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的逆袭》 第1章 白月光的逆袭[快穿] 作者:婻书文案:寒宁穿梭在一个又一个世界中,改变原本命定的结局,炮灰翻身,逆转人生,最终成为所有命运之子真正的心口白月光。世界一,霸道总裁爱上我世界二,短命大佬的天师世界三,冷宫霸皇的心尖宠世界四,纯情学霸的初恋世界五,古武大佬的末世宝世界六,豪门影帝的小娇妻世界七,军阀少帅的掌心宝世界八,铁血将军的小哥儿世界九,星际元帅的小美o世界十,十全十美的飞升排雷:本文慢穿,快节奏者可酌情观看。主角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请勿携带三观。一句话简介:心机白月光的翻盘之路内容标签: 打脸 快穿 爽文 逆袭搜索关键字:主角:寒宁 ┃ 配角: ┃ 其它:第1章 奢华的大庄园里,一群穿着整洁的女佣在管家的带领下,脚步轻缓而速度丝毫不慢的手捧茶具和点心,穿过带着欧式建筑风格的白色长廊来到小花园里,当看到坐在花园凉亭中的人时,即便训练有素,但仍旧有稍稍年轻一点的女佣微红着脸低下头。此刻凉亭里坐着的正是靳家的家主,靳氏集团的总裁靳煜。除开过人的身世,年仅三十的靳煜有着令人见之难忘的容貌,五官凌厉,那一双眸子犹如深渊一般深邃,只消一眼,就会让人不自觉的沉沦其中,可惜男人周身如有实质的阴冷霸气令旁人根本不敢多靠近分毫。而男人铁血冷酷的手腕更是圈中出名,坐上这家主之位更是不知踩踏了多少人的鲜血和生命。不过就算这样,拥有一整个靳氏集团身家的靳煜,还是有许多倾慕者不怕死的前赴后继迎难而上。管家小心的看了眼正闭目养神的家主,手脚轻巧的将下午茶点心放到了一旁的桌上,与此同时,距离小凉亭不远的地方传来了一阵灵动的琴音。当第一个音符响起时,闭目养神的男人陡然睁眼,深沉的眸子静静的看着远处指尖在黑白琴键上翩迁起舞的人,微逆的光让他看不清弹琴之人的模样,不过那与他心中那人大致相似的轮廓正慢慢舒缓着他内心的燥郁。一旁的管家将奶和茶的比例调配好,浓郁的奶茶香气慢慢的弥漫开来,靳煜接过茶盏轻抿了一口,奶茶独特的香甜在他的齿间散开,眉眼也随着这股香甜不自觉的舒展开来。看着靳煜长大的管家哪怕只是一个细微末节的变化都能探知到对方的情绪,见状眸中泛起一片笑意:“好些年宁少都没喝过我冲泡的奶茶了,以前宁少可是最爱喝的。”靳煜像是在享受这悠扬的音乐一般再次闭上了眼,只是带着还残留着香甜的气息嫌弃道:“也就他喜欢这种甜腻腻的东西。”管家含笑的退到一旁,现在也不知道是谁被宁少影响,明明并不爱喝甜茶,但偏偏每天都要冲泡一杯,哪怕尝过一口就再也不会碰了,却也将这习惯坚持了好多年。悠扬的琴声伴随着日落西山渐渐退去,靳煜舒服的微眯了一会儿,再次醒来,整个人周身的气息都平和了几分,这才站起身来往书房走去,继续今天未完成的工作。靳煜一离开,就有佣人上来收拾清场,刚刚弹琴的青年小心的放下琴盖,目光却一路追着靳煜离开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还舍不得收回。跟他关系较好的小女佣端着一盘刚刚靳煜动都没动过的小点心走来,带着少女独有的甜笑道:“陆铭哥辛苦了,也只有你有本事,让先生能够听着琴声入睡,家里其他的琴师每次弹奏,先生都从来没有完整的听完过。”陆铭接过女佣递来的点心,笑着道了谢,一张清秀的脸上荡出几分笑意时,竟然也有了几分世家公子的优雅和气度,一点都看不出,这人出身贫穷。一般来说,出身贫穷的家庭是不可能有那个条件去学音乐的,只不过陆铭在还未成年之前,父母意外离世,他被一房远亲收养,远亲的家庭环境也一般,好在陆铭父母虽亡,却也给他留了一笔不算多的抚恤金,供他可以勉强上到大学,不会对收养他的家庭造成额外的负担。而收养他的亲戚是个音乐老师,陆铭被收养后就一直跟着她学习钢琴,大学期间更是靠着在餐厅等地弹奏钢琴赚了足够的学费和生活费。不过上学期间还能依靠这些兼职赚取一些生活费,毕业之后想要依靠音乐来糊口却是十分的艰难,可是陆铭是真的喜欢音乐,也喜欢弹奏时那种音乐带给他的高雅感觉,这让他觉得自己像个高贵的王子,而不是一个为了明天的生活糊口奔波的丑小鸭。然而现实却并不美好,为了不放弃自己的钢琴梦,陆铭不得不很便宜的到一些会所去演奏表演给人配乐,直到一次机缘巧合入了靳家家主靳煜的眼,这才成为一个私人琴师。来到靳家之后的生活对陆铭而言,可以说是一夜天堂,他再也不用生活在只有七八平连个窗户都没有,卫生间还要跟人共用的胶囊房。他不用再辗转在各种或高级或低端的会所,有时候遇到一些无理取闹的客人甚至还要他陪酒。他不用吃了这顿愁下顿,天天担心交不出房租被扫地出门的窘迫。现在的他,每天穿着靳家为他定制的衣服,吃着上流社会人的精致食物,住着窗明几净的大房间,过着随时随地都可以弹琴练琴的美好生活。而这一切,都是那个叫靳煜的男人给他的。除了这些优渥的生活,靳煜本人对他更具吸引力,始于颜值,忠于才华。在他有限的人生里,他从未遇到过像靳煜这样出色的人,容貌气度手腕能力,全都完美的让人惊叹,遇到这样一个人,怎能不让人沦陷。而靳煜对他的特别,更加让他沦陷的无法自拔。正如之前小女佣说的,只有他的音乐能够让靳煜安然入眠,只有他弹奏的琴音,能够让靳煜有耐心的听完整曲,甚至于有时候靳煜会在他身上过多停留的目光,都让陆铭觉得自己是与众不同的,这些细微的不一样不断滋生着陆铭内心的渴望,他想要成为靳煜生命里,永远的特别。靳家虽然有着私人的乐团,但靳煜并不经常听他们演奏,这些乐团手更多的用途反而是在靳家举办各种宴会的时候,只有陆铭是特别的,经常会被靳煜要求单独弹琴。不过这个经常也只是相较于其他百年都不见得被召唤一次的琴师而言,十天半月一次的召唤,的确可以用很经常来形容了。所以每次靳煜听完陆铭弹琴,管家都会给陆铭一个丰厚的红包。靳家从来都不是苛待人的主家,乐团其他琴师每个月的报酬也非常的丰厚,有钱有闲的优渥条件简直是打着灯笼都难找,不过这也不妨碍他们每次看到陆铭领红包的羡慕,毕竟没人会嫌钱多。其中一个跟陆铭关系比较好的见陆铭拿了红包回来,便带着一丝羡慕的笑着上前打趣:“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三次了吧,陆哥这要是不请客吃饭可说不过去了啊。”陆铭好脾气的一笑:“好啊,想吃什么大家决定,找个大家都没事的时间,我请吃饭。”这时有人轻声嗤笑了一声,直接从他们面前走过,连个正眼都不给一个。刚刚打趣陆铭的简文一个白眼翻上了天:“都说落难凤凰不如鸡,家里都破产了沦落到跟人一样打工的份儿了,还摆什么少爷的谱啊,嘁。”发出嗤笑的人叫师伯阳,是个小提琴手,曾经也是有钱人家的少爷,所以性子有些过于高傲,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巴着人家狗腿样,听到这些讽刺的话,更是不留情的回嘴道:“将这费心钻营往上爬的劲拿来好好练练琴,你也不用嘴脸这么难看的羡慕人家的红包,我听说靳家的乐团过段时间会有一场考核,毕竟靳家愿意养闲人,却不愿意养废人,希望到时候还能看得到你。”简文被师伯阳这么|赤|裸|裸|的鄙夷哪里还忍得住,要如果不是陆铭拦着,直接扑上去动手了。不过幸亏陆铭拦了,不然真动手,他也差不多要被扫地出门了。看着师伯阳的背影,简文忍不住嘲讽道:“傲什么傲,还当自己是以前的大少爷啊,也没见他被先生喊去拉过琴啊,有什么了不起的。”陆铭笑着劝导道:“他就是这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干嘛非要撞上去。”简文轻哼了一声,满眼的不满:“有些人就是命好而已,看他们换个出身看,说不定现在正工地上搬砖呢,有什么好瞧不起人的。”陆铭笑笑没说话,有些人的确会投胎,就是出身好,这种起跑线上的不公平太多了,与其浪费这个时间怨天尤人,真不如好好磨练琴艺来改变命运。这天,陆铭跟往常一样在自己的琴房里练琴,简文突然敲门进来,一脸兴奋道:“陆哥陆哥你快去看,先生让人运回来了一架新钢琴!”陆铭心口一动,眼中不自觉的带上了几分自得的傲意,却还故作矜持道:“新钢琴?先生怎么突然买钢琴了,之前没听说要换设备啊。”简文拉着陆铭就往外走:“说不定是给你惊喜呢,你不知道,那架钢琴好多黑衣保镖在一旁守着,这么兴师动众的,肯定是个名琴!”陆铭被他拉着往靳家的大厅走去,靳家的乐团琴师在庄园里是有专门住所的,虽然离主楼并不远,但一般也不会轻易到主楼去,不过今天有人运钢琴来,他们去看看也不要紧。两人来到主楼的时候,乐团里已经来了好几个人了,不过因为有保镖在前面,所以大家并没有靠近,而这时候,笼罩在琴身的遮盖物被一群穿着黑西服白手套的人小心的拿下,随即一阵轻呼声接连响起。只要了解乐器这个圈子的,恐怕就没有不认识这架琴的,通体水晶般灿烂透明的琴身,就是这架著名钢琴最无法替代的标志,这是一架著名的阿尔法斯的叹息。阿尔法斯据说是音符化身的神,能让音符化身的神都发出叹息声的乐器,可见这架琴的享誉有多高,据说这架琴已经贵到三千多万的天价了,但任谁拥有这架琴,再贵恐怕都不会出手,这已经不单单只是个乐器了,更是一个完美的艺术品。 第3章 此刻的靳煜突然发现,从前的自己可笑至极,以为找一个跟寒宁相似的人就能聊以慰藉,殊不知有些人,是谁也替代不了的存在。寒宁酣畅的弹完了一曲,轻抚着琴键朝靳煜道:“虽然这琴的音色已经足够完美了,但我觉得有几个音还是要调一下,可惜斯科特不在,不然最完美的钢琴和最棒的调音师,这一定是个非常绝配的组合。”靳煜上前将寒宁从钢琴前给拉了起来:“国内也有很厉害的调音师,我保证明天你就能对这架钢琴为所欲为,现在我们该上楼休息了。”寒宁顺从的跟着靳煜往楼上走,只不过瞥见站在小花园里的人,脚步微微一顿:“靳煜,你家有客人吗?”靳煜顺着寒宁的方向看去,随意道:“家里请的乐团琴师而已,方便举办宴会。”寒宁哦了一声,收回了看向花园里的那人的目光,在靳煜看不到的背后,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陆铭,真是幸会了。第3章 原世界的剧情中,生于音乐世家的原主,即便父母忙于事业疏于陪伴,但从小到大都是被人放在掌心上宠着的,丝毫不缺爱。又因为从小沉迷在他的音乐当中,所以养成了一副不通人情世故的性子。不过以原主的家世,也的确可以将他娇养的不通世故,但偏偏因靳煜的原因,跟陆铭有了牵扯。陆铭可以说跟原主是两个世界的人,因对比太极端,看到那位真正的优雅小王子弃之如履他可望而不可即的,唾手可得他苦苦奋斗也未必能得到的东西,一种不平衡的嫉妒在内心不断滋生。尤其是看着自己最爱的男人同样将那位小王子捧在掌心极尽的呵护着,嫉妒逐渐演变成了恨意。有的人一出生就站在了别人哪怕拼搏一辈子也未必能站上的高度,若是遥遥相望倒也罢了,毕竟距离太过遥远,那只能是连嫉妒都无法生起的仰望。可是当这份距离近到触目可及呢,谁又能抵挡得住这份差距带来的心理扭曲。陆铭扭曲了,无论是那与靳煜近到随时能贴心的距离,还是被无数掌声追捧的荣誉,都令陆铭深深的嫉妒。在这份嫉妒之下,陆铭开始了算计。原主看似不太好接近的清冷孤高,但实际上是个对谁都不设防的小天真,尤其是陆铭与他还有几分相似的模样,和他一样喜欢音乐,更让原主心生好感。原剧情中原主回国后住进了靳家,然后得知靳煜最喜欢听陆铭弹琴,好奇之下忍不住与陆铭切磋了一番,尽管对方的琴技不如自己,但以陆铭的出身能够到这种程度也十分难得了,原主也起了惜才之心,在靳家的那段时间,原主对陆铭可以说是倾囊相授的指点,两人也成了关系非常的好友,至少在原主心里是这么认为的。而陆铭越是近距离接触原主,对原主所拥有的一切嫉妒的越发泛滥不可收拾,几次三番算计了原主,还一度造成原主和靳煜之间的误会。不过这些不大不小的麻烦最后都被原主的大哥解决,原主依旧是他的钢琴王子,依旧是靳煜心尖的白月光,直到一次音乐会,原主喝了加了东西的水,病的起不了床,最终陆铭顶替上场,并且一奏而红。享受到了渴望已久的荣耀和看台下靳煜对他注视的目光,陆铭再也无法容忍,这个世上有了他之后,还有个原主。于是陆铭借一个对靳煜爱到疯魔的女人的手,险些杀死原主,不过原主虽然命大侥幸逃过一死,但除了身上多处的伤痕之外,伤的最重的是被割断筋脉的手,从此以后,原主再也无法弹琴了。钢琴就是原主的生命,对原主而言,钢琴是他的一切,是任何东西都无法替代的,所以这个毁灭性的打击令原主痛不欲生。与此同时,陆铭开始在音乐界崭露头角,他的外型与原主有几分相似,弹琴的技巧又是原主倾囊相授,很快圈内对他有了小原主之称。陆铭虽然不喜欢这个称呼,但他知道原主永远都不可能再回来弹钢琴了,所以一点都不介意踩着曾经的钢琴王子往上爬。经过一段漫长的复健,原主总算是能基本的生活自理了,家里的人生怕刺激到他,对他隔绝了音乐,却防不住有心人的算计,在陆铭故意之下,原主知道了,原来将他害成这样的竟然是他一直当好朋友的陆铭。只不过那时的陆铭再也不是曾经那个依靠靳家而活的普通琴师了,原主发了疯的对陆铭进行报复,他告诉身边的人是陆铭害的他,可是没有人相信,所有人都觉得因为两人曾经是好友,现在陆铭又取得了这样好的音乐成就,导致不能弹琴的原主心生嫉妒。一开始所有人面上哄着原主安抚他,不管原主如何折腾报复,心里只有怜悯,甚至连陆铭都假惺惺的表示只要能让原主解开心结,他愿意做出任何配合。陆铭的大度越发衬的原主的心胸狭隘,然而再多的怜悯和疼爱,都经不起一再的折腾,原主父母在世界音乐圈里的形象,原主大哥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公司,都因为原主对陆铭的报复而跌到谷底。偏偏原主的报复总能被陆铭化解,几乎成了陆铭成名路上的垫脚石。陆铭再假模假样的出来表示两人是朋友,现在原主会变成这样是一场意外的变故,他一定会帮原主找回曾经的自己,所以希望所有人能跟他一样大度宽容现在原主所做的一切。原主一再的被刺激,行为越来越过激,直到他的父母亲人都对他忍无可忍,尤其是母亲恨铁不成钢的那一句,宁愿从未生过他这个儿子,将原主刺激的彻底绝了生的希望,从高楼一跃而下。原主的前半生是灿烂的,拥有世间所有美好的一切,后半生是令人无法想象的黑暗,失去了亲人,爱人,以及最爱的音乐,还要看着敌人站在高处对他怜悯对他笑。原主死时的恨意值已经达到了系统的侦测范围,因此寒宁来了,代替原主重走这一生。这一次,寒宁需要完成原主的愿望,保住弹钢琴的手,让家人得到幸福,以及好好爱靳煜。因见到了陆铭,寒宁不自觉的将已经看过的原剧情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然后看向前方的高大背影,一个小助跑直接跳到了靳煜的背上。靳煜头也不回的双手将背上的人托住,毫不吃力的背着他上楼。寒宁趴在靳煜的背上笑出了声,靳煜微微侧头,也跟着轻笑了一声:“懒得你。”寒宁晃荡着双脚,感受着靳煜宽阔后背的温暖,脑中想的是原世界中,陷入绝望的原主想要跟陆铭同归于尽,在千钧一发之际,是靳煜开车将原主的车撞开,自己却被后面驶来的车撞翻,余生将与轮椅为伴。双腿残废的靳煜,原主以为靳煜的行为是为了救陆铭的误会,这都成了压倒原主的最后一根稻草。看着现在双腿笔直而修长的靳煜,寒宁感叹道:“靳煜,有人夸过你的腿好看吗?”靳煜微微一笑:“你觉得会有人不怕死的来我面前夸一句我的腿好看吗?”寒宁道:“没人夸真可怜,那我夸夸你吧,你的腿真好看,长腿欧巴。”靳煜不知道他这是闹得哪一出,不过还是本着内心道:“谢谢夸奖,不过就算你这么夸了也没用,二十二岁了,你身高定格了。”寒宁一把掐在了靳煜的腰上,这个长腿哥哥真是从小都不会说好听的话。见过了那个宁少的陆铭,再也无法将对方的身影从眼前挥去。他满足了陆铭对自身的所有幻想,他就是陆铭最渴望成为的样子。陆铭来靳家也有一年多了,谁都知道,除了特定的几个佣人被允许打扫那个阳光房之外,那个空空的房间是谁都不许进去的。当他看到那个宁少在阳光房里弹奏着他们甚至都不被允许触碰一下的昂贵钢琴时,陆铭前所未有的嫉妒了。以前他总觉得简文整天仇富,羡慕着这个嫉妒那个的行为愚蠢又可笑,可是当宁少的出现,陆铭才发现,他不是不嫉妒,只是没遇到那个能让他感到嫉妒的人。尤其是,当听过了那位宁少弹琴之后,陆铭深深感受到了差距,一个是灵动,一个是刻板,他与之相差太多太多了。见陆铭坐在窗户边发呆,简文拿着手机走了过来:“陆哥快看,我查到那位宁少是谁了。”听到宁少两个字,陆铭下意识侧头,只见简文递来的手机上正显示着一张精致的照片,照片上的人有着无比精致的轮廓,眉眼间透着一股神采飞扬,而让陆铭脸色渐渐苍白的,是照片上的人竟然跟他有几分相似。或者说,是他长得跟照片上的人有几分相似,只不过一个完美的精雕玉琢,一个是粗制滥造的仿版,而他,则是粗制滥造的那一个。一旁的简文没察觉陆铭的异样,还在以羡慕的口吻道:“他们一家简直包揽了世界三大音乐名校,茱莉亚,皇家,维也纳,他哥竟然是寒氏集团的创始人,我的妈呀,这人也太会投胎了吧,才二十二岁,已经世界巡演百场了,这人也太可怕了,我现在竟然跟这样一个人同处一屋!”没听到陆铭的声音,简文这才朝他看去:“陆哥,你怎么了?你脸色怎么这么白?是哪里不舒服吗?”陆铭将手机还给了简文,朝他生硬的扯出一抹笑容:“没事,有点累,你去忙你的吧,我想睡一会儿。”简文哦了一声,没再打扰他,转身就走了。陆铭却重新用自己的手机搜索了寒宁的名字,看着那光鲜的履历显赫的背景,看着照片上在无数聚光灯下弹琴的人,陆铭扯出一抹惨笑,原来,他以为的特别不过是个替身,或许连替身都算不上,只是个黑暗中的,影子。第4章 没有赶场的演出,没有忙碌的行程,寒宁难得舒服的睡了个好觉,要不是太阳晒到了床上,亮的刺眼,寒宁恐怕都还不会想起来。眼睛还没睁开,就忍不住在床上伸了个懒腰,随后便听到一旁响起了熟悉的笑声。 第5章 另一边琴楼的几个琴师听闻寒宁找陆铭弹琴,于是都远远的围观,要说不羡慕自然是不可能的,这可跟靳煜纯粹听琴入睡不一,哪怕随意的点评两句,那都是受益匪浅。虽然现在寒宁在国内可能名气并不大,但只要看过他的一些个人履历,就不难想象他在国际音乐圈的成就和地位,国内迟早也会随着他的回归而名声大噪的,所以对于陆铭能拥有这样表现的机会,简直羡慕到嫉妒了。不过谁都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一个发展方向,一首曲没听完就叫停了,甚至都没有点评的说两句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再看那坐在钢琴前死守着最后一丝倔强的身影,众人的羡慕顿时变成了面面相觑。他们也知道,陆铭的钢琴弹得不错,但也仅仅只是不错而已,这个不错也只不过是在普通人当中的对比。但寒宁那是普通人吗,不说家世,光是天赋,寒宁都是天才那一挂的。这陆铭的弹奏在寒宁眼里大概就跟小孩扮家家差不多吧,大概以为靳先生喜欢听的钢琴有多出色才叫陆铭来弹,结果一听竟然只是这般水准,所以这失望也不是多难理解的事,只不过今天这事对陆铭,怕是一场不小的打击了。不知道坐了多久,陆铭缓缓盖上琴盖,也不去看旁人的目光,挺直了脊背往琴楼的方向走去。他虽然很想头也不回的离开靳家的庄园,可是现实的生活由不得他这般骄傲。与他关系最好的简文想要开口安慰两句,可是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总不至于说人家寒宁不懂欣赏吧,他还没那资格去编排钢琴王子,他也编排不出来。就连向来毒舌的师伯阳都难得没有阴阳怪气,只是看了陆铭一眼就转身去做自己的事情了。见到其他人欲言又止的样子,陆铭如往常一般露出一抹温柔和煦的笑容来:“刚刚我在反思哪里弹得不好,可惜自己很难认出自己的不足,好在宁少现在住在庄园里,下次有机会我一定要再去请教一番。”有些个年纪较大的琴师闻言道:“你能这么想就对了,能得宁少的指点,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被他们指望着指点的寒宁这会儿正跟靳煜请来的调音师好好的在整理那架价值不菲的叹息,估计叹息的上一个主人真的是将叹息当做艺术品收藏,虽然保养的非常好,但却从未调过音,等寒宁和调音师将叹息从头到尾调整了一遍,都差不多过了午饭的点,直到管家来催促,寒宁才停了下来。管家递上毛巾,看着同样折腾到衣衫不整脑门薄汗的寒宁,忍不住道:“宁少让调音师来就行了,何必要亲自动手。”寒宁朝管家笑道:“这才是乐趣啊,自己一点点的雕琢出完美,多有意思。”管家佯装责备:“有意思也不能误了饭点,身体要紧!”寒宁笑着邀请调音师与他一同用餐,能被靳煜请来的调音师自然不可能是个普通调音师,他刚回国,想要打开国内市场少不得先要了解一下国内市场的游戏规则,贸贸然动作,只怕会树敌太多。原世界中原主就凭借着无与伦比的天赋,一回来就搅动风云,一个年轻又俊美到不输娱乐圈内任何一个小鲜肉的容貌,还有那样显赫家世的钢琴王子,抢占钢琴市场的不要太容易,虽然这种在外人眼中已经达到艺术高度的圈子应该高洁而优雅,但实际上内里的各种明争暗斗却一点都不少。若非原主他哥和靳煜从旁护着,原主都不知道树敌多少了,不过就算这样,原主也没好到哪里去,要不然后期那些铺天盖地的脏水,以他哥和靳煜的手段怎么可能拦不住。满意的敲定了几个需要他亲自上门拜访的名单,寒宁这才想起外面那架钢琴,于是喊来家中的佣人道:“把钢琴撤了,在湖边放上沙发,具体的沙发样式去问冯叔,他知道的。”佣人听话的照办,寒宁这才坐到叹息前,打开琴盖,开始了今日份的陶冶情操。想到陆铭看到小花园里的钢琴被人搬走,也不知道脸色会难看到什么程度,大概又觉得自己将他的自尊往泥里踩了吧,如果有黑暗值,陆铭的黑暗值怕是要爆表。这么一想,寒宁都觉得自己坏透了,真的是太坏了。靳煜回来的时候就听到阳光房里传来的琴声,看了眼时间,朝帮他拿衣服的管家问道:“小宁在里面呆了一天?”管家道:“上午忙着调音去了,下午才开始练琴,中间还出来用过下午茶休息过,并没有一直在里面。”靳煜这才满意的点头,将一身繁琐的西装脱下,只穿了一件洁白的衬衣,还解开了最上面两个扣,靳煜这才走向阳光房。靳煜一靠近寒宁就发现了,立刻停了手上的动作,一回头就被靳煜帅了一脸,该说不愧是这个世界的命运之子,那模样真是生的没话说。从头到尾满意的美化了一下眼睛,寒宁这才道:“我还以为你会卡着饭点回来呢,比我想象的早。”说完朝他招了招手:“快过来。”靳煜听话的走了过去,坐在了寒宁让开的位子上:“又来?你知道我不会。”寒宁笑的像个得意的小狐狸:“我们来最简单的,你放心,我会尽量不嫌弃你的。”靳煜将手放在了钢琴上:“那我可真是谢谢你了。”靳煜说完,寒宁就在旁边敲下了第一个琴键,靳煜连忙跟上,虽然很多年都没碰过钢琴了,但最简单的四手联弹当初也陪着小宁弹了许久的,身体的记忆还在,就是敏捷度不如当年,所以当寒宁速度一快,靳煜就手忙脚乱的跟不上了。看着从来都无比沉稳,天塌了都一脸淡定的人,此刻却被几个黑白键给难倒了,慌忙到无处下手的样子,寒宁笑倒在了靳煜的身上:“你刚刚的样子,好傻哈哈哈哈哈。”靳煜黑着脸转头看他不说话,但没过几秒,被寒宁笑的不行的样子给逗乐了,也绷不住跟着笑了。陆铭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看着那玻璃房里一个欢乐到无忧无虑,一个宠溺到眼神专注的两人,心越发像被人捅了一刀子,正在不断的流着血。陆铭迫使着自己转头不再看向阳光房,可是湖边已经换了摆设的布置更是刺的他眼生疼。那架显得他特别的钢琴已经被人搬走了,湖边的空地正被人摆放着崭新的沙发,头顶遮挡的白色天顶也给挂上了薄纱的帘幔,清透的浅蓝被束在四周,微风扫过时带起缥缈的浪漫,衬着满园花色,显得缠绵而富有诗意。这里已经被布置的充满了格调而又充实,已经不需要那架钢琴了。看着佣人抱来了几个软绵的沙发抱枕,陆铭忍不住道:“请问,钢琴被搬到哪里去了?”被他问到的佣人茫然的摇了摇头:“不知道,这要去问管家,不过可能放置仓库了吧。”佣人说完就走了,陆铭站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勾起一抹惨笑,呢喃道:“放仓库了啊。”说完转头看向远处的阳光房,虽然距离已经远到看不清房间里的人,但却能看到从阳光房里透出来的柔和灯光。微风将湖面吹出粼粼波光,渐暗的天色让还没亮起夜灯的小花园显得有几分落寞和萧条,逐渐融入夜色中的陆铭,和温暖而明亮的阳光房里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正在跟靳煜笑闹的寒宁,以超乎常人的视力看清了湖边低垂着脑袋的陆铭,嘴角的笑意更甚,这一切才刚刚开始呢,你曾经给原主造成的一切,他都会慢慢奉还。作者有话要说:  陆铭:我什么坏事都还没做,就这么惨,好可怜.第6章 钢琴的事情并没有在靳煜的心里溅起半点水花,这对他来说就跟家里的花瓶换了个摆放的位置,小到根本无须去理会,倒是对于小花园里新布置的沙发夸奖了两句,毕竟是他家小宁折腾出来的,总得表示表示。寒宁对此直接轻哼了一声:“你还可以再敷衍点。”靳煜笑:“这哪叫敷衍,等过两天我手头的事情忙完了,陪你在你布置的小花园里喝个下午茶?”寒宁拒绝:“我还要练琴呢,谁有空跟你喝下午茶啊。”靳煜笑着打趣:“寒小少爷太忙了,看来喝茶得提前预约才行。”寒宁下巴一抬:“那是。”管家端来了茶点,不过递给靳煜的是纯红茶,给寒宁的则是奶茶。闻着靳煜手中的茶香,寒宁鼻尖微动:“好喝吗?”靳煜将手中的茶杯递到了他的嘴边:“尝尝。”寒宁顺势抿了一口,顿时双眉皱起表情狰狞:“难喝。”说苦不苦,说不苦又苦的奇怪味道,还不如茶叶好喝。靳煜看他灌了一大口奶茶,总算将那狰狞的小表情给抚平了这才道:“小孩子还是好好喝奶吧。”没等寒宁的白眼翻出来,自家大哥的视讯请求打断了两人的日常斗嘴,寒宁连忙接通,不过自家大哥的背景是白茫茫的一片,寒宁好奇道:“哥你在哪儿啊?你身后是雪吗?” 第7章 第7章 寒宁直觉这件事跟陆铭有关,很可能就是他找人做的,可这只是他的直觉,毫无证据,不然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情,要知道靳家一共也就两个钢琴师,一个秦玉明,来靳家三四年了,也算是时间挺长的老人了,另一个就是才来一年多的陆铭。这次说要考核,不留重复乐器的琴师,紧接着一个钢琴师就出了这样的意外,那另外一个陆铭不就肯定会被留下。如果这件事真的是陆铭做的,那这人的恶毒程度可比他原想的还要可怕,在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情况下,只为了一个留下的机会,竟然下这样的狠手。好在最后的结果并没有那么糟糕,秦玉明被扎的那一针并没有携带艾/滋,虽然丢了靳家的这份工作,但至少有惊无险。在结果出来的时候,靳家请的那些琴师的考核也结束了,陆铭因为是独一份的钢琴师,所以自然而然的留下,只解聘走了一个拉大提琴的和吹长笛的。寒宁虽然没有接触过那位秦玉明,但周围的人对他的评价并不低,人很沉稳本分,跟谁都能合得来,在结果还没出来的时候,有两个曾经受他帮助过的人还亲自去看了看他,可以说在靳家,秦玉明的人缘相当不错,远不是陆铭能比的。但是秦玉明的家境一般,以前是还可以的,还经营了一家小工厂,不过听说他家的小工厂被人看上了想要收购,秦玉明的父亲不答应,毕竟是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结果对方使计,找第三方加大订单,一个商场上用惯了的伎俩,最终弄得他家破产。现在秦玉明要养活中风的父亲,还在吃抗抑郁药的母亲,以及还在上高中的妹妹,可想而知他的负担有多大。丢了靳家这份工作,已经不是雪上加霜能形容的了。从管家嘴里听到这些的时候,寒宁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世上真的不是好人就会有好报的,那些死的早的,往往都是一些好人:“把秦玉明叫来吧。”管家以为寒宁是见他可怜,想要重新聘请他,所以多问了一句:“如果将秦玉明留下,那陆铭呢?”反正只是个琴师,留谁都可以,只要寒宁高兴。寒宁却道:“既然靳煜已经跟秦玉明解除了劳动关系,我自然不会推翻靳煜的决定,除了靳家,又不是没有别的地方能去了。”管家懂了寒宁的意思,这才让人去打电话通知秦玉明来一趟。对秦玉明来说,靳家已经算是非常厚道的人家了,这些年甚至如果不是靳家,以他家那个情况,能不能撑到现在都难说,所以虽然现在是这样一个结果,但秦玉明却并没有什么怨言,只能感叹自己倒霉了。在接到靳家电话的时候,秦玉明还是挺意外的,意外中不免还带了一些期待,不知道事情是不是还有转圜的余地。见到秦玉明的时候,寒宁是意外的,管家说秦玉明已经三十多岁了,加上家道中落的惨状,寒宁以为自己会见到一个挺颓丧的中年人,却没想到,秦玉明竟然是个眉眼温柔,笑容非常温暖的大哥哥,对,秦玉明整个给人的感觉就是十分能包容别人的大哥哥形象。更重要的是,这个秦玉明是原剧情中,在原主被各种落井下石的时候,站出来为他说过话的人,只不过那时候秦玉明改了名字,叫秦峥,是个跟这种高端音乐圈没多少关系的娱乐明星了。寒宁最喜欢温柔的人了,所以周身的气场也随之变得亲和了几分:“有没有兴趣加入乐团?”秦玉明一愣,下意识道:“可是考核不是已经结束了吗?”寒宁笑道:“这种草班子哪里能称得上乐团,我是说真正的交响乐团。”秦玉明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自己听到了什么,他不是没有去考过交响乐团,可是全都被刷了下去,要不是这样,他也不会走投无路的投靠了曾经在音乐学院里认识的一个学长,经学长介绍他才来的靳家。所以当这个意料之外的机会重新摆在他面前时,他甚至都不敢接:“宁少,我十分感谢你的好意,可是不管是我的年龄,还是实力,我不觉得自己能进哪个乐团,如果是通过宁少的面子,那我更加不愿意了,因为那样除了自己丢人,还会折损了宁少的脸面。”寒宁闻言忍不住笑出了声,然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吧,去弹一曲我听听,让我知道你的水平,看你是进乐团弹琴合适还是扫地合适。”秦玉明见寒宁带他进了阳光房,而阳光房里只有一架叹息,顿时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叹息几乎是每个钢琴师的梦想,对秦玉明来说,远远见一次就此生无憾了,更何况是弹,一下子都不知道该不该上前了。寒宁朝秦玉明示意了一下:“去吧,钢琴而已,做出来就是给人弹的,如果以后进了乐团,你也是弹过叹息的人了,以后再大的场合也能淡定了。”秦玉明被寒宁说笑了,却还是鼓足了勇气走上了前,一辈子可能就这么一次机会了,哪怕只是摸一摸也值了。从一开始的拘谨紧张,随着乐章的进程,也不知道是秦玉明被琴音带进了乐章的意境,还是他将琴音带进了意境,慢慢的越来越流畅,甚至弹到忘我。寒宁就在一旁听着,论技巧,秦玉明不如陆铭,他甚至能被陆铭甩掉好几条街,但有一点陆铭是绝对不如秦玉明的,那就是纯粹。陆铭想通过钢琴得到什么,荣誉优雅或是高人一等的逼格。而秦玉明则是纯粹的喜欢钢琴的琴音,就这一点,足以造成两人的天壤之别。一曲终了,秦玉明坐在钢琴前久久无法回神,三十多岁的大老爷们竟然红了眼眶,双手还无法从之前的意境中缓和过来,依旧止不住的颤抖。他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心无杂念的享受钢琴了。寒宁轻轻的鼓起了掌,含笑道:“保持这样的水准,进乐团绰绰有余。”秦玉明却是摇了摇头:“这是叹息带给我的享受,我不知道以后我还能不能弹成今天这样。”寒宁道:“去试试吧,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弹出的音乐又怎么能给你最美好的回应。”寒宁介绍秦玉明进乐团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大多数人都在为秦玉明开心,都说他这是因祸得福,毕竟靳家的待遇再好,那也只是私人养的团队,他们更想站在更大的舞台展示自己。陆铭也含笑走来,伸出手朝他道:“恭喜。”秦玉明握住他伸来的手,笑容温润:“谢谢。”陆铭轻叹了一声:“可惜了。”距离陆铭最近的简文下意识问道:“什么可惜了?”陆铭勾唇一笑:“没什么,为了预祝秦大哥能够展翅高飞,我们今天晚上出去给秦大哥践行吧。”陆铭的提议顿时得到了众人的回应,一群年龄相仿的人相拥着往外走。管家批准了几个原本今天不放假的琴师,看着他们热热闹闹的模样,回到主楼时,见到寒宁正在一遍又一遍的弹着琴,那笔直却显得有几分寂寞的背影,看得他忍不住叹了口气。有些人看似生来便什么都有,实际上真正拥有的却远比普通人要少得多。寒宁头也不回的玩笑道:“冯叔干嘛叹气?难道我琴艺退步到冯叔都听出来了?”管家笑道:“宁少的琴艺怎么可能退步,只是宁少回来了这么些天,是不是该出去玩玩了,天天练琴,也是要放松的。”寒宁疑惑的回头去看管家:“可是我弹琴的时候就是最放松的时候啊。”管家道:“宁少应该多结交一些同龄的朋友玩一玩。”寒宁闻言一笑:“同龄的朋友不是玩车就是玩表,再低俗点的玩女人玩弄人心,跟他们有什么好玩的。”管家顿时哑然,能够跟宁少接触到的圈子里的人,的确没几个好的,而那几个少之又少好的,都跟他们家少爷一样沉迷工作,当真挺难玩一起去的。寒宁知道管家想干什么,于是道:“过几天不是要有个慈善晚宴吗,到时候肯定有不少与我年龄相仿的,说不定我能结交一些朋友呢。”慈善晚宴,可是那位对靳煜痴迷到死,甚至被陆铭鼓动到对他捅刀子的女人首次出场的时候啊,可不能错过了。第8章 靳家的慈善晚宴已经延续了几十年,从靳老爷子创办靳家开始,每年都会举办一次,随着靳氏集团在业界的地位越来越高,慈善晚宴的门槛自然也随之增高,尽管这是个花钱的地方,但只要花对了地方,就能买来不少金钱无法衡量的人脉。跟一些所谓的慈善晚会上拍卖或者当众捐款不同,所有来参加的宾客都要带上一件物品,可以很珍贵,也可以很普通,标上心中预期的价格,然后挂上编号放到展示架上,如果有人看中了,直接填写编号付款,所得的款项将全部捐给偏远地区的教育基金里。所以这也算是一种别开生面的淘宝大会,毕竟有些企业家哪怕是充门面,也会拿出一些珍藏的真品出来。虽然只记编号不记物品主人的信息,但一些人总会通过一些渠道知道自己想要结交或者认识的人出的什么东西,这拍下之后,自然会有认识的机会,人脉的拓展就是这么来的。以前的原主不喜欢这种场合,如果靳家举办这种宴会的时候他在靳家,他就会躲顶楼去弹琴,一般二楼就不允许宾客上去了,所以在上面更加不会被打扰。所以这次看到寒宁很有兴趣的打量布置好的场地,靳煜道:“今天不躲楼上弹琴了?” 第9章 靳煜道:“没必要关注,反正投进去多少我都不会亏。”寒宁不解:“为什么?”靳煜:“南城区的房子知道吧?那块地之前是杨正兴的,他为了建设乐园,跟我换了地,一个郊外野区,一个学区房地盘,你说谁赚,而且他现在建设的乐园我也有参股,哪怕以后大赚,同样少不了我那份,还不用我去操心规划。”寒宁忍不住皱眉:“他这个乐园是规划了多大的项目,打算走进世界一线吗,不然这么亏他愿意?”“他自然愿意。”靳煜道:“那个乐园是他送给他妹妹的成年礼物,不过不知道现在建的怎么样了,的确过去好多年了。你不说我还真把这件事给忘了,我的投资是私人投资,也是打算当做你成年礼物送你的,只是他进度太慢,你成年了那地方都还没开始建设。”寒宁嘴角微抽,这一出他真的不知道,因为原主的剧情里就没有提过乐园,如果杨正兴在乐园建成之前就死了,那么后续有了变动导致乐园的项目终止,靳煜似乎也没必要跟原主提这件事,这么想倒也说得过去。没等寒宁出声,靳煜又道:“不过合作的股份我已经转给你了,只是现在还一直处于负资产当中并没有盈利分红。”寒宁闻言忍不住道:“我觉得我有必要好好查一查我名下的资产问题了,我连我现在有什么都不知道。”靳煜勾唇一笑:“需要我帮你找人吗?”寒宁轻哼了一声:“不要,你这个送我负资产的家伙!”话是这么说,但人还是靳煜找来的,寒宁看着桌上一摞摞的文件,表情淡定但内心十分的无语。资产经理人总结道:“所以寒先生现在名下共有七套不动产,寒氏集团百分之二十八的股份,青青游乐园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西宁影城百分之七的股份,以及正在投入理财的暂不可动基金六千三百万,和账户余款十一亿两千零六十五万。这些还不包括寒先生名下的钢琴古董字画等物,如果寒先生需要估价的话,我们会有专职人员对您的这些物品进行估价。”寒宁微微一笑:“多谢,不过那些不用了,这些天辛苦你们了,我已经了解了我想了解的,以后还有需要的话我再找你们。”经理人将东西收拾好,站起身来朝寒宁致意:“能为寒先生服务是我们的荣幸,希望下次能再为您效劳。”等管家将人带出去后,寒宁这才抱着资产总结边看边道:“不查不知道,一查我竟然这么多钱,房子都有七套,但我一套都不知道。”一旁的靳煜道:“光是一个寒氏集团的股份粉红每年都有几千万,你除了弹琴什么都不玩,只进不出的,这些钱恐怕还被你哥拿走了一部分去投资了没给你,不然不会这么少。”寒宁的指尖在总结上轻轻点了点:“这个青青游乐园就是你跟杨正兴合作的吧?”靳煜点头:“也只有这一个不断在输出而不进账的项目了。”寒宁看着游乐园的地址,微微眯了眯眼。原剧情中,这一块地可不是什么游乐园,而是在杨正兴死后,杨家的老头瘫痪在床,嘉扬集团腹背受敌的时候,杨正庭拿出的一块起死回生的地盘,后来成了本市发展前景最好的cbd商圈,短短几年,从无人问津的荒野之地变成了寸土寸金的著名商圈,可以说是嘉扬集团漂亮到足以载入史册的翻身案。寒宁突然道:“这个游乐园应该也是杨正兴私人投资的吧?”“嗯,那小子运气好,早早的就搞了几块地皮,当时都是被人不看好的,只是没想到后期竟然变成了学区房,那种地方都不适合建造游乐园,加上他的地皮又很零散,这才想着跟我以地换地,不过现在游乐园的这块地所处的地段也非常不错,之前是河道恶臭城区老旧才无人问津,这几年河水治理的不错,地势环境也慢慢的有了改变,也开始变得抢手了起来。”寒宁笑问:“那你把这么大一块地换成了那么小的学区地,后悔吗?”靳煜挑眉看向他:“我做出的决定就没有后悔的,更何况这地的所属权并不完全在杨正兴手里,你手里还占了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不管这里以后怎么建造,你都不会亏。”寒宁现在严重怀疑,原主的死恐怕跟杨正庭脱不了干系,说不定其中还有这块地导致的,否则他一个弹钢琴的,怎么就能把自己折腾成那样的结局。尤其是见过了杨清漫以后,寒宁更加确定了这一点,但是杨正庭又是怎么跟陆铭搭上关系的,那天的慈善晚宴他可是从头盯到尾,陆铭一直在乐区弹琴,跟杨正庭没有半点交集。寒宁又过了一遍原剧情,可是原主曾经一心沉迷在钢琴里,许多事情的发生对他来说都有些莫名其妙根本连贯不起来,弄得他掌握的信息也有限,想了想,寒宁便将原剧情抛开了,一转头就见靳煜正盯着自己,寒宁挑眉:“你今天很闲?”靳煜靠在沙发上撑着脑袋看着他:“你突然关注这些想做什么?你以前眼里只有钢琴的。”寒宁道:“我只是对杨正兴感兴趣了而已。”靳煜神色不变,语气也只是带着单纯的好奇:“为什么突然对他感兴趣?”寒宁笑道:“因为他长得帅啊。”靳煜哦了一声:“可惜,他眼里只有他妹妹。”寒宁道:“他们是兄妹。”靳煜:“不是亲生的。”寒宁愣住,他的确不知道杨家兄妹不是亲生的。靳煜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看了他一眼:“想做什么就去做吧,这世上除了钢琴,还有不少挺有意思的事情。”“如果玩脱了呢?”靳煜笑了笑:“玩脱了有我跟你哥,天捅破窟窿都能给你补上。”寒宁意有所指:“那如果破到你们都补不上了呢?”靳煜转头看了他几秒才开口:“补不上也没关系,你个子那么矮,总归砸不到你头上。”如果砸不到,那原主是怎么粉身碎骨的。见靳煜已经走上了楼梯,寒宁喊住他:“靳煜。”靳煜回头看他,寒宁道:“你想要什么?”一些梦境的碎片在靳煜的脑中一闪而过,握着楼梯扶手的手下意识紧了紧,不过仅仅一瞬间,靳煜便若无其事的回头朝寒宁笑道:“我啊,我想要世界和平,国富民安。”寒宁很不走心的给他鼓掌:“志向远大。”靳煜回他的书房办公后,寒宁朝管家问道:“靳煜这些年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很特别的事?”管家想了好一会儿,摇头道:“少爷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宁少指的特别的事是哪一类?”寒宁摸了摸下巴:“比如一些让他念念不忘的人。”管家顿时笑了:“这些年最让少爷惦记的可不就是宁少,每逢国外变天,少爷总会提醒宁少添减衣物,吃到什么好吃的,也总记着给宁少送去一份,逢年过节的,少爷什么时候忘了给宁少送礼物,要说惦记,还真没有比惦记宁少更多的人了。”回想出国前原主的那些记忆,靳煜也没遇过什么特别的人啊,那他心里那位究竟是谁,真是让人抓心挠肝的好奇啊。不过很快寒宁就没那个时间去好奇靳煜的事情了,因为发生了一件跟原剧情走向完全不一样的事,陆铭竟然来请辞了。寒宁到现在依旧觉得,当初秦玉明被扎的那一针是陆铭的手笔,虽然他没有证据,不过陆铭那么费尽心思的想要留下来,这才过了多久,竟然就请辞,实在是令人诧异。要知道上辈子,直到原主被疯魔的杨清漫捅伤,他都一直在靳家的,要不然他怎么能帮助杨清漫进来,这辈子竟然早早的请辞?管家只是照例随口询问陆铭的请辞原因,确定他是真的想走,便很干脆的解除了劳动合同,反正琴师哪里都能找,陆铭的特别在宁少回来之后也变得一点都不特别了。 第11章 冈特看了眼那个记者,笑了笑,用一口流利的华夏话道:“弹钢琴不分年龄段,只要热爱音乐,热爱这个乐器,哪怕五六十岁了,你依然可以去弹奏它。”紧接着有记者又犀利的问道:“那么请问冈特先生,您对于现在网友将陆铭和钢琴王子做对比有什么看法?在您心里,他二人之间谁更胜一筹呢?您多年不出山,现在破格收了陆铭为徒,是不是表示,他和钢琴王子寒宁,您更看好陆铭?”一旁的陆铭看着眼前蜂拥而上的记者,看着不断闪烁的闪光灯,听着有人将他与寒宁放在一起提问,面上的笑容温雅而平和,内心却升起一种诡异的满足,曾经的他和寒宁是云泥之别,现在云泥却被人放在一起比较,他内心甚至已经想到当他超越寒宁的那一天,会是怎样的光景。在陆铭的心里,寒宁不过是有个好的出身,如果他跟自己在同一起|点,定然什么都不是!冈特并不知道此刻陆铭的想法,只是保守的回答道:“我退出音乐圈的时候寒宁还是茱莉亚的学生,所以我并没有现场听过寒宁弹琴,对于他二人之间自然无从比较,但我希望有一天,我的徒弟能有机会跟寒宁切磋一番。”冈特这话一出,第二天就有媒体各种断章取义,说冈特更加看好陆铭,并且表示他的徒弟有本事能跟钢琴王子一决高下。这如果换做两个出身相当的人,那可以说是友好的切磋交流,但换做陆铭,那明显就是在变相的贬低寒宁。毕竟寒宁从胎教都在被音乐熏陶着,这二十多年更是各种优秀的师资力量培养着,但陆铭呢,一个三流音乐学院出来的,年纪比寒宁还大,这才刚被冈特收为徒弟,过不了多久就能跟寒宁切磋了,这不是变相贬低是什么。网络上的各种小道消息传的沸沸扬扬,有不少媒体倒是很想去采访一下寒宁对这件事的看法,只不过寒宁回国后几乎不怎么露面,深居简出的,他们根本蹲不到人。至于寒宁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那就是炒作的刚刚好,不管是水军还是粉丝还是黑,都恰到好处的自然而然,于是相当满意的将尾款给转了出去,真不愧是华夏第一水军组织,这节奏带的一点痕迹都没有,下次有机会还找他们!而让寒宁有意外收获的是,因为这次水军的带动,连带着整个音乐圈都被关注起来,这个音乐圈可跟那些唱歌的音乐圈不一样,平日里关注的人并不多,上街上问十个人,华夏著名的钢琴家有几个,怕是有十个半都答不出,这次却是大大刷了一次存在感,还带入了不少娱乐圈的风气,各种捧高踩低,直把一些老一辈的钢琴家看的皱眉。加上冈特还高调出现在镜头前,带着他那至今都没什么建树的徒弟又闹出一波关注,更加惹人反感。还没听过陆铭弹琴,圈子里就有不少的人对他心生不喜了。不过这个不喜也是外界关注导致的,但音乐人最终还是以音乐说话,如果他的音乐能够打动人,这种不喜当然也会被喜欢和接受代替。不过寒宁是不会给陆铭这种机会的。很快就到了莱湖交响乐团演奏的那一天,有媒体已经从一些渠道得知寒宁会去看演奏,所以纷纷跑去蹲守。在乐团的执行董事办公室里,寒宁在茱莉亚音乐学院乐团里结识的学长周波朝他笑道:“没想到,这种音乐界还有记着疯狂蹲守的时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明星要来呢。”说着看了眼寒宁的脸,顿了顿:“跟明星也没差了,你这张脸打出去,加上钢琴王子的名头,钢琴界的网红非你莫属了。”寒宁翻着今天的表演流程表对他的话置若未闻,周波却忍不住八卦了一下:“对于最近话题火热的那个陆铭,你有什么看法?”寒宁这才抬眼看他:“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八卦了?”周波轻笑:“以前跟着乐团世界巡演每天累得要死,想八卦也没那个时间跟精力,这两年轻松下来了,总归要找点乐子。”寒宁收回目光,语气凉凉道:“跳梁小丑而已。”周波没想到寒宁对那个陆铭的评价这么低,不过自己的校友兼师弟,怎么着他肯定都是站在寒宁这边的,于是道:“可是有冈特在,跳梁小丑说不定也能被雕琢,你这么看不起那个姓陆的,以后如果总被人拿来比较,那你不是难受死?”寒宁勾唇一笑:“那就让他没办法跟我比较好了。”之前周波问的话,当演奏结束散场时,又被堵住了寒宁的记者问了一遍,周波作为莱湖的执行董事,自然是陪在寒宁旁边,他真怕自己这位口无遮拦的师弟再次说出跳梁小丑四个字,刚想阻拦,就听寒宁开口道:“我曾经听过陆铭弹琴。”寒宁口一开,瞬间闪光灯聚集了过来,嗅到了新闻的气息,记者们疯狂追问:“那您对陆铭的钢琴有什么评价?”寒宁道:“他的琴声充满了匠气,不过我相信冈特先生有绝对的实力,能将他雕琢成真正的钢琴家,至于冈特先生说的切磋,我很期待。”暗中关注寒宁的陆铭自然也看到了新闻,被人评价匠气,那人还是寒宁,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他的确匠气了,但这社会,谁不为五斗米折腰,这匠气是他想的吗,又不是谁生来就像寒宁那样能够活的超然。他可以接受任何人的批评,却无法接受寒宁的,那一句语气不屑的匠气,简直让陆铭烧的心肝脾肺肾巨疼。可是不管他再如何生气,面上却丝毫不显,只不过音乐是一种会将情绪表达出来的东西,听着他今天的琴音,冈特皱眉道:“如此心浮气躁,弹的什么鬼东西。”陆铭顿时停了下来,缓缓吐了几口气:“对不起老师,我今天看了采访寒宁的新闻,所以受了点影响。”冈特看了他一眼:“他评价的并没有错,你的琴音的确太过精细,精细到显得过多的雕琢,就像带了个面|具,将你真实的感情给遮盖了起来,显得尤为匠气,你如果无法对钢琴敞开你自己,那么这辈子都不会有太高的成就,但我听过你敞开了自己的声音,证明你可以做到的,所以不要被他人影响,做你自己就好。”冈特将时间留给了陆铭,有些东西是需要自己去感受的,可陆铭脑海中不断重复着冈特的最后一句话,不要被他人影响,如果这个人不在了,是不是就再也影响不到自己了。第12章 想要让一个人消失的方法有很多种,可是当两者间的地位差距甚大时,这种想也只能是妄想。以陆铭现在的能力,最多也就是找点混混,但那种不入流的混混怕是连靳家的方圆百米内都接近不了,更不用说接触寒宁了。网上买些黑子制造舆论,这个更不可能了,靳氏集团除了从事房产日化,同样也有网络科技,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能隐藏到不被人发现。所以意识到自己的弱小之后,陆铭也彻底的沉静了下来,只要能达到他最终想要的结果,等待多久都不是问题。寒宁还不知道现在的陆铭已经对他有了杀心,毕竟他到现在,除了将陆铭推到了媒体前曝光了一下,别的可什么都没做。不过他见多了扭曲的人性,从来都是以最大的恶意去防备着任务目标,哪怕现在他的任务目标弱小到他轻轻一根手指都能捏死的程度。不过现在他没工夫管陆铭,他发现,杨正庭开始有动作了。寒宁不知道是剧情的偏差,还是原本的剧情走向就是如此,一份市政府的规划书让杨正兴手上那原本不怎么起眼准备建造游乐园的烂地变成了香饽饽。之前那一带恶水环绕,光是河水的治理都要投入极大的精力和财力,而为了让游乐园周边的环境有所改善,杨正兴将前提投入都放在了整治环境上,所以游乐园的建造因为资金的短缺才会一再的拖后。现在整条河道都差不多干净起来,而游乐园项目也安排了动工时间,却因为一份市政府的规划书被叫停。当然叫停他的不是政府部门,那一块并不是学区地,除了不允许建造违制的房屋之外,只要符合市政府项目标准的都没问题。叫停的正是杨正兴的父亲。之前杨正兴买下这块地是用自己的小金库,那时候城市正是开始发展的时候,地皮对如今的价格来说根本不值什么钱,加上杨正兴买的又是几环之外,所以不管是公司也好,杨正兴他爸也好,都没将这小打小闹的东西放在眼里。可是现在那块废地变成了香饽饽,这一下可就不得了。杨正兴的父亲杨养和之前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儿子手里的那块地上,因为游乐园一直没动工开建,都好几年了,杨养和都忘了儿子手里还有这块地,后来是公司有人提起,说现在市政府道路改建,那边将会是地铁的规划线,并且还是地铁转乘的中心站点,如果建成cbd商圈,那绝对比建个游乐园好,一个商圈的捞金能力,哪里是一个普通游乐园比得上的。杨养和这才想起儿子手里原来还有这么一块地,并且占地面积还不小,如果要建造商圈,光一个杨家恐怕还吃不下。都还没有跟儿子商量,杨养和就已经在心里想好了有哪几家企业可以合作,结果他刚跟儿子提起,就被一口拒绝了。杨养和无法理解,不过是一个游乐园,哪里建不是建,建的偏远点没有游客的话,大不了白养着,如果cbd建成了,那指缝中流出的一点点养活一个游乐园绰绰有余,何必要浪费这么一片大好的黄金地带。可是杨正兴执意如此,他为了给杨清漫建造这个游乐园,已经筹备了好多年,更重要的是,他的计划里面,游乐园中将会建造一个公主城堡,而城堡的地方就是曾经收养过杨清漫的孤儿院,就凭着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意义,杨正兴就不会放弃他的项目。父子两为了这一块地闹得僵持不下,可杨正兴从未想过有一天会父子对持,就算是丰满自己的羽翼,那也是在自家的集团中,但是那还不足以对抗自己的父亲,所以一时间他竟然无计可施。更可气的是,每天在外面跟一群狐朋狗友厮混到三更半夜才回家的杨正庭,还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朝他道:“要我说你就把地给爸算了,不就是一块地吗,换个地方再买就是,反正那钱还不是赚到自己家里来了。”杨正兴一个眼刀子就刮了上去,杨正庭却丝毫不怵,还笑眯眯的凑上去:“哥,我看上了一款新车,限量的。”杨正兴冷冷道:“滚。” 第13章 看了眼桌上的文件,闵萱继续微笑着摇头,说话轻声细语:“很抱歉杨总,我们寒氏集团并没有合作的意愿,如今寒氏集团手中有两个大项目您是知道的,无论是资金还是人力方面,都已经十分吃力了,所以您的好意我代表寒氏集团心领了。”杨养和没想过对方会干脆利落的拒绝,但他也知道这种商业合作不可能一次就成功,正当他准备继续游说的时候,闵萱开口道:“既然杨总知道我们的目的为何,那希望杨总好好考虑一下,毕竟是孩子们的心愿,我们家小宁难得有个看中喜欢的,总不好叫他失望。”看着杨养和满脸不解的样子,闵萱继续笑道:“可能杨总不了解寒氏集团成立的初衷,寒祁之所以成立寒氏集团一是他没有音乐细胞,走不了父母的路,二是,他希望能赚很多的钱,给他弟弟买他任何想要的东西。”临走前,闵萱继续言语温柔的朝杨养和忠告道:“比起寒祁对小宁的疼爱,靳氏集团的靳煜更加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杨总,有时候股份的多少,并不能成为最终定局的关键因素,您说呢?”从头到尾,这个闵萱就没有说过一句重语气的话,可却将杨养和赌的一句话都说不出,这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的小姑娘,比那个寒宁更滑手。闵萱刚回到车上坐下,突然被旁边的人扑了个满怀,看着抱着她手臂撒娇的人,闵萱轻哼着敲了敲他的头:“一个游乐园而已,真这么喜欢让你哥给你找个地方盖一座就是,需要这么折腾吗?”寒宁笑嘻嘻的松开了闵萱:“不是有句话叫做抢来的东西更香嘛,我就喜欢从讨厌的人手里抢东西。”闵萱看了他一眼,无奈地道:“你呀,真跟你哥一样,净胡闹。”寒宁继续笑:“再胡闹也有嫂子你兜着,怕什么!”别人都以为寒氏集团是寒祁一手创立的,但这背后最大的功臣其实是闵萱。寒祁在某些方面跟靳煜很像,特别喜欢富贵险中求,要不是有闵萱给他盯着收着,哪能短短的时间内将集团发展到上市。只不过原剧情中,原主的哥跟闵萱在订婚之前闹翻了,闵萱更是一气之下变卖了所有寒氏的股份一走了之,那段时间原主刚从不能弹琴的打击中走出来一点,却发现将他害的那么惨的罪魁祸首是陆铭,正是各种报仇的时候,原主的哥当时没办法将原主闹出的风波兜住,其中也有寒氏因为两个当家人闹出的动荡不安而无|暇分|身的原因。看着不断倒退的街景,寒宁笑意微敛,这一次,他希望能搞清楚他们决裂的原因,看能不能补救。这么好的嫂子,不管最后会不会跟他哥在一起,他都希望她能有个美好的结局。第14章 商圈的利益太诱人,更何况这种已经吃到嘴里的肥肉,再想让人吐出来那就更难了。杨正兴尽管寸步不让,但那到底是他的父亲,比起玩世不恭的老二,父亲对他这个长子不管是感情还是培养,都深厚的多,这也导致尽管他在努力坚持,却也不敢真的有大动作的反抗。要不然正如寒宁说的,将他名下的股份无条件转让,那他父亲再怎么样不放手都没用,不过真要到这一步,那简直相当于父子决裂。只不过杨正兴没想到,寒宁对那个游乐场也那么坚持,而寒氏集团跟靳氏集团也不惜折损利益的为了他对付嘉扬,杨正兴也是意外的。但看到父亲被弄得焦头烂额,杨正兴尽管同情,却也觉得好笑。时代的发展实在是太快了,当初他父亲创业起家的老套路已经不适合这个时代了,本身嘉扬内部问题就非常多,而他父亲上位久了,故步自封不愿意接受新的游戏规则,很多东西都成了沉长的裹脚布。现在通过这件事让他父亲对新的时代好好有个认知,其实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可惜杨养和并不这么想,公司的几个项目因为资金突然被卡而叫停,任他怎么疏通都没用,他明知道这背后是谁在搞鬼,却毫无办法,只能对着儿子发火:“你现在翅膀硬了,联合外人对付你老子了!杨正兴,以后整个嘉扬都是你的,你现在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杨正兴还是那副雷打不动的样子:“我说了,你策划的那个项目只会将公司拖入万劫不复,更何况,现在已经不是我叫停就能结束了,你还要看寒宁答不答应,爸,你是要买飞机还是游轮钱不够吗,非要赚这一笔?好好做完我们手上的项目不是很好,更何况那块地以后建成游乐园也是我的,我们并没有损失,只是赚多赚少而已。”这就是杨养和无法理解的,几百亿跟几千万的利益,傻子也知道怎么选啊。各种讲不通,父子俩不欢而散,好不容易难得来公司晃荡的杨正庭正好就看到这一幕,火头上的老爹惹不得,于是跟着杨正兴去了他的办公室:“我说哥,你们这到底是干嘛呢,闹得天天各种糟心的,不然你把地转爸的名下算了,爸再怎么说也混了这么多年,各种人脉也是不缺的,铆足了火力,最终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现在这么被动,完全是因为你坚持跟爸唱反调。”杨正兴瞥了他一眼:“你不懂别瞎说,去玩你的车去。”杨正庭嘿嘿一笑:“我最近看上一个妞,想拿个剧给捧一捧。”杨正兴最不喜欢他这种做派,但屡劝不听,加上现在他自己事都焦头烂额,所以也懒得管他:“你自己去公司挑,五百万以内的。”杨正庭顿时心满意足道:“好嘞,那小的告退。”出了杨正兴的办公室,杨正庭的脸色瞬间便阴沉了下来,都是儿子,一个就算闹成这样他也不放弃,一个却连进公司的机会都不给,这样的差别对待,可叫人如何忍啊。现在这件事的发展已经超出了他的计划,游乐园跟那个姓寒的没有半毛钱关系,真不懂他坚持个什么劲,商圈跟游乐园的利益差傻子都能看出来,他真是不明白寒宁在想什么,而且靳煜跟寒祁竟然由着他来,一想到他暗中埋伏的几个项目因为这件事被砍的乱七八糟,简直气不打一处来。用老话说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可是事情发展成这样,他已经骑虎难下了,只能从别的地方着手寻找机会了。寒宁在这件事里面不过是仗着有个哥哥和有个对他痴迷的男人,倘若他哥哥自身难保,男人移情别恋呢,就凭寒宁手里那点股份,怕是也没那个能力翻出浪花。不过不管是寒祁还是靳煜,都是不好对付的,但不好对付并不是不能对付。杨正庭原本没打算先朝靳煜下手,毕竟靳煜和寒祁来说,寒祁容易对付的多,靳煜连他爸都有点退避三舍的人,杨正庭自然也不会傻到正面刚,不过没想到,一个绝佳的机会竟然直接送到了他的手上。靳煜在海外有个油田,不过碍于当地的势力,即便有国家的扶持,也不得不退一步合作,这份合作在靳老爷子在世的时候就已经持续了十几年,现在合约到期,双方也有意继续续约,所以很快敲定了续约细则,靳煜也亲自飞了欧洲一趟。跟靳煜合作的是当地一个姓泰勒的家族,现在也是当地数一数二的大家族了,而泰勒家族能发展至今,靳家的那块油田可以说功不可没,所以对于能够给他们带来利益的靳家,那绝对是热烈欢迎。泰勒家现在的当家人有一个独生女,叫薇拉,对靳煜可以说是一见钟情念念不忘,甚至为了靳煜,还准备去华夏定居,要不是薇拉的父亲希望薇拉能继承家族将她强行带回国,这会儿在庄园里跟寒宁斗智斗勇的恐怕就是这个薇拉了。虽然薇拉回国了,但她对靳煜始终没有放弃,这次靳煜来续约,薇拉更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对靳煜展开了各种手段,要不是靳煜身边时刻有保镖蹲守,薇拉恨不得强上了靳煜。虽然薇拉没办法得逞,但也是见缝插针的往靳煜身边凑,更甚至在靳煜强硬拒绝的时候,毫不在乎形象的当街撒泼,各种行为简直令人叹为观止。巧合的是,一个在泰勒家做客的欧洲富豪的独子跟杨正庭是同学,那小青年将泰勒家这位掌上公主的种种行为当笑话一样跟好友分享,还拍摄了许多令人瞠目结舌的照片和视频,最精彩的一段是靳煜甩开薇拉的纠缠上车离开,薇拉脱了高跟鞋在后面狂追不止。很快国内各种新闻如雨后春笋般破土而出,似乎一夜之间不管是软媒还是纸媒,关于靳家总裁始乱终弃,油田合作谈崩的新闻满天飞,更夸张一点的还有靳煜私生活各种混乱,明星超模一夜|御七女,夸张的酒池|肉|林派对,跟欧洲富豪独女的爱恨纠葛那是闹得沸沸扬扬。这些私生活的绯闻倒还好,主要是油田合作谈崩的消息传出,靳氏集团的股票暴跌,其中不乏有人在恶意抛售玩股战,还有许多见势不妙的股民跟风,弄得靳氏集团一下子有些焦头烂额,并且因为股票的动荡,有几个本来谈定的合作项目出现了变故。欧洲那边同时也收到了消息,泰勒家的人也是有内斗,有的主张尽快签合约,合约一定,所有的坏事自然迎刃而解,有人却主张加码,毕竟现在靳家风头有点不好。华夏的网民太过跟风,网上闹得沸沸扬扬,让他们以为靳家因为这件事有多被动,所以想要趁机多捞一分利,两方僵持不下,合约也暂时没办法签。虽然管家只负责靳煜的衣食住行,但同样也关心着靳氏集团,发生这一连串的事,加上靳煜在国外,也没个主心骨,一下子有点焦急,看着报纸上各种乱七八糟的报道,难免心气不平。寒宁扫了眼报纸,笑了笑:“冯叔在担心靳煜?”管家叹了一口气:“少爷说去签个合约就回来,要不了多久,可是这都过了好些天还没回来,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变故。”寒宁道:“放心吧冯叔,不管有什么变故,靳煜都能应付。”管家看了眼寒宁,带了点小心的试探:“宁少对这位薇拉小姐有没有什么看法?”寒宁笑道:“冯叔是想问我对靳煜这些花边新闻有什么看法吧。”管家笑笑没说话,他当然知道宁少不可能相信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但还是忍不住想问一句。寒宁拿起报纸看了眼那个薇拉参加什么名媛聚会时拍的照片,摇头道:“他不是靳煜的菜,怕是主动送上床,靳煜也不会多看一眼。”主动送上床也不会被多看一眼的薇拉见因为华夏的舆论导致靳氏集团动荡,竟然不知所云的提出要求:“只要你跟我结婚,油田的合作泰勒可以让出全部的利益,并且欧洲线全部为你打开,只要你愿意,什么都是你的。”靳煜看都没看一眼薇拉,而是看向泰勒的掌权人:“我回国的时间到了,合约你签还是不签?”泰勒也想多分一杯羹,加上这些年纵横惯了,甚至对华夏人骨子里的偏见,让他显得有几分漫不经心:“我觉得合约的细节还需要再多商谈一下,华夏有句话叫好事多磨,我觉得很有道理。”靳煜笑了笑,放下酒杯站起身道:“既然这样,那我们没必要再谈了。”一旁的助理连忙将合约给收了起来。 第15章 杨清漫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什么宁神?”周筱雅道:“就是寒宁啊,我们学校有个亚裔群,寒宁在我们眼里那就是男神,我们总是各种花式偶遇宁神,可是从来不敢靠近,只敢远远的看一眼而已,刚刚我爸帮我介绍的时候,我差点没克制住自己露出痴汉脸了,我家宁神好帅,啊啊啊他朝我走过来了!!”杨清漫早就见过寒宁了,虽然对方的确长得帅,但她早就过了花痴的年龄了,见周筱雅这一副追星的模样,顿时有些无语。杨清漫以为寒宁过来是跟周筱雅打招呼的,毕竟今天是她家主场,却没想到寒宁只是看着她笑了笑,然后朝自己道:“有没有兴趣跳个舞?”杨清漫啊了一声,完全没反应过来过来的时候,手中的酒杯就被寒宁拿下放到了一旁,拉着她进入了舞池。舞杨清漫自然是会的,但是这跟她跳舞的人却不是她想要的,一般酒会上主动邀请别人跳舞的都是对对方有意思,毕竟他们也没有什么商业合作,用不着应酬。就在她想着怎么解释自己对他没兴趣的时候,寒宁就倾身过来,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道:“你的饮料,你被二哥下了药。”杨清漫瞪大了眼睛看向寒宁,寒宁却只是朝她微笑,然后几个转圈带出了舞池,就松开了她的手走开了。杨清漫转头看向还站在角落桌边的周筱雅,连忙快步走了过去,周筱雅还在一旁道:“你跟宁神很熟吗?宁神邀请你跳舞诶,你竟然跟宁神跳舞,漫漫你怎么能跟我的男神跳舞啊啊啊啊!”杨清漫打断周筱雅的花痴:“这杯饮料刚刚有人动过吗?”周筱雅摇头:“没有啊,我一直在这儿,没人动,你喝吧,不然再另外拿一杯也行。”杨清漫摇了摇头:“你自己玩吧,我去找我哥。”说着拿起那杯饮料朝自家大哥走去。寒宁能发现饮料里加了东西,自然是因为他异于常人的五感,不管是视觉还是嗅觉,寒宁早就超越了正常人类的范畴,至于锁定杨正庭,那是因为现在杨正庭身上还残留了一丝非常不明显的药香。以至于在卫生间里见到杨正庭的时候,他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下药这种招数,实在是太低级了。他懒得看,但不表示杨正庭放过他,此时还不知道自己给杨清漫安排的好戏已经被打断了,杨正庭挡住寒宁的去路,还递给他一朵白玫瑰胸针笑道:“我们和解吧,游乐园会继续建,我爸准备放弃了,你也跟靳煜说说,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大家今后说不定还会有机会合作。”别说杨养和了,杨正庭都被靳煜一连串的手段给逼急了,嘉扬可是他早就视为囊中之物的东西,现在要是被人瓜分干净了,他筹谋这么多年岂不是竹篮打水。他还不知道靳煜突然的动作是因为那些照片,还当是为了游乐园,眼看着嘉扬损失惨重,杨正兴为了那块地依旧寸步不让,这才恨急了眼的现在就对付起杨清漫了。人一旦急了,就容易走臭棋,像上一世循序渐进多漂亮,那才是大赢家该有的姿态。看着现在装作吊儿郎当却快要掩饰不住眼中暴怒的杨正庭,寒宁勾唇一笑:“合作的机会当然会有,不过不是跟你,杨正庭,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是什么意思你明白吗?”杨正庭微微眯了眯眼,脸上还是纨绔的痞笑:“嗯?什么意思?”寒宁看着他歪头一笑:“你把人当傻子的时候,殊不知你在别人眼里也跟个傻子差不多。”杨正庭的神色微微变了变,却依旧装无辜道:“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寒宁挑眉一笑,满眼嘲讽:“你真是傻得可怜,你想要争夺什么自己关上门争就是了,自以为手段很高明吗?”说着拿起刚刚杨正庭递来的鲜花胸针,一片片的摘下花瓣:“你想要我手里的股份,当初就该直接花钱跟我买,多简单的事,可惜你心太黑,也许是这么多年阴沟里躲藏惯了,习惯了阴谋诡计,你的家人对你不设防,你就觉得这世上的人全都可以被你掌控了?”杨正庭不知道寒宁到底知道了什么,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暴露了,更何况,一个只知道弹钢琴能怎么样。当他正这么想的时候,腿上传来一阵剧痛,寒宁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脚朝他踹了过来,他只觉得自己的膝盖骨简直要被踹碎了。正当他下意识想要反击的时候,也不知道寒宁朝他手臂上点了哪里,他两只手瞬间酸麻的提不起劲来。等他整个被寒宁撂倒在地的时候,杨正庭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寒宁用膝盖抵在杨正庭的胸口,看他疼的脸色发白,嘲讽的一笑:“就你这点本事,也就只配阴沟里活着了,还想算计这个算计那个,家产没争到,却树立了一堆敌人,像你这种傻子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算计了靳煜又来算计我,真是傻得可怜。”寒宁说完,抓起刚刚被他撕成一片片的花瓣往他嘴里塞,又扣着他的下颚强迫的使他吞咽了下去:“下药这种烂俗的招式你自己好好品尝吧,希望你会喜欢,花中藏药,你倒是挺别致。另外,虽然你今天没成功,但你算计我的这份仇我记下了,尽管我只是个弹钢琴的,但对付你这种阴沟的老鼠也绰绰有余了,希望你能承受得住。”寒宁说完将他踢到了一边,打开水龙头重新洗了洗手,抽出纸擦手的时候往里间看了一眼,一点都不在乎被谁看了好戏,转身就走。寒宁离开后,靳煜才出来,他来的比较晚,又是赶场来的,所以准备整理一下仪容再出去,没想到全程目睹了这样一个场面。地上那个家伙他懒得多看一眼,但满脑子都是寒宁刚刚那干脆利落放倒杨正庭的几招,以及将杨正庭压在地上,那嘲讽又凌厉的眼神,就是那个眼神,哪怕只是回想,都让他血液翻腾。第17章 一场美好的晚宴,谁也没想到会是以一种谁都没预料到的方式结尾。嘉扬的二少爷,在卫生间里|猥|亵|了电器城老总的儿子。据说这位小少爷年仅十八,刚考上国内一所很不错的商大,正被急于炫儿的老父亲整天带在身边,见人就炫,逢人就夸,骄傲的不得了。这次带来周家的晚宴自然也是各种花式炫儿,只把这位小少爷炫的脸红红的借口上卫生间躲开了。没想到刚进卫生间,就被一个男人扑了个满怀,还直接一把摸到了|下|面。这一下可把这位小少爷吓的不轻,但他力气没对方大,挣扎不开,在那个变态亲过来的时候,小少爷更是爆发了惊人的尖叫声,硬是冲破了卫生间那厚重的隔音门。大家奔着以为有什么凶杀案发生的八卦之心跑进了卫生间,就看到杨家二少将人刚成年的小孩压在地上做些极尽辣眼睛之事。正当众人打算上前将那位|兽|性|大发的杨二少拉开的时候,那位电器城的老总一个快步上前,玩命的一脚将压着他儿子的人猛地一踹。杨二少跟个葫芦似得咕噜噜的一滚,一脑袋撞到了大理石台阶上,顿时血流成河的晕了过去。电器城老总还发话了,杨家的人如果不给他一个交代,哪怕死磕他都要搞死对方。谁都知道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读幼儿园的时候得一朵小红花,这个炫儿狂魔都恨不得将自家商场连着三天打折的欢庆。现在儿子被这样欺负,他没当场杀人都是好的。来参加晚宴的是杨家三兄妹,等事情挠开后,杨家大少才过来,目光沉沉的看了眼躺在地上人事不知的人,直接朝着电器城老总道:“这件事我们杨家定会给您一个交代。”说着就让人将杨二少跟个死猪一样的抬走了。混乱发生的时候,寒宁正噙着笑躲在角落里喝酒,靳煜松了松领带快步朝他走了过去。寒宁一见到靳煜,立刻扬起一张笑脸:“你也来啦?之前怎么都没见到你?”靳煜眸子一暗,他突然不喜欢寒宁这样对着他灿烂的笑了,以前他不觉得,现在突然发现,寒宁的笑容很像一张设定好的|面|具,连一丝丝的角度都那么的完美。心里这么想着,手下意识的伸了出去,抚上寒宁的嘴角:“你这样笑,不好看。”寒宁一愣,随即眉毛一挑:“没你这样找茬的啊,从小到大,还没谁说我笑的不好看。”靳煜突然道:“刚刚我在卫生间里。”寒宁神色未变:“你刚刚走过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今天换了一款香水吧,不然刚刚我就能闻到是你。”靳煜笑着点了点他的鼻尖:“狗鼻子。”靳煜说完,看向围着卫生间的一群人,寒宁也转头看了过去:“那小子这下真的完了,就是可怜那孩子,怕是被吓得够呛。”靳煜转头看了寒宁一眼:“他不会完。”寒宁一愣:“你是说他爸会保他?”靳煜摇了摇头:“他爸要是会保他,这些年就不会不让他进公司,却各种物质不缺的养着他。” 第17章 闵萱看了他一眼:“杨家老二。”寒宁嗤笑了一声:“他呀,这几天还真没关注他的消息,怎么,他又闹出什么事了?”闵萱道:“你先告诉我,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有没有被他欺负?”寒宁略得意的抬了抬小下巴:“我怎么可能被一个草包欺负,不就是想算计我,结果被我反手赏了一巴掌吗。”闵萱闻言也没多说:“以后遇到事你不要一个人担着,你哥暂时不在国内我还在呢,姓杨的这么欺负人当我是死的吗,你这些天不要出门乱跑,你说你住靳煜那儿不是住的好好的吗,怎么就要搬出来呢,跟他闹矛盾了?”寒宁道:“哪有,跟他闹得起来矛盾吗,小时候住那儿可以一起玩,现在长大了,都有各自的私生活了,自然不太好。”谁不知道靳煜从小将寒宁当自家小媳妇一样护大,就连寒家父母都默许了他们的关系,这会儿倒是有各自的私生活了,那不是闹矛盾是什么。不过孩子大了,自然不喜欢有人在旁边不停的念,闵萱只是叮嘱他自己在外面住要小心照顾自己:“钱还够用吗?我再给你卡上转一点。”“我都不知道我卡上现在有多少钱,反正也没什么用钱的地方,不够用再说吧。”话是这么说,但闵萱还是给寒宁打了一笔钱,又叮嘱了几句不要乱跑,出门要带保镖,这才离开。闵萱一走,寒宁就给靳煜打了个电话:“我家公司是出什么事了吗?”靳煜倒是没有隐瞒:“寒氏集团的几个项目突然被卡住,不过你大哥不是那种投机取巧的人,所有的项目都按照正常流程来的,就算卡也只是一时添堵,卡不了多久的,怎么突然问这个?谁去找过你?”寒宁道:“我大嫂,不过没说公司的事,就是问我那天怎么回事,有没有被欺负,所以是那个姓耿的搞的鬼?”靳煜道:“那倒不一定,虽然杨正庭跟耿彭泽的关系没多少人知道,但放着杨正庭在这边耿彭泽肯定是不放心的,少不了要叮嘱些人看护着。”这一说寒宁就明白了,未必是耿彭泽亲自出手,反正杨正庭只要露出那么点意思,自然有人愿意上来添点堵。以前杨正庭不敢这么大张旗鼓,所以之前寒氏和靳氏因为那块地对嘉扬集团下手的时候,杨正庭再气都没动用过姓耿的关系,现在忍不住了,怕是因为已经暴露了所以无所谓了吧。正如寒宁所想的,除了因为意识不清在卫生间干的那间丢人事之外,杨正庭给杨清漫下药的事情也被杨正兴调查的一清二楚。杨正兴从来不知道弟弟竟然抱有这样的心思,他记得以前他有让杨正庭进公司的想法,但他不记得是杨正庭拒绝,还是他父亲不愿意所以逼着杨正庭拒绝,反正在他的印象里,他这个弟弟只会花钱懒得进公司赚钱。他爸爸也经常说,公司只需要一个决策人,反正以后钱少不了杨正庭花的,只能他这个当大哥的辛苦点。却没想到原来不是弟弟不想进公司,而是父亲的不允许。可是再如何,大不了就是公平竞争,给杨清漫下药又是什么意思。杨正庭听到杨正兴的质问,冷冷道:“你对那块地死抓不放不就是因为她,一个跟杨家毫无关系的女人,你要为她赔上几十上百亿的利益?你损失的不止是杨家的利益,还是我的,凭什么!”杨正兴面无表情:“就凭那块地是我买的,没有动用杨家的一分钱,我的东西,我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杨正庭冷呵了一声:“没动用杨家的一分钱,没有杨家,你的钱又是哪里来的?”说着,看了眼一旁一言不发的杨清漫:“我才是你的亲弟弟,可是从小到大,我甚至连她的一根头发都赶不上,现在你问我什么意思,她抢走了原本应该属于我的一切,我恨她不行吗?!”杨正兴一把将杨清漫挡在了自己的身后,双目冰冷的看着杨正庭:“这不是你做出这种恶毒事情的理由!”两兄弟闹得不欢而散,杨正庭也不再隐藏自己,提前拿出了母亲的遗嘱,嘉扬集团百分之二十一的股份,比杨正兴都还要多百分之三,以非常强势的姿态进了嘉扬。杨养和倒是很想阻止,可是杨正庭光明正大的搬出了他的幕后靠山,要知道杨养和从杨正庭很小的时候就防备着他,一个是因为这个股份,一个就是杨正庭那个毫无血缘关系的舅舅,他怕自己一手创办起来的嘉扬以后不姓杨了。没想到,所谓的纨绔,所谓的纸醉金迷,一切不过是幌子。这小子当真不知道像谁,心机如此深沉,小小年纪就伪装的滴水不漏,要如果不是这场意外,他甚至都没发现杨正庭的野心,还以为他就是表面那样,玩车玩女人的纨绔。因为杨正庭的动作,以及毫不遮掩的背后靠山的敲打,靳氏集团跟寒氏集团对嘉扬的种种动作自然也受到了限制,项目不再停工,每天的利益不再往死里亏损,加上杨正庭老早就养在公司的人,一下子跟杨正兴争的不相上下。本来杨养和都打算放弃那块地了,杨正庭再次将提案拿到了会议上,姿态强硬的要求杨正兴将土地权拿出来,弥补公司因为他而导致的这段时间的亏损。谁都没想到,昨天还在跟哥哥伸手要钱的男人,今天就将哥哥几乎逼到无路可走。公司里有不少老人,杨正兴也是他们看着一点一点成长起来的,对于杨正庭这样的姿态自然不太满意,有些还忍不住敲打了他两句。但是结果就是各种理由生生将人逼出了公司,就连杨养和都被他气到进了医院。寒宁不怎么关心杨正庭在嘉扬里怎么作,倒是杨正庭不再隐藏手段之后,第一个狠命对付的就是寒氏集团,两者本身就有项目的往来,嘉扬一下子终止了合作,哪怕赔钱,那也挡不住寒氏集团的亏损,以及后续一连串的问题,而杨正庭的目的竟然是逼着寒氏集团将寒宁推出来给他道歉。这件事闵萱自然没有跟寒宁说,而是将所有的事情都扛了起来,寒氏集团又不是没经历过动荡风雨,这点事情也就是伤点皮毛,还不到动筋骨的程度,自家孩子的委屈她还没找姓杨的讨回来呢,道歉那就更不可能了。不过寒氏集团的问题也没持续多久,所有的资金链断层,靳氏集团全都给补上了,本来两家就关系好,双方让利的情况下,那些因为嘉扬退场导致停工的项目立刻又运作了起来。寒氏集团到底是新晋集团,所以杨正庭有胆量这样来,但靳氏集团就不一样,而且如果他闹得过分了,国家政府也不允许,这么一个大集团,好几个省市都是有子公司的,过分了那就关乎成千上万户家庭了,哪怕他身后有耿彭泽,那也是不能瞎胡闹的,所以杨正庭敢对付寒家,却不敢动靳氏。但是让杨正庭咽下这口气显然是不能,他本来就因为这些年的隐藏压抑着自己,心态更是扭曲了,所有对不起他的,所有得罪过他的,他一个都不会放过。寒宁也发现,搅风搅雨的杨正庭换了个目标,有一段时间没冒泡的陆铭又开始刷存在感了。这段时间杨正庭拉了太多的关注,他差点就把陆铭这号人给忘了。第20章 一直跟着冈特潜心练琴的陆铭有一段时间没出现了,结果等他再次冒泡的时候,竟然又跟靳煜搅合在了一起,两人在餐厅相谈尽欢同进同出的照片从各种渠道曝光了出来,寒宁看的直摇头,立马将手机拿出来给靳煜换了个备注名,大猪蹄子。改了备注没两天,寒宁就在一个钢琴大师的家里见到了陆铭,有冈特在背后为陆铭|操|持,陆铭自然不用再像上一世一切都靠自己谋划,有了引路人,陆铭很容易便接触到了他曾经接触不到的层面,陆铭这次上门拜访的目的倒也不指望能被这位老艺术家指点,而是想要在国内这些老艺术家面前刷个好感度,这对他以后的发展会很有帮助。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被新闻轰炸过的原因,陆铭很明显的感觉到了这位老艺术家对他的不感冒,要如果不是挂着冈特徒弟的名头,怕是连这个门都进不来。不过陆铭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别看这些人头发全白,未必还能弹出一首完整的钢琴曲,就光是他们的名字,在圈里就是一座座的大山,从指缝中随便流出点什么,都是大好的资源。正在他努力刷好感度的时候,没想到寒宁也来了,看着引着寒宁进来的佣人笑容满面的模样,跟之前带着他进来时那刻板的模样,陆铭微微垂下眼眸。而那位从他进门至今不苟言笑的莫大师,更是直接笑出了满脸的褶皱。寒宁也有些意外陆铭在这里,不过并没有朝他投去半分眼神,直接笑着道:“莫爷爷。”莫老先生轻哼了一声:“回国这么久,现在才想起莫爷爷?”寒宁顺着莫老先生的招手坐到了他的身边:“谁说的,我可一直记着莫爷爷的,只不过宝贝没找到,光着手上门让外公知道了,会在梦里数落我的。”莫老先生笑道:“你外公可舍不得。”说着看向跟在寒宁身后,拎着一个长箱的佣人:“这是什么?”寒宁朝莫老先生狡黠的一笑:“莫爷爷猜猜看?”莫老先生沉吟片刻,有些不确定道:“不会是那幅山居图吧?”寒宁笑着将盒子打开:“猜对了,我回国前在一次拍卖会上正好看到了,不过这种国画的归国手续上有些麻烦,交接了许久了前两天才到,这一到我自然就给莫爷爷送来了。”看着在眼前徐徐展开的画卷,那扑面而来的浓墨重彩,莫老先生激动的恨不得扑到画上去,他虽然是弹钢琴的,但一生痴迷字画,因此跟寒宁的外公成了至交好友,寒宁的外公是国画大师,可惜走得早,不然看到外孙如今的成就,怕不得每天在他们这些老友面前炫耀了。莫老爷子欣赏字画的时候,寒宁这才朝陆铭看过去。一直充当背景板的陆铭露出一抹看不出丝毫僵硬的笑容来:“好久不见,寒先生。”寒宁上下扫了他一眼,不客气道:“不想笑就别笑,你笑的很难看。”在这种人面前,什么礼数都不需要,奚落就对了。陆铭没想到寒宁会这么直接,神情一愣,然后恰到好处的露出一抹尴尬来:“不知道我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得罪了寒先生,我一直很崇拜寒先生...” 第19章 也许是不断的心里暗示起了点作用,陆铭真的暂时将寒宁给抛开了,随着乐章的进程,很快就到了钢琴的部分,陆铭深吸一口气,抬手敲在了琴键上,在主琴和指挥的带动下,熟练的弹奏出了这些天一直练习的曲子,可就在这时,耳边好像响起了寒宁那轻嘲的笑声。陆铭一个慌神,按错了一个琴键。台下的冈特脸色一变,瞬间变得无比的难看。而陆铭也是一惊,忍不住朝寒宁看去,可是寒宁只是面无表情的坐着,不说他们隔了这么远的距离,寒宁就算是笑他也听不到,更何况他被许多正在弹奏的乐器包围,那就更加听不到了,所以刚刚那应该只是幻觉吧。可是他却被影响了,错了一个琴音,他简直不敢想自己会面临什么。然而越是慌乱越容易出错,加上脑海中那挥之不去的身影,陆铭甚至想要逃离这场演奏。可是不行,他不能跑,他只能坐在钢琴前。慌神的下场就是哪怕有人带着,面前的曲谱摆着,上面的指挥也极力挽救着,但陆铭还是一连错了好几拍,甚至都慌乱的跟不上节奏了。不说懂音乐的人,就是不懂的人也听出了问题,于是小声的询问起同伴,或者跟旁边的人低声嘀咕起来。底下悉悉索索的声音被陆铭自己无限放大,即便隔了那么多乐器的弹奏,他好像依然能听到台下的议论,他恨不能直接晕死在台上,他甚至完全都弹奏不下去了。怎么坚持到结束的,浑浑噩噩的陆铭已经不记得了,但在众人谢幕的时候,他甚至腿软的站不起来,整个人脸色苍白汗湿如雨。被幕帘阻隔了观众的视线,冈特大步的走上了舞台,面色不善的质问:“你在干什么!你毁了整个演奏你知道吗!”陆铭嘴唇哆嗦,可是喉咙像是被人掐住,发不出半点声音来。旁人看陆铭一副要窒息的样子,忍不住道:“陆铭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现在的陆铭只想要找个借口来掩饰自己的问题,听到旁边人的话,就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连忙捂着胸口往地上倒。寒宁不知道陆铭打算装病逃过这一切,反正装什么都无所谓,之前新闻炒作出来的期待有多高,今天这场糟糕的表演就会反弹的多厉害。退场时,许多记者来询问寒宁对于今天这场演奏的观感,寒宁只是笑笑,什么意见都没发表,就在保镖的阻隔下大步离开了。不等第二天,这场演奏上陆铭的表现,截图也好,动图也好,短小的视频也好,一下子铺天盖地的占满了各大头条,甚至不用花钱,都给推送上了热搜。许多曾经关注过这位冈特首徒的网友,都表示一言难尽。【虽然冈特走下神坛是身体原因使然,但是见识了冈特的徒弟,顿时有种emmmmm的感觉。】【就这水平,还不如我音乐老师高呢,很好奇冈特收徒的眼光。】【看到宁神那一言难尽的笑容,此刻宁神心里大概也是被无语刷屏吧,这样的水准还想跟他一争高下,这么大的脸是冈特给的吗?】【看到宁神退场时的笑,也忍不住跟着笑了怎么办,这会不会是有生之年宁神看过最好笑的一场演奏了?】【大型车祸现场,笑死我了,看个视频我都觉得尴尬,能撑完全程,我该说那个谁谁从某种意义来说也算够厉害的吗?】【镜头过去的时候我看到了冈特的脸色,比吃了屎还难看,不知道他有没有后悔收这个徒弟?】【大型翻车,大型打脸,今年的笑点都被这场演奏会承包了!】【这就是能跟寒宁一争高下的人?不好意思,我去看看寒宁六岁登台演奏的视频洗洗眼睛好了。】看着网络上铺天盖地的嘲讽,寒宁面无表情的退出了页面,舆论这把利剑,陆铭当真该好好享受享受,才不负此生。第22章 看着网络上字字诛心的言论,陆铭恨到整张脸都扭曲了,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这种看不见的武器,能锋利恶毒到这种程度,那些讽刺嘲笑,一句句他不如寒宁的话,扎的他心生疼。他很想说那不是他的水平,他甚至怀疑,这一切是不是都是寒宁故意的,故意给他造成心理压力,故意来听演奏会,甚至故意坐在第一排碍他的眼,就连去莫大师家,说不定都是故意的!陆铭已经管不得这到底是凑巧还是故意,他心里已经认定了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寒宁在搞鬼,他自问跟寒宁无冤无仇,这人怎么就对他阴魂不散。此刻陆铭完全忘了,他曾经恨寒宁到恨不得他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当门被推开的瞬间,陆铭秒换表情,见到推门进来的冈特,陆铭连忙将手机往被子里藏,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些受伤和惶恐。冈特对于陆铭那天的表现是非常生气不满的,但他的生气是陆铭在台上竟然出了那么大的错,这对于执着于完美舞台的他来说简直是无法忍受的事情。可是当得知陆铭完全是因为过于紧张导致窒息晕倒,冈特也不好说什么了,对于陆铭他是看好的,能弹奏出那样一首命运的人,他相信陆铭注定不会平凡。可是没想到,陆铭竟然如此恐惧舞台。这会儿见陆铭苍白颓丧的模样,冈特叹了口气:“网络上的那些舆论你别去看了,先把身体调整好,恐惧舞台这种事不是没有克服的办法,我们一步步的来。”陆铭欲言又止的看向冈特,嘴唇微颤,最终只吐出无力的三个字:“对不起。”冈特再次长叹一口气:“这件事等舆论风|波|过去之后,我会想办法将你的形象扭转一下,这两天是风口浪尖,你别钻进牛角尖里了,其他的我们慢慢来。”陆铭抬头看向冈特,满眼的感激和信任:“老师,谢谢您,没有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冈特今年也五十多岁了,跟他的爱人注定是没有孩子的,本就将陆铭当晚辈看,又念在陆铭可怜的出身,心中更是多一分的疼惜,所以即便给乐团桶出这么大的篓子,但看在事出有因又是人为不可控的情况下,冈特也没多少责怪,现在看陆铭这样,那仅剩的一点不满也消散了,叮嘱他好好休息,不要多想,就去处理这次演出带来的后续麻烦了。办公室里,杨正庭烦躁的用遥控关闭了电视,又将遥控随手一丢,这个陆铭,当真是烂泥扶不上墙,他花了那么大力气弄来的一些资料,竟然全都打了水漂,别说复制靳煜梦里的人了,连个演出都能搞成这样的废物,真不知道自己当初怎么看上眼的,大概是因为他跟寒宁有几分相像的缘故吧。一想到寒宁,杨正庭再次心头窝火,他所有的盘算中,寒宁是不起眼,最容易对付的,现在竟然变成最棘手的了。因为他,靳煜和寒氏集团现在直接对上了嘉扬,一些墙头草见势不妙都作壁上观,他倒是借助舅舅的势力对对方两家公司进行了一定的牵制,但这年头通讯发展太快,有一点苗头就容易惹火上身,更何况舅舅这种身份敏感的人,太过的事情他不能做,因此根本没办法对那两家公司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最可气的是,他在这里费尽心机的想要挽救嘉扬,但家里那个老不死的,一心只想把公司全部留给大儿子,而他那个好哥哥,满心都是那个贱女人,就这样还死活把持着公司不放手。正在杨正庭憋着坏的想要给这群绊脚石添点堵的时候,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见是一长串保密号码,杨正庭连忙拿起手机接通:“舅舅!”耿彭泽年仅四十多岁,还不到五十,退居幕后多年,倒是养出了一身迫人的气息,一般人见到耿彭泽,怕是连话都不敢上前去说半句,可惜靳煜不是一般人,即便比眼前这人年轻,手中势力更是不及眼前人半分,但论气势,靳煜却是不输半点。耿彭泽这些年很少见到面对他却不发怵的年轻人了,眼露几分好感,说话也干脆了几分:“嘉扬与靳氏的过节,正庭都跟我说了,年轻人,气盛点也是正常,靳氏如今正跟政府合作的密切,前途大好,至于正庭那边,我自会管教。”靳煜没有接着楼梯往下走,直接问道:“那寒氏集团呢?”耿彭泽眯眼看了靳煜一会儿,那扑面而来的肃杀之气绝对是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人才会有的,哪怕是靳煜,要说一点感觉都没有那自然不可能,但靳煜本身也不是什么手脚干净的人,这点压迫自然扛得住。见靳煜没有被自己唬住,耿彭泽轻声一笑:“都说靳寒两家交情匪浅,当真一点都不假,不过这是寒家跟杨家的事,关系再好,总也要有个孰轻孰重。”言外之意就是,希望靳家安分点,寒家他却是不打算放过的。靳煜面色一沉,他对耿彭泽的确有所忌惮,如果对上了耿彭泽,无异于以卵击石,两人的身份地位相差太大。但是让他就这么退了,不管是跟寒祁的交情,还是为了寒宁,靳煜都不能忍。不等靳煜说话,包厢门外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那不知道耿部长打算怎么不放过寒家。”话音刚落,门就被推开了,但是站在门口的两个便服警卫却将寒宁拦住,没让他进去,一手更是放在了腰上,不用想也知道那是握在了什么东西上面。耿彭泽来到帝都是因为下个月有一个授勋仪式,对他而言非常的重要,耿家也会因此更上一层楼。所以在授勋仪式之前,耿家不能出半点问题,也不能传出不好的名声。之前杨正庭借助他的力量进入了嘉扬集团,闹出的动静有些大,尤其是正在跟政府合作的靳氏,上面不少眼睛都盯着呢,所以他才会亲自出面敲打一番。至于寒氏,一个新晋企业,他自然没有放在眼里。但寒氏集团跟杨正庭的过节耿彭泽是知道的,他不能看顾着杨正庭长大本就心怀愧疚,自然更不能让人给欺负了去。所以杨正庭嘴里喊着的,将他欺负惨了的寒宁,耿彭泽也是知道的。这会儿见到来人,虽然有几分意外,却也没怎么放在眼里,挥了挥手,让外面的放人进来。寒宁直接坐到了靳煜的旁边,长腿一翘,坐姿随意,看着耿彭泽的眼神更像是上位者的审视。耿彭泽没想到,一天之内见了两个不怕他的年轻人,靳煜的不怕是他沉得住气,但多少还是受了点影响的,而寒宁的不怕,是真的不怕。 第21章 所以首场巡演过后,无论是寒宁的知名度,还是寒宁那再次升级的宾客名单,都到了耿彭泽无法轻易拿捏的程度。正面实权压制的方式已经不可取,那就只能暗中谋算了,不管怎么样,耿彭泽是不会允许一个得罪了自己的人,继续蹦跶的。这边耿彭泽还能暗中谋算一下,另一边的陆铭却彻底陷入了绝望。冈特不可置信的看着陆铭放在琴键上颤抖的双手:“你老实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跟往常一样,看陆铭的身体调养的差不多了,就想着带他来练练琴,可是没想到,现在的陆铭连最简单的一首钢琴曲都弹不出来。”陆铭痛苦的捂脸:“我一看到钢琴,我就想到寒宁,我甚至恐惧到按不下琴键。”冈特不知道,寒宁对陆铭的影响会这么大,他们两人明明并没有多少交集,可是陆铭现在的状态很不对,他需要心理医生的开导。冈特以为陆铭会这样,是因为上次舞台演奏的失败,顿时在内心也隐隐的责怪自己,要如果不是他让陆铭上台,现在也不会这样。陆铭自己却知道,他对寒宁早已心生恐惧,在那天的莫家见过寒宁弹琴之后,他知道就算凭借心理医生走出这份恐惧,但这个阴影依旧在他的心上留下了印记。唯一能解除这份恐惧的办法,那就是让这个恐惧的源头,彻底消失。第24章 耿彭泽忙着授勋的事情,杨正庭也好,寒宁也罢,都没有他授勋重要,加上他不想在授勋之前闹出什么事情来,现在又是寒宁风头正盛的时候,耿彭泽很果断的选择避让,他从来都不缺耐心,只要最后结果是他想要的,中间过程不重要,正好可以让寒宁多蹦跶一下,蹦跶的越高,摔的越重。杨正庭被耿彭泽叮嘱了之后倒是有所收敛,他知道谁才是自己的靠山,只要靠山依旧强大,瓦解区区一个寒氏集团那不过是迟早的事。他要将那天晚宴上自己受过的侮辱,全都还给寒宁。他倒是很想看看,这位优雅高贵的钢琴王子被一个男人压在地上|猥|琐|后,他还能不能优雅高贵的起来!虽然不能有什么大动作,但杨正庭依旧可以给寒氏集团添添堵,他家老头被气到住院后,杨正兴又因为那块地的事情被众多股东不满,现在嘉扬虽然不至于是杨正庭一言独大,但话语权显然超过了杨正兴,加上他几个决策的确给公司带来了丰厚的利益,即便是给寒氏集团找麻烦,但同样也从寒氏集团手里抢了不少项目过来,所以公司对杨正庭的行为自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不过这样的情况只持续到寒祁回国,闵萱到底是女人,虽然不是说女人就怎么了,但知道杨正庭背后的人耿彭泽,手段难免软和了几分,总想着留一线。不过寒祁可不在乎这个,他出门在外,弟弟被人欺负,自己的女人碍于对方的势力也忍气吞声,这叫人怎么忍。啥都缺就是不缺钱的寒祁手腕犀利的反扑,只要杨正庭敢伸爪子,寒祁就不客气的将对方的爪子给剁下来,商战这种事,比的就是一个资金雄厚,想当初他外公留给他的一大笔创业基金都还没动呢,这么多年过去,不知道翻了几倍。至于杨正庭背后的人,再有权势,也不过是个鱼死网破,光脚的向来不怕穿鞋的。闵萱不太赞同寒祁这么激进,这件事其实并不是没有一个温和的解决办法,只是现在的时机不对而已。寒祁却道:“这件事我们两家本就已经结仇了,杨正庭敢对小宁下手,那这事就没有转圜的余地,更何况一个本就理亏的人,还张嘴就要小宁当众给他道歉,这是正常人能干的出来的事吗,如果耿彭泽愿意和事老的解决一下,杨正庭也不会有如此底气,跟疯子是没有道理可讲的。”杨正庭这些年的确有些藏拙,藏拙也意味着他少了许多练手的机会,一切不过是纸上谈兵,这会儿面临着寒祁的狠扑,顿时有些乱了阵脚。杨正兴趁机收拢了不少势力,一改往日的沉默寡言,更是拿到了杨养和的代理股份,成功占据了话语权。就在杨正庭气得跳脚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找上了门,看着跟寒宁有几分相似的眉眼,杨正庭本能的感到一股厌恶,加上这人白白浪费了他很好的一步暗棋,简直烂泥扶不上墙,对陆铭更加没什么好感。不过听到陆铭的来意,杨正庭倒是有几分意外:“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陆铭眉头微挑:“什么都不用你做,你只需要将他约出来,我保证你不会惹上麻烦。”听了陆铭的计划,杨正庭权衡再三还是点头答应了,只要这件事做得隐秘点,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只是他没想到,这个陆铭看上去没多少杀伤力,下手竟然这么狠。寒宁接到杨正庭的邀约时就闻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说什么私下和解,这事要是真能和解,用得着闹得这么大。不过他还是去了,他倒是想看看,这个杨正庭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只是没想到,杨正庭竟然会给他如此惊喜。杨正庭约他见面的地方在夜宴,一家从名字都能看出很俗气的ktv,很符合杨正庭纨绔的人设。寒宁带着两个身材高大的保镖,一点都不像来消费的,反而像是来砸场子的。杨正庭见状只是挑了挑眉,轻笑了一声挥了挥手,让那些左右在他怀里腻味的女人们退开:“我以为你不会来呢,这种地方,钢琴王子还没来过吧。”寒宁坐到了离门口最近的沙发上,两个保镖像个门神一样站他身后,半点不接杨正庭的茬,直接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杨正庭轻啧了一声:“别这么不耐烦嘛,那天晚上的事的确是我不对在先,不过你也给了教训不是,今天找你来是和解的,让你哥收着点,大家还没到鱼死网破的程度。”寒宁冷冷道:“事情是你挑起来的,你说和解就和解?”杨正庭轻笑了一声,这时候大门被敲响,一个侍应生端着几瓶洋酒进来了,杨正庭直接拿起其中一瓶打开,给自己倒了一杯:“大家都是成年人,当事情发展到不符合自己利益的时候,及时叫停止损才是正常的选择,我想你也不想继续闹下去,这不管是对我,还是对你们家公司都不好。”杨正庭说完,将被子里的酒一口闷,倒置空杯给寒宁展示了一下:“够诚意了吧。”杨正庭说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让侍应生给寒宁也倒了一杯:“喝了这杯酒,从此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至于那块地,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也不参与了,怎么样?”寒宁拿起酒杯,看着杯中的酒玩味的一笑,那个送酒的侍应生摆放好了空杯就准备起身离开,寒宁道:“等等。”侍应生没意识到寒宁是在喊他,还在往外面走,却被两个保镖给拦下了。杨正庭忍不住皱眉,想要说什么将事情岔过去,却见寒宁直接站了起来,走到了侍应生的面前。那侍应生下意识想要推寒宁跑出去,却被寒宁的保镖一左一右的抓住,寒宁撤掉了侍应生了面罩,看着那张跟他有几分相似的脸,轻笑道:“其实你原本没必要亲自下手,不过你应该很想亲眼看到我喝下这杯酒吧,你是不是觉得这样能给你带来异常的满足?”陆铭恶狠狠的看着寒宁:“都是你!如果不是你,那天的演奏我就不会搞砸,我就是想给你一点教训怎么了!”寒宁扫了眼自己手里的酒,笑了笑:“一点点教训?一杯掺了艾|滋|病|人血的酒,原来是一点点教训啊。”寒宁说完,直接伸手捏住陆铭的下颚,陆铭顿时疯狂挣扎起来了,他知道这杯酒意味着什么,此刻的酒杯就像一个张牙舞爪的魔鬼,正在朝他一点点逼近。他很想将酒杯推翻掉,可是那两个抓着他的保镖就像长了一双铁钳,硬是拽着他动弹不得。陆铭扭头挣扎:“你不能这样!寒宁你不能这样!你这样做是违法的!”寒宁笑着将那杯酒给陆铭生生灌了进去,一滴都没撒,随手还在陆铭的身上点了几下,原本往死里挣扎的陆铭顿时软了身体,要如果不是保镖抓着他,怕是直接倒在了地上。寒宁将酒杯放下,示意保镖将陆铭丢开,这才转头看向杨正庭。杨正庭可是还记得那天在晚宴上寒宁的身手,顿时下意识往后退了退:“这不关我的事,我真的是找你来和解的,我不知道他怎么知道我的行程还跟了进来。”寒宁轻笑了一声:“这话你自己信吗?”杨正庭看了眼地上的空杯子,想着寒宁最多也就是把他打一顿,总不至于杀了他,这才镇定了一点:“我是真的找你来和解的,我要真想对付你,直接找我舅舅就是了,犯不着跟这样一个小人合作。”这话是变相在提醒寒宁,他身后可是有一个耿彭泽的,让寒宁不要太过分。可惜他低估了寒宁的狠,在寒宁的示意下,那两个保镖上前将杨正庭抓住,杨正庭奋力抵抗:“寒宁你要太过分!得罪我对你没好处!你信不信我舅舅随随便便就能弄死你!到时候整个寒家都要为你陪葬!”说完有扯着嗓子开始吼叫:“来人啊!外面的人呢,都死哪儿去了!!”寒宁呵了一声:“我等着看你舅舅怎么弄死我,不过在那之前,我先弄死你好了。”听到这话杨正庭差点没疯,他觉得寒宁就是个魔鬼:“你不能杀我!杀人犯法的!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我保证你出不去这个大门!”寒宁懒得跟他废话,直接从随身拎的包里取出一管针剂:“这是我特意为你调配的,希望你喜欢。”说着直接朝他身上扎了下去。杨正庭不知道寒宁给他扎了什么,生怕是什么艾|滋|病|人的血,顿时疯狂挣扎起来:“寒宁我发誓,只要我还活着,我一定弄死你!!”不过很快,杨正庭便叫嚣不出来了,他也跟陆铭一样软了身体,整个人□□,简直跟升天了一样。 第23章 靳煜走过他身边的时候,语气冷淡的丢下一句话:“你的演技很拙劣,很假。”说完就大步朝着不远处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走去。陆铭下意识用目光追上去,却看到那辆车的后车窗慢慢被降了下来,一张精致漂亮,却堪比恶魔的脸露了出来,当那人的双眼不带丝毫感情的看过来时,陆铭冷到浑身颤抖。或许从一开始,这就是他们该有的距离,一个满身狼狈的跪在地上,一个优雅的坐在豪车里,本就应该毫无交集的人,偏偏被命运摆弄到了一起。那一句你的演技很拙劣不断在陆铭的耳边回荡,当初他借着杨正庭给他的资料,终于可以坐到靳煜的身边,他甚至不介意将自己变成另一个人的影子,甚至还暗自得意,他可以为靳煜牺牲至此,那个寒宁能吗,肯定不能,那么骄傲的一个人。现在再看,自己竟然如此可笑,是啊,那样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为了一个男人将自己变得面目全非,所以从一开始,他就输的彻底。最终换来的,不过是一句拙劣的演技,多可笑。靳煜已经走了,阻隔陆铭的保安自然也都退开了,陆铭慢慢的站了起来,在地上蹭的一身脏也顾不上了,他只想离开这里,他觉得这附近所有的人都在看他的笑话,每个人的眼神都像透视镜一样,将他浑身上下扒的干干净净。不过还没等他走多远,没注意到从旁边岔路开过来的一辆车,陆铭被不小心的带倒,手也蹭在地上破了皮。陆铭抬头看撞到自己的车,是一辆连车灯头都显示着我很贵的豪车,讹钱是他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他的钱撑不了多久的房租,还要吃喝,还要买那玩意,真的消耗不了多久,他实在是太缺钱了。但还没等他想好怎么讹钱,就听到了他这辈子最不想听到的声音。“哟,这谁啊这是,碰瓷呢?我这些天忙着处理烂摊子还想着过段时间收拾你,你倒好,迫不及待送上门了?”陆铭一看从车上下来的人是杨正庭,几乎本能的爬起来就跑,可是他速度再快,也快不过杨正庭的保镖,还没跑两步就被保镖抓住,然后塞进了车里。这段时间杨正庭当真是过的水深火热,等他从看管所里出来,他竟然被董事会给除名了,甚至还召开了记者发布会,表示这件事情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公司的名誉,为了公司的发展,为了公司上下几百号人的利益着想,将他从嘉扬除名。他打电话给耿彭泽,耿彭泽却要他安耐住,下个月就是授勋仪式,只要等过了授勋仪式,不管是嘉扬还是寒宁,这个仇他一定会报回来的。距离授勋仪式也不到一个月了,这段时间他还等得起,不就是嘉扬吗,他想得到嘉扬为的也是气死那个老不死的,又不是真的非嘉扬不可,不过那个寒宁,他死都不会放过,扒皮抽筋都是轻的,他只要活着一天,他就要寒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是网络上的新闻不但没有散去,反而越闹越凶,尽管面上能找到的视频都已经加了码,但私下流传的却不少,所有人都能看到他在跟一个男人做那种恶心的事情,哪怕那天对于杨正庭来说是没有记忆的,但那个视频也给他造成了严重的心理阴影,严重到他甚至已经|硬|不起来了。为此杨正庭还去看过心理医生,可是一点用都没有,今天杨正庭刚从心理医生那里回来,就撞到了这个害他变成今天这样的罪魁祸首之一,杨正庭哪里会放过,杀了他的心都有。杨正庭将陆铭带去了自己一栋不常去的别墅,一路人任由陆铭怎么求饶都没用,被吵得烦了,更是让保镖将陆铭的嘴给塞住了,看着陆铭那惶恐无助的眼神,杨正庭内心顿时涌现出一丝诡异的畅快。将陆铭带去别墅的地下室后,杨正庭还找来了一大堆的工具,他以前会在这里开patty,玩的很开,这些东西足够他在陆铭身上一一尝试了。等杨正庭将陆铭嘴里塞着的东西拿走,陆铭连忙哭喊道:“你不能关着我,如果被人发现我不见了,他们从监控里就能看到是你带走的我,这件事我也不想的,寒宁才是罪魁祸首,你要恨也是该恨他!我跟你一样的恨他,反正我现在已经这样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哪怕鱼死网破,我也会拉着寒宁同归于尽!”杨正庭嗤笑了一声:“就凭你?你知道你把我害的多惨吗,要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我被董事会除名了,我那么辛苦才进的董事会,你还有脸说,寒宁我自然会慢慢收拾,但在收拾他之前,我先从你身上收回点利息!”很快,杨正庭从一堆的工具里面选择了一条倒刺的|小|皮|鞭|,他不客气的将陆铭的衣服扒了个干净,这两年被养的不错的陆铭虽然没有什么六块腹肌,但年轻的身体肌肉也算紧实,又不需要在外面辛苦奔波,倒是养的白嫩细腻,当|鞭|子抽打上去的瞬间,一条粉色的红痕爬上了他的肌肤,那又疼又麻又痒的感觉,让陆铭的叫声都变了调。同样脸色微变的还有杨正庭,因为他发现,自己这段时间以来一直萎靡毫无动静的小兄弟,竟然有了感觉。看着陆铭咬着嘴唇闷哼的样子,杨正庭的脸上勾出一抹残忍又快意的笑容,既然是这个家伙害得他需要用这种非常的手段来寻获|快|感,那这一切自然就要他亲自来承受。在杨正庭打开新世界大门的时候,寒宁却在上下扫描靳煜,直把靳煜看的想无视都不行:“有话就说。”寒宁眉头微挑:“我以为你好歹也会丢个几百给他,他那么惨。”靳煜侧头看向寒宁:“多少年出门没带过钱了,我哪来的钱给。”这理由,当真是很真实了。寒宁又问道:“那你真的被他影响过?我看你们有一段时间的确挺相谈甚欢的。”靳煜听到这话,眼中不自觉的带上了些许笑意:“你在意?”寒宁笑了笑:“我只是想知道,那个梦境究竟对你的影响力有多深,会不会深到明知是假的你也愿意去相信。”靳煜道:“不会。”寒宁看着他没说话,靳煜道:“真正被珍惜的,是永远都找不到替代的,当你开始寻找替代的时候,那就意味着你所珍惜的,再也不会是唯一,而且我顺着他的来,只是想看看他们究竟掌握了我多少事情。”寒宁并没有去调查靳煜的这一段过往,每个人都有不希望被人触碰到的隐私,在不影响任何人的情况下,寒宁从来不是一个好奇心多重的人,听到靳煜的话,寒宁疑惑道:“有很多不能见人的?”靳煜转头看向窗外,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应该吧,虽然看不清楚,但梦里的情绪好像包裹住了这个世界所有的黑暗面,以至于当时接管靳家的时候,被影响到手段那么狠烈,明面暗中,能用的手段都用了,如果被人查出来,虽然不至于伤筋动骨,却也有点麻烦。”靳煜说着叹了口气:“有一段时间我梦境和现实有些分不清,做的一些事也不知道是在梦里还是现实中,所以才会寻求心理医生,所以那个医生知道了不少不该知道的事情,原本应该杀人灭口的。”寒宁忍不住笑道:“那为什么没杀?”靳煜也笑了:“大概怕以后再出什么问题没心理医生愿意给我看了。要知道这个世上最可怕的职业,一个是心理医生,一个是医生,一个掌握着灵魂的健康,一个掌握着肉体,得罪不得。”寒宁突然道:“那陆铭勾引你的曲子是什么样的?哼给我听听?”靳煜拿手轻戳了他一下:“胡乱说的什么话。”寒宁拍开他的手,靳煜正准备将那段这么多年从未忘记过的旋律哼出来的时候,车子突然停了下来,前面也发生了很大的骚动。坐在前面的保镖立刻下车查看情况,不一会儿回来走到靳煜的窗边低声道:“老板,我们先转移,您跟宁少先下车。”靳煜闻言点了点头,这附近是个商区,车多道堵,想要重新调车过来也要时间,所以干脆就近找了个还不错的咖啡厅暂时休息。保镖忙着调动车辆,又让司机重新找了个路线将车开走,甚至还多调动了几个保镖过来,过了好一会儿,等事情安排完了才过来道:“刚刚前面发生了车祸,一辆货车和一辆黑色迈巴赫相撞,货车偏头直接撞进了路边的店面,死伤未知,那辆黑色迈巴赫被货车撞开,又紧接着被后面接连驶来的车辆撞击,大量油露出,又经过高温摩擦已经着火。”靳煜闻言没多少表情,只是冷冷道:“查。”寒宁摸着下巴道:“一条街,两辆迈巴赫,咱国内的土豪真是越来越多了,你说要是刚刚不是陆铭拉着你耽误了你那一下,那现在...”虽然现在还不能确定这件事是不是朝着他们来的,但这一切都实在是太巧合了,只不过靳煜的行程并不固定,但今天的确是说好了会跟寒祁还有闵萱一起吃个饭。靳煜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就不找陆铭的麻烦,就当感谢了。”寒宁轻笑:“他身上的麻烦可不少。”靳煜看了他一眼:“那只是普通人的血。”寒宁一愣,靳煜道:“我既然知道他别有用心,怎么可能不派人盯着,他想要弄的东西我早就让人给换了,只是没想到你还备了一手。”寒宁皱眉,表情相当遗憾:“太可惜了。” 第25章 就在耿彭泽强压怒火寻思对策的时候,放在旁边的电话响了,耿彭泽以为又有什么事,连忙接起,没想到却听到了一声极其年轻而又令人憎恨的声音:“大叔,晚上好呀。”这年头可没几个人敢直接叫他大叔,除了那个寒宁,那个帖子的当事人之一就是寒宁,不过寒宁是站在受害者的角度,是被所有网民心疼可怜的那一个,对比自己和杨正庭被人喊打喊杀恶|毒|咒骂的样子,刚刚才压下去的火噌地一下又上来了,但他又怕另一头有什么录音,于是只能忍耐道:“你从哪里弄来的我的电话,找我有什么事。”寒宁轻笑了一声:“不用担心,没有录音,不过我知道你不会相信的,随你,我只是想问,我送你的礼物你喜欢吗?”耿彭泽皱眉:“什么东西。”寒宁的声音还带着愉悦的笑意:“网上那么凶猛的东西,大叔你不喜欢吗?哦对了,你一直心心念念的授勋黄了,估计很不开心吧。”耿彭泽如果能顺着网线爬过去,绝对要手撕了寒宁:“是你搞的鬼!”寒宁的笑声大了几分:“你不会都没猜到吧,我厉害的地方除了钢琴,还有不少呢,那些视频就是我的成品,怎么样,很厉害吧,你可是这个世上第二个知道我还有这门手艺的人,大叔,是不是觉得很荣幸?”不等那边的耿彭泽说话,寒宁道:“你别想录音,你现在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得到,大叔,知道什么是科技吗,知道怎么用科技杀人吗?那就是我坐在家里,却可以随时|操|控你的生死,你想不想试试?”寒宁的话音一落,耿彭泽书房里墙壁上的电视崩地一声炸出了一些火花,当那焦糊味传来,耿彭泽的脸色更加难看。耿彭泽不说话,寒宁在电话那头继续笑:“大叔好镇定呀,我还以为你会吓哭呢。”耿彭泽冷冷道:“你想怎么样?”寒宁道:“我就是想让大叔知道,并不是只有权势,才能掌控他人的生死和命运,所以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人,你说你当初压着杨正庭来给我道歉不就好了,何必呢,还让我费心费力的搞这些事情,浪费我弹钢琴的时间。”耿彭泽道:“是不是我让他跟你道歉就行了?”听到这话,寒宁更是直接笑出了声:“大叔你想什么美事呢,你们想要我的命,我却只要你们的道歉,当我圣母啊,别急,这才第一份礼物,还有一份礼物不日即到,希望你喜欢。”寒宁挂了电话,看着视频里将整个话机都砸到了地上的耿彭泽,心情更加愉悦了。看着敌人这样慢慢自我折磨的感觉,真好。第27章 耿彭泽不知道寒宁还有什么后招, 但仅仅这一个真假参半的帖子就险些毁了他辛苦经营的一切, 不管寒宁后面还有什么动作, 耿彭泽都不能让这个人继续活在这个世上。但现在正是风口浪尖, 哪怕寒宁死于意外, 也会有人将锅往他头上推,耿彭泽权衡了片刻利弊,还是打算先将这个祸端掐灭在摇篮里。只要没有证据,被人怀疑又如何,官场就是看本事说话的地方,到了他如今这个地位,有几个人敢在他面前乱嚼舌根,至于那些愚蠢的民众, 用不了几天就会将这事给遗忘, 寒宁指着民众曝光的力量想要把他扳倒, 当真是年轻人的天真。想要抹杀掉一个人的存在,对耿彭泽来说办法太多了, 他根本没有经过多少犹豫,直接安排好了人下了杀令, 年轻人总该要为自己的骄傲自大不可一世买单的,希望寒宁不会后悔。在耿彭泽眼里, 寒宁已经相当于一个死人了,做出了对他的裁决之后, 耿彭泽自然而然就将这个人丢弃到了一边, 现在他要找到杨正庭, 要知道这一切都是这小子惹出来的,不管自己再怎么疼爱他,该给的教训还是要给的,不然以后惹出了更大的乱子那只会给自己带来无尽的麻烦。想要找到杨正庭很容易,他在杨正庭身边安排了自己的人,很快就知道他身处的别墅。只不过他现在不太方面出门,有太多双眼睛盯着他,于是干脆叫人将杨正庭偷偷带过来。幸好耿彭泽的人去的及时,不然玩的正在兴头上的杨正庭差点没收住手将人给弄死了,那个保镖可以说是耿彭泽的心腹,跟着耿彭泽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但找到地下室去的时候,还是被眼前极度羞|耻的画面刺的多看一眼都想吐,顿时看杨正庭的眼神也有了几分的变化,这得多变态才玩到这么大,富家公子的癖好就是格外与众不同。知道舅舅找自己,杨正庭扔掉了手上的玩具,带着身体|快|感|的余韵,狠狠|喘|了一口气,声音沙哑道:“舅舅找我做什么?”保镖目不斜视道:“二少去了就知道了。”杨正庭冷哼了一声,转身上楼冲澡。而被吊在铁链上,从头到脚已经没有一块好皮的陆铭,浑身微弱的颤抖着,他以为失去一切,被寒宁踩到泥巴里是他人生中最痛苦的时候,原来,还有比黑暗更黑,比痛苦更痛的时候。门给关上的声音并不大,嘎达一声,却在这死寂般的地下室里格外刺耳,沉重的仿佛重重的击打在了他的心上。经过一路的缓和,等到了耿彭泽的面前,杨正庭才平复了那股兴奋劲,还略带不满道:“舅舅你不是一直忙着授勋吗,天天不是见这个就是见那个,这么忙还找我来干嘛。”看他这个样子,耿彭泽就知道他压根不知道现在外面那些风|波,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沓打印出来的文件劈头盖脸的丢他身上:“你自己好好看看!这都是你惹出来的事!你怎么越大越混账了?小时候的沉稳聪明劲去哪了,啊,还是说你老子把你当废物养,你就真的把自己当废物了?”杨正庭不明所以拿起耿彭泽砸过来的东西看,越看眼睛瞪的越大,最后气得脸都红了:“这是谁干的?谁有这么大的本事敢这样搞事情?什么叫我垂涎寒宁,甚至将陆铭当替代品,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耿彭泽狠狠瞪了杨正庭一眼:“这是重点吗,你买|凶|杀人也就罢了,你还让我的人去帮你办这件事,你有没有脑子?你混了这么多年纨绔子弟的人设,难道就找不到一条隐秘的路子?现在好了,他们是没有证据证明这个人跟你我有直接的关系,否则你现在怕是都被抓起来审了!”杨正庭这事做的其实真不算多隐秘,安排的还是耿彭泽放在他身边的人,比起自己那些个狐朋狗友,耿彭泽给他的人显然用的更放心,结果反倒因为这个暴露了他们两。想到自己做的事,杨正庭这才想起来,因为陆铭,他甚至都忘了关注这件事的后续,连忙问道:“那寒宁死了吗?”耿彭泽突然觉得自己有点不认识杨正庭了,好像几天不见,这人变的傻的过分了:“你脑子里装的都是水吗?如果寒宁死了倒好,他不但没死,这些东西也全都是他搞出来的!你知不知道你给我惹了多大麻烦!现在上头暂停了我的所有工作接受全面审查,下个月的授勋仪式也取消了,我说了让你不要急,后面多得是时间对付他,现在倒好,全都毁了!”听到这里,杨正庭这才有些慌了神:“我,我就是想给他一个教训,我不知道会变成现在这样,那寒宁就是个弹琴的,能有多大能耐,舅舅,我们现在怎么办?”耿彭泽目光沉沉的看着他:“你除了这件事,你还做了什么?还有什么计划?”杨正庭连忙道:“我还安排了人去靳煜身边,不过可惜靳煜就是个老狐狸,油盐不进,寒祁那边我也安排了人,不过还没开始动作。”杨正庭说完,突然想起来前段时间跟他寒氏集团斗的正凶的时候,连忙又道:“不对,我上次联系那人,说可以开始行动了。”一家极富情调的餐厅内,回荡着悠扬的小提琴声,微暗的灯光给座位上的男男女女们打上了一层柔美的光晕,衬的人格外的好看。寒祁一手挂着西装外套,一手正松着领带,不解的看向座位上的女人:“怎么约我来这种地方?”那早就等在座位上的女孩笑道:“这里离我公司最近,而且还算有档次,我怕请你去吃大排档被你嫌弃。”寒祁道:“举手之劳而已,何必这么破费感谢。”女孩白净的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道:“对你来说举手之劳,对我来说那可是提成不少的大单,你不知道,就算我每个月都完成了业绩,在部门里,也有不少仗着资历打压,甚至抢我业绩的,但这工作的工资也算是可观,我换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比这更好的,只能忍气吞声了,这次你帮我搞定了那个机车客户,公司那些势利眼知道我认识寒氏的老总,顿时对我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早知道这样,我早就该把闵萱拉出来溜溜了,我可是老总媳妇的闺蜜呢,你说是吧。”寒祁没听出这话的话外之音,笑了笑接过服务员拿来的餐单就点餐,忙了一早上早就饿了。对面的女孩也不介意,满脸笑容的托腮看着寒祁点完餐,然后朝服务员道:“我跟他一样就好。”而在他们不远,只隔了一个花盆和屏风的后面,寒宁朝着闵萱轻啧道:“防火防盗防闺蜜。”闵萱忍不住敲了敲他的脑袋:“胡说什么呢,你让我来就是为了让我看这个?小尤要请你哥吃饭我是知道的,要如果不是今天有个瑜伽课我也会来的,如果不是以为你找我有急事,我也不会取消了今天的瑜伽课。”寒宁忍不住嫌弃道:“嫂子,你没听那女的刚才的意思吗?那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因为有了我哥,所以你才能做寒氏副总,你完全就是依附着我哥自身没多少能力的存在,嫂子,你明明挺聪明一人,怎么遇到这事你就一点都看不明白呢,难不成真的当局者迷?”上一世寒祁和闵萱分道扬镳的原因原主不知道,寒宁自然也不知道,但一对相爱的人会分开,总归逃不过那几个理由,但寒家不可能有婆媳关系,寒家父母连自己两个儿子都没时间管,还管得了儿媳妇,那么就是感情变淡,要么男的变心,要么女的变心。闵萱寒宁是知道的,她很爱寒祁,变心显然是不可能的,而寒祁也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否则闵萱还真看不上他,所以只能有人从中作梗。寒宁一直关注着寒祁的动静,不管是他身边的女人还是男人。这个尤静其实并不在寒宁关注的名单之内,因为她是闵萱的闺蜜,两人是大学同学,而且跟寒祁只是认识,交集并不多,就算见面,也肯定是闵萱在场的情况下。闵萱这么聪明的人,如果尤静真的有什么问题,寒宁相信闵萱是肯定可以看出来的,却没想到这几天尤静的动作突然多了起来,至少跟寒祁偶遇的次数超过他们认识的这些年见面次数的总和。寒宁不知道上一世作梗的是不是这个尤静,反正只要有一点点火苗,他就要掐灭,可惜他们以前的交集实在是太过平常,甚至可以说没有交集,以至于现在在这样的环境下单独吃饭,闵萱都不觉得有问题,都说女人的直觉很准呢,怎么到了闵萱这里她就一点都不在意。 第27章 尤静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凭什么!”闵萱道:“就凭我随时可以让你一无所有,不信你试试。”闵萱说完起身就走,尤静很想扑过去将人拽住,可是她没有衣服,根本离不开被子,于是只能怒吼:“闵萱你现在所有拥有的一切全都是因为寒祁,没有寒祁你能有什么!你抢走了原本应该属于我的幸福!你才是小偷第三者!”可惜不管她如何吼叫,闵萱都没有回头,何必跟一个疯子掰扯,那纯粹是在浪费时间。闵萱开门出去后,寒祁跟个小可怜一样蹲在门口,看到她出来了,连忙凑近道:“萱萱。”闵萱看着他:“这次是我有防备才没出事,如果我没防备呢?你觉得跟她上过床的你,我还会要吗?”寒祁连忙表情惊恐地道:“可是萱萱,因为她是你闺蜜,我才对她没有防备啊,要是身边出现一个女人我就防备的死死的,那我岂不是雷死了。”闵萱提起裙摆就走:“我看你到时挺乐在其中。”寒祁忙不迭的拎着闵萱的裙摆讨好道:“不是不是,真不是!萱萱你相信我,我爱你的心日月可鉴天地可表!”闵萱回头看他:“那就证明给我看。”寒祁连忙捂住心口:“心脏挖出来我就死了!”闵萱白了他一眼:“我给了尤静三天时间,三天后如果她还在帝都,我将让她尝到后悔的滋味,这件事交给你了,如果你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卷,我就挖出你的心让你真正的死一次。”还有什么比被自己所爱的人,亲手赶走还要痛苦呢。寒祁这边发生的事被寒宁严密监控着,他不知道上一世他兄嫂的危机是不是因为这件事,但解决了一个麻烦,他心情很好的给耿彭泽发了个邮件。收到邮件的耿彭泽脸色铁青的看着电脑,电脑页面正显示一个动画小人,手里抱着一个礼物箱,身后跳出了几个大字,你有新礼物送到,注意查收哦,第29章 尤静在帝都经营了这么久, 她所有的一切都在这座城市里, 前两年她还贷款买了个两室一厅的小套间, 工作也好, 朋友也好, 全都在这座城市里,让她离开她哪里会愿意甘心。但寒祁就是个丝毫不懂怜香惜玉的冷酷杀手,闵萱给他三天,他就只给尤静三天,尤静不愿意走,他就安排人将尤静给逼走。这种事自然不需要他一个大老板亲自出面,只要清楚了老板的意图,多的是人帮寒祁分忧。以至于当尤静朝他扑过来的时候, 寒祁差点没认出眼前的人来。在即将扑到寒祁身上之前, 几乎走投无路的尤静差点被人一脚踹出去, 虽然碍于她是个女生,阻拦的人没下脚踹, 却也并没有多怜惜,在尤静想要去抱寒祁的大腿时, 更是直接将人从地上拖走。尤静奋力哭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寒祁,爱你的人是我, 早认识你的人是我,为了你我考上了帝都大学, 为了你我学习商关系, 为了你我努力将自己变成最美好的样子,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旁边的人顿时闻到了八卦的味道,连拉拽尤静的力道都放轻了一些,他们老板好像是成立公司之前就已经跟闵副总在一起了,这公司就是老板和老板娘合力发展起来的,以至于这么多年,他们老板就没有过丁点的绯闻,大家都传言,老板娘那样的女人就是个温柔乡,以至于寒祁这样的英雄都陷进去拔不出来了,所以才如此洁身自好,结果现在冒出来这么一个女的,众人自然好奇的不行。寒祁也好奇的看着地上的尤静,要不是多看了这几眼,他真没认出地上这个狼狈不堪的女人是尤静,听到尤静的控诉,更是冷漠而干脆道:“你喜欢我我就要喜欢你?这是哪门子的强盗逻辑。”尤静哭道:“就算你不喜欢我,你也不能这么对我啊!我一个女孩子背井离乡来到一座陌生的城市,好不容易拼出了个未来,你现在一句话就让我一无所有,寒祁,你的心真的是石头做的吗?”“你喜欢我哥,我哥就必须喜欢你,因为你是个弱质女流,所以你对我哥下药暗算,我哥中招了是他倒霉,没中招也不能把你怎么样,怎么全天下的好事都被你占全了?”一道悠悠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寒祁见到自家宝贝英俊帅气好看到连头发丝都在发光的弟弟,眼睛顿时亮了:“小宁,你怎么来了?”寒宁朝寒祁笑了笑:“我路过,正好看到你们在这儿纠缠,怕你舍不得下狠手,就来看看。”寒宁说完又转头看向被人拉拽住的尤静,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幸好我哥眼睛没瘸,看上的是我嫂子,就你这样的,拿什么跟我嫂子比?”尤静自然是认识寒宁的,她也知道寒祁最宝贝这个弟弟,以前她不是没想过从寒宁这边入手,可是寒宁常年在国外,偶有那么一两次她见到闵萱在跟寒宁视频,叮嘱他在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俨然将自己当做了寒家的女主人,心中那份妒恨自然更加强烈。但这是第一次,她跟寒宁正式见面,却被批判的一文不值。尤静憎恨的看着他们兄弟俩,更是朝着寒宁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寒宁道:“我需要知道什么?知道你从大学开始就骑驴找马,跟你睡一次就要给你买个奢侈品,因为你最爱做的就是跟我嫂子攀比?可惜你不知道是,我哥给我嫂子买了一屋子的奢侈品,我嫂子却连背都懒得背,亏得我嫂子不爱这些,不然三百六十五天见天的换,你得跟多少人睡才追的上啊。”尤静脸色苍白,一脸的恼羞成怒:“你放屁!”寒宁轻啧了几声:“真粗俗。”说着转头看向自家大哥:“幸好没被这样的女人得逞,这样的弱质女流,我们家可真承担不起。”寒祁拽过他的手,像小时候一样牵着:“跟她啰嗦什么,我们去吃饭,你想吃什么?”寒宁却还是嫌打击的不够狠,又对着尤静多加了一句:“就算那天你成功把我哥睡了,我寒家的大门也不是你这样的女人能进的,粗俗无礼,小肚鸡肠,鼠目寸光,关键是,脏。你记住了,我寒家的女主人,只有闵萱,对吧大哥?”寒祁在一旁毫无异议的连连点头,这不是早就认定的事实吗。一个女人被说脏,这对尤静来说没有什么比这个字更侮辱人的了,她只是想要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这错了吗,她只想要一个优秀的男人,这错了吗。她没作奸犯科,又没杀人放火,这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凭什么男人就是潇洒,女人就是脏!尤静不相信闵萱会那么狠心的对待自己,她们的关系曾经那么好,那么亲密无间,就算她犯了一次错,可是并没有对闵萱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啊。尤静相信,那天因为闵萱在气头上,气性过了就好了,所以她哪怕工作被人搅黄了,名声也被搞臭了,她还是不愿意走,这是她熟悉的城市,她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但寒祁却将闵萱话完全的付出了行动,在尤静依旧呆在这个城市的一个星期,尤静的原公司以盗窃机密文件的罪名将她送上了法庭。尤静承认她为了高额的消费,人人羡慕的眼神拜了很多金,可是她从来没有偷窃过什么文件。她是冤枉的,这是诬陷。可惜了,有时候法律,只是有钱人的游戏,证据的真假无所谓,只要结果是想要的。从这件事当中寒宁再次肯定,闵萱别看长得温柔又婉约,真心狠起来,寒祁都不一定狠的过她,看她上一次,发生了这样事之后干脆利落的跟寒祁分道扬镳不说,还不顾当时已经有些风雨飘摇的寒氏,直接卖掉了股份一走了之。不过寒宁却很欣赏这样的人,尤其是女人,可以是全世界最柔软的,也可以是全世界最强硬的,这样的人,即便受伤,也能很快的痊愈。尤静这个女人很快就从他们的生活中消失了,不过消失前还是惹出了点小|风|波,那天尤静扑到寒祁面前却被人粗鲁拉开的小视频被传到了网上,被一群键盘侠和水军带动的就是一阵喷。前段时间因为寒宁的那个帖子,寒氏还上过被人心疼的热搜,现在又因为对待追求的女人太狠心绝情被骂上了热搜。一个公司总裁的形象,可是关乎着公司股票的,一下子被骂的低了好几个点。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背后搞鬼的是谁,这么低级的招数也只有杨正庭了。寒宁任由那些搞鬼的人闹腾,等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将尤静暗中跟杨正庭的人接触,甚至收了好几笔钱的账单给公布了出来,这种反转打脸的游戏寒宁都玩的没了兴趣,根本也懒得多关注。倒是天天吃瓜的群众依旧玩的不亦乐乎。【什么深仇大恨,要这样算计,姓杨的是不是仗着他舅舅,非要把姓寒的全都搞死才罢休哦。】【这到底是什么家庭养出来的,算计弟弟算计哥哥,啧啧啧,谁招惹了这样的疯狗真不是一般的倒霉。】【好烦啊,每天都是这姓杨那脑残的新闻,他到底图什么呢,是钱太多日子过得蛋疼吗?】【后有靠山为所欲为的典型代表,这是后宅剧看多了,觉得用一个女人控制住一个男人,就能谋夺男人所有的一切吗?姓杨的好天真。】杨正庭再一次被人骂死,好不容易喘了口气的嘉扬又被杨正庭害的成了公众的靶子,以至于杨正兴只能再次出了一个公示,表示杨正庭和嘉扬集团再无半毛钱的关系,并且已经彻底停止了对杨正庭的经济支持。从医院里醒来的杨养和知道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整个人又因为瘫在了床上,简直下半辈子都无望了,一气之下直接跟杨正庭断绝了关系,当初要如果不是顾念着耿彭泽,杨养和哪里会管杨正庭,这些年他虽然没有像培养大儿子那样培养杨正庭,可是该给的吃喝却从未短过半分,结果这孽子还把家里祸害成这样,早知道哪怕得罪耿彭泽,也要把这个孽子先掐死了再说。 第29章 杨正庭随着抱着跟寒宁同归于尽的想法,但他是怕死的,这么顺利将寒宁给关了起来,杨正庭又不想死了,他知道外面肯定有很多寒家的人,所以在此将摆放在客厅里的油桶踢翻,让这场大火更加凶猛的燃烧起来,自己从后门跑走了。杨正庭跑了,寒宁刚将手放在铁笼上,一旁吊着不知死活的陆铭发出了低低的笑声:“没想到,最后竟然会是这样,竟然会是我们两个一起被烧死。”寒宁挑眉:“你还活着呢。”陆铭抬起头来,整张脸上没有一块好皮,一只眼睛甚至都好像瞎了,他用那只唯一还能看得见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寒宁:“黄泉路上有你陪我,值得了!”陆铭的话还没说话,大门直接被人给踹开了,门外一下子涌进了一堆人开始扑火,寒宁看到走在最前头的男人,心口莫名一悸,他还没细想这突如其来的感觉,靳煜已经走到了铁笼前。寒宁看着他轻轻松松的将铁笼给拉开,心中刚诧异靳煜突然非人类的行为,就被靳煜给揽在了怀中,低声道:“我找到你了,师兄。”寒宁心口一突,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靳煜松开他,目光专注而痴迷的看着他:“师兄,你不记得黎羽了吗?”这变故来的太突然,即便是寒宁,这一瞬间也懵了,黎羽,一个为数不多,让他记忆深刻的人。一个为了他,负尽天下的人,一个为了完成任务,曾被他深深捅过一剑的人。那是一场寒宁都不愿意想起来的回忆,最后他没有完成任务,因为整个世界都被黎羽弄到崩塌,一个仅凭一己之力,弄塌过整个世界的人,而他因为那次任务的失败折损了不少的力量,后来去了好几个世界才慢慢的修炼回来,他没想到,黎羽竟然一直跟着他,一个普通的人类,究竟是如何做到的?看着因为震惊而失去了言语的寒宁,黎羽轻笑着低头吻上了他的额头:“师兄不用这么震惊,这已经是我仅剩的力量了,我再也没有力气追随着师兄了。”寒宁的心口猛地一揪:“你...”黎羽不顾背后熊熊大火,那双跟靳煜截然不同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寒宁,哪怕此刻的寒宁并不是他记忆中师兄的样子,可是他知道,眼前这个人就是的:“师兄不要怕我,在我彻底消失之前,师兄回答我一个问题好不好?”寒宁能够感觉到,藏在靳煜身体里的那股力量正在慢慢消散,他知道黎羽说的都是真的,他正在逐渐消失。“你想...问什么?”黎羽嘴角含笑,甚至都舍不得眨一下眼睛的看着寒宁:“我想问,做我的师兄,你后悔过吗?”寒宁看着黎羽:“你想问的,就是这个?”耗尽了那么大的力气,只是想问他后不后悔吗?黎羽嗯了一声,轻轻的一个音节,却微微的发着颤,哪怕走过真正尸山血海的他,在面对自己最在意的人,他竟然还是会害怕。寒宁突然笑了,自从跟黎羽闹崩了之后,第一次正视他:“没有,我从来没有后悔过。”黎羽笑了,就像当年在山上,第一次被师父领进门,丢给那么好看的师兄时,笑容纯粹而干净,师兄说他没有后悔过,那他也不后悔,不后悔费了那么大的功夫追了他几个世界,不后悔耗尽所有的力量,来跟他说这最后一句话。在黎羽的力量彻底消失之前,寒宁做出了一个自己都意外的举动,他将自己的力量灌输进了靳煜的体内,他不知道这样能不能留下黎羽,他甚至不知道,他该不该留下黎羽,为什么会想要留下黎羽,只是那一瞬间,他想,所以就做了。寒祁冲进来的时候,看到双双倒在地上的人,甚至都没来得及细想,先把自己的弟弟给抱了出去,好在两人只是吸入了过量的烟,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寒宁醒来后,看着自己白皙修长的手,他已经很久没有像个普通人了,这种无力掌控自己的感觉让他很没有安全感,最可惜的是,靳煜醒来之后,黎羽也消失了,并没有如他所想的留下来。慢慢的,靳煜竟然开始渐渐淡忘那困扰了他许久的梦境,反倒是寒宁,总会无意识的在靳煜的身上寻找着什么,不过随着时间过去,靳煜身上那一点点黎羽的痕迹也越来越淡了。杨正庭那天从后门跑出去之后直接被靳煜带去的人给抓了,寒祁直接找靳煜将人要了过去,至于怎么解决的寒宁没有问,反正从那以后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一个叫杨正庭的人了。倒是陆铭意外获救,可是他被杨正庭关押太久,整个人都扭曲了,就算帮他戒|了|毒,陆铭也已经是个废人一个了。陆铭害怕寒宁的报复,当他能稍微动一下的时候,自己偷偷的跑了。后来的某个寒冬,在一个不知名的小镇,有一个流浪汉生生冻死在路边,谁也不知道,流浪汉冻死之前,就像那划开火柴的小姑娘,见到一个又一个美到让人不愿醒来的梦境,他也将自己永远的留在了那份梦境中。寒宁已经给了陆铭他应有的惩罚,自然也不在乎陆铭最后是生还是死,总归过得不好就对了,所以也就懒得让人去追,该报复的人都报复了,但他在这个世界还有许多的时间,于是为了原主的心愿,寒宁开始专注于音乐。寒宁每一场的演奏,靳煜都会去看,从不缺席,寒宁问靳煜:“你想跟我在一起吗?”靳煜笑:“这样就挺好。”他们将会成为彼此最亲密的人,却又拥有一个刚刚好的距离。第31章 寒宁醒来的时候,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 家徒四壁好歹也有个四壁, 他的家竟然是断壁残瓦。寒宁直觉这不是他的家, 他不应该住在这种地方, 可是他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坐在石头垒起的床边,看着自己干瘦而黝黑的手,他觉得这不是他的手,他的手也不应该是这样的,可是他想不起来他为什么会这么觉得了。感觉到自己的记忆有点缺失,寒宁打算先去摸清一下自己身处的环境,周围还有没有什么人,当他从床上起来的瞬间, 一段记忆充斥进了他的脑海中。他想起来了, 他的名字应该叫顾宇, 是顾家身娇玉贵的小少爷,虽然不得家中人的宠爱, 但从小也是衣食不缺的金贵公子。结果突然某一天,他在一个穷山沟里醒来, 变成了一个叫寒宁的少年,他好不容易从山沟里走了出去, 他想要回家,但他的家里有个叫‘顾宇’的人, 曾经那些不太喜欢他的顾家人, 一个个对‘顾宇’嘘寒问暖, 曾经没有用正眼看过他的父母,也对那个‘顾宇’给予厚望。他的身体,他的身份被人占据,他找到了自己的亲大哥想要揭露那个骗子,可是他根本没办法靠近自己曾经的家人,还被那个骗子给发现了。那骗子告诉他,老老实实做他山沟少年,他可以活到寿终正寝,如果他不老实,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他不相信,他不止是想要回家,他还想要抢回他的家人,哪怕他曾经不得他们的喜欢,但那到底是家人。可是抢走他身份的骗子一次又一次的教会了他什么叫权势,什么叫有钱就能为所欲为。最让他寒心的是,突然一天他的大哥找到他,说让他别闹了,顾家只有一个顾宇,也只能有一个。原来他的家人竟然是知道的,知道那个骗子占据了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知道他才是他们的亲儿子亲弟弟,可是却宁可接受那个骗子。只是因为他现在的模样又黑又丑,身无所长,无法给家里带来利益,所以哪怕知道他是真的,因为他的存在已经给顾家丢脸了,所以他们宁可认那个骗子。可是他怎么甘心呢,那原本就是属于他的一切啊,就在他已经心生绝望时,他的大哥再次找到他,并且将他带回了家,他的家人也对他嘘寒问暖,还说现在事情已经变成这样,不能做出给顾家丢人的事,但他到底也是顾家的孩子,所以打算以换个名义以干儿子的身份将他认回来。他无法接受跟一个骗子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看着骗子顶替着他的样子享受所有人的喜爱,他宁可不姓顾。再然后,他被关了起来,身体开始不同程度的疼痛,开始长出很恶心的脓包,病痛的折磨令他想死,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直到骗子来告诉他,他在为顾家转运,可是转运的代价需要人来承受,他既然是顾家的孩子,那就为顾家承受这一切,而这件事,他的父母兄长都是知道的,还是他们亲自将他哄回来的。他在曾经那个家的地下室里不知道呆了多久,总之一闭眼,一睁眼,他再次回到了命运的转折点。回想着脑海中那段可怕的记忆,他现在宁可当这个寒宁,也不要回去做什么顾宇。寒宁好好消化了一下刚刚想起来的记忆,明明那么深刻应该让人憎恨的过去,可是他总有一种无法感同身受的感觉,就好像看了一场电影,知道了这场电影的剧情,却无法体会电影中人的真情实感。寒宁觉得应该是他对曾经的家人彻底失望了吧,失望到甚至都懒得去恨了。但他又有种,他应该去抢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的直觉,他相信自己的直觉。现在自己这个情况应该算是重生了,又回到了刚被换走身份的开始,那个骗子现在应该成了顾家的少爷,而那所谓的家人,他也不想要了,只不过他还是要想办法离开这里,他的东西他可以不要,但不能被人抢走。记忆中上一世他发现自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心急着想要离开,想要回家,根本没那个耐心好好观察周遭的环境。这一次应该是他的心态不一样了,寒宁反倒是观察起了四周,然后发现了一些上一世他没有发现的东西。看着整齐摆放在角落的书本,看着那些明显被人丢弃的废纸上一笔一划的写着字,还有细心收在铁盒里根本已经写不出字的铅笔头子,寒宁觉得,这不可能是那个骗子的身体。 第31章 寒宁道:“有啊,看你要什么价位的吧。”杜浩轩满脑门问号:“什么意思?”寒宁道:“两千块,帮你打破鬼打墙,两万块,帮你散去水逆,十万块,帮你把灭掉的那一点火给点上。”杜浩轩狐疑的看着寒宁,他当然听说过人身上的三点火,可是这玩意不就是一种迷信说法吗,他这看不到摸不着的,要是花十万,他都觉得自己傻,但前两者倒是可以试试,毕竟运气好不好,可是有直观感受的,想了一回儿,杜浩轩道:“那我先来个两千块的,咱们出去了,再谈两万块的,都搞好了,再说十万的,怎么样?”寒宁很干脆的点头,起身往车上走,回头看杜浩轩还傻楞在原地,道:“还不跟上,把我篓子给我拿好了,里面可都是宝贝。哦对了,我只收现金。”他现在连个身份证都没有,手机银行卡自然也没,只能收现金。杜浩轩看了眼放在旁边几乎半人高的竹篓子,神情嫌弃,却还是帮人给拿了起来,他堂堂杜家大少爷,现在竟然拿这种跟自己气质完全不符的竹篓子,简直了。等人都上了车,寒宁直接道:“开车。”司机傻乎乎的问:“怎,怎么开?”寒宁好笑道:“当然是往山下开,开吧。”司机看了眼自家少爷,见他没有异议,连忙照办。当车辆重新启动,寒宁不知从哪儿变出一张符纸来,指尖一抖,杜浩轩眼睁睁的看着寒宁的神棍行为,那张符竟然直接点燃了!杜浩轩双手抱胸,这种把戏电视上早就有解密科普了,就是那啥啥的,反正就是很容易就燃了,一点都不奇怪,他才不会这么简单就相信了,还忍不住嘴贱道:“诶诶,车里玩火危险啊!”寒宁笑道:“不玩火你怎么走出去?”杜浩轩满脸怀疑:“就烧个符纸就能破鬼打墙了?”不过说真的,这符纸还真耐烧,一般纸这两句话的功夫早就烧干净了,这符纸还剩一半呢。寒宁示意他看窗外:“出没出去你自己看。”杜浩轩侧头一看,竟然看到了水塘,刚刚在山上绕了几个小时都没见着水塘,顿时惊喜道:“我们出来了啊?这就出来了?这才多久的功夫啊。”前面的司机也大大的松了口气:“是的少爷,我们应该出来了,我看到路标了,刚刚都没见着路标。”杜浩轩一巴掌拍在寒宁的肩膀上:“行啊兄弟,虽然就这么简单一烧吧,竟然还真行,诶,你还有没有多的符纸,卖几张给我呗,我放在车上以备不时只需。”寒宁摇头:“这符纸特殊,一般的火点不着,而且贵。”杜浩轩不信:“什么纸一般的火点不着,我不信,多少钱,我买一张试试。”有钱赚寒宁自然不会拒之门外,他现在可是很缺钱的:“两千一张。”杜浩轩闻言一笑:“那我要是烧着了怎么办?”寒宁道:“烧着了我倒给你两千。”杜浩轩一拍巴掌:“行,给我来一张。”于是整个从山上下去的路上,杜浩轩跟那张死活点不着的符纸较上劲了,一张黄纸而已,怎么就点不着呢,他觉得肯定是眼前这个山野小子搞了什么鬼。这种死鸭子嘴硬的人寒宁见多了,也懒得跟他计较,伸手道:“谢谢惠顾,四千。”杜浩轩轻咳了一声:“那啥,现在谁出门带这么多钱啊,你等等,我绝对不会跑了你的,等我们到了有银行的地方,我取了给你。”杜浩轩第一次被人要钱却拿不出钱来,顿时觉得脸上有点烧,看到旁边的竹篓子,连忙转移话题:“你这里面装的啥?”寒宁道:“你用不上的东西。”杜浩轩哦了一声,又将注意力回到了黄符上:“那这个为啥点不着?”寒宁道:“你与其关注这个,不如考虑一下退个水逆点个火?”杜浩轩挠了挠脸:“我觉得吧,只要不来这种深山老林应该还好,运气这回事,总有好有坏嘛,顺其自然,咱不强求。”花个几千块就当是找了个向导的,要是花个几万块搞封建迷信,他自己都觉得傻,他又不是人傻钱多的那种富二代,基本智商还是有的。人家不愿意,寒宁也不强求,反正四千块,够他去天桥下摆个摊子了:“随你,看在你是我第一个顾客的份上,提醒你一句,你左肩上的火也开始变得微弱了,如果不尽快找大师处理,会有性命之忧。”临走时杜浩轩还想要个联系方式,不过被寒宁一句有缘再见就给打发了,他连手机卡都没身份证办,哪来的联系方式。重新回到大城市,寒宁顿时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这山上虽然好,但到底各种不方便,看了眼记忆中还算熟悉的城市,寒宁掐指一算,找了个最旺自己的地方,坐在地上等着顾客上门。当吃完第二包薯片的时候,一个虽然穿着西装,但整个人气质却很低迷的男人从他旁边路过,寒宁摇了摇挂着算命两个字的小旗子朝那人道:“大叔,算命吗?不准不要钱。”西装大叔顺声回头,看到长得挺好看一小孩可怜兮兮的坐在路边,身上穿着旧旧的衣服,如果他孩子还在,也差不多这么大年纪了,顿时心头一软,抬脚朝他走了过去:“怎么算?”寒宁收起小旗子:“大叔身边有小人哦。”西装大叔一愣,随即露出一抹苦笑:“那有没有什么防小人的办法?”寒宁摇头:“我说的此小人并非彼小人,那是一个六岁大的小孩,男孩,眼睛大大的像葡萄一样,脖子上还有一个月牙形的胎记,正可怜的看着你。”西装大叔瞬间脸色一白,下意识四下张望,可是什么都没有,他不敢相信,却又想要相信,几乎是抖着声的问道:“他在哪儿?那个孩子在哪儿?”寒宁看了眼男人的腿边,男人也顺着寒宁的视线看过去,可是什么都没有。寒宁看向男人:“你想看吗?收费很贵的。”男人道:“你能让我看到的话,多少钱我都给!”寒宁从一旁的竹篓子里取出一个小玻璃瓶,晃荡了一下里面的液体:“十万,看不到不收你钱。”男人干脆道:“好!”男人说完,寒宁就将瓶子打开,沾了点在指尖,示意男人低下头,然后在他的眼皮子上抹了一下,等男人再次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站在他脚边,正抓着他一脚的小男孩。一个四十多岁的大男人,瞬间泪如雨下的扑过去:“小宝!!”一直跟在男人身边的小男孩,顿时流出了一行血泪。第33章 周利民没想到自己还能见到儿子, 这个孩子不是在他的期待中出生的,但是却令他倾注了所有的父爱,在有这个孩子之前, 周利民甚至无法想象,原来生命的传承是这么奇妙, 如果可以, 他甚至愿意以命换命。可是无论他再如何爱, 这个孩子最终还是离开了他, 只是他没想到,原来他的儿子竟然一直跟在他的身边。周利民想要上前抱住自己的儿子, 可是终究只是一缕魂魄,他能见到, 却触碰不到。看着儿子青白的脸色, 两行血泪的模样,周利民哭坐在地,一叠声的询问是不是还有什么心愿未了,是不是在阴间过得不好, 是不是太小了所以被别的鬼欺负了。 第33章 而他的儿子看着他们联合起来算计,无数次想要做些什么提醒他,可是却无能为力,要如果不是今天遇到寒宁,他儿子怕是就算消散,也消散的不甘不愿。一想到这些年他被蒙在鼓里,现在公司出了事,他甚至还以为有内鬼,没想到的确有内鬼,却是那个早已给他戴了绿帽子的女人。周利民真的想不通,如果那女人不爱他,离婚就是,不想要孩子,当初打了就是,为什么要生下来却又将孩子给弄死,为什么背叛了他却又不跟他离婚,如果这一切都是为了钱,那哪怕他就是子孙一千伤敌八百,他也一分钱都不会给他们!想到儿子对他的依恋,好不容易平复了情绪的周利民再次红了眼睛,他的儿子是无辜的啊,他还那么小,一想到这些年儿子跟在他的身边眼睁睁的看着他被背叛被欺骗,想要告诉他却什么都不能做,就心疼的简直无法呼吸:“大师,我儿子还能去转世投胎吗?”寒宁摇头:“他的力量已经承受不住轮回了。”周利民一下子跪在了寒宁面前:“大师我求求您帮帮我,我宁愿什么都不要,哪怕要我的命都可以,让我儿子去投胎吧,他还那么小呢,还没见过这个世界呢,这辈子没机会,我希望他下辈子还能有机会,大师我求求您,帮帮我吧!”寒宁叹了口气,有的人可以为自己的孩子付出一切,有的人却能将自己的孩子算计到死,人跟人的差距啊。看在周利民身上的气息很干净,即便为商,也没赚过什么黑心钱的份上,寒宁决定帮他一次,他带着周利民去了一趟古玩城,花了二十多万买了一截古木,将那小孩装进了古木当中,让周利民佩戴在身上:“古物中自有灵气,我给你调配一种药水,每天白天你将木头浸泡在水里,晚上佩戴在身上入睡,一年后再来找我,我帮他超度轮回。”周利民连声感谢,现在他儿子最重要,安顿好了他儿子,他才有那个精力去分心处理自己的事情。得知寒宁才刚出山,甚至都没有身份证,周利民连忙拍着胸口给他包办了,他的事业虽然做的不算多大,但好歹也有点能耐的,办一个身份证还是很容易的,除此之外,他还直接给了寒宁一百万,这是现在他公司的财务吃紧,不然一百万哪里够感谢的。这一百万寒宁直接收下了,他调配的药水可是在山上好不容易采集到的一点点,珍贵的很,这一百万他收的心安理得。下山第一天就收获匪浅,看来他注定是要走神棍这条路的啊。第34章 寒宁从来不是苛待自己的人, 也许是曾经的富裕生活所致,也许这就是他的本性, 他就是个喜欢及时行乐的人,当有了身份证有了钱, 寒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本市最豪华的地段租了个房子, 然后填充了衣柜, 将一头半长的头发给剪了,清爽鲜嫩的小少年瞬间出炉,以至于根据时间过来拿药水的周利民差点没认出来。要如果不是见过寒宁穿着破旧的衣服, 一副刚从山上下来的样子,他都不相信眼前这个贵公子会是个连身份证都没有的乡野少年。寒宁将做好的药水递给周利民:“一次一碗水里面加一滴就够了,这一瓶子是刚好一年的量。”周利民小心的将那一瓶药水给收好,这可是能给他儿子重新投胎转世的宝贝, 见寒宁在整理算命的小旗子, 周利民道:“您还接生意吗?”寒宁看了他一眼:“什么样的?”周利民忙道:“是我一个朋友, 他最近情况有点不太好, 整夜整夜的做噩梦, 梦里有人拿单子给他签, 我这个朋友也是做生意的, 对于签字这类的挺警觉,所以他没有签,结果这梦好像缠上他了, 每天都梦到那个人, 而那个人死活想要他在那张白纸上签字。”寒宁道:“你朋友签了?”周利民点了点头:“我朋友最后扛不住签了, 签了之后他就没再做梦了,可是这种梦实在是越想越瘆得慌,他就到处找师父想要询问这是怎么一回事,但靠谱的师父没找到,反而被骗了不少钱,结果前段时间我朋友出了个车祸,车祸也不算严重,就是腿骨骨折,我前段时间去看他的时候,发现他一下子老了十几岁的样子,他跟我一般大,今年也才四十左右,可是看起来就像五六十的,然后每天晚上都觉得冷,这大热天的,他晚上睡觉还盖好几床被子,不然就会被冷醒,寒大师,您看我朋友这种情况是怎么回事?”寒宁道:“不是被鬼索命就是被鬼替命,具体的情况要去看看才行。”周利民连忙道:“那您看什么时候有时间?”寒宁看了眼时间,道:“明天傍晚吧。”他今天的药浴都还没泡呢,还要去看看这附近有没有什么中药店,他那药浴的方子需要的药材虽然不是多特别的,但万一药材不全,他还得想办法续上。虽然这药浴其实已经可以不泡了,但既然决定从事神棍这行业,以后少不得要沾染一些阴气,所以药浴还是不能断。周利民走了之后,寒宁收拾收拾也出门了,他住的地方是本市的中心商圈地带,最繁华的地段之一,但偏偏没有那种专门的中药店,只有一些药店里面连带着卖一些处理过的中药药材,还是那种煮凉茶水的简单药材。寒宁给自己算了一卦,选了个方位漫无目的的走,一直走到了一个挺旧的居民区,敏感的鼻子竟然闻到了一股中药味。寒宁顺着中药味的来源找进了居民区里面,发现了一家甚至门牌都没挂的中药店,还要上一个狭窄的楼道,怎么看怎么三无。寒宁推门进去的时候,只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爷爷戴着老花镜满柜子的找药,而在药柜的对面坐了一个年轻人,一个非常英俊,但气质冷到人恨不得退避三舍的年轻人。寒宁看了那人一眼,心中略有惊讶,这人的命格实在是奇特,大富大贵之命,却又是早夭的断命,就像是昙花,绽放的十分美丽,却只有一夜的生命。心中感叹了一句可惜,这么好看的人,随即寒宁便移开了目光。发现来了一个陌生人,白发老爷爷拿下老花镜看向寒宁:“你是?”寒宁连忙露出一抹一般老人家都扛不住的笑容来:“老人家,我想买点中药。”老人家哦了一声,又问:“谁介绍你来的?”寒宁心道,这里不就是个卖中药的地方吗,怎么搞得像地下接头的,难道没有接头人就不卖了?“没人介绍我来,我就是走到楼下闻到了中药味,就上来看看,我找了好多地方,可是都没几家是真正卖中药的,您这儿的药草真全。”大概是觉着这小孩长得好,周身的气质干净,老人家也跟着笑了,难得和颜悦色道:“想要买什么药?”寒宁一连报了几个药名,老人家却没动,而是疑惑的看着他:“这是谁给你开的方子?是治什么病的?”寒宁道:“这是我从一本古书上学的,不是治病的,但却可以强身健体。”老人顿时好奇的追问:“是什么古书?”玄医圣书这四个字在寒宁的脑中一闪而过,心中同时也升起了一抹疑惑,他之前就是个富家子啊,上哪儿看这过这本书?心中这么想,嘴上却道:“是一个连封面都没有的书,小时候在我外公那儿看的,不知道怎么就记下了,这药材是用来泡澡的,不是内服的,所以老先生不用担心我会乱来。”老爷子听到这话又皱眉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这药草里面有几味药的确相互抵抗药性,要是吃进去可不就出问题,但如果是混合了其他用来泡澡,就能很好的包容药性,老爷子一边给寒宁抓药,一边心里好奇的不得了,他很想看看那本医术。不过这有可能是人家家传的,他贸然的开口肯定不妥,但他这辈子也就这点兴趣爱好了,不问估计会一直惦记。寒宁自然看出了老爷子的纠结,也不等他开口便道:“那本书后来遗失了,但里面的一些方子我还记得,老爷子对哪些方面有兴趣,我可以把我记得的给您写下来。”这个老头身上有挺厚重的功德之气,这年头能真正不问回报救死扶伤的医者可不多了,就凭老爷子身上这股气,也值得被人敬重,几个药方而已,老人若用药方救人,那也是好事。老爷子朝寒宁问道:“你懂医术?”寒宁点头:“懂一点,但并没有真正系统的学过。”他虽然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但他好像真的懂,当他看到某些病例的时候,脑海中就会自动冒出治疗的办法,寒宁觉得,这大概是他死过一次的金手指吧,金手指还挺大。老爷子指了指一直坐在旁边没出过声的年轻人:“那你能看出他身上的问题吗?”寒宁看向那个男人,男人也抬头看向寒宁,寒宁这才发现,男人的眼珠不是黑色,而是带了一点微微的蓝,当这人看向自己的时候,寒宁甚至有种他在看全世界一样,心中忍不住道,这人要如果不是身体不行,铁定是个情场浪子,太能勾人了。心中感慨,嘴上却礼貌的问道:“我可以帮你把个脉吗?”男人依旧没吭声,却将手抬起来朝寒宁递过去。寒宁直接坐到男人的旁边,握着他的手开始把脉,在他仔细感受男人脉搏的时候,男人正眼睛一眨不眨的观察他,肤白嫩肉的,一定很好吃。过了一回儿,寒宁将男人的手放下来:“用直白的话说就是,你的身体像个漏斗,不管上面填补多少,下面都会漏出去,而且是从底子开始亏损,一般像你这样的身体,是活不到成年的,由此可见能保你活到现在,怕是填补了不少好东西给你续命,但续命终究不是你的命,就我从脉象上来看,你也就这么一两年的时间了,好好珍惜吧。”寒宁说完看了眼男人,见他面色平静,一点都不像刚被宣判了死刑的人,然后又看向老爷子。 第35章 寒宁道:“人有人路,鬼有鬼路,命数天定,轻易不得更改,诈人契约,今未成之时,禀明上阴。”寒宁说着,放下金玲,拿起缠绕了红线的剪刀朝着穿过魂魄胸口的红线剪去:“一剪破阴,二剪破命,三剪破约,桥归桥,路归路,遵照生约,不得破祭,断!”咔地一声,那红线与剪刀同时断裂,就在断裂的瞬间,阴风四起,屋内的灯也一下子崩了,但阳台外穿进来的月光尤为明亮。蹲在旁边的周利民牢记着寒宁的话,哪怕此刻被阴风吹的不停哆嗦,还是坚强的开始烧起了钱纸。寒宁见一沓沓的钱纸烧着,便朝他道:“低头烧纸,等下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抬头,钱纸烧完了就烧金箔银箔。”不一会儿,漂浮在空中的魂魄开始动荡起来,有一股吸力似乎在拉扯他。寒宁将刚刚写好的黄布轻轻一抛,整块布直接盖在了费正青的身上,哪怕阴风将屋内不少家具都吹得东倒西歪,黄布却牢牢的连一块角都没被吹起来。寒宁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黄布上的朱砂阵阵泛着红光,忍不住勾唇一笑,虽然不知道对面是谁在抵抗,但他写的大降咒,足以让对方吃尽苦头了。两方力量拉扯了一番,阳台的玻璃门轰地一下子碎裂开来,碎片随着阴风一下子刮了进来,寒宁轻轻一挥手,又将那些碎片全都打了回去。夜色中,一团模糊的黑影凌空走来,同时伴随着撞击的铃声,这时候周利民刚好将黄纸全都烧完了,他头都不敢抬的继续烧着金箔银箔。寒宁将五个碗放在了地上,把五谷倒了进去,两坛酒,一坛直接撒在了地上,一坛浇灌在了五谷上面。浓烈的酒香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那团黑影进来的脚步微微一顿,黄布上的朱砂红光更甚,那团黑影似乎有些不甘心的在外徘徊,但最终还是拖拽着长长的身影缓慢离去。黑影一消失,阴风也跟着停歇了起来,屋内依旧很冷,但周利民满脑门的汗,直到买的所有能烧的全都烧干净了,寒宁才将黄布掀开,手在费正青的脑门上轻轻一点,他的魂魄就被吸了进去。寒宁将黄布丢进火盆里,那些还没烧干净的金银纸钱瞬间变成了灰烬。寒宁将剩下的半坛酒也倒了下去,火光一下子冲了起来之后,瞬间就灭了。温度回升,屋内的灯光再次亮了起来,寒宁道:“完事了。”周利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看着躺在床上,虽然还是老了不少,但明显气色比刚才红润了许多的费正青,总算是大大的松了口气:“大师,刚刚那个是?”寒宁道:“阴差。”周利民倒抽一口凉气,阴差啊,勾魂的啊:“是黑白无常还是牛头马面?”寒宁笑了一声:“就是普通的阴差,你当牛头马面黑白无常有多闲,区区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类,还不值得出动他们来勾。”床上的费正青轻哼了一声,悠悠转醒,整个人身上既感觉沉重却又觉得舒坦,一睁眼,看到满屋狼藉,整个人都愣了。周利民连忙将刚刚的事情给说了一遍,费正青下意识低头看自己的手,红线真的没有了,死里逃生,他甚至顾不得腿上没好的伤,一下子翻身下床,直接朝着寒宁跪了下去:“多谢大师救命!多谢大师救命!要不是大师,我说不定真要交代了!”寒宁只是看了他一眼:“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你不必如此。”话是这么说,但这救命的事,哪能不好好感谢。周利民将他扶了起来后,费正青二话不说,问周利民要了寒宁的账号,直接转了五百万,还怕不够,跟寒宁解释道:“我账上的流动资金不太多,我在丽水江湾那里还有一套房子,明天我就给大师过户。”寒宁道:“不必了,五百万够了。”他牺牲最大的也就是那柱香和一点特制的朱砂,比当初给周利民开眼的花销还少呢。寒宁收拾东西的时候,费正青期期艾艾的问道:“大师,我能问问,是谁在算计我吗?”寒宁道:“算计你的定然是你身边或是认识的人,你注意一下近期谁突然生重病或者出什么意外,那就是那人了。”费正青连连点头,感谢又感谢,要不是腿上有伤行动不便,都恨不得抱寒宁大腿感谢了。距离费家并不算太远的别墅里,一个白胡子老头突然口吐鲜血,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一旁的两个年轻人被这一变故吓了一跳,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扑上去叫师父。坐在沙发上的一个中年男人见到大师出事了,一下子慌了神:“大师他怎么了?他这是怎么了?”老头子其中一个徒弟看向富商,见好不容易散去的死气竟然重新开始凝聚,一下子惊了:“有人破了师父的局。”富商一听这话,直接暴怒了:“破了局?什么意思?意思是我要死了?我花了大几百万,你们竟然一点用都没有?!这老头没这个本事凭什么接我的单?他自己死就死了,这不是害我吗?!”两个年轻人根本没出师,现在他们师父突然死了,局也被破了,还被富商紧抓不放,一下子慌了神,连忙联系自己的师兄。顾家别墅里,正在翻看跑车目录,在纠结买哪一辆跑车的顾宇接到电话,略不可思议道:“师父死了?”那边的师弟慌忙点头:“师兄我们怎么办,我跟小齐还在老板这里,老板说我们收了钱,不给他办好事,就不放我们走。”这两个师弟天赋一般,但到底有点用处,顾宇叹了口气:“你们等着,我马上过来。”顾宇将放在一旁的红酒一口饮尽,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道黑影幽幽的飘了过来,贴近顾宇,眼神痴迷的道:“这事棘手,你别管了。”顾宇不以为意:“棘手也是目标选错了所以碰上了硬茬子,换个目标就是了,再说了,有你在,我怕什么。”听到这话,黑影显然高兴了几分,低声道:“嗯,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顾宇朝着黑影勾唇一笑,见他眼神更加痴迷,顿时满意了几分,转身进到更衣间,拉开衣柜的门,一整排随便一件就几万几十万的名牌衣服任他挑选,看着镜子里优雅高贵又年轻的模样,顾宇满意的轻抚自己的脸颊,这皮囊当真选得好,也不知道那位大少爷,现在在山沟里过的怎么样了。第36章 寒宁将处理好的药材放进了木桶中, 比起浴缸,木桶的热蒸和浸泡能更好的激发药性。虽然他已经练出了气, 一般的阴气对他影响并不大,但如果总是这样接触阴气, 于他自身总归是有害处, 所以药浴不能断。寒宁最喜欢这套房子的设计就是浴室, 打开窗帘,就能在泡澡的时候看到本市最繁华的夜景,他喜欢这种灯火璀璨, 会让他有种身处热闹中的感觉。只不过今天,他拉开窗帘看到的并不是外面的车水马龙万家灯火,而是天空中盘旋的大片阴煞。寒宁一边泡着药浴,一边观察着天上那团煞气的动态, 他发现竟然有人在阻止煞气的凝结, 试图将其打散。天灾人祸发生之前, 一般都是有迹可循的, 大自然会给你预警, 人自身的气也会有所预兆, 只不过这种气不是一般人能看得到的, 但能看得到的非一般人,往往不会随意的招惹麻烦,有句话叫天机不可泄露, 泄露的太多了, 总会损耗自身。一般的玄门中人是不可能管这种事的, 玄门讲究因果轮回,哪怕再慈悲心肠,这种自然的灾祸即便发生在身边,他们也绝不可能插手,除非,这团煞不同寻常。寒宁慢悠悠的擦干了身体,带上可能用到的东西上了天台,五十多层楼的高空,已经相当接近那团煞气了,寒宁这才发现,煞气中竟然夹杂着鬼气。一般的天灾人祸是自然生成的,不可能有鬼气这种东西,所以这团煞,显然是有阴邪之物在搞鬼,难怪有人出手了。看着下方热闹的街景行人,已经有几家店铺周围沾染上了煞,看辐射的范围,若真出事,不是楼塌就是火灾。这种市中心发生楼塌或者火灾,不用想也知道将会有多严重。从他这边可以看到对面高楼上一个年轻人正在试图以一己之力去抵抗,可惜煞气早已成型,发现的太晚了,他不知道如今这个社会的玄门力量有多强大,他自己会的这些东西都是莫名其妙来的,更加没有接触过别的玄门中人,哦,不对,昨天晚上跟他隔空斗法的那位也算是接触过了,只是没见过,但对方的实力并不怎么样,现在再看这个年轻人,实力也是一般般。寒宁依靠着栏杆看了一会儿,见那人已经吃力扛不住了,这才丢出几张黄符,念动咒术,黄符无风自动,直接飞至上空。符上的朱砂红光翻腾,煞中夹杂的鬼气感觉到克星,翻涌的更加厉害,甚至试图冲破那几张黄符包围出来的牢笼。对面天台上的江曾见到竟然有高手相助,整个人顿时松了一口气,要如果今天他扛不住,联系的长辈又没能及时赶来,就这大团煞,不知道要造成多少伤亡。看着对面那人轻轻松松丢出几张黄符就将涌动的煞气给控制住,江曾立即收手,腾出时间催动引雷符。雷是万邪克星,只要雷符将这团煞气打散,就算不能彻底将煞气驱散,但也能最大程度的防止事态恶化。江曾是江家年轻一代人中天赋最好的,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实力已经能跟不少大师抗衡了,今天他原本只是偶然路过,看到天空异象的时候,他并没有打算插手。这种自然更替的灾患,是天师的禁忌,任何一个微小的举动改变了天机命运,那不是一个小小的天师能承受的。正当他准备避开离去的时候,察觉到阴煞中的异样,等他仔细查探后发现,这竟然是邪祟作乱。这个世界看似科学而和平,但实际上还是存在不少普通人可能一生都未必能见到的东西,而天师既然拥有异于普通人的能力,所承受的自然要比普通人多得多,除非一开始就不走这条路,一旦走了,那除魔卫道便是职责所在。所以江曾明知以一己之力对抗上那团阴煞可能讨不到几分好,却还是出手抵抗,只希望他联系附近的几个大师能尽快赶来。却没想到,竟然真有民间高手,他可以肯定,在玄门圈子中,他并没有见过对面那位年轻人,而且还是实力如此强大的年轻人。 第37章 顾宇那边不急,顾宇也好,顾家也好,到了时候,那些账谁都跑不掉,现在他需要去接触一下黎肃,毕竟黎肃是个快死的人了,时间不多了,所以寒宁过了几天,就又去了一趟老中医那儿。老中医看到寒宁,眼睛一亮,笑容满面道:“小朋友草药用完了?”寒宁笑着上前道:“老先生好,我想要几种比较冷门的草药,不知道您这儿有没有,或者有没有什么渠道能帮我弄到,多少钱都不是问题。”老中医道:“你也别叫我老先生了,我这年纪都能当你爷爷了,你喊我钟爷爷吧,都说了以后你在我这儿拿药不用给钱,你那个方子效果很好,所以以后你的药钱,那个大老板给包了,你放心,他有钱的很,这点小钱都不放在眼里的,所以你要啥尽管说,不要白不要。”寒宁闻言笑了,将之前写好的几种药材递给了老中医:“那人情况好些了吗?您有他的联系方式吗,我挺想看看那个方子的效果的,不过如果不方便就算了,我只是好奇。”老中医并没有一口答应,而是道:“那你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我吧,下次他来,我让他跟你联系。”说完戴上老花镜,看着手里的草药名:“里面有几种不常用,但我这里有,通常这些是给一些特殊药方做药引子的,你这后面的两种我这里没有,我给你问问吧,有消息了我再告诉你。”寒宁点头,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刚准备离开,就听老中医道:“你等下有没有事?”寒宁以为老中医是想要教他,反正他也没什么事,便摇头:“没有。”老中医道:“那正好,我要出诊,你背上药箱跟我一起去吧。”寒宁干脆应道:“好啊。”钟大夫进去整理需要用到的药材,顺道给黎肃发了个消息,别看他一把年纪了,这种电子设备玩的比年轻人还溜,经常在一些中医论坛上跟人舌战群雄,厉害的不得了。黎肃正在自家院子里喝茶,那个药浴他天天泡,一开始针扎的疼有些难以忍受,但第一次泡了之后,真如那个年轻人说的,身体不说多好转,但至少不会沉重到每天都像负重千斤一样。他不怕死,也不怕病痛的折磨,但如果每天能轻松点,他当然会好受很多。只不过那次之后他再去老中医那儿都没见着那个年轻人了,问了几次,那人也没再去过,他现在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不知道第几次想起对方的模样时,黎肃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看了一眼,平静的心顿时起了一些涟漪,几乎是秒回:我会跟他联系。看到传来的照片里的手机号,黎肃几乎想立刻打过去,但又怕自己不会说话,纠结了片刻,先搜了一下微信,发现对方的微信名叫寒宁,寒宁,也不知道是别有深意还是本名,头像是一个画了符的桃木。黎肃见状忍不住生起几分笑意,果然还是个小朋友,信这种转发得好运的东西,最终黎肃放下了手机,晚点再加吧,现在人家说不定还在老中医那儿,感觉现在加了莫名有点不好意思。钟大夫不太常出诊,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能让他出诊的人屈指可数,这次出诊完全是因为这人是他当年一同下放的老兄弟,而要他诊治的则是老兄弟的孙子,今年才七岁,但整个人病的十分奇怪。去的路上,钟大夫朝寒宁道:“那孩子大概是半年前生病,突然呕吐腹泻发烧昏迷,被送到医院后查不出病因,昏迷了一段时间,靠打营养针维持身体机能,半月后那孩子突然又好了,但是没想到,修养一阵子回家后,那孩子身上长了许多脓包,脓包里面是一些黑血,但是不疼不痒,又送去医院查看,医院那边依旧无法定案,只是推测是不是感染了什么病菌,但那脓包破了消,消了长,一直不消停,不过并不会传染,西医方面用了许多的药,但根本毫无效果,诊治了大半年花了不少钱,也去了许多城市,甚至找了许多偏方,后来我听闻了这件事,就上门去看了看,给用药敷了一下。”寒宁问道:“可有好转?”钟大夫摇头:“并无,我上次留下了一些内服调理的药,今天就是去看看从内调理是否行得通,你看过的那本医书上,可有相似的病例?”寒宁道:“有道是有,但具体的还要去见过那孩子才能确定。”开车的是钟大夫的学徒,到了病患居住的小区,钟大夫先带着寒宁上了楼,学徒上次来过,倒是不用担心找不到门栋,一进到那人家中,寒宁一眼就看到正坐在小板凳上看电视的小孩。小孩身上的脓包密密麻麻一大片,简直能让密集恐惧症患者瞬间昏厥,脓包大概有鸽子蛋大小,紧凑的爬满了那孩子的全身,孩子的奶奶正在旁边用药水给他擦着身体,屋内的整个环境都透着一股低迷压抑。见到钟大夫,小孩扬起一张甜甜笑脸:“钟爷爷。”钟大夫笑着应了一声:“今天有没有好好吃饭呀?”男孩点头:“有,吃了好大一碗!”钟大夫笑着夸赞道:“浩浩真棒!”一个跟钟大夫年纪差不多大的老人走了过来,满脸的愁云惨雾:“辛苦你跑这一趟了,大热天的。”钟大夫道:“你这说的什么话,孩子这几天情况怎么样?”浩浩的爷爷摇头:“还是那样,不疼不痒,就是看着可怕了一些。”寒宁放下药箱,坐到小男孩的旁边:“浩浩是吧,能不能告诉哥哥你在看什么呀?”浩浩见到这个漂亮大哥哥顿时笑眯了眼,指着电视道:“名侦探柯南,柯南可厉害了,特别聪明,什么事情都难不倒他!”寒宁闻言一笑,自然的牵住小男孩的手,见被他牵过的手背上的脓包正在慢慢变色,大概知道这小男孩身上是什么问题了,并不是什么感染了什么病菌,只是沾染上了水鬼而已。第38章 钟大夫给浩浩把了个脉, 然而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一旁浩浩的爷爷奶奶看的心口一惊, 浩浩的爷爷更是忍不住开口:“情况不好?”钟大夫看了眼浩浩, 七岁的孩子说懂事也该懂事, 说不懂事也算不懂事,所以有些话也不好当着他的面说, 浩浩的奶奶看出了钟大夫的顾虑, 就把浩浩带进了房间,钟大夫这才道:“浩浩的身体跟上次我查看的有很大的变化。”浩浩的爷爷脑门冒着虚汗:“什么变化?浩浩这几天除了身上的问题, 吃饭睡觉都挺正常。”钟大夫皱眉思索着如何组织语言,说的通俗易懂点,一旁的寒宁便道:“内腑寒气满溢, 有衰败之相。”钟大夫一愣,有些意外的看向寒宁,他刚才给孩子把了脉才探出的脉象, 但寒宁没有把脉啊:“你是如何看出的?”寒宁道:“看和闻。”浩浩的爷爷这才看向跟着老钟一起来的小孩:“什么意思?衰败?你是说浩浩的内脏有什么问题?”钟大夫道:“浩浩体表的温度正常,但他五脏六腑发虚,脉象虚浮缥缈, 血气亏损严重, 正常人如果是这种脉象, 早就倒床不起畏寒惧光, 甚至...”剩下的话钟大夫不知道如何说出口, 浩浩的爷爷却急了:“甚至什么?”寒宁看了眼钟大夫, 替他说道:“甚至活不过三天, 生机流失,内脏正在加速腐败,药石无灵。”浩浩的爷爷一口气差点直接背过去,本身年纪就不小了,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刺激,直接捂着胸口往下倒。钟大夫见状连忙从药箱里取出银针扎在了他几个穴道上,浩浩的爷爷这才缓过来,他不可置信的看向钟大夫:“老钟,他说的都是真的?可是浩浩现在好好的啊,你,你会不会看错了?”钟大夫自己都奇怪,脉象他肯定是没看错的,但表象却跟脉象截然相反,加上那孩子皮肤上诡异的疙瘩,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奇怪的医案。寒宁看向浩浩的爷爷,问了个跟病情毫无关系的问题:“浩浩出事前,是不是曾经溺水过?”浩浩的爷爷还没从刚才钟大夫那番话的打击中出来,脑子都有些浑浑噩噩,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寒宁在问什么,点头道:“是差点,但很快就拉起来了,呛了几口水,被好心人急救给救回来了。”这件事也是把他们一家子吓个半死,他们家就浩浩这一个宝贝孙子,看的比眼珠子还眼珠子,那天浩浩溺水,老婆子当场就吓晕了过去,浩浩的爸妈更是吓的腿软慌了神,还是他强撑着在一片慌乱中指挥安排,该感谢的感谢,该送医院的送医院,最后浩浩在医院里观察了两天,确定没什么大问题才出的院。钟大夫听寒宁这么问,略奇怪道:“浩浩的问题,跟溺水有关?”寒宁点头,看了眼两个老人,道:“浩浩身上的问题说严重严重,说不严重其实也不严重,就是有点迷信。” 第39章 之前的那些事实在是太超过他们的认知了,所以这会儿寒宁说等,他们也只能等。看着浩浩痛苦挣扎了好一会儿,突然一个抽搐,一团黑色的,像是腐肉的块状物被浩浩吐了出来,浩浩再次晕了过去。而那块状物一落地,竟然还是活的,速度极快的想要跑掉,寒宁早有准备,一张符纸贴了上去,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瞬间散发出来,还伴随着极其刺耳的尖叫声。块状物在符箓的镇压下不断缩小,黑水流淌满地,最终变成了一只蚂蟥大小的黑虫,瘫死在地上一动不动了。寒宁将处理过的糯米覆盖了上去,被火烤的滋滋声再次响起,寒宁道:“没事了。”浩浩的家人连忙去查看浩浩的情况,钟大夫也上前给浩浩探脉,倒是杨安好奇的捂着鼻子看着地上:“那是啥玩意?”寒宁道:“水鬼,还是一只道行不算浅的水鬼,所以可以借由固体的形态进入活人的身体。”看着地上一滩白色的糯米,杨安道:“那现在呢?那东西死了?”寒宁嗯了一声:“灰飞烟灭了,那东西吞吃了不少生魂死魂才能到今天这个程度,身上罪孽深得很,魂飞魄散的下场算便宜它了。”杨安又问道:“所以如果遇到鬼,撒一把糯米就好了?这不是对付僵尸的吗?糯米真的能驱邪?为什么?有什么科学依据吗?”杨安问完又自言自语道:“估计也没什么科学依据,鬼魂的存在本身就是不科学的灵异。”寒宁笑了笑:“糯米能驱邪的原因其实很简单,糯米本身就是五谷之精,从谷形成米其中的一个过程便是晒干除壳,另外古时候粮食的产量并不高,除了极少数的朱门酒肉臭之外,就算是一般的大户人家都不轻易浪费粮食,更不用说那些可能连温饱都混不上的平头百姓,粮食对他们而言,比我们现在对金钱的渴望更甚,这其中便是衍生出一种信仰之力,五帝钱你应该听过吧?”杨安点头,他再怎么迷信科学,这种不科学的部分常识也是知道的。寒宁道:“因为百姓对皇权敬畏,对财富的执念,所以五朝盛世的钱币上会有一定的信仰之力,其实糯米也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是遇到一般的鬼,糯米能稍微辟点邪,强一点的就不行了,需要特制的。”不止是杨安,旁边的人听到寒宁这些话也算是增长了一些见识,尤其是浩浩的奶奶,更是忍不住多问了一些一般人能用的辟邪方法。虽然这件事很离奇,但经过这么一番离奇的操作,浩浩真的好了,除了身体气血亏虚的严重,需要一段时间调养,倒也没什么别的问题,直到离开了浩浩家,钟大夫才忍不住问道:“你是有师承的?”不然这么年轻,怎么懂这些东西。寒宁道:“祖上可能出过一些这方面的人吧,我是根据流传下来的古籍自学的。”钟大夫忍不住咂舌,医术自学,玄术自学,他自问这么一把年纪了也见过一些天才,但寒宁这样的,他还是第一次见。然后又忍不住多问了一句:“这世上,真有鬼?”寒宁知道,刚刚虽然看起来有些离奇,但如果硬要用科学也不是解释不通,毕竟看到的是阴魂所化的黑虫,而不是灵魂本身,看起来更像是因为溺水而感染了水中的不知名寄生虫,所以寒宁只是笑了笑:“信便有,不信自然没有。”不管怎么样,结果是好的,自己老兄弟唯一的孙子死里逃生的被保了下来,钟大夫还是对寒宁好好感谢了一番,还忍不住询问了一些关于灵异方面的事,杨安也跟在后面听的入迷,这简直就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还是发生在自己的身边。三人正往停车场走去的时候,一个中年男人弓着腰快步走了过来:“钟大夫!”寒宁微不可见的挑了挑眉,他觉得还不是时候,所以没去招惹顾家,对于顾家,他觉得自己比想象中的冷漠,按说不管上一世如何,跟顾家的血缘关系也会导致他爱恨交加的复杂,可是现实却并没有,对顾家,他的感觉就是一个在他报复名单上的陌生人而已,真的就陌生到激不起他内心半点涟漪。不过这样也好,虽然曾经是家人,但那也只是曾经,现在他跟他们可没有半点血缘,心理上也没有那些负担,报复起来他也不担心自己会手软。来人是他上一世的父亲顾经国,比寒宁记忆中的人要稍微老态了一些,没有后来顾宇给顾家转运之后的意气风发,而寒宁仔细看了一下他的气,顾经国整个人的气息晦涩阻滞,虽然没有印堂发黑,但面色泛青,身上的三魂阳火飘忽,运势低下。更让寒宁意外的是,顾经国身上有着阴债。阴债,顾名思义就是欠阴间世界的债,观顾经国的面相,他也不是大富大贵的命,顾家虽然不是什么大豪门,但也算是家底不小的暴发户了,若是再传承个两三代,倒也能脱离暴发户进入真正的豪门圈,可是现在顾经国所拥有的,跟他面相所呈现的,完全不符。在寒宁给顾经国观相的时候,顾经国正在求着钟大夫给他看病,不过杨安正挡在钟大夫前面好言好语的拒绝,钟大夫也是面无表情的朝着停车走去。寒宁这才知道,原来钟大夫是中医圣手,名望极高,但早就退居幕后好多年了,除了一些他感兴趣的病例,或者足以能请动他的熟人引荐,钟大夫几乎不再出手,所以顾经国吃了好几次闭门羹,但还是执着不休,想以诚意打动他。见钟大夫实在是无意,顾经国顿时忍不住追着语速又快又迫切道:“钟大夫!我已经捐了两所希望小学,我知道您一生都在做慈善,我顾家虽然不是什么慈善大家,但每年也是都会帮扶慈善事业的,而这次为了以表诚意,我更是捐赠了两所希望小学,希望您看在我这么诚心的份上帮我看一看!”钟大夫是从国家那段黑暗的时期经历过来的,那些年月吃不饱穿不暖是常态,而令他最为于心不忍的便是因为不曾受过教育,而成了极为容易被煽动的愚民,做出种种令人又恨又怜的恶事。那些人不坏,他们只是不懂,只是不曾有人好好教过,却被有心人引导做出害人害国之事,所以钟大夫坚持的慈善,一直都是国家教育,他希望再穷再苦的地方,也能有教育的条件,让那些孩子从小便受到正确的启蒙。所以顾经国这一番动作,也算是瘙到了钟大夫的痒处,让他的脚步慢慢停了下来。不过在钟大夫开口之前,寒宁倒是先说话了:“我看你找钟大夫看也没用,你的问题再厉害的医生也治不了。”钟大夫下意识看向寒宁,脑中瞬间冒出的念头便是,不会又是灵异吧?而一旁的杨安眼睛晶亮,有些东西不接触还好,接触了就让人越来越好奇。寒宁面相年轻,看上去就像个青涩的大学生,但他是跟在钟大夫身边的人,所以这番话令顾经国心中不快,却也不敢表现出来,而是尽量好声好气的问道:“这位小兄弟的话是什么意思?”寒宁道:“你三个月前,是否走过夜坟?”顾经国微微皱眉,下意识随着寒宁的话回想,然后猛然一惊,点头道:“的确走过。”那并不是墓园,而是荒郊野地里孤坟,当时他是去考察,又跟了两场饭局,最后一场喝的有些高,回程的途中在车上醒来,实在是憋不住,又看四周黑灯瞎火的是个郊外,于是叫停了车,下车方便了一下,他还记得当时自己可能喝多了,走路不稳,被一截树枝绊倒,磕在了石头上,他还看到了一面残破的石碑,但能看出是个什么人的墓,当时他还咒骂了一声晦气。想到这件事,顾经国才意识到,他好像就是这件事之后生病的,从一开始噩梦盗汗,到手脚发冷,后来更是突然晕厥了几次,不管他去哪个医院看都没看出什么问题,有人就建议他去看中医,说他可能是亚健康,用中药调理更合适些。结果还不等他去看中医,突然又一次晕倒,然后这次竟然在他的肺部发现了阴影,当时就将他吓的魂都没了,他还不到五十岁,说句正值壮年都不为过,让他得这种重病,他怎么能接受。后来他配合医生做各种检查,但是奇异的是,检查出的结果还是跟之前一样,没什么毛病,这阴影也不是肿瘤,但就是不知道是个什么问题,甚至还建议他开刀具体查看一下。在身上动刀子不管有没有问题那都是很危险的,尤其是肺部,他没同意,然后根据朋友的介绍看了几个中医,倒是看出了一些过劳,气血亏虚的问题,但关于肺部阴影依旧没有什么结论。然后听说了钟大夫的盛名,据说曾经有几例晚癌患者,是钟大夫将他们从死神手里给拉回来的,钟大夫在富豪圈里更是有第二命的外号。顾经国如此求着钟大夫的确是惜命怕死,但也有拓展人脉的动机存在,不管怎么样,如果他能跟钟大夫搭上关系,说不定能在某些圈子里多些存在感,正好能借此机会,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只不过没想到,事情的走向却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想到那天晚上的事以及这莫名其妙的病,顾经国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比起生病,他显然更害怕这些鬼神之物,神色更是惊慌的看向寒宁:“你能看出我身上的问题?我是走过夜坟,可是我并没有做什么啊,就只是路过而已。”寒宁神色漠然的看了他一眼:“如果你觉得在人家坟头小解也算是没做什么,那么这样缠着你,那鬼估计也觉得自己对你也没做什么。”顾经国呼吸一滞,也不知道是真的有鬼,还是被眼前这个年轻人这样点出来,他觉得四周泛起了一阵阵凉意,心头一慌,求人的话已经本能的说出口了:“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能看到他?你帮我跟他说,我给他道歉,我给他烧纸钱,我供饭给他吃,只要他消气!”寒宁眼睛一眯,一般人对鬼神的概念只有供奉香火烧纸钱,只有深入的了解或者直面的接触过的才知道,供饭比起供香火对鬼魂更具吸引力,尤其是无后人供奉的孤魂野鬼,香火纸钱清明鬼节还有机会能抢到一点,但食物,若无专门的供奉,鬼魂是吃不到的。鬼本来就是由人而来,食物于鬼的欲|望,跟食物于人的欲|望其实并没有什么差别,看来顾家的暴富果然别有原因,但奇怪的是,他竟然无法看出其中的缘由。寒宁道:“你可以去找些你信任的寺庙拜一拜,诚心道歉,带上你刚刚承诺的贡品去那人坟前祭祀,你可以掷筊询问对方是否原谅你,不过这些都不是什么大问题,既然你是无意得罪,诚心致歉即可,你身上的大问题,在你家里。”顾经国一愣:“我家里,什么意思?”寒宁看着他道:“你家的事,你当真一点都没有感觉到?你其中一个儿子,早已不是你儿子,身为人父,你竟不知?”顾经国再次一惊,这事他当然知道,尽管他根本不曾关心过小儿子,甚至将小儿子当成透明人一样对待,但到底是他儿子,儿子的变化又怎么能瞒得过老子,尤其是,如这年轻人所说,儿子已经不是他的儿子,他自然能感觉出来。但他下意识的不想承认自己知道这件事,所以惊愣了一瞬间就表情诧异道:“怎么会?我儿子好好的啊,只不过这段时间我被奇怪的病症缠身,的确疏于对他们的关心,小师父,你说我儿子不是我儿子了,这是什么意思?”那拙劣的演技寒宁哪能看不出来,不过他也无所谓拆不拆穿,只是皱眉道:“冤债所欠,来讨债罢了,你身上有阴债之气,怕是曾经与这种阴物有所接触,许诺了什么没办到,只不过我道行太浅,有些东西还看不出来,但我能看到,你这份阴债加深了不少,证明你所欠的东西,已经回来问你讨债了,不过观你气色尚且还好,家中目前看来也无大事发生,甚至还小有喜事,不过这一切只是阴债的障眼法而已,毕竟有些东西,更喜欢养肥了再吃。”听到这话,顾经国的脸色一白,跟阴物接触,许诺讨债,这正是他几十年前发家的原因,只不过这件事这些年他一直烂在肚子里,连妻儿都不曾说过,可以说这世上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而且他还用了一些手段彻底斩断了这段孽债,照说回来讨债是不可能的,可是这年轻人说的一切又的确对的上号。当初他发家之后,如愿以偿的娶到了自己喜欢的女人,没过多久就有了大儿子,那时候他的生意顺风顺水,一天天的壮大起来,直到小儿子出生,家里顿时遭遇了瓶颈,还险些破产。他知道自己是如何发家的,可以确定如无意外他有生之年都能富贵一生,自然是不可能破产,而这时候恰好遇到了一个大师,这个大师说他德行有亏,而小儿子就是他欠下的孽债,他心中有鬼,自然对此深信不疑,可是厉鬼可怕,但人不可怕,因此从小到大,对于小儿子,他一直都是冷暴力,家中的人也因为他的不喜,慢慢的将这孩子视为透明人。难道说,讨债的并不是他小儿子,而是现在抢占了小儿子身躯的东西?早知如此,他就不该留下这个祸患,若没了这个身躯,就算想讨债也来不了。事已至此,顾经国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求助眼前人:“小师父你帮帮我,你能看出我家的问题,一定有解救的办法,我一定以厚礼相谢,只求你救救我无辜的儿子!”寒宁摇头:“我道行不足,能看出却不能破解,对方太厉害,而且与你渊源颇深,难解,你还是另寻高人吧。”说完就示意钟大夫和杨安赶紧走,顾经国下意识想要追上去,可是不知什么原因,脚一下子像是不会走路了,差点自己把自己绊倒,等他再想追,对方已经开车走人了。 第41章 黎肃道:“如果你说的是轻舟集团的顾家,我认识,但并没有什么接触。”寒宁哦了一声,笑问:“想听故事吗?”黎肃本就话少,最怕的就是因为他话少不知道怎么说话而让对方不高兴,对方愿意说,他自然乐意倾听:“洗耳恭听。”寒宁勾唇一笑:“故事发生在昨天,我去钟爷爷那儿拿药,正巧钟爷爷要出诊,可能想着我知道的偏方比较多,就邀我一起去,结果那家孩子根本不是染了什么恶疾,而是被水鬼缠上想要当替身。”寒宁见黎肃听的认真,并没有因为这不符合科学观的东西而表现出丝毫怀疑,不管是他面子功夫做得好,还是真的相信,这都让寒宁高兴了几分,于是接着后面继续讲。“没想到到了晚上,我心有所感一掐算,那个跟在顾经国身上的阴魂消散了,直接被打的魂飞魄散,其实那阴魂很好解决,按照顾经国承诺的,坟前上香给点供品道个歉就完事了,最终却落得这样的下场。”黎肃下意识皱起了眉头,这样的手段的确有些残忍,想到寒宁的不高兴,他道:“所以你是因为昨天没有及时出手而不高兴?”寒宁叹了口气:“是我低估了人性。”黎肃微微抿唇,他很想说些什么安慰,但他就从来没有说过安慰人的话,就是想说都词穷,最终只有干巴巴道:“这不是你的错。”寒宁看着他轻笑:“你是真的相信这些,还是假装相信来安慰我?”黎肃认真道:“真的相信。”即便以前不信,但寒宁说的,他就本能的相信,这是种很奇怪的感觉,他虽然不是生性多疑的人,但也不是个轻易相信别人的人,哪怕他对这人有好感,但他所有的习惯和原则到了寒宁这里,好像都消失不见了。见黎肃说的这么认真,寒宁道:“你是第一个,没有因为这种玄异的事情和我的年龄对我怀疑的人。”黎肃难得福至心灵的说了一句甜话:“是他们有眼无珠错失了真正的大师。”寒宁被黎肃这一本正经说恭维话的模样逗乐了,笑呵呵道:“看在你这么有眼光的份上,我送你一份礼物吧,不过这礼物还需要时间准备,下次给你。”他跟黎肃说这些也不是在没话找话说,只是试探一下黎肃对这方面事情的态度,若是相信,也能让他对顾家有个警觉防备。而且黎肃跟他不一样,寒宁在这个身体里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这个身体亏的很厉害,这个亏不止是平日里饮食营养缺失所导致,还有很大一部分是生机的流失,而导致生机的流失最大原因应该是那个野鬼在这个身体里待过,只不过八字气场不合,相互排斥比较重,如果野鬼不换一个更贴合的驱壳,也会随着这个肉身消亡而死。但现在时间过去了快一年,按照上一世更久远的记忆,野鬼跟他原本的身体贴合的非常紧密,根本没有排斥,证明两者间八字气场相合,所以夺舍才会这么容易。而黎肃未必会跟野鬼身边那个厉鬼气场相合,就算是相合,黎家传承了几代,代代都在做慈善,一代又一代积累下来,黎肃身为黎家人,也被黎家的气运功德庇佑。一般能投生在大富大贵人家的,气数都很好,哪怕是身体虚弱,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夺舍的,否则稍微懂点这方面的人都利用这种邪术,这世间岂不是乱套了。黎肃后来被夺舍肯定还有外物的加持,或者说连接了一些什么因果关系,若是黎肃从现在开始对顾家有所防备,想来顾家那个野鬼或者跟在野鬼身边的厉鬼再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应该也不会太容易。说到气运,寒宁之前也曾疑惑过,只要投身富贵人家的,不说有大气运,但总归不是无福之人,这种人无形中会有福运庇佑,就算气场相合,也不会那么远距离那么轻易就被人夺舍。现在看了顾经国,寒宁算是明白了,这哪里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就是个走歪道发财的暴发户,没有家族气运的庇护,加上气场,他原本的肉|身可不是就成就了那个野鬼。听到寒宁说要送他礼物,黎肃连忙道:“不用破费。”寒宁道:“交朋友嘛,总得有点投资,你现在知道我本职事业是干什么的了,以后多给我介绍客户啊。”黎肃点头:“好。”顿了顿,又道了一句:“谢谢。”跟黎肃聊了一会儿天,寒宁发现黎肃并不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寡言少语,跟他说话,只要他能接的上的都会有所回应,所以这场饭局比寒宁之前预想的和谐的多。黎肃并不是天生话少的人,小时候他也是胡闹过的熊孩子,只不过自从他生病之后,家里人就将他当个陶瓷玻璃一样对待,同龄的孩子被教育的不敢接近他,比他大的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也各种小心翼翼,比他小的那更加不敢往他跟前放,哪怕家人也会抽出时间来陪他说话陪他玩,但都是大忙人,又四处寻医给他看,时间并不多。久而久之,他就养成了现在这样的性子。一开始是没人说,后来是不想说,长大之后就变成懒得说,反正他的生活轨迹已经定格,每天该做什么,需要做什么,根本不用说旁人就知道,会提前将他需要的准备好,他也就变得话越来越少,能说一个字的时候绝对不说两个字。现在他倒是想说了,很想自己成为那种舌灿莲花能把寒宁说的很开心的人,可惜话到用时方恨少,有时候接不上寒宁话的时候,还默默跟自己生闷气。只不过他一直都是那个表情,寒宁对人的情绪也没他那么敏感,整场饭局下来都没发现黎肃暗自跟他自己较量了好几个回合。吃到尾声,寒宁总算是想起约这场饭的由头,于是示意黎肃伸出手来,虽然不把脉他也能看出现在黎肃身上的情况,但样子还是要做一做的。比起上次查看的,黎肃的脉搏强劲了几分,身上的阳气也稍微重了一些,所以他才会感觉到浑身轻松,不像之前负重千斤那么疲惫,但想要彻底解决黎肃身上的问题却不容易。医学方面几乎可以确定没有可行性,除非能找到草药做个换命丹,寒宁记忆里倒是有方子,但那些草药根本不可能找到,好几株万年灵药,这个世界怎么可能有。玄学上倒是可以操作一番,但如果不用旁门左道的办法,那也艰难。黎肃看寒宁给他把脉不说话,以为是在苦恼自己身上的问题,便道:“我的身体我很清楚,能多活一天我都是赚的,也要谢谢你的方子,至少能让我再轻松的活个一两年。”寒宁看向他:“如果有让你好起来的办法,但却是旁门左道,你愿意吗?”黎肃摇头,甚至都没问是什么旁门左道:“既然是旁门左道,那肯定是不好的手段,虽然我不想死,但也不想自己为了活下去失了原则,如果有一天我为了活着而变得不再是我,那我宁愿干干净净的走。”黎肃的话并不出寒宁的意料,如果黎肃是为了自己活下去而不管不顾的人,以黎家的财富地位,早就请到懂这些的天师给他换命了,看着眼前的人,寒宁突然道:“我给你测个字吧,你心中想着想要测的问题,然后写个字给我。”黎肃想了想,在寒宁递过来的手机页面上,写了个图。寒宁看了一眼便道:“图,意为你心中之所图明知不可为,圈地自封却又有所期盼,你命为木,图属土,木土相成,外方为土,八方象木,外为阳,阳主善意,证明你心中所想并不是不能期盼,只要你走出自封的那一步,就能有所收获,不过你心中枷锁甚重,这一步怕是难能前行。”黎肃抿唇不语,沉默片刻后看向寒宁的眼睛:“你是说,只要我主动走出一步,就能有所收获?”寒宁点头:“卦象上是这么体现的。”寒宁以为他心中问的是自己的一线生机,便道:“凡事无绝对,有时候看起来像是一场死局,但未必没有一线生机,只要不放弃希望,总能等到机会的。”黎肃微微一顿,嘴角慢慢绽放出一丝笑意,如寒冬破晓,春暖花开一般,灌入了新的生机。第41章 不知道是黎肃故意在找机会跟寒宁接触, 还是本身就遇到了这方面的困扰,第二天就借着寻求帮助的名义找上寒宁。黎肃:我侄女最近遇到了一些问题, 不知道这算不算灵异的范畴。寒宁正在用调配好的药汁浸泡符纸,他虽然对现在的玄门了解的并不多,但也知道,玄门天师想要成就自身,只有两种办法,一是修炼,这涉及到各门各派的内功心法,他自然不怎么了解, 再就是借助神灵的力量。但就他所感知的, 也许是破除封建迷信太成功,神灵的力量近乎于无, 神灵的力量借不下来,那么符箓中能激发出来的威力自然也不会太高, 所以他才调配这种阳火霸道的药方, 来增加符箓的威力。寒宁不知道现在玄门里那些符箓威力如何,但那天他在天台所见的,威力很弱就是了, 也不知道那天遇到的是不是刚入门的小菜鸟。他正想着, 灵异这种事情一般都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要是在积蓄耗尽之前还没生意来, 那他就去卖特制加工过的符纸好了, 结果就收到了黎肃的微信。没想到黎肃对这种事的接受程度这么高,昨天才给他科普,今天就提出疑问。寒宁:什么事?黎肃看着手机,蠢蠢欲动想打电话过去,但又怕自己不会说话,最终还是放弃打字道:我侄女今年二十岁,养了一只狗,前段时间狗不见了,这几天她做梦一直梦到她的狗泡在水里,冷的发抖。黎肃刚发过去,就想解释一下自己找寒宁的原因,怕他误会,毕竟有真本事的大师,对于给人解梦找狗这种事说不定会觉得是侮辱,在他组织语言怎么解释更好的时候,寒宁的消息回了过来。寒宁:只梦到狗和水,没梦到其他的?等了一会儿,没等到黎肃的回信,却等来了他的电话,寒宁接通电话,那边立刻响起了一声道歉:“抱歉。” 第43章 见到主人在哭,可可焦急的在她身边绕来绕去,可是它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扒在主人的身上将她的泪水舔掉,再也不能在主人怀里卖萌哄她开心,再也不能用毛绒的身体去温暖她,以后主人遇到危险了,它再也不能保护她,它再也听不到主人的声音,再也闻不到主人的气味,这个世界这么危险,没了它,它的主人该怎么办。可可的不甘顿时强烈到化作一缕缕的怨气,漆黑的眼珠渐渐变得深红,周身的温顺也转变成渗人的戾气,原本只是一只执念不化的灵犬,眼见着就要变成恶灵了,寒宁立即一张符纸打了上去,可可哀呜无声,爪子无助的在半空挠着,一股股黑气四散开来。黎可涵还以为寒宁要收了可可,连忙将可可整个挡住,哭着求道:“不要!我求求你别收走可可,它从来没有做过坏事,就是死后也只是跟着我,我求求你别收走可可,它不会做坏事的,它很乖很听话的!”黎肃皱眉将黎可涵拉开,寒宁道:“我没有要收它,只是稳住它的灵体,不让它被恨意冲头,化作恶鬼。”被符箓镇住的可可很快再次温顺下来,朝着黎可涵呜呜叫了两声,表示自己没事。黎可涵抹了抹眼泪,看了眼安静下来的可可,又看向寒宁:“可可如果投胎,还是狗吗,还是会变成人?”寒宁道:“还是畜生道,只是会投生成什么,我也不知道。”可可在一旁朝着寒宁叫了两声,寒宁扫了它一眼:“报仇乃是天经地义之事,你若想报仇,有两种办法,一,我们去找到你的尸体焚化,你少了禁锢便能自己去报仇,但却不能害及性命,否则对你下一世的气运有影响,说不定会投生更低端的畜生道。”黎可涵顿时忍不住道:“为什么?如果那个人害死可可,那可可去报仇也很正常,人命是命,狗命就不是命吗?人间的法律无法制裁,那阴间也不行吗?”寒宁道:“阴间自是可以,但这么做是为它好,轮畜生道是因为某世作孽的惩罚,本就是惩罚,那么枉死自然也是因果的一部分,在阴间,并不是轮回一次就全部清算的,它的死在某种程度上也是消除自身罪孽,如果它要杀人泄恨也不是不行,只不过这一世功过相抵罢了。”黎可涵怔了怔,她也很想帮可可报仇,可是报仇只是眼前一时的痛快,如果无法抵消可可以前的罪孽,那这一世轮回受的苦岂不是白受了。黎肃道:“那第二个办法呢?”寒宁道:“第二个办法,黎小姐是宠主,它与你有着相当密切的关系,如今你的宠物死了,你便可以以苦主的身份讨债,以你为媒介,借以因果符的力量,那人为恶多少,该受到什么样的惩罚,自会与他清算,但这个惩罚的力度就不是人力可控,一切全凭因果。”黎可涵看向可可,可可如以往那样,满眼信任依赖的看着她,黎可涵顿时心中一酸:“可可,我们选第二种好不好?”可能惩罚的未必会如他们的意愿,但她不想可可这一场苦白受。可可呜呜了两声,偏过头想要在黎可涵身上蹭一蹭,可惜它无法碰触到黎可涵,不过这样的动作已经表示它同意了,它执念不消,虽然有一部分是为了报仇,但更多的还是放不下主人,现在主人帮它做了选择,不管是什么样的选择,它都会乖乖听话。最终寒宁顺着可可魂魄的牵引,在一个长满了河草的河道上找到了狗尸体,因为泡了许多天,狗尸体都已经肿胀到变形了,还散发着恶臭,这么热的天,内里甚至还有不少虫子在爬。看到这样的可可,黎可涵再一次崩溃大哭,这一次,她的可可真的再也回不来了。黎可涵并没有去找那家宠物店的老板讨说法,讨了又如何,无非是赔偿多少钱,这四年的感情,哪里是钱能清算的了的。按照寒宁的指示,黎可涵直接下了一张因果符,下符之后,黎可涵就开始密切关注起那个宠物店的老板,她很想看看,对方会受到什么样的报复。就在下符的第二天,宠物店的老板从宠物店楼上下楼的时候,一个脚滑摔了下来,半截腿骨都戳了出来,直接被拉去医院。而在老板入院的当天,一个壮硕的男人带着一群人来到店里打砸,但却很好心的将寄养在店里的宠物一个个联系主人。那些被联系的主人这才知道,他们寄养的宠物一个个热的不行,寄养间里没有水也没有开空调,要如果不是这人,有几只养大型犬以及最容易中暑的法斗差点死了。这个男人之所以带人来砸店,也是因为他寄养在这里的猫热死了,店主却说开关门的间隙猫跑了。店主收到消息自然报|警,可是那男人早就走了。附近的警|察也接到了不少举报这家店的投诉,也知道这家店的老板是个什么德行,但人家各种证件齐全,有纠纷也只是民事纠纷,内心不爽却无可奈何,这次接到砸店的报|警也只是走流程应付,找不到砸店人的信息,他们也没办法啊。店主气得不行,等好不容易出院了,当天又因为食物中|毒被送了进去,中暑加食物中|毒,幸好送的及时捡回一条命,否则就脱水而亡了。老板不在,又接连有因寄养死的,在店里买的粮吃死的,在店里被暴力洗澡内脏出血而死的宠主纷纷上门讨说法,整个宠物店都经营不下去而关门。这件事闹得挺大,还被人发到了网上,老板想着等风|波|平息一段时间,换个地方重新开家店。可是好不容易再次出院,他腿上的石膏甚至都还没拆,就遭遇了车祸,差一点点就被戳破肺管,命大的死里逃生,但在医院住了不短的时间,这些年开宠物店赚的那点钱,全都丢进了医院,还没等他出院,竟然检查出了肝癌,不过好在是早期,还有的治,怕死的老板没办法,卖了一套房子来治病。可是这病就是个无底洞,加上不管他抗癌药还是化疗,都挡不住癌细胞的扩散,看着从早期变成中期,到最后的晚期,为了治病,他将最后唯一的一套房子都卖了,但还是没办法用钱买命。宠物店老板没钱,又因为生病一副要死的相,都没人敢租房子给他。最后被人发现的时候,他卷着席子躺在一个桥洞里,浑身瘦的皮包骨,而地上还有可能是因为病痛,死前挣扎时挠出的一条条血印,像极了曾经那间宠物店里,那些猫狗临死前,无助的在寄养间的墙壁上挠出的血印子。第42章 茶室内, 黎肃面容沉静,动作轻缓而优雅的将茶水过了一道又一道,袅袅的茶气将他的模样遮掩的朦胧了几分, 看的寒宁有一瞬的恍惚, 总觉得眼前这个景象有些似曾相识, 可是他确定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 他都没有跟眼前的人这样喝过茶。黎肃将过好的清茶最后斟满一小杯递给寒宁, 看向寒宁那带着吸人魔力的双眸, 眼中含笑道:“这次的事情真的多谢你了, 可涵是个十分重感情的孩子, 虽然结局不如人意,但也算是有了个结果, 总不至于一直惦念。”寒宁轻笑:“你也没比她大几岁, 还叫人孩子, 要说年纪,她比我还大两三岁呢, 那我在你眼里是什么?”黎肃看寒宁面貌生嫩,不是没想过他的年纪,但寒宁的气质沉稳,举手投足间都是时间沉淀下来的优雅大气,所以猜想他可能只是长的嫩。这会儿听到寒宁提到年纪,下意识的一僵, 比他侄女还小两三岁, 那不是还没成年?这一下可把黎肃打击的不轻, 以至于他怔怔的看着寒宁忘了回话。看黎肃难得透出一丝震惊迷茫的表情,寒宁直接笑出了声:“你应该说,在我眼里,你是最厉害的大师。”黎肃嘴唇微动,大概想要顺着寒宁的话再说一遍,但喉咙像是被什么卡住了一样,最终只是抿抿唇,嗯了一声表示应和。寒宁知道他本来就是话少的人,也没在意黎肃的沉默,品了品茶道:“这茶不错,可惜炒制的方式有所欠缺,不然味道能更好。”说这话的时候,寒宁的脑海里已经不自觉的冒出不少制茶的方法,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知道这些,上一世他最喜欢喝的是咖啡奶茶,像这种茶那是从未碰过的,想了想,最终将这些归类为金手指了。总算是找回自己声音的黎肃强迫自己忽略年纪这一茬,努力找了个可能寒宁会感兴趣的话题道:“我有个疑惑。”寒宁看向他:“什么?”黎肃将茶杯轻轻放下:“为恶沦入畜生道,猫狗也算是畜生道,可是如今养宠盛行,有些猫狗比一些穷苦的人还要过得好,这也算是惩罚吗?”寒宁笑了笑:“我之前对你侄女那样说只是不想她沾上这份因果,如果那狗执意杀人报仇,你侄女身为它的主人,又是它死后魂魄滞留的执念,无形中就会牵扯上一丝因果,虽然并不多,也不会直接导致什么,但你侄女的命格本就不好,多这一丝对她多少还是有点影响的。”看黎肃听到这话微微蹙起的眉头,寒宁道:“你知道十八层地狱吧?”黎肃点头。寒宁道:“人也好,畜生也好,哪怕是这世间你不曾见过的生灵,只要做了恶,死后自会审判,有什么罪,就会被打入什么地狱,罪多了,就去多个地狱走一圈再投胎,这惩罚落到魂魄上,魂魄自然会有缺损,而残缺不全的魂魄只能依靠不断的轮回来补全,所以只能投入畜生道。”这种说法黎肃还是第一次听说:“我还以为畜生道就是刑罚。”寒宁闻言一笑:“那还要十八层地狱干什么,有什么罪孽,地狱里就还清了。为恶者,地狱赎罪,魂魄缺损或者魂力微弱,投身的自然就是畜生道亦或是苦难人家,为善者有功德加身,福运庇佑,自然投身富贵人家。”黎肃道:“既然投身富贵人家是有福运的,那为什么你刚刚说黎可涵命格不好?如果命不好,那又怎么会投生黎家。”寒宁道:“命是命,命格是命格,是完全不同的东西,命格是一个人一生的大格局,而在这份大格局当中,命运会因不同的选择而走向不同的轨道。”“那可涵?”寒宁道:“我观黎可涵的面相,她人生出现转折的时候应该在三四岁左右,原本一生大富大贵无忧无虑的命数也因此而变,额头微窄,耳轮外翻,证明她的性格强势而固执,鼻梁挺直,鼻头圆润,证明正财运尚可,未来不会多么穷困贫苦,但她眼尾微红,眼角一枚红痣隐现,证明今后会烂桃花缠身,如果她家庭关系和睦,受到黎家气运庇佑,这点烂桃花自然算不得什么,但她家庭不睦,自身气运偏低,今后说不定会找一个烂桃花而耽误一生。”黎肃听后沉吟片刻,道:“如果是十多年前失踪的人,你有办法找到吗?”寒宁微微挑眉:“跟黎可涵人生的转折有关?”黎肃点了点头:“是她亲哥哥,当年可涵才四岁多,随着家人外出游玩,当时发生了一些意外,可涵不慎落水,她哥哥跳下去救她,结果可涵被救起来了,她哥哥却被河水给冲走了,当时黎家几乎全部都出动了,把能找到的打捞队都找了,整条河道恨不得一寸寸的找,但不管是活人还是尸体,都没找到。” 第45章 刚进门的黎肃就听到了这番话,整个人顿时冷了下来,被人抢先一步登堂入室,好气。第43章 黎肃不认识杜浩轩,但杜浩轩却认识黎肃, 只不过黎肃所在的圈子不是杜浩轩这种等级的富二代能攀上去的, 之所以认识也是因为几年前的一场慈善晚会, 他爸爸费了老大力气才拿到的请柬, 当时他才刚大学毕业,他妈妈希望他尽快接手家里的事业,就让他爸带他去了,就是那次老远见过的一面,他到现在都还记得。所以见到黎肃的瞬间,杜浩轩都惊了,这山野少年不是才刚下山吗,怎么就认识了黎肃这种等级的大佬?难道其实寒宁也是某个富家子, 跟着师父上山修行,那天会在山里碰上是因为对方学成归来?这么一想, 杜浩轩顿时觉得自己真相了, 不然这才多久,对方豪宅住上了,大佬认识了, 说不过去啊。就在杜浩轩开始发散性思维的时候,寒宁转头看他:“走到底左手边那间客房给你住了。”杜浩轩哦了一声, 坐着没动。寒宁挑眉:“还坐这里等着我八抬大轿把你送进去?”杜浩轩猛然惊醒, 讪笑道:“去去去, 我马上去!”好想八卦一下, 却不让看, 难受。等杜浩轩进了客房关上了门,黎肃才收回乌沉沉的目光,看向寒宁的神情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他是?”寒宁正把黎肃带来的水果拿去厨房,没注意到黎肃神情,以为他就是好奇,便道:“一个离开我家分分钟会没命的小可怜。”黎肃无意识的皱眉:“那他就一直住你这儿了?”寒宁回头朝他笑了一下:“怎么可能,我这里又不是收容所,等把他身上的问题解决了就没事了,我也是要赚钱的。”黎肃有些忍不住想问刚刚那人身上有什么问题,但他以前就不是什么好奇心重的人,又怕问了显得唐突,可是不问他又很想知道他会在寒宁家住多久,就在他纠结要不要装作若无其事的问一句时,寒宁打断了他的纠结:“你是带了头发来?”黎肃嗯了一声:“他妹妹黎可涵的头发,可以吗?”寒宁点头:“可以,只要是直系血亲都行,其实你的头发也行,只是隔了一层怕有些不准,生辰八字给我。”黎肃连忙将带来的东西递给他,生辰八字和一缕头发。只见寒宁将头发卷入一张符纸中之后,又用笔点在了朱砂上,在另一张符上写下了黎康的名字和八字。寒宁将香炉放在桌上,又拿出招魂香点燃,随手将刚刚的两张符一抖,两张符无火自燃,寒宁将燃烧的符纸一并丢入香炉里,就没了动作。黎肃忍不住看了他一眼,那一眼被寒宁捕捉到了,笑问:“怎么了?”黎肃微微一顿,道:“我以前见过别人做法,好像都要念咒。”寒宁笑道:“念咒一开始的本意是将所求向神灵倾诉,来更好的达成自己的愿望,其实说与不说差别并不大,重要是看诚心与否,以及跟你所求的神灵联系有多深,后来慢慢就变成了一种常规模式,但现在,神灵陨落,念了咒也没用,早就请不来神了,何必浪费唇舌。”对寒宁来说,念咒其实是个槽点,如果碰上了厉鬼了,那是争分夺秒的斗争,难道厉鬼会在旁边等你念完了再出手吗。就在两人说话的功夫,原本一点点在燃烧的招魂香突然加快了燃烧速度,那张夹杂了黎可涵头发的符纸甚至烧成了绿火,看着眼前这矛盾的景象,寒宁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黎肃见状忙道:“怎么了?”寒宁道:“香火不断,证明黎康没死,但头发烧成了绿火,又表示此人不在阳间。”黎肃皱眉沉吟:“活人能去阴间吗?”寒宁摇头:“不能,说简单点就是次元壁破不了,他这情况我还是第一次遇见。”黎肃想了想,推测道:“有没有一种可能,身体还活着,但魂魄去了阴间?”寒宁思考着这种可能性,最终否定了,这法象体现出来的并非是这种魂魄离体。寒宁从一旁抽出一张空白的符纸,朝黎肃道:“给我一滴血。”黎肃毫不犹豫的伸出手,然后四下找了找有没有什么锋利的东西,手就被寒宁一把抓住了。寒宁的指甲轻轻在黎肃的指尖一划,一道血口子就出来了。寒宁立刻抓着黎肃的手在符纸上点了一下,又取来一碗清水,跟上次找可可一样,将符纸点燃放在水碗中,又拈了一撮刚刚卷着头发烧出的灰,撒在了水碗里。在寒宁的眼中,水碗一阵波纹荡漾后,出现一幅幅画面,他看到黎康被水冲到了岸边,因呛了水整个人奄奄一息,然后被几个穿着奇怪民族服饰的人发现,一路将他往山上拖。土楼,火堆,陌生的符文,用针扎血点子在身体上画出的图腾,最后的画面是泥土的填埋。当寒宁再想往后看的时候,装着清水的瓷碗一下子炸开了,水流满地。黎肃一惊,连忙看向寒宁:“你没事吧?”看了眼满地的狼藉,寒宁微微皱眉摇头:“没事。”就是刚换的地毯又要换了,麻烦。看了看已经烧干净的招魂香,寒宁道:“黎康可能没死。”黎肃看着寒宁没说话,这种种奇怪的表现都告诉他,就算黎康没死,恐怕也并不好。果然就听寒宁道:“我虽然没看到他遭遇了什么,也推测不出来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但就我猜测的,他可能变成了一个不人不鬼的怪物,不过这是我根据刚刚看到的猜测的,具体怎么样,恐怕要找到他才能知道。”黎肃道:“你知道他在哪里了?”寒宁一边将瓷碗的碎片往垃圾桶里扔,一边问道:“你上次说黎康落水的地方在哪儿?”黎肃连忙帮忙清场子:“在无江港,那边有一个蝴蝶谷,当年我大哥他们一家就是去蝴蝶谷玩,后来又去游览了几处古城,就在阴城观附近的那条河道出的事。”寒宁将这些信息记下:“我先找找看,有了消息再告诉你。”黎肃点头:“好,麻烦你了。”说完后,黎肃又陷入了纠结,他准备了一张卡,是想要给寒宁的酬劳,可是就这么直接给,他总感觉不太好,有种跟寒宁划分的太清楚,一笔算一笔的感觉,他不喜欢这样。可是不给,寒宁又给了帮了忙,总不能什么表示都没有,这是黎肃第一次,为了送钱给别人而苦恼。见到黎肃的神色,寒宁奇怪道:“怎么了?”黎肃连忙从口袋里取出一个还扎着蝴蝶结的精美红包递向寒宁:“这是上次可可那事对你的谢礼,密码写在卡的背面,你别嫌弃。”寒宁可没黎肃想的那么多,有钱赚自然高高兴兴的收下了,这本来就是他该得的,想来黎家这么财大气粗的也不会少给,如果给多了,他就捐一笔出去,也算是替黎家积福了。黎肃本来想请寒宁吃饭的,可是时间太早了,才下午三点,他又想不出什么别的事在寒宁这里消磨一下时间,只能不舍道别,看了眼走道尽头左手边紧闭的客房门,好气,他也想在这里有一席之地。黎肃走后,寒宁就开始查无江港的资料,那一带多民族,有时候一个村里有好几个民族,很早以前属于穷山恶水的地带。后来随着发展,里面的人慢慢走了出来,也没有以前那么排外,又因为地势方面的原因,有不少的地方还保持着很古老的习俗和风味,倒也成了一个挺有特色的旅游胜地。寒宁在网上对比了一些当地的民族服饰,跟他从水镜里看到的都不一样,他又努力在自己的记忆里搜索了一番,实在是想不出跟那个图腾有关的东西,不过他这个金手指有点奇怪,他记得的一些玄学东西,请神降神,都跟这个世界的神灵体系不一样,也不知道这是哪个世界来的金手指。杜浩轩在寒宁身后好奇的瞄了一眼,见他在看旅游类的网页,忍不住道:“你要去这里旅游啊?这里也就是风景好看点,水清澈了点,其实也没啥的。”寒宁回头看了他一眼,本就话多闲不住的杜浩轩见寒宁给了他回应,直接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说的更带劲了:“我跟你说,我去过这里,叫什么乌江风情村的,你要是去的话,要么跟团,要么找地陪,可不能一个人去,一个人去太危险了,别看这里是旅游胜地,游客不少,但那地方规矩多,不小心触碰了人家的禁忌,围殴一顿都算是轻的,关键是人家打人警|察都不管的。”寒宁道:“你去过?” 第47章 他可不想那么早,由暗转明,慢慢玩死对方才更有趣。第44章 顾宇回到顾家的时候已经凌晨了, 当时那个情况他只能呆在医院里等杜衡的家人来, 否则杜衡万一没抢救过来, 那他真是百口莫辩。好在杜衡的身体情况本就那样, 已经是油尽灯枯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吐那么多血,但他身体内脏本就被癌细胞侵蚀损坏了, 杜衡的妈妈接到电话赶来后,并没有对顾宇起疑,反倒还谢谢他,如果不是他当时在病房里及时叫了医生,现在怕是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不过那个杜衡也算是某种程度的命硬了,都那样了, 被咒术反噬竟然还抢救回来了,虽然这个抢救回来跟死了也没什么差别, 只是还能喘气, 但顾宇好歹能脱身了。他回到顾家没多久, 陈烨也拖着一身的黑气从窗外飘了进来, 顾宇现在对陈烨还有许多需要仰仗的地方, 自然不会由着自己的脾气责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是一脸关心的迎了上去:“阿烨你还好吗?”对于顾宇的关心, 陈烨很是高兴, 不管对方是虚情还是假意, 至少现在在他身边是真的。即便重伤反噬魂体受损, 吞吃了好几个阴魂都没能弥补过来, 但陈烨还是一脸轻松的朝着顾宇道:“没事,杜衡死了吗?”顾宇摇头:“还有一口气,不过也快了。”说完看向陈烨:“这件事还有转圜的余地吗?”陈烨摇头:“杜浩轩那边既然找了能解咒的大师,就不会再毫无防备,而杜衡也没那么多时间了。”顾宇顿时眉头一皱,面目狰狞了几分:“那也就是我们这段时间做的全都白瞎了?”那个杜衡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即便一开始接近的时候让陈烨制造出一些灵异现象取信了对方,但在没有看到成效之前,那个姓杜的可是一分钱都没给!不过这种事他上一世也做过不少,他没想过自己会失败,谁知道折腾了这么久,竟然失败了,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他哪里会甘心!见顾宇有些气急败坏,陈烨温声安抚道:“没事的,我会去查是谁插手了这件事,定会给对方一个教训,至于钱,多得是机会赚,那些富豪,惜命的很。”话虽如此,但忙活了一个月却被人截胡,这口气他实在是咽不下:“今天跟你斗法那人实力怎么样?”陈烨沉吟片刻:“很强。”至少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能跟他抗衡到不相上下的天师了。顾宇抿唇,脸色越发不好了。陈烨笑了笑,周身的黑气散去,露出肤白俊朗的模样来,眉眼温柔的看向顾宇,抬手在他头上轻抚了一下:“就算再强,我也会解决他,不会再让他坏你的事的。”顾宇有些不满的想把他的手甩开,幻化的再俊朗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一个没有驱壳的鬼魂,不过到底没有甩开,轻哼了一声扭头走掉了。看着顾宇的背影,陈烨无声一叹,一个扎着总角甜甜叫他哥哥的小男孩朝他欢快跑来的画面在他眼前渐渐与顾宇的背影重叠,既然已经没了回头路,那也只能竭尽所能的护他周全吧。寒宁决定亲自去一趟无江港,但在去之前,他决定下点猛药修炼,以前他不觉得顾宇对他有什么威胁,可是上次的斗法让他意识到,顾宇身边跟着的那个厉鬼比他所想还要难对付一些。他喜欢凡事都掌控在自己手里,所以实力的碾压是必然的,那之前修炼的温吞方子自然要有所改变,好在钟大夫那边有他需要的药。没想到去拿药的时候,又跟黎肃不期而遇了。他去的时候,钟大夫正在给黎肃诊脉,感受着明显较上一次更加强劲的脉搏,钟大夫朝寒宁笑道:“你那方子可真管用。”寒宁摇头:“治标不治本而已。”黎肃道:“已经很好了。”见钟大夫在给黎肃改方子,就将自己这次要的药材递给一旁那个午时三刻出生阳气很足的杨安,笑道:“麻烦你了。”杨安在寒宁这几次来拿药的时候也算是混熟了,笑呵呵的边抓药边闲聊起来。他们从药方聊到一些民俗,从一些民俗聊到一些当地灵异,说的不知道多热络,一旁的黎肃用他那双深邃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那边。正在写药方的钟大夫看了他一眼,嘿嘿一笑:“插不上话吧?让你平时装冷酷,明明小时候很可爱的。”寒宁耳朵尖的很,距离隔得远他也听到了,于是好奇的转头看了黎肃一眼,看他面无表情一本正经的样子,想到缩小版的黎肃也是这模样,顿时笑出了声,的确很可爱。一直看着寒宁的黎肃见寒宁看过来,下意识移开了目光,随后听到那声笑,顿时心跳不受控的加快了一些。黎肃一直磨蹭着等寒宁抓好了药要走,这才连忙跟上,见寒宁看向自己,面无表情镇定道:“回家吗?我顺路送你。”这么热的天,寒宁也不想在街边等着拦车,自然道:“好啊。”黎肃的嘴角微不可见的翘了翘,看着寒宁手上拎着的药包,很自然的接了过来拿在了手里。寒宁见黎肃这么绅士,虽然用错了对象,不过也随他了,反正药也不重,他身体也没差到这点重量都拎不起,也就没跟他争。等差不多快到的时候,黎肃打了一路的腹稿终于开口道:“这个周末我家举办慈善拍卖,会拍卖一些古画,听说有个富商会带一些古钱币来,你有兴趣吗?”上次他就听寒宁提过什么五帝钱,所以对于古钱币,应该会有兴趣吧?可惜寒宁要让黎肃失望了:“我不去了,我不喜欢那样的场合。”黎肃掩下心中小小的失望,再次发出邀请:“那下次我请你来我家做客,没有外人。”看着黎肃诚意相邀的眼神,寒宁不禁弯了弯嘴角:“好啊。”黎肃的心情顿时直线上升。对于这种虽然带着慈善性质,却也是商人逐利的宴会,黎肃也是没什么兴趣的,但奈何他最近身体好了不少,气色都很不错,还不像以前总窝在家里懒得动弹,几次三番的出门,黎家老爷子一高兴,就举办了这场慈善拍卖会。黎家老爷子年近七十,但是身体好的很,至少比黎肃要好得多,黎肃是他的老来子,上头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两个哥哥的年纪都足以当黎肃的父亲了,大哥的儿子甚至都比黎肃还要大一岁,二哥只有一子,比黎肃小五岁,也是身体不太好,是个药罐子,但那也比黎肃强一些。三姐倒是跟黎肃年纪相差没那么大,但也相差了十岁,至今未婚。黎家家大业大,但不管是黎老爷子这一脉,还是黎老爷子的堂兄弟们,都是十分和睦的家庭,那种豪门明争暗斗几乎不曾发生过。这次黎肃身体突然变好,黎老爷子执意让他亲自参加也是想要给他积福,虽然带了点商业性质,但慈善也是实打实的在做,所以不管黎肃如何对此表达不满,黎老爷子也难得不顾他意愿的一意孤行了。看着面无表情,浑身都散发着冷气的幺子,黎老爷子安慰道:“就是出去走个过场,你要是实在不喜欢,等最后捐赠的时候再出来也行。”不管怎么样,捐赠的时候必须要过一道儿子的手才行。黎肃也知道这是父亲为他好,以前他其实并不信这些,做慈善能积福之类的,他更相信人死如灯灭,但认识了寒宁之后,他知道这世上真的有阴间,有灵魂,有因果孽债,既是想要宽慰父亲的心,也想真的积点福,能福有好报。所以哪怕不太喜欢这种场合,黎肃也难得的配合着走完了全程,后面的拍卖就不需要他在场了,于是自个儿独自去了花房,想了想,拍下面前开的最漂亮的一朵花发给了寒宁。寒宁正在研究网上订票,杜浩轩的事情暂时解决了,他也给了杜浩轩一张符,如果顾宇气不过想要找杜浩轩寻仇,那张符也能抵挡一阵,所以他的安危现在也不用太担心,于是打算去一趟无江港。看到黎肃发来一朵花,于是回了几个问号。黎肃见寒宁回的这么快,心情顿时好了不少。黎肃:我小花房的鲜花开了不少,下次邀你相赏。寒宁:好啊,我过段时间打算去一趟无江港,我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回来跟你分享。黎肃:是为了找黎康去的吗?我跟你一起。寒宁:不用了,那边比我想的要复杂,我自己去比较好。 第49章 也许是app根据最近距离来显示,排在第一个的就是他所住的酒店, 往下拉了拉评价, 大多都是环境服务不错的好评,而且不止一个人提到有小朋友送花,表示这里的人都好热情, 以后还会来。除了这些好评之外, 也有一些不太好的评价, 例如酒店风水不好,睡得噩梦连连。平时挺细心的人,竟然丢三落四。看错了时间误了班机。吃饭跟人发生了纠纷差点打起来。还有几个比较严重的抱怨酒店设施安全问题,有些差点误伤,有些直接摔伤骨折。下面评价最玄乎的是一个女孩子,家里前段时间外公去世,好不容易走出伤心跟男朋友来旅游散心,结果某天从酒店出来的时候,明显感觉到被人推了一把,她一个没站稳,从酒店门口的几层楼梯上摔了下去,紧接着一个花盆砸在了她刚刚站的地方,如果她没摔这一下,说不定就被砸死了,而等她回头,她的身后空无一人,男朋友还在大厅里办理退房。这女孩相信是她的外公在上天保佑她,还说这也许是那朵幸运的小白花带来的好运。寒宁退出了酒店的页面,又搜了搜风情村,风情村的评价倒是各种都有,商品太贵,食物不好吃,旅游团强制消费,表演不知所云等等,在寒宁正准备退出来时,看到一个挺吸引人的标题【那家民宿千万别去,因为有鬼!】寒宁点开一看,第一张跳出来的图片就是民宿的招牌,叫篱笆下小筑,看门面花藤环绕的样子,感觉上还挺清新文艺。但是后面几张也不知道是角度问题,还是那家民宿本就是那样,整个照片里的布置摆设都显得无比的昏暗,就照片都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楼主在后面用详尽的文字叙述了这一次旅游民宿遇鬼的全过程。楼主男,二十八岁,经营着一家火锅店,有点小钱有点闲,所以会经常跟朋友到处去旅游,尤其是这种三天两夜游,时间短人也不会太疲劳。他们一行四人,两男两女,在网上查了攻略,觉得这家篱笆下挺小文艺的,看起来也很干净,想着既然来了肯定要住比较有当地特色的,大酒店没意思,于是就在网上订了这家民宿。刚到店里的时候他们是满意的,因为民宿外面还有个院子,篱笆花藤小秋千,两个女生兴奋的扑上去拍照,还说明天要穿她们的汉服来拍。虽然进去之后,整个民宿所呈现的要比网上看的照片昏暗一些,但房间却是不错的。他们住在三楼,整个风情村的建筑都不高,三楼的视野就已经十分开阔了,确认都没什么问题,他们自然就住下了。第一天他们大致的浏览了一下整个风情村,拿了风情村里的表演时间表,确认了一下第二天主要玩的几个地方,因为来的时候车上已经很累了,所以晚上就早早休息了,第一天平安无事。第二天休息的很好的他们开始按照计划去玩,虽然这种具有民族特色的地方好玩的也没几个,但就一个蝴蝶谷就已经值回票价了,四人玩了一天,稍微休息了一下洗了个澡,晚上差不多九十点的时候就去后面的宵夜一条街宵夜了,当天两个男生喝的有点多,风情村里的西瓜和烧烤味道是真的好,两个女生不喝酒,所以楼主和另外一个男同伴好了好几大扎的啤酒。醉自然是没醉,啤酒而已,只是喝到那种很舒服的微醺。四人吃饱喝足开开心心的回了民宿就休息了。半夜,楼主听到跟自己同住的朋友起夜了好多次,起来睡下悉悉索索的声音导致他睡的很浅,后来大概也是喝的有点多,憋不住了,他也爬起来了,但是他朋友就在卫生间里,他等了一会儿人还是没出来,他自己又憋又困,于是干脆到三楼走廊上一个公共卫生间去上。事情就是在这时发生的。楼主解决完,突然闻到了一股焦糊味,他四处找了一下味道的来源,可是什么都没有,确定没有看到什么火星子之类的,楼主自然回房了,可是等他走到自己的房门口,却打不开门了。这种民宿不像酒店,门是钥匙的,直接关上并不会锁住,楼主当时还以为是朋友在里面反锁呢,于是敲了敲门,可是没人应门。但是就在他再次抬手敲门的时候,看到了门牌号,205。楼主是住在三楼,他们的门牌号是306。当时楼主就愣住了,心口一阵凉意,但还是稳住胆子去找楼梯,但诡异的是,他能找到下去的楼梯,却找不到上去的楼梯了,而且他整层楼的门牌号看过来,都是二字开头。想到两个女生就住在二楼,楼主去敲响了她们的房门,但一样没人开门。楼主那时候就慌了,于是不管不顾,每一个房间都敲,大声喊人,但整层楼无比安静,好像全都睡死了一样,没有一间房有人应声的。那时候楼主已经吓得满身白毛汗,找不到上去的路,那当然就直接往下跑。可是下到一楼才是真的让楼主吓得魂飞魄散,一楼的大厅,并不是他们住的民宿的大厅。整个大厅不再是民宿的模样,而是很破旧的桌椅,也不知道是木头还是竹子,上面一层厚重的污垢看不出原色了,还有大门口的两个灯笼,红红的,在这样寂静而诡异的夜色中,那两盏灯笼里不时跳跃的烛火,简直像跳在他的心口上,咚咚咚的,用力到他甚至觉得心脏都扯的疼。他不知道眼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梦还是装了鬼,他想要跑出去,但是外面漆黑一片,没有半点光亮,就像野兽的巨口,显然这种虽然诡异,但好歹有遮盖的建筑更加让他有安全感。就在楼主慌神到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楼上竟然传来了脚步声。楼主简直吓的魂飞魄散,这时候谁知道上面下来的是不是人,楼主本能的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他躲在能很好将他遮挡住的角落里,那脚步声越来越近,过了一会儿,他就看到一个满脸皱纹,穿着他们这里男士的民族服,手里拿着一个烛台下来巡视了一圈,确定没看到什么异常,又佝偻着身体,脚步缓慢的上了楼。楼主觉得自己这样躲着也很好,他没那么大的好奇心出去一探究竟,他只想赶紧天亮。楼主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怎么睡着的,当他被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一睁眼,自己正睡在民宿大厅的长椅上。看着外面虽然天色蒙蒙亮,但有不少店家开始开门做生意了,顿时一个箭步冲了出去,离开了这个诡异的地方。原本还有一天的游玩计划,直接在楼主这场惊魂之夜中泡汤了,后来楼主的朋友说,那天晚上他睡得特别沉,根本没有起夜过,更让楼主毛骨悚然的是,三楼也并没有什么公共卫生间。楼主一片长篇大论的经历诉说,让很多人觉得他发错了地方,应该发在鬼话连篇论坛了给那些灵异爱好者看,虽然很多人表示不信,觉得楼主因为喝了酒有臆想了,或者梦游了,但也有人表示太吓人了,不管是不是真的,以后如果去玩一定不住这个民宿。不过也有人好奇,还专门去住这个民宿,但却什么都没发生过,让人怀疑这是不是民宿自己搞出的噱头。寒宁看这些网评看的正欢乐的时候,一道陌生又耳熟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好巧,又是你啊。”寒宁抬头看去,那个叫阿牛的人正站在一墙之隔的另一边露台上朝他挥手。寒宁也露出一抹笑容来:“好巧。”阿牛笑呵呵道:“还说有缘再遇,没想到缘分来的这么快,我就住你隔壁,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啊,别客气。”寒宁笑道:“好啊,谢谢,我先进房间了。”阿牛笑的没心没肺的:“好啊,拜拜。”寒宁要的东西并不复杂,一般的香烛用品店都能买到,买齐了东西之后,第二天寒宁就去了无江港石龟那儿,只不过那里也变成了旅游景点之一,不少旅游团正成群结队的看江水看石龟,好多导游还拿着喇叭解说石龟的由来,并且一再告诫不允许拍照,石龟旁也竖立了很大的显示牌,用好几国的文字写着不允许拍照摄像。寒宁站在一个高处的凉亭里远远的看着,石龟上刻画的图腾,就跟他在水镜里看到的那个一模一样。寒宁以前没见过这种图腾,哪怕他重生之后好像有些无所不能的金手指也没办法给他解惑。早知道,他那天应该找天台上的天师菜鸟加个微信的,至少现在还有人可以问一问。不过他虽然看不懂那个图腾的意义,但也能感觉到,的确是这个石龟镇压了满江的怨气,江水噬人,死在江中的冤魂无数,所以江面绝对不可能这么干净,纵观全江,石龟所在的地方怕是一个阵眼。在没有彻底弄清事情之前,寒宁并打算做什么,就像个寻常游客一样随便看了看就走了。根据那位见鬼网友的评论,寒宁找到了篱笆下,一眼就发现了其中的问题,篱笆下这个民宿,竟然种满了幽藤。幽藤跟紫藤花极像,大树上垂下的紫色花藤穿过了长廊架,一眼望去就像一片紫色的花海,还是长在头顶的花海,一架秋千静静的挂在树下,这番充满意境的门面,的确非常美,非常的吸引人。只是幽藤这种花,是以阴气为食,并且不惧阳光,阴气越旺盛,幽藤长得越好,一年四季不败,还有一种说法是,幽藤是阴气的净化器,不过对人并没有什么影响。见到有客人上门,民宿里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走了出来:“住店吗?”寒宁笑着摇头:“我只是远远看到这里很美,所以走过来看一看。”纯粹来欣赏风景的游客也不少,店家也习惯了,而且寒宁长得那么好看,看着就赏心悦目,所以笑道:“那行啊,你随便看看,这里除了民宿之外,还饮料小吃,你有需要的话就进来啊。”寒宁干脆接受了邀请走进了店里,点了一杯花茶,和一份小吃拼盘。见店里几乎没人,寒宁闲聊一般道:“你们这儿好安静。”那个招呼他的女孩道:“住店的客人白天都出去玩了,外面也有专营食物的店,所以这个时间一般也没多少人,你是一个人来旅游的吗?”寒宁点了点头:“是啊,学校放假,难得有时间。”长得好看的单纯学生仔是最能令人卸下防备的。女孩笑道:“寒暑假的游客量的确很大。”寒宁环顾了一下四周,带了点好奇道:“你这家店开很久了吗?布置的真好看。”寒宁本就脸嫩,就算一身沉稳之气也挡不住他这个身体本来才十六七岁,总给人一种无害的感觉,见他这么问,女孩也没什么戒心,反正店里也没客人,干脆跟人小孩聊聊天,主要这张脸实在是长得好看。“好多年了,据说我太爷爷那一代就经营客栈了,传承百年应该是有的。”寒宁哇了一声:“百年老店啊,好厉害,不过这里还没开发旅游的时候,应该没什么人吧,这样都能经营百年,很不容易了。” 第51章 阿牛急忙将被咬的地方扎紧,用随身带的小型吸拔器将被咬的地方吸出了一些血,又赶紧吃了一颗解毒的药,坐在大石块上等了好一会儿,见没什么毒发反应这才松了口气,差点就交代在这儿了。