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世倾城:毒后戏邪皇》 第一章 断情重生 天空阴云密布,让好好的午后,宛如夜晚一般。雷声从阴云之中滚滚传出,闪电随之劈下,照亮了那阴沉的天空。也照亮了正跪在一座破旧宅院前的一切。 白衣女子挺着有七八个月大肚子,本漂亮的脸上,一片惨白之色,狼狈的跪在一座破旧的宅院前,神情崩溃。宅院中,传出阵阵腥臭味。那是死人的味道。破旧的牌匾倒在一旁,上书:大将军府。 “爹……女儿来看你了。”女子声音颤抖。看着宅院,眼中含泪。却迟迟不肯哭出来。 她的身后,数百名御林军将此处团团围住。而带头的,是一对男女。男子一身华贵紫衣,剑眉星目,俊美非凡。女子一身淡紫色长裙,腰间系着铃铛,看着跪在地上的白衣女子,眼中写满了嘲讽与快意。 “骆初七,跟我回去。”男子握着腰间佩剑,冷冷说道。 女子闻言,猛地回过头,看着这对男女,双目猩红,冷笑道:“回去?凭什么?” “凭你肚子里怀着本王的孩子。凭本王是你的夫,是你的天!”男子语气冰冷。看着骆初七,眸中是满满的嫌恶。 “孩子?”骆初七冷冷一笑,摸着肚子,眼中染上了疯狂的恨意:“七王爷,八个月前我与你成亲,你却成亲当日带兵抄我全家。欺我瞒我,囚我整整八个月,如今,你还要我回去?你若还有一丝人性,就给我滚!” 女子指着男子,厉声喊道。 话落,却只觉得肚子阵阵刺痛。白色裙摆染上了一丝血色。 “王爷,初七姐姐这怕是要生了吧?今日她偷跑出王府,这里的事情一定会传出去,如果我们把她带回去,还让她生下有骆家血脉的孽种,只怕……”一旁,女子看着七王爷,如是说道。而在看向骆初七的时候,眼中却是难掩快意。 果然,七王爷闻言,眉头也皱了起来。他拔出佩剑,指着倒在地上的骆初七,冷冷道:“念在你我夫妻一场的份上,跟我回去,我便饶你一命。” 女子仰头正对上剑锋,顺势望向了男子那张让她爱了足足三年的脸,嘲讽一笑,朝着男子吐了口唾沫:“呸!休想!” “你!” “哈哈!”骆初七疯狂一笑,惨白的脸上一片倔强之色:“你想要我回去,无非是想得到我陪嫁的那部奇书,拿奇书来救你身边这个小贱人吧?我就是死,也决不让你得偿所愿!。” “闭嘴!”男子双目一冷,踩住了女子的嘴巴,厉声道:“交出奇书,否则的话,今天连带你肚子里的孽种,我一并杀了!” “呵!”女子闷哼一声,血也染红了整个裙摆。肚子如坠石一般的疼痛,让她冷汗直流。然而,眼中却迸发出一丝恨意。看着男子,忍着好似腹部要坠落一般的痛苦,挣扎着掐上了男子的胯下。 “啊!”男子瞬间吃痛,骆初七抓准瞬间,抢下了他手中的佩剑,朝后退了一步。 “骆初七!我杀了你!”七王爷捂着下面,嘶吼道。 “王爷,你没事儿吧?”一旁,紫衣女子一脸担忧,转身看向骆初七,厉声道:“你个刁妇,竟敢刺伤王爷,来人啊,把她乱箭射死!” 随着女子话落,周围御林军纷纷拉弓。 女子站在人群之中,裙摆如血,点点滴落在了地上。苍白却精致的容颜上,是一片悲凄之色,眼中是数不尽的恨意,看着那对让她恨到了骨子里的男女道:“慕沉远,三年前我及笄,将对于大烟王朝女子最重要的珠花,送与你,与你定下了婚契。自此,我骆家为你征战沙场,我父为你扫平朝堂上与你对着干之人,我兄长为你挡剑而死。让你慕沉远有了与太子分庭抗礼之能。可你呢?你与我成亲,杀我全家,丝毫不顾我骆家一丝情面。今日……又为我传家之宝而逼我去死!你说我肚子里的是孽种?” 骆初七大笑,笑的凄惨。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对着宅院大哭,嘶吼道:“爹!哥哥!是小七识人不清,是小七害了你们,是小七错了。今日,骆家祖先在上,爹爹兄长在下,我,骆初七,与七王爷慕沉远,恩断义绝。休他这个不忠不义不仁之人!”话落,女子扯下了身上的白衫,划破手指,写下了一份血染的休书。丢到了男子面前:“我骆家女儿,只有休人的份!慕沉远,拿着它,别脏了我的黄泉路!从此,今生来世,你我只有仇,没有情!至于这腹中孩儿?” 骆初七摸着腹部,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举起长剑,当着所有人的面,一剑刺穿了自己的腹部。看着慕沉远那因为惊吓而变了色的脸,再看看一旁女子那一脸快意的表情,心中的不甘与愤怒,让女子眼中血泪流出:“便让这孩儿与我一同代你,为骆家谢罪!” 天空雷声作响,眼前变得一片猩红。 骆初七回忆着自己这一生。她生在将军之家,虽母亲早亡,可却有父兄加倍疼爱。年少时,她万千荣宠,被人奉承,一直到遇见了慕沉远,爱上他。少女时,她容貌出众,家世显赫,追求之人无数。到头来,却因一个慕沉远,落得今日下场,家破人亡!若有来生,她必要这个男人,血债血偿! 初阳刚露,一座女子的闺阁小院内,春桃盛开,淡粉色的花瓣飘落成了一张桃花雨。看上去,美如画一般。 桃花正对着的,是一面小窗,小窗内正摆着的,是一张梨花木的雕花大床,女子躺在上面,面色惨白,无一丝血色。眉头紧皱着。 一个穿着翠色衣衫梳着双环发髻的小丫鬟正站在窗边:“小姐,小姐,该起床了。” “不要……我不要。”床上,女子猛地摇头,脸色更是难看。 小丫鬟闻言,包子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我的大小姐,今儿个可是您及笄的日子,若是再不起,只怕那些公子哥儿们都要等的不耐了。” “我不要……爹爹,兄长……不要死,不要!”女子声音凄厉,随着声音落下,女子缓缓睁开了眼。 女子的喊声吓坏了小丫鬟,她呆呆的看着女子:“小姐……您这是做恶梦了?” 小姐? 察觉到身边有人,骆初七目光一冷。心道:我这是没死成,又被抓回去了?想着,骆初七心一横,迅速拔下了头上簪子,反手,狠狠朝着小丫鬟的方向刺去。 “小姐!”小丫鬟被吓的跪在了地上。难以置信的看着忽然发难的骆初七。而同样的,骆初七此时也是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翠……荷?”骆初七有些艰难,不敢相信的叫道。 “是奴婢。”听见骆初七叫她,小丫鬟松了口气,起身,轻车熟路的为女子拿来了衣衫:“小姐,您这是做了什么梦?醒了竟还想杀了奴婢。可吓死奴婢了。” 翠荷有一搭无一搭的问道。 骆初七闻言,目光落在了窗外,看着窗外那正飘落的桃花瓣,狠狠掐了自己一下。把自己的手都掐的出了紫色,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没什么……只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又让我后悔的梦。” “那可幸好是梦。我们小姐啊,生来就是享福的,怎么能有后悔呢?”翠荷笑盈盈的说道,然后拿来了一件淡白色的长纱裙,问道:“小姐,您看今日穿这个可好?” 骆初七闻言,目光落了上去,只见上面系着流苏玉带,绣着金色菊花。 “今天是什么日子?”骆初七心中有些不敢确信眼前真的不是梦。 “今儿个是您及笄的日子啊。您昨日还与奴婢说,要早早起来去见七王爷呢。小姐您是睡傻了不成?”翠荷一脸狐疑。 骆初七闻言,尴尬了一下。但是随后,扬起了一抹淡淡的带着一丝羞涩的笑容,道:“没,就是……有些发昏。快些给我更衣,我要去早点见远哥哥。啊对了,今日我要穿红。”说着,骆初七已然起身。 那副小女儿家要见情郎的模样,打消了翠荷心中的一丝疑惑:“奴婢这就去给您拿衣衫。”说完,转身去了衣柜那边。 骆初七看着女子翠荷,不自觉的回忆起了那黑暗的八个月。 当初,她不顾一切的嫁给慕沉远,却没料到慕沉远是个畜生,对她百般折磨,甚至……还活活用开水烫死了想帮她逃走的翠荷。 那日……翠荷满身烂肉的样子,她至今难忘。 若是说,那些过往全都是一场梦,她是不会相信的。因为……太深刻了。所以,唯一的可能便是,回到了过去! 虽然有些骇人听闻,然而这里的一切都是真的。一切的一切,与当初都一样。唯一不同的是,现在的她不是那个悲惨的七王妃,也不是那个害了父亲,害了兄长的骆家罪人。而是骆家大小姐,骆初七。 而那个人,也还不是日后那个有权有势的七王爷,如今的他,不过是要在夹缝中生存罢了。 想到慕沉远,骆初七的眼中划过一丝恨意。 只有这个人,只要她还记得,只要她还活着,她绝对不会放过。她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辈子,她要保护好兄长,保护好父亲,绝不让任何人伤他们一下。人若伤之,杀人,神若杀之,弑神。 “小姐,这件可以吗?”翠荷的声音,让骆初七回过神来。朝着那衣衫看去,骆初七一愣。 衣衫如血一般艳红,上面是用深红色丝线绣上的彼岸花。上面没有任何过多的装饰,只是,这衣服的料子,却是罕见的云锦缎。 这件衣衫是去年她生辰收到的礼物。乃是当朝太子所送。送的礼盒之中,只有一句:本宫喜爱这件衣服。 当时只觉得太子真是太狂了,凭什么他喜欢,她就要穿?再加上对慕沉远那个畜生的喜爱,她便将这件衣服压在了箱子底。 或许……一切都是天意。 心想着,骆初七笑了:“就它吧。” 第二章 恨与伪装 铜镜中,女子有些消瘦的鹅蛋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脂粉一扫,让她看上去多了一丝俏皮。柳眉之下,一双细长的凤目好似会说话一般,流波婉转。鼻子不算高挺,却恰到好处,让她看上去,更加耐看。 红唇一点,如那窗外的樱花瓣一般。 女子生的可爱而精致,不过,却穿着一件象征着艳俗与魅惑的大红。可大红即是大雅,穿在女子的身上,竟无一丝违和感。反倒是那一身妖艳的红,综合了她的容貌,让她看上去,多了一丝魅惑,也更耐看。 “小姐就是漂亮。等会儿老爷和公子来带小姐去前院,一定会被惊艳到。”翠荷看着骆初七这般,十分满意。 “翠荷,我想出去走走。”骆初七面色微红,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似在期待什么一般。翠荷一见,心中便是了然,调侃道:“小姐说走走,可奴婢看,您是忍不住去见情郎了吧?” 骆初七闻言,只笑,也不回答。然后缓缓走出了屋子。 阳光照在身上,被关押在王府,许久不见日头的骆初七只觉得有些刺眼,拿着袖子挡住了那炎炎烈日。眯着凤目,看着这袖子上的彼岸花,笑的意味深长。 见情郎? 的确算吧? 她是要见见那个曾经让她爱到抛弃一切,最后还让她不得好死的人,毕竟……这仇,不共戴天! 前世,她与慕沉远相识的时候,慕沉远便喜欢在西北角的一个荷花池,她总是在问,为什么喜欢这种偏僻的地方,慕沉远只说是安静。 可笑,当时的她竟信以为真。从此,不去打扰。 可事实上呢? 那个叫上官婉婉的女人!当年就住在那儿,谋夺着骆家。谋划着害她!那个女人,借着她,认识了慕沉远,两个人狼狈为奸,将骆家,将她都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荷花池畔,紫衣男子站在栏杆边上,一脸深沉。俊美的五官让人看着,便忍不住喜欢。他的身边,穿着白衣的女子正小鸟依人一般的依偎在他身边。 当骆初七到了荷花池边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面。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骆初七看着这对害得她亲手杀害自己腹中孩儿,又让她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狠狠咬着下唇,几乎用尽了自己所有的理智,才让她没冲动的上去直接杀了这对狗男女。 而就在骆初七极力压制的时候,那方,男子已经看了过来。 慕沉远在察觉到有人的瞬间,便回过头来,然而,当看到来人之后,他先是一惊,随后处变不惊的双手扶住了身边的上官婉婉,一脸担忧却又不近人情的样子道:“姑娘,你没事吧?”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上官婉婉也是一愣。但是当她看见骆初七之后,心下了然,于是做出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慕沉远将她抱着,放在了一旁,然后一脸坦然的走到骆初七面前,道:“阿七,你来的正好,那边的女子,可是你府上的丫头?她身子不舒服,你若方便的话,便派人将她送走吧。” 骆初七就这么冷冷的看完他自导自演了这一幕,心中冷笑。也愤恨。恨当初的自己眼睛是有多瞎,多少次,上官婉婉与慕沉远两人暧昧不清,都是这么蒙混过关的?可笑,她竟然还觉得慕沉远是个好人。现在想想,她简直就是个笑话! “阿七?你怎么不说话?可是生气我多管闲事了?我……我只是不想看着有人在我的面前死去,你……你是知道我的。”慕沉远一脸苦涩。 就是这副样子,骆初七默默的盯着他,此时真的有冲动撕了慕沉远。就是这副样子,让她一次又一次的被骗。 “阿七……你当真不理我了?若是不理我,今日你这及笄之礼,我也便不用参加了吧?”慕沉远佯装生气。 骆初七闻言,压住心中的厌恶,对着男子,扬起了一抹笑容,看着他,甜甜道:“远哥哥,小七怎么会生气呢?小七只是在想,那丫头是哪院里的,想的有些入神。”说完,骆初七又看向了上官婉婉:“你可以滚了,找大夫治好,下次别在远哥哥的面前这般,若再有下次,我活刮了你。” 骆初七厉声说罢,又看向慕沉远,一脸单纯:“远哥哥,你是为我来的吗?” “自然。”慕沉远一脸宠溺:“这天下间,除了你,还有哪个女子能让本王来参加及笄之礼?只有你阿七。” 慕沉远的声音极富有磁性,模样也阳刚,是不少女子正喜欢的类型。自然,也包括当年的骆初七。 然而现在,听着他的声音,骆初七只想呕几下。也越发的恨自己眼瞎了。这种男人,脱光了送到她面前,她也不会再动心! 心想着,面上骆初七却依旧是那副天真的模样,脸上恰到好处的浮现出一丝绯红之色,羞怯的看着慕沉远道:“远哥哥如此待我,我……” “阿七会当众将珠花交给我的,对吗?”慕沉远看着骆初七,温声说道。 珠花,对于大烟王朝的女子来说,是及笄之礼的重要首饰。也是用来定下未来夫婿的信物。珠花一旦送出,便不能收回。从此,一生只能嫁给他。 骆大将军战功显赫,手握重兵,是所有皇子们希望能拉拢的。然而他一生刚强,性子极端,让人无从下手。不过,天无绝人之路,世人都知晓,骆将军只有一个亲生女儿。并至今没有再娶。所以,骆初七嫁给谁,便代表了这朝堂未来的风,会刮到哪里去。如今,太子不受皇宠,虽有母族扶持,但是地位终究不稳,皇子们想抢皇位之心,也就都活分起来。由此,骆初七会将珠花给谁,便是一件大事了。 骆初七看着慕沉远,心中只觉得这个人脸皮是够厚的。不过面上,却是一脸羞涩的点了点头:“小七答应你,只是……小七有个要求。” “但说无妨。” “小七……想让远哥哥穿着女子装扮,为小七献舞一曲,以示我们的爱情忠贞。” “这……”慕沉远脸色一变,刚要拒绝,就听到骆初七继续道:“若远哥哥不愿的话,小七就不给珠花了。” 说完,便要走。 “好好好,我答应你。”慕沉远目光温柔,只是心中却是暗骂,这个贱女人,总是提出一些古怪的要求。还是婉婉好。 “就这样说定了,七七还要回去等待爹爹与兄长来接,就先不陪远哥哥了。远哥哥好好准备。”骆初七说着,俏皮一笑。 然后在男子的目送下,离开了这荷花池。 走出去后,那本洋溢着笑容的脸上,再也没了那天真的笑,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冷漠。宽大的袖子轻抚着自己空空的腹部,眼中一片杀意。想要报复一个人,不是杀了就好,而是要折磨他,让他求而不得,让他失去一切,然后……再囚住他,让他一辈子活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之中,自此,忏悔他的罪过。 只有这样,才能平息她的愤怒。 “咳……咳咳,咳咳咳……”就在骆初七陷入仇恨之中的时候,只听到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什么人在这儿?”骆初七警惕的看着周围,然后就见到一名穿着深红色绣金蟒华服的男子从古树后走了出来。 这男子,面目苍白,墨眉微皱,狭长的桃花眼中,是一片阴沉之色。让那双本该魅惑的眼,更添了一分阴冷,与邪性。 男子唇色如樱,看上去过于艳了,只是,却无违和感。 他长发用玉簪半束,墨发如绸缎一般,让人想上手一摸。眼角,一抹血色泪痣,有种说不出的妖冶魅惑。 他看着骆初七,见她身上衣衫之后,板着的脸,唇角弯了弯,却没有笑,只道:“有人告诉我,绕着这棵古树走,会遇见仙子。可是……我却只见到了一个满脸仇恨的青涩丫头。” “骆初七拜见太子殿下。”骆初七看着男子,低着头,恭敬道。 太子慕沉月,对于这个人,骆初七极少会打交道,印象之中,这人阴狠,做事不择手段。若谁得罪了他,便会被剁碎丢入湖中喂鱼。 所以骆初七极少敢仔细瞧他。如今死过一次,已然什么也不怕。仔细看来,当真是:“美艳不可方物。” 骆初七的声音很轻,然而……一出口,四周都安静了。 男子美眸微怔,看着骆初七,似难以置信骆初七说了什么。 骆初七也是一呆,没想到自己就这么说出口了。不过转瞬,也就缓过神来,看着男子,决定按计划行事。 她来古树这边,为的便是等太子。上辈子,太子在这里突然旧疾复发,打道回府。所以,她来这里等。 “你刚刚说了什么?”见骆初七没开口,慕沉月缓缓开口,盯着骆初七,生怕错过了哪句话一般。 骆初七闻言,仰起头,对上了他那双深沉的眼:“我喜欢你,所以,你可以在宴会上收下我的珠花吗?” 第三章 交易 古树下,一身暗红的男子难掩惊讶,看着对面有些忐忑的女子,沉吟之后道:“咳咳……咳咳咳,给本宫一个理由。” 慕沉月很理智,理智到可以将一切都分析透彻。而最重要的是,他不信感情。他惊讶的,只是骆初七为何会忽然不再喜欢慕沉远。 骆初七爱上慕沉远,这件事情几乎是京城人尽皆知,如今她找上他,简直是在打慕沉远的脸。 这让慕沉月很感兴趣。 见慕沉月没有转身就走,骆初七心中松了口气,看着男子,道:“我恨他。”骆初七没有说谎,因为,她的确恨着他。 这份恨意,不会随着时间而变,只有到他死的那天为止,方才会结束。 “哦?”慕沉月更感兴趣了,骆初七眼中恨意不是作假,那强烈的恨,只是说话都能让人感觉得到,实在不知慕沉远是做了什么,才会让她恨到这种地步。而且……还会找他合作。 嫌少会对别人事情有兴趣的慕沉月,第一次的,有了想去了解谁的冲动。 也许……是因为她今日的穿着,是他喜欢的吧? 慕沉月这般想着。 “太子殿下不需要管我为何恨他,只要知道我恨着他就好。我想将珠花给太子殿下。不知太子殿下是否同意。”骆初七看着太子,冷冷问道。 “你想让本宫做什么?”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一点,他再清楚不过。 “我要他的命。”骆初七冷冷道。 “本宫不想背着残害兄弟的名声。”慕沉月语气淡然,深沉的桃花眼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上去,就好似一潭死水,毫无波澜。脸色也是越发苍白。 “我说的是等太子殿下登上皇位之时。”骆初七继续道,看着男子,骆初七丝毫没有掩饰自己。 “哦?你倒是真敢想。”慕沉月饶有兴致的打量着骆初七。这天下间,敢说这种话的女人,她还是第一个。 “不是敢想,事实罢了。只要我嫁给太子殿下,我父亲必定会全力支持殿下,到时,何愁大事不成?”骆初七一脸坦然。 慕沉月眸子眯起,声音变冷:“你可知,这些话传出去,是要杀头的?” “太子殿下会传出去吗?”骆初七反问。 慕沉远闻言,摇了摇头:“不会。” “那不就是了?只有你知我知,你不说,又有谁会说呢?”骆初七笑的淡然。慕沉月看着骆初七,眸光一闪。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骆初七的时候,这丫头天真无邪,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当时他便在想,若是穿着红色,一定很好看。所以……鬼使神差的,他送了一身红衣给她。不过,似乎惹得她十分生气。 当时他并未记在心上,毕竟,一时兴起罢了。 今日又见,她没了当时的那般意气风发,却穿上了这身红衣。那眉宇之间淡淡的落寞与悲伤,让她更好看了些。 至少……他这样觉得。 “太子殿下,不知你考虑的怎么样了?”骆初七看着男子,期待的问道。 “本宫拒绝。”慕沉月冷冷道。 男子态度依旧那么淡然,看上去不知是哪里说了错话让他拒绝,。又或许,一开始,他也没准备同意过。 骆初七眉头不由得皱起:“给我一个理由。” “代价不够,本宫没有这骆家帮助,一样可以得到皇位。娶你,本宫并无好处,而且,反倒是会多慕沉远那样一个仇人。”慕沉月道。 “你怕他?” “不怕,只是厌恶。”慕沉月脸上浮现出一丝嫌弃之色。 骆初七闻言,咬咬牙,道:“那么……我若是能治你的毒樱之毒呢?”骆初七的话,让本已经准备离开的慕沉月,停顿住了脚步。 “你……咳咳咳咳,你说什么?”男子咳嗽了几声,有些喘粗气。脸色也是越发的难看了。 骆初七见此,走到了古树下,撕了一块树皮:“吃了。” “……”从未吃过树皮的太子殿下,有些惊呆。 “太子殿下来这红缨古树下,无非是觉得味道好闻,想要缓解一下自己身上所中之毒的痛苦。这红缨树皮,作用要来的更好。”骆初七一脸无害。 慕沉月目光冰冷,看着骆初七,犹如在看一个死人:“你怎么知道的?” 怎么知道的? 这话问的,骆初七真的是好生感慨了。如果一定要说的话,怕是还要感谢慕沉远那个畜生。当初,慕沉远骗她说,他的一位表亲妹妹中了一种毒,这毒很奇怪,需要用特殊的解决办法。自此,她找出了娘留给她的叫做奇书的书卷,其中记载了各种医术,还有毒药和解药的配方。 她也在上面看见了毒樱这种毒。 后来,她被囚在屋子八个月,不见天日,唯一能让自己安心的,便是那本奇书。奇书之中,五行八卦,军中布阵,甚至作战计谋,都有。只是,她最感兴趣的,便是医术。她将医术篇研究出来之后,本想着将奇书这一部分送给慕沉远,换回他的真心。可没等给他,便得知了骆家被他抄家的消息。 想起过去,骆初七的心中泛冷,看着慕沉月道:“毒樱,取红缨幼苗,用毒栽种百年,黑夜摘取花瓣,用至亲血液,加入鹤顶红,制成。无色无味,中毒后,人不会马上死亡,而是会逐渐变得孱弱,咳血。足足七年之后,咳尽心头血,方才会死亡。而中毒之人,除了咳血之外,面色苍白,身上散着淡淡的樱花香味,唇如樱色。这是毒樱中毒的表现。” “解法?”慕沉月淡淡的问道,没有激动,也没有被看穿秘密的愤怒。很多人看出来了,却没能解毒。 “解法自然是有的,但是……我一样也不做无用功。若太子殿下答应我之前的提议,我便为太子殿下解毒,如何?”骆初七看着男子,询问道。 “为何是本宫?”慕沉月不解。 为何?骆初七真是好生感慨。 因为上辈子,皇家要抄骆家的时候,唯有太子慕沉月反对。今生,慕家都是她的敌人,唯独慕沉月不是。 当然这些她是不能和慕沉月说的。看着慕沉月,骆初七只笑了笑道:“因为你长得符合我的审美,这个理由可还合适?” 慕沉月闻言,也勾了勾唇角:“合作愉快。” 第四章 及笄与戏弄【一】 桃树下,女子坐在摇椅上,手中拿着扇子,接着落下来的花瓣,然后放在一旁,这样百般无聊的玩耍着。 与慕沉月说好之后,骆初七便回到了院落中,等着父亲与兄长来接她去前院。到时……及笄散发,珠花选人。棋子早已落好,等着的,便是这舞台。 “小七。”就在骆初七百般无聊等着的时候,只听到男子温和的声音响起。骆初七闻声,只觉得心里一暖,眼眶再也忍不住的红了。拿开扇子,起身。落入眼中的,是一身青色袍子的年轻男子,他站在旁边。而站在中央的,是穿着褐色官服虎目中年男人。 年轻男子极为儒雅,笑起来的时候好似个翩翩公子,谁也无法想,这样一个人,能上战场,能做将军。 可……他还是为了她的愿望,去了战场。 虽不是亲兄妹,但是从小一起长大,骆初七早已将他看做一家人。如今……阴阳相隔的人,再次相见。所有的委屈,再也忍不住发泄了出来。 “小,小七……你怎么哭了?”男子见骆初七眼眶发红,登时就懵了。 “乖女儿,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和爹爹说。”骆大将军虎目中满是担忧,哪里还有在朝堂上威风的模样? 骆初七看着两人这样,哭的更凶了。只流泪,而不出声。 “女儿,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不想办及笄礼?不想我们就不办了。”骆将军道。 骆初七闻言,忙摇了摇头。开玩笑,要是不办,她的计划不都毁了吗? 压住激动与伤感,骆初七看着自家爹爹道:“爹,女儿没事儿,女儿只是一想到及笄之后,很快便要成亲,可能不能陪在爹爹身边,女儿心中不舍。” “傻丫头,只要你想,在家里一辈子都行。”骆将军道。 一旁,男子哭笑不得:“爹,小七是个姑娘家,怎能一辈子在家?” “哼!为父还不能给我的女儿招个倒插门女婿不成?就算不成,我抢也抢来个。只要小七开心,怎样都行。” 听着骆将军的话,骆初七心中只觉得暖了起来。而同样的,也是下定了决心,不论如何,她都要保护好家人。 为了家人,她愿意做任何事,哪怕……与这天下间,最为尊贵的姓氏势不两立。 “爹爹,您还不带女儿去大堂?及笄的好时辰若是过了,女儿可就真的嫁不出去了。”骆初七佯装委屈。 骆将军闻言,忙拍了拍脑袋:“瞧瞧我这记性!走走走,乖女儿。”说着,骆将军在前,骆家哥哥骆轻在后,带着骆初七一同,入了前院大堂。 大堂中,四周放置着新鲜的桃树枝,宾客们中央,有着一个大台子。上辈子也是这般。她及笄,所有皇子皆献上礼物,有的人甚至还会为她献艺。世间罕有。而她,却选了那个什么都不愿给予的慕沉远。 骆初七进了屋子,众人纷纷起身。 主位上,两个座位,骆将军与骆轻一同落座,骆初七跪在两人身前。 “及时到,行及笄之礼。落发!落去烦恼丝!” 话落,骆将军与骆轻拿着两把剪刀,将骆初七长发放下,剪去了小手指长短。然后用玉盒放入其中。 “戴簪。缠住女儿心!” 骆将军拿出了一朵翠色珠花,上镶嵌着金边,金边勾勒下,流苏摇曳。骆轻为骆初七束起一半长发,挽起了一个漂亮的发髻。将珠花插上。 “送珠!”随着声音落下,在屋子中的人纷纷站了起来:“祝初七姑娘长命百岁,永享欢乐。” “谢谢。”骆初七看着这满屋子的人,目光落在了皇子们所在的那桌。一共五人。除了七王爷与太子之外,成年皇子基本都来了。 “请大小姐送出珠花。” 管事的人喊出这句话后,骆初七有些恍惚。上辈子也是如此。只是,上辈子选在及笄当日送珠花,是为了嫁给慕沉远。而这辈子……是为了要报复慕沉远。 命运,当真在与她开玩笑。 骆初七缓缓走到了台子上。 而就在这时,门外缓缓走入了一个高挑的,类似女子的身影。 这人,一身紫衣,墨发放下,女子的衣衫在这个人的身上,有些裸露。这人步伐缓慢,似有些不舒服。 众人都在疑惑,这人是谁,竟然在骆初七及笄之日闯入这边来。 然而,当这人走到了众人面前之后,所有人都惊呆了。 慕沉远长得极为阳刚,剑眉星目,此时,扮作女子,虽刻意不去涂抹脂粉,却依旧是……滑稽可笑。 不过,哪怕看上去滑稽,男子却依旧一本正经,他看着骆初七,用着涂着紫色眼影的眼,深情至极看着她,道:“阿七,嫁给我吧。我愿为你扮作女子一辈子。” 第五章 及笄与戏弄【二】 偌大的大堂中,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了扮作女子乱入进来的人还有骆初七身上。一副见鬼的样子。其中,骆大将军,眼中几欲喷火。一旁,骆初七的大哥骆子辰也是面色铁青。 慕沉远这人,外貌出众,人前又极会伪装,温文尔雅的,又是皇子,在京城中,实在是太出名了! 所以,哪怕是变装,众人也还是看出来了。 众人目光灼灼,慕沉远依旧一脸淡定,心中颇为得意。不管怎样,本王都是最引人注目的,哪怕因为这个贱女人要扮作女人。 慕沉远就这么自得的站在这儿,装作深情的望着骆初七。 骆初七的目光也落在了慕沉远的身上,看着眼前男子为了得到骆家支持,不惜扮作女子装扮,笑出了声来。 “阿七,你笑起来真好看,嫁给我可好?就如同之前我们约定的那样。”慕沉远的声音中,是溺死人的温柔。 骆初七闻言只觉得作呕,若不是为了报仇,她连见也不愿再见他一眼。上辈子,她一生的悲剧,就是从这一日,将珠花交给他开始的。这辈子……她也要从今日开始,让他将欠了她的都还回来,让这个人,万劫不复! 心想着,骆初七看着男子,作出一副迷茫的样子,不解道:“我们……约定过什么吗?我怎么不记得?还有,七王爷你为何会穿成这样来我的及笄礼上?是想告诉小七,你扮作女子都比我好看吗?你,你就这么讨厌我吗?”骆初七一脸委屈,恰到好处的,红了眼圈。 “你……你在胡说什么?不是你说让本王作女子装扮,来参加你及笄礼的吗?”慕沉远不解的反问道。 由于骆初七对他的爱慕已经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所以,慕沉远根本没有多想。在慕沉远的眼中,骆初七是离开他不能活的。现在,一定是因为他与婉婉见面的样子,让她不开心了。心想着,慕沉远朝前走了一步,贴着骆初七,温柔道:“阿七,你可是还在为今日我救了一个丫鬟的事情,感到不愉快?若是的话,远哥哥给你道歉。” 说完,又当众转了一圈,作出一副宠溺的样子:“你看,远哥哥为了你,不惜让这么多人看笑话,穿上了女子衣物,难道还不足以证明我的真心吗?阿七听话,答应我好不好?”慕沉远拉下脸皮,继续深情说道。 骆初七看着男子这副样子,心中嗤笑,他还真像个小丑。 心中这样想,骆初七却不说话,只是沉默着。 见骆初七还不说话,慕沉远心中暗骂:这小贱人还想怎样?难不成要我跪下?,心想着,慕沉远心一横,当众跪在了骆初七面前:“阿七,男儿膝下有黄金,今日,为你而跪,阿七可还满意?” 骆初七看着他,依旧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大堂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看戏。 而就在此时,宴席区,忽然有人道:“哈!我说七王爷,你今儿个是来搞笑的不成?初七姑娘及笄之礼,哪个没送上点宝贝?怎么就你,换个娘娘腔的扮相,往地上一跪,就能让人嫁给你?你真当初七姑娘的真心不值钱不成?不就是一跪吗?本公子也行!”说完,男子从宴席位上走上前,在骆初七面前跪了下来。 男子的举动,让慕沉远面色一黑,看向男子,冷声道:“江明衍,你什么意思?本王与阿七两情相悦,天下人皆知,你可是要夺人妻?” “初七姑娘还没嫁给王爷吧?”被叫做江明衍的男子一脸嘲讽。 骆初七的目光,也引到了跪在地上的人身上,看着跪在地上的紫袍男子,骆初七眸光一闪。 这是江家的养子。 当初,他也曾来过,不过当时她看他便觉得厌烦,认定这人是为了骆家的权利才会来求娶的,还把他羞辱了一遍,今天再看,反倒是顺眼了几分。 心想着,骆初七勾起一抹笑容,看向慕沉远道:“远哥哥……我。” “阿七你终于愿意与我说话了?”慕沉远见骆初七理会自己,当下欣喜。在他的心中,只要骆初七的脾气一过,一定会同意与他在一起。只要她答应下来,将珠花给他,那今日就算是受了再多屈辱,也值得。毕竟,日后他都能一一奉还。 “小七本就没有生气。”骆初七笑容浅浅的,又看向了江明衍道:“江公子,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骆初七一向骄纵,极少会对谁有礼貌。一时间,让众人都好奇了起来。这骆初七,会如何选择。 “初七姑娘,选夫婿,总该选个真心待你的。王爷固然很好,但是……连你及笄礼都来的如此仓促,姑娘可不要所托非人。” “多谢公子提醒。”骆初七声音温和,正要再说什么的时候,却见门口方向有道身影正缓缓走来,不由得笑了起来,道:“不过……” “不过什么?”江明衍不解。 “不过,她不会嫁给你们两个任何人,因为,她所喜欢的人,是本宫。”男子的声音淡淡的。 然而,随着这道声音传入,所有人如遭雷劈一般。齐齐看向门口。看着那道暗红身影缓缓走到众人眼中,那肆意的笑容,妖娆的眉眼,以及那一抹妖红泪痣所带来的妖冶与冰冷。 世人都言,太子慕沉月,满月所出,出生乌云盖月。美貌让天空明月坠落。故名沉月。 慕沉月一向任性妄为,至今为止,都未曾娶妃。传闻,他未来的太子妃,必然会是江家那位大小姐,江明月。 怎的今天会跑这儿来? 看着慕沉月这样大摇大摆的走入大堂,在座朝臣只觉得自己没睡醒!就连七王爷,也是一脸难以置信之色。 慕沉月一向眼高于顶,怎么可能会看上骆初七这个骄纵的丫头?难道……他是怕骆家势力落入他人之手? 想到这儿,慕沉远神色阴沉了下来。 而不管众人怎么想,慕沉月就这样,无视了众人的注视,无视了慕沉远的惊讶,目光灼灼的看着骆初七,如樱红唇微勾,只道:“本宫来了,你的珠花是否也该物归原主?” 男子的声音极好听,如珠落玉盘一般。然而,众人听了,则好似魔音入耳。开什么玩笑!太子求娶骆家大小姐? 这不翻了天了? 别说朝臣惊讶,就连骆大将军,也是震惊到无以复加。自家女儿不是一直喜欢七王爷的吗? 他觉得无伤大雅,故而才放任了,怎么会将太子牵扯进去? 慕沉月就这样淡淡的看着骆初七,没有讨好,没有表示。他能站在这儿,便是最好的表示。 而骆初七,却是笑了。 拔下自己头上的珠花,在手中把玩,目光略过跪在地上的两人,还有站在自己面前的慕沉月,缓缓开口:“物归原主?这珠花的主子,便是我。太子殿下想要我还给谁?” “就是,皇兄一来便要阿七将珠花给你,未免也太咄咄逼人了吧”慕沉远皱眉,冷冷说道。此刻,完全忘了他来的时候也是逼着骆初七将珠花给他。 慕沉月没想到骆初七会忽然发难。从未去过女子及笄礼的慕沉月,愣了一下,难不成要他也跪下? “阿七,快将珠花给我吧,别再闹了,否则远哥哥真的生气了。”慕沉远作出一副微怒的样子来。 骆初七闻言,嗤笑了一声,斜眼看他反问道:“闹?我从没闹过。倒是远哥哥,一袭女装出现在我的及笄礼上,是在告诉我,你扮女子比我好看吗?” “噗……”江明衍没忍住笑了出来。 慕沉远闻言,面色一黑。如果这个时候,他还没明白骆初七是在戏耍他,那他就白做这个王爷了! “骆初七,你真当本王是软柿子不成?本王的耐心有限,你若再闹下去,本王此生都不会与你再有任何联系!”虽然知道骆初七戏耍他,但是在男子的心中,骆初七还是离不了他的。 骆初七听了他的威胁,不由得嘲讽:“如此正好,我现在只要一见你,便觉得作呕。王爷请吧,不要耽误我送珠。” 说完,骆初七将珠花拿出,想要把珠花送给慕沉月的时候,似想到了什么一般,冷下脸,持着珠花,没有送到男子的手中,而是道:“蹲下。” “你叫谁?”慕沉月目光微凉。 “自然是你。除了你,谁能配上我的珠花?”骆初七一脸傲慢。然……这副模样,却是取悦了慕沉月。 从未有谁敢对他提出要求,她是第一个,也是第一个提了要求,还不让他讨厌的人。 两人就这样看着彼此。 而此时,大臣们只觉得骆初七有病!当今天下,除了皇上谁敢命令太子殿下?然而……不等他们多想,更加惊悚的情况出现了。 男子竟真的半蹲,让女子的手,高过了他的头顶。 骆初七见此,满意的笑了。顺手将珠花插在了他束发的发簪边。 爱上的总是卑微,被爱的,总是放肆。上辈子,她的珠花迫不及待送入人手,还来的不过是一世悲哀。今生,她再也不想重蹈覆辙。 第六章 毁容 女子一袭妖红,漂亮的凤目含情脉脉,手中珠花落在了那这世上极为尊贵之人的头上,却一点违和感也没有。 男子目光冷冽,桃花眼中,无一丝温情,只是,对女子,却有着彻底的包容。让人看这两人,总觉得是格外的相配。 而相比之下,跪在地上穿着女子装扮的慕沉远,仿佛一个小丑一样。 江明衍见骆初七有了选择,起身,大方道:“恭喜太子殿下得了美人心,也恭喜初七姑娘将珠花送出。江明衍先行告辞!”说完匆匆离去。现在管什么美人,管什么热闹!太子求娶骆初七,这对江家来说,不亚于一个深水炸弹。而偏偏,还无人知道这个消息,他得赶快将这个消息传回去。 江明衍一走,慕沉远看上去就更像一个小丑了。 骆初七将珠花给慕沉月戴上之后,转身,低头看着慕沉远,语气冷漠:“七王爷,曾经初七年少无知,喜欢上你。但是那只是过去了,还请王爷日后不要再纠缠初七。最好……也别出现在我面前。至于那个与你亲亲我我的女子,明日便送入你府上!” 女子的语气冰冷,带着一丝怒气。 这让众人纷纷开始脑补了。 感情是七王爷在骆将军府找了个女人被骆初七发现,才搞成这样的? 一瞬间,所有人看慕沉远,都变了神色。 慕沉远目光冰冷,起身,看着骆初七,又看看慕沉月,咬牙道:“今日之事,是本王自作多情了。日后,本王会尽量不出现在初七姑娘面前,告辞。” 说完,拂袖而去。 骆初七看着男子的背影,缓缓展开一抹笑容。慕沉远啊慕沉远,这还只是开始,总有一日,我要你身败名裂,失去一切! “小七,你随我来。”七王爷走后,一直沉着脸的骆大将军起身,拉着骆初七便入了后堂。 慕沉月见此,想要追进去,却被骆子辰拦住:“太子殿下,还请让小七与父亲单独说话吧。” 骆子辰笑容温和,丝毫没有惧怕太子。慕沉月桃花眼中划过一丝厉色,不过却没有多说什么。 缓缓落座。 见他坐下,骆子辰方才去招呼其余的客人。 香炉中,檀香缭绕,让人心情舒畅。 女子站在屋子中,低着头,不言不语。 骆大将军坐在椅子上,看着骆初七,虎目冷下:“说吧,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什么怎么回事儿?父亲说的小七不懂。”骆初七一脸迷惑。 “不懂?哼!你当你能瞒住为父不成?这些年,你对那个慕沉远痴心一片,怎么可能会忽然换了喜欢的人?”骆大将军看着骆初七,问道。 骆初七闻言,神色微微复杂,敛下眸子,低声道:“女儿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骆大将军狐疑。 “女儿梦见自己嫁给了七王爷,但是却是所托非人。他喜欢的另有其人,而我,不过是他权利斗争的牺牲品。”骆初七的声音压低,做出一副痛苦的样子来。 “荒唐!就因为这么一个梦,你就将珠花交给太子?你……你怎么这么糊涂!”骆大将军被气的虎目瞪圆。 “女儿也以为荒唐,但是……抱着半信半疑的心态,女儿去了梦中他与情人幽会的地方,却见到了他与府上的一个丫头亲亲我我。女儿这才相信。” 骆初七解释道。 “那你也不能……” “爹爹信我吗?”骆初七打断了骆大将军未出口的话,看着他。 骆大将军闻言一愣,随后点头:“你是为父唯一的骨肉,除了你,为父还会信谁?” “父亲信我的话,便不要再多问了。女儿一生不求其他,只求爹爹兄长安康,我骆家,永久不衰。女儿做的每一件事,都不会对骆家,对自己有任何危害,所以爹爹,请您别再问下去。” 骆初七的语气微颤,带了一丝委屈。骆大将军看着自家女儿。心中略感复杂。虽依旧很好奇她在想什么,但是还是点了点头:“在你娘仙逝的那一刻起,为父的心便已经死了。若非有你,只怕早就随着你娘去了。所以,不管你做什么,爹都会陪着你,支持你。哪怕你是错的,爹也不会在意。只是一点,爹不想见你委屈难过。太子为人古怪,性情又极为暴戾,爹是怕他对你不利。诚然,想娶你的人,很多都是因为我骆家势力,可至少,他们碍于骆家,一辈子都只能恭敬你。可太子不同。” “爹爹安心,女儿绝对不会吃亏的。”骆初七保证道。 听她这么保证,骆大将军只觉得哭笑不得,不过,却也没多说什么了。只摆了摆手:“罢了罢了,随你去吧。去前堂吧,今天是你的好日子,开心一点。” “谢谢爹。”骆初七对着骆大将军行了个礼,转身离开。然……转身之后,脸上表情全都消失,只剩一片愧疚与恨意。 对骆家的愧疚,以及,那对七王爷满满的恨意。 关上门,骆初七透着窗子听着里面那一声声叹息,心中愧疚至极。并非她不想说出一切,实在是不希望让骆家也卷入这其中去。 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想让家人知道那些可怕的过去。 压着心中的愧疚与恨意,骆初七并没有回到前堂,而是回了房中。 小院中,樱花香味扑鼻,翠荷正晒着樱花瓣。见骆初七回来,有些惊讶:“小姐?您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 骆初七闻言,敛去心思,看着翠荷,一脸笑容道:“珠花已经送出去,自然就回来了。翠荷你这是在晒樱花茶吗?” “是啊小姐,您之前不是一直说,古樱味道很好吗?奴婢想给您晒一些。”翠荷恭敬的说道。 “原来是这样。”骆初七若有所思,看着翠荷道:“先别晒这些了,小七,去将管家叫来。” “是,小姐。”翠荷不敢怠慢,急忙放下了手头的活。去寻管家了。 翠荷走后,骆初七的目光微冷。 没过一会儿,翠荷便将管家找来了。管家见骆初七,忙跪在地上道:“大小姐。” “恩,管家我问你,我们府上可有一个叫做上官婉婉的丫头?”骆初七盯着管家,没放过他任何一个表情,生怕他说谎。 “回大小姐,有的。她是前些年逃难来京城的,将军见她可怜便留下来了。这些年一直都是为将军奉茶,不知……她有什么问题?” 管家一脸不解。 骆初七闻言,双目微眯。心中却是在思量,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来骆家。她恨骆家,这一点毋庸置疑。 上辈子,嫁给七王爷之后,她就一直活在这个人的阴影之中。那个女人每天都在折磨她,还说什么这都是骆家欠了她的。也是可笑! 若按照管家所说的话,骆家是她恩人才是! “将她给我带来。”骆初七的话,掷地有声。 “是,小姐。”管家不敢怠慢。连忙派人去将女子传来。 有些人,只是站在那儿,便能勾起人的怜悯之心。上官婉婉,便是这样的人。管家将上官婉婉带来后,骆初七看向了她。 “上官婉婉。”骆初七玩味的看着她,心中的杀意止不住在沸腾。 “大小姐。”女子见骆初七唤自己,忙跪在地上,低着头,不让人看清她的表情。女子本就有些清瘦,此时一袭白衣,更是显得可怜。 当初……她也是用这副可怜的样子,骗了她! 害得她为这个女人做了不少事儿,以至于让她与七王爷那个人渣一起,害了骆家!只是……她到底是什么人? 骆初七心中觉得万分好奇。 “小姐,这上官婉婉可是得罪了您?”就在骆初七思量的时候,管家开口了。骆初七闻言,扫了一眼管家。 只是一眼,吓的管家便闭了嘴巴。他从未见过小姐这般眼神,好似会杀人一样。 没再理会管家,骆初七的目光落在了上官婉婉的身上,冷冷道:“抬起头来。” “是。”上官婉婉缓缓抬起头。看着骆初七那一脸傲慢的样子,眼底划过一丝恨意。若是没有骆初七,没有骆家,她大概也过着像是骆初七一样的生活吧?哪至于像现在一样给人做奴婢? 这一切,都是骆家的错! “你与远哥哥是什么时候开始的?”骆初七看着女子,做出一副嫉妒的样子,恨恨的问道。 一来,是不想打草惊蛇,二来,也要有个合适的理由惩罚她。 一个嫉妒丫鬟勾引心上人的理由,实在是再合适不过。 果然,上官婉婉信了。脸色一白,委屈道:“奴婢冤枉,奴婢只是偶然遇见王爷。” “偶然?哼!”骆初七冷笑:“你当本小姐是傻子不成?实话告诉你,本小姐不止一次在那儿看见你与远哥哥私会了。” 骆初七这话一出,上官婉婉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她实在是没想到骆初七会发现,不过转瞬,心中有了主意,于是道:“大小姐……奴婢,奴婢并不知他便是七王爷,若是知道的话,奴婢死也不敢的。” “哦?这么说的话,远哥哥与你私会,是因为他没告诉你他真正身份了?呸!你以为你有什么本事,能让远哥哥如此费心思?这张脸蛋儿吗?”骆初七恨恨的盯着她。随后,似忽然想到什么一样,道:“你说,我如果把你的脸蛋儿割花,远哥哥还会喜欢你吗?” 说罢,骆初七拿出了平日里用来护身的匕首。在手中把玩了起来。 上官婉婉一见,是彻底慌了:“不……不要,大小姐,求您不要。” “不要?”骆初七目光一冷。可笑!当初我跪着求你不要给我吃下打胎药的时候,你怎么没有管我? 若非有人相救,只怕我的孩子早在一开始就死了。不要?骆家全家上下一口不留全部被杀的时候,你怎么没有愧疚? 不要?当初我即将临盆,你想要当众杀我时,又怎么没觉得不忍! 骆初七心中的杀意上涌。捏着匕首,走向了上官婉婉,狠狠朝着女子的脸刺了下去。凤目之中一片冷色。 “啊……救命啊,远哥哥救命啊!” 女子喊的撕心裂肺。骆初七看着女子痛苦的样子,不由得冷笑。这便觉得痛苦了,当初她所受的,可要比这更加痛苦。 将匕首丢下,骆初七一脸嫌弃的看着脸上满是血痕的女子,嘲弄道:“本小姐十分好奇,远哥哥看到被毁容的你之后,是否还会喜欢你。” “骆初七!你会遭报应的!”上官婉婉死死瞪着骆初七道。 骆初七闻言,嗤笑一声:“报应?若这世上真有报应,也便不会有现在的我了。来人,给我把这个女人赶出骆家。记得……不准带走骆家一草一木,谁若敢给她上药,我今儿个就宰了谁!” 第七章 治疗樱毒 “小姐……那个上官婉婉,是怎么得罪您了?这也太狠了吧?”当上官婉婉被管家带走之后,翠荷忍不住问道。 她跟着骆初七许多年,从未见自家小姐有这么凶狠过。 骆初七闻言,看向翠荷,笑了起来,笑的单纯而无害:“没什么,就是很好奇,当那个女人的脸被毁了容之后,远哥哥是不是还会收下她。” “啊?”翠荷懵了。自家小姐什么时候这么不讲理? “翠荷你记得,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原因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我今日所为,只会对那个上官婉婉而已。日后也一样。”骆初七看着翠荷,解释道。 若是别人的话,她不会解释,哪怕是被误会也无所谓。但是翠荷不同,这个丫头随着她多年,甚至……还为了她活活被烫死。 若说这辈子除了家人之外,她最对不起的人,便是这个丫头了。 心想着,骆初七看着翠荷的神色缓和了几分。 一个人究竟会有多大的变化?翠荷看着自家小姐这副陌生的模样,明明还是小姐,可却不知哪里不同了。只是做个噩梦,小姐她到底是梦到了什么? 翠荷没有多问,而是默默地清理着地上的血迹。 骆初七走到树下,拿起放在摇椅上的折扇,躺在上面,折扇打开,挡住了散落下来的花瓣。墨色长发半垂在地上,与花瓣相交。此时的她看上去,犹如懒散的猫儿一样。大红的衣衫着在她的身上,不染俗气。 当慕沉月从前堂找借口走来时,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幕。 看着她那副慵懒的样子,露出一丝恍惚的笑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就是这般,天真烂漫,又懒散可爱。就如他养过的一只黑猫。不过那只猫死了,死在了那深宫之中。而她还活着。 “奴婢拜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正在扫地的翠荷见到门口的慕沉月后,吓的跪在了地上。 骆初七把玩着花瓣,闻言后抬眼,正见到男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瞬间清醒过来。 “翠荷,你先下去吧。”骆初七神色一冷,淡淡的说道。 “是,小姐。”翠荷忙收起扫把,急匆匆的跑开了。 翠荷走后,骆初七起身,看着门口的男子,道:“太子殿下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 骆初七的问话,也让本沉浸在自己心想中的慕沉月回过神来,看着骆初七,慕沉月神色微敛,道:“本宫见你玩的正好,不想打扰罢了。” “若真的不想打扰,便不会来此。”骆初七嗤笑,对男子的借口丝毫不信。 慕沉月闻言,不由摇头:“你倒是牙尖嘴利,怎么?不怕本宫一生气杀了你?”说话间,男子脸上笑意消失,桃花眼中,是无尽的冷漠。让人毫不怀疑下一刻,他就会杀人。 骆初七毫不避讳的看着他,凤眸对上那双深沉不见底的桃花眼,道:“用殿下的性命换我一条贱命,我也值了。” 骆初七一脸淡然的样子,让慕沉月收敛了杀意,看着她神色复杂:“今日为何不直接将珠花给我?” 原来是因为这个生气? 骆初七嘴角一抽,饶是她重活一世,也没想过堂堂太子会因为这点小事儿生气啊! “人家都说,得到了便不会珍惜。我与殿下之间,用珠花做契约,若殿下连为这珠花低头都做不到,那之后的事情也就没必要谈下去了,不是吗”骆初七看着男子,反问道。 “倒是有理。本宫已经拿出了诚意,那么现在你是否也该拿出诚意来了?”慕沉月看着骆初七,淡淡的说道。 骆初七闻言,心下了然:“这是自然的,我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戏弄殿下啊。”骆初七一脸真诚。 慕沉月闻言,点了点头。 骆初七看着慕沉月,干脆道:“脱衣服吧。” “恩?”慕沉月挑眉,稍有玩味。 “咳!”察觉到自己的话中有问题,骆初七脸色微红,忙解释道:“殿下樱毒入体的时间应该不短了,我只是想确定是否已经毒入心肺,还请殿下将衣服脱下。我绝无任何轻薄之意!” “轻薄?呵……这话该是本宫来说。”慕沉月眼中染了一丝笑意,便当她的面,解下了腰带,将衣衫脱下。 然而,当脱下衣服之后,骆初七的脸色就变了。男子的皮肤如白玉一般,血管清晰可见,极为诡异。 心脏附近,有着数道疤痕。而在胸口处,一抹大红樱花印记栩栩如生。 “怎样?”慕沉月见骆初七皱眉,询问道。 骆初七闻言,不由得走上前去,摸上了他心脏附近的疤痕:“这些疤……应该是殿下自己刺得吧?” 慕沉月闻言,瞳孔一缩。正要说什么,却又听到骆初七道:“樱毒发作的时候,心脏奇痒难忍,让人生不如死。殿下应该是那个时候刺下的吧?只是却没想到,这伤口会自动愈合。” “你怎么知……” “我自然知道。樱毒恐怖之处就在于,不管你怎样,都会折磨你整整七年,若时间不到,你就是自杀,也死不了。”骆初七说到这儿,神色微动。 想死死不成,想活活不好。虽不是人身自由被限制,可这也算是枷锁了吧?她当初是被囚在王府,只是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便生不如死。而慕沉月呢? 多年来,他是怎么熬的? “有救吗?”慕沉月没有理会骆初七此时的感性,只是淡淡的问道。对他来说,这才是最为重要的。 “殿下听说过雪灵芝吗?”骆初七看着男子,目光灼灼。 “生在雪山之巅的那个?”慕沉月反问。 “不错。雪灵芝,融入骨血,可除去万毒,若是能得到这雪灵芝的话,一定可以药到病除。”骆初七道。 “除此之外呢?”慕沉月皱眉,雪灵芝能救他,他是第一次听说,只是听与不听没什么区别。雪灵芝乃是世间奇物。想要得到,谈何容易?只怕不等找到,他便已经先毒发身亡了。 “除此之外,只有缓解之法,并无根治办法。殿下在得到雪灵芝之前,我会为你压制樱毒,至少不让殿下太痛苦。”骆初七看着男子,郑重说道。 若说之前她是想要与他做交易的话,那么现在,她是真的想要救他了。 “好。”慕沉月点头。 “那么,殿下随我入房中吧,我为你针灸。暂时封住樱毒。”骆初七看着男子,恭敬的说道。 慕沉月闻言,点了点头,敛好衣衫,与骆初七入了房中。 女子房中,是浓浓的檀香味,趴在床上,慕沉月眸中深沉不减。任由骆初七为他针灸。至于是否管用,却不在他的考虑之中。 不管是否管用,对他来说,都只是一次尝试罢了。 骆初七聚精会神的将银针扎在男子的各个穴道上。当扎完最后一个穴道之后,只见慕沉月忽的吐了一大口黑血。 骆初七为他擦掉了嘴上残留的血迹,看着男子逐渐好起来的脸色,忙问道:“殿下,感觉如何?” 慕沉月闻言,点了点头:“身体比之前轻了许多。” 听他这话,骆初七松了口气:“那就好,我也是第一次治疗樱毒。若是出什么事的话……”话说一半儿骆初七脸色一变。稍稍朝着男子看了一眼。 “无妨,不管你是第一次治疗还是怎样都好,本宫要的,只是结果。”慕沉月淡淡道。 “多谢太子殿下体谅。”骆初七低头。 慕沉月闻言,深深的看了一眼骆初七,叹道:“虽不知老七哪里得罪了你,但是若要与他对着干的话,姑且奉劝你一句,不要逼得太紧了,那个人,什么都做得出。还有,今日那个被你毁容的女子,不简单,小心些。” 第八章 凤凰楼捣乱 初阳刚升,照在院子中,将浓雾散去,留下滴滴水露,女子坐在床榻上,看着窗外的景色,只觉得有些恍惚。 她重生回来已经有两日了,只是却还是如做梦一样。甚至不敢睡着,怕一睡着了,就会回到那个地狱中去。 “小姐,奴婢伺候您起床梳洗。”翠荷从外面走入屋子中,将水盆放在一旁,恭敬的说道。 骆初七闻言,瞥了她一眼,打了个哈气漫不经心道:“翠荷,昨天我将那上官婉婉毁了容,父亲可有责怪我?” 翠荷闻言,手上动作一停,笑道:“小姐您这是从何说起?老爷怎么会因为这等小事怪罪小姐呢?况且……一个丫头罢了,只怕老爷现在都还不知道那个丫头失踪吧。” 听翠荷这话,骆初七心中稍稍感慨。也对,爹他从不会因为这些事责骂她的。不过,纵然是责骂,那个女人也一样不能留在骆家,太危险了! 在骆初七思量着之后要怎么做的时候,翠荷已经将衣衫为骆初七穿好。并为她整理好了发髻。 “小姐,去前厅用膳吧?老爷与大公子只怕已经在等了。”翠荷看着骆初七,小心的说道。并非是她怕骆初七,而是自打骆初七做恶梦之后,好似整个人都变了似得。这让她不得不小心对待。 翠荷一提醒,骆初七也才回过神来。想起了骆家的规矩。 娘死后,爹爹为了让骆家不空荡,便吩咐下来,每日清晨一家人要坐在一起用膳。想到这里,骆初七忙起身。扫了一眼铜镜之中的自己,轻笑道:“走吧。” 人生难得重来,既然上天给了她这个机会,那么,定然是有什么理由的吧?骆初七心想到。 到了大堂,大堂之中,骆大将军与骆子辰两人一个坐在主位上,而另一个则是坐在了对面。屋子中一片沉默。骆初七走进来后,看见这一幕,不由得笑了坐在了两人中间的位置:“给爹爹,兄长请安。你们还是离的这么远,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什么深仇大恨呢。”说罢,骆初七拿起了筷子。正要动的时候,就听见骆大将军道:“婉婉如何得罪你了?” 骆初七闻言,手上筷子收了回来,仰头看着自家父亲,一脸迷茫:“婉婉?哪个婉婉?” “别装傻,就是给为父端茶的那个丫头。”骆大将军皱眉。看着骆初七,心中稍有不满。若是说骆初七做别的事他都可以容忍,但是,随便就毁了一个女子的容颜,这就不能忍了。骆家不能有一个暴力成性的女儿。 见装傻不成,骆初七放下了筷子,道:“女儿就是不喜欢她。” “又因为你那个梦?”骆大将军皱眉。 “是,也不是。那个上官婉婉,似乎恨我。女儿不想留一个对我有恨的人在家中。”骆初七一脸真诚。 “当真?”骆大将军不太确信。 “一个丫鬟罢了,女儿没有理由因为她对您说谎。”骆初七道。骆大将军闻言,这才满意:“恩,那便算了吧。不过日后可不要乱来。不管是丫鬟也好,还是家人也罢,都是人,生在这个世上,并没有欠了你的。” “多谢爹爹教诲。”骆初七低眉。 三人吃过早饭之后,骆大将军便去上早朝了,而骆子辰,则是看着骆初七,半晌道:“小七,我总感觉你变了。” 骆初七闻言,一脸迷茫:“哥哥何出此言?” 骆子辰摇了摇头,有些苦恼:“我也不知,只是平日里的小七很天真。而现在的小七,似乎压抑了许多苦闷,哪怕刻意装作不在意,也还是瞒不住。”说罢,骆子辰抱住了骆初七,小声道:“小七,若真的有什么委屈,你与我说便是。不要藏在心里。” 听着骆子辰温柔的声音,骆初七差点儿一个冲动,就将自己的经历全部脱口而出。但是话在嘴边,还是忍住了。 不成,。绝对不成! 不能让爹爹和兄长知道。那些可怕的过往。那是她的罪,只要一个人承担就好了。心想着,骆初七推开了骆子辰:“哥哥你想多了,我骆家权倾朝野,谁敢让我受委屈?” “可是……”骆子辰有些犹豫。 “我想出去逛逛,先走了。”骆初七落荒而逃。如果继续和骆子辰说话的话,她怕自己真的会忍不住将心中的委屈全部说出来。 然而一旦说了,依照他的性子,一定会去跟慕沉远拼命的。 跑出骆家,骆初七直奔着京城的主街而去。 一直走到了一家叫做凤凰楼的地方,方才停下来。看着凤凰楼那烫金牌匾,骆初七目光一冷。 上辈子的时候,慕沉远在得了她的珠花之后第二日便来了这里,约了那叶家的人谈生意。叶家是京城望族,朝堂之上,代代为相,商场之中,是商业巨头。慕沉远上辈子,也正是得了他们的帮助才真正能与太子抗衡。 虽然,她死的时候慕沉远还没得到太子之位,但是想来也差不远了。不过这辈子?骆初七眼中划过一丝冷漠,唇边勾起嘲讽的笑容,这辈子,她要让慕沉远一无所有。心想着,骆初七踏入了凤凰楼。 “客官里面请。哎呦,这不是初七小姐吗?您吃点儿什么?还是老位置?”骆初七是这里的常客,一进门,小二见了便热情招待。 身为凤凰楼的小厮,自然是要记住京城中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 “老规矩,老位置。还有,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来这里。”骆初七淡淡的笑着。说完,便上了楼。她的老位置,便是距离慕沉远的包厢最近的位置。 当初,她爱慕慕沉远,人尽皆知。 上了楼,走入地字三号屋子,骆初七轻车熟路的插上门,然后拿掉了一副古画,露出了一个大窟窿。正好有人头大小,能让她将对面屋子全部看清。 这也是当初她命人做的。当初的慕沉远,对她若即若离,所以她便想到了这样的方法。在他谈事情的时候,在这里偷偷看着。 果然,半刻钟的功夫,慕沉远便来了这房间。而随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白衣男子。骆初七看着两人。 慕沉远对这人极为尊敬。将他请到了椅子上坐下,然而,当骆初七看清这人的脸之后,懵了。 男子面如白玉,细眉凤目,眉宇之间带着一丝疏离与淡漠。面上却是带着淡笑,给人一种随和的感觉。然而,却又拒人于千里之外。似没什么能动摇他一般。他五官生的极为精致。甚至,连太子都只能摇叹不及。 这人,并非是上辈子慕沉远来这儿时,所见到的那个。 上辈子来见慕沉远的,是叶家的三公子,叶临枫。叶临枫与慕沉远两人臭味相投,很快便建立了与叶家的联系。才有了后来慕沉远的成就。只是今天,怎么换了人了? 这让骆初七有些迷惑,也有从心底而来的一抹担忧。她现在所能凭借的,无非是奇书与当年的那些记忆。可现在,若是一切发生的事情都不如记忆中一样的话? 也是了,她在改变,那么,她周围的人,也一样会改变。想到这里,骆初七心中多了一丝明悟。记忆并非是完全可靠的。 这边,骆初七正偷看的起劲。另一边,慕沉远也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看着坐在自己对面这尊大神。心中十分纠结。 他与叶临枫交好,故而才会要与叶家牵线,可谁知道,叶临枫竟然临时换成了叶家的大公子,叶临渊。 叶临渊,是叶家不出世的天才。自幼便被内定为叶家的下一任家主。他极少会参与叶家的生意。但是,一旦有他参与,便证明这份生意是叶家极为看重的。 可同样的,有叶临渊在,任何小心思都无法实现。 想到这儿,慕沉远就纠结了。 “七王爷,你之前所说之事,临枫已经与我说过了。”叶临渊淡淡道。 “哦?不知叶大公子怎么看我提出的条件?”慕沉远看着叶临渊,心中警惕。 “之前你与临枫说,要与我叶家合作,让我叶家助你,同样的,日后我叶家也可一步登天。” “不错,不知大公子如何看?”慕沉远淡淡的问道。 然而下一秒,只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忽然响起:“这个饼画的不错。”女子的声音很淡,带了一丝嘲讽。 随着声音落下,女子缓缓将门推开。 慕沉远见到来人,脸色登时黑了下来:“骆初七!你伤了婉婉,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这就是骆初七? 叶临渊稍稍抬眼,看了她一下,眼中只觉得只剩下了这一抹刺目的红。有些人,总有这样的能力,让人看着她,怎样都忘不掉。 骆初七,便是这样的人。 比起叶临渊的欣赏,慕沉远可是真的恨不得将她剥皮拆骨了。他本就不爱骆初七,如果不是为了骆家。他死都不会娶这个刁钻古怪被惯坏的女人。但是没想到,他算计了那么久,却在临门一脚的时候,让这个女人耍了一次。 怎能不恨? 最可恨的是,她竟然还伤了婉婉。一想到上官婉婉脸上那深可露骨的疤痕,慕沉远的杀意便再也忍不住涌现出来。 第九章 英雄救美 慕沉远的杀意几乎快要实质化,骆初七却是一副什么都没感觉到的样子,看着慕沉远,笑的淡然:“婉婉?叫的好亲热,远哥哥昨日不是还与我说,和她只是初次见面吗?”骆初七的语气中带了一丝轻不可查的委屈。 慕沉远闻言,眼底划过一丝嫌恶之色。果然,这个女人真的是吃醋了!只是因为吃醋看,就把珠花交给了太子,这种女人,不要也罢! 慕沉远心中对骆初七是厌恶到了极点,不过,骆初七可没空去理会他。看着一旁的叶临渊,见男子只立在一旁,手中不知何时拿出了一把银色骨扇,面带笑意的看着这里的突发情况。凤目中,无一丝波兰。看着他如此,骆初七的眼中划过一丝惊艳。 叶临渊,叶家的大公子。如今一见当真不凡。上一世的时候,只听其名未见其人。不过却也知道,这个人很厉害! 看着男子,骆初七一脸严肃:“叶公子,请恕我冒昧。适才听见你与远哥哥的话,所以冲了进来。” “无妨,姑娘不必在意。”叶临渊的声音温和,并无一点的生气。只是,那份天生的疏离感,却是怎样都掩藏不住的。不过,对女子的忽然到来,叶临渊有些兴趣。本来,今日来见慕沉远,便是计划之外的事。 若非听闻昨日在骆家的那场闹剧,今日家族中人也不会让他来与慕沉远接触。然而,昨日发生的事情,让家族中的人对这位七王爷有了一丝不信任。这才有了现在的状况。所以,骆初七越是闹腾,对他来说,便越是开心。至少能让他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见叶临渊一点儿也不在意,骆初七继续道:“叶公子,实不相瞒,初七冲进来,也是为我心爱之人。” “七王爷?”叶临渊狐疑。 骆初七闻言,面色微红,羞涩的摇了摇头:“是太子殿下。如今殿下答应娶我,与我骆家自然也是同气连枝。若叶家真的要选择的话,不如……多加考虑一番,毕竟,沉月哥哥他也是个好选择,你说是吗?” “骆初七,你给本王闭嘴!”慕沉远正沉浸在对骆初七的嫌恶之中,一听她这番话,再也忍不住指着她道:“你自私闯入本王房中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还敢蛊惑本王的客人。你真当本王不敢动你不成?” 骆初七闻言,刚要张口,却是临时想到了一个更有趣的办法,抬头,看着慕沉远,哭了起来:“远哥哥,你竟然凶我,你不爱我了吗?” 骆初七这副架势,让慕沉远一瞬也有些拿不准了。她到底在想什么?还有没有利用价值了? 见他沉默,骆初七走到了他的面前,看着他委屈道:“远哥哥,我知道你是因为昨日我将珠花给了太子才生气的,可,可我也只是一时生气啊。谁让你骗我说不认识那个叫上官婉婉的?”骆初七说着,擦了擦眼泪,抓着男子的袖子道:“远哥哥,我求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我只是有点儿嫉妒她。我回去就与父亲说清昨天的误会,你说好吗?” 骆初七的态度,让慕沉远有些吃不准了。毕竟昨天才被骗过。 见他犹豫,骆初七咬牙,冲到了窗边:“远哥哥你若不信我,我便跳下去。”说着,顺势要跳。 慕沉远见此,忙拉住了她,道:“别,本王知道你的心意了。本王适才也不是故意要训斥你的。只是你打扰了本王的贵客。”慕沉远变脸相当的快,只是一瞬,便又恢复到之前那般温柔的样子了。 若不是她重生回来,只怕真的被骗死,也不会知道是怎么死的。这个男人,还是那么会演戏! 不过……她大概也不差了吧? 心想着,骆初七玩味一笑,抬头看向站在门口儿含笑看戏的叶临渊,道:“叶公子,试问,一个被女人三言两句就骗过去的人,真的值得叶家考虑吗?” 骆初七话落,正抱着她的慕沉远心道坏了! 果然,下一刻,骆初七已然离开了他的怀里,一副吃苍蝇的表情对着他道:“远哥哥,亏得你还是个王爷,这么简单的骗局都不知?珠花此物,怎能是随意相送的?” 一句话,说的慕沉远是面红耳赤。那种被当做小丑一样的感觉,再度袭来。不是他好骗,而是他太低估骆初七。在他的心中,骆初七就是个为了他什么事都做得出的傻子。 却没想过,傻子也有清醒的时候。 慕沉远现在是连杀了骆初七的心都有了,门口,叶临渊淡淡一笑,温润而优雅的拿折扇敲打了一下门框。 外面,小厮走了进来:“公子。” “这边谈完了,可以走了。”叶临渊说完,又对慕沉远道:“王爷,今日之事,我会全部向家族转达,自然,你与我说的事情,我也会转达。到时,会有能做主的人来找您。阿福,我们走吧。” 说完,男子走了出去。 叶临渊的走,让慕沉远的眼睛都气红了,他看着骆初七,咬牙切齿喊道:“骆初七!” “何事啊,远哥哥?”骆初七一脸嘲弄。 而这,也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慕沉远几乎是瞬间,掐住了骆初七的脖子,杀意涌动:“本王杀了你!” 骆初七没想到他竟然敢在凤凰楼动手,一时间也懵了。只能挣扎着,然而,身为女子的她,又怎么挣扎得过慕沉远? 很快,骆初七只觉得头重脚轻,眼前飘白。雨夜的事情,也越发的清晰了。 呵!竟然连续两次都要死在一个人的手中吗?我还真是没用啊。骆初七心中自嘲的想到。而就在她以为自己马上会死的时候,只听咻咻两声轻响。她整个人好似跌落在了温暖的床榻上一般。 落入鼻息之间淡雅的樱花香味,让骆初七瞬间清醒,睁开眼,看见的,是男子那一双愠怒的桃花眼。 “慕沉月,你敢对本王动手?”慕沉远手上滴血,难以置信的看着抱着骆初七的男子。 慕沉月闻言,挑眉道:“你都要对本宫的太子妃下杀手了,难不成本宫还要任由你?”男子的声音喑哑,带着一丝怒味。 也不知怎的,一向没什么安全感的骆初七,竟觉得安下心来。 “太子妃?只怕父皇那儿你就过不去!”慕沉远嘲讽道。别人不知道皇家与骆家之间的那些事,他却是再清楚不过。这世上,除了他慕沉远,任何皇室子弟,想要娶骆初七,那都是痴心妄想。 “那些是本宫的事。无需你来担心。只是她,你休要再碰。”慕沉月将骆初七抱紧了。天知道,在他知道骆初七来凤凰楼时,便再也坐不住了。虽不知发生过什么,但是骆初七对慕沉远的恨,是实打实的。 慕沉远来这儿做什么,他再清楚不过。一旦骆初七搅合了慕沉远的好事儿,那她就危险了。 所以,在知道之后,他是第一时间赶过来,然而,却还是来晚了一步。差一点儿,怀中的女子便消失了。 想到这儿,慕沉月只觉得一阵无力。他贵为太子,却连一个女人都未必能守护。 慕沉月的坚持,让慕沉远的脸色有些难看:“你当真要为了这么个女人得罪我?”慕沉远质问道。 慕沉月沉默,只是却没有放下怀中的骆初七。见他坚持,慕沉远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当人走后,慕沉月将骆初七放在了床榻之上,漂亮的眉眼间,满是戾气。骆初七眨了眨眼,坐在床上看着他。 “本宫为你,彻底与他决裂了。”慕沉月道。 男子的声音很沉 ,似十分不开心。 骆初七闻言,稍稍疑惑:“你为太子,他不过是王爷,你难不成害怕他?” 骆初七的问题,让男子不由得笑了,桃花眼中都染上了一丝,看着她,似有些无奈:“若论身份,这天下间,自然无人比本宫更尊贵。可,再尊贵的身份,也都是父皇赐予。对他来说,我不过是个平衡皇子之间的棋子罢了。他所中意的,却是慕沉远。” “那你还救我?”骆初七反问。不得不说,若真如他所说的话,那他救下自己,的确不是一件好事儿。 “我若不救你,你便死了。”慕沉月低声道。 骆初七闻言,恍然:“也对,若我死了,那你的樱毒便没办法解了。” “既然知道,就好好保护自己。本宫不想自己的生机消失。”慕沉月淡淡道。 “你想知道解药的药方吗?我可以告诉你。”骆初七看着男子,笑的灿烂明媚。好似没有一丝心机。 慕沉月闻言,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沉声道:“你与本宫是在做交易,别轻易将自己的筹码给了本宫。这世上,除了你自己,无人可信。” 男子的话,让骆初七心中一暖。心中已下了决定,一定要救活眼前的人。若刚刚他有一丝想要药方的心思的话,那么,她都不会尽心尽力。甚至,在找到解药之后,也会给他种下别的毒,来控制他。 然而,他并未有过这种想法。也就让骆初七也消了那一丝心思。 她虽不算什么好人,但是,却也懂得,要以诚待人。只要他诚,那么她必忠。 第十章 以诚相待 日薄西山,男子将女子抱下马车,送到了大将军府前。 “谢谢你送我回来。”骆初七看着慕沉月,感激道。 “不必谢我,若你出事了,本宫也不能善了。”慕沉月的声音冷冷的。骆初七闻言不由得笑了起来:“你偶尔也可以不用这么诚实啊。” “你我之间,就该以诚相待。”慕沉月看着她道。 女子笑容灿烂,与第一眼见时不同,现在的她,更成熟一些。似经历过了风雨。而这样的她也更加耐看。 “若不是什么不共戴天之仇,不要与慕沉远作对。那个人他不简单。”慕沉月忍不住劝说道。 骆初七闻言,不由得苦笑一声,看着男子,声音沙哑:“若不是不共戴天之仇,我又如何会对爱了那么久的人如此?” 骆初七的反问,让男子心头一颤,女子双目微红,一副快哭了的样子。想想也是,若不是深仇大恨,谁又会对曾经爱慕的人如此?否定了自己一生挚爱,或许,她更难过。 “小心些。最近若有江家人要见你,一律不要见。”慕沉月淡淡开口。话落,转身便走。 他不擅去安慰别人。唯一能做的,也仅此而已。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着,也都有不堪的过往。 有些人,会背负,而有些人,会报复。 骆初七是后者,他……也是。 慕沉月的神色微沉。那双桃花眼中,藏着的,是深不可见的恨意。 骆初七看着男子的背影,当人消失后,方才回到了将军府。回去之后,骆初七马上冲到了自己的房中,看着铜镜之中脖子上那可怕的红痕。眼中杀意涌现。 “慕沉远!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因为脖子受伤的关系,骆初七晚膳时没有出去。毕竟,这伤口要是让骆大将军见了,那就是大事儿! 骆初七躺在床上,摸着自己的脖子,正思量着之后要怎么做呢,只听到敲门声响起:“小七?” “哥哥?”骆初七听到外面声音,忙从床上跳了起来,将门打开。 “你的脖子怎么了?”骆子辰一进屋,便眼尖的看见她脖子上的红痕,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骆初七闻言,尴尬的捂着:“没,没什么。只是不小心撞了。” “撞了?”骆子辰只觉得好气又好笑:“你当我是傻子不成?谁能把脖子撞成这样?快说怎么回事,否则的话,我可喊父亲来了。”骆子辰威胁道。 “别!别喊爹来。是……是慕沉远做的。”骆初七低声道。 “慕沉远?”骆子辰整个人都懵了。慕沉远一向是谦谦公子,怎么的会对自家妹妹下这种狠手?难不成因为昨日的难堪? 但是不管哪一种,骆子辰脸色都沉了下来:“我这就找他去!” “哥哥别冲动!”骆初七忙拦住了男子。 “怎么?他都这么对你了,还不准我去找他?我早就说他不是什么好玩意了。你看?你只是把珠花交给太子,他就对你下如此毒手。” “哥哥误会了。”骆初七有些哭笑不得。自家兄长平日里的温文尔雅,到现在怎么都没了? “误会?”骆子辰不解。 “哥哥,我不是不舍得那个人渣,只是你想想,他既然敢对我下杀手,就说明他是抱着与骆家撕破脸的心态。既然如此,哥哥就算去找他算账,又能如何?我又没死,总不能杀了他吧?”骆初七的话,让骆子辰沉默了。 的确,慕沉远是王爷,骆初七又没出大事,找上慕沉远,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然而,就算这样,骆子辰还是觉得不甘心,看着骆初七,心疼道:“总不能这么便宜了那个混球!” “自然不会便宜他的。”骆初七目光冰冷,看着窗外,漫不经心道:“伤人者,人恒伤之。慕沉远坏事做尽,总有一日我要他哭着跪在我面前。” 看着自家妹妹这副样子,骆子辰心中不由得一惊:“小七,他到底是怎么你了?” “没怎么,只是……欺骗了我的感情。”骆初七笑的无害,全无刚刚的冰冷。然而,骆子辰心中却怎么都觉得古怪。 “差点儿忘了,小七,今晚你都没去吃饭,父亲说怕是你之前噩梦留下什么心理阴影,正巧今夜是灯会,让我带你出去逛逛。”骆子辰没想明白骆初七的变化,不过却想起来了自己过来的目的。 “灯会?”骆初七眼前一亮。一来,她向来喜欢热闹地方。二来……若没记错的话,上次正是在灯会上,叶家忽然宣布要出售一块地皮。这块地皮是京城城南的,叶家人为这块地矛盾不断,最后叶家的家主决定将地皮卖出去,免得自家分赃不均。而也正是这块地,成就了叶临渊的大名。 叶临渊独自买下这块地,后来利用这里,打造了属于他的商业帝国。纵然是后期,皇上拿各大世家开刀,吞下商人产业。却也没敢动了叶临渊。 而现在……她或许也可以分一杯羹。 想要与慕沉远对抗,与天家对抗,总要有资本才行,否则的话,不过只是说笑而已。心想着,骆初七激动的抓住了骆子辰的袖子:“我们快走吧?” 见骆初七这副迫不及待的样子,骆子辰是哭笑不得。同时也有些感慨,小妹不管怎么变,这喜热闹的习惯,依旧没变。 骆子辰已经快不记得他是从什么时候将骆初七当亲妹妹看的了。大概……是他刚来骆家时,看着那道小小的身影,穿梭在人群中,笑的最开心,却又比谁都寂寞? 骆初七换上了一身简单利落的白衣,腰间挂着的是一块翠玉。这玉是她娘当年留给她的。说是很重要。 当时她没有在意,不过,后来她与慕沉远争吵,玉佩落地,其中的锦书方才拿出来。那便是奇书。 而母亲留在府上的奇书,不过是拓印本罢了。 捏着玉佩,骆初七眼中划过一丝厉色。 “小七?愣着做什么?马车都准备好了。”门前,骆子辰见骆初七不动弹,疑惑的问道。骆初七闻言,晃了晃神。扯出一抹无害的笑容,随着骆子辰上了马车。 灯会凤凰楼举办的,每个月都有一次。而每次灯会的时候,叶家总会有消息吩咐出来。 第十一章 灯会之上 华灯初上,大烟王朝的皇都,灯火通明,一盏盏花灯,将整个皇都都染的明亮。一如白昼一般。却又比白昼更加迷人,更加绚烂。 骆初七最喜欢的,便是这大烟王朝的灯会,灯会每个月都有,定在了每个月的十五,不过,每三个月,便会有一次大灯会。由各大商家出资,将整个皇城都点亮。而今日,便是大灯会。 “小七,一会儿跟好我,别走丢了。”前方,骆子辰拉着骆初七,生怕她走丢了。这两日,骆初七的变化,骆子辰与骆大将军都看在眼里,担心不已。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能让她敞开心扉,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让她开心了。如果在这儿走丢的话,说不准会发生什么。 她现在精神很不稳定,又和心爱的七王爷闹翻,故而,骆子辰是恨不得一步不落的将骆初七护在怀中。 骆初七听着骆子辰温柔的声音,心中感动。看着他如山一般的背影,心中却是酸涩。这便是她的哥哥,为了她,上辈子征战沙场死前都没有一句怨言的哥哥。而她,却从未回报过他什么。 “猜灯谜了!猜灯谜。凤凰楼出资,每一个花灯下都有一个谜题,猜中的,就能拿到花灯,花灯里可是藏着各种奖品。各位才子佳人,可不要错过啊。” 就在骆初七陷入回忆时,被这粗嗓子给吆喝的回过神来。瞬间眼前一亮。是了!如果没记错的话,有一个灯笼下藏着的,是上等紫玉。紫玉上雕刻着大烟王朝的代表花,紫罗兰。这花,也是哥哥最喜欢的! 心想着,骆初七抓住了他的手臂:“哥哥,我们去猜灯谜吧?” 骆初七的要求,让骆子辰一愣。随后温柔的脸上,露出一丝哭笑不得的笑容:“你这丫头,都这么大的还是喜欢猜灯谜?等嫁了人可就不能这么胡闹了啊。” “走吧。”骆初七不理会他的调侃,只拉着他往灯谜方向去。这里,挂着数百个灯笼,骆初七一个个的看过去,在看到一个写着林中起火四个字的灯笼时,顿住了。 “怎么了?小七?”骆子辰不解的看着骆初七。 骆初七闻言,拉住他道:“兄长,这个我知道。” “哦?小七说说。”骆子辰惊讶,要知道,骆初七极少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的。骆初七也没管男子的惊讶,只道:“双木为林,林中起火。便是焚。烈火焚身的焚。”骆初七的声音很轻。却让在场的人都听见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呦!骆姑娘。这是您的奖品。”这里管事的将灯笼给了骆初七。现在,骆初七的大名,在整个京城那都是响当当的,众人一见是,骆初七,一个个的看着她,好似能在她脸上看出花一样。 虽活了两辈子,但是,骨子里骆初七还是会有些害羞的。急忙拉着骆子辰逃了出去。 见骆初七这样狼狈,骆子辰轻笑了起来:“想不到,小七也会有害羞的时候。” “哥哥就会取笑我!我本是想将这灯谜下的东西送给哥哥你做礼物的,你这么取笑我,我就不给你了。”骆初七佯装生气。 骆子辰先是一愣,随后连忙哄道:“好好好,是我的错,快些给我吧。小七还从未送过我礼物呢。” 骆子辰的话,让骆初七心中一酸。将灯笼里的玉佩拿了出来。紫玉在灯下,散着荧光,上面栩栩如生的紫罗兰,看上去是那样真切。 照在灯笼上,竟有些异样的美。骆子辰看着这玉佩,不由得笑了起来。笑的十分开心。也不顾骆初七是否要给他,就抢了过去:“这是我的了。” “哥哥你无赖!”骆初七气的笑了。 “小七已经说过送我了,那就是我的。”骆子辰也倔了起来。说着,将玉佩收在了腰间。脸上温柔的笑容,看上去更是明艳了几分。只要张眼睛的,都能看出,他现在十分的开心。 而也正因为他的开心,骆初七心里愧疚不已。只因为这么一个玉佩,兄长就这么开心了。如果以前我也能好好对兄长的话,该有多好? 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小七,走吧,我带你去灯会的中央,过会儿凤凰楼里就要有事情宣布了。据说是大事。我们去凑个热闹。”不等骆初七先提出要去凤凰楼门前,骆子辰已经先提了。骆初七闻言,心道,正合心意,于是点了点头。 跟在男子的身后,骆初七的脸上,终于再也忍不住绽放出了笑容。这笑,属于这个年纪女子特有的天真,与欢乐。而骆初七,也只有在骆子辰面前,才能笑的如此肆意了。自从活过一回,她便已经将笑的权利丢掉了。 剩下的,只有恨。 滔天的恨意! 到了凤凰楼前,此时凤凰楼前面已经聚满了人。花灯一节一节的在上扬,铺满了凤凰楼的门口。管事的人也架起了凤凰楼的台子。 凤凰楼的八大管事,都纷纷出现,恭敬的对着凤凰楼门前鞠躬:“请家主!” 声音落下,叶家家主便在众人的拥护下,从凤凰楼走了出来。叶家家主今年方过四十,正是好年纪,他眉眼方正,看上去十分严肃。手边,随着的,是叶夫人,也是叶家嫡公子,叶临渊的亲娘。而随着他们身后的,是叶家的众人。叶临枫,叶临渊,还有众多叶家的子女。其中,这些人里,最出名的便是叶临枫与叶临渊了。叶临枫是风流成性,而叶临渊,则是因为太过聪慧。 这两个人,是两个极端。可偏偏,一样的受欢迎。 这是她第二次见到叶临渊。他依旧还是那标准额笑容,眉宇之间不带煞气,那疏离感,也并未消失。他在看任何人的时候,都是悲天悯人一般。 这让骆初七心中厌恶的很。明明谁也无法拯救,却还要笑的那样给人希望! “各位,今日是我叶家举办灯会的日子。承蒙京城商户的信任,这次大灯会便是我叶家全权举办。希望大家今日能玩的尽兴。而在这之前,老规矩,叶家还是要宣布一件事。” 不少人来这,都是为了听叶家这次是什么事儿的。叶家人在灯会上,是没有什么规矩的。他们高兴了,会拿出价值连城的宝物,作为奖励,不高兴了,可能只有一幅字画。可,正因为这样,所有人才会来这儿。生怕错过了宝贝。 见众人翘首以盼,叶家家主只觉得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于是道:“我叶家最近得了一块地皮,不过由于叶家商铺众多,所以打算卖出去。这地皮,位于京城城南一带,虽现在城南一带还不如咱们城中,可日后,一定不可限量。现在,一万两白银起拍。” 叶家家主的话一落,众人面面相觑。任谁也没想到,叶家这次竟然要卖东西。一时间,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了。 不过,对这城南地皮,却是无人想买的。城南那地方,还没开发起来,多是贫民所住。没什么商业价值。在他们的眼中,一万两银子买个亏本的地方只为了讨好叶家,还不一定能讨好到,这不划算。 于是,并没有人叫价。 一直站在叶家家主身后的叶临渊,见无人叫价,有些失望。便开口道:“一万两,地皮我买下了。” 说话的,是叶临渊。 众人一听,都是一愣。没想到叶家卖地,叶临渊买回去。这是卖的什么药? “临渊?”叶夫人皱眉,似乎对他的决定有些不满。不过,叶临渊却没说话。 “除了我儿临渊,可还有人对这地皮感兴趣?”叶家家主问道。众人没人说话,一是没兴趣,二是因为没人想得罪叶临渊。 骆初七见无人叫价,便道:“人家都说,叶公子聪慧,高瞻远瞩的,小女子便信了。两万两白银。” 第十二章 理念不同 骆初七话一落,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好似见到什么怪物一样。 听见骆初七的声音,叶临渊也是一愣。朝着她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到女子笑容浅浅,眉眼灵动。 看上去好似一只小狐狸一般。 “三万两。”连他自己都不知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开口道。 “四万。”骆初七不动声色。 “四万五。”叶临渊道。 “五万两。”骆初七紧随其后,完全不打算认输。 骆初七不缺钱,叶临渊更是。这样叫下去的话,只怕就要叫出天价了。叶家拿出这地皮,也只是为了给众人助兴的,若是搅合了这气氛,就不好了。而就在这时候,叶临渊忽然开口:“六万两。” “临渊!”叶家家主出言警告。 叶临渊不语,却也没打算放弃。骆初七见情况差不多了,就咯咯的笑了起来:“我说叶公子,你和我这么一万两一万两的叫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一块地,闹的满城风雨,多煞风景啊。” “不知骆姑娘打算如何?”叶临渊开口问道,笑意不减。那优雅的样子,若不知的,真会觉得他是翩翩佳公子。 “不如,我们就以六万两做个定价,一人出一半儿,如何?到时候,这地皮,归我们两个人所有。” 骆初七的提议,一瞬间让所有人都无语了。这也太占便宜了吧?和叶临渊合作?这不是稳赚不赔吗? 叶临渊也没想到骆初七会忽然这么说,先是一愣。看着她那副精明样。不知怎的,就鬼使神差道:“好。” 这个好字一出口,连他自己都愣住了。心中后悔不已。 抬起头,见到的,便是人群中,月光下,女子站在花灯前面。一身明艳的衣衫。漂亮的眼好似会说话一样。笑起来,狡猾的像是一只狐狸。也不知怎的,看着她这样,本来的后悔,在这一瞬,全都没了。 叶临渊看着她,好似这世上,只剩下了两个人一般。 骆初七心情很好,非常的好!三万两白银,换来了一个强大的合作伙伴,让她简直想燃放炮竹庆祝一下。若不是因为这里人太多,她都想抱着骆子辰跳几下了。不过,此时却还是保持了冷静。 一本正经的看着叶临渊道:“多谢叶公子割爱,小女子感激不尽。今夜天色已晚,改日,小女子定当请你喝酒。” “好,我等着。”叶临渊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简直好似吃错了药。连想也不想,就答应了。甚至都快忘了,这件事的影响是有多大! 事情结束,众人纷纷散去看花灯了。叶家家主脸色难看,看着叶临渊,扬手,却没舍得打下去。 叶临渊是他最疼爱的一个儿子。他自幼聪明,天赋卓然,乃是叶家未来的希望。他碰一下,叶家人都要心疼半天。 这些年,叶临渊从未失态过。可今天? 叶家家主气的胡子都快歪了。 “你,你你,你给我说!为什么要搅局!”叶家家主怒问。 叶临渊闻言,看了一眼他,只道:“父亲,我说过,这片土地很有用。既然叶家不留,我便收了。” “你知道什么!那土地,是三王爷送的!现在家中所有人都决定站在七王爷那边,你却将三王爷的东西买回来,你想干什么!你要作上天吗!” 叶家家主被叶临渊气的跳脚。 叶临渊也不生气,只道:“我们是商人,只要利益够大,什么都是次要,况且,这七王爷,不过尔尔。”叶临渊不由得想起了那天骆初七戏弄七王爷的场面,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你还敢笑?” 叶家家主是真的快气死了。 一旁,叶夫人道:“老爷,这么多人看着呢。临渊是嫡长子,总该留些面子吧。” “面子?他给我叶家留面子了吗?那骆初七,与太子的事情闹的满城风雨,你这是要干什么?你想插一脚进去不成!我叶家的脸都要被你丢光了。” 想到这个,叶家家主只觉得想杀人。 叶临渊还是那副雷打不动的样子,让人看着就觉得来气:“走!你给我走!今天别让我看见你。”叶家家主怒吼道。 “还不快走?”叶夫人小声提醒。 叶临渊闻言,点了点头。行了个礼之后,便离开了。 “老爷,咱们该回了,别气坏了身子,临渊他……毕竟也还是个孩子呢。你对他管的实在是太严格了。” 叶夫人一边说着,一边搀扶叶家家主离开。 而叶临渊,却是出了这凤凰楼。 茫然的看着天空明月,孩子们拿着花灯玩耍的模样,可爱急了。叶临渊看着,眼中划过一丝柔和之色。踏步,朝着谁也不愿意去的城南走去。 而同样去城南的,还有刚刚甩开自家兄长,打算去勘察一下未来商业帝国的骆初七! 于是,当两个人站在城南街口,彼此面对面的时候,都笑了。 “叶公子是来看地皮的吗?”骆初七问道。 叶临渊的目光却是落在了这城南街道上躺着的难民身上:“我是来看他们的。” “他们?他们有什么好看的?”骆初七不解。 “这些人,若这块地皮被拍卖出去的话,就不能继续在这里安居了。”叶临渊道。 哈?骆初七懵了,以为自己是幻听了。瞧瞧,她听见了什么!堂堂叶家公子,买下这块地皮,竟然是为了这里的难民? 一想到这里,骆初七就觉得幻灭。 “一起吧?”就在骆初七还在幻灭的时候,叶临渊已经对她伸出了手。骆初七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还是握住了他的手:“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么无礼的人。我可是未来太子妃,你竟然要与我握手而走。” “这里很乱,我只是怕你伤了。”叶临渊解释道。 “你就为了这些人,才要争这块地方的?”骆初七问道。 “是,也不是。只是我心中有了个计划。这个计划对我有利,同样的,也可以造福这些人。”叶临渊道。 “那还不是想要给这些人谋生路?”骆初七白了他一眼。 “或许是吧,我不想看着这些人流离失所。”叶临渊还是那副悲天悯人的样子,看的骆初七只觉得烦躁。 声音也冷了下来:“公子好心性,可这天下间,可怜人那么多。公子又哪里能救助的过来?这些人,只是物质上看上去可怜了一些。可有些人,却是要比这更加悲惨。她们也许连自己的人生也不能左右。也许,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也许……连笑一笑,都是奢侈。大千世界,可怜人无数。公子能救下所有的可怜人,能救下那些不为人知的可怜人吗?” 骆初七质问道。 “不能,可我却无法看着眼前人受苦。”叶临渊道。 “伪善!” “那姑娘觉得,什么是真善?”叶临渊看着骆初七,问道。 你若真善,就先救我啊!骆初七心中这般想着,可面上,却是一副淡漠的样子:“我不知道,但是,我就是不喜欢你一副救世主的态度。以为自己是谁?” “我得罪姑娘了?”叶临渊心中怀疑。 “没有,只是你我理念不合。” “那么,在姑娘的眼中,这些人当如何?”叶临渊好奇。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活着的方式,自然是顺其自然啊。”骆初七理所应当道。 “可若是活不下去了呢?” “那么,便用自己想要的方式死去。”骆初七道。看着他,神色有些哀伤:“呐,叶临渊,你知道吗?这世上,能按照自己的心意死去,其实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啊。有些时候……你连死亡,都无法选择。” 夜色模糊了女子的模样,可那双眼,那眼中的悲伤,与绝望,却是一点不落的刻入了叶临渊的心上。 是什么?能让名满京城的骆家大小姐变得这么难过?是什么,能让骄纵自信的她,绝望了? 又是什么,让她变得这般神秘? 叶临渊不知道自己想在她身上看到什么,只知道,他不想再看见她这样难过的表情了。因为看上去,实在是太揪心。太让人心疼。 心中这样想,叶临渊也这样做了。他将骆初七的眼捂住:“别难过,任何事情都会过去的。” “可有些事情,是过不去的。叶临渊,你知道吗?这世上,有一条荆棘之路。哪怕我一身狼藉,寸步难行。我也要咬牙走过去。因为,一回头,便是万丈深渊。” 第十三章 只是太温柔 月光洒在大地,带来丝丝阴冷。微风拂过,吹动着女子的衣裙。叶临渊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女子,因她的话,而沉默了。 那双漂亮的,总是带着悲天悯人之情的凤目中,闪过了一丝不忍,声音也略沙哑:“若你的身后是万丈悬崖不敢后退,那么,当你累了想要后退时,便来寻我吧。我愿为你架起一座桥。让你归来。” 男子的声音温柔,一如他人一样。 骆初七闻言,一愣。 将他覆在她眼上的手,扒开。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半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说叶公子,你也太好骗了吧?” 女子的声音灵动,带着满满的笑意。 叶临渊闻言,眨了眨眼,反问道:“好骗?” “对啊,刚刚那些话,只不过是我看见话本上写着有趣,便说来试试的。没想到,堂堂叶家嫡子叶临渊都会相信,是我演技太好,还是公子你太单纯?”骆初七笑的无害又灿烂。而掩盖着的,确是她的那一丝慌乱。 眼前的这个人,太可怕了! 若不是因为自己重生的事情不能说,若不是因为她的恨意太深沉,若不是……她已经选择了慕沉月作为合作伙伴,只怕他的温柔,会让她和盘托出。而现在,她也一样渴望着与他诉说。 这个男人,让人在不经意间就想要放下心防,让她想要依靠。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心想着,骆初七朝后退了一步,看着他,随意道:“真是无聊,我本以为叶家公子是个怎样的人物,现在看来不过如此。只不过是个伪善又容易相信人的蠢货罢了。” 骆初七的一番话,让叶临渊有些懵了。女子的变化太快。刚刚还是一副让他心疼的模样,只一瞬,就恢复了骆家大小姐该有的骄纵,还有……让人哭笑不得。 看着眼前女子灵动灿烂的笑容,叶临渊不由得轻笑了起来:“我会相信,只因为是骆姑娘你演的太真了。” “谢谢夸奖。走吧?”骆初七看着男子,道。 “好。” 叶临渊抓住了女子的手,两个人一路沉默,谁也没有再提起刚刚的事情。骆初七一路上,心情都十分纠结。她不知道刚刚的那番话,能不能骗过叶临渊,但是,确定的是,以后除了关于这块地的事,她要尽量少和这个人接触才行! 城南的这块地皮虽大,可看完也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城南城门入口处,叶临渊看着骆初七:“地皮看完了,不知骆姑娘可有什么好的打算?” “打算?”骆初七想了想,笑了:“想要将这城南一带开发出来,首先要解决的,便是那些无家可归的人吧?” “的确。“叶临渊赞同道。 “那么,这些事情便不要找我了。我可不擅长做好事。叶公子到时若有什么需要的话,便与我说。身为合作人该做的事情,我不会含糊。”骆初七果断的说道。 叶临渊闻言,不由得失笑。好脾气道:“好,我答应你了。” “不过……”叶临渊话锋一转,看着骆初七,眼中依旧温柔带着疏离。 “不过什么?”骆初七不解。 “以后不要再用这副目光看着我了。”叶临渊的眼中有无奈,也有笑意:“一个人,再怎样说谎,可眼神却不会变的。骆姑娘的眼中,藏着太多悲伤。” 叶临渊,或许真的是个温柔的人吧? 看着他这样,骆初七心中想道。 不过,她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见她这般,叶临渊笑意更深了。月色下,一袭白衣,如谪仙一般的男子,笑的云淡风轻,又满目温柔。他缓缓开口:“在太子与七王爷之间,我叶家选择了七王爷。” 骆初七闻言,眼皮一动,心中却有了一丝明悟。上辈子,因为骆家,叶家与七王爷合作了。而这辈子,虽没有骆家,慕沉远这个混蛋,也依旧用了别的办法,与叶家合作。这便是命?无法改变? 骆初七的想法刚一落,脑子中便不由闪过了那雷雨交加的夜,还有……那个尚未出世的孩子。只觉得腹部剧痛一下,让她瞬间坚定了下来。不管如何,她都不会让那一幕重演! 骆初七的气息在一瞬变得紊乱,叶临渊看着她,关心道:“骆姑娘怎么了?” “没有,只是有些意外。叶家竟然还会和远哥哥联姻。”骆初七的眸光微闪。看的叶临渊眼中温柔更盛,只道:“因为他还有利用价值啊。不过,在我的眼中,却不过尔尔。七王爷,终究难登大统。” 男子的声音温润,骆初七闻言,惊了。这是聪明的叶临渊该说的话吗?在经过城南一事之后,罗初秋再度觉得幻灭了。 竟然这么容易便将大逆不道的话说了出来! 这人,真的是叶临渊? “这些话,如果说出去的话,叶公子你可就没好日子过了。”骆初七压低了声音,有些不满的说道。 眼前的叶临渊,简直打破了她对神秘的叶临渊所有的幻想! 听骆初七这番话,叶临渊笑了,笑的十分温柔,反说道:“那又如何呢?只要七王爷想要与叶家合作,那便永远不会与我翻脸。纵然哪天他做了皇帝,也依旧无法摆脱我叶家。而我,是叶家未来的主子。所以,不论如何,能够主宰一切的,也都是我。” 叶临渊说这话时,语气随意,只是却掩不住那骨子里的霸道。 骆初七闻言,惊了一下,不过随后也就释然了。叶临渊这个人,就是一个谜!想不去头疼,最好的办法就是远离谜题。 “呐,虽然叶家与七王爷合作了。不过……若我说想与太子殿下合作,骆姑娘觉得如何?” “咳!”正想着怎么远离叶临渊的骆初七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看着眼前笑容温柔的男子,难以置信。 然而不等说话,就听见远处有人喊道:“小七!小七!” 骆初七闻言,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是骆子辰。 “我兄长来寻我了,告辞。”骆初七说完,抬腿便跑。 见她这般,叶临渊的笑意加深。这女子,好似受惊了的兔子一般。只要有一点的风吹草动,便会忍不住将自己藏起来。 可却不知,若猎人盯住了猎物,不管在哪儿,都会得到的。 骆初七朝着自家兄长的方向跑去,并未看见,在她走后,本空空的地方,出现了一名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脸上有数道刀痕,他跪在地上,如凶兽一般的眼中,满是对眼前人的恭敬:“少主。“ “跟着她,别让她发现了。也别……让她受伤。”叶临渊的声音很轻,轻到混杂在这风中,有些失真。 第十四章 有病不吃药(一) “小七,你跑到哪里去了?”骆子辰看着迎面跑过来的骆初七,十分忧心的问道。天知道,在自家妹妹走丢的瞬间,他有多惶恐。今天本就是为了让她散心才来的,如果在他不在的时候她出点什么事,那他可就是整个骆家的罪人了。 骆子辰这副忧心的模样,让骆初七心中一阵愧疚,尴尬解释道:“我……我只是想看看自己买下的地皮,所以就跑来了,对不起,让哥哥担心了。” 