些沉重,看着同伴死的那样凄惨,他的心里顿时涌出无尽的酸楚,“那可都是自己的兄弟啊”。 夜,如墨般伸手不见五指。空气奥热无比,沉闷而且厚重,本是一个寒冷的季节,却在混合着泥土和野草的气息下,将整个山谷笼罩在一片焦躁和压抑之中,让人窒息。然后风悄悄的起了,先是一丝丝吹拂过皮肤,像是情人的呢喃,令人缱绻消融,继而又变成了残暴、歇斯底里的抽打,并带上了狂野的呼啸声,更像是邪恶的女妖在吟唱,在咒骂。 终于,雨,暴雨,倾盆而至。一道道亮光劈开黑暗,在天地之间响起一阵惊怖的雷鸣,令人不寒而栗。光亮和黑暗像交织的毒蛇,寂灭和喧嚣如同缠绕的双生花,在无穷的旷野和幽眇之外,细切与宏大之中争斗起伏。 又是一道白光照亮天际,借着隐隐闪动的雷光,看到山谷内一丛杂乱的杂草中,似乎有个人形在艰难的蠕动,他匍匐在乱草之中,身躯不住地颤抖,努力了很久,却始终都不能直起身来,看样子一定是受了极重的伤。 雨水和沙石胡乱地击打在他的身上,冰冷的液体浇灌过他的耳朵、鼻孔、眼眶,这让他好像清醒了一些,于是他又拼命的舞动着四肢,想要爬到前方的一棵大树底下。不想一根两指粗的树枝不知从哪里飞来,砸在了他的后脑上,让他差点昏死过去。 视野不断拉近,这是一张苍白而清癯的脸,眼睛阖着,眼眶和脸上全是四下流溢的雨水,鼻孔轻轻翼动,却是入的气少,出的气多了。显然这人已经是奄奄一息,命若游丝了。 云启半睁着重如铅块的双眼,企图让自己不要就这么睡过去,他的生命是最后的两位兄弟用自己的性命所换回来的,想到了这里云启又使足了最后的力气艰难的爬到了树下,同时剧烈的疼痛冲击着他的神经,让他又差点失去意识,小腿中间一个数公分大的窟窿穿透而过,伤口周围的皮肉都已外翻了出来,血水混合着雨水滴落在伤口上,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散乱的长发如被雨淋过的枯草般一条条黏在脸上,上面沾满了泥土。而落在他头顶的雨水,就这样顺着他的发梢不断滑落到地面。涣散的眼中一片死灰,像精神受到了重创一样,就这般,随着时间的过去,他胸口的起伏变得异常缓慢。 云启靠在树边的身子慢慢倾斜,滑落在地上,无神的双眼呆呆的看着雨水不断的落下,砸在泥泞的地面和叶片上爆散开来,而眼前仿佛一直重复着那惊悚的一幕。 先前云启与剩下的两个同伴找到一条视野相对开阔的小路,想从那处逃出,但他们却不知道,就前面在逃跑之时,就已经被悄悄的包围了,就在云启三人跨过一棵大树时,那些怪物终于下手了,迅捷如电的速度一闪而过,云启只觉得小腿一股剧痛袭来,不禁低头一看,一只无比迅速像黑色树根一般的东西刺穿了小腿,沿着小腿上树根般的生物一直看下去,那生物竟然一直延伸到了树的后面,“铿锵”一阵打斗声传来,云启急忙转身看去,只见其他两个刚刚凌空跃起的同伴也受到了袭击,见此云启来不及多想,立即抽出长刀,一刀斩在了贯穿小腿的怪物上,那怪物吃痛,迅速将攻击一收,落到草丛的背后,而另两位同伴就没有那么好运了,他们一个被贯穿了大腿,一个贯穿了腹部。半空中的云启刚一落地,小腿上便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他忍着痛,向快要落地的那个同伴跑去,手中的雪亮长刀在夜间依然散发了阵阵寒芒。 “铛”一声沉闷的重响,手上传来一阵巨大的反震力,震的云启手臂发麻,差点连长刀都飞了出去,急忙之下,他忍着发麻的手臂,迅速后退几步,待他借着火把的亮光,看清那怪物时,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那竟然是一根如腰般粗细的树藤,锥型的头部,正如一个四散张开的花朵,露出里面一层层递进尖牙,直到深处,褶皱的表皮硬如钢铁,方才一刀砍在上面竟然发出的是如钢铁的响声,这让云启的心更加沉了下去。 云启撇了一眼另一边,另一个同伴已经被拖进丛林深处,不知哪里去了,而剩下的这个同伴被贯穿了大腿,挂在那恐怖的藤蔓上。面对那怪物的尖声吼叫,云启不由的觉得头皮发麻,但为了同伴的性命,还依然停留在原地,想找机会将他救下。 “启哥,你……你…快走吧,我们已经……已经没救了,如果你还有力气的话,就赶快离开这里吧,不要……不要为了,我,让你也死在这”。云启看着那狰狞的藤蔓上传来的微弱话语,他觉得眼眶有些湿润,看了看同伴,又看了看周围,那些不断晃动的草丛无不在提醒着他,这里还有更多的藤蔓在草丛下游走,就等待着他失去警戒而发出致命的一击。 见云启还在原地犹豫,没有走的意思,那被挂在藤蔓上的同伴,突然的发出一声大吼,抽出了背后的小刀,一刀扎在了那藤蔓上,“钉…钉…钉……”那同伴一次又一次的扎的那藤蔓粗糙的表皮,但似乎毫无作用。“启哥,快走,快走啊……!”,“咣当……”随着同伴的一声大喝,小刀应声而断。云启迅速转身随着泪水滑落,他脚下一发力,瞬间跃了出去,几个起落间迅速远去,他微微侧头,眼角的余光撇见后方的同伴,就在那一刻,他被一群如巨蛇般的藤条围拢而上,分食殆尽。 云启眼角挂着晶莹的泪水,悔恨在心里不断的滋生,他恨,恨自己实力不足,恨自己懦弱,恨自己的粗心害了他们,恨自己还苟延残喘的活着,而他们却全都死在了那些怪物的口中,云启无力的倒在地上,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随着雨水滑落,眼前朦胧一片,就在这昏昏沉沉之下,他的眼前隐约浮现出了过去的影像。 儿时,几个兄弟们跟着自己一起练武,一起打猎,一并成长。他们一起欢笑过,悲伤过,难过过。他们的笑脸,他们的淳朴,他们的勇敢,他们的不顾一切,都深刻的铭刻在自己的心中,甚至自己数次能在凶兽的爪下幸免于难,也都是靠了几位兄弟的无间合作。 看着眼前仿佛还是孩子的六人,云启不由的痛哭了起来,从小一起丫丫学语开始就陪伴在一起,一起成为武者,一同迈过二阶的坎,成为三级武者,如今就这样全部都牺牲在了这里,自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四肢被那可怕的藤蔓贯穿,继而被一拥而上啃噬分尸,在那一刻兄弟痛苦的嚎叫着,穿透遥远的距离传进他的耳中,那惊恐绝望的眼中充满了恐惧,他看着自己的身体被一块块蚕食,剧烈的疼痛伴随着恐惧,让他们已经失去了生命的躯体还在不断的抽搐,而那还有丝毫光亮的眼中,云启能看到同伴正奢望着他能将他一刀杀死,给他个痛快,让他减少恐惧,减少痛苦。 在那一刻云启终于知道了,他们现在所面对的这个山谷到底是有多么的可怕… 云曦与云淋在山谷中迅速狂奔,原本热闹的队伍,如今只剩下他们两人,因为云风的缘故,那些怪物似乎没再追踪他们,让他们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而云琳本身又是魔法师,身体比较弱,对于长时间的奔跑早已气喘吁吁,要不是有着一股意念撑,想必她早就倒下了,而山谷中也因为突然下起了大雨,让路面更显泥泞,奔跑的速度不免慢了下来,哗哗的雨水打落在云曦和云琳的脸上,让他们赶路变得更加困难。 “你没事吧?坚持住,等我们出了山谷就安全了”。 云曦一边极速狂奔,一边对身旁的云淋说道。 “嗯” 云琳发出一声小声的回应,云曦看着慢慢变得低矮的芦苇和草丛,知道可能是快到谷外了,不觉间有些加快的脚步,而身旁的云琳速度却是渐渐的慢了下来,云曦回头看着云琳,见她气喘吁吁,脸色苍白,不由关心道:“琳儿,你没事吧”? “我没事,阿牛哥,我们快走吧”。说完便径自向前跑去,云曦见此不免有些担心,不过还是跟上了她的脚步。 云风紧握着长刀,在山谷中不断前行,顺着周围的景色看去,周围高大的树木正在逐渐减少,而地上的花草也显的不再那么奇怪和妖冶,云风心下倘然,喃喃自语道:“看来谷口就在前面了,我得加快脚步才行”。 随即迅速几个起落间消失在远处…… 第十七章 雨夜,奔逃 “咔嚓…轰隆……”一道闪电划破了天空的沉寂,炸响在这安静的幽谷中,雨,如根根银剑疾射而下,狂猛暴唳的射向每个角落。似乎要把上天的怒意洗净,要把人的愤懑填平。雨下的更大了,哗啦啦的雨水密集的落在叶片上水花飞溅,只留下低沉的隆隆声在这幽森的山谷中不断回荡。 雨,下的很大,侵湿了衣服,冬季的夜晚寒风阵阵,有些寒冷,不过加上倾泻而下的暴雨,湿漉漉的衣服紧贴在身上就更是如此了,丛林中的树叶在暴雨的击打下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路面的泥土在暴雨的击打下变得格外湿滑,随着雷声,雨越下越大,遮蔽了视线,迷蒙的水雾让能见度变的很低,豆大的雨水打在脸上还有些轻微的疼痛,山谷内漆黑一片,只有借助闪烁的雷光,才能让下方行走的两人看清前方的路,而这一路行来,那山谷中的杀手也不知道隐藏到了哪里,一直都未曾露面。但云曦知道,它极有可能隐匿在这暴雨之中,正在寻求机会给予他们最为致命的一击… “琳儿,这里树木低矮,草丛稀松,我想应该离出口不远了,你坚持住”!云曦一边迅速奔跑着,一边对身边的云琳说道。 “嗯” 紧随云曦身后的云琳只是小声的应了一声,两人便顺着山壁,加速向丛林外跑去。 乌云笼罩下,狰狞的闪电时不时划破天空,带来的光亮才让他们得以看清前方的路,在奔逃了许久之后,借着闪电的亮光,云曦才看到不远处的山壁间隐隐露出的山洞,他沉思片刻,望了望四周的环境,附近都是一些低矮灌木丛和再普通不过的野草,树木不再像那山谷中的一般高大,便对身旁的云琳道:“琳儿,我想我们应该已经走出了那些怪物的狩猎范围,正好我刚借着闪电的亮光,发现前面好像有一个洞窟,不如我们过去看看,也许可以稍作歇息”。 闻言,云琳也观察了一下周围,觉得云曦所言有理,便轻轻应了一声,随即加速朝洞穴的方向走去。 轰隆隆的雷声还在不断回响,洞穴中一堆篝火被点燃,云曦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几节枯枝在火焰中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赤裸着上身的云曦坐在一旁,两手拿着上衣在烘烤着,不久前滴落的水渍在地上留下了两道湿痕,蜿蜒而去。 云琳呆呆的坐在一旁,看着跳动的火焰,一言不发。云曦拿着已经有些干的上衣走到他的身旁,轻声道:“琳儿”。云琳愣愣的转过头,看着云曦,眼中一片死灰,脸上的泪痕犹在。见此云曦不由心中一痛,将已经烘干的上衣披在了她身上。 云曦轻轻叹了口气,轻声道:“琳儿,你不用太担心,风哥一定会没事的,你要是难过就哭出来吧,不要憋在心里,老憋着的话,你的身体会垮掉的,等我们到了炙炎城,说不定风哥已经早就到了那里,正等着我们一起进炙炎学院呢”。云琳两眼无神的看着云曦,突然紧紧的抱住他,生怕抱的不紧,他就会立即消失掉一样。 自从第一个同伴被拖入丛林的那一幕开始,这一路上都让她胆战心惊,目睹着同伴一个个被未知的怪物所猎杀,同样的也一次次的在她心中留下了阴影,现在看着空荡荡的洞穴,只剩下她和云曦两人,她知道云曦不是武者,在这个山谷中如果离开他的话,一定会成为怪物的腹中餐,为了不让云曦觉得害怕,她一路上故做坚强的压制着自己的恐惧和悲伤,直到现在,她的情绪在云曦温婉的话中再也忍不住,一下子释放了出来。 看着痛哭的云琳,云曦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回想起战依格尼斯卡塞时的强大力量,如果他能恢复那时候的力量的话,也许他们都可以平安的走出这片可怕的山谷。当看着同伴一个个的被猎杀,死前那无比恐惧的哀嚎,让他听后觉得非常的无力,他很想帮忙,可是他知道现在的自己不给他们添乱就不错了。 看着怀里痛哭流涕的可人儿,云曦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如此的渴望过强大的实力。 原本在村落中,看着一起修行,一起嬉笑怒骂的过同伴,他们每个人都有着让云曦都十分羡慕的强大实力,而云曦也认为,要是有这样的队伍走出去的话,就算来更多强大的凶兽,他们都能将之降服。但是,就在今天,那些云曦一直认为很强大的同伴在更加强大和未知的事物面前是多么的无力,对于那些怪物而言,看似强大的同伴,甚至连反抗都做不到,只能引颈受戮,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而原本在云曦心中没有多少分量的魔法师,今日却展示了她的强大,信手而出的水球和火球,一根枯木似的法杖举过头顶的背影,今日都被他深深的印在了脑海中,曾几何时他在锻炼时,听同伴的话语中,魔法师的匿弱根本不值一提。不过,云曦今天如今看到云琳神奇的魔法后,对魔法师又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 看着自己怀中哭的梨花带雨的可人儿,云曦有些莫名的自责起自己来,自己堂堂一个男人,却要一个如此柔弱的女子保护,才能走出这个山谷,而那些比还要强大许多的人却一个个都被埋葬了这里,甚至尸骨无存,试想着自己如果恢复当初那种力量的话,那如今又是怎眼一番观景。 山洞内,篝火缓缓跳动着,可能是因为暴雨的缘故,环境显得略微有些潮湿,外面的风声穿过洞口,犹如魔鬼的尖叫,令人胆颤。混合涌动的雷声,仿佛就像有人在乌云之后操控着蝼蚁的冥冥命数,让云曦不禁沉默。 站于洞口,云曦望着远方,雷光闪烁间,让这幽静的山谷回声震荡。可就是此时微弱的滑动声在这漆黑的雨夜混杂在雷雨声中…向山洞的方向缓缓传来。 “哗啦啦,沙沙沙”一道道莫名的响声滑过树叶,掠过草丛发出轻微的声响。雨声散乱下,隆隆的雷声足以掩盖那轻响下的一切。黑夜,似世间最不可知的事物,让人恐惧,迷蒙的雨雾似乎封挡了一切,遮蔽了那已经逐渐靠近的危机。 漆黑如墨的山谷,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偶尔闪过的雷霆让整个大地绽放瞬间的光亮接着又迅速暗淡了下去,映照的苍古老树狰狞异常甚是可怕,而就在这嘈杂的雨夜,在雷声和雨声的掩盖之下,这个唯一可以驱逐寒冷的地方迎来了一堆不速之客。 坐在洞口附近的云曦两耳怂动,突然心所感,向漆黑的远处看去,那迷蒙雨幕的背后似乎有什么东西让觉得心神不宁,虽然他看不到那是什么,但这种感觉异常的强烈,正当他准备去探查一番时,朦胧的雨幕背后,一条越靠越近的粗大身影让他心中一紧,当那隐约可见的褶皱在蜿蜒蠕动时,云曦的瞳孔瞬间一阵收缩顿时愣在了原地,随后那缓慢穿过雨幕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接着后面似乎还有更多的身影在雨幕背后若隐若现,似乎还数量众多,而且那些可怕的身影中,似乎还伴随着不一样的生物在缓慢的移动。 云曦心道不好,顾不得其他,立即冲进洞内,拾起一根燃烧的火把朝那阴暗的雨幕中掷去,只见微弱的火光照亮了一块微小的区域,但已经足够让那数量众多的怪物在微弱的火光下暴露身形,火把落地,被暴雨迅速浇灭,发出吱吱的声响,雷光划过漆黑的夜空映照的那群恐怖的生物若隐若现,褶皱的皮肤暗淡无光,黑夜和雨幕仿佛是天地赋予它们的最好掩饰,让它无声无息的潜行至此。 “轰…嗙啷~”隆隆的雷声炸响,仿若是一道进攻的口令,原本在缓慢滑行的身影在雷声炸响的那一刻仿佛像打了鸡血一般兴奋起来,一旋一扭间迅速向山洞这边极速而来,那些怪物蜿蜒滑行间犹如鬼魅,但云曦知道,他们觉不像看到的那般柔软,同伴的身躯犹如豆腐一般被刺穿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云曦当然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可能比他们的更强壮。此时在那蜿蜒的黑影逼近的前一刻,云曦早就向山洞中飞奔而了进去,洞中的云淋还躺卧在火堆旁,已经沉沉睡去,只见云曦二话不说抱起还处在睡梦中的云琳瞬间冲出了洞穴,直奔雨幕。 在云曦怀里的云琳还没回过神来,被倾盆大雨一浇,顿时惊醒,还没搞清楚东西南北,就挣扎了起来,当她看清抱着自己的,是云曦的时候,才慢慢停止了挣扎,但往云曦身后望去,一股凉气从她脊背直窜上头顶,让她浑身都打了个冷颤,借着雷光隐约可见后方蜿蜒滑行的怪物密密麻麻,粗略估计有数十上百道之多,云曦抱着云琳拼了命的奔跑,但看着那些怪物不断的接近,云琳双手舞动,一颗火球瞬间从云曦背后飞出去,直接撞在了一只怪物身上,那怪物一吃痛,追赶的速度不禁慢了下来,但其他的怪物依旧急追了上来。 就在那些怪物快接近云曦的时候,只见那怪物一收一缩间,弹上半空,原本如花般绽开的头部一阵收缩,变得如尖锐笔直异常,随即便如一根根极速刺来的标枪般射来,“噗噗噗噗噗……”左闪右避间,激射而来的怪物如标杆一样深深的扎在地上,炸出泥泞的泥土,泥水、杂草四溢飞溅。纵然经过刚才的休息,云曦的体力有所恢复,动作也已经足够迅速,可是这次缺少了许多大树的掩盖,地面也很是泥泞湿滑,给逃跑增加了很大的阻力。云琳看着身后的怪物越靠越近,心里已经异常焦急,一个个火球招收显现,向追来的怪物迅速逼去,而云曦则脚下的动作迅速增快,赤裸的上身在雨水的击打中溅出点滴水花,滴落在云琳的脸上,她气喘吁吁的卷缩在云曦的怀里,双手紧紧抓着他的颈部,这样才不容易在他高速奔跑中跌落下来。 冰冷的雨水打在云琳的身体上,流进已经烘干的衣服里,一股冷意瞬间袭来。打湿的衣服紧贴在云琳身上,隐现出了她玲珑的身段,酥胸紧贴在云曦的胸部显得很是旖旎,在不断的颠簸奔跑中,不断的擦碰,使这未经人事的花季少女顿时觉得浑身发热娇羞不已,虽然她知道现在不是介意这些的时候,但是身体的燥热和不适还是让她扭动了一下,这让刚刚高高跃起,准备落下地面的云曦瞬间重心出现了偏差,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恰巧这一下趔趄,犹如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在后面急追的数十上百条怪物在这一刹那迅速追了上来,只见一条怪物无比迅速的从他身边穿过,擦到了云曦的手臂,虽然只是擦到,但巨大的力量还是将他甩飞了出去,在这紧急的一刻,云曦将怀里的云淋抱紧,在半空中生生一扭,将自己的身体垫在了底下,“砰”,极速落地后,云曦在地上滑出了一条长长的轨迹,云琳也在一瞬间被甩飞了出去。云曦落地瞬间顾不得其他,向云琳的方向看去,只见她躺在地上有些犯晕,云曦随即大声道:“淋儿,快起来啊”!还未等云琳回应,就在此时后方的其他怪物抓住机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趴在地上的云琳迅速扎落。就在这危及时刻,云曦不管不顾的扑了过去,在千钧一发之际挡在了云淋身前… “噗,噗…”两声利刺刺入血肉的声音传入耳中,“啪哒,啪哒”随着两滴鲜血的滑落,“咔嚓…轰”天雷仿佛一瞬间被炸响。一道亮光自天穹闪过,借着闪现的雷光,云琳终于看清了挡在自己身前的身影。只见其中一条怪物尖锐的头部刺穿了云曦的左手,另一条更是直接穿透了他的背部从胸口探了出来。血水混合着雨水滴落在云琳惊愕的脸上,放大的瞳孔内不满了不可思议的震惊。就在她愣神之际此时,云曦微弱的声音传来,“快,快,快跑……”艰难的说完后又一口鲜血从云曦的嘴里涌出,面对这样的情况,云琳依然没有回过神来,她愣愣的看着云曦,就那么愣在了原地,但随着云曦的血越流越多,他的视线开始模糊,仿佛感觉自己的力气和感知都在迅速的被抽离,视线内云琳的身影变得越发模糊,而身体也开始渐渐的失去了知觉… 第十八章 陨落,风暴 命运,是这世界上最奇妙的东西,无数人总想着去参透它,窥探它,甚至是忤逆它。但是,岂可知那些妄图参透它的人,往往都会追寻着他们自以为已经参透了的轨迹去窥探、改变自己的命运,熟不知,自己在有意无意的窥探之中已经一步步的走向那早已被布好的棋盘内,不知不觉间走向了自己早已被既定的结局。 而那些总想要忤逆命运,甚至推翻它的人,无不是都在最后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最终被命运的火焰燃烧殆尽…… “琳——儿,别——管我,快——走…”,不等云曦的话说完,那穿透他腹部的怪物头部便迅速抽离,就在抽离的一刻,云曦整个人被大力一带,抛飞了出去,腹部前后通透的伤口在一摔一滚间将地面染红了一片,云曦看着视线内逐渐模糊的身影,挣扎的想要站起,但是扯动腹部的伤口,让血流的更迅速了。 而看着这一切的云琳仿佛被这画面吓傻了一般,愣在了原地,看着倒在不远处挣扎的想要站起的身影,她颤颤巍巍的爬了过去,抬起不断颤抖的手,难以置信向云曦伸去,但是她心中无比的害怕,不敢去触碰云曦的身体,脑子里更是乱成了一团,她不敢去确认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只是幻觉?!随着时间缓慢的流逝,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脸上的鲜血传来的温热感,无比的清晰,豆大的雨点落下,砸的她皮肤生疼,感觉无比的真实,可现在所发生的这一切都让她无法去相信,她脑海中却始终不断祈求着,“这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在做一个无比恐怖的梦,她想方设法的让自己快点醒来,尽快的结束这一切,但,她错了”。 “唰……”那如蛇一般的怪物在不远处盘旋了一圈后便向云琳弹射而来,而云琳却毫无所觉,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云曦用了最后的一丝力气,一脚踢在了即将穿透云琳的怪物头部。让其偏离了方向,沿着云琳的手臂划了过去,溅起一抹鲜血。冰冷的雨水流过云琳的手臂,传来一股火辣辣的痛感,让她顿时精神一震,瞧了瞧自己的手臂,仿佛如遭电击,紧接着她颤抖的双手触摸到云曦的脸庞,感受着指尖传来的那无比真实的温热,那一刻她的心都缩了,泪水顷刻间就如漫过大坝的洪流,再也止不住的涌出了眼眶。 “噢,不,不要,阿牛哥,你站起来啊!!!你快站起来啊!!阿牛哥,他们都死了,就连你也要丢下我了么?!你醒醒啊,阿牛哥…”看着无力的倒在地上的云曦,胸口的起伏逐渐放缓,对于她的呼唤似乎已经再也听不到了,不断的从他腹部流出的鲜血,染红了云琳洁白的衣袖,本身灵气动人的云琳,如今也变的脏乱不堪,被染红的地面也在倾盆大雨之中被渐渐洗尽,天空中的雷声似乎更响了,集结的乌云仿佛压塌了苍穹,在低空肆意的翻滚着,显得低沉而压抑,就连雷霆的炸响似乎也显得更加的频繁,呼呼的风声像要将这天地都刮的支离破碎。 “咔嚓——嘭!”天空一道雷声炸响,只见一道蓝色闪电如苍龙一般破开乌云从天而降,一瞬间劈在云琳附近的大树上,苍茫天威在瞬间释放,整棵树都被雷霆倾刻间轰成碎屑消失无踪,地上只留下一个直径两米的焦黑痕迹,而云琳仿佛毫无所觉,还在因为云曦的死,失神的呢喃,对于这惊天的一击,就像没有看到一样。 雷声滚滚,雨雾中的怪物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的到来,在杀死云曦之后,它们就没有在动,而是在原地静静的等待着,没有再进攻,却也没有退却。 不久,朦胧的雨雾背后似乎有一群未知的阴影在缓缓的靠近,而且还时不时传来一阵金铁相击的声音,咯咯作响。 隐隐的,从雨幕背后传出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就连洗尽一切的暴雨都掩盖不住,待雾气后面的模糊身影透过雨雾逐渐显露出来之后,尽是一只只无比恐怖的恶心怪物,粗略看去这是一群类似被密集的红色蠕虫所缠绕起来的人形生物,皮肤表面被无数细密的红色幼须所缠绕,如长毛一般密集的裹住了全身,它们本来的样子早已无法辨认,而最可怕的是那些仿如在不断蠕动的幼须如一只只在不断活动的蛆一般在那些怪物的表面不断钻动,可怕异常,随着那些可怕生物的靠近,蛇形怪物似乎显得有些兴奋,好像是感觉道同伴的到来,显得很是高兴。 就在危机逐渐逼近云琳时,已经失去意识的云曦迷迷糊糊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小湖旁,碧波荡漾下小湖中那颗透明的小树在风中轻轻的晃动,清新的气息让他的意识如从深海底部被拉了出来一样,从清晰变的模糊再从模糊变得清晰,意识在模糊和清晰间不断变换。 暴雨下,云曦那被怪物所穿透的腹部不知在何时已经停止了流血,被暴雨冲刷的身体变的毫无血色,仿佛血液都流干了一般,伤口边缘的血肉都已经变的泛白,就在这样的情况下,那些恶心的长毛怪物盯着云琳,就像饿了数天的野狼看到可口的食物一样,立即朝云琳疯狂的扑去,大张的嘴中,尖锐牙齿寒光哔露,直接冽到了耳后根,腥长的舌头吐露在外,如一只只出闸的恶鬼般猛扑而来。。 云淋害怕极了,她紧紧的抱着云曦的尸体,像认命了一般呆坐在地上,眼睛紧紧的闭了起来,不敢再看,她知道云曦死了,那个有些腼腆,却总是有些忧虑的人,死了!那拨动她的心,却总能想出一些新鲜东西让她开心的人,死了!没有了云曦,她一个人根本无法活着离开这里,面对着一片黑压压的可怕怪物,她知道她的反抗将会是徒劳的,紧紧的抱着怀里冰冷的尸体,她的心无比的痛,痛的甚至有些难以呼吸。 就在云琳闭目等死的这一刻,怀里的云曦却出现了惊人的变化,身上被贯穿的伤口边缘肉须疯狂的触动,似乎正在迅速恢复当中,冰冷的暴雨降下,在这四周都是水元素集结的区域,不知从哪里所发出的律动使得周围的火元素开始迅速集聚,就在不知不觉间温度开始瞬间升高,下一刻那原本已经失去生命迹象的尸体双眼瞬间睁开,就在那一刹那一束金色的光芒斗射而出,直冲天际,照耀环宇,只见云曦身上的气势随着斗射的金芒不断攀升,就连紧紧的抱着云曦身体的云曦都直接被他身上所发出的炙热气势震飞出去,跌在了不远处。 这一刻,连天空的乌云似乎都在响应这道突然出现的炙热气息,云层翻卷的更加可怕了,苍蓝的电弧不断在乌云间跳动,活跃异常。下方的山谷中以云曦为中心,数十米方圆的地底下、地面上、半空中不知何时,竟然都凝聚出了一道道如荧火般的红色光芒在不断汇聚,只见随着那些怪物的接近,那赤红的密集煋火如被逆转而回的漩涡般,瞬间被云曦的身体吸收,只见他趴在地上的身躯缓慢浮上低空,随着他凌空的伸展之下,炙热的气势在一瞬间形成一波波带着赤炎的红色气压刹那间扩散开去。 “赤炎,风暴——”…一声带着苍茫天威的低沉撕吼声不知从何处发出,只见周围那些赤色的火焰流光狂放的舞动,那些恶心的怪物在一接近那赤色风暴范围的一刹那,就被不断舞动的赤炎搅成粉碎,消散开去,炙热的高温让数十丈范围内的地面都整整下降了一层,巨大的火焰风暴随着不断狂放的气流扩散开去,不管地面的杂草,树木,还是原本刺穿云曦的蛇形怪物,还是后来的长毛怪物群都如那被烧焦的纸屑一般,被炙热的气流一冲全部化为飞灰。 就连天空还未落下的雨水,都在接近这个范围的时候被瞬间蒸干,蒸腾的雾气迅速弥漫,让原来就有些浓密的雨雾显得更浓了。看着所有东西都化为飞灰,被掀飞开去的云琳不断向远处奔跑,她的眼里闪动着激动的泪花,“他没死,他没死”,轻声的呢喃吐露了她此刻内心的激动,回头看着远处,那赤炎缭绕的身影,彷如降临尘世的天神一般不可一世。这一刻,她,沉沦了,那赤炎缭绕的身影让她深深的沉沦了,这一瞬间的情景被这一刻仿佛被深深的刻进了她脑海的最深处,这辈子估计都无法再忘记,此时她更不知该如何去形容她现在的心情,那破碎的心在看到那道身影的那一刻,仿佛如滋润大地的甘霖,让她的心重生了,泪水滑落,激动的她说不出话来,但眼中的奕奕神采显露了她此刻最真实的内心。 没等弥漫的雾气消失,从雾气中飞速窜出的云曦飞速抱起还在惊愕中的云淋,几个起落间便消失在了山谷边际。 而刚才从远处追踪天地异象而来的云风,远远望着那冲天的红光,在这漆黑的夜染红了整个天宇,让身在数里外的云风都不由感到无比的震撼。曾经他在书上看到,要是天象大变,不是有可怕的邪物降临,就是有强大的异宝出世,但看这迹象,似乎异宝出世的概率更大一点,在发现异响出现的一瞬间,云风便向着这个方向追踪而来,可到地点时,终还是晚了一步,此地早已什么都没有了,只留下全是焦黑痕迹的地面一直延伸到浓浓的迷雾深处,焦黑痕迹的边缘还有一些被烤焦的枯草在燃烧,发出噼啪的声响,隐约透过弥漫的雾气能看到地面部分焦黑的痕迹深入地底,连原本的地面也在这未知的能量肆虐下凹陷了两尺多深。 云风落在远处,站在一棵树后静静的观察着不久前爆发了战斗的地点,看着整片消失的树林,喃喃自语道:“看来那东西已经离开了”,云风看着不远处的地面,心里不免有些遗憾”。随即没有多做停留,几个起落间,也向山谷外行去。 与此同时,昏迷在树洞中的云启突然感觉到一股涌动的气流席卷而过,就连暴雨在这一刻似乎都被威慑的停止了,乌云中的雷声也变成了低沉的回响,他惊异的从洞中探出头来,看着远处那染红半边天的巨大红光,以及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内心火热,有心想去看看,却无奈自己已经奄奄一息,心想着也不知道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十九章 少女,遗命 清晨,朝阳初生,紫气徐徐,昨夜的雷霆与暴雨肆虐了一夜,在清晨到来前才渐渐消失,只留下被肆虐过的泥泞地面,与不断从叶上落下的水珠才能隐隐看出这片山谷被一场暴雨所侵袭,而此时晴朗的天空中,只有几朵浮云悠悠飘过,显得很是无虑,此间一股寒风轻抚,惊醒了熟睡的两人。 