拿出仪器看了看,仪器上的小红点在进了这个有瘴气的地方就消失了,要如果不是确定自己走在那个寒宁后面,一路上也没见到寒宁返回,他简直怀疑那小子是不是发现自己跟着他,所以把他框进来了。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好歹在天黑之前听到了人声,这群人他是见过的,不过当时他躲开了,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阿牛一从密林里出来,那几个正在做安置工作的人立刻戒备的看了过来。阿牛连忙举起双手:“诶诶诶,别误会,我就路过。”距离阿牛最近的邹宽戒备的盯着他:“路过?你要去哪儿?”阿牛道:“你们看到一个十几岁,长得很白嫩的男生没?我是找他的。”正蹲在一旁用矿泉水洗锅的罗锋连忙道:“见到了见到了,只不过他走的比我们快,我们到现在都没追上他,也不知道他在不在前面,你们是一起的吗?那你们怎么分开了,这里很危险的,你们到这里来是想干嘛?”阿牛笑出一个敦厚老实的模样道:“我是网络作家,来采风寻找灵感的。”王鸿禧冷冷的看向他:“网络作家?那你是怎么走过瘴气林的?”阿牛理所当然道:“有药啊,这种瘴气不过是特殊气体形成的东西,戴上过滤口罩就行了,再往身上喷点防虫的药水,不就走过来了。”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突然传出一声简直能震碎玻璃的尖锐尖叫声,众人下意识围到了王鸿禧的身边,阿牛看了看,也厚着脸皮一瘸一拐的走到了他们的旁边,寻求庇护的意味毫不遮掩。不过这时候王鸿禧等人也顾不得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阿牛,因为林子的另一边动静越来越大,凄厉的叫喊声也越来越近,声音中的惊恐和绝望听的众人头皮发麻,尤其是在这种山林里,夜幕降临之际,更加透着一股阴森诡异,就连王鸿禧都忍不住眼皮子跳动,生怕发生什么他扛不住的事情。过了好一会儿,林子的另一端响动越来越大,好像有人正朝着这边奔跑过来,王鸿禧的两个徒弟各自拿出自己的法器严阵以待,就连阿牛,都暗中将放到了自己的背后,在他的腰上,正别着一把|枪。紧接着就发生了令众人永生难忘的一幕,一个人,一个大活人,正朝着他们这边狂奔而来,只不过这个人浑身血淋淋,从头到脚全身的皮被人扒了个干净,眼力好的甚至都能看到他那鲜红的肌肉纹理,不少好像撕皮时给带下来的肉丝,正挂在他的身上,随着跑动一甩一甩的。三个天师还扛得住,那两个罗家人下意识尖叫出声,却被保镖和阿牛一人一个给捂住了嘴巴。然后众人眼睁睁的看着那个血人跑过来后,一头扎进溪水里,倒下后便不再动弹了。经过了血人身体的溪水瞬间被染红,给这暮色的林子更添了一丝诡异,过了好一会儿,见血人一动不动的,阿牛找了个长的树枝,打算上前去看看,保护罗家人的保镖见状上前道:“给我吧,我去看看。”这一瘸一拐的,有什么事跑都跑不及。罗锋躲在王鸿禧的身后不放心的叮嘱道:“武哥,你小心点啊!”武达小心的查探过去,确定这人真的死了才回到众人身边,并朝王鸿禧道:“从我们听到尖叫声到现在差不多十多分钟,正常来说,这种程度的扒皮连喘口气都撕心裂肺的疼,更不用说走路了,而这人一路奔跑过来,直到倒在了溪水里,大师,您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毛羌族,可有剥掉人皮的刑罚?”罗锋也好奇道:“他为什么一定要死在水里?是巧合还是什么?我们...要把他埋了吗?”总感觉这样曝露在外面不太好。王鸿禧皱眉端详了好一会儿,最终摇头道:“找些叶子盖上去,不要多事,这里不是能多事的地方,这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人为还是非人为我们都不知道,安全起见,我们尽快离开这里。”几人收拾了一下,武达和邹宽去找了些树叶将尸体盖住,王鸿禧念了一段往生咒后,众人赶在天黑之前离开了这里,而阿牛自然而然的跟着人群走了。众人走了之后,寒宁这才从密林里走了出来,看着被树叶覆盖的尸体,寒宁微微蹙眉,他以为这个世界只有鬼怪,没想到竟然有妖气。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能确定这股气息是妖气,但就是本能的知道。想了想,寒宁打出一股掌心火将尸体烧了个干净,随后朝着那群人走的方向走了过去。在进毛羌族寨子之前,王鸿禧他们跟一群背包客遇上了,背包客有三人,一个个灰头土脸的,模样看起来有些惨不忍睹,而毛羌族也并非大家以为的那样,原来从山的另一边还有一条比较好走的路,只不过知道这条路的人很少,一般是毛羌族人需要下山采购的时候才会走的,这群背包客就是从那条路上误打误撞走进来的。而寨子里有电有网,除了毛羌族民都穿着自己民族的服饰,很多事情还停留在手工劳作之外,感觉跟山下的风情村里的原住民也没什么区别。见到有外人进村,村民并没有怎么排斥,还找来会说汉语的人帮忙翻译,得知背包客只是迷路了,很好心的给暂时安排了住处。罗家姐弟两人不由得看向王鸿禧,这怎么跟天师说的不一样,天师可是把毛羌族说的像洪水猛兽,现在一看,就是普通村民啊。王鸿禧也有些意外,他是十多年前意外来过这里,不过那时候这里民风极其排外,甚至不少人还养蛊,没想到这些年过去,这里的变化这么大。不过他并没有因此掉以轻心,用眼神示意众人不要过度放松,又朝那个会说汉语的村民道:“请问,苏姑还在吗?”那人有些意外王鸿禧竟然认识村里的人,上下将他打量了一下才点头:“在的,你是谁,找苏姑有什么事?”王鸿禧拿出一块很旧的手帕,不过手帕上的纹路倒是能看出跟这里人衣服上的图案很像,王鸿禧道:“一个苏姑的老朋友,能不能麻烦你带我们找一下苏姑。”那人看了手帕一眼,确定是寨子里的东西,这才带着他们去找人。罗锋等人听到王鸿禧说苏姑,还以为是个老婆婆,没想到见到的是个二八妙龄少女一样的人,听到王鸿禧喊她苏姑的时候,众人都没控制住诧异的表情。苏姑看着看了眼众人,又朝王鸿禧道:“多年不见,你老了不少。”王鸿禧也没想到这么多年这个苏姑一点没变,好像还更年轻了,也有些诧异,不过很快收敛了神色,拿出那块手帕道:“不知苏姑可还记得当初的承诺。”苏姑看了眼手帕,风情万种的一笑:“自然,说吧,你想要我帮你做什么?”王鸿禧道:“三个月前,市面上出现了一批明器,后来鉴定出来应该是大周时期的,如果这批东西能证明大周这个朝代的存在,这对国家而言意义重大,所以上面成立了一个考古专班,根据那批明器的来源进行查探,同时也安排了一批军队从旁协助。”王鸿禧一边说一边注意着苏姑的表情,见她从始至终表情都没什么变化,便直接道:“这批人失踪了,考古人员以及那队军人,而我们最后收到的信号来源,就是这一带,这次来我们是为了找一个罗姓军人,我希望你能帮我们找到他。”姑苏摇头道:“这里并没有来过什么考古队。”王鸿禧自然知道考古队没来过这里,因为经过调查,那批明器是从距离这里千里之外的昆玉山出来的,所以考古队去的也是昆玉山,可是在那些人失踪的那天中午,罗间还跟家里人通过电话,当时电话显示的地理位置是昆玉山,当时罗间还说经过了一个多月的挖掘,今天总算是可以下墓了。结果当天晚上就再联系不上了,当时罗家人只当罗间在执行任务,因为任务期间并不是任何时候都能联系上的,没想到半夜,罗间给罗锋的一个信号接收器,竟然接收到了罗间之前绑定的设备信号源,但地址却是无江港。罗锋当时觉得奇怪,加上罗间的工作本身就具有一定的危险性,想着宁可白瞎一场,也不要等真出了事后悔强,于是半夜叫起家里的大人,等家里人联系了上面之后才知道,原来整个考古队都失联了。后来国家派遣了好几支军队,毕竟考古队里有几位教授身份很重要,那是掘地三尺也是要找到的,可是在进行了地皮式搜山之后,除了考古队遗留的一些生活垃圾之外,什么都没发现,就连墓穴的入口都没发现。国家对这件事很重要,尽管国家方面也在找人,同时也知道关于罗间最后信号这件事,但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什么行动。罗家人担心罗间,于是自己出钱邀请天师来无江港打探一下,不一定必须要将人找到,只要能打探到一点消息都是好的。而无江港这一带邪乎的很,很多天师都不愿意接这个单,要如果不是王鸿禧多年前跟苏姑有过交集,加上价格方面也是十分让人心动,这才接了单。王鸿禧将罗间的生辰八字递给苏姑:“我测算过罗间,但却被一股阻力抵挡,对这人是生是死所在何处完全测算不出,我想以苏姑的实力,想要找一个人应该不难。”苏姑看了一眼,又打量了王鸿禧片刻,拿起那张写了罗间生辰八字的纸站了起来:“你们在这儿等着。”说完就转身进了屋内。苏姑一走,罗锋就忍不住好奇的朝王鸿禧小声问道:“大师,那人怎么这么年轻啊,你说你们十多年前有过交集,那她当年岂不是才几岁的小孩?”王鸿禧道:“你当为何许多天师都不敢接与无江港有关的单子?”罗锋自然摇头,要如果不是堂哥这事,他至今迷信的是科学而不是玄学。 第53章 不过看着眼前的人,王鸿禧皱眉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是整个肉身都过来了?”寒宁道:“我也是来找人的,不过我发现了那片养尸地,大概猜到了养尸地与乌江之间的关联,不是我能招惹的起的,于是干脆打道回府,但这位阿牛是我朋友找来保护我的,所以想要带他一起走,结果我刚走到村子附近,就看到你们的生魂往村外走去,我原本打算先将你们的生魂拘住再去查看发生了什么事,却没想到,刚靠近溪水就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吸力,我想要退开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强行稳住魂魄和肉身,等我再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到了鬼道城。”阿牛几乎是咬牙切齿道:“那我还真是要谢谢你,临走时不忘通知我一声。”寒宁朝着阿牛勾唇一笑:“你的情况比他们稍微好一些,他们是三天,你大概还能多苟几天。”罗锋不解:“为什么啊?”寒宁道:“因为他被血虱给咬了,就是你腿上被虫咬的伤口,血虱是一种繁殖性极强的蛊虫,会随着伤口的血液直接繁殖进人的身体里面,但繁育的时间差不多要四十多天,到时候在你身体里繁殖出来的血虱会吸干你的血,吃光你的内脏,你也会一夜之间只剩空荡荡的一副皮囊,在此之前,你浑身带毒,并不是一个适合放血的对象,所以你这算是因祸得福吧。”阿牛听后整个头皮都恨不得要炸了:“这是哪门子因祸得福,他们三天内能出去的话还可以活,我要是出去了,那不是也要死?!”寒宁笑呵呵的安慰:“急什么,如果能平安出去,我给你拔毒就是。”一旁的王鸿禧略诧异的看着寒宁:“你能拔除血虱?”血虱这东西他听过却没见过,但却是种令人闻风丧胆的蛊虫,极难对付,中了血虱几乎就等于死定了。寒宁道:“能。”王鸿禧还想问问寒宁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什么知道这么多,在玄门协会里,他并没有见过寒宁,不过罗家的姐弟两明显没那个耐心,急躁的问道:“先别研究虫子了,研究一下我们怎么出去吧,三天时间很快就过了!”阿牛看向寒宁,这小子懂那么多,说不定也知道出去的方法,可惜注定要让他失望了,寒宁无辜的回看他:“别看我,在来之前,我连鬼道城听都没听过,恐怕知道的还不如这位天师多。”这一下,所有人都把希望放在了王鸿禧身上。看着身边这群小年轻,王鸿禧叹了口气,也担起了这份重责,要如果不是他大意了,怎么会中招。要不是他太相信苏姑的承诺了,又怎么会这么贸贸然的来。“先进鬼道城看看吧,说不定能找到出路。”众人无法,只好往城内走,看过很多玄幻文的罗锋眼巴巴的朝着王鸿禧问道:“大师,你们宗门内有没有什么魂牌玉牌,就是你出事了你门内的师父师祖能感觉到,然后来救你?”王鸿禧看了他一眼没吭声,邹宽直接翻了个白眼:“不要把小说跟现实混为一谈。”这话就是否定了,罗锋叹了口气,整个人丧的不行,大哥没找到,自己折进来了,要是他跟罗欣都出事了,这对家里人来说得是多大的打击。想到这里,罗锋朝罗欣道:“你放心,如果找到了出去的方法,我一定会让你先出去的,我们两个至少要出去一个才行,只不过我跟大哥要是都不在了的话,你以后就只能招赘了,记得多生几个,给一个我爸妈...”话还没说完,罗锋就忍不住呜呜了起来,简直越想越伤心。罗欣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却也懒得搭理这个白痴,家里到底为什么会让这个缺心眼的跟她来啊!鬼道城内和城外最大的区别在于,城内的阴森程度更甚,更惊险的是,刚入内城,罗欣就惨叫了一声,站在罗欣旁边的武达反应极快的将罗欣往自己身边一拉,站在罗欣另一边的车嘉看到从地底深处的枯骨,下意识想要掏出法器,可是抽了个空,这才反应过来,他们现在是生魂,身上根本没东西。就在众人惊慌之际,寒宁微微挪了一步,一脚踩到了那个从地底冒出的枯骨上,只听咔咔响了几声,一声凄惨的尖叫过后,地底冒出的那副骨头挣扎着缩了回去。寒宁收回脚,一抬头见众人都看着自己,挑眉道:“看我干什么?”刚刚想掏法器没掏出来的车嘉怔怔道:“这样就解决了?”寒宁理所当然道:“不然呢?在阳间阴魂没有实体,但这是阴间,你们自己就是魂,对待别的魂没了法器那就暴力解决不就行了。”说的好有道理,他们刚刚成魂,一下子没能转换过来。罗欣惊魂未定的朝寒宁道了谢,饶是她胆子再大,突然遇到这种情况,也是差点被吓了个半死。经过这个小插曲,众人走路更加小心了,生怕又从哪里冒出一只手来,不过好在后面并没有发生什么情况,但他们也没有遇到其他的魂魄,整个城就像个空城,寂静无声,空无一魂。不过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当众人茫然的站在街道中央的时候,突然响起阵阵锣鼓声。王鸿禧突然脸色一变:“不好!快找地方躲起来!”众人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王鸿禧跑,可是街上店面不少,但一个个都是大门紧闭,最后鼓声越来越近,干脆学着寒宁,直接暴力开门。众人随便躲进了一家店铺,刚把大门关上,后面就亮起一盏幽幽绿火:“几~位~打~尖~还~是~住~店~啊~?”那一字一拖音的,简直跟吊死鬼一样。不过对方虽然不是吊死鬼,但也是鬼,那青色的脸面衬着绿色的火光,渗人的很,除了寒宁不为所动,其他人都躲到了王鸿禧的身后。王鸿禧无奈上前:“我们想借住一晚,另外想要了解一下鬼道城的情况,我们新来的,不是很懂这里的规矩,不知道能不能麻烦店家提点一二。”那鬼老板拿着灯在众人面前晃了一圈,说话都冷了几分:“新来的啊,那住店有钱吗?”罗锋小声朝旁边的车嘉问道:“阴间是用冥币吗?”鬼老板鬼笑了一声:“如果你们说的是阳间百亿千亿的那种,我们不收。”然而他们连那种百亿千亿的都没有,王鸿禧只好厚着脸皮打商量道:“我们新来的...”鬼老板直接打断他的话:“没钱请离开。”外面的响动声越来越大,罗锋等人虽然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但也知道建筑物内肯定更安全,所以下意识搜刮了一下身上,看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就见一只干净白皙的手伸了过来:“巧克力抵押住宿费。”鬼老板一听巧克力,那双鬼眼都瞪大了,连忙伸手去抓。寒宁一把将巧克力收回,面无表情的看向鬼老板:“可行?”鬼老板幽幽环视了一圈,讨价还价道:“你们八个人,八块巧克力。”寒宁直接将巧克力揣进自己的口袋,然后拿出一沓符箓,看向王鸿禧:“既然外面那群东西不让人清静,那就去灭了他们好了,这些符箓足够撑到天亮了。”见到那一沓阳气极重的符纸,鬼老板惊恐的后退,而王鸿禧眼睛一亮,他现在虽然只是生魂,但毕竟是正统道家出身,这些年度化阴魂祈福法事没少做,身具一定的功德,自然不怕符箓,有了这些,在鬼道城也有了一定的防御力。见他们真的要走,实在是太馋人间食物的味道了,鬼老板连忙道:“一块就一块!”寒宁停下了离开的脚步,将巧克力丢给了鬼老板。虽然这是阳间的东西,但跟着他来了这鬼道城,也算是直接过阴了,这些鬼魂是可以直接享用的。见鬼老板露出鬼气森森的笑容来,明显很高兴的样子,寒宁又拿出一块来:“我们想知道一些消息。”鬼老板吞了吞口水,点头道:“你们问。”罗锋首先就忍不住了:“我们要怎么样才能离开这里?”鬼老板呵呵一声冷笑:“进了鬼道城的,就没有离开的,这里根本没有离开的路。”罗锋道:“不可能!既然有进,那就肯定有出!” 第55章 寒宁语气霸道:“没有出路那就劈开一条出路来,而且,时间不多了。”黎康把玩着指上的扳指,以为他是为了那几个生魂着急,语气透着一股漫不经心:“进了毛羌族的寨子,就注定了他们的死期,这是他们自找的。”寒宁摇了摇头:“不是他们,是黎家。”黎康眼睛一眯:“什么意思?”寒宁道:“我说过,是黎肃委托我来找你,但我跟他并非一般委托人的关系,今天进来的那群生魂中有个叫阿牛的,是黎肃派来保护我的,他会每天跟黎肃报告我的安全与否,一天没消息黎肃可能会等,两天三天没消息,黎肃自然不可能再等,以黎肃的脾气,知道我失踪的具体地点,挖了这座山都有可能,而挖山的后果,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挖山的后果,黎康当然知道,得罪了毛羌族,破坏了这里的阴阳平衡,整个无江港的人甚至都有可能受到牵连。黎康的心早就被磨练的心硬如铁,别说一个小小的无江港,整个省市的人都死光了他都不会眨一下眼。可是如果破坏了这个平衡的人是黎家的人,这背负的孽债怕是轮回十辈子都还不清。如果真如这人说的,那时间的确不多了。见黎康看过来,寒宁微微一笑:“要合作吗?”寒宁回到客栈的时候,见到阿牛靠在他的房门口,一见到他会连,整个人松了口气的模样。寒宁道:“黎肃给了你多少钱,现在都自身难保了,你还这么尽职尽责?”阿牛不屑的翻了个白眼:“你以为什么人都能用钱请得到的吗,要如果不是黎肃曾经救过我兄弟的命,我答应为他做三件事,我才不会这么倒霉的被陷在这里,外面的情况怎么样?”寒宁道:“不怎么样,不过阴兵巡城已经过去了,你回房间好好休息吧,天亮之后出去转一转。”阿牛一边嘟囔这种时候了,谁还有心情转啊,一边无可奈何的回了房。他们现在已经脱离肉|身了,其实并不需要睡,但作为活人的习性还是让他们觉得不躺下来闭一闭眼睛,就有种身心疲惫的感觉,所以还是需要休息的。而寒宁本来就是整个肉|身过来,更加需要休息,加上知道了这里的城主是谁,直接倒床睡得没心没肺。白天的鬼道城跟夜晚的鬼道城简直天差地别,虽然依旧雾蒙蒙阴气森森的,但魂来魂往的,看起来都热闹些,只不过有些人可能是意外枉死的,死相不怎么好看,乍一见到还是有些吓人的。而鬼道城也有一段时间没来过新魂了,一般新魂来运气不好不知道这里的规矩,晚上就被阴兵给吞吃了,一下子见到了这么多个生面孔,还都是俊男靓女的,就连老大叔都长得挺帅的,被不少热情的鬼给围观了。见罗锋好奇的打量四周,一点都不为眼前的情况着急,罗欣连白眼都懒得对他翻了:“我们现在要做什么?”寒宁道:“等,不过你们可以随便出去转一转,这也算是一次人生阅历了,不是谁都有这种逛阴间的经历的。”罗锋哼哼道:“我可一点都不想有这种经历,我有个疑问。”寒宁懒得吭声,罗欣不想搭理,王鸿禧等人保持着高人风范一如既往的不接茬,只有好心的保镖大哥武达捧场:“什么疑问?”罗锋道:“我们进村子的时候不是遇到了三个背包客吗?你们说他们是好好的被送出村子了,还是跟我们一样,也在这里?”罗锋的话音一落,武达和一旁的邹宽就脸色微变,注意到他们变化的罗欣微微皱眉:“怎么了?有什么问题?”武达和邹宽对视一眼后,武达才开口:“你们还记得我们进村子之前,遇到的那个被扒了皮的人吗?”这么令人印象深刻的事情他们怎么会忘,倒是一旁的阿牛想着寒宁可能不知道这件事,刚准备好心解说一番,就见寒宁朝他看了过来:“我知道,尸体还是我烧的。”阿牛顿时瞪圆了眼睛:“你竟然一直跟在我们后面?”罗锋打断阿牛的打岔,追问道:“记得记得,然后呢?”武达道:“那个尸体有一只手有六指,后来我们不是住在那群背包客的旁边吗,我注意到其中一个男生的也是六指。”世上哪有那么凑巧的事,同行的人里有两个人有六指,或者不同行的人里,有两个六指,这太巧合了,除非......罗锋瞪大了眼睛看向武达:“你是说,他们其中一个人是鬼?披着人皮的鬼?”寒宁听罗锋在那儿七想八想的鬼扯,也没说披着人皮的可能是妖而不是鬼,反正不管是什么,另外两个背包客怕是都没办法活着下山了。王鸿禧见寒宁一脸轻松的样子,忍不住问道:“道友可是有出去的办法了?”寒宁摇头:“没有。”王鸿禧:“......”那你这一脸轻松惬意简直跟度假一样是几个意思?就这么坐在客栈里看着外面的阴魂来来往往也不是个事,于是商量着出去转一转,但他们几个都是生面孔,成群结队的出去转也太打眼,而且鬼老板说,白天只要不惹事,基本没什么危险。以前的鬼道城倒是危机四伏,但后来有了城主之后,大概晚上的禁令太凶残,阴兵太可怕,导致大家白天也都安分守己不敢闹事。于是王鸿禧带着罗欣,车嘉带着罗锋,邹宽带着武达,分三波三个方向,又找寒宁借了几张符箓防身。寒宁数着符箓看向王鸿禧:“两千一张,谁买单?”三个天师转头看向罗家的姐弟,罗欣道:“我们买单,记账,出去后就给你结。”不过前提是,他们能出的去。寒宁点点头,这才将手里的符箓分发给众人,他小本生意,赔不起。他们走了之后,阿牛看向寒宁,满眼都是咱们怎么还不走的催促。寒宁悠哉道:“我没打算出去啊。”阿牛无语:“不出去怎么找出路?”寒宁看向正朝这边走来的人,塞了几张符给阿牛,笑了笑:“我有朋友来了,你想出去自己去吧,遇到危险把符拍向对方就行。”阿牛看着已经近到跟前的人,诧异的看向寒宁,这种鬼地方也有朋友?那他是不是也可以去找找那些去世的人是否在这里?黎康这次没有戴青铜鬼面,穿着简单的t恤休闲裤,看起来就像个无害的大学生,与黎肃有几分相似的轮廓,让寒宁莫名顺眼了几分:“想好了?”黎康道:“上去谈?”寒宁点头,带着黎康上了楼。阿牛倒是想跟上,可是那个年轻人长得挺好看,却让他有一种寒毛颤栗的感觉,直觉就很危险,想了想干脆也不出去了,就守在了楼下。进了屋内,黎康开门见山道:“合作可以,我有条件。”“说。”黎康道:“你该知道,冲破这里的封印需要多大的代价,一旦封印冲破,阳间定然会受到影响,首先便是打破无江港的平衡,到时候情况会发展到什么程度,谁也不知道。”寒宁点头,关于这一点他自然是想过,但是让他因为未知的一些的事情放弃生的希望,显然不可能。而且不打破这里,还不知道今后会有多少无辜的人葬身于此,他只能在出去后尽最大的努力稳住局势,死伤定然是会有,但他能做的也就是将死伤降到最低。这场伤亡迟早都会发生,这个平衡总有一天会被打破,导致这一切的毛羌族也该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代价。黎康道:“既然你都明白也有了准备,那么到时候我不希望你中途变卦,机会只有一次,这不止是你一个人,还关乎着我能不能出去,我不允许过程中有任何的差错。”寒宁道:“这你大可放心。” 第57章 第49章 毛羌族寨子里, 躺在床上的苏姑猛地睁开了眼,不知为何, 心口突然涌现一阵不安。想了想, 苏姑来到沙盘前, 看着沙盘中层层壁垒, 又查探了一番墓中阵法,均无异样。一抬头, 看到云层中时隐时现的月亮泛起了一层血光,顿时一愣, 随即便是一喜, 血月降临,他们的巫, 要现世了。山下, 黎肃面色阴沉的放下正机械语音说不在服务区的手机。一旁跟着他来的助理兼保镖见状道:“我们已经找了十家搜救公司了, 他们的人也都已经上山了,根据监控查到的信息,您要找的人也才上山不到两天, 就算走也走不了多远的, 您别太担心, 从昨天到现在您都没休息过,您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一有消息我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您的。”黎肃眉头紧蹙:“已经两天了。”助理:“......根据搜救队的人说, 山上是没有信号的, 上了山之后联系不上很正常, 而且就算万一真的在山上迷路了,这也才两天,只要食物和水充足,不会出什么问题的,您别太着急。”两天时间不吃不喝都死不了人,更何况明知要上山,食物和水怎么可能不带一点。助理觉得黎少实在是过于紧张了,这才两天,真的没必要搞这么大动作。可惜人家是老板,他只能委婉的劝,又不能直说。黎肃侧头看向助理,那一双沉沉的眸子带着一股迫人的寒意:“两天还不够?真遇到危险,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别看黎肃常年身体不好,所有人都像是捧着易碎品一般的将他捧着,但论气势,这人可一点都没有病弱的样子,一个眼神,就让这位助理兼保镖先生忍不住头皮一麻,心跳都加快了几分。好在黎肃并没有对他发火的意思,也没有继续跟他纠结两天这个话题,直接问起了搜救队:“只有十家?”助理忍不住看了黎肃一眼:“因为这附近山区较多,所以附近的搜山救援公司比较多,我们重金聘请,这十家公司几乎全员出动,已有数百人。”黎肃沉声道:“继续,将能排的上名号的救援队都找来,就算掀了这座山,我也要将人找到。”助理很想说没必要啊老板,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万一人家登山登的好好的,结果被一群救援队的强行带下山那多懵逼啊,如此大费周章结果闹了个乌龙,那黎氏集团可就好笑了。而且就是因为老板这么大的动作,这件事都已经登上新闻头条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位国家重要人物在山上遇难了呢。不过老板发话,他也只能照办,只希望快点找到人,再找不到,老板怕是要挥金如土启动人海战术了。此刻山中的毛羌族内,所有人都穿上了最隆重的服饰,庄严而肃穆的站在巨石阵外面,当铃声响起,众人虔诚的跪地而拜。光着脚的苏姑正一步一步朝着祭台走去,缠绕在脚腕上的银铃发出清脆的声响。之前还有乌云遮掩的月亮不知何时彻底展露了出来,月光倾洒,苏姑周身仿佛披上了一层银色的纱衣,美的不可方物。铛铛铛随着苏姑在祭台上跳起祭献的舞蹈,脚上的银铃也发出蛊惑人心的音律,虔诚朝拜的毛羌族人脸上纷纷露出神往的表情,整个人仿佛被这铃声洗礼一般,而看向祭台的眼神,越发痴迷狂热。一舞终了,苏姑高高站定,面色因为祭祀舞消耗的灵力微微有些发白,双颊却又因为等待了这么多年,今天之后他们毛羌族将会彻底被改写的激动泛起了红晕,在这样漆黑的夜色之下,显得格外诡异。苏姑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稍稍平复了一下气息后,依旧难掩热切地道:“我们守候了百年,不人不鬼苟活于暗中,而今天,我们的巫神即将归来,这数百年来被那些道士,那些打着匡扶正义的旗号将我们逼迫至此的虚伪小人,也终将会得到他们该有的惩罚!”下方众人高声应和:“巫神!巫神!巫神!”苏姑转过身抬头看向空中的月亮,当血色覆盖在满月上,他们的巫神就要回来了。鬼道城内,阴气漫天,无数阴魂慌乱逃窜,却还是被激涌流窜的阴气给刺穿魂体,一旦被刺穿,魂体便会破散,被那些阴气生生吞噬。几乎是眨眼间,整个鬼道城变成了可怖的地狱,惨叫哀嚎,痛苦绝望,无数阴魂魂飞魄散,逃无可逃,躲无可躲,别说在此之前连鬼都没见过的罗家姐弟,就连常年与阴魂打交道的王鸿禧师徒三人,见到这等场景都心生骇然。而当鬼老板见到眼前这如炼狱一般的景象,绝望害怕之际慌乱躲藏,与另外一个失了方向的阴魂撞到了一起,没能来得及避开,两个阴魂一起被捅了个对穿,魂魄瞬间消散。魂飞魄散的瞬间,鬼老板想的是,以后他的子孙供奉,他这个老祖宗再也收不到了,以及那两块放在他房中,他甚至都没舍得吃下的巧克力,可惜了。他还记得那苦苦甜甜的味道,那是他在自己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第一次吃到洋人的食物,直叫他惦念至今。眼前的一幕直把罗锋看的崩溃,虽然这些是阴魂,是本来就已经死了的人,可是他们依然生动的存在着,这对罗锋他们来说,跟活人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可是现在,在深夜危险时收留了他们的鬼老板,客栈旁边爱笑爱说故事的胖大婶,还有今天在桥头上遇到的好心却有点唠叨的鬼婆婆,上一秒还是生生的魂,下一秒就消散成烟。罗锋红着双眼,一把拉住寒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寒宁还没说话,带着青铜鬼面的黎康声音阴沉沉道:“这就是离开鬼道城的代价。”罗锋几乎是脱口而出道:“如果必须这样才能离开鬼道城,我宁愿不离开!”那些鬼魂有什么错,凭什么要被如此牺牲,阴魂不断的破散,哀嚎惨叫声不绝于耳,让他觉得自己就像个刽子手。罗锋话音还未落下,黎康便抬起了手,一掌将他抽飞了出去,不想离开就永远的留下,吵死人。他们现在所站的地方,已经被寒宁用铜钱圈出了保护圈,可以避免那些阴气以及逃窜的阴魂冲撞上来,一旦罗锋离开保护圈,那就跟那些阴魂一样的下场。见到罗锋飞了出去,罗欣下意识伸手去拉,可是她的速度怎么比得上这一城之主。就在罗欣觉得自己要被吓的魂飞魄散之际,一条红线将罗锋给拉扯回来。寒宁慢悠悠的收回手,凉凉的看了罗锋一眼:“不合时宜的善良,才是最恶毒的行为。”罗锋想要反驳寒宁的话,罗欣已经忍无可忍的一巴掌抽到了罗锋的脸上:“你给我闭嘴!你还是象牙塔的婴儿吗?这个世界不是以你的意愿为主导!”王鸿禧颤抖着手,最终缓缓闭上了眼睛,他想离开,这里也不是让他心慈仁善的地方。他的两个徒弟见状,也是白着一张脸一声不吭。由始至终最冷静淡定的竟然是阿牛。寒宁朝他看了一眼,不过并没有开口说什么,因为在无数阴兵前赴后继的牺牲冲撞下,鬼道城的阴气越来越甚,强盛到这座城都已经承载不下,即将冲破鬼道城最薄弱的封印之处。阳间,普通人看不到的阴气从毛羌族寨子的后山拔地而起,一飞冲天,全国道教佛寺的高僧大师猛地睁眼,都被这股前所未见的阴煞之气给惊骇住了,这到底是出了什么惊天魔物,这般强势的阴煞,怕是连天都要被捅破个窟窿了,他们简直不敢想,这如火山喷发的阴煞将会给这个国家带来怎样可怕的后果。一瞬间,所有玄门中人都在往无江港赶去,就连一些早就避世的老祖宗们都纷纷现身,压下了家族门派中准备前往的年轻天师,这是一场不可避免的牺牲,他们这群老东西,上百年也算是活够了。乌江旁,巨大的石龟从内部一点点瓦解,直到再也镇压不住江河中的怨煞,轰然粉碎。原本平静的乌江下一秒像是江水中有什么凶兽在搅动一样,江浪四起,凶猛翻腾,不少住在江边趸船上的人不是被江水冲刷到岸上摔个半死,就是直接被卷入江中命丧黄泉。而那些被冲到了岸上的人,还没昏死过去的正努力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求援,可是下一秒,脚下的土地开始剧烈震动起来,八车道宽的马路瞬间震开一条条裂缝。无江港是旅游景区,这里是以民族特色闻名,所以并没有多少高楼大厦,很多都是七层高的居民楼,但这场突如其来的地震毫无预兆,许多人甚至都还没从睡梦中醒来,就直接被吞噬进土地的裂缝当中。山下,正在劝说黎肃休息的助理,在感觉到脚下震动的瞬间,本能的反应便是将黎肃护着往外走,为了去山上找人,黎肃之前甚至调动了十多架直升机,助理没有带着黎肃去寻找能避难的空地,而是拉着黎肃朝着直升机所在的地方狂奔而去。好在黎肃经过寒宁那剂药方的调理,否则以前的身体怕是根本不可能这样跑。助理身为黎肃的贴身保镖,能被黎家请来兼任多职,那能力自然是不用说,这深更半夜的又是地震,一片慌乱中想要找机师来开显然不可能,助理直接坐上了驾驶座,开着直升机就上了天。黎肃紧紧的抓着扶手,从高往下看,能看到大片大片的土地出现了裂缝,许多楼房倒塌,那些命大从睡梦中惊醒的人正慌乱的往外跑,而地震还在持续。见助理正朝着大山的返方向开,黎肃一把按住他的肩膀:“上山!”助理很想将黎肃给劈晕,这种时候,生死攸关,能别添乱了吗。可惜他不能,于是只好道:“出于安全考虑,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我想黎老先生也会赞同我的决定!”黎肃冷冷道:“回去!”肩膀传来的疼痛让助理忍不住撕了一声,这黎肃什么时候手劲这么大了,偷偷练了九阴白骨爪吗。虽然此刻留在震源地带是非常危险且不明智的行为,但这在空中,万一黎肃跟他拼命那他们都玩完,于是助理只好妥协:“我们只能盘旋在上空,等下方什么时候安全了,我们才能降落。”黎肃也知道,如果下面的地震不停,就算下去了也没用,他还要好好活着,他不能出事,如果他有什么事,谁去救寒宁。双方达成了一致,助理这才将直升机掉头,但是奇怪的是,他们竟然无法靠近大山,只要一靠近,就仪器异常,助理无法,只能不断围绕着大山盘旋,等着下方的动静过去,好赶紧联系人来救援。 第59章 邹老已经好多年没有出来过了,一些稍微年轻一点的,比如才四五十岁的他都不怎么认识,一些眼熟好像认识的又叫不出名字,于是只好看向这些人里面他比较熟的副会长:“你们刚刚在说我什么?”副会长示意邹老朝天上看去,邹老一愣:“福光?”副会长道:“我们以为是邹老您几位在做祈福。”能在这样的情况下祈福成功,还展现出大片福光的,绝非常人,而且这祈福的动静也不像他认识的那些个老朋友,邹老连忙快步走了过去,想要看一看到底是哪位能人。不过等他们一行人顺着福光朝向找过去的时候,只剩一个临时搭建的祭台,以及站在祭台旁边的年轻人。那人看起来实在是年轻,身上有道家的气息,应该是个天师,但对方的气息粗浅,绝对不能刚刚祈福成功的人,邹老急忙走了过去:“不知刚才是哪位道友在此做祈福仪式?”顾宇也是连夜赶来的,一般如此强大阴煞的爆发,一定是有什么东西出世了,不是魔物,就是邪祟宝物,加上这等煞气对陈烨来说十分有利,就像天师修炼需要灵气一样,厉鬼修炼也是要吞食煞气的,所以这才急忙赶了过来。只不过连陈烨都对这浓重的煞气有所畏惧,别说感应煞气来源了,就连靠近都对他有种本能的压制,陈烨猜测,不是什么宝物出世,很有可能是新诞生了什么邪魔,这种邪魔出世一般出于饥饿状态,连气息都对他有所压制,更不用说邪魔自身,靠近就是送死,所以陈烨正劝着顾宇离开,以免惹祸上身。他们正准备走的时候,发现有人在做祈福法事,陈烨本身做鬼多年,懂的东西比一般天师还多,自然知道能在这种情况下做祈福的人肯定不是一般的小天师,他直觉恐怕跟上次灭了他煞龙的天师有关,顾宇得知后想要上前一探究竟,他现在都还不知道,之前破坏了他计划的人究竟是谁。只不过他来的时候对方已经走了,这片空地只剩一个临时搭建的祭台,他刚准备走,一群老头子就出现了。顾宇这辈子是想要光明正大被人敬仰的活着,一心想要进入玄门高层圈,所以早早对玄门有过调查,不说了解的多么深入,但这位道教协会的副会长顾宇还是认识的。听到这群人中年级最大的那个朝他问的问题,又见其他人,包括那位副会长都一副以这个老家伙为首的态度,顾宇心思一动,装作戒备的问道:“你们谁啊,问这个干什么?”邹老以为这个年轻人是那位祈福道友的后辈或者徒弟,语气温和了几分:“如今灾祸爆发,阴煞暴动,玄门中已经集结了众人之力,以期度过此次难关,若可以,还望得到刚才那位道友的相助。”顾宇哦了一声,带了几分迟疑道:“刚刚那场祈福可不容易,怕是不能再帮你们什么了。”邹老一想也是,如果对方是一个人的话,那场祈福怕是已经消耗过大,于是叹了口气,也不勉强,阴煞还等着他们这群老东西去解决,耽误一分就多一分危险,顿时也不再耽搁时间。而跟在邹老身后的道教协会副会长朝顾宇递上了名片:“不知之前那位是你师父还是家中长辈?”顾宇朝着那位副会长笑而不语。副会长也不以为意,笑道:“我知道有许多不出世的高人不喜欢与凡尘俗事打交道,我们自然也不会勉强,不过我道门内有许多与你年虽相当又十分出色的弟子,若是有时间你们倒是可以切磋交流一番。”跟家中小辈有了交集,还怕以后会不认识吗,人情嘛,总归是交际出来的。顾宇收了副会长的名片,笑容乖巧道:“好啊,我也想多了解一下现在的玄门,可惜...”顾宇话说到一半像是意识到什么就住了嘴,转了话题道:“那我以后有时间去找你的弟子玩啊。”副会长笑容可掬:“十分欢迎。”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们去处理,所以众人也没有耽误太久,而顾宇目的达到,生怕漏了马脚,也赶紧离开了。既然那个家伙缩头缩尾的,那就别怪他借用借用他的名号了。等那群天师们离开之后,陈烨才回到顾宇的身边,微微皱眉有些不赞成道:“你这样做,对你未来不利。”这种欺骗只是一时的,以后若是暴露了,只会断送顾宇的未来。顾宇却无所谓道:“你说过会帮我解决他的。”陈烨沉默不语。顾宇侧头看向他:“只要他以后不在人前出现,或者永远的消失,那自然就不会暴露。”被人当了梯子往上爬的寒宁正靠在黎肃的怀里睡得香沉,刚找到寒宁的时候,就看到他无力的倒了下去,黎肃顿时吓得心脏都快要停止跳动了,确定他只是消耗过大疲劳昏睡,黎肃这才松了口气,却也将人抱上了直升飞机离开这片灾区。等好不容易缓过了心神,这才注意到一直跟在寒宁身边,还跟上了直升机的年轻人。黎肃一眼看过去之后有些微愣:“黎康?”他们现在在直升机上,噪音很大,即便戴了耳麦也不太好说话,黎康指了指耳麦,做了个嘘的手势,朝黎肃笑了笑,表示有什么话以后再慢慢说。为了确定寒宁真的没问题,黎肃直接让直升机开到了邻市的黎家医院,看着寒宁被推进去做检查,这才仔细打量眼前脸上脏兮兮的年轻人。黎康也没想到,当年那个瘦弱病怏怏的小叔,如今竟然长得如此高大了,不过正如寒宁所说,黎肃身体的缺漏太大,怕是活不了几年。黎肃没想到,寒宁真的帮他找到了黎康,就连他自己,其实对于找到黎康这件事都没抱多大的期待,不过分离了这么多年,加上他们的关系到底隔着一层,而他现在的性格也让他做不出那种见到失散多年的亲人,情绪有多激动的事,很想表达一下找到黎康的高兴,却又不知如何表达。倒是黎康先开了话头:“多谢小叔让人来找我,如果不是他,我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回家。”黎肃看着眼前眉眼温柔的人,找到了点小时候的影子,周身的气息也不自己的柔和了下来:“这些年你过的怎么样?家里从来没有停止过找你,晚了这么多年才找到你,你不要恨我们。”黎康笑着摇了摇头:“要说这些年过得好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不过当年本来就是意外,我也知道你们已经尽全力的找我了,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放弃,我很高兴,我回来的事情暂时先不要说,我想先见见可涵。”黎肃点头,看了眼他脏兮兮的脸,以及破烂的衣服,便道:“我让人带你去酒店梳洗一下,等确定寒宁没事了,我再去找你。”黎康点头应了,又笑着问了一句:“他对小叔你...很重要?”黎肃毫不犹豫的点头:“很重要。”黎康笑了笑,没再多说,跟着黎肃的助理走了。经过各项检查,发现寒宁真的只是累到睡着,身体并没有什么异常,黎肃才彻底放下心。寒宁中途醒了一次,嘟囔了一句不要在医院就又睡了过去,于是黎肃干脆将他抱回酒店。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的黎康坐在阳台上,手里拿着最新型号的手机,好在他出事那年这种东西也算是普及,他并不是完全摸瞎不懂,不过比起那时候,还是先进了许多,于是一旁的助理变成了他的顾问。关于黎康,跟了黎肃这么多年的助理也是知道的,黎家从未放弃过对他的寻找。不过助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眼前的黎康总让他有种违和感,对方的气质以及周身的气场,一点都不像失踪了多年在外受苦有家不能回的人,有时候对上黎康的眼神,他甚至有种危险的感觉。助理相信自己的直觉,他的直觉让他曾经在一些任务中多次死里逃生,而且黎家耗尽了人力物力都没找到,怎么那个寒宁就上山了几天就找到了,这让助理一下子阴谋论了。黎肃的到来打断了助理如脱缰野马般的脑洞,黎康朝着黎肃摇了摇手上的手机:“现在科技发展好快,看来我有的学了。”黎肃嗯了一声:“吃过东西了吗?”黎康点头:“吃过了,你的助理很能干,照顾的很妥帖。”黎肃让助理出去了之后,直接道:“有什么想要跟我聊聊的吗?”黎康知道他在问什么,不过对他的问题避而不谈,转移话题道:“这次无江港地震,黎家尽量多捐赠点,虽然这地震并不是我们造成的,但多少也有些关系,就当给黎家积福了。”黎肃见他对自己的过往避而不谈,也不勉强,顺着他的话题道:“会的,还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见黎肃说完这话就闷声喝茶,对他刚才的话似乎一点异样都没有,忍不住好奇道:“你就不奇怪,为什么我说这地震跟我们有关?”黎肃道:“寒宁不是普通人。” 第61章 【天灾是黎氏集团造成的,人家知道要发生地震了,所以跟你们几家的人过不去要你们家人上山去送死,还要求给说法,真是好笑。】【见过不讲理的奇葩,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要是他们是在山上搜救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意外,你们找黎氏要说法要赔偿那没问题,但这可是天灾,谁能预料天灾,这么蛮不讲理,还是在这种时候,也不怕遭报应吗?】【这次地震遇难的人国家总会有点补偿,我看他们是嫌补偿少了,看到人家黎氏集团出手捐款就是二十亿,觉得人家心好,来闹一闹说不定能拿到更多的钱。】【本世纪最不讲理的碰瓷,厉害了。】【啧啧啧,这以后谁还敢请这些上山救援的,下海打捞的,万一发生什么意外,那岂不是要赖人家客户一辈子,也太可怕了吧!】【不管黎氏集团捐赠的目的是什么,但这二十亿是实打实的有帮助到这次受灾的人群,那就是好样的,那些说酸话,颠倒黑白的,你们为这次的灾难付出过一毛钱吗?】黎肃来的时候看到寒宁正像个网瘾少年一样抱着手机刷,看他穿着睡衣,黑软的头发顺滑而服帖,大概是精神还没养过来,神情有些恹恹的,少了往日的凌厉和沉稳,越发显得年纪小了,小到黎肃觉得自己的心思龌龊。余光注意到黎肃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寒宁头也不抬道:“站门口干什么?”黎肃连忙拎着保温瓶走了过去:“给你带了点汤,那天你说好喝的。”寒宁这才抬头看向他,和他手里的汤,虽然他才刚吃完没多久还有点饱,不过一碗汤应该能喝下去的。这次黎肃没有亲手喂,虽然他很想,可是已经休养了两天了,寒宁除了脸上没血色,人看起来没精神,基本可以生活自理了,再喂就有些意图过于明显了,于是撑开了床架,让他放到小桌子上慢慢喝。寒宁一边喝着温度刚刚好的热汤,一边随口问了一句:“你们公司捐了这么多,不会对公司有什么影响吗?”大公司别看公司大盈利多,但有时候一些账面上临时能调动的资金少得可怜,许多都被项目拖住了。黎肃道:“这些是家里人的私房钱。”寒宁轻啧着摇头:“私房钱就论亿,酸了酸了。”被威逼利诱上到已经七十多岁黎家老爷子,下到才四五岁正在念幼儿园的黎肃表侄子表侄女的黎姓众人:“......”说出来怕没人信,现在真的穷的想变卖些首饰江湖救个急。此刻的黎家,早已退位多年的黎老爷子和他的长子黎崇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然后两人在同一时间打了个喷嚏。黎老爷子放下报纸看向长子,黎崇揉了揉鼻子,下意识道:“我没骂你。”黎老爷子瞪了眼儿子,继续拿起报纸抖了抖:“你小弟最近到底在折腾什么?他是身体好些了想进公司?还有之前他大费周章找的人到底是谁?”黎崇道:“我怎么知道,你知道小弟向来话少,除了他三姐还能跟他说两句,我们这两个哥哥年纪都快当他爹了,怎么可能什么话都跟我们说。”黎崇话刚说完,一个橙子朝着他脑门上砸了过来:“当他爹,当我是死的啊!”黎崇不敢跟自家老爸争辩,撇撇嘴小声嘟囔:“这年龄摆在那儿我能怎么办。”见儿子都这个点了还在家里不去公司,想到最近网上的那些事,装作随意道:“公司没什么事吧?”黎崇道:“没事,能有什么事,闹腾的那些人早就打发走了,不过不知道小弟这次到底是为了什么,要捐款这么多,还要我们自掏腰包,连小杰他都没放过,知道自己这些年的压岁钱被小叔给拿走了,已经在家哭了几天了。”黎老爷子道:“你弟弟高兴,随他吧,你今年多赚点钱,年底多给点分红就当是补偿了。”这钱捐都捐了,不过虽然他们自掏腰包,但是是挂着黎氏的名头捐的,以长远的眼光来看,这一波绝对翻倍的赚,就是不知道好多年不管事的小弟这突然的举动是为哪般。想到自己空空的钱包,今年都已经五十多岁的黎崇厚着脸皮道:“爸...”黎老爷子:“滚,没有,不借。”黎崇:“......”长幼子差别待遇太大,会让人扭曲的。汤喝完了,寒宁才想起正事:“找到阿牛了吗?”黎肃点了点头:“找到了,不过山路被震毁了,他跟着开路的人一起,差不多还有两天就能把路给打通了,所以他拒绝跟着直升飞机走,说也不差这两天。”寒宁轻笑了一声:“他倒是不怕死。”黎肃跟阿牛认识好多年了,也算是知道他一些事,于是道:“他的家就是在地震里被毁的,父母死于地震中,家里一个弟弟一个妹妹被活埋,弟弟被救出来的时候还有气息,但当初的医疗条件加上救援条件,因为道路被堵耽误了时间,最终没能救活。他妹妹在里面也被埋了许久,救出来的时候都窒息过去了,当时黎氏派遣的救援医疗队刚好到,救了他妹妹一命。”“他就是因为这样,才说帮你做三件事?”黎肃摇头道:“他当时在部队里,有很大的机会往上爬,他把黎氏的恩情记在了心上,原本是想要以后往上爬,等位子高了,以后总有机会帮到黎氏,不过发生了一些意外,离开了部队,还招惹了一些人,弄得连他妹妹都遇到了危险,后来求我救他妹妹,我想着也不是多大的事,就让人去办了,后来他又来找我,说给我卖命三次,就当是报答了。”寒宁哦了一声,没再继续八卦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容易,生而为人,本就艰难。看了眼外面渐渐明亮的天色,寒宁叹了口气:“有些灾难过去了,有些灾难,才刚开始。”黎康的回归在黎家掀起了一阵巨大的风|波,不管黎家这么多年如何不放弃寻找,其实也不过是想要找个寄托,他们内心都明白,黎康怕是已经不在了,结果没想到黎康竟然回来了。黎康对家人的说词就是寒宁之前说的那套,虽然黎肃是不相信,但黎家的人却是信了,连黎老爷子都听的连连叹气:“竟然是因为命格太好,要如果不是那些人将你带走,我们早就找到你了,也不会让你在外面吃了这么多年的苦。”黎康的妈妈死死抓着儿子的手,一想到儿子竟然被人关了这么多年当什么童养婿,就心疼的不行,眼泪更是止不住的流:“当年康康刚出生的时候,大师就给康康算过一挂,说他命中有劫,过去了就是一生富贵无忧,我们给他取名康康,就是希望他能一辈子平安健康,没想到,没想到还是应了劫。”黎康的父亲安慰妻子道:“好了好了,儿子现在也回来了,所有的不好都过去了。”黎老爷子虽然高兴孙子能平安回来,但看到儿子媳妇一心挂在了孙子身上,也不免提醒道:“康康回来了,先好好休息两天,地震才刚过去,家里也不宜举办什么大活动,过段时间开个宴会,邀请一些老朋友来聚聚,不知道康康还记不记得以前的那些爷爷。”黎康笑道:“当然记得,小时候打碎了周爷爷的一个茶壶,还说长大以后我赚钱了赔给他。”黎老爷子笑道:“现在你周爷爷不爱茶壶,爱会说话的鸟了,小时候你最喜欢粘着周爷爷玩的,他要是知道你平安回来,一定很高兴。”黎康笑着应了一声,老爷子又道:“还有可涵,你出事的时候可涵还小,可能对你没什么记忆了,现在可涵在外面上大学,你休息两天,休息好了去见见可涵,那孩子还跟小时候一样倔,也不知道这性子随了谁。”听到老爷子提到黎可涵,黎康的母亲神情有些微微僵硬,黎康的父亲倒是挺正常,神色间都是面对倔脾气女儿的无可奈何:“这些年涵涵跟家里的关系有些不太好,她从小就粘你,你也最疼她,过两天我把涵涵叫回来,即便分别了这么多年,亲兄妹的感情很容易就培养起来了。”黎康闻言脸上的笑容深了几分:“爷爷,涵涵的性子可不倔,她只是吃软不吃硬,可不是像您,涵涵现在放暑假,我已经答应她了,过两天带她出国去玩,宴会的事等我带涵涵玩回来了再举办也不迟,不过要麻烦老爸尽快帮我把身份证和护照搞定了。”黎崇有些意外:“你已经见过涵涵了?”黎康点头:“嗯,见过了,被小叔找到后,回来之前我一直跟涵涵在一起,爸,涵涵很乖很听话的,我也知道你们的矛盾,虽然我希望大家能像以前一样相处,但我也知道,缺失的这十多年不是那么容易找回来的,而且涵涵也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希望你们以后不要勉强涵涵做她不想做的事,有什么事可以先跟我沟通。”黎崇叹了口气:“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啊,我也知道,当初有些事是我们做的不对,那时候你刚出事,我忙着找你,公司的事又多,对家里看顾少了些,你别怪你爸,你也别怪你妈,你妈这些年过的也不容易。”黎康道:“放心吧爸,我知道的,以后家里会越来越好的。”说着将手放在了母亲的手上,到底是因为他,即便他不高兴父母这些年对可涵的忽视和冷漠,但他也不好责怪什么,只能以后尽量弥补了。黎肃见这里没他的什么事,站起身便准备离开,却被黎老爷子一把拉住:“你坐下,还有事没问你呢。”黎肃面无表情的回头看向自家老父亲,黎老爷子被他这么一看,顿时气虚了几分,但一想到自己只是问问,又不干什么,便强行壮胆:“你之前费那么大功夫,发生了地震还死活不让小齐带你回来,非要留在那里必须找到的人是谁?” 第63章 第52章 阿牛身体的毒好解, 寒宁觉得那些天师不会解的原因还是因为天师专注于鬼神之事,医者却从不迷信也不懂鬼神之事, 咬阿牛的虫子又是蛊又是毒,两者间的壁垒就导致了这种蛊虫成了不解之毒了。看着阿牛一脸菜色的从卫生间出来,寒宁悠哉的喝着茶:“还有三次, 忍忍就过去了。”阿牛要死一样瘫在了沙发上:“能清理干净吧?不会留一两只虫卵在我身体里吧?”寒宁笑着道:“这就难说了,看我心情吧。”阿牛差点给寒宁跪了:“寒大爷您行行好, 小的胆小, 经不起吓的!”寒宁顿时笑出了声:“你胆小?每天照三餐的吐虫卵, 但你每天的饭菜依旧没少吃, 这心大的除了你我真是没见过其他人了。”缓和了一阵之后, 阿牛好受了一下, 拿起寒宁放在桌上的桃子就吃:“这有啥, 只要人不死,什么坎过不去, 不就是吐一吐虫卵吗,不疼不痒的就是恶心了点, 以前在外面做任务的时候,什么没经历过,什么恶心玩意没吃过。”寒宁放下茶杯, 看了他一眼:“走吧, 出门买点东西。”阿牛懒懒的不想动弹:“你出门还要人陪啊,你自己去啊,又不是小学生还要手挽手的上厕所吗, 我留在家里帮你看生意啊,要是有生意上门怎么办?”寒宁斜睨了他一眼:“好啊,你不去,那我买的东西你别吃,这雨怕是要下挺长一段时间了,估计会大到外卖都停了。”寒宁说完就去了卫生间,阿牛看了眼外面艳阳高照的天气,又连忙拿出手机查了一下天气预报,未来一个星期都是大晴天,连阴天都没有,哪来的雨啊。在被诓骗出去和相信一个天师的职业操守间摇摆了好一会儿,等寒宁从卫生间出来直直的向玄关走去,阿牛连忙跟了上去。寒宁回头看他,阿牛一脸我纯粹是好心的表情道:“看你小胳膊小腿的,这么热的天,万一拎太重累中暑了就不好了。”寒宁轻笑了一声,阿牛顿时觉得自己好像上当了,连忙跟在后面追问:“你骗我的吧,真的会下雨?”“你没眼睛不会自己看啊。”电梯门一开,寒宁直接走了进去,阿牛微微侧开了身,过了一会儿才进去,一进去就见寒宁眼神怪异的看着自己。阿牛连忙说教道:“不管是电梯,地铁,高运,公汽,先下后上的道理你明不明白啊,不能仗着自己年纪小长得好看有点本事就这么霸道的,而且刚刚那人还是个孕妇,要是你往里走她往外走都没注意一下子撞上了,一尸两命算谁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寒宁摸了摸下巴,眯眼打量他。阿牛顿时挑了挑眉:“怎么,我说的不对?不服教啊?”寒宁摇了摇头:“你看得到刚才的孕妇?”阿牛翻了个白眼:“那么个大肚子的女人我又不瞎!”说完意识到什么,又想起了寒宁的身份,微微一怔:“什么意思?”寒宁耸耸肩:“人有人道,鬼有鬼道,在活人的世界是没必要给鬼让路的,又不是鬼节,而且在人多的情况下,你给个鬼让路,别人又看不到,会当你神经病的。”阿牛心都开始发颤了:“不是,你刚刚说,人道鬼道?刚刚那个...是...?”寒宁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的点头:“对,就是你想的那样。”阿牛顿时惊了:“怎么可能!我能见鬼?!”一路上阿牛都紧紧拽着寒宁的衣角,一个壮硕魁梧的大男人,缩在寒宁这个还没停止成长身体还在发育的青少年身后,不少人都像看傻子一样的看他。寒宁在路上被人围观从来都是因为自己长得好看,而不是像现在,拖着一个傻子走的如此引人注目,看到简直快要贴到自己身上人,寒宁忍无可忍:“你够了啊,又不是没见过鬼,有什么可怕的。”阿牛双眼瞪向他:“那能一样吗?我现在都分不出路上哪些是人哪些是鬼了,我以前从来都没见过这种脏东西,一定是你家风水有问题,我肯定是你的磁场影响了,不然怎么去你家住了两天就变成这样了!”寒宁一把将他抓着自己衣角的手拍掉:“那你怎么不说是因为你生魂离体还去了鬼道城导致开了天眼。”阿牛恍然大悟:“对哦,肯定是因为这样,完了怎么办,我以后是人是鬼都分不清怎么办?这个世界上是不是很多鬼啊?你说现在街上哪些是人,哪些是鬼啊?”寒宁道:“现在正中午,鬼一般是出不来的,你放心大胆的走,这里没有鬼。”黎肃来的时候,寒宁正买完东西回来,黎肃一眼就看到那个阿牛左手拎了满了装了各种食物用品的袋子,另一手却空着拽着寒宁的衣服,而寒宁满脸无奈的在前面走着,顿时微微蹙了蹙眉。一见到黎肃,寒宁拉开被阿牛拽着的衣角快步走上前:“你怎了来了,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黎肃拎着一盒甜点:“我路过,顺道过来,你身体好些了吗?有什么需要买的让阿牛自己出去就是了,你为他解毒,他总要做些事才行。”有黎肃在这儿杵着,阿牛算是不敢去拉扯寒宁的衣服了,明明是个病弱的药罐子,走路身上都带着药味,阿牛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黎肃挺怵的,他把这种感觉归于感恩的心。寒宁笑道:“出来活动晒晒太阳也挺好的,而且今天晚上就要下雨了,一连好多天都见不到太阳,你要是有什么事要处理就尽快处理,这场雨可不小。”黎肃嗯了一声,跟寒宁一起往公寓里走:“等下黎康要过来,他说你之前答应帮他看一个朋友。”寒宁点了点头:“你待会儿要留下吃饭吗?”黎肃看着他那双亮晶晶的眸子,秒懂,点头问道:“你想吃什么?”寒宁见他如此上道,笑容灿烂道:“想吃橙焗蟹,还有那个香辣排骨。”一旁的阿牛连忙道:“我想吃|麻|辣小龙虾!”寒宁道:“你要是不想一夜之间那些东西破卵而出,海鲜你就可着劲的吃吧。”听到这话,阿牛顿时萎了,现在小龙虾好贵的,摆在眼前白吃的机会,就这么没了。黎肃看着阿牛一脸心惊胆颤像踩地雷似得上电梯,下意识看了眼寒宁,这才几天,怎么感觉这人越来越抽风了。寒宁不厚道的笑着朝黎肃道:“他开了天眼,能见鬼了,刚刚我们出去的时候,他就在电梯里见了鬼。”黎肃的脸色瞬间也有一点点的僵硬:“这里有鬼?”寒宁理所当然道:“有人的地方就有生有死,有生有死自然就有鬼啊。”看到黎肃的表情,寒宁难得跟他通了一次:“你该不会觉得干我们这行的,看到个鬼就要超度吧?”黎肃微微抿唇,有点小不自在:“嗯。”寒宁笑着解释道:“鬼其实不可怕的,老话不是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一般鬼魂滞留人间是因为心愿未了,执念所致,这执念有可能是心里放不下什么事,有可能是被人害死想报仇,一般他们会冤有头债有主的,不会牵扯旁人。”今天突然能见鬼的阿牛听到这话稍稍松了口气,毕竟活人对鬼的恐惧更多的是源于未知以及各种恐怖杀人事件,要是他们只是寻仇不牵扯旁人,其实也没多恐怖。 第65章 狐狸精顿时不乐意了:“我招谁惹谁了!”黎康笑了笑:“这就是怀璧其罪了。”话音一落,黎康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隐藏在暗处的陈烨意识到不好,转身就准备遁走,却被黎康一把拦住,那五指,更是直接穿透了他的身体,他本身就是鬼体,即便是天师,如果不动用法器也绝对可能这样实质性的伤害到他,而眼前这人,竟然徒手能碰到他。黎康看着这个隐藏在黑斗篷里的阴物,冷冷道:“试探到我头上了,我看你是做鬼都做的不耐烦了。”陈烨被抓了个正着,关键是对方竟然对他有克制之力,为了不损失更多,陈烨直接选择爆掉一魂。看着在指尖消散的黑烟,黎康轻啧了一声,拿出手机给寒宁打了个电话:“你们阳间现在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吗?”寒宁莫名其妙:“有话就说。”黎康轻笑了一声:“刚刚在你家楼下,我遇到了一只鬼,本事还不小。”顾宇身边那只鬼一直没有松懈对这一带的查探寒宁是知道的,闻言道:“交上手了?”黎康道:“是啊,可惜被对方跑了。”寒宁顿时嫌弃:“你可是僵,比鬼高级多了,竟然也能让对方跑了,没用。”说完啪地一下挂掉了电话。黎康又啧了一声,摸了摸玉扣:“这小天师脾气挺大。”小狐狸哼唧了一声,它也是有脾气的!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十多年前黎康:“小狐狸,你帮我把结界破了,我带你回家供奉你啊。”垂涎供奉的小狐狸挠啊挠,终于挠破了结界,结果答应给他供奉的人却不见了。十多年后披着人皮的小狐狸来到了黎康面前:“你说要给我供奉的。”黎康一把撕掉了人皮,撸走了狐狸:“只养狐狸不养人。”若干年后终于修成了人身的小狐狸怕黎康不养他了,悄悄藏起了自己的人身。发现了小狐狸秘密的黎康威胁道:“只养人不养狐狸。”第53章 陈烨拼着自爆一魂才从黎康的手里逃走, 尽管残魂已经有些动荡,但他还是硬撑着等着顾宇回来。顾宇一回房间, 就看到窗户旁边的阴影,连忙兴奋的跑过去:“阿烨我今天去了道教协会......”陈烨连忙制止他:“你别过来!”顾宇顿时停在了原地,皱眉不解:“怎么了?”陈烨将斗篷往下拉了拉,遮掩住了自己因为自爆一魂,重伤无法隐藏的腐烂面容,侧着身对着顾宇道:“今天在北苑星辰遇到了一个硬茬子, 差点折在那里,虽然我逃回来了, 但现在重伤魂魄不稳, 无法控制阴气, 你靠我太近,会被误伤。”顾宇闻言连忙后退了几步, 退到房门口才道:“是不是上次破坏了我们好事的天师?”陈烨摇了摇头:“应该不是,两人的气息都不同,而且对方不像天师, 出手的时候更是带了一股阴邪之气, 但实力强悍,在我之上。”自从认识陈烨以来, 顾宇一路顺风顺水, 直到前不久才被那个至今不知姓名的天师一次又一次的破坏了好事,本来现在就已经诸事不顺了,没想到又来了一个实力更在陈烨之上的人, 顾宇顿时烦躁道:“你没事去招惹别人干什么,现在搞成这样,那我怎么办啊!”陈烨连忙安抚道:“那人身上带了点妖气,妖是大补的东西,我想着对你有用,就试探了一番,小宇你别生气,我只是需要一段时间恢复,这段时间你别招惹玄门中的人,我会尽快恢复回来找你。”顾宇顿时高声道:“你走了我怎么办?我才刚跟玄门的人接触上!”陈烨叹了口气:“我会很快回来的,这段时间你不要有什么动作,一切等我回来再说。”“可是...”顾宇开口就想拒绝,但他也看得出现在陈烨的情况很糟糕,他都距离这么远了,还觉得房间里冷的不行,以前就算陈烨贴身跟着他,也能把阴气收敛的很好,根本不会让他感觉到。与其强行让陈烨留下帮不上忙说不定还会伤到自己,不如让他去尽快养伤:“算了,我会好好的,你要快点回来,你不在我身边,让我很没有安全感。”隐藏在斗篷下的陈烨笑容暖了几分:“你放心,我一定快点回来。”就说这么几句话的功夫,陈烨都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体内的阴气暴动了,叮嘱完了顾宇之后,陈烨直接原地消失了,顾宇连忙过去将窗户打开,过了好一会儿,屋内那股阴冷冷的气息慢慢被外面的炎热驱散了一点,想到跟道协的人约好的事情,顾宇烦躁的丢开了枕头,为什么每一次,总会有些意外打断他原本计划好的事情!两日后,倾盆大雨中,王鸿禧拿着罗盘,带着两个年轻人围着北苑星辰转了一圈,微微皱眉:“这个厉鬼,有点凶。”而跟在他身边的一个是上次第一个发现煞龙的江曾,一个是顾宇。江曾之所以过来是因为看到道协app上有发布这里的任务,想着上一次对付煞龙的时候,就是在这里遇到那位民间高人,就想说过来看看,结果没想到任务被人先一步给领了,江曾一看,是认识的大师,于是一同过来,说不定能遇到上次那个高人。而顾宇则是之前无江港地震时祈福冒充,后来跟道协副会长有过几次交流,听闻这里有闹鬼,便说好奇想要来看看。其实这个鬼原本是个冤死鬼,虽然有执念,但执念不大,过了头七就会自动轮回了,但却被陈烨压制住,给生生催成了厉鬼。顾宇的目的自然是假借高人徒弟的名义,高调的进入玄门圈,他占据这个皮囊没多久,这一世他又不想自己毁在旁门左道上,但是天赋有限,修炼正道没个几十年都练不出多少本事来,他要是能有这样的耐心和毅力,上一世就不会走旁门左道了,所以这种制造问题,他再出面解决问题是最好的办法。但是没想到,都已经跟玄门的人约好了时间,陈烨临时出事,那个厉鬼虽然是被陈烨催发出来的,但凶是真的凶,他身边没有陈烨,就算手里有几张厉害的符箓都驱使不出来。但这是他第一次正式的接触玄门中人,他很想让人高看他一眼,错过了这次他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于是打算先来看看再说,而且领取了任务的人是另一个大师,人家是要收钱办事的,他刚好可以不用来插手,反正他来之前就说了是见识见识,这么一想,顾宇便少了顾忌,如约前来了。王鸿禧和江曾对顾宇不了解,但也知道,他是某位高人的后辈,地震那次祈福已经在玄门中传开了,后来以邹家为首的几个老祖宗摆出的祈福仪式也才堪堪与那位高人差不多,但据说那位高人是独身一人,而后来的福场是被七位老祖宗撑起来的,这一对比就能分出高下了,现在好几个不出世的老祖宗都活跃了起来,很想与那位高人认识一番。所以对于顾宇他们尽管不怎么了解,但也是以礼相待,能结交自然是最好。好在顾宇看起来也挺好相处的,虽然问题有些多,而且问的都是一些道术上挺基础的东西,但王鸿禧和江曾都很耐心的解答了,只当他是有家族传承所学,跟他们外界这些玄术略有不同罢了。王鸿禧带着两人大致的看了一下这里的风水,脸色有些沉重。顾宇对王鸿禧这个老头不怎么感兴趣,但对江曾还是很有兴趣的,江曾年轻,又是江家这一带最杰出的天师,听说年纪轻轻因为天赋极好,本事甚至不比一些玄门大师差,很是被上面看中。于是有意与他拉近关系的问道:“为什么王大师脸色有些不好,这里的问题很麻烦吗?”江曾点了点头:“这里风水格局很好,能住在这里的人差不多都是大富大贵的命,命格都很不错的,这种命格的很少有惨死枉死的,即便有,也多半不会变成厉鬼,因为风水的通透,命数等原因,会对亡魂有一定的牵引庇佑,如果在这种地方形成的厉鬼,便极其凶恶,非常难对付。”江曾说完又看了眼天空:“震后暴雨是阴气怨气聚集所致,这种遮天蔽日的大雨,对厉鬼十分有利,对我们相当不利,所以很麻烦。”顾宇环顾了一圈,心里默默吐槽,没钱的也住不进这种高档小区里来啊,还用看风水吗,傻子都知道啊,这比他以前半吊子本事时骗人还不如呢。 第67章 王鸿禧道:“这件事日后再说,那小鬼神出鬼没而且我们竟然毫无发觉,其中定然有异。”王鸿禧的话音一落,客厅里顿时响起了咯咯咯的小声,一连串光着脚在地上跑的声音从两人身后响起,王鸿禧和江曾同时转头,只看到一个小鬼跑过去的身影,但那小鬼很快就消失了。王鸿禧和江曾立即取出符箓:“小江,你去室内守着!”还不等江曾应声,顾宇突然整个人被推的朝前一扑,顾宇大怒,拿出陈烨给他准备的符箓:“哪来的小鬼!你再胡来当心我收了你!”回应他的是客厅里回荡着的咯咯笑声。王鸿禧上前将顾宇拉起来,让他靠近自己,可是那小鬼似乎认死了顾宇,突然出现在顾宇身边,抱着他的腿张嘴就啃,而小鬼的嘴里满满两排尖锐的牙齿,又因为是鬼体,咬在顾宇身上疼的不是肉身,而是魂魄,一声惨叫直接将屋内的小夫妻给惊醒了。两人慌慌张张的跑出来:“大师!怎么了?是不是那个鬼来了?!”顾宇暴怒,直接将符往抱着他腿的小鬼身上贴,而一旁的王鸿禧也拿起法器打向小鬼。但是两人没想到的是,无论是顾宇的符,还是王鸿禧的法器,都被小鬼身上的东西挡开了。见这两人对他的攻击无效,小鬼又咯咯笑着跑开了。这一下屋内的人都愣住了,江曾也很意外,再如何厉害的厉鬼,也不可能对法器一点都不害怕,除非他什么有什么更厉害的东西。王鸿禧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与江曾对视了一眼,事情果然比想象中的还要难办。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的大门,寒宁站在门口,啪地一下打开了客厅的灯,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头朝着门口看去,王鸿禧更是眼睛一亮:“寒道友!”寒宁笑了笑:“在他没有报仇之前,你们是对付不了他的。”江曾不解道:“为什么?”寒宁道:“黑令旗听过吗?”王鸿禧一惊:“阴间的黑令旗?”寒宁点了点头:“这小鬼手上有黑令旗,得阴间特许,准许他报仇后再去投胎。”江曾是听过黑令旗的,但却从未见过,没想到今天竟然会在这里见到,但他又有些疑惑道:“他有黑令旗,可以为自己报仇,可他这样伤害无辜,黑令旗也允许?”如果这样,那阳间岂不是都乱了套。寒宁扫了眼因为被咬而脸色苍白的顾宇,勾唇一笑:“你又怎么知道,他是无辜。”第54章 寒宁的话让顾宇瞬间炸毛:“你谁啊!胡说八道什么!我跟这家人无冤无仇,今天之前压根就不认识, 今天会来这里纯属机缘巧合, 你凭什么说我跟这小鬼有什么关系!”寒宁靠在门口双手环胸的看着他, 一脸轻蔑的笑意:“阴间法令从来不会冤枉了无辜, 小鬼不找别人偏偏找你, 那你说是为什么?”顾宇双目一瞪:“厉鬼从来都是被怨恨支配的东西,根本没有一点理智, 我警告你,你要是再乱说话, 当心我对你不客气!”寒宁嗤笑了一声:“对我不客气啊,你要怎么不客气?让那只一直跟在你身边的厉鬼来杀我吗?”顾宇脸色一变:“你到底是什么人?!”寒宁轻啧了一声:“被我说中了?”“你!”顾宇刚准备大骂出口,余光见到王鸿禧和江曾,顿时忍了下来, 脑筋一转, 鄙夷道:“看你就是个野路子出身, 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存在叫鬼仆吗,那可不是一般的鬼,看你也是没见识的,说了估计你也听不懂。”王鸿禧和江曾听到寒宁说顾宇身边跟了只厉鬼之后微变的脸色转好了些,一些传承久远的天师家族, 的确有鬼仆,但如今的玄门,能够不沾染因果的喂养鬼仆的人已经不多了,更甚至现在的几个大家, 例如邹家,江家,都是上一代才有的,如今这一代的家主都没能驾驭,想到顾宇身后的那位长辈高人,拥有鬼仆似乎也不足为奇。王鸿禧以为寒宁是见过有鬼跟在顾宇身边,误会了,连忙解释道:“顾道友家学渊源,身边若是有鬼仆跟从,也不足为奇,寒道友莫要误会。”“他一富商子,家学渊源?他能有什么家学?”顾宇翻了个白眼,一副我懒得与你说话的高傲样儿。王鸿禧道:“不知寒道友可曾上过玄门论坛,前不久无江港地震,有位高人只身一人祈福超度,功德无量,正是顾道友家中长辈。”寒宁摸了摸下巴,眼神在顾宇身上打量了一圈。顾宇立刻不满道:“你看什么看!”寒宁又是一声嗤笑:“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你这么个后辈,顾宇,你假借名头,是不是也该弄清楚借的是谁的名头?”顾宇脸色一变:“你胡说什么?你想说那天祈福的人是你?你说谎也拜托说的真点,就凭你?”王鸿禧也道:“寒道友你这话是何意?”寒宁慢慢朝顾宇走去:“既然你身后有位了不起的长辈,我若是杀了小的,肯定会来个老的,不然试试?既然你出身不得了,那身边定然会有保命之物,不如拿出来看看?”顾宇下意识后退,面上却是一脸不屑:“你说拿出来就拿出来,你以为你是谁!你今天要是敢动我,就让你家里人等着给你收尸吧!”寒宁呵呵笑了一声,退开了两步:“你这么一说我还真不敢动了呢。”顾宇脸上顿时露出你也不过如此的表情。寒宁偏头朝厨房看了一眼:“反正小鬼身上有黑令旗,他报仇是得到阴间许可的,只要他没有枉杀无辜,我们这些天师也拿他没办法,我倒要看看,你死了,会有谁出来帮你报仇,哦对了,你身边还有个厉鬼呢。”寒宁说着看向江曾:“可还记得那天晚上的煞龙?”江曾猛地睁大了眼睛,惊讶道:“难道你是,是那天晚上天台上的那个人?”寒宁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道:“那条煞龙就是他身边那个厉鬼干的,目的嘛,制造麻烦,再解决麻烦,岂不是让你们对他另眼相看。”王鸿禧对寒宁的话已经信了大半,对于一个根本连对方长辈面都没见过的人,和一个曾经与自己一同出入鬼道城并且跟鬼道城城主有关系,还有本事带他们出来的人,信谁不是很明显的事。他之前没有开天眼,又是生魂入鬼道城,所以根本无法看到对方身上的气,现在他能明显看到寒宁身上有一丝功德之气,气息浓厚,并未消散多少,明显是近期做了大功德之事,这么一看,那天祈福的,说不定正是寒宁。但他还是有些不解:“他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就算制造麻烦再解决麻烦,刚开始会被人高看一眼,但这个顾宇的自身的实力也就如此而已,时间长了总会引人怀疑,以王鸿禧这种喜欢以实力说话的天师,实在是不懂这种做法。顾宇愤怒的吼叫道:“你血口喷人!你无凭无据空口白牙的指责,我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怨!还有什么煞龙的,我听都没听说过,这种事你也能随口栽赃到我身上来!”寒宁斜睨了他一眼,没搭理他的叫喊,朝着厨房的方向道:“小杰出来吧,有仇报仇,不用害怕。” 第69章 两人连忙摇头:“我们夫妻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也的确很吃力的才买到这里的房子,但所有的一切都是清清白白,绝对没有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江曾道:“你们好好想想,那女鬼是什么时候纠缠你们的,而女鬼纠缠之前,你们有没有拿过,或者买过,或者什么人送过的东西,不管是特别的还是普通的。”小夫妻两对视了一眼,仔细的想了想,夏颖突然想到什么,连忙回到房间拿出一个漂亮的首饰盒:“我买了一对宝宝的平安镯,我最近没有买过什么。”江曾将那对小金镯子拿过来看了一眼,上面没什么阴气,而且金饰辟邪,一般的阴物也不会附着在金饰上。见那对小夫妻实在是想不起来,江曾和王鸿禧干脆进房间里查探了一番,房间里很干净,没什么阴气,如果夏颖说的是真的,每天晚上都会有大肚子的红衣女鬼坐在她的床边,即便那女鬼现在不在这里,房间里也会有残留的阴气,不会这么干净。这时不知从哪里吹来了一阵风,挂在房间窗户上的贝壳铃晃荡的发出了清脆的声响。王鸿禧眉头一皱:“你们房间怎么会有这种风铃?”夏颖说:“妈咪论坛上说,这种清脆的铃声会让宝宝觉得有安全感,能安抚宝宝,还有专门卖这种胎教铃铛的,不过我月份还没那么大,暂时还不需要胎教铃铛,所以挂了这个风铃先适应一下,这个风铃很早之前就挂上了,有两个多月了,难道是这铃铛有问题?”王鸿禧道:“风铃招邪,不是什么铃都能挂的。”听到王鸿禧这么说,梅凯连忙上前想要将风铃拿下来,这时房间里又是一阵风,众人被风吹迷了眼,夏颖突然尖叫一声,众人连忙回头看他,余光就见到房门口站着一个穿着红色衣服大肚子的女人,等再仔细一看,那女鬼又消失了。夏颖惊吓不已的抓着老公的手:“她来了!老公你看到了吗?她刚刚就站在门口!”梅凯也被吓个半死,但还是安抚老婆:“没事没事,大师在这里呢,她来了就好,大师一定能帮我们解决的。”王鸿禧速度极快的取出一张符打了过去,但女鬼眨眼间就消失了,江曾脸色也难看了几分:“这只是怨念,不是女鬼,怨没有鬼气,难怪我们察觉不到。”梅凯完全不解:“那不是鬼是什么啊,那么大个鬼呢,还杀了人!”江曾道:“怨也是一种执念,跟鬼不同,鬼是人死后的魂魄,而怨是人临死前哽在胸口的最后一口气无法消散形成的,这人死前一定怨气极重,死后也未能得到火化以及该有的葬礼,所以这口怨才会如有实质一般能显形。”梅凯听的云里雾里完全听不懂:“那该怎么办啊?”王鸿禧看向风铃:“这风铃一定跟死者有点关系,可能没有直接关系,是一些间接的关系,想要化解,就要知道死者埋葬在哪里,做个超度,火化了风铃。”夏颖突然叫了一声:“我想起来了!我见过那个女鬼!”众人全都看向她,夏颖看向老公道:“就在我们买风铃那天,老公你还记得吗,那天我们刚从医院里做完检查出来,确定是真的怀孕了,旁边不远的地方有个买婴用品店的,我们就去店里买了这个风铃,我们刚从店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孕妇,我还说那个女孩长得好漂亮,皮肤身材都好好,希望以后我肚子那么大了也能保持的那么好,老公你还记得吗?”数月前的这点小事,梅凯哪里还记得,不过依稀貌似有点印象:“好像是的吧。”夏颖看向两位大师:“总不至于我说了这句话,就招惹了她吧?”王鸿禧摇头:“应该不是,这样,你仔细想想那天是哪天,具体位子在哪里,我让人去查查监控,看能不能看到那个孕妇的正脸,找出她的身份来,知道了身份,后面的事情才好解决,风铃我先带走,再给你画个符,你贴身将符带着,能保你这几天安稳。”作者有话要说:  王天师:“你们等等啊,我先查查监控看看这个鬼是谁。”懵逼小夫妻:“能不能用迷信一点的方式抓鬼,不要这么科学?”第55章 暴雨从开始下就几乎没有停歇过, 以无江港为中心点, 暴雨辐射了临近的好几个省, 就连国家动用的人工驱散雨云都没能减少多少,稍稍停歇一下,过不了片刻就又下了下来。许多群众的生活受到了严重的影响,就连解了毒的阿牛都被困在了寒宁的家中,还不止一次的感叹,亏得家里有个天师能掐会算, 许多日常刚需用品都提前买了, 要不然现在估计也跟不少人一样,在家里惨的不行。就是外卖叫不来, 外面的店子也几乎都关了门, 天天吃速冻有点腻。但没腻两天,黎肃竟然让人每天送新鲜蔬果来,可怜那人天天冒着风雨送菜还一脸笑容,每次阿牛接过菜都会朝着寒宁摇头道:“真是金钱的力量使人不惧风雨啊。”寒宁看着电视里播报的雨情,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有的吃就吃吧, 话那么多。”阿牛很识时务, 将今天送来的葡萄给洗了出来, 端到了寒宁面前:“大佬, 吃葡萄啊。”寒宁接过葡萄, 阿牛则被电视里新闻画面给吸引了:“泥石流,没造成什么伤亡吧?”寒宁摇了摇头:“没有,那一带人烟稀少, 连条好走的公路都没有,没什么人去。”阿牛哦了一声:“那就好,年纪大了,越来越见不得这些天灾**了,看来我也是时候退休了,以后搞个小店子谋生,找个漂亮媳妇,平平淡淡才是福啊。”寒宁轻笑了一声:“我看你八字面相,你根本不是个安于现状的人,而且你命中注定无妻,但却有一子,不过不用急,你那一子至少要五年后才来。”寒宁说完咦了一声,阿牛连忙道:“怎么了?还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吗?”寒宁摇了摇头:“你这个儿子似乎不太平凡。”阿牛顿时瞪大了眼睛:“不平凡?怎么不平凡?科学家?国家伟人还是啥?”寒宁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神仙能预知未来,我怎么知道。”阿牛也很想白眼,那你刚刚说的那些事不是未来会发生的吗!两人说话的时间,新闻画面一转,一辆辆车队正往发生了泥石流地方驶去,阿牛奇怪道:“不是没人伤亡吗,这些人冒着大雨过去做什么?”寒宁道:“发生泥石流的地方冲开了一座古墓,墓群规模很大,大概是考古队的人根本等不及雨停就往现场赶去,看能不能抢救一点古物吧,古墓重开,不知道又会惹出多少事来。”阿牛看向寒宁:“你不是天师吗?古墓里应该有很多鬼啊妖啊诅咒啊之类的,你不去收?”寒宁放下葡萄回了房间,懒得跟他废话。寒宁没那个闲工夫,看到什么闲事都想管,有时候他自己觉得挺奇怪的,他以前不是这么一个好奇心几乎为零,就算有人死在他面前他不想管都能狠得下心不去管的人,虽然从小被家里人冷暴力,但他觉得自己本质上还是个五好青年,至少从未因为原生家庭的事扭曲过,难道死一次真的可以让人变得冷漠道完全不想理会红尘俗世?寒宁闲着无聊在网上下了一些心理测验,想测验自己是不是得了厌世症,还没开始测试,江曾就打了通微信语音过来。估计是那边遇到的事情有点麻烦,所以他一接通,江曾那边连忙道:“寒大师,请问您知不知道三十六关煞?”寒宁道:“小儿关煞的那个三十六关煞?”江曾道:“是的,可是有人对三十六关煞做了布局改阵,结合风水,利用三十六关煞紧密相连的运势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阵结,整整三十六座葬墓,现在被冲破了一处,破坏了大阵的平衡,若不在大阵爆发之前破阵或者将其重新填补镇压住,可能会冲断龙脉。”寒宁皱眉:“龙脉?”江曾语气沉重道:“是的,三十六关煞布局所在,就在龙腹,一旦破了龙气,整个国家的气运都会受到影响,届时恐怕天灾**不断,现在所有玄门天师都在往这里赶,不知道寒大师可愿意前来助一臂之力?” 第71章 江曾不太明白他们之间的矛盾,也不好多说什么,商定好了明天上山的时间后,江曾就穿上雨衣离开了。寒宁刚把干净衣服拿出来,准备洗个澡换一身干爽的,黎康就从外面冒头进来:“嗨,小天师。”寒宁微微皱眉:“你怎么来了,这里大阵诡异,天师聚集,你莫要仗着实力高就不将那些天师放在眼里。”黎康勾唇一笑:“没办法啊,我不来,我小叔就要来,你应该知道我小叔的命格,他来这里,岂不是找死,为了我小叔,我拼死也要护好你啊。”寒宁一顿,进到里间浴室,没搭理黎康,只不过黎肃那双沉静却又深邃的眸子,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第56章 第二天, 暴雨依旧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寒宁跟着江曾一起往山上走,只不过身边多了个黎康。寒宁并没有解释黎康的身份,只说是以为学识渊博的朋友,说不定能帮上忙。对此江曾表示了热烈欢迎, 这种情况下还愿意到这种地方来的,不管怎么样, 都值得人敬佩。暴雨未停, 所以山上还有再次泥石流的可能性, 危险的很,但是比起泥石流, 一旦大阵爆发, 那更危险, 所以守在山上的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家伙们。江曾都很难得才能见到如此之多的前辈们, 要不是定力不错,差点说话都紧张的打颤了。寒宁则显得自然多了, 友好的打了一声招呼,在不知道这些老家伙是个什么脾气之前, 他并不想找麻烦。只不过这些老前辈们出乎想象的热情,邹家老祖宗更是快步走上前来眯着眼打量寒宁:“那天在无江港,是你在祈福?”寒宁点头, 不卑不亢:“是的。”邹老爷子啧啧了几声,感叹道:“真是老了啊,现在的年轻人, 可真不得了。”说完看向寒宁身后的陌生青年:“这位是?”寒宁道:“这是我朋友黎康,见识广博,也想来出一份力。”邹老爷子叹了口气:“心是好的,若是这里情况不对,还是尽早离开吧,我们这群老东西早就该入土了,能不能下去都无所谓,就当是给自家子孙积福了,你们还年轻,未来还有无限可能,即便龙气破了,说不定你们还能想到弥补的办法。”寒宁道:“现在情况如何?”听到寒宁这么问,邹老爷子将寒宁和黎康带进了一顶最大的帐篷里,里面还有一些老头老太,一群人正在低着头商量着什么,见到邹老头子进来,还带了三个年轻人,一个是江家小子他们认识,另外两个眼生的很。邹老爷子道:“这位寒小友就是当日在无江港祈福之人,这位黎小友是他的朋友,上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江家的老祖宗第一个发话了:“这种时候了还上来做什么,赶紧下去吧,若是连我们都挡不住了,你们留在上面也没用。”江曾一点都不怕自己的太爷爷,连忙反驳道:“太爷爷,您这么说就不对了,别看寒大师年轻,实力可是厉害的不行,会掌心火,当初就是他轻而易举解决了煞龙的!”江老爷子朝着自家后辈吹胡子瞪眼:“谁说我小看年轻人了,我只是不想再有无谓的牺牲!”寒宁连忙道:“既然已经上来了,看看能有什么地方帮得上忙的,要是实在帮不上忙,我也不会强留在这里的。”一个满头银丝,面若三十少妇,说话声音却像年岁过百老人的女子走了过来,指着沙盘道:“可认识这个?”寒宁看了她一眼,随即低头看向沙盘,整个沙盘应该是大州山的地域,上面|插|着的小旗子估计就是他们推算出来的三十六关煞墓群,但是摆阵却好像有点不像三十六关煞,寒宁仔细看了一会儿,顿时愣了一下:“这是逆局?”那位面容年轻的老妇有些意外的看向寒宁:“没想到现在的年轻人也有人能看出这盘逆局的。”江曾看了眼被一群祖宗们围住的寒宁,实在是|插|不进去,只好小声朝黎康问了一句:“什么是逆局?”寒宁说他这个朋友学识广博,那应该知道吧。黎康虽然自从出土之后恶补了许多这方面的东西,但这些东西没有一个经年累月的积攒,光凭死记硬背也只能记住一些表面的事,所以除了对毛羌族的一些不外传的东西了解的比较深之外,其他方面知道的还是较为浅显。黎康刚准备开口说不知道的时候,寒宁回头看了眼江曾,道:“地面镜像的三十六关煞对应北斗丛星的三十六天罡星,也就是说,有人以墓群布了一个三十六关煞,只不过这个三十六关煞是反的,但是偏偏能对应三十六天罡星,这是个十分精妙,并且推算到了极致的大阵。”听到寒宁这么说,江曾顿时苦瓜脸:“这么厉害,那岂不是想破阵几乎是妄想?”寒宁却不这么觉得,既然能布阵,那就一定会有解阵的办法,只可惜时间不等人,而且最大的问题是:“如此费尽心思,借助龙气和星辰之力,我很好奇,那下面到底埋了什么,古往今来,有什么邪恶的东西需要这种程度的镇压。”江曾:“上古十大凶兽?”江家老祖宗一巴掌拍到江曾的后脑勺上:“少天马行空想些这种东西,那些只是神话,你不要迷信!”江曾嘴角微抽,这一屋子的,也不看是干什么的,让他不要迷信真的好吗?黎康若有所思的看向寒宁,寒宁主要到他的视线,问道:“可是想到什么?”黎康道:“我曾经在墓中,见过一本手札,手札上写了毛羌族中有天巫一族,生来背负着巫族的使命,镇守江河,但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等人究竟在镇守什么东西,一代代传承,有人分了心思,不愿自己的血脉世世代代如此负重前行,所以叛离了天巫一族,自立门户,自封为神,称之为巫神,后来其中一任巫神窥伺天机,探得天巫一族最大的秘密,得知了他们镇守的是何物,一心想要谋夺,但时机不对,且能力不足,他们筹谋了一代又一代,直到等到了最后一任祭司,无论是命格还是天下大势,都是最好的时机,所以以邪法催生,希望其能化僵为犼,来吞噬此物,彻底化神。”江曾连忙道:“是什么东西?”白发妇人几乎同时出声道:“你知道天巫一族?”黎康朝那妇人看去,寒宁倒是没表现出什么好奇,他一早就看出了这人的身份,一旁的邹老爷子道:“这位便是这一任的天巫,姜姬,姜大师。”姜姬道:“天巫传承到我这里,已经第三十七代了,天巫才是巫术的起源,可惜许多东西都断了传承,以至于众人知茅山,却不知天巫,你说你看过天巫手札,是在哪里看到的,谁的墓?”黎康道:“无江港,毛羌族山寨,现在只怕都毁在了地震中。”姜姬叹了口气:“你所看到的东西太带有他们的主观性了,真正的历史不是这样的。”黎康带了几分好奇:“那是什么样的?”姜姬道:“已经不知道是几百年前了,当时族内发生了一场争端,形成了两派,一派坚持巫族血液不能被污染,禁制与外族通婚,要保持最纯净的巫族血脉,所有与外族有染的女子必须要处死,那时候天巫一族已经人才凋零,近亲通婚的弊端凸显,可是他们死守着老旧思想,若是再如此下去,迟早要亡族,后来思想先进一派的带着部分族人连夜离开了族地,另外选择了一方栖息,能与外族通婚,但却有选择的传承巫术。想要习得巫术,就必须留在族内,有些天生痴迷巫术,宁可一生不婚娶,有些则是被外面的男人女人欺骗了身心,疲惫的回来再也不愿意出去,虽然很坎坷,但到底一代代传承了下来,但是中间也有过断层,到后来不再坚持只在族中传承,会到外面去寻觅有缘有天赋的孩子,所以到了现在,天巫一族并不再是毛羌族传承,可惜巫术听起来就像是邪术,愿意学的人也没多少,也不知道未来还能传承多久。”江曾忍不住又问了一遍:“那镇压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天巫一族守护的到底是啥?”姜姬摇头:“我所知的,从来没有要我们守护过什么东西。”黎康道:“手札上记载的,是一缕气,混沌之气。”江家老爷子第一个反对:“这不可能,这就是传说,什么天地初开混沌之气,清气上升为天,浊气下沉为地,这是古时候人愚昧传说,谁不知道地球都有几十亿岁了,宇宙那么大,怎么可能是这种气形成的,咱们要讲究科学事实,不能盲目迷信!”江家老爷子崇尚以科学论道,大家都很了解他了,所以对他的话完全充耳不闻,继续商量自己的:“不管怎么样,这个消息至少也是个方向,但现在这不是重点,搞清楚里面镇压了什么东西也只是让我们对这件事更加重视,前人如此费尽周章的布下大阵,里面的东西定然很可怕,现在大阵破了一处,补阵比破阵更容易,所以当务之急,我们应该将大阵补起来,而不是去探求其中隐藏的秘密。”道理大家都明白,可是现在已经不是几百年前了,很多东西都断了传承,就算能看出这个阵法,但也只知其形,根本不知其意,只能看到表面的东西,不了解内里的,想要补也只是补个空壳,根本维持不了多久。寒宁道:“也不是不能补。” 第73章 作者有话要说:  本世界名叫短命大佬的白月光,其中有两个重要要素.一,短命,现已get√二,大佬,ing进行中.第57章 帐篷的一角,虽然雨势小了点, 但还是淅淅沥沥的下着, 不时从卷起的帐篷窗外被风带着飘进来一点点, 穿透站在角落里的高大男人的身体, 落在了地上。寒宁正架着小桌子吃着早餐, 山上没什么好东西, 只有咸菜和粥, 不时看一眼角落里的人,不对,角落里的鬼,除了雨声,帐篷里还弥漫了一股尴尬的气氛。黎肃知道自己死了, 一闭眼, 感觉胸口一痛,等再睁眼自己就站在漆黑的山林里, 看到上面有灯光,他本是想走上去, 却没想到,随着他的心念一动, 整个人都飘起来了,那时他就知道自己死了, 并且没经历什么心绪波澜就接受了自己的死亡。小时候家中总是请来各种医生,大师,全球的寻找治疗他的办法, 黎家不缺钱,经得起这样消耗,可惜再多的钱,也买不来他一个健康,无论是科学的检查还是玄学的测算,他还是被判定活不到成年。只不过后来遇到钟医生,硬是用各种古方,各种珍贵药材为他续命,最好的结果就是能活过三十岁,可惜了,他还是没能活过去,不过比起成年,他已经赚了好多年了,所以对于自己的死亡,黎肃接受的十分坦然,只是没想到,死后竟然随着心中的挂念,飘到了寒宁的身边。人死了,那自然是要去轮回投胎的,黎肃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执念,要说如果有,那也只是对寒宁,不过那是他还活着的时候。寒宁是天师,一个鬼对他有执念,这并不是什么好事,所以黎肃想着,既然死了,早晚也要轮回,那些还没开口的话不如现在说了,他不在乎寒宁对他有什么看法,他已经死了,自己跟寒宁注定是没有可能的,哪怕能在寒宁心里激起一点点涟漪,在寒宁的人生中留下一点点印记都是好的。结果没想到,天亮了,他竟然还在,不知道是不是阴雨天气遮蔽了太阳,他竟然白天都能存在,想到昨晚刚死的时候一时冲动说的那些话,黎肃不后悔,却有点...不太好意思。寒宁不知道第多少次看向角落里的鬼,那背影不知道为何,莫名显得有几分可怜,又想到人家刚死,说不定正迷茫着,心便软了几分,开口问道:“你要不要吃东西?”黎肃的鬼体抖了抖,转过头看了眼寒宁桌上的早餐,他倒是想跟以前一样坐在寒宁的对面陪他吃东西,可惜...寒宁从一旁的包里翻找了一下,取出了一盒线香,细细的一根,带着一种沉重肃穆的味道,寒宁将香点燃,找了个小香炉随手|插|在了里面,当香烟飘向黎肃的时候,黎肃不自觉的吸了两口,整个魂魄都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很舒服,很飘飘然,有几分让人上|瘾|的舒爽。寒宁见严肃吸了香之后明明很舒服,表情却有些抗拒的样子,笑道:“放心好了,这东西不会上|瘾的,你现在魂魄刚离体,算是跟阳间肉身还有一点牵连,所以鬼气不强,这样很容易招惹那些游魂野鬼,所以许多人过世之后,家中丧仪会连着三天不断香火,防的就是被游魂野鬼侵害,不过你现在跟着我虽然不用担心游魂野鬼,但吸一吸也无妨。”黎肃闻言又吸了一口,这才开口:“我什么时候能去投胎?”寒宁道:“你就一点都不留恋人间?”黎肃微微垂眸,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昨晚我说的那些话...”寒宁刚想说他不会放在心上的,就听黎肃道:“我说的那些话都是认真的,但你可以不必放在心上,人鬼殊途我知道,即便是活着的时候,我也从不敢奢望什么,我只是想着,我既然已经死了,那就不留遗憾的走,辛亏你是天师,要如果是普通人看不到我,说不定真就遗憾了,如果给你带来了麻烦,我很抱歉。”这下换寒宁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黎肃这人,除了性别,真的是个很好的人,虽然看起来有点冷漠,但实际为人很温柔也很细心,寒宁上辈子就没有喜欢过什么人,最多就是青春期躁动的时候做过一些美好的梦,但梦里都是漂亮的大长腿,所以他的性向应该是十分笔直的,而这辈子,忙着翻身,忙着赚钱,忙着积攒人脉,忙着对付上一世害他惨死的人,也没那个时间去想这种事,而且他还年轻呢,这个身体甚至都不满十八岁。不过如果黎肃还活着,并且像以前那样,以温和又不强势的姿态慢慢融入他的生活,寒宁觉得,一辈子要选一个人的话,就他所有见过认识的人中,黎肃的确是让他感觉最舒服的,这样一想,自己好像又没那么直了。种种念头从脑海里闪过,寒宁略有些埋怨的看向黎肃,这个家伙,活着的时候没给他添什么麻烦,怎么死了还惹出些事来呢。想到这儿,寒宁忍不住叹了口气。黎肃眸子一暗:“抱歉,我给你带来困扰了。”寒宁摇头:“不是这个,我之前说有礼物要送你的,结果一直被各种事占据了时间,其实我是有办法救你的,虽然过程的确痛苦了一点,但你不是完全没救,但我想着你至少还有几年可以活,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快,该说抱歉的是我。”黎肃摇了摇头,微微笑了笑:“人各有命,我从来不强求我的命,而且我要谢谢你,虽然很短暂,但...我见过了生命中的色彩。”寒宁看向黎肃,黎肃也微微低头看着寒宁,以前还活着的时候,他从不敢用这样放肆的目光,生怕被对方发现了自己龌龊的心思,但现在,他人都死了,当真无须再顾忌什么了。而寒宁,怔在了他那双浓烈到毫不掩饰的双眸里,这双眼睛,这个眼神,他好像在哪里见过,很熟悉,却偏偏想不起来。在寒宁出神的时候,黎康在外面重重的咳了一声,对视的两人迅速移开眼神,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直在外面围观了不知道多久的黎康这才浑身湿哒哒的走进来:“我要回家一趟。”寒宁点头:“你的确需要回去一趟了。”虽然人家的魂魄在这里,但肉身的后事还是需要办的。黎康道:“不过可能需要你跟我一起回去了,没办法,谁让小叔只能跟着你。”寒宁没有多想,点头道:“好,山上也没什么事了,大阵暂时不会有什么问题,我先跟你去一趟,等商量好了葬哪位先祖,我再过来。”黎康道:“让你一起去一趟不为别的,而是我小叔,他又活过来了。”寒宁看向黎康,黎肃也看向黎康。黎康无辜耸肩:“很奇怪对吧,小叔的魂魄还在这里,怎么可能活过来,我想着小叔是不是还没死,只是离魂了,现在又抢救过来了。”寒宁摇头:“不会,黎肃现在是个死魂,不是生魂,他跟肉身虽然还残存一点牵引,但要不了多久就会断。”无论是死于非命还是真正的寿数到了,黎肃都死了,如果又活过来了,那只有一种可能,被什么东西占了肉身。寒宁直接想到了那个跟在顾宇身边的厉鬼,上一世就是这个厉鬼占据了黎肃的肉身,这一世他本来就有所防备,给了黎肃不少护身的东西,照说那个厉鬼根本无法近身才对。见寒宁皱眉不语,黎康道:“怎么了?想到了什么?”寒宁拿起背包:“走吧,边走边说,订好了机票吗?”黎康点头:“订好了,我们现在直接去机场来得及,我带你下山吧,不然你就这样走下山那就来不及了。”普通人的脚程哪里会有僵快,寒宁直接趴在了黎康的背上。不知道什么原因只能跟着寒宁的黎肃抿了抿唇,漆黑的眸子更加黑沉了几分,如果他有实体就好了。几乎是分分钟,黎康就带着寒宁来到了山下,山下早有车子等着了,两人上了车,还专门给黎肃空出了一个位子来,在去机场的路上,寒宁将顾宇以及顾宇身边厉鬼的事情捡着部分的说了。黎康对比表示十分的诧异:“你是说你才是顾宇,现在那个顾宇是抢了你原本皮囊的一个野鬼,而你现在这个身体的魂魄也被野鬼打散了,那个野鬼身边还跟了一个厉鬼,厉鬼觊觎我小叔,早就想故技重施鸠占鹊巢?”寒宁点头:“理解能力满分。”关于重生的事情他自然不会说,有些秘密无须隐藏,有些秘密不必开口。黎康稍微消化了一下这件事:“所以你怀疑现在我小叔死而复生,但是芯子已经换了个魂?”“你还跟那个东西交过手,如果现在在你小叔身体里的真的是那个厉鬼的话,你应该能看出来。”黎康气息沉了沉:“不长眼的东西,我会让他知道,比魂飞魄散更痛苦是个什么滋味。”寒宁看向窗外没吭声,坐在两人中间的黎肃想要碰一碰寒宁,但却直接穿过了他的身体,不过那股触碰到身体的阴寒之气还是让寒宁感受到了,于是转过头看向他:“怎么了?你如果怪我没有早点解决那个家伙...”黎肃打断寒宁:“不是,我就是想问问你,你喜欢小木马吗?” 第75章 黎肃下意识摸到了自己的脸上,看着那张脸,莫名心有余悸。陈烨手中用阴气凝结了一把阴锥,抵在自己的胸口:“只要我|插|进去,黎肃就永远别想轮回了!”黎肃看向黎康:“不轮回是不是就可以修炼了?”黎康点头:“是的,虽然我不太知道阴魂如何修炼,但我想寒宁应该知道一些。”黎肃的眸子亮了亮,看向正在对持的两人:“插吧,我不轮回。”就在黎肃说话的时候,寒宁直接抓着陈烨的手,帮他将阴锥刺入了身体。黎康脸色一变,阴锥破心,即便是魂魄也会受到极重的伤害,但是下一秒,一个黑影从黎肃的身体里飞了出来,狂暴的阴气四散,凄厉的惨叫直接将屋内的各种设备爆破了。这股阴气一旦冲破这个房间,不知道会有多少人遭殃,好在黎康可以吸收灵气,也可以吸收阴气,正当他准备将暴动的阴气吸收干净的时候,发现这些阴气正源源不断的涌进了黎肃的体内,而黎肃的魂体也越来越凝实。第58章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令所有人都懵逼了一瞬, 连陈烨都没能反应过来, 就被黎肃吸走了大半力量, 等他惊醒想要收敛阴气的时候,却发现那些阴气已经不受他的控制了。寒宁和黎康脸色一变, 连陈烨都顾不上了, 急忙去查看黎肃,黎肃是新鬼,即便以前命格再如何特殊,那也是刚刚才做鬼,这样大量的阴气冲体,随时会爆到魂飞魄散的。但除了眼睁睁的看着黎肃大量吸收阴气, 不管是寒宁还是黎康都束手无策,甚至以黎康如今的修为,都没能从黎肃那儿抢点阴气过来。寒宁见状, 直接划破掌心,想要将因为被吸食阴气而暂时失去了行动力的陈烨甚至, 陈烨是阴气的源头,不管是将他打散还是打走, 至少能控制住黎肃的情况。只不过还没等寒宁寒宁靠近, 陈烨的反抗和黎肃的掠夺产生的能量气场生生将他弹开。要不是他及时稳住自己,这□□凡胎撞哪儿都有的苦头吃了。整个过程仅持续了数秒, 陈烨的身体就肉眼可见的干瘪了下去,周身阴气被吸食一空,露出原本腐烂的模样, 魂体近乎透明的匍匐在地,随时都快要消散的样子。见黎肃吸到没有阴气可吸后,便自动停了下来,寒宁连忙上前,一张符拍在了陈烨的身上,先将他收进了木牌当中,虽然这只是陈烨的一魂,但据说他上次已经自爆了一魂,如今又被收了一魂,剩下的一魂那就更加好对付了。收走了陈烨,寒宁才回头看向黎肃:“黎肃?”黎肃正在检查自身,之前他就是魂体,不管是碰别的东西,还是碰自己,都是直接穿过去,可是现在,他能触碰到自己了。黎康退开了两步,小心的观察黎肃:“小叔?”黎肃抬头看了眼两人:“我没事,我不知道刚才是什么情况。”寒宁和黎肃对视了一眼:“我们也不知道。”黎肃朝着寒宁走了两步,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我好像有实体了。”说着伸手轻轻碰了碰寒宁的脸颊。只不过寒宁身体温热,他的手却冰冷如铁,这冷热鲜明的触感让他猛地缩回了自己的手,刚刚有了实体能触碰东西的高兴瞬间消失,这样的温度时刻提醒着他,他是个死了的人,以后恐怕再也无法温暖别人了。寒宁见黎肃竟然还保持神智很是有些诧异,捏了捏他的身体,却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四散的阴气:“你真的觉得没问题?”黎肃点头:“感觉很好,甚至比活着的时候好像还要好一点。”毕竟活着的时候身体沉重,被各种虚弱病痛折磨,现在真的有种前所未有的好,要如果不是身体没有温度,他真的觉得自己就是个健健康康的人。寒宁看向黎康:“这几天你要时刻跟着他,如果他有什么问题,只有你才能压制住他。”黎康道:“你也行啊。”小叔好不容易借着自己死了踏出了那一步,他怎么好再做个电灯泡。寒宁无语道:“如果他阴气狂暴了,你能赶紧吸收掉,而我只能把他打散,你要我跟着他?”黎康看了眼小叔,无辜的耸耸肩:想帮你更多,可惜只能到这儿了。黎肃刚想说什么,黎康就听到外面有人推门的声音,但现在黎肃的尸体当躺在地上,房间里一片混乱,顿时慌忙的去堵在了门口。黎老爷子好不容易将门口那群人给打发走了,想进去看看小儿子,却被孙子堵住:“你干什么不让我进去?”黎康灵光一闪,嘿嘿笑了两声,自己也从房里退了出来:“里面不方便。”黎老爷子皱眉:“什么不方便?”黎康道:“小天师在里面陪着小叔呢。”黎老爷子一愣,随即哦了一声,点了点头:“那的确不方便,你也别在里面碍事了,走走走。”黎康只好带上门,跟着老爷子一起走了,亏得老爷子临走的时候对门口守着的保镖说里面的人如果没出来就不要进去打扰,简直神助攻。门外的人离开之后,寒宁松了口气,黎肃看了眼地上的自己:“我还能回去吗?”寒宁摇头:“不行,你的肉|身已经死亡,厉鬼进去能像活人一样行动自如是因为他用阴气驱使,就类似于将你肉|身当成一个寄宿的傀儡,但实际内里已经全部损坏,而你魂魄本就跟肉|身一体,没办法用阴气隔绝那一层牵连,如果进去了,只会不断消耗你的魂力。”黎肃道:“那我现在可以修炼吗?”寒宁看向黎肃:“你不想轮回?修炼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尤其是鬼体修炼,否则人死了之后全都修炼不轮回了,世间早就乱套了。”黎肃坚定的点头:“不管多难,我想试试。”寒宁摇头:“那也不是你想试就能试的,除了自身问题,你想要不走邪门歪道的修炼,就要吸食阴气,或者找个灵气充裕的地方潜心修行,可是这样的地方哪里有,有的都被一些山门修行世家给占据了。”寒宁说完又安慰道:“你现在意外吸走了那个厉鬼身上的阴气,鬼体应该能维持一段时间,我会在你身上放个敛息符,隐藏你的鬼气,你再做几天的人吧,不过要记住,不能跟活人太靠近,尤其是年纪大的人,即便我将你的鬼气给收敛住了,你现在也只是个阴物,靠近活人太久,会影响那人阳寿的。”黎肃点头:“谢谢,那尸体怎么办?”黎康突然从窗户外冒出一个头来:“尸体我悄悄运走吧,不过小叔这样能维持多久?那到时候小叔再死一次岂不是没尸体下葬了?”寒宁看向黎康:“下葬?”黎康不确定反问:“不,不下葬吗?”寒宁摇了摇头:“我是想到山上的大阵。”黎康微微皱眉:“你是想让小叔去压阵?你该知道,压阵之人需要承受什么,我不同意。”黎康拒绝,寒宁自然不再多说,但黎肃只知道山上出了挺麻烦的事,却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于是问了一句。寒宁将山上的大阵告诉了黎肃,黎肃道:“所以现在只要重新牵个坟,大阵的问题就能化解?” 第77章 寒宁嫌弃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被人糟蹋过的东西,我不稀罕,谁知道你用我的身体做了什么,而且这样更好玩不是吗,你看中我的身体,不就是因为那些真正有钱的世家少爷你上不去身,只能上我这种暴发户出身的,贪图的也只是金钱享受,你想要什么,我偏偏让你永远得不到什么,不是更好。”寒宁说着看了眼他的双腿:“我的错,我不该把你弄瘫痪的,瘫痪了那就不好玩了。”寒宁说完上前在顾宇的身上点了几下,顾宇一阵剧痛惨叫,但很快他发现,他的双腿有了知觉,那种突然一下子血气涌入双腿,又刺又麻。不过还没等顾宇反应过来,寒宁又在他的腿上点了几下,他的一条腿瞬间再次没了直觉。寒宁见到顾宇惨白的脸色,勾唇一笑:“瘫痪走不了路那就不好了,瘸了好,至少还能走。”顾宇突然发了疯一样扑向寒宁:“你到底要怎么样!你不如直接杀了我!”寒宁一个侧身,顾宇直接摔到了地上,看着此刻狼狈的人,寒宁一脚踩在了顾宇的脸上,上一世,顾宇就是这样一点一点将他踩进泥里的:“我怎么会杀你呢,你虽然抢了我的东西,可你也没杀我不是吗,虽然我知道,你只是想看看我这个从小锦衣玉食长大的突然变成了山上的小野人会是个什么景象,说不定会跳出来找你要身份,到时候不是随你玩弄,你不杀我,我自然也会留你一命的。”寒宁说完退开了几步:“你放心好了,在你的那个厉鬼来之前,我一定会让人好吃好喝供着你的。”顾宇恶狠狠的看向寒宁,却又不敢说些什么怕激怒了他,只要等到陈烨来了就好了,陈烨一定会帮他报仇的!到时候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不用看也知道顾宇在想什么,寒宁好心道:“之前你的厉鬼被人破了一魂,重伤遁走,前几天那厉鬼损失了一魂,不过没爆,在我手里压着呢,还剩最后一魂,如果他躲起来疗伤,过个百八十年的,他又是一条好鬼,但如果要来救你,那就是典型的送死,你说他是救还是不救呢?”看着再次关上的门,顾宇真的慌了,他希望寒宁说的都是假的,是骗他的,可是他知道,寒宁根本没必要说这种假话骗他。见到寒宁下来,黎康调侃道:“扒皮抽筋了没有?”“那多没意思,估计这两天,那个厉鬼该来了。”黎肃递了一本旅游杂志给寒宁:“等这些事解决了,我们去旅游吧,这些地方我都没去过。”寒宁翻了一下杂志,都是一些有点冷门,但风景的确挺美的地方,刚好他也不喜欢那种人太多的旅游景点,点了点头开玩笑道:“好啊,那到时候我带上你,你带上钱,我们环游世界去。”黎肃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来:“好。”寒宁以为,厉鬼为了救顾宇肯定会找过来,毕竟那个厉鬼为了顾宇,背负了几乎所有能背负的一切,什么因果报应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所以哪怕只有一魂了,拼死也会来救人。只不过寒宁没等到厉鬼,倒是等到了厉鬼的一张邀请帖。黎康看了眼上面的地址,皱眉道:“又是无江港,这里已经被震毁了,他约你去这里干什么?”寒宁猜测道:“他可能是毛羌族人。”黎康有些诧异的看向寒宁:“怎么可能?”寒宁道:“你对他有压制,因为你是毛羌族祭司催生出来的僵,除非他跟你同源而出,否则你对他又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压制,他又不是僵尸。”黎康咦了一声:“难道不是因为他是鬼我是僵吗?”寒宁看向他,黎康挑眉:“我比他高级啊。”寒宁懒得理他,收走了邀请帖,黎肃跟在他身后:“你要去?他肯定有埋伏。”寒宁点头:“虽然他做那么多都是为了顾宇,但这一切也的确是因他而起,该有个了结了。”黎肃也没有打算劝他,只是道:“我陪你去。”寒宁闻言一笑:“你现在可是对我阴魂不散,我去了,你自然会跟着我去。”作者有话要说:  黎肃:我喜欢这个阴魂不散剧透一下,下个世界超甜,开局就睡第59章 寒宁原本以为现在的无江港不是一座空城, 也人口少的像个鬼城,但没想到依旧还有飞往这里的飞机, 以及下了飞机之后来来往往的行人。人肯定是没有地震之前的人多, 但也没少到像一座空城。黎肃见他往人群上多看了两眼,便猜到了他的疑惑,道:“破而后立大概就是现在的无江港。”寒宁道:“这里死过那么多人, 我以为人们多少会有点忌讳。”“人性逐利,这里就像一个被洗牌了的地方,上面可以根据经验将这里全部重新规划,哪里商圈, 如何盖楼, 哪里保留民族特色,在城市发展起来之前, 还会因为这里是灾后地区多重扶持,在一个快速发展的年代,像这种情况是可遇不可求的,这么大的蛋糕许多人想吃, 一些有远见的普通人,甚至都会来这里购置些店面房产,所以现在这里的人,才不像你想象中那么少。”寒宁朝黎肃笑了笑:“你知道我在想什么?”黎肃面无表情,却不敢跟他对视的移开了目光,一脸淡定道:“深的可能不知道,但你没有掩饰过的, 便能猜到。”在寒宁转移了目光后,黎肃才微不可见的松了口气,黎肃觉得自己可以改名叫黎从心,好不容易从了一次自己的心,又立马从心了,寒宁一看过来他就紧张,这毛病真是要不得。两人没有在机场滞留多久,机场算是地震发生时影响最小的地方了,也不知道现在整个无江港是个什么情况,里面是否还有商店餐厅,所以寒宁和黎肃在机场吃了一顿饭,又买了点食物,这才叫司机过来接。地震过去的时间并不长,但后来为了救援,也为了清理尸体,所以震源一带的路已经清理出来了,这会儿开进去倒是容易。根据陈烨送来的请帖上标识的地方,开着车在里面绕了好一会儿,才看到进去路。里面的路不好走,道路狭窄,两边还有堆积如山的破砖废墟,寒宁和黎肃只好步行:“要不是看在他是将散之魂,我才不会走这一趟。”黎肃跟在寒宁的身后,时不时伸手扶一把,见路实在是不好走,纠结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开口:“我背你吧。”寒宁头也不回的笑道:“虽然难走但也没难到不能走,乱是乱了点,但这比山路好走多了,你说灾后有人来淘金吗?”很多地方像是被人翻过的,因为一些柜子什么的,都空空的暴露在了外面。黎肃有些小失望,但听到他的话还是连忙应道:“自然是有,自家还活着的人,或者一些其他地方受灾不太严重的人。”两人说话的时候,周围的场景瞬间一变,黎肃原本是扶着寒宁的手臂让他走稳一点,场景变化的瞬间,反应极快的将他拉到了自己的身后,神情戒备的看着四周。寒宁拍了拍他:“放松,这应该是陈烨让我们来的目的,大概是想让我们看些什么,陈烨已经破了两魂,仅剩的一魂想要布下这样的结界也消耗巨大,所以他能维持这里就不错了,应该没办法对我们动手,不过还是要万事小心。”黎肃点了点头,他们现在在的地方是个长巷,长到好像看不到尽头一样,两边的围墙极高,高到他们站在箱子里都只能看到一方小小的天空。突然一个小孩手里拿着个风车跑了过来,笑呵呵的从他们身边跑走了,寒宁和黎肃对视了一眼,快步跟了上去。走出了巷子,外面是一片枯草地,草絮随着小孩的奔跑,飘荡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无忧。两人跟着小孩来到了一个小院子前,矮矮的几块砖石砌起的围墙,甚至都还没那个拿着小风车的小男孩高,小男孩直接扒在了围墙上,欢乐的喊着院中正在刨木头的人:“哥哥!”里面的少年转过头看向小男孩,脸上也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来:“布依。”名叫布依的男孩将手里的风车递给了少年:“这是阿爹刚给我做的,你看!” 第79章 寒宁以为黎肃只是告诉自己这人的身份,没想到黎肃继续道:“这人早年很红,但毕竟电影传播没有后来方便,所以虽然红,但现在看来并不怎么出名,不过他在某个领域里,名气很大。”寒宁道:“电视剧还是电影?”黎肃摇头:“要说的话,应该是灵异领域。”这下换寒宁诧异了:“灵异?”黎肃点头:“有人说元海多次前往泰国请小鬼,他能爆红出名是因为用了些不科学的手段,还有人说,有对他痴狂的影迷想要得到他,对他下降头,种种传闻是因为这个元海后来惨死在家里,三十多岁正当壮年的年纪,前一天还衣着光鲜的参加宴会,结果当天晚上就出事了,据说元海家里无论是地上还是墙上,全都沾满了元海的血,而元海的尸体被钉在了墙上,尸身干瘪,哪怕割开皮肉,都看不到丁点的血丝,一个人不可能放血被放的这么干净,除非是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寒宁倒是不知道这件事,他平时没事也不怎么关注这种灵异论坛,看到正在跟小雨满脸笑容共进晚餐的人,他还想着,是不是因为这个小海的惨死,导致那个小雨走了极端。不过很快他就知道他想错了,走了极端的,是小海。小海将被迷晕的小雨送进了房间里,晕晕沉沉的小雨抓着小海的衣服,可是却说不出半个字。小海将小雨的手给拽开:“我有部片子,对我很重要,你知道我们这行,如果不一直出现在人前,那就冷了,以前我把自己卖进了经纪公司供你念书,初到海港城,所经历的那些黑暗是你无法想象的,小雨,你说过你会报答我的,这部片子的老总看上你了,只要你陪他一晚,三个大好资源等着我,你是男生,又不会怎么样,你会帮我的,对吧。”见小雨迷迷糊糊的晕了过去,小海头也不回的走掉了。一个人可以很好,但从好人转变成坏人,有时候紧紧只要一个瞬间。小雨伤痕累累的找到小海质问,小海给了他一沓钱:“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是假的,只有那些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才是真的,这是给你的补偿,包括当年让你上学的机会,你还清了,我也不欠你了。”小雨不可置信的看着小海,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人,一瞬间变得面目全非:“为什么,为什么...”小海将小雨推到椅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因为只有经历过黑暗的人,才能明白,什么对自己最重要。”那个看上了小雨的老板并没有跟之前对小海说的那样,只要一晚上就行,他拍下了小雨的各种照片,提出各种不合理的要求,对他各种要挟,小雨一度被逼的想要自杀一了百了。场景再次转变,到了小海被杀的夜晚,小雨面无表情流着泪,看着被几个野鬼啃咬的小海,任由他如何惨叫都无动于衷。陈烨慢慢显出身形,看着那个半身置于黑暗中的小雨:“小雨是毛羌族,他上一世之所以被遗弃,是因为他的母亲跟外男有染,偏偏那个男人有家室抛弃了她,她不能带着孩子回到寨子里,所以只能将孩子丢弃在孤儿院门口,我找到小雨的时候,他已经走了旁门左道,他所修炼的东西无限放大了他的欲|望,可是他在我眼里,依旧是最开始那个,天真单纯的小孩。”陈烨看向寒宁:“我知道你不会理解,我也从来不指望你能原谅,现在是我技不如人才会让你看到这些,如果你没有现在的实力,为了小雨,你若是找过来的话,我也一样不会放过你,所以不管你如何,我都没有怨言,那都是我的报应。”寒宁微微挑眉:“那你找我来看这些做什么?”陈烨道:“给你们换魂的人是我,选中你的人也是我,你要对付我,我无话可说,但是小雨,我想跟你做个交易。”寒宁轻笑了一声:“你觉得你还有什么筹码跟我做交易。”陈烨看向黎肃:“那块玉其实是个残缺的,一半在祭司身上,保持了他的尸身那么多年完好如初,我知道那东西现在应该在那个僵的手中,他能成僵,身体在墓中那么多年还残存了一口气,也是因为那块玉,而另一半,在我手里,也是当初小雨意外走了旁门左道的原因。”“我只希望你能放过小雨,留他一条命,我将玉给你,不管是对黎肃,还是那个僵,这块玉,都值得买下小雨的一条命。”寒宁道:“好,我答应你,我不杀他,并且也不会对付他,只要他不来招惹我。”陈烨有些意外寒宁的干脆,他以为怎么都要犹豫一下,寒宁见到他愣神,眉头一挑:“怎么,不信?”陈烨摇头:“不,我信,你不至于说谎。”寒宁轻笑,他本来就没打算杀他,毕竟活着比死亡更痛苦。第60章 陈烨魂飞魄散了,他所有的力量都是来源于那块毛羌族的圣玉, 完整拼凑起来的圣玉是个刻画了毛羌族图腾的圆, 当时天巫盛行的时候,是分左右大祭司, 以及一个代表着身份象征却与傀儡无异的圣女, 所以左右大祭司各掌管一块圣玉。后来天巫的传承断裂,又有一部分族人叛离,只剩一个大祭司和一个野心勃勃的圣女,苏姑。陈烨的母亲,是苏姑上一任的圣女,依旧是那种狗血爱上外男舍弃身份的剧情, 最后陈烨的母亲被强行带回族内血祭了祖墓偿还罪孽, 陈烨这个跟外男生下的孩子直接被丢弃在寨子外面, 那时候陈烨年仅三岁。是小布依的父母见他可怜,偶尔给他点吃的,陈烨这才没饿死,慢慢长大之后,自己盖了一间茅草屋住在了寨子外,只有布依一家与他亲近, 而布依也是他唯一的朋友。后来族中的祭司算到这个陈烨会给族内惹下大祸, 他们天巫一族的传承甚至可能断在陈烨的手中,加上早就不满陈烨的母亲背叛族人, 族中一些女子也因为前任圣女所作所为有了第二心, 于是干脆将人拖到上山直接血祭, 连魂魄都给压制住永世不得翻身。再然后毛羌族发生了大火,深夜起火,大火烧山,逃无可逃,是当时的祭司舍弃了自身保下了族人,那些人命丧在大火当中,却又以另一种方式存活了下来,但是那以后都无法再离开毛羌族领地,一旦离开就会消散成灰,所以苏姑不老,拼死想要让祭司复生归来,只有祭司复生,才能打破他自己设下的结界,他们才能离开,甚至能拥有更加强大的力量。陈烨虽然死了,但却得到了圣玉,从中得到了力量离开了当初祭司对他的镇压,但是等他再从山上下来,却早已物是人非。不过那个祭司也没算错,天巫一族的本源力量就是圣玉,现在一块圣玉被黎康拿去了,一块被陈烨给了寒宁,这不就是相当于天巫断在了他的手里。寒宁把玩着半截圣玉,在陈烨消散的那一刻,这圣玉上因他们所沾染的黑气也随之散去,莹白的玉身散发着柔和的光晕,一缕虽然淡,可是极为纯粹的灵气从玉心中散发出来。寒宁翻看着圣玉啧啧称奇,一旁的黎肃带了几分好奇:“就这么一个小东西,被那个天巫族消耗了那么多年,就算里面还有能量,又能有多少。”寒宁闻言一笑:“能量的大小又不是根据所承载之物的大小而定的,你知道吗,如果将一颗星球的能量凝结在一起,甚至可以缩至米粒大小。”“如果黎康的那一半跟这个合起来了,能量是不是更强?”寒宁点了点头:“那肯定比半截强。”黎肃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口道:“能强到让你修炼飞升吗?”寒宁这才侧头看向黎肃:“少看玄幻小说,什么修炼飞升,飞升离开了地球,外面也是外太空,你让我去外太空飘荡吗?”没想过寒宁会是这样的反应,黎肃微微愣了愣:“飞升的不是位面吗?”寒宁顿时吐槽脸:“看来你以前真的很有空,连飞升位面都知道,玄幻小说害死人哟。”黎肃很想说他以前再多时间,也不会浪费在看小说上面,完全是因为认识了他,知道了这个世界还有另一面,可是苦于没有渠道知道更多的相关事情,这才开始啃小说的,所以小说果然都是假的吗。看着两块一样的玉,黎康蠢蠢欲试的想要将它们合起来看看:“你们说如果合起来了,还能掰开吗?”寒宁看了一下:“应该可以,这是机关锁,但是不能保证当两块玉里面的能量相通之后,我们是否有那个力量去再次断开。”黎康顿时不敢乱动了,这有一半是他的,有一半是寒宁的,合起来了,那给谁?寒宁却没那么多顾忌,直接一下子将两块玉对上了,只听清脆的一声卡,两块玉上精妙的机关就勾连在了一起,而整个玉身微微发热,寒宁尝试着从里面吸取出一些,就感觉到比以往他在山上修炼靠着药浴吸收的能量纯粹又强大,仅这么一个瞬间,就抵得上他一个星期的苦修。寒宁顿时嫌弃的将玉丢给了黎康。黎康连忙伸手接住:“你干嘛,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寒宁摇头:“没什么问题,都给你了。” 第81章 “又不是什么人都不怕死的,更何况...”黎康看向寒宁:“更何况什么?”寒宁摇了摇头,更何况那个顾宇,或许从来就没信过陈烨魂飞魄散了,不过到底是怕死还是想等谁,除了他自己,谁知道呢。寒宁从桌子上抽出个文件丢到黎康面前:“是不是那些人?”黎康翻开文件,是最近某些地区出现了一些背后长满人面疮的人,集中出现了好几个,上头还以为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人面疮可不是随便能得的,那都是做了极大的恶,手上沾满了无数鲜血,草菅了无数人命,才会生这种鬼东西。其中一两个的人面疮甚至长到口吐人言,为了防止他们惹出祸乱,已经分派成任务,让天师接单处理了。他们这个区也出现了几个,所以也算是上头重点关注的地区。黎康轻笑了一声:“有些人跟苏姑一样,早就死于那场火灾,想要继续活着,就只能留在寨子里,可惜一场地震全毁了,于是运气好,直接消散成烟,有些活着的人,做了太多的恶,虽然因为地震逃走了,但现在因果报应不就来了,这些人啊,世世代代都会被诅咒,这才刚开始呢。”“那个苏姑呢?”黎康顿时笑的更灿烂了:“当然好生供着啦,我活多久,我就会让她活多久,我要让她看看,她的族人,她族人的后代,一代代,一世世,如何为那些罪孽还债。”寒宁凉凉地道:“希望她能多抗些年,别那么早疯。”黎康过来看望了一下老朋友就准备,他现在掌管着黎家,不说日理万机,却也是很忙的,好在他是个僵,不用睡觉,时间多得是,不过临走前忍不住朝寒宁道:“听说你们部门要新来一个局长?”寒宁从来不关心这种事,他不是那种被人压着做事的人,也从来不听从任何人的调遣,他只做他想做的,而且上面为了吸纳人才,给了他足够的自由,他才进入这种国家部门混日子,所以上面来个啥都跟他没关系。“你什么时候玄门消息这么灵通了,早上才发的公告。”黎康嘻嘻一笑,挥了挥手:“我走啦!”一个月后,他们分部里里外外请人打扫了个干净,还将那些焉了吧唧的花草全都换成了新鲜活力的,弄得寒宁早上一来,差点怀疑进错了单位。得知今天新任局长会来报道,寒宁轻啧了一声,难怪呢,那些不睡到日上三竿才来的,今天竟然来的这么早。一群人正在八卦新局长到底是何方神圣哪个传承世家出来的时候,一亮黑色低调却十分豪气的车停在了门口,于是众人又悉悉索索小声八卦,看来新局长也是个有钱淫。寒宁虽然算是闲散人员,但毕竟是他的上司,以后总要打交道,所以十分给面子出来相迎,却没想到,那个新任局长不但长得帅,身材挺拔大长腿,还笔直笔直的朝他走了过来。寒宁看向来人,微微眯了眯眼。新任局长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双眸一如既往专注的盯着他:“大家好,我是你们的新局长,我姓黎,单名一个肃,今后,请多指教。”第61章 带着初秋暖意的阳光被层叠的绿意剪碎, 如星光般斑驳的倾洒了下来, 不时的微风拂过, 吹动着飘荡在长廊边缘的衣带, 姬游看着压住了他衣襟睡得香甜的人, 白皙的脸蛋上透出一抹嫩红,就像他曾经吃过的天香雪梅酥,一点红梅的鲜艳从雪白的酥皮里透了出来, 晶莹剔透漂亮极了。凑近几分, 似乎还能从他身上闻到一股香甜的味道,很淡,却很好闻, 好闻到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姬游这么想着,身体也不自觉的这么做了, 他很想尝尝看, 这人是不是跟他闻到的一样香甜,可是又怕将熟睡的人给吵醒了, 于是小心翼翼的凑近, 在他滑嫩的脸蛋上蹭了蹭,感受着那股微凉的细腻, 慢慢张开嘴, 轻轻咬了一口。可惜对方的小脸太软滑, 他的牙齿留不住那团嫩肉,滑走后他又不甘心的伸出舌尖舔了舔,心中有几分可惜又有几分高兴, 虽然闻起来香甜,但却没有想象中的味道。轻浅的呼吸在他耳边拂过,姬游有些麻痒的移开了脑袋,可是距离远了一些他又有些不满足,想了想,将胳膊从怀中那人的颈脖下穿过,让他枕着自己的手臂,如此贴近的距离传递着彼此的温度,姬游这才满意的睡了过去。寒宁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动弹不得,一转头才发现自己被一个小孩如八爪鱼一样束缚着,还没从不知身在何处的迷茫中清醒,一段记忆充斥进了他的脑海中。等再次睁眼,寒宁眼中的迷茫尽数褪去,而看向此刻正八爪鱼一样缠绕在他身上的男孩,眉头慢慢的皱了起来。他叫寒宁,是大宴朝的安宁王,身份极其贵重,又因宴皇宠爱,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他的父亲是大宴开国以来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异姓王,与宴皇相交莫逆,情同手足。只可惜数年前抵抗关匪来袭,死于战场。同年,他的母妃也重病而去,那年他才不到三岁,便承袭爵位,被宴皇接入宫中,与宫中皇子一起相伴长大。相较于没有加封的皇子,他的身份比他们更加贵重,又因为宴皇的看重,他在宫中几乎可以说随时都能霸道的横着走。而宴皇对他的看重几乎超过了太子,他睡过龙床,坐过龙椅,一开始失去父亲入宫不适应的时候,宴皇天天带着他睡觉,抱着他上朝。所有进贡的好物件都随着他挑选,他选剩下的才是皇后太子宫妃的。他的一生可以说是无比的顺遂,虽然很小就失去了父母,但得到的宠爱却丁点不少,宴皇几乎将他所有的疼爱都给了他,用一些宫人的话说,就连宴皇看重的太子,都及不上他半根手指头,所以要说宫中谁是最令人想巴结的对象,自然非他莫属。所有皇子当中,他最喜欢的就是太子,太子年长他六岁,才情品性都是绝佳,皇后端庄慈爱,虽然定然也有因为宴皇而对他高捧的成分,但也能称得上一句视如己出了。上一世,这三人可以说是寒宁最亲近的,一直到他临死前,都是这么认为的。寒宁躺在长廊上,看着渐渐西沉的太阳和天边的云霞有些出神,他上一世是怎么死的?好像是病死的,又好像是被毒死的。他记得宴皇在位时,大宴正是太平盛世,除了不时在边境惹出些动静的关匪,整个大宴可以说是风调雨顺。只不过后来宴皇年岁渐老,不如以往康健,皇子们对那个位子的争夺越发激烈,许多人想要拉太子下马,可是太子在那个位子经营许久,各种人脉势力早已成熟,几乎可以跟宴皇分出半边朝堂,自然是不容易对付的。其中二皇子与他争夺最为激烈,到了后来几乎是毫不掩饰的明着来,让当时的宴皇没少心烦。只是没想到,最后能够跟太子分庭抗礼的不是二皇子姬宓宣而是三皇子姬游。对于三皇子姬游,寒宁其实没多少记忆,因为三皇子还没出生,她的母妃在身怀有孕的时候就被打入了冷宫。而皇子出生之后,皇帝也没有将他的母妃放出来,更是对这个皇子不闻不问,直到要上皇家玉碟了,才随意给了个名字,游。宫中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名字都是三个字,唯独这个三皇子不同,游之一字,完全可以看出宴皇对他的态度。宫中不管是如何盛大的节庆,几乎都不曾让这个三皇子参加过。寒宁上一世在宫中长到六岁,都从未见过这个皇子,更加没有听人提起过。六岁那年,也是他唯一与这位冷宫皇子有过交集的时候,当年具体的事情寒宁已经不记得了,毕竟年岁尚小,只记得这位三皇子直到十岁了,都没有进太学,后来能进太学念书,还是他去找的宴皇说情。他记得后来好像还跟这位冷宫皇子玩了一段时间,姬游在太学的时候被人欺负排挤他还挺身相互,那时候他正迷恋江湖豪情的杂记,觉得自己就像个行侠仗义的大侠。再后来他不记得是怎么跟他疏远了,也不知道是跟他玩腻了这种游戏,还是怎么样,记忆中的姬游永远都是默默坐在最后的角落里不声不响,永远不争不夺像个边缘人,毫无存在感。直到姬游年满十八,在朝中还没有一官半职,比他年岁小的都封了郡王,姬游自行请命,前往双昌城入伍行军,保卫边关。一个连皇城都没出过的皇子,去往那样的险地完全就是找死,更何况还是一个不受宠,甚至明显被宴皇厌恶的皇子,更加不会派人保护,处境自然极为艰难。姬游就是在这样艰难的处境中离开了皇城,去往险地。那以后寒宁就没有再听过姬游的消息了,尤其是宴皇从不允许任何人在他面前谈论边关的事情。上一世寒宁对边关的认知只是他的父王死在那儿,有很多关匪弄得边关百姓生活艰难。但在宴皇刻意营造的环境中,寒宁一直以为大宴很安宁,百姓富足,那些猖獗的关匪被朝廷一再打压已经不成气候,边关这两个字,就好像刻意从他的生活中被虚化掉,所以寒宁甚至从未升起过去镇守边关的念头,因为完全不需要。皇位的争夺,成了气候的皇子们你来我往,宴皇的身体也随之一日不如一日,最终宾天。这时候二皇子跳出来指责太子德行有亏,更甚至拿出一份遗诏,证明宴皇宾天之前已经废了太子,改立皇储。太子一时间无法名正言顺的继位,拥立二皇子的更是紧咬遗诏不放,双方争夺不下的时候,三皇子姬游,带着兵权和大量精兵重回皇朝,兵临城下。那段时间寒宁觉得整个大宴随着宴皇的离世变得大乱,而他也是那时候突然生病,开始呕血不止,太医说是先皇离世对他的打击过大,伤了肺腑心脉,需要静心调理。而且当时朝中正乱,太子为了让他静心养病,还带他去了私园别院,远离了那些是是非非。可是再如何静心调理,他的身体依旧快速衰败着,每天甚至无力行走,想要出去透气都需要有人将他抱出抱进。他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也只能根据身边人得知。他记得当时姬游重兵在握,随时能都推翻皇城里缠斗的两人,可是他却迟迟没有动作,弄得皇城内众人人心惶惶。寒宁当时还在想着,莫非姬游对那个位子并没有兴趣,举兵归来也只是为了稳住朝中局势,毕竟在他印象里,姬游从来不是一个狼虎之人。只不过后来他病到迷糊的时候,被人送进了宫,偶尔清醒片刻能看到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轻声细语的对着他说着什么,有时候不清醒了,看到身边穿着皇袍的人会迷糊的喊着皇叔,每次他喊的时候,总有一双温暖的手掌紧紧将他握住。他死前最后一段模糊的记忆是听到有人说宁王,还提到太子的毒,有人抱着他哭湿了他的衣服,还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的哭着道歉,说他不该这么晚才回来的。最后那段时间衣不解带照顾他的人应该是姬游了,最终坐上皇位的,应该也是姬游,只是他有点搞不清,是太子中毒,还是太子下毒。可是他的确病的蹊跷,他虽然不曾练武,但也不是弱不禁风的人,突然病重,一病还直接死了,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第83章 宫中有个御厨最擅长做八宝鸭,因为寒宁喜欢吃,没少得赏,结果一次归祖祭坟时遇害,那以后寒宁都没吃到合心意的八宝鸭了。不过这隔了一世,寒宁其实都有点忘了记忆中的八宝鸭是什么味道的,吃过宴皇夹来的菜,寒宁品了品,点了点头:“味道差不多。”皇帝顿时高兴了,连忙高声道:“今天御膳不错,赏。”天知道他让人去找了多少厨子,总算是做出了差不多味道的八宝鸭了。听到宴皇那个高声的赏,寒宁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好笑,直接乐出了声。听到寒宁的笑声,皇帝也忍不住跟着笑,还小心的拍着他的背,生怕呛食:“笑什么呢,傻乐,好好吃饭,别呛着。”坐在两人对面的太子见到眼前父慈子孝的画面,嘴角的笑意不变地道:“宁儿定然是高兴终于找回他的八宝鸭了才高兴,好了宁儿,再笑下去,你的八宝鸭就凉了。”听到太子说话,寒宁下意识看了过去,却在触及太子双眸的时候,心中一凉。他从来不知道,记忆中从来对他温柔又亲昵的太子哥哥,会对他妒忌。第62章 用过了晚膳, 宴皇要继续去处理公务, 而皇子们也到了就寝的时间,在皇子没有受封离宫开府前,一言一行都要妥帖, 一举一动都要受制,什么时间该起了,什么时间去太学, 什么时间用膳, 什么时间就寝, 旁边都会有专人盯守。寒宁虽然不必受这个限制,但别人都睡了,他想找人陪他玩,除了宫中的侍卫太监也没别人了,所以也随之养成了同步的作息。成年后的寒宁倒是不会这么早睡,但这个身体还小, 晚膳还没用完, 眼皮子就开始沉重起来。看到他这样,宴皇无奈开口:“再喝两口汤就回你的长宁殿歇了。”寒宁点了点头,一旁伺候的太监上前来盛汤,宴皇又准备朝太监总管吩咐什么, 寒宁连忙抱住他的手臂:“皇叔, 吃完饭我想坐轿撵回去。”宴皇笑着捏了捏他的脸蛋:“是是,不会给你忘了的。”在宴皇吩咐太监总管去准备轿撵的时候,寒宁看向桌对面的太子, 见他面色如常,甚至还点了几道他觉得味道不错的菜让随侍太监给他夹过去,一如往常。寒宁笑了笑低头吃菜,心中却有些不是滋味。如果他不先主动开口去要,皇叔却主动让人给他安排轿撵,也不知道太子会如何想,如果是他主动索要的,也许可能会好一点点,虽然也许对太子来说似乎并无差别。寒宁以前从未在意过这种小事,从他记事开始,他的生活模式已经定格了,一个人很难跳出从一开始就习惯的模式去看待一些事情,如果没有人指出,他甚至并不觉得这是一件事情。就好像你父母,你兄弟姐妹从小就对你好,你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那自然不会觉得他们对你好的这个举动有什么问题。如果有人指出这个问题,寒宁一定会意识到,可是从未有人跟他说过,他亲近的几个皇子,朝夕相处的太子哥哥一样对他宠爱有加,他又怎么能想的到,原来有些东西,并不是像表面那样和谐。活在溺爱中的人有个通病,会很自我,如无必要,他不会去刻意观察旁人,去注意旁人隐藏起来的情绪,会坦然接受所有人想要呈现给他的那一面,并且理所当然的觉得应该就是这样。跳出这个框框来看,寒宁觉得如果上一世真的是太子给他下的毒,自己也算是死的活该了。不是自己的父亲,却将所有的疼爱都给了自己,与他最亲近的太子日日看着自己的父亲去宠爱另一个人,换做自己,寒宁只怕会对那人恨上心头,更不用说还要承受着自己也不得不对他好的扭曲。可是这样一想,寒宁又觉得太子好可怕,记忆中太子的好,一瞬间变得面目全非。在没有证据,确定是太子毒死自己之前,寒宁不想以这么大的恶意去揣测太子,可是他知道,自己与太子哥哥的亲密无间,是再也回不去了。想着这些令人头疼的问题,寒宁深深的叹了口气。守在他床边的弘二听到主子止不住的叹气,忍不住掀开了床帘的一角,探头进去小声道:“主子,您还没睡呢?”寒宁翻了个身,面朝着弘二侧躺着,一张小脸上尽是烦恼:“弘二,你家里有兄弟姐妹吗?”弘二顿时笑道:“主子您忘啦,我们都是孤儿,要说兄弟姐妹,我现在最亲的兄弟就是弘一了。”寒宁枕着自己的手臂:“那如果有一天,你们中间多了一个人,弘一对他事无巨细的百般照顾,对你却诸多忽略,你会怎么样?”弘二不解:“除了主子,还有什么人能让弘一事无巨细百般照顾的?”寒宁嫌弃的瞪了他一眼:“我说如果,如果,你和弘一之间有了第三个人,他这样,你会怎么样?”弘二想了想,摇了摇头:“我实在想不出来这种情况会发生在弘一身上。”说着再次摇头肯定道:“想不出来。”寒宁白了他一眼,再次翻身,仰面躺下。弘二还在旁边道:“主子您要是睡不着,弘二陪您聊天呀,我最近听了不少宫中秘闻。”寒宁将被子往脑袋上一蒙:“睡觉。”弘二哦了一声,无法宣泄出口的八卦让他憋闷了几分,不过再憋闷,也不能影响主子休息,小心的拢好床帘,弘二想着主子刚刚的问题,再次无声摇头,主子怎么尽问一些不可能发生的如果呢。栖凰殿中,皇后考校了太子一番,见所问的问题都能悉数答上来,面露满意之色:“听说你父皇今天去了太学?”太子点了点头:“去了,问了一些问题,老四答得挺好,父皇赏了一套文房四宝,老六没答上来,被父皇数落了一顿。”那几个小的不怎么成气候,母妃位份也低,皇后并不怎么在意:“可考问过宁儿,宁儿表现可好?”太子看了母后一眼,道:“没有考问宁儿学识,就是问了宁儿近期看了哪些书,太傅教了哪些文章,可曾理解通透,随后赏了宁儿一套双耳斗玉壶,一对玲珑玉螭球,一箱玄海粉珠,还有新进贡来的玉貂狐斗篷黑白两色各一件。”皇后低呼道:“你父皇将玲珑玉螭球给宁儿了?”玲珑玉螭球的贵重不在玲珑玉的稀有罕见,而在于球身上所雕刻的螭,她以为,她以为皇上之前扣下这对螭球是打算赏给太子的。太子无声默认。皇后这才意识到太子的问题所在,堂堂一个太子,却将皇上给寒宁的赏赐,赏了哪些东西记得如此清楚,心中自然不可能没有想法。皇后压下心中的不快,温声安慰道:“母后知你心中所想,但华儿,你要清楚,你最终想要的,是什么。”太子看向皇后,目光沉沉:“可我已经是太子了,有些东西注定了早晚都是我的,这并不意味着,我为了这个东西必须要放弃什么。”皇后叹了口气:“华儿,你自小聪慧,你该知道,有舍必有得,因你是太子,在你面前你的父皇先是君臣,再是父子,你注定不可能如同寒宁一样,你不行,其他皇子更加不行,唯独寒宁可以,你明白吗?”太子到底年幼,还没有后来的心机城府,尽管心中明白,可是明白归明白,真正感受到那种求而不得的差距,不是当事人,是无法感同身受的。皇后将太子揽入自己的怀中:“华儿,你有母后呢,你父皇也是疼爱你的,这一点你该十分清楚,但那个位子上的人,有太多的无可奈何,有太多无处安放的东西,华儿,母后希望你能体谅你父皇。”太子沉默点头,算是应了,不点头,他又能如何。看他这样,皇后忍不住再次叮嘱道:“养久的猫狗都有感情,更何况一个本就喜欢的人,母后知道你心中有着许多的不快,但成大事者,绝不能拘泥于此,所以上次的事情,母后绝对不允许再发生第二次,这次有母后替你担着善后,若再有下次被你父皇察觉,你可知这件事的后果!”太子推开皇后的怀抱:“不就是个厨子,死便死了,母后不必一再提醒,我今后行事会有分寸的。”说罢转身回了自己寝殿。看着儿子的背影,皇后忍不住叹了口气,终究年幼了些。寒宁让弘一将一个都快赶上他一半大小的食盒放在了长廊上,摆了摆手让他们在外面去等着,随后将食盒里的糕点一样样的拿出来,一边道:“我不知道你喜欢吃甜口的还是咸口的,所以让人一样放了一半,这个是碎雪如意糕,里面红色的细碎果肉是山楂果,酸酸甜甜的很好吃,还有这个,福禄寿三果,内陷不同,有酸的甜的和咸的,我没让御厨告诉我里面都是些什么,你自己一个个的尝。”不一会儿围绕在他们四周的长廊上,已经摆满了各种糕点,姬游长这么大,别说吃了,连见都没见过这么多,他吃过最好吃的糕点还是好久以前,有个负责了这里一段时间膳食的小宫女,偷偷给他的上头赏赐下来的天香雪梅酥,那个香味过了这么多年,他一直都记得。 第85章 见大家都安静坐下,开始准备书本纸砚,这才朝寒宁笑道:“宁儿最近应是看了不少江湖杂记吧,这行侠仗义的范儿,可真像极了那些江湖游侠。”说着不着痕迹扫了眼寒宁身后那个低着头的姬游。寒宁抬头看向太子,一句话,便不动声色的在别人心上扎下一根刺。以姬游的生长环境,按照常理推算,这人一定胆小怯懦极端敏感,推及己身,明明身为皇子,别的皇子如天上云朵,而他却是地上污泥,被亲父所不喜。而寒宁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鲜明的对比之下,对方如游戏一般的出手解救,再被这样扎下一根刺,得来的究竟是感谢,还是怨恨,谁又知道呢。第63章 可惜了, 太子洞彻人心,却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如果姬游真像是太子所想的那种人,也不会在宫中蛰伏那么多年,一朝成年直奔战场寻求出路, 最后还成了最终的赢家。一个有着如此心智计谋的人, 又怎么可能是思想极端的人,毕竟姬游毫无根基从零开始, 若没有自身的人格魅力,光凭出众的能力, 又能吸引多少人愿意臣服于他。只不过当太子这份心计用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寒宁只觉得陌生又难受,让他觉得一股陌生的情绪从心底憋闷起来。他不痛快了,那别人自然也别想痛快:“太子哥哥你说什么呢, 姬游身为堂堂三皇子,晋谦不过一个官宦之子, 本就以下犯上,不知尊卑。以小见大,可见他家教如何,我出面制止不过是让他懂点礼数, 否则以后犯的错更大了,这摊子还不是要让长公主来担,最后劳累的还不是皇叔,太子哥哥却将此时归于行侠仗义, 太子哥哥觉得,这是行的谁的侠?又是仗的谁的义?”太子从未想过寒宁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以他了解的寒宁,在他那般询问之后,一定会开心的与他分享最近所喜爱的那些杂书,绝不可能这般与他说话,太子一时间被寒宁的反问弄得愣住,因为太过诧异,脸上的表情甚至都没能掩饰。好在周太傅正在此时进了太学,见太学内还有人站立闲谈,便先整顿了一番规矩,太子也顺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可是心绪却无法安宁了。周太傅是知道今天三皇子会来太学,对于这位皇子他了解甚少,只知其母在孕中不知何事惹怒了皇帝,要不是当时身怀龙种,只怕被一怒之下的皇帝给拖出去砍了。不过就算这样,被打入冷宫后,连同这位小皇子也一起幽禁了起来。现在三皇子被放了出来,皇子之间的派系也早已有了划分,不用想也知道三皇子今后在宫中会过的如何艰难。却没想到一进来,就看到三皇子规规整整的坐在了宁王的身后。周太傅收敛心神开始上课,至于这位三皇子是否能跟上大家,他虽于心不忍,却也顾不上太多了,毕竟这个天下今后将会是太子的,他实在没必要因为一时的不忍,惹来更多的麻烦。姬游入太学的第一堂课就在这种各怀心思的氛围中开始了,反倒是他,看着崭新的书本,上好的笔墨纸砚,以及坐在他前面的人,实在是没忍住,嘴角勾起了一抹小小的笑意,能入太学于他而言最令人高兴的除了可以学到那些他渴望已久的知识,还能每天见到寒宁,不用像以前那样,每天都在不知道他今天会不会来的等待中期盼了。太学是不备午膳的,到了午膳的时间,皇子和一些世家公子们会一起到偏殿中,由各宫各家的奴仆送膳。寒宁的膳食是直接从擎苍殿送来的,规格虽然不能超过太子,但也不差多少,甚至有时候会有一些连太子都没有的刚进贡的新鲜之物,旁人也不会说什么,毕竟连皇城外的三岁小儿都知道,这位宁王有多得圣宠。如往常一般,寒宁坐到了自己喜欢的位子上,弘一和弘二将食盒中的菜碟一一取出摆在了他的跟前,太子也朝着他走了过来,随侍在旁的小太监也忙着布餐,等下人都退开后,太子才道:“宁儿今日可是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了?还是哥哥有什么地方让宁儿不高兴了?”寒宁知道太子肯定会来问他,早就想好了说词,满眼探究又疑惑的朝他看了过去:“有人跟我说,太子哥哥不喜欢我跟除了你以外的人玩,所以那些你不喜欢的人全都被你排开了,我就像个傀儡一样,只能接触到你喜欢的人,是不是真的?”太子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这种话是谁跟你说的?!”寒宁轻哼了一声:“我自己也发现了,我身边所有玩的好的,都是太子哥哥的人。”太子压下心中的怒意,笑着哄道:“傻宁儿,你跟哥哥最好,那你所结交的哥哥自然也会喜欢,所以自然而然就会交好,是你先交了朋友,哥哥才会与对方结交,而不是要哥哥先喜欢,才让你交朋友的。”寒宁疑惑的歪了歪头:“是这样吗?”太子轻笑道:“你自己好好想想是不是这样,告诉哥哥,谁在你面前乱嚼舌根了?你就因为旁人的一句话就来质疑哥哥,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就不怕伤了哥哥的心?”寒宁道:“那我要跟姬游交朋友,太子哥哥以后也会喜欢他吗?”区区一个姬游,太子自然不会放在眼里,别看他是三皇子,重要程度甚至都不及自己身边随便一个手下贵重,他自然不可能为了这么一个人跟寒宁离心,于是毫不犹豫道:“如果宁儿真的喜欢跟他玩,那太子哥哥自然也会喜欢他。”听到这话,寒宁才重新露出笑意来,四下找了找,没见到姬游,好像才发现姬游不在这里一样,于是站起来准备去找人:“这家伙又跑哪里去了,我去找他。”太子都来不及说话,寒宁一下跑没影了。跟在寒宁身边的两个护卫自然追着他们家主子走了,太子朝四皇子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四皇子连忙靠了过来:“大哥怎么了?”太子道:“这两日,宁儿可有接触过什么人?”四皇子内心无语,宁王在宫中畅行无阻,每天吃喝玩乐连太傅的课业都不用写,哪像他们,下了太学也要勤恳念书苦读,他哪里知道最近这位宁王又跟谁在一起玩。见他答不上来,太子烦躁的挥手:“行了行了,去吃你的午膳吧。”四皇子撇撇嘴走了,太子却是皱紧了眉头,这几天寒宁的确不对劲,他此刻才意识到,已经一连几天,寒宁都不曾去找他玩了。寒宁在学房找到姬游时,他正拿着纸笔,一遍一遍的写着今天刚学会的几个字。虽然所有的皇子,包括太子都在太学念书,但太学的太傅是大能者,每日授课所讲的东西都是为了从小开拓皇子们的格局观,并不是为他们启蒙,所以不管年幼的皇子,还是如太子这般年纪的,都在一起上太学,但下学后回到各自宫中,便有夫子教授更加细致的东西,例如识字启蒙。看着姬游一笔一划写字的样子,寒宁心口微微发酸,他什么都没有,好不容易有一个可以学习的机会,一切都只能靠他自己。真不知道上一世的姬游,在这样的环境中如何捱到成年的。寒宁走了过去,姬游刚将一个字写完,抬头看到是寒宁,顿时咧嘴一笑:“宁儿你看,我刚写的!”寒宁小眉头一皱:“不许叫我宁儿。”姬游的笑容一顿,泛着奕奕神采的眼睛都微垂了下去:“哦,对不起。”寒宁抿了抿唇,觉得这个样子的姬游不顺眼极了,于是退步道:“你叫我阿宁吧。”姬游一听,整个人再次鲜活起来,阿宁,阿宁,他好像还没听到谁这样喊过寒宁,瞬间整个心脏里都翻腾着欢喜。见他笑的眼睛都眯不见了,寒宁移开了目光,看着白纸上一个端端正正的寒字,直把寒宁看的一阵不自在,于是嫌弃道:“写的这么难看,你以后不可以用这么难看的字写我的名字!”姬游没有丝毫被嫌弃的不高兴,依旧笑眯眯道:“好,我以后一定会练出很漂亮的字。”寒宁见他慢吞吞的将那张写了寒字的宣纸小心折叠起来,直接伸手抓过他的手臂:“走了去吃饭了,再不吃饭菜都凉了。”被他拽着走的姬游道:“没有宫人给我送饭,我准备下学后回去再吃。”寒宁白了他一眼:“吃我的。”太子毫不意外的看到寒宁拉着姬游,甚至示意旁边的人多拿一张椅子过来。姬游不喜欢这个太子,不过还是遵从礼节的给行了一个礼,只不过礼还没行到一半,就被寒宁压在了椅子上:“用膳呢,那么磨叽。”太子笑笑,不以为意,不过看到那个姬游与寒宁同用一碟菜,脸上的笑容减了两分:“今日可是没有宫人为你送膳?”姬游看了眼太子,太子问话他也不能不答,于是点了点头。太子顿时沉声道:“这群狗奴才,三弟你放心,下学后,皇兄定会为你解决此事。”寒宁道:“不用了,都说我罩着的人,当然是我管了。”太子失笑:“好好,你罩着的人,你来管,快吃吧,折腾这么久,饭菜都凉了。”用完了午膳,寒宁又将一个冰盒里面的青果分了一颗给姬游,姬游只吃过冷宫里一些树上长出的野果,哪里吃过这种正经水果,自然也不会知道这青果的难得,接过自然就咬了一口,他也不是第一次吃寒宁给的东西了,也算习惯了。只不过一旁正在饮汤的太子将面色沉进了碗里,青果难栽,产量极少,产地又与皇城距离极远,一路颠簸后还能保存鲜甜的更加没多少,就连太子昨日宫中也只得了几颗赏,如今这太学里不少公子连吃都没吃过,反倒被这个冷宫出来的姬游吃上了,不少人都压制着自己不往太子那边看去,以前这种情况,与寒宁分食的,只会是太子。寒宁当然知道为什么他将青果给了一颗姬游后,偏殿里突然就安静下来了,但他一时手快直接给了姬游,那自然不能再给太子,不说皇叔只给他准备了两颗,要给也是先给太子之后才能再给姬游,所以他只能自己吃掉剩下的那个了。看着一脸毫无所觉还朝他洋溢着一张笑脸的姬游,寒宁再一次感叹,无知才是福啊。一个宫的设立,基本规制是十二个奴才,外院四人,内院四人,贴身伺候的四人,这是宫奴,并不算一些主子们身边跟随的。每个月根据各宫主的位份领取份例,妃子有妃子的,皇子有皇子的。宴国的通用钱币是金银铜,百铜为一银,十银为一金,在坊市十铜能买一只鸡。宫中没有品级的皇子一个月的份例是百银,每天都有鲜肉蔬果分发给各宫的小厨房,整个宫人的开销都在分发之列,若有不够,那就自行贴补。除此之外各种布匹衣物都在份例当中,根据品级各有不同,虽然都有严格的规章制度,但分发的那些东西却有好坏之分,像姬游这种,只怕即便分量足够了,分发到手的也都是些碎角之物。寒宁跟着姬游回宫的时候,一直都快走到内院里,都没见到一个太监宫女,寒宁看向姬游:“你宫中分发了奴才?” 第87章 宴皇心疼的不行,可是他也知道,刚刚祛了毒,性命虽然无虞, 但身体的损耗却是一时之间弥补不回来的, 总会有些难受,于是只能软语安慰:“乖宁儿, 待会儿吃了药再睡一觉就好了。”寒宁嗯了一声,却没再放任自己睡过去, 而是转着眼珠子四下找人。见寒宁如此, 宴皇自然知道他在做什么,于是拍着被子轻哄道:“宁儿放心,你身边的人皇叔都没动,只是看押起来了,就算有什么决策,也等你好了再说。”寒宁闻言松了口气, 就怕宴皇一怒之下血洗后宫,只不过还是不放心的问了一句:“姬游呢?”见宴皇不说话,寒宁无力的拽着他的衣袖,微微皱眉道:“皇叔你不会杀了他吧,是谁,都不会是他的。”除开感情不谈,哪怕就是利益,在这个宫里,最不愿意他出事的恐怕就是姬游了。更何况,他相信姬游是真心对他的,虽然上一世貌似眼瞎了一世,但重来一次,总该擦亮了一些。寒宁都知道的事情,宴皇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他虽然不曾左右过寒宁身边的人,但能跟近身边的,都在他的眼睛里盯着呢,如果没有寒宁护着,姬游即便是出了冷宫,也绝对是连得宠的宫奴都不如,哪会像现在这般。只要不傻的,只有巴望着寒宁的好。只不过昨日他怒上心头,又急的失了理智,什么都顾不上了,这才下了杖刑。等火气散去,加上寒宁的毒已经清了,今天早上就将人放出来了。听到寒宁这话,宴皇连忙将他的小手放进了被子里:“乱想什么呢,不过是挨了几棍子,现在已经送回他宫中了,死不了,比你还生龙活虎呢。”寒宁偏头在宴皇的掌心蹭了蹭:“皇叔,我肚子好疼。”宴皇心疼的不行,急忙招来御医,又是一片忙乱。等寒宁再次醒来的时候,弘一弘二已经被放出来,正守在他的床边,宴皇不在,不过太子却在。吃了几贴药,虽然腹中依旧闷痛不止,但好在并不剧烈,还算能忍受,现在宴皇不在,他也无须撒娇邀宠,自然默默忍耐。太子见他醒了,拿起一旁的湿帕给他擦着额间的冷汗,声音透着心疼和关心:“宁儿可还难受?御医在外候着,若是难受极了,就叫御医进来瞧瞧。”寒宁看了他一眼:“皇叔呢?”太子道:“父皇去处理政务了,刚走没一会儿,这次事情,父皇已经将政务积攒了三天了,不得不去处理,宁儿乖,太子哥哥在这里陪你。”寒宁道:“姬游呢?”太子瞬间脸色冷了几分,似乎怨怼不少:“宁儿你还惦记着那个姬游,你可知这次你中毒,与他脱不了干系!若不是他拿给你的水壶,你又怎么会造这番罪。”寒宁垂下眼眸,苍白的嘴角缓缓勾起:“在太子哥哥眼里,宁儿是这般傻的吗?”太子一愣:“宁儿这是说的什么话?”寒宁翻了个身:“我累了,太子哥哥也回去休息吧。”弘一看都没看太子一眼,替寒宁盖好了被子,放下了床帘,直接将太子阻隔在外。太子神情莫测的盯着床帘后的寒宁看了一会儿才道:“那宁儿你好好休息,哥哥明日再来看你。”听到太子离开的脚步声,寒宁无声一叹,真狠啊。未来的变化真是令人防不胜防,指望着对未来二十年的先知混日子,显然是不行了。姬游拖着一身伤回到自己的寝殿,对押送他的侍卫冷漠粗鲁的态度并未在意,只是寒着一张脸的模样令守在殿中的宫奴都下意识不敢上前。他们这些宫奴都是后来宁王给换上的,而姬游也不是难相处的主子,甚至因为能不假手于人的事情都自己做了,没事根本不会找他们,越发让人觉得这位冷宫中的出来的皇子不像个皇子,哪怕上面因为有宁王压着,让他们不敢在宫事上怠慢于他,内心却也是不怕的。这还是头一次,他们觉得三皇子身上有着一个皇家子的威严。有一个小宫女壮着胆子上前,说话声音细小哆嗦:“殿下,可要伺候您更衣?”姬游看了她一眼,冷声道:“去将我屋内床头的木盒子取来。”小宫女连忙应了一声快速跑离了大殿。姬游扫了眼战战兢兢的宫人,皱眉道:“你们下去吧,不要在我眼前晃悠。”众人只当他挨了刑不高兴,连忙应声退下。姬游看着空空的大殿,没想到他竟然又回来了,只不过跟上一世不同,上一世他上了一年多的太学,快满十二可以出宫建府之前,才被安排住在这里,这一世却是一出冷宫就住进来了。而且上一世寒宁年幼时也不曾中过毒,这一世却中了毒,万幸那毒并非致命无解,只是多少要受点苦头,否则他焚了这皇城也要拉着所有人陪葬!谁给寒宁下的毒,姬游不需要去找证据调查也知道,寒宁身边被皇帝保护的密不透风,唯独的缺漏却是太子,谁都知道太子与寒宁情同手足,是除了宴皇之外,寒宁最亲近的人,寒宁中毒,别人怀疑谁都不会怀疑太子。寒宁身为异姓王,父母双亡,又没有继承大统的可能,唯一让人视为眼中钉的地方就是宴皇简直不讲道理的宠爱,可也是因为这一点,许多人都对他巴结交好,以期望宴皇能爱屋及乌。要不是已经经历过一次寒宁的死亡,谁又能想得到,这世上对寒宁恨之入骨的,竟然是他最亲近的太子哥哥。但太子露出自己满满恶意的时候是在后来宴皇病重,那时太子已经权势稳固,完全无需再仰望任何人,甚至按照太子原本的计划,是让寒宁在宴皇之前毒发身亡,让宴皇亲眼看着他比亲儿子还要疼爱的人惨死的模样,却没想到宴皇早已油尽灯枯,先熬不住了。现在太子还算年幼,二皇子的母妃同样出身不凡,要不是早早就立了太子,太子之位现在归属于谁都还不一定。所以太子还需要利用寒宁来固宠,如果寒宁有个什么意外,二皇子恐怕是最得利的人。但二皇子,是不可能给寒宁下毒的,也就是这个毒,只会是太子所下。姬游皱眉沉吟着两世的不同,甚至想到他既然能回来,那么别人是不是也能,如果太子是重生的呢,他已知未来的走向,会不会打算先借宴皇的手除掉二皇子。不过姬游刚这么想就否定了,如果太子是重生的,那他要除掉的第一个人,应该是自己。正费解时,小宫女已经抱着木盒过来了,姬游挥退宫女,打开了木盒,木盒中静静躺着一枚土黄色雕工粗陋的玉佩。冷宫缺衣少食,他的童年是在饥饿和寒冷中度过的,有一年甚至一个多月都没人送食物来,他是靠吃草吃虫吃树根活下来的,这玉佩就是他在挖树根的时候,从后宫的梨花树下挖出的,除了玉佩,还有一枚玉戒指,只不过当初他年岁幼小,戒指无法佩戴,他就将戒指埋了回去,只拿出了玉佩,这是他得到的第一件玩意,珍惜的很。上一世他原本打算将这枚玉佩送给寒宁当生辰礼物,最后却因种种原因没能送出,看来这一世,他同样送不出去了。谁会知道,江湖第一大盟七曜盟的盟主印信,会埋藏在冷宫的梨花树下。寒宁已经能正常用膳的时候,宴皇才解了禁,允许旁人探视。但敢来擎苍殿探视的也没几人,一连数日寒宁都以身体不适为由,在太子来探视的时候直接睡下。一次两次还好,次次如此太子都察觉到了不对劲。他的初衷本意是让寒宁疏远姬游,哪怕寒宁不愿意疏远,发生了中毒的事情,还是经由姬游的手,父皇也会强迫他疏远。可是父皇非但没有这样做,还将姬游给放了出来,而剩下那些经手了水壶的都还关押在天牢中,竟是准备等着寒宁身体大好,让他自行处理。父皇的行为超出了太子的预料,以父皇对寒宁的看重,他以为事发之后,父皇一定会雷霆震怒,不说全部,至少也要打死一片,以前寒宁因为下人的疏忽夜里着凉,父皇震怒的打死了他身边的两个贴身太监,可是现在情况超出预料的平静,他也越发心慌。加上寒宁近日以来对他越来越冷淡,要不是母后说已经扫尾干净绝对抓不到把柄,他都快要乱掉阵脚了。眼看着寒宁又以不舒服为由准备休息,太子直接坐到了他的床边:“宁儿,你近来是越来越与哥哥生分了。”寒宁直直的看着太子:“刚刚用过膳,肚子里难受,御医说这毒虽然及时解了不伤及性命,却因为我年幼,肠胃娇嫩损伤较大,以后只要水食过腹总会难受一阵,一辈子都好不了了。”太子顿时眉头一皱,表情无比心疼道:“宁儿放心,哥哥一定会找出下毒的人,给你报仇!”寒宁轻叹了一声,再次背过身去:“我累了。”他就不该心存妄想,上一世二十多年的感情,他都能狠下心毒杀,这一世,还指望他因为年幼就心存仁善吗,要是真有半点心疼不舍,又怎么会因为想要他疏远姬游而下毒。寒宁躺了一会儿,觉得有人在拨弄他的头发,转头一看,竟然是二皇子。二皇子对上他的目光,只是挑了挑眉:“所有人都来,我若是不来,显得我心中有鬼,我就随便坐坐,你睡吧,坐会儿摆摆样子我就走。”寒宁对二皇子其实还好,要说厌恶,也并不曾厌恶,只是因为以前二皇子总跟太子作对,连带着他也觉得二皇子嚣张跋扈,这才不喜欢。但真要说起来,二皇子对他虽然亲近不足,却也不曾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至少,没有伤害过他。 第89章 看着身后灯火辉煌的栖凰殿,寒宁忍不住叹了口气,如果他的娘亲也在世,会不会也像皇后那样,对自己的孩子无条件的庇护。寒宁离开后,太子笑脸一收:“母后你看到了吧,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皇后眼神凶狠的朝着太子看了一眼:“怪谁?全都怪你!好好一盘棋,要不是你自作主张怎么会这样!差点还被你父皇查出来了,你这个太子之位是不是不想要了!你要是不想要了就早说,免得我费尽心思为你谋划!”太子的气焰一下子就消了下去,却还是心有不甘:“我只是一时冲动。”皇后冷冷的看着他:“一时冲动,那你就继续冲动好了,我百般说与你听你不听,这是我最后一次告诫你,你若是不听话,今后母后再也不会管你,母后还年轻,这辈子并不是只会有你这么一个儿子!”皇后说完直接拂袖离去,留下一脸惨白的太子,有时候那种执拗的恨意,都是在一些人看不见的地方,一点点成型的。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对寒宁失忆的事情有疑惑,解释一下,寒宁在第一个世界将自己所有的力量全都给了小攻,所以等于游戏经验值全部清零,经验值是慢慢累积的,寒宁的力量也会在一个个世界里重新积攒,记忆到了时候自然会全部恢复.(其实只是觉得抹掉记忆完全带入每一个世界会单纯的比较好写而已...)第65章 秋狝一直是各诸侯贵族们最喜欢的游乐项目之一, 而游戏的方式也多种多样。宴国崇尚武力, 算是以武治天下, 武人的身份比文人高得多,就连寒宁这种深宫王爷, 小时候也没曾少过武场|操|练。每年的秋狝如无大事, 一般都不会缺席。猎场分为两层,外围猎场和内围猎场, 一般内围猎场是清理过的,只会留下一些杀伤性不大的猎物, 例如彘, 鹿, 狐, 羊等较为温顺的动物, 让年岁不大的皇子们以及贵族公子们|射|杀玩乐。而外围则是狼,虎, 熊这些凶猛之物, 是留给武臣等官员|射|杀。一般秋狝除了比拼猎物的多少, 还会将活捉回来的凶兽围困, 让两名勇士角逐捕杀, 观战的人甚至还会投注, 整个一大型合法|赌|博现场。最原始的狩猎往往会激起人们最原始的野性, 厮杀角逐的快|感让人沉迷,也只有在秋狝的时候,众人才会肆无忌惮的宣泄, 大环境如此之下,哪怕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都会忍不住热血沸腾,更何况那些武士。寒宁以前也特别喜欢秋狝,每当差不多快到秋狝的时候就早早的让人准备起来,有时候还会跟太子相争谁会拔得头筹,虽然每次太子最后都会偷偷让着他。不过再世重来,他似乎对以前最喜欢的秋狝都没什么兴趣了。看着太学中的那些人争吵着今年谁会是狩猎最多的人,寒宁意兴阑珊的打着哈欠。太子在他那里碰了几次软壁之后倒是很想放弃,他自幼被封为太子,虽然寒宁在父皇那儿更加得宠,可是身为太子,一国的储君,无论什么事都是独一份的,从小享受着独一份的待遇,被众人追捧,他早前能哄着寒宁也是因为寒宁也喜欢追着他玩,现在寒宁对他冷淡了,再让他热脸贴上去,他的自尊骄傲都不允许。可是让他完全的弃之不顾那也明显不行,他需要皇宠固位,就不能少了寒宁。见寒宁身边四下无人,太子沉了沉气,满脸笑容的朝他转过身去:“宁儿今年可还要与哥哥比赛?”寒宁静静的看了太子片刻,才道:“太子哥哥忘了我刚中毒未愈吗?”太子一愣,随即露出懊恼的表情:“看我,宁儿身体还没好全呢,宁儿想要什么猎物,哥哥去给你猎回来可好?”寒宁笑了笑:“我想要什么自然有皇叔给,无须太子哥哥费心。”太子微微皱眉:“宁儿,你对哥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近日你的言行越来越奇怪。”寒宁凑近了太子几分:“我有没有误会,太子以为呢?我再说一遍,别把我当傻子,事不过三。”寒宁说完直接转身就走,动静大到座椅的声响让整个太学都安静了下来,众人只看到寒宁的面无表情离开的模样,和太子的面沉如水。以往两人好到同进同出,这几日着实古怪,现在更像是闹翻了,他们很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却也不敢贸然打听,这会儿见到明显不欢而散,刚刚还笑闹的众人连忙回到了各自的位子,生怕发出半点声响惹怒了面色黑沉的太子。众人怕惹怒太子,二皇子却不怕,他虽然有些意外寒宁直接对太子黑了脸,但这场面实在是看得人太高兴了,于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寂静的太学内,二皇子的笑声越发显得诡异,太子冰冷的目光扫了过去,二皇子懒散的挑眉:“看我做什么,你的宝贝金疙瘩要飞走了,你还不去追?”太子冷哼一声,不欲与他计较,这时姬游拿着新领的白麻纸进来,直接往自己的位子走去。太子跟寒宁之间的问题,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姬游而起,一时间太子恼怒的猛一拍桌:“放肆!你这个罪妇之子,见到本太子竟然如此无礼,来人,将他给我拖出去杖责三十!”太子身边的太监连忙应声进来压人,姬游两脚踹过去,两太监哀嚎倒地,腿上鲜血如注,甚至腿骨外露。谁都没想到,姬游敢反抗,谁也没想到,他下脚如此之狠,在姬游来太学第一天就狠狠欺负过他的长公主之子晋谦,下意识觉得自己的腿骨隐隐作痛。太子也被姬游的反抗弄懵了一瞬,姬游冷冷回视:“敢问太子,我如何无礼了?”太子面目森冷:“见到本太子不下跪行礼,这就是你学的礼节?”姬游轻笑了一声:“这里是太学,礼已经行过,莫非太子口中的礼节就是见到你就要下跪?那这太学里众位皇子公子干脆别坐着了,全都跪着学吧,太子是这个意思吗?”太子眼露杀意:“姬游,你以为仗着宁王,就能如此猖狂吗?他能护得了你一时,护不了你一世!”姬游闻言又是勾唇一笑:“太子放心,这种小事就不劳太子忧心了。”说罢不再搭理太子,任由他气得跳脚。回到座位后,姬游还嫌不够地道:“太子殿下日后可要看管好你的狗,虽然是条狗,但打死了也是一条命。”太子张嘴就准备问罪,下手如此狠毒,尤其是动的还是他身边的近侍,这也够惩治姬游了。不过他还没开口,姬游就打断道:“无论我母妃有何过错,我都是三皇子,父皇既然没有废黜我,那我就该享有皇子之尊,一个狗奴才随便就对本皇子动手,太子身边的人若是就这般礼数,那我可要去找父皇好好说一说了,省的今后太子被这些奴才带偏了,失了一国储君的风度,那就太丢人了。”一连看了两场戏,还是不带停歇的,看着太子暴怒却无法发泄的脸色,二皇子直接笑到拍桌:“今天这太学没白上,哈哈哈哈哈。”下了太学,姬游准时准点的去长宁殿报到,看到寒宁正拿着长针在一个满脸生无可恋的小太监身上扎着,小太监已经被扎成了刺猬,却还是老老实实的趴着不敢动弹,就连一旁的弘一都忍不住露出了几分同情。见到姬游来了,寒宁笑道:“听说你今天把太子气到直接拂袖,连剩下的半堂太学都没上,下午的演武场更没去。”姬游满脸委屈小可怜:“他先找我麻烦的,还准备让人抓我去打棍子,我就踹了那两个太监两脚,谁知道他们那么不经踹,一下子就腿就断了。”寒宁听的嘴角微抽,上下打量了姬游片刻,这家伙真的是伙食跟上了,就像吃了饲料一样蹭蹭往上长,也不知道是不是好药材给他泡多了,这段时间力气是越来越大了,感觉再这么下去,总有一天他真的能徒手撕鬼子。嗯?鬼子?见寒宁沉吟不说话,姬游蹲在了寒宁的旁边,明明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弱小无助又可怜的皇子了,还是将自己缩成一团:“阿宁,你是不是生气了,那我以后不跟太子对着干了。”寒宁回神看了他一眼:“没,我在想什么是鬼子。”姬游:“鬼子?”寒宁摸了摸下巴:“大概不是什么好东西吧。”姬游哦了一声,视线对上那个可怜的小太监,便忍不住道:“阿宁,你在给他治病吗?”什么病需要扎的满身针。“当然不是,我只是在熟悉穴位,只可惜这针打磨的不够好,总感觉还能打磨的再精细点,粗细不同,长短不一,又金有银才好。”说话的时候,弘二从屋内抱出一套猎服,全黑色,用金线镶边,银黑色的线刺暗花,低调又华丽。 第91章 宴皇拍了拍他的脑袋:“走吧,皇叔带你去猎鹿。”鹿的意义不同寻常,而开围的第一只鹿,若不是皇帝亲自狩猎,也只能太子来,不过从寒宁四岁起,皇帝就会带着他同骑一匹马,把着他的手射|出第一箭,猎下第一头鹿,这份恩宠,宴皇在位时,从未断过。寒宁走了,弘一和弘二自然也骑马跟了上去,虽然被抢了睡榻,但弘二还是好心的告诫姬游可以去内围玩一玩,千万别靠近外围,其他皇子公子身边的随从多,哪怕误入外围遇到什么凶兽也能脱身,姬游独自一人,遇到危险连个求救的都没有。弘一看了弘二一眼:“不怪他抢你睡榻了?”这小子可从来都是以能睡在主子外侧为荣的。弘二嘿嘿朝他笑道:“人家小孩子陌生环境害怕嘛,身为皇子,可怜到这个份上也是很不容易了。”等人都走后,小可怜的皇子骑着马,晃晃悠悠进入了猎林,不时有成群的公子骑马从他身边路过,之前跟他同车来的还犹豫再三后上前相邀,结果被姬游冷冷的看了一眼,浑身一个激灵赶紧跑远了。传闻说这位冷宫皇子是抱着宁王大腿才能在宫中生存,不过这么凶狠,真的需要依靠别人生存吗?等姬游晃荡到了外围的界线,直接将马匹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捆在了树上,随后一个眨眼间,消失在了山林当中。猎了鹿的寒宁玩上了瘾,多少找回了一点上一世围猎的兴趣,一路下来拿着他的小弓箭又射杀了几只兔子狐狸,回营的时候还看到了一只幼鹿,水汪的眼睛漂亮极了,宴皇见他喜欢,直接让人活捉了,反正长宁殿大得很,专门圈出一个地方养头鹿完全没问题。等回到营中,发现人群慌乱匆忙,一见到宴皇的队伍回来了,负责这次秋狝安全的晋大统领连忙上前禀告,太子在林中遇到一只负伤暴怒的黑熊,身受重伤,现在已经派人去营救了。寒宁忍不住皱眉,上一世没这一出啊,不过上一世太子也没犯险在年幼的时候去外围就是了,看来人果然都是自己在作死。第66章 太子是被人血淋淋的抬回来的, 据说他们在林中寻到了猛虎的踪迹, 正寻着踪迹找虎,一头红了眼的黑熊突然从一侧冲出,一下子就冲散了太子的护卫队, 一队人马正护着太子准备撤退,太子见那头黑熊身负重伤, 身上血痕交错的样子,立刻让人围攻,说要捕回去先给宴皇。狂怒中的黑熊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粗厚的毛皮不下点力气都砍不破,后来一个侍卫|射|瞎了它一只眼睛,让本就狂怒中的黑熊更加暴躁,一片混乱中甚至没能顾上太子,等好不容易退到安全范围, 众人这才发现, 太子整个后背都被黑熊给挠了, 爪痕深可见骨。黑熊被杀了,太子也被抬回来了, 虽然以往不是没有因为狩猎而受伤的人,但这才第一天,甚至刚进围场还没半天的时间就这样被抬回来的,还是第一个。太子身边围了一圈人,寒宁也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反正总归死不了, 正往自己营帐走去的时候,看到姬游牵着马从林子里出来,便朝他招手:“你别乱跑了,回自己的营帐里呆着。”姬游将几只死狐狸和两只活兔递给寒宁:“我刚刚捕到的!”那一脸邀功相看的寒宁好笑:“不错不错,半天时间就收获如此丰富,你真是个打猎小能手。”姬游见四周乱糟糟的,便问道:“这是怎么了?”寒宁道:“太子自不量力去抓黑熊,差点没被挠个透心凉,今年的围猎估计就此终止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打道回宫,你先去整理好东西,可能随时都会走。”寒宁说完就转身回了营帐,姬游垂眸低笑,可不是自不量力吗。寒宁以为太子伤的这么重,秋狝肯定也就这样了,不过没想到皇上只是让人将太子带回了宫,秋狝继续。太子被抬上马车的时候寒宁去看了一眼,脸色苍白昏迷不醒,因为伤口在后背,整个人还是趴着被人抬走的。骄傲如太子,真不知道等他醒了知道自己如此丢脸,会如何恼怒。太子原本是想借着秋狝好好哄一哄寒宁,在他眼里,寒宁不过六岁稚儿,即便是聪慧,又能聪慧到哪里去,更何况从寒宁记事以来差不多就生活在了宫中,与他最亲近的除了父皇就是他,最差的结果不过是他私下对寒宁认了下毒的事情,再巧言哄骗一番,他相信不会哄不下来的。可是没想到,一场秋狝竟然是如此丢脸收尾,他严重怀疑有人想要谋害他,那头黑熊身上一些伤痕是剑伤,太子觉得一定是有人在之前先故意惹怒了黑熊,然后才引到他们那边去的。但听到这话的宴皇第一次怀疑自己选太子的眼光,那本就是围场,就是以打猎为目的,如果真的有人惹了黑熊最终打不过跑了,太子遇到了想要捡个现成的没捡到反而伤了自己,那是太子蠢。如果真的是有人暗中设伏,据说当时黑熊出来的时候护卫队还能护着太子周全的离开,是太子自己冲上去的,那真是伤再重也是活该。父皇不来安慰他也就罢了,还因为他的莽撞行事,罚了他宫中三个月的份例。虽然那点银子太子并不放在眼里,可是这份责罚简直就是在打他的脸面,一连数月,即便他伤势全好,也都不想去太学,尤其是太学里还有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二皇子。不知道上天是不是知他心中所想,在一太监撞他枪口上时,他一个脾气没忍住,抬腿就是一踹。结果那太监没事,他倒是将自己给弄骨折了。踹太监踹到自己骨折,古往今来还真没人发生过这种事,在宴皇询问的时候,他只好说是自己起夜,不慎摔的,至于那个太监,自然是从此消失了。好不容易背上的伤好了,现在又断了腿,这个太子岂止倒霉二字可形容,与他最不对盘的二皇子甚至还一连三天在自己的宫殿中大摆筵席,招那些个公子小姐们进宫好好同乐了一番,这事传到了太子的耳中,太子宫的摆设再次换了一次新。一直到初雪落下,寒宁都没再见过太子,虽然太子那边不止一次的派人送些有趣的小玩意,一些地方官吏上供的奇珍异宝,还有皇后那边的嘘寒问暖,但寒宁都是直接拒之门外。次数多了,太子也不想闹个没脸,倒是来的少了些。没了太子在眼前晃悠,寒宁每天过着舒心的日子,身量都长了不少,只不过比起吃饲料疯长的姬游,还是差了许多。每天吃得多又勤奋练武的姬游,才出冷宫半年有余,就长得差不多跟太子一般高了,不过他们本就年岁差别不大,但一下子这么长,也着实可怕。姬游每每见到寒宁幽怨的眼神,都羞涩一笑:“都是阿宁配的药浴好,修炼起来事半功倍不说,身体也强健了不少。”寒宁看着姬游,忍不住蠢蠢欲动想自己泡了,就连一开始无比抗拒的弘二,都看的垂涎欲滴。寒冬腊月,整个皇宫都笼罩在一片纯白当中,如非必要的事情,那是能不出宫门就不出宫门,宴皇十分了解寒宁猫冬的习性,偶尔提早处理完政事会自己去寒宁的宫中陪他用膳。姬游每次都能完美避开,宴皇一次都没有在寒宁那儿见到姬游,但姬游却是天天都会去。寒宁知道姬游在有意的避开宴皇,想到上一世,姬游也是如此,跟宴皇之间简直比仇人还冷漠,于是多少想要缓和一些:“我知道这些年皇叔对你不管不问让你心中有恨,但即便只从利益出发,若是跟他亲近一些,对你也没有坏处,有时候脾气不能这么执拗的。”姬游朝着寒宁笑了笑:“利益是看最终的目的是什么,我对他没有所求,所以没有利益,他虽然是我的父皇,但这些年我能活到如今,并不是因为他,甚至因为他我反倒活的更加艰难,所以阿宁,我别的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听你的话,缓和父子之情这件事,我办不到,他也办不到。”寒宁无奈道:“我也就说说,你要是这么恨他的话,那就算了。”姬游闻言一笑:“我不恨他。”寒宁确认般的看向姬游的眼睛:“真的?其实恨的话我能理解的,换做我,指不定多恨呢。”姬游点头:“真的。”想到上一世的一些事,姬游无声一叹,宴皇,也是个可怜人,可怜到,他没办法恨他。知道宴皇今天会过来用膳,姬游早早就回宫了,寒宁让几个小太监将库房里刚送来的银丝炭给他送了一车过去,虽然因为他的关系,每个月的份例没人再敢马虎姬游,但宫中发的炭火都是最好的也只是银屑炭,他宫中的这些东西都是外公家送进来的,每年冬天生怕他冻着,堆满了一库房,就算将他宫中所有房间都烧上,一个冬过去也还有多,不如给些姬游,总比那带有一点烟熏味的炭用着舒服些。姬游不怕冷,其实根本用不着炭火,但这是寒宁给他,他还是在宫中点了,夜里闻着与寒宁宫中一样的味道,都能让人好睡几分。日子按部就班的过着,寒宁的猫冬让整个长宁殿在宫中的存在感都少了许多,自然也错过了许多精彩的事情,等八卦传到寒宁耳中的时候,他才想起,今年是选秀年,年前那些秀女就被送进了宫,但因为各种规矩礼仪,宫中一些贵人位份制度等等,不是一两日能教完的,所以会岗前培训好几个月,等到开春之后,才会正式开始选秀。选秀是为了充盈皇帝的后宫,所以这种事其实跟皇子们还有他这个年幼生活在宫中的王爷无关,上一世寒宁年幼的时候的确曾经好奇的去秀宫看那些秀女,不过长大后自然不会做这种事,因此选秀这件事,并未在他的生活中生起过半点波澜,但听着弘二从外面听来的一些八卦,其中一个炙手可热的秀女名字引起了寒宁的注意。“你说的那个周瑾儿,很美吗?”弘二一脸茫然:“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听来的,说是那个周瑾儿是很偏远的属地来的,父亲也只是个芝麻绿豆大点的小官,但她是这一届秀女里面最漂亮的,这次闹出的动静不就是有个秀女想要划花她的脸惹出来的吗。”寒宁没想到,周瑾儿竟然是这一届秀女出来的,这个周瑾儿后来在宫中,可是站稳了四妃之一的位子,还是无儿无女靠不断晋升爬上去的。不过寒宁不喜欢这个周瑾儿,无关其他,因为这个周瑾儿,跟他长得,很像。寒宁拿起一旁的暖手炉站了起来:“我倒是要去看看,这个周瑾儿究竟有多美。”弘一连忙拿起狐裘披在了主子的身上,弘二屁颠颠的跟上,他也很好奇,究竟是有多漂亮,漂亮到让人妒恨的想要划花她的脸。秀女每天都有各种课程,无论进宫前是多大的官宦小姐,进宫后都要从普通秀女一点点的训练起来,无论是皇妃还是宫女,究其根本都是伺候皇上的。今天碰巧,秀女们在梅园取梅,伺候皇上少不得会亲手做些点心泡些茶水,这些也都是秀女的课程之一。 第93章 当时寒宁刚葬入皇陵不久,姬游正是陷入疯狂的时候,心道反就反了吧,这个没了寒宁的天下,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他守护的地方了。于是他的视而不见让那位礼亲王越来越势大,越来越多的朝臣叛离,边关那边似乎也有所勾结,才被打的消停没多久又开始蹦跶了起来,内忧外患之下,整个宴国乌烟瘴气。姬游却看得很开心,他甚至压着太子让他看看,这就是他筹谋的东西,若不是他对寒宁下手,助他登上皇位又如何,可惜他千不该万不该,做了这辈子最不该做的事。所以他也要让太子活着看着,看着这个江山最后会如何的生灵涂炭。姬游疯狂的等着礼亲王打入禁宫,可是他们又做了一件不该做的事,那就是谣传宁王与宴皇叔侄不|伦,宁王一身侍二夫,先后与宴皇以及前太子行龌龊之事,于天道不容,才会致使宴国频生天灾**,生灵涂炭。天下谁人不知宴皇如何恩宠宁王,甚至传言,若是宁王身为皇家子,那还有太子什么事,早就传位给宁王了,甚至还有说,是宁王不要这个江山,否则宴皇一样给了。坊间杂谈从来不少,虽然无人胆敢当众议论皇家之事,提及时都是感叹恩宠居多,但不是没有猜测过宴皇这般恩宠的原因,就连宴皇与宁王母妃二三事的读本都不少,各种测论都有,唯独没有那等不伦之事,毕竟宴皇宠宁王,是从宁王不知事时宠起的。可是三人成虎,在谣言刻意的散播之下,有些人信了,有些不信的人也被影响的信了。那时候因为战乱,四处征兵,国家的赋税本就有些重,以前家中有不少男儿耕地劳作倒还好,家中男子入伍后,家中劳力总会少了许多,加上江南多雨,西北多旱,粮谷歉收,算是侧面应验了礼亲王派人所传的那些话,一些生活艰难的极端暴民更加将这一些苦难都推到了宁王的头上,觉得他才是乱国的根本。礼亲王将寒宁生前的名声利用到了极致,最终的目的不过是想要名正言顺的推翻他下台。姬家的江山从宴皇起开始崩塌,若不择新皇立之,天道不容。而姬礼同为姬家子弟,但却并非宴皇一脉,江山不入外姓之手,却能平定天怒,他宴礼德才兼备,顺应天命,简直是新皇的不二人选。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抹黑了一个已死之人的名声,只不过是要一个体面的名头,他宴礼并非造反,只是顺应民心罢了,多可笑。还有些生活艰苦的暴民信了那些传言,觉得原本四海升平的大宴朝会变成今天这番模样,全是因为寒宁,于是自动自发的想要去毁皇陵,哪怕死了,他们都不想让他入土为安。慢慢的这股暴民集结的势力越来越大,甚至都到了皇陵边缘,姬游当然不会坐视不管,他不听那些朝臣们任何的镇压方案,直接举兵斩杀,一个不留。姬游的做法让他多了个暴君的名头,这江山如何能让暴君来坐,还是这么残暴不仁的暴君,一时间举国上下所有能听到的声音都是支持宴礼造反。姬游不在乎这个江山,他在乎的是寒宁,哪怕寒宁已经不在了,他的名声也绝不允许被人玷污半分。可是宴礼已经入了民心,民心才是皇权的根基。逃兵叛将,即便姬游武力超群,也不可能以己之力抵抗千军万马,他便直接以七曜盟盟主的身份杀入了宴礼的府邸。那时姬游才知道,原来跟在宴礼身边出谋划策的是周瑾儿,逃出了禁宫的周瑾儿是被埋伏在外面宴礼的人接走的,而周瑾儿早在不知多少年前,就已经跟宴礼有过暧昧,更甚至宴礼筹谋造反不过是为了得到周瑾儿,不过没想到宴皇会早逝,还闹出一个假遗诏,他姬游会在这时候依靠武力上位,不过这样更好,简直为他造反之路添砖加瓦。更让姬游没想到的是,那个宴礼武功超群,实力甚至不输于他之下,就凭那一身功夫,想要往来禁宫简直易如反掌,恐怕这些年他们二人就是这般偷情的。周瑾儿太狠毒,也太了解人心,她虽然不知道姬游与那位宁王有什么渊源,但从姬游登基后的一些行为上推测,他姬游怕是也跟宁王就扯不清,于是劝服宴礼停下攻打禁宫的打算,改道皇陵。哪怕是军令,武将也是有各自思想的个体,他们愿意为了保卫正统牺牲自己,但却不愿意为了护卫皇陵中那个名声已经臭遍天下的宁王舍身忘死。两方士气鲜明的军队,开局姬游就已经输了,但里面睡着的是他的寒宁,是他放在心尖仰慕了一辈子的人,他宁可死也绝不让人碰他分毫。谁也没想到,最后战到仅剩姬游一人,他还血战了三天,对皇陵的防守仅凭一己之力不让半步。周瑾儿不知为何,对寒宁也莫名恨的深,哪怕宴礼的人已经折损了大半,周瑾儿还是死咬不放。最终还是宴礼出面,让姬游写下罪己书退位,他便不动皇陵分毫,周瑾儿心有不甘,却也知晓分寸,这才有所退让。最后姬游在皇陵守了一辈子,宴礼的江山也坐的稳固,周瑾儿换了个身份,做了宴礼的皇后,一生独宠后宫。想到上一世的事,姬游对周瑾儿的恨意分毫不减,宴礼还活着的时候,姬游没有动周瑾儿半根头发,当初如果不是宴礼,以周瑾儿的执拗,最终皇陵一定会被破,江山归属原本就是成王败寇,所以宴礼最后的退步他记了这份情,宴礼死后,姬游才再次踏入宫中,那时周瑾儿已经贵为太后,直到现在,姬游都还记得周瑾儿当时看到他的恐惧眼神。上一世他能杀了周瑾儿,这一世,他同样不会让周瑾儿好过,而宴礼,虽然是因为周瑾儿的蛊惑利用了寒宁的身后之名,但上一世他放过了宴礼,让他跟周瑾儿恩爱了一声,算是还够了在皇陵前的那份情,这一世,哪怕现在什么都还没发生,有些代价,该偿还的还是一样要偿还。寒宁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姬游坐在长廊上看雪的背影,萧瑟而沉重。姬游在他面前从来都是无害腼腆的,突然见到一个不一样的姬游,让他有些怔愣。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呼吸声,姬游回头,看到是寒宁,满目寒凉和苦守一世的悲苦尽数散去,只于一片温柔暖意,他朝寒宁伸出手,当对方的指尖搭在了他的掌心,姬游微微一笑,这一瞬间,让所有的一切,都变得值得。寒宁与姬游并肩长廊看雪,安静了好一会儿,寒宁才出声道:“开春你便十二,足以出宫建府,你可想过出宫?”按照宴朝礼制,虚岁满十二的皇子就能封王出宫建府,二皇子之所以现在还留在宫中是因为他的母妃不舍,也是因为出宫后只能每天入太学读书,除了特定的日子可以进后宫见一见自己的母妃,其他时日未经召唤都不能随意进出后宫,为了皇宠,自然是时时出现在皇上跟前更加易得,所以二皇子的母妃才会将封王的事情压了下来。而姬游倒是不必有此顾虑,别说十二岁了,就算十八,若是无人提起,皇上都未必能记得还要给他封王,上一世就是如此,要如果不是姬游自行请战入伍,皇上都没想起他还有这么一个儿子,可以说是无视的相当彻底。不过如果姬游想出宫的话,他在皇叔面前提一提还是没问题的,寒宁觉得与其在宫中受到冷待,不如出宫,建府后整个王府都是自己的地盘,想如何便如何,总比在宫中舒坦。姬游却是摇头:“我不想出宫,在宫中挺好的,宫里有阿宁,宫外没有。”寒宁转头看向姬游:“可是宫外有自由。”姬游笑了笑:“宫里也很自由啊,反正无论何事,都没人管过我。”寒宁叹了口气:“你不想那便算了吧。”见他一副小大人样儿,姬游忍不住笑出了声:“多谢阿宁为我|操|劳。”寒宁轻哼了一声:“你知便好。”姬游道:“阿宁,那天你为什么划伤那个秀女的脸?”划伤周瑾儿之后倒是没人来问他原因,就连皇叔都不曾问过,估计也是因为周瑾儿出身低微,甚至连有些宫女的出身都不如,所以伤了也就伤了,就算是死了都没人会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来问一句,姬游还是第一个问他这个问题的。寒宁道:“没有原因,我不喜欢她那张脸,怎么了?”姬游道:“没什么,就是想知道她是不是惹你不高兴了。”“那倒没有,一个小秀女若是惹了我,哪里会只是划破脸,不过就算她惹我不高兴了,你又能怎样?”姬游抿唇看向寒宁,表情相当认真:“打她,打死她!”寒宁被姬游这模样逗笑了,看着眼前跟上一世阴郁少年截然不同的姬游,寒宁道:“姬游,你以后想要做什么?”姬游摇了摇头:“我不知道,阿宁呢?”寒宁道:“做个逍遥王爷呗,反正皇叔给我的,父母为我留下的,我外公舅舅这些年为我积攒的,足够我逍遥一生了。”不说皇叔父母,就是外公舅舅积攒的,当真是逍遥一世还绰绰有余,他外公是宴国第一富商,富可敌国,所以他生来便站在了常人永远都攀不到的高峰,这让他觉得人生挺无趣的,无趣到明知上一世毒死他的是太子他都懒得报仇。姬游看着寒宁,双眸晶亮:“那我做个大将军,护这山河一世安稳,让阿宁能做一辈子的逍遥王爷。”寒宁内心轻啧了一声,果然还是如同上一世啊,真是个当皇帝的命。周瑾儿带着脸上的伤口被赶出了宫墙,想当初入宫前她满腔壮志,她知道自己有多漂亮,也知道这漂亮的脸蛋是个多锋利的武器,能为她谋夺她所有想要的一切。可是这还什么都没开始,她就被毁了,她这辈子,因为那一刀,全都毁了。眸中含着深深恨意的回视高大的宫墙,周瑾儿最终无力垂下了眼眸掩去那浓烈的恨意,再恨又如何,那是高高在上的王爷,自己只不过是个连蝼蚁都不如卑微女子,她又能如何。就在周瑾儿转身准备离去的时候,没注意到一辆马车从她斜对面的路口驶来,因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没听到驾车人喊出的避让,驾车人似乎也没想到马车已经走的这么慢了,这姑娘像是聋了一样听不见,等他勒马想要避让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那姑娘更是被突然出现的马车吓的往后一倒,直接摔在了地上。马车停在了路中间,周瑾儿惊慌不定的抬头看去,正好对上了马车上,正用纤长白皙的手撩开窗帘朝她看来的青年。 第95章 宴皇冷冷一笑:“你贵为亲王,就该清楚自身职责所在,即便是富商子也清楚明白自己所承担的家族责任,不敢肆意而为,你可知,只要你在亲王位一天,你所谓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皆是妄想!”宴礼抬头看向宴皇,表情坚定:“臣弟愿放弃所有的荣华富贵,只求随心而活。”“随心而活?你身在帝王家,就注定了永远不可能随心而活,宴礼,朕再问你一遍,这旨,你是遵还是抗?”宴礼行大礼的跪伏在地,沉默的表达着自己的态度。宴皇一连说了三个好:“即刻起,礼亲王禁足亲王府,未经准许,不得踏出亲王府半步!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来找朕!”宴礼从殿中退出来后,一眼便看到站在殿外长廊看雪景的小小身影,顿时笑了笑走上前:“这漫天风雪,宁儿为何不进去等?”寒宁转过身看向他:“你在挨皇叔的骂,我进去看着你挨骂,你会很丢人。”宴礼被他这番直白说的发笑:“可是你在殿外听的一清二楚,那礼皇叔不是一样丢人了?”寒宁道:“你答应娶妃,皇叔就不会骂你了。”宴礼笑了笑,不答应抗旨是挨骂,答应了,那就是要命了。不过眼前的寒宁只是个小孩子,说了他也不会懂,于是道:“你可知一生一世一双人是何意?”寒宁点头:“可你并未生在寻常百姓家,连皇叔都无法做到的事情,你又如何做到?”宴礼原本只是随意逗弄两句,没想到会听到寒宁这般说,倒是有些意外:“那你怎么知道,你皇叔是做不到,而不是不想做到?”寒宁笑了笑,没回他这个问题,转身就朝殿内走去。若是做到了,如今就不会睹他的脸思人了。如果是不想做到,那就更加不会睹他的脸思人了。很快,礼亲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事情传开了,也知道他因为这件事触怒了当今陛下被禁闭在了亲王府中,但是他在皇都贵女心中的人气一下子到了顶峰,有些更是想着法子想要见礼亲王一面,看是否能成为他心中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亲王府中,一女子被推搡在地,紧接着一盆婢女下人的脏衣服迎头砸来,女子微微侧身躲了躲,却被站在她侧身的婢女一脚踹了过去,顿时整个人都倒在了肮脏衣服里。那个朝她丢脏衣服的婢女眼露鄙夷的冷哼一声:“想爬殿下床的女人多得是,但丑成你这样的,还真是独一份儿,我说周姑娘,我家殿下见你可怜带你回府,你也该知恩图报,你这丑脸还是别再殿下面前晃悠的好,若是再被我逮到,就不是让你洗几桶衣服这么简单的了!”这婢女在府中的地位应该不低,她话音一落,旁边那些婢女连忙端起身边的脏衣桶往她身上倒,这府中没有女主人,而这周姑娘是被爷亲自带回来的,原本还想着说不定有什么特别之处,可是带回府中之后又完全不管不顾,现在爷被陛下禁在府中,这大好机会想要爬床的女人多了去了,这不,这半边脸都毁了的丑女也耐不住蠢蠢欲动了,也不拿盆水照照自己。婢女们扔完衣服就走了,毕竟是王爷带回来的,真要对这女人动什么武力那也是不行的。若是被王爷看到,也不过是洗几件衣服而已,毕竟王爷带人回来也没说怎么安排不是,至于今后是否会被这个女人爬到头上报复,她们还真没这份担心,她们王爷什么人,会看上这样毁了容的女子?想想就觉得好笑。周瑾儿将衣服一件件的装进桶中,她从来都是不服输的,只要有机会,她就能咬死不放,更何况她已经这样了,再不为自己拼一把,这辈子真就完了。宴礼往内院走的时候,闻到了一阵阵清冷的梅香,这个时节有梅香实属寻常,可是他的府中并没有梅树,好奇之下寻着香味的来源走到了一处偏院,一女子在这冰天雪地中吃力的从井中抬水上来,满地围绕着她的是一堆脏乱的衣服。看那女子轻纱遮面,宴礼还疑惑着,他府中婢女什么时候佩戴纱面了,再一看才想起,这是那天他马车惊撞了的姑娘,好像叫什么周瑾儿。宴礼朝周瑾儿走了过去:“周姑娘?”周瑾儿像是没注意到突然出现的礼亲王,被吓了一大跳不说,好不容易打上来的水桶手一松,再次落入了井中,转过身看向礼亲王的眸子里,尽是惊惶未定。那双眼眸太美太熟悉,宴礼一时愣住,上次马车匆匆一瞥他并未看的仔细,这会儿才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见到。大概是宴礼盯得太久,周瑾儿过了好一会儿才慌乱跪下,声音轻柔如羽毛一般扫在人的心口上:“民女给王爷请安。”周瑾儿开口唤回了宴礼的心神,连忙虚扶一把:“周姑娘不必如此多礼,刚刚惊吓到姑娘了,实在抱歉。”周瑾儿低垂着脑袋摇了摇头,这么冷的天,她硬是单薄到一低头,甚至能露出白皙纤细的颈脖,诱人的很。一阵寒风吹来,周瑾儿微微打了个颤,却还是努力站直了身子,却半点不敢与宴礼对视。宴礼脱下身上的狐裘,还带着余温的罩在了周瑾儿的身上:“为何姑娘在此洗衣服,本王记得,当时是马车惊吓到了姑娘才将姑娘带回府中,这些都是下人做的粗活。”周瑾儿被宴礼周身的气息笼罩,脸颊微红,眉眼间都带着一股羞意,听到宴礼的询问,下意识抬起被冻的红肿的手抚到了自己毁了半边容的脸上,眼带哀伤:“若不是王爷带我回府,这天下之大,早已没了我的容身之地,做些粗活有什么,有一瓦遮顶,一食裹腹足以。”宴礼笑了笑:“还未问过姑娘家在何处,本王可派人将姑娘送回家中。”周瑾儿听到这话立刻看向宴礼,一双美目里满是慌乱的摇头:“不,我不能回家。”宴礼有些好奇道:“为何?可有什么难事?若能帮忙,本王帮你就是。”周瑾儿眸子一垂,一滴热泪落下,凄凄哀哀看得人心疼:“我是这一届的秀女,家中父老乡亲对我满怀期待,只期盼我荣耀加身,可是我在宫中不小心得罪了贵人,容貌已毁,现在这样,即便是回去了,他们恐怕也只会担心我为家中惹来事端,而将我草草打发了。”“你得罪哪位贵人了?”周瑾儿怔了怔,似乎想到当日被毁容的景象,声音微颤带着一丝恐惧:“宁王。”宴礼想的都是宫中一些后妃,却没想到会是那个小不点儿,不过更加奇怪了:“宁王不过七岁孩子,你能得罪他什么?”周瑾儿摇了摇头,眼中的泪意更甚:“我也不知道,宁王说,说我长得太漂亮了,说漂亮的女人都很危险,就直接将我的脸给划破了。”宴礼还真想不出,这会是寒宁做的,再次看向低头落泪的周瑾儿,宴礼道:“介意本王看看你的伤口吗?宁王并未习武,小孩劲也不大,说不定伤口不深,还能治好。”周瑾儿瞬间抬头看向宴礼,大大的眼中满是希望:“真的吗?”宴礼道:“先解开面纱看看。”伤痕很细,之前是因为伤口红肿显得有几分狰狞可怕,不过这种天气,即便没有上药也不会轻易发炎,现在看起来倒还好。不过这个周瑾儿确实漂亮,即便被毁了容,但依旧不掩她的美。而且宴礼终于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人总给他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了,也知道为什么寒宁会划破她的脸了。谁都没想到,王爷会突然重视起这个毁了容的丑女,还为她找来名医医治脸上的伤痕,之前那些欺负过周瑾儿的婢女们一下子慌得不行。只不过过了好些天,周瑾儿都安分的呆在后院,也没去寻她们的麻烦,她们这才逐渐的松了口气。正对着铜镜仔细往脸上伤痕涂抹药膏的周瑾儿冷冷一笑,那些个贱东西想要收拾太容易了,何必急在一时,曾经欺负过她的人,咱们来日方长。空空荡荡的宫殿中,姬游看完手中从宫外传递来的消息笑了笑,丢到一旁烛火中烧了个干净。当真是给她一点点机会,这女人就攀紧了往上爬,就是不知道这一对曾让人羡慕了一生的鸳鸯,这辈子会如何。随手写了个字条,塞入细竹筒内,再次下了个指令。天气回暖的第一天,寒宁总算是愿意脱下厚实的狐裘,一身轻松的窝在宴皇的寝宫中,吃着御厨做的精致膳食,听着宴皇一条条的命令布置下去,听到宴皇打算办一场春宴,忍不住插了一句嘴:“皇叔,礼皇叔之前是闭门抗旨,自家人关上门还好说,你要是在春宴上直接下旨赐婚,他抗旨可是要被砍头的。”宴皇好笑的问道:“怎么,不想让皇叔砍了你礼皇叔的头?”寒宁想了想:“礼皇叔长得还挺好看的,砍了可惜。”不知想到什么,宴皇又是一声轻笑:“真跟你父王一样,见到好看的就喜欢。”寒宁很少听到宴皇提起自己的父王,上一世他觉得定然是皇叔跟他父王交情甚笃,可惜他父王英年早逝,所以不想提起故人徒惹伤心。不过现在,他反倒觉得应该是避嫌吧,避他母妃的嫌。现在难得听到宴皇主动提起,便放下筷子,一溜烟的爬到他的身上坐好:“皇叔,我父王跟我一样也喜欢好看的人吗?” 第97章 皇帝左手坐的太后,垂眸饮汤时看都没朝皇帝这边看一眼,却低声道:“皇帝,宁王也大了,有些事若是于理不合,对宁王自身也无益处。”寒宁停下吃瓜的动作,看了眼皇帝。他跟太后接触不多,从他入宫开始,宴皇似乎就有意不让他跟太后接触,之前太后还住在宫中,太子皇子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去请安,而宴皇直接免了他的请安。而且太后对他从来都是不假辞色,一张严肃的脸看起来也令他不舒服。加上面对太子皇子们和颜悦色无比慈爱的模样,到了他这里就冷到掉渣的对比,更加让寒宁不喜。从他记事以来就是众人追捧的,何时受过这般差别对待,所以对于这个太后,他是能不接触就不接触。不过根据上一世,这太后也没多少时日了,这么想着寒宁难得升起一丝怜悯,何必跟一个时日无多的老人计较,还是吃他的瓜吧。寒宁不计较,皇帝却不能忍,听到这话直接面无表情的回视:“那太后觉得,如何才算合理,才算有益处?”太后刚刚开口准备说话,皇帝就继续冷冷道:“这整个天下江山都是朕的,若连宠爱一个人都还要顾及于礼合不合,那朕还算什么天下之主,太后以为呢?”当地一声,太后手中的汤匙与玉碗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寒宁坐在宴皇身上大气都不敢喘,这是要打起来的节奏吗。虽然早知道皇叔跟太后感情不太好,但这样当着他的面对持,还是两世的第一次。察觉到寒宁微僵的身体和停下的吃瓜动作,宴皇轻抚了两下他的后背,将他拿在手里的瓜往他嘴里送了送:“宁儿想吃什么,皇叔让人给你端上来。”寒宁摇了摇头。太后目光沉沉的看了眼寒宁,那爬满皱纹的脸,和一双浑浊的眼中,透着一股极端的恨意。寒宁心中一突,想到皇叔对自己父王不可言说的那些事,突然有些明白太后对他的不喜了。不过正是因为朝太后看的这一眼,让寒宁发现了问题,太后指尖微青,唇色乌红,还有身上散发着连香粉都掩盖不住的暮沉之气,怎么看,怎么像中毒。太后被皇帝怼了那一句,嘴唇微动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她身后的老嬷嬷轻轻压了压,这才一言不发的转头去看表演。寒宁拉了拉皇帝,小声在他耳边将刚刚看到的发现告诉了他,他虽然不喜欢太后,但到底是皇叔的母亲,总该要提醒一下。却不想宴皇轻轻掐了一把他的脸蛋:“你这是上次事情有阴影了吗,年纪大的人身上都有这些体征,好好吃你的瓜。”寒宁想着宫中的御医至少三天都会请一次平安脉,如果真的有什么问题早发现了,于是转头就将这件事抛之脑后了。宴皇看寒宁吃的欢乐,嘴角含笑,眼眸却沉了沉。这场春宴最终目的是给宴礼选妃,而皇都的那些贵女,人选最合适的应当是安国公的嫡长女,安国公的嫡长女姜从灵是皇都中出了名的才女,又因其舅家世代从军,她从小也习得一身武艺,更重要的是,远胜她才名之外的是傲人的美貌,正是因为太过出色,安国公一直未为长女觅得如意郎君,不肯委屈了女儿,便留在家中,年过双十,比起那些青涩少女,更加多了一股动人的韵味。当姜从灵舞完一套鞭舞后,直接落落大方的看向宴礼:“礼亲王,不知这套鞭舞你可喜欢?”宴礼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随即展露出一抹礼貌的笑容:“姜姑娘师承元大将军,这习得的武艺自然超凡。”没有说喜欢和不喜欢,直接将话题给巧妙的避了过去,姜从灵自持骄傲,从不喜欢强求什么,很显然这礼亲王对她并无意,刚准备退开,皇后开口道:“陛下,您看这二人站在一起,多郎才女貌啊,这天下间,恐怕只有姜大小姐配得上礼亲王了。”宴礼还未开口,姜从灵便道:“皇上,皇后,虽婚姻大事乃是长辈之命媒妁之言,但从灵想要向陛下与皇后求一个恩典。”宴皇笑了笑:“你且说说看。”姜从灵道:“我心悦之人,同样也要倾心于我。”这话就差不多断了乱指婚的可能,虽然国公只是有名无实的爵位,但她身为国公的嫡长女,这份恩典想来是能求来的。姜从灵话音落下,不少贵女们都朝她看去,面对陛下,这份胆气怕是也没几个了。若是换做她们,能被指婚给礼亲王就已经是极大的恩典了。宴皇笑道:“你这小丫头,真是一如既往的胆大,既然你有所求,朕准了你便是。”姜从灵刚跪下叩谢,一个宫官快步走来,朝皇帝身边的大太监耳语了一番,大太监这才转述到了皇帝跟前。刚刚还满脸和煦的陛下,瞬间沉下了脸色,众朝臣心中一突,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就连姜从灵都机敏的跪开了一些,避免出现在皇帝的视线中,免得触了霉头。宴皇一双龙目沉沉地看向宴礼:“据报,泗关山去年十月遭受蝗灾,今寒冬绵长固土不化,你一未向朝廷上报灾情,二未求援赈灾,妄想仅凭己力镇压,上下欺瞒,你可知那些食不果腹的灾民已□□,月前集结冲入村镇烧杀抢掠,已致百人伤亡!”宴礼连忙跪地:“皇兄容臣弟详禀!去年十月的确遭受蝗灾,但灾情并不严重,只损地千余亩,王府余粮已足够赈灾,实无须惊动朝堂劳皇兄费心伤神!臣弟受召入皇城,临出发前未曾料想今年冬期,没能杜绝暴民隐患,的确是臣弟失察,还请皇兄责罚。”宴皇冷笑一声:“你言外之意是朕不该召你入京?”宴礼大惊:“臣弟绝无此意!”宴皇摆了摆手:“这天灾**的,你也没有未知之能,也确实怪不到你头上,只不过这暴民动乱不得不处理,晋绥。”被皇帝点名,正陪伴在长公主夫人身边的晋绥连忙出列:“陛下!”宴皇道:“朕命你着三万精兵前往泗关山镇压暴民,即刻启程,不得有误!”晋绥连忙领命,三万精兵虽然不算多,但即刻启程的话也的确有些匆忙,于是告退后立即下去点兵了。宴礼目光微沉,却也只能听之任之。皇后毕竟母仪天下多年,又陪伴了宴皇这么久,猜不到十乘十,也猜到了十之一二,于是适时出声:“这天灾**的,礼亲王也着实不想的,有晋大将军在,区区暴民成不了气候,陛下尽管宽心便是,这初春好时节,别被这烦心之事扰了兴致。”宴皇点头:“的确,虽今年寒冬绵长,但播种也算及时,等到秋收,定然硕果累累。”宴皇说完又道:“刚刚说到哪儿了?”皇后连忙道:“说到公国的掌上明珠求了您一个恩典。”宴皇道:“既然恩典已求,不知安国公之女心属何人?若是郎情妾意,朕一并赐了便是。”姜从灵下意识朝宴礼看了一眼,不过极快的收回了目光,她知道宴礼心中无她,自然不会大庭广众之下弄得自己没脸,刚想开口回绝,皇后开口道:“陛下,臣妾刚刚还说,姜小姐与礼亲王郎才女貌,礼亲王还未有表示呢。”宴皇看向宴礼:“礼亲王对此有何看法啊?”宴礼微垂眼眸沉声道:“姜小姐贤良淑德,才情兼备,自是极好。”宴皇道:“那若是配你,你可喜欢?”宴礼闻言勾唇一笑,抬头看向姜从灵:“自是喜欢。”姜从灵眸光微闪,一抹羞意爬上双颊。姬游转动着手中的酒杯,笑的玩味,重活一世,许多事果然看的更明白了。寒宁玩着宴皇身上的玉带,想的是上一世姜从灵的恶名,这女子性格有些极端,不过这个极端是在当下环境显得极端,上一世她下嫁了一个寒门学子,安国公将此子一路扶持做了个四品小官,前些年还是个好的,后来安国公犯了错被夺了爵,那四品小官自觉被妻族压制多年,一朝解放,一口气纳了三个妾室,男子纳妾实属正常,却在妾室进门的第二天,全都被姜从灵活活勒死吊在了丈夫的房门前,姜从灵的丈夫惊恐之下放出休妻之言,结果被姜从灵一鞭子抽断了|命|根|子,这件事实在是太过骇然,当时皇都内闹得极大,连不怎么关心窗外事的他都有所耳闻,也算是一奇女子了。放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宴礼终是被赐了婚,还是皇都内有名的姜从灵,宴皇还赐封姜从灵君主之尊,享食邑,与礼亲王也算是一时佳话了。永寿宫中,太后正在众人的伺候下吃完补品,突然满宫侍婢跪了一地,太后抬眸一看,竟是皇帝未有任何通传进来了。太后冷笑了一声:“今日什么风,竟然让陛下驾临永寿宫。”宴皇挥退众人,坐到了太后的对面:“朕自是来给太后请安。” 第99章 姬游道:“我想守一人,令他一世安稳。”宴皇审视了他片刻:“如何守?”姬游定定的看向宴皇:“寒王当年如何守,我便如何守。”瞬间,宴皇眼眸凌厉,帝王不怒自威的霸气如利箭一般朝着姬游|射|去,姬游双目直视巍然不动,眼神中甚至没有丝毫的惧意,这番模样着实令宴皇有些意外,一个冷宫中长大的孩子,绝不可能是这个样子。寒宁掩饰不住的诧异道:“你再说一遍?”姬游嘴角含笑:“父皇允许我去从军了。”这明明是上一世姬游成年的时候才主动提出的要求,怎么这一世才十二岁就去从军?姬游轻抚着寒宁的长发:“阿宁,我不在宫里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会经常让人给你送信的,你也给我回信好不好?”寒宁一巴掌拍掉他的手:“这么大的事你都不跟我商量就擅自决定,还回信,回你个鬼!”姬游讨好道:“阿宁...”寒宁瞪他:“你走了谁给我试药?”一旁的弘二连忙举手:“主子主子,还有我呢!”寒宁瞥了他一眼:“有你什么事。”弘二哦了一声,跑角落里缩着去了。寒宁以为命运的轨迹说不定会改变,例如这一世,他将姬游带出冷宫,时刻照看他,令他并未像上一世那般任人欺凌,以为他今后会安心呆在皇都内做他的皇子,今后做个闲散王爷,却不想他这辈子竟然会提前进军营。虽然对于姬游今后登基称帝寒宁并不排斥,只要不是太子,谁当皇帝对他都没有什么影响,但这样的事情发展还是让他有些迷茫。姬游提前按照上一世的进程去走了,那他的皇叔,最后是不是还是会死。姬游是静悄悄离宫的,除了寒宁将他送至宫门,宫中甚至都没发现即将少一个皇子,而护送姬游去边关的只有十个禁卫军,这自请入伍的看起来简直比流放的还要惨,看的寒宁一个心酸,在姬游各种讨好中,终于点头答应会给他回信。看着姬游萧瑟离去的背影,寒宁也不知道等他再次归来,是不是依旧如同上一世那般,兵临城下。没了姬游在身边,寒宁的生活也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依旧是太学和药阁,就是给他各种实验的从姬游变成了弘一弘二,弘一还好,比较能忍,用多刺激的药草也能硬扛住,弘二就不行了,鬼吼鬼叫的简直跟杀人一样,以至于最后所有的药浴全都被弘一扛了,然后明明两人武功差不多,一下子便拉开了差距,气得弘二眼睛都红了,见天没事就找弘一练手打架。经过多番实验,寒宁总算是配出了一剂温和的方子,然后生拉硬拽的让宴皇每天都泡,只要皇叔身体强健,太子也好姬游也好,以后想蹦跶也蹦跶不起来。而且这个世上对他最好的人,他也着实舍不得。事实证明,他的医术还是很不错的,就连御医都惊叹药方的效用。只不过令御医内心略有小小不满的是,每次请完脉之后,这位小王爷似乎都不放心还要扒着陛下的手自己把一遍。宴皇倒是每次都随着寒宁,丝毫不介意寒宁那自己练手医术,每次见他一本正经把完脉之后,宴皇便笑道:“小御医,你皇叔的身体可还行?”寒宁点头:“除了有些秋燥,一切都好。”而且好到,怎么也不像只剩二十年寿命的样子,就皇叔这身体,活个七老八十都没问题。一旁的御医微微抬了抬眼皮子,这不就是他刚才诊断出来的吗。算了,也许这就是他们叔侄之间联络感情的特殊方式呢。御医告退后,寒宁又在擎苍殿腻歪了一会儿才回到自己宫中,可是回宫没多久,就听到有人传报,催廷尉因徇私枉法被羁押。寒宁跟催廷尉并无交道,但催廷尉的嫡次子是他的伴读,尽管他身边光伴读就有六个之多,但崔勇却是从入太学以来一直跟着他的,平时为人并不圆滑,甚至有些过于老实,但有时候被太傅责罚,崔勇永远都是第一个站出来挨罚的,并不像其他伴读那般小心推诿。传递消息的是他另一个伴读身边的随从,那个伴读平日跟崔勇关系最好,而且比邻而居,如果崔家有什么事,他的确是可以第一时间得知。寒宁让弘二出去仔细打听,看究竟是何事,是否严重,如果不算严重他去跟皇叔求求情,轻拿轻放便是。只不过没想到,催廷尉犯得竟然是谋逆的大事。牢中有一死囚,是前朝余孽,多次煽动民众兴事,朝廷好不容易才抓捕归案,欲待秋后处决。但是就在关押期间,死囚被人偷龙转凤,竟然找了个身形面貌相似之人替换了,真正的死囚已经下落不明。原本这件事传开也只能告催廷尉一个渎职之罪,但却有人认出,崔家的家仆曾经在奴市出现,正巧那个被替换的人就是从奴市买来的。这番凑巧之下,审理此案的官员请旨搜查廷尉府,没想到竟然从府中搜出前朝皇室令牌,于是催廷尉当场被缉拿,家中老小奴仆悉数被扣押。弘二将打听来的事情告知了寒宁,还忍不住道:“主子,这事咱们别管了吧,就算陛下再如何疼爱您,这可是谋逆的事。”寒宁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上一世也发生过这件事,有人偷龙转凤换走了牢中的死囚,但是并没有牵扯到崔家,因为当时坐上廷尉这个位子的是名叫伍兴的人,而且很巧的是,伍兴的长子也是他的伴读。而这一世他重生没多久就将那名伴读寻了个理由给打发了,皇叔还因此降罪于伍兴,让他从廷尉连降三级降到了都尉。两世都有这件事,两世都是廷尉,两世都是他身边的伴读之家,究竟是廷尉这个位子惹人眼红还是他身边伴读惹人眼红,不管是哪一种,不可能重来一世谋逆都换了人,至少他可以确定,崔家是无辜的。但是他确定又有什么用,他又没证据,总不能去跟皇叔说他重生了一次,上辈子犯谋逆的不是这个人。寒宁想了想,朝身边的太监道:“你去准备,本王要出宫,去看看外公。”太监连忙应诺,一面命人去将此事告知陛下,一边准备出行事宜。寒宁不常出宫,一来他能感觉到,皇叔并不喜欢他出宫,再来就是因为接触的少,哪怕外家对他非常好,但他总觉得相处间有种陌生,所以接触的并不多。只不过现在,除了找外公帮忙,他竟然无人可用。对于寒宁的到来,莫家自然是高兴极了,莫老爷子本身就是重女轻男典型的女儿奴,之前一连生了两个儿子都让他十分的不开心,莫悦心的出生彻底满足了他为人父的喜悦,以至于莫家全家上下都将莫悦心当眼珠子一样疼,她两个哥哥疼的一点都不比父亲少。只是可惜,莫悦心去世早,只留下这么一个独苗,尽管这个独苗在宫中被皇帝百般疼宠,但那也是有莫家一半血缘的孩子,平时见不到都恨不得将全天下的好物双手奉上,这会儿人来了,自然更加疼的过分。一进屋,莫老爷子带头行礼,虽然是外孙,但那也是王爷,有些尊卑礼节是要遵守的。寒宁自然不可能让外公参拜自己,连忙伸手托住,紧接着就是一群人服侍着脱外衣,取火盆,茶饮水果,还冒着热气明显是刚做出来的各色甜点,就差直接将寒宁抬起来让他脚不沾地了。不过这个就差也只维持了片刻,因为急忙赶回家的大舅一见到寒宁就将他抱了起来,亲昵的不行。这也是为什么寒宁很少来外家的原因,看着一双双恨不得粘在他身上的眼睛,他真的很不自在。一路从门口折腾到屋内,众人总算是愿意坐下来了,寒宁这才道:“外公身体可还安好?”他外婆也走的早,是外公一手带大了三个儿女,还赚来了富可敌国的家产,也是不容易了。莫老爷子笑眯眯点头:“好着呢,宁儿在宫中可还好,缺什么尽管跟外公说。”寒宁笑了笑:“我很好,皇叔也待我极好,外公不用担心。”提起那个皇帝,莫老爷子心里一肚子的不满,明明是他家外孙,怎么就可怜无依的非要接进宫中了,寒宵就是个异姓王好吗,叫一声皇叔,还真当他是宁儿的皇叔了,简直过分!等众人好不容易抒发完那股思念之情,寒宁才道:“这次出宫,是有事想请舅舅帮忙。”寒宁的大小舅舅立即应声:“宁儿有何事尽管说,舅舅一定帮你办到!”寒宁让屋内奴仆退下,这才将催廷尉的事情说了出来。莫家两舅还以为寒宁是看上了什么,或者想要什么,没想到竟然是这等严重的事情。莫家大舅道:“宁儿,非是舅舅不愿帮你,但你知道莫家只是皇商,虽然前头有个皇字,那也只是商贾之家,这廷尉内的事,莫家纵是有通天之能,也插不进去手啊。”寒宁道:“这我自然知道,我也不是想让舅舅做什么,只是莫家商铺遍布天下,我想借莫家商铺重金悬赏。”这个重金自然是极重的,黄金万两,在二十个铜钱普通人家能过一个月的市价,黄金万两是个什么概念,有些人一辈子甚至连一金都没见过,黄金万两的诱惑力度自是不必说了,其中最重要的是莫家遍布全国的商行店铺,如果铺展力度不大的话,小范围悬赏也没有效果,谁知道那个死刑犯现在逃到哪里去了。 第101章 如寒宁所料,关押崔家众人只不过是虚晃一招,原本刑司有自己的办案手段,只不过费时了些,但宁王重金悬赏打断了刑司的进程,也的确让背后的人露出了马脚,窦正卿和周瑾儿虽然没有暴露,但窦正卿在刑司内安插的棋子却因为宁王的突然插手,担心有异,所以对催廷尉施以诱杀,想伪装成畏罪自尽。只要背后的人有动作,自然就能查询到踪迹,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重兵围守捉拿的时候,直接服毒自尽了。崔家虽然没有犯谋逆,但失职之罪却逃脱不掉,直接官降三级,连崔勇伴读的资格都被削了去。但就是这样,崔家老小还是对宁王感恩戴德,若不是宁王,他们就算最后能囫囵出来,也绝不可能这么快,出来后也绝不会是只降三阶官衔这么简单的。寒宁也从崔家的这件事情当中确定了,背后那人所图不小,而自己很有可能便是他所图之一。可是他就一深宫中的王爷,目前除了矛盾最大的太子,也没了别的仇敌,上一世似乎也没人找过他的麻烦,怎么重来一世问题就变得这么多。至于太子,这段时间皇帝的恩宠明显日渐减少,正忙着固宠呢。而太子的年岁也到了可以上朝的年纪,就连太学都免了,会专封太傅教导,所以跟他们这些还在后宫念书的王爷皇子们都没啥交集了,而且以太子现在的手腕,还伸不到前朝,这让寒宁的目光不由得盯上了皇后,目前最符合他心中人选的,只有皇后了。虽然后宫不得干政,但身为皇后,手中没点朝廷上的人脉显然不可能,太子虽然既嫡又长,但宴朝并没有必须立嫡长子为储君的规定,所以太子的位子只要没有坐上那个地方一天,同样危险的很,皇后为太子筹谋,暗中布控些人手不是没可能,而自己因为跟他们闹崩,让宴皇也对他们失了恩宠,恨上心头实在是太说的过去了。寒宁正想着呢,也不知道是人不经念叨还是发生了这些事情有些做贼心虚,许久没来招惹他的皇后竟然派人传唤,说严冬在即,为他绸制了新衣。皇后这一点当真是做的很体面了,无论寒宁现在鸟不鸟太子,只要她宫中有任何好物,以前是一式两份,现在同样一式两份,知道寒宁不愿意去她宫里了,东西一样不落的送到,也不怎么召唤,保持一个适当的距离,不过分亲近却也不轻易疏远,所以这会儿崔家的事情刚落下帷幕皇后就要见他,寒宁很难不往心里有鬼上去想,毕竟事情也太凑巧了。隐隐开始长身量的寒宁初具少年人的挺拔,渐渐褪去婴儿肥的脸蛋开始显露出未来丰神俊朗的雏形,被宴皇娇养出来的通身贵气骄矜冷傲,长长的两列随侍低头躬身的走在他身后很是有排场,宫中除了宴皇,这般所到之处皆下跪请安的架势,也只有寒宁了。弘二小声的在弘一旁边耳语:“为什么我总感觉主子身上有杀气?”很久都没摆排场了,今天的阵仗不像是去请安,反倒是像砸场子的。弘一瞪了眼弘二:“少说话,多做事。”弘二撇嘴,以为谁都像你似得跟个木头一样么。皇后的栖凰殿早就接到通报,皇后更是亲热的出门来迎,见宁王身后跟随的那一堆人,脸上的笑容不变道:“许久未见宁儿,要不是问了内务监知道,都不知道宁儿又长高了不少。”寒宁微笑,客气而疏离:“宫中自有专人为本王缝制衣物,今后皇后娘娘不必再为本王过于费心了。本王虽年岁尚小,但毕竟是外男,合该避嫌。”一口一个本王,虽然符合礼制,但也算是将许多年的情谊喊出了界限,皇后再热情,听到这话也很难笑着圆过去,只得佯装伤感:“往日你与太子情同手足,我亦将你看做亲子,不知究竟是何事,让你与我母子二人生分至此,宁儿,若是太子对你做了什么,皇婶替他向你道歉可好?你别再与你太子哥哥置气了。”寒宁笑了笑:“皇后多心了,太子身为一国储君,无论做什么都是对的,本王又岂敢与他置气,如果皇后今日召本王前来只是为了说这些,那便不必再谈,本王药阁还有事,先行告退。”皇后急忙喊住他:“宁儿!”寒宁皱眉:“皇后还有何事?”皇后起身上前拉着他的手道:“今天叫宁儿来,是想让宁儿帮皇婶掌掌眼,你太子哥哥今年十五,也到了该择婚的年纪了。”太子说是十五,但只是虚岁,实际才十三。但太子大婚本就不是小事,即便现在定了人选,也不是今年就能成亲的,择吉日,走六礼,全套下来能在十八岁前将太子妃娶进来都算是快的了。皇后一提这件事,寒宁瞬间明白了皇后的意思。上一世太子妃是大将军詹峙之女,宴国尚武,詹大将军位列三公之上,九卿以下皆拜,手握重兵,可谓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宴皇并不是那种过于疑心的皇帝,既然放了兵权,那是绝对的信任,恩宠自是不必说。由此可见,若是太子娶了詹大将军之女,会得到多强大的助益。若是娶了詹大将军之女,这太子之位算是坐实了。太子虽然德才兼备,在外素有贤德之名,宴皇对詹大将军也是绝对的信任,但事关皇权,他是宁愿将女儿嫁给平民也不愿意入皇家,以他大将军的权威,若是女儿下嫁,他自是不必担心女儿未来的幸福,但如果嫁入皇家,未来会如何,谁也说不准,而且陛下信他,他自然要对得起陛下的信任,沾染太子于他而言,除了麻烦还是麻烦。一个连太子都要巴结的人,即便是皇后,那也是不敢以权势相压的,而且若是目的过于明确,别说詹大将军,在皇上那儿都不好交代,这寒宁,自然就是最适合的游说之人,如同上一世一样。曾经的寒宁年少无知,与太子又关系那般亲密,有一天太子说他有了心仪的女子,寒宁便好奇询问,这女子自然就是詹大将军之女詹梦,太子又说,詹大将军位高权重,又不想沾染党派之争,哪怕他是太子,今后继承正统也是顺理成章,但现在一切言之尚早,所以注定与詹梦无缘。那段时间太子尤为消沉,一副为情所困求而不得的模样,寒宁又像这次这般被皇后叫来,说他与太子向来亲厚,让他帮看着哪些姑娘适合。那时他直接告诉皇后太子心有所属,是詹梦。结果皇后一听是大将军之女便摇头反对,连皇后都不允,更何况是皇帝,傻乎乎的寒宁便信了,又不忍太子这般模样,最后便主动去向皇叔求了个赐婚,各种闹腾强行要求,这太子才如愿以偿,也让当时与二皇子角逐不下的太子一下子坐实了屁股下的位子,未来十多年都高枕无忧,吊打二皇子。如今再来一世,还想哄骗他当说客,当真是痴人说梦。寒宁回头笑问:“原来是这样,那皇后可有心仪人选?”皇后不知寒宁心中所想,闻言将一幅幅描绘了女子图像的画卷铺开,这些女子家世尚可,但不是微胖就是略矮,有一个甚至骨瘦如柴是个药罐子,怎么看怎么歪瓜裂枣。寒宁斜睨了皇后一眼,能在一众出色女子中找出这些来给他看,皇后也真是费心了。然后,那副绘了詹梦的画像不经意的铺开,原本只是颜色不错的女子,瞬间美成了仙女。皇后余光注意着寒宁的表情,见寒宁面无表情顿时心中暗暗着急,她不能把话说得太明,而且现在寒宁与他们离了心,若在陛下那边受阻,未必会再愿意为他们开口。一想到这,皇后再一次升起打死太子重新生个儿子的心。见桌上的画像都铺开了,寒宁挑眉道:“就这些?”皇后无奈点头:“京中适龄女子就这些了,我实在是挑的伤神。”寒宁玩味的一笑:“这有何可伤神的,有眼睛的都能看出哪一个合适啊。”皇后继续面露愁容:“可是这位,是詹大将军之女,陛下怕是不得允。”寒宁也微微皱眉:“可是其他女子也太丑了,让太子娶他们,今后有碍国容,毕竟太子妃是要母仪天下的。”皇后心中一动,闻言应和道:“是啊。”寒宁道:“若是太子也喜欢这个詹梦,本王去找皇叔求个恩典应该还行。”皇后压抑住内心的喜悦,脸上期盼又有些不确定的看向寒宁:“宁儿当真愿意帮太子求这个恩典?”寒宁勾唇一笑:“皇后想听的,不就是这句话吗?”皇后脸色一变,寒宁也敛了笑脸,一把将桌上那些画像全部掀翻在地:“你们母子真当我是傻的吗!一再利用?想娶詹梦,怎么,想要得到詹家的支持?知道这种婚不能你们来求,就把我当枪使?我这就告诉皇叔,告诉皇叔你们如何将我玩弄欺骗算计!”寒宁发完火就走,皇后一时着急下意识伸手紧紧将他拽住,又让宫人重重拦住,寒宁带来的人急忙上前,一群宫人简直跟打群架一样,得到寒宁示意的弘一弘二跟在人群里起哄,并未真的出手。寒宁若想挣脱还是可以的,虽然皇后一成年人,但养尊处优的也没多大力气,不过挣脱了就不好玩了,于是放了力道假装拉扯:“皇后你干什么!你放开我,我这就去找皇叔!你们母子这般,我一定要告诉皇叔你们如何欺我!”皇后大惊:“宁儿你听我说!”皇后还没说,就被一声怒喝镇住:“放肆!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皇帝满脸怒意的站在门口,刚刚还在打群架的宫人跪了一地,皇后一见皇帝顿时吓了一跳,下意识松了手,没了那边拉扯的力道,寒宁直接一个屁|股摔在了地上。皇帝顿时一急,快步上前一把将寒宁捞起来抱在了怀中,焦急询问:“宁儿可摔着了?传御医!来人快去穿御医!”寒宁顺势抱住皇帝的脖子带着哭腔道:“皇叔,宁儿手疼。”皇帝连忙将他抱到身前:“手哪里疼?”说着轻轻拉开了寒宁的衣袖,细嫩的胳膊上全都是刚才拉扯出来的红色印记,甚至已经开始隐隐泛青。寒宁知道自己是个脆皮,有时候床板子硬|了都能睡一背的青,更何况是这样的拉扯。皇帝看着寒宁胳膊上的青红一片,原本就不好的脸色简直怒到能喷火了,一双龙目恶狠狠的看向皇后:“皇后!你好大的胆子!” 第103章 跟在寒宁身边伺候的几个小太监连忙好奇的上前,然后被冰鉴内的冰玉闪瞎了眼。原来这冰鉴外面的铜器只是罩子,里面还有个用冰玉打造的内壁,冰块放进去隔着一层冰玉,既能最大程度的散发凉气,又能保持冰块不那么容易化掉,除了巧妙绝伦的技艺,这么大一块冰玉也是相当难得了。寒宁也起身看了一眼,却是忍不住皱眉:“他这次又是破了哪个小国?”这几年姬游的官职一路往上升,已经升为了小将,更培养了一批自己的队伍,有事的时候就跟着宴军共同抵抗关匪,没事的时候就带着他的那些精兵四处诛灭关外小国,剿了对方的国库,吃的用的全都慰军,奇珍异宝送到宫内,比奇珍异宝更为难得的,那就直接入了寒宁的私库。自从姬游开始这般打游击战,娄家军的待遇明显提升,以前虽然不至于食不果腹,但军粮也要算计着来,不可能将每一个人都喂饱,现在,这些兵将被喂养的油光水滑,有时候边关百姓看到骨瘦如柴的关匪被油光水滑的士兵追赶着到处跑,都忍不住对关匪升起一丝同情,太可怜了。仔细盘点了一下,光是一些诸国闻名的国宝,寒宁的私库内就有六个之多了,姬游去边关满打满算也不过三年有余,三年破六国,虽然是六个小国,那也是很漂亮的战绩了。寒宁总觉得,姬游私下跟皇叔达成了什么协议,这些东西进宫必须经过皇叔的首肯,而皇叔也放任姬游如此行为,并且从未提过半句,行为很是奇怪。盯着冰鉴看了一会儿,寒宁准备去擎苍殿走一圈,昨天还听说今天有一批新鲜的蔬果运到,虽然每次定然少不了他的,不过最近天热,他很少出宫,也该出去走走了。结果还没踏出宫门,就被一个小太监给拦下了:“殿下您现在可别去,去了也见不着陛下,见着了陛下心情也未必好。”寒宁道:“发生了何事?”小太监道:“大总管刚派人来传话,说刚报来了军情,陛下将三品以上的京中大臣全都召进宫了,好像出了什么大事,让殿下您这些日子好生在宫中避暑,前宫这些天怕是人多杂乱,以免冲撞了您。”寒宁顿时想到了上一世,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梁国犯进,驻守梁国边境的军队失察,大意连丢三座城池,损失惨重,宴皇暴怒。那段时间整个宫中都处于一种风声鹤唳的状态,连那些时不时在御花园里搔首弄姿的妃子们都安静了不少,朝堂上似乎也天天发生血案,最后是出动了詹大将军,点了四十万精兵一举攻梁,差点打进了梁国帝都,不但抢回了城池,还几乎抢占了他们三分之一的国土,签下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为期十年的上贡求和,这件事才算完。整个战期差不多持续了三年,差点把国库都给掏空了,但最后的成果是喜人的。上一世寒宁并不关注朝堂的事,也和宴皇有意让他避开朝堂有关,上一世寒宁觉得,自己已经得了许多的宠爱,只要这辈子不生不该有的心思,富贵清闲一生是绝对没问题的,意识到皇叔有意让他避开一些东西,他也就乖顺的避开了,反正那些权势也不是他心头所谋,所以对局势变化当真知道的不多。不过即便不多,也知道打仗的那几年几乎将整个朝堂官员都清洗了一遍。当时已经在朝堂开始局部的太子几乎天天愁眉不展,因为不是这里的人手被牵连,就是那里安插的人被拔了。太子如此,二皇子自然也是如此,好不容易费心经营了几年的格局,直接被宴皇整个全盘清洗。后来又筹谋了十多年,才让自己的人再次站稳朝堂。当时他跟太子关系好,也觉得太子以后继位很正常,所以皇叔那样拔掉二皇子的人很正常,但顺手连太子的人也清理实在说不过去,他甚至还因为这件事跟皇叔置气了一段时间。现在重活一世再跳出来看,这一切不过是帝王权衡之术罢了。因为事情的走向跟上一世没多大差别,寒宁关注的并不深入,大致的了解了一些就罢了。不过想到后来几年的国库空虚,他开始想有没有什么赚钱的办法,能够快速的填补一下国库,头两年还好,第三年的时候国库甚至有点无力为继了,许多人都让詹江军别打了,攻了对方好几座城池也足够了,是皇叔顶着压力,放任詹江军越打越远,好在最后总算是不负皇恩,不然皇叔都不好向万民交代。如果他能赚钱不断填充国库,那这一世皇叔面临的压力会不会小很多?连着数日在早朝上发了滔天大怒之后,宴皇让詹江军直接点兵,攻入梁国。而导致城池失守的,竟然是钟将军。之前钟家军在边关防守,因为失误,差点导致关匪入境。后来宴皇将其调遣回来狠狠痛批了一顿,到底是两朝老将,又是太后和皇后的娘家人,于是雷声大雨点小的重拿轻放。在京中闲赋了一年有余,一年前再次派遣出去,镇守梁境。梁国与宴国比邻而居,与关匪不同的是,宴国与梁国一直有互通往来,但也暗中争持不下,两国都采取远交近攻的法则,每年多少都有些碰撞,但碰撞并不大,今天你打我一下,明天我打你一下,相互试探着对方的军备防守,发现你防守弱了,那就加大攻击力度,防守强了,就赶紧退回来,长此以往下来,两国边境的居民都有种亦敌亦友的感情了。这次被攻陷了三座城池,可以说是近十年来最大的损失,这怎么能叫宴皇不冒火。而导致失守的罪魁祸首钟家军,再次被传召回京。不少人都在感叹,当年的血勇之军,如今也到了迟暮之年了,而钟家这一辈中,竟然没有能够承继祖业之人。算是没直白的说,钟家三代往后怕是要开始落寞了。钟家军的一再失误,导致原本风气就比太子强的二皇子,现在的德王,整个扶摇直上。虽然这件事跟太子没关系,但钟家是他的外家啊,也是他目前最大的助力,这接二连三的失误,即便不会牵连到他身上,但对太子而言,也是弥补的损失,可惜他除了着急上火之外,什么都做不了。寒宁看着脾气越来越暴躁的太子,再一次忍不住感叹,上一世因为自己与他一党,即便没有什么实权,但最大的好处就是皇叔的偏向,所以哪怕钟家出了事,他也能游刃有余的处事,倒是意外的显示出储君该有的气度,被许多人高看了一眼。现在再看,莫名觉得这风度,甚至连姬游都不如呢。不过太子再怎么暴躁,该来的还是会来,就比如说,他最大的依仗,钟家军,因为詹大将军的攻梁,而被打散重编,钟家不得不交上虎符,虎符一交,等同于卸权,可是不交,如今国家正是征战之时,你钟家想干嘛,拥兵自重吗。而且这件事原本过错就在钟家失守,导致连失城池,当真怨不得任何人。当虎符上交的那天,太子险些瘫软在大殿,他甚至已经可以预见自己的未来了,这太子之位,只不过是与他人做嫁衣罢了。前朝这些事情寒宁听了一耳朵就罢了,然后开始专心钻研起如何赚钱,用什么东西能快速赚钱。而他会的,就是那点医术了,总不能他去宫外开个医馆,治疗各种疑难杂症吧。那能填充进国库的,也不过是杯水车薪。还不如去找外公舅舅要点银子呢。话说他外公身为大宴首富,赚钱的能力绝对是无人能及的,就是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遗传到了。皇城内的动静,远在边关的姬游很快就收到了,这种边关八百里加急的速度都未必赶得上七曜盟的情报网,只不过看到这次传来的消息,姬游却有些无从下手。自从见过了姬游那种阴险狡诈的游击式扫荡之后,娄敬原本对这个深宫皇子一点兴趣,变成了许多点兴趣,又经过了几年的联手作战,关系好到亲如兄弟,有事没事就喜欢来他帐子里晃荡一圈。这会儿看他对着案桌上的纸条发呆,忍不住好奇道:“怎么了?这是哪里来的密报?”姬游直接将纸条烧毁:“你说如何才能最快速的赚钱?”娄敬听后直接笑出了声:“你没问题吧,你不知道当兵的是最穷的吗,我要是有办法快速赚钱,我就给我家士兵们将装备全部换个新,用上好的酒肉养着,用超级精良的武器打最爽快仗!”娄敬说完又不解的看向姬游:“要说钱财,你长宁军现在可是军中最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的军都是公子兵呢,你还烦恼哪门子的钱财问题?”姬游拥有自己的军队,取名长宁,经过宴皇的准许,直接收编在了他皇子麾下,也算是本朝第一个自拥军的皇子了。姬游直接铺开羊皮地图,地图上散乱着各种标记,这是一些游牧民族的特性,所以关外的一些形成的国家小而散,这也是关匪一直难以解决的根源所在,即便一统草原,但草原之外依旧有强敌,永远也杀不完。羊皮地图是姬游这些年带着他的长宁军打游击战的时候记录下来的,但只描绘了一半,另一半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他还没有踏足过,不过因为商队的往来,对那些宴朝士兵还未涉及到的地方也是有些耳闻,现在姬游不由得将目光看向了地图上那片空白的地方。娄敬见状,瞬间兴奋起来:“不管你要干什么,都算上我的一份!”姬游道:“想去也行,我有个条件。”娄敬顿时不满:“大家都是兄弟你还有条件?我的身手可不比你差,跟你一道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姬游勾唇一笑:“这一次我可不是游击那么简单了,并且目的就是那些战利品,你不能索要分毫,最重要的是,你要将你所看到的,只字不提。”娄敬虽然不明所以,但架不住血液里那份对战斗的渴望,最终还是妥协答应。等他跟着姬游出征后,看到突然冒出来的几乎可以以一敌百的武林高手,这才明白姬游为何让他保密,武林跟朝廷,从来都是两不相犯的,而姬游身边养了这么多武林高手,往深了想简直细思恐极。不过他还是守口如瓶的保密了,谁叫姬游是他的兄弟呢。娄敬以为姬游这次虽然不打游击,但至少也像以前那样时不时要回营,毕竟现在姬游以及他的长宁军依旧挂靠在娄家军下,却没想到,这一走,再回来竟然是好多年之后了。当第一箱金币运入宫中的时候,宫中守备并未开箱查验,宴皇曾经有过口令,三皇子送入长宁殿之物,直接送入即可。一开始也是需要查验的,但随着三皇子送进宫的东西越来越贵重,宴皇也担心过于引人注目,于是干脆不查了,直接入了长宁殿的私库,这样宁儿私库里有啥,也就只有宁儿自己知道了。所以看着眼前满满十六箱金币的寒宁,很是有些傻眼。负责运送的士兵道:“后面还有三十箱,不过都是一些奇珍异宝,因为有易碎之物,所以脚程慢了些,恐怕还需要几日才能送进宫来。”寒宁一手支着下颚,有些哭笑不得:“他这是送到没宝贝可送了?连这些金银之物都不放过了?”以前姬游送来的东西都是比较有格调的东西,无论是鉴赏还是把玩,那是连宴皇宫妃都偶有侧目的,现在却送一堆黄俗之物,可不就像是送到无宝可送了吗。“你回去告诉姬游,让他安心镇守边关即可,无须在这种事物上费心。”士兵却道:“三皇子还有一封信函。”说完双手呈递。一旁的小太监连忙上前,将信函取了过来,递给了寒宁。而上面只有短短的一句话,直白的毫不掩饰:你想要的,我全都给你。寒宁看着信封良久不语,过了好一会儿,士兵道若无事先行告退时,寒宁才回过神来,让宫婢将早早准备好的衣服拿了出来:“边关入冬早,本王命人准备了一些衣物,你带回去交予三皇子。” 第105章 寒宁笑了笑:“那倒是没有,我们相谈甚欢。”朝堂之上,只要有眼睛的都能看出太子如今正被宴皇所厌弃,所以姬宓宣才会说,太子必定会被废黜,关于这一点,太子自己心里都很清楚,形势一天天不如人,手中的势力一再的被瓦解,这让他的性情越来越阴沉扭曲。反观德王姬宓宣,虽然如今朝中有了一支突起的异军,支持甚至都未在朝堂露过面的三皇子,但德王的势力依旧在不断扩|张。在一次早朝上,因太子所辖的工部经费超支,上报户部,户部不批,说要走流程上报,太子觉得这是看他势弱,连朝臣都欺到头上来了,便拿身份压之,户部无法,只好提前预支,然后将这一情况上奏,表示真的不是他不按流程办事,是太子惹不得。折子到了宴皇手中,第二天早朝,狠狠将太子痛批了一顿。太子反抗,表示工部在于利器,在于开发,甚至关乎于如今的攻梁之战,若是能创造出新的武器来,一定会对此战,对整个国家都大有裨益。一般来说,六部当中工部是最不显眼的,工部里面大多数都是技术型人才,这种人大部分的天性就是专注,想要开创一个新的东西来,那自然是需要专攻,因此他们根本没将多少心思放在别的事物上。再加上任何创作都需要经济的支撑,所以六部当中,只有工部是最穷,花钱最多得利最少最没有油水的部门,当初宴皇将工部交于太子打理,太子就在他的宫中狠狠砸了一通,如今又因为工部挨了一通批,心气越发不顺。宴皇还在朝堂之上当面指责他做事不分先后轻重,如今整个国家的经济重头都拨到了军需上,大军在外,将士们拿生命在捍卫国权,也许就是少这一两一银,就有可能饿死一些士兵,他不但不体恤,还用身份压人,要如果不是左右丞相及时出声,感觉宴皇骂着骂着都要直接废太子了。早些年,太子是事事顺心,哪怕有个不让他顺心的二皇子,却也是被众人追捧恭维,曾几何时,落到如今这般田地,还不足二十的年龄,太子面对这种难堪的批骂,真是险些掉下男儿泪来。