骆初七一副乖宝宝的模样道歉,让本有些生气的骆子辰实在是生气不起来。只能无奈道:“你若不说这事儿还好,说起此事,便真的让我头疼了。那块地皮,有什么好的?让你和那叶临渊争?” “就是因为叶临渊看中了我才要争嘛,那叶临渊是经商天才,他看中的东西,绝对有大利益!”骆初七笑的好似狐狸一样。骆子辰闻言,哭笑不得。他还以为自家妹妹是受了什么刺激,才打算买下地皮自己经商。感情是投机取巧? 不过,这也让骆子辰安心了一些。 只要不是她自己折腾,怎样都好。叶临渊就算心中不满,也总会看着骆家的面子上,让小七几分吧? 心想着,骆子辰轻敲了一下骆初七的脑袋,无奈又宠溺:“就你聪明,行了我们回去吧。” “好。”最想做的事情已经做完,骆初七并不抵触回家。再者,今天因为叶临渊,她实在是受到太多惊吓了! 那个男人,真的好似谜团一样,让人好奇,又让人害怕。 若放在上辈子,她或许真的会很感兴趣。只可惜,现在她只想要眼前能触碰到的,要自己能掌握的。 然后……复仇。 不管是慕沉远,还是这慕氏皇朝,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骆初七生的极为可爱,笑起来的时候,更是天真单纯。故而,正看着自家妹妹的骆子辰,全然不知,她究竟在想什么危险事。 前几日她的古怪,他也只当做是因为做了太过真切的噩梦,产生的不良影响。相信多散散心,她就会好起来的。 红砖碧瓦,看着自己的小楼,骆初七的心情无限的好了起来。走入房中,就见到翠荷正在给她的灯中添灯油。桌边还放着热腾腾的饭菜。看着这一幕,骆初七心中一暖。 “小姐,您回来啦!”翠荷见骆初七回来,欣喜的行了个礼,然后道:“小姐,您快吃些东西吧,出去那么久,一定饿了。奴婢先告退。”说完,翠荷便出去了。也不等骆初七吩咐。 骆初七坐在饭桌前,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心中无奈。翠荷也好,哥哥也罢,都对她太好了。好到……让她心中愧疚更深。 明明所有人都对她那么好,为什么,上辈子她偏偏就爱上了那个没有心的人?让那个人,伤害了她身边所有人! 想到这些,骆初七眼中的煞气便再也掩饰不住。 若可以的话,她恨不得将慕沉远碎尸万段!然后丢去喂狗。不!喂狗都便宜他了!应该喂鱼! 随意吃了点饭菜,骆初七便倒在了床上。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床顶,眼中杀意无尽。 “听说太子为求娶骆家大小姐,在皇宫跪了整整一天。我还以为,这骆家大小姐,是怎样的温柔美人,现在一看,原来只是有着獠牙的小野猫。”门吱呀一声开了,一阵魅惑,又带一丝失望的声音缓缓响起。 骆初七闻言,忙收敛了自己的杀意,起身,看着门口。清亮的眼中,映入了男子的身影,骆初七整个人都不好了。 房门前,紫衣男子手持长剑,剑锋冰寒,滴着血液,他长发垂在腰间。细长的丹凤眼中,是难以掩饰的冷冽。 唇微苍白。胸前一片血色。 这人,浑身上下都是一个大写的危险! 就在骆初七看着眼前这个危险又不知是谁的人物发懵的时候,男子已经缓缓走入了屋子中。 他看着床上的骆初七,好似在看一个死人一般。 “我最讨厌麻烦了,你一看,就是那种特别会惹麻烦的类型。你说……我是留着你给太子惹麻烦,还是该杀了你,免得你搅乱了本清亮的池水?”男子的声音魅惑,拿着剑的样子,优雅。 浑身上下除了危险,便散发着浑然天成的贵气。 有一种人,不需要刻意,只举手投足,便给人一种尊贵无比的感觉。骆初七想,眼前这个危险分子,就这样! 若现在,他没拿着剑指着她的话!她大概会很欣赏这个人!但是现在? 骆初七嘴角一抽,朝里退了一步,道:“我觉得,我还是活着比较好。” “你的死活,我说了算。”男子不以为然的说道。说完,坐在了床边。看着床上的骆初七,长臂一揽,将人带入了自己的怀中。 满满的血腥味,让骆初七的瞳孔一缩。猛的挣扎了起来:“你放开我!快点!” 男子对骆初七这忽然挣扎,倒是饶有兴致。丹凤眼中,划过了一丝笑意:“哦?若是我不放呢?” 男子身上的血腥味,深深刺激了骆初七。脑子中,那些不想回忆的过去,好似幻灯片似得,在不断重播。 “骆初七……你怎么还活着呢?” “小姐,小姐救我。奴婢不想死。” “你看啊?你那个小丫鬟的皮,还真是恶心。” “骆初七,你去死吧。” “像你这种人活着做什么?” “你知道吗?你兄长死之前,还求着见你一眼呢。” “骆初七,王爷爱的是我。至于你?不过是一个棋子罢了。啊说起来,你应该还不知道吧?你的孩子,王爷说等出生,就交给我处理。你说……我是拿去喂狗,还是卖出去做奴隶?” 一声声诡异的声音,不断的在耳边响起。骆初七的脸色变得惨白。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想的!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活啊! “喂!你这女人,在我的怀里,想什么呢?”男子见骆初七这副样子,皱起了眉头。冷冷问道。 骆初七却好似听不见了一般,凶狠的看着他,眼中血泪流出。看着眼前的人,猛地将人扑倒:“你为什么还不去死!” 骆初七的声音凄厉,带着疯狂。狠狠的咬住了男子的脖子。 本只有着獠牙的小猫,此时竟好似一只凶兽一般。 紫衣男子被这突发状况弄得懵了。 只是,脖子上的阵痛,让他瞬间明白了过来,要将人扯开,却奈何,骆初七死不松口。如果强行拽开她的话,只怕他就要被咬断脖子了。 这是什么情况? 骆家大小姐有病?男子感觉着自己的血液不断在流失。脑子里却是刚刚女子眼中流出血泪,心中诡异的,觉得很美。 回过神来,男子任由骆初七压着她为所欲为,一直到脖子边一阵温热。男子碰了碰,也不知是她的血泪,还是他被咬的血。 这么下去,指不定他会成为第一个因为女人发疯被咬死的吧?如果因为这个死了,那可就搞笑了。 男子心中想着,轻摸着骆初七的头,忍痛,哑着嗓子小幅度的开口说道:“是否该起来了?” 男子的声音,让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骆初七一怔。松开了嘴,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而脖子上又都是血迹的人。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干了什么? 见骆初七这副呆滞的模样,男子忽然起了坏心眼,于是笑了起来:“呵呵!本王倒是不知道,太子想娶的女人,竟然如此开放。就这样将一个陌生男人压在身下。怎么?很饥渴?是否需要本王满足你?” 男子说着,顺势将人压在身下。然后不等说话,血便滴落在了骆初七的脸上。 一瞬间,暧昧气息全无。 此时正绷紧了神经的骆初七,见这一幕,也差点儿忍不住笑出来,但是马上,又反应过来。这个人,是王爷? “我不需要满足了,毕竟刚刚已经喝饱了。”骆初七说着,舔了舔自己唇边的血迹。眼中满是嘲讽。 男子闻言,失笑:“袭击本王,要将本王置于死地,若是传出去的话,只怕骆家,也保不住你骆大小姐。” “啊,只要王爷愿意承担深夜闯入女子闺房的污名,我死活,也无所谓。”骆初七索性的,也破罐破摔了。 看着躺在床上的人,骆初七心中生出一丝厌恶来。刚刚,真是想到了让人不快的场面啊。 “呵呵!”男子听见骆初七的话,不由得笑了。笑的极为灿烂。然而配上他此时的模样,却是太过血腥。 骆初七讨厌血。十分的讨厌。 两个人僵持半晌,骆初七起身下了床。 第十五章 有病不吃药(二) 人当遇见自己讨厌的东西时,第一个想法,都是想要处理干净。骆初七也不例外。故而,只片刻,她便拿着医药箱,重新坐在了床边。 “你要做什么?”男子看着骆初七,挑眉。 骆初七闻言,抿着唇,没有说话。而是给他上药。清凉的药抹在男子的伤口上,惹来男子阵阵呼痛。 “闭嘴。“骆初七听的只觉得烦了,忽然就想到了慕沉月,哪怕是治疗樱毒的时候,他也不会喊出一声来。比起眼前的人,可爱太多了! 想到慕沉月,骆初七不由得心情都好了一丝。 为眼前的人包扎好之后,骆初七道:“虽不知三王爷为何来这儿,不过,让王爷受伤实在是我的错。如今药已经给您上好了,不知三王爷是否也该离开了?”骆初七看着男子。上药的时候,顺势将他身上的一些伤口,也上了药。这个人,是受伤了来这儿的,这个认知,更让骆初七不满了起来。 “你怎知本王是谁?”三王爷有些意外的看着骆初七。在听说太子跪在御书房前,迟迟不肯离去之后,他才对这骆家大小姐感兴趣。毕竟,慕沉月平日极少会为什么东西去争,去坚持。忽然之间为了个女人这样,身为对手,他怎么能不好奇呢?不过,他比较倒霉,来的路上遇见了杀手。 解决杀手的时候受了点小伤。 在第一眼看见骆初七的时候,他还是有点儿失望,也有点生气!一个普通的女人而已,太子怎么就执着着要娶她?太子疯了也就罢了,自己还真好奇的过来看,甚至还遭遇刺杀!故而,他将一切不满都发泄在了眼前的女子身上。 然而,却没想到这后来发生的事儿。 眼下,女子一语猜中自己是哪位王爷,他就更觉得有趣了。 不过,对于三王爷的好奇,骆初七只给了他一个白眼:“这么有病,又乱闯别人闺房的王爷,除了三王爷之外,不作他想。” 骆初七的话,让男子一怔。随后,笑声传遍了整个小院。 “你小点声!要是让我爹和哥哥听见的话,可就说不清了。”骆初七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那又如何?大不了本王娶你啊。”三王爷笑的越发开怀。看着骆初七玩味道。骆初七闻言,嘴角一抽。 她竟然跟一个有病的人说正常话! 暗骂自己太蠢之后,骆初七把剩下的纱布塞入了他的嘴里去。恶狠狠道:“要笑,王爷出了骆家,随便笑!” 没想到骆初七会这么粗鲁,三王爷眨了眨丹凤眼,眼中依旧藏着笑意。平日里,那些女人见了他,无一不是温柔顺从,可这骆大小姐,上来就是一口,差点儿把他咬死。当真……与众不同,病的不轻! 将纱布从自己嘴里拿出来,三王爷看着她,道:“本王忽然觉得,太子要娶你,也不无道理。毕竟,没有比你更凶的女人了。” 骆初七闻言,嘴角一抽。这话?算夸奖吗? “喂,若是哪天太子不要你了,本王可以考虑考虑纳你为妾。”男子半开玩笑的说道。 骆初七闻言,只觉得心累:“王爷,还请离开。否则的话,我可喊人了。” “呵!”三王爷轻笑,看着骆初七,半晌才道:“本王累了,今晚就在这儿休息。”一句话,差点让骆初七再咬上去。 “安心,你这院子中的人,本王都打晕了。等本王休息之后,自会离开。”说完,三王爷丢了一床被子到地上:“本王允许你睡这儿了,给本王看门。”说完,三王爷打了个哈气,翻身便睡下了。 骆初七气的直瞪眼睛,这是什么人啊?跑到她的屋子,还住她的床。最可恶的是!还让她睡地上! 第一次的,骆初七有了想掐死慕沉远和上官婉婉之外的人的冲动! 不过,再怎么愤怒,骆初七最后也抵不住睡意,躺在地铺上睡下了。 翌日清晨,骆初七被翠荷的尖叫声吵醒。 “唔,翠荷?吵什么啊?好困。”骆初七缩了缩肩膀。 “我的天,小姐您怎么跑地上睡了?”翠荷看着自家小姐,难以置信的问道。骆初七闻言,一愣。 睁开眼,看看空空的床铺,再看看自己。心中恨得半死,不过面上却是依旧那副困倦的样子,只道:“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滚过头了吧。” 骆初七睡相一向是不怎么样的,故而她这话倒是也在翠荷的接受范围内。翠荷连忙的为骆初七洗脸 。 “怎么来叫我了?爹爹他传我过去吗?”骆初七打着哈气。 “是圣旨下了,圣上给小姐还有太子殿下赐婚了。说择日大婚。不过虽还没确定时日,已经算是板上钉钉了。这不?皇宫里来人请您去参加宫宴了。今晚便去。太子正在前厅等着您呢。老爷说,让太子殿下陪着小姐去为皇后娘娘选礼物。毕竟,皇后娘娘的百花宴上,可不能寒酸了。”翠荷说着,便为骆初七更衣了。 因为三王爷那一折腾,骆初七只觉得脑子里现在都是浆糊。哈气连连的。百花宴?入宫?骆初七只觉得头疼不已。 “好了。”为骆初七梳洗打扮之后,翠荷满意的看着自家小姐:“果然,小姐不管怎样打扮都是好看。” 骆初七闻言,也看了看铜镜之中的自己。只觉得和过去没什么变化。若是说有的话,大概……是眼神再也无法回到最初的纯净了吧? “小姐,咱们走吧?” “好。”骆初七点了点头。出了屋子。 大堂之中,红衣男子半倚在椅子上,桃花眼中,藏着浅浅的笑意。只眉宇之间的阴鸷却是怎样也无法掩饰的。 而他,本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不需要掩饰什么。 慕沉月的五官,就好似经过上天精细雕琢过一般,不论怎样看,都极为漂亮。也无愧他之名字。 他只坐在这儿,便让人无法忽视。 “爹爹,太子殿下。”骆初七走入大堂,见两个人都沉默着,连忙开了口。骆大将军本阴沉着的脸色,在见到自家女儿的瞬间,如春暖花开,瞬间好了起来:“女儿起了?太子殿下可等你好一会儿了。” 骆初七闻言,羞涩一笑。而后看向了慕沉月:“太子殿下。” “恩。”慕沉月点了点头,起身,站在了她的身边,看着骆大将军:“大将军,我便将阿七带走了。” 明明很正常的一幕,然而,大将军看着这个要将自家宝贝女儿拐走的人,却是再怎么也不能开心了。 只阴沉着脸,道:“还请太子殿下能将我的女儿完整的带回来,别让她受了伤。” “这是自然。”慕沉月说罢,牵住了骆初七的手。男子的手并不温暖,可骆初七却觉得很安心。 走出骆家。骆初七才问道:“太子,百花宴是怎么回事?” “母后的把戏。”提起这个,慕沉月也是不屑。 “把戏?”骆初七挑眉:“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啊。” “这你倒是没有猜错。母后的心中,最完美的太子妃,当是江家的人,与江家亲上加亲,拉近关系,这才是她最希望的。但是,我却选择了你。父皇又已下了圣旨,母后自然不满。这百花宴,只怕就是给你下马威的。” 慕沉月解释道。 骆初七闻言,只觉得牙疼:“我就知道!没有什么好事儿。” “说来……昨晚可有什么人去你那儿?”慕沉月有些犹豫的问道。 骆初七一瞬就明白了,于是道:“太子说的是三王爷?” “还真的去了?”慕沉月面色一沉。 “是啊,何止是来了,还霸占了我的床铺,害得我睡在地上!”骆初七提起那三王爷,那是真的咬牙切齿了。 “今天他似乎格外开心,还与我……说了许多。”慕沉月眉头微微皱起。天知道,在下朝之后,三皇弟用一副格外荡漾的模样说着,他昨天遇见了十分有趣的事,又在夸奖骆初七。整个人都不太好! 不过,现在却冷静了。 是了,眼前的女子,心中藏着很大的秘密,。又怎么会随意便与人亲近呢?大概,又是那个混蛋混淆是非了吧。 “开心?”骆初七一脸古怪:“三王爷是不是有病?” 骆初七这问题,问的太子不由得大笑了起来:“你是第一个这个说他的,不过,说的也没错。在我看来,他也有病!” 第十六章 觅宝山 “百花宴,是母后所举办的宴会,大概每隔一个月便会有一次。聚集了不少的王孙贵族,还有许多千金小姐,说是宴会,其实也就是在变相的给他们撮合亲事。当然,这次的话,大概更多的是为了让你难堪。所以,我们要将一切准备都做足了才行。母后最讨厌敷衍的人,所以,首先便是礼物。入百花宴时,送给母后的礼物,一定要精挑细选。” 慕沉月看着骆初七,缓缓地说道。 骆初七闻言,只觉得牙疼不已。 “那么,不知皇后娘娘喜欢什么?” “她喜欢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讨厌你。”慕沉月想到这里,不由得笑了起来,只是这笑,怎么看都像是在幸灾乐祸:“我早说过,不要后悔。若你不选择本宫,选任何一位皇子,都不会遇见这种事。毕竟,无人会不对大将军的势力动心。然而,唯独本宫,早已定下了太子妃的人选。” “你喜欢她吗?”骆初七的话问的突兀。慕沉月闻言,一愣。没理解骆初七在问什么。 “你喜欢那个女人吗?那个早已定下的太子妃。”骆初七继续问道。 “喜欢与不喜欢,重要吗?”男子的声音低沉。 “当然重要!”骆初七喊道。骆初七如此失态,让男子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骆初七也觉得自己太激动了,于是敛眸道:“我不想拆散别人,也不想成为棋子。若你喜欢那个女子的话,那么,我们之间,便没有必要继续合作。” “都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你纵想退却,也晚了。”慕沉月道。声音冷冷的。看着她,不知为何,在听见她想要放弃的瞬间,怒火一瞬燃起。 “若你心有所属,你我之间的约定,便不再有了。”我不想……再一次的被背叛。也不想,为别人做嫁衣。 “或许,你哪怕喜欢她,至少在我们合作时,不要显露出来。”不要让我再回忆起那些不堪的回忆了! 骆初七对于成亲,是害怕的。因为只要一想到成亲,便忍不住想到之前慕沉远还有上官婉婉。 甚至,她都希望慕沉月是爱她的。若是爱她的话,她就不用担心自己再度成为那般模样了吧? “本宫没有喜欢的人。”看着骆初七这副模样,本懒得回答的慕沉月不自觉的便回应了她的话。 “没有……喜欢的人?” “啊,没有。所以,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吧?”慕沉月看着骆初七,询问道。骆初七闻言,眨了眨眼,点头:“如此就好。” 你谁也不用喜欢,只要这样,便不会再有背叛。 “你这副样子,倒是让本王好奇起来,老七究竟对你做过什么。”慕沉月可不信只是移情别恋,就能让骆初七恨得这样。若是初见的时候,他或许会信。但是,这两日下来,他已经对骆初七有了一个初步了解。 这女子,远远没有那么小肚鸡肠。那么,她对慕沉远的恨意,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重要吗?”骆初七的声音微哑。 “不重要。只不过好奇罢了。”慕沉月道。 “那么,就不要再问了。”骆初七道。 见她这般,慕沉月点了点头,然后道:“走吧?我们的目的地到了。” 骆初七闻言,抬起头,只见到上面写着觅宝山。 这是一家拍卖场。名为觅宝山。是叶家的产业。在大烟王朝,有许多人对奇珍异宝都感兴趣,只不过,感兴趣的同时,也没有渠道。而觅宝山,便给了所有人一个渠道。他们从各地搜集来奇珍异宝,然后拿来拍卖。 之前她只听说过这里,却从未来过。毕竟,她曾经那短暂的人生中,将大部分都放在了慕沉远的身上。除了慕沉远,没有什么能让她心动,除了慕沉远,也没有谁能让她多注意一点。 然而……却是可笑! 她一心一意的结局,无比的可笑。 “还愣着做什么?”慕沉月见骆初七愣在原地,对着她伸出了手。骆初七眨了眨眼,扬起一抹浅浅的笑容,随着他的脚步,缓缓走入了这觅宝山。 觅宝山一共上下两层。中间只留下摆放宝物的台子。除此之外,都是一个个的包间屏风。骆初七与慕沉月一同上了二楼。 坐在了其中一个屏风内。 顺势朝着下面看去,只见此时的人已经不少。 而觅宝山上,每个月会拍卖两场。今日也算是赶巧。 “你还没告诉我皇后娘娘喜欢什么呢。”骆初七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慕沉月,再度开口道。 慕沉月闻言,为自己倒茶的手一僵:“我……也不知。” “不知?”骆初七瞪大了眼。 “恩。母后从不会将喜好透露给任何人。所以,我也不知。”男子道。 “那就难办了,选什么好?”骆初七有些哭笑不得。 “只要选你喜欢的就好。毕竟,不管你选择了什么,母后都不会放在心上,所以,只要问心无愧就好。”慕沉月说着,将茶杯递给了她:“别太紧张了,百花宴上,我会帮你的。毕竟,你是我未来的太子妃。” “你是不是吃错药了?”骆初七看着男子这样,忍不住问道。 “恩?”慕沉月疑惑。 “这么温柔,看着就像是吃错药了!”骆初七一脸严肃的说道。 慕沉月闻言,登时懵了。也是有些哭笑不得。他温柔很奇怪吗?或许,真的很奇怪吧。慕沉月心想着。 毕竟,连他自己都没想过,他会对这个合作如此上心,也没想到,他会对眼前这个小丫头如此上心。 或许,是因为她笑的时候,眼里的悲伤与恨意,太过刺眼。又或许,是因为她将这一身红衣穿的太过清丽。还或许,因为她是能治疗他樱毒的人,再或许,只是因为,眼前的女子她,是第一个主动对他伸出手的女子吧。 可能性太多了,而他,却不愿意去深想。毕竟,人还是糊涂一些的好。 “啊……!”就在骆初七与慕沉月各怀心思等着拍卖开始的时候,只听一阵尖叫声响起。骆初七闻声,回过头看去,只见到脸上包扎着纱布,一脸惊恐的女人,正指着她。 而她的身边,还跟着面色有些不善的七王爷,慕沉远。 看着这两个人,慕沉远,还有上官婉婉,骆初七笑了,笑的十分灿烂又没心没肺。这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第十七章 争宝(一) 提问,当遇见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时,第一件事,该做什么? 骆初七看着眼前这两个人扪心自问自己想做什么,然而,第一个答案,却是笑。是了,想要报仇,首先,要学着在他们的面前笑。 “远哥哥,我们还真是有缘啊,又见面了。”骆初七笑的甜甜的,语气也一如既往的天真活泼。甚至让慕沉远产生一种她从来都没变过的错觉。但是,怀里女子颤抖的身躯,让他瞬间清醒过来,眼前的骆初七,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心想着,慕沉远的眉头微微皱起,冷冷的吐出两个字:“真巧。” “是啊,真巧。咦?远哥哥你怀里的女子不是上官婉婉吗?想不到远哥哥真的怜香惜玉,将这个女人收下了啊。”骆初七一副感慨万分的模样,转而咂舌:“啧啧!我还以为,远哥哥没有心的呢,没想到,远哥哥的心,一直都在这个女人的身上。就连毁了容貌,你也一样爱她。” 骆初七说的时候,语气中满是羡慕。只是,心底却是彻底被染黑了。这两个人越是恩爱,便越是衬的她愚蠢。 骆初七的话一落,慕沉远怀中的上官婉婉身子一颤,一脸崩溃的扯着慕沉远的衣袖,楚楚可怜道:“阿远……我怕。” 听怀中女子的声音响起,慕沉远登时将人护在怀中,看着骆初七的眼神,也更冷了一分,警告道:“骆初七,本王虽然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你,但是,婉婉是无辜的。她没有任何错。你毁了她的容貌,本王只当是还了欠你的情,不再追究,但是,你若再敢动她一下……本王要你后悔活在这世上!” 说完,将怀中女子抱起走到了骆初七与太子隔壁的座位上,将人放下,又挡住了骆初七那似笑非笑的目光。 看着他们俩,骆初七的眼中划过一丝阴狠。上辈子,这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恩爱的快闪瞎所有人的眼,偏偏,她把自己的眼睛闭上了。无视了他们之间的暧昧,也无视了慕沉远那个女人对自己的敷衍。大概,喜欢上谁之后,不论怎样的女子,都会盲目吧? “本宫发现,每次你遇见老七的时候,总会十分不开心。他究竟对你做了什么?只是始乱终弃吗?”慕沉月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面带笑意却笑意不达眼底的骆初七,询问道。骆初七闻言,回过神来,看着眼前兴致高昂的慕沉月,嘴角一抽,道:“大概比始乱终弃要更加残忍一点吧。” 依旧没有正面回答男子的问题,骆初七含糊的话,让慕沉月更加感兴趣了。不过,见骆初七的面色不怎么好看。他也没有多问。 身为太子,他有无数种办法去了解别人的过往。也不必急于一时,让眼前的女子不开心,扫了兴致。 仇人相见,这一场不算风波的小风波过去,只听到下方忽然的琴声响起。而伴随着琴声,那本嘈杂的一楼也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半空中,白衣美女从空中缓缓降落,正落在展示台正中央,而随着她落下,那展示台上,一块儿展示柜渐渐凸起,露出了一个圆盘大小的木质托盘。托盘之中,放着一颗明珠。然后,只听到女子甜美中带着优雅的声音响起:“欢迎各位来到觅宝山。奴家小月,是今日主持拍卖的新人,还请各位客官多多照顾。今日,我觅宝山一共准备了一百零一件物品,其中三件绝品宝贝。老规矩,先拍卖这三件。” 女子说罢,轻轻将托盘拿起,然后就见到觅宝山所有的窗子都被关上,蒙上了一层黑布。就在众人惊慌之际,只听到小月的声音响起:“各位请往奴家这儿看,这第一件宝贝,是夜明珠。明珠能照亮黑暗。是难得一见的珍宝。” “夜明珠?”骆初七眸光一闪,看向了坐在自己对面的慕沉月:“这个如何?” “不过尔尔。”慕沉月道。 骆初七一听,登时就想翻白眼了。夜明珠堪称是价值连城的宝贝,怎的到了慕沉月这儿就不过尔尔了? “夜明珠底价白银一千两,每次加价一百两,现在,竞价开始!”那主持小月的声音响起。随着她的声音响起后,竞价声也此起彼伏。 “一千一百两!” “一千三百两!” “两千两。” 最终,夜明珠以三千七百两白银的价格被二楼的一个客人拍走了。 骆初七不由咂舌,这价格当真算是便宜了。 “各位,现在开始第二件宝贝的拍卖。”楼下展示台上,小月面前凸起了又一个托盘木,上面摆放着的,是一个锦盒。锦盒上雕着一些繁琐的古老图案。整体暗红,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神秘。 见这东西,在这觅宝山上的人,几乎都来了兴致,要知道,能用这样的盒子包裹的,定然不是什么平凡之物。 小月缓缓打开了盒子,打开盒子的瞬间,一股淡淡的幽香传出。骆初七闻到香味,登时整个人都惊了。 盒子中,摆放着的是一株碧色的灵芝,因时间太长而有些脱水,这灵芝的香味略像百香果,似能蛊惑人的心神一般,让人心旷神怡。只是打开盒子,味道便散在了整个楼中。 “拿下它!一定要!”骆初七激动的抓着身边慕沉月的手说道。女子的手软小,手心略凉。此时抓着他的手,让慕沉月的心有一瞬心跳加速。 看着激动不已的骆初七,慕沉月的眼底划过一丝暗色。然而此时骆初七却没那个闲工夫去管他在想什么了。回过头,激动的看着他道:“千万要拿下它!你可知道那是什么?” “恩?”慕沉月狐疑。 骆初七刚要开口,却想到这里人太多,于是在他的手心写下了三个字。只三个字,让慕沉月的脸色也是一变。 “你确定?” “确定,一定是的。”骆初七笃定道。 慕沉月闻言,眉头皱起,略微思索过后,心中下了决定。不论真假,他都要拿到手才行。 而此时,展示台上的小月,也终于开了口:“各位,这是一株奇异的灵芝,据觅宝山上的掌柜们说,此物生在天山之上,具体功效虽不知,但是,却与那传说中的雪灵芝,有三分相似。故而,此物定价为白银一万两,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一千两。现在,竞价开始。” 随着小月的声音落下,众人都是一惊。雪灵芝,生死人肉白骨的奇药,就算眼前这个不是,也得碰碰运气啊。 只一会儿功夫,价格就叫到了十万两之上。 慕沉月见时间差不多了,于是喊道:“十二万。” 慕沉月的声音一响起,只听到隔壁的慕沉远便也开了口:“十五万。” “十七万。”慕沉月面色不变,继续加价。 “二十万。”隔壁的慕沉远声音又一次响起。 “二十五万。”慕沉月开口,眼中已然有了不悦,用只有两桌能听见的声音道:“想不到七皇弟对这灵芝也感兴趣。” 隔壁,慕沉远的声音响起:“并非是我,而是婉婉。她精通医术,说此物有助于她容颜的恢复。想来太子皇兄应该不会夺人所爱吧?毕竟此物给太子皇兄,也没有用。”隔壁慕沉远的声音响起,其中的话,耐人寻味。 慕沉月闻言,眼底划过一丝杀意:“也许没用,不过,本宫还是想试试。” “那么,请恕臣弟不能相让了。”说完,隔壁慕沉远的声音再度响起:“三十万两。各位,本王慕沉远,要此物乃是为心爱女子重塑容颜,不管多少银两,本王都还是要继续跟拍下去的。还请各位给本王一个薄面。” 薄面?面子值几个钱?慕沉月对此极为不屑,刚要加价,只听到一阵犹如九天之上的玄音,缓缓响起:“一百万两……黄金。”只一句话,震得整个觅宝山的人都懵了。 一百万两黄金,那是个什么概念? 若用在边关,足够边关将士十年吃喝。若用在城池,足够城池修建百年富余。 一瞬间,所有人的面色都古怪至极。就连在拍卖的小月,也是难以置信,犹如在梦中一般。 最终,毫无悬念的,这一株不知名的灵芝,被二楼那位神秘的客人拍走了。 慕沉月有些惋惜,不过转而却是对隔壁屋子的慕沉远道:“七皇弟怎的就不拍了?你这心上人的脸,不是还等着重塑容颜呢吗?难道说,对七皇弟来讲,心上人的容颜,远远没有那黄金重要?” 慕沉月说这话时,眼中带着满满的笑意。骆初七看着他这么挑衅,嘴角一抽,还真是恶趣味! 隔壁房间,本来对灵芝志在必得都放出话去的慕沉远,脸色扭曲。咬牙对着隔壁的慕沉月道:“凡事要量力而行,臣弟懂,希望皇兄也能懂。” 男子的话中,尽是警告。 “各位,这是本次的第三件宝贝,千年紫檀佛珠。这是禅山寺的宝贝。前些年,禅山寺佛珠被盗,今日我觅宝山寻回,底价为零,我家主子说,此物只送有缘之人,谁给的价格最合他的心思,那么,此物便是谁的。当然,每个人只有一次机会。现在,竞价开始!” 第十八章 争宝(二) “这个你看如何?”骆初七被这紫檀佛珠勾起了兴趣。看着自己对面的慕沉月问道。而慕沉月闻言,点了点头:“母后喜礼佛,此物又十分不凡,想来应该是可以的。” “那就它了。” 骆初七说着,在小厮送来的纸张上,写下了自己心中所想的价格。然后看着慕沉月:“你似乎不开心?” “本宫如何能开心呢?”慕沉月反问。平时满是笑意的桃花眼中,也带上了一丝阴郁。目光落在那之前拍走灵芝的人的房门方向,大有杀人劫货的冲动。 “本宫……很弱小吧?救命之物就在眼前,却无法夺到手。若本宫得父皇喜爱,或许一切又都是一个样了。”慕沉月的语气十分的低沉,带着一丝自嘲。骆初七与慕沉月相识这两日,从未见过他这样。 这个人,给她的感觉是很坚强的。哪怕是治疗樱毒时,他也不曾因痛苦而喊出一声来。故而,看着他这样,骆初七的心,瞬间便软了。 “既然那个人拿去了,那我们夺回来就好了。”骆初七说着,将手放在了他的手上,看着他,鼓励道:“你并不弱小,我从未见过比你更坚强的人,所以别妄自菲薄了。而且,不过是一株小灵芝,纵然真的擦身而过,也许,我们还会遇见大的。” 骆初七安抚道。 慕沉月闻言,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她:“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 “我又不会安慰人。”骆初七也是一阵尴尬。 “本宫樱毒缠身不是一日两日,这灵芝早一天晚一天得到都无妨。只是,这樱毒,却是一根刺,让本宫如芒刺在背,如刀悬头上。指不定哪一日,就会因为樱毒的事情曝光出去,而彻底失去一切。而且……本宫也很好奇,能拿出百万黄金只为买一株草药的人,究竟是什么人。” 慕沉月说到此,语气都冷了几分。显然,那个神秘人给了慕沉月太多的刺激。 骆初七闻言,眼中也划过一丝深色:“想知道的话,看看不就好了?” “只怕人已经不在了。买下如此贵重之物,那个神秘人又怎么还会留在原处呢?”慕沉月道。 “这倒也是。不过你放心,不论如何,我一定会治好你的。一定!”骆初七看着慕沉月,一脸真诚的说道。 她极少会认真的做什么。上辈子,她爱上慕沉远,那是她一生唯一一次的认真,而如今,她想为眼前的这个人是做点什么,这是第二次。 骆初七生的极为乖巧精致,这一袭红衣穿在她的身上,也是异样的明丽。慕沉月看着她,心中因为她刚刚的那句话而怦然心动。 然而下一秒,却是冷了一分:“为什么?本宫与你之间,应该没有那么深厚的感情吧?你利用本宫,而本宫也利用你。为何如此执着?” “因为我不想背信弃义。我利用你的前提,便是让你活下去。若樱毒不解,你又怎么能活下去?我此生,最恨得,就是背信弃义之人。”骆初七一脸严肃的说道。 慕沉月闻言,眨了眨眼,半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一笑,犹如罂粟绽放,妖娆,又魅惑人心。 骆初七被他笑的是浑身不自在,不由得声音加大了:“你笑什么!” “没……没什么。”慕沉月笑的爽朗。甚至连隔壁的人都能听见他的笑声了。骆初七瞬间窘迫了起来。看着他这副挡不住笑意的模样,心急之下,捂住了他的嘴巴,瞪大了凤目,狠狠道:“不准再笑了!” 看着女子因紧张而面色绯红,急促的模样。慕沉远的笑意沉在眼底,一副乖宝宝模样的点了点头:“好,本宫不笑了。” 而就在此时,楼下也传来了一阵声音:“各位,我家主子已经选定了有缘人。她便是二楼的骆初七,骆姑娘。而价格是,零!” 随着小月的声音响起,骆初七瞬间接到了众多古怪的目光,让她不由得皱了下眉头。随后,那紫檀手串便被送了上来。 送上手串的小月看着骆初七,行了个礼:“姑娘,我家主子想问您,为何定下这样的价格。” 这话问的骆初七是好生感慨!看着眼前一脸恭敬,模样精致可人的小月,骆初七惆怅了。她要怎么告诉小月,其实只是因为她了解叶临渊的尿性?这人既然说是有缘者得,那么基本只有一个字,送! 如果说了,估计这手串也就该拿回去了吧? 心想着,骆初七只能尴尬的解释道:“此物主人说了有缘者得,又说无价。那么,不管出什么价都是会让人觉得侮辱了这串手串。” 骆初七的话,让小月登时激动不已:“姑娘果真是此物的有缘之人。”说罢,又下了楼,继续主持去了。 对此,骆初七倒是一脸镇定。 “想要的东西拿到了,我们是不是也该走了?”骆初七摇了摇手中的锦盒,问道。 慕沉月闻言,摇头:“觅宝山的拍卖结束之后,会有一场宴会,宴会上大概会有人来与你换宝。而这,才是觅宝山最有趣的地方。不留下来看看?” 骆初七闻言,眼前一亮。百花宴晚上才举办,现在还有不少时间呢,如果离开这儿大概就得回骆家,倒不如留下来了。而且……那换宝,才是真正的有趣。上辈子时,她也听说过不少换宝的事情。据说,有人用几百两银子买下的宝贝,转手便能换来数万两白银的宝贝。也有人在换宝的时候,将自己价值连城的宝贝,换得一文不值。 也有直接用银子买下各种奇珍异宝的人。 总之,等觅宝山的拍卖之后,那才是真正有趣。骆初七一时间,也兴奋了起来。 “如果能寻到那个买下雪灵芝的人,那就更好了。”骆初七道。 慕沉月闻言,则是摇头:“怎么可能?既然花了百万黄金买下,就不会轻易的换出去。除非……他是傻子。” 骆初七闻言,只觉得也是这么回事儿。 价值最高的宝贝拍卖之后,那剩下的九十八件拍卖的速度就快了不少。只一个时辰的时间,拍卖便结束了。 “各位,今日觅宝山的拍卖就此结束。我家主人已在三楼准备好宴款待各位贵客。各位只需要拿着自己拍卖的牌子便可入内。期间,若有换宝者,觅宝山已在三楼拟定了许多空契约供给各位贵客。也还请各位下次也不嫌弃小月。小月先行告退了。” 随着小月离去,众人也纷纷朝着三楼而行。 骆初七与慕沉月见人走的差不多时,也纷纷起身。却不想,正遇见刚走出来的慕沉远与脸上包着纱布的上官婉婉。 “皇兄也要参与换宝??”慕沉远看着慕沉月,脸色不悦。上次慕沉月便为了骆初七与他作对,今日更是明目张胆。只为了这么一个只会争风吃醋的废物?慕沉远心中不屑。 而比起慕沉远的不悦,慕沉月的脸上却是笑意盈盈,拉着身边的骆初七,一脸温柔:“阿七一向喜欢热闹,本宫打算带她去见识见识。”说罢。绕过慕沉远,便拉着骆初七上楼去了。 慕沉远见此,不屑道:“只怕有些女人,是上不得台面的。皇兄越是深情,最后也越是失望。” “这话,本宫同样送给你。”慕沉月说罢,目光落在了那一脸纱布的上官婉婉身上。眼底划过一丝嘲讽。 感受到男子的目光,上官婉婉几乎本能的朝后退了一步。慕沉月……着实是太可怕了。那一眼,好似能看穿别人心思一般。 “婉婉怎么了?”慕沉远担忧的看着身边女子。上官婉婉闻言,忙摇了摇头:“没,没什么。阿远,我们上去吧。” 听她这话,慕沉远的目光一柔,温柔道:“好,我们上去。” 觅宝山的三楼,空旷而明亮,摆放着数十张小桌,桌上摆放着精致的菜品。在每一个小桌旁边,都配着一些鲜花。 角落处,乐师弹奏着轻快的曲子。让因为拍卖而激动的众人,此时平复了心情。 众人落座,都轻车熟路的拿出了自己拍卖的东西。然而……就在这时,一个身着浅青色华服的男子缓缓走了进来。 这人,一头白发,垂落在腰间。一张妖娆精致的脸,看上去有些苍白。一双漂亮又古怪的紫色眸子,注视着众人。左手中持玉笛,右手中把玩着一个满是古老气息的盒子。他走入这里之后,在最靠着门的方向坐下,身侧,是服侍他的侍女。侍女接过了笛子。就见男子缓缓打开了手中的盒子。那株天价灵芝,缓缓的映入了众人眼中。 看着这一幕,骆初七与慕沉月,也是惊呆了。 良久,骆初七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呆呆道:“我似乎看见了傻子。” 第十九章 林玄镜 震惊!绝对的震惊! 骆初七虽然说期待过也许会有这个人来换宝,但是却没想到,他来的如此明目张胆,如此的引人注目。也真的应了慕沉月的那句话,这人绝对是个傻子! 骆初七震惊,慕沉月的震惊也不小,不过,只是一瞬。他就恢复了正常。此时,那青衣男子的身边围绕了不少想要灵芝的人。而就在众人拿出自己的宝物要换的时候,只听到男子那如九天玄音的声音,再度响起:“我名为林玄镜,家住天山天池。眼前之物,确为雪灵芝。不过……我却要一部奇书来换。” 男子的声音落下,本还围绕在他身前的所有人,登时离他数丈之远。不为别的,只为那林玄镜三个字! 在天山之巅,有一个神秘的教派,名为雪天教。诡异的是,教中只有一人。这一人,便是天山的主人。 雪天教要寻新的教主时,会收数万弟子,而后,从这数万弟子中,择一人作为教主。其余之人皆会死在这一人的手中。自此,便有了新的雪天教教主。 这雪天教存在多久,没人知道。可至今为止每一个雪天教的教主,都是各国求而不得的国师人选。 现在这一任教主,便名林玄镜。此人成为雪天教教主之后,便成为了沧月国的国师。沧月国与大烟王朝是整片大陆中,最为强大的两个国家。没有之一! 也因此,林玄镜这人的名字,也传遍了这片大陆。 据说,此人行事古怪,嗜杀,又极为记仇。所以,在听见林玄镜三个字的瞬间,没人再敢上前了。 骆初七看着眼前这个自称叫做林玄镜的人,若有所思。仔细想想,上辈子似乎也有这么一段事情。一次觅宝山上,天之骄子林玄镜忽然出现,放话说只要拿出了奇书,他便会为对方做一件事。不过,雪灵芝的消息却没有传出去过。 而也是林玄镜出现之后,慕沉远对她的态度更好了,甚至恨不得马上将她娶回家。 林玄镜……奇书,慕沉远。 骆初七的神色变得幽暗了起来。这个人,是敌是友? 能够知道奇书,这绝对不简单了。心想着,骆初七的目光又从他的身上收敛,看向了身边的慕沉月。 心中有一丝复杂。 若他知道奇书在她的身上,他会如何? 会学着慕沉远一样吗? 骆初七不敢确定,也不愿意去确定。 “奇书?那是什么?能让林玄镜想要的东西,本宫都有些好奇了。”慕沉月捻着酒杯,玩味的说道。 “我也很好奇。”骆初七笑意不达眼底。然后,只觉得眼前一阵温热附上,接着便是一片黑色。 男子的手,带着淡淡的药香味,骆初七皱眉:“你这是干什么?” “不想笑的时候,就不要笑了。你的眼睛不会骗人。”男子的声音很温和,又带了一丝无奈。骆初七闻言,扒开了他的手,怒道:“我骗你什么了?” “谁知道呢?”慕沉月笑容清浅却满是魅惑。桃花眼好似会勾魂一般。看的骆初七是一阵心动。 “虽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本宫不想日后再看见你那么笑了。”慕沉月的声音很温柔。那是他自己都不懂的感情。 为什么,会想对她这么好?是因为她看上去太可怜了? 还是……她是我的救命稻草? 慕沉月满心疑惑,到头来,却连自己如何想的,也不知。这一想法让他有些心烦意乱起来。而一旁,骆初七则是背对着他。心在狂跳。大概……除了上辈子喜欢慕沉远,与慕沉远成亲之时外,没有再这样心动过了。 然而,喜欢这个词,又好似一把刀子,将她那些过往,再度掀开,在她眼前,不断的重播。那些过往,让骆初七周身的气息都变得混乱了起来。眼底是一片血色。此生,她绝不会再爱任何人!绝不会再做任何人的棋子! “初七小姐……”就在骆初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时,只听到一阵唯唯诺诺的声音响起。 骆初七闻言,心中杀意登时攀上了高峰。睁开眼,眼中已没了波澜。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一脸踌躇的脸带纱布的女子,骆初七勾起了一抹堪称温和的笑容:“上官婉婉?你找我有什么事?” 听见骆初七问起,女子眼眶一红,似鼓起勇气一般,道:“我……我想买下你的手串。那串手串其实是我娘的遗物。我不知它怎么会落在觅宝山,还请初七小姐能还给我。” 女子的声音轻细,说着哽咽了起来。 一副被欺负了的模样,引来不少的人注意。骆初七登时就无语了。 这女人未免也太会装了吧?我还什么都没说呢,就要哭了? 看着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骆初七不由得想笑了。看着她,反问道:“你想要我的手串?” “是,我想要。还请初七小姐提个条件吧。不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想拿回我娘的遗物。”上官婉婉一脸坚定。看着骆初七,依旧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却是嘲讽。这么多人在,又有王爷和太子殿下看着。我就不信你不把檀木手串给我。 若是上辈子的骆初七,或许就好面子,想做个好人,将手串给了上官婉婉了。然而现在?且不说她要这手串是要送给皇后的,单单是上官婉婉这个人,站在骆初七面前,她就想生吃了她!又怎么可能把手串给她? 看着上官婉婉,骆初七笑的无害坦荡,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开口,傲慢又刁钻的话,登时响彻在了这屋子中:“区区奴婢,谁准你在本小姐面前自称我的?活的不耐烦了?” 骆初七的一句话,登时让所有人都懵了。 等着骆初七将手串给自己的上官婉婉,也是一阵呆滞。 骆初七见她呆滞,继续道:“且不说你是我家区区一个家奴,你的母亲怎么能得来这名贵的千年檀木。单单说现在,这东西的归属,是我的。你想要回去就要回去,我不是很没面子吗?” 骆初七一脸我不愿意的态度,让上官婉婉一阵尴尬。 “怎么回事儿?”察觉到这边的古怪,慕沉远也走了过来。见慕沉远来了,上官婉婉登时哭了起来:“阿远……我,我,我只是想要回我娘的遗物。我,我错了吗?”女子一脸委屈。 “遗物?”慕沉远疑惑了。 “是啊,那个檀木手串,其实是我娘的遗物。当年我娘过世,所有的东西都被人抢走了,其中就有这手串。我已经一个亲人都没有了,我只想要回这手串做个念想啊。”说着,大哭了起来。 一时间,所有人带着谴责的目光都落在了骆初七的身上。 骆初七倒是依旧淡定。她一向任性惯了。上辈子除了慕沉远之外,没谁能让她妥协。而这辈子?她更是不会对任何人妥协了。 “多少银子?我买下了。”慕沉远抱着上官婉婉,看着骆初七,不耐道。 “买?”骆初七笑了,看着慕沉远:“远哥哥你当真以为钱能买来一切吗?真是抱歉了,我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这手串有缘者得之。我既得了,自然不会卖掉。还请远哥哥不要强人所难才好。”骆初七一脸无辜。 “强人所难的是你!明明知道这是婉婉母亲的遗物,你还占着不给。骆初七,本王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慕沉远一脸愤怒。 骆初七简直要被气笑了。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慕沉远还有这么无耻不讲道理的一面? “十万两白银,如何?”慕沉远看着骆初七,问道。 “我说了,我不缺钱。”骆初七有些不耐。 “那你要什么?”慕沉远有些恼了。一文钱没花就得来的手串,十万两白银都不卖,这个女人也太贪了! “要什么?我要你的命,你给得起?”骆初七嘲讽的说道。慕沉远闻言,似想到了什么一般,一脸嫌恶:“死心吧,本王不会喜欢你的。” 这人是来搞笑的吗? 骆初七简直要没脾气了。 “说个价钱,别让本王看不起你。强占别人母亲留下的遗物,这种事,你也做得出来?”慕沉远冷冷的说道。 骆初七闻言,终于再也忍不住了。看着慕沉远,冷声道:“王爷这话说的让人不解了。我一没杀了她娘,二没抢过手串。此物是这觅宝山主人拍给有缘人的。我既与手串有缘,为何又要拱手送人?难不成我说王爷你库房里的宝贝都是我娘留下的遗物,你就会把宝贝都送到我骆家不成?空口说白话,就要我将东西拱手相送,就算是强盗,也没这么无耻吧?” 第二十章 盛怒的吻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阿远!阿远他都是为了我才……”上官婉婉先慕沉远一步挡在前面,怒视着骆初七道。 说完,一副用尽了自己所有力气的模样,倒在了慕沉远的怀里。 “婉婉。”慕沉远心疼的看着上官婉婉,骆初七看着真是恨不得一人一剑,直接宰了这俩人算了。 看着他们,冷冷道:“我不过是说了实话而已。啊,差点忘了,王爷,你怀中这位姑娘的卖身契还在我骆家呢。你要是有钱的话,不如先把卖身契给她拿回去。” “你!”慕沉远彻底被骆初七激怒了:“你欺人太甚!今日本王便要代替骆大将军好好管教你一番!”说着,扬手便要朝着骆初七脸上打去。然而下一秒,巴掌落空。在巴掌要落在骆初七脸上的瞬间,一旁坐着看热闹的慕沉月已经将人抱在了怀中。 “今日之事,皇兄也该看见了。这女人不识好歹,还请皇兄不要拦着我才好。”慕沉远冷冷的说道。 慕沉月闻言,却是笑了。笑容犹如百花绽放一般灿烂,看着慕沉远,反说道:“不识好歹?我看,不识好歹的另有其人吧?且不说她没做错什么,就算是错了,那自有本宫在,轮不到你来教训。再者,那串手串是要送给母后的,若是你觉得母后还不如一个贱婢重要的话,便拿走好了。” 慕沉月的话一出,慕沉远面色顿时就变得难看了起来。 “真是扫兴。告辞了。”慕沉月说着,抱着骆初七便离开了觅宝山。慕沉远的面色变了又变,最后在上官婉婉楚楚可怜的目光下,拉着她也离开了。 “刚刚那些人……是谁?”就在人都走后,对面的白发男子,饶有兴致的开了口。而他身旁的侍女闻言,连忙道:“回公子的话,之前落座的两人是太子,还有骆大将军的女儿骆初七。骆初七在及笄之日与太子定情,如今两人虽没定下亲事,却也差不多了。而后来的两人,是七王爷慕沉远,还有骆家曾经的一个婢女,上官婉婉。据说,骆大小姐及笄当日本该是与七王爷定情的。但是因为七王爷爱上骆家的婢女,让骆初七失望,所以毁了婢女的容,将人赶走,那之后,骆大小姐便与七王爷势同水火了。” 这侍女显然将大烟王朝京城最近发生的事情都摸得很熟悉。男子听了这一番话之后,露出了一丝笑容。 “有趣!真是有趣!我在她的身上,发现了时光的味道。却不知……究竟怎样了。注意那个骆家大小姐,或许,我想要的,便在她身上。”白发男子说完,将东西收了起来。也悄然离去。 这觅宝山上的风波,也因为他的离去,彻底消散。 阳光明媚,一身暗红的男子怀中抱着与他衣衫颜色差不多的女子,看上去,犹如一对新人。 男子模样精致,眉宇之间有着挥散不去的阴鸷。眼中闪烁着幽光,只看他一眼,便知道这人十分生气! 骆初七就这样待在慕沉月的怀里,见他半晌还不说话,才道:“你怎么了?” “为什么不躲?”慕沉月的声音响起,带着满满的怒火。骆初七闻言,一愣:“啊?” “他要打你的时候为什么不躲开?因为喜欢?”慕沉月继续质问。骆初七总算是听懂了他在说什么,一时间,十分无语:“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不躲开是因为喜欢他了?我只是一时忘了躲而已。” “全天下人都知道你喜欢他!”慕沉月沉声说道,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生气。只知道看着她被慕沉远欺负的时候,怒火便再也抑制不住。 明明……他该继续做他阴沉不定的太子爷,继续无视慕沉远才对。可却因为她,屡次与慕沉远公然对抗。再这样下去,连他的计划,都快被全盘打乱了。 可哪怕如此,也还是忍不住! 慕沉远的话,让骆初七简直没法反驳。的确,全天下都知道她喜欢慕沉远,在她重生之前,她也真的喜欢那个男人喜欢到了尘埃里!但是现在她不喜欢他啊!如果可以的话,恨不得生吃了他! 可这些,她能说吗? 骆初七看着慕沉月,无比郁闷。半晌才憋出一句:“与你无关。” 这四个字说的纠结,却让慕沉月停住了脚步,将她抵在了路旁的树下,声音满是阴沉:“你是本宫未来的太子妃,你说与我无关?” “我们之间是合作……”骆初七别过头去,下一秒却又被男子将头板了过来,不等骆初七回答,带着惩罚性的吻便落了下来。 骆初七登时懵了。等她反应过来,慕沉远已经退到了她一米外的距离。看着她,神色是她无法理解的复杂::“就算是合作,本宫也不准你喜欢谁。” 骆初七闻言,呆呆的眨了眨眼,半晌开口道:“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你这般要求本宫,那么,本宫也该这般要求你。若你做不到,那,我也做不到。”说完,慕沉远转身,扬长而去。 骆初七呆呆的坐在树下,唇上泛着血丝,证明了刚刚的一幕不是梦。 慕沉月他……疯了? 骆初七想了半晌,最终只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由于受到的惊吓太大,骆初七都忘了自己是坐在觅宝山外不远的树下,一直到,一个白衣身影落在她的面前。 叶临渊凤目含笑,看着眼前坐在树下呆呆傻傻的女子,悦儿优雅的声音,缓缓响起:“初七姑娘一个人坐在树下,莫不是迷了路?” 男子的声音带着一丝狭促。骆初七闻言,瞬间回神。看着眼前如神祗一般的叶临渊,尴尬的跳了起来:“我……我只是累了,休息一下。” “哦?在树下休息吗?” “不行?”骆初七反问。 叶临渊闻言,笑意更深:“当然不会,初七姑娘想做什么,那是你的自由。在哪里休息,也是你的自由。没有人会阻拦你的。” “那是自然。”骆初七说着,看向了他:“谢谢你的手串了。” “恩?”叶临渊一愣。随后反应过来:“手串原来是初七姑娘得了啊,如此,我倒是不用心疼了。” “怎么?你不知道是我拿了手串?”骆初七也是一愣。她还以为叶临渊是在觅宝山的。 “手串是我留下的,至于要求也是我提的,不过嘛,我却是没在。我本是想去觅宝山看看是谁带走了那串手串的,没想到,原来是初七姑娘。” “我还以为你在的。”骆初七无语。 “初七姑娘怎知道那是我的?”叶临渊有些疑惑。 “除了你,我想不会有第二个人会提出那么无聊的问题!”骆初七板着脸,十分不屑的说道。 叶临渊闻言,愣了一下。随后,缓缓的绽开了笑容。笑的十分温柔。甚至,连那眉间散不去的疏离感,都少了不少。 看着她,道:“我请你吃饭吧?” 树下,模样精致可人的女子呆呆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如神祗一般俊美温柔的白衣男子,好似入了迷。 然而事实! 几乎在叶临渊开口的一瞬,骆初七只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谁能告诉她话题怎么就换转到了吃饭上去? 骆初七从没见过比叶临渊更加难以理解的人。而且,也更加幻灭了!上辈子别人口中的叶临渊……聪明,优雅,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是商场上的不败战神。管理下属方便,动如雷霆,让人心服口服! 而事实上的叶临渊? 伪善!总保持着那副假慈悲的笑容,为了所谓的善心才买下那块让他成为商场神话的地皮,明明谁也救不了,却还总是一副要救助所有可怜人的模样。明明什么也不懂,总能笑的那么温柔。让人厌恶! 而现在?又多加了一条,大概,这个人还有点蠢! “走吧?”叶临渊看着骆初七,伸出了手。 骆初七眨眼看了半晌,自己爬了起来道:“我自己走就好。”说完,跟在了男子的身后。而对于骆初七这态度,叶临渊倒是无所谓。 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请她吃饭。大概,是看她那副坐在树下好似被谁丢弃了的样子太可怜吧? 就好像,他曾养过的一只小猫一样。 “我们要去哪里?”骆初七一路跟着叶临渊,都快走到城郊了,再也忍不住询问道。男子闻言,道:“去城外的树林。” “去树林?那能吃什么?啃树皮吗?”骆初七毫不留情的打击道。然而……一个让她几乎要崩溃的回答从男子的口中传了出来:“带你去吃天下第一的美味。” “什么?”骆初七反射性的问道、 “叫花鸡。” 呵呵!骆初七真是连一个笑脸都不想再甩给叶临渊了! 这个人,根本就是有病! 然而,不管再怎样在心里吐槽他有病,骆初七还是跟着去了。然后,她见识到了这个被人传的神乎其神的天才,如何在山上抓野鸡,然后又挖土,最终摆着那副神仙脸,和她面对面,啃鸡腿。 骆初七看着,只觉得好像在做梦一样! 至少,她希望这是梦! 不过,倒是挺好吃的。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两人吃过之后,叶临渊起身,看着她:“走吧?百花宴可是快开始了,我送你回去。” “啊!”骆初七忙拍了拍手,这山中的环境太清幽,以至于都快忘了自己要去参加百花宴了。 走出深山,骆初七只见到城郊的山路旁,正停放着一辆马车,马车通体湛蓝,车体上刻着叶字。 这是叶家的马车。 “自打见到初七姑娘,姑娘便于我听闻中的不同。似不会笑一般,总是很难过。虽不知姑娘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想这山中半日,一定会让你的心情好很多。而且,这是我第一次做东西给人吃。” 叶临渊与骆初七坐上马车后,缓缓开口说道。 骆初七闻言,登时懵了。 原来……他是故意的? 第二十一章 乱情不乱心 月上柳梢,马车从郊外缓缓驶入皇城,骆初七坐在马车上,看着一旁坐在那儿闭目养神的男子,整个人还是呆滞的! 叶临渊这个人,就好似一团迷雾。以为了解了,可事实上那不过是你陷入迷雾的开端,渐渐地,想要深入了解,最终……才会发现,从始至终,被重重迷雾缠绕的,只有自己一个人。而他,便站在那高岭之上,带着清浅又悲天悯人的笑容,好似之前引诱你的人,从来不是他。 这个人,很危险! 这是骆初七对他最大的感觉。 “初七姑娘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我,会让我误会的。”骆初七的目光太过灼热,让本闭目养神的叶临渊察觉到了,回头,看着骆初七,叶临渊笑的依旧那么温柔。 骆初七闻言,别过头去,秀眉微皱道:“入城之后把我放下马车吧,我自己回府。”骆初七的话,让男子微微一愣。不过随后 ,笑声传入了骆初七的耳中。 “你笑什么!”骆初七恼怒的看着叶临渊。却只见男子依旧那副温柔模样。 骆初七这人,就好似一只刺猬一般,将自己柔软的心包裹在坚硬富有攻击力的外壳中,不愿对人敞开心扉。一旦有一丝风吹草动,便将自己蜷缩起来。然而,也正因为这样,才让人觉得有趣。 叶临渊看着骆初七这副恼羞成怒的样子,笑意加深。车滚过土地的声音传入马车内,听上去有些刺耳。在这静谧的空间内,尤为突兀。 骆初七被叶临渊看的整个人都发毛了。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再也不见这个人! 想要让刺猬主动敞开心扉,便不能逼得紧了。叶临渊心想着,缓缓的展开一抹浅浅的笑容,对骆初七温柔道:“我将初七姑娘放在骆家门前吧。天黑了,若只放在城门,难免会有危险。”叶临渊缓缓的开了口。 骆初七闻言,嘴角一抽。 叶临渊这人,真的是让人无从下手!你要打他脸,他就伸过来让你打,打完还要问问你疼不疼! 明明假的要命,偏偏……就让人不由自主的上当。 到了骆家门口的时候,骆初七几乎逃一样的跳下了马车,连一句谢谢都没说,便冲回到了府内。 马车内,叶临渊遥望着女子逃命一般的背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笑声在安静的夜里,显得那样诡异。 半晌,停了笑声,叶临渊方才缓缓开口道:“走吧。” 明月高挂于空中,骆初七匆匆的从外面走入了自己的小院。她今天算是被叶临渊吓到了,现在需要好好静一静! 然而,刚走入小院,入眼的,便是一身妖红的男子,站在她的樱树下,月光落在他的身上,散着淡淡的银光,见她入内,男子那双本黯然无光的眸子中,染上了一丝光亮。缓缓绽开一抹淡淡的笑容,这笑,只流于表面。 他就这样看着骆初七,好似在等着她走向他。 骆初七看着慕沉月,便想到了白天那个见鬼的吻,顿时牙疼不已。然而现在回头也晚了,她总不能一直躲着这个人。心想着,骆初七硬着头皮,走向了他。 在走到他身前一米处的时候,只听男子的声音响起:“走吧,本宫等你好一会儿了。” “等我?”骆初七眨了眨眼,随后想起来,他大概是要与她一起去参加百花宴! “恩,等你。”慕沉月道,说完打量了她一番,眉头皱起:“换一身衣衫再出来。衣衫已经为你准备好了。” 说完,不等骆初七再说什么,便将她推入了房中,又十分细心的帮她将门关上。 走入屋子中,果然的,只见桌子上放着新的衣物,淡红的宫装,上面系着浅白色银质花片。 比起之前她生辰时他送的那一件红衣,要更多一丝华美,少一分阴沉。 骆初七看着,笑着摇了摇头。将衣服换好,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骆初七的眼中划过一丝恍惚。 镜子中的自己,看上去那么天真,笑起来的时候,也一如当年。而事实上呢?若非是那些痛太刻骨,她都快怀疑那只是一场过分可怕的梦了。 然而,生命流失的感觉,还有当初肚子中多了一个生命的真实,都让她无法当那是一场梦。 想到那些,骆初七的凤目暗了暗。 这辈子,若不能推翻了这会造成骆家悲剧的皇朝,她没有资格去幸福。所以,慕沉月也好,叶临渊也罢,都不会是她的良人。从上一世她任性的爱上慕沉远,毁了自己的一切开始,她便再也没有去追寻幸福的资格了。 做好心里建设,骆初七深吸了一口气。走到门前,缓缓将门推开。 伴着月光,女子身上红衣上,银色花片闪烁,衬得她那张乖巧精致的小脸,更多一分天真。少一丝阴沉。 这样的骆初七,的确很有欺骗性。 慕沉月顺着月光,看着朝着自己走来,面带笑容一脸无辜的骆初七,心漏了一拍。 “走吧?”骆初七走到慕沉月身边,主动拉起了他的手。慕沉月眸光一闪,漂亮的桃花眼中,划过一丝异样。回握住了她的手。 再度坐上马车,骆初七心里有些紧张了。今日的百花宴,只要安全度过了她就会是未来的太子妃。只有那个时候,她的计划才能真正的起步。 她会让那些伤了骆家,伤了她的人,全部堕入万劫不复之地! “表情都扭曲了。”一旁,男子富有磁性的声音缓缓响起,低沉又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 骆初七闻言,一愣。连忙摸了摸自己的脸。慕沉月见她如此,不由得笑了起来:“你每天到底在想些什么?总见你一个人眉头紧锁的。” “我在想,若哪天我背叛了你,你会恨我吗?”骆初七抬头,对上了他的眼。慕沉月闻言眨了眨眼。恨?当然不会。 “我与你之间,只是合作。从不存在信任,又何来的背叛呢?哪怕真有那天,我也没有理由去恨你,同理,若我做了什么,你也没有理由恨我。”慕沉月的声音很轻,却是前所未有的郑重。 骆初七闻言,心中便觉得松了口气。如此便好。一开始,我们便没有信任,所以,若是背叛了,也就不会悲伤。 第二十二章 百花宴(一) 朱红色的宫门前,数百御林军守卫门口,正门四周摆放着无数鲜花,鲜花之上,放着一朵朵荷花灯。 只站在宫门前,便可感受到皇后对百花宴的重视。 下了马车后,骆初七看着这里的摆设,只觉得熟悉万分。 百花宴,她是来过的。不过,当时的她是为了慕沉远而来,礼物也是慕沉远一手准备的。那个时候的她,只需要站在花丛中,为他撑场面便足够了。骆家大小姐的身份,足矣给他带来太多的光环。 他不准她与人说话,不准她出风头,说是不希望别人知道她的好。可现在看来,大概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在谋划一切了吧。 慕沉远,这个人从未喜欢过她,恨不得她去死。 “我们进去吧。”慕沉月拉着骆初七的手,将请柬送入侍卫统领手中后,迈入了这皇宫的大门。 一入宫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群男女,他们都站在宫门处,等着人带领他们前往百花宴的现场。 骆初七一打眼看过去,这些人,她几乎都不认识! 上一世的她,不参与世家小姐们的宴会,不与男子们相识,一心扑在慕沉远的身上。别人说的话,也从未认真去听。 可以说,她整个人,都是为了慕沉远而活的。 如今,再看这里,可就尴尬了!除了百花宴上一些特定的事儿,她几乎啥也不知道啊! 而就在骆初七内心尴尬万分的时候,不远处,一个提着宫灯的穿着翠色宫装的宫女缓缓走了过来,这女子大约双十年华,对着众人行了个礼后,道:“各位公子,姑娘,奴婢娇儿,皇后娘娘已于御花园设宴,今日长婷公主主持百花宴,奴婢奉命带各位入宴,还请各位随着奴婢走。” 女子话落,转身大步朝前走去。众人纷纷跟了上去。而骆初七,则是整个人都不好了! 长婷公主主持的百花宴?这次的百花宴她上辈子是没来的,不过,她却知道。因为发生了一件大事,长婷公主死了!据说是因为被人设计失去了清白,又是当众被发现的,羞愤难当,自杀死了。 好好的百花宴,死了个公主,自然是引起了轩然大波。甚至也因为这件事,整整三个月,再也没能办百花宴。 跟在慕沉月身边,骆初七的心里犯起了嘀咕。据说,这位长婷公主,是一个宫女所出,后来养在皇后的身边。在没发生这件事之前,似乎都备受宠爱。就好似……当初备受宠爱的她一样。 想到那些,骆初七的目光一冷。 “各位,前方便是御花园的入口了,今夜御花园整个是封闭的,奴婢这等身份不可入内,故而奴婢不能再往前走了。还请各位自行入内。”宫女停在了御花园入口前。 众人闻言,倒是都习以为常,走入了御花园中。 御花园内,连着的,有十八个亭子。这些亭子排成圆形,在这些亭子的四周,一个个花团锦簇的花坛,将这里紧紧地围绕。 亭子中,已经摆放了酒菜,众人都轻车熟路的入座了。十八个亭子中,落在首位的,是公主皇子以及一等世家的人才能入座的。之后的便可随意。骆初七被慕沉月带到了那第一个亭子中。 此时,亭子中已有四个人。 走入亭子内,骆初七在看见这四个人都是谁之后,整个人都无语了。什么叫做冤家路窄?这就是! “怎么又是你!”慕沉远看见骆初七的瞬间,便忍不住怒了!抱住一旁瑟瑟发抖的上官婉婉,一副骆初七十恶不赦的样子,深深地膈应了骆初七。 看着慕沉远,再看看他怀里正用余光看她,一脸幸灾乐祸的上官婉婉,骆初七笑了,笑的十分无害:“这话,该我来问远哥哥怀中的女人吧?若我没记错,这亭子可不是她该坐的地方。” “她陪着本王来的,坐在这有何问题?”慕沉远皱眉,将怀中的女子护的更紧了一些。 “远哥哥觉得没问题,那便没问题。说起来,远哥哥若有空闲了,记得去我骆家赎回婉婉姑娘的卖身契啊。否则……每天看着我的家奴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与我平起平坐,我也是会不开心的。”骆初七笑容无害,话一出口,却是让慕沉远与上官婉婉的脸色都变了。 一旁,慕沉月闻言,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这事儿挺严肃的!”骆初七看向自己身边的慕沉月,一副我没开玩笑的模样,让他笑 的更厉害了。 “好了好了,太子皇兄,骆姑娘,都先入座吧。”说话的,是坐在主位上的女子,这女子一身明黄色宫装,袖子上绣着点点白梅。长发用孔雀步摇半束,姣好的面上,带着浅浅的笑容,一副和事老的模样。 “长婷都开口了,我们先坐下吧。”慕沉月拉着骆初七,轻声说道。 这便是长婷公主? 骆初七看着她,心中感慨。 “我只是几日没见皇兄,想不到皇兄便喜欢上骆姑娘了。还记得不久之前,七皇兄还与我说,他要迎娶骆姑娘来着。真是变化太快,让我都有些接受不了了。”长婷公主身边,一个面容娇艳的女子缓缓开了口。瓜子脸上,不带笑意,看着众人,委屈不已。 听她开口,骆初七一个气息不稳,差点儿冲上去掐死她。 这女子,模样娇艳,身材玲珑有致。看上去,犹如清晨的玫瑰一般。让人喜爱。然而,玫瑰有毒,她也一样! 梅月公主,慕沉远的亲妹妹。也是上一世在她站在深渊口时,将她彻底推入深渊的人!上辈子被慕沉远囚禁后,翠荷曾想要帮她逃走,本是可能成功的。却被梅月公主撞见。她曾与梅月公主交好,想着求她放了自己,可结果? 这个女人亲自将翠荷和自己绑了起来,送到了慕沉远与上官婉婉那个贱女人面前!最终,在慕沉远与上官婉婉烫死了翠荷后,还将翠荷喂了狗……而做这件事的,便是梅月! “骆姑娘可是讨厌我?你这眼神好似要吃了我一样,真是好吓人啊。”就在骆初七陷入回忆的时候,那刺耳的声音再度响起。 骆初七闻言,眨了眨眼,看着众人,见几个人都因为梅月公主的话而看向自己后,扬起了一抹堪称无辜的笑容,道:“怎么会呢?梅月公主误会了,我是被公主你的美貌给惊艳到了。而且……若真想吃了你的话?也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啊。” 骆初七说到最后,几乎是半真半假。 她真的是恨不得生吃了这个女人! “哎呀,骆姑娘可真会说话,难怪皇兄会为了抢走你,与七皇弟对立呢。”梅月公主一副崇拜的样子,说出口的话,却好似一把利剑。 骆初七闻言,笑意更深了,看着她道:“公主误会了,太子不过是在我被抛弃的时候,将我捡回去罢了。毕竟……远哥哥与上官姑娘才是天生一对啊。”骆初七说着,目光落在了那两个人的身上。眼中,只有冷意。 “哦?是这样?这倒是头一次听说呢。对了,长婷姐姐,你听说了吗?今晚叶家公子也会来。”梅月公主的语气中,带了一丝蛊惑意味。 那一直浅笑不语的长婷公主闻言,眼神变得晶亮,面色微红问道:“真的?” “当然。不过,叶家公子一向不喜拘束,想来不会到这儿,长婷姐姐你想见她的话,要等母后离开之后呢。”梅月公主笑盈盈的说道。 骆初七听着两人的对话,心里更是犯嘀咕了。叶家公子?叶临渊吗? 在入了这亭子之后,骆初七心中便已经有了决定,她要救下长婷公主,防止这个看上去很温柔的女子走入悲剧。 有什么恩情,比救命之恩更大呢? 她恨梅月,恨七王爷,那么,必然要有个人给她做内应才行。这位长婷公主,便是最好的选择。 上一世,长婷公主羞愤自杀,必然是性情中人。那么,这一世,自己救了她的话,她必定能为自己付出一切! 想到这里,骆初七心中有了一丝期待。 而就在骆初七心中计划着如何将长婷公主收为己用的时候,只听一个温婉的声音缓缓响起:“长婷姐姐,梅月妹妹,明月来晚了,你们可不要见怪。” 第二十三章 百花宴(二) 女子的声音温柔,让人听了心中舒服。而随着女子声音落下,众人纷纷朝着她的方向看了去。 只见女子身着淡青色长裙,外披白色纱衣,纱衣上,绣着浅色梅花,看上去清雅大方。女子容貌生的秀丽,凤目细长,眼中带着浅浅的笑意。红唇一点,恰好的弧度,让她看上去,更显亲切。这女子,好似一阵春风,让人只看着,便觉得舒服。而白皙的皮肤衬得她更是出尘。就好似云端的仙子一般,惹人瞩目,让人过目不忘。 “明月妹妹,你可来了。给你介绍,这个啊,就是皇兄他看上的太子妃,骆初七。”见到女子到来,梅月公主一脸激动,起身拉着女子落座,然后指着骆初七介绍道。 听见梅月公主的介绍,女子的眸子中,划过一丝异样。朝着骆初七看去,勾起了一抹浅浅的笑容:“初七姑娘您好,我是江明月,我想……您应该听说过我吧?” 江明月! 骆初七在梅月开口的瞬间,基本就快确定眼前女子的身份了。 梅月好似天生和自己过不去一般,能让明月热情招待,又刻意介绍自己身份的,而且还叫明月,这人,十有八九就是江明月。 果然……没错。 如果仔细说来,自己算是抢了本属于江明月的男人吧? 这让骆初七有一瞬的尴尬,不过只是一瞬。 慕沉月从不是什么人的,所以,自己不过是做了一件事,让慕沉月去选择罢了。心想着,骆初七对着江明月笑了笑道:“听说过,太子殿下的表妹嘛。太子殿下早就说,江姑娘生的好看,我还不信。现在一看,果真。” “想不到,表哥也会夸我。”江明月的目光落在了骆初七身边的慕沉月身上,似等着他开口说什么。 慕沉月见她看向自己,便随口道:“明月你的确越来越好看了。” 这一句话,却是让江明月的笑容僵在了嘴角。这是这个人第一次夸她好看,而为的,却是别的女子。 这个叫骆初七的,当真有这么好?能让表哥说出这些违心的话来。 “表哥,祖奶奶说,您好久都没来江家了,她有些想您,您有空的话,去看看她吧。”江明月的声音温柔,慕沉月闻言,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自从江明月到这儿,慕沉月的脸色就一直没好过。 精致的面容上,不带一丝笑意,连眼底都染上了一丝阴郁。这个人,很讨厌江明月?骆初七悄悄打量着身边的慕沉月,然后悄悄的在桌子下,抓着他的手写道:“不喜欢她?” 没想到骆初七会这么大胆,慕沉月一愣,随后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另一只手抽到了桌下,缓缓写道:“我讨厌江家所有人。” “那可是皇后娘娘的母族,也是你的母族。” “是她的,不是我的。” 写到这儿,慕沉月便没有继续写下去。而骆初七,则是整个人都懵逼了!反复推敲着这句话的意思。 “皇后娘娘到!淑妃娘娘到!云妃娘娘到!”御花园的中央,小太监尖锐的声音响彻整个御花园,众人闻声,纷纷跪在地上:“给各位娘娘请安,各位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都起来吧。”皇后拂袖,缓缓开口道。 随着她的声音落下,众人纷纷起身。随后骆初七就见到这三个娘娘,都走入了这第一个亭子中。 正中央的皇后,身着凤袍,五官生的很是标准,虽年过三十,可看上去依旧如双十年华的女子一般。时间并未在她的脸上留下沟壑。一双凤目,满是精光。她面上带笑意,却让人觉得十分威严。 她的身边,云妃一身浅紫色落地宫装,身形婀娜,眉眼之间尽是妖娆之气,笑起来的时候,好似会勾魂一般。红唇如朱,让人忍不住多看一眼。 而皇后的右边,是身着蓝色绣花拖地长裙的淑妃。淑妃看上去极为清气,眉眼间也满是柔和。笑起来的时候,与那江明月有异曲同工之感。 三个人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落座在了这第一个亭子内。 梅月公主与长婷公主紧随在三个人身边。 “母后,您看婷儿这次做的如何?”长婷公主亲昵的拉着皇后的手,左右摇晃,问道。 皇后闻言,看看周围的布置,满意的笑了:“婷儿做的不错,母后没看错你。日后这百花宴啊,干脆就都有你来负责吧。” “母后可别开婷儿的玩笑,这一次婷儿都累的够呛了,再来一次,,母后倒不如杀了婷儿。”长婷公主说这话时,虽像是撒娇,可却无比正经。 皇后闻言,轻轻拍了拍长婷公主的手背,道:“你这丫头,一天没个正经的。” “怎么会?母后,长婷姐姐可还给您准备了一件礼物呢。一件您一定会喜欢的礼物。”一旁,梅月公主开口说道。 “哦?长婷丫头准备了什么?”皇后饶有兴致的问道。 长婷公主闻言,从袖筒中拿出了一个锦盒。皇后疑惑着打开,只见到里面放着一尊玉佛。佛像好似会生宝光一般,栩栩如生。 皇后一见,登时便笑了起来。显然十分满意这个礼物:“这份礼物,本宫便收下了。婷儿你有心了。” “母后,梅月也有礼物要送。”一旁,梅月公主连忙开口道。 “哦?”皇后饶有兴致的看向梅月公主,这梅月公主一向是不喜送礼物这一套的,怎的今日也要送礼物? 而就在她疑惑的时候,梅月公主拿出了一个锦盒。打开盒子。盒子中,放着一串玉色菩提手串。 “母后,这乃是千年菩提木所制成的手串,据说有静心凝神的功效,梅月得来之后便想着,一定要送给母后。正巧了今日长婷姐姐送母后玉佛,梅月这手串,与姐姐送的玉佛正配套呢。” 梅月公主笑容灿烂。 皇后也不由得笑了笑,看着那串手串,心中的确比较喜欢。她喜好礼佛,对手串与玉佛,都十分亲切。 然而,有人欢喜有人愁。骆初七在看见梅月公主送了手串之后,整个人就不好了。抬头,正对上的,就是坐在自己对面的上官婉婉那挑衅的目光。一瞬间,骆初七就明白了,看样子梅月公主与也俩人串通一气了! 为的就是让自己的手串送不出去! 而就在骆初七暗暗牙疼的时候,只见到上官婉婉也缓缓起身,此时她脸上还有纱布,起身,有些羞怯的开口:“皇后娘娘,民女……民女上官婉婉,初次来百花宴,也不知送什么。此物是家母生前遗留,民女一直戴在身上,如今见皇后娘娘,只觉亲切万分,此物,便献给您了,还请您一定要收下。” 说完,从脖子上摘下了吊坠。 而在她摘下吊坠之后,皇后的脸色瞬间变了,一把抢过吊坠,再看看上官婉婉,激动道:“你是蓉妹妹的女儿?你娘她还好吗?” “皇后娘娘认识我娘?我娘她……已经过世了。”上官婉婉一脸悲伤。皇后闻言,也是一阵沉默。 看了看上官婉婉,叹息道:“如此,蓉妹妹她一直性子孤傲,身子又不好。又加上生不逢时,这个结果,倒也是正常了。就是苦了你了。” “婉婉有七王爷照顾,已经别无他求。”上官婉婉低头,一副羞涩的模样。 骆初七看这一幕,更牙疼了!自己未来婆婆与自己的仇人有渊源?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无力的。 然而,没有最坑爹,只有更坑爹,就在骆初七已经足够郁闷的时候,只听到梅月公主忽然开口:“骆姑娘,你看,上官姑娘一个普通女子都献上礼物给母后,你的呢?你与皇兄的事儿,可人尽皆知了,母后今日也是特意来看你的呢,不会你连礼物都没带吧?” 梅月公主话一出,骆初七真的恨不得撕了她! 这女人,是仗着自己不敢拿出手串啊!毕竟送礼物撞车只能说明自己挑选的不认真!本是打算先不送的,结果又被这女人挑起来。看样子,是真的不打算放过自己。 心想着,骆初七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之前便准备好的后手拿了出来。 第二十四章 百花宴(三) “皇后娘娘身份尊贵,要什么有什么。初七不好献丑,此物聊表心意,不成敬意。”骆初七说着,从怀中拿出了一张纸。 “一张纸?”梅月嘲讽。 皇后却是接过了这张纸,在看见上面所写之后,眼前一亮。看向骆初七:“这方子,你是如何得来的?” “偶然从一位隐士高人的手中得来。初七想,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适合皇后娘娘的。”是了,哪个女人会拒绝能延缓衰老的药方?就算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也不会例外。如果不是怕送药被有心人利用的话,她真想按照方子做好药丸。毕竟这方子她自己还有些不舍得呢。 归根结底!都是慕沉远他们折腾的!若不是因为他们,自己也不用将这第二手准备送出去! “你有心了。”皇后将方子收起。 皇后话音落下,一旁的上官婉婉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皇后娘娘,民女有一件事还请皇后娘娘做主。” “哦?什么事?”皇后疑惑的看着上官婉婉。就见到上官婉婉眼含泪珠:“回皇后娘娘的话,今日,民女与王爷去觅宝山,本想着寻一些礼物送与皇后娘娘。但是,机缘巧合,发现了一串手串。这手串,乃是民女的娘亲生前留下的,在娘亲死时,有人趁人之危,将手串拿走。今日在觅宝山,骆姑娘白得了这样一串手串,民女本着想将娘亲之物收回的心态去求她,然而,骆姑娘却说是要送给您的。民女不敢多言。可却没想到,如今骆姑娘送给您的,不是那手串。所以,民女想请皇后娘娘做主,让骆姑娘开出条件,将手串归还。“ 女子的话落,皇后眉头稍稍皱起。 手串?看样子是与梅月的礼物撞上了啊。 皇后与上官婉婉的娘,在闺阁的时候,曾经关系非常好。只是后来,际遇不同,上官婉婉的娘只能远嫁他乡。而自己,也在后宫的争权夺利中,渐渐迷失了自己。如今见到故人之女,自然是要帮一帮的,尤其……骆初七这个丫头,十分不得她的心! 心想着,皇后看向了骆初七,问道:“婉婉所言,可是属实?” “回皇后娘娘的话,并不属实。”骆初七跪在地上,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皇后娘娘,民女的话句句属实,七王爷为证,今日觅宝山上的人,都可为证。”上官婉婉急切的说道。 皇后闻言,又看向了骆初七:“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自然是有。皇后娘娘,实不相瞒,今日初七的确得了手串,不过,不管这手串曾经归属是谁,现在,手串是我的。总不能因一个女子的一面之词,我便相信了手串是她娘的遗物,毕竟死无对证。若我说谁的传家宝贝是我娘的遗物,那么,会有人还给我吗?” “你继续说。”皇后眸子微微眯起,打量着骆初七。 骆初七闻言,咬牙继续道:“况且,退一万步说,就算这手串,真的曾是上官姑娘的娘亲留下的遗物,此物她保管不利,如今归了我,于情于理我都没有理由还给她。毕竟,这是别人赠与我的。再者说,上官姑娘是我家家奴,若我因为家族的无理要求而妥协的话,日后,他人如何想我骆家?我骆家内院,要如何治理?”骆初七的一番话,让在场众人都无语了。 皇后闻言,想了想,笑道:“这倒是,不过,听闻此物是旁人送你,而你要送与本宫?如今,本宫向你讨要此物,可好?” 皇后的话,让骆初七的嘴角一抽。她千算万算,没算到皇后会这么做! 不过,既然皇后要了,也只能拿了出来。随后,只见皇后又道:“本宫觉得与婉婉丫头一见如故,此物便借花献佛吧。”说完,将手串给了上官婉婉。 这一幕,让骆初七的心中一沉。皇后是有多讨厌她?当众打她的脸! “皇后姐姐,宴会可是该开始了?”一旁,淑妃轻声提醒。皇后闻言,点了点头,于是走出亭子,在御花园正中央,缓缓道:“欢迎大家来到百花宴,百花宴的本意,各位都应知晓了。在百花宴上,做什么都是自由的。若谁有喜欢的人,又能夺得百花宴的魁首,本宫便为其做媒,成就大好姻缘。” 皇后的话落,众人的掌声便紧跟着响起了。 皇后说完之后,长婷公主也缓缓走了出去,不缓不慢道:“各位,今日百花宴的比试,女子是舞,而男子,则是武。现在,宫人们会给各位一个牌子,我会抽签,若数字对应了牌子上的数字,便请那个人出来。同理,每次抽取两人……胜者之间互相再度比试。女子输赢方式,是支持者多的人便赢。我会将信物发放给每个人,支持谁,便在信物上写下谁的牌子上数字。” 长婷的话音刚落,宫人们便开始送牌子了。骆初七也接到了一个牌子,牌子上的数字是十。 看着手中的牌子,骆初七纠结了,抓着身边慕沉月的手,在他的手心写道:“我要比试吗?” 慕沉月悄悄的看了她一眼,见女子一副纠结的模样,轻笑了起来,在她手中写道:“若你想的话,便去吧。” “我们要如何才能让皇后娘娘同意婚事?”骆初七继续问道。 “只要今夜你不闯祸,便足矣。”慕沉月写道。 两个人你写一句我写一句的,不一会儿,所有亭子围住的正中央,已经有人了。两名女子站在台子中央,随着琴音响起,纷纷起舞。 此时,皇后已经与两位娘娘离席,而长婷公主,则是站在正中,看着两名女子起舞。舞过,众人纷纷写下了数字。 百花宴,也在这样略带紧张的氛围下,不缓不慢的进行着。 骆初七坐在椅子上,只觉得是百般无聊。她一向讨厌宴会,便是因为宴会太过无聊了。坐在这儿,什么都做不了。 “十号,八号。”就在骆初七无聊的快长蘑菇的时候,只听长婷公主的声音再度响起,骆初七一听,整个人一愣。 十号?没记错是她啊!那八号是谁? 骆初七起身,然后就见梅月公主竟也起来了。梅月公主一见是骆初七,眼中划过一丝嘲讽。 她自幼是受宫中舞娘训练的,舞蹈的话,不会输给任何人。骆初七这等人,也配和她比舞? 梅月十分讨厌骆初七,一是骆初七名声在外,二则是因为七王爷。七王爷是她亲哥,自然的,潜移默化,梅月对骆初七的讨厌,也就更深了。 此时,见骆初七是与她一同比舞,梅月的眼底划过一丝幽暗。对着骆初七一笑:“骆姑娘,可要留情啊。”说完,先一步的走到了中央。 骆初七眼中一片深沉之色,一步步的走上中央位置。每一步,都好似十分艰难,十分沉重。 站在中央,感受到万众瞩目的目光,骆初七有一瞬恍惚。这辈子,她不如上一世一般,悄悄躲在暗处。 她选择走出来,那么不管受到怎样的挫折,都不会有退路。心想着,骆初七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重新恢复了笑容。 而此时,悠长的琴音缓缓传入了骆初七的耳中,琴音中,夹杂着无数的哀愁与期望,骆初七不由自主的,跳起了上一世最擅长的那一舞。 世人常说,七王爷慕沉远,温润如玉,有君子之风,喜舞,其中最喜,便为夙世。这一支舞,讲的是为所爱之人,陷入轮回,挣扎而无法上岸的故事。就好似,上辈子的她。 这支舞,要求女子的身子柔软,能表现出沉溺挣扎。 许是因为琴师的琴弹奏的太好,许是因为自重生以来,她心中太过压抑,这一支舞,被她跳的,十分传神。 女子一袭红衣,眉眼清亮。每一个舞步都走的极为精准,然……却让人有种她在绝望的错觉。 慕沉月看着骆初七,月光下,女子好似传说中的妖精。大概,不会有谁比她更加好看了。他是这般想的,而很多人,也一样是这般想。 梅月恨恨的看了一眼身边的骆初七,似想到了什么,水袖一甩,转起了圈儿,并且朝着骆初七的方向转了去。 在即将到达骆初七身侧的时候,忽的,脚下一摔,狠狠扑在了骆初七的身上。眼中一副惊恐之色,大喊道:“骆姑娘,快救本宫。” 女子话落,就整个人扑到了骆初七的身上。 骆初七本正在跳舞,忽然被这么一扑,差点倒了。强站住身形。看着挂在自己身上,一脸得意的梅月,眼底划过一丝暗色,冷冷道:“公主殿下,你可知,跳舞时,纵然脚滑了,摔倒也该摔的姿势优美?”说完,骆初七走下了台子,回到亭子中去。 梅月公主被骆初七这么一训斥,脸也挂不住了。匆匆下去,眼中还带着一丝不满。 很快,这次的胜负也分出来了,骆初七毫无疑问的赢过了梅月公主。看着梅月公主,骆初七的眼中毫无善意。 梅月公主的心机,让她想起了上一世那些不愉快的记忆。 第二十五章 百花宴(四) 御花园内,百花齐放,众人被花团围绕,倒是颇有几分入了仙境之感。 女子之间的比舞还在继续,而另一端,男子之间的比试,也开始了。 “我的天!长婷姐姐你快看啊,是叶家公子。”梅月公主拉着身边的长婷公主,激动的说道。 长婷公主闻言,朝着梅月公主指的方向看去。男子今日一袭白衣,眉眼之间藏着淡淡的无奈。听着周围人的恭维,以及一些显而易见的搭讪。倚在亭子的一角,看上去有些落寞。他总是这样,让人心疼。 “梅月,叶公子他……你请他过来吧。”长婷公主犹豫半晌,缓缓开口说道。 “这怕是不成啊长婷姐姐,若我们明目张胆的请他,只怕明日便要传入母后耳中,母后会罚你的。” “那,那该如何?”长婷有些心急。 “不如这样吧,我代姐姐去说,就说姐姐在落轻阁等着他,我想,叶公子一定会给这个面子的。”梅月公主小声在长婷公主耳边说道。 长婷公主闻声,面色一红,犹豫一下后,点了点头:“那……不要让人发现了。” “安心,一切都包在妹妹身上了。”梅月公主小声说罢,便离开了亭子。 而在众人眼中,梅月公主只是与长婷公主窃窃私语一番便离开了。不过,就算只是这样,骆初七也基本可以确定了,上辈子长婷公主一事,绝对有梅月公主在其中捣鬼!今夜到现在为止,长婷公主都只与梅月公主有深入交谈。 而梅月公主则是一直行动诡异。 心想着,骆初七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此时,百花宴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很快的,连江明月也一样被叫到了。女子起身,笑容依旧温柔,她看向了慕沉月,只见慕沉月正拉着骆初七的手,眼中也只有她一个。江明月的眸光微黯,起身,走向了御花园的中央。 心中却是坚定了之前家族的决定。不论如何,她都要留住沉月哥哥,哪怕他不爱她。这世上,哪有什么坚定不移的感情呢?只要时间够久,她有信心让沉月哥哥的心,只属于她。而在这之前,首要铲除的,便是那个碍眼的女人! 心想着,女子默默地看了一眼骆初七,只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让人无从察觉。 “明月姑娘可真好看,这世上,能与她相比的女子,只怕没几个吧。”上官婉婉的声音响起,话是对所有人说,可眼却看着骆初七。 谁都知道,江明月喜欢慕沉月,两人之间的事情早已是心照不宣。江家的女儿是要嫁给太子的。也正因如此,江明月的名字中,才会与慕沉月一般,带了个月字。 她,是为了他而存在的。可谁也没想到,会忽然从中杀出个程咬金来!骆初七与慕沉月的事,当真是炸的不少人回不过神来。 这种时候在骆初七面前夸奖江明月,可以说是挑衅了。不过,骆初七此时可没什么心思去管上官婉婉的挑衅。 她的目光落在正缓缓朝着这边走的梅月公主身上。刚刚没看错的话,她是去与叶临渊说了什么,然后便往回来了吧? 如果说是叶临渊害了长婷公主,这种事儿,换上辈子的话,她指不定会信。但是现在?叶临渊那就是一蠢货!被人利用了都要倒给人数钱的那种,绝不可能! 看样子,其中是有什么猫腻。 而就在骆初七胡思乱想的时候,梅月公主已经回来,对长婷公主窃窃私语了两句,长婷公主满心欣喜,起身,对着众人道:“各位,本宫身子不适,可能要先行离去了。接下去的事情,梅月会代替本宫的。”说完,长婷公主匆匆离开了。 骆初七见女子离开,神色变得复杂了起来,果然……长婷公主一事,与梅月公主绝对脱不了干系! 心中想着,骆初七看了看那被人围着的叶临渊,他似有什么急事一般,匆匆离开了。见这一幕,骆初七在身边慕沉月的手心写道:“我离开一下。” 然后匆匆走出了这亭子,朝着叶临渊的方向走去。 “咦?骆姑娘这是去哪儿了啊?”梅月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挑拨离间的机会,一副惊讶的样子对慕沉月说道,毕竟骆初七好似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慕沉月闻言,眨了眨眼,看着梅月,好看的红唇缓缓张开,用他那十分优雅的声音,吐出了一句让所有人都无语的话:“如厕。” 梅月公主闻言,久久无语。 如果此时骆初七在的话,绝对会有打死慕沉月的冲动。 骆初七追着叶临渊的背影,不断的朝着男子的方向走去。男子的步伐说快不快,是骆初七将将能赶上的程度。 而就在骆初七正聚精会神的追着男子的身影时,他忽然消失了。 “咦?奇怪,人呢?”骆初七疑惑的左看右看,只觉得肩头一沉。吓的她差点儿尖叫出声。 回过头,只见那本该走在前面的男子,正笑盈盈的看着她。漂亮的凤目中,藏着一丝戏谑。精致的五官配着他的笑容,让骆初七觉得这人无比欠扁。 “我还以为是什么人跟在我身后,原来是初七姑娘。”叶临渊轻笑着说道,看着骆初七,一整晚被阿谀奉承闹的不太美的心情,好了大半。 骆初七闻言,白了他一眼,道:“你怎么会发现的?” “因为初七姑娘的方式实在太蠢了,连隐藏一下都没隐藏。” “你!”骆初七一恼,就见男子继续道:“那么,初七姑娘可是有什么事要找我?” “没有,我只是……怕你对人家公主殿下不轨。”骆初七别过头去,淡淡的说道。 公主?这倒是让叶临渊一愣:“什么公主殿下?” “哎?你不是要去见长婷公主的吗?”骆初七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只是在亭子中待的闷了,又正巧梅月公主向我走来,说了一些没什么用的话,我便出来散散心而已。” “她说什么了?”骆初七连忙追问。 “她说,长婷公主请我去她所在的亭子一叙。”叶临渊的话落,骆初七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因为,能如此了解叶临渊,又能欺骗到长婷公主的人,绝不可能是梅月公主一个。梅月还没那个脑子。 这一切,做的都天衣无缝。梅月只是请叶临渊一叙,叶临渊拒绝了,所以便回去了。长婷公主说身体不适,在人看来,大概只是被心爱之人拒绝而觉得难过。 然而,这其中,绝对不是这么简单。毕竟,长婷公主走时,面色绯红,似很开心。 “坏了!叶临渊,长婷公主可能有危险,你快跟我一起去找。”骆初七说着,抓着叶临渊的手便要离去。 叶临渊反将人拉了回来,看着她,道:“冷静点,虽不知你在说什么,不过,皇宫可不是乱走的。而且……长婷公主是否有危险,与你有何关系?” 叶临渊的问题,问的骆初七一愣! 她做梦也没想到,叶临渊这个善心爆棚的人,会说出这么凉薄的话来。 “皇家总是藏污纳垢,每一件事背后都牵扯了无数势力。你又何必为了她而冒险呢?”叶临渊继续追问。 骆初七闻言,沉下了脸色:“你可知道,长婷公主心悦你?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会被骗?叶临渊,你平日里的伪善呢?为何不能对着她,也用一下你可笑的同情心?如此凉薄的评论一个一心爱慕你的女子的生死,你真的不觉愧疚吗?罢了,与你说这些也是无用,你不寻她,我自己去!” 第二十六章 救下公主 骆初七的身影看上去极为孤单,在这夜色之中,渐行渐远。叶临渊看着她的背影,心中似有一处空了一般,总觉得若是不追过去,自己会失去什么。 叶临渊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只知道,不想看见她失望的表情。至于长婷公主?叶临渊的凤目微黯,他是叶家的嫡长子,要背负叶家的一切,在皇宫有人想暗害长婷公主,那么这一股势力必定很强大,若他救了长婷公主,便代表着与那个神秘势力为敌,这真的值得吗? 或许,初七姑娘说的很对,他真的是伪善。叶临渊看着女子渐行渐远的背影,想了许多,还是追了上去。 骆初七想的很好,要找到长婷公主,免得她再如上辈子一样落得那般悲惨的结局。但是!她上辈子极少会入皇宫,在她与宫中的公主们认识的时候,长公主已经死了!哪里会知道长公主喜欢去什么地方? 骆初七心中急切不已,然而,皇宫太大,一时间好似无头苍蝇一般四处寻找着。又因为关系到了长婷公主的性命,她不敢喊出来。更不敢告诉别人。否则,只怕连她都要被牵扯进去。 心中一片混乱,骆初七只觉得脚下一偏,踩在了石头边上,身子不受控制的往旁边倾倒。 此时就算是想正过身子也来不及了,而就在她以为要摔个够呛的时候,只觉得腰间被什么环住了。 不等骆初七抬头,男子身上清雅的气息,已经让骆初七知道是谁来了。 叶临渊将骆初七揽在怀中,看着她一脸呆滞的模样,淡淡的绽开了一抹笑容,这笑容,温柔而无一丝疏离,暖的让人怦然心动。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不管闲事吗?”骆初七推开叶临渊,淡淡的问道。叶临渊闻言,笑意不减:“虽不管闲事,可我与初七姑娘却是朋友。不想看着初七姑娘你一个人在这里胡乱的跑,皇宫中规矩森严,今夜你已经跑出来了,若是没能救下长婷公主,只怕之后会有人将此事栽赃到你身上也不一定。既为朋友,我自不想看到这种事情发生。”男子的笑容清雅,说着,拉起骆初七的手:“走吧,我带你去寻人。” “你知道在哪里?”骆初七惊讶的看着男子。 “可以猜到一些。” “怎么猜?”骆初七只觉得不可思议。 叶临渊闻言,只淡淡的笑道:“长婷长公主被骗出来,必然是因为那些人不想用刺杀这种愚蠢的办法。公主身份尊贵,若是死了,是要彻查的。所以,那些人应该是想要不用自己动手吧?若我是他们的话,我会选择让公主自己去死。长婷公主她是个刚强的人,别看她看上去温柔,可事实上,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她很爱面子,若是当众出丑的话,必然不会想活下去。那么,地点便好选择了。在百花宴结束之后,该是由长公主带着众人去千星阁拜菩萨,以求菩萨赐福。所以,公主在千星阁的可能性,极大。” 男子的声音好听,然而骆初七听着他的分析,却是不寒而栗。 只那么一点讯息,他就能分析出这些?叶临渊,果真名不虚传。 千星阁内。 菩萨座前,长婷长公主面色绯红,衣衫褴褛。恨恨的瞪着面前正朝着自己走来的蒙面黑衣人。 “你不要过来!本宫是长婷公主,你若是再敢往前走一步,我就喊人来杀了你!”长婷公主大喊着,身子猛地往后退。眼中闪烁着泪花。 那黑衣人闻言,却是一阵奸笑:“嘿嘿,公主?等老子上了你,管你是公主皇后的,就是老子的女人了。到时候,老子就是你的驸马。”说着,蒙面人猛地朝着长婷公主的方向扑了过来。 他将长婷公主按在地上,撕扯着她的衣服。 “不要!救命!来人啊!”长婷公主挣扎着,叫喊着。蒙面人被她叫的烦了,一个巴掌打了下去:“贱人!再喊老子就杀了你!”说着,扯下一块碎布,将长婷公主的嘴巴堵住。长婷公主眼中泪水再也忍不住决堤。 身上阵阵燥热传来,让她忍不住想要贴上这个人,但是理智又在告诉她,不能!一旦真的做了,那就什么都完了! 这里是千星阁,宴会结束众人很快就会来。想到这些,长婷公主只恨不能现在就去死。蒙面人将长婷长公主的衣服撕光,贪婪的看着身下的人。长婷公主绝望的闭上了眼。脑子里最后想着的,是那个人无情又俊美的模样。 是了,他那么高傲的人,又怎么会对她高看一眼呢?大概一开始这就是一个局吧,一个要她命的局。 长婷公主心中嗤笑,已然没了生的希望。而就在身上黑衣人再准备做点什么的时候,只见他瞳孔扩散。嘴里喷出一口黑血,倒在了长婷公主的身上。 本已经等待着那一刻到来的长婷公主,发现身上的人竟然没在做什么,惊讶的睁开眼,却见到这个人竟然倒在了她的身上。 而门口,红衣女子手中拿着银针,面无表情。她的身边,让她心心念念的人,正站在那。看着她这狼狈的样子,也无一丝异样。 长婷公主不知该开心还是该绝望。她被人救了,没有失身,可这最狼狈的一幕,却让她最爱的人看见。 不过,不管长婷公主心里如何想,骆初七却是快步走到了她面前,将自己的外衫脱给了她,道:“公主,这里不能留了,先回去换一身衣服吧。然后把这里的一切都忘了,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们谁都没来这里。”骆初七说着,拉起了长婷公主。 长婷公主神色难看,面上还是绯红一片。身上的燥热,让她想要呻吟出声,然而也知道此时什么最重要,咬牙点头之后,与骆初七还有一直不曾言语的叶临渊一同离开了。 回到长婷公主所住的碧玉阁,骆初七命人倒了一盆冷水,然后让长婷公主泡在了其中,又拿出银针,给长婷公主施针。 “公主,大概会有点疼,但是,为了将你身体里的毒逼出来,只能这般。得罪了。”说完,骆初七下了针。 长婷公主从头到尾都没有喊一声,渐渐地燥热退去。理智也终于恢复了。长婷公主睁开眼,清亮的眸子中,满是暗沉。 “谢谢你了。” “不必谢我,若非是有叶公子在,我也不会知道千星阁。所以,是叶公子救了你。”骆初七淡淡的说道。心里却是在想着,到底该如何利用这位公主。 “你们……怎么会知道我在千星阁?”长婷公主忍不住问道。 骆初七闻言,心中暗笑,果然上钩了!面上却是一片淡定之色:“我觉得宴会无趣,便想四处转转,没曾想见到了叶公子,还以为叶公子是要去寻公主的,谁知道,他并没有来寻公主。我自幼听力很好,所以梅月公主与您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公主被梅月公主以叶公子的名义骗来这里,可叶公子却并未答应过来此。所以我担心公主出什么事。便与叶公子寻公主了。