云曦缓缓睁开双眼,“嗯?天亮了”。 他境界的观察了四周一眼,并没有发现什么情况,于是轻轻推了推紧紧抱着自己手臂的云琳轻声道:“琳儿,琳儿,醒醒,我们要走了”。 “嗯……”随着一声嘤咛,云琳微微睁开了双眼,她看了看身旁云曦,一脸的疲惫,乌黑的眼圈也让云曦感觉,昨夜她睡得并不好。抬头望去,湛蓝的天空下山脉横峰侧岭,重重叠叠,延伸到了极远处,而且林木稀松,环境陌生,也并不像是来时的区域,云琳随后站起,轻吸了口气,略带寒意的寒风被吸进肺腑,顿时使她精神了不少,随即对身后的云曦问道:“阿牛哥,我们这是在哪里”? 云曦沉思一会儿,缓缓道:“我们昨日从山谷内冲出后,我一路向南,现在应该已经已经远离那片山谷的范围了”。 一提到那片山谷,云琳双目不禁显得有些暗淡,许久之后,她接着问道:“阿牛哥,那按照原本风哥的计划,出了山谷后一直往南,再行走半天的路程,应该就能到炙炎城,我想我们现在应该相距炙炎城不远了吧”? 云曦看了看天色,又打量了两眼云琳,回道:“是啊,如果按路程算,我们大概会在午时前到达炙炎城”。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还是快走吧,争取早点赶到炙炎城”。说着云琳便率在向前走去。 看着云琳的背影,云曦不禁陷入沉思,不过很快他也快步跟了上去。 “夏哥哥,夏哥哥,你跑慢点呀夏哥哥”。 靠近无名山谷附近,一个少年在前方飞速奔跑着,身形轻巧如燕,足尖轻点便能掠出数丈的距离,在离少年不远的后面一个少女骑着一匹红棕马匹在气喘吁吁的呼喊着。 少年和少女看都起来不大,大概十七八岁的年纪,少年身材牵瘦修长,五官俊秀,一身锦衣,女子也是娇容清秀,衣裙华贵,一头及腰长发在快马的奔跑都悠悠飘散,远远望去,两人一看就是出自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 在前面奔跑的少年听到少女的叫声,停下了脚步,打趣的对一直追逐在后面的少女喊道:“红樱你倒是快点啊,一直呆在城里都要闷出病来了,好不容易才溜出来一次,我们得玩的久一点才行呢,不能把时间都浪费在赶路上才对,你还跑那么慢,真是扫兴”,言语中少年对少女颇为不满,但语气中不禁还带上了一丝责备的意思。 “啪”! “哎哟,你干嘛打我?” 等少女刚一追上少年,刚喘过气来,便呼的一下,一巴掌盖在了少年的后脑上,少年不满的摸着后脑,一副委屈的样子。 少女愠怒的说道:“你白痴啊,跑那么快我怎么赶得上,你以为这路上买的马能和家里的凶兽比么?你就不会等等我!你想累死我吗”! 偷偷的看了一眼喘着粗气少女,因为剧烈的喘息,酥胸鼓动间,少年脸憋的通红,一脸的不乐意,却又不敢反驳。 少女看他那窘迫的模样,不禁觉得好笑,突然掩嘴笑了出声,随即才换上一副笑脸道:“好了好了,你看啊,过几天不是我父皇五十大寿么!我看,前面的山谷可能会有音鸟出没,要不,我们去山谷里看看,试试能不能抓只回去”? 少年一听少女的话,一扫窘迫,将不快都抛之脑后,顿时变的意兴阑珊起来。 “好呀,好呀,那我们赶紧走吧”!说着还不忘牵起少女的马,迅速向山谷走去。 无名山谷边缘,锦衣少年站定,徐徐清风鼓动他的衣袍,一眼望去山谷中的树木高低起伏,一直延伸到地平线外,围绕着无名山谷两边的高山绝壁都异常险峻,目测就算是灵境强者都绝对攀爬不上这样的山壁,更别说翻过这几座大山了,但就因为恰恰如此,这才导致了这无名山谷成为了一个异常危险的天险,隔绝了迷失森林,横沉于此。 “这山谷这么安静,真的会有音鸟”?锦衣少年看着幽深的山谷深处,有些将信将疑。 “啪”。 “哎哟”,就在这时不知一块从哪里飞来的石头啪的一声正中锦衣少年头部,瞬间将他额角磕出了一个大包,发出一声痛哭的呻吟。 “你还不快走,还呆那里干什么,知不知道这里很危险”?只听到前方远处传来少女的不满的督促声,捂着额角的锦衣少年闻言,赶紧跟上她的脚步,走进了山谷内…… 白天的无名山谷依旧是静悄悄一片,给人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压抑感,这里不像迷失森林,林木高大,凶兽众多,因为这里是一处连凶兽都不敢靠近的绝地,其中更是不知被埋葬了多少尸骨。 “红缨,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我们走了快一里了,这里怎么大白天也是静悄悄的,好邪乎啊”。少年抓着少女的衣角小声的说道。 面对这安静异常的压抑感,少女显得也有些心虚,这里太安静了,安静的连自己的心跳都能听的一清二楚,尽管是在白天,但竟然连一点声音都没有,也太邪乎了。看了看前面越显高大的树林,少女也心下忐忑,有些不敢再往前了。于是有些尴尬的对后面的少年道:“好,好吧,都怪你,胆子那么小,那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先回去吧”。说完就拉着少年便往回走去。 “有人吗……救我……”这时突然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微弱低沉的求救声,让本就心里发虚的两人不由都吓了一跳,全身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顾不得其他,两人迅速向谷外跑去,好像慢了一步就会丢了小命一样。 “救……救我……”,又是一声微弱的求救声传来,慌张逃跑中的少女心中一动,顿时停下了脚步,“夏哥哥,你等等,好像是人的声音”。说罢,两人停下脚步,仔细聆听。 “救……救我……”许久后一声微不可闻的求救声再次传来,“真的耶,不会是怪物吧,我看我们还是走吧”?少年有点害怕的回道。 对于少年的询问,少女并未立即回答,显得有些犹豫,直到沉吟了许久后对少年说道:“我们就过去看看,看看是不是有人在求救,如果不是,远远看一眼就走,我们站的远,等会儿如果有危险,跑也来得及,你看怎么样”? 听了少女的话,少年想了想,觉得也是有理,随即点了点头,应道:“好吧,那只看一眼就走啊,就一眼”!其实他心里也很想去看看,不过就是有些害怕,有了少女的同意,不禁胆子就大了一点。 寻着声源传来的方向走去,那个求救声似乎在叫了两次后,就没再响起,像是费劲了他最后的一点力气般。死寂的无名山谷中此刻除了两人的脚步声外,只有他们自己清晰可闻的心跳声,绝对死寂所带来的压抑让他们呼吸都显得有些不顺起来,就在他们心里准备打退堂鼓时,那个微弱的求救声又在响起,“救我……” 这次少女似乎听清了声音的来源,对身旁的少年道:“在这边”,寻着声源,两人一起朝林子后面的一棵树走去。 远远看去,只见前面一颗枯树下有个半人高的树洞,里面似乎隐约躺着一个人。“夏哥哥,好像是个人耶,我们走近点看看吧”?少女一个人有些不敢走近,询问了一旁的少年一句,而少年则是吞了口口水瑟瑟的道:“好……好吧”,两人又走近了几步,看着树洞下的人,“夏哥哥,你看,真的是的人耶”,少女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似乎对于自己的英明决定觉得很是骄傲。 躺在地上的云启用尽力气抬起头来,看向树洞外的两人,自己的呼唤真的叫来了两个人,顿时本已死灰的求生欲望又爆发了出来,他今日从昏迷中醒来,已经躺在这里两天了,滴水未尽,本以为兄弟们拼尽了全力让他得以逃出,但最后却还是要无力的被埋葬在这里时,竟然隐约听到了说话声,于是心下火热便费劲力气呼喊了几声,没想到他们真的寻了过来,云启费劲的抬头看去,顿时嘴里觉得有些苦涩,没想到来的尽是一对孩子。 他带着发干的嗓门,微弱的道:“你们为何在这里”?少女看着受伤的云启,一身污浊,全身沾满了泥土,头发也蓬乱不堪,看不清长相,不过那人脏乱的脸上有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睛,顿时让少女心中的警觉性不禁降低了些许。 少女站在远处喊到:“你是谁,怎么会躺在这里”? 云启微弱的回道:“我……和我的……同伴被山谷中的妖物袭击,全员都死伤殆尽,他们……拼尽全力……让我逃走,却不想我也因为伤势过重,半废在了这里,只能苟延残喘的多活两天”。说着云启似乎想起那几位惨死的兄弟,忍不住情绪激动剧烈的咳嗽起来,眼神也变得有些暗淡。 少女望着洞中的云启,将少年往前面一推,随即道:“夏哥哥,你看他好可怜啊,我们要不救救他吧”?“咳咳咳…”被推出去的少年听着少女的话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了几声,掩着嘴对少女说道:“红缨,我们两个人,什么随从都没带怎么救他?再说他这状态能撑到城里吗”?少女想想少年的话,似乎也在理,不过……少女转头对躺在地上的云启问道:“这位先生,你是在这山谷中受的伤”? 云启剧烈的咳嗽后,又是一滩鲜血吐出,染红了地面,他注视着询问自己的少女,看她一身锦衣,举止投足间的气质,应该是出自富贵家庭,却不见什么大小姐脾气,不禁对其多了一分好感,斟酌一二后,便说道:“这山谷中妖物横行,而且着实厉害,我看你俩还善是年幼,莫要再深入其中了”。 听这话后,少年不禁疑惑,“这人以呼救声引我们来到这里,却又劝我们离去,这又是怎么回事”?忍着心中疑惑,少年故作天真道:“这位大哥,你好像受了很重的伤,就算我们救你出去,恐怕你也撑不到炙炎城了,你明白吗”?看着少年,云启嘴角一咧,露出一个难看的微笑。 在意识还比较清醒的时间里,云启想了许多事,其中便是当初从云宇提议将他们领进这片山谷开始,一直到最后伙伴一个接着一个死去,这期间唯独云宇好像一路平静,没有像他们那样慌张,而且结合他与云风之前的对话,不禁让云启心中疑云重重,可是如果这是云宇精心布置的陷阱,为了减除隐村的有生力量的话,那么云启简直不敢再想下去。 但是随着时间的过去,云启越想越觉得他的猜想越有可能,而他的心也随着一次次的沉了下去,如果这是云宇早就安排好的陷阱的话,隐村内恐怕在不久之后将迎来大变啊。但心中如何担心,也无能为力,毕竟自己已是一副将死之躯,根本连动都动不了,又何尝回到村中提醒众人?可就在这时,在听到隐隐有说话声后,云启不由的在心中又燃起了一丝想法,他无论如何都要把自己的猜想转达给村内的人知道,而同样的他的呼声,也引来了如今看到的这两人。 短暂的沉静后,云启开口道:“你们可能不知这山谷中的情况,我可以告诉你们,但是我希望你们可以带着我的信物,帮我传达一条消息给我逃出去的族人”。 听闻云启的话,少女的双眼不禁心中一动,心中想道:“如果只是救他还好,要是要我答应什么重大的事情不是就完蛋了”?稍作沉思少女随即回道:“你又没好处给我们,为何让我们千里迢迢帮你转达这个消息”?云启似乎早知少女会如此回答,颤颤巍巍的从胸口的破烂衣服内取出一块古朴的玉佩,颤抖的伸出手,丢给不远处的少女,缓缓道:“这个玉佩是我们村落独有的宝贝,就算对于你们富贵人家而言,可能也并不多见,我这玉佩有一种奇效,佩戴之后可以加速吸收附近的元素能量,加快修炼速度,就因为这个性质,也算的上是一块少有的宝贝了,如果你们答应帮我将消息转达的话,我可以再告诉你们这山谷中到底有什么”! 少女捡起地上的玉佩,一眨不眨的盯了云启许久。多番计较之下最后才点点头道:“好吧,我们会尽量帮你转达,但是我们并不知道你的村落在哪里,我回到炙炎城的话,只能尽力帮你寻找你族人,但是如果我们没有寻找到你的族人的话,那就怪不得我们了”。 听到少女的回答,云启嘴角一咧,心中了然,对方既然答应了自己的要求,那便会去做。说了这么多,他似乎有些累了,休息了许久才又开口道:“这山谷内,可能有一只不知活了多久的腾妖,而且这只腾妖带动了整片山谷的所有植被都发生了异变,让这里成为了一处禁地,我希望你们能够将这个消息告诉更多的人,以免迷途之人,枉死其中。其次如果你们在城中遇见我的族人,他们会便认出我的玉佩,希望你们可以告诉他们,可能不久的未来,族内将有大变发生……让他们千万……不要……回到族中……”。 “咳咳咳咳……”话刚说完,云启又剧烈的咳嗽起来,不过这次他咳嗽的更剧烈了,仿佛预感到自己的生命似乎马上就要走到尽头,他看着近前的少女和少年,想到了自己的兄弟,他们一个个死在自己面前,用他们的生命为自己争取的生路,最终却也将要被埋葬在这片土地上。 云启叹了口气,眼角不禁湿润,恍惚间他感觉看了自己的兄弟在另一个世界向自己招手,而云启自己似乎也因为即将再次见到他们,却不知该如何面对,含着泪对身前的两人祈求道:“希望你们一定要转达给我的族人,一定,一定啊…咳咳咳咳……”。 话未说完,少女便看着云启眼中的光芒渐渐的黯淡了下去,用力的跩紧手中的玉佩,少女沉静的回道:“一定会帮你办到的”。 “好……好,谢……谢……你……他们……姓云……”云启断断续续话还未说完,便轻轻的闭上了眼睛,手也无力的垂了下去,但是他嘴角却含着一抹笑容…… 少女看着手中的玉佩,上面刻着樊奥的太阳图案,入手光滑,握在手心久了隐隐有种温和的炙热感,玉佩的背面则刻有一个启字,想必应该是他的名字了,如果在平时,少女得到这玉佩一定会显得很开心,但此时,它似乎让少女的心里沉甸甸的,“夏哥哥,我们回去吧”!少女语气平静,似乎在这一刻下定了某些决心一样。 第二十章 偶遇,奇袭 晴朗的天空下,几朵浮云悠悠飘过,隐约间可以看到透过叶间所照射而下的阳光,给一片死寂的无名山谷带来了一点点生气,冬季的阳光本该是温暖的,但此时却驱散不了两人心中的沉重。 云启的气息已经消失,脏乱的长发下,紧闭的眼角依然残留着未干的泪痕,就算同伴拼劲了全力让他逃了出来,挣扎到最后,他还是带着遗憾被埋葬在了这里,少年和少女向云启抱了抱拳,慢慢的退走,以示对死者的尊敬。虽然与云启是初次见面,并且时间也很短暂,但是就在这短暂的时间内,却遗留给了他们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夏哥哥,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城里吧,免得大家担心,你看如何”? 被少女一提醒少年不由惊觉,立即应道:“是啊,要是太晚的话,回去就要被发现了,我看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说完最后回头看了一眼,两人几个起落间消失在无名山谷中… 在一片荒野的山脚,云曦两人正向南方漫步而去,不过看太阳逐渐西斜,云曦极目远眺,望见远处雾气氤氲迷蒙,却凝而不散,心中一动猜测可能是有人家,随即回头对着身后的云琳说道:“琳儿,前面好像有人家,我们要不过去看看吧”? 还在愣神的云琳听到云曦的话,顿时回过神来,“嗯”轻轻应一声道:“有村落的话,说明应该离炙炎城已经不远了”。 两人交谈间来到山下,远远望去前方似是一个不大的村庄,十多座相对简陋的木屋错落有致的并排在两座低矮的山涟之间,几许迷蒙的云烟从其中散发出来,加上周围秀丽的风景,乍看之下竟令人感觉有一股世外桃源的感觉。云曦看看天色,夕阳渐落,夜幕将临,便与云琳往村庄内走去。 当他们走近村口时,发现不远处竟有一处略高的瞭望台,台上两个长相凶煞的恶汉正在四处查探。云曦和云琳对视了一眼,似乎闻到一股不寻常的味道。 云曦将云琳带到一旁,让他待在一个不易被发现的地方,随即说道:“琳儿,你待在这里,不要出来,我先进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云曦话刚说完,不等云琳反应,便猫着身子灵活的掠过瞭望塔翻进了小村内。 一栋屋后的阴影中,只见外表看起来宁静的小村内,如今已被一群盗贼占领,许多木屋里都不时传来女人和小孩的哭声,而村中的男性和年老的村民都被赶到了村中的大道上,一群手持大刀,凶神恶煞的盗贼正在呵斥着他们,看着几个浑身颤抖的长者以及倒在血泊中的几个年轻人,云曦顿时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不要,不要……”一个女子哭喊着被几个壮汉拖进了一栋房子中,村中的青壮年看着这样的场景,都是一阵骚动,几个人甚至想冲出人群去救那女子,但在几个盗贼狰狞的大刀下,他们的愤怒是那样的无力! “咣当”一个水缸被打碎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便传来了盗贼肆意的淫笑。云曦猫着身子,掠过屋顶,向声源传来的木屋探去,待他看清后发现,竟是一个女孩躲在水缸中被发现了,她浑身湿漉漉的被一个满脸狰狞的恶汉拖了出来,其他几人见状,也都围了过来,其中一个恶汉带着**的口气调笑道:“哎呀,狗子你真不错啊,这么水灵的妞都能被你发现,等会也要让我们兄弟也乐呵乐呵啊”! “哈哈,那是啊,等我享受完了,就轮到你们了,不过你们得快点,免得等会当家的来了,就没我们什么事了”。 “明白的,哈哈哈哈……”说完,围在一起的几个盗贼都一齐大笑起来,听着几人的话语,女孩心里害怕极了,可能是因为被拖出水缸的刹那呛到了水,一直在剧烈的咳嗽着,苍白的脸庞上,明显能看到她此刻的恐惧和无助。 “小月——”,人群中一个年轻人看着藏在水缸中的女孩被发现,焦急之下想向拖着女孩的强盗冲去,但他刚有行动时,看守的大汉嘴角一撇,大刀往地上一横,拦住了年轻人脚步,人群中的其他人见状立即将他按住,几位老者在一旁劝道:“虎子,不要冲动,虽然你妹妹在那边,但是你这样一冲出去的话,会害死大家的啊……” “村长,那可是我妹妹啊,我怎能看着我的妹妹就这样被人欺辱,你们放开我,放开我……”名叫虎子的年轻人越说越激动,但是他毕竟只是平常人,再怎么挣扎都没法挣脱一群与他一般强壮的几人,在挣扎了很久后,只能无奈在趴在地上愤恨的怒骂。 “畜生,畜生,放了我妹妹,你们这群畜生……” 随着青年的怒骂,几个看守的盗贼不由觉得恼火,抽起棍子对虎子就是一顿胖揍,而其他年轻人却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揍的奄奄一息也不敢伸出手去,哪怕引火上身一般。 云曦看着这样的场景,眉头不由的深深的皱在了一起,“看来这些强盗已经不是第一次到这个村庄洗劫了”云曦心里暗道。 木屋内,女孩被恶汉拖了出来,准备带进隔壁的另一间木屋,被拖着的女孩,脸色煞白,她无法想象她即将要面对的惨烈命运,她带着煞白的脸,颤抖着嘴唇回过头看了一眼人群中的哥哥,希望哥哥可以勇敢的站出来救她,但是她失望了,她看着她的哥哥满脸是血,一脸绝望的望着她,眼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痛苦。 女孩原本还持有的那一点点的希望,最终在这绝望的目光下被粉碎殆尽,就在这时,壮汉的大手一把用力扯住女孩湿漉漉的长发,将她往临近的一间屋子中拖去,女孩奋力的挣扎,但是在壮汉的面前,女孩的挣扎如网中的游鱼一般无力。眼看女孩越挣扎越剧烈,“啪啪”被挣扎的有些气愤的壮汉反手便甩了女孩两耳光,巨大的力量将女孩整个人都打蒙了,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耳朵被震的嗡嗡作响,之后女孩仿佛失去了知觉一般,任由壮汉拖着,死灰的双眼绝望的盯着倒在血泊中的哥哥,这一刻她面无表情,仿佛不再害怕,不再颤抖,她心中仿佛生出了无尽的戾气,恨这个世界的不公,恨这些人,恨这个生了自己却没办法保护自己的村庄,随着关门声响起,女孩被狠狠的摔在了床上。 女孩的哥哥一拳拳重重的锤在地面,捏的发紫的拳头中,指甲都深深的扣入了肉里,眼泪夹杂着鼻涕,侵湿了他的衣服,绝望的眼中失去了仅存的一点点希望,仇恨的怒火如隐藏的心底的毒蛇,因为捏的用力过度有些泛白双手,鲜血滴落… 云曦看着这一切,睁开紧闭的双眼,重重的呼了一口气,像下定了某些决心一般,随即他脚步轻点,几个起落间跃上了女孩所在的那间屋子屋顶,掀开楼顶的一角,看到屋中女孩如死尸般被丢在床上,壮汉在一旁一边脱着身上的衣服,一边狞笑着,女孩的眼角泪水滑落,滴落在床沿的木板上爆散开来,红肿的脸颊上,五个手指印清晰可见。 因为赤炎力量的恢复,让云曦此刻的实力强大了不少,不再如在隐村中那时一般弱不禁风,敏捷的身手和驾驭力量的感觉,让他充满了自信。他从壮汉背后静静的落下,仿如无声的幽灵,落地瞬间只见云曦迅速出手,抓起强盗的刚脱下衣服一扯一缠,企图勒住强盗的脖子,将他一击毙命,但就在这时,壮汉心有所感,头部一侧,导致缠来的衣服包到壮汉头上,两下便被轻巧滑脱了,情急之下,云曦右手发力,当空一舞,赤炎燃起,直接一掌拍在了壮汉肩膀上,“哇…”一声惨叫,爆散的赤炎如附骨之蛆,瞬间蔓延开去,将壮汉上身焚焦了大半,紧接着不过一息不到,赤炎随即沿着壮汉身体往下缠去,瞬间将他化为了灰烬… 躺在床上的女孩回过神来,惊异的看到屋里出现了另一个人,以及四处飞舞的赤红火煋,还有那个在两声叫唤下瞬间化成了飞灰盗贼,心里也是吓坏了。 威胁女孩安全的壮汉虽然死了,但那声惨叫也引来了其他盗贼,“狗子,你怎么了狗子?听到就回个话”,门口外的盗贼在屋外试着叫了几次,都没有听到反应传出,随即“碰”,一声大响,大门被踢开,一个尖嘴猴腮的瘦弱强盗带着几个壮汉闯了进来,看着屋里站着一个满头白发赤裸着上身的少年,还有躺在床上一脸惊愕的女孩,而他们的同伴狗子却早已不知所踪,根据刚才那声惨叫,他们敢肯定绝对是狗子的声音,尖嘴猴腮的强盗首先开口道:“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狗子呢”? 看着闯进屋内的众强盗,云曦知道今天是避免不了大干一场了,只见他眼中一片冷漠,紧紧的盯着一众强盗,对于他们的问话也置若枉闻,随即云曦便毫无先兆的对着前头尖嘴猴腮的强盗冲了过去,右手赤炎燃起,急速抛出,旋转的赤炎冲入人群瞬间爆开,爆散的火煋溅到强盗身上便宛如有意识般迅速燃起,不等强盗发出惨叫,瞬间就将他们吞噬殆尽……激荡的气流吹动着云曦的白发,疯狂的乱舞。 少女看着赤裸着上身,满头白发飞扬的云曦,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但是刚才那一幕却深深的印在她的脑海中,燃烧的赤炎围绕着他飞速旋转,那炙红的赤色火焰如洗净人间罪恶的业火,仿佛赋予了她又一次新生,赤炎当中那白发飞扬的身影就在这一刻深深的印入了她的脑海中,从现在开始,将永远都无法被抹去… 云曦知道自己已经被被外面的强盗发现,再隐藏下去也是无济于事,还不如光明正大的面对他们。看着前后几人进入小屋,如今只看到一个赤裸上身的白发少年从中走出,被看管的一众老者见此情形,心里很是担心,怕那边出现了什么意外,盗贼迁怒于他们村落,竟全部杵在了原地,沉默不语。几个看管着村民的壮汉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伸长了脖子吼道:“狗子…狗子,六子……听到就说句话”。见自己的吼声许久都没传来回应,几个强盗不禁心里一沉,恶狠狠的盯着云曦,脸上的刀疤在他凶神恶煞的表情中更显狰狞,举着虎头大刀的壮汉恶狠狠的喊道:“快说,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对于壮汉的质问,云曦沉默不语,只见他脚步轻踏,转瞬间便来到了他们面前,“喝”!一声轻喝,燃起赤炎的右手与其中一个盗贼擦肩而过,下一刻那盗贼便突然倒地不断翻滚,“啊……啊…救我,救我”。哀嚎还未落下,不断翻滚的盗贼便从体内开始被赤炎焚尽,随着赤炎的缓慢熄灭,冰冷的话语从云曦的嘴中吐出:“是你们自己走,还是让我送你们下地狱”? “你是魔法师”? 问话的壮汉看着那离自己近在咫尺的火焰与地上的飞灰,知道今天是碰到硬搽了,没想到奉命来抢劫一个小村庄都能碰到一个魔法师。虽然对方看起来并不大,但是能独自在外行走,如果是魔法师的话至少都有很高的境界了,不是他们这些跳梁小丑可以应付的了的,这次他们只是接到了消息办事,平常更没有机会接触这些高人,而且这种人也不是他们一个小小的强盗团伙惹得起的,但是看他的样子又不像什么高手,对峙的壮汉不禁犹豫了起来。 云曦盯着壮汉狰狞的脸,赤炎再度燃起的那一刻,双眼便慢慢的眯了起来,如一只警戒的毒蛇,如果壮汉有什么行动的话,可能会在瞬间被云曦的赤炎焚成灰烬。盯着云曦手中的赤炎,壮汉心中叫苦,也不敢乱动,就这样两人不禁近距离对视了起来,不久壮汉思虑再三,已有数人身死在前,再加上这年轻人手上的赤炎在还静静的燃烧着,并且眼中一片平静,看不出一点点的波澜,这更让他不免心中发虚,更不敢范险了。 内心挣扎了许久,壮汉似乎下定了决心,对着远处大手一挥,大喝一声道:“我们走……”!随即话刚说完,只见一个个长相凶恶的强盗从四处钻了出来,往这方向看了一眼便鱼贯的出了村落,看着走出去的同伙,壮汉想了想,心中还是有些不服,便对着云曦大声问道:“敢问阁下尊名,我回去报告我们老大,改日定当拜会。 云曦一听这话,不禁莞尔,随即冷漠的沉声道:“他如果想报仇可以到炙炎学院寻我,我随时恭候他的大驾”! 听到这里,壮汉不禁脸色一变,冷汗便流了下来,急忙一改嚣张姿态,谨慎的道:“不知阁下是炙炎学院门生,请别将我等今天冒犯之事挂在心上,改日我们定送上厚礼,以表心意”,看着壮汉身后陆续走出的强盗,云曦便不再言语,看着他们走出村落,消失在远处。云曦心里不禁感叹,“还好没蛮干,没想到他们有这么多人,看着走出村落的强盗,估计有近百数,要是真斗起来,自己虽然占着赤炎之力的优势恐怕也讨不到好”。 最后看了一眼被围在村中的所有人,云曦一转身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远处,只听后面隐隐传来一声如黄鹂般动听的喊话,“此生不管你在何方,我都将追寻你的脚步,直到找到你,我的名字叫……紫月…你定要记住——” 如黄鹂啼叫般动人的喊声在山间回响,幽远的传荡开去…传入云曦的耳中,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微笑挂上脸庞,带着云琳继续向那个即将到达的目的地行去…… 第二十一章 冷暖,炙炎城 炙炎城,神武大陆为数不多并传承已久的古城之一,前后左右皆被群山围绕,位于群山之上,而炙炎城以北又是一片广阔平原,视野辽阔,地势奇特,风景秀丽,据说数千年前曾与迷失森林接壤,后来因为多有凶兽灾祸,而将森林清除了出来,而因为地理位置独特的缘故,之后便吸引了一些没有势力,却又小有实力的人,他们自发的在此组建成了雇佣兵,时常在城中出没,帮助一些商贩解决难题,以及去迷失森林中冒险,以赚取酬劳。 后不知因为什么样的原因,迷失森林区域凶兽退却,而让出了大部分区域,从而让炙炎城的经济开始慢慢倒退,而以北的城门因为常年抵御凶兽的进攻,城中有点权势的人也都搬到了远离北门的地方,这城北则从那时候开始,成了一些集散穷人的聚集地。但据可查史料记载,这座古城并不是那时所兴建,传说在那已经被岁月所遗忘的时代,就已存在,至于建城时间甚至可以追溯到更久远的上古时代,而它真正的建城日,亦早已泯灭在历史当中不可考证了,后来因为有强者在此开创了名闻天下的炙炎学院,才让炙炎城又重新崛起。 炙炎城数十里外,山风呼啸,吹动着风尘仆仆的两人,云曦向远处眺望而去,隐约可见地极远处一座灰宏的巨城在迷蒙的薄雾中若隐若现,如一只蛰伏的庞然凶兽般隐藏在迷雾当中。冬季的天气有些干燥,虽然并不恶劣,但一路行来,所见的植被十分稀少,寒冷的空气被云琳吸进肺腑,让她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而不断吹来的阵阵寒风,似是在吹打着风尘仆仆的两人,驱赶着他们抓紧时间向炙炎城前进。 看着天地相接之处越发清晰可见的巨大城池,云曦对身后的云琳说道:“琳儿,你看,远处那座巨大的城池应该就是炙炎城了”。 云淋抬起头,往云曦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座宏伟巨城耸立在几座巨大的高山之上,乍看之下像是周围的几座高山都围绕着炙炎城,将使其拱立在其中。 因为不间断的赶路,云琳显得有些疲惫,有些有气无力的道:“那我们快点走吧,争取天黑之前赶到城里”。 “好,那我们走吧”,说完两人不由都加快了脚步。 夕阳沉降,夜幕将临,经过长途的跋涉,他们终于来到了这座宏伟的巨城面前,站在城下往上眺望,城墙异常高大,目测有约莫近百丈的高度,左右两边的城墙更是如长城一般连绵开去,一直延伸到远方,一眼望不到边,在高大的城墙上隐约可以看到一个个站的笔直的守城士兵,他们一眨不眨的望着远方,一身挺拔军姿,显露出了这些部队的素养。而随着不断走近城门,突如其来的一股渺小感油然而生,近在咫尺的巨大城门也有数丈的高度,如一只身型庞然的凶兽巨口一般,不断吞噬着走入城中的人类。 门口的两队卫兵身着铜恺,高矮不一的站在城门两侧,在与其他人的交谈中颇具匪气,明显和城墙上的士兵不是同一个种,城门口旁税官也正在懒散的在收取着入城的费用。