就连一旁的德王都看的不忍心落井下石了,真是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啊,说收回,就不带丁点感情的收回了。太子在太子宫里大发雷霆的时候,寒宁这边正在准备着出行事宜,过几天就要三年一次的祈福了,到时候宴皇会带着亲王大臣们到宴朝祖地进行祭祖祈福,而祈福过后,会直接在祖地为他行冠礼。行过冠礼,寒宁就能出宫建府了。上一世宴皇硬是按照规矩到了他二十岁才给他行冠礼,这一世他各种耍赖,才征得宴皇的同意在十六岁就行了冠礼,而他在宫外的王府就是以前的寒王府,虽然这么多年他没有在里面居住,但每天都有扑人上下清扫,不过到底老旧了一些,两年前宴皇就开始命人重整,等他行过了冠礼之后,差不多就能搬进去了。所以除了出行的东西需要清理之外,这宫中一些他用惯了的也要开始一点点往外搬走。祭祖祈福乃是大事,加上路程有些远,马车出行也要十来天左右,整个队伍的阵仗相当大,浩浩荡荡,一前一后都望不到头。一般重要人物肯定都走在中间,皇上的马车后面通常都是跟太子,然后是他,但这一次却并未看到太子车驾。宴皇道:“朝中不可无人,总要留人主持大局。”寒宁道:“那还不如留德王呢,太子行事越来越没有章法了。”这话也只有寒宁敢说,也只有他说才不会让宴皇生气,宴皇干脆顺着他的话道:“宁儿也觉得太子德行欠佳?”寒宁干脆点头,这倒真不是因为上一世的事情,也不是因为这一世的算计,而是站在一个非常公正的角度看,太子性格睚眦必报,任人唯亲,处事不公。也许是这一世后来这些年的种种待遇,让他越来越听不进忠言,只要有忤逆他意思的,他就觉得对方看不起他,这绝对不是一国之君该有的气度。而且从自身出发的话,一旦太子上位,那自己怕是也惨了,不管于公于私,他都不看好太子,即便不是姬游,哪怕是德王都是可以的,虽然德王这人显得有些放荡不羁,行事乖张甚至过于心机深沉,但他至少该有的气度还是有的,心中也有谋略,就是性子有些喜怒不定罢了。宴皇犹如儿时那般轻拍了几下寒宁的脑袋,笑而不语。路上的行程很是乏味,加上马车晃荡,等好不容易到了祖地,寒宁只觉得浑身都要散架了,还好祈福的吉日还有数天,算是有时间修整修整。诺大的宫殿中,太子目光沉沉的盯着下方的钟涛:“他们到哪里了?”钟涛道:“到祁门了。”太子沉默了一会儿:“禁军人手清点好了?”钟涛点头:“陛下出行,禁军随行,一共三万人,留五千镇守宫中,其余皆随君而行。”太子饮下一口清酒:“距离祁门附近的郡守重兵也都查探好了?”钟涛道:“是的,最快能调度到祁门的,一去一回也要十天。”“十天啊,够了。”听到这话,钟涛抬头看向太子,语气犹疑:“殿下...”太子凉凉地看了他一眼:“钟家上下千余口,若本宫被废黜,老二可能容你们?”钟涛自然清楚的很,一朝天子一朝臣,他钟家从来都是太子一党,现在连皇帝都快要容不下钟家了,更何况下一任的天子。被收走虎符的那一刻,就注定了钟家未来的下场,能够苟延残喘至今,不过是还未到时候罢了。可是种种可能都设想到了,也做了万全的准备安排,但谋反这种大事,光是想一想,就心口狂跳慌乱不已。在他迟疑的时候,太子轻笑了一声:“开弓没有回头箭,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送去胡王手中的密信,可是钟家传递的,这件事若不爆出也就罢了,一旦事迹败露,这可是卖国之罪。”胡王,边关匪人当中最大的部族,当初钟家镇守边关,防的就是关外胡国,如今为了牵制住娄家军,钟家曾派人密信一封,泄露了不少军机,就在宴皇出行前数日,关匪作乱,娄家军迎战,短时间内怕是脱不开身。而攻梁一战也因为谈和的条件不满而僵持着,哪怕得了消息日夜不停返程,没有半月也回不来,可以说,太子已经将宴皇所有能走的路都堵死了。心知如此,但钟涛还是有些不□□宁:“三皇子...”太子顿时冷笑了一声:“不过是罪妇之子罢了,他虽手中有并,但这些年一直游荡关外,即便得了消息,也赶不回来,怕甚!”钟涛良久后,缓缓闭上了眼睛,这条路,只能走到底了。见钟涛如此,太子面露满意,他如今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钟家,虽然父皇收走了钟家的虎符,也将钟家军打散重编,但若是一口气全部收走,如此做派只会寒了朝中一干武将的心,所以当初只将部分钟家军打散收编,余下部分依旧留在了钟将军的手中。而太子谋反之心早有,钟将军年事已高,被太子一游说,又想要为钟家儿郎拼一个锦绣前程,这才走了险招,而钟涛算是太子的亲舅,也是钟家如今一代,唯一可看之人,扶持了外甥这么多年,若是最后一无所有,钟家的下场也不会比谋反败露惨到哪里去,还不如放手一搏,因此种种合计之下,才有了今日的局面。原本太子还想着,用什么理由在祭祖之时留在禁宫之内,没想到理由都无须他想,父皇就将他留下主持大局,这岂不是天助我也。走了祭祖的流程,三日后便又是一个吉日,正因为两个吉日如此贴近,所以宴皇才想将寒宁的冠礼在祖地举行,这份特殊,纵是宫中那些皇子都得不来的荣耀。寒宁正在房中挑着后日的冠礼时需要用上的束发冠仪,听到前面突然吵闹开来,便让弘二出去查看情况。没一会儿,弘二惊慌的跑回来:“主子,禁宫那边传来消息,说陛下被奸佞挟持,于是带着十万精兵来清君侧!”寒宁听到这话并没有多大反应,反而有些疑惑:“他哪来的这么多人?”弘二摇头,一旁从来话很少的弘一开口:“钟家军。”寒宁这才想起,钟家目前手上有兵的,只不过平日这些兵都在封地,像普通百姓一样作息,并未大肆|操|演,他都忘了钟家手里还有兵了。弘二急的不行:“主子怎么办啊!太子这明显就是谋反啊!祁门这里又不是多易守难攻之地,后面是水陆,若是往两边逃窜,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埋伏!”寒宁道:“埋伏定然有,太子既然有了此举,那就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他恐怕早就让人埋伏在了祁门,还断了皇叔所有能走的退路,现在我们犹如瓮中之鳖,任人捉拿了。”看寒宁这般气定神闲的模样,弘二急的团团转:“主子!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听说禁宫已经失守了,不知道多久就打过来了,陛下也没带多少禁军,您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呢!”寒宁笑了笑:“以你二人的身手,撇去多余累赘,可能护着我离开?”弘二连忙道:“那定然是能的!”纵使千军万马,但只要乔装打扮,不惹来群攻,杀出一条路来,应该不算太难,而且祁门这里还有莫家的势力,现在调动过来,不说别的,为了救主子,莫家定然会重金悬赏江湖人士来救人,想要逃离,胜算顿时又大了几成,这么一想,似乎也不是完全没有退路。 第107章 姬游坐到了寒宁的床边,期期艾艾道:“那我回来你不开心吗?”寒宁看向他:“自然开心。”姬游伸手,轻轻戳在了寒宁白嫩的脸蛋上,给戳出了一个小窝窝,可爱极了:“那阿宁都不对我笑一笑。”寒宁一巴掌将姬游的手打掉:“反了你了!”姬游顺势将寒宁抱在了怀中,下巴搁在寒宁的肩上,在寒宁推开他之前,用可怜兮兮的声音道:“关外风沙极大,寒冬炎夏,环境甚苦,粮饷不够,还要自己开荒种粮,饿肚子都是常有的事,一日日|操|练片刻轻松不得,因为关匪为求温饱,随时会攻来抢掠,需得时刻警醒,若不是想着要出人头地争出一片天,今后要努力成为阿宁的依仗,否则哪能坚持到今日,阿宁,我好想你啊。”寒宁虽然从未出关,但那份艰苦也是能想象的,而且姬游为了充盈国库,这几年几乎没有停歇的征战,对方又不可能如同菜瓜一动不动任他砍杀,刀来剑往之中难免危险,这次太子谋逆,也是姬游及时赶到。想他小小年纪就要背负如此之多,寒宁顿时心软了,推开他的手劲微微一松:“那回来了就别再走了,待回到宫中,皇叔就会予你封王,你若是想要那个位子,尽可留下谋夺,若不想要,以你如今在武将之中的威名,谁也不能再轻忽你,所以你不必如此辛苦。”姬游歪头看向寒宁:“那阿宁觉得,我应不应该要那个位子?”寒宁闻言一笑:“什么叫我觉得,这种事应该是你觉得,德王不像太子,与你并无仇怨,若他上位想来也不会如太子那般赶尽杀绝,但如果你流露出半分心思,等回了皇都,你二人就是政敌再无转圜,还有就是,德王身后拥护众多,母族强大,妻族也是相当大的助力,而你,几乎可以说是一无所有。”现在不像上一世,宴皇突然离世,德王的假诏书拖住了太子的名正言顺,双方争持不下时,姬游带领的重兵可谓是集天时地利人和于一身了,这才能顺利登基。现在皇叔在位,身体安康,对姬游而言便失了许多先机。如果他再与德王相争,定然又是一番局面,最终皇权落于谁手,当真不好说。寒宁说的这些姬游自然明白,他也清楚今时不同上世,许多人的轨迹已经被打乱,他如果想要这个天下,只会比上一世更加艰难。但如果他不做这个天下之主,谁人能给他的阿宁一世安乐无忧。“吾有阿宁,便胜过所有。”乱军已经镇压,宴皇自然要打道回朝,寒宁借口没睡好,直接上了自己的马车,弘一随着驾车的侍卫在外守着,弘二随着寒宁坐在车内,看着主子扒着窗口发呆的样子,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道:“主子,您昨天与三皇子吵架啦?”寒宁斜睨了他一眼:“你往日不都是姬游姬游的叫吗,怎么现在改口了?”弘二心道,这姬游在他心中往日的形象就是个不受宠,需要依靠他家主子才能在宫中存活的小可怜,可是那天,那样气势强大霸道无端的人,他实在没办法再将他看成小可怜,哪还敢直呼其名啊。也就是他主子,明明养在深宫中,身骄肉贵的,竟然一点都惧怕,那一股看不见的血腥气,只有久经战场的人才有,普通人远远瞧见都双腿打颤,主子昨天还直接将三皇子用脚踹,估计是儿时的情谊深厚,三皇子半点不恼怒,还各种小心赔礼道歉,如今还在置气呢,刚刚上车时,三皇子想要搭个便车,硬是给推了下去。寒宁懒得搭理话多的弘二,摸着脸颊发呆,这个姬游真的是越来越放肆了,以为手握重兵底气就足了吗,昨天抱他也就算了,看他那么可怜,风霜雨露磋磨多年的一时心软,没想到那家伙竟然还趁他不备如此轻薄,真是想来就有气!而那个让他一肚子气的人犹不自知,被赶下马车干脆驾马而行,还颠颠的送上一个丑兮兮的果子递到窗前:“阿宁,这个是胡果,是关外胡国盛产的一种水果,别看外壳坚硬,但剥了外壳里面的肉很是鲜甜软嫩,你尝尝。”寒宁接过姬游递来的果子。姬游顿时笑脸洋溢,接过下一秒就变了脸,因为寒宁直接拿着那胡果朝他投掷的砸来。姬游微微一侧身就躲开了寒宁的‘暗器’,而在姬游身侧的一名武将没躲开,被砸了个正着,还以为有敌袭,差点惊慌的大喊出声,结果手上落下一重物,低头一看,是个裂了口流出些许带着香甜味汁水的果子,于是干脆双腿驾马,两手空出来将果子剥了吃了。姬游收回视线,一转头就看到寒宁噶哒地一声,直接将马车的小窗给关上了,顿时无奈一笑,不过一想到昨天浅尝的那抹软香,甚是令人回味,唇间的笑意越发不自觉的扩大。太子功败垂成沦为阶下囚,钟家一应众人也被缉拿,只不过钟氏早已谋算好了退路,在太子带兵前往祁门的时候,钟氏部分族人就连夜逃离皇都,不过这些人被追捕回来也容易的很,他们大概没想到会败的如此之快,即便是连夜逃离,也并没能逃离多远,在皇驾回到禁宫的时候,就已经追回大半,还有部分慌乱中四散逃开,甚至沿路隐藏了一些钟氏年幼的子弟,不过得知太子竟然谋反,这些人也都是反贼,之前好心收留过这些老幼妇孺的善心百姓生怕惹来麻烦,主动上告,没过多久,逃离的钟氏百余人一个不落的全都关进了天牢。太子与钟家罪无可赦,但这些并不是当下需要立即处理的事情,反而是那些墙头草的官员,下狱的下狱,夺职的夺职,还要找人替补上,整个朝堂一片忙乱。等所有的事情都忙过去之后,宴皇这才有时间处理乱臣逆子。然而就在这时候,边关再次上奏朝廷,送来了一封有钟家印信的书函,原来钟家早就与关匪勾结,多次泄露军机导致关匪大举犯境,扰的边关百姓民不聊生,以此谋财谋军功,简直十恶不赦!钟家三族之内直接被判斩立决,其余人等男子流放,女为|娼|奴,慰劳边军,十岁以下孩童盖上奴印,永世为奴。太后的寝宫中,宴皇将宣旨一字一句的念给了太后听,这些年太后用药石续命,虽然整日无法动弹,整个身子形容枯骨,但尚存一口气。听到宴皇最后一个字音落下,太后双目瞪大,喉间发出嗬嗬的声音,满是不甘的想要将目光对上宴皇。宴皇如她所愿的来到床前:“当年你假借寒宵的笔记信通外使,谋划了那一场伏击之战,阻断了援军粮草,甚至还想在寒宵死后将通敌卖国的罪名泼到他的身上,想要借此铲除宁儿这条根,太后,你为何如此心狠,朕要的,不过是能常伴他身侧罢了。”回想曾经种种,宴皇眼眶渐红:“寒宵只不过想要帮我守住这大好江河,是我倾情于他,你却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他的头上,我听你的话,克己守礼,广开后宫开枝散叶,不敢越线分毫,他与莫家女相爱,甚至是我赐的婚,你可知我当时如何的心如刀割,即便是这样,我也忍了,人生短暂百年,哪怕君臣相守,与我而言便也值了,可是你为什么,连这一点点的念想都要这般狠心的断了,究竟是我的感情让你容不得,还是寒宵的权势渐大让你容不得了?”太后瞪着双目死死的盯着宴皇,宴皇垂眸俯视,轻笑了一声:“哪怕做个傀儡,我也曾感激你给我的一切,可惜我错了,错不该不思进取,错不该甚至想着,只要于这社稷无碍,让你做个背后的帝王又如何,既然你让我求而不得,那我也只能将这一切都还给你,钟家满门,都因你而亡,你可高兴了?”宴皇离开太后的寝宫没多久,太后就薨了,太医查验,怕是听闻钟家谋逆之事,气血翻涌,又因为全身瘫痪在床无法动弹,一口血哽在喉间窒息而死。太后死后,没有加封,没有孝礼,只在宫中停灵三日便直接下葬皇陵,有人猜测,这次太子谋反说不定里面也有太后从旁协助,否则如此有违孝道行事,当今陛下怎么可能如此这般,万一被记入史书,定会引来后人唾骂。而皇上宁愿自己背锅也不想坏了太后的名声,虽然一切从简却还是葬入皇陵,这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孝道了。宴皇一意孤行之后,还以为多少会有些骂名,不过那些他都不在乎,让他给太后守孝,让宁儿去给太后哭灵,甚至要断食禁水三日,这怎么可能。却没想到世人竟会如此脑补,反倒是无心|插|柳了。上行下效,皇帝如此,后宫众人自然也浅浅的表示一番伤心难过,更多的却是没有的,因为太子谋反之事,皇后被夺了后位,打入了冷宫,其余那些妃子又再次活跃起来,这些年皇上越来越不爱往后宫去了,少了许多的恩宠,现在后位空缺,皇帝总该要来了吧。德王当日护驾有功,而后宫中,除了皇后,地位最尊贵的也是德王的母妃静贵妃,如今后位空缺,最有可能上位的就是静贵妃,为自己谋划的,巴结上位的,御花园里天天都能见到宫斗的新花样。寒宁一个即将要行冠礼的外姓王爷当然不能久留,哪怕还未来得及行冠礼,头冠也已经戴上了,还包袱款款的直接去了他的宁王府。而姬游,因救驾有功,直接赐江岭封地,封号诚王。这个旨意落下,众朝臣表情略有些莫测,因为当今陛下登基之前,封号就是诚王。有些人甚至忍不住将视线偏向德王,想看看德王如何反应,只不过德王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叫人看不出什么来。对于这些朝堂之争姬游表现的十分淡定,有封赏就接着,没有就在一旁安静的听着,对于那些诸多打量他的目光完全的视而不见,这番淡定沉着,顿时又让人高看了一分,不少人心中的天平有些不由自主的偏向了姬游。朝堂局势瞬息万变,太子落败,新的争储篇章正式开启,唯一不曾受影响的,也只有闲王寒宁了。这次姬游从关外赶回为的就是他的冠礼,那些搜刮来的诸多好物这次也一并带了回来,整整一百零八箱,如流水般的被送进了宁王府,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谁的十里红妆呢。寒宁这些年支援攻梁的消耗,已经一再清理自己宝库中不喜欢的,玩腻了的各种宝物拿去拍卖,可是进的永远比出的多,导致他的库存一直不断的在扩|张,现在又被这一百零八箱东西一挤,怕是又要打通一间厢房来做宝库了。除了那些死物,这次姬游送来的最贵重的东西是一只蓝眼的小狐狸,据说这小狐狸是一个很小的国家的圣物,繁衍能力极低,因此蓝狐极其稀少,每一只都被那个国家的皇族给供养,因为这蓝狐的血可以延年益寿,还能解百毒。寒宁当时就忍不住想要放血尝试了,可惜路途遥远,蓝狐已经累得奄奄一息,只能先好生养着,究竟有没有说的那么神奇,也只有以后尝试过才知道了。寒宁正在观察蓝狐的时候,有人通报,说太子想要见他。刑部的死牢中,太子头发杂乱,衣衫褴褛,早已没了当初日月风华的模样,寒宁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好好看过太子了,不过他记得最深的,还是上一世那个如月般温柔,对他百依百顺的太子哥哥,哪怕那只是个假象。刑部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不过太子知道,整个大宴就没有寒宁去不到的,这样的特权,大宴独此一份,如同他父皇毕生的宠爱,唯寒宁一人可得。看着对他沉默不语的寒宁,太子笑了笑,寒宁顿时有些恍惚,因为这笑容,有些熟悉。太子道:“我如果说,你的毒,不是我下的,你信吗?”寒宁一怔:“什么意思?”太子笑了笑:“你应该是记得吧,记得一些事情,否则为何会与我疏远,应该如同上一世那般,亲如兄弟,我曾经以为,是因为我足够优秀,所以最后才能与老二战到最后,现在看来,原来不过是因为你的喜欢与否,你不喜欢我了,父皇就不需要我这个太子了。” 第109章 姬游一直想着,什么时候把这堵碍事的墙给打通了,在听到太子的判决下来,得知是寒宁求的情,直接一巴掌拍碎了那厚重的石墙,惊的正在后院煮茶的寒宁差点没一壶滚烫的水泼上去。看着穿墙而过的人,寒宁一把将茶壶放下:“姬游!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人高马大的姬游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了寒宁的旁边,硬将自己缩成一团可怜的气息,抬头直直的看着他:“姬歌华那样对你,几次三番想要杀你,你还为他求情,我对你那么好,你却对我避而不见,阿宁,是不是在你眼里,我不管做什么都不比他上。”见姬游简直幽怨的笼罩进了一片阴影当中,寒宁慢悠悠的泡了一杯茶,斜眼看他:“喝不喝?”姬游在他葱白的指尖流连了片刻,点头:“喝!”寒宁失笑,解释道:“我没有为他求情,我只是不想皇叔难过,毕竟是亲儿子呢,就算我为他求情,你凭什么打破我家后院,宁王府的后院院墙,是可以随意打破的吗?”姬游道:“以后这里做个拱门吧,这样进出方便。”寒宁干脆利落的拒绝:“不行,只是对你方便,对我可一点都不方便。”姬游无所谓道:“不做也没事,这点墙轻轻一跳就翻过来了。”寒宁看他:“你这是在持武行凶么?”姬游道:“阿宁,我还带了几个厨子回来,真正的烤全羊可吃过?那绝对是宫中御厨都达不到的水准,还有驯兽师,那只蓝狐你不是一直想要训练吗,我找的驯兽师可以将蓝狐训练的认你为主,能听懂些许人言,这样开个门,以后有啥东西可以相互送,多方便。”寒宁原本是想干脆利落的拒绝的,但看到姬游那双亮晶晶的眸子,心中顿时有些不是滋味了,上一世,他跟姬游的交集并不多,甚至成长中,有一段对他的存在是整个空白的,是后来姬游成年后要求入伍历练,他才想起宫中还有这么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可就是这样,姬游为了他守皇陵,失天下,光是想想,寒宁就无法想象,这份令人感觉到沉重的爱,究竟从何而来,难道就只是因为儿时冷宫里的那段过往吗?见寒宁不说话,姬游顿时怵了,小声道:“你要是不喜欢,我找人把墙补起来就是。”寒宁内心无声一叹:“随你吧,反正有墙没墙对你来说也没差,这些天你翻墙还翻少了么。”听出了寒宁无奈的妥协,姬游反倒高兴的凑近了一些,那脸上满满的欢喜让寒宁不由自主的移开了目光。见寒宁下意识的逃避,姬游嘴角的笑容更甚,他不怕寒宁逃避他,他只怕寒宁对他视而不见,他宁愿在寒宁的世界里留下痕迹,不管好的坏的,总比上一世,什么都没留下的好。“阿宁,你别生我气了,那天我只是情不自禁,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乱来了。”寒宁侧目瞪他:“你还说!什么情不自禁,以后这种话你再敢乱说半句,我割了你的舌头!”姬游连忙捂嘴,一副怕怕的眼神看着他。如果是小时候的姬游,那瘦弱可怜的模样,这种眼神还能让人心软几分。可如今姬游人高马大的,身上的腱子肉别提多硬了,就算坐个小板凳都挡不住他挺拔的身高,再这番作态,只会让人觉得四不像。将一茶杯放到了姬游的跟前,杯底与石桌发出了重重的声响,寒宁亦不客气道:“喝你的茶!”姬游含笑拿起茶杯,那清苦的滋味在嘴里化开,片刻散去后余下一片甘香,尤其这还是阿宁亲手给他泡的,更是余香绕齿,经久不散。姬游的目光灼热到即便寒宁不去看也能感受到,顿时慌乱的直接站了起来:“你自己慢慢喝吧,我还有草药要处理。”看着略显慌乱的背影,姬游拿起刚刚寒宁喝过的茶杯,慢慢放到了嘴边,垂眸浅笑间,尽是愉悦。寒宁让人送来了宫中太监的名册,叫小金子的还真有,结果将人叫来一看,是个不足十岁的孩子,而且摸样也跟上一世的小金子完全不一样。以防这一世什么原因变了名字,寒宁直接让所有的太监都在他跟前过了一遍,可是没有,没有上一世跟在周瑾儿身边的那个太监,难道他阻止了周瑾儿进宫,那个小金子的命运也发生了改变?姬游听闻他在宫中又是找太监名册,又是一个个排查太监的,某天下朝之后,他便直奔后宫,而刚看完最后一波太监的寒宁正在长宁殿中发呆,他明明什么事都没做,就是疏远了太子,阻止了周瑾儿进宫,为什么两世的变化相差这么大?难道真的小小的一个举动,就能导致一场翻天覆地的不同?如果这一世没有小金子,那他还要给自己报仇吗?或者说,这一世没人会毒杀他,他就算找到了对方,那这还算报仇吗?姬游直到走到了跟前,寒宁都没回神,如今的姬游已经不是当初跟在寒宁身边的小可怜了,加上寒宁宫中的人都知道两人关心亲密,而且前不久宴皇才将虎符交给了姬游,实权甚至比德王还高,加上他们主子自幼就与姬游亲厚,如果感情再好些,姬游能坐上那个位子,那他们主子自然也会得到很多裨益,完全的有利无害,所以见姬游亲近过来,旁人自然不会阻拦。寒宁回神,就看到眼前一张放大的脸,差点一巴掌抽上去:“你干什么?”姬游轻笑着给他将一缕微乱的头发整了整,言语亲昵道:“阿宁最近是在找什么人吗?”寒宁不自在的微微侧身道:“你说这世上是先有因还是先有果?”姬游顿时不解:“因果因果,有因才有果啊,没有因,哪来的果?”“可是如果这个因还没成型,或者还没发生,但果已经有了呢?”姬游道:“是不是你不知道这个因,只看到了这个果,所以才觉得因不存在或者还没发生,可是如果你看到了那个果,那这个因不管是什么样子,就定然已经发生了,只是你不知道或者没发现而已。”寒宁看向姬游:“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姬游老实的摇头:“不知道。”“不知道你还能回答我?”姬游笑道:“因为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啊。”寒宁一把将姬游推开,站起身准备打道回府,不过刚站起来,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到姬游说的话,似乎是对的。有果必然有因,他上一世被毒杀是果,但却从来不知道因,也就是说,有可能这个因已经发生了,这一世他阻止了周瑾儿进宫,那个小金子也随之消失不见,周瑾儿的因他清楚了,如果是周瑾儿,毒杀他的原因是因为妒恨不甘,那这一世恐怕就是毁容了,可是周瑾儿无法进宫,这辈子也没办法近他的身,所以因有了,但未必会有果。可万一是那个小金子呢,这个小金子究竟是听命周瑾儿行事的,还是他才是那个因,为什么没了周瑾儿,小金子也没了?见他一动不动,姬游忍不住戳了戳他:“阿宁?”寒宁回头看他:“如果我想找一个人,有他的画像,但不知道名字,你说找到的可能性有多大?”姬游闻言一笑:“交给我,我帮你找,只要这人还活着,我就能帮你把他找出来。”七曜盟可是眼线遍布天下,这些年这股势力已经被他紧紧的拽在了手中,找一个人自然是容易的很。寒宁点点头:“那走吧,回去我把那人画给你。”姬游连忙屁颠的跟上:“你想找谁啊?是太监吗?他得罪你了?”寒宁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半真半假道:“你相信梦里的一些事情,可能会真的发生吗?”“梦?”寒宁点头:“我梦到我被人毒死了。”姬游脸色一变,神色有瞬间的不自然,寒宁原本就注意着姬游的神态,看他是否相信自己,不过见姬游这么大的反应,顿时心中存疑,嘴上却继续道:“我一直看不清那个给我下毒人的脸,小时候是模模糊糊的一团,但随着长大我倒是看清楚了。”姬游收敛情绪让自己看起来正常点:“是你一直找的那个太监?”寒宁点头:“我只是在梦里看到他的脸,但是不是他我也不知道,可是宫里没有这个人,所以我想着会不会只是个梦,可如果只是寻常的梦,为什么我这么多年一直重复的做,所以想在宫外找找看,但宫外那么大,我觉得也未必能找到。”姬游暗自深呼吸,面色如常道:“你把那人的画像给我,我掘地三尺也给你找出来。” 第111章 而宁王,本就是孩子一个,整天只知道享乐,对朝中基本毫不关心,而且身为异姓王,他避嫌都来不及,更不会往里凑。至于宫中那些已经成长起来的皇子们,也都是才刚刚上朝拿了官职,根基尚浅,绝对做不到如此,想来想去,他竟然没有一个怀疑的对象。连目标都没有,这让他从何查起!两人毫无头绪,除了被动的等待他们什么都做不了,离奇的死亡还在继续,他们甚至不知道对方对他们了解多少,是不是所有的布局都被对方掌控,这种感觉简直糟糕透了。商量不出对策来他们也只能静观其变,否则做多错多,说不定反倒露出马脚,唯有可惜这些年的经营一朝付之东流。窦正卿悄悄的来,又披着夜色悄悄的离开,结果在会霓裳楼的路上,被一群黑衣人伏击。粗略的扫了一眼,明面上有十来人,暗中不知道还有多少,窦正卿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如何脱身,一边道:“众多好手围攻窦某,不知是否该感谢你们的主人这般看得起在下,不知诸位的主人姓甚名谁?好歹也让窦某做个明白人。”然而众黑衣人深谙反派死于话多的定律,二话不说就围攻了上去。窦正卿是有点武功底子的,否则也不会在有人严密监控礼亲王府的前提下,多次出入无人发现。可惜姬游虽然喜欢冒险,但只要事关寒宁,他除了小心再小心,绝不会让丝毫的意外发生,今天围布窦正卿,他是做了万全的准备,七曜盟内所有的好手全都被他调遣出来,如果今天这样都失败了,他怕是会直接灭了七曜盟,这种没用的天下第一盟,也没什么存在的必要了。事实证明,这些年在盟主死亡的威胁之下,盟内众成员时刻游走在生死边缘的巨大压力中,进步那是突飞猛进的。而窦正卿的路数是很正统的军队路数,偏不巧,这次围捕的人当中有好些个都是跟姬游上过战场的,也跟着军人混了那么多年,所以恰好对他有所克制。窦正卿也发现了这一点,心中顿时更加惊诧,于是一直想要寻找机会脱身。可惜这些人是做了十足准备而来,这要让他跑了,那就只能提头回去见盟主了,毫无悬念的,窦正卿被拿下了。七曜盟身为历史悠久的联盟,别的不说,控制人的东西多得是,等窦正卿被带到姬游面前的时候,整个人的武功都已经被废掉了。窦正卿没想到事情会这样,他筹谋了这么多年,想过无数种自己的下场,可是现在他甚至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就被人废掉了武功,是绝对不在他任何一次设想中的。这感觉就像,所有的一切甚至都还没开始,他就丧失了参与的资格。他的大仇甚至还没报,他就先被废了,任他再聪明,再足智多谋,也抵挡不住自己身为阶下囚,无人可用的惨境。直到姬游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甚至都没能从绝望中回神。姬游摒退了众人,看着上一世这张他曾经恨极的脸,可惜他当年只将这人当中礼亲王身边的走狗,将一切的过错都推到周瑾儿那个女人的身上,却忽略了他,没想到,原来在幕后搅动风雨的,既不是宴礼,也不是周瑾儿,而是一个这么不起眼的谋士。“窦正卿。”窦正卿抬头,见到是姬游,先是惊愣,随后便是大笑:“谁能想到,一个武夫,竟然是最后隐藏的最深的那个?哈哈哈哈哈,真是荒谬,防了德王,防了皇帝,却没防住你。”姬游坐在椅子上,神态悠闲:“差点就被你防过去了,不过可惜了。”窦正卿目光冰冷道:“你想怎么样?”姬游目光一寸寸的在他身上打量:“想如何再让你长命百岁的前提下,让你生不如死。”窦正卿道:“各为其主罢了,那个位子德王能得,你能的,为何礼亲王不能得?如今事迹败露你何不给我个痛快!”姬游轻笑了一声:“你的父亲窦副将一生光明磊落,他要是知道自己的儿子如此阴谋算计,甚至不惜通敌合作,你说他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死都不要你这个儿子了?”窦正卿猛地看向姬游,目光如刀,因为太过震惊,导致从猛地收紧的嗓子里发出的声音嘶哑难听:“你知道什么?!”姬游看向他:“你最终的目的是找寒宁报仇,甚至想要扶持一个君主推翻皇帝,只要当今皇帝在位的一天,他就不可能为你窦家翻案,因为当年那场通敌的冤案,就是皇上主导的。”姬游道:“你又知道,你推礼亲王上位,他会为你翻案?”上一世,窦家通敌叛国,害死寒王的罪名,可从来没有人去翻过,所以只怕宴礼上位后,第一个杀的就是窦正卿。窦正卿双目血红的看向姬游:“我窦家一生忠君,却永生永世被烙上耻辱的烙印,就因为那寒宵是宴皇的心头宝,为了不让他背负这份罪名,就把所有的一切都扣在窦家的头上!”姬游摇了摇头:“那你应该去找真正主导这一切的人,寒王战死沙场,你父亲同样战死沙场,就因为寒王死后,有宴皇不顾一切的保护了他的名声,而你的父亲却无人保护,你就该恨寒宁吗?这份算计,这场阴谋,是寒王愿意的,还是寒宁愿意的?你不去找真正的罪魁祸首,只是因为妒恨,妒恨寒王,妒恨寒宁,所以盲目的报仇,你觉得你做对了吗?”窦正卿不知是被戳中痛处,还是想要反驳自己的内心,猛地一下站起来朝着姬游吼道:“你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你凭什么这么说!”可惜窦正卿手脚都被铁链拴着,根本近不得姬游分毫,而姬游也对他的激动和怒意毫不在意:“我不需要懂,你窦家的冤你自己都不去找正主,我需要懂什么,今天跟你说这么多,只是让你做个明白人,窦家因为你,将会生生世世背负这份污名!”第77章 寒宁面露诧异:“死了?你说我让你找的那个人死了?”姬游点头:“那人名窦正卿, 其父窦元德是寒王的副将。”寒宁一愣:“你是说窦元德, 那个通敌叛国害死我父王的窦元德?”姬游道:“是的, 窦正卿三岁那年就被窦元德送出去习武,起因是他与主母不合,尚不足三岁的时候就冲撞了他父亲院中一小妾, 致使其小产。因主母将他责罚了一顿,还是念在他年幼不知事的情况下, 责罚的并不重, 结果窦正卿受罚完毕后,捉了一只野猫, 开膛破肚扒了皮,血淋淋的藏在了主母的床上,将人吓了个半死, 被好不容易回家一趟的窦元德撞见,直接打没了半条命, 觉得这小子天生反骨桀骜不驯, 于是趁着年幼尚可雕琢, 将其送走,没想到反倒让他躲过了那场灭门祸事。”寒宁道:“如果真如梦中,我被他毒杀, 那他这是在为父报仇?可是他爹通敌叛国又不是我父王逼迫的,他找我报仇又是何意?”姬游安抚道:“那只是一场梦,而且就从窦正卿的种种行为来看,本就不能以常人看之。”“可是我从未见过他, 却梦见了他,这岂不是预知的梦?”姬游心道,那可能是上一世发生过的,即便重来了一世,你也潜意识的保留了一些上一世的记忆,所以才会在梦中呈现出来,不过这种话他不能说,说了也不知如此解释,于是道:“可是现在这人已经死了,所以不会再发生你梦中的事情了,阿宁尽可安心,有我在,绝不会让任何伤害你的!”寒宁无视了他那专注的目光和那番情意绵绵的话语,特别冷酷的转移了话题:“他是怎么死的?”姬游见他竟然没有闪躲,心中泛起笑意,用早就想好了的说词道:“他学业未成,听闻家中之事便急不可待的离开,又知道自己是罪犯之子,所以乔装打扮想要混入京中,不知道在图谋些什么,甚至一度想要净身入宫,结果不知道是在贫民窟中沾染了什么,浑身发起了红疹,这种人宫中自然不要,没过多久,就浑身溃烂而亡。”寒宁略懵的看向姬游:“就这样死了?你确定那个人是他?会不会是他假借哪个死人换了身份,他毕竟是罪犯之子。”这上一世的因,这一世会不会死的太随便了。姬游道:“确定,如果不确定死的就是他,我怎么敢来向你复命,万一办事不力惹你生气你又不理我了怎么办?”寒宁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说正事呢!”那一眼当真是瞪他的心口麻痒难耐,口|舌|生|躁,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摸|上去了:“阿宁你放心,哪怕是你梦中的事,我也会为你清除一切危险,护你周全。”寒宁感觉是不是最近对他温言软语多了,姬游越来越放肆了,直接站起身:“我回王府了。”姬游一把将他拉住,寒宁没想到姬游会伸手拉他,毫无防备的被他拉的一个踉跄,一脚踩到了自己的衣摆,整个人不受控的往后倒去。姬游心中一慌,却见寒宁往他这里倒,连忙大长胳膊一搂,整个人顺着寒宁倒下的方向直接垫在了他的|身|下,胳膊下意识搂紧了几分,感受着满怀的触感,顿时心花怒放眉眼带笑的看着整个躺在了他怀中的人:“可有摔着?”寒宁回头怒视:“你故意的?!”姬游满脸无辜:“我只是想留你吃个晚饭,今天我府中换了个新厨子,想邀你试试。”寒宁冷哼了一声,推开姬游想要坐起来,结果他的腰带与姬游的腰带不知道怎么地缠在了一起,因为没注意,寒宁一下子被勾缠的阻力又拉了回去,手肘更是一下子拐到了姬游的胸口。姬游又被投了个满怀,那股独属于寒宁身上的草木清香扑鼻而来,心中欢喜,面上却闷哼一声,捂着胸口一脸疼死我了的表情。寒宁一巴掌朝他|胸|前拍了下去:“别装了!快解开!”这人高马大的,他全力出击都未必能打坏他半点皮,而且装的一点都不像,嘴角都要咧上天了。 第113章 作者有话要说:  可惜姜从灵生错了时代第78章 宴礼到的时候宴皇还在开小会, 他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才进去, 结果进去之后话都还没说,就有太监传报,礼亲王妃求见。宴皇看了宴礼一眼:“你们夫妻倒是一条心, 闹出这般大的事情来,这是怕朕怪罪于你, 所以特来护夫的吗?”宴礼皱眉不语,那姜从灵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时候紧跟着他进宫, 也不知道又要闹什么。姜从灵虽然孕肚很大,但她常年习武,身体好的很, 即便无人搀扶依然健步如飞,进了殿中,连看都没朝宴礼看一眼, 正准备跪拜, 宴皇道:“免了, 你这大肚子的, 赐坐。”不等宴皇询问,姜从灵便先开口道:“臣妾今日求见,是想向陛下求个恩典。”宴皇轻笑:“你尽可放心,朕叫宴礼前来只是询问,你这恩典啊,不用求了。”姜从灵道:“陛下, 臣妾所求并未为礼亲王,而是为臣妾自己。”宴皇倒是有些意外:“哦?那你所求为何?”宴礼在一旁道:“从灵,这里是大殿,你莫要太过放肆!”姜从灵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那一眼直把宴礼看的心慌,生怕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宴皇将他们二人看的一清二楚,眉头微挑:“姜氏,你有何事但说无妨。”姜从灵道:“请陛下准许我二人和离。”宴礼厉声道:“姜从灵!”宴皇看了他一眼:“宴礼,你给朕安静。”说完看向姜从灵:“若只是为一女子,你便要求和离,连腹中孩儿都不管了吗?”宴皇话音落下,姜从灵就一颗颗的眼泪落下,并且抬手解开衣领:“并非从灵无容人之量,也不是不顾孩子,就是为了孩子,从灵才求陛下恩典,准许和离。”当那白皙的脖子上露出一片青紫的指痕时,就连站在宴皇身边的老太监都一惊,还忍不住看了宴礼一眼。宴皇皱眉:“你这是?”姜从灵道:“在陛下召见王爷进宫之前,王爷正在府中对臣妾兴师问罪,甚至言及自臣妾进府,由他生,由他死,臣妾毁了他心爱的女人,那便容不得臣妾在这世上,恰好此时陛下召见,臣妾才得以活命,于是一刻都等不得的进宫,求陛下为臣妾做主!”宴礼当真是恨毒了这个姜从灵,这些年安安静静的,没想到竟然是如此蛇蝎心肠的女子,还心机颇深。哪怕他刚才的确有直接掐死她的心,但他根本没有动她半根手指头。结果这女人竟然这样诬陷于他,当真是好狠。宴皇叫宴礼进宫不过是因为外界传言太多,闹得沸沸扬扬有碍皇家名声,没想到竟然发展到了如今这般,顿时沉了脸:“宴礼,虽古语有言,出嫁从夫,但姜氏毕竟是安国公之女,你竟然为了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女子,如此对待自己的王妃,你是鬼迷心窍了吗?”宴礼连忙跪下,这个锅他必须得认了,否则若仔细询问起来,身为王妃,宁可这样诬陷自己的丈夫也要求和离,这更值得令人深思,于是道:“皇兄,当时我听闻瑾儿容貌全毁,腹中胎儿也没了,一时气上心头,并非故意为之,臣弟今后一定会克制自己,不会再如此莽撞。”姜从灵道:“陛下,王爷说的话,臣妾一个字都不信!”宴礼藏于袖中的手拳头紧握,满心杀机。姜从灵抬头看向宴皇,虽表情并不哀绝,却也有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意味:“嫁于王爷多年,王爷踏入臣妾院内甚至不足十次,外界看来,我二人琴瑟和鸣,实际上那都是假象,若非陛下十分关心子嗣,王爷甚至连碰都不愿碰臣妾,否则为何多年无子,如今臣妾怀有身孕,原本想着,若得不到王爷的宠爱,今后有子傍身也是好的,没想到只是因为一个养在外面的女子,王爷竟然对臣妾起了杀心,女子分娩本就半只脚踏入了棺材,臣妾实在是不敢将身家性命交于这样的男人,陛下,您当年赐婚本事一桩好意,也是希望从灵能幸福,求陛下再给从灵个恩典,哪怕余生常伴青灯古佛,从灵也想要求一个能陪着孩子长大的机会!”宴皇看向宴礼:“你有何辩解?”宴礼紧掐掌心:“皇兄...”宴皇道:“当年赐婚,朕曾问过,你二人可愿意,姜氏心悦与你,愿意将一生交付,你呢?朕可曾勉强你娶她?”宴礼声音略沙哑道:“未曾。”宴皇:“既如此,你为何不真心待之,还多年磋磨,莫非,你是对朕有所不满?”宴礼直接跪下:“皇兄,臣弟并未有所不满,只是...”宴皇目光沉沉:“只是什么?”宴礼道:“只是缘分来的太晚,从灵自是极好,臣弟娶她那日也决定,今后定然护她宠她,正如臣弟当日所言,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直到遇到瑾儿,臣弟才知,何为爱,臣弟的心只有那么大,只装得下一个人,臣弟真的不想的。”姜从灵垂下眸子,眼中满是嘲讽。宴皇也并没有被他的话所感动:“你不想?若你心中有了所爱,为何当年不要求和离?虽是赐婚,但朕从来都不是一个不通情达理之人。你心系旁人,却将姜氏磋磨在后院,如此这般,姜氏如今毁了你那心爱女子的脸,也实属活该!”宴礼眼眶发红:“皇兄!”宴皇道:“这本是你后院之事,即便是朕也不好干预,但这桩婚姻是朕所赐,原本想若能美满一生也是福德,没想到竟成了怨偶,宴礼,朕问你,你可愿意和离?”宴礼当然不愿意,给他捅了这么大的娄子就想走人?可是刚才那番话已经说出口了,又能以什么理由不同意和离,脑中各种思绪闪过,嘴上却道:“皇兄,从灵肚中是臣弟的孩儿,臣弟如何能...”宴皇倒是毫不迂腐:“即便和离了,孩子依然是你的孩子,况且,你不是还有个真爱吗?难道那女子毁了脸,就不是你的真爱了?”宴礼连忙道:“无论瑾儿变成什么模样,臣弟都爱她。”宴皇看向姜从灵:“你要知道,若旨意一旦宣下,和离已定,再不容更改,你可想好了?”姜从灵直接挺着大肚子跪下:“臣妾心意已决!”宴皇叹了口气:“罢了,既然这个错是朕开的端,如今也来由朕收尾吧,即日起,朕准许你二人和离。”姜从灵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臣妾谢陛下恩典!”宴礼垂头不语,宴皇看向他,目光莫测:“宴礼。”宴礼抬头,宴皇道:“朕再问你,那周瑾儿可是你的真爱,此生此世无论此人如何,你都珍她爱她?”宴礼道:“是。”虽然心中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但他只能顺着自己的话往下说,否则刚才说的,岂不是成了欺君。宴皇道:“周瑾儿出身低微,曾经又名不正言不顺的跟了你多年,证明其品性也不佳,但奈何你偏偏喜欢她至此,罢了,朕如今只有你这么一个弟弟,也只能宠着了,你是想娶她为妃,还是纳她为妾?”宴礼心头一梗,满口真爱说的信誓旦旦,除了为妃,他还有选择吗:“自然是妃,只是如皇兄所言,瑾儿出身低微,若是为妃上了皇家玉碟,臣弟担心...” 第115章 宴皇被他晃的没了脾气:“好好好,依你依你都依你,不要就不要吧,再晃,你皇叔一把老骨头都被你晃散架了。”寒宁笑道:“皇叔才不老,皇叔年轻的很呢。”一列车驾中,华丽的马车上坐着两名蒙面的女子,其中一个正是那位梁皇的嫡长公主,另一位虽然也是公主,但却是宫中不得宠的妃子所生。这次大宴破梁,恨不得直接打到了皇城,作为战败求和国,联姻是最好的办法,为显诚意,一次送来了两个女儿,简直任君挑选。嫡长公主自由身份尊贵,但反倒因为这份尊贵,如今成了求和最好的礼物。身为皇室中人,皇家的女儿们从小便有了这份觉悟,所以被送来联姻,无论是嫡长公主还是那不得宠的公主都无比的顺从。但顺从归顺从,目前还没定下她们将与谁联姻,于是这一路难免多方打听,心存幻想。嫡长公主看着庶妹:“听闻宴国有一极其得宠的异姓王,不过这位你我可不必考虑,再如何得宠,一朝帝王一朝臣。”小公主乖顺的嗯了一声,表示都听皇姐的。嫡长公主道:“余下便是德王与诚王,今后大统必将择一,你且记住了,其余的,一切随缘吧。”第79章 梁国也是中原分割出去的一部分, 除了后来衍生出来的部分国家特色,无论是长相上还是语言上,其实跟大宴并没有差别。只不过梁国国土富饶,在姬家上几代的时候, 梁国是中原第一大国,那时候无论是周还是宴, 都要上梁进贡求和。但可惜梁国皇帝尽出歹笋, 一代不如一代,以至于在周宴两国励精图治不断囊括周边国家扩大国家舆图的时候,梁国沉迷享乐,朝臣一味揽权自重,弄得整个国家一团乱不说, 还经历过几次天灾动荡依旧不知收敛,于是周边国土一点点被宴和周蚕食, 弄得现在竟然要送两个公主联姻求和。梁国的嫡长公主名叫纪华阳,自是美貌无端才华出众, 即便隔着半张面纱, 也能从那双如水般眉眼中窥探到一二美色。另一位小公主名叫纪挽晴,也许是因为华阳公主的光芒, 纪挽晴就显得有些小家碧玉, 不看模样, 气质上便差了一大截,因此两位公主入宫的时候,众人的目光都下意识锁定在了华阳公主身上。虽然梁国战败, 但既然对方有意求和,又如此具有诚意,大宴自然是以礼款待,为了欢迎两位公主,还专门举办了一场晚宴。如今大宴没有太子,也没有皇后,因此宴皇再也无须越制的让寒宁坐到他的身侧,另一边依旧是以宴礼为首的宗亲,原本寒宁应与宴礼并排,但宴皇就是这么偏心,直接让人将寒宁的桌椅往上挪了一阶,挪到伸个手都能碰到对方的距离这才让宴皇满意。姬游原本就没办法坐在寒宁的身边,毕竟他上头还有一个二皇子,这会儿看距离寒宁更远了,目光冷冷的扫了眼自己的亲爹,简直如同看仇人一般。姬游的亲爹感觉到这股凉意,目光幽幽的看了眼自己的儿子,毫不客气的用视线给怼了回去,小子,你还嫩着呢。夹在两人中间的寒宁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认真吃肉,就是调料少了点,不过好在这千挑万选的食材原味多少弥补了一点调料不足的缺憾。宫宴的开场就是两个梁国公主的献舞,脚缠银铃,薄纱罩身,随着音乐的律动,清风吹拂,几个座位比较靠近场中的甚至能闻到两位公主身上的清香,一扭动,一抬脚尽是风情,这股风情不同于一般舞娘的俗媚,反而有种高雅的撩人。一舞舞尽,两位公主带着微微|喘|息|的向着宴皇下跪行礼,手上也不停的解开了遮脸的面纱。梁皇数代都沉迷享乐,宫中美人无数,在颜值基因这一块向来是不输人的,哪怕比起华阳公主显得有些小家碧玉的挽晴公主,都有着一张绝色的容貌,更不用说气质天成的华阳了,加上刚刚那迷人的一舞,不少人都被迷的晃了眼。不过很快就收回了神,该吃吃该喝喝,该讨论的讨论。华阳对自己的容貌是极为自信的,她那样的父皇可不管什么嫡庶,好看就喜欢,而她在梁国不说才情,就单是容貌便卓绝天下,多少人为求见她一面无所不用其极,从小便活在这种优势之中越发令她自信满满,可是宴国那些大臣却有些出乎她的预料,他们仅仅看了一眼露出些许惊艳的神色便视她为普通人了,这让华阳十分的意外,明明随着车驾来时,那些宴国的人看她的目光跟梁国那些人并无差别啊。等她抬头往上座看去,便明白了,宴皇旁边的那位少年想来就是传闻中宴皇视若珍宝的异姓王了,然而世间传闻最多的就是宴皇如何宠爱这个异姓王,宠爱到了一意孤行不讲礼法,要如果不是宴皇从小便对他宠爱到大,在南风盛行的如今,怕是不少人会另作他想了。只是传闻并没有说,这位异姓王如何的天姿国色。用天姿国色形容一个男人,看过这位异姓王之后,华阳发现好像并未违和感。她的视线停留的有些久了,久到身上突然一冷,此时刚好一阵风吹来,华阳以为是舞衣太轻薄所以冷的,下意识收回了视线。宴皇随口关心询问了一番入宴以来是否适应,得到了两个公主十分官方的回答后,便直接赐坐。随后詹大将军上前,将梁国送来的贡品一一抬了上来,一旁早已拿到礼单的太监高声唱名,这都是战利品,作为大宴子民,这一刻是荣耀的时刻。贡梁百年,如今反得大梁的进贡,足以载入史册。一堆华而不实的珍宝之后,又被人抬上一头白虎,白虎巨大,八名武将才勉强将其抬起,詹将军道:“梁国以白虎为荣,梁旗,梁军甚至以白虎为名,这头白虎一直养在梁宫之中,如今贡于大宴,足以彰显梁皇两国邦交的诚意。”宴皇见寒宁摸下巴,饶有兴致的模样,便道:“宁儿可是喜欢?”寒宁摇头:“喜欢是喜欢,白虎难得一见,可是这老虎已经兽性难驯,只能远观,没意思。”宴皇刚想说那便算了,这么大一头老虎他倒不是舍不得,要是宁儿喜欢,杀了吃肉都是可以的,万一伤着了有个什么意外,那真是灭了梁国都未必能平他心头恨。詹将军却道:“白虎难驯,但若是虎崽,也不是不可。”寒宁眼睛一亮,他是真的挺喜欢这种白老虎的,又威风又好看。宴皇道:“还有虎崽?”詹将军道:“此虎已怀有身孕,所以一路才好吃好喝供养,到了大宴还这般皮光水滑,再半月后差不多就能生产。”寒宁眼睛亮亮的看向宴皇,宴皇顿时什么都好:“先放在宫里,等有了小老虎,宁儿再来挑一只喜欢的。”寒宁喜笑颜开:“谢皇叔。”这种情况宴国大臣早已司空见惯,习惯的不能再习惯,这种荣恩赏赐才哪儿跟哪儿哟,更过分的早些年更多,都引不起他们的侧目了。只不过如同那位将军所说,白虎是梁国的圣物,梁国以白虎为荣,在某种意义上,白虎甚至代表着梁国的荣耀,如今却被如此对待,这感觉就好像,整个梁国就是那头虎,能随意的被宴皇处置一般。一旁的挽晴公主下意识靠近了华阳一些,无论她们以前在宫中关系如何,现在被送来联姻,那就是彼此最亲的人了,所以下意识会靠近对方寻求安慰。白虎被人抬下去之后,上贡的礼物也过目完毕,宣读完了梁国的求和书之后,宫宴也算正式开始了。这时,如今宫中掌管着凤印的静贵妃便开口了:“陛下,两位公主既然因和亲而来,不知陛下心中可有人选?”宴皇顺着她的话道:“爱妃有何想法?”静贵妃微微一笑:“臣妾见这位华阳公主容貌上佳,体态端庄,又是嫡长出身,倒是足以与诚王相配,诚王如今也到了年纪,陛下也该为他考虑一下终身大事了。”坐在姬游旁边的德王端起酒杯,掩去嘴角的笑意。面上看这位静贵妃识大体,梁国嫡长公主身份高贵,表面上来看,若谁娶了她,背后便有大梁这个助力,这时候不将这份助力揽到自家儿子的后宫,还推给正在跟儿子角逐的最厉害的诚王,当真是有母仪天下的风范,教旁人说不出半点不好来。但若是细想,里面的问题可就大了,诚王如今孤身一人尚未婚配,娶了华阳那只能是正妃,而宴国不需要别国女子为后,虽说到时候可以另择皇后人选,但毕竟是发妻,多少会于名声有碍,虽然不能断绝了那个位子,但也是有些膈应的。宴皇还没表态,姬游便不客气道:“既然静贵妃如此喜欢这位华阳公主,那不如留在德王身边相伴好了,若是觉得还不够,留在宫中与静贵妃作伴也是可以的。”这话已经算是很不敬了,明显是你的儿子你的老公,看你给哪一个的意思。虽然是宫宴,但文武百官皆在,这样说可不止是对静贵妃的大不敬,更是对宴皇都有些不敬了。结果还没等宴皇训斥,一道小小的笑声传进了宴皇的耳中,那声音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发出的,于是出口的训斥变成了一句不轻不重的胡闹。姬游甚至不敢往寒宁那边看一眼,只想赶紧将这个烫手山芋给推出去,万一那女人发了疯一样非要将公主往他这里塞,这不是逼他抗旨吗,抗旨倒是无所谓,要是让寒宁误会了那他只有杀了公主杀了静贵妃来寻个清静了。“父皇,儿臣可没有胡闹,若是我喜欢,我自然会开口问父皇求娶,这静贵妃硬是要将儿臣不喜欢的人往我宫中推,这静贵妃到底是为儿臣着想还是膈应儿臣?”静贵妃闻言顿时满脸委屈的看向宴皇:“臣妾只不过随口一说。” 第117章 纪挽晴眼生羡慕:“真好。”说着纪挽晴再次看向已经彻底黑下来的天空,来到大宴反倒比在梁宫中好多了,至少她可以这般出来,哪怕只能来佛寺上个香,也总比永远困住令人感到高兴。寒宁笑道:“我观你面相,前半生略有坎坷,母早亡,手足相冲,人生转折在十六岁,应该是今年吧,和亲应该是你自己主动求来的吧?”纪挽晴微微睁大了眼睛,有些诧异,随即点了点头:“嗯,我想着一辈子至少要出来看一看,无论是留在大梁,还是远离家乡来和亲,最终也不过是联姻,我从未出过宫,所以想要好好看看外面的世界,这一路走来所见所闻,值得回味一辈子了。”寒宁道:“按照你原本的命相,你应十八岁出嫁,二十岁诞下一子,最终二十二岁亡故,只不过你大胆选择了另一条路,命相有所改变,还是好的改变,余生幸福美满,子女双全,只要记住,凡事微笑面对,结果总不会太差。”当寒宁下意识想要去看纪挽晴面相的时候,他脑海中便自动浮现出许多神棍的话,心中诧异他这无师自通的技能,却并不打算照搬直说,身为宁王说话做事这般神棍看起来像什么,不如闲聊一般似开解,信便信,不信也影响不了什么。也不知是纪挽晴太过单纯,还是纯粹想要拉近一些关系,看她表情似乎真的信了,还郑重的朝着寒宁行了一个大礼:“多谢王爷...”纪挽晴话还未说完,寒宁便感觉到一股浓烈的杀意袭来,下意识伸手将正在给他行礼的纪挽晴拉于自己的身后,一个转身就取出藏于小腿上的匕首抵挡。不过来人收势更快,剑风甚至未到,他便已收了剑,还收敛住了剑气,没伤到寒宁分毫,只是看着寒宁护在身后的女人,又屈又怒:“阿宁!”他的阿宁,竟然护着一个女人!看到是姬游,寒宁这才松了口气,一脸余惊未消道:“你这是干什么?我还当是有刺客,你是不是想吓死我?”姬游上前一把将寒宁拉了过来,他们竟然还牵着手!姬游看向纪挽晴的目光更加想杀人了。像姬游这般沙场历练多年的人,死在他剑下的亡魂无视,本就浑身充满了煞气,这会儿周身的杀意毫不掩饰的朝着纪挽晴袭去,纪挽晴被他吓的脸色苍白,双腿发软动弹不得。姬游见状,冷哼了一声:“这种女人竟然也想勾引你?”寒宁顾及外人在场,没一巴掌扇他后脑勺上去,只好一眼朝他瞪过去:“你胡说什么!”真是什么话都敢乱说。姬游张嘴想反驳,被寒宁瞪了一眼,顿时委屈的不吭声了。寒宁原本是想要去将纪挽晴扶起来,奈何身后的姬游存在感太强烈,那目光简直如有实质一般,感觉他只要敢伸手再碰她一下,她就会被身首异处。寒宁最终无奈,只得将外面同样被吓坏的两个侍女叫进来,将纪挽晴给扶到了另一个厢房中,这才回身看向姬游:“要不是我反应快,你刚刚怕是真的要一剑将她戳穿了。”姬游此刻满脸雨水,浑身湿透,明明应该很狼狈的样子,却气势惊人,尤其是那一双始终压不下火气的眸子,简直如同杀神在世,可惜寒宁早就对他免疫了,在他眼里,姬游这番模样哪里是愤怒,他只看到了那满脸的委屈。忍不住叹了口气解释道:“今天上山半道相遇,她的马车被大雨阻路损坏,原本我是想借她马车让她先回驿站,可是雨势太大无法行走,只能留下避雨,你也太莽撞了,若是她真的心有所图也就罢了,但你这样冤枉人家一个女孩子,要是错杀,你觉得我会心有所安?”姬游道:“你怎知她不是故意勾引你?阿宁你还小,人心险恶好多事你都没见过,你不要被她们天真无害的外表给骗了!”寒宁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压惊:“这么大的雨是人家可以预料到的?”姬游辩驳:“怎么不能,不能预料风雨,钦天监是干什么的?”寒宁用你蛮不讲理的眼神看了姬游一眼,姬游顿时炸毛:“你就是护着她!”说着便提起手中的剑,气势汹汹的想要去完成他的杀人大业。寒宁在他快要走出门口的时候喊了一声:“回来。”姬游顿时停住了脚,却没挪动分毫,背影固执。寒宁放软了声音:“听话。”姬游阴鸷的眸子朝着那心机女所走的方向看了一眼,一转身,就成了委屈的小可怜一样蹲在寒宁的旁边。寒宁顺势摸了摸他的脑袋:“这么湿,骑马上来的?”姬游没吭声,身上的雨水滴滴答答的落了一地,片刻间他站的地方就湿了一滩。寒宁叹了口气:“去把衣服换了。”姬游哼哼道:“没衣服。”寒宁道:“院中自有僧衣,让人给你拿一套合身点的,等明天你衣服就干了,再换上。”姬游不动,寒宁推了推他:“你要是不换就离我远点,满身水汽挨着我冷。”姬游这才起身去换衣服,但就算是僧衣,也没有姬游这般身材魁梧的僧人,只能勉强套一个最大的外衫,好在天气并不冷,姬游本身练武火气重,倒是一点都不冷。就是这般敞|开|胸|怀|的样子实在是有碍观瞻,不过这些年勤于练武,身材的确不错。看着穿着僧衣浑身别扭不得劲的人,寒宁忍住了笑:“你这是为哪般,不好好呆在你的王府里。”姬游刚要开口,寒宁便道:“不许再说人家图谋不轨的话,人家不过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不至于。”姬游道:“当然至于,怎么不至于,要是做了宁王妃那不是要什么有什么。”寒宁无奈看向姬游,姬游道:“说来说去你就是护着她。”寒宁朝他脑门弹了一下:“姬游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不要像小孩一般无理取闹。”姬游一个翻身,直接将坐在蒲团上的寒宁扑倒在地,俯视着他道:“你可知这世上人心险恶,你可知宁王妃这头衔有多诱人,你可知你刚刚将她护在身后的样子,我有多想将她五马分尸?”寒宁偏开了姬游的视线,用手推了推他,可是姬游就像一堵石墙,又厚又重:“你先起来,你压着我难受。”姬游一把抓住他推着自己的手,目光沉沉的看了他片刻,想要说什么,但最终却咽下了所有的话,沉默的坐了起来。还是不忍,还是不舍,他一再告诉自己,这辈子还有时间,还有一辈子的时间,不要急,不要逼迫,不要做任何让阿宁不开心的事情,可是当看到他身边出现了女人,他就克制不住自己,总想做些让人毁灭的事情。见姬游一言不发的背对他而坐,寒宁很想说些什么转移一下这令人感觉凝固的气氛,可是他说不出来,姬游内心的沉重绝不是他这种仅仅从旁人耳中听过的那些往事能感同身受的。寒宁总觉得自己冷漠到近乎无心,他总有一种游离世界之外,像个旁观过客的感觉,这种对整个世界的疏离感让他觉得自己无法投入任何一种感情,这感觉就像是他在下一盘棋,这盘棋于他而言只是个游戏,但是这个游戏里的兵卒或者将相为他舍身忘死的拼杀,那他就要去爱上这个棋子吗,他如果回应这个棋子所付出的,这会让他有种玩弄了感情的感觉,令对方错付了真心的错觉。寒宁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每当他想要回应姬游的感情时,就好像有一种本能在阻止他。过了好一会儿,姬游才转过身,如往常那般对寒宁笑了笑:“对不起阿宁,刚刚是不是吓着你了,我是真的怕你被那女子算计,既然无事,那便罢了,我,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寒宁伸手拉住他:“这么大的雨你往哪里走,今天留下吧。”姬游转过身来,看着寒宁翘起嘴角。寒宁却看得心口一酸,一句留下,就抚平了姬游刚刚竖起的所有刺,这是爱到了何种卑微,才会连一点点索求都不敢有,因此一句不过是随口的关心,就能让他开心至此。见寒宁垂眸不语,姬游忍不住伸手轻轻拽了拽他的衣服:“你还生气啊,她要是没动歪心思,我不杀她就是了。”寒宁被姬游这句话逗笑了:“到底是别国公主,你说杀就杀啊。”姬游道:“梁国,终有一日会被大宴吞并,亡国公主而已。”谈及战事,姬游那种自信睥睨远比面对自己的小心卑微顺眼多了,看的寒宁忍不住叹了口气:“你若想,可以拥有整个天下。” 第119章 古承允看着这父子两一唱一和,无奈道:“陛下,承允乃是一粗人,即便有陛下抬爱,但也不想勉强了公主,不若先询问公主意见?”虽然是别国和亲的公主,但好歹是个公主,人家要是不愿意,强扭的瓜也不甜啊。经过宴礼那荒唐的婚事,宴皇也是心有余悸,而且古承允跟宴礼可不一样,可不能给人家弄成怨偶,于是干脆召了纪挽晴进宫。纪挽晴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给自己指婚了,毕竟皇姐还未嫁呢,而且也有些意外,宴皇竟然会询问自己的意见。自幼被忽视长大的纪挽晴根本就没什么主见,也不敢朝一旁的信武侯看去,尤其是信武侯旁边还有那位差点杀了她的诚王。听到宴皇的询问,刚准备唯唯诺诺的应下,反正对她而言,嫁给谁都是嫁,别说这里是大宴了,就算是大梁,她也没有丝毫的话语权。不过在她点头之际,突然想起那天在佛寺中宁王与她说的一席话,凡事微笑面对,结果总不会太差,于是下意识露出一抹笑容来:“全凭陛下做主,挽晴并无异议。”古承允本就这般大年纪了,也不是那种青涩少年,面对即将指婚的对象不好意思相看,从纪挽晴走进来他便注意着对方,若是见她神色有半点勉强,他都会请皇上收回成命,反正旨意也未下。却没想到,这公主不仅没有半点勉强,那低眸浅笑间竟然带上一抹羞意,那一瞬间,古承允心跳略快,有种别样的感觉。他以前觉得成不成亲都无所谓,他体会不到那些温香软枕的好,但这一瞬间他突然觉得,若是家有娇妻,似乎也没想象的那么差。宴皇的指婚出乎许多人的意料,甚至为防止古承允的命硬作祟,加快了婚期,择定了最近的一个良辰吉日,谁都没想到,原来和亲公主其实并不一定要在皇子中选,这些皇族贵门同样可以的,一时间不少人都动了心思。寒宁躺在软榻上被两婢女伺候着,捏肩捶腿的,姬游来了之后挥退众人,亲自上手。那股冷冽的气息传来,寒宁无须睁眼都知道谁来了,于是道:“你干的?”姬游自然知道他在问什么,于是表情愉悦道:“我可没有小心眼,承允是个好的,那公主以后算是有福了。”寒宁翻身仰躺在软榻上,面朝姬游看去:“要如果不是那信武侯人还不错,我会由着你乱来?皇叔也是的,这么容易就被你忽悠了。”姬游不喜欢他将注意力放在别人的身上,不满哼哼道:“你怎么对那个公主那样上心?”语气中简直醋意满满。寒宁将他凑近的脑袋扒开:“我不想你只是因为一个不必要的误会而害了人家女子一生,你可知对女子而言,嫁错郎等同于毁终身。”姬游在他嘴上轻啄一口:“就冲因为她才让我这么快如愿以偿,我也不会将她随便嫁了,若非因为她,那天我便不会上山,我不上山,就不知道原来你心里早已接受我。”寒宁受不了他眸中的炙热,微微有些别扭的推开他坐起身来:“你不是刚领了禁军统领之职吗,这般清闲的?”姬游一把将他捞了回来:“班已排下,自动轮值即可,无须我时刻紧盯,走阿宁,我带你去个地方。”这天气虽然不算炎热,但日头也有些照人,寒宁并不想动弹,刚翻身不想搭理他,就被姬游这蛮夫一把给抱了起来。寒宁下意识搂住他以防自己掉下去,等反应过来自己这般姿势,气得捏住姬游的耳朵就拽:“大胆你!快将我放下!”姬游都揽美入怀了,哪里会随便放下,脚下轻点,运起轻功就上了房梁,不一会儿上了牵引在门口的马背上,两人同乘一匹马,寒宁还以为他要带自己去哪儿,看到礼亲王府的招牌,不由得疑惑:“来这里做什么?”姬游笑了笑,直接打大门口过,来到后院,将寒宁抱起来就跳上了房梁,在一棵枝叶茂密的大树上躲藏好了,见寒宁不解,于是轻嘘了一声:“看好戏。”而姬游说的好戏就是那个被礼亲王娶回府的礼亲王妃周瑾儿。周瑾儿上次被姜从灵的侍女抽了满脸的鞭子,早已面目全非,此刻蒙着一层面纱坐在长廊外,从远处看那一袭华衣,身段婀娜,神色哀思的模样,当真是我见犹怜,但寒宁眼睛极好,即便相隔老远,也能看到周瑾儿露出的额头上一道道痕迹十分可怕。就在寒宁不知道姬游到底想要让自己看什么的时候,门口传来动静,礼亲王回府了。以前周瑾儿是对礼亲王避之唯恐不及,一个爱美的女人,一个爱美又毁了容的女人,哪敢在自己心爱的男人面前出现,她生怕在宴礼的眼中看到一丁点的嫌弃,那会让她比死还难受。一开始宴礼还是好的,每天都会来看她,这让周瑾儿痛苦又甜蜜,她知道宴礼私下与窦正卿合谋的事情被人破坏了,宴礼布控的那些棋子也被人连根拔除了,甚至就连窦正卿都可能遭遇了什么不测。这时候宴礼的王妃又毁了她的容,原本周瑾儿都想去找个枯井了结了自己,没想到宴礼和离了,甚至还娶她为妃。她以为宴礼是爱她的,她以为这份爱可以让人忽略她的毁容,她以为宴礼对她是真心的,可惜她错了,当进王府后第一次踏出那道门,看到宴礼眼中还来不及掩饰的厌恶和不耐时,周瑾儿的心彻底凉了。见到宴礼归府,周瑾儿款步上前,声音轻软:“王爷。”宴礼下意识皱眉,他没想到周瑾儿这么快就出来了,还以为她这辈子都会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见人,若是如此,他倒是不介意被这个女人占据了正妃之位,可若是这般整日出来现眼,那他便容不得了。宴礼将自身的杀意隐藏的很好,面上看甚至眉眼含笑多么深情呢,挽起周瑾儿的手亲昵道:“你不必每日如此等着,外面风大,有时若我晚归,你早些歇息。”周瑾儿顺从点头,抬眸期盼的朝着宴礼看去:“王爷今日可忙?”宴礼顿时眼含歉意:“皇兄近来交予了一桩差事,容不得有误。”言外之意是这段时间都要忙于工作不去后院了。周瑾儿浅浅一笑,丝毫不见勉强,反而温顺道:“王爷这般劳累,可要注意身子,现在天色尚早,不如先喝碗汤解解乏在行公事也不迟。”宴礼不愿意与她同房,但旁的一些还是可以给的,毕竟才说周瑾儿是自己的真爱,皇上那儿怕是还盯着呢,太过冷漠实在是说不过去。两人一同进了屋内,寒宁侧头看向姬游:“你就带我来看这个,相互演戏而已,那个宴礼即便装的再深情,也无法掩饰眼中的厌恶,那周瑾儿装的再温顺,也挡不住内心的疯狂,两看生厌的两人这样暗中较劲,总有一天会爆发出大问题来的。”姬游含笑道:“你觉得会是什么问题?”寒宁道:“不疯魔不成活吧,不是宴礼暗中解决了周瑾儿,就是周瑾儿杀了宴礼,就看两人谁先下手了,不过宴礼才刚抬了周瑾儿进门,又在皇叔面前信誓旦旦的说是真爱,要是进门没多久真爱就死了,那皇叔不知道还能不能容得下宴礼了。”姬游轻笑了一声:“父皇早就容不下了,只不过现在的父皇已经不是当年的父皇,他手握整个大宴权势,深谙若想致人死亡,必先致其疯狂,宴礼就像翁中之鼠,最后残喘求生罢了。”寒宁对宴礼没多少兴趣,就算宴礼与他有什么纠葛,那也是他上一世死后的事情,不过宴礼跟姬游倒是纠葛不少,现在姬游想要带他来看宴礼的下场,寒宁也只好顺着他了。姬游不知寒宁所想,见宴礼随着周瑾儿进了室内,想必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出来的,便带着寒宁如鬼魅一般的潜入了府中,推开了一间偏殿的门,在殿中转了转灯台,竟然打开了一间石门。一般府中有暗道很正常,寒宁那儿也有,于是眼神询问姬游,姬游拉着他走了进去,而进去之后,寒宁的脸色顿时变了。密室内倒是没啥特殊的东西,只有一幅幅的画,而画像上的人跟他很像,或者说就是他二十多岁之后的样子,亦或是这画的,就是他的父王。寒宁看向姬游:“他这是什么意思?”姬游道:“当初他留下周瑾儿,恐怕就是因为那双眼睛尤为像你父王。”寒宁顿时觉得一股恶心,上一世皇叔给周瑾儿荣宠,可是他曾经有听后宫有人言,皇叔已经多年没有宠幸后宫了,而且周瑾儿那般得宠,皇叔本身也很年轻,不可能多年无子,后来知道皇叔对他父王的感情,又想到宫中竟然没有一个比他还小的皇子公主,他就心中有所猜想,这才觉得即便是荣宠周瑾儿,恐怕也只是寻个慰藉,就像是对某种能引起怀念的东西睹物思人,而周瑾儿在皇叔眼里只是那个物而已。但是宴礼显然不是,他将周瑾儿当做他父王的替身,一个那样心机的女人,做他父王的替身,真是想想就恶心的不行。尤其是想到上一世的礼亲王拿他死后之名笼络民心,这份恶心更是达到顶峰。姬游轻抚寒宁的后背:“我发现这里之后,原本是想要一把火给烧了,但我觉得,这件事应该你来做比较好。”说着就拿出一个火折子递给寒宁。寒宁捏着火折子微微眯眼:“光烧一个密室可不行。”寒宁被姬游带着从宴礼后院走了一圈,还意外的在后厨看到了一些东西,不过他并没有逗留,在几个被姬游安排人放了油桶的地方丢了火折子之后,就被姬游带着离开了王府,然后去到了距离王府不远处的一座茶楼里,看着整个礼亲王府浓烟滚滚,总算是缓解了一些恶心。姬游道:“你刚刚在后院看到了什么?”寒宁道:“看到了最毒妇人心。”姬游:“???”寒宁勾唇一笑:“有一味草药,无色,味略甘,佐之以汤便不显,甚至还能提味。”姬游:“这跟最毒妇人心有什么关系?” 第121章 殿内打砸声不断,殿外候着的太监宫婢垂首沉默,三天两头上演这一出,真不知道他们是父子还是仇人。最终寒宁还是随着姬游一起下了江南,宴皇如失儿老父一般站在城墙上看着远走的队伍,他一手养大的孩子,就这么被狼叼走了。跟在身边的大太监实在是看不过眼了,忍不住上前安慰道:“过了数月宁王就回来了,宁王走之前还给陛下捏了许多的十全大补丸,宁王说了,陛下吃完那些之前,他一定会来的,陛下若是思忧过重,宁王回来一定会不高兴的。”那十全大补丸里面参杂了蓝狐的血,蓝狐的血可以延年益寿百毒不侵,寒宁做过许多实验,发现这血当真就如传说中一样神奇,于是做了那些丸子,让宴皇可以好好补一补。上一世宴皇就是被毒死的,下毒的虽然这一世已经无从查起了,但寒宁推测,也不外乎是宴礼跟周瑾儿的合谋,那时候周瑾儿身为贵妃,又因为那张脸能够近身宴皇,即便不从口入,一些带着香味的毒也有许多,所以除了她寒宁想不到别人。这一世虽然没了周瑾儿,但寒宁还是做了万全的防患,就连蓝狐都给留在宫中了。宴皇却是长叹一口气:“这一走,再回来不知何年何月了。”姬游那个狼子野心的东西,好不容易将他的宁儿叼走了,怎么可能那么乖顺的准时回来。如宴皇所想,这一走,寒宁再回来都是十年之后了。姬游这个大骗子,之前说去江南,不日即归,结果这一去直接呆了两年,不过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寒宁终于找到了一件令生活不那么无聊的事情,那便是开了一家医馆。当寒宁隐藏身份坐馆的时候,姬游才想起来,他家这位小王爷貌似学了很多年的医术,这些年寒宁除了偶尔摆弄草药,做做奇怪的小丸子,都没给人看过病,他差点都没想起来,他的阿宁还是个小大夫。当某一日,姬游接到京中的密信,忍不住朝寒宁感慨道:“礼亲王郁结于胸,身体亏损的厉害,已经连连吐血数日,现在完全靠一些药续命,看来这个宴礼当真是心胸狭隘,否则不过是没有子嗣,就郁结于胸至今。”寒宁微微一笑:“放心吧,他死不了,就是吐吐血而已,他至少还能再活十年。”姬游不解的看向寒宁,寒宁朝他勾唇一笑,指尖拈了几根药草放入杵臼中,便施施然的离开了,独留姬游一人坐了良久,一阵风吹来,姬游抖了个激灵才回神。所以他之前那般折腾其实都是瞎折腾吗,他家阿宁早就绝了宴礼的生机?想到这一点,姬游连忙屁颠的去找寒宁:“那周瑾儿呢?周瑾儿还能活多久?”那宴礼并没有将周瑾儿直接打死,而是打掉半条命又用药养着,总归让她坚强的活到了现在。寒宁道:“那就要看宴礼什么时候愿意放过她了啊,我怎么知道她什么时候死。”姬游哦了一声,还以为阿宁对周瑾儿也下毒了呢。不过紧接着寒宁又道:“不过周瑾儿该感谢宴礼不时给她一顿鞭子放放血,不然她早就浑身腐烂了,原本还想看看我配的那副药的药效,是不是腐烂又恢复,恢复好了再次腐烂,宴礼给她放血完全破坏了我的药性,可惜了。”寒宁刚说完,眼睛一眯的看向姬游,上下扫了他一眼,眼中威胁的意味相当明显。姬游连忙讨好上前给他捏肩捶背:“阿宁,这力度可还行?”寒宁拍掉他的手:“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我不光医术还可以,我制|毒|也是不错的,我得琢磨琢磨,给你量身配置一副。”姬游大惊:“配置什么??”寒宁勾唇一笑:“配置个软软粉如何?只要我不乐意了,往你身上一撒...”姬游扑过去堵住了寒宁的嘴:“不可以不行我不要,好阿宁,我知道错了,我晚上再也不玩花样了,你别研制软软粉了,不能软的!”姬游说着,耳尖竟然爬上一抹羞红,不用想也知道他在想什么,寒宁一脚重重的踩到了他的脚尖上:“光天化日,你个禽兽!”姬游连忙讨好上前,温香软玉抱满怀,江南山美水美人更美,白日绿林轻纱帐,岂不快哉。在江南呆了两年,姬游便带着寒宁游历了关外,还有那些他拼杀下来的诸多小国,经过这几年的建设开化,那些小国已经渐渐并入大宴,只不过还保留了一些原本国家的风情,不同于大宴的雕梁画栋,那些地方都各有特色,一路走来看来,当真是增长了不少见识。要如果不是海航还不够稳定安全,寒宁都想姬游带着他去更远的地方看一看了,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们也玩遍了整个大宴。等再次回宫的时候,便是姬游继承皇位的时候,这一世宴皇并没有早逝,身体还很强健,皇位承袭的名正言顺,登基大典之后便是封后,封的自然是寒宁。这几年在宫外游历,姬游并没有怎么过于隐藏身份,他与寒宁之间的关系早就人尽皆知。一开始自然是有些刺耳之言,但十年过去,那些不好的话语早就化作了祝福。天下人谁不知道,这位诚王如何视宁王如珠如宝,若说谁天下第一宠妻,除了诚王当真无人敢说。据闻曾经有一个小国之主,只因言语上纠缠了宁王几句,不足一月,诚王就带兵踏平了该国。还有一年,在一个偏远之城,城中一霸富商之子见宁王姝色之颜,于是上前调戏,三天后,富商一家死绝,那调戏宁王的倒霉蛋更是被挂于城门口示众。虽然那富商平日里没少做缺德事,他儿子更是仗着家中有背景靠山,没少祸害百姓无辜女子,他们一家死绝简直是大快人心,但诚王的狠绝也随之传开。据闻诚王这人面目丑陋,能止小儿夜啼,为人凶狠残暴,手中还握有重兵,就连宴皇都对他无法抗衡一二,所以他凭借手中的权势强行霸占了宁王,由不得旁人对他多看一眼,多看一眼就要断手断脚被挖眼珠,残暴的不行。十年之间这种事常有发生,起因皆是有人垂涎宁王,结局全都是一夜之间血流成河全家惨死,在如此凶名之下,诚王继位,封宁王为后,无论是官员还是百姓,都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这世上感觉能压制残暴诚王的,也只有宁王了,他不为后,谁敢为后。而当初与诚王一争天下的德王,也不知道是时运不济还是天命如此,当年在姬游带着寒宁下了江南之后,朝中他几乎独大。结果一次酒后,他不知道怎么将那梁国公主给睡了。不用想也知道这定然是梁国公主的算计,但人已经睡了,自然是要娶的,可是他已经有了正妃,而华阳原本就是战败求和的公主,于是只能沦为侧妃。偏巧的是,正妃婚后数年无子,华阳一击即中,那是德王的长子,也是宴皇的长孙,一下子华阳就被捧了起来,母凭子贵。可惜这女人心很大,一胎得男之后,德王的正妃也怀孕了,却在怀孕七月的时候落水,一尸两命。德王本就专心前朝,对后院之事理会的并不多,因他本就不怎么贪恋女色,后院也没几个女人,一个正妃一个侧妃,三五个侍妾而已,正妃死后,他自然怀疑是华阳所为,可是并无证据,而且华阳还是他长子的母亲,于是德王只能将此事草草收场。他却没想到,就因为他的这番草草收场惹怒了正妃的娘家,直接倒戈了诚王,等德王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损失了一大助力。这也就罢了,后来几年大宴频频出现一些异象,不是日食就是走地龙,再不然就是扫帚星临世,蝗灾大水,然而每一次异象发生之前,天道观的人竟然都提前预知,还明里暗里将这些灾祸的源头都指向德王。起初有人信有人不信,可是一次两次,次次发生灾祸之前天道观都能先知,甚至还能在德王府中发现一些相关的不祥之物,这就由不得人不信了。于是德王变成了命数与大宴不对盘的灾星,就连宴皇都对此无计可施,毕竟天象不是他所控。以至于姬游在外游历十年,朝中对他更加一片倒的推崇。暴君不可怕,可怕的是亡国之君啊。不过姬游上位之后也没有对德王赶尽杀绝,只是如同礼亲王那般,留于皇城,封为亲王,享食邑,却无实权。姬宓宣起初是不信的,后来一次次应验,也由不得他不信了,以至于对姬游的安排都认命了。却不想,姬游上位后没多久,他的侧妃华阳竟然带着孩子走了。这一下姬宓宣再傻也想明白了,如果没有人帮华阳,凭她自己怎么可能算计的了他。现在如果没有人帮华阳,她又怎么能带着孩子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姬宓宣没有去找华阳,而是来到宫中,看向一身龙袍的姬游,目光森冷:“就算输,你是否也让我输个明白?”姬游道:“你今天能来,不就是想明白了吗?”姬宓宣:“所以华阳,当真是你安排的?”姬游缓步走下皇座:“她很聪明,她知道早晚有一天大梁会亡于大宴,若是嫁得其所,亡不亡国于她无碍,若是嫁非良人,她不想做个亡国公主,所以当年她才找到朕,只求今日的自由。”姬宓宣沉默良久:“那些天象...”姬游勾唇一笑,霸道尽显:“朕本就是天命所归,天象,自然由朕所掌控。”姬宓宣一言难尽的看着姬游鬼扯,但不得承认,若非天象如此,他也不会认命。最后,姬宓宣问了一句:“为何不杀我,你从来都是一个斩草除根的人。”姬游眼神一冷,最后才有几分不甘:“若非阿宁,我早就让你死的悄无声息了,他说你是他的宓宣哥哥。” 第123章 高二是重新分班的,但实验高中分班本就根据入学考试来,每次考试后还会调整班级人员,一班自然是全校学习成绩最好的班,所以高二一班中几乎百分之九十都是原来班上的同学,另外百分之十是因为有些选了文科被填补上来的。寒宁这人虽然貌似从未发过什么脾气,永远都是清清冷冷的,但他们班上的同学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就很怵他,于是这会儿,生怕触怒逆鳞,一个个小心翼翼抱着任何有文字的东西看看写写,都不敢发出半点声响来。很快班上仿佛降到冰点的气氛被班主任给打破了,不过一看到跟在班主任身后的人,全班一下子都僵硬了,有些更是忍不住偷偷去瞄寒宁,见他有什么反应。班主任显然也是知道了刚才礼堂上的事情,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努力忽略同学们那种灼热的目光,开口道:“这位是徐一风,刚转来的新生,徐一风同学这次在奥林匹克竞赛中荣获全国第一,为校争光,现在正式加入我们一班这个大家庭,虽然在座的大部分都是高一一班的原班同学,但也有一些新加入进来的,我希望未来的两年大家能够友好的相处,大家要明白自己的目标是什么,是努力走过高考的独木桥,为自己拼搏出一个更精彩的未来,所以一时的不顺挫折不要放在心上,未来还很长,不要执着眼前,要放眼未来,明白吗?”底下顿时拖拖拉拉的响起应和声:“明...白...了。”班主任满意的点头,余光扫了眼冰山雕像一般的寒宁,却也不好多说什么,让徐一风做了个简短的自我介绍,就将他安排到了寒宁旁边。听到这个安排,众人目光犹如灯泡一样看过去,这也太刺激了吧,会不会当场撕起来啊?冰山男神撕人不知道会是怎么个绝美场景,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见识一番了。可惜听到老班的安排,寒宁只是凉凉地扫了徐一风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一手托腮的看着窗外操场,众人心中顿觉遗憾,没有开撕,想给差评。徐一风站在寒宁旁边动了动嘴想说什么,至少将刚才没来得及开口的道歉给说了吧,可是看寒宁一副懒得搭理他的样子,又看到旁边那些人无比八卦的眼神,最终还是有些无措的先坐了下来。寒宁微微抿唇,在徐一风看不见的角度忍住了笑意,就像他记忆中的徐一风,青涩稚嫩,与后来十年后再见时的冷漠强势不同,这时候还是个小奶狗,逗一逗说不定就会脸红的那种。开学第一天没什么事,就是拿书抄课表,然后将一些需要买的题集记一下,重新安排一些课代表等班干部,就没啥事了。班干部这种事寒宁向来是没兴趣的,大概因为他平时就很冷,这个班主任又是从高一就带他们班的,十分了解寒宁的脾性,所以连眼神都没往他这边飘。徐一风对这种事也没什么兴趣,加上他是新转来的,班干部的事也落不到他的头上,他倒是乐得清闲,只不过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怎么跟他的同桌道歉。眼神一再踌躇的往寒宁那边飘,好不容易打好腹稿如何开口,又被一摞摞即将发下来的书给打断了,直到最后放学,他都没能找到开口的机会。姜旭算是徐一风的发小吧,毕竟也是从小就认识了,这次也跟着着徐一风一起来的西临。徐一风的家庭环境有些复杂,这次来西临差不多相当于流放了,只因为他是他爸第二个老婆生的,而他爸的原配是意外死的,跟他妈倒是没多大关系,但他妈能进徐家也是用了些手段的,不怎么光彩就是了,以至于他的出生是不被期待的。甚至因为那不光彩的过程,他爸对他挺厌恶的,从一开始就非常明确的绝了他任何动家中公司念头的心,他妈把他看做一个夯实地位的工具,小时候没少利用他,不过发现他爸对他完全的不屑一顾,便慢慢的绝了这个心,整天打着正妻的旗子跟外面那些小三斗,对他更是一年难得见一次。这次会被流放过来是因为他碍了那位大哥的眼,就因为他爷爷表扬了他一句,所以他那个大哥就摔了他自己亲妈的相框诬陷他。他爸的原配本就是一抹白月光,哪怕现在外面彩旗飘飘,他爸也是按照原配老婆的模样找的小三,砸了相框对他爸来说自然不是小事,一顿打之后便是流放。好在他毕竟也姓徐,太过分他爷爷不会同意,所以没流放到什么穷乡僻壤,但也发配到了一个距离徐氏公司甚远的城市。而姜旭家比徐家要差许多,但也算是富贵之家,姜家也有两个孩子,但门户小,又是一个爹妈,自然没徐家那么多糟心事。只不过姜旭相比较他哥来说,什么都不出众,常常被比到泥里,自然也是被忽视的那种,虽然并非如徐家那么刻意,但长此以往伤害也是有的,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姜旭特别黏糊徐一风,觉得他们是一个世界的人。但徐一风并不怎么喜欢过于黏糊的人,对姜旭也是挺冷的,哪怕姜旭为了他特意转学过来,有时候他甚至觉得姜旭有些烦,一个没人认识他的新环境他甚至会觉得有些轻松,但姜旭的存在偏偏让他轻松不起来。不过不可否认的是,姜旭是真的拿他当朋友,这也让他有时候无法彻底狠心的拒绝。这会儿他刚背着装满了新书的沉重书包打算回家,在七班的姜旭就追了上来:“一风!”徐一风回头看他,姜旭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我们班还要做大扫除。”徐一风点了点头:“明天见。”姜旭下意识想要叫住他,他想跟徐一风一起放学,甚至想要问一问礼堂里的事情,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徐一风就转身下楼了,而他们班的班长还在后面喊他回去做清洁。姜旭长久会在他哥的光环之下,最渴望的就是得到别人的认可和关注,自然不会一来就将班上同学的关系弄得太僵,于是露出个友好的笑容:“我马上来!”徐一风骑着单车往家里走,结果单车好像突然被卡了一个石头,单车猛地一停,他按照惯性往前倾去,却突然被人非常大力的一把拉住了胳膊,猛地往巷子里一拽。徐一风本能的想要出手反击,但一见竟然是寒宁便立马停了手,并且顺着寒宁拉扯的力道后背一下子撞到了墙上。在他差点龇牙疼出声的时候,寒宁便欺|身|上来,压着他的肩膀抵在墙上,以近到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距离上下打量他。徐一风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忍不住眼神闪躲,他刚抬手想要将寒宁推开一些,寒宁便抓着他的手腕压在墙上。这实在是个一言难尽的姿势,要如果是一男一女,那简直太言情了,本来想要推开对方一些表示有话好好说,但看到寒宁黑沉沉的眸子,他就脑袋有些发晕,一片空白了。徐一风想要开口解释一下,甚至要是寒宁觉得不够,被打一顿消气也是可以的,但他莫名紧张的一张口,就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寒宁打量够了,这才冷冷道:“你跟踪我?”徐一风顿时瞪大了眼睛,连忙道:“没有,我没有,这是我回家的路。”寒宁闻言一笑,他当然知道这是他回家的路,因为徐一风不止是转校新生,还是他的新邻居。这一笑,再次将徐一风镇住,他知道寒宁长得好,甚至不止是好,是特别特别好看,哪怕他看过许多好看的人,但也没见过比寒宁好看的。可是就一上午短暂接触以来,寒宁给他的感觉是冷,冷到拒人于千里之外,冷到近身都仿佛要被冻僵一样。但现在这突然的一笑,瞬间迷了他的眼,心如擂鼓,灵魂出窍。寒宁收敛笑容,恢复成冰山模样,目光审视:“真的没有跟踪我?”徐一风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摇头做回应。寒宁对他的钳制松开了一点,但并没有将他完全的放开,而是再次贴近了一些:“你今天可是让我丢了大脸。”徐一风抿了抿唇,声音发涩道:“对不起。”寒宁嘲讽的一呵:“一句对不起就能抹消一切了?徐一风是吧,我记住你了。”寒宁说完松开了他,骑着自己的单车头也不回的走了,独留徐一风在巷道内站了良久,良久良久...第84章 没有被人堵过卫生间的学生时代是不完美的, 寒宁上完卫生间就被人堵在了洗手台,还是个老熟人,姜旭。姜旭学生时代发育的挺缓慢,个子不高, 甚至都不到一米七, 人也很瘦,挺白的,是那种看起来很干净清爽斯斯文文十分无害的男生。只不过十多年后当他从国外回来,姜旭个子高瘦却精壮, 戴着眼镜特别的社会精英和|禁|欲, 那股诱人的味道远不是现在能比的, 此时的姜旭还是个稚嫩的男孩,还没学会隐藏眼中的情绪, 那种轻蔑和对他毫不掩饰的妒恨。寒宁看着姜旭不语, 那乌黑深沉的眸子看的姜旭本能的心底打怵, 不过还是色厉内荏道:“你离徐一风远点!他不是你这种人可以结交的!”寒宁比姜旭高, 高出大半个头,听到姜旭这话, 微微低头勾起嘴角:“我这种人, 我哪种人?是年级第一的成绩,还是你全身上下加起来连我一双鞋都买不起的身价?”姜旭家里有钱,但那个有钱也是跟普通人相比, 一个月几万块零花钱在一般人眼中看来的确不少了, 加上他自认是大城市来的, 本能的就对西临带了些偏见,虽然西临的确不是什么一线城市,但这几年发展起来了,也算是准一线的省会城市了,不过在姜旭眼里,这里就是个什么都比不上自己城市的乡下地方,这里的人也都是穷鬼,当被那张两人意外接吻的照片折磨了一晚上后,第二天他就脑子一热来堵人想要给个警告。结果竟然还被人给鄙视了,姜旭这才去打量寒宁,学校虽然规定穿校服,但基本上除了周一升旗仪式,平日里都是穿个校服外套应付一下,里面的衣服随便穿,而寒宁虽然只穿了个很简单的白t,但这个牌子姜旭还真认识,因为每年他哥生日爸妈就会给哥买套这个牌子的衣服,价格自然是不便宜,否则也不会每年生日才给他哥买,他也曾经想要过,可是什么都不如他哥,他要了也白要。更不用说他脚上的鞋和手腕的表,那手表看起来就不便宜,可是他都没认出那是什么牌子,一下子被寒宁怼的脸色胀红不知如何反驳。寒宁也没给他时间思考如此反驳自己,而是饶有兴致的看着他道:“我跟什么人结交你有什么资格管?徐一风跟什么人结交你又凭什么管?你是他的谁?你要不长的一点都不像个女生,我还以为你是徐一风的女朋友呢,还是说,你是个同性恋基佬?”如今社会很开放,但是再开放同性恋依旧只是小众,国内甚至都没过同性恋婚姻法的提案,在学生当中,基佬是可以随便开玩笑的,但却不能被落实,如果有个基佬,那绝对是被排挤的。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姜旭的预料,他根本没想过寒宁会是这样的人,他想到的最坏的可能也不过是两人打一架,而且在他印象中,那种好学生都是特别怂的,就是死读书的书呆子,哪是寒宁这种毒舌的。寒宁轻笑了一声,笑声中透着十足的嘲讽和鄙夷,直接绕开了姜旭离开了卫生间。 第125章 这次寒宁倒是顺着他的力道站了起来,还被他拉着往外走,要不是那头也不回的模样和微红的耳尖,就这口齿清晰逻辑顺畅的,真是半点都看不出此刻徐一风在紧张。学校的医务室也就只能处理一下不算严重的意外伤,撞伤倒是没啥大不了的,就是用点药油将淤青揉开,不过刚好高一有个刚□□育课的班上,有个同学摔破了膝盖,膝盖里还有些沙石需要清理,校医就将药油递给了徐一风,告诉他顺时针揉就行了。徐一风也是从小摔打的长大的,这种淤伤没少处理过,对他来说揉开淤青并没有什么难度,只是他拿着药油一下子不知道怎么跟寒宁开口让他脱衣服。不过既然都跟着来了医务室,寒宁也没怎么扭捏,直接将裤|子往下拉了拉,露出|腰|来,又将t恤拉高了一些,免得沾到药油,然后往|床|上|一趴。寒宁极白,本就晒不黑,这遮在衣服里不怎么见光的地方更是白的不像话,因此他身上只要有一点点颜色就会被放大,而且感觉相当严重的样子。寒宁腰上的确有淤青,但并不是今天弄的,而是昨天洗澡的时候一下子踩滑了磕在了自家的浴缸里,但淤青到什么程度他没看,只是按压有点疼,这会儿就顺便搞个栽赃陷害了。但在徐一风看来,那是相当严重了,一大片不说,还泛紫了,一张脸顿时沉了下来,什么紧张都没了,赶紧倒了药油在自己的掌心搓热后,按在了寒宁的腰上开始推揉。以前他觉得姜旭有点烦,但也不是不能忍受,这是徐一风第一次觉得姜旭很烦,烦到有点无法忍受的程度。推揉开的时候肯定是有点疼,但寒宁并不是个不能忍疼的人,不过上一世的经验告诉他,有时候不需要忍的时候没必要忍,所以在徐一风逐渐加大手劲的时候,他就闷哼了一声:“你轻点。”徐一风顿时从恼怒姜旭的思绪中回神,轻声细语的解释道:“不用力点淤青推不开,药力也不好吸收,你忍忍。”而回神后,手上的触感顿时被无限放大,一个男人,皮肤怎么能这么软,软到他觉得伸手一戳就能陷下去一样。还这么白,感觉白到都晃的他睁不开眼了。而且那背脊中间的线条那么好看,在薄薄的t恤下若隐若现的蝴蝶骨让人总是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摸一摸。不过他感觉要是自己真摸了,可能会被寒宁当做变态给打一顿吧。而偏偏这么软的人却冷得不行,强势的不行,今天一早他很想跟寒宁说声早安,可是被他拒之千里的冷气给逼退,在位子上内心反复到了上早自习,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先打破两人之间冰点的气氛,先开口的还是寒宁,一开口就是质问姜旭的事,简直让他们的关系更加雪上加霜。但徐一风心里竟然奇异的没有半点不耐烦,反而更想好好修补他们之间的关系,哪怕他们到现在也才认识了两天而已。寒宁微微偏头,不知道是不是角度的原因,平日里冷若冰霜的眉眼此刻微眯起来,竟然带了几分柔软的撩人:“你不会故意报复吧?”徐一风一点都不在意他的‘小心眼’,还认真地道:“这伤揉一次是没什么效果的,每天放学后我给你揉一次吧。”寒宁直接拒绝:“淤青又不碍事,慢慢就能好,没必要每天都要被你折磨一次。”徐一风连忙道:“要大点力气才能将淤青揉开。”寒宁直接笑出了声,这次笑倒是没带任何嘲讽的表情,而是纯粹的被徐一风给逗笑了:“别以为这么讨好昨天的事就算了,看着那满论坛的照片,我也不可能那么轻松就原谅你。”照片很多,满论坛飞,嗯,他自己也留了一张最好看的还专门给美化了。徐一风也是看过那些照片的,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直接羞红了脸,连医务室里的空调当驱散不了他突然一下子升起来的体温。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因为揉了一次药油就有所拉近,回了教室之后,寒宁做回他的冰山男神,不过中午课铃一打,寒宁就将饭卡递给徐一风。徐一风接过饭卡愣了愣,寒宁道:“不是要赎罪吗,以后中午你负责买饭,要吃什么等下我会发给你。”徐一风闻言一笑:“好。”如果是他一个人,徐一风会不慌不忙整理好自己东西再去食堂,既然要帮寒宁也买饭,那自然不能耽搁太久,于是将课本往抽屉一塞就走了,这让经过了一早上调整状态的姜旭过来扑了个空。中午饭点是学生们最积极的时候,几乎眨眼间人都走光了,班上只剩几个自己带了饭的坐在位子上吃,寒宁靠在门口看着扑空的姜旭,嘴角带笑道:“找你的好基友啊,他给我买饭去了。”姜旭顿时瞪大了眼睛,徐一风去帮他买饭?中午那么多人还要跟人挤!这绝对不是徐一风会做的事!寒宁还嫌给他的冲击不够大,在他耳边低声道:“我还要谢谢你呢,给我一个合情合理奴役他的机会,忘了告诉你,我腰上的确有撞伤的淤青,不过是我昨天不小心撞的,他刚刚还带我去医务室给我用了药,这个锅,你背定了。”姜旭满脸都是这世上怎么有你这么恶毒之人的表情看着寒宁,简直被他恶毒的三观都重组了!第85章 搬到新家月余,这个空荡荡外表体面的房子从未给过徐一风任何期待, 却没想到, 突然某天早上迎来了惊喜。看着隔壁院中拿着食物喂流浪猫的寒宁,徐一风这才知道, 原来他们不仅是同座,还是邻居。甚至还有几分懊恼的想着,要如果不是他之前每天早上都走太早了,是不是早就发现了, 不过又想到寒宁对他冷若冰霜的态度,忍不住叹了口气,什么时候能够得寒宁一个笑脸,感觉就是一场里程碑式的进步。殊不知他此刻的想法, 简直犹如寒宁那些后宫迷妹整天期盼跟男神偶遇的想法如出一辙。大概是对方的视线太过强烈, 寒宁抬头朝着视线来源的方向看去, 隔壁小洋楼露台上的徐一风瞬间僵直了身体, 下意识抬手朝他挥了挥。寒宁没有露出任何意外的神色,表情漠然的收回了视线,只是在徐一风看不到的角度, 面朝着那些都要将身子钻进食盆的猫咪们笑了笑,唇角泛着温柔,上一世他怎么就没发现,青少年时期的徐一风,这么傻呢。徐一风见寒宁看到自己,连忙转身下楼, 想着去打个招呼,关系嘛,不就是这样一点点拉近的。不过等他到了院子里,就只剩几只正在舔着爪子洗脸的猫咪,一见到他这个陌生人,甚至飞快的逃窜开了。徐一风无奈,也不急着进屋了,直接在后院的长椅上坐下,看着因为不曾打理过杂草丛生的院子,想了想掏出手机,在网上买了一些种下就会长出猫咪的植物。寒宁会喂猫咪定然是因为喜欢,等种一排的猫草,引来更多的猫咪,不知道寒宁会不会更喜欢。已经上了楼的寒宁从走廊的窗户往外瞥了一眼,见到大太阳下的人,无奈的摇摇头,真的是,傻乎乎的。知道自家邻居是寒宁,徐一风起了个大早,将头一天买好的食材一一拿出来,寒宁现在连午饭都让他买,那多一个早餐想来也是会接受的吧。清晨的阳光带着夜间还未散去的凉意从窗外倾洒了进来,徐一风不自觉的带着轻快在厨房忙碌的,这个新家虽然比不上在l市本家,甚至因为他那个好大哥的刻意,房子给他安排的体面,却连个打扫的佣人都不给,但徐一风依然觉得舒服。在那种压抑的环境中生活久了,别说这只有两层楼的小洋楼,就算给个几十平的小房间那过的也是舒坦的。所以被迫点亮自力更生的生活技能对徐一风而言,也变成了生活的情趣。手里拿着准备好的早餐,感受着清晨的微风,徐一风只觉得心情好极了,听到隔壁大门传来的动静,徐一风连忙站好,见寒宁背着书包推着自行车走出来,连忙迎了上去:“寒宁!”寒宁抬头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算是回应,徐一风一手拿着自己做的卷饼一手拿着温热的牛奶递给寒宁:“早餐。”寒宁这才将视线转到他的身上打量起来。徐一风连忙道:“我就住隔壁,之前都不知道原来我们是邻居,以后我给你带早餐吧,你早上起得晚,小卖店里的那些面包汉堡都不卫生也不健康。”说着微微抿唇,有点怕听到寒宁拒绝的追问了一句:“可以吗?”寒宁看了两眼他手上的东西,明明是很温柔的声线,却因为他毫无起伏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清冷:“拿到学校一样冷了。”寒宁一说徐一风才意识到,寒宁如果不起早床,那早餐怕是永远都吃不到热乎的东西了,这种卷饼三明治放冷了倒是也能吃,但总这么吃凉的,对胃也不好,想了想,将手上的东西塞到了寒宁的手上,自己回到屋内,推出一辆有后座的自行车,大长腿一跨,一脚蹬在脚踏板上,一脚踩在地上:“我载你。”寒宁眯眼打量:“这么好心?没下毒不会故意颠簸摔我甚至将我半路扔下?”徐一风早就习惯了寒宁这样的说话方式,寒宁似乎也只是习惯这样怼他一句,因为怼完之后该吃吃该喝喝,单车后座该坐坐。道路平坦,自行车自然不颠簸,寒宁吃几口卷饼喝口奶,在徐一风的背后表情相当惬意,要不是自行车后座这种地方实在无法安放他的大长腿,应该会更加令人舒服。迎着初秋的风,寒宁才真正的找回了一些曾经年少的青春。这样吃着早餐被徐一风带去上学的日子,他已经许久许久没有感受过了。而且徐一风的厨艺还是很不错的,在跟徐一风熟识之前,他一度以为徐一风也是那种被人伺候的好好的大少爷,直到后来有一次他生病,徐一风将他照顾的极为妥帖,还给他下厨做饭,寒宁这才对徐一风有了更多的了解。也是因为那一次,渐渐缓和了双方的关系。上一世姜旭没被冤枉,甚至因为反过来冤枉了他而占据了先机,在学校里混的十分的风生水起,在大部分学生每天零花钱不超过十块的一高,姜旭这种一个月好几万零花钱的大少爷可谓是相当惹眼,估计也是从姜旭那儿传出的徐一风的家事,l市真正的豪门,当徐一风的低调被贴上了豪门的标签,那就是贵族的素养,因此寒宁如何对他针锋相对,徐一风都脾气好的接受之后,许多人对他们之间的感观当然又会不一样,时间久了,寒宁就变成讨人嫌的那个,哪怕这是个看脸的世界,但金钱更加至上。徐一风家有钱是寒宁一开始就知道的,他虽然不知道l市徐家,但有几次徐一风穿着他曾经找了各种渠道最终都没蹲守到的一双限量版,寒宁就对徐一风有了个大概的认知,所以这就造成了挺长一段时间他对徐一风的认知偏差,因为他没想过这世上有种人,拥有各种限量版,却要通过参加各种比赛得奖金而生活。就是因为徐一风总参加各种比赛拿到了第一,寒宁就更看他不顺眼了,因为得了第一就会受到表彰,就等于出风头,而寒宁一个连迎新露脸都各种排斥抗拒的人,自然看不惯这种差不多每个星期的升旗仪式都会被拉上去表扬一番的人,在上一世的寒宁眼中,徐一风就是那种有点智商有点成绩就各种显摆的傻缺,非常讨厌。 第127章 汤婶送他下楼的时候朝他问道:“你明天还来吗?要是来的话不知道能不能带上笔记?少爷都高二了,缺一天课也不知道会落下多少。”徐一风一愣:“他请了几天假?”汤婶道:“请了一个星期。”说着还忍不住叹了口气:“我家少爷身体一直不好,抵抗力又差,一生病总要折腾许久,每次犯胃病不好好养个几天根本恢复不过来,这还不知道一个星期能不能好全呢。”徐一风连忙道:“我会每天都来的,我会带上笔记,不会让寒宁跟不上课程的。”听到徐一风这么说汤婶顿时笑了:“那就麻烦你了。”徐一风道:“不麻烦,汤婶,我能问你个事儿吗?”汤婶笑眯眯道:“什么事儿?你问。”徐一风道:“寒宁是不是不能吃花生?”汤婶连忙道:“那可不,沾都不能沾。”说着意识到什么,连忙哎哟一声:“我家少爷该不会是吃了花生吧?我就说怎么好些时候没犯病,一直按时吃饭就算胃疼也不会这么严重,哎呀你是不知道,少爷他从小就不能吃花生,一点点都沾不得,沾一点就要大病一场。”徐一风不由得捏紧拳头,微微垂眸,只是轻声道:“我知道了,谢谢汤婶,那他还有什么不能吃的吗?”汤婶一边送他出去一边还道:“吃的也就花生,别的都没什么问题,不过我家少爷有花粉过敏,但也还好,只对一种花的花粉过敏,别的也都没问题。”“什么花?”汤婶道:“迎春花,你是不知道,小时候太太带着少爷去看花展,结果不知道碰了什么,全身都肿了,后来去查过敏源才知道,是对迎春花过敏,那时候的照片还在呢,下次等少爷身体好些了,我把照片找出来给你们看看,那肿肿的样子,别提多可爱了。”徐一风将这两个东西牢记在了心里,有些伤害,必不能再发生第二次。第二天一放学,徐一风将单车往自家院子里一丢,连书包都没放下就敲响了寒宁家大门,今天的寒宁比昨天明显好多了,虽然还有些病恹恹的,但能坐在床上看书了。一见到他,便凉凉地扫了他一眼,没搭理。徐一风直接坐到床边,眼神关切:“你好些了吗?”寒宁一如既往的冰冷:“死不了。”徐一风愧疚的垂眸:“对不起,我不知道...”寒宁将书合上放到一旁,坐直了身体看向他:“对不起是最没用的三个字,既然伤害已经造成,说了对不起又能挽回些什么?”徐一风顿时将头低的更下了,他好像从认识寒宁的第一天起,说的最多的就是对不起,可这三个字的确如寒宁所言,毫无用处。寒宁冷哼了一声:“原本想着当初那件事不过是个意外,惩罚你给我买一个月午餐也就差不多了,现在我又被你弄得这么惨,你说我要怎么罚你?”徐一风抬头小心的看了他一眼:“都可以,是我的错,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寒宁道:“现在知道我不能碰花生了?”徐一风点点头,寒宁道:“那这一学期的早餐和午餐你全包了,以后还有什么需要跑腿的事,也要你来做。”徐一风有些意外,上次那是意外,虽然这次也是意外,但却也是实实在在的伤害,他以为寒宁以后都不会再搭理他了,没想到寒宁还愿意让自己给他买饭,甚至还愿意吃他准备的早餐,顿时微红着耳尖点头:“好。”作者有话要说:  寒·心机|婊|谎话精白莲花·宁上线~还有什么恶毒的人设,我让宁宁都尝试一遍~~第86章 等寒宁再回到学校的时候, 高二第一学期的月考也开始了。尖子班的学生对考试可谓是经验充足, 考完一门就赶紧温习下一门, 安安静静做自己的事,绝不让上一门的考试影响到自己后面的成绩。比起后面几个班考完之后吵吵囔囔对答案, 可以说相当自律了,以至于徐一风想要关心的朝寒宁问一句考的怎么样, 身体能不能吃得消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好不容易月考结束, 徐一风这才松了口气, 见寒宁收拾好了东西,连忙帮他拿书包:“你这次缺了不少课, 就算没考好也不是你的问题...”徐一风还没说完, 对上寒宁冷冷的视线顿时闭了嘴。寒宁这才道:“你觉得我会考不好?”徐一风自然知道寒宁是一高出了名的学神, 永远将第二名的分数拉出天际, 可是这不是前段时间生病请假, 万一失手以寒宁心高气傲的脾气, 不知道会有多难过。但见寒宁这么问, 求生欲极强的连连摇头:“不是我没有,我只是担心你身体不舒服所以状态不好。”寒宁眼睛一眯:“那就还是觉得我会考不好?”徐一风默默地闭了嘴巴,感觉好像怎么说都不对,他以前不是这种笨嘴拙舌的人啊,怎么现在变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寒宁轻哼一声,绕过他就走。徐一风连忙拎着两个书包在后面跟着,刚走到停车棚,就看到姜旭。徐一风顿时蹙眉, 神色一冷,如果姜旭一定要这么阴魂不散的话,他真的会忍不住出手。却不想姜旭见到他们,低垂着脑袋小跑过来,也不复之前的跋扈,神色无比可怜道:“我是来道歉的,寒宁,对不起,我以前不是故意针对你的,只是我一直将一风视为最好的朋友,可是新转来了这里之后,一风对我冷淡了许多,我一时想不开才会想要去警告一下你。”说着甚至红了眼眶:“还有上一次,我是真的不知道你身体不舒服,不然你打我骂我吧,我很真诚的跟你道歉,并且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做这种傻事了,你能原谅我吗?”天知道姜旭要被自己这番话给恶心吐了,明明他才是受害者,竟然要低头跟这个恶毒的人道歉,要如果不是这人太有心机,各种陷害他,弄得他简直都要跟徐一风决裂了,他才不会这样低声下气。示弱谁不会啊,只要先哄好了徐一风,等这一茬过去,未来还有两年呢,到时候再慢慢清算!寒宁却没有顺着姜旭的剧本往下演,而是来回在姜旭和徐一风之间打量,嘴角甚至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来:“徐一风对你冷淡你就来找我麻烦,你是脑子有病吗?还是恋爱脑使你是非不分?或者你们两个真的有一腿?”笑话,上一世从来都是他憋屈,又因为心气高傲绝不允许自己低下身段去做什么解释,可没少被姜旭明里暗里|插|刀子。现在这种趾高气扬抽嘴巴子的机会,逮到一个就要往死里抽,抽到他恨不得吐血身亡就好。姜旭没想到寒宁竟然会说出这种话,顿时将后面打好腹稿的说词都给卡住了。反倒是徐一风急忙辩解:“我不是我没有寒宁你别误会!我跟他真的只是因为曾经在一个学校念书过才认识,别的什么都没有!”寒宁一脸不信:“你之前不就是为了能让他也进一高,特意跟校长做了约定拿个暑期奥赛的全国第一,不然就他这吊车尾的成绩,除非给学校捐钱,否则根本进不来,你都这样为他了,还只是认识的关系?”徐一风顿时瞪大了眼睛,他真的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连忙解释道:“真没有这种事!我参加奥赛只是因为有两万奖金,什么为了让他也进一高,绝对没有!”寒宁顿时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那这么说是我误会了?”徐一风连连点头,表情非常肯定,这种说法绝对是鬼扯,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被令人冷落一旁的姜旭不敢让徐一风和寒宁继续深究这个话题,连忙道:“我知道以前都是我不对,寒宁,我真的是非常诚心来跟你道歉的,你要怎么才能原谅我,你说,只要我能办到。”寒宁轻笑了一声看着姜旭:“你诚不诚心道歉是你的事,凭什么非要我原谅,我不原谅又怎么样?你现在在道德绑架我吗?对于你这种人,我真的是哪哪儿都看不顺眼,所以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原谅你,你要是识相,就以后离我远一点。” 第129章 看着他们同进同出一点都没有刚开学的针锋相对,众人顿时有种果然学神跟学神玩的感觉,再冤家的开场,最后也能成知己,只叹自己智商不够,够不着学神那个高度,于是只能仰望。寒宁曾经的战绩实在是太辉煌了,他除了语文,考试以来其他的学科就没丢过分,所以每次都会将年级第二的距离拉扯的老远。而徐一风是第一个,跟寒宁分数差距在两分以内的,这怎么不叫人惊讶。寒宁自己也是有点惊讶,语文跟其他学科比起来算是他的短板吧,所以上一世他经常跟徐一风在第一第二之间上下浮动。而且上一世第一次的考试,徐一风还超过了他两分,这次竟然是他超过徐一风两分,毕竟他将学业也丢了十多年了,很多东西都还给老师了,要不是担心成绩一下子落差太大会丢人,他也不会整天抱着题海刷,却没想到竟然宝刀未老?虽然内心惊讶,但面上却一片云淡风轻理所当然。看着试卷,徐一风扭头朝他一笑:“没想到我是在这里丢分,原来还有这样解题的技巧,还是你厉害。”坐在他们前面的同学心痛的看着连丢的两个大题,听到后面的谈话,转过头看了一眼,然后眼神无比哀怨:“这已经超出了高中的解题思路了吧,能不能给人留条活路?”他同桌也转过头,浑身阴影的扒拉着自己的头发:“听说月考后,要家长会的,明明都是尖子班,第一第二远超我一百多分,我觉得我妈不会理解学神和一般人的区别,只会觉得我太不如人,会将我打死。”寒宁靠着窗撑着下颚没搭理,他从来不怎么搭理班上的同学,而他的同学也很习惯他这样的态度,所以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徐一风却下意识想要替寒宁缓和同学之间的关系,或者说替寒宁交际:“不会的,这次月考是高二第一次摸底,所以难度很大,大家平均分都摆在那儿,有一两个突出的并不会太显眼,你妈妈能理解的。”那人很丧气的一叹:“但愿吧。”七班的姜旭看着自己的分数,七百五十分的满分,寒宁第一名拿了七百四十五分,徐一风七百四十三分,而他,五百三十多分,差了人家两百多分,以前他跟徐一风的差距他从来不觉得有什么,徐一风本来就聪明又厉害,差距这么大理所当然。可是现在看到寒宁,他第一次有撕卷子的冲动。因为他们两个试卷满分不需要订正,所以没有被留堂,难得放学那么早,于是打算去书店逛一逛,徐一风解了锁将车推出来,看到寒宁看着车棚的一角:“怎么了?”寒宁摇了摇头,坐到了徐一风的车后座上。他刚刚要是没看错,那个人好像是谢金,而他正在放姜旭的车胎气,要不是今天看到谢金,寒宁甚至都没想起这个人来,或者说潜意识里不愿意想起那段让他窒息的记忆。谢金,也算是他跟徐一风之间积压的矛盾之一吧,还是不能轻易提及的那之一。谢金家里很普通,单亲,父亲要连做两份工才能负担得起他的学费,而谢金成绩放在普通高中还可以,放在实验一高,也只能进尾车班,所以他跟姜旭是在同一个班。上一世寒宁跟这人并没有接触多少,知道谢金是因为他对姜旭的针对,已经针对到整个七班都知道他们势如水火,而寒宁也是很久之后才知道,谢金会跟姜旭那样水火不容,全是因为他。因为谢金的针对,姜旭这种小心眼的当然会各种报复,最狠的一次是他将谢金的一封情书给贴进了告示栏,而那份情书是谢金写给他的。谢金这人长得很普通,很平常的高中生,满脸青春痘,个子也不高,虽然不丑,但也算不上好看。而寒宁则是男神级别的校草,颜值智商全是顶尖的,这种暗恋放在女生身上其实也没什么,偏偏谢金是个男生。这件事曝光之后,谢金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寒宁不知道,因为那时候谢金对他来说只是个路人,暗恋他的人那么多,他怎么可能每一个都顾及到位。后来应该是姜旭偷拍了谢金找他解释的照片,还有他伸手推谢金的截图,各种看图说话扭曲事实,变成了他不耐烦谢金的骚扰对他恶言相向。这种是其实也没什么,毕竟一个正常的男生被同性暗恋,不说多恶心,不耐烦甚至排斥总会有的,所以当这消息出现在论坛上的时候,大家的留言是一致偏向寒宁的,各种恶毒的话都朝着谢金砸去,人身攻击也就罢了,甚至还找到了他的家里,将这件事捅到了谢金父亲那儿。寒宁并没有关注这件事,直到谢金从教学楼的楼顶一跃而下。因为谢金的死,那些曾经对他言语攻击过的人急需一个能说服自己排遣罪恶感的渠道,寒宁就变成了这样的渠道,那是他第一次承受所谓的网络暴力,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了生命的沉重,更是第一次,让他有了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的罪恶感。第87章 家长会寒宁的父母是肯定不可能来的, 说起来寒宁家的环境复杂程度一点都不亚于徐一风。虽然寒家并不是那种顶级豪门, 但比起徐家也差不到哪里去,只是跟徐家不一样的是,寒家的势力都集中在国外。那是一个也算是挺大的家族, 他的父亲排行老三,上面一兄一姐, 下面一弟一妹,都不是一个妈生的。寒氏企业涉及庞杂,早前是差不多什么赚钱就涉及到一点,是后来才开始专精, 在他爷爷手里发展成一个企业公司, 才有了今天的成就。但就是因为没什么家族底蕴,哪怕到他这一代算是第四代人了,但在那些真正的老牌家族面前也只能算是个暴发户。就是因为早前的发展太过随意, 根本没有什么家族家规的限制, 以至于寒宁父亲那一代人就是各凭本事, 这样恨不得三国混战瓜分地盘的行为要不是他爷爷健在把持住了最后的权利,寒家恐怕早就散了。而他也不是他父亲唯一的儿子,他上头还有一个大他近十岁同父异母的哥哥, 从他有记忆以来, 见过的次数大概不超过五次。寒宁的妈妈是个极其自私的女人, 永远将自己放在第一位的那种,她跟他爸是偶然相遇,一见钟情闪电结婚, 在蜜月期的时候就有了他。可是这段爱情的保鲜期太短暂了,短暂到寒宁甚至还没出生就没了。但可惜那时候月份太大,根本无法打胎,于是她妈妈只能将他生下来,然后迅速跟他爸离了婚,丢下他拿着钱继续去寻找自己的爱情去了。当时他爸在整合国内的产业,也是十分繁忙,于是直接将他丢给了保姆,有时候忙到甚至都不记得还有他这么一个儿子。要如果不是当时的保姆很有职业操守,寒宁还不知道会被怎么克扣对待。他虽然有个不负责任的爸,有个一心只有爱情的妈,有个因为子孙太多事业做得太大根本顾不上这个当时甚至都不知道他存在的爷爷,但他有个爱他的外公。从寒宁记事以来,他就是跟外公生活在一起的,就像很多留守儿童那样,他的生活中没有父母,只有隔辈却对他宠溺异常的老人。以前他小时候会常常问他的爸妈,后来知道爸妈再婚后便再没有问过,比起他那个自私的妈,长大后,他爸爸倒是只要回国就会来看看他,虽然依旧来去匆匆,虽然每一次都会问他要不要跟他回家,虽然每一次都会得到否定的回答。而他的妈妈,人生第一次见面,竟然是在外公的葬礼上,那一年他十二岁。葬礼过后他妈又走了,跟当时一个小她妈十二岁的男朋友。他的爸爸倒是想将他带走,可是寒宁不愿意,这是生他养他的地方,在这里哪怕外公已经不在了,可是还有记忆在,还有他所熟悉的一切。好在他的爸爸并没有勉强他,只是继续聘用了当时照顾他和照顾他外公的汤婶,每年给他卡上打一笔永远花不完的钱,按照惯例问他要不要回家,按照惯例得到他一个否定的回答。直到高三那年,他爸爸不再是询问的方式问他要不要回家,而是强硬的让他回家,因为他那个都没见过几面的哥哥出车祸身亡了。他妈当时也联系了他,说他回去就是准备继承家中一切的。他妈妈一直都是个自私的女人,这一点寒宁从小就知道,那时候他就清楚,他父亲让他回家是因为就剩他这么一个儿子,许多东西今后是要他继承的,所以要从现在开始培养。而他母亲,纯粹是因为年纪大了,生不了孩子也不愿意生了,开始有了依靠他,今后才能继续逍遥快活的念头。寒宁从来没有为生活忧心过,钱多钱少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重要。可是那时候的他太小了,小到明明觉得自己对父母冷了心肠,却架不住他们的软言轻哄。这一走就是十多年,那十多年他经历了太多,才发现原来以前的生活真的是个象牙塔,被保护的太好以至于当现实的丑陋在他面前一点点撕开的时候,他甚至毫无反击之力。随着爷爷的去世,寒家直接被瓜分,他父亲的事业也随着兄弟们的蚕食被驱逐出了权利的中心,他也根本没有任何竞争之力的被赶回了国,然后就成了别人眼中的落魄少爷,需要巴结着当时已经掌控了徐家的徐一风。想到上一世的一些事情,寒宁在内心无声一叹,转头看向因为跟他一样没人来开家长会,所以坐在露台上闲极无聊的徐一风:“要是十年后,你一步登天了,我穷困潦倒了,你会怎么样?”徐一风想也不想道:“如果真的有那一天,那你肯定是遇到什么事了,所以只是一时的,我会努力帮你度过一时的难关,你后面一定能凭自己的本事站起来的。”成年后徐一风那冷漠的眼神在寒宁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心口微微一疼,顿时露出一抹嘲讽的冷哼:“骗子。”徐一风:“???”当他想跟寒宁深|入探讨一下这个话题,告诉他自己的想法以及自己绝对不会欺骗他的时候,寒宁已经转身走掉了。徐一风连忙追上去:“寒宁,我是说真的。”寒宁一边下楼一边头也不回:“鬼才信,到时候你肯定想着风水轮流转了吧,让你当年那么拽,然后怜悯的施舍点,再任由你身边各路精英来欺负我,你就居高临下的在一旁看着,表情冷漠不可一世。”这没发生过的事情也能被寒宁说的仿佛他经历过一样,徐一风只觉得自己被冤枉的满脸无奈,还得好脾气的耐心赔笑:“要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如果我真的敢那样对你,那你就打我吧,下手狠点把我打醒。”寒宁又是一声冷哼:“那你肯定会以故意伤人罪将我抓起来。”徐一风好笑道:“那怎么办,要不要我现在写个什么保证书,到时候我敢那么对你的话,你就甩我一脸?”寒宁停下脚步回头看他,视线打量,似乎在想这个的可能性。不过还没等他想到要不要这个保证书,楼下就传来推搡的声音,一个声音有点陌生,而另一个,真的是化成灰他都能听出来。加快了脚步,寒宁来到楼下一看,有些意外的看着跟姜旭争执的人,竟然是谢金。看到谢金,寒宁一时脚步有些不敢往前,一个曾经以那么惨烈的方式死在他面前的人,现在想起那段时光,寒宁都感觉自己有些透不过气来。 第131章 老师找到他们说这件事的时候,寒宁才想起来,上一世貌似也有这件事,不过太久远有些记得不太清楚,所以听到老师说了之后直接问道:“可以选择不参加吗?”寒宁的班主任顿时看着他头秃,寒宁的水平从他进入高中以来一路的大考小考都能看得出,不管是难的卷子还是简单的卷子,这种理科的试题就没有难住过他的,可见他的课外知识面也相当的广。可是这样一个学生,偏偏就是不愿意参加各种竞赛,要知道有些竞赛参加了高考加分不说,有些甚至可以提前保送,要是成绩出众点,提前录取都不是没有过的。可惜他每次跟寒宁语重心长的时候,寒宁就怼他,就算高考他一样可以拿满分,他根本不需要加分,国内所有大学一样由着他随便选。这话虽然很实在,但也的确气人。除了今年刚转来的徐一风,其他被叫到办公室的同学十分了解寒宁,一点都不意外他的提问,其实要如果可以不参加,他们有些也是不太想的,毕竟竞赛都是考点之外的东西,他们也很舍不得小长假也想休息。可惜班主任直接面无表情的拒绝:“不可以,这是为校争光的荣誉,必须参加!”班主任说完,见同学们的兴致都不怎么高,便加了一句:“赢了有奖金。”不少人顿时眼睛一亮,寒宁注意到站在他旁边的徐一风都眼皮子一抬,心里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便追问:“多少?”班主任道:“第一名五千,学校会另外奖励三千,第二名三千,学校另外奖励两千,第三名一千,学校另外奖励一千。”至于三名开外,那自然是没有。寒宁摸了摸下巴:“有点少。”这话一出顿时引得旁人同学侧目,如果第一名的话加起来八千,很多了,要知道他们一个星期的零花钱都没五十块的。班主任不给他们机会,直接将报名表拿出来,一人给了一支笔:“就在这里,现场报名!”看着学生拿起笔,班主任这才满意,又看向徐一风:“你之前报名参加了省物理竞赛,刚好参赛的地址一样,不过时间上有错开,你如果觉得有压力,数学竞赛可以不参加。”徐一风道:“如果时间不冲突,我想试试。”老师顿时更加满意:“试试也好,数学方面你肯定是没什么难度的,省数学竞赛再难也难不过奥数,物理这个你尽力而为,当做去开拓一下增长见识就行了,不要有压力。”徐一风点头:“我知道的,谢谢老师。”寒宁将资料随便一填便先回了教室,在回教室的路上又想起了一件事,上一次这次竞赛,他好像跟徐一风一间房来着。余光见到姜旭故意朝他走来,寒宁顿时勾起一抹笑来。见到他的笑姜旭就下意识一抖,简直都有心理阴影了,但这是走廊,现在又是下课时间,人来人往的就不信寒宁好意思大庭广众之下装成弱不禁风的白莲花扮可怜。这么一想,见徐一风不在他旁边,顿时底气更足了,走过去满脸鄙夷:“听没听过一句话,好狗不挡道!”寒宁一点都不生气,反而朝他笑眯眯,姜旭再次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没看到徐一风,但又实在怕他有什么阴谋诡计,他不让道,那就自己绕道走好了。却不想寒宁嘴角带着笑意的朝他道:“十一有一场省赛,徐一风和我都会参加。”姜旭以为他是想奚落自己的成绩,顿时满脸不屑:“那又怎么样?”成绩对于他们这种家庭的人来说也只不过是个锦上添花的东西,根本就不重要。寒宁再次轻笑了一声:“到时候集训连同参赛一连数日,我们将会住同一间房,更甚至,同床共枕。”姜旭倏地瞪大了眼睛,目露凶光表情狰狞,彻底原地爆炸。第88章 这次寒宁他们要参加的竞赛是省级赛事, 昌淄省一共有十七个地级城市,西临只是其中之一, 也因为是最早发展起来的城市,所以提到昌淄省首先想到的就是西临。但因为邻居滕阳市这几年的教学质量直线提升,升学率在全国都排上了名号,所以这种高校赛事这几年都差不多在滕阳举办。实验一高是西临高校的代表, 而腾阳高中自然就是腾阳的代表,他们两所学校没少明里暗里较劲, 但寒宁所在的学校是拔尖,而腾阳是平均。就好比清华北大这种, 实验一高能拿下文理省状元, 拔尖的被录取一两个甚至三四个。而腾阳却能不那么拔尖, 但可以稳定分数线的录取十多个,而一个市的教学质量, 看的是平均成绩,也是因为这样,两个学校谁也不服谁。腾阳的人是知道寒宁的,正如同寒宁也知道腾阳的王牌高峻一样, 只不过高峻将寒宁当目标,寒宁将高峻当空气。腾阳作为东道主,自然负责招待实验一高的师生, 老师少学生多,当然一些琐碎的事情就落到了学生身上,高峻这次就负责帮忙, 他将早就安排好住在一起的学生一一念名字,给了他们对应的房卡,让他们自己去找房间,念到最后,就只剩寒宁和徐一风。高峻微笑上前:“这个就是徐一风吧,全国奥赛第一,久仰了,你们两个在一间房,走吧,我带你们上去。”徐一风事前并不知道他会跟寒宁住一间房,听到分配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见这人好像跟寒宁很熟一样,虽然寒宁依旧冷冷的,但视线却明显在对方身上打量了好一会儿,徐一风本能的想要拉回寒宁的视线,出声道:“我帮你拿行李,我刚刚看了一下,附近吃的还挺多,我们要不要等下出去吃点东西?”寒宁还没说话,正准备带他们上楼的高峻道:“你们老师应该有规定,不能随意外出,尤其是乱吃东西,万一吃坏了肚子会影响竞赛发挥,尤其是你们本来就换了个城市,说不定会有些水土不服。”徐一风顿时有些懊恼,他们又不是来旅游的,是来参赛的,要是乱吃东西弄得寒宁生了病,那就是他的问题了,不过这话让别人说出来,他就莫名有些不高兴,他甚至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此刻突然变小的心眼。寒宁凉凉地扫了眼高峻:“都是拿身份证的人了,老师说什么就做什么,当自己是没有思想的傀儡吗?”高峻高一刚跟寒宁接触的时候就知道他是个浑身带刺的人,闻言只是好脾气的笑笑:“小心点总归没错。”寒宁直接朝他伸手:“房卡给我,我自己上去。”高峻一点递出房卡一边道:“这附近我很熟,如果你们想要出去转转,我可以带你们。”寒宁不客气的拒绝:“有嘴有钱有导航,要什么带路的。”说完看徐一风拖着两个行李站着一动不动,顿时不耐烦道:“傻站着干什么,你走不走。”徐一风被寒宁吼的眉开眼笑,连忙拖着行李屁颠的跟上,高峻只是笑了笑就去找老师复命了。毕竟是国家牵头办的竞赛,居住环境虽然不可能那种一晚上几千块的套房,但房间也还可以,两张大床,还有个很大的书桌,刚好可以一人一边用,以及整面的落地玻璃窗,显得房间视野十分的开阔。寒宁对房间还算满意,见徐一风问他睡哪边,便随手指了靠窗的那边。徐一风连忙将寒宁的行李箱拖到了他的旁边,找了个不碍事的地方给放好,这才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首先拿出来的是一盒很大包的药盒。看着徐一风蹲在那边整理东西的背影,寒宁有一瞬间的恍惚,这种似曾相识仿佛让他回到记忆中的从前。那时候的徐一风就是这样,永远的温柔又细心,不管他有再多的刺,都能包容的一笑而过,却又常常在很细节的地方感受到他的爱和心意。这样的徐一风让寒宁恃宠生娇,而徐一风也常常说,要把他的脾气宠的没边,这样以后除了自己,谁也忍受不了他。可是那个宠坏了他脾气的人,却没有做到当初的承诺。上一世的事情要说起来,他们谁都没错,但谁都有错。是他先离开,即便离开的时候说好了,他们不要因为变成远距离就淡了感情,以后等他回国一定还要像现在这么相爱。可是出国后一切变得身不由己。寒宁是聪明,但这个聪明并不适合陡然降临的现实,他还没能学会保护好自己,就被人攻的遍体鳞伤。那时候他的父亲因为大哥的死一下子老了许多,那样一个永远儒雅从容的男人,突然变得颓丧易怒。等接触到了更多的东西,寒宁才知道,他哥的死根本不是意外,所以他的父亲变得极其敏感,并且不顾一切的想要找出凶手,对他也是令人窒息的防护。开始的一两年,寒宁和徐一风的联系从未断过,可是在他背负着各种沉重的压力时,徐一风却在新的校园开始了新的生活,参加社团,入学生会,游走在各种活动之中,身边诸多朋友围绕,不俗的家世,帅气的外表,聪明的头脑,看着他身边出现的一个又一个他不认识的人,听着徐一风的言语间不时冒出的陌生名字,这让努力守着这份感情,努力想要摆脱家族泥沼的寒宁变得更加敏感。不知道是不是一次又一次因为一点小小的矛盾,甚至一句话的不对而发生的争吵,让徐一风变得疲惫,变得失去了以前对他的耐心包容,当通过视频看到徐一风的沉默,寒宁第一次说出了分手这两个字。那之后徐一风就消失了,不再上线,寒宁后悔了,几次三番寻找各种渠道想要联系他,甚至躲开了父亲既保护又监视的保镖想要回国找他,却不想因为他一时冲动的行为,差点步了他哥的后尘。他还记得自己胸口中了一枪,那种濒临死亡的恐惧让他在噩梦中活了许久许久。当他身上|插|满各种仪器的醒来,看到的是已经花白了头发的父亲,那一刻他真的觉得累了,觉得也许分手不是一句冲动的任性,而是他跟徐一风始终要走到的结局。那次死里逃生让寒宁真正明白了自己艰难的处境,也知道如果他再不看清眼前的现实,下一次将真的永远都别想再睁开眼睛,不只是他,恐怕连他爸也一样。后来几年在各种权利的倾轧之下他努力保护着自己,保护着越来越苍老的父亲,直到父亲临终前,跟他说,他做的最后悔的事就是为了给儿子报仇,将另一个儿子给牵扯进来。 第133章 一旁的寒宁早已怔住,他看到了机票上的时间,就是他跟徐一风提分手,冷战了几天后,再也找不到他的那段时间。寒宁直觉这里面肯定发生了什么很可怕的事,要不然为什么他没有见到徐一风来找他,直到他看到一辆车,将正在去机场路上的徐一风往死里撞过去的时候,什么都明白了。徐一风的睡眠一直很浅,尤其是心里惦记着事,现在跟寒宁同一个房间,让他忍不住兴奋又紧张,不过比起他的精神奕奕,寒宁明显有些舟车疲惫,所以洗了澡之后早早就睡了。见寒宁睡下,徐一风也赶紧关了灯,虽然他没有什么睡意,但感觉这样躺在黑暗中,竖着耳朵去捕捉寒宁的呼吸声都是有趣的。徐一风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他自己都不知道,不过当听到一些细微的声音时突然猛地惊醒。一睁眼看到不是自己熟悉的房间还有些愣神,耳边隐隐约约传来寒宁有些微重的呼吸声。徐一风微楞后连忙爬了起来,想要去看看寒宁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但又怕是他多心吵醒了对方,所以小心翼翼的凑了过去蹲在床边观察,却见寒宁眉头紧皱,睡得很不安稳,像是做噩梦的样子,连忙轻拍他的后背,想要让他睡得安稳些。结果寒宁一把抓住他的手,还紧紧的抱在了自己的胸口。黑暗中,徐一风被迫被拉近,近到能闻到寒宁身上的清香,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还有紧|贴|胸|口的手臂,那温度和心跳,让徐一风在黑暗中浑身红的像煮透了的虾子。因为窗帘没有拉,当外面的光亮照进来的时候,寒宁便醒了,一睁眼,就看到一张放大的脸,愣了愣,这才发现徐一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他床上来了,他不但枕着徐一风的手臂,被子下的腿甚至|交|缠|到了一起。寒宁突然想到之前故意气姜旭的那一句同床共枕,没想到这才第一个晚上,徐一风竟然爬床了。不过寒宁并没有将徐一风弄醒,而是用视线一点一点的描绘他的眉眼,如果那场梦是真实的,他真的很想知道,他们分开的那些年,徐一风到底经历了什么。是不是知道了那些,所有的误会就能解开了。第89章 徐一风疲惫的睁开眼睛,虽然不是没有小睡一下, 但断断续续的睡睡醒醒比直接不睡更累人, 不过虽然累, 但徐一风却莫名觉得满足。手臂是麻的, 身体保持着侧躺的姿势是酸的,但他却不想动一下, 怀中之人轻浅的呼吸轻轻的喷洒在他的身上,他微微一个垂眸,就能看到那黑密纤长的睫毛。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寒宁的时候,其实并不是学校礼堂里的那个意外, 而是在车站,当时他刚来到这座城市,闲来无事随便上了一辆车,漫无目的的在这个城市游荡, 一个红绿灯的时候, 他看到一个骑车的男生停在公交边, 不经意的一眼却让他怔愣住, 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 那样干净的白,那样纯粹的黑, 就连唇上一点点自然的嫩红都那么恰到好处,一个男孩子怎么能长得这么好看,好看到精致却又丝毫不娘气。可是红绿灯很快就过去了,公交往左, 他往右,那一个擦肩而过的模样,让徐一风记了许久,直到他们在学校再次相遇。徐一风现在回想起来,好像还能感受到那种以为不会再见的陡然遇见,说不清是个什么感受,意外,惊喜,暗藏在平静之下的激动,他想,如果第一次接触没有闹出那样一个乌龙,他们是否会如同其他同学那般,彬彬有礼的保持距离,又或是避免了曾经针锋相对的矛盾,更快速的相识相知。不过这个想法徐一风很快就否定了,认识寒宁虽然不算久,但他也摸清了一些对方的脾气,如果没有那场乌龙,寒宁对人的冷漠冰封,就不会在第一个照面就被打破,那么不管他如何讨好,最后跟寒宁也只会是个普通的同学关系而已,所以他真的要好好谢谢那个在他身后一脚踩空的同学。徐一风不知道这是不是喜欢,他没有喜欢过什么人,但他不排斥这种喜欢,哪怕对方跟他一样是个男生。有时候看到寒宁对他各种冷嘲热讽的样子他都是高兴的,因为那是不一样的,至少寒宁在他身上是有情绪的,不像对其他的同学那样礼貌而冰冷。正看寒宁看的出神,就见他眼睫微颤的动了动,似乎是要醒来。徐一风顿时一惊,万一让寒宁看到自己在他床上,不知道会不会生气,他要如果说是寒宁的噩梦先动手的,不知道寒宁信不信。没等他脑补出等下会发生的种种,寒宁只是翻了个身,脱离了他的怀抱,手不自觉的在床上摸着什么,徐一风灵机一动,连忙将一个枕头递给他,就见寒宁抱着枕头,没一会儿便又安静了下来。徐一风大大的松了口气,偷偷摸摸的下床,却因为保持一个姿势太久,半边身体都麻了,咚地一下摔到了地上。好在地上铺了地毯,摔下去后的声响不太大,他小心的潜伏在床边,等麻感稍稍过去了一些,这才慢慢探头,见寒宁依旧睡得好好的,这才感觉回魂了点,光脚踮着回到了自己的床上,才六点,距离八点集合还能再睡两个小时,呼,好累。寒宁将脸埋在抱着的枕头里,遮掩住了脸上的笑,真蠢。一个又一个的呵欠,寒宁明知故问的看向徐一风:“晚上做贼去了?”徐一风抹了抹因为哈欠而挤出的生理泪水,一脸搬砖的疲惫:“可能换床了不适应,今天应该就好了。”说着装作恨很不经意的随口问道:“你晚上做噩梦了吗?”寒宁眼神不解:“没有啊,怎么了?我说梦话了?徐一风,我睡相一直很好的,你该不会在没事找事吧?”徐一风连忙摇头:“不是,就是昨天晚上看你好像有点睡得不安稳,你睡相挺好的,很安静,没做噩梦就好。”寒宁轻轻一个白眼不要钱的翻给他看,徐一风顿时忍不住笑,见一只细长的笔在寒宁的指尖快速翻转,下意识道:“你手真好看,感觉是个天生弹钢琴的手。”徐一风说到钢琴,寒宁的脑海中便涌出了许多许多的琴谱,还有各种指法,更甚至那种对钢琴的触感好像有种骨子里的熟悉。这种奇怪的感觉让寒宁怔住,他是会点乐器的,但会的是小提琴,以前初中的时候也自学过吉他,可是他从未学过钢琴。徐一风见寒宁脸色有些奇怪,顿时小心的问道:“怎么了?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寒宁看着他道:“我突然发现...”徐一风的眼睛微微睁大了几分,更加专注了几分:“发现了什么?”寒宁忽地一笑:“突然发现我果然是个天才。”徐一风:“???”但见寒宁说完这句话之后没了下文,还是十分捧场:“你不是一直都是天才吗。”两人说话的时候,腾阳高中的学生也过来了,因为举办竞赛的地方距离腾阳高中不远,所以腾阳的学生差不多都是住在附近的,来的时候不用像他们一高的要先在酒店大厅集合。他们这次集训是在一个会场的礼堂里进行,所有学生在一个多媒体教室里听课,毕竟高价请来的老师不可能给两个学校的学生分别上课。两个学校中间有个非常分明的分界线,所以当腾阳的高峻直直的朝着寒宁走过来的时候,那些原本小声交谈或者低头看书的同学顿时将注意力投递过来,两个学校的大佬正式交锋,不知道会不会打起来?高峻直接坐到寒宁的前面然后转过身看着他:“昨天忘了跟你说,你来参赛,我很意外,我还以为这次你还是会拒绝。”寒宁微微挑眉:“所以?”高峻笑道:“所以我很高兴,毕竟除了各种统一大考之外,能够跟你较量的机会并不多。”寒宁闻言一笑:“那恐怕要跟你说一声抱歉了。”高峻面露不解:“什么意思?”寒宁偏头朝徐一风扫了一眼:“从今以后你将不会是再紧追我身后的第二名,而是第三,想要较量,先超过他再说。”高峻毕竟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人,成绩好家庭条件不错,心高气傲那是自然的。从高中开始,哪怕相隔一个城市,但也没少被拿出来跟寒宁比较,尤其是作为他们省内数一数二的尖子生。其实世界真的小的很,每次同类试卷考下来,学校和学校之间也会交流分数对比一下的,从来都是年级第一,却又一次次输给一个连面都不曾见过的人。如果他们距离相差太远分数拉的太开,他也不至于这样盯着寒宁,但正如寒宁所说,每次省内排名他永远第二,哪怕他依旧是他们学校的第一,这也让他无法甘心。后来在一些交流学习的场合见过寒宁之后,那份不服输虽然依旧在,但更多的却是积极的竞争,他很想赢寒宁一次,任何学科都好,这简直快成了他的执念。可惜寒宁对于各种竞赛根本不感兴趣,这次难得能够在数学竞赛中一决高下,他当然兴奋的邀战。结果现在被寒宁这么一说,对高峻来说那是相当打脸的,但之前跟寒宁接触,也常常偷偷浏览他们学校的论坛,关于寒宁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他就是这么一个毒舌的人,所以高峻忍下了脾气,转头看着徐一风微笑:“奥数第一,我当然知道,暑期我参加了一个国外的夏令营,很遗憾没能参加奥赛,这次正好可以好好切磋一下。”徐一风只是对他笑了笑,便低头去自己手里的书,一连碰了两个钉子,高峻却还是面带笑容的起身,走到自己学校那边坐下。要是换了别人,看到自己学校的大佬被这样一连两怼,高峻的那些同学即便面上忍了,但私下恐怕也骂开了,但对方是寒宁,还有一个新晋男神,在这个颜值即是一切的世界,众人只觉得好帅啊,真羡慕一高那些天天能看到他们的人。至于被怼的高峻,哎呀,那是大佬间的对决,他们负责看脸就行了。十一七天小长假,集训四天,第五天竞赛,后面两天还算学校仁慈,让他们能喘口气。比起其他同学上课下课关在酒店里刷题,寒宁更像是来旅游的,每天就半天课,所以下午就到处游荡。腾阳这边算是新发展起来的,可能因为一开始城市就有个完整的规划,不像一些其他的地方是一边发展一边摸索,所以很多很老旧的建筑只是保持原样的翻新,让这个城市保留了它原本的特色。而腾阳最大的特色是这里是以前某朝王爷的藩地,而这个王爷最爱园林,当年各种劳民伤财的建造园林,几乎是血肉铸成的美景,现在成了腾阳最能招揽人的招牌。寒宁和徐一风拿着学生证买了半价票,跟着一群游客脚步缓慢的往前挪移,原本挺兴致的,现在连大门口都还没进去就有些烦了。 第135章 徐一风顿时瞪大了眼睛:“他对你做什么了?”寒宁对他勾唇一笑,挑眉回了房间,以至于本来就对高峻不怎么感冒的徐一风在接下来几天,简直各种看他不顺眼。等好不容易最后竞赛结束,所有人大大的喘了口气,成绩不成绩的只能听天由命了,正准备收拾东西打道回府,还没走出竞赛场,门口就冲过来一个人,一群学生毫无所觉正享受赛后的轻松各自闲聊着,而高峻正往寒宁这边走来,似乎想要跟他说什么,徐一风却一把将寒宁拉着往教室后面跑。高峻刚听到那声慌乱的小心二字,正茫然徐一风的举动,就感觉背后一阵剧痛,紧接着就是四周响起各种惊恐的尖叫声。寒宁下意识回头,可是他什么都没看清楚就被徐一风捂住了眼睛,还用力一把,将他拉到自己身前,推着他往教室的最后层跑去。可是这并不是学校的教室,只是租用的多媒体教室,只有前门没有后门。徐一风将寒宁拉到最后,压着他蹲下来:“躲着别动!”说完转身又往下跑去,寒宁懵逼的探出头往下看,这才看到高峻满身血的躺在地上,一个拿着刀同样满身血的人正疯狂的堵在门口挥舞着,不少同学都惊叫的退后,还有许多正往后面躲过来,只有徐一风正朝着那个手持尖刀的人扑过去。第90章 在一片嘈杂混乱中,寒宁看到徐一风扑向那个拿刀的疯子时, 便什么都顾不得了往下面跑去。他们上课和竞赛的多媒体教室是阶梯型, 由低到高,一下子从前面涌上来一堆同学,与正在准备往下冲的寒宁对上, 寒宁一下子被那些同学推着不得不后退, 甚至摔在了地上。而那些拥挤的同学基本都是腾阳的学生, 有一高的学生看到了, 在这么混乱的情况下竟然还能站出来推开那些想要往后躲藏寻求庇护的腾阳学生,不让他们混乱中踩到摔到地上的人。寒宁趁着这个空档赶紧爬起来, 有几个女生想要拉着他后退, 却连寒宁的手都没碰到就见他往下面最乱的地方跑去,顿时急的下意识大喊:“寒宁回来危险!”虽然教室里各种乱各种吵闹和尖叫,但徐一风还是耳尖的听到了寒宁的名字, 一转头就看到寒宁朝他跑了过来, 顿时急忙喊道:“快上去!”寒宁却见那个疯子拿着刀扑过来, 顿时瞪大了眼:“小心!”徐一风一个侧身,一把将那个拿刀的手给抓住,可是人在陷入疯狂的时候, 力气奇大, 而对方血红着双眼,面目狰狞到扭曲,徐一风已经非常用力阻挡了,可竟然无法压制住对方。寒宁还没能跑到徐一风旁边, 就见那个发了疯的人拿着刀子朝着徐一风往死里一刺,徐一风侧身一躲,但手臂一下子就皮开肉绽血花四溅,不过同时徐一风也将那人狠狠踹了一脚,这一脚感觉徐一风下了十成的力道,将对方看起来就不算轻的体重,一下子踹飞到了半空。同时闻讯赶来的老师连忙将那同学的手腕一踩,对方吃痛之下松开了刀子,几个成年人合力将疯子制服后,连忙去看受伤的同学。寒宁一下子扑到徐一风的身边,看到他整个手臂都是血,脸色惨白双手发抖:“你怎么样?”徐一风以为寒宁是被这突然的事情给吓住了,连忙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你别怕,我就是割了道小口子,看着可怕但只是血多,伤的不严重。”寒宁连忙脱下衣服外套,原本想要撕开,可是也不知道是他手脚发软没力气还是这衣服质量太好了,根本撕不开,只好先将徐一风受伤的部位给裹住,希望能止血。等一高的老师也赶来了,差点眼前一黑,当老师的最怕的就是学生出事,尤其是这种外出的时候,有些个心脏不太强大年纪也有点大的,险些要吃速效救心丸保命了。最后所有学生一股脑的全都往医院里送,不管有伤没伤。寒宁倒是很想跟着徐一风,可是徐一风属于重伤人员,是第一批被救护车送走的,有老师陪着,也不需要学生多事。没事的同学只是稍微被检查了一下,大家都不是幼儿园的小朋友了,这件事虽然发生的突然,也的确伤了不少人,但等事情过去,大家虽然有些心有余悸,但年轻人,还是觉得惊险刺激居多,缓过来之后便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那么多学生,医院也没什么地方给安置,只好让他们没事的都到医院食堂里去等着,而这么多学生被送进医院,也一下子引来了各路新闻媒体,要知道只要关于学生的新闻,都是爆点,尤其是这一看就是大爆点的新闻,当然要想着法子的采访。乱糟糟的一团吵得寒宁头晕,他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呆坐着,有个女生拿了杯热饮送过来:“寒宁,你喝点吧,你要是身体哪里不舒服,我可以陪你去找老师。”寒宁看了她一眼:“不用了,谢谢你,我没事。”寒宁话刚说完,就听到徐一风的声音,一转头,就看到徐一风依旧穿着满身血的衣服,以及手臂上包着的厚厚一团朝他走来。女生见到徐一风,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一下子泄了气,飞快的跑走了,面对一个男神和面对两个男神,那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寒宁往他伤处看了一眼:“没事了?”徐一风笑道:“没事没事,就是一道小口子,缝了几针,你没事吧?是不是吓到了?”寒宁冷冷道:“我没事。”徐一风本来就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人,心思虽然细腻,但今天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他又经过那么一下子,现在自己都没能平静下来,自然注意不到太过细节的东西,还朝寒宁分享自己刚才缝针的时候听到的一些事情:“今天那个拿刀的叫郭俊人,是腾阳高中的学生,也是这次参加数学竞赛的,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发疯伤人,除了高峻背后被捅了一刀深的,其他受伤的还好,具体伤多少个我不知道,但都没什么生命危险。”寒宁却没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而是问道:“疼吗?”徐一风以为他在关心自己,连忙摇头:“不疼,就是缝针的时候有点刺刺的,现在一点都不疼了。”“不疼,所以就可以逞英雄了?”徐一风这才发现寒宁似乎生气了,连忙小心翼翼道:“当时那个情况,我没想那么多。”寒宁冷声质问:“那你想什么了?”徐一风道:“就是想着我们人多,总不能连一个疯子都制服不了吧。”寒宁顿时冷笑:“除了你,谁冲过去了?一个个都往后面跑,躲都躲不及,要你充能,就你有能耐有本事是不是?”徐一风被骂的一脸笑:“寒宁,你在生气,是因为担心我吗?”寒宁一把推开他:“谁担心你了,我是后悔,怎么会跟你这种傻缺做朋友。”说完就站了起来离开了食堂。徐一风连忙追在后面:“寒宁,我很高兴,真的。”寒宁转身给了他一个白眼:“你是流血流傻了吗?”徐一风一把将他拉住,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将他握的紧紧的,生怕他跑掉一样:“我知道你生气是因为担心我,因为担心我才会气我的莽撞,可是我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任何情况我都会量力而行,我有把握能够自保才会冲上去,而且我也会害怕,如果我不制服住他,一片慌乱之中会发生许多的可能,说不定会有更多的人受伤,甚至死亡,我不是个同情心泛滥的人,我只是不想事情失去控制,而你也有可能在那份不受控制中有个什么意外。”寒宁想要甩开徐一风的手,他只觉得徐一风的掌心火热,火热到仿佛能将人融化一样。徐一风却丝毫不放松,继续道:“而且你是第一个关心我的人,会因为这份关心而生我的气,会让我感受到你的在意,寒宁,我真的很高兴。”寒宁冷哼一声:“我看你真是流血流傻了,谁关心你了,我只是...”寒宁话还没说完就被徐一风整个抱进了怀中,这是徐一风这一世第一次抱他,抱得紧紧的,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样,扑面而来的气息,如雷鼓动的心跳,肌|肤|相|亲的紧|密接触,都让寒宁忍不住失神。好像很久没人这样抱过他了,这种将自己心脏与对方贴近的抱法,让寒宁一瞬间仿佛回到了上一世,又像是更久之前,可是他不记得更久之前有什么,只觉得有一种很久违,很久违的熟悉的感。徐一风还在他耳边低语道:“寒宁,我有没有说过,有时候你的口是心非其实很明显,也很可爱。”而回应徐一风这句话的就是寒宁狠狠一脚踩在了他的趾尖,然后头也不回的跑掉了。疼的徐一风不得不松开他然后原地单脚跳来缓解疼痛,看着寒宁跑远的背影,笑的无奈又宠溺。徐一风是个挺没有安全感的人,虽然这一点被他掩饰的很好,但他的原生家庭注定了他对某些东西的缺失。因为缺失所以渴望拥有,因为渴望所以更加在乎。 第137章 徐家的事情他没办法阻止,之前他以为,徐一风会掌家是因为他大哥出了意外,他记得后来听闻的是双腿残废,等他回国的时候,徐一风的大哥已经在疗养院里住了好多年了。原本他想着,是不是能阻止这场悲剧,那徐一风也能按照他的心愿所想去生活。但上次那个他不知道是不是真实的梦打消了他的念头,如果他大哥不是徐家亲生的,那注定他容不下徐一风,所以他跟徐一风,只能留一个,那么寒宁自然是要帮徐一风除掉他大哥的。至于自己家,只要他大哥提前有了防备,知道真正的敌人,不再像上一世遭遇意外,那他自己就等于解除了所有的危机,能好好的呆在国内,不必去蹚那些浑水。毕竟也是在那场泥潭里沉浮了十多年,不说如今先知的那些事情,就是跳出那个框框,按照上一世的结局来看,现在也能通过一些事情分析出不少苗头来,而寒宁在重生回来的一开始,就跟他哥取得了联系,将一些不会显露太多,但又能足够引起他哥警惕的事情告诉了他,这过了几个月,他哥突然的转账打款就是最好的答案,至于跟他爸一样每次都会问他回不回去,寒宁自然是拒绝的。他虽然没有跟那位大哥怎么相处,但仅凭那几次少有的接触,寒宁知道,他哥是真的将他当弟弟的,就是因为视作了亲人,才会跟他爸一样对他放任不管,因为这样的放任才是对他最好的保护。上一世寒宁没少埋怨父亲,觉得他的父亲就是因为有两个儿子,比起他这个一年难得见一次的,肯定更爱那个时刻带在身边的,所以连带着他对他大哥也是不喜欢的。现在再看,其实除开那个自私自利的妈,他还是很幸福的,毕竟爱他的人,其实并不少。听到开门声,靠在寒宁家门口百无聊赖的徐一风一下子便站好,双眼放光的看向寒宁:“早啊。”回应他的是一个寒宁没睡醒的哈欠,徐一风将早餐递给寒宁:“猪肝面,我加了一点自制的牛肉酱,早上吃太辣不好,所以没给多少,你尝尝。”现在徐一风家里酱料挺多,都是他自己从网上学来自制的,毕竟外面许多酱料都添加了一点花生来提味,吃着让人不放心,所以干脆自己做。不过他貌似挺有天赋,倒是有些个味道真不错,比外面卖的还好吃,寒宁还说,以后他要是生活过不下去了,可以卖酱为生,看看国民干妈,不一样爆红全世界。寒宁接过面,见徐一风摆好了车,便走过去长腿一跨的坐了上去,徐一风微微侧头:“你早上洗澡了?”寒宁一边吸溜面条一边道:“男人早上洗澡不是很正常?”徐一风顿时想入非非,耳尖一红,一脚蹬着车滑老远,让毫无准备的寒宁差点将手中的面泼自己身上,于是不满的朝他背上拍了一巴掌:“你找抽是不是。”回应寒宁的是徐一风的笑声。两人差不多踩着铃声进教室,然后老班就笑眯眯的送上了信封:“这次物理竞赛和数学竞赛第一名都被我们班承包了,数学第一是寒宁,不过你们之间只有零点五分的差距,所以一风也很棒,就是解题的思维开拓性上欠缺了一些,这个可以根据课外题量积累,不过物理第一远超第二名十多分,不过这次因为腾扬高中出的那件事,学校就不当众表彰了,这是你们的奖金,另外一风还有一个五千块的见义勇为奖。”一下子得了近两万,徐一风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几分,谢过了老师就跟寒宁一起回到了座位上,还忍不住小声道:“晚上我请你吃饭吧。”寒宁轻哼了一声:“赚了点钱就这么得意?”徐一风道:“每天都在你家吃饭,所以也想请你吃一顿。”寒宁道:“上课都累死人了,哪还有精力出去吃。”徐一风道:“那周末怎么样?”寒宁继续拒绝:“不要,周末就想在家躺着,哪里都不想去。”徐一风想了想:“那我买菜,周末做给你吃好不好?”寒宁道:“这倒是可以。”日常抠鼻同学轻啧了一声:“前两天还冷战,今天就跟小两口过日子似得,果然床头吵架床尾和。”寒宁将前面发下来的试卷直接抽到了他的脑门上:“就你话多。”以前没有徐一风,寒宁整天冷脸也不怎么跟人打交道,加上成绩好迷妹多,所以班上的同学总看他酷酷冷冷的样子就莫名怂他,现在看多了他跟徐一风互怼,大概沾染了人间的烟火气,所以反倒是没以前那么怂他了,偶尔还能开两句玩笑,就比如现在,开过了玩笑最多也就是试卷抽脑门,艾玛这试卷可得留着,学神的试卷应该有被神力加持过。下了早自习,班主任通知这个星期五将会举行秋季运动会,让大家量力而行的同时也要踊跃的报名参加。然后每一节课间就见到班长拿着表询问每一个人,技术含量不高的基本就指定了,不管运动会成绩怎么样,重在参与。而到了寒宁这边,班长看了他一眼,期期艾艾道:“宁神,有兴趣吗?”寒宁语气冷漠毫无感情:“没有。”班长连忙道:“好咧,打扰了。”就赶紧往后走询问后面的同学。坐在寒宁旁边的徐一风微微一愣:“班长,你还没问我。”班长还没说话,寒宁便道:“你个残废人士参加什么运动会。”徐一风刚想说他手上的伤都没事,连线都不用去拆直接能愈合的,但一看到寒宁,便默默吞了声,安静如鸡。后面的同学一边在最没有技术含量也不怎么消耗体力的铅球上打了个勾,还一边感叹:“妻管严。”只要不用上课,任何活动学生都是积极的,有些班级甚至将运动会当秋游,还集结班费买零食和饮料带去场地吃,寒宁和徐一风坐在最后一排,不然前面座位的间隙无处安放他们的大长腿,看着吵闹的简直跟过年一样的众人,寒宁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青春无限好,只是太闹腾,他这个内里的老人家已经无法适应青春的躁动了。徐一风将准备好的饮料零食摊开在寒宁面前:“阿宁,你想吃什么?”寒宁将徐一风放到旁边的校服外套拿了过来,往自己的头上一罩:“我想睡觉,别吵我。”说完就直接在最后一排的座位上躺下了。徐一风将衣服给他拉了拉,遮严实了,这才去看比赛,中途去了一趟卫生间,回来的时候在路上碰到了似乎在特意等他的姜旭。挺长一段时间姜旭都没出现在他面前了,现在看他明显是在等自己的样子,徐一风内心一烦。姜旭不等徐一风绕开自己,便连忙跑了过去,将一管药膏往徐一风的手上一塞:“这是我让我哥从美国带回来的祛疤膏,可以祛疤的,你拿着用,没事我就走了。”说完掉头就跑,似乎生怕被拒绝一样。徐一风看着手上的药膏,眉头微皱,男人身上有点疤怕什么,再说那一刀真的划的不重,就算有疤以后也只会是个浅浅的肉色,但突然想到那天意外看到的刚洗完澡的寒宁,那么白皙光滑,如果自己身上有疤,他会不会嫌弃自己?徐一风一边想一边往回走,然后就看到原本睡觉的寒宁已经坐了起来,旁边还站着一个满脸通红的女孩子,女生似乎递了一堆东西给寒宁,便跟刚才的姜旭一样,飞似的跑走了。徐一风连忙加快脚步,看到满袋子的零食和上面放的一封粉红色的信,不用猜也知道是什么,顿时抿唇有些不高兴:“哪个班的女生送的?”他记得学校的女生似乎都达成了共识,任何节假日送礼物可以,但不能松情书,因为男神是大家的,绝不允许个人染指,所以他跟寒宁同桌以来礼物没少见,但情书真的几乎没有,现在看到一个不懂规矩的,心中顿时多了些烦躁。寒宁用脚提了提坐在他面前的同学,将一袋子零食递了过去:“跟大家分了吧。”坐在寒宁前面的连忙接过:“好的好的,谢谢大佬。”而那封情书却被寒宁放进了自己外套的口袋里。徐一风见状心口一突:“你留着这个干什么,你还要跟那个女生回信吗,还是你,你喜欢人家啊?”寒宁侧头看向他:“喜不喜欢这也是人家鼓起勇气写出来的东西,看不看不重要,但也不能随便乱扔,即便不看也要好好的收着,如果你给你喜欢的人鼓起勇气写了一封情书,却被对方视作垃圾一样随手一扔,你会作何感想?”以前的寒宁因为收到过太多这种信件,所以从来不曾放在心上,舍弃的如同垃圾,但谢金的事情之后,给了寒宁很大的冲击,甚至有一段时间对于别人的喜欢到了恐惧的程度,所以现在,哪怕他不喜欢,哪怕他并不会拆开这封情书,却会将其好好留着,如同他刚才所说,这是心意,不管怎么样,都值得被尊重。徐一风哦了一声,听出了寒宁并不是因为喜欢那个女生而留下她的情书顿时松了口气,拎起他放在一旁的零食递到寒宁的面前:“饿了吧,看看喜欢吃什么?”寒宁却朝他口袋里看了一眼:“里面是什么?”徐一风身上有什么东西他一清二楚,去一趟卫生间口袋里却多了,便随口问了一句。徐一风知道寒宁讨厌姜旭,所以含糊道:“别人送的药膏,说可以祛疤的。” 第139章 寒宁道:“是我,这个男人诬陷我强|奸|了他的女儿,并向我索要高额赔偿,我要起诉他诽谤讹诈,我的律师也在来的路上,我会全力配合警方的调查,希望能尽快还我一个清白。”角落里的体育生顿时小声喔嚯了一声:“看不出来啊,年级第一这么刚,牛逼。”徐一风冷冷的扫了他一眼,那个被他打的体育生倒是心大:“你们两是好兄弟吧,要不怎么就因为说了一句话你就来找事,我还以为你们这种会读书的都是书呆子怂包呢,没想到还真有两下子,下次我们再切磋啊,不过说好别打脸!”徐一风顿时忍不住离这个自来熟远了点,而跟他一道挨打的那个朋友也一脸一言难尽,当心眼缺到某种程度,也算是一种能耐了。当警察来了之后,那个一口咬定寒宁怎么他女儿的男人慌了,被警察盘问的时候,再也不复之前的气势凌人,各种支支吾吾,这里面要是没问题,傻子都不信。盘问没多久,寒宁的律师也到了,寒宁律师到了之后事情就不需要寒宁来开口了,有精英律师,言辞犀利条理清楚的将男人问的满头大汗,尤其是听到诽谤如果一旦告成,还有讹诈勒索罪名成立,自己会遭受怎样的代价,男人瞬间双腿发抖,但越怕越不敢改口自己先前的说词,生怕坐实了罪名要承担那些后果。警察一边在旁边做笔录一边看着男人冷笑:“还嘴硬呢,你当我们警察是吃干饭的?这同学有没有对你女儿做什么可不是凭你或者你女儿一张嘴就能咬定的,这年头到处都是摄像头,医院的就诊记录,想要查清楚都轻而易举,你咬死的话,那还要再加一条妨碍司法。”在双方逼问下,男人抖抖索索道:“我不知道,我女儿就是打了胎,我在我女儿的手机上看到学校的论坛,对,那个论坛,论坛里面说是他,是他弄大我女儿的肚子我才找来的,我没有诽谤,不信你们去看论坛,还有照片为证的!”寒宁冷笑了一声:“你知道我家很有钱吧,所以来讹诈,你要说是谁教唆你这么做的,我可以不告你,毕竟冤有头债有主,你说是不是?”男人听到这话,眼睛顿时一亮,仿佛抓到了浮木一般:“你真的不告我?”寒宁道:“那就看你自己了。”男人连忙道:“是一个男生给我打电话,他给了我一笔钱,在电话里告诉我这件事,然后要怎么做,说如果我找你家要到钱,要到的钱都是我的,他还会再给我一笔钱,但我从头到尾就没见过他,我说的是真的,我还留了那个人的电话!”最后自然是男人被警察带走了,寒宁的律师也跟着一道走了,这件事后续还要跟进一下,但剩下的事就跟寒宁无关了,至于男人口中的那个人,别人不知道,寒宁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谁,只不过上一世并没有这一出,大概是上一世的姜旭太顺了,这一世简直都无所不用其极了,偏偏又因为年龄小,手腕有限,结果出了这么个一点杀伤力都没有的昏招,这还不如花钱找一帮混混堵他呢。寒宁这边的事情算是解决了,老师便让他先回教室,徐一风连忙想要跟上去,却被老师一把拎住了衣领。警察进学校,然后带走了一个男人,被不少同学都看到了,虽然现在是上课时间,但消息却很快在论坛上传开了,甚至还有明显是从教室窗户里偷拍的照片。【这人是那个来学校找寒宁的女生爸爸吧?被警察带走了,不知道怎么回事。】【还能怎么回事,肯定是有问题才会被带走,这件事瞎子都能看得出是陷害,不知道是哪个小贱人干的,但肯定是我们学校的!】【有谁知道这件事的女主角是谁吗,哪个班的?】【早就人|肉了好吗,高二五班万惠文,已经一个星期没来上课了,前两天老师还找到她家里去了,可是家里没人,听说给她爸打电话,她爸非常不耐烦让老师别烦他,根本不管万惠文死活。】【听说寒宁家里很有钱,是真的吗?】【那还能假的了,以前有女生跟踪过寒宁,寒宁的家庭住址早就曝光了,就住在松江路那一带,那边的房子可都是别墅。】【刚刚给老师送作业,我看到徐一风在跟人打架!】【真的假的?徐一风可是暖男人设,跟我宁神简直配一脸,他怎么会打架?跟谁打架?】那妹纸将偷拍的照片发到了论坛上,虽然因为当时在打斗很晃动所以拍的不是很清楚,但上面的人倒是能认得清,将一个男生压在地上打的正是徐一风,旁边地上还躺了一个。【艾玛一对二啊!被压着打的看不到脸,但旁边那个我认识,特长班一班的纪涛,所以另一个肯定是刘学东,他俩一直都是形影不离的。】【这是老师办公室门口吧,为啥打架啊,还这么不挑地方,你们说学校会不会让徐一风写检讨然后星期一的升旗仪式上念啊?】【犯不着吧,就打架而已啊,比起来寒宁那件事好像更严重。】【都说寒宁肯定是被冤枉的了!我知道了,一定是那两个要么嘴欠要么手脚欠,干了啥跟寒宁有关的,所以徐一风动手了,哇,护妻攻!】【楼上够了,别当宁神不看论坛,当心被宁神发话人肉。】看着越来越歪的楼层,姜旭退出了论坛页面,看着讲台上正在讲课的老师,整个人神游天外。他知道这件事不会给寒宁造成多大的伤害,毕竟很多事情根本经不起推敲,但他以为,至少会有些不好的舆论,至少能让寒宁被人议论一段时间。可是这才半天,随着那个男人被警察带走,后面的话题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一边倒。他几万块钱丢进去,连一点水花都没溅起来,该庆幸他没有亲自出面,兜了好几个弯,再怎么样也查不到他头上来。可是还是好气,真想看看当寒宁被拉下神坛,脸面被人踩到泥里去的时候会是个什么模样。课上到一半的时候徐一风才回来,寒宁看了他一眼:“要写检讨?”徐一风点头,寒宁道:“干嘛突然打架,不会就是为了进办公室看热闹吧?”徐一风道:“是那两个家伙嘴欠。”说着看了眼老师,见老师注意力不在这边,便朝寒宁小声道:“你有没有什么怀疑的对象?”寒宁顿了顿,开口道:“有。”徐一风连忙道:“谁?”寒宁看着他道:“姜旭。”徐一风愣了愣:“为什么会怀疑他,因为只有他跟你有过节吗?”寒宁道:“直觉。”徐一风想了想,说道:“我会去查一查。”寒宁道:“那要是查不清楚呢?”徐一风微微皱眉:“只要他做过,就一定能查到一些蛛丝马迹。”寒宁闻言便没再多说,摊开书册开始自顾自的刷题。关于这一点,也是他跟徐一风之间的矛盾所在,徐一风太理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逻辑性思维太强,他从来不会用感性的一面去看待事物。他不会盲目的去跟着自己的感觉来,哪怕一件事他潜意识里已经有了定论看法,但他还是会去寻找证据去证实自己潜意识的直觉是对的,如果找不到这个证据,或者找到的东西跟他潜意识相驳论,他会更加相信证据。可是恋人之间的相处,其实并不需要多理性,甚至可以很盲目,而有些时候需要的反而是这种盲目而非理性。有一些事情发生之后,寒宁要的只是徐一风的一句我相信你,而徐一风的确是相信的,他内心是相信的,但依然会用理性的判断去分析事情来佐证自己的相信。要说徐一风错了吗,其实并没有,就拿这件事来说,徐一风说会去查一个真相,他会去查,是因为他相信自己所说的,也在内心认同了对姜旭的怀疑,但他需要一个证据来证实这份相信。这种行为并不是因为不信任,只是纯粹的一种理性的本能行为。可是这种行为在情侣之间,甚至在偏向感性的人眼中,就是一种不信任的表现。刚才的徐一风,就让寒宁想到了上一世的种种,有些事可能也算不上误会,因为徐一风不会在事情没有定论之前下任何结论,他甚至会先安抚自己,再来调查一个真相,并不是姜旭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可是那时候他本就因为遭逢大变而格外敏感,又因为徐一风有了自己的事业,有了他不了解的生活,不再像学生时代只有彼此的纯粹,所以徐一风的这种理性放大了他的委屈,也放大了他矫情的一面,才会让他们之间变得越来越累,越来越难沟通,甚至越来越无话可说。有那么一瞬间,放弃的念头在寒宁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这是性格问题,可以说是无解,如果继续,他们是不是还是会重蹈覆辙。一旁的徐一风似乎是感受到了某种危机,小心的拉拽了一下寒宁的衣袖:“你是不是生气了?” 第141章 这边两人关系又近了一步,而另一边的姜旭就有些不好过了,那天被万惠文这么一闹,不谈校方那边,学校的同学就一个个的对他戴上了有色|眼镜。那种被人围观被人指点,任何课程任何活动被人排挤的滋味。化学也好,物理也好,甚至是体育,没人愿意跟他组队,两人的队伍宁可多出一个三人行来,也拒绝跟他一组,即便是老师强硬要求,被要求的同学也会理直气壮的表示跟他这种心思恶毒的人在一起做实验他宁可零分,反正七班的学生成绩也是吊车尾,都是区域指标或者花钱买进来的,他们只是为了混个三年拿文凭或者出国,根本不在乎什么分数,所以自从万惠文的事情后,姜旭就一直活在这种霸凌当中。当看到自己的书包被丢在地上,看到满地散乱着写着他名字的书本,姜旭蹲在地上捡书的时候突然想到以前念初中的时候,他们班有个胖子,还是个挺娘的小胖子,怂了吧唧,家里有点钱,总被学校的校霸欺负勒索,那小胖子还不敢吭声,反而抠唆掉自己的花用给那个校霸,简直舔狗的让人无语。就是因为看不惯那个胖子,所以当年姜旭就带头欺负他,撕书丢东西是常有的事,还集结班上的同学排挤他,让他跪在地上当马给他们骑着在教室里绕圈走。现在他捡书的瞬间让他想起了曾经被自己欺负过的小胖子,要说后悔那肯定是没有的,内心对寒宁的怨恨却是越来越深,而现在这些事教会了他一个道理,人只有永远的比别人强大,才不会被欺负。他能变成昨天的小胖子,那寒宁也未必不会变成今天的他。徐一风打完球,正拿着衣服往室内篮球场的更衣间去换,就被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角落里的姜旭挡住了去了。姜旭满脸泪痕,嘴角眼角青紫一片,模样憔悴甚至有些惨,委屈又无助的看着徐一风:“一风...”徐一风皱眉,冷冷道:“我不想看到你,我说过,你要是再对寒宁做什么,我见你一次,打一次。”姜旭眼中含泪,不可置信的看着徐一风:“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从第一次开始,寒宁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他到底有什么魔力,让你这样偏听偏信?!我跟你认识这么多年,却抵不上你跟他认识几天?”徐一风直视姜旭的双眼:“那你发誓,万惠文的事情跟你没有半点关系?”姜旭本能的一怔,随即张口就准备发誓,徐一风却打断了他:“你犹豫了,姜旭,不要把所有人都当傻子,尤其是比你聪明的人。”姜旭脸色一白,像是想要反驳徐一风的说话,大喊道:“我没有没有没有!我可以发誓,跟我没有半点关系!一风你相信我,哪怕就相信我这一次!真的不是我,万惠文是被寒宁买通的,是他诬陷我!你知不知道我现在被班上所有的人排挤孤立,我被他们霸凌,被他们冷暴力,甚至被学校一些混混堵在墙角殴打,我告诉老师,可是老师也对我有偏见,说我为身不正应当自省,根本不管我,一风你救救我,帮帮我,呜...我真的受不了了,明明不是我做的,为什么没人相信我,是不是真的要逼死我你们才相信这不是我做的?!”虽然姜旭声泪俱下,但越是这样,徐一风越是不相信,因为姜旭如果是被冤枉的,他会理直气壮的闹,绝不会是这种委屈自己来找他哭诉的样子。所以他也是表现的委屈,便越是假。大概是徐一风的眼神太冷漠,冷漠到姜旭都哭的没底了,心也一点一点的凉了下去,双唇微颤道:“你要是不相信,你可以去查,你为什么连查都没查就认定了,这样对我不公平,你别忘了,寒宁已经报警了,如果这件事真的跟我有关,万惠文这么闹,为什么学校没有采取任何动作,为什么警察没有找到我头上来,一风你相信我,万惠文真的是被寒宁买通的,真的不是我找她诬陷寒宁的,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徐一风道:“不用查,因为我相信他。”姜旭从未感受过这种绝望,他好不容易,费尽周折的靠近一个人,他为徐一风做了那么多,可是到头来,最后竟然是这样,相信他,相信一个认识甚至都没几个月的人,而连查证一下都不愿意。姜旭只感觉到一阵无力,好像他做什么都是徒劳,哪怕他付出一切,恐怕连寒宁给的一个眼神都不如。为什么要有寒宁,他要的不多,只是一个徐一风,可是为什么这世上要有寒宁来跟他抢!徐一风看了眼时间,不想再跟姜旭过多耽误,绕开他就进了更衣间。徐一风走后,一声轻笑传来,姜旭下意识抬头,看到寒宁双手环胸的靠在石柱旁。姜旭双眼恨意浓烈的看着他。寒宁笑着道:“你刚刚的表演真好看,如果我不是当事人,我大概都要信了,可惜了,你永远都晚了一步。”姜旭微微眯眼:“什么意思?”寒宁语气悠然:“你很了解徐一风,你也对你自己做的事很有信心,说真的,万惠文这件事槽点太多,你也知道不可能给我构成什么样的伤害,只是想要添个堵,所以你的聪明都用在了隐藏自己上,几经辗转,怎么都查不到你的头上,所以你才敢这样做。”寒宁说着,叹了口气,轻轻一笑:“可惜了,如果是几天前的徐一风,他会顺着你的意思去调查,当查不到任何跟你有关的证据,他就会开始质疑这件事,到时候再看你这么惨,即便不对你心软,跟我之前多少也会出点问题,你了解他,知道他是个只相信自己所见所闻的人,所以我才说你可惜了,又晚了一步。”姜旭神色一变:“你做了什么?”寒宁微微一勾唇:“适当的表现出一点强势,适当的表现出一点不被他信任的委屈,他就跟我保证,以后对我,哪怕盲目,也会完全的信任。”姜旭恶狠狠的看着寒宁,如果目光可以杀人,寒宁在他眼中恐怕都死了上百遍。寒宁冷笑一声:“姜旭,除非你主动离的远远的,否则,我将会是你永远的克星。”寒宁说完转身就走,姜旭看着他的背影,目光噬人。换好衣服的徐一风见姜旭没有再堵在门口,顿时心情好了点,背着包往停车棚走去,老远就看到寒宁靠在他的单车上低头看手机,而旁边有几个女生半天打不开车锁,一个劲扭头去盯着寒宁看,徐一风顿时加快了脚步跑了过去:“阿宁。”寒宁抬头,神色有几分不耐:“你怎么这么慢,不是说六点就训练完了,怎么篮球训练还有拖堂的。”徐一风不敢说刚刚被姜旭堵住了,便道:“就身上有汗,我擦了一下才换的衣服,耽误了点时间,快上车,我昨天跟老板说好了给我们留一份卤味的,晚去一下也不会卖光的。”寒宁一边往他车上坐一边道:“最好是。”徐一风笑着往脚踏板上一踩,直接载着寒宁滑老远。那几个半天没打开车锁的妹子们意犹未尽的收不回目光,如果说宁神身边一定要站个什么人的话,那就徐一风吧,其他那些女生,没一个合适的,女神也不行,只能男神!如同徐一风所说,姜旭的本性就不是个会忍气吞声的人,之前是为了在徐一风面前营造一种弱势的假象才会一直忍耐,现在见徐一风铁石心肠,他自然不会再委屈自己,当看到自己的书再次被撕掉,姜旭直接走到最后座,将这几天以撕他书为乐的小混混狠狠一脚踹翻在地。谁都没想到姜旭会突然爆发,还不等那同学反应过来爬起来,姜旭便恶狠狠道:“也不怕告诉你,我家有的事情,花钱买条腿买个手轻而易举,再惹我,尽管试试看。”说完冷冷的扫视了一下全班,那凶狠的模样很是镇住了一些人,顿时整个七班安静如鸡,简直将欺软怕硬这四个字发挥到了极限。七班的同学被姜旭突然的反抗给镇住,但七班以外的多得是看姜旭不顺眼的,尤其是一些花钱买进特长班的女生们,几乎每天轮流花钱买校外的混混教训姜旭。只不过这次姜旭被堵在巷道里却不再装弱,而是抽出包里的甩|棍就对着他们狠狠的打了下去。都是一些初中就辍学的小混混,别看装的凶,人多势众的,但架势真摆出来还不够看,要不是这样姜旭之前也不可能让他们只在自己脸上弄了点伤,却能很好的保护住自己,这会儿简直要将对寒宁的恨一股脑的发泄出来,要不是姜旭的大哥出手阻拦,那几个小混混险些被姜旭给打死。看着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人,姜旭有些意外的皱眉:“你怎么来了。”姜凯冷笑一声:“我要是不来,都不知道你变成这样,在街头跟混混殴斗?这就是你闹死要活的转来西临的目的?”姜旭烦躁的拎起丢在地上的书包:“你来干什么?”姜凯道:“过来只是顺路,转过来这么久,也不经常打电话回家,既然路过这里,那就来看看,你倒是让我看了一出精彩的好戏。”姜旭转身往停在路边的黑车走去,姜凯也上了车,等到了姜旭在这边的房子里,忍不住皱眉:“这么小的地方,真没想到你愿意住。”姜旭撇撇嘴:“有什么办法,谁让你们当初不给我买下徐一风的隔壁,就算不买,在他们小区租一个也可以啊。”姜凯冷冷道:“你搞清楚,姜家不是徐家,没那么多钱给你造,而且是你闹着要转学的,也说好转学之后再苦也会忍,现在倒是抱怨了。”姜旭翻了个白眼,姜凯看了他一眼:“我去过你们学校了,那个女生是怎么回事?”姜旭轻哼了一声:“我的事不要你管。”姜凯早就习惯他这种态度:“我才懒得管你,倒是你,跟徐一风闹翻了?那个寒宁又是什么人?” 第143章 徐一风轻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从小就看我不顺眼,不过他表面功夫还是做得很好的,各种体面的东西会让人给我布置齐全,就好比这次转校来这里,直接给我安置了一套房子,我这样走出去说家里没给钱很穷,也没人会信。”徐一风不理解他哥的脑回路,寒宁倒是有些理解,如果他哥很早,甚至于可能一直就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徐家的人,那么性格这么扭曲也不是没可能。如果徐一风他哥对徐一风挺好的,寒宁觉得自己可能会想办法保住他哥的秘密,毕竟徐一风从来就没想过要进公司,一直以来的愿望就是当个数学家,哪怕不靠徐家,凭他自己也能过得很好,根本不必摊上徐家那么大的责任弄得自己活得那么辛苦。可惜他对徐一风不好,这种人如果彻底掌握住了徐家,还不知道会怎么对徐一风。所以只能说,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寒宁朝徐一风道:“把你的钱都给我,最多三个月之后还给你。”徐一风也没问寒宁要干什么,直接点头应了。寒宁也不是要干什么,只不过想要利用先机积攒点本金,如果这一世的未来按照他所计划顺利进行,那么他今后缺啥都不会缺钱,但问题是未来谁又能说得准。反正也是一些小打小闹,就当给徐一风赚点生活费吧。他还记得上一世有一段时间徐一风似乎过得不怎么样,天天脸色阴沉情绪低落,那时候他对徐一风已经不那么针锋相对了,不过关系也没好到哪里去,所以偶尔奚落了两句见徐一风没有回应,他也没就没怎么搭理,他还记得那时候天气已经很冷了,都下雪了,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如果上一世的轨迹没有偏移太多的话,想来也就这几个月了吧。差不多集训了大半个月,篮球友谊赛总算是开始了,寒宁比较偏好生命在于禁止,这辈子能够上跑步机上锻炼锻炼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了,所以篮球这种运动向来与他绝缘。但既然有徐一风参赛,他肯定是要去看的,甚至还带上了相机。看着徐一风在篮球场上奔驰,看着他青春又活力的样子,寒宁莫名有些感慨,如果这一世他不再缺席,徐一风是不是就能一直这样,而不像后来那样竖起了坚硬的外壳,用冷漠包裹自己。就在他不断给徐一风拍照的时候,肩膀突然被人撞了一下,寒宁扭头看过去,就见一个穿着运动服一看就很刺头的男生朝他道:“不是都说文人相轻吗,怎么你们年级第一跟年级第二的关系这么好?你还跟个迷妹一样拿着相机给他拍照?”寒宁的记性不错,虽然不知道旁边这个人的姓名,但他记得这家伙就是那天在办公室门口被徐一风打过的人:“这边是一班看台区。”纪涛眼露鄙夷,他就最瞧不起这种拿成绩说话的,以为寒宁是在讽刺他这种学渣不该到这边来:“所以呢?咋滴,不能来啊。”寒宁道:“上次你们打架是因为我吧,现在你跑到一班来,又坐到我旁边跟我说话,你说要是徐一风看到,他会不会以为你是在找我麻烦?”纪涛顿时瞪大了眼睛,卧槽了一声,却又撑着面子道:“怕他啊!上次那是我没防备,让他再来打一场看看!”寒宁凉凉道:“徐一风学过跆拳道,至少十年。”纪涛整个人一僵,硬撑着在寒宁身边多坐了两分钟,表示他一点都不怕,两分钟之后,借口尿遁闪了。坐在寒宁另一边的是他教室里座位前面的男生,关系说不上多好,但也不差,见状忍不住道:“那家伙过来到底是干嘛来的。”寒宁一边调整镜头一边道:“学渣的世界,我不懂。”周围的同学:“......”明明在别人眼里也是学霸级别的,怎么突然有种躺枪的感觉。实验一高虽然是重点,但重点在成绩,这种体育竞技方面实在是有所欠缺,以往这种联赛落差个几十分都是有过的,今年对方学校以为依旧能连冠,但一开场就发现对方的套路变了。一开场一高的就进了好几个三分球,对方只当他们换了套路,除开刚开始的慌乱,倒也很快的冷静了下来,一点点的将分数给抢了回来。只是没想到,就在他们以为摸清了对方套路的时候,一高又换套路了,简直走位风骚,用各种引诱分散了他们队员,利用一些刁钻的角度进球拉分,简直令人防不胜防。上半场一高与对方整整拉开了二十多分,这是篮球友谊赛史上前所未有的成绩,一个个顿时士气高涨的不行,再一看对方的情绪低靡,更加欢欣鼓舞。可是下半场开场,对方就变了套路,开始死盯徐一风了。要知道上半场徐一风虽然努力在场控,但为了不太明显,一直游走在边缘,根本没怎么进球。没想到却被对方发现,对他严防死守阻碍视线,很快分数就拉平了。不少同学这才看出问题来,还以为团魂是前锋,没想到竟然是徐一风。被发现也是早有预料的,所以队伍很快重新调整,徐一风直接换到了进球主力军当中。本身就长得帅,身材又好,安安静静当个学霸就足以吸引众多迷妹,这会儿火力全开的挥洒汗水,简直激发着人体的荷尔蒙炸裂,全场都开始欢呼徐一风的名字,就连对方校友都被徐一风给迷住了,哪怕自己学校还在不断失分,却依旧忍不住打听对方的王牌姓名。寒宁坐在第一排,哪怕同学们都激动的站起来呐喊,也不会挡住他的视线,所以尽管很吵,但他还是在捕捉徐一风最帅气的瞬间,以后集成册,都是回忆。分数咬的很紧,以至于不得不来一场加时赛,中场休息的时候,徐一风直接走向寒宁,寒宁隔着栏杆将水和毛巾递给他。徐一风大口大口的灌水,满脸是汗的朝着寒宁笑,寒宁也忍不住朝他回了个笑,咔嚓一声,一旁有人眼冒星光的将这相视而笑的一幕给拍了下来,这简直就是官方逼死同人啊。寒宁朝徐一风勾了勾手指,徐一风连忙凑近:“怎么了?”寒宁指了指对面一个平头男生:“那家伙刚才几次想要对你下黑手,都没遇到机会,加时赛你小心点,离他远点。”徐一风回头看了一眼,锁定了寒宁说的那个人,认真的点了点头。寒宁说的那个人有没有下黑手寒宁其实不知道,场上的碰撞很正常,就算是有人蓄意靠近他也分辨不出来,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他突然想起来,这一次的篮球赛之后,两个学校的人当场就打了起来,上一世徐一风并没有参加,所以当时一班过来观赛纯粹是走个过场,最后肯定是输了,但是不知道怎么两边人打了起来,他还记得刚才他指的那个男生有暴力倾向,当时打架两边的教练老师甚至同学都上场去拉,其他人都被拉开了,只有那个男生像是疯了一样对着他们学校的一个同学往死里揍,怎么都拉不开。听说后来那个挨打的学生被送进医院,结果脾脏破裂差点就没命了。之前寒宁没想起来这件事,毕竟时隔太久,但刚才突然见到那个小平头阴狠的眼神,一下子就记起了这一茬。徐一风的身手还是可以的,如果真打起来徐一风肯定吃不了什么亏,但就怕毫无防备被对方搞个突袭,身体脆弱的器官太多了,自然小心为上。加时赛一高最后以两分的差距赢得了比赛,但并没有出现如同上一世的打架。寒宁还在奇怪,是不是最后输赢的结果不同,所以事情发生的轨迹有所改变。只是没想到,场上没有打架,但在双方退场之后,去更衣室换衣服时竟然打了起来。寒宁原本等在门口,正在查看相机里面之前拍摄的那些照片,听到动静后才往更衣室跑去。当他进到更衣室时,里面已经一团乱了,几个人围攻徐一风不说,有个人正拿着一张椅子往徐一风身上砸。寒宁下意识喊了一声小心,可是有个人的动作比他更快,姜旭一把扑过去将徐一风推开,那椅子正好砸在了姜旭身上。徐一风回身就是一脚,将那人给踹开了,还来不及去看姜旭怎么样了,旁边的人又聚集了上来。而因为寒宁刚刚出声喊了那一声,旁边以为是对方的帮手来了,直接朝着寒宁打了过去,寒宁下意识用相机挡,相机被直接砸在了地上。见对方一拳头过来,寒宁偏身一挡,一手抓住对方的手腕,一个侧身用倒拐打在了对方的胸口。对方一个吃痛往后倒,连带着绊倒了两个正在撕扯的人。这人的队友见状直接朝着寒宁扑了过去,寒宁眉头一皱,正准备反击,余光瞥见姜旭,身形一顿,被后面扑来的人一推,整个人摔在了地上。而那些人打架已经热血上头,抬脚就踹,但脚还没落下,就被徐一风直接踹开,紧接着一声惨叫响彻整个更衣室,那人捂着小腿倒在了地上,几乎是片刻间整个裤子都被染红了。徐一风一把将寒宁从地上拉了起来,紧张的问道:“怎么样伤着没?”寒宁捂着手一副忍痛的样子,徐一风心口一紧,抓着他的手一看,掌心满是血迹,也不知道具体伤哪儿了,直接拉着寒宁往外走。有人朝他追了上来,徐一风顿时没那个耐心下手仔细着分寸,一个个的全都狠狠揍趴,这才摆脱了这群热血上涌的人。姜旭眼睁睁的看着徐一风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带着寒宁走了,尤其是最后寒宁那挑衅的一眼,顿时火气就上来了。更衣室外面就有洗手池,徐一风带着寒宁过去用水冲洗手掌,见只是刚才在地上砸碎的相机碎片划伤了几道口子,并不是很严重,这才松了口气。寒宁道:“这点伤我自己去医务室清理一下就行了,你去看看姜旭吧,他刚刚帮你挡了那一下。”徐一风皱眉,有些犹豫。寒宁道:“一码事归一码事,我跟他的过节与你无关,你不用牵扯进来,现在他帮了你,里面又那么乱,万一真出什么事你心里总归会过意不去的。”徐一风关心的问了一句:“除了手上确定没有其他地方伤着了?”寒宁摇头,徐一风这才道:“那你先去医务室,我很快就过来。”见寒宁点头,徐一风这才返回去。 第145章 可是现在,他对姜旭已经从无感变成了厌恶,如果他在徐家被重视,让姜旭从今以后远离他的生活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可是不行,他根本没那个能耐,连驱逐一个依附他家的次子都办不到。寒宁感觉到徐一风的沉默,于是用胳膊碰了碰他:“怎么了?担心学校那边?放心好了,出不了多大事的,别的不说,你肯定不会有什么事,学校的荣誉呢,就算是你的错,学校也会保下你。”徐一风摇了摇头:“不是这个,只是在想,我规划好的未来,究竟是不是我想要的。”寒宁顿时重视了几分:“什么意思?”徐一风微微一笑:“你知道为什么我想当个数学家吗?”“因为喜欢?”徐一风摇头道:“是因为我对数字很敏感,从小就对数字很有天赋,小时候我妈还抱着那拿争宠的念头,所以也是感受过一段时间母爱的,每当我对数字表现出敏感的时候,她就会很高兴的鼓励我,后来争宠无望,开始专注跟我爸外面的小三小四对着干之后,就对我不管不顾了,但是也许是小时候的那种感觉太深刻,好像只要我成绩好,我妈就能回头看我一眼,慢慢的就变成现在,拿数学家当目标。”寒宁突然想到上一次做的那个梦,他还记得在梦里,徐一风的妈妈曾经说过一句话,意思是她从来没有给徐一风灌输过任何争产的念头,因为徐家的规矩摆在那儿,而徐一风的妈想要的只是徐太太的名头,和徐一风他爸而已。再结合徐一风的小时候,会不会有可能徐一风想要成为数学家只是因为对得到母爱延伸出来的执念,又或者是被他妈刻意培养成一个不争不抢的学术家,而不是他真的就是特别喜欢。见寒宁不说话了,徐一风伸手戳了戳他:“我就是突然想想而已,现在连高中都没毕业,想到那么远以后也有些不切实际,而且成为学家,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毕竟终身成就呢。”寒宁突然道:“我知道怎么帮你捋清你的迷思了。”“怎么帮?”寒宁勾唇一笑:“放学去我家就知道了。”放学后,连作业都没做,寒宁就将徐一风压在了电脑前:“这里一共有十只股票近十年来的数据,你看看,如果我想要投一个短期股,你用你的数学天赋帮我分析一下数据,哪一只合适。”徐一风闻言有些愣神,他根本没有接触过这种东西,最多就是有时候在餐桌上听到他爸跟他哥谈论,但从未实际|操|作过,加上徐家一直以来的规矩,和他哥对他的严防死守,即便曾经有想法,却也没有付诸过行动,这会儿让他突然分析这些,徐一风还是有些无从下手。寒宁道:“你试试呗,又不是让你投钱去买。”徐一风闻言打开了u盘开始查看起来。寒宁坐到书桌前,一边刷题一边不时看一眼徐一风,见他真的开始认真记录分析数据,微微勾唇一笑,不管怎么样,徐家今后肯定是要落到徐一风手上的,让他从现在开始多接触一些,今后突然接手徐家也不会过于手忙脚乱。而且他手里还有几个不错的项目,倒是可以跟徐一风合作一下,他是天生对这些方面没什么兴趣,但看后来在徐一风的掌管下越来越强大的徐家,说不定这才是他真正的天赋。在徐一风磕数据的时候,学校更衣室斗殴事件也有了结果,那个腿断了的同学名叫俞和,虽然重伤,但出手在先的是他,而且这次事情主要的过错是对方学校,所以作为导致他断腿的徐一风,只赔偿了部分的医药费。而一高有个重伤的,跟上一世一样,脾脏破裂,导致那同学脾脏破裂的正是之前寒宁让徐一风小心过的小平头,因为事情过于严重恶劣,在对方已经没有还击之力后还不断的殴打,要不是两个学校想要将这件事压下来,那小平头都可以被告恶意伤人。最后小平头全额赔付那名重伤同学的所有医药费,并且学校对他做开除处理。被打住院的那个还是一个不算熟的熟人,就是曾经被徐一风在教师办公室门口打过的另一个同学,刘学东。据说这件事还是因为隔壁一个外校里的女生引起的,说白了就是争风吃醋酿成的惨祸。刘学东家里条件不错,又是实验一高的,尽管是特长生,但说出去也好听啊。那个小平头长得一般,家里条件有点差,不管怎么看都比不上刘学东。但是小平头真的很喜欢那个女生,身为高中生,为了给女生买礼物,晚上还出去做兼职,虽然做的不是什么正当兼职,但赚的钱全都给那个女生买各种昂贵的化妆品衣服包了。结果小平头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了,那女生跟一高的刘学东在一起了。小平头去质问那个女生,得到的却是各种奚落,什么没前途,早晚都是辍学的命,以后跟着你一定会过苦日子,还不如找个条件好又喜欢她的男生从小培养感情之类的话,甚至还话里话外的嘲讽小平头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这一下可不就桶了小平头的马蜂,他晚上因为做那些不正当的兼职染上了一些流气劲儿,又本来就是个浮躁的年纪,被人叫一声大哥,就自以为是个很了不起的人了,天不怕地不怕到觉得整个世界都装不下他了,这才恶狠狠的报复下手没个分寸。结果就是刘学东以后即便身体养好了,也不能再做那种体育类的剧烈运动了,不过好在他家里有钱,送去国外镀个金回来掌管家里的公司,依旧是个快活的富二代。但小平头就惨了,家里赔付了大笔的钱,他又被退学,连个高中文凭都没有,只能继续去混社会。他的父母为他白了头,整个家里变得愁云惨雾,也不知道等小平头今后懂事清醒那天,会不会后悔。这件事跟寒宁没多少关系,所以当个八卦听一听也就没放在心上,而花了近一个多星期,徐一风才将寒宁给他的那一u盘的数据给整理清楚:“如果想要短投,a股和c股是最合适的,想要长期投资的话,这十只都不合适。”看着徐一风点出的两个,寒宁道:“为什么这两个最合适?”徐一风道:“a现在正在做股,短期内只有不断增幅才能达到做股所求的利益,除非有对家不顾一切的出手阻拦,不然这股票这几个月都只会增长不会暴跌,但后面就难说了,所以最多不能超过半年,稳定点的话,三个月为限。”寒宁道:“那c股呢?”徐一风道:“c股有点冒险,从数据上来看,他这些年都很持平,只不过前段时间有所起伏,作为一个老牌的股线,他不像其他股线那么空,而起伏的原因是得利公司出了些内部问题,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内部问题,但看他们这段时间的股线走向,明显两帮人在争夺拉扯,而且得利的股票隐隐体现出了疲态弱势,所以这就是冒险的地方,我怀疑这只是个虚晃,只要最终得利平稳过度,新官上任的话,股市一定会一路爆灯。”寒宁指尖点在徐一风言语间更加看好的c股上,他对国内的股市不了解,上一世这段时间他还关心不到这上面来,但他抽出的这十个股票却是后来曾经上过教案的,还有几个是后来越做越大的公司,其中一个就是徐一风点出的这个。寒宁朝徐一风笑了笑:“想不想试试?”徐一风看向寒宁:“你想要买?这只是我凭空的分析,当不得准。”寒宁笑道:“经验都是实践出来的,试试吧,我借你本金,后期利益一人一半,要是全赔,那就记账来还,如果还不起,等你大学毕业直接给我打工,怎么样?”徐一风很心动,心动的并不是那些利益,而是他也很想实践一下自己的分析,就算全赔了,等他十八岁以后能得公司股份了,那也有钱还,所以这点倒是不用担心。看徐一风跃跃欲试的眼神,寒宁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说不定我还开发了你真正的天赋,以后你赚钱了,我吃肉,你喝汤。”徐一风闻言一笑:“好,如果赚钱了,你吃肉,我喝汤。”在寒宁的怂恿下,徐一风第一次对某件事有了动力,也有了压力,他甚至就像找到了一个新奇的玩具,新奇,专注又投入。时不时跟寒宁讨论一番,寒宁毕竟当年也是混过那么多年商场倾轧的,虽然流露的不多,但一点点也能让徐一风少走很多弯路,当冬天的第一场雪降下来的时候,徐一风果断收手,赚的不多,却足以证明他的能力。而寒宁将之前徐一风给他的钱还给了他,连带着那笔钱所得来的利益。“这是我的卡,如果卡在你的名下,里面的钱太多肯定会引起你哥的注意,上次那笔钱是拿给我哥帮我挣零花钱了,连带着收益一起,呐,给你。”徐一风接过那张新卡就往自己包里放。寒宁道:“你不问问里面有多少钱?”徐一风道:“你说本金连带收益,那证明肯定比我之前给你的多,反正没少,多少钱都无所谓。”寒宁轻笑,竖起两根指头:“这个数?”徐一风一愣:“千万?”寒宁点头,这一下换徐一风诧异了,之前寒宁借他五百万,他最后除开本金也就赚了三百来万,可是他的两百万,直接翻了十倍,这么短的时间内,十倍的回报率也太可怕了。寒宁笑道:“国内几百万算是不得了的投入了,国外我哥玩转的可不是这么点小钱,所以这点回报并不算多,现在你本金有了,后面可以自己赚钱了,如果大学我们还在同一个大学,你也有足够的资金话,我可以考虑让你加入我的一个项目中来。”虽然不知道寒宁说的是什么项目,但徐一风还是眉眼含笑道:“好啊,就剩一年了,为了不让你丢下我自己玩,那我可得努力了。”悠闲的生活并没有维持太久,在新年之前,徐一风突然收到家里的消息,他的爷爷住院,情况怕是有些不好了。 第147章 徐一风猛地一颤,伸手轻轻抓住寒宁的手臂,像是生怕他跑掉一样,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认真而专注:“喜欢,很喜欢,阿宁,我喜欢你。”寒宁似乎很满意他的回答,眼眸中的笑意如星光点点,轻轻碰了碰他的双|唇:“喜欢的话,那换你|吻|我好不好?”徐一风将寒宁搂抱着一转,两个人瞬间变换了姿势,看着躺|在|床|上的寒宁,乌黑的眉眼,白皙的皮肤,仿佛发着光一样的人,徐一风从未如此渴|望过,渴|望到失控。在他不得其法的时候,寒宁抬起手臂圈在了他的脖子上,媚|眼|如|丝,带着|诱|人的笑:“不会?我教你啊...”徐一风吞了吞口水,声音沙哑道:“我会...”在他说话的时候,寒宁的手顺着他的脊|背往下|滑,随着他的触碰,所到之处仿佛带起阵阵电流,电的徐一风微微发|颤,又稣又麻又痒,还有迫不及待的渴|望。一阵失魂,有些满足又有些空虚,徐一风感觉到一阵沉浮后突然睁眼,一片漆黑,身旁空无一人,没有开暖气的房间带着冬天的凉意,一点点驱散了脸上的热度。就连空气,都似乎随着梦境的清醒变得冷寂又惆怅。果然只是个梦,一个让人恨不得永远都不要醒来的梦。徐一风无奈的在床上坐了一会儿,这才起身去洗澡,又是一个不眠之夜。一连几天,徐一风早出晚归的到医院去报道,爷爷在里面房间处理事情的时候,他就坐在外面的沙发上玩电脑,有人过来就点开电影遮挡,没人的时候就看各种走线图,大概是即将大权在握,所以徐荣轩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各种针对,现在冷漠的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了,不过徐一风倒也觉得这样不错,至少清静,唯一让他有些不开心的是,跟寒宁的联系越来越少。以前总在一起,抬头就能跟对方说话,而且看寒宁平时也不是个喜欢用这种网络通信的人,现在他回了l市,挑着寒宁可能的空档跟他说话,得到的也都是一些个别字的回应,这让徐一风各种不得劲,有种恨不得马上飞回去的冲动。可是他现在为了配合演戏,只能呆在这里,任人摆布。清早起来,依旧是一片冰冷的房子,除了佣人,一个人都没有,昨晚给寒宁发的一条元旦快乐也没有回应,倒是有一些其他人的祝福,但那些群发的东西并不是徐一风想要的。沉默的吃完早餐,再次回到医院陪他们演戏。大概是来的太早,徐老爷子多问了他一句:“今天怎么这么早?”徐一风道:“今天元旦,新年伊始。”徐老爷子过的从来都是农历新年,元旦这种在他眼里都算不上什么新年,也只有小孩子家家的才喜欢过各种节日。徐一风道:“爷爷什么时候出院?”徐老爷子这才看了他一眼:“怎么,天天让你来医院陪我这个老子头,坐不住了?”徐一风道:“要期末考试了。”老爷子似乎这才想起来,这个孙子还是个学生,摆了摆手:“过不了两天了,让你放个假还不乐意了。”徐一风很想说,这个假他是真的不乐意放,不过这种话说了在爷爷耳中就像是找刺,何必呢,他已经懒得跟徐家人有任何掰扯了,只想赶紧让自己强大起来,可以摆脱这一切。重新回到外室的沙发上,大概是元旦,又一直没有收到寒宁的回应,所以连那些曲线图都看不进去了,时不时拿起手机看一眼,生怕没电或者没信号错过了他想等的消息。一直到吃过了午餐,手机依旧安安静静的。看到爷爷睡了,徐一风刚想下去走走,手机响了,徐一风拿起来一看是寒宁发的,顿时心花怒放一扫心头的阴霾,不过寒宁发来的并不是元旦快乐的祝福,而是询问他现在是否有空。徐一风连忙回过去:有,什么事?寒宁回消息也很快:微风广场现在有一个作者签售会,可以去帮我要一个签名吗?徐一风一边关电脑一边回信:好,是哪个作者?寒宁:你去了就知道了,今天只有那一个作者开签售会。徐一风倒也不是真关心哪个作者,就是想跟寒宁多说说话:我过两天就能回来了。寒宁:嗯,你桌子堆满了之前平安夜圣诞节的礼物,回来清一清,塞不下了。徐一风顿时勾唇一笑:你可以帮我先带回去。寒宁:做梦。徐一风的笑意更深,似乎透过这两个字能看到寒宁那不耐烦的小表情,然而不等他再顺着话题往下聊,寒宁发了个不聊了,就没回信了。徐一风将跟寒宁之间那简短的几句反复的看,最终不舍的放下了手机,最多再几天,他不可能一直陪着他们做戏。想到这种无奈,徐一风微微捏拳,是不是只有自己强大了,才不会有这种身不由己。微风广场每天人来人往很是热闹,但徐一风却从未来过,哪怕这里是他生长的城市,一进去四下看了看,便直奔服务台,询问过的确有个作者签售会在四楼,这才找了过去。既然是签售会,想要签名那自然要带作者的书,旁边就是个书店,门口摆放的都是那个作者的书,徐一风过去买了一本,只不过看着书名很是有些不解,爱与距离,什么时候寒宁会看这种书了?这种小言情不都是一些女生比较喜欢看的吗。不过既然是寒宁要的,他肯定是要签个名带回去的,反正排的队伍也不长。正当他拿着书往队伍那边走的时候,眼角余光注意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徐一风下意识转头,就看到拿着一杯奶茶,穿着白色羽绒服,好看的简直就像一道亮丽风景线的寒宁站在那儿。徐一风顿时怔住半天回不了神,他甚至有一瞬间的怀疑,这该不会又是他的梦境吧,为什么寒宁会在这里,还是他出现了幻觉。直到寒宁走近,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才笑颜如花道:“元旦快乐。”徐一风看着眼前的人半天失声不知如何回应,寒宁伸手推了推他:“喂,傻了?”话音刚落,徐一风猛地将他抱了个满怀,紧紧的,仿佛要揉进骨子里一般。过了好一会儿,徐一风才声音沙哑道:“你怎么来了?”寒宁笑了笑:“辞旧迎新,所以来陪你了。”一瞬间,所有的喧闹都成了无声的背景,徐一风的眼里,只有寒宁带笑的眉眼,他觉得他不需要再挣扎了,似乎也没什么好挣扎了,也许从他第一眼见到寒宁的时候,他就已经本能的放弃了挣扎,这一刻,他前所未有的明确知道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看着不说话的徐一风,寒宁歪了歪头:“怎么了?感动的不会说话了?”徐一风紧紧握住寒宁的手:“你知道,你的出现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寒宁眨巴了一下眼:“意味着什么?”徐一风道:“寒宁,你说我对未来,是不是可以多期盼一点?”寒宁道:“你想期盼什么?”徐一风沉默片刻,像是几经挣扎,做出最认真的回应:“你。” 第149章 见徐一风愣神在那儿,寒宁道:“你可以偷偷弄根头发自己私下去鉴定一下,大胆假设小心求证,老师一直都是这么教的。”徐一风觉得爱情就是有这种魔力,让人变成恋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恋爱脑,寒宁的分析推理听起来似乎非常合情合理,但在徐一风的内心却觉得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在徐家,一个不是徐家的孩子,还被培养这么多年,甚至现在开始慢慢过渡大大权,徐家人的眼睛全都瞎了吗,电视剧都不敢演的这么夸张。但当一拳头打向徐荣轩的时候,徐一风得承认,不谈别的,这一拳真的很爽。而打向徐荣轩的借口都是现成的,只不过之前徐一风觉得他想派人跟踪就跟踪吧,自己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现在正好以此为借口,打了跟踪者一顿,抢了相机,对徐荣轩连一声质问都没有直接上去挥拳头。徐荣轩也是没想到,徐一风竟然会对自己动手,甚至因为过度震惊而一时忘了回击。好在徐父徐母都在家里,见状连忙上前阻拦,徐父更是对徐一风恶狠狠看向徐一风:“你疯了吗?!”徐一风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便漠然的看向徐父:“我疯了?你怎么不问问他疯没疯?不说别的,我是徐家的次子,注定不会沾染公司,我本来就对公司没有任何兴趣,他像防贼一样防我是什么意思?还找人跟踪偷拍我?想要偷拍我什么?找人跟踪我什么?”徐父顿时回头看向徐荣轩:“你找人跟踪你弟弟?”徐荣轩舔了舔被打破的嘴角,冷冷道:“现在是关键时期,为了以防万一,我找人盯着他有什么错?”徐一风道:“那就别怪我打你,谁都有自己的隐|私,你既然觉得你没错,那正好,我也觉得我没错。”说完直接转身上楼,而一旁的徐父也不知道是该数落大儿子还是教训小儿子,大儿子怕出差错盯梢小儿子,小儿子不满大儿子的防备反击,这还真不知道该说谁错了。过了好一会儿徐父才道:“你既然这么看不惯一风,那就让他早点回西临,还有,他是你弟弟,不是贼,有些事你也不要做的太过分!”徐荣轩冷冷看了徐父一眼,直接转身出门,好小子,长大了,会反击了,他当真是小看了这个平时屁都不放一个的家伙了。寒宁难得来一趟l市,现在即便是老爷子让徐一风回西临他都不乐意回去,每天去医院报个到,就整天带着寒宁四处游玩,不过这里到底是徐荣轩的地盘,所以有时候蠢蠢欲动想要牵个手,却还是被徐一风努力克制住了,他不想因为自己一时的忍不住,提早曝光了他跟寒宁之间的关系,这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好处。鉴定结果是第三天才出来的,徐一风看到结果的确有些懵,寒宁在一旁很不客气的自我夸奖道:“我真是个天才。”徐一风合上结果轻笑了一声,满眼复杂。寒宁推了推他:“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徐一风看向寒宁:“徐家的规矩,长子嫡孙,可是我不想要。”寒宁道:“你要是不喜欢经商的话...”徐一风摇头:“不是不喜欢,其实我觉得商场上的一套套比解数学题有意思多了,可是我不想为我们的未来增加难度。”寒宁道:“你怕揭穿了他,你就要回徐家,而徐家的继承人,不能是个同|性|恋?”徐一风认真的看着寒宁道:“我是不可能放弃这段感情的,我也自问绝对有能力,未来有一天能跟你光明正大,谁也阻挠不了的在一起,可是现在的我还过于弱小,我不希望在成长的这个过程中掺入那些身不由己的痛苦,我希望你跟我在一起,能够一直幸福开心,希望未来百年后,你还是我最初所见的样子,而不是被一堆现实磨平了棱角。”寒宁下意识屈起手指,这番话,上一世的徐一风也对他说过,希望百年后,你还是我最初所见的样子。可是不过十几年,就物是人非。看着如今青少年模样的徐一风,寒宁微微一笑:“稚嫩的誓言可信吗?”徐一风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相信我。”寒宁与他对视片刻最终点头:“我信你一次,就一次,你要是让我失望了,我就不会回头了。”徐一风一把将寒宁搂进怀中:“一次,就够了。”既然徐一风说这件事他会看着处理,寒宁便不打算继续插手,他虽然重活一次,但并不会因此小看现在还算年少的徐一风,而且有些事必须自己经历才是成长的经验。在l市差不多玩了一个星期,等徐一风这边彻底功成身退之后,寒宁才和他一道回西临。西临的天气比l市还要冷,又因为连续几天的雪,路上都结了冰,一出机场,扑面而来一阵冷风冻的他直哆嗦,这种天气他能大老远千里迢迢去找徐一风,真的是非常真爱了。听到寒宁这么说,徐一风笑的一口白牙,替他整了整帽子围巾,不让冷风灌进去。寒宁看着认真给他整理衣服的徐一风,突然开口道:“敢不敢在这里亲我?”回应他的则是徐一风在人来人往的机场,毫不犹豫的拉下寒宁的围巾侧头一吻。寒宁顿时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左右看了看,一巴掌拍在了徐一风的身上:“大庭广众你疯了?我逗你玩儿呢!”徐一风轻笑道:“你想要的,我什么都敢。”他没说的是,长及脚踝的羽绒服,帽子围巾遮盖严实的寒宁只露出眼睛,根本看不出男女。而且那样看着他的寒宁,他根本无法拒绝。寒宁赶紧将围巾往上一拉,遮住自己大半个脸,拽着徐一风赶紧走。徐一风拖着两人的行李笑眯了眼。明明才来西临甚至不到半年,但再次回到这里,真的比在l市轻松多了。这可能就是那句话说的,因为一个人,爱上一座城吧。野猫居的屋顶上被徐一风放了一串霓虹灯,在一片茫茫白雪中看起来格外的温暖。里面已经入住了几只三花,因为有电热毯,窝在里面倒也不那么冷,现在天黑的早,院子里也早早的亮起了灯,从寒宁的书房看出去,甚至能看到野猫居里面的几只小野猫抱团取暖。徐一风冲泡了一杯奶茶递给寒宁,寒宁拍了拍放在地上的那种懒人沙发,徐一风顺势坐了下来,寒宁便直接靠在了他的身上,隔着玻璃看着院子里的那一窝猫:“你说那些野猫会羡慕家养猫的舒适吗?”徐一风调整了一下姿势,搂的他更舒服了一些:“也有可能家养猫羡慕野猫的自由。”寒宁道:“那如果是你,你选择舒适还是自由?”徐一风低头看着他:“你要自由我就陪你自由,你要舒适,我就陪你舒适。”寒宁仰头看他,眼带笑意:“让我尝尝,刚刚是不是在厨房偷吃我家蜂蜜了?”徐一风很喜欢寒宁这样的亲近,热情又直接,跟以往的冰山男神完全不一样,就连他都没想到,恋爱中的寒宁是这样的,但是意外的可爱,意外的让他越发沉迷。舌|尖在对方的|唇|畔轻滑而过,寒宁砸吧了一下嘴:“嗯,甜的。”徐一风将他搂紧了一些:“甜的?我尝尝?”寒宁笑着仰头,任由徐一风攻|池|掠|地,过了好一会儿,两人才气息不稳的松开,徐一风低头轻笑:“奶茶味的。”徐一风发现,寒宁跟那些猫一个尿性,都喜欢猫冬,每天早上都死死的扒在温暖的被窝里,起床极其艰难。看着头发有些乱糟糟,整个人还迷迷糊糊的寒宁,徐一风低头凑过去给了个早安吻,不过刚刚碰到他的脸颊,就被寒宁给推开嘟囔道:“都没洗脸。”徐一风轻笑:“没洗脸也很香,快起来,再不起来就要迟到了。”寒宁哼哼唧唧不想动,徐一风一把将有些冷的手伸进了被子里,寒宁被这么一刺激,整个人差点从床上跳起来,直接抓着徐一风就掐,闹闹腾腾的总算是赶在打铃之前进了教室。因为天气冷,所以门窗紧闭,教室内人又多,不时还能听见一些咳嗽声,寒宁格外不喜欢这种环境,只觉得空气里遍布细菌,这大概是重回青春之后最难以忍受的一点了。见寒宁跟永远睡不够一样又趴在桌子上开始闭目养神了,徐一风拿出保温杯将一股散发着中药味的茶到了半杯:“快起来喝点。” 第151章 班长顿时笑道:“你俩关系真好。”拿到手册之后,不少同学都结伴散去,至于徐一风和寒宁,倒是有些颜控想要跟他们一起玩,奈何两人的气场完全容不下第三个人,那些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人还没走近就打了退堂鼓。以至于最后差不多都散光了,也没人敢过去跟他们结队。跟着攻略手册,寒宁跟徐一风很快找到了美食街,不过因为太早了,所以很多店都还没开门,但有几家快餐店开了,只不过里面空空荡荡的没什么人。两人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徐一风点了杯奶茶,寒宁便直接躺在长椅上,头枕在徐一风的大腿上补回笼觉。店里空调温度挺高,徐一风脱下外套给他盖着腿,寒宁将自己的外套脱下盖在身上,甚至将整个脑袋都蒙住了,徐一风好笑的看着他将自己裹成一个蝉蛹,见他安静下来后边拿出手机做自己的事。店里的音乐清幽并不吵人,店里太早也没什么客人,不时还能从窗户看到往来的同学,两人就这么呆在像是被遗忘的角落里,静静的享受着二人世界,哪怕没有交流,一个看手机一个睡觉,却也让人感觉甜蜜的亲近。这样的姿势睡觉并不是太舒服,但身边有个令人安心的存在,寒宁还是好好的睡了个回笼觉,并且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徐一风放下手机揽着他,免得他动作过大,从并不算宽敞的椅子上滚下去。寒宁依旧躺在他的腿上,仰头看着徐一风,声音有些刚睡醒的沙哑:“我刚刚做梦了。”徐一风低头给他整了整有些睡乱的头发,闻言温声道:“梦到什么了?”“梦到我被一个怪兽追,怪兽长得特别丑,特别特别丑,又高又大,一直追着我咬,后来那只怪兽快追到我的时候,突然变成姜旭了,然后我瞬间就不怕了,还变成了孙悟空,一棒子将他打死了。”徐一风笑着伸手在他脸上蹭了蹭:“阿宁真厉害。”寒宁直接一个白眼:“哄小孩呢,我在梦里受到了惊吓,急需安慰。”徐一风眼神顿时幽暗了几分:“要什么样的安慰?”寒宁将徐一风的衣领一拉,抓起自己的外套将他一同给罩了进来,大庭广众,在衣服的笼罩中,两人深深的交换了一吻,这种禁|忌的心跳,做起来有种别样的刺激。徐一风觉得,从认识寒宁以来,自己的世界每天都会添上一道色彩,将童年所有的灰暗全都覆盖成五彩斑斓的模样。身体精神双重满足的寒宁总算是挪窝了,开始根据小册子上的介绍走马观花的游览起来。而他的同学们,同样差不多将一些比较热门的地方看过了,现在基本都在找地方吃东西,于是完美错开。海洋馆最主打的就是深海隧道,听说这里引进了超大魔鬼鱼,当它从你头顶游过的时候,黑压压的一片,像是整条鱼都压沉下来一般,特别有意思。除了魔鬼鱼之外,还有一些小鲨鱼,最有意思的是,当寒宁将手放在玻璃上的时候,一些成群的小鱼竟然朝他游了过来,其他人见状也照样尝试,可是只有寒宁是特别的。寒宁惊讶的看向徐一风:“我上一世大概是海王吧。”徐一风轻笑:“也可能是人鱼。”这么美好的场景,徐一风自然要记录下来,而寒宁真的很上相,不管什么角度拍,都像是被精修过的海报,徐一风将照片递给寒宁看,还一边感叹:“我要换手机了,之前对手机不讲究,现在发现,内存不够用了。”寒宁笑道:“你知道这世上内存永远不够用的三大群体是哪三大吗?“徐一风看了眼自己的手机:“有男朋友的?”寒宁道:“代购,恋人,以及宠物。”徐一风笑道:“那要是我们以后养宠物,我是不是得准备两个手机?”海底隧道的人本来就是整个展馆最多的,虽然中午这个时间段人已经不算多了,但也不算少,大家都在拍照,在这里举起手机或者相机的行为实在是太正常了,有些静音有些拍照声更是遍地都是,但徐一风还是敏锐的发现了他跟寒宁身后的鬼祟身影。徐一风转身朝那人走去的时候,对方连忙心虚的收起了手机装作四处游览的往外走,徐一风三两步就追了上去,在那人准备不管不顾跑之前,一把被钳住了肩膀。徐一风看着对方只觉得有些眼熟,却一下子想不起他是谁,但看模样明显跟他们一样,是个高中生,今天来这里的高中生基本都是他们学校的,所以显然这是个校友:“你是谁,刚刚在偷拍什么?”徐一风突然跑掉,寒宁自然追了过来,然后发现被徐一风抓着的不是别人,而是谢金,一听到偷拍两个字,顿时心中明了。谢金看到寒宁,眼神下意识躲避,整个人都恨不得缩成一团,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谁不想自己格外出色有能耐,希望得到对方刮目相看,可是现在他被人这样抓着,只觉得无比丢脸,顿时挣扎的力度一下子大了起来:“我拍鱼,什么偷拍,你少诬陷人!”徐一风却紧抓不放:“拍鱼?敢不敢把手机拿出来给我们看看你拍的哪条鱼?”谢金气急道:“这是我的个人隐|私,关你什么事!你说偷拍就偷拍啊,你以为你是谁!”徐一风神色一冷:“既然这样,那就一起去老师那里好好说说,你究竟是拍鱼,还是拍人!”一听要去老师那边,谢金脸色一白,手机里的东西是绝对不能给老师看的,他简直不敢想,如果被人看到了他手机里的东西,等着他的会是什么,无论是退学还是变态的打量,都是他无法承受的。就在谢金想着哪怕砸了手机也不让人看的时候,一只白皙修长的手突然伸了出来,压在了徐一风的手臂上:“算了一风。”徐一风皱眉,显然不想就这么算了,如果拍他也就算了,但是对方拍的是寒宁,这让徐一风很不高兴,尤其对方又是这种偷偷摸摸|猥|琐的偷拍,更加让徐一风一阵不舒服,这种事换了任何一个男人恐怕都不会轻易算了。所以即便是寒宁开口了,但徐一风依旧坚持不放手,寒宁无奈,但也理解徐一风,如果换做他,他也不会随便放过当没事一样,于是只能看向谢金:“我们放开你,不看你手机,你自己将照片给删掉,删完了再给我们确定,这件事就算了。”谢金不想删,那是他一直珍藏的东西,他知道他跟寒宁这辈子都没可能,哪怕寒宁降下神坛,那也是他触碰不到的云层,所以即便痴心,却从未妄想。手机里那些一点点积攒起来的照片,是他唯一的念想,甚至也许,会是他这辈子唯一的一件随心而大胆的事。他想要珍藏起来,珍藏一辈子。有一瞬间,谢金甚至感到一阵绝望,无法说出口的倾向和爱恋,让他本就对未来没有任何期待和希望,虽然对方的要求并不过分,甚至是合情合理,可是对他而言,真的犹如挖心一般难以接受。就在谢金满心绝望的时候,寒宁突然道:“如果你愿意,待会儿我可以跟你合照一张。”谢金猛地抬头看向寒宁,徐一风也扭头朝他看去,眼神不满。寒宁朝徐一风笑了笑,又对谢金道:“他也要一起。”谢金删除照片的时候,手都是哆嗦的,也不知道是因为等下寒宁会跟他合照的紧张,还是看到了这就是这场暗恋的结局,过了好一会儿,谢金才白着脸,将手机递给他们。徐一风接过,仔细查看了一下,连可以找回的地方都看了一眼,干干净净,这才满意。拍照的时候,徐一风坚持站在两人的中间,寒宁想着,就算这样,那谢金也有办法将他从中间挖走,不过能让徐一风心里舒服点,那也就随他去了。看着谢金拿着手机慌乱跑走的背影,徐一风侧头看向寒宁,寒宁也与他对视,最终徐一风无奈一叹:“是不是对于别人的喜欢,你都这么柔软对待?阿宁,你这样让我觉得我不是特别的,如果未来有个人,爱你爱到要生要死,你要怎么办?”不,只有谢金是特别的。不过这话寒宁不能说,因为说了就解释不清,所以只能道:“成年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所以以后哪怕有人喜欢我喜欢到要生要死,那也与我无关,对他这样,只是因为我们都还年轻,而且这条路不好走,太艰难,有时候的一个举动,可以让人走向天堂和地狱的岔道,我只是不想今天的举动给他造成一辈子的伤害。”徐一风算是勉强接受了他的说法,听寒宁这么一说,也算是理解了他的用意,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心里的不舒坦。寒宁轻笑捧起他的脸:“而且谁说你不是特别的,你要是不特别,我怎么会跟你在一起,我眼光那么高,你觉得一般人能入我的眼吗?”徐一风道:“那要是以后有比我更出色的人呢?”寒宁在他嘴上轻啄了一下:“溺水三千。” 第153章 徐一风抿抿唇,低着头跟个小媳妇一样:“刚刚姜旭又来找我了,不过他只是给我看了一张照片,你跟那个叫谢金的在这边喝茶,说你刚刚是故意把我支走的。”寒宁点头:“对啊,我是故意的啊。”徐一风顿时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看着寒宁调|戏的眼神,满眼委屈:“阿宁!”寒宁笑出了声:“想吃卤婆婆是真的,故意支走你也是真的,你在这里我就没办法跟谢金好好说话了。”“你跟他有什么好说的?!”寒宁道:“谢金有一本日记本,上面写了一些对我的暗恋。”徐一风眼睛一眯,小火苗在里面乱窜。寒宁道:“现在谢金跟姜旭一个班,如果这件事被姜旭知道了,或者说被姜旭发现了那个日记本,你说他会怎么对付我?有个同性暗恋我,虽然这问题也不在我,但你知道的,现在这会对这种感情并不宽容,尤其是还时长会发生霸凌的学校,你能想象如果这件事曝光了,对我对谢金的影响有多大吗?”徐一风看着寒宁:“那你找他?”“我找他是想让他处理掉那本日记本,另外我跟他说了,你,徐一风,是我的男朋友。”徐一风有些抑制不住自己上扬的嘴角:“那然后呢?”“然后他就知难而退说会好好处理,不会给我造成麻烦。”徐一风哦了一声,愉快的开始收东西:“既然没事,那我们就回家吧。”寒宁眉头一挑:“谁说没事了。”徐一风扭身看他,连忙认错:“我不是不信任你,真的,我就是好奇你有什么事找他,还要支开我。”寒宁直接拿起一本书,挡在两人的侧面,快速的在徐一风的唇上一吻就退开:“我很高兴,因为你直接问我了,如果是以前的你,你恐怕会去问谢金,而不是这样直接来问我,这是个好的表现,你会这样问,足以证明你对我的信任,没有丝毫怀疑。”徐一风被寒宁这么一夸奖,顿时飘飘然了,耳尖也爬上了羞红。谁知道寒宁接下来话锋一转:“不过你会这么相信大概也是因为谢金实在是没什么竞争力吧,方方面面的条件跟你简直没有可比性,如果今天换做一个条件不输你的,你是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自己去查,还是直截了当的来问我?”徐一风清楚知道,自己大概会选择前者,但这并不是不相信寒宁,只不过也会有一点对自己的不自信,又有点害怕如果问了,就像是不信任的质问,会造成两人之间的矛盾,所以会更偏向自己去查,弄清楚自己心中的不解。所以面对寒宁的问题,他抿唇不语。寒宁也不在意,反而轻笑道:“人的性格和本能不是说变就能变的,所以我理解,但是一风,两人之间最大的问题其实不是信任,而是沟通,有任何事任何问题,你心中有任何疑虑任何迷思,你都可以跟我敞开了说,我们沟通过了,问题自然就不是问题,最怕的就是没有沟通,你单方面的去解惑,那才是我最在意的。”徐一风郑重的点头:“我知道,我第一次喜欢,第一次恋爱,我哪里不够好你就跟我说,我会努力改掉的。”寒宁突然皱眉摇头:“那不行。”徐一风:“什么不行?”寒宁道:“要是我把你|调|教|成一个完美恋人,最后便宜了别人怎么办?”徐一风黏黏糊糊的朝他凑了过去:“怎么可能便宜别人,一辈子都是你的人。”寒宁拎着习题集就往外走:“男人的嘴,哄人的鬼。”“阿宁...”“干嘛?”“你也是个男人。”寒宁顿时将手伸进了徐一风的衣服里,然后狠狠一把掐在了他的腰上,两人闹闹腾腾的往回家的方向走去。姜旭拿起手机,躲在角落里,面无表情的将这一幕给定格了下来。期末考试的前一周晚上,姜旭穿着一身黑的来到一个小网吧,将早已准备好的各种照片和文字传到了学校论坛中,他就不信,寒宁还有本事翻身。当最后一张照片上传完毕,姜旭直接抽走u盘离开了网吧,他很期待,明显学校里会发生什么事。正在家中和徐一风靠在火炉前的地毯上刷题的寒宁听到手机嘀嘀了两声,拿起来看了一眼,便朝徐一风道:“我哥传邮件我了,我上去给他回一个。”徐一风点头,伸着懒腰也打算起来活动一下,寒宁看了他一眼:“你把草莓洗了吧,我等会儿下来吃。”徐一风连忙道:“好咧。”然后转身去了厨房。寒宁回到书房,打开电脑,手速极快的输入了一个个字符指令,看着那边正在上传照片的动静,顿时勾唇一笑。如今互联网虽然不是什么新奇的东西,但也的确算是刚起步的阶段,寒宁觉得自己大概真的是天生的天才,或者上辈子的记忆并没有被孟婆汤全部洗掉,所以对于这种数据非常的熟悉甚至擅长,买了几本书,逛了一段时间的外国论坛,甚至跟人交锋练过手,发现以自己的能力黑一个姜旭,简直是跟逛自家后院一样容易。这会儿姜旭看起来像是将东西上传到了校论坛,实际上都是假象,在原本的论坛上设立一个虚影模式对寒宁来说太简单,有了虚影模式的删选阻隔,任何上传的数据全都要经过他才能真正的放在小论坛的网上,他防的就是关于谢金的悲剧重演,不管姜旭要怎么对付他,都不该牵扯旁人,更甚至祸及到了一条人命,不过以姜旭那种扭曲,只要达到目的,别人的死活他怕是一点都不在意。姜旭的恶行简直不一而足,所以寒宁这辈子根本不用做什么,对方做了什么他就反击其身,就足以让姜旭自食恶果。一大早,姜旭甚至洗了个澡,穿上熨烫整洁的校服,还喷了点清新淡雅的香水,看着镜中神清气爽的自己,顿时心情极好,今天的大戏,他自然要用最好的状态去欣赏。姜旭想的极好,可是当他到学校后,发现情况跟他想的不太一样,学校很平静,校门口执勤的老师同学,进进出出的学生们,就跟平常一样。这不合情理,以寒宁在这个学校的影响力,那层帖子绝对不可能让今天的校园这么平静。可是当他走向教学楼的时候发现,今天的学校又并不平静,三三两两的学生热闹的交谈着,有人看到他甚至指指点点,声音不大,听不到在议论什么,但能看出是在议论他。当他走到高二的楼层时,这种指指点点更加明显了,姜旭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甚至忍不住想要拿出手机看看他昨天发的楼还在不在,论坛上是出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可是还没等他将手机拿出来,刚进教室,一盆冰凉的冷水就迎面朝他泼来,毫无准备的姜旭被泼了个正着,这大冬天的,浑身透心凉的直打颤。姜旭一抹脸上的水,看向泼他的人,正是班上超级迷恋寒宁的几个女生,顿时怒道:“你们想死吗!”为首的女生直接拿着拖把棍:“我看想死是你!七班虽然不是什么优生班,但也不是你这种人渣能进来的,滚出去!我们班不欢迎你!”“滚滚滚!敢踏进来半步看我不打死你!”“就是!简直人面兽心,这种人学校怎么会收,我不管,他要是呆在七班,我一定让我妈找学校领导好好谈谈!”“咦,一想到跟这种人在一个班级里过,就恶心的不行,死变态!披着人皮的畜生,你最好快点滚啊!”姜旭本来就不是好脾气的,以前只有他霸凌别人的份儿,可惜他没想到这个学校有寒宁这么一个凡事都克他的人,否则一开始他就不会去招惹他,等经营好了自己的人脉再下手就容易多了,也不至于像现在,几个女生都能欺负到他头上来。姜旭将书包往地上一扔,神色阴狠的看着几个朝他泼水的女生,看那架势就是准备动手了。 第155章 寒宁朝他勾了勾手指头,徐一风满脸期待的凑过去,可惜得到的并不是寒宁香甜的一吻,而是在他脸上狠狠揪了一下:“算你过关。”说完拿出手机将昨晚姜旭发的那些东西递给徐一风:“呐,不是我要对付他,也不是我多有正义感去曝光他,纯粹是他惹到我头上来了。”徐一风接过手机慢慢的往下看,越看脸色越冷,里面有很多他跟寒宁的照片,而拍照的角度让人看起来十分不正常的亲密,除了他跟寒宁的以外,还有很多其他男生女生的,明明两个只是擦身而过,这些照片偏偏拍的好像两人之间有什么。除此之外,里面的重点是谢金,各种偷拍的角度,拍的都是谢金在暗中偷看寒宁的,以及那天寒宁跟谢金在茶吧谈话的,除开那些明显看图说话与事实不符的文字,最下面还有几张谢金的日记,各种爱而不得和痴心暗恋。这些东西看起来杀伤力并没有姜旭的那些大,但一旦传开,就像寒宁之前说的,他们现在可以否认恋情,但谢金就等于全毁了。徐一风不在乎什么谢金,但他在乎寒宁,以及这件事对寒宁的影响。更不用说,这里面写寒宁如何gay,如何荤素不忌男女乱来,如何面上装作清高实际上是个交际花,今天勾引这个明天勾引那个,不管这种言论有没有人信,任谁见到自己的爱人被人这般编排恐怕都受不了。寒宁见他看完了便收回了手机:“姜旭从一开始就对我有着极大的敌意,几次三番的招惹我,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抓到对方的把柄,所以他的那些事全都是我花大价钱挖回来的,本来我想着,他要是不惹我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说你,你这算是烂桃花吗?你的烂桃花怎么就让我来招架了呢?”徐一风顿时低声下气的道歉:“阿宁,对不起,要不是我,也不会有这么多事。”寒宁捏了捏他的耳朵:“好了,原谅你了,谁让我眼光高,挑了你这么个招人的,没办法,恋人太优秀,只能使出浑身解数来挡桃花了。”徐一风脸颊一红,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拽住寒宁的衣服:“阿宁...”寒宁轻笑:“知道我好了吧。”徐一风点头。寒宁:“以后是不是要更加听我的话?”徐一风继续点头。寒宁:“那亲我一下。”徐一风顿时瞪大了眼睛,这可是在教室,还是下课间,也太刺激了吧。但看着寒宁含笑的眸子,就感觉自己无法拒绝,甚至有些蠢蠢欲动。左右看了一眼,前面的同学正扒着隔壁组的讲八卦,他们身后的两个同学也不在位子上,旁边的同学也凑到前面八卦在,似乎没人注意到这边,徐一风当机立断,心下一狠,一手撩起窗帘,一下子扑到寒宁身上,朝着他唇上就是一吻,甚至有点用力过猛,还磕到了牙齿。一瞬即逝的吻,在窗帘还没落下的时候就结束了,寒宁直接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的。徐一风也觉得自己很失败,明明寒宁这样吻他的时候各种甜,怎么到他这里了就磕了牙。见寒宁笑个不停,徐一风顿时奶凶:“不许笑!”然后换来的是寒宁笑的更大声了,甚至直接笑扑在了徐一风的身上。至于两人最开始的时候说的话题,早就抛之脑后了。姜旭的事情暂时没个结论,在学生们正在上课的时候,他就被带走了,这一下学校里各种传言,真真假假添油加醋,甚至还说曾经见到过姜旭欺负低年级的同学,说的跟真的一样,天知道姜旭自从来了实验一中,每天想的是怎么斗死寒宁,哪有功夫去欺负人。这件事一直到期末考试结束都还没个结果,学校里再多八卦再多吃瓜,也抵不上期末考试重要,所以大家也就收了收心,反正那个姜旭到现在都没回学校,连考试都没来参加,就足以说明问题。只是有些人可惜,这种人只是退学处理太便宜对方了,而且听说他家里还挺有钱,即便退学了大不了以后出国,对他什么影响都没有。但是被他影响到的家里,可能一辈子就这么毁了,这岂能让人甘心。但众人也只是茶余饭后谈一嘴,这种事不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再如何感同身受也只是个旁观者罢了。考完试基本就放假了,幸好他们现在还是高二,并且是寒假,学校没怎么占用他们的假期时间补课,等高二升高三的暑假,那才是折磨。现在徐一风已经彻底登堂入室了,虽然是睡在客房,但好歹同处一屋檐下,所以当放假之后,就彻底跟寒宁两人世界了,照顾寒宁的汤婶早早的就被放了假,反正徐一风也会做饭,不会的就学,两人不至于将自己饿死。徐一风已经在客厅里来来回回不知道多少次,将寒宁喜欢的奶茶水果都准备好的放在了壁炉前的小桌子上,寒宁抱着软软的抱枕睁了条眼缝看了一眼,就蹭蹭抱枕又将眼睛给闭上了。徐一风看的好笑,一放假就懒的像外面野猫居里的猫。徐一风坐到他旁边用指背轻蹭着他因为壁炉而暖暖的脸蛋:“中午想吃什么?家里有些牛羊肉,但蔬菜没多少了,你想吃什么我去买。”寒宁翻了个身,虽然特意铺了层垫子,垫子上面又有厚厚的地毯,但躺下去总归还是有些硬的,对于睡习惯了软床的人来说,这简直躺的背疼:“给我按按,睡累了。”家里开了地暖,壁炉前又有炉火,所以在家只用穿一件薄薄的居家服就很舒服了,这会儿徐一风按在寒宁的背上,只隔了一层那么薄的衣服,指腹好像能触碰到衣服下的柔软,让徐一风甚至不敢太用力。寒宁哼哼道:“你挠痒痒呢?”徐一风:“我怕用力了你骨头就散架了,你身上都软肉,要不然等冬天过去了,你跟我一起锻炼吧。”寒宁家是有健身房的,器具倒是一应俱全,只不过寒宁每天只跑跑步,维持一下身型,让体力不至于那么弱鸡。自从徐一风一点点,直到完全住进来之后,健身房就是徐一风在用了,每天至少里面呆两个小时,练了一身硬邦邦的肉。听到一身软肉寒宁就不乐意了,都是男生,谁愿意被说软啊,顿时一个翻身将徐一风压|在|身|下,掐着他的脖子恶狠狠道:“你再说一个字试试!”徐一风眉眼带笑的看着寒宁闹,还伸手扶着他免得他从自己身上掉下去:“你还没说你要吃什么呢?快到中午了。”寒宁松开他双手撑地,俯下身冷冷的看着徐一风:“吃你。”话音一落,寒宁就咬上了徐一风的双唇,咬的还有几分用力,当徐一风微微抬起头迎合的时候,寒宁又退开:“怕不怕?”徐一风的回答就是双手搂上寒宁的腰,将他用力的往下一压,让他不得不整个人失去支撑的压在了徐一风的身上。不等寒宁挣扎,徐一风直接抱着他翻了个身,将刚刚他对自己做的事又做了一遍,眼眸沉沉的看着他:“甜的,好吃。”寒宁轻笑,抬手圈在了徐一风的脖子上,徐一风像是得到了信号,再次低头,攻城略地。一旁的壁炉火星跳跃,不时响起一声柴火的爆裂声,衬着窗外的不知何时开始的鹅毛大雪,顿添了几分暖意。两具修长的身|体|纠|缠|,轻抚,吸咬,缠缠绵绵翻滚在柔软的地毯上,透着一股岁月静好的快乐。徐一风侧躺在寒宁的身边,一手撑着头,看着寒宁玩弄着衣服上的纽扣,这种一低头就能亲吻到对方发间的距离让徐一风感觉到温暖,比壁炉里的火热还温暖。徐一风伸手摸了摸寒宁没什么肌肉的肚子:“不饿?”寒宁道:“饿,感觉接|吻|太消耗体力了。”徐一风无奈,就躺在地上接个|吻|而已,是有多消耗体力,不过这话他不可不敢说,现在寒宁就躺在他旁边,衣服又穿的这么少,这话说了不等于是找掐吗。“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寒宁一撑地直接坐了起来:“吃火锅吧,我跟你一起去超市。”徐一风看了眼窗外的大雪,微微挑眉:“你确定?”寒宁点头,然后起身去换衣服,但是在大门打开的瞬间,他就后悔了,寒风扑面的,太冷了。 第157章 徐一风垂眸不语,徐荣轩努力压制着颤抖的手,没想到啊没想到,原来让徐一风被除名是这么简单的事,早知道他这些年何必胆战心惊费尽心机,他早该将徐一风转去西临,还有那个寒宁,简直是他命中的福星。律师很快就来了,虽然对徐老爷子要起草的文件内容很是震惊,但依旧很快的按照要求定了一份协议,除了股份以及所有徐家所增的物品需要收回之外,断绝关系这一栏并不能受到法律的约束,法律上是没有彻底断绝关系的说法。徐老爷子大笔一挥的在文件上签了字,徐一风同样面无表情的签下协议,完全不在意当这个字签下之后,他将损失多少。律师收好协议道:“那关于财务清点的事情,我们很快会安排人去办理。”徐老爷子点点头,徐一风轻笑了一声:“用不着那么麻烦,我的名下没车没房,所有的贵重物品不过是一些衣服手表,手表也没几个,价值百万的也就一两个,都在家里,你们直接去我房里清理就是了,至于其他的财物就更简单了,这些年来,除了逢年过节的压岁钱,徐家可没有给过我一分钱。”徐老爷子眼皮子一跳,看向徐一风。徐一风嘴角带笑,眼神却冷的很:“爷爷不知道吧,我的好大哥给我门面功夫做的极为好看,奢侈的衣服从来不缺我的,但是钱,一分都不曾给过,哦不对,前些时候爸给我转了几十万,我还没用呢,呐,都在这个卡里。”徐一风说着从包里取出一张卡,直接放到了桌子上:“这些年所有需要的开销我全都是用压岁钱负担的,今天这个生日宴,明天那个庆功会,扣扣索索那点压岁钱给买了礼物也都还给徐家了,这里面就是我所有的财产,现在,我算是净身出户了,爷爷不用担心没了徐家那些东西我在外面会如何吃苦,因为爷爷以为的那些东西,我就从未享受过。”徐荣轩紧紧了拳头,万万没想到,徐一风临头道还要给他上个眼药,不过心中瞬间的慌乱过去后便镇定下来了,他的确没有给过徐一风钱,但各种在他身上花的钱可不少,就算爷爷问起来,他也有一百个理由说过去,想到这里,徐荣轩心中不由得冷笑,到底还是嫩了些,以为现在说这些就能将他怎么样么。徐母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但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徐一风说完,拎起包转身就走,还不是时候,就让徐荣轩再开心个几年吧,等到徐家谁也左右不了他的时候,就是清算的时候。徐一风刚走到大门口,徐母就追了出来。母子两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或者从未有过好好说说话的时候,这会儿面对面多少有些尴尬。徐母知道自己跟儿子之间的陌生,这些年其实她也曾有过后悔,也想慢慢跟儿子之间拉近距离,可是每当有这种想法的时候,她就忍不住退缩了,因为她实在不知道如何跟自己的儿子相处。不过渐渐的她也看开了,总归两人是血溶于水的母子,也许对徐一风来说,不远不近的相处才是最舒服的状态。听到儿子刚刚在里面说的话,徐母的确是意外的,她知道徐家的规矩,所以从未给儿子灌输过任何争权夺利的思想,但也知道徐家规矩甚多,该是什么身份就得什么东西,所以哪怕不争,以后他儿子所拥有的也比旁人多得多,因此从未想过,徐荣轩竟然会这样对一风。又或者说,徐荣轩对一风的恨和在意,远超徐母的意料。但事情已经发生,再回想过去也没用,徐母从自己的小提包里取出一张卡来:“你跟徐家断绝关系,但你还有妈在,这张卡你拿着用,你还是学生,没必要这么早承担压力,跟你的小恋人好好享受校园时光,这钱是莫家的,跟徐家没有丝毫关系。”徐一风对莫家也很陌生,听说上一代人有点恩怨,加上徐母对徐父的一意孤行,当年又做了不太光彩的事,有了他之后才进了徐家的门,所以几乎跟莫家断绝了关系。但明面上是断绝关系了,可是莫家给徐母的股份却没收回,每年给的分红不少,但却几乎未再有什么往来,因此徐一风的记忆中,对莫家这一块几乎是空白的。看着那张卡,徐一风摇了摇头:“我跟徐家断绝关系自然是有底气的,妈你只要照顾好自己就行,不用担心我。”徐母也不强求,便道:“约个时间,或者你看什么时候合适,安排跟你的小男友见一面。”徐一风道:“还早,过些年再说吧。”徐母道:“你心中有数就行,既然你选择了他,那就要好好在一起,两人相处难免有些磨合,你们又都是男孩子,有些方面肯定没有女生细腻,妈知道你从小就懂事,多的话也不说了,有什么事情来找妈妈。”徐一风告别了徐母,浑身轻松的回了酒店,虽然对徐家很早就不曾在意了,但这会儿倒是真的放开了,他的未来,跟徐家没有关系,真正有着紧密不分关系的人,正在酒店里等他呢。徐一风原本以为寒宁会等的很着急,但没想到回到酒店看到的竟然是寒宁在跟别人谈笑风生。徐一风醋意还没上头,就见寒宁朝他招手:“一风快过来,见见我大哥。”徐一风一愣,连忙快步上前,而坐在寒宁对面的男人也侧头看来,该说不愧是一个爹生的,眼前这人跟寒宁有三分的相似,但可能血统偏了点,轮廓比寒宁的精致来说,更加深邃,俊朗的就像雕塑出来的人一样,浑身透着一种神秘贵族的高贵,只不过当他看过来时,却又意外的温柔。徐一风没怎么听寒宁深入的提过他大哥,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并且能力不俗,在他们几百几千万小打小闹的时候,他大哥已经动辄几十上百亿了,所以徐一风先入为主的觉得他大哥会是个很厉害,很冷面,甚至很霸气的人。如今一见,跟自己想象有所出入,内心自然有些意外。不过他沉稳的并未表现出来,而是礼貌的上前问好。寒曦朝着徐一风勾唇一笑:“你好,小宁的男朋友。”徐一风下意识看了眼寒宁,寒曦见状道:“放心,我们家很开放,只要小宁喜欢就行,不过国内的环境似乎有所局限,你们可以考虑出国念大学,这样恋爱也无需在校园里偷偷摸摸了。”寒宁道:“偷偷摸摸才有意思,真光明正大了,就少了那份刺激了。”寒曦闻言一笑:“瞎说。”寒宁见徐一风还是背着之前走时的包,并没有拿什么衣服,以为他等下要回家,便道:“不是说你会过来住的吗?你爷爷说什么了?”徐一风道:“我跟徐家脱离关系了。”这话引得寒曦侧目,徐家他当然是知道的,自然知道所谓的脱离关系又意味着什么。寒宁也有些意外,眉头一挑:“说脱离就脱离了?没为难你或者怎么抗争一下再撕破脸的划清界限?”徐一风好笑:“怎么抗争,跟电视剧里演的那种家族打压各种为难然后心灰意冷的断绝所有关系?那不是闲的慌吗,徐家不缺儿子不缺孙子,我要如果是继承人说不定还有可能,一个不是继承人对徐家未来也没多大帮助的人,哪里会浪费这个时间。”寒曦没在意自家弟弟的胡扯,而是看向徐一风,眼神依旧温柔,只是温柔中藏着意思锐利:“那今后你有什么想法?”徐一风道:“先积攒点资金,等上了大学时间活泛了,我想自己创业。”寒曦也想到了,脱离了徐家只能自己创业,而且这种家族出来的,真的没几个会甘于平凡,只不过有没有这份心和有没有这个能力并不是划等的关系,徐一风的外表,以及从他眼神中读出的信息寒曦是满意的,能看得出来,这是个坚定,但有没有足够的能力,那就要再看看了。“关于创业,你倾向于哪一块?”