幸好……虽然来的晚了一点,但是尚未出大事。” 骆初七一副真是万幸的模样。 长婷公主闻言,神色复杂。她生在皇宫,对皇宫里的那些肮脏事情,自然都知道。几乎一瞬,她就知道了到底怎么回事。再看骆初七,心中已经是感激万分。若非有她,自己怕是真的没了活路。 一个失去贞洁的公主?顶着那样的名头,谁能活下去呢? 只是,让她想不到的是,她平日里对梅月不薄,这般做的人,竟然会是她!只想到这里,长婷公主的心中便是恨意加深。 “公主,眼下最重要的,是要调整好心态,然后带着众人去千星阁拜菩萨祈福。不要落了话柄。”骆初七见长婷公主不语,提醒道。 长婷公主闻言,点了点头。然后便任由骆初七帮着更衣了。骆初七一向都是让别人伺候的主,哪怕上辈子被囚在七王府,她也不曾伺候别人。上官婉婉折磨的是她的心,所以伺候起别人来,倒是有些笨拙。 长婷公主看着她笨拙的动作,心中倒是一暖。 “今日之事,是本公主欠了你一个人情,日后你若有什么需要的话,只管与本公主说便是。而且……你与太子皇兄的事情若是成了,我们指不定还会是亲人。”长婷公主的声音温和。 骆初七听着长婷公主的主动示好,心里暗道成功。面上却是一派淡然之色:“公主觉得,作为骆家唯一的女儿,我会有什么需要别人帮忙的吗?我救公主,为的不是这些。只不过不希望公主遭遇不测罢了。” 说完,骆初七便出了屋子。长婷公主的神色深沉,不知在想什么。 出去后,骆初七便正遇上了从外面走到院子的叶临渊。 第二十七章 波涛暗涌 “你刚刚去哪里了?”骆初七疑惑。 “处理某些人留下的线索啊。那根银针,若是让人看见,不好吧?”叶临渊笑盈盈的看着骆初七。 骆初七闻言,却是脸色一变。银针喂毒,是她在奇书药王篇上面看见的,而为了防止自己有什么不测,才放在身边。 在看见长婷公主被人压在身下的时候,她几乎是脑子一热,就把银针甩了出去,却不想,暴露在了叶临渊的面前。 看出骆初七的脸色不好,叶临渊只笑道:“好了,我只是提醒你,做事的时候,要滴水不漏才行,毕竟不是每次都会有人给初七姑娘善后的。安心把,那个人我已经处理了,至于银针……”叶临渊将用手帕包好的银针递给了骆初七。 骆初七看着他,神色晦暗:“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大概是缘分把。”叶临渊淡淡的说道,心中却是觉得想笑。为什么?他也想知道啊。大概是因为那天夜里的她,看上去太可怜了?又或许,上辈子欠了她的。 骆初七捏着银针,也不知在想什么。 “好了,我们回去把。若我们与长婷公主一起出现,只怕会引起旁人的猜疑。”叶临渊道。 骆初七闻言,点了点头。 骆初七与叶临渊是一起回到园子中的。 只是到了园子之后,两人便分开走了。叶临渊依旧是那副生人勿进的态度,站在第二个亭子内。孤傲如雪山白莲。淡雅惹人瞩目。 而骆初七,则是回到了慕沉月的身边。 刚一坐下,就听见梅月公主娇俏的声音响起,带着挑衅:“想不到骆姑娘如厕回来,竟是与叶公子一同,真是耐人寻味啊。” 骆初七闻言,脸上笑容一僵。如厕? 而就在骆初七疑惑的时候,一旁的慕沉月也开口了。声音好听而带着一丝低沉:“你不是去如厕了吗?为何与叶家的大公子一起回来?” 如厕?呵呵!慕沉月你好样的!骆初七狠狠地白了他一眼,道:“回来的时候迷路了,正遇见叶家公子在外面散心,我就跟着他一同回来了。” “这样啊,想不到骆家的规矩如此随便。男女七岁不同席,你们二人孤男寡女的,走在一起,让别人如何去想?”梅月公主继续嘲讽。 骆初七闻言,只恨不得给她一针,让她去见那个黑衣人算了!如果不是因为她,自己哪里用出去? 心想着,面上骆初七还是一副无害的模样,只道:“梅月公主的话,让初七受教了,只是,既然男女七岁不同席,那公主现在还坐在这儿,是否也是不守规矩?”骆初七笑盈盈的,一句话,将在场所有人都带了进去。 一时间,谁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你!你敢顶撞本公主?”梅月公主恼了。今天她本来是想给七王爷和上官婉婉出气的,没想到,从头到尾都没讨到好。 骆初七倒是一脸淡定:“不敢顶撞公主,我只是说了实话而已。若是公主觉得这是顶撞,那我无言以对。公主若要惩罚的话,我也不会反抗。不过,此事若传到我爹爹那,爹爹恼怒去告御状的话,便不是我能阻止的了。” “哦?你这是在威胁本公主了?” “威胁?怎么会呢。只是想提醒公主一句,王子犯法庶民同罪,更何况,我还不是庶民。”骆初七笑盈盈的,只一句话,便让梅月公主哑了火。 她不是什么天真少女,自然明白,骆初七的身份代表了什么。 “好了,大家能坐在这里,便是缘分。过会儿指不定还要一起去拜菩萨,何必争吵呢?”一旁,江明月见公主吃瘪,浅浅的开口,化解了这份尴尬。 “看在江姐姐的面子上,本公主便不与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人计较了。”梅月公主嘲讽的说道。 骆初七只当她在放屁。 “我说,长婷姐姐怎么还没回来呢?眼看着都是要拜佛的时候了。”过了一会儿,梅月公主不甘寂寞的开口。 江明月只是淡淡的笑着道:“公主之前说不舒服,大概是在休息呢吧。” “长婷姐姐也真是的,这种时候去休息。过会儿母后来了,指不定要怪她啊。”梅月公主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骆初七听着只想冷笑。 明明就是她害的长婷公主,人前还能做出一副关心姐姐的样子,真是心机深沉。难怪上辈子自己会被七皇子这一脉的人骗到惨死。 从慕沉远到慕梅月,没有一个不会装的! 甚至到现在,自己想报复,也是在走钢丝。一步错,便是跌落悬崖。想到这些,骆初七的心中恨意增加。 不过,不管前路如何艰难,她都要这慕家人,血债血偿! 曾经她还什么都不明白,但是,两世为人,现在关于骆家与皇家的事情,她太清楚不过了。爹爹手握重兵,与皇家又有间隙。七王爷更是想要她的奇书。骆家与皇家之间,注定了不能共存。那么……她要做的,便是不择手段的守住家人,哪怕,颠覆了这皇朝,也在所不惜。 “皇后娘娘到!云妃娘娘到!淑妃娘娘到!”就在众人等着长婷公主出现好去礼佛的时候,只听到小太监尖锐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园子。 梅月公主听到,心中更是一喜。 很快的,皇后云妃淑妃三人便到了第一个亭子中。 “拜见皇后娘娘。云妃娘娘,淑妃娘娘。”众人起身,恭敬的说道。 “行了行了,适才本宫来时,也不见你们拜见,怎的一会儿功夫就如此生分了?”皇后脸上笑容温和,然而因为常年身居后位,让她看上去不怒而威。身上那严肃劲儿,怎的都无法掩饰。 梅月公主听了皇后的话,亲昵的挽着皇后的手臂,道:“刚才母后是来看我们的,现在,母后是要和大家礼佛的,那怎么能一样呢?” “你这丫头。”皇后摇了摇头,扫了一圈众人,不见长婷公主,于是道:“长婷呢?今日该是她站在最前,带众人礼佛的。” “母后,长婷姐姐她身子不适。回去休息了。”梅月公主解释道。皇后闻言,眉头微微皱起。长婷已经到了嫁人的年纪,这次的百花宴,为的便是将她的好名声传出去,日后要许个好人家。怎的,到了礼佛这最关键的时候,她身子不适? 这孩子,平日里看上去也是有主意的,今日怎么就犯了糊涂? 皇后心中不解,不过却并未表现出来,只笑了笑道:“既然这样,那今日的礼佛,梅月你便站在前面带着众人吧。” 梅月公主闻言,心下一喜,连忙道:“梅月一定不会让母后失望的。” 礼佛的人选定下,外面小太监便宣传道:“宴会结束,千星阁礼佛!”若说这百花宴嘴出名的,那毫无疑问,便是千星阁礼佛了。 众人听见后,纷纷起身。 “皇上驾到!” 第二十八章 挡刀 就在众人准备随着皇后与梅月公主一同去千星阁时,只听见了这般声音。众人齐齐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缓缓走入了第一个亭子中,一挥手,道:“都起来吧。朕是来与皇后一同礼佛的。” 皇帝的话,可谓是给尽了皇后面子,皇后面上也是一喜:“臣妾胡闹,皇上愿意来陪同,实在是让臣妾感激不尽。” “说的哪里话,你这些年辛苦,朕都明白。” 骆初七悄悄地打量了皇帝一番,这些皇子之中,与他最像的,莫过于慕沉远了。难怪最后当皇帝的会是慕沉远。人总是会偏心。而自己的孩子,最像自己的那一个,自然会惹得自己喜爱。 有皇帝一同,众人都有些拘谨,但是也都更加激动了,若是能在皇帝面前卖个脸熟,那便是大造化。 梅月公主更是如此,要知道现在去礼佛,可是她打头。 骆初七与慕沉月走在后方。在到了千星阁之后,骆初七只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是她不记得的。然而仔细想的时候,却怎么也想不通。 礼佛时,是十二个人跪拜在菩萨面前祈福。 最先进去的,是梅月公主,梅月公主上了第一炷香后,站在一旁。而后,皇帝与皇后便一同入内焚香祈福。 在之后是云妃与淑妃。 再后来,才开始的十二个人入内祈福。 骆初七自然是在第一批的人里。 然而,就当他们要跪拜的时候,只见到人群中,忽然有人暴起,只一瞬,利剑窜到皇帝身前:“狗皇帝!拿命来!” 这剑来的快,甚至连侍卫都没能反应过来。也几乎是在这一瞬骆初七想起来了!为何上辈子的七王爷能够得到皇帝的信任!一切,都是因为他为皇帝挡了一剑!想到这里,骆初七几乎是瞬间,跳了起来。 她礼佛的位置与皇帝很近。所以,几乎是一瞬,骆初七便跑到了皇帝面前,将那即将会要了人性命的剑,挡在胸前。在剑没入胸口的一瞬,骆初七看见了那正往这边奔来的七王爷,眼中满是嘲讽。 你想要的,我都会阻止。哪怕用了我的命,也不会让你得偿所愿。慕沉远,这般浓重的恨意,你懂吗? “来人!抓刺客!”随着这一幕的发生,众人都回过神来。 皇帝呆滞的看着自己身前倒下的身影,脑子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一个人的模样:“轻瑶。” 皇帝接过了骆初七倒下来的身体,在看清骆初七的模样后,恍然。她是轻瑶和他的女儿?骆初七? 还不等皇帝回过神,骆初七已经被抢走了。 慕沉月几乎是不顾一切的从皇帝的手中将骆初七抢到了怀里。看着女子苍白的脸色,紧闭的双目,看着她胸前不断冒出的鲜血。慌张的想要拔下她胸前的剑。然而却又怕伤了她。 为什么? 明明很讨厌,还要挡在前面? 为什么?明明可以不管不顾,一定还会有人挡在父皇的面前,你要这么主动?慕沉月有一堆的为什么想去问。 刺客很快便被制住了,骆初七在太医处理过伤口之后,很快醒了过来。她的运气不错,并没有伤及心脉。 骆初七躺在床上,一旁,慕沉月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漂亮的桃花眼,阴鸷而可怕。他看着骆初七,不言不语。 骆初七被他看的怕了,只道:“你一直这么看着我,我还以为你爱上我了呢。” “为什么?”慕沉月问道。 “啊?什么为什么?”骆初七疑惑。 “为什么要挡剑?如果你不挡,老七也会上去的。你就那么舍不得他受伤?”慕沉月皱着眉头,继续追问。 骆初七一听,差点笑出来。 “就是因为他要挡我才要阻止啊。若是他挡了剑,皇上必定会很信任他吧?我不想让他如愿。”骆初七难得的说了实话。 “你恨他?” “恨,恨不得杀了他。想要他失去一切。”骆初七说着,有些咬牙切齿。听她这番话,慕沉月反倒是笑了起来:“正巧,我也讨厌他。所以下次我会帮你的,别再做这种傻事了。” “怎么会是傻事呢?只要能把他拖入地狱,就是要我去死,我也甘愿。”骆初七低声。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到!”门外,一阵尖锐的声音传入屋子,骆初七的脸上没了之前的恨意,有的只是一脸虚弱。 慕沉月站在一旁看着她。 皇帝与皇后进来时,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幕。 “儿臣拜见父皇。”慕沉月恭敬的在地上一跪。骆初七顺势要起身,只听皇帝道:“你有伤在身,不必起来了。” “多谢皇上谅解。”骆初七低眉。 “今日若非你为朕挡了这一剑,只怕躺在这儿的便是朕了。朕已将你的事情告知你父亲,等你身体无事,再回去也不迟。你救驾有功,可有什么想要的赏赐?”皇帝淡淡的问道。 骆初七闻言,眸子中划过一丝暗色,只道:“臣女做的这一切,只为太子殿下。皇上若是有事,太子殿下一定很伤心,臣女不求赏赐。”骆初七的一番话,让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一旁的皇后,却是脸色难看。 骆初七的一番话,只怕是要让皇上赐婚给太子了! 果然,下一秒就听见皇帝道:“你与太子情投意合,朕已知晓。明日朕便下旨,为你二人赐婚。” “多谢皇上。” “多谢父皇。” 皇帝只在这儿留了一会儿,便离开了。皇帝走后,皇后看着骆初七,表情有些意味不明道:“今日千星阁里,长婷的事情她与本宫说了。这件事,本宫倒是要谢谢你。” “是长婷公主幸运罢了,与我无关。”骆初七低眉,淡淡道。 皇后满意骆初七的态度,心中却是微微叹息,如果她不是骆家的女儿,就好了。 “沉月,你随本宫出来一下。”皇后看着慕沉月,淡淡的说道。 慕沉月给了骆初七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后便随着皇后出去了。屋子中,骆初七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虽然挨了一剑,但是也还是有好处的嘛,至少她与太子这个联盟,再也无人能拆开了。而且,还截胡了慕沉远。想想就痛快! “这个女人不适合你。你若是还想要皇位的话,就给我离开她!”皇后出了屋子,便再也忍不住的警告道。 慕沉月闻言,笑了,看上去有些随意:“我从来都没说过我要皇位,母后是不是管的太多了?” “你是本宫的儿子!本宫管你那是应当!这个女人会害死你的。”皇后怒道。 “但是,她却救了儿臣。若她今日没有挡剑,只怕挡剑的人,就是慕沉远。母后你手段高明,应该查到了吧?如果救了父皇的人是慕沉远的话,那才是真正的让我与皇位无缘。这么一来,儿臣该是感谢初七才对。”慕沉月淡淡道。 “与这些都无关系!骆初七背后的骆家,让你父皇所忌惮,你若真的娶了她,便会离了帝心!” “儿臣从未让父皇满意过。又何必再去考虑那么多?母后你不必再多说了,我要娶她,哪怕这条路是错的,那也是我自己的选择。”说罢,慕沉月拂袖转身,回到屋子中去了。皇后面色阴沉,眼底一片杀意。 骆初七……这个女人不能留! 第二十九章 警告 慕沉月的表情有些难看,显然,是和皇后的谈话不欢而散。骆初七看着他,忽然就觉得,她对这个人,一点也不了解。 最开始选择他,为的是上辈子未有他,没有主张要杀了骆家人。以及……这个人中了毒,她有谈判的筹码。 可是,随着这两日的了解,骆初七只觉得,她一点也不了解这个人。他根本不在意皇位,做这个太子,大概也只是因为皇后的争取把? “慕沉月,你有想要的东西吗?”骆初七躺在床上,看着门口的慕沉月,忍不住问出了口。慕沉月没想到骆初七会忽然问这么一句,一时间有些呆愣。而扪心自问,他并无想要的。 权势在他的眼中,也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就算最后能做皇帝,又如何?不过是如父皇一样,根本不像个正常人。若说他真的想要什么的话。大概……是想像一个正常人一样活着把? 他关注骆初七,便是因为,骆初七看上去那样的鲜活。爱一个人的时候爱的纯粹,恨一个人的时候,也那么干脆。 尤其是她笑起来的时候,总会牵动他的心。 当初,他也是因为这个,才会鬼使神差的送了一身红衣给她做生辰礼物吧?明明他与她当时还不算相识呢。 想到这些,慕沉月只觉得自己简直古怪极了。 “我没有想要的。”慕沉月听见自己这样说。 “你真奇怪。”骆初七道。 “或许吧。”慕沉月浅浅的笑了,只笑意不达眼底。 “对了,我这几日可能没办法给你针灸了,如果难受的话,你记得去找我。我给你配一些药。”骆初七看着慕沉月,猛地想到两个人约定的事儿,于是解释道。 慕沉月闻言,点了点头。 而后,两人便相顾无言了。慕沉月坐在骆初七的身边,只看着她。见她缓缓睡下之后。鬼使神差的在她的脸上,印下了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的亲吻。然后,便离开了。 骆初七为皇帝挡剑受伤!这件事,在第二天一大早,便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连带着的,还有皇帝赐婚给骆初七与慕沉月的那道圣旨! 这两个消息,简直是惊呆了京城中的所有人。而同样的,众人也都嗅到了敏感的气息。骆家势大,现在又要出个太子妃? 众人只觉得震惊,而此时,骆家大院内。骆将军虎着脸坐在大堂里,茶杯砰的一下,摔在了地上:“老子早就说了!皇家没一个好东西!小七她就是不听!这下好?都受伤了!还是为了狗皇帝挡剑!气死老子了!”这 骆将军气的半死。 骆子辰听着骆将军发火,半晌才道:“爹,或许小七有自己的打算,我们还是不要去管太多了。否则小七会难过的。” “难过?老子养了她十几年!她就这么受伤了!挡剑!她这是想要为了狗皇帝去死不成?一定是那个慕沉月害的!看他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不是为了他!小七也不会入宫参加什么见鬼的宴会!”骆将军继续骂道。 骆子辰听着只觉得哭笑不得。不过,有一点他认同。慕沉月这个人,不适合小七。 而就在这对父子一个大发雷霆,一个默默听着的时候,骆初七已经坐着轿子回到骆家了。 “老爷,大小姐的轿子已经到门前了。”管家从外面走入大堂,连声说道。骆将军闻言,彻底坐不住了,跑了出去。 骆初七是慕沉月扶着下轿子的。 “小七,你怎么样?伤口还疼不?可有伤及心脉?”刚一下轿子,骆初七便被亲爹的关心弄的哭笑不得。 看着骆将军,骆初七面色一红道:“爹你放心吧,女儿无事。” “无事?你这还叫无事?入了个宫而已就把自己折腾成这样,要是真嫁到皇家,岂不是出大事了!” 骆将军说着,将骆初七扶着进了府。而慕沉月,他连甩都没甩。 倒是骆子辰道:“抱歉,父亲昨天夜里接到消息之后,就一直为小七的事情担心,没心思招待太子殿下。有不到之处,还请殿下见谅。” 慕沉月闻言,倒是多看了一眼骆子辰。早就听说过,骆家有个十分出色的养子。之前他并未当做一回事,毕竟,骆将军为人粗犷,实在不像是个能养出什么出色人才的人。没想到,骆子辰还真就没学了骆将军的粗犷。 说话做事,几乎是滴水不漏。 心想着,慕沉月道:“无事,本就是本宫的错,将军将初七姑娘交给本宫,可本宫却未能护她周全。” “殿下,恕我直言。小七与殿下并不合适。”骆子辰道。 慕沉月闻言,挑眉看着他:“哦?那你倒是说说,她与谁合适?” “不管是谁,那个人都不会是殿下。殿下并不爱慕我家小七,虽不知她任性的与殿下做了什么交易,但是殿下不是小七的良人。若殿下有一点为她着想,还请殿下远离小七。”骆子辰淡淡的说道。 慕沉月倒是笑开了。轻抚着眼角的泪痣,颇为玩味道:“你也说过了,本宫并不爱慕她,那么为何要为她着想?不过,本宫有句话倒是要提醒你。你是她的兄长,虽说只是骆家养子,却也还是她的兄长,不要逾越了的好。” “在下不懂殿下的意思。” “早晚你会懂。本宫先回去了,让她好好在家养伤,不要再闹腾了。”说完,慕沉月便离开了。 骆子辰的神色阴郁,眉间是化不去的无奈。 骆初七就这么被亲爹搀着回了自己的小院。 “奴婢拜见老爷。”院子里正在忙碌的翠菏一见到骆初七与骆将军一同进来,连忙恭敬道。骆将军闻言,皱眉,一张英朗的脸上,满是纠结:“小七,你这院子里就翠菏一个奴婢,只怕照顾你都不方便,不如爹爹再给你指几个吧?” “不用,我习惯翠菏一个人了。而且,本就是皮肉伤罢了,没有伤及心脉。”骆初七一脸我没事儿的态度,让骆将军眉头紧皱。 “小七,告诉爹爹,你到底想做什么?”骆将军是个粗人,但是他却不傻。 “爹,如果没记错的话,我娘的闺名,叫做轻瑶吧?”骆初七所问非所答的说道。 见她提起娘亲,骆将军的神色一变:“怎么想起问你娘了?” “在我给皇上挡剑的瞬间,我听见他这么叫了。爹你说过,我和娘长得很像。”骆初七看着骆将军,目不转睛。 骆将军闻言,面色一阵尴尬。却是一言不发。 “爹爹不说,总有一日我也能查出来的。”骆初七道。 “小七,爹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皇家不适合你。那个慕沉月,更不适合你,爹爹明日就给你找个婆家可好?” “圣旨已下,爹爹是打算抗旨?”骆初七笑看着骆将军。 “只要小七你过的幸福,爹爹就算是拼了老命又能怎么样?咱们选好夫婿,生米煮成熟饭,就算皇帝不愿意,也不行了。”骆将军一副打算破罐破摔的样子,让骆初七觉得是又好笑,又暖心。 这便是她的爹爹,一切只为了她着想。他讨厌皇家,可上辈子,还是因为她的坚持,将骆家的一切压给了慕沉远。 为了皇室,征战沙场。 这辈子,她不能再让爹爹付出什么了。心想着,骆初七道:“爹,你若是那么做了,女儿才会觉得难过。我与慕沉月之间,早已有了约定。虽不能告诉爹爹,但是女儿可以保证的是,女儿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爹爹,为了骆家。” “你若真为爹爹着想,便找个好人嫁了。爹这一辈子,只有这么一个愿望,愿你能一辈子开心。”骆将军的脸上,一片怅然。 “爹爹,这世上,根本不存在什么良人。纵然嫁给了别人,到头来,女儿也未必会幸福。倒不如让女儿做自己想做的事。”骆初七皱眉。 “你想做的就是把自己弄的遍体鳞伤?”骆将军怒目而视。骆初七闻言,无奈的抽了抽嘴角,道:“爹,你不觉得,给皇上挡剑,换来一道赐婚圣旨,很值得吗?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了女儿心中所想,女儿会做任何事。” “小七!”骆将军呵斥了一声,神色复杂的看着她:“你到底是怎么了?” 第三十章 地狱中的她 骆将军看着骆初七,只见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可爱又单纯。然而,她的心,只怕是再无单纯一说了。 他一心想将她养成一个无忧无虑的大家小姐,不求她上进,只希望她可以一生无忧,但是却不知这其中究竟出了什么岔子。这个孩子,终究没有按照他想的去。 心想着,骆将军便只觉得心累。 骆初七同样也看着自己的爹爹,记忆中的爹爹,总是慈祥的,不会对她发脾气,甚至连问都不会问她一句,支持她的任何决定。这个人,是爱着她的!就好像,她现在爱着骆家一样。 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像是过去那样,无忧无虑的活着。可是……她已经没资格了。早在上一世,早在不顾一切嫁给慕沉远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没资格了。 想到这里,骆初七的眼底划过一丝暗色,声音略微沙哑:“爹爹,女儿不想做一个被保护过度的名花,女儿情愿去做那山野中的野草。” 骆初七的话,让骆将军一愣。呆呆的看着她。 “爹爹,您对女儿好,女儿知道。您希望女儿能无忧无虑的过完一生,女儿也知道。可是……爹爹忘了,您是大将军,女儿是将军之女。纵然千般不愿,也注定无法逃脱该有的轨迹。这是命。而女儿,只是在命运之中,选择了一条最好的路。如果一定要手染鲜血,如果一定要心机深沉才能保护您,保护哥哥,那女儿不会后悔。”骆初七说罢,别过头去,不再看骆将军了。 骆将军就这样看着她,心中复杂万千。犹记得那时,轻瑶也曾说过,她要保护他。如今,这番话换成了女儿。 “你想做什么,便去做吧。只是爹爹希望你记得,不论何时,不管发生什么事,骆家都是你的后盾。爹戎马一生,如今什么都没有,唯独你,是爹爹活下去的勇气。所以,只要是你想要做的,爹爹都会同意。”哪怕,你是错的。 骆初七与骆将军谈话之后,他便离开了。骆初七只觉得背后湿了一片。换了衣衫之后,躺在床上。满心都是这两日发生的事情。 不得不承认,若非有之后的记忆,她绝对做不到给慕沉远捣乱。环环相扣,先是利用他的亲妹妹暗害长婷公主,而后又安排了杀手,给他制造机会挡剑。所有的一切,若非是先知道,只怕是怎么都猜不透的。 任谁能想到,当朝七王爷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呢? 不过,也正因为他有这份胆量,才能在上一世,没有母族支持的情况下,成了皇帝吧?虽有骆家帮忙在其中,只是,慕沉远的实力,不容小觑。之前他屡屡在她面前失态,只不过是他没想到,一向对他迷恋的自己,会忽然之间变了心。 然而,慕沉远并非是傻子,只怕现在,一切都已经想清楚了吧?想到这里,骆初七只觉得心中一阵烦躁。 不过,不管怎样,她都不会退缩的,慕沉远与骆家,早已注定了是不死不休。甚至于……整个皇室与骆家。 骆初七的心中有一个猜测,只不过这个猜测,让她不敢去细想。 时间在人闲暇时,总是过的格外快。 转眼,骆初七已经在家养病整整七日。 这七天的时间,骆家人可以说将骆初七看的死死的。先是小院之前里里外外的侍卫,而后是门口的门卫,骆将军早已发下话去,骆初七一日不好,便一日不许出门吧,这可将骆初七闲坏了。 上辈子最后,她一直是被囚禁的,故而对自由的渴望那是相当大,然而,骆初七也知道自己理亏。只能默默地在家里待着。 院子里的古樱树下,女子躺在摇椅上,百般聊赖,凤目微微眯起,桃花扇挡在脸上,遮住了天上的毒日头。 身上,大红色的仙水裙,在阳光下看去,格外刺眼。乌黑的长发半落在椅子上,从摇椅垂落地面。樱花翩然落下,洒在了她的身上。这一幕看上去,是那样和谐,就好似,她生该在此。如樱花妖一般。 “小姐,该吃药了。”翠菏从小厨房端着刚煮好的汤药,走到了骆初七面前。只一听吃药,本来还十分惬意的骆初七,瞬间苦下了脸色:“我的好翠菏,你可饶了我吧。”骆初七看着翠菏,一脸委屈。 翠菏看着心里一颤,有些于心不忍。但是一想到老爷的吩咐,还有小姐的伤口,咬牙道:“小姐,您快别难为奴婢了。若您不吃药的话,只怕老爷是要打死奴婢的。算奴婢求您了,您就配合一些吧,只要吃了药,很快就会好的。到时候,小姐您做什么,都不会有人管着。”翠菏说着,将药递给了骆初七。 骆初七听着翠菏的话,再看看那黑乎乎的汤药,只觉得牙疼!挡刀一时爽,事后苦半年啊! 无奈的接过药碗,骆初七咬牙将汤药一饮而尽。口中苦涩的中药味让骆初七忍不住吐了吐舌头,下一秒,只觉得舌尖一甜。原是翠菏已经将蜜饯放在了她的口中:“小姐,这样总好些了吧?” 吃着蜜饯,骆初七的脸色好了许多,看着她道:“还是你贴心。” 见骆初七脸色好了,翠菏脸上露出一丝腼腆的笑意:“小姐您自幼便是不喜吃药的,奴婢怎能不知?” “是啊,我的事情你都知道。可翠菏你的心思,我却从来都不知道。”骆初七低声说道。想到上一世翠菏的结局,心中一阵绞痛。 “小姐您在想什么呢?奴婢的心思只有一个,便是伺候小姐一辈子。”翠菏不解,为何总是在不经意简,小姐的脸上会露出痛不欲生的表情,就好像……绝望了一样。可她是骆家大小姐,家中无人敢让她不开心,小姐又怎么会绝望呢? 这样一想,翠菏又觉得,或许是她多想了。 “大小姐,七王爷来访,说要讨要一个丫头的卖身契。大公子让老奴来请您做主。”院落外,管家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外,将来意说明。 骆初七闻言,眉头一挑,之前脸上的神色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缓缓绽开的笑容在,和笑容,灿烂又无害,就好似那羞然绽开的樱花一般,娇艳可爱。 等了这么多天,总算把人给等来了! 骆初七只觉得多日来在家里憋着的烦闷,一扫而光。万分精神的起身,拂去了身上的樱花,道:“翠菏,我们随管家去前厅瞧瞧。到底是怎样的丫头,竟然能让一向高傲不求人的远哥哥如此。” “是,小姐。”翠菏无奈的跟在骆初七身后。 府上现在都知道,大小姐讨厌七王爷,因为七王爷与府中一个叫上官婉婉的女人勾搭成奸,以至于小姐心灰意冷,甚至移情别恋太子殿下。这些,翠菏也是听说了的,于是对慕沉远还有上官婉婉都没啥好印象了。 而骆子辰,则是单纯的知晓骆初七不喜欢这两个人,所以打算将这件事交给她来。 骆初七的小院门打开。管家就见到了一袭红衣的自家大小姐,当下是一阵惊艳,随后恭敬道:“大小姐,老奴给您带路。” “嗯。”骆初七点了点头,随后又道:“那个丫头的卖身契你带着呢吧在?” “是,大少爷吩咐老奴,让老奴将这卖身契交给大小姐。”管家说着,将卖身契给了骆初七。骆初七扫了一眼上面所写,满意的笑了。 上官婉婉啊上官婉婉,你这辈子做的最大的错事,便是将卖身契落在了本姑娘手中。不过安心,我不会让你那么快就死的。我会慢慢的折磨你,让你所想要的一切,都落空。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只有这样……才能慰藉我那还未出生,便要随着我这个没能耐的娘亲一同去死的孩儿在天之灵。 也只有这样,才能平复我心中的痛苦。 丧子之痛,家族被灭,那些过往,不会因为现在没发生,而就此消散。对你们,我总有足够的耐心。将你们拖入地狱。 骆初七一路上,心情都很好,可以说十分的好。 走到大堂。还没进去,便能听见里面传出银铃一般的笑声,声音中还带着一点娇羞。骆初七听着,大踏步走入了大堂,脸上笑容无害而灿烂:“这是谁啊?在我家的大堂里笑的如此开心,不知有什么好笑的事?是否可以说给本小姐听听,也让本小姐乐一乐?” 骆初七话音落下,屋子中本笑的灿烂的女子,脸上表情瞬间僵硬了。她看着走入屋子的骆初七,脸上一片惊恐,当下便要下跪,眼泪含在眼圈:“大小姐,奴婢……奴婢不知道大小姐到来,还请大小姐恕罪。” “呦,这不是上官姑娘吗?这才几日不见,上官姑娘的脸便已经完好如初了,可见远哥哥对你真心。”骆初七看着上官婉婉那张已经恢复的容颜,眼底划过一丝恨意。看?这就是上官婉婉,楚楚可怜,永远都会有人站在她那边。 “大小姐冤枉远……七王爷了。七王爷只是看奴婢可怜罢了。”上官婉婉说着,乖乖的站在了慕沉远的身后。 而慕沉远,从骆初七进来到现在,却是一言不发,沉默的垂眸,坐在那饮茶。再无之前见到骆初七时的厌恶与不满。就好像,平日里旁人所见的慕沉远一样。笑容温润,却不见他所想。 而骆初七当初所爱的,也正是这样的慕沉远。 慕沉远生的俊朗,深邃的眼眸,不论看着谁,都好似温柔的要将人溺毙一般。也正因为如此,才会引得无数人疯狂喜欢。而骆初七当初所爱的,也正是这一双眼睛。 见他已经恢复,骆初七的心,瞬间沉入谷底。这样的慕沉远,是可怕的。 心想着,骆初七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脸上笑容不变,只道:“不知今日远哥哥与上官姑娘来骆家,所为何事?” 第三十一章 妹妹 “本王想要婉婉的卖身契,还请初七姑娘能将卖身契卖给本王。至于条件,随意你开。”慕沉远终于开了口。这也是今日骆初七见他之后,他说的第一句话。 骆初七闻言,心情更是沉重了。果然,慕沉远真的已经从她的背叛中走了出来。该说……不愧是慕沉远吗? 心想着,骆初七笑容更深:“卖身契?我当是什么事呢,值得远哥哥亲自来我骆家。不过是一个下人的卖身契罢了,远哥哥想要,只与我一说,我自然会让人给你送去的。”骆初七一脸你太见外的表情,好似完全不记得前几天咄咄逼人说让他们来取卖身契的人,不是她一样。 听到骆初七这番话,上官婉婉差点被她气的半死。正想开口,却见到慕沉远淡淡的看了自己一眼,便闭嘴了。 阿远说过了,一定会帮自己的。心想着,上官婉婉便保持了沉默。 见两人都能沉得住气,骆初七也不多说什么,很大方的将卖身契拿了出来:“这是卖身契,远哥哥你拿去便是。” “婉婉,这是你的,快些拿去吧。”慕沉远看着上官婉婉轻声说道。上官婉婉闻言,面色一红。而后有些激动的接过了卖身契,但是眼底,却是一片深沉。 “远哥哥,卖身契已经给你了。不知还有何指教?”骆初七现在是一点也不想见到慕沉远了。 现在她已经确定,慕沉远开始防备自己,就算是争口舌之利,也没什么意思。毕竟……她想要的,是这两个贱人的命! 而在能要他们命之前,只要他们不招惹她,她是一点也不想见到这两个人。她怕一个忍不住,便杀了他们。 “指教倒是谈不上,只不过……本王希望你们骆家,能够认下自家的骨肉而已。”慕沉远的语气很轻,然而,一句话,犹如平地一声雷,炸的骆初七都懵逼了! 骨肉? 爹爹只有她一个亲生女儿,连兄长都只是收养,哪里来的什么骨肉? 骆初七正狐疑,而门外,也传来了骆将军冷漠的声音:“什么骨肉?七王爷你在我将军府胡说什么?” 骆将军的声音传来后,就见他还穿着一身官服,腰间佩剑都没摘下来,便匆匆走入了大堂。 显然是在听说慕沉远来了,急忙赶回来的。 “爹爹您不是去阅兵了吗?怎么这就回来了?”骆初七惊讶的看着骆将军。 “哼!爹要是再不回来,指不定我就要多个便宜孩子了!”说着,骆将军虎目不善的看着慕沉远:“王爷,还请你好好给下官解释一下刚刚的话才好。我骆天阳一生只娶一妻,只有一女,何来的骨肉?” “骆将军不要着急。本王既然来了,又说了此言,自然不会信口开河。只不过……在说出真相之前,本王也要骆将军你对本王做出一个保证。”对于骆将军的步步紧逼,慕沉远也不生气,只淡淡的说道。 骆将军闻言,皱眉。看着慕沉远,想了想之后,便道:“什么保证?” “本王要将军保证,若能证明,将军真有骨肉流落在外,请将军让那个人认祖归宗。”慕沉远的话,不可谓不诛心。 骆将军大半辈子了,只爱过骆初七的娘一个人。甚至她娘死了这么多年,也不见他再娶妻,可慕沉远的一番话下来,若真的有那么一个孩子,只怕便是辱了他对骆初七的娘的那份爱。可若是不同意,骆家骨肉流落在外。别说外人如何看他,单单是说骆家的亲眷,只怕也都不会同意。 骆将军人虽然霸道,可其中的各种细节,却还是明白的。再看慕沉远,骆将军的神色已经不善:“若是王爷不能证明呢?” “那本王便亲自向骆将军道歉。”慕沉远看着骆将军,一脸真诚。 骆将军闻言,想了想,只好点头:“请王爷解释吧,你之前所言,究竟为何。” 见骆将军同意,慕沉远看了一眼身边的上官婉婉,道:“婉婉,还不去谢谢将军恩典?只要证明了你的身份,你便能认祖归宗了。” 慕沉远一句话下来,骆初七是真的懵逼了。 上官婉婉? 她妹妹? 开什么玩笑! 骆初七仿佛听见了两辈子下来,最大的笑话。然而,不等骆初七反应,上官婉婉已经红着眼圈,跪在了地上,声泪俱下:“谢谢爹爹恩典。” 这下,别说骆初七,就连骆将军都懵逼了。 这个孩子,是他的女儿? 对上官婉婉,骆将军是有些印象的。当时收留这个孩子做丫鬟,不知为何觉得十分亲近,便让她给他做了茶水丫鬟。但是!他万万没想到会出现今天这般场面啊! 怎么可能? 骆将军很想问一句,但是又不得不承认,他的确觉得这丫头亲近。 而就在骆将军动摇的一瞬,上官婉婉在地上磕了三个头,把头都磕红了,道:“爹爹,我娘叫上官玉蓉,是江南瑶城上官氏的嫡女。十七年前,爹爹去瑶城镇压流民,救了我娘,我想爹爹应该是记得的。娘对爹爹芳心暗许,后来,爹爹被人算计,中了药,又不愿背叛夫人,正被我娘看见。我娘不舍爹爹因此而死,便做下了不该做的事。在爹爹醒来之前,拿了爹爹的玉佩,便走了。走时,还将自己的玉佩留下。想着若爹爹有心,便去寻她。” 说到这里,骆将军脸色也是阴沉下来了。这件事……他是有印象的。当初他的确在瑶城救下过一个女子。也的确被当地山匪算计,想让他在流民正多,灾情严重的时候,在青楼夜宿,一旦事情成真,传入皇上耳中,只怕他便要被治罪。他当时拼着最后的理智逃了出去。而清醒之后,身边只有一枚玉佩。药已经解了。他一心爱着轻瑶,对于这件事,心中一直都十分愧疚。 一直将此事藏于心底。却没想到……原来当年救了他并且不求回报的人,会是眼前这个小丫头的娘。 一时间,连骆将军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她了。 而就在骆将军还在犹豫的时候,只听到上官婉婉继续道:“娘说,她等了爹爹好久,可爹爹都没去找她。她本都绝望了。想着忘了爹爹。可却没想到她竟然有了我,一个未婚的嫡女,竟然有了身孕。娘的事情被捅了出去,所有人都逼着娘交出奸夫,可娘却什么也没说。幸好娘是嫡女,外婆一心护着她。娘虽保住了我,可却被赶出了上官家。整个瑶城,无人不唾弃她。后来,娘便郁郁而终。娘死前才对我说起了我的身世,并且说我要来找爹爹。 不求爹爹给女儿名分,只求爹爹别将女儿赶出去就是。这些年,女儿已经习惯了不被人接受,所以……所以只要爹爹给女儿一个栖息之所,让女儿不至于再流落在外就好。”说着,上官婉婉拿出了玉佩。 骆将军一看见这玉佩,心中便信了大半!这枚玉佩,正是当年他丢失的!这么说的话……她的确是那个救了他的人的孩子。 未婚先有身孕……骆将军几乎可以想象得到那个时候的上官玉蓉有多难。也可以想象到,上官婉婉这些年的苦了。虽然这个孩子并非他所愿,可到底是他的骨肉。他将小七护在身边,娇养长大,而这个孩子呢? 骆将军只觉得满心愧疚。 就在他想说什么的时候,只听到骆初七冷漠的声音响起:“只凭这些就能说明你是我爹的女儿?未免太可笑了!爹爹的玉佩丢失,那么,落入谁的手中都可能。至于你,你若真的是我骆家的女儿,为何……为何一开始不说?”为何……要毁了我骆家! 骆初七真正想问的,是这个。 若上官婉婉真是她妹妹的话,那么,该是多可笑?亲妹妹勾搭七王爷,害死全家?可笑之极! 不论如何,她绝对不承认! 骆初七一番话,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只见到她面色平常,目光冰冷。犹如能将人冻伤一般。 而她的一番话,也让骆将军清醒了几分!对啊,一切都能作假的。而且,若真认下了这个女儿,小七她? “我知道大小姐不喜欢我,可……我又怎敢拿这些说谎?之前大小姐说我不过是个下人,我娘的遗物怎会那样名贵。那都是因为我娘是大家小姐!我娘说,爹爹的手臂有蛇状胎记,婉婉的手臂也有,若你们不信的话!”上官婉婉说着,红着眼睛当众撸起了袖子。白嫩的手臂上,红色的蛇状胎记,蜿蜒。 简直刺目! 骆初七看着那块胎记,心中最后一丝期望,也没了。 多可笑!那个害死爹爹,害死兄长,逼死自己还有孩子,抢走她最爱的人的女人,竟然是她的亲妹妹? “呵呵!”骆初七笑声冷漠诡异,带着一丝绝望与疯狂。她扫过了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目光落在了眼中一片震惊的爹爹身上。再也忍不住,跑出了这可怕的大堂! “小七?”骆将军正震惊自己多了个女儿的事实,就见到骆初七已经冲出了屋子。正要追出去,就听见慕沉远缓缓开口:“骆将军该不会忘了之前与本王做下的约定吧?” 第三十二章 婉小姐 慕沉远一句话,让骆将军反应了过来。是了!上官婉婉是慕沉远带来的,自己于情于理都该认下她。 虽然这样做,会让小七难过,但是这毕竟也是他的女儿。哪怕那一切并非他所愿。可他却因为不舍轻瑶伤心,而将一个女人的一生都毁了,甚至还连带着让女儿流落在外,受苦受难。 而且,前些时日,小七还将这个孩子的脸都毁了。她怎么说也是他的女儿,怎么能遭受这些? 心想着,骆将军叹了口气,轻轻将跪在地上的上官婉婉扶起来:“你娘她……可有恨过我?” 上官婉婉闻言,摇了摇头:“娘说,她这一生最感谢的,便是能遇见爹爹。若没遇见爹爹,也许她会嫁给一个贵人,做嫡妻,做所有人眼中的大家闺秀。可却并不会知道,什么是爱。是爹爹让她明白了这些。她是爱爹爹的,所以她不后悔。她不敢让女儿冠上爹爹的姓氏,因为不配。她说,爹爹你爱着自己的夫人,而她却做了不该做的事情。甚至还有了我。娘说……我是她的罪。” “胡说!你不是罪!你……是我的女儿。是骆家的女儿。从今日起,你的姓氏便改姓骆。”骆将军打断了上官婉婉的话。 上官婉婉闻言,眼睛通红:“真的可以吗?可是大小姐她?” “她是你的妹妹。你虽不是我的夫人所出,但是我想若是夫人活着,一定会很喜欢你的。当年是我对不住你娘,一切都是我的错。小七那边,自然有我,你不用担心。”骆将军安抚道。 上官婉婉听着,眼色却黯然:“谢谢爹爹不嫌弃,可女儿不想改了姓氏,姓氏是娘给我的。这世上,除了女儿,便没有谁记得娘了。她们都说娘有罪。可女儿觉得,不是娘的错,都是我的错。所以,女儿想留着上官的姓氏。而且……与王爷之间的事,也是女儿不对,女儿明明知道大小姐喜欢王爷,还……”说到这儿,上官婉婉忍不住哭了起来。 若是上官婉婉答应了姓骆,或许,骆将军心里还会觉得她有心机,然而这一番话下来,已经让他再无一丝疑惑了。毕竟是他的孩子。 “婉婉,你想留着上官的姓氏,便留着吧。明日我便会将你的身份宣扬出去,你是我骆家的女儿。流落在外才找回来。至于你与七王爷?” 说起上官婉婉与慕沉远的事情,骆将军的心里是有疙瘩的。毕竟,骆初七是他娇养大的女儿,受了那么大的委屈,甚至连性子都变了,他怎么能不生气? 但是,感情一事,本就不得勉强。 “爹,女儿是真的喜欢阿远的,阿远他从没在意过女儿卑贱的身份,甚至帮着女儿,将脸上的伤口也治好了,女儿此生,若无阿远,只怕便万劫不复了。”上官婉婉哭的可怜。而慕沉远,却一言不发,只走到她的身边,将她揽在了怀中。 这一幕,看的骆将军心中感慨。或许这便是命。小七叫这个人远哥哥,他便真如哥哥一样。婉婉叫他阿远,显然,与他更亲近。 两个孩子都是他的女儿,他总归做不到怪罪上官婉婉了。只是……骆家必定是要帮着太子的。 “骆将军无需多心,本王对骆家无意。只是爱上了婉婉,仅此而已。本王一心要做个闲散王爷,更不会与太子有冲突。只希望骆将军能见婉婉交给本王。” 慕沉远的话,骆将军是不信的。但是有他这番话,日后骆家也就有理由追着太子而不顾七王爷了。毕竟,他自己承诺过。 至于婉婉? 一切都是她的选择罢了。想清楚这些,骆将军点了点头:“既然七王爷都说到这个份上,婉婉也喜欢你。那我便不多言了。只不过,希望王爷日后能对皇上请旨,这样,我才会将婉婉嫁给王爷。” “这是自然。”慕沉远对这个结果可谓是相当满意了。 而骆将军,则是因为多了个女儿,心里是又高兴,又有些头疼。高兴是自己的孩子多了一个,而头疼的,则是小七。 这些年,他疼爱小七,忽然让她多个姐姐,只怕她也是不能忍受的吧?一想到这里,之前的喜悦,也就被冲淡了。 人都是偏心的,若真的让他选择,十个上官婉婉,也抵不过一个,骆初七。毕竟那是轻瑶留给他唯一的孩子。 是他在那些绝望的岁月之中,活下去的勇气。 当年轻瑶的死,让他绝望到想要为她报仇,然后去死。可这个孩子却让他无法忍心丢下。他可以一死百了,可小七不行。也正因为小七,他忍辱负重的活了下来。只想看着这个孩子幸福。他将这当做是为轻瑶赎罪。 现在,他自然不舍得骆初七生气。 “老爷,婉婉小姐的房间当安排在哪里?不知排行?”一旁,管家的声音响起,让骆将军想起来,还没安排下上官婉婉的事情。骆家一向都是让骆子辰打理的,他极少去管。不过却也都知道。 于是道:“将婉婉安排在将兰苑,离小七比较远,不至于在小七还没想开的时候天天见到婉婉,让她们姐妹的感情更生分。至于排行?婉婉到底不是夫人所出,称婉小姐吧。”骆将军一番话下来,已然是表明,骆初七依旧还是骆家大小姐。 管家听后,只觉得安心了。忽然家里多了这么个小姐,连他都是抵触的,就不要说大小姐了。 大小姐是他看着长大的,如果委屈了,他也觉得抱不平。 骆将军的一番话,倒是对上官婉婉没造成什么影响。她脸上还是那副感激的模样,只是,手却早已握成拳头。 差点没把一口牙咬碎。 “该做的事情本王已经做了,便不打扰骆将军一家团聚,告辞。”慕沉远说罢,又看向上官婉婉,道:“婉婉,不日本王便会去请旨请父皇赐婚给你我,若在骆家有委屈,只管与本王说。” “阿远,爹爹不会让我委屈的。”上官婉婉面色羞红,轻声说道。慕沉远见此,笑意更深。然后离开了。 “婉小姐,随老奴去看看您的院落吧。随后老奴会将骆家的规矩告知。”慕沉远一走,管家便开口道。 上官婉婉闻言,看了一眼骆将军。骆将军点了点头:“去吧,晚上爹爹会看你。日后有事,只管与管家说,管家会告知你哥哥。家中事情,都是你哥哥做主的。爹爹还有事,先走了。”说罢,骆将军便离开了大堂。 上官婉婉咬牙。心中对骆初七的恨意更深了。 她熬了这么多年,不知受了多少苦。只为了能风光的回到这个家,给娘正名。可事实上呢?什么都没有! 连庶出大小姐的身份都没有!只能叫婉小姐!因为大小姐这三个字,只能给骆初七!骆初七才是那个人眼中最重要的! 而自己……不过可有可无罢了。 不过很快,很快她就会让这骆家,再无大小姐。心想着,上官婉婉的脸上浮现出了甜美的笑容,跟着管家去了自己的院落。 第三十三章 慕沉澜 人,到底能悲惨到什么地步呢? 骆初七从骆家跑出来之后,便一直在想这个。为什么?好不容易重活一世,拼了命的想要复仇,可却发生了更加可笑的事实? 或许……这并不可笑。上辈子,正因为有这样一个事实,爹爹才会对上官婉婉那么好。只不过上辈子自己没把上官婉婉逼迫到这个份上,没让上官婉婉破釜沉舟。所以才没有今日的认亲。 而这辈子,自己咄咄逼人,她坐不住了吧? 这个女人,上辈子也许是打着让爹爹愧疚的心态,才一直不说。而这辈子,不得不主动来说。 这个人,从一开始想要的,便是骆家! 哈哈!真是可笑! 骆初七只觉得阵阵无力包裹着她,让她呼吸不畅。走在街上,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只让她觉得眼花,脑子中嗡嗡作响,全都是上官婉婉跪在爹爹面前哭诉的场面。该死的!不要再哭了! 你有什么资格哭! 你有什么资格留在我骆家! 你个杀人凶手! 啊啊啊!不要再哭了! 骆初七只觉得自己要疯了。或许……她已经疯了吧?毕竟,那么可笑的事情就发生在她的眼前啊。 “你若再往前走,可就要撞个头破血流了。”就在骆初七抓狂的漫无目的的跑着的时候,只听到一阵淡淡的声音响起,而后,她的手腕被抓住。只一瞬,人便被带到了一个满是清雅香味的怀中。 男子身上的清香,让骆初七的神智稍稍恢复。眼前的血红,渐渐退去,恢复了本该有的清明。只眼中那无助,却是来不及掩藏的。 叶临渊看着怀中女子,不由得轻笑了一声:“为什么每次我见你,你都是如此狼狈?你可知,前面的人是谁?若撞了他的轿撵话,会怎样?”叶临渊的声音好听,让骆初七的心情变得平复下来。 她没回答他的话,而是疑惑的朝着前方看去,只一眼,便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前方五米处,一顶紫金轿撵正被十六个壮汉缓缓抬着。每一步似乎都很沉重。轿撵之上,透过薄纱可以看见,那是一个身着深紫色华服的男子。 轮廓俊美而形态优雅。 一阵风吹过,掀起薄纱,一张令万物失色的脸,露了出来。骆初七一直觉得,慕沉月长得很美,妖娆精致,好似妖精。而眼前的这个人,则是让她的审美观都要颠覆了。这真的是人吗? 他面容精致,却不带一丝笑容,如精美的玉雕。周身似都散着冷气一般在。坐在轿撵中,如神仙下凡。 他不说话,胜过千言万语,只一眼,就让人自惭形秽。那双好看到无法形容的凤目中,好似藏着万千星辰,让人不自觉的沉溺其中。 他的眉间,似有化不开的仇恨与悲悯。那样的复杂。 轿撵外,大汉们的身上,都刻着一个澜字。紫金轿撵,澜字大汉。骆初七想,她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当今圣上,一共五子。太子慕沉月,风光霁月,却性子阴狠乖张,让人不敢近身。三皇子慕沉珏,俊美疯狂,大智若愚。疯狂起来不是人,正常时候,远超常人。七皇子慕沉远,性子淡薄,一双多情的眸子,不知让多少人疯狂。九皇子慕沉枫,单纯直率,极为善良。而皇帝的五个皇子中,要数六皇子慕沉澜最为优秀。 他貌如天人,眉眼冷清,无数人追捧他,无数人爱慕他。可他却极少会出现人前。慕沉澜三个字,代表着极致。 若说五个皇子中,皇帝最中意的,最可能做皇帝的,便是这慕沉澜。 而这个人,有个最大的毛病,就是讨厌人!讨厌所有人!他所到之处,必定要所有人为他让路。若有人在他面前,那便是不知死活。 骆初七想到这些,只觉得冷汗一身。再看身边的叶临渊,只觉得哪里都顺眼:“谢谢,不然我可真的要闯大祸了。” “你还知道?”叶临渊笑容温柔:“你刚刚似乎很不开心,我叫了你很多次你都没理会我。若非拽住你,指不定你要闹出什么乱子。你……怎么了?”看着骆初七,叶临渊轻声询问道。 骆初七闻言,只觉得眼睛一红。抿着唇却什么都不想说。 看着她这副模样,叶临渊想了想,道:“每个人都会有不开心的时候。” “嗯。” “所以,我并不想问你究竟怎么了。” “谢谢。” “有些时候我真的是在想,你很奇怪。明明应该是个很快乐的人才对,怎的偏偏就好似堕入万丈深渊的恶魔。你拥有一切,却好似不知珍惜。” “有吗?”骆初七有些郁闷。她拥有一切?她根本是一无所有! “虽不知你究竟是怎样的人,但是我还是想问。”叶临渊看着骆初七,继续说道。 “什么?”骆初七疑惑。 “要吃点什么吗?”叶临渊目光真诚。一句话,却让场面瞬间尴尬了。 骆初七呆呆的看着叶临渊,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一定娶不到娘子。” 听骆初七这话,叶临渊笑意更深了:“看你还会开玩笑,我就安心了。” “不,我是认真的。你说话这么冷,一定不会娶到娘子的。”骆初七默默地说道。叶临渊却是笑的更加开心:“若连我叶临渊都娶不到妻子,这天下间岂不是要大半男人都一生单身了?” 想想也对,叶临渊是什么人?只一张脸,就足以让无数女人傻傻的为他付出一切了。 “走吧,我带你去吃东西。”叶临渊也不管骆初七想什么,拉着她就往饭馆走去。 第三十四章 她与他 男人这种生物……真的是十分难以理解! 京城街边的一个馄饨摊上,骆初七面无表情的坐在木板凳上,看着自己对面引来无数人围观的叶临渊,只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的好。 试问,有哪个人会在带女子出去吃东西时,来街边馄饨摊坐板凳?而且,他难道不知道他是谁吗! 只怕不用明天,一会儿功夫整个京城的人都会知道,未来太子妃与叶家大公子一起坐在街边吃馄饨! 想想骆初七都觉得可怕。 这个人究竟有没有带脑子出门? “这家馄饨摊是我最喜欢的,馄饨的味道好,而且量足,哪怕如今物价飞涨,这里的价格与分量也从未变过。从一个人做事就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性格,这家的老板,大概是个十分老实的人。”叶临渊好似没看出周围人都看着他一样,只淡淡的说道。 骆初七听着,嘴角一抽。他咋就不直接说这家老板人傻呢? “想不到,叶家大公子也会有坐在小摊边上吃东西的时候。”骆初七面无表情的嘲讽道。 “因为我也是人嘛,人总是会做自己想做的事。”叶临渊笑盈盈的,似没听出来骆初七的嘲讽一样。 “但是,有些人却不该做这种事,毕竟……没有资格。有些人一出生开始,便拥有泼天富贵,而代价,便是不能如常人一样。若是他什么都想要的话,未免也太贪心了。叶公子你说对吗?” “可若是认命的话,人又为何活着呢?”叶临渊反问。 骆初七沉默了。心中又暗暗的给叶临渊记下了一笔。叶临渊其人……看不透,也无法懂,明明是叶家公子,却不愿承担该有的责任。明明心中凉薄,却又总在做好事。他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究竟什么才是他的底线? 骆初七心中好奇不已。她想要一个盟友,一个能帮着她,将一切拉入地狱的盟友。那个人,不可能是慕沉月。因为那个男人,有他自己的坚持。所以,眼前的人是个好选择,可偏偏她看不懂这个人。 想到这里,骆初七就有些不开心了。 “馄饨来喽!”馄饨摊的老板将两碗馄饨放在骆初七与叶临渊的面前。而骆初七的思绪,也被飘出来的香味给打断了。 大早晨的刚刚吃过药,就被上官婉婉的事情恶心到了,此时骆初七是有些饿了的。于是,也不再管会不会被人围观,先吃了起来。 见她如此,叶临渊脸上的笑容加深,漂亮的凤目中,流光婉转,似想什么,又似什么都没想过。 他只看着骆初七那副模样,心中便开心了起来。骆家的大小姐,当真……有趣。只是不知道,这份兴趣,究竟会存在多久。是他先厌弃了这个女子,还是这个女子,先觉得他无用? 一向都是被人追捧的叶临渊,第一次好奇了起来。 他不傻,眼前的女子每次见到她的时候,似乎都在考虑什么,就好似,在想要不要利用他。 而同样的,他觉得这位骆家大小姐很有趣。明明身份尊贵,却好似遭受了天大的不公。从她去见七王爷,搅乱了他与七王爷的谈话起,他便觉得她有趣了。 可……他也是有些惶恐的,若这份兴趣,一直不减的话?他当如何? 是被她利用吗? 叶临渊不知自己到底会如何,不过却有些期待。 早已习惯了一帆风顺的他,如今看着骆初七,只觉得找到了人生新的游戏。若她真的有那个本事,让他一直兴趣不减的话,那么,被她利用,又有何妨呢? 吃过馄饨,骆初七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竟然真的就在街边,让旁人看着,与叶临渊吃了这么一顿!一瞬,骆初七有些怀疑人生。 “东西也吃过了,初七小姐是否该告诉我,你在难过什么?说不准我还有办法帮你呢。”叶临渊笑盈盈的说道。 “你若想听的话,换个地方说吧。我不想被人围观。”骆初七皱眉。叶临渊闻言一愣,随后,也笑开了。 他寻来了马车,朝着城南的方向而去。 “这样初七小姐可以说了吗?”马车上,叶临渊笑容温柔,好似那天上温和的神仙,要将你的心思全部窥探。 骆初七闪了闪神,只道:“我似乎要多了个妹妹。” “嗯?”叶临渊也懵了。毕竟,骆将军对死去夫人一直痴心不改,这些年都未曾娶妻,让天下间不少女子都觉得他痴心可见,甚至很多人都羡慕那位已经死去的轻瑶夫人。现在忽然告诉他骆家多了一个女儿? 仿佛是笑话。 骆初七看出了男子的疑惑与嘲讽,自嘲一笑:“想笑就笑吧,说真的,我都想笑。这世上,真的有永恒的感情吗?爹爹爱慕娘亲,痴心不改,可是结果呢?他有了个比我都大的女儿!” “初七小姐便是因为这个觉得难过?”叶临渊皱眉。 “我不该难过吗?”骆初七反问。 “该,但是……我认识的初七小姐,是不会难过的。”叶临渊淡淡的说道。骆初七闻言,一愣。 是了,她不该难过。不管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她都是骆家的仇人。就算是妹妹又如何?她害的骆家家破人亡,害的她的孩儿未能出生,便要随着她死亡。害的她丢掉了这世上最珍贵的初心,害的她,背负满心仇恨! 她又为什么要因为这种事伤心? 大概……是因为对人性最后逝去的悲悯吗? 连自己的亲妹妹都能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想明白自己到底在为何生气,骆初七嘲讽不已。 看着身边坐着的叶临渊,瞧着他那满目温柔,骆初七笑了,笑的无害,又充满了诱惑。叶临渊就这样默默地看这骆初七。 骆初七缓缓挑起了男子的下巴,半玩味的在叶临渊的耳边道:“叶临渊,你这么了解我,我都快要以为你是爱上我了。叶临渊,你喜欢我吗?” 骆初七的声音好听,好似在引人堕落的海妖,叶临渊听着,只觉得心跳漏了一拍。 然后,就听见身边女子好听的笑声响起。 “你真是呆瓜!”看着叶临渊因为她的话一脸呆滞的模样,骆初七只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你这算在调戏我?”叶临渊挑眉,俊脸微红,似有些尴尬。 骆初七闻言,笑意更浓:“你若觉得是的话,大概就是吧。我只不过是想试试,叶临渊究竟有没有情。” 女子的语气很轻,叶临渊一愣。眨了眨眼,也笑开了。 和骆初七说话的时候,他真的很开心。就好似,天生的吸引。合该……觉得她可爱。此时的叶临渊尚还不知,眼前这个让他觉得开心的女子,会是他一生的劫。 第三十五章 她这是遇刺了? 马车停在了城南的街角。 骆初七与叶临渊一同下了车。看着城南区在依旧还是老样子,破旧不堪,只不过,唯一与上一次有区别的,大概就是此时的城南区,再无之前那么多的难民了。 那些人,虽然还是清瘦的可怜,只却也衣着干净,他们的脸上,不再是如之前一样的绝望,而是洋溢着对未来的期待。一个个的都很精神。 他们忙碌在这条残破的街道上,似在打理这里。有眼尖的人见到叶临渊到此,都跑到了这里,将叶临渊与骆初七围住。 “叶公子,您可来了!我们这段时间一直按照您的吩咐打理这里。”人群中,一个穿着褐色麻衣的老者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看着叶临渊,激动的说道。 叶临渊闻言,笑着点了点头,清雅的声音缓缓流出:“谢谢大家的信任。很快我便会按照约定,将这城南的街道重建。到时,之前答应给各位的,一定不会这食言。” 男子的声音好听,而且似有一种魔力,让众人心情平复。 “今日我来,是与我的合作人一同看看这里的,大家各自去忙便是,不用管我们。”叶临渊说着,拉起骆初七的手,走出了人群。 “你可以不用和他们介绍我的。”出了人群之后,骆初七方才开口说道。 “君子一言九鼎,我既已经答应了与初七姑娘一同合作,自然不会利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让这些人排斥你。我们之间是合作关系,而非仇人。”叶临渊看着骆初七,笑着说道。骆初七眨了眨眼,看着他,半晌,开口道:“你对每个人都这么实在?” “你猜呢?”叶临渊没有回答骆初七的话。 而骆初七也明白,如果他对谁都这么实在的话,叶家大公子的名声,怎么可能传的那么可怕?他……只不过是对她好一些而已。 虽不知他为何如此,但是,这对她来说,没有坏处。 她本就是一无所有的恶灵,回来这世上,为的是守护重要的人,所以,只要对这件事有帮助的,她都会去利用。 人心也好,感情也罢。 “我带初七姑娘来这里,只是希望初七姑娘明白,我是站在你这边的,若有什么事情,只管与我说便好。”男子的声音好听,是那样的温柔。 只是,那双凤目之中,却不带一丝情谊。骆初七看着他,缓缓的笑开了:“若是我要你杀人呢?” 女子的声音很甜,可出口的话,却好似这世上最毒的药。让叶临渊心中悸动。他想,或许他觉得感兴趣的,就是骆初七这份没心没肺吧?若是别的女子,听见他这样一番话,不说感动的无以复加,至少,也该将他记在心上了。而这个女子,只是在不断的疑问,不断的在挑战他的底线。 就好像……一开始就已经看透了他的人一样。 这种感觉,让他对骆初七越发好奇了起来,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会让骆家大小姐变成这副模样?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好,都是来自于最初的那份好奇,此时的叶临渊尚且还不知,这是一件不该感兴趣的事。 叶临渊带着骆初七游遍了整个城南的街道。 “这里只要按照我的想法建成,我们便会拥有让无数人羡慕的财富。城南这一块地方,只要建设的好了,便是一切!”叶临渊是个商人,在说起这城南的地皮时,还是有些激动的。而他选择了骆初七做他的合作人,一是因为但是不想继续与骆初七争下去,让旁人知道这里究竟有多大价值。二则是,骆家! 这里有了骆家的帮助,对他来说,如虎添翼。 至于银子多少,他并不在意,他想要的,只是这里的成就。旁人说起叶临渊,只知道他是叶家的大公子,说他天生奇才。可他想要的,是认同,一份真正的认同。让这天下间的人,想到他,便会想到他做的事。 哪怕百年之后,他落在黄土之中,也还会有人记得,叶临渊这个人。 他的野心很大,所以,才会有了与骆初七的合作。他想要的是名声,而骆初七,想要的是银子。 她要足够的银子,为骆家招兵买马! 听着叶临渊介绍城南的未来价值,骆初七只觉得兴奋不已。当初她的那个选择,果真没有错。 人在听自己感兴趣的事的时候,时间总是会过的很快。骆初七与叶临渊还意犹未尽时,天色已经晚了。 “叶公子,感谢你今日出手相助,若非是你,只怕我今日便要闯下大祸了。”城南的街口,骆初七看着叶临渊,再度感激道。 叶临渊闻言,只笑:“这是你我的缘分,何来的感激?倒是我,要感谢初七姑娘,让我度过开心的一天。”说着,叶临渊拿出了一个锦盒:“这个之前我便想交给姑娘了,不过,姑娘养病时,骆家的大门紧闭,我没能送给姑娘,还望姑娘收下。” 骆初七闻言,看了一眼锦盒,将锦盒收下:“多谢。” “姑娘若真的谢我,不如答应我一件事。”叶临渊看着骆初七,淡淡的说道。 “什么事?” “我还没想好,只希望能先求了。”叶临渊说着,看向骆初七,就见到骆初七点了点头。叶临渊这才笑了起来:“姑娘上车吧。车夫会将姑娘送回骆家的。” “多谢你了。”说着,骆初七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离开了城南。骆初七坐在马车内,看着手中的锦盒,缓缓打开,只见到其中是一串白玉佛珠。 看的骆初七心中一暖,大概是上次皇后将佛珠要走的事情,他耿耿于怀吧?这个人,真是……让人讨厌! 骆初七坐在马车上,昏昏欲睡。这些日子里,她的病虽养好了,只不过,身体还是有些差的。再加上今日上官婉婉的事情,让骆初七太过震惊,以至于身心疲惫,此时坐在马车上,竟是睡了。 梦中,天色一片昏暗。 骆初七只到一片血色,耳畔,一声声凄厉的哭声,让骆初七的心凉了半截儿。 耳边,男子残忍的声音,缓缓的传出:“骆初七,你看看?骆家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这个贱女人。你想改变?只要我活着,我就要让你骆家,万劫不复!” 男人的厉声,让惊醒了骆初七。 她脸色难看的睁开眼,却觉得马车颠簸。耳边,传来打斗声。 “怎么回事?”骆初七朝外问了一句,却见到一把剑刺入了马车内,吓的骆初七连忙躲开,掀开车帘,只见到车夫竟已经倒在了一旁,胸前还有刀伤。 她这是遇刺了? 第三十六章 狗改不了吃屎 骆初七想法放落,就见到前方一个男人正狼狈的朝着她的方向跑来,他身上的衣衫已经变得破旧,血腥味浓的让不远处的骆初七想要吐。 见到这边有马车,他的眼中似迸发出了希望一般,朝着这边冲过来。而他的身后,数十名黑衣人正朝着他的方向放箭。 这一瞬间,骆初七嘴角猛地一抽。 什么叫倒霉? 这就是了! 好好的在马车上,也能被别人连累,这得是多大仇? 眼看着那群黑衣人跟着那一身是血的男子冲到骆初七面前,骆初七脑子里本还在挣扎,是要救人,还是自己逃走。然而,当人到了面前时,整个人就不好了。 这人,五官精致,眉宇之间满是邪气。手中端着长剑,哪怕一身是血,也还是傲然。在看见马车上的人是骆初七之后,他直接跳上了马车,道:“快走!” 你如果下车说这句话,我会很感谢你的! 骆初七默默地看了一眼那些正要放箭的黑衣人,咬牙将已经死了车夫踹下去,然后驾车狂奔而去。 马车内,慕沉珏眉头微皱,身上的伤口不断往外溢血,脸色也越发的苍白了起来。外面,骆初七驾着马车,朝着里面问了一句:“三王爷你还好吧?怎么每次我见三王爷,你都是一身伤?” “去医馆。”慕沉珏冷冷的对外吩咐。 外面,骆初七一听,脸色瞬间就黑了。这个人敢不敢不这么大爷?明明被连累的是她!果然,人贱遭人恨?所以他才会每次都被追杀吧! 这样一想,骆初七只觉得舒服了不少。 就这样一路狂奔回到了城中,骆初七在中心街上找了一家医馆,然后道:“到医馆了。” “将大夫请上马车来,然后……去你骆家。”慕沉珏继续说道。骆初七一听,嘴角一抽,跳进了马车里。 看着脸色惨白躺在那奄奄一息的慕沉珏,道:“我救王爷是应该,只不过,王爷想要将我骆家牵扯进你的危险,是不是太过了?” 骆初七的语气冰冷,她可以不在意自己被连累,哪怕死了,也只是自己不幸罢了,可却无法忍受家人被连累。 尤其是,这个人还是有意而为! 骆家人,便是她的逆鳞,谁碰,她杀谁。 见骆初七生气,此时已经快没理智的慕沉珏道:“若你带本王回王府,才会连累你骆家。所有人都会知道救了本王的是你。你带本王去你骆家,当做什么也没发生,本王自然会处理一切。去照着本王说的做。” 男子的语气冷漠,早已没了初次见面时候的随意。 毕竟命在旦夕,他就算再神经病,也无法拿他自己的命来开玩笑。 骆初七看了他一会儿,认命的去请了大夫,而后又驾车回了骆家。而为了不让车上的慕沉珏被发现,骆初七咬牙,直接将马车冲入了骆家大门。 因为驾车的是骆初七,家中无人敢挡着,就眼睁睁的瞧着骆初七这么回了自己的院子。到了院子后,骆初七片刻不停的将马车上的慕沉珏带到了房中。 搀扶着他坐在床上后:“你记得,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让我家人看见,不然的话!我绝对不放过你。”骆初七的眸子瞪圆,恨恨的说道。 此时,伤口已经包扎过的慕沉珏心已经放下,没了危险,就又开始嘴贱了。他看着骆初七,笑的十分嚣张:“不放过本王?你能做什么?” 见他这般,骆初七嘴角一抽,恨不得掐死他算了。但是一想到现在的情况,反倒是笑了,她拉低自己的身子,对上男子的脸,有些暧昧的刮着他的脸,语气玩味又随意:“王爷生的如此好看,现在又不能动,若放在有些人的眼中,想必是十分有诱惑力的。若是王爷不想多了十个八个妾侍的话,就给我乖乖听话!毕竟你现在连女人都打不过。”说完,骆初七将他猛地一推。 慕沉珏此时是强撑着精神的,被骆初七一推,就倒在了床上。看着床边笑的越发好看的女子,慕沉珏的脸,诡异的红了。 不过,骆初七此时可没心思管他。将被子盖在他的身上。骆初七又给自己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方才作罢。 而在她折腾完之后,只听外面翠菏禀告:“小姐,大少爷来了。” “大哥?我知道了,马上就出去。”在听到来的是骆子辰之后,骆初七的心情放松了一些,毕竟,他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出了屋子,骆初七就见到一袭白衣的骆子辰正坐在自己的大厅里喝茶。见她出来,忙放下了茶杯,走到骆初七面前,担忧道:“小七,你没事吧?今天的事情我听说了,你……可还好?” “我没事,就是一想到自己多了一个妹妹,心中有些难过。我本以为,爹爹只会有你和我的。”骆初七一脸委屈。这话倒是真的。 骆子辰听她这话,不由得无奈摇头:“我不过是父亲收养的孩子,那个女子才是小七你的亲妹妹,小七不开心自己有妹妹吗?” “一个抢了远哥哥,又满心算计的妹妹?”骆初七反问。 骆初七的话,让骆子辰也沉默了。 虽然不知道父亲是怎么想的,但是,在听说他将那个上官婉婉留下,并且要认回来之后,他也是震惊不已。 小七一向被宠坏了,怎么可能容忍这种事? 如今一看,果然……那个女人注定不可能与小七和平共处了。心想着,骆子辰便道:“小七不喜欢她的话,也不要生气,很快,很快哥哥就会让她消失的。不会再让小七看见她,可好?” 听着骆子辰的话,骆初七只觉得眼睛酸涩。是了,上辈子的时候,这个人也这样说过。那时候,上官婉婉与慕沉远有情,哥哥还没死。他也曾说过,若是她不喜,就让她消失。可结果,自己却听信了慕沉远的话,没有杀了上官婉婉。 眼前这个人,总是无条件的对她好。好到让她心生愧疚。 “哥哥别轻举妄动,她毕竟是骆家的女儿。既然她想做骆家人,那就让她做好了。我才是爹爹的嫡女,只要我想,有的是办法让她去死。”骆初七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可骆子辰却明白,妹妹并非在开玩笑。她是真的这么想了。 小七……终究还是长大了。心想着,骆子辰轻叹了一声:“只要你开心就好,你想做什么,哥哥都站在你这边。” “谢谢哥哥。” “你我之间,哪里需要说谢?走吧,我们去饭厅用膳。爹爹听说你直接把马车驾到了院子里来,可是生气了好一阵子。那个上官婉婉正哄着他呢,你若再不去的话,爹爹会生气的。”骆子辰的话,让骆初七眉头一挑,心中讽刺。 上官婉婉,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什么时候都不忘了挑拨离间! 第三十七章 神经病会传染 骆家的饭厅内,骆将军面色阴沉,坐在饭桌前。他的身边,是一身浅绿色长裙的上官婉婉,此时的上官婉婉,不施脂粉,眉眼精致,楚楚可怜的。她不开口,都让人觉得这个女子好似有着无数的委屈。 “爹爹,大小姐她一定是因为女儿的关系才这样的,都是女儿的错。女儿不该说出来的。”上官婉婉声音低沉,没有哭,却比哭更让人心疼。 骆将军本就对上官婉婉满心愧疚,见她这样,又想想小七不顾一切就冲出去,还把马车驾到了骆家大院内,也是一阵恼怒:“婉婉你不用觉得愧疚,这不是你的错。是爹没把你妹妹教好。才让她变得如此乖张。” 听见骆将军说骆初七是她的妹妹,上官婉婉心中一喜,不过面上,却是一脸不赞同,她声音委屈,却双目含泪:“是女儿的错,如果不是女儿来了骆家,大小姐就不会这么难过,也不会让爹爹与大小姐之间的关系,变得恶劣了。” “好了,我都说了,这些不是你的错。来,饿了吧?先吃饭吧。”对这个乖巧的女儿,骆将军没法不满。 今年小七十五岁,及笄之时,名动京城。而婉婉呢?她及笄的时候,可能连给她戴发簪的人都没有吧?只要想到这些,他的内心就无比的愧疚。若非是因为他,也不会有婉婉这般苦难。 只一想到这些,骆将军便觉得,整个骆家都欠了眼前这个女儿的。 当年他为了不让轻瑶难过,将此事瞒下,选择性的忘记了一个女人被破了身子后,会有多艰难。 现在,那个救了他的女人,却因他的视而不见而死,唯一的女儿也成了这般委屈模样,他如何能不难过?再想想自家的小七……因为轻瑶的关系,他一心将天下间最好的都给了那个孩子。 以至于至今,才会让她如此乖张。想到这些,骆将军只恨不得将骆初七有的,也再给上官婉婉一份才好。 心想着,骆将军便要给上官婉婉夹菜,上官婉婉却是一脸惶恐:“爹,大小姐还没来呢。” “不用管她,还有不要叫她大小姐,只管叫她妹妹就是。你本就是她的姐姐。”骆将军说话时,正巧,骆初七与骆子辰从外走进来。 本来打着不能让上官婉婉挑拨离间的心态才来的骆初七,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满心有无数的委屈。 再看向那楚楚可怜的上官婉婉,这些委屈,都化为了暴戾! 凭什么?凭什么那个女人还敢恬不知耻的在这享受爹爹的疼爱?心想着,骆初七默不作声的坐在了饭桌前。 面无表情。 本还想着要好好教育骆初七一番的骆将军,一见她默不作声,好似委屈不已的样子,瞬间什么脾气都没了。好声好气的道:“小七,爹爹将你婉姐姐认下了,日后她便是你的姐姐,你可不要再与她起争执了,知道吗?” 不要起争执?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可这个女人,早晚会将骆家都送入地狱的!骆初七心想着,面上却是露出了一丝甜美的笑容,她看着对面坐着好似十分局促的上官婉婉,道:“婉姐姐,欢迎回来,日后在骆家有什么不方便的,只管与哥哥说,哥哥会帮你的。当然,若是无聊的话,也可以来找妹妹,妹妹陪你散心。” 骆初七这一番话,让整个骆家的人都惊讶了。谁也没想到,骆初七会忽然这么听话。而且,好似什么事都没有一样,对上官婉婉和颜悦色。 就连骆将军都觉得不可思议。 上官婉婉心中沉吟了一下,心道,果然阿远说的没错,骆初七这个女人,心机深沉。要小心应对。 暂时还是不要与她敌对的好,想要算计她,有的是机会。现在,不能破坏了阿远的计划。心想着,上官婉婉面色一红,腼腆的点了点头:“谢谢大小姐。” “还叫什么大小姐?你该叫我妹妹。”骆初七笑盈盈的纠正道。 “妹……妹妹。”上官婉婉似有些不太敢。骆初七闻言,笑意更深:“婉姐姐,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可一定要与我多亲近啊。”这样我才能知道,你们到底想做什么。上官婉婉,慕沉远! 因为骆初七的态度,这顿饭,众人吃的都十分轻松。毕竟,骆初七没闹,就已经是万幸了,更不要说期间,骆初七竟然还不断给上官婉婉夹菜,好似她真的很喜欢这个姐姐一样。 骆子辰一直都是不说话的。 饭后,骆将军有事与骆子辰交代,饭厅内便只生下了骆初七与上官婉婉。 “姐姐,可要出去走走?”骆初七看着上官婉婉,轻声询问。上官婉婉闻言,点了点头,怯懦的跟着骆初七。 “姐姐你知道吗?我最喜欢的花,便是樱花。” “樱花很美。”上官婉婉点了点头。 骆初七闻言,却是眼底划过了一丝暗色。是啊,樱花很美。曾经上官婉婉跟在她身边也说过这样的话,可后来呢? 她才知道,这个女人樱花过敏!当初她好心带她看风景,全都被当做了恶意。不过现在,自己倒是真的恶意了! 骆家因为骆初七喜欢樱花的关系,饭厅前便种了这样一棵樱花树,骆初七走到树下,摘下了一枝樱花,递给了上官婉婉。 上官婉婉如临大敌。 “姐姐不喜欢吗?”骆初七一脸委屈。大有你敢说不我就哭给你看的样子。如今上官婉婉还没在骆家站稳脚,哪里敢惹骆初七? 想到慕沉远之前的交代,上官婉婉咬牙,脸上露出了羞涩的笑意,接下了那樱花枝。骆初七满意的笑开了。 “这才对嘛,姐姐你可要拿好了哦。” “谢谢妹妹。”上官婉婉小声道。骆初七闻言,笑意更深,将刚碰过樱花的手,轻抚在女子的脸上:“姐姐长得可真是好看,妹妹看着都喜欢,难怪远哥哥会那么喜欢你。” “我和阿远……”上官婉婉刚想解释,就见骆初七已经退远:“姐姐不用解释,我是信你的。你与远哥哥两个人,情投意合。而我,也得了自己喜欢的人,我们本就没有仇恨,不是吗?姐姐日后只要好好在骆家待着便是。” “谢谢妹妹。”上官婉婉小声道。 “不用谢的,那姐姐,妹妹就先回去了。”希望你在骆家,能多坚持一阵,这样,我才能玩的更好! 坑了上官婉婉一把,骆初七的心情那是相当不错了。她乐呵呵的回了房中,就见到床上的慕沉珏正在看一封信。 也不知是谁的。 “王爷可休息好了?若没事的话,还请王爷离开吧。”骆初七面无表情的看着慕沉珏,心中对这个让她打地铺的王爷,她是半点好感也没! “骆初七,你喜欢太子吗?”慕沉珏坐起身,玩味的看着骆初七,似想在她的脸上找出一丝不自然来。 骆初七闻言,倒是一脸淡定:“我喜不喜欢太子,与你无关。” “怎么会无关?若你不喜欢太子,可以考虑本王啊。”男子半开玩笑的说道。 “全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初七也不会喜欢王爷的。毕竟……神经病会传染。”骆初七的语气淡漠,然而话中满满的都是嘲讽。 慕沉珏嘴角抽了一下。当真是物以类聚。眼前的女人,和慕沉月的话,简直一模一样! “今日的事情,多谢你了。日后本王必有重谢。” “如果真的要谢,我希望王爷再也别出现在我面前坑我了。”对这位王爷,骆初七是半点好感也提不起来。 慕沉珏也知道骆初七不喜欢他,不过他倒是不难过,只是大笑:“有趣,太子喜欢的女人,果真是有趣。你今日救了本王,本王感谢你是本王的心意,谁也不能更改,你也一样。等着吧,很快本王会送你一份大礼。”说完,慕沉珏拍了拍手,只见一个黑衣人出现在了慕沉珏的面前。 将他搀着离去了。 走时,他还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骆初七只觉得不寒而栗。 这位奇怪的王爷,让她浑身都不自在,只希望别再见到他了!这般想着,骆初七开始收拾自己的床,却见到那信件他竟然没带走,于是好奇之下,骆初七瞧了一眼。只见到上面写着:“骆家小姐,吾名林玄镜,初来大烟王朝,来时友人托付,故想见您一面,三日后,天海山庄。” 如果说,在看到这封信之前,骆初七觉得慕沉珏是个神经病,想敬而远之的话,那么现在,骆初七只恨不得吃了慕沉珏! 那个该死的混蛋!竟然偷看她的信! 不过……林玄镜?他怎么会找上她?是为了奇书吗? 心想着,骆初七神情复杂的将娘留下来的玉佩拿了出来。这玉佩之中放着的,便是奇书。而除了她,世上再无人能从中取出。 娘将这世人都想要的东西,留给了她。却不知,上辈子她却因为这个,而万劫不复。 这辈子呢? 慕沉月与她合作,对她诚心。可若他知道了奇书,当会如何?想来这世上不会有人能抵住诱惑。 而她,只要奇书在身边一天,她就要提防所有人。毕竟,指不定谁就会知道她的秘密。 心想着,骆初七不由苦笑。 她渴望有人能与她站在一边,可却差点忘了,这世上,谁也不可站在她身边,因为,每个人都可能会贪图这份所有人都眼红之物。而她,怀璧其罪,也注定了一生都无法与任何人亲近吧? 这些日子,她几乎要习惯了家人的温柔,习惯了慕沉月的照顾,还有叶临渊的知心,可林玄镜的这封信,却让她从梦中醒来。她是恶灵,注定要孤身一人! 心想着,骆初七凤目微冷,拿出火折子,将信烧了个一干二净。转而,又将手中的玉佩挂在了身上。 走出了房间。 此时,夕阳正红,院子中的古樱片片落下,也染上了一丝淡红。树下,一袭红火的男子,正站在那。 见骆初七出来,有些意外,随后,浅浅笑开,推散了他眼底的阴鸷,看着她,清缓而又淡漠道:“本宫来找你针灸。” 第三十八章 被小人捉奸再床 骆初七站着没有动,而是拿眼睛扫了一圈他左右四周,不但他的人不在,连她院子里的那些仆妇也都不见了。不用细想,这肯定是慕沉月的安排。 有了上一世对慕沉月的了解,骆初七对他的这个举动没多少感触,他是多么警惕敏感的一个人她很了解,能相信她可能已经是他的极限了。或者说,他现在也不是全然的相信她,在内心深处对她还是有那么一点防备的。 但是这对骆初七来说根本不是问题,时间会证明很多东西,“太子殿下。”她身姿盈盈朝前走了几步,略施了施礼,“现在已是夕阳西下了,这一整天不见太子殿下过来,怎么挑这么个时候。” 针灸是很费工夫的,不是一时半会儿就会做好的,再别提针灸过后还要疏络他心肺上的经脉,这一切都做好之后天准黑的透透的了,正是要吃晚饭的时候,到时候,是留他呢,还是不留他呢?留,无端端一家人吃饭,请来一尊大神坐着谁能吃的开心,要是不留,却是对太子殿下不敬,骆初七相信,她父亲说什么都不会让慕沉月轻易走的。 慕沉月怎么听不出骆初七的画外音,两手背在身后,抬脚自觉的朝着骆初七的房间走去,姿态悠然的像是进自己的寝宫一般,“本宫公务繁忙,这个时候才抽出空过来。” 他都已经进到屋子里去了,骆初七总不能再把他给叫出来吧,略想了想也就跟着进去了,好歹慕沉月还没有到内室去,只是在耳房四平八稳的坐着,一副等着骆初七来伺候他的样子。 “太子殿下,脱了外衫躺下吧。”骆初七把手里的针灸袋子打开,大大小小的针铺了一桌子。 慕沉月睨了一眼桌子,那双狭长的桃花眼微眯了眯,依言脱了外衫放到一边,蹬了鞋子平躺到了卧榻上。 骆初七捏了一根细针在手里,垂着眼睛盯着慕沉月的腹部看,凤眸浅淡没有情绪,“可能些许有些疼,太子殿下忍着点。”话音落地,根本不给慕沉月说话的机会,那跟细针已经埋进了他的身体里。 起初是酥麻的疼,慕沉月刚想张嘴嗤笑,那被针扎着的地方便蔓延出了钝痛,从针尖瞬间便席卷他整个腹部,若不是常年忍受着疼痛,他一定已经从卧榻上滚下来了。 放在卧榻上的双手紧紧攥住,手臂上依稀可见青筋暴漏,慕沉月咬牙切齿,“这……就是你说的……有些……些许疼?”这一句话他说的断断续续,有好几次差点没忍住闷哼出声。 骆初七双手环胸,嘴角勾出了一抹狡黠的弧度,居高临下盯着慕沉月,“这痛对别人来说可能难以承受,但太子殿下神武非凡,想来是不把这点痛放在眼里的。” 本姑娘的屋子可不是这么容易进来的,骆初七在心里得意一笑。饶过他这一次,下一次说不定他就直接闯进来了,她的地盘,怎么能容许别人随意进出?哪怕对方是太子也不行。 她在书上看到过,想要压制樱毒就要拔痛,这拔痛有疼着的拔法,但也有不疼的拔法,骆初七有办法让慕沉月在不痛苦的情况下被拔去樱毒的痛苦,但慕沉月的态度让她很不高兴,所以她想要略惩戒他一下,让他长点教训。 慕沉月向来观察入微,骆初七眼底的狡黠怎么会逃过他的眼眸,脑子里只是略想了想就明白了,这是她生气了在整治他,随机闭上了眼睛,抿紧了嘴唇,没有再说一句话。 忌惮着他太子的身份,还有阴沉的性格,骆初七只是在他身上扎了两针就用针封住了他腰侧的几个穴位,几乎是针尖埋进去的瞬间,慕沉月便感觉到身上一轻,所有的痛苦也被抽去了。 他缓慢的睁开了眼,桃花眼里带着危险的光,“你是故意的。”他一张俊朗的脸变的冷硬异常,只比寒冬腊月里的冰凌还让人觉得刺骨。 “太子殿下英明。”骆初七一点要撒谎的意思都没有,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殿下可觉得不舒服,我把你的身体当成自己的随意摆弄,你可高兴?”她手里捏着的针在空中划过一抹冷光。 顿了顿,骆初七接着说道:“咱们是合作关系,我想让殿下知道,你尊重我,我尊重你,这关系才能长长久久,我是你的合作伙伴,并不是其他任何可以被替代人。”慕沉月即便是再不得皇帝喜欢,他也是这个国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满天下的人不管暗里怎么样,明里却都是捧着他的,他居高临下的性格已经被养出来了。 慕沉月只觉诧异,盯着骆初七看了许久,而骆初七也大大方方的让他看。 “这次是本宫唐突了。”许久之后,慕沉月脸上的表情像是冰块化开了一样,嘴角还漾开了一丝丝的笑意,“下次再不会了。” 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向一个人说出这样一句,类似与保证安抚的话。 骆初七挑了挑眉毛,一脸的满意,刚想张嘴说什么,却听到外间传来一阵低低的对话声,其中一个俨然是翠荷。 “婉小姐,我们大小姐说了,不许任何人进去,婉小姐!” 声音慢慢的靠近,骆初七的神色也慢慢变冷。这个贱人,还真是一刻都不想消停啊,不就是想来看看她和慕沉月正在做什么,好去告诉她的远哥哥吗? “来人是谁?”慕沉月长眉拧了起来,神色又恢复了往日的阴冷。 骆初七用最快的速度把他身上的针一一抽出塞进袋子里,“我们敌人的眼睛和耳朵。”给慕沉月针灸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特别是上官婉婉。 上官婉婉脚步匆匆走到门边,看着紧紧关闭的房门更觉得其中有异,咬牙小跑着靠近,赶在翠荷拉住她的手前把骆初七的房门给推开了。 就在她开门的一瞬间,骆初七堪堪把针灸的袋子抓在了怀里,慕沉月矫捷翻身,利落的把她抱在了怀里,天旋地转之后,骆初七便以无比娇弱的姿势躺在了床上,下一瞬,慕沉月整个人都覆了上去,脑袋紧跟着也凑上前去。 门打开之后,上官婉婉愣住了,翠荷也愣住了。 耳房卧榻上,慕沉月只穿着中衣压在骆初七的身上,骆初七衣衫完好,头发却是凌乱的,两个人眼看着就要亲到一起了。 听到开门声,骆初七似是被吓到了,一脸潮红的看向门口,待看清楚站着的是上官婉婉和翠荷之后,她低呼一声把脸埋进了慕沉月的胸膛中,表面上是害羞,心里其实早已经把慕沉月骂的底朝天了。 他居然毁她名节! “谁?!”慕沉月暴喝了一声,把骆初七护在怀里,转头看向了上官婉婉,他一张脸上怒容乍现,全然是被打扰的懊恼,“滚出去!” 这一声暴喝把翠荷唤回了心神,她抖着手拽住了上官婉婉,脑袋混混沌沌,却死拉硬拽的把她给拖走了。 “太子殿下真是好手段。”骆初七出言嘲讽,推开了覆在自己身上的慕沉月。 她一双凤眸带着怒气,嘴唇被自己咬着,一副压着火的样子,看得慕沉月心无端端一软,“本宫也是事急从权。” 骆初七在心里咬牙,好一个事急从权! 许久之后两人才从耳房里走了出来,而在院子里等着他们的,却是骆将军,他脸上表情十分的不好看,冷硬中甚至带着一点杀气,骆初七相信,若不是慕沉月的太子身份在这儿放着,他一定已经上来把慕沉月给撕碎了。 她眼睛一转,看向站在骆将军身旁的那个纤弱的身影。 毫不意外,这件事是上官婉婉告诉骆将军的。 接触到骆初七的视线,上官婉婉立刻堆出一脸的焦急和惊慌,一只手抓住了骆将军的衣袖。 盯着那只纤细莹白的小手,骆初七瞳孔剧烈晃动了几下。 她怎么配抓着父亲的衣袖?! 她怎么配!! 骆初七抿紧唇瓣刚要上前,慕沉月却似是有所觉察,紧紧抓住了骆初七的手腕,将她留在了自己的身边。 “你别瞪着你姐姐,她也是太害怕了,也担心你被欺负……所以才来找我的。”骆将军看向骆初七的时候,脸色并没有好到那里去,眼底的失望清楚看进骆初七的眼睛里,“你简直是给我们骆家丢脸!” 骆将军一辈子正直,他虽然是武将,但却是十分保守的人,到了这个时候,骆初七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开始上官婉婉是为了弄清楚太子殿下来这里干什么,在看到他们两人相拥在卧榻上,她就改变了注意。 是想让父亲对她失望吧?好让自己在父亲的心里位置能高一些,最好能替代她吧? 尽管她掩藏了自己的情绪,但骆初七还是轻易从上官婉婉那双眼睛里看出了快意和嫉恨,是在得意吧?以为她成功了。 但是,骆初七怎么可能会让她如愿? 第三十九章 身份就是用来压制人的 骆初七气急反倒勾起了唇角,盯着上官婉婉的眼神怒意中带着嘲讽,“姐姐真是辛苦,这一来一回可真够快的,我和太子殿下商量好要事出来,你就已经‘惊慌’的把父亲给拉来了。”她特意加重了惊慌两个字的语气,任谁也看得出她是在嘲讽上官婉婉。 “姐姐若不是说担心我,我还以为你是特意想让父亲看些什么呢。”一句话玩笑里直指她的用意,她相信上官婉婉已经把屋子里看到的事告诉父亲了,但是,只要没被父亲抓到现行,她就可以把黑的说成白的。 上官婉婉眸光一转,脸上立刻堆出更加可怜的表情,还带了凄苦在里边,一副被骆初七伤害到的样子,可怜巴巴的看着她,嘴唇抖个不停,看得骆初七不由好笑,这要是在她脸上化了戏子的装扮,那可真是一出好戏啊,她骆初七就是那个蛮横无理要欺负人的,而她无疑就是苦主。 “我……妹妹怎么说这样的话,我只是担心你啊!”一句话说的婉转欲泣,尾音发颤,说着从骆将军的身后走了出来,“妹妹一定是对我有所误会,如果我做的事让你不开心了,我……我给你道歉。” 说着屈膝准备跪下,但骆将军怎么可能让她真这么做,她身子才刚动一下,骆将军大掌已经抓住了她的手肘,牢牢的控制着她的身体立在原地,“荒唐!哪有做姐姐的给妹妹跪下的道理。” 上官婉婉垂着的脑袋看不清楚表情,身子一把纤弱的样子,好像一阵风吹过来就会倒下一样,真是好不柔弱,但骆初七能猜到,她眼睛里一定是得意和暗爽。 “婉婉你这是做什么,我就站在这儿,不会让你被冤枉的。”骆将军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疼惜,本身骆将军就对上官婉婉有歉意,她只要保持住可怜兮兮又通情达理的样子,她在骆将军心里的位置会一直居高不下。 骆初七很清楚自家父亲的性格,他一向正直,不容自己对任何人有歉意,上官婉婉也是拿准了他这弱点,所以把他吃的死死的,可惜,骆初七重活一世,本身就是带着怨恨从地狱归来了,她怎么可能让上官婉婉把骆将军玩弄于股掌之中,不就是卖可怜吗?难道她骆初七就不会? 毅然甩开慕沉月的手,骆初七上前,憋着一口气生生把眼圈都憋红了,可怜兮兮的看向上官婉婉,“姐姐这是什么意思,是要诛心吗?我只是心里太害怕,看到父亲过来更……惊慌,所以才有些埋怨你的,但姐姐就算心里有气,你和我争辩几句就是了,做什么要对我下跪?这让父亲看了心里多难受。” 说完,骆初七的眼睛又转到了骆将军的脸上,她倔强的抿起了嘴唇,只是匆匆睨了他一眼就别开了脸,一副生气的傲娇女儿模样。 骆将军是很正直,但,歉意是维持不了更加复杂的情感的,特别是在面对一副倔强的要哭不哭样子的骆初七,父女天性使然,骆初七是在骆将军疼爱着长大的,上官婉婉那点歉意根本就不够看的。 被自己爱女控诉的眼神一撇,骆将军不由也有些迟疑了,他是相信骆初七不会和太子发生什么的,那上官婉婉说那些话就真的是……他转头看向上官婉婉,一双深眸带了些迟疑。 上官婉婉眉眼不过一转,立刻作出诚惶诚恐的样子,松开了自己拉着骆将军的手,脚步也微微后退,“我……” 话还没有说完,慕沉月背着手走到了骆初七的身边,他一双眼眸灿若星河,却也冷如寒冬腊月里的冰凌,看得上官婉婉所有的话都咽到了肚子里。 “哪来的丫鬟,说话做事这么没有规矩!”他声音冷冽,把眼神转到了骆将军身上,“骆将军这府里的规矩,真是让本宫大开眼界,不知道父皇知道了,会不会也觉得有趣。” 他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如果皇上知道了骆将军治家不严,那势必会怀疑他带兵的能力。 骆将军还没什么反应,骆初七先不满了,暗中伸手拧了他胳膊一下,慕沉月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被人拧胳膊,居然还是个小丫头,不由偏过头看了过去,眸光深深却也不是生气。 这个丫头真的是太大胆了,上次让他堂堂太子蹲下给她插簪子,这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暗地里就敢宁他的胳膊,力气虽然不大,这个行为却也是以下犯上,她就不怕他发火吗? 骆将军是个直脾气,根本没有看到慕沉月古怪的神色,两手抱拳上前了一步,“太子殿下误会了,此女乃是我长女,并不是家里的仆妇丫鬟,至于治家不严,那就更是太子殿下误会了。” “长女?”慕沉月堪堪将自己的眼神从骆初七的身上收了回来,“若是本宫没有记错的话,这骆府的大小姐,应该是骆初七吧,什么时候却又冒出个长女出来?骆将军可真是会给本宫惊喜啊。” 话音落地,骆将军神色变得微妙起来,一向冷硬正气的脸,竟看出些隐忍和愧疚来。 “太子殿下!”骆初七不想看到父亲为难,出言拦住了骆将军将要说出口的话,“您刚才不是还说公务繁忙累了一天吗?天色不早了,该回宫歇息了吧?” 留他在这里一点忙都帮不上不说,还扯后腿,不如赶走。 慕沉月眼眸里划过一抹暗色,背在身后的双手动了动,没有看骆初七,“初七这是要赶我走吗?”他声音淡淡,在场所有人却都听出来他是在生气。 在骆府,和慕沉月接触最多的是骆将军,他深知眼前这个太子是个什么性格,能使月亮都沉落的容貌低下,是最阴沉的灵魂,同时他也是最隐忍的人。 “臣知太子殿下公务繁忙,但既到了下官府上,还望太子殿下留下吃过晚饭再走。” 慕沉月一直等的就是这句话,骆将军给了他这个台阶,他顺势也就下了,“盛情难却,本宫也不好驳了骆将军的脸面,那便留下吃了晚饭再走吧。” 话音落地,斜里立时便掠出来一抹黑影,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慕沉月跟前,骆将军是武将,见有黑影冲过来,吓出一身的冷汗,正要出手拦住,却见那个黑影冲着慕沉月跪了下去,两手托着一个盒子送到了慕沉月眼前。 慕沉月依旧背着双手,没有伸手去接,而是看向了骆初七,“初七,替本宫收着。”说完也不管骆初七怎么回答,抬脚自觉的朝着前院去了。 那黑衣人依旧垂着脑袋,只是改了方向跪向骆初七,手里的盒子也送到了骆初七跟前,骆初七不收也不行。 一行人跟在慕沉月身后朝着前院去了。 上官婉婉跟在最后,一双葡萄似得眼睛早已经盈满了怨恨和恼怒。 偏厅用八扇的格挡分成两个部分,主厅坐着骆将军和慕沉月,侧厅里则是骆初七和上官婉婉,两个桌子上气氛都不是很好,慕沉月四平八稳的坐着,俨然一副主人的样子,不时还让着骆将军吃饭,倒让骆将军这个主人有些尴尬。 上官婉婉吃着饭,不时的用眼睛瞄一眼骆初七,犹豫了很久才迟疑的开口,“妹妹,今天的事是真的有误会,我是担心妹妹你吃亏了所以才……” “姐姐。”骆初七一脸淡然夹了一筷子鸭肉,亲手送到了上官婉婉的盘子里,“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就不要再提了,我已经不在意了。”毕竟,好戏在后头。 上官婉婉眼眸晃了晃,看着盘子里的鸭肉很有些忐忑,为什么她感觉怪怪的。 吃过饭后,慕沉月也没有什么理由再留下了,喝了茶便要离开,骆初七被他点名要陪着他出去,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倒像是在闲步散心一样。 “看来你也不是那么的清闲。”慕沉月最先打破了沉默,“你那个所谓的姐姐,是慕沉远的人?” “嗯。”骆初七想了想,纠正道:“是他心爱的女人。” 慕沉月停下脚步,微微偏过脑袋看向骆初七,“我怎么闻到一股子酸味儿?” “那太子殿下的鼻子可能出了问题了,回宫让太医给你瞧瞧吧。”骆初七一脸正经,眼睛不躲不闪看向慕沉月,“毕竟,嗅觉还是很重要的。” 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慕沉月嘴角勾起了一抹愉悦的弧度,“你真是一个大胆又放肆的丫头。” 骆初七垂下脑袋,身姿盈盈施礼,“谢太子殿下夸奖,前边再有几步就到门口了,殿下身边高手云集,想必几步还不至于迷路,臣女就不送了。” 慕沉月没有走,干脆整个人都转过身面对着骆初七,一双桃花眼映着月色熠熠生辉,“我现在想知道的事,你会怎么对付她。”凭着对她的了解,她不可能吃亏却不报复回去。 在月色下的女子身影纤细,脸色淡然却冷寂,“自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今晚会有一场好戏,可惜太子殿下无缘得见了。” 第四十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慕沉月离开后,骆初七直接回了自己的小院子。 翠荷在院子里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了,远远看到骆初七走过来,迎着她就跪了下去,伏在地上没有说话,今天发生的事翠荷就是再傻也知道,上官婉婉那就是故意要进去的。 一脸纳罕的走过去,拿着手帕在脸旁扇了扇,骆初七伸手要去拉翠荷,“你这傻丫头,跪在这里是要做什么,就是要迎接我也用不着这么大的阵仗啊。” “小姐,您罚奴婢吧,是奴婢的错,上官婉婉明明就是故意要进去的,我居然没有拦住她,后来她去找将军,我也没有拦住她,我……我真是没脸再见小姐了。”说着说着,翠荷就哽咽起来。 她是从小跟着骆初七长大的,两人除了主仆情谊,还有些姐妹情分在,要是今天真有点什么事,她就是一头碰死也不能原谅自己。 “快起来吧。”骆初七哭笑不得,生生把翠荷拉了起来,“你哪是她的对手,再说,她现在可是我们骆府的小姐,你身份在那里放着,拦不住她很正常。” 上官婉婉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上,上辈子她栽在她手里,对她的手段了解的清清楚楚。 今天翠荷没有拦住她是正常,但若真让翠荷拦住了,发生的事可能就是另外一个版本了,比如,她骆初七没把上官婉婉当姐妹看,任由自己的丫鬟欺负她。 骆将军性子直,他既然认了上官婉婉,那骆初七硬碰硬只会让骆将军失望,到时候,翠荷说不准就要挨一顿好打,而她呢,骆将军在失望之下,对上官婉婉更加的愧疚,对她也更加的失望。 想到这里,骆初七嘲讽一笑,拉着翠荷进了屋子,“好翠荷,我知道你是忠心的,这件事不是毫无波澜的过去了吗,你家小姐我可不是会吃亏的人。” 上官婉婉不是想让父亲对她失望吗?那就……让她自己尝这个苦果吧。 骆初七一脸快意的坐下,眯着眼睛一副愉悦的样子,翠荷睨了她一眼,倒了茶推到她跟前,迟疑了半天才犹犹豫豫的开口,“小姐,你和太子殿下……” 上官婉婉闯进去的时候,翠荷是在一边的,屋子里是个什么情形她也看到了,骆初七能用一句‘商谈要事’蒙过去,但翠荷又不是眼瞎,什么正事能让太子只穿着中衣压在骆初七的身上,还有骆初七害羞的潮红的脸、太子殿下‘欲求不满’的怒吼,这一切都在翠荷的脑子里转个不停。 闻言,骆初七眼角跳了跳,正要去摸茶杯的手硬生生收了回来,“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多话了,还不去给我准备东西。” 翠荷一愣,“啊?小姐,准备什么啊?” 骆初七歪着脑袋枕住自己的胳膊,“待会儿入夜了,我们要出去一趟的,你准备好我要出去穿的衣物。” 