而城门两侧正站着许多准备进城的人,他们排着队伍陆陆续续的缴纳完费用,走入城中。 待云曦带着云琳想走进城时,一个卫兵伸手拦住了他。 “要进城,先到那边缴税,缴完方可进城”。 守城卫兵高抬着头,机械式的话语传来,一手指向了正在指挥手下做着登记的税官。 云曦瞧了瞧不远处的税官又看了看站的笔直卫兵,一脸迷茫的道:“可是我并没有钱”。闻言拦住他们的卫兵低头上下打了云曦和云琳两眼,看着这对男女一副难民的样子,不觉又轻视了几分,声音不由的又提高了几个高度,“没钱你还敢进城?走走走,别在这挡着路”。卫兵话没说完就开始推桑起云曦来,想将他赶走,却不由多注意了一眼云曦身后的云琳,顿时眼前一亮,停下了手头的动作,骂骂咧咧的让身旁的其他卫兵看着他们,转而朝在一边维持秩序的队长那小跑了过去,只见他在那队长的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那队长向这里看了一眼,随即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呢,进不进城啊,堵着路了知道吗”? 看卫兵队长模样的人,一手摸着圆润的肚子,操着一口熟练的方言,一摇三摆的走近云曦两人身旁,装模作样的大声问道。随着卫兵队长的走来,在一旁检查的卫兵也都跟了过来,将云曦两人围在了中间,云曦看了一眼这情形,沉声道:“你们想干嘛”。 卫兵队长笑道:“交了钱进城,没钱的话,将你身后的女子压在这,你也可以进去”。 一听这话,云曦顿时一股火便窜了起来,这些人方才还想赶他们走,这一转眼就明摆了想找麻烦了,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琳儿,你有钱吗”? 盯着前方的卫兵,云曦对身后的云琳问道。 而一直站在云曦身后的云琳则是有些尴尬的回道:“我也没有”。看了这群人一眼,拉着云琳打算转身就走走。 就在这时,一声大喝叫住了他们,“站住,我有说让你们走了吗”?只见那卫兵队长一手指着云曦突然一声大喝,连唾液都溅了出来,而云曦身后的几个卫兵,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往云曦前面一站拦住了他们的去路,随即看着卫兵队长,等待他的命令。 卫兵队长走近云曦身旁,上下打量了他两眼,眯着米粒般的小眼睛阴阳怪气的道:“你们到了城门口逗留了这么久,现在又想走,我怀疑你们和城里前段时间的一件暗杀案有关”。 说着脸上肥硕的肉抖了抖,随即冷笑道:“跟我到城主府走一趟吧,配合下我们的调查,如果查清楚没问题的话,自然会放你们离去”。 卫兵队长看话都说完了,几个卫兵还没有所动作,心里一阵恼怒,又大声呼喝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将这两位带回城主府去啊”。 几个卫兵在队长的一番呵斥下,才如梦初醒,开始推搡起云曦两人来。 云曦一甩手臂,看着这些装模作样的人,心里觉得一阵反感,他快速抱起云琳,迅速冲了出去,不想和他们有过多纠缠。但是在卫兵队长眼里,就不是这个意思了,他看云曦竟然想转身就跑,肥彪的大手一挥,喝道:“唉,还想跑,来人呐,给我拿下他们”。发愣的卫兵闻言,迅速向云曦追去,但他方才动作迅速,几步之下已在数十丈之外。云曦回头看了一眼,他们尽还敢追来,低下头对着云琳轻声说道:“琳儿,你在这等我,我去去就来”。他一落地将云淋放下,随即脚步一顿,转身向追来的几个卫兵冲了过来。 只见云曦眨眼间消失,紧接着下一刻便出现在了其中一个卫兵面前,如奔腾的怒龙般一脚踩在了最前面的士兵脸上,“咔嚓”一声骨折声响起,那卫兵整个人在巨大的力量带动下,倒飞了回去,连带的撞倒了另外追上来的两人。 反观云曦,脚步不停,彷如暗影再现,同样的一脚又击飞了另外一个卫兵。仅仅两招之下就让追来的几个卫兵躺在地上不断呻吟,不过方才卫兵队长的呼喝也引来了城门口的其他卫兵,随着他们的靠近,围着云曦的卫兵人数顿时增多,看着手执武器的卫兵,云曦重重了呼出一口气,以迅雷之势冲入卫兵当中,看着飞速接近的云曦,卫兵们纷纷长戟划动,但却因为他鬼魅般的速度,看不清人影,一阵手忙脚乱的不断乱划,而云曦则抓准这个空挡,冲进卫兵群中“啪啪,啪啪啪……”一阵阵拳脚声响起,云曦在一群卫兵中上下翻飞,每一招都迅速精准的击打在其中一个卫兵身上,仅仅只是数息间便将所有卫兵全都打倒在地,呻吟不断。 “这回是碰到狠茬了”,看着满地呻吟的卫兵,卫兵队长心里直发苦,别看城楼上的士兵威风凛凛,只要不是什么大事件,自己在这下面被人打死他们都不会管的,就因为这北城门平常人烟稀少,很少会有什么高手经过,所以自己才会被安排在这里,本想捞点油水,没想到今儿尽然看走眼了,看着气势汹汹的云曦正向自己这走来看来,卫兵队长吓得手心直冒冷汗,脚都有点抽筋了。 就在这时,他突然肥脸一拉,对在已经走到自己身前的云曦,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大侠,您饶了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全家就都指望我一个人了,你大人有大量,今儿看走眼了,你就饶了我吧”?!大腹便便的卫兵队长惶恐的说着,见云曦还是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他心下一横,“啪”的一声竟然摔了自己一巴掌。 “大侠,您大人有大量就别和我这一般人一般计较了吧”。云曦盯着卫兵队长,他这一巴掌甩过去,只见他脸部的一大坨肥肉不断抖动。不过看着一脸冷漠的云曦,卫兵队长知道看来求他是没用了,随即一转身对着不远处的云琳一脸献媚道:“女侠,女侠,小人该死,小人该死呐,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刚才多有得罪还望见谅啊,请看在我是执行公务上,把我当成一个屁一样放了我吧”? 面对着突然一改前态,一脸期待的卫兵队长,云曦不由的眉毛一挑。看着他没有再说话,回过头看了云琳一眼,似乎在征询她的意见。见此卫兵队长顿时一脸惶恐,生怕云曦对他出手,而卫兵队长如今这形象在周围路过的人群眼里,更是唏嘘不已,都显露出了一阵鄙夷的目光。 没再理会卫兵队长,云曦领着云琳径直走近城内,城墙仿佛就像一座坚不可摧的壁障,隔绝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走进城中入目所见是一条至少可供数量马车并行的街道,青石板铺就的地面一直延伸到了远方,繁华的街道两旁各种商铺林立,各色锦衣华服的权贵在期间进出。装饰富丽堂皇的酒楼门前,几个穿着暴露,长相甜美的少女正在接待着来往的食客,不时路过的各式马车,都在侧面显露了主人身份的高贵。离城门口稍近的一条不大的小路旁边,是一条满是小贩的街道,两旁摆着各种摊位,吆喝声不绝。 云曦疑惑的往里看去,里面熙熙攘攘的人群,什么人都有,书生、武者、乞丐、戏子、丫鬟、轿夫、卖包子的…… “来,看一看,瞧一瞧,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胸口碎大石,头上顶水缸,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一个赤着上身的精壮汉子,对着众人抱拳吆喝着。 “风水算命,信则有,不信则无……”有算命先生在摆摊算卦。 云曦带着云琳步入人群,渐渐融入其中,成为了其中的一员,在这异常巨大的城市里,他如融入河流的雨滴,毫不起眼,也只有身后的云琳才能让行人多注意两眼。 当云曦带着云琳走过一座桥时,一个卖包子的大妈向云曦兜售着包子。 “卖包子啦,新出笼的大包子,两文钱一个,喷香喷香的,祖上秘制,仅此一家,两位来一个吧?”只闻一股蒸腾的香气扑鼻而来,云曦侧头看去,只见一个大娘包着头巾,肤色被太阳晒得红红的,一脸风霜,她穿着朴实的粗布衣裳,脚下是一双自己纳的旧布鞋。 此时,她正用纸包着一个包子,拿着包子的手上,满是茧子。 云曦看了看身后的云琳,看着包子的她,不断吞着口水,似乎已经饿极了,但她却一直都忍着的没有出声。 转头看向大娘满是老茧的手,云曦又转头看了看云琳不禁有些犹豫,卖包子大娘看云曦犹豫不绝,又开口道:“没事的,尝尝吧,不好吃不要你钱”。云曦用眼角一瞥旁边的云琳,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小声的凑近大娘,生涩的道:“大娘,您看,能不能施舍给我一个包子,我今天身上忘了带钱”。 云曦才刚把话说完,原本一脸和善的大娘把手中的包子一收,重新放进了笼子里,嘴里还不停念叨着,“不买还站在这干嘛,挡着我做生意了,快走开,快走开”! 云曦错愕的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云琳看着热气腾腾的包子又重新被放进笼子里,吞了口口水,有些不舍,摸了摸肚子,偶尔传出的几声咕噜噜的响声,表示她已经饿极了。 云曦领着云琳离开了那个包子摊,向人群中走去。不断前行,每到一个摊位前,云曦都会滞留一会儿,然后他都会偷偷的问摊主要一点食物,但是回应他的无不是无比冷漠的目光和尖利刺骨的话语。 就在不知被赶了多少次后,云曦带着云琳走到了一座破庙前,这座破庙,庙门半敞,门上早已积满了深灰,看来是废弃已久了。云曦带着云琳走进庙内,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经过长途的跋涉,在这寒冷的冬季里,阵阵寒风,让云琳不由打了个寒颤,原本红润的嘴唇如今干的泛白,让云曦看了心疼不已,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历尽艰辛,九死一生终于来到了这里。但在炙炎城这座巨大的城市当中,本对这看起来繁华无比的城市,有着未知的淡淡期待,可如今却在云曦一点一点的祈求中,被那些冷言冷语所消磨殆尽,看着卷缩在自己身旁的云琳,他在这繁华的城市内,感觉不到丝毫的善意,这让云曦觉得,这座城在这个冬季仿佛更冷了… 第二十二章 兵阁,莫邪 炙炎城的某个角落,一间破庙中。 云曦不知从何处取来一把稻草,铺在了破庙的角落,几根枯枝在小火堆中发出噼啪的脆响,赶路赶了一天,云琳早已累的沉沉睡去。 夜渐深,清冷的弯月爬上天空,静静的守护着这片大地,而炙炎城也迎来了它另一轮喧闹的高峰。 云琳已经睡去,看四下无人,云曦搬来两根巨大的柱子将云琳挡在了柱子后,随即悄悄的走出了破庙。独自一人行走于灯火阑珊的街道上,一路走来,夜晚的炙炎城更显热闹,各种豪华马车从宽阔的青石板路上行驶而过,偶尔透过晃动的马车帘布,隐约看到坐于其中的都是一些年轻的权贵公子,热闹的街上灯火辉煌,连绵开去,各色店铺的门口仿佛都与白天换了一种不同的风格般,看起来更加奢靡。 远远看去只见许多华丽的马车都往一个亮着金色霓虹的小院中驶去,云曦疑惑的走近,发现小院门口站着几位长相清秀,气质出尘的女子,小院大门上一块牌匾高挂,“花月楼”几个大字龙飞凤舞的写于其上,一些年轻的公子权贵从门口下车都一一径直往里面走去,而几个站在门口的女子就会为他们在前面为引路,之后又会有一个女子从小院内出来,补足人数。 云曦不禁疑惑,“这是何地”?他起步走近,还没接近门口时,门口旁的阴影中便走出了两个一脸凶恶的大汉,对走近的云曦大声说道:“臭小子,走开点,这不是你该靠近的地方”。大汉声音沙哑,面相凶恶,脸上几道细微的刀疤,让他的气势又徒增了两分。看着两个大汉,云曦虽然并不畏惧,但他也不想胡乱惹事,只能悻悻的走开,身后还不时传开大汉骂骂咧咧的声音。 继续走在繁华的街道上,随着拥挤的人流缓慢前行。云曦观察着四处,感觉这里的每个人似乎都有自己必须要做的事,必须要完成的任务,仿佛就是他们生活下去的意义一般,看着不远处在不断一脸献媚,向顾客推销着自己商品的商贩,一所装饰华丽的酒楼门口,店小二满脸笑容的将顾客迎入其中,一些在街头卖艺的武者在人群中不断吆喝… 看着各自忙碌的人群,云曦突然自语道:“如果每个人都有生存的意义的话,那我生存的意义又是什么?又在哪里”?随着人流,云曦有些失神的走着,感觉一直困扰自己的问题依然得不到答案。 许久,感觉周围行人渐少,云曦停下了脚步,刚好一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块看起来做功粗糙且又厚重的牌匾,疑惑的打量了这块牌匾两眼,很是不解,在如此繁华的街上,尽有一家这样奇怪的店铺,这不禁引起了他的兴趣,索性仔细观察了起来,这块奇怪的牌匾不像之前他所看到的那些一样,做功精细而且华丽,他从第一眼看到这块牌匾时,只感觉这是一块刻字刻到了一半的大铁块,而且上面的字还刻的不是很工整,有些歪歪扭扭的感觉。 在看了几眼后,云曦在心里嘀咕,“到底是什么样的店主才能给自家的店铺弄一块这么丑的招牌”?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举步往里走去。 走进这家奇怪的店铺,见其内部装修精致,并不像那种连招牌都买不起的简陋小店的感觉。穿过前门,来到了这家店铺的大厅,入眼看去,排列整齐的武器摆满了各处,还有一柄柄看起来异常锋利的武器被摆在四面的展台中,并在展台的武器前附上了一些介绍,扫了一眼,这店中,绝大多数的都是武器,而武器之中又多以刀剑类居多,在武器展台后面,几件厚重的盔甲被锁在几个透明的箱子里,和前面的武器看起来都是成套的。 感觉有人走入店中,一个女声从柜台后传来,慵懒中带着些微磁性,“需要什么样的兵器自己看,看好拿过来结账就行了,不过你得快点,我们这快打烊了”。 对于脾气有些古怪的女店主云曦并没有多做理会,而是围着一把把兵器仔细观察起来,只见展台后的每把兵器都做功精湛,刀身弧度优雅,不知是谁所设计的,而且刀身两边的刀刃都比平常的武器要厚很多,给看的人一股奔放狂野的气息,这不禁让云曦眼前一亮。 “好刀”!看着展台中的刀,云曦由衷赞道。柜台后的店主听到来人的赞叹,伸出头来探了探,却见来人尽是一个满头白发,浑身邋遢,赤裸着上身的少年,见此,女店主顿时撇撇嘴,一脸不屑的缩了回去。对于称赞自己刀的人竟是一个乞丐,显然不是让她特别得意的一件事。她不耐烦的道:“你这乞丐虽有几分眼力,不过我这里的刀,恐怕也不是你买的起的”。 但站在展台前的云曦像没听到一样,并没有理会她,还将展台中的刀拿了起来,“呼呼”随意舞了两下,开口说道:“可惜,火焰温度不够,灼烧的过程不太均匀,这样导致整把刀一些部位的杂质没有被炼化干净,所以造成武器的强度不够凝实,这样无疑影响了整把刀的坚固程度”! 见云曦只看了两眼就将自己武器中的缺点一语道破,女店主一愣,再次探出头来,上下扫了云曦两眼,不得不重新审视起了这个穿着邋遢的少年来,女店主看着云曦接着开口道:“因为普通火焰的温度是有极限的,想要锻造更好的武器除非有更高温度的火焰,这样才有办法可以进一步炼化材料中的杂质,但炼器所用的火种都是可遇而不可求,哪有你说的那般容易”。 “也许可以让我试试”!云曦一手拿着武器,头也不抬的说道。 听到云曦的话,店主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紧接着却又摇摇头,“要是强大的火种那么容易得到,还怕造不出更好的兵器么?” 将刀放回原处,云曦又拿起了另外一把长剑,食指轻轻一弹,“锵…”,尖锐的铿锵声回荡不绝。“此剑用于锻造的材料却是不错,可惜了,还是败在了火焰上……” 听到云曦的评语,如此漫不经心,女店主心中有些气愤,从柜台后走了出来,“小子,虽然你看起来颇有见识,不过你要是撒野的话是不是来错地方了?在炙炎城这块地域,没有哪家的兵器铺的武器能做的比我这里更好的,你这是存心来找茬的吗?”女店主言语中很是不爽,感觉作为炙炎城第一兵器铺的尊严受到了挑衅。 “噢?是吗?听说炙炎城乃百家汇聚之地,这些兵器虽然不错,不过……如果这就是炙炎城的最高水平的话,我看也不过如此了!”云曦放下长剑,有些戏谑就说道。当看到走出柜台的店主后,不由一愣,本想听声音,没想到一个兵器铺的女店主竟是一个年芳双十的女子。 “你这家伙,年纪轻轻,口气倒是不小”。虽然这些兵器都是自己随意打造,但对于云曦的点评让她着实有些气愤,接着说道:“不错,确实有更好的兵器,不过都只限定制,为了保证每把武器都有独一无二的特性,定制的武器需要客人自带材料”! 听完女店主的话,云曦一声轻叹:“唉,如果火焰温度不变的话,那么,锻造材料再好也是浪费”。 听到这里,女店主实在忍不住,恼怒了起来,自己可是炙炎城最年轻、最顶级的锻造师,而这个臭乞丐竟然说自己锻造的东西不行,这让她觉得,她引以为傲的炼器水平被如此贬低!语气霎时也冷了下来,“好了,本店今天打烊了,还请出去吧!” 云曦转过头,睁着漆黑的双眸一眨不眨看着女店主,开口道:“先别急着赶我走,我如果帮你提升一把兵器的质量,你用食物与金币与我交换,如何”? 女店主看着自信满满的云曦,冷笑道:“我凭什么相信你?”但是想起先前他的评语,觉得眼前这个乞丐可能真的有些本事。 想到此处,她沉吟了许久,然后道:“三日后你再来我这里,如果你能将你今晚拿的这两柄兵器的其中一把的质量提升,我不仅将这兵器送给你,再赠你一千个金币,如何?” “好的,一言为定”!听到这话云曦十分高兴,想也不想的答应了。 不过女店主又很快接口道:“别高兴的太早,如果你无法办到的话,或者将武器弄坏的话,你得就得留下,为我打下手二十年!以赔偿这武器的损失,如何”? 女店主的话让云曦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不过最后还是很爽快应道:“可以,不过不需要三日后,我明日再来,将这两把武器锻造完毕”。女店主想也不想的笑着回道:“当然可以,你想早点开始,我还求之不得呢!” “不过你看这个口头协议并没有什么根据,如果你到时候死不承认的话,我也没辙,要不这样,我们可以先签一份契约,以防谁破坏协议,你看如何”?云曦看着女店主,多留了个心眼,提议道。 女店主心里冷笑道,真是没见过这么求着当免费学徒的人,“可以,在打赌开始之前,我自会与你签订一份契约”。听到这里,云曦想了想,回道:“不用了,就现在签吧”! 女店主眉毛挑了挑,觉得的自己好像上当了,不过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哪里有问题。随即应道:“行”! “天地为鉴,我今日与……”女店主说到这里,话语一顿。对云曦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云曦道:“我叫云曦,你呢”?女店主上下打量了云曦两眼,重重呼了口气,道:“我叫莫邪!” “天地为鉴,我云曦(莫邪)今日与莫邪(云曦)签下对赌契约,契约实行之时,不可违背,否则将遭天雷诛灭”。 宣誓完毕,两人分别割破手指,一滴鲜血在空中汇聚,一抹刺目光芒随着繁奥的透明符文散发而出,紧接着缓慢消失,此刻开始,契约正式成立! 待光芒消失,云曦对莫邪说道:“好了,明日这个时候,我就会来此实行我的诺言,到时还请见教”。 随着话语云曦走出兵器铺,几步消失在街角。 破庙内,云琳躺在一片稻草中沉沉的睡着,眼角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在梦中,她似乎又回到了那可怕的无名山谷,她被藤蔓怪物围追堵截,精疲力尽,却到处都找不到云曦的身影,她害怕极了,害怕自己也会和其他同伴一般葬送在这里,也害怕云曦也如同他们一般成为一具枯骨,她无助的在心里祈祷着,祈祷着奇迹的出现。 而就在她祈祷时,自己终被那些藤蔓怪物所追上,围堵而来的藤蔓怪物数量庞大,那满是锯齿的可怕巨口瞬间张开,向自己吞噬而来。“啊…”一声惊叫将云琳从梦中惊醒,冷汗侵湿了衣衫,眼角未干的泪痕异常醒目,看着空荡荡的破败寺庙,云曦不知去了哪里。她大声叫道:“阿牛哥,阿牛哥…,阿牛哥…你在哪啊”。她连续呼喊了许久,都没有得到云曦的回应。她怅然若失,身旁的燃烧的小火堆也已经熄灭,温热的木炭上有少许未熄灭的火煋在闪动,除此之外这个破旧的寺庙内都是黑漆漆一片,有点阴森。云琳紧紧的抱着盖在身上的衣服,包住头部,卷缩在稻草中,害怕的不敢再次躺下,眼泪一颗随着一颗从脸颊不断静静的滑落… 第二十三章 初遇,准备 漫步回那破旧的寺庙,轻轻推开门,火堆已经熄灭,随手拾了一些散乱的枯枝丢在火堆中,右手赤炎一甩,熄灭的火堆又燃烧了起来,照亮了周围。 走到先前用柱子围住的角落,看了一眼还在睡梦中的云琳,将滑落的衣服往上拉了拉,看着她眼角未干的泪痕,云曦莫名觉得心疼,轻轻抚平她散乱的秀发,坐在了火堆旁。 一夜无话。 清晨阳光透过破漏的屋顶照射进寺庙内,一丝丝迷蒙的雾气在阳光下渐渐消散,云曦缓缓睁开双眼,对着温暖的阳光伸了个懒腰。 云琳也相继醒来,她迷糊的揉了揉朦胧的双眼,当看到云曦的身影时,顿时让她觉得有些鼻子发酸,立即想也不想的起身扑到了他的怀里,她用尽了力气,紧紧的抱住他,仿佛要将他揉进身体里一样,再也不想松开,但却总觉得还不够用力抓住他,怕他再一次像轻烟般从自己身边消失,更不想再次的体会当自己醒来,发现只剩自己孤单一人时的那种无助。 看着突然紧紧抱着自己的云琳,云曦心里很是诧异,当低头看到她婆娑的泪眼时,莫名心中一痛,感觉胸口像被什么堵住一般,说不出的难受,他轻轻的抚平云琳滑落的秀发,拍了拍她的背,轻声的说道:“怎么了?别哭呀,有什么委屈可以告诉我啊。” 此时云琳带着呜咽的声音,将整个头都埋进了云曦的胸膛,哭着说道:“阿牛哥!你到底去哪里了?我半夜醒来,四周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到处都找不到你,你知道我心里多害怕吗,我一直在想,你是不是嫌我麻烦,把我一个人丢在了这里!”云琳一边哭着,一边锤着他的胸口,但是另一只手却还是紧紧的抱着他,一点都想不松开。 他轻微的抚着云淋的长发,看着此刻的云琳,觉得心里有些莫名的惆怅,喉咙有些发干,异常的难受,他不知因为自己悄悄的离开,让她有了如此大的伤害,才明白她是如此的依恋自己。 等云琳情绪稍稍平缓后,云曦柔声道:“琳儿,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不过我答应你,以后决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去哪里都带着你。” “嗯”,云琳轻应一声,头埋的更深了。 虽说南方的天气并不是非常寒冷,但对于本身就衣着单薄的云琳而言,就有些难受,看着冻得有些发抖的云琳,云曦在寺庙附近又拾了一些干柴回来,重新将火堆点燃,这才让云琳好受了一些。 看了一眼云琳,云曦心中有些愧疚,两人走出迷失森林已经两天,虽然不懂什么是缘故,自己并不是感觉太饥饿,但琳儿却已经快两天没吃东西了,自己需要想想办法去弄点食物才行,而此时唯一的渠道便是赢了莫邪,这样才能解决目前所面对的困境,正思考着与莫邪的约定,云曦心中便有了一番计较。 想起莫邪锻造的那些武器,又想起自己所使用的赤炎,“为什么莫邪说锻造兵器用的火种异常难得呢?难道火焰还分为很多个种类不成?” 仔细的想了想,云曦顿时觉得自己终究还是不够了解自己所拥有的力量,他见过云琳所释放的火球,那火球大约只有三尺的直径,火焰的温度应该也不是很高。在那山谷中时,琳儿的火球虽然让那些怪物有所畏惧,但击中之后却并未能将其消灭,说明起码那火球的温度肯定是没有自己的赤炎的温度要高的,自己的赤炎基本是以自己记忆中的招式所发挥出来的,而琳儿那样的使用方式应该是魔法师所惯用的招式。 如果是这般的话,那这火球便和自己的赤炎有了很大的不同。 期间云曦也问过云琳,不过她也不是很清楚为何自己能用这种方式操控火元素,她只听说过到武灵境界的武者可以在体外释放元素之力,更简单一些的说,释放出体外的元素之力就是类似于自己手脚的延伸,加大伤害的力度和面积,而魔法师操控元素的方式则更偏向是远程控制元素来形成打击,同样无法像他那个样子使用火元素。 而这样的话,就让云曦对于自己力量的探索陷入了死角,找不到原理,并知自己的力量到底有多强的效用。 看天色临近中午,云曦对云琳说道:“琳儿,你已经两天没吃了,我们走吧,去找点吃的”。 “嗯”云琳应了一声,随即跟上了云曦的脚步。 带着云淋一路前行,云曦也不知道要往哪里走,热闹繁华的街上,人潮涌动,吆喝声不绝,但经过云曦身边的人都总会多看他两眼,一个在大冬天光着膀子的人,想想都让人觉得奇怪。穿过数条街道,云曦又来到那家武器铺的门口,一座异常繁华的街道上,却特立独行的挂着一副奇怪招牌,这总能引起初来此地的人的注意,但却没几个人敢笑话这块牌匾,因为大家都知道,这里是哪里! 云曦大步走进兵器铺中,店内依旧不像其他地方一样人来人往,显得异常冷清,不过却也有几个衣着华丽的青年在选购着兵器,其中便有一个中年人正在与女店主谈话,而且看中年人的言行颇为恭敬,这不禁让云曦在心中想道:“看来女店主的身份并不简单”。看此情形云曦也很识趣的待在了一旁,并没有过去打搅他们。 在走进兵器铺后,云琳就一直安静的跟在云曦身后,像她从小就在偏远山村长大,从没去过炙炎城这样的城市,更未见过什么强大的兵器,第一次看到如此炫丽的兵器,令她觉得很是新鲜,黑漆漆的眼睛在四处滴溜溜的乱转。见此,云曦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后,她不禁很是兴奋,不时这里摸摸,那里瞅瞅,就像一只好奇心严重的小猫。 而在旁边观察着武器的华服青年则看到一直在周围乱晃的两人,眉头一皱,看两人一身脏兮兮的衣物,男的赤裸着半身,而且又一脸土包子样,看来就像乞丐般,不禁在心里嘀咕,没想到这种人尽然还敢进到这里,脸色顿时显得有些不好看起来。 随着华服青年给身旁的随从使了个眼色,只见那随从向云曦两人所在的方向走来。“唉,唉,唉,你们两个。”正好奇的观察着这些漂亮兵器的云琳听到声音,随即转过头向声源看去,一个随从模样的人正向他们这走来,云琳疑惑的看了看云曦,又看了看周围,发现这个角落除了她和云曦就没别人了,云琳疑惑的问道:“是叫我吗?”走近的随从显得有些不耐烦的道:“不要看了,就是叫你们,来,给你们的,拿了钱赶快离开这吧,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走走走,快出去吧,别影响我们少爷买东西!”说着随从衣袖里拿出几个金币塞到了云琳的手上,催促他们俩赶紧出去。 看着手里的金币,云琳一脸莫名其妙,有些不解的问道:“这位大叔,你为什么要给我们钱”?说完她回头看了看云曦,好像在征求他的意见。看着那银子,云曦不由眉头一皱。 从上次赤炎恢复之后开始,他的脑海中莫名多了许多东西,甚至连性格都有了一丝变化,虽然他还是有些懵懵懂懂,但至少这种拙劣的轻视还是看得出来的。 这些人尽把他们当成乞丐了,他走到云琳身边,拿过她手上的金币,重新丢给了随从,又盯着远处的华服公子看了两眼,便带着云琳往门口走去,正准备出门时,莫邪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等下!你们先等一下”。听到声音的公子和随从几人同时转身向莫邪看去,与此同时云曦也停下了脚步。 华服公子放下手上的一把长剑,疑惑的看向莫邪恭敬的问道:“不知莫小姐有何吩咐?” 莫邪看了一眼华服公子,对背对着她的云曦说道:“你们俩到后面等我吧!”对于莫邪的话,华服公子有些摸不着头脑,莫小姐从不可能叫人去后台等她,除了一些身份尊贵的人可以得到莫小姐的特殊招待外,连他们都不行,而莫小姐这明显不是在叫他,那只有可能……顿时他想到了什么,立即转头向门口看去,那一男一女的两个乞丐竟然停下了原地,看着那个赤裸着上身的背影,华服公子眼睛一眯,心里顿时多了许多疑问。 “嗯”,云曦淡淡的应了一声,带着云琳绕过前厅的展台向后台走去。 看云曦和云琳往后台走去,莫邪随即开口道,“几位,不好意思,今天提前打烊了,还请几位下次再来选购吧。”说完做了一个请便的姿势便不再理会他们,径直向后台走去,留下华服公子几人尴尬的站在原地,走又不是,不走又不是,脸黑的能滴出墨汁来。 “好了,我们走吧”,见莫邪都走了,他们几人留在这里也显得难看,带着随从和中年人出了大门,而身后那一开始与莫邪在谈话的中年人,全程陪伴在华服公子旁边,一句话都没说,只有莫邪叫住那俩年轻人时,他才多注意了那年轻人一眼。 刚出大门,华服青年便对紧跟其后的随从吩咐道:“陈九,去调查一下那两个人,看看和莫小姐有什么关系。” “是”,叫陈九的随从应了一声领命离去。华服青年头也不抬的对身旁的中年人道:“三叔,方才谈的如何”? 中年人看了一眼华服青年,开口道:“回去再说。” “没想到,这兵器铺的后方还有如此广阔的花园”,泯了一口茶,云曦略带感叹的说道。 莫邪似乎对这夸奖很不以为意,径自问道:“云先生,你昨天不是晚上才来吗,现在才响午你就来了,是想现在就开始吗?”