徐一风道:“网络,现在国内的网络远不如国外普及,但能看出一天一个巨大变化的发展,如果创业的话,我比较倾向这个方面。”寒曦还准备跟他多聊聊,也方便自己解读这个人,虽然他跟寒宁并没有接触过多少次,要说感情,那肯定不像其他朝夕相处的家庭深厚,但到底是自己的亲弟弟,哪怕不插手他的任何事情,也总归会想要多|操|心一些,帮他把控把控人,真要有些个心眼不正的,他也好暗中防备一下,免得自己的弟弟上当受骗受到伤害。不过话题还没深入,就被寒宁打断了:“好了大哥,人家才跟家里断绝关系,估计累都累死了,你茶也喝完了,等下不是还有个饭局吗,快去准备吧,时间不早了。”寒曦无奈的看了眼寒宁,他还什么都没问了,这就护上了。好不容易将大哥给打发了出去,寒宁往床上一躺,叹了口气:“累死了。”徐一风一边收拾桌面一边道:“你大哥怎么来了?”寒宁道:“我也是才知道,他原本想着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就转道过去看看我,谁知道一联系我也在这里,就过来了,你家里人,真的就这样放过你了?”徐一风笑道:“什么放过不放过,我对他们来说本来就不重要,而且上面还有我妈顶着。”寒宁一愣:“你跟你妈妈的关系不是很僵吗?”徐一风坐到了床边,将他因翻滚而拉扯上来的衣服往下拉了拉:“关系僵是因为,以前我不了解,也不明白,为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她几乎付出了一切还死不回头,不过现在我明白了。”“你是想说你明白那种爱了?”徐一风点头:“虽然我们之间注定不会有孩子,但如果有一个你不喜欢甚至感到厌恶的,那么哪怕那是我亲生的孩子,我也只会将其送的远远的,让你眼不见为净,所以其实,我跟我妈并没有什么差别,而且关于脱离徐家这件事,我妈是支持的,她是一个活在感情世界中的人,所以能懂我的感情。” 第159章 徐荣轩道:“我不该什么都没调查清楚就贸然处事。”徐老爷子道:“你错在,不该那样对徐一风。”徐荣轩很想抬头,可是被他努力克制住了,这是什么意思,让徐一风跟徐家断绝关系的又不是他。徐老爷子道:“第一,他毕竟是你亲弟弟,一个对公司没有什么野心,但很聪明的弟弟,你这些年将他对你,对徐家的感情磋磨的一点都不剩,这对你有什么好处?”“第二,因为你对他的不喜,导致他犯了一点错你就桶到家里来,甚至都没有调查清楚,如果你把他当弟弟了,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徐老爷子说完叹了口气:“我今天跟你说这些,不是要将这件事全部的责任都推到你头上,事情已经这样了,也挽回不了什么,我只是要告诉你,做大事的人,心胸要开阔,眼光放不出去,你的决策就拘泥在你自己脚下的三分地中,永远都难以走出去。”不等徐荣轩对自己的话表态,徐老爷子继续道:“寒家要转战国内市场,有整个欧线的扶持,以后定然不容小觑,以后徐家都是你的,是带着徐家走向兴旺还是慢慢没落,过不了几年我就进棺材也看不见了,不过一家人毕竟写不出两个姓来,愿不愿意挽回,就看你自己决定了。”徐荣轩努力让自己不发出冷笑声,他当然不愿意,甚至徐家越没落越好。这件事当中最轻松的两人已经坐上了返回西临的班机,因为徐一风净身出户,所以隔壁的房子也被收回去了,不过估计现在徐家忙着一些事情,还没交接到这里来,不过就算这样他也不会再住了,所以将后院的野猫居搬到了寒宁家的后院,而他这个净身出户无家可归的人,也眼巴巴求着寒宁收留。面对徐一风渴求的眼神,寒宁居高临下道:“有句话说得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想要我收留你,那你以后得要放精明点,做事勤快点,将我伺候好点,伺候的爷高兴了就重重有赏,伺候的爷不顺心了,就逐出家门!”那微抬下巴的骄傲劲儿看的徐一风心口一阵火热,不等他将话说完,徐一风上前便是打横一抱,惊的寒宁下意识圈住他的脖子以防自己掉下去,等意识到这种公主抱的姿势,寒宁双眼一瞪:“你活的不耐烦了是不是?”徐一风将寒宁往沙发上一放,随即整个人压了下来:“还请爷明示,要怎么伺候才能赢得爷的欢心?”寒宁笑着挑了挑他的下巴:“从今以后你只能看着我,听我的话,让你往东不准往西,要做个包裹着火种的冰山,冰山对别人,火种对我。”徐一风在他唇上轻咬:“遵命,我的主人。”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两人距离年满十八都还差一年,所以没|羞|没|躁|的同|居生活也只能适可而止,但除了最后一步,两人简直像泡在蜜糖里一样。在此之前,徐一风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天变得时刻都在笑,看到摆放在一起的牙刷会笑,看到挂在厨房一对的马克杯会笑,看到散乱在地上等他收拾的衣服会笑,就连门口颜色不同样式不同只是因为摆在一起的拖鞋都会笑。感觉恋爱之后生活的点点滴滴都变得细节化,以前的他生活中只有枯燥的学习,吃饭只是为了维持生机,每天的两点一线,除此之外没什么事情会让他去花费时间。可是现在,就为了买只笔,他都能和寒宁泡在文具店里挑选半小时,当做饭都成了乐趣之后,他愿意将时间消耗在寒宁那些奇思妙想的黑色料理上。他们会推着车在超市里研究菜品的新鲜度,会在冷藏区为一个牛奶的品牌和口感讨论半天,甚至会看到一家三口然后无聊的讨论小孩是更像爸爸还是更像妈妈。每天说着毫无营养的话题,但每天又过的异常充足。当礼花绽放钟声敲响的时候,徐一风拥着寒宁在落地窗前观赏雪景中的烟花:“以后每一个新年,我们都在一起守岁好不好?”寒宁微微扭头看他:“可是未来还有那么多年,要是哪天我看你看腻了怎么办?”徐一风顿时将他搂的更紧:“那我就随着你的喜好而变,你喜欢这样,我就变成这样,你喜欢那样,我就变成那样,做个你的百变侠,让你喜欢的样子,我都有,这样你就永远都不腻了。”寒宁啧了一声:“今天又偷吃我家蜂蜜了?”徐一风轻笑:“是啊,要不要尝尝?”寒宁转过身,往落地窗上一靠,将徐一风往自己跟前一拉:“要。”快乐的时光是飞逝的,在家里宅了一个冬的两人,再次踏上了校园的征程,只不过两辆单车彻底变成了一辆,拥挤的食堂也变成了徐一风自带的午餐。对于他们两人终日成双成对的,一班的同学已经很习惯了,只不过当两人开始吃明显出自一人手的午餐时,还是引得不少人惊讶。尤其是坐在他们后面,看着他们一路走来的吃瓜群众,看着他们两碗饭,共吃餐盒里面的菜,薛弼看了眼自己食堂里买的炒饭,顿时心酸:“同样都是人,为什么差别那么大。”薛弼就是他们身后的吃瓜群众之一,看着他垂涎欲滴的眼神,寒宁难得搭话:“你可以养个小媳妇,就不用每天吃炒饭了。”薛弼顿时惊道:“小媳妇?!”一边说着一边还下意识看向徐一风。徐一风忍不住勾起嘴角,从面前的餐盒中夹起一块鸡翅中,扭捏着声音道:“亲爱的,多吃点。”薛弼忍不住捂眼:“狗粮太多,小的告退了。”然后两人的cp楼又增添了一个话题,隐藏在校园里的大触更是灵感爆棚,连更了好几话的更新。寒宁也会不时的去他们的cp楼看一眼,虽然出格的东西肯定不能有,否则校园网就直接禁了,但里面的确有很多段子,在外冷漠如冰山的男神,回到家便毫无坐姿的躺在沙发上刷着手机哈哈大笑:“一风你看,我拿着喜秤去挑了你的盖头,你看看你低眉顺眼带着羞意的样子,实在是太受了哈哈哈哈!”正在玄关给寒宁擦鞋的徐一风头也不抬,一般寒宁这种话不需要他的评价,直到寒宁朝他问道:“你知道攻受是什么意思吗?”徐一风擦鞋的手一顿,眼眸幽深的看了寒宁一眼:“我只知道,你还有七个月就十八岁了。”寒宁丢下手机|赤|着脚跑过来一下子扑到了徐一风的身上:“啧啧啧,其心可诛啊,天天数着日子呢,能不能想点积极向上的?”徐一风背着寒宁往屋里走,就听到后院传来了一声声喵叫声。虽然天气越来越暖,但野猫居依旧摆在外面,只不过里面的电热毯拿走了,经过了一个冬,似乎有几只野猫将那里当做家了,白天到处去浪,晚上会回来睡觉,而前两天徐一风发现,有一只猫肚子很大,这会儿听到了不同寻常的叫声,两人对视了一眼,寒宁从徐一风身上跳下来往后院跑去,徐一风无奈从地上拎起拖鞋跟了上去:“穿鞋啊,当心扎了脚。”两人小心的靠近野猫居,寒宁鼻子灵,远远的就闻到一股血腥味,等靠近一看,一直橘猫正在舔着几只湿漉漉眼睛都没睁开的小崽子。寒宁蹲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儿,数来数去一共有五只:“好小啊,跟个老鼠一样。”徐一风却是皱眉:“早知道应该想办法把那几只野猫都抓起来的。”寒宁回头看他:“抓起来干嘛?”“绝育啊,这一下,岂不是又多了五只小野猫。”寒宁道:“那就给它们找领养啊,如果长大之后它们真的把这里当家没跑掉的话。”寒宁说着还想凑近看看,刚出生的小猫他还没见过呢,看起来黏糊糊的,眼皮子都还是那种肉色,看起来真丑:“你说它们的爹是什么品种的啊?为什么有橘色,有这种三色,还有白色的?猫一胎可以生这么多色吗?”徐一风道:“可以,野猫发情后会引来很多的公猫,它们并非独一只的□□,也就是发情期间可能配了一两只,两三只这种,而且这种白猫是有基因底色的,但因为白化基因所以显得纯白,实际上是橘猫还是三花谁知道呢。”寒宁道:“我才是未来立志研究基因的人,怎么你对这些比我还了解。”徐一风轻笑:“我家以前后院里也有不少的野猫,虽然没养过,但见得多。”看着里面挤在猫妈妈肚子下面的小猫,寒宁道:“我们是不是要买点猫喝的奶啊,万一奶水不够怎么办,你说猫罐头什么牌子比较好啊?应该有适合刚生产的猫吧。”虽然这几只小生命是意外,但既然已经来到这个世界,寒宁自然要好好对待,所以马上就拉着徐一风出门给几只新生命准备物品,更甚至就连那些野猫的待遇也一并提升,因为买东西往往开头了,就难停下来了,很快后院各种猫咪玩具都堆积了起来。于是课间,前后的吃瓜群众常常能听到他们讨论,老大怎么样老二怎么样,老三调皮,老四最憨,老五最淑女等等,于是cp楼再上新话题。寒风cp养崽子啦,还一口气养五只! 第161章 徐一风一把将正在寒宁身上踩奶的小幸运抱过来撸毛:“应该是姜家想要试探,他们大概觉得我跟姜旭这么多年的交情,如今姜家变成今天这样,我说不定会于心不忍的说两句好话。而徐家放任他们的试探大概也是想着,如果我主动找他们,一来二去的,关系不就缓和了。”寒宁将下巴搁在徐一风的肩膀上:“那你心软吗?”徐一风一扭头就亲了上去:“你说呢?”寒宁伸手贴在徐一风的胸口:“我摸摸看,嗯,铁石心肠。”徐一风将猫往旁边的沙发一扔,直接将寒宁压下:“嗯?铁石心肠?有多铁,有多石?”寒宁被他在脖间蹭的发痒,止不住的笑,看跳到地毯上蹲坐在地上看着他们的小幸运,连忙道:“小幸运上,咬他挠他!”徐一风一把将寒宁的头扭过来:“这时候你还管小幸运?这小东西分散了你太多的专注,我后悔答应你养它了。”寒宁笑道:“后悔也晚了。”说着又在他的耳朵上轻抚着。徐一风不可抑制的浑身一麻,看着寒宁的目光更加幽深:“还有三个月。”寒宁明知故问道:“还有三个月干嘛?”徐一风一口咬在了他的指尖,用牙齿来回轻磨:“吃你。”l市的事情跟他们已经无关了,在人尽皆知的前提下,无论徐家如何想要跟徐一风缓和关系,都不可能主动。如果没有寒宁,徐家倒多得是办法能够逼迫徐一风,想要将一个一无所有的人打到尘埃,逼到无路可走不得不低头,实在是太容易了,可惜有个寒宁,寒宁背后有个护短的寒曦,徐家便什么都不能做。没那些人的打扰,两人的生活才真的是享受,尤其是那些烦人的苍蝇也都消失之后,寒宁感觉两世以来,这段时间才是他过的最顺心如意的。就在徐一风数着日子等寒宁成年的时候,学校里又发生了一件大事,他们正在上课的时候,教室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惊慌的喊叫,正在给一班讲课的老师也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吸引的往外去查探情况,有些按耐不住的同学也跟着往外凑热闹,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有人跳楼了,这一下原本对外面吵闹没兴趣的,一下子也跑了出去。听到人喊的那一声,寒宁脸色一白,上一世那梦魇一般将他折磨许久的黑暗瞬间朝他袭来。徐一风原本也想跟出去看看,但他注意到寒宁的异样,连忙在桌下摸了摸他的手:“怎么了?”寒宁摇了摇头,看教室同学差不多走光了,走廊上已经挤满了人,微微蹙眉:“你去看看外面怎么了。”徐一风嗯了一声,摸了摸寒宁的头发:“我去看看。”一般教学楼的楼顶是禁入的,永远一把大锁给拦在门口,怕的就是这些学生的压力大了,或者发生些个什么意外,就连教室朝外的窗户都安装了防护层,也不知道这次是忘了锁,还是被那个学生给弄开了,一个穿着校服的男生站在天台的边缘,只要他一个脚滑,七层楼的高度,下来绝对脑浆迸裂。学校的安保,主任校长都往天台赶去,各科老师纷纷安抚各自班上的学生,不让他们站在走廊上看热闹。学生们倒是很想看热闹,但也只能被老师镇压,徐一风回到教室,见寒宁依旧脸色苍白的样子,眉头一蹙:“阿宁,你哪里不舒?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寒宁眼神抑制不住惶恐的看向徐一风:“是谁,跳楼的,是谁?”徐一风以为他只是好奇,也没有多想:“不认识,听说好像是四班还是五班的。”寒宁顿时整个人一松,他害怕,害怕是谢金,他重生回来已经改变了许多,如果依旧没有办法改变谢金的跳楼身亡,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再次重回那段黑暗,再也无法走出来。松口气的瞬间,胃里炸开的疼顿时朝他袭来,寒宁捂着胃皱眉,徐一风紧张道:“胃疼吗?”寒宁点头,徐一风连忙起身准备带他去医务室,寒宁拉住他摇头:“给我倒杯热水吧,我缓缓就好了。”见寒宁坚持,徐一风无法,只好先给他热水喝着,要是缓解不了就再去医务室,不过他已经打算等休息的时候带寒宁去医院检查检查,配一些止疼药,不然以后胃病犯了他都不知道能给他吃什么药。从他们这一排的教室看出去,是看不到正在闹跳楼的地方的,不过楼上一直没有什么动静传来,很快警车消防车救护车全都赶了过来,可能是学校,出警速度极快,不一会儿楼下就充起一个很大的气垫床。学校论坛也在实时报道这件事,可能是有的教室窗户刚好对着跳楼学生的角度,各种照片实况转播,下面还有人解码跳楼者的身份,是高三四班的米良哲,而跳楼的原因有人说是考试压力,有人说家暴,有人说因为感情,不过有四班的学生跟帖证实,前两天有人看到米良哲身上很多伤痕和淤青,但以前是没有的,而且这些天米良哲情绪很低靡,随堂考分数低到简直可以进七班了,不止一次被老师叫去办公室,很有可能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加上学业上的压力,这才走了极端。并不是所有学生都能听老师话,让回班上就回班上,有学生直接跟去了楼顶,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在后面偷偷的拍照和发帖,虽然这种时候做这种事实在是有些过分,但很多人又想八卦看热闹,一个个背着老师刷帖。上面有人跟踪报道,学校的老师联系了米良哲的父母,结果令人万万没想到的是,米良哲的父母要求开免提,老师就以为他父母肯定在赶来的路上,担心儿子出事,想要先安抚。结果免提一打开,所有人都听到,米良哲的爸直接怒吼着让米良哲有胆量就跳下去去死,他这辈子就只当没这个儿子的。后面还有更难听的话,拿着手机的老师连忙挂断了通话,本来就已经陷入极端了,再被言语这么一刺激,那不是逼孩子去死。果然听到父亲的话,米良哲脸色更是白的跟纸一样,眼神中隐含的那一点点希望也破灭了,干脆利落的转身,并且朝前面大大的踏了一步。见到他的动作,天台上的人心都跟着一抖,尤其是米良哲的班主任,简直哭成了泪人,一个劲的对米良哲道歉,她生怕是自己这段时间因为米良哲的成绩下滑找他谈了几次,而对他产生的刺激。米良哲突然开口:“老师,不用道歉,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错。”老师连忙道:“你先下来,有什么事我们慢慢来,成绩不要紧,高考也不重要,你先下来,有什么困难老师帮你好不好,老师求求你,你先下来。”米良哲摇了摇头:“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就不该出生,我不该性别不分,我不该喜欢男生,我不该是个同性恋。”米良哲说完,直接大跨步的往下一跳,有人冲上去想要拉,可是奔跑的速度哪里快的过坠落的速度。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米良哲直接从楼上掉了下去,摔在了气垫床上。好在下面防护措施做的及时,米良哲虽然晕了过去,但至少完好无损并没有脑浆迸裂,被学校的老师主任一起送去了医院,学校这才重新安静下来。可是米良哲的事情已经溅起了极大的水花,尤其是他跳楼前最后说的那些话,也算是解了跳楼之谜,谁也没想到,米良哲会是个同性恋,难怪刚刚电话里他爸爸会那样说。就在众人将这件事当八卦一样谈论的时候,因为成绩的提升,从七班直接跳到了五班的谢金脸色苍白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不知道为什么,他莫名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也真正的明白了寒宁跟他说的,要藏好感情保护自己的那番话。看着不时有白鸽飞过的天空,谢金突然就释怀了,突然就看开了,好像刚刚经历过生死的人是他自己一般,整个世界都随之开阔了,也许青少年的烦恼就那么几个,当未来回想起来就觉得有些傻的可笑,但在现在,那些烦恼就是他的全世界。只是现在这个世界变大了,就感觉烦恼也随之变小了。这是谢金第一次期盼成长,期盼起了未来。寒宁搂着徐一风的腰,坐在单车后座上,脑袋靠在他的背上,胃里因为突然情绪的起伏还有些隐隐作痛,但他精神上是放松的,不管今天跳楼的人是谁,人没死,还活着,这对他来说,就好像告别了过去的某些黑暗。“一风。”徐一风连忙停下车,一脚踩地扭身看他:“怎么了?胃又难受了吗?”寒宁亮晶晶的眸子看着他:“我突然想你吻我。”徐一风闻言一笑,一手架着车把手,一手轻轻揽着寒宁的肩膀,低头吻上了寒宁的双唇。寒宁坐在后座上,扬起的头拉起一抹纤长的弧度,微睁的眸子里倒映着徐一风闭眼专注的模样,唇间点点笑意扬起,过去了,所有不好的一切,都过去了。米良哲这件事闹出的后续不少,尤其是他父母对他的不管不顾,最终学校让米良哲在家自学,每个星期让米良哲去班主任家里拿一下整理出来的重点,自己在家刷题,后面的一应考试还是照常。虽然学校也很想让米良哲重回课堂,这事关孩子的一辈子,在孩子本身就没有什么错的情况下,这样剥夺他的学习学校的老师校长自己心里都过意不去。但他们理解米良哲,不代表其他学生的家长也理解。尤其是四班的学生,这件事闹开之后不少家长都找来了,坚决不允许自己孩子跟米良哲一个班,谁也不想自家孩子的性向被带偏。米良哲本来一直就在自我折磨中挣扎,让他在家自学他反而更加轻松,尤其是这个已经四分五裂只剩空荡荡的房子的家,无人打扰,没有异样的眼光,甚至跟父母之间彻底断绝的关系,让死过一次的他彻底的放开了。只要熬过了高考,未来的人生才是他自己的。某天早上,米良哲听到门铃响,开门一看,门口一个厚厚的信封,却没有人。米良哲打开信封一看,是一叠钱,数额不少,还有一张写着加油的字条。 第163章 那女孩张扬而大胆,更是语出惊人,出手阔绰,不少人都在旁边哦哦哦答应她的起哄,但大概已经被烦太多次的徐一风现在越来越像寒宁,冷冷的直接无视。无视的次数多了,现在徐一风反倒是多了个绰号,冰山男神。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他冷若冰山的时候,徐一风是愣神的,随即却浅浅勾起了一抹笑意。跟他说话的是当时军训就在一个寝室,相处的也还挺不错的同学,那同学也不怎么见他笑,突然见他笑的这么带着思|春气息的勾人,差点惊得话都不会说了:“说你像冰山,你还笑的这么,这么荡漾,你想什么呢?”徐一风笑而不语拎包走人,他只是突然想起来高二初见寒宁时,那才是真正的冰山男神,结果男神被他融化了,而他活成了男神的模样,这也许就是两人在一起最美好的样子吧,活成了彼此。徐一风买菜回家,看到正躺在沙发上撸猫的寒宁有些意外:“今天怎么这么早?我还想着等下做好饭你没时间回来吃的话就给你送去。”寒宁躺在沙发上没形象的伸着懒腰:“听说今天有个女孩拿着百万巨资要包养你一个月,让我看看,这哪来的美人,竟然勾的人如此神魂颠倒?”徐一风好笑的斜睨了他一眼,头也不回的往厨房走去,寒宁顿时哟嚯一声,朝着缠着他喵喵叫的小幸运道:“小幸运啊,你的粑粑膨胀了,对咱爷儿俩不屑一顾了。”徐一风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糖醋排骨和红烧鱼你想吃什么?”寒宁喊了一声:“我要吃可乐鸡翅!”徐一风转身看了眼冰箱,里面还有鸡翅,也有可乐,倒是可以做,然后将排骨给收起来了,不然鸡翅和排骨都是甜的,吃着腻。寒宁在沙发上翻滚了一下,然后拿起徐一风的手机道:“等下我拿手机拍你,你就做饭,听到喵叫声回头,然后笑一下,听见了吗。”徐一风正在鸡翅上切口入味,头也不抬道了声好。寒宁打开徐一风的朋友圈,直接点开小视频,一路拍摄进厨房,撸了撸自己肩膀上的猫,小幸运十分配合的叫了一声,徐一风闻声回头,朝着拿着手机的寒宁勾唇一笑,帅的犯规。寒宁将视频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确定自己没有入镜,也没拍到什么隐|私的东西,这才将视频给发了出去,而朋友圈的标题是,别想了,我的。寒宁发出去就没管了,然而这条视频在朋友圈里炸了,尤其是这明显的恋人视角,以及明显的不能再明显的恋人宣言,一下子无数人在徐一风的朋友圈下哀嚎,他们的男神到底是被哪个小妖精给收了,他们的寒风cp是官要破同吗?这简直是年度最大噩耗!徐一风看到这条朋友圈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搂着已经疲惫入睡的寒宁,想要设定一下明天的闹钟,结果看到自己的微信朋友圈留言爆了,这才想起下午寒宁拿他手机发了个视频,点开一看,顿时笑了。吃醋也吃的这么霸道,怎么就这么可爱呢。看到灯光下隐藏在半边枕头里的侧脸,徐一风忍不住在他肩膀上亲吻了一下,还没睡太熟的寒宁动了动,下意识嘟囔的拒绝:“不要了...”徐一风关掉手机,随手按掉床头灯,将身边的人揽入怀中,相拥而眠。那条朋友圈的威力是巨大的,第二天跟徐一风相熟的同学都忍不住八卦询问,得到徐一风确定肯定的回答,顿时为那些天天送情书的女生感叹:“没想到,男神早早将自己订出去了,可怜了那满地芳心,真是碎了一片。”有人好奇问道:“你女朋友是不是特别漂亮,天仙一样,不然实在想不出,什么样的人能将你拿下。”徐一风微微一笑:“嗯,天仙,不食人间烟火的那种。”旁人顿时啧啧摇头,也只有这种食风饮露的仙女才有这能耐了。有了寒宁的霸道视频,徐一风的桃花顿时散了一大片,那些女生虽然喜欢,但并不强求,知道男神已经有了女朋友,自然不会上赶着当小三,但也有些执着的,拼命展示着自己的优势,想要让男神多看一眼,可惜随着学业加工作越来越忙,还要伺候家里的两个主子,徐一风根本就忙的没时间关注其他的事情。大一下学期的时候,学校爆发了数学系教授的丑闻,甚至都上了社会头版,整个数学系黑云罩顶,别的系自然是看热闹,远在几乎要与世隔绝的化生系的寒宁没想到,这件事的受害人,高峻竟然会来找他。比起刚高考后的意气风发,如今的高峻胡子拉碴的,整个人气质颓废。寒宁自我防护的离他远了几步:“找我有什么事?”高峻看向寒宁:“你之前说彼得斯品性不佳。”寒宁道:“我家是定居国外的,除了我,家里人都在国外生活,学术界也就那么大,自然听说了一些。”高峻苦笑了一下:“当时我还气你诋毁我老师。”寒宁看了他一眼:“当时你正崇拜他,自然容不得别人说自己老师半个字的不好,我理解。”高峻摇头:“我已经申请转系了。”寒宁一愣:“转系?”就为了一个自己为身不正的教授,至于吗。高峻道:“我自己的问题其实很早之前就有苗头,我的心不稳,数学说简单也简单,就是演算各种猜想,说难也难,如果心沉不下去,最后一辈子也只能一事无成,我喜欢数学,但不表示我家庭条件允许我一辈子钻研这个,我心里很清楚,也一直在自我矛盾着,就是这个矛盾让我有些心浮气躁,但是坚持了这么久的东西让我放弃我又不甘心,所以教授这件事,也算是一个契机吧。”寒宁点了点头,对别人的心路历程他没什么兴趣,所以随口问了一句:“转去哪个系?”高峻道:“法学系。”寒宁有些意外:“你以后想要做律师?”高峻点头:“彼得斯窃取了别人的劳动成果,但他是名教授,学校重金聘请,名誉极高,说出去也没人信,早前不是没人想要举报,可是最后,只有一个女生不顾自己的名誉,撕开了所有的丑陋,以|猥|亵|为理由将他状告,最后才牵扯出盗窃成果的事情来,如果不是那个女生孤注一掷,彼得斯至今还是荣誉教授。”寒宁道:“如果你以后做了律师,将会看到更多这样的求助无门,你帮不了所有人。”高峻笑了笑:“我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但我现在很想,很想很想走这条路。”寒宁哦了一声:“那你加油。”高峻说完便走了,寒宁一边往实验楼走一边懵逼,所以高峻到底是来找他做什么的?就告诉自己他转系了?他们的关系貌似也没好到这个程度吧。然而在推开自己所在实验室大门的瞬间,寒宁突然想起来,高峻,他上一世跟他母亲打官司,他的辩护律师之一,也是叫高峻。当时徐一风给他找了不少辩护律师,甚至也有一些业界名气很大的,但那些辩护律师都让他抓着二十几年来母亲不闻不问这一点示弱,来博取大众和法官的同情,只有高峻,问过了他的态度,看他不想装弱势取胜,便为他搜集证据。可惜他母亲前几十年混乱的私生活证据好找,有徐一风在,姜旭想在背后搞这些鬼都不可能,但舆论却很容易引导。他的态度强硬,这也越发衬托了当时他妈的可怜无助,世人都是同情弱者的,不管这个弱者曾经给别人造成了多大的伤害,他们都看不见。而他还年轻,有钱,在外人眼里拥有了这么多的他,还这么强硬的排斥甚至憎恨他的母亲,连对他来说只不过九牛一毛的赡养费都不愿意给,简直就是铁石心肠,也是因为他一直不肯示弱的态度,被外界骂了个半死。不少律师都对他的坚持表示不理解,明明是个非常好打的官司,最后怎么就闹成那样的局面。所有的律师中,只有高峻从始至终的态度明确,对他没有丝毫勉强,并且非常支持他的决定,这让当时几乎在所有人都对他反对的情况下,多了一丝对自我的肯定,毕竟当时的徐一风虽然没有勉强他做任何决定,但他的世界已经不再是围绕着自己,他还有偌大徐家需要他支撑,不可能时刻陪伴着他,寒宁对此能理解,但不表示感情上也能没有丝毫的委屈。寒宁还记得那个高峻的模样,瘦瘦高高,戴着眼镜,皮肤很白,十分的精英,话少,但言语犀利,跟现在这个小麦色,身材还有点壮,性格有些傲气莽撞的高峻完全是两个人。可是这一瞬间,这两人在他的记忆里竟然重叠了。作者有话要说:  高峻不是情敌也没多少他的剧情了,可以领盒饭了.第105章 第165章 所以当有人直接输入密码推门进来的时候,寒宁面无表情的看着来人,他怀中的小幸运如同他一样,眼神高冷带着独属于喵星人的睥睨。那人一身精干的西装,衣领洁白笔挺,身上散发着一股很清爽的香水味,皮肤干净白皙,略微狭长的眼睛隐藏在眼镜的遮掩下,让一身偏清冷的气息又多了几分好相处的亲和,寒宁直觉的,不喜欢这个人。大概是没想到家里有人,唐缙在意外之后连忙开口道:“我是徐总的助理,徐总有个很重要的文件落在家里了,所以让我来拿。”寒宁手在猫背上轻抚了两下才道:“你叫什么名字?”唐缙推了推眼镜,朝着寒宁微微一笑:“我叫唐缙。”寒宁眼神微闪,唐缙,他没见过这个人,但对这个名字却并不陌生,只不过这个不陌生是上一世,这一世倒是第一次听到:“你等等。”唐缙听话的等在一旁,并没有在屋中乱走,虽然说是急需很重要的文件,但他神态却丝毫不显急切,倒是稳得住。寒宁直接一电话打给了徐一风,正在跟人谈合作的徐一风见到来电,朝对面的人示意了一下,走到一旁接通:“阿宁,怎么了?”寒宁道:“你让唐缙来家里取文件?”徐一风笑了笑:“你在家啊,我还以为你今天在实验室里,有个文件我忘在家里了,现在又走不开,所以才让助理过去取一下。”寒宁哦了一声:“你文件放哪儿了?中午有时间吃饭吗,我给你送去吧。”徐一风笑道:“好啊,文件放在书桌上,蓝色的文件袋那个,你开车来的话路上慢点,注意安全,不急。”寒宁嗯了一声,这才挂了电话,然后看向唐缙:“你先回公司吧,我等下给他送过去。”唐缙也没有异议,点了点头转身就走。寒宁却看着重新被关上的大门半天没挪动步子,小幸运抬头看着他叫了一声:“喵~”寒宁撸了撸猫:“你说要是遇到一个第一眼就特别讨厌的人,要怎么做呢?”“喵~”寒宁举起小幸运的肉垫,做了个挠的动作,这才转身去拿文件。被他抱在身上的小幸运:“喵......”那种被拦在门口然后一个电话让总裁下来,在众员工的目瞪口呆中接人的剧情并没有发生,虽然寒宁的确好像从来没有到徐一风的公司里来过,但徐一风之前亲自打了电话给前台,告诉他们等下如果看到一个异常好看的人,不用阻拦不用询问,直接引导着上直达电梯就好。这是他们老总的原话,也让接到了指令的前台睁着一双双大眼睛看着人来人往,生怕错漏了,也实在有些迷茫,总裁说的好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万一给拦错了他们岂不是药丸。但是当寒宁出现在门口时,前台松了口气,肯定是他没错了,一路体贴周到的送上了直达,这才回到台前跟同事八卦起来。徐一风公司总部以前在一个挺偏远的地方,这里是寒宁给选的址,当时徐一风的钱不够,还是寒宁掏出自己的小金库给他才买下的这块地,现在四周发展了起来,这整栋楼都是徐一风的,也是这一带最有名的科技大楼,而随着徐一风公司的名气越来越大,不少人以能在这里工作为荣。虽然他并没有过多的参与徐一风的事业,但感觉无论是哪里,都有他的痕迹。就在他顺着通透的走廊一路欣赏大楼里繁忙而充实的景象时,突然从旁边伸出一只手,一把将他拉扯进怀里。寒宁将文件袋拍到对方的身上,并推开了他:“你能不能注意点形象?”徐一风轻笑,直接伸手牵他:“我怎么不注意形象了,之前说带你来公司转转你不愿意,今天竟然主动来了,说吧,是不是偷偷做了什么坏事心虚了?”寒宁送他了一个轻飘飘的白眼:“就算做了坏事我还需要心虚吗?”徐一风将文件袋递给跟在他身后的唐缙:“让人将我里面修改过的地方重新起草一下,再送去律师部。”唐缙接过文件应了一声,并没有停留转身就走。寒宁微微偏头越过徐一风看向唐缙,徐一风一把将他拉回来,脸色微黑:“看什么呢?”寒宁轻笑:“你有没有觉得他像一个人?”徐一风也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但唐缙早就走没影了:“像谁?”寒宁道:“像你啊,像高中时候的你,不是长相,是感觉,我刚刚在家里看到他,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寒宁说着看向徐一风:“他跟你很久了吧?不然你可不是个会让别人到家里来取文件的人,他能力怎么样?”徐一风直接勾着寒宁的下巴,强迫他看向自己:“你不是来找我吃饭的吗,那么八卦别人做什么?”寒宁用你真是无理取闹的眼神看着他:“他是你的助理,整天跟在你身边的人,如果以后再有你忘拿文件的事,那也是他去家里拿,我多了解一下怎么了,还是说,我就不能跟你身边的人接触了?”徐一风连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寒宁推开他:“你就是这个意思,生气了,不吃饭了,再见。”还不等他挪动步子,就直接被徐一风一把拦住腰,给拖进了办公室。两人毫不掩饰的亲密让本来就四面通透中正假装忙碌的人看了个实在,虽然很早就有传闻,他们老总是名草有主的,但看老总手上没戒指,又没老板娘来宣誓主权,狂蜂浪蝶那么多都是老板亲自挡的,所以这个传闻很多人都觉得只是老板放出去的□□。没想到今天竟然证实了传闻的真假,难怪没人来宣誓主权呢,原来人家根本不在乎老板身边的莺莺燕燕,老板喜欢男的!当寒宁又一次说中午要去找徐一风吃饭的时候,徐一风顿时敏感起来:“阿宁,你要是有什么事就跟我说,你这样让我一颗心悬的慌。”寒宁正坐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刷手机,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你慌什么?跟我吃饭就心慌?还是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徐一风猛摇头:“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就是觉得这大热天的,你难得实验暂时告一段落可以休息一下,不想你这么辛苦天天出门,夏天你不是最不喜欢出门了吗?”他只是觉得奇怪,太奇怪,一个懒死在家恨不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一个星期两次亲自开车来找他吃饭,这简直不能更反常。对于十分了解他的徐一风,真的有点慌了。敲门进来送文件的唐缙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对于老板办公室里多了一个人这件事,唐缙没什么反应,礼貌的点头示意后就公事公办的传送着文件。徐一风看了眼时间,不想让寒宁久等,就打算先将文件放一放,下午再处理,没想到寒宁先他一步开口:“唐缙,你等下要是有时间的话跟我们一起去吃饭啊,对面商场有家新开的餐厅味道不错。”唐缙推了推眼镜,微微一笑:“不打扰寒先生跟老板二人世界了,我跟同事约好了。”徐一风突然灵光一闪,有点意识到最近寒宁来这么勤的找他的原因了。餐厅中,徐一风讨好的将牛排给切成小块,试探道:“是因为唐缙?”寒宁微笑:“你在说什么啊,没头没脑的。” 第167章 要不是这样过分,寒宁怎么可能到后来那样的强硬丝毫不服软,哪怕被网络暴力到连门都不能出,连徐一风的公司都受到了影响他还是不肯低头。梁洛心的各种举动甚至还不如路边的乞丐,他给了钱,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乞丐还会说一句谢谢,到了梁洛心这儿,感觉多少都是应该的,就是这样的态度,才让寒宁各种膈应。寒宁不知道梁洛心是怎么找到他的住所,当安保室的内线电话打过来说有个自称他母亲的女人,他差点直接说那是骗子赶紧赶走了,但赶走是一时的,这个问题总要解决,不过这一次,他不可能再像上一世那样坚决不低头,毕竟两世所处的环境完全不同,上一世的不肯低头大部分是因为那时低下的不是他的头,而是他的骄傲。这一世他倒是无所谓了,底气在,头低的再狠,骄傲依然在。跟上一世相比,现在的梁洛心年轻一些,虽然有些岁月的痕迹,但依然是个美人,还是个十分充满了韵味的女人。而梁洛心见到寒宁的时候,也有些愣神,倒不是别的,而是这孩子跟她真的好像,也是这一瞬间,让梁洛心的心里滋生出一种名叫血缘的东西。可是这种感情还没延伸出来,在对方冷漠的眉眼之中,瞬间消散了。这是她的儿子,但也是个跟她连一天都未相处过的陌生人。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梁洛心还是会选择这辈子的选择,她无法想象自己变成一个喂养孩子的妇女,哪怕孩子并不需要自己亲自喂养,但看着生命的延续不断的长大,就好像对方的成长在不断的消耗着自己的年轻一样,这种感觉令梁洛心感到惶恐,所以她不断的追寻爱情,为的,不过是挽留青春。坐在虽然宽敞简洁,但一些细节之处透着温馨的客厅里,梁洛心保养得当的手端着茶杯,在打量了寒宁片刻后开口道:“我是你妈妈。”寒宁抱着猫轻轻一笑:“我知道,我见过你,小时候家里的照片,还有外公的葬礼上,虽然时隔多年还匆匆一瞥,但我记得你。”梁洛心轻抿双唇,微微垂眸:“当年我跟你外公因为一些事情闹得不欢而散,这些年一直在外面未曾回来过,我知道你跟着你爸爸,生活无忧,所以我也很放心。”寒宁哦了一声:“那现在回来是?”梁洛心努力让自己显得慈爱一些,但长久的习惯,她又没什么演技,让她越发显得有些僵硬别扭:“人年纪大了,自然想要落叶归根,这些年我没能好好照顾你,我知道你现在长大了,不需要了,但我还是想要重新学习,如何做一个妈妈,小宁,你能接受我吗?”寒宁看着她道:“所以你想要回来定居,跟我缓和母子关系?”梁洛心点头。寒宁道:“其实父子也好,母子也好,对我来说都是空白。”梁洛心一愣:“怎么会,这些年你爸爸不是对你很好吗?”寒宁略微自嘲的一笑:“小时候跟着外公,所以跟爸爸几乎没什么感情,爸爸本来就有个儿子,从小看护着长大,跟我的感情自然不一样,后来,后来我出柜,我爸不高兴,便彻底断了跟我的来往。”梁洛心皱眉:“我知道你那个哥哥,听说他对你很好,也很支持你的感情。”寒宁无辜而疑惑的看向梁洛心:“你听谁说的?如果是那些新闻的话,那都是骗人的,大哥要开拓国内市场,公司要做出名气来,自然不可能有什么丑闻,兄弟不和这种新闻一爆出去对他没好处,当然是怎么好听怎么说,实际上根本不是那样的。”梁洛心眉头越皱越深:“你的爱人...”梁洛心话还没说就被寒宁打断了:“什么爱人,是金主。”梁洛心顿时露出诧异的神色。寒宁抱着猫叹了口气:“我跟徐一风之间挺复杂的,简单来说就是他是我的金主,我有个实验室,我想要进行我的实验研究,可是任何东西的研发是金钱累积起来的,我需要钱,我爸跟我也没多少感情,加上大哥那时候刚回国发展很需要钱,就算能给我也给的不多,徐一风有钱,我就跟他在一起了。”梁洛心完全不知道这一茬,在她的认知里,寒宁人生顺遂,要什么有什么,他的父亲,他的哥哥,还有他的爱人将他当宝一样,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是现在寒宁说的,跟她所知道的完全是天壤之别。刚刚进门还在玄关换鞋的徐一风:“???”寒宁道:“后来我跟徐一风在一起的事情被怕我争夺家产的大哥的捅到了我爸面前,我爸就跟我断绝了关系,一分钱都不给了,我所有的生活来源只剩徐一风了,除了他也没人愿意给我这么多钱来进行我的实验了。”徐一风:“......”梁洛心紧了紧手指,连忙道:“他愿意给你这么多钱自然是因为爱你。”寒宁顿时叹了口气:“什么爱啊,都说是包养关系了,他给钱,我陪他睡,除此之外他在外面花天酒地的也有了遮掩,你不知道,他们这些大老板公司名誉是很重要的,一个流连花丛的老总,和一个专情的老总你说哪个好听更吸引民众?有我这个挡箭牌在,他在外面怎么玩都行,只要小心不暴露出去,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徐一风:“==...”梁洛心怔怔道:“怎么会这样...”寒宁道:“这也没什么,大家都是成年人,我有我的追求,他有他的享受而已,你要是看不惯,你也可以不用管我,我自己一个人其实挺自在的。”梁洛心道:“你那个实验不能停了吗,停了好好跟徐一风过...”寒宁笑道:“你当徐一风喜欢我什么?这张脸吗?他那么有钱,哪里找不到漂亮好看的,他喜欢的就是我这种高知有追求,跟一般那种纯粹为钱求包养的不一样,说白了就是格调不同,我如果停止了我的实验,不说我的追求,就是这种跟别人的与众不同都没了,他还包养我什么呢,又没感情,随时都腻。”这话梁洛心倒是理解,空有一张脸的感情,真的不能长久,更何况他们还不是感情。听了一会儿的徐一风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走进了客厅。听到声响,梁洛心回头,寒宁连忙站了起来,那一脸殷勤的小跑过来,低眉顺眼的简直让徐一风浑身汗毛都颤栗了。作者有话要说:  寒宁他哥:......有满脑袋的问号不知该发还是不该发。第107章 寒宁像个小媳妇一样上前, 一边帮他脱西服外套,一边言语温柔地道:“一风你回来啦, 今天工作累不累?想先洗澡还是先吃饭?先洗澡的话那我上去给你放洗澡水。”如果那在梁洛心看不到的地方的手没有偷偷用力掐他一把的话, 徐一风大概有点想顺势往下演, 看看寒宁还能演出什么剧情来。结果还是寒宁了解他, 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小心思, 以暗掐来阻止。于是徐一风只好表情冷漠的看向坐在沙发上的那个女人,顺着寒宁的剧情的往下。寒宁心中暗赞他的上道,面上小心的看了他一眼,那有些不安的小表情表现的简直活灵活现:“这是我妈妈,她刚回国,所以来看看我。”见到徐一风, 梁洛心下意识的摆出姿态来,微微点头示意。寒宁见状差点没直接嘲讽的笑出来,要如果他妈跟他关系很好, 这样也没错, 甚至就算故意刁难徐一风,徐一风也要笑着脸哄着讨好,可是目前的关系状态是母子陌生,徐一风还是她儿子的金主, 这番姿态做给谁看。徐一风自然没有错过寒宁的反应, 于是继续顶着寒宁刚刚给他设定的人设道:“这是我家,不是你的会客室,你知道我不喜欢家里有陌生人,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记好你的身份。”说完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梁洛心的转身上楼,他怕他再不上楼,寒宁会要他演出更奇怪的戏份来。听到这话,梁洛心脸色一白,她从来都是被人捧着的,这样直接的无视,简直就像是在打脸。更不用说,她原本以为寒宁跟这位徐总是爱情而结合,他们这本就不被大部分人所认可的感情,对待彼此的长辈自然是各种小心翼翼的讨好,结果谁知道,竟然跟她听说的不符,如果是没有感情的包养关系,那对方的母亲在他眼里恐怕连个陌生人都不如。这一瞬间,梁洛心觉得寒宁给她丢了极大的脸。等徐一风上楼后,寒宁抱歉的看着梁洛心:“对不起啊,他不喜欢家里有陌生人,我从来都不会带人回来的。”梁洛心紧紧的捏着自己的皮包,很想冷脸直接甩手走人,可是理智让她努力的冷静下来,但再在这里待下去她也受不了,所以缓缓站起身来,用她自己看不到的扭曲表情做出慈爱的模样:“是我不好,给你添麻烦了,你手机号给我一个吧,我们下次约外面好好说说话。”寒宁点头,报了自己的手机号,见她甚至有些慌忙的离开,这才轻笑了一声转身上楼,见徐一风正在换居家服,便抱了上去:“表现不错,奖励一个。”徐一风被亲了一口后,满脸无奈的看着他:“包养关系?” 第169章 说完直接朝旁边看了一眼,原本坐在不远处喝茶的两人顿时起身,然后一把按住另一个被绿荫遮挡位子上的人,一把扯过了那人手上的相机,抽走了记忆卡,又搜出了身上所有的电子设备,随后递给了那人一张名片:“一切损失,联系上面的电话,原价赔付。”梁洛心怔怔的看着事情突然的发展,寒宁看着她道:“你回来的目的我一开始就很清楚,我想着,你哪怕愿意多付出一点耐心,多一点哄骗,钱给你也就给了,可惜你连一点点多的耐心都不愿意给,恨不得你回来了,开口我就立刻将钱送上,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寒宁的动作出乎梁洛心的意料,同样的,梁洛心的动作也有点出乎寒宁的意料,他以为至少对方会再想些心思哄骗他一段时间,没想到这才第二次见面,就准备拍下些东西为以后做打算了,既然这样,寒宁又何必再陪她浪费时间。果然他就不该浪费时间期待些什么。寒宁不想玩了,但梁洛心什么都没得到,她怎么可能就这样放手,大不了就光明正大的告上去,孝字大过天,不说寒宁,就是那个寒曦,还有跟寒宁有关系的徐一风,他们肯定也不想因为寒宁的关系而造成些名誉受损。梁洛心想的很好,甚至想到他们要给多少钱她才愿意和解,但她还没付诸行动,寒宁就先发表了一篇文章。寒宁有时候会发一些论文,但大多数都是关于他的研究,一些学术上的新发现等,这是第一次发表与学术无关的东西,但却造成了社会极大的轰动。这其中虽然也有寒宁购买的水军造势,但也的确是个一直被社会探讨的议题,生而不养,能不能被孝字绑架。文章算是寒宁的自述,这些年他的家庭关系,他跟梁洛心的母子关系,全都发表了出去,上一世很多东西他不愿意说,加上梁洛心的哭诉,便直接将他道德绑架了,现在他先发制人,就看梁洛心还能说出什么来,只要她能说出一点自己对不起她的地方,寒宁就将所有的身家全都偿还给她。可惜梁洛心说不出来,不管她想要怎么样的辩驳,她都说不出来,所有她认定的正确,其实她自己都知道,那只是在强词夺理,她可以各种跟寒宁叫嚣,因为寒宁是她的儿子,可是面对大众,她说不出来,她还没不要脸到将白的说成黑的。徐一风和寒曦其实有点不太理解,为什么寒宁要将事情直接闹到社会的舆论上,他们想要对付一个人,哪怕是亲妈,动作起来也简单的很,寒曦是觉得可能这些年的生而不养让寒宁心中还是有气,这样做只是为了出气,于是让他出够了气便罢了,闹得太难看对他自己并不好,虽然寒宁不是公众人物,但其实也算是半个公众人物,现在舒坦了,谁知道以后某天会有人再次翻出这件事来对他抨击。而徐一风因为不知道有上一世的那些过往,所以也不是太理解寒宁这样做的目的,但他对寒宁是支持的,只要寒宁想做,那便去做,有什么事他来顶着。只有寒宁自己知道,上一世从哪里跌过,这一世就要从哪里爬起来,否则他将永远耿耿于怀。只不过当网络上的舆论慢慢有了些微的偏移时,寒宁就敏感的发现了,但他有些奇怪,上一世梁洛心舆论占了上风是因为背后有姜旭,可是这一世姜旭别说买水军了,现在只怕连温饱都有问题,不可能帮梁洛心,他让人紧盯着梁洛心,也知道不是她找的人,于是干脆自己动手去查,然后就查到了信号的来源竟然是罗沢。现在在罗沢的,是唐缙。那一瞬间寒宁甚至觉得有些毛骨悚然,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也许姜旭不过是螳螂,唐缙才是黄雀。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寒宁突然觉得头一阵刺痛,上一世被车子撞飞时最后出现在他眼中的画面再次浮现,只不过这一次画面似乎在一帧帧的从他眼前走过,许多他记忆中没有的细节慢慢呈现。惊惧恐慌朝他狂奔而来的徐一风,他的身后是面色阴冷甚至带了些得意的不是姜旭,而是唐缙。徐一风回来的时候看到客厅没开灯,还以为寒宁去了实验室没回来,上楼换衣服的时候才见到正睡在床上的寒宁,顿时有些紧张的打开床头灯,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寒宁,担心的摸了摸他的额头:“阿宁,是哪里不舒服吗?”寒宁慢慢从床上坐了起来,摇了摇头,伸手朝着徐一风道:“抱抱我。”徐一风连忙抱了上去,轻抚着他的后背:“怎么了?有不舒服的要告诉我。”寒宁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我没事,就是觉得我好像没有自己以为的天才,有些事不到最后,我竟然都没搞清楚,幸好还来得及,要是再晚一点,那真的就白活这么多年了。”徐一风不明白寒宁在说什么,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的安慰:“谁说的,我家阿宁一直都是小天才,有时候有些不明白只是暂时的,现在弄清楚了那就行了。”寒宁轻笑:“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徐一风老实的摇头。寒宁再次一笑:“别的不说,至少这一世,有一件事没白活。”徐一风道:“什么事?”“这一世,我们没有白爱一场。”寒宁觉得自己是个很矛盾的人,有时候他可以善良到对一个毫无交集的陌生人伸出援助之手,有时候又能狠到,因为一件这一世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上一世也已经无法证实真假的事情下狠手。当唐缙在罗沢被逮捕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他不知道自己的账户里为什么突然多了一笔钱,也不知道那些甩在他面前各种公司内部资料交易的证据是哪里来的,但铁证如山,他被直接遣送回国接受审判。他几乎掏光了身家去打官司,可是罪证确凿,他想要见一见徐一风,可是徐一风根本不见他,直到被宣判,他死不认要求上诉却被强行拖下去,他甚至不知道谁在搞他。他怀疑过寒宁,甚至怀疑过徐一风,是不是他教唆梁洛心回国,又暗中给梁洛心造势的事情被发现了,所以这是他们对付自己的手段。但即便他们真的发现了,也不至于如此下狠手。直到入狱许久之后,谁也没有来过,他更加不确定了,如果真是他们做的,不该来看看他的下场吗。直到某一天,他在监狱里看到电视新闻里,几乎全国都在喜大普奔的庆祝一款特效抗癌药物的成功研发,而研发人就是寒宁,一个年仅三十,就拿了诺贝尔医学奖,获得了巨大成功的男人,这是国内自主研发的第一款特效抗癌药,这也是世界上最年轻的诺贝尔医学奖的获得者。而寒宁研发出来的这款药对应部分癌症的治疗成功率在百分之九十以上,百分之九十,这个几率简直可以视同百分之百了,也就是说如果得了这款药能治疗的癌症,就有百分之百的治愈率,只要能花得起这个药钱。寒宁这个名字,一夜之间几乎铺天盖地,每天的新闻都有关于他的报道,除此之外,一些临床试验者在国家台的关注下慢慢治愈,也给了国人极大的信心,以及在国际上掀起的轩然大|波。寒宁的成功和这份成功会带来的一切,不用想也知道,这是个注定了会载入史册的人。不过这一切都跟唐缙无关,他只是个还在服刑的人。但寒宁的成功还是给了他巨大的冲击,不知道是不是在这份冲击之下,让他做了个并不是很美好的梦。梦中他看着一个姜旭的跳梁小丑在徐一风面前各种蹦跶,看着好不容易在他快要能够靠近徐一风的时候,他的初恋情人回国了。他看到徐一风如何喜悦如何兴奋,如何不安如何小心翼翼,他对待他的初恋情人就好像走在钢索上一般,太过小心不敢走错分毫,仿佛错一步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可是太过小心反而让他们的感情变得敏感而可危。他看着自己将那两人如何玩转,但是所有的一切都在徐一风打算跟寒宁求婚时破碎。自己付出了那么多,守了那么多年,一个什么都不是,完全依附徐一风而活的人如何值得,他做了这辈子最疯狂的事,买|凶|杀|人。最后梦中的画面是徐一风冰冷的眉眼,看着他被捆绑住手脚套进麻袋里,只露出一颗头来,被人吊着在水中沉浮,直到最后失去生机。寒宁的成功让国内医学跨越了一大步,当全国,甚至世界为他欢呼的时候,有人在出租房里满脸麻木,看着吃完还没清理的外卖盒子,突然情绪崩溃的痛哭,如果他早一点认清自己,现在是不是还是姜家二少,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会如寒宁所愿,离他远远的,远到永远不会跟他有交集的地方。有人后悔,自然有人憎恨,她是寒宁的母亲,亲生母亲啊。看着以寒宁父之名享誉一切的男人,原本她也是可以的,可是为什么,寒宁为什么要如此狠心!然而现在寒宁的高度已经是她无法企及了,她连靠近都不行,如果她说自己是寒宁的母亲,迎接她的不是荣耀,而是唾骂,她恨,恨这世间所有不公的一切。百年后,近代史上记录着两个传奇一般的男人,一个以科技将华夏推动到世界的顶端,一个以医学,让华夏在世界有了绝对底气。这两个男人是同性婚姻法第一对注册的夫夫,是即便永眠后,依旧不愿放开彼此双手的深情。世人不知道他们两人在临终前有没有下一世之约,只知道如果这世上还有爱,那一定就是他们。第108章 寒宁醒来的时候在一个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的宴会上, 他穿着一身白色得体的西装,却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瞬间的迷茫恍惚后,一段记忆充斥进了他的大脑中。过载的负荷让他脑仁儿突突的抽着疼, 寒宁忍不住轻揉额角缓解, 可是不远处的嘈杂让他忍不住心生烦躁。当卫生间厚重的门板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喧闹, 寒宁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来, 扭开水龙头,冷冰冰的水扑在脸上后,总算是将那份躁意压下,整个混沌的脑袋也随之清醒了几分。看着镜中的自己五官精致面色红润, 眼角眉梢都带着一股未经磋磨的飞扬与自信,寒宁怔愣了许久, 上一秒他死在了基地外面,下一秒却站在太平盛世的宴会当中,任谁都要恍惚一下。脑中灵光闪过,寒宁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果然发现口袋里一个包装精美的锦盒还没送出去。拇指轻轻一拨,盒盖被掀开, 里面是一枚造型古朴的戒指, 质地很是奇特, 似玉似石,表面光滑内有暗纹,若对光而视,则能看到里面的暗纹流动。这戒指曾经被寒家的祖上拿去鉴定过, 结果鉴定结果并不怎么样,不是什么昂贵之物,也看不出年代来,但因为是寒家一代代传下来的,意义倒也不在于价值了。 第171章 寒宁说完,也不管顾安歌难看的脸色,转身就走。顾安歌还想追,可是寒宁直接上了他的跑车,一下子就没影了,徒留顾安歌站在停车场狠狠捏拳,满脸的憎恨和耻辱。距离他们不远,却不怎么起眼的角落里,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男人身后像是助手又像是保镖的人忍不住开口:“寒少的脾气,比之前似乎更火爆了一些。”事情的发展也有些出乎轮椅上男人的意料,他将照片发给寒宁的时候,其实并不指望能够怎么样,寒宁那么喜欢顾安歌,甚至愿意为了顾安歌去讨好他的家人,即便知道顾安歌有个前男友,他也不觉得寒宁会如何,虽然他挑今天将照片给寒宁,的确有着破坏这场订婚宴的心思,但这么顺利,还是让他有些意外。助理见自家先生沉默不语,有些小心道:“寒少现在一定很不开心。”轮椅上的男人眼睫微动,过了片刻才开口,声音低沉却带着一股压迫感:“回去。”助理忍不住道:“先生...”男人冷冷道:“回去。”见先生这么坚决,助理内心无声一叹,推动起了轮椅,不过刚将轮椅推出停车场,男人再次开口:“让人去看着他。”助理嘴上应了一声,心里却一酸,明明心里很担心,却不能自己过去,只能派人去看着,曾经那样一个优秀的人,如今爱的这么卑微。寒宁却没有别人以为的难过,他对顾安歌的感情,早就在上一世消磨光了,别说感情了,没恨到今天直接给他一刀子就已经是他足够克制了。他知道顾安歌不会就这么算了的,肯定还会有纠缠,而且今天的事一定已经让他恨上心头了,不过没关系,大家来日方长。将车停到了大桥边上,看着灯火通明的夜景,再次感受文明的美好,寒宁心头忍不住有些惆怅,这么美好的一个世界,在几个月之后将要面临毁灭。从口袋里取出锦盒,寒宁将那枚戒指戴在了自己的手上,这个秘密也是他临死前才知道的,戒指里有一个小世界。而他知道的代价就是顾安歌手中凭空出现的一把刀,刺进了他的身体里,再然后他就被丢出基地,任由他被那些异兽分食。异兽,是末世中最大也是最危险的存在,不断降临的天灾人类总能适应过去,但是面对异兽的威胁,人们却有些束手无策。他在未来不一定需要依靠这个小世界而活,但他也不会再让这个东西让顾安歌得到。末世前享受着他给的资源,末世后拿着他寒家的传家之物建立自己的势力,到头来却联合他的亲叔叔将他逼的走投无路,最后惨死异兽之口,寒宁真的想不到,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没心的人。开着车去到一家传承了三代的老面店,享受着久违的食物,哪怕清清淡淡的一碗面,对时隔多年的寒宁来说也是珍馐美味。结账的时候寒宁还打包了一份卤味,只是不知道为什,看着那份卤味,寒宁心头有些酸涩,有些空,好像生命里缺失了什么东西一样。老板将卤味给他装好,叫了他两声寒宁才回过神来,连忙将钱递给老板。老板笑道:“挺长时间没看到你了,今天没跟朋友一起来啊。”寒宁笑了笑:“没有,他忙。”老板笑着唠嗑:“你们年轻人哟,整天忙得不见人,该休息还是要休息,身体才是本钱。”寒宁拎着卤味,告别了热心的老板,也不知道下次还有没有机会再来这家面店了。当寒宁将卤味放进车里的时候,余光瞥见似乎有人在跟着他,寒宁微微皱眉,脑中已经列了一串名单,但他实在想不出会有什么人跟着他。寒宁没有过去一探究竟,直接上车开走,直到回了家,都没什么人出现拦路,心中更加疑惑。不过既然没人来找他麻烦,寒宁便也将这件事暂时放下了,别看现在距离末世还有半年,但真要算起来他也没多少时间了,他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做,最重要的是,要在末世来临之前,先把自身体能给提高上去。更甚至他还想要看看,能不能找到老师,教他武术。他知道这世上有一种武术挺玄乎,被人称之为古武,寒宁记得自己小时候跟着父亲也有接触过一些古武世家,但在他的认知里,就是那些人比外面那些所谓会功夫的更厉害一些,也更能打一些,但也没强到能飞檐走壁,后来随着父母的车祸,他就没再接触过那些人了。但是末世之后,唯一能跟异兽对抗的,除了武器,竟然是那群古武者。武器终究有限,在文明崩塌之后,很多东西都已经无法再生,但是武术却是自身本领,只要有一把刀,就能行走末世。之所以说末世是整个世界的洗牌,是因为末世之后不知道为何,各种天灾不断,但人的体质却也在不断的得到提升,到后面活下来的,放在现在,那简直一个个都是以一敌百特种兵的体格,但人在进步,那些异兽进步的更加明显,相比较下来,人类还是趋于弱势。虽然半年可能练不出个什么来,但总比坐以待毙好,而且等他搞清楚了戒指里的小世界,倒是可以提前准备一些物资。他对组建势力没什么兴趣,他只想在未来艰难的环境中,能够独善其身。作者有话要说:  末世地图开启啦,天灾种田向第109章 戒指的使用方法很普通, 沾点血就绑定了,感觉也不能说绑定,寒宁打开了戒指之后能感觉到自己跟戒指里的那个小世界有一层无形的牵引,但如果来一个意念比他强的,强行将小世界从他的身上抹去,也不是不可能。就好像血是最低级最简单的开启方式, 真正的绑定是精神上的,但寒宁现在还不知道如何去练这股精神力。不过当他心有所想,脑中便出现了许多的相关心法,甚至还有许多药材的辅助, 这些东西是寒宁以前从未接触过的, 他是个甚至连或者什么电视剧都不看的人,哪怕曾经见识过古武,但也从未过深的接触过,寒宁想不明白自己脑海里的东西是哪里来的,只当这是开启了这个小世界之后的金手指了。说是个小世界,其实只是个小空间, 寒宁做过一些实验, 里面更像是个永恒空间, 没有时间的流速,也不能装载生命体, 过度的拿取很损耗精神。摸索的差不多了之后,寒宁便暂时将这个东西放置一边了。有这玩意能让他以后的生活得到一定的保障,但过度依赖这个东西, 只是自取灭亡,而且寒宁不觉得自己是个需要依靠这种外物才能在末世中存活的人。重来一世还这么窝囊,那他现在就去死了算了。寒宁的叔叔寒正清看着自己的侄子,一连数天不出现,一出现就砸下这么一个重磅炸弹:“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寒宁转动着椅子,态度显得有点漫不经心:“叔叔觉得我说的不对吗?股权的分化对一个集团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叔叔现在慢慢将权利交给大堂哥,公司以后肯定也是堂哥做主,但我手上持股不少,我又对公司没兴趣,不如放手出去,要是以后我把钱败光了,叔叔和堂哥总不会看着我饿死,对吧?”寒正清要说心里没想法自然是不可能的,以前寒宁小,股权虽然在寒宁的名下,但是自己作为他的监护人代管,跟在这里手里没什么区别。现在寒宁长大了,寒宁手上那寒氏近乎一半的股份的确是他的心头刺,现在寒宁主动放手,的确是正中下怀。可是他本身是个疑心重的,寒宁突然这么做,他有点怀疑寒宁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在试探他的态度。看到寒正清下意识皱眉的动作,寒宁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笑了笑:“叔叔,其实吧我是觉得,我不想再找一个狼子野心的家伙了。”寒正清闻言道:“什么意思?什么狼子野心?”寒宁道:“叔叔就没看出顾安歌的野心吗?”寒正清又不是寒宁的亲爹,对于这个侄儿,他基本是不怎么管的,就算他要找一个同性恋人,也就随他去了,对于他找的人自然也不会过多关注,听到寒宁这么说,眉头顿时皱的更深了:“你们分手还有内情?”寒宁冷笑了一声:“当然啊,不然就凭一个过去式我会跟人分手?我哪有那么霸|道|专|制,也亏得订婚前看清了他白眼狼的真面目,不过这件事也让我意识到了一件事,要么就做一个完全的富贵闲人,要么就闯出自己的一片天,这种半吊子不上不下的,别人自然就滋生了不该有的心思。”寒宁说完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看向寒正清道:“找律师起草协议的事就交给叔叔了,如今寒氏的股份价格还不错,叔叔多给点呗,没有太多的资金也没事,咱叔侄两又不是外人,分期付款就是。”寒宁知道,以寒正清的性子,最多会对这件事怀疑一段时间,假意推脱几次,但买走股份的动作肯定很快,所以寒宁一点都不着急。要不是不想横生枝节,他直接对外放股会脱手的更快,但这会引起一系列的后续麻烦,他时间有限,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件事上。一面让人清空他名下的一些固定资产,寒宁又一边在看新房,五环开外算是郊区地带,这边有一个新建成的绿野小区,不过横跨大江的桥还在建设中,所以这边的房子虽然被人看好,但别墅这类的价格偏高,暂时还空置了许多。在职业经理人卖力的介绍下,寒宁直接买下一套精装修的,随便弄一下软装就能入住。现在这个绿野小区即便卖出去不少,但大部分都还是空置状态,毕竟周边的配套设施都还没建起来,生活不是很方便。但在不久之后,这一带将会人满为患。因为这个小区是后世为数不多末世前建造,并且没有毁在地震中的房屋。而且他们这个市的幸存者基地,是围绕着这一带建造的。市中心建筑太多,地震损毁严重,清理重建实在是太过耗费人力物力,所以后来基地选址就选在了这里。寒宁不是没想过找个有山有水有田有地的地方,但是他不会种田,虽然可以学,可是如果只是单纯的天灾,这会是个很好的选择,只不过后来越来越凶猛的异兽,如果不是大型基地抱团,在那种人数不算多的小村庄生活,实在是过于危险。寒宁的种种举动都被另一个人看在眼里,卖掉一些固定资产买新房这件事倒是好理解,结束了一段感情,总要做点什么当是清算,可是卖掉所持股份就有些令人不解了。站在男人旁边的助理娄永嘉忍不住小心的看了眼先生,猜测道:“寒少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站在娄永嘉旁边的丁炳柏道:“不可能,寒少父母的意外就连先生都没能查出什么证据来,只是直觉的不对,寒少又能发现什么?”娄永嘉对丁炳柏直接翻了个白眼:“那你说说,寒少这番举动是为什么?” 第173章 阿晖任由寒宁说,这话听起来好像真的知道,但仔细一琢磨,其实也有些似是而非。寒宁笑了笑:“房华晖,对吧。”阿晖下意识抬头看向寒宁,一口就叫出自己的名字,这的确是让他意外,毕竟从抓到他到现在寒宁都没有离开过,而且就算他调查,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也调查不出来啊,所以很可能正如寒宁所言,他是真的知道。寒宁继续道:“丁炳柏,娄永嘉,还要我继续念名字吗?”这两个名字寒宁只认识其中之一,娄永嘉,当时也是阿晖队伍里的人,只不过瘸了一条腿,但还是努力冲锋在前头,对他也是颇多照顾,只不过后来因为受伤感染又没有药物,不治身亡。而丁炳柏是有一次看到阿晖拿出照片来,他随口问了一句那是谁,阿晖说丁炳柏,他兄弟。这一下阿晖是真的惊讶了,竟然不是唬他,而是真的知道,顿时阿晖紧张又兴奋,他们先生暗无天日多年,是不是终于可以见光了?!寒宁在他身上随手一点,解开了穴道:“明天下午三点之前,我希望能在这里看到他,你回去告诉他,要么来见我,要么永远都别想再见到我。”来见,他能救命,不见,可不就永远都别想再见了吗。回到姚凭轩身边的阿晖老老实实将寒宁的话给复述了一遍,这下连娄永嘉等人都惊了,他们一直以为寒少是不知道的,所以原来其实是知道的吗,这一瞬间,寒少在他们心里从一张纯白的纸,瞬间变得神秘起来。姚凭轩却是垂眸,视线盯在自己的膝盖上不语,丁炳柏顿时有些急切道:“先生,不管怎么样,寒少既然这样说了,那肯定是要见见的,难道您想惹寒少生气吗?”姚凭轩指尖微微一动,沉默的众人以为他会再次拒绝,这才开口道:“去准备衣服。”这话一出,那四人简直欢喜的跟结婚过大年一样,就差敲锣打鼓的立马将先生给送到寒少家门口了。作者有话要说:  四人助力团:好想立刻将先生打包嫁出去哦.第110章 虽然寒宁放了话, 但其实他并没有把握对方一定会见自己, 但就算这次不见, 他还是会想办法弄清对方的身份, 这个未曾蒙面的人,是他上一世黑暗的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光亮之一。他不可能明知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而什么都不做。当见到姚凭轩的时候,寒宁是意外的。他想过很多,甚至还曾怀疑, 这个故人是不是他母亲那边的人,否则他实在是想不出, 有什么人会这样为他, 仅凭一个故人所托, 就能让人护他生死, 寒宁有些无法想象在人心不古的如今, 还有人有这样的能力让人誓死追随,最起码,他的身边并没有一个优秀到这种程度的存在。几乎将他短暂的人生翻来覆去的想了个遍, 寒宁也没想到这个人会是姚凭轩。他是认识姚凭轩的, 在见到他第一眼的时候,寒宁就认出来了。小时候他的父亲跟姚家有一些生意上的往来, 当时他爸跟姚凭轩的爸挺合得来,所以除了生意上的事情之外,两家也偶有走动。寒家在商业圈内也算是数一数二, 可是第一次去到姚家的时候,寒宁才算是真正的见识到了什么是家族,那也是他第一次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叫古武人的存在。姚凭轩在寒宁的记忆中算是很浓墨重彩的,即便后来他们完全没了交集,但寒宁深深记得第一次见到姚凭轩的场景,在姚家后山的红叶林,姚凭轩正在跟人切磋武艺,他一个小豆丁贸然闯入。红叶飘落之间,青涩年少的姚凭轩对他粲然一笑,那时的他还不懂什么叫君子如玉,只是初见的一面给他的印象太过深刻,深刻到哪怕后来跟姚凭轩断了来往,他也不自觉的模仿着姚凭轩的样子来成长。只是没想到,再次相见,竟然令人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他努力长成了记忆中姚凭轩的样子,但姚凭轩,却已经不是他记忆中的样子了。寒宁站在门口沉默了好一会儿,姚凭轩微微抿唇,看似镇定,但放在轮椅扶手上不自觉用力的手泄露了他的慌乱,或许,他根本不该来。就在推着姚凭轩的娄永嘉和阿晖准备开口说些什么打破这诡异的沉默,寒宁微微侧身:“请进。”娄永嘉和阿晖齐声道:“寒少好。”寒宁笑了笑,带着他们往客厅走,一边朝阿晖道:“家里还没请佣人,茶水就麻烦你们自己去准备了,厨房在后面。”这样的不见外倒是让两人觉得自在了一些,阿晖怎么说也是第二次来,自然就承担起端茶倒水的职责来,然后就跟娄永嘉蹲在客厅另一边的角落里,既能听到客厅的谈话,又不会有什么存在感。寒宁将茶杯放到了姚凭轩的手上,免得他坐在轮椅上不太好拿取,在姚凭轩开口之前,他便笑道:“我有些意外,其实我不知道是你。”姚凭轩微微抬眸,从进门到现在他都没开口说过一句话,但其实已经准备好面对寒宁的责问了,可是寒宁的话,似乎还记得他?寒宁看向他的腿:“你的腿怎么了?”蹲在角落里的两人顿时一僵,先生的腿是禁忌,虽然好像也不是完全不能提,但他们也没人敢提。姚凭轩其实已经不在意了,闻言轻声道:“练武的时候出了意外。”寒宁不由得带了几分回忆:“我还记得小时候,你带着我三两下就跳到了枫树上,那么高,然后骗我说你会飞,我很长一段时间对古武的认知是能飞檐走壁的,后来长大了才发现,原来枫树并不高。”姚凭轩似乎也想到了儿时,那时的寒宁是他见过最漂亮最可爱的小孩,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一见,就惦记了这么多年。“你竟然记得,当年你还那么小。”寒宁道:“也不算小了吧,五六岁了。”姚凭轩轻轻握住茶杯,看着寒宁道:“所以刚刚你一眼就认出我了?”寒宁点头:“你跟以前没多大变化,就是长开了一些,更好看了。”蹲在角落里的人努力克制着自己的目光不往那边看去,寒少大概是第一个说先生好看的,虽然他们先生的确长得很好看,真想看看现在先生是个什么表情。就在他们以为寒少会继续跟先生温馨叙当年的时候,谁知他话锋一转:“所以为什么要找人盯着我?”姚凭轩心脏瞬间一紧,嘴唇微动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干涩道:“抱歉。”寒宁笑了笑:“不用抱歉,虽然我不喜欢有人盯梢,但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只是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毕竟我们这么多年都没有接触过了。”姚凭轩道:“我答应过寒叔,要照顾你。”寒宁微微歪头:“就这样?所以这些年你其实一直都在关注着我?”姚凭轩抿唇,嗯了一声,眼睛却不敢看他。“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姚凭轩沉默片刻:“时机不对,也不合适。”寒宁也没继续追问什么时机才合适,那些过去发生的事情问了也影响不到未来,何必追根究底。而且看到阿晖,看到娄永嘉,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而且他大概也能想到,为什么他上一世从未见到这位故人了,末世之初一片混乱,几乎是全球洗牌式的地震,紧接着就爆发了很严重的疫情,如果姚凭轩是个完好无损的人,以他的能力活下来很容易,甚至在末世之后能占有一席之地,可他腿脚不便,这便是致命的根源。想到这里,寒宁忍不住伸手:“我能给你看看吗?”姚凭轩愣了愣,一时间没明白寒宁的意思。寒宁直接坐到他的旁边伸手给他把脉,姚凭轩眼神诧异的偏头看他,却并未挣扎,任由他给自己把脉。 第175章 他们所在的城市是省会城市,也是国内最大的港口之一,四通八达各种繁华的贸易,每天迎来送往的人|流量也极大。虽然进出关口管理算是严格,但总有些令人难以发现的潜藏病毒,一个东欧过来旅客病死在了他们这边的酒店里,吐得满地都是血的那种,当时不知道这病会传染,只以为是得了什么恶疾,所以虽然有防护,打扫的也十分小心,但还是被传染上了。整个酒店被封锁,酒店的那些顾客要过了感染期之后没问题才能被送往医院继续隔离。最可怕的是这种新型病毒的感染率极高,基本只要跟那个病死的患者有过接触的,就有很大被传染的几率。这件事一出,整个花都市都陷入了恐慌当中,因为第一个感染者出现在花都市,所以花都市瞬间变成重灾区,各种食品以及进出货品和人员卡的十分严格,其他城市紧急调派了一些医疗小组来,这种疫情绝对不能传播出去,必须要尽快寻找到源头制止住,还有那个病死的东欧病人这段时间的生活轨迹,坐过的航班,所有接触过的人全都被调查了个底朝天,如果他就是病源,那只能这样将所有可能传播病毒的人都控制起来。而后面因为频繁跟死者接触过被传染的人从咳嗽到高烧,前后不过三四天,然后跟死者一样喷血而亡。短短不到十天,死亡人数已经高达七人,其中还有近五人有了感染的迹象,另外近百人都处在隔离阶段。在国内对这件事高度关注的时候,其他一些国家也爆发出疫情,最后证实病原体其实是在南美洲,最开始爆发病情的是一个登山队,不知道他们在登山的时候遭遇到了什么,整个登山队都被感染了,而他们是感染源,初期病毒在他们身上潜伏了一段时间,至少有两三个月,然后像是以他们为寄体一样成熟了,便一起爆发了,一旦爆发,再次被感染上的便没有这个潜伏期,用不了几天就会吐血而亡。比较万幸的是,那一队登山队员只有这个东欧的旅客来了华夏,而国家已经相当快速的将对方入境之后所有接触过的人都调查清楚了,非常大动作的全部隔离,最终确定被感染上的有近三十人,其他的人过了观察期和安全期,被另外安置在一起,事情还没有平息之前暂时失去自由活动的权利。新闻天天都在播报这次病毒事件,国外的疫情已经严重到死亡近百人,世界医疗组已经努力在攻克病源,但暂时还没有成效。整个花都市简直沦为鬼城,人们都不敢上街,口罩更是里三层外三层的戴,不得不上班的也都是各种行色匆匆,那家酒店所在的整条街都被封锁了,超市更是各种被搬空,以前拥挤的车道,现在路上都没什么车了,尤其是一些公共交通,简直都空了。然而就在事件爆发之前,寒正清已经跟他签了股权协议,要是再晚两天,出了这种事,绝对是股价暴跌,寒宁还不知道会损失多少。就晚两天,寒正清不知道损失了多少个亿,寒宁感觉要不是姚凭轩在背后做了什么,以寒正清的为人,说不定要跟他卖个惨,不说将钱给他压一压,但肯定不会给的这么痛快,拖个好几年都是有可能的。这件事算是他运气,也是他实在是忘记了末世前还出过这件事,不过这件事对他也是有些影响,他买的一些东西都被卡在了关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通关。不过有失就有得,因为一些买卖不得不停止,关口严禁,很多东西都没办法运输过来,本来忙的脚不沾地的人突然闲了下来,寒宁便开始琢磨自己修炼的功法,同时也将给姚凭轩治疗的事情提上了日程。第111章 “如果世界末日了, 你会偏安一隅, 还是做乱世英雄?”在寒宁给姚凭轩扎针的时候,寒宁随口朝姚凭轩问了一句。姚凭轩将视线从微颤的金针上收回, 看向寒宁:“如果可以,我会做乱世英雄。”寒宁抬头看了他一眼, 姚凭轩道:“有时候你想偏安, 别人未必会让你如意。”“你是说把你双腿弄成现在这样的人?”姚凭轩沉默片刻后,轻轻嗯了一声,也算是变相承认了寒宁的诊断。寒宁轻笑:“我以为至少要费些口舌才能让你答应试试,我以前没有学过医, 这一点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结果你竟然敢让我给你治腿,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破罐子破摔了。”姚凭轩只是看着他道:“我相信你。”寒宁面露不解:“为什么?”就算再信任一个人,在明知对方没有涉及那个领域的时候,还敢将自己最重视的身体部位交付, 如果不是寒宁知道姚凭轩这些年从未放弃过自己的双腿, 即便艰难还在努力冲破封印,他真的以为对方是死马当活马医了。寒宁以为姚凭轩会说出些很煽情的之类的话, 没想到他只是道:“我也不知道, 就是相信。”寒宁忍不住一笑:“那你也会对其他你信任的人这么盲目的信任吗?”姚凭轩摇头:“不会。”他信任的人不多, 能让他毫无原则到盲目的, 只有寒宁。而且真的就是他说的这个原因,他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这份信任从何而来, 就是本能的去相信了。寒宁哦了一声,算是接受了他的说法,再陪他等针的时候,如闲聊一般道:“不能说说那个人是谁吗?”姚凭轩道:“是我二叔,但我没有证据,而且他隐藏的很深。”“你二叔叫什么?”姚凭轩道:“叫姚宏朗。”听到名字,寒宁内心顿时道了一声果然,末世后能跟那些异兽抗衡的除了越用越少的热武器之外,就是古武者,寒宁因为小时候接触过古武者,难免对这一群体比较关注。和平年代古武者其实存在感并不强,他们有着自己的传承和不入世的神秘,但是末世之后,仿佛就是这些人的天下了。尽管国家的威慑从未消失,但为了将民众动员起来共同抵抗异兽的侵袭,也不得不下放一些权力,姚宏朗的势力就是其中之一,甚至是整个花都幸存基地最强的民间自卫团。寒宁问姚凭轩名字的时候就是想看看末世后有没有这号人,没想到不但有,还是个名气不小的。“他为什么要这样对你,你们两家有仇?”姚凭轩摇头,只是道:“现在姚家内定继承人是姚铭轩,他的儿子。”听到这个名字,寒宁顿时表情有些古怪,这个姚铭轩他也是听过的,但并不是这人能力有多出众,而是他有多坑爹。具体内情以上一世他的程度自然接触不到,但听闻这个姚铭轩为了一个女人跟人争风吃醋在基地里飙车,结果直接撞到了基地军方领导的车,被狠狠整治了一番。后来还是因为女人跟人比拼去埋伏异兽,冒进加上错估了当时异兽的情况,差点全军覆没不说,一只眼睛都瞎了。再后来则是一些激烈的言论,将古武者之外的普通人不当人看,将依附于他家的古武者当舔狗,让姚宏朗尽失民心,还差点被因为得罪他而受到打压欺负的古武者联合起来给推翻了。但姚宏朗的武力值极高,尽管最后将事情生生镇压下来了,但原本大好的形势,都毁在了他儿子的为人和那张嘴上,简直就是坑爹的模范。姚凭轩见寒宁神色有些奇怪,略有不解:“怎么了?”寒宁摇头道:“我就是奇怪,你们这种家族应该有很擅长这方面的医生,他动手封了你的一些穴道难道就没人看出来,我记得你家老爷子现在还在吧,他难道都看不出来?还是看出来了却放弃你了?”说到这个,姚凭轩忍不住一笑:“因为谁都没想到姚宏朗隐藏了实力,古武分六个阶层,后天,先天,地阶,天阶,这是目前古武界至少有记载以来曾有人达到过的程度,再往上就是传说中的武灵,武圣。我爷爷现在也只是先天后期,而姚宏朗,很可能已经达到了地阶,一个阶层的跨越就是天堑,所以他们即便查探我的身体,也只能看出我经脉异常,像是运行不当导致的损伤坏死,而看不出是被真气给封闭,甚至就连我自己都没发现,要不是消沉了一段时间之后不死心的一再尝试发现了异样,我都不会怀疑到人为上,所以你第一次给我把脉问我是不是人为的时候,我很惊讶。”寒宁摸了摸下巴:“该不会就是因为这样你才对我信任的吧?”姚凭轩笑了笑:“也许,但即便不是这样,我想我也会信任。”寒宁突然凑近到姚凭轩跟前:“我发现你还是笑的时候好看,我还记得小时候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在想,这个小哥哥笑起来真好看。”姚凭轩下意识微微低头,避开了寒宁这样直视他的目光,被寒宁这样盯着看,他实在是有些无措。寒宁见状也只是笑笑,没再继续逗他,让外面死命用耳朵贴着门板听动静的两人将准备好的药水给端了过来。这次跟着来的还是阿晖和娄永嘉,娄永嘉是因为本来就是他近身照顾姚凭轩,而阿晖纯粹是跟寒宁有过接触,而且寒宁对他也没有反感,这才荣获近身照顾的资格。两人将已经处理过的药水端进房中,看着先生扎满了针的两只腿都泡了进去,努力让自己不露出怀疑的目光。虽然他们觉得先生就这样由着寒少来,实在是过于恋爱脑,但先生从来都是说一不二,他们也不敢反抗,只能祈祷就算没效果,也不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在众人的注视下,姚凭轩脸色微微一变,娄永嘉顿时紧张道:“怎么了先生?可是有什么不妥?”姚凭轩微微摇头,看向寒宁道:“有针刺的感觉,密密麻麻。”以往有这种感觉的时候是他强行将真气灌输进双腿,所费之力简直要将他积攒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真气掏空殆尽,可现在,他什么都没做,就能感觉到微刺。寒宁道:“那证明你情况比我想象中要好,现在七天扎一次针,每天泡药水,主要是尽量活络一下你的经脉,后面我会做一些药丸子,是帮你修炼增长内力的,当你内力积攒多了,一次次去冲破封印,总能将一点点的缺口给冲大,目前没有武功比封印你的人高来帮你冲破,也只能这样一点点来,不过就我估计,最多要不了一年,你就能站起来了。”娄永嘉和阿晖差点都要相拥而泣了,不管他们内心有怎样的怀疑,先生的感觉总不会错,一年,他们坚持了这么多年,区区一年他们还是能等得起的。 第177章 寒宁冷笑了一声:“帮你,凭什么?叫你妈几声阿姨,就真把我当晚辈使唤了?顾安歌,谁给你的脸?”上一世的风水轮流转,他妈那副嘴脸还有那些个恶毒的心思,他可没忘。喜欢,喜欢的可不是他,而是寒家能给顾家带去的利益。顾安歌不可置信的看着寒宁,他妈是真的得了热病,现在这个温度,中暑而亡的几率太高了,只要中暑凭自己根本无法缓解,好多都是这样没命的,所以对于会致命的中暑现在都称为热病。他们家虽然有点钱也有点人脉,但是在医疗方面却是空白,现在又不是拿钱就能砸出个病房来的,他来找寒宁帮忙是真,也想通过这件事跟寒宁慢慢缓和关系也是真。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寒宁会说出这番话,他跟寒宁从相识到交往,对寒宁的认识就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有着良好的教养,温柔的性格,虽然偶有小任性,但并不会无理取闹,更不用说现在这样冷酷无情。一下子,他甚至觉得眼前的人好陌生。寒宁冷眼看他:“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我不管,你妈要是死了,你是不是就把你妈的死推我头上?不用说也知道你就是这么想的,白眼狼,顾安歌,聪明点以后就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不然,弄死你。”寒宁说完朝娄永嘉道:“扔出去,再纠缠就报警。”寒宁一边往屋内走,一边冷嘲了一句养不熟的白眼狼。安安静静坐在客厅的姚凭轩朝他道:“不喜欢的话,我让人去处理了,他就不会再烦你了。”寒宁道:“别,我跟他的账啊,可不是那么容易就清算完的。”至少要等末世教他重新做人了,再来给他个痛快。第112章 寒宁发现, 姚凭轩的相信真的不是随口说说, 虽然不知道姚凭轩在忙什么,但明显能发现他的动作大了起来,跟在他身边的娄永嘉他们也被使唤的脚不沾地。不过让寒宁惊奇的是,不管姚凭轩有什么动作,肯定是瞒不住娄永嘉他们几个的,而他们也全然不管姚凭轩的指令有多令人匪夷所思, 全都毫无疑议的听令行事。真的有种即便姚凭轩让他们去死,他们也不会胆怯回头的感觉,也难怪上一世,他们会做出那样的选择。希望这辈子, 大家都能有个好的结局吧。寒宁盯了两天的地图,总算是从一些零碎的记忆中找到了一个末世后依然坚|挺存在的地方, 而那个地方也是上一世姚宏朗安置物资的地方, 上一世地震后一片混乱的时候,姚宏朗就非常有先见之明的占据了山体仓库,在别人还在忙活着救援将希望寄托于国家的重建上时, 姚宏朗就已经命人组织起来搜索废墟, 抢占物资,可以说后来姚宏朗能够将势力发展到几乎能跟国家军区比肩的程度, 除了古武者的能力之外,真的是天时地利加上他的干脆果断。只不过这一次先机要被他抢占了,哦不对,应该是被姚凭轩抢占了。看着寒宁圈划出来的地方, 姚凭轩点点头:“的确是个不错的地方。”寒宁道:“这里本来就是个仓库,不知道对方租约了多久,能不能拿下来。”姚凭轩:“这不是什么大问题,你有什么需要的东西要买的吗?”寒宁想了想:“没什么需要的,我能自己解决。”姚凭轩闻言也没再多问,但一些该准备的,他还是准备了不少。至于寒宁自己准备的东西都在哪里,姚凭轩没有去关注,他对寒宁了解是因为自己从小看着他长大,所以寒宁对他而言是最为亲密的存在,是最不设防的信任。但是自己对寒宁来说却不是,他只是一个突然出现的熟悉的陌生人而已,姚凭轩并没有去探索寒宁秘密的好奇心,如果有天寒宁愿意跟他分享秘密了,那证明自己已经走到了他的心里去了,而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天气的暴热让末世的言论越传越甚,甚至一些地区还发生了多次聚众打砸抢夺货运车的事件,尽管电视新闻里对群众各种的安抚,但这样的炎热本就让人烦躁,当拿着钱都买不到新鲜蔬果,整个超市都被搬空的时候,也不怪群众恐慌,如果不是现在有持枪的重武力开始巡防,国家依旧维持着运转,许多人都怀疑是不是已经世界末日了。在这样的恐慌之中,不少人都开始收拾东西投奔乡下的亲戚家,在城市人拿钱都买不到东西的时候,农村里的尽管土地都给晒干裂了,但好歹是有存粮的,返乡潮热烈起来,最大的问题就是交通了,这次人们是带着活命的急切下乡,那远比春运还要可怕的人流甚至造成了好几起踩踏事件,死亡数百人之多,也再次给整个国家笼罩上了一层阴影。国家领导人一再发表讲话,呼吁群众不要盲目听信各种不切实的传言,一定要相信国家的力量,但能起到的作用并不大。电视新闻一定是报喜不报忧,很多东西从网络上看才能看到人间真实。尤其是当一组国外干裂大地上,横尸遍野的照片在网上传开之后,人们更加心惊胆战起来。在很多群众不知道的地方,国家将许多会引起社会剧烈动荡的消息给压了下来,暗中开始调控粮食储备,集中武器力量,甚至大量清洗网络所有不当言论。除此之外,也许是带着部分转移群众注意力的目的,国家开始大规模进行撤侨。极端的天气并不是只发生在华夏,而是瞬间席卷全球,只是分为两极化,严寒和酷暑,有些国家更惨的是同时遭受着e型病毒的肆掠。与华夏不同的是,许多讲究自由的国家不限制武器,在各国开始限制出口,许多工厂因天气原因不得不停工之后,那乱起来更为致命。现在华夏要做的就是到如今最乱的几个国家进行撤侨,连同驻海外大使馆的华民一起撤回。新闻每天都播报着撤侨的进度,以及现在海外的形式,还有国内的一系列安抚措施,甚至开始按照户口本和暂住证来发放救济粮,即便不多,一天一个户口本一瓶水一斤米,那也是国家的安抚,更何况现在并不是完全买不到东西,只是因为市场的需求导致物价飞涨一时难以调控,等气温逐渐正常工厂开始重新生产之后,总能恢复过来。经过最初的慌乱,百姓倒是真的慢慢被安抚下来了,尤其是看着国外更惨的现状,顿时觉得至少他们还能用高价买得到水和面包,有了对比之后他们更加安心了。寒宁知道这段天气的异常持续不了多久,在地震之前还有一段和平期,所以他一点都不着急,他还有时间做最后的准备。不过他手上也没剩多少钱了,差不多结清一批武器的尾款就没多少了,只不过到时候他要出国去收货,他还没人脉广到能在国内收私货。除了每天看看国际动态,寒宁差不多也在等着酷暑过去,某天饭后,姚凭轩突然朝他问道:“那个内力丹,做起来复杂吗?”寒宁摇头:“就是药材的比例和放下去的时机比较重要,熬出药性之后就是搓丸子,搓好了就行了。”寒宁说完见姚凭轩有些意动,便道:“怎么了?你需要很多吗?”姚凭轩点头道:“嗯,我收拢了一批人,可以培养,如果今后乱起来了,多少也是一层保障。”寒宁哦了一声:“反正我现在也闲着,可以多做点,你要是有信得过的人,可以来跟我学。”姚凭轩道:“让正志跟你学吧,他比较细心,需要的药材你给我列个单子,我让人多准备一些。”如果真的世界末日,那他肯定是要将寒宁护在身边的,所以用什么跟他交换药方这种话他没提,总归他不可能让寒宁吃亏的。寒宁道了声好,药材除了个别几个稍微比较名贵有点难搞之外,其他的虽然也不是多常见,但至少不难弄,现在如果姚凭轩有办法能多弄点那也是好事,只要将药材处理好了,药材自身就能存放很多年,如果做成药丸子,同样可以保存好几年都不会失了药性。寒宁自己也准备了大量的草药,他的想法很简单,他能够以药练武,那以后食物自然不会太缺,缺了就想办法出去捕一头异兽回来就是,准备武器是以防万一,再就是一些日后暂时不可再生的物资也准备了一些。他所有的准备都是为他一个人能在末世好好生存下去而打算的,但丹药似乎也是个不错的路子。到了末世后期差不多相当于全民皆武,为了达到全民皆兵的程度,国家真是出让了不少利益与那些古武世家换得心法,然后公布开来,后来也的确练出了一批民间古武军,但真正高深的功法那些世家怎么可能给出来,就算政府换到了一些不错的心法秘籍,那肯定也是先给自家兵增长实力,能公布出去的,不过都是些基础而已。但这是个庞大的群体,如果寒宁今后能有足够的药材不断的炼制内力丹,那绝对是一本万利的事情。至于是否有人能将他的丹药解读出来,那寒宁一点都不担心,别看他说的简单,那些放进去的顺序一个都不能错,一共有一百多味药材,一味一味的添加,真要有人解密了所有的药材,一个个尝试出来了,那也是他的本事了。在寒宁闭门炼丹的时候,姚家又起风浪。一个传承了这么多代的家族,如果没有强大的经济支撑,怎么可能给家族培养出那么多精英来。但社会是不断进步的,很多家族腐朽的经营模式已经不符合时代了,姚家虽然也在不停的进步,不断的接受新的事物,但却少了一些冲劲,而家族培养出来的那些精英大多数的概念依旧是守成,如何将家族放出来的担子替自己跟随主子经营好,而不是重新开辟新的市场。当姚凭轩不得不坐上轮椅,度过了最初那段低靡的时期后,他将所有的精力都发泄到了商业上,当时他爷爷还是惋惜他的,见他终于打起了精神,便将家族里一些不亏损,但也不是太能营业的公司交给他打理,姚凭轩硬是从最开始一堆的烂摊子中,发展出了自己的商业帝国。这其中虽然少不得家族的帮扶,以及姚家这个姓氏带来的便利,但也要有他这个能力才能发展成如今,仅仅一家公司,就能抵得上整个家族的利益。在姚宏朗的儿子姚铭轩即将继承家主之位的时候,他们当然要将这个已经完全可以独立经营的公司给收归到自己的旗下。姚家主宅的议事厅内,姚宏朗一脸假仁慈的看着姚凭轩:“二叔知道是你一手打造的心血,但凭轩你应该能明白,每当家主的更替,便会对家族的产业重新整合,现在的时代不同往日,很多市场已经饱和,家族必须要对现有的产业进行评估,是舍弃还是着重发展都关系到整个家族的利益。”姚宏朗说着,语带宽慰道:“当年那几家小公司交到你的手上,发展成今天的格局已经十分能证明你的能力,如今家族中的决策也不是要剥夺你辛苦经营下来的,只是会商量一个更合适的发展,既然已经显露出了你的商业天赋,那家中自然会对你着重在这一点上的培养,你放心,该是你的东西依旧是你的。”姚凭轩静静的听着姚宏朗说完,跟在他身后的娄永嘉和丁炳柏垂眸不语,别说他们不相信了,相信在座的就没有一个会相信姚宏朗的话,有句话说得好,一朝天子一朝臣,当初是他们先生坐上那个位子,旁人除了恭维便是追捧。现在换了一个人,而他们先生注定站不起来了,无论是双腿还是形式,谁还会向着他们先生呢。如果是以前,他们不说多愤恨,能像现在这样平静显然是不可能的,但现在他们只觉得那些人就像跳梁小丑。这段时间先生虽然没有明说,但种种举动都能证明,也许未来,世界会乱起来,尽管这看起来就像是完全没有依据的胡乱猜测,但他们相信自家先生的每一个决定,而且寒少说了,最多一年他们先生就能站起来了,这段时间他们也是看到先生在治疗上的起色和进步,只要他们先生站起来了,什么姚宏朗姚铭轩,又算的了什么。这么一想,两人顿时觉得这种令人感到压抑的环境也不那么压抑了,甚至还有几分好笑,真当他们先生稀罕那些东西呢。 第179章 但不可否认,顾安歌的话在寒宁心中结下了一根刺,一根吞不下去拔不出来还令人恶心至极的刺。寒宁坐的是头等舱,萧夷就坐在他的过道另一边,头等舱,这票价可不便宜,端看萧夷的做派,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条件多好的人,寒宁翻阅着杂志,视线并未在他身上停留半分。寒宁没有去关注萧夷,萧夷却是上机后一眼就看到了寒宁,他是认识寒宁的,虽然跟顾安歌分了手,但依然会关注着顾安歌的消息。如果两人只是地下恋情,他或许关注不到,但寒宁和顾安歌不顾世俗的高调,他想不知道都难。想到自己跟顾安歌在一起时只能偷偷摸摸,就因为家世不一样,他们却能如此高调甚至还被家长祝福,萧夷的眼底便弥漫起一片阴霾。飞机刚刚起飞,寒宁就将选购单递给了空姐,他算着卡里的余款,差不多还能买些平时喜欢的日用品,以后他喜欢的这些牌子怕是再也买不到了,之前只顾着购买维持生计的东西,像这种上千一瓶沐浴乳的东西,经历过了几年的末世,他早就不讲究了,只是现在闲下来看到了,那就随手买点吧,末世后期只要有能力的,生活水平多少还能恢复到末世前有吃有喝干净清爽,等到那时候再拿出来用也行。空姐接过选购单,眼睛一扫就能估算出大概的价格,笑容可掬道:“请您先稍等,您要的数量较多,我们先看看库存是否足够。”寒宁嗯了一声,端着香槟杯看着窗外如棉花的云层,如果末世只是一场梦,该多好。一旁的萧夷同样翻阅着杂志,可是上面随便一样东西不是买不起,而是不能买,买个头等舱的机票已经是各种压缩出来的挥霍,再多了,回国后就艰难了。当看到空姐拎着购物袋一一跟寒宁核对商品,萧夷闭眼假寐,内心嫉妒的面目全非。寒宁空着手上的飞机,下飞机却是一堆的购物袋,那还是将许多商品都放在一起缩减了许多的,但这样花钱的确令人感到舒爽。姚凭轩现在还没办法脱离轮椅,他虽然想来接机,但他来了也是给别人增加麻烦,所以只让阿晖和丁炳柏来接机,两人眼巴巴的看着出入口,但看到推着车的寒宁出来,阿晖激动的跑上前:“寒少!”寒宁在墨镜遮掩下的眸子眼神诡异的看了他片刻,这么兴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从监狱里坐了牢出来的。丁炳柏推开阿晖,上前帮寒宁推车:“寒少别管他,是最近有好事发生,所以这小子激动了。”寒宁闻言一笑:“好事发生?谁的好事?”丁炳柏同样掩饰不住嘴角的笑容,只是这里人来人往不太方便,便道:“上车说,车停在门口了,寒少一路累了吧,先生已经让人准备好了晚餐,回到家就能吃了。”在寒宁被人推着行李簇拥着往外走的时候,萧夷也推着行李出来了,看到寒宁上了一辆价值不菲的车,眼眸微垂,推着行李车往的士等候区走去。等上了车,阿晖难掩激动道:“寒少您做的那个内力丹效果简直绝了!前不久一连有三个人同时突破!”寒宁挑眉:“三个?”丁炳柏解释道:“先生有经营一家保全公司,里面聘请的有一些退役兵,以及一些古武的好苗子,先生之前准备那些丹药就是打算从里面挑选一些值得培养的重点培养,那些人本来有古武基础,按照正常来说,想要练出气感突破后天就算再有天赋的人也要耗费个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我们先生从小就修炼,也是快满二十岁的时候才突破后天进入先天的,结果这些人在内力丹的激发下,竟然突破了,先生亲自给人检查过了,他们的内力很稳当扎实,并不是催发突破。”虽然用药总给人感觉不是扎扎实实练出来的,但不得不说,只要药足够稳当,那绝对益处大于弊处。更重要的是,这药的炼制方法虽然复杂,但寒少并没有对他们有所保留,现在他们掌握了炼制方法,那只要能源源不断的炼制内力丹,他们就能培养出更多的先天武者,要知道就算是姚家,先天武者也只有一二十人,往上那更是没有了。如果他们能培养出百人,甚至几百上千人,区区姚家又算的了什么!想到这里,阿晖简直激动的无法冷静,他就知道先生的眼光绝对高,一般人肯定是入不了眼的,寒少就不是一般的人!寒宁对古武了解的不深,但也知道后天先天的区别,只是他上一世可能是时间太晚又或者方法不当,即便后来加入了阿晖的队伍之后被手把手的教过,但他还是练不出气感来,连后天都没能达到,更不用说先天了,现在听到姚凭轩培养了几个先天高手,寒宁当然也是高兴的,虽然他对末世发展势力并不热衷,但如果有个拥有势力的朋友那也是不错的。回到了家,姚凭轩又给了他一个意外,因为这边现在进入市中心不太方便,所以入住率并不高,以前寒宁回家除了路灯,看到的是都是一排排黑漆漆的房子,今天回去突然发现他家的隔壁左右好几栋都似乎有人入住了。寒宁在餐桌上随口好奇了一句,怎么突然搬进来了这么多,姚凭轩语气平常道:“我都买下来了。”寒宁一愣,反应过来道:“你准备将你的人都安置在这边当个据点?”姚凭轩点头:“这样我们自己也比较安全。”寒宁轻笑:“你知道末世是会遇到什么样的事,哪里又是安全的,这些房子看起来价格不高,但你一买不少,要是钱都砸在了这没用的地方,岂不是浪费。”姚凭轩道:“虽然不知道会有什么危险,但总归是一些天灾**,至于电影里面的那种丧尸应该是不可能,且不说这种病毒的不合理性,真要爆发了那种,除非是通过空气传播,那所有的人都逃无可逃,不然根本传播不开,只要政府的雷霆手腕就能在极短的速度内断绝,至于这里,自然是因为你在这里,我相信你的选择。”寒宁忍不住在心里感叹,如果上一世姚凭轩还在的话,就算他双腿残废,一样能在那样的环境中占据一席之地。只是有时候他会忍不住疑惑,上一世的姚凭轩是怎么没的,而且上一世他见过娄永嘉和阿晖,也听过丁炳柏,但却不知道现在跟着他搓丸子的秋正志,很可能是秋正志跟在姚凭轩身边的时候出的事。不过上一世已经无法追溯,所以满足不了他的好奇心,只是这一世,似乎某种轨迹还是有迹可循。在十月十七号这天,寒宁起了个早床,看到坐在桌旁翻阅报纸的姚凭轩,道:“你这是要出门吗?”一般如果不出门,姚凭轩喜欢穿着居家服,棉质的衣裤总比衬衣西裤穿的舒服。姚凭轩道:“嗯,早上有点事,应该耽误不了多久,中午会回来吃饭。”寒宁拉开椅子坐到他的旁边,看到秋正志今天也穿上了正装笑了笑:“你今天要把小药师带走啊。”秋正志不是那种娃娃脸,但长相的确显小,没有娄永嘉的精明,也没有阿晖的粗犷,不像丁炳柏那么痞气,算是四人中看起来最乖的,所以寒宁常常小药师的调侃他。姚凭轩笑了笑:“借用一下,下午还你。”寒宁一边在吐司上涂着果酱一边道:“今天早上起来眼皮子一直跳,心绪不宁的,你别出门了。”寒宁说的随意,姚凭轩却听的不随意,闻言沉默片刻,便朝秋正志道:“把人都叫回来,让他们呆在屋子里,没有指令不得外出。”秋正志没有丝毫疑议的照办,至于今天原本要见姚宏朗的行程,那就推了吧,反正也不是多重要的人。接到电话,正在外面处理事情的其他人全都放下了手中的事情赶了回来,就连那些原本正在休假的也都回到了别墅区,寒宁坐在客厅,不时能听到从外面回来的车辆,看了眼正在看书的姚凭轩,忍不住问道:“你都是怎么管理那些人的?”这么听话,怎么安排怎么听,换了别的老板能有这样忠心又省心的,可不得高兴死。姚凭轩略茫然:“不需要管理啊,开出条件,听话的留下,不听话的走人。”寒宁刚想问都开了些什么条件,就感觉沙发在震动,脑中顿时冒出两个字,来了。上一世地震的时候他刚出门准备去吃饭,正好走在街上,地震虽然持续了不短的时间,但万幸他没有被困在哪里或者被倒塌的建筑砸到,但具体的时间他并没有记得那么仔细,只记得一个大概。这会儿感受到了地震,寒宁连忙去将放在沙发旁边的轮椅推过来,正在屋里忙其他事情的阿晖等人几乎是瞬间冲了过来,将姚凭轩放到轮椅上之后,护着他和寒宁往屋外跑。其他正在屋内的人全都跑了出来,但这一带本就人比较少,即便都跑到室外也并不拥挤,只是震感越来越强,人根本就站不住,一个个只能跪在地上稳住身形。姚凭轩很想将寒宁护在怀里,可是他自己都只能依靠轮椅,以及阿晖等人的固定才没从椅子上被晃动出去,所以只能紧紧牵着寒宁的手,将他护在了人群中心,以防有什么万一。这场地震持续了整整两个小时,毫不间断的震|动,从地下的翻滚,到地面建筑物倒塌产生的震|动,整整两个小时。当世界重新平静下来,原本的艳阳高照已经变成了暗无天日的灰尘,寒宁想要站起来,可是刚刚的晃|动让他晕的想吐,一张脸惨白惨白的,姚凭轩弯下腰,只用手臂的力量将寒宁整个抱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腿上,一手抵着他的后背用内力给他梳理,让他没那么难受。阿晖和娄永嘉点了几个人跟在先生身边,怕万一地震再来一次,其他人分了几个组,四散开去查探情况,至于屋内的情况,等确定地震结束再去看也不迟,反正就目前看来房子没有什么损毁。过了好一会儿,寒宁缓过劲后从姚凭轩的身|上下来,见他面色如常松了口气:“你没事吧?”姚凭轩摇头:“没事,好些了吗?”寒宁点头,看不少人都站在外面不敢进屋,便道:“先让人进去收拾一下吧,刚刚那么强的地震都没震塌房子,就算再有地震,应该也来得及跑出来。”姚凭轩点头,丁炳柏先带了两个人进去,屋内已经一片狼藉,房子是没事,但所有的挂件摆设砸的满地都是,差不多刚将客厅收拾出来,那些去外面查探情况的人回来了,还用手机拍了一些照片。就在他们小区不远的地方,整条路面开裂,而别墅区后面差不多过一两站路的距离,有那种密集的住宅区,三四十层楼高的房子全部倒塌,仅仅就他们周边的情况来看,就已经十分惨烈了,简直不敢去想市中心的惨烈程度。 第181章 女孩:“???”是她听错了吗?去国外学针灸回国的医生?现在电力系统瘫痪,连网络都没有,国内的倒是能想办法查到档案,国外的那就难了,不过现在正缺人,也不可能要一个个核实确认了才能用,但也不会来个人说是医生都行,女生给寒宁做好了登记,直接发放了一套白大褂,就让他先去外伤组帮忙。那里的伤患都是一些不致命的伤,但如果处理不好伤口感染也是会要命的,而且地震后,这种外伤的是最多的,那边也是最缺人的。寒宁从阿晖的手上拿过自己的针灸包:“好了,我今天就在这边了,你们可以晚上再来接我。”阿晖不放心道:“要不我今天还是陪着您吧。”万一被人发现寒少医术不佳给赶出来,他也好直接带人回去不是。然而寒宁并没有他这个机会,一过去听说是新来的医生,便立刻被抓着去处理一批刚送来的伤患,那个将寒宁抓走的是个中年男医生,拉着他过去的随口问了一句寒宁的基本情况,听到他说内外科都擅长便下意识回头看了他一眼,这么年轻,他们当年这个年纪连学系都没毕业呢,于是指了指一个担架上断了腿的伤患:“那你先去处理他。”寒宁点头,一边带上口罩和手套,一边将针灸包又递回阿晖的手里,看到满身血泥分不清的人,直接上前问道:“意识还清醒吗?”那人痛苦呻|吟:“清醒,医生,救救我,帮帮我,我还有孩子,我不能没有腿...”他被抬上担架送过来的时候,就听到救援的医生说可能要锯腿保命,可是他如果没了腿,以后他的孩子要怎么办,难道带着他一个残废父亲吗,那还不如他现在就去死了算了,说不定还能给孩子多挣一份国家的抚恤金。寒宁伸手在他最血淋淋的那条腿上捏了捏:“放心,你的腿能保,我现在就给你清理伤口固定断骨。”一旁从他身边路过的医生小声道:“麻醉剂如今还没有送来。”寒宁道:“没事,不用麻醉。”那医生一听,忍不住看了眼他手中的伤患,伤患听到也心中一抖,但什么都没说,只要能保下他的腿,哪怕生生给他刮骨他也能忍!只不过他内心想的壮烈,却在寒宁朝他脑袋上扎上了几根针之后,直接昏昏睡了过去。寒宁用消毒剂给他清洗了伤口创面,虽然没有仪器拍片,但手触就能发现里面有很多的碎骨,这放在以前都是一场大型手术,更何况是现在各种没条件之下,也难怪之前救援回来的医生会说可能要锯腿,因为那的确是目前有限的条件下能做的事了。寒宁让人打开手术灯,就直接在这样简陋的环境中将人的腿部组织给割开了,一旁的阿晖原本还准备给他打下手的,但看到寒宁快很准的一刀,身上的肉都忍不住颤了颤,默默站远了一些。手术过程很快,现在没办法像以前那样精细,在这种并非无菌的环境下,创面开太久会有感染的危险,所以清理了碎骨,续接了断骨后,便直接开始缝合,然后在他刚手术完的腿上又扎了几针,就让人将伤患抬到旁边:“等下我会给他拔针,你们不要动,下一个。”那个带着寒宁过来的男医生给重新检查了一下,确定真的没问题,而且伤口竟然没有流血,要知道在如此简陋的环境中,一个是没办法无菌操作,另一个是药物的不足,任何一个手术如果止不住血,那就是要命。“你这针?”寒宁道:“麻醉止血。”男医生顿时惊讶脸:“还能这样?”寒宁微微一笑:“中医博大精深。”很快整个治疗区都知道他们这边来了一个很厉害很擅长金针的医生,能不借助任何仪器辅助的完成一场手术。于是见寒宁没问题,就将一些因为没有麻醉条件而积压下来需要手术的伤患给提前了,但寒宁毕竟只是一个人,都等着他来做是不可能的,于是只能帮着可以操作手术的医生给伤患扎针麻痹昏睡,但就是这样,等下一批医生来接班的时候,也都天黑了,而寒宁忙到甚至都没能坐下休息一会儿。程海,就是今天第一个接触寒宁的中年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膀:“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年纪轻轻,不错。”寒宁用消毒水洗了手,转身朝程海道:“明天我会准时过来的。”程海见他打算直接走,便道:“那边可以领今天的晚餐,你可以带回去吃。”寒宁摇头:“留给更需要的人吧,我家里有人在等我吃饭。”程海自然也不再多说,只是感叹这年头,这样的年轻人真的是少之又少。寒宁回到家的时候,就看到姚凭轩坐在门口,一见到他便勾起一抹笑来:“回来了,今天顺利吗?”寒宁点头,上前推着他的轮椅往屋内走:“挺顺利的,做了三场大手术,手术都很成功,其他的一些伤患也治疗了不少,而且觉得时间过得好快,一天一下子就过完了,很充实。”见寒宁挺开心的样子,姚凭轩道:“我这边有个医学系毕业的,但还没有临床经验,会点功夫也能防身,以后让他跟着你吧,也能去学点东西。”寒宁道:“好啊,医学系的应该比阿晖强很多。”听到自己被点名,阿晖顿时嗯了一声,用眼神表示他怎么不强了,今天可是帮了很多忙的!寒宁眉头一挑:“今天是谁躲的远远的,都不敢靠过来帮把手。”阿晖摸摸鼻子:“突然开膛破肚,也要给我点时间适应嘛。”寒宁轻笑,看到桌上的菜色都偏素,就知道姚凭轩的意思:“感觉那些场面对我影响不大,明天饭菜正常吧,还是肉比较好吃。”姚凭轩笑着应了一声:“好。”晚上寒宁在洗澡的时候,阿晖偷偷蹲在了姚凭轩的旁边:“先生。”姚凭轩看着刚送来的物资报表,嗯了一声。阿晖挠了挠脸:“寒少真的没问题吗?”姚凭轩这才侧头看了他一眼,阿晖连忙道:“就是寒少什么时候学过医啊,今天看寒少给人开膛破肚的手法,超级娴熟,怎么想怎么奇怪,先生你说,寒少是不是被人魂穿了?他会不会已经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寒少了?”姚凭轩也没有因为他的脑洞大开而责备:“接触这么久,他是不是寒宁,你感觉不到吗?”阿晖心道这就是奇怪的地方啊,明明就是寒少,他们看着长大的,如果真的变了个人,不说先生了,就是他们肯定也能看出来,可是那就有很多解释不清的地方了。姚凭轩微微勾唇:“不要多想,他是寒宁。”因为是寒宁,所以无所不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就本能的这样觉得。姚凭轩给寒宁安排的人叫宇文康,是个看起来很阳光仿佛在校大学生一样的青年,跟着寒宁到医疗组报道之后,就半天的时间就跟那边的医生护士打成一片了,一个个康康康康的叫的不知道多亲热,这亲和力也真的是很令人惊叹了。因为宇文康在,寒宁就算不跟人交际,在医疗组的人员关系也变得挺不错,只是大家多少有点疑惑,寒宁说的那个德哈海洲科芙兰医院有些医生是知道的,虽然并不是国际上很出名的医院,因为它没有专精于某个方向,但在综合大医院中是排的上名号的,就因为没有能推出去能打的招牌,因此不出名,可是明明是国粹针灸,怎么国外学成归来,比国内的老传统还厉害呢。寒宁一边做着缝合手术的时候一边笑道:“你知道我吃过最正宗的川菜是在哪儿吗?”旁边给他打下手的护士摇头,甚至有些不明白话题怎么转到这个上面来了。寒宁道:“是我在欧洲旅游的时候,路过一个小国家,那边有一家传承了百年的老店,是我吃过的,我觉得最正宗的川菜。所以有些东西其实是没有国界之分的,你知道足球起源于哪里?”女生哪里懂这些,她又不看球,正在接受缝合的患者还有心思跟他们聊天,插嘴道:“起源于我们国家,虽然我们国家的球很烂。”寒宁又道:“那乒乓球的起源呢?”这下两人都摇头,毕竟谁都知道他们国家这个最厉害,厉害到必须让球才能维持比赛,感觉就连街口的大爷都能跟世界冠军对打,国际上提到乒乓球就想到华夏,提到足球就想到巴西一样。 第183章 寒宁看了他一眼,将零食倒进一个大碗里,又将冰凉凉的西瓜碗塞到了他的手中,肩靠肩的一起度过了下午不能出门的悠闲时光。大部队撤离,整个城市都空了,晚上虽然有人会出来寻找物资,但基本都是成群结队,姚凭轩的人只有一小部分跟着大部队撤离了,大部分人都留了下来,然后晚上就出去放风晃荡,他们本身武力值就足够,加上甚至都有防身的武器,安全上肯定是没问题的,人手又多,重点是他们手里有着详细的地图,往哪个方向,曾经这里有过什么店面地图上都标识的很清楚,所以每天几乎都是满载而归。尽管相比较他们存放物资的地方这点东西连塞牙缝都不够,但一点点的积攒下来数量也非常的可观。看着他们每天的收获,自然有人眼红动了歪心思,但那些人就没一个讨到好的,严重的直接敲断了腿扔在了路上。这时候断腿仍在路上如果没人在天亮之前将他拖回去,那就是等死。不过姚凭轩的人也不是总下手这么重,分人,有些人一看就知道手上不干净,对这种人,他们也没必要干净。很快他们的威名就传开了,再有人过来就不是抢劫,而是想要投靠。姚凭轩缺人,就他手上的这些人,加起来也就四五十人吧,如果以后真的彻底的乱了,这些人想要在末世中立足,规格还是太小了,他不是说要将自己的势力发展的如何壮大,至少能做到他不惹人,也没人敢惹他的程度。否则要么一点都不发展,关起门来偷偷过自己的小日子,怎么低调怎么来,要不然就做大,就是不能中立,不上不下的势力最终不是被吞并就是变成依附,这两者他都不能接受。不过也不是什么人送上门来都要的,外在条件是其次,天赋不好勤奋就行,但品性很重要,品性不好的,能力再强都不要。寒宁之前没发现姚凭轩在招兵买马,是突然在家里看到一个腿瘸了的没见过的人,他随口问了一句是跟人发生了冲突受伤了吗,那人说是地震前就出过车祸腿瘸了一只,寒宁这才注意到,有很多生面孔。那个腿瘸了的人叫侯鸣,并不是主动求加入的,他自己瘸着个腿,清楚自身这种条件是不可能有什么势力愿意收拢的,是当时阿晖带着人在扫荡物资,看到一群社会小青年正在抢两个十来岁孩子从废墟里扒拉出来的一罐奶粉,旁边也有其他人正在翻着废墟寻找,全都当看不见的,是侯鸣站出来挡住了那几个小青年,让那两个小孩赶紧回家,两个小孩跑了,那群人自然要拿侯鸣出气,很粗的钢管照着侯鸣的脑袋砸,是阿晖一枪打穿了那个为首之人的手臂,侯鸣这才没当场脑浆迸裂。后来知道侯鸣以前是水电工,于是将人留了下来,他们几套房子呢,万一哪天水电出了问题,自己有人当场就能处理了,而且平时还能处理一些后勤,也算是人尽其用了。寒宁听了这个前因后果,笑着看向阿晖:“看不出来啊,掩盖在粗犷下的心软善良。”阿晖摸头傻笑,其实如果换了个人,他都不会心软,但对方情况特殊,腿上的不方便还能保持自己的原则和善良,这让他多少有些想到自家先生,如果给个方便就能让人活下去,顺手的事而已。寒宁道:“今天我跟你们一起出去吧,今天是谁带队出门?”一旁的娄永嘉下意识看了眼先生一眼,见先生没有什么表示,便道:“今天是我跟老丁,我们分两队,老丁带人去糖厂那一带转悠一圈,我今天去北海路那边的一个商场看看。”寒宁道:“北海路那个商场挺大的,现在已经剩不了什么了吧。”娄永嘉道:“这次我们的目标是服装,厚实的衣服,之前那边道路塌陷,是为了救援临时清理出来的一条道,但不方便车辆进出,所以就算有人进去寻找物资,找的也都是一些食物或者看起来值钱的黄金玉之类的,道路不便也带不出多少来,而且现在服装应该没多少人在收集。”寒宁一想也是,地震刚发生的那段时间气温虽然正常,但也是挺热的,正是秋老虎的时候,就算寻找物资,也的确是尽量食物居多,谁会没事将羽绒服羽绒被之类的东西往屋里倒腾,而且现在已经热死人了,大家的目标都放在能填饱肚子上,就算有些个有先见之明的,不是这种有组织队伍的,也不会大批量的收集,现在去说不定还真能找到不少。寒宁道:“那我跟你们一起吧,整天闲着,都快长蘑菇了。”对于寒宁要出门,姚凭轩没有反对,现在大部队都跟着政府走了,留下的本就没有多少,而且他们人多火力足,只要不是寒宁单枪匹马的,他都不会阻止,只是叮嘱道:“外面虽然没有太阳,但还是很热,你走路的时候注意点,不要划到哪里了,一些防蚊虫的带在身上,不时的喷点。”寒宁虽然不怎么在姚凭轩的人面前露面,但他的名字却是人人皆知的,谁都知道,现在能提升他们内力的那个内力丹,就是寒宁做出来的,还有之前防止瘟疫的药剂,也是寒宁配比出来的,通过宇文康的传播,他们知道了寒宁的医术高超,一手金针使的出神入化,根本不用被人提点,对于寒宁他们只有敬重,能救命的医生,一个能炼丹的救命医生,那必须得好好供着。得知寒宁要跟他们一起出去,没人觉得对方是个战五渣嫌麻烦,只想着怎么将人给护好了,这可是大宝贝,损失不得。现在附近的道路差不多清理的能行走车辆了,偶尔遇到一些过不去的路障,他们人多,一窝蜂的下车三两下就清理出来了,路上并没有耗时多久的就到了北海商场。整个商场有五层,往下还有三层的负层,负二负三是停车场,负一是小吃,往上就是各种服装商品,因此整个商场是被地震给震的下陷的,这就给那些想要寻找物资的增添了极大的难度。好在之前为了救援里面的人,差不多将一些地方翻了个底朝天,而且他们的目标本来就不是食物,所以将上面一些地方翻找一下,说不定就能收获不少。他们一队人连寒宁在内十五个,娄永嘉点了两个留下看车,其他的则根据之前出门前的规划,四人为一组,分为三组往三个方向去寻找,至于寒宁,那就是个自由闲散人员,跟着一起搜物资也行,四处转悠也行,不做强制规划。寒宁自然是娄永嘉一道的,他如果不跟着,娄永嘉也不可能放心他一个人,跟着队伍一路往废墟中心点走的时候,寒宁看到不少大人小孩,甚至不|着|寸|缕的在那边扒拉石头,见到他们一行人穿过,眼神惶恐又不安,有些甚至忍不住将之前找到的一些东西紧紧抱在怀里,生怕被抢走,可见之前不是没有发生过被抢的事件。娄永嘉以为寒宁会不适应这种场景,下意识朝他看了一眼,却见寒宁脚步稳当的跟在身后,见到周边的景象也没露出什么不忍怜悯的表情来,这才拿着手电认真搜寻起来。按照他们先生的意思,现在既然会极热,那说不定到时候也会发生极寒的情况,所以过冬的物资越多越好。寒宁走到一个废墟上,朝着娄永嘉道:“这下面应该有。”娄永嘉闻言走了过去,寒宁随脚踢了踢一些废石,露出一个招牌的一角:“这是个极限商品连锁店,里面肯定有防寒服。”娄永嘉不认识这个牌子,但相信寒宁的判断,将旁边低头搜寻的人叫过来,开始搬运大的石块。寒宁往旁边走了走,打算看看其他地方有没有一些认识的品牌。如果是普通人,可能还要点力气般,但他们都是武者,不说别的,光是力气就不是普通人能比的,一下子就清理出一个缺口来,而下面压着的就是个置物架,有人伸手探进去,摸出了几条绳索,果然是一些极限商品店,不管能不能找到衣服,极限商品的用处也是极大的,众人连忙加快速度,争取今天能将这一块有用的东西给搬空了。寒宁看到他们分工,一个人将挖出来的东西整理好,方便等下搬运,另外的就不断往里面清理,当拉出了几套登山服后,众人脸上都有了笑意,至少今天没白来。寒宁站在一旁给人鼓掌:“不错不错,今天回去让后勤给你们多做点肉当奖励。”有人笑道:“还是寒少厉害,如果不是寒少认出了牌子,我们就直接走过去了。”寒宁朝娄永嘉指了一个方向:“那个转角的地方,我记得一整排都是卖床上用品的。”娄永嘉眼睛一亮:“好的,我们沿线清理过去。”寒宁道:“那我先过去看看确认一下。”结果寒宁刚走过去,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大喊他的名字,并且黑夜中,一个身影朝他扑了过来。寒宁本能的躲开对方的扑腾,并且抬起一脚就将人狠狠的踹了出去。另一边听到动静下意识抬头,一些反应速度快的甚至都拔枪的人看到寒宁出手就是一脚,并且踹的对方是以倒飞的姿势摔出去,顿时觉得,他们对这个小医生或许产生了认知的偏差,小身板看着虽然不壮硕,但力量绝对是不小的。寒宁踹出去之后就反应过来对方是谁了,拿着手电对着已经倒在废墟里爬不起来的人一照,果然是他的前男友,顾安歌。第116章 顾安歌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寒宁, 自从那场订婚宴之后, 他简直就是人生跌到谷底。以前寒宁对他太好, 虽然不说千依百顺, 但绝对是有求必应,尽管他们两人的家世不对等, 但寒宁身上真的没有那些娇少爷的脾气,温柔理性又体贴, 加上家世, 说一句完美情人都不为过。时间长了,很多东西就习惯成自然了,他将寒宁对他的付出当成自然,将寒宁对他父母的讨好当自然, 将自家所有麻烦都交给寒宁解决当自然,就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应当。可是这的确理所应当不是吗,他们是对等的恋爱,又不是他上赶着巴结讨好。可是顾安歌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他想不明白, 如果只是那些照片, 这根本说不通, 寒宁就不是个会因为他一段已经结束的过往的感情去做追究的人, 这不是他的性格和会做的事情,这里面一定有他不知道的内情,可是明明订婚宴当天一切都正常,但是照片出来之后就发生了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最让他如鲠在喉的一件事是寒宁嫌他脏, 那毫不掩饰的嫌弃和鄙夷,让顾安歌心中发恨,恨到那天寒宁走后,他不但没有想要追上去再解释,甚至回到他们住的地方收拾了东西就走。他以为寒宁过了气性会后悔,会找他,但没有,不但没有,他还将房子给卖了。当寒宁在订婚宴上踹了他的事情传开之后,他家的生意简直麻烦不断,一些原本谈到最后就差签字的合作也中途变卦,甚至还有不少落井下石的,虽然短时间内公司还能维持正常营运,但时间久了一定会出大问题。这也就算了,之前寒宁对他父母的讨好,让他父母有些膨胀,那天回去之后,他们还狠狠数落寒宁不给顾家面子,还说如果他不亲自登门赔罪,这件事没完。他当时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当寒宁真的将他舍弃之后,他慌了,他的家里也慌了。可是顾宇坚信,寒宁对他是有感情的,这两年的相处那么真实,他们的感情那么好,只要解决了他不知道的那个内情,寒宁一定会重新回到他的身边,到时候他多得是办法将这段时间的缺失从寒宁身上拿回来。可是还没等他想办法,天气出现了异常。他家的工地高温开工,热死了人,这件事上了社会新闻,对他们家公司的形象影响极大。本来他们还在焦头烂额想着如何公关,但幸运的是死亡事件一桩接着一桩,很快就将他们公司的消息给掩盖掉了。他们还没庆幸多久,因为持续不下的高温导致的一系列问题爆发了出来,停水停电,热到要人命,不说他们公司每天的损失有多少,很快连生计都有些难以维持了。城市人就算屯粮也只是多买几十斤的米,多买几壶油,当这些吃完,所有的超市商场被搬空到关门,可不就慌了。就在这时候他妈妈热倒在家里,救护车已经叫不来,是他们不断用冷水泡着身体,到了晚上才送去医院,可是没有病床,甚至只能在过道铺个垫子躺着,连过道加床都占满了,不断有人送进来,不断有人盖着白布送出去,他爸说让他找寒宁,让寒宁想办法将他妈弄到特护里去,外面的条件实在是太可怕了。那时他也想要借机跟寒宁缓和关系,但是得到的是丝毫没有眷恋的冷嘲热讽,那一瞬间他是真的知道了,寒宁对他不可能回头了。 第185章 今天带队的是阿晖,阿晖闻言道:“倒是有一些,据说那边的条件不太好,人口密集热度大,哪怕进了山里温度也没能低多少,而且还起了好几场山火,实在是太热了,而且现在又发生了一些疫情,好在是蚊虫传播,人跟人之间不会传染。”阿晖一说寒宁就想起来了,上一世也发生过,蚊虫传播的一种病毒,据说是天气和腐肉导致了一些新繁衍出来的蚊虫变异,带了毒,被咬了会满身长疙瘩,鸽子蛋大小的疙瘩在人的身上,甚至能看到里面流动的脓水。有的人挑破了脓水慢慢就愈合了,有的人被咬后会发烧,一旦发烧,那温度将难以降下来,目前没有治疗这方面的特效药,所以有不少人被咬感染然后活活烧死了。阿晖道:“现在驱蚊的东西简直抢疯了,国家有换购点,但是每天限量,听说那边已经发生了好几起聚众抢夺,还是开|枪|解决了几个闹得最凶的,其他人知道怕了,知道要动真格的了,这才平息了下来,幸好咱们当初这些东西收的不少,目前不太缺。”寒宁看着走完的军方车队:“他们这次回来应该是已经准备开始建立基地了吧?”阿晖耸耸肩:“不知道,我们的人还没能渗透到那上面去,不过想来应该差不多了,谁知道接下来的天气如何,总要先建立一个基地,让幸存者能够自给自足的生存,再慢慢重建其他地方。”阿晖说完又道:“寒少你说,他们会建一个地下城吗?以后不管严寒还是酷暑,躲在下面总比上面强,万一寒冬更加可怕,地面上无法生存了,地下城的安全系数不是更大吗?”寒宁轻笑:“如果没有地震,地下城不是问题,每个城市那么多地铁隧道,整合一下就是一个地下城,现在地震,到处都塌陷了,想建,能力跟不上。如果天气一直这么极端,也许几十年之后,就会有个完善的地下城了。”阿晖道:“不知道几十年之后还在不在,如果再来一次地震,人类干脆回归到茹毛饮血算了。”寒宁一手撑着下颚看着车窗外的断壁残垣道:“不会的,人类要么灭亡,要么在灭亡中进步。”别看现在日子艰难,但国家机器的强大,远超普通人所想,所以只要环境没有对人类赶尽杀绝,那就还有未来。第117章 寒宁是被突然爆发的嘈杂给吵醒的, 意识回笼的瞬间便不自觉的皱眉, 现在大家都在过着日夜颠倒的生活,不说白天那么热, 根本就没人敢出来找死,就是家里, 姚凭轩他们也不会吵他睡觉, 这会儿止不住音量的闹腾, 想必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寒宁下床开门,看着亮如白昼的客厅,以及客厅里激动到红了眼眶的阿晖和娄永嘉,和同样能看出一丝喜意的姚凭轩,寒宁道:“怎么了?外面降温了?这么高兴?”阿晖激动的跑到寒宁面前:“先生突破了!寒少, 先生突破了!”寒宁转头看向姚凭轩:“突破了?”姚凭轩点头,虽然步子有点慢,但却走得很稳的走到了他的跟前:“我十七岁那年突破先天, 后来努力冲破先天中期壁障的时候双腿致残,别人花十分的努力就能进步,我需要花别人双倍甚至好几倍的努力才能保持修为不掉, 我以为这辈子可能也就这样了,没想到还能有突破的一天, 幸好有你,否则就不会有今天的我,阿宁,谢谢你。”寒宁看了眼他笔直的双腿, 以及高出自己半个头的身高,内心暗啧,嘴上却道:“现在什么修为了?”姚凭轩道:“先天后期,我觉得我甚至距离突破地阶也只有一步之遥,感觉朦胧中又触及到一些壁障,但是力量还不够。”寒宁笑道:“你这是厚积薄发,我看看你的腿。”姚凭轩坐了下来,目光温柔的看着寒宁给自己检查,却在寒宁朝他看来的瞬间收敛了感情,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能感觉出寒宁的抗拒,他们能够这样同住一个屋檐下姚凭轩就已经很高兴了,等再久一点,等寒宁习惯了生活中一切有他后,才是挑明的时机。或许不用挑明,寒宁应该是知道的,等寒宁愿意接纳他了,一切便水到渠成了,他不想给寒宁增加一点点的压力,他希望寒宁能自然而然的对他点头。寒宁道:“修为的突破果然加快了你腿部经脉封印的驱散,这几天我给你换个配方,每天泡半小时的药浴,要不了十天,你就能将状态调整到巅峰时期,飞檐走壁都没问题。”寒宁的话音一落,一旁的阿晖就呜呜的哭了起来,寒宁顿时诧异的朝他看去:“你哭什么?”阿晖粗鲁的拽起衣服抹了把眼睛:“我高兴!先生终于好了,终于痊愈了,这么多年,太难了,真的太难了呜呜呜...”一旁的娄永嘉虽然也很想哭,正如阿晖说的,太难了,他们看着先生一丝一毫不愿意放弃的努力,看着先生从天之骄子坠落,然后不得不开辟另一个领域,对于一个曾经只需要练武的人,转道去经商,别看先生聪明有天赋,做起来好像多容易一样,这里面的付出绝非常人所想,别人不知道,他们几个天天跟在先生身边的都看得到,现在付出总算是有回报,他们实在是忍不住想哭。不过娄永嘉看到阿晖哭的怂样儿,便忍回了眼泪,丢人。寒宁看着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内心竟然有一丝丝的羡慕,或许是独来独往惯了,他从来没有什么交心的朋友,也没有一个会为他的难而哭泣的朋友。姚凭轩突然握住寒宁的手,在寒宁下意识转头看来的时候,轻声道:“以后有我。”寒宁勾唇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努力吧大佬,末世后吃香喝辣我就全指望你了。”姚凭轩的突破和恢复并没有打乱他们的日常,除了阿晖他们四个每天会轮流跟姚凭轩过招,从一开始双腿的不自然,到将他们踩在地上摩擦,飞速的进步也让寒宁看到了什么叫天赋。如果当初姚凭轩的腿没有被废,没有耗费这十多年的时间,现在不知道他能站在什么样的高度上。在寒宁没有注意到日期的某天,装载着满车物资打道回府的时候,寒宁发现温度的变化,看着蒙蒙亮的初升太阳,寒宁朝着正在努力往仓库搬运的娄永嘉和小秋道:“你们感觉一下,是不是在降温?”正忙的热火朝天的众人闻声停下了手上的活计,大家都是古武者,敏感度本就超出常人,之前因为他们在忙,这天气的热度依旧是不动也热汗水流的,所以没有察觉变化,现在停下来,仔细感受着温度,众人微微一愣后,惊喜不已地道:“真的在降温!温度开始变化了!”从屋内走出来的姚凭轩即便穿着一身凉爽的居家服,但还是气势迫人,他一出来,众人瞬间安静,恭敬的叫了一声先生好之后,便站到了一旁。姚凭轩看了眼满地的东西,乱七八糟什么都有,而他的寒宁估计今天也亲自下手了,脸上脏兮兮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忍住了给他擦擦脸的冲动:“入库后早点休息,晚上的任务会另行通知。”姚凭轩说完就伸手去拉寒宁:“进去吧,这里有他们。”寒宁刚想将自己的手抽回来,就听姚凭轩道:“想吃肉还是想吃清淡的,有鸡蛋土司和烤肉,还有白粥。”脑子被食物占据的寒宁道:“那就吐司夹肉吧,累了一晚上不吃点实在的,感觉都睡不好。”姚凭轩笑了笑:“从今天晚上开始,物资的收集将会暂停。”寒宁一愣:“暂停?你有什么新的计划?”姚凭轩道:“你仔细感受一下温度。”寒宁道:“降低了啊,今天没有昨天那么热。”姚凭轩嗯了一声:“而且降的非常快。”寒宁心道那可不,末世后只有两个温度,极度严寒和极度炎热,起初不知道是人们的身体素质还没能提高跟上来,还是气温真的低到一个不可思议,末世第一年的寒冬据不完全统计,他们整个花都市,活活被冻死的有百万人之多,这是个简直要将人类灭绝的数字,一个小城市就这么多人了,放眼全国甚至全球,死亡人数只怕看得人绝望。花都市在末世前人口数量已经突破两千万,地震中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后来的疫情感染,听说人口密集区也死亡惨重,尽管政府已经开仓每天每个人都能领到一碗药,但一些身体弱的孩子和老人,还是没能抗住。后来的极端炎热,不知道又收走了多少条生命,人们甚至连一口气都没能缓缓,就要面临极端的寒冷。末世头两年是人类死亡最多的两年,这是一切变化的开端,许多的人在无法适应中永远的消失,严寒过后异兽也会开始活跃,那时候又是一场大型伤亡,最后不说别的城市,整个花都市人口骤减到了只剩几百万。一个两千好几百万人口的城市,骤减到了几百万,仅仅短暂的两年,想想都让人觉得不寒而栗,所以才说,后来在这场灭世浩劫中活下来的才是真正的幸存者。寒宁道:“你是担心冬天来得太快令人措手不及?”姚凭轩点头:“而且撤离的部队也要回来了,这一带从半个月前开始就有军队组织的清扫重建,想来今后如果建造人类的安全区,肯定就是以我们这边为中心点,那边有人传回消息,政府已经着手抢建避寒场所,听说上头收到了几张卫星图片,地球几乎有一半的面积只能看到一片白,如果寒流过来了,只怕比夏天更难熬。”夏天虽然会热死人,但昼伏夜出的勉强也能活动,如果大寒流来袭,冻死人真的只要一个瞬间。当天晚上,姚凭轩就宣布暂停收集物资的行动,然后开始改建别墅。在地震来之前,姚凭轩就让人进了许多新型材料,他没时间将所有的房子推倒重建,所以只能加盖这种隔热层,但地震后夏天来的太快,他甚至来不及动作,现在刚好趁着这段缓冲期,尽量在冬天来之前将所有的房子都加盖一层隔热板。除了隔热板,还有炕道壁炉以及地暖片,又在别墅上方装置了许多太阳板,只要有太阳,屋内就能有电,不管寒冬来了那层地暖能提供多少热度,但只要能用,多少也能抵抗一些寒冷。人多的好处这就体现出来了,这些事情也不是多复杂的工种,只要有一两个人了解指挥就行,几十个人抢着时间干的速度很快,几乎两三天就能彻底改建好一套房子,等差不多将他们所有的房子都改建完了之后,气温也已每天下降两三度的速度恢复到了正常,大部队也回归了。紧接着就是政府有条不紊的安置,房屋没有被毁的住回自己家,房屋已经被毁的再次回到安置房以及地震后无人的空屋,抢修完路面又抢修房屋,很快一些地震后被夷为平地的地方全都推平,一栋栋圆顶地堡的大广场拔地而起,寒宁知道,这些建筑在后来保下了无数条人命。他们的城市本来就不是寒冷带,有些人家里一个冬都可以不开空调,靠着电热毯就能过,所以几乎所有的房屋除了空调,就没有其他的取暖设备,不管未来是否能用,但目前政府已经开始全方位的改建供暖设备。政府已经规划好了基地区,今后幸存的人类肯定是要整合在一起的,零散开来政府也不好管理,所以规划内的所有尚可住人的房屋都在改建范围内,寒宁所在的小区自然是重点,因为独栋的别墅,地段也好,改建出来之后房主尚在的,政府可以给予福利租用,当然不愿意的那就自己承担冬天消耗的能量费用,没有房主的就以物资租用出去,或者留给一些高官家属。 第187章 其他人脚步一顿,脸色惨白的看着大胡子,几乎是满心绝望:“胡子哥...”大胡子冷冷道:“给我冲进去!看你们这股窝囊样儿!”姚凭轩靠在二楼,手中转动着一颗颗菱形的木钉,这是他避暑的那段时间闲来无聊做的东西,杀伤力自然没有热武器那么大,但杀几个人还是可以的。楼上突出出现一个人,楼下的不是瞎子自然都看见了,大胡子连忙举起抢就打,姚凭轩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手腕一动,一颗木钉直接打穿了大胡子的手腕。大胡子惨烈一叫,一楼正在将熬好的牛肉酱封罐的寒宁被吓得手一抖,一坨牛肉酱不小心掉到了桌上。寒宁看了一眼,本着不能浪费的原则给铲了起来,放在一个小碟子里,等阿晖他们回来了,给他们当今天的下饭酱好了。大胡子能当上末日屠刀的头,全凭一股狠劲,他末世前就因为入室抢劫致人死亡而坐牢,被关了十几年,出来后有他这种前科,哪怕他洗心革面了,也没人敢请,更何况他就不是个能洗心革面的人。在里面的十几年不但没有磨灭他的戾气,还因为各种争斗而变本加厉。还不等他计划着做些什么,世界就乱了,这一下简直彻底放飞了他,那种|捅|进人柔|软|身|躯|里的触|感,简直让大胡子着迷,他就是以杀人取乐的典型。现在他的手腕被打了个对穿,尽管剧痛,但反而更加激发了他的狠性,直接一把拉过旁边的人挡在自己的身前当做护盾,想要继续往里冲。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枪声,他微微的一个停顿,挡在他面前的人猛地一抖,大胡子也感觉到胸口一痛,下意识低头,一颗像木头做的菱形板正|插|在他的胸口,而他前面的人已经断了气,身体没了半点支撑力的往下倒去。大胡子这才发现,对方根本不是什么抢,而是这奇怪的东西,但杀伤力竟然能|穿|透一个人的身|体!有前面人给挡的这一下,哪怕穿|透|了|身|体打在了自己的身上,但并没有太过深入,大胡子一把将|胸|口的东西给拔了出来,一个翻身,将已经死了的人给推了出去,顺势捡起刚才掉在地上的抢。远处再次传来几声枪声,大胡子心里也不免有些慌了,他们国家对于这种管制的东西向来卡的死,一般人甚至可能一辈子都没亲手接触过,就算是现在,能有个棍棒防身就算不错了,看到拿|枪|的吓都吓死了,根本不敢反抗,所以他们手中的|枪|基本上是震慑,物资这么紧缺,他们也没地方弄子|弹,绝对是轻易不开|枪|的,可是现在一再响起|枪|声,这就很能体现问题了。但现在他都已经自顾不暇了,眼睛不自觉的往出口瞄去,开始寻找退路了。可是人家关起了大铁门,就是让他没有退路,那光滑的几米高的铁门,除非他能够飞檐走壁,不然根本就翻不出去。余光瞥见地上的尸体,大胡子打算继续将他们都肉盾,铁门不好出,但大门好进,就不信这家的人是铜墙铁壁刀|枪|不入的!但还没等他动作,就听到踩在草地的脚步声,大胡子一惊,刚想从躲避的大石头后面出来,就感觉身后一股巨大的阻力,他整个人被冲撞的往前面一扑,紧接着就传来五脏六腑被压到粉碎的剧痛。姚凭轩随脚踢了个小石子将掉在地上的抢给撞开,看到被压在石头下面像个乌龟一样挣扎的男人,语气平静听不出情绪:“末日屠刀的人?”大胡子想要抬头看看对方究竟是人是鬼,但是整个大石头都压在了他的身上,让他连抬头都变得艰难,于是只能趴在地上忍着剧痛喘|气:“要杀就杀,废话那么多!”见到外面平静下来了,刚从屋里出来的寒宁听到姚凭轩说的话,意外道:“末日屠刀?就是现在政府到处缉拿的那些人?”姚凭轩嗯了一声,回头看他,见他对满地的尸体并没有什么表现,便微微一笑,如果寒宁害怕这些,他以后就会将他保护的好好的,让他的生活一如末世之前。如果寒宁不怕,那正好,他们可以携手经历风雨。寒宁看着地上唯一的活口,轻笑了一声,有些好奇道:“你们末日屠刀不是挺怕我们的吗?见到我们的车队就绕道走,这才多久,就敢来闯老巢了,还是以前的害怕是装的,只是战略性退让?”大胡子只觉得越来越难以呼吸,但听到对方的话,还是|喘|着气道:“什...什么,绕道走...老巢...”寒宁轻啧了一声:“你们入室抢劫不做调查的,这里是飓风的老巢呀,哦对了,将你压的像个乌龟的就是飓风的老大,你真荣幸,算是外来人第一个见到飓风老大的。”姚凭轩微微蹙眉,寒宁这话怎么听着有些不顺耳,尤其是看了眼地上的家伙,更是嫌恶了几分。当大铁门缓缓被打开,就看到几个他们的人满身是血的往这边走,虽然大部分人都出去赚工分了,但不可能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所以差不多每个房子里每天都会有一个人留守,现在过来的就是今天留守的几个。几人看了眼自家先生院子里的尸体,以及身上干干净净的先生和寒少,再看看自己等人,顿时觉得他们果然太血腥暴力了。寒宁见到他们这满身是血的样子,道:“他们来了多少人,厮杀这么激烈?也过去你们那边了?”其中一人摇头:“没有,刚刚那边解决了二十多人,应该是他们进来的全部人,一部分冲着周部长的家里去了,一部分往这个院子来了,其他的地方目前没有什么动静。”估计是怕那位周部长家里防护指数比较高,所以那边去的人多些,想着这里就一个医生一个瘸子,来十多个人估计不是怕对付不了,是怕东西太多人少没得搬。那人说完又道:“我们的人一路跟着屠刀,看着他们进了周部长的院子,然后我们发现,姚宏朗的人似乎在不远处埋伏,像是早就知道今天会有人来一样。”姚凭轩嗯了一声,见寒宁看过来,便多说了一句:“估计是知道我在这里了,消息应该是他放出去的。”只是应该还不知道他的腿已经好了,所以放出去的消息依旧是他还是个瘸子,又或者,今天这番动静,只是在试探他。寒宁哦了一声:“早晚要对上的,就看谁够狠了。”说完转身进了屋内,外面都是血腥味,很难闻。站在姚凭轩旁边的人道:“先生,是否要将他们处理了。”姚凭轩道:“不用,听到枪声,很快会有人过来的。”人来的不算快,但也不算慢,比起普通居民报警的速度,这会儿差不多十分钟左右就有一队人赶了过来,两边加起来差不多三十多具尸体,他们脸上的面|具以及地上的那些枪,就足以说明对方的身份,但是看到这些人几乎被全灭,着急忙慌赶来的队长还是十分的诧异,仔细打量着据说徒手解决了末日屠刀的几个人:“你们是说,自己做的武器?”现在特殊时期特殊管控,以前虽然也严禁|枪|支,但只要有渠道的有条件的,想要也不是弄不到,而且只要有钱,走国家渠道聘请的保镖这些都是标配。但现在绝对不允许私人持|枪|,就连一些自制的弓|弩都管控的十分严格,必须上报获批才行。但人家这就是个木片,随时就能做,管的再严恐怕也管不到这上头来。其他人看着一个菱形大概一厘米左右厚度一指长的木片,均是不可置信:“这是武器?”这时一只修长白皙,好看的像是工艺品的手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姚凭轩将那人手上的木片拿了过来,手腕微微一个用力,院子里一块半人高的石头边缘顿时出现了几道裂纹,有人走过去轻轻一掰,石头粉碎了不说,刚刚那块木片也从裂开的缝隙中掉了出来。连石头都能粉碎,更何况是人,这还仅仅只是一片木头。这下在场的众人是不信也得信,那个队长再次仔细打量了一下姚凭轩,长得还怪好看的,但是光看脸,谁会相信这是个可怕的硬茬,就这一手,还要什么热|武|器啊,简直人形杀器啊,有些忍不住眼热道:“你这一手,练了多久了?”这一手真的绝了,练会了这个,还怕什么没枪没子弹啊。一旁的寒宁道:“这是古武,用的内力。”那个队长顿时恍然大悟:“古武啊,我知道,就是内家功夫的那种对吧,原来这世上真的有内力啊,我还以为那些个武侠都是杜撰的呢,姚凭轩,你也姓姚,你们是不是有个什么姚姓家族门派的?”姚凭轩这才将目光看向这个年纪并不大的队长,心里也明白了刚才寒宁说那句话的意思,笑了笑:“一家的,但有仇。”队长摸着下巴,笑的一脸玩味,跟在他身边的几个穿制服的跑了过来,说了一句周部长回来了,小队长才道:“这些人的身份一经核实,给你们的奖励就会即刻到账,我姓闵,是负责这一片区的,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闵队长说完就带着人走了,等下会有人过来托运尸体。等人走了之后,姚凭轩看向寒宁:“闵建峰的儿子?”寒宁点头,闵建峰,军区二把手。知道这人是他儿子是因为上一世寒宁见过,不过那是几年后的事情了,现在这个闵浩还有点不知忧愁的吊儿郎当,不像后来沉默沧桑,寒宁还记得是听谁提过一嘴,说这个闵浩原本可以做个太子爷,他爸是军区的,可惜他爸死了,在一次围剿异兽的任务中因为调遣不当,不但自己死了,还弄得一整个精英队伍全军覆没,后来一个叫刘向凯的上位。这个刘向凯是姚宏朗在军区最大的依仗,也是刘向凯开始推行全民皆武,出让诸多利益跟姚家换得古物心法,站在百姓的角度,不管上面如何权利倾轧,反正他们是得利的,学习了古武提升了自身末世生存的筹码,不得不说的确笼络了许多的民心。只不过推行古武是肯定的,但合作的对象他们可以换个人来,只要这个闵建峰的人品如上一世他听闻过的那样,他们倒是可以经行一次互惠互利的合作。闵浩也不是表面上表现的那样吊儿郎当,他们这种家庭出身的,要是能养出个纨绔,那其实也是挺不容易的,那些上过社会头条的坑爹货真的是万里挑一,很少见的。今天这事要是一个处理不当,哪怕他爸现在大权在握,估计也要惹一身麻烦,那个周部长不是别人,正是后勤部的部长,虽然上面一些个官员之间的关系挺和谐的,世界已经这样了,再不守望相助,那不是自取灭亡吗,但是他负责这一片区,却让末日屠刀的直接杀到家里来了,周部长就一个独子,要是没了,不说将这份仇恨全都转移到他们闵家,但心里没有疙瘩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今天看到那些尸体的时候,他着实大大的松了口气。意外之喜是还因此结识了姚凭轩,那个姓刘的近来不是跟古武的那群老家伙走的比较近吗,据说是想要练一群古武兵,以后资源如果无法恢复再生,那就越用越少,如果手下有一群古武兵,可想而知未来的利益。 第189章 姚凭轩只带了娄永嘉,娄永嘉处理一些内务更擅长,人带多了不合适,不带也不合适,一个就刚刚好。看到姚凭轩的时候闵局就双眼一亮,什么样的人,其实从第一眼就能感觉出来,气度这种事真的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这个姚凭轩一看就是人中龙凤。当看到他身后的人拿着的烟酒,闵局双眼顿时更亮了,地震来的太突然,很多东西都震毁在了废墟之中,他们这个层面的人虽然不像普通百姓那么艰苦,但日子也真没好到哪里去,而且身上的压力重担那是绝非常人能想的重,任何一个决策就关乎着成千上万人的生死存亡,头发都已经要掉秃了,不知道多久没有好好尝过尼|古|丁的滋味了,家里虽然还有些下面上供上来的存货,但那么点,一天一根望着就少了,这会儿又多了几条,自然令人高兴的很。而闵浩看着人拿来的水果,更是忍不住挑眉,看来这个姚凭轩,比他想的还要深藏不露。如果天灾是循序渐进的发生,现在还能有这些东西不足为奇,但全球地震来的太突然,根本令人措手不及,现在他们家能吃到一点点的蔬菜还是从大棚里面分出来的一点,水果那就不用说了,根本就没那个能源消耗在这些并非生存所需的东西上。在双方有意交好之下,一场晚餐吃的是宾主尽欢,酒过半巡,闵局似是好奇道:“我记得中央上面有个特殊部门,是狄弘懿狄局长管辖的。”姚凭轩微微一笑:“姚家一直跟上面有合作,合作的最多的就是狄局。”闵浩也好奇道:“什么样的人能练古武,不说别的,就是你那天木片破石那个程度就行了。”姚凭轩摇了摇头:“能修习古武要看根骨,姚家的子弟从小就用药材浸泡,拓宽筋脉打造适合习武的根骨,长此以往,姚家的人筋脉骨骼都比常人要宽许多,普通人连入门都难,想要到那个程度,如果有天赋的话,也许几十年就能办到,没天赋,一辈子恐怕都不行。”闵浩难掩失望,哪个男人不想成为高手,更何况是在这样的末世中。闵局道:“你的意思是,古武并不适合普及推广?”姚凭轩道:“不,民间高手许多,也不是除了姚家就没人适合练古武了,未来的形势不明,如果能够普及到全民皆武,群众的生存几率便会高上许多。”听到这话,闵建峰也明白了姚凭轩的意思,比起之前接触姚宏朗的弯弯绕绕,姚凭轩显然更合他意,于是道:“全民皆武是最终理想,但这种事只能循序渐进,乱世中,政府的力量必须要凌驾民众之上,否则米国如今的惨状就是我们未来的下场。”一旁的闵浩道:“对于国外的一些情况你应该不了解吧,他们上个月好像已经推了地震之后第三个总统上台了,前两个都被|射|杀了,政府官员以及官员家属,反抗自由力量军的群众,比起地震的伤亡,地震之后的暴动死的更多。”之前通讯断裂,姚凭轩再有能耐信息也渗透不到国外,现在通讯倒是链接起来了,但仅是国内,不过光看国内的形势,就能想象国外的惨状,所以还是不得不感叹一句|枪|械|管|制的重要性。既然姚凭轩已经表明了态度,闵局也就不再多做试探,直接道:“我知道古武是家学,姚先生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姚凭轩道:“除了古武,有一样东西我想闵局应该更需要。”闵局略表疑惑:“哦?什么?”姚凭轩道:“内力丹,没有天赋的人能强身健体壮筋固骨,有天赋的人加以辅助,我想只需数月就能看到成效。”闵建峰住的地方就在寒宁别墅的后面,虽然是后面,但相隔也有些远,只不过吃个饭的时间,外面的积雪明显比他们来的时候又厚上了许多,谢绝了闵建峰的车送,姚凭轩带着娄永嘉慢慢走回了别墅,他已经不记得有多少年,没有感受过脚踏实地踩在雪上的感觉了。走在姚凭轩后面的娄永嘉忍不住感叹:“寒少真的是我们的福星,扶持闵建峰上位,只要他还在,今后不管如何乱,我们都不会太被动。”姚凭轩轻轻笑了笑,寒宁就是个福星,一直都是。见到他们回来,身上的雪都落一层厚了,寒宁轻啧了一声:“他们没说用车送你们回来?”娄永嘉一边换外套一边道:“说送,先生说想看看雪,就这么走回来了。”寒宁忍不住一笑,看雪,以后有的是雪看:“今天谈的怎么样?”姚凭轩握着姜茶坐到寒宁的旁边,眉眼带笑:“挺好,闵建峰这人不错,正直却不迂腐,可以合作。”寒宁道:“你把古武秘籍给他们了?”姚凭轩点头:“还有内力丹,会从飓风里面挑两个不错的暂时借给他教他的人修炼,就是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练出一群古武兵来,但怎么都会比姚宏朗快,只要闵建峰这里有成效,跟姚宏朗合作的那个人就成不了气候,闵建峰不会放过对他位子垂涎的人。”寒宁哦了一声:“天气越来越冷,外面的积雪越来越厚,冬天你还有什么计划,还是简单的猫冬?”姚凭轩倒是想猫冬,每天看在窝在壁炉前的寒宁花式猫冬姿势就是种享受,可是时间短暂,姚宏朗现在的实力如何他不知道,所以只能抓紧修炼:“我打算趁着这个时间闭关。”寒宁有些诧异:“闭关?是像电视剧里演的关在一个地方心无旁骛的修炼,连饭都不吃,几个月出来头发胡子一大把?”姚凭轩笑道:“闭关虽然的确是心无旁骛的修炼,但不是关在一个地方几个月连饭都不吃,我是人又不是神,也会每天做好个人清洁,只是除了修炼,不再分心去管旁的事物,所以家里的一切都交给你了。”寒宁连忙摇头:“别交给我,你那一摊子人,我不想折腾,大家都猫冬吧,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今年的冬天好好养养膘,后面只会越来越难。”姚凭轩笑了笑:“随你,那就大家一起猫冬吧,就当放假了,这段时间都辛苦了。”姚凭轩说闭关第二天就真的搬进了地下室,地下室比上面还要温暖几分,只要上面不断烧着锅炉和地暖,下面虽然不至于温暖如春,但以修炼的人来说,穿一件薄点的保暖棉衣就差不多了,不像上面,哪怕坐在壁炉前还要里三层外三层身上还要盖羽绒被来保暖。这时候寒宁前段时间做的那些即食食物就派上了用场,蔬菜什么的,地下室的冷冻库里还有不少,虽然有些不太新鲜,但水分倒也没有流失太多,除此之外那些脱水蔬菜也有不少,另外肉是最多的,只要冻住就能保存许久,所以大家每天的主食差不多就是各种火锅,今天麻辣明天三鲜后天番茄,可以说是真正的,各种意义上的猫冬了。寒宁还记得,上一世这个时候因为太冷了,住进了外面那种供暖广场,一个广场成千上万人,大家随便用砖头或者任何可以搭建的东西,用破布罩出一个私|密|空间,但是那么大的地方那么多的人,气味和声音简直绝了,一开始不少人还有些放不开,后来习惯成自然,隔着一层布什么事都做,那时候是怎么熬过来的寒宁都不太愿意回想。这辈子他对末世准备的非常充分,如果没有姚凭轩,他自己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但人都是群居的,时间久了总会寂寞,现在这样更好,虽然他小世界里面有很多水灵灵的新鲜蔬果没办法拿出来,但就算跟大家一起吃脱水蔬菜也是好的,一个人久了,便有些喜欢这种守望相助的感觉了。只是舒服的日子总有人来打扰,地震之后消失的叔叔一家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了。第120章 对于寒宁, 寒正清是从无视到慢慢的憎恨。当初寒宁父母的意外的确是意外,只是意外发生后他刻意的耽搁加速了他们的死亡, 那时候寒宁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对于自己这个唯一的亲叔叔很是依赖。他不会蠢到去做刻意捧杀这么愚蠢的事情,就算能把寒宁养傻了,但不代表周围的人都傻,也不会对寒宁真正的悉心培养, 不过是多张嘴多口饭,哪怕等寒宁长大了,继承了他爸的股份要跟他争, 那也看他有没有能力了, 十几年的时间,足够他将寒氏企业牢牢掌握在手中了。这个计划一直到寒宁上高中,因为关系的淡泊让寒宁宁可自己住外面, 这样也好,寒正清也不想整天在家里看到那张酷似他大哥的脸,而且寒宁从未流露过对公司感兴趣的意思, 这就让寒正清更满意了,如果是这样, 他不介意让他一辈子拿分红当个少爷。但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个庞然大物似乎在盯着他, 第一次对他出手的时候, 是他解聘了一个公司的老骨干, 这个骨干是寒宁父亲的人, 也是他公司里最大的绊脚石,等他好不容易将这人给踢除,公司也开始状况不断,不是上面被卡就是下面出状况,那时候他忙的焦头烂额却找不到根源,最后还是一个跟他关系不错的朋友提点他,是h&p的老总发了话。h&p是一个新兴产业,公司是通过整合部分子公司重新整合起来的,但家族却是个老牌势力,背景很深,但是跟寒氏企业毫无交集。他费了很大力气才跟h&p接触上,没想到只是因为寒宁是他们老总的故人之子。寒氏不是个小企业,在花都也是数一数二的,但放眼全国还是稍有欠缺,寒正清很想说,这是他们寒家的事情,用不着外人插手,可是对方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几次三番整的公司差点停牌,最后却又收手留给了他一条生路,这让寒正清心里更加窝火,对方说要不是这关乎着他们寒少未来生活的保障,随时可以让整个寒氏破产,一个棍棒一个甜枣的几次后,寒正清除了忍气吞声将寒宁供的更好之外别无他法。好不容易等到寒宁主动松手股份了,那边又派人来敲打了一番,明明可以稍微压点价,最后却高价买入,股份到手后他还没享受这种再也不需要忌惮别人的自由,气温突然暴热,停电停产,看着公司每天的亏损也一夜之间暴跌的股价,寒正清心都在滴血,只要稍微再晚一点点,他甚至就能以白菜价从寒宁手中将股份给买回来,可是就早那么两天,一切都成了定局。好在那段时间他总算是熬过去了,气温也逐渐的恢复了正常,可是他公司还没缓过劲,全球地震爆发了。地震之后他就疯魔了,他苦心经营了一辈子的公司,他耗尽了心血的公司全毁了,但那时他满心沉浸在一无所有的绝望中,只希望这样惨烈的地震之后国家会有些帮扶补助,却没想到,这竟然是末世的开端。他要是知道这就是世界末日,他怎么会那么拼命的上下游走,怎么会错过了收集物资的最佳时间,以至于公司没了,房子直接震毁了,所有的资金不动产全成了消散的云烟。他带着儿子老婆跟着政府的救援住到安置房,在那里,他不再是寒总,没有使唤的下属,没有绝对的权利,没有锦衣玉食的生活。最开始还是他儿子认清了现实,紧跟国家的脚步,从志愿者成了国家队的外编人员,随着人口的减少,用人的紧缺,现在也混到了队长,勉强维持一家三口度日。最让他气的是,末世前,为了一鼓作气拿下股份,他卖掉了部分投资产业,其中就有个农场,地震后,农场虽然也有所损失,但因为地广人稀损失不大,而且畜牧区大部分的东西都存活了下来,这在末世之后是多大的价值,那个之前从他手上买走农场的小老板更是住进了中阳区。 第191章 寒正清比寒铭宇稳得住,闻言几乎是立刻指天发誓:“如果大哥大嫂的死跟我有关,必将大水肆掠,房屋倾塌!”说着看着寒宁:“这样你满意了?”誓言什么的,只有小孩才会相信。寒宁轻笑:“那就以今年为限吧,今年过年之前,如果誓言没有应验,我亲自去接你们一家,只要有我一粒米,就少不了你们一口饭,如果誓言应验了,你们全家,将不得好死。”寒正清心中瞬间一寒,可是距离过年也没多久了,甚至一个月都不到,现在顶多是大雪肆掠,他们这边又不是沿海,就算是海啸也冲不过来,这么一想,顿时底气更足了,直接站起身来:“好,我等着你!”寒正清很想走的十分潇洒,可是浓郁的火锅香仿佛将他禁锢住了一样,政府的救济粮就是白米,或者集体大锅饭,大锅饭就是糊糊里面加点菜叶子或者细小到根本捞不到的肉丝,撒点盐,到后来连菜叶子都没了,肉丝更看不到,稀到筷子都|插|不住的糊糊,天天吃这东西吃几个月,突然闻到火锅香,要挪动步子真的十分艰难。寒宁却是不客气道:“怎么,还要我亲自起身送你们?”一旁的小秋笑眯眯的凑过来:“两位,请。”寒正清看了眼小秋,到底不敢得罪,带着一直垂头沉默的儿子离开了。离开了别墅区,寒正清忍无可忍的咒骂出声,走在他旁边的寒铭宇突然道:“大伯的死,真的跟你无关吧?”看着儿子的眼睛,寒正清恼羞成怒的往他头上拍了一巴掌:“问这种蠢话,老子在你眼里成什么人了!”寒铭宇这才松了口气,虽然以前寒宁对他们不是那么亲近,但还是敬重的,突然这样,他真的很担心这里面真如寒宁说的,那他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父亲。寒正清父子走后,寒宁朝小秋道:“将他们坐的地方踩过的地方消消毒,谁知道带进来什么不干净的。”小秋连忙去拿消毒喷雾,阿晖一边在锅里煮东西,一边道:“寒少要是不想见到他们,交代一声就是,何必给自己找不舒坦。”寒宁轻笑:“谁说我不舒坦了,你知道最让人舒坦的是什么吗?”阿晖满脸好奇:“是什么?”寒宁眉头一挑:“他们在挨饿受冻的时候,我在吃香喝辣。”对付一个人最好的办法从来不是直接弄死,末世的苦难那么多,直接弄死了反倒是种解脱,他可以完全什么都不做,只要过得比他们好,而且还要在他们眼前过得好,呕也呕死他们!第121章 关于寒正清的誓言,小秋表示有点担心, 距离过年真的一个月都不到, 难道寒少真的要如他所说的, 誓言不应验, 就会将那一家子接过来供着么。他相信寒少是言出必行的人, 但也相信寒少是不可能将那一家子接过来找不痛快的,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誓言定然会应验。大水肆掠房屋倾塌,光是想想就觉得可怕, 这种毁灭性的灾难如果再来一次,简直不敢想人类会再次堕入怎样的地狱。不过天灾**, 那都是挡不住的, 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想办法在即将来临的灾难中保全自己。可是看寒少每天依旧烤着火看着书, 毫不慌乱的样子,小秋彻底迷思了, 这誓言到底是会应验呢, 还是寒少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如果誓言真的应验了, 小秋脑中冒出了一种以前没想过的可能, 而这个可能也能将寒少身上所有的迷点解释了, 除非寒少曾经经历过,否则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国家那么强大的科技都没能检测到全球性地震,都没能预料到会发生这种灭绝性的灾难,但寒少却早早就开始准备了。他们先生是不是一开始就想到了这种可能, 所以对于寒少突然的变化以及无所不能的神秘才接受的那么干脆?不过现在想那么多也没用,如果是真的,他甚至还有点心酸,一定是他们都不在,否则怎么可能让寒少经历那么多痛苦被迫成长,而他们不在的唯一可能就是真的不在了,也许连最初的地震都没能扛过,想到这儿,小秋就有些忍不住了,凑到寒宁跟前。“寒少。”寒宁看了他一眼:“说。”小秋斟酌着道:“您会看相算命吗?”平时放那些药材搓丸子的时候,寒少还会根据时间来,说是十二时辰对应五行,更能顺应阴阳激发药性之类的,感觉寒少似乎连这个也懂一点儿?寒宁的脑中瞬间冒出许多阴阳命数,别说,他好像还真的会:“你想算命?你信这个?”小秋眨着眼笑了笑:“信,当然信,寒少您看,我的命好吗?”寒宁轻笑:“别人挨饿受冻,你吃好穿好,这还需要算吗?”小秋想想,那也是,他的命已经很好了,但他想问的不是这个,于是道:“那您能看出我命中的劫数吗,就是大概什么时候会有生死劫难之类的?”如果寒少真的曾经经历过一次,说不定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寒宁仔细的朝着小秋看过去,倒是真看出了点东西来,根据小秋的面相,他最大的劫数是二十七岁,但大劫已经过了,应该就是地震的时候,劫数过了命运的轨迹也会随之改变,以前略带蒙尘的命数似乎也越来越清晰,只不过:“你知道算命最可怕的是什么吗?”小秋摇头,他以前可不信这些,但现在嘛,多少有些信。寒宁道:“算命师在同一天,算的所有人都是活不过明天的大劫之兆,你说这是吓死花钱算命的,还是吓死算命师?”小秋顿时瞪大了眼睛:“那,那我不算了。”说完就跑掉了,这种算命结果心理脆弱的,明天还没来今天怕是都把自己吓死了。看着跑掉的背影,寒宁轻笑,大劫是没有了,但明显红鸾星动了,就是不知道是桃花劫还是桃花结了。又开始搓丸子的小秋突然想起来,他明明是想要借着算命试探一下寒少知不知道他上一世的死因,结果竟然被忽悠了。想到桃花,寒宁突然想起姚凭轩来,初见时他就注意到姚凭轩面相的矛盾,那时候他没深看也没深想,虽然自己好像本能的就会这些,但潜意识的忽略就能无视,现在想来他矛盾的点似乎也在那场大劫,但现在回想姚凭轩的模样,跟刚才看小秋面容清晰完全不一样,而是一团朦胧,寒宁直觉他如果想要看透耗些力气还是可以的,但算命师一般如果不消耗精力很难看透两点,一点是自己,一点是跟自己有亲密交集的。在寒宁略有些迷茫,打算好好的,重新审视一下自己的时候,这个温度不可能下雨,下雨也是下冰凌子的花都下雨了,伴随着暴雨,一场已经淹没了一个城市的海啸也朝着他们席卷而来。这一次利用科技检测到了动态,提前预知了危机,上面接到消息的瞬间就开始紧急调动起来,要将所有人往高地势上迁徙,哪怕舍弃这个城市往上游走也要尽量将伤亡减少到最小。可是人类的速度哪里比得上天灾的席卷,那些在内陆活了一辈子,只在新闻联播里见过海啸的人,没想到会被海啸逼的舍家而逃。接到紧急撤离命令的时候,寒正清和他老婆正在家里算着这个月积攒下来的工分,打算出去换一点米面粮油,下个月儿子就能小升迁一下,工分也会多一些,寒冬上面还有一些补助,所以日子也可以随之稍微宽松点。而且他已经将寒宁的所有物直接看做自己的了,只要熬到过年,他们就能搬到温暖的别墅里,吃着末世前的食物,现在的生活自然不必再扣扣索索。突然的嘈杂混乱以及社区管理员每个楼层敲锣的召集让他懵了一下,紧接着他儿子就跑了回来,拉着他们急切道:“快快快收拾东西!带点衣服食物快点!时间来不及了海啸要来了现在马上撤离!”寒正清只觉得自己好像产生了幻听:“什么海啸?你说这边要发海啸?”寒铭宇哪还有时间跟他说那么多,手上不停的将可能用上的东西往袋子里塞:“你快点再不快点就要被淹死了!”最后一家人背着一袋子东西跟着全楼的人往外撤离,外面不断有持枪的巡警催赶,指引着所有人朝着高势地带跑去。没有车辆,所有人徒步奔跑,就好像身后有条生命线在追赶一样。有人摔到有人哭闹,有人拉拽着家人生怕走散,有人被拥挤的人群麻木的向前推进。天上下着雨,寒冷的天气被雨水冲刷的更加冷到骨头里,条件好点的穿着厚实的衣服罩着雨衣,没那个条件的生生在冰冷的雨水里淋着。在这个缺医少药的时期,这一场灾难过后还不知道人口会再次缩减到一个怎样可怕的程度。原本的计划是全城撤离,但是根据实时卫星的检测,想要全部撤离根本来不及,于是只能选择高处而坚固的遮蔽物。谁也不知道海啸的摧毁力度有多大,冲过来的浪潮他们所在的地方是否能抵挡,所以连同寒宁所在的小区也开始撤离。开始下雨的时候,寒宁就让人准备撤离的物资,他们有卡车有房车,有适合崎岖道路的越野车,远的地方不用想,现在整个花都最适合避难的只有平顶山。平顶山有一条蜿蜒的盘山公路,山顶上也有很多广场建筑,以前专门提供一些人来露营的,地震后平顶山也受到了不小的波及,有一半山道甚至被震成两半,但这是目前花都地势最高的地方。他们这个小区是最先撤离的,因为居住在这里的条件都比较好,哪怕物资紧缺,他们也能有车辆进出,所以很多人接到消息根本不等政府的撤离部队,直接驱车前往平顶山,免得后面大量徒步过来的挡住了道路。小区里动员起来的时候,寒宁跟姚凭轩已经上了越野,下雨的时候寒宁就将闭关的姚凭轩给拉出来了,虽然闭关的时间不算太久,但也好几天没见了,突然一见寒宁发现,姚凭轩似乎又壮实了不少。 第193章 人们在对这个世界绝望的时候,政府却不能停下脚步, 尤其是在现在最需要动员的时候,眼见着大水没那么快退去,他们不知道还要在山顶熬多久,就立刻开始召集人手整顿住所,下水打捞有用之物,以及去查看物资堆放的据点是否有所损失,也算是分散大家的注意力,一旦忙碌起来,多少给人一种只要努力就能活下去的希望。寒宁和姚凭轩回到了房车上,虽然淋了雨,但身上也没湿多少,脱掉几件外面的衣服,里面都还是干的,不过还是去洗了个脸,澡就不洗了,水资源珍贵,虽然他们不缺水,但这会儿不在家,总是有些不方便,能省则省吧。现在不用担心大水什么时候会过来,山顶待不待的住,是否需要继续逃难,虽然即便山顶待不住,他们好像也没有其他位子可以逃了,但这会儿至少安心了点,寒宁这才躺上了床。虽然很困,但是姚凭轩进来的时候,寒宁还是瞬间清醒,姚凭轩看了他片刻:“我睡沙发吧。”他们住的是个小套间,虽然是个套间,但小,毕竟这是房车,想大也大不到哪里去,房间里面有个小沙发,但是是单人的,不过将沙发凳一拼,勉强也能睡个人,但身高超过一米八的就睡不下了,没那么大空间。寒宁往床边边挪了挪:“没关系,睡吧,我没那么多讲究。”听到这话,姚凭轩才脱了衣服躺下,不过注意着跟寒宁之间隔远了些距离,怕在这种地方过于靠近他会对自己反感。吧嗒一声,姚凭轩关了房间的灯,虽然窗户已经拉上了,但外面隐隐透进来的亮度让房间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黑。姚凭轩不知道躺了多久,听着旁边轻浅的呼吸声,想着过去,想着未来,努力让自己分神不去想着旁边的人,直到身边的人翻了个身,一下子就拉近了刚才空出来的距离。姚凭轩微微侧头,稍一垂眸就能看到正靠在他手臂旁睡得正香的人,他原本以为,寒宁怎么都要适应个两三天才会习惯,毕竟寒宁睡眠很浅这是他一直都知道的,现在身边不但多个人,还多个明显心思不纯的人,换了谁恐怕都要别扭一下,却没想到,竟然睡得这么熟。姚凭轩在黑暗中细细的描绘着寒宁的轮廓,指尖忍不住轻触了上去,脸蛋细滑柔软,突然想起第一次抱起还是包子时期的寒宁,同样是那么软,这么多年,竟是一点都没变。寒宁以为旁边多躺一个人自己会睡不着,但不知道是太疲惫还是怎么样,入睡比想象的快,再一睁眼,天都黑了,而他整个人都睡在了床中间,旁边已经没有人了。寒宁没有急着起床,而是躺在床上魂游天外了一下,直到闻到了楼下传来的饭菜香,等门被推开了才看向来人。姚凭轩看着醒了却不起来的人,微微一笑:“不起来?给你端上来吃?”寒宁裹着被子坐了起来:“几点了?”姚凭轩将房间里的灯打开:“九点了,昨天一晚上没睡,下午大家都在补眠,所以晚餐弄晚了点,你有什么想吃的吗?”寒宁摇头:“我闻到了牛肉的味道。”姚凭轩笑:“鼻子真灵,晚餐是牛肉烩饭,如果没什么特别想吃的,那就吃这个了。”姚凭轩一边说,一边拉开旁边的衣柜,拿出一件可以从头裹到脚,保暖却也很轻便的羽绒服递给寒宁:“车内暖气还可以,穿这个就行了。”寒宁点点头,慢慢吞吞的下床穿衣服,感觉天气冷了之后,整个人行动都变得迟缓了。下到房车一楼,看到楼下竟然只有小秋跟一个飓风的队员以及姚凭轩,满车子人都不在,奇怪道:“人呢?”小秋赶忙将热着的烩饭拿了出来,又倒了杯解腻果汁递给了寒宁:“都去帮忙了,之前安顿的匆忙,只是让上来避难的人稍微有个能避雨的地方,现在看情况这水一时半会退不了,水不退就没办法下山,所以重新整顿安札营帐,帮忙的有工分赚,他们觉得在车里呆着太闲了,出去动弹动弹。”他要如果不是忙着搓丸子,其实也想下去,房车虽然挺大,但毕竟空间有限,都转不开身,外面虽然冷,但好歹能透透气。寒宁刚拿起筷子,就见姚凭轩穿上了衣服一副准备出去的样子:“你也去赚工分?”姚凭轩失笑:“闵建峰在后面的大楼里,约我过去一趟。”寒宁轻啧了一声:“这个时候找你,估计不是什么好事。”闵建峰现在找他的意图姚凭轩也猜到了几分,但他可不是肥羊任人宰割的,总要拿出点利益才能交换。在姚凭轩刚准备出去的时候,寒宁喊住他:“你等下。”然后转身上了二楼,再下来的时候拖了三个巨大无比的箱子:“这个是驱寒茶的药材,可以防御一些寒病,这三箱子在不彻底没了药性的前提下稀释着用,大概可以分割几千份,一份稀释开至少可以给十多个人喝。”姚凭轩点头,知道这是寒宁在给他增加筹码:“先放着,我去看看情况再说。”等姚凭轩再回来,用这一堆驱寒茶以及几吨重的物资,换来了一个军区挂名自卫队的许可,这就意味着,他可以开始光明正大的招兵买马了。除此之外,还跟政府交换了一些武器,武器他们是有的,但需要一个可以拿出来使用的机会,现在这个机会送上了门。在后来异兽开始横行后,自卫队这种组织不少见,但能成立自卫队的都是经过上面审核过的,也就是说要有执业牌照,否则政府不承认,那么一些国家政策的福利就享受不到了,甚至还要面临不时的清扫,毕竟政府绝对不可能看到私人的力量做大,现在已经不是曾经被法律约束的社会了。最基本的来说,政府拥有卫星系统,能够大局观测全球局势环境,能够快速的掌握第一手资料,哪里有什么危险,哪里有异兽出没,异兽是什么等级,甚至于哪里发现了物资,这物资不止是食物,一些金属,矿产等,就会下放一些开采或者搜集权给自卫队,等民间自发组织的小队伍听到消息再赶过去,运气好的能跟着喝点汤,运气不好的,连口渣都吃不到。虽然大头利益肯定是政府的,但只要紧跟政府脚步的总能吃上肉,而且自卫队等于是养私兵,这个权利政府可不会轻易给,这个牌照自然难拿的很,越到后面越难,像姚凭轩这种可以说花都市第一支捆绑了政府的自卫队,用脚指头想也能想象得到再过几年会发展到什么样的程度。寒宁一边喝着热茶一边看着他们商讨招揽人的条件以及今后队伍的福利,尤其是阿晖上蹿下跳摩拳擦掌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这一世大家的命运都有了好的变化,真好。心有所感的姚凭轩突然回头朝他看来,然后嘴角慢慢溢出一抹笑容来。寒宁微微有些不自在的低头喝茶,避开了他的视线,姚凭轩顿时笑意更甚。政府当然也不是就搜刮了姚凭轩一个,或者说如果不是因为姚凭轩上了闵建峰这条船,这种好事还真轮不上他,毕竟姚凭轩至今都没显示出什么实力或者财富来,从头到尾都是关上门过着自己的小日子,除了前期有个飓风小队去搜集了一些物资有些惹眼之外,跟其他一些富商相比,低调的甚至都入不了政府的眼。就连闵建峰都没想到,姚凭轩竟然家底如此丰厚,这种时候都还能拿出几吨物资来。不过姚凭轩的一番动作,让本就对他十分看好的闵建峰更加欣赏,甚至当姚凭轩离开后,不止一次的朝着自己儿子感叹,他儿子要是有人家一半能耐和头脑,真的是死也瞑目了。闵浩对此虽然说翻了个白眼表示不屑,但在内心还是挺认同的,至少那些富商拿出物资后所提的条件不是圈划地盘就是跟政府交换养殖或者开采权甚至是以物资换能源,给点东西扣扣索索的像是上头要强行霸占,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只有姚凭轩提出自卫队,并且将物资给的十分大方,还感叹政府的为民着想,给捧了个高帽子,将如今花都市的一把手哄得直夸赞这个年轻人有前途。别看只是一个小队伍,将来的利益可比那些换能源的,换各种养殖开采的长远的多,正如之前所说,国家掌控的消息永远都快于民众,现在中央那边就关了几只末世后才出现的生物,一种已经扭曲了正常基因图谱的生物。现在大水泛滥,就算政府宰了几头肥羊,但姚凭轩这群肥羊同样被困在了山上,所以物资一时半会儿很难拿出来,不过有了填补的来源,政府发放救济粮的时候也稍微有了些底气,至少米糊糊就明显浓稠了一点,但米糊糊也只能勉强维持一个饿不死的底线,别谈饱腹,连半饱都达不上。不过临时组建的食堂还有别的窗口,玉米饼,添加了粗糠粉的窝窝头,就连白面馒头也有一些,白米饭大锅菜,只要你舍得工分,你就能吃饱。工分难赚但也好赚,除非你是尖端技术型人才不然就只能卖苦力,之前是赶工建造供暖广场,清理市中心,现在则是下水去打捞,根据政府发出来的清单,对应的物品换取对应的工分,有些人这段时间还真的在水中打捞了不少好东西,一些留在自家用的,一些换取工分的,每天还能换一份白米饭和大锅菜。下水打捞重点项目就是捞尸体,不能由着尸体泡在水中,否则隐患很大,山下有些地方没被水淹或者水已经退走的,临时当成停尸场,每天都会有大货车过去拖一次,将尸体拖去火化,这种时候这种条件,骨灰自然是别想了。在寒宁不知道的地方,有个他怎么都想不到的人,正瘸着一条腿,每天在没有任何防护的情况下,仗着水性好,忍着彻骨的寒冷下水打捞,简直在用生命搏温饱。那些物资什么的他抢不过别人,只能去远一点的地方捞尸体,不过尸体多,一天总能捞上几个,再拖去停尸点换工分,一个尸体一工分,一碗白饭和大锅菜三工分,量还挺大,至少他一个成年人能吃饱,饱一餐管一天,这是末世以来,顾安歌难得吃饱饭的一段时间。临时搭建的食堂里有持枪巡卫,饭菜一定要在这里吃完,或者藏隐秘点带回去,不然被发现了只有被抢的份。顾安歌孤家寡人,用不着将食物带回去,所以每天打了饭菜就找个角落就地一坐。那天萧夷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他不想死,所以忍着疼,瘸着腿,一步一步的走回了家里,中间几度绝望的想要放弃,但最后还是坚持忍了过来。可是等他回到家,家里已经空了,满地的血,所有的东西都被搬光了。邻居听到动静探头查看,本来是不想搭理他的,但是看他瘸了一条腿,一只手好像也扭曲的不正常,觉得他没什么杀伤力,这才告诉他,他的父母见他没有回来,直接去了他之前待的队伍找他,别人怎么会搭理两个老人,最后是他爸拿着东西送人,求着人告诉他爸最后自己出事的地方,就是这个举动葬送了全家。有人看两个老人,手里还有东西,直接一路尾随,然后就是可想而知的下场。在顾安歌拖着瘸腿一步步走回来的时候,他的心就一点点的凉了,他很想找理由,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是不是被什么事耽搁了,甚至是不是被寒宁找麻烦了,但是看到家里满地的血淋淋,他就再也无法找理由欺骗自己,原来背叛的滋味,竟然是这样。他恨寒宁,恨杀他父母的凶徒,恨这个混乱毫无人性的末世,但最恨的,是萧夷。他将所有美好的一切都给了萧夷,甚至为了萧夷,他计划了许多,学生时期暂时的隐藏只是为了更好的未来,可是萧夷不等他就跟他分手出国了,他念念不忘了几年,直到遇到寒宁,就算他再怎么眼瞎也不得不承认,寒宁才是他心中萧夷的高配版,可是那是他的初恋,他本能的会陇上一层不可侵犯的月光,更何况感情本就不是谁优秀谁就是最好的。这场末世,撕开了所有的假象。有时候他会忍不住自问,如果他一心一意对待寒宁会如何,最起码,不会被他背叛吧。刚想到寒宁,就听到旁边有人谈论飓风,听了一会儿,顾安歌忍不住道:“飓风招人?”旁边正吃饭谈论的看了他一眼,以及那不正常姿势的脚,顿时嗤笑了一声:“你这种瘸子还是别想了,人家福利待遇好,要求高着呢。”“听说飓风搭上了军队的路子,走正规军,不是那种遇到政府清扫就要解散队伍。” 第195章 姚凭轩道:“你们没事就好。”不一会儿,在外面帮忙清场的小秋也回来的,不过脸色黑沉沉的不怎么好看。阿晖用手戳了戳他:“怎么了?家里有什么损失吗?”小秋摇头:“没事,那些人踩点了,知道我们人多,再傻也不会来作死,所以一开始目标就不是我们。”阿晖哦了一声:“那你脸色这么难看。”小秋道:“你知道那个077房车里的人渣说什么吗?”阿晖摇头,他们才回来,哪知道那么多。“刚刚巡卫过来调查情况,每家每户的都要了解一下,然后问077的那个车主,停在他旁边房车里被杀了三个人,他们就一点动静都没听到吗?然后那个车主满脸无所谓的说听到了,但那关他什么事。”小秋气得不是这种遇事门窗紧闭不敢出头的,现在都已经乱成这样了,能自保就不错了,没那个能力谁还能管别人死活,他气的是那人无所谓的态度,三条人命,那样满脸不在乎的模样,为求自保你可以不管,但有必要在人死了之后用一副死了猫猫狗狗的口吻谈论吗,更何况那人末世前就是个大老板,到现在身边都还有四五个保镖,手里还有武器,他实在想不通,怎么就有这样冷心冷肠的人呢。小秋是他们四人当中年纪最小的,世界乱了之后,他一直都跟着寒少在学制药丸,最多也只是出去收集过几次物资,所以到现在不说想法天真吧,比起他们见过更多血腥残忍的,还是柔软了一些。丁炳柏拍着他的肩膀道:“好了,别人的事情我们也管不着,我们自己问心无愧就好,更何况,你也算是□□了。”听到丁炳柏这么说,小秋的表情再次变得一言难尽:“七个人,我只拿下了三杀。”丁炳柏道:“今天哪个值班的兄弟出力多,就奖励点积分吧。”小秋看了他一眼:“寒少拿了四杀。”众人闻言看向寒宁,寒宁笑眯眯的看着丁炳柏:“四杀奖励多少积分?”问积分当然是开玩笑的,寒宁也不缺那点东西,只是缓和一下气氛而已,不过众人还是表示了惊讶,尤其是知道他杀人手法竟然跟先生如出一辙,视线在他和先生之间转动时,脑中冒出的念头是,真不愧是一家人。只不过先生是自己裁好的木片,寒宁是棋子。他们也是这时候才知道,寒宁的修为恐怕还在他们之上,以头盖骨的坚硬程度,让他们徒手飞棋,杀死可以,但打不穿。但最奇怪的是,他们在寒少身上并没有感受到古武的气息,除非寒少远超他们许多。面对众人的疑惑不解,寒宁也没有故作神秘:“因为我练的,就不是古武啊。”这话令姚凭轩也忍不住侧目,他知道寒宁是有内力的,在寒宁第一次给他检查双腿的时候,那股真气在他体内运行的时候,他不可能感觉不到。而寒宁丝毫没有对他隐瞒的行为,也让他并未询问过,不管是怎么修炼的,只要练出一身本事来就行。不过听到说不是古武,他真的就有些意外和好奇了。寒宁道:“算是一种内功吧,专门修炼提升内力的,只不过现在想练的话,耗费太大,需要药水浸泡拓宽筋脉,然后催发内力,再辅之丹药修炼提升,末世前还行,现在没那个条件了。”对此众人也只能表示遗憾了,否则有这样速成的办法,他们完全可以培养出更多的人来,但现在有个内力丹,比以前只能闷头苦练强太多了,所以也知足了。姚凭轩他们的车辆回来没多久,出事那家的父子也回来了,从他们车里都能听到那边两个大男人绝望的哭声。出门只是为了赚点工分换点口粮,结果回来之后,爷爷奶奶和亲妈都没了,这种事情谁能受得了。另一边农场周一家,女儿算是保下来了,他自己也没受什么伤,但是他老婆护着女儿不让那群凶徒带走的时候给扎了一下胸口,人自然是没了。小女孩经过这场惊吓连哭都不会哭了,只是紧紧的抱着妈妈不松手,四十多岁的男人一手搂着女儿,一手抱着妻子的尸体满脸麻木,听到另一边传来的哭声时,眼中才闪过一丝情绪,低头看着幼小的女儿,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他不能倒,他要是倒了,他的闺女怎么办。农场周没有闹,只是将老婆送去火葬了,然后带着孩子将家中之前被乱砸乱翻的东西慢慢收拾整理。另一家父子两个却抓着军队的人死命的闹,怒吼着为什么不保护他们,你们不是军人,保护百姓不是天职之类的质问,将满腔的绝望全都发泄在旁人身上,好像把所有的错都推给别人,就能缓解失去亲人的痛一样。一直到天黑,外面才安静下来,现在不是从前了,遇事时对于群众的指责打骂不能还手,真的过分屡劝不听的,那就是武力威胁了,再不听的,那就给一枪永远安静了,否则一天天都天灾**的,谁都来闹一场,别的事都不用做,全把时间耗费在安抚群众上了。晚饭时,姚凭轩让小秋送了一份给农场周,说是给孩子的,至于那两父子,他可没什么同情心乱同情人。小秋听话的去盛饭菜,寒宁则看着姚凭轩笑:“喜欢小孩儿?”姚凭轩也朝他笑了笑:“这不是你想做的吗?”寒宁挑眉:“我想什么你知道,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姚凭轩嘴角噙着笑垂眸盛汤递给寒宁:“自然知道。”寒宁轻啧了一声:“那我现在在想什么?”姚凭轩作势打量了他片刻,道:“在想,我一定猜不到你在想什么。”寒宁顿时瞪大了眼睛,他刚刚心里真的想的就是这一句。姚凭轩被寒宁的表情逗笑了:“快喝汤吧,趁热。”当天晚上,大雪就下了起来,本来为了安全考虑大通铺的营帐里不能生火,但是温度一降再降,加上本来大家都是突然逃难出来的,带的东西也不太多,不生火的话,就算人多相互挤着取暖,估计也会冻死一大片。有些人受不了的哭喊着要下山,现在山下的水面都被冻住了,完全可以走人,他们需要有个遮风挡雪的建筑取暖,而不是大风一吹,就会被吹得猎猎作响的营帐布,那一层布根本起不到防寒的作用,再不下山,他们没被水淹死,倒被这冰天雪地给冻死了。可是山下水面看起来被冻住了,但冰层到底有多厚,是否经历的住几万人的踩踏以及车辆的行驶,现在都没个仪器推断,但是这么低的温度,再过两三天,肯定会冻的更实,行走起来安全也能更保障几分,所以政府打算再稳定三天之后,下山寻找新的避难所。可是有人等不及了,收拾东西带着家人自己下山了。对于这种人,政府也不阻拦,他们只能怎么稳妥怎么来,不可能带着群众去冒险,但如果个人意愿的话,他们也左右不了,你想走就走吧,自己的行为自己负责。有人走了之后,停车区也慢慢开始空了,寒宁从窗户看出去,见到又是一行离开的人,转头看向旁边正在看书的姚凭轩:“我们什么时候走?”姚凭轩抬头朝窗外看了一眼:“还不是时候,再等等。”寒宁闻言哦了一声没再多问,只是拼命翻找着记忆,他记得末世第一年是极限寒冷的一年,冷到什么程度呢,人走在路上突然就冻死了。很多人躲到山洞,躲到地下,躲到所有能保温的地方,整个城市被大水冻的找不到能烧火的东西,更甚至,有人还坐在火堆旁,但是身上却结了一层冰霜的死了,可是他不记得这样极端的寒冷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只记得是大水之后。而且他们家的房子是可以取暖的,那一年政府将许多人安置进了小区,那种凭工分租用的别无选择的跟别人合租,因为供暖设备的开启要将利益最大化,所以对政府安排的人他们无法拒绝。寒宁之所以记得这件事,是因为当时他就被安排在别墅区旁边的供暖楼,然后看到许多人拿着大把的工分和物资要求住进别墅供暖区,很多人说那边是富人聚集区,那些富人甚至掏出家底来供暖保命,据说房子里面很温暖,不像他们供暖楼,屋里烧着火堆但还是冷的发抖。那时候寒宁羡慕又痛苦,最痛苦的不是承受着当下的苦难,而是曾经感受过丰衣足食的美好,有过挥金如土的奢靡,再对比今日,这种落差才是令人最难熬的。在政府再次迁徙的前一天,姚凭轩终于发话回家了,他们的车辆一走,感觉停车区再次空出一半的地方来,距离他们不远处的077房车车主端着红酒杯看着他们最后一辆车离开,一旁的保镖上前道:“陆先生,我们是否也准备回去?”被称为陆先生的男人晃动着酒杯道:“不急,再等等,政府的人走没呢,怕什么。” 第197章 姚凭轩表情平静道:“就睡最里面那间吧,免得他们起早了进出吵。”寒宁点头:“那我去收拾一下衣服先挂过去。”顺带还可以装作从自己房间里拿几箱零食出来,炕床猫冬怎能没有零食。寒宁走后,丁炳柏和阿晖连忙朝着他挤眉弄眼:“先生加油!”姚凭轩冷冷扫了他们:“明天把二号楼给收拾出来,就算要避寒,训练也不能废。”姚凭轩说完就回房了,留下那几个忍不住哀嚎,虽然他们也知道修炼的重要性,但先生的室内魔鬼训练实在是要命,不哀嚎不行啊。还以为他们这么有眼色先生会放过他们呢!每天风雪不停的后果就是要不断的清扫门前雪,如果放着不管,任大雪积压,用不了几天,整个房子都能被覆盖在白雪当中。天色依旧阴沉的看不到丝毫阳光,寒风中夹着的雪吹在人脸上砸的疼,这样的温度出来不到一分钟,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都能冻到失去知觉。在他们回来的第三天,终于见到有人进小区了,进来的不是车辆,而是浑身裹得连眼睛都看不见的人,在这群人朝着正在门口扫雪的阿晖走去的时候,阿晖差点拔枪了。最后是厚实的衣服中传来的闷闷的闵浩的声音,他才放下了点戒备。但门口也不是说话的地方,闵浩带着的人也不多,就十来个,所以干脆让人进屋了。屋内不说温暖如春,但十多度的热度,跟外面都不知道零下几十度的温度相比,简直可以算是火热了。闵浩连忙将厚重到连走路都累到喘|气的衣服给脱了下来,随手丢在玄关,上面都是雪,免得弄湿了屋子。跟他一道的人也连忙脱了衣服,实在是又冷又厚重,走回来都感觉是体能的极限了,他们现在只想躺下好好睡一觉。寒宁正裹着羽绒服靠在壁炉前的沙发上看书,见闵浩直扑壁炉过来,连忙将自己的大长腿给收了起来,要是将人绊倒了直接扑进了壁炉里,那这责任算谁的。闵浩真的差点就扑进壁炉了,太冷了,冷到他现在直接把手放到火里都感觉不到温度的程度,看着面色红润的寒宁,闵浩更酸了:“你们这也太享受了吧,这边好像还没供暖吧?你们这是怎么发热的?”小秋端上热茶送了过来:“锅炉,最原始的供暖办法。”寒宁看着他的惨相,问道:“全都撤离回来了吗?”闵浩抱着热茶喝了两口才道:“死伤惨重,但好歹将大部分的人都给拉扯回来了,要是再晚点,估计会更惨烈,之前地震突然发生,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后来暑热虽然也很惨,但并没有这样直面感受到,这次我们是生生从山上跑下来,一路跑回来的,肉眼可见的风暴在我们后面追赶,那些摔倒的,脚步慢的,直接以最后的姿势给冻死在极限低温里了,这种场景这辈子都不想再感受第二次。”这种曾经经历过一次的寒宁,听到闵浩说,就能回想起当时的画面,看他脱了衣服露在外面的皮肤满是被冻裂的血口子,寒宁都觉得自己的指头有些发痒,那种冻伤的痒,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无法想象真正痒到骨头里去的感觉。见似乎只有他们回来了,寒宁道:“没有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就你回来了吗?”闵浩喝完一杯热茶又不客气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都直接带去供暖广场了,先一窝蜂的挤着吧,后面一个小区一个小区的恢复供暖,再慢慢的安排,我们这个小区差不多今天晚上就能恢复供暖了,想着你们先一步回来,这会儿肯定在,所以就直接过来了。”闵浩说话的时候,姚凭轩也从外面进来了,之前他在隔壁训练,这边是寒宁的房子,他之前住进来是为了治腿,也不好对他的房子进行大改,所以将隔壁楼买下后就将第二层给改建成修炼场,每天飓风的队员都会过去训练。一进来就看到客厅里横七竖八的乱躺了一堆人,姚凭轩绕过了几人坐到寒宁旁边,看向闵浩:“还没吃吧。”然后朝小秋道:“去做些热乎的食物来。”听到吃的,闵浩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这两天都在生死赛跑,根本没机会停下来,饿了就揪一点冷硬的跟石头一样的干粮,用自己嘴里的温度一点点将其暖化再嚼嚼吞下,他这辈子就没有这么惨过。小秋的动作很快,反正火锅都是现成的,最多就是因为十多人的量,多加了一块火锅底料下去,又蒸了一大锅饭和馒头,至于菜,都是一些脱水蔬菜和一个正在解冻,本来是他们今天准备吃的牛腿。那些原本躺在地上无法动弹的人,闻到了火锅的香味,硬是挣扎着爬了起来,有多久没有好好大吃过了,他们这还不像那些普通百姓断粮,但依然馋到哪怕挣扎着用爬的也要吃一口。姚凭轩道:“你们慢慢吃,有事吃完了再说。”闵浩一个劲点头,他就知道先来姚凭轩这边是对的,如果先回了家,说不定连门都进不去,大概门锁都冻实了,等下还要问他们要点开水去解冻,就是感觉这么低的温度,恐怕连开水都一撒成冰了。吃了个半饱,闵浩总算是缓过一口气,惨白的脸色也恢复了一些血气,然后从自己的衣服里掏出了几张照片递给姚凭轩。姚凭轩接过照片,应该是卫星拍摄的,只能看出个大概,细节部分看的不是很清楚,但光看轮廓,也能看出,照片上的是一个怪兽。寒宁顺势看了一眼,认出了照片上的是食腐兽,异兽的一种,体型巨大,喜欢吃腐肉,因此得名,这种异兽非常的恶心,冬天还好,夏天那就浑身充满了粘液,让人杀都杀不下手,但就是这样一只食腐兽,它的粘液具有很高的药效,治疗外伤十分见效,甚至涂抹在人的腐肉上能生出新的健康的肉来。但因为它体型巨大,特别肉,又恶心,有点难捕杀,所以食腐兽的粘液很昂贵。寒宁认识,但其他人不认识,凑过来的小秋更是惊呼道:“这是什么?怪兽吗?”一旁的阿晖道:“果然是定律。”小秋回头:“什么定律?”阿晖指了指先生手中的照片:“模糊定律,只要拍到任何怪兽的照片,都是模糊的,从来就没见过高清的。”闵浩道:“这里是稻口,虽然拍的不是那么清楚,但可以确定,这是真的生物,图片也不是合成的。”稻口是个省,距离他们花都,还要隔两个省,距离有点远。姚凭轩继续往后面的照片看,几乎每个照片上都有跟之前类似的,或者完全不一样的怪兽,而且都在不同的地区。越往后看,旁人越没了心思开玩笑,娄永嘉皱眉道:“我们现在还生活在地球上吗?还是这场天灾,其实是外星生物的侵袭?”闵浩耸耸肩:“可以确定的是,我们的确生活在地球上,至于这些是不是外星生物,可能是也可能不是,中央那边其实很早就发现了异常,也派出部队抓了活物,结果在其中一只看不出是什么生物的东西身上,检测出了鸡的基因。”闵浩说着,看小秋端出了一笼白白的软软的还冒着热气的大馒头,不客气的一手拿了一个抓着就啃,口里满满东西的鼓囊道:“这些照片也是前不久才收到的,算是保密消息,就怕消息传开了会造成民众的恐慌,至于这些东西的武力值和破坏性目前也没有最新数据。”闵浩说着笑眯眯的看向姚凭轩:“咱们现在可以算是祸福与共了,提前告诉你也好过事情发生到头上来了一脸懵,根据我老爸那边的消息,这些怪兽目前数量并不多,但以后究竟怎么样谁也不知道,所以基地要加紧建设,以前原本以为只是天灾,所以打算不断往市中心清理过去,但现在,上头打算趁着寒冬,这些怪物还不算太多的时候,建造一个有巨大城墙的基地,你现在有了自卫队的特权,招人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就是不知道这场冰线什么时候才能退去,如果一直这么冷,就算用高工分换人工,恐怕也没人愿意冒着寒冷出来建造城墙。”寒宁还记得自己上一世好像还曾经感慨过,政府建造基地城墙的事情实在是太有先见之明了,没想到竟然是这么早就发现了,但是普通人直到寒冬过去,气温回暖,成群结队去外面寻找物资的时候被那些异兽给伤了或者吃了,关于异兽的事情才爆发开。寒宁也不能说这件事做得究竟是对是错,很多事情瞒着民众对有些人来说可能会埋怨,会觉得这样做不对,提前告知至少他们还能有防范。但从大局观来说,适当的隐瞒是没错的,如果提前告知了有这种大型怪兽的存在,人在绝望之下会做出什么事来,恐怕连自己都不知道,很多伤亡,其实都是人们自己造成的。闵浩的提醒还有一点是,等花都建造了基地,以后整个基地不说军事化管控吧,但严格进出是肯定的,到时候说不定为了安全,会对进出人口严格排查,排查人员也就算了,据说还会对进出的车辆收取过路费,这个过路费可能就要根据车辆的东西来收取了,也就是说,如果姚凭轩他们存放东西的地方不在基地建设范围内,以后想要将物资弄进来,怕是得被扒下一层皮。关乎这一点寒宁是知道的,上一世就是这样规划的,进出要验明身份,这个身份相当重要,是白身,还是有什么特殊职业,例如一些高尖人才,医生之类的,身份不同待遇也不同,然后进出车辆以及车上的物资都要上报,上报后会根据你从外面带回来的东西进行评定,是上交部分充当过路费还是用工分抵消就全看个人。当时这条规定下来的时候许多人表示不满,自己从外面拖拉回来的东西,凭什么要上交给基地,有些人甚至为了那一点‘税’搬出了基地,但是外面异兽横行,人们抱团都已经过的很难了,住外面那就更难了。混乱了差不多半年,见来硬的不行,软的政府也不吃,最终不少人妥协了,慢慢接受了这种规定。姚凭轩道:“基地大概的范围有规划了?”闵浩又从身上掏出一张地图来,地图上已经写满了一片密密麻麻的东西,有些是用军区代码写的,姚凭轩不是他们那个体系的人,所以看不懂,但地图上被一个红笔圈划出了一个范围,闵浩指着那片道:“大概就是这里,根据水患之前的人口统计,花都人口在八百多万不到九百万的数量,以后肯定是大力提倡生育,但至少这十年内,人口就算激增也激增不到哪里去,所以目前是打算以奇石博物馆为中心点,其中囊括了二十多个区,也算是现在所有人口的聚集地来建造,如果以后人口多了起来,还可以继续往外建造,以前是几环,以后估计是几城了,内城外城这样。”姚凭轩点了点头,看到他们仓库所在的地方就在城内中心点的范围,便放下了心,也不枉费当初花了大力气拿下那个山体仓库。关于怪兽的事情,闵浩又跟姚凭轩谈了一会儿,将他目前所知的一些消息差不多都告诉姚凭轩了,既然姚凭轩上了他们闵家的船,以后他发展好了,对他们闵家自然也有益处,最重要的是,姚凭轩是古武者,如果以后这些异兽成了祸患,那古武的力量就更重要了。第125章 第199章 在调查员眼神越来越奇怪之下,寒宁再次一笑:“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接受了,我只是问清楚政府的规定而已,我还没说拒绝的话呢,你们一顶顶大帽子扣下来,你们这是真的疼爱我吗?”两个调查员突然有种身处宫斗大戏的感觉,听到寒宁这么说,也意识到这一家人似乎好像真的有点问题,上来就扣大帽子,各种数落对方的恶毒不是,这真的是疼侄子吗?寒正清也被寒宁的话给噎住了,他还不是想要站在道德制高点让寒宁无法拒绝,但听这话的意思,他似乎并不会强硬拒绝?“小宁啊,你别怪叔叔,实在是现在条件太差了,那边环境你没见过,真的是太难了,我跟你堂哥两个大男人可以忍忍,但你婶婶本来身体就不好,叔叔也是急了,你别生气,叔叔给你道歉。”调查员轻咳了一声:“这个你们自行决定,如果愿意接受的话,那我们就走了。”寒宁笑笑,声音带着一股凉意:“接受啊,为什么不接受,亲叔叔呢,更何况,这世道乱了,今天死个把人,明天死个把人也没什么稀奇的,送上门的杀父仇人,我当然接受。”说着看向寒正清,目光犹如看死人:“对吧,亲叔叔?”听到这话,准备走的调查员顿时停下了脚步,似乎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发展,杀父仇人?他们刚刚是不是听错了。寒正清脸色一变:“小宁!你胡说什么!你爸妈都是车祸意外去世的!”寒宁摇头:“无所谓了,现在也查不到证据了,只要我认为就行了,更何况你忘了你发的誓了?你说你没有杀我爸妈,如果说谎了,就大水肆掠,房屋倾塌,大水还在外面冻着呢,你的房子我回来的时候也看了一眼,塌了。”寒宁说完朝小秋看了一眼,小秋连忙往厨房跑去,拿了两包东西递给调查员,寒宁道:“辛苦两位走一趟了,这种家事我们自己处理就好,这里面是冻伤药,用火化一化直接涂抹伤处就好,还有点自制的肉干,大冷天的,你们为百姓服务也不容易,路上慢走啊。”两人倒是没想到还有东西拿,虽然好像不该收礼,但上面也没规定不能收礼,而且冻伤药,现在多稀缺啊,他们实在是不舍得放下,最终相互看了一眼,收下了这个礼物:“那行,你们家的事自己处理就行。”两人开始将之前进屋后脱掉的装备一样样穿起来,寒正清忍不住看向寒宁,可是寒宁在朝他笑,但眼神冰冷,而他身后的那两个人看自己的目光越发不善,他瞬间慌了,到底是该留下还是离开,如果留下,这些人是不是真的会弄死他。寒正清又想着,再怎么样杀人犯法,他就不信寒宁真的敢。就在他这样想的时候,寒宁朝小秋道:“这两天温度又降了,冻死个把人实在是一点都不奇怪,听说人在极限失温的时候会产生幻觉,会觉得自己很热,热的连衣服都穿不住,我以前看到这个报道的时候还觉得挺有意思的,刚好可以试试是不是真的。”小秋闻言道:“那就试试吧,这不是现成的人吗。”说着还笑了笑:“刚好咱们可以做个记录,循序渐进的来,看看极限到什么样的温度,要冻多久才能产生这样的幻觉,想想就觉得好有意思。”正在穿衣服的两个调查员忍不住再次相互看了一眼,这家人是认真的吗?这还是正常人吗?他们该不会进了什么杀人狂魔的老巢吧?算了,别管了,真的要是有仇,现在不报总有一天会报的,这世道早就乱了,更何况,这是人家求着他们送来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赶紧走吧,感觉走慢了连他们都要被送菜了。寒正清的老婆有些慌的看向丈夫,寒铭宇看着眼神冷凝的表弟,他觉得对方不是恐吓,而是真的会这样做。再想到之前他爸发的誓,闭了闭眼,叹了口气:“爸,我们走吧。”寒正清刚想说走什么走,往哪儿走。寒宁就道:“诶别走啊,今天晚上家里吃火锅,牛肉羊肉管饱,反正最后一餐了,我肯定会让你们吃个饱吃个好的,古时候都还有断头饭呢。”寒正清哆哆嗦嗦看向寒宁:“你,你敢!”寒宁朝着阿晖和小秋道:“小秋,去送送调查员,阿晖,把他们三个先关杂物房。”阿晖捏了捏拳,骨头发出咔咔的声音,一脸冷笑:“好的寒少。”说着大手就朝着寒正清和寒铭宇抓了过去。寒正清不敢赌了,直接跑过去抓着调查员道:“我,我不住这里了,我要回供暖广场!你们带我们来的,就要送我们回去!”寒宁道:“阿晖小秋,动作快点,别给人家添麻烦!”两人道了声好,直接朝着寒正清他们三个抓了过去,练过武的大手抓在肩膀上的时候,这些弱鸡只觉得骨头都要被捏碎了,感觉到对方的武力值,寒正清怕的不行,死命的挣扎:“不!我不要留在这里!你们带我走,寒宁!杀人犯法的!你放开我!救命,救命啊!”两个调查员被寒正清和他老婆死死抓住,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又怕惹怒了对方,这一家子果然不是正常人!就在这时候,大门被打开了,进来了几个穿着防雪装备的人,为首的摘下了面罩和护目镜,露出异于常人的帅气面容,看着屋内这一群,微微皱眉:“怎么了?”寒正清趁着抓着他的两人愣神的时候,猛地一发力还不忘抓着地上他之前脱下来的外套就冲出了大门,两个调查员见状也裹进了衣服里的东西,脚步匆忙像是有鬼追一样快步离开了,寒铭宇再次叹气,看了眼表弟,倒是不像他爸那么慌乱,那好衣服扶着已经被吓得不轻的老妈追着他爸去了。寒宁轻啧了一声:“可惜了。”小秋和阿晖也忍不住轻啧了一声,还是寒少厉害,三言两语兵不血刃不说,以后这家人怕是再也不敢来了。听完小秋三言两语诉说完全过程的姚凭轩,嘴角含笑看向寒宁,真是鬼点子多。第126章 暴风雪终于停了的那天, 姚凭轩带着人开着车往山体仓库去搬运物资, 除了之前跟政府说好的物资量之外,还额外多拿了不少,最后将小区后面不远处的一座纪念堂给拿了下来。纪念堂的占地面积不小,而且距离别墅区不远,但房子损毁程度还是比较严重的, 虽然就只有两层楼的高度,但全都塌成了一地的建渣,上面还没重建到这边来, 因为纪念堂周围都是一片荒野还没开始建设, 之前有将安置点放在这里, 但很快就热的不能住人,然后又冷的冻死人, 所以安置点撤了之后,这里就一直空着。寒宁上一世是住在这附近的, 所以对这一带的建筑还有些记忆, 他记得纪念堂那边后来被改建成了一个研究所,专门研究粮食基因,研究所周围还被圈了很大一片地, 直接开垦成了试验田。因为以后的天气极端,如果全都依靠大棚, 根本负担不起一个城市好几百万的人口,所以需要改良基因,看能否研发出耐热耐寒的食物来。不过后来倒也真的研发出来了, 一种新型玉米,在原本就极为容易存活基础上提高了许多,尽管产量很低,但至少能在五六十度的高温中不被旱死。至于味道,不难吃,就跟以前的糯玉米差不多,但更有嚼劲一点,这种玉米也算是后来的主食,像稻谷蔬菜水果,只能依靠室内大棚供暖来种植,价格上自然是昂贵,比异兽肉还贵,哪怕稍微有点钱的人也只能偶尔打个牙祭,日常那肯定是吃不起的。寒宁没想到姚凭轩会将以后飓风的基地选在这里,不过看他包揽下来的占地面积,以后完全可以一半做基地楼,一半做农场,自己搞个室内大棚,种点东西,当做队员福利也不错。极度的寒冷差不多维持了一个月,外面的情况怎么样寒宁不知道,就连姚凭轩每天的活动范围也只是小区里面,偶尔倒是能从闵浩那里得知一些外面的情况,但情况并不好。最严重的一件事是,政府当着一整个供暖广场几万人的面,枪决了一百零七个人,广场内的所有人必须出来观看执行,一百零七声枪响不断在广场内回荡着,这是许多人第一次,直面感受到国家的绝对力量。事情的起因是广场内丢孩子引起的,以前丢孩子原因不外乎两种,走丢和拐卖,但现在,走丢是不可能,还不知事的会被家长时刻看护在眼皮子底下,知道事的也明白现在早已不是从前,虽说依旧有些不懂事的会闹腾,但大多数经历过了一次次重创的磨难,都能贴心的为家长分忧了,至少当父母不在的时候,绝对不会乱跑。至于拐卖,那就更不可能了,连自己都养不活了,你拐走孩子谁会要。所以丢孩子并且怎么都找不回来的原因只会有一个,那就是被吃了。现在政府每天都会发放救济粮,按照人头,年龄线以下或者以上的小孩食物减半,但成年人不说吃饱,至少能维持生机,大家都还没到真正饿死的份上,所以谁都没想到,会有人已经走向了这样的极端。那群凶徒每天都会借着出去寻找物资的理由外出,出了供暖广场就在一个地方集结在一起,每天回去倒也的确偶尔会拿些东西,就算没吃的喝的,但多少能有点可以烧火的东西。一个供暖广场好几万人,每天扛着严寒出去的也不少,这零星的百来人自觉不会引起众人的注意,第一次偷了个两岁的小孩出去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如果他们及时收手,上头再厉害估计也查不到,但这种事一旦开了先河,那就收不住了。人肉什么滋味,他们也说不上来,熟了之后就是肉的味道,但是当知道他们啃咬的是人肉后,这感觉又不一样,第一次的惶恐中又带着不安的忐忑,到后来一种能激起肾上腺素的刺激感,让他们欲罢不能,到最后已经不是纯粹为了饱腹,只是想要体会这种让人上|瘾的快|感。他们自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这些人从来不会在基地里面碰头,看起来就是一群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但只要做过,必然留下痕迹,国家的力量也不是他们自以为吃干饭的,在第三个孩子失踪后,这群人直接被重武力包抄在了一栋废楼当中。万幸的是孩子没事,只是被掐窒息了,但至少捡回一条命,而这一百零七人,一个不落的给带回了广场,在广场广播中被审判,然后枪决。这些人的家人有些不相信,哭喊着上前大喊冤枉,在他们之中,有老实巴交的丈夫,有乖巧听话的儿子,甚至还有左右邻居都认可的大好人,哪怕被当众审判,还是有些人不敢相信,这样的人会是吃人的恶魔。但上头已经敲定的事实,等待他们的是最后一颗子弹。至于他们的家人,明知是无辜的,但身份证依旧遭到了变更,有过那样的家属前科,这些人一辈子都要承受家属犯罪的后果,只要国家还在,政府还在,那就是永远洗刷不掉的污点,老婆孩子父母,甚至三代往后,这都要被记录在案,今后任何国家饭碗都不会聘请他们,任何政策福利,都将跟他们无关,他们将永远都被烙上罪人后代的印记。 第201章 寒宁将茶杯放到了茶几上,扫了姚宏朗一眼:“有话就说,如果找姚凭轩,他不在,你可以走了,现在暖气很贵的。”姚宏朗面色再次一冷,彻底没了耐心:“凭轩的爷爷知道了你们的关系,作为小辈,总要上门去拜访一下,我亲自过来请,我想这足够诚意了。”寒宁一脸奇怪的看向他:“你来不来请跟有没有诚意有什么关系,凭轩不是已经跟姚家决裂了吗,当初你们可是让他净身出户的,现在却冒出个爷爷要见家长,脸呢?”寒宁的话一出,小秋和姚宏朗身后的两人几乎是同时掏|枪,而早已等在门口的飓风队员也立刻冲了进来,直接对准了姚宏朗等人。所有人都冷着脸对持,气氛凝固到一触即发,只有寒宁和姚宏朗依旧面不改色的相对而坐。姚宏朗轻笑了一声:“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小孩子不懂事,大人还能跟他计较吗,尤其是现在世道乱了,只有相互团结才能在乱世中活得更好。”寒宁听到这话直接笑出了声:“上一次听到这种话的时候,还是我的那个叔叔想要上门求好处的时候,有用的时候是一家人,没用的时候断绝关系,这份忘事的本事,真是令人叹服。”饶是姚宏朗想要跟姚凭轩缓和关系,不愿意闹得太僵,现在也彻底被寒宁激怒了,这么多年,还真没人这样忤逆过他,就是姚凭轩,都没将他气到这个程度的。瞬间姚宏朗就彻底放开了收敛的气场,地阶武者的气势一散开,周围人瞬间感觉到空气被凝固住了,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拿|枪|的手都不自觉的在抖。这种内力外放的压制,让小秋等人心口一凉,真要动手,就凭他们人多,姚宏朗等人也讨不到好,但姚宏朗全身而退是肯定可以的,他不怕别的,就怕伤到寒宁。尤其是感觉到姚宏朗压制下来的瞬间,小秋更是慌忙的想要去帮寒宁挡。别看内力这种东西玄之又玄,但可以真正做到伤人无形,普通人如果被伤了,那就直接伤及脏腑了。只是没想到,姚宏朗气势展开的下一秒,更加一股强大的气势镇压了下来,就连茶几上的茶杯都开始震颤,而小秋等人也觉得有股力量将对方的气势给竖起了一道屏障,浑身的压力骤然减小。姚宏朗顿时一惊,瞬间的反应是姚凭轩回来了,但再一看,对面朝他勾唇浅笑的人眼神里泛着凉意,更听他道:“一把年纪的老骨头了,别动不动就发火,有时候啊,人有锐气,这是好事,不过不分场合的锐气,也有可能是坏事。”寒宁将这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了姚宏朗,可是姚宏朗只能咬牙抵抗那股强势的压力,一开口,便会泄气。更是满心惊惧,看向寒宁的眼神满是不可置信,他练了一辈子,更是已经年近七十,才有了如今的修为,可是对面的寒宁也只是二十来岁,这股醇厚的内力,竟然将他压制的动弹不得。寒宁看他表情,再次对他勾唇一笑:“世界之大,你想不到的事情可多了。”第127章 两人的内力互怼最终是以姚宏朗吐血收场, 就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突然喷出一口血来, 把寒宁都吓了一跳,一个内力输出不稳, 直接让姚宏朗伤上加伤。姚宏朗一伤,跟着他来的两人顿时急了,可是他们在对方的压制下动弹不得,如果强行挣扎抵抗,很可能就跟姚宏朗一个下场。习武者谁没受过伤, 比斗的时候外伤内伤都是家常便饭,但现在,缺医少药,受了伤,不说会不会被姚家的队伍淘汰, 这极端的天气能不能熬得住都是问题,所以两人本能的不敢尽全力。寒宁之前没这样跟别人以内力比斗过, 从修炼心法以来, 他虽然每天没有一刻停下修炼, 哪怕看似他抱着平板抱着书在壁炉前舒舒服服的烤火, 身体里内力的运行去从未停止过,但真正的付出实践,其实这还是第一次。生怕一个不小心将人给弄死了,寒宁赶紧将内力收敛。吐出一口血的姚宏朗瞬间仿佛老了二三十岁,之前姚宏朗看起来挺年轻的, 最多也就四十多岁正直壮年的样子,但这血一吐,整个人都像六七十了,倒不是面容上的改变,而是气息给人的感觉,瞬间迟暮。看了眼溅了血的地毯,虽然寒宁也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冷血过头了,但他冒出的第一个念头不是对方怎么样,而是这地毯怕是废了,他还挺喜欢这张的。在对方收了内力的瞬间,姚宏朗顿觉周身一松,可是双方比拼下,那口真气便是罩门,一旦泄了,轻则重伤,重则殒命。姚宏朗可以说活了一辈子,这还是他第一次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而对方竟然只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惊惧的看着眼前的人,姚宏朗强撑着让自己不显得弱势:“你到底是什么人?!”寒宁勾唇一笑,笑中透着一股凉薄的戏谑:“你真好笑,专挑姚凭轩不在的时候来找我,却问我是什么人?我嘛,最多就是,跟你的想象有出入的人,有些人啊,顺遂了一辈子,也该翻个跟头了,国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总喜欢倚老卖老,自觉你吃的盐比我吃的饭还多,我就该是你想象中的样子,有点模样本钱,依附姚凭轩而活,拿捏住我,就可以拿捏住姚凭轩了,可惜,让你失望了。”寒宁的话只说对了一半,姚宏朗这次来,并非是想要拿捏住他,现在这种形势,如果再跟姚凭轩硬抗,以姚凭轩的脾气,那是宁可鱼死网破也不愿意受限制,更何况姚宏朗打心底认为,姚凭轩喜欢寒宁,在诸多方面会因为寒宁而接受妥协,但一旦威胁到他自身,他不觉得拿捏住寒宁就等于拿捏住姚凭轩了。但小看了寒宁,却是真的,他真的以为寒宁就是个依附姚凭轩的菟丝花,没想到,竟然是个食人龙。姚宏朗咳了两口血沫子,阴沉地一笑:“的确,是我小看你了,我该想到的,能治好姚凭轩的,怎么可能是寻常人,不知道寒先生是哪家后代,就算输,总要让我输个明白。”寒宁一张嘴气死人不偿命:“哪家?也只有你们这种没点本事半吊子水的喜欢搞些家族搞些势力,所谓满罐不响半罐叮当,惹不得的少林扫地僧和小区广场舞大大爷大妈你真以为是瞎唬烂的吗,殊不知你们这种所谓的避世家族在某些人眼里,才是个真正的跳梁小丑,还自觉引以为荣呢,动不动就要报家族,不觉得可笑吗?”姚宏朗心口一哽,差点忍不住再吐一口血出来:“寒先生,当知得饶人处且饶人。”寒宁顿时奇怪道:“我怎么不饶人了,我是骂你了还是打你了,这年头实话都成了不饶人吗?”寒宁这话一说,站在姚宏朗身后,甚至就连小秋等人都面色有些古怪,都把人家打吐血了,都将人气得要烧起来了,也叫没骂没打吗?没管旁人的脸色,寒宁继续道:“再说了,论不饶人,我哪比得过你啊,刚刚跟你比斗的时候,我对你的气息倒是熟悉的很,你知道为什么吗?”姚宏朗眼神一凝,寒宁再次勾唇一笑:“因为这跟封了姚凭轩双腿整整七大穴道的内力一模一样,姚先生,姚凭轩可是你亲侄子呢,你怎么如此不饶人呢?”姚宏朗顿时冷声道:“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的。”寒宁直接嗤笑了一声,看着姚宏朗的眼神满是你编,你继续编,我就看你怎么睁眼说瞎话把人当傻逼哄。姚宏朗再次被寒宁气得想要喷血,这是他第一次,将恨到想要碎尸万段却又十分无力的憋屈。这要是放在以前,遇到这种人他绝对一巴掌拍死!寒宁见他不说话了,便开口道:“这天也聊过了,茶也喝过了,姚二爷还有什么事吗?如果你还想切磋,我倒是没问题,就是你这一把老骨头要是扛不住,嗯,那得多晦气啊,这房子可是新买还没死过人的。”姚宏朗顿时一掌狠狠拍向茶几:“寒宁!你个黄口小儿,莫要欺人太甚!”姚宏朗一动作,小秋等人紧紧扣紧了扳机,准备对方有任何异动先下手再说。寒宁却处变不惊的看了眼满地茶几的碎片,面色微冷道:“这茶几是我花重金请国外的设计师专门定制的,材料也找的极其不易,算上从国外运回来的费用,小二十万吧,放在以前,二十万的毛毛雨没了也就没了,我也没那么眼皮子浅的在乎这么点钱,但现在可就不一样了,小秋,按照现在的物价,二十万应该是多少物资能抵消?”小秋快速一算:“曾经一个普通人平均能月入三千就能养活自己,二十万四舍五入要还六十七个月,每个月按照三十斤主食的算,就是两千斤,再算上基本的肉和菜,不知道寒少觉得翻多少倍合适?”寒宁沉吟片刻:“这年头,大家都不容易,那就翻三倍吧,凑个吉利的数字,六千斤大米,这新米旧米我们也不计较那么多了,不知道姚二爷什么时候赔偿?”姚宏朗气结:“你...”寒宁直接冷了脸:“别你你你的,看你是客,暖气茶水的招待,你却破坏了我心爱之物,这块地毯都还没跟你算呢,小秋,等你们家先生回来了跟他好好说这件事,最多三天,我要看到赔偿,否则我那么多内力丹养出来的飓风,也该看看成效了!”姚宏朗不知道什么是内力丹,这是他第一次听说,但对方的威胁他却听的明白,眼见再待下去,说不定会被对方再次气得吐血,姚宏朗一连说了三个好,直接拂袖离去。寒宁轻啧了一声:“收拾了吧,再去把地下室的搬上来。”某宝买的九十九包邮质量就是不咋滴,一拍就碎。等姚凭轩回来的时候,寒宁正舒服的躺在暖炕上午睡,小秋双眼晶亮的将之前的事给说了一遍。他们知道寒少是有内力的,上次山顶抢劫事件就知道寒少的内力甚至不输他们先生,但这次亲眼看到寒少如何将姚宏朗打的吐血,又如何将他气得七窍生烟,小秋只觉得满身舒坦,果然看死对头不爽,就是人生最爽的事情。小秋道:“寒少还说了,最多三天,要看到赔偿的六千斤大米,不然寒少就要生气了。”姚凭轩闻言眼中闪过笑意,一身防寒服都没脱下,又带着人出去了。小秋也想要跟着,奈何来不及穿衣服,只能看着一队人马朝着姚家的别墅过去。姚宏朗知道姚凭轩会来,只是没想到他来的这么快,他甚至都没时间调息一下。上一次两人见面,还是他将姚凭轩夺权的时候,这才一年,没想到风水轮流的这么快。 第203章 一行人整装出发,这是大灾难之后, 他们第一次远距离执行任务, 虽然有些紧张, 但不少人也有些兴奋,比起总在那一亩三分地, 他们也想看看外面现在变成什么样了。现在室外温度基本维持在零下二三十度, 人口密集的区域每天都会让人清扫积雪,所以道路的情况还算好,但出了居住区, 越往荒芜的国道走,道路越艰难,尤其是大水之后那些没来得及退去的积水结成了冰, 路面更艰难了。加上花都市本来就不是冰天雪地的城市,他们这边末世前想要买雪地胎都不太容易还要预定,更不用说末世后,连轮胎都是从别人车上拆下来预备的,雪地胎就更没有了,这种道路没有雪地胎非常危险,一个打滑就是连串的事故,所以众人一路前行缓慢,不时还要停下来清理一下障碍,遇到一些路面断裂的冰面甚至还要绕道走,万一冰层并不厚实,他们二十多辆车轮番压过去,如果塌了,那才是死的冤。路上的耗时众人早有预料,但是真正前行的难度还是超过了众人的预期,三环距离国道本就不远,以前最多半小时到一小时的车程,现在他们一直到巨兽出现过的附近,整整花了三天时间。当在冰面上发现了巨大的脚印时,所有人的心都被提了起来,这种巨兽以前只在科幻电影里面见过,但现在却活生生的出现在了他们真实的生活中,那简直能停放一辆吉普车的大脚印,还是给人带来了相当大的冲击。这次政府小队的队长叫湛弘致,是个野外极限生存经验丰富的特种老兵,在发现了巨兽的脚印之后立刻寻找适合的安置点扎营整顿。他们一路从三环过来都没有看到过巨兽的身影,要么巨兽就在这附近,要么就是往他们的反方向走去,追肯定是不适合追的,贸然追上去只会造成无谓的伤亡,要是能在巨兽发现他们之前先掌握巨兽的踪迹,那对他来才更有益处。姚凭轩带着人跟在后面,前面怎么走怎么安排他都带人跟着听从,这让知道有一群古武势力跟着的湛弘致观感好了不少。末世之后,他们不是没接触过一些古武者,有些还是政府重物资聘请来教他们训练的,但那些人一个个的眼高于顶,感觉有点异于常人的本事就能秒天秒地一样,看着就让人反感。但这次跟着的都还挺好相处,甚至晚上扎营安置的时候还会跟他的一些手下切磋指点,比起那些花物资请来的更有本事不说,人也和善大气。重点是,湛弘致对他们领头的那个年轻人很有好感,这个好感并不是对方多好相处,而是以他阅人无数的眼光看来,对方是个真有本事的,但又十分稳得住,丝毫没有年轻人的毛躁,这种人绝对是成大事的人。临时寻了个隐蔽点安置,湛弘致让人将姚凭轩也给请了过来,看着最新的卫星地图,湛弘致道:“这是我们临出发前收到的,三天前巨兽在这里。”湛弘致说着点了点照片上的某个点:“根据之前巨兽行走的轨迹,它一直在这一带打转,没有继续往花都走,也没有往云海走。”闵浩翻看着照片满脸不解:“这里有什么东西吸引它?”姚凭轩微微皱眉后神情冷凝了几分,湛弘致看向他:“你想到了什么?”姚凭轩只吐出两个字:“产卵。”湛弘致点头:“我也怀疑是这样,而且可能性很高。”闵浩略有些不可置信:“现在这个天气产卵?就算是变异物种,但那玩意看起来就是个加大版的鳄鱼,又不是生活在南极天生喜寒的企鹅。”姚凭轩将三张照片贴在了白板上:“这一带地势高,往下是云海,往上是花都,云海曾经发生过海啸,整个城市都被毁了,现在估计整座城都在冰封当中,花都如今大部分地区也被冻住,只有这一带,大水没有在这里积压,很快就退了,所以绿植上虽然有冰霜,但却不是冰层,如果巨兽始终在这里徘徊,原因只有两个,一个是这里有它需要的食物,再一个就是它要在这里产卵。”湛弘致叹了口气:“前一个还好,后一个可能就麻烦了。”产卵,繁育,母性,这会导致原本就不好对付的巨兽因为护崽的天性更难对付,关键是他们并没有对付这种怪兽的经验,对于未知,才是最可怕和不安的。闵浩突然道:“等等!产卵?你们说一只巨兽能自攻自受的产卵吗?”这就是湛弘致保险起见发现了巨兽的脚印却选择立刻扎营整顿,还有姚凭轩同样脸色不佳的原因。如果是产卵,除了母性护崽的天性之外,他们可能要一次面对两头巨兽,问题是卫星照片上只拍到了一头,如果真的有两只,那另一只在哪里。最怕的就是他们在火拼的时候,另一头突然冒出,那就麻烦了。姚凭轩这次去对付异兽把小秋也带去了,他从来不会吝啬对自己身边人的培养和磨练,小秋虽然年纪不大,但也是个武者,不可能永远都待在屋里做杂物和炼药。当然这其中最重要的原因是,所有人当中,只有小秋跟外面世界接触的最少,还有些不合时宜的心软,也该让他出去好好看看了。姚凭轩走之前又将一个叫星齐的队长调了过来,还有另外三名队员,每天会轮流值班。虽然屋中依旧每天都有人来回晃荡,但寒宁却还是有种别墅一下子就空了的感觉。在别人都在为了每天糊口而拼命的时候,寒宁的无所事事实在是有些拉仇恨。以前姚凭轩在的时候,每天吃饭的时候都会谈论一下外面的情况,让他不至于消息过于闭塞。但星齐是个话不多的沉稳派,除非问到他头上,他会将所知的跟他说,如果不问,那就专注自己的事情。寒宁闲置了两天,就还是忍不住出门了。他也是这时候才意识到,也许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避世宅,现在呆了两天他就有些闲不住了,只是有人能让他安稳并且安心的宅下去,当这个人不在,他会有获知这个世界信息的需求,并且需要事情来分散他的注意力,否则时间似乎都变得有些难过了。寒宁带着身份证,直接去新成立的花都医院报道了,不过他只签了临时合同,他不想将自己捆绑在一个地方。即便过了这么久,但寒宁金针的传说依旧在流传,在独|立完成了几个重大的手术后,他甚至都有了自己的办公室,这让医院里不少人有些眼红。别看医院是个救死扶伤的地方,但争名夺利的勾心斗角一点都不少,不过倒也没人敢惹他,每天星齐都会带着人亲自送他上下班,现在还能开车的人可没多少,他还从来都不在医院食堂吃饭,每天都会有人送来热乎乎的饭菜,蔬菜和肉都占满了一个食盒,不时还有水果,更不用说每天都有的香喷喷的大白米饭了。医生这个职业在现在的薪阶来说算高的,一个月至少有六十工分,每天还包两餐饭,每个月还有一些米面粮油的福利,做到主任级别的,那待遇自然是更好,但就算是这样,也没多少人能像寒宁这样奢侈的,现在都还能过的这么滋润的,他们巴结讨好都来不及,谁敢去得罪。寒宁从来不是一个等你惹了我,我再反击让你知道我不好惹的人,所以一开始就高调,就是每天开车接送,就是每天吃好喝好,让那些眼红的也好,嫉妒的也好,知道他不是好惹的,如果这样都能有人不长眼的惹上来,那什么下场都是活该了。除了那些有意巴结的,寒宁的人缘其实挺好的,尤其是女性缘,没办法,这世界再怎么毁灭,也改变不了人类喜欢看脸的天性。哪怕医生高薪,福利待遇好,那也回不到末世前的光鲜,人总会显得有些憔悴或者邋遢,毕竟水资源宝贵不说,那些日用品也不是家家户户都有的,但大家都这样,谁也别嫌弃谁。可寒宁每天穿着干干净净的衣服来,身上甚至还带着淡淡洗衣液的清香,头发从来不油,看着他就好像回到了末世前一样,自然就喜欢往他身边凑。这天寒宁一到办公室,就被几个女护士给拉住了:“寒医生你现在别回办公室,不然去食堂坐坐好了。”寒宁随手从口袋里掏出几块糖递给几个小女生,虽然是护士,但她们年纪都不大,感觉都没念过几年卫校,还是在校学生的年纪,所以寒宁偶尔也会给点糖,日子那么苦,总要有东西甜一甜,更重要的是,医院里本就护士最多,消息流通的渠道也是她们:“怎么了?”几个女生接过糖之后一叠声的谢,然后道:“是卫夫人来了,寒医生可能不知道,卫夫人这人特别难缠,问题一大堆,总喜欢难为医生,有点什么大小事就恨不得让医院所有的医生围着她打转,但人家老公有本事,地震前就是煤矿老板,现在整个花都最大的煤山还好好的在人家手里,权利大着呢,虽然这卫夫人出手大方,但人品实在不怎么样,寒医生你还是避一避吧,不然撞上了不知道怎么被刁难。”这卫夫人出手的确大方,但不知道是不是乱世了,感觉除了她自己是个贵夫人,其他人都是奴隶,能在医院当医生的怎么都有个一技之长的本事,加上不管是末世前还是末世后,医生这个职业都有些与众不同,跟普通技工不一样,不说心高气傲吧,但还真没被那一点出手的大方逼到需要听到难听的话还要去赔笑脸的程度。她们不想寒医生受这种委屈,所以才说避一避,因为之前这个卫夫人带着狗子来治病,竟然还嫌给她狗子看病的医生身上脏不干净,天知道他们本来就不是兽医,迫于权势给你狗子看病,竟然还被前嫌弃没她狗子干净,这是个人恐怕都不能忍了。这次那个卫夫人又带着她狗子来了,鬼知道又会闹出什么。寒宁闻言一笑:“没关系,你们去做自己的事就好。”寒宁往办公室走的时候那边正在闹腾,一个穿着一身皮草,佩戴着各种名贵首饰的女人,身上抱着一只白色的贵宾,在他们院系主任的陪同下,脸色十分难看的责骂。“这就是你们医院的医生?你们医院的医生就这种医疗水平?连狗都看不好还怎么看人?这样的医院你们还开的下去?我告诉你院长,我老公对你们医院的投资可不少,但却不是养一群吃白饭的!我家宝宝要是有什么事,我一定跟你们没完!”旁人几个医生脸色无比难看,他们是医生,不是兽医,让他们怎么给狗看,说抱去拍片看看,结果一到手上咬了他一口,狗子自己往地上跳,却说是他们摔的,还说狗有个什么,让他们拿命来赔,当真是不把人当人看!院长自然知道这几个医生无辜,但卫家的确对医院投资了不少,不说是他们的大老板吧,但也的确惹不起,现在医院的能源一半是政府给的,一半可以说是卫家给的,他们真的得罪不起。寒宁走过来笑着道:“这狗脸开的很好看,血统一定很纯,这样小体的白贵宾好血统的可不多。”卫夫人听到有人夸赞她的宝宝心里自然高兴,一转头看到一个面容精致帅气的男人,心中的愉悦度又再次上升了一些,没办法,这就是个看脸的世界,同一件事长得丑的和长得帅的,做起来的效果可完全不一样。寒宁道:“狗狗是有什么问题吗?”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卫夫人虽然满脸狐疑,但却没像之前那样盛气凌人:“你是医生?”寒宁点头:“是的,我也是这家医院的医生。”卫夫人道:“我宝宝从昨天开始不吃不喝,今天更是没有精神一动不动,给他们看却什么都看不出,说抱去检查,结果还把我宝宝给摔地上了,这件事我一定会追究到底的!”寒宁只是笑道:“可以给我看看吗?我以前养过狗,也算是比较有经验。”卫夫人迟疑了一下,她家宝宝本来体型就小,胆子也小,刚刚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可把她心疼死了,要是再摔一次,那她拆了这个医院的心都有了,只不过眼前这个人莫名让人有一种信服感,犹豫了一下,还是将狗递给了他:“你可小心点,我宝宝娇贵的很,要是有个什么事,我绝对会拆了你们医院!”寒宁接过狗,在狗狗挣扎的瞬间,直接轻抚在了它的身上,下一秒,狗狗竟然在他的怀中不动弹了,还发出那种可怜的嘤嘤声,跟刚才在其他医生手里又叫又咬的凶残样子简直派若两狗。旁人看了满心无语,咋滴,连狗也看人下菜? 第205章 发现是这个草的问题后所有人都惊慌了,因为路边全都是这种草,那么热的天,出门都是里外三层的裹,走个路像是怕踩死蚂蚁一样小心,还以为是这种草上带毒,沾染不得。不知道多少人因为这种草最后直接锯掉了腿或者手,有些更是不小心沾染上了,直接切掉了那一块的皮肉保命。是后来经过细微的观察和反复试验才发现这种锯齿草真正的杀伤力,以及解决办法,其实只要一点油就行了。只不过那时候政府为了避免造成更大的伤亡,早就见草就烧。等研究出这锯齿草的用途,不说绝根吧,至少人类居住的地方是看不到踪影了,想要找锯齿草就要去一些荒野地带,但那时候外面很多异兽,危险的很,而且这种草虽然看似像野草,奇怪的是怎么培养繁育都会枯死,至少寒宁重生前,还没找到培育繁殖锯齿草的办法,只能野生。而锯齿草的作用可以说是相当巨大,因为这种草被重油熬煮后会出胶,这种胶会散发出一种人类闻不到,但极其吸引异兽的气味,就像异兽间求偶的味道,一旦异兽过来,就会被胶缠绕,到死都挣脱不掉,这胶更逆天的是像能源一样能燃烧,而且一百毫升的锯齿草胶可以燃烧两三天。但因为其散发出来的味道并不能被广泛使用,否则全城的人冬天都用这种胶取暖,那哪怕冬眠的异兽也会被气味吸引过来,人类算是完了。但如果有一天能研究出杜绝味道却保持燃烧性的办法,这绝对是人类今后最大的能源宝藏。除此之外,在野外猎捕异兽的时候,这种胶简直就是绝杀。但这种锯齿草胶也不是对所有异兽都有用的,但大部分能用得上,最起码这次的蜥鳄兽是能用上的。虽然他们现在争分夺秒的是去救人,但不管是寒宁还是星齐,其实内心并没有那种太大的危急感,他们都不觉得姚凭轩会阵亡在两只巨兽之中,现在肯定是因为一些他们不知道的原因被暂时困住,所以寒宁说要割草,所有的队伍就都停了下来,戴上手套脚套抹上油开始割草。这一带的锯齿草不少,而且生长的十分茂盛,差不多都到人的小腿高,所以才能缠的车轮动弹不得。下来了十多个队员,但还是弄了许久才将所有的锯齿草全都收割了,众人这才重新上路。不过天色已经暗了,本来冬天就天黑的早,所以没打算再赶路,而是找了个能避风的地方停了下来,将车辆围成一个圈,扎了三个帐篷。寒宁虽然不介意跟人共用,但没人敢,如果没那个条件大家也就不强求了,但现在条件还是有的,所以单独给弄了个小帐篷给了寒宁。在后勤队做晚餐的时候,寒宁就让人腾出一个大锅开始用油熬煮锯齿草,星齐蹲在旁边看:“寒少,这东西有什么用?”寒宁道:“吸引巨兽,如果那两头巨兽没有被解决,并且将你们先生堵在了哪里话,到时候就能用这个东西将巨兽吸引过来然后斩杀。”星齐盯着不断从草上面分泌出来的晶亮物质,多少有些好奇寒少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但他没有多嘴询问,而是认认真真的做着寒少交代的事情,人可以有好奇心,但压在心里就行了,多嘴了,就不聪明了。一晚上的时间,队员轮流守夜一边熬胶,将他们之前收割的那些草全都熬完了,满满一大锅的胶,用树枝戳一下就能拉起丝来,但并不会凝固,不管是高温还是低温,都是一团黏糊糊的液体,要不是纯透明的颜色,这东西还是有几分恶心的。路上有行走了两天,他们又遇到难题了,这次倒不是被草缠住,而是前面没路了。不知道是不是地震造成的,那一段路有着巨大的缝隙,明明过去不远的地方就是县城了,但因为缝隙太大,哪怕割树当桥梁都不行,他们又没带架梯这种设备,前路瞬间被堵死。寒宁看向星齐:“除了这边,还有哪里可以过去?”星齐拿出地图:“绕过这一带有一条河,以前那边是新江大桥,过文知洲主要的一个渠道,再不然就是走这边的国道岔路,可是现在岔路走不了,那就只剩新江大桥了。”负责开车的队员道:“新江大桥地震的时候都已经毁了,那岂不是那条路也行不通?”星齐道:“不一样,现在这个温度,冰层绝对冻的很实,而且先生他们就在文知县,这边不能走,那他们肯定是从冰层上过去的。”寒宁道:“那就走吧,等到了新江大桥看看情况再说。”两边的距离相隔也不算太远,但他们还是花了一天多的时间才到大桥,横跨新江的大桥已经断的连桥身都看不见了,冰层也很夯实,走车是没问题的。但他们却没有冒然前进,因为从望远镜看过去,远远能看到冰面的不正常,好像被炸过一样。星齐直接调动无人机查看情况,根据投射回来的视频,远方的冰面中央被破开,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水里出来撞破了冰层,导致那一带的变得冰面四分五裂。寒宁道:“无人机最远能操控多远?不能进县城看看吗?”星齐摇头:“无人机分很多种,虽然先生购入的这种属于军用级别,但并不是最高级的,而且现在的传输条件,极限是三到五公里,还是视天气情况而定,从这边去往县城绝对不止三到五公里。”就在星齐对寒宁解释的时候,一旁的队员惊呼:“队长你们快看!那是什么东西!”众人顿时将注意力转回屏幕,只见无人机投影出来的影像中,新江的冰层下面,一只几乎堪比大型游艇大小的生物在冰层下游走。就目测,那玩意绝对不小于十到十五米,这还是不知道它在水下潜伏的多深的目测。寒宁道:“这可能就是他们被困县城的原因了吧,有这东西在,谁敢走这个冰层,那边破开的地方,恐怕就是这家伙给撞的。”队员忍着心颤的吞了吞口水:“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星齐沉吟片刻:“先后退,距离冰层越远越好,命人不断更替无人机监控,先了解下面是什么东西,再来做决定。”对于星齐的决定,寒宁自然没意见,众人回守扎营,盯着无人机监控商量对策。寒宁道:“做个火把,裹上草胶,吊在无人机下面,先将水里的东西吸引上来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有多大,再来想办法。”星齐一听这也是个办法,于是让人照做,而且草胶真的极其耐烧,吊在无人机上飞出去竟然没有被风吹灭,还越烧越旺盛。无人机吊着火把在冰层上面盘旋的时候,冰层下面的巨兽明显动作更频繁了,在众人正聚精会神盯着显示屏的时候,冰层下的巨兽突然一跃而起,撞破了冰层,张开血盆大口朝着无人机咬去,这突然爆发的画面,让盯着显示屏的几人差点惊呼出声,有人甚至下意识后退一下子绊在身后人的身上给摔了个四脚朝天。要如果不是飞的够高,这个无人机怕是要报废了。但这巨兽的巨大以及凶残,可给不少人造成了心理阴影。这么大的东西,这要怎么对付,那像鳄鱼一样的皮,给人感觉完全刀枪不入啊。寒宁虽然也被吓了一跳,但并不像其他人反应这么大,看着视频画面,皱眉道:“这恐怕就是其中一只,另一只是在这附近,还是被凭轩他们给灭了我们也不知道,先解决了这只再说。”星齐皱眉沉默,解决肯定是要解决的,但如何解决,这是个难题。之前政府带队过来那么多人,甚至还托运了重型武器,可依旧被这只巨兽给困住了,就他们几十个人,又该如何解决。寒宁将视线转向那一锅草胶:“这东西正好派上用场。”利用无人机观察了两天,差不多掌握了巨兽活动的规律后,一只小队小心的靠近了冰层,拎着用油裹着隔绝了气味的草胶,一点点在陆地上铺开。无人机一如既往在上头盘旋,不远处的营帐内星齐等人盯着屏幕,当看到水中的阴影朝着岸边飞速游过来的时候,连忙抓着对讲机喊道:“撤撤撤快撤!”队员收到指令,一把将装了草胶的桶往身后一丢,头也不回的往前面拔足狂奔。就在下一秒,整个地面像是地震一样猛地一震,巨大的颤动让奔跑的人有几个身形不稳的摔在了地上,旁边的队友见状立刻返了回去,抓着摔地上的人就拉扯着继续往前跑。地面的震荡还没停下,身后就传来一股极其浓烈的腥味,以及一声像是音波炸开一样的巨吼,有几个人瞬间耳鸣,但脚步依旧不停的往前跑,生怕被后面的巨兽追上。远处的营帐同样受到不小的震动,尤其是那只巨兽只有半个身体上岸,尾巴还不断的在破了冰层的水中拍打,不少放在地上的东西都被震倒,那声兽吼更是听的真切。这中间的感觉仿佛过了许久,但实际上不过是数秒的时间,放置草胶的队员感觉身后的动静小了,忍不住回了个头,然后就看到一只超级放大版的鳄鱼半个身子被黏在了岸边,尾巴不断拍打着水面想要挣脱,可是那胶的威力太强,就那巨兽的体型就知道挣扎的力量绝对不小,可还是被困的死死的,并且越挣扎黏糊的越紧,就像是被蜘蛛丝网住的小飞虫,巨大,但无助又可怜。很快星齐和寒宁带着人过来了,看到虽然挣扎不停,但怎么也挣扎不开的巨兽,星齐忍不住砸吧了一下嘴:“就那几根草,竟然这么厉害?”寒宁道:“先把这只巨兽给杀了吧,再这样拍打,冰层全裂了,我们想要过去就更难了。”听到这话,星齐立刻让人上前,已经被困住的巨兽那还不是任他们打,先突了对方的眼睛,再趁着巨兽吼叫的时候往他血盆大嘴里扔手|榴|弹,生命力再顽强,直接从内部炸开想活也难。在他们绞杀巨兽的时候,姚凭轩等人正在县城内做最后的部署,之前他们找到了母兽,好不容易重武器将其拿下,但还是损失了几个人,结果在他们撤退的时候,一只比母兽身型还要巨大一倍的公兽突然冒了出来,之前一直没看到公兽的身影,是因为公兽一直躲在新江冰层下,所以才一下将他们打的措手不及。