这话听到翠荷耳里,硬生生被她曲解成了要去跟太子殿下幽会,她一张脸顿时拉了下去,苦哈哈的看着骆初七,“小姐,您就先忍忍吧,今天您和太子殿下不是才刚见过面吗,要是让将军知道您和他去幽会了,那就完了。” 一席话说的骆初七眼角直跳,“谁跟你说我是要去跟太子殿下幽会,还有,幽会这是什么词?” 她的行为看在翠荷的眼里,完全就是恼羞成怒,她立刻缩了缩脖子,一边福礼一边退了下去,嘴里还连连说着“是的小姐,我知道了,小姐您不是和太子殿下幽会,我这就去准备衣物。” 骆初七知道她不信,但也没再解释什么,晚上她还有大事要办,现在养足了精神才是正经。 夜里的京城,被一条河分为两个极端,河南面那是热热闹闹的,红灯绿阁行人穿梭,其中还穿插着穿着暴漏的窑姐儿,河北面则是京城皇亲贵胄安居之地。 但最有意思的还是这中间的河,一到晚上就成了一道亮眼的风景线,水里摇摇晃晃几只花船,有文人骚客吟诗作对,也有寻花问柳的人抱着美人儿卿卿我我。 忽然,也不知道打哪冒出来个顶豪华的大船从中间荡过,引得河里大船小船都往里看,想看看是哪家豪门公子哥这么气派。 “这么说,骆初七已经是太子的人了。” 慕沉远坐在灯笼下,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眸光深远不知道在看哪里,他手里的酒杯生生被自己捏的咯吱作响。 上官婉婉跪坐在他旁边,感受到他的怒意之后,眼底一抹恨色转瞬即逝,“远哥哥何必动气,跟她不值得的。”说着倒了冷茶送到慕沉远的跟前,“远哥哥你不知道,他们两个人就这么没羞没躁的,躺在耳房的床榻上,太子衣服都已经脱了,骆初七那个蹄子衣服也已经脱的差不多了。” 明明两人是合衣抱在一起的,慕沉月也不过脱了外套而已,到她嘴里却是两人衣服都脱干净了。 慕沉远越听越着火,心里只觉烧灼似得暴躁,只恨不得骆初七能在跟前,他好能亲手掐死她。 “远哥哥。”上官婉婉看他一张脸都绷紧了,整个人都凑了上去,“婉婉这几天很想你,每天都在想你,远哥哥不要为了那种人生气,我们好不容易见一面,不要总讨论外人。” 一阵风吹过来,蜡烛“啪”的爆了个灯花,慕沉远眼眸冷冽,胳膊翻转把上官婉婉抱在了怀里。 骆府。 一个黑衣人从墙外翻进了后院,一路悄没儿声的进了骆初七的院子,左右看了看掠到了窗台下,伸手快速的敲了敲窗户,骆初七就坐在桌子前喝水看古书。 敲窗户的声音钻进她耳朵里,她就知道已经可以行动了,她脚步轻快走过去,窗户推开之后,那个黑衣人无声的单膝跪地,“骆小姐,她现在已经在船上了,是不是要动手了?” 慕沉月在走的时候,骆初七跟他要了三个黑衣人,两个人监视着上官婉婉,看到她上了船之后,一个留下一个则回来通知骆初七,还剩下一个,则是等会儿要派上用场的。 骆初七抬头看了眼天上的明月,冷光照的院子亮亮堂堂的。 “动手吧。” 片刻之后,一声高过一声的尖叫从骆初七的院子里传了出去,伺候的妇人们听到尖叫声都吓的衣服都来不及穿就起来了,一个接着一个的出了屋子,甚至还有胆小的婆子们吓的装晕倒,接着,她这个院子就闹腾了起来,一阵兵荒马乱。 “嘭嘭嘭嘭!”沉重的敲门声之后,是管家抖抖索索的声音,“快开门,不好了!快告诉将军,大小姐那边出事了!” 骆将军本来就是武将,耳力一向过人,睡觉也都是浅眠,敲门的时候他就已经睁开眼睛了,乍一听大小姐出事了还以为是上官婉婉,翻身下床批了外衣就出来了。 院子里已经点起了灯笼,小厮们一个个慌张的站在门边,守门的把门给打开了,管家脸色苍白、一脸的冷汗就冲了进来,“将军,不……不好了,大小姐被贼人抓走了!” 这句话说完,骆将军已经一阵风似的卷走了,管家愣了愣,抹了抹脸上的汗,摆手示意众人跟上,跟着骆将军跑走了,跑了没几步发现骆将军去的方向,拍了拍腿说了一句,“坏了!将军误会了!” 临近骆初七的院子,骆将军一颗心如坠入了冷窖里。 骆初七的院子灯火通明、声音嘈杂,不时的有仆妇神色苍白从里边匆匆出来,一个个都是胆战心惊的样子。 骆初七披着外衣站在院子里,神色看起来很淡但是却苍白的很,一双凤眼在那张苍白的脸上,让人看了尤其心疼,她镇定的站着,跟前跪着一地的护卫。 “你们可知罪?”她声音透着一股气势,直逼地上跪着的那些护卫,那些护卫一个个都垂着脑袋,瓮声说自己知罪了。 看到她还好端端的站着,饶是骆将军久经沙场,却也差点没软到地上,刚才听到管家说大小姐出事了,他根本没有想到上官婉婉,而是直接就冲到了骆初七这里。 “将军,将军!”管家遥遥追了上来,气喘吁吁的补充,“是婉婉小姐,是婉婉小姐出事了!” 听到管家的声音,骆初七抬首看向门边,看到骆将军愣了一下,而后迎了上来,“父亲别担心,我定会把姐姐追回来的。” 骆将军刚放平的心霎时又吊起来了,“追回来?发生什么事了!” “回将军的话,有贼人闯入将军府欲行不轨,劫持了你们府上婉婉小姐,还想要劫持骆小姐,被我拦下。” 说话的是个黑衣人,正是慕沉月留下的第三个人。 他身上气势和晚上送盒子的那个黑衣人一模一样,骆将军怎么会看不出他是太子的人,拧了眉头抱拳,“替我谢谢太子殿下,劳烦你护着小女了,只是不知那贼人现下去哪里了?我另一个女儿还在他手上。” 从骆将军的表情上不难看出,他是实打实的在着急。 第四十一章 真是一场好戏 骆初七任由那个黑衣人和骆将军说话,她抱着衣服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骆将军脸上的表情,心里的恨意翻天覆地。 她的父亲是这么的好,在知道上官婉婉是他的女儿之后,丝毫迟疑都没有就认下她了,虽然两人有隔阂,但他却是想尽办法的想要补偿上官婉婉。 但是,上官婉婉呢?她却费尽心机害死了父亲。 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握住,骆初七一口银牙差点咬碎,每次看到父亲疼惜上官婉婉,她的恨意都会忍不住翻出来,驱使她想撕碎了上官婉婉。 她不配! 上一世害死了父亲,这一世不让她血债血偿,她骆初七就白活了这一世。 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里的恨意,骆初七再抬起眼眸的时候,一张脸已经换上焦急,“父亲不要着急,我刚才已经问过了,太子殿下留的有两个人,其中一个已经去追那贼人了。” 不管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在表面,她必须要作出一副亲近上官婉婉的样子,只是为了让她的父亲放心。 话音落地,黑衣人垂头走到了骆初七身边,“将军请派人跟我来。” “我也去!” “我也要去!” 骆初七和骆将军异口同声说道。 骆将军愣了愣,看到骆初七脸上的焦急神色,心里不由就是一软,“你也受了惊吓,这事你就别管了,爹爹自己一个人去就行了,太晚了,你早些休息,让厨房给你炖写安神汤喝。” 亲自安排好的一场戏,骆初七怎么可能不去看呢,她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上官婉婉和慕沉远的表情了,一个表现的对自己情深,一个和自己上演姐妹情。 她倒是看看,那层丑陋的面具揭开之后,他们两人还要作出什么样子来。 骆初七执意要跟着去,只推说自己受了惊吓睡不着,心里太担心不如跟着一起去,骆将军也没办法,想着这样也好让姐妹两个关系更好点,想了想也就作罢了,一行人从骆府出发,朝南北河去了。 待黑衣人站在河边指着一条船说上官婉婉就在上边的时候,骆将军一张脸已经黑成了煤球,愧疚更是让他整个人都萎靡了起来。 “初七,待会儿如果……” 骆初七不等他说完,上前挽住了他的胳膊,“父亲,您别着急,咱们速度这么快,姐姐她不会有事的。”说着指挥人去叫了船过来,载着冲着慕沉远的大船过去了。 船上上官婉婉和慕沉远正郎情妾意滚成一团,专注的丝毫没有听到外间的声音,她俩都没有想到会有人过来,船上的人早就被支到船舱里去了。 骆将军在进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和歹徒贼子搏斗的准备,拔了刀就进来了,骆初七脚步缓缓跟在后边。 一行人蹑手蹑脚进了最上层的船舱,还没靠近就听到了里边的靡音,上官婉婉妖媚的娇吟声音由远及近,骆将军脑门青筋直跳,直接冲了进去。 船舱里没有想象中的凌乱,也根本没有绑架的情形。 一男一女对坐在地上,男人身上衣服已经不见,只堪堪一件绛紫色大衣挂着,女人则骑坐在男人的怀里,两人在干什么傻子都看得出来。 上官婉婉只穿着一件嫣红色的肚兜,肚兜上绣着一对并蒂莲,从胸口直到衣角,披散着黑发衬着皮肤白的跟瓷玉一样,她的样子说不出的妖娆,看得那些进来的下人下腹不由一紧,咯噔咯噔都咽起了唾沫。 骆初七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而后惊叫了一声,捂住眼睛蹲到了地上,一副不敢看的样子,翠荷在她身后也尖叫了一声。 “你!!”骆将军只觉头晕目眩,指着上官婉婉和慕沉远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一张脸憋的通红,眼睛瞪的赤红。 上官婉婉尖叫一声扑进慕沉远怀里,好在慕沉远衣服就在旁边,一抓就连着上官婉婉一起盖住了,“放肆!都给本王滚出去!” 他是王爷,发起火来谁不害怕,骆将军和骆初七不怕,那些小厮可怕的很,在骆初七的示意下纷纷退了出去。 一时之间,屋子里只剩下骆初七和骆将军在了。 “你给我把衣服穿好!”骆将军气的胸膛剧烈起伏,如果不是因为她才刚认了父,骆将军早就打上去了,骆初七垂着脑袋起身,劝着骆将军走到门口背着身,给了他俩穿衣服的机会。 悉悉索索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骆初七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片刻之后,四人对坐到了一张桌子上,慕沉远脸上神色有些冷硬,“骆将军,我和婉婉……” 骆将军抿着嘴抬起手,拦住了慕沉远接下来要说的话,“王爷,别的话下官不想听,只问王爷一句,你打算什么时候娶婉婉。” 上官婉婉似乎没有想到骆将军第一句话会说这个,她抬起眼睛惊讶的看了一眼骆将军,而后又把视线放到了骆初七的身上,眉心微微一动,想说什么,却没敢说。 骆初七心里觉得畅快,脸上却作出痛心的样子,“远哥哥,我一直以为你对我是真心的,你为了我都穿过女装了,你是什么时候……和我姐姐在一起的?” 说着,她看向了上官婉婉,脸上表情缓和了很多,眼睛里似乎还带着安抚,“姐姐放心,父亲会给你做主的。”说完看向骆将军,“是把父亲?” 骆将军沉着脸点了点头。 慕沉远可不是什么傻子,怎么会不知道这件事多半是被算计了,很有可能上官婉婉也是将计就计,要不然她怎么好好的今晚在这里见面?但他苦于没有证据,只能打碎了牙活着血水往肚子里咽了。 “骆将军,本王是王爷,婚娶的事自己做不得主,还要父皇恩准才行。” 这意思就是,现在不娶了。 上官婉婉显然是被冲击到了,不可置信的看向慕沉远,“王爷!” 慕沉远没有看她,而是把眼神放到了骆初七的身上,“这件事是怎么回事,我想有人心里很明白,本王最讨厌的事就是,有人自作聪明,给本王下套子!” 话音落地,骆将军一掌拍到了桌子上,震的桌上茶盏跳了几跳。 “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在暗示下官,这件事是我骆家对你下的套?我骆某虽然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但这种下三滥的事却也做不出来,王爷既怀疑是下官下套,不如咱们现在就进宫,求皇上圣裁!” 骆将军脾气向来直来直去,怎么可能会任由别人诬陷自己。 上官婉婉已经垂下脸去了,好像这件事跟她没有关系似得,但骆初七知道,她就是一条毒蛇,不咬死誓不罢休,如果现在不说话,一定是在盘算什么。 边上慕沉远和骆将军说些什么,骆初七已经没有心思去听了,她只是一门心思关注着上官婉婉。 就在骆将军伸手准备抓慕沉远的衣领的时候,上官婉婉像一个猫一样从地上一跃而起,眼角还带着泪,一脸屈辱的样子冲了出去,一副要寻死的样子。 骆初七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下边是要跳河了吧?但是她跳河是要做什么,逼慕沉远娶她吗,她应该不至于这么傻吧,逼了慕沉远,不是让他讨厌她吗。 骆将军大吃一惊,跟着冲了出去,骆初七慢悠悠站了起来,转头看向慕沉远,“远哥哥,你真是……”说着,泫然欲泣的样子也跟着出去了,只有翠荷看到转身过后骆初七脸上揶揄的笑。 “婉婉,有话好好说,你别做傻事,爹会给你做主的!”骆将军焦急的站在那里,想靠近却又怕逼着上官婉婉跳河。 上官婉婉凄楚一笑,脸上的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落,“父亲,您别说了,是我做错了,丢了您的脸,我也没什么脸活着了,索性就下去找我娘好了。” 这个时候,慕沉远也从船舱里边出来了。 他背着手站在那里,一身绛紫色的袍服,尊贵的像是天上的天神,只是他一双眼眸里却满满都是冷意,直直看着作势跳河的上官婉婉身上。 “父亲,一切都怪我,我喜欢上了王爷,他是我的恩人,帮了我那么多,我爱上他,我却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他的……”上官婉婉捧住了自己的心口,作出伤心欲绝的样子,“我甘愿就这么跟着王爷,我只是爱他这个人,我不想做王妃,那个位置太高了,我不配,我是私生女,他是王爷啊!爹,你不要逼王爷了!” 说着,她又朝后退了一步,“我娘曾经告诉过我,她就是因为自知配不上您,她甘愿自己一个人守着和您生的孩子,我和我娘是一样的,我甘愿的,我不需要什么名分,我只是爱王爷这个人,和其他无关。” 这一番话说的,骆初七都恨不得给她鼓掌了,真是一出好戏啊,上官婉婉无疑是最好的戏子。 明明是她和慕沉远苟合,她却生生把自己说成了一个为爱痴狂的伟大女人,还视王妃的名号为粪土? 第四十二章 骑虎难下 上一世已经尝过了上官婉婉的厉害,所以她现在的所作所为骆初七也没有觉得太惊讶,她能作出什么事来都不奇怪,一个心狠同时又有些聪明的人,向来是很难对付的。 上官婉婉这一招狠棋走的很好,看似她是把自己逼到了绝路上,但实则却是绝处逢生。 如果这件事解决不好,骆将军那里就对她产生了隔阂,谁也不会喜欢一个在成亲前委身给男人的女儿,并且看那个样子,分明就是上官婉婉自己愿意的,就在这个船上苟合。 真是和那些窑姐儿一样的不堪。 但她把自己逼到死路上,用痴情做了一个寻死的理由和借口,正是因为她的深情,所以她才会和慕沉远在一起,顺便还把她娘给拉了出来,给她当了一把挡箭牌。 如果一个人的歉意不够,那在加一个为了自己凄苦一辈子的女人,骆将军怎么可能不愧疚? 另一边,慕沉远本来是已经怀疑上官婉婉下套子了,但是她用自己寻死的决心向慕沉远表达了一件事,那就是她不在意那个王妃,甚至是拒绝的,愿意为了他做任何事。 这样一石二鸟之计,同时笼络了两个人,手段可真是高明。 骆初七去看骆将军和慕沉远的表情,两人的脸色都不似刚才,骆将军已经没有了怒气,慕沉远更是一副被打动了的样子,如果不是知道上官婉婉的真面目,说不定骆初七也会被她感动的。 “姐姐,你快过来,那边太危险了,父亲和王爷又没说你什么,你做什么要寻死觅活的。”骆初七抖着嗓子喊了一句,抬脚想上前,但却被慕沉远拉住了手腕。 “你想逼她跳下去吗?!”慕沉远一脸隐忍的怒容,看着骆初七的样子活像她是个恶霸一样。 骆初七在心里冷笑,脸上却丝毫不显,“王爷你做什么,你抓疼我了,你放手!”说话间,骆初七去拍慕沉远的手,顺便抓了几下,她的指甲可都是修剪过的,随意的抓起来都可以在他身上留下点印记,更别提她是存心要抓他的了。 只见慕沉远倒抽了一口冷气,猛的松开了骆初七,低头一看自己的手上三道鲜红的血痕,有血珠正从里边浸出来,他气的暗自咬牙,新仇旧恨全部都涌上了心头。 上次让他穿着女装在众人面前出丑,他当时就想掐死骆初七了,这次他怎么也不会轻易放过她。 骆初七冷眼看着抬掌欲往自己的身上拍过来,就只是站在那里不动,脸上一点惊慌都没有,好像慕沉远只是过来拥抱她的一样。 就在慕沉远以为自己就要劈到骆初七的时候,他咬牙抿唇,硬生生想改了自己的掌向,但有人比他更快,斜里掠出来一个挺拔的身影,掌风如山倒,以不可抵挡的架势冲着慕沉远过去了。 两人一时打做一团,骆将军在旁边冷眼看了很久,直到慕沉远渐渐有落下风的架势才抬手一挥,“子辰,不可无礼。”话音落地,那个挺拔的身影立时便是一收,身形翻飞,不过一个眨眼就站到了骆初七的旁边。 “小七,你没事吧?”骆子辰拉住骆初七的手送到眼边,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待看到她手腕上的红痕,他一双眼睛含着冷光看向了慕沉远。 那边慕沉远也没有好到哪去,咬牙抿唇盯着骆子辰,心里早已经把骆将军骂的底儿朝天了。 这个老匹夫,什么叫不可无礼,怎么不在骆子辰冲出来的时候就拦住他,不就是看自己对骆初七动手了,所以不开心,有心想要惩罚自己吗。 哼,以后在朝堂上,有你的小鞋穿。 上官婉婉呆立在那边,她没想到自己的一番感慨突然就被这么打断了,本来她的情绪酝酿的这么好,骆将军和慕沉远也已经被打动了,这无端端冲出来个骆子辰,生生的把这种气氛给打破了。 现在她站在那里真是无比的尴尬,话已经继续不下去了,这河,是跳还是不跳?她还有很多事没干,是决计不会跳的,但是不跳却也要有个不跳的台阶下。 一时之间,她骑虎难下了。 骆初七已经从她脸上看出了她的端倪,嗤笑一声,抓住了骆子辰的手,伏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什么,骆子辰越听脸上神色也凝结,最后一张脸冷的都快滴出水来了。 他眯眼不知道想了些什么,转身走到了骆将军的旁边。 “父亲。”他板板正正的施了个礼,虽然垂着脑袋,却也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他正在生气,“我知道大妹妹身世可怜,但是这件事万万不能就这么揭过去。” 本来骆初七告诉他这件事,是想让他一起跟着看热闹的,但没想到他居然这么耿直的就去找骆将军了,还在上官婉婉面前说出这些话来,这不是逼她跳河吗。 她要是跳河了,这戏还怎么唱。 果然,上官婉婉听了骆子辰的话,脸色霎时变得雪白,她眼睛瞟了一眼慕沉远,冲他一笑,转身毅然决然跳进了河里,“噗通”一声就没了影子。 饶是骆初七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也没来得及去拦住她。 “骆将军!”慕沉远好像十分生气的样子低吼了一声,“我一向敬重你人品厚重,没想到你也不过如此,竟要逼着你的女儿,为了你的清名去死,好,你们骆家真是世代清名!” 骆将军也被惊住了,但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慕沉远说废话,冲到甲板边上往河里看了一眼,丝毫没有迟疑一跃而下。 “父亲!”骆初七倒抽一口冷气,抖着手冲了过去。 远处的灯笼和花船上的灯照着河面,泛起一波波红光,骆初七眯着眼睛在河里费力的看了看,精准的找到了骆将军所在的位置,骆子辰也过来了,蹬了鞋子准备下去,却被骆初七被拉住了。 “哥哥你不会水,下去做什么?” 她在刚才的惊吓过后已经冷静下来了,别人不知道也就算了,骆初七是很清楚的,骆将军会水,而且很在行,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是不会出问题的。 但是就怕有这种意外,慕沉远也快步走了过来,但让他堂堂王爷下水去救人,那是万万不能的,哪怕对方是上官婉婉。 “出来!” 骆初七攥着骆子辰的手凭空喊了一声,这声音就在慕沉远旁边炸开,引得他不由偏头看向了骆初七。 夜色暗沉,哪怕是站的这么近,慕沉远都不能把骆初七看的很清楚,但却也模模糊糊看了个大概,她脸上的坚毅,还有眼眸里的冷静,都让慕沉远的心不由一沉。 以前虽说不喜欢骆初七,但他对她是很了解的,因为只有了解了她才能把她好好的掌控在手里。 眼前这个,绝对不是他印象中的那个骆初七,这样镇定又冷冽,怎么会是那个自己看不进眼里的骆初七?慕沉远的心有些忐忑,更多的则是抗拒。 因为刚才那一瞬间他屏息看着骆初七的时候,有些不能控制自己的心,没等他想个明白,眼前掠过一阵风,再看的时候,甲板上隐约多了三个黑影。 他们三个齐刷刷单膝跪地,无声的冲着骆初七。 骆初七没有看他们,而是紧紧的盯着湖面,想看清楚骆将军的动作,但这一切都是徒劳,“下去救人。” 没有任何声音,只见三个黑影像是鸟儿一样,一头扎进了湖里。 这一幕看得慕沉远刚刚泛起的一点飘摇心思,立刻散了个精光,那三个黑衣人他简直太熟悉了,那年冬猎为了争夺一头熊瞎子,慕沉月的暗影卫曾经和他的护卫们动过手。 他眸光变得森冷,看来上官婉婉说的是真的,不然,慕沉月怎么会让自己的人跟在骆初七身边,别人不清楚慕沉月的性格,慕沉远怎么可能不清楚。 暗影卫是慕沉月自己一手锻炼出来的人,身家性命全部都握在他手里的,日常像影子一样跟着慕沉月,但却不轻易示人,把自己的暗影卫给骆初七用,也就证明他把骆初七看的一样重要。 “能让太子把暗影卫给你用。”慕沉远嗤笑一声,一脸说不清道不明的嘲讽,“可见你和太子关系匪浅,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和他的关系居然好到这个地步了。” 骆初七现在全幅身心都放在自己父亲身上,哪有空搭理慕沉远,骆子辰从刚开开始就已经看慕沉远很不顺眼了,现在没有骆将军在旁边拦着,他又敢这么挑衅骆初七,他怎么也忍不下这口气。 他走至骆初七和慕沉远的中间,伸手不客气的把他给拨开了,“王爷还是好好想想,待会儿该怎么跟家父交代吧,我们骆家的女孩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就在这个时候,从大船后边荡过来一条说大不小的花船,上边站着的,正是朝堂上那些大臣们的公子哥,看到慕沉远和骆子辰,俱都是一愣。 “这不是七王爷和骆家大公子吗,两位怎么居然也到南北河来吃花酒了?” 第四十三章 超出预料的发展 慕沉远面对旁人的时候,一向都是谦谦公子的样子,最近也是因为和骆家直接闹翻了,已经是撕破脸的关系了,那面具也没有什么好维持的,索性就直接用自己最原始的性情对待他们。 在京城里,他作为皇上最喜欢的皇子,交友行事一向都是有自己的准则和规矩的,断然不会作出对自己名声有悖的事,寻花问柳更是不会去沾, 骆子辰是真正洁身自好的一个人,别说寻花问柳喝花酒了,就是和别人聚会也一向都是在正经的酒肆里边,但凡有一点脂粉味儿的地方他都不会去。 今天能在南北河见到这两位,可真算得上是奇景了,那个花船上坐着的人,有几个家里还是有点权利的,父亲爷爷辈儿的在朝堂也都说得上话,所以和慕沉远以及骆子辰也就熟悉一些,看到他俩难免激动,热络的打起了招呼。 既是遇到了,也不好把人给赶走了,骆子辰还好,慕沉远的耐性早已经快被磨光了。 正说话间,那三个暗影卫一个手里托着上官婉婉,一个在骆将军护着,朝着船这边游了过来,慕沉远的船太高不好上,骆将军救女心切,也没什么好顾及的,和暗影卫一起上了公子哥们的花船。 那船也不小,只是和慕沉远的船比起来实在差了点。 上了甲板,暗影卫把上官婉婉放到地上便退到了一边,三人动作轻盈一点声音没有发出来,这让周围的公子哥们不由怀疑,这到底是谁的人,要说是骆家的他们可不信。 片刻之后,骆初七也出现在了花船上,直到这个时候那些公子哥才发现那船上还有一个女人,而且是之前和慕沉远有些关系的骆初七,他们本来热络的气氛顿时冷了下去,纷纷低头去看那个被放平的女人。 花船里边乱七八糟的,骆将军也没有想在这里待多久,干脆就让那些暗影卫把她给放到了甲板上,放下之后他也不假手别人,自己动手把上官婉婉喝到肚子里的水全部给逼了出来。 上官婉婉心知自己跳下去会有人救,并不是真心要寻死,骆将军不过忙活了几下她就幽幽睁开了眼睛,乍一看到周围那么多人她还愣了一下,而后似乎是想起自己的处境了,低呼一声要躲藏。 骆初七知道她在想什么,上前一步直接便挑明了她的身份,“姐姐,有父亲在这里不会让你吃亏的。”骆将军在一旁配合的点了点头。 乍一听到她嘴里吐出来的这句姐姐,船上的那些公子哥看着上官婉婉的眼神都微妙了起来,这就是那个骆将军流落在外的女儿啊,其中好像有故事啊,但奈何现在情况不适合多问。 从上官婉婉进了骆家开始,骆初七就知道她不会就这么忍下去,早晚有一天,她会以骆家大小姐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并且是在把她比下去的情况下,她怎么会允许这种事发生呢? 既然她想以骆家小姐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那她就成全她好了,躲在骆将军背后的上官婉婉一口银牙已经将要咬碎了,藏在袖子下的手捏的苍白。 船上男子实在太多,落将军已经后知后觉的回过味儿来,在这里再多待一会儿,上官婉婉的名声真的就坏了,跳河就算了,一身湿被这么多人看了去,想到这里,他脱了身上的外衫罩到了上官婉婉的身上,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回府!” 反正已经闹了这么久了,骆初七也没有什么意见,乖巧的跟在骆将军的背后另叫了小船送他们去岸上,而骆子辰则留了下来。 慕沉远着一身绛紫色外袍,眼光静静的跟着骆将军渐渐远去,也不知道是在看骆初七,还是在担心被骆将军带走的上官婉婉,但不管他是在看谁,骆子辰都觉得排斥。 “七王爷。”骆子辰背着一只手上前一步,堪堪挡住了他的视线,“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前因后果我已经听小七说过了,说句不怕王爷着恼的话,若是王爷就想这么撒手不管了,我和家父就是磕头磕死在宫里,也会讨皇上要一个说法的,请王爷今日务必想清楚,明日,我们在府里恭候大驾。”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别说慕沉远了,便是周围站着的那些公子哥都有些发愣了,看着他拂袖离开,一个个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情况? 今晚发生的事也太劲爆了,前些日子七王爷和骆初七的事就闹的沸沸扬扬的,现下刚有熄灭的苗头,居然又一连的冒出这么多事来,一时之间,这些公子哥们一个个都归心似箭,急着回家和家人分享这个八卦。 对于慕沉远来说,今晚一切都不在他的控制内,接连发生的事让他应接不暇,哪还有心思在这里久留,骆子辰离开后,他耐着性子又和那些公子哥们客套了几句话,借口有事匆匆便离开了。 回到骆府之后,骆初七和骆将军把上官婉婉送回了她的院子,一切都安置妥当了也不曾离开,自打被骆将军带走上官婉婉都没有睁开眼睛,甫一沾到床就拉高被子盖住了自己。 毕竟是半路来的女儿,骆将军和上官婉婉还很陌生,他有心想安慰她几句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骆初七把他的举动看在眼里,心里只觉窝火,眼珠子骨碌碌一转,不知想起了什么,嘴角微微勾了起来,而后快速的又摆出伤心的脸,叹了一口气坐到上官婉婉的床边上。 “父亲,姐姐今日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七王爷那意思分明就是不想娶姐姐。”说着又长长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是因为姐姐在众人眼里身份微妙,他怎么敢随便这么欺侮。” 骆初七的话让骆将军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就是这个道理,慕沉远他之所以敢这么欺侮上官婉婉,不就是因为他虽然认下了上官婉婉,但却没有正式的说明吗,如果上官婉婉的身份被大张旗鼓的宣扬出去,这件事就不是他随便就可以糊弄过去的了。 想到这里,骆将军手指在虚空中点了几下,“小七说的对,就是这个道理,不能让他就这么随便欺侮了婉婉。” “我今日看着姐姐被这么欺侮,心里着实难受。”说着,骆初七撅起了嘴,一副爱娇的样子,“父亲,姐姐今日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还想着为了护着骆家的名声去跳河,她同样是父亲您的女儿,不能就这么在骆府住着。” 话音落地,捂着被子的上官婉婉立刻掀开了被子,眼睛快速的在骆初七脸上一扫,尽管只是一瞬间,骆初七还是从她眼里看出了杀意。 “父亲,我……” “婉婉你不要多说了。”骆将军抬手制止了上官婉婉的话,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难得小七这么护着你,也是为父考虑的不周全,如果一早表明了你的身份,又怎么会有今天的事。” 骆初七也跟着站了起来,“爹爹,这件事不宜再往后推脱,就这几日吧,我想着借着个由头办个宴会是最好的,把京城有头有脸的夫人小姐都请来,到时候再由父亲正式的介绍姐姐的身份,爹爹也不用操心,我会好好的办这件事的。” 见骆初七这么的热络,骆将军不由有些惊讶,从认下上官婉婉开始,她就好像突然之间长大了,骆将军心里感慨,一脸的动容,“小七。” 上官婉婉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要公开她身份的事就这么敲定了,而后骆初七又借口她受到惊吓需要休息,拉着骆将军离开了她的院子,根本不给她单独和骆将军说话的机会。 这一切都被翠荷看到了眼里,虽然她觉得自家小姐言行有些奇怪,但也只是默默的跟着,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多说。 回了自己的院子,奔波了一整天的骆初七胡乱洗漱之后蹬了鞋子就爬上了床,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动了。 “哎,还是躺在床上最舒服。”她舒服的喟叹一声,在软枕上蹭了蹭脸,活像一个餍足的小猫咪。 翠荷把外间的灯全撤走了,只在床几上留了一盏灯,昏昏暗暗的光照的一室温和,她搬了自己的床褥放到了离骆初七不远的软榻上,又倒了热茶送了过来。 屋子里安静下来之后,她的话就有些止不住了。 “小姐,上官婉婉那么对您,您干嘛还对她那么好啊,还特意要将军大张旗鼓公开她的身份。”说起上官婉婉来,翠荷那是一肚子的怨气,“要我说,就该把她赶出府才是。” “你这个傻丫头啊。”骆初七摇了摇头,翻身看向软榻,“我爹爹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他一向正直,在知道上官婉婉是自己女儿的情况下,怎么可能会把她赶走?更何况,这么多年来她是怎么和自己的母亲过活的,只要一想,我爹只会觉得愧疚。” 有时候,愧疚就能办成大事,特别是针对骆将军这样的人,所以骆初七要做的就是,让骆将军对上官婉婉的愧疚一点点的消磨殆尽,然后再揭穿她的真面目。 第四十四章 独身一人来骆府 抓住一个枕头抱在怀里,骆初七嘴边带着笑闭上了眼睛,“她心里想的什么我很清楚,她是在养精蓄锐,在暗地里好好的筹谋,将来好一鸣惊人,那个时候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才是骆家的大小姐,我怎么会给她这个机会呢。” 翠荷听的低呼一声,捂住了自己的嘴,“小姐,她真是这么想的吗,现在不说是因为要等一个更好的时机?” “是啊,现下的状况对她来说是最好的,在这段时间里好好的笼络住我爹,巩固自己在骆府的地位,然后再找一个机会,大放异彩。”说着,骆初七睁开眼睛,一双凤眼忽闪忽闪带着狡黠的光,“现在她处境这么凄惨,不在这个时候挑明,却又要在什么时候挑明呢。” 上官婉婉今天说的那些话其实就是她内心最深处的想法,她现在的身份不配做王妃,她也很清楚没有那个资格,所以她才想要处心积虑的把自己的身份抬高,最起码要抬到和骆初七一样高,那样才有嫁给慕沉远的可能。 “我只是太了解她想要的是什么了,所以才能猜透她的心思。”昏暗的灯光里,骆初七眼神冷冽,带着嗜血的光,“所以,我能在她给自己牟取利益的路上,铺满陷阱,让她避无可避。她想要父亲的疼爱和歉疚,我就一点点让父亲对她失望到不想再看到她,她想夺取属于我的身份,我就让她看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 上一世,她是怎么对她的,这一世,她要千百倍的奉还,只要她骆初七活着一天,她就会亲手断送了慕沉远和上官婉婉的性命。 深夜的东宫。 太子书房里还亮着灯,慕沉月坐在书桌前,低着头认真的写写画画,如果走的近些,就能看到他手下画着的是一个美人图,身姿纤弱却也倔强,五官还没有画上去,那个样子已有几分像骆初七了。 屋门被人轻轻的打开,一个身穿藏蓝衣袍的太监无声走了进来,“太子殿下,人回来了。” 慕沉月没有说话,也没有抬头看那个太监,他垂着眼眸看不清楚情绪,太监抬头看了一眼,只依稀看到慕沉月嘴角微微的勾起,他无声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门边招了招手。 下一刻,屋子里多了三个黑衣人,走至慕沉月的桌前齐刷刷单膝跪地。 “主子。” 片刻之后,慕沉月终于淡淡“嗯。”了一声,放下手里的笔,撩起眼皮睨了过去,“说吧。” 那三个黑衣人是在确定骆初七已经安寝了之后才回来的,他们言简意赅的把这一晚上发生的事都讲了个清清楚楚,其中包括骆初七对他们的安排,以及她和翠荷睡觉前说的话。 慕沉月两手交叠放在书桌上,一双桃花眼没有焦距的看向窗外,似乎是在看某个人一样,“这就有意思了。”他动了动手指。 骆初七对慕沉远的怨恨他是感觉的到的,现下又多了个上官婉婉,所以这正是他奇怪的地方,这放佛,一个前一刻还喜欢吃鱼的人,突然就对鱼深恶痛绝了一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导致她性情大变。 难道真是因为慕沉远移情别恋,所以她由爱生恨?这个想法刚从慕沉月脑子里冒出来,就让他心里有些怪异的不舒服。 “从今往后,你们三人就负责保护骆初七。”慕沉月起身,背着手走到了三个黑衣人跟前,“如果她出了一点差池,你们三个也不用活着了。” 三个暗影卫低垂着脑袋,只能看到眼睛里跃进的那双黄色的靴子,三爪的龙从脚跟盘旋而上,似乎要从鞋上飞出来似得,“是,属下遵命。” 慕沉月满意的点了点头,无声的朝着门口走去,临要踏出殿门的时候又停住了,“对了,她的事,事无巨细,我要知道的一清二楚。” 这个意思,便是要一边保护一边监视了。 隔天,骆初七直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来,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捂着脑袋直嚷疼,翠荷起的比她早多了,听到她的呼声端着已经泡了花瓣的清水走了进来。 简单洗漱一番就到了中午,因为起来的太晚,骆初七还不觉得饿,只是胡乱吃了一点也就罢了,翠荷劝着又让多喝了一碗汤才开始收拾桌子,骆初七捧着一碗茶惬意的坐在主座晃荡着自己的两条腿。 刚喝了半盏,门口就出现了个小丫鬟,看到骆初七也不觉得害怕,先冲着她咧嘴笑了笑,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紫葡萄似得,灵动的像个小精灵,她脚步轻快走了进来,冲着骆初七福了福。 “大小姐,少爷让我来告诉您一声,七王爷来了府上,您要是没事,就别去前院了。” 骆初七挑了挑眉毛,“慕沉远来了?是自己一个人吗。” 小丫鬟点了点头,脸上表情看着欢愉极了,“是,七王爷一个人来的,直接去找了将军,将军把少爷也带上去见他了,临出去前让奴婢来通知大小姐。” 真是个机灵的丫鬟,没有问就把什么都说出来了,她冲着翠荷扬了扬下巴,翠荷笑着从怀里掏出一把铜钱塞到了那个小丫鬟手里,“小姐赏你的,拿起买些点心果子。” 那个小丫鬟拿了赏钱高兴的走了,骆初七把茶盏里茶喝尽了,拿起绢帕擦了擦嘴角,伸了个懒腰就从软榻上下来了,“走吧,咱们去前边会会七王爷。” 翠荷一听,顿时有些迟疑,前一阵子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呢,“小姐,咱别去了吧,我看着那七王爷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少爷也说让您别去呢。” “为什么不去。”骆初七抚了抚自己的裙子,抬脚就往外走,“我还怕他不成?” 翠荷哪拦的住骆初七,跺了跺脚无奈的跟了上去。 书房里气氛正剑拔弩张,慕沉远坐在上座,脸上表情隐忍,骆将军和骆子辰则坐在下座,一脸的冷硬,只看一眼便知道没有商量出个所以然来。 骆初七推门进来的时候,骆将军正要拂袖而去,他的手已经按在椅子上准备起来了。 “爹爹,我来给你们送茶。”骆初七脸上带着笑进来,身后跟着托着盘子的翠荷,盘子上放着三杯茶,“我看丫鬟们也太马虎了,既然是七王爷来了,怎么能随随便便泡茶了事。” 说着,她指挥翠荷分了三杯茶放到三人的面前,“这是我亲手泡的,王爷若是不嫌弃,不妨尝尝。” 慕沉远心里正无名火起,现在哪有喝茶的心情,但骆初七那双挑衅的眼睛直直看进了他的心里,他抿唇端起茶盏送到了唇边,闻起来没有什么异样,他放心的喝到了嘴里。 下一刻,他把嘴里的茶全部都喷了出来,形容狼狈的拍桌而起,骨肉匀称的手遥遥指住骆初七,“你!” “王爷可知,喝茶不是只凭看和闻的,这就和看人是一样的。”骆初七脸上丝毫不见惊慌,反而迎接着他怒意的眼神,“有的茶,你闻着香看着透亮,其实喝到嘴里是臭的,这便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意思吧。” 慕沉远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听不出她是在骂自己。 “咳咳。”骆将军一脸的尴尬,干咳两声嗔怪的看向骆初七,“小七不得胡说八道!在七王爷面前怎么这么不懂礼数,平常为父是怎么教导你的,还不去闭门思过!” 同样听出来骆初七是在骂慕沉远的,还有骆将军,但是他赶在慕沉远发火之前‘惩罚’了骆初七,就算是他有所不满也不好再发火了。 骆初七本来就是要来激怒慕沉远的,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也就没有什么好逗留的,福礼称是后走到骆子辰的身边,俯下去轻语了几句话才离开,而骆子辰在听了骆初七的话之后,本来拉长的脸瞬间便恢复了自然,不但如此,他脸上似乎还在放光。 慕沉远看他俩的互动,心里不由起疑。 他今天来骆府,并没有想要和骆将军过不去的意思,但他也没有现在娶上官婉婉的打算。 “七王爷,我知道你这次来并不是要娶我妹妹,你刚才说的话我也明白意思了。”骆子辰调节好自己的情绪后开口说道:“为了一个齐王妃的位置,我们还不至于用这种手段,你已然和婉婉有了夫妻之实,这件事……怎么都说不过去吧?我妹妹云英未嫁,一直待字闺中,向来都是洁身自好,现在委身给王爷,王爷不想负责,是当我们骆家好欺负吗?” 骆子辰这一番话说的铿锵有力,既有气势却又挑不出错处。 “王妃和侧王妃的位置,并不是本王能做主的,至于妾室……” 话还没说完,骆子辰抬手便打断了,“七王爷,你这是在打家父的脸吗?”他拧眉,“我们骆家虽不是什么高门大户,但也决计不出做人妾室的女儿!王爷可别忘了,当时在场的,可还有那些王公大臣们的公子。” 第四十五章 两人的幽会 慕沉远心里本身就有火,现在又被骆子辰这么威胁,他怎么能忍得下这一口气,抿唇站了起来。 “看来我们是达不成共识了,” 他是天之骄子,皇上最看重的皇子就是他,虽然他头顶上还有一个太子,但他从来没有把慕沉月放在眼里过,别看他外表是一副谦谦公子的样子,但内心却是最傲然的。 能威胁他的人,除了当今皇上,再没有其他人,结果,一场商谈就这么不欢而散,上官婉婉在接到消息的时候,慕沉远已经离开骆家了,有心想去找慕沉远,却没有机会。 自打上次她跳河了之后,骆将军在一开始的震惊过后回过味儿来,又派了人手过来服侍她,多了好几双眼睛,晚上守夜的就有两个丫鬟,上官婉婉知道,她这算是被看守起来了,在家里她是自由的,但是想出去,却也不是那么容易了。 骆初七回到自己的院子,心情大好,先让翠荷去厨房给自己找了些点心,又让厨娘给自己做了一碗蒸乳酪。 翠荷见自家小姐吃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心情也跟着好了很多,笑眯眯的捧住了脸,“小姐,你心情好像很好啊?”好像从骆将军的屋子出来后,小姐就一直很开心呢,走路的时候还哼了调子。 “当然开心拉。”放下手里的勺子,骆初七伸手点了点翠荷的脑门,“你这傻丫头是不会懂你小姐我的心情的。” 就在刚才去见慕沉远的时候,她已经想到了怎么让他吃瘪了,不得不说,上官婉婉真的是帮了她大忙了,这件事出现的实在是太凑巧了,那些人出现的也太凑巧了。 翠荷被点了脑袋,又被说傻,一点也不介意,还咧嘴笑了起来,“奴婢做丫鬟的,要那么聪明做什么,只要伺候好小姐就行了呗。” “好翠荷。”骆初七摸了摸她的脸,拍了拍手起身站了起来,“你去让管家出去发请帖,不管是和我们骆家有往来的,还是没有往来的,我都要他们在三日后来骆府,至于名头嘛……让管家想一个大一点的,不好让人拒绝的。” 翠荷应了一声,福身做礼退了出去。 屋子里一时之间只剩下骆初七一个人了,她学着慕沉月的样子,背着手晃到了窗边,推开窗户往外看了看,风吹着树叶哗啦啦的响,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安静的异样。 “喂。”骆初七左右看了看,胡乱找个地方叫了一声,“你们在不在啊?我有事找太子殿下呢。” 她话音落地,院子里还是静悄悄的,并没有黑衣人出现在她面前,她又等了片刻,见果然没有人出来,耸了耸肩膀关注了窗户,而在她关窗户后没多久,一个黑色的身影快速的从她的院子里掠了出去,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片刻的功夫,远在东宫的慕沉月就收到了消息。 “你说,她说找我有事?”慕沉月手里捏着一本书,纳罕的看着跪在身前的那个黑衣人,“你们暴漏行踪了吗?” 黑衣人仔仔细细想了一遍,而后摇了摇头,“没有。” 没有暴漏行踪,她却知道有人在她的院子里。 慕沉月食指在桌子上轻轻敲击了几下,“今天骆府可有发生什么事?” “七王爷去了骆府。” 原来是这样,慕沉月略想了想就明白了,如果不是真的有事,骆初七是不可能让人把他叫过去的,而能让她要求见他,应该是慕沉远的事。 想到这里,他撑着身子起身,“来人啊,伺候我更衣。” 却说那边,翠荷按着骆初七的指示去找了管家,并且把骆初七的意思一字不改的传达给了管家,乍一听骆初七要办什么宴会,管家整个人都愣到了那里。 举办宴会不是什么难事,但把京城里所有有头有脸的官宦小姐、夫人们请来,这就是难事了,有交集的自然是好请,但是也只有那么几家,剩下的都只是见面的点头之交。 这要找什么借口去请她们呢。 见管家有些发愁,翠荷想了想凑上前去,压低了声音,“管家,我有一个借口,不知道能不能用。” 管家见她神神秘秘的,也跟着压低了声音,“翠荷姑娘请说。” “那些和骆家关系交好的,管家自然不用担心,见了请帖必定来的,只是那些没有交集的请着有些难,管家不妨说,咱们家将军,有心要给婉婉小姐择婿。” 话刚说完,管家一双手摆的跟拨浪鼓似得,“那怎么行,我可不敢这么说,这要是让将军知道了,我还活不活了。” 翠荷说的那些话是骆初七教她的,骆初七早料到了管家会拒绝,所以翠荷还有一套话等着他,“管家也不想想,咱们大小姐平白无故办什么宴会,这是请示过将军的,当然,你也不能那么明摆的就说要择婿,只说婉婉小姐到了适嫁的年龄,在京城没几个朋友太孤单,所以要和各家小姐们聚聚。” 话虽然没有明说是要择婿,但内宅妇人们从来都讲究个话没挑明,一句话要拆开了嚼好几遍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谁家小姐没事去说到了适嫁的年龄了,只有那些恨嫁的才会这么说。 见翠荷一脸的坚定,管家虽然迟疑,但也已经妥协了,咬牙也就应下了,在翠荷走后,马不停蹄去准备了请帖,自己亲自去请人了。 忙完了这一件事,翠荷心满意足的打道回府了,一路哼着小曲儿别提多开心了,但刚走进院子,远远看到一个挺拔的身影,她那张脸立刻拧巴到了一起。 慕沉月就站在骆初七的院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背着手左看看右看看,他周围一个人都没有,闲适自在的像是在他的寝宫里一般。 翠荷一时愣在了那里,犹豫了片刻之后才上前乖乖福礼,“奴婢给太子殿下请安。” 早在翠荷还没走进院子的时候慕沉月就已经知道是她了,这会儿听到她请安也不觉吃惊,只是淡淡瞄了她一眼,右手空抬了抬,“起吧。” 翠荷应声立好的身子,站在那里动也不敢动,眼睛不时的瞄向屋子,约莫过了有半盏茶的功夫,骆初七才从里边出现,身上穿着见客的衣服,发髻也已经是重新换过的了,这一副打扮明显是要出去的。 完了,小姐又要跟太子殿下幽会了,难道是上次在家里被发现,所以想要出去?想想也是,家里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要是大少爷回来了不小心撞见了,或者是将军……这太可怕了,翠荷不由打个寒战,果然还是出去安全啊。 “站着做什么呢,还不过来跟着。”骆初七走了没几步,发现翠荷傻愣着脸站在那里,忍不住嗔怪的嗤了她几句,“快跟上。” 翠荷“嗳”了一声,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部都扔到了脑袋后边,颠颠儿的跟了上去。 骆初七在骆府里边一切行动都是自由的,守门的见她和太子殿下一起出来了,一个个都跪到了地上去,谁也不敢抬头多看一眼,骆初七一点不适都没有,随着慕沉月一同上了他的马车。 马车扬长而去,门里一个半大的小丫头探头探脑的看完,一溜烟跑回了上官婉婉的院子,进门慌里慌张的,连请安都忘记,扑过去就开口说道:“婉婉小姐,大小姐她和太子殿下一同出去了,坐一辆马车。” 上官婉婉正在梳头发,闻言手上动作顿了顿,片刻之后从抽屉里抓了一把银瓜子,一股脑都塞到了那个丫鬟的手里。 “我在这个家里人微言轻,多亏你们不嫌弃我,跟着伺候我,现下你也看到了,我处境艰难,心里实在是有些苦楚。”说着,上官婉婉抽了抽鼻子,眼圈也跟着发红了,“好妹妹,我写一封信,你帮我递给七王爷可好。” 小丫鬟被赏了银瓜子,心里正高兴呢,一听这个要求吓的银瓜子差点给扔了,反应过来之后一张脸变的煞白,“婉婉小姐,要是让将军知道了,肯定会打奴婢的,小姐您别为难奴婢了。” 上官婉婉眼珠子一转,转身又掏出了一把银瓜子,“你要是给我送信给七王爷,我再赏你些,还有这个。”说着从头上取下一个金簪子,“事成之后,这个簪子就是你的了,这可是足金的,可以换好多钱的。” 那个丫鬟年轻不知道轻重,见到金簪子那双眼睛都晃的没神了,纳纳的就应下了。 上官婉婉喜不自胜,转身忙拿纸笔写了字,写好之后把信纸塞到了一个针线套里交给了那个丫鬟,又交代了她,到了七王爷府上,只说要找冯达,守门的自然会放她进去,等见到了冯达,把这个针线套交给她就没事了。 那丫鬟一听,觉得这件事挺简单的,想着那个金簪子,就把针线套喜滋滋的塞到了怀里,拍着胸脯让上官婉婉放心,她一定会把东西给送到的。 第四十六章 争锋相对 骆初七跟着慕沉月上了马车之后,悠然自得靠在窗子上闭目养神,太子的车夫和骆家的就是不一样,马车走的又快又稳,骆初七本身就没有睡好,这么一晃一晃的,就给她晃的睡了过去。 慕沉月爱看书,马车里随处可以看到他仍着的书,他正捧着书看到热闹的地方,耳朵里却钻进了一声接着一声的鼾声。 他眉心微微拧了起来,轻眨了几下眼睛,偏过脑袋看向骆初七,果然看到她靠在窗户上,脑袋一点一点的,鼻翼一呼一吸间传出低低的鼾声,像一个睡着的小猫一样。 这个丫头,难道就这么放心他吗?单独和一个男人在马车上,她居然就敢这么睡着了,慕沉月哭笑不得,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无奈。 骆初七做了一个冗长的梦,在梦里,她又回到了身死的那天,在梦里,她一身白衣被染红,旁边躺着的是她的父亲和哥哥,他们两人身上流的血染红了她的衣服,瓢泼大雨倾盆而下,慕沉远和上官婉婉站在那里丑陋的笑着,她甚至听到肚子里有个孩子在叫她娘亲,她张嘴想说话,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画面一转,一个满身是血的婴孩出现在了她的脚边,抬着脑袋一脸的血泪,“娘亲,你为什么不要孩儿了,孩儿哪里做错了,你为什么不要孩儿了!” 那一日长剑捅进自己的肚子里,还有这重生以来,她从来没有想过她死在肚子里的孩儿,她害怕去想那种熟悉的感觉,他和她是血脉相通的,每一次动作她都感觉的到,甚至是呼吸他们都是相同的,她当时抱着杀死自己的决心,也把那个孩子当成了……孽根。 但孩子有什么错?他不能选择自己的父母,他是无辜的。 骆初七再也忍不住,她在瓢泼大雨里抱住那个婴孩,紧紧的揽抱在了怀里,嘴里呜咽低泣,“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啊!”眼前的炼狱让她的心再一次被拉进地狱,她再也忍不住,抱着那个婴孩嚎啕大哭。 上官婉婉和慕沉远眉眼丑陋恐怖的站在一边奸笑,笑声一点点钻进骆初七的脑袋,激的她霎时睁开了眼睛。 一只骨肉匀称的手摸在她的脸上,顺着胳膊往上看,慕沉月一脸愕然,那双深邃的桃花眼里带着浅浅淡淡的心疼和疑虑,看到骆初七醒过来,他忙收回了自己的手。 骆初七直起了身子,忽然觉得脸上有些凉意,一摸才发现,自己竟然哭了。 “我听见你说对不起。”慕沉月两手放在膝盖上,认真的看着骆初七,“做噩梦了吗?”慕沉月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梦,能让一个人的表情那么痛苦,几乎可以称之为绝望。 偏过脑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骆初七的情绪还沉浸在刚才的那个梦里,“对,做了个噩梦。” 慕沉月沉默了片刻,“你太倔强了,一个姑娘家这么倔强不好。” 骆初七没有心情搭话,闭上眼睛靠在了窗台上,没有入睡,却也没有再说话,马车一路沉寂的驶进了一家酒楼,这个酒楼在京城还是很有名气的,酒楼里几个厨子的手艺都很好,会做南北各方的菜。 马车驶进后院,掌柜的收到消息第一时间迎了上来,看到太子只差跪在地上问安了,慕沉月挥了挥手熟门熟路朝着一个屋子走去。 骆初七看着跟在慕沉月身后的那个管家,恍然大悟。 原来这个酒楼是他的! 知道这个酒楼是慕沉月的之后,骆初七首先想到的便是,以后可以随便来这里吃喝了。 慕沉月进了屋子之后,掌柜的没待多大会儿就躬身退了出来,骆初七打量了一眼屋子,见里边陈设齐全,拍了拍手一副准备干活的样子,还冲着翠荷偏了偏脑袋,示意她出去。 翠荷心里是拒绝的,但是她也没有办法,只能咬着嘴唇退了出去。 “翠荷,把门给带上。”骆初七的声音跟着她脚后跟传了出来,翠荷呼吸一窒,纠结的上前把门给关上了。 屋子里只剩下慕沉月和骆初七两个人,已经不是第一次针灸,慕沉月熟门熟路的把衣服给脱了,往床上一躺,示意骆初七可以动手了,想起翠荷的表情,慕沉月悠然开口说道:“你那个丫鬟好像误会什么了。” “嗯。”骆初七没有反驳,低头认真的挑选着银针,“待会儿记得,我施针的时候不要说话。” “不会再像上次那样疼了吧。”慕沉月低沉的嗓音带着揶揄的味道。 若是以前,骆初七说不定还有心情调笑,但今天做的那个梦对她的冲击有点大,胡乱打了马虎眼就把话题给带过去了,这次慕沉月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是在床上躺了一刻钟。 待两人针灸好从屋子里边出来,翠荷那张圆圆的脸,已经快拉成瓜子脸了。 “小姐!”她担忧的叫了一声迎了上来。 慕沉月背着手率先朝着主楼走过去,“尝尝这里的手艺。”反正这个酒楼是她的,左右骆初七也正好没什么事,跟着他就进去了。 这个酒楼有个雅间布置的极其奢华,说是太子的寝宫也不为过,是专门给慕沉月用的,这个屋子除了慕沉月外,骆初七是第一个进来的人,掌柜的早算着时间准备好了一桌的主打菜品。 两人入座后,掌柜的殷勤的上前,端起了酒壶,“太子殿下您不爱饮酒,骆小姐也不喝酒,所以小的自作主张,拿了这桃李酿来。” 正要倒酒,外间便传出喧哗的声音。 掌柜的表情僵硬了一下,而后又换成了笑脸,连连躬身,“小的去看看。”说完咬牙转身。 这掌柜的已经快要气翻了,好容易太子殿下来一趟,他这里正巴结的起劲,却有没长眼的在外间闹事,这不是没事找事吗?掌柜的推门出去,咬牙低斥。 “哪个没长眼的在这里闹事。” 一句话堪堪说完,迎接他的是一只穿着银色靴子的脚,他的身子立时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似得,又撞回了慕沉月的雅间里。 慕沉月眉心微拧,放下筷子起身走了出去,他本来以为外间只是来闹事的,没想到却看到了慕沉远站在外边,正一脸倨傲的看着他,他一双长眉立刻拧成了一股麻花。 “七弟,真不知道你竟然是这么悠闲的人,看来父皇没有给你安排政务。” 骆初七本来是不准备看热闹的,但她耳朵尖,慕沉月叫的那句七弟清晰的传进了她的耳朵里,这下还有什么心情吃饭,扔下筷子也凑了过去。 看到骆初七果然从房间里走出来,慕沉远感觉自己胸口霎时憋进了一口气,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的,只憋得他胸腔生疼。 刚才他正在家里审查送给皇上的贡品,门房上的管事回报说是上官婉婉派人过来了,这几日没有和她联系,慕沉月心里也是有些焦急的,忙让人把那个丫鬟带了来,但那个丫鬟却是个不顶事的,进来之后就一直战战兢兢的,一问三不知,好在有上官婉婉的信,要不然慕沉远早把她给扔出去了。 通过那封信,慕沉远才知道上官婉婉被看管起来了,行动很不方便,但饶是这样她也探听到了消息,知道骆初七和太子一起神秘的出去了。 慕沉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这件事他完全可以派一个人来监视跟踪,但他却偏偏自己来了。 “我便是再悠闲,哪比得上太子殿下。”慕沉远嘴角微微一勾,一双眼睛带着冰冷的笑意,“父皇给我安排的政务太多,处理的我有些头疼,所以来散散心。” 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慕沉月则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那可真是巧。” 骆初七可没空听他俩在这里拌嘴,既然慕沉月的针灸已经弄好了,她也没有什么好逗留的了,不管慕沉月的挽留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她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忍不住上去撕碎了慕沉远。 骆府,骆初七刚回到自己的院子里,那个去送请帖的管家就收到了消息,当下什么也顾不上干,拿着一个名单去复命了。 “所以说,大公主府的人没有接帖子?”骆初七捏着那个名单,上边只在大公主府的名字后边点了一个点。 管家擦了擦脑袋上的汗,想想在大公主府的遭遇,还有些心有余悸。“回大小姐,大长公主不在,奴才拿了请帖送到门房,是大长公主府的表小姐亲自见的奴才。” 说着,他咽了一口唾沫,“林三小姐让奴才跪了足有半个时辰,只是问东问西的,请帖最后也没接。”说着,管家伏到了地上,“是奴才办事不利。” 闻言,骆初七眉毛挑了起来,她怎么把这这个人给忘了呢,慕沉远可是有一个忠实的追随者的啊,那个林三小姐对慕沉远的迷恋简直到了痴狂的地步,上一世,这个林三小姐就一直针对她,甚至还作出了一些出格的卑鄙事。 第四十七章 赴约 林三小姐叫林木瑶,是长公主夫婿的侄女,因为大长公主膝下无女,所以一直很盼望生一个女孩子,奈何她的肚子就只生的出儿子,后来驸马看她实在喜欢女儿,就把自己弟弟家最小的女儿接到了家里。 说是让林木瑶在府里小住陪陪长公主殿下,那个时候林木瑶还只是个奶娃娃,这一陪就陪到了现在,她俨然已经成了长公主的女儿,只是身份还是林家三小姐罢了。 上一世,同为喜欢慕沉远的人,骆初七和林木瑶发生过矛盾,两人都是不服输的性格,一个是养尊处优,另一个是胆大招摇,为了慕沉远明里暗里的和对方过不去。 但是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后来骆初七就和慕沉远定亲了,长公主虽然纵容林木瑶,但在这种事上还是知道分寸的,她不想林木瑶名声被坏,所以一直勒令她不许再靠近慕沉远。 婚后林木瑶更是像消失了一样,骆初七似乎都没有再见过她,这时间太久远,居然差点把她给忘了。 骆初七轻抚自己的手掌,感叹了一句,“真是天助我也,正是杀人有人递刀子啊。”林木瑶就是因为慕沉远,她以为慕沉远喜欢骆初七,所以才针对她,并且为难骆初七派去的管家。 这一切的症结都是在慕沉远的身上,所以想让林木瑶来,也得靠慕沉远。 骆初七凤眸里划过一抹亮色,她让管家在这里等着,自己则去找到信纸认认真真写了一封信,而后交给了管家,让他再去长公主府上一趟,务必要把信亲手交给林三小姐,如果林三小姐不接信的话,只要激她几句,她就一定会接的。 管家一听要激林三小姐,吓的嗓子一梗,但他却不敢不应,接了信封认命的去了,视死如归的进了长公主府,按照骆初七说的话几了几句,这件事果然就办妥了。 骆初七心情大好,赏了他一个银锭子就让他退下了。 所有的事都安排好之后,骆初七便轻松下来了,这个时候也有空想想那个等着她赴约的林玄镜了。 天海山庄是京城一处避暑圣地,到了一年里最热的时候,这里就成了京城里最热闹的地方。 只因这天海山庄后院有几处冷泉,那几处冷泉也有奇特的地方,你没有下水的时候,看着那泉面上飘着冷气,没下水就觉得浑身瑟瑟发抖,但下了水却没有那么冷,反而让人觉得舒服。 到了约定那日,骆初七早上起来吃过早饭之后,带着翠荷直奔天海山庄而去,本来她以为自己到的已经很早了,那个林玄镜肯定还没到,但下了马车准备进去,就有穿着一身白衣的小厮迎了上来。 “骆小姐,我家主子已经恭候多时了。”说着冲着楼上比了比,而后率先领路。 本来以为自己的到的很早了,没想到人家到的更早,骆初七撇了骗嘴没说什么,跟在那个一身仙气的小厮身后上了楼。 在没有见到林玄镜之前,骆初七曾想过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从那封信的语气上,骆初七推断他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再年轻也总该有四十多岁。 骆初七进了屋子,首先看到了一个站在窗前的背影,一个仙姿绰绰的男人站在窗边,一身玄青色的衣袍,风吹着他袍袖翻飞,似乎下一秒就要飞升的样子。 听到开门的声音,他转头看向门口。 待看清楚男人面貌,骆初七倒抽了一口冷气,这样的人难道不是应该住在天上的吗?还有,他为什么这么年轻。 单说长相,林玄镜比不过能使月亮都沉落的慕沉月,但他身上的气质却是谁也比不上的,那是冷冰冰的仙气,看着人的时候平静无波,无欲无求。 他冲着骆初七点了点头,而后率先入座,淡淡的看着骆初七,没说让她坐下,只是直愣愣的看着她。 骆初七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施施然坐到了林玄镜的对面。 她坐下之后,林玄镜便开口说道:“玄镜今日特约骆小姐前来,乃是有一件事要和骆小姐确认。”他的声音像他的人一样,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并不认识你。”这才是骆初七在意的,她并不认识林玄镜,以前也没有见过。 “玄镜受友人所托,是想问骆小姐一句,奇书可在骆小姐身上。”即便是说起天下独一无二的珍宝,林玄镜那张脸也丝毫变化都没有,像是他在问骆小姐吃饭没有一样。 闻言,骆初七心里咯噔就是一下,不由攥紧了手,嘴唇也抿到了一起。 她的反应无疑是给了林玄镜答案,他默然坐了片刻,而后起身缓缓朝着骆初七走了过去,在她跟前站定之后,朝着她摊开了自己的手。 骆初七看到他指头上带着一个戒指,那个戒指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是用金子缠绕了一圈,只是,似乎在戒指的表面上还刻着什么字。 “这戒指,乃是骆小姐母亲留下的,她说,这戒指上的秘密,只有骆小姐才知道。”林玄镜顿了顿,“只是,现下这戒指却不能给骆小姐,我们一族还需要这戒指,他日骆小姐若需要,可来我族使用戒指;还有,以后若有用的着我们的地方,骆小姐只管提就是。” 这枚戒指本身是在族长手上带着的,只是衙他们族长年老了,所以把这个戒指交给了他,并且让他来找骆小姐,把这件事告诉她。 林玄镜来京城是有正事要办的,来见骆初七不过是一件小事,他把一切都说完之后就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 骆初七自己一个人坐在雅间里,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刚才乍一听到母亲的消息,她心里激荡难平,一时之间倒忘记问林玄镜她母亲为什么把戒指留给他们的族人,还有就是,他们用这个戒指又要干什么用,可惜在骆初七追出去的时候,林玄镜已经不见了。 她总感觉,母亲也有什么秘密是没有告诉她的,并且不是一个小秘密。 回到了家里,骆初七越想越懊恼,只后悔自己有很多东西没有搞明白,接下来连着两日都情绪不高,吃的少了,还总是托着下巴哀声叹气的,她叹了两日气,翠荷也跟着叹了两日的气。 转眼到了宴会的那天,骆初七一大早起来想想自己要办的事,总算打起了精神,吃过早饭就亲自去忙活起来了。 宴客厅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从花圃搬来了开的热闹的花儿摆了,桌椅板凳那是擦了一遍又一遍。 到了午间,那些拿着请帖的人纷纷上门了,最先到的自然是个骆府走的近的那些人。 妇人们看到骆初七无一不是在感叹她长大了,懂事了,那些小姐们则是和她笑闹成了一团,不消片刻功夫,宴客厅里零零散散坐了一屋子的人。 京城也都是分圈子的,根本不用骆初七照顾,她们自己就找好了自己的队伍,坐在一起说起了八卦。 见人上的差不多了,骆初七便让翠荷亲自去把上官婉婉给请出来。 在听到翠荷让自己去宴客厅的时候,上官婉婉已经知道是要干什么了,她推脱自己身上不舒服不想去,翠荷却板着脸站在那里,只说如果上官婉婉不走的话,那她没办法复命,也只能站着这里等着的了。 上官婉婉没办法,只能换上翠荷拿来的衣物,跟着她一起去了宴客厅。 三个女人一台戏,更别提是一屋子的女人了,还隔得远远的就听到一声高似一声的清脆笑声传了出来,上官婉婉在心里暗自咬牙,只恨不得这时候有什么东西能砸到她头上才好。 但是,可惜的是她一路平安的进了宴客厅。 她身上穿着的衣服是骆初七静心挑选的,衬得她就像一朵刚出水的荷花一样,娇娇嫩嫩、艳丽夺目,那些妇人们看到她,一个个都玩笑了起来,这个说她漂亮的像仙女,那个又说她像是瓷娃娃。 看似表面很和谐,实则有些人已经在心里把上官婉婉给拉到了黑名单里了,她这么优秀,不是把别人给比下去了吗? 那些小姐们可没有夫人们那么高的手段,有的还能维持脸上的笑,有的则已经露出了不满的神色。 骆初七站了片刻之后才上前挽住了上官婉婉的胳膊,笑着给大家介绍,“这个是我的姐姐,是我父亲流落在外的女儿,她……” 话还没说完,从外边传进来了一阵笑声,“哟,我当初听了还不信呢,原来竟真的是骆将军的女儿啊,怎么自己的女儿还会流落在外呢。”伴随着说话的声音,一个身着嫣红色裙子的姑娘走了进来。 上官婉婉和林三小姐顿时打了个照面。 一个身穿嫣红色的衣服,一个则穿着桃红色的,前者像正窒的夫人,后者则是像小妾。 林木瑶一双眼睛像是钉子一样,直直的定在了上官婉婉的身上,上下打量她一圈,而后微微仰着下巴朝着她走了过去。 第四十八章 受辱 她周身的气场真当得起一句‘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夹着傲气就这么直直走到上官婉婉的跟前,丝毫没有顾及周围的人以及这里是谁的地盘,几乎让众人产生了这里是长公主府的错觉。 林木瑶长的很美,五官精致明艳,但却是很有攻击性的美,能让人过目不忘,却也不想靠的太近,可能是因为自小在长公主身边教养长大,身上带着一股子天然的贵气,面对谁的时候都微微仰着下巴,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众人对林木瑶都很熟悉了,见过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都是在京城一个圈子的。 长公主一年里总要办那么几次宴会,赏花的、赏雪的、再有就是长公主的生辰和驸马的生辰了,放眼整个京城,敢不给长公主面子的还真没有,几乎都是一次不落的到场了。 既接触的多了,对这个林三小姐也就都很熟悉了,要说她乖张跋扈是第二,那这京城还真找不出第一了,全是被长公主和驸马给惯坏了,从来不把众人给放在眼里,不放在眼里自然也不会给你面子,说话行事都让人没好感,全凭她自己的心情,高兴的和你笑嘻嘻说话,不高兴了就横眉竖眼。 这种在场的夫人小姐们见过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凡是有人让林三小姐心里不舒服了,她通常都是会不顾场合的给人没脸的,哎,真是可惜了一朵娇花了,众人心里这么想着,又把视线放到了上官婉婉的身上。 刚才看的时候还觉得面容有些让人厌恶,但在林木瑶跟前一站,还真是我见犹怜了一些。 严格来说,上官婉婉和林木瑶是有一些想象的地方的,她们两个长的都很美,是那种让人看一眼就忘不掉的美,只不过林木瑶的美太具有攻击性,不容易让人新生爱意,上官婉婉却不同,她的娇美偏带风情,同样是让人一眼忘不掉,她却是让人神魂颠倒的那种。 但是,她的长相在男人那里很吃的开,在女人这里却有些扎眼了。 “你就是骆将军流落在玩的女儿?”林木瑶一副居高临下的态度对着上官婉婉,“这京城真是太久没有出新鲜事了,怎么自己的女儿流落到外,长到这个年纪了才回来,骆将军也真是糊涂,别是什么犄角旮旯里出来的阿猫阿狗吧。” 上一世本身就和林木瑶不和,这一次见面骆初七对她还是一丁点的好感都没有,说话从来不顾及周围的人,也不设想一下自己的处境,她现在站着的可是骆府。 骆初七心里一时觉得烦躁,脸上的笑顿时僵住了。 周围那些夫人们一见,心想接下来的场面可能不宜观看了,一个个都端起了茶盏送到嘴边喝个不停,像是从来没有喝过好茶似得。 这京城里小姐们都是有些脾气的,就算是再温婉柔和的也都是被一大家子捧在手心里的,骆初七的脾气算不上最好也算不上最差,但众人都知道,她不是一个愿意吃亏的人,从来都是睚眦必报。 “林姐姐这话倒好笑。”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她居然没有发火,盯着林木瑶片刻之后居然又笑开了,“咱们到底是养在闺阁里的小丫头,我爹可是上过战场替圣上讨伐过敌军的将军,别人的眼睛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我爹那可是耳聪目明,” 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既夸了骆将军,却也嘲讽了林木瑶,可在嘲讽林木瑶的时候骆初七把自己也给带上了,所以林木瑶一时竟没有借口反驳回去,抿唇哼了一声不再搭理骆初七了,而是把视线转到了上官婉婉身上。 “喂,本小姐问你话呢,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你娘亲做什么的啊?”林木瑶两手抱在一起,摆开了架势扔出一连串的问题,“听说你和七王爷关系匪浅啊。” 见林木瑶把目标对准了上官婉婉,骆初七乐得清闲,刚才若不是林木瑶对骆将军出言不逊,她根本不会多说那两句话,现下没有她的事,她只管坐山观虎斗就是了。 想到这里,她凤眸不见声色的扫了一圈,身子一转,朝着和她玩的还不错的那家官宦小姐过去了。 上一次骆初七划伤了上官婉婉脸的那一幕还历历在目,那个官宦小姐见骆初七坐在自己身边,心里竟还松了一口气,她可不想再看什么血腥的场面了。 宴客厅所有人都坐着,唯有林木瑶和上官婉婉站着,一屋子的人却没有人正眼去看她俩的,便是有好奇的也只是拿眼睛不住的偷看。 林木瑶是什么身份上官婉婉是一概不知,绞尽脑汁的想着京城里姓林的官宦人家,但没有一个是对的上号的,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她就不能随意的应对,只能白着一张脸呐呐的回了林木瑶的话。 她的软弱态度没让林木瑶觉得舒服,心里的火反倒更大了,不过片刻的功夫,上官婉婉已经是没有招架的能力了。 坐在骆初七旁边的,是兵部侍郎的女儿吴玥,吴玥的父亲因为和骆将军有些公务上的交往,所以两家关系一直很好,骆初七和吴玥也算得上是从小一块长大的,两人年纪相当,性格没有明显的冲突,倒也是不温不火的朋友关系。 吴玥手里捧着的茶喝尽了,抬起一双剪水双瞳一般的眼眸,瞟了眼那边对立的两人,凑到了骆初七的跟前。 “你不过去帮着点啊?”声音压得低低的,只有骆初七一个人听得到。 她这句话本身就是带着试探的味道的,虽说这个上官婉婉是新冒出来的骆府千金小姐,但谁知道骆将军对她是个什么态度,众人都知道,骆初七是骆将军捧在手心长大的,骆府现下没有女主人,骆初七的态度多多少少都会影响到骆将军的。 所以,先搞清楚了骆初七对上官婉婉的态度,吴玥才知道自己该怎么处理和上官婉婉之间的距离。 “你可不要小瞧了我这个姐姐了。”骆初七托着下巴一笑,“她的本事可比你想象的要大。”说着,冲吴玥眨了眨眼睛,并没有起身去帮着上官婉婉解围的打算。 吴玥耸了耸肩,学着骆初七的样子托住了下巴,眼睛不动声色瞟向那边。 林木瑶向来都是唯自己独尊,根本不会把上官婉婉放在眼里,心里想着骆初七写给自己的信,虽然有些怀疑,但只要想到那件事可能是真的,她就忍不住妒火中烧,恨不能把眼前的上官婉婉给撕碎才好。 而这个时候的上官婉婉已经确定了林木瑶的身份。 京城中姓林的,敢这么大胆的在骆府毫无忌惮的训诫人的,也唯有养在长公主身边的那个林三小姐了,她曾经听慕沉远说过,他最厌恶的人不是骆初七,而是此刻在上官婉婉面前的这个林木瑶。 “林三小姐。”上官婉婉在脸上堆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马上就要开席了,您入座吧?”说着亲自上前要引着林木瑶入座。 她的手才刚伸出去一半,林木瑶盯着那只纤细白嫩的小手,抿唇伸手“啪”的一下就拍了上去,“你说入座就是了,做什么动手动脚的,怎么这么没有规矩?也亏得骆将军心好,若是我,定要好好的查查你的底儿才行。” 上官婉婉被拍掉的那只手抖了抖,而后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紧紧的攥住,这是她入京以来受到的最大的屈辱,远比上次被骆初七划伤了脸来的更让她难以忍受。 “别用这一副主人的姿态对着我。”林木瑶翻了个白眼,“我对这骆府可比你熟悉的多,你才来了多久,骆初七还没说请我入座,你倒还先说话了,别以为骆将军认了你,你就真的跻身进京城名流圈子了,哼。”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骆初七无缘无故的被点名了,她眨眨眼,从吴玥身边站了起来,款款身姿走了过去,“是我疏忽了,我看林三小姐和我姐姐说话,以为你们很投缘,所以想着让我姐姐招待你的。” 今天的骆初七把自己打扮的很刻板,在场任意一家小姐穿的都比她要亮眼很多,更别提一身嫣红的林木瑶了,两人站到一起,林木瑶一身鲜衣,一脸攻击性的美让人怎么也忽视不了。 反观骆初七,她穿的刻板,却让人觉得舒服。 “你也真是看得起她。”林木瑶冷哼一声,“不知道哪里来的阿猫阿狗,你居然让她来招待我,我看你们骆府的规矩也不过如此,没了女主人就是不一样。” 闻言,骆初七脸上的笑顿时收了起来,凤眸里一抹冷光闪过,她不能忍受任何人语言轻辱她母亲。 就在她准备张嘴说话的时候,上官婉婉却早她一步站了出来。 “林三小姐,来者是客,你说我没有规矩容易,这我也认了,却无端端牵扯我们骆府和已经仙去的夫人做什么?长公主殿下就是这么教导你规矩的吗?!” 第四十九章 失策 被抢白了的骆初七有些怔忪,眉心微拧有些愕然的看向上官婉婉。 她俨然一副已经生气的样子,扣子一样的小嘴紧紧的抿了起来,眼眸圆睁怒目盯着林木瑶,胸膛起伏的样子看起来似乎很生气,但骆初七很清楚,这是她在做戏,她对骆府没有归属感,不可谓会为了维护骆府而和林木瑶对抗。 众人也被她的这一句话给惊住了,纷纷抬头看了过来,一时之间茶也不喝了,点心也不吃了,瓜子也不嗑了。 林木瑶在京城横行霸道了这么多年,当然也有不怕她的人,但是敢当面这么给林木瑶没脸的,却屈指可数,而这屈指可数里胆敢把长公主给牵扯进来的,那是一个都没有。 上官婉婉可谓是头一个。 谁都知道,当今皇上最疼爱的妹妹就是长公主,远超过他自己的公主,因为两人是一母所出,所以自来也比旁人亲近些,还小的时候就是同吃同住的,后长大了封了王爷,另开了府邸出去,长公主有事没事也往他的府上跑。 但兄妹情深并不是长公主身份超然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当初皇上还是王爷的时候,他的长兄,也就是当时的太子一直针对皇上,在一次宫里家宴上,皇上得先皇上赐酒,他正要喝酒的时候长公主发现不对,夺过他的酒喝了,没过半个时辰就中毒吐血,好几次人差点都没了,皇上找了御医和天下的名医,堪堪保住长公主的命, 后直养了好几年才把身子给养好了,但也落了个咳嗽的病根子,每每受累必定要咳嗽个十天半个月的才见好,为了这个病根子,皇上找遍天下名医,但却一直没有治好。 也正是因为那次的毒酒事件,先皇上觉得愧对皇上,彻查了一整件事,最后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当时的太子,先皇上震怒,去了他太子的封号,而后在宫外另辟了府邸圈禁了他,据说当时的太子在皇上的宣政殿外磕头直磕了一晚上,第二天被带出宫的时候,那张脸已经被血糊住了,看不清楚眉眼。 而后就是皇上被封为太子,之后毫无意外继承了皇位,皇上登基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封了大长公主的封号,赐了全京城最好的府邸给她,驸马也是他千挑万选出来的,也正是因为这接连不断的举动让众人明白,长公主在皇上心里的地位,那是很高的。 好在长公主虽然傲然了一些,但性子还好,也不是什么仗势欺人的人,只后来多了这个林三小姐,倒把长公主身上没用完的气势全部给用出来了。 林三小姐一直以长公主教养长大为傲,现下一听上官婉婉这么说,哪能忍得下去,嘴里厉声喝了一句“你个贱人”,身子扑上前,扬起巴掌就要打上官婉婉。 上官婉婉既已经走了这一步,就断然不会在这个时候退缩,她就那么迎着林木瑶的巴掌站在原地,堪堪在脸前抓住了她的手掌,“林三小姐若是还话里话外不知道轻重,那我就也要不知轻重的上长公主的府上去了。” 上长公主府上做什么?告状吗?! 那些夫人们倒还好,只是觉得上官婉婉有胆识,那些小姐们可不一样了,特别是那些受过林木瑶欺负的,双眼冒光盯着她,俨然已经把她当成偶像了。 这个发展出乎了骆初七的意料,她眨了两下眼睛就清楚的明白,她失策了。 上官婉婉并不是那种轻易会妥协的人,别看她外表很好欺负,实则她很大胆,从来都敢走险棋,就像上次在船上她敢跳河一样,她心里是有自己的目地的,为了这个目地,她很显然可以忍很多东西。 最凶狠的敌人并不是最可怕的,最隐忍的敌人才是。 骆初七举办今天这场宴会的目地,就是要在上官婉婉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把她拎到众人的面前,她很清楚,只要给上官婉婉足够的时间,她会一点点以最完美的姿态出现在大众面前,到那个时候,京城所有人都会知道,骆将军有一个优秀的流落在外的女儿,而她在收获了众人好的评价之后,慢慢变得万众瞩目,最终,她会嫁给慕沉远。 以王妃的身份。 上次她说的不想做王妃的鬼话,骆初七根本就不信,或许她现下是真的不想嫁给慕沉远,因为她自知现在的身份不够。 尽管骆初七已经把上官婉婉想的很有手段,却还是疏忽了她,她远比想象中的还要难对付,绝处逢生,好像是她的拿手决计啊。 “林木瑶。”骆初七直呼她的姓名,从上官婉婉手里强行把她的手腕拽了出来,“今天家父有很重要的事要宣布,如果闹的太难看的话,说不定这件事就被捅到长公主跟前了。” 尽管长公主很宠溺林木瑶,但她很重规矩,这是骆初七上一世就知道的事。林木瑶咬牙切齿,猛的从骆初七手里抽出了胳膊,眸光幽深瞪了一眼上官婉婉,而后甩袖坐到了最远的桌子上。 “姐姐,我们快入座吧,父亲就要过来了。”骆初七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让众人都听见她对上官婉婉的态度。 上次她划伤上官婉婉的脸,很多人是亲眼看见的,这一阵子有各种闲话传出来,骆初七的这个态度不由让众人联想,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比如有人特意诬陷她。 上官婉婉被骆初七挽着胳膊,唇角几不可见的垂了垂,那是人在生气的时候才有的表情,但不过转眼,她脸上的笑就重又变的无懈可击,“我刚才没有说错话吧?要是真惹了长公主殿下就不好了。” 说着,她伸出一只手挡住鼻子轻咳了一声,“但我听着她那样轻侮我们骆家,我又实在忍不下去,咳咳咳咳……” 真是好一副病弱美人图,骆初七在心里冷笑,把身子朝着上官婉婉偏了偏,凑到她耳边遮住了嘴,“姐姐,你不知道,这个林木瑶真的很不好惹的,你这次让她生了气,她可能就记恨上你了,你还是想办法和她搭上话,最好能摒弃前嫌。” 她语气天真,一时让上官婉婉有些怔忪,凭着前一阵子的接触,她总感觉骆初七对她有莫名的敌意,好几次明显都是针对她的,但听她说话却像一个天真烂漫的姑娘。 到底是她的直觉出了错,还是眼前这个看似天真的姑娘太过于会伪装? 两人落座后不过片刻,骆将军风尘仆仆从外间走了进来,一屋子的官宦家属俱都起来行礼,嘴里称呼“将军”。 骆将军一向不善于处理这类事情,冲着众人作揖之后言简意赅却也很正式的介绍了上官婉婉的身份,只说她和骆初七在骆府是一样的地位,希望大家以后多多照顾,而后便把这一摊子事交给了骆初七,他自己又匆匆离开了。 没有男宾在场,大家更乐的轻松,吃吃果子玩笑几句,倒也不算白来这一遭。 正在这个时候,门口却突然传来一声暴喝,“什么人鬼鬼祟祟的?”众人循声看过去,之间一个小厮站在门边,手里抓着个半大不小的丫头。 那丫头显然被吓着了,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皱到了一起,脸色苍白,眼睛不住的往屋子里瞟,见众人都看过去,身子都瑟瑟发抖了。 “我,我是来找婉婉小姐的。” “找婉婉小姐做什么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那小厮可不信她,眼睛上下乱看,“别是哪里来的小贼,在这里偷东西吧?”说着嚷了一句,立刻从旁边围过来几个大一点的丫头。 那小厮也不松手,直接指挥那几个大丫头,“搜她的身,看看有没有偷什么东西。” 一听说要搜身,那丫头差点没跪到地上去,空着的一只手忙抓住了衣襟,这举动就差明摆的告诉别人她怀里有东西了,那几个大丫头抓住她一只胳膊扯开,手探进去一抓,果然摸到了一封信。 “找着了,是一封信。” 虽说没有偷东西,但那小厮的怒火却没一点没消,“好啊你啊,胆敢私自和外人通信!” 在这京城,各府上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家里的仆人往外通信,是统一要走账房途径的,不得私自与外人通信,为的就是不泄露府里的秘密。 那丫头急了,头摇的像拨浪鼓似得,眼睛仓皇的看向了厅里,最终把视线定在了上官婉婉的身上。 就在那丫头眼睛扫过来的一瞬间,上官婉婉放在桌下的手就握到了一起。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给慕沉远送过信的丫头,为什么她怀里正好放着信,既是要送信,又为什么拐到了宴客厅这边,这是巧合吗,还是有人有意为之?!但不管是什么,她都没有那个时间去考虑了。 手撑着桌角起身,上官婉婉一脸痛心看着那个丫头,“你这丫头,不就送个信,你怎么送到这里来了?又迷路了不成。” 众人的表情立刻变得微妙起来,原来是这个新的骆府大小姐的丫头,那事情可就变得有趣了。 第五十章 公主府发来的请帖 从上官婉婉的话里透出的意思是,那丫头怀里拿着的信是她的,也是她让她去送的,那个小厮一时也僵在了那里,看一个小丫头的信她敢,但这要是上官婉婉的信,他可就不敢说拆开来看了。 “这是姐姐院子里的丫头啊?”骆初七看向那个丫头,脸上的笑虽然灿烂,眼底却冷冰一片,“真没有规矩,这是谁带出来的?这也敢往姐姐屋子里放?!马上带张大婶子来见我!” 张大婶子是骆府里边专管添减丫头的一个婆子,在骆府伺候了已经几十年了,但凡是要放到主子屋子里的丫头,都是她调教出来的。 那丫头在张大婶子身边的时候就没少受教训,心里早就十分的怕她了,这一听要叫她过来,三魂七魄已经飞了一半出去,直直冲着骆初七跪了下去。 “小姐饶奴婢这一次吧,奴婢再不敢了,实在是有要紧的事来找玩玩小姐的。” 上官婉婉本来是想护主这个丫头的,但骆初七却赶在她前头先发落了那丫头,她现在就是求情也有些晚了,但若是不求情,那她以后在这个府里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小七,她……” 骆初七转过身子,抬起一只胳膊,“姐姐不必说了,我看就是这个丫头不清楚自己的身份,想着你性子好,所以不把你放在眼里。”说着一副掏心窝子的样子看向上官婉婉,“姐姐好心我知道,但若轻饶了这次,下次就不定是什么事了,今日她敢随便就来宴客厅,他日就敢私自做更出格的事。” 说完根本不给上官婉婉反应的机会,扬声朝着那小厮说道:“还不快去把张大婶子叫来,把这丫头先拖下去打二十大板。” 这话说完,那小厮和丫头都不知道做什么反应好了。 毕竟骆府从来没有打下人的习惯,即便是仆人犯错了,也是让张大婶子自己去教导,实在不行再叫来牙婆子给卖了,这打二十八板,却要从哪打起?还有就是,找谁来打。 别的人在迟疑,那个小丫头早吓的两股战战了,甩开小厮的手,跪着爬到了上官婉婉跟前,不住的冲她磕头,“小姐救救我啊,您替我说几句话啊!” “简直大胆!”骆初七详装出生气的样子,“居然还敢拉扯主子,真是无法无天了,还不把她拉下去打!” 宴客厅里其他人都把脸转了回去,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该喝茶的喝茶,该吃点心果子的吃点心果子,这种场面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哪个府上都有打骂下人的时候,他们能做的也只是无视而已。 上官婉婉心里是想求情的,但却一时不知道该找个什么借口,一是顾及着自己的身份,二是怕越说越错被揪着错处,她心里想着让这个丫头挨顿打,而后再给点好处好好安抚安抚她。 但那个丫头却没有那么聪明,她只看到了上官婉婉不管她,想着二十板子下去,她估计也在府里呆不下去了,被发卖了是一定的,当下也没什么好顾及的了。 “小姐,您不能这样对奴婢啊,奴婢忠心耿耿对您,上次您让奴婢给七王爷送信,奴婢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去的啊小姐!”那丫头抱着上官婉婉的腿声嘶力竭的喊道。 骆初七眉眼一亮,唇角勾起了一抹无声的笑。 果然跟她猜的一样,上次慕沉远找到她和慕沉月的时候她就已经怀疑了,这么快的收到消息,肯定是骆府里的人通知的他,上官婉婉既没有了自由行动的能力,那就是她身边的丫头代劳的。 上官婉婉进府的仓促,现有的调教好的丫头那是没有了,只能让张大婶子送来了几个还能入眼的,但规矩那肯定是不成的了,再有就是忠心的程度也是不够的。 她回来只不过让翠荷随意一打听,就知道这个丫头在她那天出府没多久也借故出去了,用的理由是给上官婉婉买东西,而后还有人见她拿着个足金的簪子。 骆初七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上官婉婉收买了那个丫头让她送信,但她千不该万不该,就是轻易相信一个丫头能替她保守秘密,更何况是一个急着想把金簪子卖出去的丫头。 见那丫头把自己抖落出来了,上官婉婉一张脸青一阵白一阵,抿唇甩开了她的手,“你这丫头胡说什么,我也没说不救你,便是挨了二十大板你也依旧是我的丫头,你这样攀咬我又何苦来?” 现下那丫头亦然顾及不了那么多了,她是个好吃懒做的,更怕自己屁股上挨那二十大板,一听上官婉婉居然暗示她去挨打,吓的眼珠子直往下掉,一边哭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和一个簪子,一股脑塞到了那个小厮手里。 “大小姐,这是婉婉小姐给我的簪子,那信只是我想脱我哥哥替我把簪子卖了,这真是不是我偷的啊大小姐,求您饶了奴婢吧。”知道求上官婉婉不好用,那丫头干脆转而冲着骆初七磕起头来了。 “你说是姐姐给你的就是姐姐给你的?”骆初七接了簪子在手里看了看,“这簪子虽然是姐姐的,但你在她屋子里伺候,想偷她一个簪子又是何其容易的一件事。” 话里话外都是偏袒上官婉婉的意思,但却也是在逼着那个丫头抖出更多的事。 那丫头是个没有脑子的,果然一股脑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先是说上官婉婉怎么引诱自己去送信,又说到了七王爷府上,七王爷是怎么的担心上官婉婉,事无巨细全部说了个清清楚楚。 大家心里都有杆秤,骆初七逼着这丫头把这件事说出来,也没有想要什么个结果,无非就是想让大家在心里明白,上官婉婉和慕沉远关系不清不楚。 别人的反应都没有什么,唯有林木瑶,她怒目圆瞪,看着上官婉婉的眼神恨不能把她给吃下去。 骆初七那日给她送去的信上就言明了,上官婉婉早已和慕沉远私相授受已久,上官婉婉甚至早已经在策划着怎么嫁给慕沉远,而且也付之行动了,林木瑶一开始是不信的,但此刻听了丫头的话,却是深信不疑了。 “真是无耻!”她一手拍桌,怒火中烧站了起来,手指遥遥指到了上官婉婉的鼻子上,“骆将军要是指到你与外男私信来往,不指到要气成什么样子,我若有你这样的女儿,一早就陈塘了事!” 说着似乎觉得不够解气,抓起手边的酒杯摔到了地上,“我不屑与你共处一室!”说完竟是扬长而去。 被扔了一句无耻在脸上的上官婉婉,羞臊的一张脸红成了一块布。 林木瑶离开之后,想着骆府接下来可能要处理家事,大家也都找了个借口纷纷退席了,吴玥在走之前还伏在骆初七的耳朵边上告诫她,离上官婉婉远一点,别被带坏了。 其实这件事还没有个结果,大家也都是看个热闹罢了,真相信上官婉婉和慕沉远私相授受的却没有几个,毕竟一个是天之骄子,一个则是流落在外刚被找回来的将军府小姐。 但名声总归有些污点了。 众人都离开后,上官婉婉也终于忍不住,跺跺脚哭着离开了。 骆初七看着上官婉婉的背影,眨了眨眼让小厮把那丫头带下去了,反正怎么处理管家自然知道,她施施然回到自己的小院子里,坐着直唉声叹气。 “小姐。您怎么看着这么不高兴啊。”翠荷歪着脑袋看自家小姐的表情,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有什么值得高兴的。”骆初七又长叹了一口气,今天的事还是她失策在先,如果没有先前上官婉婉呛声林木瑶,那丫头抖落出来的事足以让众人对上官婉婉敬而远之。 但有了她呛声林木瑶在先,大家已经在心里对她有好感了,后面这件事竟也变得微妙起来了,真是龙头蛇尾。 同一时间,东宫里的慕沉月也收到了消息,他批阅着桌面上的公文,尽管没有抬头,跪着的黑衣人却感觉到他似乎是在高兴。 “这么说,她今天不算是打了胜仗。” 黑衣人垂头应了一句是,“那个上官婉婉很有心机,不是个容易对付的。” “嗯。”慕沉月搁了笔,哼笑了一声,但那个胆大的丫头也不是个容易对付的啊。 这件事闹出来,就像投个小石子在湖水里一样,只荡起了一圈波澜就没影儿了,足足让骆初七闷闷不乐了好几天,直到管家跌跌撞撞的送来一张请帖之后。 “小姐小姐,不好了,长公主给您和婉婉小姐下请帖了。” 骆初七嘴里的茶差点没喷出来,“什么?” “小姐,请帖在这里。”管家忙把请帖递了过去。 嘴里的碧螺春顿时什么味道都没有了,这是来兴师问罪的吗?因为上官婉婉欺负了林木瑶?不应该啊,林木瑶当天也没有吃亏啊。 烫金的公主府三个大字在皮面,掀开之后只看见写了骆初七和上官婉婉两人的名字,然后是请明日下午过府一叙,别的什么都没有说。 第五十一章 慕沉月对大长公主的态度 这张请帖实在是太过于简单了,饶是以前的骆初七在写请帖的时候,也总要写个由头上去的,但也正是这个简单的风格才像是大长公主的处事风格,最起码从这张请贴上她可以看出来,这是真正出自长公主的手,而不是林木瑶。 既真是出自长公主,骆初七便是根本不可以拒绝了。 她捏着那个烫金字的请帖,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今日送请帖来的是什么人?”说完才想起来她看请帖看的太认真,门房上的管家还在跪着,挥手让他起来,“起来回话。” 管家抹了抹因为跑过来出了一脑袋的汗,“谢小姐。”管家依言起身,“今日过来的奴才看是公主府的管事婆子,身上穿的衣服虽然不起眼,但却不是一般仆人可以穿的衣料,应该是在长公主面前能说得上话的。” “都说了什么?” “她是坐公主府的马车过来的,车上标记奴才还认得,所以亲自迎了上去,那婆子看着是个和善的,只说是来替她家大长公主下请帖的,让奴才把帖子亲自送到您的手上,还说来的匆忙希望小姐不要见怪,有什么到公主府说是一样的。”管家条理清晰,一字不落把那婆子说的话全部复述了一遍。 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临走那婆子说,公主一日里时间都是分配好的,希望小姐守时。” 这话说的就有些意思了,出去赴宴都兴早到不兴晚到,哪有不守时的人,但骆初七总感觉这句话里藏着点什么意思,要不然何必这么认真的说一句‘废话’呢。 翠荷见自家小姐沉思起来了,无声的拿起那盏碧螺春又冲了滚烫的茶水送过去,骆初七想了半天没想出个所以然,让那个管家又回去了。 管家走后,翠荷凑到了骆初七的跟前,“小姐,您是在担心什么吗?” 担心?骆初七摇了摇头,“不是担心,而是觉得奇怪。”她从自己的座椅上起身,“事出反常必有妖,如果就因为林木瑶的事大长公主要来算账,那她就不是大长公主了,但若不是因为林木瑶,就更没有理由见我们两个了。” 骆初七越想心里越没底,大长公主是什么人?全京城唯有她地位超然,绝对不是别人可以比拟的,若是惹了皇上的几位公主倒还好说,现下她心里还真是一点底儿都没有。 “不行,我今天必须要见慕沉月。”骆初七两手合十,长眉紧紧的拧在一起。 别人说见慕沉月可能有些难,再或者便是有那个面子,也要看慕沉月有没有那个时间,但骆初七不过嘴里说出这么一句话,两个时辰后她就真的在慕沉月的酒楼见到他了。 依旧是那个独属于他的雅间,骆初七推门进去的时候,他正坐着悠闲的品着酒楼新晒的茶叶,听到开门的声音,他冲着骆初七扬了扬茶盏,“来的正好,来尝尝这茶叶,在别处你可喝不到。” 骆初七哪有那个心情喝茶,但她脸上神色却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太子殿下可真是悠闲,我来可不是喝茶的。”说话间她已经坐到了他对面,“我来找你有事。” “巧了,我找你也有事。” 他脸上表情极其的无辜,像是两人在这里见面是碰巧的事而已,骆初七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没有时间和他纠缠这个问题,开门见山的问道:“你和你姑姑关系如何?” “姑姑?”慕沉月挑了挑眉毛,手指扶着茶盏,“你说的是哪一个姑姑。” “这满京城,唯一能让我忌惮的那位公主。” “哦……”慕沉月拉长了声音,“你说大长公主,让你失望了,我和她关系十分的生疏。”顿了顿,慕沉月又补充道:“不,应该说她和父皇所有的儿子关系都很生疏。” 是这样吗?骆初七抿紧了嘴唇,她感觉不然。 现在皇上在世,大长公主确实能享受她的殊荣,但皇帝不会永远在那个位置上不下来,他早晚会有继承人,皇位也早晚会落到别人的手里,到那个时候,她的殊荣还会在吗? 一向享受着所有人仰视的视线,她能忍受没有超然的地位后所得到的生活吗?只怕不能忍受吧。 上一世,她满心都扑在了慕沉远的身上,周围的事都不在意,又因为这位大长公主一向自持身份贵重,不喜欢和别人多交往,所以骆初七对她是很生疏的,更不可能去关注她身上发生的事或者是势力,便是她想关注也没有那个能力。 她记得有一年年底的例常宫宴,梅月公主和大长公主穿的衣服撞了颜色,本来这种事是不会发生的,公主们参加宫宴一般都穿的是各自品级该有的宫服,谁知那一年梅月公主心血来潮却要穿的独一无二,因为素来皇上都比较宠爱梅月公主,所以大家都以为也不是什么大事,如果不是和大长公主撞色的话。 梅月公主知道皇上待大长公主一直很好,但她不知道那种好是什么底线,或者说会不会超过她,即便她曾有所耳闻,却也没有放在欣赏,毕竟她才是皇上的女儿,大长公主只是皇上的妹妹而已。因此,梅月公主玩笑了几句,但话里的意思却说是自己年轻穿着这个颜色更好看,大长公主毕竟已经年长,该穿那些年长的妇人才穿的眼色才是。 大长公主还没有说话,皇上却大发雷霆,不顾在场众人,丝毫不给梅月颜面,把她足足关在寝宫里半年,并且抄了半年的静心经,每一张都到了大长公主府的桌面上。 也是从那以后,别说宫外了,皇宫里头都没人再敢和大长公主过不去。 但皇子皇女们都是心高气傲的,除了皇上以外,他们不想承认自己还有不敢惹的人,所以大都是抱着眼不见口不提耳不听的态度,管你厉害不厉害,我躲着你总行了吧。 有这种心思的人绝不止一二,骆初七撩起眼皮看向慕沉月,“那你可了解你这个姑姑?” 其实骆初七接到大长公主请帖的事,慕沉月已经知道了,但他同样也猜不出这个神秘的姑姑的心思,平常都甚少见面,更别提了解了。 