云曦接着又喝了一口茶,顿了顿道:“莫小姐,我这次来,正有此意,如果你方便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了。”见此莫邪眉毛一挑,眼中闪过一抹精光,随即道:“云先生如有此意的话,当然是没有问题,”说到这里,莫邪又顿了顿,看了一眼云琳,接着又道:“不过云先生注意了,要是无法完成的话,可要在这里打杂二十年,你可要再注意一下契约内容?” “这没有问题”。 云琳喝着茶,一头雾水的听着云曦和这个女子的对话,当听到似乎两人似乎达成了什么约定时,有些着急的看着云曦,希望他能告诉自己,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云曦却并没有向她多做解释,这顿时让她心里觉得有些失望。不过她最终还是忍不住向云曦问道:“阿牛哥,这是怎么一回事,什么打杂二十年?你干了什么?” 对于云琳的问题,云曦依旧一脸从容,他对云琳微微一笑,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便自顾自的喝起了茶。 莫邪看着云曦一脸从容,心里也开始也变的有些没底,但是这对于她来说并不亏,区区一千金币和一把武器她还没将其放在眼中,但如果这少年真的有办法让这些武器的质地有所提升的话,那么将是一种跨越性的飞跃,不仅仅对于她,可能对于将对墨家所有兵阁的影响都是巨大的,到时候还怕赚不回这一点点钱。打定主意,莫邪开口道:“可以,武器的话还是你昨日拿的那两把,如果你有办法提升那两把武器的品质的话,那你就能拿走其中之一,并且按约定我会给你一千个金币”。 见莫邪说完,云曦立即应道:“这是自然!” “那就随我过来吧”,说完莫邪率先起身往花园内走去。 云琳本还想说些什么,但是云曦转身对她说道:“你在这等我,我很快就回来,你不用担心。”听了云曦话后,云琳有些焦急的坐在了原地,而他则随着莫邪走了。 在七弯八拐之后,莫邪带着云曦穿过一条长廊,来到了莫邪为他安排的锻造室,随着不断靠近锻造室,云曦能明显感觉到周围温度的升高,沿着一条昏暗狭长的通道走过,总算来到了锻造室的门口,观察着四周,这里的温度奇热无比,如果让常人多站在这里一会儿就能感受到什么叫汗如雨下了。 莫邪站在云曦前方,蒸腾的热气让她衣阙飘动,彷如仙女,她回过头对云曦道:“好了,就是这里了,你自己进去吧,我以命人将那两把武器放在里面了”。云曦对莫邪点点头向锻造室的大门走去,就在莫邪打开大门的刹那一股灼热无比的气流迎面扑来。见云曦走进锻造室,莫邪又开口道:“你有十二个时辰的时间,明日午时我会过来看你的成果”。 说着便看着锻造室的大门缓缓关闭。 第二十四章 兵成,剑一 大门关闭的一刹那,整个锻造室犹如封闭的烘炉,迎面扑来的热浪,温度奇高无比,让人皮肤都有些热辣的生疼。云曦抬头看去,前面一座黑色的巨大熔炉直通天顶,离地数丈高的炉顶正散发着赤红火光,两边则是两个材料的放置入口,旁边是一个不大的水池,另一边是一些散乱在地的泥土。“没想到这锻造的熔炉竟然如此巨大”。感叹了一声后,云曦将各种物料的位置都记得差不多后,便向前面放置的那两把武器走去。 “噗”,云曦右手赤炎燃起,就这一刻熔炉中的火焰突然开始猛烈的窜动,向要冲出熔炉一般,看着这奇怪的现象,云曦熄灭手中的赤炎,走近熔炉的一个材料放置口旁边,右手的赤炎再度燃起,顿时熔炉内的火焰在瞬间沿着材料放置口冲了出来,如一条火蛇一般飞速向云曦手中的赤炎探去。见这般场景云曦心下一惊,飞速后退,可是总归晚了一步,熔炉中冲出的火焰竟然没入了右手的赤炎中,消失不见了。 将右手的赤炎熄灭,云曦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自己的手,在确认没问题后,才放下心来。 拿起身旁的那把厚背大刀,只觉的入手有些沉重,因为这把刀比一般的刀都要宽大很多,所以所需的锻造材料估计也用了不少,刀身除了厚重外,刀刃还比一般的刀要宽大许多,刀身中间则还有少许被缕空,沿着缕空部分,分割两边的是两条造型独特的血槽,用于刺杀之时的放血之用,增加砍伤后增快对手的血液流失速度,而刀柄也不知是采用了什么样的防滑设计,握感相当的舒服,只要控制的了这把刀的重量,那么这绝对是一把战场上的杀人利器,顺着刀柄往底部看去,圆底是采用了黑铁溶就,纹路清晰,圆底的八荒两字则让这把武器看起来更显霸气。 “八荒!,哈哈,好名字”!云曦打量着手中的大刀,由心称赞道。 武器和材料都准备好了,接着便是熔炼了,要将这把武器化掉之后,重新制作一把新的武器出来,虽然这把武器原本的做工就已经非常不错,但是云曦有信心,可以让它更未强大。 在村落中时,因为村中的武器都是自己锻造,所以云风也曾给自己看过锻造武器这方面的书籍,武器的锻造也有很多硬性的要求,比如对火焰温度的要求就很高,一般武器都是放进熔炉,用熔炉内的高温将铁块融化还原,之后取出注入模具重新锻造出形状。当然,这个方法是最普遍的锻造方式,但是这方法也只能仅限于普通的钢铁,如果是质量更高更好的材料,那普通的火焰就很难将其融化了,熔炉需要不断一次次的加热升温,最后达到一个非常高的温度才能将那些好的材料充分融化分解后重造,但熔炉的温度毕竟都有最高点,火焰也是,如果没有办法升到更高的温度的话,那便会令材料融化的不够彻底,在锻造之时渗入杂质而影响整把武器的坚固程度,使用时便有可能被击断,而自己赤炎明显比普通的火焰温度更高,能更彻底的熔炼那些材料从而让武器的质地变得更好。 “喝”!一声大喝,云曦用力将手中的八荒掷进了熔炉中,紧接着右手赤炎燃起,随即一甩间,右手的赤炎冲进了熔炉,就在这刹那,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冲进熔炉的赤炎就像在原本就燃烧的火焰中倒入了酒精一样。呼的一声一股火焰瞬间爆发,冲上了炉顶,让整个锻造室的温度瞬间提升到了一个极其高的境地。 见温度升高,云曦嘴角微翘,将另一把剑也顺手丢其中,随即开始透过炉口开始观察起两把武器来。只见进入熔炉的两把武器不过两息之后就被烧的赤红,三息之后便有了融化的迹象。等到第五息的时候,两把武器的被融化后的材料如液体般不断滴落,沿着熔炉底部的凹槽全部慢慢汇聚到了一起,见此云曦心中大定,手中赤炎再度燃起,飞速的向熔炉中不断甩去。 随着冲入熔炉的赤炎不断增多,熔炉内的温度又再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两把武器在的材料只在不到十息时间内便融成了粘稠的液体。见融化完毕云曦并没有很高兴,而是开始第二次的加工升温,武器虽然融化了,但是他要将武器中的精华材料提炼出来,再造一把新的武器,而原来残留下来的那些没法被溶解的杂质却会影响武器的纯度和坚固程度。 云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股深沉的气息从体内并发而出,随着气息的增大,右手的赤炎飞速窜动中,不断变大,直到覆盖了云曦整个半个身子之后,开始熊熊的燃烧。 “喝”一声厉喝,赤炎随着云曦手臂的甩动冲进了熔炉中,而冲进熔炉的赤炎在这一刻仿佛滴进油锅的一滴水般,瞬间炸开了锅。熔炉的火焰由原本的灼灼燃烧的黄色,变成了和云曦的赤炎一样的红色,而且还隐隐有一种想要冲出熔炉的感觉,云曦透过炉口向里望去,原本陷在凹槽底部的液体已经缩小了差不多五分四,而颜色也由原来的暗金色变成了淡金色。 看已经煅烧的差不多,云曦对着熔炉旁边的机关飞速拍动,使得熔炉底部出现了一个微小的缺口,金色的液体便沿着这个缺口的管道流了出来。 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水,云曦嘴角不禁露出了笑容,“接下来就是定型了!” 因为熔炼的原因,原本可以锻造两把兵器的材料现在只能锻造一把了,而且还是只能是剑类的武器。沉思了一会儿,盯着停止加热逐渐凝固的液体,云曦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泛出异样的神采,剑乃百兵之君,其高贵、典雅、神秘,剑法的招式特点也是动作轻盈潇洒,韵度自如,步伐轻灵稳健,敏捷多变,“如果我打造一把适合我的剑,再配合我的招式是不是会更强呢?”想到就做,打定主意后,云曦随即便开始动起手来,拿过熔炉边的铁锤,对着被烧的赤红的材料就打了下去,“铛、铛、铛……”挥动铁锤的右手,一次次有力的击打在已经凝固的液体上,被烧的通红的液体还保持着一种相对较软化的状态,这样就能在不断的打击下,将其打造成自己所想要的形状。 时间飞逝,在忘我的锻造中,已经接近第二天了,在云曦手下打造的武器也已经显露了真形。这是一把狭长的金色长剑,剑长三尺六寸,剑身带着一种隐晦的金色光芒,剑身和剑柄之间是一个缕空的凹槽,因为整把剑都由上好材料熔炼锻造,所以整把剑彷如本身就是一体的一般,执握之下,仿佛和手臂融为一体,手感极佳。但因为时间关系,云曦并未将此剑开锋,从而让这把剑看起来更加内敛。 就在云曦打造完毕,最后准备收工的一刻,锻造室的大门被打开。 “呼”莫邪刚打开锻造室大门,一股异常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只觉得皮肤传来的热辣疼痛,在热浪刚靠近之时,她的长发便如被火焰烤过一般,一根根的卷了起来,顿时莫邪想也不想的迅速向后倒退而去,足尖连点之下,竟然直接退到了通道外面。“呼——”幸好她动作飞快,在退出通道的一刹那,一股热浪席紧随其后席卷而出,将通道口附近的两棵大树都点燃了,在她目瞪口呆之下,两棵大树顷刻间被这股热浪吞噬,焚毁了。 “咕嘟……”莫邪难以置信的吞了口口水,看着被热浪焚毁的树,不免有些担心起里面的云曦来。 “铛、铛、铛……”铁锤的响声依旧在响起,汗水滴落在发烫的地上发出吱吱的声响,可见现在锻造室中的温度之高,已经到了一个非常恐怖的境界,“喝”!一声大喝下,云曦最后一锤定音,重铸后的武器终于完成。 因为用不知名的材料所溶制,剑未开锋,却已经有一股与众不同的锐利气息,淡金色剑身在赤炎的打造下在表面竟时不时带上一些零星的煋火,显得瑰丽非常,三分之一长的剑柄以圆心为主,贴合了手腕挥动的力量,打造材料本身就被熔炼的毫无杂质,导致整把剑仿看起来若浑然天成。 看着自己第一次打造的武器,云曦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喜爱,将武器放进被高温烧的沸腾的滚水中,吱吱声不断传来,热气蒸腾的遮蔽了他的视线,许久后,等热气消散后,武器彻底定型后,云曦拿着锻造好的武器向锻造室的大门走了出去。 “嗯?”走到锻造室的封闭的大门前,看到敞开的大门,云曦不由眉头一皱,“自己进入锻造室的时候,明明大门是关着的,不知什么时候又被打开了”,带着疑问他向穿过通道向外走去! 走出通道,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在门口那两棵被烧成焦炭一样乌黑的两棵大树,进入锻造室时,这两棵树在冬季依旧翠绿,生命力顽强,如今却被灼烧的一片乌黑,叶片也已经掉光,整棵树感觉都还在冒着淡淡的青烟,显然是已经活不成了。向通道口不远处看去,莫邪似正坐在凉亭中等他,便向她走了过去。 “莫小姐”云曦叫了一声还在发愣的莫邪,将她从思绪中拉了出来,看到云曦,莫邪立即抬头急忙道:“云小兄弟,你没事吧?方才我准备进锻造室找你时,差点被锻造室里的可怕温度烤熟了!” 云曦一听这话,笑而不语的拿着手中的剑晃了晃,让莫邪不禁眼前一亮,轻吸了一口气。 淡金色的剑身所散发的零星煋火,仿佛这把剑似乎时时刻刻都在吸收着身边的火元素一样,“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我从来没见过没有铭刻过阵纹的武器还能自己吸收元素力量的”,莫邪看着云曦手中的剑,显得非常不可思议。 “给我看看”。 莫邪拿过云曦手中的剑,仔细的观察了起来,平整的剑身全是淡金色的,如果不细看之下,还以为这是一把由黄金所打造的剑,但是相比黄金的金色,这剑身的颜色就显得暗淡了许多,而可能是因为时间的缘故,云曦打造好这把剑之后,并没有给这把剑剑刃开封,所以这只是一把外表看起来华丽一些的剑,轻敲剑身,“嗡……”一股只有上好的刀剑所独有的剑鸣声长吟不止,这不禁让莫邪对这把剑的评价更上了一层。 “云小兄弟,你这把剑打造的确实不错,熔炼的也非常完美,不过……”说到这里,莫邪沉吟了一下,随即又道:“方才我本想去通知你一声时间已到了,不过刚打开大门,便被那股灼热的气浪给逼了出来,不知云小兄弟是如何在这种环境之中,把这把剑铸造好的?” 云曦想了想,不禁有些警觉了起来,回道:“还望莫小姐切勿妄加揣测,这只是我自身对火系元素较为亲近,所以在锻造的过程中并没有被灼伤,但这似乎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吧?” 莫邪稍一沉吟回道:“原来如此,看来云小兄弟对于锻造确实有其独到之处,我看天色不早,就先请云小兄弟先去前厅用膳,稍后待我检验完这把剑之后在做决定,你认为如何?” “那就先谢过莫小姐了,但用膳的话倒是不必了,只是希望莫小姐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就好,虽然我这把剑并无锋刃,但也已经满足了之前我们之间约定的要求,只是不知莫小姐何时可以开始检验?” 云曦见莫邪看到自己锻造的剑之后,显得已经有了一丝怀疑,这让他心中警醒,又怕逗留太久被看出什么秘密来,只能先拒绝了莫邪的好意,打算取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就走。 “看来云小兄弟还真是急切啊,不过既然契约已立,不可违背。就先请你在前厅稍作等候,我去去就来。” 见莫邪说着将剑递给云曦,便向里走去,云曦抱了抱拳道:“那就劳烦莫小姐了。” 回到前厅,看到云琳正焦急的在大厅中来回渡步,显然已等候他多时了,见此云曦心中一暖,走到云琳的身边,轻声道:“琳儿。” “嗯?阿牛哥,你终于出来拉,担心死我了,怎么样,武器锻造好了吗?” 见到云曦出来后,云琳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担忧的看着他,不过她看到云曦手中那把淡金色的剑器后,顿时也稍稍放心了下来,看样子应该是成功了。 “阿牛哥,你成功了?” 面对云琳的疑惑,云曦回道:“现在还说不上成不成,还得等莫小姐检验后才行。” “那莫小姐准备什么时候检测?” 云曦想了想回道:“我和她尽快了,应该稍后就会检测。” “嗯”轻应一声,随即两人都不再言语,一起等候着莫邪回来。 莫邪在与云曦的谈话结束后,以最快的速度绕过了云曦,回到了锻造室通道口,她忍着被热浪烫伤的危险,进入了锻造室。 在云曦离开锻造室之后,锻造室中的温度已经开始下降,不像莫邪刚打开锻造室大门时那种可以焚烧一切的高温,现在这种温度还是在她的可接受范围之内,但是当她透过熔炉的炉口向里看去时,那金黄中带着赤色的火焰让她眉毛一挑。熔炉当中,一朵赤色的火花很不显眼的在静静的燃烧,“这是什么火焰?难道是一种从未见过的火种吗?”看着这朵赤炎,莫邪心里不断猜想着,虽还是觉得捉摸不透,但无疑这人却是一个可以拉拢的人。 “看来这个小子远比自己想象的要更加的不简单。”在确认了这个问题之后,莫邪走出锻造室,向后庭走去。 时间已过午时,云曦不懂自己的是否算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的锻造,心里有些没底,随即对身旁的云琳问道:“琳儿,我进入那锻造室大概有多久时间了?” 无聊的把玩着手杖的云琳,抬起头来,看了看天色,“大约足足十二个时辰。” “看来并没有超过时间”!得到回答后,云曦心中有了计较。 而莫邪也并未让云曦两人久等,很快回到了前厅,而她手上还提着一代金币,“云小兄弟,剑方才我已看过,按照我们契约的约定,你可以带走这把剑还有这些金币,但是……”,说道这里莫邪停了下来,而云曦也并未开口,等待着莫邪的下文,他知道这笔赌注肯定并不好拿,毕竟自己只是一个乞丐一般的无名小卒,而能在炙炎城中心地段开得起一家号称炙炎城第一兵器铺的女店主,怎么可能是那么容易吃亏之人。 沉吟良久,莫邪才缓缓开口道:“云小兄弟,你觉得我这兵阁如何?” 看了周围两眼云曦答道:“很不错”! “我知道云小兄弟与你的同伴肯定是从很远的地方而来,如今在这炙炎城中也并无居所,我想既然云小兄弟觉得我这兵阁不错的话,是否有意向留在我这里?” 听到这里云曦看了一眼身后的云琳,淡淡的回道:“莫小姐的意思是?” 见云曦的表情,莫邪不由捂嘴轻笑道:“哈哈哈哈,云小兄弟不用担心,我并没有其他的意思,我能在炙炎城立足这么久,也是讲信用之人,并不会为了这么一点点赌注而为难你,我只是想云小兄弟既然有这般技艺,我倒是希望你可以经常来兵阁这边帮忙,当然我也会支付你一定的薪酬,绝不会亏待与你。” 听到这里,云曦轻轻松了口气,“承蒙莫小姐美意,虽然我们刚到炙炎城人生地不熟,能交到莫小姐这等朋友也是缘分,不过至于来贵兵阁帮忙之事,我还需要再考虑考虑,如果我考虑好了的话,下次见面之时,我便会给莫小姐一个答案。” 虽然云曦的答案自己不是很满意,但见他既然这么说了,莫邪指了指桌上的一个袋子,掩嘴轻笑道:“如此甚好,这是你的一千个金币,还有剑鞘,按约定这把剑现在归你了,但我希望你能在你走之前,先给它取个名字”。 “名字?”听到这里,云曦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沉默了下来。 不知所以然的莫邪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不禁歉意道:“方才我的言语有什么不妥之处,还望云小兄弟见谅”。 云曦回过神,忙辩解道:“与此无关,莫小姐客气了。” 见此莫邪松了口气,“如此就好。” “剑一”!云曦看着手上的淡金长剑,突然冒出了两个字。 “这是我所铸造的第一把剑,虽然是重铸,但是这也代表了一个新的开始,而一就是开始,这把剑就叫剑一吧。” “剑一?”莫邪默念着这个名字,心中突然有种错觉,这把叫剑一的剑,未来可能会被无数的人所知晓。 第二十五章 报名 炙炎城的一间客栈中,云曦与云琳整装完毕走出房间,自半个月前,云曦打赌赢了莫邪之后,便与云琳一齐住在了这个名为悦来的客栈之中,丢弃了一身破烂衣物,在修养了半个月之后,两人又重新变得神采奕奕,而今天便是炙炎学院开始招生的第一天。 炙炎城东面,东阳山。便是神武大陆四大学院之一的炙炎学院所在地。 这里不像其他三个学院均建立在了无人烟之处,而是建立在人烟鼎盛的炙炎城中。 靠近炙炎学院山脚的这条街道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云曦和云琳起初刚踏入这里时,便被这的繁华所震惊了一把,宽大的道路两边,形形色色的店铺多不胜数,不经意间从身旁行驶而过的宝马香车无一不是价值连城的世间珍品,甚至连路上兜售商品的小贩都是一副锦衣华服的样子,不细看的话,还以为这里连出售商品的商贩都是富家子弟呢。 两人好不容易穿过拥挤的人流,本以为快到炙炎学院之时,映入眼帘的却是数列早已排好的长龙。 云曦看着人群不由感叹,“没想到报名的人尽会如此之多”。 而此时炙炎学院开学之日在即,报名时间只会持续两天,而且报名时间也仅限白天。云曦看了一眼长长的队列,许多人看起来都是一脸稚嫩,应该都是在长辈的带领下来的。 炙炎学院每三年招生一次,每次招生皆都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常,仿佛盛世一般。但是最后能入选进入学院的却只有百位,对于那些超过年龄或者实力不足的武者,都会在炙炎学院入学考试之前就被刷下来,因为学院的考核水晶可不是吃素的,可以辨识出任何作弊的人,而作弊之人只要被发现六年内将不得报名,那么很有可能作弊之人终生不会再有入学的机会了。 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云曦两人加入了拥挤长龙中。 一下午的时间,眨眼便过了,看着日渐西沉,队伍前方的人数却还有许多,这不禁让云琳觉得有些担忧,如果赶不及今天报名的话,明天就得再来重新排队,这无疑又要浪费许多时间,如果还像今天这般的话,那肯定无法在两天内报到名的。 这时一脸淡然的云曦看到前方有两人在小声讨论着什么,讨论完后,那排队的年轻人便随着另一人走了。 看到这里,云曦心中不由疑惑。 过了半个时辰,走了的那人又回来继续跟其他人开始搭话,不过这回距离云曦的位置靠近了一些,他倒想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这位兄弟,你看你这样排队的话,肯定是赶不上报名考试的,我可以把前面队伍的位置卖给你,怎样,只要两百个金币。” 对于突然对自己搭话的青年,排队的那人显得有些不耐烦,刚准备想赶那人走,但是一听到他说卖前面的位置,顿时又将准备说的话又咽了回去。上下打量了搭话的人两眼道:“你说卖前面的位置,就卖前面的位置?我都已经排了这么久了,你一句话就能插队?” 卖位置的那人干笑了两声,便不再接话,向后退了两步,似乎不想在接下去谈,准备找其他人。 排队的青年见对方准备走,便又喊住他,“等等。”见青年回话,卖位置那人回头,一脸询问的神色。 青年看了看后面的队伍,咬了咬牙道:“前面带路。” 卖位置那人微微一笑,带着那青年往前头走去。 看到这里,云曦收回目光,看着后面排队的人一脸焦虑的神情,陷入了沉思。 云琳看着快要落山的太阳,再看看前方依然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也显得有些焦急,炙炎学院的报名时间是到太阳落山为止。而现在太阳已经快要靠近山顶了,如果还不快点,那他们只能明日再来了,可是明日的话,如果排队的人还有这么多的话,他们绝对是无法赶在报名时间内报名的。 这时,一个人从云曦的身旁走过,他睁开了双眼,瞥了那人一眼。 “这不是刚才随着那个卖位置的人走了的青年吗!” 见他此时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云曦心中一动,拦住了那人。 “朋友,不知两百个金币花的值吗”? 被拦住的青年,脸色一寒,刚想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拦自己时,听到云曦后面的话,顿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沉声道:“你怎么知道?” 云曦一脸神秘的笑了笑,“先不管我怎么知道,我只想知道朋友你是否顺利报名了?” 见云曦没正面回答自己,青年不悦道:“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云曦闻言,打量了青年两眼,随即笑了笑退到了云琳身边。 青年瞥了云曦一眼,便一脸不屑的离去。 见云曦陷入沉思,云琳不解道:“阿牛哥,方才你这是?” “没有什么,我在等一会儿吧。” 云曦回了一句,便又在原地闭目养神起来。 云琳显得很疑惑,自从他们来到了炙炎城后,云曦就变的有些高深莫测起来,让她都有些捉摸不透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原先他们都是有说有笑的,现在云曦却都是静静的站在她后面,一声不吭,这让她很是不解,同时也有点担忧。 终于,夕阳没入山后,红霞映照天空,这时前面也传来熙熙攘攘的嘈杂声。 “唉,琳儿,看来应该是报名时间结束了。” 云曦叹了口气,对云琳道。 可就在这时,云曦瞥见队伍尾部一个锦衣华服的青年,在几个随从的前呼后拥中向前面走去。 云曦带着云琳随着渐散的人群,向炙炎学院所在的大门口走去。 走到大门前时,几个炙炎学院的门生正在收拾着报名的材料和桌椅。 就在此时那个华服青年走到了报名处,喊住了几个准备走的炙炎学院门生。 大声道:“你们怎么回事,我还没报名呢,你们想去哪里?” 准备回学院内的几个门生一听这话,顿时觉得心中不快,正准备回头呵斥,可一回过头,几人又都将准备要说的话又悉数的咽了回去。 其中一个门生一脸献媚的小跑到青年面前,恭敬道:“真的不知道张公子还没报名,这是我们的疏忽,现在我们就为张公子录名单。” 张公子后面的随从见走来的炙炎学院门生,赶紧搬了张凳子擦了擦给张公子坐下。 就在即将登记报名之时,负责报名的门生后方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 “张公子,不好意思,现在已经日落,我们的报名时间已经截止了,如果要报名还请明日再来!” 闻言,张公子还没来得及说话,其中一个随从就喝道:“大胆,你知道我们公子是什么人吗?别说你们,就算是你们副院长给要给我们公子三分薄面,你算什么东西?” 说到这里,突然响起的声音一时语塞。 云曦听到这里,眉头顿时也是一皱,他走到正在给张公子填写报名表的那个门生前,道:“既然报名还未结束,请给我两张报名表。” 正在帮张公子填写报名表的门生听到声音抬起来头,看了云曦一眼,又看了云琳一眼,喝道:“报名时间已经截止了,要报名的话,明日请早!” 闻言云曦嘴角一勾道:“这位公子都可以报名,为何我不能报名,况且你们也未走,这名为何不能报?” 似乎第一次听到如此滑稽的言语,正在帮张公子填写报名表的门生不由冷笑:“你以为你是谁?也能跟张公子比?” 见此,云曦饶有趣味看着那张公子与正在填报名表的那位门生。“难道来炙炎学院报名学习,还有区别对待?” 此时张公子坐在原地戏谑的看着云曦并未发话,而他身后的其中一个随从一手指着云曦大喝道:“你是哪里来的东西,能和我们家公子比?” 云曦并未理会那随从,而是看着几个负责炙炎学院报名考核的几位门生。 不过其他的几位负责报名的门生都站在后面乐的看戏,并没有回应的意思。 这时,一个声音打破了此刻的平静,“这位朋友,你过来吧,我帮你填写报名表。” 闻言,所有人向声源看去,原来竟是那位被张公子的随从呵斥过的门生,云曦望着他,笑道:“那就劳烦这位师兄了。” 听到师兄这词后,正在帮张公子填写报名表的门生不满道:“哼,别急着叫师兄,进不进的了学院还不知道呢!”对于云曦的藐视另一位门生已经开始心生不满了。 对于这样的人,云曦并不理会,径自带着云琳向那位门生走去。 看着云曦离去,张公子对身旁的随从低语了几句,其中一个随从便快速的离开了。 填完报名表,云曦对那位门生拱了拱手道:“在下云曦,不知师兄名讳?” “云兄弟客气了,你可以称呼我为陈凡,不过你现在叫师兄,确实还为时过早,因为学院的考核还有两轮,报名这只是学院对考生的第一轮考验!” 云琳不禁心中了然,难怪云曦要在所有人走了之后带她来这门前。 陈凡从衣袖中递出两个牌子对着云曦和云琳道:“这是你们的身份牌,从现在开始你们可以进入第二轮考核了。” “第二轮考核!”低头看着手里的木牌,云曦喃喃自语。 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张公子一干人,陈凡小声对云曦道:“后天上午你们俩便可以凭身份牌进入炙炎学院,接受第二轮考核,不过如今我们都得罪了张公子,还望你们也多加小心。” 云曦对陈凡拱拱手,低语道:“谢陈兄提醒,那下次就学院里再见吧!” 说完云曦便领着云琳离开了。 全程张公子都未言半语,一直盯着云曦两人离去后,才揉了揉下巴微笑着自语道:“有趣,实在有趣。” “张扬,明天开始好好注意那个女子,有什么事情就立即向我禀告。” “是,公子!”张公子身后的一个随从领命后,便向着云曦消失的方向追去。 见名已经报完了,张公子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陈凡,带着两个随从消失在街角。 “陈师弟,你今日得罪了张公子,以后还望多加小心吧。”带头的门生对陈凡叹了一口气,径自向着学院内走去。 其他人也都因为张公子的事情,对陈凡都有所疏远,径自离去。 而那位对张公子阿谀奉承的门生则对陈凡冷笑了两声。 陈凡看着大家远离自己的背影,不知该说些什么… 第二十六章 学院大比开始 清晨,炙炎学院山脚的大门前。 许多已经通过第一轮报名考核的人早已收到通知,来到了学院门口等候,等待第二轮的考核。 而云曦和云琳也是其中之一,看了一眼人群,云曦与云琳走到其中一个角落坐下,等待着考核时间的到来。 “咚……”一声厚重的闷响落下,炙炎学院的大门被缓缓打开,云曦望着大门的方向缓慢站起。只见随着大门的打开,几个身着白衣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后,细看之下,原来是前几日负责报名的那几个门生,那位名叫陈凡的门生也赫然在列。 不过与几位门生一同出现的,还有一位比其他几人略微年长的青年,他的一身白袍与其他几位门生略微不同,而且身上一股出尘气息比其他几人要明显很多,而他背后背着一副宽大的蓝色剑匣,应该是一位以剑为主的高手。 