为防更多的人员伤亡,加上有几个重伤的的确快要撑不住了,所以一半人开始撤退,一半人开始火力对抗。好在公兽似乎并没有对他们穷追不舍,追了一半之后又返回了冰层躲进了水中,可是只要他们靠近冰层,公兽就会狂怒的扑过来,如果不解决掉公兽,他们根本没有路可以绕着离开。 第207章 绞杀巨兽的任务已经完成,那么他们也没必要继续同进同出,所以姚凭轩整顿了人之后先行开车去了对岸。留守在巨兽旁边的队员见到他们回来一个个满脸兴奋,整齐有气势的喊了一声先生好,又不由自主的看向跟在先生身后的人,发现自己的朋友都还完好无损,一个个更高兴了,没有人员伤亡就是最大的好事。姚凭轩抬头看了眼巨兽被炸的血肉模糊脑袋,又转头看向星齐:“辛苦了。”星齐连忙道:“不辛苦,都是寒少厉害,如果没有寒少,我们绝对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解决这个大家伙!”姚凭轩闻言看向寒宁,寒宁顿时朝他挑眉,满脸都是你敢小看我的模样,姚凭轩轻笑,微微低声道:“辛苦了,阿宁。”那一声阿宁明明叫的十分普通平常,但寒宁莫名听出一股婉转的尾音,听得他浑身忍不住一颤,等他再向姚凭轩看去想要看出个什么来的时候,姚凭轩却转移了视线,开始组织人分解这头巨兽。整个拖回去是不可能的,他们这次出来任务虽然不是什么秘密,但也没有对群众公布,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拖回去,还不知道会给人造成多大的恐慌。更何况,这么大一头,哪怕十辆车并排拖拉,怕是都难拖动,所以分解才是最有效的办法。虽然巨兽刚死没多久,身体还带着余温,但过低的温度给分解增加了一点难度的同时,也避免了不少的麻烦,至少切割开后血液差不多凝固了,没出现太大的血流成河的情况。在湛弘致和闵浩他们带人过来的时候,星齐已经让人将地上的草胶都给收集起来了,这玩意刚才粘在地上和巨兽身上死活扒拉不开,但喷点油就一下子脱落了。姚凭轩这才注意到巨兽竟然是被黏住的,难怪头都被炸成这样了,这附近竟然没有看到什么太大的打斗痕迹,就说之前怎么觉得有些不太对劲。看出些什么来的人也没多问,赶忙上前帮忙,该收的收,该割的割,岸边一下子忙的热火朝天的。湛弘致看着他们忙活,道:“需要帮忙吗?这大家伙不好分解的,这皮子防御力怎么样?”姚凭轩道:“防御力不错,有点刀枪不入。”随着他的话,一旁飓风的人直接拿着一把长刀一下子刺入了蜥鳄兽的体内。湛弘致眉头一挑的看向姚凭轩,姚凭轩朝他淡淡一笑。湛弘致走到巨兽旁边,朝着另一个准备用刀切割的人道:“给我试试。”他们之前虽然也猎杀了一只,但同样也是从内部轰炸的,因为之前火力打在那头身上的时候,的确半天不见血,要不是为了保持巨兽的完整性方便研究,他们其实也很想试试那皮子的防御程度,这会儿有个不需要保存完整的现成巨兽,自然就忍不住想要亲自上手看看。结果就是湛弘致差点将刀给崩了都没能刺进巨兽的身体里,而他旁边的人还在咔嚓咔嚓的往下切割,虽然看起来切割的的确有些艰难,但至少切下去了。湛弘致有些怀疑的看了眼自己手里的刀,一旁有些看不下去的阿晖笑呵呵道:“湛队,古武者跟普通人最大的区别就是内力,先天级别的武者差不多都能内力外放,所以这切下去的是内力,刀只是辅助,同一件武器力量的悬殊之下,带来的效果自然是不一样的。”湛弘致看向一旁同样有些跃跃欲试的闵浩:“听说闵局已经成立了一个古武军队?”闵浩摆手道:“哪是古武军队,是我爸私人用物资交换来的修炼心法,和请了几个古武高手亲自教导,兵还是那些兵,只是多学些技能罢了。”说着还颇为唏嘘的感叹了一句:“乱世不好过,都是跟了我爸那么久的人,不谈别的,趁着还有能力的时候,总要给他们多留点自立的资本才是。”湛弘致是政府的人,虽然跟他们闵家关系不错,但并没有完全并入闵家的阵营,大家也只是互惠互利而已,所以有些话,倒也不必那么开诚布公。湛弘致心道,上头还不是给他们重物资聘请了古武者,结果呢,一天到晚讲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狗屁点用处都没有,人家真正的传家本事,怎么可能轻易拿出来。湛弘致觉得,最后闵家那些兵,恐怕跟他们现在成立的先锋部队差不多。只是现在的湛弘致没想到,后来闵家那些古武兵倒真练出了气候,给他们手中的实权加重了不少砝码。一头巨兽不是那么容易就分解完的,所以飓风的人在不远处安寨扎营了,无人机每天交替着在四处巡逻,看的湛弘致都忍不住有些眼热,这东西政府有,但那也是花了不少代价从废墟里面挖出来的,以后能不能生产都还不知道,所以金贵着呢,根本不给用,要是他们有一套这样的设备,那还愁什么。寒宁看着天寒地冻的,但他们一个个砍的袖子都撸起来了,身上直冒热气,心道幸好这是冬天,要是夏天这样在野外解剖巨兽,那真的是找死了。寒宁是个生活讲究的人,但他不是那种看不清形势的穷讲究,在条件允许内,能让自己过得舒坦点,他肯定不会委屈自己,这会儿人找到了,时间也没那么紧绷,可不得弄点好的犒劳犒劳自己。寒宁在营帐内煮大乱炖的时候,姚凭轩走了进来。寒宁看了他一眼:“大概要忙到什么时候能走?”姚凭轩道:“日夜轮替的话,明天早上就能走,那些内脏要留着吗?”寒宁摇头:“要了也不会做,不过你看着办吧,反正都是能吃的。”寒宁刚准备跟姚凭轩说说锯齿草的事情,一抬头见姚凭轩沉沉的目光,瞬间心脏跳楼了一拍,面上却强装镇定道:“我们来的路上发现了一种草...”寒宁话还没说完,姚凭轩直接打断他:“为什么要来?”寒宁道:“你失联了,自然要来找找看,认识这么久,不说别的,好歹给你收个尸吧,这点人性我还是有的。”姚凭轩抿唇一笑:“看到你的时候,我很高兴。”寒宁闻言一乐:“看到你的时候,我也很高兴,毫发无损没缺胳膊少腿,不然你之前跟我说的基地宏图,可就成了笑话了。”姚凭轩突然伸手,原本坐在小椅子上搅动大乱炖的寒宁一个不妨被他拉的往旁边一偏,紧接着又被一只大手搂住了腰,等寒宁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扑在了姚凭轩身上。寒宁也不挣扎,只是眼睛一眯的看着他:“你干什么?”姚凭轩道:“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从那么一点小,越长越优秀,有时候我都有些看不清我自己,对你长久的关注,究竟是因为习惯还是喜欢,后来我想明白了。”“想明白什么?”姚凭轩道:“因为一开始的喜欢,到后面成为本能的习惯,然后从这份习惯中,不断递增出更多的喜欢。”寒宁冷漠的哦了一声:“所以呢?”姚凭轩轻笑:“寒宁先生,请问你愿意,与我携手共度一生吗?”寒宁挑眉问道:“喜欢有那么多种,你怎么知道你现在的喜欢是不是只是小时候的习惯?”姚凭轩道:“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现在?该不会是突然看到我,一下子感动的热血上头了吧?”姚凭轩摇头:“从你订婚宴那天之后,这份喜欢,像是突然开闸的猛虎,瞬间无法收拾,阿宁,我有克制过,有努力过,我不想这份感情成为你的负担,但我失败了,所有的克制和努力,都那么不堪一击。”“我要是不答应呢?”姚凭轩指腹轻抚着他的脸颊,闻言微微一笑:“没关系,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只是以后我会做的更好,好到你再也看不到别人。”寒宁挑眉:“你这样说,我好像已经别无选择了?”姚凭轩眸中笑意丝丝缕缕的散开,像一汪温柔的池水,令人沉沦溺毙其中:“你可以选择过程,但结果只有一个。”“这么霸道?”姚凭轩道:“有时候必须霸道,才能达到目的。”蹲在营帐外面的阿晖看到小秋和娄永嘉朝着这边过来,急忙给打手势让他们赶紧走远点别过来打扰。 第209章 老板一抬头,看到一群衣着干净光鲜,身材高大又帅气的男人,老板微微一惊,现在还能穿得好的不是有权就是有势,都代表着惹不得,而且政府那边最高的售价也就是十二工分,他想要卖掉,怎么也要降价到十一工分以下,每天出摊还要交一工分的摊位费,这样算下来,真的不如一口气出掉。心中几番计较后,老板一咬牙点头:“好,我家那边还有三百多件,你们如果都要的话,那就先转工分,我去把货拖过来。”寒宁点头,喊了一个飓风的队员过来交接。至于给了工分不给货,只要这个老板还在花都,就跑不了他的。将事情交给别人之后,寒宁和姚凭轩继续往办卡营业厅那边走,走出了小市场,寒宁才道:“那些手机先放着,等过段时间你可以当队伍的福利兑换,到时候比市价稍微低一点,能赚不少。”现在政府那边像是无限量供应这些电子产品,只是一种维持市场平和的假象,变相的控制私人抬价,实际上政府手里也没有多少库存,还暗中收购一些私人商家的货。但无限量供应也就这几天,后面就每天都限购了,不过就算限购,政府的价格也在那里,一开始私人高价的市场并不大,毕竟如今不比从前,勒紧裤腰带的买超过自己月薪的东西也能活下去,现在一工分可都是活命的口粮。但有些不缺钱的,还是想办法私下去买,可是那时候很难找到私人渠道了,即便是找到了,价格也高出政府数倍,有些人能等,有些人却等不得,尤其是政府后来开了一个佣兵系统的app,上面有即时任务,以及各种异兽最佳攻略方式,加上外出猎捕异兽时有时候需要相互联络,有时候打动过大就会有所缺损,消耗的相当快。可是市场暂时不可再生,于是到后面几乎是一机难求。听到寒宁的话,姚凭轩也没多问,点头应了一声好,然后打算将收购这些电子产品的事情给安排下去,甚至这短短几步走到营业厅的路上,姚凭轩已经想好了招聘人员研究生产便携式通讯器,最起码以后外出猎捕巨兽的时候,这些配置总要有。营业厅在小市场旁边一个小教堂里,小教堂地震的时候也损坏了一点,但后来作为一个临时安置点给修补好了,现在又变成了营业厅。营业厅的人很多,但大部分都是在那边购买手机的,手机有很多种,山寨国产进口,价格由低到高不等,几款后来比较风靡的国产机和进口机,到顶的价格也是十五工分,的确比外面便宜许多,只不过看得人多,现在买的人还没那么多,这种不是生存刚需的东西,十几工分,不是那么容易拿出来的。另一边则是上新号,因为信号基塔的改变,以前的卡都不能用了,也不知道政府从哪里弄到的设备,竟然还有条件制造新卡,而这边人不多的原因是新卡比手机还贵不说,每个月有月租,上网费更是高昂,但好就好在速度快,随便下载一部内网上的影片资源一两分钟就好,这速度远超末世之前。寒宁看了一眼上面写着字的大黑板,新卡十二工分实名制办理,月租六工分,网费有三档,一档是每个月限时一百八十个小时的使用,网费是六公分。二档是限三百六十小时,网费十公分,三档是月租网费通讯费一个月二十八工分,不限量不限时。旁边有个带着破损眼镜的青年人嘟囔道:“这每个月不吃不喝都供应不起一个手机的消耗,这么贵谁用得起啊。”然后寒宁就走到办理台:“我办理一个三档的。”青年人:“......”果然什么时候都有不缺钱的存在。前台的服务人员很快就拿出一张新卡,接过寒宁的身份证,看到他身份证上显示的信息栏,顿时眼睛亮了亮,医生,这可是末世前末世后都是高薪职业。等她录好了信息以及号码,旁边发生了一些小骚动,然后一个同样长得很帅的男人将这个医生给揽入了怀中护着。小姐姐:“......”优质男都被另一个优质男给收了,让她们女人还怎么活。拿到了新卡,寒宁直接装机,只不过网络页面已经不是从前的了,而是花都内网,上面的东西也不太多,但也在慢慢增加,上一世刚通网的时候寒宁是没那个条件的,新卡就十二工分,他养活自己都艰难了,更不用说还有一直给他使绊子的二叔,和一次次将他逼得走投无路的前男友以及前男友的真爱,哪还能奢侈享受除了生存刚需之外的东西。倒是后来跟阿晖他们组队之后,阿晖直接以队伍福利的理由给他办了一个,但只有一档的条件,不过就算是那样,寒宁也相当知足了,但那时候内网上已经十分丰富了,各种平台都有,所以这次看着刚通网的页面,倒是有几分新鲜感。姚凭轩带来的几个飓风的人也都办了,但只办了二档,他们不缺工分,但也不能浪费了,每天训练出任务,只有晚上有时间休息一下上个网,如果以后有需要,再过来换套餐就是。城内的建设已经有了雏形,在政府大量招工日夜赶工之下,几乎是一天一个变化,据说基地的城墙都已经建造了三分之一,为了建造城墙,政府之前大量收购钢铁,不少人甚至冒着严寒往市中心跑,就是想要拖回一些钢铁换工分,等以后整个城墙合拢,那花都真的成了钢铁打造的城市了。寒宁看着街边渐渐开启的商铺道:“要如果不是路上没什么车,到处都是戴着头盔的工人,还有那些裹的乱七八糟的衣服,就这一派欣欣向荣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末世。”姚凭轩道:“证明我们国家还是很不错的,一场接一场的灾难都扛过来了。”寒宁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巨兽的事情爆出来后,这些人还会不会像这样对明天充满了希望。”姚凭轩牵着他的手慢慢往家里的方向走:“会的,人类没有那么脆弱。”两人回到家的时候,闵浩都已经喝了第三壶奶茶了,见到他两,顿时嫌弃的一啧:“这么快回来做什么,刚准备让小秋继续给我来一壶奶茶呢。”寒宁对他微微一笑:“想喝等下让小秋拿点给你。”闵浩顿时搓搓手:“这怎么好意思呢。”小秋在一旁跟着微笑:“没事,反正是过期寒少不喝的。”闵浩脸色瞬间一僵,看向小秋满眼控诉。姚凭轩道:“找我有事?”闵浩道:“你们今天是去办卡了吧?来来来交换个内网叮叮,以后联系就不用我亲自跑了。”叮叮算是改版后的微信,保留了以前微信有的东西,但内网可用,不过寒宁和姚凭轩都还没来得及下载,闵浩就趁着他们下载的时候说出了这趟来的目的:“之前那巨兽,你们解决了吗?”寒宁笑眯眯道:“解决了啊,皮子是皮子,肉是肉,都处理好了。”闵浩道:“那么大一头,好几吨重了吧,那肉,你们能匀点么?工分物资条件尽管开!”寒宁笑笑不说话,姚凭轩道:“两百斤。”闵浩还想多要点,不过他还没开口,姚凭轩便道:“以后这种巨兽是多是少现在还没个定数,但只要存在就是人类的天敌,寒冬快过去了,时间不多了。”闵浩自然明白姚凭轩的意思,只是有些好奇:“你们知道那巨兽肉的功效?”巨兽肉的好处可是研究院花了不少力气评估出来的,虽然现在还在临床实验阶段,但功效却是肉眼可见。只不过僧多粥少,闵家哪怕手握军权,也不可能全都一口吞下,于是乎借着跟姚凭轩的关系,想要多弄点。这玩意提升人体质的效果太强了,所以想要炼造一批强兵,除了古武内力丹,这巨兽肉要是也能供应上,那自然就更好了。这功效姚凭轩自然是不知道,但这巨兽弄回来之后,寒宁就让人赶紧将肉给处理了,而且正式队员每餐必有一片,结果却是显而易见,就连姚凭轩这样不间断的吃下来,都隐隐觉得距离地阶的壁障越来越薄弱了。这样的东西,就算是他也没办法大方的多分出去。最终闵浩也只能接受了,两百斤就两百斤吧,总比一无所获的好,临走前还拿走了几袋子过期的奶茶,他还以为是寒宁和小秋合伙捉弄他,结果一看,真的过期了,不过算了,这种东西过期也一样能喝。通网之后除了娱乐版块之外,最热闹的就是一个叫资源的app,这个app是政府新做出来的,上面有很多个板块,招工的,求购的,以物换物的,也是现在每天人浏览次数最多的。飓风在上面发了一条求购信息,瞬间被置顶,三斤草能换一斤玉米饼,虽然草有要求,但那也是路边就能找到的草啊,不过貌似也不太容易找,因为路边堆积了厚厚的积雪,道路上的积雪都被铲到了两边,有些翻开就能看到飓风收购的草,有些翻开没有,所以这三斤想要弄到还真不容易。而且这草还变异了,就跟飓风上面说的一样,黏在身上根本撕拉不开,除非用油,但现在吃的油多金贵啊,抹在身上去割草然后换一斤玉米饼,这笔账怎么算怎么亏。不过有的人还真的弄到了,并且成功换了,还专门到内网论坛上发了个帖子,没油没关系啊,冬天穿得多,不要的往身上手上一裹,缠上了将不要的破布一丢,完全不碍事。有些用一些麻布袋子裹,有些没那个条件的就用破烂到不能穿的衣服裹,反正只要能换吃的,这种不需要什么本钱,小孩都能做的事,总有人会绞尽脑汁想尽办法去做。虽然不明白飓风求购这种草的目的是什么,但因为这条求购,不少人也知道了原来现在竟然还有这种草,以及缠上要如何处理。寒宁看着论坛上关于这条求购各种五花八门的帖子,心道这一次总不会再有那么多人因为一棵草就要截肢割肉。全城现在的人口也不算少,为了那一斤玉米饼,还是有不少人想做的,所以飓风每天差不多都能有一车锯齿草进账,然后直接熬炼成草胶存放。差不多存放了一个仓库的数量,姚凭轩才将这种草的用途告诉了闵浩。闵浩顿时接连几声卧槽:“所以那天寒宁能解决那么大一头巨兽,就是因为这种草炼制出来的草胶?”实际上看到飓风求购这种草的时候,闵浩也让人弄了点,但不管他怎么折腾,都看不出这草到底有什么用,没想到竟然用油熬就能出胶,这谁能想的到。姚凭轩道:“那天是偶然发现这种草出胶的粘性,但更多的用途以及副作用还不明确,所以飓风专门派人收购不断实验,这才确定了真正的用法,如果这种草政府能够不断培养,提炼草胶作为武器,那么今后对付巨兽将会有很大的帮助。”闵浩虽说认识姚凭轩的时间不长,但也打了不少交道了,知道这话只能听一半,不过光是这一半对他们来说用处就非常的大了,再然后,闵浩发现,城内已经收不到这种锯齿草了,想要草,就要去城外。想到人家坐屋里等收货,他们还要调动人手去城外收割,闵浩忍不住有些怀疑,这才是姚凭轩现在才跟他们说的原因吧。 第211章 【能有啥可怕的,那以后都是咱们食谱上的菜,再泛滥也能给吃到绝种需要人工饲养你们信不信。】这条视频的发出后,除了带动民众的情绪之外,也给飓风增加了更多的曝光度,曝光度高了,加上飓风这次是跟政府军队合作猎捕巨兽的行动,让民众更信任了几分,都跟军队合作了,那肯定不是什么民间散乱组织,再一看人家的福利,不管自身条件达不达得到人家的基本线,都打算去试试,万一选上了呢。其他一些小势力嗅到了苗头,也开始四处招人,但有那个能力的自然先选择飓风,看人家现在在纪念堂那边动工的规模,别的小势力简直就像个无证黑作坊。有些有远见的开始用物资跟政府换自卫军的牌照,不管怎么样,有个牌照保底,做事就不慌。其中姚家军也算是慢慢崛起了,上蹿下跳的很是活跃,甚至在网上买了水军造势,打着古武者的旗号刷了不少关注度,而且这也是政府颁发的第二个自卫军牌照的势力。只不过就因为晚了飓风一步,在民众的认知里飓风才是第一,条件不错的都会先去飓风试试,飓风甄选不上的再去姚家军。姚家军的条件虽然不如飓风,但比起别的小势力可以说好上太多,慢慢的姚家军的人数远超飓风,光看人数的话,那绝对是除政府之外的第一大势力,但飓风本来就是走专精路线,只要质量不要数量,没想到无心插柳,在民众的心理,飓风才是高端,姚家军只是一个低配而已。寒宁有时候从网上看到这一世的姚宏朗,也不免觉得有几分唏嘘,上一世这位可是民间势力第一,加上跟军政府紧密的捆绑,不说要风得风吧,最起码也是花都一霸,所以他的儿子才有那个资本去坑爹。这一世姚宏朗被姚凭轩各种压制,根本出不来头,他的儿子也不像上一世那样无法无天的嚣张,也不知道姚宏朗如何拿他儿子跟姚凭轩比较,反正这一世的姚铭轩特别的阴郁,阴气沉沉的,看人一眼都觉得瘆得慌。原本这人跟寒宁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他们之间就没有什么直接的交集,可这人也不知道什么脑回路,有一次在医院见到寒宁之后,就有些阴魂不散了。不过这个阴魂不散倒也不是对他怎么纠缠,而是有时候寒宁忙完一个病患或者做完一个手术,突然感觉到一股视线在他身上缠绕,一回头,总能看到姚铭轩的身影,不是正看着他,就是他的一片转身离开的衣角。寒宁还打算看看那个姚铭轩究竟是要玩出个什么花样来,没想到那个姚铭轩自己倒忍不住了。这天寒宁到医院,刚换了衣服,护士就进来说有个病患需要做缝合手术。通常不危急生命的缝合手术都是楼下急诊外科的事,能上来的要么达官,要么显贵,都是有钱的。寒宁倒也不是只为有钱人服务,只是楼上的条件设备比较好,这种需要他们处理的小事并不多,多半都是大型手术,但一般这种随便动动手的小事安排上来了,他也不会推脱。进到诊疗室,看到坐在诊疗床上的姚铭轩,寒宁瞬间就明白了。上下扫了他一眼:“哪里需要缝合?”姚铭轩脱掉一半的衣服,露出一条并不深,但细长的伤口,沉默的看着他。寒宁低头看了一眼:“这么点小伤不需要缝合,上点药就行了,如果你坚持要缝合也可以,就是恢复之后缝合的伤痕会比你这个原本的伤痕还要深。”姚铭轩盯着他看了片刻,才声音沉沉地道:“那就上药吧。”寒宁走到一旁准备各种消毒的药,端到诊疗床上,戴上手套,用镊子夹着棉球给他消毒。姚铭轩一直低着头看着他,这么近的距离,甚至能看清他皮下的血管,末世一年多了,真没有几个人能活的这么细腻,身上还带有淡淡的香水味。那微微低下头,露出一截纤长白皙的颈脖,莫名想要让人狠狠咬上一口,咬到对方出血,咬到对方哭泣求饶。就在姚铭轩突然动手抓住寒宁的胳膊时,正在给他夹着消毒棉消毒的镊子就抵上了姚铭轩的喉头。姚铭轩冷笑了一声:“反应真快,看来姚凭轩没少对你训练?”寒宁面色平静的回视:“看来你似乎不知道你爸的内伤是谁造成的?”姚铭轩再次一笑:“我知道,是你,那天姚凭轩过来拿走六千斤大米的时候,我也在。”寒宁眉头一挑:“那你还来找死?”姚铭轩勾唇一笑:“我就是来看看,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姚凭轩魂牵梦萦这么多年,很想看看,他这般惦记的人,是个什么滋味。”寒宁也闻言一笑:“不管是末世前还是末世后,我见过的人也不算少,但像你这么作死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姚铭轩轻啧了一声:“作死?的确,如果让他知道我对你怎么着了,以他的脾气,那还真是一场不小的灾难啊。”寒宁摇头:“不,我说的作死不是指他。”姚铭轩顿时露出两分疑惑,可是很快,一股剧痛在他的手腕炸开,姚铭轩本能的松开了禁锢着寒宁肩膀的手,虽然不知道他的伤口有多深,但这样的疼痛以及流不止的血,不用想也知道有多严重。寒宁道:“我出手很准的,恭喜你,喜提断裂手筋一根,这喜欢随便乱放的手,不要也罢,不过我这人不喜欢过于血腥的东西,彻底断了就不好看了,留你手一个全尸好了。”姚铭轩几乎狂怒的朝着寒宁扑了过去,但连姚宏朗都不是寒宁的对手,一个姚铭轩自然是纯送菜的份儿,还没靠近寒宁,就被寒宁一拳抽翻在地。寒宁顿时嫌弃道:“就你这样还想来找我麻烦?我看你真的是安稳日子过久了,还是以前肆无忌惮了一辈子,到末世都扭转不过来,真想看看你这种人究竟什么脑回路。”姚铭轩这人的脑回路也不是不能理解,说白了就是被人捧了一辈子,捧的不知天高地厚了而已。姚家的子弟从小多多少少身边就一堆人伺候着,加上修习了古武,能力超越普通人太多,从骨子里就骄傲的看不起任何人,哪怕是末世之后,生活质量不如从前,但姚家还是那个拥护者众多的姚家。而在姚凭轩身上吃瘪又是从小就有的事情,所以他根本没有在意,同样的,对寒宁这个人也不可能高看一眼,哪怕知道他伤了自己的父亲,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他又不会对他做什么,难不成就因为两句话而杀了他?没想到,还真因为两句话,这个寒宁就敢废了他。“寒宁!你怎么敢!”寒宁轻笑了一声,一脚踩在了姚铭轩另一只完好的手上,然后骨头碎裂的声音咔咔的响起,姚铭轩吃痛的惨叫。外面的护士忍不住冲了进来,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事,然后就看到满地的血以及似乎正在杀人的寒医生?寒宁回头,朝着护士温声道:“出去关好门,这件事跟你们无关。”两个小护士连忙哦哦的退了出去,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跑去找他们上头的负责人。寒宁低头看着脸色苍白满脸冷汗的人,笑了笑:“本来还想打断你的双腿的,算了,我这人心地善良,看在你只是对我言语挑衅的份上,断你双手惩罚一下就罢了,以后啊,长点心,不是什么人都能惹的,也不是什么人都像我这么好脾气留你一条狗命的,你要是不服气,尽管冲我来,我一定会非常耐心的教你如何做人。”寒宁说完松开了踩在姚铭轩手腕上的脚,脱下沾了血的衣服,正准备出去,突然停下脚步回头朝他勾唇一笑:“希望你下次还会想要来看看,我是个什么滋味。”第133章 寒宁用消毒液将双手仔仔细细的清洗, 每一个指甲缝都清理的干干净净后才在水龙头下冲洗双手。城内的自然水通道只恢复了一部分, 也就只有医院这种地方,现在才有这种水源条件,其他的居民区想要用水,每天都还要去打水区排队。虽然之前戴了手套,但碰过姚铭轩的手不洗一洗, 依旧觉得很脏。在寒宁身后, 一个微胖,满头白发的老头已经来回走了无数圈,那口气叹了又叹,不时看一眼寒宁, 然后紧跟着叹口气。之前他还觉得挺稳重的年轻人,怎么就这沉不住气呢,私下有多大的仇, 不知道去套麻袋解决吗。现在整个花都刑罚重的很, 就算他也未必保得住对方,尤其是那个被伤了的, 还是姚家的独子。要让他将人交出去, 那是怎么都舍不得,不说寒宁那一手金针,就是这孩子从地震后帮忙救援, 到现在一路的表现,那是怎么看怎么喜欢,听说那个姓姚的明明只是一点根本连医院都不用来的小伤, 但还是用一堆工分点着寒宁给他治,这绝对是来寻仇的,所以寒宁肯定是自卫反击,但这反击过当也是麻烦啊。想了又想,院长只能忍痛割爱,军区医院那边盯上寒宁许久了,在这个缺医少药的时期,能凭借一根金针将人封穴就达到麻药的效果,别说这末世后了,就是末世之前他都没见过,许多大型手术没有寒宁那一手金针,真的是太难了,之前他咬死不松口,这一个宝贝疙瘩还不肯跟医院签正式合同他就有点慌,生怕留不住人,现在是想留都没办法了。只有进了军区医院,就寒宁那一身本事,上头绝对保他而不是为那个姚家的纨绔出头,这一点院长是可以肯定的。想到自己要亲自将人送出去,院长就又是一口气。寒宁抽了张纸巾擦手,转头看向院长:“再叹气,好不容易长出来的一点黑头发又要白掉了。”院长忍不住朝他一瞪:“这都是谁害的?我说你怎么就一下子沉不住气了呢,有什么恩怨不能忍到没人的时候敲闷棍吗?你这孩子,你说说,这让我怎么办?!” 第213章 但不顺利的是他们回程的时候,被一头巨型野猪给盯上了。最终一百五十人的队伍,只回来了不到一百人,可想而知这变异野猪的威力。而这将近两千多斤的野猪被拖拉回来的时候也十分的壮观,为了让民众尽快接受这种新物种,政府没有通告死亡人数,除了参与了这次行动的给了奖励和慰问,一些孤幼所也被分到了野猪肉,这件事被政府的新闻部大肆宣传,只要是食物,人在饥饿的时候,总会勇敢的拿起武器。这个新出的app就是对现在已知的异兽进行分析,哪里是弱点,攻击力如何,遇到了用什么样的方式能斩杀,甚至如何逃命。除此之外,还有时刻更新的异兽追踪。如果让人自行在野外摸索,那只会被打个措手不及,尤其是现在人们根本没有对付异兽的经验,所以政府才想做出这样一个app,将卫星以及附近能用的监控监测到的情况时刻更新。有些人立刻便明白的这个app的用途,于是有些胆子大的想要富贵险中求,集结队伍在聚居地边缘尝试猎捕异兽,一些已经成了些气候的私人势力也展开了行动。这种事姚凭轩自然也不会耽误,同样带着人出城了,总有一天要面对的,不如趁早出去练练手,他们队伍每人配置一把冷兵器以及热武器,热武器是保命用,冷兵器才是他们练手的目的。一时间全城都陷入了火热的猎捕异兽行动当中,可惜这个拼劲是好的,但结果却不尽如人意,哪怕那些零散的队伍早有心理预料,但面对巨大异兽的冲击,还是慌乱之中丢了性命,第一波出城的几乎没回来多少,但也有人真的猎捕到了,虽然可能不是多大只,变异的兔子或者野鸡之类,可是那体型也远超末世前好几十倍。这些人拿着异兽要么换了粮食要么自己留下吃了,总归是有收获。而论坛上不少人显摆自己猎捕到的东西,能显摆的自然是命大回来的,那些回不来的也出不了声,所以就给很多没出去的人造成一种大型异兽难对付,但是这种相比较而言的小型异兽似乎也不难对付,看那些人总有收获,天天吃肉。有些馋的厉害了,实在忍不住就到城门口去碰运气,看能不能加入一个不错的队伍出去尝试。出去的人多了,十个队伍里总有一个半个的能成功围捕一只异兽,当经验越来越多,以后总会变得更加厉害,所以总体伤亡,反倒没有上一世多。寒宁还记得,上一世有几次异兽闯入了城内,死伤无数,刚重建起来的家园又被毁了大半,一片哀鸿遍野。再看现在,虽然看起来每天出城的人伤亡也算惨重,但越来越多的人愿意拿起武器去尝试,只要有人敢走出城,在异兽和人类之间,人类就不会过于被动。只不过让寒宁没想到的是,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竟然也出了城,甚至还有所收获,而且这个人还敢来找他。寒宁从来没有打算放过顾安歌,顾安歌也好,萧夷也好,甚至是他那个叔叔也好,不去关注也不去折腾,但不表示放过,这个世道足够让他们过得惨了,他不需要刻意去做什么,吃好喝好享受欣赏就够了,但已经在他手里遭受过一次重创的顾安歌竟然还不怕死的找来,也让寒宁有些出乎意料。此刻的顾安歌看起来像是四五十岁,头发都花白了,身上破衣烂衫,又黑又脏,瘸着一只腿,一只手也扭曲的有些不正常,而此时他手里正拎着一只变异的兔子。寒宁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还敢来,不怕我把你另一条腿也给废了?”顾安歌不敢抬头去看寒宁,不用看他也知道寒宁现在过得有多么好,再对比自己,他觉得自己能找过来,真的是因为太过绝望了,绝望到什么自尊什么骄傲,他都不配了。顾安歌捏紧手里的异兽:“我想跟你换个东西,除了你,我别无他法。”寒宁挑眉:“换什么?”顾安歌眼神漠然,声音里透着一股冷意:“硫|酸。”寒宁这下真的疑惑了:“做什么?”顾安歌一字一句道:“为了萧夷。”第134章 硫|酸这东西寒宁没有, 但他有的是渠道弄来,只不过这种东西属于有危害的化学品, 末世前就管的严, 更何况现在, 想要弄到手, 就一只剥皮拆骨最多剩个几十斤的异兽肉也未必能换来太多。但寒宁这人大方啊,又心地善良, 前男友有需求,那是砸锅卖铁也要帮的,一百毫升觉得太少, 硬是自掏腰包给顾安歌弄来了五百毫升的量, 不管他想做什么都绰绰有余了,当然如果他出师不利那就另当别论了。过没两天, 寒宁就坐家里观看了一场精彩的直播,硫|酸那么危险的东西给了顾安歌他自然不可能放心,总要找人盯着,连着两天都没什么动静, 第三天顾安歌就带着那一瓶硫|酸出了他的贫民窟。跟踪盯梢的人全程视频转播到寒宁的手机上,通网就是这点好。只见顾安歌趁着夜色,裹着一身贫民窟常见的脏乱衣服,带着帽子隔着脸, 一看就知道不是去干好事的。顾安歌一路小心避着人,甚至有意躲过城内摄像头,看他熟悉的样子就知道他不止踩点过一次。寒宁正想着, 这条路不像是通往萧夷家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一大碗冰西瓜,还泛着香甜的凉气。寒宁一抬头,看到洗完澡的姚凭轩端着西瓜,顿时一笑:“怎么还有西瓜?”姚凭轩道:“先进的储存方法能保鲜许久,至少今年还有一些新鲜的水果吃,明年就看能不能种出来了。”不过只要寒宁想吃,他就多得是办法种出来,只是量多量少的区别而已。寒宁接过西瓜,用小叉子叉了一块送进嘴里,凉凉的鲜甜在嘴里散开,热死人的夏天,空调房和冰西瓜,再没有比这个锅更爽的事情了。姚凭轩在寒宁的旁边坐下,拿起他刚才看的手机,操作了几下便投影到了电视上,见到屏幕上的人,姚凭轩微微皱眉:“他最近又来招惹你了,你找人盯着他?”寒宁舔了舔嘴角的西瓜汁,笑着看向姚凭轩:“你不知道?我以为会有人跟你报备呢。”姚凭轩伸手搂住他:“你怎么会这样觉得?”寒宁笑道:“我以为你时刻把我放在心上,每分每秒都会想要知道我在做什么。”姚凭轩眼眸宠溺:“我想,如果你愿意的话。”寒宁眉头一挑,轻轻吐出两个字:“做梦。”姚凭轩顿时露出几分遗憾来。两人说话的时候,顾安歌似乎走到了他的目的地,正蹲在一个不显眼的乱石堆后,末世后路上已经没什么绿色植物了,极端的天气让地震后哪怕完好无损的小区都成了光秃秃的,就连寒宁他们门口,都没什么绿色,所以能掩护的地方不多。看顾安歌熟悉的样子,想来也不是第一次这么蹲点了。寒宁道:“前两天那只异兽就是他拿来的,找我换了点硫|酸,说要对付萧夷,我后来找人调查了一下,原来当初我断了他的腿之后,萧夷说要找人救他,结果人没找也就算了,还害死了他爸妈,这个顾安歌别的可能人品不怎么样,但对他的家人还是可以的,只不过不知道他现在这样是恨萧夷欺骗了他,还是很萧夷害死了他爸妈。”姚凭轩看着屏幕中的人微微眯了眯眼,朝寒宁笑了笑:“难道不是应该更恨你吗?”寒宁闻言一笑:“有句话说得好,柿子要挑软的捏。”姚凭轩看着画面中像庄园的别墅:“萧夷在这里?”寒宁嗯了一声:“这人消失了一段时间,后来我在医院里碰到他了一次,才知道他去了卫家当护卫。”“卫国平?”寒宁道:“煤老板叫卫国平?这名字有点不符合煤炭老板的气质啊,倒像个老干部。”姚凭轩轻笑:“那什么名字才配得上煤老板?”“卫大富,是不是比卫国平配多了?”顾安歌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现在都被人看在眼里,满心紧张的握紧了藏在怀中的瓶子,机会只有一次,绝对不能失手。在暗处蹲守了一段时间,一个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走近,顾安歌眼眸阴沉的看着他跟别人做交接,即便穿着不起眼的护卫装,哪怕现在环境恶劣,可是这人似乎依旧毫无变化。寒宁能过着如今的生活,那是因为寒宁背后有个飓风的大老板,过于天壤之别的差距甚至让他连嫉妒都嫉妒不起来,可是萧夷呢,萧夷能有现在的生活,都是因为背叛了自己。一想到自己瘸着腿,每天做着最脏最重的活,吃着最少的食物,每天于饥饿和绝望相伴,萧夷却依旧能保持体面,顾安歌就恨得疯魔。他不好过,自然也不会让这个自己付出了真心,却得到了最惨痛背叛的男人好过!顾安歌也是偶然发现萧夷竟然在卫家做护卫,一身黑色的护卫装,衬得他身形越发挺拔,与当时穿着一身破衣烂衫佝偻着寻找能换工分垃圾的自己,一个天一个地。 第215章 萧夷没有说话,他也没什么话好说,只以为寒宁是来查房的,虽然之前的医生并不是寒宁。寒宁见他又闭上了眼,笑了笑:“卫家给你支付了一部分的医疗费,前期的手术费以及药费结清了,但剩余的大概还够你维持十天的。”萧夷嗯了一声,身侧一只没有烫伤的手微微动了动,他知道卫家已经仁至义尽了,也知道他已经失去了这份工作。至于他的未来,他现在根本不敢想。寒宁道:“不过十天的时间,你至少能恢复到基本的生活自理,就是这满身的灼伤,怕是没那个条件了,末世前如果有钱还能植皮做最大程度的复原,现在,啧,可惜了。”萧夷微微动了动,想要朝寒宁看去,他已经听出了不对的苗头,这寒宁好像不是单纯来查房的。寒宁见他看过来,轻笑了一声:“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你的替身,你是不是很渴望将我踩在脚下来令你获得那种满足感?”萧夷的眼神瞬间变了,但他无法动弹,稍微一动就钻心的疼,就好像有人将他的皮从他的肉上生生撕扯开一样,所以他只能躺在床上像个木头一样的看着寒宁。寒宁道:“不用疑惑,我就是来看你笑话的,自觉出身是你最大的拖累,否则远胜我千倍万倍?呵,你知道顾安歌手里怎么会有硫|酸吗?”萧夷猛地瞪大了眼睛,甚至不顾浑身的剧痛想要挣扎的坐起来,可是他的挣扎除了加重他身上的疼痛之外,都只是徒劳。寒宁就喜欢看人这种恨不得吃了他却又无力反抗的模样,否则教训了对方对方却什么都不知道,那还有什么意思,而且他突然知道,那些反派为什么话多了,因为这种感觉真的很爽。“不用这样恨恨的看着我,如果我们今天换位而处,你一定会做的比我更过分,甚至无数个夜深人静时,你肯定不止一次的幻想如何将我踩进泥土里,而我这个人从来不喜欢幻想,一般我有想法,就直接付出实践了。”寒宁看够了他狼狈的样子,主要是萧夷现在连话都没办法多说,他自己一个说话挺没意思的,所以奚落够了,就准备走了,不过临走时,还是忍不住道:“照过镜子吗?”萧夷仅剩的那一只眼睛血红红的看着他。寒宁将手放进口袋里,实际从空间里取出一面巴掌大的镜子来到萧夷的面前:“看看,这就是你现在的样子。”只能仰躺在床上的萧夷被迫看向寒宁手中的镜子,那没有缠绕纱布只是涂满了药膏的脸,瞬间给他造成了巨大的冲击。寒宁神清气爽的离开病房时,萧夷正在里面绝望的嘶吼,上一世被萧夷踩进泥里,被他残暴的推入魔鬼深渊,那些肮脏猥琐的男人撕扯他衣服的时候,这份绝望,可远胜如今的萧夷千百倍。要如果不是阿晖赶来救了他,让他没绝望到底,这一世,萧夷的下场可不会仅仅如此而已。第135章 十天后, 因为没有缴纳后续的医疗费用,萧夷被包裹的像个木乃伊一样出院了, 虽然如果再住一段时间,他的恢复情况会更好,因为现在缺医少药, 所以一些经过研究确定能加速伤口愈合, 提升人自身免疫力的异兽肉也被列入医药日常,医院提供的病患餐里面就包含了这些异兽肉, 只不过根据缴费不同,提供的量也不一样, 但哪怕最基本的餐里面也蕴含了一些, 如果出院了,一般人就没那个条件吃到异兽肉了。萧夷多少也有点存款, 但那绝对经不起在医院里花销的, 如果是别的伤治疗好了再赚就是,但他全身毁容,身上穿着衣服还好, 脸上不可能永远都遮起来, 用完了那些存款, 他以后要怎么过都还不知道,所以能省则省。好在他之前租房子一口气付了半年的房租, 暂时不至于无家可归。走动的时候身上还带着刺痛,每个星期都要再次回医院换药,每换一次都是钱, 但为了避免后期的感染,这些钱不能省。萧夷将所剩的工分放在了桌子上,积攒了小半年,也只有三百多,看起来不算少,节约点甚至能用小一年,但以后是个大难题。萧夷将这点工分小心的存放好,深呼吸数次,最终还是走进了洗手间。洗手台上挂着几乎半面墙的镜子,以前的萧夷最为出众的就是那张脸,哪怕什么都不做,仅仅一个笑容,就能获得不少的好感,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职场,哪怕是如今的末世,他依然凭借这张脸找了个不错的工作。可是现在,一切都毁了。萧夷看着镜子里裹满纱布的自己,还有跟以前视野不同的独眼,最终恨上心头,一拳狠狠砸了半面墙的镜子。再说另一边的顾安歌,一鼓作气毁了萧夷之后胆战心惊了数日,在法治社会生活了一辈子,第一次做这种事,哪怕现在世道乱了,他也依旧有些惊慌害怕。就跟他之前预料的一样,萧夷报警后,果然有人查到了他,可是没有证据,就连他搬家都有换了工作地方的合理正当理由,上面似乎只是走个过场,就放过了。这让顾安歌很是松了口气,还以为是自己运气好,现在都忙着对付外面的异兽,根本没工夫处理他这种证据不足的小案件。负责盯梢顾安歌的人回来跟寒宁汇报:“上头已经打过招呼,事情已经结案了。”寒宁点头:“这段时间辛苦了,不用再这样盯梢了,买通几个他附近的人,按时过来汇报他的情况就够了。”盯梢的人点头应了一声,这个任务就算完成了,拿着寒少给的丰富奖励回去放假了,希望以后还有这种轻松的活寒少还找他们。一旁搓丸子的小秋忍不住道:“寒少,为什么还要帮那个顾安歌摆平这件事,这样蓄意伤人虽然不会死刑,但会被抓进去劳动改造,那滋味可不好受。”寒宁一边捣鼓冰沙一边道:“当一个人重复一件事,哪怕是个体力活,适应之后也会变得麻木,关进去只要老老实实的工作,就算每天没办法吃饱,但至少饿不死,这对一些人来说也比在外面艰辛的活着要舒服的多。”更何况,随着气候的恶劣,粮食的减产,外面的生活条件越来越艰难,反观那些服役的人,虽然做着最累最脏的活,但至少每天都能有一碗稀糊糊,比那些不知道自己下一餐在哪儿的人,至少不用承受心理上的压力和折磨,这种好事,他怎么可能便宜顾安歌。这个炎热夏季总的来说只有两件好事,一个是没有像去年热的走在路上人能生生被烤熟,不过气温还是上升到了五十多度,好在没有突破六十度的大关,如果是以前,人类恐怕也很难忍受这样的温度,但经历了一年这种极端的气候,能活到现在的人差不多也适应了,除了白天最热的时候还没办法出门,其他的作息一切正常。第二件就是异兽,异兽的数量远超人们所想,好像在大家避寒猫冬的时候,那些异兽忙着变异忙着繁殖,每天都有人在城门周围猎捕,但异兽依然不见少,还要时不时出动一批军队去清扫一番才没有成患,但这也意味着肉食变多了,有些小型异兽好对付,肉也没什么特殊功效,就会被送去公众食堂,以前是一盆菜里面难得看到几片肉,现在是一盆菜里,难得看到几片菜叶子。人们最新面临的大难题就是粮食的减产,这种温度在土地上洒点水,种子都会被蒸熟,除了室内种植别无他法,而室内种植的条件也有不少要求,不是搭建个棚子遮挡住太阳就行的。异兽肉的数量也还没达到能让人们将它彻底当成主食的程度,现在花都仅剩的几百万人口,其中三分之二都未必吃得起肉,所以饥饿依旧无处不在。但人的适应力真的很强,在除了气候两头极端,并没有出现什么别的大灾难,大家也都逐渐适应了末世的生活,虽然艰苦,但总有办法能够活下去。姚凭轩的基地是在第四年完工的,整整建造了三年。这个时间放在末世前可能也就是建造一栋房子的时间,但姚凭轩的基地几乎达到万人日夜赶工建造,这样都耗时了三年,可见其规模有多大。基地门口有着大大的飓风二字,任谁看了都知道这里是飓风的总部,基地里面也有相当完整的生活设施,有专门给非正式队员以及正式队员的员工宿舍,非正式队员八人一间,正式队员四人一间,也有单间提供,只是需要额外消耗队内的贡献点换取。住宿条件比起外面来说那自然是非常好的,夏天供冷冬天供暖都不需要额外的交钱。除此之外每个区都有各自的食堂,基地里面室内种植条件倒是可以维持基地内部的开销,所以光是每天的餐食,就远超飓风基地外面的生活环境,尤其是每天出任务猎捕到的异兽,肉类更是无限量供应,只要你有贡献点。飓风基地的贡献点有不少渠道可以获得,工分,出任务,平时训练的嘉奖,以及每个月像是保底的薪水发放。基地内的东西比外面都要便宜不少,有些甚至外面都买不到,所以有时候有些人会将一些自己不太需要或者对外面来说比较值钱的拿出去换成工分,然后工分再回来变成贡献点。上头并没有限制这样倒卖,反正每个人的购买数额都有限制,限制了源头,下面怎么倒卖那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飓风基地内部还有医疗区,不少连外面那些医院都没有的大型医疗仪器设备都有,飓风的内部医院成立之后,寒宁自然就辞了外面的工作,因为整个飓风都是封闭式的,不管外面什么天气,内部都能循环新鲜空气以及人体适宜的温度条件,能舒服,寒宁自然不会去受罪。每天坐着飓风内部的公交去上班下班,不出飓风基地,甚至都以为回到了末世前。姚凭轩说,再过两年会再开辟一个教育部,会给飓风的队员子弟提供免费的义务教育,主武副文,也算是对下一代最好的培养了。到时候草药种植区也彻底完善了,能自主种植培育草药,就能源源不绝的炼制内力丹。这些年内力丹飓风也对外销售了一部分,但主要是销售给政府,不少人也因为内力丹走上了古武的路子,这让他们在外对抗异兽的时候有了更大的保障。闵建峰能够那么快的上位,能够狠狠打压之前跟他势均力敌的刘系一脉,这内力丹可谓功不可没。现在闵建峰手下有一批古武军,前不久有三人突破了先天,其中一个就有他的儿子,一个先天武者可以一拳打死一头变异野猪,当年一头变异野猪可是让一支曾经出任务的军队伤亡惨重,这份差距换了谁都眼热,所以对于飓风不说供起来,但打好关系是必要的。寒宁重生回来的时候,只想着囤积一点东西,独善其身的逍遥末世,那时候他怎么都不会想到,会有人在这样的末世中,打造出一片末世桃源。随着飓风基地的成型,飓风对队员的要求也越加严格,以及慢慢完善出一系列的规则,但是对外,从来都是时刻跟紧政府的脚步,从来不会因为势力做大而有什么异动,至于上头对于飓风的存在一开始的确有所忌惮,甚至想要打压,可是有已经上位的闵建峰作保,倒也没什么真正的动作。尤其是飓风很是分担了一部分人口就业的压力,以及真的培养出了一些古武高手,好几次大型异兽攻城,飓风与政府的通力合作才保住好不容易建造起来的聚居地,政府也慢慢对飓风放了一部分的权限,算是双赢合作。末世第五年的时候,姚家老爷子在一百二十一岁的时候仙逝了,姚凭轩这几年动作很大,但一直都是发展自己的势力,并没有对姚家真正的下手过,而姚老爷子可以说是一路看着他长成如今的参天大树,临走前有没有遗憾,有没有后悔,那也只有姚老爷子自己知道了,但不少姚家尚存的人,已经对姚宏朗恨之入骨了。当年姚凭轩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而姚宏朗暗中残害了姚凭轩的双腿这件事,虽然没有得到证实,但不少人是相信的,不然一个好好的人,怎么会突然因为修炼出了岔子就双腿残废了。 第217章 姚凭轩掌心朝上的伸到寒宁的面前:“要来一场来世的约定吗?”即便几十年过去,容貌依旧毫无变化的寒宁在阳光下朝着姚凭轩笑颜如花:“下辈子会不会爱上你还难说呢。”见寒宁不伸手,姚凭轩主动将他的手拉过来放到了自己的掌心上,两手相合,十指紧扣:“你只要等着我来爱你就好。”作者有话要说:  末世完结,明天未来娱乐圈!第136章 一片虚无中, 一团闪烁着光亮的数据逐渐凝结成人形,一件轻薄的衣袍简单的遮掩,却勾勒出修长而完美的身形。虚空中一点点显现的人缓缓睁开眼, 眸中仿佛盛满星光, 将这一片漆黑的虚无都给点亮了。寒宁轻轻握拳, 那些飘散在他四周的光亮如获召唤一般, 齐齐朝他涌来。寒宁的衣衫被这些充斥而来的力量弄得鼓胀, 衣袂飘飘,星光四溢, 如若恒古的神邸。感受着久违的力量, 一段段记忆充斥进了寒宁的脑海, 看着浩瀚虚无中那些闪着光亮的星球, 寒宁抬手一挥,一个个世界的片段呈现成画面在他眼前播放着。黎羽啊黎羽,真是个令人头疼的存在, 为了不破坏他的任务,他的好师弟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了。心中念头一起, 那些画面尽数退去,一个高科技的面板顿时浮现在眼前, 上面记录着自己所有的数据,在能量那一栏, 更是趋近于满格。想当初他至少经历了上百个世界才将能量积攒满格,却在那一次为了保住黎羽不消散尽数传给了他,如今这才重新经历了几个, 竟然就要满格了。寒宁做任务,从来不追求高分,最终完成了就好,这跟他本来就偏冷的性子有关,即便是逢场作戏,他也做不到忘情投入,他与世界中的人物永远都隔着一层疏离,正是这层疏离,让他从前的任务基本上就是及格,所以力量才积攒的缓慢。索性他并非那么急切的想要得到永恒。没想到只是封闭了一段记忆,换了一个人,结果竟然如此不同。看着下一个世界任务的点亮,寒宁沉吟片刻,随即勾唇一笑,继续将记忆封闭,他突然有些get到闭眼玩游戏的乐趣了。....................一阵刺目的光亮让寒宁从沉睡中醒来,揉了揉有些胀痛的额角,有些受不了强光的眯眼看向来人。进来开灯人穿着还没来得及脱下的防护,见寒宁被吵醒,便笑道:“寒教授,南先生的车已经进基地了,您要不要去洗漱一下换身衣服?前天【巨星之家】真人秀就已经开始拍了,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有摄像跟着,寒教授一定要帅炸星际的出场,让南先生的那些迷妹迷弟们好好看看,这世上只有我们寒教授才能站在南先生的身边!那什么助理经纪人的统统只能靠边站!”在来人说话的这个过程中,寒宁已经理清了眼前的情况,前一刻他的防护服破裂,受到实验体强辐射的侵袭,现在却好像回到那场真人秀之前,所以他是死后重生了吗?寒宁无心与实验助理攀谈,只是嗯了一声就走进浴室,他的确该好好梳洗一下,顺便清清尚且还有些混乱的大脑。助理早就习惯了寒宁的起床气,平日寒宁是个非常好相处的人,但只有两种情况千万惹不得,一个是没睡够刚起床的时候,一个是实验过程受阻的时候,这会儿冒着风险过来叫寒教授起床,实在是因为不想寒教授在千亿星众面前不修边幅的出场。他们寒教授长得那么好看,就是醉心于实验项目所以不太爱打理,可不能因为外表就被人抨击配不上南影帝!温热的水冲刷在身体上的时候,寒宁顿时感觉到一阵放松,这种放松并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理上的,现在一切都还没开始,那些舆论,那些压力,那些种种的是是非非都还不存在,他还是人类古生物学的教授,南弘琛还是他的丈夫。这一切的开端,要从一场真人秀说起。现在是星际7210年,将近一万多年前,他们的祖先还生活在一颗小小的水蓝星上,人口只有几十亿那么少,根据史料记载,当时保护水蓝星的大气层破散,导致水蓝星遭到宇宙辐射,人类濒临灭绝,最终不得不放弃家园,去宇宙寻找下一个能赖以生存的星球。可是这中间经历了种种磨难,好不容易找到了一颗适宜人类居住的星球,繁衍生息了近千年,又遇到了宇宙大爆炸,就是那次灭顶的危机导致人类文明的断层,只有一小部分人带着生命的火种继续前行,直到穿过一个又一个星际层,来到这一片生命星系。这片星系中种族繁多,有的热爱和平,有的爱好争斗夺掠,人类作为一个突然的外来者,相当不容易的扎稳了脚跟,繁衍,创造,从起初弱小的奴隶到占据了整个星球,不断从周边强大的种族中学习有用东西,几千年过去,人类在这片生命星系中,变成了最强的存在。当生命受到胁迫,如何更好的活下去是人们生存的目标,当人变得强大,生活变得和平,人类便忍不住开始追根溯源。他们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那次大爆炸中的断层还保留了一部分的历史,可更多的却是没有了。直到两百多年前,人类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可是那颗曾经孕育过他们祖先的星球已经成了浩瀚宇宙中,没了生命的死亡之星,再也不复书中记载的生命的蓝。不过探险队还是从上面带回来了不少曾经人类在上面存在过的痕迹,人类古生物学就此诞生。简单来说,这个学系就是推敲古人类的特征和文明,不断尝试返祖细胞来复刻曾经水蓝星上的古生物,文字,以及一切。这个学系在星际上来说并不是一个很热门的学系,最热门的职业是机甲和指挥,所有跟科技,跟战斗有关的,人们会更加热衷,但是古生物学却又是社会关注度较高的一个冷门,人对自己的起源有着天性的好奇。因为生活的富足,现在的人们对于精神层面的娱乐尤为追捧,所以娱乐行业异常火热,但想要进入娱乐圈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是光长得好看就行的,现在基因的优化,想要长得丑都不太容易,但长得好看中的出类拔萃,只是娱乐圈的门槛。其次还要求能力高,上能开机甲,下能开海舰,精神力至少要达到a。只有脸可看的空花瓶,是不会被人喜欢的。演戏要真身上场的干,唱歌要精神力达到共鸣才算悦耳,否则你声线再好听,精神力为零,听在别人耳中那就是刺耳的呱噪,所以歌者往往是精神力中的强者,他们是依靠声音来传递力量。南弘琛就是如今星际正红的影帝,也是精神力达到s+的音乐天王,再加上他遍布全星际的产业,可以说是豪门中的豪门,这样一个顶级流量天王,却早早的结了婚。但关于他的婚姻对象,外界知晓的并不多,只知道对方是个学术教授。但看到教授这个头衔,所有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那种老学究。在星际普遍年龄三百岁,几十岁甚至一百多岁的年龄差太普通了,于是众网友纷纷猜测,南影帝的另一半一定是个年纪很大的老学究,甚至极端的影迷极为反感这段婚姻,但大部分却还是理智的祝福,可惜南影帝对他另一半保护的太好,网上到现在连他另一半的一片衣角都找不到。在南弘琛答应了【巨星之家】节目组的邀约,全星际都沸腾了,这是南影帝第一次将自己的私生活放在大众的面前。【巨星之家】是一部直观感受巨星私下生活的实时真人秀,会直接深入到巨星的家里,亿万网友通过频道账号实时围观,除了一些**时刻会关闭镜头,一天二十四小时近身跟拍。在科技如此发达的现在,只需要一只小小的蜂针摄影机就能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跟踪拍摄,有时候因为摄像头太过不明显,之前有几季参加【巨星之家】巨星的一些素人家属忘了摄像头的存在,还爆出不少巨瓜,反正每一季的【巨星之家】真人秀总会有爆点,尤其是在眼尖的网友们深入的抽丝剥茧中,哪些是演的,哪些是真的,哪些私下人设崩了成车祸现场的,全都被网友的照妖镜给照出来了。有人说,人设不够硬,就不能参加这个真人秀,否则真人秀结束,参加的那些巨星也差不多凉了。但就是这样一种真实却又相当冒险的真人秀才被观众买账,流量话题极高,秀的好了,那就直接圈亿万粉了,秀的不好了,那就分分钟凉了。因为每一季都有爆点,每一季都有嘉宾凉了,但也有嘉宾爆红了,所以受到邀约的,都会咬牙冒险,都抱着只要努力绷紧了,说不定就火了的想法。只有南弘琛,据说每一季首先邀请的嘉宾就是他,但人家本来逼格就高,早就成就了神位,他根本不需要圈粉,全星际都是他的粉,参加了不会让他更红,说不定还会翻车,何必呢。没想到这一季,他竟然应邀参加了,那些每年苦等影帝产粮的粉丝们简直激动哭了,一个个放出豪言,就冲这勇气,哪怕影帝的人设崩了,他们一样会脑残去爱,谁退圈谁吃屎。然而这场真人秀影帝没崩,还火了他的助理,以及史上第一个全星际血书被求离婚的寒宁。回想上一世,寒宁觉得这场婚姻的破碎追根究底原因还是在自己,他跟南弘琛在一起太久了,从小一起长大,水到渠成的恋爱和婚姻,一切发生的自然而然,他们在最好的年龄相爱,却没扛过生活和时间的磋磨。也许就是因为一切过于顺遂,所以经不起半点波澜。南弘琛接这档真人秀的初衷,是想要好好跟他二人世界。他们都太忙了,南弘琛经常全星际的飞,而他在实验室一呆就是几个月,长时间的分开让各自的生活习惯了独立,习惯了不再依赖彼此,可是婚姻是相互需要的,爱情也一样。所以上一世寒宁也答应参加这个真人秀,因为他也很想跟南弘琛好好在一起,将这些年缺失的时间给补回来。他跟南弘琛的想法很简单,他们都是因为太忙了,所以聚少离多,而这场真人秀要拍摄一个月,这一个月他们可以好好的过二人世界,他们是彼此相爱的,只是缺少时间。但没想到,这中间还有一个南弘琛的助理,丁越泽。在寒宁连一件衣服都不会整理的时候,丁越泽将南弘琛的生活琐碎都打理的井井有条,在寒宁不知道南弘琛拍摄避忌的时候,丁越泽像个主人一样对他叮嘱。当看到南弘琛的生活中处处都充满了丁越泽的影子,却没有他时,寒宁嫉妒了,嫉妒丁越泽与南弘琛之间的默契,那种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下一步举动的心照不宣。寒宁尝试着去做那些他不擅长的东西,可是他就像个永远都会搞砸一切的傻白甜,哪怕最后南弘琛抱着他笑着安慰,很开心的告诉他,即便事情搞砸了,但他能从这件事里面感受到自己对他的在乎,也弥补不了看着丁越泽游刃有余收拾烂摊子的懊恼和无奈。网友的抨击让突然发现南弘琛的生活里其实可以没有他的事实更加雪上加霜。那些喊着丁越泽才是南影帝完美的另一半,丁越泽才更加适合南影帝,丁越泽跟南影帝之间才有爱的火花,求他退位,求他让贤,求他不要再给南影帝添麻烦,求他放过他们的偶像,一句句诛心的话让寒宁忍无可忍的爆发。他们开始吵架,他开始恶毒的对着丁越泽说话含沙射影,甚至强行圈地盘一样驱赶这个似乎要将南弘琛从他手里抢走的人,这让事件再次升级,明明他才是南弘琛的合法丈夫,却因为另一个人表现的完美优秀就让他退位,他觉得那些人不可理喻,但键盘侠下手从来毫不留情。他本就不是娱乐圈的人,受不受外界的喜欢他以为他可以不在乎,可是声音太多了,他连门都出不了,那些舆论,那些对他的抵制,让他有种自己才是破坏了别人婚姻的小三。而真正的小三却像一朵圣洁的白莲,最无辜,最委屈的就是他了。 第219章 【声音有点好听,声控福利。】【人好看声音好听,南南的眼光果然好!】寒宁说着将一块处理好的鸡肉放到另一碗水料中浸泡,又拿出其他的鸡肉继续处理,那娴熟的手法,有条不紊的程序,看起来好像真的挺像那么回事。将三大块的带骨鸡肉都处理好了之后,寒宁将最先泡在水料中的那一块拿起来切成小块,明明是不好分解的食材,但那刀一划下去就给切开了。【浮光鸡是这么好切的吗?】【真的诶,用精神力打散了那个什么东西的,鸡肉好像好处理多了!】【原来古食都是这样做的吗?难怪古食那么少那么贵,忍不住想要买只浮光鸡试试了。】【突然感觉这是个美食节目,我走错频道了吗?】【我已经下单了,我要自己试试,要是做得不好吃,我就去南南星博下告状!】寒宁看不到弹幕,甚至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只能对着一个存在感不强的蜂针,所以稍微解说了一下处理过程后,就没再多说,感觉这样说话怪怪的,也没人跟他互动一下。就这说话的功夫,寒宁将切好的鸡块全都下锅,一股脑将的一些配料全都放进去,再用大火熬煮,第一份餐算是处理的差不多了。这边浮光鸡煮上了,寒宁清理了一下料理台,又从之前购买的食材中拎出一条鱼来。这鱼比浮光鸡还要难处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几千年来大家都已经习惯了营养剂,太硬的咬不动,太复杂的不会吃,感觉人类已经将他们真正融入骨血的传承都给丢弃了。寒宁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会有这种感觉,但总觉得不会吃的人生似乎就失去了最大的意义,他以前也不是贪享口腹之欲的人啊。看到寒宁拿出鱼的时候,弹幕再次刷屏起来了。【我就想知道寒宁是不是古食传承者?如果不是,他怎么敢尝试这种料理?】【突然好奇这难搞的料理要如何做?继续用精神力?】【求开全息模式!我想近距离围观一下!】【对哦,全息求全息,我想参观一下南神的豪宅嘿嘿嘿。】【鱼啊啊啊啊啊,人生十大厌恶的口味之一,给钱我都不会去吃的那种!】【不是吧,这东西很恶心的,不管是活着的外型,还是做成食物的口感,真不知道这世上怎么会有鱼这种生物的存在。】【刚刚还觉得有点像那么回事,结果看到了鱼,现在真的要为南南默哀了。】虽然不少人在发表各种对鱼类生物的深恶痛绝,但也有不少人在弹幕上嗷嗷叫着求开全息,其他频道的,或者还没过来观看节目的,也因为同时更新的热点,被南弘琛爱人做古食这个话题给吸引过来了。这个节目一共有三个巨星家庭参加,比起另外两家参加【巨星之家】的嘉宾,他们这一组的点击和在线简直飞跃式增长,于是负责南弘琛夫夫这组的小组负责人想了想,开通嗅觉全息模式,不能随便在南神的屋子里晃荡,闻闻味道还是可以的。很多人发现这个频道竟然开了嗅觉全息,虽然不是全景全息模式,但也聊胜于无吧,只不过现在锅里还没有煮开,并没有味道渗出来,所以也闻不到什么,只能闻到南神家中淡淡的清香,味道清爽干净,闻着很舒服。不少人将注意力分散到了南神家用的什么香薰上,有的在弹幕上科普,这是什么什么牌子的香薰,不少人都嚷着要去买同款,直到寒宁换了一把稍微小一点的刀开始处理起那条鱼来,众人的注意力这才回到了料理台。鱼肉没有浮光鸡那么难处理,但却是星际民众不太会去触碰的东西,只有极小一部分人喜欢那种独有的鱼腥味才能接受这种口味的营养剂,一般就算吃,也只会在大古食餐厅去尝试,在自家做的,全都是惨烈收场。只见寒宁手中锋利的尖刀像是有灵魂一样为他所驱动,那样的游刃有余,刀尖刀腹轻轻划动就将一条鱼整个破开,随后刀尖纷飞的在鱼腹中来回划动,在众人甚至都没看清寒宁是如何操作的时候,一条完整的带刺鱼骨被直接拉拽了出来。寒宁处理的这条鱼是深海中的一条脊骨鱼,刺不多,只有脊背上的大刺,也是一些餐厅常见的鱼类古食,所以处理起来没有那么麻烦,但像寒宁这样手法利落的,直接抽掉了整条鱼骨,对不少人来说真的是第一次见,顿时都惊了。【所以资料是不是有误,寒宁是古食大厨,而不是什么古生物学教授?】【一整条鱼骨诶,我第一次知道,鱼身体里的骨头是这样的(原谅土包子没吃过古食)】【好厉害,怎么办到的啊,感觉他只是在鱼身上划拉了两下啊。】【你们闻到什么香味没有?】【闻到了闻到了,好香啊,有点像浮光鸡肉味的营养剂。】【那个锅在噗噗的冒着白气,香味就是从那里面传出来的!】就在弹幕说着好香的时候,寒宁将煮着浮光鸡的锅给揭开,一团白气轰然升起,那浓郁的香味顿时四散开来,对于吃惯了营养剂的星际民众来说,不少人甚至第一次闻到这种食物的热香。【我会说我已经口水泛滥了吗?】【默默拿出了营养剂,可是以前我最爱的口味都没办法让我感到满足。】【太可怕了,原来这就是古食吗?我一直觉得这种东西就是浪费时间的存在。】【突然想试试,这种食物吃在嘴里是什么滋味。】在一群嚷着口水流下来了,饿死了的弹幕中,寒宁将一个圆锅中倒了一半的油,这个油是植物油,味道带着植物独有的清香,这种油让有些菜做出来味道怪怪的,所以并不是寒宁想要的,可惜他忘了买厚脂肪能炼油的肉,只能用这种植物油应付一下了,好在脊骨鱼的鲜味比较霸道,后面味道放重一点,能压制油里面的植物味。滋滋啦啦的声音在那条去了骨的鱼入锅时咋响,听到这种热油喷炸的声音,不少人有些忍不住口水的分泌,他们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听到声音就会想要流口水,就是本能的忍不住。不少人这时候才发现,那个整条在油里面炸着的鱼肉竟然像是开了花一样,一片片的竖起,逐渐的层层叠叠,慢慢变得焦黄,往内里卷缩,于此同时一股醇厚而浓郁的香味从锅里散发出来,顿时将之前那锅浮光鸡的味道给压了下去。不少人在屏幕前猛地吸气。【好香啊,为什么会这么香。】【好美啊,那条鱼开花了,寒宁这究竟是怎么办到的?】【原来古食是这么赏心悦目的东西吗,真的好美啊,比那些古食餐厅的宣传图看起来还要好看。】【这绝对不是鱼的香味,鱼要是能做成这种香味,怎么可能是星际十大恶心生物之一?】寒宁将鱼从锅里捞起,一边道:“这个鱼有个名字,叫花开富贵,不过不建议一般人在家里尝试,如果骨刺取的不干净,吃的卡了喉咙是有风险的。”他记得这片生命星系只有一个外星种族特别会吃鱼类,其他的种族包括人类,对鱼都是不怎么敏感的,所以即便是那些深海营养价值极高的无骨鱼也没什么市场。将炸好的开花鱼放入餐盘后,寒宁又开始单独烹制酱料,他想做个麻辣口味的,这样的重口味能盖住植物油的怪味,一边不断往锅里放准备好的各种配料,寒宁一边想着下次一定买点肥厚的肉提取一些动物油。 第221章 不过也怪他自己心性不坚强,扛不住那么多充满了冲击性的舆论,但这次,他倒要看看,这个丁越泽是不是比他坚强。见丁越泽要走,寒宁喊了声等一下,然后走到厨房找出一个小纸盒,从保温食柜中拿出一盘小巧可爱色泽嫩黄的香甜之物,这是他刚才做完黄金粒后,将剩下的鸡蛋以及牛奶随手打发后,添加了一些酸甜口感的果汁提味做出的小甜点,这种叫天使豆的甜点非常容易做,但重要的是那个打发的过程,打发的不够味道就不精细,打发过多,口感就会偏硬,但只要做好了,这种口感酥脆的小甜点就会好吃到让人停不下嘴。他知道丁越泽肯定不会吃他做的东西,但真人秀嘛,谁不会秀呢,不就是秀给别人看的吗,他只要把自己的戏份秀足了,那就够了。“这些小点心我做了不少,你带回去尝尝吧,吃完后味道可要给点意见,要是好吃的话,我就让弘琛放在他的星博给粉丝抽奖。”寒宁说完回头看向南弘琛:“弘琛,你觉得怎么样?”南弘琛正盯着满桌古食啧啧称奇,他跟寒宁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竟然不知道对方还有下厨的天赋,要知道小时候寒宁进厨房就会炸一次厨房,简直就是厨房杀手,那些汤汤水水的不好用手,但那个黄金粒看起来似乎也很不错,寒宁回头跟他说话的时候,他正打算用手偷吃一颗尝尝味道。被寒宁喊了个正着,连忙缩回已经放到黄金粒上的手,一秒正经:“嗯,我觉得可以。”弹幕纷纷笑开了:【原来你是这样的南影帝,这些年我到底粉了个什么样的爱豆?】【完了完了,就说上巨星人设必崩,果然崩了崩了,可是我更爱了怎么样呜呜呜...】【我的南南哟,你要不要这么可爱,你确定你听清了寒宁刚刚在问你什么?】【抽奖抽奖!我要尝尝那是个什么味道,闻着就觉得好甜啊,想吃!】【明明就是一点鸡蛋和一点牛奶,竟然做出了这样一颗颗的小可爱,古食原来是这么厉害的东西吗,突然觉得营养剂有些寡淡无味了。】不管丁越泽内心再如何扭曲,但面上却保持完美的笑容从寒宁手里接过那一盒点心:“好的,那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们难得的相聚。”临走时还要强调一个难得,是有多想告诉全世界他们的南神被迫独守空闺。寒宁忍下翻白眼的冲动,回头看向南弘琛,南弘琛早就盯着那些菜看了好一会儿,这跟他以前吃过的古食不一样,但显然看起来更好吃,见寒宁总算是交际完了,便问道:“可以吃了吗?”【人设巨崩,这种做桌边乖乖等吃的是我南神?】【明明是星际霸总的人设,为什么会变成乖顺小奶狗?这反差,我吃还不行吗!】【南神萌起来简直喷人一脸血,妈呀,彻底爱了爱了。】【难怪南南以前不上任何真人秀,不上任何娱乐节目,这一定是公司了解南南的本性,怕本性暴露以后的角色再也无法深入人心了吧?】【对,肯定是这样,现在我看刘大神的电影,哪怕他演残暴杀手,我都能跳戏的想到他看到黑甲虫跳桌上嘤嘤嘤的画面,太不忍直视了。】寒宁让机器人取来碗筷,和南弘琛一起坐在了餐桌上:“吃吧,发挥一下你影帝般的演技来赞叹我做的美食。”南弘琛被寒宁逗笑了,见他对镜头适应的挺好,甚至比平日里还热情了几分,心里更加高兴,一高兴就止不住嘴角的笑意,这跟他只要是公众场合露面永远都不苟言笑的模样简直派若两人,不少人甚至第一次看到南弘琛在戏份之外也能笑的这样好看,直感叹这真的是真爱了。南弘琛拿起筷子,第一个目标就是浮光鸡,那一块块看起来相当软嫩的鸡肉,以及非常霸道的香味早就引起了他的注意。当第一筷子鸡肉入口,南弘琛顿时有些惊讶的看向寒宁,寒宁道:“怎么样?”南弘琛朝他缓缓点头:“这真的是你做的?”寒宁指了指蜂针:“全程记录着呢。”南弘琛实在掩饰不住诧异:“好吃,真的,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寒宁轻啧了一声:“行了,演技满分。”南弘琛无奈一笑:“真的,没跟你演,阿宁,你什么时候觉醒了厨艺天赋?这跟我在外面吃过的古食完全不一样。”南弘琛真的没有夸大的哄寒宁开心,他从来不知道,原来食物还能做出这样的味道,几乎每一丝的鸡肉里的味道都饱满到了极致,却又丝毫不腻,没有那些肉类的干柴,软嫩到几乎每一口都能喷汁。关键是他记得浮光鸡的口感不是这样的,回头他一定要看看直播回放,看寒宁究竟是怎么做的。寒宁指了指鱼:“那你尝尝这个鱼。”南弘琛虽然也不喜欢鱼腥味,但还是毫不犹豫下了筷子,打算这个鱼就算做的难吃他也要说好吃,吃过刚才那口鸡肉,他相信阿宁是有厨艺天赋的,所以不能打消了他的积极性,一定要夸赞让他充满信心,就是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让他以后别做鱼了。然而心中这样想,吃到第一口鱼肉后,南弘琛就觉得自己彻底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鱼肉的软滑不同于他曾经吃过的任何一种肉,关键是丝毫尝不出那令人作呕的腥味,那种细腻的肉质难以言喻,而辣中带麻的口感更不像他曾经吃过的古食有种浮于表面的感觉,相当入味的同时,又没有抢走鱼肉本身的鲜甜,这种层次分明的味道,彻底打开了他的味蕾。不用寒宁说,南弘琛就连忙将筷子伸向黄金粒,他都有些好奇,这种水果做成菜是个什么味道了,入口之后才发现,他的美食世界是那样的贫瘠,这种外酥内嫩的香甜口味,从未尝过的独特滋味,瞬间将他征服。寒宁也每道菜都尝了一口,满意的点头:“味道不错。”南弘琛笑道:“何止是不错,实在是太不错了,阿宁,你这让我以后还怎么忍受天天营养剂的生活。”南弘琛一边说着,一边筷子不停,虽然吃相不算难看,但动作却很快,寒宁一手撑着下颚,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南弘琛,突然想起小时候,南弘琛的父母意外去世,明明能分得不少家业,不说生活如何奢靡,至少能吃饱穿暖,可是那些豺狼虎豹一般的亲戚连一个稚儿都容不得,将原本属于南弘琛的一切给抢夺了不说,还为了维持那虚伪的体面,给了南弘琛一颗根本孕育不出生命的死星。在星际,只要有钱,什么都可以买,一颗完全属于你的星球,一个可以任由你拿捏生死的奴隶,你甚至可以移民到那颗归属于你的星球自成一国,一颗星球的价值有多大不用想也知道,但前提是这个星球值得。南家给南弘琛的那颗星球没有水,满是辐射,根本是一个死星,只是一份虚有其表的体面遗产,那玩意甚至连一份营养剂都换不来,因为每年维持星际轨道运行的费用就是天价,一颗死星落入名下,只是烫手山芋。当寒宁找到躲起来不见人的南弘琛时,都不知道他饿了多少天,他掏空了自己的账户,偷拿了家里所有能找到的钱,买了一堆营养剂送去给南弘琛,那时候他才七岁,南弘琛也只是个不足十五岁的小孩。他看着南弘琛一口气吃掉了三盒营养剂,不知怎么的就掉下了眼泪,然后南弘琛也抱着他哭了。察觉到他的目光,南弘琛夹了一块鱼肉放进他的碗里:“看着我干什么,快吃,冷了不好吃了。”寒宁忍不住笑道:“你刚刚吃饭的样子,让我想起那三盒营养剂。”寒宁一说,南弘琛就知道他在说什么了,其实那时候也没难到那个程度,只是他面对生活巨变的落差,面对未来的迷茫,以及那些所谓的血缘亲人的心狠绝情,他一时间甚至没勇气去面对明天,所以他躲起来了,一度想过干脆从这个世上消失掉。结果就是当时甚至只有他一半高的小家伙找到了他,还以为他没钱吃饭,买了一堆营养剂,还说让他别怕,以后他会养他。大概就是那天之后,他再也没办法放开这个说会养他的人了。想到那时候,南弘琛笑了:“那三盒营养剂的味道,我到现在还记得,还有你当时对我说的那句话,我也清清楚楚的记得。”这下换寒宁疑惑了:“我说了什么话?”南弘琛装凶的看着他:“你忘了?故意的吗?想不认账?”寒宁笑:“我到底说了什么?”南弘琛认真的看着他道:“你说琛哥哥别怕,以后我每天都会给你买营养剂,以后我养你。” 第223章 南弘琛哦了一声,放慢了速度,乖的不得了。夫夫合体的第一天直播,南神的人设就大崩特崩,话题直接席卷全星际,另外两家温情也好,家庭矛盾争吵也好,瞬间就显得没了看头,南弘琛的星博也被粉丝们屠版,原本如同南弘琛那荧幕上冷硬严谨形象的粉丝们,似乎随着偶像人设的崩塌,也暴露出了各种逗比属性。【史诗级人设崩裂的车祸现场,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南神!】【我家爱豆十年不营业,营业腻十年!】【夫夫合体第一天我就吃撑了狗粮,后面还有一个月,这狗粮我是继续吃呢还是继续吃呢?】【祈愿狗粮天使豆,让我腻死在这狗粮里!】【南南这是不是就是典型的,我对全世界冷漠,因为我把所有温柔都留给了你?呜呜呜,我不管我要做南神的女人!】【南神在我被窝里,所有情敌们,拔刀吧!】【你们抱走南神好了,我只要会做好吃的的寒宁!】【以为会看到一个掩盖在南神光芒下的附庸,没想到...是我肤浅了。】很快,那些南弘琛和寒宁相视而笑,亲吻,套路的一些动图火热出炉,在南神粉丝们人又哭又笑的啃狗粮时,有人,直接砸烂了一台通讯器。第139章 天蒙蒙亮的时候, 昏暗的房间内, 超size的大床上传来动静, 动态传感摄像头顿时亮了起来,不过直播频道并未开通, 画面直接传送到了后台监控室,确定没有透露明星隐|私, 经由后台人员的操|作才会打开直播通道, 同时摄像头会发出嘀嘀的两声响, 这是提醒明星直播已经开拍,让他们知道需要注意镜头。直播的镜头一开通,不少设置了特别提醒的粉丝就忍不住将屏幕投放出来,哪怕他们自己都还没清醒,却还是想要和自己的偶像一起起床, 或者躺在床上看着偶像起床。最先开通直播频道的是南弘琛这一组,因为其他两组除了拍摄真人秀之外, 其他的工作都尽量往后排了, 但南弘琛虽然不经常露面营业,可是背后的工作却不少, 今天有一个代言拍摄, 是在半年前就敲定好了的,所以时间上无法往后挪,不过【巨星之家】这个真人秀本来就是跟拍一些明星私下真实生活,工作也是生活的一部分,倒也不算冲突, 甚至也算是看点之一,尤其是明星起床,这才是暴露最真实生活状态的时候。但床上传来了动静,却半天不见人起来。白昼模式的夜感探头哪怕是在一片漆黑的房间内也能拍出超高清的画面,高清到再漆黑一片,也能看清被拍摄之人的种种细节,甚至清晰到眼睫毛都能根根分明的看的一清二楚。见床上的人似乎没有起来,于是后台人员遥控着蜂针靠近了一些,这才看到醒了的是南弘琛,而一旁的寒宁还在蒙头大睡,见到蜂针过来,南弘琛下意识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直把寒宁一半脸都遮盖在了被子下才满意。大概因为南弘琛的动作,让本来没醒的寒宁有被吵醒的迹象,南弘琛连忙轻轻隔着被子在寒宁身上轻拍,似乎想要将他再次哄睡过去,但已经晚了,寒宁已经睁开了睡意朦胧的双眼。南弘琛低头在他额上一吻,声音压的极低:“还早,继续睡,乖。”寒宁下意识往南弘琛怀里钻,似乎想要抱着他继续睡,南弘琛无奈:“乖,你自己睡,我早上还有个工作。”寒宁将脸闷在他的怀里,声音沙哑的嘟囔:“什么工作?”南弘琛道:“g·star的手表代言,今天要拍照,顺利的话,下午能回来。”寒宁哦了一声,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继续问道:“那你晚上想吃什么?算了,估计你也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吃,我随便做吧。”南弘琛笑了笑:“又做古食?那么麻烦别做了,我回来给你带百星园的水果。”寒宁推开他的怀抱,推了推他:“你去工作吧,反正我在家也没事。”南弘琛给他拢了拢被子,又在他唇上亲了一口:“那你再睡会儿。”寒宁嗯了一声,整个人往被子里缩了缩。难得见到被吵醒却没发起床气的寒宁,南弘琛见他这样要睡不睡的奶气样儿,忍不住又连着亲了好几口,直到把寒宁给亲烦了,直接将南弘琛推开然后坐了起来:“你到底要不要去工作?”南弘琛一见人开始发脾气了,连忙哄道:“好好好我去工作,你睡你睡,我不吵你了。”南弘琛将坐起来的寒宁又给压下去躺着了,在寒宁的瞪视下再次给他盖好被子,然后依依不舍的下床刻意放轻了脚步的往外走。屏幕外的网友整个笑疯了。【不行了我要被南南笑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南南不断在被打的边缘试探徘徊。】【一大早让我吃狗粮,人性呢?我就不该听到直播上线提醒的通知没能管住自己的手。】【黏黏糊糊,一大早就黏黏糊糊,完了完了,这一个月看下来我会不会被我的爱豆给腻死?太齁了!】【只有我注意到,不管是南南还是寒宁的皮肤状态好到爆炸吗,早上起来一脸油腻的我酸了。】【这种不刷牙就亲的偶像剧现实生活中真的会发生??】【两个都是睫毛精,不知道他们以后会不会要一个拥有两人共同基因的宝宝,那宝宝的长相得多逆天才不枉费这两个爸爸的颜值啊。】【哎呀,我被床绑架了,要南南的亲亲才能起来!】南弘琛离开了卧室,机器人立刻将家中除了卧室之外的灯全都打开了,小滚轮来回转动,给南弘琛挤好牙膏准备好洗漱的清洁用品,南弘琛快速的洗了个澡,正在擦头发的时候丁越泽已经来到门口了,得了南弘琛的准许,机器人过去开门。看到已经起床的南弘琛,丁越泽眼中荡漾出一片笑意,以及不该出现在一般助理眼中的那抹不错眼的眼神:“南哥,早。”南弘琛朝他点了点头,就朝更衣间走去,丁越泽在一旁道:“昨天的星博抽奖有了结果,今天公司会安排人做好统计,然后过来拿奖品,寒先生今天应该都在家吧?”南弘琛道:“嗯,东西准备好了,直接让人来拿就行。”即便同样是在家里,但因为说话的人不同,南弘琛整个人的状态气势都有了巨大的变化。【熟悉的南神回来了,冷峻的面容,凌厉的眸子,举手投足间的霸气,好帅啊。】【就走向衣帽间的这一段路,感觉南南就像走在亿万人瞩目的星光舞台上,跟在寒宁跟前的南南完全不一样!】【只是因为身边的人不一样,整个感觉就像是换了个人,所以全世界只对你温柔神马的,真的太要命了!】【助理哥哥真的好厉害,什么事情都处理的这么妥当,谢谢助理哥哥一直这么照顾我们家南南!】【寒宁不在身边,南南果然还是那个不爱笑的南南。】丁越泽见南弘琛在挑选出门的衣服,便主动上前:“今天的便装可以穿简单宽松点,品牌方一共准备了十二套衣服,十二套拍下来也是个不小的工程。” 第225章 且不说随便一摔,还是隔着箱子,箱子都没摔坏表面却裂了是否合理,但这一幕对g·star这个品牌造成了非常严重的影响,正跟品牌的质量也开始被人质疑,而南弘琛也因为对借用物品管理不当造成这个品牌的形象损害惹了一些麻烦,虽然最后是解决了,但这个代言也没了。但在网友眼中,最无辜的就是南弘琛,首先这个箱子不是他摔的,他并没有对东西管理不当,其次就算摔坏了,那也是表的质量问题,是生产厂家的问题,这又不是什么水晶玉器易碎品,质量差成这样消费者怪代言人也就算了,你本身的商家还有脸怪代言人,这表又不是代言人生产的。再就是不少人埋怨寒宁,觉得他连送个东西都能送出问题,给南弘琛招惹了麻烦,赔了钱还丢了代言,甚至以后还有可能会对其他的代言造成影响,一下子对他的印象变差了不少。印象不好,后面不管他跟南弘琛感情如何好,他如何去弥补这次的损失,也会对他带有一种恶感。而丁越泽忙前忙后给处理烂摊子,给南弘琛争取别的代言,对南弘琛还有因此事自责的寒宁各种安慰,两厢对比,谁都会对丁越泽有更多的好感。之前借着换衣服的名义将摄像头挡在外面的时候寒宁就已经开箱检查过了,里面的手表都是完好无损的,不过也是,按照丁越泽的小心,他肯定不会提前弄坏手表,万一寒宁没有听他的,打开了箱子,那不就提前曝光了。所以这会儿寒宁若无其事的将箱子从柜子里拿了出来。紧接着,一股刺痛从他指尖传来,寒宁如同上一世一样,放开了箱子,任由箱子摔在了地上。拍摄现场的丁越泽站在镜头拍不到的地方一边守着南弘琛化妆,一边看着直播,看到寒宁果然摔了箱子,嘴角忍不住勾起了一抹笑来。第140章 寒宁之前避开镜头的时候就已经检查过箱子的手柄, 然后发现这个箱子是那种有防盗功能的, 从箱体的内部就有安装定位, 甚至远程放电等功能,一般比较昂贵的东西都会用带有这种特殊装置的防护箱,所以很常见。上一世他虽然说过,是感觉有什么东西刺了他一下,所以才没拿稳, 但别人只当他是手滑,根本不可能想到是丁越泽做了手脚,以至于他只能背锅。这一次寒宁提前在箱子的手柄上做了手脚,当箱子摔到地上后, 寒宁直接摊开掌心, 葱白的指尖上顿时冒出血珠来, 红白相衬的尤为明显, 这种情况镜头自然连忙拉近给了个特写。寒宁将被刺破的手指含进嘴里,一边奇怪道:“这上面有什么东西竟然扎手。”说着小心的从地上将箱子给捡了起来,摸索着手柄检查了一遍, 在一无所获之后更是奇怪道:“没什么啊, 算了,弘琛那边急着要, 先送过去再说。”然后拎起箱子,也没有开箱检查直接出门了。一直在看直播的丁越泽微微蹙眉,他遥控着在寒宁拿起箱子的时候放出微电流,不会伤人, 但会让人在突然被电击的瞬间做出放手的动作,这是本能,为什么会被刺破流血?不过没关系,反正箱子摔了,全网都看到了。寒宁将箱子放在副驾驶座,制定好了轨道线,驱动自动驾驶后,便朝着镜头到:“上一次去看弘琛工作的时候还没结婚,是在一个剧组,那么大的机甲真身上阵,弘琛操|控机甲都恨不得耗尽精神力了,所以演员这一行真的很辛苦,为了拍出效果来,要在短时间内训练出别人几十年的成果,不说别的,光是那份架势就要花点功夫去练,真的很不容易,不过弘琛能得到这么多人喜欢,证明他的付出得到了回报,比起许多付出了更多,却没能走到台前来的,也算是幸运很多,因为他遇到了你们这些可爱的粉丝们,谢谢大家对他的喜欢,你们的喜欢,才是弘琛坚持在这一行的动力。”这话寒宁没说错,南弘琛喜欢这一行,同样也喜欢那些喜欢他的人们,虽然平时他除了工作基本不怎么营业露面,即便露面也不是那种暖男人设对人春风和煦的,但他每一次都全力以赴所有的作品,那些神口碑的作品,是他对他的粉丝们的回馈。所以上一世南弘琛会退圈,的确给寒宁造成了不小的冲击,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没能抗住那些流言蜚语,南弘琛不会对那些爱他的粉丝们彻底寒心而做出这样的决定,要说上一世被伤害最深的,也许是南弘琛而不是他,他可以躲回实验室逃避一下,可是南弘琛必须面对,粉丝的言语利刃,他的退缩逃避,承受一切的南弘琛才是最痛苦的那个。寒宁现在几乎都不敢想,他出了意外之后的南弘琛会如何崩溃,会不会觉得那些粉丝是害死他的凶手,他甚至不敢深想,他不在了之后,南弘琛会变成什么样。不过或许在他死亡的瞬间整个世界的时间都倒退,南弘琛并没有去面临后来的一切,寒宁不知道有没有这种可能性,但他希望有,无论是他还是南弘琛,都承受不起被单独留下的痛苦。寒宁眸中的伤痛在垂眸避开镜头的瞬间一闪而过,随后又开始对着镜头说一些那些粉丝们不知道的南弘琛往事。他希望这一世,那些爱南弘琛的人们可以善良一点,不要让那些伤害再发生一次,不过如果这份伤害转移到丁越泽身上的话,他倒是挺乐见的,既然丁越泽现在已经开始出手了,那不管如何孽力回馈,也都是他活该承受的。【呜呜呜我们会一直一直喜欢南南的,南南是最棒的!】【会的会的,宁宁放心,南南的爱情你来守护,其他的我们来守护!】【第一次看南南的电影他还那样青涩,就觉得哇,这就应该是初恋最美好的样子,后来看他一点点成长,一步步转型,从一个小小的新球走向全星际,我觉得自己是亲妈粉了,这辈子唯一粉过的明星,只有南南!】【只求南南以后多多营业,看看隔壁的那家,上了巨星之后连着三天九宫格的宣传,南南这边却什么都没有,有生之年求九宫格!】【被宁宁表扬了,我一定要做南神最可爱的那个粉丝!】【确认过眼神,是婚姻最美好的样子!】很快到了g·star的总部大楼,一百多层的高楼在如今的星球上并不少见,但这样整栋属于某个集团的却也没多少,人□□炸式的密集增长,哪怕不断开发新的新球,同样土地紧缺,地面居住不下都开始打造悬浮天空城了,能拿下这样大一个楼盘,钱权缺一不可。在总部上面有几层是专门给产品拍摄宣传的,g·star的一些代言人过来拍宣传照也基本都是在g·star总部进行,但寒宁没有像上一世那样直接拿着箱子进去,而是将车停在了路边,给丁越泽打了个电话:“我就在路边,你让人下来拿一下或者自己下来一趟,不然我上去要登记要停车耽误了时间。”丁越泽也没有多想,让人去拿肯定是不可能的,这箱子不能经过别人的手,否则就没用了,所以自己下来了。寒宁挂了电话之后朝蜂针镜头看了一眼,眼带笑意道:“这里面是g·star最新款的星辰,现在还没曝光,不过等下弘琛就要拍摄了,总要跟着直播曝光的,我们要不要来先睹为快?”寒宁说话自然得不到回应,但他已经开始扒开箱子两边的锁,然后缓缓打开了盖子,黑绒中六块星辰系列的手表完好无损的躺在箱子里,箱子边缘的感应灯亮起后,照耀在手表上,点缀着手表里面的陨钻,真的犹如繁星点点,灿若星辰。【好漂亮啊!一看就贵的买不起!】【哇,这一箱子得值多少钱,助理早上竟然也能拿错,为什么拿的时候不检查一下,也真是心大。】【今天就是拍摄这组手表的宣传吗?完全可以想象南南戴上手表将如何贵气逼人,霸气天成!】【真的跟南弘琛好般配,南南不是出了名的眼睛里面有星星的明星吗,这手表简直就是给南南量身订造的。】【听说这次星辰系列里面镶嵌了陨钻,不断在宇宙漂浮的碎片,经过亿万年的流浪打磨,逐渐形成了如矿钻石一样光泽,却比钻石更稀少。】【中间两个最好看!一大一小是情侣款吗?】【坐等上市,我要跟南南戴同款!】寒宁只是将箱子打开给镜头看一眼,一会儿后就将箱子重新关上了,他知道丁越泽在他来的一路肯定盯着直播,看他有没有打开过,现在他都已经到了,丁越泽亲自过来拿不可能一边看直播一边过来,所以只能这时候打开箱子在镜头前晃一下了。关上箱子后,寒宁坐没两分钟丁越泽就一路小跑过来,寒宁拎着箱子下车递给丁越泽:“你们真的是,这么重要的东西也能粗心大意拿错。”丁越泽连忙道:“早上走的太匆忙了,幸好寒先生今天在家,不然这一去一回得耗费不少时间。”寒宁微微一笑:“叫我寒宁就好,先生先生的,太见外了,好了,你赶紧送上去吧。”丁越泽道:“你还没见过南哥拍宣传照吧,既然来了,要不要上去看看?”寒宁知道丁越泽不会让他走,他走了,这场戏岂不是没有爆发的张力了,要他在现场,才有爆发和看点,不过寒宁装作犹豫道:“这样会给他的工作增加麻烦吧。”丁越泽连忙笑道:“这有什么麻烦的,就坐在一旁看着,而且你在,说不定南哥的状态会更好,能更快完工。”寒宁道:“这样啊,那好吧,我也挺想看看他工作的,反正有时间,那你先上去吧,我把车停好,拍摄在几楼?”“97楼,一整层都是拍摄区域,你问工作人员南哥在哪边拍摄,会有人给你指路的。”寒宁点头:“好,那你快上去吧,我就来。”丁越泽小心的将箱子抱在怀中,生怕出了什么岔子的样子,闻言点了点头,叮嘱了一声快点上来,转身就往大楼走去。寒宁见他进了大楼,这才将车开往停车场。一路慢悠悠的来到拍摄楼,根本不用问人他也知道南弘琛在哪边拍,上一世的揪扯可是刻骨铭心。他来了之后南弘琛还做衣服的定妆,确定服装没问题才会将手表给拿出来,寒宁上来的时候丁越泽正帮着服装老师给南弘琛整理衣服,明明寒宁没有出声,但是当他来到现场,南弘琛还是第一时间抬头朝他所在的方向看了过去,微微愣神后顿时惊喜的笑开了。镜头将两人的神态都给捕捉到了,那一瞬间整个世界都随着来人而亮了起来的样子,简直甜的人牙疼。【要了老命了喂,只要两人同框就发狗粮!】【老夫的少女心哟,那个酸的哟。】 第227章 【只有我觉得,寒宁刚刚那一砸的样子特别刚吗?】【不愧是能捕获南神的男人,面对一屋子的质疑,依旧淡定处变不惊的舌战群雄,这绝对是巨星之家的名场面了!】事情刚发生不久,所以也没耗费多长时间就调查完了监控,安保队长拿着监控调阅的结果来了更衣间:“一共有三个人出入过这间房。”寒宁垂下眼眸,直觉这次不一定能一棒子将丁越泽给打死。果然就听保安队长道:“从丁助理将箱子带进了房间,在房间里呆了三分钟左右出来,过了一会儿,罗德尼罗老师也进了房间,呆了四分多钟不到五分钟,再就是丁助理和导演助理进去,然后很快出来说表出了问题。”寒宁忍住皱眉的冲动,上一世可没有这个罗德尼。一旁的丁越泽神色也越来越放松,这件事,总要找个人背锅。第141章 罗德尼是个有外星血统的艺人, 他的母亲是深海星的人, 据说深海星人的先祖是鱼人,哪怕他们现在已经退化只能在陆地上生活, 除了部分的身体器官跟人类不一样,外型上看来跟人类也相差无几, 但他们有一个人类从出生就输在起跑线的优势, 那就是深海星人有着被宇宙之神亲吻过的脸蛋和嗓音, 以及强大的精神力,但他们也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脆皮,所以深海星人是最热爱和平的一个种族,因为太脆皮了,哪怕精神力高, 只要被敌人近身,那就是一招秒的下场。结合了深海星人的基因,罗德尼几乎有着完美的外型, 双s的精神力, 不输南弘琛的演技和音乐天赋,但不知道为什么, 人气上就是比南弘琛差一点。罗德尼也算是人气天王了, 但就是差那么一点点, 就感觉他跟南弘琛之间的等级变成了他需要仰望的天壤之别。就连这次的代言,南弘琛是g·star的主版面宣传,罗德尼的番位就要稍微差那么一点。不过根据两人现在的咖位, 这种番位的主次也算合理,甚至罗德尼的粉丝认为能够跟南弘琛合作,是他们偶像沾光,还引以为荣。但只要是男人,在各方面条件都不比别人差的情况下,怎么能接受这样地位的差距,尤其是他跟南弘琛算是同期出道,只不过当年南弘琛才十五岁,而他已经二十五岁了,但那也是刚成年而已,这点年龄差距在前期会比较明显,但他们算下来出道也差不多二十多年了,早就拉平了这种早期的差距,结果现在他还是给人做配。罗德尼不知道星辰手表的事情,这边闹开的时候他正在拍摄,等拍完了才听到助理跟他说这件事,还没等他幸灾乐祸,就见g·star公司来人,说请他去一趟。助理还满脸懵不明所以的时候,罗德尼顿时直觉到不好,不过他又没做什么,就大大方方的跟他们过去了。过去的路上来找他的人简单的将事情给说了一遍,又询问他是想要私下解决还是愿意当着【巨星之家】直播镜头下去解释。罗德尼自然是要在镜头之下,这件事又不是他做的,如果他掖着藏着只会让影响变得更加不好,还不如大大方方的给人看,这件事说不定还会给他增加点热度。进了更衣间,看到连g·star的副总都下来了,心中顿时更感意外,看来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先跟副总打了个招呼后,罗德尼看向南弘琛,微微一笑:“南老师。”南弘琛也适时露出一点歉意的神色:“抱歉,这件事可能要耽误罗老师的一点工作时间,等稍后误会解开了,我一定会公开声明歉函,以免给罗老师造成更多的麻烦。”这话和事也算是做的滴水不漏了,什么事都还没说,就直接站在了罗德尼这一边,如果跟罗德尼无关,南弘琛也表现了十足的诚意,并且一开始就对罗德尼道过谦,说也不能说他哪里做的不好,如果这件事跟罗德尼有关,那南弘琛也是被欺骗蒙蔽的那个,大众更怪不到他的头上,说不定还会心疼一波。在场的一个个都是人精,哪会不知道南弘琛的用意,但娱乐圈里能走到现在,谁还没个说话做人的几分本事,只是在心里感叹了一声南弘琛会做人,也没什么别的想法。但罗德尼却不一样,原本可以买一些软文通告踩一踩南弘琛,就这样被他一句话给堵死了,看着南弘琛那一脸真诚的歉意,心中更是忍不住骂了一句白切黑。【好紧脏,到底是谁,明明是个休闲节目,为什么我看的皮都要绷紧了!】【绝对不是尼尼,尼尼之前还很高兴的说等了这么久才终于能再次跟南神合作了,两人之前拍过几次戏,私下关系好着呢,绝对不是尼尼!】【盲猜南南的助理,每次看他笑的样子就莫名一股讨厌。】【这答案不是显而易见了么,肯定是罗德尼,自家的助理怎么可能给自家艺人惹事,助理哥哥跟了南南好几年了,一直尽心尽力,那个导演助理也不可能,他没有单独在房间的时间,所以完全可以排除,那就只剩罗德尼了。】【我猜是罗德尼,什么私下关系好,除了电影宣传,他们私下什么时候见过,这次g·star是副番,上一部电影说是双主角,但南南的角色戏份明显更重,全部剪辑出来至少占电影的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才是罗德尼,却还要挂一个双主角的名头,肯定是怀恨在心了!】【南南都相信不是尼尼了,证明他们肯定是好朋友,而且尼尼才干不出这种幼稚的事情。】【幼稚?说这话的人基础教育都没毕业吧,你当毁了几块还未上市的手表只是无脑报复吗,如果找不到杀表凶手,男神就要为这次的事情买单,到时候能不能继续代言都不一定,还要赔偿,甚至极有可能影响以后的代言,就这几块表,处理不当,毁了南神的事业都有可能,还幼稚,这绝对是蓄谋已久的报复!】【我坐庄,压助理,一赔十敢不敢来!】【肯定是寒宁,箱子是他摔的!】【那些傻缺弹幕为什么不能被系统屏蔽,说是寒宁的麻烦倒带回去重看好吗?】不知道网上已经开始有奖竞猜了,心里暗暗骂完南弘琛后,罗德尼开口道:“来的路上已经听说了这件事,我之所以会来过这间更衣室,是当时有一件拍摄需要穿的衣服正好在南老师这里,本来是应该我的助理过来拿的,但后面有两套服装是跟南老师合拍,这是第一次跟南老师在拍照上合作,所以想要先沟通一下,不过当时南老师不在更衣间,所以我找到衣服之后就走了,至于这一箱手表,我甚至不知道它在保险柜里。”副总道:“也就是说,你从头到尾没有碰过保险柜以及装手表的箱子?”罗德尼肯定的摇头:“没有。”副总看了眼众人:“现在有一件事基本可以确定,那就是寒先生将箱子交给丁助理之前,里面的手表是完好无损的,有直播镜头为证,根据总部内调看的监控,一路上箱子都是在丁助理手中,没有第二个人接触过,直到放进了房间里,房间没有摄像头,所以丁助理,罗老师,以及后来跟着丁助理一起进来拿手表的导演助理,都有一定的嫌疑。”副总说完看向罗德尼:“抱歉,因为这个空档的时间里一切都有可为,所以将罗老师也列为嫌疑对象,希望罗老师不要介意,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这件事,还无辜者一个清白。”罗德尼耸耸肩:“我不介意,你们能调查清楚就行。”副总闻言点了点头,那双似是阅人无数的眸子在场内环视了一圈后,再次开口:“上个月公司内部才更换了安保系统,七十楼以上的区域更新了最新防护以及新型保险配置,也就是说,当挪开了壁画的瞬间,你的面孔将会被投影到总部安保系统内,刚刚我已经让人将这个房间内那一段时间被系统记录的数据调了出来。”听到这话,罗德尼的脸色微微有了变化,极其细微,随后不经意的朝着自己的助理看了一眼,助理跟了罗德尼至少有十年了,早已磨合出了默契,一个眼神不说全明白了罗德尼的意思,但也猜的差不多了,只不过他以为那手表真的是罗德尼弄坏的,一下子有些慌,但还是按照罗德尼的意思,赶紧出去搬救兵,先过了眼下这关再说,否则当着全星际直播公开处刑,那这事业怕是别想继续了。副总等着安保部那边调数据的时候,接到了上头的一个电话,垂下的眸子余光不经意的扫了眼一脸镇定的罗德尼,挂了电话后道:“现在已经有了初步的调查结果,但目前我们这边拥有的证据不足,所以还要等到司法鉴定结果,为了不耽误大家的时间,上面已经让人重新送来了一套星辰,还请南老师和罗老师继续进行接下来的拍摄工作,等后期调查坐实后,我们会进行全网通告说明。”这言下之意就是现在不可能拿出结果,要等,明眼人瞬间明白了,当事人恐怕真的就是其中之一,只不过不能当众宣判,否则事情会变得更加棘手,甚至于避开了镜头,说不定还会推出一个顶锅的,不少人从房间出去的时候,都基本心知肚明了,那三个人里面,除了罗德尼之外,谁还有这样的影响力。罗德尼心里自然也清楚,但他不能让副总当众拿出证据来,前脚他刚说根本不知道保险柜里有手表,后脚就有挪动壁画被拍下的证据,不管他开没开保险柜,有没有做过什么,这东西一拿出来,他真的是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了,所以明知道现在暂停肯定对他有影响,但也总比证据打在他脸上强。副总说那话的时候,丁越泽也暗中松了口气,只感觉上天都在帮他,如果没有罗德尼,今天他虽然也有办法脱身,但总归有些勉强,说不定会让南弘琛看出来,那才是得不偿失。只不过一想到寒宁竟然能在这件事里面摘除的干干净净,丁越泽就恨得牙疼,但还是不得不在众人都散了之后,朝寒宁道:“刚刚很抱歉,手表的破损对南哥来说影响太严重了,我一下子慌了神,我不是针对你...”寒宁闻言朝他一笑,语带安抚道:“我明白,整套星辰的价值不菲,而且一个处理不好还会影响到弘琛的代言,加上事发突然,我知道你不是针对我,而且那时候也的确是我造成的可能性更大,毕竟送来的一路上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你会那样想再正常不过了,现在误会解开了你也不必放在心上,g·star那边的情况弘琛公司肯定会派人跟进的,你放心,你为弘琛付出的大家都看的明白,是谁都不会是你,所以安心等结果就好。”丁越泽微微抿唇,内心早已将先前对寒宁的认知重新定位了,什么不通人情世故,什么一心科研的学者,就这说话的技巧,三言两语就给自己塑造了一个极好的形象,就这能言善辩的本事,如果混娱乐圈,早就火了。网上除了热闹的竞猜谁是真凶之外,就是对助理的吐槽了,他刚才本能的急切让之前营造的好形象不说毁了个干净吧,但分数也从一百扣到了六十,那六十还是基于不少人觉得他是真心担心带的艺人未来的前程,所以慌乱之下失了分寸,等丁越泽回到家看到网上的那些评论,不知道会不会再次砸碎一个通讯器。两三万星币一台的通讯器,在平均月入万元工资的当下,价格也是不便宜的。安抚完了丁越泽之后,寒宁看向南弘琛,南弘琛顿时搂着他亲了口气:“让你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如果早上走的时候能检查一下箱子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寒宁轻笑着回了个吻:“看来你在娱乐圈树敌不少啊,这算不算成名背后的代价?”南弘琛轻笑:“任何事都要有代价,你年纪轻轻顶着个教授的头衔,看不惯你的人不一样很多,人活在世,不遭人妒是庸才。”寒宁咦了一声:“这话你从哪儿听来的?”南弘琛道:“上一部戏请了个古文学家修改剧本,里面用了不少古话,我觉得这句说的挺有道理。” 第229章 南弘琛自然连连点头:“好吃, 怎么做的?这个比你昨天做的还要好吃。”寒宁道:“那当然, 我从早上就开始煮,一直到现在, 已经入味到极致了。”跟着寒宁去到厨房的南弘琛还没来得及往锅里看,就一眼看到了料理台上的红酒, 一瓶打开了并且明显消耗掉了大半瓶的红酒,想到刚才那口肉里面蕴含的酒味, 南弘琛忍不住看向寒宁:“你用酒烧的?”寒宁点头:“这个牌子的酒不错,我尝了一口,口感挺好的, 很适合炖青牛肉,就是家里好像只有这一瓶, 你要不要多买点放着?”南弘琛看了看酒,又看了看正低头在锅中搅动的寒宁, 无奈一笑。【事实证明, 寒宁好像不懂酒, 但他还是有一定鉴赏能力的, 一瓶沙堤酒庄的红酒本就有市无价,如果我没看错,这一瓶应该是7188年份的稀红, 全星际一共也只销售了一百万瓶,光人类都有千亿人口,再加上别的懂酒的种族,南弘琛能有一瓶恐怕都得来不易,珍藏着都舍不得喝,想要第二瓶,就算他是南弘琛恐怕都难。】【搜了一下这瓶酒,天价使我告退。】【南弘琛:酒被自家亲爱的用来烧菜了,除了继续宠着,我还能怎么办?】【南南满脸无奈真是又心疼又好笑。】【寒宁土鳖,连沙堤酒庄的红酒都不认识,还多买点,能不能去多读点书?】【一瓶价值百万还根本买不到的酒被用来炖了青牛肉,我是该问红酒的心理阴影面积,还是该问红酒主人南南的心理阴影面积?】寒宁没听到南弘琛的回应,便抬头看他,见他笑的一脸无奈,满脸不解:“怎么了?”南弘琛走过去从背后抱着他:“如果没有这个酒,是不是炖不出这个味?”寒宁道:“那倒也不是,如果味觉灵敏的老饕,或者舌头经受过专业训练的,那一点点细微的差别对他们来说就非常明显,但对大部分人来说,差别不大,甚至不那么敏感的都吃不出差别来。”南弘琛好奇道:“舌头还能进行专业训练?我只知道专攻某一项可以通过不断的尝试来训练对某种东西的分析和细化,例如品酒师这种,古食也可以专业训练?”寒宁道:“一般拥有这种传承的家族的确有些会从小对家里的小孩训练,会在某个年龄段以前不给他们吃带有任何味道的食物,让他们的舌头保持对味道的敏锐度,然后将五味细分到几十种甚至上百种区别,通过后天的训练达到龙舌的程度,不过也有些人天生是吃这碗饭的,舌头与生俱来就有这种能力,根本不用训练。”“龙舌?”寒宁道:“食尽天下珍馐百味,唯有帝王矣。自古帝王以真龙自居,所以龙舌也能称为王舌,意思就是身为天下之主的帝王吃的好东西太多了,所以那舌头刁钻的再好的东西都能分辨出极为细微的差别。”南弘琛笑了笑:“你懂得真多。”寒宁道:“因为这是我擅长的,就像娱乐圈里的一些事情,那不是我擅长的,所以就没你懂的多。”寒宁说完,话题又转了回来:“所以这个酒是不是珍藏品?”南弘琛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我又不是专业的藏酒师,是不是珍藏品对我来说也只是一瓶酒,等下我们可以把剩下的喝了,好好品一品这被人追捧的酒是个什么滋味,吃过也喝过,不枉费那些酿酒师消耗那么大的心血将这酒给酿造出来了。”寒宁轻啧了一声,侧头看向南弘琛:“会不会有人在网上骂我暴殄天物?”南弘琛不耻下问:“暴殄天物是什么意思?”寒宁直白道:“糟蹋好东西。”南弘琛轻笑:“肯定是会有的,不过咱们只看好的,只听好的,那些不好的我帮你屏蔽掉。”寒宁挑眉:“怎么屏蔽?”南弘琛将寒宁拉着转过身,双手放在了他的耳朵上,捧着脸让他看着自己:“这样你就听不到外界的声音,还只能看着我。”后台工作人员很懂的响起了甜甜的恋爱背景音乐,甚至还放了梦幻特效,特效中两人视线专注的交汇着,纠缠着,只有彼此。这种能让人脑内分泌多巴胺的场景,不知道引起了多少屏幕之外的各种狼嚎。就在明显下一秒就要接吻的状态,寒宁很破坏气氛的开口:“要是一直这样盯着你看,腻了怎么办?”南弘琛明显动作一滞,似乎微微用力咬了咬后槽牙:“别说话!”寒宁眼睛微微睁大的疑惑的嗯了一声,下一秒,南弘琛就吻了下来。一旁的红酒炖青牛肉的锅炉不断翻腾起白色的雾气,将两人的身影朦朦胧胧的遮挡了几分,加上特效的滤镜,唯美又梦幻,不过分湿腻,甜的就像初恋。【肉熟了,吃饭了喂!】【突然好想找个人谈恋爱。】【他们婚龄有七年了吧,算上从小就认识,怎么着相处都有二十多年,为什么还可以这么甜?隔壁的步阳又跟他老婆吵架了,为了一双乱扔掉袜子,感觉那才是寻常人的真实生活,南神一家甜的不真实。】【南南:憋说话!吻我!】【步阳家还好,挺普通人的生活,虞咏思一家才是糟心,感觉女神嫁了个妈宝男,辛辛苦苦工作一天还要回来伺候老公一家子,爱的那么卑微看着就累。】【感觉最惨的还是虞咏思,当年好歹也是星际宅男女神,连着三年都入围了星际最美前百女艺人,怎么就不长眼挑了这么个男人,平时说的多恩爱,这一看真不怎么样。】【感觉最反转的是南神一家,平时南南对他伴侣是绝口不提的,还以为南南在家里也是帝王一般的霸气,没想到回到家就变身小奶狗了,那走哪儿跟哪儿的黏糊劲儿,简直没眼看。】【我只关心,天使豆能量产吗?在皮皮主播那儿尝了味道彻底无法自拔!】【花钱进了皮皮主播空间,只为尝一口传说中的天使豆,然而悔不该进去啊,第一次对食物有种惦念不忘的感觉。】众人以为红酒炖青牛肉已经够香了,但当月光米的盖子被揭开,那油润的样子,白肉红蔬的搭配,配着犹如月光一样透亮的稻米,光是视觉都感到一阵满足。南弘琛看向那一锅有些惊讶:“这是肉烩饭?”寒宁道:“兔肉焖饭,将肉的香味全都渗透进了米饭当中,又用米饭解了肉的腻,两相结合味道相辅相成又不过度的冲突,长时间的闷煮又将蔬菜中的甜给最大程度的释放了出来,口感会比较有层次,而且做法简单,只要将材料一股脑丢进去就行。”南弘琛直接竖起两拇指,表情相当真诚:“阿宁真厉害!”寒宁一巴掌打掉南弘琛的作怪,轻哼了一声去拿碗碟盛饭菜。哪怕星际几千年,人们早已退化到习惯了营养剂的生活,却还是阻挡不了那种已经刻入基因里的对食物的热爱,只是从前没人去开启那道闸门,一旦拉开,便不可自拔。明明知道只能闻得到,吃不到,知道这边又开始吃饭了,那些不是南弘琛的粉,都自虐一般来到直播间,看着他们大快朵颐,那么大一锅,南弘琛全给干掉了。【说好男神要保持身材的呢?】 第231章 寒宁哦了一声,这两天一直关注着网上对手表事件的动态,都忘了时间了,按照节目的进程,他们要收拾东西入住安排好的巨星之家了。这个节目一共有三个阶段,一个是拍摄居家环境和生活模式,逐步适应这种不间断直播拍摄后,三组家庭会住到节目组安排的地方自力更生。第二个阶段结束后,会进入第三阶段的挑战模式,最有看点的就是第三阶段,节目组会规划好旅游路线,然后设置关卡,都是一些需要通力合作的极限挑战,通过了挑战就能住酒店,有饭吃,过不了那就要自己想办法。寒宁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一下子就要进入第二阶段了,上一世他将这个阶段过得一团乱,甚至给丁越泽增加了不少话题度,这一次,怕是不会如丁越泽的愿了。第143章 因为每一季的卖点不同, 节目也总要保持新鲜度,否则一样的东西看个一两季会觉得有意思, 但每一季都相同,套路都看腻了, 那还能有什么意思, 尤其是当嘉宾毫无准备,才能制造出不断状况的看点来。上一世这个【巨星之家】第二站的家就被安排在了一个生态城,跟冰冷的钢筋水泥构造的城市不同,生态城尽量保持了星球的原生态模式,肆意生长的植物, 自成一套生物链的生物法则,除了出行交通,所有的一切都尽量归于原始的状态。丁越泽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这一期的模式, 提前给他们准备了不少东西,那些东西都是野外生存可以用得上的, 很原始,有些甚至寒宁都没见过。在习惯了被科技笼罩的生活,丁越泽准备的东西在寒宁看来是多余甚至是累赘的,就像古时候的人, 出门想要喝豆汁,所以带上了便携式榨汁机, 而不是带一个上古时期的石头磨盘。但是没想到,在无法通电的情况下,榨汁机成了摆设, 磨盘才派上了用场。丁越泽就是不断用他的这种‘先见之明’刷存在感,每当寒宁和南弘琛遇到一个难题的时候,他的‘先见之明’就派上了用场,可是被当时嫌累赘多余的寒宁给拿出来了,原本可以过得挺不错的小日子,变成了状况不断,甚至一度吃不上饭的窘境,看点有了,对比也有了,一个刚刚才毁了南弘琛代言的人,现在又成事不足,反观样样准备到位,细心全能的助理,寒宁被群嘲的一点都不冤。现在丁越泽还没带着他的‘先见之明’过来,寒宁干脆拉着南弘琛进了全息舱逛商场。现在的人因为生活的便利,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所有的一切都能通过网络完成的,就不需要自己亲自去做,虽然有实体商场,但要换衣服,要出门,要开车,这些重重繁琐的过程让懒习惯的想想就不想逛了,所以更多的人喜欢全息模式,通过全息舱的全息模式完全相当于另一个真实的世界,只要对应的地方开放的全息等级足够高,那就跟现实世界一样,能触碰到能感受到甚至能闻到能吃到,还有一个好处是,南弘琛的外型实在是太打眼了,全息可以变脸。对节目组开放了全息录影权限后,寒宁和南弘琛就顶着一张系统提供的脸手牵手的逛了起来,系统提供的脸也是很好看的,五官比例十分完美的美男子,但太大众化了,没什么特点,大家都喜欢自己捏脸,毕竟这完全相当于第二世界,一般人甚至将全息和真实世界两者颠倒来生活,自然要顶着自己喜欢的脸。但当这张脸出现在南弘琛身上的时候,那种模式化的帅气突然像是有了鲜活的生命一样,明明只是大众化的好看,却莫名有种整个人的气势都变得不一样了,就像是一样的白色体恤,穿的人不同,就是贵气和颓气的区别。【第一次觉得系统脸好看,果然南神之所以是南神,不是因为脸,而是因为气质。】【寒宁是自己的脸吗?看起来有点像,但又不像,应该做了调整,比原本的样子多了些可爱,更惹人疼的感觉。】【哎呀,他们竟然开了保护模式,一米内的距离就虚化掉了,触碰不到,还想摸摸脸呢。】【不开保护模式多危险啊,漂亮的男孩子要懂得保护自己!】【这大概是我与我男神距离最近的一次了,合影留恋!】寒宁推了一个小推车,虽然是虚拟世界,但全息购物模式也跟现实世界一样,需要的商品放进推车里,结账后就会被机器人快递送到家,只不过虚拟世界可以随时调度出菜单屏,查看物品放置区,如果不会走,还有引路标志指引。结果寒宁还没走两步,整个人都被身后顶着那张系统脸的给环绕住了。寒宁面无表情的抬头看向南弘琛:“所以你当初偷偷更改了我的身高设置,为的就是这一天?”南弘琛掌着推车,他与推车之间还夹心一样夹着一个寒宁,因为身高体型的优势,他能这样完整的将寒宁环绕在自己与推车的空档中,姿势不要太美好。“我们的身高不是很般配吗?”寒宁给了他一个冷漠的眼神让他自行体会。南弘琛轻笑,虽然是一张大众系统脸,但却依旧笑出了南神的味道:“我一米九,你一七八,最完美的身高配置。”寒宁道:“那我真实的一八七身高真是委屈你了。”南弘琛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没关系,反正我爱你,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寒宁闻言就是一个顺势的倒拐,却被南弘琛给挡住了,还一本正经道:“公众场合,别闹。”寒宁直接转过身面朝着南弘琛,伸手拉扯着那张陌生的脸:“脸呢?嗯?”南弘琛不要脸的抓着他的手就放在唇边亲了一口:“脸在家里呢,回去给你看。”寒宁嫌弃的甩开了他的手,想要推开他去逛自己的,却被南弘琛一秒给拉了回来:“乱跑什么,走丢了怎么办。”“你当我三岁小孩?”南弘琛无奈道:“你太好看了,我怕你被人拐走。”寒宁咬牙:“南弘琛你够了,大庭广众,能不能收敛点,你形象都崩成渣渣了你知不知道。”南弘琛将下巴搁在寒宁的头顶:“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什么时候要过形象,连被狗追的丢人事情都做过了。”寒宁轻啧了一声:“明明是你要去翻人家院墙。”南弘琛:“是你说人家院子里那颗树上的果子好像很好吃的样子。”“我说看起来好吃你就翻人家院墙,那我要是喜欢上别人的什么东西,你是不是要强抢?”南弘琛掐了把他的脸蛋:“我又不是强盗土匪,你喜欢的我给你买,买不来的我给你做。”寒宁挑眉:“那做不来呢?”南弘琛微微眯眼:“做不来我就去给你抢!”寒宁顿时被他逗笑:“土匪。”南弘琛一把将他用力的箍在怀中搓揉。【这三观不正的爱情哟,我咋就这么羡慕呢?】【无法直视南神被狗追的画面。】【南南啊,能不能端起你大神的包袱啊,将碎了一地的形象渣渣给稍微捡一捡好不?】【南神在我心目中高洁如圣山白雪的形象一去不复返了,作孽哟。】南弘琛看他拿了一包包白色的面粉,不解地问道:“这个是做什么的?”寒宁道:“我们现在正在逛古食区,你说干嘛的。”南弘琛抓起其中一包,实在想不出这玩意能做什么出来,见他不一会儿挑了一堆他不认识的,还有许多的调料以及原食材,忍不住笑道:“你现在真的把这个当兴趣培养了?二人世界,你不会一直丢下我围着厨房打转吧?”寒宁道:“我绕着厨房打转是做给谁吃的?”南弘琛道:“我主要是怕你把我喂刁了,以后吃不下营养剂怎么办?” 第233章 丁越泽连忙道:“我这边也买了点东西,你看看哪些可能需要的就带上吧,还有一些不同口味的营养剂,我知道南哥的口味,但不太知道你的,所以除了南哥喜欢的,其他的也都买了一些。”寒宁闻言朝他一笑:“准备的这么齐全,真是有心了,弘琛能有你这样事事妥帖的助理,能省不少心。”寒宁的话音刚落,南弘琛就从楼上下来了,寒宁道:“弘琛,小丁买了不少东西,你看看哪些需要的,我去把刚才买的拿上去。”南弘琛嗯了一声,丁越泽连忙道:“南哥。”寒宁不在身边的南弘琛永远都没什么表情,哪怕对着朝夕相处了三年多的助理,看了眼丁越泽身边的东西,南弘琛道:“节目组有通知?”丁越泽道:“没有,只是通知了出行时间。”见南弘琛看着自己买的这些东西,丁越泽解释道:“我想着以最恶劣的条件打算安排,不管用不用的上,有备无患。”南弘琛看了他一眼:“有心了,但你是工作助理,不是生活助理,节目组有节目组的安排,你负责好拍摄之外的工作就行了。”丁越泽连忙应了一声,因为有镜头在拍,他也不敢有什么多余的情绪表情。屏幕之外的网友这才反应过来。【寒宁和南弘琛去为出行准备购物是看点,助理都给准备好,是想让粉丝骂他们离了助理就不能活吗?】【突然觉得事无巨细的安排有时候也不对,现在这是录制,发生一些意料之外的状况是看点,助理将所有的可能都安排好了,那还有什么看点。】【幸好两人先去买了,不然食指大动的调|情梗哪里来。】【就我觉得,助理有些怪怪的吗,他只是助理,真的这么热爱这份工作,简直把工作当成生活了,我的老板要是参加为期一个月的工作不需要我操心,我高兴还来不及呢。】第144章 另外两组家庭, 一组是以女星为主的虞咏思和她老公,另一组是以童星出道,打星出名的步阳和他妻子, 这两组寒宁上一世都有接触过,如果不是他这边惹来了所有网友的火力, 这一季的【巨星之家】火的恐怕就是虞咏思和她那个废柴却十分大男子主义的老公了。这一世三组家庭第一次见面, 在节目组提供的民航星舰上, 因为他们的目的地在另外一颗星球, 不过距离也不算远, 两天的行程就到了。节目组能请得起巨星, 那绝对是财大气粗的,所以租用的是小型私人民用星舰, 整个星舰上依旧以他们三个家庭为主, 剩下的就是一些工作人员了,南弘琛和寒宁推着一堆行李上星舰的时候引来了众人的侧目, 另外两个家庭已经到了,都坐在大厅里聊了一会儿。三组家庭中, 南弘琛的年纪最小,但咖位是最大的,所以他一来, 另外两组家庭连忙站了起来。步阳是第一个站起来的:“南老师。”南弘琛朝着众人礼貌的点头, 牵过寒宁的手道:“这是我爱人,寒宁。”然后朝寒宁一一介绍其他人。寒宁逐个的问好,算是相互认识了一下。步阳夫妻两口子人还不错, 见寒宁他们行李多,连忙上前去帮忙,虞咏思也很礼貌热情,她之前跟南弘琛有过合作,也算是认识,因此言语间比步阳要更为熟稔热络几分,但她的老公却站在身后一动不动,说一句你好之后,便坐了起来看他们交际。【说真,女神嫁给这个姓廖的,真的是白长了一双那么漂亮的眼睛,这男的到底哪点好,完全看不出来。】【爱情令人昏了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而已。】【喜欢步阳夫妻,他老婆很识大体,情商也高,见南南他们行李多,步阳的老婆是第一个主动上前帮忙的。】【女神的什么眼神啊,这什么男人啊,在家里什么事都不做,出门了也上不了台面,还敢来上真人秀,不知道自己的几斤几两吗,预感要被全网黑。】【不用预感,已经全网黑了,所有关于虞咏思夫妻两的,都是黑她老公的。】寒宁和南弘琛先跟大家相互熟悉了一下,然后推着行李先找到自己的房间放好,两人走了之后,虞咏思的老公廖兴才皱眉开口:“两个男人行李那么多。”廖兴这话一出,刚才还在说话的步阳夫妻瞬间噤声,两人的表情有那么一秒钟的尴尬,还是步阳的反应快,拉着老婆站了起来:“虞老师,我先跟盼儿回房间收拾一下,那等下开会的时间再见。”虞咏思连忙道:“好,我们也回房了。”【笑死了我,阳阳仿佛背后有鬼追的快步走,他媳妇都要小跑跟上,这是怕了那个没情商的廖兴了吗?】【换我我也怕,南南什么咖位他们什么咖位,他们敢得罪南南的粉丝吗,更何况这种没脑子的话,明显是招黑,不跑等着被喷吗。】【当时步阳内心想的是,这傻|逼在说什么傻|逼话23333333333】【远离傻|逼,真爱生命。】【虞咏思这一脸心累的样子,估计当着镜头的面也不好说什么,否则两人又要吵起来了,在家里吵也就算了,虽然有摄像头,但也可以当做没有,在外面,还在另外两个夫妻面前吵架,估计虞咏思也觉得丢脸。】【其实要是通过这场真人秀让虞咏思好好看清身边这个男人,那还是来的挺值得的。】一进到房间,寒宁直接往大床上一趟:“这边还可以看银河,你看外面,真美。”南弘琛将一些在星舰上不需要打开的箱子放到衣柜里,这两天需要换洗衣物的拿了出来,将衣服一套套的往衣柜挂,闻言回头看了一眼玻璃外的银河:“经常这么来回飞,这种景色都看不出什么新奇来了。”寒宁侧躺在床上,伸手拍了拍自己旁边的空位:“过来。”南弘琛连忙小跑过去,一脸狗腿道:“亲爱的,你有什么吩咐?”寒宁道:“躺下。”南弘琛连忙道:“好嘞。”然后四平八稳的仰面躺下。寒宁一动,半个身子都压在了南弘琛的身上,手一挥,房间里的灯就全都关了,屋内瞬间一片漆黑,衬的银河中的那些星光更加闪耀,尤其是不时照耀进来的银河轨道指示灯,给房间内打上明明灭灭的虚影,让趴在南弘琛身上的寒宁一半光亮,一半阴影。黑暗能放大人所有的感知,灯光下的随意一趟,在黑暗中都变得旖旎了几分,寒宁慢慢凑近南弘琛,南弘琛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眼中的情|愫浓烈的仿佛能燃尽一切。就在屏幕另一端的网友们小心的捏紧自己狂跳的小心脏,以为即将要发生什么不可限制级的画面时,在后台操控人员都紧绷着时刻准备给他们关闭直播画面的时候,寒宁从身后拉出几个枕头,让南弘琛靠在枕头上,然后整个人也靠在他的胸口,让他看向窗外:“你看这样,是不是就美多了?”南弘琛顿时满脸一言难尽,最后实在是没忍住的叹了口气,眼神充满了无可奈何。那些被这神转折惊住的网友都笑疯了。【你把我拉上床,关了灯,原来就是给我看这个??】【南神叹的那口气,相当真情实感了。】【我不行了我要笑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233333333333全宇宙最服寒宁没毛病,关灯上床看银河,就是要这么浪漫!】【哈哈哈哈哈哈哈笑的我眼泪都出来了,一抽一抽的,我妈说我看个真人秀哪这么感动哭成这样。】 第235章 南弘琛道:“不用,需要的话他们会来找我们的,要是他们也像我们这样顺利齐全,节目组还拍什么,总要为别人考虑一下。”寒宁闻言点点头:“说的也是。”【步阳:不,请不要为我考虑的接济我一份吧。】【其实我更想看一无所有的南神会怎么办,可惜他家寒宁给准备的太充分了,哎┓( ` )┏】【那个廖兴又在发脾气,发脾气那些没有的东西就能变出来吗,别的家都在想办法,就他在跟虞咏思吵,什么男人啊。】【只有步阳家在想办法,看看南南家,有条不紊跟变魔术一样都快将家里布置满了!】寒宁他们是没有带营养剂的,那玩意寒宁也算吃了几十年了,但不知道为什么,重生之后就莫名无法入口了,只觉得那口感不但有些拉嗓子,甚至还有几分恶心。在没有条件的情况下,他能以营养剂为食,但有条件,他就不想委屈自己。因为屋内没有家务机器人,所以所有的一切都要自己动手,南弘琛整理卧室客厅,寒宁就整理厨房,然后开始将他带来的食材调料一一归整整齐,时间已经不早了,太复杂的也不太好做,所以干脆煮了一锅米,打算做个炒饭。南弘琛将屋内能拿出来摆放的东西都摆放好了,就连客厅里的沙发上都添置了抱枕和毛毯,确定没有遗漏的,这才到厨房去搂着正在切肉的寒宁:“有什么要帮忙吗?”寒宁看了眼院子:“找个小花瓶,摘点花放家里摆着,好看点。”南弘琛亲了他一口,就听话的去找花瓶了,可是整个屋子连基本的生活配置都没有,怎么可能给你配置花瓶,南弘琛想了想,从箱子里翻找出装天使豆的罐子,将一整罐子的天使豆给倒了出来,在院子里摘花的时候还有闲心搭配颜色,裁剪修枝,比起另外两家无头苍蝇一样,简直惬意。很快饭熟了之后,寒宁将之前切丁的肉倒入锅中,撒了点红尖椒过了一道油,瞬间热油的香伴着带辣的肉香散发开来,装了一罐子花的南弘琛被这香味引|诱的随手将花放在了餐桌上,直奔厨房。“好香,今天吃什么?”寒宁道:“炒饭。”南弘琛道:“我吃过炒饭,虽然比起营养液的确好吃许多,但有点油腻。”对于吃惯了清淡口味营养液的人,突然改变一下口味会令人感到惊艳,但多吃两口就会觉得腻,尤其是炒饭如果不放动物油,就释放不出那种香味来,但动物油又不如植物油清爽,可是现在的植物油无法剔除本身具有的植物味道,如果不用更重口味的调料压下去,就会吃的很奇怪,于是就陷入了一种死循环,好吃,但多吃两口就腻。寒宁道:“那是你没吃过我炒的,保证不腻。”南弘琛在他身上蹭了蹭:“我就喜欢你这充满自信的样子,好看极了。”寒宁却丝毫不为他的情话所动,伸手将他推开:“别站这里碍事,我要开始炒饭了。”被嫌弃碍事的南弘琛无奈,只好坐到厨房旁边的吧台上,撑着脑袋看着寒宁,寒宁将饭盛出来倒入锅中,又将之前切好的肉丁给倒了进去,只见寒宁手腕翻动,那刚煮好粘成坨的炒饭像是被什么魔力驱使,一抖就散成一粒粒的,没见过炒饭完成过程的南弘琛顿时瞪大了眼睛:“为什么它会散开?刚刚还粘在一起。”寒宁看了他一眼:“精神力是人类与身俱来的能力,不是一定要运用在战斗上,生活所有的细节只要你想,就能用。”将饭和肉充分的炒匀开后,寒宁又拿出一颗鸵兽蛋,一颗蛋足有两个巴掌大,咔地一下敲碎在一个碗里,手速极快的打发着,然后均匀的浇淋在了米饭上,在蛋液凝固之前,再次翻炒起来,很快一锅白饭就变成金灿灿的黄,颜色一变,突然就让人觉得美味了,尤其是肉香夹杂着蛋香,还有将两者中和的饭香,那些经过直播全息特权闻到香味的,突然觉得好饿。【所以这就是所谓的将精神力运用到极致?】【好香啊,跟我以前吃过的炒饭完全不一样。】【什么时候巨星之家的直播间也能开通特殊全息,我想尝尝味道啊!】【这毕竟不是美食节目,估计节目组没准备那样的设备,谁能知道寒宁会将这种明星居家日常做成美食特辑。】【看看愁云惨雾的另外两家,哎,我都不忍心看了。】寒宁将饭盛了两个餐盘,然后将剩下的倒进了两个便携餐盒中:“弘琛,你给他们送去吧。”南弘琛认命的去跑腿了,见到南弘琛送来的炒饭,步阳差点都要喜极而泣了:“真的是太谢谢了,你们那儿的情况是不是跟我们这边一样,什么都没有?”南弘琛嗯了一声,看了眼他们空空荡荡的房子,有些不太忍心告诉他们,他们那边什么都没有,但他们什么都带了,末了只是说了一句:“有需要可以过去找我们。”步阳热泪盈眶充满感激的送走了南弘琛,随后跟他老婆赶紧趁着热乎吃了起来,第一口毫不作伪的惊艳之后,两人差点没抢起来,最后还是步阳忍痛割爱,将剩下的最后一点依依不舍舔着嘴巴的留给了媳妇。“你说,明天要是咱们厚脸皮去蹭吃的,会不会被南老师给打出来?”步阳媳妇回味着刚才的炒饭,也有些蠢蠢欲动:“不能吧?我看南神很好相处的样子啊。”步阳看着自家傻媳妇满脸无奈,他虽然没有跟南弘琛有过对手戏的合作,但两人也在同一个剧组呆过,尽管他当时只是个跑龙套的,但南神那拒人于万米之外的冰冷气场可不是说笑的,面无表情看着你的时候简直吓死人。这么一想,又有些忍不住打退堂鼓了,可是口中还残留的饭香让他有些想要试试以身犯险一次,当着镜头的面,南神也会要面子的给口吃的吧。步阳这边吃的连一粒米没剩就是给厨师最好的回应,而虞咏思那边总令人一言难尽。过来开门的是虞咏思的老公廖兴,看着来送炒饭的南弘琛,笑的一脸假:“真是不凑巧,我们刚刚已经吃过营养剂了,谢谢您的好意。”南弘琛一句话都没跟他多说,点点头转身就走。虞咏思从卫生间出来,见老公面色不佳的从外面进来,便问道:“怎么了?”廖兴道:“南弘琛送了碗炒饭过来,我说我们刚吃了,他转身就走,这人怎么这样?”虞咏思似乎彻底对他忍受不了爆发了:“廖兴,你究竟是怎么长这么一把年纪的?”廖兴皱眉:“你什么意思?”虞咏思道:“我说你没脑子!”【怼得好,这样的人就是没脑子!】【卧槽我南神给你们送吃的,你那是什么眼神,不行了受不了了,这种男人留着干什么,血书求离婚啊!】【这个廖兴,恭喜你,你彻底凉凉了。】第145章 寒宁看着南弘琛带了一盒炒饭回来,有点意外:“怎么了?”南弘琛将那一盒炒饭倒进自己的餐盘里:“虞咏思他们家吃了。”寒宁轻笑了一声:“这话肯定不是虞咏思说的。”南弘琛道:“正好我还嫌不够, 我们吃吧。” 第237章 自然不可能像网友打赌的要明天才开镜头,虽然的确晚了几个小时,但晚餐还是要做的。食材他们倒是带了不少来,但寒宁都懒得做,加上总不能他一个人做,然后让南弘琛自己玩自己的,所以干脆下面吃。听到寒宁的召唤,南弘琛连忙撸起袖子往面粉里面加水。寒宁在一旁道:“对,就是这样慢慢来,水一点点的加,然后揉在一起。”南弘琛看他:“感觉像是在玩泥巴。”“那是你等下要吃的。”南弘琛疑惑:“这能做出什么来?”寒宁笑道:“这能做出的东西多了。”“阿宁。”寒宁抬头看他,然后被南弘琛幼稚的面粉抹脸,顿时满脸无语:“南弘琛,你今年三岁吗?”南弘琛将面粉往他手上抹了抹:“那换你弄我。”寒宁嫌弃:“幼稚。”见寒宁不搭理他,南弘琛从一指变成两指,将寒宁另一边脸也给抹成花猫。寒宁顿时怒道:“南弘琛你还想不想吃饭了!”下一秒,寒宁的脑门上又被点了一团白。寒宁面无表情的看向南弘琛,南弘琛连忙道:“揉面,我马上揉面。”寒宁一巴掌拍在面粉上:“已经晚了!”追逐大战瞬间上演,整个客厅被两人弄的到处都是面粉,众网友无比淡定的刷起了弹幕:【南南一直在挨打的边缘作死试探。】【果然,再成熟的男人,在最爱的人面前也会变成幼稚鬼。】【皮,南南是真皮,以后他再如何气场强大,再如何冷若冰霜,我都挥散不掉他真皮的身影!】【哈哈哈哈哈哈被打了吧,挨了打,还要苦逼兮兮的收拾残局,蹲在地上擦地的身影整个透出一股弱小无助又可怜的气息,但可惜引不起半点同情,我只想哈哈哈哈的笑。】【高能预警!高能预警!南南!有人要来你家蹭饭了!】在寒宁将揉好的面团醒着的时候,步阳夫妻两期期艾艾的蹭到了他们家门口,正在纠结要不要进。步阳:“他们应该已经吃完了吧。”谭盼儿:“中午才吃了人家的饭,现在又来蹭,不太好吧。”步阳抓着手里的面膜礼盒,看了眼自家老婆:“这玩意,他们会不会用不上?”谭盼儿道:“怎么会,你家在不也总敷面膜吗。”步阳下意识看了眼镜头,屏幕外的网友都笑疯了。【硬汉阳竟然偷用老婆的面膜,哈哈哈哈哈哈哈。】【步阳内心:完了完了,暴露了。】【刚刚那一个眼神,我从中获取了许多的信息。】【哈哈哈哈哈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步阳,偷偷在家敷面膜可还行。】【快去快去,他们还没吃饭!还能蹭上口热乎的!】最后还是谭盼儿聪明,拿出通讯器打开直播频道,然后激动的拉了拉老公:“他们还在做饭还没吃!”步阳顿时老脸一舍:“走,蹭饭去!”看着两个不速之客,众网友还是从南弘琛的面无表情之下看出了嫌弃二字,但是寒宁已经热情的欢迎他们进屋了,一进屋,步阳夫妻顿时惊了:“为什么你们什么都有?!”寒宁笑着道:“这都是我们自己带的,你们坐一会儿,今天晚上吃面。”步阳连忙道:“好啊好啊,需要帮忙吗,有什么是我们可以做的?不然这样白蹭饭,多不好意思啊。”【说不好意思麻烦露出点不好意思的样子好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这句不好意思说的违心不违心哟,啧啧啧。】【这两家关系不错,主要是大家都是有情商的人,虞咏思被她老公拖累了,不然跟南神打好关系,以后影视资源这一块怎么都多条路。】【别谈资源了,就冲之前廖兴那样儿,怕是已经将南神给得罪了,不帮忙也就算了,廖兴给虞咏思拉了多少黑,就这段时间简直掉粉无数。】【那边又吵起来了,哎,看的心累,还是这边温馨舒服。】【可怜寒宁一个人做,另外三个嗷嗷待哺的一点屁用都没有!】要说没用,另外两个男人的确有些没用,就是和面都掌握不好力道,最后是谭盼儿打着偷师的旗号去给寒宁帮忙。寒宁让她试着做饺子皮,可是那一团面团,在寒宁手上随他摆弄,搓两下就成了薄片片的圆,在谭盼儿手里,人家做十个,她一个都没能搓出来,不过好在虽然慢,但也算精细,至少薄厚大小都是按照寒宁的标准完成的。寒宁见她做的不错,就将赶饺子皮的事交给她,自己去将面团拉成条,然后屋中的三人以及屏幕外的网友们,再次见证奇迹。白白的面团子,在寒宁的手中随意的拉扯两下,竟然变成粗细均匀的面条,许多即便吃过古食的都不知道面条是怎么做出来的,更何况那些没吃过的,一个个都看呆了。【好厉害,这是怎么变成条的,一下子成了丝!】【我的妈呀,这是有真功夫啊,之前还觉得寒宁会做古食,看起来厉害但其实也就那样,如果我照着食谱做,一样也能做出来,但现在看他拉面条,我服了,这不是照着食谱就能随便做出来的。】【天惹,原来面条是这样做出来的吗,真的好神奇啊!】【好酷,像变魔术!】 第239章 寒宁说完,对着镜头道:“你们是一批成熟的粉丝了,答应我,要学会自己公关好吗?”说实话,寒宁不相信那些粉丝,被人刻意引导也好,被人欺骗蒙蔽也罢,只要在那场伤害中发过言的,就没有一个是无辜的。他上一世承受过的那些不可能一场重生就抹消掉了一切,即便他知道罪魁祸首是谁,也不表示他对那些伤害叠加的雪花们没有怨念,但这一次,他要做那个引导者。果然,寒宁说完这番话之后,那些观看直播的粉丝们沸腾了。【好的好的,我们很成熟,我们很会公关233333333】【突然狼血沸腾,撸起袖子就是干啊,谁敢从寒宁的身上找我南神的黑点,我搞死他!】【各位粉|头们动起来,先从发新闻的主编下手,刷爆他!让他看看南神粉丝们的战斗力!】【想当初,为南神打榜,为南神屠版,为南神打天下,自从南神站到了顶峰,都感觉除了追求南神营业之外,人生都寂寞了,那些往事还历历在目,突然怀念,突然干劲十足!】【退出直播看了眼论坛,嗯,爆了,南神粉果然宝刀未老。】新闻发出之后的走向跟丁越泽所想的不一样,他借口那些网上的评论都是往好的方向一面倒压制住了公司的公关部,虽然他说着,既然没有伤害性的舆论又能增加热点宣传造势,让公关部暂时别插手,实际上还是希望能有反转,跌到谷底会反弹,跟捧的太高一样杀是一个道理,那些路人,那些别家的粉丝,如果天天看到这个名字,迟早会反感,甚至就连南弘琛的粉丝也一样,吹捧的多了,就是捧杀。可是寒宁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本来有可能的走向再次变了方向。一个的力量再如何都是有限,南弘琛那么多粉丝,总有能力出众的去引导,很快发布那则新闻的网络媒体就被起诉了,而且是以研究院的名义起诉,侵犯视频中人**,泄露研究院机密,从娱乐上升到了国家不说,研究院上头还下发了文件要自查内鬼,至于那几个遮脸变声发言的,也被无所不能的网友们爆了出来,不过他们并没有发出那些人的资料,而是还原了事情的始末。一共四个人,两男两女,其中两男一女是某年的毕业生,进入研究院实习,正好被分配到了寒宁的部门,但因为能力不足,经常出错,所以实习结束之后,寒宁并未将这三人留下,于是这三人又被分配到了下层部门,因此一直对寒宁怀恨在心。而另外一个算是研究院的老员工了,据说是因为两年前的一个议题,当时这个研究员有了新的突破性发现,甚至上面还有打算为这个发现专门成了一个专案小组,一旦成立,那这人就会升职做组长,是今后竞争主任职位最好的跳板。但是寒宁指出这个发现的可行性为零,也就是说如果按照那人的猜想,一切研究都是徒劳。虽然那人据理力争,但最终还是没能提出更有利的论点反驳寒宁,所以小组自然不可能成立。这人不死心,这两年一直试图继续寻着她的发现找突破点,但因为人手经费等原因,凭借她自己一个人,完全徒劳了两年,还常常被研究院里的人劝说让她放弃,那是错误的理论,这才对寒宁心生恼恨。紧接着视频中被寒宁骂哭的那个女生直接不打码的更了星博,说清楚了前因后果。当时是在为一个研究做最后的总结收尾,那个研究的古物已经被送走,但还有部分残留的土片在实验室,当时她赶着做最后的总结,所以将营养剂带进了实验室中,打算边吃边做,结果被寒宁看到,这才被训。因为那些是从水蓝星上运送过来的东西,水蓝星被辐射了几千年了,即便是排遣过辐射的土片,但谁也不能确保上面的辐射全都被清理干净了,在里面吃东西是大忌,万一不走运,还有可能危及生命,所以当时寒宁的语气严肃了一些,她因为当众被说脸上挂不住这才哭了,但她内心是感谢寒宁的,毕竟命是自己的,真要有个万一,那也是她自己承受后果,没想到这一段视频会被人放出来。这女生还在文下说明,她虽然只跟了寒宁一个研究科目,但接触下来发现,寒宁是个醉心研究不理旁事,但本性是很温柔的人,虽然她也很意外原来私下的寒宁是那样爱笑的样子,但工作的严谨跟私下的活泼并不冲突,实在是不知道这有什么好黑的。最后那个网娱为了自保,发出了爆料人的信息,但对方明显深谙娱乐圈的套路,马甲捂的严实,根本查不到有用的信息,最后网娱公开道歉,赔了一大笔钱,删了那条新闻才算完事。前前后后两天时间都不到,网上的一切都被洗的干干净净,简直比南弘琛公司的公关还给力。寒宁见南弘琛在刷相关的新闻,直接趴到他的肩膀上:“你家粉丝真是棒棒的,太给力了。”南弘琛笑了笑:“他们都很好。”寒宁拿出通讯器:“那你营个业给人发发辛苦福利。”南弘琛好笑的放下星博:“怎么营业?”寒宁看了眼窗外:“今天天气不错,咱们拍外景。”寒宁发话,南弘琛当然照办,还专门换上了寒宁准备的白衬衣:“你拿着水管,然后低头洒水,我来给你找角度。”“不用看镜头,对,笑一个,别假笑,认真点。”南弘琛看着他:“看到镜头就忍不住职业笑。”寒宁拿着,突然两指交错的比了个手势:“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南弘琛面露疑惑:“要钱?”寒宁道:“这是一颗小心心,意思是我爱你。”南弘琛微微瞪大了眼睛,随即缓缓笑开,那背光的景象中,南弘琛整个人沐浴在了阳光中,微开的白衬衫露出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宽松的居家裤,赤脚踩在青草地上,明媚而温暖的笑,简直看得人都醉了。【我的妈,突然被这个笑容苏到了,南神从来没有这样笑过,从来没有!】【呜呜呜哭了,一句我爱你,一个眼中只有你的笑,好甜。】【突然忍不住想哭,明明是很温暖幸福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眼眶红了。】【南南你一定要一直的幸福下去,世上能有个人让你这样笑出来,真好。】【突然明白了岁月静好这四个字的意境。】【南南南南南南南南南南!全世界最好的南南!】【你在闹,我在笑,太美好了。】最后寒宁将镜头固定住,然后跑到南弘琛的面前,微微仰头,吻上了南弘琛的双唇,原本往草地喷的花洒因为南弘琛下意识松了手,落在地上后随着水的冲击力往上喷出,细碎的水珠在阳光下散发着七彩的光晕,成了最美的道具。丁越泽紧紧捏拳,听着旁人嗷嗷叫着甜到爆炸不能呼吸,忍不住松了松衣领,他是真的不能呼吸了,一路面无表情回了办公室,忍了又忍,才忍住没把刚买的通讯器给捏碎,可是因为精神力的不稳定,通讯器的屏幕还是碎裂了一个口子。看到那缺陷的一角,丁越泽就觉得这就是他的人生,总有令人不如意的碎裂。丁越泽不相信,有人天生就这样好运,仿佛拿到了主角的剧本,无论什么样的事情都能化险为夷往好的方向发展,他也没指望凭着那个视频将寒宁怎么样,但不但没添成堵,还让南弘琛的粉丝更团结的认可了他,这不是他想看到的。南弘琛粉丝的力量丁越泽是知道的,但那是他后来做了南弘琛助理之后了解的,在南弘琛刚出道的时候,因为一切太过顺利,早年成名,没少被人黑,各种黑边新闻随处可见,但他的粉丝很团结,不会随便跑到别人的版图下宣传自家偶像,遇到一些黑粉,甚至可以不带一个脏字的将人逼退,论团结纪律并且战斗力超群,南弘琛的粉丝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后来南弘琛逼格越来越高,不再需要那些粉丝为他遮风挡雨,倒是让人慢慢忘了他那群粉丝的战斗力。现在寒宁的事情一出,公司那边一直没有动作,就因为寒宁的一句话,这些人让丁越泽真真实实的感受了一次所谓粉丝的战斗力。要不是他马甲捂得深,真怕是要阴沟里翻船了。丁越泽莫名有种自己是他们成功路上的垫脚石,是不断拉近他们关系的推进器。可是让他什么都不做他又不甘心,但又不能做的太过,南弘琛虽然看似什么都不管,但他手里真正有多少力量,他跟了他三年都没摸清。烦躁的时候一条特意设置过的消息嘀嘀地传了过来,丁越泽点开看了一眼,片刻后那条短信就自动销毁了,看到上面的信息,丁越泽眼眸一暗,随即调出个人账户界面,转了一大笔钱出去,心中暗恨,有些人当真是贪得无厌。这边丁越泽赔了夫人又折兵,那边寒宁选了九张最好看的照片,自己精修了一番,无论是焦距,光晕,人物风景占图比例都简直无可挑剔,寒宁越看越满意,见南弘琛蹭过来,便道:“我觉得我真是个天才,拍的好看吗?”南弘琛以专业的眼光看过后肯定的点头:“好看,完美,可以参赛了。”寒宁连忙嘘了一声:“低调低调。”南弘琛笑着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天才不需要低调。”寒宁笑了笑,最后检查了一边,确定没有问题后,拿着南弘琛的通讯器登陆星博,发了个九宫格,中间那张就是他们亲吻的照片,既然营业了,那狗粮也是要发一发的。 第241章 丁越泽走后,南弘琛看着火堆,猛地将手中一叠信全都扔入了火盆中,火星四溅,明明灭灭的火光映照着南弘琛冷漠的面容。寒宁在一旁忍不住开口:“弘琛...”可惜,南弘琛听不到他。又过了一个月,那些滚动着寒宁对不起五个字的显示屏终于恢复了正常,好像这场全世界的道歉随着屏幕的暗淡彻底落下了帷幕。可是是否真的落下了,只有自己最清楚。当人活着,全世界以最大的恶意相待,当人离开了,全世界都好像变得善良了,可是那又怎么样呢,那句对不起,真正被欠的人,永远都听不到了。意识到南弘琛是真的退圈了,无论他们做什么,如何道歉,都再也换不回他再回头看一眼,有些过激的粉丝甚至直播自杀,说这是他们欠南弘琛的,那就以命来偿。寒宁知道有些粉丝十分的极端,可是极端到这种程度也的确让他震惊,偶像说白了,只是一个生活之外的娱乐,当上升到一个与性命相关的信仰时,他就不理解了,不明白这种几乎成为执念的信仰从何而来。可是他们如何激烈决绝,南弘琛都冷了心肠。感受过全世界的冷漠,他又怎么会再去管别人的死活。人性都是自私的,这一点当丁越泽被捅了一刀子时,体现的淋漓尽致。寒宁死了,他是无辜的,南弘琛被伤透退圈了,他也是无辜的,那么这件事当中的第三个人丁越泽就不能是无辜的,否则谁来为这场过错买单。寒宁整天四处飘荡,南弘琛不关心外界那些事情,所以隔绝掉了所有,他想要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就要自己飘荡出去查看。当看到丁越泽的新闻时,只觉得讽刺。当初将丁越泽捧向神坛的是他们,现在一刀捅入地狱的还是他们,所有的过错都是别人,从来不是自己。更讽刺的是,当他不在后,不少人将那段过往拿出来反复的翻看,反复的分析,然后有人几乎将丁越泽每一场的作秀,每一次的刻意,以及这么做了之后引起了如何的反应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条条列列分析的清楚透明。所以丁越泽的错铁板钉钉了,是他的蒙骗,是他的刻意引导才导致了如今的一切,所有人都有了名正言顺的宣泄口。丁越泽从来没想过,他所做的一切会有被反噬的一天,那些曾经将寒宁逼入死路的舆论铺天盖地一般朝他压来,比之前寒宁所面对的还要严重,寒宁关闭了网络就可以不听不看,但他现在连出门都有人身安全的顾虑,那些可怕的网友们甚至在他多次搬家之后还搜到了他的住处,放在他门口血淋淋的恐吓,那些好像无处不在的监控,甚至网上时刻更新他的种种隐|私,就连他的过往都被扒了个干干净净。丁越泽有个初恋,但这个初恋是从他亲妹妹手中抢来的,还是他妹妹的未婚夫,一次蓄意的醉酒后,他毁了他妹妹的人生,他妹妹接受不了这可怕的一切,大受刺激的想要跳楼,虽然最后没跳成,但因为深恨这一切,直接移民到了别的星球,还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后来毕业之后那个男生选择了一个安稳但收入不高的工作,丁越泽进入了高收入的娱乐圈,两年前两人分手,分手原因不明。但随着这一场深挖,网上再次炸锅,原来是有前科的,之前抢人家的未婚夫,现在直接抢人家的合法伴侣。看看之前,当网友说他如何跟南弘琛相配的时候,他那副嘴上推脱,但暗爽的眼神,这种人简直令人恶心,比那些为钱,为爱而破坏了人家家庭的小三还恶心,人家多少有着大众不能接受,却能理解的目的,而他,纯粹就是满足自己的抢夺|欲|望!寒宁也没想到,丁越泽竟然还有这样的过往,而丁越泽也实在是顶不住这种无孔不入的生活窥探,打算先暂离这个是非之地,去别的地方避一避。他们所在的星球是娱乐业最发达的星球,因此这里也是娱乐信息的风暴之地,往远一点的星系情况会比在这里好得多,至少遮掩一下,人生安全不会受到威胁。跟在南弘琛身边的寒宁自然不知道丁越泽选择暂避,他看南弘琛在家宅了许久,突然穿戴整齐的要出门的样子。寒宁还以为他消沉了数月后总算打算振作了,但当他一路跟着南弘琛,跟到了南弘琛的私人星球上之后,他才知道南弘琛这次出来的目的。南弘琛有个私人星球,当初他父母留给他了不少的遗产,可是他有一群才狼虎豹的亲戚,想要保住小命,那些东西就必须要舍。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吃相太难看太丢人,总要做些虚假的门面,一颗价值不菲但实际上一文不值的死星就成了南弘琛名下的产物。小时候寒宁还给南弘琛天真的画大饼,等以后说不定哪天那颗星球上的辐射散去了,有了植物和生命,到时候他就能做星球之主,自立为王了。后来南弘琛进了娱乐圈,开始了忙碌的人生,寒宁偶尔还会问一问那颗星球怎么样了,南弘琛都说不碍事,不用管。那时候南弘琛已经很有钱了,所以寒宁以为他只是纯粹花钱养着一颗死星,现在跟着南弘琛乘坐私人飞船来到这颗他从未来过的星球,寒宁震惊了,因为这片土地上,繁花似锦,生机盎然。想要将一颗没有生命的星球制造生机,这需要耗费不可估量的财力物力,寒宁不知道南弘琛这短短几十年的时间是怎么办到的,但现在展现在他眼前的,就是一场奇迹。面对如此如仙似幻的美景,南弘琛甚至都没多看一眼,直接走入一栋如城堡一般白色的建筑物内,走过蜿蜒的长廊,一路仿古建筑的亭台楼阁,走过长长的往下的阶梯,来到一个虽然光线通透,但空间密闭的房间中,而丁越泽整个人卷缩在角落里,满身狼狈。寒宁下意识看向南弘琛,他都不知道南弘琛是什么时候将丁越泽弄来的,他整天都跟在南弘琛的身边,从未见过南弘琛给谁下过指令。寒宁意外,丁越泽更意外,看向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南弘琛,满眼惊诧,心中刚生起他会不会是来救自己这个念头的瞬间就被打消了,因为眼前的南弘琛,眼神冷漠冰凉,就像在看一个死人。这个感觉让他浑身冰凉,所有的忐忑恐慌都变成了绝望。丁越泽张了张嘴,可是被关押在这里之后没有食物和水,呼救无人应,他的嗓子早就哑的发不出声音来了。南弘琛指尖随意虚空一触,空无一物的房间内顿时多了一张沙发,南弘琛面朝着丁越泽坐下,沉声开口:“研究院里的那个人是谁。”寒宁悚然一惊,研究院里的那个人,难道是暗中动手脚导致他直接死亡的真凶?丁越泽的声音嘶哑干涩仿佛撕裂一般:“不...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南哥...救我...”南弘琛在自己的通讯器上点了两下,丁越泽旁边顿时出现了一个小窗口,里面放着一杯清水和一管营养剂。长久没进食的丁越泽顿时狼吞虎咽起来,可是营养剂只有维持人体基本需求的量,那杯水也只是刚好润个嗓子,刚好到多一丝都是奢望。南弘琛看着他:“那个人是谁。”丁越泽连连摇头:“南哥,我,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南哥我求你放了我,我知道,寒宁的事情我有推卸不掉的责任,可是那真的是一场谁也不愿意见到的意外,南哥我...”南弘琛直接打断他:“一周前,星越号遭遇星盗,一百七十三名乘客成功获救,唯有丁姓乘客意外跌出客舱,下落不明。”丁越泽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一旁的寒宁都诧异的看向南弘琛,星盗,南弘琛竟然跟星盗有交集?南弘琛看着他惊恐的眼神继续道:“他是谁。”丁越泽依旧摇头,南弘琛却不再跟他废话,直接起身就走。丁越泽突然一下扑过来,想要去抓南弘琛,南弘琛腿一抬,在他扑过来的瞬间,连一片衣角都没碰到,就直接将人踹飞。丁越泽从来不知道南弘琛的武力值如此强悍,他一下被踹中了胸口,趴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来,南弘琛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这间地下室。丁越泽试图爬起来,可是剧烈的疼痛让他连动一下都艰难,看着缓缓关上的门,他有种预感,他永远都出不去了。寒宁跟在南弘琛身后往外走,眼前的人让他熟悉又陌生,他突然发现,他并不了解眼前的人,这个枕边人,似乎也有许多的秘密。南弘琛来了这个星球之后似乎没有打算再离开,而是将那边家里的东西原封不动的搬运了过来,花团锦簇的花园中,新建了一栋小别墅,寒宁看着南弘琛找人将他们居住了好几年的房子还原了过来,屋中的一景一物,连摆放的角度都一模一样。南弘琛没有让那些工人进屋,而是自己一点点的摆放,好像家里的一切摆设都刻画在了他的脑海中,深刻到就连拖鞋的摆放都还原了他最后离开的那个早上,浴室里还有他换下没有清洗的睡衣,厨房里还有他喝过还剩半杯水的水杯。寒宁看着南弘琛一点点的在这个星球上将他们曾经住过的地方复原,好像他随时都能回来一样。寒宁无力阻止南弘琛的举动,他希望南弘琛能走出来,可是他好像要将自己完全封锁在过去,除了每周都会去地下室问一遍丁越泽同样的问题,他就呆在这颗无人的星球,坐在他曾经最喜欢的小院子里发呆。他将丁越泽关押的封闭折磨,却也将自己封闭的折磨,一日日不断重复曾经有他的生活,好像这样,就能假装他还在一样。 第243章 这次虞咏思夫妻室内吵完室外吵,他们的隔壁又相隔不远,门窗没关的,想听不到都不行。最先过去的是步阳夫妻,见廖兴情绪激动的都开始拉扯了,步阳身为一个男人,自然要上前阻拦,步阳的老婆谭盼儿连忙将虞咏思给拉到了自己的身后,虞咏思一个劲的哭,要如果不是现在化妆技术提高,早就哭花了脸。距离虞咏思他们家较远的南弘琛和寒宁是最后才来,看到虞咏思他们院子里的糟糕情况,顿时有点头大,上一世他们家就没激烈到这个程度,怎么这一世他还改变了人家的命运轨迹呢?因为争吵太过激烈,连导演组的人都过来了,询问了一下虞咏思拍摄是否需要暂停,就节目组来说,当然是不希望暂停的,这就是爆点,这就是流量。但他们还没丧心病狂到将人家的家庭危机拿来吸引眼球,所以主动询问虞咏思的意见。虞咏思闻言略微激动道:“停什么停,继续拍!又不是我的错,我问心无愧,怎么就不能让人看了。”廖兴顿时火了起来:“不是你的错还是我的错了?那是我妈,我妈辛辛苦苦将我拉扯大,你孝顺点怎么了?别忘了,你能有今天是因为谁!”廖兴这话一出,正在看直播的网友们诧异了。【他那话是什么意思?思思能有今天难道还全亏了他?】【这个廖兴家里不就是有个酒厂吗,他难道还能捧思思?】【惊天巨瓜!直击娱乐圈深层内|幕!】【啊啊啊啊啊到底怎么回事啊,廖兴的话什么意思啊,我家女神有今天跟他到底有什么关系啊???】【早就觉得他们的婚姻有问题了,大男子主义成那样的男人,思思还整个倒贴,他们明显不像是爱,就好像思思欠他们家一样,一直在隐忍,所以果然有问题!】【以为是思思瞎了眼,看上那样一个男人,没想到竟然还有另有原因,直播千万别停啊,就知道巨星之家不会让人失望,每一季的爆点简直就是火爆全星际!】网友们的反应很大,因为廖兴的一句话,瞬间成为热点,吸引了更多的人来直播,又因为步阳和南弘琛两家过来劝架,一下子将三方的流量全都聚集了过来,可想这场爆点的关注度。就连导演组一颗心都跟着提了上来,虽然有些不太人道,但他们真心希望虞咏思不叫停继续拍,真要爆出什么惊天大瓜来,这一季绝对稳了!虞咏思也不负众望,根本不叫停,似乎有些破罐子破摔了:“那是你妈!你要孝顺我拦你了吗?我是接受过你家的资助,难道我就活该一辈子蹲在你们家这个火坑里吗?!我宁愿从来都没有被你家资助过!你死精症,要不了孩子,我就活该一辈子都不能当妈妈吗?!”【我去!资助是什么回事?廖兴有死精症???】【惊了!!!!!!!!】【这简直太刺激了,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一颗心跟着他们提到了嗓子眼了都,天惹天惹天惹!】寒宁忍不住看了眼南弘琛,这样看别人家夫妻吵架真的是令人尴尬。步阳和谭盼儿也是表情尴尬,但他们不能走啊,那个廖兴大概是糗事被虞咏思这样公告出来,恼羞成怒的一副要杀人的样子。“虞咏思你个贱人!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当年要不是我爸妈资助你,你能离开蛮荒星球成今天的女神?当年要不是为了我爸的遗产,你能嫁给我?怎么,现在我家道中落了,你忍受不了了,就想一脚将我踹开?我告诉你虞咏思,这辈子你别想甩开我,就算是死我也要拉着你一起下地狱!”虞咏思只在旁边哭,哭的撕心裂肺满是绝望。谭盼儿见他们气头上说话不过脑子,怕再爆出什么更可怕的东西,于是拉起虞咏思:“先去我家冷静冷静。”虞咏思哭的不能自己,被谭盼儿拉着就跟他走了。见虞咏思走了,廖兴还准备追上去,被步阳给拦住了,顿时愤怒的伸手去推步阳:“我们家的事关你们什么事?要你们多事!”步阳冷着脸道:“你们家的事的确不关我的事,但你要打女人,不要在我面前打。”南弘琛看了眼廖兴,朝步阳道:“走,别管他。”步阳放开了对廖兴的阻拦,廖兴倒是想再去把虞咏思给拉回来,可是触及南弘琛冰冷的眼神,脚下就挪不动步子了。南弘琛直接朝着寒宁牵手,两人离开了他们的家院子,步阳见廖兴也似乎没有再追的举动,也跟在南弘琛后面走了。谭盼儿带着虞咏思回了自己家,直接抱了盒纸巾给她擦眼泪,安慰人的话她也不太会说,只能等虞咏思自己平复。虞咏思哭了一会儿,情绪似乎有所缓和,但还是止不住眼泪,也不知道是想跟谭盼儿倾诉,还是说给镜头听,开口道:“我是波尔星的,家里祖祖辈辈都是波尔星上的矿工,后来发生了矿难,只剩下我跟我妈,后来我妈重病,我不知道要怎么办,然后听到旁人说有个很有钱的大老板查看矿山,我就跑过去求大老板,只要能治好我妈,我以后哪怕做牛做马的还。”谭盼儿拿着纸巾帮她擦眼泪:“那个大老板是廖兴的父亲?”虞咏思点头,哭的声音抽抽道:“嗯,我公公人很好,是个很善良的人,当时他看我可怜,让人将我妈送去医院,也不要我偿还什么,可是受人之恩如果不偿还,我一辈子都会过意不去,公公家当时因为生病走了一个女儿,跟我差不多大,大概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会于心不忍,于是资助我念书,从波尔星考到了帝都星,我找到了公公家,说再给我几年时间,我一定好好学习,以后给他们家工作一辈子,将之前对我的资助千倍百倍的还给他们。”“公公家的事业当时做的不小,几个矿星,好几家酒庄,其实根本不缺我这一个,但他当时还是对我十分鼓励,后来还没毕业,我被经纪公司看上,包装出道,公公知道了也很为我高兴,但娱乐圈,一个孤身一人的小女孩怎么都有点不安全,于是给我撑腰,当我的靠山,让经纪公司不敢给我乱接什么活动,经纪公司想着,我这样的长相,走富家女人设会更容易点,加上背后还个大老板,也不是不能炒作,然后就成了现在网上的那些资料。”谭盼儿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种艺人资料作假实在是太寻常了,就看各家公司作假的能力高不高了。虞咏思继续道:“以前廖兴不是这样的,他很阳光,被公公培养的很好,我跟他是有感情的,后来他被查出死精症,这辈子无论用什么办法,都不可能要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孩子,那之后他就变得暴躁敏感,但我还是嫁给他了,这里面的确有一部分是出于报恩,但也有感情在,只要我们两个好好的,以后去领养一个孩子也不是不行,可是婚还没结,公公出了意外,遗产中注明了有我的一份,但前提是我会嫁给廖兴,他一直觉得我是为了遗产才跟他结婚,也许是出于那个病的自卑,我都不知道为什么生活会变成这样。”“公公走了之后,廖兴撑不起家里的产业,几次错误的决策导致公司破产,甚至还欠了外面许多的钱。这些年我所有的工作的酬劳都用来还债了,去年才刚把外债都还清。”谭盼儿微微抿唇,也跟着红了眼眶心疼道:“你真不容易。”虞咏思摇了摇头:“这点苦根本不算什么苦,当年是他们家帮了我,我现在有能力帮他们我很高兴,可是我以为我可以,从前那么苦我都过来了,哪怕当了明星,看起来受人追捧光鲜亮丽,但谁知道这一行有多辛苦,我也熬过来了,最艰难的日子都过去了,原本只要我们可以好好生活,一切都会好的,可是,可是我真的熬不住了,太难了,太难了...”谭盼儿跟着哭成泪人,屏幕外的网友们也都哭成了泪人。【没想到思思竟然有这样的过去,呜呜呜好可怜!】【只能说廖兴有个好爸爸,只要廖兴好好的,按照他爸爸给他安排的人生,只要对思思好,以后就算没能力也能吃一辈子思思的软饭,结果不知足,压榨思思不说,还要将人当奴隶使唤,就因为那点资助就好像人家欠他们一辈子的,真不要脸!】【女神太不容易了,不过她已经做得够多了,没必要继续留在这个火坑,离婚吧,你已经帮他们家还完了债,你不欠他们家了,求离婚吧,以后找个真正疼爱你的人!】【第一次真心实意希望人离婚,生活不能勉强委屈,你已经做到了所有能做的,廖兴不是良人,离婚吧思思,求你了!】【身为男人,可以理解廖兴的巨变,但这不是他吃思思一辈子的借口和理由,谁也不能剥夺一个女人做妈妈的权利。】【万人血书离婚吧,马上离,立刻离!我去给你们把民政局搬过来!】【真的是火坑啊,思思你离婚吧,你做的够多够好了,你谁也不欠但你欠你自己啊!】【刚不在这个直播,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吵起来的,倒带回去看了,廖兴真的很不要脸啊,那是你自己的妈,你自己孝顺没人拦你,就因为摔断腿思思请的护工没当亲妈一样伺候的尽心,就说思思故意请便宜不专业的护工欺负她不想管她,这什么神逻辑,怎么不摔死那个老太婆呢!】【有这样的媳妇老婆还不好好对待,真的是不作不死啊。】 第245章 寒宁点点头,腰酸腿软的爬起来洗漱,竟然发生家暴,那个廖兴脑子真的没问题吗,当着镜头的面家暴女明星,还嫌自己不够凉?这件事怎么都透着一种奇怪,再脑残的男人恐怕都干不出这种事吧,简直像被人下蛊了一样。寒宁下楼的时候,步阳夫妻已经坐在他们家客厅了,见到寒宁,连忙礼貌问好。寒宁朝他们笑了笑:“虞咏思那边情况怎么样?”步阳道:“已经送去医院了,不过节目组的人跟在身边,她的经纪人也赶过去了,应该不会有事。”寒宁疑惑的问道:“廖兴为什么会动手,他们又吵架了?”步阳道:“我刚看过他们那边的视频,好像是廖兴接了个电话,突然就狂躁了。”谭盼儿皱眉:“这样情绪不稳定的人为什么没有被强制治疗,要是哪天不受控制突然狂躁了,用精神力伤了人怎么办。”在星际,幼儿出生就会得到一个非常细致的检查,预判他今后有可能因为基因原因得哪些病,甚至根据身体激素判定情绪等级,一直到成年之前,每隔三年必须要接受一次详细的体检,无论是身体方面还是心理方面都会被深入了解,确定情绪稳定性格正常的,才会给予最后的成年身份证,而心理不稳定不正常的,必须要接受治疗,像廖兴这种可能后天疾病导致的,也要通过各种心理辅导判定合格,才能允许自由的社会交际。因为精神力本就是个不能算稳定的东西,所以需要一个能够让其稳定政策,虽然这种政策在初步实行的时候遭遇了不小的难题,但几千年过去了,这种模式早就成了生活中的一个必定流程,大家也都习惯了,所以廖兴的狂躁是众人不能理解的。但不管怎么说,廖兴给这个节目制造了相当大的爆点,甚至引起了社会的热议和重点关注,但这个节目是否还能继续进行下去,却需要打一个问号,毕竟惹出的事端实在是太大了,在综艺娱乐节目中直接家暴,这好像是娱乐史有记录以来的第一次。谭盼儿的话受到了众多网友的认同,甚至庆幸,刚才廖兴狂躁的时候没有用精神力去攻击,否则这是要上星际法庭的,不过众人又有点可惜,为什么没有用精神力攻击,他们的女神虞咏思是精神力a,实力不弱,步阳是s级,南弘琛更是s+,要是廖兴动用精神力,哪怕是两个房屋的距离,他们都能及时释放精神力去阻挡,虞咏思肯定不会有事,但廖兴却要面临星际法庭的制裁,那女神就解脱了,所以众人才觉得可惜了。事情过后,廖兴像是中邪后突然清醒了,直接追去了医院,但虞咏思的经纪人已经赶来了,直接当着廖兴不让他见到虞咏思,廖兴就在病房外大喊大叫,虞咏思紧紧的抓着她的经纪人,哭喊着说要离婚,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继续活下去。直到这里,因为忙乱中众人没注意到蜂针的跟随,所以镜头一直在拍摄,经纪人像是突然想起来还有镜头一样,于是跟导演组的商量,暂停拍摄,毕竟剩下的事情也不太好曝光在公众中。节目组还是很人性化的,见他们提出停止拍摄,就真的收了这一组的镜头,到了晚上,步阳和南弘琛两家接到临时停拍的通知,他们住在这个巨星之家原本有规定的时间,但现在出了虞咏思的事情,后面需要三家一起完成的项目就做不了,继续拍摄这种生活日常对网友来说也没了多大看点。好在步阳和南弘琛都是好说话的人,而且再继续这样直播他们也觉得不太妥当,虞咏思被丈夫打,现在住在医院里,又闹离婚的事情,他们两家要是像没事人一样继续恩恩爱爱的日常,说不定反倒招黑。节目组放出公告,众网友自然一片哀嚎。【为什么要停,又不管南南的事,每天靠直播下饭的我,停拍让我怎么活!】【这简直是今天听到的最大噩耗!节目组不人道!】【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要停拍啊!寒宁说明天要给南南做百花宴,我还想看看什么是百花宴啊啊啊啊啊!】【既然发出了公告不能改了,那我倒转回去从第一天的直播再刷一遍吧,希望节目组快点出剪辑版!】【我只想知道,现在停拍,第三阶段的环宇极限挑战还继不继续!】哪怕是这种并没有经过剪辑的直播日常,粉丝们也是很愿意看的,明明还有几天的拍摄,竟然因为虞咏思夫妻两的事而临时停拍,不少人看不到自家男神们,顿时将火力再次攻向了廖兴。过来的时候收拾东西是看点之一,回去的时候停拍了,那屋中原本属于各家的东西自然轮不到他们亲自来收,让助理过来就行了,所以南弘琛和寒宁接到通知后就直接返程了。虽然镜头的存在感不强,但没了那一直围着他打转的小东西,寒宁还是觉得轻松不少,至少跟南弘琛私下说话都不必过于注意。南弘琛见他一副解脱的样子,好笑的将他搂进怀中:“明明那么不适应,为什么还答应陪我接这个节目?”寒宁想了想上一世接这个节目的初衷:“因为太久没陪你了,以为你想跟我来一场二人世界的旅行,所以就答应了。”南弘琛在他脸上亲了亲:“阿宁,你怎么这么好呢?”寒宁头微微往后仰,靠在他的肩膀看着银河,突然想起一个古时候的传说:“你知道这片银河是怎么来的吗?”南弘琛道:“宇宙诞生论?”寒宁轻笑:“在我们祖先生活的水蓝星,有一个仙女,爱上了凡间的牛男,于是主管那些神仙的王母不愿意了,带走了仙女,牛男骑着他的牛追上了天宫,想要抢回仙女,王母回头一看,这个凡间男子竟然能够上天,这可不行,于是取下头上的簪子在身后一划,一条浩瀚无边的星海银河就此诞生。”南弘琛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已经过了听睡前故事的年纪了。”寒宁道:“如果我是天上的神仙,被带走了,你没有会飞的牛,没有能上天的战舰,没有能飞往宇宙的机甲,什么都没有,只有你自己,你会怎么办?”南弘琛道:“我会不顾一切的逆了这天将你抢回来,这辈子不行,那就下辈子继续,我会将这个执念刻入骨血刻入灵魂中,总有一天,我会上天抢回属于我的宝贝。”寒宁道:“你应该乖乖等我,我是神仙的话,力量比你强大。”南弘琛道:“那我们一起努力,我追逐着你,只要你回头就能看到我,这样哪怕你这位神仙与天地同寿淡忘凡尘,只要看到我了就能想起我,我就有了继续追逐下去的动力。”寒宁挑眉:“这些年的戏没白拍,这种肉麻的情话也能信口拈来。”南弘琛突然用力将他一抱:“信口拈来?竟然说我信口拈来?”寒宁笑着想要挣脱他,却被南弘琛搂的死紧,两人笑闹的倒在床上打闹。这边开心的闹腾,另一边收到消息过来帮南弘琛收尾的丁越泽却是面色不佳,原本他准备了一些关于寒宁,关于寒宁身世的一些东西,现在所有的热点都被虞咏思给吸引过去了,节目也暂时停拍,根本不是拿出来的最好时机。刚想着这次总能给他一个重创,却偏偏出了虞咏思的事,他心情如何能好。丁越泽算计着寒宁的时候,寒宁自然也在算计着丁越泽,之前有摄像头时刻盯着,他不管做什么都不方便,现在暂时停拍,对他来说可是好事。就算没有那次梦境回溯,他也是打算去查查丁越泽的老底,只是娱乐圈的人,既然丁越泽敢出现在屏幕前,那证明尾巴收拾的干净,他还想着恐怕要费些力气查探,却没想到真是想什么来什么,直接让他有了更准确的目标去查。虽然还不是爆出丁越泽那些过往的时候,但握在手里的才是筹码。还有研究院的副院长焦尔,他要弄清楚自己跟焦尔究竟有什么生死仇恨,丁越泽跟他又是什么关系,两人为什么会有交集,这个恐怕也不好查,但总是有个方向,比无头苍蝇一样容易的多。回到了离开了一段时间的家,再次看到这个屋子,寒宁莫名一阵心酸,就是在这里,他像个游魂一样跟着南弘琛好几个月,看着他整天整天的一言不发,看着他将以前他们说过的却没有做过的事情全都做了一遍,看到他坐在小花园里,一遍一遍的打着他的电话,只为听一句他的留言语音,寒宁就觉得呼吸都有些不畅了。南弘琛见寒宁盯着客厅的一面白墙不动,过去戳了戳他:“看什么呢?晚上咱们随便吃点吧,路上那么累,吃完了早点休息。”寒宁指了指那面墙:“你还记得我们最初的时候说过什么吗?”南弘琛闻言一笑:“说要将这面墙贴满我们成功的勋章,就是某人太忙了,勋章都不拿回来了,我一个人贴有什么意思。”寒宁道:“那我明天回实验室,将东西给拿回来贴满吧。”南弘琛自然没有意见,反正突然停拍,这段时间他也相当于放假了:“怎么突然想要折腾这面墙了。”寒宁挑眉:“验收我们的成功,比比看,这几年谁更厉害!”南弘琛笑着将他搂入怀中:“当然是你厉害,你做的是会一直流传下去的东西,是还原人类的历史,而我只是给大众提供娱乐而已。”寒宁道:“谁说的,要知道影视资源也是一种历史的传承,为了恢复几千年前的影像数据,比我们对着一些硬邦邦的古物难多了,等再过几千年,那些人就能看着你的影视资料去研究我们这个年代人的生活,多有意义。” 第247章 寒宁道:“或许吧,无所谓了,反正那些讨厌我的人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只要我在乎的人喜欢我就行了。”焦尔笑道:“你能这么想自然是最好,你跟弘琛这个事情,还要多久才拍完?”寒宁疑惑道:“大概还有半个月吧,有什么事吗?”焦尔道:“二组现在进行的项目你听说过了吗?”寒宁点头:“刚才有听助理说过。”焦尔道:“这个铜器古生物已经被二组研究了一段时间,可是依旧一无所获,如果你有兴趣,等你销假回来,就将这个项目转移到你们一组,你觉得怎么样?”寒宁摇头:“我觉得二组的能力不差,而且他们已经研究了这么长时间,多少也积累了一些,再转手到一组就等于全部重来,更加费时,不如让他们继续研究,总能有所成果,而且我没打算这么快销假,我想将这些年累积的休假一次休完。”寒宁从进入研究院就几乎没怎么休假过,像他们这种正式编制的科研人员,福利待遇是很好的,一年至少能休半个月到一个月的年休假,寒宁累积了这么久,不说一整年,七八个月肯定是有的。听到寒宁说想休这么久,焦尔都忍不住诧异了:“为什么突然想休这么久?是有什么事吗?”寒宁道:“焦尔叔叔应该知道弘琛有一颗废弃的星球,我们想将这废弃的星球重整一下,不然每年交的航运费都是白烧钱,而且通过这次的真人秀,我真的觉得这些年一直让弘琛在外独自打拼太累了,所以想要好好陪他。”焦尔微微皱眉:“你要不要先看看那个铜器生物的资料再考虑休假的事情?”寒宁嘴角挂着笑,眼神却有些泛冷,焦尔了解他,他自然多少也了解焦尔,如果说这之前他因为种种不解的原因对焦尔的怀疑度并不是太高,但现在他基本可以确定,焦尔并不如他所看到的那样,他现在的举动,似乎是有些急切的想要他回来接手这个项目。寒宁坚定的摇头:“有趣的项目总不缺,而且我对这个项目的兴趣并不大,我想按照我自己的计划安排来。”寒宁没有给焦尔机会,但这次不给,只要他还在研究院,焦尔总有办法再下手,而且寒宁真的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深仇大恨,让焦尔想要弄死他,明明想他死,却假装成一个慈爱的长辈对他关照了这么多年又是为什么。寒宁觉得重生一次,整个人生都变得复杂了。心里想着事情,就没注意停车场周围的情况,所以当张峥嵘突然冲出来的时候,寒宁差点本能动用精神力自卫了。张峥嵘一直在想办法联系寒宁,他跟南弘琛的经纪公司联系过,可是却被他们公司的人一句,寒先生只是做节目效果说的玩笑话,请不要当真为理由给打发了。张峥嵘自然知道寒宁说的是玩笑话,就算不是玩笑话他也不认为别人说了,就一定会收他为徒,他只是想要有个机会跟寒宁认识,哪怕寒宁不愿意收他,能给他一个探讨的机会他都知足了。可是不管他怎么跟经纪公司解释,那边的人都是各种敷衍。他既然孤注一掷的做出这样的决定,那自然不可能轻易打退堂鼓,既然南弘琛的公司不愿意引荐,那他只能另外想办法。一直关注着寒宁的动态,将寒宁研究院的人几乎都关注了个遍,今天早上看到有人发博说在研究院见到寒宁了,张峥嵘就连忙过来了。见自己突然的出现似乎吓到对方了,张峥嵘连忙站远了一点:“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恶意,只是这是研究院内部停车场,我好不容易偷溜进来,为了不被人赶出去,只能这样躲着。”寒宁微微蹙眉:“你找我?”张峥嵘连忙道:“我叫张峥嵘,是古食协会的,我之前有联系南弘琛的经纪公司,希望能通过他们跟您见一面,但经纪公司那边不愿意,实在是没有办法我才这样贸然蹲守。”寒宁以为他是冲着古食来的,于是道:“我对古食协会没兴趣。”张峥嵘道:“不是不是,您之前在直播上说,想要收徒开一个古食餐厅,我就想要来自荐一下,寒老师,我很有诚意,不知道您能不能考虑一下我。”寒宁诧异的看向这个年纪不大的男生:“你要知道,那是娱乐节目,而且这话本就是随口一说的事情,你不要当真。”张峥嵘道:“寒老师,我知道这样过来实在是有些贸然,但是您制作古食的新奇方法,还有出神入化的刀法,我真的很崇拜,也很希望能得您指点一二,我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过古食张家,我们家是有古食传承的,可是如今张家只剩我一个人,家族传承还被人夺走了,虽然我进了古食协会,可是那些传承上的东西我再也不能使用,我,我不想就因此而被埋没一生,我是真的很喜欢这一行,寒老师,求求您考虑一下我吧,我很能吃苦的!”寒宁自然不可能因为对方的三言两句就做决定,而且这里也不是谈话的地方,于是道:“那你先留一个联系方式我吧。”张峥嵘连忙从包里掏出一袋文件:“这是我所有的资料,还有关于张家的一些资料,您可以看看。”看着那眼巴巴的眼神,寒宁也不忍心拒绝,于是接了过来:“那我先看看吧,你...自己可以出去的吧?”一个来路不明的人,他可不敢带上车。张峥嵘连忙道:“可以的!”说着见寒宁想要上车的样子,连忙退开不挡道。直到寒宁的车都转弯了,还能看到张峥嵘在后面朝他挥手,看了眼旁边厚厚一沓资料,寒宁只觉得有些好笑,这人不会将他整个家族史都拿来了吧。南弘琛听到这件事的时候第一反应是皱眉:“你们研究院的安保这么疏漏?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摸进内部停车场?”寒宁道:“那只是复原古物的研究院,里面又没什么机密的东西,而且停车场跟内部大楼并不互通,将停车场防守那么严密做什么,我看了一下这个叫张峥嵘的资料,年纪不大,跟你差不多,还是古食传承出身,底子也不错,但他家里好像遭了什么难,家人都没了,传承也被人拿走了,挺惨的。”南弘琛道:“惨也不是你收他为徒的理由,世界上惨的人那么多。”寒宁看向南弘琛:“你不满意他?”南弘琛道:“不满意。”寒宁哦了一声:“我还想着,那人看起来还不错,打算让你帮我去查查他的底,看看他平日的为人如何,要是都可以的话,就把这件事情安排上,去研究院将我积攒的那些假期一次性给休掉,算起来也有好几个月了吧,正好可以教个徒弟开个餐厅找找事做,你觉得不行那就算了,反正申请假期也挺麻烦,正好研究院那边有个新的项目,今天回去焦尔叔叔还说想让我早点销假接手。”南弘琛面不改色的翻看着手中的资料:“其实看看这人还行,我去帮你查一遍。”寒宁看向他:“又可以了?”抵挡不住休假几个月诱|惑的南弘琛一点不觉得自己打自己的脸有什么问题:“多看两眼又觉得还行。”寒宁笑着去拉扯他的脸颊:“你这人变卦比翻书还快!”南弘琛忍不住朝他确认道:“真的可以休假几个月?”寒宁就知道这才是他的重点:“真的,我刚让助理帮我看了一下,至少能休一年。”南弘琛突然将他往自己怀中一搂:“你真的打算休一年?为什么突然想休假?”寒宁道:“陪你啊,不愿意?”“惊喜来的太突然,让人感觉像做梦。”寒宁在他手臂上重重的一掐,挑眉笑道:“现在还像不像在做梦?”南弘琛瞬间绷紧了手臂,让手臂肌肉硬的像石头,寒宁根本掐不住,得意的笑道:“你亲我一下,亲我我就知道是不是在做梦了。”寒宁一把拽过旁边的抱枕,直接抽南弘琛的脑袋上:“做你的白日梦!”就在节目组发出通告,说第三阶段的拍摄将会如期进行的时候,有人爆料,虞咏思已经单方面向法院提交了离婚申请,于是众网友喜大普奔的相互庆贺,他们的思思女神终于要脱离火坑了。身为火坑的廖兴似乎被刺激的不轻,直接爬上了天台要跳楼。 第249章 在廖兴叫喊着要虞咏思来见他的时候,不少网友纷纷发起了弹幕,全都是让他快点跳,别浪费警方的人力物力,也别再用死来威胁虞咏思,祸害别人一生。寒宁他们能从屏幕上看到直播界面的弹幕,对于一个娱乐圈里的人,对于一个曾经同样遭受过这种网络暴力的人,这种弹幕真的是看的让人心凉。在网上叫喊着虞咏思千万不要去,不要被这种道德绑架的时候,虞咏思还是来了,媒体看到虞咏思的出现,疯了一样朝她扑过去,恨不得将镜头怼她脸上的拍。而虞咏思的脸色苍白,嘴角和眼角还有没有消退的淤青,整个人出现在镜头中的时候就已经泪流满面,那脆弱的模样仿佛一触即碎,让不少通过新闻看到直播的人心疼的不行。不少人在弹幕上嗷嗷哭着说,为什么他们的女神要面临这样的问题,为什么姓廖的恶魔不愿意放过她。看到虞咏思的出现,廖兴更加激动了:“虞咏思!你个贱人!我告诉你,想离婚?不可能,这辈子我都不可能跟你离婚,哪怕我今天从这里跳下去,那也是被你逼死的!你就是个杀人凶手!”虞咏思哭喊道:“你想怎么样,你究竟想要怎么样?是不是要我陪你一起死你才能放过我?”廖兴双目赤红,神色癫狂道:“不,就算是死,我也不会放过你!”虞咏思哭的绝望又无助:“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我到底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你就一定要逼死我吗,好啊,你想我死,我陪你一起死!”虞咏思说着直接推开旁边的人朝着天台边缘跑去,吓的旁边的警察和跟着她一起来的经纪人一把将她给拉住了,别一个没劝下来,又上去了一个。虞咏思突然的动作也吓的场外围观的记者们一跳,拍照的拍照,操作摄像的摄像,不少人还直接在直播镜头前进行情况解说。虞咏思被拉住,但整个人似乎同样濒临崩溃,直接跪坐在了地上,捂脸痛哭,那哭声让不少人于心不忍,也同样心疼坏了看新闻直播的网友们。【太人渣了,这人真的是要抓着虞咏思吸干她的血才肯罢休吗?】【好大的瓜,这是巨星之家第一次造成的社会新闻吧,真搞不懂,只是录制个综艺节目怎么就闹到这种程度。】【时隔几年,巨星之家怕是再次爆红全星际,这段时间所有的焦点都是虞咏思一家了,这样绝品的男人我真的是连电视剧里都没见过。】【这个廖兴是不是精神有问题,需要强制治疗吧,难道他不同意离婚,以死相逼,女神就要受到他要挟一辈子?】【赶紧跳吧,跳了你一了百了,女神也能解脱,这种人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快跳加一,别活着浪费星际的人力物力,现在星际人口本就泛滥,物资稀缺,少你一个不知道节约了多少资源!】【第一次见到这种道德绑架的,女性的弱势感觉在这段婚姻关系中完全的体现出来了,不知道这种情况有没有相关的法律可以保护的,总不能你以跳楼相逼,人家就只能继续维持这种地狱模式的婚姻关系吧。】警方那边的队长到虞咏思的经纪人旁边小声朝她道:“现在你先让她将他劝下来再说,天台上的那个情绪明显不稳定,恐怕必须要接受强制治疗,即便想要维系婚姻关系恐怕都不容易。”一旁的虞咏思自然也听到了对方的话,而且她不能让廖兴真的当众之下跳下去,否则整件事恐怕会直接朝她反扑过来,毕竟死者永远都是无辜的,哪怕他做了再多不好的事情,在没有影响到自身利益的情况下,人们从不吝啬那种对死者的‘仁慈善良。’虞咏思抹了抹眼泪,眼中的阴狠一闪而过,再次抬起头来,她依旧是那个颜值完美的大明星,虞咏思朝着廖兴声音轻柔带笑地道:“阿兴,我们不离婚了,我错了,都是我不好,你先下来好吗,妈妈还在等我们回去吃饭呢。”见虞咏思服软,廖兴更显癫狂:“错了,你也知道你错了?我告诉你虞咏思,从你接受我廖家资助的那一天起,你就只能依附我,仰望我,我说任何话,做任何事你都只能听从绝不能反驳!这是你欠我们家的,你就得拿一辈子来还!”虞咏思刚才被廖兴突然跳楼的举动的确弄懵了一下,廖兴的疯狂已经超过她的预料,但现在,情况显然依旧照着她安排的剧本在走,而廖兴的发挥,远超她所想,心中希望廖兴能说更多这种无脑的话,嘴上却温顺道“对,我欠你们廖家一辈子,我会用一辈子来还的,我再也不敢不听你的话了,你先下来好吗,我保证以后乖乖的,你说的话我全都听,再也不敢反抗你了。”廖兴从未见过如此温顺的虞咏思,而且再没有在她眼中看到那种令人如火在烧的轻蔑鄙夷,那种一直在他心头不断叫嚣的狂躁也似乎随之渐渐平静,于是整个人慢慢的也不如先前那般癫狂,早就潜伏在天台下方的救援人员得到指令,直接借助飞行器,一下子飞上来,将廖兴从天台边缘给踹了下去。不少过来围观的群众纷纷拍巴掌叫好,警方的人立刻上前将廖兴给制住,而廖兴却是挣扎着看向虞咏思,对上虞咏思略显冷意的双眸时,再次狂躁的想要朝她扑过去:“你骗我!你个贱人!你又骗我!虞咏思你不得好死!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在一连串无比刺耳的咒骂声中,廖兴被带走,这样危害社会的不安定因素,最终等待他的肯定是强制治疗,而虞咏思则趴在经纪人怀中痛哭,十分的惹人心疼。毫无疑问的,这次事情再次霸占了各大娱乐,社会新闻的头条,更甚至延伸出关于资助方面导致的种种问题,尤其是廖兴那一句,从虞咏思接受了廖家的资助起,她就注定要用一辈子偿还这句话,可以说是被疯狂群嘲。最后虞咏思和廖兴之间的关系判决还没下来,【巨星之家】的第三阶段的拍摄就如期开始了,只不过原本的虞咏思夫妻肯定是不可能参与的,节目组立刻又找来另外三组明星夫妻,这次是破天荒的五组家庭,也让收视率再次破表。而寒宁趁着这段时间准备好的送给丁越泽的大礼,就在他们踏上第三阶段拍摄的当天,也找人放了出去。第152章 丁越泽做了南弘琛助理也有几年, 也算是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了不少的时间,不过他跟南弘琛的时候, 南弘琛在圈内已经被人称一声哥了,所以他虽然见过不少舆论风暴,但都是旁观看戏,基本上也没参与过多少次, 所以其实他从未真正的感受过一次面对那些网络舆论的无力,从来要么是作壁上观,要么是背后|操|盘。当寒宁找人放出那些东西的时候,丁越泽甚至连消息都没提前收到半点。别看娱乐圈总是不经意的会发生一个大瓜,但那些东西出来以前, 本尊其实都是知道的, 有本事有能耐的就会花钱买, 或者用另一个更惊天的瓜去抵掉自己的,没本事的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事态发生, 苍白无力, 但基本上不会有本人什么都不知情的情况下被爆料出来的。这次,丁越泽真正的感受到了什么叫措手不及。那些东西很明显是被人安排好了一个时间,找那些最喜欢曝光人**的大v们一起发出来,发出来的东西可能各有不同的细节,但内容的中心却是一样的。#你永远不知道身边跟的是助理还是魔鬼!#这么耸人听闻又令人无比想要探知的标题自然引得不少人都好奇的点了进去,一点进去,第一张图片就是正在拍戏,明显跟对手在交流的南弘琛, 但那是远距离的背景,近距离的主角是南弘琛身边因为【巨星之家】这个节目上过银屏的助理,目光专注的看向远处的南弘琛,如果单凭一张图片可能别人也不会联想到什么,但图片下面的文字却是细致的分析着眼神中透出的爱意,这让原本觉得没什么的人也好像有什么了。这只是开局第一张图,软文继续往下拉,极其相似的专注眼神,那种无时无刻走到哪里就关注到哪里的样子,随着图下文字的分析,不少人都觉得这助理怕是真的暗恋南弘琛了。如果只有图片,那肯定是不那么具有说服力的,图片过后还有不少制作成几秒钟时间的动图,这些动图中,南弘琛是移动的,而助理眼中的炙热和爱意,瞎子都能看得出来,这一下,真的是有图有真相,让人不信都难了。其中可能是因为近期的曝光原因,图片比较多的是南弘琛拍摄【巨星之家】期间的丁越泽,只不过一些画面都是直播上没有的,比如说,丁越泽在寒宁第一次出场那天,为南弘琛预定古食餐厅的包厢,并且亲自动手布置,那嘴角带笑,无比认真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给他爱人布置惊喜呢。还有第二阶段拍摄之前,丁越泽给他们买来了不少拍摄中间可能有需要用的东西,那一个个对比,精挑细选的样子,普通助理可能还真没办法尽心到这个份上。加上前面一些图文的解说,让人心里有了先入为主的念头,再看后面的,这可不就是爱意浓浓的。如果事情到了这里,会让不少人心疼这个丁越泽爱而不得,只能默默在身后关注付出的可怜人,那么紧接着出现的一个小动图就实在是让人不寒而栗了。那就是寒宁在自家偷偷安装摄像头所拍下的,一共七个动图,可以看出都是在南弘琛的家里,但根据衣服的不同也能看出并非同一个时间段,而这个动图中的主角丁越泽,全都是眼神阴狠,凶中带恨,而他暗暗看向的人,竟是毫不知情还在跟南弘琛秀恩爱的寒宁。不少人都被这画风突变的动图吓了一跳,一想到如果有人在自己不知道的背后这样看着自己,卧槽,简直像是身边跟了一条蛇啊。如果说先前还有人觉得,丁越泽爱南弘琛很正常,南弘琛那么优秀,尽管结婚了,也有了很爱的伴侣,但他没办法阻止别人爱他啊,不少人还对丁越泽心疼,心疼他这种注定没有回报,却依旧像飞蛾扑火的爱。结果这下面一堆恨到仿佛能吃人的动图一出来,不少人都不寒而栗了。爱南弘琛是没错的,很多人都爱他,就算是粉丝,不也有不少比较极端的,将南弘琛当自己男友,当自己老公一样的爱,可是他们知道,自家南神是有伴侣的,他们哪怕爱,也只能远远的,就算他们恨寒宁抢走了南神,但那也只是无关痛痒的恨,并不会对寒宁造成任何伤害的恨。但丁越泽可是南弘琛身边的人啊,这意义可就完全不一样了。而且丁越泽根本就没有立场去恨寒宁啊,人家从小青梅竹马的长大,顺理成章的婚姻,两人那么相爱,你这个后来的不说,南神又跟你只是雇佣关系,你凭什么这样去恨呢,恨的完全没理由。尤其是那阴狠的眼神,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他对寒宁有多恨,仿佛是寒宁抢了他男人一样,这种想法明显就有些不正常的扭曲吧。最后结尾就是丁越泽看向寒宁如蛇一般的眼神,让人看久了都忍不住起疙瘩了。这爆料一出,热度直逼虞咏思闹得沸沸扬扬的离婚事件,关键是这还都是【巨星之家】节目组出来的。不少论坛还有人发很久以前他们拍摄到的私图。 第251章 沈浩是运动员,竞技意识比较强,所以看到车子堵的动弹不得,便立刻拉着老婆下车,重新选择交通工具。五组家庭,已经有两组上了公共交通,另外三组还在死命的跟车流紧磕,那种一寸寸往前挪的速度,看的不少人都在弹幕上劝他们赶紧换交通工具,别这么不知变通。不过可惜他们的通讯设备都被没收,根本不知道别组的情况。当被堵在路上的车终于开始通顺的时候,寒宁和南弘琛已经到了机场,他们也不知道别组的情况,想着他们是坐悬浮车,速度应该更快一些,所以下了地轨线后,两人手拉着手玩命的朝着目的地跑去。寒宁的体能不太行,但其实并没有那么弱鸡,实验室也是需要一个高强度体能才能支撑有时候一连三四天不眠不休的,但一路狂奔到了终点,他还是气喘如牛的直接瘫在了椅子上。南弘琛直接根据节目组的路牌指引去到服务台,拿到了属于他们的机票,一回来看到寒宁一脸累到打死都不再挪动一步的样子,好笑道:“距离第一班飞机起飞还有两个小时,我们可以好好休息了。”一听到是第一班,寒宁顿时来了精神:“我们第几个?谁最先到的?”南弘琛笑着上前给他捏腿:“我们是第一。”寒宁一下子高兴地将南弘琛抱住:“首战告捷!”南弘琛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夸赞:“阿宁真棒。”寒宁一巴掌将他仿佛哄小朋友的动作给拍掉。寒宁休息了一会儿,缓过了刚才跑到窒息的劲儿,这才靠到南弘琛身上:“第一关就跑死人,也不知道后面的关卡有多难。”南弘琛笑着从背包里拿出两颗糖,剥了糖纸塞进了寒宁的嘴里,寒宁顿时愣住了,下意识左右看了看:“规则上说不能带食物的!”南弘琛道:“我们的交通上只花了十六块钱,比起别人坐悬浮车来节省了很多,现在又是第一个到的,还不许我买两块糖庆祝一下啊。”寒宁舔着嘴里的糖,没忍住一个睨了他一眼:“你总有歪理。”南弘琛看着他:“甜吗?”寒宁点头:“味道还不错。”南弘琛笑了笑:“我尝尝。”寒宁刚疑惑南弘琛刚才不是也吃了一颗,就见南弘琛直接低头,亲在了他的嘴上不说,极快速的舔了一下:“嗯,果然很甜。”寒宁一把掐在了南弘琛的身上,虽然他们坐在不起眼的角落,但这也是大庭广众啊!【啧,知道很甜行了吧,真的是够了啊你们。】【南南啊,你们这么秀恩爱,知不知道会逼得多少人扭曲啊,你身边就扭曲了一个你知道吗?】【助理仇恨值+1!】第153章 第二组到的是步阳夫妻组, 最后是谭盼儿实在是等不及这种一眼看不到头的堵车,换乘了城市航空线,巧的是他们刚走到机场门口, 就看到远处过来的沈浩夫妻,两人立刻拔足狂奔,让正在看直播的观众紧张死, 一个个都在沈浩的直播界面提醒让他们快点快点。可惜人家看不到, 直接错过了步阳夫妻,还在闷头找路, 前后不到三分钟的差距, 就落定了前三名。这争分夺秒的竞速看的屏幕前的网友都下意识跟着憋气,看着沈浩被步阳夫妻超过,急的恨不得跳进屏幕里给他们提个醒就好。一看到南弘琛他们已经在了,步阳气喘吁吁的朝他竖大拇指:“还是南哥厉害,第一名。”谭盼儿好奇道:“你们是怎么来的?”寒宁道:“地轨线。”谭盼儿顿时埋怨的看向步阳:“你看吧,我说不要悬浮车你不听,说悬浮车快,结果车费也花了,最后还是坐的城市航空线!”步阳一把搂过老婆:“好了好了, 我们这不是第二名吗,名次才最重要。”过没多久,步阳深深被这句话打脸,名次不重要,钱才重要, 有了钱,你再落后的名次都能追上来,没钱,连车都没办法坐。沈浩不是娱乐圈的人,虽然退役之后其实也参加了一些节目,但跟现在参加竞速的都不曾接触过。不过混娱乐圈的,那交际能力必然比寻常人好得多,之前集结的时候就相互认识了一下,现在等着班机起飞,还有个把小时的空档,直播画面还拍着呢,哪怕刚刚那一段已经累死了,但总要稍微应酬一下。所以步阳直接充当了交际花,填平了这略有些尴尬的空档期。好在沈浩也是个健谈的,很快就跟步阳聊开了,尤其是关于对达斯克星堵车的怨念,都快溢出屏幕了。寒宁已经没那个精力去跟人交际了,虽然坐了一会儿已经缓和过来了,但这种疲劳过后他只想放空自己,尤其是他知道下一关即将面对的是多么磨人的挑战,就更心累。南弘琛将包放到旁边,拍了拍自己的腿:“时间还早,躺一会儿。”寒宁有些犹豫:“公众场合不太好吧。”南弘琛道:“这里是角落,没事,影响不到别人。”寒宁也的确想好好闭目养神,于是直接脱了鞋躺在了长椅上,头枕在了南弘琛的大腿上。南弘琛从包里拿出一条薄毯,将他从头盖到脚,一手还放在他的背上轻拍着。【我也想南南这样拍我睡觉。】【沈浩有点大男子主义诶,他说话他老婆都是乖乖听的那种。】【幸好步阳听了他媳妇的话中途下车,另外两组还在来的路上呢,我通过镜头看了一下他们的车表,毛青那一组车费都跳到一百二了。】【人家十六块,花几块钱买了糖,一共不超过二十第一名,不知道今天过后他们看别组的直播回放会不会气死。】【感觉钱在后面很重要诶,不然节目组不会限制资金,他们现在花那么多,后面估计惨了。】刚刚还在聊天的两人估计能说的话题也都说完了,见寒宁都已经躺下休息了,于是也干脆各自找了个地方闭目养神。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后,演员家庭毛青和他的同|性|伴侣应空夏满身是汗的狂奔过来,两人笔直的奔向服务台,结果被告知是第二段航班的第一名时,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步阳跟毛青算是老朋友了,见状笑呵呵的走了过去:“哟,来了啊。”毛青抬头看他:“你第几?”步阳给他比了个v的手势:“第一是南哥。”一旁的应空夏艰难的爬起来:“厉害,实在是太堵了,我们从机场的那个路口下来的,一路狂奔了十多分钟,这辈子都没这样激烈的奔跑过。”步阳伸手,将两人从地上拉了起来:“他们都在那边,不过太累了,都休息了,你们几点的飞机?” 第253章 【节目组真的是绝了,这要怎么打中水中的拼图?】【妈呀,都不到巴掌大的拼图,本来就隔那么远了,还放在水里,就用一根绳子捆绑,水流一动绳子就摇摆不定,这简直比移动靶子还要难。】【完了,第一关就这么难,后面不是要命吗。】【谁想出来的关卡,这能打中吗?射击冠军也都不一定行吧?】【幸好南南来得早,赶紧多试试找找手感。】【地狱模式开始233333333333】看过了任务之后,寒宁朝着南弘琛的肩膀拍了拍:“加油,看好你哦。”南弘琛无奈一笑,一边带上护具一边道:“能想出这种挑战的人也是很有想法了。”在水中击中只用一根绳子捆绑的图片难,从满池子的图片中寻找自己要的更难,拼图好像是每个人选择一张,跟其他的人不一样,但所有的拼图碎片都在池子里,看上面分割的大小,至少要八张碎片才能完成一张拼图,这满池子恐怕有上百张碎片,难度更加升级。寒宁选了一张上一世他们完成过的,上一次他们在这一关整整卡了将近三个多小时,那些碎片他真的是闭着眼睛都能画出来了,所以选定了拼图之后,他站在一旁仔细的在池中寻找,指了指其中一个:“看到那个上面有星星的碎片吗?”南弘琛在满池子里找了一会儿才点头:“要那个?”寒宁点头:“对,你先把那个打上来,我们有目标的来,别着急,只是增加的水的阻力和折射,发现规律后就好了。”每个人有十发子弹,打完了就轮到下一个,下一个人没来之前可以直接继续,如果有人就排队等,这也是上一世为什么会耗时那么久的原因。南弘琛对射击还是挺有兴趣的,平时没事的时候也会去练一下,现在目标物在水中,那么视线上就不能按照平时来,差不多练了两轮,南弘琛才找到手感,很幸运的打上来了第一张碎片。这时候沈浩夫妻已经到了,刚了解完规则戴上护具,过来一看直接傻眼:“这要怎么打?”他话音刚落,一旁的裁判就将南弘琛打上来的碎片递给了寒宁。寒宁连忙到南弘琛的身边指着之前他就找到的碎片:“那一块看到了吗?比较角落里,深绿色的那个。”南弘琛点头,可惜将剩下的子弹都打完也没能打上来,因为子弹入水后造成的流动,让水中被绳子捆绑的碎片摇摆不定,更难了。寒宁道:“可以了,咱们已经有了第一片,后面慢慢来就好,不急。”等后面的人陆陆续续到了,看着这种射击,一个个同等问好的傻眼,在最后一组家庭到的时候,南弘琛成功的打上来了第二片,他每次都按照寒宁找好的目标,其他人组就没那么顺利了,里面的碎片太多了,找拼图都找的眼花了,根本不像寒宁那么确定目标的指引。【厉害了,这才是配合,那么多碎片,还有很多相似的,寒宁能直接确认自己需要的也是不容易。】【那些说寒宁就在一旁干看着的打脸不?看看别人夫妻组,连碎片是哪一个都没办法确认呢。】【哇哇哇南神打上来了第三片,其他人现在连手感好像都没找到!】【看着别人两眼蒙圈,我家南神遥遥领先,爽!】【呀,毛青打上来了一片!感觉射击这一块演员的确比较占优势,毕竟都拍过戏,有练过。】【哈哈哈哈哈哈打错了,千辛万苦的竟然不是要的碎片,毛青感觉要气炸。】【南神第四片了,再四片就能脱离这满池的碎片了!】【感觉这个关卡的难点不是射击而是拼图,拼图找不对,射击全白费。】在排队等候的时候,谭盼儿忍不住朝寒宁问道:“这么多碎片,你怎么找的啊?我眼睛都看花了。”寒宁道:“通过完整的拼图直接划分成八份,我做习惯这种凭借复原的工作,所以算是强项吧,这些东西在我眼中能直接细化到每一个细节,所以找的还算容易,你要是觉得难的话,不如想办法将示例拼图分成八份对比着找,不过不知道这样算不算犯规。”谭盼儿连忙去翻任务卡,任务卡上并没有写不允许破坏原图,上面没有写的要求就不是犯规,于是连忙跑去将原图弄成了八份,然后递给了步阳:“按照这个找,一个个看仔细了,别又打上来没用的。”其他组有样学样,当有人第一个成功打上了两张正确拼图的时候,南弘琛已经弄上来了最后一片,只要掌握好了感觉射击不难,难的是在满池子里找需要的拼图。两人再次遥遥领先其他组,有包车司机,更加节约了不少时间。【6666666所以玩游戏还要靠智商,前面谁说寒宁会拖后腿的,他跟南神合作的那么合拍!】【之前还觉得谭盼儿挺好的,除了偶尔有些小念叨之外,但现在只要有问题她就会埋怨步阳,看着好烦。】【应空夏聪明,默默的就过去将图片给裁剪成八份。】完成任务拿到了下一关的任务卡,上了车之后南弘琛才松了口气:“感觉这一关过了,我的准头将会有大幅度的提升。”寒宁将下一关的任务卡递到他跟前:“下一个任务,你不知道的那些事。”南弘琛皱眉:“这是什么任务?”寒宁耸耸肩,不知道,等去了就知道了。就在众人都好奇这个你不知道的那些事的时候,两人已经到了下一个站点,而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碟碟他们从未见过的食物,有些甚至还是动的在扭曲的。听着游戏规则,弹幕都笑疯了。【这果然不是我知道的事哈哈哈哈哈哈图片上那是什么鬼,你咋不拿出食物基因谱来寻找食物原材料呢!】【我的妈那糊糊的一团鬼看得出来是啥东西,猜不对的就要吃掉,这又是凭运气的游戏么?】【就我想到了,好像除了南弘琛他们这一对,其他人都在飞机上灌了好几管营养剂么?】【卧槽,除非他们直接拿对,要不然这岂不是要吃到吐,怕饿死了结果现在要撑死。】【不行了笑死了我步阳特么的吃了三管营养剂哈哈哈哈哈哈不知道他们看到这个任务会不会疯哈哈哈哈哈哈】南弘琛看着放大的图片上完全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东西皱眉道:“根据图片上食物的细节找到食物本尊,找错的直接吃掉,这一团你能看出是什么吗?”寒宁摇头,他是知道是什么的,但他不能说,而且也不能直接一下子就指出来,不然距离拉开太大运气太好也不行,往满桌子上的食物看了一眼,寒宁挑了个记忆中味道似乎还不错的长得像白玉糕的东西:“这个。”一旁的裁判朝他们摇了摇头:“错,请吃。”寒宁笑眯眯的从盘子里拿起一块塞进了南弘琛的嘴里:“你不是饿了吗,来吃吧。”南弘琛满眼无奈的往嘴里塞,还嫌弃:“没你做的好吃。” 第255章 【我猜步阳,他吃的最多!】可惜让差点开庄做盘的网友们失望了,步阳的食量就像是无底深渊,仿佛永远都填不满,他老婆谭盼儿都吃哭了,他还像吸尘器一样猛塞。也许是上天看不过去了,怕他再塞下去会撑破肚皮,终于在还剩最后十盘的时候,让他们猜对了,而这时候,南弘琛已经快攀爬到塔顶了。因为有时间限制,所以不可能给人没力气的时候就停在上面休息,一开始南弘琛还攀爬的游刃有余,但越到后面因为体能的消耗越吃力,那些看直播的网友们肉眼可见的发现南弘琛的手臂肌肉越来越鼓|胀,整个人身上的汗也越来越多。前面那些任务,不少人已经累得满身大汗,尤其是现在室外温度差不多三十多度,什么都不做就已经感觉到很热了,但南弘琛和寒宁一直都还好,这也是他两给人感觉像是旅游的原因,因为轻松到甚至都没流汗。现在南弘琛已经满身大汗,他们这才看出一点他们正在接受极限挑战的感觉。【南南加油!你是最棒的!】【这一关太难了,感觉比前面几关都要难,前面看起来不容易,但其实只要稳得下心,总能慢慢耗过去,但这一关限时,就像寒宁说的,第一次失败了,后面挑战成功的可能性会越来越低。】【要是实在挑战不过去怎么办?就卡死这一关不能动了?】【根据以往的经验,不是惩罚性的做点什么,就是原地罚时跟其他挑战成功的拉开时间距离吧。】【太难了,南南加油!你还有一点点了,看到旁边显示的时间倒计时,我特么都跟着急的想尿|尿。】当看到南弘琛明显在距离最后几阶的时候脱力到抬个手臂都艰难的样子,一个个急的不行,生怕时间磨蹭过去了要重新开始,一旦决定了挑战的人,那就不能换人,就南弘琛这样,别说原地休息几个小时恢复体力重新开始,恐怕休息个几天手臂都还酸痛的使不上力。下面的寒宁也看出南弘琛脱力了,上一世这一关南弘琛其实没有挑战过去,另一组是虞咏思和她老公,自然也挑战不过去,唯一挑战过去了的是步阳。但论体格,南弘琛不比步阳差,虽然步阳是打星出身,但南弘琛接拍的打戏并不比步阳少,甚至因为小时候没有习武的底子,后面花费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在锻炼这一块上,之所以没能挑战成功,实在是前面的一些挑战太过消耗精力。尤其是下飞机后的第一关射击,因为他指引射击的图片做了太多的无用功,那时候南弘琛就被磨的有些双手无力了。眼见时间快到了,寒宁双手放嘴边做|扩|音状大喊:“南弘琛救命啊你的阿宁要被撕票啦!!!”上头的南弘琛听着不绝于耳的回音,好气又好笑,但一下子仿佛被注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让他直接一鼓作气几秒内直接攀爬到了顶峰,一把抓过了头顶的任务卡,整个人这才放手绳梯,慢慢通过安全绳给放了下来。弹幕全都笑疯了:【这一招真绝哈哈哈哈哈哈这是南南生怕他的阿宁被绑架撕票激发了潜能吗?】【我的妈我特么笑到地上打滚,以为寒宁是个优雅的贵公子,从上镜到现在,不管做什么都是从容不迫的样子,没想到你竟然是一个潜藏的逗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到不能肤吸!】【明明那么紧张,偏偏以这种搞笑的方式结局,感觉他们是唯一一组无法让人升起紧张感的家庭了。】【名场面预定,以后只要南弘琛办不到什么事,感觉会有人朝他大喊你的阿宁要被撕票了,就像传说中的紧箍咒,一念绝对起作用。】【其实南弘琛最后爆发的那一下不是想要救人,是想堵住寒宁的嘴吧,看他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真的是被寒宁吃死了啊。】【这真的是真爱了,尤其是最后突然爆发的那一下,虽然好笑,但真的很感动。】【今日份狗粮get√!】南弘琛一被放下来,寒宁连忙过去帮他脱护具,南弘琛是双手实在是酸疼的抬不起来,不然一定会狠狠掐住他的脸,让他什么话都敢往外乱说。在他忍不住发飙教训的时候,寒宁扑上来就朝他亲了一口:“你真棒!”南弘琛的火瞬间被熄灭:“那话是能乱说的吗?嗯?”寒宁笑道:“这不是刺激刺激你吗,你看你一下子就登顶了,快走吧,先上车,我再给你好好按一按。”只要完成最后一关,他们就能去酒店休息了。这边令人飞速前往下一关,在车上又是喂水又是用药膏揉按手臂的伺候,与他们整整拉开一个关卡差距的众人遭遇到了新的难题,那就是他们他们的钱已经不够去到下一关的路费了,应该说下一关车费大概是够,但只是刚刚够,但问题是后面还有两关,难道最后一关要走着去吗。第一组离开食物噩梦的夫妻想要做个顺风车,可是这里不是人类居住的星球,虽然这里的人跟他们长得其实差不多,但毕竟是一个外星种族,他们在人类的地盘都不敢说谁都认识他们,现在换了一个星系,更加没人认识了,两个陌生的外星人求搭顺风车,多半是不会被理会的。谭盼儿道:“那我们等等下一组吧,四个人一辆车,车费均摊。”步阳也只能点头:“不知道是谁先来,钱不够这样等,实在是太浪费时间了,也不知道南哥他们现在到哪一关了。”网友很好心的弹幕告诉他们南弘琛已经进行到最后一关了,并且包车的绰绰有余还不需要这样苦等,可惜他们看不到。第二组过来的是沈浩,他们没想到已经走了一会儿的步阳夫妻还在,刚升起一点小惊喜,就听说是车费不够,沈浩夫妻连忙看了一下自己的小钱包,竟然只剩不到三百。沈浩的老婆段从筠道:“下一站很远吗?”谭盼儿点头:“我们比你们稍微多几十块,刚刚有拦车问了一下司机,下一站的路费大概两百到三百左右,如果堵车的话路费会稍微多一点,我们的钱是够了,但是下下站恐怕剩不了多少,所以要不拼车吧?”沈浩点头:“好,拼车,先拦车吧,后面的要追上来了。”很快四人就拦了一辆悬浮车,有人分担车费,两组的压力顿时减轻了不少。而后面上来的为了追赶时间,拦了悬浮车就上,并没有像谭盼儿一样细心的先问一下路费,好好打算一下,看的网友们都跟着捉急。【后面两家是一前一后出来的,却各自上了悬浮车,要是他们稍微细心一点,注意到钱可能不太够,合坐一辆就能减轻不少,这点上,感觉谭盼儿做的真的不错,很细心。】【被谭盼儿圈粉了,虽然她也像不少的家庭主妇一样爱念叨,但她对步阳真的很好,而且为人也很细心,情商也很高,真的很不错了。】【大概算了一下,毛青他们家只三百二十多,孙安和邓靖因为从头到尾都是悬浮车没有更换别的交通工具,一直坐到机场门口才下,所以剩的最少不到三百,这一趟车费花光,下一站两人真的只能徒步了。】最后一关任务不难,乘坐高空滑索,要在滑索的过程中摘取捆绑在索绳上的通关卡,只不过滑索下面是悬崖巨浪,滑道的高度刚好在翻起的水浪上一点点,如果水浪大一点,就会扑打在滑道上。而人是直接绑坐在滑索上的,随时会被海浪拍打的剧烈晃荡。这一关自然是寒宁来,南弘琛在一旁看着一下又一下拍打在滑道上的巨浪,微微皱眉道:“要不然这一关还是我来吧。”寒宁正在捆绑安全措施,闻言看了他一眼:“这一关又不难,要是运气不好刚好到那儿被海浪拍开了,那就再多玩几次,反正后面也没人排队,而且这么热,你让我凉快凉快。”虽然南弘琛还是不太放心,不过想着节目组肯定提前尝试过那些关卡,确定过安全,这才没再吭声。可惜寒宁的确不怕,但奈何运气不好,海浪一个接着一个的翻打过来,偏偏好死不死的只要他接近通关卡,总会被巨浪给抽飞,眼见着即将到手了都,就差那么一点点就抓到了。但后面的人不知道被困在哪一关了,许久许久连个影子都没看到,寒宁玩了一次又一次,终于在第四次的时候,险险的一把抓到了通关卡。浑身被海浪拍的透湿的寒宁一把将南弘琛抱住:“我们通关了!”南弘琛也笑着将他搂得紧紧的:“阿宁真棒!” 第257章 【不会吧,难道这些年我都站错了两人的位子???】【没人规定下面的就一定要像个女人一样被上面的保护吧,应空夏也是男人,他怎么就不能尝试了。】【摆脱,夏夏超a的好吗,只不过平时傻白甜了一点,但绝对不是小弱|受!】【弱|受是寒宁吧,白白嫩嫩跟个瘦鸡仔似得。】【这里是青夏直播间,别带别人可以吗,想抨击人直接去你要抨击的直播间,别给青夏招黑!】【人家弱不弱管你们什么事,一群人真的是闲得慌,看视频也挡不住你们那双|操|控键盘的手。】应空夏爬到一半的时候就有些脱力了,所以扒在绳梯上打算小小的喘口气,也不知道是哪位后台操作的大佬,直接给他们正在挑战的几家的直播界面给单独切出了一个小窗口,小窗口里是酒店里舒服相拥而眠的两人,这最为直接的两厢对比,将网友都看乐了,也不知道这几组挑战完的家庭等拿到通讯器后倒带回看这一段,会不会气死。最终只有运动员出身的沈浩和打星出身的步阳挑战成功了,另外两组实在是有些脱力,尝试第二次的时候,连一半都没爬到就抬不起手臂了,只能放弃任务,罚时两小时,不过毛青他们家是先放弃的,正奔向下一关的时候就遇到了巨大的难题,他们的钱不够了,最后还是死皮赖脸的蹭着省了一笔车费的步阳夫妻一道走,紧接着沈浩也挑战成功了,他也没有等后面还想尝试的,直接拦了一辆车,反正到达最后一关的时候,所有人的钱都花光了,孙安夫妻两更是这一关都花光了,还是等了好久的顺风车才到达下一关,等他们到的时候,其他人差不多都挑战结束去最后的站点了。最终孙安夫妻两倒数第一,只能去住野外的帐篷。第二名是步阳夫妻,因为他们手里还剩了一点点的车费,赶往最后一关的时候比空手拦顺风车要稍微顺利一些,沈浩跟他们就前后脚的差距,差在交通上,只拿了第三。好在前四都能住酒店,只不过第一名是豪华套房,第二名是大双人房,第三名是普通人双人房,第四名则是最便宜的单人房,床只有一个,另一个要打地铺,但总比最后一名睡在野外被蚊虫咬死的好。总结了第一天的经验,大家事后反省,小看了钱的作用,他们挑战的时间其实并没有用多少,就算卡住哪一关也卡的不多,更多的是在交通上,尤其是后面没钱拦不到顺风车的时候,很明显直接包车的南弘琛在交通上节省了相当多的时间,所以才能将他们之间的时间差拉的那么大。所以后面的赛程,所有人都成了抠门佬,一分钱都要计较,不然最后一名的待遇实在是太差了。而那些好不容易安顿下来的家庭,并没有像南弘琛他们直接洗澡休息了,而是好奇别组的表现,尤其是第一名,他们都很想看看南弘琛他们都是怎么挑战关卡的,所以自然而然也看到了现在最热点的新闻,顿时吃了个大瓜。跟南弘琛他们接触比较多的谭盼儿还跟步阳感叹:“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什么吗?”步阳生怕老婆祸从口出,阻拦道:“是是是,你最有先见之明,好了,这是别人家的事,其中一些内里详情咱们也不知道,就别评价了。”谭盼儿翻了个白眼,丝毫不担心什么祸从口出,很直白道:“你们圈子里的人啊,都喜欢说这种模棱两可的话,反正我从第一眼看到那个助理的时候就不喜欢,那看南哥的眼神啊就像带了钩子一样,我跟你说,这方面的,男人真的不如女人,女人有时候看人准的很,当然我说的是除了被恋爱脑冲昏头脑的女人啊,这南哥要是单身,那肯定是没什么问题的,问题是人家伴侣就在旁边呢。”步阳无奈望天,真的很怕老婆再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这件事已经闹得不小了,因为是有关南弘琛的,加上这是他第一次参加这种真人秀,还有前段时间虞咏思的事情闹出的关注度,事情闹得太大了,所以万一说了什么不得当的话,那可就是超级招黑了。可惜他老婆实在是太直肠子了,就憋不住话:“不过我觉得这件事寒宁不一样就不知道,男人虽然很粗心眼,不像女人一件小事恨不得放的比天大,但对自己所爱之人的关注是绝对不会少的,身边有哪些人觊觎自家男人,那就会开放雷达的观测。”谭盼儿虽然有些直肠子,但也不会缺心眼的将话说的太满,补了一句:“但也不排除那种过于专注性格的,寒宁身为教授,听说一做实验就把什么都忘了,这种学究型的,也可能是属于心眼比较直的那种。”【谭盼儿真的是什么都敢说啊,厉害厉害。】【说真的,女人对这方面绝对比男人敏感,有些人真的是太直了,事情不发生到面前来,哪怕你直接对人明示,人家就像个瞎子一样看不见。】【所以果然不是谣言误传看图说话么,眼神带钩子,啧啧啧,连旁边接触过的人都这样说,还以为会有反转,没想到还真不是误会。】【谭盼儿既然看出来了,为什么没提醒一下,之前关系看起来不是还挺不错的吗,经常去南神他们家蹭饭吃,之前在巨星之家的时候,可没少吃人家的东西。】【就知道肯定会有,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提醒的杠精出现。】在步阳夫妻两关门嘀咕的时候,寒宁这边总算是睡醒了,舒服的伸了个懒腰,一旁的南弘琛也跟着睁开了眼,跟寒宁明显刚睡醒的样子不同,南弘琛的眼神清醒的很,也不知道之前究竟睡没睡。南弘琛从床上坐了起来:“洗个脸,我们去转转,然后去吃饭?”寒宁嗯了一声,揉了揉眼睛:“几点了?我的通讯器呢?”南弘琛直接让机器人将桌子上的通讯器给拿了过来,寒宁拿起来看了一眼时间,见不少未读消息,心中顿时想到了发生了什么事,面上却装作奇怪:“怎么半天时间就这么多人找我,信息箱都快塞满了。”南弘琛看着他打开通讯器,却坐在一旁什么都没说。寒宁没去管那些星博的私信,直接点开短信箱,看到他实验室的三个助理接连给他发了不少,甚至还有焦尔发来的慰问短信,寒宁一一点开看了一眼,都是一些气愤或者开解的话,随后寒宁点开推送的热点,一旁看着他动作的南弘琛忍不住吞了口口水。这一点小细节被一眨不眨关注着事态发展的网友们发现了。【南南紧张了,这是一脸等着审判的样子么?】【笑死我了,感觉南南头顶出现了三个大字,小媳妇哈哈哈哈哈哈。】【为什么看到寒宁看信息,比看到南神看信息的时候还要紧张!】【哈哈哈哈哈南南现在是不是很忐忑,很害怕,这一脸等着秋后处决的样子笑瘫了简直。】【明明很严肃的事情,为什么看到他们就严肃不起来呢。】寒宁将网上的一些消息扫了一眼,包括那些评价,发现事情比想象中的反应还要好,心中顿感满意,虽然有些意外南弘琛会直接放出解雇公告,但这件事可还没完。寒宁放下通讯器,转头看向南弘琛。南弘琛求生本能上线,立刻道:“我真的不知道他有这样的心思,我已经解雇他了,以后我找助理一定会好好挑,只招那种已经结婚了的。”寒宁道:“结婚也能发展婚外情。”南弘琛顿时一噎:“阿宁...”寒宁见他一脸不知如何解释,满是我也很冤枉的无辜样儿,笑了出来:“这件事是谁爆出来的查到了吗?事情闹得这么大,是不是不太好收场?”南弘琛道:“你不生气?”寒宁伸手在南弘琛的脸上戳了戳:“我早知道了,要生气早就生气了,但我男人太优秀了,阻挡了一个助理,也阻挡不了其他人,要是因为别人喜欢你我就生气,那我以后什么都别做,光整天生气算了。”南弘琛一把将寒宁的手握住,皱眉道:“你早就知道了?”寒宁点头:“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瞒不了人的,所以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知道他喜欢你,但我不知道他会因为喜欢你而扭曲到恨我,原本我还想着,等这个节目结束之后好好跟你说说这件事,虽然我很相信你,但也不太想看到一个喜欢你的人整天在你跟前晃荡,我还没大度到那个份上,只不过当着节目镜头的面不太好说,这件事说了对你我也没什么影响,但是对丁越泽会影响很大,不好的舆论是很可怕的,没想到竟然会被人爆出来闹这么大。”这话当然是说过屏幕之外的网友听的,上一世,寒宁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要是一开始就知道,也不可能让丁越泽一套一个准。南弘琛道:“有人要抢你男人了,你还为别人着想?”寒宁拉扯着他的脸:“可以私下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搬到台面上来?你在怪我?现在我可是被你的仰慕者记恨,你还怪我?”南弘琛连忙将人搂住道:“我哪有怪你,我就是庆幸,幸好这件事被人爆出来了,否则你以后跟我说这件事,我也只会将他当做普通人的爱慕者处理,他能因为你是我的伴侣而恨你,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其他的想法,阿宁,你知道我除了刚开始的生气之外,有多庆幸么,幸好发现的早,否则要是发生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原谅自己。”上一世南弘琛抱着他的语言留言说想他的画面再次在寒宁的脑海中浮现,于是心疼的亲了亲他的双唇:“想什么呢,你当是在拍电视剧那么剧情化的吗,还是想想这件事怎么处理比较好,能让公司去控评一下吗,淡化这件事比激发矛盾要好点,万一闹到不可收拾的程度,对谁都不好。” 第259章 【卧槽卧槽卧槽,联想一下丁越泽看向寒宁的眼神,哪怕没有证据,我也相信南南说的!】【我就不懂了,丁越泽这么做能陷害寒宁什么呢?他不是喜欢南南吗,这样陷害寒宁除了会毁掉南南的代言,甚至还要赔钱,他能陷害寒宁什么?】【所以从一开始,丁越泽就已经制定了计划怎么对付寒宁了吗?我的天呐,这也太可怕了吧,也就是说,如果寒宁那天没有当着镜头打开箱子,那这锅真的甩寒宁身上去了。】【这处心积虑,随便一想就令人胆寒啊。】【毒蛇丁,突然很想说一句话,感谢助理的不爱之恩!】【如果手表是被寒宁弄坏的,那么南神的极端粉肯定特别恨寒宁毁了他们南神这么顶级的代言,一旦有了坏印象,后面只要寒宁做出一点点令人不太满意的事情,那绝对被喷成狗。】【这真的是潜伏在身边的毒蛇啊,太可怕了。】【大家快看!罗德尼发星博了,看来他也一直在看南神的直播啊,要不然怎么南神一说到这件事他就立刻发星博喊冤。】罗德尼的确一直在看南弘琛的直播,因为手表那件事,虽然推出去了一个背锅的,但圈内只要有点渠道的,基本都听说了这件事,所有人都已经认定是他了,圈子里就是这样,跟红顶白,他虽然不算白吧,但红不过人家南弘琛啊,这件事要如果真的是他做的,那他这就相当于当众得罪南弘琛了。所以罗德尼因为这件事,深陷舆论风|波,很多工作都不得不暂停,原本正在商谈的代言也基本告吹,哪怕公司的公关部已经在很努力的控评,但他还是每天掉粉无数。公司知道这件事不是罗德尼做的,甚至都认定是南弘琛指示他的助理来一波陷害,所以打算暂时让罗德尼休息一段时间,等风声过去了再说。闲来无事的罗德尼便天天盯着南弘琛的直播看,简直跟看仇人一样。南弘琛助理这件事之后,罗德尼还想着,闹吧,闹得越大越好,最好狗咬狗的将这件事攀咬出来,这样他身上的冤情就能昭雪了。但是没想到,他竟然也误会南弘琛了,而且南弘琛竟然还说相信他的为人,罗德尼当下就忍不住咬着小手帕哭的泪唧唧,他偷偷暗搓搓的嫉妒人家,甚至真的动过破坏对方代言的念头,否则也不会去动保险柜。可是南弘琛竟然说相信他的为人,罗德尼一下子感动的不要不要的,又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小人了,他发誓,以后绝对不干这种小人的事情了。看到直播,罗德尼一下子热血上涌,直接更了星博。罗德尼:关于这件事,我知道被推出来的导演助理是无辜的,因为我的确动过保险柜,但并没有打开,与我前言相驳,所以双方公司交涉,未免影响我个人形象,只能让无辜人顶锅,为此,心有不安之下私人给与该导演助理一笔赔偿,在外人眼中,这份赔偿就成了封口费的原罪,今日借着这件事,将当天事件过程还原如下,我罗德尼,堵上我所有的名誉,生命,以及我全家的生命发誓,手表如果是我损坏的,我必将不得好死!罗德尼发完星博之后就给自家经纪人发了个消息:“我要搞死那个助理!”过了好一会儿,罗德尼的经纪人才回了个消息:“随你。”看到经纪人的回应,罗德尼顿时心满意足,之前以为是南弘琛想要搞他,两人咖位的差距,让他只能背锅到忍气吞声,现在一个小助理,搞死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罗德尼的声明可以说是相当的严重了,娱乐圈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喊冤喊到赌上全家性命的,毕竟其中真假谁也不知道,万一今后有什么反转,那真的是糊到地心再也爬不起来了,能这样有底气的当众发毒誓,也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是真的没做过,所以敢。而且谁都知道罗德尼有多在乎家人,他是不可能拿自己家人来乱发誓的,哪怕这是个科学的星际时代不再迷信,但这种事关乎到自己最在乎的人,谁也不会乱开口,没见之前南弘琛因为寒宁一句撕票的激励就不高兴了许久。不少粉丝看到罗德尼发下这样的毒誓,再看南神与他助理的那些事,纷纷心疼自家爱豆。【南神真的是太棒了,我家尼尼太无辜了,谢谢南神为尼尼说话!】【太好了,我家尼尼可能性格有些傻兮兮,但人品绝对不坏!我一直相信尼尼是被冤枉的,这下好了,事情终于真相大白了!】【我是那个导演助理的朋友,他现在舒服的在外度假,公司给了他一笔钱,还保留了工作,回来就能开工,据说罗德尼也给了他一笔钱,我那时候就对罗德尼粉转黑,没想到事情竟然还有这么大的反转,罗德尼明知自己是冤枉的,也知道我朋友是替他背锅的,他本来可以什么都不管一分钱都不给,却还是给了钱,我想尼尼哪怕那时候打开了保险柜恐怕也不会去动南神的手表,因为尼尼本性绝对不坏,绝对做不出这种事,我又粉回来了,以后不管尼尼再遭遇了什么样的黑,我都会坚持他到底!】【真的是史上巨冤,丁越泽真恶心,我甚至怀疑,那天他会带着导演助理进去,是不是打算如果事情没有按照他的剧本走,就把导演助理给推出来顶锅,太恶心了!】【南神真可怜,被这样的毒蛇喜欢上,幸亏曝光的早,万一这人在背后翻点浪,破坏了人家的婚姻幸福,那可真的是...】【如果这是真的,我想知道尼尼这段时间因为之前的事情丢了那么多代言,损失了那么多工作和粉丝,能打官司赔偿吗?】还不知道罗德尼更新了星博,现在网上一面倒的局面,丁越泽却也本能的感觉事情恐怕真的超出了他的设想,心中不可抑制的开始恐慌,但面对南弘琛,面对镜头,他还是克制着身体本能的颤抖,依旧固执而倔强的看向南弘琛:“南哥,你是真的一条活路都不愿意留给我吗?你该知道舆论有多可怕,你该知道你的影响力有多可怕,明明只要你一句话,我以后离你远远的,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再也不打扰你的生活,这样也不行吗?”南弘琛皱眉,满眼的不耐:“事情的真相如何不由我说,也不容你辩解,你很聪明,知道在手表上动手脚,让人检测不到任何精神力的痕迹,但是有一点你忘了。”丁越泽脸色微微发白的看向南弘琛。南弘琛道:“箱子。”丁越泽瞬间明白了南弘琛的意思,一瞬间,他有种灭顶的慌乱,原本不太好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就他这样,要说没有鬼,那真的是连鬼都不信。寒宁待在房间里,靠在床上,眼前是投影出来的南弘琛直播画面,他完全可以看到外面在交谈什么,以及网友的评论,当看到罗德尼也发了星博之后,知道丁越泽这辈子只会比上辈子更惨,以前就南弘琛的粉丝就以及将他逼得走投无路恨不得避难外星,现在还要加上罗德尼的粉丝,甚至南弘琛将之前装手表的箱子保存作为证据,丁越泽恐怕还要吃上官司。如果当初他收到解聘通知,安安静静的接受,不要去想更多,也许事情真的不至于发展到这一程度。寒宁手指轻抚在通讯器上,这才刚开始,一口气丢下的东西太多,网友会反应不及,所以还要再等等,等事情再发酵几天,再给加码。眼下证据还没有摆在面前,所以丁越泽不可能立刻走人,只要他转身走了,这件事就相当于坐实了,他眼神祈求的看着南弘琛,只要南弘琛一句话,就能将整个局面扭转。他真的不明白,南弘琛怎么就能狠心到这种程度,是不是非要毁了他才罢休,他只是喜欢他,这就错了吗?寒宁要是知道丁越泽所想,怕是会直接气笑,这就是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寒宁见他们似乎有些僵持,他作为这件事的当事人之一,也不好一直不露面,于是打开了房门。丁越泽看到寒宁,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一下子朝着寒宁扑过去:“寒先生!”而南弘琛的动作比他更快,在他朝寒宁跑过去的时候,直接一伸手将他制住,长腿一扫,将他掀翻在地,一转身,挡在了寒宁跟前,冷冷的看着丁越泽,见过丁越泽那样看寒宁的眼神,他怎么可能让丁越泽再靠近寒宁。丁越泽只感觉自己整个手臂似乎都要被南弘琛给卸下来了,剧痛之下,看着南弘琛冷漠的防备,心中像是被刀扎一样难受:“南哥...”南弘琛皱眉:“手表的事情,会重新有司法部门介入,箱子也已经被送去鉴定,你等通知就是,至于你跟我的合同,解约就是解约了,你要是再纠缠,别怪我不客气。”丁越泽忍不住泪水泛滥,看着南弘琛满是绝望,随即转头看向寒宁:“寒先生,网上那些事真的不是真的,您相信我,还有手表的事,真的不是我做的!”寒宁只是面色平静的看着他:“手表的事会有后续调查,不是你也不会冤枉你,至于网上的事,抱歉,那是你跟弘琛之间的事情,是继续还是终止你们的合约关系,我都不会插手。”丁越泽道:“寒先生...”寒宁低头,看着地上的人突然微微一笑:“是不是在你心里,从事科研方面的人比较不通人情的呆板单一?还是你觉得,我年纪轻轻,教授的头衔是花钱买来的,而不是靠智商考来的?”【哈哈哈哈或或或突然发现寒宁的毒舌。】【这个丁越泽真的是脑子有病吧,赶紧滚吧!】【笑死了,寒宁的言外之意是,你以为我没智商会相信你的鬼话?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下作的彻底凉凉了吧,真的是,何必呢。】 第261章 裁判点头:“不违反。”南弘琛刚想着还要规则没有真的要将人给难死,就见寒宁正在拿着一张张大头照,对比着快速往上贴。南弘琛在一旁也没有阻止,还帮着将散乱到旁边的大头照都拿了过来,直到最后一个贴完,寒宁朝裁判道:“判定。”裁判眼神有些意外,但还是拿出了正确的照片,一一对比确认,然后不可置信的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语气相当惊讶:“恭喜,你们过关了!”南弘琛惊了,有些诧异的看向寒宁,寒宁挑眉:“体力交给你,智商交给我。”弹幕也炸了。【卧槽这还是人吗?】【由此可见,寒宁的教授真的是凭智商凭实力考来的,不是花钱买来的哈哈哈哈哈哈。】【我的妈,一次过,太强了吧,说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呢?】【我决定粉了,长得好看能力强,关键是脑袋瓜子聪明,幸亏寒宁不混娱乐圈,否则哪里还有别人的活路。】【!!!!!!!】【寒宁你出道吧,教授什么的,可以作为副业!】【南南懵了,大概心里想的是,我媳妇竟然这么厉害?】【哈哈哈哈哈哈南神的表情笑死我了,寒宁这太可怕了,这算是过目不忘了吧。】在弹幕一个比一个惊叹体的时候,两人接过下一关的任务卡,然后来到一旁的柜子前,上面摆放了三个额外奖励卡,其中一个是专车卡,可以用节目组提供的老司机转车。南弘琛道:“要哪个?车卡感觉是我们最需要的。”寒宁看着桌子上的几个,转头朝旁边的人问道:“拿了是一定要用,还是可以不用?”一旁节目组的人道:“随意处置。”寒宁闻言指了指其中一个置换卡:“我们要这个吧,这一关很难,除非他们跟我一样有着超强的记忆,不然在这一关会很费时,我们的钱应该够坐车,专车只是缩短了时间,但我们时间还算充裕,置换卡可以直接置换两组的位子,如果我们快到终点了,被人置换,那就划不来了,另一个禁制卡,可以强行要求其中一组停留半小时,我觉得他们肯定会制动我们,但半小时的时间差我们应该能拉回来。”南弘琛点头:“听你的。”说完一把抓过置换卡就走,这张卡他们当相于不能用了,但也防止了别人对他们最后摘桃子。【我第一个想的是转车卡,果然这就是智商的差距。】【可以可以,先排除会对自己造成最不利的东西,寒宁的反应真的很快,一下子就想了那么多。】还在里面看脸的几组家庭,被节目组好心告知南神一家已经通关去下一关了,所有家庭相同的懵逼脸,应空夏更是忍不住看了一眼毛青,发出灵魂的质问:“我们是在跟人做竞速比赛吗?”南神一组,给剩下的几组带来了相当大的压力,他们一个个明显比刚开始要急迫很多。而南弘琛和寒宁一路非常超常人的快速通了两关,果不其然,被制动了半小时。两人早有心理准备,半小时而已,最差也能前三,所以他们一点都不慌,而他们被制动的地方正是一条商业街,寒宁打开小钱包清算他们剩下的钱:“今天就坐了两趟车,然后搭了一个顺风车,我们钱还剩不少,就差最后一关了,我刚问了一下大概的车费,大概在两百块左右,我们留个四百绝对够了,剩下的还剩四百。”寒宁说着,抬头看向南弘琛,笑眯了眼:“我们可以去买点好吃的了。”南弘琛点头,一把牵起他的手:“走,我们去转转。”他们这个星系的主食跟人类的营养剂不同,他们这个星系好像特别爱吃草,各种口味的草,还有肉,关于肉的烹调算是挺发达的,但来来去去也就那点调味料,不过因为这种畜牧业比其他星系发达,所以这里的人也特别钟爱奶制品,奶茶应该算是他们的星系招牌,别的星系哪怕从他们这边进原料,也做不出那种纯正的味道,所以两人找了个排队最多的奶茶店,买了两杯不同口味的招牌。南弘琛喝了一口就皱眉:“好甜。”寒宁将自己的递给他:“这个不甜,你尝尝。”南弘琛喝了一口寒宁的,果然比他选的口味要清淡一些,寒宁刚好喜欢比较甜的,两人就交换喝,早上十来点钟的太阳还不那么火辣,伴随着夜间残留的凉爽,气候刚刚好,两人坐在河边,手里捧着奶茶,不时相视一笑。寒宁突然想到了一句不知道曾经在哪里看过的话,突然朝南弘琛道:“弘琛。”南弘琛看他。寒宁笑道:“你是我的奶茶。”南弘琛满脸不解:“什么?我怎么变奶茶了。”寒宁道:“因为你是我心中的甜。”南弘琛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寒宁刚刚跟他说了一句情话,脸上顿时洋溢起一抹甜死人的笑容来,笑的眼中仿佛带了星星:“你也是我的奶茶,还是最甜的那一款。”寒宁刚想说,太甜可就齁人了,南弘琛就已经情不自禁的吻了下来,两人盘腿对坐在河边的石头长椅上,远处是并不那么炙热的太阳,两人对坐而吻,手中捧着同一品牌的奶茶,镜头很懂的开始逆光拍摄,只能在阳光中看到两人接吻的黑影,但偏偏甜的镜头外的网友们一脸姨母笑。很快奶茶梗就在网上开始流行,虽然很多人甚至都没喝过奶茶,但好像一下子就变成漫天的甜。制动南弘琛他们的是孙浩一组,他们是第二组过关的,第一时间没有选专车,也是害怕被人制动,所以先下手为强,只不过他们紧赶慢赶想要追上前面的,丝毫不知道,因为他们的制动,让那两人又开始广撒狗粮,比起他们狼狈的通关追赶,人家真的像是来度蜜月的。半个小时,完全拉不回其他组在第一关所耗费的时间,所以第二天,毫无疑问的冠军还是南弘琛和寒宁,其他组顿时表示彻底服了,连运动冠军夫妻两都没能追赶上,他们还是努力不要最后一名去住荒郊野外吧,而今天的最后一名是毛青和应空夏夫夫党,倒不是他们能力不行被关难住了,而是司机走错了路,白花了钱不说,还浪费了时间,跟倒数第二前后十分钟的差距到达终点。不过也因为这难以超越的差距,让其他组直接联盟,联盟名叫对抗超人类,寒宁听说后直接笑的乐不可支,看向南弘琛道:“你成标靶了。”南弘琛任由寒宁笑的直接滚到了自己的怀中,满眼宠溺。差不多过了两天,寒宁还想着,差不多该到了放出最后一刀的时候,万能的网友直接将丁越泽从小到大的事迹给扒拉出来了,品学兼优,无论是同性缘还是异性缘都相当好,无论是附近的邻居还是学校的老师,都对他赞不绝口。如果只是这样,那丁越泽自然就洗白了,这么优秀的人,突然被爆出这么大的料,肯定是有人要黑他,娱乐圈中凭图说话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但紧跟着,话锋急转直下,丁越泽很多坏事都隐藏的很好,那些曾经为他背锅的,甚至还对他无比的感谢,但有一件事是怎么都隐藏不了的,那就是抢了自己妹妹的未婚夫,两人甚至还交往了两年。如果单独看这件事,那就是在错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真爱无罪,哪怕那个无辜的女孩为此一度抑郁的想要自杀,但人们总有千百个理由为爱开脱,尤其是时过境迁,女孩也从那场悲剧中走出来后,但将这件事放到现在,就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丁越泽,惯犯。偷窃别人的爱情和幸福的惯犯。丁越泽猜到了这件事很可能会曝光出来,毕竟当年知道这件事的不少,哪怕当年这件事他将自己伪装成受害者,所有的责任和骂名都被他前任男朋友,也就是差点当了他妹夫的男人给背了,但现在网友可不管那么多,曾经连妹妹的未婚夫都抢了,现在盯上有夫之夫的南弘琛,可不就是有前科的惯犯。这一下丁越泽真的是有千百张嘴都难以辩驳。 第263章 被卡在第五关的孙安和步阳两组相视一看,纷纷哭丧脸:“果然冠军组就是冠军组,被置换了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嘤嘤嘤。”看他们直播间的网友直接笑哭。【你南神还是你南神!】【超人类无所畏惧,都说了你们根本不是在跟人去斗争。】【我觉得南神和寒宁要是没事的时候,可以去参加飞跃极限,那些关都很难,才是真正的挑战极限,冠军有五千万星币的免税奖励,要是我有这个能力,我就去参加一夜暴富了。】【南南接一部戏都不止赚这么点,干嘛要去拼命,话说南南的新电影要上了,为什么不在节目中宣传一下,要不是今天看到官宣公告,我都不知道!】【新电影七刷预定,要给我最好的南南最大的支持!】寒宁和南弘琛赶到最后一关的时候,没看到孙浩,而场上是应空夏在跟步阳比拼,于是看向一旁的毛青:“你们怎么还没走?”毛青哭丧脸:“报应,这一定是报应。”弹幕要被毛青的报应给笑死了,真的是好不容易人品爆发一回,结果一秒被打回原形。毛青垂头丧气道:“你们先看看规则吧。”寒宁走过去拿了任务卡,翻开一看,竟然是对抗,再一看场中剩下的人:“孙浩他们走了?”毛青点头。寒宁他们因为是后来,前面有两组正在对抗,所以只能在后面排队,正好排队的时候看看别人是怎么比的。赛道只有一条,要两组其中一人去比拼,要通过过障碍竞速,障碍有好几关,有拼图有找不同,还有红外线,虽然看起来都不难,但因为要跟别人竞争,所以像拼图找不同这种需要很认真仔细完成的项目就比较容易出错。寒宁看了看规则,有些不解道:“你们刚才难道跟段从筠比都输了?”段从筠是孙浩的老婆,对孙浩很听话,存在感不强,但个人能力还是不错的,可是这个不错,应该不至于能在体能上赢过平时有在保持运动的大男人的。应空夏道:“我们选的是孙浩。”先来的有选择权,他们实在没那个勇气去选一个女人,虽然内心很想,但这种丢脸的事情怎么都做不出来,所以干脆选了孙浩,输就输了,他们相当于玩过一轮,等后面来的就有了经验,应该能赢。没想到接下来一组来的是步阳,步阳和谭盼儿,他们自然不可能选择谭盼儿,而步阳能力也很强,看来这一关又难过了。他们还想着,大不了等孙安他们来,孙安是唱歌的,体力方面肯定比不上打星,加上他们已经玩了两轮了,怎么都比孙安熟悉,所以胜算应该是有,但没想到孙安没等来,等来了南弘琛他们。不过先一组有选择权,南弘琛和寒宁,他们自然会选择寒宁啊,胜算说不定也有。这一关显而易见的步阳赢了,应空夏下来后,毛青直接看向寒宁:“我选你。”寒宁微微一笑:“我以为你们会想要选择一个强者挑战。”话虽然是这么说,但还是到一旁去换好了衣服。南弘琛轻抚着寒宁的后背:“别有压力,只要我们不是最后一名就行。”寒宁笑了笑:“知道,放心吧。”当枪声一响,毛青如脱弦的箭一样飞射而出,只是让毛青没想到的是,寒宁的速度竟然也丝毫不慢,甚至还隐隐有超出他一点点,但很快他们就跑到了拼图区,寒宁看了一眼之前被遮挡的原版拼图,直接将所有拼图碎片全都抹平在板子上,一共有三十五张小拼图碎片,很快那些小碎片就在他脑中构造出一个完整的图来,所以在一旁毛青已经开始各种尝试的时候,寒宁还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但是等他动的时候,那就下手没有错的,一分钟都不要,一副完整的拼图就拼出来了,而毛青还急的满脑门的汗,一半都没完成。寒宁将拼图展示给旁边的裁判,裁判点头,寒宁便立刻跑向下一个点位,大屏幕上出现两幅一模一样的画来,要在三十秒内点出五处的不同点,不然就会更换图案,而寒宁只是看了十秒,紧接着一秒点出一个,很快就找完了全部,而毛青,还被卡在拼图那边。【毛青实在是选错了人,这种关应该要选南弘琛,南弘琛只是体能比寒宁好,但记忆力并没有寒宁这么恐怖,以为选了个弱的,殊不知选了个王者,他不输谁输。】【毛青也太惨了吧,为什么要选寒宁,看到拼图就应该选南弘琛啊!】【毛青的运气怕是已经耗尽了吧,怎么就选到寒宁了呢,就不能过脑子想一想吗!】【真的是,以为稳稳的第一名,结果遇到对抗,绅士风度不选女生,结果又被甩在了后面,论惨,谁能惨过他们?】【哈哈哈哈哈哈笑死了,夏夏那一脸我实在不忍心看的表情,内心充满了绝望。】在毛青终于折腾完拼图去找不同的时候,寒宁甚至都过了红外线激光阵,大概之前所有体能方面都是南弘琛来,所以大家都觉得寒宁这个教授就是个高智商的体能弱鸡,但看到他过激光阵才发现,人家说不定全能,前面几次,激光阵就没有一个一次就过的,寒宁却能一次就过,实在是帅的不行。