他摇了摇头,“不了解,但我知道她最注重名声,因为她规矩重,所以若是你惹了她也不必担心,她不会为难你的。” 闻言,骆初七托着下巴叹了一句,“真无趣,她给我下了个请帖,你别说你不知道啊,我现在就想知道你姑姑究竟是何用意,是想兴致问罪,还是威慑我和上官婉婉?” 慕沉月扯开嘴角笑了笑,“她是什么意思我不知道,但她既大大方方给你下了帖子,就绝对不会让你在公主府受委屈,你只管放心的去就是了。” “你没有反驳你知道请帖的事。”骆初七伸出手指,遥遥指住了慕沉月的鼻子。 早就知道她是一个很敏感的人,慕沉月毫不在意被她猜出自己安排了人在她身边,动作优雅倒了茶推到她身边,微微弯着眼睛,“尝尝这茶吧。” 虽然没有问出个所以然,但骆初七回府之后心里却多多少少安心了一些,随手把慕沉月硬塞给她的茶叶扔到了一边,“翠荷,把这茶叶放起来了。” “小姐,这是太子殿下给您的,就……随便放着吗?”翠荷拿着那包茶叶,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 自打骆初七重生以来,她这屋子别的丫鬟都轻易进不来了,日常只有翠荷一个人在伺候着。 “要不然呢,你还要供起来啊?”骆初七哭笑不得,“不就是一包茶叶,只要不是扔了就行。”说话间,她动手把头上带着的簪子步摇全部都取掉了,“准备一下,你看看我还有没有没穿过的衣服,要见客的那种,包两件出来。” 翠荷应了一声自去翻箱倒柜的,没多大会儿功夫果真找了两件出来,都是骆初七以前不喜欢的稍微素一些的华服,“小姐,这两件您从没穿过,那时候做好您说太素了,奴婢就一直放着。” 骆初七应了一声,随意看了一眼,那两件华服虽说素了一点,但却好看的很,她转身又从自己的妆台里找了两套首饰,一并递给了翠荷,“都装起来,你跟我去上官婉婉那里。” 骆初七要做什么翠荷就跟着做什么,只是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满。 “小姐,您也太好性儿了,她对您那样,还和七王爷不清不楚的。”说着,翠荷撅起嘴,眼睛一翻,“您还给她送东西,要奴婢说,她根本就不配!” “你说这句话就该打。”骆初七嗔怪的瞪了一眼翠荷,“要是让别人听见了,是不是会以为我对上官婉婉心存怨恨,到时候又要多多少舌根出来,以后记好,便是再不满也不要说出来。” 说出来不就落了把柄在别人手上吗,有了把柄在别人手上,可就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了。 第五十二章 记好自己的身份 翠荷被骆初七训诫几句,乖巧的应了之后跟着她一路朝着上官婉婉所拄着的小院去了。 尽管骆将军和上官婉婉父女之间还很生疏,远没有和骆初七感情深厚,但他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在吃穿用度上一点也不亏待上官婉婉,有骆初七的就有她的,一切都是按着正经嫡亲小姐来对待的。 她的院子是正院南面的漪澜院,大小是和骆初七的小院是一样大的,假山奇石、名花异草一样都不缺,在院门口还别具一格的栽种着两簇翠竹,远远看着就让人心里一阵清凉。 骆初七出现在上官婉婉的院子里,惊的一院子丫鬟仆妇俱都迎了出来,心里一时害怕她为难上官婉婉,一时又害怕自己伺候的不周到被赶走了。 早有机灵的小丫头叫了小姐,赶在前边替她打了帘子。 “好丫头,有眼力见。”骆初七笑了笑,冲着翠荷使了个眼色,“伺候的好自有你的赏赐,若有伺候不好的传到我的耳朵里,我可不轻饶。” 话音落地,翠荷已经掏出一把银瓜子塞给了那个打帘子的小丫头,小丫头得了赏钱喜滋滋的,叫小姐叫的更甜了。 这是上官婉婉的院子,骆初七却是以主人的姿态过来的,无声的向着众人宣告,这个府里谁说了算,只要她想,上官婉婉这里的人她赏得也罚得。 外边的动静怎么也逃不过上官婉婉的耳朵,她早已气的双手紧握,嘴唇抿到了一起,但就在骆初七脚踏进来的一刹那,她眉目一转又变成十分亲热的样子。 “小七,你怎么来了。” 骆初七也不跟她客气,不等她说话自觉的坐到了主座上,“长公主府上送来了请帖,让明天咱们两个去他们府上说说话,我想着姐姐这里怕是没有准备,所以送了东西过来。”说着动了动手指。 翠荷上前把包袱打开,露出了里边的衣服和首饰,趁着这个空档,屋里伺候的丫头忙送上热茶和点心,乖巧的立在了一边。 “茶我就不喝了,我还要去哥哥那里。”骆初七似乎刚想起来什么,低呼一声掩住了嘴角,“哎呀,我一时忘了这是你的院子,习惯的坐主座了,姐姐不生气吧?” 便是生气上官婉婉也不能说,只能含糊几句就把这茬给带过去了,骆初七没多待,把东西留下之后,带着翠荷风风火火的又走了,一院子的仆妇像是送亲似得簇拥着把她送出了院门。 内室里上官婉婉的一双手早被自己掐的满是血痕。 想着骆子辰专注的个性,骆初七半道带着翠荷又拐去了厨房,打算亲手做了他最爱吃的杏仁酪送过去。 厨房的厨娘乍一听骆初七要亲手做杏仁酪,一个个都慌手慌脚的跑过去帮忙了,这个添柴那个加火,那个又去榨杏仁,整个厨房都忙了起来,除了要自己动手的骆初七。 但让她亲自去做这些又有些不现实,最终也只能等着她们把杏仁酪做好了放在食盒里提出来。 “小姐,您小心些,这刚蒸出来的还有些烫,我放了两个小碗在里头,旁边一个小方匣子放的是方糖,您要觉得不甜就放一些。”厨娘把食盒递给骆初七之后千叮咛万嘱咐的。 主仆两人从厨房出来,一路说说笑笑去了前院,进了骆子辰的院子才发现,一个守着的人都没有,也不知道去做什么了。 “这些小厮肯定是偷懒了,看少爷太专注就把人丢在这里。”翠荷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扶着骆初七的手进了内室,刚走没几步两人就停下了脚步,怔愣在了原地。 骆子辰内室桌子前站着两个身影,一样的挺拔如松柏,正对着一副字评头论足,听到说话的声音纷纷回头看过来。 一个是骆子辰,一个却是…… “三王爷?”看到这个穿着一身蟒服的俊美男人,骆初七只觉自己牙疼,他怎么在这儿啊,还有,他什么时候跟哥哥关系这么好了?哥哥那一副如遇知音的表情又是怎么回事。 把这个神经病当成知音,他就不怕被传染神经病吗? 慕沉珏看到骆初七的时候,冲着她勾起唇角露出了一抹恶意的笑,看得骆初七生生打了个冷战,“哥哥有客人再,我晚会儿再来吧。” “等下。”骆子辰还没开口,慕沉珏却张口拦住了骆初七,“那食盒里放的是什么吃食吧?既然已经送过来了,就不用再送走了吧,快拿过来,我还真有点饿了。” 说着大刺刺的坐到椅子上,冲着骆初七招了招手,骆子辰站在他旁边笑着摇了摇头,示意骆初七把食盒拿过去。 骆初七深吸一口气,很想问问这个四平八稳坐着的三皇子,他的脸皮到底有多厚,难道不知道这里是骆府吗?不过这些话她只敢在心里吐槽罢了,毕竟还当着骆子辰的面,她要是给慕沉珏没脸,他还不知道要对她说教多久呢。 “三王爷可真会挑时候。”骆初七乖乖把食盒放到了桌子上,缓慢的打开了盖子,“今日我好容易亲手给哥哥做了杏仁酪,三王爷好巧不巧却在这里。” 一听说这是骆初七亲手做的,骆子辰条件反射要去把食盒拿走,但慕沉珏的手速却比他更快,已经舀了一碗捧着送到了嘴边,顺手还捻了一块方糖扔到了碗里。 “嗯,闻着真香。” 骆初七垂着脑袋翻了个白眼,转身刚准备离开,慕沉珏却接着说道:“听说我姑姑下了请帖给你,让你明日下午去公主府。” 没想到这件事传播的速度这么快,这才多久的时间,居然连慕沉珏都已经知道了,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一是大长公主明摆着就是让人知道的,二就是骆府周围的眼睛可不少。 “三王爷的耳朵真是灵敏。”骆初七反讽了一句。 慕沉珏丝毫不放在心上,转过手就把那副字给收了起来,而后递给了骆初七,“喏,这幅字给你,我记得我姑姑很喜欢这人的字,你送给她总没错。” 骆初七还没说话,骆子辰先反对上了,直说太贵重了,一面说一面要把字画拿回去还给慕沉珏。 他若不说这字画太贵重了说不定骆初七还能亲手还回去,但一看骆子辰这反应,到手的字画哪能有送回去的道理?忙把字画塞进了翠荷的怀里让她抱紧了,“那就谢过三王爷了,我还有事,这杏仁酪您随便喝。” 说完像是怕骆子辰追上来似得扬长而去。 上次救了他可是冒了好大的风险的,他堂堂的三王爷,身价总比这个字画贵吧?这件事是在暗处的,不好向他讨要好处,挣这一副字画她心安理得,说到底还是她亏了呢。 有了这么一副字画在手上,骆初七心里多少踏实了一些,晚上睡的也安稳,一觉到天亮,上午准备了一番,吃过午饭就带着上官婉婉一起往公主府去了。 放眼这京城和皇宫,公主是不少,但有公主府的却只有大长公主一个,得长公主封号的也只有她一个,皇上赏赐给她的公主府,是最好的地段,是京城最幽静的地方,却也是离皇宫最近的地方。 马车在公主府门前停下,早有几个婆子在等着了,门房的小厮很有眼力见的搬着板凳过来了,骆初七和上官婉婉站到地上后那些婆子也已经迎上来了。 个个都是一副精明的样子,但面容看起来还温和,冲着两人福了福礼,“两位姑娘可算来了,长公主早问了好几遍了。” 闻言,骆初七笑了笑,“是我晚了,让长公主惦记这么久,咱们快进去吧。” 真是好,还没进门就先埋怨上了。 婆子们笑了笑,引着两人进了府,这不是骆初七第一次进长公主府,但每次来却总感觉和上一次见到的不一样,上官婉婉一路上眼观鼻鼻观心跟在众人身后,很知礼数的样子。 不多时,进了内院,二门上又有些年轻的妇人迎了上来,把那些婆子给替换掉了,又走了半盏茶的功夫才走到正院,院子廊下或站或坐几个丫鬟,看到骆初七和上官婉婉,有两个上前打了帘子。 屋子里静悄悄的,像是没人在的样子,骆初七眼睛胡乱一扫,看到软榻上坐着个女人,正手撑着脑袋闭目养神,她身穿秋香色的纱裙,头上正正经经挽着垂马髻,斜鬓上插着个流光溢彩的凤凰衔珠步摇。 这便是大长公主——慕星华,人如其名,相貌像是天上最璀璨的星星一样,华容让人不能轻易的移开眼睛。 年轻的妇人冲着骆初七和上官婉婉,做了噤声的动作,自己走上前凑上去轻声说道:“长公主,骆家两位小姐来了。”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大长公主这样坐着是睡不着的,但却还是一动不动撑着脑袋,像是熟睡过去了一样,这倒还,还没说上话就先给了她俩一个下马威。 骆初七不由在心里暗道,这要是找她俩来好好说话的才怪了。 第五十三章 大长公主的发难 上一世骆初七做了慕沉远的妻子,皇宫是经常去的,所以这种事她见过不是一次两次了,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好在不是跪着也不是蹲着,只是站着罢了。 她俩就这样足足站了有一盏茶的功夫,就在骆初七感觉自己快坚持不下去的时候,长公主幽幽睁开了眼睛。 慕星华的长相和皇上是有些像的,眉眼之间有那么一点共同之处,但她身上女人味十足,特别是一双含着秋波一样的眼睛,但却是带着冷箭的秋波,看着你的时候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似得。 她只是淡淡撇了一眼,而后打了个哈欠,嗔怪似得冲着旁边的妇人说道:“客人来了怎么不早些喊我,站了多久了这是?” 那妇人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垂了脑袋应下,“是奴婢考虑不周。” “行了,这么多年都是这样,一点长进都没有。”长公主还依旧把骆初七和上官婉婉晾在一边,嗔怪的看着那个妇人,“还不上茶上点心。” 骆初七的目光一直放在那个妇人身上,先不说长公主对她亲近的态度和语气,光是她泰然自若的姿态就让人不得不关注她,可惜她没停留多长时间就退出去了。 慕星华这才算是正眼看向两人,“骆将军真是好福气,有两个天仙般标志的女儿,看得我都有些羡慕了,别站着了,坐下说话吧。” “长公主谬赞,家父总嫌我们太闹腾了头疼呢。”骆初七依言坐下,上官婉婉也静悄悄的坐到了她旁边。 屋子里没有伺候的人,说话也不用怪外抹角的,慕星华把茶盏放下后,动了动自己的肩膀,“木瑶好久没去参加宴会,昨儿去了你们骆府,听说气的半道离席,不知是个什么缘故?” 这分明就是装傻充愣,既要问这件事,长公主怎么可能不先调查清楚呢,特别是那句牵扯到她教养的话,恐怕她只是想让她俩当着她的面承认吧。 骆初七眼睫毛轻颤了几下,但面上却平静无波,声音也没有多大的起伏,“想必是长公主和林三小姐误会了,不过是因为一点小事,女孩子们之间总是吵吵闹闹的嘛。” 慢悠悠点了点头,慕星华又托住了自己的脑袋,一副慵懒的样子,“既是女孩子们之间吵吵闹闹,怎么又把我给牵扯进去了呢。”她音调很轻,却让骆初七和上官婉婉都感觉到紧张,“听说,是说家教的问题?” 现在这个情况,骆初七不得不和上官婉婉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长公主身份在那里放着,她是不会和小辈们过不去的,所以在她的眼里,骆初七也好上官婉婉也好,代表的都是骆府,到最后这笔账是绝对会算在骆府头上的。 就在骆初七张嘴想要说什么的时候,长公主那双狭长的眼眸微微一挑,“简直大胆。”还是那样温和的嗓音,却让人遍体生寒,“你们这是在说皇家教养有问题咯?” 骆初七还没有作出反应,却听到旁边传来“噗通”一声膝盖跪在地上的声音,从声音判断她用的力气应该不小,骆初七顿时有些愕然,旋即却又明白过来,她要故技重施。 果不其然,上官婉婉跪下去之后,立刻便把自己置于绝路了,“长公主殿下息怒,这话是我说的,于小七和骆家没有关系,我也没有质疑皇家教养的意思,求长公主殿下明察。”说着伏到了地上。 “哦?”长公主似乎来了兴趣,坐直了身子好奇的看了过去,“竟是你说的?我还以为是骆家小七说的呢。” “是,是我说的。” “那你为何说那句话?究竟哪里出现问题了。” 骆初七知道,上官婉婉接下来将会在长公主面前露脸,但她也很好奇,上官婉婉究竟会坐到哪一地步,所以骆初七只是静静的看着却没有阻止。 上官婉婉沉默了片刻之后直起了身子,抬头看向长公主,脸上没有丝毫的惊俱和害怕,“我相信长公主教养自然是没有问题,林三小姐自小在您身边长大,她是什么性子的人您最清楚了。” 闻言,长公主愣了片刻,而后捂着嘴直笑,“你这丫头说话倒是有趣,我们从未见过面你却相信我吗?” “林三小姐本性不坏,只是天真烂漫、口无遮拦了些,我当时也是太生气,一时想的有些多所以才那样说。” 正说话间,从外边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其中夹杂着林木瑶熟悉的尖细嗓音,由远及近,帘子被豁然掀开,紧接着冲进来一团红球。 林木瑶一阵风似得卷进来,视线一直胶着在上官婉婉的身上,“你居然敢来我家,我看你是一点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是来挑衅的是吗?!” 看来这件事林木瑶还一点都不清楚。 长公主被林木瑶惊的手上的茶盏差点掉了,秀气的眉毛瞬间拧到了一起,“你这孩子是想吓死我吗,突然这么进来是做什么?不是让你紧闭了吗,谁让你出来的?!” “没人放我出来。”林木瑶崛起了嘴巴,“我是听说这个上官婉婉来了家里,所以才来看看。” “快过来坐下,没一点大姑娘的样子,让你伯伯知道了又要说你。”面对林木瑶的时候,长公主完全就是一个慈母,非但没有生气,还要林木瑶坐到她身边去。 林木瑶吐了吐舌头,像是一个几岁大的小孩儿一样坐到了长公主跟前,还把头枕到了她的胳膊上。 “你接着说吧。”长公主挥了挥手示意上官婉婉接着说。 但上官婉婉却把眼睛放到了林木瑶身上,“我知道林三小姐很生气,但若是时间再回到那个时候,我依旧要说那样的话,林三小姐若是为了长公主考虑,就多注意自己的言行为好。” 骆初七一直默默的站在一边看着上官婉婉。 她这是知道那件事和说出话的话没办法收回了,所以想要找一个合理的借口,并且是让长公主记住她的借口。 林木瑶可没有想那么多,她感觉自己受到了挑衅,挣扎着要站起来,却被长公主牢牢抓住了手,“我瞧着这个上官婉婉不错,你应该和她做朋友才是,平常多来往。” 本来以为长公主是为了给自己撑腰的,没想到最后妥协的竟然是她自己,林木瑶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炸了,最终拂袖而去。 长公主还急着去哄林木瑶,又交代了几句话之后就匆匆出了屋子,她前脚出去后脚那个带她们进来的妇人就进来了,“两位小姐,回礼已经放到车上了,两位是现在离开还是喝了茶再走?” 这话问的就差没有明摆着赶人了,两人茶也没有再喝,匆忙告辞之后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因为站的时间太长了,回家之后,骆初七直接很没有形象的仰躺到了床上,翠荷则去安排人准备晚餐,屋子里一时之间只剩下骆初七一个人。 就在骆初七以为自己快睡着的时候,她依稀之间听到有人在敲窗户,但想想现在的时间,谁会没事现在敲窗户啊?她翻了个身又继续睡睡觉,没打算搭理那个拍窗户的人。 不消多时,骆初七感觉自己鼻子上怕上了毛毛虫,一点一点的顺着鼻子往眼睛上怕,别的也就算了,哪怕是个老鼠在脸上爬骆初七都不感觉害怕,唯独虫子! 她尖叫一声从床上一跃而起,疯狂的晃着自己的脑袋,企图把不存在的虫子给晃下来。 “噗嗤。” 旁边突然蹦出一声陌生的嗤笑声,骆初七的动作顿时停顿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缓缓的向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又是慕沉珏! 骆初七清醒之后瞬间就明白过来,脸上哪又什么虫子啊,分明是被眼前这个人戏耍了,那么刚才敲窗户的也是他? “三王爷,你知不知道什么叫闺房?”骆初七抓起枕头扔到了慕沉珏的脸上,“闺房就是不允许又男人进来的未出阁的姑娘的房间!” 慕沉珏一把抓住枕头抱在怀里,顺势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又不是第一次进来了,矫情什么。”说着冲骆初七眨眨眼睛,“诶我说,你这闺房我都进来两次了,照这规矩,你是不是得嫁给我?怎么样,要不要我去跟太子说说,把你让给我。” 骆初七无声翻了个白眼,这人果然是神经病,“我只怕你有命去说却无命回来告诉我答案。” “看来你很相信太子对你的感情。” “当然。” 慕沉珏的脸一刹那就拉了下来,“哪怕是做妾?” 就在骆初七刚想出言反驳的时候,她的眼睛看见一抹红色的身影从外边走了进来,挺拔的身子,英俊的五官,还有习惯性背在身后的双手,不知道是不是骆初七的错觉,她感觉慕沉月走路的姿势有些不对劲,还有他脸色似乎有些苍白的过分。 “老三,你是自己出去还是让我把你扔出去?” 慕沉珏微微眯起眼睛,脸色有些危险。 第五十四章 樱毒再次发作 但他脸色即便是再危险也不及慕沉月,他一双深邃的桃花眼饱含警告紧紧盯着慕沉珏。 “太子殿下可真是悠闲。”既然慕沉月过来了,慕沉珏就没有坐下去的道理了,“看来父皇给你的政务太少,这青天白日的你就往骆将军府上跑,是背着某些人的眼睛来的吧?” 说道这里,他冲着骆初七恶意一笑,“我可比太子自由多了,你确定要把我赶走而留下他?” 毕竟慕沉月身上的事情复杂到一丝一毫都动不得,乃至到了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地步,宫里的皇后娘娘也不会让他动,在这样的情形吧,骆初七执意跟着慕沉月无疑与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骆初七抚了抚自己的鬓角,稍微梳理了一下头发,“三王爷请自便。” 慕沉珏被骆初七拒绝了也不见生气,只是哼笑一声,转身便离开了,刚走到门边骆初七又啊了一声,扔过来一句话,“三王爷以后再来骆府,还是去我哥哥那里吧,王爷是男子不怕,我却是怕流言蜚语的,哪一日不巧若是被撞见就不好了,还请王爷自重。” 这句话是真把慕沉珏给惹火了,合着他来了怕被撞见,太子就不怕被撞见了?好你个骆初七! 听着慕沉珏脚步声消失,慕沉月一头栽倒在了床上,喘着粗气说道:“快去把门关上。” 他一张脸埋在被褥里,衬得像白纸一样,一点血色都没有,那双嘴唇更是白的几近透明,骆初七眼睛上下一扫落在了他捂着胸口的那只手上,似乎是在发颤。 骆初七来不及想那么多,转身把门关上又落了闩,三两下从箱子里扒出了银针,再回去内室的时候慕沉月已经晕过去了,骆初七站在那里只觉脚上跟灌了铅似得。 重生以来,这是她第一次再尝试到紧张和恐惧的感觉。 “慕沉月。”她凑到他跟前,抖着嗓子压抑着叫了一声,等了许久也没见他回应,整个人趁机的像是死过去了一般。 刚才他走进来的时候她就发现,他走路的姿势很不对劲,而且脸色也很苍白,所以她刚才猜测,他出现在她的屋子里就不是巧合,也不是为了慕沉珏,而是身体不舒服。 骆初七深吸一口气拉开了他按着胸口的手,扒开了他的上衣,果然,他上身蔓延出很多丑陋的青筋,一个个像是活的长虫一样,纷纷向着他心脏的位置爬去。 “不可能……这不可能。”骆初七看着他胸口又冒出来的更多的青筋,感觉呼吸困难,“我明明已经压制了他的樱毒,为什么却比以前更严重了?这不可能!” 奇书上记载的方式不会出错的,绝对不可能,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话音落地,一个黑影从窗户掠了进来,而后跪在了地上。 “骆小姐,求您救主子。”骆初七看不清他的脸,只能从声音判断出来他很紧张,“主子在来找您之前,已经料想到自己坚持不了多久,所以让我告诉骆小姐,他又中毒了。” 又中毒了? “又中毒了是什么意思?” 黑衣人垂下脑袋,许久之后才闷声说道:“我……我不知道。” 好一句不知道,慕沉月再次中毒了,但是他的暗影卫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那你们暗影卫是做什么用的?!”骆初七只觉胸口憋着一口气,吐不出来,堪堪要把她胸口被憋穿了,她手里拿着的布条狠狠的被摔到了地上,“连他怎么中毒的都不知道,还要他来告诉你们又中毒了,你们是主子还是他是主子!” 毕竟是做过王妃的人,她上一世是已经融入了皇家的,身上的气势在不压抑的情况下和那些公主没什么差异,特别是现在这么言辞猛厉的训诫别人,更是让人不敢直视。 跪着的暗影卫脑袋垂的更低了,心里羞愧的只恨不能钻进地缝里去,别说生气了,连一丁点的不服气都没有。 骆初七知道在这个时候责骂他们一点用处都没有,甚至她根本没有那个立场去训诫他们,但她只要一想到慕沉月可能会死,就忍不住心里喷涌而出的火。 只要有她在,她决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出去,守好门,谁也不许进来。”她闭上眼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狭长的凤眸微微一转放到跪着的暗影卫身上,“哪怕是当今皇上来了,也给我想办法拦在外面,懂了吗。” 暗影卫又怎么会听不出她是准备救慕沉月了,心里一时激荡难平,忍不住磕了三个响头,“是,奴才知道了。” 跪着的暗影卫叫影一,是慕沉月所有暗影卫的队长,同时也是慕沉月最信任的人,不管去到哪里,他都会亲自跟着,可以说是慕沉月有思想的影子,除了慕沉月,即便是面对皇上他也从没有自称过奴才。 甚至连影一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会在那一瞬间对骆初七俯首称臣,甚至甘愿自称奴才,若真要问,他也许会回答一句她和慕沉月太相像了吧。 骆初七没有耽搁,直接拿住奇书找到了樱毒,原来这樱毒是可以积攒的,毒性也不一样,可以说是阶级性的伤害,甚至是可以被唤醒的,如果樱毒被暂时压制,中毒者却又再一次中樱毒,那潜伏在体内的樱毒就会像睡醒了一样,继续折磨中毒者,因为毒性被加深,樱毒再次苏醒将会产生新的毒性,中毒者短则一月,长则三个月内,会卧床不起,口不能言腿不能行。 早在听到那句又中毒了之后,骆初七就已经猜到了,他是又中了樱毒,但却没想到会如此凶险,也就是说,她需要在一个月内治好樱毒,否则慕沉月将成为一个只会躺在床上的人。 “……热……疼……” 呢喃的声音从慕沉月的嘴里一点点蔓延出来,骆初七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听清楚了。 她说不清楚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慕沉月躺在她眼前是从来没有过的脆弱样子,如果她想杀他的话,别说反抗了,他连清醒的时间都不会有,但是他却选择来她这里。 一个人的身体只有自己是最清楚的,他中毒之后肯定感觉和以前不一样,让骆初七觉得动容的是,他手无寸铁,把他自己送到了她的面前,犹如一个刚出生的婴孩。 “慕沉月,你是在赌我是不是真心,还是你真的就这么信任我。”屋里静的一根针掉到地上都听得清楚,当然没有人回答骆初七的话。 若说是问慕沉月,不如说是她在问自己,有的问题问出来也是不需要答案的,骆初七扒开慕沉月的衣服,抽出了她从来没有用过的银针。 是夜。 骆初七精疲力尽的推开房门出来的时候,翠荷已经在院子里等了几个时辰了,一同等着的还有骆府的管家。 翠荷看到自家小姐出来,抿唇推开了拦着她的影一,颠着小脚迎了上来,“小姐,小姐您吓死我了,您没事吧?”说话间,她注意到骆初七苍白的脸色和已经起皮的嘴唇,惊的低呼了一声,“小姐您怎么了?” “无碍,只是累着了。”骆初七长长叹了一口气,拉住了翠荷的手,把自己整个人都靠在了她的身上,“张管家你来做什么,可是有什么事?” 张管家是府上的管事,也是跟着骆将军上过战场的,即便是现在被几个黑衣人拦着,在搞清楚人是太子的护卫之后也就不担心了,毕竟骆初七和太子已经是被皇上给赐婚了,而太子也早就能在骆府自由出入,骆府的人早把太子当成自己人了。 “小姐,下午公主府上来人把婉婉小姐接走了。” 忙了一下午,此刻再听到这个怎么听都不算好的消息,骆初七只觉脑袋有些眩晕,“你说什么?” 上官婉婉被公主府的人……接走了?既是用了接这个字,那就是十分恭敬的接走的,当成自己人一样给接走的。 这个上官婉婉! 骆初七手上用力,贝齿紧紧咬在一起,一双凤眸里射出无尽的寒意,“一点一点,给我说清楚。” “奴才下午正在账房,门房上的管事来回话,说是公主府的婆子来请婉婉小姐去公主府的庄园玩几日,这事奴才不敢做主,先去见了那婆子就又来见小姐,但是……” 说道这里,张管家把眼睛投到影一身上,咳嗽了两声接着说道:“后来那婆子等的急了,只说要接婉婉小姐,要是耽搁了事件,大长公主亲临将军府可就不是那么好看了,奴才见您一时出不来,就自作主张,让那婆子先把婉婉小姐接走了。” 说是自作主张,其实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公主府来接人,她们不能不放。 让骆初七奇怪的是,大长公主为什么要接上官婉婉去自家庄园玩,又为什么这样匆匆的就接了她? 骆初七想不出个所以然,挥挥手让除了暗影卫和翠荷之外所有的人都离开了。 “今天这事多的,可真是让我措手不及啊。” 第五十五章 李代桃僵,远赴塞外 这句话从骆初七的嘴里吐出来,让人只觉遍体生寒,别说是翠荷了,就是周围站着的暗影卫一个个也不知道怎么接话。 “翠荷,去煮些参汤送来。”骆初七松开翠荷,顺便拍了拍她的手,翠荷从来都是干事不多问的人,闻言福礼之后匆忙离开了院子。 在屋子里憋了一下午,骆初七动了动自己的脖子,走到树下的石桌旁边坐了下去,“你,去给我倒杯茶。” 骆初七指着的人是暗影卫的老大,也是刚才跪在她面前自称奴才的那个影一。 这句话说完,最先有反应的是其他的暗影卫,一个个都如同被硬塞了一颗鸡蛋在嘴里似得,瞪大眼珠子盯着骆初七,在心里怀疑这个骆家大小姐是不是脑袋秀逗了。 影一可是他们的老大,从来只听太子殿下一个人的话,并且太子殿下也从没让他端茶倒水过,这个骆家大小姐倒好,竟让他们老大倒茶,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但是,骆初七话音落地没多久,他们就看见他们的老大以闪电般的速度掠进了屋子,很快就提着紫砂茶壶出来,一手捏着被子一手端着一盘驴打滚。 如果不是暗影卫们训练有素,他们现在已经一个个从树上掉下来了。 慕沉月醒过来的时候,月亮已经挂在了天空中最高的地方,意识恢复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一个大石头压着一般,动动手指头都觉得艰难。 “……来……”当他企图张嘴说话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干涩的可怕,吐出一个字已是艰难。 骆初七一直守在一边,见他醒过来,忙上前搀起他在他背后垫了个枕头,而后送了温水到他嘴边,“你刚醒,先不要说话,嗓子干的厉害吧?来喝水。” 看着眼前的骆初七,慕沉月感觉她似乎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特别是对他的态度。 喝了水后,他休息了一会儿才算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但却依旧沙哑的厉害,“我又中毒了,这一次比以前都要厉害。” “我已经替你施针了,只是没有多大用处。”说着,骆初七抬起了他的胳膊,“为了让你能舒服一些,我暂时封住了你的经脉,现在你和常人无异,甚至还不如一个身强力壮的汉子,畏热怕冷,惧水恐火,这是你的后遗症、” 慕沉月拢眉,刚想张嘴,骆初七却接着说道:“但是,这只能顶三天的时间,三天后,你将会尝到比以往任何一次毒发都要厉害的痛,我会尽量在十三天内把你带到地方。” 地方?“去哪里?” “塞外。”骆初七替慕沉月掖了掖被角,“这次必须要解你身上的樱毒了,我要亲自带你去塞外,可以治疗你的解药是一种只生长在塞外最高雪山上的药草,名唤离樱,从摘取到它药效尽失,只有三个时辰的时间。” 所以,制药的人少不了,中毒者也少不了。 慕沉月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许久之后才缓缓抬头,冲着骆初七勾出一抹虚弱的笑,“你真是一个胆大妄为的丫头,敢带着当今太子离京。”说着,慕沉月自嘲一笑,“我们需要多久的时间。” “日夜兼程不歇息的话,六天之后我们就可以回来。” 大烟王朝离塞外并不是很远,从京城出发到塞外,最快只需要用三天的时间就可以到,虽然慕沉月的身子状况不能忍受长途的颠簸,但他们已经没有迟疑的时间了。 “你这次再一次中毒很蹊跷。”骆初七凑近了慕沉月,伏在他耳边压低了声音,“是不是你身边的人出了问题。” 骆初七没有看到那一瞬间变得阴狠的脸,还有那双眼眸里的冷意,只比她的恨意还要浓烈,“我身边出问题的人还少吗。” 觉察出他正在解毒,又再一次下毒,很好,这一笔账他记上了,“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一早。” 皇宫,后宫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里,女人手上指甲生生被自己给掰断了,她抓起身边的茶盏扔到了地上跪着的那个男人的头上。 “你这个废物,人你都能看丢了?!他到底去了哪里!” “回……奴才不知道啊,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人就没了。”跪着的男人吓的瑟瑟发抖。 女人深吸一口气,攥紧了双手,“毒下好了吗?” “下……下好了。” “记好,七天后,把那个药给他喝下去,一个废人可没什么用处。” “是,奴才记下了。” “还不赶紧去找!” …… 隔天一大早,从骆府偏门出来了几辆马车,纷纷朝着不同的城门方向而去,就在马车出去没多久,几个黑色的身影用最快的速度追了上去。 翠荷探头探脑的出来,确定没人之后朝着里边小声叫道:“小姐,人都走了。” “叶临渊来没?”骆初七话音刚落,一辆豪华的马车摇摇晃晃停到了翠荷的跟前,一把折扇撩开了帘子,“上车吧。” 听到叶临渊熟悉的声音,骆初七搀着一个披着斗篷的人从偏门一步步挪了出来,叶临渊一脸的好奇看了好几眼,“咦,这是什么人,骆小姐也学别人金屋藏娇不成?” “就你话多。”骆初七白他一眼,把他推了进去,而后小心翼翼搀着披着斗篷的慕沉月上了马车,众人坐稳当之后,马车摇摇晃晃朝着叶府驶去,直到下午,众人才从叶府出发出了京城。 京城外的官道上,叶临渊摇着折扇,眼睛一转不转的盯着慕沉月,“我怎么觉得,这身形有些眼熟呢。”他声音戏昵,眼神却无比的认真。 反正已经出了京城了,也没什么好瞒叶临渊的了,骆初七干脆掀开了慕沉月身上的斗篷,“当今太子殿下,你怎么会觉得不眼熟呢。” “哎……”叶临渊抖开自己的扇子,摇着头长叹一句,“果然让我给猜着了,早在上车的时候我就猜到是太子殿下了。” 慕沉月撩开眼皮睨了他一眼,脸色看起来不怎么好看,“既猜着了,却愿意给他们做掩护,如果本宫没有记错的话,叶府似乎是支持老七的,这件事如果让你们叶府的族长知道,你怕是在叶家混不下去了。” 闻言,叶临渊把折扇收起来,在慕沉月眼前晃了晃,“太子殿下这话可错了,叶府是叶府,我是我,他们支持他们的七王爷,我对战队的事可没什么兴趣,这本来就是和我毫不相干的事。” 和叶临渊认识的久了,骆初七多多少少也了解了他的性格,叶临渊看则是叶府的人,但他从来不喜欢把自己和叶府相提并论,在他的眼里,他是一个个体,而不是叶府的代言人。 同一时间,从骆府出去的马车之中,有一个载着慕沉月替身的马车,回城之后慢慢悠悠驶向了宫门口,替身从马车上一下来就摔倒在了地上,御林军看见之后一哄而上,很快,替身被送进了太医院。 “人是自己回来的?”女人的声音沉稳,透着点疑惑。 还是昨晚那个男人,他跪伏在地上不敢抬头,以最卑微的姿势回话,“是,我派人追了出去,总共有四架马车,其中三架一点回头的意思都没有,只有这架走到半道停下来了,而后又赶了回来。” “那三架马车确认过了吗?” “已经确认过,马车里只有骆府的丫鬟。” 女人听了冷笑一声,“骆府……哈,真以为和赐婚了就是铁定的太子妃了吗?这就开始急不可耐的站队了,真是有意思。” “……骆将军,似乎不在府上,应该是骆初七做的决定。” “哼,骆初七。”女人声音里的轻蔑让人无法忽视,“不足为惧,记好七天后的药,你走吧,暂时不要来了。” 男人应了一声是后退了出去。 三天后,骆初七带着慕沉月日夜兼程终于到了塞外,叶临渊下了马车后第一件事就是找了客栈,什么也不说要了三间房直接钻进自己的屋子里不出来了。 养尊处优了一辈子,这样不要命的赶路他从来没有经历过,只觉自己的腰都快被折断了。 他去歇息,骆初七和慕沉月可没有那个时间,京城还有一堆烂摊子等着他们回去处理,太子的替身能顶替多久,这都是没有保障的事,最让骆初七担心的,还是大长公主和上官婉婉的事,她连口热茶都没有喝就直赴雪山。 离樱草好凉,因为稀缺,所以都是生长在雪山悬崖的缝隙中的,到了雪山顶,给影一描述了它的样貌之后,骆初七和慕沉月留下,影一一个人去了悬崖。 “这一路你都愁眉不展,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慕沉月嘴唇几乎和脸色一样苍白,骆初七看到他嘴唇上有好几处伤口。 她知道,这是他自己咬出来的,因为他身上的剧痛已经压制不住了,“你现在还有心思管我有什么烦心事,是不是很痛苦?” 慕沉月眉心拢到了一起,唇角一咧,苦笑道:“嗯,像有人在捏我的心。”一句话堪堪说完,他就直愣愣倒了下去。 第五十六章 六天的巨变 骆初七冻的手脚发凉,身子迟钝的像是背着一个人似得,就这样直愣愣的看着慕沉月仰倒在了地上,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惊叫一声扑了上去。 她身上随身带着银针,但是却已经没有什么用处,包里带着的制好的药也只有等离樱草到了才能给他吃。 即便是昏迷过去了,慕沉月的手却还是下意识的捧着自己的心口,双眉紧紧的拧在一起,不时的有痛苦的低吟声从他的嘴角钻出来,尽管知道那有多痛,但骆初七却没办法感同身受,因为那都是书上描述的痛。 感觉过了有一辈子那样长的时间,雪幕里终于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正蹒跚着朝这边走来。 离的近了,影一不由停住了脚步,因为他眼前看到的景象让他有些怔忪。 慕沉月半躺在地上被骆初七搂抱在怀里,她身上的外衫已经脱掉只着中衣紧紧的抱着怀里的慕沉月,而她的全部都盖在了他身上,她几乎和雪融合成了一体,如果不是那头黑发,影一几乎辨认不出她。 “找到了,奴才找到离樱草了!”影一隔得远远的喊了一声,骆初七觉得,这是重生以来听到过的最让她高兴的一句话。 她没有把慕沉月放下,而是就这么抱着他匆忙把离樱草捣碎之后,加到了已经制好的药里,而后匆忙喂到了慕沉月的嘴里,他虽然没有醒过来,喂药的时候却知道下意识的吞咽。 骆初七紧绷着的神经瞬间松开了,胳膊一软把药瓶扔到了地上,“终于……” 她说过的,不会让慕沉月出事的,不管是为了她还是为了他自己。 一旁的影一无声的跪了下去,冲着她磕了三个头。 两人下了雪山之后没有去找叶临渊,而是给他客栈老板留了一张纸条让他送去叶临渊的房间,而后影一驾车,骆初七在马车里照顾慕沉月,根本没有歇息一下就又返京了。 坐到马车上之后,骆初七放松之下直接歪着就睡着了,枕在她腿上的慕沉月呼吸平稳。 待她再次睁开眼,慕沉月已经醒来了,正靠在马车上扒自己的衣服看,他胸脯上的青筋已经褪下,余留的还是以往留下的痕迹。 “这次只是解第二次中的毒。”骆初七看出他的疑惑,直了直身子解释,“第一次中的毒时间太久不好解,离樱草这能解新毒,不能拔旧毒。” “嗯。”慕沉月不知道在想什么,许久之后才把衣服整理好,靠着车窗闭上了眼睛,“我知晓,樱毒哪里会那么好解,但却还是忍不住抱有希望。” 他想像个正常人一样,不用每次洗澡的时候看到胸口丑恶的样子,每每看到,他都感觉自己是在刀口上活着,不一定什么时候就死掉了,但他还有那么多的事没有做。 又是三天,离京六天的骆初七终于回到了骆府,慕沉月也回东宫换下了自己的替身。 回到骆府后,骆初七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张管家给叫了过去,问了这六天的近况才知道,她不在的这六天,京城发生了一件大事。 “干女儿?!”骆初七以为自己听错了,径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说,大长公主,要认下上官婉婉做干女儿?!” “是。”张管家恭敬的站在那里,心里也觉得奇怪,“婉婉小姐去了长公主府庄园的第二天,也就是您离开的第二天,大长公主就让人来与将军说,她要认下婉婉小姐,奴才当时没敢多问,但公主府的下人已经改口叫婉婉小姐了。” 骆初七不知道自己脸上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 明明她已经把上官婉婉抓在掌心里了,甚至也已经给她铺好了陷阱,只等她自己贪心不足的往里跳,但她现在却抱上了长公主那条大腿,老天这是故意在跟她开玩笑吗? 骆子辰已经拿着信去找找骆将军了,这几天没有回来,应该是在商量对策。 骆将军虽然是武将,但他不是傻子,尽管心里对上官婉婉有愧疚,但他心里还是偏袒骆初七的,慕沉月和骆初七已经被赐婚,虽然骆将军心里不满,甚至抵触,但他却也已经默默的站到了慕沉月的那边。 现在如果让大长公主认下上官婉婉,那她的身份就比骆初七要高了,虽然她的娘连侍妾都不算,但她是大长公主的干女儿,大长公主没有亲生女儿,林木瑶养在她身边也是以驸马侄女的身份,上官婉婉这一下,可谓是一步登天。 骆初七心头因为救了慕沉月的命而生的喜悦,瞬间被冲散了。 翠荷听了这件事,心里也跟吃了苍蝇似得难受,待张管家走后,她迫不及待就嘟嘟囔囔说上了,“小姐,她以前都敢在背后使那些手段,这要是让她真成了长公主的干女儿,以后还不定作出什么事呢。” 骆初七比翠荷更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 上官婉婉回到骆府不是为了来认爹的,她是要来毁了骆家的。 她绝对不能这样坐以待毙,虽然心里很清楚这件事已经成为定局了,但她还是要去试试,阻止不了长公主,就阻止上官婉婉。 “翠荷,给我梳妆,我要去见长公主。” “嗳。”翠荷以为自家小姐已经有了主意,喜滋滋的上前给骆初七梳了见客的发式。 长公主府的庄园在京城南郊临着仙人山的山脚,桃花林的边上,庄园的护卫看到陌生的马车驶来,老早就警戒上了,待看到车上下来的是骆初七,虽然不认识,但也从穿着上分辨出来是哪家的千金小姐。 “劳烦各位通报一声,骆府骆初七,前来接我姐姐回家。” 一听说是骆将军的女儿,那些护卫脸上表情都缓和了不少,骆将军可是大烟王朝男儿们的偶像,那是上阵杀敌的英雄。 “原来是骆小姐,还请小姐在此稍待,某这就去通知管事。” 骆初七心里七上八下,正是烦闷的时候,只是胡乱点头应下了,不过片刻的功夫,上次见过的那个妇人就迎了出来,隔的老远就冲着骆初七笑。 “骆小姐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也不提前通报一声,慢待了小姐还请勿怪。”这妇人说话总是表面一个意思内里又是一个意思,上次是赶她们走,这次干脆埋怨起骆初七冒昧登门了。 骆初七也不在意,朝着那妇人笑的灿烂,“是我有事要见长公主殿下。”妇人眼神一转,露出一抹了然的笑,“那骆小姐先请与前厅稍等片刻,公主正在和婉婉小姐抄经书。” “那就劳烦姐姐带路了。”骆初七不在意这妇人的暗意,只是福了福身子就跟着她去了偏厅,送上茶果点心之后,那妇人也没陪着就退了下去,一时之间,偏厅里只剩下骆初七和翠荷了。 翠荷左看看右看看,等了不多大会儿就有些按耐不住了,“小姐,咱们这是不是被晾着了?” 骆初七捧着茶盏,眼睛看向窗外,外边天气似乎不大好,阴阴沉沉的看着像是要下雨,“急什么,都已经来了,总归是要见我的。” 直到一盏茶喝尽了,骆初七才听到外边传来一阵喧闹的动静,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慕星华嘴角带笑从外边走了进来,身上穿着秋香色素服,脑袋上松松垮垮挽着个垂马髻,浑身上下不见金玉,唯有发髻上插着个桃木的簪子,骆初七眼尖的发现那个簪子上似乎刻着个名字。 一群丫鬟仆妇簇拥着她走了进来,她身后则跟着上官婉婉。 乍一看到骆初七,她好像很吃惊的样子,提着裙子小跑走了过来,一把抓住了骆初七的手,“小七你怎么来了?”明里看着很亲热,暗里却故意紧紧抓着骆初七的手。 骆初七眯了眯眼睛,想让她在长公主面前发火?发难她?上官婉婉以为她是傻子吗,上一世她敢亲自把剑插进自己的肚子里,这只不过是掐一下她的手,她会在意吗? “再不来接姐姐,我怕姐姐都流连忘返了。”骆初七脸上堆出嗔怪的笑,还故意撅起了嘴巴,“姐姐是不是喜欢林三,不喜欢我,我才是你的妹妹吶。” 很正常的一副姐妹相亲相爱的画面,如果不是两人都在暗中较劲的话。 上官婉婉笑了笑,甚觉无趣的松开了自己的手,“小七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不喜欢你,你别总想着跟别人攀比嘛,木瑶很好的。”话里明里暗里把骆初七说成了一个爱攀比的女人。 前一阵子因为没有了靠山,突然进了骆府没有根基被绊住了手脚所以一直处于下风,骆初七都快忘记上官婉婉是一个多么厉害的人了,现下有了长公主做靠山,她果然又显出了本来的水准。 三两句话的功夫就给骆初七下了个套子。 骆初七眨了眨眼睛,作势甩开了上官婉婉的手,“那时候你还和木瑶过不去,现在又说她很好,可见你俩相处的很好,要不然又怎么突然替她说话了,好啦好啦,我知道你俩感情深行了吧。” 闻言,长公主的眼睛立时瞟到了上官婉婉的身上。 第五十七章 召见入宫 慕星华却也只是撇了她一眼,就淡笑着把眼睛给移开了,“知道的说你俩姐妹情深,不知道的还当是在拌嘴呢。”这样轻描淡写一句话,却骆初七和上官婉婉都无法再张嘴说什么,“行了,我留你的时间也够长的了,再留别人就说我要抢别人闺女了,你就随着骆小姐一起回去吧。” 上官婉婉拿眼睛偷瞄了一眼慕星华,见她脸上的淡淡的,忙福礼称是,又嘱咐了好些让慕星华照顾身子的事,她对长公主的亲近像是真正把长公主当成娘亲了一样。 骆初七懒怠见她装模作样,先找了个理由出了庄园,上到马车上之后想想上官婉婉的做派,不由冷笑连连。 庄园里偏听只剩下了长公主和上官婉婉,她心知自己以后的靠山就是眼前这位“干娘”了,讨好她才是最重要的,虽然她身后有慕沉远,但在很多事上他是都帮不上忙的,这后院内宅更是如此,她不知道长公主为什么挑中了她,也不想知道。 她自问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但她没有天真到以为长公主真是喜欢她,一定是看中了什么,既然是互惠互利的事,她要做的就是物尽其用,在背后有长公主做靠山的情况下,把骆初七除去。 “明后两日,皇后娘娘或许会召你入宫。”长公主捧住茶盏,冲着边上站着的妇人使了一个眼色,那妇人垂了脑袋,从小丫鬟手里接过一个大大的包裹递给了上官婉婉,她掂了掂手里的包裹,里边似乎放了什么沉重的东西。 慕星华笑着放下茶盏,“这里边是我的衣服和首饰,我让下人按着你的尺寸改了改,免得你进宫的时候没有件像样的衣服。”说完冲着上官婉婉招了招手,“你过来。” 上官婉婉忙盈步上前,跪倒在慕星华的脚边,“长公主殿下请说。” “以后可要叫干娘了。”慕星华摸摸她的脑袋,“皇后娘娘和你母亲是手帕交,后来两人分开这许久没有见面,在娘娘的心里只有你娘的好,若是惹到皇后娘娘生气了,不妨多提提你娘的事,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该怎么说你自己心里清楚。” 这件事不用慕星华指点,上官婉婉自己都知道,但她还是作出感激涕零的样子磕了头,“谢干娘。” 上官婉婉出庄园的时候是被慕星华身边的大丫鬟送出来的,身后还跟着两个梳着一样发式的丫鬟,一个身穿绿衣一个身穿红衣,紧紧跟在上官婉婉的身后,眼观鼻鼻观心。 大丫鬟把上官婉婉送上马车之后,就站在边上冲骆初七略福了礼,“骆小姐,婉婉小姐来庄园的时候没有带丫鬟,长公主怕她不方便,所以拨了身边的两个丫鬟给婉婉小姐用,长公主说,既是用的顺手了就让婉婉小姐带走,也免得没人可用。” 骆初七脸上表情未动,心里却已经憋火,什么叫免得无人可用?这不是暗指骆府苛责上官婉婉吗,送两个丫鬟过来,却也给身契,到时候即便是这两人犯了错,骆府又有谁敢随意责骂她们? 明着是送两个丫鬟,暗着却是送眼睛耳朵过来给上官婉婉撑腰吧。 但骆初七没有拒绝的理由,她嘴角勾出一抹笑,冲着大丫鬟点了点头,“还是长公主殿下思虑周全,只是我一时没有想到,骆府丫鬟奔就少,我屋子里也只有一个,姐姐屋子里有三个我以为是够用的了。” 大丫鬟把该说的话说完,转身便回了庄园,那两个丫鬟手脚麻利的上了后边的马车,帘子放下之后,骆初七收了脸上的笑,眼睛微微的垂下看不清楚情绪,以前她还有心情在上官婉婉装亲和的样子,现在却是一点心情都没有了。 马车里的沉静让上官婉婉很不满,前一阵子她在骆初七这里可吃亏不少,她早已经恨不得撕碎了她,但因为在骆府毫无根基,所以她只能默默忍受,但现下有了长公主做靠山,她也不怕和她撕破脸了,“妹妹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我怎么就一下就得了长公主的喜好,成了她干女儿了。” “在你跟我炫耀之前,我倒想教你一个道理。”骆初七心里烦躁,懒怠看她那张小人得志的脸,干脆闭上了眼睛,“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或许该好好想想,长公主为何突然对你有了兴趣。” 骆初七这番话正中上官婉婉的死穴,她心里也在疑惑,但是却被她自己选择性的忽视了,因为她不会放弃这座靠山,不管是让她付出什么,“我怎么闻到一股酸味呢,真是奇怪,妹妹,这马车里是不是放了醋了?” 心里正在盘算着其他的事,骆初七没有心情跟她说那么许多,干脆便不再搭理了。 最近发生的事很多都是上一世没有发生过的,上一世慕星华从来没有在她周围出现过,也没有跟她有过什么牵扯,更别提是认下上官婉婉做干女儿了,难道是因为她的重生改变了很多事?最让骆初七心里觉得难安的是,慕星华到底为什么要认下上官婉婉,她总感觉这件事牵扯着一件大事。 随着马车的离开,长公主也从偏厅里走了出来,她脸上表情冷然,一双眼眸黑不见底,全然没有在面对外人时候的亲和。 “公主,这几日奴婢细心瞧着,上官婉婉实在是太有心机,事事投您所好,全然不见半点真心。”慕星华身边跟着的那个妇人,脸上表情淡淡的,声音里却带着十足的轻蔑,“认下她做您的干女儿,奴婢怕玷污了您的清名。” “清名?”慕星华长叹出一口气,脸上神色更冷,“清名又有什么用,这些年来我犹如死尸一样活着,做的说的都是为了他,可你看看,汀芳,该发生的还是要发生,即便是已经死的人却还是贼心不死,我又怎么能放任不管?只要有我活着的一日,我是绝不会让骆初七嫁入皇家的!” 汀芳是那个妇人的名字,她原是宫里的宫女,打小就和长公主一起长大,关于慕星华的事,别人知道的事她知道,别人不知道的事她还知道,她们两人明里是主仆,暗里却是比姐妹情谊还要深厚的感情。 她看着慕星华脸上决然的表情,心里只觉心疼,“公主,这是执念啊,您听奴婢一句话,放手吧。” 慕星华沉默了半晌,缓缓转头看向汀芳,“你既然说是执念,又哪是那么容易放手的,我便是想放手却也控制不住我自己。”话说道这里,她凄然一笑,转身朝着屋子走去,“要放手,也是下辈子吧。” 同一时间的皇宫,影一带着慕沉月趁着御林军换班之际,悄悄潜伏回了东宫,成功的把替身给换了下来,那替身本身就是慕沉钰的暗影卫,衣服脱了之后,把脸上人皮面具撕开跪到了地上。 “主子,这几日未有什么异常的事情发生,每天都有御医过来诊脉。” “可有人发现异样?” 暗影卫仔细想了想,而后摇了摇头,“没有,没人发现是改的脉象,但那些御医却也没说能不能治好,只是每天往这里跑。” 慕沉月挥了挥手让那个暗影卫退下,他却跪着没有动,犹豫了片刻才说道:“主子,大长公主要认下骆府的上官婉婉做干女儿。” 上官婉婉?“去查怎么回事,明日我要听到结果。” “是。” 因为心里乱糟糟的一团乱麻,骆初七回到府上直接把自己关进了屋子里,前前后后把上一世的事缕了一个遍,却还是没有在自己的生活里找到长公主有出现的痕迹,想了一晚上没有想出个所以然,第二天顶着个熊猫眼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倒把翠荷吓了一跳,还以为骆初七晚上发了噩梦,直念叨着要找郎中开个安神的方子给骆初七喝。 早饭刚摆上桌,就听到前院传来一阵高似一阵的喧闹声,骆初七的筷子堪堪放到糟鹅上,眉心微微一拢,她怎么感觉要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呢?果不其然,不过片刻的功夫骆府的管家就气喘吁吁的出现在了她的屋子里。 “小姐,小姐!” 翠荷站在一边,看着管家慌里慌张的样子心里也是一紧,“张管家你倒是好好说话啊,别这样着急忙慌的,吓着小姐可怎么办。” 张管家咽了一口唾沫,冲着翠荷直挥手,“快快快,快给小姐梳妆,前院还有公公等着吶!” “公公?” “小姐,皇后娘娘派了她宫里的公公来请您和婉婉小姐入宫!” 那果然是来不及了,骆初七放下筷子忙进里屋去梳妆,又换上了正装匆匆的往前院去了,走到半路才想起来让人去叫上官婉婉,一面又吩咐管家,“张管家,我觉得这事似乎是有蹊跷,你现在找个腿脚快的,骑马去西山军营里找我爹,让他赶紧回来,若是我爹回不来就让我哥哥回来,这一来一回少说也大半日。” 第五十八章 进宫 骆初七停住匆忙的脚步,抿唇想了想,深吸一口气说道:“若是我爹或哥哥回来之后我还未回来,就让他们二人进宫求见皇上。”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但心里却总觉得不踏实,皇后本来就不喜欢她,每次看着她的眼神总让她觉得遍体生寒,这次无缘无故把她和上官婉婉叫去,怎么想都不会是好事,她戒心重一点也没什么不好。 张管家没想那么多,但听骆初七的话就觉得十分凶险,应声之后忙去找人,把该交代的事交代完,骆初七心里多多少少安心了一些,带着翠荷又匆匆往前院去了。 走到正厅一看,果然见到皇后身边的最得力的公公,他一张脸光洁如同玉盘,五官紧紧的聚集在一起,让人看了就觉得不舒服,特别是他那双眼睛,浑浊得像是一个常年伏与暗处的老鼠,充满了戾气和贪婪,这公公骆初七很熟悉,上一世接触的不多,但是他的大名却响当当的。 李福全,是皇后从娘家带进宫里的老公公,他以前和皇后的关系如何不知道,但最让骆初七感觉胆寒的是,这个李福全是最终背叛皇后的那个人,或者也可以说,慕沉月最终夺位失败和这个公公有着莫大的关系。 前几次骆初七都没有见到他,还好奇是不是事情发生了变化,他提前触怒了皇后,但此时看来,他应该是出门办什么事了才回来。 李福全看到骆初七过来,皮笑肉不笑拱了拱手,“骆小姐。” “公公有礼,烦劳您跑这一趟了。”骆初七到他跟前,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福了福身子,脸上表情诚恳却也自然,极力的把自己的嫌弃给压了下去。 这人心眼很小,凡是得罪他的人他都会想尽办法报复回去,最让骆初七印象深刻的一件事就是,上一世她嫁给慕沉远后曾经听说,皇上有一次和大臣们商议要事,李福全在门外从中午等到傍晚,只为了给皇上送皇后亲手做的点心,有个大臣兴许是被皇上训斥了,心里本来就气闷,看到他之后冷眼嘲讽了几句。 李福全还笑着和那个大臣道别,谁也不知道他就这么记恨到了心里,后那个大臣果然被皇上判罪,一家女眷全被充作官妓,李福全出了大价钱买了他们家全部的女眷,全部放进在他的宅院里,后听说一个个全部都他折磨致死,那大臣被发配边疆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也是一头碰死在了矿山。 宁惹君子不惹小人,至少在明面上骆初七是不会和他过不去的。 见骆小姐对他施礼,李福全脸上表情果然更亲和了些,“骆小姐真是多礼,折煞奴才了。”说着亲自上前,虚扶着骆初七让他起身,“怎么不见贵府婉婉小姐。” 话音落地,外边款款走来一个纤弱的女子,上身穿着湘绣花开富贵的褙子,下身同色八福的裙子,只在裙摆绣着个牡丹,头上金菊步摇一走一动流光溢彩,端的是贵气逼人,李福全只看一眼就认出那是长公主的东西,脸上的笑顿时堆的更谄媚了,错过骆初七朝着上官婉婉迎了上去。 “这便是婉婉小姐吧,果然好气质,奴才李福全给您请安了。” 上官婉婉见状忙躲开了身子,只受了他半礼,“公公何须多礼,婉婉受不得。”说着盈盈福下身子,“这次进宫还请公公多多指点。” 骆初七眉眼一转,把眼神放到了正缓缓起身的上官婉婉身上,看来她是知道李福全来是干嘛的了,看着她脸上得意的表情,不难猜出应该是长公主提前告诉了她什么。 但她知道,李福全却不知道,纳罕的问道:“婉婉小姐怎么知晓奴才是来请您和骆小姐进宫的?” 上官婉婉嘴角一勾,垂下了眼眸,眼角尽带着暗藏的得意,“昨日长公主告诉我的。”说完,她身后跟着的那两个丫鬟走了出来,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荷包塞到了李福全的手里,“公公多照顾我们小姐。” 李福全大眼一扫,立刻认出这两个丫头是长公主身边的那两个,好几次宫宴他都见到长公主带着她们,看来长公主是真的喜欢上官婉婉了。 皇家的人规矩大,穿过的衣服是不允许别人穿的,除非是自己的女儿,首饰送个一两套倒也没什么,慕星华一向心高气傲的,她把自己的衣服给上官婉婉穿,也是向众人表明上官婉婉是她的人。 心里有了计较,李福全和上官婉婉说话的时候更带了三分的小心在里边,请着两人上了宫里派来的马车上。 皇后的寝宫是后宫中最大的寝殿,红墙圈着的院子里满满都是映日的荷花,间或有宫女手里托着瓜果点心走过,匆忙进了正殿,骆初七还没靠近正殿就听到里边传出的阵阵笑声,她心里不安的感觉更重了。 慕沉月说过皇后不喜欢她,却又为何把她召进宫里? 守门的宫女看见三人过来,往里通报一声后打起了帘子,屋子里的笑声霎时停了下来,似乎是被打扰了一般,李福全让她俩在门口候着,自己躬着身子就进去了,片刻之后就有个小宫女过来把两人引了进去。 骆初七进去之后第一眼就看到坐在正殿主座上的皇后,身着一袭明黄色百鸟朝凤织锦宫服,脚上踩着同色的云履,只露出个尖角堪堪能看到凤凰的样子,她手里捏着个葡萄,指套闪过一抹冷光,皇后还没说话,坐在她左手边绣褟上的梅月公主倒先开口了。 “骆家两位姐姐倒是让皇后娘娘好等。” 她这话里的挑刺简直明显到就差明说她们两人来的晚了,骆初七正眼都没有看她,两手举高头顶跪到了地上,“臣女骆初七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反正是她未来的婆婆,她倒是不介意给她跪下,她跪下后上官婉婉也匆忙跪下给皇后问安。 皇后凤眸微微低垂,看了看骆初七又看向了上官婉婉,而后轻轻抬起胳膊,“起来吧,赐座。”边上立刻有小宫女抱着两个绣褟过来,直接摆在了梅月的下首。 骆初七谢了赏赐,起身后乖巧的坐到绣褟上,眼观鼻鼻观心,力图坐一个安静的木人。 她的样子落到皇后的眼里,引得她眉心微微一拢,而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冲着上官婉婉招了招手,“婉婉,你过来。”她叫着上官婉婉的时候语气亲昵,眉目温和,全然没有面对骆初七时候的客套。 上官婉婉走到皇后跟前,直接斜斜坐到了她的脚踏上,很有眼力见的接过她手里的葡萄剥了起来,皇后看她的举动,长眉一挑,笑笑之后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真是个乖巧的孩子,怪不得星华喜欢你要认你坐干女儿,连本宫都有些心动了呢,不如你也认给本宫坐干女儿吧。” “嗤。”梅月按着唇角一笑,一脸的调皮倾身过去,“母后这是看着婉婉姐姐乖巧,又想跟姑母抢人呢,母后,难道儿臣几个就不够乖巧嘛。” “你这个调皮的丫头,就你话多,母后什么时候说你们不乖巧了。”皇后咯咯一笑,纤手伸出点了点她的脑门,“只是没有婉婉乖巧罢了,看见你们就头疼。” 梅月似笑非笑看向上官婉婉,“母后都嫌弃我了,婉婉姐姐,你也好教教妹妹,是怎么讨得母后和姑姑开心的,我下回也好学你的样子,让母后和姑姑都喜欢我吶。” 明里是在夸上官婉婉,暗里却说她会巴结人,这个梅月怎么看谁都不顺眼呢?骆初七还以为她只是和自己过不去呢,现在一看,却是连上官婉婉都讨厌的吗,她是慕沉远的妹妹,难道不知道上官婉婉和慕沉远的关系? 上官婉婉见惯了这种冷嘲热讽,早已经不当回事,“公主说笑了,您和我是云泥之别,皇后娘娘和长公主殿下也只是看我笨拙一些,所以对我宽厚。” “瞧瞧这张嘴。”梅月一双狭长的眼眸里划过一抹嘲讽,“真是让人恨不得,你说你自己是蠢笨的,那我便是聪慧的咯?”本来骆初七以为今天她可以坐山观虎斗,这火怎么都扯不到自己身上了,没成想梅月眼眸一转,却看向了骆初七,“那婉婉姐姐且说说,骆初七是聪慧的人,还是蠢笨的人?” 上官婉婉脸上的笑顿时有些僵硬,一时怔在了那里。 皇后低声咳嗽了两声,嗔怪的拍打了梅月的膀臂,“不得胡说,怎么有这么分辨的道理。”看似在嗔怪梅月,骆初七没有忽略她眼中的满意,梅月公主撇着嘴吐了吐舌头,捻起一旁的葡萄塞进了嘴里。 说话间,一个宫女从外殿走了进来,“皇后娘娘,明月姑娘已经到了。”听到宫女的话,皇后立时坐直了身子,全然不似刚才的无精打采,“快让她进来。” 这就有意思了,把她叫来,又把江明月叫来了,骆初七眼观鼻鼻观心,心里却是冷笑。 第五十九章 针锋相对 慕沉月告诉过她皇后不喜欢她,但骆初七是没放在心里的,毕竟她还有别的更重要的事要做,但今天皇后想让她自行惭秽的意图这么明显,她心里却怎么也不能忍了。 在她面前故意亲近上官婉婉,不就是想把她叫道跟前排挤屈辱她吗,不就是想让她自行惭秽吗,最好再由她自己心里不安到求皇上收回成命,当然,她是没有这个本事,可骆将军有。 这大烟王朝,有多少疆土是由骆将军亲自收回保护着的,但他一向不喜欢金钱权利,也从来不仗着自己的军功和皇上要求这个要求那个,尽管他脾气暴躁,私底下也很看不惯皇帝,但他是一个忠臣,无条件忠国,哪怕这个国的皇帝是他所不喜欢的。 眼前坐着的可是未来的婆婆,但却是很不喜欢自己,骆初七在心里冷笑,她该怎么办呢? 当然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她骆初七重活这一世,再不会去讨好任何人。 伴随着环佩叮当的清脆响声,江明月迈着小碎步跟在宫女身后进来了,看到骆初七的时候她脸上一点惊讶的神色都没有,还冲着她咧嘴笑了笑,骆初七的视线落到她身上,从头看到脚。 只见她身上穿着一件玄青色滚金边长锦衣,前襟绣着朵朵梅花,素雅中不失贵气,腰际一根秋香色缠腰衬得她纤腰盈盈一握,走动间带着腰际上玉佩叮叮当当,可真是静心打扮过的,比上次更让人难以忽视,一下就把她给比下去了。 江明月这个人好像总喜欢作出清冷高雅的样子,旁人在她跟前俨然成了最俗气的人,骆初七垂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无声的勾起了唇角,或许就是故意要把她给比下去的吧。 走至厅中间,江明月垂着脑袋稍稍提起裙子,盈盈跪拜下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瞧瞧这孩子,也忒知礼了些。”和面对着骆初七的样子不同,皇后冲着江明月的笑是真心的,身子微微前倾抬了抬胳膊,“快起来吧。” 江明月起身之后还没完,转身又冲着梅月施礼,态度恭谨却不显得谄媚,梅月眼睛一转睨了一眼骆初七,而后伸手亲热的拉住了江明月,嘴里姐姐长姐姐短的,像是这个屋子里没有骆初七这个人似得。 和梅月公主客套了几句话,江明月就把眼神转到了骆初七的身上,“骆妹妹呢,最近可还好,” 梅月本来是想着拉着江明月不让她和骆初七说话的,闻言眼睛一翻,“江姐姐,也就是你这么好心。”一句话说完,还嗤笑了一声,充分的表达了她的不屑。 这是在皇后的寝宫,骆初七听到了权当没有听到,垂着眼睛专注的喝着捧在手心里的茶,但坐在皇后脚踏上的上官婉婉却在这个时候跳了出来,“梅月公主这话说的,似乎是有什么别的意思啊。” “我还能有什么意思。”梅月公主斜着眼睛看向上官婉婉,“你这个做姐姐的也该好好教导妹妹才是,在自己的及笄礼上和太子哥哥作出不妥当的举动,后来还恬不知耻的求父皇赐婚,我要是她我也羞死了,哪还有脸出来见人。” 梅月公主说起骆初七及笄礼的事,上官婉婉立刻用手捧住了自己的脸,眼睛里全是惊俱的样子,害怕的看了一眼骆初七,就差张嘴提醒众人骆初七拿簪子划伤她脸的事了。 骆初七无声冷笑,放下茶盏起身跪到了皇后跟前,“梅月公主口无遮拦,求皇后娘娘念着她是初犯,就绕了她这次吧。” 江明月和上官婉婉一时愣在了那里,一个捧着脸,一个捧着茶,都将眼神放到了骆初七的身上。 什么? 她在说什么,为什么求皇后绕了梅月公主? 几乎在她话音落地的下一刻,梅月公主就从椅子上一跃而起,“骆初七,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骆初七没有理梅月公主,而是将头伏在了地上,声音嗡嗡传了出来,“臣女想着,梅月公主一定不是故意当着皇后娘娘的面,说太子殿下行为不当,也不是故意暗示皇上昏庸。” “你!”梅月公主倒抽了一口冷气,声音徒然拔高,“你在胡说什么,本宫什么时候说太子哥哥行为不当了。”嗓子一紧又接着说道:“我更没有说父皇昏庸!” 江明月这个时候终于反应过来了,深深看了骆初七一眼就收回了视线,眼观鼻鼻观心的坐在那里,上官婉婉坐在皇后的脚下,是最能体会到她身上气势的变化的。 刚才虽然她高高在上,但好歹还是亲和的,现在已然全身满是冷气,“还不跪下。” 梅月公主怎么可能跪下,“皇后娘娘,我真的……” “啪!”皇后的手重重拍到了手边的几子上,“跪下!” 国母就是国母,发威的时候丝毫不亚于皇上身上的气势,到底是执掌后宫多年,只要她绷起脸来,足以让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站不住,上官婉婉和江明月坐不住了,提着裙子跟着跪到了下首,梅月当然也不例外,只是她跪下的时候眼睛恶狠狠看向了骆初七。 这大厅里,跪的最心安理得的可能就是骆初七了。 “皇后娘娘赎罪,是梅月一时……口误,娘娘息怒。”梅月虽然性子乖张,但她很识时务,尽管心里不愿,嘴上却能认错。 皇后冷眼看着梅月,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梅月出言不逊,有辱太子和皇上,罚跪三个时辰。” 三个时辰的时间可不短,这也是继上次因为长公主的事被罚禁闭半年后,梅月公主所收到的最严重的一次惩罚,她是皇上宠爱的女儿,在这皇宫里,没有人和她过不去,包括皇后和皇上的宠妃们,但今日她却因为一句话栽倒了骆初七的手里。 好,骆初七你很好,新仇旧恨,我梅月统统记到心里了,只要有我在一日,定要让你素无葬身之地!梅月起身的时候,眼睛转也不转的盯着骆初七,只恨不能上前撕咬她。 梅月出去之后,皇后状似不经意的睨了骆初七一眼,脸上的神色意味不明,“行了,都起来吧,让别人看见还以为本宫欺负你们呢。” “娘娘,您这么宽厚,谁会这么以为啊。”上官婉婉起身之后,第一时间就冲着皇后说讨巧的话,脸上的笑明媚的像天上的太阳一般, 看着那张有些熟悉的脸,皇后眼睛晃了晃,勾唇一笑,“你笑起来的样子和你娘真像,看着你就想起本宫年轻的时候,经常和你娘在一起玩笑嬉闹,一眨眼的时间,本宫的太子和你都已经到了我们那般的年纪了。” 看着她们两人的样子,骆初七心里没来由一阵腻烦,借口闷的慌出了皇后的寝宫,甬道上站着几个小太监,见她出来忙上前,“骆小姐可是要去什么地方,奴才带您去。” 骆初七左右看了看,用手在脸边扇风,“胸口闷的慌有些透不过起,有没有赏景儿的地方?” “有,锦鲤池就在前边,奴才带您去。” 到了地方之后,骆初七塞给那太监一把银瓜子,挥挥手让他退下了。 池边绕着一圈稀松的柳树,几棵柳树下还有石凳子,骆初七提着裙子走过去坐下,脚下就是锦鲤池,里边的锦鲤像是通人性一般,纷纷聚拢到了她的脚下,哗啦啦都争相探出了脑袋。 骆初七身边也没有带点心,干脆揪了一把柳叶儿扔了下去,那些锦鲤都傻傻的去咬,逗得她咯咯直笑。 “……宓儿?” 低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声音里带着不可置信和难以掩饰却又小心翼翼的欢愉,这个男声熟悉的骆初七差点没有惊的掉进池子里去,她慌忙起身,头也不敢抬就跪到了地上。 “臣女骆初七叩见皇上。” 刚才皇上叫了一个人的名字,听着像是乳名,应该是皇上认错人了,从语气中不难听出,皇上已经动容了,骆初七不敢有别的举动,只能借着请安提醒皇上她是什么人。 骆初七跪下后,空气仿佛凝结了一般,周围沉寂的一点声音都没有,不知道过了多久,皇上才缓缓开口,“骆初七?” “正是臣女。” 就在骆初七以为皇上会让她起来的时候,她的眼睛去却跃进了一双靴子,明黄色的鞋面上用黑线缠着金线绣了五爪的金龙,随时都能从鞋子上飞出来似得,看到这双靴子的一瞬间,骆初七的嗓子就绷紧了,因为她闻到了浓浓的酒味。 皇上喝醉了! “抬起头来。”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让骆初七攥紧了手,直觉告诉她现在不能抬头,最起码不能在皇上这么‘不正常’的时候抬头,他可能已经喝醉了,而且明明是认识她的,也把她给认出来了,为什么却要她抬起头来? 骆初七的脑袋垂的更低了,肩膀也瑟瑟发抖。 明面上看着是害怕的样子,实则心里是在盘算怎么把这关过去。 第六十章 结尾 本来想着是要拖延时间,没成想她装作害怕的样子,却让皇上语气更加的温柔了,脚步也往前走了走。 “你别怕,抬起头来。”和以往每次看到皇上的时候不同,此时此刻在骆初七眼前的,更像一个男人,他仿佛遇到了失而复得的宝贝,语气轻柔的让骆初七肝儿都疼了。 怎么办,抬头不行,不抬头也不行,这是两难的境地啊。 皇上现在喝醉了,很可能脑袋不清醒,从刚才他叫出的名字来看,应该是个女人,是因为跟她很像吗?那抬头之后,很可能皇上会有更过分的举动。 她现在已经被皇上赐婚给太子,若是被接下来有什么事发生,哪怕只是几句情深意浓的话,待皇上清醒过来之后,倒霉的依然会是她,大烟王朝的皇上是最爱面子的一个人,这是谁都清楚的事。 和自己未来的儿媳妇…… 越想越觉得可怕,骆初七咬牙切齿,现在眼前也只剩下一条路了,那就是跳进这个锦鲤池里,虽然这条路也并不是万无一失,皇上在岸上,她在池里,依然能让人创造出很多故事来。 就在骆初七准备孤注一掷转身跳进锦鲤池里去的时候,一把清脆的女音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长婷给父皇请安。” 是长婷公主! 骆初七听到长婷公主的声音,心里一松,身子差点没软到地上,皇上准备弯腰的动作也停在了那里。 长婷公主神色如常,没有看跪在地上的骆初七,施礼之后快步走了过来,接近之后闻到皇上身上的酒味,她只是眉毛微微一挑,眼睛一扫看向了跟着她的一个丫鬟。 “你,扶着点皇上,把皇上送回他的寝殿。” 那丫鬟似乎很惊异,快速的看了一眼长婷公主,而后嘴里应是,上前搀住了皇上的胳膊,“皇上,奴婢送您回寝殿。”声音温柔的都快掐出水儿来了。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之后,骆初七才扶着旁边的石凳站了起来,还没站稳就一屁股坐到了石凳子上,池水边都是鹅卵石,刚才因为太紧张了没有什么感觉,这会儿起来了疼的钻心,一面不住的抽着冷气一面揉着自己的膝盖。 “刚才发生什么事了?”长婷公主坐到骆初七身边,好奇的问道。 骆初七揉膝盖的手顿时停止了动作,心里斟酌着该怎么把这件事给搪塞过去,毕竟皇上也就说了三句话,而且没有作出什么事,但那三句话却太让人浮想联翩了。 长婷公主毕竟是皇上的女儿,并且她是个性情中人,若是被她误会是骆初七有意为之勾引皇上,那骆初七苦心铺垫的那么多就全部都白费了,别说是收为她用了,可能还会演变成仇人也说不定,而且她毕竟已经被赐婚给太子了,而且于情于理都不该讲。 心里这么想着,骆初七用不小心冲撞了皇上这个说辞给搪塞了过去,这件事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长婷公主也没有放到心上,点了点头把话题给扯开了。 “听说梅月因为你被皇后娘娘给罚跪了。” 后宫里消息传播的速度一向很快,骆初七上一世就曾经见识过,每个宫里都有别的宫里安排的眼睛和耳朵,前脚发生的事后脚就传进别人的耳朵里,所以长婷公主知道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但这句话却耐人寻味了。 “是她自己口无遮拦,言语冒犯了太子殿下和皇上,可不是因为我被罚跪的,我没有那么大的面子。” 骆初七自嘲的话让长婷心里对她产生了好感,伸手掩着嘴笑了笑,“总之这里边一定有你的事,梅月那个人心眼小,一向瑕疵必报,你惹了她以后可要小心点了。” 听了长婷公主的话,骆初七的反应不过是笑了笑,一脸紧张和害怕都没有,完全没有把梅月放在心里的样子。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一阵轻缓的脚步声伴随着环佩叮当的响声由远及近,长婷和骆初七纷纷回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看到长婷公主和骆初七在一起,江明月的眼睛里闪过一抹诧异,不过一眨眼就褪的一干二净,走近了之后冲着长婷施礼问好,而后自觉的坐到了两人边上不远处的石凳子上。 骆初七心知她是出来找自己的,但却没有跟她说话的兴趣,她一向随性,自来不喜欢和这种端着的人说话,三人相顾无言,坐了好一会儿长婷公主先忍不住了,起身就带着两人又回了皇后的寝宫。 进了寝宫,第一眼就看到上官婉婉像个殷切的小哈巴狗一样,凑在皇后的身边,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逗得皇后一直笑个不停,对着她的表情也越来越缓和。 眼睛余光看到骆初七进来,皇后故意拉住了上官婉婉的手,还顺势拍了拍,“可怜你娘去的早,留下你这么个乖巧的孩子,若是那个时候我们还联系的上,说不定早在你没出声前就定了娃娃亲了,也好让你来做我儿媳妇。” 闻言,骆初七长眉微微一挑,嘲讽一笑,浑不在意的上前请安,而后又像尊雕像一样坐在了凳子上,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不想插嘴、不想交谈的样子。 皇后本来想闹骆初七没脸,看她丝毫不介意的样子,心里也觉得无趣,又强撑着说了一会儿的话就直说累了,让人把三人都给送走了,骆初七走了,梅月公主罚跪的三个时辰也结束了。 “真是个废物。”皇后闭着眼睛坐在妆台前,她身后的江嬷嬷正轻手轻脚的给她下头上的发簪,闻言浑不在意的笑了笑,“娘娘别生气,为了这些人动怒,不值当,您是国母啊,她们还不够格。” “不值当?你是没瞧见。梅月这个蠢货,从骆初七那个丫头进来之后就一直跳来跳去的,左一言右一语,都是些无用的废话,骆初七那个丫头不过一句话,就让本宫不得不罚梅月。”皇后一副气结的样子,嘴唇紧紧抿了起来,“还是梅月自己送了把柄到人家手上的,真是愚不可及!亏她在皇宫生活了这么多年。” 江嬷嬷呵呵一笑,把发簪全部放在妆台上,拿了篦子缓缓给皇后通头发,“兴许是梅月公主没想那么多,娘娘就别生气了,还是想想明月姑娘和太子的事吧,您让安排的人也安排好了,他会借机去接近骆初七的。”说着,江嬷嬷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只是,娘娘却信这招好用吗?” “管它好用不好用,只要他能得手,这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说起这件事来,皇后脸上的神色总算好了一些,长叹一口气起身躺到了床上,“就等着好消息了。” 出宫的马车上,上官婉婉一脸得意的坐着,不时用眼睛瞟骆初七,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她目光太过于露骨了,骆初七即便是没有看她却也感受到了,她撑住脑门闭上了眼睛,“前几日我在树上看到了几个成语,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想问问姐姐可否知道。” 上官婉婉从小就是被当成豪门贵女培养的,虽然跟着她娘生活不易,但却也还说的过去,琴棋书画也样样精通,此时听到骆初七要请教她成语,眼角微微一挑,脸上笑容得意,“妹妹问就是了。” “什么叫乐极生悲?什么叫小人得志?” “你!” 骆初七睁开眼睛,“怎么,姐姐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骆初七,以前你欺辱我,我忍了,以后再不会了!我现在是长公主的干女儿,皇后娘娘是我娘的故交,只要我在长公主和皇后娘娘面前说你一句坏话,你就再得意不起来了!” 这是上官婉婉在以骆将军女儿的身份进骆府之后,第一次在骆初七面前这么的强硬。 威胁?骆初七凤眼一眯,“上官婉婉,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盘菜了?你以为长公主认你做干女儿是喜欢你吗,你以为皇后会因为你为难我吗?在说大话威胁别人之前,你是不是该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上官婉婉刚要出言反驳,外边马夫突然吆喝一声,勒紧缰绳猛的让马停了下来、 骆初七正靠在窗口边上,马车动的一刹那她就抓住了边缘,上官婉婉却没有那么好运,马车猛的停下来她直接滚到了地上,头上步摇缠到了一起。 “怎么回事?”骆初七无暇去关注上官婉婉的惨状,用脚尖踢了踢马车的边缘。 “小姐,有人拦马车。”车夫慌忙应了一声。 骆初七眉心拧了起来,当街拦她的马车?“是谁。” “是……” “骆初七!你给我出来!” 马夫还没来得及告诉骆初七拦住马车的是谁,外边就炸开一个满是怒火的男声。 听到这个声音,骆初七眨了眨眼,意味不明的看向正慌忙整理自己发簪和头发的上官婉婉,而后恶意的撩开了厚厚的帘子,一时之间,上官婉婉狼狈的样子展露无余。 第六十一章 威胁不成反被讽 乍一听到马车外的声音,上官婉婉的脸色就变得很是难看,苍白中带着点慌乱,帘子被掀开的同一时间她抬起自己的胳膊遮住了脸,撑着身子坐了回去。 饶是她动作再快,刚才那一幕狼狈的样子也让人尽数全看了过去。 “婉婉?” 慕沉远眉毛拧了起来,“你怎么慌慌张张的?”刚才看到她似乎还是从地上起来的,难不成……他眼光倏尔变冷看向骆初七,“骆初七!”几乎是一瞬间,他就在心里确定是骆初七欺负了上官婉婉。 真是和以前截然不同的待遇啊。 在一心想要利用她、勾引她的时候,他一直都在她面前保持着谦谦公子的样子,而且是一个对她情根深种的谦谦公子哥,但自从皇上赐婚骆初七和慕沉月之后,他对她的厌恶就越发的不带遮拦了,这让骆初七不得不怀疑,他既然这么的厌恶她,以前究竟是怎么忍下来的。 “七王爷。”她挑眉说道:“真是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你在和我情深意浓的时候勾引上官婉婉,我已然放手任由你二人随意作为,现下我已经赐婚给太子殿下,你却总是在我面前出现,今天甚至拦下我的马车,不知道七王爷你意欲何为?!” 说起以前的情深意浓,慕沉远只觉自己受到屈辱。 以前想要骆家的势力收入麾下,因为知道骆初七对骆将军的重要性,所以他费尽心机的接近并且引导骆初七对他情根深种,但骆初七的性格一向乖张,尽管她长相精致,慕沉远却深深的厌恶着她。 “骆初七,本王知晓你心中一直心存怨恨,因为本王喜欢婉婉,所以你很是不满,但这和梅月和婉婉都没有关系,你想要报复,找本王一个人就是!” 这人还真是自信的过分呢,骆初七冷笑,从马车上一跃而下。 这是从宫里出来回骆府最近的一条路,安静的连个人影儿都看不到,这里四周都是高官显贵人家的后门所在,所以一向喜欢维持自己谦谦公子面具的慕沉远才敢在这里拦她的马车。 她拍了拍手,微微歪了脑袋,“慕沉远,到底是谁给你的自信,觉得我会因为你和上官婉婉还有梅月过不去?” 这可是灭门和杀身之仇,怎么可能只是报复她们?她是要她们的命啊!当然,还有眼前的慕沉远,她一定会把他千刀万剐,以告慰上一世骆府满门冤灵。 上官婉婉已经整理好了自己凌乱的头发,嘴里娇弱的叫了一声“远哥哥”后从马上上跃了下来,骆初七悠闲站着看着他们两人抱到了一起,都用着控诉的眼神看着她。 “本王和婉婉是两情相悦。”一面说一面握紧了上官婉婉的臂膀,“本王知道你心里记恨婉婉,但她是无辜的。” 听到慕沉远这么维护自己,上官婉婉感动的扬高了小脑袋,一脸崇拜和感动的看着他,“远哥哥……”感动完了之后她又怒目看向骆初七,“小七,我知道你气恼我抢了远哥哥,但感情的事向来是不由人控制的,你已经划伤了我的脸,还觉得不解恨吗?不管你再怎么纠缠,远哥哥都不会喜欢你的,你放过我们吧。” “停。”骆初七一脸嘲讽,“你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可有好好的把太子和慕沉远放到一起比比,但凡是眼睛没瞎的人,都不会失心疯的去选择慕沉远吧。”说着,她遥遥把手指到了慕沉远的脸上,“还有,你们究竟在说什么,为什么我都听不懂呢?纠缠我的人是你的远哥哥,难道是我拉着他拦我马车的不成?!你倒是该求求他放过我吧。” “本王是听说因为你的缘故梅月被罚跪三个时辰,所以才拦你马车的!”慕沉远松开上官婉婉,激动的朝前走了两步,“梅月自小是被捧在手心长大的,从来没被惩罚过,今日却因为你被罚跪三个时辰,这一定比打她骂她还要另她难受。” 眨了眨眼睛,骆初七悠闲的抱住了胳膊,“我想七王爷是失忆了吧,上次梅月公主被皇上罚在宫紧闭半年,直抄了半年的经书,难道那不是惩罚吗?” 慕沉远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骆初七也懒怠和他说那么许多,转身欲上马车。 眼见她要走,慕沉远却几步上前抓住了她的胳膊,“本王准许你走了吗?!” 被他抓着手腕,骆初七只觉恶心异常,蓦然回首看了过去,“放手!”她音调拔高,一脸的冷硬,那双凤眸里射出寒光点点,是慕沉远以前从未在她眼中见过的光,他一时失神,竟不自觉松开了手。 被一个女人的目光惊到松手,慕沉远顿感羞愤,抿唇想要再抓住她的胳膊,但骆初七的动作比他更快。 来硬的是吧?你还真当我不敢打你还是怎么回事,这样想着,骆初七毫不犹豫抬脚狠狠的踩在了慕沉远的脚背上,而后用力的碾了下去,慕沉远的手还没碰到骆初七,徒然从嘴里发出一声闷哼。 人的脚是很脆弱的,被骆初七这样故意碾压,别提多疼了,如果不是顾及着自己的身份,慕沉远早就蹲到地上去捧自己的脚了,但他能控制住的动作,却怎么也压制不住自己脸上狰狞的表情。 听到他闷哼的声音,上官婉婉低呼一声慌手慌脚扑了过来,抱着他的胳膊直问有没有怎么样。 看着他狼狈的样子,骆初七心里只觉畅快,嗤笑一声连连后退。 在极度的疼痛下,慕沉远心里蹭蹭往外冒火,连连倒抽几口冷气之后甩开了上官婉婉的胳膊,“骆初七,你简直是找死,你别以为本王会怕了骆将军,今日若不让你跪下舔本王的鞋子,本王就跟你姓!” 说完,他抬掌运力,竟是要下死手了。 骆初七眯起眼睛,依旧悠闲的抱着手站在那里,丝毫没有把慕沉远给放到眼里。 简直是开玩笑,她周围可是跟着慕沉月的暗影卫的,眼睛扫了一眼慕沉远不远处站着的那几个小厮,简直就不够看。 慕沉远显然是忘记跟着骆初七的暗影卫了,掠近到骆初七身边之后就在他以为会得手的时候,从四面掠出来几道黑色的身影,其中一个到身前毫不犹豫一脚踢开了他的手掌,那些黑衣人掠出来之后,慕沉远周围的小厮也行动起来了,两拨人迅速缠斗到了一起。 “你们简直大胆,是不是不要命了?!那是七王爷慕沉远,你们敢对他动手,皇上知道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上官婉婉记的在一边跳脚,见警告那些黑衣人没用,转而又跑到了骆初七的跟前,“你是不是想把骆府的人害死?居然敢对七王爷动手!”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骆初七装糊涂。 上官婉婉气的咬牙,“你少跟我撞糊涂,这些是你的人吧?你要是不想把事给闹大的话,就快让他们停手!” 骆初七耸耸肩,冲着上官婉婉恶意一笑,凑过去压低了声音,“上官婉婉,需要我来告诉你五成兵马司的府衙在哪里吗?实在不行你去请御林军也是一样的。我倒是要看看,到时候倒霉的是我,还是慕沉远。” 说着,骆初七眨了眨眼,一脸的肆无忌惮,“今日我和你奉皇后口谕进宫,从皇宫出来是什么时候一问便知,我要回府。无缘无故却被他慕沉远拦住马车挑衅滋事,为的是什么?还不是因为梅月因为我被罚跪了,但那是因为她言语无状冒犯了太子殿下和皇上,慕沉远拦着我的马车却是什么意思,你猜,别人会怎么想,皇上和皇后会怎么想。” “……”上官婉婉脸色僵硬,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但骆初七可不想这么放过她,而是步步紧逼走了过去,一双凤眸微微低垂带着蔑视的态度,“让我来告诉你。出宫到现在,决计不可能发生别的事让我触怒了七王爷,皇后娘娘只会以为,七王爷对她处罚梅月的事很不满,但他没办法把怒气发到皇后娘娘身上,所以才拦住了我的马车,我和太子已经被赐婚,慕沉远针对我,可不就是针对太子吗。” 即便是皇后对骆初七不满,但那也是她要自己解决的事,太子是她的儿子,她只会站在他的立场上,在面对慕沉远的时候,皇后首先做的一定是想方设法的打压慕沉远,而不是和骆初七过不去。诚然这件事捅出去对骆初七不妙,但慕沉远也讨不到什么好处,细心算一下,吃亏的最多的反倒是他。 宫里是个什么情形,上官婉婉自己很清楚,骆初七说的她都明白,所以她无计可施。 看到她瞬间萎靡下去的气势,骆初七故意叹了一口气,“何况,这些人是谁,我根本不清楚。”说着,她把眼睛投向不远处,“我说的对吧,七王爷。” 那边慕沉远的小厮已经一个个都倒下了,但他身边也出现了几个黑衣人,和慕沉月的暗影卫缠斗到了一起。 第六十二章 搅屎棍出现 每个皇子身边都有属于自己的护卫,这些护卫不用听别人的命令,甚至皇上的话他们也不用听,据说都是从小开始培养的,这样也能保证不会有二心。 骆初七好奇的事,是慕沉远的人厉害一些还是慕沉月的人厉害一些,当然,她心里期盼的当然是慕沉月的人能更厉害一些,最好能把慕沉远给打一顿。 那些黑衣人缠斗到了一起,慕沉远也有那个空闲的时间看向骆初七,似乎是被她悠闲的姿态给气到了,慕沉远抿紧了嘴唇,二话不说抽身又掠了过来。 慕沉远的暗影卫看到了,其中一个毅然决然受了和他打在一起的黑衣人一掌,而后急速朝着骆初七的方向掠过去,另外一个暗影卫同一时间则拦住了慕沉远的人,以一人之力挡住了两个人的攻击。 慕沉远的掌风堪堪到了跟前,骆初七已经做好了被拍一掌的准备,那个暗影卫赶不过来的,她闭上了眼睛,现下这种局面,如果她被慕沉远打了一掌,事情就会很有趣了。 没有预期的疼痛,她诧异的睁开眼睛,赫然发现自己身前那个暗影卫生生受了慕沉远一掌,一丝丝的血从他嘴角溢了出来,因为脸上带着面具,骆初七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嗬!” 那暗影卫按着胸口,奋力转身一拍,掌风迫人,慕沉远无奈急退。 推出这一掌后,那个暗影卫终于忍不住单膝跪到了地上,骆初七听到他压抑的咳嗽声。 慕沉远退了几步,眼见他跪下了,右脚一跺地借力复又掠了过来,只是这次他到半道,迎面就过来一个黑衣人,掌风如猛虎出山直冲他面门过来,他大赫,堪堪躲了过去,因为收势太猛身子没有控制住,不由在地上狼狈的滚了一圈。 影一站定,身躯如磐石一样挺拔挡在骆初七跟前。 骆初七心里一松,大定。 “放肆!”慕沉远从地上起来,气的一张脸几乎变形,“你算什么东西,敢拦在本王面前,还不给本王滚开!” 他身上穿着的绛紫色的衣衫沾满了灰尘,生生把他身上的贵气给拉的没影了,前一刻还是意气风发的皇子,现在倒像是和别人偷腥被打了一顿的奸夫。 “本宫看放肆的是你。”随着这把熟悉的低沉磁性的嗓音,慕沉月缓缓从骆初七身后走了出来,他身上穿着红色蟒服,犹如天神一般耀眼,“老七你是嫌自己的生活太平静了吗?” “呵。”慕沉远抬起胳膊擦了擦自己的嘴唇,嘴角一勾,“本王当是谁呢,原来是太子,本王就是嫌生活太平静了,所以来找骆初七谈谈以往本王与她的旧情。” 说完,他微微扬起了下巴,一脸的挑衅。 慕沉月眸光阴沉,不过睨了他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似乎多看一眼都会脏了眼睛似得,他转身看向骆初七,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可有吃亏?” “你看我像吃亏的样子吗。”骆初七大大方方的任由他看,“便是在谁的手里吃亏,也不会在他手里啊,你这是在贬低我吗。” 十足的不屑。 不是慕沉月贬低骆初七,而是她骆初七贬低慕沉远。 慕沉月深邃的眼眸一眨,而后盈上笑意,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角,“是本宫……想太多了。” “下次再不可说这样的话了。”骆初七一本正经说道。 她这么说也就算了,慕沉月还配合的忍着笑点了点头,也是一本正经的样子。 慕沉远只觉自己脸上被打了几巴掌,脆生生的让他胸口像是憋了火一般,几乎都要炸了,“骆初七。”他咬牙切齿叫了她的名字,“你别以为巴上太子我就拿你没办法了。” 骆初七没有说话,慕沉月转过身子,冷然睨过去,“你以为本宫拿你没办法吗?” “哈哈。”慕沉远嗤笑几声,“你拿本王有办法吗,嗯?太子殿下。”他刻意放缓了速度吐出‘太子殿下’四个字,“你若是有办法,还能任由本王现在站在这里,这样与你说话?” 慕沉月眯眼,“既是如此,本宫倒不好叫你失望了。” 说话间,从不远处巷子口拐过来一辆马车,眨眼间就到了众人跟前,在那个马车出现的一瞬间,那些黑衣人就瞬间消失了个精光,巷子里霎时只剩下骆初七、和慕沉月四人,而骆初七的视线也被那个马车吸引了过去,车身上的图案熟悉的骆初七猛的倒抽了一口冷气。 糟糕,她把叶临渊给忘记了,他这个时候应该从塞外回来了吧? 当时在塞外,因为太着急,根本没有那个时间等他醒,而且他出去的匆忙回来的又匆忙容易让人着急,他们和他分开走才万无一失,免得到时候被怀疑。 马车在慕沉远身后停下,一把折扇从里边伸出,撩开帘子后露出了叶临渊的那张俊逸的脸,他眼睛一扫,最后落到了骆初七的身上,“骆小姐,许久未见可还安好?” 确实是蛮久的,都好几天没见了,骆初七干咳了两声,“还好。”随机又冲他翻了个白眼。 叶临渊勾唇一笑,似乎是刚发现慕沉月和慕沉远似得,忙从马车上跃下,“草民叩见太子殿下、七王爷。” 慕沉月挥了挥手示意他起来。 “真是巧了,竟在这里碰到太子和王爷。”说着又看向骆初七,“还有骆小姐,相逢即是有缘,我做东,请太子、王爷和骆小姐去我们叶家的酒楼一聚,如何?” 本来是剑拔弩张的气氛,因为叶临渊的突然出现,生生演变成了一群人去吃饭,当然,上官婉婉心里是很不爽的,因为她被叶临渊给无视了,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上官婉婉都是满腹的委屈和怨恨,自动的把叶临渊划分到了敌人的范围里。 叶家酒楼的管事看到自家大少爷的时候,脸上一喜就迎了上来,待看到身后跟着的人之后,脚下一划差点没摔倒在地上,脸上的笑也僵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他家大少爷,带着太子和七皇子一起过来了?! 这位管事霎时话都不会说了,被叶临渊皱眉说了一句才磕磕巴巴的把人引进了雅间,而后退出来的时候那是一脸的冷汗,脚下步子都走不安稳了,跌跌撞撞的就下了楼,随手抓住了一个小厮。 “快去通知家主,大公子把太子和七王爷一起带来了酒楼。”说完又加了一句,“跟着的还有骆家的两位小姐。” 雅间里有叶临渊在,气氛倒还融洽,最起码慕沉月和慕沉远还能维持面上的融洽,没有立刻打起来,只不过推杯交盏之间,难免话里有话的暗讽对方就是了。 叶家家主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书房和叶家的人商量着扩大规模的事,乍一听到叶临渊把太子和七王爷都带到酒楼去了,惊的差点没从正座上掉下来。 “简直是荒唐!”他气的把桌子拍的嘭嘭作响,“他难道不知道咱们支持的是七皇子吗?!七皇子和太子由来不和,他这是又要做什么妖!” “家主您先别生气。”叶家二叔出来和稀泥,“临渊这孩子,从来都有自己的想法,和别人都不一样,说不定他是有什么打算呢,先问过他才知道是什么意思呢,现在下定论也太早了些。” 叶家的家主豁然站了起来,“这事是允许咱们耽搁的吗?便是他真有什么打算,咱们知道七皇子能知道吗?”越说叶家家主的心里越没有底,“这要是被七皇子误会咱们左右逢源,这事可就大了。” 叶家二叔顿时什么话都没有了。 站在七皇子的立场上想想,确实容易往这上边想呢,上次叶临渊的作为就让叶家的人捏一把汗了,这次更是…… “不行,我得亲自去一趟。”说完,叶家家主抬脚就要往外走。 那个送信的小厮这个时候又加了一句,“骆家两位姑娘在。” “骆家?” “回家主的话,是,骆家的两位小姐,骆初七和上官婉婉。” 没听到骆初七的名字还好,叶家家主差点没气的仰倒,手指头恨不得戳破天去,“又是这个丫头,怎么次次都有她的事!” 一听说还有骆初七在,叶家家主更待不住了,带着叶家二叔匆忙的就往自家的酒楼去了,他总感觉,这个骆初七会是叶临渊的克星,这个直觉很强烈,强烈到哪怕只是听到骆初七的名字他都觉得气闷。 马车里,叶家家主眼睛藏着冷光,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叶家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叶临渊的身上,他倾注了半生的心血培养他能成为叶家的继承人,在未来,他的儿子将会是大烟王朝璀璨的一颗星星,而在那一切都达成之前,他不允许有人出现阻挡了他儿子的脚步。 哪怕对方是当朝的权贵也不行。 在叶临渊能否继承叶家的方面,叶家的家主有着自己的执念,几近疯狂。 酒楼的管事看到自家家主,吊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 第六十三章 和你们不同的立场 天知道这个酒楼的管事经历了怎样漫长的时间,他几乎以为就要天荒地老了,一面盼着自家家主来,一面又注意着楼上的动静,生怕那两尊大佛闹起来。 总算是平安无事等到家主来了。 “家主。”他迎上去,激动的声音都抖了。 叶家的家主抬起胳膊,严肃着脸径直上楼,叶临渊来这个酒楼,只坐一个雅间,那几乎是他专属的一个雅间,叶家的家主熟门熟路到了二楼,而后示意管事的敲门。 管事的上前伸手,“梆梆梆。” “进来吧。”叶临渊的声音传了出来。听起来似乎心情很好,还带着笑意。 叶家家主只觉脑袋一抽,在管事的推开门之后,抬脚走了进去。 看到来人,叶临渊愣住了而后快速站了起来迎上去,慕沉月和慕沉远不过是撩了一下眼皮就又把注意力放到了对方身上,叶家家主在他俩面前还有些不够看。 无视掉已经到跟前的叶临渊,叶家家主上前拱手行礼,“给太子殿下、七王爷请安。” “叶家家主这耳朵,可真够灵敏的啊。”慕沉月眸光阴沉,冷冷撇了叶家家主一眼,他的眼神仿佛带着重量,看得人腰不自觉就想下弯。 慕沉远放下酒盏,“太子这话倒是有意思,难不成你的耳朵不好使?” 吃饭的时候相安无事骆初七还能忍,现下看他挑衅慕沉月,哪还能忍下去,“啪”的一下把玉筷子拍到了桌子上,“真是倒胃口。” “你!”慕沉月咬牙切齿。 骆初七可没管那么多,冷睨了他一眼就站了起来,“耳边聒噪的很,我是吃不下去了,太子殿下也觉得吵吧?” 慕沉月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也随着骆初七站了起来,跟在她身后一同朝外走,只冲着叶临渊颔了颔首,竟是把一屋子的人都给无视了,好似眼睛只看得到叶临渊似得。 慕沉月一走,叶家的家主一撩衣袍跪到了慕沉远的跟前,“王爷赎罪,是我教子无方。”说完伏到了地上。 在叶临渊的眼里,他的父亲一直都如同青松一样苍劲挺拔,不管是面对什么事都是泰然面对,这样跪一个人,生平未见,他一时愣在了那里。 “阿远,我……我心情不好,咱们也走吧。”上官婉婉撅着嘴走上来,拉着慕沉远的额胳膊晃了晃,慕沉远心里本就气闷,依言带着她也离开了,走之前不忘在叶家家主面前拂袖冷哼。 屋子里一时之间只剩下三个人。 