云曦看着前日负责报名的几位门生明显都落后他半步距离,隐隐以他为中心,想必今日应该就是这个白衣男子负责考核了。 等待吵杂的人群都渐渐安静了下来后,为首的白衣男子道:“好了,你们能通过第一轮考核,说明你们并不愚钝,我也不管你们是通过何种方法通过的第一轮考核,但是接下去的考核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每年炙炎学院只有招收一百名门生,但是今年可能会有所不同。” 说到这里白衣男子顿了顿,扫了一眼下面的所有人,开口道:“今年炙炎学院只招收三十位。” 听到这里,众人一片哗然,原本安静的广场上顿时变的一片嘈杂,许多参与第二轮考核的人都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白衣男子轻蔑的扫了一眼在相互议论的众人,并没有多做解释,而是自顾自的道:“听好了,考核规则如下,这次考核中,最快到达炙炎学院大殿的三十人将入选此次炙炎门生,而这三十人也必须在三炷香之内到达,如果超过时间到达的,名额作废。” 对于正在激烈的讨论着炙炎学院减少门生数量而不满的人,白衣男子没有丝毫要多做解释的意思。因为他知道这些人里,肯定有一部分人明白了入选考核的要求,而他要的就是那一部分人。 “考核开始!” 随着一声毫无征兆的大喝,人群中顿时冲出数十人,迅速向学院大门内冲去,只留下许多不满的人还停留在原地和身旁的人发泄着他们的不满,还不知怎么回事的众人,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远远的甩开了。 云曦第一时间与云琳冲了出去,紧跟着前面人群的步伐,向山顶奔去。 疾驰中,山风吹过,有些刺骨的寒冷,明显这山间的温度比山脚要低的太多了。 “阿牛哥,虽然炙炎学院所在的山峰确实有些高度,但并不算多险峻,如果只是到达山顶所在的学院大殿的话,这考核也未免太简单了吧。” 面对云琳的疑问,奔跑中的云曦稍作沉吟后,随即道:“肯定不会这么简单,如果炙炎学院只有如此的话,那我想村长等人也不会那么推崇炙炎学院了。” 云琳想了想,随即点了点头。 “琳儿,我们快点吧,前面还有十人,想必学院在这山腰之间必定设置了关卡考验我们,你要跟紧我。” 云曦说完脚下一个加速向前方的十个人急追而去。 没过多久,云曦只觉得感觉眼前一亮,原来的崎岖山路已经早已消失无踪,云琳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平原,遍地的青碧绿草延伸至远方,天空浮云随风飘荡,清爽的柔风吹过他的发梢和温暖的太阳照在他的脸上,让云曦都觉得这里这里彷如人间仙境,异常的惬意。 而就在此时,一阵强烈的震感袭来,震的他都有些站不稳脚跟,疑惑的四处张望,发现远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阵铺天盖地的沙尘,正向着这边席卷而来。 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完全和真的一模一样,“琳儿一直和我走在一起,如今不在的话,可能也如自己一般陷入了幻阵,应该不用过多担心。” 看着越来越近的沙尘,想必这就是炙炎学院所设置的关卡了吧。 同时另一个幻阵中,云琳看着越来越近的沙尘,向远处飞速逃去。 而其他人也基本都向云琳一般向远处逃去,沙尘越追越紧,移动的速度远远的超过了逃跑的众人,就在这时,云琳一声大喝,一面由泥土铸造的土墙从地面升起,然后盖了下来,将她包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也有一人于沙尘之前一手执笔,画卷铺开,笔尖毡动,迎风铺展的画卷在风中猎猎作响,飞速舞动的笔彷如有自我意识一般,眨眼间一座大山便从画卷中显露了出来。 就在这巨大的沙尘降临的瞬间,又将迎来了新一轮的淘汰。 沙尘消失。 云曦睁开双眸,回头瞥了一眼自己身后的云琳,又看了看周围,之前许多个跑在他们前面的几人,现在都停留在了原地,而后面还有很多人此时正闭着双眼,一脸痛苦的神情,看样子应该是陷入了幻境之中。 醒来的云琳对云曦微微一笑,两人继续向山顶冲去。 “咚~”一声沉闷的钟声突然响起,云曦抬头向山顶的方向望去,“看来从幻阵中脱离出来的不止有我们两人,这声钟响应该是表明已经有人到达了山顶的大殿了。” 云曦深吸了一口气道:“琳儿,我们得快点了!” “嗯”,云琳小声的应了一声,两人便加快速度向山顶奔去。 炙炎学院的一处阁楼中。 “小姐,第一名出来了,是苍龙王家的王源。” “王源!” 一个女声轻念一句,随即沉吟了片刻后又道:“继续关注考核的进展,我需要第一时间知道十强的消息。” “是,小姐” 一个女子领命离去…… 与此同时,另一处宅邸中。 “少爷的排名出来了吗?” “禀告老爷,出来了,少爷是第五个到达山顶的,所以排名第五。” “是嘛,以他的风格,尽会连前三都没进,好好关注一下排名前三的人。” “是!老爷。”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俯身离去。 此次考核,每百年一次,这次入选的弟子将很有可能成为炙炎学院长老的关门弟子,数十年后也将成为大陆上叱咤风云的人物,但就因如此,这次各处势力也都在静静的关注着这次的考核,而相比以往,这次考核也将变得与众不同。 “晨钟鸣响,又是百年了吗。”学院中的一个山壁间传来一声感叹。 但第一声钟鸣并不是结束,只是一个开始,随着第一声晨钟鸣响,紧接着一声又一声钟鸣开始响遍整座东阳山。 “这是第八声了,看来比我们早到的远不止几人啊。”云曦望着越来越近的炙炎学院山顶,眼中隐隐透露出一股兴奋。 就当两人踏进山顶大门的那一刻,同时来到的还有另一个身影。 云曦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另一人,他与云琳迅速向大殿门前的晨钟奔去。 想必先敲响晨钟的人,排名便越靠前,另一人不可能把这机会平白让给云曦两人。 他见云曦两人向晨钟跑去,立即紧追而上,在追逐中,云曦身后的青年手臂一抖,绣袍下一把细长银剑凭空出现,随即便如毒蛇般向云曦探了过去。 虽然一直在前面奔跑,但后面的举动也逃脱不了他的感应,感觉到直指而来的剑,云曦眉头一皱,脚步一顿,瞬间转身将身后的云琳反身向后一拉,挡在了青年与云琳两人的中间。 “是你!” 看清来人,云曦嘴角一钩,伴随一声尖锐的铿锵鸣响,一直背负在身后的剑鞘被云曦执在手中,与青年的细剑击在了一处,“叮……”一声轻响,两人双双退开后,云曦看着一脸冷漠的青年,原来竟是当时在剑阁中遇到的那位华服青年。 “琳儿,你先去敲钟。” 云曦一眨不眨的盯着华服青年,让云琳先去敲响晨钟,毕竟时间不等人,如果后面的人再跟上来,人一多的话,场面就有些难控制了,能首先突破幻阵来到这里的人,肯定没有谁是庸手。 “咚~”第九声晨钟终于被敲响,而同时来到大殿的两人还在对峙着。 华服青年只是看了一眼云琳的方向便不再关注,而把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到了拦住自己去路的云曦身上。看着毫无波动的青年,云曦此时能感觉他出奇的冷静,仿佛此刻就如一只瞄准了猎物的毒蛇,等待对手放松警惕给予致命的一击。 手持剑匣的云曦站在原地,古朴的剑鞘握在手中,与华服青年对峙着。 华服青年看了一眼云曦手中的剑,双眼微微一眯,这肯定是出自剑阁的珍品,方才他见云曦只是仓促间的接招,就将他手臂震的有些发麻,而华服青年原本也并没有将他们当回事,现在看来,要重新估算这两人的实力了。 冬季的东阳山依旧绿色长青,但就算如此,山高了,风也就大了,随着哗啦啦的连绵轻响,树木摆动,几片树叶随风飘落,就在叶落到两人中间的一刹那,一直静立的两人竟一起动了。 华服青年手中银剑如长蛇般微微一抖,剑身登时上下颤动,发出嗡嗡之声。云曦见此,剑鞘挥动,以剑鞘尾部向抖动的剑身刺去,就在此时,华服青年手部连动,散出一片剑花。只在眨眼间剑鞘与其银剑便进行了数次交锋,当云曦剑鞘再次向银剑剑身拍去时,只见华服青年手臂一抖一摆,银剑闪动间,绕过剑鞘向云曦手臂袭来。 云曦心下一惊,立即收回剑鞘,挡住了这一击。而华服青年一见自己占据优势,舞动的银剑又再次开始进攻,攻击彷如千层巨浪,一波接着一波,而且剑招犀利无比,变化多端。 又是一招刁钻的剑式,迅如闪电的绕过剑鞘,直指云曦眉心,料想他反应再迅速,也决不及抽回剑鞘相护。 就在这危及的一刻,云曦眼中仿佛有赤炎闪动,一直空闲的左手一掌拍在了银剑上,右手剑鞘挥动间紧跟而上,将华服青年击退了开去。 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心,云曦迅速回头向晨钟冲去。 等华服青年反应过来想要追时早已来不及了。 “咚~”第十声钟声终于响起,悠悠扬的传荡开去,在整座东阳山间不断回想。 “晨钟十鸣,百年盛宴又将到来了。”一座山崖间的洞中传出了一声呢喃。 而此时随着第十声晨钟的敲响,十强的位置确立了。 而注视着此地的各大势力也开始更加关注了起来。 第二十七章 第三轮考核 随着第十声钟响的落下,第二轮的考核的十强诞生了,只要随后的二十人到达山顶,那么第二轮考核便能落下帷幕。 云曦看了一眼不远处脸黑的要滴出水来的华服青年,带着云琳走到了另一边的角落坐了下来。 云曦与云琳坐在一旁休息,云琳总时不时的偷偷的看云曦一眼,等云曦看向她时,她有立马回过头去,看向其他地方。对此云曦便问道:“琳儿,你总盯着我看干什么?难道我脸上有花不成?” 云琳闻言噗呲一下笑了出声,不过笑了没几声就停了下来。云曦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索性直接对她道:“琳儿,你是有什么想跟我说吗?” 云琳先是点点头,后发现了哪里不对,又摇了摇头。 见此云曦有些哭笑不得的道:“琳儿,有什么话直说就好,不必藏着掖着”。 云琳咬着嘴唇盯着云曦看了许久,才小声道:“阿牛哥,我记得你以前在村里的时候,什么功法都不会的,不是魔法师也不是武者,但是最近这段时间,我看你莫名其妙的变的越来越强,而且今天我看你与那青年争斗的时候,一点都不像是个不会功法的人,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对我隐瞒了什么?” 听到这里,云曦了沉默许久,才低声回道:“我也不是清楚,我只记得那天从无名山谷中醒来开始,我的身体就变的很奇怪,每当我遇到危险或者想战斗的时候,所有的招式都是信手拈来,根本不需要我做任何思考,对此我也很疑惑,但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坏事。” 虽然知道了现在并无大碍,但连云曦自己也不太清楚的话,云琳心里多少还是觉得放心不下。毕竟现在就剩下她俩在这陌生的地方相依为命,她不想云曦有什么事,虽然实力提升固然好,但如果有什么不好的副作用的话,那就宁可不要这实力了。 “阿牛哥,那你要多注意,要是有什么不对,你要第一时间就告诉我,好吗?” 看着云琳眼中透露出的真诚,云曦心中感觉多了一股热流在涌动,他微微一笑道:“傻丫头,放心吧,一定会告诉你的。” 得到云曦的答复,云琳心中虽依然有些担忧,但还是没有在这话题上多说什么,她看了一圈周围,歪着脑袋向云曦问道:“阿牛哥,你说,我们从现在开始算是炙炎学院的学生了吗?” 云曦扫了周围一眼道:“你看那些比我们先到的人,现在都在原地闭目养神,并不像是已经入选的样子,琳儿,我想我们可能还需要准备一下,我觉得可能还有第三轮考核”。 闻言,云琳望了一眼大殿广场前的众人,不禁心中了然。 “阿牛哥,那你觉得下一轮会是场什么样的考核?”云琳疑惑的问道。 云曦一脸无奈的摊摊手,“我也不知道。” “好吧”。云琳叹了口气,可爱的吐吐小舌头,也跟着众人在原地闭目打坐起来。 时间飞逝,半个时辰后,开始说定的三十人陆陆续续到达广场前,而不同的是,在云曦之后的华服青年开始就没有人再敲响大殿前的青铜大钟,似乎十声之后,后面的人就没有资格去敲响了一样。 云曦睁开双眸,黑色的瞳孔深邃无比,像一条通往了无底深渊的通道,不过一瞬间后又恢复如初。 云琳也从打坐中醒来,大殿广场前也开始因为人的增多变得有些吵杂。 “安静!”一道声音突然从大殿内传出,打断了议论纷纷的众人。 “首先,恭喜你们通过第二轮考核,晚年,学院开学都只有一轮考核,但是今年乃是学院的百年大祭,所以与众不同,而通过今日考核的所有人,都可选择是否参与第三轮考核,通过第二轮考核的人已经算通过了炙炎学院的考验,可以去学士阁领取你们的学员牌,而前二十的人将没有选择的权利,必须要参加第三轮考核,这个考核是附加项目,当然,为此学院为各位也增设了排名奖励,至于能不能拿的到,就看你们自己了。” 说完,环绕在大殿广场前的声音慢慢落下,云曦望了一眼大殿的方向,不知在想着什么,数息之后他拍了拍身下的尘土,站了起来。 “琳儿,我想这第三轮考核,必定会有一场精英与精英之间的较量。” 说着,云琳向云曦所注视的方向看去,那里是一个身着邋遢的青年,一头糟乱的长发,随意的批在肩上,他的身姿并不挺拔,但脚下却步履轻盈,每迈出一步的距离都不多不少,分毫不差。云琳疑惑看了看云曦问道:“阿牛哥,这人给我的感觉好奇怪,他身上好像有元素的韵律在涌动。” 云曦点了点头,“嗯,从方才开始我便一直注意这几人,你看,那边的白衣青年和这个人,还有那边那两个蒙面的女子,以及与我们同时来到,当初与我们在剑阁相遇的那个青年,这几人给我的感觉都很强。” 一一看了一眼云曦所指的这几人,云琳都暗暗在心里记了下来。 这时,一个略带磁性的声音响起,众人向声源看去,竟是那个山脚下负责开场的规则讲述的那位白衣青年。 “恭喜你们加入炙炎学院,从现在今天开始,我便是你们师兄,徐武,从今天开始,你们可以叫我徐师兄。” 徐武说完扫了众人一眼,继续道:“一炷香后,你们将进行第三轮考核,而考核的内容便是让你们去到炙炎城西面的西环山,在西环山的山顶之上存有五块奇石,每棵奇石之上都摹刻了一种学院前辈所留下的修行功法,而你们需要在第三天日落之前习得其中一块奇石之中的功法,并且要在第四天黑之前回到这里,而最终的排名则是按照你们对习得功法的领悟度打分,最终定立排名。” “好了,大体规则就是如此,时间宝贵,各位师弟这便可以开始了。” 随着徐武话音落下,参与考核的二十多人迅速冲了出去,消失在大殿前的广场上。 奔跑中,众人遥遥望着百里之外的西环山,神武大陆除了几大学院,许多强大的功法都是一些门派和家族独有,根本不会外传,而平常人想习得厉害的功法,那根本就是痴人说梦,虽进入炙炎学院后,便有机会学到高级功法,但是像这样的机会绝对不多,而这里的这些人,大多数应该都是为了这个目的而来到这里的。 云曦背负剑匣,带着云琳向西城门走去,西环山围绕在炙炎城西面,山地险要,高耸入云,一般人想要登山西环山的话,基本上是不太可能的,西环山的山壁陡峭至极,而且山腰之上开始便异常寒冷,只有足够强大的武者才可以在那样的环境下登顶西环山。 西城门。 云曦两人望着异常宏伟的西城门,心中不由感叹炙炎城几大城门的壮阔,北城门如此,西城门也是如此。宽大的主干道上,两人看着进进出出的人流,好一副热闹非凡的景象,相比北城门的话,西城门往来人流明显要多了很多。走出城门后,入目的是一条宽大的山道,虽然道路宽阔,但是两边陡直的崖壁仿佛告诉人们,西门这条山道所持有的战略意义。从城门口开始径直穿越西环山一直延伸开去,就像是西环山的一部分直接被从中斩断的一般。观察了片刻后,云曦心里由衷赞叹,能修建这条山道的人,绝对是一个高昂远睹的强者。 要想,就凭着这两侧的崖壁和高耸的西环山,只要稍有布局,便可以毫无压力的狙击敌人于城外,如果有敌人想从这里进攻炙炎城的话,借着西环山的地势和这条要道,敌人要想进入这座城,那根本就是痴人说梦。可一旦敌人进入了这条山道,那炙炎城只要在山腰布置军队向山道内狙击的话,基本任何敌人都无法从这里活着走出来。 沿着主干道,奔跑于山下,接近上山的入口处,云曦两人一路看去,这里的山脚竟也很是热闹,时不时都能看到一些登山的人从身旁经过,偶尔一些人看上去衣袖飘飘,脚步轻盈,想必应该是一些厉害的武者了。 而炙炎学院虽然在西环山山顶放置了五块拥有厉害功法的奇石,但这西环山顶并不是谁都可以登的,只有得到炙炎学院允许的人才可以登顶西环山,不然只要走到山腰的分界岭,就会有炙炎学院派出的守卫拦住去路,并将其劝离。 轻盈的脚步掠过草地,云曦两人经过长时间的奔跑,终于来到了西环山的半山腰。 停下脚步,远远望着山脊之上的皑皑白雪,深吸了一口气,冷气进入肺腑,顿时让他打了个寒颤。瞥见山腰旁边的两座小屋,云曦立即便明白了什么一样,迅速带着云琳向山顶奔去。 云曦走后不久,其中一座小屋内传来一声轻疑,“老许,看来今年的考生确实都很厉害啊,方才从这里过去的两人,气息凝实,呼吸通畅,一点都看不出是刚从山脚下跑上来的,想想当初的我们,我看我们是老咯!” 就在声音落下,另一座小屋中也传来另一声轻叹,“哈哈,是啊,如今是年轻人的天下了,不服老不行咯。” 随着两人交谈,云曦两人也渐行渐远,消失在了茫茫白雪中。 “琳儿,你还好吗,前面开始便是一路的陡峭山崖,你要多加注意了。”云曦一边观察着前方的地势,一边对身边的云琳叮嘱道。 云琳笑道:“阿牛哥,你也太小看我了吧,一直叮嘱我,虽然和武者相比作为见习魔法师的我相对比较匿弱,但还是要比平常人要强大很多的。” 云曦无奈的摇摇头,“好吧,好吧,那你也记得要小心一点。” 就在两人谈话之间,突然一股如利刃般的寒风从云曦身旁掠过,刮的他脸部生疼,等他抬头看去时,只见一个白衣青年坐着一只身形巨大的雪白凶兽从他身旁迅速跃过,向山巅飞速掠去。 “是他!”云曦摸了摸脸颊,轻吐了一口气,看着消失在雪景中的身影,暗暗的记了下来。 “阿牛哥,你没事吧?”看到刚才从云曦身旁掠过的白色身影,云琳也有些气愤,“富家子弟买得起凶兽有什么了不起的,用的着这样显摆吗。” “嗯,我没事。” 稍作整理,云曦两人继续开始向西环山山顶进发。 张鸣坐在雪狮之上,一路狂奔,这看似陡峭的崖壁对于雪狮而言都如履平地,雪狮乃是在北方青玄国的特有凶兽,成年的雪狮甚至可以和武元境的强者一战,而青玄国的驯兽师在将雪狮驯化之后再出售到了大陆各国,而雪狮这种凶兽虽然凶悍,但对主人却出奇的忠诚,因此让一些名门大族的弟子喜爱不已,故此一些名门子弟便以拥有一只雪狮为在家族中的地位高地与否来衡量,久而久之这便成了一些名门子弟的显摆身份地位的象征。 方才张鸣远远从山腰经过之时就已看到云曦两人,在第一轮考核时,她便注意到了云琳,而且初次见面后,便让他觉得很是惊艳,越看这女子越是喜欢,所以方才故意让雪狮以飞快的速度经过云曦身旁,想让雪狮身周的冷冽罡风将云曦掀倒,好让他丢一丢脸,可雪狮掠过云曦身旁时,罡风竟然毫无作用,这让张鸣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张鸣故意如此,其实也就是为了给云曦一个下马威,想让他明白,这小子与自己的差距在哪里,就算侥幸拿到了前十也无济于事,更何况只是垫底的第十名。 云曦方才冷冷的看着雪狮的背影迅速远去,不知在想着什么,但可以想到,以后遇到的话,可能会让云曦更多的注意到他。随着山巅的距离越来越近,积雪与也越发的厚了,两人奔跑的速度也在不知不觉间慢了下来,朔朔寒风吹的两人皮肤生疼,而越靠近山顶,这温度也越发的低,呼吸都显得有些不太顺畅了。深吸了一口气,云曦看向前方,一座雪白的山峰耸立在山巅之上,想必那应该就是山顶了。 云曦回头看了云琳一眼,问道:“琳儿,能行吗?不远处就是山顶了。” “别担心阿牛哥,我没事,我们赶紧走吧。”云琳看着时不时回头看自己的云曦,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随即两人迅速向山顶跃去。 但就在靠近山巅之时,突然狂风大作,白雪飘落,视线开始被遮蔽在了狂风暴雪中。 突如其来的暴雪让路变的更难走了,而且数丈之外的景象在暴雪中都变得朦胧不清,看不真切,甚至在暴雪当中,云曦还隐约的看到了数人的身影,远远的感觉他们艰难的在雪中行走着,云曦想追上几人,但无论他如何向前走都感觉那距离一点都没有被拉近,反而感觉越来越远,最后直到消失也没看到是谁在前面,之后他只能领着云琳在雪地中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期间也有几次在途中遇到了几人,但他也只看清了其中一人,而那人便第二轮考核排名第一的白衣青年,但是他似乎都没有过多的理会云曦的意思,看了他一眼便飞速遁走了。 暴雪似乎只是对考核的门生增加的一道微不足道的难度而已,并无法影响他们赶到山顶的时间。 就在数个时辰后。 “阿牛哥,快看,那里好像就是山顶了。”云琳兴奋的抓着云曦的手,高兴的说道。 云曦望向山顶,隐隐能看到皑皑白雪中,五块高大的石碑耸立在山巅,每一块大概都有两丈高,而且沾满了白雪。而山巅之上隐约有人影攒动,似乎已经有人到了,见此云曦两人迅速向山顶进发,在一炷香后,来到了山巅。 来到山巅前时,早已有六人盘坐在了这里,坐在最前方的竟是那个排名第一的白衣青年,以及那个穿着邋遢的青年,其后是两个蒙面女子,之后的便是一个前十的男子,而最后的那个,便是先前骑着雪白凶兽经过云曦身旁的张公子。 ”琳儿,看来我们并未迟到,走,我们先去那边休息一会儿,再看看这些石碑。“ 云曦拉着云琳来到石碑前坐下,而他则率先开始观察起了石碑。 第二十八章 五大碑文 西环山山巅。 天空晴朗,无风无云,山巅崖边五块奇石围成一个半圆屹立其上。 西环山的山顶常年都是白雪皑皑、空气稀薄,天气晴朗如初,这里并不会下雪,但这些积雪在此却万年不化,很是神奇。 云曦站于崖边远眺而去,隐约间可以透过围住山顶的一道风雪区域清晰的看到缩小了无数倍的壮阔城池。而此时正直上午,街道上人流繁盛,一座座装潢华丽的楼宇都仿佛弥漫在几缕雾气中,状似仙境。 收回目光,云曦走近身旁的一座石碑前,数丈高的石碑相比云曦,显得非常高大,也不知是何种质地的石头制成,色泽黝黑,石质冰凉,岩石碑面略显光滑。但是可能年代久远,石碑表面的纹路在岁月的冲刷下有所脱落,显得有些斑驳,上面印刻的图案也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但隐约间还是能看到几许脱墨了的字迹。 初略的观察了几眼第一座石碑,云曦转向了下一座,这座石碑并不像前面那座一般,虽然都是同样高大,但似乎这座石碑的表面看起来只是一块普通的岩石所制成,除了表面的图案有些模糊外,并没感觉石质有什么显著的特点,图案依旧是模糊不清。 到第三座石碑的时候,云曦便没有再去注意石碑的石质了,他从看到的第一眼起,便注意起了石碑上的图案,这第三座石碑的图案保存的相对完好许多,图案纹路大致都还在,而且图案上的线条都是深入岩石两寸,阳光照过之后,都无需上墨,那凹槽中的阴影就能让人看的非常清晰,而石碑上有部分模糊的地方似乎并不是岁月使然,而是暮刻者本身自己故意要刻成那样的一样,这不禁让云曦十分疑惑。 离开第三座石碑前,云曦再走到了下一座,而这座石碑上的纹路相比第一第二座的图案也清晰很多,图案大致都能看清,而且星罗密布的图上如棋盘般横竖密布,而图上的一些交界点还注明了几个不同的点位,接着在几个点之间再以线条将这些点连接到一起,形成一幅杂乱而又繁奥的图案,云曦在看了许久,觉得毫无头绪后,只得放弃。 都看了一遍前面的四座石碑,云曦来到五座石碑的最后一座,这座石碑与前几座略有不同,前几块石碑上都是图案为主,下面都是一排蝇头小字的注解,让人看起来云里雾里。而这座石碑上并未记录图案,而是一段文字,对于图案的繁奥和生涩而言,文字的定义也相对更好理解一点,所以这最后一座石碑也是这在坐的所有人都在参悟的一座,毕竟相比那些模糊不清,毫无头绪的图案,在有限的时间里选择最易理解和学习的才是硬道理。 如其他人一般,云琳在云曦去观察几座石碑时,便已经选好了这座石碑,并早已盘坐在了这座石碑前开始了参悟,这时好像已经和其他人一般逐渐深入了。 环视了一眼在座的几人,都盘坐在地,双目紧闭,显然都已经沉浸在自己对于碑文的学习中。 云曦重新来到第三座石碑前盘腿坐下,他觉得这块石碑相比其他几座,有一部分是模糊的,但是模糊的那部分,却并不像是在岁月的打磨下而消失的,而是那模糊的地方本身便是要刻成那样的一样。除了那部分,其他的一些地方都显得很清晰,因为这块石碑上的纹路是五座石碑中最深的,纹路也是最多的,反倒让云曦觉得,这座石碑所涉及的功法应该更为强大才是。 云曦盯着石碑表面,双眼顺着石碑上的这些纹路曲曲折折的环绕起来,想寻找一个起点开始,但巡视半天也位找到突破口。接着他吸气聚拢,向图案表面的一圈看去,上宽下窄,纹路边缘之处凹凸起伏,而到了中间部位又形如流水,虽然图案粗略的看起来有些杂乱,但仔细的分辨之后,云曦总觉得这似乎有点像是一张被掏空的人体构造图,而那模糊的部分正巧位于人体图形的丹田以及额头部位,虽然轮廓很模糊,但如果这么理解的话,又说的通了,但云曦想到这里,不禁又让他疑惑了起来,如果这是真是的人体构造图,那么刻在这石碑之上是要表达什么?炙炎学院的前辈不是说这是五块石碑是五种功法吗?为何会是人体构造图呢? 这猜想不禁让云曦觉得更加疑惑,仔细的看着中间部分杂乱的纹路,云曦一条条的辨认,然后将之一一拆分开来,再重新看去时,这一条条看似杂乱的纹路却又好像是在遵循着一股莫名的轨迹在运行的,沿着纹路向下看去,那些杂乱的纹路中似乎总有一两条是沿着上面的轨迹而向下延伸,并且两条纹路间的弧度也相差不多,看起来像流水般的感觉。 沿着这些似如流动的纹路一直向下,在中间辗转之后,最后都统一连接到了下方模糊的位置,然后再从模糊位置的另一方出来,通向图案上方的模糊区域,最后再次出现在了开始的地方,形成了一个轮回。看到这里,云曦心中顿时明了,这附图应该是描绘了一种元素在体内流转运行方式,而刻这块石碑的人,应该是想将元素在人体内的流动方式和方向都刻下来,镶在了石碑上,供后人参考。 可云曦又想了想,又觉得不对,从武者七阶开始需要吸收元素储存在体内,到时才能吸收元素之力突破到武元境界,而这元素的运行方式并不是什么非常隐秘的功法,为何还要将其刻在这石碑上,这不禁让云曦更是想不通了。 静静的苦思了许久后…… “等等”!云曦突然想到了什么,再重新看了一遍这石碑上的图案,他方才忽略了一点,平常武者的体内经脉运行的时候并没有流转到头部,运行的周天也只有在体内,也就是丹田和身体,而这个流经头部的运行方式似乎不是一般的经脉流动方式。 想到这里,云曦嘴角一翘,将这石碑上的图案默默的记在了心里,如果石碑上的图案真是一种经脉的运行方式,那么肯定要比普通的运行方法更为强大,不然这炙炎学院的前辈也不会将其刻在这西环山顶。 云曦离开第三座石碑,起身来到第四座石碑前,相比最后一座石碑,这座石碑也是图形式的石碑,比起前几座石碑破损程度,这座石碑上的图案保存的比较完好,宛如棋盘一般的石碑上星罗密布,点与线都看的甚是清晰,但是这异常繁奥的图案,却令云曦觉得无从下手,仔细查看之下又总感觉这应该是按照一定规律所排列和分割的,可是又感觉这点与点之间的连接显得有些莫名其妙,毫无头绪。 如果参悟第三座石碑需要的是一定的想象力,那么第四座可能需要的就是悟性了,云曦反复细看之后,总觉得的这些线条和图案在哪里见过,似曾相识,但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最后看看天色,只能先将这些图案记下来,留待以后慢慢参悟了。 来到第五座石碑前,云曦和其他人一般盘腿坐下,默念着石碑上的碑文,细细的品味这字中真意。 而这时,落后于后方的几人也依次到来。 这些人也与云曦一般,先围着五块石碑依次全看了一遍,思考了许久毫无头绪后,都转向最后一座石碑,但是同时他们也未放弃第三和第四块石碑,毕竟保存的相对完好,后来的几人也都偷偷的将其临摹了下来。 比起那些后来的人,云曦也沉入那句中真意之中,心中默念着这些字句,开始剖析其中深意。 武于人之基,元居之其上,天地之灵存与四方,藏于气中故为元。万物始于元灵气,初生便可亲可近,元入于体,筋经脱变,元覆于体,坚如磐石。 人具有灵,曰天灵,天灵慧变,聚元于神,流于足阴,覆与体外,御之而行,可遨游天际…… 云曦闭目沉思这句中深意,流连之中,开始领会起这个世界的武学起来。武于人之基,元居之其上。这句话就如字面意义一般让人通俗易懂,所说的便是,武是人类的基础,元素的力量要列居于人力之上,人力有穷,天地之力却是无穷,只有利用这天地间无处不在的元素力量,才能让武者变得更强,晋升到更高的层次。 而下一句,天地之灵存于四方,藏于气中故为元。这里天地之灵应该是元素与气,气便是神武万族赖与生存的气息,而元素便是存在于空气中的元气,存在与天地四方,又藏于空气中,所以称之为元素,而元素又分为多种,除了地火水风四大主元素外,而还有四大主元素所分裂出来分支元素,比如冰、雷、光、暗、等等其他元素,而每个人的元素体质各不相同,大多数人都会以四大元素为主,而拥有一些分支元素的天才往往异常强大。 想到这里,云曦刹时睁开双眼,细细的品味后面几句话的意思,将之在心中不断解析,剥离,然后以更简单的方式理解、记录。 