【厉害了,这算不算隐藏的王者?】【该不会智商才是寒宁的弱项,体能才是强项吧?毛青已经跑得气|喘的不行,寒宁不但没喘,看他似乎连一点汗都没有。】【哇,这个男人,真的是爱了,太优秀了!】【优秀的男人只爱优秀的男人,果然霸道总裁只爱那种傻白甜闯祸精都是假的!】【我只想说,毛青你真是个傻的!能不能带脑子!】最后毛青直接连跑都不跑了,反正输了,何必浪费体力,不如留着体力等下一组。拿了通关卡,寒宁朝着两人挥手:“我们先走一步啦。”两人无力的朝着他们挥手,刚好孙安他们夫妻两也到了,看到毛青他们竟然还在,同样惊讶脸。毛青和应空夏齐齐捂脸,再也没有比这更丢人的事了,下一次他们再也不要触发什么置换卡了!哪怕天神眷顾一路畅通无阻,但等南弘琛他们到的时候也只拿了第三,好在第三住的是普通套房,房子好坏无所谓,只要不露宿荒野就行。南弘琛一把搂过看着排名的寒宁,亲了亲他的头发:“明天我们再拿第一。”寒宁笑着拉扯他的脸:“还是给人留条活路吧。”南弘琛闻言一笑:“那可不行,拿出所有的实力才是对对手的尊重。”两人牵着手往停车的地方走去,幕后工作人员将其他组全都做成了小头像,然后呐喊出七个字来:我们不需要尊重!看直播的网友直接笑疯了,这么皮的后期不能给鸡腿。就在网友欢乐的看直播的时候,罗德尼再次发出的声明引起了众人的关注,那就是对丁越泽的起诉立案成功,并且丁越泽已经因为涉嫌大额案件,被暂时限制了人生自由,要随时候庭开审。不少网友对这件事相当的喜大普奔,而罗德尼也因为事情的反转人气再次提升,虽然他当初会去动保险箱是存有不太好的念头,但这话肯定不可能直说,所以给出的理由是好奇,想要先看看那贵到天价的手表长什么样,虽然这话根本站不住脚,但前面有丁越泽这个可怕的毒蛇男拉仇恨,罗德尼满身只有背锅的可怜,所以大家对他安慰居多,也就不去计较他那点小心思了。只是令人没想到的是,收留丁越泽的那个老同学周昌,因为丁越泽最近闹出的一些事情,他害怕被丁越泽连累,而且主要是关于手表这件事的证据网上说的有理有据,而丁越泽被限制自由接受审查也都是真的,所以委婉的拒绝了丁越泽继续住在他家的请求,丁越泽无奈,只能回家,他一出现,差点没被那些围在他家门口的记者们给挤死。 第265章 网友看到这里也都是满脸不知道该说什么,这运气真的是没谁了。但是没想到,反转是后面竟然来了一辆车,应空夏立刻甩开了毛青的手,直接冲过去阻拦,司机大哥是个很豪爽的胖哥,听说他们在比赛,晚一秒都可能被淘汰,外星司机大哥顿时肾上腺素激增,大手一挥:“上车!”然后猛地一下飞蹿出去,要是给车尾做上特效,那真是一路火化带闪电的飞驰,硬生生将他们从已经注定淘汰的结局,送到了倒数第四。看着这反转的网友更是无语。【曾经我迷信科学。】【服了,毛青他们的运气真的是让人一言难尽。】【所以最后还是被命运之神眷顾的吧,就差那么两分钟,要不是司机飞车将人送来,他们铁定淘汰了。】【我很想知道,孙安他们时候看视频回放,看到毛青他们这一路的跌宕起伏,会不会感叹一句,时也命也。】【还好不是毛青,不希望毛青他们淘汰。】【呜呜呜怼怼夫妻淘汰了,接下来也没什么意思了,退了。】【明天就是最后一期了,舍不得,好希望继续不停的挑战下去。】最后一期,又是各种惊险刺激的难关挑战,寒宁和南弘琛依旧一骑绝尘遥遥领先,他们两人大概是【巨星之家】节目史上最强王者组合了,而这个节目让南弘琛本就过于完美的人设变得更加完美,他就好像曾经拍过的一部戏中完美又无所不能的男主角,有人道原来这是南弘琛的本色演出。而寒宁就是个意外的宝藏了,明星的另一半如果是素人的话,不说能力强弱,就是镜头肯定不如明星,所以后来找来的三组夫妻都是娱乐圈里面的人,就是为了增加看点,没想到一个寒宁,无论是在节目中的表现,还是节目之外的话题人气,都吸足了睛,完全可以想象,等直播期结束后,到了精致剪辑加上后期制作后的成品,收视率该如何的爆表。这一次最先到达终点的两人并没有离开,而是等在原地,等着后面的夫妻组一组组的到来,沈浩和他老婆段从筠毕竟是运动员出身,所以自身条件要比有个谭盼儿拖后腿的步阳好一点,于是最后几分钟的差距,拿了第二和第三,毛青他们对于自己第四已经相当满意了,好歹还有个纯金的金牌呢。寒宁将之前准备好的礼物给另外三家送了出去:“古食店虽然还没开张,但正在筹办当中,这个是特级会员卡,除了折扣,还能提前尝试新品,以后有时候来试试。”另外三组家庭连忙道谢,不管怎么说,人家好歹也是诚意送礼,以后找时间去光顾一下生意好了。他们现在还不知道,这卡后来变成多么难求的东西,能上寒宁的古食餐厅吃上一顿饭,算是宴请的最高规格了。看着节目组准备的照片墙,看着从第一阶段到后来的种种画面,南弘琛和寒宁手牵手的从头看到尾,当看到最后一张,寒宁回头朝南弘琛勾唇一笑:“结束了。”这一次,他没有半途而废。南弘琛笑道:“我很高兴,也很庆幸接档了这个节目,然后一起制造了这样令人难忘的回忆。”寒宁轻笑:“你会不会突然不适应生活归于平静?”南弘琛好笑道:“我们平静了那么多年,你什么时候见我不适应了?”寒宁笑:“说的也是。”南弘琛突然朝他喊道:“阿宁。”然后伸手自己的食指朝他动了动。寒宁一脸你真幼稚的白眼:“这么老的梗了还玩。”说完转身就走。南弘琛一把将他拉回自己的怀抱,一手搂着他的腰,让他紧紧的贴近自己,微微低头,在一路走来的过往背景墙前,吻上了寒宁的双唇。【最后一波还要发个狗粮,呜呜呜是不是以后再也吃不到粮了?】【节目结束了,南南一定又会变成非宣传时期不营业南,唉,看不够怎么办,想到明天再也看不到南南的日常,我就想哭。】【往好的想,说不定这次打开了南南真人秀的大门,以后会接拍很多夫妻档的真人秀呢,又能工作又能跟伴侣恩爱,多一举好多得!】【求南南参加伴你前行,那是夫妻纯旅游节目,轻松又舒服,就当度蜜月好不好?】【第一次这么舍不得一个综艺完结,有种想要看到天荒地老的感觉。】然而再如何舍不得,该完结的东西还是要完结,众人拿下了蜂针跟拍器,少了镜头,所有人都神色一松,讲话都少了分顾忌。节目组也在外星球上准备了一桌庆功宴,只不过外星的酒不太好喝,苦中带涩,但大家还是一团和乐的闹腾到了很晚才收场,没怎么休息,清理好行李坐上了第一班返回星球的星舰。寒宁还在盘算回去之后要怎么处理丁越泽和调查外公的事时,装载星辰手表的箱子已经出了鉴定结果,根据箱内防撞物上残留的精神力,确定是丁越泽的,也就是说,星辰手表的破坏者,可以确定是丁越泽所为。之前南弘琛当着直播的面戳破这件事的时候因为没有证据,虽然不少人几乎都认定了这件事至少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但这一下鉴定结果都出来了,哪怕骂都能骂的放心了,至少这件事上不会有反转。鉴定结果一出来,g·star就立即对丁越泽起诉,罗德尼的公司也代表罗德尼对丁越泽名誉损失起诉,南弘琛的公司同样对丁越泽起诉,一连三封起诉书送到了丁越泽的手上。别的不说,巨额赔偿,一方要求的天价数字丁越泽未必拿得出来,更何况三方。三家公司同时出公告,直把网友看的笑疯。【这大概是娱乐圈史上,第一次三方同时控告一个人,丁越泽这下真的凉了。】【听说他家环境还是可以的,就是不知道这个可以能不能同时赔偿三家。】寒宁看到新闻的时候,有些意外看向南弘琛:“你这样起诉他,会不会对你名声不好?”南弘琛道:“只要他的名声差到起不来,就不会对我的名声有影响。”寒宁道:“就冲手表这件事,他估计就很难翻身了。”南弘琛笑了笑:“还没完呢。”第160章 在各种舆论愈演愈烈的时候, 寒宁正带着张峥嵘查看店面,除了张峥嵘之外, 还有不少私信给他想要拜师的, 但那些人只是留下了个人信息以及联系方式, 并没有直接出现在他面前,相比起来,连古食协会的工作都辞了,孤注一掷来拜师的张峥嵘更显诚意,而上次跟南弘琛说了之后,南弘琛估计也找人查探过, 虽然没有告诉寒宁具体的查探过程, 但可信两个字足以证明张峥嵘的人品还是可以的。他们现在正在看的店面是一栋独立的四层空中洋楼,顶楼的平台上是悬浮停车场,一楼还有个非常大的空中花园, 因为小楼悬浮高度比较高,所以视野比较开阔,最为重要的是这一带是非常繁华的商业街,还是南弘琛置办的私产, 重新整装一下就能直接开业。古食餐厅并不多, 商业街上更是一家都没有, 也不知道是起源于何时, 那些开古食餐厅的觉得那种嘈杂的地方只会影响进食的愉悦度,都会选择一些环境幽静的位子,古食大厨也都是单对单的服务, 不可能胡乱炒一锅菜服务员给端出去就完事了,正是因为这种郑重的仪式感,让古食变成一种无法日常拥有的东西,当然那种不差钱的富豪除外。所以对于寒宁要将古食餐厅开在这种地方,张峥嵘是有些不理解的,因为这跟他以前的认知完全的不同。但既然拜了寒宁为师,自然就要抛弃以前那些固有的东西,所以并未对此提出什么质疑,只是道:“想要拿到古食餐厅的经营许可,需要传承食谱,师父,我们有传承食谱吗?”寒宁不知道开一个餐厅需要哪些东西,闻言有些不解道:“不是说每个家族的传承都是重中之重,那这种东西怎么可能交出来让人审批?”张峥嵘解释道:“自然不可能是全部,但必须要拿出三道协会中并未记录过的菜,然后建一个食谱档,这个食谱档是拥有权限的人便可查阅的,方便人知道这个家族所传承的是哪一门菜系,成功建档之后,就相当于获得了许可,然后在这个档案中建一个加密库,录入精神力和虹膜认证,将余下不可对外的食谱录入加密库中,里面会有录入的时间,若后期修改也都会有记录,一旦录入成功,那就成功对该菜品拥有所有权,哪怕若是出现重复的菜品,根据录入时间来定所属权,未经允许,没有所属权的也不可做商业用途。”寒宁闻言点了点头:“挺麻烦的,三道菜的话,那就做一菜一汤一甜点,先把这个档建了,后面食谱的录入我们再慢慢来。” 第267章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正在花园窗边的寒宁突然出声道:“不撤诉的话能索赔多少?”南弘琛道:“至少两到三千万,我的个人损失算少的,所以能索赔到的额度不高,罗德尼那种因为这件事丢了许多代言,甚至一部电影因为形象原因全都被剪光了,至少能索赔到上亿,g·star就更不用说了,那几块破损最为严重的星辰手表就要几千万,加上恶意破坏导致该公司形象损害股份下跌这种,以丁家的那个小公司,倾家荡产都不一定能赔的起。”寒宁看向丁越泽:“你做这件事的时候,有想过事情败露的索赔吗?”丁越泽很想咬死不是自己做的,但这时候再狡辩也于事无补,证据充足,g·star公司的律师团也不是吃干饭的,甚至哪怕事情真不是他做的,只要他们三方联手,也能变成是他做的,更何况,这件事的确是他做的,所以对于寒宁的问题,他直接避而不谈,只是道:“你不想知道,真正想要在背后搞你的人是谁吗?”寒宁笑了笑:“比起两千万,我对这个真相真没多少好奇心。”说着看向南弘琛:“新店开业,你索赔成功了,就当零花钱发给我吧。”南弘琛微微一笑:“好。”丁越泽没想到寒宁是一点都不好奇,原本来之前心中设想过的底气荡然无存,不由得有些慌乱道:“你以为我在骗你?你要知道,当初我能拿到那些视频,如果你的研究院里没人跟我里应外合,我根本搞不到!”寒宁轻笑了一声:“你不说我还忘了,你还曾经抹黑过我,这一说我更不能答应撤诉了,那些损失,总得找补回来吧。”丁越泽下意识握拳,额间不断的冒出冷汗,却还在做最后的抵抗:“就连你外公论文的证据也是他给我的,你就一点都不在意?要知道他手里可能有更多的东西。”寒宁道:“研究院啊,你不知道我已经开始着手古食餐厅转行了吗,研究院里看我不顺眼的人再如何不顺眼,以后也不关我的事了。”丁越泽没想过寒宁会辞职,能在某个领域做到寒宁这种程度的,怎么可能会凭白无故的辞职,所以寒宁的反应实在是让他措手不及,可是除了这个底牌,他根本没有别的办法,罗德尼是不会放过他的,g·star公司更不会,他家就算变卖公司都补不上这巨大的窟窿。他后悔了,当初为什么要招惹南弘琛,就算想要破坏他们的关系,他为什么要去弄手表,明明有很多办法,为什么偏偏选择了这种会被人抓到把柄的,现在回想之前,丁越泽都不知道当时自己是怎么想的了。但是再后悔也没用,世上从来没有后悔药。最后见南弘琛真的丝毫不为所动,甚至有些不耐道的想要对他进行驱赶,丁越泽一狠心,直接跪在了南弘琛的面前:“南哥,我求求你,看在这三年我曾为你尽心尽力的份上,给我一条生路,我道歉,我给寒先生道歉,从今往后,我永远都不会再出现在你们的面前,我会直接离开这个星球,我求求你,寒先生,我跟您道歉,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父母已经两百多岁了,再过不久本该退休享乐,却因为我,让家中负债累累,求求您看在他们年纪大了,又曾经中年丧子的份上,求您了,求求您,我会发视频发声明,表示我之前说的那些话只是源于求而不得的嫉妒污蔑,我会公开向您道歉!”不等寒宁说话,南弘琛上前一步挡在了寒宁的面前,眼神丝毫不带感情的看向丁越泽:“所有人都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们并没有对你打击报复,只是走了正常的司法程序,这不是你用高龄父母道德绑架的理由,更何况,教出你这样一个儿子来,谁说他们没有错。”南弘琛说完,按下了机器人防御系统,家中的小机器人立刻上前,拿出家用防护武器对准了丁越泽,还在机械化的播报着驱逐警告。丁越泽脸色惨白,心中更是不知是毁还是恨,南弘琛却已经不再管他,扶上寒宁的肩膀往屋里走。寒宁回头看了眼丁越泽,如果没有见过后来的南弘琛,他大概会觉得报复成这样也差不多了,可惜没有这个如果。想了想,寒宁在关上通往小花园的门之前,道:“如果你说的那个人是焦尔的话,那我已经知道了。”丁越泽的心瞬间凉透了,最后一张底牌,也被掀开了。第161章 丁越泽的挣扎徒劳无功, 判决很快就下来了,因为证据充足, 丁越泽也因为最近各方面的事情压力太大, 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太好,在庭上被三方联合请来辩的几近崩溃,险些失口承认,虽然被对方的律师立刻反应过来,以丁越泽身体状态不佳为理由暂时休庭,但结局已经注定,就是赔多赔少的问题。最后罗德尼和g·star公司自然是得了大头, 南弘琛这边只得了两千三百万的赔偿款, 这笔赔偿自然比他们这方要求的少许多, 但也跟预计能得到的差不多了,扣除掉公司分走的一部分, 最后到南弘琛手里大概只有一千五百万, 结果支票还没焐热, 就被南弘琛直接转交给了寒宁。这件事是丁越泽一人行为,如果他的父母不管他,法院就算判决下来, 丁越泽没钱赔偿,这笔赔偿款也动不到他父母的头上。但就如丁越泽所说,他父母曾经有过一次丧子之痛,对于他这个老来子,又是唯一的独苗, 哪能不管,所以变卖了公司和所有的值钱之物为儿子的行为买单,但还是差个几千万。这几千万的负债会记录在丁越泽的个人终端上,与他的身份信息绑定,以后无论他找什么工作,只要有金钱往来的,就会直接给他扣除掉一部分星币进绑定的账户中,除非他有本事在上了黑名单之后还能移民外星就可以逃脱掉这笔债务,否则就要一点点偿还直到还清的那一天,按照人类的生命来说,丁越泽至少还可以工作个两百年来还钱。父母为他一夜白头,原本还算富贵的家庭变成如今的模样,不少关注着这个新闻的人都感叹,这大概是他们见过最坑爹的败家子了。除了这件事,关于寒宁外公寒雄光的论文事件也展开了调查,但很显然,这些论文跟旁人根本没有半点关系,丁越泽之所以会说论文是哈里斯的,除了照片上的那点东西之外,更多的还是被焦尔引导,焦尔在丁越泽面前疑惑两句,当年他都没有看到寒雄光着手过这个论文,就能引导的丁越泽往偏了想。当初焦尔之所以这样引导丁越泽,是看中了丁越泽对于舆论的掌控,这件事根本经不起深敲,寒雄光并不是只有那么几个学生,甚至这种重要的东西是有手稿保存的,但如果今天换一种局面,如果是寒宁面对着巨大的舆论冲击,再被丁越泽爆出这件事,不管里面的真相如何,公众的认定就是真相。可惜丁越泽太不给力了,明明掌握着舆论的力量,最后竟然被拍死在了舆论中。一场风|波还没结束,寒宁以寒雄光外孙的身份对他污蔑寒雄光名誉的事情提起了诉讼,如果这时候寒宁要求赔偿,已经这么惨的丁越泽恐怕会适得其反的引起公众的可怜,毕竟人性天生就会同情弱者,所以寒宁只提了一个要求,要求当众,诚恳的,对他污蔑寒雄光的行为进行道歉。这要求合情合理,但对于丁越泽而言,他宁可赔钱,债多了不怕愁,当众道歉却像是将他|剥|光一样丢在了众人面前,然后被人毫不留情的审判,这是对他心理的折磨,也是对他自尊的摧残。可是他只能这样做,如果他拒绝,等待他的就是牢狱之灾了。寒宁还很贴心的请人写好了道歉稿,要求丁越泽在直播当中,一字不差的念出来,道歉稿中除了对损害寒雄光名誉的道歉,还有对他自身人格缺陷的自省,让丁越泽每念一个字,仿佛对自己的精神折磨就多了一层。只是令人没想到的是,念完了道歉稿之后,丁越泽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赤红着双眼看着镜头,还有许多不断在拍摄的媒体道:“为了不让大众继续受到蒙蔽,也为了还原所有事情一个真相,有些事我觉得应该要好好开诚布公的说一说,至于信不信,那就随便你们了。”“前不久关于寒宁人前人后两面派的新闻想来不少人应该是有印象的,没错,那个新闻也是我发出去的,关于这件事,我还要好好感谢一个人,可能你们不认识,但跟寒宁同一个研究院的人一定认识,那就是古生物研究院的副院长,焦尔,非常感谢焦尔先生提供的那些视频证据,以及研究院中与寒宁不对付比较好攻克的人员名单,如果不是这位副院长为我开绿灯,我怎么可能拿得到那些东西。”“除此之外,寒雄光论文事件,也非常感谢焦尔先生的友情提示,据说他是寒雄光的学生之一,也是他当初提醒我说,他当年并没有见过寒雄光准备过这个论文,突然一下发表出来曾经还感觉到奇怪,如果不是焦尔,哪怕我看到照片也不会想到论文跟寒雄光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古生物圈的人,我连寒雄光是谁都不知道。”“另外,我之所以会跟这位副院长有交集,也是源于一部分的照片,说实在的,照片上的体现出来的一些事情,我只是单纯的以为,在当初寒雄光带领他的一些学生上了水蓝星探索人类生命起源星球残留遗迹的时候,发现了一个似乎对人类历史进程很重要的宝贝,但这个宝贝遗失了,当时看管宝贝的人也失踪了,而照片一角非常不显眼的位子,有焦尔拿着那东西的身影,根据哈里斯遗物日记中,记录了时间,曾经我就是以这些东西要挟焦尔帮我办事,不过后来焦尔反倒以此为要挟找我要钱,据说焦尔是寒宁很亲近的长辈,这些年一直对去世的寒雄光很敬重,没想到敬重的办法就是帮着外人搞死自己老师的外孙。”丁越泽一边说着,一边将哈里斯日记的复印件摊开在镜头前,还有他手中所有复印出来的照片,反正他跟焦尔只是互相利用,既然焦尔不愿意帮他还清所欠的钱款,那他何必一个人背下所有的锅。本来因为好奇丁越泽的事而关注过来的人,没想到以为只是一场普通的道歉直播,却再次爆出这样巨大的瓜,网友们都惊了!【我的天呐,寒宁到底生活在一个怎样的狼虎窝里,也太可怜了吧。】【不管别人信不信,我是信了,都这时候了,丁越泽咬出了那个副院长对自己又没有什么好处,怕是真的被逼急了。】【我是研究院的,本来向来看看这个处心积虑对付寒教授的人到底是个什么人,没想到看到了这样的事情,副院长对寒教授很好,当亲儿子对待一样,如果这是真的,那就太可怕了。】【有没有大神来分析分析,那个副院长究竟为什么要跟寒宁过不去?都已经到副院长这个地位了,寒宁还能阻了他的路?】【直觉,所有的事情都跟寒宁外公带队去水蓝星有关,好好奇在水蓝星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查了资料回来,寒雄光带着连同学生,安全人员,领队等一共四十五人,其中学生以及同行的教授就有二十多人,后来回来的只有十三人,学生及教授一共七人,教授两人,学生五人,当时另一个教授是重伤回来的,最后因为感染了辐射,回来后依旧没能救回来,学生当中只有焦尔和斯卡图的是寒雄光的学生,另外三个是另一名教授的学生。所以除了焦尔,只要找到另外四个人就能知道当时在水蓝星究竟发生了什么。】【南神南神!好多坏人对你媳妇虎视眈眈!】【没想到,一个小助理背后竟然隐藏了这么多事,太可怕吧,那个焦尔到底是什么人?】【感觉这是一场可怕的阴谋。】丁越泽的行为是寒宁预料之外的,同样也是焦尔预料之外的,焦尔拒绝了丁越泽的要求,但丝毫不怕丁越泽直接到寒宁面前去反咬他一口,现在丁越泽跟寒宁闹成这样,说什么话都不足为信,甚至就算他在寒宁面前咬他,焦尔也有自信能哄住寒宁,一个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如今亲人不在,除了南弘琛,自己是跟他最亲近的,他相信寒宁不可能相信一个外人。但始料不及的是,丁越泽竟然当着直播的镜头曝光这件事,焦尔瞬间就炸了。寒宁则是靠在南弘琛的身上看着直播笑:“没想到丁越泽竟然直接当众攀咬焦尔,看来只让他道歉,没要他赔偿这个决定是对的。”南弘琛却是皱眉不语,寒宁抬头看他:“怎么了?” 第269章 焦尔看着南弘琛不说话,这孩子虽然跟他接触不多,但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可是此刻却变得极其陌生,陌生到令人恐惧。南弘琛道:“阿宁小时候,外公经常跟他玩十二锁,十二道锁,对应十二生肖的顺序开锁,每一次起头的生肖都会随着锁的齿轮转动而改变,阿宁最喜欢就是破解规律开锁,我不知道这世上懂十二锁的人有多少个,但你,肯定知道,而一直破解不开的青铜生物,就是十二锁。”焦尔起起伏伏的面色变化最终归于平静,当事情发生,其实也不过如此,南弘琛最多也就是这点能力了,他那些事情看着严重罪名不小,但真正判刑,其实判不了多久,尤其是星际法对于老人的保护,再抵消这些年他为人类所做的贡献,他甚至可能只是被缓刑□□,连牢都不用坐。南弘琛将焦尔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最后一丝不确定也可以确定了:“外公走的很突然,很多事情没有交代,但他也给阿宁留了不少念想的东西,其中有一个木盒,那是外公生前曾经非常珍惜,里面装的,是那些死在水蓝星上人的遗物,外公说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希望能以此陪葬,没想到,阿宁因为想要留个念想,最终没有陪葬,反而留下来了,你怕的,不是照片上你偷拿宝物的样子,而是在照片中出现过的人,和那人身上佩戴的饰物。”焦尔眼神有些慌乱,面色却极力的保持镇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南弘琛道:“不知道没关系,现在不知道,以后你总会知道的。”南弘琛走后,焦尔被人推回了看押的房间,一条长长的走廊,两边是精铁牢笼,焦尔只觉得,自己似乎正不断走进深渊,再次走到那个水蓝星上。一念之差,万劫不复。他有一个好兄弟,两人同为寒雄光的助理,只不过那时候的他比较心浮气躁,虽然聪明,却不够稳重,因此寒雄光更倚重他那个好兄弟,齐振。日积月累之下,他跟齐振再好的感情也有了变化,当他们在水蓝星上发现了一件甚至可能改写人类历史秘密的黑匣子时,寒雄光将黑匣子交给齐振。黑匣子中记录的是已经遗失的人类文字,但这些文字一直都是他在攻克的东西,他比齐振更为了解,他主动要求,却被寒雄光一句他不够细心稳重,这东西不容有失为理由拒绝了。后来他是如何进到齐振的帐篷内,如何将他生生掐死的,他自己都没有记忆,长久的不甘和怨愤,在那一瞬间的爆发,直接让他丧失了理智。为了毁尸灭迹,他放出了在水蓝星上发现,准备带回做研究的蚀骨虫,看着那几只小虫子爬上了齐振的尸体,他慌忙的跑了。等他再回到营地,便酿成了大祸。他不知道蚀骨虫得到足够新鲜的食物后,会因饱腹而分离,一只分离出两只,两只分离出四只,半天时间,整个营地爬满了蚀骨虫,那些人在睡梦中,被啃食的干干净净。他跟着人慌乱的撤离,努力的去救那些还活着的人,可是事发突然又是深夜,令人措手不及的死亡,最终活着上了星舰的连一半都不到,而救上来的有些被蚀骨虫啃咬,体内甚至被寄生了虫卵,那简直就是一场灭顶之灾。仅仅存活的人回到了星球上,而那些死在水蓝星上的人,也派遣了部队去查探,遗体自然没有了,只能收拾他们的遗物带回来。那些遗物当中,有一条用遗失的古文字刻写的项链,那是他跟齐振成年的时候,送给彼此的礼物,齐振有一个,他也有一个,上面写着对方的名字,而齐振上水蓝星的时候,根本没有戴那条项链,而他的那条项链,在他杀死齐振的那天晚上,不见了。一件小配饰,旁人根本不可能注意,就连寒宁的外公,拥有那些遗物那么多年,他都不曾注意过,如果焦尔没有因为害怕败露,不做那些多余的事情,谁会注意到那上面去,寒宁自己都想不到,焦尔想要杀他的原因,竟然是因为这样,这真不怪他到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寒宁将木盒打开,里面的确有一条项链,项链上有个圆牌吊坠,是用特殊的晶体打磨出来的,上面并不是现在人们熟悉的文字,而是像鬼画符一样一长条根本令人看不懂的符文,但寒宁看懂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看懂,但看到项链的瞬间,他就看懂了上面的文字,最爱的朋友焦尔——齐振送。寒宁看向南弘琛:“如果外公能看懂上面的文字,这件事是不是早就真相大白了?”南弘琛道:“如果外公能看懂,说不定会被丧心病狂的焦尔给谋害了。”寒宁心道,如果知道问题出在这里,或者他无意间将木盒打开,或许早就发现了异常。虽然这件事过了许久,但迟来的真相还是大白了,这件事经过了审判,调查,焦尔直接被判了死刑。甚至焦尔替换的青铜生物的假货,也被人发现了问题,里面竟然暗藏了大量的辐射,要如果不是研究院将假货当危险品处理,一旦辐射泄露,那又是一场惨重的事故,不少人因此觉得焦尔真的是该死,死刑还便宜他了。这种令人感到传奇的事情也很是令人唏嘘了一段时间,有人觉得焦尔还是太心虚了,他如果不心虚,谁能发现其中的问题。有人表示,这还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凡是做过,不管早晚,肯定会被人发现的。但不管怎么样,当年死在水蓝星上的那些人,终于可以安息了。当焦尔的审判下来,寒宁觉得,现在才是真正重生的开始,上一世那些复杂的一切随着焦尔的判刑都过去了,南弘琛还搂着他感叹:“这件事其实的确应该谢谢丁越泽。”寒宁道:“谢谢他做的那些事,让真正隐藏在背后的危险提前露出马脚?”南弘琛叹了口气:“我们都不曾对焦尔设防,简直不敢想如果我们都没发现焦尔的事情,那真的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那你想怎么感谢他?”南弘琛笑了笑:“放他一条生路,是对他最好的感谢了。”“焦尔的事情让原定的开业时间一直推后,现在事情总算是完了,我的店也该开业了,你选个时间去给我站台呗。”南弘琛道:“还需要我去站台?虽然张峥嵘做的东西不如你的好吃,但也超过外面那些古食餐厅许多,好吃的东西还怕没人?”寒宁道:“我可不止是开店,我还想开个全息店面,不少人大概一辈子都没吃过古食,你不觉得这样的人生实在是太无趣了吗,但让他们千里迢迢的过来也不靠谱,我也不打算开分店,所以开个全息店面吧,正好丁越泽的那笔赔偿金够买一套全息设备了,到时候只要上网就能来尝尝味道,多好。”南弘琛道:“想法不错,但你这一举动,可是打破了古食界的规矩,小心变公敌。”寒宁笑道:“公敌怕什么,不遭人妒是庸才,而且古食做不下去了,我就回研究院,研究院待不下去了,我就回家,有你在,我还能饿死不成。”南弘琛轻|挑他的下巴,在他唇上吻了一口:“那就放手做吧,养你的能力我还是有的。”南弘琛让寒宁放手做,寒宁就真的放手做了,还专门请来了全息的网络维护,专门经营全息的网络店面,而千馐阁的开业也早在星博上发了广告,不少这个星球的男神粉早早高价预定了,据说开业当天男神会来,为了看男神,花再多的钱也值了。不少一些古老的古食餐厅对寒宁这家餐厅的经营模式非常的不屑,古食是天地自然馈赠的食物,要怀着感恩的心态去食用,一筷一刀都具有无比神圣的仪式感,但这些竟然全都被寒宁给商业化了,所以不少古食家族联合起来将寒宁排挤在外,那些业内的交流会,压根不会同意他去参加。张峥嵘对那些人的举动有些着急,业内的交流会是非常重要的交流会,许多古食大厨会相互交流心得,这种良性的竞争能给人带来非常多的灵感和进步,如果一味的只专注自家的传承菜谱,那就等于故步自封,现在他们不带寒宁玩儿了,这事情可不就严重了。但寒宁对此并没有什么反应,别说不邀请他去,就算是邀请他还懒得去呢,而且菜谱什么的,他脑中的菜谱可不少,一天一道花样不同的,做个几年怕是都可以不重复,光是一只鸡,他都能做出一百零八道不同的菜品呢。很快寒宁的千馐阁爆红宇宙了,全息上虽然不能百分百的还原菜品的口感,但味道也是差不多的,其他古食餐厅根本不会用全息的形式推广自家的食物,觉得那是一种对传承的亵渎,所以不少人如果现实生活中没那个条件,真的一辈子都吃不到古食,但寒宁的全息则是无条件开放,只要现实中菜品十分之一的价格,就能在网上同样尝到古食的味道,有条件进全息的,怕是谁都会想要去尝试一下。通过网络的带动,不少人心心念念想要现实中也真正的吃一次,不过等人想要预定的时候,前面的那些预定都已经排到了半年后。而这时寒宁之前送出去的黑卡就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寒宁专门开了几个房间,只招待黑卡用户,步阳他们都没想到,寒宁的千馐阁能火爆成这样,因为他们有黑卡,过来预定的话最多三天,也因为他们预定到了房间,有几个影视资源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吃吃喝喝谈成的。不少人也发现了饭桌上谈公事的乐趣,真的比办公室内面对面正经严肃的谈判要轻松有人情味的多,千馐阁的预定不到,不少人就去预定别家的古食餐厅,没吃过千馐阁的还好,吃过的就觉得味道真的差距太大了,光是摆盘雕花,千馐阁雕出来的就真的是一朵花,别家的简直不能看。而那些原本不想带寒宁玩的古食家族,一开始还端着,后来见千馐阁搞出每周一道新菜的噱头,吸引了更多的人,人家吃不到实物,宁可去全息网吃虚假的数据过瘾,也不想吃别家的,一个个简直要气死。亏得寒宁说他不会开分店,这要是开分店,还能给别家活路么。经过了一段不短时间的观察,他们发现千馐阁真的是每周一道新菜,而那些新菜还都不是随意敷衍的,而是实打实的硬菜,有些人就按耐不住了,他们很想跟寒宁交流交流,可惜人家反倒不乐意了,三请都不来,简直小气的没边。寒宁开店后,南弘琛就成了全宇宙最幸福的男人,因为真的就像寒宁之前说的,他开店就是为了能每天可以给南弘琛送吃的。于是高冷南神开始了每天的营业,但发的星博都是寒宁给他送的饭菜,现在不知道的人去看南神的星博,还以为南神转为美食博主了。 第271章 寒宁道:“廖兴爸爸的福报,还是报到了廖兴的身上,虽然有点迟,但也不算晚,我们以后也多多做慈善吧,就当是给下辈子积福了。”南弘琛闻言一笑:“那我希望将所有积攒的福报,换一次再跟你相遇的一世。”寒宁跟南弘琛闲聊的时候,关注着事态发展的网友也都蒙圈了。【虽然审判结果出来了,但我还是不敢相信,所以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虞咏思自导自演的?】【卧槽太可怕了吧,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刚刚翻找了一下别人剪辑的当年的视频,再看到这个判决,突然觉得天台上哭泣的虞咏思好可怕,站在天台边缘面目狰狞的廖兴,才是最可怜最绝望最无助的。】【虞咏思现在完全可以评为娱乐圈第一毒女了吧。】【简直不敢想,原来有些事的背后,竟然藏着这么可怕的真相!】【那些做慈善的,资助别人一定要擦亮眼睛,要是资助了一个虞咏思,全家都完了。】【助理哥哥好帮,真正的好人,从来不需要表面的虚假经营。】【廖兴应该感谢他有个好父亲,虽然资助虞咏思的是他父亲,但资助助理哥哥的也是他父亲,所以福报最后还是还到了廖兴的身上。】【因为这件事我又看了一遍大神版的巨星之家,经过深度解析,看着廖兴每一次情绪失控之前虞咏思的行为和表情,细思恐极。】【我不相信我喜欢了这么多年的女神是这样的人!】【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虽然谋夺财产因为证据不足没能胜诉,但就虞咏思这样的心机,我是绝对相信廖家会败落,肯定有她的原因!】【太可怕了,真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虞咏思简直不敢想她的未来,不久前一切都还好好的,她还有个星际代言正在谈,谈成了她的咖位便能更上一层,马上又是年度最受欢迎女艺人的评选了,她还收到消息,这次前五依旧妥妥的,她还有大好的明天,还有没有享受够的追捧和星光,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因为她的心理暗示间接导致的廖母死亡,所以被判刑了二十年,二十年对于星际人来说并没有多长,但哪怕只判一年,也足以毁了她的一生。虞咏思的经纪公司很快发了公告,将虞咏思跟公司的关系推的一干二净,那些以前说喜欢她,对她各种追求的人全都不见了,从她被关押的那天起,就没人来看过她。当听到有人要见她的时候,虞咏思都忍不住激动,只要她的经纪人没有放弃她,愿意帮她上诉,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可惜,来的人是廖兴。现在的廖兴眼神平和,没有了最初的飞扬,也没有了后来的暴躁,看着那张她曾经日夜憎恨的脸,虞咏思不免有些恍惚。廖兴朝她笑了笑,声音平缓地道:“我曾经很喜欢你,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了,围绕在我身边的人很多,但她们眼中的|欲|望毫不遮掩,那时候你像是一只迷路的小鹿,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惶恐不安,我很想保护你。”虞咏思冷笑了一声:“你要是真的喜欢我,当初廖家破产的时候你就该放我走,而不是让我陪你一起背负巨额的债务!”廖兴也没有跟她争辩,现在争辩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其实我还应该谢谢你,不是你,我不会真正的正视我自己,不是你,我不会让生活和磨难磨平棱角,不是你,我从来不知道真正的爱有可能并不是怦然心动,也可能是淡如白水,我会用得到的那笔赔偿款去创业,我爸当年可以白手起家,我一样可以。”廖兴说完转身就走了,虽然他还有很多话没有说,但在此见到虞咏思后他才发现,一切都变得没有意义了。虞咏思没能上诉,她的财产冻结了,一部分被政府赔偿给了廖兴,一部分作为代言违约,合同违约的赔偿,最后所剩无几。二十年后,当虞咏思从监狱里出来,娱乐圈多了很多她不曾听过的人名,许多当年给她提鞋都不配的也爬上了顶流的位子,南弘琛依旧是长青不败的神话,最令人乐道的是,南弘琛为了他的爱人直接开辟了一条新的星际航线,那时候群众才知道,原来南弘琛是一星之主,能够拥有一颗星球,可不是随便什么豪门都能办得到的。而寒宁因为破解了一个青铜生物之谜,更加的声名大噪,夫夫两人在各自的领域都走到了巅峰,但他们依然那么相爱。虞咏思走在已经没人能认出她的城市,她仅剩的财产只有少量的星币,二十年的发展,那些钱现在可能连一个月的房租都承担不起,经过一家书店时,一个面容熟悉的封面让她停下了脚步。十大杰出青年廖兴。孤注一掷的投入了全部的身家,买下一搜星舰组织了探险队,辛苦经营了十多年,三年前在一个从未被人踏足的星系发现了矿产,一夜暴富后,醉心于慈善事业,所以被评为十大杰出青年。虞咏思忍不住低头看了眼因为劳作而粗糙肿胀的双手,看着玻璃倒映出的沧桑的脸,一种名叫后悔的情绪,开始将她反复的撕扯。第164章 满目繁花的星球,寒宁一如往常的躺在南弘琛的怀中, 他跟南弘琛过了一辈子, 好几百年的光阴, 临到头却依然觉得不够, 南弘琛的手中好像有一根线, 无论他在这个世界如何的沉浮飘零, 他都能将自己给牢牢地拽住, 这感觉就像是不管他飞的有多高,有多脚不踏地的不真实, 都知道有个人在身后牵引着他。现在当这个人不在了, 寒宁觉得,他也可以离开了。看着外面暖阳灿烂, 花草遍地,寒宁不自觉的露出一抹笑来,那一株株草,一朵朵花, 都是南弘琛亲手为他栽种的,上一世南弘琛独身一人在这个星球绝望的想着他, 现在他们两人能够一起走, 也算是一场圆满。寒宁闭上眼睛的时候还在想, 他们做了那么多的善事, 几百年的积攒,也不知道会不会如南弘琛的愿望,再来一场相遇。结果眼睛闭上没多久, 耳边就响起一阵嘈杂。寒宁忍不住蹙眉,他们临死前都已经安排好了后事和遗产,而且收养的几个孩子都是好的,各自发展的也不错,不至于在他们死后还要闹一场风波吧,这刺耳的声音吵的人头都疼了。忍无可忍的寒宁睁开了眼,看是谁让他们死后都不得安宁,可是入目的古欧建筑,穿着他曾经在壁画上看过的洋装的女人,烈焰红唇,头发卷成一条一条的,正围坐在一个四方的小桌子上,不断的折腾桌子上一堆正正方方的小东西,他脑中下意识冒出两个字,麻将。其中一个穿着白色洋装,但看起来稍微有点点年纪的女人开口:“到底也是大帅的儿子,这样一直关着不太好吧?”旁边一个穿着粉色旗袍,整个头发油亮油亮盘起的女人附和道:“就是,怎么着都是个儿子,哪怕是个小贱种,那身体里还有一半大帅的血呢,真要过了,大帅怪罪下来,那脾气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四个女人中,年纪看起来最大,穿着一身正红旗袍的女人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大帅十一个姨太,儿子女儿加起来都有二十多个了,怕是那个小贱种坟头都长草了,大帅还未必想得起来他还有这么一个儿子。”说着用包养纤细,涂抹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拿起一张牌丢了出去:“三条。”旁边一直没吭声的女人立刻将牌一推:“胡了。”其他人看了眼她的牌,纷纷掏钱,一边掏钱一边还忍不住数落抱怨,赢钱的人咯咯笑,牌桌上的麻将被重洗打乱,碰撞中发出呼呼啦啦的响声,寒宁就是被这些声音吵醒的。寒宁有些奇怪,他不是死了吗,这里又是哪里,下意识转着脑袋四处看了看,那些物体且不说都不是他生活中所熟悉的,就是大小比例似乎也有些奇怪,他刚一动,就注意到自己睡的地方是个垫了碎花小布的窝,再一低头,便看到了白色的,毛乎乎的,但明显经过修剪的...爪子。寒宁抬起那只爪子,神色有些懵,他这突然就不是人了?他一个死过两次的人了,自问再大的风浪都能淡定面对,但这不表示他能淡然接受他突然变成一条狗。就在他懵的不知所措的时候,旁边有个梳着麻花辫的女孩走上前将他抱了起来,轻声细语的朝着牌桌上穿着正红旗袍的女人道:“三太太,福宝睡醒了。”那个被叫三太太的人连忙侧头,看向女仆手中抱着的小白狐,精致的指甲轻轻刮着他的小鼻头:“哎哟,真是个小懒虫,快来给我抱抱,沾沾福气,今天要是赢钱了啊,就奖励你肉干吃。”寒宁被浓浓的脂粉气喷的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牌桌上其他女人再次咯咯直笑,穿着洋装的女人语气有些发酸道:“真羡慕姐姐,这么多年了,大帅的宠爱一如当初,这小白狐可是难得,比那些个养猫儿狗儿的金贵多了,我之前还朝大帅讨要过呢,大帅说白狐稀罕,让我喜欢就去养猫猫狗狗。” 第273章 正当容绍打算强忍着疼痛外出的时候,一抹白影四只爪子吧嗒吧嗒的从远处快速的跑来,等跑到跟前,容绍才看到小狐狸的嘴里还叼着东西。寒宁跳到桌子上,将好不容易偷来的一瓶药放到容绍旁边,还用小爪子朝他推了推,真是可怜的孩子,连饭都没得吃,肯定也没钱买药,好在这里是大帅府,好在他鼻子灵,满府一蹿,哪里有些什么东西都能闻得出来,找个药也算是容易,就是背着人去偷有点难,而且这个身体太小了,太大的东西叼不住,只能偷了个最小瓶的。容绍看着写着金疮药三个字的小药瓶,再次看向小狐狸的眼神彻底变了,有些惊讶,有些好奇,甚至有些像是窥探到不可与人言的秘密的兴奋:“你知道我肚子饿,就给我送吃的,你知道我受了伤,就给我送药,小狐狸,你是狐狸精吗?你一定是狐狸精吧,你为什么要帮我?你可以变成人吗?你能不能说话?”寒宁满眼无辜的看着容绍,他也希望自己是个能够变成人的狐狸精,可惜他不是。容绍看着小狐狸,突然伸出手,掌心摊在他的面前:“你要是个小狐狸精,你就把爪子放上来,你放心,哪怕你是个小狐狸精我也不会跟任何人说的,我发誓,我一定会为你保管秘密。”寒宁依旧无辜的看着他,不为所动。容绍仔细看着小狐狸的双眼,那种蓝到黑的颜色,看起来漂亮极了,可是他无法从那双好看的狐狸眼中分辨出更多的东西来,只感觉他的眼神懵懂无辜。容绍轻轻揉了揉小狐狸的脑袋:“不管你是不是妖精,我都要谢谢你,昨天给我吃的,今天给我送药,但以后不要这样做了,如果被人发现,说不定会被人抓起来打死的。”寒宁坐在容绍跟前,甩了甩尾巴,他怎么可能被人发现,别的事情他可能做不了,但保护好自己还是没问题的。容绍见他说什么话小狐狸都没回应,心里稍微有一点点的失望,他其实很希望小狐狸是个狐狸精,如果能开口说话就更好了,这个府里,除了对他的鄙夷打骂,就没人跟他好好的说过话。容绍不知道小狐狸从哪里弄来的药,但肯定是要尽快用完处理掉的,如果被人看到了,万一惹出什么事来,对他对小狐狸都不好,所以干脆脱了衣服开始给自己上药。刚穿上的外套比较好脱,但里面贴着皮肉的却不太好处理,他是三天前挨的鞭子,血糊糊的皮肉跟衣服都粘在了一起,现在要脱掉,就等于要将稍稍有些愈合的伤口再次撕开。不过这点疼容绍可以忍,毕竟这不是他第一次受伤。倒是一旁的寒宁有些看不下去了,容绍看起来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瘦弱的像个麻杆,身上都没几两肉,衣服一脱只能看到排骨,加上新伤翻开的皮肉,旧伤留下的痕迹,如果是其他普通人,他可能也只是看一眼,不会有太多的情绪,但对着这个顶着南弘琛小时候脸的容绍,他很难不让情绪有所波动。大概是他的眼神太人性化了,疼的满头汗,好不容易把衣服给撕扯下来的容绍朝他笑了笑:“你在心疼我吗?其实还好,没那么疼,等上了你拿来的药,很快就会好了。”寒宁抬起爪子,小心的在他伤口旁边摸了摸,好像这样就能帮容绍减轻一些疼痛一样。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疼都没让容绍哭,小狐狸摸他伤口的时候,却让他鼻头一酸,忍不住红了眼眶。容绍很快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只是看着小狐狸感叹道:“你要是我的小狐狸就好了,不过也幸好,你不是我的小狐狸。”寒宁心中也有些庆幸,幸好他不是容绍的宠物,不然他拿什么养这个可怜的小孩。看着容绍将一些伤口处理的差不多,只剩后背够不到的地方还没上药,寒宁想着要不要给他帮忙,就听到远处有女仆在喊福宝,寒宁抖了抖耳朵,看了眼容绍,跳下桌飞快的跑出去了。这孩子显然不是最近才这么惨,既然能活到现在,那肯定没有那么脆弱,那些伤,也用不着他帮忙了。寒宁走了之后,容绍嘴角的笑容也慢慢淡了下去,空空荡荡的破烂小楼里,独自上药的身影显得那样落寞又可怜。寒宁跑回小花园,一身白毛在色彩斑斓的小花园里还是很显眼的,几个正在找他的小女佣一看到他,差点哭了出来,连忙跑过来将他抱在了怀中:“吓死我了!福宝你怎么可以乱跑呢,万一跑丢了,夫人可是要打死我们的,而且外面那么危险,你还这么小,万一被坏人抓去了怎么办?”小女仆还在碎碎叨叨的念着,寒宁却是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昨天往返几次给那个小崽子送吃的,又给他找药,一大早又忙着送药,根本都没好好休息,这会儿也没什么事了,干脆再睡一觉好了。帅府里谁都知道,福宝是大帅送给三太太的礼物,这种还在幼崽期的小狐狸本就十分难得,更难得的是通体雪白,长得那叫个好看又可爱,不止大帅喜欢,偶尔还会抱到身上|摸|两下,更是三太太的心头宠,所以旁人一个个伺候的无比尽心,府中其他想要攀上得宠的三太太的姨太们,更是各种讨好逗弄,那些小巧可爱的玉饰金饰,像个玩具一样的直接丢给他玩。寒宁来者不拒,谁给他值钱的东西他都扒拉到自己铺了碎花布的小窝里,谁伸手拿他就用小爪子将人给推开,逗的姨太们咯咯直笑。“姐姐,你这宠物也太精怪了吧,看看,这小财迷的样儿,真的是太可爱了。”“福宝福宝,来,我用这个跟你换个小金豆儿好不好呀?”寒宁趴在窝里,甩着尾巴不搭理,用银豆换金豆,他又不傻。见他那副懒洋洋不搭理的样子,逗弄他的姨太又笑了:“太可爱了,这小东西怎么就这么聪明呢?你也知道金豆儿值钱呀?”看着一群小的围着她的宠物,三太太掩下得意的神色,淡笑道:“你们一个个的还小了吗,逗弄逗弄得了,当心惹烦了,福宝给你们一爪子就好了。”其中一个明显是进府不久,穿着小洋装的年轻姨太笑道:“这小家伙聪明着呢,也难怪大帅说难得了,这么通人性,肯定不会乱挠人,真是羡慕姐姐,养个小宠物也能得个这么聪明的,之前五姐姐那边不是得了个小白狗,说着多可爱多聪明,还不是差点咬着十一少爷,哪有姐姐这儿的福宝聪明又乖巧。”三太太笑道:“再怎么聪明也是个畜生,养着玩玩的东西,行了,看你们一个个惦记的样子,以后若是再遇到了,我让大帅也给你们弄一只回。”其他人听了是不是真的想养也只有各人心知肚明了,但嘴上恭维的话却是不要钱一箩筐的撒,看的寒宁都忍不住啧啧,女人的大戏,真的比以前荧幕上演的还要精彩。几个女人又搭起了牌桌子,这就是帅府姨太们的日常,天天除了争奇斗艳勾心斗角,就是搓麻将,寒宁又打了个哈欠,两爪子搭在小窝的边缘,调整了一个舒服的睡姿,侧躺着打算睡一觉,一旁的小女仆连忙将小毯子给他盖好,又是一个悠闲的午后。不过今天这场牌没有打完,因为大帅回来了。大帅容彭祖,年纪并不算太老,五十多岁,周身充满了杀伐之气,随意的一个眼神看过来都能让人忍不住腿软下跪,那种尸山血海中磨练出来的煞气,更不是常人能抵抗。除了三太太带着温柔浅笑的迎合上去,其他的姨太太们都有些畏惧的站在一旁。大帅周身的杀气太重,还没靠近,寒宁就本能的惊醒,当大帅坐到了沙发上,寒宁从窝里爬出来,抖了抖毛,直接蹭到了大帅的身上,还用小脑袋讨好的在大帅的脸上蹭了蹭。第一次大帅逗弄似的抱过了他之后,寒宁就改变了战术,这个帅府说白了,真正的主人是大帅,三太太之所以能拥有权势,也是因为得宠,他虽然知道堂堂一个大帅不会养个小宠物在身边,但如果得了大帅的喜欢,以后就算三太太养他养腻味了,那也不会随便将他处理了,在自己无法掌握生死未来的时候,抱大腿才是明智的选择。容大帅这个人也不是特别残暴的人,会当兵,会走到今天四大军阀之一的位子,也是形势所逼,他喜欢女人,喜欢漂亮的女人,但会依旧宠爱有些年纪的三太太,也是因为她是唯一不怕他的,或者说可以将怕隐藏的很好不表现出来丝毫的,对于亲昵上来的小宠物,他当然也不会有多残忍的想法,甚至觉得难道遇到一个不怕自己身上杀伐之气的小家伙,还有几分喜欢。所以当寒宁爬到他身上之后,大帅也跟着揉了揉他的小脑袋:“你这小家伙,还挺粘人。”三太太笑着依偎到大帅的身边:“大帅可是错了,福宝可一点都不粘人,平日里想要跟福宝互动亲近一下,还要小玩意讨好讨好才行,估计是大帅带回来的,倒是格外亲近大帅。”容大帅听后来了兴趣:“还要讨好?”三太太用精致的指甲捻起小碎花布的一角,掀开狐狸窝,露出里面几个值钱的小物件:“喏,这都是福宝的战利品,给了还不许碰,你想要啊,它还用小爪子推你。”三太太刚说着,还在大帅身上的寒宁一下子跳回了小窝,一屁股坐在小窝上面,压住他藏在里面的宝贝。三太太见状咯咯直笑:“大帅看吧,它呀,连我都不给。”大帅好笑的伸手,想要看看是不是正如三姨太说的那样,却见那只小狐狸转头埋进了窝中,然后叼了一颗小金元宝放到了大帅的手中。旁人见状连忙谄媚道:“这小家伙,人家要就推手,大帅要就给,小没良心的,谁平日里给你肉干吃呀?”大帅握着金元宝哈哈直笑,抱着寒宁毫不掩饰的喜欢:“你这小东西倒是鬼精。”大帅自然不可能要他的金元宝,甚至让人用黄金给他打造了一个小金碗,在这个普通人一个月工资就十来块银元的时代,一个金碗的价值可能是别人一家子一年收入都未必买得起的。很快,寒狐狸精福宝宁的得宠传遍整个大帅府,以前只是稍微有点得宠,现在整个帅府都知道,大帅都送了个小金碗给他,那在帅府里横着走人都要给他让路了。容绍自然也听说了这件事,心里想的是,那小家伙怕真的是个狐狸精了,这笼络人心的本事也是厉害。而让他觉得厉害的小家伙,某天晚上再次潜入了他的房间,一爪子将熟睡中的他给挠醒了。 第275章 一只做好的烧鸡不见了!容绍回府的时候,整个大帅府都在整顿,一群奴仆跪在院子里挨罚,容绍也没多想,帅府虽然并不会经常这样兴师动众的罚人,但也不是没有过,只是经过的时候会下意识听一耳朵,当听到厨房丢了一只烧鸡的时候,他下意识预感到不好。等他回了房间,见他被子里鼓鼓的,掀开被子一看,一个被油纸裹着的烧鸡正大喇喇的躺在他的被窝里。容绍无奈扶额,莫名有些哭笑不得,却又觉得无比暖心,至少在这个家里,还有人惦记着他饿不饿,够不够吃,哪怕对方也算不上是个人。此刻的寒宁,蹲坐在院子里,看着一群无辜的人挨罚,心里定然是有些过意不去的,这些奴仆其实也都是一些可怜人,生而为人,若不是命苦,谁愿为奴,只不过他想着,这深宅大院的,丢点吃的不至于严重到这种程度,之前丢馒头不也没什么事,也没害谁被罚,没想到一只烧鸡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寒宁看着跪在那边哭哭啼啼的一群人,转身跑到了小厨房,将自己身上沾了些菜渣,又在另一只烧鸡上蹭了蹭,又重新跑回院子里,装作好奇的跑到人群中打转。于是烧鸡失窃案破了,原来是被小白狐给偷吃的,这可不是吗,狐狸爱吃鸡啊!茶余饭后,三太太抱着重新洗香香的寒宁跟大帅抱怨:“还以为家里出了内贼,没想到真的出了内贼,出了这只小内贼!”说着还用指甲轻轻戳了戳他的小脑袋。听到家里闹出的一些乌龙,大帅也哈哈大笑:“那只鸡可差不多跟福宝一般大,真被福宝给吃了?”三太太道:“身上还留着残渣呢,不是它还能是谁,谁敢在帅府偷东西吃,不要命了吗,也就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帅撸了一把狐狸头,也被这个乌龙逗乐了,大手一挥,寒宁因此每天多了一只鸡的供养。这小白狐有多得宠再次因烧鸡体现了出来,偷吃了东西不但没罚,还每天都要专门给准备一只,普通人家一个月扣扣巴巴的都未必舍得买一只鸡自己吃呢,可不是羡慕死人。不过这件事也让寒宁意识到,偷东西养崽毕竟不是长久之计,重要的还是赚钱,可是看了眼自己毛乎乎的爪子,任他有千百个赚钱计划,也被阻挡在这一身毛皮当中,实在是兽生艰难啊。就在寒宁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赚钱的时候,小胖子的魔爪终于伸到了他的身上,但在他之前,已经有个小女仆遭了秧。寒宁在花园里溜达的时候,听到恶毒的咒骂,和鞭子抽打的声音,他从花丛里钻出一个脑袋查看情况,看到是十七少那个小胖子正背着双手,面色得意的看向地上虽然正在被鞭子抽打,但已经一动不动不知死活的小女仆,旁边的小厮正抽打的起劲,那狰狞的面容让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有多深仇大恨。大概看地上的女仆半天不动,小胖子抬了抬手,小厮连忙退到一边,小胖子上前,用脚踹了踹地上的女仆,将女仆踹了个脸朝天,寒宁这才看到女仆满脸的血,尤其是嘴巴,还在往外溢出血来,尤其是她刚才趴的地方,更是一片血迹。小胖子皱眉,小厮立刻蹲了下去探了一下鼻息,然后朝小胖子摇头:“没气了。”小胖子嫌弃的皱了皱眉:“真不经打,处理了吧。”小厮应了一声,抬手招呼了两个粗壮的奴仆,很快就将死了的女仆给抬了下去,熟练的像是处理一只死鸡死鸭一样,旁人的习以为常更是证明了这根本不是这位十七少第一次打死人。寒宁皱眉,一个十来岁的小孩,竟然残暴到这种程度,以后长大了岂不是整日杀人取乐。就在他转身打算走掉不招惹麻烦,毕竟那个女仆已经死了,他再冲出去也没用,就见小胖子朝他这边看了过来,看到他之后,那双原本应该天真无邪的眸子闪烁着残虐的光芒,朝着旁边大呼一声:“给我抓到它!”寒宁当然不可能呆在原地任由他们抓,但也不能去找三太太,三太太可是他的亲妈,去找三太太万一没能得到庇护,说不定转手就送到儿子手上被虐死了。于是寒宁一口气找了个花园里最大的树爬到了顶,就算他们想要上来,以动物的四肢,也能比人跑得快。然而寒宁还是太天真了,在树下暴躁的小胖子见那些没用的奴仆连树都不会爬,连狐狸都抓不住,气得狠狠朝着他们踹了几脚,紧接着从自己背带裤的背后掏|出一把|枪|来。寒宁瞳孔一缩,他自然知道这个时代已经进入了热武器的时代,但没想到,一个十来岁的小孩手里竟然有这东西。而小胖子显然是练过的,准头还不错,寒宁狼狈的树上逃窜,只能借着大树的树干,和从下面仰望上来的视角躲避,这时候他只希望枪|声能引来其他人,否则他要是下树逃跑,那平整的草地只会被更容易击中。如寒宁希望的,枪|声的确引来了人,但却引来的是他最不希望出现的人,只见刚放学回来的容绍将书包随手往地上一扔,一把推开正朝着树上开枪的小胖子:“你干什么?!”小胖子大概热血上头,被推了个措手不及,然后转身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容绍:“你想死吗?”站在小胖子旁边的小厮连忙上前,一左一右的将容绍给压住,这连奴才都不如的主子,他们也不是第一次欺负了,根本不放在眼里。容绍冷着脸双眼冒火的看着容谦,他知道自己冲动了,可是看到容谦竟然对着小狐狸开|枪,想要杀死小狐狸的时候,他只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将他笼罩住了,他根本没能多想就直接冲了上来,以这位十七少的无法无天,容绍并不指望他能知道轻重,真的一枪打死他也不是不可能,但他不后悔,倘若今天他不死,总有一天,他们母子的恩情,他一定会百倍奉还!容谦最不喜欢的就是容绍的眼神,明明是个连奴才都不如的贱种,但那眼神偏偏像极了父亲,每每看到,他就想要摧毁磨灭,想要从那双眼里看到乞求和绝望。就在容谦真的打算扣动扳机的时候,在树上紧紧盯着容谦动静的寒宁,直接飞身一跳,一把将容谦的手推开,容谦刚开的一|枪|直接打偏在了草地上。寒宁站在容绍的身前,那双深蓝的狐狸眼静静的盯着容谦,大不了今天他就挠瞎对方的一双招子,带着容绍逃出大帅府,哪怕外面是乱世,也总比这个随时会吃人的地方好得多。容绍看了眼容谦爆红的双眼,立刻朝着小狐狸大喊:“你快跑别管我!”寒宁一腿微微退后,这样的姿势能随时反扑小胖子的爆发。在小胖子嘴角噙着笑,眼神却恶狠狠恨不得他们去死的看过时,一声暴怒的喝声从一旁传来:“你们在干什么!”那声怒吼让小胖子本能的畏惧,一转头,见父亲正愤怒的朝着他们走过来,而他的妈妈也皱着眉头跟在后面,便心下一跳,下意识将拿着的|枪给收了回来。几乎是片刻间,在两个压制住容绍的奴仆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大帅已经快步走了过来,那孔武有力的腿一脚一个,狠狠揣向两个奴才的心窝子,紧接着蒲扇大的手,不客气一巴掌扇到了容谦的脸上,小胖子那种体型也被扇飞的摔在了地上。三太太心疼的扑过去想要护住儿子,而大帅依旧怒气不减的看向他们母子:“真是好样的,你就是这样打理帅府的?对自己亲哥哥开枪?这无法无天的样子当真是猖狂啊!”三太太连忙哭喊道:“不是的大帅,这里面一定有误会,谦儿...”三太太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大帅暴怒的打断了:“你当我瞎吗!这是被我看到了,我看不到的时候你们是怎么磋磨我儿子?两个奴才都敢对主子动手!好好好,当真是好的很!”在大帅将两个奴才踹飞的时候,寒宁这才软了下来,好在大帅并不是一个真的不管儿子死活的人,致命危机解除,他这才回头看向容绍,被|枪|指着,也不知道吓坏了没有。一回头,看到容绍正微微低着头,从他的视角看上去,就是一副要被吓哭的样子,于是在大帅教训那母子两的时候,寒宁抬起爪子在容绍的腿上摸了摸,无声安慰了一下。看着眼前的白团子,容绍微微勾起嘴角,今日不死,他今后定百倍奉还!第167章 大帅身为侵占了四分之一国土的掌权者, 说是土皇帝都不为过, 有些事情没犯到他跟前来那还好说, 他不说日理万机吧,但繁忙程度也差不多,死个把儿子女儿他还真没那么在乎, 毕竟他孩子多,而且跟他有感情的孩子其实也就那几个,但如果是当着他面打死, 那可就不一样了,老虎尚且不食子呢。虽然容绍从头到尾也没什么损伤, 但容谦对着他举|枪|, 那毫无顾忌就像是处死一个下人的随意姿态,让大帅意识到,在这个家里子凭母贵的事恐怕是个常态。于是除了那个礼佛没事根本不出来的正妻之外,家中所有的姨太,还有他所有的儿女全都直接被人带了过来, 随后又让身边的副官去检查每一个孩子的住所。往日满身荣耀的三太太正跪坐在地上哭泣, 任由满屋子的人对她打量,以往竖起来的脸面, 在这一刻瞬间被踩踏成了渣, 也就是此时她才明白, 正如容溪说的,她连个贵妾都不是,说好听了只是个姨太, 不好听,也不过是个玩物而已,大帅若真对她有一两分真心,也不会这样不顾全她的脸面。而小胖子容谦,哆哆嗦嗦的跪在一旁,内心比自己老妈更难堪,以前他就是个霸王,这个家里谁也惹不得他,如今他跪着,别人站着看热闹,这让满心自尊的他恨不得找个地缝躲起来。很快副官就回来了,对每一个少爷小姐的住所大概做了个查看,然后据实已告。 第277章 外来的这行人中,为首的是个涂抹着鲜红口红的贵妇,看着四太太的时候似乎有些疑惑:“可是雪媚不在?”雪媚是三太太的闺名,四太太道:“在的,前些日子惹了大帅不快,所以近来正修身养性,接到电话我已经让人给安排了住处,风大雪大的,孟夫人一路过来怕是不容易,先去安顿着,晚些时候等大姐礼完佛,我再让人去请各位。”孟夫人闻言也没多想,不过是个姨太,只是以前来都是三姨太招待,这才好奇的多问了一句,见四姨太都安排好了,她自然也是没什么意见,于是让人开始搬运东西。倒是孟夫人身边一个年纪较小的男孩露出一抹疑惑的神色,低声道:“不应该啊。”寒宁抖了抖耳朵,朝他看了过去。他这一团白毛实在是显眼,长得又不像狗,孟夫人笑问:“这是谁养的小宠,长得可真漂亮。”四姨太朝着寒宁看了一眼,不怎么在意道:“七少爷的,叫福宝。”在两人相互寒暄的时候,那个小男孩更是表情惊讶的看向寒宁,神色越发疑惑。旁人的重点都在两个夫人身上,就算注意也注意不到旁边的小孩,但寒宁趴在沙发上,能将屋内所有人的表情都看个真切,于是也有些疑惑,这小孩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第168章 寒宁觉得那个小孩怪还真不是多心, 容绍还没回来的时候, 他就看到之前跟在那个男孩身边的仆人在容绍的院子门口来回两趟了,等容绍放学回来, 那个男孩更是亲自拿着一堆貂皮来敲门。可能是因为以前一个人住习惯了,哪怕现在身边有人伺候,容绍也是不太喜欢有人在眼前晃, 所以如果没什么事, 便会将旁人给打发开, 尤其是这种教他读书认字的时候,正在寒宁百无聊赖死狐狸眼思想放空的时候,门就被敲响了。因为将佣人都打发到了后面,所以容绍只得自己起来开门,平日里几乎也没什么人来, 所以容绍不免有些疑惑, 当看到那张陌生的面孔,容绍更疑惑了。孟景天不等容绍开口, 首先自我介绍道:“我是西北城孟家的孟景天,随着我母亲一起来探望姨母, 会在容大帅府小住一段时间, 这些都是我家乡的特产, 还望七少不要嫌弃。”寒宁跳到容绍的肩膀上,看着个子比容绍稍微矮一点的小男孩,面容干净稚嫩,笑起来还有可爱的酒窝, 黑白分明的眸子却不似少年人该有的清澈透亮,透着一股世故,却又因为刻意释放善意的讨好,让这世故不那么令人讨厌。这亏得是披着青春少年的皮,要是再稍微年长一些,估计就会惹人生厌了,因为寒宁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些算计,虽然是不含恶意的算计,但那也是算计。那种初见此人的违和感令寒宁越发强烈,容绍就是个帅府里的小透明,没有之前差点命丧|枪|下的危机,也换不来如今的暂时安稳,这个正房夫人的娘家人不说以前有没有跟容绍接触过,就现在这讨好的姿态显然不合常理。活了几百年,死过两次的寒宁微微眯起狐狸眼,这人该不会是个重生的吧,知道容绍今后会有很大的作为,所以在他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时候过来释放善意抱大腿?他曾经能重生,还能带着记忆转世,别人或许也能,这也是他目前暂时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想到这一点,寒宁忍不住侧头看了眼容绍,大概这段时间吃的好,容绍被养的很不错,眼睛坚毅有神,头发黑亮,身材也越显挺拔,想着他平时刻苦的劲儿,这样的人,只要今后给他机会,定然会一飞冲天,所以今后大有作为是绝对有可能。就是不知道容绍今后会有怎样一番作为,让人这么提前就巴结讨好了。蹲在肩膀上因为贴的很近,所以寒宁转头的时候,脸上的毛蹭在了容绍的脸上,弄得容绍有点痒,于是抬手一抓,将喜欢攀登高峰的福宝给抓回了自己的臂弯里,这才朝着面前的人道:“你太客气了,进来坐会儿吧。”虽然容绍不太想,但人家这么有礼数,不请进来喝杯茶也实在说不过去。孟景天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搭上关系,当然不会拒绝。一进到屋内便下意识观察起来,容绍住的地方比他以为的要好很多,屋内的热气也很足,还有无烟火炉烧着,这让来之前的路上,想着如何与人雪中送炭的计划全都无法实施,他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他明明记得,容绍小时候吃了很多苦,爹不疼,没娘爱,日子过得比帅府的奴仆还不如,好几个冬天都差点冻死,每一次从寒冷中熬过来后,对帅府的恨意便深一层。就是因为幼年吃过的苦受过的罪太多了,后来离了帅府后才会那么拼命的想要出人头地,也因为那些苦难都是帅府的那些人加诸在他身上的,所以当他后来手握大权,便极其残忍的一个个将他们折磨的生不如死。如果单单是这样,那只能证明容绍是个睚眦必报之人,但容绍不止是记仇,他还记恩,只因为曾经有个女仆偷偷送了他一个冷馒头,容绍大权归来后,给那女仆许了个良人,不说十里红妆,却也嫁妆丰厚的令人眼馋,更在乱世护她安然一生。一个冷馒头都能报恩至此,若是他能在对方苦难时施以最大的援手,今后世道乱了,他又有何可怕,在今后容绍掌控的长林十三省横着走都没问题。可是眼前的一切,跟他所知的出入巨大,他觉得很有必要弄清楚这出入的源点在哪儿,不过他才刚来,可以徐徐图之,不必着急。见容绍轻柔的将怀中的小狐狸放到一旁的暖窝中才给他倒茶,孟景天夸赞道:“刚刚听四姨太说它叫福宝是吧,长得真好看。”狐狸上一世也是有的,但不是容绍的宠物,应该是帅府三姨太的,听说容绍还挺喜欢那只小狐狸,有一次逗弄小狐狸的时候被三姨太的小儿子看到,最后两人发生了争执,那位十七少当着容绍的面,直接将小狐狸给摔死了。孟景天觉得容绍对那只小狐狸定然不是一般的喜欢,因为后来容绍看到狐狸会放生,穿貂毛兔毛,却从来不穿狐狸毛,所以他这次送的东西里,下意识就没给准备狐狸毛,生怕惹了他反感。没想到这一世,三姨太说是修身养性,实际上是被关了禁闭,而那个不可一世的魔王,竟然挨了鞭子被训斥,就连原本应该是三姨太的宠物,也被容绍要了来。想到这里,孟景天内心一个激灵,这容绍,该不会也是重生的吧?心里这么想,眼神自然不免带上了几分观察审视,但通过一番闲聊,孟景天确定,容绍不是重生的,一个人哪怕皮囊换了,气势是换不了的,尤其是后来把控整个长林十三省养出的强势,可不是突然回到幼年就能完全遮掩掉的。孟景天对容绍其实了解的并不多,毕竟上一世他虽然跟这人也有过接触,但接触的不多,连巴结奉承的机会都没有,他自然也就不会刻意去琢磨容绍这个人。很多事情都是他重生回来后,绞尽脑汁将对容绍认知的一些零碎片段给拼凑起来的,更是反复分析琢磨,任何一点记忆中的细节都不放过,才有了如今的先知。孟景天虽然很想留下来再多聊聊,感情不就是多多接触培养出来的,但见容绍有些意兴阑珊,对谈话也似乎有些不太感兴趣的样子,便很识趣的提出告辞,反正所谓的小住其实是投奔常住,以后多得是接触的机会,不必一开始就将印象给破坏掉。等孟景天走了之后,容绍这才看向沙发上的一些皮子,他用过的好东西虽然不多,却也没少见,毕竟帅府那么多姨太,最喜欢的就是一些漂亮的皮子,所以容绍一眼就看出这些都是好货:“这个孟景天,怎么感觉他有点在巴结我?”寒宁看了眼满脸疑惑的容绍,心中感叹,那是因为你少年可期啊孩子。容绍跟寒宁没啥心灵感应,接收不到他的内心感叹,正兴致勃勃的翻腾那些皮子,都是一些非常完整的皮面,皮毛也是经过精细处理,又柔又滑,摸了一会儿,这才转头朝寒宁道:“我给你做个窝吧,你喜欢哪张皮子?或者我给你做个小衣裳,虽然你身上也有毛,但这边的冬天真的很冷,等到大雪的时候,连门都难出。”难得的是,以往几乎不怎么给容绍回应的寒宁这次回应了,小毛爪子搭在了一张银色中夹杂着黑的皮毛,与他满身的雪白刚好相反。如果他不点出想要的,估计容绍会用那些白兔皮给他做窝或者衣服,他本身就一身白,等下雪了外面也是一片白,眼神不好的怕是都看不见他了。容绍第一次得到寒宁正面的回应,一下子欢喜的将他抱起来就亲:“我就知道你肯定能听懂我的话,小狐仙,你以后多回应回应我好不好?你是小狐仙吧,你能不能说话?你要是能说话你跟我说说话,我们悄悄的,不让别人听见。”寒宁打了个哈欠,挣扎着从容绍的怀里跳了出去,找了个被火炉烤的暖和的地方窝下去就睡,任由那孩子满腔兴奋之情无处宣发。看着又不打算搭理他的福宝,容绍叹了口气,满脸的无奈又宠溺。过没两日,忙碌的大帅从外面回来,宴请了孟夫人一行人,府中的姨太奴仆们这才知道,原来人家不是小住,而是投奔。据说是孟夫人这一房的男人行商的过程中发生了意外,孟家一共有三子,孟夫人这一房排行老二,掌管着一支商队,盈利更是孟家收入的大头,这男人一死,另外两房少不得要争,若是孤儿寡母留在孟家,这日子还不知道会过成什么样儿。后来孟夫人跟大儿子一合计,就来投奔亲姐了,毕竟姐夫是四大帅之一,那靠山的腰板是相当的硬,就算孟家也算是为霸一方,那也绝对不敢跟大帅硬碰硬,但孟夫人原本想的是,大儿子过不久要上军校了,现在带来跟大帅面前混个脸熟对以后定然是有所帮助的。小儿子才十来岁,留在夫家那边念书,想来上头两老也不会苛待孙子,毕竟平日里可是最宠这个小孙子的,而且她是过来投奔的,虽然钱财尽够,那也是在别人的屋檐下,大儿子不会在这边留太久就还好,若是小儿子跟着,今后就要在这边念书,她担心这种仰人鼻息的生活会对小儿子造成影响。却不想小儿子死活闹着要跟他们一道走,孟夫人也的确有些不太舍得跟小儿子分开,于是跟他好好说道了一番,分析了各种利弊,见他还是想要跟着,于是干脆就一道带来了。来之前孟夫人是有些担心的,她知道姐姐因为早年一再夭折孩子心灰意冷的礼佛,根本不管府中的事物,而管理内务的三姨太又不是个善茬儿,小住也就罢了,顾全大帅的脸面她也只会将人贵宾一样的待着,要是投奔,说不得在人家眼里就成了穷亲戚,所以心中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没想到情况比她想的要好得多,四姨太是个与世无争的,被敲打过的仆人最近也不太敢造次,得了大帅的点头,这日子倒也没想象中的难。孟夫人看着正在看书的大儿子,柔声叮嘱道:“再过些日子你就去学校吧,等下雪了,这边可是大雪封城,就不好走了,你在学校里好好的,不用担心我跟你弟弟,这帅府的情况,比我们之前预料的要好得多。”孟夫人的大儿子孟景龙放下书,看向母亲点了点头:“我心里有数,只要你跟小天好好的就行,不用太担心我。”一旁的孟景天倒是有些忍不住想要提醒大哥两句,但有些话却不适合现在说,毕竟现在他大哥跟后来害死他的人并不认识,只能等大哥去了学校再书信往来了。上一世他听从母亲的安排留在了孟家,但是以往对他疼爱有加的爷爷奶奶虽然不至于多苛待他,却也大不如从前,好在他们顾忌着投奔了大帅的娘亲,日子倒也没多难。可是没人在身边约束着,又被另外两家故意找来的人一带,直接将他养成了纨绔。后来世道比现在还要乱,到处都是起义军,像孟家这种商贾之家就是那些起义军的第一目标,还是母亲听闻西北城乱了,特意从大帅府这边请人去救他。他从小就被养成纨绔子弟,苦日子如何受得了,北上的路上那叫个艰辛,见了无数的死亡,感受过难民的绝望,甚至跟救他的人一度失散,沦为街边的乞丐,好不容易磨烂了鞋底的走到了天洲省,还被人当成难民一样挡在城门外。 第279章 前后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寒宁就离开了案发现场,他快速从大帅府跑了出去,来到护城河边,刚才偷药的时候他就注意到护城河一带冒着氤氲热气,即便是寒冬,护城河也没有被冰封住,这里是销毁证据的最佳地方,用小碎石头将药瓶塞满,然后一爪子投进了河水中,咕咚一声,寒宁的夜视眼清楚看到药瓶沉了下去。他不知道小胖子有没有被毒死,刚才又吃进去多少,如果有人抓紧抢救催吐,说不定还能救活,他不喜欢被动的未知,所以掉头回到大帅府,将还在熟睡中的容绍给拍醒了。如果小胖子看到他了,并且被救活了,那他就必须带上容绍离开大帅府,他是容绍的宠物,不管怎么看,都跟容绍脱不了关系。略懵的容绍被小狐狸给拉起来,然后看他忙前忙后的将一些值钱的东西叼到平摊在地下的布上,不解道:“怎么了福宝?”就在这时,整个大帅府响起了敲锣的声音,寒宁往外看了一眼,想要用爪子给容绍写几个字,容绍却没管外面的动静,而是看着他道:“你是要将值钱的东西都装起来吗?”寒宁朝着容绍点了点头。这是他第一次正面的给了回应,容绍仿佛得了全世界的肯定一样,袖子一撸:“我来帮你!”见容绍开始动手,寒宁跳到了窗子上,朝着容绍叫了一声,这是他到这只狐狸的身体以来,第一次发出声音,跟猫狗不一样,狐狸的声音有些尖锐,听起来还有几分可爱。虽然只是一声叫声,但容绍却好像理解了福宝的意思:“你是让我装好值钱的东西在这里等你?”寒宁再次点头,然后用爪子推开窗户跑了出去,他要去看看情况,情况不对就立刻带容绍走。直到现在寒宁依旧没有后悔今晚的举动,虽然没有怎么经过详细的计划,决定处理了容谦他就立刻行动了,但这样也挺好,这个家里,本来就只能留一个。容谦的院子里一堆人,寒宁顺着大树爬了上去,刚好可以看到容谦的房间。此刻房间里已经围满了人,许久不见的三姨太正头发散乱的坐在一旁捂面痛哭,府中的老大夫正在往容谦的嘴里灌着什么,因为这边的动静,倒是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一些姨太,还有孟家的人都过来查看情况了,倒是没人注意树上的寒宁,即便注意到了估计也不会多想,这只小狐狸本来就整天撒丫子乱窜的。寒宁在窗外蹲了一整夜,因为屋内很多人,容谦的房间本就在二楼,所以他看不到床上容谦的样子,都被人挡住了,后来有穿着军装的人从外面带回来了一些人,看起来也像是大夫,年纪都挺大,估计是被从床上抓起来的,也不知是冷的还是怕的,抖抖索索的看起来莫名有些可怜。等天差不多快亮的时候,房间内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声,隔着窗户他都能听到一叠声的谦儿的哭喊。寒宁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回到容绍那儿,只见容绍乖乖的坐在床上,一旁已经收拾好了大包袱,鼓鼓囊囊的,见到他回来,连忙迎了上去:“福宝!”寒宁用爪子挠开包袱,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扒开,几件厚重的衣裳更是叼到衣柜里放好,这才回到床上,往被子里一躺,容谦死了,那他们就不用走了,只是等下还不知道会面临什么事,先养精蓄锐吧。倒是容绍有些遗憾:“福宝,我们不走了吗?”寒宁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转过身将背对着他,要不是为了能安稳的留在帅府,他怎么会去|毒|死那个容谦,走什么走。容绍叹了口气,将收拾了一晚上的东西一一归位,这才上床,将浑身毛都冰凉的福宝抱在了怀中,用自己的体温给他取暖,至于这折腾了半夜到底是为什么他也没问,该知道的总会知道。作者有话要说:  寒·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宁上线!第170章 容绍也没能睡多久, 大概刚小眯了一会儿,他院中一个后来跟着他上下学堂算是近身伺候的小厮就来敲门, 一脸惊魂未定脸色苍白的朝他道:“七少, 十七少爷,没, 没了!”容绍一愣,表情有些诧异,却也没多惊讶:“没了?”小厮连连点头:“昨夜的动静闹的就是这,十七少爷没了, 是被人下|毒|给|毒|死的,现在府中已经乱作一团了,七少, 您要去看看情况吗?”容绍自然要去,倒不是他有多想去,而是不去不行, 打发了小厮在楼下等着, 容绍转身回屋穿衣服, 而床上的福宝已经坐了起来,似乎打算跟他一起去的样子。容绍道:“我去看看情况就回来, 你继续睡, 放心,没事的。”他大概猜到昨天半夜福宝那番折腾的原因了,甚至不用问也知道,容谦的死, 很大可能跟福宝有关,所以这时候福宝就更加不能去了,只是不免心里想到,昨天不该将收拾好的东西都还原的,万一有什么不对,他能立刻带着福宝走。寒宁还是要去看看的,他需要知道事情发展的势态,而且容绍在他心里就是个小孩,一个十来岁的小孩有啥用,怕是见到个尸体都会吓到,所以这个家还是得他来当。见福宝态度坚决,容绍只能顺着他,将他藏在自己怀中,又裹了一层兔毛的披风,这才顶着风雪往容谦的小楼走去。寒宁沿路看过来满意了几分,也不知道这风雪是什么时候下大的,这暴风暴雪将他的脚印掩盖的干干净净,虽然就算有留在雪地里也没什么关系,谁也不可能将谋杀跟一只动物牵扯上。容谦的小楼里已经呜呜泱泱一大群人了,容绍进去后找了个不太起眼的地方站着,因为容谦的小楼客厅也就那么大,帅府里那些还没成年的少爷小姐又一大堆,位子早就坐满了。容绍抱着寒宁,寒宁从容绍披风的缝隙中露出一个脑袋,耳朵抖了抖,将屋内的声音尽收耳内。对于容谦的死亡,虽然大家都来查看情况,但真正伤心的可以说一个都没有,两个还穿着兔毛裙的帅府小姐还在低声交谈着,哪个书斋今天会上什么文集,已经托朋友帮忙多带一本了。而旁边年纪趋近于成年的两个寒宁以前好像没怎么见过的少爷,正坐在客厅沙发最中央的位子,满脸都是幸灾乐祸的不屑:“所以说,恶人自有天收。”一旁年纪看起来稍微小一点点的拽了拽他的衣服:“五哥,别乱说话,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排行老五的容旭直接翻了个白眼,一脸无所谓:“什么时候,回去能开瓶红酒庆祝的时候。”寒宁眼神有些茫然的看向那边的两人,一直注意着寒宁动静的容绍小声在他耳边道:“那是五哥容旭和十弟容泽,五哥曾经有个很喜欢的小厮,也是在这样的一个冬天,被容谦抽了一鞭子剥|光|了丢到雪地里,等五哥下学回来,那小厮已经冻成了冰棍儿,也就是两年前的事。”寒宁微微眯起狐狸眼,两年前,容谦也才九岁,那容谦死的真的不冤。一群人在容谦的小楼里待了一会儿,见实在是没什么事,有人第一个走了之后,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离开了,三姨太一直呆在楼上没下来,不时还能听到凄厉的哭声,可惜这哭声引不得下面的人半分的同情,甚至不少人还在心里幸灾乐祸。容绍见不少人走了,也不打算继续呆着,打发了一个小厮留下,等着有什么情况再跟他汇报。寒宁被容绍抱着走的时候,注意到一直坐在不起眼边角的孟景天,孟景天的脸色发白,眼神都有些涣散。寒宁心中轻啧了一声,未来被打乱了,这小子估计也被吓死了。帅府十七少被毒死,这件事相当严重,严重到千里之外的大帅接到电报都一刻也没耽误的赶了回来,而在大帅没回来的时候,三姨太像一头护崽的母兽一样,守在已经肤色泛着死白的尸体旁,谁也不准动。好在这是寒冬,屋内如果不供暖的话,尸体倒也能放置一段时间。因府中闹出的这些事,整个帅府都被强行的严令进出,三姨太定然是没有这么大的权利,但她最疼爱的儿子没了,整个人都陷入了癫狂,大有谁不听她的话,那谁就是杀她儿子凶手的意思,加上帅府少爷在府中被毒杀这件事的确严重,他们还不知道大帅回来会如何处理,而府中也没有一个能强硬越过三姨太主事的,于是就顺了三姨太的意思封了府。反正这个时节也差不多快要停课了,早停晚停也就这几天的事,所以众人被困在府中不得外出的命令倒也没多少人有意见,大家伙儿这时候都不太想招惹三姨太,她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反正凶手不是自己,于是更心安理得的呆在家中猫冬了。其他人安安分分的,但有个人从来都不怕三姨太,那就是三少爷容溪,他跟三姨太永远都犯冲,本来他也没打算出门,但就是见不得三姨太这番姿态,越是不让他出门,他就越是要出门,一个是大帅已经成年的儿子,一个是姨太,若是之前,府中的人可能还会稍稍掂量一下,但现在那是直接放行,三姨太顿时就疯魔了,新仇旧恨齐齐涌上心头,于是容溪在外浪了一天回来后,两人就发生了正面冲突。三姨太一口咬定肯定是容溪杀了她儿子,骂骂咧咧不知道多难听,容溪本身又是个火爆脾气,当下就|掏|出|枪|抵在三姨太的脑门上:“杀你那个小兔子崽子我犯得着那么迂回的用毒,真想杀他我早就一枪崩了他,就像我现在,随时可以一枪崩你了,你信不信?!”这算是大帅第二次在自己家里看到这种内部厮杀了,他甚至开始反省,他对这个家的关注是不是太少了,怎么就人人都可以一言不合就|掏|枪|呢。容溪自然是没有开枪,他不是那种火气上头便不着分寸的人,但不免被自己的大帅爹给教训了一顿.容溪不是后面五六七八那些个出生后都没好好跟父亲培养感情的儿子,小时候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父亲带着他的,父子两的感情不算多深厚吧,那也是很有感情的。面对父亲的指责,容溪是一点都没在怕的反驳:“你有时间教训我不如好好管教管教你的女人,你知不知道你不在家的时候这女人在家里有多嚣张,上次容谦对着老七开枪你是看到的,这还只是你看到的,你知不知道这些年,这个家里有多少人死在他们母子手里,你知不知道十七那小子有多心狠残暴,我到现在我敢说我没有杀过一个人,而十七手里的人命都不止十条了!他被毒死这件事要我说就是活该!他不那么心狠手辣不把人命当命,谁会冒死去毒杀他!” 第281章 这个富商名叫殴宏达,白手起家,手上自然不怎么干净,生意做的很杂,什么赚钱就做什么,后来还跟洋人搭上线,要是普通生意那自然是没问题,但他们做的竟然是一些打着幌子的军火和军需生意,现在国内正不断跟西方列强开战,人家都打到家门口来侵蚀他们的地盘,现在你跟人家做军需品的生意,这不就相当于资敌卖国。除此之外,这个殴宏达还暗中进口大烟。在容大帅统辖的长林十三省中,名列禁止的第一条就是禁大烟,在他的地盘,就没有一家烟馆,虽然许多明面上不敢开,但挂羊头卖狗肉的暗中来,但只要被举报,查到一家那就封一家,这个殴宏达的下场可想而知。也不知道是不是除了内部的奸细,殴宏达竟然提前收到了消息,直接舍掉了他一大家子的妻妾子女,独自跑路了。殴宏达跑路了没关系,他走的急,就算带也带不走什么,只要查封了欧府,他也相当于一无所有了,而整个欧府的资产可不少,这些年光是那些暗中无法见光的钱财都是个未知之数,但是问题来了,殴宏达跑路了,明面上抄家抄出来的那些资产,根本就跟他们评估的不一样,甚至不用评估都能看出来,大头的钱财都被殴宏达给转移了。前段时间大帅就一直让人调查殴宏达的私藏那些钱财被转移到了哪里,但根据分析推测,恐怕还没有转移出江天城,因为查出来的暗账证明那些交易都是直接真金白银交易的,而欧家在银行的一些账务也都被细致的调查过,根本没有多出的这些钱,也就是说这些钱没有被转换成银票,恐怕是直接找了个地方私藏了起来。而大帅也让人查了欧家所有的私产,都恨不得掘地三尺的找了,却还是一无所获,所以前两天容大帅还在书房里发了脾气,让人即便将整个天江城给翻个个儿也要把这笔数目不小的黑钱给找出来。寒宁现在最缺什么,一个能自如活动的人形身体,和钱,前者不需要想了,除非他再死一次然后继续带着记忆投胎,但后者还是可以想一想的。既然容大帅那么确定这笔钱还在江天城,那他出去找找就是了,人类需要掘地三尺,他光用鼻子闻一闻就能闻到三尺之下所藏的东西,就是江天城不算小,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到,不过哪怕最后费劲半天一场空也总要去试一试。于是寒宁开始了早出晚归的日子,每天一身毛的冰凌子,看的容绍心疼的不行,甚至想要强行将他困在家里,外面冰天雪地的,见天的跑出去,他真的很想知道福宝到底在忙活什么,说不定他也可以帮忙呢。但每次问,福宝都不搭理他,不过就算搭理,估计他也听不懂福宝在说什么。于是每天晚上容绍用体温暖着福宝的时候就忍不住感叹:“你要是会说话或者会写字该多好,福宝,你每天出门到底做什么了?我想帮你。”寒宁爪子搭在容绍的眼睛上,睡吧你,这忙你还真帮不了。不过因为寒宁每天全城的晃荡,倒是有个意外的发现,动物之间的语言竟然是通的,至少他可以听得懂那些流浪猫狗的话,只不过因为外面实在是太冷了,这个年代饿肚子的人也多,所以路上基本也没多少流浪猫狗,就算遇到了,大概因为他是狐狸,所以那些动物对他都挺戒备的,寒宁也不想在外面跟这些猫狗打架,所以见对方戒备,他就绕路走开了。将欧家掘地三尺一无所获,寒宁才确定,那笔钱应该不在欧家,不过也是,真要是在,大帅也不可能找不到,于是根据听到副官对大帅报过的欧家名下产业,寒宁沿路的去找,多日无所获后,突然一天,他在一个稍微有些破旧的院子里看到了一条老狗,那个院子并不大,两进式,就一个老婆婆,据说是殴宏达的奶妈,因为无儿无女,所以殴宏达很早以前就给她置办了宅子,每个月还给养老钱,而老婆婆独身一人,不愁吃喝,就养了个狗解闷,这宅子一住就是十多年。这座宅子自然也被大帅的人查过,可是这宅子有十多年了,宅子不大,基本一目了然,附近同等规格的房屋也不少,有没有密道自然一问便知,而且就连床底板都翻找过,就差撬了地砖,所以寒宁满屋子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看到趴在二楼长廊上晒太阳的老狗,于是蹿上二楼,隔得稍微有些远的朝老狗叫了一声。老狗睁开眼,不知道是不是没见过狐狸,目光有些疑惑:“你长得好奇怪。”寒宁唔了一声:“我是狐狸不是狗。”老狗道:“难怪这么奇怪,头那么小,腿那么细,一点都不好看,头大爪子粗,还要体态健壮的才好看,你要不是一身厚毛保暖,估计都熬不过冬天。”寒宁闻言乐了,这老狗还是个话痨,于是直接进入正题的问道:“我能问你一个事情吗?”老狗甩了甩尾巴:“问吧,我活了十几年,知道的事情可多了。”寒宁道:“你们家有密道吗?”老狗咦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我家有密道?”寒宁愣了愣:“你家真有啊?我说的是人类的密道,可不是你藏骨头的密道。”寒宁怀疑,老狗其实根本不知道密道是个什么东西。老狗嘁了一声:“我才不用藏骨头呢,我要吃多少我家主人就会给我多少,根本不用藏!你饿不饿?我还有好多骨头,可以分你一点,外面的小崽子很可怜,每天都吃不饱,明明吃不饱也不愿意去找个人类养,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寒宁:“我想知道你家的密道在哪儿,能带我去吗?”老狗依旧趴着不动:“你要去我家的密道干什么?你是不是想偷我家的东西?”寒宁道:“你家密道里有什么很重要的宝贝吗?”老狗继续摇着尾巴:“那倒没有,连一块肉都没有。”寒宁道:“我就想看看人类藏东西的密道什么样的,我用肉跟你交换吧,我给肉你吃,你带我去看看,还是说你其实不知道,你在骗我?”老狗一听这话,立刻就站起来了:“谁骗你了,带你去就是,可是里面什么都没有,一点也不好玩。”寒宁跟着老狗来到后院,后院积雪很深,也没什么脚印,看来平日也没什么人过来,而在后院靠近围墙的地方,像是搭建的一个养猪棚,棚子里还单独圈出来了一口井,老狗扒在井的边缘:“我看人类下去过,还把一包包的东西往下丢,但这里没有食物的味道。”寒宁有些怀疑这下面到底有没有密道,虽然他看了不少电视剧,一些密道的确是从井口下去的,但这个井口一个成年人通行都稍微有些勉强,怎么带金银钱财下去。回头看了眼老狗:“你真的没骗我?”老狗哼了哼:“我从来不骗人。”寒宁:“可我不是人。”老狗一想也是,于是换了种说法:“我从来不骗狐狸。”寒宁往井里探头看了看,下面虽然一片漆黑,但他还是能看到一些枯草枯叶不少,其他的什么都没有,用爪子拽了拽井口上的绳子,寒宁往下一拉,绳子掉了下去,寒宁将绳子往木杆上打了个结,这样等下可以抓着绳子爬上来。这天容绍将福宝的晚饭一直放在小蒸锅上热着,等了许久,整个帅府都熄灯了,通常福宝早就回来了,但今天迟迟没回。他有些担心福宝在外面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城外的乞丐很多,那些没钱买肉吃的人也很多,福宝在他们眼里就是肉。就在容绍有些等不得了,打算穿着衣服出去找的时候,福宝回来了,一身白毛脏兮兮的不说,还一团一团的打结了。容绍连忙跑了过去,将福宝抱在怀里从头摸到尾:“福宝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有没有哪里受伤?”寒宁晶亮的眸子看着容绍,用爪子在他手上摸着安抚了一下,他没有受伤,还真的找到宝了!作者有话要说:  寒·福宝·宁:发财啦!第172章 谁也想不到, 井下别有洞天,而这个洞天挺大不说,还差点闪瞎他的眼,看到满洞的东西, 寒宁第一个冒出的念头是,老话说得好,乱世藏黄金, 老话果然没骗他。整个井其实并没有多深,差不多三个成年人的高度,井底最下面往外延伸出了一个洞, 洞道也不大,如果是成年人,需要猫着身子往里爬, 洞有人工挖凿的痕迹, 但这个洞是那位富商秘密找人挖的,还是买下这个院子就有的就不得而知了, 整个井的宽度只能容纳一个成年人上下, 甚至这个人若是胖一点都会卡住, 冬天瘦人穿的厚实一些都未必能下得去,估计谁也想不到,富商将他的金银财宝全都藏在这么个小地方,就算大帅真的掘地三尺,恐怕都未必能挖的到。里面的金银珠宝寒宁只是粗略的看了一眼,数目之巨难怪连大帅都眼红的非要找到不可, 现在被他先找到了,而且藏的地方也相当隐秘,只要那个富商没被抓到供出这里,这里就暂时是安全的,只是要如何转移,往哪里转移,就成了现在最大问题。而且容绍年纪也不大,许多事都有些受限,这笔钱在容绍手中就有点像三岁小儿抱金过闹市。寒宁正烦恼这些的时候,容绍心疼的让人赶紧去烧热水,又往房间里多搬了两个火炉,手脚不停的从柜子里取出毛巾和香胰子,先是给寒宁翻着毛的检查了一遍,确定只是毛脏了没有哪里伤着了,这才将他放进水里:“明天不许出门了!福宝你听话一点,外面很危险,有很多坏人,你乖乖呆在家里好不好?或者你出去想要做什么跟我说,我帮你。”寒宁瞧了眼他的小身板,无声一叹,崽子太小太多事不方便了。容绍没注意寒宁的眼神,将寒宁泡在热水中打湿了毛,这才用香胰子一点点给他搓洗,寒宁被这微微有些刺鼻的香味刺的打了个喷嚏,容绍以为他是冷了,连忙将火炉拉近了一点,将水盆给围着,生怕冻到了冰天雪地也不安生的小东西。寒宁任由容绍给他搓洗,细致的连指甲缝都不放过,早些时候寒宁也想过,要不要靠制作一些这个年代没有的生活用品或者医药用品发家,他也不记得是从哪里看过一本神话故事书,主角穿越到了这个年代后,做香皂,做消炎药等等,结果等他有这个念头的时候发现,虽然这里的皂不那么精致多样,但却是有的,而且还有添加了花香的,价格在如今的市价上来说还不便宜,好点的要好几角,现在容绍给他洗的就是最好的,带着香味的,平时容绍自己都舍不得用,将专门准备给他洗澡的单独放在柜子里的一层,他自己用稍微次一点的。 第283章 正巧,一旁三少爷的小厮也过来取新一季的料子,因为三少爷已经成年,身板没什么大的改变也不会过来让内务房的找织娘,所以只需要派遣一个小厮来就行。而管事的笑容比面对容绍时不知道殷勤了多少倍,从后面拿出来递给三少爷小厮的料子跟容绍的更是完全就不是一个档次的,人家几匹料子抱起来厚实的都快要将人给遮住了,而容绍的,单薄的摞起来抱在手里高度也只到人的下颚。容绍身边的小厮忍不住皱眉:“料子不应该都是一样的吗?”听到这话,管事瞬间变脸,连忙道:“我说这位小哥,话可不能乱说,大帅整顿帅府后,谁还敢做这种这种事,都是府内的少爷,绝对都是一视同仁的,只不过三少爷早前派人过来打点过,额外付过银子,说这次的新料给准备的厚实一些,你可不能随口一说抹黑人,要是传到大帅的耳中,可是会死人的!”容绍身边的小厮也只是抱怨一声,闻言也不敢再多说,容绍却什么都没说,只淡淡道:“走吧。”小厮抱着布料跟在容绍身后,两人刚出内务房,就听到那位管事的轻嗤声,容绍的脚步一顿,低头看了眼一直乖乖窝在他怀中的小狐狸,而小狐狸也正好抬头看他。容绍笑了笑,轻抚着狐狸毛,这一瞬间,他好像有点知道他想要一个什么样的未来了。.....................孟景天有些诧异的看着容绍,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的重复了一遍:“你是说你想跟我合作做生意?”容绍点头:“就是不知孟兄是否有这个意向。”能够跟金大腿的牵绊越深,孟景天自然愿意,就是上一世并没有听过容绍有做过生意,他的天下都是枪杆子下打出来,拿命拼出来的,所以不免有些疑惑道:“不知道七少是想要跟我合做什么?”容绍道:“孟家经商多年,想必商队是很成熟的,最符合眼下国情的,自然是南北货物的倒卖。”孟景天虽然上一世活的算是浑浑噩噩,但身在商贾之家,不说经商多有天赋,但总比没接触过的人要懂得多一些,随着跟容绍的交谈,孟景天发现容绍真的不是心血来潮随口一说,很多他都没注意到的地方容绍都有了详细的规划,更甚至,他都不知道,容绍竟然还有一笔数目不小的小金库。不过对于容绍要求的保密,孟景天是理解的,现在的容绍手里一个人都没有,这些钱还不知道这些年是怎么攒下来的,帅府里别看那些个少爷小姐相互之间没多少利益牵扯,各自在小楼里互不干扰,过几年,那相互厮杀的才是厉害,所以扮猪吃老虎才是英明的选择。合作当然不是一次就能谈成,很多细节都要条理分明的列出来,他利用孟景天不明原因的刻意讨好和他的身份打掩护,先从积攒资金开始。孟景天走后,容绍看着乖乖趴在窝里的福宝,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福宝,以后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吃最好的,穿最好的,谁也不敢欺负我们的好日子。”寒宁眨巴着眼看着容绍,难道因为一匹布,所以这小崽子开始黑化了?不过黑化也好,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时代,很较色总比肉包子活的长久。作者有话要说:  老狗:说好的肉呢,相信狐狸的嘴,不如相信世上有鬼!第173章 当那笔巨资倒腾回来之后,容绍便开始忙碌了起来, 那种阳光午后闲暇的悠闲时光似乎也一起不复返了。孟景天估计真的很想抱紧容绍这个大腿, 事情干的特别卖力, 估计孟夫人也是有意栽培小儿子, 大儿子选择了军校,以后会走什么样的路不言而喻,所以她不太愿意让小儿子也走从军的路,见小儿子对生意有兴趣, 甚至还将他‘自己’的小金库全都搬出来了说想要组建商队,孟夫人经过几番思量后便同意了。有孟夫人在一旁指导, 又有大帅这个姨父大招牌, 加上一开始,孟景天做的生意也只能算是小打小闹,虽然没有溅起多大的浪花,但总算是小有进项,并未亏本。只是孟夫人不知道的是, 在她以为她小儿子经商天赋还不错, 短短几年的时间就已经盘下了一间不小的店面时,一个名叫福宝楼的杂货商行不知不觉的渗透到了长林十三省的每一个商业区。第一间福宝楼是怎么开起来的没多少人有印象, 好像就是身边突然多了一家规模还挺大的杂货铺,从好奇进去看看,到慢慢的生活日常所需或者闲来无事进去闲逛,逐渐成了习惯。而福宝楼跟普通杂货铺不一样的是,它一共有三层, 一楼是杂货,小到几分钱一块的胰子,大到璀璨漂亮的琉璃制品,还专门分划区域,日化品,服装,首饰等等,简直囊括了所有你能想到的东西。二楼是精品区,楼上会有一对一的导购服务,不像一楼拿了小篮子随意自选,这价格自然也相对高一些,很多贵妇名媛更喜欢在二楼享受这种独到的购物模式。而三楼算是福宝楼最大的特色,那便是订购,只要是你想要的,福宝楼里没有的,或者是你指定想要哪一家商铺的某样东西,只要给定金以及一定的跑路费,再远的东西也能给你弄来,而三楼开通了这项服务之后,那些不差钱的最喜欢的就是订购,国内的还不喜欢,专门订购一些欧洲的进口货,尽管每次都要等不算短的时间,但这种我有别人没有的与众不同却让人更为追捧。福宝楼就是因为这些特殊的经营模式慢慢的占据了人们的生活,有些商铺照搬硬套,可惜路子没人家广,人手没人家足,财力也没人家雄厚,学的有些四不像,那些财力雄厚的经营下来,发现人工成本远超能获取的利益,也不知道福宝楼是怎么赚钱的,反正他们这样做那绝对是亏本。所以几年过去,福宝楼越做越大,分店越来越多,算得上是长林十三省里家喻户晓的商行了。照说这样商行也算是业内翘楚了,可是福宝楼的老板却神秘的很,每个省都有个主领事,除了这些个主领事见过老板之外,好像就没人见过了,一个商行的生意做得这么大也不可能没经过半点风浪,但只要打了福宝楼主意的,下场都不怎么样,不是被斗垮了,就是被上头警告了,次数多了傻子也知道福宝楼背后的铁板硬的很,于是慢慢也就歇了那些不算好的心思,好在福宝楼也不是那种自己吃肉却不给旁人一点水喝的,有些商铺跟福宝楼签订了售卖协议,将自家的商品放到福宝楼里售卖后,那销量远超从前,没人会跟钱过不去,能赚钱管他什么福宝楼多宝楼的,那都是好楼。四月,正是盛春时节,脱下了厚重的棉服皮草,被整个冬雪洗净的天空和城市仿佛带着青草花香,大帅府依旧如从前那般忙碌,只不过今天,格外的忙。寒宁趴在他的专属摇篮椅上,看着脚步匆忙,到处洒扫的仆人,百般无聊的打了个哈欠,大家之所以会这么忙,是因为自幼在国外念书的九少爷容霆要回来了。容霆,帅府九少,也是至今被幽禁的三姨太的大儿子。当初三姨太的小十七死后,容霆在国外自然收到了消息,但他却并没有回来,如今学成归来不说,还带了大量的军火订单,和远低于市价的军需品,一下子就被大帅重用了。甚至容霆在国外还获得了普列斯大校的青睐,说他天生就是一个将才,据说曾放出各种诱人的条件希望他能留在国外,但容霆毅然拒绝,说他刻苦学习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能回国报效国家。关于容霆的盛赞,似乎随着他回国的时间渐近越来越多,如今华国四大帅,唯独容大帅还没有一个重点培养的接班人,虽然他的几个成年的儿子都开始慢慢掌权,但实际的权利并不大,也不像其他大帅的继承人,都经历过了好多次的实战磨练,照说容大帅不是一个揽权自重生怕儿子超过老子的人,于是不少人推测,大帅更青睐九少爷,所以一直在等他回国重点培养。这个传言也不知道是从哪来的,但是分析这些年容大帅的种种举动,好像还真像那么回事儿,所以府中上下对于这位即将归来的九少爷格外的看重,好像都认定了他是未来长林十三省的少帅一样。如今大帅成年的儿子有十三个,从大少到十三少,大少是正房夫人所生,算是嫡长子,从小就跟在父亲的身边,还没成年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实权,在后院一群小萝卜头还在被三姨太欺压的时候,这位大少已经能独当一面了。所以要说容霆回国对谁的威胁最大,那必然是这位连寒宁都没见过几次的大少。至于容霆,寒宁觉得这位也未必是个省油的灯,恐怕还是个心狠手辣天性凉薄的主儿,当初三姨太的事情过去了也有四五年了,这位九少爷从来没有回来看过,甚至知道他妈被幽禁了,也只是写信回来劝慰了一下父亲,又给他妈来了一封信之后,便没了下文。寒宁曾经问过容绍,如果他是容霆会怎么样。容绍说,如果他是容霆,不管在国外有怎样的发展,他会第一时间回来调查弟弟的死因,以及带走他妈,不管这件事他弟弟是不是咎由自取,他妈是不是做错了事活该有这种下场,但立场不同,处事方式也不同。寒宁觉得容绍这样虽说多少有些三观不正吧,但做为他的亲人,作为被他护短的那一方,绝对是幸福的,起码作为养他的人,不会觉得养了个白眼狼。容霆回来这天,天气那叫个好,府中的仆人被管家带着直接在门口夹道欢迎,容绍正在屋里查看下面送来的账本,福宝楼能发展到今天这样,其实还是福宝的提点,最重要的是,他现在手里掌握的商线,才是他最大的资本。往深了说,他手中那些遍布大半个华国的商线,能在十天之内,给他弄来连他父亲高价都未必买的来的军需品。容绍之前想从经商入手原本只是打算洗白那些不能见光的钱,以及积攒一些资金,但没想到经过福宝的提点,这些东西竟然与武装力量也能挂钩,容绍顿时像是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生意做的是风生水起,私下养的人手也一个个都是精英。看着最新一个月的纯收益,容绍都忍不住有些眉目舒展,见趴在窗台旁晒太阳的福宝,容绍张开手:“福宝,过来。”寒宁斜睨了他一眼,没动。容绍轻笑,放下账本走过去,将福宝给抱了起来,他家小狐狸,那真的是脾气大得很呢:“满园里新来了一个厨子,特别会做那种肉类的大菜,听闻一手烤全羊的绝活无人能及,过两天我们去尝尝好不好?”寒宁甩了甩尾巴,表示同意。容绍忍不住将他抱高了几分,亲在了毛乎乎的脑门上:“福宝,你上次跟我说的几种训练方式很有用,不但提高了他们的身体素质,还能给他们灌输真正需要效忠的人是谁,经过这两年多磨练,随便一个放出去,都是大将之材。”寒宁看了容绍一眼,这真的不是变相的讽刺近来名气渐大的老九?容绍看懂了福宝的眼神,轻轻刮了刮他的小鼻子:“福宝懂我。”容绍正跟寒宁说这话,跟在容绍身边伺候的小厮就跑了进来:“七少爷,管家说...说...”容绍淡淡道:“说什么。”小厮硬着头皮道:“管家说九少爷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让在府中的少爷小姐去门口迎接一下。”容绍轻笑了一声:“去小厨房看看百味鸡丝做好了没有,福宝该吃下午茶了。”小厮哎了一声,连忙跑去了小厨房,至于管家那边,他家少爷不去他能怎么办。 第285章 孟景天顿时有些肉疼,这一颗算上漂洋过海的跑路费,那可不便宜,也就是容绍这种将自家宠物如珠如宝的疼着的人才这般舍得。不过喂也就喂了,他拿来的时候就差不多算到了,就算容绍一颗都不吃的喂给了福宝,估计容绍都是高兴的,所以也不再管洋莓,而是道:“我回来之后听说了晚宴上的事,他原本是想要拿你立威,你却在他回来的当天扫了他的脸面,以后,他怕是不会放过你了。”容绍拿着洋莓低头看着福宝用小牙齿一点点啃着,眸中溢出满满的温柔笑意,闻言头也不抬道:“谁不放过谁还不一定。”孟景天知道一些关于容霆的事,那可不是个善茬,但这一世跟上一世最大的不同是,三姨太没了帅府的实权,曾经百般折磨过容绍的容谦也已经死了,所以他也有些拿不准,现在的容霆有几分本事。上一世容霆还要晚两年才回国,当时容绍已经不在帅府了,十六岁的时候就被逼远走,那些肥军的地方肯定也轮不上他,都被容家大少掌控着,于是容绍就自行请命去了挺荒芜的鹿山,那一带可以算是蛮荒之地,听闻不少人还在茹毛饮血的阶段,容绍就是在那边,拼着命拼出的一身本事。当时三姨太权势渐大,手里还有不少赚钱的活计,帅府内务的小金库大部分都入了三姨太的库房,所以对容霆来说,经济支持给了他极大的优势。所以容霆回国之后,直接跟容家大少容承正面对上了,相互厮杀的那叫个厉害,而容承什么都不输容霆,唯有国外的人脉和经济支撑,就因为少了这两点,屡次在容霆手上吃了亏,逼的礼佛的正房夫人出来好好整顿了一下帅府。因为正房太太几乎不曾露面过,大帅一房姨太一房姨太的往府内抬,正房太太就像个透明的摆设,弄得众人以为大帅对正房夫人也没多少感情,加上几十年如一日的宠爱三姨太,导致许多人都料错了形势,一面倒的站在了三姨太那边。结果没想到,姨太就是姨太,再如何得宠,真正争斗起来,大帅从来不会给姨太脸面,却对正房太太给予了绝对的尊重,甚至是什么都不过问的实权。谁也没想到三姨太会输给一个常年礼佛,面容年老色衰简直都能当大帅妈的正房夫人,整个帅府后院也因此全都被清洗了一遍,三姨太的下场也不怎么好,没了大权,手中赚钱的铺面本就挂在帅府的名下,因此直接被正房夫人给收了回来,还一口气直接清算了这些年内务上的亏空,直接将三姨太搜刮的一毛不剩。容霆也因此从意气风发的局势一下子变得被动起来,之后的一些内情孟景天这半个帅府的外人其实也不太清楚,他能知道姨母和三姨太交锋也是听自己的娘说的,而他娘当时住在帅府里,后院的事情知道,外面的事情却未必知道。后来容承带领军队跟当时一个欧盟部队交战的时候错估了形式,被对方摆了一道,当时十万的部队,最后逃回来了不到一万人,而容承也在回来的途中被枪打中,虽然并不是致命的地方,但也是在胸口,听闻容承很是撑了一段时间,但当时正在往大本营逃亡,一路上又没有什么医疗条件,即便中途停靠了一座不算小的城市取出了子弹,但也因为环境耽误而感染,最后依旧没能活着回来。容承一死,正房夫人也彻底没了活下去的希望,一碗毒药,跟着容承一起上路了,整个帅府再次回到了三姨太的手中。当时孟景天曾经在酒楼里听人谈论起这件事,说容承之所以会死,是因为帅府九少容霆,这一切都是他暗中计划布控的,容承一死,整个帅府除了容霆就没一个能看的。不是因为常年被三姨太压迫的畏畏缩缩小家子气,就是整日听戏逗鸟的纨绔子,所以帅府的继承人也算是毫无疑问的定下了。但距离上一世发生这些,还有至少四五年,而且当时容绍并不在帅府,两虎相斗的局势根本没有牵扯到他,也因为容绍早早离开了帅府,去了那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谁也没想过他能有回来的一天,后来大战爆发,形式彻底打乱,大帅也战败,容霆更是险些被另外三帅吃的骨头都不剩,是容绍凭借虎狼之军强势归来,力挽狂澜,因为有了绝对的力量,容霆在他手里根本翻不起半点浪花,所以上一世,容霆跟容绍,根本没有争斗的机会。这一世,显然一开始就不对了,所以孟景天实在是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他感觉重生后,自己简直一事无成,明明比旁人多经历过一世,却还是有种面对茫然未来的无力,有时候他甚至很想将他所有知道的全都告诉容绍,反正这些年他们生意上的合作,他给容绍各种打掩护的交情,怎么也能保他一世安稳了,可惜每次升起这个念头,就被他立刻掐灭了,这种秘密,他只能带进棺材。见孟景天在一旁脸色各种变换,容绍难得多了几分耐心:“你不用担心容霆,即便他跟我对上,也牵扯不到你。”孟景天忍不住叹了口气:“我担心的可不是我自己,我是担心财神爷你啊,看容谦当初的毒辣手段,跟他一母同胞的容霆怕是也好不到哪里去,好不容易安生了几年,怎么就总有人出来找事呢。”容绍笑了笑:“那就让他找不了事好了。”接下来的几天,容霆并没有什么动作,打着刚回国的理由,整天跟在父亲身边,说想要好好了解一下国内的形势,不说别的,至少在大帅身边的那些高官们面前混了个脸熟,而容霆又因为帮着后勤部牵线搭桥,倒是让不少人对他高看了一眼,不管容霆是不是大帅心里中意的继承人,大帅的儿子有本事不是草包,那对他们这些追随大帅的人来说就是好事。只是让容霆没想到的是,就差最后临门一脚的事情,竟然中途变了卦。军需对一个部队有多重要这根本不用问,哪怕这批军队再厉害,后勤不到位,配备跟不上,一切都是白搭,而容霆出面搭上的是国外一家规模不小的农场新研发出来的罐头,巴掌大的压缩肉,经过特殊的加工处理装在一个铁盒子里面,满满的肉,而这肉是他们农场刚改良了基因的通过杂□□种的新型猪肉,只不过杂□□种这四个字让人很不喜,而且这种猪成长周期比原本的白猪要稍微短一些,体型也更肥大一些,这看起来就像是不正当催发出来的,所以在国外,这种新型猪肉的销量一直打不开。容霆听闻这件事之后,回国之前去了一趟农场,亲眼查看了一番,又尝过了罐头的味道,其实并不怎么好吃,但也不难吃,关键这是肉,他们国内有多少人能吃得起肉,要是以低价拿下这批东西,那绝对是赚了。原本谈好的事情,差的就是回国统计需求量以及运输,却不知道为何农场主反悔了。容霆多方与农场主联系,最后农场主才表示所有的罐头已经被一个黄种商人开出更高于他一些的价格都买走了,甚至还签订了大量的订单,所以他们没有多余的货量交易给他了。容霆收到农场主的回复时简直气炸,这是他回国办的第一件事,要是搞砸了,他简直不敢想自己会变成一个多大的笑话。而且算上运输成本,他已经将价格卡在了极限,更高于他的价格,算上运输,那就是高价,他们国内同样有罐头技术,根本没必要去高价买人家卖不出去的货,这明显就是有人在故意截他!容霆气炸后立刻联系他在国外的势力去调查,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搞他!而那个黄种商人的行踪也并没有掩饰,直接大批的货物运上了商船,而商船上还有一个巨大的福宝楼标志,容霆这才知道,原来是福宝楼的人。他回国时间比较短,所以对福宝楼了解的并不多,但人家竟然有一整艘海运船,背后的力量绝对不小,而且如果他们有自己的航海路线,算下来,即便是高于他的价格,但运输成本低,的确比他更有优势,可这不表示,他会愿意看到对方截胡!容霆到处打听福宝楼背后老板的消息,甚至拿出帅府九少爷的身份给天洲省商会会长施压,结果没想到,事情根本不在他的预料中发展。这天,他一如既往的去父亲的军部,以往会跟他热情打招呼的人看到他纷纷停下了交谈,他明显感觉到,那些人看他的目光有着意味不明的打量,还不等他找个人过来弄清楚究竟是什么事,父亲身边的副官便过来了:“九少,大帅请您过去一趟。”容霆闻言点了点头,也没多想的问道:“父亲找我有什么事?”副官目不斜视道:“九少去了就知道了。”等容霆去到父亲的办公室,发现父亲办公室里还有个他没见过的人,这人一见到他,便笑着开口道:“这位便是帅府九少了吧,果然英雄出少年,气势迫人啊。”容霆虽然自幼在国外长大,但从未停止过学习本国的文化,不说多文采斐然,但一些不对劲的话还是能听出来的,所以这人虽然说着像是夸他的话,但总令人觉得有些不顺耳。容霆顿了顿道:“不知先生是...?”坐在上座的大帅沉沉的开口:“你向商会会长施压,不就是想要见一见福宝楼的负责人吗,这位就是驻天洲省福宝楼领事。”容霆脸色一变,他怎么都没想到,人家竟然会直接找上门来,而他父亲竟然也见了,一个小小的商人而已,他之前根本没有放在眼里,这长林十三省都是他父亲的地盘,在这个地盘上,谁敢招惹他们容家的人,所以他之前施压的心安理得毫无顾忌。被大帅点名的人微微朝着容霆笑了笑:“鄙人姓白,九少爷可以叫我白领事,今日直接贸然前来,也是为了说明关于罐头一事,顺便与大帅解释,罐头一事纯属误会,在与农场签订订单之前,福宝楼并不知道与他们接触过的人是九少,在商言商,遇到可获利的商品,福宝楼自然会尽力拿下,坏了九少爷的好事,的确是我们不应该。”容霆心道,你既然知道不应该,那难道不是该给他吐出来吗,现在找上门来,直接将所有的话都摊开在他父亲面前说,这让他怎么办,强势的让他们将罐头都交出来?这显然不可能啊!白领事说完转头看向大帅:“只不过既然订单已经签下,福宝楼也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第一批罐头也在回来的路上,我们倒是愿意成本价让与大帅,只是这中间转过一道手的货品,不知道能否给出令大帅满意的价格来。”容霆忍不住道:“福宝楼不过是个商贾,不知道购买这种军需品有何用?难道摆在你们杂货铺里卖给城中百姓?”白领事闻言一笑:“在九少眼中,这些罐头是军需,因为九少是军人,您所看到的是军队所需,而在商人眼中,这只是一批价格低廉的肉,回国后稍一包装,便是能生钱商品。”容霆更是有些不满道:“既然给不出一个帅府满意的价格,那不知白领事今日前来所为何事?”白领事一脸你真莫名其妙的看着容霆:“不是九少给商会会长施压,要见我们福宝楼的老板吗,只是九少估计刚回国不久,不太清楚我们福宝楼的经营模式,我们福宝楼的领事在每一个设有福宝楼的省,都拥有绝对的处事权,做出任何决定都不需要经过老板,所以见九少有需要,白某便只得亲自来一趟解释清楚。”容霆还想出言讽刺两句,大帅开口打断了他:“恕容某教子无方,今日之事与福宝楼无关,容某虽然不懂经商,但也知道,任何事情在白纸黑纸之前的变化都属正常,还劳烦白领事今日特意跑一趟。”白领事也十分客气道:“大帅言重了,福宝楼今日能安稳的经营壮大,也是因为大帅倾力护佑这一方疆土,若是知道这是九少爷欲购的军需之物,福宝楼定然不会多这一事,这实在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大帅闻言又宽慰了两句,让白领事不要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今后也不会有人因此去找福宝楼的麻烦,白领事见目的达到,这才继续道:“还有一件喜事要报于大帅。”大帅哦了一声:“不知是何喜事。”白领事道:“我们老板在永阳一带划下了一片试验田,种植棉花,产量颇丰,届时冬日的军需棉衣,将会比往年更加低廉。”大帅闻言自然喜上眉梢,冬天最缺的两样就是衣服和食物,以前福宝楼跟他们交易的棉衣本就远远低于市价,如今棉产提高,价格更低,哪怕一件低一个一两分,那也是大大缩减了开支。等白领事走了之后,大帅这才看向容霆。 第287章 就在大帅将目光放在自己长子的身上时,容霆骨头都还没养好,就蹦跶了出来:“父亲,不如将这件事交给七哥啊,七哥的本事您也是看到的,不过七哥虽然有一身蛮力,但并不是将领之才,多配给他几个有经验的副官从旁协助,对七哥来说,也算是一种磨练了。”容霆的话大帅并没有当场应下,不过也的确给了他不一样的选择,对于老七这个孩子,他关注的并不多,他儿子女儿多得很,他没那么多时间一个个关注过来,如果他们自己不出头,他是看不见的。但随着容霆这两次的争锋相对,他发现老七也并不是挨了打却不出声的闷葫芦,骨子里还是有几分血性的,只是这能力的多少,他却不知道。天戎城地势环境不好,穷山恶水,本就相当排外不好处理,但这是内部的暴动,并非对外的战事,形势上其实并不危险,势头不对他们是可以退的,所以几番思量后,大帅将容绍叫了过来。“如今天戎城就是这样的情况,你若是愿意,即刻启程,若是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你。”容绍道:“那父亲能给我多少兵,这些兵是暂时借我调动,还是今后就归我了?”大帅闻言一笑,这小子,就连容承都没直接问他要过人:“你想要多少?”容绍道:“我不知道天戎城的情况,既然父亲说,暴民十万,那兵力至少五万,毕竟暴民都是普通的人,手中就算有武器,武器定然也不多,能化解暴动是最好,最差也不过是以暴制暴,五万是最少的。”大帅道:“那就给你五万,你要是处理的好,这五万就是你的人,你要是处理不好,那就回来继续做你的七少。”容绍点头,从头至尾神色平静,并没有因为突然得了这样的任务,得了这么多人而有什么变化。等容绍走后,大帅目光沉沉的思索了半晌,随即缓缓笑开。容绍接了大帅的任务这件事很快就传开了,几个争着在父亲面前露脸的不免有些幸灾乐祸,镇压暴民可不是个多舒服的活计,暴民之所以暴动,为的就是吃饱穿暖,要是他们有这么多物资能够安抚他们吃饱穿暖,那这事也就不是事了,就是因为没有那么多的物资,所以只能武力镇压,要是镇压不当,那名声可就不好听了,所以这根本就是个不讨喜的活。他们之前还有些担心,现在父亲手里能用的人没几个,万一这件事落到自己头上该怎么办。现在好了,推出去一个容绍,大家都安心了。听闻这件事是容霆提出的,尽管多少跟他有些不对付,但也不得不说,容霆这次做了件好事。听到这个消息的孟景天连自己的店都不管了,忙不迭的跑了回来确定真假,见容绍点头,孟景天一时之间实在是不知道该释放出怎样的心情,因为天戎城,就是上一世容绍起步的鹿山。第176章 虽然容绍接了大帅给的任务, 但点派人手也需要一点时间, 不是立刻就能动身的,孟景天就趁着这段时间将他记忆中关于鹿山有点印象的事情写给了容绍。容绍看到关于鹿山一些条理分明的详细介绍, 不由得多看了眼孟景天:“你怎么对鹿山这么了解?”孟景天当然不能说那是因为鹿山是你发家的地方, 而且后来原本穷山恶水的刁民, 最后一个个富得流油, 于是只能道:“之前孟家跑商, 有去过,但时间有点久了,所以那边具体的情况可能要你去了才能知道。”容绍道:“孟家去过,还知道那边有玉山, 这么大一片玉山不想办法拿下来?”孟景天已经算到容绍可能会问,早就想好了说词:“其实不是孟家, 是我父亲, 当时发现那一带玉山后,我父亲并没有告诉家里, 我家当时那个情况, 几房相争, 实在是太麻烦,所以想要自己另起炉灶,结果没想到发生了意外,所以这件事才没有被公开,七少,我也就实话跟你说了吧, 如今军权的天下,我和我娘,甚至还有国外的大哥,都少不了依靠大帅,而大帅早晚会将权利放下来,大少爷那就不是好相处的,性情不定难以捉摸,稍微能得大帅多几分关注的几个少爷,不是莽撞就是心浮气躁,根本成不了大事,原本我以为再过两年,你怎么都能上位,却不想这时候突然被下放,但我知道,就凭七少爷的能耐,绝非池中之物,所以这对我来说,是一场豪赌,赌赢了,我便是从龙之功。”鹿山那一带有玉矿的事情也是上一世后来爆出来的,但那时候容绍已经牢牢把控着鹿山,也正是因为容绍背后有那么大一座玉山,才有雄厚的资金底气扩展兵力,短短几年,就将容大帅手中的势力全部吃下,甚至能够跟老牌的三大帅抗衡。重生之后,孟景天不是没想过先容绍一步将鹿山给吃下来,这样他就多了一份站在容绍身边的筹码,可是这个念头经过深思熟虑之后被打消了,若是他吞下鹿山,固然有更多的筹码,但同时也多了更多的危险。哪怕他多活了一世,但他还是他,不可能因为多活一世,多知道一些未来的事情,就能变得比上一世更聪明更运筹帷幄,所以他若是真的这么做了,那鹿山在他手里就不是玉山了,而是烫手山芋。所以心动之后他还是狠心放弃,他抱大腿的目的就是为了能躺平的吃喝玩乐,何必再给自己找危机。容绍知道孟景天并没有说实话,从他们初识起,孟景天就对他有着不正常的讨好,那时候他还只是个帅府的小可怜,就算真的要押宝,也绝对押不到他身上来。不过真真假假他也没打算追根究底,若是孟景天只是算计一个靠山,以后给他靠就是,要是算计太多,哪怕有着这些年的交情,他也丝毫不会心慈手软。临行前,也不知道是不是容霆逮着机会想要故意奚落一番,那么大个帅府,偏偏在走廊里相遇了,四周无人,容霆自然也不再做虚假的兄友弟恭的表演,毫不掩饰的得意道:“乖乖听话多好,跟我斗,你以为你是容承?”容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懒得搭理的想要走掉,见他这副连话都不屑跟他说的样子,容霆一把压在他的肩膀上。容绍却是速度极快的握住他的手腕,一个转身,将容霆扭出一个根本无力反抗的姿势,容霆吃痛,恶狠狠的朝着容绍怒吼道:“你个小贱种!你给我放开!”容绍面色平静,不见丝毫怒气,闻言更是轻声嗤笑了一声,然后手上一个微微用力,咔嚓一声,容霆疼的眼前一黑,容绍也顺势放手,看着疼白了脸,手臂以一个不正常姿势扭曲的容霆,眉眼间尽是冷漠:“你也不过如此。”看着容绍头也不回走掉的背影,容霆扶着自己的手臂,双目赤红满是恨意,容绍,真是好一个容绍,他倒要看看,这一走,还有没有本事回来!容霆继肋骨断裂之后,莫名其妙的手臂脱臼,虽然不是多大的事,但依旧要好好调养,万一变成惯性脱臼那就麻烦了,至于脱臼的原因,容霆不说,旁人自然也懒得问,在这个家里,容霆的人缘比容绍还差,容绍好歹还有一只狐狸一个孟景天关心关心,容霆却是什么都没有。容绍将他家福宝的东西全都打包好了,这一走,他预感短时间内是不会回来了,而且他也正好可以借着这次的机会,好好磨练一下自己的人,他培养了那么久的兵力,也可以趁机带到明面上来,之前他计划再过两年,寻个由头离开帅府,虽然时间提前了,但对他的计划也并没有什么影响,如果鹿山真如孟景天所说那般藏有玉矿,那对他今后的一些事情更是大有助益。看着趴在他怀中的白狐,容绍摸了摸狐狸尾巴:“这一走,再回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寒宁看了他一眼,等再回来的时候,应该就是变天的时候了吧。天戎城是个环境非常恶劣的地方,那些再无法种植粮食的土地怎么也能挖出草根来果腹,但天戎城那边却不是,他们的土地只有石头,不管你挖的再深,也只有挖不完的石头。有人不是没怀疑过,这种地势环境说不定是因为有矿,早些年还有一些富商或者大势力风风火火的计划寻矿,可是最后全都无功而返。那边环境恶劣,道路难走,不容易进也不容易出,加上彪悍又排外的民风,可以说是一块非常麻烦的地方,哪怕扶贫都不知道该怎么扶,所以这次的暴动其实也是早晚的事情,国内的军阀势力不管,邻居大毛国时不时过来抢一把,这要是不反抗,日子怎么过下去。从江天城往鹿山,要坐两天的火车之后,再马车赶一天,然后因为没有路,只能徒步走进去,这一路可谓是跋山涉水,被大帅指派来协助容绍的军官看着越来越荒凉的环境,心也拔凉拔凉的,如果不改变环境,镇压暴动永远只是一时的,可是这环境要怎么改。回头看了眼骑在马上的容绍,见他还在喂着怀中那只狐狸水果,军官更是眼前发黑,这位七少他以前可从未听说过,哪怕四少五少多少也跟在大帅身边磨练过,看看这位七少的做派,莫名有点前途渺茫。等正式进入天戎城的地界,寒宁也忍不住觉得有些艰难了,无他,这里真的是除了石头就是石头,而且这里的人真的很排外,他们是先头部队,大部队人马还在后面,所以他们人数不多,做行商的打扮,就是想要看探明情况,但过来以后,只要遇到人,哪怕就是停下问个水源,那些人也都露出戒备敌视的目光匆忙离开。容绍抚摸着福宝:“看来这里真的挺麻烦。”见容绍开口,一旁已经被大帅提成他的近身副官的沙□□道:“七少,关于这边的暴动,您有什么想法?还是我们先在城外找个地方暂时安置,先调查清楚暴动的源头以及带领人,再做计划?”容绍到:“不用,直接进城安置。”沙□□下意识皱眉,觉得这样贸然进城并不妥当,这一带地广人稀,整个天戎城的范围极大,可以说一座城简直相当于他们天洲半个省的面积,但人口却连零头都不到,所以即便是暴动,其实损失并不惨重,之所以派他们来镇压,是防止暴动蔓延,若是那些暴民一路下来,不断吸收人马,早晚会形成一股可怕的势力,所以才要趁早打掉。沙□□想要给容绍分析分析当下的形势,他们的大部队力量在后面,这一路不好走,他们轻装上阵才能走的这么快,人数一多,过来至少十天半月的,所以只能前后分路前进。如果贸然进城,遇到任何令人措手不及的情况,那都都是关乎着生命的,那些暴徒可不会管你是不是大帅的儿子,甚至就是因为你是大帅的儿子,反而对你更杀不可了。但容绍却阻止了沙□□接下来的话,一句自有安排堵上了他的嘴。沙□□闻言也不再多劝,只想着,等受够了教训知道了什么叫现实,这少爷说不定就听话了。只是没想到,进城之后,竟然有一个管家打扮的中年人等在城门口,见到他们一行人,连忙上前来:“少爷,住处已经准备好了。”容绍点头,道:“今天先将人安顿好,明天将公告发出去。”沙□□没想到容绍已经提前安排了,有些忍不住想要问一问发什么公告,但又忍住了,他还是想要这位少爷被现实鞭打鞭打,不然初生牛犊的,早晚会出事。容绍并不知道自己会来天戎城,他之前有在江南一代准备房子,以前想的是去江南发展,没想到接到了这样的任务,所以只能让人先他一步的过来临时买了一套,这套房子是以前一个大官的房子,但年代有些久,房屋有些破损,因为过于匆忙,都没来得及修缮,不过房屋的院子很大,一些亭台楼阁都保存的很好,容绍作为主人,自然是住最大的房间,他的房间里还有专门一个落地式吊篮的小床,原本是给福宝准备的,但容绍看了看,就让人将吊篮搬到外面花园里去了,还是白天给福宝晒太阳用,晚上肯定是要跟自己睡的。寒宁一下子从容绍身上跳下来,站在床上伸了个懒腰,虽然这一路没有让他走路,大部分时间都是被容绍抱在身上,但就算是这样那也是很累的。容绍笑着朝寒宁道:“这里会暂时成为我们的家,你要是有什么想要的喜欢的,都写给我,这里不是大帅府,我们再也不用去避忌什么了。” 第289章 容绍的放养老沙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说实话,将他下放到这个七少身边,他也是不乐意的,可是慢慢的他就发现,这七少比他想的要复杂的多,这并不是有钱有粮就行的,招募的人加上原本大帅给的兵,现在七少手里差不多有十二万出头的兵,想要管理好这十二万人不出乱子,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偏偏容绍安排的相当妥当,所有的细微末节的地方全都规划好了,就好像,这原本就是一个完整的体系,早就磨合掉了不合理的地方,而容绍已经处理的驾轻就熟了。容绍的老练和他帅府小透明的身份完全冲突矛盾,他敢说,大帅让容绍过来的时候,也没想过容绍是打算留在这里不断发展的,就这样琢磨了一段时间,老沙认输了,在他跟容绍的相互较量中,他先低了头。这边的事情容绍自然是有选择的发电报回去上报,大帅身边的副官念着发来的电报,脸色有些古怪:“这七少...哪来的钱粮?”大帅笑了笑:“任务给他的那天,孟家那小子来找过我,问我可不可以给钱给粮接济一下兄弟,倒是没想到,两个小兔崽子竟然计划了这么一出。”一旁的副官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敢多话,容绍这样的行为已经算是养私军了,虽然几个很早就出来跟着大帅办事的少爷身边都养了一些私军,但最多的也就是大少手下的十万,这七少一下子充军这么多,他有些怕犯了大帅的忌讳。大帅哪能不知道身边的副官所想,只是不在意的笑道:“他若是有本事反了我,那也是能耐。”大帅这边收到了消息,一直关注着那边动静,恨不得暴动起来让容绍有去无回的容霆自然也关注着,收到消息之后,他便忙不迭的去告状了。大帅只是看着他面色平静道:“给老七的兵已经划入了老七的麾下,他自己招的兵,也养在了他自己的名下,你要是眼红想要,你可以招兵自己养。”容霆心口一梗,他要是有钱养兵,不早干了!没想到父亲对容绍的举动一点都不反感,还由着他来,容霆心里怀疑,父亲是不是最看好的是容绍,所以私下给钱给粮的培养他,他跟容承只不过是明面上的棋子,要不然就容绍那个没了妈的小贱种,哪来的那么多钱粮!但不管容霆再怎么看容绍不顺眼,他也没那么大的能力将手伸到天戎城去,现在伸不进去,等以后容绍在那边扎根了,那就更伸不进去了,容霆也不傻,盯不了容绍,那就先干掉容承,先把这边的局势拿下再说。容绍手中的福宝楼就是他众多消息的来源,哪怕他现在可以算是远在深山,但对外面局势的掌控却未曾松懈半分,现在他手中的军队也开始进入正轨模式,他相信那样的一套训练方案日积月累下来,不说人人都是精兵,训练成一只强兵绝对是没问题的,所以福宝楼那边也开始暗中积攒军火。容绍离开江天城的半年后,他手中的福宝楼开了一家玉器分店,叫玉福楼,店中的翡翠个个水头莹润皆是精品,小到那些富太佩戴的头面,大到如人一般高的摆设,只要你想要,皆可订做,而让玉福楼名噪一时的是一个半人高仙翁贺寿,仙翁是一块完整的翡翠雕琢,这种大块完整的翡翠本就少见,更少见的是这块翡翠竟然是天然的五色,精湛的雕工让翡翠上的色块完美的体现了五福之意,这块原本打算摆出来当镇店之宝的仙翁贺寿,被江南一个富商以天价买下送给了四大帅之一的邹严邹大帅,而福宝楼更是借由这个东风,连同玉福楼一起开遍江南遍地。天戎城的冬天被江天城还要冷,只不过江天城是湿冷,天戎城是干冷,本就一片乱石之地,被大雪一覆盖,整座城除了白色已经看不到别的颜色了。若是以往,天戎城的冬天是最难熬的,因为这边没有种植地,穷的连草根都挖不出来,但今年,因为七少的军队在这边驻扎训练,只要家中有男丁的都报名入伍了,就每个月下发的那些大米,都够一家子了。更不用说,随着七少的军队过来镇守,还来了不少外来的商家,只要有人,哪怕没有地可以种,也能用别的形式带动当地的经济。寒宁站在房顶上,看着白茫茫的一片,之前来的时候,这里还荒凉的连一块好的屋瓦都看不到,但经过容绍的规划,所有的房屋整片的改建,尽管这些都是容绍自掏腰包,但比起他从鹿山暗中运走的那些翡翠,不过是九牛一毛。“福宝!”寒宁听到声音,回头往下看去,披着黑色貂毛斗篷的容绍正站在下方,灿若星辰的眸子正含笑的看着他,挺拔的身姿与初次与他在那暗房想见的样子天壤之别,寒宁在这一瞬间才发觉,那个他需要偷馒头养的崽子,真的长大了,长成了一个如玉的谦谦君子。寒宁纵身一跃,精准无误的投入了容绍的怀中,容绍一手包裹住他的半身,将他两个因为踩在房顶积雪上冰凉的后爪子握在掌心暖着,又将斗篷遮盖在他身上:“不在屋里取暖,跑出来着凉了怎么办?”寒宁咕噜一声,算是给他回应,至于回应的什么内容不重要。容绍轻轻揉捏着福宝的小爪子,嘴角含笑道:“今天运来了一只羊羔子,我已经让厨房去做了,数月大小的羊羔子肉是最软嫩的,待会儿我们涮锅子吃。”寒宁尾巴动了动,容绍知道这是高兴了,想到前些天积攒的还未处理的翡翠边角料,容绍道:“我已经让周师傅将那些料子打磨成相应的大小,做一个小玉席子,等到了夏天,睡在上面冰冰凉凉的,就不那么热了。”那些料子虽然算是边角料,但东西绝对是好东西,也就是容绍这种占据一整个玉山的才有条件积攒那么多边角料,可以做一面不算小的玉席,听闻天戎城的夏天虽然比较短暂,但相当炎热,加上本就少绿植,日头肆无忌惮的倾晒,更是酷暑难当,所以这些避暑的东西,现在就该准备了。跟在容绍身边的两个小厮忍不住看了眼少爷怀中的狐狸,眼神羡慕的不行。羊羔锅子端上来的时候,原本还晴好的天气也飘起了鹅毛大雪,寒宁闻着热腾腾的香气,看着漫天飞雪,一年一年的,时间过得真快啊。大帅那边似乎将容绍这个人给遗忘了,对他这边的情况并未关注,也没有将他调回来的意思,而容绍练了将近一年多的兵之后,直接点派了人手,去打隔壁的老毛子。他们隔壁相邻的是毛国,早些年毛国的人还会时不时过来打个秋风,但这边的环境越来越差到寸草不生的地步后,那边过来的次数就少了,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们国家这几年开始内讧,本就自己跟自己征战不断,自然也就没有人手过来这种不毛之地。那边不过来,容绍却是很想过去,虽然毛国的边境条件也算不上好,但总比他们这边好,而且他练了这么久的兵,总要实际操练一番,就连他自己,也希望能亲自上战场磨练磨练。容绍那一批令行禁止的部队,在正在的开拔发动战争之后的优势就体现了出来,他军队里不少原本就是天戎城的人,这些人早些年都被那些毛国人抢过,所以内心其实对于毛国人还是有一定畏惧的,而容绍这也算是第一次带兵,不管面上装的如何淡定运筹帷幄,私下不可能不紧张,临行前,寒宁主动跳到容绍的身上,用爪子摸了摸他的脑门,那双漂亮的深蓝狐狸眼满是温柔。容绍握住他的小爪子放在唇边亲了一口:“等我回来。”容绍这一走,直接走了大半年,战事连连告捷,那些原本他们以为的强大,等真的攻打过去后,原来不过是一盘散沙,溃不成军。而容绍之所以一场仗打了这么久,是因为不断将边境沿线推进,几乎抢占了毛国数座城,等毛国那边意识到他们来了一个如狼似虎的邻居时已经晚了,于是只剩谈判,他们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国土被侵占,而容绍其实也没有什么人能够过来管理这些打下来的领土,所以谈判赎回对他更有利。容绍不知道的是,他选择了一个非常不错的时机,在他攻打毛国边境线的时候,毛国正在跟国内开战,而抢占的地方是一个港城,这个港城是容大帅和博德生博大帅的地界,就是因为地界不明,两个大帅没少相互争斗,毛国见缝插针的打进来,没想到那两个正在打的竟然不打了,还联手起来将毛国的士兵一口气打回了老家,结果容绍这边的谈判刚结束,带着战利品回国,那边又开始谈判,以至于谈判桌上,毛国的外交部长酸容家父子都是战争狂魔,一点都不爱好和平,就连他们边境线的普通居民都不放过,那边才狠狠咬下他们一口肉,这边竟然又咬了一口,吃相难看。容大帅不怎么知道老七在那边做了什么,但看样子没吃亏,只要没吃亏就行,于是继续吃相难看的加重筹码,不服?那就继续打。毛国外交部长没想到这个姓容的大帅这么不要脸,但那边才刚赔偿了一笔不小的钱,这边又被狠狠咬了一口,哪里还有资金继续打,于是只能忍痛再舍弃一口肉。容大帅拿到了令他满意的赔偿,于是干脆利落的收手,跟他亦敌亦友的博德生轻啧了一声:“你这儿子倒是藏得深,看他一脸肉疼的,怕是没少被你儿子啃下一口肉吧。”完全不知道老七在边境干了什么的容大帅淡定一笑:“虎父无犬子,那是自然。”天戎城这边,容绍回来了也有一段时间,因为战利品丰厚,所以给了这次出征的士兵狠狠奖赏了一番,而手中那些钱,也都被他换成了物资,他手下的兵虽然平日里吃的不错,但看了毛国人的那些体格,他觉得自己的兵训练难度还可以再增加一点,所以后勤配给自然要跟上。这次的钱都是明面上的,所以容绍买的很大方,而孟景天见容绍已经在这边站稳了脚跟,又见容绍下了这么大的订单,于是这次跟着运送物资的队伍一起来了天戎城,打算见识见识容绍发家,后来在容绍手中发展的富得流油的地方。只是没想到来了之后,竟然见到了意想不到的发展进程。小花园里,一个梳着马尾,穿着一身干练女款军装,手里拿着相机的女孩正站在容绍跟前说着什么,路过的孟景天瞥了一眼之后,咦了一声,停下了脚步,朝着花园里看了过去。同样跟着孟景天从长廊路过的寒宁听到孟景天的声音也停下了脚步,朝着孟景天看去。孟景天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一下子蹲了下来,借着长廊旁边摆放的花盆遮掩,然后抱着寒宁,将他的脑袋转了个方向,看向远处的两人,还一脸八卦的感叹:“小福宝你快看,那是你未来的女主人,今后的少帅夫人。”“啧啧啧,没想到他们竟然是在天戎城相遇的。”“那女孩叫周一涵,家世不得了,是周振的女儿,周振你知道是谁吗,富可敌国的大豪商,上一世强强联合可是被人说道了许久。”“没想到这次竟然能看到他们初识,哇,我也算是历史的见证人了。”寒宁眯着狐狸眼朝着那两人看了好一会儿,连孟景天是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一直蹲坐在长廊上,看他们说了许久的话,然后女孩走了,容绍像是心有所感的看了过来,然后在一片花丛中看到了白毛团子。容绍见到寒宁就笑,弯腰伸手将他抱了起来:“怎么坐这儿?这里又没太阳也没小摇椅的。”寒宁看了眼刚才那个女孩离开的方向,孟景天是重生的,知道很多以后会发生的事情,尽管未来可能并不会一成不变,但有些事该发生的应该还是会发生。寒宁抬头看着抱着他往大厅走的容绍,稚嫩的少年已经长成了一个强壮的成年男人,面容坚毅,肩膀宽厚,已经是个能承担责任的年纪了。他说过,他不想看到跟南弘琛长得一模一样的容绍去拥抱别人,当这个别人出现的时候,就是他离开的时候,所以现在,他应该离开了。作者有话要说:  直觉告诉我,今天又是很多人想打我的一天...第178章 第291章 寒宁睡得有些不□□稳,晃晃荡荡的让他觉得更晕了,挣扎着睁开眼,发现他被关在一个笼子里,正被人拎着走,难怪这么晃荡呢。挺长时间没怎么见阳光,没了大树遮挡的阳光晒下来让寒宁更晕了,晕的他只觉得腹中翻涌,那熟悉的疼痛再次袭来。中年男人拎着狐狸来到军部,看着那些持枪的高大士兵,他有些胆怯,但他听到太多少帅和狐狸的事情了,想着就算是不给钱,应该也不会有啥危险,于是壮着胆子上前,拎起木头做的笼子,磕磕巴巴道:“我,我找到一只狐狸,想,想换钱。”他们少帅有多沉迷寻狐这件事,几乎是人尽皆知,这些年只要哪里有关于白狐的消息,少帅总会找过去,别人送来的狐狸,不管是什么颜色的,是不是少帅早前丢的那只,少帅都会买下然后放生,而在少帅的统辖范围内,谁要是敢穿狐狸皮,吃狐狸肉,那直接被抄家斩杀不二话。一开始不少人对少帅这样的专横很有意见,但人家枪杆子硬,除了这一个绝对不能碰触的地雷之外,少帅从不对其他任何事情□□,所以慢慢的,大家也只能接受。士兵看着中年汉子笼子里的狐狸,这奄奄一息快死掉的样子,就算买下来也救不活了,他们少帅最见不得狐狸受伤了,之前有些猎人的捕兽夹夹伤了一直赤红色的狐狸,还不是白狐,少帅都发火的差点想杀人,所以士兵有些不忍道:“你这狐狸都快死了,你赶紧拿走吧,万一被少帅看到了,别说换钱了,当心小命不保。”中年男人道:“不是我,不是我弄得,我在山里捡到的它就这样了。”那个士兵还想说什么,却被旁边的拦住了:“你跟我进去吧。”之前劝说的有些想阻拦,这个年长一些的士兵道:“你是个兵,服从是你的天职,不要用你的想法去妄断少帅的决议。”中年汉子有些不太敢,他本来就是个去山里挖草的,连猎人都算不上,之前想着换钱才壮着胆子来,这会儿听到大兵说的话,自然就有些怕。可是再怕也来不及了,他已经被人拉着往里走了。途中中年男人被转了几道手,拎着笼子的手都在发颤,颤的寒宁都有些担心,这男的会不会吓尿。虽然身上还疼着,但他还是分出一分心去分析现在的情况,应该是他被人捡到了,然后有个少帅到处买狐狸,寒宁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这个会买狐狸的少帅会是谁,只是他到底在山里呆了多久,他觉得他并没有呆多久啊,怎么容绍就成了少帅?等想完了这些,寒宁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现在要被卖给容绍了,以这要死不活的狼狈模样。第179章 咚, 咚,咚。三声敲门声并不重, 但却沉沉的敲打在了两人的心上, 一个是忐忑的中年男人,一个是寒宁。略微有些低沉充满磁性的声音在屋内响起:“进来。”小兵带着中年男人开门进去,先是给屋内的人行了个礼,然后道:“这位先生捡到了一只白狐。”笼子里的寒宁忍不住用爪子捂住了脸, 原本想要找个地方孤独终老,没想到竟然以这样的方式又回来了,太丢狐了。捂住自己脸的寒宁没看到, 当上座那人的视线顺着中年男人将他的笼子拎起来的时候, 从来都平静如深潭的眸子瞬间剧烈的颤动了一下,要如果不是这些年早已习惯了在外人面前喜怒不形于色, 他恐怕都失控的扑上去了。见少帅盯着狐狸笼子脸色森冷,中年男人差点被吓得尿裤子给跪了下来,颤颤巍巍道:“少帅,这,这狐狸是我捡的,不是我抓的,捡来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好像受了伤一直昏睡,不是我打的。”听到受伤两个字,容绍心口猛地一揪,当下便什么都顾不得, 瞬间站了起来,声音发沉道:“找兽医来!”小兵立刻出去找兽医,中年男人拎着笼子不知所措都快哭了。容绍上前,将笼子给接了过来,见里面的小东西竟然扭头不看他,真的是好气又好笑,但看样子似乎伤的不重,于是提着的心也稍稍回落了一些,这才道:“你在哪里捡到的。”中年男人道:“天巨山上,天巨山上有一种石花,是一种非常名贵的药材,我每年都会上去找石花来卖钱,前不久上去后我发现了这只狐狸,虽然它的毛很脏,但,但应该是白色的,就是找到的时候这狐狸昏迷不醒,但还有呼吸,我就给带下来了。”他没敢说,当时这狐狸都脏的看不出是什么来,他差点就给杀了烤肉吃,只不过这狐狸表面没什么伤,但又昏迷不醒,他怕是中毒,所以才没敢吃,后来拨动观察的时候,才发现竟然是一只狐狸。听到昏迷不醒的时候,容绍拎着笼子的手微微一抖,盯着笼子里的狐狸脑袋脸色更沉了一分,一旁的中年男人更害怕了,整个人都快要怕的打摆子了。很快兽医便来了,兽医也是这两年因为容绍的缘故刚兴起的职业,这年头从事兽医的人不多,基本都是给一些鸡鸭牛羊看,像这种明显是宠物的动物,那更是没经验。但他们的少帅喜爱狐狸,活蹦乱跳的还好,要是有些受伤的,少帅就会暴怒,尤其是面对那些刻意伤害的,更是没少杀人,但人杀了,狐狸也要救啊,所以慢慢的,有些医治人的大夫就兼职医治狐狸,今天来的这个就是回春堂的大夫,但也没少医治狐狸,也可以算是兽医了。容绍打开笼子,将里面掩面不看他的小狐狸给抱了出来,以往光滑的毛,现在摸起来干涩又结团,曾经很有肉感的小身体,现在抱在手中竟是一把骨头。看到他的第一眼容绍就认出来了,他的福宝,即便没有对上他的眼睛,容绍也相信自己的感觉错不了,这就是他的福宝,可是为什么要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这些年在外面究竟吃了多少苦,饿肚子的时候是不是其实想回来却没能力回来,天巨山,距离天戎城并不远,骑马一天就到了,他们距离这么近,他竟然从未想过要到山上去找,要是当年上山了,福宝是不是就不用吃这么多苦了。容绍心里想了很多,又是恼恨福宝的不告而别,又是心疼他这些年遭的罪,又是暗恨自己为什么找了那么多的地方,近在眼前的山上竟然没有去找。在他脸色变换的时候,兽医已经给狐狸简单的做了个检查,只是面有难色:“这狐狸并没有表面伤痕,身上的骨头内脏触诊下来也并未发现问题,这么虚弱的样子,很有可能是饿的。”容绍闻言,面色更冷了,尽管心中的情绪翻涌,但手上还是稳稳的将福宝抱了起来,喊来门口站岗的士兵:“去煮一碗鸡丝粥,多点鸡丝。”士兵连忙应是,转头跑去伙房吩咐煮粥,见福宝四只爪子垂吊在他的手臂上,就是不肯睁眼,容绍真的很想掐死这只没心肝的狐狸,但哪怕心中再恨,还是舍不得。挥手打发了中年男人,让他去外面领钱,中年男人以为也就领十来块大洋,却没想到,竟然领到了一万元的银票,这可是银票,他活了一辈子都没见过的银票,这时他才知道,原来这一只竟然真的是少帅找了这么多年却没找到的那一只,当下男人不止一次的庆幸,幸好当时多看了两眼多想了一下,没直接杀了吃肉。在伙房煮粥的时候,容绍将狐狸的后脖子拎起来,丝毫不怜惜的扔在了一旁的小窝里,既然大夫都说没什么伤可能是饿的,那问题应该不大,看着福宝饿成这样,容绍是又气又疼。寒宁忍不住睁眼朝他看了一眼,对上的却是对方冰冷的眸子,寒宁这才注意到,眼前的容绍不止是长大了一点点,那通身的气势,让寒宁有一瞬间恍惚的陌生,他到底在山上呆了多久啊,怎么容绍变化这么大呢。正满心疑惑的时候,那股晕眩再次袭来,腹中翻涌的更加厉害,寒宁艰难的爬起来,站在窝边连连作呕,但最终只吐出几口胃液,随即便软软的倒了下去。昏过去的瞬间,他好像听到了容绍惊慌失措的喊他福宝,寒宁有些想笑,装的再怎么冷,还是他养大的那个容绍。这一觉让寒宁睡得各种不安稳,不断有人往他嘴里灌着什么东西,有时候是黏糊糊的粥,有时候是难喝的药,他觉得他其实不需要这些,饿虽然是饿,但其实也没那么饿,就是很累,很想睡,好像永远都睡不饱一样。他这整日昏睡的模样,看的容绍的脸色一天比一天森冷,满城的大夫都被找来了,均是看不出什么问题来,直到有个大夫猜测,是不是年岁太大了,寿限到了。加上分开的这些年,福宝来到他身边也有十来年了,一只狐狸的寿命本来也就只有十来年,可是那是普通狐狸啊,福宝是修炼的精,是生命比人还要长久的小狐仙,怎么可能就只有普通狐狸的寿命。可是这样毫无缘由的的昏睡,不管是喂进去的食物还是药物最后都会吐出来,就算是狐狸精,这样不吃不喝也会承受不住的吧。找不到福宝,他满心煎熬,找到了福宝,竟然更煎熬,看着睡得昏昏沉沉的福宝,容绍赤红着双眼,指尖温柔的在他身上轻抚着,说着的话却冷若冰渣:“你为什么要回来呢,专门回来死在我面前的吗?福宝啊福宝,你是不是觉得当年的不告而别伤的我不够深?还是你吃定我拿你没办法?既然你要死了,那我干脆送你一程,免得你这样折磨我。”容绍说着话,手已经放到了狐狸柔软的颈脖上,那么脆弱,那么瘦小,他只要稍稍一个用力,这脖子就断了,可是他能随手捏碎石头的力量,却承受不起这颈脖的脆弱。昏睡中的寒宁丝毫不知道他差点被自己养大的崽子掐死,在山上,他哪怕昏昏沉沉的,多少也保留了一点警觉,但现在在容绍身边,他才彻底放松下来,所以任由容绍如何摆动他,甚至那一瞬间真的生起的杀意,也没能让他醒过来。沙副官找来的时候,容绍正抱着寒宁喂着米糊,米糊还不能太粘稠,连同鸡肉要打的碎碎的,最好是像水一样,每次还不能喂太多,喂个几勺子就要停下,喂多一点点待会儿就会吐出来,这些天他都照顾出经验来了,把控着量小心翼翼,只要能多吃进去一点点都是好的。副官见他这无心公务的样子,也不知道到底是该劝还是不该劝,这些年七少如何从一个帅府小透明爬到了少帅的位子,如何斗垮他那些如狼似虎的兄弟,如何到现在连大帅都无法压制他的强大,他都是看在眼里的。可是偏偏,就是逃不开这只狐狸。沙副官都忍不住有些怀疑,这狐狸是个精怪吧,要不然怎么就能让少帅如此迷了心。容绍用温热的湿毛巾给福宝小心的擦了擦嘴边的毛,因为不知道福宝究竟是什么原因这样,贸然给他洗澡他怕福宝受凉更严重,所以每天用湿毛巾给他一点点的擦,那些结团的毛也一点点的梳开,可是清理干净之后,那黯淡无光的毛看的更是令人心疼。见副官站在一旁不吭声,容绍放下毛巾才看向他:“有事?”沙副官道:“您已经一周都没去军部了,事情积攒了很多。”容绍毫不在意道:“你们处理了就行,这种小事不要来打扰我。”沙副官很想说这还能是小事,要知道每天有多少关乎民生的大事等着他做决断,每天有多少战略会议要他最终定案,这个瞬息万变的时期,哪里还有什么小事,错一步就能满盘皆输。 第293章 寒宁无声的叹了口气,从狐狸窝里站起来,抖了抖毛,走到容绍的手边,一爪子搭在他正在审阅的文件上。容绍抬眸看了他一眼,拿开他的爪子,将他推开:“一边去。”寒宁眼睛一眯,转头纵身一跳,四脚落地后快如白影一般的往门外跑去。正憋着气故意不搭理他的容绍见状目眦欲裂,猛地推开案桌追了上去:“福宝!”当容绍追到门口的花园里没看到那抹白色的身影,整个人的心像是沉在了深海中,又紧又疼,沉的不见底,一种想要毁灭一切的强烈|欲|望在他的胸口炸开。已经抛弃过他一次的福宝,难道又要抛弃他第二次吗,明明是福宝不对在先,不辞而别,这么多年,他没有一刻放弃过寻找,好不容易找到了,又是那样的惨状,看着整日昏睡吃喝不进的福宝,他比谁都疼,当知道福宝有可能寿命将尽,他比谁都恐惧,一天天担惊受怕的熬过来了,现在竟然还要离开他吗。容绍站在花园里,他没有继续去追,他不知道追上去的意义,真的杀了福宝做成标本,还是不顾福宝的尊严做个项圈,这都不可能,走就走了吧,反正他本来就是个没人要的,就连生命里唯一的温暖都不要他了,他还有什么好强求的。就在容绍陷在那种被全世界抛弃的绝望情绪中时,一声狐狸叫在他上方响起,容绍下意识抬头,那个刚才跑掉的家伙正蹲坐在房瓦上。容绍无法抑制的心脏快速跳动起来,跳动的胸口都泛疼了,那被黑暗包裹的世界仿佛破开了一丝丝的光明,但嘴里的话却依旧冰冷:“你要是再走了,那就永远不要回来,就算是死,你也给我死在外面,不要再死在我面前!”寒宁从房顶上跳了下来,三两下如同从前那般跳进了容绍的怀中,容绍也下意识伸手托住了他。一人一狐对视了片刻,寒宁扒在容绍的胸口,抬起爪子摸在了容绍的额头上,就像以前,每一次容绍需要安慰的时候,他都这样安慰他。一瞬间,容绍红了眼眶,那重重竖立起来的冷硬钢铁轰然碎裂。对上那双仿佛透着温柔情意的眸子,容绍微微咬紧后槽牙,平复内心翻涌的情绪,终于不再那么别扭,声音沙哑的透着一点脆弱可怜和一丝乞求:“你还走吗?”寒宁放下抚摸在他额头的爪子,对着容绍摇了摇头,兜兜转转还是回来了,那就不走了,以后就算容绍娶妻生子,他努力的视而不见好了。容绍认真道:“我再信你一次,你要是再骗我,我以后就杀光天下的狐狸,我说到做到!”别扭孩子还是挺好哄的,吓一吓他,摸一摸他就给哄回来了,可是大概是有了强烈的心理阴影,他必须时时刻刻出现在容绍的眼皮下容绍才能安心,片刻看不到他便连公务都无心处理,恨不得满院子找。寒宁无奈,于是只能整天陪着,实在是想在院子里晒一晒就让人将小摇椅放在门口,让容绍一抬头就能看到他。而容绍对他如此强烈的掌控欲和只要不离开他视线什么都给的疼宠劲儿,让少帅府中开始有了新的传言。这些年容绍找狐狸,不允许猎人猎捕狐狸,看到受伤的狐狸还要救,那些不管是不是容绍要找的,只要送来了容绍一定会花钱买下,这些年都不知道消耗了容绍多少钱,有人说,容绍当年养的狐狸其实是个狐狸精,勾走了容绍的心,才会让他行事如此荒唐。因为容绍人傻钱多的寻狐方式,让不少人趁机牟利,专门去抓狐狸换钱,这抓狐狸自然需要设陷阱,捕兽夹一类的,后来容绍看到有这种抓捕的痕迹,直接生生打死了几个以抓狐牟利的人,这种行为才减少很多,钱固然重要,但命更重要。这件事传开之后,慢慢就演变成容少帅凶残成性,完全就是第二个商纣王,才会爱狐成痴。不过这种看法都是少帅府之外的人,他们只看到了容少帅如何寻狐,如何人傻钱多,但少帅府里的人却很清楚他们的少帅是如何的精明睿智,曾经那样的天戎城都发展成了今天这样的繁华大城,怎么可能是凶残成性最终失了天下的商纣王。但自从那只白狐找回来之后,这要什么给什么的毫无原则的溺爱,还有那一刻都不能离了眼皮子的在意,每天同吃同睡不说,更恨不得时刻揣在胸口的样子,他们少帅,真的是商纣王转世吧,否则怎么就这么痴迷那只狐狸呢。而且听过种种离谱或者不算离谱的传言,再看那只整日在外面晒太阳的白狐,那一眯眼都透着风情万种的魅|惑样子,这该不会就是那只妲己吧?可是妲己不是母狐狸吗?有人疑惑,便有人道,精怪从不分公母。于是乎,寒宁莫名其妙就变成了民国版的妲己。偶然得知这些传闻的寒宁忧伤的叹了口气,他要是妲己就好了,好歹也能成个人。瘫软在摇椅上睡成一张狐皮的寒宁听到脚步声,耳朵动了动,但并没有睁眼。容绍在他旁边蹲了一会儿,然后用手戳了戳他毛乎乎的小脸:“福宝。”然后眯开一条眼缝的看他。容绍伸手将他抱了起来,顺着他身上软乎乎的狐狸毛:“福宝,过两天我们回江天城吧。”寒宁这才睁开眼看他,容绍道:“我一直留在天戎城是为了找你,现在找到了,也是时候该回去了。”寒宁有些不解的看着容绍,他还没问过容绍,他怎么就当上少帅了,这种已经发生过的,又关乎容绍的事情,他身边的人自然没人敢提,所以他至今都不知道这中间发生过什么。容绍看到他的眼神就明白了他的疑惑,于是道:“你这些年是不是一直呆在那个山上没有下来过?”寒宁点头。容绍笑了笑:“之前大旱了几年,三年前又一场天降冰雹,让许多地方遭了灾,不止是长林十三省,其他几个大省情况也非常的严重,而那些欧盟强国趁机犯进,战火连天,几个繁华的城市甚至直接变成了他们的公租地盘,现在还有几处租界没有收回来,这种情况下,谁的财力雄厚人手多,谁自然就是老大。”容绍说着摸着狐狸毛轻笑:“都是你给我的福宝楼,才让我有了今天。”寒宁趴在容绍的手臂上无声一叹,虽然容绍三言两语说的简单,但短短几年,凭借他自己发展到今天,也不知是如何艰难。容绍决定回江天城,那自然许多的东西都要准备,而那些东西里面还有一张水头很足,看着很清透翠绿玉席,容绍摸着玉席道:“这个做好很久了,可是没有小狐狸来睡。”寒宁直接对容绍翻了个白眼,有完没完了。见到那不耐烦的小样儿,容绍躺在床上,将福宝放在了自己的胸口,抚着狐狸的背毛道:“我在江天城买了一个宅子,肯定没有曾经的帅府大,但面积也不小,有个很大的后院,后院里我安置了许多秋千,睡架,甚至还有小滑梯,所有能想到的玩具我都安置了,到时候你看还想要什么,我再让人去做,我们的卧室里还有个很大很大的透亮的落地窗,那也是我找人订做的,那些工匠为了那一面落地窗没少费心,我之前提出设想的时候那些工匠还觉得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不过那些匠人惜命,为了小命着想,竟然真的给做出来了,我都有些意外,不过成本费了些,但现在也是福宝楼里一个高收入的项目了。”“以后冬天,你就能在卧室里烤着火炉,睡在窗户旁边看着雪景,晒着太阳。”“院子里我还让人准备了很多鱼,你要是无聊了,可以去捞鱼玩。”寒宁听到这话抬头看了眼容绍,别说他本身就是个人不屑于干这种事,就算不是,他是狐狸又不是猫,抓什么鱼。见到那不屑的小表情,容绍轻笑着摸着他的头:“福宝,你能回来,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寒宁闻言又趴回了容绍的胸口,行吧,高兴就行。就在听着容绍说着在江天城的房子如何安排的时候,那股熟悉的剧痛再次袭来,寒宁闷哼一声,一翻身,直接从容绍的身上滚了下去。容绍一下子惊的坐了起来,见福宝紧闭双眼,爪子狰狞的在床上挠着,哪怕满是白毛的脸也能看出万分的痛苦,顿时慌了:“福宝!你怎么了?福宝你怎么了?”寒宁没办法给他回应,他觉得身体里的骨头都有种被拉扯的疼。容绍直接跳下床,慌张的喊人:“来人!找兽医!快去找兽医来!”在容绍隔壁屋随时听候传召吩咐的佣人连忙飞快跑去找兽医,要是慢了,屋里那位小祖宗有个什么事,只怕少帅一怒之下要杀人泄恨了。容绍不敢去动福宝,只小心的围在床边,神色焦急慌乱:“福宝你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好不好,福宝你睁开眼睛看看我,福宝!” 第295章 容绍将他放到了床上,揉了揉他的膝盖:“不错,今天又多会了两个字,福宝你等等,我去拿本书来,你认识字知道怎么读,我们从读书开始学说话。”原本计划好要回江天城的,结果因为寒宁突然变身成人给耽误了,这些天容绍将一切公事往后推,每天除了陪着自家小狐狸练习说话就是练习走路,然后亲自给量了尺寸,找人各种款式的衣服定做了一大堆。他这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让沙副官不止一次的找上门,结果都是走到门口就被挡住了,导致府中的传言更甚,都说他们少帅是彻底被狐狸精迷了心,肯定是躲在房中做什么不能见人的勾当,再这样下去早晚会被吸|干的。寒宁耳朵灵,有时候老远的谈论声他隔着门窗也能听到,要如果不是他是主角之一,看容绍这样整天关着房门不出去,不允许任何人进来的样子,真的很像养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被吸了|精|气一样。见容绍又一次将他的副官挡在外面,送去了处理完的公文便立刻回来了,寒宁道:“你要是觉得我这样突然出现不好解释,等晚点我偷偷溜出去,再回来找你。”容绍坐到床边,给他顺了顺头发:“在屋里呆闷了?”寒宁被他弄得有些痒,于是往后退了退:“不闷的话,你要我永远都待在房间里不见人?”容绍闻言一笑:“我倒是想,你愿意吗?”寒宁摇头,他怎么可能愿意。容绍叹了口气,似乎有些失望,好像他只要说愿意就真的准备这么干一样:“待闷了的话,我明天带你出去转转,我让人弄了一只白狐回来,晚点我去偷偷抱回来,这样谁都不会将你跟白狐联想到一起去。”现如今的人多少还有些迷信,他的狐狸不见了,然后身边多了一个美貌异常的人,万一有人联想变成传言传开了,引得一些人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就不好了,他不怕麻烦,但如果这个麻烦有可能出现在福宝身上,那他就要从源头将麻烦给掐灭。容绍说完又道:“还要另外给你想个名字,不能福宝福宝的叫。”寒宁道:“我叫寒宁。”容绍一愣,看着他道:“你本来的名字?”寒宁点头。容绍道:“为什么以前都没跟我说?你不会说话,但会写字,你从来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寒宁微微抿唇不说话了,他以前没说是觉得没必要,反正一辈子都当狐狸了,叫什么不是叫,但现在既然变成了人,那叫回自己的名字也应该。容绍笑着拢了拢他的头发:“阿宁,以后我这么叫你好不好?”寒宁点点头,看着跟南弘琛一样的脸,同样的语气喊着他的名字,寒宁有瞬间的恍惚,好像眼前的人就是南弘琛一样。可是他知道,不管他们两个长得有多么像,但他们终究不是同一个人,即便容绍可能是南弘琛的转世,又或者说是前世,但记忆不同,就是两个人。容绍突然捂住寒宁的眼睛:“你刚刚在透过我看谁?”以前寒宁还是小狐狸的时候,容绍偶尔也会有这样的错觉,有时候他会觉得,寒宁在透过自己看谁,但狐狸再如何人性化,终究是一张狐狸脸,没有身为人的时候,一个表情一个眼神体现的那么直观强烈,他不喜欢自家小狐狸这样的眼神。寒宁将他捂着自己眼睛的手给拉了下来,想了想,微微一笑:“在看你的前世。”容绍一愣:“我的前世?”寒宁点头。容绍道:“你可以看到我的前世?还是你见过,或者认识我的前世?”寒宁再次点头。容绍不免也有些好奇:“那我前世是个什么样的人?”寒宁闻言再次一笑:“是个很优秀,令人万众瞩目的人。”容绍心里莫名有些不高兴了,因为优秀万众瞩目,所以念念不忘吗,那福宝对他这么好,也是因为前世,最喜欢的人,也是前世吗?这种莫名的委屈在心里冒出来后,容绍都觉得自己有些好笑,他这是在吃自己前世的醋?容绍没有去问现在的他和前世的他福宝更喜欢谁,前世终究是前世,都白骨化土了,现在的他才是鲜活的当下,见福宝毫不避忌的提到前世,容绍忍不住问道:“那你跟前世的我是什么关系?”寒宁停顿了好一会儿没出声,容绍以为他不想说,刚打算换个话题,却听他道:“是伴侣。”容绍只觉得脑子里嗡了一下,那种一直缠绕他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慢慢的变清晰,那种一直想要掌控,但却又不太明白自己究竟想要掌控什么的模糊变得透亮,他的世界,好像瞬间拨开了云雾。第182章 容绍趁着天未亮之前,将寒宁用斗篷裹着给送出了城, 又亲眼看着他上了早前准备好的马车, 却还是各种不放心的跟在后面, 直到暗中跟着马车进了城, 要不了多远就到少帅府了,这才加快了速度先一步回府, 等着寒宁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人前。这中间也并没有消耗多长时间, 可是当寒宁不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后,容绍便浑身不得劲,恨不得立刻骑马去把人接回来,生怕这中间有个什么意外。在他来回踱步根本坐不住的时候, 那只被买回来的狐狸抖了抖耳朵, 小心的趴在容绍后来找人随便做的一个小窝里, 虽然他家小狐狸要做个人了, 可能都用不上狐狸窝, 但曾经的狐狸窝都是他自己一针一线亲手缝制的, 所以也不能给这个小替身用, 这会儿正烦躁踱步的时候,看到小狐狸眼神充满了戒备和害怕的看着自己, 容绍忍不住轻啧了一声。小时候他不知道, 毕竟他没有接触过多少动物, 后来他身边有了寒宁,他也没去接触其他动物,也是这几年寒宁离家出走, 他到处找狐狸才接触这些,因而知道他其实并没有什么动物缘。所有的小动物接触下来,就没有一个喜欢他,愿意往他身边凑的,沙副官说是因为他常年征战,杀气太重,这些动物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所以才怕他,这会儿看到小狐狸这怕他的样子,容绍眼神顿时有几分嫌弃,果然他家福宝不管是做人的时候还是做狐狸的时候,都是最好的!就在容绍嫌弃小狐狸的时候,府中的仆人小跑过来:“少帅,您说的那位贵客马车快到门口了。”容绍闻言眼睛一亮,立刻大跨步的朝着门口走去。昨天就被容绍刻意吩咐过今天会有贵客上门的佣人,本就对这位让少帅如此重视的贵客充满了好奇,现在见平日里很少情绪外露的少帅如此紧张,甚至亲自去门口迎接,更是难掩那颗八卦之心,连忙跟上去看,不过少帅步子太大了,他们追在后面一路小跑才勉强跟上。容绍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他早上亲自送寒宁登上去的那辆马车从街道另一头缓缓走来,其实一开始他更想用汽车,但现在的天戎城虽然还算较为富裕,可是道路依旧没办法让汽车通行,现在城内仅有的几辆汽车都是他少帅府的,所以只能马车。看着越来越近的马车,容绍有些控制不住的心跳加速,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这本来就是他亲自给寒宁安排好的事情,不过是在人前演一场戏。当马车在门口停下,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撩开马车帘子探出头看过来的时候,容绍那颗自从跟寒宁分开以来放不下的心,这才彻底放下。容绍几步走上前,先一步的伸出了手,寒宁对上那双专注的眸子,笑了笑,他的手还没放到容绍的掌心时,就被容绍一把握住,紧紧的,仿佛握住了全世界一样。紧跟着,寒宁便听到容绍带笑地低声道:“阿宁,这下你再也跑不了了。”寒宁露面的瞬间,站在少帅府门口的佣人们有些没忍住轻嘶了一声,他们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在少帅府做事,也算是见识过不少的场面,他们少帅的这位贵客,大概是他们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好看的人了,就像戏文里面唱的,倾国倾城。容绍带着寒宁往大院走的时候,正好撞上了从侧门进来准备去送公文的沙副官,一见到跟在容绍身边的人,整个人都愣住,容绍不悦的挡在寒宁的面前,一副自家宝贝被人窥伺的不爽:“什么事?”沙副官回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忍不住轻咳了一声,扬了扬手中的公文道:“这里有一部分需要紧急处理的事情。”容绍嗯了一声:“送去书房就行了。”沙副官忍不住好奇的问了一句:“这位是?” 第297章 再然后,就是一见容绍误终身。周一涵身为周振的独生女,自然是千娇百宠的长大,哪怕是国外那种歧视黄种人的环境下,她巨富独女的身份依旧被人追捧着,但即便是见过了各种形|形|色|色|的人,初见容绍时,她还是一见钟情,丢了自己的那颗心。可惜当时容绍丢了他的爱宠,正翻天覆地的找,连专访都拒绝了,他们还没有来得及更多的相互认识,容绍就将她拒之门外了。但即便是这样,周一涵还是满心扑在了容绍的身上,甚至还有些埋怨自己的父亲,若是当年父亲做生意不那么霸道,甚至能在福宝楼起初发展的时候提携一二,那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会像如今这样。周一涵知道自己的埋怨有些不讲道理,但每当看到容绍对她冷脸的时候,她就会忍不住去想,如果当初怎样,现在会怎样。得不到的,便执念了。她为了容绍开办报社,只报道有利于容绍的消息,因为报社的渠道,若是获知了一些有利于或者不利于容绍的消息,她更是第一时间去转述。她为了容绍去当前线记者,只要是容绍带兵的部队战役,她都奋不顾身冲上战场。她为了容绍去学习最不喜欢的商业,只希望今后能更多的帮到容绍的福宝楼。周一涵追着容绍满世界跑的事情可以说是众人皆知,人人都道这是个傻姑娘,也叹容绍的铁石心肠。现在周一涵递上拜帖,一是希望能跟福宝楼有合作的机会,哪怕让利,甚至不赚钱,只要跟福宝楼搭上关系,反正福宝楼赚的钱最后都落到了容绍的少帅军头上,让她白送钱都愿意。再一个是,这是容绍的少帅府,她从未来过,她想来看看。寒宁让人将周一涵请进来,之前在天戎城的时候没人敢谈论容绍的事情,而且容绍都待在家里,几乎跟他寸步不离,更加没人敢谈论。回到江天城之后,倒是听到不少关于容绍的,只不过多半都是跟周一涵有关的。寒宁虽然见过周一涵一次,但那已经是六年前的事了,而且还是一个侧脸,现在周一涵盛装拜访,本就七分的颜色,更添三分,哪怕寒宁在曾经那个星际爆炸的时代活了那么久,见多了各种所谓的绝色美人,也不得不说,周一涵很漂亮,眼眸清亮,气质干净,是个让人看着觉得很舒服的女孩。寒宁笑着请周一涵入座,礼貌的问道:“花茶和果茶,不知道周小姐喜欢喝什么?”周一涵没想到,这个最近几乎人人都在谈论的福宝楼真正的老板竟然是这样一个人,当她看到寒宁时,脑中不由的冒出五个大字来,真人间绝色,甚至心中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幸好这是个男人,如果是个女人,这让天下女子如何活。听着对方令人如沐春风的声音,周一涵脸色微红:“果茶吧,谢谢。”一旁的女仆下去端茶,寒宁直接开了话头:“周小姐是想要跟福宝楼合作?”周一涵其实对经商并不感兴趣,但她家就她一个独生女,关于她喜欢容绍这件事,她父亲也并不反对,别的事她不管,但只要跟容绍有关的,她父亲直接给了她只要不赔本,哪怕不赚钱都行的权利。听到寒宁完全不寒暄的进入正题,周一涵连忙道:“是的,我知道福宝楼已经有了自己的海运船,但关于海运这一块,周家若说第二,恐怕没人敢说第一,福宝楼如今产业遍布天下,如果能和周家的海运合作,周家近百艘海船,三十一个港头,自然全由福宝楼驱使,至于利润,周家只要一成。”寒宁早就听闻周一涵的种种事迹,那种倒贴都心甘情愿的求爱表现,在这个刚破除封建制度不久的时代的人看来,不知道被骂过多少次恬不知耻,不知自爱,周家更因为‘教女不严’被多少迂腐文人批判咒骂,但周一涵依旧不改初心,无论容绍如何待她,她都爱的热烈而直接,这样的女孩在寒宁看来,说实话,是比较可爱的,大概是看过了太多不纯粹的感情,见过了太多的因为适合所以相互将就过的伴侣,所以对于这种真正因为喜欢因为爱的感情,他很难去讨厌。只不过生意是生意,感情是感情,而且这还是容绍至今没有接受的感情,那生意自然也不能这么做,所以寒宁直接摇头:“周家的海运的确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但周小姐让利这么多的根本原因并非双赢,而是为了容绍,如果周小姐是跟容绍做生意,那无论周小姐如何让利都与我无关,但现在是周小姐在跟福宝楼做生意,这样的合作,很抱歉,福宝楼并不需要。”周一涵连忙道:“那难道以后福宝楼不支持少帅的少帅军了吗?”寒宁道:“自然是支持的,以前如何,以后依旧会如何。”周一涵道:“那福宝楼还是等于是少帅的福宝楼,只是掌事的老板换成了寒先生而已,这并无差别啊。”寒宁笑了笑:“周小姐可曾想过,如果这样的合作传开了,对容绍有多大的影响。”周一涵皱眉,她这完全是给少帅军送钱,就算是有影响,那肯定也是好的影响啊。寒宁见她根本不明白,只得说开了道:“这些年周小姐对容绍一往情深,倾之一切的付出,世人都叹周小姐为真心而爱无悔,周小姐的事迹成了多少让女人勇于做自己,追求自由追求真爱的楷模,那么容绍呢,今日是容绍手握实权,即便不接受,也只是被人叹一句不懂儿女情长,辜负了周小姐的一片真心,若容绍只是个小人物呢,岂不是会被骂不识好歹,若是福宝楼跟周家合作,仅一成利润,虽然不至于让周家赔本,也这明显就是送钱的行为,若是福宝楼接受了,你让世人如何看待容绍,不接受你的爱意,却接受周家送来的钱财?”周一涵道:“这是我自愿的!”寒宁笑而不语,周一涵也不是个蠢人,她只是一辈子顺风顺水惯了,做任何事都过于自我,没有去强求容绍跟她在一起,一味的对容绍付出,希望用爱打动他,已经是她能够体谅人的极限了,所以她根本没想过,自己这番送钱的行为,会在世人眼中变成什么样,也没想过,这个行为会被世人的恶意夸大到什么程度。想明白后,周一涵道:“那寒先生愿意福宝楼跟周家合作吗?利润分成,我们可以再谈。”寒宁摇头:“福宝楼的商业定位,从来不是货物本身。”周一涵皱眉:“是不是少帅说过什么?他就这么不希望福宝楼跟周家牵扯上关系吗?不是都说在商言商,可以摒除感情吗,我们不谈感情,只谈利益。”寒宁道:“首先纠正周小姐一点,福宝楼是寒某的,从发家起源,到后续的规划,福宝楼从来不是容绍的所有物,周小姐不要被外界的传言误导,其次,若论在商言商,福宝楼接下来有自己的规划,所以并不需要合作。”周一涵来的时候其实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心理准备,但被拒绝的时候,那滋味依旧不好受,看着不管怎么说都不愿意合作的寒宁,周一涵不免想到,只要看到她从来都是一张冷脸的容绍。她也问过自己,为什么偏偏就是容绍,那个对她从来不假辞色的男人,身边追求她,捧着她的青年才俊多不胜数,怎么偏偏就是容绍,是不是所有的人,一辈子都会遇到那个命中的克星,而容绍,就是她的克星。这般想着,周一涵不免红了眼眶,太难了,这段求而不得的感情,真的太难了。寒宁轻叹了一声,走上前递上了一块帕子。周一涵伸手接过,将已经渗到眼角的泪花给擦去,然后朝着寒宁笑了笑:“抱歉,让寒先生看笑话了,我不是难过无法谈成的合作。”寒宁道:“我知道。”周一涵看向寒宁:“寒先生跟少帅是很久的朋友吗?”寒宁点头:“十多年了吧。”周一涵眼中带了一丝羞意的问道:“那少帅,可有提起过我?”寒宁很诚实的摇头:“从未。”从未两个字,说的周一涵满心寒凉,未免自己再度失态,周一涵站了起来,准备朝寒宁告辞,她虽然有些期待说不定会在少帅府见到容绍,但也只是期待,她总不可能一直赖在这里等容绍回来,见无事可谈,只能离开。不过离开前,周一涵还是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寒先生觉得,一涵的种种行为,是否相当不妥,甚至给少帅带来麻烦?”寒宁既然是少帅十多年的朋友,她不在乎别人如何看,但在乎容绍身边人如何看。寒宁道:“喜欢一个人本身是没有错的,你有追求的权利,他有拒绝的权利,只要并非枉顾意愿的强迫,自然没有不妥,能得周小姐这般女子喜欢,无论容绍接受与否,他都是幸运的。”周一涵听到这话,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来,本就是花儿一般的年纪,这样一笑,更是好看了几分。好多人告诉她,不要再错下去了,就连父亲对她虽然不反对,却也经常劝她放弃,更不用说那些经常能在报纸上看到的所谓文豪对她种种行为的抨击,她不断的告诉自己,她没有错,她的喜欢并没有去害到任何一个人,可是全世界的不赞同让她的坚持莫名可笑,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告诉她,她没有错。周一涵刚准备开口朝寒宁道谢的时候,容绍就带着一身冷气大跨步的走了进来。周一涵双眼一亮,她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容绍,那俊朗的面容,坚毅的眉眼,还有那股迫人的气势,都让她不自觉的心口颤动。可惜容绍连一眼都没看她,只是冷冷的盯着寒宁,语气冷漠道:“送客。”周一涵抿抿唇,见女佣上前来引路,再次忍不住看了眼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的容绍,再度眼睛一红,快步离开。寒宁有些诧异容绍明显不对的态度,不过还没等他问出口,容绍就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强硬的拉着他往后院走。寒宁被容绍拉的踉跄了一步,差点摔到地上,但容绍依旧脚步不停的走着,寒宁眉头一皱:“阿绍?你怎么了?”容绍浑身冷气不要钱的往外冒,眼中更是火气翻腾,要不是顾忌着府中人来人往,会对寒宁的名声有损,他当场就质问了。 第299章 容霆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容绍朝身边的人看了一眼,其中两人会意的上前,一左一右的压住了容霆的肩膀。容霆脸色一变,看向容绍恶狠狠道:“容绍!你什么意思?这是大帅府,不是你的少帅府,你别太过分!爸还在呢,还由不得你当容家的家!”容绍看着明显有些慌神,却强装镇定,满身都是虚假气势的容霆,缓步上前:“你找人盯我,没问题,只要一天我没有完全接过父亲手中的权利,长林归属谁都还是未知,你要对付我,没问题,不过是成王败寇,各凭本事,但你不该将主意打到寒宁身上。”容霆想要从两人的手中挣扎开,可是他这个即便上战场也只是后方指挥作战的少爷,怎么比得过真正浴血厮杀下来的士兵,见挣扎不开,容霆色厉内荏道:“我从来没有将主意打到寒宁身上,他能跟你合作,凭什么不能跟我合作,既然你说各凭本事,那我想要搭上他那条线怎么就不行了!”容绍提了提地上的尸体:“不认识了?你派出去盯梢的人。”容霆简直要被容绍的变态给气笑了:“他在你少帅府,我想要接触他,让人去打探他的行踪怎么就不对了,我特么什么都没做你就杀了我的人,还敢来兴师问罪,容绍,你脑子有病吧!”容霆的话音刚落,一声凄惨的叫声响彻后院,一旁的管家没想到容绍会对容霆下手,他们毕竟是兄弟啊,顿时差点吓的尿裤子,怕闹出更大的事情来,管家忙不迭的去找大帅了。容绍根本没管跑掉的管家,看着容霆一只脚被他踹的腿骨都露出来了,似乎还有些不满意,直接踩在他的断裂处更用力的碾了碾。容霆吃痛的惨叫,跟容绍面色平静的暴力行径简直成了鲜明的对比。“我不对付你,是因为我懒得对付你,你还不值得我花力气,但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将主意打到他头上,连盯梢都不行,我能容忍所有的事情,唯独容忍不了,你惦记我的人。”容霆很想骂容绍一声变态,他什么都没做,只是让人盯个梢,打探一下寒宁的行径,别说他本就是带着合作的接近,又不是恶意的想要对付对方,就算真要对付他,就凭对方是福宝楼的老板,现阶段的他也只能想想,根本做不了什么,为了一件甚至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容绍就断他一条腿?容绍何止断他一条腿,那只能随便捏碎石头的手更是掐到了他的脖子上:“记住了,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你敢对他有任何的小动作,下一次,我会亲自为你选好墓地。”容绍将容霆像破布娃娃摔在地上的时候,管家终于双腿打颤的到了大帅的院子,大帅这两年其实已经差不多退下来了,现在四分天下的局势还算稳定,唯一不稳定的是那些西方列强的侵蚀,两年前的一场对战中,他中了一枪,差点没能救回来,是容绍在最后一刻赶过来接掌了大局,甚至直接接手了他那一部分的势力。后来大帅也就自然而然的退下来了,他能走到今天,大部分都是形势所逼,能安稳度日,谁又愿意整天杀伐不断,他本身也不是一个弑杀的人,所以除了一些必须由他定夺的事情他会出面,其他的时间基本就是玩玩美人,喝茶逗鸟,提前步入老年生活了。管家连滚带爬的过来讲述了后院的那些事后,大帅只是笑笑:“随他们去吧。”管家闻言一愣,随他们去,兄弟厮杀?管家懵逼的时候,大帅看着笼子里被他逗的跳来跳去的鸟儿道:“容家,有一个能顶天的就够了。”至于中间的过程,不重要。第185章 容绍在大帅府踢断容霆一条腿的事情, 第二天寒宁就知道了, 不过他并没有将这件事往自己身上联想, 容家几个兄弟本来就是相互争斗的,只当是容霆又做了什么招惹容绍,所以吃饭的时候随口问了一句。容绍面不改色气不乱地道:“他派人暗杀我。”寒宁夹菜的筷子一顿, 容绍怕他担心, 又补了一句:“不过他不知道他身边已经遍布我的眼线, 就连他的心腹都是我的人,所以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监控当中,他有任何动作我都能第一时间收到消息,所以暗杀这种事他也只能想想, 你别担心。”寒宁闻言这才点点头, 没有丝毫怀疑道:“就算是这样, 你出门也一定要小心,你爸爸已经完全不管你们了吗?”容绍轻笑了一声:“他什么时候管过?”寒宁想到他们那个大帅爹,忍不住心疼的夹了一块肉放进容绍的碗里。说起他们那个大帅爹,寒宁实在是不知道如何评价。说他冷血无情吧, 要如果不是他, 容绍恐怕还长不到这么大。说他有多在乎儿女吧,那更是没有,现在容家几个兄弟相争早就不知道残了几个了, 就他知道的,老四老五这两个能力不显,但又有野心的, 早就成了容承和容霆相斗的炮灰给打死了。老三是个对权势没兴趣的,反正作为大帅之子,除非今后接掌大帅权利的那一个驱逐掉他们所有人,否则他怎么都能逍遥一辈子,不过别看他整天听戏逗鸟,他那已经去世的母亲,以及他自己这些年的积攒,真要情况不对他能立刻走人继续去快活一辈子都够了。从老九之后,等他们到了年纪有条件相争的时候,也都掀不起什么浪花来了,一些势力其实都瓜分的差不多了,早就没了他们的战局,所以有些出国了,有些从商了,有些干脆无所事事当个帅府少爷。容绍喜欢寒宁心疼他,不管寒宁是站在什么角度来心疼他,会心疼,总归是在意的,所以心满意足的吃掉了寒宁喂过来的肉:“他不管也好,各凭本事吧,他要是插手了,很多事情反倒是不好处理了。”如果容绍是那个没能力被欺压的,寒宁自然希望大帅能插手,如果容绍是那个有能力的,那还是不插手的好,插手了,若是偏袒到了对方头上,那他们难免就处处受限了,不过他还是叮嘱道:“不管怎么样,记得下手有分寸,我不希望以后关于你的人物自传中,有杀兄弑父之类的记载。”容绍含笑点头:“放心吧,我知道的。”他有千百种方式弄死他们,又怎么会让他们的血脏了他的手呢。寒宁聊完了家事,又开始说正事:“我想要的机器已经买回来,等回国后改装一下,就能进入投产,第一批药粉已经做好,就差临床试验了。”寒宁接手福宝楼之后,曾经就跟容绍说过,货物的交易也好,物流的运转也好,福宝楼现在已经做到了这个时代能做到的极限,想要更进一步,时代的条件不允许,就比如说,运输条件,欧洲那边这时候已经有地铁了,他们国家甚至好多人都还没坐过电车。寒宁有很多想法,也有很多能改善国内环境的知识,尽管星际时代距离这个时代遥远的像是石器时代距离现在,他不可能将高尖的科技给照搬硬套过来,但哪怕是带动一点点,对现在来说,有可能就是跨时代的推进。星际时期早已不分国度,只有各个星球之分,但人种之间还是会追根溯源,就算那时候的人自己都不知道,他们的祖先究竟是当初的世界第一人口大国华夏人,还是史书中记载的岛国人,但他们都是黑发黑眼的人,在那些历史书上,他们黄种人因为种种原因,被各种白皮人欺负歧视甚至长达近千年,就因为当时的黄种人所掌握的力量太弱小了,就像现在,那些侵占他们国土的白皮人都被称为西方列强。既然他来到这个时代,成为这个时代的华夏人,那他自然想要让华夏人在这个世界开局的时候,占领强国的位子。他回到这个时代之后也看了不少的书,最喜欢的时期就是盛世大唐,那种万国来贺的强大他无缘亲眼见证,但他可以开创出另一种强大来。但现在各地征战,直接发展所谓的科技根本不切实际,至少,他要先帮容绍平定如今的局势,战场上最重要的三个东西,食物,装备,药物。寒宁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万金粉。他不知道历史上这个时代应该有些什么东西,但就他现在了解的,他们很多东西都很落后,武器落后,药物落后,衣食住行样样落后,所以真的不能去责怪当下的民众‘从洋媚外’,因为洋人的东西真的比国内的好,而国内那些能称为好东西的东西,只有顶尖的那一小部分人能享受到,就拿最基本的皂来说,洋人生产的皂外形漂亮还带着香,国产皂尽管也能洗干净,但却带着一股怪味,只要稍微有点条件的,就不会去买有怪味的国产皂。寒宁没办法从这么一点小东西来慢慢提升民生,那就只能从战略物资上着手,他查过,目前还没有一种稳定的能治疗枪伤的特效药,盘尼西林这时候还没有生产出来,他倒是知道青霉素要如何提取,但他从未提取过,这东西至少要经过反复的研究实验来确定稳定性,还不如他知道的,并且更有把握的中药。这中药的药方是怎么出现在他脑海中的寒宁懒得深究了,重生又带着记忆投胎这种事他都经历过了,再发生多令人想不通的也都不重要了,他知道的这种药方药材都很好找,这里都能找到,而且有些便宜到甚至被人拿去当干草烧,而这药粉用途相当广,内服外敷都可以,治疗枪伤的炎症相当有用,烧伤烫伤甚至是细菌感染,这药都能非常有效的治疗,还有一些体内的炎症,甚至一些人们所知的必死的病症都能治,所以这个药也叫万金粉,意喻万金油,又意喻价值万金。容绍听到寒宁对这万金粉的形容很是好奇,这药要是真如寒宁所说,那简直能救世,关键是成本低,就那些药材的成本,买一支西药的特效剂都可以买好几斤那些药材了。第一批药粉送到容绍手上的时候,他已经秘密安排了一部分战场上退下来,签了生死协议的士兵,这些士兵身体都还不错,但枪伤并不是凭借身体素质能撑过去的,现在倒是有治疗枪伤的特效药,很贵不说,还不绝对能治,十个里面运气好的倒是能救活两三个,但因为价格方面,这药不可能给士兵用,太贵了,而且这是洋人生产的,卖给他们还特么限量,即便士兵有钱也买不到。那些中了枪伤的运气好截肢能活,运气不好中弹的不是地方,那就只有等死了,不过他们也不怕死,他们归属于少帅的旗下,福利待遇是很好的,就算死了,抚恤金也能让他们的家人安稳过个好些年的,所以听闻少帅要拿他们当实验品,如果实验失败了还能多得一笔钱,他们哪有不答应的。而容绍做实验的医院也是他自己投资建设的,在那个特殊的院区,容绍甚至派遣士兵重重把手。现在的容绍一举一动都受到了多方关注,见他竟然将注意力放在了医院,不少人都有些猜测不出他在搞什么鬼,但对方把手太严格了,他们的探子也|插|不进去,于是只能默默围观。然而没过多久,他们就知道之前容绍在干什么了,他手里竟然有一批特效药,那些中弹的,甚至在军医就地手术取了子弹后,养了几天伤口就愈合了,甚至还能做一些后勤的事。这一下,各方势力都坐不住了,就连远在其他地区的几个大帅都同一时间收到了电报,虽然他们势力相争,但到底是同一个国家的人,而且容绍并没有隐瞒这种特效药的消息,就证明肯定会对外,与其低声下气去求那些洋人,买的还是不那么稳定的特效药,不如买自己国人能治疗枪伤的特效药。要知道他们有多少好手,有多少大将,都是因为枪伤不治身亡的。如果说这药能治疗枪伤已经足够让人眼热了,那后来,一个著名的爱国文豪的独子被这特效药治好的消息传开,这药就更让人狂热了,不少人都知道,那位文豪的独子得了肺结核,这种病在这个时代是必死的,而那文豪只有这一个儿子,自然各种想方设法的寻找治疗的办法,更曾有言,若是独子不活,等他百年归去,便将所有的财产无偿捐出。结果容绍亲自登门送上了一盒药,将他的独子给治好了,这一下,这名叫万金粉的药,一下子就火出圈了,连国外的一些大势力都发电报过来,无论如何也要买到万金粉,最好能形成稳定的,长期的合作。如果这件事在别的地方发生,那些列强们还能动用手里的势力施压,不说交出秘方吧,至少能多得一些药是肯定可以的,但偏偏这药在容绍手里,当初容大帅还掌管长林十三省的时候,这十三省里还有一部分地盘成了租界,他们多少渗透了一些势力进来,结果等容绍接手之后,竟然非常强硬的收回了租界,撕毁了公约,还摆出一副不服就战的架势。有些列强自然不服,遇到这种,直接集中火力想要将人给打服,但容绍的少帅军不谈别的,武器和后备物资上绝对远超他们,不管是短期战役还是长期战争,容绍都硬气的打到底,最终结果自然是他们退出了十三省,现在长林一带全都是容绍的一|言|堂了,容不得第二势力的声音。 第301章 周一涵看着那也许是命中注定的两人,微微一笑,拿过一旁女仆手中拿着的相机道:“也许这一走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所以,可以让我为你们拍一张照片吗?”容绍皱眉,刚想拒绝,一旁的寒宁便点头道:“可以。”容绍看了他一眼,也不反驳他的决定,乖乖的站在一边。周一涵低头去摆弄相机,掩去微红的眼眶,霸道了一辈子的人,终于等到了让他听话的那个人,真好。砰地一声轻响,两人并肩而站的模样被永远的记录了下来,在后世为数不多的照片记录中,这一张难得的合影,也算是侧面佐证了那一场,只记录在了野史中的战火爱情。周一涵走了,带着她醒来的梦和破碎的爱情,寒宁看着她的背影,竟是有几分唏嘘,希望这一世,能有个良人,让她得到上一世渴望,却没能得到的幸福。容绍不知道他们之前谈论了什么,也不知道周一涵通过一个故事,告诉了寒宁多少事,这会儿见寒宁看着周一涵的背影,顿时不满的将他的注意力给拉扯了过来:“一个女人,有什么好看的!”寒宁上下扫了眼容绍,他怎么都没办法将眼前的容绍,跟上一世的开国伟人,和等了一生的痴情人联系在一起,这般幼稚又小气,还是个千年醋王,实在无法与那深沉的一生画上等号。见到寒宁的眼神,容绍又不满的吵吵开了:“你刚刚是不是嫌弃我了?”“她跟你说什么了?怎么她一走你就嫌弃我了?”“阿宁你看着我,诶你去哪儿,我问你话呢!”看着寒宁头也不回的走掉了,容绍暗自磨牙,亏得那个周一涵走得快,不然这么一次次过来,他早晚会忍不住将人想办法丢的远远的!周一涵的故事,让寒宁多少有点触动,甚至有些反思自己,他一直没办法跟容绍跨过那道坎,说白了还是自己矫情,周一涵的存在,虽然不至于像是一根刺,但终究是存在的,就像十二层床垫下的豌豆,哪怕层层覆盖,真要睡下去,还是有那么一处不平坦。可是有时候他又觉得自己这份矫情完全没道理,他上一世才是真真实实的有过另一段感情,至于两世是不是同一个人,寒宁自己都不敢说的那么绝对,他们不过是有着同一张脸而已,现在听了周一涵的故事,那点坎在他心里顿时变成了亏欠,说到底,他才是那个有过过往的人。看着虽然看着文件,但还是分着心思注意着他这边动静的容绍,寒宁拍了拍自己椅子旁边的空位,容绍立刻丢了文件窜过来坐下:“怎么了阿宁?”寒宁看着满满倒映着自己模样的眸子,下巴一抬,轻轻的亲了上去。容绍顿时瞪大了眼睛,哪怕寒宁就亲了那一下就退开了,但容绍还是激动的不能自己,恨不得满地跑圈的嗷嗷叫,寒宁亲他了,主动的!“阿宁,你......”寒宁站起身:“时间不早了,你回房吧。”容绍怎么可能回房,一把拉过寒宁,将他压在床上就亲了上去,刚刚那一吻根本不够!既然寒宁主动了,这机会不把握住,那他不是个傻子吗!没过多久,周一涵出国的消息就传开了,她这些年一直追着容绍跑的事情可是被广泛关注,现在见她抽身离去,不少人都有些唏嘘,真是个不懂风情的男人,伤透了女人心啊。已经将事业做得风生水起,并且成功抱上了容绍大腿寻求到了庇护的孟景天,比旁人更为唏嘘,明明是上一世的正牌夫人,这一世竟然要远走他乡,而且还多了个上一世根本不存在的寒宁,命运啊命运,就是这么个令人捉摸不透的东西。在容绍事业经营的风生水起,地盘一个接一个拿下的时候,被他断了腿的容霆经过数月的调养,但因为那条腿断的太粉碎了,已经落下了终身残疾。与此同时,容承直接将手中的兵力直接转移到了容绍的手里。看着面容冷峻,已经有了大帅之风的容绍,容承端着茶杯轻笑:“当初你不过是帅府里一个谁都能欺压的庶子。”容绍冷眸不语,对于这个大哥,他幼时是羡慕的,因为他有个正房夫人的娘亲,哪怕他娘常年礼佛根本不出来,但这府里谁也不敢欺负他,也因为他能总是跟在父亲身边,在父亲眼里,这个被他一手带大的孩子,总归是不一样的,他知道,除了容承之外,其他那些个兄弟们完全就是被父亲熬鹰的放养,即便是现在,动了谁都没问题,唯独容承不行。他还记得,当初父亲中枪,将手中的力量过度给他的时候,问过他一句,是否恨容家。当时容绍摇头,他不恨,容家是让他跟阿宁相遇的地方,没有容家便没有他,阿宁也不会来到他身边,而且他还要感谢曾经受过的那些苦,若不是当初他那般可怜,阿宁恐怕也不会多管他,所以他不恨。那之后父亲才将权利转移到他手里,他知道,父亲问那一句是在试探他对兄弟们的态度,也知道,父亲想知道的,只是他会不会对付容承。看着眼前跟他长得并不像,眉眼间甚至有几分阴鸷的人,容绍道:“今后是容家当家做主的人就行了。”容承笑了笑:“其实,我挺羡慕你。”容绍觉得这话有几分可笑,一个生下来可以说拥有了一切,明明是自己不在意,对那些被双手送上的各种权利漫不经心才导致如今败北的人,竟然羡慕他,若他有容承这样的起点,他早就已经打下半壁江山了。容承道:“不是羡慕你拥有的那些,那些东西对我来说,本来就不是多重要的,你们看着我常年被父亲带在身边,却看不到那一日日被父亲的威严压迫的抬不起头的艰难,以及,可以肆无忌惮做自己的自由。”容绍道:“你现在可以自由了。”容承笑了笑,问了个跟他们之间无关的问题:“你为什么,会爱他?”容绍看了容承一眼:“爱就爱了,有什么为什么。”容承的眸子顿时深了几分,是啊,爱就爱了,没有为什么,如果他当年勇敢一点点......可惜,注定没有如果。容承放下一切后,拎着行李走到了帅府门口,回头看去时,他仿佛又看到那个面色稚嫩的少年,拎着他的书包欢快的朝他跑来,那一声少爷似乎还回荡在耳边,终究是,可惜了。容承走的这一天,大帅将他最喜欢的那只鸟儿的笼子给打开了,看着扑扇着翅膀一下子便飞没影的鸟儿,无声一叹。长林十三省的大帅换人了,年岁不足三十便坐上了大帅的位子,却让那些老牌势力不敢小觑。众人以为,这位新晋容大帅手中掌握着万金粉的药方已经算是绝对的底牌了,没想到他竟然自己建立了兵工厂,还直接在他们的邻国狠狠啃下一大块地盘,两国虽然经常发生一些摩擦,但从未如此正面开战过,当容绍宣战的时候,不少文人墨客都下笔讨伐,说他是征战狂魔,当下打倒军阀是如今上进青年整日喊的口号,军阀不倒,这个国家将永远都在战火中支离破碎,容绍就是在这样的压力下,直接侵占了邻国五分之一的地盘。听着外界那些声音,容绍只觉得好笑,他们的国家被侵略,这些人一个个跪舔别人,他去侵略了别人的国土,就成了恶魔。不过这些他都无所谓,被他打下来的那片土地有着丰富的矿产,完全可以支撑他建立的兵工厂开销。几乎每一年,容绍的兵工厂就推出一样新的武器,他的武器不再需要去跟别国购买,他们也终于不用再用别人淘汰下来的东西,每次新研发的武器都远超如今最先进的列强,这让容绍的军队一往无前,几乎没有败仗。容绍最先吞并的地盘就是江南,原本的四大帅变成了三分天下,而容绍占据的还是完整的一半领地,剩下的两个大帅心知已经大势所趋,但还是垂死挣扎,不过容绍也不急,他在前面划地盘,寒宁便在后面建造地盘。容绍当上大帅的第十年,江天城是全国首个建造地铁的城市,这十年,容绍的大本营全线建造通讯网,人们再也不用花费昂贵的大洋去发电报,虽然不至于家家户户都有电话,但十户人家至少有两三户有话机。容绍当上大帅的第二十年,国家完成了统一,新华夏正式成立,并且统一发放新型华夏币,那些每个地区都不一样的各种银元大洋正式弃用。容绍当上主席的第一个十年,他们已经秘密建造了属于自己国家的战舰,也是全球首个战舰,在一场军事演习中,震惊全球,华夏的军事力量再一次令世界震撼。容绍当上主席的第二个十年,华夏已经达成了网络通万家的成就,原本的历史上,此时的华夏正在经历二战的洗礼,但如今,人们出行有地铁,通讯有手机,对外有强大的武力保护,对内有高科技提升民众的幸福感。虽然此时的华夏在寒宁眼中还算是落后,没有全息,没有悬浮车,没有光脑,但目前这样已经很好了,他将自己所知的那些记录成册,留给以后的人自己去研发,辛苦了一辈子,看到曾经的弱国,在世界上有了绝对的话语权,寒宁对此很满意。已经步入老年的容绍还是那般英俊,就连脸上带着风霜的皱纹,都难掩他的帅气,只不过看着皮肤依旧光华如初的爱人,容绍紧紧抓着他的手:“阿宁...”坐在容绍身边的寒宁轻轻应了一声。容绍眼神有些涣散的看着房顶,小心眼道:“等我死了,你不可以忘了我。” 第303章 ‘寒宁’噘嘴:“可我不懂啊,我也不喜欢这些。”孤云满眼无奈,老爷夫人走得早,根本都没来得及管教少爷去学这些个,偏偏老爷又没个别的一子半女能帮少爷解忧的,只希望段公子真的是他们家公子的良人,到时候这些账务什么的,也只能她来了。忙碌了一天,总算是能得闲的‘寒宁’正愉快的吃着糕点,听闻云滢表妹来了,连忙让人请进来。寒宁正坐在不远处的软塌上,闻言侧头看了一眼,他跟在这个‘寒宁’身边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有外人来。很快一个身段苗条婀娜的女子被丫鬟领着进来了,如瀑长的黑发及臀,头上一支朱钗,加上几缕绸带,显得灵动又清爽,一身粉群更添娇俏可爱,倒是个漂亮的女人,可惜眼神太深了,充满了算计,不是个好相与的。但‘寒宁’这傻子自然是看不出来,还满心欢喜的让人去做云滢最喜欢的糕点送来,又满脸笑意的看着自小便与他亲近的表妹:“你可是许久没来了。”云滢娇娇的拉拽着‘寒宁’的衣袖撒娇道:“这不是刚从外家回来嘛,外婆一直要留我小住,我这一回来就到表哥这里来了,怎么表哥还这般怪人家。”‘寒宁’轻哼了哼:“我看是你玩的乐不思蜀了吧。”云滢娇笑着道:“表哥尽管放心,再乐不思蜀,云滢也一定会在表哥出嫁前回来的。”听到出嫁两个字,‘寒宁’脸颊一红,带着女子媚态的娇羞。远处的寒宁收回目光,他真的太没眼看了,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世界,要如果不是曾经见过那个将军,他都忍不住怀疑这个世界究竟有没有男人了。两人估计关系很是亲近,‘寒宁’打发了身边的大丫头,跟他的表妹关在屋里说着悄悄话,还将他一直珍藏的情书拿出来分享,云滢看着手中那些情书,笑着揶揄道:“看来表哥当真是恨嫁了啊。”‘寒宁’连忙将情书给拿了回来:“什么呀,你再这般调笑我,我就不搭理你了!”云滢笑道:“好了好了,你知道吗,我在外面听说了你家段郎的事。”听到段郎,‘寒宁’便立刻认真了起来:“段郎,他什么事?”云滢道:“前不久你家段郎举荐了一个画师,画艺精湛,很是得宫中贵人的喜欢,又想着他大婚在即,于是想要赏两个暖床的。”暖床两个字让‘寒宁’脸色微微有了些变化,他已经被人教导了人事,自然知道这暖床是怎么回事,虽然这算是很正常的事情,再如何暖床的都奴都是仆,越不过他去,但私心里,他是不愿意的。云滢看了眼他的表情,笑着继续道:“没想到你家段郎竟然拒绝了,他说在无嫡子女之前,便不会要通房。”‘寒宁’眨了眨眼:“拒绝了?”云滢点点头:“可不是,那可是皇恩啊,竟然也敢拒绝,表哥,你到底怎么将人一颗心给锁死了,教教我啊,以后我也要这样对我的夫婿!”‘寒宁’脸红着摇头:“哪有什么办法,遇到了那个对的人,自然就是了。”寒宁看着他们闺中密语的样子,搓了搓胳膊,虽然他现在感受不到温度冷暖,但还是觉得有点起鸡皮疙瘩,也不想再听,于是打算去院子里呆着,反正五米的距离,能远就远着。就在寒宁踏出门的时候,又听到那个云滢小声朝着‘寒宁’道:“表哥我跟你说,这次回去啊,我还弄到了个土方子,保证一举得男。”‘寒宁’顿时瞪大了眼睛:“真有这样的方子?我也能用吗?”寒宁虽然没有实体,但还是差点被这话绊了个跟头,他真的很想撬开那个‘寒宁’的脑袋,将男人跟女人的差别认知给他灌输进去,娘就娘了,嫁人也就嫁了,土方子求子,这人该不会是傻子,他身边的人都在哄他玩吧。就在寒宁诧异的时候,云滢肯定的点头:“当然可以,哥儿孕育子嗣本就不容易,所以这方子其实就是给哥儿准备的,只要好好调理,绝对会非常容易受孕,保证一举得男!”寒宁懵逼的看向屋内两人,哥儿,受孕,一举得男,他们究竟在说什么?作者有话要说:  寒宁:为什么会有这么恶心的自称...本世界又名:寒宁每天都在怀疑人生系列!第188章 满室的红, 一屋子的人, 穿着大婚衣服的‘寒宁’任由喜婆摆弄,因为他已经无父无母,所以是慧贵妃母亲来帮忙送亲, 正拿着梳子走流程:“一梳梳到头, 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 无病又无忧, 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再梳梳到尾, 举案又齐眉, 今天以后宁儿就是大人了, 今后要伺候好夫家, 不可再做小儿气性,作为当家主母, 一应事物都要打点好,娘娘派了个嬷嬷给你, 到时候会手把手的教你。”穿着一身嫁衣,额间还点了一抹红的‘寒宁’正端庄的坐在镜子前,闻言应了一声, 眉眼间满是待嫁的期待和羞涩,没有半点离家的不舍。不过也是,他本就年幼没了双亲, 这些年来尽管不少人看顾他,但他终究是独身一人,现在即将有了自己真正的家,自然是期待大过不舍。寒宁飘在角落里,屋内进进出出的人太多了,虽然别人碰不到他,最多会跟他重叠穿透而过,但这种被人穿身而过的感觉可并不太好,所以他宁可躲在角落里。经过那天闺中密语的冲击,寒宁总算是弄清楚了这个世界的奇特之处,除了男人和女人,竟然还有哥儿,寒宁实在是无法想象造物主的用意,有了男人和女人,为什么要有一个男性身躯女性功能的不男不女人。据说这种哥儿很稀少,百户人家都未必能出一个,也许就是因为稀少,所以上天对于哥儿尤为偏爱,若是哥儿诞生出来的子嗣一定会大有作为,历数古今叫得出名字的人,其中哥儿所出的就占据了十分之七,远的不说,就如今最出名的侯家神童,三岁能成诗,七岁能舞刀,如今才堪堪十二岁,便已是文武双全,去年在一场接待外宾的国宴上,更是以压倒性的优势,文武全能的将外宾所谓的人才斗输的一塌糊涂,让当今皇帝高兴的赏赐不断输出,惹了不少人眼红,直到现在都还在被人热谈。远远围观的寒宁莫名有些庆幸,幸好他是一抹游魂,若是投身在这个世界,投身成男人那还好,就算是投身成女人,他也能忍,要是投身成这种哥儿,那真的是要命了。所以还是抓紧修炼吧,转世投胎这种事,还是不要想了,三分之一的几率,太危险了。一群人簇拥着‘寒宁’上了喜婆的后背,送上了花轿,寒宁只能无奈被那股不知名的力量牵引着,远远的坠在后面飘荡着。不过这也是他醒来后第一次来到外面,看着壮观的十里红妆,看着城中的商铺百姓,这让他第一次感觉到这个世界的真实。寒宁不知道等‘寒宁’嫁进了那个段家之后,他还有没有出来的可能性,所以正抓紧时间好好欣赏外面的风景,然后就看到一个街角巷口拐弯处有一个骑着马的男人正面无表情的看着这十里红妆。寒宁一下子飘到了男人的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能看到那一箱箱的嫁妆,看不到大红花轿了。寒宁偏头看了看这人,伸手戳了戳他:“喜欢的话,就去抢亲呀。”比起那个他现在都还没见过的姓段的,他觉得眼前这个面色冷峻,但十分有男人味的将军,更是良配。寒宁知道别人看不到他也听不到他,所以当然没指望男人会回应他,可是当他戳了男人的肩膀之后,就见注视着眼前嫁队的男人转过头来,看着他刚刚戳过的地方。寒宁一下子便收回了手,有些不确定道:“你能看到我还是感受到我?你听得到我说话吗?”可惜男人只是看着自己的肩膀皱眉不语,寒宁忍不住伸手想要戳一戳他另外一边,看他是不是能感受到。但还没等他戳到,那股熟悉的吸引力袭来,估计是极限距离到了,寒宁只能任由自己顺着那股吸引力飘走了。被迫离开的寒宁不知道,骑在马上的男人看了自己的肩膀好一会儿,才伸手捂住刚刚被他戳到的地方,露出满眼疑惑,为什么刚刚那一瞬间,他内心的渴望前所未有的剧烈,他至今都不明白,他在渴望着什么。看着送亲队伍远走,男人拉动马绳,转身离开。寒宁跟着队伍一路飘到了段府门前,胸前绑着一朵大红花的新郎官早已等在门口,光看皮囊,那个姓段的皮囊着实不错,玉树临风,一表人才。但若是往深了看面相,眉间距窄短,心胸狭窄无容人之量,双唇薄小,嘴下不饶人,且无自知之明,颇为自傲,鼻头无肉,心机深沉,想要一步登天的典型,眼神看似朦胧多情,实则飘散无焦距,这种人明显就是虚伪小人,狡诈异常。寒宁暗自摇头,若是‘寒宁’背景深厚,即便是这一副小人面相,恐怕供着捧着也能骗‘寒宁’,编造一辈子幸福的假象。然而‘寒宁’除了那么大一笔家产之外,也算是一无所有,最后怕是要被骗的人财两失。敲锣打鼓的欢欢喜喜将一对新人送进了门,段家双亲健在,正穿着一身喜庆红装坐在上座,来往的宾客不要钱一般的说着吉利话,哥儿稀罕,可不是人人都有那个条件本事求取哥儿的,更别说‘寒宁’这个金娃娃一般的哥儿,下有丰厚嫁妆,上有慧贵妃看顾,以后段家怕是要一飞冲天了。一路围观着婚礼结束,等‘寒宁’被送进了洞房,寒宁总算是解脱了,耳边再也没有那么多吵吵嚷嚷的声音,而且五米远的距离,等他们洞房的时候,他也能远远避开,但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所以还是要努力修炼,早日脱离这种围观他人生活的苦海。当寒宁修炼的能用自己的力量与那股吸引力抗衡拉扯到了十多米距离的时候,‘寒宁’也适应了新家的生活,那些繁琐杂事有身边的嬷嬷处理,一些账务有他的大丫头孤云负责,他每天除了吃喝玩乐,就是粘着他的新婚丈夫段郎。他的段郎名叫段信厚,国公嫡子,不过只是个嫡次子,上面还有个哥哥,国公的袭位已经被圣上开了金口,今后将会是国公嫡长子的,所以他已经没有机会了。 第305章 孤云还是未嫁女,本不该呆在屋内,可是那是她的公子,她哭喊着不愿出去,那些婆子也没办法,孤云看到她们完全不顾公子死活的生产方式,扑过去想要将人推开,可是她一个人那里抵得过一群婆子,她想要去找大夫,可是外面竟然守了人,她根本出不去。寒宁看着上午还高高兴兴说着要给孩子取什么名字,要给孩子做什么样小衣服的主仆二人,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心中却是暗道,既然缘分让他受限于此,若今后摆脱了这般限制,而段信厚还在人世的话,那他一定会帮他们报仇。当孩子终于脱离母体后,已经失血过多,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的‘寒宁’竟然爬了起来,挣扎着想要抢过孩子。孤云一下子扑了上去,抱过了孩子,那些婆子也没有跟她争,竟然将孩子真给了她。等孤云抱起孩子一看,孩子竟然面色死白,根本没有呼吸。而床上的‘寒宁’还在挣扎着手要孩子。孤云整个心都凉了,她根本不敢把孩子抱给公子看。‘寒宁’还在朝她伸手:“孩...子,孤云...我的,孩子...”孤云抱着孩子小心的上前:“公子,是个儿子,公子你生了个儿子,你还好养身子,以后就能跟小少爷一起玩了。”然而孤云知道,她的公子活不了了,流了那么多血,门口还有人守着根本不让找大夫,这段家的狼子野心,就是想让他们公子死啊!‘寒宁’意识已经有些昏沉了,但还是努力保持清醒,断断续续的喊着匣子。孤云伺候了‘寒宁’这么多年,自然知道他在说什么,连忙将梳妆台的匣子给拿了过来,将匣子里面的一枚玉佩放在了‘寒宁’手上:“少爷可是要这个?”‘寒宁’嗯了一声,眼泪混着血流了下来,他想要去抓一抓包着孩子的包被,可是他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气若游丝的道:“带着孩子,去...找战...去找他...孩子...给他...”话还没说完,‘寒宁’带着连孩子都没来得及看一眼的遗憾没了气息,而拿着玉佩的手也彻底一松,那翠绿的玉佩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一分为二。而漂浮在空中的寒宁也瞬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撕扯着,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第189章 ‘寒宁’死了, 孤云疯了,趁着一片混乱, 抓起地上的玉佩塞进了衣服里, 抱着已经死去的孩子往外冲, 门口自然有人阻拦,可是那疯子跟不要命一样,手里拿着一把匕首, 谁若上前,便不管不顾的挥刀。守在外面的也就是一般家奴,看到孤云如此疯癫模样, 谁敢上前。听到通报过来的段信厚看向那一群他早前安排的婆子, 其中一个上前道:“夫人死了,孩子也没了。”段信厚皱眉:“孩子没了?”一群婆子连连点头:“没了, 探过了,一出生就是个死胎。”段信厚闻言倒是没多少伤心,就是有些不满,对于这个哥儿生的孩子他是期待的, 哥儿生的孩子异于常人的聪慧, 若是好好培养, 说不定能让段家再上一层楼,不过死了也好,死了,那笔嫁妆,他便能更直接的处理了。见孤云抱着孩子想要往外面冲, 段信厚道:“让她出去。”一旁的云滢皱眉,有些担忧道:“这样好吗?她出去了会不会乱说话?”言语间只有事迹败漏的担忧,丝毫没有对‘寒宁’之死的伤心。段信厚握着她的手道:“别担心,一个女人而已,我会让人在后面去追的,正好可以借着她做一场戏,宣布‘寒宁’和孩子的死讯,等利用完了,一个疯了的女人,想要处理很容易。”那边正在疯闹的孤云听到这话,手下意识捏紧了孩子的包被,眼泪的泪水流的更凶了,她的公子,她的小少爷,她发誓,就算是做鬼,也不会放过姓段的一家!可是现在她必须出去,她怀里的孩子掌心还是温热的,她不能再耽搁了,若是能及时找到大夫,说不定还能救。这么一想,孤云更加疯狂的往外冲了。旁人得了段信厚的点头,便让开了一条道,让孤云跑的更顺利。作为‘寒宁’身边最亲近的丫头,孤云自然是知道战将军跟她家公子的一些事,也知道当初战将军走之前,给了这枚玉佩后能去哪里找,所以跑出段府之后,孤云朝着城北的福宝当铺狂奔而去。而段信厚安排的家丁则在后面追赶,很快满城都知道,段家娶的那个哥儿竟然难产而死,人没了,孩子也没保住,而哥儿身边的丫头受不了打击的疯了。看着满城的热闹,不少人都有些唏嘘,哥儿本就不易有孕,若是有了,生产比女子更为凶险,所以一尸两命的事情常有,但每每发生还是不免让人遗憾。段信厚的目的达到了,可是派人去追孤云的人却将人追丢了,根据他们回来汇报,那个孤云跑进了一家铺子,他们追进去之后,铺子的伙计说一个疯女人抱着孩子从后面跑掉了,可是等他们再去追,却连个人影子都没看到了。云滢有些埋怨的看向段信厚:“就不该让那女人跑出去!”段信厚软言安慰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那个女人受不了主子难产而亡的刺激疯了,不管她在外面乱说什么,都不会有人信的,我会派人继续去找,即便真的找不到,一个女人而已,她还有本事跟我国公府斗吗?”云滢怕的自然不是孤云那丫头,她怕的是跟寒家关系不浅的战闻初。段信厚笑道:“放心吧,战家也蹦跶不了多久了。”云滢转头看向段信厚:“可是有什么事?”段信厚轻抚她的手背道:“有些事不知道会更安全,莫问,只要知道,以后这国公府将会是我的,而你,将会是国公夫人,就够了。”云滢虽然还是有些不放心,但依旧娇笑的依偎进段信厚的怀中,他们筹谋了这么久,甚至不惜将自己最爱的男人送上了别人的床,好在计划的很顺利,整个寒家的财富现在都属于他们了,表哥死了,孩子没了,就那一个丫头,想来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了。跑进了福宝当铺的孤云将碎成两半的玉佩拿出来,急切的叠声喊着找掌柜,恰好掌柜正在前台清算账本,一见到玉佩,又看那女子慌忙的样子,便让人将她带进了里间,刚好后面的人也跟着追赶了上来,于是让伙计引着那群人去了后面,这才帮着孤云脱身。孩子的掌心还有余温,只是面色死白没了气息,但掌柜还是立刻找来了一个大夫,这老大夫也是个有经验的,直接伸手掏出孩子口中的污秽之物,又扎下几根针,指尖轻捻之间,原本已经没了气息的孩子竟然开始自主呼吸了。看着孩子恢复了呼吸和体温,孤云喜极而泣,自然也不会去深想,从孩子出生到她疯闹了这么长一段时间,又从国公府跑到了城北这场一段路,就算孩子当时真的没死,闭气这么久也死定了。看着襁褓中的小小婴孩,孤云直接给掌柜的跪下了,要如果不是他们,她的小少爷怕是也没了。如今公子没了,她一定要将小少爷好好养大!咳出了憋在胸口那股气的寒宁,看着放大的孤云的脸,无声一叹,千算万算,没想到最后还是投身肉胎,还成了那个‘寒宁’的孩子,命运啊,真是个令人难以捉摸的东西。如今他只是个睡醒了就吃,吃饱了就睡,手脚都只能被裹在包被中无法活动的新生儿,寒宁也懒得再去费心未来,反正就目前的情况,想再多身不由已也没用,不如好好抓紧胎儿心口的那股先天之气来修炼,他这可是赢在了起跑线上,从现在开始修炼,强壮筋骨,不管以后他将会面临什么样的状况,自己本身有底牌,那便什么都不怕了。孤云也不可能将好不容易抱出来救活的小少爷再带回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段家,而且公子临死前就说了,将孩子交给战将军,现在也只有战将军能保她们主仆了。只是没想到,战将军并不在京城,孤云便毅然决然的带着孩子去了战闻初所在的边城,留在京城,如果被段家找到了,她会没命,小少爷今后也不知道会被养成什么样,一想到小少爷以后会叫那个姓段的爹,孤云就恨的发抖,无论如何,她都不能留在这里,只有远走才有活路。战将军临走之前便交代了掌柜,拿着玉佩来的人,无论有什么样的要求,都尽量满足,所以干脆安排了一个商队,一边保护着孤云,一边再给边城送些东西去。孤云就这样带着寒宁上路了,一路上虽然颠簸,但对寒宁来说也没多大感觉,毕竟他一直都是吃了睡睡了吃,还被人抱在手上,加上不管是清醒还是睡着的时候都在修炼,时间过得更快了,不知不觉他跟孤云就到了边城。看着虽然巍峨的城墙,但到处都是黄土,进出的城民也是不见丝毫鲜亮之色,孤云鼻尖一酸,她家小少爷,本该金娇玉贵的长大的,今后却要在这样荒凉之地生活,都是姓段的那个狼子野心之人所害,只希望公子上天有灵,保佑小少爷平安健康的长大,让那姓段的不得好死!早在孤云来到边城之前,战闻初就已经收到了消息,段信厚将他难产而亡的夫人风光大葬,丧妻丧子的男人尽显悲痛,就连宫中都送来了诸多赏赐安慰,所有人都只当这是个意外,根本无人往深了想,不过寒家本就没人了,谁又会往深了想。 第307章 寒宁点点头,伸出小拇指:“勾勾手,就是咱爷俩的秘密了!”战闻初抱着寒宁出去,孤云连忙上前来,见手臂光光的,不由得看向将军。战闻初道:“是男子,以前如何今后依旧如何,我会给他找启蒙老师,骑射师父,院子里的人都是伺候惯了的,不用动了,贴身奴仆找个小子找个丫头。”孤云连忙应是,见到小少爷不是哥儿,孤云也大大松了口气,她不希望小少爷是哥儿,她的公子那般好的人,却落得那样的结局,她不想小少爷也吃这份苦。定了身份,寒宁的生活也因此有了变化,以前他只需要整日在院子里玩闹,只要不出门,他想怎么玩都行,但现在,除了要读书练字,还要习武骑射,不过好在他本身就是个成年人,这些启蒙教育对他来说一点难度都没有,骑射方面更是简单,他从未停止过修炼,现在不过是多增加了点招式。好在他有个哥儿所生的光环加身,如此异于常人的聪慧也被视作理所当然。这一点也是寒宁料想到的,所以他并未过多的掩饰自身,他还想早点回到京城,无论是之前对‘寒宁’的承诺,还是用了这身皮囊,给他报仇算是他的责任。定了身份之后还有一点好处是,他终于可以出门了。寒宁坐在看台上,台上战闻初正在跟一个副将比试,那副将的体态壮硕,是军中出了名的力大无穷,但在战闻初的手下却没能讨到几分好,战闻初的力气不如对方大,但打斗中总能找到对方的弱点,寒宁能看出战闻初迟迟没有一招解决对方,只是纯粹的在拿多方练手练力气罢了。“我爹爹一定能打赢你爹爹的!”就在寒宁看的百无聊赖的时候,一个稚嫩的声音在他一旁响起,一个看起来比他稍微大一些的小孩朝他走了过来,见他看过去,还扬了扬拳头:“我爹爹比你爹爹厉害!”看着五官跟台上那个副将有几分相似的小孩,不用想也知道他在说谁了,寒宁闻言只是道:“哦。”那小孩没想到寒宁竟然是这样的反应,有些不甘心凑近:“你爹爹会输哦!”寒宁笑了笑:“他们还没比完,你怎么知道我爹爹会输,万一输的是你爹爹呢?”小孩哼哼道:“我爹爹才不会输。”他爹在他心里就是无所不能绝对不会输的英雄!结果小孩的话音都还没散去,他爹已经被战闻初一拳打下了台。小孩大概没想到他爹竟然会输,张大了嘴巴整个人无法置信的回不了神。寒宁转头看了眼小屁孩,凉凉道:“你爹输了。”再然后,一声惊天的哭声在寒宁耳边炸响。之前还在比试的两人听到哭声,战闻初是最先反应过来的,走过来一把将寒宁抱了起来:“怎么了?”寒宁道:“他说他爹爹不会输,结果他爹爹输了,然后他就哭了。”说完还朝战闻初夸赞道:“所以我爹爹最厉害了!”战闻初闻言露出一丝浅笑,旁人再多的夸赞,都不及他儿子的一句。那个副将也走了过来,蒲扇大的手掌一巴掌拍到了那个小孩的后脑勺:“你个混小子,哭什么哭!”小孩顿时摸了一把眼泪,幽怨的看了眼自家爹,然后抬头看着被抱起来的寒宁道:“你爹爹赢了我爹爹,你爹爹厉害,但我能赢你,我比你厉害,你敢不敢跟我比?”副将闻言又是一巴掌:“瞎咧咧啥呢,你是哥哥,怎么能欺负弟弟!”寒宁却是眉眼一弯:“好呀。”五短身材的小孩有模有样的相互见礼,年纪稍大一些的樊皓轩扬起拳头就朝着寒宁打了过去,一旁的副将心跟着一紧,他们都是将军的身边人,将军有多宠爱多在乎这个儿子他们比谁都清楚,当年这小家伙还在襁褓的时候,将军恨不能一天回去看三次,据说有一次见到奶娘喂还没热透的奶给孩子喝,将军险些没将奶娘给处理了,暴躁的叫来了全城的大夫,结果屁事没有。那真是捧在掌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形容他们将军的一颗爱子之心是半点不夸张,要是他儿子将这金贵的小少爷给打哭了,副将严重怀疑,以后将军少不得要给他穿小鞋,一想到这里,就看向台上暗叹,这坑爹的混小子。寒宁看着朝他打来的拳头不闪不避,就在拳头快要触及自身的时候,寒宁身子微微一偏,灵活的一转,小短腿一抬,直接踹向了樊皓轩的屁股,樊皓轩学拳也没两年,加上短小偏胖的身材,本就不太灵活,直接被寒宁踹的用脸着地。不过这小子也没哭,爬起来继续追着寒宁打,平时习武师傅教他的一些招式一开始还能派上用场,虽然就没有一下能打到寒宁身上的,但到后来那些招式就彻底乱了,开始乱打一气,那锲而不舍的执着精神连他台下的老父亲都不忍心看了。最后一个狗啃泥的摔下,也不知道是没力气了,还是不管怎么打连人家一片衣角都碰不到的灰心绝望,让樊皓轩一个没忍住,再次哇的一声哭开了。而他老爹还幸灾乐祸的哈哈大笑,上前一把拎起已经灰头土脸的儿子,朝着已经走到战闻初身边的寒宁道:“不愧是将军之子,小小年纪身手便如此了得,看来将军后继有人了哈哈哈哈哈。”寒宁站在战闻初身边抿唇而笑,而被樊副将拎在手里的樊皓轩哭的那叫个撕心裂肺,他爹打不过人家,他也打不过人家,自以为盖世无敌的他,顿时对这个世界都绝望了!边城是个民风彪悍的地方,大概因为这里常年战乱,人人尚武,整个边城都没几家私塾,所以战闻初费了不少劲才找来了一个大学者,哥儿所生之子大多都天赋异禀,他不能因为环境原因耽误了孩子,文他没办法教,只能从外面找人,但武他可以自己教,于是寒宁一日文一日武的交替,学武之日便会跟着战闻初一起去校场。一开始只有寒宁一人,后来有人见家中也有适龄的小子,于是也一起带来了,反正教一个是教,教一群也是教,不过能带孩子来的,多半都是中郎将校尉这些级别的,以后他们的孩子定然也是子承父业,若是早早与将军的孩子熟悉,那对他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所有的孩子中寒宁的年龄是最小的,长得也是最好的,玉雪可爱,白白嫩嫩的,好像一碰就会坏一样,一开始有些孩子仗着年纪大,想要将寒宁当小弟弟一样照顾起来,但最后全都被寒宁打趴下了,短短数日,寒宁变成了整个校场的孩子王,其中樊皓轩是最虎的,凭借着敦实的体重和学过两年的拳术,将除了寒宁之外的人全都打趴了,直接霸占了寒宁最佳小弟的头位。战闻初看着早上出门还是贵公子,这会儿却变成一只泥猴的小家伙,无奈的笑了笑。一见到他,寒宁便冲过来朝他身上飞扑:“爹爹!”战闻初一点不介意抱一身泥的将他抱了起来:“宁儿今天玩什么了,这么脏?”寒宁也嫌弃的看了眼自己:“摔跤,本来我不会摔进泥潭里的,结果小胖他们几个一起冲上来将我压泥潭了,简直以下犯上!”为首的被起了外号小胖的樊皓轩笑呵呵道:“你是老大呀,身为老大干啥都要做个最,摔泥潭也要做个最脏的!”寒宁扬起拳头:“当心我打死你!”樊皓轩咋咋呼呼的跑开了,见到了自家爹,也像寒宁刚才那样冲上去,却不想竟然被他爹给避开了,他自己直接摔了个五体投地,樊皓轩转头看向满脸嫌弃的人,这真是亲爹啊。寒宁坐在战闻初的马上,看着边城百姓安居乐业的样子,虽然他来到这里好几年了,因为有战闻初守在这里,就算那边蛮子偶有犯进,但都不会打到城里来,但他知道,这种安稳都是过了今天没明天的,谁知道哪天那些蛮子就集结过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种不安稳,所以边城的百姓更阔达,更珍惜当下。寒宁觉得他可以开始想想有什么办法来提高一下边城百姓的民生,提升一下战闻初军队的军力,只是他也不知道朝中是个什么形式,所以有些事只能暗中的来,否则有钱有权,若是上头那个是个疑心重的,那这些恐怕就成了战闻初的催命符了。在寒宁筹谋未来的时候,战闻初一把将他剥了个干净,拎进了热水桶里,撸着袖子给他搓澡。寒宁扒在桶边看着战闻初:“爹爹,咱们商量个事儿成吗?”战闻初看了他一眼:“说。”寒宁道:“以后别叫我宁儿。”战闻初:“那叫什么?”寒宁转过身,让战闻初给他擦背,一边道:“叫阿宁吧。”宁儿宁儿的,他总感觉战闻初是在叫那个‘寒宁’。战闻初闻言手一顿,掩下这个名字带来的奇异的情绪起伏:“为什么?” 第309章 有些认识的同样有些不解,他们都没往自制上去想,还当是从京中送来的玩具,只是内心感叹,将军当真是疼儿子啊,这么贵的东西也给孩子玩。战闻初将寒宁放到了地上,拍了拍他的脑袋:“去外面玩,等下爹爹跟你一起回府。”寒宁跑出去后,战闻初将琉璃球放在了桌上,看了眼众人道:“这是府上匠人自己吹制的琉璃球。”众人一愣随即一惊,那些反应快的,已经通过这一个琉璃球深想了许多了,也许凭靠这个琉璃,就能大大的改变边城的现状。接下来的事情就用不着寒宁去一点一点的费心了,他的爹爹能年纪轻轻坐稳将军之位也不是全靠祖上庇荫,很快战闻初就在军部不远的地方建造了一个大型窑厂,除了重兵把守之外,那些匠人也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而他也聪明的没有直接将琉璃拖出去卖,而是找了个西番商人,转了一道弯。这些事战闻初也没有瞒着寒宁,大概是天才之名在战闻初的脑海中已经根深蒂固了,加上这琉璃也是因为他才能制成,所以战闻初在这些事情上并未将寒宁当成不经事的孩子,该说的基本都会跟他说。寒宁听后却是轻啧了两声,没想到他这个还以为只会舞刀弄枪的爹爹,竟然有这么广的人脉关系,连西番商人都能搭上线,这番操作就是暗暗偷渡出去,再以进口的价格卖进来,简直稳赚不赔。随着窑厂做出的琉璃制品质量越来越好,加上有寒宁这个见多了市面的,总能提供一些他们想不到的点子,制成各种曾经市面上没有的造型的琉璃,就连战闻初手下的那个西番商人,都直接从这边拿货卖回他们西番,就算琉璃的原产是西番,但在西番这些东西也是贵族才能享用的,一般人别说用了,连见都未必有机会见,所以这个买卖完全是双赢。琉璃赚了多少钱寒宁没有去管,虽然战闻初让人做了一个账本,根据利润分成,该是寒宁的那一份他已经先给寒宁攒起来了,等以后孩子长大了,手里有这些钱,总归是没坏处的。而在烧纸琉璃的过程中,寒宁也摸索出了水泥的做法,不过那也不能称之为水泥,现在环境因素所致,提纯不够,很多东西他也找不到替代的,所谓的水泥也不过是用石灰石与特殊的泥相混合,凝固后的成品当然没有现代水泥那么坚硬,但也绝对比砖石强多了。初步的实验算是成功,不过寒宁没有继续深入,因为过年了。这个世界的年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过法,就是一年到头准备些最好的东西,一家团圆的坐在一起吃一顿。将军府的仆人多半都是拖家带口的,所以战闻初让人准备好团年饭后直接给人都放了个假,而他和寒宁的桌上除了各自的碗筷之外,还有‘寒宁’的。战闻初的家人在战闻初小时候就已经没了,以往他一个人也都不怎么过年,后来进了军中,很多人背井离乡的也没个亲人,所以大家一起好好吃一顿也算是过年了。不过自从有了寒宁之后,战闻初倒是每年都会和寒宁一起吃一顿团年饭,哪怕就他们爷儿两,那也是一家团年了。战闻初先给空着的位子敬了一杯酒,寒宁也跟着敬了一杯,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好些年,但回想当时自己还是个游魂只能跟在‘寒宁’身边的日子,也恍若昨日。他甚至偶尔会想,若是当年‘寒宁’愿意跟战闻初一起走,也不知今日会是个什么情景。战闻初看寒宁盯着空置的位子不语,以为他是想念母父了,于是道:“阿宁从未问过我,关于你母父的事情。”寒宁看向战闻初:“爹爹要告诉我关于母父的事情?”战闻初摇了摇头:“待你再大一些。”寒宁翻了个白眼:“既然如此,那我又何必再问。”战闻初失笑:“你才五岁,该有五岁孩童的天真。”寒宁哼了哼:“那我明明生而知事,偏要装成个不知事的天真孩童,多累啊,再说了,不管我什么样,爹爹都会喜欢我的,对吗?”战闻初微微勾唇一笑:“自然,无论阿宁什么样,爹爹都喜欢。”寒宁给自己杯中倒了果汁,朝着战闻初举杯:“那说好了,以后每一年的新岁,咱们爷俩都要一起过!”战闻初心道,等你小子长大了,有了心上人就不会再如此粘着老爹了,不过还是举起酒杯轻轻与他碰了碰,只要儿子需要,他永远都会在。吃过饭,寒宁爬上了战闻初的背上:“爹爹,我们去看灯吧。”边城有个习俗,会在新年的这一天,将各家的灯都挂在屋前,这习俗的起源原本是给一年到头在外拼搏的人照亮回家的路,慢慢就变成了挂灯热闹,也就是在这一天,整个边城会彻夜不眠,不少人会到街上去看看别人家的灯,然后比美一番。寒宁趴在战闻初宽阔的背上,感受着他沉稳的步伐,看着万家灯火,不时从战闻初身边跑过的嬉闹孩童,只觉得这番岁月静好,真美。寒宁用小脸碰了碰战闻初的大脸:“爹爹。”战闻初:“嗯?”寒宁:“这里会一直都这么好吗?”战闻初看着一眼看不到头的灯海和脸上洋溢着欢喜的人群,轻声道:“只要爹爹在的一日,这里都会一直这么好。”寒宁闻言笑了,守护着这样万家灯火的战闻初,真好。作者有话要说:  今年的最后一天了,明天又是一年的开始,祝福的话也不多说了,希望所有人包括我自己,新的一年都能心想事成吧!第192章 水泥的出现比琉璃还要让战闻初震惊, 琉璃毕竟是战闻初见过的,这种凝固后坚硬无比的东西战闻初何曾见过,在家中看到寒宁实验后凝固的石台,战闻初已经可以想象这东西将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若是当今皇上乃明君圣主, 水泥只会泽被天下,可现在皇帝骄奢淫逸,残暴乖戾, 若是这方子献上去, 也不知会被他如何对待, 若是不献上去直接用作改造边城,等今后传入宫中, 那便是欺君。见战闻初盯着石台眉头不展,寒宁站到石台上, 捧起战闻初的脸,歪了歪脑袋:“爹爹?”即便被自家玉雪可爱的儿子这般看着, 战闻初的心情也并没有好上几分,只是叹了口气:“这东西,出现的不是时候。”寒宁不解的问道:“为什么?”若是一般孩童,有些话战闻初自然不可能说, 但自家儿子不一样, 自幼就聪慧懂事,说了也无妨:“你可知我为何将你的琉璃转一道手?”寒宁道:“自然是爹爹想保护我,枪打出头鸟,这我知道的, 这水泥爹爹也可以转一道手啊。”战闻初摇头:“水泥跟琉璃不一样,琉璃再昂贵,也只是个玩物,水泥可不是,这东西,不是一个商人兜得住的,而当今天子,并非明君。”寒宁顿时面露疑惑,他记得之前跟在‘寒宁’身边的时候,也了解了一些国策,当时的皇帝虽然不是多圣明贤君,但也不是个糊涂的,算是中规中矩的吧,怎么现在就变得并非明君了。战闻初道:“就明皇登基的这两年,□□爆收,就连边城这种边陲小地也加了一成税收,那些富庶之地更是连加三层,若是充盈了国库倒也罢了,但都被明皇用来享乐,甚至用粮食与别国交换精美玩物,这种人若是得知了水泥的存在自置之不理还算好的,就怕又做出什么糊涂事来。”寒宁惊了,皇帝竟然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换了一个?什么时候换的,他怎么一点消息都没听说过,就算前几年他尚在襁褓,多少也该听旁人提及才是,而且先皇驾崩这样的大事,家家户户都要挂白布的,可他却完全不知!战闻初看着儿子惊讶的模样,好笑的捏了捏他的小脸蛋,有些话他还没说,当年三皇子与五皇子相争,三皇子是凭借自身的实力,而五皇子,也就是当今的皇上,凭借的是母家的势力拥护,先皇原本属意三皇子,若是五皇子上位,定然外戚做大,这是先皇不愿意看到的,奈何疾病来的突然,最后那一年先皇甚至病重到无法料理朝事。当时两个皇子可谓是分庭抗礼,但最后却是五皇子取胜,然后站错队的全部被清理,国公府段家更是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被满门流放,但国公嫡次子段信厚却承袭上位。原来国公站队三皇子,但段信厚却是暗中站队五皇子,更是倾囊相助,因这份从龙之功,才在段家满门流放时,他还能承袭爵位。而这倾的是谁的囊,不用想也知道,除了‘寒宁’那数目之巨的嫁妆,段信厚一个不受重视的嫡次子,哪来的钱财。寒宁绝对想不到,‘寒宁’的那份嫁妆,竟然在这场皇位之争当中,起到了关键的作用,不过就算知道也晚了,事情已成定局。寒宁满心以为,折腾出了水泥就可以好好修个路,给那些住茅草屋的建个房子,甚至就连城墙都能修缮一番,可惜这东西却不能拿出来。但这也没办法,谁让上位的非明君,不过他们好歹还有琉璃,一点点改变慢慢来吧。却不想事情的转机竟然来的那么快,年后没多久,就有上面传来消息,曾经的三皇子,如今的丰庸王要来就藩了,而封地正是天州,天州最大的城镇,便是边城。 第311章 但琉璃, 水泥这种东西,若不是真正的神童, 这般小的孩子如何能会, 且不说水泥, 光是琉璃, 每年消耗在这上面的银两可不少,京中那么多囊括了天下学子的学院,那么多盛名在外的学者,谁又钻研出来了。初初相见他还只觉得这孩子生的好看, 如今再看, 那双乌黑的眸子就显然与一般孩童的懵懂天真有异, 甚至灵动狡黠,丰庸王不由得暗叹,他也有看走眼的一天。战闻初闻言抿唇一笑:“阿宁的确很好。”丰庸王看好友这般儿奴的模样, 忍不住打趣道:“当初京中令人闻风丧胆的战将军,谁能想到会有今天这般模样。”寒宁眨巴着大眼睛看向丰庸王:“当初爹爹在京中是什么样的?”他记得他遇到战闻初的时候,战闻初虽然少年老成,但毕竟是个少年,以前在京中的事情战闻初也很少提及,所以他都不知道战闻初到底做过什么令人闻风丧胆的事。丰庸王笑眯眯地朝着寒宁道:“你爹爹呀,当年与庆国交战,结果军情有误,中了对方的埋伏,最后仅以三万士兵,坑杀了对方二十万精兵。”寒宁听的眼睛都瞪大了,三万和二十万,这实力悬殊也太大了吧,得多厉害的计谋才能办得到啊。丰庸王继续笑道:“这还没完呢,后来回京接受嘉奖,先帝想着你爹爹年少有为,于是为了指婚了一位名门淑女。”战闻初听到这话眼睛瞪向了丰庸王,让他莫要胡言乱语。丰庸王不为所动:“结果指婚第二天,那女子便得了急症,最终药石无灵香消玉殒,然后京中就传言,你爹爹杀伐过重,命太硬,先帝想着,这也许只是个意外,于是打算再指一门。”寒宁道:“然后呢?又死了?”战闻初不轻不重的在寒宁后脑勺拍了一巴掌,让他莫要胡言,丰庸王失笑道:“那倒是没有,因为压根没指成,所有被先帝考虑到的高门贵女,家中的父兄都跑来哭诉,说自己女儿年幼想多留两年,不愿嫁,结果这事就传开了,不知怎么就变成指婚谁就克死谁,说他杀孽太重,传着传着就莫名变成罗刹恶鬼,止小儿夜哭的存在了,可不就令人闻风丧胆了。”寒宁同情的看向战闻初:“爹爹,你真可怜。”战闻初顿时又是一巴掌,这倒霉孩子,有这么奚落自己爹爹的么。丰庸王自从明皇登基就一直被磋磨,这些年在京中又耗尽心力的经营布控,如今终于挣脱,虽然于他而言时间算是紧迫,但他并没有急切的去做什么,放松休息了一段时日后,又带着人在整个天州好好巡视了一番,这才开始兴建水泥厂。丰庸王最先做的便是修路,整个天州就没有一条像样的路,往来极其不便,天州贫穷主要还是境外蛮族不时的掠劫烧杀,他们大夏地域辽阔国土富饶,不少外族都虎视眈眈,尤其是比邻的蛮族,而天州又是边境一带,自然不稳定许多,但是天州还有个优势,那边是比邻三国地带,只要道路起来了,兵力雄厚了,完全可以凭借进出口的商贸带动整个天州的经济,更甚至连军需粮草,他们都能从隔壁叶国购买,不走国内,以免惊动了旁人。丰庸王跟战闻初商议这些事的时候并没有避开寒宁,甚至还会偶尔询问他,不过最初的询问只是调笑,小孩聪明,能折腾出这些前人没能折腾出来的东西,但不表示天才到能什么都懂,能盘活一座城。却不想寒宁还真给出了有用的意见:“水泥现在肯定不能对外出口,不说这东西的重要性,光是用量,重新打造一个天州都未必够用,而琉璃又是奢侈品,也不是人人都能用得起的,单凭一个琉璃想要带动整个天州的经济,这根本不可能,除非将琉璃降到人人都用得起的价格。”丰庸王自然摇头:“这不可能,虽然琉璃的成本的确廉价,但这是舍本逐末。”寒宁道:“所以除此之外,还可以经营一下别的营生。”听到寒宁这么说,战闻初便知道他肯定有下文:“你又想出什么点子了?”寒宁道:“这还用想吗,很多东西可以就地取材啊,比如毛皮,这边风沙大,很多人都会穿毛皮挡风,但那些毛皮我看过了,又硬又难闻,制作皮子的过程我也看过,很粗略,如果精细到上贡的程度,那成本又太高,我知道一种草药,只要将草药晒干磨成粉撒入水中浸泡毛皮,最后的成品绝对不比上贡的差,除此之外,我们这边的泥也是好东西,可以烧制瓷器。”瓷器在这个世界如今的年代也是有的,但同样也是个稀罕的东西,虽然不至于贵如琉璃,可也只有富贵人家才能用得起,寻常百姓依旧是陶锅陶碗。丰庸王知道,瓷器其实也是泥烧制的,瓷器的前身就是陶器,但这中间褪色成瓷的工艺却是皇家保密的,连他都不知道,如果他们能自己做瓷器,那带动起整个州绝对不是问题。听到寒宁随口一说便是一个生钱利器的金点子,丰庸王看向寒宁的目光简直在冒火,更忍不住出言道:“阿宁啊,要不你给我当儿子吧。”寒宁直接翻了个白眼:“在商言商,以上所有的点子可都不是无偿奉献,之前的琉璃和水泥是爹爹已经跟我谈好的分成,咱们不变,但现在皮子瓷器的分成,咱们来谈谈。”丰庸王闻言看向战闻初:“你不管管你儿子?”战闻初自顾自的喝酒,淡淡道:“家中财务大事,都是阿宁在管,我管不来。”丰庸王很想说你俩真是够了,父不像父,子不像子的,真不愧是一家子。接二连三的工厂在边城偏郊建立起来,城中一条条的道路也从泥泞变成了前所未有的平坦,对于官府要修路这件事,只要不需要他们拿银子出来,那是怎么修都没问题。更何况官府不但不要他们出银子,还给银子招工,虽然银两不多,做一天工大概也就十来个铜板,但管饭啊,那些饭还不是稀米糊糊,而是糙米饭,还有粟米馒头,巴掌大的馒头,一人可以拿好几个,这待遇别说还有钱拿,没钱都不少人争着抢着想做。看着铺的平平展展的道路,哪怕撤了遮盖在路面上的草席,还是有不少人甚至不敢往上面走,他们活了一辈子,什么时候见过这样平滑的道路。有些在边城活了一辈子的老汉抽着草烟,坐在自家门口看着平平整整的道路,都忍不住泪眼婆娑,边城,这一次是真的要起来了,若是能再早些年,他的儿女也不会为了一口饭吃而背井离乡,直到现在音信全无。