叶家家主,叶临渊,还有酒楼的管事。 “父亲……” “你不要说话。”叶家家主从地上起身,慢条斯理拍了拍自己的膝盖,“你告诉我,你究竟想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的举动,很有可能会给叶家招来祸事?!” 叶临渊拧眉,脸上惯有的笑隐了下去,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站在那里,一副等着接受教导的样子。 叶家家主看着他,心里又是气又是无奈。 这是他亲手培养起来的儿子,从小他就聪慧,是别人的孩子远远比不上的,一直以来,他也是叶家和他的骄傲,别人提起叶家的大公子,谁不赞一声好? 在他很小的时候,大家就都已经默认了他会是叶家未来的继承人,这么多年,他的生活从来没有出现过什么差错,在外人眼里,他永远都是一个完美的公子哥。 直到那次地皮的事,骆初七好像打开了叶临渊身上的什么开关一样,叶家家主感觉自己几乎快要掌控不住自己的儿子了,他的所作所为他都摸不透,也猜不着,正是因为摸不透猜不着,他才觉得恐慌。 一次可能是偶然,次数多了他就心慌了。 他不会让他出什么差错的,绝对不能! “叶家是什么立场,你心里很清楚。”叶家家主坐到椅子上,双手撑着膝盖,“你从来不愿意参与到这里边,我也是赞同的,你只需要做好你的事就好,但是……” 叶家家主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你既不愿意站到七王爷身边,又何必要跟太子牵扯不清?即便是上次的事我也不在意,可你究竟想做什么,把两个人都叫上,当着他们两人的面左右逢源吗?你是想毁了你自己吗?!” “不,父亲。”叶临渊终于又了反应,“我从没想过要毁了我自己,我还没有什么成就。” “既是这样,你……” “那是你们的立场和选择。”叶临渊抬头,脸上是难得的认真颜色,“我和你们是不同的选择和立场,只是这样。” 叶家家主胸口一阵气闷,差点没喘不过气,“我们是一家人,都姓叶,怎么可以选择两个人?”他放在桌子上的手已经攥紧,叶临渊想的事太荒唐了。 一个叶家,居然想站两个队,说不定到最后,两个队都不能站了。 “父亲选择七王爷,我却愿意相信正统。”正统,也就是太子了,这也是叶临渊首次承认他站在太子那边。 他不说还好,叶家家主再也忍不住,愤然拍桌而起,“你简直是糊涂!” 叶临渊不说话,叶家家主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试图劝说叶临渊回头,“为父选择七王爷是有理由的。” 在大烟王朝,叶家的影响力也是举足轻重的,当朝任何一个皇子都愿意拉拢叶家的人到麾下,叶家是不可能不选择的,即便是现在不做选择站中立,到时候不管谁赢得最后的胜利,新皇登基以后,势必会看叶家不顺眼,到时候必然要一口吞了叶家。 他们叶家不得不选择一个皇子,这是没办法逃避的。 叶家的家主考虑了很长的时间才选择了七王爷,其中有很多复杂的理由。 饶是叶家家主说的口干舌燥的,叶临渊就还是那个态度,没有改口或者回头的打算,气的叶家家主拂袖而去。 …… 骆府的马车摇摇晃晃的到了骆府门口,慕沉月率先下了车,而后回身朝着正准备下车的骆初七伸出了手,意思很明显,让她拉着自己的手下马车。 看着伸在自己眼前的那只骨肉匀称修长的手,骆初七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注意到周围人的眼神,她乖乖的把手放到了他手心,慕沉月嘴角勾出一抹笑。 站到地上之后,骆初七第一时间挣开了自己的手,“好了,你可以回宫了。” 慕沉月背着手站着,身上红色蟒服在阳光的照耀下直晃眼睛,他撇了撇嘴,语气有些不满,“好心把你送回来,就不请本宫进去坐坐吗?” “送我回来不是应该的吗?” 骆初七这句话堪堪落地。 “小七。” 骆将军浑厚的嗓音就从她身后传了过来,“你没事吧?爹进宫了一趟,说是你早就从宫里出来了,你去哪儿了?让爹和你哥哥一顿好找,你这孩子怎么不说先回家啊。” “可真是巧呢。”慕沉月的声音透着愉悦。 可不就是巧吗,让骆将军看到太子殿下驾临,还是亲自送他女儿回来的,他怎么可能轻易放太子走。 慕沉月转身,骆将军没完没了的啰嗦霎时停住了,二话不说单膝跪地请安,这是自家的泰山大人,慕沉月忙殷切的上前,两手托住了骆将军的两只胳膊。 “骆将军快快请起。”骆初七第一次见到慕沉月脸上出现这样和煦的笑,几乎让她以为站在跟前是另外一个人,“都是一家人,往后就不必多礼了。” 他这一句一家人,让骆初七嗓子一梗,骆将军更是一脸的不自然。 但不管怎么说,骆将军是不可能让慕沉月就这么离开的,问清楚是他把骆初七送回来的之后,又是恭请着把人给请回府上去,两人前脚刚进府,后脚上官婉婉和慕沉远也回到了骆府。 门房上的管事亲自迎上来,一面伺候着两人下马车,一面说着讨巧的话。 “婉婉小姐怎么和大小姐不是一道回来的,大小姐和太子殿下刚和将军进去呢。” 闻言,慕沉远脸色蓦然一沉,心里一时又起了火气,看着跟前伺候着的管事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没个规矩,你们府上的大小姐就在你眼前,你却叫谁大小姐?!” 上官婉婉没想到慕沉远会为自己出头,感动的鼻子都有些酸了。 慕沉远却没有顾及到上官婉婉是什么表情,心里全是慕沉月就在骆府,还是骆将军亲自迎出来的,他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握紧。 骆将军的势力是他看上的,如果不是骆初七及笄礼上出的那意外的话,哪会有现在这些糟心事,越想心里越是气闷,他甩袖直直朝着骆府进去了。 在慕沉远的字典里,他向来都不会自己难受着,如果有人惹了他不开心,他势必也要让那个人不好受。 上官婉婉愣了愣,没想到慕沉远也要跟着一起进去,以为他是要替自己去出头,纠一纠这骆府大小姐的称谓,满心欢喜的提着裙子跟了上去。 第六十四章 杀鸡儆猴 心里怀揣着满心的感动,上官婉婉匆忙追赶上慕沉远的脚步。 院子里的小厮和丫鬟一个个都好奇的看着他们两个人,大多心里都是八卦的,奇怪为什么又是他们两人一起回来,注意到他们的目光,上官婉婉心里有些得意,伸出手挽住了慕沉远的胳膊。 “阿远,谢谢你。”她声音温柔的似是能掐出水儿来,如果不是顾及着自己的身份,她真想抱住他。 正急走的慕沉远一愣,好像没想明白她为什么冲着自己道谢,一怔神才明白过来,因为刚才他训诫那个小厮大小姐的话,上官婉婉应该是想着他进来是要给她出头的吧? 慕沉远的视线放到上官婉婉身上。 她身上穿着的一整套行头都是慕星华的,本身就长的娇媚柔和,穿山长公主的衣服还真像那么一回事,瞧着跟骆初七也没有差=太远,缺的也就是那一份大气罢了,不过联想到她从小一起生活长大的环境也就释然了。 骆初七是被骆将军捧在手心里长大的,骆将军一身正气为人豪爽,被这样的父亲带着,身上的气势更大气也无可厚非,反观上官婉婉,她的母亲只是一个闺阁女子,后因为未婚有孕被赶出上官家,自己一个人生活带着一个孩子,饶是她把上官婉婉教养的这么优秀,也遮盖不住她身上的小家子气。 慕沉远眼珠子一转,正愁找不到进去找事的借口,上官婉婉却是提醒他了。 她是他送进府来的,骆将军也已经承认了她的身份,但是府上的下人有些却还是没有改口,这和骆将军的态度有关,一个是自己满心疼爱的女儿,一个是半路来的女儿。 他自然而然的就偏袒了骆初七。 但这件事要真论个对错,却是上官婉婉占理的,长女论长,上官婉婉比骆初七大,她本该是大小姐。 “婉婉,你放心,我会替你做主的。”他伸手盖到上官婉婉的手上,安抚的拍了拍。 前院正厅里,慕沉月端坐在上座,左手扶着茶盏转圈,右手握紧了又松开,下首第一个坐着的骆将军神情有些尴尬,骆子辰眼观鼻鼻观心显然没有说话的打算。 “咔哒。” 嗑瓜子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因为正厅里太安静,所以众人听的很清晰。 循声看过去,骆初七四平八稳的坐着,一手捧着瓜子一手还送了个瓜子到嘴边,她脸上表情自然闲适,一点没有因为慕沉月而有的拘谨,两人现在已然是生死之交,她全然把他看成一个普通人了,没有因为他的身份而生出什么敬畏的心思。 她闲适的姿态让慕沉月弯了眉眼,“阿七,瓜子可好吃?” 阿七? 骆初七停下嗑瓜子的动作,咽下舌尖上那颗饱满的瓜子仁,而后抿了抿唇瓣,这个称呼……还真是让人起鸡皮疙瘩啊,他是故意当着她父亲哥哥的面这么叫的吧?抬眼看过去,果然在他脸上看到狡黠的笑意。 骆将军干咳了两声没有说什么,骆子辰则快速的睨了他一眼。 “这里还真是热闹啊。” 伴随着说话的声音,慕沉远携着上官婉婉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身后跟着仓皇的小厮。 “将,将军,七王爷说找您有事,奴才没有来得及……” 小厮的话还没有说完,骆将军挥了挥手就让他退下了,慕沉远是王爷,他想进来这骆家的人谁能拦的下他,更别提是。 骆将军和骆子辰从椅子上站起来,朝着慕沉远拱了拱手,“七王爷。” 对着这个曾经‘伤害’过骆初七的男人,骆将军尚且能维持着脸上的表情显得不是那么冷然,骆子辰可就做不到了,胡乱拱了拱手连一句话都懒怠多说。 “阿远……”上官婉婉这个时候还不忘记装柔弱,扯着慕沉远的衣袖晃了晃,“你别生气,好吗。” 生气?骆子辰几乎冷笑出声,他有什么好生气,而且还是在进骆府之后生气,这是要在这里发飙吗,那正好新仇旧账可以一起算了。 慕沉月右手在椅子上敲击了几下,眼神淡淡放到慕沉远身上,“你来做什么。” “怎么,这骆府太子能来,本王却不能来?”慕沉远语气冷硬。 “能来,当然能来。”骆初七站了起来,“只是,七王爷在进别人府邸的时候,是不是该问问,这里欢不欢迎你。” 这话只差明着指着他鼻子说不欢迎他了。 上官婉婉先就忍不住了,“小七,你怎么能这么对王爷说话,太不知道礼数了。” “哦,这样啊。”骆初七饶有兴味的把视线放到了她的手上,那只纤细莹白的手还紧紧的抓着慕沉远的衣袖,“你在说这话的时候,可否先把手给松开?这里没人会抢你的阿远,你当着爹爹的面这么和一个外男拉拉扯扯的,你可知道什么叫体统?!” 话音落地,上官婉婉的手如同被蝎子蛰到一般猛的抽了回去,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慕沉远怒目看向骆初七,示威一般紧紧把上官婉婉的手抓在了掌心,“婉婉是我的人,你还没有教训她的资格。” “她没有,本宫有没有。”慕沉月起身负手而立,遥遥看着慕沉远。 “没想到太子的手伸的这么长,骆府的事你也要插手。”慕沉月嘲讽一笑,“只是,今天这事却是你做不了住的。”说着转而面向骆将军,“骆将军,你认下上官婉婉的时候可是说过会好好对她的,这才几天不见,你竟任由府里的人欺负她。” 骆将军一愣,被说的一头雾水,“七王爷这话却是从何说起,吃穿用度上我可不曾亏待过婉婉,她都是和小七一样的,府里的人更不会欺负她。” “既是如此,怎么门房上的管事却叫骆初七大小姐,还是当着婉婉的面儿,这把婉婉置于何地!” “七王爷。”骆子辰拱手上前,“上官婉婉才进府没多久,府里下人叫了十几年的小七大小姐,有的一时改不了口是正常的,待再过段时间就好了。” 慕沉远却没有打算就这么放过他们,一脸的冷笑,“待再过段时间?本王看就不必了,既然骆将军没有管束下人的能力,今日既然本王在这里,少不得要帮帮你了,来人啊!” 他话音落地,几个黑衣人快速的从外边掠了进来。 骆将军反应迅速的把骆初七护到了身后,警惕的看向慕沉远,“七王爷这是何意。” “何意?将军马上就明白本王是何意了。”慕沉远冷眼一扫,“去把门房上的管事给本王抓过来。”他的黑衣人只听他的命令,闻言齐声应是,转身又掠了出去,犹如一阵黑风一样转瞬便消失不见了。 慕沉月眯起了眼睛,挥手打算把暗影卫叫出来,骆初七的反应更快,抽身到他身边拉住了他的手腕,生生的压了下去,而后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 见她如此,慕沉月知道她心里是有什么打算了,也就任由她去了。 不消多时,那个门房上的管事就被几个黑衣人挟持着到了正厅,他蓦然被抓来也是被吓的脸色苍白如纸,看到骆将军就跪了下去,直呼将军救命。 骆将军那一身的血性,哪会忍的了这种气,拧眉抿唇就要上前把门房管事救下,但却被骆子辰给拦住了。 “父亲,若是上去硬抢人,七王爷的黑衣人就有理由对您动手,不管是谁吃亏闹到皇上那里都不好看。”骆子辰压低了声音劝骆将军,“咱们还是静观其变吧,他总不至于在咱们府上杀人。” 慕沉远缓步走到那门房管事的跟前站定,“不知道骆将军知道不知道,杀鸡儆猴这招是最能震慑别人的。”说完,意有所指的睨了骆初七一眼,“给我打,打到他改口记到骨子里为止。” “是。” “慢着。”骆初七走了出来,脸上不见慌乱,“七王爷是皇子,要打我们府上的人,我们自然不敢拦您,只是,不知道您这么做究竟是要做什么?” 慕沉月几步上前站到了骆初七身后,一副做她坚强后盾的样子,眼睛直直看向慕沉远,神色淡然眼眸却满是威胁。 “做什么?”慕沉远冷笑,“这骆府太没个规矩,今日本王就是让所有人知道,这骆府的大小姐究竟是谁,让所有人都认清楚,谁才是骆府的长女!” “好,七王爷要打没人拦的下你。”骆初七把目光放到那个门房管事身上,“今日是我们护不住你,不是因为不想护,而是因为王爷的身份,我们不得不屈从,不管七王爷是要吓唬我们,还是要真动手,只希望你能忍住。” 吓唬?慕沉远心里一股无名火起,那他就让她看看,到底是要真打还是要吓唬,这样想着,慕沉远挥了挥手,那几个黑衣人身上不知道从哪里就掏出了鞭子,下手狠重一鞭鞭抽到了那个门馆管事的身上。 正厅门外守门的、路过的,全部都站在外边驻足观看,一个个都是一脸的惊吓。 第六十五章 进宫告状 那几个黑衣人手上的鞭子,夹带着风声抽到了门房管事的身上,抽得他高声惨。 骆将军哪能忍得下,气的一张脸涨成了紫红色,奋力的抽出了自己的手,骆初七却上前抓住了他的胳膊,压低了声音,“爹,这件事交给我,我不会让他占到什么便宜的。” 上官婉婉眼里划过一抹暗爽,但她却还记得在骆家惺惺作态,毕竟这里是她嫁给慕沉远之前要待的地方,而且,慕沉远看重骆家的势力她是清楚明白的,所以她必须要在骆家站稳脚跟,把骆府的一切都抢到手里。 看着打的差不多的时候,她提着裙子盈盈跪拜下去,“阿远,求您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再打了,这都是我骆府的人,你打他们我心里也不舒服阿。” 她就是想让府里的下人们看到,在他们挨打的时候到底有谁敢为他们求情,有谁能够把他们给救出来,慕沉远本来也不想做的太过,顺着上官婉婉给的梯子就下了,挥手让那些黑衣人停手了。 他视线一一扫过在场所有的人,“这次便饶了他,下次再有这种事,打死算完!”说完一手拉着上官婉婉的胳膊把她给扶了起来。 慕沉月背着的手早已经握紧,一脸的阴郁,深邃的眼眸里冷光简直能冻死人,如果不是骆初七拦着,他早就上前叫人好好的教训慕沉远了,他都忍的这么辛苦,更何况是骆将军。 他只觉脑袋眩晕,随时都会倒下的样子。 人抽完了,撒完了火,慕沉远心里舒服了很多,眉头也终于舒展开了,冷哼一声后拂袖离开了,上官婉婉自然跟着他一同出去了。 前脚他们刚走,后脚骆将军就把桌子上的茶盏摔倒了地上,屋子里乒乒乓乓一阵乱响。 “子辰你拉着我作甚,你瞧瞧他那张狂的样子,伤害了小七的事老子还没跟他算账呢,现在居然还敢在咱们府上耀武扬威的!真是气死老子了!!” 门外那些小厮丫鬟们一个个都战战兢兢,但却没有走,眼睛不时看向地上趴着的门房管事,心里担忧他是不是已经死过去了。 “爹,您别生气了。”骆初七一面劝着骆将军一面走到门房管事跟前蹲了下去,“还能说话吗?” 门房管事被抽的背上的衣服都烂了,血肉模糊的,看得人心里害怕,骆初七却像是没有看到一样,一脸柔和的说道:“这次你是带我受过,委屈你了,你放心,我和我爹会替你讨个公道的。” 别说是门房管事了,就是外边站着的那些小厮和丫鬟都愣住了。 讨个公道? 那刚才怎么不拦着,现在却要讨个公道,再说,跟谁讨公道啊? 门房管事闻言挣扎着想起来,“小姐,将军,不要为了我去冒险,奴才一条贱命,就是被打死了也……” “胡说,你们在骆府,就都是我们的家人,哪有看着你们被欺负的道理。”骆初七低斥,“刚才想要拦着他,我们可以坐到,只是不想这么轻易放过他罢了。” 说完起身,招手叫来了离的最近的几个小厮。 “你们这就出去,大张旗鼓的去找个郎中回来,不,多找两个吧。” 那几个小厮有些怔神,一时没有明白过来该怎么大张旗鼓的去请郎中,一个个都是一脸懵懂,“小姐,这……怎么大张旗鼓的找郎中啊?” “自然是一面哭一面去找郎中,也不用进去,只跪在郎中药房门口,求他们来问诊就是了,只说府里有人快死了。”骆初七眯起了眼睛,“周围的人势必好奇的看你们,到时候你们只用说,七王爷冲到骆府把骆府门房的管事打了个半死,骆将军请郎中去诊治,说的越惨越好,哭的越苦楚越好。” 骆府家丁身上穿着的衣服,都纹绣着骆字的样式,满京城谁人不知道是骆将军府上的,只要他们往那里一站一哭一说,断然让人移不开眼睛。 但是,卖惨又是个什么套路?慕沉月不解。 那几个小厮出去之后,骆初七也没有闲着,上前把骆将军的衣服给弄乱了,而后又揉捏了自己的脸,直到捏的红红的才撒手,“爹,咱们这就进宫吧。”说完就打算往外去。 骆将军一愣,拉住她,“现在进宫做什么?今日你不是才从宫里出来。” “自然是去求见皇上,求皇上替咱们做主。”骆初七一笑,“大烟王朝堂堂将军府,竟被这样欺侮,皇上必定也是非常的生气。” 从骆府远去七王爷府的马车上,慕沉远越坐越觉得诧异,心里感觉怪怪的,上官婉婉陪坐在他身边,一脸满足惬意的靠在他胳膊上,“阿远,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一切。” “不对。”慕沉远沉声推开了上官婉婉,“你现在要回去,刚才我在气头上,仔细想想,我本来只是想要吓唬门房管事的,但骆初七却激的我不得不动手,她一定是在盘算着什么事。” 在气头上的时候慕沉远难免思虑不周全,但现在沉下心来想想也就发觉问题所在了,骆初七激他动手肯定有她的理由,他也确确实实的动手了。 他心里一紧,“回骆府!” 外边的车夫听到之后,猛的收了缰绳,一个打转又朝着骆府去了。 马车停到骆府,他从马车上一跃而下,又一次冲进了骆府,行到半路却被闻讯赶来的骆子辰给拦住了。 骆初七和骆将军进宫之前,她说过慕沉远只是一时冲动,在他冲动过后一定会回过味儿来再返回的,而她交给骆子辰的认识就是,想办法托住慕沉远,时间不用太久,只要够他们见到皇上就行了。 早已经看慕沉远不顺眼,骆子辰只恨这样的机会太少。 他拦住慕沉远,慕沉远却要硬闯,两人一言不合打了起来,那些小厮们一看自家少爷和王爷打起来了,想上去帮忙却又碍于七王爷的身份不敢动手,但驻扎在骆府的那些兵丁可不想这么多。 开玩笑,当着他们的面欺负他们少将军,是当他们死了吗?当即冲上去和七王爷厮打起来,他们动了,七王爷的黑衣人自然不会干看着,也冲了进去。 一时院子里乱成一团。 许久之后,骆子辰高喊了一声,两拨人同时停手抽身。 慕沉远擦了擦嘴角,手背上沾染的血迹刺激到他的眼睛,他气的胸膛起起伏伏,“好你个骆子辰,你简直大胆!居然敢对本王动手!” “七王爷这话可真有意思,你当我们骆府是你王府的后花园吗?想来就来,想到打人就打人?!” 骆子辰也没有好到哪去,虽然他没有挂彩,头发却凌乱不堪。 他们停手之后,一直在旁边焦急观战的上官婉婉惊呼一声扑了上来,心疼的又是摸脸又是拉手的。 正在这个时候,那些出去请郎中的小厮回来了,几个年迈的郎中提着药箱子愣愣站在那里,看看七王爷又看看骆子辰,“这……不是说人快死了吗?这不还活蹦乱跳的吗。” “大夫,不是这二人。”小厮忙摆手解释。 慕沉远看到郎中,再听他们嘴里说的话,眉头拧了起来,难道真的是他想多了? 他眼光随意的一扫,心里却冒出一个怪异的感觉,待扫到第二遍的时候赫然发现哪里不对了,骆初七、骆将军还有慕沉月都不见了! 这里闹的这么大的动静,照着骆将军和骆初七的个性,早该冲出来的。 坏了!他们一定是在策划什么事! 慕沉远挥开上官婉婉的手,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身份,撩起衣袍冲了出去。 而另一边,骆初七和骆将军已经跪到了皇上的行政殿外,父女两人皆形容狼狈,一个头发凌乱脸色愤然,一个则是面红耳赤,而太子慕沉月则背着手,冷着脸站在两人的身边,一看就是来找事的。 小太监忙迎上来,“将军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和皇上说,怎么一声不吭就跪到这里呢,将军快起来。” 当今皇上对骆将军的态度一直都很矛盾,一方面很忌惮他,但却也对他宠爱有加,众人都明白,皇上是依赖骆将军行军打仗的能力的,但他忌惮骆将军的事也不是什么秘密。 “公公不必劝说,我们父女二人已然没有活路,今日就是要跪死在这里。”说着,骆初七擦了擦自己眼角并不存在的泪珠,“我们骆府满门忠心,今日却要受这屈辱!” 瞧她说着说着又要哭出来的样子,小太监知道自己是劝不起来了,忙冲着慕沉月躬了躬身子,转身小跑进了行政殿,不多时,皇上果然皱眉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几个高管大臣。 从来都是臣子进去见他,他这还是第一次出来见别人。 皇上心里本来是有不满的,但在看清楚骆将军和骆初七的样子后,他脚步不由顿了顿,而后心里的不满也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是怎么回事?” 看到皇上出来,骆将军心里虽然很不愿意,但他还是照着骆初七的话去做了。 第六十六章 骑虎难下 皇上还没走几步,骆将军就膝行几步上前,扑倒在皇上的脚下,“求皇上给臣做主啊,今日要是没个说法,臣和臣的女儿就没有活路了,出门就一头碰死在墙上了事。”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做主,什么一头碰死?皇上也是第一次见骆将军这种姿态,事还没有开始说就先头疼上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 骆将军的心里一直对皇上颇有微词,所以在面对皇上的时候,从来不像别的臣子那样伏低做小,也不爱装弱,在大烟王朝,他从来都是强硬的态度,这样找皇上求个公道还真是有史以来头一遭。 一个小太监看着热闹又叫来另一个小太监,一个传一个,一个又传一个,不多时行政殿外就藏了不少的人,都是一脸好奇的看着跪着的骆将军和骆初七。 那些小太监有的是第一次见到骆将军和骆初七,看到之后无不感叹骆将军的英武,还又感叹骆初七的美貌。 “皇上,臣为大烟鞠躬尽瘁,打过多少胜仗就不说了,这大烟有多少失地是臣收复回来的。”骆将军一面说一面愤懑,“臣从来没想过要讨什么赏赐,只是想要护得大烟的江山,臣对皇上和大烟的一片真心日月可鉴啊!” 说了这么一大串,还是没有说道正点上,皇上的头更痛了,“骆将军,你想要什么赏赐就直说。”他既然都把赏赐说出来了,皇上不赏赐能行吗?他几乎都要怀疑骆将军这次是来要赏赐的了,“还有,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带着女儿跪到朕的殿门外。” 眼看着骆将军又要干嚎,皇上抬手摆了摆不迭声的说了停,而后眼睛一扫放到了跪着的骆初七身上,“你来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骆初七不敢抬头,也跟着伏到了地上,“回皇上的话,我爹是因为受到了欺侮,所以才要来找皇上。” “朕不是问这个,朕问的是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这父女两人都是这个样子,根本不听问的什么,只说自己想说的吗? 听到这里,骆初七呜咽了几声,“皇上,今日臣女被皇后召进宫陪她说话,梅月公主说话的时候言语无状冒犯了太子和皇上您,皇后罚梅月公主跪了三个时辰,因为这事,七王爷心里对臣女不满,半道拦了臣女的马车,还要对臣女出手,正巧太子路过救下了臣女,叶府的大公子知晓这件事。” “只因为这个?”皇上皱眉,言语不满。 “后臣女被太子送回家,七王爷则送臣女的姐姐上官婉婉回府,门房叫臣女大小姐叫顺口了,七王爷大发雷霆,闯入我们骆府威胁家父,家父正直哪受到了这个气,七王爷就让自己的人抓了我们门房管事打了个半死,现在还躺在府里不知道死活呢。” 慕沉月几乎要为骆初七鼓掌了,他相信她一定没哭出来,而且还十分的得意,但除了他,在场没有人会怀疑她有没有哭,毕竟她声音带着哭腔,又是那么的情真意切。 周围的人听了,虽然不敢议论,但却用眼神交流了起来。 真是看不出,七王爷那样谦谦公子一样的一个人,居然也有这么强硬的时候,难免让人联想到他面对众人时候的样子是不是装出来的,再有就是,这七王爷行事风格也太狂妄了吧。 那可是骆府,大烟的将军府,他居然就这么冲进去,还抓了人家的人打了个半死。 皇上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他为什么打人?” 毕竟是皇上的儿子,虽然心里最看重的是慕沉澜,但皇上也是很喜欢慕沉远的,所以难免想为他开脱。 可骆初七却不给他这个机会。 “只是因为门房管事当着他的面,叫了我大小姐,七王爷说要杀鸡儆猴,也好让所有人都知道谁才是骆府的长女。” 随着她声音的落地,骆将军那边又开始嚎起来了。 “求皇上做主啊,他是皇子,臣不能以下犯上,只能任由他闯进府把我府上的管事打的半死,只是臣心里却不甘啊!以后臣还怎么管治府上的人,谁还能信服臣?不如干脆一头碰死!” 他说要一头碰死皇上自然是不信的,也看明白他这次来就是撒泼打浑的,但这件事错确实是在慕沉远。 本来是一件小事,他们两人私下完全可以解决,当时即便是骆将军把慕沉远拦住了,也不会有什么事,但他偏偏什么也不做,最后告状告到了皇上的跟前,既脑袋了皇上跟前,就不会草草了事。 皇上心里没来由一阵烦躁,“传七皇子进宫。” 太监接了口谕就要出宫去七王爷府,但刚跑到宫门口就看到匆匆赶来的慕沉远,他忙迎上去言简意赅的把骆将军告状的事讲了个大概,慕沉远没想到这件小事,骆将军直肠子的人居然真敢闹到皇上跟前。 匆匆赶到行政殿外,看到跪在地上形容狼狈的骆将军,慕沉远只觉胸口忽的憋了一口气,这分明就是来卖惨的啊! 一撩衣袍跪下,“父皇,此事有隐情。” “隐情?”骆初七直起身子,脸庞依旧红扑扑的,“那烦请七王爷给臣女解惑,在半路拦着臣女马车,想对臣女动手的,是不是七王爷您,后闯进骆府的是不是七王爷您?把我们骆府门房管事打的半死的,是不是七王爷您?说要杀鸡儆猴,让所有人都只谁是骆府长女的,是不是七王爷您?!” 一连几句是不是,问的慕沉远脸色越发僵硬,“你在皇后宫中故意陷害梅月,让她被罚跪三个时辰,拦你马车有,想对你动手却是你以下犯上在先。” 什么都说了,唯独没有解释进骆府后的事,骆初七倏然回头,眼光冷硬如铁,“七王爷怎么不说了?骆府管事可是你打的,那话可是你说的?” “是,只是……” “皇上!”骆初七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哭嚎一声扑到地上,“现下所有事您都清楚明白了,家父为国尽忠,从来都是鞠躬尽瘁,我们骆家不求什么大富大贵,只是却也不允许有人这么欺侮我们!” “你!”慕沉远气结,“那是你故意激我打的,至于你们骆府的长女,本来就不是你。” 慕沉月动了动胳膊,他广袖扶到了骆初七的背上,似乎是想把她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一样,“七弟这话倒是好笑,当时本宫可也在场,怎么能说是阿七激你打的呢。” “行了!”皇上被闹的头疼,“都别说了,这件事是老七做错了。”说着瞪了一眼慕沉远,“还不快给骆将军赔礼道歉!”他这便是要和稀泥的态度把这件事解决了。 跪着的骆将军顿时咬牙,狗皇帝! 慕沉远心里难免得意,嘴角勾出一抹笑来。 就在这个当头,一个小太监却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到了跟前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皇上,骆府大少爷求见。”一听骆子辰来了,慕沉远心里咯噔就是一下,他怎么把这个人给忘记了。 皇上心里没当回事,挥挥手让把骆子辰传唤进来。 但他的没当回事,在看到骆子辰的时候就尽数散了个精光,脑门上青筋直跳,这又是什么情况?没完没了啊! 只见骆子辰一身的尘土,头发凌乱不堪,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带着血丝,活像是被人胖揍了一顿似得,看到他这个样子,慕沉远一颗心瞬间跌落谷底。 怪不得,刚才闹成一团的时候,他还奇怪骆子辰为什么只守不攻,而且还总是自己迎上拳头,原来竟是因为这个! 好,好一场连环计,慕沉远这个时候若是不知道自己又被算计了,那他就简直太蠢了。 “哥哥,你这是怎么了?!”骆初七惊呼一声扑了过去。 骆子辰撩了衣袍跪到地上,脸上表情坚毅,“求皇上做主,七王爷把我们府上管事打的半死不说,又再次冲进府打了臣一顿。” 站在一旁的慕沉月挑眉,真是算尽了慕沉远会走的路啊。 刚才要进宫的时候,骆子辰本来是要跟着一起来的,骆初七却说他还有事没有办完,又断言慕沉远过会儿就会发现不会又拐回来,他要做的就是在半道拦住慕沉远。 骆初七甚至猜到两人肯定会动手,即便是慕沉远不动手也要诱得他动手,但是她却盯住骆子辰不能还手,把时间拖到她能见到皇上,而后就是眼前这一幕了。 皇上偏袒慕沉远是可预见的,但是第二次的冲击却比第一次要大的多。 把人家府上管事打的半死不说,还把人家府上大少爷打了一顿,别说是那些小太监了,就是皇上身后的那些大臣一个个都瞠目结舌。 其中不乏有不是站在七皇子那一队的,既是相对的立场,现下又是这样难得的一个机会,他们怎么可能会放过呢。 有几个大臣跪了下来,嘴里慷慨说道:“皇上,骆将军对国有功却被这样对待,这要是传出去,会让平民寒心的啊!” 第六十七章 被逼着惩罚 一个经常打胜仗的大将军从来都是被民众爱戴的,更何况是这样一个不仗势欺人,虽然脾气有些火爆但是从来没有负面阴私传闻的将军,在那些民众的心里,他就是大烟王朝的尊严。 在沙场上一站,代表的就是大烟王朝的脸面,是为国争光的,而且,大烟王朝就这么一个大将军。 民众们从来都是盲目的,有了自己爱戴崇敬的对方,那是不会允许任何人去玷污的,若是被他们知道骆将军被‘欺侮’至此,写个万民书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另有几个大臣紧跟着也跪了下来,“皇上,骆将军是咱们大烟的良将,七王爷这不止是在打他的脸,却也是在打咱们大烟王朝的脸啊!今日若是把这件事就这么揭过去,朝堂中有功的将臣将惶惶度日,以后谁还敢面对七王爷。” “是啊陛下!”这个话音落地,那个就又高呼了一声,“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七王爷此番确实过分了些,求皇上圣裁!” “求皇上给骆将军做主。”那些没有来得及落井下石的,忙跟着喊了一句。 现下行政殿外站着的,除了骆初七他们和皇上、大臣,还有那些好事的小太监,一个个都睁大了眼睛等着、听着,就是为了看看皇上究竟要怎么惩罚七王爷。 骆初七知道皇上在犹豫,伏着身子瞧瞧的看向骆子辰,朝着他眨了眨眼。 自己带着长大的妹妹,一个眼神骆子辰怎么会看不出是什么意思,当即什么也不说,两手托着自己的衣袍,挺直了脊梁跪着前行几步,紧抿的唇瓣能看出他的刚毅。 “皇上,家父虽然性子猛烈,但一辈子却也从没有把私事闹到皇上跟前,今日七王爷三番两次闯入我骆府,打了家仆又打了臣,却也是从没有受过的屈辱。”说着把头伏到地上,“今日若没有个说法,今后可叫我们骆府如何在京中立足,是不是谁人都可以闯入将军府?我们将军府岂不成了摆设。” 他形容尚狼狈着,头发凌乱伏在地上,哪有往日的风采。 虽然是骆将军的义子,但骆将军毕竟没有儿子,在外人的眼里他就是骆将军的继承人,也从没有人觉得他身份卑微,向来都是把他当成骆将军嫡亲的儿子来接触交往的,他知晓自己的身份,一向知礼稳健,更让人愿意与他亲近,他的名号在京城的众多公子哥中排在前几位的。 若是让别人来认,哪敢相信这是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将军。 皇上嗓子立时就是一梗。 他确实有点想要偏袒老七,但是现下他却是没有理由偏袒,后路也已然被堵死了,这么多大臣都跪在这里。 最要命的是骆家人都跪在下边,都是一脸决然的样子,似乎只要他敢偏袒,他们就敢一头碰死在皇宫里,这个想法让皇上气愤,但更多的却是无奈。 现下这个情况看来,慕沉远被罚是在劫难逃了,皇上虽然犹豫着想要回护他,但在场这么多大臣和骆初七他们却不会同意,今日是怎么着也要下一下这个七王爷的面子了。 慕沉远闭上眼睛稳住自己的呼吸,再睁开眼眸的时候已经不见怒火,脸上只余有一些残存的不甘。 “求父皇惩罚,是儿臣错了。”他说完这句话便重重把脑袋磕到了地上,那咚的一声,听着让人心里没来由一紧。 骆初七却是在心里冷笑,慌乱和愤怒中的慕沉远确实好对付,但只要给他时间让他的心稳下来,他就能够作出对自己最有利的举动,哪怕是让他亲手捅自己一刀。 他可是豁出去自己的命的,替皇上挡刀子都敢,更何况只不过是认错受罚,既然已经成了定局,与其在这里苦苦挣扎,不如他退一步不让皇上为难。 他认错自愿请罚,皇上脸上的神色果然缓和了不少,眉头也松开了一些,背着手垂眼看着他,“既然你自己知错了,那就罚你三个月俸禄,闭门思过一个月不得外出。” 说着又看向骆将军,“骆爱卿受了惊吓,赏银五千两、良田百亩。”给了赏赐就是安抚,皇上的语气却有些不好,“这样,骆爱卿可满意了?” 对骆将军来说,赏赐什么的根本就不重要,完全是骆初七要求他提的,只要能惩罚慕沉远他就很满意了。 一时之间,那些跪着的大臣和骆初七他们都高呼“皇上圣明”, 皇上可没到老眼昏花的时候,他们高呼圣明他可不信他们真认为他圣明,哼了一声拂袖离开了。 这皇宫中一场闹剧终于结束了,慕沉月上前伸手把骆初七搀扶了起来,骆将军脸上早已不见先前的气急败坏,骆子辰脸上已经恢复了笑意,站在骆将军旁边冲着那些替他们说话的大臣拱了拱手。 “本宫送你们回去。” 慕沉月不由分说拉了骆初七就走。 骆将军刚想阻拦才想起来,他们两人已经被赐婚了,这里是皇宫,就算有人看见了也不会有人说闲话,他放心后转身和骆子辰一起与那些大臣们周旋了起来。 “骆将军今日受委屈了。”大臣甲张嘴就是愤懑和不平。 另一个大臣连连点头,“是啊,平日里瞧着七王爷斯文儒雅,没想到却是这样的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对于他们这种落井下石的行为,骆子辰嘴角带着淡笑听着,却是一句也没有插话,骆将军心里有别的事,自然也不会插话。 皇宫的西面已经是晚霞满天,骆初七和慕沉月脸上都映上了淡淡的红光,若是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两人说了什么悄悄话闹了个大红脸,慕沉月腿长,迈得步子要比骆初七大好多,但他却调整了自己的节奏跟着她的步伐,不快不慢,没有领先也没有落后,就那么背着手和她并肩前行。 这是谁都没有过的殊荣,太子是储君,没有人可以和他并肩,即便是未来的太子妃也不可以,骆初七却是心安理得,一点的不适应都没有。 “这次,可惜了。”慕沉月说道。 骆初七叹了一口气,“谁说不是呢,本来计划好的事,谁能想到有这么多人在。” 因为有了那么多人在,这个事件就演变成了他们一起逼皇上惩罚七王爷,她相信,即便没有那些人的求情,皇上也一样会罚七王爷,他们跪下哭诉哀求那都没有问题,毕竟他们是苦主,但那些大臣们跪下,却是在逼皇上。 这并不在她的计划中,而且还坏了全盘的计划,慕沉远最后还自己请罚。 错的是他,他本该受罚,就因为那些大臣们跟着逼皇上,他这一举动倒像是替皇上解决了难题一般。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别急。”慕沉月收回胳膊,攥住骆初七的手放在掌心,“欲速则不达,我们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骆初七垂下眼眸,盖住眼底的晦暗, 没有多长的时间了,她是数着日子过的,数着离骆府满门惨死还有几日,数着离皇上去世还剩下几日。 慕沉月看起来似乎不在意,骆初七却做不到。 “我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这次机会?”她手腕用力,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既然已经撕破脸皮,现下也是已经结仇了,他并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他是得皇上宠爱的七王爷,虽然比不上慕沉澜,却也不容小觑,以后他满心防着我们,我们只会寸步难行。” 她停住脚步,“他现下在面对你的时候之所以敢那么狂妄,就是仗着自己在皇上面前的脸面,还有你在皇上心里的地位,所以这么肆无忌惮,几乎想跟你同起同坐,这次不让他跌到弄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保不准他下次就敢对你出手了。” 她说的这些慕沉月心里很清楚,但一来他政务繁忙,二来他和慕沉远的势力几乎势均力敌,他要动慕沉远还有些不方便,只怕到时候腹背受敌。 “机会已经过去了。” 他拉着骆初七打算继续往前走,骆初七却缀着他的手,目光炯炯的看过去,“谁说机会已经过去了?我布置的,可不止这些。” 前些时候已经撒下的网,想来慕沉远是已经忘记了。 也是时候收网了。 看着她眼眸里重又泛起的光,慕沉月不解,正想问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就看到慕沉远脸色僵硬夹带着火气快步的朝着这边走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匆匆跟着的小太监。 慕沉月不动声色把骆初七护到了自己的身后。 行到两人跟前,慕沉远的视线先是在骆初七的脸上扫了一圈,而后又放到了慕沉月拉着骆初七的手上,嘴角勾出一抹冷笑。 “两位还真是缱绻情深啊,在宫门口就这么迫不及待的亲热上了?” 他话说的毫不客气,但却是直接攻击骆初七的。 慕沉月脸色一沉,骆初七却赶在他说话之前,安抚的盖住了他的手背,而后冲着他摇了摇头,之后自己浅笑着看向了慕沉远。 第六十八章 寻死觅活 小太监脚程也不慢,眼瞅着七王爷站在骆初七和太子跟前了,吓的一阵猛冲走过来,虽然不敢上手去拉去劝,但却一脸警惕的看着慕沉月和七王爷,生怕这两个人又在宫门口闹出点什么事来。 在出来之前,皇上跟前的总管已经提点过他们了,要‘看好’七王爷,不要再和别人起什么冲突了。 这满皇宫的能和七王爷起冲突的,全部都站在他们的眼前,这要是再闹起来了,他们两个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七王爷,天色不早了。”骆初七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您该回府了,这一个月怕是见不到王爷了,希望王爷照顾好自己,只怕到时候出来,变了天了你的身体承受不住。”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慕沉远怎么会听不清楚,他不怒反笑,狭长的凤眼转也不转的盯着骆初七,抬脚往前走了一步。 慕沉月沉着脸挡住了他还想往前走的脚步。 “嗤。”慕沉远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笑的场景,嗤笑了一声之后再也收不住了,“哈哈哈,当真是有意思,怎么,太子殿下是怕我对她作出什么事吗?”说着,他又朝前走了一步。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几乎只剩下一个手掌,慕沉远压低了声音,“太子殿下不会是忘了,她以前有多喜欢我吧,恨不得每时每刻都能看到我,一心一意都扑在我身上,即便是她现在到了你身边,你又怎么确定她不会再去到别人的身边?” 他眼光阴冷中带着挑衅放到骆初七的脸上,“下一个是谁,要不干脆就……慕沉澜吧?” “我不是你。”慕沉月声音沉稳,不见一丝一毫的怒气,伸手不容置疑的推开了慕沉远,“她也不是以前的她。” 对于慕沉远的挑衅,骆初七根本没有放到心上,她像是看一个戏子在唱戏一样看着他,不管他嘴里吐出来的话有多么的难听,她都淡然面对,他付诸在她身上的伤害那么多,他甩到她心里的血那么多,不过挑衅几句又算得了什么。 但她越是淡然慕沉远就越是生气,心里有一个地方叫嚣着想要把她抓过来,打断她的腿让她再不能跑。 “既然这么自信,那我们走着瞧好了,还有你,骆初七。”他顿口不言,似乎是在斟酌该对她说什么。 “阿远!” 远处传来清脆的女生,声音里带着紧张。 上官婉婉提着裙子丝毫不顾及什么形象的跑了过来,看到骆初七和慕沉月的时候了愣了愣,已经爬到嗓子口的话又咽了下去。 骆初七全然无视掉上官婉婉,冲着慕沉远抬起了胳膊,“请吧,七王爷。”她声音不难听出欢愉的味道,听得慕沉远几乎想要上前撕碎了她的嘴和那张脸。 不要笑了!不要笑了!!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送七王爷回府!”慕沉月沉声,惊的那两个小太监一个哆嗦,忙上前温声请慕沉远回府, 皇上虽然是惩罚了七王爷,但他身边的总管既然已经特意来交代过了,那就证明在皇上那里,七王爷还是有自己的脸面的,皇上没有放弃他,这些小太监就还是以前的态度对他。 上官婉婉看着负气远去的慕沉远,咬牙看向骆初七,“你对阿远做了什么?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恶毒?”骆初七冷笑,凤眸里寒光点点,“我就是恶毒了,你又能拿我怎样?” 这个女人,杀了骆府所有的人,却说她恶毒?这当真是世界上最好的笑话。 骆初七猛吸了一口气,抿着嘴唇抓住了上官婉婉的手腕,力气大的上官婉婉忍不住低呼一声,抬眼一看她脸上弑人的表情,心里猛的就是一紧。 杀气,她感觉到杀气了,骆初七想杀了她!“骆初七你想干什么,这里可是宫门口。”一面说着一面大声喊了起来,“救命啊,救命啊!” 那边守宫门的几个御林军连看都不看,像个石柱子似得站在那里,宫门口寻常人又不敢过来,所以上官婉婉喊了这几声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骆初七冷笑,“瞧把你吓的,我的好姐姐。”说着,凑到了她的耳边,用只有她们两人可以听到的音量说道:“放心,我会亲手把你们,送进地狱的。” 她一定会让上一世沾染了她的血的所有人,得到应有的惩罚,在失去所有之后再去地狱里赎罪。 丢下惊的呆立在原地的上官婉婉,骆初七头也不回的和慕沉月上了马车,摇摇晃晃的朝着骆府而去。 “我依旧很疑惑。”久久沉默后,慕沉月张嘴打破了沉寂。 骆初七扭头看过去,一脸的不解。 “为什么那么恨他们二人。”慕沉月动了动自己的手指,“起初本宫怀疑你是因为他们二人苟且,所以怨恨,但后来却发现并不是,你看慕沉远的眼神实在太过于厌弃。” 那种眼神,决然的怨恨和毫不掩饰的厌恶,断然不会是由爱生恨,那么这件事就太有意思了。 究竟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导致骆初七性情大变和他翻脸,甚至到了现在这种地步。 “太子殿下忘记我说过的话了吗?”骆初七心里一紧,面上却丝毫不变,“我以为你已经不再想这件事了。” 慕沉月一笑,“你不想说也无妨,本宫只是好奇。” 有时候好奇并不是一件好事。 马车在骆府停下,骆初七独身一人跳了下去,慕沉月在她身后撩开帘子,淡淡的看着她,“你一人在家,可安全?”这就差明说‘我留下来陪你了’。 “殿下太小巧我了。”骆初七俯身做礼后转身朝府邸走去。 今天骆府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多了,骆府的下人们都绷紧了神经,府里主人都出去后一个个更是如临大敌一般,门房上二管事看到骆初七回来,一颗心终于回归了原处。 天爷,终于回来了。 他脸上的表情犹如临节了一样喜庆,颠颠儿的迎出来好远,“小姐,您回来了。” “嗯,你们大管事的如何了?身上伤势可还严重?” “托小姐的福,我们大管事已经无碍了。”门房二管事的是个圆脸盘子,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着机灵极了,一面说着讨巧的二话一面引着骆初七进府。 直到看不到骆初七的背影,慕沉月才把帘子放下,踢了踢马车示意马夫回宫。 骆初七回府刚休息会儿,就听到自己院子里一阵喧闹的声音,片刻之后,骆将军和骆子辰就被簇拥着进来了,翠荷跟在众人的身后,看到自家小姐没事,心里顿时一松,欢欢喜喜的给众人泡茶去了。 这次罚了七王爷,骆将军只觉吐了一口恶气,坐在骆初七的旁边不住的哈哈大笑,“总算是给小七出了这口恶气了。” “将军,少爷,喝茶。”翠荷把茶盏放下,又捧着另一杯送到了骆初七跟前。 骆子辰扶着杯沿,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不是那么的高兴,“父亲,这件事表面上看是咱们赢了,但对慕沉远来说,不过是罚了他禁闭一个月,地位还是没有丝毫的变化的,并且,咱们肯定已经惹的皇上不高兴了。” 骆初七勾唇一笑,“哥哥什么时候也这么的胆小了,皇上对咱们生气还好呢,证明他心里虽然忌惮父亲,却也没有打算动父亲,若是这样都不生气,那才真正证明有问题呢。” 想了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骆子辰点了点头不再担忧,骆将军看着眼前这一对儿女,又是扶着下巴一阵哈哈大笑,全然不把今天的事放在心里。 “将军,不好了!” 好好的一副阖家欢乐图,就被这一声惊呼给打断了。 张管家进来二话不说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脑门子上冷汗直往下掉,“将军,大……大小姐在自己的屋子里头上吊了!” “啪嗒!”一声,骆将军手里的茶盏落到了地上,眨眼的功夫他就冲了出去,张管家忙起身跟上。 骆子辰脸色也变了,本来想安抚骆初七,却发现她也已经跟着出去了,他只能咬牙也跟了上去。 还没靠近上官婉婉的院子,就听到一阵高似一阵的惊呼和求饶的声音,她的院门更是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下人们都是一脸惊慌的站在门口看热闹,院子里的仆妇们则是忙着手忙脚乱。 看到被众人抱着腰的上官婉婉,骆初七挑了挑眉毛,她就知道。 上官婉婉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去死呢? 不去当戏子真是可惜了,天天闹的一出接着一出。 “你们让我去死,松开我,我没脸活着了,你们松手!”上官婉婉哭的梨花带雨的,一脸的泪痕我见犹怜。 骆将军只觉脑门子一阵疼,“都闪开,站着做什么?没事干了是不是!” 一听到这威严的声音,那些守着门看热闹的仆人一个个都吓了一跳,匆忙让开了路。 上官婉婉转头看向骆将军的方向,脸上带着居然,眼眸微微睁大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第六十九章 那你去死吧 骆将军和她视线在空中碰撞到一起,脸色立时就是一冷,“胡闹!” 上官婉婉进骆府以来,这是他对她说过的最重的一句话,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就是因为声色俱厉,所以才证明他心里看重她啊,上官婉婉还有那么一些小得意。 看看吧,骆初七,我在父亲心里的地位,也是很高的啊。 她把视线转到骆初七身上,本来以为会看到她生气的样子,再不然就是高兴的样子,但两者都没有,她只是淡淡的站在那里,像是在看一场戏似得,而她就是那个戏子。 这个认知让她心里一梗,无名火起。 “我已经没有颜面再活在这个世上了,我丢了骆府的人。”话是对骆将军说话,眼睛却是看着骆初七,眼眸里带着星星点点的挑衅,“阿远在我心里那么重要,父亲、哥哥还有骆府都对我那么重要,我却没有那个能力拦下你们,我还有什么颜面再面对你们。” 说着又动了动自己的身子,奋力的想要挣脱的样子,“你们放手,让我去死,让我去死啊!” “大小姐,大小姐万万不可啊,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 “是啊大小姐,将军已经来了,您可别再做傻事了啊!” “大小姐别做傻事啊!” 她院子里的那些仆妇丫鬟们,抱着她的抱着她,没有抱着她的则跪在地上不住的求饶,这要是让大小姐在她们的看护下出点什么事,那她们也是不用活了。 “你胡闹些什么!”骆将军拧眉上前,“这事与你又有什么关系,你一个闺阁女子,你是能劝得住我还是能劝得住七王爷!” 今天七王爷对她出头的时候,骆将军看到了上官婉婉的表现,她最后是跟着慕沉远一起走的,他心里也怀疑这个女儿是不是有外心,但她现在要吊死自己,生生把他心里那点疑虑给消灭掉了。 一定是很喜欢七王爷吧, 上官婉婉身子抖了一下,瑟缩着脖子没敢再奋力挣扎,但却还是一脸的苦楚,“父亲,是女儿的错,女儿……” “糊涂,你有什么错!”说着,骆王爷挥了挥手,让那些丫鬟都退到了一边,他缓步走上前,“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我们没人怪你,你也不要怪你自己,至于七王爷……既然你这么喜欢他,少不得为父替你奔波。” 骆初七拧眉。 他们已经跟七王爷结仇了,爹要怎么去奔波?七王爷对骆家现在是恨之入骨,虽然上官婉婉站在他的阵营里,难保他不会心生嫌隙,到时候他若揪着这个错处为难爹。 想到这里,骆初七心里立时就是一冷,板着脸走上前。 “姐姐心里即是如此看重骆家,今日发生的事你也看到了,七王爷打了府上的管事,还打了哥哥一顿。”她眼睛如鹰隼一样紧紧盯着上官婉婉,“姐姐在宫门口等着我们,想必也知道已经发生了什么事。” 上官婉婉心里咯噔就是一下,无端端冒出一股不详的预感。 骆初七看出她眼眸中乍然冒出的迟疑,嘴角一勾冷笑起来,“骆家和情郎之间,不知道姐姐却要选择谁呢?你可不要告诉我,这么孝顺的你,想要一向铮铮铁骨的爹去求七王爷。” 原来竟是在这里等着她,上官婉婉暗暗咬牙,这是逼着她要在众人面前和阿远决裂吗?还是想要她保证以后和阿远断绝来往?这个恶毒的女人!就知道她还喜欢着阿远! 一想到骆初七可能还喜欢着慕沉远,一想到她的隐忍还有脸上被划伤的伤,她心里几欲喷火。 但她终究还是忍住了,因为时机太不对,现在的骆家,她没有那个资本去发火,没有那个资本去做自己,只因为挡在自己面前的还有一个人。 骆初七! 眼看着上官婉婉的眼眸里情绪千变万化,最终又沉寂下去,骆初七丝毫反应都没有。 “父亲。”上官婉婉提着裙摆跪了下去,身姿纤弱如拂柳一般跪到了地上,“今日女儿陷入两难的境地,和我娘当年何其相似,我终于还是让娘亲失望了。”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已经哽咽,“娘亲让我来找您,并且告诫我一定要找一个情投意合的如意郎君,因为她一直羡慕那样的生活,不管过去了多长的时间,她一直等着您,心里从不敢有他人,但是外祖一家也让她做选择,但我娘说,那是您的血脉,是上天赐予她的礼物,她怎么敢不选择您,堂堂嫡女,被赶出家门……” 骆初七双手环胸,没有制止她说下去。 “只是,我喜欢上的人却是七王爷,我知晓自己不配,但喜欢一个人又岂是被身份左右控制的,我也控制不住我自己啊……我做不出母亲那样的选择,因为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父亲您,从小我就渴望有父亲的疼爱,我好不容易才得到这一切,我不想失去父亲,可我也不想失去阿远,这两难的境地,您让女儿怎么选啊!” 她卖苦情牌没有关系,提起她娘也没有关系,这骆初七都不在意,毕竟那已经是过去发生的事情了,再纠缠也没有什么意义,但她不能容忍的是她在那里装出一副父女情深的样子。 什么好不容易才找到了父亲,什么从小就渴望父亲的疼爱,什么不想失去父亲。 放屁!说谎!! 因为好不容才找到,因为不想失去,所以亲手毁了骆府? 她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她怎么配说出这些话?就不怕老天降下一道雷劈死她吗! 这个时候,骆初七真希望老天能开开眼。 但是她知道不可能,她能靠的只是自己,老天已经给过她一次机会了,让她从头来过,好好的挽回未来将要发生的惨剧,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那些想要毁了骆府的人,一个个都送进地狱。 骆子辰第一时间发现了骆初七的不对劲,先还脸上能保持着冷淡的笑,上官婉婉说完那些话之后她的脸色就变了,阴沉的像是山雨欲来的风暴,那双凤眸中的冷意更是让他指尖不由一颤。 他心里没来由一阵恐慌,伸手想要拉住骆初七,但她却已经蹬蹬蹬迈步朝着上官婉婉走了上去。 “啪!” 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小院子霎时陷入死寂。 上官婉婉不哭了,骆将军和骆子辰愣住了,丫鬟小厮和仆妇们一个个都倒抽了一口冷气,大气也不敢出。 似是不相信自己被打了一巴掌,上官婉婉怔怔的看着立在自己身前,背着光居高临下看着她的骆初七,她冷着脸看着自己,一时居然忘记该有什么反应。 骆初七那巴掌打的不轻,上官婉婉肤色本就白皙凝润,这一巴掌招呼下去不到片刻她的脸就肿了起来,一个清晰统统的巴掌印在她脸上张牙舞爪,看着好不吓人。 “很难抉择是吧,你不想舍弃这个也不想舍弃那个是吧。”骆初七沉声开口,“既然这样,那你就去死吧。” 如果刚才那一巴掌让人震惊的哈,那她现在说的话就是让人害怕了,小院子里站了一院子的人,每一个都像是受了惊吓一般愕然看着骆初七。 不是相处的很好吗?前一阵子还姐姐长妹妹短的,以为她已经接受了婉婉小姐呢,原来还是没有吗? 看这个情况,非但没有,甚至已经怨恨上了啊,怨恨到让她去死的地步。 这个信息量简直是太大了,让他们一时难以接受。 但更难以接受的是骆将军,“小七,你在说什么?!”本来他以为骆初七已经接受了上官婉婉,现在看来其实不是。 眼见骆将军要发火了,骆子辰忙上前,“父亲不要生气,小七也是因为刚才看到她寻死觅活的被吓到了,所以一时脑袋不清醒才说出这样的话,你说是吧,小七。”一面说一面冲着骆初七使眼色。 “我知道!”上官婉婉赶在骆初七前开了口,“我知道小七你心里一直对我有怨言,甚至还不想看到我,这我都知道,要不然你也不会在宫门口说……” 说道这里,她却住嘴不再说,一副受到伤害的样子捂着嘴唇跑进了屋子。 “小七,你在宫门口对你姐姐说了什么,我不予追究,但你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时候然她去死?她也是我的女儿,是你的姐姐啊!” 所以前一段时间,也都是她装出来的亲和吗? 骆将军真正在意的,其实是这个,如果她一直不承认那也就是闹闹小孩子脾气,现在却是在欺瞒他,一直被他捧在手心里怎么爱护都不够的女儿,居然欺骗他。 骆初七有自己的坚持,但她没办法跟骆将军交代。 父女两人之间终于因为上官婉婉,有了第一次的矛盾。 “罚你在骆家祠堂闭门思过一晚。” 扔下这句话,骆将军拂袖离开,虽然没有再进去安慰上官婉婉,却也是第一次惩罚了骆初七。 这是有史以来头一遭,骆家的下人们都被惊到了,纷纷猜测这骆府是不是就要变天了。 第七十章 夜闯将军府 是夜,骆家祠堂。 骆初七也是第一次半夜来这种地方,虽说每年过年她都会来祭拜,但这祠堂对她而言还是很陌生的。 大烟王朝过年有祭拜先祖的习惯,需要由当家家长带领着子子孙孙给先祖门看,这也算得上是一种缅怀和希望,骆初七也被路将军每年都领到这里,比起别人家祠堂的庄严,骆家的祠堂其实是很朴素的。 以往都是白天跟着骆将军匆匆的过来,停留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她母亲牌位所在的地方。 翠荷抱着胳膊跪坐在骆初七的旁边,只觉周身都处在冰窖里,眼睛不时的左瞄瞄右看看,“小……小姐,你觉不觉得这里很冷啊。” “不觉得。”骆初七伸手安抚的拍了拍她,看出来她是在害怕,示意她靠近自己一点。 “小姐,你真好。”翠荷一脸的感动凑过去。 骆初七失笑,对有些人来说,好就是这么的简单,哪怕只是让她靠近而已,但对有的人来说,好确实那么的难。 “叩叩叩。” 一阵轻缓的敲门声传了进来,声音微小但却不容忽视,吓的翠荷猛的一哆嗦,“小姐,我好像听到有什么东西在敲门。” “能敲门的肯定是人,怎么会是东西呢。”骆初七探头看了一眼,外边乌漆麻黑的什么都看不到,“你去看看是谁。” 翠荷又是一个哆嗦,虽然心里很害怕,但却还是坚持的站了起来,没办法,她的眼里和心里只有小姐,小姐让她干嘛她就去干嘛,“那,那小姐你小心点,我去了。” 小心? 这里有什么好小心的,真是一个胆小的丫头,骆初七跟着起身,率先朝着门口走去,“这有什么好怕的,真是给你小姐我丢人。” 被自家小姐训斥之后,翠荷小嘴立时一扁,闷声说了声是。 门打开之后翠荷才发现,外边站着的确实是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她很熟悉的人。 “大少爷!” 骆子辰忙把手放到了嘴边,作出噤声的动作后推门进来了,骆初七和翠荷注意到他手里提着一个大大的食盒,光是看那份量,和骆初七在自己小院子里吃的晚饭也没差了。 “哥哥,你怎么敢偷偷给我送饭呢,爹知道了肯定也要罚你的。” “不会的。”骆子辰笑了笑,“父亲虽然罚了你,但他心里也不好受,早在我去厨房要人做了饭菜的时候,父亲肯定就知道我是要来给你送饭的,既然没有阻止我,那便是默认了。” 说着把食盒放下了,“这里待着可还好,是不是有些太阴冷了,我让人给你送床棉被过来?” 食盒打开之后,一屋子的肉香夹带着米饭香味充斥开来,许是真饿了,骆初七肚子竟咕噜噜叫了起来,引得翠荷和骆子辰忍笑忍的辛苦。 骆初七不由睁大了眼睛。 六方的七层食盒,黑檀木的面上用金线勾勒了富贵祥云的图案,最上层放着个青花瓷的大盘子,盘子上摆着烤的喷香的鸭,这是骆初七一向爱吃的。鸭要新鲜的,头三天就喂料水儿把鸭身上的腥味给压下去,吃的时候现宰杀放血刨肚,而后用冰水镇着往肚子里填上香料,腌半个时辰拿出来上火架子烤。 这鸭烤的时候也有讲究,用的烧火棍必须得是果木的,烤的火候也要掌握好,在烤的过程中要刷三遍蜂蜜,这才保证了这鸭烤的外皮焦香,让人吃了一口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葵嬷嬷做的啊?”骆初七眨眨眼,伸手上去揪下来鸭腿塞到了翠荷的手里,“翠荷快吃。” 骆子辰看着她瞬间鲜活起来的眉眼,笑弯了眼睛,“嗯,我告诉她你想吃烤鸭,她颠颠儿的就去做了。” 食盒里边的菜全部都拿了出来,都是骆初七平时愿意多吃的,除了那些吃食还另备了茶水一起摆放着,骆子辰亲自倒了一杯送过去,“夜里可能太寒了,给你备了热茶。” 说着眼睛四处扫视了一圈,越看脸上的神色越是凝重,“这也太空旷了些,你们两个姑娘在这里怪害怕的,要不我今晚留下来陪你们吧。” “唔!”骆初七一面摆手一面咽下嘴里的糟鸭信,“那可不行,哥哥你是有早课的,在这里呆一晚上,明天你哪有精神去对付那些兵丁啊。” “胡乱应付应付也就过去了,不差这一天。”骆子辰笑笑,往她碗里又夹了一筷子牛筋。 骆初七哪会同意,一双手摇的跟拨浪鼓似得,“哥哥你必须要去,一天都不能放松,你今晚要是留下来,我就……”说道这里,骆初七“啪”的一声把筷子拍到了桌子上,“要不然我就不吃饭了。0 她都放下筷子了,翠荷也赶忙把筷子也放下了。 骆子辰闹不过她,担心她真的不吃饭晚上难熬,也就作罢了,陪她吃了饭又喝了茶,说了几句闲话之后就被死活赶走了。” 祠堂里又只剩下她们两个人了,刚骆子辰在的时候翠荷还敢吃吃喝喝的,他一走,她连筷子都不能安心的拿了,只觉得周围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似得。 “小……小姐,我觉得有人一直在盯着我看,怎么办。”她声音几乎带着哭腔。 骆初七自己就是重生来的,她怎么会怕这个,闻言不过笑笑,又往嘴里塞了一口肉,“嗯,说不定是喜欢你呢,你怎么不给人家打个招呼?” “啊?”翠荷迷茫,打招呼?“小姐你说的是谁啊,谁喜欢我,我又给谁打招呼?” “当然是你说的总看你的那个啊,总看着你就是喜欢你,你给人家打个招呼也不过分吧。” 话音落地,翠荷整个人就扑到了她的身上,尖叫声不绝于耳,刺的骆初七感觉自己耳朵都快聋掉了。 “翠荷。”她忍耐着叫了一声,翠荷却还是尖叫个不停,骆初七倒抽一口冷气,一个暴栗砸到了她脑门上,“别叫了,你小姐的耳朵都要聋了!” “小小小,小姐……你,你看到了?” 翠荷一张脸吓的惨白,嘴唇也已经没有了血色,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涣散的像是被风吹过的湖面。 “没看到,骗你的,谁没事藏在这个屋子里做什么,吃饱了撑的吗?”骆初七说的这个谁,其实指的是鬼,但她话音刚落地,似乎是对她这个定论的不满,角落里传来了咳嗽的声音。 这下别说翠荷了,就是骆初七自己都忍不住绷紧了身子。 开什么玩笑,这个屋子里真的不干净?! 完了完了。 以前骆初七是不相信这些伸啊怪啊的,但她重生以后,就非常的信奉这些了,所以也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有鬼的。 心情缓和下来,骆初七越想越不对劲,那声咳嗽有些熟悉,声音也有些熟悉。 她眨了眨眼,起身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了过去,翠荷吓的要抓她却没有抓住,看着自家小姐都过去了,翠荷也没有那个时间犹豫了,咬牙跺脚也跟了上去。 管它是什么呢,她是不会允许有什么可以伤害到她家小姐的。 骆家的祠堂很黑,高高的屋顶上悬挂着几盏八宝琉璃灯,但那昏昏暗暗的光只是给屋子又添了一丝神秘色彩,反倒显得更诡异了。 “谁在哪里?” 离的还有几步的距离,骆初七停下了脚步。 那个角落里昏昏暗暗的,什么也看不清楚,但她依稀看到那里有个人影,身形挺拔,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黑影里那个人没有说话,骆初七捏住了下巴。 奇怪,在这样一个诡异的屋子里边,她看到角落里有个人影,但却没有害怕的感觉。 为什么? 除非…… “慕沉月?”骆初七试探的叫了一声。 跟在一边的翠荷愣住了,什么?小姐刚才叫了谁的名字,是她耳朵幻听了吧,为什么……小姐叫了太子殿下的名字? 但让她更吃惊的事发生了。 黑影里传出一声轻笑,接着一只脚探了出来,黑色素面的靴子,上边绣着个鹌鹑蛋大小的翡翠,紧接就是整个人,翠荷紧紧盯着那处黑影,紧接着,眼眸一点点慢慢的睁大。 真的是太子殿下! “慕沉月,你可真够闲的,半夜不睡觉却跑进我们骆府的祠堂。”骆初七翻了个白眼,转身回到了放着牌位的地上。 慕沉月背着手跟在身后,脸色看起来淡淡的,那张脸在昏暗灯光的映照下,更添了一丝的神秘感,本身就长的那样好看,翠荷几乎看痴了。 “你哥哥对你很好。”他走到骆初七跟前,没头没尾说了这么一句话。 骆初七知道,应该是刚才的事他看到了。 “你不知道偷看别人很没有礼貌吗,亏你还是太子殿下呢。” “我并不是偷看,只是凑巧罢了。” 可不就是凑巧吗,窗外的暗影卫也忍不住想翻白眼了,这个凑巧可真是够巧的,知道骆初七被关进祠堂,从皇宫千辛万苦的隐秘而出,又夜闯将军府,但这些到了慕沉月嘴里,却成了凑巧两个字。 第七十一章 我们说配就一定配 “啪嗒。” 青玉瓷杯被轻轻放到了小几案上,翠荷无声的把它推到了慕沉月的跟前,片刻之后,慕沉月却抬头朝她看了过去。 这个小丫鬟是一直跟着骆初七的,他见过很多次,并且从几件事上可以看出她是真正维护骆初七的,虽然人有时候呆了一些,但好在很有眼力见,以往这个时候,她送上茶就该退到一边去了,怪的是今日她放下茶却跪在在了骆初七的身后,眼观鼻鼻观心。 翠荷可是很敏感的一个人,慕沉月放在她身上的视线她怎么会感觉不出来,犹如锋芒一样刺在她身上让她坐立难安,但她只能垂着脑袋当没有感觉到。 这个祠堂简直是太可怕了,她不想离开小姐的身边,别说太子只是看她一眼,就是把眼珠子放她身上她也不会走开的。 骆初七甩了一下自己的衣袖,在慕沉月的眼光中一划而过,“你今晚过来不是想对着发呆的吧?” 她这才进了祠堂多久啊,他就收到消息过来了,要说她身边没有他安排的人,打死她她都不信,“你在我身边放了几个人。” 慕沉月撩起眼皮睨她一眼,忽而一笑,“三个。” 既然早就怀疑了,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让她知道暗处有人更好,下次也好直接叫人动手,也省的脏了自己的手。 “啧啧。”骆初七摇了摇脑袋,“你可真够大手笔的,听说你的暗影卫培养起来很困难的,你也统共就那么点人而已,又要派去监视这个,又要派去盯住那个,现下还又分出来三个人来保护我。” 听说?慕沉月一挑眉毛,“我的暗影卫有多少人,只有我自己知道,你又是听谁说的?” 当然是听慕沉远说的,上一世慕沉月败在了慕沉远的手上,他养的那些暗影卫也被逐个全部找出,没有留一个活口全部给歼灭了,他那天晚上回到家中极其的兴奋,讲了很多关于慕沉月暗影卫多么厉害的事,但骆初七一直没想明白,既是如此厉害,慕沉月又怎么会败,他们又怎么会死在慕沉远的手上。 那个时候她心里满是慕沉远,根本就没有想那么多,从他的只言片语里也只是听到了他的英明神武,但现下这么一想,事情却远不止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慕沉远想杀慕沉月,有暗影卫在根本就不可能,他们完全可以护送慕沉月离开京城,不至于毫发无损,但却也可以保住他的性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慕沉远不费一兵一卒杀了慕沉月,而后又全数歼灭了暗影卫。 骆初七想的出神,一时忘记了慕沉月还在等她回答,她整个人像是雕塑一样坐在那里,手里握着杯子动也没动,拧着眉毛定定的看着暗影出的一个地方。 一只骨肉匀称修长的手在她眼前晃了一下,“回魂。” “你的东宫里是不是很不太平?”骆初七放下茶盏,一脸的严肃。 “嗯?”慕沉月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好好的说着他的暗影卫,怎么又扯到东宫里了,难不成是她知道东宫里有什么不太平的事?“什么意思。” “慕沉月,你的东宫里肯定不是坚不可摧,你身边也肯定有什么人是你自己没有觉察到,但却是想要害你性命的人。” 骆初七话说道这里,慕沉月的手已经探了过来捂住了她的嘴巴,而后他“嘘”了一声比出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骆初七睁大了眼眸,他在干什么啊?她都感觉到他手的温度了好不好!冷的她嘴唇都发抖了。 “我们去屋顶说。” 话音落地,慕沉月撑着几案起身,一眨眼就贴到骆初七跟前,不给她说话和反应的机会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影一,陪着翠荷。”话音落地已经幡然而出。 “啊!小姐!!”翠荷惊呼一声扑上去,想要抓住慕沉月的衣角,但她什么也没抓住,还扑倒在了地上。 祠堂里又陷入沉寂,屋子里好似只剩下翠荷一个人了,刚才的惊慌还没消失,恐惧就接踵而至,翠荷按在地上的一双手抖成了筛糠子,“啊,太子,你带奴婢一起走啊,奴婢要跟着小姐,您不要对小姐……” 她倏尔停住嘴里没完没了的嚎叫,不是因为怕惊扰了府里的人,也不是因为慕沉月返回了,而是她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 “不要叫。”影一冷声吩咐。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翠荷整个人就扑了上去,抱住他的腿死活都不松手,“你们想带我家小姐走,也要带我走,要不然,要不然我就不松手了!” 影一拧眉,“撒手。” “不!” “别怪我没提醒你。” “你敢对我动手我就把你裤子扒了!!” “……” “噗嗤……”外边传来细微但却让影一无法忽视的嗤笑声,影一眉头已经拧成了一股麻花,“我不走,主子让我陪着你,你放手。” 他已经尽量保证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和善可亲了,翠荷也终于有些相信他了,眨眨眼扬高了小脸看过去,“真的吗?” 翠荷长的圆溜溜的可爱,圆盘似得小圆脸上一双乌溜溜的圆眼睛,此刻那双圆眼里正带着点点怯弱,影一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似乎是生病了,他感觉自己刚才好像有一瞬间没办法呼吸了。 正值末春的尾巴,夜里的星空虽然比不上夏日里的璀璨,但也让人看得舍不得眨眼睛。 骆初七盘腿坐着,倏尔发现,这竟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这样心平气和的坐着看星空,身边还陪着一个怎么都不会把自己和他联想到一起的人。 她转头看过去,慕沉月嘴角带着淡笑,眼眸被星星映得璀璨生辉,他今天没有穿那件经常穿着的红色蟒服,难得穿了一件黑底印红祥云纹的锦衣,红色衬得他容貌俊朗精致,黑色却给他平添了一丝凌厉。 “你穿黑色很好看。”骆初七说道。 慕沉月似乎有些错愕,转头看过来,见她一脸的严肃认真,不由有些失笑,“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在大烟王朝,红色蟒服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穿的,只有东宫太子才有资格穿红色的蟒服,嫣红色的锦缎上绣着四爪的金龙,那是太子的象征,他身边的人恨不得他每时每刻都穿着那件衣服。 特别是他的母亲,皇后。 她看着他身上那件红色蟒服,脸上总是会露出满足的神色,好像那是她的至宝一样,从被册封为太子开始,他日常就总喜欢穿着这件衣服,他的东宫里有很多套,都是皇后给他准备的。 但从没有人问过他喜不喜欢那件衣服,喜不喜欢那颜色。 其实他不喜欢那件衣服,更不喜欢红色,红色把他容貌衬的太过于精致,这是他不喜欢的。 “真的吗?”骆初七惊讶,旋即想到,好像确实经常见他穿那件红色的蟒服,别的衣服倒很少穿,“那你以后多换别的衣服穿,我觉得你穿月白色的衣衫肯定好看,像是从月亮上飘下来的天神一样。” 说着,她捧住脸看向月亮。 “从月亮上下来的,是嫦娥吧。”慕沉月忍不住反驳。 “什么啊。”骆初七直起身子摆摆手,“从月亮上下来的,当然是你啊,你是沉月啊,你出生的时候不是据说,美的月亮都沉落下去了吗。” “不是。”慕沉月收了嘴角的笑,“月亮沉落是因为它本来就该沉落,我只是恰巧生在了那个时间罢了,与我无关。” 从小他就不喜欢沉月这个名字,对他来说,更像是一种屈辱,他是皇子不是公主,名字却是和他的容貌有关,这太让人可笑了。 “我很喜欢沉月这个名字。”骆初七说道,“你没觉得我们的名字很配吗?” 慕沉月没说话,却一脸的不解,和他名字相配的,应该是江明月吧。 骆初七冲着他一笑,“初七人日,从旦至暮,月色晴朗,夜见星辰,人民安,君臣和会。你看,我是初七,你是沉月,沉月便是月亮该沉落的时辰,也就是夜幕日出,夜幕日出便是一天的开始一天的过去,初七平安过,大吉啊。” 大吉啊。 慕沉月感觉忽然感觉,心里有什么地方动了一下,他面色沉寂淡然转开了脸看向天上的明月,“这是你胡诌的吧,死拉硬扯的把我们的名字扯到一起。” “我们说配,那就肯定很配。”说完骆初七笑了笑,重生以来她第一次感觉到心里这么轻松,压在她心里的大石头也暂时的移开了,憋了许久的心终于能够喘了一口气。 不能慌张,不能自乱阵脚,她已经不是自己一个人,还有慕沉月在啊,一切一定会和上一世不同的,一切已经不同了。 不管是骆家的人,还是眼前这个看似阴郁的太子殿下,她一定会让他们好好并且高高兴兴、欢欢喜喜的活着,上一世如果没有骆家帮忙,慕沉月应该不至于死吧? “慕沉月。” “嗯?”慕沉月转过脑袋。 第七十二章 长公主发难 骆初七脸上的表情让慕沉月有些陌生。 他看过多种样子的她,或冷然,或悲愤,或压抑,或张狂,每一个都是那么的鲜活,但此时此刻她脸上的表情却让他觉得陌生。 愧疚? 是对他愧疚吗,为什么。 “对不起啊。”她咧开嘴唇一笑,没头没尾的道歉,慕沉月几乎以为眼前这个骆初七是别人冒充的。 “为什么说对不起。” 骆初七深吸一口气,松垮了自己的肩膀,“没有为什么,就是想对你说一声对不起,我会补偿你的。” 她不想说,慕沉月肯定不会逼着她说,“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怎么补偿啊?骆初七歪着脑袋想了想,那些事都还没有发生,她唯一能补偿他的就是,把他改得的还给他,“以后你就知道了。” “不用以后。”慕沉月拉住她的手放在掌心,“以身相许就好了。” 骆初七讶异,“我还以为太子殿下不会开玩笑呢。”在她的印象里,这个太子殿下阴郁冷淡,聪明果敢,哪一面看似都很完美,但却也很疏离,他就像一个雕塑一样,是没有情绪的。 慕沉月愣了一下,而后哈哈大笑,他可不是开玩笑啊。 不过现在跟她纠结这个好像没有意义,皇上已经赐婚,她会是他的妻子,他们来日方长,不急在这一日,往后她总会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的。 院子里的树上,蹲着的一个黑衣人咽了一口唾沫,“我怎么觉得,咱们主子好像不太一样了。”自从和这个骆初七牵扯到一起后,他门家主子就和以前不大一样了,经常会作出以前根本不会做的事。 就比如此刻,东宫里还有那么多的政务等着他处理,七王爷的事还需要善后,他在听到骆初七被关进祠堂后,居然扔下一切跑过来陪她看星星?! 另外一个黑衣人扶额,不止主子不一样了,连他们的队长也不一样了,他几乎不忍心去看祠堂里的影一,他堂堂暗影卫首领,居然蹲在一个小姑娘跟前安抚她。 这还是那个冷面阎罗似得影一吗? 最近是怎么回事,这么多人中邪了吗,看来骆府的人果然个个都不简单,一个小小的丫头都能摆布得了他们暗影卫的首领,以后可不能惹着他们。 骆初七和慕沉月两人都是难得有这样清净的时刻,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一晚上就这么过去了,天边泛白的时候慕沉月才起身返宫,走之前骆初七打着哈欠让他等好消息,却神神秘秘的不肯告诉他是什么事。 联想到宫门口她说的话,慕沉月猜测或许跟慕沉远有关。 但还没等来她的好消息,隔天她正在自己铺满了软枕的床榻上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却被翠荷告知长公主来他们骆府了。 尽管脑子里还混混沌沌的,但一听长公主那三个字,她的身体比她的脑子苏醒的更快,朦胧着一双眼睛就坐了起来,“给我梳洗,等下肯定是要叫我的。” “大公子也是这么说的,所以让人来叫小姐起床。”翠荷跟着打了个哈欠,昨晚骆初七一晚上没睡,她也跟着一晚上没睡,和影一说了一晚上的话,乱七八糟的连她自己都记不清楚的话。 主仆两人都是一副蔫巴的样子,好容易才梳妆好。 骆初七脸上施了粉黛,看起来还很精神,只是那双眼眸却偶尔会泛出困倦的样子,翠荷那张脸却是透着惨白。 “你回去睡觉吧。” 翠荷一听,一脸的困意顿时跑了个没影,“那怎么行啊,我睡了谁跟着伺候小姐啊。”一面说一面连连摆手,“小姐,我不困的,真的,你看我,多精神。” 说着睁大了眼睛,力图让自己看起来更精神一些。 骆初七失笑,伸手点了点她的脑门,“行了,我这院子里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丫鬟,离了你就没人伺候我了不成。” “但别人伺候小姐我不放心啊。”翠荷说什么都不想回去,“小姐,我真的不困的,等您回来了我再去睡也不迟啊。” “连我的话都不听了?”骆初七故意板起脸推搡着她出去,“快去睡吧,我不过是去见见长公主,又不会有什么事。” 那个长公主可是上官婉婉的干娘啊,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今天就登门造访,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翠荷虽然人呆一些,但她脑子却转的很快。 但骆初七铁了心不带她过去,招手叫来了廊下站着的一个三等丫头朝着前院去了。 刚踏进前院,她就愣住了。 只见前院站了一院子的人,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像是皇帝微服私访似得,以前骆初七也不是没有见过长公主,知道她的排场和别人不一样,但这么浩大她却也是第一次见。 看来是来者不善了。 她深吸一口气进去,垂着眼眸也不看是谁坐在主座,提起裙摆盈盈下摆,“长公主万福金安。” 慕星华看着那个屈膝的少女,她垂着的脸让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抓紧了扶手,脸上的笑疏离却也不失礼,“起来吧。” 骆初七起身坐到了最下首的位置,力图降低自己身上的存在感,不过,她知道这样做不过是徒劳,长公主今天肯定就是冲着她来的。 “怎么不见婉婉。” 骆初七才刚坐下,闻言准备去握茶盏的手顿了顿,昨天晚上她打了上官婉婉一巴掌,力道可不小,一晚上的时间她都在祠堂里闭门思过,早上出来一头扎在了床上,府里发生了什么事她不知道,有谁出去过更不知道。 不过仔细想想也就猜到了,长公主送给上官婉婉的那两个丫头,肯定是不会不告诉长公主的。 昨天上官婉婉闹起来的时候不见她们,估计就是知道她在搞什么名堂。 听闻长公主问起上官婉婉,骆子辰心里暗道不好,面上带出一丝淡笑,冲着长公主拱了拱手,“公主有所不知,昨日夜里婉婉妹妹玩闹到太晚,歇息的有些晚,今日就有些乏累,一直在自己屋子里没有出来。” 即便是不知道长公主是什么目的过来,但骆子辰也知道不能让长公主见到上官婉婉。 昨天小七那一巴掌可不轻,上官婉婉肤色太过于白,说不定到现在巴掌印还没消退,到时候见了难免又是一通闹,在自己家里闹闹也就算了,但在长公主面前,吃亏的只有骆初七。 “这样啊。”慕星华点点头,“可真是不巧,最近也不见她往我那里跑,好容易我过来瞧瞧她呢,却正赶上她休息,这可真是太不凑巧了些。” 骆子辰顿时什么话都没有了。 长公主纡尊降贵到了将军府,想要见见上官婉婉,她却在休息?这话要是传出去了,少不得要说上官婉婉没有规矩,她没有规矩就是骆府没有规矩。 他张嘴刚想说些什么,眼睛就瞄到一个翠绿色的身影从外边进来,她身上穿着的虽然是下人服饰,但却是用上好的绸缎,这不是他们骆府的丫鬟。 那着一身翠绿色衣服的丫鬟跪到长公主脚下,“长公主,婉婉小姐正盼着见您呢,已梳洗妥当了,正在自己院子里等着呢。” “既是已经梳洗好,怎么不直接过来,还在自己院子里等什么。”长公主没有说话,她身后站着的汀芳开口问了一句,但在场的人都知道,她问的就是长公主问的。 穿着翠绿色的丫鬟,正长公主送给上官婉婉的那两个丫鬟之一,名叫柳儿,她是汀芳一手培养出来的丫鬟,怎么会不知道她什么意思,闻言一脸迟疑的看了一眼骆初七。 骆初七也正在看她,两人的视线在空中撞到了一起,她眉毛高高的挑了起来。 这倒有意思了,满堂的人她谁不看,偏偏看向她,有骆将军和骆子辰在,她倒是看向了她,这个举动无非就是想告诉大家,她在害怕骆初七。 或者说,上官婉婉能不能从院子里出来,得看骆初七的意思。 长公主拧起了眉毛,“让你说,你看骆小姐做什么。” 柳儿不说话,只是把头转回去跪伏到地上,汀芳看了一眼慕星华,见她没有说什么,挥了挥手,“快把婉婉小姐叫来。” 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该做的也做了,柳儿起身飞奔出去叫上官婉婉去了。 “骆将军。”长公主放下茶盏,两手放在椅子把手上交叠在一起,一脸的饶有兴味,“婉婉在这家里可习惯?我和她投缘,这每日里总惦记着她,她是个好孩子,将军一定会很疼爱她的吧。” 骆将军一脸的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明明是她的女儿,这长公主问起话来,倒像是她的女儿寄住在他家里似得,他总感觉长公主话里有话呢。 “想来肯定是很疼爱的。”长公主一笑,“瞧你们家二小姐,身上这气度可是不凡呢,把府里的丫鬟是治的死死的,连我都自愧不如,往后得空了可要好好的讨教讨教呢。” 第七十三章 打狗并不看主人 不管慕星华说了什么,骆初七全然当听不见,她叫的时候她就抬头笑笑,不叫了就安安静静的坐着,眼观鼻鼻观心。 很快,柳儿把上官婉婉给带了过来。 听到脚步声靠近,骆初七终于把脑袋抬了起来,就那么四平八稳的坐着,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等着看她接下来要唱什么戏。 “给长公主请安。”上官婉婉提起裙摆跪到了地上,比刚才骆初七请安要走心多了,只是骆将军的脸色立时变得有些难看,骆子辰也别开了脸。 骆初七摇了摇头,在心里叹了口气,上官婉婉还是不了解骆家的人,特别是不了解骆将军和骆子辰,她这向长公主一跪,确实是讨了长公主的欢心,但却让骆将军很不高兴。 骆将军从能上战场领兵打仗开始,他那身傲骨就从来没有放下过,不管是面对敌将首领,还是面对各方权贵,他一向都是保持着自己的样子,不卑不亢,是一个真正把清高刻印在骨子里的人。 他向来不齿那些攀附权贵的小人,在他的眼里,即便是皇上也不值得他去巴结,更别提一个长公主了,这满京城的人,能让他跪下的,唯有皇宫里坐着的九五之尊。 骆初七和骆子辰都是被骆将军带大的,也继承了他身上的大气,从来没有觉得自己低人一等,除了皇上和父亲长辈,其他没有人值得他们去跪。 上官婉婉的行径和他们完全相反,即便是骆将军也看得出来她是有意想要讨好长公主,这正是让他气氛的地方,他骆家的女儿,怎么能如此没有骨气。 他们心里想什么上官婉婉不知道,长公主也不知道,她冲着汀芳使了个眼色,汀芳不动声色的点点头,亲自下来走到了上官婉婉的跟前,“婉婉小姐,公主不是说过不用多礼的吗?几日不见可把公主想坏了,快起来坐到公主跟前。” 闻言,上官婉婉却有些仓皇的推开了汀芳抓在她胳膊上的手,垂着脸摇了摇头,“我坐在下首就行,怎么好坐在公主跟前呢。” “你这孩子,叫我什么?”慕星华嗔怪的说道。 上官婉婉身子抖了抖,而后瓮声翁气的喊了一声干娘,只是那脑袋却垂的更低了。 她这个样子,别说是已经知道内情,就是不知道长公主也该发现不对劲了,“你总垂着脑袋是做什么?快抬起头来。” “我,我就是脖子有些不舒服。”上官婉婉又作势抖了一下,显得很害怕的样子。 慕星华皱眉,冲着汀芳扬了扬下巴,站在上官婉婉跟前的汀芳会意,伸手毫不费力的抬起了她的下巴。 巴掌大的玉盘似的莹白小脸上,赫然有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在上边,上官婉婉的眼圈还红肿着,看得人心里好不可怜,长公主吃了一惊,差点从椅子上站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脸上的巴掌是谁打的?!” 话是问上官婉婉,眼睛却是在骆将军、骆子辰身上转了一圈,最终放到了骆初七的身上,她眼神认真的让骆初七有些惊叹,果然是从皇宫出来的,她这个样子,谁能看得出来她提前知道内情? 见上官婉婉只是摇头,汀芳似乎有些着急,“婉婉小姐,谁打的你,你快说啊。” “干娘,这件事是我的错,求您不要再问了。”她不说是谁打的,反倒跪在地上求慕星华不要再过问此事。 “本宫今日来看你,看到你脸上一个巴掌印,你让本宫当没看见吗?!”慕星华一掌拍到扶手上,“你不说。自然有别人知道,柳儿!” 刚叫了一声,那个柳儿就跪到了地上,“回长公主的话,这巴掌是二小姐打的,当时大小姐受了委屈心里过意不去,觉得无颜在骆府待下去,二小姐赶来后也不知道怎么,就扇了大小姐一个耳光,还说让大小姐去死。” 那么复杂的一件事,却被她三言两语给说完了,故意刨除了重点,只留下对骆初七不利的事实。 “她说的可是真的?”长公主一脸怒容,眼睛几欲从眼眶里瞪出来,好像真的很为上官婉婉痛心一样。 知道这件事再满不下去,骆将军起身立到长公主跟前一拱手,“长公主,这件事乃我们骆府家事,确是小七做错了,但昨日也已经处罚了她,这件事就当揭过去了吧。” 长公主不怒反笑,“揭过去?将军这话说的可真是干脆,如果只是你们骆府的家事,我自然是管不得,但上官婉婉乃我的干女儿,咱们大烟的人都知道,我只有两个女儿,并没有女儿,婉婉是我认的唯一一个干女儿,她在我心里跟亲生的是没有两样的。你的小七打了我的女儿,却说要揭过去吗?” 上官婉婉还跪在地上,但她的眼眸里已经没有凄楚,整张脸上带着狂热的得意,两只手甚至抓在了一起。 听到没有,骆初七,我是长公主的干女儿,她是把我当干女儿看的! 羡慕我吧?你一定很羡慕我吧! 骆将军是武将,这种斗嘴皮子的事他本身就不擅长,长公主这一席话堵的他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她确实是我打的。”骆初七站起来,缓步走到上官婉婉跟前站定,“只是,这丫鬟也实在是蠢笨的可怕,简简单单的一件事却被她说的七零八碎的。” 柳儿可不怕骆初七,她是公主府的丫鬟,自认比别人身份都要高,听到骆初七嘲讽她,她哪忍得住,直起神奇就顶了回去。 “二小姐这话好生奇怪,奴婢说的不够清楚吗?大小姐心情不好说无颜再待在骆家是不是?” 骆初七配合的点了点头,“是。” 看吧,她是害怕长公主的,我可是长公主送来的丫鬟,她不敢对我怎么样的,柳儿越想越得意,身子挺的更直了。 “也是二小姐你扇了大小姐巴掌吧。” “自然。” “那二小姐当时也确实说让大小姐去死了吧?那里站着那么多人,二小姐你可不要抵赖,这随便一查问可就知道了。” 骆初七笑了,“我为何要抵赖,打她的是我,让她去死的也是我。” “看!长公主,她承认了!”柳儿兴奋的转过脑袋,长公主一定很高兴吧,她替她办成了一件事呢,昨晚回长公主府报信的也是她,她马上就要受到重用了吧? 会不会提拔她做大丫鬟?柳儿越想越皮飘飘然,以至于没有看到骆初七低垂着的眼眸里带着嘲讽的冷然视线。 “我给我掌嘴。”骆初七冷声吩咐。 柳儿一愣,掌嘴?掌谁的嘴?没等她想清楚,她的脸上已经挨了重重的一巴掌,力气大的她脸都偏了过去,脑袋里嗡嗡作响。 她……敢当着长公主的面打她? “狠狠的打。”骆初七一脸的淡然。 她的声音惊醒了柳儿,她奋力挣扎了起来,一面挣扎一面高喊公主,眼睛还不时恶狠狠的瞪向骆初七,嘴里翻来覆去的说骆初七要杀人灭口,不过片刻她嘴里就有血水滴出来。 到底是自己培养的丫鬟,汀芳心里有不忍,抿唇要阻止,却被慕星华抓住了手腕。 “公主!” 慕星华脸色淡淡,没有说话也没有松手,汀芳知道,这是要她舍弃了柳儿的意思。 柳儿被打的两边的脸颊高高的肿了起来,她嘴里只剩下哭喊,血水混着唾沫滴在地上,看着恶心又胆寒,上官婉婉已经惊的呆住了,只是跪坐在那里愣愣的看着柳儿在挨巴掌。 “啪!啪!啪!”扇巴掌的声音清脆的上官婉婉身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打人的是仆妇,不比小姑娘细皮嫩肉的,一双手早已经布满了老茧,力道大的不输给那些男人。 这打下去该有多疼,她不敢想。 “骆小姐,你……”长公主终于开口,但刚起了个头就被骆初七给拦住了。 “长公主,这丫鬟贼胆包天,妄想陷害长公主。”骆初七转身,一脸的诚恳和愤懑,“公主您是金枝玉叶,这种人不值得您动手,既是在我们骆府,少不得我就帮您处理一下这件小事,公主不必在意。” 她有什么好在意的,一个丫鬟即便是在她面前被活活打死,她也不会眨一下眼睛,但她却听不懂骆初七是在说什么。 什么叫陷害她? 柳儿是她安排在骆府的眼睛和耳朵,她怎么可能会陷害自己? 她怎么敢。 即便是知道骆初七在胡诌,但她却没有阻止,示意骆初七接着说下去,她倒是要看看,她要怎么把这件事牵扯到陷害上。 骆将军和骆子辰一脸的焦急,不住的冲骆初七使眼色,让她赶紧说好话哄长公主。 这丫头也实在太大胆了,打了上官婉婉被长公主知道了,还当着长公主的面打了她送给上官婉婉的丫鬟,这不是在打丫鬟,是在打长公主的脸面啊! 同一时间,一个黑衣人快速的掠进了东宫,出现在了慕沉月的跟前,他匆忙行礼单膝跪地。 “主子,长公主去骆府了。” 第七十四章 无端端一场闹剧 慕沉月手里握着的笔顿了顿,一滴墨掉落到了纸上,印开后像是在纸上开了一朵墨花一样,好好的一张纸,就这么毁了,慕沉月抿唇放下笔,“怎么回事,一五一十说清楚。” 那黑衣人称是,把骆府刚才发生的事尽数全部说给了慕沉月,骆初七说的话更是一字一毫都不敢少。 听完,慕沉月却出乎意料的笑了,低头想了片刻挥了挥手,“你回去盯着吧,不要轻举妄动。” 黑衣人以为慕沉月会找急忙慌的赶过去,没想到他却一点也不着急,反而一脸淡定的继续开始写写画画。 骆府前院的正厅,气氛已经降低到了一个冰点。 长公主脸上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那双眼眸已是含尽了冷冽,她抓在椅子扶手的纤细手指已经泛白,似乎再用点力气那扶手就被捏碎了。 “公主,昨日打我姐姐,实在并非我所愿。”骆初七淡然开口,“她在府上寻死觅活,这是想把我父亲陷入不仁不义的境地,她才进府多长的时间,父亲刚宣布她的身份,她竟在骆府一哭二闹三上吊,只因为一个外男,这件事若是闹出去,不管怎样丢的终究是父亲的脸,若是让她胡闹,出个什么差错,别人只会说我父亲苛待与她。” 骆初七眼神锐利看向跪坐着的上官婉婉,“一院子的人拦着她,她才没有出什么事,父亲没要怪罪她,她却跪下逼我父亲作出违背他本愿的事,嘴里口口声声说不舍得父亲却也不舍得那个外男,这话若是传出去,丢脸的依旧是我父亲,当时我父亲已然拿她没有办法,哥哥和她到底男女有别,只能我一巴掌打醒了她才算了事。” 闻言,上官婉婉豁然抬头,眼眸里的光犹如毒蛇一般,她嘴唇抖动,但终究什么都没说,因为骆初七说的是事实,她没有办法反驳。 “和死比起来,那些都是小事,所以我才会说出让她去死那句话。”把事交代完之后,骆初七又走到了柳儿的身边,“至于这个丫鬟……当真是其心可诛。” 屋子里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看着她。 “长公主送我姐姐两个丫鬟是爱护她,想着她用顺手了才送过来的,这件事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件事。但这丫鬟却在公主您问话的时候不说实情,妄图挑拨公主和我们骆府过不去。” 柳儿早已经被打的脸颊红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跪在那里不住的摇头,嘴里咕嘟嘟的往外吐血水。 “你想说你没有,是不是?”骆初七温声问道。 那丫鬟忙连连点头,眼眸含尽了哀求看着长公主。 “但你确实是在说假话,长公主与我们骆府没仇,说假话自然是你自己的意思。”骆初七垂着眼眸,居高临下的看着柳儿,她背对着长公主,脸上表情冷然,犹如地狱爬出来的使者。 “你才进骆府,自然和我们也没仇,那么,唯一说得过去的说法,就是你和长公主有仇,你挑拨了长公主之后,这件事就跟你没有关系了,到时候长公主因为护女心切,和我们骆府过不去,最终这件事被查清楚,众人都会知道长公主往将军府安插了两个丫鬟,还想要插手骆府的家事。” 她说道这里,就不再往下说,而是转头看向慕星华,冲着她颔了颔首。 慕星华已经四平八稳的坐着,眼睛也恢复的平静无波。 骆初七的意思很简单,她把这件小小事,牵扯到了将军府的身份上,一个长公主往将军府安插人,这件事说起来就耐人寻味了,即便是皇上相信她,但朝堂上的大臣却不会信。 当然,这一切的说辞都是骆初七在胡诌,但她没办法反驳,难道她要承认,这丫头是她故意送来骆府找事的吗? 她不能。 骆初七给了她一个台阶,把所有的事都推到这个丫鬟身上,她没有选择的余地。 骆初七,很好。 “我公主府,居然有这样心思奸恶之人,拖出去,给我乱棍打死!”长公主咬牙切齿,纤细的手指伸出,遥遥的指住了已经一脸血的柳儿。 柳儿被拽下去的时候,嘴里不住的厉声尖叫,那叫声凄惨的划破了骆府的天空。 这件事就这么草草的揭过去了,骆将军表示不愿意将这件事闹大,把柳儿的尸体装到马车上,准备在长公主走的时候随着她一起送到公主府去。 本来,所有人都以为这件事已经告一段落了,却不妨一个身穿黄衫的女子却从外边冲了进来。 “林三小姐,您慢点啊,我带您去找长公主殿下,您慢点啊!”张管家跟在那个黄衫女子身后不住的劝着。 遥遥冲过来的,不是林木瑶又是谁。 几日不见,她好像瘦了很多,身上黄衫随着她的跑动迎风鼓吹起来,罩在她身上犹如盖被一般。 “上官婉婉!” 她进来之后,一眼就看到跪坐在地上的上官婉婉,咬牙切齿的冲到了她跟前,扬起手掌就要打,汀芳低呼一声,忙上前拉住了她的手,“三小姐这是做什么,这可是在骆府,不是在咱们公主府。” “汀芳姑姑你撒手,我要打死这个不要脸的小蹄子!”林木瑶眼睛紧紧盯着上官婉婉,像是要把她吃了似得。 上官婉婉可还记得她的厉害呢,忙起来躲到了长公主的身后,她这一举动成功的点燃了林木瑶的火。 “你这个小蹄子,还敢往我伯母身后藏,你给我滚出来!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长公主今日过来,本来是想找骆初七的晦气,没想到她却被自己的事闹了个头疼,白白折了一个丫鬟不说,林木瑶还在这里给她丢人现眼。 在她心里,林木瑶才是她真正当成女儿的人,从小她就悉心教导,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培养,但也不知道是她太娇惯她了,还是她的性格本来就是如此,懂事之后却一日比一日的蛮横。 在公主府也就算了,现在可是在将军府。 她“啪”的一声拍到茶几上,“住口!” 林木瑶顿时愣在了那里,不可置信的看向长公主,一眨眼的功夫眼圈就红了,“您……您让我住口?” 长公主看她这个样子,心里也有些不忍,但到底还顾及着自己的身份,冷着脸训斥她,“你日常在府里闹也就算了,现下到了别人家里做客也这么不知道规矩?