将之理解的差不多后,云曦嘴角勾起一个微妙的幅度,暗暗道:“原来如此”。 他站起身子拍拍裤子上的尘土,见云琳还在闭目沉思当中,随即起身向另一座石碑走去。 而就在这时,石碑最前方的白衣青年也缓缓的转醒过来,在这寒冷的雪峰之巅,他的额头竟冒出了细密汗珠,只见他深深的吐了一口气,顺气收功,缓缓睁开双目,虽然看起来略显疲惫,眼中却神采奕奕。 但他睁开双眼的一瞬间,映入眼帘的却是在观摩第四座石碑的云曦,看到这里他不禁眉头一皱,心中暗道:“竟然还有比自己更快参悟透石碑秘法的人?”扫了一圈在坐的所有人,加上自己一共有十三人,那么就说明参赛的二十人中,还有七人连这山巅都没有资格到达,这也显得这次考核的难度之大了,但想想却也在预料之内。 没有足够的心性和悟性,肯定是走不出山巅前的风雪阵,虽然阵中没有什么危险,却会让人迷失方向,在不知不觉间在阵中不断循环。 想到这里,白衣青年缓缓站起向第四座石碑走去。 这时云曦突有所感,回过头来,见已经醒来的白衣青年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后,觉得有些意外,上下打量了白衣青年两眼,又回头重新开始观察起石碑,并未多加理会。 白衣青年见被自己被这人忽视,并未恼怒,而是走到了云曦身旁盘腿坐下,也观察起了第四座石碑起来。 石碑上连接于点与点间的一道道纹路都十分清晰,但这点与点之间的距离却长短不一,位置也莫测多变,让他觉得很奇怪,但也十分熟悉,可就是细看多次,依旧想不起来在哪见过,观察了许久之后,云曦依旧毫无头绪,只能无奈的放弃。 而白衣青年并不像云曦一般只是盯着石碑发呆,他坐下之后,不知何时拿出了纸和笔,细细的描绘起了第四座石碑上的图案,然后以各式各样的方式,将点与点之间的线交叉匹配在一起,然后再拆分,接着画了几笔后,又陷入了沉思。当又画到一半时,落笔苦思,再一笔勾勒,最后想想又觉得不对,将纸撕去又换一张新的纸张重新继续。 云曦看了两眼白衣青年,心中暗道:“此人的方式倒是独特”。 继而走向了第三座石碑。 从开始就已经看出了一点门道的云曦,重新来到这座石碑前,如果之前的猜测没有错的话,这块石碑描绘的是一幅经脉的运行图,周天经脉循环都与气和元素分不开。但自己并不会这个世界的武学,也不懂如何去运转周身经脉,那这样又该如何学习呢? 虽然被自己摸到了一点门道,但是云曦却被另一个事情难住了,自身的力量似乎与这个世界的武学不尽相同,要是想参悟这些石碑上的秘法,又要去学习这个世界的武学,但自己却一点基础都不会,那么自己又该如何是好? 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依旧闭目冥思的云琳,云曦突然觉得心里有些吃味,历经千辛来到炙炎学院,自己却没法学习这里的武学。 时间点滴流逝,白衣青年依旧在纸上不断的舞动,时而停止,时而连续,而其他人也都如木桩一般,一个个盘坐在地,文丝未动。 就这样,不知不觉,三天时间悄然逝去,东方泛起一丝微弱的鱼肚白,一望无际的天空下,繁星正在这渐起的光芒中渐渐退却。 远方一丝红中带紫的气息,不经意间翻腾两圈后,消失在天际尽头。 云曦慢慢睁开双眸遥望东方,等待朝阳缓缓升起,而这也象征着第三轮考核的时限即将到来! 第二十九章 最后的考核 朝阳升起,透过五块巨大的石碑照在了西环山山巅的众人身上,将他们的身影拉的狭长。 而坐在山巅的众人也都在朝阳下渐渐醒来,坐在石碑下的云曦透过第二块石碑望向朝阳,那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透着一股洋洋暖意,而每次沐浴阳光时,胸口就会散发出一股炽热的气息让他觉得非常舒服,在惬意之下,不自觉的闭起来双眼,很是享受。 随着朝阳的升高,五座石碑的影子都被拉的老长,身上沐浴的阳光渐渐被石碑的阴影所遮蔽,云曦睁开双眼,看向阳光的方向,就在这一瞬间只觉得面前的石碑突然变得透明起来,阳光透过面前的石碑将那本就模糊的纹路全部都映照了出来,云曦看到第二块石碑中心那本已经模糊不清的图案,在阳光下泛着异样的光彩,石碑在阳光下竟变得异常通透,不仅如此,石碑之中似乎还有一股莫名的气息在游动,宛如游鱼,让云曦惊异不以。 那石碑中的气息如游鱼般不断回旋,慢慢的像一个漩涡一般扩张开,然后形成一种似漏斗一样的形态便停在了原地。 云曦反应过来想再次细细观察时,直射的阳光已经爬上了石碑顶端,原本透明的图案瞬间消失不见,云曦迅速回头环顾了一圈,除了自己,后面的所有人都有没任何异常,依旧在收功复气。 “难道只有自己注意到了这块石碑的不同?” 云曦心里有些不可置信的想道。 随即再次确认,确定方才只有自己发现了石碑的不同后,云曦才若无其事的站起,装作一脸困意的走到了云琳的身边。 “琳儿,怎么样,参悟这座石碑上的功法了吗?” 听到云曦的声音,云琳高兴的转过头来,对云曦笑道:“阿牛哥,我总觉得这石碑上的碑文似乎并不是一些功法口诀,不过倒是让我对元素的理解更深了,下次运用元素的时候,我想应该会更加的得心应手。” 说道这里云琳不由的想起比自己更早醒来的云曦,俏皮的问道:“阿牛哥,那你呢,参透了吗?” 看着云琳,云曦有点苦恼的干笑了两声道:“没有你聪明啊,只参透了一点,不过我想应付考核的话应该是足够了。” 正当两人在谈话时,旁边传来一声不满的冷哼 “哼,好大的口气。” 云曦闻言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顿时脸上的微笑不知觉的冷了下来,听声音就觉得有些熟悉,果然是先前那个寻自己麻烦张公子。 见云曦看向自己这边,张公子冷冷的道:“十几人聚集于此参悟碑文,你何德何能可以领先他人?” 云曦看了一眼一脸不屑的张公子,并未接话,随即又重新转过头去和云琳交谈了起来,丝毫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见云曦丝毫未理会自己,让张公子脸色顿时不好看了起来,环视一圈,看周围那些嘲笑的眼神,再看看云曦的背影,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傻子一样,顿时一股戾气从心底就冒了出来,眼神瞬间冰冷了下来,环顾了周围一圈,原本一些还有心看笑话的人群顿时都止住了笑脸转向了一边,都假装没有看到方才的事。 回头看着云曦的背影,张公子紧咬着牙关,拳头都捏的有些泛白,但忌于炙炎学院规矩,只能硬是忍着这口气,跃上雪狮率先消失在了西环山之巅。 看着张公子离开,在座的所有人都心态各异,但是更多的则是幸灾乐祸。云曦不知这张公子在炙炎城势力颇大,他们却是知道。而且他本身不仅势大,自身又资质上乘,不止得到了家族中的重点培养,甚至一些族老将其视为家族未来的继承人,云曦得罪了他,看来以后在炙炎学院的路将会异常难走咯。 没有在乎其他人的目光,云曦带着云琳向山下掠去,对于张公子他也并未多想。 一路无话的来到山脚,在入城前,云琳突然停下了脚步。 见云琳停下脚步,云曦也停了下来,疑惑的看着她,问道:“琳儿,怎么了?” 云琳犹豫了许久,从衣袖中拿出了一张纸条,对云曦说道:“阿牛哥,方才在我们下山之前,一直在那绘画的白衣青年不知何时在我的衣袖中塞了一张纸条,但我一直未看,想了许久,还是想问问你的意见。” 云曦听后不禁心中一惊,“他什么时候放的纸条,竟连自己都毫无所觉,看来那个白衣青年应该就是此次试炼的最强者了,他给了云琳纸条,到底又是想表达什么?” 拿过云琳手中的纸条,看了两眼,云曦眉头不禁都皱在了一起。 云琳见云曦表情不是很对,想拿过他手中的纸条一看究竟,不想轰的一声闷响,云曦手上的纸条在她将到碰到的前一刻变成了灰飞。 云琳一惊瞬间将手缩了回去,惊疑不定的看着云曦,不知他低着头在想些什么。 过了许久,云曦从思考中回过神来,抬头见云琳惊疑的看着自己,莫名的问道:“琳儿,你怎么了? 云琳犹豫了许久小声道:“没……没事,纸条怎么……” 见云琳有些不妥,云曦随即道:“方才我打开的那纸条,应该是那白衣青年对我们的提示,他说让我们以后多注意那个张公子,可能此人在炙炎城的势力颇大,让我们多家小心,炙炎城卧虎藏龙,我看以后我们更要多加小心了。” 沉思片刻后,云曦又道:“稍后我们到了学院,我们先去选取宿舍,再考虑之后的修行。” 看着云曦,云琳一直想着方才焚毁的纸条,心中总是有些莫名的担忧,但是见云曦一脸轻松的样子,又不知该从哪问起。 一路无话,回到炙炎学院大殿前。 二十个考核的人中,除了那七个连山巅都未达到的七个人之外,其他人均已到齐,云曦站在最后排,看了一眼前排一脸微笑的张公子,心中对他的评价又高了两分,如果他表里如一,那么云曦并不会将其多放在心上,而要是那种笑里藏刀的人,云曦就需要多一点关注了,因为他们总会关键的时候给自己补上最致命的一刀。 收回目光,云曦便听到台上一声大喝。 “测试的开始!” 话音刚落,最后到达山巅的那几人,随着考官的指示,上了高台。 几人盘腿坐在殿前的蒲团上,开始缓慢的运功,静静的引导着稀薄的元素气息在体内开始轮转,紧接着几人有序而悠长的吐息声传来,竟能初步的将意识沉入体内,从而加快体内元素的轮转速度,接着将体内的元素气息流转到手、脚、五脏、丹田、全身,仅仅只是一盏茶的功夫后,几人同时睁开双眼,几乎同时一拳轰在了大殿前方为他们早已布好的木桩上。 “咔嚓”,一声脆响后,一人粗细的木桩应声而裂,爆散开来,四散飞溅。 几人收气站定,殿前的平台上几位考官对他们不断点头,看来是通过了。 接着出场的是前面比云曦两人还要早达到殿前的两位蒙面女子,同样的她们也盘坐在蒲团上静静的运功,大约半盏茶后同时一声娇喝,看似柔弱的手掌如闪电般一掌辟出,在大多人都还没看清的一瞬间,两位蒙面女子已经收势站在了原地,紧随其后的是半截木桩的落地声。 几位考官在上面商讨片刻后,也让两位女子退了下去。 继两位女子后,上台的是那位实力一直都处在未知状态的白衣青年,他走上殿前,对上面的考官皆是一一拱了拱手,以示尊敬,随即他腕袖一翻,一只笔出现在了手上,下一刻,只见他脚步微张,右手腕袖一拉,一张白纸竟凭空出现,他动作流畅,落笔迅速,一画一勾间动作飘逸出尘,宛若游龙,只是简单的执笔而起,随即落下。 白纸翻起,不想那原来空白的纸中竟出现了一小片蓝色的汪洋,一只鱼此时正在汪洋中跳跃游动,之后它似乎看到了画外的一切,奋力一跃跳出画外,但就当游鱼跳出画外的一刹那,游鱼便开始在半空之中慢慢消散。 台上的考官见白衣青年挥毫落纸,如云如烟,已吃一惊,就在游鱼消失的那一刻,几人同时都站了起来,一个个眼中神采奕奕,许久后才反应过来,赞道:“不愧是王家的后裔,小小年纪便能凝元化实,武元境界指日可待了。” “是啊,是啊。” 在几位考官的附和声中,白衣青年拱手退下,进入队伍。 白衣青年走后,上场的竟是那位在剑阁与云曦相遇的青年,在第二轮考核之时他便与云曦有过短暂的一战,那刁钻的剑技令云曦记忆犹新。 他一上场之后,并没有坐在蒲团上运功,也没有调息,他只是手部一抖抽出那柔软如鞭的细剑,只是眨眼间便抽在了木桩上,木桩顿时断成数节,掉落在地。这场考核应该是考核以来最快的一场了,几位考官抚着胡须,点了点头让他退下。 下场之后,那青年向云曦的方向瞥了一眼,虽然只是匆匆一眼,但依旧没有逃过云曦的感知,心中不免对其多加关注了几分。 紧接其后上场的是一位白衣女子,这位白衣女子同样是素衣蒙面,但其衣着下玲珑的身段却让人浮想联翩,有一种想要去揭开面纱的冲动,但多看两眼后,又让人看起来有一股不明所以的出尘之感,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一般,可不知她使用了何种方法,明明站在那里却又非常的不出众,让人不知不觉间将她略过。 这白衣女子云曦之前也曾见过,不过他并未过多注意,不是他不想注意,是这女子本身让人无法去注意,也不知是何缘故。白衣女子上场后将一把古琴平放于前方,对考官微微示意,紧接着单手拍下,“筝……”数声音节在同时响起,七根琴弦在瞬间被拨动,抖动的琴音悠悠传荡开去,下一刻在这空旷的大殿前竟不知从哪传来一阵阵桂花的清香,让人闻后,浑身一震。足足数息,琴音落下,在短暂的禁止后,她纤细而白皙的手指拨弄着七根琴弦,弹出一阵清婉流畅的琴声,仿佛汨汨流水,又带着淡淡的忧伤。清风拂过,桂花的香气氤氲缭绕,刹那间,白袂飘扬。琴声激越,与松涛一起连绵回响,久久不绝。起手落手间,那根商弦颤动了谁的心弦?她的动作慢慢放缓,琴音又变得静雅,婉转,带着淡淡的忧伤,一如这桂花的飘香。 一曲终了,余音袅袅...... 白衣女子收琴退下,原地的数个木桩依旧如故,在大多数人还没反应过来时,测试用的数个木桩不断的传来咔嚓声,随即变成了一地的碎屑,在座的门生看到后,不禁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琴声陶醉,听起来婉转激昂,不想却带着如此恐怖的杀伤力。 十三位体悟过西环山颠五块奇石的精英,如今正是他们表现这三天来,所学到、感悟到的意境展现出来的时候。 又是数人的展示过后,终于轮到了云琳。 她手握木杖,走上台前,看着台下看着她的人,有些莫名的紧张,第一次见到除了魔法师和武者之外,用其他方式战斗的武者,让她觉得原来她以前的认知是多么的狭隘,但她相信,自己并不比他们要差。 她深吸了几口气,看着台下一直看着自己的云曦,慢慢的按捺下有些躁动的心情,开始轻声念起咒语,随着手中木杖的舞动,她身旁的空间迅速抖动,元素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她头顶迅速凝结,就像被什么吸引而来一样,仅仅一息之后,两个元素聚集的球出现在了云琳的头顶,考官席上的几位考官见到这两个元素球的一瞬间,全部站了起来,惊异的看着云琳头顶的两个元素球,心中无比震惊。 就在这时,炙炎学院的大殿内一道声音传了出来,“双元素体!!!” 这道声音中隐藏着不仅是震惊,还有莫名的惊喜,但是双元素体这个字大家都听到,无法否认的是,这个女子以后必然会成为这片大陆上的风云人物。 “清晨,让她进大殿来吧。” 那道声音落下后,便不再言语,为首的考官对云琳道:“其他人考核继续,你随我来。” 云琳看向云曦,似乎在征询他的意见,云曦心知大殿内高手如云,没想到隔了这么远,他们竟都能关注殿外的考核,这等手段就不是云曦现在可以想象的,想到这里,云曦心道,琳儿这次要是进了大殿,对于她肯定也是一次重大机缘,如果她能得到殿内那些高手的帮助,那以后肯定能问鼎巅峰。想到这里,云曦对她轻轻点了点头,让她放心的跟着考官向大殿内走去。 第三十章 命运的擦肩 云曦心知这对于云琳是一次偌大的机缘,不禁为她高兴,对她示意后,目送着她随主考官走入殿内。 而广场前剩余的考官经过短暂的讨论后,另一个考官走上了主考官的位置,继续主持接下去的考核。 知道接下去该轮到自己了,,云曦在所有人的注目下快步走上高台,看着周围方才已经通过考核的门生,他与其他人一般,对着高台上的考官行了一礼,随即转身走到不远处的几个木桩前,看着四个木桩,云曦深吸了几口气,随即气沉丹田,沉声一喝,“砰”的一声闷响,无比迅速的一拳打在了木桩上,就在此时,变故突生,一股强烈的反震力瞬间从手臂上传来,让他顿时直觉得手骨疼痛,手臂发麻。他诧异的看着一眼眼前的木桩,本该被自己一拳击碎的木桩竟然完好无缺的立在原地,“这是怎么回事?似乎与之前的木桩有点不同,难道被动过手脚?”甩了甩发麻的手臂,云曦环视周围一圈,心里不禁起疑。 见考官和下面的门生都脸色如常,并没什么不妥后,云曦停下手中的动作,沉思了片刻,深深的呼了口气,自赤炎复苏之后,他的肉体力量得到了飞跃一般的提升,一般的武者早已不是他的对手,如今怎么能让这小小的木桩难住。 云曦招式摆开,绵长的呼吸中隐隐能听到他筋骨的噼啪爆响,手臂青筋渐露,双手上不断的积蓄着要在下一刻所爆发出来的力量。 “喝!”伴随着一声大喝,无比迅速的一拳如炮弹般击出,“砰”!这一拳云曦积蓄许久,力量之巨大,别说是木桩,就算是钢铁都能将之打断,但是当他一拳打在木桩时,不见木桩炸裂,只觉得一股更强的反震力沿着手臂迅速传了过来,他心中一惊,立即收手连续退了数步,才把力量卸掉。 诧异的看着眼前依旧丝毫未动的木桩,云曦向人群中看了过去,只见张公子此时一脸带笑的望着自己,仿佛在嘲笑自己的不自量力。 看到这里,云曦心中了然,肯定是张公子在其中动了手脚,但他如果不能击碎木桩,此次考核就没算通过,虽然不知道此次考核在考核中的比重,但是既然自己已经进了炙炎学院,那么就算这次考核不过也无关紧要。 想到这里,云曦收气站定,对台上的考官道:“抱歉,我无法击碎这木桩,请允许我退出此次考核。” 听到这里,台上的考官都不约而同的眉头一皱,在印象里,进入西环山顶的人,就算没有领悟石碑中的奥义一二,击碎木桩这种小事也是手到擒来,而此次考核不过是要他们展示一下自己在西环山顶的领悟,没想到竟然有人会放弃考核。 想到这里,主考官问道:“炙炎学院第一轮考核标准就是达到五阶以上武者,对于五阶武者而言,击碎这木桩应该是小事一桩才是,如果你无法击碎的话,岂不是连五阶武者都未达到?” 对于考官的问题,云曦真的不知该如何回答了,虽然他的身体力量确实超过了一般的五阶武者,但是他并不会使用元素,如果应要算的话,他连一阶武者都不是。 看了一眼张公子,云曦又看了看考官,心中一番计较,随即大声道:“前辈,我想是不是这木桩有问题,我希望你可以检查一下。” 对此考官双眼一眯,顿时沉声喝道:“难道你还觉得我炙炎学院的考核对你不公不成?” 见考官大怒,云曦忙接道:“并无此意,只是害怕个别人心胸狭隘,爱动一些手脚罢了。” 云曦注目着台上的考官,云曦又看了看张公子,心中十分肯定,一定是他动过手脚。 主考官听到,顿时言语变得犀利起来,厉声道:“我炙炎学院办学万载,从未有人敢如此质疑、挑衅学院,你既然那么肯定木桩被动过手脚,那好,今日我们就一看究竟,是否是你的实力不济,还是我炙炎学院动的手脚,阻你过关!”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要是木桩问题,我让你直接过关,并让你进入学院藏书室第二层两次,如果是你自身实力不济,无法击碎木桩,那么便说明你连五阶武者都没有达到,相对的不符合最基本的入学门槛,将被逐出学院,你可有意义?” 听到这里,云曦再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木桩,心中顿时迟疑了起来,如果这张公子能在炙炎学院考核上动手脚,说明他的势力肯定很大,但要是检查的时候动手脚,说这木桩没问题的话,那么无论如何都会被逐出学院,无论检查或者不检查,自己都已经处在了异常不利的位置。 思前想后,搞的云曦心中有些混乱,不过既然云琳进入炙炎学院的目的已经达到,自己在不在学院也无关紧要,而且自己不会使用元素,估计也学不了这学院中的功法,想好后,云曦定下心来,对主考官道:“没问题。” “好、好、好。” 见云曦答应,主考官似乎更是气急一般,连说了三个好,随即他对身旁的两位考官道:“清依、清岚师两位弟,还请你们去检查一下那木桩是否有问题吧。” 两位考官相互点点头后,便从台上走了下来。 而台下所有人看着台上与主考官争锋相对的云曦,都乐的在一旁看热闹,等待着事态的发展。 两位考官围着木桩转了两圈后,又意味深长的看了云曦一眼,对台山的主考官道:“木桩没有问题。” “嗯”,闻言云曦一脸错愕,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如果这木桩没有被动过手脚,为何我无法击碎?” 虽然云曦不知这其中缘由,但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了。 主考官从座位上站起,对台下的云曦道:“好了,依你所言,现在这木桩也检查过了,现在该实现你方才的承诺了!” 听到这里,云曦默默低下头,心中不由感慨,他无论如何都不信这木桩没有被动过手脚,可惜还是被摆了一道。 瞥了一眼在台下张公子嘲讽的眼神,云曦眼神渐冷。 “现在我宣布,考生云曦没有达到炙炎学院基础标准实力,无法入学,并在考核之时怀疑炙炎学院之公平公正,但本着炙炎学院对于考生之宽容,就不再追加责任,但不符合基础入学条件的考生,将予以驱逐出院,待满实力后方可再考。” 台上的主考官已经宣布了结果,台下的云曦却依旧低头不语,恨恨的看了一眼张公子,他走下高台。 陈凡注视着走下高台的云曦,心中五味杂陈,云曦当初是他所招的,对于这个考生他也印象深刻,而且初看他时,便觉得他器宇不凡,不至于连五阶武者都没达到,如果真没达到五阶武者,那么后面考核时他又是怎么敲响晨钟的? 想到这里,他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台上的主考官,难道这其中有什么猫腻? 虽然心中疑惑,但自己只是一个门生,这事他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在原地看着云曦渐渐往外走去。 而张公子注视着云曦背影,此时嘴角正挂着冷笑,看着他远去。 炙炎学院大殿内。 云琳跟随主考官进入大殿,刚踏入门栏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副空旷又巨大的空间,八条巨大的古拙梁柱分布在大殿四处,上面雕刻着精美的异兽图案,栩栩如生,大殿内有十多位发须皆白的老者端坐两边,好像是在讨论着什么,而大殿主位上,则是一位面容消瘦的中年人。 等主考官带着云琳走入中年人面前,行了一礼后道:“院长”! “嗯”,中年应了一声后,便抚手让他站在了一旁。 接着打量着云琳,似要将她看透一般,而云琳来到大殿内也很是拘束,一直低头不语,因此大殿内也进入了短暂的沉默,直到数息后,主位上的中年人率先开口道:“女娃子,你叫什么名字,又从何而来啊?” 云琳悄悄的看了一眼中年人,显得有些紧张的回道:“院…院长,我从帝国以北的小村子来的,我…我叫云琳。” 见云琳似乎很紧张,院长笑道:“哈哈,女娃子,不必紧张,随意就好,今日我们见你在魔法方面天赋异禀,不知你可有师承?” 听院长说到这里,一开始便一直在旁边讨论事情的几个老者,顿时相互打着眼色,竖起了耳朵,而另一排的几位老者依然平静的端坐在位置上,闭目不语。 云琳想了想答道:“我自幼就在山中跟随爷爷修行,并无师承,而爷爷只能教我一些基础的元素使用方法,无法教导我更多东西,所以才让我不远千里前来炙炎学院求学。” 听到这里,院长心中了然,几个在讨论什么的老者也不约而同的会心一笑。 随即院长接着不动声色的道:“既然这样的话,那你可有意愿做我的弟子?” “您……您的弟子?” 云琳听到这里有些不可置信,院长和这么多长老找自己进来大殿,竟然是为了收自己当弟子? 对于初到炙炎城的云琳而言,这些院长和长老好不亚于那些帝国的丞相国君,而如今竟要收自己一个乡下来的女孩当弟子,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她十分错愕,同时也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怀着激动的心情,她时不时的向殿外张望,企图寻找那个身影,但是大殿内的她离殿外的演武场实在太远了,她根本看不到那边的丝毫情况,而此时的她也只能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听院长把话说完。 看着云琳,主座上的院长和几位长老难掩心中欣喜,只要她答应做自己的弟子,那么未来神武的双元素体就将出自他炙炎学院,虽然炙炎学院培养的精英无数,但是双元素体那只是传说。而且通过方才短暂的对话,院长几人也明白,虽然云琳自己不知双元素体的概念,但他们那些活了不知多少岁月的老头子,可不像她一般。 神武大陆自古开始,正常人就只能使用一种元素的力量,虽然很多人尝试过去吸收两种,但两种元素被吸收到体内之时,便会出现严重排斥的现象,无法同时在同个身体内融合,更别提沿着经脉运转了,而历史上强行运用两种元素的人,也全都爆体而亡了,但如果有人可以让两种元素同时存在于一个身体里,并且还能够灵活运用的话,那么这便是天生的双元素体。而这种体质在历史上只出现了三个,不仅如此,每当一个双元素体的出现,都伴随伟大使命,双元素体出现,也意味着大势将要到来,而这时候双元素体的责任就是稳定动荡的大陆,自此之后还会为整个大陆格局掀起另一轮的洗牌,为此历史上出现的双元素体都神武大陆之上留下了无尽的传说。 “院长,虽然我很愿意当您的弟子,但是我当您弟子的话是不是就不能住在学院宿舍楼了?可我的……我的同伴还在外面,那他怎么办?” 云琳心里担心自己如果做了院长弟子,那么肯定是不能和云曦经常在一起了,这让她有些难以抉择,以至于方才差点说漏嘴。 院长虽然外表只是个中年人,但实际上也不知活了多久了,相比云琳这种初来涉世小姑娘,这心中的小九九当然是瞒不过他的眼睛。 随即便道:“无妨,你只需修行之时来后山找我们便可,其他时候,你可住在学院宿舍楼居住,喜欢哪一栋楼你也可以随意挑选。” 闻言,云琳心中高兴的都想要大声的喊出来,但是碍于这么多人,她只能不断的揉搓着双手以掩盖自己的激动,但院长等人依然从她的表情上看出了她此刻的心情。 目的达到了,院长对云琳道:“那你先去收拾一下吧,明日便过来后山。” “是的院长!” 云琳说完对院长和长老依次鞠了一躬,随即退出了大殿。 但她却不知,云曦早已在她进入大殿之时,已经被主考官逐出学院。 第三十一章 别离的思念 当云琳走出大殿时已近中午,广场上参考的考生和考官都早已散去,只剩下几个在打扫卫生的门生在悠闲的扫着地。 看了一圈没有看到云曦的身影,云琳走上前去,对扫地的门生道:“请问,这位师兄!” 正在扫地的门生闻言抬起头来,一见是位美女在叫自己,他整了整了衣服,立马来了精神,干笑了两声热情的道:“嘿嘿,师妹有什么可以帮你?” “是这样的,师兄,我想请问一下,方才在这里考核的考生都去了哪里?” 闻言扫地门生回道:“考核早已结束,那些新来的师弟师妹们都已散去了。” 云琳想了想继续问道:“那你有看到一个身着黑衣,头发银白的师弟吗?他大概有这么高!” 边说着云琳边用手在身旁比了比。 扫地门生听后,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只能一脸遗憾的对云琳道:“师妹啊,我来之时那些新来的师弟们就已经散场了,也并未见到你所说的那位师弟,不过如果你要寻找新生的话,我建议你可以到那边的新生报到处去问问,新来的师弟师妹都需要到那边取一个自己的身份牌,还有领取宿舍的钥匙,你去那边应该能问到一些情况。” 闻言云琳顿时喜上眉梢,对扫地门生连声道谢后,寻着方才扫地门生的所指的方向,往新生报道处而去。 沿着山路,云琳来到新生报到处,这是一栋不大的木质小楼,坐落与一片小树林中,小楼前铺着一条五六丈长的鹅卵石路一直延伸到小楼门口。 走进小楼,里面只简单的摆了两张桌子和几个柜子,连凳子都只有两根,让偌大的空间显得空荡荡的,而在角落一具桌子上,一个看起来身形略胖的门生正趴在桌上打着瞌睡,云琳走近他的身旁,轻轻敲了敲桌子,想等这小胖子自己醒来。 可等了一炷香后…… 趴在桌子上的小胖子竟毫无反应,她眉头一挑,又用力敲了敲,趴在那睡觉的小胖子这才一边擦着口水,晃悠悠的醒来。 云琳见他醒来急忙道:“这位师兄,请问一下今天有个叫云曦的人来这里报道过吗?” 晃悠悠醒来的门生,闭着眼睛,口中呢喃了两句,在迷迷糊糊中竟然又睡了过去。 见此云琳心中无语,但现在她找不到云曦心中着急,沉思片刻,她直接抬手用力拍在了桌上,还在睡觉的门生顿时被惊的跳了起来,一脸心悸的看着四周,嘴里还呢喃道:“哎哟我的妈呀,咋了,咋了,咋了这是?” 最后看到站在桌子前的云琳,才皱了皱眉不满道:“你是谁啊!在这里做什么?” “你好,这位师兄,我是新来报道的,我想问一下今天有没有一个叫云曦的人来这里报道过?” 云琳心中虽急,但还是尽量让语气平缓,毕竟还有求于他。 而那门生被人吵醒后,心情很是不爽,但又看云琳长的水灵可爱,只能耐着性子回道:“没有。” 说完,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你要报道的话,把你自己的姓名告诉我即可,我把身份牌找给你。” 听到那位门生的回答,云琳心中有些失望。 “阿牛哥也没来这里,那他会去哪里。” 沉思片刻,云琳对小胖子道:“那先谢过师兄了,身份牌我先不拿了,我现在有些急事,就先告辞了,我晚些时间再过来取。” 说着便快速走出了报到处,留下不知所以然的小胖子一个人愣在了原地。 云琳走出报道处,重新回到了大殿前的广场,此时一来一回,时间早已到了下午,可她依旧没有云曦的半点消息,心情低落下,也显得有些焦虑。 “云师妹!” 就在这时,云琳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回头一看,竟是那天招自己与云曦进来时的陈凡师兄,陈凡走近,对云琳抱了抱拳,笑道:“恭喜师妹被院长收为弟子,院长可是非常多年都没收过弟子了。” 云琳此时虽不想别人打搅,不过还是心不在焉应付道:“谢谢陈师兄,我只是运气好而已。” 