很多百姓对于上面官员的调动其实并不感兴趣,就天州这边,哪怕是贪官,这家家户户穷的家徒四壁的,也贪不走他们什么东西,所以听闻天州成了某个王爷的封地,众人也没多大感觉,甚至暗中还笑谈过,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王爷,被贬到了这不毛之地来。现在看着边城的变化,不少人对于今后的天州之主丰庸王那是感激涕零,他们所求的不多,不过是安稳的日子,能吃饱肚子的饭,仅此而已。随着道路不断往外扩展,运出去的琉璃换来了大量的粮食,军队的伙食一下子得到了大大的提升,以前只能勉强不饿,现在竟然可以吃到饱,众人的气色看着就红润了起来。伙食跟上去了,众人也加大了训练力度,丰庸王甚至还开始暗中征兵。在天州征兵其实比别的地方都要容易许多,天州这种地方几乎全民皆兵,要不是军中没有那么多军饷,一直限制着数量不怎么外招,不少人都想要入伍,在这个吃不饱饭的年代,当了兵,怎么都能有一口吃的。因为军队的扩充,战闻初越发的忙碌,以前怎么着都能在寒宁练武的这一天去校场指点一下,现在好些天不见人是常有的事儿。好在寒宁并不是真正需要人陪伴的小孩子,也知道战闻初现在是很重要的时候,自然不会因为疏于陪伴而无理取闹,只是这些年的朝夕相处,突然一连数日不见,总归是有些想念的。正在寒宁感叹这样安稳的岁月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的时候,一阵急躁的脚步声朝他跑来,寒宁暗暗的翻了个白眼,熊孩子太多,也是个挺烦人的事。他刚感叹完,熊孩子樊皓轩就兜着一衣兜的鸟蛋朝着寒宁跑了过来:“阿宁你快看!我掏了三个鸟窝!我刚都烤熟了你赶紧吃!”寒宁看了眼他的衣兜里,比鹌鹑蛋大不了多少的鸟蛋被烤的乌漆嘛黑的,而樊皓轩显然已经吃过不少了,因为他的嘴边都是黑糊糊的东西:“鸟窝好好的在树上也招你了?你偷了小鸟的孩子,小鸟回来得多伤心啊。”樊皓轩从小就是上房揭瓦,掏蛋拆家的,什么时候管过小鸟伤不伤心的,而且也没人跟他说过小鸟会伤心啊。寒宁道:“你要是哪天被人偷走了,你再也见不到你爹爹和娘了,还被人杀了吃肉,你说你伤不伤心,你爹娘伤不伤心?”樊皓轩愣愣的点头,这的确挺伤心的。不过看了眼已经烤熟的鸟蛋,他又舍不得扔,他爹虽然有官职在身,比起旁人家中条件已经算不错了,但不能浪费所有可以吃的,是他家一贯的宗旨:“那这些怎么办?总不能再给放回去吧?”寒宁从他衣兜里拿了一颗出来:“都熟了,那就吃了吧,以后别掏鸟蛋了,真想吃啊,就好好练箭术。”樊皓轩一屁股坐到寒宁的旁边:“我爹爹跟你爹爹可不一样,你练好了有奖励,我爹才不奖励我呢,不抽我已经算仁慈了。”寒宁笑道:“谁说奖励啊,这鸟蛋才多大点,一口就没了,但是等它们破壳了长成小鸟了,至少还有几口肉吧,箭术练好了,天天去射鸟烤肉吃多好。”寒宁绝对想不到,就这一句忽悠孩子的话,会让樊皓轩成了后来的箭术第一人。樊皓轩砸吧了一下嘴,听到肉就忍不住口水分泌了,然后眼睛亮晶晶的看向寒宁:“阿宁你真聪明,不愧是老大!”一边说着一边剥壳吃蛋,吃的手上黑漆漆的然后往自己身上擦。一个不足十岁正是调皮捣蛋的孩子,也不能指望他能有多干净了,但这样不讲究,还是让寒宁无奈摇头:“你这一身脏,不怕你爹揍你?”边城普遍穷,军官的条件其实也没好多少,所以好料子的衣服其实也没几身,这还是这段时间琉璃卖了不少钱,战闻初给众人添置了不少东西,发放了不少奖励,樊副将才给自家这个大胖小子给扯了几身布,前两天还看他显摆衣服来着,今天就脏成这样了,以樊副将的脾气,少不得一顿打。 第313章 守在门口的小厮连忙将大门拉开,寒宁转身往府内走去,凤翎连忙跟上。寒宁带着人往大堂走,一路奴仆见之都半蹲行礼,眼前这小孩的身份凤翎是不再怀疑了,但一想到要见到战闻初的夫人,他还是有些紧张,又有些不甘,早知道,早知道他就不这么冲动了,应该找人先详细打听清楚再说的。寒宁将人带到大厅后,自己坐到了主位,又吩咐奴仆上茶,一派主人家的姿态,举手投足间,根本不像个不足十岁的小孩,凤翎也是大家出身,虽然是商贾之家,但钱权向来不分家,他也见识过不少高官子弟,但像眼前这个孩子这个年龄段这般端庄大气的,他还真没见过,心里不由得更灰暗了几分,能把孩子教养的如此出色的人,还未见面,他就觉得他已经输了。看着面色变换,端着茶杯都没喝一口的凤翎,寒宁笑道:“说起来,当日救你的,其实是樊副将。”凤翎道:“我知,所以这次来,我也带来了厚礼相谢,但恩人是恩人,喜欢是喜欢的人,不可混为一谈。”寒宁轻啧了一声:“看来凤公子也是个颜控啊。”凤翎不解:“何为颜控?”寒宁道:“谁长得好看就喜欢谁呗。”凤翎脸色一红,这样说也没错,比起樊副将那大老粗一个,战闻初的英俊不凡,自然更得人心,但这样说也未免太直接了吧。坐了一会儿,见还没有人来,凤翎有些坐不住了:“将军夫人为何还未过来,可是见我一个商贾之子便轻视于我?”寒宁一手撑着下颚轻笑:“刚刚有件事其实是骗你的。”凤翎皱眉:“何事?”寒宁道:“战闻初不是我爹爹,其实...”凤翎心顿时一紧:“其实什么?”寒宁指尖轻轻划过唇畔,笑意越深:“其实我是战闻初养的童养媳。”听闻凤翎找来的战闻初,刚走到大堂外,便听到儿子这么一句,脚下一滑,差点没给摔出个好歹来。第195章 跟在战闻初身边的奴仆眼疾手快的扶住了脚下一个踉跄的将军, 然后低着头忍笑, 能说出这种话的, 也只有他们家古灵精怪的小公子了。战闻初站在门口顿了顿,然后转身离开, 当自己从未来过,这会儿进去了,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住不当着客人的面将那尽说浑话的小子给教训一顿。战闻初离开后,寒宁眼睛往窗户那儿瞟了一眼,而凤翎因为太过震惊, 根本没察觉到外面来过人,看着寒宁你你你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这小孩儿如此乱说话, 就不怕你爹爹打你?!”说战闻初娶妻了他信, 童养媳那他是绝对不信的, 他又不是傻子,这小孩明显在糊弄他玩儿呢,实在是太可恶了!寒宁无奈的摇头:“所以说啊,最让人愿意相信的,永远都是谎言,真相就是这么让人难以接受。”凤翎直接站了起来,白皙的脸颊被气的通红, 这战闻初到底怎么养儿子的,养出如此个熊孩子!寒宁却依旧在位子上一动不动,气定神闲的看向凤翎:“你知道男人最爱的是什么吗?”凤翎生生给气笑了,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 跟他谈男人?寒宁道:“你知道有一种爱,叫养成吗?”凤翎很不想继续搭理这个小鬼,但却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没忍住的搭话道:“什么意思?”寒宁笑了笑:“这世上最美好的不过便是有一个懂你,知你,所生所长都顺应着你,有着绝佳默契的完美情人。”“就说这完美情人,这世上哪有如此贴合无二的两人,两人从相识到相知,哪怕是那种过了一辈子的,生活中依旧有各自习惯不同的摩擦,就好比你看上了战闻初,战闻初当真就是你的完美情人了吗,假若战闻初接纳了你,以后你们生活在了一起,今后的生活就真的全如你所愿?不会的,哪怕爱再多,摩擦必不可免,但养成就不一样了,我作为战闻初的童养媳,从小在他身边养大,就好像一团白泥,被他捏造成他最喜欢的样子,涂上他最爱的色彩,可以说,我就是依照他内心完美情人的模样长的,毕竟这世上,最了解他的,只会是他自己。”凤翎咽了咽口水,脑中不由自主的随着寒宁的话进行设想,然后发现,养成好像...的确挺诱人。一个根据自己的习惯,喜好来养大的情人,可不就是完美情人吗。看着凤翎意动的神色,寒宁憋着笑继续道:“别看我年纪小,就我现在这模样,等再过两年五官长开了,定然出落的不比人差,而战闻初那时也差不多刚三十出头,正是一个成熟男人最好的年纪,多相配啊。”寒宁说着神色遗憾的看向凤翎:“可惜了,你是哥儿,若你是男子,精挑细选一个令你满意的孩子,从小将人手把手的教养大,长大后可不就是你最喜欢的模样。”凤翎闻言也觉得好可惜,为何他不是男子呢。等凤翎离开了将军府,被一股微凉的风吹来,浑浑噩噩的脑子瞬间清醒,然后猛地看向身边的随从:“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我不是在将军府吗?”小随从一脸纠结的看向自家主子:“刚刚少爷在与将军府中的那位小公子聊童养媳,还...还...”凤翎:“还什么??”小随从:“还相谈甚欢,并且满心遗憾,最后面露憧憬的走了。”凤翎脸色一黑,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将军府,那小孩,也未免太邪性了吧。寒宁甩着衣服上的玉带子,悠悠哉哉的往后院走去,战闻初正在练枪,一把长|枪耍的虎虎生风,身上蓬勃的肌肉练薄薄的衣料都遮掩不住了,寒宁站在一旁眼眸晶亮,这种真正有男人味的男人,真是让人看一次便多喜欢一分啊。余光瞥见小孩的身影,战闻初打了个抢花收势,转头看向来人:“童养媳?”寒宁笑着朝着战闻初跑过去,张开双手往他怀中一扑:“爹爹!”战闻初下意识伸手弯腰抱起,一气呵成。寒宁拽着袖子给战闻初擦汗:“那个凤翎被我吓跑了,爹爹,我是不是很棒?”战闻初冷眼看他卖笑:“就是以败坏爹爹名声的方式?”寒宁皱皱鼻子:“哪有,边城谁不知道爹爹有个儿子,他要是往外说,也要有人信啊,还是爹爹希望他一直纠缠你?”战闻初哼了一声:“你总有理,这种话也敢胡口乱说,看来我真的是太娇惯你了。”寒宁在战闻初身上嬉笑:“所以爹爹是全世界最好的爹爹。”战闻初憋不住笑了,这小鬼,惯会哄人开心。大概是在寒宁这边受到的冲击太大了,凤翎根本没在边城待,直接带着人就走了,现在边城内外的官道基本都铺设了水泥,道路好走的很,骑着快马两天就能从边城到叶国,比边城到下一个城镇都还要近。外人不知道这个凤翎为何来去匆忙,樊副将很是好奇,总不至于追到了边城,知道原来是个将军,就打退堂鼓了吧?刚知道原来是将军的时候,不是还一脸坚定吗。对于樊副将的好奇心,战闻初又给他增加了五斤负重,还有力气好奇,那肯定是训练不够。 第315章 玉子椒死后,丰庸王秘密的给他立了一个坟,他不知道玉子椒当初为何会像他父亲一般失踪,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当初是神志清醒的不愿回朝,甚至隐姓埋名,既然如此,那丧事也不好大肆|操|办,等他未来掌握了权势那一天,再给玉子椒风风光光的迁坟。玉子椒的事情处理完了之后,战闻初就开始钻研军阵图了,寒宁也去看了一眼,然后认出了上面很多五行八卦的东西,对于根本没接触过这些东西的人来说,这军阵图的确像个鬼画符,若是给他一段时间,他倒是能研究透彻,不过见战闻初兴致勃勃满心都钻了进去,寒宁也就没有多事,剥夺他人的快乐是不对的。却不想,战闻初研究军阵图的时候,那个凤翎又来了。他以为那次将凤翎忽悠走了之后,凤翎是再也不想来这个将军府了,不过这次凤翎倒不是自己带人来,而是跟着早前谈好的粮草交易一起来。因为天气寒冷,这次凤翎来时穿着一圈雪白狐毛领的衣服,纯白的毛领衬着那张颜色绝佳的脸,姿色更甚三分,但寒宁却觉得,那毛领有些碍眼。凤翎来了将军府之后,直接一屁股坐下,看向寒宁:“我要见战闻初,这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听了,我跟战闻初之间的事情我们自己解决。”寒宁摇头叹气:“就你今天这样,我也的确很想让闻初来见见你,不见一眼,多可惜呀。”凤翎来之前可是精细打扮过的,衣服饰品都是挑的最好,最能衬他的,听到寒宁这话,自以为是夸奖,还略显得意。没想到寒宁的话紧接着就变了:“作为闻初的童养媳,虽然我现在年纪小,但身份上与你怎么也算是情敌,你这模样不让闻初看看,我都觉得简直错过了大好机会。”凤翎听出了话头的不对劲,顿时忍不住打量了自己一眼,有些不确定道:“我,我这怎么了?我可是盛装打扮过的!”寒宁轻笑:“打扮的确看出打扮过,可是讨不讨心上人喜欢那就另当别论了,稍微了解闻初一点,就知道他最爱狐狸,最恨狐狸皮,有时候在野外遇到受伤的狐狸,还会治疗放生,你看看,跟你家做的皮子生意里,可有狐皮?”寒宁说着还颇为可惜道:“要不是闻初现在满心沉浸在一本新得的兵书上,我真想让他看看你,这样你就更加没有机会啦。”凤翎闻言立刻站了起来,气狠狠道:“我们走!”说着便带着小厮离开了将军府,连一盏茶的功夫都没耽误,简直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寒宁越发遗憾了,这小子也太单纯好骗了吧,难道这个世界的哥儿都是如此好骗的吗?至少他目前接触过的,都挺一根筋的。凤翎这一走,算是再也没有什么机会见到战闻初了,等他多方打听好了战闻初的喜好,并且下定决心,不管那个小屁孩说啥他也不会再信一个字,一定要见到战闻初的时候,战闻初已经带人秘密练兵去了。当天州差不多遍地水泥房,踏脚就是水泥路的时候,寒宁已经长成翩翩少年了,年龄不算大,但在他刻意修炼,日常保持肉奶的需求,年仅十二岁,就差不多能到战闻初的下颚了。要不是大家都知道,将军之子是个小子,并且武功高强,就看那张精致的脸,恐怕谁都会怀疑他是个哥儿。就连孤云都常常感叹,她家小少爷出落的比当年的公子还要更甚三分,这还是少年,等以后彻底长开,不知道要迷死多少女子哥儿,可惜公子永远都看不到小少爷长成人的那一天了。从八岁起,寒宁基本已经彻底掌握住了将军府的财务状况,甚至包括京中那几家战闻初不为人知的私铺,就寒宁那翻手覆手全是金子的本事,将军府的银库早就不知道爆仓多少个了。而有整个天州经济做后盾的丰庸王军队,包括战闻初的亲兵,都不需要掏将军府的私库来养兵。早在三年前,天州的事情被曝露到了明皇跟前,战闻初甚至接到了整整十道诏令,均被无视后,更是扣上了反贼的帽子,也就是那时,丰庸王开始了谋反之路。可惜明皇坐拥王朝,却不得民心,从他继位以来,天灾连连不说,各种赋税,更荒唐的是,为了一颗能发光的夜明珠,抄了一个江南富商的家,全家一百多口,给扣了个株连九族的大罪名全部处决,这样的暴君,天下民众如何能忍。想当年丰庸王还是三皇子的时候,凭借自身能力与当时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的五皇子斗的不相上下,若非老皇帝突然重疾,这皇位最后归属谁都还不一定,所以在朝中,丰庸王的人手同样多得很,而丰庸王的人跟那群只会在明皇面前溜须拍马的昏官不同,那都是个个干实业的,所以明皇上位后,有些给暗贬远调,有些还未明面暴露出来的便暗暗蛰伏。现如今朝中最难搞的倒不是明皇,而是明皇的外公,宰相甘毅。说是宰相,上头有个凡事倚重他的外孙,这宰相当的跟皇帝也没差。当年甘毅就想要将苏源,也就是三皇子暗中处死,但是五皇子与他斗了这么多年,如今他坐上了皇位,可不得好好得意一番,于是生生压制了两年,才给封了个王,极尽侮辱,又将人贬去不毛之地,这才满心舒坦。当时明皇刚坐上皇位,正是各种得意之时,甘毅不想引得外孙反感与他,于是各种顺着,也就是这两年,他才将朝内外牢牢把持住,可是还没享受享受这种权利的|快|感,丰庸王竟然反了,而那个不毛之地,现在竟然变成了不夜之城,听闻那边繁华程度不亚于京都,简直就是天上人间,不少人慕名而去,回来后更是大肆吹捧。甘毅惊怒之下派人去调查,才知近年来京中火热的琉璃竟然产于天州,除此之外,他国高价求购的瓷器,极品皮毛,竟然全都出自天州。在丰庸王的军队逼近,明皇开始惶惶不安时,甘毅那点对外孙的耐心越发告罄:“当初就该将他处死,你不听,现在好了,要不了多久他就兵临城下了!”明皇早几年还是个英俊潇洒的模样,先皇基因不错,妃子又是个个美貌如花,生的儿子自然不差。但这几年过于享受,一夜换几个妃嫔更是常有的事,整个人浮肿,眼睛浑浊,肌肉松弛的更是不能看,现在听到外公这般说,半点皇帝的威严都没有,急躁的像热锅的蚂蚁一般在殿内走来走去。“外公,现在该如何是好,要不然将林城的兵调回来?”现在京中禁卫军也不过十万,其余的每个郡的兵力虽然也有十万之数,但早前有一个郡连打都没打,直接打开了城门投降了,其他的郡有些假模假样的抵抗了一下,有些干脆直接投降,所以那些兵力明皇根本不指望。但是林城因为是天香国的边境,两国常有摩擦,时常交战,加上领兵的还是甘家子弟,因此不管是军需配给,还是人手,都是最多最好的,若是将他们调派回来,明皇不担心对方会投降,甘家跟他是一荣俱荣的,就是不知,那不足百万的兵力能够抵挡多久。甘毅听到这话并未吭声,他早就下了调令,可是被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给挡回来了,守在林城的并不是甘家直系,而是旁系的一个孤儿,只不过自幼被养在甘家,从小又暴露出军事才能,于是被甘家倾斜资源的培养了一番。但没想到,那小子竟然是个白眼狼,如今反军都要打过来了,他还不愿回朝抵抗。皇宫中的混乱远在边城的寒宁自然不知,他这些年早将生意布控天下,最多的就是米铺,为的就是今后若战闻初带兵打入京城,一路不会给他缺了粮草,不过他准备的显然有些多余了,明皇不得民心,加上丰庸王三令五申,攻略城池绝不可骚扰城中百姓,而他们粮草富足,若是到了那种满是难民的城池,还会接济一番,这若是不成功,那白瞎了如今的优势。当寒宁收到消息,战闻初已经带人攻入了江南,江南距离京城并没有多远,加上官道好走,想来拿下那座皇城也要不了多久了,而整个大夏的版图,五分之四都插上了丰庸王的旗帜,明皇早已犹如困兽,等死罢了。寒宁开始吩咐人准备东西,府中的人一路慢悠悠的过去,等到了京城,说不定这个天下就已经易主了。一辈子没嫁人,守着公子,又守着小少爷长大的孤云,自然也要跟着一道走,只是京城那个地方,有着太可怕的记忆,一想到京城里的那个人,孤云也不知是恨还是怕,整个心绪不宁。寒宁过目了一下要带走的东西,边城也不知再回来是什么时候了,于是吩咐管家将他给战闻初打造的战袍也带上,算起来,他至少有三年没见到战闻初了,那个狠心的爹爹,也不知道想不想他。一回头,见到神色不安的孤云,寒宁道:“云姑姑你东西都收拾好了吗?”孤云道:“小少爷,要不然我们等将军解决完了外面的事情,来接我们吧。”寒宁微微一笑:“可我想要给爹爹一个惊喜,云姑姑你放心,就算我们自行上京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除了皇城之外,别的地方早就被爹爹给平定了,而且我也想看看爹爹带领他的百万雄师,攻入皇城的样子。”孤云一愣:“不是说我们到京城的时候,事情差不多平息了吗?”寒宁笑道:“是你们,我准备跟樊皓轩先行一步。”孤云大惊:“这怎么可以!身边没有随从,现在外面那么乱!”寒宁道:“论身手,恐怕爹爹也只能跟我打个平手,云姑姑有什么可担心的,再说了,遇到危险的话,我就将樊皓轩推出去自己先跑就是了。”刚踏进将军府大厅的樊皓轩慢脑门黑线:“我可真要感谢老大如此看得起我。”寒宁笑道:“不用客气,你值得。”樊皓轩翻了个白眼,将一沓银票拿在手里扬了扬:“我偷了我爹早前攒下的私库,这一路的花销,咱都有了。”寒宁道:“跟我上路还需要你花钱吗,你也不怕你爹到时候打死你。”寒宁说着,便让孤云去替他准备东西了,这些年寒宁在府中向来说一不二,人年纪虽然不大,但那周身的气势便让人敬畏,就连孤云也只能从旁劝一劝,但若是寒宁决定的,想让他改主意,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既然劝不了,那就只能往周全的安排去准备了。等东西都准备好了,寒宁骑着他一年前才收服的一匹白马,拎着包袱,带着樊皓轩这个头号小弟往京城赶去。第197章 天州的范围内路都还算好走, 官道上基本都是水泥路, 骑着马平坦的跟飞一样,对于第一次出远门的樊皓轩来说, 那真是看什么都新奇,感觉连天空都比边城的蓝。看到个没见过的花儿就想去摘,看到肥嫩的小野兽跑过就拿箭射,有时候遇到天上盘旋的鹰鸟,更是一射一个准,这些年为了这一口吃的,樊皓轩可谓是勤学苦练,尤其是飞行动物的准头, 有时候比寒宁都还要准一些。好在寒宁什么带的不多,调料那是尽够, 这个年代饮食业不太发达, 因为铁器算是限制之物,价格昂贵,平民家庭根本用不起, 所以烹炒一类的做法甚至都没有,很多可以吃的调料在现在还被当做香料,最多的吃食就是烤或者用陶罐煮,小时候寒宁不得不忍受每日千篇一律的餐食,他的将军爹爹又是个能吃饱就行,根本不会奢侈的去享受的,等到了好不容易可以有自主权了, 为了找到一些重口味的调料,他也没少费工夫,可是有些香料都是从番地来的,贵的很,不太好普及,所以也只能小范围的使用了。 第317章 说完不见战闻初的脸色回升,寒宁讨好的露出了几分委屈几分可怜:“爹爹一走都是好些年, 我想爹爹了,我也想亲眼看到爹爹功成名就的那一天。”战闻初的心肠对寒宁从来就硬不起来,这样可怜兮兮的说想他, 那更是软成了一滩水,他又何尝不想阿宁呢,这个年纪的孩子,最是需要父亲的时候,可他却不能在他身边,天知道他是如何日也想,夜也想,想的心肝都疼了,于是重话也说不出口了:“一路过来可有好好休息?饿不饿?”寒宁闻言一笑,便知道教训过去了,这才从战闻初的身上跳下来,这在外征战数年,战闻初的体格倒是越来越好了,浑身硬邦邦的,简直跟个石头一样:“不饿,我们来之前还吃了一只雁,小胖那箭术为了这口吃的可真没白练。”提到谁谁就来了,只不过跟寒宁这边被关心累不累饿不饿的温情不同,樊皓轩被他爹追赶的满营帐飞,一路哇哇大叫他家宁老大救命,军营里那些认识樊皓轩和不认识樊皓轩的,这一下都知道他的大名了,也知道他们战将军的儿子也来了,两个才十二岁的少年,这还是个孩子呢,就结伴从边城一路来到京城,该说真不愧是将军的儿子啊,这能耐,服气。寒宁挂在战闻初的手臂上,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幕感叹:“好多年没看到副将抽小胖了,真怀念啊。”战闻初抿唇而笑,轻轻点了点他的脑门,对樊皓轩来说,他儿子应该就是最佳损友了吧,最佳损友这个词,他还是阿宁嘴里听到的,形容的倒是准确。一阵鸡飞狗跳之后,两人的到来差不多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连丰庸王都过来看了一眼,不过眼下攻城在即,倒是也没那么多时间叙旧,好在他知道这两孩子都不是乱来的,让他们乖乖的呆在营帐内,便又去忙自己的了。战闻初是有单独营帐的,寒宁来了,自然住进了老爹的营帐,军在外,肯定是不如府中舒服的,以往轮替下来,战闻初回到营帐也只是简单的洗了把脸,随便吃点东西便和衣而眠,衣服定然是不能脱的,怕有个什么紧急事件,再将战服穿上那就耽误时间了,不过今天他回营帐,看到的不是往日冷冰冰的床铺,而是案桌上还翻腾着热气的食物。寒宁笑眯眯道:“爹爹快来吃,我刚刚烤好的,这都是我跟小胖出去猎的,没有动军粮。”他知道战闻初行军的习惯,士兵吃什么他就吃什么,不会因为自己是将军而有什么特殊的待遇,以前军队的条件不好,很多人都只能吃稀米糊糊,战闻初怕就因为自己那多奢侈的一口,就饿死一个兵,所以从来都严格要求自己和他的将领们,在衣食住行上不准有任何特殊。看着儿子白净带笑的脸,战闻初也不忍拒绝他的好意,于是顺着他的力道被推的坐下来,寒宁拧干一条热毛巾递给战闻初:“爹爹先擦手擦脸,我给爹爹切肉。”战闻初看着他忍不住轻笑,以前在边城,从来都是他伺候儿子吃饭,于是忍不住摸了摸寒宁的脑袋:“儿子长大了啊。”寒宁一把将战闻初的手给拿下来:“男人头女人腰,不可乱摸的。”战闻初轻戳了一下他的脑袋:“屁大点小孩,想要长成男人,还早呢。”寒宁一筷子肉塞进了战闻初的嘴里,让战闻初闭了嘴,那肉都是加了调料的,在外行军这么久,虽然不至于说好些年没吃到肉了,但吃肉的时候也的确少,多数都是干粮,就算是肉,他家儿子折腾出的那些特殊调料,军中可没有,这会儿吃到了,惊艳的同时,竟然生出几分怀念,于是再次摸上了儿子的脑袋:“等事情结束,咱们很可能会一直留在京中。”寒宁早就料到了,等丰庸王登上了皇位,战闻初恐怕会承袭当年他爹的爵位战王,异姓王就意味着卸下兵权,就算丰庸王信任他,这也是规矩,更改不得。若是不封王保留兵权,那也不可能,这一路下来,都是战闻初带兵打头阵,加上那已经训练的炉火纯青,无往不利的军阵,战闻初武□□号可谓是相当响亮,哪怕他跟丰庸王自幼的交情,就算在从前那种情况下一如既往的对他支持,但只要坐上了那个位子,功高盖主这四个字,就会成为悬在头顶上的一把利剑。战闻初自然是不怕,若是他一直都是孤身一人的话,他会选择他想要的生活方式,但他还有个儿子,有个牵挂,所以哪怕今后只能留在京中,他也心甘情愿。寒宁看向战闻初:“爹爹想留在京中吗?如果不想的话,那咱们爷儿两浪迹天涯,执剑江湖!”营帐内温情,营帐外同样热闹,为了给自家爹补一补,两人猎到的东西可不少,距离这边不算太远的地方就是皇家的狩猎场,因军队驻扎不能擅离,所以没人往狩猎场上想,加上平民百姓对皇家的敬畏,谁敢贸然进去皇家地盘,所以狩猎场里算是半圈养半散养的好东西可不少,两人骑快马奔腾了半个早上,猎了一大堆的东西回来,好不容易赶在晚饭前,送了一部分给丰庸王,又挑选了最好的拿回来孝敬各自老爹,剩下的就让后厨给士兵们加餐了,哪怕吃不到肉,喝一口带油水的热汤也是好的。难得加餐一次,众人热火朝天的像过年,这城内的人可就不好受了,哪怕城内有十万禁卫军,但对上兵临城下的百万,那简直就是送人头,别说百万了,就算战闻初只有一万人,这十万禁卫军都未必敢正面迎战,能在京中当禁卫军的,那都是高官子弟,一个个连真正的战场都没上过,如何能跟这些浴血归来的战士们相比。整个皇城被围住了,城门不开,进出不得,但是里面的人要吃啊,尤其是明皇,哪怕到了如今这个程度,依旧不减奢侈之风,更是抱着多活一天多享受一天皇帝命的这种想法,种种行为更为过分,简直就是自取灭亡。国库在皇宫内,但粮库不在,京城上百万人口,每天都是巨大的消耗,最后皇帝竟然下令,搜刮全城的粮库,还有那些豪门大宅,那些有钱人家的粮库丰足,搜刮出来总能抗一些时,这一下彻底激化了城中百姓的逆反之心。最后,是百姓集结起来,直接打开了城门,以往暴君祸害别人,他们顶多唏嘘,现在暴君祸害到自家门来,那便不止是唏嘘了,既然丰庸王以仁德闻名,这大势已定,宫中那位也只是垂死挣扎,不如帮他加快点速度。明皇得知城中百姓集结起来开了城门,一下子从龙椅上吓的跳了起来,略有些肥胖的身躯肥肉微颤,宫中的太监宫女们一个个吓的瑟瑟发抖,其他宫里的贵人们都已经开始收拾行囊想要趁乱逃出宫去,但他们这些近身伺候的,恐怕还没走就人头落地了。最终一个老太监哆嗦着上前:“陛下,宫中有一条密道是通往宫外的,这是每一任皇帝都知道的,只是先皇去的突然,很多事情没有交代,如今眼下这般情况,陛下不如从密道中逃走吧。”明皇恶狠狠的看着老太监:“宫中有密道你为何不早说!”老太监跪趴在地,任凭上面如何怒骂,都沉默不语。明皇也不想再耽误时间,之前他想着既然大势已去,外面都被守了,他再如何也难以逃出去,但现在有了密道,那就还有一线生机,他要赶紧去收拾东西从密道离开,既然老三能在那样的条件下东山再起,他不行他就不能!明皇匆忙离去后,没见到老太监松了一口气,以及嘴角一抹诡异笑容的模样。城门打开,城内大乱,若是是战闻初的军队攻打进去,那城中的百姓说不定害怕祸及自身想要往外出逃,但偏偏是百姓开的城门,那些原本想要混在人群中往外逃的人如意算盘打错,现在只能进不能出,他们根本难以逃离。寒宁没有跟着去凑热闹,战闻初也不允许他去凑热闹,于是寒宁带着樊皓轩再次爬上山头,看着混乱的京城:“还以为会有两军对垒的情况出现,没想到这个明皇如此不堪一击。”樊皓轩嗤笑:“看着谋反的一路那么多地方不费一兵一卒就直接归降就知道,这明皇啊,太不得人心,好好一个大夏,天灾就已是艰难,偏还被他祸害至此,他不退位谁退位,就是丰庸王到底是反上来的,史书上不知道会不会写的太难看。”寒宁摇头:“史书上记载的,永远都是胜者的光辉。”看着城内的街道很快就被清干净了,那些百姓也都被赶回了家中,一列列军队镇守在皇宫的四面八方,寒宁跟樊皓轩也打道回营,结果刚回营,就发现营内气氛有点不对,于是随手抓了个跟在战闻初身边他还有些眼熟的兵问了问什么情况。那小兵很努力的憋笑道:“明皇从宫中的暗道出来,没想到暗道是直接通到营帐内的,现在已经被压在了王爷的账内,也派人给去了宫中的王爷传消息了。”寒宁和樊皓轩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一言难尽,想通过密道逃走,没想到逃到了他们驻扎的大本营,当初设计这个密道的,是不是没考虑过兵临城下是别人军队有可能驻扎的地方,这明皇当真是老天都不愿意放过他啊。寒宁没见过这个明皇,所以好奇的过去看了看,因为他是将军之子,跟王爷的关系也十分的亲近,守在营帐外的并没有阻拦,账内只有被捆绑起来的明皇,至于被明皇带着从密道中逃出来的士兵和太监,都被关在了别的地方。丰庸王长的是挺帅的,听闻这个明皇曾经也算是个美男子,如今一看,满脸横肉,眼下浮肿,眼珠浑浊,一副肾亏的样子,而见到他进来,被绑起来的明皇就是一抖,当看到他的面相,便恶狠狠道:“反贼!还不快放了朕!”寒宁直接嗤笑了一声:“幸好反了,就你这样的,过不了几年,整个大夏都要改国姓了。”明皇怒目而视,整个人气得气血上涌,那张脸更是胀红,想要开骂,但嗓子一痒,忍不住咳出满口血腥,寒宁一看,他才说了一句话就让人气得吐血了,连忙退了出去,万一皇帝在他手上被气死了,这责任算谁的。得知明皇竟然自投罗网,已经进了宫的丰庸王更是半点不急了,士兵重重的将皇宫给把手住了,这个他生活了半辈子的地方,没想到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重新回来了,看到明皇上位后,极尽奢侈的重新整修过的宫殿,那般的金碧辉煌,再想到一路上来所见连泥都挖出来往嘴里塞的难民,他就恨不能砸了眼前这些民脂民膏堆积出来的奢侈。战闻初站在丰庸王的身后,一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丰庸王回头,朝他勾唇一笑:“今后,我来负责填平这千疮百孔的国家,你来为我守护这国土安定。”战闻初却是摇头:“我知你信我,但规矩不可乱,不过我会为你培养出更多的将士,守卫疆土。”进了城,拿下了皇宫,连明皇都被捆了,接下来的事情反倒是更多了,不过这些都跟寒宁无关,他正盯着人整修曾经的战王府呢,十几年过去了,战王府虽然还在,但破败的荒草丛生,想要从头至尾的整顿,也算是个不小的工程。但寒宁有人有钱,绝对能在丰庸王登基后,给他老爹封王之前,将战王府给整顿好的。不过王府还没整顿好,他发现战闻初竟然找丰庸王要了国公一家,不用想也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不过被寒宁阻拦了:“这一家子,交给我吧。”战闻初心头一跳,面上却露出不解的神色:“你与人家无冤无仇的,要他们做什么,现在京城乱,你呆在家里别乱跑,到处都是一趟浑水,你虽然自幼聪慧,但京城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丰庸王今后登基为帝,就再也不是丰庸王了,你对他,切记不可像往前那般。”寒宁道:“爹,你知道真正的神童是什么吗?”战闻初略显疑惑。寒宁勾唇一笑:“真正的神童啊,是生而知之,我什么都知道,我是谁,我母父是谁,还有,我爹是谁。”第199章 第319章 掌柜的脸色惨白道:“小王爷,这里面定然是有误会,这可是真真的红玉珊瑚,如何能是假的呢,只是这价格的确有些虚高,但当日我们也着实不知小王爷的身份,如今这些银子退给您,改日我们国公府的定然会上门赔罪,您看?”寒宁嗤笑了一声:“原来是国公府的啊,我这刚回京,初来乍到的,真不知道这铺子的后背竟然是国公府,但国公府就能卖假货吗?红玉珊瑚,我会不认识红玉?来人,东西拿上来。”一旁有人连忙端出一个盆子,站在寒宁身边的随从端起珊瑚放在盆子里,直接拿到了门口,紧接着又端来一盆水,当着众人的面慢慢的朝着珊瑚倒了下去,然后众人就看到,那尊红玉珊瑚竟然褪色了,明明是鲜红的玉,最后竟然退成了透亮的白,但这红色一褪,那珊瑚看起来就变得廉价了。“真变色啊,竟然是染上去啊!”“嚯,好家伙,这红水哗啦啦的!”“没想到,珍宝阁竟然卖假货,这以前不知道坑了多少人哟。”“啧,六百两买了个染色的家伙回去,难怪小王爷如此生气。”寒宁转头看向掌柜的:“如今,你还要铁口说这是真红玉?”掌柜的直接给跪下了:“小王爷,这小人真的不知啊,小人就是个掌柜,这铺中的货源并不经小人的手啊!”寒宁轻笑了一声:“你既然不知道,那就找个知道的,能主事的来,否则,就算我今天将你这一铺子的假货都砸光了,谁能说我半个不是。”掌柜的早就请人去了,若是一般人也就罢了,但偏偏惹上的是小王爷,而段信厚的儿子还没有一个到主事的年纪,于是只能段信厚亲自出面来了。寒宁看着眼前这个老了许多的男人,又是一声轻笑,却并未从椅子上站起来:“国公爷啊,这是欺我年少么,竟然用假货来糊弄我?”段信厚并未认出寒宁,寒宁这个皮囊长得不像他,也不像‘寒宁’反倒是更像‘寒宁’的母亲,不过段信厚从未见过,当年见过的人如今也没剩几个了,他认不出来也自然,见到门口的红水和白玉,段信厚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红玉的确作假,用特殊的颜料侵染上去的,但并不是随便一盆水就能洗掉的,这些年靠着这些成本低廉的假货,他没少敛财,但从未被人识破过,没想到,竟然折在了这位小王爷手里。段信厚到底也是做了好多年国公爷的人,面上镇定的赔罪道:“这件事我会派人去调查,一定会给小王爷一个满意的交代。”寒宁抬手止住了他的话头:“你怎么调查是你们的事,我要的也不是交代,谁的银子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原本我想买一个送给爹爹高兴高兴,结果高兴的事情变得如此扫兴,别的我也不多说了,赔偿吧,假一罚百,六百两,退还我本来的银子,赔偿六万两了事。”国公府一听这话脸色就沉了下来,六万两,这跟抢劫有什么区别。一看到他的脸色,寒宁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虽然还算年少,但身高却跟段信厚一般高了,那周身的气势,瞬间将段信厚给比下去了:“如何,国公爷不愿意?不愿意那就算了吧,本想大事化小,既然如此,那我只能进宫找皇上说道说道了,天子脚下,售卖假货,这件事陛下一定很感兴趣。”段信厚连忙拦住了寒宁的去路:“小王爷!”寒宁回头看他:“不愿意赔钱,又不让我去找皇上,怎么着,让我吃下这个哑巴亏?国公爷好胆色啊,我战宁长到这么大,什么都吃过,就是没吃过亏,啧,不知道我那个护短的爹爹若是知道我吃了这么大一个亏,会不会亲自登门拜访呢。”听到战闻初,段信厚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只能努力克制表情露出个僵硬的笑来:“小王爷何必如此心急,赔偿自然是应该的,只是六万两...”段信厚的话还没说完,寒宁就打断道:“这么大个珍宝阁,每天银钱往来别说连六万都没有,还是国公说赔只是拖延我?”国公脸色僵的已经笑不出来了,他真的不想招惹战闻初那个煞星,只能忍痛咬牙,让掌柜的取来六万两。寒宁身边的人清点了一下,确认数目无误,这才收下。段信厚肉疼的不忍看,只想赶紧请走这个小煞星,得了银子,寒宁却是继续看着段信厚。段信厚几乎是咬牙切齿道:“小王爷还有何指教?”寒宁道:“这是赔偿,我那六百两的本金呢?”六万都给了,六百又算什么,国公府已经气到想吐血了,但还是只能稳住,直接让掌柜的拿钱。寒宁还在后面加了一句:“六百不要银票,要碎银子。”掌柜的无法,只能清点了六百两的碎银,寒宁身边的人再次清点,没问题后,寒宁这才离开了铺子,一边走,一边抓了一把碎银子朝着外面围观的人洒去:“大家看热闹累了,我请大家喝茶,以后大家买东西可要擦亮眼睛,别买到假货了。”众人高呼谢小王爷赏,然后满地抢银子,热闹的不行。段信厚捂着胸口,坚强的没有倒下去。战闻初听闻了这件事,无奈的看向寒宁。寒宁亲昵的挂在战闻初的身上:“爹爹,听过一句话吗?”战闻初皱眉,面露疑惑。寒宁笑道:“儿女啊,都是前世的债,这债啊,他该好好还一还了。”第200章 得知造假曝光, 还赔了六万两,云滢差点眼前一黑晕过去,他们家如今已经不比当年了, 国公府再也不是那个有着从龙之功倚仗的国公府了, 面对新皇他们要夹着尾巴做人, 为了讨得新皇欢心,更是散去了大笔的家产,这六万两虽然他们不是拿不出来, 但也绝对不是一笔小数目。若是只是单纯的赔钱那也罢了, 问题是赔的还是战王府的小王爷, 只要跟战王有关的,就牵动着他们敏感的神经, 会让人忍不住往深了想, 这里面是不是还有别的缘由,战王是不是要对付他们了,那个小王爷这般闹, 是不是别有用意, 这是不是警告。心虚的人, 总会将一些事情无限放大了想, 但偏偏看起来又那般巧合, 让人拿不定主意, 只能一个劲的自己吓唬自己。段信厚在府中忐忑等待了数日,见那个小王爷真的拿了赔偿的钱之后就没找过他们麻烦,就像没发生过这件事之后, 那颗提着的心这才慢慢回落,可惜他回落的太早了。珍宝阁在京城也算是比较有名的铺子,里面的珍宝无数,总有许多造型奇特,颜色艳丽而通透的上等好物,无论是外来商人,还是京中的达官显贵,自用送礼,都经常会去珍宝阁,尽管寒宁没有刻意让人将这件事宣扬出去,但京城多大点地方啊,而他又是这样的身份,多的是人对他关注着,连带着,珍宝阁售卖假货的消息也随之传开。那些曾经在珍宝阁买过东西的,都忍不住回去拿水冲了冲,那些高价买来的珍宝,平日里都有丫鬟仆人好生伺候,别说这样冲水了,清洁的时候也只是拿柔软的干抹布擦灰而已,何曾这么不珍惜的用水冲过,不过冲过之后还是原色,大家都松了口气,幸亏没有买到假货。结果不等他们这口气松多久,有种实验真假的方法就在仆人之间传开了,听闻那不是清水,清水是冲洗不下来的,是经过特殊配比的水。这种事在仆人的嘴上传开了,自然而然的也落到了一些主子的耳中,于是忍不住再次尝试,当看到有些珍宝的颜色真的被冲下来的时候,内心一个咯噔。有些觉得定然是那水有问题,不死心的用自己别的稍微廉价点的玉器珠宝实验,可是除了珍宝阁买来的以外,那是越洗越亮,这不明摆着他们也着道了,买了假货么。若是寻常百姓,即便买到了假货,过了这么久,是否要去讨回公道那还得掂量一下,毕竟人家是国公,寻常人惹不得,但能买得起珍宝阁的东西,那都是非富即贵的,当天就有一些夫人将屋中所有的东西都给洗了一遍,那些掉色的查来购买来源,发现全都是珍宝阁买来的,便一股脑的拿到自家老爷面前,怎么讨个说法,让自家爷们看着办吧。虽然段信厚的曾经的职位被新皇给扒了,但国公的尊荣还在,哪怕只是做做样子,每天也是要上朝的,因他的低调,平日里也没人对他关注,哪怕前些天听闻了小王爷的事情,这些个做官的即便背后议论,也不会当面表示出来,但今天,他总觉得许多人看向他的眼神不善,甚至是毫不掩饰的怒目而视,他心下惶恐,想要上前询问缘由,可惜很快就上朝了,根本没给他这个时间,而下朝后,那些人直接佛袖离去,连一个眼神都欠奉。一脑门问号的回到家中,国公府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云滢晕倒,家里暂时没个主事的人,屋中院子里放着一箱箱还带着各种颜色水渍的玉器摆件,每一个箱子上都贴了物件的来源,段信厚一眼看去,他也很想晕。寒宁躺在他新修缮的王府中,两个伶俐的小丫头给他捶着腿,一旁放着散发着香甜味道的黑葡萄,鲜灵灵的还冒着水汽,派人专门盯梢国公府的小厮在旁边汇报情况:“段国公今天去了三家,两个侍郎家中,还有一个驸马府,目前总计赔偿银两,已达近五十万两白银。”寒宁轻啧了一声:“五十万两啊,这得是赔了多少家哟,这国公府真要见底了。”端着热茶过来的孤云听到这话,冷哼了一声:“才五十万两,当年公子陪嫁的银箱子都有上百万两了,还不算那些个商铺庄子,压箱底的银票,以及各种金银玉器的。”当年‘寒宁’的嫁妆还是他看着清点的,大概有多少,寒宁还是知道的,所以才说,五皇子上位的关键就是这笔嫁妆,那可真不是一笔小数目,虽然当年慧贵妃从未让人泄露过一个具体的数目,加上有她护着,还有一个战闻初,一些心思活络的根本不敢上前,奈何自家亲表妹的背叛,‘寒宁’尽管不知道自己具体有多少嫁妆,但大概的个数目,每年慧贵妃都会让人跟他总结的,旁人不可能直接来问他,但云滢能,可不就被这一笔天价嫁妆给晃了眼,教唆情郎想出这样狠毒的办法来。孤云回来之后,才知道原来他们一直隐瞒的事情,寒宁早就知道了,怕他知道的不太清楚,孤云又将当年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述了一遍,因此有些话现在也不再遮掩,尤其是对上国公府,要她说,直接弄死对方才好呢,段信厚不死,她难泄心头之恨。可是她也知道,子杀父,天地不伦,如今见小少爷将国公府折腾的这般惨,总算是稍稍舒了一口气,可是比起当年公子受的苦,这还远远不够。 第321章 这个世界是有火锅的,但因为调料的稀少,至少在寒宁自己折腾出来以前,这边的辣椒都没点辣味,做出来的火锅也不过是将青菜和肉片放在滚烫的汤水中烫熟了吃个热乎的,哪有寒宁做出来的火锅正宗,花样也多。一盘盘纤薄的肉片,其中羊肉兔肉狍子肉最多,牛肉差不多每个人能吃到个几片意思意思,这年代耕牛很重要,每一头牛都登记在册,绝对不能随便的屠杀,而寒宁弄到的这头牛是两天前被从山上跑下来的野猪给拱死的一头小牛犊子,正好今天带过来犒劳犒劳自家辛苦的老爹了。这火锅寒宁以前在边城一入冬就开始折腾,战闻初吃的也不少,没什么新奇,但京中这些刚提拔上来的禁卫军可没吃过这种辣锅,一个个辣的鼻涕冒泡的,但越吃越有滋味,甚至忍不住开始脱衣服,吃的浑身热乎的不行,还有那些肉那些菜,他们以前也不是没有吃过火锅,但从来不知道原来这锅还能这样吃。旁的人大概七八人一个锅,而战闻初则跟寒宁一个锅,就算他们愿意跟别人共用一个锅,别人也未必敢啊。看着吃的小嘴辣红的儿子,战闻初拿起一旁干净的帕子给他擦了擦嘴:“入冬了,以后别乱跑,外面大风大雪的,容易着凉。”寒宁在战闻初的身上蹭了蹭:“可是我至少有五天没有见到爹爹了,爹爹就不想我吗?”虽然平日战闻初也会在寒宁这样问过之后回一句想,但那是私下,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说不出这种话来,只能道:“今天我会早些回去陪你用膳。”寒宁立刻得寸进尺:“那今天可以跟爹爹一起睡吗?”战闻初下意识想要拒绝,以前还小,晚上一起睡也没什么,现在儿子长大了,有些情况会让人尴尬,不等战闻初开口,寒宁就先一步唉声叹气道:“爹爹果然不想我,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个战王妃,我就从得宠的小王爷变成可怜的小白菜。”战闻初好笑道:“小白菜怎么可怜了?”寒宁凑到战闻初的耳边,小声唱道:“小白菜呀,地里黄,三两岁呀没了娘,跟着爹爹,还好过,就怕爹爹娶后娘,娶了后娘,三年半,生个弟弟比我强,弟弟吃面,我喝汤,端起碗来泪汪汪呀泪汪汪!”战闻初忍不住掐住了他的腮间软肉:“你这都跟哪儿学来的?”寒宁眨巴眼:“今晚想跟爹爹睡。”战闻初实在是拿他没办法,只能头疼答应,寒宁瞬间满血复活,各种涮肉涮菜的伺候,就差给喂到嘴里了,旁人看了,不由得感叹,王爷和小王爷的感情真好啊,他们要是也有个这么贴心的儿子,可不得这样放掌心里宠着。寒宁没想到,他就是探了一次班,送了一次火锅,这火锅就在京城风靡起来了,不过他们手里没辣椒,做不出寒宁的秘制火锅底料,怎么弄那个味都不对,这事儿传到寒宁耳中后,寒宁早前准备的酒楼正好开张营业了,酒楼主营的便是火锅,给一个锅子,生菜生肉端上去自己涮,有趣又有滋味,热腾腾的雾气布满了整个酒楼,这大冬天的看着就暖和,好多人都慕名而来,包间的席位都定到了年后。寒宁小财□□号也越来越响亮,这火锅谁家没吃过,但能够做出别具一格的口味,做出个座无虚席生意爆火的酒楼,也只有这个小财神能办到了,就连庸帝都给亲笔题字,天下第一锅,这一下蜂拥而来的人更多了。随着小财神名号的日渐扩大,在寒宁不知道的时候,禁卫军中他小战神的称号也被人叫了起来,原因无他,就是写的那些个审讯手段,就连审讯老手都看的心尖一颤,这折磨了肉身又折磨人精神的方法实在是太妙了,妙的恨不得马上在那些死士身上都实验一番。于是乎京中惹谁都千万别惹小王爷的警告越传越广。寒宁实在是太能折腾,他折腾出个十里桃林,引得天下文人心向往之,又折腾出个火锅楼,这寒冬腊月的也食客爆满,感觉就算是一块石头,在他手里也能点石成金。尤其是听闻开春后,京城的道路要正是开始用水泥修建,他们早就听过边城不夜城的种种,早就想看看水泥路到底能有多平坦,这会儿终于开始修建皇都了,几乎所有人都期待着,谈论的多了,这水泥的创始人自然难免被提及。对别人来说,这也就是去酒楼听个乐子的事情,但对段信厚来说,哪哪儿都能听到那个小王爷的名号,简直就是精神上的摧残,□□上的折磨,因为被气到内伤还没好头,胸口总是不时的泛疼。段信厚觉得那个小王爷这般折腾他,一定是战闻初授意的,那个战闻初定然还惦记着‘寒宁’否则他的独子为何单名一个宁字,这就是最好的证明。但战闻初如今也算是手握实权的王爷了,想要解决他这么一个虚衔的国公简直易如反掌,可是战闻初并没有这么做,那么显然他还不知道自己对‘寒宁’做过的事,如今这般折腾于他,定然是嫉妒。一想到堂堂战王嫉妒自己,段信厚气得心口疼的那股憋屈也消散了一些,战王又如何,他得不到的人,直到临死前,还对他死心塌地呢。大概仗着战闻初不知道当年的内幕,出于嫉妒才让儿子这般折腾他,却不亲自出面,段信厚越想越忍不住有些得意,心口的郁气也随之消散,等开春时,整个人再次活了过来。寒宁听人汇报,嫌弃的啧了一声,一把年纪了,也真是经得起折腾。不过经得起折腾就好,那么容易折腾没了,也太没意思了。一年之计在于春,开春不管是对个人还是对国家来说都是相当重要的,所以自古以来便有春宴一说,而今年是庸皇登基的第一个春宴,自然要大肆操办。春宴上也一直保持着相看良婿的习俗,女子和哥儿是不方便带出门的,但这也不绝对,有些个身份高贵的,也会随着父辈一同出席,而家中有儿子的,便会挑选最优秀的一个带着身边,这也算是变相的相亲现场了。寒宁如今还年少,虽然不是没人将目光放在他身上,过两年他差不多就及冠了,现在完全可以定亲,但他自己本身就是个有主意的,战闻初知道自家儿子不可能接受盲婚哑嫁,所以对于别人抛出来的橄榄枝,那是一概不接。寒宁笑嘻嘻的坐在一旁看他老爹帮他挡桃花,余光见到不远处的段信厚,顿时笑意更甚,端起酒杯就朝着段信厚走了过去。还未走近,段信厚见到寒宁,下意识就想避开,寒宁却先他一步开口:“国公大人,许久不见了。”段信厚只能停下脚步,给寒宁还礼道:“小王爷。”寒宁递了他一杯酒:“我的桃林庄,还要多谢国公呢,若非那六万两白银,这十里桃树我还这舍不得下这个血本呢,不过好在,桃林的生意经营的不错,差不多快回本了。”段信厚皮笑肉不笑道:“是小王爷的本事大。”寒宁似乎想起什么,又道:“说起来,我那个酒楼好像也是从国公的手里买下来的,当时我还找了个师父相看,原本也打算开一个金银玉器的珍宝楼,但那师父说那边的风水不适合珠光宝气,但适合烟火人气,于是就开了个酒楼,没想到真被师父说中了,酒楼一开,那是人气鼎盛啊,幸亏没有开珍宝楼。”段信厚手里有好几家珍宝阁的铺子,但因为前段时间赔了个底朝天,除了造假,其他的货源又贵上了天价,加上他的店铺出过假货,若是继续卖,未必能有生意,所以选了几个地段不太好的铺子给变卖了,打算以后主要经营布庄。那个火锅楼他知道是小王爷开的,所以从来没有去过,他也没有自己询问过,他家的铺面卖给了谁,现在才知道,他的铺子竟然也是被小王爷买下的,又变成了日进斗金的旺铺,这一下,段信厚实在是忍不住气血上涌,看着寒宁更是失了理智道:“小王爷,你莫要太欺人太甚!”寒宁没想到段信厚会当众说出这种话,眉毛一挑,转身朝着战闻初跑过去,并且大喊道:“爹爹!国公他欺负你儿子!”战闻初正在跟几个朝中的老将寒暄,闻言脸色一冷,快步走向寒宁:“怎么了?”寒宁满脸委屈的看向战闻初:“我去谢谢国公转让的庄子和店铺,他却说我欺人太甚,我如何欺人太甚了,我做什么了,他就这样诬陷我!”战闻初森冷的眉眼看向段信厚:“敢问国公,我儿如何欺人太甚?”一对上战闻初的眼睛,段信厚心中一突,双腿都有些发软。寒宁还嫌不够的在一旁煽风点火:“总不能因为那庄子在你手里成废庄,在我手里成桃林,就是我的不对吧,店铺在你手里因为造假亏本了,到我手里卖火锅赚钱了,也是我的不对吧,我好心谢你,你却说我欺人太甚,难不成我买下你的庄子买下你的铺面,也要跟你一样赔个底朝天,就不算欺人太甚?”寒宁的声音不算大,但也不算小,足够旁人都听到了,不少人都在那儿指指点点,他们都知道,国公的珍宝阁造假一事,赔了不少,要卖庄子和铺面周转,没想到买下庄子和铺面的竟然是小王爷,一想到国公府如今的惨状,还有小王爷这两个日进斗金的地盘,不少人看国公的眼神都变了,那么好的两个地方,这眼睛得多瘸才出卖啊,结果看人家好了,心里不是滋味了,便出言不逊,还国公呢,连个十来岁的少年人都不如。段信厚僵笑着道:“抱歉,是段某一时失言,近来家中连连遭事,段某一时心烦,还请王爷见谅。”战闻初冷冷道:“本王的儿子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拿来撒气的对象,国公切记慎言,若再有下一次,休怪本王不客气!”说罢,连看一眼都嫌多余的转身走开,寒宁跟在战闻初身边抱怨:“爹爹,这人好小气,自己经营不善还见不得人好。”战闻初与其显然比刚才温柔了许多道:“今后见到这人远着些。”寒宁连连点头:“的确要远着些,我可是做生意的,最讲究气运,这人一看倒霉相,可不能被他的霉气沾染上了。”两人还未走远,这些话一字不差的落入了段信厚的耳中,旁人还在对他各种指指点点,他堂堂国公,何事竟然落入这般田地,段信厚气的肝疼,却又无可奈何。走远的寒宁回头瞄了一眼,看着紧握着拳头脸色苍白的段信厚,忍不住勾唇一笑。第202章 开春后,庸皇早前准备的水泥厂也正式开工, 先从官道开始修整, 管饭还给工钱, 根本不用强制征用, 很多人都自动自发的应征,前不久庸皇才抄了十多个中饱私囊的贪官家,加上又是新皇登基急于做出些政绩来,而沾染的还是水泥这种强国利器, 谁也不敢顶风作案,一个个手脚干净的不得了。 第323章 小福子是在边城的时候就跟在寒宁身边的,从小伺候着寒宁长大,所以他跟国公府的纠葛,小福子也是知道的,听到自家小王爷这么说,小福子忍不住道:“这婚事,我们要如何破坏?”寒宁微微眯眼,若这个段苑杰并非良善之辈,这婚事破坏也就破坏了,可没想到段苑杰竟然是个好的,虽然他跟段信厚有仇,但跟段苑杰之间并不存在仇怨,即便是报复,他也不屑于牵连无辜,所以这婚事,似乎没必要破坏。而且这婚事,恐怕也是庸皇乐见其成,尽管庸皇也算是信任南王,但帝王的权衡之术总要达到一种平衡,他不会主动去做什么,但若是这种好事送上门,他肯定是愿意促成的,这婚事一定,以后这个小郡主就会留在京城,对庸皇来说只有益无害。而南王会遵从女儿的意愿,主动去促成这门亲事,估计除了疼爱女儿之外,也有投诚的意味。分析了种种利弊,寒宁道:“罢了,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小福子忧心道:“那若是这门婚事成了,国公府岂不是背后就有南王做靠山了?”寒宁笑道:“一个南王怕什么,我爹还是战王呢,更何况,攀上这大靠山,也未必会是一件好事。”第203章 南王郡主和段苑杰的年纪都还小, 直接成亲显然是不可能, 但是双方定亲的流程该走的也差不多走完了, 婚事也定在了三年后, 这突然临门的喜事, 让段信厚很是找不着北了一段时间, 众朝臣也因为他跟南王结了亲家, 一个个从原本的冷漠鄙夷再次变得热络起来,这让段信厚也越发的春风得意。云滢也因为儿子即将娶小郡主为妻, 一扫之前的低靡萎顿, 再次容光焕发了起来,前些日子国公府内一片混乱, 不少小浪蹄子意图越过她去, 现在她总算是重整精神, 又给段信厚找了两个年轻貌美的, 而前段时间浪的最狠的也莫名其妙得了红疹,抓挠的脸皮都破了,渗人的很。段信厚本就是贪恋她们的美貌, 美貌不再, 身边又有新人,哪里还管得了旧人。云滢有两子一女, 儿子那自然是要住在外院, 由德高望重的先生教导,她虽然自诩聪慧,但也知道, 男子的格局与女子不同,她能将女儿带在身边言传身教,但绝对不能耽误儿子,而段信厚自己就是个贪图享乐的人,让他去教儿子,他自是没那个耐心,因此云滢的两个儿子从小被先生教导的恪守礼仪,明辨是非,也算是歹竹出好笋了,至少没被这黑心的爹娘教坏了心眼。但是跟在云滢身边的女儿,却是将她母亲的手段学了个十乘十,从小看着母亲如何御夫,如何平衡后院,如何强势又如何示弱,哪怕后院百花盛开,但在父亲的心中,妻子只有一个,就这本事,她感觉自己能受用一辈子。因为贴上了这门亲事,国公府一扫新皇登基后的消沉,往来门客变得络绎不绝,仿佛又回到了曾经的鼎盛。人在鲜花和掌声中最容易迷失自我,尤其是国公本就是个尊贵的身份,他还有一半皇族血统呢,现下再被人这般一捧,简直都要忘了自己姓什么了。这人一旦看不清自己的身份了,就总会做出些不过脑子的事儿,就比如现在。寒宁看着眼前的人,嘴角含笑:“将桃林庄赎回去?”他就说了,就段家前段时间的心虚劲儿,怎么可能主动递上拜帖邀约,感情是以为有了大靠山,便无所顾忌了。段信厚也知道桃林庄是个能下金蛋的鸡,除开三阁日进三百两之外,那些吃食,那些不断推出的新玩意儿,随随便便日入千两都不是问题,可这一切,本该是他的,以前他能忍,可是越忍越心肝疼,又想着战闻初定然不知道当年的事情,否则不早就对付他了,现在他段家又跟南王结亲了,他还有什么好怕的。段信厚很清楚这门亲事于他家,于新皇的意义,一个小郡主,就相当于一个重量级的筹码,哪怕是为了安抚南王,只要小郡主在他家一日,不过分的要求新皇绝对不会吝啬,前后反复斟酌,越想越觉得,这不就是个庄子么,还是他已逝夫人的嫁妆,前段时间他家中经济困难周转而卖,现在条件好点了,他赎回来不是理所当然。段信厚道:“小王爷有所不知,那庄子原本是我原配的嫁妆,奈何当初货源被小人蒙蔽,进了假货,为了赔偿众人的损失,我不得以才变卖家产,如今家中银钱稍有缓和,便想将我早逝夫人的嫁妆赎回,这毕竟也是我的一个念想,还望小王爷能成全。”寒宁轻抚着下颚:“如何个赎回法?”段信厚连忙道:“以当初购买庄子的十倍银两,小王爷意下如何?”寒宁轻啧了一声:“不如何,十倍,我个把月就能赚回来了,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将这能生钱的庄子拱手相让,别说那是你已逝夫人的嫁妆,就是你现在夫人的嫁妆都不行。当初你既然能卖,那证明你对你这个已逝夫人也不怎么样,怎么着,现在看我庄子能赚钱了,就想要回去?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儿,重点是,你竟然还真有脸来提,段国公,我真要对你刮目相看了。”这话就等于直白的说你段国公不要脸了,一个黄口小儿,就算是个小王爷,但他堂堂国公,之前是因为心虚,加上手中的确没有实权,在新皇那儿还夹着尾巴做人,不敢得罪立了大功的战闻初,但他一再退让竟然让这个毛都长齐的小子如此得寸进尺,段信厚顿时脸色一冷。“原来这就是战王爷的家教啊。”寒宁也不恼,继续笑道:“可不是吗,我爹爹呀从小就教我一句话,人要脸树要皮,这不要脸的人什么黑心烂肝的事儿都会做,现在看来,我爹爹说的话果然没错。”段信厚怒道:“你放肆!”寒宁猛地站起身:“你才放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要庄子?好啊,你去找皇上要,只要皇上点头,这庄子我一分银子都不要的双手奉上,来人,送客!”寒宁话音一落,院中的武将齐刷刷的上前来,这些都是因为一些伤无法再上战场的,战闻初便将人留下做了家中的护卫,一个个全都是曾经刀口舔血的狠人,哪里是段信厚这么个软脚虾可以相提并论的,被那些武将双目一瞪后,就心尖打颤,却又不想输了气势,干脆装作愤怒的拂袖而去。段信厚走了之后,孤云才面色阴冷的从后院出来,天知道她有多想冲上去撕开他的皮肉,啃他的骨血,一看到段信厚,她就会想起她家公子死前的惨状,满床的鲜血,血多到被褥都吸不住了,一滴滴的顺着床榻流了下来,屋内更是浓到化不开的血腥味,尤其是临死前,甚至连儿子都没能看一眼,那样的无助,那样的绝望,这一切都是因为段信厚!寒宁站在孤云的身后,叹了口气:“云姑姑,坏人是注定不会有好下场的,你该将前事放下了,只要好好看着他今后的报应就够了,何必一直将自己陷在里面。”孤云回头,看着跟夫人相似的脸,满脸凄哀:“走出来,想忘掉,谈何容易。”这种感情寒宁能理解,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曾经见过‘寒宁’的半生,曾经以一个旁观者去看过这个世界,哪怕寄身于这个皮囊,他也没办法对这种感情感同身受,所以他可以很冷漠的慢慢报复。虽然看起来理智的有些过分,但寒宁觉得这样也挺好,他不喜欢失控。没过多久,段信厚找过战王府的小王爷这件事就传开了。温泉庄子原本属于段国公这件事,除了一些权贵之外,其实没多少人知道,不过大家都知道,现在的火锅楼是以前归属于段国公的店铺,后来被卖给了小王爷,然后就爆火了,每天客流不断,直到收市还坐满了的店铺,也只有这火锅楼了,要不是京中有宵禁,感觉即便彻夜不停的营业,也会有许多的客人。不少人都说,这楼估计跟段国公八字相克,在段国公手里的时候亏了个底朝天,一转手就成了大旺铺,不知道段国公看到现在的火锅楼,会不会后悔。没想到除了火锅楼之外,现在文人墨客们口中的仙林,竟然也是段国公卖给小王爷的,就那个桃林庄,已经一阁难求了,有些个财大气粗的,恨不得包圆一年,那庄子,才是真正生金蛋的鸡。以前在段国公手里是个无人问津的废庄,现在到了小王爷的手里,就成了香饽饽,结果段国公竟然以这是已逝夫人嫁妆的名义,想要将庄子赎回来,许多听闻了这件事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怎么就有人能这样不要脸呢,现在看到庄子能生钱了,就想要回来,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这事一传开,段信厚成了京中的大笑话,有人说他这是靠上南王了,所以不把战王放在眼里了,听说愿意给赎金都是给战王面子了,要不然直接空口白牙的去要了。还有人听说小王爷不肯,结果段国公怒骂小王爷没家教,差点就剑拔弩张打起来了。这件事越传越开,传到后面直接变成了段国公带着南王的兵直接上战王府讨教,意图将庄子和火锅楼给抢过来,听说双方大打出手血流成河厮杀的那叫个激烈,两个王爷也因为这件事变得王不见王,连皇帝都劝架不过来。寒宁听着下人汇报的外界种种传闻,抚唇轻笑,舆论战,当真是自古有之啊。段信厚听闻了这件事,直接砸了一屋子的摆设,这事肯定是那个小兔崽子传出去的,段信厚气得手发抖,他倒是真想带上南王的兵上门去打一场,他觉得那个小子就跟他天生相克,简直比战闻初还要可恨。在外集训的战闻初回到京城自然也听闻了这件事,还没等他找来儿子先询问一番,就在朝上见到了段信厚。段信厚起初见到战闻初的时候还有些腿肚子打颤,但见战闻初没有什么动作,便又放下了些心,还以为战闻初也是有些忌惮南王。却不想,上头一宣布退朝,还没等他走出前宫,就被战闻初给拦下了。段信厚看着来来往往的官员,想着再怎么着,也不至于在这里杀了他吧,于是努力挤出一个笑脸来:“不知战王有何贵干?”战闻初冷冷的看着段信厚:“听说段国公曾指责本王不会教儿子?”段信厚连忙道:“这市井传言罢了,战王可莫要轻信。”战闻初的眼神在他身上扫了一圈:“那想要赎回庄子也是传言?”段信厚心中一突,他敢在小王爷面前提已逝的夫人,但却不敢在战闻初面前提,不过这话问到了头上,他也只能含糊道:“那毕竟是宁儿的...”战闻初走近了他几分,段信厚瞬间噤声,战闻初冷冷垂眸,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再让我听到你指责我儿子半句不好,我血洗你整个国公府,不信,大可试试。”直到战闻初走远,段信厚还是心脏狂跳,双腿发软,要如果不是努力强撑着,他真的差点尿裤子,他能跟人玩阴狠的,能看着人在他面前挣扎着死去而无动于衷,但对上战闻初这种真正经历过鲜血洗礼的将军,单单一个眼神,他就觉得有种尸山血海扑面而来的血腥气,那种黏糊的令人挣脱不开的窒息,那种无声的绝望在耳畔呐喊的挣扎,即便此刻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他却通体冰凉,稍微一动才发现,整个衣服都已经汗湿透了。之前他觉得,依靠着南王,他也不是不能跟战闻初斗一斗,可是现在他才发现,他以为的可以斗一斗,只是因为战闻初对他的无视而造成的错觉,真惹了他,血洗国公府,绝不是一句玩笑话。早前还与他套近乎的官员们,此刻一个个的都避开他恨不得绕道走,刚刚那句话旁人可是听得清楚,血洗国公府,这还是在大殿前,足以证明这绝对不是一句狂言,也能让人清楚的认知到,战闻初是如何的护短。 第325章 这种花钱买门票的园子他们还真没见过,庄园开之前许多人都幻想着里面是个什么情况,是不是跟桃林一样是第二个仙境。等开园的那一天,庄园门口人满为患,有些离京郊近一些但门票不是今日入场的,也跑来看热闹,那些幸运购买到第一天入场门票的,和三两个好友说说笑笑的入场,看着一旁围观却无法进去的,神色间不自觉的带出了几分自得。等众人进了院子,入目的便是一个落地碑,上面铁画银钩着石园二字,光看那字的气势,就有种千军万马奔腾之感,杀意盎然,不少人都被镇住了,多看一眼都有些心惊。有些看不懂字中意境的,已经热热闹闹的跟着人群往里走了,绕过巨大的落地碑,整个石园展露在眼前,巨大的,恐怕数人都无法抱合生肖石,栩栩如生的守在门前,乍一看,不少人都被吓了一跳,但看到那巨大的生肖石,众人大概明白了石园的意思。这么大的石头,这么栩栩如生的刻画,对于几乎没有什么娱乐的古代人来说,这当真是极其新鲜的,光是一个生肖石,就吸引的众人舍不得挪步。再往里,便是各种千奇百怪的石,有些明显是经过雕琢的,有些却是天然形成的,需要乍一看,才能看出石头所展现的形态,如今的人们对于抽象这两个字可没有什么概念,只觉得这石头长得真的是有意思,像鸟,像鹰,像水中翻腾的鱼儿,有意思极了。绕过抽象石,里面便是人工水池,水池里面趴着绿毛龟,水池中间的石台上有一个与人一般高的菩萨,菩萨是用通透的翡翠雕刻而成的,前后两面表情不一,无论在哪一个角度看,总能让人觉得菩萨在看自己。水池被护栏给围着,防止人掉落水池,也放着水池中的绿毛龟攀爬出来,围栏旁还有一个菩萨普度众生的小故事,池子底部还有一些个铜钱,有些人不明白池底铜钱的意思,但有人却很快明悟了,这恐怕是给菩萨的香油钱,有些不差钱的连忙拿出铜钱或者银子往里丢。一旁不远处摆着摊子的商贩连忙道:“银钱不是那样丢的。”有游客不解道:“不这样扔,还能怎么扔?”商贩从自己摊子上拿了一枚铜板,走到围栏旁,背对着菩萨:“拿着银钱,双手合十捧在掌心,心中默念所想所求,然后这样往后一抛。”有人觉得这样投掷铜钱还挺有意思,连忙有样学样,听到叮咚一声落水声,莫名觉得自己的所想所求似乎被菩萨听到了,菩萨在给予回应一样。许愿池往后,就是真正的园林,园林有不少摆在路边的摊贩,那些石头造型奇特,有拟人,有动物,还有许多被雕刻出来的小故事,除此之外,竟然还有各色珍宝,随着旁边木板介绍,人们这才知道,这都是皇家宝贝,是庸皇特意拿出来展示给民众观赏,想要与民同乐。有些人一辈子都没见过的奇珍异宝,让人看得流连忘返,只觉得这一趟来的真是值得。就在这时,已经走到前面去的人群爆发了一阵哗然,有些好奇的连忙往前走去看热闹,只见一群衣着不俗的书生,盯着墙上被镶嵌在透明琉璃中的字画痴迷不已。有些有眼见的认出了墙上的字画,顿时惊诧不已,有些不懂的连忙向旁人询问,于是有人就郎朗科普:“这是国一先生的真迹,早有传闻,国一先生的牛郎被皇室收藏了,没想到竟然是真的,牛郎是国一先生的名作,肥草壮牛,无忧的牧牛小孩,也是国一先生对这个世界美好的展望,就这一幅字画,别说十两门票,百两门票都绝对值!”有些没那么多文化,看看稀奇的石头,看看宫中才有的珍宝,带着孩子吃点路边从未见过的小食,只觉得这一趟来的值得。那些得知石园中竟然有不少大师的真迹字画的文人,原本对石园并没有多大兴致,现在抢票都恨不得抢破头,生怕晚一天进去就看不到了。同时还有不少人还对寒宁笔伐言讨,这样好的东西不好好的珍藏,放在外面风雨暴晒的,简直就是暴殄天物。而那些已经见过的立刻就为小王爷平反,那些东西可都是被透明的琉璃封存的,全都置于阴凉之处,绝对没有暴晒,也淋不到风雨,小王爷能将这些东西拿出来与民同乐,绝对是大善。不管怎么样,石园继桃林之后,直接爆火,桃林的美在于冬,有一定的季节性,但石林不一样,一年四季的美景皆有不同,光是墙上镶嵌的字画,有些人恨不得天天来观摩,一辈子都看不够。当第一个月的盈利送到庸皇手里的时候,庸皇没忍住笑出了声,这笔投资,果然稳赚不赔。石园的大火,让段信厚再次气到昏厥,那是他的庄子啊,为什么在他手里就收入平平的庄子,到了小王爷的手里,就成了香饽饽,他恨,他好恨!寒宁的目的就是要各种气死段信厚,他哪怕不直接对段信厚出手,就以段信厚的心性,自己也能把自己气出个好歹来。只是让寒宁没想到的事,段信厚还没有气死,却发生了一件让他相当无语的事情。白日晴天的,寒宁悠哉的从石园回来,在路上看到了一辆陷在土坑的马车,王府的小厮见状,撩起寒宁的马车帘子道:“小王爷,前方有人的车轮子被陷住了,可要上前去帮忙?”寒宁微微偏头一看,对眼前的剧情莫名有点眼熟,下意识皱眉道:“陷住的是何人?”小福子仔细看了一眼,摇头:“马车上没有标识,不知。”寒宁放下帘子:“那就走吧,闲事莫管。”他不管闲事,闲事却要来找他,那个车轮陷在土坑的车队见有人路过,连忙上前求助,这时小福子看了一眼那人的袖子,小声朝小王爷道:“这些人,很有可能是国公府的。”寒宁看了眼那明显是女子座驾的马车,轻啧了一声:“快走。”赶车的连忙甩动着缰绳,赶着马车飞速跑过,仿佛阻拦他们的是什么瘟疫一样。坐在马车里的女子听到外面的动静,稚嫩的脸上尽是一片冷凝,他怎么就能这样走了?!走远了之后,寒宁忍不住拍了拍胸口:“吓死了简直。”小福子只知道自家小王爷和王爷似乎跟国公府有不解之仇,具体内情他并不知道,一想到那马车上的若是国公府,要是他们真出手了就赖上了,同样一副的确要被吓死的表情。回到家中,寒宁直接跑进书房,然后扑到了战闻初的身上,将路上发生的事情一叠声的给说了出来,末了还感叹一句:“幸好我机灵,要是被赖上了,可不就兄妹|乱|伦|了。”战闻初嘴角抽抽,恨不得捏住那吧唧乱说的小嘴,同样,也对段信厚有些忍无可忍了。第205章 段心瑶一路忍着回了家, 一回到自己的院子中, 便打砸了不少摆设。段家女儿不算少,但她是嫡女,不管府中的妾侍如何得宠, 从未有人越过她的母亲去, 因此她这个唯一的嫡女在府中身份高的很, 从来都是无比尊贵, 要什么有什么,如今她第一次主动去谋算一个东西,竟然落了她如此大的脸面。在她心里,那战宁不过是个可以玩弄于掌心的东西,就像她娘玩弄她爹一样,可是她竟然被无视了, 这件事对她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越想越气, 越砸越心气不平, 段心瑶直接扑到床上哭成了泪人。小姐回府后的种种举动很快就传到了云滢的耳中,这可是她从小带在身边养大的宝贝女儿, 付出的情感远比两个儿子要多得多,那真是一丝委屈都未曾让她受过,现在这般,可不得让她心疼死。焦急的询问缘由,听到段心瑶身边的仆人将马车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云滢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你去招惹他作甚?你可知他是何人?你可知他家与你爹爹有多大的仇怨?瑶儿,你看上谁娘都能帮你想办法,唯独他不可以!”他们家本就因为当年的事情对战府的人敬而远之,去招惹战闻初的独子,万一当年的事情被他们知道了,那真是一百个国公府都不够战闻初杀的。段心瑶满脸眼泪的坐了起来,尽管行为蛮横,但娇嫩的脸蛋上还有着少女的娇憨天真,一双水润的眸子更添灵动,这才十三岁,便已出落的如此娇俏可人,再大一些,绝对是个容貌不俗的大美人,就是因为她长得好看,从小又是要风得风,因此想要的,一定要拿在手中。“既然谁都可以,为何他不行?!”云滢又不能将当年那些事说出来,只能道:“他近来种种的行为,都把你爹气吐血了,这事怎么可能成。”段心瑶道:“我就是因为这样,才要他!”云滢实在不解:“这到底是为何?他从未来过府上,你难道见过他?”段心瑶摇头:“没见过,但圣上亲口说过的麒麟儿,京中才子谁能与他比肩,加上他是战王的独子,论权势论家世,京中更是无人能及,除此之外,他那点石成金的手段,娘,京中还能有比他更出色的吗?我段心瑶,要就要最好的!更何况...”云滢下意识顺着她的话问道:“更何况什么?”段心瑶微微眯眼,眼中闪过这个年龄本不该有的算计:“更何况他可是战王的独子呀,我若是得到他,让他为我痴迷,以后战王又如何敢得罪我爹爹,以后他所有点石成金的手段都是我的,那些庄子也好,铺子也好,根本不需要要回来,只要我一句话,那些都能是我的,只要将他拿捏住,整个战王府都是我做主,到时候他欺辱我段家的,我再百倍奉还!只要一场遇见,我相信我一定可以的!”段心瑶的话让云滢有些动摇,他们以往是怕战王,可若是战王的独子爱上他们的女儿呢,想象是美好的,但那个小王爷,也未必会动心啊。云滢握住女儿的手:“瑶儿,国公已经足够尊贵,以后你哥哥更是南王的女婿,寻个低嫁的,以后一生一世一双人如何不好,只要爹娘哥哥在,你根本无需去费心谋算。” 第327章 就在她心中虽恨,但打算在庸皇面前表现一番大气,将这女子收入后宫的时候,发现这女子的目光竟然半点没有落在庸皇身上,有意无意间,竟然是看向战王府的小王爷。这一发现,让娴妃心中松快不少。一曲舞毕,段心瑶带着些微的|娇|喘,脸颊红润,额间薄汗的模样,极其诱人的站在场地中央。娴妃适时开口:“这一曲蝶恋花,心中若是无情,断然舞不出如此的美妙缠绵,段小姐,你觉得本宫说的对吗?”段心瑶听出了贵妃的打趣,小脸再次一红,娇嗔道:“娘娘尽取笑人家。”眼神却再次朝着寒宁所在看去。旁人一见状,心下顿时了然,战闻初却是脸色森冷,凌厉的目光看向段信厚,若是没有段信厚授意,这小丫头怎敢。这倒着实误会段信厚了,还真不是他授意的,不过对此,他也没什么不满,若是能当众指婚,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但他也只当战闻初是个不好惹的,于是一直低头喝酒,做逃避姿态。娴妃想要做个成人之美,于是转头看向场中即便是安静坐着,也十足吸引人目光的一抹白:“不知刚刚那一舞,小王爷有何看法?”寒宁面无表情的斜靠在桌上,闻言才抬眸看了一眼,随后便勾唇一笑,慵懒中透着一股漫不经心道:“看法?倒还真是有。”众人一听,有戏,顿时瞪大了眼睛八卦。战闻初虽然不知道儿子在干什么,但却不慌不忙的喝着酒,一副随性的姿态不管不问。场中的段心瑶紧张的头都不敢抬,只觉得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寒宁轻笑了一声:“两个字,丑拒。”第206章 寒宁这话可以说是相当不客气了, 虽然乍一听丑拒两个字没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但细细一想, 光听字面意思也差不多理解了, 只不过这段家的丫头, 怎么着也跟丑这个字沾不上边吧,而且人家一女子, 你这般不客气的一说,也未免太过不君子了。众人心中各有想法, 但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段心瑶解围, 战王可不是好惹的,何必惹一身骚。站在场子中央的段心瑶不可置信的看向寒宁,那双眸中的冷漠和鄙夷刺痛了她的眼, 她的心。刚刚明明不是这样的,刚才看着她的时候,那眼中的温柔都仿佛能溢出来一般。段心瑶不笨, 就算是个笨的, 现在也该知道她被耍了, 她还是对自己太过于自信了, 自信到了盲目的程度,她以为她是特别的, 是这个世上独一无二的,所以当寒宁表现出温柔的情意,她没有丝毫怀疑,甚至对自己的魅力感到自傲, 她就知道,只要她愿意,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可现实狠狠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此刻的她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人扒光一样任人观赏,那不断传入耳中的小声议论,就像凌迟一样,一寸一寸的刮着她的皮肉。前后不过片刻的时间,但对段心瑶来说,就像是过了一百年一样,所有的一切在她身上放的极其缓慢,缓慢到一丝一毫的情绪都被放的无限大。最终段心瑶的情绪崩塌,掩面而逃。段信厚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不管他对自己的儿女是真在乎还是假在乎,但这大庭广众,被羞辱的是他女儿,他还是本能的站了起来,朝着寒宁指责道:“小王爷,你这是欺人太甚!”这话也是在场不少人心中的想法,尽管大家都知道战家与段家不合已久,但人家一个小丫头又懂什么,更何况两家的仇也没上升到不死不休的层面,这样辱了人家女子的闺中名声,实在是非君子所为。寒宁从来不是一个在乎名声的人,名声在他眼中还没有一块肉实在,但他不能让战闻初也坏了名声,若是段信厚不发声也就罢了,既然怼上来了,他自然没有客气的道理。“半月前,国公府的马车陷在了坑中,数人都拉扯不起来,正巧我的马车路过,于是国公府的人上前求援,若我没说错,车中坐的,就是那位段小姐吧,这一幕众人是不是有些耳熟,国公府的大公子如何与南王郡主定的亲,众人还记得吧,一个招数用两次,怎么着,你们家大公子娶南王郡主,小女儿嫁战家小王爷,这天下的好事怎么都落你段家了?”段信厚胀红着一张脸怒道:“你含血喷人!”寒宁嗤笑了一声:“我这人啊,从来就未曾被算计过,为了防止你段家还有后招,于是我派人去查了,你女儿闺中那些个事儿,都被我查的清清楚楚,众位想听一听吗?”段信厚立刻道:“你堂堂一小王爷,竟然行如此龌龊之事,当众羞辱我女儿不说,你还要污蔑她的闺名,你这是要将我段家往死里逼吗!”寒宁凉凉的看了他一眼,不接话茬,继续道:“时间太远的我也懒得费心去查了,就这三年,死在这位嫡小姐院中的奴仆一共十二人,那些个奴才要么是倒的水太烫了,要么是衣服的熏香令人不满意了,直接被打死了,最无辜的是一个刚卖入国公府的小丫头,就因为出落的水灵,长得漂亮,这丫头不但死了,还被划花了脸,死的面目全非。”寒宁看向段信厚:“所以我才说,丑拒,段心瑶长得是不丑,但那个心啊,是丑透了,黑透了,这种蛇蝎女人,我战府消受不起。”段信厚还真没关心过女儿院中的情况,寒宁说的这些事他根本不知道,不过不管是真是假,此刻也绝对不能认:“战宁!你仗着战王如此污蔑良家女清誉,你还是人吗!”寒宁侧头看向老神在在的战闻初:“爹爹,有人骂你儿子不是人。”战闻初笑了笑:“让他骂,过了今天,我会让他...”战闻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寒宁一把捂住了嘴巴,笑嘻嘻道:“算了爹爹,随便他骂吧,反正人在做天在看,该有的报应,从来不会迟到,那丫头小小年纪就沾染了那么多条人命,不会有好结局的。”他还没报复够呢,怎么能让老爹发出死亡公告。战闻初将捂着自己嘴巴的手给拉了下来,看了寒宁一眼,便明白了他的意思,神色颇有些无奈,却也只能随他去。段信厚不敢跟战闻初呛,也生怕战闻初怒到直接让他血染御前,于是只能气得呼呼,活像个梗着脖子的青蛙,简直要憋出内伤。看了一场闹剧的庸皇总算是看够了,于是慢悠悠的发话:“好了,今日百花宴,如此美景,这般大动干戈可就不美了,大家还是好好赏景吧,不过大夏法例,手握奴契,便可掌握其生死,但奴仆若是没有犯七大死罪,主家可发卖,却不能随意处死,来人,去查查段家那些个死了的奴仆,究竟犯了什么罪被处死,若是段家没触犯大夏法例也就罢了,若触犯了,那该如何就如何。”听到这话,众人顿时收声,不再谈论有关于段家的事情,而段信厚一张脸瞬间一白,家中奴仆的事情他的确不知情,但他也真怕有人去查,万一真像那小子说的,是他女儿刁蛮任性打死的,尽管主家不至于为奴仆赔命,顶多交一笔罚款,但这名声传出去了,恐怕就不好听了。段信厚还想重新争取一下,想要大事化小,可是一触及庸皇丝毫不带感情的双眸时,心中一突,什么都不敢说了,只得憋屈的坐下,然后不可抑制的懊悔,为何还是不记打的去招惹战家,若他没有冲动,便也不会给那小子将这种事说出来的机会,他不说出来,庸皇也不会说清查。可惜,现在懊悔也已经晚了。百花宴上的事情,御花园还没散场,就已经传到了宫外,甚至还有人绘声绘色的说着那国公府的小姐如何狼狈的从宫中跑了出来,甚至还要投湖自尽,硬是被府中的下人给拉扯回去了。世人都同情弱者,这事一传开,不少人都觉得小王爷实在是过分了,若是段小姐真自尽了,那他可就成了凶手了。极为追捧小王爷的石园和桃林的人,立即就反驳了:“若非那段小姐反复纠缠,小王爷如何会这般不饶人,听闻段小姐就差御前求赐婚了。”“听说那国公府的小姐就希望杀人取乐,国公府一些贱籍的奴仆都被生生打死了,小小年纪就这么狠毒,这种人娶回家中,你能睡得安稳?”“这国公府的路数都是一样的,人家大公子借由陷入泥坑的车轮,取了南王郡主,这小姐就想故技重施嫁给战王府的小王爷,瞧这事儿美的哟。”“那小王爷的行事也过于偏激了,对待女子,怎可如此不顾及对方清誉。”“哎哟,还清誉呢,为了清誉,你难道心甘情愿去娶一个毒妇?”刚才说到清誉的人连连摇头后退,娶妻娶贤,若妻不贤,举家不宁。这事一天的时间,差不多大半个京城都知道了,贵人之间的八卦,那是传的最快的,所以也很快就落入了南王府的耳中,那个待嫁的小郡主听闻了这件事,天真懵懂的看着身边最信任的婢女:“苑杰的妹妹,真当如此?”婢女道:“不止如此,陛下已经派人彻查国公府奴仆的事情,听闻在国公府一个荒废院落的枯井中,发现了好几具尸体,事情还没个结果,正在清查中。”听到尸体两个字,小郡主脸色白了白:“他家...怎么这样啊。”婢女轻抚着小郡主的后背安慰:“但听闻,大公子自幼便没有住在后院,而是伴随在先生的身边,但也只是听闻,不如让王爷再仔细的查一查?” 第329章 段信厚瞪着眼,目光由惧到恨。“堂堂国公府,现在真的要靠变卖店铺来维持生计了,着实令人唏嘘啊,哦对了,你女儿死了你知道吗,你应该很高兴吧,毕竟将你气的中风的不孝女,落得如此下场,你是不是觉得很泄恨?”段信厚虽然不太能动弹,但另外半边身体若是用用力,还是可以活动的,他不知道寒宁的目的,但本能的畏惧,想要将自己往床里挪,远离眼前的危险。寒宁微微挑眉,饶有兴致道:“你怕我?从头到尾,我又没做过什么伤害你的事情,你为何会怕我呢?”段信厚心道,国公府落入如此境地,可不就是你害的,可是他有口难言,除了瞪视,他连责骂的话都说不出口了,这种任人宰割的无力,让他更是心气不顺。见他这般,寒宁赞同的点点头:“说起来,你也的确该怕我,你知道为何吗?”段信厚皱眉,完全不懂这小王爷半夜潜入他的房中究竟所为何事。寒宁微微低下身子,在段信厚的耳边道:“段国公知道我母父是谁吗?他啊,姓寒,单名一个宁字。”段信厚猛地睁大了眼睛。寒宁再次一笑:“而我呢,就是当年被孤云抱走的那个死婴,所以说起来,我本该叫你一声爹。”段信厚的胸膛猛地起伏起来,仿佛遭受了莫大的刺激,一双眼睛看着寒宁,恨不得要瞪凸出来一样。寒宁摇头道:“可惜啊,都说父子连心,看来你我之间并没有这种连心之情,我在你面前,你竟然认不出我来。”“其实你该感谢我,我爹爹回京第一件事,就是想要让你人头落地的,是我拦住了他,死的那么干脆还有什么意思,不将当年我母父遭受的痛苦都尝试一遍,哪对得起他对你的一番深情,你说呢?”段信厚那只还能动弹的手紧紧的抓着被褥,胸膛起伏的更为剧烈,拼命的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发出的声音只是一些无意义的嘶吼。寒宁饶有兴致的欣赏了片刻段信厚的挣扎,这才继续道:“我从地狱回来了,段信厚,当年你算计寒宁的一切,我会一点一点的再次要回来,你可要好好保重身体,多活久一点啊,否则看不到国公府的灭亡,多可惜。”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想想,父子如何顺理成章的谈恋爱,要不干脆用强的吧.第208章 谁也不知道这一晚寒宁光临过国公府, 原本只有一半身体中风的段国公,彻底瘫了,除了眼珠子还能转动之外, 全身上下每一处能动的地方, 第二天仆人发现段信厚张着嘴流了满床的哈喇子时,吓了一大跳, 连忙请示夫人请来大夫一看, 中风竟然严重了。云滢眼巴巴的看着大夫。大夫摇头道:“病人本就因刺激而中风,再次遭受了强大的刺激才会变得这般。”云滢只当是段信厚得知了女儿的惨死遭到了刺激, 并没有往别的地方去想,连忙追问道:“那...那可还有的治?他若是一直这样, 还能活多久?”大夫道:“治肯定是没办法治了,好生将养着, 活的长久些也不是没可能,只是今后莫要再刺激他。”大夫说完, 又开了一堆珍贵的药材,都是贵重续命的,想来国公府应该不至于缺这点药钱。国公府如今是不缺, 但不表示以后不缺,府中的铺子生意几乎都被抢了个干净, 以前那些商行多少还会给国公一点薄面, 让利一些,但现在,段信厚自己无法出面, 从庶子中找来了一个想要培养出来管理府中营生的,年纪又太小,加上国公不得圣宠这件事几乎人人都知道,因此那庶子在外根本压不住人。自从国公中风的消息传开之后,不但是外面的压力,还有一些铺子的伙计中饱私囊的越发过分,那些人都觉得偌大一个国公府,这瘦死的骆驼毕竟也比马大,他们贪墨一些国公府也倒不了,可是贪墨的多了,账面上到处都是漏洞,云滢倒是想要亲自出面管,可是只要她敢出面,那些所谓的宗室,就能立刻将她除族。当府中的妾侍联合外人,撬开了国公府的银库,偷走了大笔的钱财时,彻底成了压倒云滢的最后一根稻草。她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国公府啊,想当初老国公还在的时候,那可是足以支持小透明一般的三皇子跟权势中天的五皇子斗的存在,若说皇城权势一分为二,那其中的一半都掌握在国公的手中,朝野上下,就连宰相都要退让三分,怎么到了段信厚的手里,连三四品的野生官员都能不给他面子。云滢看着镜中的自己,眼角已经爬上了细纹,可是她才三十出头,原本保养得宜的双手,如今变得无比的粗糙,从前只需要身着华服,享受着众人的伺候,现在却为了整个国公府的开销劳心劳力,她的生活不应该是这样的,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能够为了一笔丰厚的嫁妆谋算死自己亲表哥的女人,该狠的时候自然得狠。这一日,云滢让人给在中山书院念书的小儿子送去了一些吃食和银票,又让人给已经远在常州的大儿子送去了一份家书,借着这些日子以来,众人照顾国公辛苦为由,分发了一些肉食犒劳大家,夜深人静,众人不正常的昏睡,云滢来到段信厚的房中,拿起一碗已经冷了的补药,一口一口的喂了进去:“原本我想着,让你跟外面那些人一样,在昏睡中等待死亡,但再一想,你不能动,又不能说话,昏不昏睡也没差别了,于是就这么着吧。”段信厚转动着眼珠子看着云滢,满眼的不解和恐慌。云滢笑道:“我这辈子啊,做的最错的就是选了个你这么没用的男人,不过做的最对的,也是选了你这么个没用的男人,国公府已经站不起来了,没有圣恩在心,没有大权在握,更没有担起国公这个称号的能力,其实倒也是迟早的事。”云滢给他擦了擦嘴,将碗放到一旁:“我们的两个儿子,后路我也给安排好了,老大今后是郡马爷,做爹娘的,不能拖他后腿,老二虽然只会念书,但他的先生视他若亲子,今后他大哥定然也会帮衬于他,也许没了这国公府,对他们来说反倒是好事一桩。”段信厚喉咙发出怪叫的声音,他已经意识到云滢想要做什么,因此越发的感到恐惧。云滢笑道:“我走了,整个国公府已经是一汪泥潭,我又何必越陷越深。”云滢说完,手轻轻一挥,便推到了桌上的油灯,桌布瞬间便烧了起来,段信厚瞪大了眼睛看着火势,拼命的想要爬起来,可是他再怎么努力,整个身体依旧不听他的使唤,他根本就爬不起来。很快外面的火光也大了起来,段信厚目眦欲裂,那云滢,竟然想要烧了整个国公府,此时此刻他才发现,他的枕边妻,竟然是个如此恶毒的女人。段信厚此刻的绝望无人能体会,他眼睁睁的看着大火舔舐一切,眼睁睁的看着熊熊烈火将他覆盖,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火舌缠绕在他身上的剧烈疼痛,这世上有什么比清醒的看着自己被烧死更折磨人。原本还毫无动静的屋外响起了奴仆惊慌喊叫的声音,他甚至能透过窗户看到他们跑来跑去的身影,可是没有一个人冲破房门进来救他。哪怕他使出吃奶的力气在喊叫,那些奴仆只顾着自己逃命,没有一个人管他。临死前他想到了‘寒宁’,那个因为他一句情话就羞红了耳朵的少年,如果是他,今天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整个国公府烧了一天一夜,哪怕众人努力扑救,整个国公府还是付之一炬,并且死伤无数,在前院,一个烧成炭的人明显在床上挣扎过,却又因为某些原因无法下床,看他手上所戴的扳指,基本可以确认,这人便是中风在床的段国公。后院里同样有一个身着金贵布料,头戴华丽配饰的女人,身边还有两个奴仆打扮的婢女,这人应该是国公夫人。远在常州的大公子刚收到家书,就听闻了家中的噩耗,连夜回来奔丧,府中的那些庶子庶女基本都没了,那些没有烧死的奴仆,兄弟两个也都放归良籍,算是为他们的父母积阴德了,曾经门庭若市的国公府,到头来,竟然仅剩他们兄弟两了。战王府中,着实没料到云滢能如此狠得下心的寒宁也不免有几分唏嘘,段信厚中风之后,他便收回了国公府里的钉子,已经瘫痪在床的人,等着他的只剩腐烂,因此也没必要再过多的关注,而在这个男权大过天的世界,他根本没想过云滢会一把火将一切烧了个干净,偏偏这个女人,再次刷新了他对狠毒的认知。很快,寒宁的人便寻到了云滢的踪迹,云滢这女人也着实有心计,制造了一场假死脱身,将整个国公府的钱财全都掏空,虽然跟鼎盛时期的国公府无法相比,但剩余的那些,若是不奢侈度日,她一个人一生无忧还是可以的。寒宁让人抢了云滢的钱财,又找了个心思不干净的,当初云滢如何让段信厚哄骗‘寒宁’的,寒宁便如何让人哄骗云滢。云滢自知自己年岁不小,想要再遇良人根本不可能,但论姿色,她自然还是有几分的,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条件不错的,对她也很舍得,尽管被养在了外面做了个外室,也好过在外颠沛流离的生活。只不过在日复一日的甜言蜜语中,云滢对自己本就颇为自傲,慢慢的心也就大了,从前她做过国公夫人,现在想要挤掉一个富商太太上位,也不是不可能。直到那男人欢天喜地的告诉她,终于可以抬她入府了,云滢以为这将是个新的开始,却不想,在府中见到了她以为一辈子都见不到的女人。孤云坐在堂上,那个对她甜言蜜语的男人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云滢全然懵的不知所措。孤云笑了笑:“比起段信厚,我更恨你,表小姐,你知道吗,当年公子,其实为你也筹备了一份嫁妆,他说过,你作为他唯一的表妹,他定然要让你十里红妆风光大嫁,他幸福了,他希望你也能得到幸福。”云滢转身就想往外跑,可是守在门口的人一脚将她踹了回来,孤云见她狼狈的趴在地上,眼底闪过愉悦:“可惜了,那份嫁妆,公子到死都没送出去。”云滢浑身发颤的问道:“你想怎么样?” 第331章 可是那孩子不懂,他不明白,他不知道夜里睡在他身边的自己,是如何的禽兽。他一如儿时那般,亲昵着自己,缠绕着自己,依赖着自己。战闻初好不容易打算走出这种令人绝望的境地,竟然又被那小子破坏了,其实那一瞬间,他的感觉是轻松和窃喜,他能理解的,他的阿宁别看从小就成熟懂事,可是从来就很缺少安全感,占有欲也很强,战闻初很怕,很怕有一天会在阿宁这样的占有欲中,再也克制不住自己。欲|望是最可怕的野兽,一旦出闸,便再也收不住了。战闻初靠在池边,耳边是从虎口流出的水声,突然感觉水中一个沉浮。战闻初拿开捂在脸上的帕子,看着氤氲水雾中,缓缓走来的人,如雪一般的肌肤,在夜明珠的照亮下,浑身仿佛散发着萤光,漆黑如墨的眸子,只一眼,就被牢牢锁定。及腰的长发,水墨一般泼洒在肩头,美的那般不真实。随着水下长腿的晃动,战闻初能感觉到对方正一步步地朝他走来,这一瞬间,他有些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因为现实里,他从未看到过阿宁如此带有|欲|望的眸子,这样的眼神,是他梦里才有的。直到近的彼此的呼吸都纠缠到了一起,寒宁才停下,被水热过的指尖抚上了战闻初的胸口,战闻初的喉|头不自觉的滑|动,一开口,嗓子像被烧干了一样的喑哑:“阿宁...”寒宁轻轻靠在战闻初的肩头,指尖划过战闻初的喉间:“闻初...”仅仅两个字,仿佛在舌尖卷了又卷,缠绵又旖旎。战闻初垂眸看着怀中的人,肌|肤|相|贴的热度是那么的真实,真实的就像曾经的每一场梦。是梦吧,都说梦境是反应心底最热切的渴|望,看啊,他的渴|望如此的龌龊,不能示人。寒宁缓缓放长双臂,缠绕在了战闻初的颈脖间,看着他朦胧中带着|情|愫|的眸子,寒宁轻轻一笑,那微翘的尾音就像一把小钩子,钩的人心都颤动了。感觉腰间强劲的臂力正慢慢的环绕上来,寒宁微微抬头,吻上了战闻初的双唇,跟战闻初这个冷硬的人不一样,他的心是软的,头发是软的,唇也是软的。唇|齿|相|依的纠|缠中,战闻初从被动变为主动,每一次的|索|取都仿佛是最后一次的疯狂,激烈的交|缠中,是深深压抑,是于世不容的罪孽。一炷香燃尽,战闻初在这场渴|望|中宣泄了自己,寒宁将他放到了池边,戳了戳他的脸,看着已经陷入沉睡中的人,轻笑了一声,然后缓缓从池水中走上来,不|着|寸|缕|的身|体,仿佛世间最致命的毒|药,可惜能见到此光景的人,已经满足的睡去。寒宁裹上睡衣,随手拿起一旁角落里的熏香,他的调香,即便是战闻初都未必能察觉,他看上的,只能是他的,谁也拿不走。一场满足的梦境醒来,战闻初猛地睁开了双眼,看着空无一人的玉池,无奈的捂脸,顿时感觉满身的罪孽又加深了一层。作者有话要说:  我尽力了,要写的缠绵又不能过火,太难了...第210章 一连数日战闻初都借口忙公事没回王府, 这已经是战闻初的老套路了, 寒宁都懒得拆穿,每次战闻初‘做梦’之后的几天, 总要躲在外面调整调整,然后再若无其事的回府继续当他的王爷爹爹。有时候寒宁明知战闻初为何躲出去, 却装作不知看他王爷爹爹在那儿别扭的矫情还挺有意思的, 也算是一种生活的情趣。寒宁不介意陪战闻初玩这种情趣的小游戏, 但前提是, 战闻初不会因此生出别的心思。他知道这个年代的人最重规矩,哪怕他跟战闻初没有血缘关系,就因为一声爹爹,乱了关系那就是|乱|伦|的大罪,再如何不顾世俗眼光的人, 也不敢轻易做出有违伦常之事, 就是因为这样, 寒宁才没有采取过激的手段,打算徐徐图之。却不想他打算温水煮战闻初, 战闻初却非要选择滚水,竟然还想和亲, 这可就忍不得了。当战闻初总算是在外面调整好自己回府后,竟然没有在府里见到儿子, 不过阿宁也大了,再也不是走哪儿都惦记爹爹的年纪了,总有自己的生活, 也许要不了多久,就会看上一个姑娘,再要不了多久,他可能都要当爷爷了,这般想着,内心却煎熬着,到时候,他回边城去吧,既然错的源头在自身,又何必牵扯他人。就在战闻初耍着枪,想要将满脑袋的烦恼耍掉的时候,一个小厮突然跑进来:“王爷!门口有个小乞丐送来了一封信,要您亲启。”战闻初接过信封,入手竟然还有点重量,一打开信封,第一眼见到的是阿宁身上的玉佩,战闻初瞳孔猛地一缩,忙不迭的打开信纸,上面只有一个地址,要求他独身前往,下面的落款是故人相邀。战闻初拽紧玉佩:“阿宁何时出府的?”立刻便有仆人道:“小王爷是昨日下午出府的,一直没回。”战闻初的脸色一冷:“一夜未归为何不派人通知我?”小厮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这小王爷又不是还未及冠的幼童,而且这也不是第一次不回府,总不能就因为晚上没有回府,就派人去找王爷吧,外面那些公子哥们,十天半月不回府的大有人在。战闻初也没有继续责备小厮,主子回不回岂是他们能掌握的,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如果他回府了,自然知道阿宁不在,那定然会派人出去找,他总这样一连数日不归,又凭什么怪别人没有看顾好他的阿宁。战闻初拿着信封回了房间,换了一套衣服后,就按照信纸上的地址找了去,不管这是哪个故人,阿宁没事也就罢了,若是有事,他掀翻整个京城也不会放过这个故人。信纸上的地址是京城之外,即便快马,至少也要数个时辰,等战闻初到了地方,天色都已经黑沉了下来,一个气势恢宏的山庄外,战闻初寻遍踪迹也没看到半个人影,于是只能下马推门而入,却不想山庄内竟是灯火通明,一盏盏造型奇特的灯笼高高挂起,树上更是捆绑了许许多多的红色绸带,微风一吹便飘扬起来,美不胜收。战闻初眉头紧蹙,就这阵仗,可不像寻仇的,可是他也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故人,会需要这样的方式邀约他见面。正当他疑惑的往里走的时候,一抬头,在灯火阑珊之下,一个眉眼含笑的少年正歪着脑袋看着他。战闻初的心瞬间便落地了,同时也颇为无奈的看向来人:“阿宁,你又在玩什么?”寒宁笑嘻嘻的上前,拉着战闻初的手往里屋走:“快点快点,爹爹去换一套衣服。”战闻初皱眉:“我这衣服好好的换什么,你让爹爹来这里直说就是,还放了个玉佩说故人邀约,你可知你吓到爹爹了?”寒宁哼了一声:“吓到了才好了,一连好多天不回府,我要是真被人绑架了,等爹爹知道了,我说不定都被人给撕票了!”战闻初不轻不重的在他后脑勺拍了一下:“童言无忌,胡乱说什么。”寒宁拉着战闻初一路往房里走,然后直接扒掉了他的衣服,将大红的衣服往他身上穿,战闻初再瞎也知道这是喜服,自然不会随便乱穿,寒宁却紧紧拽着他:“爹爹不要是不穿,我就哭给你看!”战闻初头疼道:“阿宁你究竟在玩什么?这衣服可不是随便能穿的!”寒宁强硬的给他换了衣服:“我说能就能!今天必须听我的,你要是不听我的,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虽然明知他说的是小孩话,但战闻初从来就拿他没办法,很是折腾了一番,才只是换了一件外袍,寒宁知道这样就差不多了,于是拉着他往大厅走去,刚刚还挺正常的大厅,眨眼间竟然变成了喜堂。战闻初眉头深咒:“阿宁,别闹了。”他真怕这个儿子想一出是一出的给他自己找了个后娘。寒宁回头看他:“你不是想要成亲吗,都打算娶公主了,怎么,公主可以娶,不是公主就不行了?”战闻初头疼:“没有的事,你不要听皇上乱说,这种事不能乱玩,有辱姑娘名节。”寒宁勾唇一笑:“没有姑娘。”战闻初疑惑不解的时候,寒宁直接将自己的外袍给脱了,露出里面的喜服:“爹爹,你的童养媳长大了,可以娶回家了。”这一下战闻初真的恼羞成怒了:“胡闹!”寒宁直接扑到了战闻初的身上:“怎么胡闹了,爹爹不爱我吗?”战闻初试图将他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可是寒宁拽的死紧,战闻初怕自己过大力气会弄伤他,于是怎么都没办法将身上的人给扒拉掉:“阿宁,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这种事不可胡闹!”寒宁轻啧了一声:“可是爹爹梦里不是这样的,梦里的爹爹很快乐啊。” 第333章 寒宁皱眉,他并不认识眼前的人,或者说,除了依稀记得自己的名字,他不记得自己是谁,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不过他也没有表现出来,而是静观其变。那人似乎很了解寒宁这面无表情装腔作势的模样,见状更冷道:“三辆车,一共九人,唯独你命大的活下来了,另外八人无一生还,寒宁啊寒宁,还说你不是灾星转世,命硬成这样,你爸妈都是被你给克死的吧?!”寒宁皱眉,虽然没搞清楚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让人这般恶毒的咒骂自己,但就凭这人说的话,哪怕自己再十恶不赦,他也决定,他不会让这人好过。至于自己有没有能力让别人不好过,哪怕什么都不记得了,他也相信他有。见寒宁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周絮还是有点小畏惧的,这人就是个混不吝的二代,这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呢,要不是仗着对方痴恋他堂哥,他也不敢来这里找事,不过想到他用那种龌龊的鬼计想要间隙他堂哥和小莫,心头那股邪火不可抑制的又再次升起。“我告诉你寒宁,像你这样恶毒的人,这辈子都不可能跟我堂哥在一起的,我堂哥哪怕就是孤身一辈子,也不会看你一样!你那些算计人的小伎俩我劝你还是省省吧,你以为小莫跟你一样是个男女不忌的纨绔吗,你以为就凭那几张照片就能算计小莫?前脚才算计完人,后脚就差点被撞死,这就是你的报应!我警告你,我堂哥已经跟小莫在一起了,你要是再打扰他们,我一定会对你不客气!”周絮说完摔门就走,仿佛自己做了件多了不起的事情已经,走的跟斗胜的公鸡一样。寒宁揉了揉额头,虽然很多事情没搞明白,但就冲刚才那人的几句话,差不多可以分析出来,他这个身体父母双亡,家庭条件应该不算太差,不然住不起这样的单人加护病房,他喜欢刚才那个人的堂哥,可是他堂哥有个叫小莫的恋人,他嫉妒人家于是暗中使坏,结果发生了车祸,这车祸应该也不是他主责,刚才那人说他是被撞的,不过应该死了很多人,而他是唯一命大活下来的?寒宁看一旁放着手机,于是下意识伸手拿过来想要看看时事新闻,如果是个大事情,那新闻上肯定有的。果然,新闻头条就是,三辆车相撞,主要过错是一个小巴车司机,因疲劳驾驶,偏离了车道,与一辆迎面而来的小桑撞上了,后面一辆豪车避闪不及,也惯性的撞了上去,前面两辆车的人无一生还,豪车车主因车速不快,反应极快的转了方向盘撞到了一旁的护栏,虽然重伤,却并没有生命危险。这么一看,他应该就是这个豪车的车主了。寒宁又翻了半天的手机,查看了一下相册还有一些备忘录,相册里面一个模样英俊的男人是最多的,大部分都是偷拍,备忘录里也是记录了一个名叫周浩言种种事情,他的喜好,他的生日,甚至于他说过的一些话,看来,这个身体喜欢的人,就是这个周浩言了。寒宁放下手机,揉了揉额角,靠在床上慢慢消化这一切,而在他床边,站着一个虚浮的人影,正目光深情而渴望的看着他,可惜寒宁看不到。第212章 寒宁沉沉睡去之后, 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就像一个旁观者一样, 看了一场电影。电影里的主角也叫寒宁,是一个生来便带着幸运的男孩,有一个和谐美满的家庭,疼爱他的父母,关系融洽的亲戚,虽然不是多顶级的富贵,却也算是富豪之家的环境。却不想在梦中的寒宁十二岁的时候, 他的父母竟然遇到了飞机意外, 虽然没了父母,但他还有两个舅舅, 以及将他视作亲弟弟的三个表哥,和父母留下的大笔遗产, 因为他父亲那边没有亲人了,所以留下的公司一直是他舅舅在帮忙打理,而梦中的寒宁也不擅长经商, 完全撒手不管,每年拿着大笔的分红和花不完的零花钱逍遥快活。尽管梦中的寒宁胸无大志, 整日只知道吃喝玩乐,但本性不坏, 绝对不是那种被骄纵坏了的富二代。就他这样的条件,以后若是遇到一个心仪的女孩,再组建一个自己的家庭, 定然是一个幸福的后续,可惜他爱上的不是一个姑娘,而是一个穷家小子。说是穷家小子其实也并没有多穷,就普通家庭出身,跟他比起来那肯定是差很多,可是梦中的寒宁不知为何,一颗心就砸死在了那个名叫周浩言的身上。周浩言比梦中的寒宁大两届,在他大学入学时,这个周浩言刚好大三,当时在学生会里负责新生招待,被梦中的寒宁一见钟情了,从那之后,便上蹿下跳的追在周浩言身后跑。周浩言起初对他是对学弟的照顾,后来得知他的心意,便刻意疏远,直到周浩言遇到了莫阳,一场我爱你,你爱他的三角恋正式展开。那个莫阳家中的环境很差,却努力靠着自己勤工俭学的生活,简直就像一颗坚韧不拔的小草一样,他跟周浩言是双方有意,情投意合的,这中间再穿插一个富二代,这在外人眼中,可不就变成了富二代多么仗势欺人,那个叫莫阳的多么可怜么。寒宁快速的看完了这人的一生,醒来后只剩满心无奈,他可以确定,自己应该是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孤魂野鬼,因为不管他是记得从前还是不记得从前,他都不可能是个一爱上谁就变成睁眼瞎的存在。那个周浩言,明面上看起来知道了这个身体原主的情谊之后便疏远了他,可那所谓的疏远,从来都是若即若离,还有那个莫阳,看起来像是一朵傲然的白莲,实际上还不是骑驴找马,只不过段数比较高罢了。寒宁揉了揉眉心,对眼下这有些糟心的情况莫名的烦躁,正当他打算继续睡的时候,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震响起来,寒宁偏头一看,显示来电的是大表哥。寒宁接通电话,他还没出声,对面的人便一叠声的询问,末了还有些气急败坏道:“就说不该给你买什么跑车,跑车随便一启动那速度就慢不了!都是老三那个害人精,小宁你听话,出院后哥给你买一辆性能好的,咱不开跑车了。”寒宁含笑道:“好,那大表哥给我换一辆,我不开那个跑车了。”听到寒宁这么说,电话那头的人顿时高兴了:“这才对,你乖乖在医院里养着,我问过你的主治医师了,只是伤到了骨头,没什么内伤,这真是命大,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马上就回来。”寒宁道:“二表哥和三表哥都在呢,大舅小舅也在,大表哥不用急着回来,对了大表哥,我想问一下周浩言实习的事。”周浩言大四实习,原身想办法给他弄到了他大表哥公司的offer,他大表哥已经继承了大舅的公司,国内百强企业,也是历届毕业生最希望去的公司之一,凭周浩言的实力,根本去不了他大表哥的公司,但原身还是通过关系给他落实了。而周浩言一开始义正言辞的拒接,最后在原身‘强硬’的要求下,‘百般无奈’的接受了。那头的大表哥听到这话简直气结,但这是他从小最疼的一个弟弟,实在是拗不过他,只好道:“那些事我都安排好了,你别费心了,好好养着,虽说只是伤了骨头不严重,但如果养不好,以后变天就难受,那才遭罪。”寒宁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从今往后,周浩言跟我没关系了,之前我所有给他的东西,我会全部拿回来,那个offer也算了,他本身就没那个本事。”大表哥再次一顿,有些不确定道:“你这是认真的还是气话?可别过了气头,又来跟我闹,就算公司是咱家的,那也不能这么随便的。”寒宁道:“认真的。”大表哥这才觉得,他家小宁似乎有些不太一样了,不过隔着电话,而且才刚出车祸,这种不一样倒是可以理解,于是试探道:“那我真撤回了?”寒宁道:“撤回吧,然后找人帮我去收拾一下房子,之前租给周浩言的房子收回来之后直接帮我卖掉了,他住过的地方,脏。”这一下,大表哥总算是确定寒宁是认真的了,忍不住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跟表哥说,要是他欺负你了,表哥一定不会放过他!”寒宁笑了笑:“没有欺负我,之前我喜欢他,为他付出是我愿意的,现在我不喜欢了,自然要将我的东西都收回来。”大表哥的动作很快,他虽然不在国内,但很多事一个电话多得是人帮他解决,而且老二老三都在国内,老二比较稳重,老三虽然不如老二靠谱,但对于小宁的事情那绝对是第一个冲到前头的,听说小宁要收回房子,老三生怕小宁后悔,立刻就找人去收了,对于那个周浩言,他们家就没人喜欢,人品不人品的他们不看,关键是周浩言不喜欢他们家小宁,他们家小宁长得好,条件好,人也善良,各种好,凭什么就是不喜欢他们家孩子,就冲这一点,他们就对周浩言讨厌的很。自家表哥们的想法,寒宁通过原身的记忆也能想得到,所以他才说,原身是个幸运的,虽然父母不在了,但他得到的爱却丝毫不少。周浩言住的地方是商区黄金地段,一百五六十平的公寓,月租没有小一万根本不可能租下来,周浩言家里条件一般,父母因为结婚晚,他虽然才大学毕业的年纪,但父母都已经退休了,两个老人的退休金加一起也就堪堪五千,在一个小二线的城市里,自给自足是够了,所以就周浩言还没工作的如今,这种地方是绝对住不起的。当初原主希望周浩言能够上班近一点,专门给找了这里,在周浩言坚持给房租下,收了两千块意思了一下,就算是两千,通过原主的记忆,寒宁还是看到了周浩言的表情肉疼了一下,估计内心埋怨,收这两千都是多了。周浩言心安理得的住着大房子,跟莫阳确定了恋爱关系之后,甚至还让莫阳来跟他住一起,而莫阳在半个月前已经搬过来了,就因为这样,原主才气不过,将莫阳在夜店打工,跟人**的照片拿去给周浩言看,于是就有了周浩言堂弟冲到医院来说他破坏他堂哥跟小莫之间的关系,见不得他们好。周浩言正在和莫阳愉快的二人世界时,原主的三表哥找的人就上门了,周浩言听明白对方的来意,诧异道:“我已经付过房租了。”来人道:“很抱歉,您只付了上个月的,这个月的并没有。”周浩言这个月的确还没转账给寒宁,前几天才因为照片的事情吵过架,这几天他正生气呢,自然就没转账,现在被人催账上门,让他觉得脸面过不去,心里对寒宁更埋怨了几分,没好气道:“我会转账,立刻就转!”周浩言拿出手机,却被人拦了下来:“很抱歉,这个房子现在是我的,您如果要续租,请直接转账给我,如果不续租,麻烦三天内搬出去,租金一万五,您是怎么付?”周浩言心头一惊:“怎么可能!说好两千的!”来人直接嗤笑了一声:“我说了,现在这个房子是我的,不是寒先生的,您之前多少钱跟他租的,与我无关,现在要续租,就要按照我的租金给,给不起,请您离开,两千块,在这样的地段恐怕连个厕所都租不起,我可不做赔本的买卖。”周浩言脸上再次火红一片,一万五他虽然有,可是他怎么可能花这么多钱租房子,生活还要不要过了,于是他也没说继续租的事情,直接说三天内搬走,然后准备关门,却再次被人拦住:“寒先生已经将房子卖给我了,包括这房子里的所有东西,到时候我会派人来清点财务,若有什么损失,请您自行承担。”人走后,周浩言气得哐地一声关上了门,屋内的莫阳将刚才的话听的一清二楚,眼眸晦暗不明,见周浩言看过来,便朝他笑笑:“我之前租的地方还有两个月到期,我们先过去吧。”见爱人还是一如既往的体贴温柔,周浩言好受了不少,点了点头,让他去收拾东西,自己走到阳台,打算给寒宁打个电话询问清楚。 第335章 余明难掩兴奋道:“这次发现的是个墓群,如果一经证实确属大夏,那咱们的历史就要改写了!难以想象,这个墓我竟然也有份参与,宁宁你知道吗,我很有可能被千古留名了!”寒宁白眼再次一翻:“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你今天让我看的究竟是什么?”余明带着寒宁进了防护室,这里面的设备是如今最先进的,能更好的保存那些出土之物,以免遭受氧化等损害,余明将一个防护罩打开,里面摆放的是一副画:“宁宁你快看!教授们猜测,这画上的很可能就是主墓里的那两具尸骨,如果是的话,一旁的那个年轻点的,有可能是个哥儿。”寒宁走到防护罩前,里面的画被保存的很好,没有腐烂,色泽甚至还算明亮,画中一个高壮的男人,穿着像是铠甲的衣服坐在一棵树下,而另一个眉目相比起来柔和一些的青年,穿着长衫,斜躺在贵妃榻上。寒宁看到这幅画的瞬间,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什么震动了一下,后背明显能感觉到瞬间生出的一股阴凉寒气,寒宁忍不住抬手去触摸防护罩,低语道:“是你吗?”身后的寒气似乎有些盘旋。一旁的余明不解的看他:“谁?你在说啥?”寒宁笑了笑:“说一个你看不到的人。”余明下意识左顾右盼了一下,搓了搓手臂:“不带你这样说鬼故事的啊。”寒宁再次一笑,对那个看不见的人,更感兴趣了。第214章 寒宁开始收集关于大夏的一些事情的时候, 那个他醒来的第一天就到他病房里吵吵嚷嚷的周絮脾气暴躁的找了过来,一见到寒宁, 直接冲上去, 伸手就想抓他的衣领。站在寒宁旁边正在跟他聊天的一个男生,下意识抬手将人给挡开了。周絮被推了个踉跄,等站稳后, 恶狠狠的朝着寒宁道:“你这人怎么这么恶毒!得不到的就毁掉, 你心理变态吗?!”寒宁坐在位子上, 漫不经心的表情看着他:“我毁掉什么了?”周絮表情气愤道:“你将我哥给赶了出来, 还破坏了他的工作,就因为他不愿意跟你在一起,你富二代了不起啊!富二代就能这样为所欲为?我告诉你寒宁,你这种恶毒的人,这辈子都不会得到幸福的!”寒宁嗤笑了一声:“如果说,你哥不愿意接受我的追求, 却住在我买的房子里, 他交往了男朋友之后,我跟他划清界限,请他离开我的房子是恶毒,那我承认我恶毒,他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却通过我的关系想要进我家公司,我收回给他开的后门算恶毒,那我还真是恶毒, 我这种恶毒的人不配拥有幸福,那你哥那种得了好处却又不愿意付出的算什么?”周絮没想到寒宁突然变得牙尖嘴利了,之前因为堂哥的关系,寒宁是巴着他的,给他买了不少的东西讨好他,就为了从他这里追问到一些关于他堂哥的事情,一开始他对这个富二代还有些畏惧,毕竟他们是不同层次的人,可是时间长了,他就飘飘然了,甚至还觉得恶心,为了一个男人,这样卑躬屈膝的,简直变态。他对寒宁的态度从一开始有些畏惧,到冷漠,然后到现在的厌恶,不过之前他不管如何对他恶语相向,寒宁要么是扭头就走,要么就是不搭理他,大概顾忌着他堂哥,言语间对他颇多的忍让,这也导致周絮更是肆无忌惮。只是没想到,这次叫嚣,竟然换来了寒宁的冷嘲热讽。看着旁边人听到寒宁的话,对他指指点点的,周絮脸颊一红,恼羞成怒道:“你放屁!”寒宁眉头一挑:“我怎么对周浩言的,不说我身边的人,就连学校里一些不认识的人都知道,他需要什么,我都给他安排的妥妥当当,他毕业,自身根本没那个条件,我给他走后门拿到offer,为了让他上班舒服点不用一大早挤地铁,我在市区买了个公寓,将近两百平的房子,顾及他的自尊,一个月两千块租给他,他也心安理得的住下了,现在他跟莫阳在一起了,我退出了,不打扰了,我收回所有原本就不属于他的东西也成我的错了?怎么着,活该我所有的一切都要给他,最好把我全部家产再双手奉上,让他跟别人一辈子不愁吃穿逍遥快活,那我就是大好人了?”周絮指着寒宁道:“你简直强词夺理!”寒宁哼了一声:“是不是强词夺理不是你说了算的,这件事随便让人来评,谁敢说我做错了?我收回我给出的东西我还有罪了?你要是再蛮不讲理,纠缠不休,那就真别怪我不客气了,你总说富二代为富不仁,那我就让你看看,真正的为富不仁是个什么意思。”周絮色厉内荏道:“你想怎么样?”寒宁勾唇一笑:“我忘了,你爸妈的工作好像也是我给安排的,啧,这样的白眼狼,真是浪费了。”寒宁说着,直接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当初怎么给周絮父母安排的工作,这会儿就怎么给收回来,一旁的周絮白了脸,下意识就想上前去抢手机,结果被寒宁一脚给踹开了。寒宁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摔在地上的周絮:“你跟周浩言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给了你们好处,要么就好好的受着,哪怕是哄着,让我高兴了,那点东西也算值了,结果不但不感谢,还对我各种咒骂,想必我给的那些好处你们也是看不上的,那就收回来好了。”周絮这一下真的有些慌了,他不知道寒宁怎么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他无比后悔今天为什么要来这一趟,说到底还是虚荣心作祟,好像能踩在这个富二代的头上,自己就多了不起了一样,可是到头来,人家随便动动手指头,就能让他瞬间一无所有。可是众目睽睽之下,让他说出讨饶的话,这般伤自尊的行为他怎么可能办得到,于是恨恨的看向寒宁:“你别后悔!”说完掉头就跑了。寒宁轻笑了一声:“傻逼。”周浩言父亲那边就只有一个兄弟,家里也住的比较近,相互扶持了一辈子,所以不管是老一辈还是小一辈的,他们的关系都相当好。原主知道,以周家那种传统家族想要接受儿子跟一个男人在一起,那几乎是不可能,可是他真心喜欢周浩言,所以愿意为他做所有可以做的事,包括讨好他的亲戚。所以原主不但给周浩言铺路,还给周浩言的父母挂靠了一个公司的职位返聘,就是挂个名,除了退休工资之外,还能额外的拿一笔工资,就连周浩言的叔叔家,他都给安排了不错的工作,甚至他们家想要买房子,原主也找了个地段不错的,几乎以最低的折扣价给他们,之前寒宁只想到周浩言,倒是忘了旁的那些个亲戚,这会儿想起来了,该收的自然全都要收。等周絮回到自己的寝室,他爸爸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得知父母的工作都没了,周絮脸色越发的白,他慌乱的安慰了一下父亲,打算去找堂哥说一说,只要寒宁愿意重新给他们家安排,他以后再也不会去找寒宁麻烦了,结果还没等他出门,他爸的电话又打过来了,之前谈好的那套房子也吹了。那套房子地段不错,以现在随便一平就大几万的市价,寒宁给他的内部折扣价至少能少上百万,加上之前寒宁愿意为他作保,银行贷款也很容易,走的还是高级客户渠道,利息跟普通的贷款都不一样,总体下来,就他们这种小康都算不上的家庭环境,拿出个首付,后面的贷款也有能力偿还。因为有这套房子,他谈恋爱都有了底气,他女朋友家环境不错,对他的要求也不算太高,不管是全款还是贷款,至少婚后要有一套房子,如果房子拿不下来,也不知道这段感情还有没有办法继续,直到此刻,周絮后悔归后悔,但依然不觉得是自己的问题,一切都是小心眼的寒宁,果然是个得不到宁可毁掉的恶毒人。寒宁一个电话下去,多的是人帮他处理事情,这些无关紧要的人他也不怎么放在心上,倒是身边越来越明显的异样,让他更加在意。他知道他身边跟了一个人,除了之前隐隐约约的感觉,昨天晚上他在浴室冲澡,结果出来的时候放在门口的防水垫不知道是不是被佣人拿去洗了忘了放回来,他湿脚踩在地板上,不小心滑了,就在他摔到地上的过程中,他十分明显的感觉到有人伸手托了他一下,所以最后是轻轻落地,并没有摔着,但他的腰上,却多了一抹印痕,一抹像是被阴气过度触碰的痕迹。寒宁很想见见这个跟在他身边的人,所以一面收集关于大夏的种种事情之外,一边查阅一些资料,能见鬼的资料。他想要见鬼,记忆力自动就冒出很多见鬼的办法,但他这个身体不是天生的阴阳眼,所以需要开眼,但开眼的东西需要特殊的朱砂和符箓,符箓他倒是记得怎么画,但朱砂却不好找,他查了很多,最后决定自己去找原料来做,因为外面实在是找不到他想要的那种。颇为废了一番周折,寒宁总算是花高价买回来了一堆东西,然后闷头在屋里折腾,总算是折腾出一瓶阴阳水来,符箓他试过了,只不过他没有修炼,体内没有灵力,即便画出了符箓,也没有力量去催动,于是只能尝试阴阳水。当将阴阳水抹到眼皮上之后,再次睁眼,整个世界看似没什么变化,但又有了不一样的地方,一股浓郁的黑气在他脚下蔓延,但每当触及到他,又像是遭遇什么屏蔽一样缓缓退开。寒宁顺着这些黑气往后看,一眼便看到大概距离他十步远的黑影,这原本应该算是一个比较恐怖的场面,但寒宁却没有丝毫的害怕,只是一脸好奇的看着黑影,试图从一堆黑气中看出那人的五官模样。黑影一直跟在寒宁身边,自然清楚他这段时间的种种举动,这会儿见寒宁如有实质的看过来,心下有些诧异,难道那阴阳水真的能见鬼?寒宁没有冒然靠近黑影,试探着开口道:“我能看见你了,只是你好黑,我看不清你的模样。”那浓郁的黑气滚动了一下,就在寒宁以为对方只能保持这样时,黑气慢慢的往下退开,露出一张硬气俊朗的面容来,那张脸很好看,有一种铁血傲骨的感觉,就这模样,放眼如今俊男美女扎堆的娱乐圈,也找不出一个比他更好看,更有味道的人了。寒宁眼睛亮了亮,比起一个残缺不全的阴魂,这种大帅哥自然更养眼。“你为什么跟着我?我同学发现的那个墓,是你的吗?”“你是有什么心愿要完成吗?需要我帮忙吗?”“还是你需要我找大师帮你超度?”“你能开口说话吗?你会说我们现代的语言吗?”寒宁问了一连串的问题,可是露出脸的黑影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眼神专注,却不言语。寒宁无奈了,随口问道:“我叫寒宁,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第337章 周浩言没想到会偶遇寒宁,距离上次见到寒宁, 还是寒宁拿着莫阳在酒吧里打工的照片来找他, 两人大吵了一架之后, 至今未见面。当寒宁收回房子之后, 周浩言不是没想过去找他,可是电话从那次通话之后, 就再也打不通了,他虽然知道寒宁住在哪里, 但感觉自己一旦主动找上去了, 就把自己的自尊给彻底丢了,他拉不下这个脸来。后来他尝试着去寒宁住的地方制造‘偶遇’, 可是蹲点了一段时间之后才发现, 寒宁竟然搬家了, 除非他去学校找,否则他已经没办法找到人了。可是当初寒宁那样追在他身后, 现在他如果因为房子工作的原因找上他,还不知道会被学校里的那些学生传成什么样, 而今天的偶遇, 纯属巧合, 就因为不是他刻意的,所以上前说话时显得格外理直气壮。寒宁看了来人几秒钟, 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人就是原主手机里那个痴恋已久的周浩言,也不知道是他因为没感情,所以眼里看不出西施来, 还是这段时间周浩言过的不好,反正寒宁无法从周浩言的脸上看出有什么值得人喜欢的地方,身高不及初初,体格不及初初,男人味不及初初,重点是,他没有初初好看,啧,寒宁看了眼永远站在角落的战闻初,用眼神传递信息道:初初完胜!战闻初:“......”看不懂。周浩言没注意寒宁看向角落的眼神,自认为落落大方的上前道:“好久不见,你身体好些了吗?”寒宁轻笑了一声:“有事吗?”周浩言神色微僵,从跟寒宁认识以来,寒宁从未用这样像是看陌生人一般的眼神看他,也没有跟他如此冷漠的说过话,这一瞬间,他甚至还有几分心慌,正应验了那句话,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就是因为当初寒宁那般热烈的追求他,那么心甘情愿的为他付出,爱的火热而直白,便让他觉得,只要他有需要,就能肆无忌惮的索取。当他无法再从寒宁身上索取任何东西时,他才清楚的认识到,感情,从来不是掌控在他手里的。“小宁,你还在生我气吗?”寒宁直接被他这句问话给逗笑了:“别叫的那么亲热,请叫我寒宁,你现在也算是拖家带口的人了,与其他男人保持一定距离,是对你家那口子的尊重,另外,你这话问的也过于暧昧了些,以前你跟我玩暧昧游戏,我喜欢你,你也是单身,我就陪你玩着,现在你有了男朋友,我也不喜欢你了,这种暧昧就没必要了,周浩言,别把所有人都当傻子。”周浩言连忙道:“我不是,我就是关心一下,你不喜欢我叫你小宁,我以后不叫就是了,我们好歹也是学长学弟,难道现在连朋友都不能做了吗?”寒宁挑眉:“朋友?有句话我觉得说的很对,门当户对,我的朋友都是坐着私人游艇开着美女派对,闲聊的话题不是以亿为计数单位的地皮就是百亿千亿的商圈计划,请问作为朋友,你能跟我聊什么?聊今天的不顺,老板的不赏识,还是客户的机车?抱歉,这种话题聊不来,这种眼里只看得到鸡毛蒜皮的朋友,我也交不来。”这话就说的十足伤自尊了,这也是周浩言面对曾经寒宁那么热烈追求却自尊自傲的不答应的原因,就是因为格格不入。当他为下个月生活费发愁的时候,寒宁和他朋友聊的是大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限量版手办,他不懂,那些塑料的,就像小学门口五毛钱一个的玩具怎么就能卖的这么贵,他们的聊天他不理解不懂也穿|插|不进去,他只能被冷冷的挂在一旁,就像个突然走进高级世界的小丑,这让他如何能接受。这些问题他从未对寒宁说过,他也不可能说,只是没想到有一天,寒宁竟然会以这种事来抨击他,周浩言脸色瞬间就变了:“寒宁,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我以为我们就算不能在一起,至少还可以是朋友。”寒宁嗤笑了一声:“抱歉,我这样的朋友,你高攀不起,怎么,觉得我说话恶毒?我看是以前对你们太好了,好到你们以为所有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不知感恩了。”周浩言紧紧捏拳,很想掉头就走,可是离开了校园,他已经彻底体会过这个世界的冷酷无情,无论如何难堪,他都挪动不了自己的双脚:“你是在生我堂弟的气吗,我替他道歉,他从小就被宠坏了,说话口无遮拦,我已经狠狠教训过他了,他父母的工作没了之后,我小叔一家才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堂弟竟然变成现在这番模样,寒宁,如果你实在生气,我将他拎到你面前来亲自跟你道歉。”寒宁嫌弃道:“免了吧,我忙得很,没时间浪费这种小事上,如果没有别的事,可不可以请你不要挡道,我还要买东西。”周浩言内心不可抑制的慌乱,他以为只要他回头,就一定会在他身后的人突然不在了,以前所有的设想全都落空了,他如何能不慌,但这大庭广众之下,他也不可能做出什么纠缠来,闻言只好侧身让开。寒宁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朝一旁的柜姐道:“刚刚看的那几件衣服我全要了,地址你们这边有,到时候直接送到我家里来。”柜姐连忙道:“好的寒先生,最近有到一批新款,图册都还没来得及发出去,今天您来了,要不要先看一看?”寒宁点头:“那拿来看看吧,新款有我刚刚要的那些尺码吗?”柜姐道:“有的。”柜姐刚说完,一旁其他的店员将寒宁之前挑选好的衣服都给拿了过来,一件件折叠包好。周浩言在一旁看了一眼,码子绝对不是寒宁的,那衣服看起来就偏大,款式也很跳,有剪裁得体的西装,有运动风的休闲服,有颜色简单大方的,也有颜色鲜亮明艳的,周浩言都有些搞不懂了,这些衣服究竟是要给什么人穿。站在角落里的战闻初眼角更是一抽一抽的,想到从前阿宁给他做的那些个大花裤衩,头疼又无奈。寒宁又挑了几件新款,里里外外的衣服差不多都给战闻初置办齐全了,这才站了起来:“就这些吧,结账。”柜姐忙道:“好的,寒先生稍等一下,您一共挑选了二十七件衣裤,一共三十三万七千六。”寒宁递过去一张卡,不远处听到这个价格的周浩言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三十三万,他一个月工资就只有六千,有人却可以直接衣服一买就是几十万。他随手从架子上拿了一件看起来十分简单的白t,这个牌子的衣服以前寒宁也送过给他,刚才路过,他才想进来看看,翻开调派,两千八,一件甚至都没有任何logo的白t,就薄薄的一点布料,竟然两千八。柜姐还在那边夸赞:“寒先生眼光真好,挑选的这些衣服都是非常经典的款式,怎么穿都不会出错。”寒宁笑了笑,将耳朵挂在了耳朵上,装作讲电话一样:“初初,我给你买了好多衣服,喜欢吗?”战闻初不想搭理他,几千年过去,果然人还是那个人。虽然战闻初依旧面无表情,但寒宁还是看出他想要翻白眼的**,忍不住笑出了声:“喜欢啊,喜欢就好,你还喜欢什么,我去给你买呀,初初~。”战闻初额头青筋微凸......寒宁乐的直笑,等店员结了账,这才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外走,然后就上了门口的一辆豪车,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周浩言。招待完大客户,才有店员到周浩言跟前道:“喜欢的话可以试穿的,这件款式简单大方,可内搭也可外穿,料子极为亲肤,您可贴身感受一下。”周浩言将衣服放了回去,笑了笑:“我再看看。”说完就转身离开了服装的,一件衣服去掉他半个月的工资,他现在还没那个能力。回家的路上,周浩言又去水果摊买了点水果,那些进口水果自然是买不起,动辄上百块的水果,他现在还没那个条件进口自由,拎着一袋十块钱三斤的苹果回到家里,莫阳好像也刚回来不久,正在厨房里洗菜。周浩言将苹果拿到厨房:“我买了点水果,等下洗一洗。”莫阳看了眼苹果,嗯了一声,又道:“刚刚房东跟我联系,问我是否要续租,你之前不是说想要在上班的附近租一个房子吗,有去看过吗?”周浩言当然是没有,那附近哪怕十多平的小单间都要好几千,他一个月工资才六千,莫阳还是大四的学生,哪怕每个月都有在外面打工,打工也只是勉强维持每个月的生活所需,他们根本租不起。周浩言道:“地铁也还算方便,而且你还要上课,住在这里离你上课近,我们续租吧,房租多少我转给你。”大学城旁边的房子多半都是学生租,所以房租也不算太贵,毕竟不算市区中心,但莫阳租的这个一室一厅价格也不算便宜,两千二,他已经猜到了周浩言的选择,闻言道:“我这边房租都是押一付三,如果要续租,就要一次付三个月的,六千六。”周浩言微微蹙眉,他才刚上班没几个月,这一次性付三个月定然是有些吃不消,但咬咬牙也是能拿出来的,只是后面的日子就要克制点了,想到之前碰到寒宁,一口气买了三十多万的衣服,自己现在却因为六千多的房租而肉疼,周浩言的内心,慢慢滋生出一股后悔的情绪。莫阳多敏感一人啊,稍微的情绪变动就能很敏锐的察觉到,不过他什么都没说,以后日子还长着呢,他总归不会让自己吃亏就是。这边贫贱夫妻百事哀,那边寒宁开着豪车回了自己的小别墅,拿出早前专门准备好的瓷盆子,用一个小木牌写上战闻初的生辰八字,放在高处祭拜,然后将刚刚送来的那些衣服一件件的丢进火盆里烧给战闻初。这边一件衣服刚烧干净,战闻初那边就收到了新的衣服。战闻初看着寒宁欲言又止,但看他烧的开心,见着这一烧一收的满脸稀奇,便随他了。等所有衣服都烧干净了,寒宁直接往地毯上一坐:“累死了,原来烧衣服这么累,我如果想要送车给你,是不是也要这样烧给你啊?”战闻初看着自己身边的新衣服,语气平静道:“你能接触我,便可直接将东西给我,无须这般烧毁,一旦递交,□□便会变成阴物,我自能使用。”寒宁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不早说!”战闻初瞥了他一眼:“我看你烧的挺开心。”寒宁啧了一声:“每年清明节,阳间就会烧东西给阴间,这不是第一次我烧东西给阴间的朋友,能眼睁睁的看到阴间的朋友收到觉得稀奇么,烧一两件是稀奇,烧几十件就是累了,你还是我三世情缘呢,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人。” 第339章 而那一次,是他与阿宁去到了一个边陲小镇,刚踏入小镇的时候他们就觉得有异样,可是他们当时是想要去另外一个国家,若不走小镇,就要绕过一个大山头,却不想只是在小镇上住了一夜,就被困住了,因为小镇上有人染了瘟疫。他们到小镇的时候,小镇上其实已经有许多病死的人了,那病很奇怪,一开始是身上长红疹,但不疼不痒,所以起初染病的人根本没有在意,甚至连大夫都没看,继续像往常一样生活着,后来红疹变大,长成了脓包,就开始又疼又痒,于是有人就去看大夫,可是大夫也看不出个什么名堂来,但这种红疹脓包的人越来越多,小镇上的大夫就意识到了问题不对,于是连夜拖家带口的离开了小镇。当时小镇的居民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直到有一个人全身流脓而死。有人因为这些脓包死了之后,小镇的居民就开始恐慌了,第一个的死亡仿佛一个信号,后来死亡的人数越来越多,死亡的速度越来越快,那些跟红疹病人有过接触的,隔没几天,身上也开始冒红疹,人们这才知道,这竟然是能传染的。而那个离开的大夫拖家带口走出了小镇之后,便上报了衙门,他跟阿宁到小镇上的那天,便是衙役封锁小镇的那天。小镇上很多家里都挂上了白布,意思是家中有红疹而亡的死者,提醒邻居远离,以免被传染,他们两人当时住的客栈是一个老头,带着小孙女经营的,那老人家还老泪纵横,说不该收留他们过夜的,若是没收,他们说不定都已经离开了镇子,也不至于被关在镇上等死了。有些人就是这样,本性善良又可爱,明明自己就是被困的人,却还觉得自己连累了别人而愧疚。外面围困的衙役明显就是想要让整个镇子的人都耗死,人死了,再一把火烧了,那疫病就不会蔓延出来了,所以直接给他们切断了食物供给。寒宁听着战闻初的叙述,无奈的摇头:“就那时候的医疗条件,如果遇到这种传染性极强,死亡率极高的病,没办法配置出医药的情况下,这样放弃一座城镇,是唯一的选择,那后来呢,我们是怎么离开的?”战闻初道:“后来你说,只有找到了瘟疫的源头,知道是何物造成的,说不定还能配置出解药来。”寒宁道:“找到了?”战闻初点头:“嗯,找到了。”因为围了整个小镇,很多地方去不了,他们只能通过询问最早感染红疹的人去过哪里,接触过什么来调查源头,当时阿宁还问他怕不怕感染,不等他摇头,阿宁就跳到他的身上扒拉着他的脖子道:“你就是怕也没用,如果最后寻不到治疗的办法,你感染了,我就陪你一起感染,如果我感染了,那我就拉着你一起感染,你不可以把我留下,我也不会把你留下。”不过后来很幸运,他们找到了源头,是一头死了的鹿,泡在一个溪口处,整个身体都腐烂了,不过源头是找到了,只能说将那些已经染病的隔离开,那些没染病的不接触病人和有问题的水源来断绝接下来的感染,但如何治疗却还是个问题。只是没想到,他的阿宁还是个小神医,在那个离开了的大夫的小医庐,用现有的药材,经过不断的尝试,当第一个染病的人身上红疹褪去,整个小镇的居民都跪地痛哭,喜极而泣,从染病到死亡,只需要十天,但要将这些人治好,却耗时三个多月,有些治疗的过程中,因为病太重,无力回天,但有些轻症的,疗效不错,渐渐有了好转。就在这时候,那个命人围了整个小镇的地方官竟然下令放火,想要将这个好不容易从瘟疫中逃脱出来的小镇给烧个干净。他与阿宁想要上前交涉,却被当瘟疫一样的避开,无论他们如何说,小镇居民大部分都得到了有效治疗,不会让瘟疫外泄,可那些人怎么都不听。寒宁听的津津有味,紧跟着问道:“然后呢?”战闻初道:“然后,你一个急脾气,直接杀出去了,原来那个下令放火的官员正值调度期,若政绩无问题,便可上调,所以这时候绝对不能闹出瘟疫,因此才会下令放火。”寒宁道:“杀出去之后呢?”战闻初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杀出去之后当然就是解决下令的官员,说不听,那就斩了,让有能力的人过来掌控大局,后来瘟疫被控制住了,能救的人都救了,不能救的直接给烧了,虽然死了不少人,但总算是疫情没有蔓延出去,也没有死太多的无辜。”看着照片上那些跪拜的人,虽然战闻初说的轻描淡写,但寒宁能想象得出当时的那个场面,这种付出后得到的真心感谢,说不定能让这个七尺男儿感动落泪呢。寒宁道:“他们跪地谢谢你们的时候,你是不是哭了?”战闻初冷冷的不予回应,寒宁笑嘻嘻道:“肯定哭了,啧,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当初你游历天下的时候,是不是做了很多的好事?”战闻初看向寒宁,寒宁道:“你身上有煞气,那是生前杀伐过重导致的,还有国运,甚至还有功德,你曾经是将军,煞气加国运很正常,但功德,那便是后来的积攒,但功德这种东西可不是你今天扶个老奶奶过马路,明天给乞丐几块钱就能有的,一定是影响了很多人生命和命运的大事才有功德。”寒宁说到这里便停下了,他突然想到,这会不会是他一手布下的局,他虽然没有那些记忆,可是有些东西好像成了他的本能,就像刚才战闻初说的,一头鹿死在了溪水的源头造成的瘟疫,他几乎立刻就想出了很多可以控制疫情的草药配置,这就像是渴了本能的会去喝水,不需要任何人教,就印刻在他灵魂里的东西一样。战闻初曾经身为将军,还牵引着国运之类的东西,他当初是不是看出了什么,所以才会带着战闻初去游历,想要改变什么。这个念头在寒宁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便放下了,无论是刻意,还是意外,战闻初如今已经成了鬼王,再深入探究其根本也没有意义了。战闻初看懂了寒宁的眼神,微微垂眸道:“起初,我以为你是想要避开流言蜚语,所以才想要和我游历天下。”寒宁翻看着照片的动作微微一顿:“难道不是?”战闻初摇头:“不是,你想要改变我来世的命格。”寒宁皱眉,命格这东西可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战闻初上前,轻轻抚平他的眉头:“我以为你过的肆意快活,无忧无虑,与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们肆无忌惮的享受着人生,体悟人生的各种喜怒哀乐酸甜苦辣,看过了许多的相逢和别离,你依旧那般肆意,你将活在当下这四个字体现到了极致,我以为我已经了解了全部的你,直到我们的生命走到尽头时,你握着我的手说,你这辈子唯一努力过的事,就是为了我。”那时候他们已经老了,庸皇都已经驾崩多年,而他们的陵寝,早在庸皇在世时,已经为他们建好了,所以临到大限将至,他们回了京城,回到了那一夜,他们穿着大红喜服拜堂的山庄。那天阿宁躺在他的怀中,依旧用带笑的声音朝他道:“闻初,你知道我这辈子,做的最认真的事情是什么吗?”他比阿宁年长许多,哪怕这些年他已经很努力的保养,但身体的衰败不是那些外物可以阻挡的,那时他神智虽然清醒,却已经无法开口说话了,只是努力的握紧阿宁的手,让他知道,自己还在。他的阿宁握着他的手继续道:“从第一次见你,我就看出了你是无后之命,身为将军,即便牵扯着国运,但若是这一生杀伐太重,来世命格也定然有所缺损,闻初,我想让你来世做个平凡的普通人,感受一下圆满人生的乐趣,也许我们会再次相遇,也许不会,但我希望,当未来某一世再与你相见时,你是快乐的。”等他的思绪越飘越远,身体也越来越轻时,这一辈子的经历,一幕幕的在他脑海中回放,他与阿宁走过无数的江河,小到救下一个孤女,大到救下一座城,他以为那是阿宁的善良,却不想,那是阿宁为他安排好的后路。死后,他拒绝了轮回的路,他不想要圆满的来世,他只想要再见一见他的阿宁,哪怕为此,等上千年。看着眼前的人,战闻初微微勾起唇角:“你说与我再见时,希望我是快乐的,阿宁,当我再见到你的时候,我很快乐。”寒宁的心随着那一声阿宁不可抑制的微微发颤,这是战闻初第一次叫他,简简单单的一声阿宁,内里包含的情绪太多太多了,沉重的好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这一刻,他很想记起那些被他忘记的事情,他很想知道,到底是一份多沉重的爱情,让一个人等了这么多年,却依然牢记曾经相处的每一个细节,以及说过的每一句话。作为一个封闭在坟墓里上千年的老鬼,很多现代的东西都不了解,之前寒宁想要了解战闻初的过往,于是将重心放在了研究传说中的大夏朝,现在,他发现了让这个千年老鬼融入现代的乐趣。从衣食住行,到接触互联网,只要战闻初想,他便能接触阳间的事物,只是想要善用电脑,那就要从文字拼音学起,好在这些都是同语种的东西,哪怕过了上千年的演化,很多东西有了巨大的改变,但也总比外文好学。第一次吃炸鸡,第一次喝啤酒,第一次尝试碳酸饮料,将这些新奇的事物一一尝试之后,某天,战闻初突然朝寒宁道:“也许,这本就是你来的世界。”寒宁不解的回头看他。战闻初道:“曾经你做过琉璃,做过瓷器,做过水泥,做过果酱沙冰,做过短袖的衣裤,那些在我们那个年代看起来十分新奇的东西,却是如今的日常。”寒宁诧异的眨巴眼:“你是说,我在大夏朝做过水泥?短袖衣裤?”战闻初点头,寒宁惊呼一声:“天呐,那这些东西有陪葬进墓里吗?这要是发现了,那岂不是震惊全世界,这可是穿越的最有利的证据啊。”正当寒宁准备再仔细询问一下他还做过什么创世之举时,一个电话打断了他,是余明大哥打来的,寒宁挂了电话便立刻去换衣服,并且凝重的看向战闻初:“你的墓里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机关或者毒物防护?”战闻初摇头:“只是普通的防盗机关,并没有安置任何毒物。”寒宁皱眉:“我朋友,就是那天送照片过来的那个男生,不知道在墓里感染了什么,身上开始发发痒,抓破了皮都不停手。”战闻初道:“上千年没有开启的墓,里面滋生一些毒虫也在所难免,以如今的医疗技术,治疗起来应该不难。” 第341章 寒宁点头:“那这几天你就守着他吧,我想办法下墓查探一下,要是有什么进展,我会第一时间跟你联系,你也要将余明的情况变化时刻告知我。”虽然纪睿慈是考古人员,但估计也没多少权限,他还是自己想办法找个关系下去看看吧。等回到家中,寒宁直接扒上战闻初:“那可是你的墓,你可一定要护好我呀,要是有个什么差池,你可未必就能等到我的下一世了。”战闻初道:“你想办法将玉符弄到手,就不需要你亲自下墓。”“玉符?那是什么?”战闻初道:“就是你第一次接触那些东西时,第一个触碰的那块玉。”寒宁恍然大悟:“那个难道是你的寄身之物?就因为那个,所以你才能跟着我?”战闻初点头:“是,也不是,总之有了那个玉符,我就能自由活动。”寒宁哦了一声:“那我不要了。”战闻初侧眸看他,寒宁笑嘻嘻道:“现在这样多好啊,我一回头就能看到你,你也时时刻刻能看到我,万一你恢复自由了,被这个大千世界迷了眼,我上哪儿找你去,你还是就这样跟着我吧。”更何况,只要有价的玉器,再贵他都能想办法弄来,可是这刚出土的大夏之物,现在恐怕是国家重点,哪怕他手段通天,想要把玉符弄到手也是相当有难度的,甚至比下墓去找救余明的办法还要难。战闻初自然不会信他那胡诌的一套,但也知道,时代不同,国家的法律也不同,而且现代的国家领导人,对整个国家的掌控远比他们那个朝代强得多,据说以前的那些古物都是国宝,一国之宝,哪是那么容易就能弄到的,即便这国宝原本就是属于他的东西,所以他也只是说说罢了。因为闹出了不明原因的病,古墓的开采工作已经全面叫停了,现在由军队把守在外面,非医护人员拿着特殊的工作牌可进之外,其余人一律不准进入。不过只要还允许部分人员进入,寒宁就能找到进去的办法。穿上防护服,戴上高价买来的工作牌,十分淡定的交给守在外围处的军队查看,那人仔细核对了一下身份,确定无误,貌似随口道:“怎么就你一个人?一般不是一个团队一起行动?”寒宁扬了扬手里拿着的相机:“今天主要是拍摄一些照片,怕有些细节遗漏,待会儿可能会在里面耽误一些时间,我自己带了食物,前期安置的帐篷也没有拆,所以就算出来晚了也不用担心。”听了他的话,那些人就放行了,前期也有一些医护人员进去查看,防护到位的情况下,并没有感染那个怪病,所以目前对这个古墓也不算太恐慌,因此控管也没那么严密。寒宁背着还有点重量的行李往里走,等走到没人的地方,那行李就被无形的拎了起来,寒宁大大松了口气:“累死我了,初初,你回家了,开不开心?”战闻初道:“你小心点,封闭了上千年的古墓,里面有什么我也说不准,不要大意。”墓门大开,旁边还堆放一些考古工作人员遗留的临时营帐还有一些生活用品,甚至从遗留的痕迹上来看,能看出当时人员撤离时有多慌乱。古墓内已经被牵了线,一般都是将里面一些具有考古价值的东西搬运出来之后,才会牵引电线安置照明灯,否则有些古物对温度过于敏感,会造成出土损坏。寒宁虽然没有接触过考古,但一看到这些东西,就本能的知道了考古的进程。顺着已经开辟的道路往里面走,不少东西基本都已经清理出去了,现在就只剩一些空空荡荡的墓道,寒宁一边走一边道:“你在这里呆了上千年,是能感觉到时间流逝的,还是一闭眼一睁眼,就到了现在?”战闻初道:“是神志清醒的,底下阴气重,平日基本都在修炼,若是墓中无所事事,便...”寒宁回头看他:“便怎么样?”战闻初道:“便翻看那些陪葬之物,回忆从前。”寒宁的脚步微微一顿,随即又若无其事的往前走:“回忆的多了,不是更寂寞吗?”战闻初摇头,好像还笑了一下:“富足的回忆,怎会寂寞。”古墓的深处基本都被考古人员清理过,那些墓中的机关也基本被解开了,一路走来,的确没有见到什么特别的东西,甚至就连墓中摆放棺椁的石台都被人卸下来带走了,可以说如今的墓空空荡荡,一目了然,于是忍不住将头罩给取了下来,本身墓中就偏暗,这头罩一戴,更难看清东西,而且还十分的闷热,他相信如果墓中有异常,战闻初一定会提前察觉的。“没有奇怪的毒虫,没有特殊的花草,他们身上的怪病到底是怎么沾染的,总不至于是诅咒吧。”战闻初道:“第一次发病的人已经死了。”寒宁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知道啊。”战闻初道:“头七未过,可招魂。”寒宁眼睛一亮,随即又懊恼道:“你不早说!我阴阳水没带。”战闻初道:“无须你,即便带了阴阳水看到了阴魂,除了回魂之夜能有片刻的恢复神智,其他的时间都是浑浑噩噩的,也问不出什么来。”“那我们等到回魂夜招魂?”战闻初摇头:“不用,现在就可招,我可查探他的记忆。”寒宁没想到战闻初竟然还有这技能,不过紧跟着担心道:“胡乱查探他人记忆,对你会不会有影响?”战闻初眼神一暖,突然抬手轻抚了一下寒宁的发顶:“没有影响。”寒宁一巴掌拍开他的手:“男人头女人腰,不可以乱碰的!”战闻初笑了一下,抬步越过他往前走。寒宁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轻啧了一声。战闻初并没有用什么招魂仪式,只是催动了一□□内的阴力,片刻后,一阵阴风从寒宁的背后吹来,寒宁下意识侧身让了让。之间战闻初一只手悬于半空,过了好一会儿,他一挥手,那阵阴风再次穿堂而过,见战闻初走下高台,寒宁连忙问道:“看到什么了?”战闻初指尖轻点在寒宁的眉心,寒宁眼前的景象瞬间一变。很多画面都是快速闪过,负重进山,看着巨大的古墓群兴奋欢腾,一些开采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所有的视角都是以死者为主,直到死者在一推土中挖到了什么,下意识四处查看了一眼,见无人关注,便将手中握的东西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换班休息,死者正在整理行李,将一块似玉非玉之物打量了好一会儿,刚准备收进行李里,一个人突然闯入了营帐内,死者几乎是瞬间想要藏起手中的东西,却听那人道:“我都看到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犯罪!”死者紧紧握着那枚玉石,声音中带着惊慌微颤道:“我家里出了事,急需用钱,你...你能不能当没看到的。”那人挑眉问道:“你有路子?”死者意识到什么,连忙点头:“有,如果你不说,我把这个转手了,我们一人一半,如果你想认识我的这个路子,我也可以介绍给你,只求你不说,这一枚小小的玉石,影响不了考古的。”两人很快达成了协议,借着放假的时候,死者将那枚玉石带出了现场,并且找到了自己的路子,以三百万的价格卖了,两人各自分了一百五十万,这件事就算是揭过去了,只是有些事情开头了,哪能那么容易打住,之前发现死者偷卖陪葬品的那人早就心生贪婪,见那枚古玉卖的如此顺利,便想要再下手一次,可是还没等他下手,怪病就在他们之中蔓延开来。最初发痒的是死者,紧接着就是跟他一起卖古玉的那人,再来就是他们同一个团队,衣食住行都在一起的那几人。画面在死者被送进医院之后就断了。寒宁看向战闻初:“是那枚玉?可是余明他们后来下墓,根本没有接触过那枚玉,但他们也感染了。”寒宁说完又紧接着道:“不对,余明下墓的时候,死者和他一个团队的只是皮肤发痒,事情并没有太过严重,余明他们跟那些人有过交接任务,如果这病带传染性,余明他们是被上一波人员传染的,而不是在墓中感染的,如果是这样,那就解释的通为什么那么多医护人员进来查探,却任何有用的东西都查探不到,连一点怀疑的对象都没有。” 第343章 战闻初道:“你知道这虫子以何物为食?”寒宁摇头:“我也不记得是在哪里看到过一些记载,但应该没有真正的见过这种虫子,所以也不算了解。”正在寒宁犯难的时候,战闻初将一团浓郁的黑气把不死虫给包裹住了,寒宁看不见黑气,只是看到他抬手了,转头不解道:“你在做什么?”战闻初道:“试试喂它阴气,你说它是不死虫,反正也死不了。”寒宁顿时哭笑不得:“不死虫的意思是,它自我石化后还有再次解封的可能,石化程度可以保存千万年甚至更久,意喻不死,而不是随便怎么折腾都不会死。”就在寒宁说话的时候,那已经干瘪的虫茧里竟然发出了沙沙声,甚至还有细微的挪动,似乎想要破茧出来。寒宁看向战闻初,满脸惊奇。战闻初道:“动物会本能的寻找一个适合自己繁衍生存的地方,它既然出现在了我的墓中,证明我墓里有它需要的东西,而历史上发现那么多古墓,但并没有人得过这种怪病,证明这是第一次,我墓里有的,别的墓中没有的,只有我不断修炼时所散发出来的阴气,除此之外,我想不到什么别的不同。”寒宁眼巴巴的盯着虫茧,原本枯憋的虫茧慢慢的开始鼓胀,甚至外皮正在一点点的破开,显然是里面的东西在往外爬。这个等待过程是漫长的,就指甲盖那么点大小的东西,硬是挪动了一个多小时,才从里面钻出一个脑袋。寒宁还以为这不死虫都封闭了上千年了,肯定也是个干瘪如干尸一样的东西,没想到钻出来的小东西白白胖胖,像蚕宝宝,只是身上的皮不像蚕宝宝那种,而是带一层雪白柔软的毛,两个黑豆大的眼睛灵活的转动着,嘴巴张着好像在吞吐什么。在战闻初的眼中,这条小东西正仰着脑袋,一口一口的吞吐着阴气,吃的无比带劲。寒宁惊奇不已:“没想到真的是吃阴气,初初啊,你怎么这么聪明呢?”战闻初没说的是,当他已经不是人了以后,对这个世上的一些事物尤为敏感,尤其是生命体,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虫子吸食阴气,他感应的更为明显,就像是本能的知道它的需求是什么一样。吃了好半天,不死虫才停了下来,左右转动了一下,然后眼巴巴的往战闻初所在的方向爬去。战闻初直接指尖一划,阻隔出屏障来,将它困在了桌子上。寒宁道:“它的口水一般情况下是能解毒的,如果受了刺激惊吓,分泌出来的口水就是剧毒的,可是要怎么让它流口水?”寒宁刚说完,手机就震动了一下,他侧头一看,是纪睿慈给他发来的消息,看完后,他朝战闻初道:“今天又走了两个,而且余明身上开始鼓包了,根据之前的观察,也就这两三天,包会开始流脓,如果被他抓挠摩擦,包破的更快的话,情况也会恶化的更快。”战闻初道:“它现在吐不了口水,它很虚弱。”寒宁想也是,上千年没吃东西了,怎么会不虚弱,好在战闻初周身的阴气很浓郁,养这么一只小虫子完全没问题。那小虫子在桌上乱爬了一阵,发现怎么都爬不出隔离圈,于是转身回去,将刚刚被打开的玉石给啃了吃了。那东西会被误认为玉石,其质地自然跟普通玉石差不多,但到了小虫子的嘴里,咔嚓咔嚓跟吃饼干似得,差不多有它三倍大的外壳,不一会儿就吃完了,吃完后身子往旁边一倒,那黑豆眼也不知道是闭上了还是继续睁着,反正没动弹了。这虫子目前也只有战闻初养得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苏醒后被战闻初的阴气喂食过,对他特别的亲近,那亲昵的劲儿,即便是被困住,也要面朝着战闻初的方向眼巴巴的看着。别问寒宁怎么从一双黑豆眼中看出眼巴巴的情绪,因为实在是太眼巴巴了。寒宁道:“要不你养着它算了,当儿子养,毕竟在墓里陪了你上千年呢,而且除了你,似乎也没别人能养活了。”战闻初没吭声,垂眸看着不死虫的时候,眼露几分嫌弃。经过了战闻初一晚上的努力,第二天寒宁拿着小半管子的口水粘液和他配置的药水到了医院,将粘液倒进了药水里之后,交给了纪睿慈:“拿去给他擦一擦,全身都擦到位,尤其是鼓包的地方,如果这都没用,那就只能等死了。”纪睿慈看着褐色的药水,不解道:“这是什么?你在墓里发现了什么?找到根源了?”寒宁道:“是不是根源我也不确定,但的确找到了一点方向,你先试试,这药水是我找人另外配的,里面添加了一点东西,你放心,就算没用,也不会对他的情况造成恶化,如果有用,那就能解毒救命,到时候我就将我找到的东西上交去救人。”现在余明的情况已经很不好了,纪睿慈也没别的办法,只要有一点希望都要尝试一下,刚好也差不多可以进去给余明擦洗了,于是纪睿慈带着药水进去了。同样进去观察情况的护士看着这一盆散发着药味的东西,疑惑道:“这是什么?”纪睿慈连忙道:“就是一些清疮的外洗药物,能让人舒服点。”护士刚打算阻止,病人的情况已经很危险了,不管是内服的还是外用的,没有医生准许都是不可以乱来的,只不过那浸了药水的毛巾刚擦到余明的手臂上,他呻|吟了一声,惊奇的看向纪睿慈,用哑到不行的嗓子道:“好...舒服...”纪睿慈鼻头一酸,隔着防护服轻声安抚:“我给你擦一擦身上,擦了就不痒了。”护士见真能止痒,自然也就不阻拦了,不过还是将这一情况上报给了医生。在外面看着的寒宁小声朝战闻初道:“你用阴气激发的那朵花真的能糊弄过去吗?”战闻初点头,嗯了一声算是回应。寒宁虽然也想过要不要将不死虫交上去,但这玩意交上去了之后说不定反倒是麻烦,他本身就是个不喜欢麻烦的人,这次要不是为了原主的发小和战闻初,他都不会招惹这种事。所以后来跟战闻初商量,他配出一个药方,用阴气催发的花做遮掩,花上到时候会沾染一些不死虫的粘液,就这样糊弄过去。不过量比较大,至少要能将所有感染的人都救回来才行。纪睿慈将余明全身都擦洗了一遍之后,余明已经舒服的睡着了,这段时间这股奇养闹得人完全无法休息,他感觉余明每次不是累到睡着,而是累到昏迷,这会儿见他睡得想,纪睿慈忍不住捂脸落泪,天知道他有多后悔,后悔他的不珍惜,后悔他的踌躇不前,后悔让余明选择了考古系。寒宁道:“那你留在这里观察一下情况,有什么变化跟我说。”纪睿慈点点头,抹了抹眼泪,红着眼看向寒宁:“谢谢你,不管怎么样,能让他这样舒服的睡一下都是好的。”说完,就将脖子上的链子取了下来,递给了寒宁。寒宁道:“余明的情况还没有落定。”纪睿慈道:“你说这个关乎着你最重要的人性命,这铁片于我也只是一个传承,还不如救个命。”寒宁伸手接过:“谢了,你放心,余明一定会没事的。”寒宁带着贴片离开了医院,满心轻松,战闻初的事情搞定了,余明也救了,就看效果如何了。结果刚出住院大楼,就跟莫阳迎面撞上了。莫阳这个人之存在于原主的记忆里,寒宁还没见过,要不是他比较敏感,注意到有个人的视线过于灼热而看过去,他都没注意到莫阳。见寒宁看过来,莫阳走上前:“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寒宁冷冷道:“我并不是很想遇到你。”莫阳笑了笑,似乎习惯了对方的毒舌,并不怎么在意:“你知道浩言住院了吗?”寒宁朝他勾唇一笑:“干我屁事?”莫阳眼神微微一闪:“你抽身的真干脆,说退就退的干干净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曾经对他的痴迷都是假象呢。”寒宁看着他:“so?”莫阳耸耸肩,微微侧开了身:“再见。”寒宁翻了个白眼,走的头也不回,对于莫阳这种人,那点花花心思实在是太一目了然。等再也看不到寒宁的背影时,莫阳微微蹙起了眉头。 第345章 莫阳作为先锋人员,回国后自然第一时间与投资商接触,进了公司之后莫阳才发现,投资商不止是投资了整个项目,而是直接买下了整个项目,就连他们这些参与项目的人,到时候也会统一签订新的合约。只不过这个新成立的公司莫阳以前并未听过,但就这样大手笔的样子,他相信,只要上头的老板不是个草包,真将这个项目做出来了,以后绝对会成为百强企业。当莫阳真正见到了新老板之后,他更加确定了这个想法,他不敢说自己阅人无数,但像新老板这样的人,他当真是第一次见,他对新老板形容不出来,只是觉得,他就像从幻想中破壁出来的完美化身,似乎只要他愿意,这世上就没有他办不到的事情。见过他之后,莫阳才觉得,这才是真正的能力,真的男人。回想曾经的周浩言,莫阳轻笑了一声,果然人要出去见见世面,真见过了外面的世界,才不会那般短视。拿着文件,开着车返校,看到门口挂的横幅,还有许多穿戴学士帽的学生,莫阳这才意识到,今天是大四生的毕业典礼,他去年就选择了继续研读,因为是通过跟随的教授的项目被签进了新公司,所以工作和学业上只要他吃得消,便能两不误,今天他来是交资料,看着那些面貌稚嫩的学弟妹们,莫阳莫名有种,自己与他们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的感叹。正当他往校务处走的时候,看到一个熟悉的车牌号从他旁边开过,莫阳眼露疑惑,有些奇怪,他们老板来学校做什么。刚这样想,就见那辆车停在了前面不远处,莫阳几乎是下意识的跟了过去。看到从车上下来的男人,莫阳眼神闪过一丝火热,脚下的步子不由得快了几分,平时除了工作上的汇报,他根本找不到跟老板之间的其他交集,如今在学校里碰到了,不是一个很好的除了工作之外的接触机会吗。不过还没等他走近,就见老板大跨步的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寒宁作为班上的吉祥物,一朵美丽的壁花,毕业这天,少不得要被万花围攻,充当她们的拍照背景板,这个过来搂个胳膊,那个过来勾个脖子,甚至还有甜笑着靠在他怀中的,还说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必须留个独照怀念,把他当布偶摆弄,一个班将近四十多个女生,一个个排着队的跟他拍,他的脸都恨不得笑僵了。当他累的想要翻白眼的时候,耳边传来了小声的惊呼声和悉悉索索的交谈声,还有女生压着嗓子尖叫着好帅好帅,寒宁顺着声音转头一看,就看到了一个消失了两年的人,顿时眯起了眼睛。那个曾经穿着武士服的千年老鬼,如今梳着一头利落的短发,穿着得体的西装,宽肩细腰大长腿,硬朗的五官,哪怕静静的站在那儿,都无法掩饰周身的霸道之气,帅的让人腿软。除了他在看,一旁好多人都在看,眼睛都恨不得将人给盯穿了,不少人甚至拿出手机来拍照,这样极品的男人,别说现实生活中了,电视剧里都未必见过,跟眼前的男人一比,电视剧里的那些霸道总裁们,简直油腻的让人不忍直视。寒宁眨巴了一下眼睛,确定眼前的人真实存在,除了他能看到,其他人都能看到,甚至还在小声讨论,有些没能回过神来,修炼两年,就成人了?见寒宁盯着自己不动,战闻初微微一笑,抬起双手,做出一个搂抱的动作。寒宁见状顿时笑弯了嘴角,然后朝着战闻初跑过去,直接扑到了他的身上挂住了:“初初!”战闻初本就不慎明显的笑容微微一僵,最终无奈的轻抚他的后背:“嗯,我回来了。”寒宁偏过头左右打量他,小声道:“真的再世为人了?”战闻初垂眸看着他:“嗯。”寒宁啧了一声,在战闻初以为他要松手自己站稳的时候,再次扒了上了,并且在他的唇上一触即碎。顿时旁人惊呼声一片,还能听到咔嚓咔嚓的手机拍照声。寒宁偏头一看,朝那些瞪大了眼睛看戏的人勾唇一下,摘了学士帽,拉着战闻初就跑了。站在一棵树后面的莫阳脸色惨白,眼神一片晦暗,直到紧握的拳头刺的掌心发疼这才回过神来,为什么又是他,为什么总是他,为什么他看上的人,都跟寒宁牵扯上了关系。周浩言是这样,战闻初也是,只不过战闻初跟周浩言不同,周浩言是他随便勾勾手指就勾到的,战闻初,是那个他真正想要征服的。在树下站了许久,直到连刚刚看热闹的人群都散去之后,莫阳才转身往校务处走去,既然他能从寒宁的手里抢走一个,那就能抢走第二个,一个连大学校园都没踏出去的骄纵富二代,这又不是偶像剧里霸道总裁喜欢傻白甜的俗烂剧情,他相信,即便一时被寒宁的皮相所吸引,空白的内里,早晚也会让人乏味的。寒宁拉着战闻初跑开了人群,刚准备往校门口跑,就被战闻初拉进了一辆车里,坐在车里的司机立刻发动了油门,战闻初道:“去山水苑。”寒宁看向战闻初,战闻初偏头看着他道:“我们的家。”寒宁顿时忍不住上下打量战闻初,但碍于前面有司机,有些话也不适合问,于是竖起了两只手的大拇指,朝着战闻初道:“厉害了我的爸爸。”司机下意识看了眼后视镜,对比了一下两人的年纪,心中的惊讶才散去,肯定不可能是儿子,年轻人就是喜欢瞎喊。到了地方,寒宁笑眯眯的跟着战闻初往里走,甚至指向另一边:“看到那栋高处的房子了吗?”战闻初看了一眼,寒宁道:“那是我的,原本想着等毕业之后好好装修一下,然后等你回来,就跟你一起住过来,没想到你竟然在这里买了房,你老实交代,你变卖了多少家产?”战闻初道:“没有,所有的东西都在。”寒宁道:“那你是会点石成金的法术?障眼法糊弄人?”战闻初眼中闪过笑意:“没有,真金白银买的。”等进到屋里之后,寒宁惊讶了,屋内的装修简单大方,但又不会显得大而空荡,有明亮的落地窗,还有温暖的壁炉,有毛茸茸的地毯,还有颜色温暖的抱枕,每一处都贴合着他的喜好。“我以前,有跟你说过我喜欢什么样的房子?”战闻初摇头:“没说过,但你喜欢冬日的暖阳,会铺上柔软又厚实的皮子,还喜欢在窗户上摆放一些色彩明艳的小摆件,你我相处了一辈子,哪怕时代不同物品不同,但你大致的喜好,我还是了解的。”寒宁四处参观了一番,虽然大体上都装修的差不多了,但还有一些装点配饰上都空缺着,明显是等着他来弄,寒宁转头看向跟在他身后的战闻初:“你哪来的钱?这两年你不是一直在修炼吗?买了房子还有司机,你身份证怎么弄的?你难道不是一出关就直接来找我了吗?”战闻初微微抿唇:“以后慢慢告诉你。”寒宁哦了一声,又道:“你现在变成人了?以后都是人了?”战闻初点头:“嗯,变成人了,一个可以陪你慢慢老去的人。”寒宁沉默片刻,道:“你本来已经是鬼王了,如果再修炼,不但可以拥有强大的力量,还可以超脱轮回,就这样放弃了你千年的努力,值得吗?”战闻初缓缓勾起唇角:“值得。”第221章 “一个亿续命一年?”寒宁惊奇的看向战闻初。战闻初点头:“嗯, 他原本想要续命二十年, 但我手中的长生肉并没有那么多,因此只给他续命了十年。”寒宁听战闻初说着他这两年的事情,感觉像是在听玄幻故事一样,不过战闻初本身的存在就挺玄幻的。两年前,战闻初拿到了铁片之后,选了一个算是风水宝地的密林修炼, 如今这社会,懂得一些风水玄术的人不多,但也不是没有, 只是要有门道, 也要有条件请得起真正的大师。一个欧姓富豪曾经就请了一个真正懂行的大师, 给家中的祖坟挑选了一个风水宝地, 恰巧距离战闻初选择的修炼之地并不远。起初一年,战闻初吸收了铁片上的力量, 当铁片上最后一个蓄灵的符文消去时, 战闻初已经修炼出了实体, 只不过那时,他对力量的掌控还没有那么游刃有余, 不时会出现一些阴力外泄的情况, 毕竟新增的这股力量不比他修炼了千年的少, 能在短短一年的时间内吞吃干净,已经算是很不容易了。就在他逐渐将这股力量转化新生之时,遇到了来祭拜祖坟的欧姓富豪, 当时战闻初并没有理会的打算,只是听他说,挣了百亿家产,最终竟然换不来一条命,身患绝症,拿着大笔的钱财,照着全世界最先进的医疗团队,也无法阻止癌细胞的蔓延和扩散。战闻初也只是跟在寒宁身边的那段时间接受了一点现代的东西,什么是癌症,他不是太了解,但知道这是现在人类对一些不治之症的统称。而当时那个欧姓富豪财运的确又粗又壮,但寿限将至,是将死之相,于是他现身,与他做了一笔交易。十年寿命,换十亿财富。寒宁皱眉:“这样篡改别人的寿限,对你没有影响吗?”战闻初不解:“我只是给了他长生肉,并没有篡改他的寿限,既然长生肉存于世,他能得到,无论是什么方式得到,那边是他的机缘,证明他命不该绝。“ 第347章 这么想着,一偏头,就看到了照片上的另一个男人,周浩言再次失去理智,直接指着那人:“就是因为他吗?你就是因为他所以背叛我?”莫阳转头一看,见是战闻初,心再次一慌,忙道:“你胡说什么!周浩言,你到底在发什么神经!”周浩言直接将一叠照片拿出来,甩在了莫阳的脸上:“我胡说,瞎子也能看出来你是个什么意思,莫阳啊莫阳,我真是瞎了眼当年会选择你,我以为你是简单的,单纯的,寒宁当初将那些你勾引人的照片给我看,我还为你辩解,那是你在打工,你是因为生活被逼无奈,现在看来你就是个不甘寂寞的,到处钓凯子,谁有钱你就钓谁,现在你看上那个凯子了?”莫阳从来没有这么恨一个人,此刻他恨不得杀了周浩言,更是无比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去招惹这样一个没出息的窝囊废!战闻初只是冷冷瞥了眼这边热闹的聚众围观,脚步不停的朝着路边停放的车辆走去,对于这两人将他拉入话题的中心更是半点不在意,就好像一切无关的人员都不值得他费半点心思。不少人不知道战闻初是谁,但那张脸,那通身的气派,还有停放在路边的豪车,可不就是‘凯子’,可惜这人明显对正在争吵的两人没有半点兴趣,于是众人看向莫阳的眼神都变了。看着战闻初头也不回的走掉,莫阳的脸白的就像一张纸,看着周浩言不肯善罢甘休的样子,那股恨意,已经到了想要周浩言死的地步。再继续留在这里跟他争闹下去,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难看,莫阳一把推开周浩言挤开人群跑走了,周浩言,就算是死,他也不会放过他!已经开走的车里,寒宁看着围观的人群笑嘻嘻的靠在了战闻初的怀中:“这热闹,真好看。”战闻初一手搂着他,唇角微微勾起,真是个一点亏都吃不得的家伙。第222章 莫阳以为回到公司, 等着他的是一些人的指指点点,他踏入公司之前, 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没想到, 首先面对的, 竟然是一份辞退书。看着辞退书,莫阳顿时忍不住了,直接越过了人事的领导, 找到了战闻初:“老板,昨天那件事...”战闻初打断了他的话, 抬眸不带丝毫感情的看着他:“你的私生活与公司无关, 但你昨天的行为已经严重影响到公司的声誉, 鉴于郝教授为这个项目做出的贡献, 看在你是他得意门生的上,才走人事流程辞退你, 如果你对这个裁决不满意,那就跟公司的法务部走法律流程。”莫阳脸色一白,但还是挣扎道:“老板,我保证这种事绝对不会发生第二次,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这个项目我也跟了两年了...”不等莫阳把话说完,战闻初直接按了内线叫了保安。果然现代是个自由民主的社会,这要是在他那个年代,这种人还没到他跟前, 已经被管家给打死了。莫阳抱着箱子离开公司的时候,正好跟拎着果盒准备进公司的寒宁对上了。寒宁没想到,战闻初的速度这么快,昨天才发生的事情,今天就给扫地出门了。莫阳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寒宁,虽然他知道现在战闻初跟寒宁在一起,但从未在公司里见过他,只是现在他拎着个箱子,明显一副被扫地出门的样子,让他顿时有种颜面无存的感觉。原本想对寒宁视而不见,却不想寒宁反倒是走过来阻拦了他的去路,莫阳皱眉:“有事?”寒宁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现在连装都不愿意装了?不是很有教养礼貌,别人对你再如何恶言相向,你都温柔大气的包容过去,怎么今天态度这么恶劣?”莫阳抱着纸盒的手紧了紧,神色冷淡道:“寒大少,我很忙,您如果没事的话,能麻烦别挡道吗?”寒宁耸耸肩,侧身让路。只不过莫阳刚走两步,就听寒宁道:“人啊,贵在自知。”莫阳回头,寒宁朝他歪头一笑:“你以为战闻初会是第二个周浩言吗?”莫阳神色微变。寒宁不屑的嗤笑了一声,转头就走。战闻初拥有崭新人生的第五年,耗资数亿的项目终于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同一年,他的生物科技公司上市,诸多国家递来了橄榄枝寻求合作,可以说战闻初一夜之间爬上了世界富豪榜,更是一夜之间成了国民老公,那帅的像是破壁走出来的完美男人,每有动态,都引来无数人嗷嗷跪舔。同一年,战闻初的资料词条更新,众人惊愣的发现,战闻初竟然是已婚,已婚对象还是个同性普通的小富二代?这消息一出,全网炸锅,与此同时,战闻初的微博上还更了一组宣誓,交换戒指的照片,恐同的纷纷粉转黑,普通人持祝福的心态,然而现如今数量多到可以说占据半边江山的腐女疯狂了,已经有一个破壁男,没想到破壁男的对象竟然是个撕漫男,夭寿了,这么极品的两人竟然是一对,还结婚了,就冲着两人的颜,就可以本命一辈子!随着战闻初毫不掩饰的更新了两人的消息,寒宁也火出了圈,不少人好奇,这个富二代除了一张脸,究竟有什么地方吸引了完美男神,然后发现,他好像也就只有这张脸。寒宁毕业之后搞了个小公司,算是投入了影视圈,拍的剧不说大火吧,至少还有点名气,一开始网剧起家,到后来也上星了几部,总归来说发展的不错,不过比起战闻初耗资所研发的项目成就,对国家对社会乃至对全球的贡献来说,那就过于不值一提了。一开始众人觉得,战闻初就是贪图那个小富二代的颜,但一个十年又一个十年过去,人依旧还是那一个人,时间洗刷掉了所有不好的声音,留下的尽是祝福。作为半个网红的寒宁,偶尔会发一些生活琐碎,不会距离群众太远,又不会距离群众太近,永远保持在一个适度的距离,让战闻初的公司保持了一个关注度和民众度。除了粉上他们的,自然也少不了暗中窥探的,莫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寒宁尤为关注,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寒宁距离他太远了,远到他没必要,也不需要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可是他无法自控。一开始,他坚信战闻初跟寒宁长久不了,那样一个有深度的男人,怎么可能喜欢上一个肤浅的富二代。可是看着他们的生活,细碎到乘坐深夜班机,只为能在清晨赶回陪伴对方吃一个早餐,那样的生活才是他想要的,优雅的,精致的,富足的,充满了爱的。可是这一切,都被周浩言给毁了,如果不是周浩言那天的出现,他怎么会距离自己想要的越来越远,远到只能隔着屏幕和网络去关注。莫阳深信,如果他还在战闻初的身边,这一切一定会完全不一样,可惜没有这种如果。每每夜深人静时,他想着那些可能,越想,越扭曲,对周浩言的恨,也一点一点的浸入骨髓。那天之后,周浩言知道自己坏了莫阳的好事,被他那般一闹,莫阳绝对无法再在那个公司待下去,所以他并没有紧追着莫阳不放,尽管心里还是恨的,恨他为莫阳失去的一切,但如今已经这样了,又不能杀人泄恨,除了放开,又能怎样。后来他不是没想过去找寒宁,当年寒宁那么喜欢他,如果他对寒宁好好追求一次,或许寒宁会回头。潜意识里他知道这是奢望的幻象,但不是人人都能那么清醒的看清一切的。只不过当一次与寒宁擦肩而过后,他就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坐着豪车,出入保镖,看过来的眼神冷漠的如冰刀一般的寒宁让他感觉陌生,那一瞬间他强烈的感觉到,眼前的这个寒宁,真的再也不是曾经不顾一切追在他身后的那个人了。从那以后,他学会了脚踏实地,本本分分的努力工作,奋斗了几年,多少也存了一点钱,只要他保持势头,首付之后也不是负担不起房贷的压力。可是还没等到他彻底在这个城市有个落脚之地,他先一步看到了死神的身影,一场车祸,让他所有关于未来的计划都落空。车祸严重,但周浩言并没有当场丧命,只不过多处内脏损伤,就算是救,也顶多维持数天的生命。周浩言虽然昏迷的时间比较多,但清醒的时候却能感觉到生命的流失。这种感觉没有感受过的人永远不会知道有多可怕,那种明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却无可奈何的无力,面对死亡的恐惧,还有对生的不舍,那种绝望,原本身体的疼痛还要煎熬百倍。在他等着生命的终结时,意外的看到了一个多年未见的人,看着莫阳,已经无法说话的周浩言眼睛都红了,他没想到,临死之前,最后见到的人竟然是莫阳。这时候莫阳对他的背叛,他曾经对莫阳的恨都已经不在了,脑中能回忆的,都是那段时间,在那个出租房内,跟莫阳简简单单的日子。只是没想到,莫阳凑到他的耳边,低声温柔道:“还记得那年我为你买的保险吗?受益人是谁,还是你亲自签的字。”周浩言眼睛微微瞪大。莫阳勾唇一笑:“这些年,我从未停止过为你续保。”周浩言不可置信的转着眼珠子看向莫阳,一旁的仪器开始垂死挣扎的跳动,莫阳笑道:“从你破坏了我的一切开始,我为这场计划,等待至今。”随着嘀的一声响,一旁的心跳检测仪变成了直线,莫阳冷冷的看着他死不瞑目瞪大的眼,等听到走廊跑来的脚步声,这才瞬间换了表情。 第349章 主任道:“里面的这人,是个omega。”一旁的聂修瞬间变了脸色,因为就他所知,寒宁一直是个beta。omega担负着繁衍的重担,又因为人数稀少,一直都是最为珍贵的存在,无论是帝国还是星盟,都不可能允许omega从事任何危险的一线工作,像他们这种出航的战舰,上到舰长,下到一个厨房后勤,不是alpha就是beta,是绝对不可能让珍贵的omega从事这种危险又辛苦的事情,重点是,帝国或者星盟,是绝对不会让自家的omega离境的,如果寒宁真的是omega的话,那他之前所在的星盟,所有涉事的有关人员,恐怕都要被问责,一个珍贵的omega被放逐废星,这比一个omega独子在废星存活半个月还要不可思议。因为omega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在他们这种军用战舰上的,所以omega能使用的抑制剂他们只是配置了两支以备万一,要是寒宁真是omega,还正好处于发情期,这两支是绝对不够用的。一个发情期,还没有抑制剂的omega在他们的满是战舰上alpha和beta的战舰上,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多可怕的事情。聂修表情森冷的看向医护主任:“确定吗?他之前明明是beta。”医护主任点头:“有部分的特例,beta会在成年信息素彻底稳定下来前发生异变,变成omega,不过这种特例少之又少,整个星际也就曾经发生过三起这种事情,如果他以前是beta,现在变异成omega也不是没可能,但麻烦的是,因为信息素突变,他的发情期会在变异的当下爆发出来,他现在是身体过于虚弱,所以信息素也很微弱,但随着身体痊愈,抑制剂又不太够,那事情很可能会不可控。”他们就算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帝国,也至少要半个月,他们战舰上配备的omega抑制剂是最普通的,一支顶多抑制住三天。聂修道:“先全力治疗。”随着身体的逐渐恢复,寒宁也想起了一些事情。他本是星盟寒家的三少,只不过他的身份有些尴尬,他是随着母亲嫁入寒家的,虽然被人称一声三少,但并没有多少人真把他当寒家的少爷,如果他是个alpha或者omega或许还好,前者战斗力强,后者因稀少而珍贵,但偏偏他是个beta,虽说bata不会过于被信息素影响,但能力却也平庸。他本身也没有什么争抢之心,甚至对成年后的生活也有自己的计划,不管怎么样,自力更生的养活自己是绝对没问题的,他从未想过攀附着寒家这颗大树怎么样,只是平凡的人生中,有一点不平凡的是,他跟星盟七皇子恋爱了。七皇子魏昂是个alpha,只不过他因为上头的几个哥哥太过于优秀,所以并不那么出众,但再不出众,他也是个alpha,还是个皇子,在学校里极其受欢迎,可以说,他这种平庸的beta能够跟这样的人恋爱,真是祖上烧高香了。如果他是真的寒家少爷,就算是个beta,这份感情也不是没可能,但他不是,所以当他们两人的事情曝光之后,可想而知有多惨烈。魏昂的父母身为星盟的主宰,怎么能容忍儿子跟一个平庸毫无助力的人在一起,而他这种人,能够跟魏昂在一起,那绝对是高攀了,来自长辈的打压和拆散,来自学校的各种暴力,他已经累到想放弃了。结果就在这时候,他突然高烧,然后信息素变异,他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信息素味道不一样了,他很怕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状况,于是去医院检查,但是他还没拿到检查结果,就被人绑了。那人是安家的小少爷,是个珍贵的omega,寒宁也才知道,原来那个安承颜,竟然是魏昂的未婚夫,只不过是魏昂的母亲跟安承颜的母亲自行计划,魏昂并没有答应过,但那已经不重要了,安家在星盟的地位跟寒家不相上下,可惜他只是姓寒,与寒家无关。当安承颜将他在医院的检查报告丢他脸上的时候,那一瞬间他不是没有过别的心思,由beta变异成omega,那他跟魏昂是不是还有可能。但是紧接着,他就知道,他没有可能了,就算他跟魏昂在一起过,他也无法想象,安承颜这人能狠到这个程度,打碎他全身骨头,挑断他的手筋脚筋,甚至还想废掉他的腺体,但没有特殊的药剂,腺体不是那么容易废掉的,就算安承颜是安家的小少爷,这种全星际的禁忌品,若想通过非正规渠道弄到手,也是不容易,而且他的信息素变异是才刚发生的,所以安承颜也没能提前准备,不过废不废掉已经不重要了,他被安家的货舰丢到一颗废星上,那密布的辐射,足以让他死一百次了。回想起这些,寒宁想到记忆中的魏昂,竟然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连丝毫的悸动都没有,但想到安承颜,眼神顿时阴冷了几分。只要没有标记,恋爱分手是个十分正常的事情,就算是结婚标记了,也完全可以洗掉腺体里对方的信息素,他就不明白,那个安承颜怎么就能恨他恨到这种程度,没有一刀子给他个痛快,反而要那么费力的将他丢到废星上,承受辐射的侵袭折磨。只要他不死,这个仇,他一定会报回来,珍贵的omega又如何,他曾经所遭受过的痛苦,定要百倍奉还。差不多在一对营养剂中泡了三天,寒宁已经有力气坐起来了,他身体的骨头虽然修复了部分,但还需要后期好好调养才能养回来,从他清醒之后打听到的消息,原来救他的帝国的元帅,聂修。星际里有两大势力,一个是星盟,一个是帝国。帝国的势力最古老,曾经是整个星际的霸主,只不过因为□□,后来被新的势力联合起来试图推翻,这股新的势力就是星盟。但帝国长时间盘踞着整个星际,哪里是那么容易被推翻的,但星盟的势力比较得民心,力量越来越强大,连帝国都有些难以撼动了。直至今日,星盟和帝国依旧是整个星际最强大的两个对立面,哪怕同为星际人类,但两者间的关系完全是水火不容。寒宁听到这里护理人员跟他说的那些事,帝国的元帅聂修是得知他被人丢到了废弃星球后,主动来寻找他的,可是他的记忆中,并没有关于这位元帅的,对聂修这个名字,都没能找到自己与他有关联的记忆点。他一直想要跟聂修见个面,不管怎么说,这人是他的救命恩人,至于这种星际中的对立面,他的感触其实并不深,他在星盟中遭受过了那样的对待,哪怕只是安承颜的个人行为,但在他心里,对于星盟和帝国的界限本就不那么分明,让他回星盟肯定是不可能的,就算现在他是omega,但也不表示就珍贵到能够撼动整个安家,如果他回去,只会被安承颜再玩死一次,所以他只能留在帝国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在帝国找个容身之处。医护主任过来的时候见他已经能靠自己的力量坐起来了,顿时有些惊讶:“你的身体修复力,比我预计的还要好。”寒宁朝他笑笑:“修复力再好,也要谢谢你们救了我。”主任笑着摆手道:“要谢啊,就去谢元帅,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寒宁道:“先听好的吧。”主任:“好消息是,就你现在的恢复进度,大概在营养舱里再躺两天就能落地调养了。”寒宁点了点头:“那坏消息呢?”主任道:“坏消息是,随着你的身体恢复,你的信息素将会突然的爆发出来,可是我们战舰上抑制剂不够你维持到战舰登陆帝国。”寒宁虽然明知不可能,但还是想要问一问:“可以帮我摘除腺体吗?”他不需要那个玩意,他现在可以依靠修炼来提升自身的实力,是a也好,是b或者o都好,对他来说,都是多余的,况且,他也不想变成被腺体支配的人,一个连自己发情都不能掌控的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跟兽又有什么区别。听到寒宁的话,医护主任皱眉:“你要知道,这无论是在星盟,还是帝国,都是不可能的。”寒宁笑了笑:“我就是问问,如今在战舰上,我担心一旦控制不住信息素,会对别人造成影响。”这也是他们现在最担心的,甚至要是实在不行,打算动用密封舱,让寒宁在密封舱里,将身体机能降到最低,一直昏睡到登陆,也许能抑制住信息素的爆发。但具体行不行没人试过,万一抑制不住,那简直不敢想,一个omega的信息素,在满是alpha和beta的地方爆发开来,会有多可怕。尤其是alpha,他们是最受影响,同时杀伤力武力值也最大。寒宁想了想,开口问道:“战舰上,最厉害的alpha是谁?”主任道:“自然是元帅了,sss级精神力,整个星际也找不出几个来。”寒宁哦了一声,开始想着,要是如果他开始发情了,抑制不住信息素,不如先被标记一次,大不了等到了帝国,再去洗掉,虽然清洗腺体对身体的伤害非常大,也很痛苦,但总比以后被人支配强。寒宁一直没有见到聂修,只是在废星上昏迷前所见到的模糊轮廓倒是越来越清晰,而且他真的很好奇,聂修为什么要来找他,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过往,能够让聂修几乎将能量石往水里丢一般的搜寻。更重要的是,将他丢弃废星这件事,安家那小子一定掩藏的死死的,那聂修又是怎么知道的。心里有太多的疑问,但见不到聂修,他就得不到答案。信息素的爆发在预料之内,虽然战舰的密封性很好,但除非将寒宁闷死在房中,否则信息素一定会外泄一些,尤其是他成年以前从未有过过于强烈的信息素,积攒了这么多年一起爆发,可想而知有多可怕。当战舰在各自忙碌的人,突然闻到一股清甜而又香浓的气味时,beta倒是还好,受到的影响并不大,那些alpha,则是瞬间红了眼,太诱人了,信息素分很多种,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对其他人的影响力自然也各有不同,信息素里面的力量越纯粹,对人的吸引力越大,这个程度则根据omega本身的精神力有关,所以当寒宁的信息素传出来,瞬间让人发狂,不少人都心惊这个omega的影响力。只是好险那股香味几乎是瞬间出现,又瞬间散去,那些差点控制不住发狂的人很快也清醒了过来,不过还是不免受到影响,整个人口干舌燥,心中一团火很想发出来,突然想找人干架。指挥室中的聂修同样闻到了这股浓郁的味道,就算他自制力惊人,但这股信息素的味道就好像天生来克他的,克的他向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将至零点。要不是这气味一瞬即逝,他不保证自己能不发狂。寒宁心有余悸的看着空掉的抑制剂,可是一管抑制剂最多抑制住三天。聂修看着站在窗前的人,心口涌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悸动,因为童年的一些事,他从未停止过对寒宁的关注,但仅仅只是关注,哪怕知道寒宁跟星盟的七皇子恋爱,他也没有生出任何的占有欲。会不顾一切的想要找到他,也只是源于儿时的恩情。不知道是不是被之前信息素影响,现在他看到寒宁,竟然生出一股渴望,强烈占有的渴望。但那些复杂的心绪都被他压在了心底,面上平静的看不出任何表情的开口道:“你找我?”寒宁看着这个救了他命之后,一连数天未曾出现过的人,也许被救之前的那一面,让他现在即便看着对方的冷峻眉眼,也依旧莫名安心,沉吟片刻,寒宁说出了这次强硬要求跟聂修见一面的原因:“我需要你标记我,你愿意吗?”第224章 愿不愿意标记,这是聂修的人生中,第一次没能直接给出答案的问题。他从来不是一个被欲|望支配的人,不是没有omega在发情期的时候,故意在他面前散发出信息素,可是即便被那些信息素围绕,他依然能做到不动如山,甚至连一点心绪波动都激不起来,但寒宁不同,那一瞬间散发出来的信息素,对他的吸引力是致命的,仅仅一瞬间,就让他险些失控,他不敢想,若是标记了对方,自己是否还能保持引以为傲的冷静。他作为帝国的元帅,在帝国和星盟的战事从未停止过的如今,最不需要的,就是能对他造成影响的软肋。即便身为omega不可能出境上到战场,但帝国内也不是多么固若金汤的安全,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他,多少势力在算计他,即便他要选择omega,从理智上来说,应该选一个家族强大的,只有家族背景强大的omega,才有自保的能力。而寒宁,一个没有任何背景,一个对他有着致命吸引力的人,不管怎么看,都不能成为他的选择。但是有时候,理智决定不了一切。 第351章 他知道星际对于omega有多重视,但从某种程度来说,这种重视也是一种另类的□□和控制,他其实不喜欢这样,但现实从来由不得人喜欢或者不喜欢,不过他也没有什么去打破的想法,除了不能自由的离开帝国边境,omega已经算是得到了最大的自由和保护了。听到寒宁这么说,聂修以为他不愿意去帝国,沉默半晌不知如何解释,最终只是干干地道:“帝国不比星盟差。”寒宁闻言抬头看着聂修,勾唇一笑:“你以为我在不满去帝国?”聂修不言语,沉默的与他对视。寒宁道:“我对帝国和星盟之间的战争并没有多少偏见,□□的帝国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了,更何况,现在的星盟,未必就是真正的自由和谐,他们只不过打着自由和谐的幌子,走上了另一条无形的□□而已。”寒宁也不想继续深究这些话题,只是表达了一番自己对帝国没有偏见后,就转移了话题:“你为什么要救我?还是特意来救我。”聂修比寒宁高出一个头,所以看他的时候,眼眸的视线会往下垂,这样的视角,容易给人造成一种温柔的错觉,至少寒宁觉得这是个错觉。“你救过我,所以我也救你一次。”寒宁微微瞪大了眼睛,有些疑惑:“我救过你?”聂修嗯了一声:“十五年前,在兰卡城,我被人从帝国绑架到了星盟,逃脱出来之后被人追捕,你帮忙为我遮掩,还给了我食物和星币。”那时候,寒宁也就四五岁的年纪,他也不过十岁,因为是在星盟,他逃脱出来之后,甚至不敢跟人求救,毕竟他身为帝国元帅之子,若是被星盟俘虏,对帝国来说影响很严重,他知道星盟里也有帝国的人,所以要在被抓到之前,要想办法联系上自己人。就在他快要被抓到的时候,寒宁救了他,还给了他食物,和一笔少得可怜,但已经是他全部的零花钱。那小孩被他家里大人叫走的时候,聂修知道了他的名字,寒宁。后来他就靠着那一点星币,联系上了自己人,成功回到了帝国,同时也派人去调查关于寒宁的事情,不管怎么样,对方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举动,但对他来说却是救命的行为。调查之后他才知道,寒宁的生活环境并不好,虽然姓寒,但只是随母嫁入了寒家,而他的母亲还给寒家生了一儿一女,他的那些弟弟妹妹,还有寒家本来的几个少爷,对他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看到小孩在寒家过着那样寄人篱下的生活,他甚至想过,要不要把那孩子带到帝国来,哪怕只是个普通的beta,他也能让他自由快活的一辈子。不过这也只是想想,再如何,那里也有小孩的亲人,他未必会愿意走。直到这一次,他派去暗中关注着寒宁的人说,寒宁被安家的小少爷杀害,丢弃废星。他没能在寒宁最需要的时候保护他,但至少要让他可以入土为安,有个体面的安葬,所以才会不顾一切的去废星寻找。只是没想到,寒宁竟然没有死,在废星那样大的辐射中活了下来,竟然还成了omega。寒宁努力的翻找记忆,但不知道是不是那时候年龄太小了,记忆里根本没有这件事,所以眼神有些迷茫。聂修从衣领里拿出一枚经过打磨串了一个链条的星币:“我一直将这个当做我的幸运币。”寒宁在那枚明显经过长时间摩挲的星币上停留了片刻的视线,随即道:“不管怎么样,这次你救了我,又帮我暂时标记,算我欠你的,虽然不知道以后有没有可能还,但这恩情,我记住了。”聂修微微抿唇,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给了寒宁一个新的证件:“这是临时证件,等到了帝国会有人给你重新审查,注册身份信息。”寒宁伸手接过,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聂修看了他一会儿,又道:“到了帝国,会给你安排住处,每个月都有生活津贴,你还有什么需要的,可以跟我说。”寒宁摇头:“已经很好了,谢谢你。”聂修嗯了一声,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话可以说的,只好叮嘱了一句早点回房间休息,这才离开。寒宁看了眼聂修离开的背影,倒是有些意外,这样冷冷的男人,竟然还挺细心的。战舰航行了半个月,寒宁终于看到了帝国星球,而战舰上的人也开始各自整理东西,要不了多久就能登录了。寒宁也没什么东西可以整理,就连他现在身上穿的,也是战舰上的备用服。就在寒宁坐在房间里等着着陆时,有人来喊他,说元帅在他等他。寒宁还以为聂修在房里,没想到聂修在主控室。主控室这种地方,不是战舰上的核心人员都没资格进去的。寒宁被带到主控室的时候,里面一群人,或好奇或八卦的朝他看了过来,而所有人当中,站在观察镜旁边的聂修尤为突出,那么多人当中,寒宁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对方。聂修见寒宁站在门口,开口道:“过来。”寒宁不明所以,但还是朝他走了过去。其他战舰成员的内心顿时涌上了强烈的八卦,听听,听听,过来,啧啧啧,真是霸道中又透着一股亲昵,这要是让帝国星民听到他们的元帅男神这样说话,不知道会不会一个个嗷嗷叫着幸福的死掉。还有帝国第一美人,他折腾了这么多年,都没能得到元帅的一个眼神,要是被他知道,他心心念念的元帅,竟然会这么温柔的对人说话,不知道会不会死气。不过说真的,这个小omega模样倒是长得好,虽然没有帝国第一美人那么仙气的不食人间烟火,但也绝对是上上等的容貌,就是好看的带点攻击性,不是妖艳的那种攻击性,而是一种不羁,一种与柔弱的omega完全不同的力量,让人看了想要征服,而不是保护。看到了这个小omega,他们大概明白了为什么元帅会喜欢这个而不喜欢帝国第一美人,跟这个omega相比,第一美人太娇柔了,远没有这个带劲。完全不知道那些人脑子里在乱七八糟想些什么的寒宁走到了聂修的身边,不解的朝他问道:“有事?”聂修道:“要登陆了,跟在我身边,不要乱走。”寒宁对此也没有异议,他是星盟的人,还是个omega,跟在主要负责人身边也是理所当然。于是透过巨大的防护罩,他看到一点点接近的星球,宏伟的建筑,空中轨道里运行的悬浮车,跟星盟最大的区别是,帝国的绿化比星盟多很多,在星盟,看的最多的就是冰冷的建筑,而在这里,城市绿植的覆盖面积竟然达到了一半之多。寒宁朝一直站在他身边的聂修道:“帝国很漂亮,星盟没有这么多绿树绿草。”聂修轻轻嗯了一声,眸中闪过笑意。一个轻轻的震荡,战舰终于着陆了,寒宁还没动,手腕就被聂修给抓住了,寒宁抬头看他,聂修道:“人多。”寒宁挑眉,也没多说,顺着聂修的力道往外走,人虽然很多,但大概没人敢跟元帅挤,光是跟在元帅身边的一些副官,就已经阻挡了大部分人的靠近。等走过了长长的通道,一群医护人员走了过来,聂修侧头看向寒宁:“别怕,跟他们去做检查。”寒宁点头,他知道这是必经的流程,也没什么好怕的,所以头也不回的跟人走了。聂修站着不动,跟在他身后的人自然也不敢乱动,只是有个忍不住道:“元帅,咱们在这儿等着吗?”聂修再次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朝着已经看不到寒宁背影的方向看了一眼,这才道:“走吧。”寒宁跟着一群人去做了各种检查,录制虹膜,检查腺体,当知道他被元帅临时标记,他甚至能看到防护镜下那些人惊讶的眼神。等重重繁琐的检查做完,天都已经黑了,于是又跟这人上了悬浮车,至于安排他住哪里,寒宁无所谓,住哪儿不是住。等寒宁走了之后,一群医护人员顿时燃烧起了八卦之魂。“就说聂神不可能如此费劲去找一个跟他无关的人,哎哟,你们说,要是若一知道,会不会手撕了那个omega?”“不会吧,若一那么天仙的一个人,就算元帅另有所爱,感觉也应该是大大方方的退出祝福。” 第353章 寒宁看着一个陌生面孔痛哭认错的视频,冷笑了一声关掉了视频,他的账,从来不需要别人帮他清算。此时的星盟,星盟第一夫人,冷冷的看着自己不成气候的儿子,而魏昂,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自己的母亲扇巴掌。看着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母亲,魏昂满心失望:“明明做错事的是安承颜,你们却一个个偏袒他,那样恶毒的人,你们还想我娶他?母亲,您究竟是我的母亲还是我的仇人,娶那样一个恶毒的人,我的未来哪还有幸福可言?!您为什么不为儿子的幸福想一想!”魏昂的母亲抬着高傲的头颅,神色漠然的看着儿子:“那也总比你娶一个低贱的人好,你身为星盟的皇子,从小享受着皇子的特权,那就注定要有所牺牲,魏昂,我不管你爱谁不爱谁,你给我好好收拾好自己,我不想订婚礼上,看你那张哭丧脸!”不管魏昂如何抗拒,最终,他也只能听从自己的母亲。安家甚至还想以订婚的新闻转移一下公众的视线,于是大肆通告,还各种杜撰两人的爱情史,什么娃娃亲,青梅竹马天作之合,怎么甜蜜恩爱怎么来。这公告一出,视线的确被转移了一部分,不少民众对皇室的新闻还是很八卦的,而安家犯错的是另外一个,又不是这个,据说这个安承颜从小就成绩优异,条件特别好,个人能力,家世背景,都是数一数二的,而在外,他对人从来都是谦和有礼,如今嫁给七皇子,也算是般配。但更大一部分早就习惯了星盟的尿性,这时候放出订婚的消息,绝对是想要转移注意力,遮盖这种丢脸的丑闻,不过犯错的人也抓到了,认错了,该有的惩罚以后定然不会少,没必要因为一个人犯错,就否决了安家的其他人。不管怎么样,民众也顺着星盟的意思,不再紧盯这件事了,大不了就是现在被帝国那边的人嘲笑一番,时间自然会抹消一切。但没想到,星盟的omega联盟,竟然向帝国提出要求,要求他们归还星盟的omega。看到这则公告,帝国的人都要被笑死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你们杀人,他们救人,现在人没事,你们还有脸来要人,做梦呢吧。在两方再次开撕的时候,聂修出乎众人意料的发了一则公告,表示人已经是他的了,想要,有本事来抢。星盟最开始的时候,骁勇善战的强者很多,就是因为这样,才能从当年巨大的帝国中啃下一块地盘,但几百年过去了,一代不如一代,帝国却因为有星盟的压力,一代比一代强,其中最为出色的便是聂修。看到聂修的战书,星盟竟然无人敢应战,就连omega联盟的都将之前发出的那个公告给撤回去了,再次成为一出闹剧。聂修公告发出的第二天回了一趟庄园,他是庄园的主人,他回来了,寒宁自然不可能继续呆在自己的房里吃饭,这样太没礼貌。只不过吃饭的时候,寒宁发现聂修不止一次的看他。寒宁只得放下筷子,看向他:“有事?”聂修也放下了筷子:“那则公告你看了吗?”寒宁笑道:“是omega联盟发的那个,还是你发的那个?”聂修的神色微不可见的一僵,大概沉默了数秒,才开口道:“你有什么想法,尽可说。”寒宁又笑了一声:“难道不应该是你有什么想法吗?”聂修似乎没有料到寒宁会这样回应,看着寒宁好一会儿没出声,半晌才道:“公告上写的,就是我的想法。”寒宁挑眉:“是想要人就跟你开战是你的想法,还是我是你的人,是你的想法?”聂修道:“我已经标记你了。”寒宁闻言一笑:“我们之前说好的,暂时而已,等过了这段时间,我可以洗掉。”聂修微微皱眉:“我不好吗?”寒宁再次失笑:“你好不好跟我有什么关系。”聂修认真的看向寒宁:“我比那个七皇子优秀。”寒宁:“哦,这世上优秀的人多了去了。”聂修抿唇:“帝国没有比我更优秀的。”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星盟也没有。”寒宁忍笑:“那关我什么事。”聂修有点头疼,对于这些事,他没有经验,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干脆直接道:“我想做你的男人,彻底标记的那种,我可以保证,我这辈子,只会有你一个。”寒宁打量了他片刻,轻啧了一声:“你说想就想?我凭什么满足你的想?”寒宁说完,直接起身回了房间,徒留聂修满脸不解,他这是被拒绝了吗?一旁围观全程的老管家看不过去了,走上前来道:“少爷,一般按照正常流程,是看上眼了,追求,追到手了,恋爱,恋爱中彼此彻底了解了,那就结婚标记。”聂修抿唇,突然觉得这个问题比他上战场杀敌还难。第227章 寒宁没想到, 就因为他这件事, 星盟和帝国整整撕了一个多月,直到他在帝国的公民身份办理下来,连学校都给安排好了, 这场撕逼才渐渐进入尾声。寒宁上的学校是帝国政府安排的, 他之前学的是机甲工程,虽然身为精神力不算强beta, 上不了机甲, 但可以从事一些机甲后勤的事, 他之所以选择这个系,主要也是因为热门专业,今后工作比较好找, 待遇也算不错,并不是真的有多么喜欢。现在信息素变异,成了omega, 他所学的专业自然也随之改变。看着别人送来的单子, 上面的科系任他选择, 这也是身为omega的好处, omega因为没有来自社会的压力, 从小到大根本不需要学习太复杂的东西, 当然如果你自己喜欢特意选择也是可以的,但大多数人都过着逍遥快活的生活,没有作业,没有考试, 学满了课程就自动升学,而他们所学的课程大多是艺术类,或者生活类。寒宁觉得这最开始或许是出于保护亦或是珍惜,但现在,总有点圈养的感觉,习惯了这样安逸的生活方式,哪怕是有能力的omega,也不愿意出去接受风雨,那就只能依靠alpha来保护,成为依附人的存在。但好在,这种看似圈养,却给了omega十足的尊重。寒宁在药理系和园艺系之间犹豫了片刻,最终选择了药理系,在他的记忆中,他从未接触过这种东西,但不知为何,对药理这方面,他有着天生的亲近感。聂修有些意外他会选择这个,药理系算是一个很冷门的专业,在如今医学科技如此发达的现在,要从那些古老的草药中提取药力,然后再作用于人体的治疗,如此繁琐的工序所耗费的时间,已经足够那些科技疗法治疗好几个疗程了。但药理系之所以还存在,纯粹是作为一个人类古文明的历史传承,所以药理系是所有omega学校里,报名人数最少的,有时候甚至两三年才开一届,曾经有一届甚至只有一个人,后来那个omega顶不住一群导师教授他一个人课业的压力,转了系。上学之后,寒宁要住到学校里去,虽然住校不是硬性规定,但之前寒宁这样要求了,聂修也已经点头答应了,现在再反悔也来不及了。聂修将已经登记在寒宁名下的卡以及入学的一些资料递给寒宁:“这里面有你的生活津贴,帝国将你之前十八年的生活津贴一次性补齐了,后续每个月会按照规定转到你的卡里。”寒宁伸手接过:“谢了,这段时间实在是太麻烦你了,等我安顿好了,适应了帝国的生活,再约个时间,我请你吃饭。”聂修嗯了一声,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寒宁。寒宁被这样盯着也没什么不自在,只是笑了笑,朝他挥挥手:“那我先走了,再见。”站在原地的聂修立即抬脚跟上,寒宁偏头看他,聂修直视前方连个眼神都没给的道:“我送你。”寒宁到:“学校有派车来。”聂修这才转头看他,面无表情却很坚持:“我送你。”寒宁耸耸肩:“好吧,你高兴就好。”寒宁以为住的会是学校那种集体宿舍,他之前在星盟也是住校,寒家那种环境氛围,让他分分钟想要逃离,所以从十六岁开始他便住校,住校的环境还算是不错的,两人一个套间,房间虽然不大,但有浴室有厨房,有各自的房间,但没想到,omega的生活条件更好。 第355章 聂修看着若一,帝国第一美人这个名头,他的确担得起,但在聂修的眼中,他也只是比普通人稍微好看点而已,除此之外,再没有多余的感觉。若一紧张的走到聂修跟前,尽量让自己露出一个放松的笑来,寻了个话题道:“新制的防护服防御指数有所增加,还专门增加了能量石位,能量石不缺,防护指数便不会降低,你这边是第一试验区,如果后续有什么需要改进的,你可以跟我说。”聂修嗯了一声表示知道,见若一似乎话已经说完了,转身欲走。若一连忙喊住他:“聂修!”聂修回头看着他,虽然依旧是面无表情,但神色间有一丝微不可见的不耐。若一微微抿唇,直接问道:“你那天发的那个公告...”若一的吞吞吐吐,让聂修越发不耐,看的若一心下一慌,连忙道:“那个公告,是权宜之计吧?你跟那个叫寒宁的...”若一的话还没说完,聂修一个眼神看过来,若一顿时闭了嘴。聂修却难得的开口道:“他叫寒宁,不是那个叫寒宁的,他是我的人,是我未来的伴侣,请你说话尊重一些。”聂修说完,也不管若一瞬间白下来的脸色,连头也不回的走了。聂修一走,原本躲在暗中想要偷窥自家元帅八卦的人瞬间一窝蜂散去,他们元帅,实在是太不怜香惜玉了。而寒宁这边,也很快收到了这一段偷拍的视频。他虽然听说过若一,但却没有专门去搜索他,所以这还是寒宁第一次知道这位帝国美人的模样,的确是挺好看的。听到聂修的那句话,再看一瞬间那位美人白下来的脸色,寒宁微微挑眉,星盟的安承颜,帝国的若一,啧,他是不是走哪儿都逃不过这种复杂的感情线?第228章 药理系虽然人少, 但院系的配置算是很高的,高科技楼,占地面积不小的药园子, 因为地广人稀, 环境布置的尤为幽静, 绿树成荫, 百花环绕, 甚至被人戏称,药理系比园艺系还像园艺系。因为药理系报考的人少, 所以已经改制成四年开一届,这一届去年就开学了,所以寒宁算是插班生,而上一届的药理系学生已经别业了, 所以偌大一个药理系,如今学生加老师,还有各种后勤人员,一共也不超过五十人。周珩是药理系的学生,上课这天自然是跟寒宁一道走, 艾可所在的院系在他们前面, 所以提前跟他们分道扬镳,周珩带着寒宁往教室走去的时候, 一路给寒宁介绍药理系的各种情况:“我们这个科系人少,而且说起来,学出来也没有可以就业的地方, 会选择这门系的基本上就是混时间,甚至比起其他园艺烹饪之类的,更混。所以药理系在别的系学生眼里,相当于不求上进的代表。”本来omega就不需要多上进,随便混混,甚至整天的在课堂上睡觉都能毕业,但哪怕四年完全混过去,怎么也会被灌输一些常识东西,例如园艺系,怎么都会剪裁布置一下花艺,烹饪系,怎么都能学会炒一盘菜,而药理系,则是混中之混,因为毕业了,你都未必叫得出一株草药的名字,更不用说它的药用价值了,因此,明明大家都是混时间的院系,药理系在里面也算是混的更加出类拔萃。寒宁看向周珩:“你为什么会选择药理系?”周珩无奈道:“我本来想选择护理系,结果看错了一个字,又手快点击了提交,想要撤回已经晚了,虽然随时可以转系,但开始上课之后发现,药理系比旁的那些系更好的地方在于,这边人少,所以很清静,omega多了,各种争奇斗艳勾心斗角也就多了,就上个月,你还没来的时候,礼仪管理系里面有两个omega大打出手,其中一个差点被抓破脸蛋。”周珩说完,又指着一个满是通透玻璃的建筑道:“那边是食堂,等下你办理完入学之后会注册一个个人账户,里面会有学院津贴,有校园论坛,有很多频道,还有私人厨房,因为药理系人少,但配置了独立的厨房,所以每天可以自行点餐,到点直接去食堂用餐就行了,这大概是整个学院里,只有药理系才能享受到的福利待遇。”看着快要走到的教学楼,周珩道:“我们班上的同学其实都挺好相处的,有一个小胖,很爱吃,原本一心想要进入烹饪系,但他的家人强硬的给塞到了药理系,还不准他转系,就是为了不让他整天吃吃喝喝,还有一个小美,她叫杨悠,但很爱美,整日镜子不离手的打扮自己,所以外号叫小美,这样叫也比较容易记,还有一个懒懒,本命叫什么我也不记得了,因为一直都是懒懒的叫。”寒宁道:“他很懒?”周珩嗯了一声:“从开学到现在,就没见他清醒过的样子,每天都在睡觉,为此还特意在教室里面安置了一张床。”寒宁以前是beta,过于普通平凡又没有家庭背景,所以没那个荣幸去接触omega,因此他真不知道,omega的学院里竟然是这样上课的,睡觉不但不管,还能明目张胆的安置一张床。omega的世界,每天都在刷新他的认知。“算上我一共七个人,那还有两个呢?”周珩道:“一个叫雷洁的女性omega,但听说是基因方面的缺陷,所以整个人完全的偏男性化,因此很自卑,从来都是安静的坐在角落里,不跟任何人打交道,但她人挺好,如果有什么需要主动找她的话,能帮忙的她都会帮,听说她会选药理系,也是因为这门系冷门无人选,可以不用跟太多人接触,至于另外一个,也是一个女性omega,但她好像对性别有认知障碍,一直觉得自己是男的,她姓毛,叫毛倩,但她不喜欢别人叫她名字,要求班上的同学都叫她倩哥,倩哥为人很仗义,有点好斗,但很护短,所以你放心,班上的每个同学都很好相处,绝对没有其他系那么乱七八糟。”寒宁在一旁听的嘴角微抽,这还不叫乱七八糟,那什么叫乱七八糟。周珩去了教室,寒宁去了教务处,入学资料提前就已经交了,只是需要本人去注册档案,关于寒宁的事情,接收的老师自然是知道的,他们班主任是个很温柔的女性omega,说话声音都轻轻柔柔的,见到寒宁便握着他的手柔声安抚道:“好孩子,以后都会好起来的,我们院系虽然人少,但每个人都很好相处,别害怕,帝国的大家庭欢迎你。”寒宁微笑点头:“我知道,我会跟大家好好相处。”大概是想到寒宁的那些遭遇,老师竟然红了眼眶,一脸心疼,看的寒宁强忍下嘴角抽搐的冲动,看来他的新班主任是个非常感性的人啊。寒宁被老师带着到教室的时候,大家都知道今天会来一个新omega,所以就连日常睡眠不足的懒懒都睁开了眼睛,想要对新同学认认脸。而在寒宁进教室门的那一刻,小美下意识掰断了手里的梳子,还小声朝一旁的小胖道:“竟然来了一个比我还好看的,哼。”小胖吃着通过同学偷渡过来的零食,看了眼寒宁,又看了眼小美,想要说些安慰的话却不知道怎么说,这个新来的omega,大概能成为他们的系花,虽然他们系只有七个人。寒宁自我介绍了一番之后,老师主动询问:“你喜欢坐哪里?如果不喜欢教室里配置的座椅,你可以像他们一样,自己安置,只要教室里放得下都可以,虽然只有短暂的几年共同学习,但在这几年中,大家就是一家人,一定要好好相处,要好好爱护新来的同学,同学们,听到了吗?”“听...到...了...”稀稀拉拉的声音从教室里另外六名同学的口中喊出。寒宁看了眼人少的窗户,便道:“我想坐窗边。”老师笑着点头:“可以。”寒宁坐过去之后,老师又交代了一番,这才离开教室。老师一走,一个坐在教室里最豪华仿佛王座上的少女朝着寒宁走了过去:“新来的。”寒宁抬头看她,笑着道:“你好。”毛倩看他一脸软软的相,暗叹了一声,保护这个系的责任又多了一个:“我是这里的老大,大家都叫我倩哥,以后乖乖的听话不要闹事,如果在外面被欺负了,来跟我说,听到了吗?”寒宁继续笑:“知道了,谢谢倩哥。”毛倩又是轻啧一声,手却摸到了寒宁的脸上:“小帅哥长得真好看,皮肤也挺嫩。”说着在寒宁的脸上揪了一下,手感真好。开学第一天,被班上的女霸王给调|戏了。寒宁却不知道,他被揪脸的这个画面,已经到了聂修的手上。看着寒宁笑着任由对方揪脸的样子,聂修顿时想到了标记那天,他所感受到的触感,跟他所接触的那些人完全不一样,细腻柔软,却又透着一股青春的紧实,光是想想,就令人一阵心|猿|意|马。晚上,寒宁刚冲完澡就听到门铃想,一开门,毫无意外的见到聂修,于是侧开身:“要进来坐坐?”聂修没有动,眼眸专注的看向寒宁,似乎是在打量他新入学的第一天过的好不好一样,虽然这一天寒宁的活动轨迹他知道的一清二楚,但还是想要亲眼看一看,见他一切安好,这才放下心,转而问了个让寒宁摸不着头脑的问题:“会做饭吗?”寒宁没有下过厨,虽然他在离开寒家之后就住校了,但学校里有食堂,他也没必要浪费时间自己折腾,照理说应该不会,但听到聂修这么问,他脑中顿时冒出了各种烹饪技巧,于是下意识的点头,点完头才意识到,他又没做过饭,点什么头。聂修见他点头,于是从一旁拎起了一个食品密封袋:“给你的,我明天有任务,至少半个月后才能回来,你好好照顾自己。”聂修说着,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罐子:“这个是植物系研发的药膏,对皮肤好,擦脸擦身上都可以。”聂修说完,又道了一声早点休息,直接转身就走了寒宁看着食品袋和一大罐像是护肤品的东西,满脑门问号,难道这年头的alpha都细心到连擦脸的东西都要为omega考虑到了? 第357章 不过这个事倒是让寒宁莫名的有几分熟悉,他不知道这种熟悉从何而来,但总觉得,他好像做过类似的事情,他好像曾经为了alpha的暴动做过什么药剂。不过不管他这种朦胧的熟悉感从哪里来,他是否真的做过这件事,但他的确想要尝试一下破解这种暴动。会发生暴动,根本原因肯定是体内的某种东西无法达到一个平衡,万事万物本就讲究一个阴阳平衡,一方失衡了,天平定然就倾斜了。不过在这之前,他首先要了解alpha的爆发,这一点上,他这个omega的身份就限制太多了,任何带有危险的工作,帝国是绝对不可能允许omega参与的,也就是说,他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处于爆发中的alpha。想到这儿,寒宁不由得看向个人终端,不知道找关系走后门是否可行。第230章 药理系的课程跟寒宁所想的完全不一样, 他认知中的药理系是了解现在所知的每一种草药的药性, 疗效, 什么情况下做主药,什么情况下做辅药, 与什么样的成分药性相左或者相辅等等, 结果全然不是。所谓的药理系, 就是或放图,或从药园子里抱一株现成的,从根茎到花叶,从土壤里的成分, 到种植环境的干湿度, 虽然也有药性的教授, 但却是照本宣科的念完了官方的资料就算完了,一天的课程,零零散散的介绍个两三种草药,就基本下课放学了。就目前官方有记录的草药,寒宁看一眼甚至就能说出名字药性, 所涉及的药方等,也许是因为本能的过于了解, 所以寒宁对药理系的课程从一开始的兴趣也变成了混日子,打算将生活的重心放在提升自身实力上,但见过了alpha的暴动后,他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想做的事。聂修看着个人终端上显示的寒宁所发来的信息沉默了许久,你什么时候回来?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想他了?想了想,还是先发了一条消息给周珩,问问寒宁那边最近有什么事情发生。收到元帅询问的周珩一头雾水,他已经事无巨细,除了过于个人隐|私的一些事情,基本上能说的他都说了,至于过于隐|私的,貌似也没有,因为寒宁的生活太规律了,上学,放学,在家里折腾点料理,去重力馆锻炼,然后回来休息,简直平静的没有半点波澜,还能让他说什么,他还能说得出什么,中不至于要寒宁的事情精细到分秒,说过的每一句话都上报吧,那这就不是暗中保护了,就是暗中监视了。周珩那边问不出什么,聂修心里盘算着巡航进程,给寒宁回了过去:三天后就回。寒宁正在网上搜集一些关于信息素资料,看到聂修的回信,疑惑道:不是说要去半个月?已经下了加速巡航指令的聂修:无事,即可缩短行程。寒宁:你有办法让我近距离接触到信息素爆发的alpha吗?还有一些关于信息素的深度资料,很多都是保密级别的,如果可以,我想看看,如果让你为难了,那就当我没问过。聂修那边停顿了好一会儿,时间长到寒宁以为他决定当没看到的时候,那边回了条消息:等我回去。寒宁看着回信,忍不住勾唇一笑,看来这事应该是有下文了。寒宁想要从自己所熟悉的故药材上面着手,但药理系的寻常课业已经无法满足他了,好在药理系作为一个古传承的文明,一些还保留至今的古籍,也都有拓印版的放在图书馆里。于是寒宁基本上没事就泡在图书馆里,只有掌握了现在目前帝国有的药材,才能从中找到突破点。这天,寒宁挑选了几本他有些陌生的草药集,准备借回公寓慢慢看时,却被一个长得很美的男人给拦住了。一个男人,能用美来形容,足可见那是真的好,而眼前这人虽然美,但却丝毫的不女气,甚至有种清清冷冷的禁|欲,这让寒宁看到他的瞬间,脑中浮现出了四个字,高岭之花。如果他没猜错,这人应该就是若一了。若一上下打量寒宁,要说模样,自然是不差,即便在美人如云的帝国,寒宁也能排到上等,比较特别的是,这个omega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以前是beta,若一在他身上看不到omega的柔,反而还有一种刚硬,一种带着飒气的帅,格外的与众不同,而这个与众不同,让若一尤为不顺眼。见美人盯着自己不说话,寒宁勾唇一笑,原本清隽的模样,竟然显出了几分肆意的邪气:“找我?”若一眸子瞬间一暗,当对方那晶亮的眼睛看过来时,明明还是那个人,可是跟他在照片上所看到的完全不一样,照片上的寒宁给他的感觉是平庸而空洞,而眼前的,除了鲜活,还有一种只要你看一眼,就一定会被吸引的独特魅力。寒宁朝着若一走近了几步:“特意来看看,拿下聂修的人是个什么样的?”若一道:“你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样,看来,聂修的口味还挺特别的。”这明显讽刺的话并没有让寒宁生气,反而继续笑道:“听说你追了聂修好多年,那我是不是也该说,能看上口味特别的聂修,你的口味也挺特别。”若一面无表情道:“你以为,仅凭聂修的喜欢,你就能在帝国立足?”寒宁挑眉:“聂修堂堂一个元帅,连喜欢的人都护不住,怎么护整个帝国,难道那些展现出来的强大,只是哄骗星盟的?”若一脸色一冷:“嘴巴倒是挺会说,我还以为是多能耐的一个人呢,也不过如此。”寒宁笑意不减:“你知道情敌之间最低端的行为是什么吗?”若一冷冷而视。寒宁道:“就是鄙夷对方,我不过如此,你却连不过如此的我都赢不了,你又算什么?不过我们之间也算不上情敌。”若一的脸色已经难看了好几分,不过美人就是美人,这样明显带了几分怒色的模样,也十分的赏心悦目。寒宁的视线在他那张生动了几分的脸上转了一圈,这才道:“我还没答应聂修的追求,所以目前,你我之间的关系,还真构不成情敌两个字。”若一不想做出任何有失风度的事情,但他从未如此想要亲手打过人,不过这大庭广众之下,他还是强压下心口的那股怒气:“牙尖嘴利,聂修是帝国的战神,全帝国的眼睛都盯在他的身上,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耐站在他的身边。”寒宁突然道:“你知道我跟聂修信息素的配率吗?”若一皱眉。寒宁道:“百分之九十九点七。”若一的脸色再次一变。寒宁道:“如此高的配率可以说史无前例,而配率越高,越能平息聂修精神力的暴动,可以说,若我答应跟聂修在一起,他这辈子暴动的可能性甚至低于百分之一,若我不答应,这个配率传出去,你说你们帝国的那些人,会不会来求我跟他在一起?更甚至,哪怕用非常的手段,也要绑着我跟他在一起?”寒宁说完,看着若一已经惨白的脸色,无声一笑:“你喜欢聂修,你追求他,那是你的事,聂修接不接受你,他喜欢谁,那是聂修的事,你们之间从来跟我无关,今天你也来看过了,以后没事就别来招惹我。”若一微微眯眼:“招惹了又怎么样?你以为你到了帝国,有了聂修,就万事大吉了?”寒宁笑道:“那就试试看。”若一呵了一声:“口气倒不小,真有本事,会被安家那小子差点逼死废星?推出个背锅的,真正的凶手还跟你前男友大秀恩爱,你不也只能这么看着吗?”寒宁耸耸肩:“我说了,不信,就试试。”说完,直接绕开若一往借书处走去。若一也没有阻拦,任由他离开,只是带着怜悯道:“之前我不明白,现在我大概明白聂修为什么会选择你了,这么高的配率,就算你再一无是处,好歹也是个omega,你大概不知道吧,你的四周,可是有不少监视你的人呢。”寒宁回头笑了笑:“你是指周珩吗?”若一明显一愣,似乎有点意外寒宁竟然知道,这些天他一直派人打探寒宁,自然也知道那个周珩是隐藏身份,还伪装成omega混在了寒宁的身边,这样隐藏肯定是不希望当事人知道,他也一直以为寒宁不知道。寒宁起初的确是不知道,只不过若一第一次直接来公寓找他,却被周珩挡在门口的时候,被正在厨房的寒宁看到了,那么高的楼层,天色也昏暗,若换了别人,再好的视力恐怕都未必能看多清楚,但寒宁的五感发达的不正常,随意的一眼都能看清楼下人的面孔。寒宁在网络上看到过若一的照片,既然被封为帝国第一美人,那照片自然是少不了,他就算没有专门去搜索,都能在不少的论坛中看到,所以一眼就认出,跟周珩在说话的,就是若一。看着两人交谈的似乎有些剑拔弩张,寒宁当时就有所怀疑。确定周珩是聂修的人还是那天重力馆的暴动,就算他们再如何同进同出关系好,也只是认识不足一个月的朋友,遇到那种事,任何一个正常的omega都不会贸然冲到现场,最多打他的个人通讯关心一下,但周珩却脸色苍白生怕他出了什么事一样的冲过来,他要是再不明白,那就真白瞎了他这双眼睛了。不过就算知道了,寒宁也没有点破,他相信聂修这样的安排不是监视,虽然他也算不上多了解聂修这个人,但他相信自己的直觉,所以就当不知道的。寒宁说完,加快脚步就走了,这个若一跟安承颜并不是一类人,安承颜是阴着坏,记忆里,他被安承颜的人带走之前,他甚至都不知道还有这号人,当真是应验了那句话,咬人的狗通常是不会叫出声的。 第359章 而另一边房间内的钮鹏飞甚至能通过自己的信息素感受到对面人的一举一动,所以当他发现寒宁竟然意图抗衡,或者说,寒宁竟然还能保持理智的抗衡,钮鹏飞更是惊了,惊了的同时,那种面对强者的斗意也彻底被激发。窦易安等人实在不明白元帅的举动目的为何,总不至于只是测试寒宁对他人的信息素耐受程度吧,但见到寒宁竟然在sss级精神力强者的压制下,还能慢慢站起来,虽然看起来有些吃力,但竟然只是吃力而已,面表情都没有扭曲一下,最多只是皱着眉而已,所有人的心头都默契的冒出了同一个念头,这真的是omega?外面人见寒宁抵挡的不扭曲,但寒宁知道,这已经是他全力的抵挡,那些信息素中,他甚至能细致的感受到不同的能量,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在他的感知中甚至能细化到那一部分是压制,那一部分是削弱,那一部分是占有,甚至所有的力量中,还有一丝隐约的不安定,在他细化的感知中,他甚至觉得,若是他集中精神力去攻击对方那一丝的不安定,对方就能瞬间暴动一样。不过这念头只是在寒宁的脑中一闪而过,要是为了测试他的想法,将一个强者搞得暴动,那可就损失惨重了。当寒宁彻底站直,体内运转的心法抵抗力越来越强,另一边的钮鹏飞也因为不断的大力消耗变得脸色惨白,最终再如何不甘心,他也只能收回自己的力量,这是他,或者说这是帝国成立以来,第一次sss级精神力者,输给一个omega。防护门被打开,寒宁刚想挪动步子走出去,却感觉全身一软,聂修一个跨步进去,一把将寒宁搂到了怀中。寒宁抓着他的手臂努力站好:“我可以,你让我缓缓。”聂修却没有松手,而是低眸看着他道:“你知道刚刚与你对抗的人是什么等级吗?”寒宁摇头:“不知道,但他很强。”聂修道:“三s级。”寒宁顿时瞪大了眼睛,随即又有些迷惑:“可那个不是你信息素的味道。”咸|湿的海水味,不是他喜欢的。聂修道:“帝国不是只有我三s。”聂修的话刚说完,寒宁就看到一个脸色不佳的高大男人走了过来,不等他开口,钮鹏飞道:“你很强,强到不像omega。”寒宁看着眼前的人,不用想也知道,刚刚与他对抗的恐怕就是他了,想到那一丝的不安定的精神力,寒宁道:“你是不是没有与omega标记过?”钮鹏飞虽然不解,但还是点头:“没有,怎么了?”旁边的人顿时大气不敢出,有些甚至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聂修,心想该不会是寒宁感受到了强者的信息素,想要与他标记吧?感觉要是下一秒寒宁真要说出什么来,这里能瞬间血流成河。寒宁道:“我刚刚感受到你的释放出的精神力当中,有一丝暴躁的气息,很不安定,很乱。”这话一出,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了寒宁的身上,就连聂修都微皱着眉头道:“前面两个呢?”寒宁摇头:“之前的没有,只有他。”钮鹏飞没吭声,但本就不算好的脸色更加难看:“你确定?你会不会感受错了?”聂修打断了钮鹏飞,看向窦易安:“带他去检查。”窦易安连忙点头,他们每年都会深度检查一次,但暴动这件事本就不可控,有时候明明前一个月才检查过,完全没问题,一个月后就暴动了。不过有的人运气好,恰逢那个点上,还真能被检查出来,一旦提前检查出来了,就能用不伤害精神力的药剂平复下来,或者立刻找一个omega结|合标记。当钮鹏飞的检查报告送到了聂修的手中,窦易安满脸慎重:“差一点,甚至可能哪怕晚三天,帝国将会失去一个sss级强者,元帅,寒宁恐怕是史上第一个,能感受到精神力暴动的omega了。”聂修道:“这件事压下。”窦易安皱眉,第一次没有立刻去执行元帅的指令。他在顾忌什么,聂修很清楚,难得开口道:“寒宁之所以想要检测对alpha信息素的抵抗程度,是因为他想要尝试制出根本解决暴动的药剂。”窦易安不可置信道:“这可能吗?”从普通人类进化成alpha后,暴动的问题就从未得到解决过,无论是帝国还是星盟,从有记录以来,这一直都是悬在alpha头上的利剑,这是进化基因带来的缺陷,除非再次进化,改变人类基因,否则根本没有一个解决的办法。因此当窦易安听到聂修的话,哪怕是他最信任的元帅,他还是在脑中冒出四个大字,这可能吗?但想到被寒宁发现,避免了暴动损失的钮鹏飞,心中又冒出,万一可能呢的念头。若是真的可能,也许,整个帝国都会因为一个omega而发生巨大的改变。第232章 虽然不知道寒宁是否能如他所想的做出药剂, 但聂修知道,这种东西帝国从进化出alpha以来, 就没有寻到一个有效的解决办法, 即便寒宁想,那也绝对不是一朝一夕, 甚至有可能是耗尽一生的钻研。但既然寒宁想做,他定然是支持。寒宁看向聂修,微微眯眼打量了好一会儿:“所以这就是你跟我求婚的理由?想要研发这种东西,又想要得到安全和自由,除了跟你结婚, 名正言顺成为军方的家属, 就没别的办法了?”聂修毫不犹豫的嗯了一声,还有什么身份是比作为他的伴侣更安全的:“即便不是药剂,你能感受到alpha信息素中的暴动这一点, 你的身份将不再是一个普通公民,只会被加密处理, 到时候虽然不会限制你的人生自由, 但总归有些受限,与我结婚,将会成为你最大的保障。”他作为帝国的元帅, 本就相当于帝国的定海神针一般的存在, 而彻底被alpha标记的omega,会本能的臣服依附,只有成为他的伴侣, 哪怕寒宁做出再惊天的研究,谁也不会拿他曾经是星盟的人说事,上面也不会将他视作加密的存在,因为只要自己还是元帅的一天,他的伴侣就绝对不会背叛帝国。寒宁轻哼了一声:“我以为,你是个不会滥用职权的君子,现在你这算什么?强迫我?”聂修目光沉沉的看着他:“不勉强。”寒宁眉头一挑:“这还不叫勉强?我要是想要继续我想做的事,就只能跟你结婚,否则我恐怕连人生自由都没有了。”聂修道:“你对我有感觉,所以跟我结婚,不勉强,就算现在你没有跟我结婚的想法,以后也一定会跟我结,因为跟你结婚的人,只会是我。”“那我要是就是不愿意呢?”聂修道:“你可以继续做你想要做的事,没有人会强迫你,也没有人会限制你,有我在,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寒宁道:“既然没人会强迫我,那你之前跟我说的那些话的意义在哪儿?”聂修道:“我想告诉你,我想跟你结婚,以后我所有的一切都将属于你,我的荣誉,我的功勋,包括我的生命。”若是以前,他还可以循循渐渐,但现在聂修有了很大的紧迫感,寒宁的优秀早晚有一天会被世人所知,他无法将其藏起来,那就只能在那一天到来之前,先叼进自己的窝里,这样以后谁也不能来跟他争了。聂修的誓言没有多少甜言蜜语,但很动人,而寒宁的确对他不反感,甚至有种,就是这个人了的感觉,换做以前,他从不觉得自己会因为一个感觉而决定一件人生大事,但现在,他相信这种感觉。于是一个月后,帝国元帅大婚的消息,直接刷爆了全星际,就连星盟那边都直接推上了火爆热门。一张元帅和他家omega的试礼服的照片被人发了出来,光看脸,那真的是般配,元帅的强势霸气,omega的清雅隽逸,重点是,从来除了冷酷之外,没有任何表情的元帅,竟然笑了!哪怕只是嘴角微微的翘起,那也是笑了!更不用说,那看向身边omega突然温柔的眼神,单单只是一张照片,就让不少人都疯狂了。【我的妈呀,要说这不是真爱,我第一个跟谁急!】【求解码,那个omega是谁呀?竟然能虏获元帅,虽然长得没有若若那么仙气,但也是很帅了,关键是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竟然让人觉得比跟若若在一起的时候还要般配!】 第361章 寒宁看向聂修,笑了笑,伸出手放在了他的掌心,耳边是无数的欢呼,好像所有人都在为他们的结|合而喜悦,这场婚礼,似乎得到了全世界的祝福。当与聂修牵着手走进礼堂的时候,寒宁大概明白了聂修对于这种盛大婚礼的执念。这种被祝福的仪式,会让一场婚姻,从最初就变得意义不同。当宣誓开始时,所有的人,观看现场的,观看直播的,都默契的安静了下来,就连刷礼物的手都停了下来,原本无比喧闹的场合,这瞬间彻底静了,只听到证婚人在礼堂中宣读庄严的誓词声在礼堂中回荡,当双方说出我愿意的瞬间,礼花齐放,掌声雷鸣,就连太空中,所有的帝国战舰都同一时间打开了绚烂的灯光,照亮了黑暗的宇宙。这简直可以说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婚礼,就连帝国的皇帝大婚都没有如此隆重的,婚礼过去许久,这场盛大空前的婚礼还在被人津津乐道,而寒宁也成了全帝国,甚至全星际人民都羡慕的对象。而被众人羡慕的人,已经在|床|上|与聂修大战三百回合了,这个大战,是真的双方开打。聂修发现,寒宁的精神力竟然比他所想还要强,除此之外,他本身的武力值竟然也很高,作为被标记的那一方,总要被动承受一些什么,若是一般的omega,别说抵抗了,当信息素一放出来,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alpha为|所|欲|为。但寒宁竟然能在聂修释放信息素的时候与他抗争,更甚至挑衅的朝着聂修道:“想要?赢我。”于是为了这句话,聂修从一开始的小心试探,到后面简直下了狠力气,温柔缠绵,唯美梦幻,那是绝对没有的,只有力量的对冲和厮杀。当然最后寒宁还是不敌聂修,输在了体力上,他就算靠着心法修炼,这也没练多久,哪里敌的上一个常年征战的军人。最终聂修自然是吃饱餍足,除了身心满足,就连精神力都好像得到了抚顺,现在他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alpha一定要找一个omega,因为有了家属之后,整个人生都不一样了,更甚至那种一直盘旋在胸口的暴躁与不耐,也好像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星际时代只有三天婚假,没有蜜月一说,三天后,该工作的工作,该上学的上学。作为目前来说,关系还不错的同学,寒宁自然邀请他们观礼,甚至还安排了不错的位子,毕竟他一个外来的,别说亲人了,连关系不错的朋友也只是来了帝国之后新交的,所以最好的观看区,也只需要十来个位子就够了。等婚假结束,寒宁回到学校,突然发现他们平时冷冷清清的药理系,突然多了好多人,而这些人都在打量他。艾可和周珩一左一右的勾着他快步走向教室,然后门一关,阻隔了外面那些视线。结果阻隔了外面的,却被教室里的围观了,哪怕经过了三天的消化,对他们来说,他们的同学竟然嫁给了元帅,这件事太不可思议了。寒宁将准备好的伴手礼分发了下去,其他那些观礼的有管家去安排,他的同学自然是他亲自送。毛倩看着寒宁一脸惊奇:“没想到啊没想到,咱们这班里藏龙卧虎呀!我还说有事我罩你呢,现在看来不用了,真要有事啊,你家那位恐怕能直接将整个学院夷为平地!”寒宁闻言一笑:“哪有这么夸张。”毛倩挤眉弄眼道:“真的哟,不信你试试!”小胖已经等不及打开了伴手礼,看到竟然是食盒,顿时像龙见了珠宝一样:“寒宁最好了!都是我喜欢吃的!”艾可翻了个白眼:“有什么东西是你不喜欢吃的?”小胖哼了一声,不跟艾可计较,他这边刚安静下来,另一边的小美也惊叫出声:“最新的彩妆套盒!妈呀我昨天晚上排队抢都没抢到,气了一晚上呢!没想到今天就心想事成了,寒宁我太爱你了!”说着就张开手想要扑到寒宁身上去。结果小美还没扑上去,就被周珩给挡了,脚步一转,就走到了小美跟寒宁的中间,并且拿着礼盒道:“我那天也就随口一说,没想到被你记住了,这游戏装备太难弄了,谢谢,这个礼物我很喜欢。”寒宁笑了笑:“这也是我拜托管家帮忙弄到的,大家喜欢就好。”正在众人欢喜着自己得了心头好的伴手礼,老师一脸慈爱的走了进来朝着寒宁道:“新婚快乐啊,没想到咱们班的omega,第一个嫁人的竟然是你,还有学院这边已经跟研究院签订了协议,如果研究院那边需要什么古草药,学院这边将全力供给。”寒宁道:“谢谢老师。”艾可八卦的围了上来:“什么研究院?寒宁你都还没毕业,就找到工作啦?”寒宁道:“不是的,是我对草药很有兴趣,但学院这边有些设备不太够,所以就弄了个研究院。”众人顿时一阵哇呜,老师笑着将学会挥走:“好了,上课了,大家回座位上坐好。”聂修还是很给力的,在寒宁去看过研究院之后,除了药园子因为刚刚种下,现在看起来还是一片光秃秃,其他的简直无可挑剔,就在寒宁感叹聂修的办事能力时,聂修就做了件让他相当无语的事情。看着眼前一排排精密的仪器,以及一群穿着医护服的人,寒宁忍不住皱眉看向聂修:“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聂修面无表情重复道:“这边可以检测我们的基因,看配率,如果配率高,基因合适,我们可以要很多个孩子,不过就算配率不高,通过培育,我们至少也能有一个孩子。”聂修说完,眼神带着安抚的看着寒宁:“如果要不了太多你也别伤心,就算只有一个,无论男孩女孩,是alpha还是omega,甚至是beta,他都是我们最爱的宝贝。”寒宁猛地退后一大步,满脸惊诧:“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跟你生孩子了!”一旁等着给做检测的医护人员相互一个对视,头也不回的退了出去,总感觉走晚一点他们就要被送进火葬场了。而听到这话的聂修,心瞬间便沉了下来,更是满脑子疑惑,为什么已经跟他彻底标记的omega,不愿意跟他要孩子。