别人与我说我还不信,现在亲眼见了才真信了,本宫从小悉心教导你,就是让你这么疯疯癫癫没有规矩吗?!” 她脸上的表情看进林木瑶眼里,被自动翻译成了长公主在说她给她丢人了,这是长公主第一次当着外人的面这么严厉的训斥她,一向心高气傲的她哪能忍,泪珠子像断了线似得滚了下来,一面哭一面指向上官婉婉。 “那在伯母眼里,是不是她很懂礼数,伯母一定觉得她比木瑶强多了吧?” 汀芳见林木瑶伤心,心里一酸,掏出手绢忙擦她不住落下的泪,“三小姐这是说什么呢,在长公主心里,您的地位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哪有人能强过您呢。” 骆初七看着这场闹剧,无声的在心里鼓掌,没想到林木瑶还挺能说的,本来她让人快马加鞭的去找林木瑶的时候,还担心她来不能好好的闹一闹上官婉婉呢。 现下这么一看,还真是她多虑了。 林木瑶甩开汀芳的手,上前几步直直冲到了长公主跟前,“我知道,我不长进让伯母心里失望了,但我也不想您被任何人给骗了,特别是这个不要脸的小蹄子!” 她伸手堪堪指到了上官婉婉的鼻尖上。 小蹄子,小蹄子,长公主的脑子嗡嗡作响,只听到了这个词,她悉心教导出来的女孩子,居然跟个市井泼妇一样骂人,她怎么能忍得了,根本不听她说什么,扬手就是一巴掌。 “啪!” 屋子里霎时陷入了死寂,汀芳捂着嘴低呼了一声,而后忙冲上来揽住了林木瑶的肩膀。 长公主在打了林木瑶一巴掌后似乎也清醒过来了,张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您打我?”林木瑶没有哭,而是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您为了这个……打我?她在您眼里就那么好吗?”林木瑶尖叫道,声音尖细的刺耳,“那您知道,她已经是七王爷的人了吗?她和他在船上苟且被人抓了个正着,她光着身子都被下人们全部都看了去,您是不是还觉得她很好!!她就是个不要脸的小蹄子!!” 抢了她的七王爷,现在又要抢她的伯母! 上官婉婉,我一定要杀了你。 先是被慕沉远的事给刺激到了,现在又被长公主打了一巴掌,林木瑶早已经承受不住这双重打击,不管不顾的冲到了上官婉婉跟前,像猫一样没命的朝着她的脸上抓去。 “你这个贱人,你这个贱人!” 别说丫鬟们了,就是骆初七也被吓了一跳,她没想到林木瑶发起疯来会这么可怕。 第七十五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林木瑶那张精致小巧的脸拧巴到了一起,眼睛里满是噬人的光,整个人看起来几欲癫狂,上官婉婉被吓到了,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一眨眼的功夫脸上被抓出来一道道的血痕。 许是脸上的疼痛唤醒了上官婉婉压抑着的本性,她厉声尖叫着也反抓了回去。 一时之间,两人闹成一团,这要是让旁人看见,谁敢相信一个是骆府的千金,一个是一直养在长公主跟前的林三小姐,虽说以前林木瑶一向跋扈蛮横,但她也只是狂妄,该有的礼数是有的,人前这么难看的打架真是有史以来头一遭。 骆子辰回过神来,倒抽一口冷气,“都站着做什么呢?还不快把她们两人拉开!”汀芳在那边也不站着了,加入了拉开两人的阵营,骆将军一脸的错愕,长公主则是一副头疼的样子摇摇欲坠站在那里。 丫鬟仆妇们一哄而上,嘴里一面劝着,两拨人各自把两人往不同的方向扯,但其实她们心里也是好奇憋笑着的,一直都在将军府这么和谐的附院里呆着,这种事还真是第一次见,可算稀奇坏了。 两人被扯着分开了,上官婉婉总算是恢复了早先被抛之脑后的理智,胡乱摸了一把脸,转过身来疾走几步,噗通一声跪到了长公主的脚下,“求长公主救命。” 说话的时候她眼睛里的泪珠子跟断了线似得,扑簌簌往下落,她脸上犹自带着血痕,和着这血水看着好不可怜,她就是故意让在场的人都看到她是怎么的凄惨可怜,反观林木瑶,上官婉婉虽然和她互相抓挠了半天,但她那张脸却是毫发无损,顶多就是头发有些散乱罢了。 上官婉婉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长公主只觉自己脑袋都要炸开了,抬起手掌重重的拍到了桌子,“简直是荒唐!” 可不就是荒唐吗,这么荒唐的事,可是好久没有见过吶。 骆初七在一旁看戏看乐得开心。 长公主这一声怒喝,惊醒了正兀自发呆的骆将军,他回过神来,一张脸立时板了起来,看了一眼林木瑶,他说不得,再看一眼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的上官婉婉。 本来娇俏的一张小脸,玉盘似得,现在上边生生被抓出了道道血痕,哪还有平时那股子出尘绝艳的味道,他想喝问几句,但到嘴边却怎么也吐不出来了。 这孩子也太可怜了些,跟自己的娘亲艰难度日长到这么大,先前被当做丫鬟,被小七毁了一张脸,虽然进了骆府,但却是一直没有小姐的做派,现下又被抓花了脸…… 他怎么对得起那个等了自己一辈子的女人。 “放手!”林木瑶形容犹如疯癫了一般,甩开了拉在自己胳膊上的手,“你以为你跪在这里装可怜就有用吗,上官婉婉,你那副样子可以骗了所有人,但是休想骗过我!” 说着咬牙切齿,又要上前攀扯上官婉婉,边上站着的汀芳见状忙拉住了她。 “我的祖宗诶,您消停会儿吧,长公主头疼都犯了。”汀芳朝着长公主的方向努了努嘴,慕星华坐在那里拧着眉毛撑着额头,一副十分头疼的样子。 到底是被长公主带着长大的,林木瑶心里也是把长公主当成娘亲看的,看她拧眉的样子立时就要上前,刚迈开脚步就又停住了,脸上表情变换了片刻,最终绷紧了脸又别开了脸。 “伯母既是头疼,何不让她疼爱的上官婉婉上前伺候着,汀芳姑姑和我说什么。” 她撅着嘴别开了脸,绝强的像是迎风立着的一朵骄傲的花朵儿,骆初七看着她的侧脸,居然觉得其实她也不是那么的讨厌。 虽说她行事跋扈蛮横了些,也经常为难别人,但最起码她讨厌谁就直接说出来了,想做什么就直接做了,想说什么就说,想做什么就做,说到底不过是个被宠坏的小孩子,任性的厉害。 在她的眼里,上官婉婉抢了她两样最重要的东西,一个是七王爷,一个则是长公主。 七王爷是她一直喜欢的人,这骆初七知道,但喜欢到什么程度她却没了解到,重生前她也曾问过慕沉远,但慕沉远每次提到她都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问的多了她也就不问了,后来她更是被长公主远嫁出去,之后没了牵扯也就不再惦记着了。 这两世让骆初七感触最深的,就是长公主对林木瑶的宠爱,那是一个真正的母亲会对自己孩子该有的感情,即便是严厉些,那也是带着不可抹去的厚望的,她绝对不是喂了个白眼狼,林木瑶的心里长公主很重要,像母亲一样。 一个自己喜欢的男子,一个是自己的母亲一样的长辈,全部都被上官婉婉笼络走了,林木瑶这一向的大小姐脾气怎么会忍得了,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了面子,林木瑶没有立时掐死上官婉婉就不错了。 “干娘,可是不舒服,我给您倒茶。”上官婉婉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慌手慌脚的起来要去倒茶,长公主眉头拧的更深了,无声的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忙。 “木瑶,跪下。” 长公主声音冷硬,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林木瑶身子晃了晃,她嘴唇绝强的抿着,但却依然转身跪到了地上,即便是如此她还是扬起了下巴,高傲的像一个小孔雀一般。 “给婉婉道歉。”长公主冷声吩咐,“在骆府胡闹也就算了,骆将军还能当你是淘气顽皮不懂事,但你竟在这里伤了婉婉,即便是我也不能轻饶了你。” “我没有做错,为何要道歉。”林木瑶一脸的绝强,“我只是想要让别人知道,她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我做错了吗?没有!她就是个不要脸皮的。” 上官婉婉的身子立时抖了抖,想哭却又不敢哭的样子。 “林三小姐,请慎言。”骆子辰拧眉。 这可是在骆府,她在这里说骆府大小姐是个不要脸皮的,他们不出来维护又像什么样子。 在场除了长公主和她的人,所有人都知道林木瑶没有说谎,她说的是实情,在船上被看了个精光的,确实是上官婉婉,和七王爷早有私情是真的。 早在发生这件事的时候,骆子辰就知道是个祸根,但到现在这件事依然是没有个眉目,被这样捅出来他们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不要让别人再说这件事。 骆府的人顾忌那么多,林木瑶可没有。 “你们敢说我说的不是实情吗?别打量我们不知道就想骗我们,我可是打听了个清清楚楚!”林木瑶怒目瞪向上官婉婉,“那一日骆将军可是亲自带人把上官婉婉和七王爷堵在了船上,据说当时她还跳进湖里了,被救上来之后被那么多外男给看了去,我要是她,我羞也羞死了,哪还有脸面再出来!” 汀芳不知道林木瑶说的是真还是假,只是一脸犹豫的看向长公主,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看骆将军和骆子辰脸上的表情,长公主已经知道,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了,她这个时候才感觉今日真是来错了,什么都没有办成,折了一个丫鬟在里边,还和林木瑶闹了一场,她顿时没有再待下去的兴趣了。 “回府!” 她起身,看也不看厅中众人,拂袖匆匆离开,和来的时候那一脸的意气风发全然不同,汀芳冲着林木瑶摆了摆手,示意她跟上,但林木瑶却别扭的别开了脸。 她才不和伯母一起回去呢。 见她不跟上来,汀芳知道她在骆府不会吃亏,嘱咐她一句早日回府就匆匆的去追长公主了。 院子里的仪仗队一时也退的干干净净,只剩下了厅中还或站着或坐着的人,这里边唯有骆初七像个没事人似得四平八稳的坐着,好似这所有的事都跟她没有关系似得。 骆将军狠瞪了一眼上官婉婉,气的也跟着离开的正厅。 骆初七这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缓缓走到了上官婉婉的跟前,微微俯下身子凑了过去,“好姐姐,可喜欢我送你的这份大礼?” 她的声音很轻,只有上官婉婉和她才能听到。 “是你!”上官婉婉厉声尖叫,眼睛里几欲喷火。 骆子辰心里本来对上官婉婉是没有什么感觉的,但上次的事再加上今天的事,让他心里有些微微的抗拒,他难以想象,这样一个行径的女子居然是骆将军的女儿。 “父亲不惩罚你,你代表你没有做错。”骆子辰拧眉,“别拿着父亲的宽厚做你的盾牌。” “哼,何止是盾牌,她恨不能把你们将军府当成武器呢。”林木瑶慢条斯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但闹了这么长时间,那衣衫早已经皱巴的不成样子,哪会抚的平,还有她那凌乱的头发,总得梳妆才是。 骆初七想了想,走到了她跟前,“林三小姐若是不嫌弃,不妨去我的院子梳洗一下再走,也好过就这么出府。” 第七十六章 和平相处 林木瑶的手顿了顿,诧异的看向骆初七,心里还以为她又有了什么打算,但接触到的确实坦荡的眼神,平静无波让人能一眼看到底,想起上次她给自己的送的信,林木瑶眼珠子一转,欣然跟着她一起出了正厅。 骆初七走了,骆子辰当然不会在这里和上官婉婉待在一起,睨了她一眼也离开了,那眼神冷淡的似是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似得。 上官婉婉的手早已经握成了拳头,尖利的指甲掐的她掌心已经失去了只觉。 骆初七! 她在心里咬牙切齿,为什么每次有她在就没有好事。 出了前院,骆初七和林木瑶相顾无言朝着后院走去,过了二门便有仆妇迎了上来,看到林木瑶之后都是一脸的好奇,一是因为林木瑶那张脸美的实在太有攻击性了,让人没办法忽视,二则是因为她身上衣服凌乱,还有她那头发,簪子半插不插的已经快要掉下来了,看着像是从哪里滚了一圈似得。 林木瑶早被人看习惯了,周围人的视线她视若无睹,虽然眉头还拧着,但眼眸里好歹多了一些新奇,眼睛转着圈从院子的这个角落扫到那个角落。 “骆初七,没想到你们家的院子还蛮有意思的,和公主府比小是小了点,但这奇花异草也不少嘛。” 还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这么直白白的说话,也真不愧那么多人都和她说话说不到一起去,哪有直接说人家府邸比自己家府邸小的。 “可不是吗,长公主府那是皇上赏赐的府邸,可是京城最好的地段,我们小小一个将军府,哪能和长公主府比。”骆初七笑了笑。 她感觉自己已经掌握了和林木瑶相处的要领。 就直接把她当成孩子就是了,和孩子相处就是要哄着,那可不是说理的地方,她想要什么你让着就是了。 果然,林木瑶脸上表情缓和了不少,看着骆初七的眼神也亲近了些,“你也不要妄自菲薄嘛,你们将军府也不差的。” 从两人的对话中,那些仆妇已经猜到了眼前这个黄衫女孩子的身份。 满京城就那么一个长公主府,长公主慕星华只有两个儿子没有女儿,而住在长公主府的和骆初七年龄相仿的,也唯有那位从小就养在长公主身边的林三小姐了。 素问那个林三小姐乖张跋扈,可是个不好惹的呢,二小姐怎么跟这种人认识了呢,还要往后院里带。 那些仆妇各自交换个眼神,揣摩着这其中的八卦。 转眼进了骆初七的院落,翠荷还没有起来,那些二等丫鬟们难得有了机会到跟前伺候,一个个都抢着赶着迎了上来,能在小姐跟前伺候,那可真是天大的脸面了,但因为骆初七一向不喜欢跟前太多人伺候,从来都只有翠荷能够近身,所以她们大多跟摆设是没有什么两样的。 好容易这次翠荷没办法伺候,她们个个都挤破了头往跟前凑,只希望能在骆初七跟前露个脸。 这个要去倒茶,那个要扶着骆初七,倒让骆初七有些怔怔的,还以为自己是进错院子了,“这怎么回事,别都往我跟前挤了。” 林木瑶看着骆初七被围住,噗嗤一声笑了,“你这院子里的丫鬟是多久没见着你了,一个个跟饿狼扑食似得。” 院子里总管事的婆子已经知道林木瑶的身份,听着她这句话只觉像是一巴掌拍到脸上似得,自己都臊得慌,上前低斥一句让几个丫鬟都让开了,只留了几个机灵的跟着骆初七进了内室。 进了内室之后骆初七整个人就轻松下来了,往太妃椅上一躺,指挥着那几个丫鬟去自己的箱笼里找林木瑶能穿的衣服,几个丫鬟也是第一次做这种活计,一是对内室陌生,二就是不敢随意的翻动,找了好半天才找出几套新衣裳。 林木瑶早坐着喝了一杯茶了,那几个丫鬟这才各自捧着一套衣服出来,依次在林木瑶跟前站开。 她们手里捧着的衣服颜色都鲜亮,和骆初七身上穿着的完全是两种风格,如若不是从骆初七箱笼里边扒出来的,林木瑶根本不会相信这是她的衣服。 一件嫣红面出水荷花缂丝外衫,配着一件素面栗色百褶裙,看着什么都好,就是那缂丝看着太繁琐了一些,不大像是日常才穿的服饰,林木瑶冲着那个捧着衣服的丫鬟摆了摆手。 第二个丫鬟忙上前,举高了手,只一眼林木瑶就挥了挥手,她素来不喜欢艾绿色的衣衫。 “就这个吧。”她也懒怠选了,指了指第三个丫鬟手上捧着的绛紫色长衫素白裙,待那丫鬟把衣衫铺展开了她才嘶的倒抽一口冷气,“这衣服我怎么瞧着有点眼熟。” 骆初七瞟过去一眼,勾唇一笑没说话。 当然看着眼熟,因为慕沉远喜欢穿绛紫色的衣服,因为爱屋及乌,那阵子骆初七就也喜欢上绛紫色的衣衫了,还学着慕沉远的样子在衣衫袍角绣一片小竹叶,似是会随风飘走的样子。 “啊!”林木瑶低呼一声,“我想起来了,你这衣服和七王爷的衣服好像啊。” “嗯,就是学着他衣服的样式做的。”以前和慕沉远的事林木瑶也不是不知道,骆初七感觉没什么好瞒她了,越是遮遮掩掩才越让她心里不踏实才是。 林木瑶听了果然皱了皱鼻子,“瞧我这记性,怎么给忘了,以前你和七王爷关系好着呢,我一度还以为你会嫁给他呢,没想到啊,却被你姐姐给捷足先登了。” 这话听着像是在嘲讽骆初七,但却又让人觉得心酸。 “林三小姐快把衣服换了吧。”放下茶盏从椅子上起身,骆初七打算出去避一避,让人当着面换衣服还是挺不好意思,林木瑶却出口唤住了她,“嗳你别走,弄个格挡挡着就是了,你陪我说说话。” 这种情况要是在以前,那是绝对不会发生的,骆初七想了想,觉得林木瑶可能是把她当成同仇敌忾的队友了,所以对她才这么的和善,全然不似以前见一次就挑衅一次的样子。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七王爷的阿。” 尽管早就知道林木瑶的话题会和慕沉远有关,但林木瑶问的第一个问题还是把她给惊住了,怎么能这么问呢?她俩都是养在闺阁中的女孩子,在这里讨论情爱的不好吧? “林三小姐,这问题……” “叫我瑶瑶就行。”林木瑶打断她。 格挡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骆初七把眼睛转到了另外一边,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慕沉远的,她自己也已经忘记了,毕竟是那么久以前的事了,好像是那一次吧。 在镇北王府中,她因为喝了点酒闷的慌,又怕别人看到她脸色酡红的样子,干脆就往后院去了,想找个大树纳凉都没有,走着走着也不知怎么就走到了小湖边,她左右看了看没有人就把鞋子脱了踩到水里,凉丝丝的很是舒服,一时让她忘记离开,坐着坐着就碰到了同样是出来闲逛的慕沉远。 和所有俗气的故事一样,慕沉远穿着绛紫衣衫看起来像天神一样,正是懵懂的少女情怀,骆初七想当然陷进去了,现在想想,但是的碰面也是很凑巧,说不定就是慕沉远自己安排的呢。 换好了衣衫的林木瑶从里边出来,提着裙摆在她跟前转了一圈,“怎么样,我穿着你的衣服还好看吗?” “嗯,很配。”骆初七点点头。 林木瑶一时没听懂,“什么很配,是我和这套衣服很配吗?” 骆初七笑了笑,“你和他很配。” 这个他说的自然是慕沉远。 从骆府到长公主府的路程并不短,几乎穿过了半个城,慕星华一手撑着脑门紧紧闭着眼睛,汀芳跪坐着倒了一杯冷茶送到了她的手边,“公主喝口茶吧。” 慕星华睁开眼睛,“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她声音不大,却带着山雨欲来的气势,任谁都能听出来她在生气。 “公主您别生气了,还是有些太匆忙了,没有准备妥当。” “匆忙?可一点都不匆忙,是太蠢。”或许说,是骆初七太过于聪明。 放在窗柩边上的手紧紧的握住,“简直是废物,上官婉婉也是个废物,我当初怎么就选了她了!” 见她气的大了,汀芳忙伸手帮她顺气,“您消消气,找别人也不行不是,这骆府前前后后能用的也唯有上官婉婉一个人了,这还是公主告诉奴婢的,公主您忘啦?” “这个骆初七,真是不容小觑。”本来以为不过就是个小姑娘,现在看来这个小姑娘可真是不简单,明明就是她办错的事,她却能让别人没办法抓她的错处,还说的头头是道。 反观那个上官婉婉就显得有些太小家子气了。 想起上官婉婉就想起林木瑶说的那些话,长公主眉毛一立,“汀芳,你派人去打听一下,木瑶说的究竟是什么事,她不是个会说谎的孩子,这里边一定是有什么事。” 第七十七章 谣言四起 林木瑶在骆初七那里换了衣服,又闲话了几句之后,留下一句‘你也不是那么讨厌’就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她是个任性的脾气想一出一出,说的话骆初七根本就不会当真,权当是耳旁风过了,一头扎到床上睡觉去了,直睡到隔天日上三竿了才起床。 翠荷因为睡了一整天,隔天天还没亮就醒了,公鸡都还没打鸣她就钻到厨房去给骆初七做早饭去了,厨娘们赶到的时候看到一桌子额吃食吓了一跳,翠荷则喜滋滋的让人把东西都送去了骆初七的院子里。 骆初七甫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床边站着的翠荷。 “小姐,您醒啦?先喝口茶吧。”翠荷捧了茶盏送上来,转身又拧了帕子,“早饭已经做好了,都是您爱吃的,我伺候您洗漱。” 翠荷本来就很殷勤,这睡饱了之后更殷勤了,那些二等丫鬟本来以为自己还有露脸的机会,见翠荷上来伺候了,一个个就又都缩到了院子里。 “哎,下一次能伺候到小姐,又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一个小丫鬟捧着脸感叹了一句。 另一个也叹一口气,“谁说不是呢。” 几个人一说起这事来,瞬间来了劲儿了,几个凑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的,像是几个蛐蛐一样叽叽喳喳的。 说话间,翠荷从里屋却出来了,看到凑到一起的几个人,眉心立刻一拧,“不好好当值,这是做什么呢。” 她说话差点没把那几个丫头的魂儿吓没了,一眨眼的功夫就做鸟兽状全散了,翠荷想起骆初七的吩咐,忙又招了招手,“嗳,回来回来。” 小丫鬟们以为自己要受罚了,愁眉苦脸的都又凑到了翠荷的跟前,“翠荷姐姐,我们知道错了,以后绝对不在当值的时候说闲话了。” “谁不爱说闲话,只是别忘记自己的差事才是呢。”都是一群小丫鬟,翠荷也不忍心训斥她们太多,“咱们小姐说了,以后二等丫鬟轮流去屋子里当值。” 话音落地,却不见那几个小丫鬟有反应,翠荷以为自己没说清楚,刚想要再解释一边,却见那几个丫鬟压抑着的兴奋的眸光,当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笑了笑回了里屋,“小姐,已经告诉她们了,她们几个开心的不得了。” 骆初七往自己耳朵上带了耳环,左边看看右边看看,“既然已经吩咐下去了,那就今天开始吧,让她们排个班儿出来,你看着合适了再给我看。” “今天就当值?不用这么急吧小姐,我还没有教她们你的喜好呢,她们肯定伺候不好你的。” 每次都是这样样,骆初七失笑,“是不是全天下都没你伺候我伺候的好?行了,我交给你的还有重要的事呢,你今天不能在府上,所以才让她们今儿个就进来当值。” 京城最普通的一座宅院的后门处,一个老年妇人出来后左右看了看,朝着一个小巷子走了过去,那小巷子口种着几棵柳树,风一吹簌拉拉往下边掉穗子。 “早到了啊?”老婆子走过去乐呵呵一笑。 原来柳树下还坐着两个看起来和老妇人一样年纪的妇人,两人腿上都放着针线盒子,一个在做鞋垫,一个则是在给自家孙子做夏衫。 “诶,你们听说没有,七王爷和将军府大小姐的事。”说道这里,那老妇人咧嘴一笑,一脸的不怀好意,那双眼眸跟下水道里的臭老鼠似得精明,“原来两人早有私情了,将军府大小姐被人堵到船上,当时可正在……” 说着说着,她露出了一口的黄牙,手在自己眼前一扇,“哎哟哟,我可说不出口的,太臊得慌,真是个没脸没皮的。” 纳鞋垫子咬断了针上的线,跟着也叹了一口气,“还有呢,这大小姐是前一阵子将军才找到的,骆将军对她可好了,但这孩子啊,不是自己养的就是没有良心,她竟跪下来求骆将军去找七王爷呢。” 做夏衫的婆子忙放下手里的活计,神秘的凑到了两人的跟前,压低了声音,“还有呢还有呢,那大小姐当时是跳河了的,只是又给救了回来,这可是别人亲眼看见的又告诉我的,我看啊,这个大小姐是个烈性子,这件事保不准她也是受害者吶。” 三人说的一人一个样,不过片刻功夫就把这件八卦又转到了另一件八卦上,只是她们都没有注意到的是,边上一直站着个小姑娘,看着是左顾右盼的样子,实则是在听她们三个说话。 翠荷匆忙赶回家,伏在骆初七耳边嘀咕了几句,脸上的笑绷也绷不住。 外间已经把这件事给传开了,各种版本也是层出不穷,有的说是七王爷看中将军府大小姐,心里常常惦念佳人,多次和佳人相遇后终于私定终身;还有的人则说是上官婉婉自己看上了七王爷,所以才和七王爷有百般的牵扯。 ‘开胃菜’被大家吃过之后,紧接着又有新的进展出来了,这次的故事叫冲冠一怒为红颜。 说是七王爷送上官婉婉回家的时候,不满骆府下人对她的态度,把人给打了个半死,更是气氛的找骆将军对峙,想要他告诉天下人谁才是骆府的长女,后又把骆府的大少爷骆子辰给打了一顿,这下好了,骆府不甘受这种屈辱,状告到了皇上跟前。 聚贤楼一楼大厅里,众人听这个八卦听的是津津有味的。 “哎呀,我记起来了,那天骆府的人请了好多大夫呢,直说人快被打死了,求大夫去救人。”那个曾经看过现场的人忍不住高呼了一声。 他一提醒,周围的人也都回忆起来了,“对对对,我也记得呢。” “打了个骆府的下人也就算了,居然还打了骆府的大公子。” …… 翠荷伏在骆初七耳朵边上,把自己看到的、听到的所有事都一股脑全部告诉了骆初七,直逗得她肚子疼,她知道这件事传播的速度很快,只是,这传播速度确实有点快的过分了。 骆初七想了想也就理解了,这些平民百姓对皇室是有很好奇的,所以但凡皇宫闹出点什么事来,他们总是带着幸灾乐祸去听。qui传达的。 同一时间,上官婉婉那里也受到消息了,不同与骆初七的是,她听完就把东西全部给摔了。 看不起她。 所有人都看不起她! 外间那些人根本就没有把她当成将军府的小姐,在讨论那些事的时候脸色猥琐的简直让人作呕。 那些谣言以飞速在京城里扩散着,上官婉婉也终于‘如愿’的成为了京城里最瞩目的人,她的大名几乎传遍了京城没一家高门大户。 上官婉婉快要气疯了,骆初七却整天四平八稳的,显得一点也不关心整体的事件。 “小姐,这样虽然是让上官婉婉以后寸步难行,所有的人都不想再接受她,但我却还是觉得不保险,这要是租后又扯到你身上怎么办?” 毕竟是一荣俱荣的,如果上官婉婉在外边的名声不好,那么骆初七的名声也会不那么好看。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骆初七扯开嘴角一笑,“别人说什么与我无关,我只要过我自己的就好了,随便她们去说吧。” 当时在准备好这件事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会被别人口口相传的准备。 骆初七从椅子上站起来伸了懒腰,看了看外边正好的天气,“这天气这么好,不出去实在是可惜了。” “小姐,要去哪啊?”翠荷忙问,近了她就不准备东西了,若是远了还要准备应急会换的衣服。 捏住下巴想了想,骆初七这才发现自己可以去的地方实在是太小了,“还是去叶临渊那里吧,我还有点事想要问他。” 她要去哪,翠荷可不敢做决定,当即点了点头进去拿了一套衣服出来,跟在骆初七的尾巴出了小院,那些二等丫鬟们一个个都是一脸羡慕的看着她。 套好了马车赶到正门外,骆初七拉着翠荷出来,门房上的小厮和管事纷纷问好,她胡乱点了点头就上了马车,翠荷笨手笨脚的跟在她身后也上去了。 门房管事看着马车扬长而去,挥了挥手让大家又都回去了。 “小姐,您知道叶公子在哪里吗?”直到上了马车,翠荷才想起这点不对劲来,根本不知道人家在哪又要怎么去找呢。 “要么说你笨呢。”骆初七刮了刮她的鼻子,“虽然咱们不知道叶临渊在哪儿,但叶府可不会跑吧?想知道叶临渊在哪,直接去骆府就是了。” 翠荷缩了缩脖子,“奴婢还真是一时没有想起来呢。” 说话间,马车走进了一条小巷,就在马夫扬起鞭子准备加速的时候,斜里冲出来几条黑色的身影,他们手上拿着长剑,直直的冲着马车冲了过去。 那些黑衣人眼睛里只有那辆,旁的什么也看不见,马夫哪里是那几个黑衣人的对手,三两下就被砍伤倒在地上血泊中。 “骆初七,受死吧!” 第七十八章 被绑而走 马车忽的停下来,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就听见外边的打斗声,接着就是这句“骆初七受死吧”。 翠荷吓的手直哆嗦,但她还是直把骆初七往自己的身后塞,“小姐,您快藏起来,快藏起来,我挡在前边。”那些人喊着骆初七的名字,决计不会是搞错了,上来就要直取她性命,看来是积怨已深。 有黑衣人一把扯开了帘子,他蒙着黑布的脸上一双幽深的黑眸,只是微微一扫就把视线定格在了骆初七的脸上,翠荷不管不顾的扑上去,妄图挡住他看着骆初七的视线,“我是骆初七,你们有什么事冲着我来!” “滚开!”那黑衣人根本不看翠荷,见她过来抓着衣领就扔到了外边,“骆初七,你受……” 话还没说完,三个跟着骆初七的暗影卫就出来和他们的人缠斗到了一起,但他们只有三个人,一投身进来就没有办法抽身去救骆初七了,在暗处的时候他们已经观察过了,他们不止现在这些人,应该还有人在藏着。 骆初七怎么看不出他们的吃力,心里一片冰凉。 究竟是什么人,居然下这么大的手笔要杀她,上官婉婉?不可能,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慕沉远了,虽说他在自己的府邸出不来,但安排人来杀她却也不是什么难事。 扯开帘子的黑衣人回头看了一眼,抽剑就要刺过来,眼看眼看剑就要到骆初七跟前了,那边暗影卫不管攻势,径直掠过来挡住了黑衣人的剑,但同时他身上也被砍了两刀。 这个暗影卫到了马车跟前便不让开了,就站在那里死死的守着马车,黑衣人想要杀骆初七,就必须要经过他,所有的攻势都朝着他涌了过来,即便是身上被砍了无数刀,他还是依旧撑剑站在那里。 “你让开。”到了这个时候,骆初七反倒平静了,既然她猜到了背后的人,那她就有谈判的筹码,最重要的是她不能看着一个保护自己的人死在自己面前。 暗影卫吃了一惊,转头看到她脸上认真的神色,犹豫了一下挪开了一点点。 骆初七跳下马车,眼睛一扫。 在这个小巷子杀人灭口确实是最合适的,周围没有行人来往,即便是有看到这个场景也不敢过来,京城治安是九城兵马司的人负责,但他们巡视到这里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这一切都是在赌,不如让她赌。 “我知道你们主子是谁,你们动手之前最好想清楚了,但凡我出一点问题,他也就别想全身而退了。”骆初七踱步向前,“到时候即便是有皇上偏袒,我们骆府也必定会让他付出该有的代价。” 闻言,那些黑衣人果然踌躇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倒还真的没有轻举妄动。 扯开帘子的那个黑衣人一看就是领头的,盯着骆初七看了许久,而后招来一个黑衣人附耳说了几句什么,那黑衣人听完点头快速的离开。 “骆小姐真是英雄胆,某佩服,既是不能轻易对你出手,那便请你随我走一趟吧。” 说完挥手,从暗处又掠出来几个黑衣人,上前二话不说就敲晕了骆初七,暗影卫哪能容忍有人在自己跟前把骆初七给劫走,想想太子知道这件事后的表情,他们全都不要命似得和黑人缠斗起来。 “可惜了一帮好护卫。”说完这句话,那些黑衣人带着骆初七几个起跃便不见了。 翠荷被扔在地上,许久之后才醒过来,她打了个激灵醒过来,还以为方才的事是自己做梦了,但这以为也不过持续了片刻,她尖叫一声扑到马车上,上边已经不见了骆初七。 “小姐!我们家小姐呢!!” 她慌的眼泪直往下落,抓着身边的暗影卫就不撒手了,“你们不是太子殿下的人吗,快去找我家小姐啊!” 那些暗影卫当然也想找,但他们能抽身的时候,先前掠走骆初七的人早已经不见了,而后和他们缠斗的那些人则是往不同方向去的,他们现在往哪追? “你,去通知太子殿下,你带着翠荷姑娘回将军府找骆将军,我顺着那个方向追。” 一个暗影卫把三人都分配好之后自己率先朝着骆初七被掠走的方向去了。 慕沉月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东宫廊下坐着看书,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脸上表情洽淡,和以往的阴郁大不一样,这样的表情在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暗影卫后消失不见了。 那是他安排保护骆初七的暗影卫,但他现在一身是血。 “太子殿下,骆小姐被劫走了。”那暗影卫跪在地上,只觉自己无颜再去看慕沉月。 久久不听身边有什么动静,他这才敢抬头去看,但眼前哪还有慕沉月的影子,只余有一本书还放在椅子上。 东宫的小太监进来送茶,没有看到自家太子,倒看见他身边的暗影卫一身的血,吓的厉声尖叫起来,“抓刺客,抓刺客啊!”他这一声叫完,呼啦啦进来了一群带刀的侍卫。 “刺客在哪?!简直是放肆,老子当值这刺客也敢来!” 那暗影卫耳边嗡嗡一响,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却说那边翠荷把消息送到将军府后,骆将军差点没晕倒在地上,当即什么也不管了,调了自己的府兵让骆子辰带着去找骆初七,他自己则冲去了九城兵马司。 骆将军这满京城的人谁不认识,看到他过来,兵马司守门的人先是笑了笑,待看到他脸上那一副杀人的表情,心里咯噔就是一下,坏了,这是出什么事了吧?还是来找事的。 但不管是什么事,守门的人都不敢拦着他,一路陪着笑把他送到了指挥那里,骆将军上前二话不说,一脚踹开了屋门,那门本身就不牢固,这一下被踹的几欲掉落。 看得那个守门的人猛的一哆嗦,也不敢多待,扭头就跑了。 兵马司指挥正在看公文,这一声巨响把他给吓了一跳,看清楚是骆将军之后,不由缩了缩脖子,“骆将军这是何意,有什么事不能坐下好好说的。” “好好说?老子看你怎么跟我好好说!”骆将军抽出自己腰间的马鞭,唰的一下甩到指挥眼前,破空声尖利的让人身子发颤。 “将军将军,有话好说啊!”指挥吓的忙起身,“这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老子的女儿在你们眼皮子底下被劫走了,你说这是伸误会?你们兵马司的人是吃干饭的吗??居然让人在天下脚下被抓走!” 他不说还好,兵马司的指挥顿时感觉一个闷雷在他脑袋上炸开了,骆将军哪管那许多,揪着他一路又拖到了皇宫里。 皇上一听说骆将军又来了,脑门子跟着就是一疼,挥手说不见,但小太监又犹豫的说道路将军是带着九城兵马司的指挥来了,这下不见也是不成了。 “他这一天天究竟是要干什么!还让不让朕清净会儿了!!”皇上跟前的桌子被拍的咚咚直响,咆哮了几句,但该出去还是要出去。 依旧是行政殿门口,只是这次骆将军那脸上的表情却是控制着怒火,他边上九城兵马司指挥的脸色看着也很是不好,看着还有些发白。 “这又是怎么回事!”皇上站在殿门口没好气的问道。 “求皇上救命!”骆将军伏到了地上,“小女今日出门,居然在半路上遇到贼子宵小直欲取她性命,后幸得有人帮忙没让那些人得手,但小女却还是被人给劫走了,求皇上救命!” 皇上也是一愣,接着就是勃然大怒,“简直放肆!天字脚下,居然有人敢行凶?!”这不是打他的脸吗,在天子脚下行凶也就算了,居然还绑走了将军府的千金! 越想越生气,皇上抓起旁边小太监手里的拂尘扔到了兵马司指挥使的脸上,“你们兵马司的人是干什么吃的,在你们管辖区里发生这样的事朕也替你们没脸,居然有人敢在你们眼皮子底下挟持重臣家属,下次是不是就让人把朕也给挟持走了?!” 指挥使一脸的冷汗,连连叩头,嘴里直嚷着“臣有罪,求皇上恕罪”。 “你要是管不好,就趁早卸了这职!” 这话说的就有些重了,兵马司的指挥使知道,这次这件事若是办不好,他也不用干了,“求皇上给臣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臣一定竭尽全力找到骆小姐。” 说着又转向骆将军,冲着他拱了拱手。 “那还在这里废话什么,还不去找!”皇上拧眉。 指挥使领命,骆将军叩谢皇上之后,两人一同疾步出了皇宫。 没多长时间,骆初七被人劫走的事就闹的满京城都知道了,一时之间,那些大臣的女眷都躲在家里不敢出门了,生怕自己遇到这种事。 “你说什么,骆初七被劫走了?”慕沉远拍桌而起,脸上闪过错愕。 黑衣人单膝跪地,颔首称是,“本欲行凶,后来却劫走了。” 慕沉远嘴唇抿到一起,“准备准备,我们出去。” 第七十九章 勒死 话音落地,那黑衣人以为自己听错了,仓皇抬头看过去,“王爷,您现在正在闭门思过,若是被皇上知道了,他一定会更重的罚您的啊。” “他不会发现的。”慕沉远已经披了外衣走到书架前,“即便是发现了,再多关紧闭一个月就是。” 一面说,他伸手扳了几本书,耳边轰隆隆声音传来,接着就是锁链转动的声音,那书架就这么朝着两边分开了,待书架缓慢停下,一条幽深的通道出现在了他面前。 “走。” 慕沉远沉声吩咐,自己率先进了通道。 那个黑衣人愣愣的跟上去,但心里已经是翻江倒海,他感觉他家王爷不对劲了。 前几日那些传闻他听到之后都回禀给王爷了,当时听到这些流言蜚语,王爷气的把桌子上能摔的东西全摔了,嘴里还很恨叫着骆初七的名字,那咬牙切齿的劲儿,忍谁听了都会觉得他想要把骆初七亲手撕碎。 但现下这又是怎么回事,听到骆初七被劫走了,王爷不是应该高高兴兴的等着听她已经死了的消息吗? 为什么不管不顾要出去,甚至不怕皇上生气? 没等他想清楚明白,他们已经出现在了京城最偏僻的一个院落,在七王爷府建造的时候,七王爷安排人在地下挖了这个密道,从他的王爷府直通到了葫芦街的这个普通宅院,这个密道是他们第一次用,却没想到是这个用处。 “即刻安排人,查问当时的情况,然后统统去给我找。”慕沉远沉声安排。 那个黑衣人抿嘴想说什么,但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垂下脑袋应声是。 骆初七被劫走后,整个京城就乱起来了,太子慕沉月从东宫出来直奔骆府,问清楚事情的经过之后,随着骆将军和兵马司的人开始搜京,不管是权贵还是大臣,统统都被他们给搜了,一时之间把京城闹的人仰马翻。 骆初七从昏迷中醒过来,愣了一会儿才回忆起来,自己似乎是被绑架了,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砰砰乱跳的心,左右看了看。 这是一个昏暗的房子,屋子里只放着一盏八宝琉璃灯,四面都没有窗户,应该是密室。 “有没有人。”她张嘴喊了一声。 音落没多久,一阵脚步声从远至近,蒙脸的黑衣人推门而入,“骆小姐还真是大胆,你以为自己是来住店的吗。” 这个黑衣人身姿挺拔,握着剑的手纤细白皙,像是玉石雕刻出来的一般,露着的那双眼睛幽深的如同古潭,这是那个掀开她马车帘子的黑衣人,是那群人的首领。 “总不至于是要圈养我吧。”骆初七冲着他扬了扬下巴,“我要喝水。” 那黑衣人站了片刻,之后嗤笑一声拍了拍手,而后又进来了一个黑衣人,不但送来了水,手上还提着六方食盒。 “想来骆小姐是饿了。”说着让那个黑衣人把食盒给放下,他走上前亲自把食盒打开,把里边的菜肴端出来摆到了她跟前。 他不说还好,一说她还真觉得自己饿了,盘腿坐着拿起了筷子,她这随性的样子,让那个黑衣人都有些怔忪,“你就不怕我在这菜里下毒吗?” “你主子可没说让你杀了我。”骆初七一面吃一面撩起眼皮睨他一眼,“再说了,你们辛辛苦苦的把我给弄来,想杀死我何必要等我醒来,还这么麻烦的毒死我,是我我也不会这么干的。” “哈哈哈。”那黑人大笑几声,“骆小姐果然英雄胆,某佩服。” 骆初七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吃不是因为饿,而是因为吃饱了才有力气想怎么逃出去。 在这昏暗的密室里,骆初七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只能在心里推算个大概的时间,那黑衣人也不知怎么想的,竟搬了个凳子坐到了她跟前,饶有兴味的看她吃饭。 “小黑大哥,你是不是很闲。”骆初七放下筷子。 黑衣人眨眨眼,“你说的小黑大哥,是我吗?” 骆初七手指在屋子里扫一圈,“这屋子里除了你我,还有别人吗,你穿这一身的黑,我不叫你小黑大哥,难道叫小白大哥吗。” “哈哈哈。”黑衣人又是一阵大笑,“你可以叫我无妄。” “好,无妄大哥。”骆初七配合的叫了一声,“我想知道,你们主子打算什么时候见我。” 无妄托住下巴,哼笑一声,“你怎么知道我主子要见你,我可没有说过,我主子可忙着呢,没空见你。” 没空?骆初七可不信这个托辞,恐怕是想等她被关的崩溃之后再来见她吧,“那烦劳无妄大哥你通报一声,我要见他。” “我跟你说了,我主子很忙呢,没空见你的。” “我要和他做交易。” 嗯?无妄这次没有拒绝,而是直起了身子,“你要和我主子做交易?做什么交易。” “自然是双惠的交易。”骆初七笑了笑,“现在无妄大哥能去通报了吗?” 无妄捏住下巴想了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等着。”说完扬长而去。 他一走,骆初七就灵敏的翻身站到了地上,快步走近墙边贴了上去,拧眉仔细的听着外边的动静。 就算这是密室,但总是和外界相连的,只要贴着墙总会听着点什么声音,但骆初七却什么也没听到,空寂的仿佛自己置身在荒野一样,她犹自不信,转而把四面墙都听了个遍,依旧是什么声音都没有。 她跌坐到床上,“不可能,怎么会一点声音都没有?难道是在地下吗?也不对,如果是在地下,她坐在这个屋子应该感觉阴冷,但从她醒来到现在,她没有感觉到冷。” 这里不是地下密室,但却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究竟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那个黑衣人手里提着一壶酒慢悠悠的晃荡回来了,他推开门之后没有立刻进来,而是站在门边审视着骆初七,看了好一会儿才进来。 他把酒放到骆初七跟前,重又坐回到那个凳子上,“我跟你说过的,我主子很忙,不会和你做交易的。” “但你还是去了,这证明还是有回旋的余地的。”骆初七警惕的看着他。 这个叫无妄的男人有些不对劲,出去前他和她说话的状态是轻松的,但这次他回来却显得很认真严肃,就像当时准备刺杀她的时候一样,是他的主子说了什么吗? 是要动手了吗? 无妄没有说话,而是把酒壶打开,推到了骆初七的跟前,“喝点酒吧。” 别说骆初七不爱喝酒了,就算是爱喝她现在哪有心情喝酒?她摇了摇头,“我不爱喝酒。” “这跟你爱不爱喝没关系,我可是好心,在送你上路之前让你喝点酒壮胆,民间不都是这么说的吗,喝了酒在黄泉路才好走。”无妄的眼眸里满是认真。 果然,骆初七心里咯噔就是一下,这是要送她上路了,为什么这么突然? 她记得那个时候,她说了知道无妄的主子是谁了,他们才不敢动手,那么现在动手是确定没有后顾之忧了?那个时候是害怕被别人知道是谁在幕后主使吗,也怕她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别人,比如她的丫鬟翠荷。 因为忌惮所以不敢下杀手,现在敢动手就证明……她猜错了,无妄的主子不是慕沉远。 尽管她没有告诉翠荷自己的猜测,但伺候自己了这么长时间,翠荷是懂她的心思的,一个表情她都能看出自己是什么意思,所以她怀疑慕沉远,翠荷也很有理由怀疑慕沉远。 “好,我喝。”骆初七沉声。 她需要拖延时间,想清楚幕后的人究竟是谁,说不定这样还能换得一线生机,但是太难了,一点线索都没有,她还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里,猜幕后主使的人如同大海捞针一样。 无妄送来的酒不是那么烈,喝到嘴里没有烧灼感,骆初七一面喝一面绞尽脑汁想着,但是一壶酒喝尽了之后,她还是没有想出来个所以然,依旧是一头雾水。 看她脸上略带着惊慌的表情,无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从背后抽出了一个细软的鞭子。 骆初七心里近乎绝望,难道就要死在这里吗?她还什么都没有,慕沉远和上官婉婉还活的好好的,如果她死了,一定没人阻止上官婉婉,到时候骆府满门又要惨死。 还有慕沉月,他的位置…… 不行,她不能死!骆初七闭上眼睛咬住牙齿,她不可以就这么死,快想想这到底是哪里,快想想幕后究竟是什么人,不是慕沉远又会是什么人。 无妄的软鞭已经套到了骆初七的脖子上,“我会让你不是那么痛苦的。”说完这句话,无妄慢慢的收力。 骆初七慢慢便觉得呼吸困难,但她依旧没有放弃,在脑子里过滤着一切可能。 对了! 她豁然睁开了眼睛,“我……我知道你主子是谁……也告诉我的人了,你们……如果不放我回去……他们一定会找上门的。” 无妄的动作顿住了。 第八十章 强掠带走 “这个说辞你已经用过一次了,不好用。”无妄顿住动作,没有再用力。 骆初七睁开眼睛都大口大口的喘气,“说辞?我一直都是这个说辞,只是你们不相信而已,你们可以不信我,但皇后娘娘敢跟我赌吗?” 无妄霎时抽回了自己的软鞭,幽深的黑眸里满是不可置信,看他这幅表情,骆初七知道自己猜对了,想要杀她的人确实是皇后。 慕沉月说皇后不喜欢她的时候,她还以为仅仅是讨厌,没想到竟到了要杀她的地步,是因为她占了太子妃的位置吗? “你……” “你去问问皇后娘娘,她敢不敢和我赌,如果敢就只管杀了我,到时候我父亲知道了,只希望她也有这个本事好好收场。” 刚才就在那一瞬间,骆初七想透看很多事。 那些黑衣人绑走她,绝对不可能出京城,城门他们不好出,所以只能还在京城里,但既然不是在地下,却又这么的安静,骆初七只能想到一种可能,那便是在皇宫,唯有皇宫的密室才这么的安静。 能把人无声无息的弄到皇宫里藏起来,还要想对她赶尽杀绝,除了皇后,骆初七想不到第二个人。 “啪!”白玉瓷杯被摔到地上碎成渣渣,无妄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可能,她怎么可能知道是我!”皇后脸色显得有些苍白,眼眸剧烈的晃动着,那个丫头怎么可能知道是她?! 无妄垂着脑袋,“娘娘,不管怎么说,她就是知道了,咱们不能冒这个险,放了她吧。” “为何不能冒?你立刻去把她杀了!” 无妄拧眉,“请娘娘三思,用她的命和您赌,终究是咱们吃亏,但凡有一点可能咱们也不能冒险,骆将军不是好惹的,更何况,太子殿下对她好像很上心,若是因为她娘娘和太子母子有了嫌隙,就得不偿失了。” 皇后也知道不能冒险,但她却有些倔强的不想放过这次机会,这个骆初七太不简单了,不能让她就这么和太子牵扯不清。 看出皇后的迟疑,无妄抬起了头,“我知道娘娘在担心什么,娘娘放心,我还有一策。”说完起身上前,压低了声音凑过去在皇后跟前说了些什么。 皇后拧着的眉毛松开了一些,但脸上还有些犹疑,“这个办法可行?” “可行不可行,只有试过了才知道。”无妄垂头拱手。 “无妄,你们赤血盟从你父亲到你,一直都跟着本宫,这次事成之后,本宫便还你们自由。”皇后长叹了一口气,“去吧。” 无妄眼观鼻鼻观心,躬身无声的退了下去。 骆初七在那间密室里等了许久,没有等到无妄回来,却被另一个黑衣人再次敲晕了。 在晕之前,她以为自己赌错了。 …… “姑娘,姑娘快醒醒。” 是谁,谁在拍我的脸?骆初七心里有些烦躁,能不能轻点。 “快醒醒啊姑娘。” 别拍了!拍的好疼! “不会是死了吧,怎么办,要不要报官,要是报官却误会是我杀了人可怎么办。”说话的男生一声叹息,又伸手开始拍骆初七的脸,“姑娘快醒醒啊,你可别害我啊!” “够了!别拍了!!”骆初七豁然睁眼,“就算我没死也要被你拍死了。” 她猛的坐起来,倒把跟前那个男子吓了一跳,倒退了好几步才稳住了身形,“姑……姑娘醒了啊。” 昏昏沉沉的夜色下,骆初七看到身前立着个俊朗的年轻公子哥,他五官俊秀异常,身上穿着雪青色长袍,袖口和袍角都纹绣着栩栩如生的青竹,站在夜色下几乎让月亮都失去光彩。 “你是谁。”骆初七心里警惕。 俊朗的公子哥愣了一下,也是一脸的警惕,“你又是谁,怎么在……在我家门口躺着。” 他家门口?骆初七拧眉,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而后回头,一座普普通通的三进宅院,院门边上写着个“庞”字,果然是别人家的门口。 “我只是身体不适在这里晕倒了,叨扰了。”骆初七垂头福礼打算离开。 既然已经出来了,也就证明她的猜测是对的,她也已经安全了,不过皇后没有见她她也早就猜出来了,毕竟猜测是一回事,真见了却又是另外一回事,她是不想被抓住错处吧。 没想到,自己未来的婆婆居然想杀了自己,骆初七不由失笑。 慕沉月啊,你可又欠了我了。 “姑娘,既然你身子不适,不妨让在下送你去医馆吧。”那俊朗的公子哥一脸的担忧,眼眸里满是真诚。 骆初七没来由就不喜欢眼前这个人,“不必了,多谢庞公子好意,我自己会走。” 她刚说完,那位庞公子就倒抽了一口冷气,连连倒退到几步,一脸警惕盯着骆初七,“你……你怎么知道我姓庞?你究竟是什么人!” 真是白瞎了这一副面皮了,骆初七脑袋直抽抽,“你们家门口写着呢。” “哦,对对对,我怎么给忘了。”庞公子一脸尴尬,回头看了看自家门口,再转头看的时候骆初七已经朝前走了好远了,他嘴里叫了一声“姑娘”撩起衣摆追了上去。 “庞公子,我说了自己会走,你不用送我的。” “那不行,姑娘既然是倒在我家门口,我自然要尽职尽责的把姑娘送去医院。”说着,庞公子一脸好奇看了骆初七一眼。“我观姑娘面相不凡,定然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子,怎么形容这么狼狈。” 骆初七拧眉看他一眼,“你还会看相?” 庞公子挠着头羞涩一笑,“一点点,一点点,跟着家父学的,我们庞家世代都是算命的先生。” 原来是个摆摊的江湖骗子,骆初七在心里嗤笑,算命的还说自己是先生,她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现下是深夜,骆府却是灯火通明,前院正厅端坐着三个人,一个是慕沉月,一个是骆将军,还有一个则是骆子辰,一拨接着一拨的人进了府,无一不是回禀没有找到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三个男人脸上的神色都已经变的灰白。 同样着急的还有上官婉婉,她在自己的屋子里走来走去的,一脸疯狂的喜色,双手合十不住的在心里祷告着,快让骆初七去死吧,让她死的消息带回来吧。 别说是骆府的主子们了,就连下人们也都睡不着了,特别是门房上的人,都瞪大了眼珠子围拢在门口等着,一是在等那些回禀消息搜城的人,二则是奢望着骆初七能够自己回来。 “我……我怎么瞧着那个走过来的人,像是二小姐啊。”一个小伙子纳纳的指着远处看不清楚形容的两个身影。 门房管事揉了揉眼睛,使劲的睁着去看,他心里盼望着那是骆初七,但理智有告诉他那不是,因为那是两个身影,小姐是一个人被绑走的,怎么会是两个人回来? 翠荷可还在院子里呢。 “嗳嗳,姑娘,你怎么走到这里来了,前边可是将军府啊,你不能再过去了。”庞公子焦急的走到骆初七跟前,“咱们还是去医馆吧。” 骆初七拧眉,这人还真是脑袋有问题,爱管闲事不说,脑子还不大管用。 “我是要回家,你可以回去了。” “哦,我知道了,你是将军府的丫鬟。”庞公子恍然大悟,捏着下巴一脸的好奇,“这将军府对下人真好啊,你身上穿着的衣服,比人家大小姐都穿的好。” 门房上所有的人都死死的盯着缓缓走近的两个人,待看清楚面貌之后,一个个都发出了惊呼,齐声听起来像是有人暴喝一般,吓的庞公子猛的一个哆嗦。 “二小姐!二小姐回来了!!” 惊呼声一阵高似一阵传进了院子,凡是听到的都一脸喜色的去前院正厅报信。 听到他们嘴里喊着的是二小姐,庞公子一时呆怔在了那里。 “骆初七!” 熟悉的男子嗓音从斜里传了过来,骆初七顿住脚步看过去,慕沉远骑着马站在那里,遥遥的看着她。 “这么快一个月就到了吗。”骆初七笑了笑,“七王爷也真是大胆,居然敢抗旨不尊私自出府。” 慕沉远一双深邃的眼眸满含恼意,“若不是你们骆府诬陷我绑架了你,我何至于要来这里。”说着一扬马鞭,策马冲到了骆初七的跟前,一把抓住了她,“既然诬陷我绑架了你,我不妨就真绑架你一回。” “住手!”冲出府的骆将军暴喝一声,“慕沉远你若是敢动小七一根汗毛,老子今日就把你当场打死!” 骆子辰可不跟他说那么多,直接掠了过来,还没到跟前就被慕沉远的黑衣人给拦住了身形。 “放肆!”慕沉月沉声低喝,一脸的阴郁,他眼眸冷冽几乎要冻死人,挥手让自己的暗影卫都上前,“慕沉远抗旨不尊,给本宫拿下。” 暗影卫应是,如离弦的黑箭朝慕沉远掠了过去。 慕沉远冷哼一声,手上用力把骆初七揪上了自己的马背揽抱在怀里,“太子殿下,再会了。”说完策马疾驰而去。 第八十一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慕沉远骑得那匹是汗血宝马,又是趁着夜色,众人根本来不及追上去就失去了他们的踪迹,夜色如墨,一息之间的功夫他们就融入到了黑夜里什么也看不见了。 空中划过几道黑影快速的朝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追去,慕沉月一双眼眸冷若寒霜,“马!” 影一虽然不敢迟疑,但现在是在骆府,想要找一匹能追上慕沉远的马,简直太难,即便将军府良驹甚多,和慕沉远那匹比起来却还是差的远了。 他那匹可是皇上御赐的千里马。 那年与皇上、慕沉澜一同微服出巡,走到岭南地界遇上一个大案子,皇上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杀人的大案子,还是全府被杀的大案,当即不想走了,就留下看了个热闹,谁知道这宗案子不好破,足足耽误了好几天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大家都怕皇上再待下去有危险,慕沉远就自告奋勇去破案。 也合该他得皇上赏赐,那天就是那么巧,有个新来的仵作从尸体上查出不一样的地方,这个案子就这么在他手里破了,皇上一看,别人破了那么多天的案子破不出来,他家儿子一出手就给破了,心里高兴的跟什么似得,当即就把自己骑着的千里马赏给慕沉远了。 只是这好好的他怎么把这匹马给骑出来了?影一心里一面想着,一面回了骆府,不管将军府的马能不能追上,总是要试一试的。 慕沉月上马扬鞭就要冲着慕沉远离开的方向追去。 那边一身雪青色衣袍的庞公子也不知道怎么,愣了一下张开双臂拦住了他的去路。 “让开。”慕沉月冷声呵斥。 庞公子看了一眼他手里的马鞭,瑟缩了一下,而后又直起了身板,“你……你要去救那个姑娘,那你带上我吧,我知道她在哪。” 慕沉月眯眼,马鞭眼看就要扬起来,骆将军就已经冲过来拉住了庞公子的胳膊,“你说什么,你知道小七在哪?你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她被抓去哪了!” 庞公子被抓的胳膊生疼,从骆将军穿着的服饰上辨认出了他是谁,倒抽着冷气把他的手掰开了,连连退了几步,“骆将军手下可当心点,我一点武功也不会,你这一抓好悬把我的胳膊给抓断了。” “不要油嘴滑舌,快说你怎么知道的!” 庞公子擦了擦脑门上的汗,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东西,手往前一伸,那个东西在众人的视线里露出来。 “龟壳?”骆将军喃喃,而后忽然一脸的恍然大悟,接着就是怒火,“你敢骂老子是乌龟,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慢着。”慕沉月扬手止住了骆将军的动作,坐在马上遥遥看过来,“这是占卜用的龟壳,仔细看,上边还有用丹砂画的咒。”他曾经在国师手里看到过。 庞公子见有人识货,一脸的高兴连连点头,“是啊是啊,就是龟壳,我们世代都用这个龟壳占卜的,你们想要找那个姑娘就带上我,我会算出来她在哪里的。” 慕沉月没有说话,骆子辰却不相信,“单凭你几句话,难道就能确定你能找到小七?” “自然不是。”庞公子抿嘴笑了笑,那张笑脸顿时让人感觉周围夜幕都消散了不少,“不给你们露点底子,你们怎么会信任我呢。” 说着他蹲下身子,又从怀里掏出几个石头在地上摆了,用手画了乱七八糟的图,龟壳接着往里一摆,嘴里念念有词开始用手推着龟壳在阵里推演,不过眨眼的功夫他就把东西又都收了起来,人也站了起来。 “这位是骆公子吧。”说着朝着骆子辰拱手。 骆子辰在京城一直享有盛名,说不定他就在哪里见到过,就算知道他是骆子辰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不是将军的亲生儿子,而是将军捡回来的。”庞公子又接着说道。 在场众人神色没有变,这也不是什么秘密,骆子辰不是骆将军的亲生儿子,这也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庞公子神色未变,还是那么自信,只是把眼光投到了骆将军的身上,“是骆将军在镇北……” “行了!”骆将军听到这个地名脸色就变了,抬手制止了庞公子接下来要说的话,而后睨了庞公子一眼翻身上马,“他有点本事,暂且相信,带上他走。” 慕沉月在旁边一直静静的看着,他从骆将军脸上看出这其中有什么端倪,不过现下最重要的还是把骆初七给追回来,所以暂时没有那个时间去想这件事。 庞公子上马之后,一行人朝着慕沉月离开的方向去了,不多时就消失在了夜幕里。 天爷菩萨,一定要保佑小姐被找到啊!门房的管事两手合十冲着天拜了拜。 “小姐小姐,不好了。”那个被长公主留下的另外一个红衣丫鬟提着裙子快步跑了进来。 上官婉婉眉头立时就是一皱,冷声呵斥,“放肆,什么小姐不好了,你会不会说话?!” 那丫鬟吓的一个激灵,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小姐,刚才二小姐回来了……” 话音落地,上官婉婉就跌坐到了床上,“怎么会回来,不是说这次被绑走凶多吉少吗?那些人可是想要杀她的啊,怎么可能这个时候回来了,你是在骗我的吧!不可能,不可能!!” “小姐,你别惊慌,虽然她回来了,但是又被七王爷给劫走了。”丫鬟忙又安慰上官婉婉。 这个消息比起上一个消息,更让上官婉婉心惊,什么叫她被七王爷绑走了?七王爷为什么会绑走那个贱人!!一定是那个贱人又勾引了阿远,一定是这样的!! 眼前一道花影冲出去,红衣丫鬟吓的一个哆嗦,愣了一下回过神来追了上去,“小姐,小姐您不能去啊,现在正是敏感的时候,您不能被抓到错处啊!” 骆初七被抓了,满府的人一定都很紧张,这个时候上官婉婉待在屋子里才是最好的,要是在人前说了什么被抓住可就不好了,尽管她们都盼着骆初七去死,但这却是在暗地里的事。 就上官婉婉这个性子,红衣丫鬟都怀疑她会不会在人前就骂了骆初七了,不过,她到底为什么突然跟受了刺激似得冲出来了? 这个红衣丫鬟并不知道上官婉婉和七王爷的事,所以呐呐的不知所谓,只能跟着上官婉婉防止她作出什么举动来惹人怀疑。 远去的汗血宝马上,骆初七被紧紧的抱在慕沉远的怀里,他手臂的力度几乎要掐断了她的身子,这要是在以往,她一定已经怒骂上慕沉远了,骂完肯定还不算完,定要动手才作罢的。 “哦,对了。”慕沉远似乎刚想起来,手在骆初七身上点了几下,下一刻,一个胳膊肘就朝着他怀里拱了过来,光是从她身体紧绷的程度就可以猜想出来,这一胳膊肘用了多大的力气,攒了她多少的怒火。 皇上对自己的皇子们要求很高,要想入他的眼,首要条件就是文武皆通,光通还不行,最起码要好,慕沉远不例外也会武功,并且是所有皇子里武功最好的。 在所有皇子中,慕沉珏武功也不低,但和慕沉远比起来却差在了轻功上,因为身体的原因,慕沉月的武功和慕沉远还有些距离,至于慕沉澜,他从没有在人前出过手,所以没人知道他武功的高低,想当然也比不了。 骆初七的胳膊肘迎上来,慕沉远的手一张开牢牢抓住了,而后握在了手里。 “骆初七,你最好别乱动,否则我就把你扔下去。” 他威胁的话骆初七全然不放在眼里,一个胳膊被抓住了还有另外一个,身子微微一歪那个胳膊就也朝着他抵了过去,他只有两只手,一个要抓着她的胳膊,另外一个还要握缰绳,她看他还怎么抓。 慕沉远松开缰绳快速的抓住她的手,抓着她的胳膊交叉在她身前一绕,一个胳膊紧紧的扣住了,“你以为我不能奈何你吗?”空出来的那只手忙拉住缰绳在手里一抖,千里马又加快的速度。 “怎么不说话?”许久没有听到骆初七说话,慕沉远拧眉捏了捏她的胳膊,“你哑巴了吗。” “慕沉远,你再动手动脚,信不信我爹会砍了你的手。”光是从声音上就可以听出骆初七的厌恶,这更让慕沉远心里不甘,嘴唇紧紧抿在了一起。 为什么,她以前明明像一个蝴蝶一样贪恋着他,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只要他出现了她就只会围绕在他身边,她的眼里和心里只有他一个人,因为慕沉月吗,她现在又像以前对待他那样对待慕沉月了吗? 他不允许! 就在这个时候,骆初七看到旁边突然掠过一道黑影,在房顶急速的行走翻飞,千里马这样的速度居然也追不上他,显然不是来追踪他们的人。 骆初七眼珠子一转,一个计策涌上心头。 “你以为你还跑的掉吗?我们已经知道你是谁了,就算你现下跑掉了,我们拿着手里的东西也能找到你。” 第八十二章 大打出手 慕沉远在骆初七开始说话的时候就想阻止她,只是他的动作慢了一些,该说的显然已经说完了。 那个在房顶翻飞的黑影停了下来,在夜幕里虽然看不清楚他的动作,但骆初七却敏锐的感觉到他的视线看向了这里,似乎是在斟酌该不该动手。 她看得到慕沉远当然也看到了,在心里暗骂一声,他扬起马鞭狠拍了一下,千里马疾驰而去,他不动还好,一动那个黑衣人便觉得他是要跑,方向一转追了上来。 “好样的,骆初七,我真是小巧你了。”慕沉远咬牙。 她还真是跟以前不一样了,聪明了很多,也果然了很多,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七王爷不妨猜猜,那个人追上来需要多久。”风声把骆初七的话送进了慕沉远的耳朵,他抿紧了嘴唇。 不用猜,因为人已经到身后了。 凌厉的掌风从后背贴过来,慕沉远抱着骆初七勒紧了缰绳,急转马头躲开了,再转头看过去的时候,黑衣人已经站在那里,架势都已经摆开了。 慕沉远翻身下马,把骆初七点了穴道靠在墙体上,做好这一切才转身冲着黑衣人,“我想你是误会了,我们并不是来追你的,我未婚妻正和我闹脾气,说这些是故意要让你为难我的。” 不远处站着的黑衣人没有说话,看了一眼骆初七就把视线放到了慕沉远身上,他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在这样的夜幕里什么也看不清楚,整个人像是融入到黑墨里了一样。 下一瞬,慕沉远感觉到他朝着自己攻打了过来,他忙迎上去,刚行了几招就知道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 他暗自咬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他千里马跑的虽然很快,甩开了骆将军和慕沉月,但他自己的人也追不上来了,现下他一个人在这里说不定下一刻就被人给拍死了。 “这只是她为了让你拦下我才说的话,我并不是你来的方向过来的,怎么可能是追你的。”慕沉远一面应招一面解释,“你现在肯定也在逃追你的人,你我是一样的,彼此在这里浪费时间谁也逃不掉。” 黑衣人闻言,朝着骆初七撇去了一眼。 她身上还穿着见满是褶皱的嫩黄衣裙坐靠在墙体上,紧皱着眉头却没有说话,那双狭长的凤眸里含尽了千言万语睨着他,似乎要和他促膝长谈一样,黑衣人愣了一下。 马蹄声由远及近,光听声音就知道来的不止一个人。 黑衣人立刻抽身,片刻迟疑都没有就转身离开了,只是他在离开前又睨了骆初七一眼,看的她心里没来由一股不详的预感,在他身影消失的瞬间,骆将军和慕沉月便在拐角出现了。 “看,人就在那里,我没有推算错吧!”庞公子坐在马上一脸的兴奋,但没有人感谢他也没有人应他的话,所有人都翻身下马,或向慕沉远过去,或去救骆初七。 慕沉远歪着嘴角站在那里,一脸的讽刺,看得骆子辰手心直痒痒,新仇旧恨聚集到一起,当下什么也不说就打了过去。 刚被解穴的骆初七一看,身上汗毛都竖起来了,“哥哥不可!”但她说出口的时候已经晚了,骆初七一个拳头已经打到了慕沉远的脸上,慕沉远那张瓷白脸上立刻出现了红痕,嘴角有血溢了出来。 被打了的慕沉远却蓦的笑。 骆子辰惊讶了,奇怪,为什么没有人拦着他,他居然就真的打到慕沉远的脸了? 站在骆初七身边的慕沉月眼眸里盛满了阴鸷。 夜幕还黑着,皇宫的宫门就被人给拍开了,那些守门的御林军一开始是不想开门的,一是现在时间还早,二则是私自开宫门这也不合规矩,但知道门外站着的都是谁之后,他们也没有那个胆子不开门。 皇上还正睡着就被太监小心翼翼的叫醒了,这可是许久没有过的事了,他刚要发火小太监就跪下了,说了骆将军抓着七王爷进宫了。 “还让不让朕清净了?!啊!!”皇上气的一脚踹翻了那个小太监,“这才清净了几天,还有没有完!!” 后宫大臣们是去不得的,所以骆将军又拉着七王爷跪到了行政殿的门口,不多时皇上就坐着龙辇来了,怒气冲冲的走到了众人跟前,“你们还有完没完!啊?你。” 皇上的手指住了骆将军,“皇宫是你家啊?你想来就来,那些战事你不着急,天天往皇宫跑做什么!” “皇上息怒。”骆子辰伏到地上,“七王爷抗旨不尊,臣和家父、太子不得已才抓了七王爷来宫里求皇上圣裁。” “圣裁圣裁,天天都要给你们圣裁!”皇上气的眼睛瞪的溜圆,但是怒火终究是因为那句‘抗旨不尊’消散了不少,“究竟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就该慕沉月这个太子上场了,毕竟他才是能以身份压制七王爷的人,“回父皇的话,阿七本已回到了骆府,走到门口却被七弟骑马劫走,当时有那么许多人在,父皇的处罚大家可都是知道的,儿臣不能让父皇的颜面被七弟驳了,就只能以抗旨不尊的罪名拿下七弟。” 话里话外都是替皇上考虑了,皇上一时脸上也灿灿,心里骂慕沉远不争气,总送把柄到别人手里,“老七!” 一直垂着脑袋的慕沉远忙把脸抬起来,他瓷白的脸上带着淤青,嘴角血迹尚且没有擦干净,“父皇,儿臣这么做是事出有因啊。”他拱了拱手,“儿臣本来在自己府邸闭门思过,却被诬陷绑架了骆府的小姐,儿臣怎么忍受的住这种污蔑,几经考虑才出府,想着把骆初七找回来,到了骆府竟看到骆小姐好好的,儿臣怎么能不生气,这才骑马上前把她劫走。” 他这话看着是在为自己开脱,实则背地里却也坑了骆将军,怎么骆将军说人失踪被绑走了,最后骆初七却自己回来了,她一个女子又是怎么拜托那帮匪徒毫发无损的回来的,这太让人怀疑了。 皇上神色凝重,是不是骆初七一开始并没有失踪被绑走,而是骆府上了这么一出戏,只为了陷害老七?这么一想还真有那个可能,皇上的视线在骆将军和太子身上一扫。 太子和骆府结亲了,骆将军自然是向着太子的,那老七自然是敌方阵营的。 慕沉远只一眼就知道皇上起疑,一撩衣袍跪了下去,“父皇,阿七回来全靠一个人的护送帮忙,那人在自家门口看到了昏倒的小七,并且一路护送回来,求父皇下旨赏赐。” 话音落地,皇上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不少,原来是别人送回来的。 虽然心里疑虑消了,但已经冒出来的想法却怎么也按压不下去了,他眼睛在慕沉月头上一扫,又看向了骆将军。 这是他大烟王朝的大将军,给他打过多少的胜仗,他和他之间的纠葛还那么的深,不管别人信不信,他是从来不信骆将军会对他有多忠心的,因为他恨自己。 “行了,既然人已经回来了,这件事就到此结束了,你们和九城兵马司的人把京城闹的是乱糟糟的,有多少人告状都告到朕这里来了。”一面说一面叹口气,“老七虽然抗旨不尊,但也情有可原,他堂堂一个皇子被你们打了,这事说出去朕脸上也无光,你们都有过错,这件事就作罢了。” 说完拂袖准备离开,走了几步又回头,“既然老七已经出来了,那闭门思过的事就算了,都散了吧。” 骆初七的手紧紧攥在了一起,皇上对他们起疑了。 因为这件事闹了这么个结果,一行人都是心事重重回了骆府,慕沉月在皇宫和他们分开的时候,虽然脸色看起来与平常无疑,但他眼眸里的点点寒光骆初七是看在眼里的。 刚走到自己小院门口,翠荷就尖叫一声迎了上来,眼泪扑簌簌往下落,只叫小姐,骆初七勉强笑了笑,摸了摸她的脑袋,刚要抬步进小院,从旁边直直冲归来一道嫩红的身影。 “骆初七!” 上官婉婉冲到骆初七的跟前,抓着她说什么都不撒手了,“我就知道你还喜欢七王爷,你这个贱人,你跟七王爷说了什么!为什么他要带走你?!” 听到七王爷这几个字,骆初七心里的戾气怎么都藏不住了,她抿唇挥手挣开了上官婉婉,“你自己当宝贝的东西就以为别人也当宝贝吗,他在我眼里还不如一条狗!” 闻言,上官婉婉愣住了,片刻之后反应过来骆初七是在骂慕沉远,整个人像是炸了毛的母鸡一样呜呜渣渣朝扑了过去。 翠荷哪能看她撕扯自家小姐,一咬牙把她推到了一边,自己则张开胳膊挡在了骆初七的跟前,“你……你想打我们家小姐,就先打我吧!” “放肆!”上官婉婉身后的那个红衣丫鬟低斥一声,上来就是一巴掌直直甩到了翠荷的脸上,“你个贱婢敢对小姐动手,真是反了你了!” 第八十三章 仗势欺人 翠荷这可是第一次被别人打巴掌,眼睛里满是怔忪捧住了自己被打的脸,“你,你居然打我,我们家小姐都不敢打我,你居然打我……” “我这是替二小姐教训你,一个丫鬟居然敢对小姐动手,真是无法无天,你这是仗着谁给你撑腰呢!”红衣丫鬟说着碰了碰上官婉婉的胳膊。 她立刻会意,脸上换上震惊的神色,“我再不济也是将军府的小姐,是爹的亲生女儿,你一个丫鬟都敢对我动手,这骆府是没有我的活路了,我不如早早一头碰死的好。” 说完转身就准备撞墙,那红衣丫鬟大叫一声忙抱住了她的腰身,“大小姐万万不可啊!” 她声音尖细,把小院里的仆妇都给引了出来,一个个都是一脸的八卦探头探脑的,有的忍不住的还跑了出来,远远的看着这边的动静。 这什么情况,大小姐又和二小姐闹起来了啊? 看到很多人都来看热闹了,红衣丫头脸上的表情更加的振奋了,上官婉婉能不能在骆府震慑住别人,就看今天了,只有把骆初七身边最得力的丫鬟拉下马,别人才知道害怕她。 “你这个狂妄的丫鬟,将军可是最重规矩的一个人,你居然以下犯上对大小姐动手,简直胆大包天,今日这件事若闹到将军跟前,看他不活活的打死你!” 啊?动手了!周围的人都吃了一惊,看看翠荷又看看上官婉婉,真是胆子够大的,就算在二小姐跟前再得脸那也是个丫鬟,怎么能对小姐动手呢,想到这里她们心里又有些发热,这要是被将军知道了会不会把翠荷给赶出府,她要是出府了她们也可以在小姐跟前露脸了吧? 这下一个个又都盼着将军能罚翠荷了。 骆初七就那么站着,脸上表情波澜不惊,没有护着翠荷说话,也没有斥责红衣的丫鬟。 红衣丫鬟心里暗喜,以为骆初七是怕骆将军惩罚,脸上得意的神色更重,“奴婢就知道二小姐是明事理的,翠荷这丫鬟在二小姐身边也实在是会惹祸,不如二小姐把她发卖了吧。” 上次柳儿发生了什么事这红衣丫鬟是不知道的,只是听上官婉婉说惹怒了长公主,被打死了,所以她不知道那一切都是骆初七一手造成的,她现在心里还当自己是长公主府的丫鬟,根本就没把骆初七放在眼里,心里只想着就算是骆初七生气了也不能拿她怎么办,毕竟她是长公主的人。 “哦,还真是谢谢你替我想这么个办法了。”骆初七不怒反倒笑了,上官婉婉一看她笑了,心猛的就是一缩,如临大敌一样看着她。 看看吧,她还谢谢自己呢,真是个没用的蠢货,红衣丫鬟心里想着,面上的笑更深了,“二小姐这话严重了,奴婢本身就是丫鬟,替小姐排忧解难也是应该的。” “掌嘴!” 什么?掌嘴?红衣丫鬟抬头,有些不可置信,转而又看向翠荷,是说掌翠荷的嘴吧,是想掌嘴过后就把这件事揭过去吗,她可不允许,“二小姐,翠……” “啪!” 清脆的巴掌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惊得众人都是一个哆嗦,这一巴掌可不轻。 “你……!” “啪!”第二巴掌比刚才还要重,骆初七转了转自己的手腕,“本小姐亲自打你两巴掌也是便宜你了,翠荷,掌她的嘴,我不喊停不许停。” 翠荷精神一震,“是,小姐。” 红衣丫鬟惊住了,“你敢!长公主都没有打过我!!”她厉声想要吓退翠荷,同时也是提醒骆初七,她可是公主府的人,她不信这个骆初七真敢和长公主过不去。 但翠荷可不听她说的那么许多,撸了袖子抡开膀子一巴掌甩到了红衣丫鬟的脸上,接着就是第二巴掌、第三巴掌,为了防止红衣丫鬟躲开,她甚至抓住了她的胳膊。 清脆的巴掌声中,骆初七抱住了胳膊,“这骆府可也不是你做主,即便是我的丫鬟做错了那也是我自己惩戒,什么时候却轮到你来动手了?动手也就算了,还敢说是替我来教训她,简直放肆,这骆府你也来替我管好了!” 她声音虽然很低,但却字字清晰铿锵有力,“还敢教我怎么处理,若是长公主在场只怕要当场打死你了事,你也和那个柳儿是一样心思奸恶之辈,长公主送你来这个府上是让伺候姐姐的,不是让你来骆府作威作福的。” 就这么一会儿说话的功夫,红衣丫鬟的脸已经被打肿了,她脸上哪还有得意,吓都要吓死了,疼的她眼泪直往下流,嘴里呜呜咽咽的喊着婉婉小姐。 上官婉婉咬牙上去抓住了翠荷的手,“别打了,她可是公主府的人!” “我就是替公主管教她。”骆初七扬高了下巴,“上次当着长公主的面,我不也教导了柳儿那个丫鬟吗,长公主可什么也没说。” 红衣丫鬟身子倏然一抖,整个人如筛糠子一般,柳儿……柳儿是被她打死的?那她要是也打死了自己怎么办?! 这丫鬟到底胆子小,敢再骆初七跟前蹦跶也是仗着自己是长公主府的人,知道骆初七不怕后她倒怕了,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阻力说不清楚话,只是不住的磕头。 上官婉婉站在一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你可别给我磕头,我受不起,骆府养不起你这尊大佛。”骆初七挥手,“来人,拉马车,我要和你们大小姐去一趟长公主府。” 红衣丫鬟闻言,惊叫一声,如同被困的小兽一样,跪着爬到了骆初七的跟前抱住了她的腿,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她不能回去,回去了汀芳姑姑肯定会罚她的,就算是能活下来也是随便配个腌臜的小厮嫁了,她不要,她还要伺候林三小姐,以后做她的陪访呢,她不要啊!! 这个骆初七怎么敢把她送回去,她怎么敢?!她就不怕长公主生气吗! 不管她怎么想,骆初七就是敢把人送回公主府,并且是带着上官婉婉一起送回去的。 公主府的门房认识她们,见到马车就让人进去通传了,自己则引着骆初七和上官婉婉下车了,翠荷在后边也把红衣丫鬟推下了马车,门房管事一看到红衣丫鬟被打的肿起来的脸,眼睛微微一晃。 但他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呵呵一笑引着两人进了府,翠荷带着红衣丫鬟跟在身后。 后院正厅,慕星华高坐在主座,她身上穿着黑底金花的锦衣,广袖掩在腿上,整个人比皇宫里皇后娘娘还要有气势,骆初七进来之后只一眼就看出她心情很不好。 她款款上前福礼,“给长公主殿下请安,长公主万福金安。” 许是为了彰显自己在长公主跟前地位很高,上官婉婉并没有请安,而是直接整个人都扑了过去,跪到了长公主脚下,什么也不说就先哭了起来,长公主笑了笑把手放到了她脑袋上,柔声问怎么了。 站在一边的汀芳拧起了眉毛,这个上官婉婉不知礼数不说,上来就先哭,这是来嚎丧呢还是怎么回事?她心里就算再不满,长公主都没说什么,她自然也是不会说的。 哗啦啦一声响,侧门缀着的珍珠帘子被掀开,林木瑶那张精致明艳的脸探了出来,在厅内一扫,“我听说骆初七来了,她在哪呢。” 待看到跪倒在长公主跟前的上官婉婉,她脸色立时就是一僵,眼睛几欲喷火盯着长公主放在她脑袋上的手,“谁让这个蹄子进来的!” 长公主拧眉,汀芳忙上前,“三小姐,怎么能这么说话,那是你干姐姐。” “谁是我干姐姐?我丢不起这个人!”林木瑶抓着手上的珍珠帘子甩开,蹬蹬蹬几步上前,“你跪在这里是哭什么,你家死人了吗,你嚎丧呢?给我闭嘴!” “咳咳。”骆初七干咳了几声。 林木瑶脸上一怔,对了,骆初七和她是一家人呢,她脸上讪讪又补充了一句,“我说的是家里是她外家。” 她不补充这一句还好,一补充上官婉婉几乎气的仰倒。 “胡闹!”长公主挥了挥手,广袖拍到了林木瑶的身上,“你嘴里乱七八糟的说些什么,让你抄的静心经我看你是没抄够是不是。” 林木瑶嘴扁了扁,抱住了慕星华的胳膊,“伯母,我抄的手都疼了,您看看。”说着伸手,“您别让我抄了。” 长公主还是一脸严肃,但是汀芳却探头过去看了,“哎哟,三小姐这手真的肿了呢。”一面拉着她的手吹了吹,“快让丫鬟去拿消肿的药膏抹抹,小心别伤了手,三小姐快去。” 林木瑶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她想支开自己,一抽手掐住了腰,“别想把我支走,你们都是和上官婉婉站在一边的,反正我是不吃哭哭啼啼那一套,骆初七一个人在这里也太可怜的,今天我就给她撑腰了。”说着拿手一指,“骆初七你别怕,你说,有我呢。” 第八十四章 惹急了连你都敢打 慕星华头疼的按了几下额角,汀芳忙上前把林木瑶掐在腰际的手给扯了下来,“三小姐说什么吶,骆小姐是来做客的,有什么好怕的,即便是小姐您没在场,她也一样能该说什么就是什么不是。” 汀芳知道她心直口快的,说话从来都不经过大脑,但刚那些话也确实有些过分了。 长公主把她教养长大,不管怎么对外人,对她却真的是掏心掏肺的好,谁看到不说像对待亲女儿一样,她现在居然让外人不要怕她,这不把长公主给当成恶人了,别人说长公主必然不在意,但说的是林三小姐,多少肯定是会有些伤心的。 不怕长公主发火再惩罚了林木瑶,就怕她心里伤心了,伤了两人之间的感情。 “我就是想给骆初七撑腰嘛,你们在场但是你们都是跟上官婉婉站在一条线上的。”林木瑶抱住胳膊,“反正我跟上官婉婉不对付,我就是要给骆初七撑腰。” 闻言,汀芳脸色好了很多,长公主也松开了自己的手,最主要的是骆初七身上的压力也少了很多。 她就怕这个林木瑶是真的喜欢她,才说要给她撑腰这些话,如果真的是因为她和长公主作对了,那她在长公主眼里就真的成了肉中刺了,现下被林木瑶自己证明是因为看不顺眼上官婉婉,她倒轻松了很多。 和上官婉婉的较量中,她确实需要林木瑶这个助力,并且是不可或缺的助力,但相比与让她感觉沉重的喜欢和情谊,她反倒觉得单纯因为她们两人都讨厌上官婉婉才站在一起,更让她觉得轻松。 “简直是胡闹。”长公主斜过去一眼,“你都多大了,不是小孩子了,骆家两位小姐和你年纪相仿,你瞧瞧她们,可比你稳重多了。” 林木瑶撅嘴,瞪了一眼上官婉婉,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而后提着裙摆蹬蹬蹬走到骆初七的身边,拽着她不由分说坐到了慕星华的下首,“你也不嫌累,反正我站着都累了,有的人愿意跪就跪着吧,反正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人。” “三小姐。”汀芳嗔怪的低叹一声。 上官婉婉早已经在心里把牙都咬碎了,但是面上却丝毫不显,只是身姿越发的柔弱了,看着像随时都会这段的蒲柳一样。 “干娘不要因为这点小事责怪林三小姐了,她心里也不舒服,我是知道的。”一面说一面抽着肩膀,看起来好不可怜,若是有男在场,只怕会想要忍不住上前把她给揽在怀里,好好的安慰一番才肯作罢。 只可惜这个屋子里全部都是女人,而且没有一个是对她有好感的女人,她这一招等同于白用。 “快别哭了,起来也去坐着吧。”慕星华扬了扬下巴,上官婉婉擦了擦眼角起身乖巧的坐过去了,她这才把视线放到了骆初七的身上,“今日这么突然的拜访,可是有什么急事?刚才一直想别的事,也没来得及问。”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们骆府庙小,您送给我姐姐两个丫鬟,如今死了一个,剩下的这个越发的猖狂了,我是管不住了,只好给公主您送回来,请您定夺。”说着拍了拍手。 外边候着的人手上用力,把那红衣丫鬟给推了进来,她本身就惊俱着,害怕的腿都软了,现在被这么一推,踉踉跄跄的上前,没几步就跪趴到了地上,差点没摔了个狗啃泥。 待她抬起头,汀芳拿着手帕的手不由掩住了嘴,从嘴角溢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呼。 只见正厅跪趴着一个红衣的丫鬟,她手撑在地上强抬起头看向汀芳,眼中有眼泪不停的翻滚,随时都会掉下来的样子,眼眸更是含了千般万般的委屈,最让人觉得害怕的是她那张脸,肿的老高,几乎看不清原来的样子,若不是身上的衣服,汀芳也不会认出她。 这到底是汀芳亲自挑选又调教出来的丫鬟,现下看她这么一副凄惨的样子,心里一股无名火起,只觉得骆初七的一巴掌是打到她的脸上了,“骆小姐还真是果敢神威,上次柳儿那丫鬟被你打的满嘴吐血,现下荷香又被你打成这样,骆小姐莫不是对我们公主府有什么意见吧?” 上一次当着她们的面打人,她已经咬牙忍了,有了一次居然还有第二次?她真以为公主府的人是好欺负的呢?! 慕星华知道汀芳心里不满,想着让她出出气也好,这个骆初七确实有些太张狂了,这样想着,她也就没有阻止汀芳,而是撑着脑袋闭上了眼睛,一副累坏了的样子开始闭目养神了。 骆初七眼睛在慕星华脸上一扫,转而又看向汀芳,“果敢神威我不敢当,汀芳姑姑您夸长公主殿下,怎么还捎带上我,柳儿那丫鬟是长公主处置的,与我可没有什么关系,至于这个荷香,她也实在太过分了。” 说道这里,她脸上作出好奇的样子,“也不知道这两个丫鬟是你们府上哪个能人调教的,也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一个个比长公主殿下还要有气势,若让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们将军府换长公主殿下当家了呢,公主府随便出来个丫鬟都能在我们骆府指手画脚,教导主子该怎么做事。” 那两个丫鬟是谁调教的?自然是就在她眼前的汀芳。 “真的假的,她俩这么厉害啊?”汀芳还没来得及说话,边上的林木瑶先就坐不住了,起身到荷香的身边,站着看了看又蹲下看了看,“这个丫鬟我见过的,以前在公主府很乖巧懂事呢,骆初七你是不是误会了?” 骆初七也不说话,招手让翠荷上前,让她解释当时的情况。 只见翠荷清了清嗓子,自己一人分饰四角,把当时现场的情况全演了出来,特别是荷香那丫鬟的语调声气,学的惟妙惟肖的,连还跪趴着的正主都有些怔怔的。 汀芳听了情况,一张脸立时拉了下来,狠瞪了一眼荷香,心里怪她一点都不争气,但她心里更多的还是对骆初七的不满,在她的心里,长公主府是至高无上的,地位仅次于皇宫,一个小小的将军府千金却三番两次的给长公主没脸,这让一向忠于长公主的她如何能忍得了。 “果然是她有错在先。”汀芳眸光深深的笑了,“只是,这两次和骆小姐接触,却发现小姐似乎脾气太过于直了,在你们骆府自然是问题,即便是有人不满也不敢对小姐如何,可若是在别人的府上,小姐再这样行事怕是会招惹到不必要的麻烦嗯。” 在你的地盘,你想怎么样怎么样,打了人家的人,有你的将军爹在,别人自然是不敢怎么着你,但若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好歹你也收敛一点,别到时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汀芳的潜台词骆初七听明白了,但她却不打算和她计较,在别人地盘口舌之争是最不明智的事。 这件事既然说清楚了,也就没有什么理由让她多待了,起身就告辞了,全然不顾上官婉婉还在这里,像是没有这个人似得,她回去之后还要想办法求见皇后,上官婉婉在家只会给她添乱,还是让她暂时待在长公主府里吧。 林木瑶想去送骆初七,汀芳赶在她起身之前把她给哄住了,自己则几步追上了骆初七的脚步。 “怎么敢劳烦您亲自送我呢。”骆初七声音似笑非笑。 汀芳笑了,“别人送骆小姐我也不大放心,小姐脾气太直,公主府的丫鬟们心思都太单纯,若是冲撞了小姐再被打一顿就不好了。” 公主府的丫鬟们心思单纯,那她的心思就不单纯咯?“汀芳姑姑可真会说话。”离府门口还有几步的距离,骆初七转身冲着汀芳施礼,“姑姑请回把,就此别过。” “骆小姐还是收敛一些自己的脾性吧,免得给自己招惹了祸事。”汀芳颔了颔首,转身朝回走去。 骆初七看着她的背影眨了眨眼,收敛?惹急了我连你也打。 匆忙回了骆府,骆初七心里还惦记着皇后娘娘绑架她的事,为了防止夜长梦多或者再有意外发生,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和皇后深入交谈一次,她坐立难安的想了各种可以进宫的理由和借口,但每一个却又都显得那么的不自然。 就在她愁眉不展的时候,却被告知皇后要举办百花宴,请了京城所有大臣的姑娘们,六日后进宫赴宴。 这可真是老天爷都在帮她了,骆初七高兴的一面让人准备赴宫宴要穿的衣服,一面又着人去公主府给上官婉婉送消息,愿意回来就回来,不愿意回来就把赴宴的衣服送到公主府。 送了话回来的小厮,只带回了汀芳的一句话,“公主府会准备好婉婉小姐的一切,骆小姐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 翠荷听了先就不开心了,如临大敌一般对着骆初七,“小姐,婉婉小姐这是想把您给比下去呢!” 第八十五章 百花宴 骆初七随意一笑,根本不把这件事给放在欣赏,“她愿意比就比,我还真不把她放在眼里。”说着抖了抖自己身上的衣衫,“你不觉得你家小姐和她比,太掉价了吗。” 本来气鼓鼓的翠荷听了,噗嗤一声笑了,憋在胸腔里的气也没了,“还真是呢,她哪配和小姐比啊,管她呢。” 看她气来的快去的也快,骆初七失笑,心里多少有些羡慕,只有简单心里不存事的人,才能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因为是赴宫宴,府上针线房的人一点也不敢耽搁,手脚麻利日夜赶工新做了两套新装出来,好在她有很多正头的首饰没有带过,和衣服搭配起来看着也不突兀,试了试衣服又改了几针,隔天就是赴宫宴的日子,也算是没有耽误了。 京城的皇宫占地最为广阔,也是最好的地界,皇城背后不远处就是阴山,到了热气涌上来的时候皇宫也会比别处凉爽些,到了赴宫宴这日,皇宫里就忙乱了起来。 花房里的人忙着把自己培育好最好的花给摆上,把宫里摆了个满满当当,力图让人走到哪里都能看到新鲜并且在别处不容易见的花儿,御膳房的人则忙着做安排晚上宫宴要吃的膳食,其他剩下的小太监小宫女都是忙着摆置宫里的器皿桌椅,热热闹闹的像是要搬家一样,整个皇宫都像是活了一样。 就连皇宫的寝宫里也忙活了起来。 “皇后娘娘这寝宫和天宫比也不差多少了。”从寝宫正殿传出娇媚的女声,接着就是一阵轻笑。 皇后脸上带着得体的笑端坐在主座,身上着鹅黄色绣牡丹枝的长衫,露出里边月白色的中衣,她下身的素青色百褶裙遮盖着腿脚,只堪堪能看到露出的鞋尖的云履,即便只是那一点也看得出是凤凰鞋样子。 “淑妃妹妹可真会说话,本宫这里哪比得了你的寝殿。”皇后睨向左手边下首的女子,“皇上对淑妃妹妹一直恩宠有加,不管是什么东西都惦记着给妹妹一份,本宫这里有的,妹妹那里怎么可能没有呢。” 淑妃喜欢穿黄色,但她今日知道皇后会穿鹅黄色,所以特意避开了这个颜色,难得穿了荷青色的素衫,只在袖口裙角点着几支荷叶,连个荷花骨朵都没有,和以往的艳丽不同,看着竟也如身上的荷叶一样清净,满厅的嫔妃们都穿着艳丽的服饰,唯有她像是一汪泉水在这浊世中流过。 她脸上化的妆也淡,和她身上的素色衣服相得益彰,“皇后娘娘说笑了,臣妾的寝宫怎么敢和娘娘的中宫比,皇上向来雨露均沾,即便是有恩宠的人自然也是娘娘,哪轮得到臣妾呢,说句讨打的话,臣妾也就是仗着脸皮子厚,可以张嘴向皇上求些赏赐。” 说着身子朝着皇后的方向倾身过去,手上的团扇遮住了自己的嘴鼻,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娘娘,今日既是您办的百花宴,臣妾瞧着您宫里的那株嫣红山茶开的实在好看,把臣妾的眼睛都勾住了,待散了宴,您就把它赏给臣妾吧。” “瞧瞧,这宫里是缺你一盆花了不成。”皇后咧嘴一笑,眉眼都舒展开了,“刚说自己脸皮子厚讨赏本宫还不信,这宫宴还未开始就惦记着本宫的东西了,这下以后谁还敢请你赴宴了,只怕自家东西都被你给讨走了。” 刚才的剑拔弩张好似不存在一般,淑妃不过几句话就把气氛给调整活络了,寝殿里瞬间笑语嫣然,她垂着眼眸也跟着乐呵呵的笑。 都是皇宫里过了几十年的女人,面上功夫活一向做的很好,看着都是在笑,实则心里不定想着什么呢。 皇上对淑妃一向恩宠这是有目共睹的事,有的人也早就嫉恨上了她,只是她一直比较低调,从来都不和别人多争口舌,别人说一她也跟着说一,别人说二她也跟着说二,这一向倒也都安稳,陷害的事有也都被她给避开了。 淑妃是个拎得清楚的人,她知晓在这个后宫里她要的是什么,也很清楚她的敌人是谁,别人与她来说不过是和她一样的人,多争斗对她也没有益处,平时不声不响、不吵不闹,只为了能在最重要的时候给人致命一击。 坐了片刻之后,皇后身边的嬷嬷说是到了吃药的时间,把皇后叫回了自己的后殿吃药,甫一进到后殿她就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部都扫到了地上,把她叫回来的嬷嬷吓了一跳,忙上前跪下了。 “娘娘切莫动怒,和那些贱婢们计较不值得。” “你瞧瞧她那猖狂的样子,她今日可真是别出心裁,穿的和别人尤其不一样。”摔了东西在地上之后她心里的气散了不少,“打量本宫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呢,想要独善其身?也要看本宫给不给她这个机会!” “是是是,娘娘您收拾她容易,可别动气了。”嬷嬷一面收拾地上的东西,一面劝着皇后,“前几天您就因为生气胸口疼,这还没好呢,再生气可又该疼了。” 说起这心口疼,皇后脸色神色很是不好,如果不是因为骆初七她怎么会心口疼,想想今日又要见到她,她还没生气呢这心口就已经有些发疼了。 不管再怎么不愿意,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 到了下午,那些大臣家的官宦小姐们便都进宫了,小太监站在皇后的寝宫门口唱名,殿内热闹的跟什么似得,皇后和后宫嫔妃们左右都围绕着几个穿的花枝招展的姑娘,满厅的姑娘跟花蝴蝶似得看得人眼睛直晕。 “江府江大小姐到!” 江明月到了。 不知道是不是大家的错觉,那个小太监唱江大小姐的时候,声调拔高了不少,好像生怕有人没有听到似得,众人也都纷纷的看向了寝殿门口,都期待着接下来出现的身影。 在这京城众多姑娘小姐里,有名的不少,或因样貌,或因才情,再不济也像以前的骆初七那样,因为她的性情,江明月的出名却旁人都不同,她就像是一个完美的样本一样,所有人都觉得高门大户的女子该是像她那样的。 伴随着环佩叮当的声音,江明月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她身上穿着轻薄的雪青色衣衫,走动间衣衫和裙摆像是水流一行荡漾着,头上挽着随意的发式只插了一根翠玉簪子,和她的衣服搭配起来好看极了。 “我怎么瞧着江小姐好像清瘦了不少?” “是啊,我也瞧着像是清瘦不少呢,你看那衣服穿在她身上,像是要飞了一样。” “嗨,还不是因为太子殿下和骆初七吗。” “哎呀,我知道!” 说道这里,众人都压低了声音,但却难耐脸上的兴奋神色把头凑到了一处,叽叽咕咕说着道听途说来的关于骆初七和太子的事,只要有女人的地方就会有八卦。 江明月上前给皇后和各宫嫔妃请了安,皇后喜滋滋的看着她,让她坐到了自己的旁边,这殊荣可不是什么人都有的,众人的脸色都有些暧昧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用眼神交流着自己心里的想法。 也难怪皇后对江明月不同了,以前那么多年她可都是被按成太子妃培养的,皇后也早就习惯了她,现在无端端又冒出了赐婚,这下她身份就尴尬起来了,又是和皇后娘家很亲近的人,皇后心疼也是情有可原。 只是那个骆初七待会儿来可就尴尬了。 “林府林三小姐到!”小太监又唱了一声。 林木瑶的出现没有太大的惊喜,众人心里对她也大都是避着的心态,她脾气不好说话直白,长公主那里又护着她,每次不管对错吃亏的总不会是林木瑶,时间多了大家也都避开她了,不过也不乏有那些想要攀高枝儿的人甘愿做她的小跟班。 众人眼睛里才看到林木瑶,小太监又紧跟着唱了一声,“骆府大小姐到!” 骆府大小姐? 姑娘们的眼睛里立刻跟放光了似得,俱都看向了寝宫门口,这个骆府大小姐可有些意思呢,前几日京城关于她的事可传的沸沸扬扬的,都是和七王爷有关,带着香艳的味道。 上官婉婉身上穿着和林木瑶差不多的衣服,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一个着浅绿一个着橘黄,浅绿衣衫上隐隐约约透着含羞草,橘黄衣衫上则透着淡淡的芍药花,两人一前一后,要是不仔细看还以为两人是姐妹。 有人好奇林木瑶和上官婉婉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但旋即又明白过来,一个是养在长公主身上堪比亲生女儿的,一个则是长公主看上认作干女儿的,关系好也无可厚非,长公主疼宠林木瑶京城谁人不知,现下上官婉婉和她穿着差不多的衣衫,可见在长公主心里的地位很不一般。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的小太监又高声唱了一句,“骆府,骆二小姐到。” 寝殿里顿时安静了一瞬。 第八十六章 到底谁才是太子妃 寝殿里嗑瓜子的把瓜子放下了,喝茶的捧着茶盏也不喝了,众人的视线俱都看向了寝宫门口。 来了,终于来了! 江明月现在还在皇后跟前坐着,两人那亲近的样子不是婆媳却胜似婆媳,这骆初七到时候要怎么办?她脾气可也是很不好的,据说因为上官婉婉和七王爷不清不楚,她把上官婉婉的脸都划了,面对江明月她又要怎么办? 皇后眉眼一跳,不自觉也看向了门口。 那里阔步走来一个女子,和别的小姐们走路款款的架势不同,她身姿虽然盈盈如柳叶摆动,却给人一种凌厉的气势,她身上穿着嫣红滚黑边纱裙,素净的裙衫面上什么也没有,走动间衣衫摆动隐约露出腰间缠着的黑金腰带,衣服素净,但样式却十分的正式。 她这衣服穿的实在太过于简单,但却又十分的大气,红色本来是很妖冶的颜色,但和黑色搭配起来却让人感觉到了排山倒海一样的气势,让人分毫不敢轻视,这满寝宫的姑娘们,身上穿金戴银又是掐丝又是湘绣,但生生都被她给比了下去,被这样一件简单的衣衫。 寝宫门口,翠荷双手合十不住的在心里祷告着,天爷菩萨,小姐一定要好好的过这一关啊。 骆初七在众人眼睛里昂首挺胸的走过,微微扬起的下巴彰显着她的傲骨,走至皇后跟前,她盈盈一拜,“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江明月看到骆初七行礼,忙要让开,但皇后的手却牢牢的抓着她的手,生生让她受了半礼。 众人神色俱都兴奋起来,这就直接杠上了?皇后明显是站在江明月那边的啊,竟让她受了骆初七的礼,这样想着,她们都期盼着骆初七能作出点什么了。 林木瑶眉毛拧了起来,张嘴想说什么,不过想到进宫前汀芳姑姑嘱咐她的话,她又闭上了嘴巴,只是眼睛里还带着淡淡的担忧,不住的撇着骆初七。 这可真是当着众人的面打了骆初七的脸了。 “小七快起来吧。”皇后笑着抬了抬胳膊,嘴角的笑容很美,只是没有抵达眼底。 骆初七口里谢了恩典起身,转而这才抬头看向了江明月。 江明月看着眼前的骆初七,心里很复杂。 眼前这个骆初七,抢走了属于她的太子,让她成了京城里的笑话,以前几十年她都以为自己会嫁给慕沉月,她是大烟王朝的太子妃,这也是所有人都认定的事,但因为她救了皇上,一道赐婚的圣旨却改变了她的命运。 太子妃将会是骆初七的,她……什么也不是,这一阵子江家都浓云惨淡,都在担心她以后该怎么办,几十年被当成太子妃教养,大家都默认的太子妃,谁敢娶她? 她的归宿在哪里? 江明月心里像吃了苦杏仁一样,盯着骆初七的眼神不由有些炯炯,都是因为这个女人,如果没有她,这一切都还是那么的完美,她还是太子妃,想到这里,她心里又有些幸灾乐祸。 