不过她想了想,突然感觉好像考核之时陈师兄也有在场,随即问道:“陈师兄,你之前有在考核现场,不知你可有看到与我一起的云曦师弟?” 见云琳问到云曦,陈凡刚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脸色显得有些尴尬。 云琳见陈凡脸色不对,急忙又道:“陈师兄是不是知道他在哪里?如果你知道的话,请告诉我好吗!” 见如此,陈凡沉吟片刻,小声对云琳道:“云师妹,其实云师弟他并未进入炙炎学院,就在上午你走之后,他在考核之时顶撞主考官,又说考核用的木桩有问题,对他有失公平,最后让主考官检查之后,查出木桩并无问题,因此在参考时,他被怀疑不够基础实力,加上怀疑学院不公被逐出了学院。” 闻言,云琳脑袋仿佛轰的一声变得一片空白,脑海里不断回荡着陈凡的话,“他被逐出学院了,他被逐出学院了,被逐出学院了?” 云琳有些无法接受,他们历尽艰辛,终于来到了这里,但阿牛哥怎么会去顶撞考官呢?他虽然不喜交际,不爱说话,但不至于会顶撞考官的。 , 云琳怎么都想不明白,看她了看陈凡,激动的道:“不会的,陈师兄,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陈凡为难的道:“其实实力不足什么的,这本是小事,对于能敲响晨钟的云兄弟而言,我并不认为他的实力不够五阶武者,但我也不知为何考官会将他逐出学院,这个我就想不明白。” 云琳想了想,看来只能直接找到阿牛哥,问清楚了。 想到这里,她随即问道:“陈凡师兄那你知不知道云曦他现在在哪?” “云兄弟在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他走之时,我看他是往下山的方向,云师妹看看这方面是否会有一些头绪。” “我知道了,谢谢陈师兄。”说完云琳便向下山的路奔去。 陈凡见此,好像又想到了什么,迅速追上云琳,对她说道:“云师妹,云兄弟他如今应该还在城中,先别担心,可能他已经先回到了你们先前住的地方了,你如果下山的话,可以先回你们先前住的地方找找看。” 云琳闻言顿时一想,陈凡说的在理,“阿牛哥是上午才下的山,应该还尚未走远,只要去之前住过的酒店那,说不定可以找到他。” “陈师兄,谢谢你。” 道谢后,云琳火急火燎迅速向下山的路跑去。 寒冬时节,本该是漫天风雪,但此时的东阳山却依旧树木翠绿,花香徐徐,清爽的山风吹过东阳山山脊,只是带着微微寒意,就算在这冬季,这不算崎岖的山路上依旧飘荡着馨香的花朵,偶尔一两只飞鼠的在树梢上轻灵的跳动,好不快活。 而相比这些美景,疾驰于山道上的云琳此时却无心去看,她在不断的极速奔跑中,早已香汗淋漓,但她却没有丝毫想去擦拭的意思,她此刻的心中只想着一个人,只念着那一个人,她只想马上见到他,听他略带磁性的嗓音,感受他温暖的臂弯,还有那柔和的微笑。 随着时间的过去,天色渐渐暗下来了,东阳山顶与山下有一段很长的路,当时云琳和云曦两人上山之时加上幻阵等等考验,便用了不少时间,就算如今没有了幻阵,但在入夜之后,山路也更显难走了。 望了一眼高悬于天际的弯月,云琳心中默默的祈祷着,希望自己下山后能找到云曦,即使让她放弃在炙炎学院学习的机会,他也会跟他一起走。 但这真的会这般顺利吗? 时间如潮,玄月高挂,夜已渐深,云琳喘着粗气终于来到了那座酒店的门前,她迅速跑到酒店前台,着急的问道:“老板,请问先前与我一起住在这里的白发青年他走了吗?” 酒店老板抬头,一看是云琳,立即笑着回道:“姑娘是你啊,不过你来晚咯,他下午就已经走了,不过他好像知道你会来找他,留了一封信让我交给你。” 闻言云琳感觉身上的力气被瞬间抽离,差点晕倒,店老板见情况不对,赶紧扶住了她,将她扶到一旁坐下。 等云琳缓过神来时,店老板才将云曦留下的信递给了她,并叹道:“唉,小姐,您可别怪我多嘴哩,男儿志在四方,那位公子既然留书给您,说明他心里还是很在乎你的嘞,您想开点,要多加保重身体呢。” 店老板说完,递了一杯水给云琳,叹了口气又重新回到了前台算他的帐去了。 休息了片刻,云琳向老板道谢后,走出了酒店。店老板看了她一眼无奈的摇摇头,随即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在后面喊道:“小姐,那位公子走之时,我看他好像是往南门的方向走的。” 但云琳似乎并未听到老板的话,就像丢了魂一般,漫无目的在街上晃荡,看着逐渐熄灭的灯火,慢慢变得安静的街道,云琳心中弥漫出无尽的失落。 云曦走了,这灯火阑珊的都市中,他再也没有可以亲近的人了。 就这样云琳浑浑噩噩的在街上走着,不知不觉间,她竟来到了首次来到炙炎城时,与云曦一起呆过的那个破庙。 这座破庙,依旧一层不变,破庙的角落还残留有他们上次烧过的痕迹,厚厚的稻草堆依旧铺在一旁,她走近云曦曾近靠过的那根柱子,轻轻的抚摸着已经脱落的红漆,只希望可以找到一点曾近他留下的余温和气息。 就这样摸着摸着,泪水沿着脸颊掉了下来,她再也止不住内心的委屈,大哭了起来。 许久后,她终于哭累了,拿出那份云曦给她留的信。 颤颤巍巍的打开,这确实是云曦的字迹。 “琳儿,对不起,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不过,这也是我考虑了许久的决定。在从西环山上下来时,我便有此想法了。我对于自己的过去一无所知,对未来更是充满了迷惘,但内心深处一直有一个声音告诉我,离开这里,去寻找我自己的记忆,经过无名山谷那段时间,让我明白了实力强大的重要性。但炙炎学院的武学不适合我,也无法修习,我需要去寻找能让我更加强大的方法,只为了以后能够保护你。而如今你在炙炎学院中,肯定会得到最好的保护,那么我答应云风的承诺,也算是达成了,你一定记得在那里好好修行,不必担心我,等时机成熟,我自会来找你,你要多加保重。” 落款,云曦。 读到这里,云琳不知不觉眼角便泛起了晶莹,不知何时起她的心中那块小小的区域被那个身影所充斥,第一次见到他时,他满身血迹,气息全无,十年后,他从床上醒来,懵懵懂懂,一脸呆滞。而如今,他们一起经历生死,历尽艰辛,如今总算能安稳一点时,他又一次消失了。他不知,就算是天涯海角,再苦再累,云琳都希望能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就算一直衣着不显,饥不果腹,甚至不去炙炎学院修行都没有关系,她只想天天看到他。 但她却一直都未告诉他,直到此刻他走了,她以为进入炙炎学院就是他们快乐生活的开始,但如今却成了她背井离乡,独自一人生活的开始。 如果时间是情感的沉淀,那么初遇便是缘分的开始,从他被云风从森林中背回的第一眼起,那满是血污的身上伤痕累累,那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还有异于常人的银白长发,让她第一对这个人产生了兴趣,当爷爷说需要一个人去照顾这个人时,她自告奋勇,每日都孜孜不倦的照顾了十年,而她也从原来的懵懂孩童长的亭亭玉立。 如今她又一次感觉到,没有他的世界变得异常的空洞,那些色彩似乎都变成了黑白,心中那不断涌出的思念,让她此刻无比的无助,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掉在地上爆散开来。 而她却只能抱着自己的双腿,在一片黑暗的破庙中,企图寻找到他的一丝气息而无声的哭泣…… 清晨阳光透过破陋的屋顶照射进来,云琳的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缓缓醒来,看了一眼破败的周围,突然又生出一股想哭的冲动。 许久后,总算等心情平复下来,她将手中的信件收好,整了整衣服向炙炎学院的方向走去。 回到东阳山顶,已是中午,重新到新人报道处领了身份牌后,云琳向后山漫步而去。 学院后山,那是只有院长和长老的关门弟子和学院高层才可以进入的地方。 经过学院主殿的小路,穿过一片树林,云琳来到了炙炎学院的后山,进入这里的第一感觉是,这学院高层所住的地方,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奢华,也不像学院中的门生宿舍楼一般嘈杂。 这里只有几栋错落有致的木屋,甚至一些草屋,显得一派原始,但这里绿树成荫,小桥流水,潺潺的溪流声叮咚作响,像在作一首宁静的乐章,竹林边,竹叶在山风中飞舞,咋看之下竟和自己所住的小村有着几分相似。 沿着石子小路一直向内走去,虽然现在已是冬季,这里却依旧有树木翠绿,鸟语花香,这似乎是东阳山独特的地理位置而出现的奇异现象。 就在这时,行走中的云琳听到不远处传来几声爽朗的大笑,她向着声源寻去,只见在一片树林的背后,院长和另一个老者正在下棋,方才的笑声似是院长所发出的。 此时,院长对面的老者正单手托腮,眉头都皱到了一起,似乎正在苦思冥想着下一步该如何走,院长也不催促,一脸笑意的看着他,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 云琳走到他们不远处,便停下了脚步,想等他们下完棋了再过去。 但是这一等就是夕阳西下,他们俩的时间就像停止了一般,两人一直都保持的那个表情和动作,没有丝毫下一步动作,直到晚霞满天,将他们的身影拉的老长,他们都还依旧如此。 云琳觉得有些奇怪,便又走近了几步,看着院长和另一个老者,伸出手指在他们眼前来回晃了晃,竟还是毫无感觉。 她疑惑的看了看两人,觉得无趣,随即看起他们的棋盘来,院长对面的老者似乎已经走到了死路,这步棋无论怎么走都是输,但这已经是最后一步了,他只能谨慎、谨慎再谨慎。 云琳见此,却觉得甚是疑惑,看两人都没反应,顺手拿起老者的棋随手放在棋盘上,就这一刻,一直苦思的老者眉头突然松开,先是一愣,紧接着便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我想了这么久都没有眉目,女娃子竟然一眼就看破了,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 而院长此时苦着一张脸,没好气的道:“又不是你走的,你高兴什么?” “哈哈,玉机子,这步棋反正是到我走,我自己走和这女娃子帮我走的,都是一样的,怎么就不行了?” 老者哈哈大笑,丝毫没有一丝风度,感觉赢了院长便觉得很是开心,一脸得意的不断对他冷嘲热讽。 “好吧,好吧,这回算你赢,行了吧。”说着院长抚着胡须,不满道。 老者止住笑声,这才转头打量起云琳,“能来到后山,又是女子,想必你便是那个双元素体的小姑娘吧?” “嗯,正是小女子”。见老者询问自己,云琳赶紧回道。 “嗯,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老者自语了两句,随即转头对院长道:“嗯,看来这次你是捡到宝了。” “哈哈哈哈……那是,那是啊……”,院长边说着,便和老者相视大笑了起来。 第三十二章 乞丐与胖子 南川郡位于天火帝国中部,毗邻帝都,作为帝国的前哨战所修建,在数千年前,天火帝国帝都扩张,为了周边的发展,挖了一条运河到南川郡,之后便使南川郡的经济越发达,但为帝都前哨站,都城不宜过大,所以并未扩张。 但郡城虽小,加上因为运河的关系,加上地理位置特殊,经济发展迅速,这里诞生过许多名人,也在南川郡留下了许多的故事。所以如今的南川郡已经并不像一个要塞,更像是一座颇具内涵与人文景观的小城,经过多年的建设,城内更是景色优美,引得周遭来往的人流不断。 “站住,站住……兔崽子,你给我站住……” 南川郡嘈杂的街道上,传来一声突兀的叫骂声,引的许多路人侧眼观看,但都不知发生了什么。 就在路人都纳闷之时,一个飞快的身影迅速穿过人群,向远处跑去,而后面一个身着绸缎满身横肉的世家公子正气喘吁吁的追逐着,还边追边骂道:“兔崽子,让我抓到你,非扒了你的皮不可。”但他每跑几步就要停下喘一会儿气,而就停顿的这会儿,那身影却早就窜进人群,不知消失到哪儿去了。 黑色身影穿过人群七弯八拐的来到一个偏僻角落,确认没人追来后,才停了下来。而身后一个身材略胖的小胖子远远跟了上来,此时却是在一手叉腰气喘吁吁的扶在墙角,有气无力的叫着。 “哎呀,我都说等等我啊,你怎么跑那么快呢。” 就在小胖子上接不接下气的瘫在地上时,前面的黑影传来一声不满的埋怨。 “李仨,你就不能跑快点?早让你多锻炼了,每次都你跑最慢,要是跑慢了被逮就算到不死也要脱层皮。” “你个死小子,我又不像你是武者,你当然跑的快了,哎哟,累死老子了。”说到这里小胖子一边抱怨,一边紧了紧裤腰带,引的他布衣下那圆滚滚的大肚子一抖一抖的,加上那肚子随着他剧烈的喘气,迅速一涨一缩的,出奇的滑稽,看的前面黑影也是一阵无奈。 “李仨,我觉得你真该好好学学基本功法,每次我们得手逃跑的时候,你都最慢,害我老担心你被抓了。” 虽然这话他说过无数遍,但似乎因为小胖子并没有听进去而感到无奈。 “就是,每次都是龙老大动手,你这死胖子每次都最慢。” 随着黑影的话,小胖子身后突然一个声音附和道。 “糖豆,你懂什么,你瘦的话,怎么不见你跑到我前面?” 对于他们的埋怨,李仨不满道。 看了看斗嘴的两人,那个被叫作龙老大的少年摇摇头,一脸无奈的道:“好了,好了,就这样吧。这次我们收获颇丰,晚上叫上兄弟们我们去吃顿好的。” “嗷,我就知道还是龙老大对我们好。” 小胖子撇撇嘴对糖豆道:“去去去,别吵吵,你就知道吃。” 小胖子对糖豆凶完又转头对龙老大干笑了两声,“嘿嘿,老大上次我们不是刚吃过嘛,要不,你看我们这次先分分,下次再吃吧”? 龙老大瞅了他一眼心下好笑道:“死胖子,你说你存那么多私房钱,准备以后娶老婆还是干嘛?看你每次都那么多理由,分钱的时候都不见你少分一点!” 被龙老大这么一说,小胖子顿时哭嗓着脸嘟囔道:“哪有啊,我不是存点钱以备不时之需嘛。” 龙老大闻言只能无奈摇头,“好了,懒得跟你扯,走吧,一起去找兄弟们,我们晚上一起去吃顿好的。” 说着便领着糖豆在小胖子不满又无力的辩驳下,消失在小巷深处。 龙老大,本名龙二,幼时被父母遗弃在南川郡的河边,被一个老乞丐发现,并将他捡了回去,个子不大,皮肤黑黝,是从小在南川郡长大的小乞丐,在乞丐窝里小有名气,唯一从乞丐转变到从事坑蒙拐骗偷行径的小人物。 小胖子叫李仨,在这个团伙中排行老二,和龙二是从小玩到大的玩伴,南川郡醉花楼老鸨的儿子,小团伙的智多星,也是出了名的小气鬼,他那老鸨母亲在意外之下有了他,至今都还不知他爹是谁。 糖豆,同样是乞丐窝出生,与龙二、李仨是好友,曾经破了他们小团体三个月不洗澡的最长久记录,就算是馊了几天的饭菜都没他身上的味道臭,要是平常他们感冒鼻塞了,凑到他身边闻一闻就通了。 而这小组织还有一人,叫包子,此人也是体型微胖,但他不会说话是个哑巴,但胜在手脚灵活,每次都是他帮忙在街上晃荡寻找目标。 虽然几人年纪都不大,但在这几年里却将坑蒙拐骗偷之事做尽,而成为南川郡人人避之不及的四害,但他们大多数都是专门坑那些脑满肠肥的富家子弟,因为他们跑的慢,容易得手,回报也高。 李仨给他们这个小组织取名叫斗地主,这是经过四人商议了许久,觉得最霸气的一个名字,在这富商和皇权所主宰的年代,地主就是富豪的代名词,那是一般人能斗的过吗?所以最后由所有人拍板决定,就用这个名字了。 午后的白马寺,静悄悄的,香客们都已离去,黄色的庙墙内,隐隐传来和尚们有气无力的诵经声。 三个衣衫褴褛的少年围在墙角,一个在发呆,一个斜躺着在打着瞌睡,还有一个正在聚精会神的抓着虱子。 远远的看到龙二、李仨等人走来,其中一个少年迅速的拍了拍其他两人人,两人顿时一阵惊觉,立即手忙脚乱的排队站好像在等待检阅的士兵。 这三个是李仨新收的小弟,美名曰为了扩大他们小团队的规模,让人员更多业务更广,而且他们英勇的斗地主行为也应当得到发扬。 所以李仨约了他们今天午后来到白马寺接受斗地主组织老大的面试。 扫了一眼几人,一个大概十五六岁的少年,此时正发着呆,边流着鼻涕对龙二傻笑。一个手部以一种独特的轨迹扭曲着,头歪到一边,嘴角还一抽一抽的,显然一个低能儿。最后一个还比较正常,正聚精会神的盯着龙二。 龙二嘴角抽了抽,对身旁的李胖子道:“李仨,这就是你新收的小弟?你觉得他们这样能跑吗?” 李仨干笑了两声,对龙二道:“老大,你看,我们这人员不是增加了吗,人多了,以后打架也就不用你自个上了啊。” 龙二看了看三人,叹了口气,无奈的对李仨道:“你看他们这样能打架吗?你是想自己偷懒吧?” 李仨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高声道:“没有啊,老大,你怎么能怀疑我的良苦用心呢?我这可是为了我们的长久发展而奠定的基础”。 听到这里,龙二摇摇头。正要说什么时,隐隐听到黄墙后传来一片吵杂的呵斥,下一刻就在毫无征兆之下,一个异常迅速的身影一脚向他头上踏了过来,危急时刻,龙二爆喝一声,一拳击出,与那即将要踏下的脚击在了一起。 掠过他们头顶的身影心下惊奇,但借着这一击之力,迅速向远处掠去。 看到那身影远去,龙二身旁的李仨顿时反应过来,向远方大骂道:“他奶奶的,敢踩我们龙老大,有种别跑。” 边说着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头向那方向丢去,但那人却早已消失不见。 就在此时,一群和尚从黄墙后露出头来,一个个顶着发光的脑袋,和那大殿中的怒目金刚一般,双眼冒火,看到龙二一群人,顿时就像找到了正主,一个和尚满脸怒容道:“这回看你们还往哪跑,敢偷我们的经书”。 李仨顿时心下一咯噔,暗道来者不善,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即拔腿就跑。 龙二几人见此也是立即脚底抹油迅速远去。嘴里还骂骂咧咧道:“这畜生是谁,竟然敢嫁祸给我们,找到他,一定要打死他。” 虽然心中怒意升腾,龙二也是没办法,白马寺虽然只是一个寺庙,但是里面和尚众多,他虽然厉害,但也明白一拳难敌四手的道理,只能狼狈逃跑。 回到几人平常聚集的破庙,李仨气急败坏的对龙二道:“老大,这畜生,我们一定要弄死他,竟然敢嫁祸我们。” 龙二气急败坏道:“通知你新收的小弟,找到那个人,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第二日,阳光明媚,李仨一摇三摆的在大街上晃荡之时,见到许多人正围着路口的公告板在议论纷纷,他疑惑的挤进人群,偷眼一看,觉得那公告版上的画像有点眼熟,仔细瞅了瞅,心中一惊,那竟然是自己和龙二的通缉令,虽然他并没读什么书,字也不识几个,但在南川郡生活许多年的他,通缉令还是看得出来的。 看周围还没人注意道自己,李仨急忙挤出人群,向龙二所在得破庙迅速跑去。 还没进庙门,李仨慌乱的喊声便传了进去,“老大,老大,不好了,不好了”。 “死胖子,你慌慌张张的干嘛,发生了什么事?”看慌乱的李仨,龙二没好气的骂道。 “老大,大事不好了,我刚才在公告板看到了我们的通缉令,我看我们还是快跑吧”。 龙二心中一惊,嘀咕道:“我们平常只偷一些东西,没做什么大奸大恶的事,没可能会被通缉啊。” 突然他想到昨天白马寺的和尚见到他们跟见到仇家一样的模样,心道:“看来昨天白马寺丢的东西不一般呐”。 此刻他心神大乱,但是现在被官府通缉就只能先逃了,他沉吟一会儿,随即对李仨道:“死胖子,赶紧收拾东西,我们半个时辰后在这里汇合,赶紧跑路,要是被抓到我们就完了。” 在南川郡生活多年的他们深知官府的可怕,要是被抓到,就算这事情不是他们干的,也会被屈打成招的,而且最后肯定会有更多的罪名套在他们身上,最终让他们蒙冤枉死,毕竟监狱里有许多有背景的人,等着他这种人去做替死鬼呢。 顾不上其他,李仨立即向自己家跑去。 说是家,其实是醉花楼的柴火间,虽然李仨是醉花楼老鸨的儿子,但他并不比他的卑贱老娘的身份要高多少,尽管如此,相比龙二他们从出生开始就住的破庙不知好了多少倍。 粗略的收拾一下东西,把私藏了许久的一袋私藏钱塞到了包里,心下叹息,没想到我存了这么久,竟然是这种时候用到,说完还心疼的摸了摸手上的小包裹。 等李仨来到破庙之时,龙二早已在那等候,他遣散了其他人,在此等候李仨的到来,因为通缉令上只有他和李仨的画像,并无其他几人的,所以与他们并无干系,摸摸胸口中那个做工精美的钱袋,昨日偷到的钱还没分呢,不过也顾不了太多了,两人一见面便迅速出了破庙,来到城门前。 虽然通缉令已经发出了,但是城门前的守卫还在懒散的检查着过往的路人,李仨从包里摸了两个银锭在手里紧了紧,对身旁的龙二点了点头,向城门走去,不过十数丈长城门如今却走的异常艰难,好不容易通过一个又一个守卫,就在两人准备随着行人后马上就要走出城门时,一个守卫叫住了他们。 “喂,等等,你们俩,我怎么觉得你们有点眼熟”。 两人心下一惊,不由的紧张了起来,不过李仨灵机一动,他凑近那守卫干笑了两声,憋着喉咙用妖娆假声道:“官爷,叫我们何事呢”? 守卫眉头一皱,看着李仨这打扮和这动作,他向后退了两步,又看了看他身后脏兮兮的龙二,眼中闪过一丝厌恶,随即道:“快走快走,别挡在这里”。 李仨如蒙大赦,立即道:“好的官爷,我们这就走,这就走呀”。走之时还不免对守卫眨了眨眼睛,引得守卫一阵恶寒。 走出了城门一里后,两人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随即迅速向远方飞奔而去,而从没出过南川郡的他们此时却沿着南门,一路南下。 第三十三章 相遇 出了炙炎城,云曦一路南下,来到了临近天火帝都的郡城,南川郡。 相比于炙炎城的壮阔,南川郡就显得小了很多,但是作为一个战略要塞,依然不是一般的小县城可比。 南川郡的一处酒楼中,一满头白发的身影坐在酒楼的角落,他轻轻倒了一杯酒在自己的杯中,轻饮一口,冰凉中带着辛辣的酒水顺喉直下流进腹中,彷如一股冰凉的清泉又似一朵热辣的火焰,直冲肺腑,随着这道液体的流下,一股热辣的暖流随着酒水的下肚迅速窜了上来,似乎在为那股冰凉的气息而做出的回应,顿时全身便像沐浴在暖流中一般,舒畅惬意。白发青年轻闭着双眼,轻轻吧唧着嘴,一脸陶醉,微微呼出的气息带着清新的酒香,感觉还有余韵在齿间回荡。 他缓缓睁开双眼,对已经空掉的酒杯轻声赞道。 “好酒,确实是好酒,不愧是水乡之城”。 摇了摇已经见底的酒壶,白发青年显得有些意犹未尽,他自顾自的摇摇头,在桌上丢了几个碎银,正打算起身离开,这时临近的桌子传来一道低声的交谈,吸引了他的注意。 “听说了吗?据说千年难得一遇的双元素体出现在了炙炎城,而且还拜入了炙炎学院院长的名下”。 “啪嗒”!一声筷子断裂的声音随即传来,紧接着另一道带着震惊的声音问道:“王兄此话当真?” 听到双元素体,白发青年微微侧头,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谈话的两人。 两人衣着华贵,相貌堂堂,看起来应该是某个世家的后辈。 对于同伴的震惊,被成为王兄的人似乎早有准备,并未立即做出回应,而是对他做了一个虚声的手势。随即他隐晦的看了一眼周围,发现并没人注意他们后,才再次压低声音道:“是啊,千真万确,你这次回去,一定要通知家族早做准备,不然到时大变来临真不知道能不能自保”。 说着青年幽幽的叹了口气,语气中颇感无奈。 另一人虽心中震惊,但还是再次向前者确认道:“王兄这消息从何而来,是否可靠?” “千真万确”! 得到肯定答复后,另一人便有些迟疑起来,他缓慢道:“王兄,双元素体出现可不是小事,如果这消息当真的话,那么神武大陆兴许要有大变来临了!” 前者闻言也是默然,直到沉默了许久后才继续道:“卓兄,今日我将消息告知你,也是希望你能早做准备”。 后者闻言,感激的道:“王兄,此事事关重大,卓某得先回家族一趟,今日之事卓某谨记在心,他日要是有用得到卓某之处,还请王兄尽管开口,来,我敬你”。 那桌姓之人说完,便率先一饮而尽。 随即两人一番寒暄之后,陆续下楼。 而白发青年静静的听着他们这段草草结尾的谈话,猜想着他们话中的真意,心中却有些不明。 他对于这些并不了解,不禁心中疑惑,“双元素体是什么东西?而伴随双元素体出现的大变又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里,白发青年也缓慢下楼,消失在南川郡街道。 漫步在街道上,听着小贩时不时的吆喝,看着他们兜售着琳琅满目的各色商品,云曦仿佛从心里感到了一股深深的空寂,感觉自己融入不了这样的环境之中,喧闹的街道人来人往,陌生的面孔一个接着一个,云曦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去哪里,虽然他离开炙炎城后会时而感慨与云风云琳一块时的美好,但他内心深处也深知,自己只有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为了琳儿,也为了自己。 就当云曦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时,前面传来一股嘈杂的议论声,将云曦的思绪拉了回来,随即他抬头向前方望去,一个不大空地被许多人围着,在讨论着什么,不禁心中疑惑,虽他生性淡薄,但不知怎的忽然也想去看个究竟,正当他走近之后,听到前面两个路人的议论,疑惑了撇了一眼。 “你知道吗?据说昨天白马寺遭窃了,还丢失了重要的东西,官府似乎已经锁定了犯人,现在正在通缉呢”! 另一路人附和道:“是啊,一大早就贴出了告示,我也看到了,就是不知道到底丢失了什么东西,引起如此之大的动静,连官府都惊动了”。 前者摇摇头有些无奈的道。 “是啊,看来这次的小偷非同小可啊,据说白马寺都戒严了,都不让进去上香了”。 后者闻言,叹道:“唉,是啊,咱们小老百姓,官府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又能说什么”! 言语中颇为无奈。 闻言率先开口的路人顿时迅速张望了一下四周,沉声道:“你不要命了,人多嘴杂,小心祸从口出”! 另一人闻言也是浑身一震,紧接着两人一块看了看周围,快速挤出人群迅速离开。 云曦听到这里,不禁好奇的向前走去。远远的他看到公告板上贴着三张人像,上面写着通缉令三个大字,下面的字被一群人遮挡住了,看不清楚,但他也并没有再了解下去的兴趣,偷东西的人到处都是,这几人可能运气不好,刚好被官府通缉吧。 摇摇头,云曦走出人群,准备在南川郡随意游览一番便前往下一个城市。毕竟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寻找什么,要去往哪里,但,有一点他心中明白,这里不是自己的目的地。 穿过一条条喧闹街道,云曦漫无目的的来到了一座桥边,“嗯?这条河水流不急不缓,河水却略带浑浊,偶尔流经船沿的水中还有些微黑黄的泥土,显然是通过城外的河流分流而流经到城内的,看来上流必定是条大河”。 望着不断穿过桥洞的船只,云曦心道:“百川汇海,也许沿着河流一直前行的话,说不定可以寻到一些自己想要的痕迹”。 有了方向以后,云曦向桥下走去。 没走多远,他突然觉得心有所感,感觉有人一直在盯着自己。 云曦初到此地,停留数日便走,并不想多生是非,他想了想,随即心中一动,假作毫无所觉一般向前走去,逛了数条街道,此人竟还在跟着自己,云曦心中不免有些不快,开始向行人渐少的小巷走去。在七弯八拐之后,那人竟依旧能跟得上自己,云曦心下诧异,便加快了速度,迅速拐进了前方的一个转角内。 后者见云曦走进拐角,迅速追了上去,但走进巷子后却空无一人,他疑惑的原地转了一圈,正准备出来时,云曦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你是谁,为何要跟踪我”? 后者闻言,没有转过身,依旧站在原地。 云曦眉头一皱,不禁十分疑惑,此人被自己发现之后,并不畏惧,竟然还隐隐有些激动,尽管如此,云曦依旧没有靠近他,但就在此时,那人背对着云曦道:“你是云曦吗”? 云曦听到声音后,心仿佛都颤了颤,这声音,这声音是…… 他不敢相信问道:“风哥,是你吗?” 闻言,后者浑身一震,竟连呼吸都粗重了几分,他难以置信的转过头来,当看到真的是云曦之时,他心中无比热切,就像从小孤苦伶仃几十年的人,有一天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碰到了自己亲人一样,心情激动到难以自己,忍不住眼角微微湿润。 “风哥,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听到声音的那刹那,云曦也有些难以置信,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他也忍不住心中激动,但忽然一想,云风多半已经丧生在无名山谷了,就算没有丧生,他又如何会在这么离炙炎城这么远的南川郡?云曦不敢肯定,又怕只是相似之人,他便出声询问,可正当对方转过脸,真正看清之后,云曦再也忍不住心中欣喜,竟真的是云风。 自从和云风在无名山谷分开后,云曦一度以为他已经葬生荒谷了,但如今见到之后,那种惊喜真的根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风哥,你这段时间都去哪里了,我们找了你好久”? 