第234章 看到聂修的脸色, 寒宁顿时一个激灵, 撇开omega身上繁衍的重责不说, 一个omega不愿意跟alpha生孩子, 不管什么原因, 这对另一个人来说,恐怕都是不能接受的,更不用说是聂修这样的男人, 跟他结了婚却不愿意跟他生孩子的omega,往深了说,这简直就是对alpha尊严的侮辱。于是寒宁连忙找补:“我不是那个意思, 只是我们才刚结婚,我都还没有毕业,而且我想做的事才刚刚开始...”寒宁的话还没说完,聂修就打断了他,一手抚上他的脸颊,语气平静却也肯定:“你不想要孩子。”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寒宁闭了嘴,垂下眼眸,他的确不想要, 或者说, 孩子这种生物, 从来就不在他的人生计划里。他对这种存在是茫然的,甚至是毫无概念的。气氛似乎随着这个话题而凝固了,聂修能看得出, 寒宁根本没想过,这个没想过并不是源于他曾经是beta,而是一种本能的空白,无关于任何人,嫁也好,娶也好,喜欢的不喜欢的,他都没有想过去繁育一个新的生命,一个与他有关,流淌着他的血,继承他传承的生命。聂修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瞬间涌上一股陌生的熟悉,就好像这就应该是寒宁,一个随性而至的人,一个随时可以抽身离去的人,一个连丝毫念想都不愿意留在这个世界的人,狠心,又无情。寒宁拉下聂修的手,看着他道:“来之前你也没说是因为这件事,你给我点时间。”聂修目光沉沉的看着他,摇了摇头:“不用勉强,不想要我们就不要,即便是omega,同样有终其一生都无后的,所以不需要有任何负担,我说过,跟我在一起,你可以做任何你想要做的事。”寒宁认真的看着他:“身为元帅,没有继承人也可以?”聂修:“我说可以,那就可以。”检测自然是没做,聂修将寒宁送回了庄园,一路上两人也没有就这个事情继续谈论,或许是不希望寒宁有所压力,聂修还挑着寒宁喜好的话题,询问了一些研究院的事情,寒宁自然顺着他的话往下走,只是这件事,到底还是上了寒宁的心。回到庄园后,寒宁查阅了不少这方面的资料,他同样身为男人,只是基因不同,导致散发出来的信息素与alpha不一样,但这是基因的差异,并没有表现在任何外型上,因此男性omega是不具备生育条件的,只能通过后期基因融合胚胎培育,依靠试管和温箱。也就是说,就算要孩子,他也只是提供一份基因,其他的事情,他可以完全撒手不管。但孩子不是这样要的,也不是这样养的,更甚至,他不知从何而来的抗拒,好像要了孩子,他就再也不是他了,他就跟这个世界,开始有了牵连。寒宁还没开始深想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的个人终端响起了提醒声,寒宁点开一看,是一则火爆的头条,而消息发布的人竟然是聂修。这聂修跟他分开还没一个小时,他正好奇聂修发布了什么,就被戳进来一堆的私信,寒宁还没来得及去看私信,刚刚才点开的头条界面就出来了。是一则聂修以私人形式发布的公告,公告的内容竟然是他单方面决定,不会要孩子,具体原因自然是没有说,只是表示这是他个人决定,虽然对他的新婚伴侣感到很抱歉,但感激他的谅解云云。寒宁看着公告怔愣住了,那不断响起的私信声都听不见了,omega若是不愿意要孩子,这甚至是可以构成重罪的,不过目前,还真没有omega不愿意要孩子的,并且在整个星际人的观念中,孩子是越多越好,只有嫌少,不会嫌多。不要孩子,光是有这个想法,都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而现在,聂修将这个罪名揽了去,告诉所有人,是他聂修不要孩子,而不是他的omega不愿意要。消息一出,整个帝国众人猜测纷纭,有人说,聂修是不希望他的后代继续背负整个帝国的沉重责任,聂家每一代都是非常出色的元帅,从最初帝国时期,到后来星盟瓜分地盘,冲在最前面保护帝国普通星民安危的,都是聂家的人,一代又一代,虽然享受了荣誉,但付出的更多,多到普通群众难以想象,所以聂修明知道这个消息发出来后,他会承受无数的唾骂,但他还是发了。也有人猜是战神曾经受过什么伤,无法再有孩子,不想今后被人催子,被人各种猜测,所以最开始就发布了公告,说不要孩子。 第363章 他这边不着急,跟在身边的几个却有点急了,作为高级军官的家属,他们的信息也都是一级保密的,这种破壁进来的通讯,不管星盟那边是怎么操作,反正他们这边是第一时间就收到信号了,但见元帅说不用管,他们当然也不会多事去管,但毕竟对方是星盟的七皇子,还是他们元帅夫人的旧情人,这简简单单的一句不用管,会不会太不上心了啊,换做他们,谁跟他们家omega多说一句话,他们都会竖起全身的雷达,元帅连对方的旧情人都这么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看来传言说不定是真的,就是可怜了寒宁,那么好看,那么厉害的omega,唉......跟在聂修身边的几人齐齐的叹了口气,聂修回头,几人连忙站直,左顾右盼的不跟元帅对视。聂修皱眉,看来最近的操练太松散了,都还有闲心想七想八了。聂修虽然没将这件事太过看重,但回到家,还是想要听到寒宁跟他提一提的,不过寒宁压根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还一把拉过聂修,将他推到了床上。聂修虽然没露出多少表情,但对于寒宁突然的热情还是很受用的,见寒宁走开不知道去干什么了,便一边解衣扣一边用眼睛去追着寒宁的身影。寒宁端着一碗装了乳白色的东西走了过来,聂修解衣扣的手一顿,寒宁的脚步也一顿,看向聂修,顿时眼神变得意味深长道:“只是拿你做个试验,不用脱那么干净。”聂修知道自己会错了意,依旧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我只是解开两颗,宽松些。”寒宁抿唇一笑,哦了一声,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敷衍:“好了,躺下吧,这个已经做过了临床试验,实验结果都是优,只是没办法找到高级精神力者来尝试,所以让你尝试一下。”聂修看向他碗中的东西:“这是什么?”寒宁道:“还没取名字,是我折腾那些草药折腾出来的,原本是想着主打草本护肤推广出去,不然研究院一直入不敷出,掏空你也养不起,还不如成立一些私产,自给自足,后来发现,这个能有效驱散吸收附着于人体表面的辐射,稀释了是护肤品,加大浓度,可以当做药品,你先试试。”寒宁说完,一大坨抹在了聂修的脸上,这是提纯过的,浓度比临床试验的要高一些,所以当抹到了聂修的脸上之后,他能明显的感觉到一股丝丝凉凉的气息,顺着体表侵入体内,很舒服,很柔顺,至于能不能吸附体表的辐射物质,那恐怕还要专业的临床试验才可以,但就目前他所感受到的,倒是可以用作训练后的冷肤,比安抚剂效果还要强烈。聂修道:“这种可以做成水剂吗?”寒宁想了想:“可以,不用添加凝胶物质,便可成水剂。”本来就只是从药草中提取药性,做成这种乳状也只是添加了凝胶物质的草药,这个也只是起一个凝合作用,主要是方面当成面膜来敷,水剂有些过于容易挥发,但想要做成水剂,也不是不行。聂修细致的跟寒宁描述感受,甚至调动精神力去感受,管家迟迟等不到两人出来用餐,于是想要过来催一催,结果走到门口,看到房门未关,于是敲了敲门,才看向里面,这一看,顿时愣住了,说了一句抱歉,又退出去了。寒宁道:“我们很快就好,马上就去用餐。”管家在门口道:“好的。”退开走了两步,想了想又折身回来,将眼前的一幕给拍了下来,并且发到了网上。照片上,聂修躺在床上,脸上明显是在敷着什么,寒宁跪坐在一旁,低头含笑的看着聂修,一只手还在聂修的脸上为他涂抹着,除了一张照片,什么多余的话都没有。管家收起了个人终端,傲娇的一哼,看网上那些人还敢说他们元帅娶寒宁只是为了利用他,明明他们元帅和夫人感情好的不得了!这照片一下子就被转了出去,网友恨不得放大到每一根头发丝来证明这不是他们的战神,可惜失败了,每一根头发丝都告诉他们,这是他们的战神。【谁敢说聂修是利用寒宁,出来看看!这都不是爱,那我再也不相信爱了!】【硬汉男神,一辈子只流血不流泪,竟然被自家omega压在|床|上敷面膜!是我瞎了还是这世道变了?!】【这才是猛男应该做的!啧啧啧,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一个元帅。】【哈哈哈哈哈不行了,我以后再也无法直视元帅了怎么办,这就是传说中的钢铁也成绕指柔吗?】【论已婚之夫的个人修养!】【妈耶,今天才知道,元帅粉丝后援会的会长竟然是元帅的管家!这一手资源,简直绝了!】【被萌一脸血,感觉聂修以后再做出任何匪夷所思的事情我都能接受了,婚后人设已绷!】寒宁不知道怎么一夜之间,全网的画风再次转变,而他的个人网站上,再也不是千篇一律的心疼可怜,而是一堆求御|夫|之|术,等他看到网上流传开的那张照片,简直哭笑不得,管家也真是,这种照片也发出去,就不怕有损聂修的形象吗?管家表示,这年头,宠妻人设才更吃香!回到军部的聂修,被一众下属挤眉弄眼,甚至还有几个胆子大的凑近去看他:“这皮肤,果然细腻多了,哎,连咱们长官都开始注意个人形象了,看来咱们也不能落后,大家伙的,回家之后面膜敷起来!”回应他的,是聂修不客气的一脚。等聂修回到自己办公室,才从网上看到那张照片,不过他没去看床上的自己是何模样,一旁低头带笑的寒宁,已经占据了他全部心神,聂修将这张照片下载下来,小心的保存到了个人加密文件中,也许以后,他该多跟寒宁拍点照片,笑的那么好看的模样,就该好好被记录。第236章 寒宁原本想做的是护肤品, 没想到最后做出来的竟然成了军部特供的冷肤喷雾,军部的训练主要是体能和精神力这两点, 通常过度消耗未免对自身造成损伤,会第一时间做冷疗处理, 如今已有的冷疗是大型冷疗舱, 站进去喷射三十秒,人体就会冷却下来, 不会因为过度激耗造成二次伤害, 如今这冷肤喷雾的效果比冷疗舱要好得多, 冷疗舱只是通过特殊药剂让人体表温度以及消耗的精神力尽快镇静下来, 但冷肤喷雾还有柔和精神力的效果, 并且十分方便, 一经临床试验成功后,便立刻签订了大笔订单合作。寒宁又让产品研发部修改了一下配方比例, 作为民用的推出,虽然没有军部使用的那么纯粹,但对于民众自发训练时所需差不多也够了。很快这个新产品就上了火爆头条,不过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是寒宁的研究院研发出来的, 对外, 研究院是聂修的私人投资, 研究出来的东西又是第一时间跟军部合作,所以人们根本就没往寒宁身上想,于是寒宁很愉快的闷声发大财。有了赚钱的方向,寒宁便时不时折腾一些草本药物, 在星际,草本药物实在是冷门,毕竟科学太过发达,化学药物无论是功效还是时间,远超草本药物太多,当初寒宁遭受那样强大的辐射,都快要死了,如果依靠中草药,怕是坟头都要长草了,但在化学药液里面泡了几天,他就差不多痊愈了,所以现在草本药物的没落也不是没原因的,因此寒宁的推广多少还是有些受限,但至少成功走出了第一步。冷肤喷雾的效果大受好评,短短的三年内,就成了帝国药品类销售的第一名,甚至远销星盟,除此之外,研究院后续推出的护肤产品,药浴包,足浴包,各种主打草本无害的商品,销售成绩都还不错,聂修当初对研究院投资的成本早就回来了,现在已经处于盈利阶段。可惜的是寒宁最初想要研发的东西,至今都没找到中心点,他所有的尝试,最终结果只是浅表性的柔顺精神力,这点抚顺力度,对于精神力的暴动根本毫无作用。而这三年,星盟的格局有了巨大的变动,曾经的皇储之争已经陨落了两个,而原本不争不抢的七皇子,也借助安家的势力不断开疆拓土,名正言顺的身份,身后雄厚财力物力的扶持,如今已成热门人选,不过星盟的皇帝还算年轻,他们那些人恐怕还有得一争。只是没想到,帝国和星盟暂时的平静,因为一个意外被撕开的空间站点而打破。非人类的存在,对于帝国和星盟来说,就相当于外星种族,外星种族中有热爱和平的,也有好战分子,他们这个星域对一些外星种族也是保持着一定的联系,但星域和星域之间距离太过遥远,所以基本上是不怎么往来,不过这也不是第一次,有外星种族进入他们的星域,但这样直接撕裂空间站点,气势汹汹闯进来的,还是第一次。通过传回来的影像,撕裂空间站点的是一群非人形的异形生物,正是历史上记载,灭了好几个星域的虫族生物。虫族的入侵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但那时候入侵的是别的生物星域,而不是人类所在的星域,他们之所以知道,也是通过其他与人类星域保持联系的外星种族那儿得来的,但据说当时一个外星种族的英雄战队,直接与虫族的母虫同归于尽,这才得以保全仅剩的族人,虫族也因此而覆灭。没想到,几百年过去,虫族卷土重来,还第一个朝着人类星域下手。这突发的情况,让整个星球瞬间进入一级备战状态,除了星球的防御兵留守星球,其他的人员要立刻飞往域空抵御虫族,星盟那边甚至联系上了帝国,人类可以窝里斗,但遇到这种共同的敌人,必须第一时间放下成见守望相助。星盟那边如何安排寒宁不知道,但作为帝国的元帅,聂修定然是要上前线的,与虫族交战,这在人类历史上从未发生过,即便有别的外星友人传来相关的资料,但几百年过去了,现在的虫族是个什么情况没人知道。寒宁给聂修收拾了一部分东西,太多的也没必要带,他是去星域抵抗虫族而不是度假,这带上的东西能不能用的上都未可知。聂修百忙中抽空回来了一趟,见寒宁正在帮他整理行李,一把将寒宁拉到了自己的怀中紧紧的抱住。寒宁伸手将他环住:“我等你回来。”聂修只是嗯了一声,他会努力活着回来,但他却做不出一定会回来的承诺,所以除了紧紧的拥抱,他现在连一句话都给不了寒宁。寒宁轻轻推开他,从他的行李中拿出一个密封的小药箱:“这是我炼制的丹药,关键时候可以保命,只要有一口气,吞服丹药就能吊命,一共二十颗,数量不多。”聂修对于这种中草药揉成的药丸子并没有什么概念,有些理解不能一个小小的丸子关键的时候如何保命,但这是寒宁说的,他就信,于是小心的将这一瓶药放进了个人空间链当中。看着眼前的人,聂修手抚上对方修长的颈|脖,敏|感|的地方被触碰,寒宁本能的微微一颤,聂修低下头:“给我|咬|一口。”寒宁顺从的微微低头下,这哪怕是以前跟聂修|上|床|都不会有的情况,让他顺服,除非压制的他没有力气抵抗,但随着寒宁修炼时间越来越长,每天不间断的重力训练,就连聂修对付起来都有些吃力了,这会儿,如此乖顺的模样,让聂修瞬间眼睛充血,低下头,一口狠狠的咬在了那白皙的|颈|脖|上。 第365章 就在帝国民众觉得, 这个新上任的星盟皇帝还挺深明大义,比上一个各种骚操作的皇帝好得多时, 这星盟新帝却提出了一个让他们无比愤怒的要求,那便是他主动前来签订和平条约是他们星盟的诚意,而希望帝国能归还原本属于他们星盟的omega来以示诚意。他们星盟的omega是谁,全帝国都知道, 那就是现在的元帅夫人。他们元帅已经为了帝国, 甚至可以说是为了整个星际人类牺牲了,结果星盟这个不要脸的,趁虚而入来抢人,帝国百姓直接炸了!【谁来给我一巴掌让我知道这不是在做梦?星盟这是骚到咱们帝国来了?】【玛德气死!要不是咱们元帅灭了母虫, 他星盟就是第一个被虫族给灭的!还特么为了人类的繁衍生息主动前来签订和平条约,说的多大义凛然,还要抢咱们元帅的人!麻痹帝国要是敢答应,我第一个冲上去先给他两个大嘴巴子!】【见过不要脸的,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星盟果然是一脉相承的东西,骚到极致了!】【既然送上了门,那就永远都别走了,帝国的英雄们,一举拿下星盟,统一全人类!】【星盟简直找死,这种要求也敢提?当咱们帝国的都是死人吗?帝国要是将元帅夫人交出去,绝对会成为全星际的笑话,我敢说,哪怕再跟星盟打一场,也绝对不会交人!】【科普一下,这个星盟新帝是个狠人,曾经不关心政事,潇洒快活的当他的七皇子,后来被星盟第一夫人,也就是他的母亲棒打鸳鸯,拆散了他和咱们的元帅夫人寒宁,据说安家有一个跟他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后来寒宁又被安家的人给差点弄死,寒宁被元帅救了之后的事情就不用多说了,这个新帝后来跟安家的嫡系少爷订婚,结婚,依靠安家的势力灭了他几个哥哥,趁着他亲爹御驾亲征的时候,基本上独揽大权了,等他亲爹因为差点精神力暴动回去后,这才发现,整个星盟已经被新帝架空了!事情到这里算是争权夺利的常规发展,被架空了,加上精神力的不安定,不得已退位,于是新帝上位,而他上位的第一件事就是毒杀安家,没错你们没有看错,卸磨杀驴就是这么直接不虚假做作,安家也不可能想到新帝上位第一件事就是杀他们,按照正常流程,怎么都要依靠安家坐稳帝位再来慢慢筹谋,可新帝就是个疯子,直接灭了安家满门,只留了那个跟他结婚的小少爷,还强势的占据了安家的东西,引得另外几大家族联合起来想要换统治者。但是新帝就是不按照常规出牌,在几大家族联合起来之前,他就已经趁着当时虫族入侵的时候先下手了,如今星盟几个老牌家族,死的死,伤的伤,有用的全见了死神,没用的被扶持上位,就是这么狠!要如果不是上位之后的确做了不少于民有利的事情,而几大家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恐怕新帝已经激起民愤了。这位新帝可谓是谁挡了他的路,管他神佛一律杀无赦,凶残的不得了,翻墙去星盟,见到有人吐槽,说星盟的政权们开会都是提着脑袋去的,生怕新帝一怒横尸万里!】星盟的来要人,寒宁身为当事人自然也是知道的,他虽然不清楚魏昂的这份转变,但他既然来了帝国,那就不是谁一句话就能左右他的去留的。此刻帝国的议事大厅中,魏昂与帝国的皇帝对面而坐,当初青涩温润的模样不知何时褪去,现如今的魏昂,眼神多了几分阴鸷霸道,整个人也不像以前那般单薄,紧实充满了爆发力的肌肉若隐若现的藏在了衣料中,比起年过半旬的帝国皇帝来说,青春张扬又充满了力量。帝国皇帝今年已经快要六十岁了,为人十分的和善,与人交际时经常脸上带笑,继任以来,从来都是施行仁政,出席任何活动,或者发出来的照片,永远都是眯眼带笑的模样,丝毫没有皇帝的架子,非常亲民。以前不少人吐槽,说他们帝国的皇帝就是个慈祥的老爷爷,一点上位者的威严都没有,但现在当满脸笑容的老皇帝和星盟这位看起来非常有气势的新帝坐在一起,星盟的新帝竟然落了下乘。魏昂的眼神微暗,不过很快便调整了心态,一个在位几十年的老皇帝,再如何垂垂老矣,那也不是他这种刚上位没多久能比的。略微的收敛心神,魏昂直接开口道:“不知先前的提议,蒲皇可考虑清楚了?”帝国的皇帝微微一笑:“若是能签订和平条约,那无论是对帝国还是星盟,都是有益无害,帝国臣民自然没有异议,但若这件事是以带走我帝国的元帅夫人为条件,我想这件事就不需要谈了,帝国与星盟征战这么多年,继续下去,也不过是保持现状,我帝国,还不至于需要用一个omega来交换和平。”魏昂轻笑了一声,有些漫不经心的转动着手上的戒指:“那是以前,听闻贵国的元帅生命垂危,不知现下情况如何?”帝国的皇帝笑容不变道:“这就不劳魏皇忧心了。”魏昂挑眉:“聂元帅对整个星际人类做出的贡献,这是所有星际人都应当铭记于心的,只是身为一国之主,总要为自己国家利益着想,所以虽然感到很抱歉,但属于我星盟的omega,这次我一定要带回去。”帝国的皇帝微微眯眼。魏昂勾唇一笑:“哪怕为此宣战。”魏昂的话一出,整个议事厅的气氛瞬间凝固,若是以前,帝国可以毫无顾忌的将他们给打出去,但现在,经过虫族一战,帝国实在是伤亡惨重,尖兵部队几乎十不存一,若是聂修还在,那估计还能有所震慑,但现在聂修那个情况,算是无法指望。而星盟有一个隐秘部队,实力可以跟聂修抗衡一二,所以如果真的宣战,帝国的情势不容乐观。就在这时,帝国皇帝的个人终端微微一震,不经意的垂眸一瞟后,几乎是瞬间,帝国的皇帝便做了决定,笑着道:“既然这件事双方各有所执,不如让当事人决定吧,帝国从来是个自由的过度,谁若想留,那便谁也带不走,谁若想走,那便谁也不能留,如何?”魏昂沉吟片刻,对方已然做了让步,他也只能应了,更何况,他不觉得寒宁会不跟他走。寒宁来的时候,就看到分坐两端的人,上前给帝国皇帝行了个礼后,这才看向魏昂,跟他上次见,魏昂整个人完全不一样了,褪去了软弱,变得更有气势,可是眉眼间尽是戾气。见到寒宁,魏昂眼睛瞬间明亮了几分,却碍于大庭广众,深深克制住了,缓了一会儿,才沉声开口道:“星盟现在很干净,所以我来接你回家。”帝国这边的人顿时皱起了眉头,目光不由得看向寒宁,但都保持了安静没有出声。寒宁看向魏昂:“听说你来签订和平条约的条件是要带我走?”魏昂道:“是的,小宁,我保证,以后谁也不会再欺负你,只要你点头跟我走,谁也不会阻拦你,安承颜我给你留着,当年的仇,你可以亲手来报。”寒宁轻笑了一声:“你觉得聂修不在了,帝国在这次对抗虫族中又伤亡惨重,拿得出手的部队已经七零八落,所以抗衡不了星盟?”魏昂已经听出了寒宁的语气不对,眉头也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小宁。”寒宁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问过我要不要走吗?就这么大张旗鼓的放出消息,还是觉得你当了皇帝,成了星盟的主宰,所有人都应该听你的?”魏昂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小宁,当年的事...”寒宁直接打断他的话:“用不着提当年,当年跟你有过一段,但谁没个过去,谁一辈子不谈几场恋爱,现在我既然结婚了,那结婚的对象自然是我择定一生的人,你现在又是什么意思?”魏昂道:“聂修已经死了!他活着的时候,我从未做过任何破坏你们感情的举动,但现在他已经死了。”寒宁道:“他不在,但还有我!”魏昂:“你什么意思?”寒宁冷冷道:“你若要宣战,尽管宣,哪怕聂修的部下十不存一,我也能带着他们灭了你星盟,不信,尽可试试。”魏昂只当寒宁是气糊涂了,这说的是些什么不着边际的话,周围围观的人太多,有些话不太方面,于是魏昂伸手拉住寒宁:“我们单独谈谈。”魏昂的手还没碰到寒宁,整个空气中瞬间涌现出一个极其强大的气场,魏昂本能的运转精神力开始抵挡,在场的除了帝国皇帝之外,几乎所有人都脸色一变,双方都以为是对方出手,正打算反击时,帝国这边的压力一空,而星盟这边压力不断的加重,那些跟着魏昂一道来的人当中,有些实力不济甚至口鼻开始流血,而魏昂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整个人气血上涌,若是这股气场再强大一分,他甚至有种爆体而亡的错觉。寒宁轻笑了一声:“连omega的能量场都抵挡不住,还宣战,魏昂,安家欠我的,我会亲自讨回来,我的去留,谁也做不了主,还是那句话,你若宣战,我便应战,你大可试试看。”寒宁话音一落,那股能量场瞬间散去,而魏昂也因为耗尽精神力去抵挡,整个人脚下一软,扶着桌椅才没有整个人倒下去。众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寒宁,谁也不敢相信,刚刚那股力量是一个omega发出来的,但这不可能的事情,真真切切的发生了。第239章 魏昂这些年来所有的坚持所有的努力, 都是依靠着一个信念,那就是寒宁。当他看到胜利的曙光,却被寒宁亲手打破, 这让魏昂如何能接受。看着面若冰霜的寒宁, 魏昂无法抑制的慌乱起来, 他以为寒宁是迫不得已的, 是被逼无奈的, 是等着他来解救的。然而现实却是狠狠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脸上, 打破了他自以为的幻想。魏昂稍稍调整了一下内息,有所缓和后, 好一会儿都面色复杂的看向寒宁,就在寒宁以为魏昂应该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时,魏昂再次开口:“我想跟你谈谈,单独谈谈。”寒宁却毫不犹豫的摇头:“没必要,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过去的已经过去了, 至于未来, 我的未来不需要任何人来帮我决定。”魏昂道:“那聂修的呢?”寒宁微微皱眉:“什么意思?” 第367章 聂修行了个军礼:“谢陛下关心, 身体已无恙。”说着目光看向魏昂:“随时可以重回战场。”聂修的视线冷冷的扫过魏昂之后, 走到寒宁身边站定,轻轻握住寒宁的手,将他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寒宁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顺势搭在了聂修的手腕上, 对比之前的脉象来说的确强劲了不少, 但对比之前他所查探到的若隐若现的气团, 这股气团似乎已经形成了气候,存在感变强了。寒宁不知道这股气团是怎么回事,当初他用内力在聂修体内运转的时候, 那玩意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样,竟然会躲藏,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寒宁甚至都没发现气团的存在。后来直到聂修的筋脉被蕴养的越来越强劲,自身的意识也渐渐在恢复,这气团才按耐不住跑出来,似乎在与聂修本身的力量对抗拉扯。寒宁这段时间都在想办法如何从聂修体内将这股气团给吸出来,他觉得聂修始终清醒不过来,里面肯定有这方面的原因,只不过他还没想到办法,聂修竟然就醒了,而且表面上看,好像没事人一样。他现在有许多的疑惑,但眼下这个情况,也不是个适合询问的场合,于是顺着聂修的意思往他背后站,安安静静的当一朵壁花。魏昂目光阴冷的看着聂修,面无表情的扯着嘴角笑:“聂元帅,久仰大名,听闻聂元帅对抗虫族的时候受伤不轻,现在看来,似乎恢复的不错。”聂修却不跟他客气,冷冷道:“聂某没死,真是让魏皇失望了。”魏昂轻笑了一声:“失望倒是谈不上,不过你没死那就正好了,撇开元帅皇帝的身份,单纯作为alpha,为了一个omega比斗一场,你可敢?哦对了,听闻你腺体受损,你要是觉得我这是趁人之危,比斗的时间可以你来定。”聂修道:“我来定的话,那就今天吧。”魏昂可不相信前两天还犹如死人的人,今天就能跟他应战,但既然聂修自己找死,这承诺出来的话,可就收不回去了,于是再度加码:“生死战,如何?”魏昂的话一出,帝国这边人的脸色瞬间无比难看,星盟的这是看到他们帝国这次损失惨重,一再欺凌,简直欺人太甚!有些个差点按耐不住想要上前替元帅生死斗了。聂修视线凉凉的在魏昂身上扫了一圈,点头应道:“可以。”魏昂眉头一挑:“若是你输了,寒宁必须跟我走,若是我输了,我星盟军舰立刻退出防线,百年内绝不主动发动战事。”令魏昂没想到的是,听到他的赌注,聂修竟然是摇头,他生怕聂修反悔,连忙道:“你什么意思?”聂修道:“既然是生死战,那自然无须赌注,总归不死不休。”魏昂大笑了一声,看着聂修仿若在看一个死人:“好,果然不愧是聂元帅,这里毕竟是你帝国的主场,场地你们来选,选好了通知我就行。”魏昂说完,转身离开了议事厅,星盟的人一走,帝国这边的人直接炸锅了,有询问聂修情况的,有担忧生死战的,有气恼星盟不要脸的,吵吵嚷嚷的,直到帝国皇帝轻喝一声,众人这才安静了下来。帝国皇帝看向聂修:“你身体当真无恙?精神力和腺体都是不可逆转的损伤,魏皇身上的气息不同寻常,其实力,怕是有些深不可测。”聂修道:“陛下放心,若无信心,我也不会贸然应战,这魏皇,必死,绝不能让他继续成长下去,否则帝国将无未来。”有人不解聂修这话是什么意思,虽然这星盟的魏皇为人十分的霸道,但也不至于他们当真怕了星盟,说到帝国将无未来,是不是太严重了些。帝国的皇帝听到聂修的话,神色微微一变,于是挥退了众人,打算跟聂修单独谈一谈。寒宁自然跟着众人往外走,却被聂修一把拉住,寒宁抬头看他,聂修伸手轻抚了一下他的脸颊:“在外面等我,等下我们一起回家。”寒宁点点头,聂修看着他,直到议事厅的大门关上看不见了,这才收回目光,一转头,便看到自家的老皇帝揶揄的目光。很快,帝国这边直接和星盟通网,一个小时不到,全星际人都知道,聂修没有死,并且还要跟星盟的皇帝生死战,而这个生死战还是星盟皇帝提出来的,就只是为了一个omega。因为星盟皇帝的当众要人,现在全星际都知道了寒宁的存在,这会儿两边都是对各自国家极为重要的人为了这么一个omega生死战,这在历史上都不曾发生过,有人甚至在下面戏称,说若自己是这个omega,被用这样的方式载入史册,那也算是死而无憾了。几乎在他们看到这则新闻的时候,生死战的直播平台就已经开通了,幸好光脑足够强大,否则还真容纳不下整个星际的人民。此刻的直播界面上,只一个巨大的防护场,场内有星盟和帝国双方的人正在做检查,因为看不到元帅和星盟的皇帝,所以已经进了直播间的还有闲工夫刷屏。【我就好奇,聂修看到自己的葬礼是什么心情。】【那个寒宁也没有美若天仙啊,怎么被人这么抢,还为他发动星际战争,这算不算星际版的祸国妖妃?】【生死战,一个是帝国的元帅,一个是星盟的新帝,这两人怎么敢哟,难道最后真的要打死其中一个吗?】【这个联盟的新帝只是s级的alpha,他敢下战书,是不是觉得聂修受伤严重,所以可以趁人之危??】【星盟皇帝的不要脸,简直令人叹为观止呀!各种不要脸的操作都可以写一本示例集了!】【什么要脸不要脸,既然聂修敢应,那就是光明正大的下战书,都是成年人了,就该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如果真受重伤,那别应啊!】【捕捉星盟一个皇帝脑残粉,不辨是非,一味护国,啧啧啧。】在网络各种言论刷屏的时候,魏昂和聂修已经进了防护场里各自的单间里,寒宁仔细在聂修身上检查着,眉头却是越皱越深:“你的精神力根本没有恢复。”聂修嗯了一声:“也许以后都恢复不了。”寒宁看着聂修不语,他相信聂修不是一个乱来的人,如果他真的没有恢复,很可能即便是醒了,但也不会露面,既然出来了,还应战了,那定然是有把握。寒宁没有询问聂修应战的底气从何而来,而是将前几天跟魏昂打了个照面的事情说了一遍,还将已经碎了的防护戒递给他:“一阵白光之后,防护戒就碎了,他身上有一种很强大的力量,但显然魏昂还没有把这股力量收为己用,也就是说如果你对上他,他动用了这种力量,哪怕是你巅峰时期,你也扛不住。”聂修一边查看着戒指,一边道:“当时寻到了母虫,根据外星友人提供的资料,母虫是没有战斗力的,但战斗力最强的虫族会护在母虫的身边,当时我们好不容易穿过重重虫群来到母虫的身边,但母虫突然爆发出来的力量打了个人措手不及,那一下我们几乎全军覆没。”聂修看向寒宁:“我刚刚在魏昂的身上,感受到了当初在母虫身上感受到的力量。”寒宁忍不住道:“你是说,魏昂身上的力量,跟虫族的母虫同出一源?”聂修点了点头,道:“我甚至怀疑,这次虫族来袭,为的就是魏昂身上的东西。”寒宁面色一怔,如果是这样,那魏昂无论知情还是不知情,当真死千千万万次都不够。聂修道:“母虫攻击力不强,但它体内有一股很强大的力量,关于这个力量我所知的也不多,当时为防母虫逃脱,我所带领的部队是以自爆的方式围攻,如果不是你的那些药趁着母虫刚爆发一次,力量被削弱后压制住了,我根本就回不来。”寒宁几乎是瞬间抓住了这句话中的重点:“你是说我的药压制住了那股力量,那股力量在你体内?”如果不是在体内,他的药如何压制。聂修点头:“是的,不止是在体内,你还趁虚而入,在我最虚弱,这股力量最虚弱的时候不断将其同化,其实我都有知觉,我每天都能感受到你用一种很奇特的力量在我体内游走,除此之外,你的那句话我也听到了。”寒宁不解:“哪句话?”为了让聂修醒来,他倒是经常会跟他说话。聂修道:“跟我生孩子的话。”寒宁:“......”第241章 寒宁沉默了好一会儿, 在聂修尽管努力克制着表情, 但眼神还是透出一丝期待中, 缓缓开口:“你的腺体,还能复原?”聂修猛地怔住, 配率是信息素, 从腺体里面抽取出来的, 虽然基因依旧可以提取, 但没有信息素, 就根本无法融合,所以omega之所以稀少又珍贵,就是因为他们信息素的融合度高,融合度高繁育率就高,简而言之,没有信息素, 就等于无法生育,无论是alpha,beta还是omega。见聂修瞬间从期待的表情变成僵化裂掉的模样, 寒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言而有信, 只要你能恢复,就跟你生。” 第369章 寒宁冷漠脸:“你已经不孕不育了。”元帅:“......”第242章 当星盟发出讣告, 全星际才从这一场生死战中回过神来, 回过神之后的最大感受就是不可置信,星盟的皇帝, 竟然当着全星际人民直播的镜头前, 被杀了?!这大概是有史以来的第一人了吧?!事后星盟的群众少不得在网上开始谴责聂修, 他们的皇帝本就已经没了战斗力,输赢也决出了胜负, 而聂修竟然还下杀手, 这也未免太过分了吧!【对着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人下杀手,这就是帝国的元帅?长见识了!】【两个星球原本就是要建立邦交的, 这次我们皇帝去到帝国也是想要签订和平文书的, 没想到竟然直接客死异乡?】【阴谋!这就是个阴谋!你们元帅什么为了剿灭母虫同归于尽,结果呢, 人家好好的, 还隐藏了实力!这恐怕一开始就是一场布局,为的就是这一场所谓的生死战, 现在杀了我们的皇帝,下一步是不是要开战星盟,打算再次统一全星际??】【阴险的帝国人!】【说不定所谓的虫族就是帝国人搞出来的!为的就是让我们觉得帝国损失惨重,放松警惕, 这才有了今天的星盟皇帝被杀的生死斗!】不过这些个言论一出来,就被帝国这边的往死里喷。【不要脸果然是一脉相传的,虫族一战,我们帝国损失惨重难道是假的吗?那些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墓碑都是冰冷冷的石头吗?就因为我们元帅厉害命大, 抱着同归于尽的念头与母虫一战,结果完好无损的回来就成了阴谋论,是不是非要我们元帅战死星际才对得起这场虫族的侵略?!】【呵呵,明明生死战是你们皇帝提出来的,结果技不如人,打着讨要omega的旗号,战舰都已经飞到帝国的边境线了,是谁在挑起事端,这种皇帝不杀了,难道还留着等他继续做大,以后侵略我们帝国?】【究竟谁阴险?虫族一战看到我们帝国损兵折将,便打着讨要omega的旗号来,你们讨要的可是我们的元帅夫人!这难道不是在折辱我们吗?就许你们趁人之危百般欺辱,就不许我们下狠手,技不如人输了堂堂正正写个服字,我们还敬一下你们的为人骨气,现在这样不要脸的叫嚣,真是有什么样的皇帝就有什么样的臣民!】因为直播临时通网,加上星盟和帝国之间本就有了几百年的互看不顺眼,也只是虫族来袭的时候稍微和谐了一段时间,现在随着生死战的结束,双方又在网上撕了个昏天黑天。帝国这边将网络断开之后,双方各种爬墙撕过来叫骂,每天都要解锁好几个骂人新姿势。这场全民骂战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反正就目前的热度来看,怕是暂时没完。实验室中,一颗大概只有小拇指大小的石头被放在重重防护当中,帝国的皇帝和一众要员都在观察室查看,一阵小小的精神波动通过仪器朝着小石头扫去,小石头顿时散发出一阵白光,数层防护顿时咔咔地碎裂开来。帝国的皇帝看向聂修:“你说在母虫身上感受过同源的力量,就是这个石头?”聂修点头。众人当中有个年纪不小,满头银丝的老教授推了推眼镜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记得曾经在一份资料当中见过,有一种族群的虫族,是以星核为食。”星核,顾名思义,一个星球的内核,虽然有资料说明,星球能诞生繁衍出生机,是因为有一颗拥有强大力量的内核,而星际人类的能量石就是通过这个原理制造出来的,但星核究竟什么样,谁也没见过,因为人类还没有强大到去掏空一整个拥有生机的星球,还有一个原因是,能繁衍出生命的星球实在是太过于匮乏,能拥有一颗那便是极为珍贵的资源,谁敢浪费资源去探究所谓的星核。所以这差不过跟小拇指一样大的石头被说是星核,众人实在是难以相信,但从里面爆发出来的力量,以及当时在生死战时,几次爆发出白光,后台所显示的红色警告,都说明这个石头里面拥有的力量绝对远非常人所想的强大。聂修将星核交上去后,剩下的事情便不是他需要|操|心的,而且他刚醒过来,一醒过来又跟人斗了一场,整个气息早就乱了,于是心安理得的让寒宁帮他调整内息。寒宁一边帮他调息,一边传授他心法口诀,但对于星际人来说,那口诀实在是过于晦涩难懂,就算以聂修的智商,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于是他只能顺着寒宁在他体内游走的方式,调动自身的力量跟着学。寒宁帮他运行了一个周天之后,便松开了聂修:“剩下的你自己来吧,就按照这样的方式运行,等将你体内的气团吃透了,这股力量便能为你所掌握了。”聂修一把拉住准备离开的寒宁,寒宁回头看他:“怎么了?”聂修道:“我回来了。”寒宁勾唇一笑:“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聂修道:“杀了他,你怪我吗?”寒宁笑了笑:“我怪了,你能让他复活?”聂修:“我本可以不杀他,但我不想让他活着。”寒宁对魏昂的死并没有多大的感觉,记忆中那个曾经令人感觉温暖的少年似乎变得十分遥远,遥远到,他根本无法将曾经的魏昂与现在的魏昂视作同一人。更何况,若那真的是星核,魏昂必须死。寒宁道:“你好好修炼吧,先把你自己身体里的那一团糟好好捋顺再想别的。”聂修一把将寒宁拉到了自己的怀中:“我想试试。”寒宁微微挑眉:“试什么?试试没了腺体,还能不能要孩子?”聂修眼神炙热了几分:“不,试试没了腺体,我还能不能标记你。”事实证明,自然是不能,腺体受损,信息素便散发不出来,但这并不影响他们的|和|谐|生活,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不再被信息素所支配,像野兽一样发狂到失去理智,这种保持神智的愉悦所带来的观感,更为强烈,更让人沉迷。此刻的星盟,昏暗的房间里,曾经骄纵到不可一世的少爷,像一朵枯萎糜烂的花朵,两颊凹陷面色苍白,眼神越发变得阴鸷执拗。虚空中,从个人终端里投射出来的影像,正是魏昂和聂修的生死斗,安承颜将魏昂死前的一幕反复的看,似乎想要将画面的每一帧都牢牢的记在脑海中。门外一阵慌乱的脚步声过后,一个五官平凡,但眼神清亮的青年推门而入,一把拉起安承颜的手腕:“快走,趁着新皇接管禁宫之前,我们要赶紧离开!”安承颜甩开来人的拉扯:“我不走!魏昂哥哥还没回来,我不走!”大概是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安承颜竟然还魏昂哥哥的叫着,泽古满眼失望:“他死了,他死在了帝国!再不走,你就永远都走不掉了!新皇可不像魏昂,为了折磨你而留你一条命,你手里还有大批安家的余产,为了这笔钱,新皇就不肯能放过你!”安承颜似乎迷茫了一瞬,眼神几经变换,不需要泽古的拉扯,主动走出了房门。这是安家灭门以来,他第一次踏出房门。他跟魏昂的大婚还历历在目,那时的他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他的魏昂哥哥终于完全属于他了。见魏昂有心政权,他便倾尽家族之力帮他,甚至那些个碍脚石也是他一个个亲自动手为魏昂清扫干净,当魏昂踏上那至高无上的宝座时,他比谁都高兴,这是他从小爱慕的人,是全世界最优秀的人,是他最终求有所得的人。可是一夜之间,全都变了,一场晚宴,安家全族有来无回,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的魏昂哥哥竟然掌握了一股神秘而强大的力量,能让人在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的时候,瞬间夺人生机,全安家,只剩他一人。他还记着,片刻前还对他温柔浅笑的魏昂哥哥,冷漠的捏着他的脸,语气森然的说着:“留着你,是让小宁回来亲手报当年的仇,当初你们所有人都不顾我的意愿,从今以后,我若不想,谁也不能再勉强我!”从那以后,他就被关在了房间中,每当发|情时,没有抑制剂,浑身痛苦难当,最令他难堪的是,每次魏昂都会冷漠的坐在一旁,对他散发出来的信息素味道无动于衷,甚至还说恶心。他向来的骄傲,在那一场场丧失了尊严,恨不得跪求谁都好,任何人都可以来|上|他的乞求中,被击碎的一干二净。从来对他任何的要求无动于衷的魏昂,那一次却答应了他,那些最底层,最肮脏的人在他身|上|任意|索|取,而他被|欲|望|所驱使的低下了高傲的头颅,露出了他的腺体,张|开|了|他|的|双|腿。等上了悬浮车,安承颜看向泽古:“我要去帝国。”泽古定定的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开口:“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第371章 【临床试验无副作用?真的假的?看后面还有配方,上面都是些什么,我怎么一个都看不懂?】【听说是无副作用的古代草本植物,就是已经列入星际文化遗产的药理系所学的那种东西,感觉就是个噱头,真要能日常抚顺精神力,那还不逆天了!】这小回春丹一推出,全民疯嘲,平日里只需要被供养着,屁用没有的作古草药,能抚顺人类因为基因改变而衍生出来的精神力?想想都觉得异想天开。然而半月之后,网上开始转变了风向。【听说过真香定律吗?切实感受到的飘过......】【真人真事,我小叔很幸运,上个月体检,查出精神力有异常,应该是暴动前奏,之后全家齐齐上阵劝说他用药物废除精神力,可是大家也知道失去精神力意味着什么,小叔死活不愿意,后来看到网上群嘲的中古药,小叔本着对军部的信任,买了三颗,五到七天一颗,结果吃完一颗后三四天,小叔说他从未感受过精神力如此柔和过,家人不信,于是拉着他去再次体检,发现精神力竟然平复了!这才一颗啊!大胆推测,如果这种药可以日常服用,是不是意味着,能抑制住精神力暴动?两次体检图如下。】【研究院可是我聂神大大投资的,处于对聂神的信任,我买了五颗,想着无副作用,那就当保健品吃吃,结果刚吃下去第一颗,我就觉得浑身一阵舒畅,就是那种整个人好像轻了几斤的爽快,整个人都平和了,我没有去做体检对比,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能抚顺精神力,但整个人的确舒服很多!】【为了防止精神力暴动,我家有家用检测仪,每天睡前都会检测一下精神力的浮动值,这是连续七天的检测图,目前已服用两颗小回春丹,昨天也去做了全身的体检,大家自己看。】【妈耶好上头!只有吃过的人才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这小回春丹的药效,不说了,我要多买点,等越多人发现这东西的好处,怕是一丹难求了!】【楼上惊现土豪,家用检测仪,这怕是得有个私人医院吧。】当越来越多的实用测评被人放上了网,帝国星民彻底打开了全民嗑药的大门。第244章 时隔三个月后,研究院再次推出大回春丹, 众人还以为大回春丹是比小回春丹药效更强的加强版本, 连介绍都没仔细看就立刻下单,前段时间推出的小回春丹上市后口碑暴增, 几乎是零差评, 当人们发现小回春丹的好处之后,直接陷入了疯狂的抢购,要如果不是一个帝国身份每个月限购几颗,估计这些小回春丹都被那些个不差钱的全包圆了。现在大回春丹还没限购,于是刚上新,那些守点抢购的人立刻疯抢一通。等下单被确认后, 完成下单的人这才松了口气,然后慢悠悠的转回主页面,看了眼已经告罄的库存,满足的一笑,单身几十年的手速, 拼的就是这个时候。看到那些因为没能抢到而嗷嗷乱叫的人们, 抢到手的人顿时圆满的像是拥有了全世界,微微感叹了一会儿,稳定如山的顺着主页面下滑, 然后这才发现,大回春丹跟小回春丹完全不是一样的东西。看到介绍,不少人都愣了愣,提升精神力?虽然精神力的确可以通过后期勤奋的修炼来提升, 但药物方面,除了上百年前有一家药剂公司使用违禁的药品,短期内造成提升精神力的假象,风靡了一时后,人们发现使用过那些提升精神力的药物的人全都造成了不可逆的损伤,帝国正式下令,封禁了所有关于精神力的药品,经过长期的宣传和警告,就连帝国三岁大的小孩都知道,想要提升精神力只能靠自身来锻炼,任何所谓的外物提升,全都是假的都是骗人的,以至于人们看到大回春丹的介绍后,都有些懵。正想着这研究院是不是飘了,竟然敢公然出售违禁的药品时,一则公告申明被推上了帝国头条,大回春丹是军需特供,已与军部达成了长期合作。这一下众人更懵了,这是什么意思,是说这种提升精神力的药物是帝国许可的?看到后面无副作用几个字,不少人都心动了,都跟军部合作了,军部可是帝国的根本,帝国皇帝不可能随便什么药品都让军部使用,那也就是说,这是真的可用的?有些抢到手的人抱着大回春丹还在观望,有些已经急不可待的使用了,很快各种实测挤爆了论坛。【个中滋味,用过的才能明白,实测一周,嗑|药|上|瘾!】【第一次将精神力使用的如此顺畅,友情提示,训练的时候嗑一颗,保准你快活似神仙!】【我哥哥是军校生,据说各大军校正在跟研究院谈合作,大小回春丹今后有可能会成为军校特供,也就是说,军校生再也不担心外面买不着了!】【这是什么牛逼药丸!去年体侧是a,虽然这里面也有我每天勤奋锻炼的原因,但这一个月我嗑药锻炼,自己能很明显的感觉到不断增强的效果,前天又去体侧了一次,a+!我还担心有什么后遗症,深入的基因检测我都做了一次,完完全全的没问题,重点是,我精神力稳定值是三!我就问,有哪个alpha的精神力稳定值低于五的?】【不好意思,我的精神力稳定值是二点八,从小回春丹上市以来磕到现在,现在我最喜欢做的就是检测精神力,看到不断下降的稳定值,满心舒畅!】随着越来越多的测评,以及各大平台发出的检测数据,甚至还有不少医院对正在精神力暴动期间的人临床使用,得到了非常显著的效果之后,正式将大回春丹纳入精神类药品当中,研究院彻底火了,研究院火了之后,不少人才发现,冷肤喷雾也好,大小回春丹也好,虽然是研究院出品,但真正的创始人竟然是寒宁。看到这份登记资料的时候,不少人都忍不住想这该不会是元帅抢了别人的劳动成果给他自己夫人造势吧。可是再一想觉得似乎不太可能,首先元帅不是那样的人,其次,能做出这些东西来的人,若他不愿意,帝国绝对会给他最好的庇护,绝不是元帅可以控制的,也就是说,也许这些东西,创始人真的是寒宁!想到这种可能,不少帝国人翻墙跑到星盟各种嘲笑,笑的那些星盟人各种懵逼,完全不明白帝国人又发什么神,后来知道他们在嘲笑自己什么了,便立刻发帖子反扑,什么精神力类药物,什么大小回春丹,他们才不相信!更有人将以前寒宁在学校的种种表现贴了出来,怎么看都是一个平凡到不起眼的样子,从小到大对于任何药剂没有丝毫的钻研,突然就做出能改善人精神力的大小回春丹?这绝对是他元帅丈夫用权势夺来的成果。虽然星盟分析的有理有据,更甚至有人将寒宁从小到大的整个时间历程都贴了出来表示,他就是个普通人,绝对不可能短短几年的时间摇身一变成为药剂大师,但还是被帝国人力压。【星盟的寒家怎么也算是个大家族,寒宁作为随着母亲嫁入寒家的外来人,他除了小心谨慎仰人鼻息,还能怎么办,太张扬了他能活到今天?再说了,如果寒宁真的有你们说的这么一无是处,请问是你们的前任皇帝眼瞎还是我们的元帅眼瞎,一个帝国的定海神针,一个星盟曾经走到过至高无上地位男人,为了同一个omega要死要活,哦,还真的死了一个,还差点发动星际战争,就为了一个普通平凡到不起眼的人?这事你们信吗?反正我们是不信的!】【星盟要自欺欺人就随便他们呗,反正他们是绝对体会不到大小回春丹的好处,毕竟这东西帝国是绝对不会出口的。】任凭帝国人说的各种天花乱坠,星盟这边买不到自然感受不到,于是只觉得他们在吹嘘,直到一场新闻发布会。别说星盟了,就算是帝国的人也都不可置信的看着发布会现场的人,藤七,天才军事家,十五年前因为精神力暴动而从神坛跌落,只不过藤家对外宣称,藤七暴动离世,实际上藤七无法接受自己成为丧失精神力的废人,宁死也不愿意用解除精神力的药剂,一个曾经站在尖端的天才,如何接受的了自己成为废物,但藤七的母亲苦苦哀求,作为亲人,他们能理解藤七,却无法接受,因此这些年藤七尽管还活着,却也只是生不如死的活着而已。庞奇,曾经拿到过金勋章的舰长,五年前巡航时遭遇星际逆流,差点整个战舰被逆流的辐射力量绞成渣,最终是他耗尽精神力力挽狂澜,但代价则是精神力过度损耗,不可逆的损伤,最终是回到帝国用了废除精神力的药剂才得以保命。卓绍元,曾经被冠以能超越聂家的一代战神,与聂修的父亲虽然不算同一辈,但天赋强的可怕,年纪轻轻便能与聂修的父亲分战南北,曾经帝国的皇帝还说,等聂修的父亲退位,聂修继承元帅之位后,他与卓绍元就是两根帝国的神针,定能保帝国百姓百年安稳。只是没想到,七年前与星盟的一场对冲,星盟以自杀式的伏击方式,直接折损了他们帝国的两名大将,只是最后聂修的父亲牺牲自己保全了卓绍元,因为在聂修的父亲看来,年轻人才是未来的希望。可惜最后,卓绍元也没能保住,虽然活下来了,但如同之前的聂修一样,腺体受损,精神力暴动,到现在依旧靠着药物续命。当这三人精神奕奕的出现在镜头前,众多媒体都惊了,当听到新闻主事人说,他们三人将重回军部,整个帝国都惊了。而在后续的解释中,依靠军部新的修炼方法,配合寒宁研究院所专门配比的药物,这三个因为失去精神力而令人叹息的天才,将要重回神坛。丹药效果如何星盟的人不知道,他们没有尝试过,任凭帝国的人如何吹得天花乱坠,他们也只能看个热闹,但这几个人的复出,着实震惊了星盟,关键是帝国的官方平台都说了,是寒宁研究院研发的药物辅助治疗,其他的人就不说了,卓绍元可一直都是星盟的功勋章,到现在都还津津乐道中。要知道当年那一战之后,陨落了聂元帅和卓绍元,虽然他们星盟损失也同样惨重,但比起长远发展来说,是星盟赚了,花费了那般大的力气才除掉的卓绍元,竟然回归了?随着这三人的复出,整个帝国都产生了大震动,关键是军部平台还时不时放出一些几人的训练视频,天知道当他们重新点亮激光剑的那一瞬间,有多少人热泪盈眶,那些都是帝国曾经的英雄啊!而让这几人重生归来的寒宁,一下子成了全帝国最热门的人物,谁能想到,一个omega,竟然能做出改善人类精神力的丹药,这绝对是个能改变整个星际的大创举!帝国这边恨不得天天欢庆,星盟那边就惨了,一开始他们以为是吹嘘,但见到曾经证实了成为废人的人再次重登神坛,加上翻墙过去每天更新的各种论坛言论,事实证明,寒宁真的做出了能平稳精神力的东西,甚至还可以依靠药物在毫无副作用的前提下提升人的精神力,提不提升不重要,重要的是,长期服用小回春丹,暴动的几率会大大的降低,甚至只要不过度使用精神力,意外暴动的几率低到只剩零点几。天知道无论是星盟还是帝国,每年因为精神力暴动死了多少人,但就帝国这半年的数据,竟然直线下滑,看着这份数据,星盟的人彻底坐不住了。明明寒宁是他们星盟的人,明明跟他们星盟上一任皇帝是恋人关系,却被人从中破坏,据说当年还是七皇子的魏昂极力反抗,是当时的第一夫人使尽各种手段阻挠他们二人,才落到今天这种局面。如果没有那些破坏,那做出丹药的就是他们星盟了,不需要再担心精神力暴动的也是他们星盟,而不是现在对星盟各种禁止出口的帝国!有人以人道主义联名,希望能从帝国进口大小回春丹,毕竟无论双方关系如何,群众百姓是无辜的。这言论一出,帝国群众直接炸了,双方敌对的情况下,分什么无辜不无辜,出口给你们,把你们养肥了养强大了,再来攻击我们?这种打着人道主义的理由实际资敌的行为,傻子才会做。帝国联名强烈抵制这种行为,星盟见这条路行不通,看到每天他们这边依旧各种因为暴动而亡的数据,于是群众将这一切的过错都发泄到了皇室的头上,即便现在已经换了两任皇帝,但曾经的星盟第一夫人还是尊享着各种皇室的贵族生活,就是因为她,明明是他们星盟可得的好处,现在变成了帝国。曾经的第一夫人,瞬间成了全星盟抨击的罪人。第245章 夏月身为珍贵的女性omega, 又作为夏家的长女, 从出生那一刻, 就注定了不凡。她二十岁就嫁给了星盟的皇帝,当时的魏玄明才刚登基,而她与魏玄明也算是青梅竹马,虽然谈不上多么轰轰烈烈的爱, 却也是互相尊重, 相敬如宾。她一生为魏玄明生了九个孩子, 虽然全都是体外基因培育,并需要要她消耗自身去繁育或者喂养,但对于越来越稀少的星际人而言,一家有两个孩子都已经是人人羡慕的对象了,像她这样, 一生繁育了九个,这才被称为星盟第一夫人,这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誉,其功勋程度甚至不亚于那些上到战场保卫星盟的战士们。一个孩子是珍,两个孩子是宝,三个四个, 越来越多,加上她只是提供信息素基因, 从来没有十月怀胎,也没有母乳喂养,所以对于她的孩子们, 除了老大和老二有些不同之外,其他的,只是她功勋的标记,所以对于老七魏昂,在他跟那个低贱的寒宁闹出各种事情之前,她从未关注。她孩子多,所以根本不在乎,她只需要听话的孩子,能对她有助力的孩子,所以不管魏昂有多爱那个低贱的寒宁,他都必须要跟安家的人结婚。所有的事情从未超出过她的掌控,直到她的几个儿子接连遭遇意外,直到魏昂成了皇储新秀,直到整个安家在安承颜的推动下,大力支持魏昂上位,夏月这才意识到,许多事情已经超出了她的掌控。她从来不知道那个孩子心里对她是那么恨,她是他的母亲啊,没有她,哪来的他! 第373章 安家没了,魏昂死了,他本就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但就算是要死,他也要带着寒宁一起走。而冯老头和柯小五就是他在那些地下场所认识的,交情倒是没什么交情,只是这两人渠道多,更为重要的是,他们只认钱,不认人,为了搭上这两人的关系,安承颜可谓是费了不小的力气,后来为了买各种关于寒宁的消息,还有一些违禁的危险物品,已经花光了他所有从星盟带来的积蓄。如果说这两人是寒宁的人,或者说一开始他的行踪就被寒宁掌控了,那他所做的一切,简直就成了笑话。想到这种可能,安承颜无法抑制的发起颤来:“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你一早就知道了,你为什么...”“为什么没有直接解决掉你,让你折腾到现在?”寒宁接过了安承颜的话头,见寒宁脸色变得越来越灰白,寒宁勾唇一笑:“因为,我要让你好好感受一番绝望啊。”“这种熬到头了,终于见到希望的时候,却是绝望的开始,这滋味,多令人愉快啊,身体上的折磨又算的了什么,疼一疼也就过去了,心上的折磨,才会真正让人生不如死。”寒宁的话音刚落,悬浮车就停了下来,但是操作的人并不是安承颜,所以从一开始,悬浮车真正掌控的人就是寒宁,那悬浮车上捆绑的东西,恐怕也早就被寒宁给暗中调换了。到了现在,安承颜连最后一丝挣扎的希望都破灭了,所有的一切,从头到尾都在寒宁的掌控中。可是这如何能让安承颜甘心呢,明明一切的终点就在眼前了,明明只差一步了,但满盘皆输,这让他如何甘心!安承颜心中一狠,猛地朝着寒宁扑了上去,没有了外力的借助,那就凭自身本事,反正今天不是他死,就是寒宁亡。却不想当他刚有动作,一股强大的力量直接将安承颜给弹开了,悬浮车内的空间不算大,但也不算小,足以弹的安承颜半飞起后撞到椅背上,又狠狠的落下。这样强烈的能量撞击,对于一个omega来说,实在是有些难以承受,五脏六腑剧痛到连站也站不起来的安承颜,刚一开口,一口血就吐了出来。安承颜挣扎着坐了起来,恨恨的看着寒宁:“难怪敢只身犯险,身上保命的东西真不少,要杀就杀吧,反正今天我就没有想过活着离开,不过可惜了,没能带你一起上路,不过寒宁,你也别太得意,早晚有一天,你一定会得到报应的!”寒宁对这种毫无力量的叫嚣挺无语的,报应,他能得什么报应呢,他是杀了人,还是放了火,是破坏了人家的幸福,还是抢夺了原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但对安承颜这种脑回路的人说再多也只是废话,寒宁停下悬浮车,看着他道:“杀人脏手,你当初没有直接杀了我,我今天也不会杀你,至于以后的路,你是生是死,我管不着,不过你要是还想来找我,我随时欢迎,只要你有那个本事。”寒宁说完,悬浮车的门一开,直接一脚将安承颜给踹了下去,果然比起肉|体|折磨,这种攻心的绝望才让人愉快。悬浮车绕了个道,将资料放回研究院之后,寒宁回了庄园,聂修已经坐在餐桌上等着了,刚好管家端上最后一盘菜:“少爷果然算得准,说寒少这时候回,真是分秒不差。”寒宁笑了笑,之前管家要叫他夫人,虽然alpha和omega结婚,如果alpha是个大家族,与其结婚的omega会被称为夫人,但在家里,寒宁不太喜欢这种称呼,在外面的元帅夫人叫也就叫了,别的场合,这种称呼还是算了吧。聂修将几道开胃小菜放在了寒宁的面前,随口道:“解决了?”寒宁道:“我把他踹下车了,杀人犯法,让他自生自灭吧。”一个omega,还是个钱财耗尽的omega,如果有帝国身份还好,偏偏还是个黑户,如何自生自灭,不用想也知道了。但对于那种人,聂修没有丝毫的同情,要不是寒宁要自己处理,在那个安承颜踏上帝国领土的时候,他就将其解决了,哪里会让人多折腾这些年。寒宁看他表情就知他心中所想,笑了笑:“能一刀解决的人不算敌人,这样也挺有意思的不是吗。”聂修似乎笑了笑:“你开心就好。”时间,可以消磨一切,也能证明所有,虽然当年不少人都力挺元帅和寒宁是真爱,但其实真正看好的不算多,元帅太冷了,而寒宁出现在公众面前的时候,虽然温文尔雅,但却透着一股冷清,这样的两个人如何能擦起爱的火花,然而随着一个又一个十年过去,所有能拍到两人在一起的画面里,虽然并不是多么甜蜜的互动,但元帅眼中的专注和爱意,竟然丝毫不减。除此之外,随着每年精神力暴动数据不断下滑的证明,大小回春丹已经列为了公众医疗体系,就是个人出一部分费用,帝国政府出一部分费用,所有的alpha从成年之后,每个月可以自行领取相应的数量。而研究院后来不断推出的各种中草药药丸也极为受欢迎,甚至大幅度提升了帝国人体质。因为这种丹药已经被帝国严禁出口,导致未来几十年,为了丹药而移民帝国的星盟人越来越多,帝国虽然从未主动发起过战争,但星盟已然不成气候。只要帝国不再重复几百年前专断独行的悲剧,也许统一星际人类是早晚的事情。百年后,普及课上老师正在说着名人史,当说到曾经改变了帝国的两个人时,直接让学生们看向窗外:“说起药剂,在帝国一百多年前,帝国的药剂一直依靠着化学药剂,而各种中草药只是作为人类古文明存在着,就像一种象征,知其用途,却无法用出来,直到寒宁寒先生,从小对许多中草药有着极大的兴趣,可惜当时他所身处的环境并不好,直到几经生死来到帝国,与当时的元帅聂修相爱结合,才有了条件成立帝国第一所中草药研究所,因此当两人离世后,作为他们曾经的母校,这才有了两人并肩而立的雕像。”不少同学看向窗外,在学校的大广场上有两人的雕像,他们每天上学都会看到雕像,关于曾经很厉害的聂元帅,以及丹药大师寒宁,大家其实也都知道,但这么详细的了解他们的过往还是第一次。不少人看到电子屏幕上两人成婚时的影像,忍不住感叹:“他们一定很相爱吧。”那视线交会时的眼神骗不了人。老师道:“是的,他们很相爱,虽不能同生,但却是同时离开,离开时两人的手依旧紧紧相牵,任由旁人如何拉扯都无法分开。”除了这些官方书籍上的记载,不少野史上据说两人真正相爱的原因是,堂堂大元帅是个妻管严,而他的omega不同于别的omega温柔又贤惠,反而武力值爆表,以至于聂元帅常常锻炼时,身上会多出一些青紫印痕。之所以是野史,是因为人们并不相信,一个omega能打得过精神力sss+的alpha,但事实如何,除了当时的人,谁又能知道呢。云层叠峦的山峰上,白玉雕琢的灵殿上,一袭白衣,墨色如瀑布一般的长发随意松散在脑后,男子斜靠在椅榻上,不时飞过的仙鹤扫动的微风,带下树梢的粉色花瓣,簌簌下落在男子的四周。一阵灵力波动,男子轻轻抬眸,潋滟的眸光瞬间惊艳了时光,可惜此刻的峰上并无旁人能窥得如此绝色。片刻后,一只仙鹤飞来,鹤上一满头白发仙者拎着一个看起来才十来岁少年的男孩走了过来。男子并未起身,只是唇畔微翘,缓缓开口:“师父。”仙者将手边的男孩推了推:“宁儿,这是为师新收的徒弟,如今玉璋峰只有我们师徒三人,为师近来有所感悟,恐怕要闭关一段时间,这小子,先暂由你来教导。”寒宁的视线微微下移,看向师父身边的男孩。触及那目光,男孩顿时从惊艳的怔愣中回神,连忙有些磕巴道:“师,师兄...”寒宁目光微凝,许多画面从眼前闪过,铁血的将军,强势的元帅,冷漠的暴君,霸道的总裁,不同的身份,那一双双专注的眸子,和一次次令人费解的执念却从未变过。片刻后,寒宁唇间的笑意越深,师弟啊,好久不见。第247章 黎羽小心翼翼的将薄如蝉翼, 通体透晶的星雾叶放进灵泉水中,下方一颗火灵石正不断的释放着精纯的火力,当壶中的灵泉水开始沸腾, 卷合的星雾叶开始慢慢的舒展开来,些许灵光在水中的荡漾开来,如同雾中洒下的一片星光。星雾叶这种茶蕴含极为纯净的灵力,主产于灵雾山顶上, 一年的产量不过数斤,少之又少,黎羽曾经身为黎家人, 也是见识过不少好物的, 但这星雾茶连黎家的老祖宗都难得几两, 在这玉璋峰上, 却可以随意的喝到。不过若是他师兄这样的人,的确值得享用天下一切珍宝。想到师兄, 黎羽指尖忍不住微颤, 心绪乱了片刻,直到茶叶彻底煮开,这才小心的倒上一杯, 放在茶托上,端去了后院, 绕过重重白玉长廊,来到灵殿后院,果然见师兄靠在树下的长椅上小憩, 不远处从山顶上宣泄而下的灵泉瀑布激起阵阵灵雾,环绕在师兄四周,衬的那一袭白衣的男子,越发美的不似真人。寒宁缓缓睁眼,看向长廊下的少年,刚从凡间上来的少年还带着些许浊气,但眉眼间已然能见日后的出尘俊朗,他还记得,当年黎羽刚被琅霖真人带上来的时候,也是如同这般丢到他这里来,小小的少年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和讨好,而他一心只有圆满这个世界的任务,对于任务之外的人并未多加留心,随手教了他一些功法,指点了一些剑术,并未多么用心。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那个看向他眼神似乎永远带着小心和讨好的少年,成长的越来越出色,明明只是个连戏份都没有的路人甲,最后竟然杀了反派,差点逼死了主角,甚至毁了这个小世界。再想到那抹去记忆的几个世界,崩的一塌糊涂的剧情,寒宁忍不住失笑,他自己都不明白,怎么就会变成如今这番模样。三千界,他力量的来源,却在某一天,接连的开始崩塌,三千界本就是他的化身,每一个世界都有他的影子,可原本的命运遭到了改变,这是世界自主意识的苏醒,一旦那些世界有了自主的意识,便会脱离他的掌控,他将失去一切力量,不得已,他只能亲自去动手扭转命运。原本一切进行的很顺利,却不想,在这个高级位面遭遇了一个更大的麻烦,一个路人甲的意识竟然超越了世界原本的命运之子,一个不在计划中的人,打破了看似平静的湖面。他的力量因为这个世界的破碎而遭到了反噬,直到在第一个现代位面再次与他相遇。想到这里,寒宁便忍不住无声一叹,他竟然为了一个破坏了他所有计划的路人甲再次消耗了本就不多的力量,而这个路人甲竟然能穿梭那么多世界,并且取代了命运之子的位置,还一次又一次准确无误的找到了他的影子,也不知道这究竟是缘还是劫。见师兄看着他久久不语,黎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哪里做错,忍不住小心道:“师兄?这茶...”寒宁道:“放下吧,这些事有殿中的灵仆来做,你身为玉璋峰的弟子,该做的是好生修炼,而不是这些琐碎之事。” 第375章 看衣服上图腾的样式, 好像是尚玉峰的人, 尚玉峰在天擎宗的地位差不多与玉璋峰一样, 峰主都是大乘期修士,只是跟玉璋峰不同的是, 尚玉峰的峰主光是亲传弟子都有五六十人,更不用说其他的记名弟子,整个峰上光是弟子都有两三百人,再加上各种灵仆, 算得上是人多势众了,至少比起只有一个徒弟的玉璋峰,那叫个热闹。不过现在......寒宁侧眸看了眼正用湿漉漉小眼神瞅着他的黎羽,百年后,玉璋峰光是一个黎羽,就足以秒杀整个天擎宗了,所以说,弟子在精不在多。见寒宁看自己,黎羽又小心的唤了一声:“师兄?”寒宁道:“走吧。”黎羽不明所以:“哦。”所以刚刚停下来是为什么,有认识的人吗?黎羽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又朝着那群人那边看了一眼。寒宁之所以会停下,的确是见到了认识的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这个世界原本的命运之子,申屠沁。在皇极大陆,申屠这个姓氏很少见,倒是有一个有着御兽天赋血脉的族群,常年生活在皇极大陆的蛮荒林中,因为血脉天赋,所以整日与各种灵兽妖兽为伍,血脉纯粹者,甚至可以通过自己的血脉力量操纵比自己修为高两层甚至三层的灵兽妖兽,只不过这种氏族因为居住的环境,生活的习性偏向兽类,在皇极大陆的中心地带,对这种人会有些偏见,就好像一线城市看十八线小村镇那种感觉,有些自诩身份尊贵的人,对申屠一氏偏见更深,因此申屠沁刚入门的时候,没少遭受偏见对待。根据这个世界原本的走向,他投身在这个世界的影子,也就是他如今顶替的身份,会在入宗门之前跟申屠沁有过一面之缘,救下了当时试图越级操控妖兽,却被妖兽反扑的申屠沁。两人后来会在宗门再次相遇,从相识,到相知,然后相恋,结为道侣,历经各种修行试炼磨难,最终携手飞仙,因为跟命运之子的气运逐渐相连融合,他的影子才能从这个世界中获取力量。只不过不知道为何,每个世界都会徒生出一种力量,转移了原本应该进行的轨道。这个世界的转变,因为一个叫童飞人,这人会在他的影子与申屠沁相识相知后横插一杠,几次三番的破坏,不断的制造误会,甚至各种反咬一口,让他从天之骄子,琅霖真人骄傲的徒弟,天擎宗最为出色的弟子,变成心思歹毒,阴狠狡诈,叛离宗门弑杀亲师的奸佞之徒,最终竟然被所谓的正道人士打着清楚孽障的名义围剿,葬身于无妄之海中。上一次,他来到这个世界想要扭转剧情,却不想被原本在剧情中没多少戏份的黎羽给破坏了,虽然最终没有葬身于无妄之海中,却也没能跟这个世界的命运之子在一起,在这个世界得不到力量,那自然没有留下来的必要,因此脱身离去。却不想黎羽竟然毁了这个小世界,不怕死的吸取了整个世界的核心力量,强行脱离三千界,还寻着他的气息想要找到他。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即便是修士,却连第一道飞仙都没办到,竟然能做到那种程度,的确超出寒宁的意料。这一次,是这个世界第三次重组,也是寒宁彻底舍弃一切,将所有的力量灌注其中,在这个世界成型时,就意味着这个世界的完整性,也意味着寒宁断了自己所有的后路,他将随着这个世界时间真正的感受到时间的流动性。既然有人为了他毁了整个世界,那他为其放弃一次又何妨。只不过他这次重组过来的时间有点偏后,还是在第二次重组后的架构上重组的,也就是说现在的时间是第二次他掌握了第一次剧情后,做过改善的时间,他已经跟申屠沁相遇了,并且在申屠沁进了宗门后,为了刷他的好感度,对他各种帮扶。只不过在一个月前,一处凡人城镇竟然闯入一头妖兽,那妖兽尽管才筑基期,但对于普通凡人来说却是要命的可怕,于是尚玉峰的领了任务,指派了一行弟子,其中就有血脉特殊的申屠沁。寒宁回到自己的峰上,坐没一会儿,灵仆就上前来说申屠沁在峰下求见。寒宁嗯了一声,让人上来,见黎羽还站在一旁,便道:“既然已经择定了功法,那就从今天开始好生修炼,修炼一途,要的是定心,要学会舍去那些浮躁心思。”黎羽连忙道:“是,谢师兄教诲。”黎羽往自己住处走去的时候,灵仆正带着一个陌生的男子往后院走去,那人还脸上带笑的询问着灵仆寒宁师兄近来可好之类的话,见到他更是直接停下了脚步:“这位就是黎羽师弟吧,没想到不过是离开宗门月余,寒宁师兄就多了个师弟,你好,我是尚玉峰申屠沁,你可以叫我申屠师兄。”黎羽拱手行礼:“申屠师兄。”申屠沁从随身戒中拿出一瓶回灵丹递给黎羽:“拿着吧,就当师兄给你的见面礼。”黎羽不想收,这个人就是刚才师兄在路上看着的那一群人中的其中一个,虽然不知道他与师兄是什么关系,但黎羽本能的讨厌这个人,所以这个人的东西,他不想收。但无冤无仇的,他凭白拒绝别人的好意,这也未免太不识好歹了。正当他纠结收还是不收的时候,身后传来一股冷香,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寒宁过来了。黎羽连忙转身侧让开:“师兄。”申屠沁脸上的笑意更甚,眉眼间都带着亲近之意:“寒师兄。”寒宁看了眼黎羽,伸手接过申屠沁手中的丹药瓶:“我替他收下了。”说着朝黎羽道:“还不谢谢申屠师兄。”黎羽连忙道:“多谢申屠师兄。”寒宁道:“你去修炼吧。”黎羽嗯了一声,见师兄带着那个申屠往后院走去,再如何舍不得离开,他也不好跟过去,只得垂头丧气的走掉了。申屠沁跟在寒宁身后,玩笑道:“寒师兄,外界都在传这个孩子资质一般,不明白琅霖真人为何收他为徒,莫非这孩子有何过人之处?”寒宁道:“有无过人之处,日后自会显现,资质并不能决定一切。”申屠沁道:“我看那小家伙似乎挺怕寒师兄的。”寒宁闻言唇角微勾,怕,的确是,黎羽这辈子没有怕过任何人,唯独怕他,怕他不喜,怕他厌弃,怕最终,求而不得。申屠沁没有继续说着那个新来的师弟,就看刚才那人在寒宁面前唯唯诺诺的样子,还有十四岁了,连炼气期都不是的修为,这辈子想来也不会有多大成就了,也不知道琅霖真人究竟是为何收他。无关紧要的人,他自然不会多费心去关注,转而说起了这次离开宗门,去凡界除妖兽的事情,还将放着妖兽的两枚毒牙的锦盒拿了出来,献宝一样递给寒宁:“这是给寒师兄的,这妖兽虽然只是筑基期,但这毒牙也算难得,融入法器当中,增添一丝毒性,更添威力。”寒宁道:“这毒牙你自己留着吧,好不容易打来的,我的法器是冰属性,这毒牙属火,不相容。”申屠沁闻言一脸遗憾:“这样啊,我还以为这东西寒师兄能用得上呢。”寒宁瞥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漠然,怕是明知他的冰属性,才会特意拿来这毒牙吧,明知他不可用也不会要,却能示好一番,申屠沁,从来不会做赔本的付出,他付出一分,定会讨回十分。申屠沁收起了锦盒,又道:“听闻下个月水璃秘境将会开启,你之前我以前一直都在蛮荒林中,都没听闻过这个秘境,寒师兄,你对水璃秘境了解吗?”寒宁道:“那是掌握在七大宗门手中的秘境资源,每五十年开启一次,门槛是金丹期,上限是元婴期。”申屠沁皱眉道:“那筑基期修为的,岂不是进不去?”寒宁道:“自然不是,水璃秘境的入口有一道水琉璃,以金丹期的修为,可凭借自身力量去抵抗水琉璃的攻击,元婴期的修为,有能力再多防护一人,这秘境届时会开辟七道入口,七大宗门各有一个,除了修为,没有其他的限制。”听到寒宁的话,申屠沁眼睛一亮:“这么说若是找到愿意带人进去的师兄,我这种筑基期也能去?”寒宁嗯了一声,上一次,寒宁为了跟这位命运之子培养感情,于是主动提出带他进去,这次申屠沁会来,恐怕早就打听好了水璃秘境的事情,现在这么说,大概也是带着想要自己带他进去的目的,毕竟这申屠沁在宗门内虽然八巧玲珑把关系都处的不错,但元婴期的修士,以申屠沁如今的能耐可认识不了几个,又没那个家族关系,自己不就成了他最好,或者说唯一的选择。申屠沁以为寒宁会主动说带他去,他们之前的关系一直很不错,自从进入宗门后,寒宁也总是对他多有照拂,更甚至就是因为寒宁对他表现出来的亲近之意,让他在门内好过许多,至少那些欺压新弟子的师兄们,从来没有找过他的麻烦。不过他话已经说得算很明显了,寒宁竟然还不主动开口。就在申屠沁想着要不要主动求寒宁的时候,一个灵仆带着一身似乎才刚练好的防护甲过来了:“主人。”寒宁伸手在护甲上轻抚过,银色还散发着灵光的护甲衬着那葱白的指尖仿若透明,看的一旁的申屠沁心中莫名涟漪。确定材质没什么问题后,寒宁道:“拿去给黎羽,让他穿戴上去,有什么不妥可及时更改。”灵仆应诺,捧着护甲退了出去。申屠沁道:“寒师兄对师弟真上心,这护甲若我没看错,是冰谭玄铁所铸,其防御力甚至可以抗住元婴期修士致命一击,若穿上身,轻薄如翼,只有遭受攻击的时候才会显现出来。只不过黎羽师弟才入门,又无须接宗门任务,似乎用不到如此高防护的护甲吧?”寒宁道:“现在用不到,水璃秘境中自然用得到。”申屠沁一愣:“寒师兄,你的意思是,你要带他去秘境?” 第377章 寒宁说的那个血炼泉在一处有着元婴期巨蟒守护的洞穴中, 上一次,他带着申屠沁进入秘境, 虽然收获不少,却也经历了不少险境, 就像他之前说的, 与申屠沁这个天命之子交好的人, 都是他的防护盾,这申屠沁只有筑基期的修为,遇到那些能被寒宁称之为险境的情况, 自然是派不上用场, 而他又得要护着这位天命之子, 可不就成了他的防护盾。不过申屠沁也不愧是天命之子, 那山洞四周元婴期巨蟒的威压相当的强大, 这种妖兽哪怕是同为元婴期的修士, 若无法众人一同围剿, 单独一个即便是寒宁也轻易不敢招惹, 因此这山洞不少人倒是想要进去探一探, 但真正敢进去的却寥寥无几。当时两人因为刚摆脱一处险境,他受了不轻的伤, 又被另一个宗门的人联合追捕,千钧一发之际,申屠沁拉着他闪躲时不慎从高处跌落,两人直接从上空坠落到一处洞穴里,然后就发现了那血炼泉。更为幸运的是, 原本守在山洞的那条元婴期的巨蟒竟然早就已经死了,只是山洞特殊的原因,那巨蟒的威压久久不散,甚至被血炼泉的气息激发的方圆十里都散发着巨蟒的气息,以至于许多人连靠近都不敢。所以说,只要在那位天命之子发现山洞前好好利用血炼泉,那这一趟秘境之行也算是值得了。只不过两人还没走到山洞附近,就听到了打斗声,寒宁将一个敛息斗篷罩到了黎羽的身上,直接带着他飞身上树。黎羽整个被寒宁给搂住,闻着近在咫尺的冷香,甚至只要微微一偏头,就能整个人靠在师兄的怀中,这让黎羽根本没办法将注意力从师兄的身上挪开去关注下方正在打斗的两人。直到寒宁轻轻瞥了他一眼,黎羽顿时一个激灵,本能的想要坐直远离师兄一些,后脖子却被师兄给掐住:“乱动什么。”黎羽瞬间仿佛被命运掐住了后脖劲子的猫,整个人都缩了:“师...师兄...”寒宁道:“专心看下方,你还没有任何实战经验,但可以通过观看别人的比斗增长见识。”黎羽连忙应了一声,努力将注意力放在下方,顿时有些奇怪道:“他们穿着一样的衣服,是同一个宗门的?”寒宁嗯了一声:“这是泰清宗的,下方执红色剑穗的是泰清宗绥泽殿的大弟子鞠良材,与他对打的是泰清宗万魂殿的少主丁鹏。”黎羽不解道:“一个是大弟子,一个是少主,这两人难道不该守望相助吗,这种时候,竟然自己人先打起来了。”寒宁只是道:“所以今后出门在外,哪怕是同宗之人,你也要多加防备,即便是对着我,也切记不可以后背示人。”黎羽连忙道:“不,我会戒备同宗,但绝不会戒备师兄!”寒宁垂眸看着他:“哪怕有一天我要杀你,你也不戒备我?”黎羽摇头:“若我这里有何是师兄想要的,我都可以给师兄,如果有天师兄想杀我,那一定是我做错了事,只要师兄想,不用师兄动手,我自裁便是。”寒宁轻笑了一声便移开了目光,黎羽说的话,倒是从未有过虚言。他们在树上呆了好一会儿,下方的丁鹏已经渐渐有所不敌,大概是身为一殿少主,平日里过于骄纵,此刻被鞠良材招招致命的穷追猛打,忍不住破口大骂。鞠良材让丁鹏交出钨钢火石便饶他一命,丁鹏却是不屑冷哼,若是别宗也就罢了,秘境中技不如人被抢夺了宝物那实属正常,但同宗的要是互相争夺,一个是大弟子,一个是少殿主,不死的话,那这事可就没完了,所以当鞠良材决心出手抢夺的时候,他与鞠良材必有一死。寒宁知道,丁鹏将会命丧鞠良材的手中,这丁鹏虽然有实力,但作为万魂殿的少主,平日里那些修炼资源根本无需他自己去争取,不像鞠良材,一切都要依靠自己,所以哪怕他们修为相当,真要生死战起来,丁鹏定然是丧命剑下的那一个。而且,上一次他与申屠沁一起的时候,也发现了这丁鹏的尸体,而申屠沁见到丁鹏手上竟然还有储物戒,自然毫不客气的下手夺取。却不知这万魂殿修炼的功法诡异,会将魂气藏匿于储物器具当中,防的就是被杀人夺宝之后不知真凶,所以当申屠沁触碰到那储物戒的瞬间,他身上就沾染上了这丁鹏的魂气。后来有人传出,丁鹏极其好运,在进入秘境的第一天就得到了钨钢火石,于是诸多宗门的目光自然而然的盯上了他们两,这才有了后来被人联手截杀的那些事。若是那丁鹏的储物戒中真的有钨钢火石,这锅背也就背了,可惜储物戒中除了一些丹药法器灵石,根本没有什么值钱之物,更不用说钨钢火石了。今天看到这一幕,寒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那丁鹏怕是被同宗之人所杀,当初的他完全就是替这个鞠良材遭了罪。一箭穿心,那鞠良材早有准备的取出能抵挡魂气的防护法器,长剑挑开丁鹏的衣襟,露出一颗淡蓝色水晶的饰物,这是高级空间器,估计真正值钱的东西都在这里面,包括那一颗钨钢火石。寒宁让黎羽呆在树上,自己飞身下树,鞠良材瞬间紧握手中的空间器,转身看向寒宁56,眼神微惊,甚至深深克制着那一瞬间迸发出来的杀意。寒宁却是毫不客气的亮剑,一个字未说的杀了上去。鞠良材不过金丹期,虽然是金丹后期,却也跟元婴期之间有一道天堑,所以鞠良材一边抵挡一边求饶:“前辈住手!前辈不过是求宝,我愿意将所有东西奉上,求前辈留晚辈一条命!”回应他的则是寒宁毫不留情的一道杀招,很显然,花钱买命行不通。鞠良材见好话无用,根本不打算恋战,准备寻机逃走。但寒宁哪里会让他逃走,上一次众人之所以会得到钨钢火石的消息,怕是就是他放出去转移注意力的,那钨钢火石是极为难得的天材地宝,里面蕴含了一丝天地灵火,任何时候,这天地灵火一现世,定然会惹出一片腥风血雨来,连渡劫期修士都会心动之物,更何论他人。即便没有上一次的背锅,这次寒宁也不会放他走,放走鞠良材,那边是给自己惹麻烦。且战且退的鞠良材一直将寒宁往山洞那边引,大概是感受到了那边元婴期妖兽的气息,想要借着打斗的动静引那妖兽现身,这样说不定还能寻得一线生机。可惜鞠良材不知道,那里头的妖兽早就死了,这边闹出的动静再大也没用,而他因为分心其他,一时不慎,差点被寒宁刺了个透心凉,险险避开一招,鞠良材还没惊喜于死里逃生,就感觉到脖子上一凉,一双眼睛瞪的大大的,满是不可置信的断了生机。远处的黎羽见状,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地了,连忙从树上跳了下来,一路朝着寒宁跑了过来:“师兄!”寒宁回头看了他一眼,抬手虚空一抓,刚才那枚空间器以及鞠良材身上的储物器|具一并收入手中,然后抓着黎羽的肩膀直接朝着山洞飞去,这边血腥味浓郁,要不了多久就会引来各种妖兽,不宜久留。寒宁和黎羽离开了一会儿之后,的确来了不少的妖兽,但都是低阶的妖兽,感受到这边似乎有大妖的气息,也不敢继续靠近,不过庞大的身形来来回回,早就将现场的一些打斗痕迹和残留的气息搅乱了。又过了一会儿,跟着姜幸的申屠沁也朝着这个方向走来,老远就闻到了血腥味,上前一看,地上竟然躺着一个死人。申屠沁一眼就看到那死人手上的储物戒,连忙上前,如同上一次那般,将储物戒从丁鹏的手中取下,然后转身朝姜幸道:“姜师兄,这里有东西!”姜幸并不认识丁鹏,也不知道他是万魂殿的人,见申屠沁拿下了储物戒指也没多想,接过戒指神识往里一探,也没见有什么好东西,不过是一些灵石和丹药,于是帮申屠沁抹去了储物戒上的禁制,又将戒指丢了给他:“你自己留着吧,这里有妖兽来过的痕迹,我们赶紧离开,万一引来了太多的妖兽,对付起来也麻烦。”姜幸凭白得了一储物戒的灵石和丹药高兴的很,十分听话的跟着姜幸行动,只不过走的方向,与山洞整个背道而驰。已经带着黎羽来到山洞的寒宁不知道刚才要是再晚一会儿,就要跟天命之子遇到了,见洞内果然躺着一条虽然死了,却依旧散发着强大妖兽之气的巨蟒,忍不住松了口气,根据上一次来看,申屠沁意外来到这里至少是两三个月之后,虽然不知道事情会不会有什么变数,但起码现在是安全的,于是带着黎羽往血炼泉走去。“等下进入血炼泉之后,你便开始修炼,那血炼泉里的灵力浓郁而强大,以你还未彻底脱凡进入炼气期的身体,不一定承受得住,但再难受都要咬牙忍耐,若是受不得从血炼泉中出来,那再进去也无用了。”黎羽听话的点头,他不怕苦,这样好的机会放在眼前,哪怕承受千刀万剐之痛他也定然能承受住。当黎羽脱了衣服准备进入血红的泉水中,一回身见师兄也在脱衣服,顿时惊的头冒青烟,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摆了,磕磕巴巴道:“师,师兄,你...”寒宁大大方方的脱掉了上衣走入池中:“快点,不要磨蹭!”黎羽顿时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满眼都是那虽然看似消瘦,却强劲有力的身躯,以及,晃的眼睛都睁不开的白,当他看到师兄一点点没入血红的泉水中,红白相交的视线冲突,让他忍不住捂住了胸口,快...快要窒息了...作者有话要说:  寒宁:“小奶狗,来,洗澡澡了。”小奶狗迈着小短腿吧嗒吧嗒的跑来,跳入池中,化身为狼!第251章 昏暗的山洞中, 只有摆在石台上一个鸽子蛋大的夜明珠照亮,虽视线可见,但那柔和的光晕衬着血红的泉水, 以及浸泡在泉水中白的刺目的人, 甚至不断蹿入耳中的缠绵水声,让黎羽根本没办法彻底静心的修炼, 他向来自以为傲的自制力,此刻竟然溃不成军。寒宁见他迟迟无法入定, 直接一掌抵在他的后背, 直接助以灵力催动, 沉声道:“静心。” 第379章 刑伽冷哼一声:“三年后的宗门战,我一定会赢你!”寒宁轻笑了一声:“如果你到时候突破化神了,欢迎你来挑战。”刑伽气结,这是唱衰他三年后都未必能突破化神吗?不过就目前来看,三年突破化神期,的确有些难。寒宁说完飞回了黎羽的身边:“走吧。”黎羽哦了一声,满眼崇拜的跟在身后,犹如一条小尾巴。因为秘境快要关闭,所以现在基本上所有人都在往出口的方向走,因此一路上寒宁倒是遇到了不少的人,看的顺眼的他便放过了,那些看不顺眼修为也不低的,就被拦下抢劫一番,且不说那越来越多的各种储物器具,有些丢生手的功法招式倒是打的越来越熟练。他这边收获丰富,天命之子那边却是各种不顺。秘境并不算大,寒宁想着说不定还会再次遇到,只是没想到再次遇到的时候,竟然出乎意料的狼狈。作为天命之子,申屠沁一直都是好运的,哪怕遭遇险境,也能遇到各种奇遇或者逢凶化吉,如今这满身伤痕,狼狈逃窜的样子,根本不符合天命之子的设定,虽然上一次申屠沁也不是没有受过重伤,但重伤后往往是修为再次提升的机遇,可眼下这种情况,显然是不可能遇到什么机遇。看到他和黎羽,姜幸仿佛看到了救星:“寒宁师兄!”寒宁无声一叹,跟在寒宁身后的黎羽更是皱起了眉头,他很讨厌那个申屠沁,没有缘由,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讨厌,如果可以,他希望这个人离他师兄远远的,能有多远就多远,可是偏偏这人总能纠缠在他师兄身边,要不是他现在实力太弱,简直手痒想杀人。姜幸也不知道是什么狗屎运,这么大点的秘境,他数月以来虽然遇到过同宗的,但基本都是金丹期,那点修为,根本不顶事,明明这次宗门进来不少元婴期的修士,他竟然一个都没遇到,于是只能被其他宗门的元婴修士组团截杀。现在好不容易看到寒宁了,不说寻求庇护吧,至少能让他有点喘息的时间。只不过姜幸前脚刚跑过来,后面一路追赶着他们的人也差不多到了跟前,但看到寒宁,那些人并没有贸然上前,似乎有些忌惮。寒宁看着狼狈不已的两人,随手取出两颗上品的疗伤丹药递给他们,明知故问道:“怎如此狼狈?”姜幸无语道:“他们非说我杀了泰清宗弟子,抢夺了他们的钨钢火石,无凭无据追着我各种围堵,我若真做了,哪有不认的,可我根本没见过什么钨钢火石,还有那什么泰清宗的弟子!”寒宁转头看向那些追杀他们的人,里面还有一两个熟面孔,正是上一次追在他身后死咬不放的几个,他倒是明白这些人死追不放的原因,里面有两个算是元婴后期,但因为迟迟没有突破,眼见寿命大限将至,正在寻找各种办法突破。这钨钢火石里面有一缕先天灵火,攻可做武器,守可炼制丹药,对于丹修,这种先天灵火那更是争抢破头,他们的目的恐怕是想要用这先天灵火去换取一颗元婴期修士可用的破障丹,一颗普通的破障丹都能让突破事半功倍,若是上品,那更是可遇不可求,有了这先天灵火,便能敲开那些大丹修修士的门,可以继续延续寿命的东西就在眼前,那真的是死也要想办法弄到手。那群人有些忌惮寒宁,天擎宗的寒宁,千年难得一遇的剑修奇才,不过百岁便是元婴期,真要打起来这人甚至可以越级挑战化神期修士,种种事例他们也是有所耳闻,哪怕他们五个元婴期对上寒宁一个,胜算都未可知。倒不是他们实力有多差,而是这段时间以来一路追着姜幸,本就消耗过多,再看这寒宁气息浑厚,显然正处于巅峰期,他们这才不敢贸然动手。“寒道友,且不说这钨钢火石,就冲他杀了我宗门的大师兄和一殿少主,我们就不能放过他,若是寒道友愿意行个方便,我们保证,报了仇之后,他们身上的东西我们一样都不要,全归寒道友所有。”寒宁轻笑了一声,说话那人顿时皱眉:“寒道友不信?”寒宁道:“泰清宗玄苍殿弓光远,若我记得没错,你若十年内无法突破化神期,便要身陨道消,而丹门的缪丹师前不久才炼制出了一颗上品的破障丹,他们身上的东西你一个不要,是当我寒宁三岁小儿一般好哄骗?”弓光远被拆穿也丝毫不见尴尬,只道:“这么说寒道友也要插手了?”寒宁道:“我这师弟乃是天擎宗焚血峰的弟子,别的不说,敢作敢当的胆量绝对是有的,你们说他杀了你们泰清宗的人,总不能空口无凭,证据呢?还有那钨钢火石,他们说没有拿,谁敢一口咬定是他们拿的,可站出来,我作为他们的师兄,代替他们出面,将他们身上所有的储物器具拿下来给他一一查探,若真找到了钨钢火石,那话不多说,双手奉上,若找不到,将我师弟追杀至此的仇,作为师兄可不能不报了。”当初这些个追杀他的人,上一次没报仇,这次总归要找补些回来才行。站在寒宁身后的三人,两人感动的热泪盈眶,这种绝境中遇到亲人的感动,让他们差点没忍住痛哭流涕了。而黎羽却是再次皱眉,他的师兄心肠太软了,以后一定要把师兄看牢了才行,可不能随便遇到个宗门师兄弟的就出手庇护。对面那群人中,有个看起来年长的站了出来:“别的不说,他们的身上带有我丁鹏师弟的魂气,这绝对不会作假。”那人说着亮出一枚戒指,戒指中闪过一道灵光之后,众人看到姜幸和申屠沁的身上散发出一抹蓝光,那股所谓的魂气,不用说,有修为的都能感觉到。寒宁虽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还是装作皱眉的看向姜幸:“你身上为何会沾染丁鹏的魂气?若人真是你们杀的,作为天擎宗的弟子,这般做而不认,可就丢人了。”姜幸连连摇头:“寒师兄我真的没有,我发誓,进到这秘境中,除了那些追着我的人被我反杀了几个,我就没有杀过任何人!”他话音刚落,对面那些人立刻叫嚣:“敢做不敢认!小人!”姜幸气炸,吃过丹药调息过来了一些,便提剑就想冲上去打一场,看他一路各种逃,就当他好欺负吗!寒宁将他压下:“我记得,泰清宗万魂殿有一种秘法,是可将魂气封存于某种物品上,可有这事?”那人点头:“的确有这种秘法,我们就是通过这样才确定他杀了丁鹏师弟,否则他身上为何会沾染丁鹏师弟的魂气。”寒宁看向姜幸:“你说你没杀人,那可有捡到过什么东西?”姜幸道:“我进秘境连一头妖兽一个人都没遇到,能捡到什么!”姜幸的话刚说完,就立刻想起了什么:“不对,的确有捡到过东西。”说着看向申屠沁:“那枚储物戒指!”申屠沁一直在一旁安静的围观,这种都是元婴修士的场合,他这种筑基期的没有发话权,怎么话题一下子到了他的身上。寒宁看向申屠沁:“你捡到了储物戒指?”申屠沁心下一颤,连忙拿出那枚从死人身上扒出来的戒指:“就是这个。”戒指一拿出来,对面泰清宗的立刻道:“这就是丁鹏师弟的储物戒!”寒宁道:“这件事还有个疑点,你们当中,有人看到他们杀人吗?”那些人相视一眼,均是摇了摇头,他们本就是半路听闻钨钢火石的事情,追着追着就到一起了。寒宁道:“既然没有见到他们杀人,那他们是否杀了泰清宗弟子的事情我们暂时不做评断,毕竟大家各执一词,他们身上的魂气,也有可能是抹去戒指神识时沾染上的,这种可能性你们必须承认。”那些人虽然没有说话,但面色显然不甘,毕竟他们的目的并不是真的报仇,而是为了那个宝贝。寒宁道:“那这件事的疑点在于,你们从哪里听闻钨钢火石的?是你们知道钨钢火石在丁鹏手里,见到他们身上沾染了丁鹏的魂气而认定他们拿走了钨钢火石,还是听闻他们杀了丁鹏拿走了钨钢火石后,见到他们身上沾染的魂气,这才认定?”寒宁这话一出,众人这才意识到了问题,能修炼到元婴期的,就没有笨的,之前不过是被宝贝迷了眼,见到别人在追杀,他们谈心想要分一杯羹,自然从众了,但现在被这么一分析,可不就找出了关键点。寒宁扫了眼众人的神色:“听说是进入秘境不久,你们就开始对他们展开追杀,如果这是谣传,现在秘境即将关闭,你们错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真正的灵火没找到,其他的天材地宝也没时间去寻。”众人闻言,脸色铁青!那个弓光远还是不死心的看向姜幸:“你可敢发心魔誓,人不是你杀的,灵火也不在你手上。”姜幸回应他的则是灵剑的指向:“我说不是就不是!你们一个个傻逼被人哄了还特么脑子不清,自己傻也就罢了,还毁了我的秘境历练,这件事,我跟你们没完!等出了秘境,你们等着,我定然会一个个亲自登门问候!” 第381章 申屠沁再没眼力也知道这时候不适合打扰,只好告退离开。申屠沁一走,黎羽忍不住道:“师兄还说让我对人多一分防备,今天这事本就与师兄无关,若是最后没能通过那什么血祭找到真凶,师兄可不是要惹上万魂殿了?”寒宁道:“没有十足把握的事情,我从来不会做,你今后在外也要牢记,没有绝对把握的事情,宁可少一桩麻烦,也不可多生一些事情。”黎羽哦了一声,但还是觉得自家师兄心太软了,虽然这种愤愤不平当中,更大的希望是想要通过万魂殿解决掉那个碍事的申屠沁,不过这个念头他没敢让师兄知道,这么心软善良的师兄要是知道他对一个与他无冤无仇的人有着如此邪恶的杀机,说不定会讨厌他,所以这种心思,以后还是尽量藏着吧。殊不知寒宁看向外面的白云仙鹤,心中想的是,幸好解决了万魂殿,否则任由万魂殿今后对申屠沁追杀,那不就走了上一世的老路,要知道这申屠沁的好运就是通过各种危机而来的,上一次申屠沁就是在后来万魂殿的追杀中遭遇了各种奇遇,这一路直接从筑基到元婴,在他都还没到化神期的时候,那申屠沁就已经触碰到了化神期的壁障,修为直超他。他百年元婴,这申屠沁直接将时间缩短了一半,这些机遇全靠万魂殿殿主,这一次万魂殿不会再对申屠沁进行追杀,有些东西也许他可以先一步了,于是转头看向黎羽:“我们走吧。”黎羽道:“好!”寒宁笑了笑:“不问去哪儿?”黎羽道:“师兄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寒宁闻言又是一笑,直接抓着黎羽的肩膀唤来一只仙鹤飞了上去,抢走天命之子机遇这种事,一回生两回熟。作者有话要说:  黎羽:师兄太善良,要藏好阴毒的小心思。寒宁:论拿着好人卡暗中搞死天命之子的自我修养。昨天有人问修为等级,就是一般的修仙等级。炼气、筑基、融合、金丹、元婴、分神、合体、洞虚、大乘、渡劫飞升第254章 好不容易回到宗门, 看着云雾中的层层峰峦,申屠沁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这次的秘境,当真是亏的血本无归,不过好在他并不是一个将所有的家底全都带在身上的人,自己的屋里多少还有一点积攒, 否则这样光秃秃身上连一块碎灵石都没有, 要等到宗门下发的月例,这日子可就难熬了。正寻思着等回了宗门去看看有哪些任务可以领取一些, 赚一点灵石, 否则这个月丹药的消耗就供应不上时, 看到下船的人似乎在有条不紊的排着队, 疑惑刚升起, 心中猛地一个激灵, 他忘了, 这种宗门里掌握的秘境资源,宗门弟子从秘境中回来后是要有些贡献的, 否则偌大一个宗门, 只付出没有收入怎么可能维持千万年。可是他身上...别说秘境收获了,连丹药残渣枯枝烂草都没有, 这让他拿什么上交。可是再一无所有,宗门的规矩总是要的,于是申屠沁打算厚着脸皮先去跟那位外门长老商量一下,待他回到峰上, 取了自己府内的东西再来填补,却不想刚走到外门长老跟前,那人见是他,便咧嘴一笑:“申屠师侄,寒师侄已经将你那份上交了,你无须再交。”申屠沁微微一怔,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了,他跟寒宁结交,要说自己没带点利益之心,他自己都不相信,能够跟一个能在宗门内给予自己帮助的人当朋友,这种对自己有利的事情,傻子都知道不要放过,可是寒宁又能从他身上图什么呢?修为的差距,宗门的地位,自己对寒宁来说根本没有半点用处,可是从认识以来,寒宁便对他各种帮扶,这种不求回报的交往,让他心中忍不住有些生愧。谢过了外门长老,申屠沁道:“请问寒师兄是已经回玉璋峰了吗?”外门长老道:“寒师侄半路带着黎师侄下船了,说是要外出历练,暂时不回宗门。”申屠沁莫名感到心中一空,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离他远去,让他有些心绪不宁,有些忍不住发慌。修士有时候直觉是很准的,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产生某种感觉,但申屠沁还来不及细究,就被一阵嘈杂的声音打断,正在船口上交物资的其他人也下意识抬头朝着声音来源处看去。云雾中,宗门入口的登天梯上,隐约可见不少攀爬的人,刚才那嘈杂的喧闹声就是从那里传来的。有人道:“好快啊,又是三年一次的大选,不知道今年来的人当中,有几个能直接入内门的。”旁边有人应和:“内门哪里是那么容易进的,那种资质非比寻常的天才又哪里是那般多的,不过我们回来的也算及时,正好可以看看这次大选。”“听说今年闻人家的千金会来,年仅二十便是炼气五层,这天赋想必会直接入内门吧?”“那种修仙世家出来的参加宗门大选,要么是积攒威望,要么只是走个过场,去向如何造就定了,也没什么新奇的,还是看黑马更有意思。”旁人谈笑的时候,申屠沁看着正在爬登天梯的人,其中一个少年明显遭到了他人的排挤,身着华服的公子不客气的用带着灵力的扇子将其挥开,越过摔在地上的少年,头也不回的向上走去。那少年抬头看了眼华服公子的背影,揉了揉被摔疼的手脚,爬起来继续攀登着登天梯,进入宗门的机会只有一次,只要登顶就算是过了第一道门槛,自然不能放弃。少年的模样不由得让申屠沁想到了当年的自己,那时候他从蛮荒林出来,无论是衣着打扮还是初入大城池没见过世面的模样,被不少人取笑,同样是这样的天擎宗大选,几乎所有有资格参选的都来了,作为皇极大陆第一大宗门,哪怕当个外门杂役,也比在外面当个散修要好得多,因此大选时形|形|色|色|的各种人都有。即便到了现在,他还记得自己当时看向那些世家子时的心情,在他们忐忑自己是否会被收入宗门的时候,那些生来就高高在上的人已经聚在一起谈笑风生,不时扫过来的眼神带着睥睨傲气,仿佛他们这种人是无法入眼的肮脏泥土。就是在这样一次次的轻视和冷眼中,他不断的告诉自己一定要强大,强大到以后谁也不会小看他。登天梯上有禁制,所以用作大选第一关,越往上压力越重,但只要有坚持的毅力,就算修为浅薄也一样能扛过去,而天擎宗弟子身上的腰牌便是禁制的钥匙,因此他们可以无需攀爬登天梯,直接骑着仙鹤便可进入宗门。在申屠沁路过登天梯的时候,见刚才动过一次手的华服公子再次将之前的少年往下推,顿时一道灵力打了过去。那人大概没料到会有人出手,正恼怒的抬头,见是穿着内门弟子服饰的人,连忙慌乱后退。申屠沁冷冷道:“这天擎宗可不是逞凶耍威的地方,登天梯上无须争先后,你却如此无容人之量,这般气量狭小,我天擎宗受不住你这般大的排场。”说罢,不等那人开口,便一挥手,将他赶下了登天梯。登天梯虽然不需要争夺先后名次,但却有时限,若是重新再开始攀爬,怕是还没过半,时间就过了,所以这人已经彻底与天擎宗无缘了。申屠沁解决了一个他看不顺眼的家伙,正欲驱动着仙鹤继续往宗门飞,被华服公子欺负的少年连忙爬了起来,仰着头满眼崇拜的朝他看去:“谢谢仙人!”申屠沁低头,见到那清秀干净的模样,顿时心生好感,但这毕竟是入门试炼,他干预太多也不好,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便架着仙鹤飞走了。申屠沁走了之后,那少年眼中的崇拜慢慢散去,眼角余光瞥了眼看不到尽头的山脚,无声冷笑了一声,真是个蠢货,不过也亏了这个蠢货,让他如同上一世那般与申屠沁搭上了关系,要不是为了这一面之缘,他哪里会容得下那蠢货蹦跶至今。只不过上一世这一面之缘后他并没有好好把握,虽然进入了宗门,却一直在外门被磋磨,然后看着那个一面之缘的师兄一路登仙,成为皇极大陆的最强者,也是因为这一面之缘,让他深刻牢记了一辈子,甚至时常会想,如果站在他身边的人是自己,那该有多好。当因资源不足,修为迟迟无法得到提升,最终到了生命大限后,再次睁眼,竟然重回少年时期,这一次,他一定要好好把握,掌握着重来一次的先机,现在的申屠沁还只是个筑基期的小修士,还不是未来随便跺一跺脚,整个皇极大陆都要震一震的青阳仙君,一切开始的刚刚好。看着漫天的火红,黎羽感受着带着强烈火热之气的灵力,看向坐在飞船舱头的师兄,有些好奇道:“师兄,我们为什么要去冥泽大陆历练啊?”大陆分好几块,大陆与大陆之间隔着一片沧溟海,没有人知道沧溟海的尽头在哪儿,哪怕修士的生命有些长达万年,也无人到达过沧溟海的尽头,尽管从来没有停止过去探寻沧溟之海,但所有去了的,没有一个回来的。有人说沧溟海就是无尽之海,是没有尽头的,那些没有回来的人,是陨落在了探寻的路上。也有人说,沧溟海的尽头是另一片更大的世界,去了那里的人,见到了新的世界,就没有想回来的,说法有很多,除了让这片牵引着诸多大陆的沧溟海越发神秘之外,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帮助,现在寒宁和黎羽就在沧溟海上,坐着皇极大陆通往冥泽大陆的飞船,这一片火红的海洋,他们已经看了一个多月了,却连一点大陆的影子都没见到,可见这沧溟海有多无边无际。寒宁道:“我们不去冥泽大陆。”黎羽愣了一下:“那我们在这里...”寒宁道:“半月后船上会有一个拍卖会,拍卖会结束时,船会在中间一个零碎的小陆地上靠岸三天补给,到时候我们下船。”黎羽对于寒宁的安排自然没有异议,闻言道:“师兄,我们也要参加拍卖会吗?” 第383章 寒宁道:“去一个真正值得历练的地方。”烈火鸟飞了数日,当飞到一片峡谷的上空时,寒宁拎着黎羽的衣领就从鸟背上跳了下去,这峡谷奇异的很,一半是火热的岩浆寸草不生,一半是茂密的树林满地灵植,只不过整个峡谷是龙骨所化,无上的龙威让人望而却步,而峡谷中的妖兽也是出了名的强悍,经常妖兽袭城,与人类厮杀,虽然不少人会选择龙谷历练,但真正进入了腹地的几乎没有。这龙谷也算是威名远播之地,寒宁即便在天擎宗也是有所耳闻,但是世人不知,若是直接落入龙谷的腹地中,反倒是安全,这真正的埋骨之地,竟然没有妖兽敢来。至于为什么数万年都没有修士发现这一特性,偏偏就成了申屠沁的机遇,这大概就是世界的意志力了,奇遇总是伴随着主角的。寒宁将黎羽带到岩浆交界处,拿出仙雾露,朝他道:“不远处有一清泉,泉中有一株灵火,我需要些时日才能将其收服,至于你,不成功便成仁吧。”黎羽还没明白师兄的意思,就被师兄灌了满口的仙雾露,然后将钨钢火石往他手里一塞,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将他往深谷的岩浆里推了下去。作者有话要说:  黎羽:师兄杀我千万遍,我待师兄如初恋^_^第256章 血肉的消融和不断重组的过程并不好受, 每经历一次, 就相当于真切的感受过一次死亡, 而骨血被融入岩浆的疼,光是回想都会忍不住心尖发颤。可是一想到师兄还在等他,每当濒临崩溃的时候, 黎羽就凭借着这一丝的信念,在九死里寻找那一生。蕴含着强大火气的灵力在翻滚的岩浆中逐渐的凝聚, 从一片虚无到清晰的脉络,从一颗强烈跳动的心脏,到血肉逐渐的凝聚。岩浆中,黎羽缓缓睁眼, 赤红的火焰环绕在了他的周身, 那些不断靠近的岩浆触及灵火直接消灭成烟。黎羽不知道自己在这岩浆之中待了多久, 仿佛很久, 又仿佛仅仅一瞬,只是在不断的死亡和重生后,他有种玄妙的融于世界万物之中的感觉,好像只要他想, 他就能成为这世间的一片叶, 一棵草, 一滴水, 甚至是一片缥缈的云。这种感觉前所未有的好,让人忍不住沉沦。只不过在他内视自身的时候,发现丹田里原本的灵气团, 竟然凝结成了丹。黎羽顿时一个激灵,瞬间从那种玄妙的意境中惊醒,运转灵力,从翻滚的岩浆中飞身而出。意念一动,手中便多了一套崭新的衣服,飞离翻涌着岩浆的深谷的过程中,便将衣服穿上了身,等落地了之后他才发现,衣服竟然小了,手腕脚腕落差一大截。黎羽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双手,与曾经少年的稚嫩不同,眼前的双手十指修长,骨节分明,完全就是一个成年人的双手。这一瞬间,黎羽心中不可抑制的慌乱了起来,他到底在下面待了多久,还来不及去查探自身的修为变化,忙不迭的去林中寻找师兄,万一他修炼太久,师兄以为他死了没等他走掉了怎么办,不过慌乱了一瞬他就冷静下来了,就算师兄走了也没关系,师兄总归是要回天擎宗的,到时候他可以回天擎宗,就是不知道师兄见他这么大的变化,会不会高兴。不过黎羽还没走多久就感受到了师兄的气息,随即心中一喜,加快了步伐,直到跑到了泉边,见师兄坐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上,面前一个丹炉还冒着带着药味的白烟,明显就是在炼丹。更重要的是,他的师兄还是那么好看,一袭白衣仙气飘飘,眉眼精致如画,那炼丹的姿势也好看,全身上下连一根头发丝都是好看的。不敢打扰,黎羽干脆一屁股坐下来,等着师兄炼完丹,不过他师兄真厉害,修为高强,还会炼丹,简直无所不能。黎羽不知道自己这样看着师兄多久,他觉得就算只是这样静静的看着,看个几千年几万年甚至更久都不会腻,直到师兄掐出手决,丹炉微微震动后,炉盖掀开,里面十多颗乳白色的小药丸子飞出,被师兄两指一划,直接飞入了瓶中,黎羽这才从地上爬起来,声带欢喜道:“师兄!”寒宁早就知道黎羽过来了,这种品阶并不高的天元丹还不需要他多全神贯注,只是一抬头,还是愣住了。倒不是因为再见黎羽时他与记忆中如出一辙的模样,而是那手长脚长衣服偏短的摸样,实在是有些过于磕碜。压抑住嘴角微抽的冲动,寒宁从储物戒中取了一套衣服丢给他:“换上吧。”黎羽接过衣服,心头再次有些雀跃,这成年人的衣服,师兄给的,会不会是师兄备用的?等他换上了新的衣服,那股小雀跃已经消散了个干净,这衣服显然不是师兄的,虽然是新的,但这衣料明显就不是师兄会穿的。寒宁看了一眼:“还算合适。”黎羽低头看了眼自己,道:“师兄,这衣服...”寒宁道:“之前抢的那些储物器里面的,想着你可能需要,就留了几套新的。”寒宁说着将一把储物器丢给黎羽:“这些你挑挑看有没有喜欢的,没有就等离开了这里之后卖了。”这修仙大陆虽然空间器不少,但能做成配饰的并不多,许多散修至今甚至用着方寸布,收取物品都不太方便,因此这种成品的空间器能卖不少,这一把数百个,也算是一笔大收入了。黎羽看也没看,直接摇头:“没有喜欢的,师兄之前给我的那个就很好。”寒宁就知道他会是这个答案,别人用过的东西,哪怕黎羽没有,他也是不会要的。别看他对自己各种唯令是从,其实骨子里傲得很,嗯,就从黎羽追着他去各种世界时,硬是挤掉了原本的天命之子也要当主角就能看出来,这家伙本性就不允许自己落人之下。想到那些个不同面貌的黎羽,寒宁嘴角微不可见的流露出一丝笑意,黎羽时刻关注着自家的师兄,自然发现了:“师兄?”寒宁收敛神情,道:“你刚有所突破,修为虽然坚实,但实战经验太少,如今我们在龙谷腹地,外界的妖兽不敢贸然闯入,你倒是可以借此机会去好好磨练一番。”黎羽这才记起修为这件事:“师兄,我这是金丹期了吗?”寒宁道:“你自己是何等修为自己不知道?”黎羽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跟师兄出来的时候我才刚炼气一层,这一下子就到了金丹,师兄,我在下面待了多久啊?”寒宁道:“不算太久,七年而已。”黎羽一怔:“七年?师兄就,就这样等了我七年?”寒宁看了他一眼:“收服那水系灵火也同样耗费了些时日,也不算太久。”说到灵火,黎羽掌心向上,稍微催动了一□□内的异火,掌心里顿时窜出一束火苗,满眼惊奇:“这就是天地灵火啊,师兄,我觉得要是将灵火的力量发挥出来,能将整个龙骨烧光。”掌握着这种异火,让黎羽有种虽然没有付诸实践,但莫名有种觉得自己十分强大的感觉。寒宁道:“那不是你的错觉,以你如今的实力,的确可以烧了整个龙谷,知道神吟大陆吗?”黎羽点头,神吟大陆,在一些古籍中记载不少,据闻神吟大陆原本只是一片十分荒芜的陆地,灵气稀薄,极少能有从那片大陆走出来的修士,后来那片大陆的人民开始虔诚的奉养天神,乞求天神怜悯的帮助他们走出困境,大概是诚意动天,突然有一天,大陆上的人听到了像是仙人的吟唱,直接响彻整片大陆,而吟唱的过程中,灵气不断的从土里冒出,各种珍禽异兽从天而降,遍地都是灵植异草,从那之后,整个修仙界最强的修士,基本都是从神吟大陆上出来的,因为那是被天神所眷顾的地方。后来神吟大陆强者太多,资源太丰富,人们开始忘了当初的卑微乞求,变得肆意浪费,涂炭生灵,于是上苍一怒,直接搅动沧溟海,倾覆了整个大陆。黎羽道:“这异火跟神吟大陆有关系?”寒宁道:“万事万物盛极必衰,神吟大陆的确存在,并不是荒诞传说,大陆的起源是否如史书上记载那般神话已不可考究,但最终神吟大陆的覆灭并非沧溟之海,而是一株异火。”黎羽一惊:“就一株异火,覆灭了整个大陆?”寒宁嗯了一声:“异火虽也分等级,有强有弱,但更主要的,还是看持有者,并且异火可相互吞噬,吞噬出来的异火会越发的强大,就你如今这金丹期,加上异火,越级挑战分神期的修士,也未必会毫无一战之力。”寒宁说完又道:“你知道这片沧溟海域上有多少个大陆吗?”黎羽摇头,他没有在玉璋峰的藏书阁上看过这些文献,因此不太清楚,只是知道最大的几个大陆是哪些。寒宁道:“有名的大陆有一百零七个,无名的大陆无数个,皇极大陆被称为第一大陆并不是说皇极大陆地域多辽阔,资源多丰富,而是每百年一次的百强战,也就是所有分神期以上,大乘期以下皆可参战。百强战在曾经一个上仙留存下来的百强图中举行,不同等级各自为战,最终选出百强,以往每年皇极大陆榜上有名的修士最多,因此才有了第一大陆的名称,而百强战除了给自己所在的大陆增添荣耀之外,里面的好处颇多,其中有一块剑意石,上面有留下百强图的上仙留下的一道剑意,曾经有大乘期的修士参战,在百强图中观摩上仙留下的那一道剑意,直接突破渡劫期。”修为越高,突破越难,资源跟不上,又无能帮助突破的东西可以参悟,因此整个大陆渡劫期的修士寥寥无几,能成就渡劫的修士多半都有极难一遇的机缘,但机缘哪里是那么容易有的,可是这百强图里,那上仙留下的剑意,却是人人可以争取的。黎羽看向寒宁:“那百强战什么时候开始?”寒宁道:“还有四十年,你的时间不多了。”四十年,从金丹突破到分神,这简直不可能,他师兄这般天才的人物,也是百年元婴。 第385章 别看眼睛好像没有皮子那般有防护力,但到了这种修为,那眼睛也不是一般人能攻击的了的,要不然他们几个又怎么会放着明摆着的弱点不去攻击,至少以他们的修为,他们是没有那般大的力气直接戳穿巨熊双目。因此见到小金丹如此作为,一个个都惊了,什么时候金丹的力气也这般大了,还是说,这人天神神力?三人心中还没疑惑多久,只听那人喊了一声散开,便立刻闻声而动,巨熊双目剧痛之下,开始暴躁吼叫,浑身的灵力暴涨,四周开始鸟兽飞散,就连元婴三人都有些扛不住这种灵力的冲击,一退再退。看着这巨熊要自爆的前兆,三人顿时心下大骇,目光不由得看向一直站在一旁没有任何出手举动的白衣男子,这元婴期的妖兽自爆,恐怕能将这个山谷给炸空,再不出手,他们所有人怕是都在劫难逃。三人见白衣男子迟迟不出手,不由得有些急切,那名叫小杰的男子实在是忍不住喊道:“还请前辈出手相救!”寒宁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小杰见那人不为所动,正准备再次开口相求,巨物落地的声音让三人回过头去,刚才还像是要自爆的巨熊,已经仰面倒地,没了气息。在三人满是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寒宁这才走了过来,黎羽跑到寒宁面前,带着求夸奖的表情道:“师兄!”寒宁嗯了一声:“表现不错,但刚刚有两次,你都可以一击即中,却因瞬间的迟疑错过了时机。”黎羽微微低头:“对不起师兄。”寒宁道:“这是与□□战,大部分的妖兽没有过多的诡计,若是与人交战,就那两次错失,足以杀你一百次。”黎羽的头更低了:“对不起师兄。”寒宁:“总结经验,吸取教训,好了,去取胆吧。”黎羽连忙跑去剖尸取胆,站在旁边的三人见状这才上前:“天域门大弟子戎星纬见过前辈,这是我的师弟国源杰,师妹容焉,今日之事多亏了前辈与令师弟,否则我三人怕是要葬身于此了。”寒宁闻言眸光一闪,扫了那三人一眼才道:“待取完我们所需之物,余下的你们分了吧。”三人对视了一眼,虽然这头熊并不是他们主动招惹的,但一头元婴期的妖兽,那有用的东西可不少,光是那一身皮子就可遇不可求,也不知道这位前辈会不会要那个皮子。不过他们来可不是为了狩猎的,微微意动后,便忍不住试探道:“不知前辈如何称呼?”寒宁看了他们一眼:“未必会有缘再遇。”黎羽这时跑回来:“师兄,熊胆与内丹已取。”寒宁嗯了一声:“走吧。”三人还想说什么,但很快就见不到那两人的踪影了。等寒宁他们走了之后,国源杰小心的看向大师兄:“这两人来这里,会不会也是为了异火?”戎星纬皱眉:“不一定,知晓这里有异火是因为师伯有一株异火,产生了感应才能得知,若是异火的消息外泄,这里恐怕见到的不止两人了。”这边三人谈论着寒宁,寒宁那边也在说着这三人,黎羽道:“如果他们找不到异火,会不会觉得是我们拿走的?”寒宁道:“知道了也没关系。”他们能不能活着走出龙谷都不一定,天域门,倒是差点忘了,天域门里有一个值得去拿的东西。第258章 天地灵火不是单纯靠武力镇压就能收服的, 若是那样的话,那低阶修为的修士遇到了天地灵火也只能干瞪眼,想要收服天地灵火, 只能将灵火灌于经脉, 融于骨血,这过程可以说是万险千难,也是一个非常慢的过程, 要丝丝缕缕沁入自身,短则数年,长的近百年都有, 如果不找到一个足够安全的地方,万一泄露了一丝灵火之气, 那绝对会引发大混战。上一次的申屠沁就是在龙谷这样得天独厚的环境中收服了他的第一株灵火,最后彻底融合之前泄露了一丝火气, 那时候的申屠沁才筑基大圆满的修为, 尚不能隐藏那一丝灵火的气息。原本身处龙谷这种环境,哪怕灵火之气外泄也不会被修士察觉, 这方圆目之所及全是妖兽,修士所居住的城镇距离此处十万八千里。但跟上一次一样的是,在最后的关头,泄露的那一丝灵火之气引来了天域门的人。只不过当时他和申屠沁一道的时候, 收服了灵火就离开了龙谷,并没有与他们碰面,是后来去到天域城, 听闻了此事,也知道进入龙谷的天域门门人全军覆没,同时也知道原来是天域门里的一个长老身怀异火,并且与龙谷中的那一株异火同源而出,因此当那申屠沁收服异火时泄露的灵火之气这才被那个长老感知,于是派遣门人潜入龙谷探寻。结果龙谷果然不负威名,想要进入腹地,那只能是有去无回。申屠沁尝到了异火带来的强大,得知天域门内也有异火,加上当时他也因为在妖兽群中历练,成功突破到了分神期,于是蠢蠢欲动想要去天域门内查探一番,看能不能将对方的异火给吞噬掉。该说天命之子不愧是天命之子,那拥有异火的长老原本就在突破的关头,感受到了异火告知门中,原是想着再等些时日,等他完成突破,或者暂时将自身压制后,与门人一同去寻找异火,毕竟他手里有异火,对抗起妖兽来绝对远超旁人,可惜天地灵火这东西实在是太诱人了,哪怕明知危险,却还是犹如飞蛾一般的扑了上去,派出去的人全军覆没,其中就有那长老的孙子。本就是突破的关键点,得知自己仅存的唯一血脉竟然折损在了龙谷之中,一时心下大乱,没能突破不说,还整个严重内伤,修为倒退。恰好这时候申屠沁摸进了天域门中,见那身怀异火的长老竟然重伤严重,于是直接出手截杀。那长老哪怕修为倒退,也只是从分神大圆满倒退到分神初期,与当时的寒宁修为差不多,但人家内伤,真打起来输赢未定,而申屠沁又身具天命,还有异火与之对抗,自然是成功的杀人夺宝。杀人夺宝还不算,更是趁机掏空了那位长老的私库。寒宁这次想要去天域门取的东西倒不是那株异火,虽然如果让黎羽吞了那异火修为会再次一个飞升,但夺取对方的异火必须将其杀死,异火一旦收服便是骨血相连,是无法分割的,上一次是申屠沁不听劝阻一意孤行,他既然想要依靠对方的气运获取力量,那只能顺了申屠沁的意思,这一次对于这无冤无仇之人,寒宁并不想造无妄的杀孽。从龙谷的密林出来,看着人来人往的城镇,黎羽甚至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看什么都有点新奇,莫名像刚进城的土包子,再转头看向师兄,依旧仙气飘飘,丰神俊朗,于是连忙收敛神色,免得给师兄丢人。寒宁垂眸轻瞟了他一眼,眸中浮现一丝笑意,见到一家熟悉的商行,刚想抬手拎向黎羽的衣领,然后发现,他已经与自己一般高,唔...稍微高一点点,再也不是他可以随手拎衣领的可爱年纪了,于是抬起的手僵在了半空。时刻关注师兄动静的黎羽连忙抬手,小心的托住师兄的手问道:“师兄?”寒宁叹了口气:“长大了,不可爱了。”寒宁说完放下了手,转身走进了商行。黎羽:“......”突然被嫌弃...在龙谷中炼的丹药虽然堆积如山,但寒宁在天擎宗有自己的丹药铺,倒是没必要在这里清空,只是黎羽猎杀的一些皮子,还有之前在秘境中打劫的那些储物器具里不太需要的东西,都可以清一清了,等寒宁从商行里出来,黎羽手中的储物戒已经装满了灵石,还都是中上品。黎羽忍不住有些感慨:“我之前在宗门里,有听一些师兄感慨灵石难赚,常常入不敷出捉襟见肘,感觉只要外出历练一下,也不是那么难啊。”寒宁闻言只是笑了笑,上一次他对这个师弟并没有怎么关注,说一句任其在宗门自生自灭都不为过,师父闭关,师兄不管,宗门里还有曾经黎家的人刁难,修炼之物除了峰上不要灵石的浓郁灵气,只有每个月宗门下发的月例,甚至过了入门初期,想要每月按时拿到月例就得给宗门做贡献,大概所有的峰上,只有黎羽这个内门亲传弟子,还需要担心月贡献度不够会被赶出内门,这么一想,怎一个惨字了得。少了那些磕绊,这一次从他被师父领进宗门就带在身边,免去那些疾苦,倒是养的天真了些,外出历练一次就能赚灵石,这话说出去给别人听,只怕能笑掉人大牙,历练能平安回来不舍本,哪怕小赚一点点都是极其幸运的事情了,要不然怎么说修炼资源稀缺,大多数散修宁可进入宗门当杂役,也不愿在外面颠沛流离呢。黎羽用神识在储物戒指里扫了一圈,转头朝寒宁道:“师兄,以后我会多多外出历练,增长修为,赚取灵石,到时候师兄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买!”寒宁道:“那要是买不到的呢?”黎羽道:“那就去抢!”寒宁笑道:“那要是抢不过人家呢?”黎羽格外自信道:“暂时抢不过人家不可能永远抢不过,我会不断成长的,师兄相信我!”寒宁朝他看了一眼:“嗯,相信你。”黎羽顿时喜笑颜开,曾经稚嫩的面容如今长开,五官凌厉俊朗,面无表情的时候颇有些气势凌人,除了曾经在黎家被磋磨过一阵,并未真正受到多大的苦,后来跟着寒宁外出历练,这些年又一直在妖兽群中越级厮杀,那一身的血腥傲劲就更为突出,只可惜,只要对上寒宁,在那毫不掩饰的笑容下,只剩满身傻气。 第387章 只不过这一次在海里搅动风浪的不是妖鲨,而是一头分神期修为的巨鲛,因提供的情报有误,当时去往边海城的人险些全军覆没,最后是各大宗门派出了一个分神期修士前往边海城,才将那头为患的巨鲛给灭了。当时他和申屠沁刚从龙谷出来,只是听闻此事,还没赶过去,那巨鲛就被解决了,所有参与还能活着的人,瓜分了那头巨鲛的鲛油,修仙界素来便有一滴鲛油千斤石的说法,指的是一滴鲛油的价值,有一千斤重的灵石那么多,那巨大一头鲛,所炼化的鲛油,足以让一个三等宗门换取足够的资源晋升到二等了。如果这一次申屠沁去了还命大的活下来了,那估计又是一次机遇了。另一边黎羽去了内务阁,直接用灵石一口气清了这些年积攒的贡献度,又重新登记了他与师兄的修为,那内务阁的管事人员还是当一次黎羽所见的,当时他筑基大圆满,而黎羽连炼气期都没到,如今不过堪堪十年,这黎羽竟然已经金丹。看着弟子令,内务阁管事都抑制不住指尖发颤,都说琅霖真人眼光独到,当初哪怕只收了寒宁那一个徒弟,便可以抵人家满峰弟子,后来收了一个资质一般的,很是令人诧异不解,如今再看,十年结丹,便是当年的寒宁也没这么快,这又是个妖孽天才。赶忙将相应的灵石转换成了贡献值,又将这些年积攒下来的月例一并取了过来:“这月例是按照以前寒师兄和黎师兄的修为发放,如今更新了记录,下个月将按照二位现有的修为发放月例。”黎羽点头:“有劳了。”一旁一个模样清隽的青年听到这边的交谈声,忍不住看了过来,眼神微微有些疑惑,天擎宗只有一个姓寒的,而寒宁也的确有一个师弟,可是那个师弟一直都是个不太起眼的人,甚至寒宁与申屠沁名震天下的时候,他那个师弟连姓名都不曾被人提及过,十年结丹,这样的天赋资质,怎么可能一点名气都没有,至少他在天擎宗呆了一辈子,甚至都不知道寒宁的师弟叫什么。不过这一世,的确有很多地方都不一样了,但这个不一样,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造成的,毕竟上一世他进入宗门,只是个外门杂役,外门的杂役,连内门的灵仆都不如,更甚至他到死都没熬进内门,只能仰望那高高在上的人,只能偶尔听说一些他们的事情,具体的细节他根本不知道,而且几百年前的事情,他现在再次回来,也的确记不清这时候的一些事情了,再说,他现在虽然依然还在外门,可是通过申屠沁,他修炼资源明显比上一世好多了,要不了多久,他也许就能突破筑基然后进入内门了。也许从他重生那一刻,这一世注定就不一样了,这般想着,童飞便放开了眼前的人,不管这人资质如何,今后的皇极大陆并没有他的姓名,也许今后会发生什么事也不定,修仙界,最不缺的就是陨落的天才。作为与妖兽厮杀中成长起来的黎羽,别的不说,对身旁事物的感观绝对堪比妖兽,更何况,这炼气期的修士,在他这种金丹期的面前,实在是过于透明,因此一点点的恶意,他都能很敏锐的感觉到,拿了这些年积攒的月例刚准备走,就敏锐的朝着童飞看了过去。被一个金丹修士这般如有实质的看过来,童飞瞬间白了脸色,甚至都没抗住体内的气血翻腾,猛地往后退了一大步。黎羽皱眉,目光冰冷的看着他,更是朝他走近了两步:“你刚才在看我?”童飞连忙低下头,像他这种低阶修士,有时候可能就因为多看了那一眼,就会招惹杀身之祸,虽然这在宗门内是不允许随便动手的,但对方稍稍使一个暗劲,就能断了他的修炼之路,于是应对的谨慎又卑微:“对,对不起,刚刚看到师兄丰神俊朗,一时心神向往,不慎冒犯,还请师兄恕罪。”黎羽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叫什么,哪个峰的?”童飞连忙道:“外门杂役堂的记名弟子,童飞。”黎羽在自己的记忆中搜索了一圈,确定自己没有见过这个人,这才收回目光,转身离开了内务阁。见黎羽走了,童飞才大大的松了口气,内务阁掌事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意味不明的轻笑了一声。童飞双颊一阵火辣,那种毫无尊严的卑微,让他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上一世,心中瞬间涌上一阵耻辱,他重生而来,可不是为了再憋屈的死一次!黎羽回到了玉璋峰,先将自己和师兄的月例规整了一下,这近十年的堆积起来,师兄的月例像一座小山,而他的大概连十分之一都没有,黎羽将自己的那一份与师兄的放到了一起,莫名有种他跟师兄好像不分彼此的感觉。“你在干什么?”黎羽被身后突然冒出的声音吓了一大跳,然后瞬间心虚的转身,明明什么事都没干,却有种做坏事抓包的错觉。寒宁往他身后看了一眼,一堆宗门下发的东西堆在一起,别说现在了,就是以前他对这些东西就没有看上眼过,基本都是用来打赏灵仆了,见黎羽刚才好像在清点一样,便开口道:“这些你都收着吧,在宗门内行走,有时候少不了需要交际。”黎羽虽然并没有觉得自己需要在宗门里行走交际,但师兄说的,他就要听着,应了一声后,想到之前在内务阁见到的人,便道:“师兄,我今天在内务阁见到一个炼气期的弟子,长得眉眼寡淡,个子不高,看年纪应该不小了,却只是炼气三层,修为也应该不怎么样,不过看到我,那人有一瞬间流露出一丝恶意,可是我应该没有见过他才对。”寒宁道:“叫什么?”黎羽道:“叫童飞,好像是个杂役记名弟子。”寒宁神色平静,丝毫没有因为这是原剧情中,将他的影子打入无妄之海的罪魁祸首而产生任何的反应,这次他倒是想要看一看,这位童飞今生能和那位天命之子折腾到什么程度。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我写清楚了,但不知道有没有人会看混,总结一下.这个世界的第一次,正常的原剧情,寒宁的影子和天命之子走到一起,获取了世界的力量.第二次,被童飞扭转的剧情,破坏了影子和天命之子,取而代之,将影子打入无妄之海.第三次,寒宁本尊过来扭转世界,却被黎羽这个路人甲破坏,任务失败,有了后面的穿越.第四次,也是最后一次,世界独立,寒宁留了下来,这一次的童飞是只有经历过第一次这个世界记忆的童飞.第260章 童飞回到杂役堂,一路上不少人对他侧目而视, 眼神奇怪, 童飞心中一突,察觉到了不对劲, 倒是想要找人询问一下缘由, 可是那些人见到他之后皆是停止交谈, 甚至微微退后,抗拒孤立的异常明显。等他走到了自己的房间,发现他的衣服杂物被扔了一地, 而房间中一人坐着, 好几人都在翻箱倒柜的扔他的东西。童飞双目冒火的冲了上去:“于光!你们在做什么?!干什么乱丢我的东西!”那些正在扔童飞东西的人立刻停手, 坐在椅子上的于光慢慢悠悠的朝他看了一眼:“我可没乱丢你的东西, 只是在帮你清理而已。”在童飞刚准备发怒质问的时候, 于光指尖一扫,一封通知飞到了童飞的面前:“你已经不是杂役堂的弟子了,即日起, 你被调到了山下去当灵农,很快这间屋子会有新的弟子搬来, 杂役堂的人都忙得很, 可没那个时间等着你回来慢慢的清,现在收到通知, 你可以走了。”童飞看着调遣通知,满是不可置信:“不可能!我已经炼气七层了,再如何都不可能去做灵农!一定是你搞的鬼, 一定是你!”于光站起了身,满脸憎恶的看着他:“是我又怎么样,你以为你那个内门师兄还能护着你?他都自身难保了!杂役堂怎么了,杂役堂曾经也出过天才!那些进入内门的,除了天资卓绝的,谁不是从杂役堂出去的!既然你这么看不起杂役堂,觉得与我们这种人在一起有**份,那就滚好了。”童飞已经注意不到他在说什么了,满脑子都是自身难保这四个字,连忙抓着于光询问:“你说什么自身难保?谁自身难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童飞从进入杂役堂开始就没有消停过,顶着一张无害的脸,将不少人玩的团团转,更是扒上了一个内门的师兄,从那师兄身上讨了不少的资源,若是这样也就算了,修炼这种事本就是各凭本事,他有本事让别人心甘情愿的为他包揽那些杂物让他有时间修炼,有本事巴结上内门师兄让人家心甘情愿奉上修炼资源,那是他自己的能耐。可是他千不该万不该,招惹了一个又一个,更不该因为一句戏言,直接断了他堂弟的修道之路!看着童飞惊变的脸色,于光满是幸灾乐祸的快意:“你还不知道么,你那个内门师兄因为得罪了人,被迁怒去边海城剿鲨,结果边海城里的根本不是妖鲨,而是巨鲛,那巨鲛可是分神期的妖兽,连元婴修士去了都是白白送死,更何况你那个筑基期的内门师兄,真遗憾啊,好不容易巴结上一个内门的人,竟然如此英年早逝,啧啧啧,你该庆幸,宗门不允许私下斗武,否则等着你的可不是灵农了!”直到童飞被推搡出了杂役堂,整个人依旧没能回神,这怎么可能呢,申屠沁可是未来的青阳仙君啊,那个跺跺脚,整个皇极大陆都要抖一抖的人物,不会的,一定不会的!对了,上一世这时候他虽然在杂役堂,可是每天忙不完的事情,连外门弟子都没接触过,更何况内门的人,而且他也不知道巨鲛这件事,这件事上一世也肯定发生过,说不定申屠沁不仅大难不死,还得到了不少机缘,修仙嘛,永远都是危机中伴随着机遇的,哪个渡劫期修士没经历过几次生死边缘的徘徊。想通这些,童飞拿着自己的东西去了灵农,在天擎宗,最下等的就是灵农,整日忙于农田,种植灵米,哪怕是上一世,他都没干过灵农的活,不过没关系,等申屠师兄回来了,今日欺辱于他的,他一定会千百倍的讨回来!原本应该在边海城的申屠沁并没有去边海城,直觉告诉他,若是去了边海城,便会遭遇巨大的危机,他的直觉向来无比灵验,因此他去了对他莫名有吸引力的天域城。一进到天域城,听到最多谈论的就是龙谷里的天地灵火,这天地灵火只要是修士,就没有不想要的,若是能得一株天地灵火,那绝对是天大的造化。可是这龙谷是出了名的死亡之地,里面的妖兽究竟到了什么修为没人知道,这灵火的消息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是不是确有其事也不知道,听闻天域城里最大的势力天域门派遣了不少弟子前往龙谷,只可惜竟然全军覆没,而天域门中一个正在突破的长老得知此事,不但没有成功突破,反而承受不住打击,严重内伤修为倒退,要不是门主在一旁护持,怕是差点就陨落了。不过也因为天域门遭受重创,竟然被天域城多方实力集结,想要趁其病,要其命。这天域门在天域城传承已久,整个城都是他们的先祖当年一手组建起来的,因此整个城的利益都握在天域门的手中,尽管后来在这里盘踞的势力也瓜分了一些资源,但整个大头都是天域门的,长此以往,天域门只会越来越强大,其他的人,都要依附于天域门。现在天域门遭受了重创,可不就是一个最好的时机,想要整个吞吃掉天域门虽然不可能,但至少可以趁机咬下对方一口肉来,机不可失,自当好好把握。一路探听来的这些消息让申屠沁忍不住心思浮动,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区区一个筑基期,竟然敢去打一个小宗门的注意,这天域门再如何不如天擎宗,那也是有渡劫期修士坐镇的,可是他就是觉得,那股异火应该属于他,就好像只要他去了,就一定能得到那东西一样。虽然这种感觉来的莫名其妙,但实在是经不住诱惑的申屠沁还是想要前去探一探。 第389章 童飞忙不迭的想要请罪,但还不等他开口,黎羽已经不耐烦的一挥衣袖,一道灵力直接将童飞给打了出去:“不论你是否知规矩,念你是初犯,今日之事便不再追究,若下次再看到你乱入宗门之地,打死都是轻的,在我改变主意之前,赶紧滚!”这计划跟自己所想有出入,童飞真的很怕这人直接将他打死,于是再也不敢多说一句废话,低头就走,一路上却是差点咬碎满口银牙。世人皆知,寒宁天赋过人,自幼被收入琅霖真人门下,一路顺风顺水的长大,后来结识了申屠沁,便伴随他一同历练,顺遂的人生从未遭遇过什么波折,因此品性纯良,待人接物从来都是温文尔雅,最是心软仁善,原以为他被寒宁的坐骑这般啄打后,就能顺势与他结识一番,没想到他身边的那个师弟,竟然是个如此蛮不讲理的人,也难怪上一世他从未听闻过那人,这般野蛮,怕是后来在外得罪人被打死了。童飞一路心怀恶念的想着,却也只能暗自诅咒一番,原本只是被啄的表面是伤,刚刚被那个黎羽挥了一掌,这会儿怕是内伤不轻,蹲守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寻着机会了,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童飞走后,黎羽看向寒宁,生怕师兄觉得自己太霸道,连忙解释道:“刚刚那个人就是在内务阁的时候对我有过恶意的人,今天这件事一看就是故意的,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什么目的,师兄可不能被他那可怜的表面给骗了。”寒宁只是嗯了一声:“如此小人,不必放在心上,回去吧。”黎羽欢快的应了一声,跟在后面就差甩尾巴了。第262章 气运这东西玄之又玄, 看不见摸不着甚至都未必能感受到,可是偏偏又无时无刻的影响着自身。申屠沁那种气运自然是不必多说, 这童飞大概因为曾经跟申屠沁关系密切, 多少也有些沾染, 因此气运虽然不像申屠沁那般逆天, 但也着实比寻常人多些。保留了部分的记忆再次来过, 这也算是他的一些运气了, 如今因为种种小动作,再次搭上了内门一个师兄,直接从灵农,变成了内门灵仆,这里面没有一定的气运加持显然不可能。童飞这次搭上关系的是内门一个弟子, 姓桓名英, 说起来寒宁对这人也是有点印象的,桓英的外祖父是宗门丹堂的一个长老, 来自一个偏远大陆, 修为不算高,炼丹天赋却不错, 凭借资历熬到了丹堂长老的位子。这位长老早些年孤身一人独闯大陆, 好不容易进了宗门有了落脚之地,后来又忙于修炼, 忙着炼丹,等空闲了已经上百年过去了,于宗门告假回乡省亲, 却不想回到家中竟然眼睁睁的看着家族遭遇了灭门之祸,就算他将仇家同样灭门,但死去的族人却再也回不来了,好在还留有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外孙,于是改了姓,带回了宗门。只可惜这桓英天赋太差,灵根倒是还好,双灵根不算杂,但骨骼偏细,经脉过于淤堵,哪怕有个炼丹的外公,自幼用丹药养着,却也无法调养成修炼的材料,都已经三十多岁了,修为也只是堪堪炼气四层,要不是有个丹药堂的外公,这资质连天擎宗的灵农都不够格。不过就算这样,这桓英也是居住在内门,连修炼的资质都这么差,更不用说炼丹了,所以拜在了天擎宗百子堂,百子堂不属于天擎宗任何一个峰,所有从外门凭借自己修炼筑基进入内门的,都会直接进入百子堂,进入了百子堂之后,或者被别的峰拉拢,或者自己去拜师,有了归属的峰才会离开百子堂,只有桓英是个例外。别人都是凭借自己的能力进入内门,就算有那些受到祖上庇佑的,那也是有自身实力的,像桓英这种,没有那个本事,却受到祖上庇佑空占席位,可不就让不少人看不顺眼。若他的外祖父是个实权挺大的长老,那旁人或许还不会如此,看不惯不来往便罢了,奈何这位丹堂长老也不算多强,天擎宗是武修为尊,炼丹炼器本就不多,以那位长老的炼丹资质去往主修丹药的丹宗,怕是也不过堪堪进入内门而已,但人家毕竟也是一位长老,所以明着欺负没有,暗中孤立排挤却是不少,这种总门内的冷暴力对于心性坚毅一心修炼的人来说,自然无关痛痒,修炼的人最不怕的都是孤独,但桓英这种,身份尴尬修为低下,本身也不是那等多么心性坚毅之人,难免受到影响。在这样的环境下呆久了,可不就成了可怜受气包。只是谁都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根本没有修炼未来的可怜受气包,却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竟然被一个渡劫期修士的残魂灌|体。修炼无非就是两点,肉|身的外在条件,天赋悟性的内在条件,低阶修为的突破可以靠实力积攒,但修为越高越难突破,这个难点已经跟实力无关了,而是悟性,有时候可能一句话,一个事件,甚至一次风声,一滴雨滴,都能让人突然领悟。一般人要靠自身领悟,而那被残魂灌|体的桓英拥有了那位修士部分的记忆,这简直就像是直接通关了一次,熟练的从头再来一样,更不用说通身被那位修士的残魂力量给洗刷一次,虽然不至于说一下子从平庸到天才级别,但有过那样一次机遇,完全的未来可期,更何况,那个桓英被灌|体的当下直接突破筑基,回来后又是数年内一帆风顺的结丹,后面只要不作死,稳步提升,哪怕不能渡劫飞升,也远超旁人许多了。那桓英应验了一句话,曾经有多让人瞧不起,后来就有多令人无法高攀。童飞大概也是看中了桓英那一次的机遇,这才决定将目标放在他的身上,现在的桓英是个小可怜,好攻略的很,无论是这时候交好,为以后的便利打下基础,还是跟在桓英的身边等着时机抢夺那一次的机缘,童飞如何都亏不了,更甚至他现在虽然是灵仆的身份,但好歹也进了内门,这桓英的外公是丹修,只要他会讨好,这丹药资源定然不会太缺,怎么都对他有益。这些事情对寒宁来说有些久远了,且不说他曾经在这个世界呆了几百年,就是后来不断经历的世界也有不少,再次回来除了对一些关乎于自身的大事件还有印象,那些旁的杂事,若没有触及,他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想起来,现在见到童飞做了桓英的灵仆,自然而然便想到了这件事,于是目光朝把每天泡茶看的比修炼还重要的黎羽看了过去。黎羽顿时一个激灵:“师兄?”寒宁慢悠悠道:“你最近的修为,提升的略慢。”黎羽连忙道:“对不起师兄,是我懒怠了。”寒宁一挥手,一份皇极大陆的地图顿时浮现在了眼前,根据记忆,寒宁将指尖点到其中一处:“这里有一座洞虚期修士遗留的洞府,只能限制元婴期以下的修士进入,进入的钥匙便是宗门珍宝阁里的那一块浮光石,这件事知晓的人不多,你且小心行事,这洞府虽是洞虚期修士遗留,但不表示里面的危险程度只有洞虚期,你且自行去探寻吧。”黎羽虽然不想离开玉璋峰,但他也知轻重,修为实力才是关键,否则就算这样一味的黏腻在师兄身边,只会距离师兄越来越远,如今连地方师兄都给他点出来了,他若是再不思进取,怕是要让师兄失望了,于是仔细的记下位子,又成功的通过贡献点换取了那一块浮光石后,便开始整顿行李准备独自外出历练了。寒宁见黎羽成功拿到浮光石便知道,那童飞只知道桓英有这样一份机遇,但是却不知当年的桓英是如何得到那份机遇的。当初桓英后来回来之后,并没有大肆谈论这件事,所以门中不少人并不知其中缘由,只知他在外面有了不得了的机遇,但作为宗门为数不多的亲传弟子,寒宁也算是宗门核心人物,消息比旁人灵通的多,这才知道一些内幕。如今让黎羽先一步取了资源,至于黎羽能从里面得到什么,那就看他自身了。在童飞忙着讨好桓英,等着桓英三年后的机缘时,黎羽已经只身上路历练了。洞虚期修士的洞府距离天擎宗所在的地方并不算太远,乘坐飞梭舟也只需要三天,令黎羽万万没想到的是,人生第一次历练,他竟然上了一艘黑舟。一般在较远的城池之间会有公众的交通工具往来,之前跟着寒宁去冥泽大陆,要过沧溟海,乘坐的是大型飞舟,能容纳近千人,像这种城池之间的来往,不太远就自行御剑,需要数日的行程那便坐小型的飞梭,小型的飞梭一次最多可以容纳百人,但若是人数不够,有时候便防不住船家走黑路,尤其是,若是船上有一个修为不高,但看起来就很肥的肥羊,打劫一次说不定就能休息一年,那些不正规的船家,自然会动歪心思。黎羽本就对这一带不算熟悉,这个位面也没有定位系统,直到飞梭停在一片海上,两个分神大圆满的修士耸立上空,分神期的巨大威压毫不掩饰的宣泄开来。飞梭上修为最高的也只是数个金丹期,距离分神大圆满不知道隔了多少层跨度,除了黎羽稍稍能抗之外,旁的人几乎被这威压震的气血翻涌了。船家本就是图财,于是停在半道上洗劫一番,要是乖乖的交出财物,那自然放你一条生路,要是不听话,那就只能沉海喂鱼了。有种人,当真是哪里都不缺,这个飞梭上看起来最富有的那个少爷一见这阵仗就知道自己被拦路抢劫了,顿时怒火中烧:“你们好大的胆子!知道我是谁吗,竟然敢截爷的道!”船上的一些人衡量了一下自己的人数,可惜这艘飞梭因为华丽舒适,所以价格比较高,因此上这艘飞梭的人不多,竟然不到三十人,其中金丹更是不到五人,筑基期也就十来人,剩余的十来人还都是那位少爷的奴仆,那少爷自己本身也就是个筑基初期,身边有两个金丹大圆满的修士护航,可现在打劫的是分神大圆满的修士,哪怕整船的人对抗起来,他们也未必能赢,更不用说,这船上还有十多个筑基期的船工,于是权衡之下,唯有交出钱财,花钱消灾了。只是这种事,总要有个人第一个出头,没人出头,其他人自然见机行事。那少爷怕是个被宠坏的,从未受过如此委屈,哪里会甘心被人打劫,直接叫嚣道:“我警告你们,最好赶紧将我送到目的地,打劫我,信不信我霞丹堂追杀你到整个皇极大陆都没你们的容身之地!”上空其中一个分神期修士凝眸看去:“你是霞丹堂的?”少爷冷冷一哼:“识相的赶紧上路,我权当没发生过这事的,否则,我霞丹堂一定会让你们好看!”那位少爷以为搬出自己家名头,这些人就会怕了他,会乖乖的让路,却不想,有些杀机,就是这样不识时务招惹来的。听到那人自报家门,黎羽就知道,今天这一战不可避免了,原本若是舍些钱财就能买个路,现在怕是不得不战了。作者有话要说:  黎羽:离开师兄第一天被打劫,事实证明,命中不可无师兄!第263章 那位傲慢的少爷话音都还没散去,凌空一道血掌便打了下来, 化神期修士十成的威力, 即便是黎羽, 恐怕都难以一挡,更不用说那人不过堪堪筑基初期,哪怕他身边的金丹护卫立即扑出来抵挡,也直接被打的骨血四散,碎成一滩肉泥。这就是修为阶层的差距, 跨度如此之大,拍死你比打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有些个聪明的, 立即朝着凌空而立的两人跪了下来,将身上的储物之物一股脑的拿了出来:“求前辈饶命!我愿意发下魂誓,今日之事若敢对外提半个字,便立即爆体而亡!”其余有些被吓傻的人见状也回过神来,之前还只是求财,如今却直接打死了那个霞丹堂的少爷, 可不就是杀人灭口。这霞丹堂算是皇极大陆第一丹堂, 据说是数万年前,第一个炼制出天级满霞丹药的丹师成立的丹堂,后来以霞丹的盛名吸收大陆各路天才丹修,长此以往的下来,便成了皇极大陆势力遍布最广的丹堂,其名头尽管没有第一宗门天擎宗那么大,但只要是修士就离不开丹药, 可想而知这丹堂的影响力。这两个化神期修士直接出手,恐怕也是担心求财之后得罪了丹堂,要是知道这船上有个丹堂的少爷,他们或许还不会动此歪念,得罪谁也不能得罪炼丹的势力,但既然事情已经开头了,那就没有后悔的余地,所以今天这船上的人都要死,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出去。真正在外舔血而活的人,心中做了决定后就绝不会废话,那人求饶后,见上空的二人不为所动,甚至掌下开始聚气灵力,一些原本悠哉围观的船员,也一个个杀气肆意,看样子这种杀人灭口的事情,他们没少做。人群中一个金丹初期的修士站了出来,一脚将跪地求饶的人踹到一边,恶狠狠的看着意图杀人灭口的众人:“横竖都是死,哪怕死前拉两个垫背的那也值了,谁愿意跟我一起杀一场!”有些人哭哭唧唧,明显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修为低下的,彻底慌了神,有些人则是咬紧牙齿,对上远超自己修为那般多的修士要说不怕自然是不可能,不过总归一死,不拼一把直接伸脖子等死那岂能甘心。 第391章 随着场景的不断变幻,黎羽的储物器具甚至都快要塞满了,这宫殿给出什么,他就拿什么,他倒要看看,给到最后,这宫殿还能给出什么来。最后变幻出来的场景是一个大广场,广场上除了一块巨大的石碑之外,空无一物,而那块巨大的石碑上散发着无上的剑意,还没靠近,黎羽就被这股剑意刺激的血气翻涌,本命的灵剑都险些克制不住的想要拿出来比试一番。看着那一块巨大的剑意石,黎羽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参悟,别说参悟透彻,哪怕参悟出个凤毛麟角,对他来说也绝对是受益匪浅。越是接近那剑意石,这种想要参悟的欲|望便越强烈,甚至可以说,之前他从这个大殿中所得之物,都不及这一块剑意石分毫。曾经师兄就说过,将来会有一场百强战,百强战图之中,就有一个飞升的上仙遗留下来的剑意石碑,为了能突破参悟,就连大乘期的修士都抵挡不住这份诱惑,如今这巨大的剑意石就摆在他的面前,只要是修行之人,恐怕都无法拒绝。但这诱|惑来的太强烈,强烈到黎羽本能的产生对此产生抵抗,这宫殿本就奇怪,没有任何防护不说,白白送上来各种天地宝材,现在还有这么一块剑意石放在这里让人参悟,世上是没有免费午餐的,诱|惑越大,陷阱越深。黎羽转身寻找出路的时候,那剑意石上剑意颤动,一缕残魂从中飘出,鹤发童颜的老者眉目仁慈的看向黎羽:“能入得天机宫便是有缘人,小友从中获取珍宝良多,也该离开了。”黎羽回头:“敢问老者,要如何离开?”鹤发童颜的老者微微一笑:“离开的奥秘,就在这石碑当中。”老者说完,便慈眉善目的散去,像是现身出来,只为给解惑引路一般。黎羽盯着那块剑意石看了片刻,便走了过去,随意寻了个地方坐下,开始用神识意念与石碑上散发出来的剑意比斗。当黎羽闭上双眼,渐渐入定的时候,广场上空间开始浮动,距离黎羽不算太远的地方,慢慢显露出零散的坐着十余人,这些人都是之前在船上,被卷入风暴中的幸存者,只是此刻这些人状态各有不同,有些像黎羽这般刚来,血气丰满,剑意鼎盛。有些却已经血气亏损,仿佛被什么东西吸干了一样,枯瘦如骷髅。就在黎羽入定的时候,一丝微不可查的黑气从石碑上蔓延出来,缠绕到了黎羽的身上,黎羽只是眼睫微颤,但并没有从入定中醒来。当黎羽身上的黑气越缠越多,异变突生,自主溢散出来的黑气到了黎羽的身上开始失控,入定中的黎羽仿佛化身成一个巨大的黑洞,不断将黑气给吸收,吸到最后石碑开始发出震颤,似乎想要斩断与黎羽之前的牵连。可是这时候已经晚了,在黎羽周身的灵力暴涨之下,整个广场都受到了波及,那些不断被黑气吸食血气的修士被这股爆裂之气给生生震飞,一股巨大的威压从上头落下,入定中的黎羽浑然不觉,石碑在他的吸收下,很快出现了裂纹,整个空间因此越来越乱,有些修士从这混乱中醒来,却只能虚弱无力的趴伏在地,更是惊骇自身的变化,整个修为十不存一,生机枯竭。直到石碑轰然碎裂,头顶传来几声巨响,隔离在这个世界之外的海水巨浪翻涌,黎羽猛地睁眼,体内浩瀚的灵气生生将识海开辟成一个崭新的世界,那混沌的识海中,化丹成婴,酝酿已久的雷劫蹿入海中,一下又一下劈打在这自成世界的小结界上。黎羽皱眉而视,手里紧紧握着一枚避水珠蓄势待发。当小世界的结界被雷劫劈打的轰然碎裂的时候,黎羽爆喝一声,猛地一拍地面,手里握着避水珠飞身而起。有些醒过神来的人连忙运转灵力跟上,有些反应过来却虚弱无力的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海水倾盖下来,几乎是眨眼间就被压的血肉不存。黎羽没想到,他会以这样的方式结婴,他距离金丹大圆满都还有两个阶层,突然一下就结婴了,说出去可能都没人信,他真的就只是入了个定而已。更让人不敢置信的是,雷劫不但没有劈打在他身上让他顺利渡了个劫,还直接为他劈开了一条路。此刻的黎羽坐在海边面目深沉,他苦恼的不是别的,而是师兄说的那个历练的地方只能元婴期以下的修士进入,他现在已经元婴期了,好像...已经进不去了。第265章 黎羽想着, 既然出来了, 距离师兄说的那个洞府也就只剩一个城镇的距离, 走一个传送阵差不多就到了, 打算去看看, 能进就进,不能进就只能先回宗门了。他刚准备起身, 不远的地方走来了一个人。这人黎羽有印象,虽然当时发出那一招怒火黑莲耗尽了所有灵力,但神智还是清醒的, 所以他记得当时这个人丢出白绫将他卷住, 似乎是想要将他带离自爆的中心点, 虽然这人也许是抱着打劫的心思, 以他当时那种情况, 别说金丹修士了, 随便一个炼气修士他都没办法对付, 可以说是杀人夺宝的最佳时机,但对于尚未发生过的事情, 黎羽不会怀有最大恶意的认定,却也不可能全无防备。来人不知是出于自身安全考虑,还是想要给黎羽一个安全的信号, 距离黎羽十来步远的距离就站定了,并未继续靠近,拱手道:“在下云澜宗凌宜人,接连两次都是多亏道友相救, 救命之恩不胜感激,奈何家底浅薄,实在是拿不出何等体面之物,唯两株灵药相赠,还望道友莫要嫌弃。”凌宜人说着,手中的两株灵光便朝着黎羽飞了过去,黎羽抬手一接,也并未客套的直接收下:“天擎宗黎羽,收了你的谢礼便是两消,道友不必心中挂怀。”凌宜人闻言一笑,见黎羽谈吐不俗,且自身底蕴强大,在海底宫殿那样的死局之下竟然能脱身,甚至一举结婴,绝对是有大气运之人,因此生出了几分结交之心,于是道:“黎道友可是要去天绝城?若是同路,不知是否介意同行。”天绝城就是师兄说的那个秘境所在地,黎羽的确打算去看一看,因此闻言道:“能有道友相伴,自然甚好。”黎羽虽然是刚突破,但周身气血强盛,手中各种保命底牌诸多,还有灵火,而这个凌宜人不过是金丹期,观其气息,在海底宫殿里似乎亏损不少,因此同行之下,该担心的是凌宜人,不过黎羽也不是见个人就想抢的,只要凌宜人不怀恶意,同行看护一下,倒也没关系。凌宜人看出黎羽是那种不善言谈之人,于是同行的路上主动打开话匣子:“不知黎道友对那海底宫殿可有了解?”黎羽摇头:“若非遭遇劫船之事,谁能想到在那海底之下,竟然有那样一座宫殿,此前似乎也未曾听闻此地有何秘境,不过现在结界破裂,海水倒灌,宫殿怕是也难以继存了。”凌宜人道:“我倒是曾经有所耳闻,虽然与传言上有些出入,但大致可观,所形容描述的,应当是那宫殿。”黎羽闻言朝凌宜人看去:“不知是何传言?”凌宜人道:“相传数万年前有一座鼎盛宫门,名为天机宫,所兴绝学,乃天机夺,单是一个夺字,便能看出其中的霸道,这门绝学开创先史大概是谋算天机,夺其力量益于自身,可是天机是何物,没那大造化,别说是夺取,便是感悟都未必能触及万分之一,成立天机宫的宫主虽是那惊才绝艳之辈,但这般天才人物,本就万年难遇,因此传承下来的天机夺到了后来,就变了味,夺取的不再是天机,而是其余修士的修为生机。”黎羽瞬间便想到了之前海底宫殿里那个剑意石碑,当时他虽然入定了,却也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吸取他的力量,若非后来本能的反抗,改守为攻,他怕是要被那石碑给吸干净了。凌宜人继续道:“关于天机宫之事,我也是很早以前当做杂记来看,这次从海里死里逃生后细细思索,才对上一二,不知黎道友入了那宫殿后,是否不断有天材地宝奉上。”黎羽嗯了一声,点了点头:“确是如此。”凌宜人道:“这怕是天机宫的狡猾之处,先以诱人之物攻破其心房,见那般多的天地灵宝,若是心生贪婪,便会进入忘我之境,道心不稳之时,就是天机宫夺取其修为生机的最佳时机,若遇到那些道心稳固之人,最后出现的剑意石便是着重一击,道心越稳固,越不被外界利益所引诱,对于自身道途自然越发看重,能参悟那般深刻剑意的剑意石,这诱惑怕是无人能拒绝的了,而参悟的越深,所损失的修为精气越多,最终只怕整个骨血将被彻底吞噬,那些从宫殿里获取的宝贝,将会再次回到原地,等着下一次误入之人。”黎羽原本也是这样怀疑的,那些天地宝材简直不要钱的送,要是最后人出不去,所得之物怕是也会最终回到原位,不过他出来之后查探了一下自己的储物器|具,他从宫殿里取走的东西一个都没少,想来要真正的引诱人上钩,拿出来的东西定然都是真的,若是幻境,被人勘破的话,那只会戒备心更重。凌宜人说到这里,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当时身在局中,虽然心中戒备怀疑不少,可是见到那么多的天地宝材,却也着实心动,最后见到那剑意石,更是没能克制住自己,等后来动静过大,他被灵力震开的时候,整个气血都被掏空了近半,别说储物戒中那些东西了,整个人都差点没出来。好在最后是有惊无险,那些白欢喜一场的东西,只能当是梦境一场了。见到凌宜人的表情,黎羽没多问,既然都经历过宫殿给的好处,那自然能知道对方也曾遭遇过什么,要是被人知道他所得之物全都带出来了,上万株灵药,足以引得不少大势力眼红,闷声发大财的道理,他还是懂的。两人离开没多久,这天机宫宫殿在海底的消息就泄露了出去,不过也是,除了他们两人,当时也有数人从海底逃生,现在哪怕明知宫殿被海水倒灌,但万一有捡漏的机会呢,机遇总要注定去抓取的。一个传送阵,眨眼间就到了天绝城,凌宜人这次来天绝城算是回乡省亲,于是力邀黎羽上门做客,黎羽却不想在外面耽搁太久,于是婉言谢绝,寻了个客栈住下,还买了一份天绝城的地图,确定师兄说的地方在黑沼林中,打算修整一番之后再前去查探。稍稍打听了一些黑沼林的情况,见师兄给他备足了各种解毒的丹药,也没什么其他的东西需要准备,好好调息了数日后,黎羽这才动身前往黑沼林。黑沼林很大,几乎占据了天绝城一半的面积,黑沼林中妖兽反而不是主要的危险,那些无孔不入的毒虫毒蛇才是最大的障碍,所以大多数修士并不怎么进入黑沼林历练,除非是对某些毒物有特殊的需求。因此黎羽越往深入,越是不见人影。黑沼林面积不小,师兄给的地方即便是缩小到整个黑沼林,那也不太好找,但自从进入了黑沼林之后,他储物器具中的浮光石竟然产生了感应,顺着浮光石的感应,黎羽一路来到一处瀑布之下,那洞府的大门就在瀑布的后面。黎羽手握浮光石飞试图飞身穿过瀑布,可是刚刚靠近,一股强大的禁制将他给弹开,多次尝试无果后,黎羽只得认了,果然元婴期的修士进不去那个洞府。正当他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数名似乎是同一家族出来的子弟乘坐着荒鸟飞了下来,那几人见到黎羽,感受着黎羽身上散发出来的元婴气息,一个个都不敢靠近,更不敢造次,只是眉眼间似乎有些懊恼不甘。人群中一个华服男子走了出来:“黎道友,数日不见,不曾想竟然在此地相遇,你我这当真是有缘。”黎羽看向来人,面色并无太大的变化,淡淡开口道:“凌道友,这的确是巧。” 第393章 寒宁道:“师父。”黎羽也连忙跟着开口:“师父。”被两人唤做师父的琅霖真人扫了眼自己得意徒儿的修为,顿时心生满意,这才修炼多少时日,竟然已突破分神,再一看旁边一样叫他师父的青年,琅霖真人忍不住有些疑惑,不确定的语气中带了一丝试探:“黎羽?”黎羽道:“是徒儿,师父。”琅霖真人又认真的看了他一眼,元婴期,应当没有看错,于是略微有些迷糊道:“为师这次闭关,可是过了许久?”否则当年都还没炼气的小孩子,现在都已经修炼到了元婴期,难道他闭关了几百年?寒宁抿唇轻笑:“不过十载光阴而已,不久。”琅霖真人顿时惊了:“十年?十年这小子就结婴了?”寒宁道:“师父应该知道他的道体非同寻常,若是再遇到一些逆天奇遇,十年结婴也不算多稀奇之事。”黎羽迷茫的看了眼师兄,他的道体非同寻常?他自己怎么不知道。琅霖真人沉吟片刻,又好好的看了眼黎羽,不由得感叹,有些人当真是天地宠儿啊,这吞天体,果然可怕至极。不过一般吞天体算是得大造化而生,气运非常,却不易容于世,因此一般吞天体很少有成长起来的机会便早早夭折,他将黎羽带回宗门,却没有对寒宁言明太多,原本是想着先让这小孩自行成长,待成年之后再徐徐图之,却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成长的这么快。琅霖真人道:“为师这次出关是为了三月后的宗门大比,你师兄弟二人,出一人便好,原本想着黎羽刚入门不久,修为最多不过筑基,怕是还要再等一等,现在来看,这一次的宗门大比让黎羽去吧,见见世面,权当历练了。”琅霖真人说着又道:“将峰上的地级灵池给黎羽,争取在宗门大比之前,夯实一番修为。”寒宁微微挑眉:“师父当真要将灵池给黎羽修炼?”琅霖真人见徒弟的表情,脑中瞬间浮现吞天体三个大字,于是微微一哽,改了主意:“那去后面的万灵山历练吧。”琅霖真人说完,手一挥,一团灵光到了黎羽的手中:“你修炼时日太短,修为却突破的太快,身上恐无积攒,为师也没料到你会连连突破,尚未为你备足积蓄,这些你且先收着,待宗门大比后,为师再为你划下一山头,让你能自立。”黎羽连忙道:“师父,我住师兄这儿挺好的,我修为突破的太快,关于修炼上,还有诸多问题不懂,与师兄住近些也方便随时询问,不必急着划下山头。”琅霖真人看向寒宁,寒宁道:“我山上房间还够。”听到徒弟这么说,琅霖真人也不勉强,而且黎羽的修为的确突破的太快了,别人百年结婴都少见,他只用了十年,只怕空有修为其他诸事都不懂,过早自立怕是却有不妥,于是点点头准了。黎羽连忙道:“多谢师父!”琅霖真人又再次叮嘱了一些事项,便化作一道灵光飞走了,他刚出关,有些事情总要跟宗门互通一番。琅霖真人走后,黎羽才道:“师兄,宗门不是有百强榜吗,怎么还要大比?”寒宁道:“宗门大比不是宗门内的大比,而是七大宗的比试,天擎宗一共有一百零八峰,到时候出了丹峰和器峰之外,其余诸峰都要派出一个弟子来参加大比,到时候七大宗门的弟子根据修为划分来比试,同时各宗门都会出一些彩头,奖励给最后获胜弟子,这宗门大比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只能算是一种交流切磋,同时也算是对各宗弟子的激励。”作者有话要说:  黎羽举着爪子认真道:“师兄放心,这大比我一定会拿第一,绝不给师兄丢脸!”寒宁欣慰点头。琅霖真人:宛若孤家寡人没有徒弟......第267章 宗门大比之前, 诸峰会进行一次内部的选拔,像寒宁所在的玉璋峰,连师父带徒弟一共也只有三人, 倒是不需要那么麻烦,但其他峰上,亲传弟子加上内门弟子,少说也有数百人,要从这数百人当中挑选出一个人代表自己峰门参加大比, 可不就要内部选拔一次。因此这段时间的天擎宗可谓是热闹非凡, 还有人借此机会开设赌局,看最后哪些峰会选谁为代表参加大比。一时间宗门那些本就比较出名的弟子, 更是常常被人提及,还有人暗中下注自己, 为自己造势。百子堂虽然算是宗门的中间势力,甚至只是起到一个中转传输弟子的作用,但堂中也算是弟子众多, 因此也得了一个名额, 甚至相比较其他诸峰, 百子堂的竞争才更加激烈,若是能争取到这一个名额,在大比中脱颖而出, 得了某个峰的峰主青睐,说不定会直接被收为亲传弟子,这样好的机会, 只要不甘于现状的人,都会想要努力把握住。童飞自然就是不甘于现状的那一类人,他在百子堂的目的虽然是等着桓英的机遇,但也并没有放松自己的修炼,加上桓英的外公是丹堂长老,桓英这人又十分的心软好骗,因此自从跟了桓英之后,童飞倒是没再缺过修炼所需的丹药,但他资质也就这般,即便有上一世的经验打底,却还是进步缓慢,奋力修炼至今,也不过炼气八层。说起来童飞入门也没多久,也就十年左右,能在这短的时间内修炼到炼气八层,已经算是不错了,只要他能耐下心,好好在桓英身边当个灵仆,用桓英给他的资源努力修炼,筑基也是早晚的事,等筑基了,那才算是真正的踏上了修仙的道路。可是带着重生的记忆,童飞一直觉得他这一世的命运不该如此的,不说事事顺遂,至少绝不是十多年过去,他竟然还未筑基,甚至只是个灵仆的身份。他无法克制心中那些杂念,加上一次又一次的谋算落空,各种不甘加深,他的心态早就崩了。眼看着桓英指望不上,于是开始重新谋划,这一次的大比,算是机会。虽然时隔有些久远,但童飞对这一次的大比还有些印象,甚至一度幻想自己若是遇到了这般机遇该多好。上一世的这时候他在外门杂役堂,对于七大宗的交流切磋,外门弟子可以说是津津乐道了许久,虽然他们没有资格参与,却因为羡慕反而更加关注,因此他也听闻了不少。也是在这次的大比中,申屠沁崭露头角,在同阶修为的对手里格外出挑,大比过后,更是直接从尚玉峰的内门弟子变成了亲传弟子,之后更是一路奇遇不断,那滔天的气运连宗主都为之侧目,恨不能从尚玉峰峰主手中抢来当自己的嫡传弟子。而申屠沁的种种奇遇中,这一次的宗门大比就是其一。他还记得这次宗门大比是在上鹤城中举办,这最强的七大宗门汇聚,算是难得一见的盛况,因此诸多势力慕名而来,随之带来的还有各种稀缺资源的交易,每当有这种巨大盛会的时候,各大拍卖行都会趁机将一些压箱底的好东西拿出来,同时也有不少人看准机会,将一些比较冷门少见之物摆出来交易,所以哪怕不看七大宗的精英子弟比试,也有不少人专程来淘一些宝贝。每每这种盛会,都少不了霞丹堂的大丹师穆云峰。穆云峰少年成名,炼丹天赋绝佳,还是金丹修为的时候,就曾炼制出满霞丹,满霞丹是丹药品阶的一种统称,是极品中的极品,一些高阶的满霞丹出炉,甚至会引来天劫,这等丹药从来都是可遇不可求,能炼制出满霞丹的丹修,无一不是天赋卓绝的大人物。修仙之路,随着修为越高,子嗣便也越艰难,这穆云峰正是如此,好不容易有一独子,竟然从小便患有失魂之症,若想补足神魂,只有补天丹可治,但补天丹本就不是多么常见的丹药,所需要的药材也都是各种冷门,想要炼制出高阶的补天丹,这对药材的品级也要求不低,因此穆云峰除了罗列出他所需之药材广告天下,可以药材来换取他炼制的丹药之外,遇到这种盛会,他也会亲自前来碰碰运气。就在这次的盛会之中,穆云峰身边出了内鬼,意图绑架他那失魂症的儿子要挟于他,这中间的过程外人知晓的并不多,童飞只知道,上一世正是申屠沁遇到了孤身一人的穆晗昱,见他心智似有些不太正常,还有人在后面追杀,于是出手相助,救下了穆晗昱,等穆云峰解决了身边居心不良之人后,追赶上来见儿子被人所救,大大松了口气的同时,还给了申屠沁许多极品丹药相谢,甚至还允诺他,只要是申屠沁所求,且在他能力之内,可为他开炉三次炼制丹药。童飞这一次就是盯上了这件事,如今申屠沁早已不知身死何处,定然救不了那穆晗昱,而他已经掌握了先机,完全可以提前防备,若是计划顺利,他甚至可以跟在穆晗昱身边入霞丹堂。穆云峰这般宝贝他的儿子,只要他将那失魂的傻子哄骗好,何愁今后没有资源。退一万步来说,即便计划不顺,但只要救下那傻子,那些极品丹药和三次开炉的承诺应该也会给,他怎么都算是能有利可图,说不定还会因此一举筑基。三个月的时间稍纵即逝,因为担心黎羽可能会将灵池一口气吸干的体质,琅霖真人没舍得给他灵池修炼,于是打发他去了宗门的万灵山与妖兽厮杀,三个月可谓是战果累累,刚好可以等去了上鹤城后,摆个摊子卖点妖兽的皮牙骨血。天擎宗出行,自然是声势浩大,这次随行的除了需要参加大比的弟子和主事长老,每个峰还多一两个随行的师兄弟,随随便便就有数百人了。即便是一众人群,寒宁还是一眼看到了跟在人群中的童飞。童飞身为灵仆,还只是百子堂弟子的灵仆,这种场合别说是他了,就是桓英都未必有资格来,想来那桓英应是被童飞的一些花言巧语哄骗的去求了自己的外公,才能随行。寒宁扫了一眼后便收回了目光,却不由的开始思索,这次大比当中会发生什么事,若是无事发生的话,童飞不会费尽周折的也要参与进来。寒宁的细微变化都逃不过黎羽的眼睛,下意识也跟着往人群里看了一眼,可是并未看到什么熟悉的面孔,于是凑到寒宁身边:“师兄,可是有何不妥?”寒宁看着黎羽没吭声。黎羽被寒宁这样看着茫然中又带了些莫名的心虚:“师兄?”寒宁道:“我刚看了一眼,与你一般元婴期修为的,都是宗门里未来可期的弟子,且不论其余六大宗门的参与者,你想要获胜,怕是不太容易。”黎羽连忙道:“师兄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努力!”寒宁闻言嗯了一声,淡淡道:“那我可就拭目以待了。”黎羽顿时忘了继续探究刚才师兄走神的原因,满心都是要夺得第一好给师兄长脸!想到刚才听到的一些八卦消息,黎羽道:“师兄,你说我那些用不上的丹药,是在船上的小集会出手掉还是等去了上鹤城之后再出手?”他之前在海底宫殿得了不少的好东西,后来又跟凌宜人合作,从洞府里也取了不少的好东西,其中就有一些他用不着的丹药,尤其是一些下品中品的丹药,跟在师兄身边这么久,他也有些刁了,上不了品的丹药他都看不上了。 第395章 但死亡的剧痛并没有袭来,童飞只觉得自己眉间有一瞬间的冰凉, 紧跟着整个人都就变得浑浑噩噩起来。眼神涣散了一会儿之后,等渐渐清明过来,一抬眼就看到了一旁的寒宁, 童飞瞬间面目狰狞:“寒宁!”寒宁轻笑了一声, 一挥手, 便将这个对他恨的睚眦欲裂的童飞给掀翻在地:“想起来了?”诸多记忆一瞬间涌入了童飞的脑中,有他在杂役堂苦熬至死的,有他将寒宁亲手打入无妄之海的, 有他艳羡的仰视着那一对神仙眷侣的,有他重生一场,最终走向至高尊位的,各种画面各种穿|插|反复在他脑海中浮现,最终停顿在他谋算穆云峰,却被人直接打破了丹田气海上。童飞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修为低下,气海被废,整个人无法接受的陷入癫狂:“不!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是你!一定是你!你害我!”寒宁嗤笑了一声:“一切不过是你自己作死而已,我若想要对付你,你能活到今天?我只是想看看,这一次我抽身后,你与那申屠沁还能作妖到什么程度,你二人果真没让我失望。”童飞想要朝着寒宁扑过去,但身体虚弱,刚刚又被寒宁抽飞在地,连爬起来都艰难,他愤恨而不甘的看着寒宁:“手下败将!你也不过是我曾经的手下败将而已!你有什么好得意的,我能将你打下无妄之海一次,就能第二次第三次!寒宁,你要么现在就杀了我,否则我定会让你再好好感受感受生不如死的滋味!”寒宁道:“想死又有何难,自裁便是,好心提醒你一句,这世界的力量已经非常薄弱,无法再支撑重来一次,所以你若想要冒险靠着重生翻盘,怕是要失望了。”寒宁说完,转身就准备离开,童飞抓狂道:“寒宁!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想起这些来!”寒宁微微侧头垂眸而视:“因为我想让你即便是死,也死个明白啊。”那些愉快的记忆,总要有人分享才是,不曾爬到高峰,又怎么能真正的体会到跌在谷底的疼呢。寒宁化作一道灵光直接离开了房间,徒留童飞歇斯底里的吼叫,这样惨痛的现实让他如何能接受!若是不记得那一切,他还能认命,可如今,这要他如何认!他也曾被人所仰视过,他也曾将那高高在上的人拉下过神坛,他也曾得到过所想要的一切,哪怕也曾有过一无所有,可若是就那样直接结束一切,那也比现在好过,明明一切重头,却从最开始就毁掉了所有,这让他如何甘心,如何甘心!一招八荒拳将碎星宗弟子最得意的盾星护给生生击碎,台下众人一阵惊呼,与黎羽对战的碎星宗弟子被破了防护,周身灵气犹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萎缩,最终被黎羽最后蓄力的一拳轰打在地,旁人不断叫喊着那碎星宗的弟子站起来,怒喊声比自己上场比斗都还要激烈。这一场决斗的比试可以说是两宗最强元婴的对战,赔率是一比一,不少人下注,这黎羽虽然是天擎宗的黑马,但牧易却是碎星宗越级战中天榜前十,又是牧家百年以来天赋最强的子弟,其天之骄子的名气响彻整个皇极大陆,也是这一届大比中,被公认的元婴第一,而黎羽黑马出世,更是被众人认知,若能克战黎羽,唯有牧易,却不想,连盛名已久的牧易竟然都不是黎羽的对手,真不知道这黎羽到底是什么惊天鬼才。宗门大比并非生死战,若对方最终后继无力站起,那自然就能评判出胜负。牧易也不想如此狼狈的输掉大比,他一生骄傲,同阶甚至越级里,从未有过败绩,如今却在天下人面前就这样输了,只怕将来道心不稳。可无论他如何挣扎,最终还是没能爬起来,裁定之人上前,大声宣告,这一届宗门大比,元婴期修士中,夺冠的是天擎宗玉璋峰黎羽。紧接着便当众宣读第一名所获的奖励:“武凌宗所出万年铃蟾一只,天之引甲一副,朝田宗所出九霄云魄一尊,天虎琉鳞十片,碎星宗所出万年灵药十株,尘婴石卵三枚......”随着宣告之人一个个唱名奖品,听的众人各种眼露羡慕心馋不已,七大宗所出的好东西,随便拿出一个都足以让人眼红了,这么多,当真是令人羡煞至极。黎羽站在台上,那些羡慕而来的眼神对他来说如若空气,那些被人眼红的奖励,也只是一些无足轻重的东西,真正让他开心的是师兄的目光,那种专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才让他有种值得的感觉。若是这样就能让师兄看到自己,那今后,他都要做那个最强的,这样师兄也许以后就能一直看着自己,再也不会去看别人了。那火热的视线似乎能将人灼穿,寒宁坐在天擎宗的高台上,却并没有对黎羽的眼神有何闪躲,看着傲气挺然,张扬肆意的黎羽,寒宁唇边的笑意越深,若是他想,随时可以恢复黎羽的记忆,可是那一次次的追寻,一次次的求而不得,太苦了,不如就这样,随着世界一切重来。这一次,他可以给黎羽所有想要的一切,也让黎羽感受一次简简单单的幸福,等这些生活中的甜足以抹消那些过往的心酸疼痛,再想起曾经种种,便是回忆,而非伤疤了。黎羽不知师兄心中所想,得了奖励之后,便忙不迭的跑到师兄身边,一股脑将那些众人眼中的好东西双手奉上:“师兄,这里面可有喜欢的?我看有好些还不错的灵药,师兄留着炼丹吧,还有一些炼器材料,师兄可拿来练手。”一旁的琅霖真人轻咳了一声,提醒黎羽,你们的师父还在旁边呢。寒宁轻笑,黎羽连忙道:“师父,这些东西都是按照修为所奖,您用不上的,待日后徒儿得了更好的东西再来孝敬师父。”琅霖真人斜睨了他一眼,就冲这小子对着他大徒弟的殷勤劲儿,以后真得了什么好东西,恐怕也是先紧着师兄了。心中不免哼哼,但想到虽然是他收黎羽入门,可教导之事全是寒宁代劳,这小子念着他师兄,也是个懂得感恩之人,便不小心眼的计较了,顺道丢了个储物锦囊到他怀中:“这次表现不错,这是师父给你的奖励,此次虽然夺得第一,可修仙大陆之大,能人辈出,你切记不可自满。”黎羽不客气的收下了师父的奖励,连忙道:“多谢师父,师父教诲,弟子定然谨记。”等琅霖真人走了之后,黎羽整个人腻在了寒宁身边:“师兄,你觉得我这次的表现怎么样?”寒宁见他眼巴巴的模样,这般拐着弯的委婉提醒,好笑道:“说吧,想要什么奖励?”黎羽讨好一笑:“这次的奖励中有护心石,师兄,可不可以帮我将护心石炼制到我的本命灵剑当中?”寒宁不信道:“只要这个?”黎羽期期艾艾的看着师兄:“这护心石的量刚好可以一分为二,师兄的灵剑也有一段时间没有好好炼制了,不如一起炼制?”筑基之后,修士都会选择自己的本命灵器,若没那个条件,也会选择可以不断升级的本命法器,而这些本命器物会随着主人不断成长,甚至某种程度上来说,其中蕴含了主人的一部分本命力量,像他与自己的本命灵器所磨练的时间不长,默契度上就不如师兄与他的本命灵器,可就算是这样,他也能对自己的灵器有所感应,若以后本命灵器诞生出灵识来,甚至可以实质化人,这将是最忠心的护道之灵。而护心石还有一种叫法叫连心石,是一种高阶的炼制材料,若融于本命灵器当中,同出一源的护心石相互之间是有一定感应之力的,这感应之力甚至会随着主人的不断磨合而加强。换言之,若是这一块护心石融于他和师兄的本命灵剑当中,今后即便他们相隔千万里,也能对对方有所感知。黎羽之前在藏书阁见到关于护心石的描述就很想要一个,没想到,这次比斗获胜,竟然真的得到了一块,所以有些等不及的想要融于他与师兄的灵剑当中。在黎羽渴望的目光中,寒宁顿了良久后,似是有些无奈一叹:“依你便是。”黎羽顿时忍不住欢呼一声,眉眼间尽是无比满足的笑意。第270章 回程中, 童飞跟在桓英的身边,老远就看到了人群中极为显眼的黎羽, 听闻这次大比,元婴组内,黎羽大获全胜,几乎以极其强悍的实力碾压他人, 之前在宗门内并没有任何名气的人, 如今却被众心捧月一般。童飞垂下眼眸,对于这个可怕的男人, 他是真真正正的心生恐惧。当他碌碌无为死于杂役堂的时候,他并没有听闻过黎羽这个人, 只是知道寒宁有一个师弟,但这个师弟在整个宗门里都是空白的,寒宁太优秀, 太出尘,只要他出现,所有人的目光定然是锁定在他的身上,加上那时候黎羽也没有展露出过人的天赋,以至于第一次重生的时候, 他根本没有将黎羽放在眼里, 一个在未来连姓名都没有的人,哪里值得他去关注。那一世他是成功的,掌握着先机,先了寒宁一步到了申屠沁的身边, 比起寒宁那种天生就该高高在上的人,他更容易获得申屠沁的欢心,只要是男人,并且实力逐渐强大的男人,都不喜欢被人压一头。可惜寒宁不懂,他永远都那么骄傲自矜,哪怕他为申屠沁做了许多,却从来不求回报,时间长了,谁都当成理所当然了。他将寒宁一点点的逼离申屠沁,将他从宗门的骄子给拉下神坛,从前的盛名有多么受人追捧,后来就有多么被人唾弃,心肠恶毒,弑师背宗之人,那样无暇的人,变成了整个大陆最恶名昭彰的存在,当他与申屠沁并肩而立,享受着众人瞩目的目光,每每想到不知道在哪里躲藏的寒宁,他的心里就涌上了一阵快意,最后与那些所谓的正道之士联合,亲手将寒宁打下无妄之海后,他更是觉得他的通天之路再无阻碍。可是寒宁死后,修仙大陆就变了天。所有曾经截杀过寒宁的人,一个个惨死,小到无权无势的散修,大到宗门之主,那些曾经伤害过寒宁的家族,也一个一个被灭。灭门手段极其残忍,连襁褓中的稚儿都不曾放过,最令人惊慌无措的是,众人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所有迫害过寒宁的人都开始自危,甚至重宝悬赏天下,却依旧没能抵挡住死神临近的脚步。有人说,寒宁落入无妄之海后并没有死,反而得了天大的机缘回来了,所以那些惨死的人,全都是他亲手报的仇。童飞当时也曾这样怀疑着,他排除过寒宁身边所有的人,可惜一无所获,直到申屠沁陨落,尸身被|剥|光|的吊于天擎宗大门前,堂堂一代仙君,死后竟被如此折辱,可惜当时追捧他的人无数,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将其放下,那时黑袍尊者的名声已经响彻整个大陆,所有跟寒宁有关的人人人自危,跟寒宁无关的唯恐避之不及,一袭黑袍,从最初的黑袍凶人变成了黑袍尊者,生怕言语间有何不敬之处,被这神出鬼没之人给屠杀。整整悬挂了百天,申屠沁的尸身才被一股异火焚烧的干干净净,这一百天内,连皇极第一宗都龟缩不敢出,可见这黑袍尊者的杀名有多可怕。所有童飞知道的不知道的,只要曾经牵扯过寒宁的,全都死了,唯独他,当申屠沁也死了之后,童飞知道,轮到他了。可是直到被一剑穿心,直到他的魂魄被生生拉扯出来,在万魂阵中一日复一日的折磨,他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再次重回人间,他变得无比小心,虽然他知道,当一切重来,若想要避免今后的死局,只要不去招惹寒宁和申屠沁就好,可是这是一条最快的通天之路,他如何舍得,更何况,知晓了更多的未来,也许从一开始,他就能找到黑袍尊者的真面目。没想到,这一世的寒宁也变了,很多事情的发展都跟上一世不一样了,尤其是寒宁的那个师弟,百般破坏寒宁与申屠沁,他不止一次的试探过,但那人并不是重生的,原本想着他们的目的一致,说不定可以合作,可惜黎羽就是寒宁身边的一条狗,还是一条极其护主的疯狗。因为黎羽这个意料之外,反倒是让申屠沁与寒宁渐行渐远,最终反目成仇的是寒宁与黎羽,而他只要作壁上观就好。他看着黎羽一次又一次的迫害申屠沁,申屠沁却各种化险为夷,寒宁也因此对黎羽开始刀剑相向,而他不过是暗中的在幕后推了一把手,只是这次他隐藏的更深,有黎羽在前方互撕,他只需要柔弱又可怜的呆在申屠沁身边就够了。 第397章 对于黎羽这股粘人劲,琅霖真人已经无法可说了,头疼的挥手将两人打发走,若能活着走出百强图,那今后飞升机缘便会再多一层,若是不能,也只能感叹一句天妒英才了。差不多从数年前开始,不少边缘大陆的人就开始往云鼎城聚集,云鼎城就是当初那位上仙飞升的地方,百强图也留在了云鼎城。为了那一张百强图,当年可谓是有过一段全大陆的黑暗时期,上仙遗留之物,谁不想要占为己有,云鼎城出了一个飞仙的上人不但没有给这座城镇带来什么好处,反而引来了致命杀机,最终云鼎城万万之数的人口无一幸免,全都枉死城中。后来当时大陆的十大宗门联合出手,镇压了一干狠戾之徒,最终封锁了云鼎城,只留十大宗门的人留在城中试图破解百强图,可百强图每开启一次,耗资之巨,即便是十大宗门同出都未必负担得起,这才有了后来全大陆百年一次的百强之战,将整个资源分摊到了所有能进入百强图的修士身上,这才得以缓解。百强战开启的十年之前,云鼎城会大开城门,只不过当年的十大宗门已经覆灭了三个,只剩如今的七大宗门,而城中一切的商铺经营都被七大宗给瓜分了,这百年一次的盛会,也是各大宗门算得上一个大头的利益了,毕竟这十年,上百个大陆的各类精英将会集结于此。等百强战结束之后,将会根据百强榜来划分后一个百年的资源,以及云鼎城下一次百强图开启之前的商铺划分,所以说这百强榜除了关乎自身修为利益,也关乎着自己所在大陆的利益,否则宗门即便知道黎羽道体特殊,也未必会愿意在最后时期几乎是倾囊助其成长了,要知道这几十年,黎羽在后面吸干的灵池可不少。不过这前期的投资,若能换得百强榜上占有一席之地,那便有下一个百年的盛世繁华,也算是值得。这种事关输赢名次的盛会,就少不了赌局,只不过与上一次宗门大比不同的是,黎羽一开场便不再是冷门,虽然他修炼不足百年,但修为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加上有奇遇的人本就是鸿运滔天,修道之人最重气运,因此下注在他身上的人可不少。不过无论黎羽如何出色,现在也只是分神期,即便可以越级,那上面还有合体期,洞虚期,大乘期的修士,众人的目光关注的最多的还是各大宗门洞虚期与大乘期的弟子,能修炼到这等修为,无一不是名震大陆之人,这次能排出一个名次,不说别人了,就是他们自己本身也都积攒着力气呢,毕竟大家都是骄子精英,修为也旗鼓相当,被众人并排议论多年,他们自己也想要分出一个高下,就连寒宁这样的修为,在这次的百强战中,也只能算是小鱼小虾。黎羽拿着从宗门那边领来的一个不足巴掌大小的玉质令牌,朝着寒宁道:“师兄,听闻外界,这入场令牌要一百上品灵石一个。”寒宁道:“这令牌你要收好,这不止是入场令,等进入百强图中,危及生命的时候变将其捏碎,就能瞬间将你传送出来,若令牌被别人捏碎,那除非你能在百强图中战到最后被传送出来,否则只能命陨在内了。”寒宁说完,将一个锦囊递给黎羽:“这个你也好生收着,等进了百强图之中,再打开看。”黎羽连连点头,也不问是什么,听话的乖乖收起,想到进去之后将会被分散传送,黎羽道:“那师兄,我们要如何在里面汇合?这百强图百年一次,这次应该也有不少曾经进入过的,可有人说过百强图里面是个什么情况吗?”他倒是想要调查一下,可一直以来都没时间,要论事先的准备,他怕是最不足的一个了。寒宁道:“进去大开这锦囊后,自然知道如何汇合了,这百强图本就可以当做一处特殊的秘境来看,每一次开启里面都会有巨大的变化,哪怕有人每百年都会参与一次,每次进去将要面对的景象都不会重复,你且记住,百强战是积分制度,你每杀一只妖兽,品阶不同积分也不一样,积分的实时变动会体现在百强榜上,百强榜只有前一百名修士才会显现在上面,前期大多数都冲着妖兽去,斩杀的妖兽越多,积分越高,等到了后期,要么及时带着你在里面寻获的战利品退出,否则将会是人与人的厮杀,若别人把你杀了,那你所得的积分,自然归在了他人的名下。”黎羽连忙道:“师兄放心,我不会自大乱来,也不会畏缩行事。”寒宁嗯了一声,至于到时候如何跟黎羽汇合,他倒是不担心,这百强图的确每一次开启都不一样,但连带着曾经影子的记忆,这一次的百强图,他也算是经历第三次了,里面有什么东西,如何通关,都清楚的很,给黎羽的也是这一次百强图里面的地图,要去哪里汇合,他也标注在上面了。只是没想到,寒宁这次一进去,就见到了一个不该在这里见到的人,一个应该已经死在鬼蜮的人,看着眼前的人,寒宁无声一叹,看来曾经的天命之子,哪怕如今只剩一点气运的尾巴,那也是远非常人。一袭黑袍罩身,面色苍白如鬼,脸上还有犹如黑色藤蔓一般图腾的男子,看着寒宁,声音阴阴冷冷的开口:“好久不见了,寒师兄。”第272章 寒宁的确是没想到会在百强战中再见申屠沁, 虽然当初申屠沁落入鬼蜮的时候,他第一直觉就是申屠沁可能没死, 但这么多年过去了, 他也渐渐将此人给淡忘了, 更何况即便没死, 也不一定能从鬼蜮再次出来。却不想这申屠沁不但出来了, 还在短短数十年内到了分神期,要知道申屠沁虽然也是特殊道体,但那御兽之体跟黎羽的吞天体简直是天壤之别, 之前是因为整个世界的意志力偏向了申屠沁,他才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奇遇不断的提升修为,这一次, 即便是残余的天命之力, 也让申屠沁走在了原本这个时间段应该走的剧情线,只不过看此刻申屠沁的模样, 这些年他恐怕并非一帆风顺, 足以证明申屠沁身上的气运,的确是快要消耗光了。申屠沁在鬼蜮熬了这么多年,整日都与那些阴祟邪魅之物为伍,整个人早就不能以常人观之,不说心态扭曲, 整个人的面貌变化都相当的大,妖异的黑藤印记,白的毫无血色的面容, 凹瘦如骨的双颊,整个人笼罩在黑色的长袍中,那伸出的手都枯瘦如柴仿若白骨骷髅,哪里还有半点身为正道宗门人士的霁月风骨。怎么看都妥妥一奸邪反派的模样。见寒宁不语,申屠沁似是苦笑了一笑,声音仿佛带着从地狱鬼洞中爬出来的阴凉道:“寒师兄,可还记得我?”寒宁嗯了一声:“申屠师弟,早前有传闻,说你落入鬼蜮。”申屠沁扯着嘴角想要露出一点笑来,可不知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竟是连笑都不会了,拉扯着嘴角显得整个人更加僵硬:“命大,活着回来了。”寒宁点头:“回来就好,这么短的时间内能突破分神,看来你奇遇不少,不过这百强战里能人辈出,你自当小心。”申屠沁道:“既然有缘相遇,那不如我们结伴吧,相互之间也能有个照应。”寒宁道:“不了,这本是个人历练的地方,独自行动比较好,我先行一步,申屠师弟万事小心。”寒宁说完不等申屠沁再说什么,直接化作一道灵光飞远了。申屠沁身子微微一动,似乎是想要阻拦,但最终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寒宁离开,而那久久无法收回的视线,透着一股渴望和势在必得。是他自己错失了几十年,否则那么爱他的寒宁怎么会如此冷淡,不过没关系,既然上一世寒宁会爱他爱的要死,这一世定然也会如此,只不过这一世的意外导致他们错失了十几年的时间,没能好好培养感情,等到了百强榜后期屠杀的时间,到时候他自然会护在寒宁身边,好好与他培养感情。另一边,刚被传送进来就险些落水的黎羽好不容易斩杀了一头水中妖兽上岸,将一把损毁的法器随手的丢在了地上,虽然进来之前师兄曾经叮嘱过他,这百强图中的妖兽异常强盛,但真正感受过一次才知这里头的妖兽有多凶悍,这里面哪怕筑基期的妖兽,恐怕都有外面金丹期妖兽的实力。黎羽看了眼令牌,注入自己的灵力之后,令牌上灵光一闪,令牌的背面顿时浮现了一个一字,那等凶悍的妖兽竟然只值一积分,看来这积分当真不好得啊。收好令牌之后,黎羽立即拿出师兄给的锦囊,积分不重要,重要的是赶紧找到师兄才行。却不想一打开锦囊,里面竟然是一份地图,上面还标注了师兄选定的汇合地点。黎羽没去深究为何师兄会有百强图里面的地图,毕竟谁都知道,这百强图每一次开启除了那一块雷打不动的参悟碑之外,所有的一切都会变化,这么多年,根据记载,就没有一次重复过的,但师兄在他心里就是无所不能的存在,从他认识师兄以来,这世上就好像没有他师兄不知道的。仔细的查看了一番地图之后,黎羽将锦囊好生收起,朝着师兄标注的雪山之巅御剑而去。雪山之上,有一头冰晶雪狮,这雪狮虽然展现出来的是元婴期妖兽的修为,但真正的实力深不可测,当寒宁来到雪山地域的时候,这里已经血流成河。有不少倒霉的修士被传送进来,直接落在了雪域当中,哪怕有所防备,但依旧难敌雪狮的威势,最终丧命于雪狮的爪下。上一次就是如此,一开始这里死了不少人,加上整个雪山一片雪白,一览无余之下,除了一些雪地妖兽,几乎没有什么天地宝材,而雪狮身为元婴期的妖兽,虽然斩杀一头有十积分,但修为低下的修士需要众人联合,高阶修为的修士又懒得千里迢迢来到这雪域,若有其他的天地宝材还好,但这里什么都没有,那自然是不值得,因此上一世直到最后,都没什么人打这头雪狮的注意,直到一个上了百强榜的合体期修士被人联手追杀到了雪域,混战中打死了雪狮,众人才知道,原来这雪狮的心脏是一株天地灵火,雪狮死后,这天地灵火自然暴露了出来,于是又是一轮拼杀疯抢,整片雪域甚至被染红,可谓是惨烈至极。此刻,两名分神期的女子正在一边奋力抵抗雪狮的攻击,一边狼狈逃窜,不远处还有几具尸体,死状凄惨。寒宁哪怕身穿一袭白衣,在这样的雪域之地依旧十分显眼,如墨的长发不时被雪风带起,飘渺如仙,见之忘俗。两名女子一见到寒宁,便直接高声喊道:“前辈救命!”然后调转了方向,拼命朝着寒宁所在的方向跑了过来。寒宁一挥手,一道强势的气压震慑了下来,那两名女子顿时感到自己越往寒宁那边靠近,周身的阻力越强,而身后的雪狮反而追的越快,似乎半点不受影响。两人顿时咬牙,眼中闪过一抹暗恨,只能换个方向继续跑,否则不等她们跑到寒宁面前,恐怕就会被身后的雪狮给撕碎了。寒宁尽管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但有时候一些举手之劳的事情,他也不介意做一下,前提是,有些人值得他出手,但显然,眼前这两名女子,并不值得。事实证明,他看人的眼光还是很准的,那两名女子虽然换了个方向跑,却直接将一红色的花丢在了雪地里,追在两人身后的雪狮顿时停止了追捕,在红花上嗅了嗅,一口将其吞了下去,随后抬头朝着女子跑走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将目光对上了寒宁,论修为,自然是寒宁高,一个高阶修为血气强盛的男子,和两名低修为的女子相比,自然是这个血气生机更浓郁的人对妖兽的吸引力更大。见雪狮朝着自己拔足狂奔而来,寒宁不避不闪,余光见那两名女子已经跑远了,这才一个闪身飞向雪狮,雪狮直接双足立起,仰天长吼一声,周身的风雪瞬间爆裂而起,朝着寒宁疯狂的席卷而去。而寒宁直接轻飘飘的飞身而过,一掌看似轻巧的拍打在了雪狮的天灵盖上。当寒宁双脚落地,巨大的雪狮也轰然倒下。若有人撞见这一幕,一定会惊叹,即便是大乘期的修士,对上这样一头雪狮,也未必能斩杀的如此轻而易举,仿佛一挥衣袖直接就能令其粉碎一般,可惜这茫茫雪域,唯一的两名活口也跑远了,无缘得见。雪狮死后,风雪渐渐停歇,一抹夹杂着冰寒凉气的灵团想要趁着寒宁不注意的时候逃走,却被寒宁直接虚空一把给抓了回来。这冰雪属性的异火极为难得,在异火排行榜上,珍贵程度足以排上前三,倒是与他的水性灵火相辅相成。寒宁一抬手,掌心一股带着水汽的冰蓝火焰瞬间涨大,火身一卷,将那股冰凉的灵团给紧紧裹住的缠绕了去。这收服异火的确需要耗费不少的时日,当初在龙谷,寒宁也是耗费了数年才将那一株水性异火给融入了骨血当中,不过若是本身就身怀异火,再吞噬另一株异火就不必再如此费劲,等他自身的异火将这个冰雪异火吞噬干净了,这冰雪属性的异火自然也就为他所用了。已经逃离了雪域的两名女子,想到之前的遭遇,依旧是恨恨难平:“真没想到长得倒是人模人样,一身白衣仙气飘飘的,还以为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竟然是如此见死不救!可惜了我那株红莲,好不容易才采到的。” 第399章 更何况,以他所知的申屠沁,绝对的有仇必报,无论是哪一世,所有曾经追杀过他的人,后来都没有好下场。只不过这个黑袍尊者,也不知道申屠沁取这个名字掩饰自己真实的身份,有没有什么其他的用意。天擎宗虽然距离百强战举办的云鼎城甚远,但这百强图有个十分强大的地方,那便是只要存取百强图一丝气息,便能远程投放百强榜,因此那些不能去往云鼎城的宗门之人,也能在宗门内时刻盯着百强榜上名次的动静。七大宗的前三大宗门实力不相上下,除了个别一些极其强大的散修之外,百强榜几乎被这几大宗门的人给包揽了,虽然这前期的名次不值得关注,但没想到,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竟然杀出了一匹黑马。看着上面黑袍尊者四个字,从第一次出现在百强榜上,到不断的上升,后面的积分几乎是飞跃式的攀登,不少人,甚至就连天擎宗的宗主都有些疑惑:“这黑袍尊者,不知是何许人?”同样盯着百强榜动静的一些长老均是摇头:“从未听闻。”寒宁和黎羽的师父最是老神在在:“这大战还未正式开始,真正该上榜的还未见其名,到了后面,是龙是蛇自见分晓。”他两个徒弟都还没上榜,证明都还没开始发力,急什么。结果琅霖真人话音刚落,就有长老进来汇报,听到他汇报的内容,众人不敢置信道:“你是说,七个弟子的魂牌碎了?”那长老也是脸色发白着道:“从昨晚到现在,一共碎了七个魂牌。”能拥有魂牌的,都是内门亲传弟子,这进入百强战的都是分神期以上的修士,要知道一个宗门培养出一个分神期的弟子需要消耗多少资源,这一下陨落了七个,其中一个甚至是合体期,别说那守着魂牌室的长老了,就连宗门宗主都眼皮子一跳,之前老神在在的琅霖真人更是皱起了眉头,这太不寻常了。良久后,宗主才幽幽一叹:“罢了,既是机缘,也是劫数。”百子堂,童飞脸色苍白的看着百强榜上那金光煜煜的黑袍尊者四个大字,只觉得浑身彻骨的疼,却同时也疑惑,黑袍尊者是黎羽,可是黎羽这一次是跟寒宁一同为宗门争夺资源去参战,为何还要用假身份,看着一路攀爬,眼见着就要到顶峰的那四个字,眉头不由得深皱,看来不管是哪一世,这四个字注定响彻大陆,而他,这种仰望或许才是归宿。第274章 黎羽看了眼自己的令牌, 三千七百积分,按照百战图内的规矩,筑基妖兽一积分,金丹五积分,元婴期妖兽十积分, 一直到合体期都是五积分的增长,洞虚到大乘期期之间的妖兽则是十积分的增长,据闻这百战图里面还有渡劫期的妖兽,斩杀一只是一百积分,但渡劫期的妖兽只是听闻, 别说这百战图内了, 就算是外界大陆,也没人见过渡劫期的妖兽。听说若妖兽修炼至大乘便能幻化成人形,在上古时期, 甚至还有妖族的存在, 那一族就是妖兽修炼而至,但不知道什么原因, 最终没落。见师兄的令牌只有五百积分,黎羽道:“师兄,以前的百强榜, 大概多少积分能上榜?”寒宁道:“最少十万, 最多无上限。”黎羽看着自己三千多积分,原本还以为自己积分算是挺多的,可这距离十万也相差太远了。见到黎羽的表情, 寒宁道:“你可知进入这百强榜的有多少人?”一百多个大陆的精英子弟,不说别的,就只是皇极大陆这一个地方,恐怕都好多万了。这么一想,十万积分的上榜底线,似乎也并不多。寒宁道:“走吧,取了最后一样东西,这百强图内的杀戮,估计也正式开始了。”黎羽也没问师兄想要取的是什么,反正师兄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跟着就是了。当黎羽跟着寒宁来到一处浅滩边的时候,发现这里虽然看似空无一人,但暗中气息繁杂,当他们两人来到这里的时候,像是一粒小小的石头溅入水中,激起了短暂的涟漪之后,再次平静下来。自从进了百强图内,黎羽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多少人了,基本都是跟在师兄的身边与妖兽对撕,这会儿随便气息一探,就有不下百人,顿时戒备起来,并且暗中与师兄传音:“师兄,这里面有什么东西,为什么这么多人?”寒宁道:“一颗道意石。”黎羽心口止不住的一跳,道意石,哪怕里面只是蕴含了一丝天之道意,那也足以让整个大陆厮杀的换一片天。寒宁道:“凡是重宝,定有巨兽守护,这浅滩里恐怕会是蛟蛇一类的妖兽,如今重宝还未出世,泄露的气息不算多,来到这里的估计也都是一些正好在附近的,最高的修为有两个洞虚期,其余的想来你也能应付,稍后重宝出世,若那两个洞虚期修士对付妖兽,你便去夺宝,若那两人奔向道意石,你便去对付妖兽。”黎羽从来不会对寒宁的安排提出异议,闻言郑重道:“师兄也要小心。”寒宁嗯了一声,不再多言,那水里头的东西动静越来越大,若能在更多人来到这里之前解决此事是最好,否则这一片浅滩,怕是要被染红了。当水中传来一阵奇异的灵力波动,所有隐藏在暗处的修士闻风而动,两股强大的气息在动的瞬间,直接朝着四面八方镇压了下去,那蓄势已久的雷霆一击,让不少一心夺宝的修士来不及抵抗,直接重重一口心头血喷涌了出来,重伤在地。那两人合发的一招,直接秒了大半修士,让不少原本有些迟疑,不敢第一时间上前的修士更加心生畏惧,但也令一部分修士燃起熊熊战意,直接拔地而起,直接朝着那两人攻打了过去。就在不少人一片混战的时候,浅滩里一道水柱冲天而起,水柱中一条蛟龙摇摆着巨尾嘶声长鸣,一双血红的蛟目充满着暴虐气息的俯视着众人,这些敢来跟它抢宝贝的渺小人类,全都该死!不少人看到巨蛟出现,具是心口一震,那头蛟已经有了四爪,若再潜心修炼,亦或是占据了这道意石后,怕是不久就要化龙。龙虽然一直都有各种记载,但更多的却是种种传说,只有散落在大陆的一些龙骨证明着这些传说曾经的存在。一个巨蛟摆尾,将不少正在暗中接近道意石的修士抽飞了去,有些原本被那两个洞虚期修士的威压震伤的人,更是连连吐血,整个人的气血肉眼可见的萎缩了下来,若再不逃离此处,怕只有死的下场,可是那道意石是何等宝物,若能占为己有,可以说直接打通了一条通天之路,这如何让人甘心离去。随着宝物出世,气势大泄,不少人更是闻风而至,两名洞虚期修士似乎是合作关系,联手将不少修士打压了去,但随着人数越来越多,他们也渐渐有所不敌,两人对视一眼,打算再次蓄力爆发一次,趁着清出的短暂空档,先夺了宝贝再说。两人联手,合祭出大招,一道火红灵光中,里面蕴藏了无数的剑意,触及怕是能瞬间粉身碎骨,不少人来不及逃走,直接化成一团血雾。寒宁看准了时机,飞身而出,黎羽也极其默契的直冲浅滩,寒宁灵剑一扫,直接将那两个洞虚期修士联合的一招给横空一劈,生生将其破开。三人直接鼎力上空,那两人皱眉看向寒宁,似乎有些不解,一个小小的合体期修士,竟然能破了他们两人的大招。不过那水柱中的巨蛟并没有给他们更多的时间去探究,自它从水柱中冲出,直接一头奔向空中的三人,至于下方那些正在打它宝贝的小鱼小虾,先解决了这三个也不迟。当巨蛟飞身下冲时,寒宁瞬间收敛气息,那两人再次一惊,刚刚还合体期的修为,竟然瞬间掩盖近无,对比他们二人气血强盛,这巨蛟定然会选择他们先行攻击。果然,那巨蛟直接无视了那白衣修士,掉头就朝着他们冲击而来,两人怒喝一声:“卑鄙!”一人立即提剑与巨蛟厮杀了上去,一人直接朝着寒宁攻打了过去。三人一蛟直接在空中混斗了起来。下方黎羽与一众修士潜入浅滩,可浅滩之中无数石头平铺在地,众人根本分不清那一块是道意石,只能确定,是这一片区域中散发出浅浅道意。不过就算这样,众人还是直接大打出手,管他哪一块,大不了将这一片所有的石头全都收起来再说。随着巨宝的出现,越来越多的人赶往了此地,甚至还有一个大乘期修士,一见到这些修为不足他的,便哈哈大笑:“此等宝物,岂是尔等之辈能承受的,若识相速速离去,可饶其不死!”别人哪会跟他废话,其他人对视一眼,先解决这个最麻烦的,后面再来一争高下!下方的厮杀同样凶猛,甚至几次有人摸到了真正藏了道意石的地方,上空的巨蛟一个摆尾,将下方的溪石再次打乱,同时更恼这些烦人的人类,周身气势越发凶猛的攻打起来。就在这时,一股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气息无声的潜伏而来,寒宁心中一凛,一伸手虚空中一抓,正在下方厮杀的黎羽熟悉的被人拎起,瞬间放弃挣扎,顺着抓在他领后的力道退去。就在寒宁带着黎羽退出了战场的瞬间,一朵朵红莲在虚空中绽放开来,不少人神情一惊,慌忙四散而逃,可惜他们终究是慢了一步,无数红莲疯狂转动,漫天灵火如星光一般散开,形成了一片无处逃脱的大杀阵,就连那被人合攻的大乘期修士,都疯狂的运转灵力抵抗,将那些正在慌忙四散而逃的人抓到自己身前抵挡异火,这才拼杀出一条血路来。红莲杀阵只维持了瞬息,不过这仅仅的一息时间,就已经将整片浅滩给染成了血红色,那异火的气息让同样杀红了眼的巨蛟都本能的退避,转身一头扎进浅滩,想要衔宝而逃。又是一袭恐怖红莲落下,阻挡了巨蛟的去路,巨蛟嘶鸣一声,庞大的身躯无所顾忌的横冲直撞起来,那躲过了红莲异火的众人再次拼杀起来,他们已经知道这后来来的人是谁,但修道之路,从来都是遇难而上,哪有不战而逃的道理。 第401章 寒宁道:“即便身怀大气运,那也只剩一点尾巴了。”黎羽不解其意的看向寒宁,寒宁却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道:“将你之前从浅滩中收起来的石头都拿出来。”黎羽一挥手,满地都是各种散发着浅浅道意的石头,寒宁将其中一块灰黑色,并不怎么起眼的拿了起来,放进了一个白玉盒子中,又递给了黎羽:“这个就是道意石,你收好。”黎羽再次一愣:“原来这道意石一早就被我收了啊,我自己都不知道。”想到师兄定然是时刻关注着他,所以才知道道意石已经被他收了,顿时又高兴起来,比起这一块已然掀起腥风血雨的道意石,师兄的关注更让黎羽高兴:“师兄,刚刚我跟申屠沁对打的时候,可有哪里不够好?”寒宁回头看他,笑了笑:“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对于出招的判断,还有面对对手时的及时应变,都很好,所以无需师兄再指点你。”黎羽连忙道:“那不行,师兄以后还是要一直看顾着我,只有师兄在我旁边,我才能无所顾忌。”寒宁闻言一笑:“你这般依赖与我,何时才能独|立?”黎羽摇头:“不要独|立,要师兄。”寒宁道:“这修道一途,若不独|立强大,今后如何飞升?”黎羽继续道:“那等师兄飞升了,将我一并带上就是。”“如何带?”黎羽笑着道:“揣师兄兜里带着。”两人在闲聊说笑的时候,申屠沁的身份如燎原之势火速爆发开来,那些原本因不知其底细修为而对黑袍尊者忌惮的人,瞬间恼羞成怒,一个区区合体期的小子,仗着一件灵兵,一株异火,竟然将满百战图的人戏弄的团团转,若不将这人碎尸成泥,简直难泄心头之恨!第276章 申屠沁再次成了众人追杀的焦点, 之前不知其底细,大家都不敢贸然出手, 现在他的身份曝光, 得知原来他就是当年身怀异火的那人,落入鬼蜮竟然没死, 还得了大造化, 短短数十年就突破到了合体期,身上甚至还有一件灵兵, 那说不定除了灵兵, 还有其他更好的东西,比起百战图里那缥缈至今未出现的道意石碑,这眼前明显能看得到的好处哪有放过的道理。甚至还有几个交好的宗门都计划着暂时联手,先解决了那个申屠沁, 然后再来分宝贝。于是一夕之间, 风云骤变, 追杀别人的人,变成了被人追杀的人。而申屠沁此刻正躲在一处山洞中疗伤, 那黎羽着实狠毒异常,打在他身上的掌力竟然带着火毒, 虽然他自己本身也有异火, 但火性相冲,互不融合,若不尽快将那火毒给逼出来,他五脏六腑将会损耗不轻。至于他身份曝光一事, 不用想也知道等他出去之后将会面临的是什么情况,可是让他就此捏碎令牌离开百战图,他自然不甘心,更何况,当初他能走上仙君的宝座,不就是这样一路杀出来的。只不过那时候他身边还有一个寒宁与他并肩作战,想到寒宁,申屠沁心中顿时惆怅不已,人啊,一定要失去一次之后,才会真正的知道,最值得珍惜的人是谁。这一次,他一定会好好弥补当年对寒宁的亏欠,而童飞,有些账,等他出去之后,也是要算一算的。当被人拦住去路的时候,寒宁就知道,百战图的杀戮已经开始了,算一算时间,他们进来也有小半年了,再过两个月,百战图将会关闭,也就是这最后两个月的时间,是决定最终名次的时候。这段时间他与黎羽一直都在妖兽群中厮杀,并没有出现在人前,比起一些个已经凝聚了部分力量的小势力,他和黎羽这种看起来就像是落单的存在,自然更好截杀。一行七人,其中六人命丧黎羽之手,还剩那一个眼见情况不对,拔腿就跑,被寒宁随手拉开一张弓,射了个透心凉,随即便被异火烧的尸骨无存。剩下的六具尸体,黎羽直接收了他们的储物之物,捏碎了令牌后,也烧的干干净净。黎羽看着被风一吹就消散的灰黑道:“师兄,各门各派的势力是不是已经集结到一起了,我们要去寻找宗门的人吗?”寒宁道:“你会愿意为他人做嫁衣?”黎羽自然点头,除了师兄,他怎么可能甘心为他人做垫脚石。不过有些人,就是不经念叨,两人还没走多远,就又遇到了一群人,对方见到他们两人,顿时收起了攻击之态,为首那人首先释放出善意:“寒师弟,黎师弟,见到你们安好,我也就放心了,前些时日那申屠沁乔装成黑袍尊者,大肆杀害我宗门中人,不少弟子都惨遭其毒手,令宗门损失惨重,实在是可恨。”寒宁见到自己宗门的人也没露出什么欢喜的神情,依旧清清冷冷道:“澜师兄。”黎羽也跟着叫了一声澜师兄,然后站在寒宁的身侧当背景板了。澜尘笑道:“既然遇到了,不如一道如何?这百强图内虽说是个人战,却也是为了宗门为了大陆资源而战,只要能进百强,那道意石碑的参悟就跑不了,还能为宗门再创百年辉煌。”澜尘是洞虚大圆满修士,算起来,这也是他第三次参加百强战,也三次参悟过道意石碑,每一次他都收获颇丰,想来这一次他恐怕是为了突破大乘期而准备,以他自身的能力,百强不说前十,前五十定然是没问题的,但若是集结宗门助力,为他夺得前二十之名,那自然更为稳妥。最终的道意石碑只有前百强的修士才有资格参悟,而这参悟也是有不同范围的,不用说,最接近石碑的地方,感受到的道意最强,自然是参悟的最佳位置,而这最好的位子,则是百强前十之列才有资格,后面依次排开,不过哪怕是第一百名的边缘地带,那也能所获非常。澜尘的目的很简单,在这百强图中,人多势众是一个优势,当众多弟子跟在身边帮他截杀他人,他所得积分自然是最多,也最有保障的,而其他人跟在他的身边,哪怕是一些边角余利,也总比一个人单独行动的安全,更何况,要是借势进入百强,那更是天大的幸事,自己既得利益又能安全活到最后,还可以为宗门为自己所在的大陆争夺名次,这般合作,绝对是互惠互利。可惜,不说寒宁了,就是黎羽,就不可能是一个听人差遣的人,于是寒宁婉言谢绝,表示此番是他与师弟首次参加百强战,只为历练而来,若能为宗门名次助力自然是更好,但个人道途还是要自己去走,就不与众人一道了。澜尘微微眯眼,似乎有些不悦,不过也并未出言刁难,只是大度的表示:“那两位师弟可要万事小心。”寒宁道:“多谢澜师兄提醒,那就此别过。”澜尘点了点头,微微侧身让路。寒宁和黎羽走后,跟在澜尘身边一个善于巴结的狗腿子煽风点火道:“听闻这寒师兄年少成名,向来心高气傲,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澜尘闻言只是淡淡道:“天之骄子,哪一个不是心高气傲之辈,这般进退有礼的,已是少见。”刚刚开口说话那人顿时呐呐不言,他们这种从最底层好不容易爬上来的,是没那个资本傲气的,若做人不谨慎小心,怎么死的恐怕都不知道。澜尘面上平静无波,内心却是满满的不屑,修仙大陆千万年来,天之骄子从来不少,但真正能成长到最后飞升的,却没几个。一路上,寒宁与黎羽遇到了不少人,多数都是成群结队,落单的没几个,若是对方愿意主动交出令牌,那自然能免去一场杀戮,可惜看到寒宁和黎羽只是两个人,最高修为的也不过合体期,因此他们还没动手,对方就先露出杀气,当然,最终无一幸免成了刀下亡魂。论动手,自然是黎羽动的多,一般有那些不长眼的,黎羽就主动的动手了,根本不用等着师兄的吩咐,但最后,积分却是寒宁要稍稍多出一些,那些高修为的,多半都是寒宁出手解决。黎羽觉得他家师兄的修为肯定不是合体期,否则那些洞虚期有些在师兄手中都撑不过十招,每次看到师兄轻而易举就解决了修为高出他一层的对手,黎羽那从未败过的小骄傲就偃旗息鼓了一些,比起师兄来,他实在是差太多了。除了两人的积分不断上涨,关于申屠沁的消息也听闻了不少,据说这人保命底牌多得很,之前被三大宗门的大乘期修士联手抓捕,却依旧被他逃脱,甚至拼着报废了一件灵兵,将其中一个大乘期的修士重伤,原本觉得申屠沁只是个合体期修为,不足为虑的众人,又再一次审视起了申屠沁,这人究竟是有多大的气运,才能这般一次又一次的死里逃生。黎羽听到关于申屠沁的消息,也是闷闷不语,修道路上遇上个气运如此惊人的对手,他如何能开心的起来,甚至心中暗自决定,若是他再遇上申屠沁,不是申屠沁死就是他活!只是没想到,满百战图的人都找不到申屠沁的时候,他跟这人又十分孽缘的再次有了不得不一战的交集,更可恨的是,他还弄丢了师兄!他与师兄意外发现了一处山洞,山洞里传出一阵睛岩的气息,有睛岩的地方一定会有睛岩液,这是一种锻体炼目的东西,若有足够多的睛岩液,甚至能练出一双万生目,能看破一些雾障幻境,这等好东西绝对是可遇不可求,自然不能轻易放过。 第403章 寒宁扫了他一眼,冷漠道:“不想。”申屠沁轻呵了一声:“看来你们的同门之情也不过如此。”寒宁闻言,目光鄙夷的看着申屠沁冷笑道:“我的人,用不着旁人操心。”我的人那三个字狠狠刺激到了申屠沁,但他也知道,今生他跟寒宁都还没开始,他根本没有立场生气,闻言也只是冷声道:“看来我真的低估了那小子,一个小小的分神期,竟然逆杀了大乘期修士,你这个师弟,可真不一般啊。”寒宁轻笑了一声:“那是当然,他从未让我失望过。”这一副理所当然,引以为傲的模样,让申屠沁心中那一点点妒恨,越放越大。第278章 黎羽浑身浴血的坐在山谷之中, 头顶上盘旋着一道道正在云层中跳跃的雷弧, 那摄人的雷弧似乎还在不断蓄力,简直不敢想, 若是那样强大的雷电之力劈下来, 这下方受劫的人,是否能扛得住。黎羽抬头看了眼上空,眉头也忍不住微微皱起,此刻他身处百战图内, 照说与外面的世界有所隔绝, 但这雷劫却能直接在图中显现的劈打下来,这百战图的存在,当真是奇特。不过现在显然不是探究这百战图的时候,只是这雷劫实在是来的太过突然, 要知道他进入这百战图的时候, 还只是分神初期,而且与那邬阳秋的一战,也着实超出了他的预料。分神和大乘期之间的差距, 不知道隔了多少个天壤之别, 大乘期修士若蓄满灵力的雷霆一击, 不知道能秒杀掉多少个分神期, 只是邬阳秋除了想要他的异火,还想为他的儿子报仇,将他打的重伤濒死之际,想要从他身体里生生抽走异火。异火是融入骨血中的, 生生抽走可想而知有多折磨,却没想到反倒是让他本身的吞天道体彻底觉醒,反而将邬阳秋的修为吸的一干二净。之前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第一次跟着师兄进入秘境的时候,他就将那一池灵泉给吸干了,后来在海底秘境中同样如此,只是每次这种时候,他自己本身是无知无觉的,纯粹是道体本性使然,但这一次,他能非常的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正是因为知道,他才发现了自己这种吞天体的可怕之处。那种源源不绝吸收力量的感觉,真的很让人沉迷,这种感觉就像是一颗丹药就能达到好几个月苦修的结果,那谁还能抵挡得住丹药的诱惑力。但丹药吃多了,修为看似增长起来了,但都是空的,并不是自己一点一滴凭借自己的力量累积起来的,就像这种道体,只要他能承受住,他甚至能一口气到渡劫期,可是这样吸取他人的东西毕竟不是自己的,而且若是放任自己走这种捷径,贪多了,爆体是必然的。这份可怕不是源于别人,而是源于自己,若是哪一天他无法控制自己渴求力量的心,最终走向的,恐怕只有毁灭了。当雷劫落下的瞬间,黎羽闭上了双眼,别人渡劫是赌命,他渡劫则是修炼,正好因为吸取了邬阳秋的雷属性异火,可以借着雷劫之力好好的淬炼一番自身。以前也不是没有人在百战图内渡劫过,但那张情况少之又少,千年都难得一遇,因此不少人发现那一片山谷中竟然有人渡劫,且雷劫如此声势浩大,一个个的只敢远远张望,别说去使坏暗算了,就是靠近一点都不敢,生怕进入了雷劫的范围内,直接被这雷劫劈成渣渣。而百战图之外,随着邬阳秋的身死道消,百战榜上再次有了新的变化,之前连一百名尾巴都不在的黎羽,直接冲进了前二十,而同样在第二十名的邬阳秋,名字瞬间消失,哪怕不看对方的魂牌是否还在,外面一直紧紧盯着百战榜的人也知道,这邬阳秋已经被这个黎羽的截杀了。只是黎羽是谁,不少人并不知道,哪怕是在皇极大陆上,黎羽这个名字其实也不是太有名,毕竟他虽然在宗门大比中一举成名,但也只是局限于宗门之间,加上宗门大比之后黎羽就被关在了宗门里修炼,根本没有外出行走,只是有一些人知道有他的存在而已,皇极大陆都是如此,更不用说其他的大陆了。虽然大陆之间经常会探听彼此的情报,但探听到的基本都是大乘期这个修为,毕竟那些分神合体在洞虚大乘的前面,只能算是小鱼小虾,就连寒宁,都未必能被其他大陆的精英骄子获知,更不用说黎羽了。因此当黎羽陡然出现在第二十名的时候,所有大陆关注着此战的人都惊了,到处打听关于此人的信息。而皇极大陆上,几个大宗门同样惊了,小部分高层知道,天擎宗出了一个吞天体的修士,但时间太短,这一次的百强战恐怕只能是练练手,未必能有什么太好的成绩,却没想到,这小子一下子冲进了二十,只要他不陨落,未来的成就绝对飞升上仙。别的宗门都震惊了,更不用说天擎宗了,如今天擎宗上了百强榜的人不多,能进前二十的原本只有一个大乘期的修士,那是宗主一脉的大乘期修士,也是内定的下一任宗主,那位能取得这样的名次,是毫不令人意外的,只是没想到,第二个上前二十的,竟然只是一个分神期的修士,这实在是太令人震惊了。满宗门都在热议此事的时候,童飞已经收拾好东西,打算离开宗门了,随便一抬头,就能看到笼罩在宗门之上的百强榜,上面黎羽两个字金光煜煜,而下方不远处,黑袍尊者四个字同样还在,童飞虽然想不明白,这一世这其中是发生了什么变化,但他已经懒得再去探究了,这段时间他想了很多,他的这几世,碌碌无为过,位极尊位过,感受过落寞,体会过辉煌,尽管如今依旧心有不甘,但他知道,若是滋长这份不甘,他的结局还是逃不过前两次那般,被黎羽一箭穿心,所以他放弃了,哪怕去凡俗界做个普普通通的人,他也不想继续留在这里垂死挣扎。童飞已经选择了一条彻底不一样的路,但申屠沁,却还活在过去中。得知了黎羽反杀了邬阳秋,他的紧迫感更甚,也不再刻意耽误路程好与寒宁培养感情,直接顺着记忆,带着寒宁一起飞往那处境地。他们这一次的目的是去取通天石,虽然寒宁记得所有的事情,这百战图也进来了不止一次,但关于通天石,他知道的并不多,因为每一次,拿了通天石的人都是申屠沁,而每一次申屠沁都不愿意与他讲其中详细的经过,因此他一直不知道通天石具体所在的位置。那天在取睛岩液的地方遇到了申屠沁,申屠沁便以通天石相邀,而寒宁的确是希望黎羽能够好好在这百战图内磨练一番,这才应邀前往,而且他也知道,通天石的确有两颗,因为之前的每一次,申屠沁都将其中一颗给了他,只不过最后,与申屠沁一起去往上仙秘境的人都是童飞,而不是他。这通天石并非通天之意,只是一处秘境的钥匙,留下那处秘境的,正是留下百战图的上仙,关于上仙秘境,修真界一直都有各种传说,但从来没有人真正的进去过,谁也不知道,进入上仙秘境的钥匙一直都在百战图里,直到申屠沁这个被世界力量偏爱的天命之子进来了,主角光环让所有的好东西自动送上门。即便这一次申屠沁身上的气运越来越弱,但他还有上一世的那些记忆,带着经验再来拿第二次,哪怕如今气运不够了,估计也不是什么难事。看着申屠沁不再刻意晃荡的加快了速度,寒宁也并未多言,只是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直到穿过了一片密林,又跟着申屠沁潜入了湖底,小心的避开了湖中的妖兽,来到一片沙地。只见申屠沁朝他示意了一番,继续往下一潜,整个人便消失不见了,寒宁见状上前,伸手朝着那一片沙地探去,没想到竟然一处结界,当他触及结界的时候,整个人也被吸了过去,而湖底之中,竟然另有一片天地。寒宁穿过了结界,直接从半空中飞了下来,而湖底另一边的世界是一处很幽静的小山谷,有山有水,还有一个看起来有几分简陋的茅草屋。这若非申屠沁带着,谁能知道,那小小一处湖泊之下,竟然还有另外一个世界。申屠沁朝寒宁道:“通天石就在屋内,我说了,我不会骗你的。”寒宁只是随意的看了他一眼:“这里可有什么埋伏?”申屠沁摇头:“没有,取了通天石就能走了。”寒宁看着申屠沁并未动弹,若只是如此,为何之前两世的申屠沁都对取走通天石的地方有所保留。申屠沁见他不信,心下暗叹,先一步走进了茅草屋内。屋内的陈设十分的简单,小小一间房子,几乎是一览无余,地上摆放着两个蒲团,而蒲团前面有一个案桌,桌上放着两块透明似晶体的石头,案桌的上方挂着一幅画像,但画中所画并不是人,而是一株草,一株有点像是兰草的草。申屠沁先寒宁一步跪在了蒲团上,然后回头看向寒宁,寒宁却站在旁边一动不动,申屠沁道:“只有跪谢先人,取走的通天石才算是钥匙。”寒宁道:“你可先取走一枚,我再来便是。”申屠沁无奈一叹:“我都带你来了这里,你竟然还是不信我,寒师兄,我说过,我哪怕伤尽天下人,也不会伤你分毫,更何况,你修为远在我之上,若是我有任何不轨之举,你可随时出手。”寒宁依旧站在一旁不为所动:“你要拜就拜,再废话,我现在就杀了你。”申屠沁见寒宁如此固执,无法说服,便无奈转过身,对着画像拜了三拜,三拜之后,画像上的兰草像是微微动了动,一缕青烟后,一段神识传入了两人的脑中。申屠沁这是第二次来,他自然知道这神识所传的内容是什么。寒宁却是第一次,等细细理解过神识的内容后,这才知道为何当初申屠沁对于找到通天石的地方避而不谈。这上面的兰草并不是一株普通的兰草,而是一株灵药的本体,那一株兰草修炼幻化成人形,最终历劫,飞升成仙,也就是留下百战图以及上仙秘境的那位上仙。上仙留下的秘境实则上是一处通天渡劫之地,是他们这一重天与上界最后一处连通的地方,因为那位上仙是兰草化身,当他渡劫时,最为接近天地意志,从中甚至窥探到了一些天机,上下两界其实早已封闭,近万年来,渡劫期的修士不少,但真正突破飞升的,似乎一个也没有。但修炼到了渡劫期便有万载的寿命,加上修为越高,越难突破,甚至一百个渡劫期修士里,能有一个成功飞升那已经相当不错了,因此哪怕这么久没有一个飞升成仙的,众人也并未多想。不过上下界封闭这件事,寒宁隐约有感觉,但并不知道,虽然说这些世界是根据他自身的本源力量所幻化出来的,但当世界有了自己的意识,便渐渐超脱出这股力量了,那些不圆满的东西,世界的意识会一点点补全,如今这一个世界算是彻底脱离了本源,独立成一个完整的世界,因此有什么走向,已经不是寒宁能操控的了。只是没想到,飞升的路,原来早就封闭了。可想而知,这兰草上仙留下的最后一处通道,对于这个世界的修士而言有多重要,也难怪当初申屠沁怎么也不说这通天石是哪里得来的,通天石除了是钥匙,也是地图,这申屠沁当初恐怕就是担心他得知了那一处通天之道而弃他不顾,才不把事情全部的真相告诉他。申屠沁从蒲团上站了起来,看向寒宁:“我连如此重要的事情都与你分享了,寒师兄,我的真心,你可知?”第279章 别说数次的走剧情已经让寒宁十足的认识到了这位曾经的天命之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就算不知道,他也不是个轻易能被这种花言巧语所哄骗的, 当初黎羽为他做成那样, 他还不是一样当世界任务无法完成的时候, 毫不犹豫的抽身离去,更何况, 这申屠沁看似真情肺腑, 实际上还是个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见寒宁一副神情漠然不为所动的模样,申屠沁是又爱又恨, 当初寒宁在他面前就是这样,高高在上的清冷如谪仙,看似冰冷无情,却又为他付出到了极致,当失去一切后,这样冷若冰霜的模样, 也成了回忆里珍藏最深的存在。 第405章 第280章 “交出令牌, 饶你们不死。”一行人看着眼前的两人,还只是合体期的两人,竟然对他们拦路抢劫起令牌来了,有些个直接嘲笑出声:“抢我们?哈哈哈哈哈哈,这句话我倒是想原封不动的还给你们, 交出令牌, 饶你们不死!”黎羽瞥了他们一眼, 这一路上遇到的人,就没有一个合作的,所以动手是必然的, 于是转头看向寒宁,冷峻的眉眼瞬间变得柔和, 甚至带着一丝轻声细语的讨好:“师兄,你在旁边等等我。”寒宁嗯了一声,退后了两步,将场地让给了黎羽。寒宁一退,黎羽的身形便瞬间一动, 那群人只感觉到一股凌厉的劲风袭来,本能的罩起防御抵挡, 而那个笑的最大声的,连一招都没抵挡的住, 就直接被一重拳给打飞了出去。仅一招,就让那些人收起了嘲笑轻视,其中一个洞虚期的站了出来:“好小子, 还真有两下子,让我来会会你!”黎羽毫不退缩的迎了上去,上一次他将那个邬阳秋给吸干了,要如果不是保持着清醒理智,他甚至可以直接突破洞虚期,这种修为三连跳虽然的确很爽,可若是这般放纵,那修道的根基只是空中楼阁,看着高耸入云,随时都有倾塌的可能。所以他努力的将邬阳秋的力量压制在丹田气海当中,通过这样不断与人战斗,一丝丝的释放出来,化为己用。因此他现在只要与人打斗,所展现出来的便是蓬勃的雷霆之气,动不动就能将对手炸个满身焦糊,所以他才会每次动手前,先让师兄离远些等着,免得弄脏了师兄那一身白衣。当那个洞虚期修士渐渐落与下风,旁边的人也不再观战了,这家伙是个狠角色,还不知道这般抢劫了多少人,说不定身上的宝贝一大堆,如今他们人多势众,光是洞虚期就有四个,一个对付不了,那就四个一起上,就不信这样还解决不掉他。除了黎羽这边,还有人见一旁悠闲站立的人,直接先下手为强的攻了过去,这人模样气质出尘,清清冷冷的像是不染凡俗的世家少爷,还是这个黑色衣服的师兄,可能更加不好对付,他们各自围堵一个,逐个击破,也好过让那两人联手。见有人朝着寒宁冲了过去,黎羽面色一冷:“找死。”劈了啪啦几道粗壮如蛇的雷电之力击打下来,那几人连忙闪躲,这一闪躲便失去了先机,直接被黎羽灵剑一扫,强悍的灵力将他们连连逼退。有些个保守的见这人单枪匹马的杀上来,而他的同伴悠哉的根本没打算出手的样子,那肯定就是有绝对的信心,于是打算趁乱之中先走为上。若那些人留下令牌,黎羽自然不会赶尽杀绝,可惜人都是这样,不到最后的关头,哪里舍得这些身外之物,能够从一开始厮杀到现在的,不管是运气还是实力,那都是可以拼一拼百强的,若能熬到最后,可以参悟到石碑,对自己的修为绝对是大有益处,修为增加就等于岁数增长,这诱惑谁能拒绝。而这些既舍不得令牌,又不敢拼死一搏的,最终的下场自然是命丧黎羽剑下。一行十多人,死的死伤的伤,虽然黎羽自身也因为被群攻消耗极大,身上还有几处被几个洞虚期修士联手刺到的伤口,但他还有个同伴在旁边的,而他们这些人,别说再打一场了,此刻恐怕连蓄灵的力气都没有了,于是为了保命,纷纷的交出令牌。黎羽将那些死了的人身上的储物器具也一并收了,这百战图里好东西不少,就算他看不上那些人身上的,在这图中这么长时间,一些极品的宝贝总也该得了一两样吧,至于那些活着的,黎羽也没打算要,又不是生死大仇,既然他们合作交出了令牌,那就算了,好歹进来了一场,真要弄得人一无所有,那这就真算结仇了。那些还能喘气的见黎羽并没有将他们全都搜刮干净,真的只是拿走了令牌收缴了积分就放过了他们,顿时一个个懊悔的不行,早知道何必弄得如此狼狈,见势不妙的时候交出令牌不就好了,现在一个个重伤,又要找安全的地方养伤,又要消耗丹药,简直得不偿失。不过这小子以合体期修士,一人独挑四个洞虚期,这到底是哪里来的妖孽!吃了一颗丹药,又让师兄用特制的药水喷撒了一下伤口,刚才那些剑伤直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黎羽又到树后去换了一身衣服,整个人的灵力也恢复了七八成,因为消耗了一番他体内那可以算是无处发泄的雷霆之力,这会儿通体舒畅,恨不得再找人打上一场就好。黎羽看着自己的积分,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积分现在排名第几了,有没有进入百强之列,我们这在里面也看不到外面的排名。”寒宁道:“能看到。”黎羽一愣:“能看到?怎么看?”寒宁道:“天风崖上,能看到前十的名次。”寒宁说着顿了顿,又道:“但那是最后才去的地方,因为能看到名次,所以也将会是厮杀最为惨烈的地方。”黎羽顿时明白了,他现在有三十多万积分,除了一小部分是自己猎杀妖兽得来的,一大半都是之前那个邬阳秋贡献的,再就是后来不断拦路抢劫得来的,而他师兄现在才只有不到十万的积分,他还想着,若师兄一直不出手,最后要怎么进入百强,现在看来,师兄恐怕等的就是最后那一场厮杀了。黎羽道:“师兄,之前的每一次,最后占据前十的,是不是都是大乘期修士?”寒宁道:“基本上是这样,怎么,害怕了?”虽然最后他反杀了一个大乘期修士,但说真的,再来第二次,他未必能赢,前一个的力量都还没消化掉,再来一个,怕是得爆体而亡了,不过就算是这样,黎羽也没有丝毫的畏惧退缩,更甚至还有一股跃跃欲试,那种毫不保留的酣战滋味,的确让人上|瘾。现在他们不在天风崖处,看不到名次,但外面关注着百强战的人却能看到,也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名叫黎羽的从第二十名,以最快的速度爬到了十五强之内,要知道越往上,越是艰难,因为这时候你再去杀妖兽赚积分已经晚了,就算是渡劫期妖兽,一只也只有一百积分而已,虽然那里面未必有渡劫期的妖兽,但就算有,能有多少人可以杀得了。所以现在,积分的来源大头便是人与人的厮杀,可是那些修为平平的,前期基本已经被淘汰,现在正在相互厮杀的,都是各大陆真正的精英骄子,其艰难程度,可想而知。所以那个名叫黎羽的,这一次不止是名震皇极大陆,而是真正的响彻整个修真大陆。天擎宗上,对于黎羽一路的进步,也从震惊到平静,甚至还有人对琅霖真人开玩笑,到现在,他那个向来引以为傲的大弟子,连一百名都没进去,这黎羽,已经进来前十五了,这是不是寒宁私下将机会都让给了黎羽,好让黎羽能够一鸣惊人。琅霖真人对这种玩笑直接报之以冷哼,他两个徒弟都是人中龙凤,还需要让机会吗,以他大徒弟的性子,没有动静则代表正酝酿着更大的动静。掌握着最后的时间,寒宁带着黎羽一路朝着天风崖的方向走去,越往天风崖走,所遇到的修士越强大,一如之前,所遇到的人基本都是黎羽出手,因为打斗的越来越多,有时候更是一场接着一场,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这也让黎羽将积存在体内的那股不属于他的力量炼化的越来越多,运用的雷火之力也越来越纯熟。一路上让寒宁出手的次数连三次都不曾超过,这一世,是寒宁亲眼看着黎羽一步步的成长起来,每次站在黎羽的背后,看着他在前面拼命厮杀,身上的各种伤上加伤,他就好像看到了前几次的黎羽,只是不一样的是,这一次的黎羽,有了更加拼命的动力,和可以交付背后的存在。又解决了一个小势力,黎羽力竭的躺在地上,眼巴巴的看着,每当这时候,他师兄就会走过来,亲手喂他丹药。所以哪怕黎羽明明还有力气,也要等到师兄过来喂了他再动。寒宁将他浑身的伤口清理了一番,道:“过了前面那座灵山,就到了天风崖。”黎羽瞬间重视了起来,天风崖,是百战图所有存活,争夺最后一百名的地方,也是最危险的地方。寒宁道:“我们先找个地方,你把状态调整好,再入天风崖。”黎羽点头,立刻开始消化丹药调息起来。寒宁朝着天风崖的方向看了一眼,这次百战的前十,基本上都是后来名声响彻整个修真大陆的大能,当年那无妄之海一战,这些家伙可一个都没少。有些人的形势所驱,他自然不会记恨在心,但有些人的背叛,却不得不清算清算。第281章 寒宁和黎羽来到天风崖下的时候,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两人的到来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寒宁的修为在天风崖下聚集的修士当中,着实不算高,但他气质出尘,身上看似干干净净无一繁琐之物,可从简简单单的束发玉簪到脚下的一双鞋,都甚至是灵器级别的。他身后的黎羽同样修为不算高,但满身摄人的雷霆之气,整个人像是被刚打磨出来的利剑,锋利而坚韧,身上的血腥气更是浓郁,想来这段时间怕是没少杀过人。这样的两人即便修为不高,也足以让人侧目,不过对于大乘期的修士来说,能给他们一个眼神就算不错了,还不至于心生忌惮。黎羽发现,天风崖下的场地不小,但众多势力聚集,似乎各自为营,他们来了这里之后,引来了不少人的暗中打量,那些打量的目光中,黎羽更是感到了不少恶意,下意识朝着师兄靠近了几分,并且本能的挡在师兄的身侧戒备了起来。就在这时,一道似乎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寒师弟,还不快过来。”寒宁转头看去,是之前在路上碰到过一次的澜尘,除了澜尘之外,天擎宗的其他人也在,那里估计就是天擎宗的营地了,于是带着黎羽走了过去。澜尘一出声,刚才那些打量的目光瞬间退了去,一路上寒宁都在对黎羽暗中传音,黎羽还没有在大陆上历练太久,很多势力不太了解,就皇极大陆上的那些宗门他可能都认不全,更不用说整个修真|大陆了。黎羽顺着师兄的传音逐一看了眼那些势力,虽然大家并没有穿宗门的统一服饰,但从气息上,还是能感觉出同源来,只是有一群人,占据的地方不小,人也不少,但气息十分的杂乱。 第407章 远处的岑冠宇微微皱眉,这一招,换做他的话,不说无法抵挡,但恐怕也会抵挡的十分吃力,见到一旁面无表情的黎羽,岑冠宇道:“可是担心你师兄?”黎羽摇头。岑冠宇有些意外的挑眉。黎羽道:“我相信师兄,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即便做了,那也一定是有原因的。黎羽刚说完,那一片火海竟然开始肉眼可见的被一片寒冰给封住了,众人定睛一看,寒冰的力量,竟然将极焰的异火给生生压制住了。寒宁看着宇文轩,冷冷道:“结束了。”寒宁的声音还没在这一片寒冰中散去,宇文轩的气海,已经被无数冰凌给击穿了,一个大乘期修士,在寒宁的手中,连一百招都没扛过去,这是绝对的碾压。最后一丝异火噗地一下,灭了,只剩一缕白烟消散在风中,寒宁将宇文轩的令牌拿在手中,五指一合,瞬间化作一堆粉末。而天风崖上,排在第七的宇文轩三个字如烟雾一般散去,寒宁两个大字,顶替其位。他没有杀宇文轩,甚至连他的异火都没有夺取,只是废了他的修为,破了他的气海。看着面如死灰的宇文轩,寒宁道:“你输了。”宇文轩不可置信,他输了,他与渡劫期就差一道门槛的距离,前一刻,他还是众人眼中的骄子,现在他输了,竟然输给了一个合体期修士?宇文轩看向寒宁,突然仰头哈哈大笑,笑的声嘶力竭,在这巨崖之下不断回荡。这怎么可能,这根本不可能!寒宁一挥手,将宇文轩抽飞,然后看向明明围观者数万,却静默的鸦雀无声的众人,冷冷开口:“接下来,我想挑战万灵大陆的平尧真人,可敢应战?”第282章 谁要是再相信这天擎宗寒宁的修为只是合体期,那谁特么就是个傻子!第一个大乘期的修士败北,他们就已经找不到借口了,这第二个洞虚大圆满的修士直接在比斗当中生生被寒宁震碎到四分五裂,死状极其凄惨,众人对他已经心生恐惧了。寒宁杀人从来不喜欢太血腥,奈何这个平尧当初为了嫁祸于他,直接灭了一个势力满门,三万多人口,无一幸存,碎尸成块,极其惨烈。他还记得,那个族中有一个小女孩,前一天,那小女孩还一脸天真的用灵石与他换灵果,甚至说长大了之后要嫁给他,第二天,就连尸骨都拼不全了,这样的人,寒宁自然不会放过。当寒宁挑战到第三个人的时候,那人甚至都不敢应战,最后还是那人所在的大陆怕丢人,直接将人给推出来的。一袭带着风雪之气的白衣,似乎成了不少人心头的梦魇。当寒宁又捏碎了一个令牌,起排名已经稳稳的进了前三后,他环视之处,尽皆退后,根本没人敢对上他的视线。人群中,换了一张假皮的申屠沁目光牢牢的锁在了寒宁的身上,越是得不到的,内心越是渴望,渴望到心脏都因太过剧烈的跳动而开始发疼。就在这时,黎羽从天擎宗的人群中走了出来,走到寒宁的身边:“师兄一连挑战了数个,也该休息休息了,正好我有想要挑战的人,不如让我试试。”寒宁嗯了一声,转身就飞回了天擎宗的地盘,岑冠宇目光深深的看向他,笑问道:“不知道寒师弟如今,究竟是什么修为?”寒宁看了他一眼,同样笑了笑:“修为只是人类自己对自己所划定的一个界限,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筑基期是什么,渡劫期又是什么?人将自己做一个壁障,又不断努力的去打破自己设下的壁障,这本就是一件矛盾的事情,你问我是什么修为,那我也问问你,修为又是什么?”听了寒宁的话,岑冠宇先是怔愣,后是沉思,很快整个人都陷入一种十分玄妙的意境当中。岑冠宇的气息变化很快引起了身旁两个心腹的注意,两人一看,竟然在这时候有所参悟,顿时无语又无奈,却还是努力为其防护起来。此时,黎羽站在场中,一手指向人群中做了伪装的申屠沁:“我想挑战你,道友,可敢一战?”申屠沁垂下眼眸,用嘶哑的声音道:“我与道友无冤无仇,道友何故如此。”黎羽顿时笑了:“这又不是什么寻仇大会,非要有冤又仇才能挑战?那刚才不少道友说想要挑战我的,都是跟我有仇吗?”这话将申屠沁怼的哑然无声,又因为黎羽直指的挑战,将他暴露在了众人的目光之下,申屠沁只能站出来,佝偻着身体像一个迟暮的老者一般:“道友锐气逼人,老朽自知不是你的对手,你若是想要积分,那我双手奉上便是。”申屠沁的话音还没落,一到令牌就朝着黎羽丢了去,黎羽却是看都没看,直接在申屠沁想要逃跑之前阻拦了对方的去路:“我要你的积分有何用,我要的,是你这个人。”申屠沁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故意露出来捂了捂嘴,嘶哑着嗓子咳了两声:“没想到像我这样半边身子骨都要踏进棺材的人,还有人要。”黎羽可不跟他废话,掌下灵力一动,无数黑色莲花绽放,直接阻挡了申屠沁所有的退路,与之前的怒火黑莲有所不同的是,结合了雷电属性的异火后,他的怒火黑莲中夹带着雷霆之力,威能更加强大。看到黎羽上来便直接放大招,那些本就已经隔的够远的众人再次往后推开,并且满脸麻木,这天擎宗的果然专门培养变态,虽然黎羽浑身散发着合体期修为的气息,但就这一招怒火黑莲,洞虚期的修士都未必能抵挡,至于大乘期,看了他师兄接连的碾压式斩杀,这黎羽,怕是也尽得真传了,所以还是远着点好,免得被伤及无辜了。申屠沁阴冷的看了眼黎羽,黎羽冷嗤一声:“不装了?”申屠沁用本来的声音道:“你是怎么发现的?”黎羽二话不说便朝着申屠沁击杀了上去,这一次,他一定不会再给对方逃走的机会,至于怎么发现的,那样强烈而炙热的看他师兄的目光,又一副畏畏缩缩偷偷摸摸的模样,不是他还能有谁!黎羽的修为没有寒宁那般深不见底的恐怖,对上申屠沁的时候,并不是单方面的碾压,申屠沁至少还能与他对上几招,只不过随着两人打的越来越火热,申屠沁的伪装也渐渐的被卸掉了,那脸上鲜明的黑色图腾简直是他标志性的代表,不少人这才惊呼的发现,原来他们一直寻找追杀的申屠沁,竟然早就混在了他们的当中。申屠沁发现,现在的黎羽距离他们上一次相遇时的,成长的更多了,这感觉令他莫名有种熟悉,曾经他就是这样,在各种逆境中,不断的寻获机遇,以超出常人想象的速度提升着实力,他在黎羽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模样,这更让申屠沁觉得,是黎羽夺走了他的一切,那些原本该属于他的气运,那应该一直伴在他身侧的寒宁!申屠沁越打心头的怒火越盛,红莲的血色恨不得染透天空和大地,漫天血海,令天风崖下,被这诡异的黑与红映衬的仿佛炼狱一般,阴暗,寒冷,而嗜血。黎羽身形一闪,顷刻间飞至崖谷之上,手决翻飞,空中不知何时凝聚的雷霆之力在云层中翻涌跳跃。围观众人脸色一变,再次退开了百丈之远,有生之年,能见到这样两个合体期的修士一决高下,他们大概也能算是无憾了,尤其是不少边缘大陆来的,见到了这真正一等大陆的精英天骄威力,更是忍不住心驰神往,这才是真正的强者!一道雷弧劈下,申屠沁哪怕瞬间避闪开来,但后来承接上来的手臂因为还没能彻底融合,竟然被再次劈断。陡然失去一条手臂,申屠沁身体失衡的从半空中坠落下来。黎羽顺势提起灵剑便朝他刺了下去。申屠沁猛地一把将黎羽的灵剑抵在了掌心,面色极其难看道:“黎羽,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何要对我如此穷追不舍,我是问,与你并无多大的冤仇。”黎羽冷冷道:“觊觎我师兄者,死!”申屠沁冷笑了一声:“你师兄,本来就是属于我的!”这话刺激的黎羽双目血红,对申屠沁的杀意顿时更上一层。就在两人近身胶着的时候,申屠沁手中瞬间多出一颗金色丹体,几个观战的大乘期修士顿时脸色一变,道了一声不好,随即身影直接消失在了原地,一息之间,恨不得飞出一片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