云风闻言,激动的心情顿时稍稍冷却下来,露出一种难言的落寞。 云曦见情形不对,小心的问道:“风哥,发生了什么事”? 云风看看周围,对云曦道:“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待我我和你慢慢道来”。 云曦在这话中仿佛闻到了一股不寻常的气息,不过他并未多问,随着云风一起消失在小巷中。 郊外的一处树林边,云风喝了一口水,小心的坐下。 看云风动作颇为奇怪,云曦疑惑道:“风哥,你受伤了”? “嗯,没事,一点小伤,不碍事”。 闻言云曦没有多问,却记在了心里,他在云风身旁坐下,随即问道:“风哥,能告诉我,我们分开之后都发生了什么事吗”? 冷风吹过两人的发梢,消失在天际,朵朵浮云下,云风一声叹息:“唉,一言难尽呐”。 望着远方悠悠飘动的浮云,云风开始娓娓道来。 “从无名山谷分开之后,我便在林中乱转,想看看能不能寻找到一些存活的同伴,但是寻找一夜之下,我一个人都没找到,就在我寻找无果后,在无名山谷的边缘处,我发现了一大片烧焦的痕迹,地上还残留了一些焦灼的藤蔓,仔细探查后,心想可能是有高手经过,便往那方向一直追了下去。追了许久之后,真的如我所想,确实有高手在那附近安营扎寨,当时我因为救人心切,以为抓住了救命稻草,便到那营地中求助。而营地的主人热情的接待了我,开始时我看对方一脸和善,几番恳求后对方答应派人帮我寻找同伴,并以此让我留在寨中休息,见此我便答应了下来。” 听到这里,云曦心中疑惑,既然当时有人帮忙为何还会如此? 心中虽然疑惑,但他依然继续听云风说下去。 “第二天他派出去的人员回来汇报,说并未搜寻到有人的痕迹。便让我去他们府上稍作休息,他们依然会派人帮我寻找,可就当我进入他们府邸的那天,没想到的是,几个随从在调侃时,让我偷听到了一个秘密,他们竟然就是和云宇那畜生有所勾结之人,而在那安营扎寨,守着山谷出口的目的,竟就是为了将可能逃出无名山谷的我们赶尽杀绝,但是当我知道秘密之后已为时已晚,他们不知何时在我食物中下了毒,最后好在府中高手不在,在我拼尽全力后才逃出那里,但也身受重伤”。 云曦闻言心中不禁腾的升起一股怒意,但还是忍了下来,这世界,实力和权利就是一切,弱者早晚会被这个残酷的世界啃噬的干干净净,深吸了两口气,慢慢的平缓下心中怒意。 话锋一转,道:“风哥,那后面呢,你又是怎么到南川郡的”? 云风幽幽的叹了口气道:“我在城门附近躲了三天,之后借着躲在一辆马车下出的炙炎城,之后一路漂泊便到了南川郡,但前段时间去白马寺之时发现身上的包裹被盗,在经过数天的寻找查探之后,我才发现竟是被寺庙中的人得了去,索要数次未果后,我只能偷偷潜入寺中企图偷回,可惜我太小看这个小寺庙了,我刚拿到布包便被发现,受到了寺庙里和尚的围攻,受了点伤”。 “风哥,那包中放着什么东西,你竟然冒那么大风险也要去拿回来”? 云曦不免心中疑惑。 云风说到这里,又重重的叹了口气,“唉,那包里有爷爷给我的,绝——世——武——经——”! 听到这里,云曦心中一震,这才不禁恍然,在这个武道兴盛的神武大陆,功法便代表着地位和权利,而一些世家大族所私藏的功法往往都非常强大,相比市面上所流传的基础功法不知要强了多少倍,而一般门派或者小世家建立时间不长,底蕴不够深,没有强大的后台,都只能永远停留在这个层次延续下去,或者被吞并。而他们因为自身实力的缘故,肯定也没有什么机会可以获得强大的功法,就如此而言,抢夺和打压一些修为低功法有稍微好的散修,就成了一种快速成长的捷径。 如此一想,云曦恍然大悟,云宇为何暗害同伴,私通外敌,这些都清楚了。他沉声道:“云宇多半也是为了这功法吧?我很疑惑我们这样一个小地方会藏有什么样的功法,让那些世家大族甚至寺庙中的和善都要抢夺”? 云风看着云曦,沉吟良久,才缓慢道:“这是爷爷年轻之时在一个武尊墓穴中得到的一本武经,爷爷曾说,里面可能记载着可以突破武王的秘密”。 “咳咳咳”,云风说道这里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打断了云曦的思绪。 两人沉默良久,谁也没有率先开口,因为在无名山谷中的暗算,也许只是一个开始。想到这里两人心里都沉甸甸的。 远方浮云飘动,空气中仿佛都透露出一股沉重的气息,许久,云风受不了这气氛率先开口道:“我不是让你送琳儿去炙炎学院吗,为何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琳儿呢”? 云曦闻言,眼神一阵暗淡,看的云风不禁心中一紧。 见云风紧张兮兮的样子,云曦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琳儿已经在炙炎学院了,还拜入了院长门下学习,不过我就没那么好运了,我没通过考核,被淘汰了,所以一人游荡到了这里”。 “哈哈哈哈哈” 听到这里云风不由的大笑起来,自嘲的笑道:“看来,炙炎学院果然不适合我们啊!!” 见此云曦也笑道:“炙炎学院虽然强大,但不适合终究是不适合,只要琳儿适合就行了,你说是不是,哈哈,哈哈”。 两人岔开话题之后,沉闷的气氛被打破,两人也有一句没一句的交流起来,冬日的寒风吹动云曦的苍白秀发,就像这片南国的绿荫下多了一束来自北国的白雪,让人不免猜想,这人背后的故事。 云曦望着远方,道:“风哥,接下去你有什么打算吗”? 稍作沉吟后,云风道:“我想要回村庄一趟,武经的事情已经泄露,他们很有可能随着云宇这条线找到我们村落,如果这样的话,村落必定会因为我的过失而招来灭顶之灾,我必须回去通知大家”! 闻言,云曦沉吟道:“风哥,你现在还有伤在身,如果想回去也是困难万分,你看这样吧,你在南川郡好生养伤,让我替你回去一趟。” 云风闻言不禁眉头一皱。 “你?不是我小看你,虽然你身体不错,也有些手段,但是回去的路途难走,而且还很有可能会碰到云宇和那些世家中人,以你现在的修为这太危险了。” 云曦闻言,知他是怕自己遇险,随即嘴角微翘,作势右手一甩,一圈赤红的火焰向不远处的小树激射而去,下一刻,就在云风面前,那棵树眨眼间被烧成了飞灰。 见到这个情景,云风心中骇然,结结巴巴道:“原来…原来如此……无名山谷里面那烧焦的痕迹是你留下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望着地上的残骸,云风从短暂的震惊之后,不禁大笑起来。 紧接着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云曦的背上,笑道:“十年前在迷失森林里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 云风盯着云曦,脸上满是热切和期待。 第三十四章 围困 努力平复下自己的心情,喜悦之后云风的眼神又暗淡了下来,他拍了拍云曦的肩膀,陷入了沉默。 见此,云曦奇怪道:“风哥难道还有什么难言之隐”? 闻言云风转过头来,想说些什么,但又欲言又止。见他这般,云曦道:“风哥,有什么你直说就好,不必有太多顾虑”。 云风叹了口气,缓缓道:“云曦,虽如今你实力过人,但是光凭我们,我怕就这么回去还稍显不足,云宇既然能暗算的了我们,那他肯定知道我们没死,必定在村子中安排了后手对付我们,你并不是我们村的一员,没必要为此冒这么大风险啊”。 听着云风句中真意,是不想自己参合进来,以身犯险。云曦想到这里,不禁哑然,心中感激之余,沉声道:“风哥此言差矣,既然我以云为姓,必然也算是村中之人,而且长久以来,我受你们照顾,早已把自己当成是村子的一员,村子有危险,我作为一员,应当尽一份力才是”。 见云曦义正言辞的话,云风此刻却找不到什么反驳的理由,他沉默片刻,重重吐了口气,道:“如果你这次与我同行,你要可想清楚,我们一旦回去,要面对的可能将不仅仅的是云宇一人,也许会是一个强大的家族”。 “风哥,我心意已决,你就不必再劝我了”。 云曦话闭,两人陷入长久的沉默,风云静静盯着云曦,想从他的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犹豫,但显然,他并未找到。 虽然云风不想拖累云曦,但见他如此决绝,心中还是不免欣慰。 沉默良久,云风道:“先回去南川郡备好干粮,我们明日便启程”。 闻言,云曦也松了口气。毕竟如果有自己的加入,那么云风此行的安全性也会更加大点。 傍晚,太阳逐渐西斜,温度也随之缓慢下降,冬日的寒风吹进衣襟,让人不由的打了个冷颤。回到城内,原本喧嚣繁华的街道,此刻人影稀疏,路边的小贩也在匆忙的收拾着自己的东西,连街道两旁原本开到深夜的商铺,此时都陆续的关上了门,偶尔从身边走过的行人无不是行色匆匆。这反常的景象不由让云曦两人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云曦一把拉住一位从身边匆匆经过的行人,沉声问道:“为何今天的街道人迹罕至,而且你们这样形色匆匆的,难道城内发生了什么事”? 云曦刚问完,便引来了对方的强烈反抗,路人看都不看云曦,奋力的挣脱了一番,见此云曦一松开手,路人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快速跑掉了,留下云曦两人在原地一头雾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见另一个从行人从身旁经过,云风又拉住另一人,语气不善的道:“你们形色匆匆的要去哪里,为何今天街上的店都关门了”? 这个路人抬头看了看云风,见他神色有些不善,咽了口唾沫,惊慌道:“中午城卫兵全城通告,太阳落山之时开始戒严,戒严期间任何闲杂人等只能呆在家中,不得外出,如果外出被抓到的话,就会被当场格杀,大家都忙着收拾东西赶在日落前回家呢”。 说完,路人便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闻言,云风眉头紧皱,陷入沉思,“南川郡为何平白无故会戒严呢?现在又不是战争期间”。 突然,云风像想到了什么,对云曦道:“不好,快走”! 不知发现了什么,云风脸色一变,迅速向城门口赶去,但他们还是晚了,城门早已关闭,而且附近分布着大批全副武装的士兵,见此情形,云风压了压本来就盖的很低的帽子,与云曦向回走去。 此时云曦也发现了不对,对云风道:“风哥,我看我们先找个客栈落脚,再作打算吧”? 云风点点头,一齐走近了附近的一家客栈中。 冬季,并没有在这个南方的小城留下过多的足迹,留下的只是几道来自冬季的寒风,和已经落光绿叶显得光秃秃的枝桠,显示着这是一个冬季的傍晚,一棵还带着些许碧绿枝条的榕树,坐落于南川河畔,似乎是守护着这座被称为堡垒的小城。 将住处安顿好后,云曦一人走出客栈。 他迅速走到附近一家准备盖上最后一块门板的商铺前。 罗峰是一家药店的学徒,今日城没通告发布之后,老板就早早的走了,留他一人在店中看店,就在方才他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后,正准备将店关了,就在这时马上要关紧的门板被一只看起来纤弱的手臂撑开,看着即将落下山脊的太阳,门口的小厮显得有些着急,但那只手的主人并没有就此退去,他用力掰开那块门板,走进了店内。 “这位客官,不好意思,我们已经打烊了,如果有需要看病抓药的话,请过明日再来”。 这个小厮年纪不大,胖乎乎的,看到云曦不苟言笑,显得有些畏惧,因为他心底知道这个时候还来店里的人,不是有恃无恐便是来者不善,赶紧先对云曦解释了一番,以免触怒了他。 见此云曦不禁莞尔,对这罗峰道:“不必害怕,我只是要你帮我抓几服疗伤用的草药便可”。 闻言,罗峰不禁松了口气,但也不敢怠慢,拿着云曦给的方子,只用了一盏茶不到的功夫便将草药抓好递给了云曦。 云曦微微一笑,放下银子便走出了药店,不过当他一走出药店,紧随其后便传来了迅速的关门声。 无奈的摇摇头,街上已然见不到半个人影。 云曦不禁叹息,“看来此地的居民对于城主是相当的畏惧,仅仅一个通告便将整座城清空成这样”。 没有多做停留,云曦迅速向客栈走去,就当他快到之时,转交的另一边隐隐传来的打斗声吸引了他的注意。 随着他悄悄靠近,发现声源竟是来自客栈之中。 远远望去,客栈门口此刻已经被大批的士兵围的水泄不通,而打斗声则是从客栈内传出来的。 想起云风还在客栈内,云曦心下一紧,但就在下一刻,随着一声惨叫,“嘭”门板炸裂,一个全副武装的士兵从客栈内飞了出来,摔在了街道上,不省人事。 “嘭嘭嘭……”紧接着,陆续又是几个士兵飞了出来,望着地上的士兵,他们铠甲上凹陷的拳印还清晰可见,“看样子这群士兵在围攻一个高手,不过会是谁呢?”正当云曦陷入沉思,“嘭——”一声轰然巨响,客栈屋顶的瓦片四射飞溅,两个身影以飞快的速度不断交手,爆发出来的气劲将身旁的瓦片都掀飞开去。 但似乎交手的两人并非势均力敌,有一人明显落入了下风,几招之下便让另一人击飞开去摔进了旁边的屋子里。 而另一人则威风凛凛的站在屋顶,一脸的得意,此时云曦才看清,方才动作迅速的高手竟然是个胖子。 他青袍鼓动,望着那个被砸出硕大破洞的屋顶,似乎在等待摔入那屋内之人出来。 “轰”。 三息之后摔入另一栋建筑的身影重新跃上房顶,与另一人争锋相对。 待云曦仔细望去,那个身影不是别人,正是云风。 看到狼狈被的云风此时威风凛凛,气势节节攀升,蓝色的元素之力附于手臂表面,若隐若现,与对面的胖子争锋相对,毫不落下风。 见大战的两人都未发现自己,云曦用力一跃攀上了旁边的一栋商铺,正准备过去帮忙,可当他准备靠近的一刹那,眼角的余光透过旁边一座酒楼的牌匾,将客栈后的情景尽收眼底。 在客栈周围的空地上,正有数以百计的弓箭手正弯弓搭箭的瞄准着云风。他准备迈不出的脚,又收了回来。望着远处气势不断攀升的云风不免更加担心了起来。 他望了一眼云风,再看了一眼人数众多的弓箭手,心中盘算着该如何逃出这里。 “自己现在要是贸然冲上前去,那青衣胖子一旦下令,就算自己和云风再厉害也会在一息之内被射程马蜂窝”。 思前想后,“只能将这些弓箭手先扫除干净了”。 就在云曦思考对策之时,青衣胖子动了,只是眨眼间,带着碧绿光芒的拳影便到了云风面前,巨大的风压吹的云风的头发疯狂舞动,云曦不明白,青衣胖子如何才能让他那肥硕的身躯拥有那么快的速度。虽然气势上云风与胖子势均力敌,但是随着胖子的接近,拳影挥洒间,云风开始跟不上速度了,从第一拳的对攻之后,云风便进入了被动防守的状态,而且胖子迅速的拳影令云风眼花缭乱,平平中招。 不过对阵了十多招,胖子抓住一个空隙,无比沉重的一拳击中云风腹部,发出一声闷响,同时云风的防守姿态也被破解,抓住机会的青衣胖子的攻击开始连续不断落在了云风身上。 “嘭”一声爆响,云风被胖子一脚击飞,砸向了自己这个前方。 脚步连跨,云曦高高跃起,接住被击飞的云风。云曦简直不敢相信,现在的无比凄惨,就算当初在无名山谷中的他也是那般神勇,如今云曦第一次看到如此凄惨的云风,他嘴角挂着的血丝,剧烈的喘息着,手臂在被多次的重击中青一块紫一块,双臂和双腿和肌肉都在不住的打颤,原本遮住全身的长袍在战斗中被划烂,露出健壮的肌肉。但尽管如此,他的战意依旧高涨,他双目圆瞪,不甘的看着青衣胖子,想要挣扎站起再次对阵,但颤抖的双腿让他摇摇晃晃站都站不稳。 青衣胖子向这边看来,看到一身黑衣的云曦,显得有些意外,毕竟现在已经是戒严期间,就算是武者这时候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望着远处扶着云风的云曦,青衣胖子向这边追来,但并未靠近,而是在十丈远的屋顶和云曦两人摇摇对立。 胖子嘴角挂笑,对云曦微微一礼,道:“不知这位朋友从哪来的啊,官家办事,还望朋友回避啊”! 闻言,云曦眉头微皱,望着青衣胖子并未回话。 看着不断聚拢而来的士兵,原本瞄准云风的弓箭手,此刻也都掉转箭头瞄准了自己,望着排列整齐的士兵,微带微笑的青衣胖子,云曦深吸了一口气,陷入了沉思。 “下面的弓箭手太多,如果先解决这个胖子,必将受到弓箭手的狙击,但如果将战场转移到离弓箭手近一点的地方的话,那么自己就有机会在一招之内将包围圈的弓箭手击毙八层左右。虽然如此,但对面的胖子实力未知,战斗方式也颇为诡异,虽然在方才的战斗中,看起来他只是蹭着云风受伤而占据优势,但这个青衣胖子应该并没有拿出真正实力对付云风,而且如果战场转远的话,不能保证受伤的云风的安全,他此刻连站着都很吃力,根本无法应付那些士兵,被生擒都已经是好的结果了”。 “但是如果以自己的速度,要在保证云风的安全的前提下,绕开青衣胖子同时袭击弓箭手和士兵,这难度未免有些太大了,如果这样的话,虽然自己可以破开这里的包围逃出去,但是……” 望了一眼城门的方向,云曦不由觉得有些担心,就算自己带着云风逃出包围,也根本没法越过十丈高的城墙,这样只会一直被围困在城内,而且这座城市一直有重兵把手,以自己的能力未必能带着云风杀出去。云曦以极快的速度将此刻局势分析清楚,以制定好战略应对,但是他沉思半天,只能很无奈的告诉自己,这俨然是一个必死之局。 缓缓闭眼,云曦对身旁的云风道:“风哥,还能动吗?” 云风疑惑的望着云曦,接着桀骜的笑道:“那是自然,难道你就这么小看我吗”? “那你先在一边休息一会儿,我来会一会这个胖子”。 第三十五章 暮雨蝶 今夜的南川郡没有通明的灯火,没有人来人往的喧嚣,零星发出的也是整齐划一的盔甲碰撞声。但此刻士兵们迈动的脚步却略显急促,因为目标出现了。 “为了抓一个人,封锁了整座城,真的有必要吗”? 云曦望着遥遥对立的青衣胖子,吐露出声。但胖子对于他的疑问并未立即回答,而是故作神秘,似笑非笑的道:“我也奇怪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让城主大人动用职权去封锁整座城,就为了抓他”。 云曦冷笑:“那就要看你们能不能抓得住他了”! 话语刚落,云曦便迅速向青衣胖子闪了过去,携带着奋力一拳直冲青衣胖子面门,但就在这一瞬,胖子的双足双臂顿时闪现出一股淡淡碧绿光芒,以后发先至的一拳与云曦交击到了一起,两拳相交的气势在碰撞的一刹那瞬间爆发,将双方都逼退至不远处,再次摇摇对立。 青衣胖子甩了甩衣袖,收起了笑容,心中十分惊异,“南川郡竟还有这等高手”,他压下心中震惊肃然道:“有这等威势,必不是无名之辈,敢问阁下大名”。 云曦轻声笑道:“我只是一介无名小卒,就不劳你记住了,如果你放我们走的话,我还可以考虑考虑”。故意调侃着胖子的同时,感觉到手臂上传来的劲力,也让他收起了那一丝轻视。 如果这胖子还有隐藏实力的话,他不得不改变一下计划了,如果被他拖住,自己根本无暇分身去袭击那些弓箭手,看了一眼下面早已将街道围的水泄不通的士兵,让此时的局势让云曦头疼不已。 瞥了一眼暂时还算安全的云风,云曦又向青衣胖子跃了过去。但这次不像上次的试探性攻击,云曦已然用上了全力。 胖子见云曦一拳袭来,携带的气势比方才更加强大,心中大惊,同时双足碧芒显现,闪避开去,就在他闪开的下一刻,云曦的一拳如一颗威力巨大的炮弹般轰在了胖子所站的位置,顷刻间将整个屋顶都轰的炸开来,瓦片四溅。 青衣胖子刚一落地,云曦又紧随其后追击而来,青衣胖子硬着头皮,大喝一声,对着迎面而来一拳正面轰了上去。 “嘭——”碰撞的那一刻,地面仿佛都颤了三颤,爆散的气劲将地面的尘埃都吹飞开去,遮蔽了视线,但就在胖子视野被遮蔽的一瞬间,一道赤色红蛇悄无声息的穿透尘烟,以迅雷之势向胖子袭来,当胖子发觉到赤色火蛇之时,闪避已来不及。 就在这危急时刻,青衣胖子狠狠咬了咬牙,身躯奋力一扭,避开了被火蛇正面穿透,随着火蛇贴着他的左肩穿过,胖子只觉得肩部一痛,一股烧焦的气味接踵而至,等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肩膀,一个三寸大的空洞赫然映入青衣胖子的眼帘,随即他痛苦的捂着左肩脚步不停,急退开去。 云曦抓住机会,冲进被尘烟包裹的士兵群中,一股铺天盖地的气息笼罩了四周,接着一道类似火焰的赤红风暴猛然从尘烟中瞬间爆发,舞动的风暴如炸裂的旋风,将尘烟顷刻间吹的烟消云散,但消散的不仅仅是尘烟,还有那些将街道围的水泄不通的士兵。 待尘烟散去,哪里还有云曦两人的身影,满地的狼藉,盔甲与刀剑的碎片飞溅的到处都是,一些未被赤色风暴绞碎的残肢和断臂也散落一地,而街道上唯一还能活动的也只有那个青衣胖子,而此刻他正捂着手臂在痛苦的哀嚎。 随着云曦两人消失无踪,大战也是暂时告一段落,暂时安全的两人此时只能抓紧时间尽快恢复体力,方可应付不知何时又会再次爆发的大战。 云曦和云风相互搀扶着躲进一座楼中,赤炎风暴的强大威力仿佛将云曦的精力都瞬间抽干了一样,整个人都显得有些萎靡,剧烈的喘息让他明白,上次在无名山谷中施放这招之后还能带着云琳逃出生天,绝对是走了大运了。 如果上次也同这次一般,估计两人都会葬生在那里,绝无侥幸可言。 透过窗口的缝隙,云曦看着外面举着火把,在迅速奔走的士兵,心慢慢的沉了下去。 他轻声叹息:“南川郡的城门已经封闭,我们就算插翅也难逃了。” “咳咳咳。”云风咳嗽了几声,虚弱的道:“南川郡虽不是大城,但他们要在这座城中找到我们也并不容易,今晚在这修养片刻,明日一早我们便转移到城主府中,到时他们就算掀翻整座城也别想找到我们”。 闻言,云曦苦笑的摇摇头:“还是你懂得多,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估计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我们就在他自己眼皮底下吧”。 待两人都稍稍放松下来,才注意起自己躲藏的这个房间来。 房间内回绕着一股淡淡的幽香,不远处一席珠帘遮着,珠帘后隐约可见用檀香木制成的床,精细的雕琢隐约间就让人感到这张床不菲的造价,床的旁边则是梳妆台,上面摆了一些装饰物,铜镜也是清晰无比。 拉开珠帘,云曦走近其中,顺着半敞的窗台,一席夜风吹进屋中,床上枚红色的纱幔随之舞动,妖娆瑰丽。 云曦提起身旁桌上的一口银壶,摇了摇,里面传出水声,不管太多,提起壶口便豪饮了几口。 这时,云风也拉开珠帘,走了进来,他一屁股坐在云曦身旁,打量了周遭一圈,小心翼翼的道:“这应该是一位女子的闺房,这里的东西,我们还是不要妄动的好。” 对于这些云曦并没有过多的忌讳,道:“我们只是暂时躲在这里,稍作休息明日便走,又不会久留,不会影响到这里的主人的。”接着又摇了摇头道:“再说,我们来了这么久,不是也没见到人吗”。 听云曦所言有理,云风便没再多说什么。 “两位公子若是不介意,可以在这多修养几日也是无妨”。 正当两人相谈之时,一个幽幽的女声突然响起,令云曦两人同时一惊。 云曦见声音是从床榻的方向传来,迅速抽出了背上的剑一,戒备的打量着床榻的方向。 “公子不必惊慌,我只是一番好意。” 从炙炎城开始,云曦所见之人无不是唯利是图之辈,就算是对自己略微关心之人,也只是看重了自己身上的钱两而已,所以无论如何都让他没法去相信这些见都没见过的陌生人会平白无故庇护自己,就算是女人也是一样。 握着剑一,云曦走到床榻前,一把掀开绣着栀子花的粉红被褥,将剑一一横,正准备呵斥之时,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浑身赤裸的少女,被褥被掀开的一刹那,她并没有反抗,就这样让云曦直接掀开,仿如不知道自己是赤身裸体的一样,云曦将被褥盖了回去,用剑一指着少女的鼻尖沉声道:“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不知”。 “那你还敢留我们在这里”? 对于少女的回答,云曦并不感冒,他微眯双眼,一股沉浑的气势向床上的女子压去。 床上的少女呼吸顿时变得深沉而急促,心跳也逐渐加快,呼吸也变得更加困难,叶眉紧皱,表情十分痛苦。 “云曦”! 被云风一叫,云曦气势一撤,回头与他对视了一眼,两人点点头,身上的余势缓慢散去。 云曦气势一散,少女如临大赦,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云曦将剑一收起,问道:“你一个柔弱女子,我方才用剑指着你,你就没一点害怕吗”? 少女几次深呼吸之后,才开口回道:“我的双目早已失明,就算公子方才杀了我,我想也要到死了之后,才能知晓,不可见,何为惧?” 闻言,云曦不禁恍然,看起来如此清秀的女子尽是一位盲女。 坐回桌边,云曦歉意道:“方才多有得罪,还请姑娘见谅,不知这里可是姑娘的家”? “家”? 少女似呢喃后,不禁陷入沉默。 良久,少女略带犹豫的再次开口,道:“我只是一介贱婢,何时奢望过家,这里只是君悦楼的其中一间雅间而已。” 云曦疑惑道:“君悦楼是何地?” 说道这里,少女又是一阵沉默,随即才缓缓道:“提供那些有钱的男人挥洒金银的地方,而我只是这里的一名盲妓”。 云曦没想到,自己两人在仓皇之中竟然跑到了妓院中来。但听闻少女的话后,突然觉得自己方才有些过分。 ***在这个世界最底层的人,她们不是天生就是***但是她们却被人玩弄,被人看不起,要违心的回应着那些恶心又充满铜臭味土豪和名士。 “方才抱歉了”!云曦抱了抱拳,心中有些愧疚。 少女的一句话,似乎触动了他的某根心弦,让他顿时觉得这世间之人真是可恶至极,心中莫名的感到一股悲哀,有些人从出生开始,便在无数的疼爱和呵护中长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算他笨像头猪,长的像蛤蟆,未来的仕途也是一片光明。但这世界上还有一部分人,她们就如同这个少女一般,无家可归,不通文墨,最后却又无奈的堕入烟花,身居下贱,还要去迎合那些低俗的土豪和假名士,任由他们玩乐、摧残却只能一味的赞好,无法有其他想法和选择,命之凄惨根本不足为人道。 云曦轻声叹息:“姑娘,人生漫漫,贵贱都只是人的表象,心才是作为人的关键,你又何必如此妄自菲薄”。 闻言,少女轻笑:“公子所言之意境,不是奴家这种一介贱卑可以体会的,但奴家会谨记公子今日之言”。 云风听着两人的对话,望着半敞的窗外不禁叹息:“努力的提升实力,最后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只是为了不屈居人下吗?” 闻言,三人同时陷入沉默。 “也许是为了保护我们心中所爱的人,也许是为了追寻那缥缈的无尽星空,也许是为了心中的执着”。望着云风,云曦知道他心系村中的人们,云宇的背叛让他迷惘,同伴的死亡让他愤怒,心酸。但此刻他只能先保住自己,才有机会去拯救村庄。 云曦的回答似乎并未让云风满意,他似自语般呢喃道:“如果能得到永远的安宁,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又何尝不是一件幸事”。 对于这些,云曦无法解答,云曦至今还不知道自己是谁,一样漫无目的,充满了迷惘,让他去开解另一个迷惘的人,又如何能够成功呢?见再多说无意,云曦话锋一转,对少女道:“不知姑娘以前住在哪里,又为何会来到这里”? “奴家姓慕,名雨蝶,自小便在这君悦楼中长大,年芳十五便在此为妓,如今已有五个春秋”。 “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对于暮雨蝶的反问,云曦陷入沉思,他想告诉他自己的姓名,但此时城中正大肆搜捕自己二人,怕告诉之后枉害了她,于是道:“姑娘不必记得我等姓名,我们天亮就走,今日之恩,他日必将报答”。 话闭,整个屋子再次陷入了沉默,只有云风偶尔发出的咳嗽声,能打破这一丝的沉静。 天微亮,街上的脚步声逐渐稀松,忙活了一整夜的士兵并没有半分收获,而伤亡的士兵却接近百人,另外城主府的其中一位供奉深受重伤,相比于云曦二人,城主府所付出的代价略微有些惨烈。 朝阳初上,城门逐渐打开,但不同以往的是城门口早已被布下重兵,高大的城墙上,成排的弓箭手林立,每个城门进出口都被无数士兵所包围,每个士兵都拿着画像仔细辨认着每一个出城的人,每辆马车都被严加搜查,有长相相似的便立马被士兵带走。 而对南川郡的居民而言,对于突入而来的管控也是疑惑不以,但所有人都识趣的配合着调查,以防出现什么纰漏被安上莫须有的罪名。 城主府中,一位坐在首位的中年人,正对着几个军官模样的人大声呵斥着,大厅两旁的座位上,坐着两位须发皆白的老者,似正在闭目养神,面对着吵杂的大厅,他们仿若无物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显得格格不入。 君悦楼中。 从睡梦中醒来的慕雨蝶,摸了摸床榻,轻声问道:“两位公子?两位公子可否还在”?但过了许久,始终没有人回应,她隐约知道那两人已经走了,但还是抱着一份希望想问问看。 环抱着自己的双腿,慕雨蝶卷缩在床上,第一次与一位不沉浸美色的陌生人的谈话,那句从来都没有人对她说过的话不断在她心间回响。灰暗的双眼没有丝毫的光彩,在这张俏丽的脸庞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柳眉颤动间,她心里本该为送走两个陌生人而高兴,如今却莫名的觉得有些失落和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