在皇后的心里,她江明月才是太子妃啊,皇后不喜欢骆初七,刚才还让她受了骆初七的礼呢。 她心思百转千回,眼眸里神色也急速的变幻着,骆初七嘴角一勾,轻笑一声。 江明月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她在笑什么?在嘲笑她不是太子妃了吗,是在嘲笑她吧?! “恭喜江姐姐了。”骆初七在她的猜疑中,又冲着她福了福礼。 恭喜?坐着的小姐们神色都有些古怪,恭喜什么啊,恭喜她终于不是太子妃了?别说是那些小姐们了,就连各宫嫔妃们也都好奇起来了,是啊,恭喜什么呢。 “自然是恭喜江姐姐,就要进宫做娘娘了。”骆初七似笑非笑。 轰隆! 众人感觉自己脑袋头上炸了闷雷,江明月手无端端抖了一下,豁然站了起来,“骆初七,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皇后怒不可遏的一掌拍到桌子上,“放肆!居然当着本宫的面胡说八道,谁说明月要入宫了!” 林木瑶有些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嘴巴也微微的张开,上官婉婉也是一愣,不过转而就欢喜起来,骆初七是气疯了吧?她居然在皇后娘娘面前这么说话。 娘娘,娘娘快打死她!拖出去杖毙! 骆初七脸上一点惊慌都不见,反而眨了眨眼,“哦?刚才我给娘娘施礼,那可是臣觐君的礼,皇后娘娘受得,这宫里所有嫔妃娘娘也都受得,我看江姐姐坐着四平八稳受了我的礼,还以为江姐姐也要做娘娘了。” 寝殿里嗡嗡的声音又安静了下去,刚才她们没有注意,这会儿想想,骆初七刚才行的礼还真是臣觐君要施的礼呢,江明月就这么受了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皇后脸上神色一时难看起来,淑妃看看骆初七又看看皇后,起身走过来抓住了骆初七的手,一脸慈爱的拍了拍,“嗨,你这孩子没事行那么大的礼做什么,明月那丫头也是没注意,快坐下吧。” “自然是因为心里尊敬娘娘,所以才行大礼。”骆初七笑了笑,不动声色避开了淑妃的手,“江姐姐也不是第一次进宫,怎么会不使得礼数呢,所以我才误会江姐姐是要进宫做娘娘了呢。” 刚走进寝宫的时候骆初七就看到江明月了,她就那么端坐在皇后跟前,遥遥却坚定的看向了自己,虽然她脸上还带着笑,但骆初七就是从她眼睛里看到了得意和示威,心里料想她不会让开,所以骆初七故意在施礼的时候动作幅度小,把江明月和皇后的视线吸引在了自己的脸上。 江明月若是识相让开了,自然也就没有这件事了。 想要欺负她,当众让她没脸,也要看她同意不同意。 江明月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知道这件事怎么也说不过去,起身走到了骆初七跟前,垂着眼睛深深福礼下去,“是我糊涂了,不该受罗妹妹的礼。” “自然是江姐姐糊涂了。”骆初七冲着她咧开了嘴,“下次可别再犯这样的错误了,他日若是碰到别人,说不定能不能将这件事揭过去呢。” 刚才江明月受了骆初七半礼,现下她却是实打实受了江明月的全礼,她就是要江明月清楚,现在她是太子妃,这满寝宫的小姐们,所有的礼她都受得,但她的礼她们却受不得。 江明月垂在身侧的手握紧了,皇后气的胸口又是一阵闷疼,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起来了,她抓住旁边嬷嬷的手站了起来,推脱要入恭进了内殿。 骆初七今日进宫本身就是为了见皇后的,有些话毕竟是要当面谈一谈才好,此刻见皇后独身进了内殿,她看也不堪江明月一眼,脚步匆匆也朝着内殿去了。 拐了一个角,内殿守门的宫女看到一个红色的身影风一样的卷进来了,吓了一跳,手条件反射的伸了出来,“姑娘,这是皇后娘娘的内殿,非召不得入内。” 召?皇后现在恐怕很不想看到她吧,但她却是闯也要闯进去的。 “放肆,瞎了你的眼了,连我都不认识了,给我让开!”她身上穿着滚黑边红衣本身就很有气势,这样板着脸一呵斥,竟让那些宫女们都愣在了那里,她手上用力推开她们就这么闯了进去。 那些宫女们回过神追上去,但骆初七已经站到皇后的跟前了。 “大胆!”皇后跟前的嬷嬷厉声喝道:“皇后的寝宫你也敢闯进来,简直放肆!”一面说一面呵斥那些宫女,“还不拖出去撵出宫!” 刚才外间发生了什么,这个嬷嬷可是看在眼里的,早对骆初七乖张的态度不满了,因为和江嬷嬷关系要好,所以她对江明月态度也是十分的亲切,看到骆初七‘欺负’江明月自然也就看骆初七不顺眼了。 “我瞧你才是大胆。”骆初七声音淡淡的,“娘娘还没发话,哪轮到你来发号施令,这宫里是你做主吗?” “你……” “娘娘这里伺候的人可真是让儿媳大开眼界呢。” 这句儿媳叫的皇后额角青筋直跳,“骆小姐这家教也是让本宫开了眼界,你和沉月只是赐婚,连个日期都没定下来,现在就自称儿媳是不是太早了?还是你觉得自己已经稳坐太子妃宝座?” 就在这个时候,江嬷嬷从外间进来了,看到一脸隐忍怒气和气定神闲的骆初七,先就愣了一下,而后忙上来替皇后顺气,“怎么回事,你们都眼下了一成,皇后气色这么不好不知道传太医吗!快传太医!”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江嬷嬷已经在心里有了打算,皇后本身就喝着药,现下传了太医过来,只说胸口又闷得慌,那些太医定然会说皇后是受了气,所以才身体不适脸色不好。 不管骆初七说了什么还是没说什么,这里只有她和皇后在,别人也都会认为是骆初七出言冒犯了皇后,这样一来,占理的可就是皇后了,到时候便是罚骆初七也有借口。 第八十七章 交涉还是威胁 外间各家小姐还都在候着,公主们也没有来,现下若是忽然传了太医进来,待会儿人陆陆续续都到了之后,没有看到皇后娘娘少不得要问问,即便是什么也不说,骆初七也已经站在了非常不利的一方。 皇后胸膛起起伏伏,显然一副生气的样子,手还撑着额角摇摇欲坠,但却奇异的没有发火,江嬷嬷伺候她这么多年,怎么会不明白皇后这是想让骆初七再更狂妄得意一些,早爬在嗓子口的那句‘拖出去杖责’生生咽了下去,一面替她顺着心口,一面又回头剜了骆初七一眼,“骆小姐,即便是您心里有什么,也不该气皇后娘娘啊。” “嬷嬷说的是。”骆初七笑了笑,好像对她的指责浑然不在意一般。 边上另站着的那个嬷嬷看不下去了,但皇后和江嬷嬷都没说话,她也不敢擅自开口,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江嬷嬷,骆小姐身份贵重,咱们说的话人家可不会听到耳朵里,皇后的内殿都敢直接闯进来,你这两句不轻不重的话人家哪会放到心上。”顿了顿语气又加重了接着说道:“娘娘本来身子就不好,今日也是强撑着主持百花宴,我们都万分小心的照顾着,生怕哪点让娘娘不顺心了,您倒好。” 越说心里越是生气,她简直都想忍不住抓骆初七了,这个女孩子太讨厌了,她居然敢在皇后的寝宫里胡作非为,皇后没有发火而是自己生气,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 别说那些小姐们了,就连皇宫里这些公主也没有过这种待遇,皇后可是后宫的主人,是国母,这天下所有的女人都应该巴结她,跪着匍匐在她脚下,就连身边伺候的她,哪个人看到她们不是笑着叫嬷嬷,比对官家太太都要恭敬,除了那位大长公主,现下居然又多了一个不把她放在眼里的女人。 她怎么会允许? 这个嬷嬷也是跟着皇后一起进宫来的,一是因为心高气傲了些,二则是江嬷嬷是江家精心挑选出来的嬷嬷,那到底是皇后的母族,所以在皇后跟前,江嬷嬷更得用一些,她则要靠后。 在她这一生里,最让她得意的就是伺候了当朝皇后,也让她受了万份的尊敬。 现下居然有这么个小姑娘,淡然的站在那里好像不把皇权放在眼里似得,她心里有些震惊,但更多的却是嫉妒。 “既然要传太医,那就赶紧去吧,我也好和娘娘说些体己话。”骆初七微微扬着下巴,脸上淡然中透着冷傲。 放肆!简直太放肆了! 就在这个嬷嬷咬牙切齿准备要呵斥骆初七的时候,皇后却咳嗽了一声。 她推开江嬷嬷搀扶着她的手,又冲着一屋子的宫女挥了挥手,“你们都出去,留本宫和小七说说话。” “娘娘!”嬷嬷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到底为什么要妥协?她可是国母啊,这个骆初七也不过是仗着家里有个将军爹罢了,到底为什么?! 她不知道为什么江嬷嬷可是知道的。 前几天骆初七被绑到皇宫里,她已经猜出背后的人是皇后所为,尽管没有证据也没有得到承认,但她只要把这个想法和太子说了,到时候又是大麻烦一件。 太子还小的时候和皇后关系还是很亲近的,就像平常的母子关系一样,但不知从哪一天开始,太子忽然就变了,看着皇后的眼神中带了疏离,不再像以前一样黏着皇后,母子两人之间的关系表面风平浪静,实则内里已经寒冰千丈了,一向有自己主意的太子若是知道皇后在背后的所作所为,不定又要闹出什么事来呢。 到时候一怒之下告诉皇上他不堪太子重任,自请废出东宫也不是不可能。 进宫这么多年,从一开始一心争夺皇上的恩宠,到现在分了一半到太子的位置和未来的皇位上,也正是因为太子对那个位置的不在意,所以皇后才一再的妥协。 众人都退出去后,内殿里只剩下皇后和骆初七两个人,彼此谁都没有说话,安静的掉跟针到地上都能听到,外间热闹的声音隐隐约约传了进来,丝毫没有感染到奢华内殿里的两个人。 “你想与本宫说什么。”人都退出去了,皇后反倒平静了下来。 骆初七眨眨眼,先笑了笑,而后上前亲手倒了茶捧在手里,又恭敬的递给了皇后,“刚才臣女也是气那嬷嬷说话做事太没有规矩了,娘娘可不要生气,作威作福的仆妇可是最容易招惹麻烦的。” 皇后冷笑,却没有拒绝她的茶,而是接过来放到了手边,“怎么现下又不自称臣媳了?” “娘娘心胸宽广,臣女佩服,适才说那些不过是臣女心里有些气闷,想要得到娘娘您的认可罢了。”骆初七垂下脑袋,冲着皇后深深的福礼下去,“只是臣女心里有惑,想要求娘娘指点。” “说吧,本宫听着。” “娘娘也知道,臣女心性柔和一向待人和善不爱惹事。”说道这里,她敏锐的看到皇后的眉眼一挑,一脸的嘲讽,不过她权当没有看到,接着说道:“不知什么时候,因为何故惹到了一个长辈,这中间定是有什么误会,那长辈竟找人吓唬了臣女,臣女胆子小,吓到事小,只怕把什么不该说出去的话说出去,到时候闹的两边都不好,还请娘娘指点臣女,这事该如何办。” 皇后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那你可曾想过,是不是拿了不该拿的东西,站在了不该站着的地方。”或者说,坐在不该坐的位置上。 如果只是这么简单,骆初七根本不会来自寻死路找皇后的晦气,她今天之所以敢闯进来,也是因为前几天那件事,她是拿准了背后是皇后,并且她猜想皇后一定会忌惮她有没有把这件事告诉骆将军,在确定这件事之前,她不会对骆初七出手的,免得落了口实。 慕沉月说的那句‘她讨厌你’,她可记得清清楚楚呢,这里边一定是有什么隐情是她不清楚的。 “娘娘不知,这个长辈一向不喜欢臣女,或许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她不喜欢臣女呢。” “……那便离的远远的吧,越远越好。”说完,皇后端起茶盏开始慢悠悠的饮茶,骆初七垂着脑袋想了片刻,而后笑了笑,嘴里称是。 她嘴里说了是,皇后以为是她害怕了妥协了,心里顿时一轻,好似背在身上许久的大石头落到地上了一般,不由就露出了笑,这次笑意到了眼底,“本宫就知道你个乖巧的孩子,只要你本本分分的,你那个长辈也不会为难你的。” 是吗,可惜我不是个乖巧的孩子,也不知道本本分分该怎么做啊。骆初七心里笑了,面上却更恭敬了。 在这里和皇后纠结这些实在没有必要,她只要搞清楚皇后的立场就好了,至于别的,那就是以后的事了,现下让她远离太子,那是万万不能的了,别说是她了,就是慕沉月也不会同意的。 两个人从内殿里出来的时候,宛若新生一般,皇后拉着骆初七的手一脸的亲热,骆初七也是乖巧的跟在一旁,低垂着脑袋的样子哪有高才的傲然和跋扈。 众人脸上神色一时有些怔忪,刚才皇后进去的时候那脸色可是很不好的,明显是被气到了,也不知道这骆初七说了什么,不过这一会儿就让皇后待她这般亲热。 江明月的心霎时跌落谷底,难道皇后也接受了这个骆初七吗?那她以后该怎么办。 她不由想到进宫前父亲和她在书房说的话。 江明月的父亲江涵是皇后的哥哥,和她年龄相差不大,两人从小关系就亲厚,江家这么多年一直是皇后的助力,所以从江明月初生开始,皇后就暗示他们江明月以后会是太子妃,更是亲自给江明月取了明月这个名字,江家人明白,她是想要更稳固自己和江家的关系,不过这对他们来说,总归是一件好事。 在得知骆初七和慕沉月被赐婚的时候,江涵把自己关在书房整整一个晚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今天进宫前。 她是第一次看到那么憔悴的父亲,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神好像揉进了沙子,浑浊的看不清楚情绪,“明月啊,是父亲对不住你了,让你徒受这些嘲笑。” 做女儿的哪能看自己父亲给自己道歉,她提着裙摆跪到了地上,一脸的动容,“父亲您说这样的话,是想让女儿立时死了吗?女儿知道,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江家,为了女儿。” “乖孩子。”江涵点了点头,走到江明月跟前摸了摸她的脑袋,“你知道就好,你知道就好啊,爹爹做这一切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我们江家以后的前程,也是为了你,我的女儿这样的优秀,除了太子,这世间哪有别人配的上你……” “明月,皇上的圣旨虽然指了她俩赐婚,但是一切还没有定局,你还可以做侧妃。” 第八十八章 甘愿做小的 江明月在听到父亲让她做侧妃的时候,心里的震惊堪比听到骆初七和慕沉月的赐婚,他们江家出了一个皇后,是皇后的母族,她父亲居然要她去给太子做小?即便是太子的侧妃,那也是妾啊! 做妾是什么? 做妾是以后她要对太子妃执丫鬟礼,她不可以再穿嫣红和大红,只能穿桃红的二红色,不能随意的打扮自己,她管不了太子的东宫,她不可以和太子有举朝欢庆的大婚…… 太多太多,这都是她不能忍受的事,更何况是对着骆初七那样的蛮女?她哪点都比不上自己,哪点都比不上! “爹知道这委屈你了,”江涵看出江明月的不甘心,一脸的痛心。 他也是一身的傲骨,若是旁的也就罢了,江明月现下要是不嫁给慕沉月,这大烟王朝又有谁敢娶她?曾经所有人都以为她会是太子妃的,即便是以后不会嫁给太子,也不会有人敢娶她! 难道要他们江家的大小姐做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吗?他丢不起那个人,江家也丢不起那个人,两害相权取其轻,江涵想了想也就明白了,现下虽然是做太子的侧妃,是个地位高一些的妾室,但待到慕沉月做了皇上,到时候江明月做皇后也不是不可以。 “爹做了这个决定也是因为你啊,你不嫁给慕沉月,又能嫁给谁?你只能嫁给他啊!有皇后娘娘在,你比骆初七多了很多便利,现下我们低这个头,来日方长啊。” 江涵语重心长。 他话都说道这里,江明月还有什么可以反驳的,她自己也被说的意动了,咬着嘴唇点了头,父女两个人在这件事上达成了共识,剩下的就是皇后娘娘的事了。 江涵嘱咐了江明月,找到机会就单独和皇后说一下这件事,先把自己的姿态放低了让皇后觉得愧疚,而后再表示自己愿意为了皇后牺牲做小,力图当场就把这件事给定下来。 现下皇后和骆初七这么亲密的出来,她一下就慌神了,也坐不住了,找了个借口说自己身体不舒服,也不知道怎么有些头晕,江嬷嬷一直在她左右待着,听说她不舒服,忙就去找了皇后。 自己以为和骆初七已经商定好了,皇后正畅快着就听江嬷嬷回禀江明月突然不舒服,哪还有心思和别人应酬,这可是她认定,也是疼着的儿媳妇,当即叫了御医,又带着江明月去自己的内殿休息。 骆初七回到自己的席间,睨了一眼江明月就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只一眼她就看出江明月是装病的,至于为什么装病那就无可得知了。 “嗳,你和皇后娘娘都说什么了啊。”林木瑶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一脸的好奇,“我看你俩进去的时候脸色都有些不好,怎么出来就变得很亲近了?” “你知不知道坊间有这么一句话。”骆初七没有回答她,而是反问了一句。 林木瑶眨巴眨巴眼睛,不由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什么话。” 骆初七也学着她的样子眨了眨眼,“好奇害死猫啊。” “切,你不想说就不说,谁稀罕知道呢,还想吓唬我,你知不知道我是吓大的啊!”林木瑶撅着嘴掐住了自己的腰,声音大的让周围的人纷纷回头看过来,这副样子让看到的人不免联想她是不是要发飙了。 上官婉婉心里一喜,看来骆初七是不知道怎么惹到林木瑶了,联想到林木瑶对自己的态度,她感觉这是一次机会,她示好她并斥责自己的妹妹,林木瑶会感动的吧?以后她在公主府就好行事了。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自己心里的热意,也凑了过来,“小七,你做什么又和林三小姐过不去,还不快给她道歉。” 骆初七眉毛一挑,斜着眼睛看向上官婉婉,这里毕竟是在宫里,不是他们骆家那个小府邸,她自然不会把上官婉婉放在首要敌对位置上,毕竟格局不同,但她现在自己凑上来作死,那就不能怪她不给面子了。 林木瑶同样也是一脸的嫌弃,上下打量着上官婉婉,“你过来做什么。” “瑶瑶,我妹妹年纪轻说话不知道轻重,若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你别放在心上。”上官婉婉扯出一抹笑来,脸上满是歉意,“她一向都是这个样子的,你别计较。” 一向都是这个样子啊……小姐们神色都有些暧昧起来了,有些和骆初七很熟的没有出来给她说话,那些不熟的只当上官婉婉说的是事实,一个个又都看起戏来了。 “谁准许你叫我瑶瑶了!”林木瑶拔高了声音,“还有你说那话是什么意思,骆初七她什么时候得罪我了,什么一向都是这个样子又不跟她计较的,你能不能说些我能听懂的话。” 上官婉婉立时愣在了那里。 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呢,骆初七起身,“林三小姐别介意,我这个姐姐啊,就是爱管别人的事,还总是能想出别人想不出的东西来,我都已经习惯了,她呀,一向都是这么打抱不平的。” 骆初七特意咬重了‘打抱不平’这四个字,其中包含的深意任谁都能听得出来。 众人看着上官婉婉的眼神又暧昧起来,这骆家两个姐妹还真是有意思,在皇宫里就这么明抢暗棒的对着嘲讽了起来,在家里还不定要闹成什么样子呢。 却说那边江明月同皇后去了内殿,宫女们有的去请太医,有的去准备茶果点心,还有去要热水的,一时都忙乱了起来。 江嬷嬷伺候着要江明月躺下,却被她抓住了胳膊,“嬷嬷不必忙了,我好着呢。” 说着起身,四平八稳的站在地上,身姿纤弱窈窕,眼神炯炯盯着皇后。 皇后失笑,“你这孩子,瞎胡闹什么,可是觉得无聊了想进来休息休息?”说着拉住她的手拍了拍,“只是下次可别再用这个借口了,可给本宫吓坏了。” 江明月什么都没说,而是跪到了地上,趴伏着呜咽低泣,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跪着做什么,快起来。”皇后本欲伸手去扶,却被江明月给出声打断了。 “娘娘,明月是有话想对您说。” 皇后想了想,让闲杂人等都退了出去,自己则坐到椅子上,而后让江明月有什么话,只说就是。 江明月抽了抽肩膀,磕了头之后说道:“我和父亲知晓,娘娘因为我和太子的事一直烦心,我们只觉诚惶诚恐,在家只盼望着能帮上娘娘的忙,好让您心里能快活一点,我父亲更是日夜难眠,若是因为我的事让娘娘忧心烦恼,那真的是明月的不是了。” “你这傻孩子,这事怎么会怪你呢,你和你爹就是想的太多,和本宫还计较那么许多,咱们都是一家人,说这些生分话做什么。”说着皇后叹出一口气,“也唯有你们会日日把本宫放在心上了。” 皇上身边佳丽三千,自然是不会惦记着她,儿子又…… 见皇后面色郁郁,江嬷嬷忙倒了冷茶送过来,张嘴想说什么,但联想到自己的身份,她最终还是闭口不言的站到了一边。 “事情终究与我有关系,今日想与娘娘说的是,求娘娘不要再为难骆初七了,这件事已经成定局了,她会嫁给太子做太子妃,这是无法挽回的局面了。”江明月抬起头,她脸上泪痕未消,眼眸中满是痛楚和压抑,“江家以后还是娘娘的助力。” 那怎么会一样呢,皇后心里反驳,在争大位这件事上,亲兄弟、亲父子尚且不能信,更何况是江家,只有绑在一起她才会相信江家永远是她的助力。 “这自然不成,你可是本宫认定的儿媳妇,谁也不能取代你。” “可皇上已经下旨赐婚。” “皇上的旨意又不是没有撤销过。”皇后垂下眼眸,盖住了眼底的锋芒和冷光,或者说,骆初七死了这件事不就也顺理成章的结束了吗。 “但那么做太危险,也太难,若是拖累了娘娘可怎么办。” 皇后没有说话,许久之后江明月才又接着说道:“这些话,都是我爹在我来之前让我转告娘娘的,但我爹也早已猜到娘娘不会同意,所以,我们还有一策。” 撩起眼皮看过去,皇后示意江明月直说。 江明月不知道怎么就想起骆初七,她那身鲜艳刺眼的红衣和微微扬起的下巴,在她心里像是一根刺一般,扎得她浑身难受,心里更是别扭。 她也扬起了下巴,幻想着自己站在骆初七的跟前,即便是侧妃又怎么办,即便是妾室又怎么样,她和太子可是青梅竹马,皇后还站在她这边,现下身份在她跟前矮了一等,但就像父亲说的,来日方长不是吗,她没有什么好怕的,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娘娘,我爹和我已经商议过,这件事既已成为定局,娘娘切莫为了我去冒险,即便是做侧妃我也是愿意的。” 第八十九章 再见慕沉澜 骆初七在皇后的寝宫坐的时间长了,久等皇后不出来,她也没有那个耐心再坐下去了,伏在林木瑶耳边嘱咐了几句就趁着众人不在意的时候溜出了皇后的寝宫。 外边甬道站着个小太监,看到骆初七出来再看她身上穿着的服饰,知道她是哪家的大小姐,忙就上前,打了个千儿又说了几句讨巧的话,骆初七认出这并不是上次那个带自己去千鲤池的那个小太监。 “我坐的闷的慌,烦劳公公带我去个什么地方喘口气,烦劳公公了。”说着掏出一把银瓜子塞到那个小太监手里,“上次别人带我去过千鲤池,这次你带我去别的地方。” 那小太监高声应了,躬着身子在前边带路,一路引着骆初七朝着和千鲤池相反的地方去了,走了不知道多大会儿,就看见到了一处宫殿门口,那太监站在门边冲着骆初七笑,“骆小姐,到了,这宫殿里的院子可漂亮了。” 骆初七抬头看了看,宫殿显得有些老,虽然看起来很干净但却也不难看出,这里边没有住人。 “我进去方便吗?不会冲撞了什么贵人吧。” “骆小姐您放心,这处宫殿已经十几年没有住过人了。”小太监又是一笑,“平时也根本不会有人进来,都是我们偶尔闲暇了进去偷个懒儿,也就跟骆小姐您说了。” 骆初七将信将疑,提着裙摆踏进了宫殿,小太监也跟着走了进去。 进到里边了才知道,这个小太监说的并不假,这个院子开阔明朗,靠近正殿的空地种着一株大大的秋海棠,绿盈盈的看着人心里畅快非常,边上还有几株金桂和木兰,一看就是个非常懂得享受生活的女人,只是不知道这里住的是谁。 心里想着,骆初七抬脚就朝着正殿走了过去。 说也奇怪,那正殿居然是开着门的,因为没有住人,所以没像别的娘娘一样挂了帘子,就那么敞开着镂空的门,屋子里的摆设在院子里都能看到。 反正这里也没人住,进去看看应该也没什么。 骆初七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想进去这个宫殿的正殿看看,好像那里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她一样。 正殿里的摆设整整齐齐,却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不难看出这里根本就没有住人,这些摆设的样式还是好十几年前流行的样子,早已经没人再请人做这样的家具摆设了。 但最吸引骆初七注意的,还是侧殿里的那个大书架,上边满满当当摆着书,骆初七猜想以前住在这里的,一定是一个高傲美好的女子,清新独特,让人见之难忘。 骆初七刚拿起一本书,就感觉到一股风猛的贴近自己,有冰凉的东西抵在了自己的腰肢上。 “放下。” 说话的是个男人,声音清冷的像是在冰水里浸过一般,让人听了遍体生寒,她忙放下手里的书,“这位……”她在心里斟酌着该叫什么。 是侍卫吗?不可能,侍卫怎么可能来宫殿里巡视,还是个空殿,要说是太监就更不可能了,这么阳刚的声音,怎么可能是被粘了人伦的太监? “想来你是误会了,我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进来看看罢了。” 身后沉默了半晌,似乎在想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好端端的怎么会来这里。” 看来还是不信了,骆初七无奈翻了个白眼,“我乃骆府二小姐骆初七,今日来参加皇后娘娘的百花宴。”似乎知道接下来他还要问什么问题,骆初七又接着说道:“因为在皇后娘娘的寝宫待的太闷,这才让小太监带我出来透透气,我……” “哪里有小太监?” “小太监就在……嗯?”骆初七倏然惊了,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想转身,但就在她动的一刹那,抵在她腰肢上冰凉的东西也戳了戳她,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骆初七止住身形,想转身却不又不能转身。 “只有你,究竟想做什么!”那男声又更冷了。 “你先把我腰上的东西拿开。”骆初七有些头疼,“这样背对着你,我心里很没有安全感,一害怕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她这句话说完没多久,抵在她腰肢上的冰凉东西终于不见了,她几乎是立时便转身看了过去,只一眼她就恨不得自己能昏厥过去才好,她宁愿不转身! 居然是慕沉澜! 他身上穿着见居家衣服,头上没有紫金冠,只有一支翠玉簪子昝着头发,但即便是这样却还是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那张清冷近乎完美的脸,让骆初七不由屏住了呼吸,而后紧张的指尖都有些发颤了,她很清楚慕沉澜是什么个性,她几乎可以预见自己的结局,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下场,慕沉澜讨厌所有的人,当然包括她骆初七,因为他俩根本就不认识,在他眼里,什么骆府,什么骆将军,他根本就不会在意。 在他眼里,她只是一个女人,让他讨厌的女人。 但出乎意料的是,慕沉澜却只是拧了拧眉毛,眼睛还依旧盯在她脸上,脚步却往后退开了两步,“你来这里,想做什么。” 又绕回到这个话题上了,骆初七没办法回答,只能伸长了脑袋往外边看去,“真的是一个小太监带我进来的,王爷,我没必要因为这个骗你吧,或者您跟我回皇后娘娘的寝宫,自然什么都明白了。” 殿外殿里都是空空荡荡的,只有她和慕沉澜在这里,哪还有刚才带她来的那个太监的影子。 这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必定是被别人给陷害了,骆初七伸手拍到自己的脑门上,哀叹了一声,她还是太不警惕了,这次只不过是一个小太监,把她带到了一个宫殿里,下次呢? “王爷,那个小太监不见了。” “……”慕沉澜没有说话,只是那样淡淡清冷的看着她。 骆初七感觉自己额角跳了跳,“我说的是真的,确实是一个小太监带我来的,我也是才进来,连本书都没来得及翻开呢。”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慕沉澜好像认识她。 其实她进来的时候慕沉澜就知道了,他当时正在内殿里,听到外边脚步声才出来的。 审视骆初七许久,慕沉澜转身一声不吭的离开了,直到他的身影看不到了,骆初七才从殿里冲出来,不管不顾提着裙摆朝外跑去,一口气都不带喘的回到了皇后的寝宫。 这个皇宫实在是太危险了,骆初七掏出自己的手帕擦了擦额角浸出来的汗,而后深吸一口气迈步进去了。 皇后和江明月的事已经商量好了,江明月一门心思的要皇后答应让她做侧妃,皇后则不想让江家人知道她对骆初七做的安排,含含糊糊把事情接过来之后没有回话,拉着江明月又去了外殿。 因为这次百花宴很简单,没有皇子和外男也没有公主,有的这些京城里的小姐们在,所以闹了小半天就散了,除了江明月被皇后留下了,其余人全部都出宫回家去了。 骆初七到了宫门口正要上马车的时候,上官婉婉却也昂首挺胸走过来要上马车。 翠荷站在一边心里早就不满了,但上次骆初七教训她的话她还记得,有身份在那里放着,她不能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哟,我的马车简陋的很,哪比得上长公主府的马车?”骆初七慢悠悠挡住她的去路,“居然是长公主府的马车送你来的,也好把你送回去吧?” 上官婉婉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咬牙怒目瞪着骆初七,却是难得什么也没有反驳,她的默然让骆初七感觉很没意思,踩着脚踏上了马车。 各家小姐走了之后,皇后这才让江嬷嬷去东宫叫来了慕沉月。 江明月是真正喜欢慕沉月的,看到他之后身上的冷傲气质全然消失不见,嘴角带着羞涩欢喜的笑意,眼睛转也不转的放在他身上,皇后在一边看得心里乐呵呵的,抓着江明月的手拍了拍,让她安心等着,自己则拉着慕沉月进了内殿。 “今日本宫办了百花宴,邀了京城的小姐,骆小姐也在里边。”皇后开门见山说道。 前边那些话一点用没有,唯有骆小姐这三个字让慕沉月眉目动了动,“母后叫儿臣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皇后笑了,脸上有得意,“自然不是,本宫今日身体不适,幸而有骆小姐服侍,我们相谈甚欢。” 相谈甚欢? 慕沉月长眉深深拧了起来,讨厌骆初七的母后,和骆初七相谈甚欢?这不可能。 看出他的疑惑,皇后脸上的笑放大了一些,“骆初七那孩子虽然乖张一些,说话又太直白,好在心思纯良没有什么歪门邪道的想法,今日本宫试着与她沟通,她应当是听懂了,不日应该就会主动要求皇上撤回旨意的。” 几乎是她话音刚落地,慕沉月的脸就拉了下来,一双眼眸尽是冷然,“母后是不是说了什么威胁她的话?” 第九十章 毫不避讳的讨厌 皇后似乎被他这句话给伤到了,脸上的笑霎时僵住了,而后也拉了下来,浅薄的嘴唇紧紧抿到一起,“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在你眼里母后就是这样的人吗?” “我只是太了解母后有多讨厌阿七。”慕沉月眼眸里揉进了无奈,更多的却是阴沉,“母后就不能接受她吗?即便是为了我也不能接受吗?” “住口!”皇后压抑着声音低喝,“你知道什么,你什么也不知道!母后含辛茹苦把你养大,果然是有个女人就把为娘的给忘记了,因为她你是不是连母后也不要了?!” “既然我不知道,那母后就告诉我知道,究竟为何那么的厌恶阿七。” 究竟是为了什么,一个久居深宫的皇后会这么的厌恶一个将军的女儿? 皇后胸膛起伏,保养完好的脸上满是暗暗的恼怒神色,江嬷嬷这个时候正送了六安瓜片过来,看到皇后着恼的神色,再联想到下午发生的事,立刻知道母子两人恐怕又是为了骆初七争吵上了。 这个骆初七可真真是皇后的煞星,自打太子认识了她之后,皇后身边就大事小事不断,大多都是与她有关系,别说皇后不喜欢她了,便是喜欢也不决计不能让她嫁给太子,分明就是克皇后的啊! “太子殿下!”江嬷嬷快步上前跪到了地上,“娘娘最近身子一直不爽利,喝着药呢,下午已经被气过一回了,您就顺着点娘娘说话吧,到底是母子,不管娘娘做什么可都是为了您啊。” 下午被气过一回了,慕沉月怎么听不出她是在说下午骆初七气到皇后了,但他又不是傻子,堂堂皇后,居然会被臣子的女儿给气到,这简直是无稽之谈。 他那双深邃的眼眸眯了起来,“母后是国母,别说气您了,便是有人在您面前说话不中听一些,您也敢让人立刻拖出去杖毙了。” 这就是在说她在撒谎咯?皇后只觉头晕目眩,虽然她确实是故意让骆初七更得意一些,好让她言语行为出错进而忽视掉前一阵子的事,但从自己儿子嘴里说出来却还是让她不能接受。 垂在身侧的手攥紧,皇后闭上了眼,这个骆初七,若说以前想要除掉她心里还有些犹豫,现下可真是一点犹豫都没有了。 她儿子未来是要做皇帝的,皇帝的身边不需要一个可以改变和左右他想法的女人,更何况会为了她和自己作对。 皇后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脸上已经平静下来,只是嘴唇还有些苍白,“好了,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你若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就去安抚安抚骆小姐,到底是她自己起的意,去不去请旨也是她自己的事,母后老了,管不了你的事了。” “皇后娘娘!”江嬷嬷痛心的低叫一声,转而又看向慕沉月,“太子殿下,娘娘做的一切可都是为了您啊,您不该为了别的女人和皇后过不去啊!” 慕沉月站在那里,什么话也没说,皇后等了许久没见他表态,脸上表情虽然有些僵硬,却还是扯开嘴角笑了笑,“母后也许久没有见你了,今日就陪母后吃过饭再走吧。” 到底是自己的母亲,慕沉月看皇后脸色确实不好,点了点头同意了。 太子许久没有在皇后寝宫里留饭,知道他晚上要和皇后一起吃,寝宫里上上下下都忙了起来,又是准备茶果点心,又是小厨房准备他爱吃的甜点,江嬷嬷更是亲自去了御膳房,把皇后晚膳的定例给改了,所有的菜都是按着慕沉月的喜好上的。 要说最高兴的,自然还是江明月,她像个娇羞的小女子一样做在寝宫里看着所有人忙来忙去,皇后和慕沉月出来之后,她又羞羞答答的跟在后边去了偏厅,那里已经准备好了晚膳。 “明月,你来,坐本宫右手边。”皇后坐下后,冲着江明月招了招手,她左手边坐着的是慕沉月,这样一看倒是把江明月放在了和慕沉月同等的地位上。 慕沉月像是没有看到江明月一样,脸上淡淡的,只一心看着自己面前的那几盘菜,全让不顾江明月在旁边不时撇过来的眼神。 他当做没看到,皇后可没办法忽视,她低低咳嗽了两声,一脸揶揄睨了江明月一眼,“可是饭菜做的不合胃口,怎么吃的这样少呢。”一面说一面冲着百果鸭子攒盘努了努嘴,“快尝尝这道菜,可是沉月最喜欢吃的。” 江明月抿嘴一笑,筷子伸了过去,但忽而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睨了皇后一眼,果然看到她眼底鼓舞的神色,她顿时臊的小脸一红,但还是把筷子上夹着的鸭肉朝着慕沉月送了过去。 她手才刚伸过去,慕沉月就沉着脸把筷子搁到了桌子上,不轻不重的一声“啪”,惊的江明月差点夹不住那鸭肉,她小脸一白,胳膊像是被什么扎到了一样缩了回去。 “母后或许不知道,儿臣口味早已变了。”手撑着桌子起身,慕沉月一脸冷然,“这百果鸭子攒盘更是厌恶的很。” 这桌子上坐着的人哪个不是精明果决,怎么会听不出慕沉月借着说厌恶鸭子表示对江明月的不满,皇后一心要护着江明月,拉着她的手安抚了几句,又低斥慕沉月说话没轻没重。 “儿臣已经饱了,还有事未办,就不陪母后了,儿臣告退。”慕沉月拱了拱手,头也不回转身就离开了。 皇后还一门心思的想着给江明月制造机会,眼看慕沉月已经出去了,忙推着她让她赶紧追上去送送,江明月咬牙也真的疾步追了上去,没几步就跟到了慕沉月身后。 “太子殿下,您等等我!”江明月喘着气又疾走几步,想要和慕沉月肩并肩一起走。 似是想起了什么,慕沉月停下脚步,背着手转身看了过来,淡然盯着江明月。 江明月呼吸一窒,不动声色的挺起了胸膛,想在他面前展示自己最好的样子,她可是名满京城的江家大小姐,不管是哪个男人看到她,都会想要亲近她的,慕沉月也不应该例外的。 “本宫以为你明白的。”慕沉月冷冷开口。 江明月怔愣在那里,强撑着笑了,“太子殿下在说什么?明月不明白。” “本宫若是有意与你,这一二十年间早已把事情定下,不要再浪费时间。”慕沉月一点面子也不给江明月留,接着说道:“我母后说一不二惯了的,她若是对谁有了误解,你该劝着才是,而不是任由无辜的人被误会。” 那个无辜的人是谁,江明月心里很清楚。 她可以自甘堕落愿意做小,也可以忍受慕沉月对她不冷不热甚至是远离,但却不能忍受他在她面前维护另外一个女人。 “怎么会无辜,如果不是因为她,这一切还是会和以前一样。”江明月大胆上前拽住了慕沉月一方小小的衣角,紧紧的攥在了手心里,眼眸里有泪在隐隐打转,“从小我就知道,我会是你的人,你做我的天已经做了那么多年,若是没有你,我的天就塌了啊!” 冷着脸甩掉她的手,慕沉月眼底厌恶越来越浓,“这种话本宫不想再听第二遍,识清楚你自己的身份。” 不想再听第二遍?是因为怕骆初七知道了误会吗?!江明月只觉胸口憋着一口气,胀的她整个人都混混沌沌起来,脑子也不清醒了。 “我知道!”她拔高了声音,一贯清冷的脸上带了点癫狂,“你不过是看中了骆府的势力,骆将军是大烟的大将军,只要他拥护你,你的地位就会稳固很多,她骆初七不过是一颗棋子,她在你心里只是一颗棋子!!” 绝对不会是因为喜欢她,绝对不会,江明月脑子里就剩下这个想法,在她带着微微癫狂的视线中,慕沉月脸上爬上一丝丝的嘲讽,而后却是一句话也不愿意多说,径直转身离开了。 这次江明月没有追上去,而是蹲在地上捧住了自己的脸,呜咽低泣的声音从指缝中溢了出来,她该怎么办,就算如愿以偿的做了太子的侧妃,不得太子的喜欢,到时候她依然什么都不是,她想要的是慕沉月,是他爱怜的看着自己的目光,而不是厌恶。 “娘娘,奴婢去把明月小姐带回来吧?”江嬷嬷站在窗边,看着殿外那个蹲着的女孩子有些心疼。 皇后那张保养完好的端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她盯着江明月看了许久,转身坐躺到了软榻上,“带她回来做什么,让她只做一个嘴上厉害却什么也不敢做,只在别人身边愤懑的人吗?让她自己想清楚。” 到底是一家人,江明月和皇后的性子虽然不大像,但在偏执上却是一样的,她哭了一会儿便停了下来,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骆初七带着嘲笑笑意的脸。 骆初七,只要她不在了,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只要她不在了,慕沉月就会用那样的眼光看着自己! 第九十一章 在门口被人拦住 自打从百花宴回来,上官婉婉难得在骆府沉寂了好一阵子,每天就在自己的屋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如果不是深知她的目的,骆初七几乎都要以为她改邪归正了。 但这个想法也不过是在她脑子里停留了片刻,就被她自己嗤笑着挥散了,怎么可能呢。 这天晌午,骆府大门口来了一架马车,上边下来了个小厮手里捏着请帖送到了门房管事的手里,门房管一看请帖,忙和那个小厮见礼,一面笑着一面亲自把人送走了。 “怎么竟巴巴儿的亲自去送呢。”二管事的揣着手问了一句。 那管事的笑了笑,晃了晃手里的请帖,“看见没,这可是张丞相,啊呸!”说着啐了一口,“瞧我这嘴,张左相,是张左相家里的请帖。” 因为骆将军和骆子辰去了北营镇地,骆府说得上话的主子就只剩下骆初七了,上官婉婉那是半道来的主子,虽然认在了长公主膝下,但下人们也不敢立时就投靠过去。 张左相府上的帖子也就送到了骆初七的手里,彼时她正百无聊赖吃着翠荷洗好的葡萄,拿到帖子只看了一眼就有些吃不下去了,“这是什么意思?” “二小姐,奴才拿到帖子听送帖子的人说了几句话,也是迷迷糊糊的不知所云,那人走了后奴才留了个心眼让人出去打听了,这才敢把帖子送到您这儿。” 骆初七拧眉,“说。” “这沐夫人乃是张左相夫人的表妹,两人自小是一块长大的,情分比亲姐妹还要亲厚几分,张夫人能嫁给张左相,据说当时也是靠了沐夫人送了重要的信,所以左相和相夫人心里都是很感激沐夫人的,沐夫人远嫁的时候,可是左相夫人亲自梳妆送嫁的,据说这次沐夫人回京,是因为要养病。” 骆初七心里有些不安,因为她听到这个沐夫人的名号,本能的觉得忐忑,和左相夫人关系亲如姐妹,嫁给了姓沐的,她拧眉在脑子里搜寻着有关姓沐的人家的记忆,重生之后,关于上一世的记忆她就越记越记不清楚了。 片刻之后,她倏尔睁大了眼睛,她知道这个沐夫人是谁了! 上一世慕沉月在皇上跟前虽说是不怎么得宠,但到底是名正言顺,占着一个嫡就比别人强了很多,所以他太子的帽子是一直带的稳稳的,最终导致他丢失这个帽子,却是因为他亲临北地监军打仗连失北地三座城池。 连失三座城池可不是什么小事,皇上大发雷霆,连发五道诏书召回了慕沉月和当时领兵打仗的将军,她记得当时慕沉远严令骆府任何人不得去领兵打仗,而后另封了一个将军,那个将军就是姓沐,打仗的本事和骆将军不相上下,还有人说若两人在一块比试,说不定输的的是骆将军。 召了这些人入宫说了什么,骆初七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同样不知道,她只记得太子入宫之后就被废了太子的位份,之所以让她觉得忐忑不安,是因为,她见过慕沉远秘密见了那位沐将军,还有他对待那位沐将军的态度,沐将军绝对是他的人! 但从骆将军的只言片语里,她却知道沐将军是个同样正直聪敏的人,这样的人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投靠慕沉远,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让沐将军不得不…… 对了! 骆初七豁然起身,她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袍袖在桌子上,这样一站起来行动幅度有些太大,哗啦啦带着桌子上的茶盏器皿全部都摔到了地上,翠荷在一边吓的猛抽一口气,低呼一声上前忙看骆初七有没有被伤着。 张管家以为自己说错话了,吓的伏在地上,嘴里不住的求饶。 “小姐,小姐您怎么了,可是被吓着了?”刚才她一直好奇的看着自家小姐,亲眼看见她脸上神色变换太快,一会儿是沉思,一会儿是忧愁,最终定格的却是惊恐。 是什么让小姐惊恐?难道是请帖上有什么古怪?翠荷这样想着,忙拿起那个请帖仔仔细细看了起来,只是那烫金字的请帖上,只写了沐夫人大寿,请骆府小姐过府赴宴。 没有什么不妥啊。 骆初七脸上的表情却逐渐更加的惊恐和慌乱,她推开翠荷自己跑出了院子,她整个人像是绷着的一根弓一样,随时都想要发射出去的样子,但在跑到院子之后,她却又霎时止住了脚步,整个人如泄气了一般,连连倒退了几步。 “小姐小姐!”翠荷追出来上去扶住她,“小姐您怎么了,可别吓奴婢啊!” “没事,我没事。”骆初七扶住自己的脑袋,发出一声苦笑,“我只是突然觉得,自己真是蠢到家了,你别管我,让我一个人休息休息。” 推开翠荷之后,骆初七自己进了内室,关上门之后踉踉跄跄坐到了软榻上,如果她没有猜错,上一世应该是她帮着慕沉远把沐将军抓在手里的,只要她想办法摸一摸这个沐夫人的脉象,她就可以确定,自己的猜测是不是对的。 这么一想,沐夫人一定是早就回到京城了,现在的她身份还只是一个平常的官太太,想要接近她虽说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却也有些难,只看去张府当天随机应变了。 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骆初七打起精神推开屋门到了院子里,她迎着太阳眯起了眼睛。 有什么好慌的,现在一切都已经不同了,她掌握着很多人看不到的东西,知道很多未来的事,她只需要抓好这些线就可以了,在她不断向上的路上,她会踩着上官婉婉和慕沉远的尸体祭奠那些亡灵。 大烟皇朝有两个丞相,一个是张左相,管的是文事,一个则是谭右相,管的是武事,和骆府经常往来的便是谭右相,骆将军虽然是个粗人,但他却知道怎么做人臣子,平时只跟右相往来却不交好,和左相更只是点头之交,毕竟手握兵权的人是最容易被皇上忌惮的。 张左相不说权倾朝野,但也是门生若千,到了他们给沐夫人做寿的这天,虽然大家都不太看的上沐夫人,却还是很给面子的上门拜寿了,毕竟拜不拜寿不重要,重要的是交际。 上官婉婉可能是早就得了长公主的指点,所以在自己的小院子里沉寂了那么多天,上了去张府马车的时候,骆初七注意到她提的换洗衣物包袱里还有一个小包袱。 用脚趾头想她都知道,上官婉婉这是准备巴结左相夫人,逐渐的在内院圈子里把名声给挽回来,骆初七心里惦记着另外一件事,根本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上了马车就闭目养神起来了。 到了张府,骆初七看也不看上官婉婉,垂着脑袋下了马车,还没抬头就听到一阵阴阳怪气的生气。 “哎哟哟,这不是骆大……哦不,骆二小姐嘛。”一个清脆的女声说着说着就笑了,“啧啧,你们骆府也真是有意思,竟还有个流落在外的小姐,我说骆初七啊,你就等着吧,说不定改天你还多个哥哥呢。” “你这死丫头,也忒不会说话了,什么就多个哥哥啊。”听着像是替骆初七打抱不平的,转而却又变了腔调,“说不定是弟弟或者妹妹呢。” 上官婉婉下马车的动作一僵,进去也不是,下去也不是。 骆初七转头循声看过去,只见不远处停靠着两辆马车,两个身姿窈窕的小姐,一个手拿帕子掩着嘴角,一个则是团扇盖着半张脸,这两个小姐对骆初七来说,既不熟也不陌生,但她知道这两人是梅月公主的忠实‘小跟班’,不用想,这肯定是得了梅月授意的。 “聒噪。”淡淡的扔下这句话,骆初七微微扬起下巴准备进张府。 那两个小姐正笑着,闻言脸上的笑收住了,彼此对看一眼都是愤愤然走过来,挡住了骆初七的去路。 “你说谁聒噪呢!”那个拿着团扇的先发难了。 另外一个拿绢帕的也不甘示弱,挺了挺胸脯,“对啊,你说谁呢?” “自然是谁问的就是说谁的。”骆初七冷然一撇,“见过捡钱的,这捡骂的还是第一次见到,还一见就是一对儿,真是稀奇。” “你!” 骆初七拧眉,“让开。” 这要是搁在以前,说不定骆初七还有那个闲心好好的和她们应对,但她现在一心想着那位沐夫人,实在没有别的心思对付这些人了,说话难免强硬了些。 那两个小姐哼了一声,扬起了下巴,“不让,怎么着,你打我们啊,实在不行把我们的脸划花了也行啊,反正你对自己的姐姐都能下的了手,又何况是我们呢。” 说着,她们把视线投到正僵在那里的上官婉婉身上,“我们说的对吧,骆大小姐。” 这边的动静早吸引了众多人的视线,见那两个小姐都看向上官婉婉,围观看热闹的也纷纷把视线投了过去,想听听她会说出什么话来,是维护自己的妹妹,还是干脆倾诉委屈? 第九十二章 寿礼 上官婉婉见所有人的视线都放到自己的身上了,心里一紧,急速的在脑子里想着她该怎么应接这个问题,让她维护骆初七,她实在做不到,但她也很明白,在大庭广众之下揭开自己和骆初七之间的伤疤和矛盾,就不说骆初七了,她自己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你别怕,有什么直说就是了,”那两个小姐见上官婉婉脸上有迟疑,一心认定了她心里也是怨恨着骆初七的,肯定不会错失这次能够让骆初七丢人的机会。 上官婉婉还没个反应,骆初七却终于忍不住嗤笑一声,“不知道两位的父母家人看到你们这样的做派,心里会作何感想,竟直接在相府门口拦人编排是非,你们家竟是这样的规矩吗?明明是高门大户云英未嫁的小姐,却连市井妇人都不如,我都替你们父母臊得慌!” 不等那两个小姐说话,骆初七又是崩豆子一般开了口,“方才听两位说的,竟像是在现场看到的一般,怎么我不记得及笄礼上有请你们二位?这知道的要说你们无知莽撞,言语无状不分场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故意要在相府这么个大喜的日子里,专门挑在人家的门口闹事呢。” 她三言两语几句话,堵的那两个小姐呐呐的不知道该如何还嘴,两人都憋得抓心挠肝的,拿着团扇的还算有点脑子,抓着骆初七的话尾巴就接了上去,“你血口喷人!我们什么时候想在相府门口闹事了!” “对对对,我们什么时候闹事了!”捏着帕子的忙符合。 “哦?是吗,原来不是为了闹事的,那就是故意找我的事了?”骆初七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反问了一句,“且不说我与你们二人不熟,便是相熟开个玩笑,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在人家门口就闹将起来,你们现在还是闺阁小姐,出了事自然有父母替你们中和,以后嫁出去,难不成还要你们公婆出来说和?” 话音落地,周围那些人又都把眼神放到了那两个小姐身上,有低低的议论声音隐隐传了过来。 “可不是嘛,这骆小姐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呢,这两个小姑娘怎么这么不知道轻重。” “对啊,这还是在张相爷家门口呢,真是给人家找晦气。” “要我说,骆小姐说的那句话最在理,这要是以后嫁出去还是这般行事,那婆家可就倒霉了。” “也不知道谁家会倒霉娶这么两个长舌妇进门。” 那两个小姐本来是想让大家都知道,骆初七是怎么一个心狠手辣的人,连对自己的亲妹妹都能下手,这可不是一个好人,大家都应该远离她才是,没成想却被骆初七几句话反转了局面,现下成了大家都远离着她俩了。 虽然是得了梅月公主的指示,但她俩终究是闺阁小姐,哪受得了周围这些人暗中的指指点点,还有那些听着很轻却又无比清晰的讨论声音,咬着嘴角推开了众人,一刻也不敢停留逃也似得进了张府。 这件事对骆初七来说,连个小插曲都算不上,在她心里连个涟漪都没荡起来,那两个小姐跑进张府后,她也和翠荷一脸淡然的进去了,神色平静的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能这样,上官婉婉却没办法那么理直气壮,下了马车低着头仓皇的跟在她身后进去了。 进了府一路行着,骆初七终于明白了左相夫人和沐夫人关系有多亲厚,满府张灯结彩,那排场竟是和左相去年办寿宴时候相差无几,如果不是知道这是给沐夫人做寿,她几乎都要以为是左相夫人寿辰到了。 丫鬟们一路领着骆初七和上官婉婉进了内院,又带进了正厅,隔得远远的就听到院子里莺声燕语,不时传出姑娘们清脆的笑声,让人听了心里就畅快,骆初七却没有心情欣赏这些,她心里噗通噗通乱跳,想着等会儿该如何自然而然的给沐夫人把脉。 进了宴客厅,骆初七看到左相夫人和一个中年女人相携坐在上座。 那妇人身上穿着檀棕色万字花样的大褂,头上挽着个垂马髻,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像是雕塑一般,她圆脸盘大眼睛,直挺的鼻子下是一张樱桃小嘴,和左相夫人坐在一起,衬得她皮肤暗黄,看起来十分的憔悴。 那应该就是沐夫人了,说是左相夫人的表妹,看起来却比左相夫人要老上几岁,但她也确实是个美人,一个长相端庄正气的美人儿,她那双眼睛看似淡然无波,看着谁的时候都没有情绪波动,却也都很亲和,这样的人嫁人一定是有自己眼光的吧?她怎么可能会嫁给一个陷害太子的将军呢。 在看到沐夫人的一瞬间,骆初七心里就已经开始偏袒他们了,这里边一定有什么事。 骆初七刚想上前行礼,上官婉婉却赶在她前边凑上去工工整整行了个福礼,她本身长的就温婉娇美,现在脸上带着讨巧的笑,嘴里又叽叽咕咕说着卖乖的话,张夫人和沐夫人怎么会不喜欢,乐呵呵的就让她起来了。 上官婉婉起身之后,让自己的丫鬟递上来了一个小包袱,三两下打开露出里边叠的四四方方的一块布,她和丫鬟一起拉着铺展开,居然是个山水图,南山青松下瀑布蜿蜒向东去,虽说没有写字,这意境却是好的。 骆初七挑眉,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好!不错不错。”张夫人高兴的一张脸都凑到了一起,一面说着一面上下打量上官婉婉,“是个好孩子,这可是你新手画的?” 跟在上官婉婉来的那个丫鬟一脸难掩的喜色和隐隐的得意,冲着张夫人福了福礼,“夫人,这可不是画的,是我们家大小姐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可是双面绣呢。”说着往前凑了凑。 张夫人和沐夫人都是一脸惊奇,倾身看过去,果然是绣出来的,而且正反面还都是一样的,张夫人一脸的惊奇,看着上官婉婉的眼神更显亲切了,“这孩子,真是有心了。” “让我们也瞧瞧吧。”周围站着的几个官家小姐也都有些好奇,纷纷凑上来要看,沐夫人很大方的让丫鬟捧着供众人观赏去了。 上官婉婉这边出着风头,自然不会有人把骆初七给忘记了,好心提点了一句:“骆二小姐也在呢,让我们也瞧瞧你给沐夫人送了什么寿礼吧?” “是啊,快让我们看看。”有人符合。 骆初七眼睛一扫,这才发现这屋子里摆了很多礼品,想来除了府里的定例,大家也都另外送了东西,但她心里一直盘算着沐夫人的事,根本就把送礼的事抛之脑后了,管家虽然会备礼,但总不至于连寿礼也备下。 先前在外边丢了人的团扇姑娘立刻来了兴致,装模作样说道:“看她那样子,别是没准备吧?” “这不是没把沐夫人放在心上吗,她姐姐倒是个有心的呢。”捏着帕子的忙符合,看似她俩在用很轻的声音说话,屋子里众人却都听的一清二楚。 张夫人的脸立刻拉了下来,看着骆初七的神色很有些不好。 在大烟王朝,满朝文武惧怕骆将军的人有很多,但不怕他的人也不在少数,张左相就是其中之一,两人一文一武根本没有公务上的牵扯,身份地位也相当,张左相不怕他很正常,他不怕他的夫人自然也就不会怕。 “不是的!”上官婉婉在旁边忍不住了,换了个担忧的脸就蹦出来了,“我妹妹这几日有些忙,并不是故意忘记给沐夫人准备寿礼的。” 她不说话还好,大家也只是猜测那么一说而已,她这一说话倒是落实了骆初七忘了给沐夫人准备寿礼,到底为什么忘记准备,大家也都不在意,上官婉婉只要张夫人以为骆初七看不起沐夫人就是了。 默默坐着的沐夫人闻言没有看向骆初七,而是快速的扫了上官婉婉一眼,又温和的冲着骆初七笑了,“也不是什么大事,这次没有准备,下次补上就是了,都是好孩子。” 她的样子没来由让骆初七觉得有些亲切,冲着她回了个笑,“我姐姐这是与大家开玩笑呢,谁说我没有准备寿礼呢。” 上官婉婉脸上的表情尚且来不及收,僵硬在那里,好一会儿才开口,“小七,没有准备就算了,沐夫人都说下次准备上就是了,你可别为了……” “姐姐怎么这么肯定我没有准备寿礼?”骆初七淡然看向上官婉婉,“我虽然不及姐姐有心,呕心沥血准备这么一副绣品,但心意上却也不会比姐姐差。” 沐夫人眼角跳了跳,眉心几不可察的拢了拢,而后又快速松开,“你这绣品,怕是花了不少功夫吧,没个十天半个月的可做不好。” 上官婉婉直觉这个问题有些不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她身边那个丫鬟却感觉这是在夸她们家小姐,忙就又回了话。 第九十三章 我来帮你治病吧 上官婉婉想拦住她,那丫鬟的嘴却比她的手要快的多。 “回夫人的话,这可是我们小姐费了大功夫才绣成的,十天半个月也是少的,她……” 刚说道这里,上官婉婉就截住她的话头,“你这丫鬟哪那么多话,一点规矩都不懂,主子们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儿吗,还不退到一边去。”声音温声细语,却饱含贬斥,那丫鬟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哪还敢接着往下说,忙惶恐的退到了下人们站着的地方。 刚那丫鬟说话不见她斥责,这会儿却又怪她多话了,可惜这屋子里精明的人很多,沐夫人和张夫人便是其中之二,骆初七不动声色扫了一眼,果然见到她们两人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淡然,不似刚才的亲热劲儿。 沐夫人回了京城,这本身就是很少人知道的事,上官婉婉一个养在闺阁中的小姐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她们自然不会想到这是长公主提点的上官婉婉,有意让她来讨左相夫人的欢心,只会认为这件寿礼有问题,刚还觉得她有心了,现下却是觉得她连敷衍了事都比不上。 帖子也就这两三天送过去的,既然这件祝寿的绣品是费了大功夫的,十天半个月也制不好,那丫鬟也说是上官婉婉亲手费了大功夫做的,总不至于是现买的,那唯一的可能便是,她做好的本来要送与别的长辈的。 方才两人只当这是她亲手画的,没有想那么多,后又说是绣的,也根本没有往这上边想,只是骆初七简单一句呕心沥血,让沐夫人发觉其中的不对,这才问出那个问题。 可怜那个丫鬟只是想给上官婉婉讨巧罢了,没成想却弄巧成拙了。 沐夫人低低咳嗽两声,在一众小姐的对比下,她脸色显得更蜡黄了,“不知道骆小姐给我准备了什么寿礼。”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怎的,沐夫人叫骆初七竟直接叫骆小姐,并不像别人似得叫她骆二小姐。 她问出声后,骆初七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想要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就要单独的接近沐夫人,而能不能单独的接近沐夫人并且把上她的脉,就靠她的‘寿礼’了。 “沐夫人,我准备的寿礼跟别人不同。”骆初七笑了笑,“它有些胆小,很是怕人,烦请夫人带着我去一个僻静的屋子。” 还有这么稀奇的事?那些小姐一个个都好奇极了,有的探脑袋往她怀里看,有的则是去看翠荷怀里是不是抱着什么东西,毕竟能牵扯上胆小的,也就小动物了。 “是不是小猫小狗啊?”有的小姐忍不住好奇问了一句。 那小姐这么一说,引得旁的小姐都低呼一声,兴奋的直往骆初七跟前凑。 骆初七冲着她们温和一笑,“这寿礼是给沐夫人的,待我给沐夫人看过之后,你们自己再向沐夫人讨吧。” 闻言,小姐们都是一脸的兴奋,有些迫切的看着沐夫人,这样被看着,连边上的张夫人都来了兴致,抚了抚自己的衣服就要起身,“既然如此,我俩这就随你进内室去一……” 话刚说道这里,沐夫人的手就按到了她的手背上,嗔怪的睨她一眼,“这里这么多客人,怎么好咱们两个都进去了,一把大年纪了还小孩心性,表姐可是主人啊,得待客呢。” 张夫人被说的乐呵呵一笑,果然坐下冲着沐夫人挥了挥手,“快去快去,等会儿赶紧拿来与我看。” 沐夫人笑笑,起身拉着骆初七的手进了内室,屋子里有两个小丫鬟正坐着纳鞋面子,看到沐夫人带人进来忙放下活计行李,被沐夫人挥手遣退出去。 屋子一时陷入了安静,把喧闹的声音隔在了室外,沐夫人回身仔仔细细打量了一回骆初七,脸上不见刚才亲切的笑,眼底还带着细微的戒备。 “你是有什么话想单独对我说吧?” “沐夫人果然聪敏果决,初七佩服。”从刚才沐夫人把张夫人拦下的举动上看,骆初七已经猜到她知道自己是想单独跟她说话了,此刻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但也看得出她是一个多疑的人,若是直说知道她有病,想替她把脉,可能会适得其反。 她这次独身进京,恐怕就是为了找名医治病,自己这样巴巴儿的送上门来,倒更像是有所图谋的,可她本身就是有所图谋,想找个让沐夫人放心,自己又好行事的借口却有些难。 她脑中急速转动着,而后似是想起什么一般,眼底蓦然一亮,脸上泛起浅淡的笑,“这件事说起来也是有前因后果的,只希望夫人听了不要笑话我才好。” 沐夫人点点头,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小女在及笄礼之前一度噩梦连连,白日黑夜的备受煎熬。这件事不敢说与父亲哥哥听,自己又十分的害怕,就让小女的丫鬟去找了个会算命的先生,全靠庞先生小女才能得以安稳。”骆初七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说也奇怪,前阵子庞先生又找上门,说是回去日观天象,发觉小女近日将有大劫。” 说道这里,骆初七脸上的表情又变的害怕,把自己出门被绑架失踪了的事讲了个清楚,又说最后是靠着庞先生才把她给找到的,“本来以为这件事已经结束了的,庞先生却说我命中要用劫抵劫,才能平平安安的。” 沐夫人听到这里,眼睛眨了眨,“以劫抵劫?” “是。”骆初七点了点头,“庞先生说我命里带劫,想要自己平平安安,就要给有缘人渡劫才成。” 都说道这里了,沐夫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乐呵呵笑了笑,一脸的不在意,“骆小姐这意思是,我便是你的有缘人?” 骆初七一本正经的点点头,“沐夫人乃是我第一个有缘人。” 虽说大家都信个鬼神,平日里没事就拜佛求福,但骆初七的这说法沐夫人却从没有听说过,更何况她还只是个小姑娘,她又能替自己渡什么劫呢?难道是给自己治病? 想到这里,沐夫人感觉自己有些好笑,自己这病多少名医都治不好,更何况是眼前这个小姑娘。 “你也丫头,心眼儿也太实诚了,恐怕是被人家骗了吧。”沐夫人乐呵呵的笑笑,“是不是给了很多银钱?我知道有很多打着算命幌子的骗子,惯会骗你们这些小姑娘的,你不要信他。”说着就要起身。 骆初七神情未动依旧站在那里,“沐夫人不信也正常,但好歹让我给您把把脉吧?” 把脉?沐夫人愣在那里,难不成那个庞先生竟然是真的会算……不对,有不少人知道她这次回京是养病,这根本不是算出来的。 看出她的迟疑,骆初七朝前走了几步,拉起自己的袍袖,莹润玉洁的手臂像是藕节一样,柔若无骨的小手径直伸了过去,“沐夫人,不管是真还是假,把把脉总没有什么坏处,对吧。” 她声音柔和,沐夫人盯着她看了半晌,不明白自己心里怎么突然生出了信任她的想法,本来是想出去的,现下却又坐了下来,学着骆初七的样子撩开衣袖露出手腕,平放在了桌子上。 “我也小孩心性一回,既然你想把脉,就随了你的心意吧。” 骆初七掩下心里的激动和忐忑,深吸一口气坐到沐夫人的对面,把自己的小手搭了上去。 沐夫人根本没抱什么希望,只是在她看到骆初七脸上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凝重的时候,心里还是忍不住紧张了半刻,“怎么。可是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夫人这脉象,大夫可说过您是得了什么病不曾?”骆初七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又问了一句。 闻言,沐夫人拧眉仔细想了想,“不曾有人提过这是什么病,只知道……”似乎很严重,这话沐夫人没有说出来,因为她怕吓着骆初七。 “很严重。”骆初七收回手,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想必沐夫人必定是知道的,这次回京也是因为觉得自己身体每况愈下,对不对。” 即便是骆初七说出这样的话,沐夫人还是觉得没有什么,如果不是因为身体越来与不好,她肯定不会抛下丈夫孩子独身一人回到京城。 她点了点头,骆初七也点了点头,而后站了起来,见她似乎要出去,沐夫人有些惊疑,这就结束了吗?只问了几个问题,什么也没说,这就要出去了吗。 心里疑惑,她却跟着站了起来。 骆初七没有走,而是郑重其事的站在那里,一脸认真和隐隐的如释重负,“沐夫人这病确实很严重,但却也不是无药可医,夫人若是信得过,就由我来给夫人医治,如何?” 沐夫人豁然睁大了眼睛,心里咯噔就是一下,虽然她的理智告诉她,眼前这个小姑娘根本不可能治好她,但她的心里却又控制不住的开始激动,“骆小姐,这个玩笑可开不得。” 第九十四章 被打了的丫鬟 骆初七目光炯炯盯着沐夫人,缓声说道:“你的病最开始的症状,是每逢下雨降温,你的手指开始疼,每个骨节都像是被蚂蚁啃噬了一般,后来逐渐发展,便是整个胳膊都会疼,直致全身上下每个骨节都是这样,而后过三个春秋,你的身体不再开始疼,下肢开始出现红点,接着是红瘢。” 说道这里,沐夫人脸上的表情已经不是震惊可以形容了,而是呆滞,因为骆初七说的全部都对,这是以往任何一个大夫都说不出来的,她在说这些症状的时候,那些大夫脸上的惊疑犹如一个不懂医术的人。 “算算时间,现下夫人下肢应该出现了很多疙瘩,平时不疼不痒,在下雨的时候痒的钻心,却是碰不得。”骆初七表情淡然,那双眼睛依旧炯炯,“我说的可对?” 对,太对了! 沐夫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骆初七,想笑却扯不开嘴角,因为她更想哭,那种感觉就像是有石头在缀着她一样,眼前甚至有些模糊,“你……真的治得?” 对于久病的沐夫人来说,这几年她是在恐慌里度过的,每一日都像是在过余生最最后一日一般,她求生欲望有多强烈就有多痛苦,只要一想到以后看不到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她就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就怕一闭眼就再睁不开眼了。 一开始她以为自己得的是小病,也想过是不是有了风湿,也有庸医说她是风湿,连着吃了大半年的药,贴了有一年的膏药敷贴,却是一点用处都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和家人都开始明白,这不是什么小病,找来众多名医之后,她们家里就再没有过欢声笑语,每个大夫都说时日无多。 这句话才是让沐夫人最痛苦的,什么叫时日无多,无多的时日究竟是几日,她能活多久?是一天,还是一个月乃至一年,她就这样煎熬着,一度甚至曾想过去死,但每次但凡她有这样的想法,她爱了一辈子都丈夫就会发觉她的念头,日夜守着她,这样又让她如何敢放下这一切一走了之? 直到沐夫人问出这句话,骆初七才感觉自己心里的大石头落下了,她冲着沐夫人笑了,“自然治得,沐夫人若是信得过,三日后来我骆府,届时您便知道,我究竟治不治得。” …… 待两人从屋子里出来,众多小姐又都围了过来,她们还惦记着骆初七给沐夫人的寿礼,此刻见两人手里都是空空如也,俱都是一脸的失望和疑惑。 “寿礼呢,怎么不见骆二小姐的寿礼?” 骆初七脸上带着温和的笑看向了沐夫人,沐夫人携着骆初七的手坐回到张夫人身边,看那些小姐们都眼巴巴的等着,眯着眼睛笑了起来,“这寿礼啊,我可是已经吃了,你们看不到了。” “啊?”有个离的近的姑娘吓的捂嘴低呼一声,“您吃了啊?那……什么东西啊,您就吃了。”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沐夫人舒展了脸上的笑。 先前被骆初七在门口闹了个没脸的团扇姑娘撇了撇嘴,在心里暗想,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然也不会不敢在众人面前拿出来,怕被别人看到了笑话吧,一定是这样的。 刚想到这里,沐夫人却又接着说道:“不过是一根血参须。” 血参须?那是什么东西,反正不管是什么,肯定是人参吧,居然只送一根须?这也太抠门了吧,团扇姑娘掩了嘴咯咯笑了起来,“骆二小姐也太勤俭了些,只送一根须啊?这又算个什么事,整株人参又值几个钱,便是你没有,找我也行,我给你一株啊。” “可不是嘛。”捏着帕子那个姑娘又符合,刚还有些萎靡的情绪瞬间高涨了起来。 看吧,风水轮流转,让你刚才在门口嘲笑我们,这下让你丢人! 有不知道血参是什么的姑娘,有的干笑两声,有的则是装作没有听懂的样子,那些知道血参是什么的,却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那个团扇姑娘,其中有脾气急的,早就忍不住了。 “你给一株?哈哈,这口气可真是大啊!”说话的也是个武将家的小姐,脾气火爆说话也直接,根本不给那俩小姐留情面,“你知道血参是什么东西吗?迄今为止也就出现过三株,还都不是在咱们大烟出现的,那可是千金难求的东西,便是你有万金你也没处儿买去啊,多少人求血参须都求不到呢。” 那两个小姐顿时又闹了个大红脸,恨不能钻到地底下去才好。 张夫人闻言也是睁大了眼睛,拉着沐夫人上下看了看,而后惊异的低呼一声,“怪道我觉得你出来后不一样了,原来是吃了血参的缘故啊,怎么样,可是身体舒服多了?” 沐夫人笑着点了点头,“这可多亏了骆小姐呢,我身体爽利多了,晚饭感觉能吃许多呢,身子也轻了。”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张夫人激动的两手合十念了菩萨之后转而面向骆初七,“多亏了你这孩子了,以后可要多来张府走动走动啊。” 骆初七笑着福礼称是,上官婉婉早在一边咬牙切齿了,两手把帕子绞在一起,很恨的垂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在心里把骆初七从头到尾骂了个遍,她辛辛苦苦准备了寿礼送来,被她一句话给毁了,还不知道从哪找了血参,这下她受了张夫人的喜爱,自己倒被嫌弃上了。 因为这件事,张夫人对骆初七的态度来个大转变,俨然被奉为上宾的样子,看得上官婉婉更怄了,明明都是骆府的小姐,一个坐在张夫人那个桌子上,一个却只能和那些小姐坐在一起。 这也就算了,到了下午送宾的时候,别人都是自己走的,到了骆初七,却是张夫人和沐夫人亲自送出来的,上官婉婉也是被送的那一个,但却跟她无关,她心里犹如吃了苍蝇一般,站在骆初七旁边表情有些扭曲。 好容易上了马车,她有心想问问血参的事,但骆初七还是照旧闭上眼睛闭目养神,全然没把她放在心上,好像没有这个人似得,上官婉婉顿时闭口不言了,憋着气回了骆府。 回到自己的小院子,翠荷高兴的脚步生风,一刻也没有停下,一会儿是准备瓜果,一会儿又是让骆初七看绣的花样子,扰的骆初七看书都看不进去了。 “翠荷,你也坐下休息会儿吧,今儿个怎么闹闹腾腾的。” 翠荷吐了吐舌头,小心翼翼睨一眼骆初七,见她脸上表情没有生气,嘻嘻一笑倾身说道:“婉婉小姐就是故意想在张夫人跟前露脸嘛,还故意说您什么也没准备,哼,这下吃了哑巴亏吧,张夫人都不知道怎么看她呢。”说着又好奇上了,“对了小姐,您哪来的血参须啊?” 她记得小姐明明什么都没有准备啊。 骆初七放下书,无声的勾起了唇角,她当然没有什么血参,她上一世的时候听说过这个东西,慕沉远后来就不知道从哪得来了一株,但今天的那个血参须,却是沐夫人搪塞的借口。 到了晚间吃晚饭的时候,翠荷从外边一脸神秘的进来了,凑在骆初七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听到最后骆初七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真的吗?” 翠荷大力的点了点头,“奴婢去大厨房的时候看见那个丫鬟了,站的远远的捧着自己的脸,奴婢也不好多看,就多瞄了几眼,这里。”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脸颊,“红肿的,那半边脸却是好的,看来是打了个丫鬟了。” 说着叹了口气,开始给骆初七布菜,“也真是苦了那个丫鬟了,咱们将军府什么时候也没有出过打下人的事,倒让她占了这头一遭。” 骆初七失笑,上官婉婉打丫鬟,这一点都不稀奇,上一世弑亲的事都做出来了,现下不过打个丫鬟,在她眼里真跟喝水似得简单,“晚饭过后你找个由头,把那丫鬟给我叫来。” 翠荷乖巧应了声是,主仆两人这就转开了话题。 那丫鬟正是白日里一起去相府的那个,伺候过上官婉婉吃了晚饭,这才刚下来吃自己的饭,翠荷就着人把她叫了出来,只说二小姐找她,让她即刻过去,当下饭也不敢吃,忙去了骆初七的院子。 骆初七喝了口茶放下茶盏,“你这脸是怎么回事?” 她进来之后就一直低着头,没想到还是被骆初七给看到了,闻言哆嗦了一下,“奴婢……奴婢……”奴婢了半天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要她说是上官婉婉打的,她也不敢说,扯别的谎她同样不敢扯,只能唯唯诺诺的跪着吞吞吐吐说不出个所以然。 翠荷拧眉上前,“我们小姐问你话呢,你怎么不说,你这脸是怎么了,谁打的你?” “没……没有人打奴婢,是奴婢自己打的。”那丫鬟终究还是咬牙保下了上官婉婉。 上官婉婉是小姐,她又是她的丫鬟,想整治她有数不清的办法,即便是说了,骆初七也不一定会护着她,那她还不如咬死了说是自己打的,便是骆初七也不好因为这个找她的事才是。 第九十五章 已经死了却又活了的人 骆初七没想到这个丫鬟会是这样的回答,她以为自己问了,这丫鬟必定立刻痛哭流涕的说上官婉婉的坏话,顺便再编排她几句,没成想她居然说是自己打的。 看来是个有点小聪明的,只是终究只是小聪明罢了,在张相爷府上她话也确实是太多了,不会审时度势。 “好端端的,没事打自己的脸做什么。”骆初七好整以暇的笑了笑,“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父母平日里在家也断然不会打你的脸,你自己出手倒爽利。” 说着仔细审视一下她的脸,“我看,这少说打了得有十几个巴掌吧。” 这丫鬟是个标准的鹅蛋脸,皮肤瓷玉一样莹白,也正是因为太白了,巴掌打到她脸上也显眼的很,左边脸颊上已经肿起来老高,红红的巴掌印记像是胎记一样刻印在上边。 “奴婢就是想着,在张府上话太多了,太没有规矩,所以才想让自己长点记性。”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骆初七知道她这是铁了心的不打算改口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刚才还想着如果她说了,自己能替她出这个头,她既然这样坚决,也就是不用了。 她点了点头,冲着翠荷使了个眼色,“我看这个丫头是个懂事的,没事还知道审视自己的错误,正好我爹那里还缺个大丫鬟,把她送去给我爹使唤吧。” 那丫鬟听了大惊失色,仓皇抬头看向骆初七。 只见她身上穿着雪青色素净的居家大褂,高高坐在上座,手里端着茶盏淡然的看着她,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碰撞到一起,只一眼这丫鬟就不敢再看,话也不敢说,忙磕头谢了恩。 待把那个丫鬟送到管事那里回来,翠荷这才不解的问了骆初七,为什么要把那丫鬟放到骆将军的屋子里做大丫鬟,在这府里,做大丫鬟少说要好几年的历练,她可还不够格呢。 “我把她叫过来,一开始想着她能说是上官婉婉打的她,没想到她居然说是自己打的,不管再问也是绝口不提上官婉婉的错处,既是这样也没什么好问的,只是……”骆初七起身,缓步走向梳妆台,“我却要上官婉婉以为,这个丫鬟是说了什么了,这才被提拔为大丫鬟送到爹的屋子里去。” 做丫鬟的,谁不想做当家主人跟前的大丫鬟,那可是无上的光荣,平日里赏赐也拿的多,这可是挤破头的好事,至于那个丫鬟能不能做好大丫鬟,那就看骆将军如果感觉了。 “咱们收拾收拾,天黑了出去一趟。”骆初七坐下解开了自己的发簪,透过镜子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翠荷。 乍一听说骆初七大半夜的要出去,翠荷脑子里立时便是一紧,但她没有多想,乖巧的上前替骆初七重新梳发添妆,天刚黑下来,骆府角门出来了一架不起眼的青篷马车,马夫扬鞭冲着东城方向扬长而去。 从马车上下来,骆初七仔细辨认了一下,拉高了身上的纱绢斗篷,和翠荷直直的朝西面走去,行了没几步停了下来,看着不远处对面的庞府,“我们到了。” 翠荷并不知道来这里要干什么,她是第一次来,一直警惕的左右看着,生怕有什么人从黑暗里跑出来,“小姐,这里这么黑,咱们来这儿干嘛啊?”总不可能是和太子幽会。 骆初七没回答她,而是径直走到庞府门口,翠荷受了指示刚要上前去拍门,手还没碰到门牙,那门“咯吱”一声就从里边打开了,听声音便知道是陈旧了好长时间的门。 半开的门里伸出来一只手,素白衣衫下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指,吓的翠荷猛的倒退了几步,接着便又探出个脑袋,翠玉冠下浓如黑墨的青丝,一张让月光都有些黯然失色的俊俏脸庞,可不就是上次那个庞公子吗,他看到翠荷的时候愣了一下,视线转到骆初七身上,猛的倒抽了一口冷气。 “是你!”他豁然踏出来,“你怎么又来了?这次又发生什么事了,难不成是迷路了吗,京城就这么小,你找不到回将军府的路了吗?” 骆初七一个字都没有说,他自己就已经说了好几句,还是像上次一样话多。 “我来找你有事。”本来是想要温和点对他的,此刻骆初七却感觉到完全没有那个必要了,这人话这么多,即便是她不说话想必他也不会觉得尴尬。 庞公子眨了眨眼,豪爽的挥了挥手,“你说,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必定竭尽所能。”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三日后需要你到将军府一趟,届时需要你按照我说的话讲给一个人听。” “照着你说的话?”庞公子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我会把你该说的话告诉你,你只需要到时候复述一遍就可以。”骆初七眨眨眼,“很简单。” 庞公子也跟着眨眼,“我能知道是关于什么的吗?” “当然。”骆初七扯开嘴角笑了笑,“你很拿手,就是算命的一些话。” “哦!我知道了!”庞公子睁大眼睛,“你是想让着我帮着你骗人是不是?” “骗人?这个词语太难听,对于那个人来说,我只是想让她放下戒备心而已,这是善意的谎言,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说着走上前几步,“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脸上虽还带着疑惑,庞公子依旧拱了拱手说道:“庞楚云。” “庞楚云。”骆初七低声念叨一遍,点了点头,“这个名字和你很配,那三日后我便让人来接你了。”说完转身要走,却被庞楚云出声给叫住了,“既然是找我帮忙,是不是要先告诉我,我要说什么?” 骆初七想了想,反正早晚要告诉他的,现在说了也无妨,就把自己和沐夫人说的那套说辞又给庞楚云说了一遍,听的庞楚云愣了好久才回过神,而后又嚷着自己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简直是砸了他的招牌。 骆初七淡定的看着他发了牢骚之后才打算告辞,许是她敷衍的情绪太过于明显,庞楚云感觉自己受到了轻视,拉着她非要给她算命不可,不给算就不让走。 翠荷在一边站着,一看这人拉着自家小姐,哪还顾得了那么许多,一蹦而起,上前就要抓挠,“你放开我们家小姐!” 场面一时乱作一团,最后还是骆初七出声制止了翠荷庞楚云才从她手里逃了出来,好好的一个俊俏公子哥,被翠荷拉扯的衣衫凌乱,哪还有刚才让月亮都黯然失色的风采,骆初七心里到底有些过意不去,想着让他算算也没事,随口就报了自己的生辰八字。 庞楚云像模像样的从怀里掏出个仪器,自己在上边比比划划的,骆初七和翠荷则抱着胳膊好整以暇的等在一边。 过了许久,“算出来了!”庞楚云低喝一声,激动的指着自己手里的仪器,“我算出来了!” 骆初七看了看那个仪器,上边密密麻麻好多东西,自己根本就看不明白,抬了抬手示意庞楚云给她解释解释。 “你这八字我推演出来的结果,是林密遇火,皆灼,树枯而死……不对啊,若真是这样的结果,你早该死了的啊,怎么现在却还站在我跟前,这不对啊。” 说着,庞楚云仔仔细细看了看骆初七,好像在分辨她是否还活着一样,翠荷在一旁忍不住先啐了一声,“呸,你才死了呢,我们家小姐好好的,现在就站在你面前呢,可见你算的不准,你就是个江湖骗子!” 骆初七心里早已愕然,这不是算的不准,而是太准了! 庞楚云抹了抹脑门子上的汗,抬手摆了摆,“等下,这下边还有,我还没有说完。”他眼睛往下移,又接着说道:“灼木遇霖,可通,枯木逢春……枯木逢春?这意思,是死了的又活了?” 轰隆。 骆初七感觉自己脑袋上响起了一道闷雷。 “呸呸呸,越说越不着调了,什么死了的又活了,我打小跟着我们家小姐呢,她一直好好儿的!”翠荷拉住骆初七的手往马车上拖,“小姐,咱们不听他胡说八道的,现下时辰也不早了,咱们回府吧。” 因为太过于震惊,骆初七的思绪好一会儿都跑到九霄云外去,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快要回到骆府了, “停车!”她清醒过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踢了踢脚板,马夫听到声音停下来之后,她又让马夫调了方向重回刚才自己停留的地方,外边马夫应了一声,果然勒紧缰绳调转了马头,这就准备回庞府去了。 “小姐,奴婢看着那个什么庞楚云,就是个骗子,您不要被他的胡言乱语扰乱的心绪啊。”翠荷坐在一边有些着急,骆初七知道她是在担心自己,虽然没有解释,却伸手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刚行了没一会儿,车夫却又“吁”的一声把马车给停下了,翠荷刚要问怎么停下来了,一个黑衣人却豁然撩开的马车帘子。 第九十六章 细数担忧 经由上一次被黑衣人当街行刺的事,翠荷看到马车被拦住,又有人神头进来,早吓的整个人都紧绷起来,拔高声音尖叫一声扑到前边,“小姐,小姐您躲好了!” 这肯定是又来行刺小姐的人。 她的行为让骆初七一半好笑一半感动,“翠荷,这是太子的人。”也不知道这个丫鬟是眼神不好还是怎么回事,这人虽然穿着黑衣,但那黑衣上在手腕的位置,分明用红线绣着个小小的月牙图案,在第一次见到这些暗影卫的时候,她就暗暗记下这个标记了。 啊?是太子的人啊……翠荷松了一口气,接着整个人都松软下来,现在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出了一脑袋的冷汗,忙擦了擦坐到了一边。 “骆小姐,太子来了,正在等您。”那个暗影卫不敢多看,撩着帘子冲骆初七躬了躬身子。 骆初七本来是要掉头去找庞楚云的,听说慕沉月要见自己,只能按捺下心里的躁动,随着那个黑衣人下了马车,刚站到地上就看到不远处停靠着一架绣金盖的马车,上边明晃晃刻着东宫的标志。 翠荷就这样看着自家小姐上了那架金顶马车,她想跟上去伺候,却被影一给拦下了,这若是别人拦着她,她或许会有些害怕,但和影一在骆家祠堂待了一宿,她心里早对他产生了不一样的感觉,那种亲近的感觉宛若对着自己的朋友一般。 她伸手推搡他一下,“你挡着我干嘛啊,我要去伺候我家小姐呢。” “太子殿下有话和骆小姐说。” “我知道啊,但是我要伺候我们家小姐啊。” “……”影一沉默了片刻,“太子殿下不希望别人在场。” 翠荷瞬间整个人都蔫巴巴的了,这个太子真的很奇怪,总是喜欢和小姐独处,若是以后两人成亲了,自己会不会就伺候不了小姐了?越是这样想,她脸上神色越是不好。 影一以为自己说的话让她不开心了,纳纳的站在那里不知所谓。 却说骆初七上了马车,一眼就看到里边闲坐着的慕沉月,他身上没有穿以前总不离身的红色蟒服,而是穿了素白的雪青色,他长相本来就精致,在这衣服的衬托下更显得眉目如画。 他果然很适合素色的衣服。 慕沉月手里正捧着一本书,抬起眼眸睨她一眼,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划过一抹笑意,他倾身过来伸出了手,“上来吧。” 骆初七也不跟他矫情,攥住他的手上了马车,直到坐下之后才想松手,但慕沉月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掌却牢牢的抓着她不松开,“听说你今日给张左相夫人的表妹送了血参须。”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吗?“你也信?那只是她用来搪塞别人的借口,我连血参长什么样子都没有见过,哪来的血参须去送人,便是有也先给你吃了。” 他当然知道她没有,所以也更为好奇,“她为何要搪塞别人?” 这里边有很多缘故是不能和他说的,但骆初七也清楚的知道慕沉月多疑阴郁的性格,自己若是瞒着他,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反而还会导致他俩的关系疏远。 “你可知道那位沐夫人是何人?” “何人。” 两人说着话,慕沉月却始终没有松开骆初七的手,就那么牢牢的抓握在手心里,骆初七也只能尽量无视手上传来的热度,把注意力都放到了怎么圆满的解释这件事上。 “这个沐夫人回京明为养病,实则是为了找名医治病,我和她说了一些话,她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才说那些话搪塞别人。” 只是从这只言片语里,慕沉月就猜出了骆初七的图谋,“你想给她治病。”他语气肯定。 骆初七点了点头,因为她对他的坦诚,慕沉月心里很受用,眼底划过一抹柔色,“为什么想要给她治病,她对你有用?” “沐夫人的丈夫沐益,乃是镇守北地的一个百户。”骆初七眯了眯眼睛,“听说他对自己的夫人一向是掏心掏肺的好,几十年的缱绻情深,若是救了她的夫人,沐益必定对我感激非常。” 慕沉月没有说话,而是等着骆初七接着说下去,一个小小的百户,她为何要想着去笼络他?还是这么大费周章的。 骆初七怎么看不出他的疑惑和好奇,“这个沐益身家清白,家里对他的助益少之又少,他现在只是百户,靠的是他自己,但也正是因为他自己,他到现在也只是个百户。那人耿直异常,一向不屑与学别人在上峰跟前讨巧卖乖,身上又很有一些本事,自然不得上峰上心,也许还有刻意的打压。” 北地那个地方,几十年间都没有战事了,在没有战事的时候,那里的将领兵士就只是摆设,没有机会给自己挣前程,更没有机会出人头地,骆将军坐到大将军的位置上,也是由数不清的战功送上去的,没有战功,武将就没有机会。 那个沐益本就耿直,不愿意投机取巧,空有一身本事却无用武之地,也没办法发展自己的实力,上一世也不知道慕沉远是怎么发现这个能人的,他身上又恰好有那么一个致命的弱点,慕沉远这才借由骆初七把沐益抓的死死的,也是因为有了沐益在用,他才敢对骆府赶尽杀绝。 想起骆府满门的惨死,骆初七心里钝痛不已,上一世自己把慕沉远当成一辈子最重要的人,把一切都托付给了他,他却把骆府乃至她都当成了工具。 戏耍我在掌中数年,慕沉远,上官婉婉,这辈子我定要你们也尝尝这种滋味,骆初七在心里咬牙切齿。 “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慕沉月注意到她脸色忽而有些苍白,长眉微微拧起。 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再抬起眼睛的时候,骆初七脸上已经恢复往日的平静,“无碍,就是今日来回奔波有些累了。”说着扶住了自己的脑门。 这也正是慕沉月来找她的原因,他在东宫听到暗影卫回禀了骆初七一日的行程,发现她今天举动很不寻常,只觉告诉他该来问问她是怎么回事,他也果真来了。 “你看中了这个沐益,想做什么。” 这一些时日的相处,慕沉月早已经发现,她虽然还有些小女子心性,但却聪敏异常,但凡她作出的举动必定有她的道理,胆大包天,却又心细如尘,是个绝佳的合作伙伴,同时却也有不可言说的隐患。 因为这样的人是最不好掌握和控制的,自从及笄礼上他蹲下让她插簪子开始,他们两人之间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不怕他了,或许说,她谁也不怕了。 脑子里虽然有千万个想法划过,但这也不过是一息之间,骆初七淡然撇他一眼,趁着他没防备一把抽出了自己的手,还甩了两下,“你以为我看中他是想干什么,他也只能领兵打仗而已。” 似乎想起了什么,慕沉月那双桃花眼微微睁大,“你是想……培养他做你父亲的势力?” “不。”骆初七摇摇头,“我想让他替代我爹成为大烟王朝的大将军,而后让我爹解甲归田。” 慕沉月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让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替代自己的父亲做大将军,她是根本对权利不在意,还是对她爹心有怨恨,这话不管怎么听,都像是和她爹有深仇大恨一样。 “你要知道,骆将军是大烟王朝唯一的大将军,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这京城有你们的一席之地,有一大部分原因都是因为大将军的封号。”最重要的是,他们两个之所以为能被赐婚,也是因为骆府的地位,若是骆将军被替代了,不再领兵打仗,甚至解甲归田,到时候这赐婚的旨意被撤回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这些我都知道,但我也有非做不可的理由。”骆初七一脸淡然,似乎在说的事和她没有关系似得,“这一时半会儿的,我爹肯定还是大将军。”但以后可就不保证了。 重生之后,骆初七在噩梦连连之际已经幡然醒悟,什么权利在面对皇权的时候都不过是蝼蚁,而在选择慕沉月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思索怎么让骆将军抽离大将军的位置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这个皇帝都十分的不喜欢骆将军,更何况是下一个?她不知道能不能信任慕沉月以后对骆府的态度,但她知道,她不敢赌! 一面仰仗着他打仗的能力,一面却又防备着,一旦有机会,必定会抽空骆将军身上所有的势力,骆初七很清楚,沐益身上是有时运的,不管如何,他最终还是会走进众人的视线,再一次被人拥护,上一世是这样,这一世依旧会这样。 而在当权者眼中,这个沐益,就是架空骆将军的一把利刃。 到时候骆府一样会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既然那把刀迟早会落下,不如让她来安排落下的时间和时机,在那把刀落下之前,让她在京中布满自己的势力! 第九十七章 心意相通 在现在他们还依旧在云端的时候,她要借着身份的便利布好以后的局,在她不再需要将军府这道屏障的时候,赶在最佳时机的时候,让骆府从此不再是将军府,但是她想要扳倒慕沉远必须要有军方的势力,所以她必须要让沐益像上一世一样被抓在手里,但这一次,是她亲自抓在自己的手里。 而在她的计划里,在准备好一切之后,骆将军会自己辞官,而大将军的封号,会由他们骆府亲手送给沐益,救了沐夫人一命同时又有提携之恩,沐益不是她的人都难。 “原来如此。”慕沉月在经过震惊之后,便有些明白骆初七的用意了,“我懂了,怪不得我觉得你最近行事太嚣张高调了一些,在父皇面前都咄咄逼人的样子,原来竟是为了这个。” 闻言,骆初七笑了,她就知道慕沉月会懂她的用意,“我爹做大将军做的好好儿的,突然辞官必定会引起皇上的疑心或者戒备,同时他也不会放人,但若是这个大将军突然变得胡搅蛮缠起来呢?乃至于这骆将军一家都变得胡搅蛮缠起来了呢?上次进宫我本来有两个用意,一是让皇上对慕沉远失望,二便是让皇上对我爹头疼。” 所以她故意让骆将军向皇上提赏赐,一味的不要赏赐,那些战功在皇上心里始终是根刺儿,他已经上了年纪正是多疑的时候,心里说不定就以为骆将军有别的图谋,可若是要了赏赐就不一样了。 这得是多么……没脑子的人,才会在那种时候要赏赐,还刻意的提出来和皇上要,她就是要在皇上脑袋中,加深他对骆将军的一个印象,那便是,有勇无谋,是个莽撞的人。 莽撞的人是不会有太多的心眼的,这样他才会放心,一个将军,有勇就够了,若是有谋略又有人脉,同时还有民心,那皇上不除他除谁呢? 骆初七脸上的笑慢慢放大,似乎在想什么让她憧憬的事,“等到皇上对我爹头疼到不行的时候,便是这个沐益出现的时候。” “可若是你们荐上去的人,不一样会让父皇怀疑吗,他会以为这一切都是你们有新安排的。” “自然不会是我们推荐给皇上的,会是皇上自己‘发现’他的。” 这个发现,自然是刻意的安排。 慕沉月豁然开朗,“那最近你如此行事,都是你刻意为之的?包括上次的百花宴。” 闻言,骆初七便知道这是皇后和慕沉月告状了,她眨了眨眼,浑不在意说道:“是,但也不是。” 见她没有为自己辩解一言半句,慕沉月便也知道自己没有猜错,她不会无缘无故做那些事的,当即把话头扯开了,他东宫还有许多政务没有处理,嘱咐了她一些话之后才把人给放走了。 回到自己马车上的时候,时间有些晚了,和慕沉月说了会儿话,骆初七心里的热度已经退散了不少,携着翠荷回骆府去了,没再提去找庞楚云。 她死了都能重新活过来,他算命准一点也不是多么稀奇的事,可能真是祖上传下来的本事吧。 东城区的庞宅是个三进的院子,笼在夜色里不管怎么看都稀疏平常,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若真要说有什么特别的,那便是这么个不大不小的宅院,只住了两个男人。 “你和她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院中树上坐着个穿着黑衣短打的男人,他坐在树杈上吊着一条腿,漆黑如墨的夜色里,清冷的月色照的院子撒着银粉似得。 “自然是故布疑云。”庞楚云拢了拢自己的衣服,“夜里凉,早些休息吧。”说完抬脚准备进屋。 “啪嗒。”黑衣男人从树上跃下来。 他用黑色滚金边的发带竖着头发,露出光洁饱满的脑门,英朗的眉毛下是一双灿若星河的狭长眼眸,小巧直挺的鼻子和那张线条坚毅的嘴唇相得益彰,那张脸五官和庞楚云一模一样,居然是双胞胎! 但若是两人这样站在一起,明明是一模一样的五官,连身高也不差分毫,却不会有人把这两个人认错,一个身上是热烈的气势,盯着你的时候犹如黑豹盯着猎物,一个则如天上的冷月,带着一丝丝的仙气却又温润如古玉。 若是骆初七在,一定会发现眼前这个庞楚云,和她认识的那个庞楚云不大一样。 “三日后你真要去骆府?” “嗯。” “那你可别露馅了,到时候出什么事了,我可不救你。” 庞楚云睨他一眼,“你管好你自己吧,早警告过你,那不是你可以插手搅进去的,别到时候得不偿失,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 黑衣的男人撇嘴,“瞧瞧你,越来越像爹了,当初要是他把那身本事传给我,是不是今天站在这里这样说话的就是我了?啧啧啧,可我是庞家的次子庞楚玉啊,一个是天上的云,一个是地上的石头。” 即便是玉,那也是出自山里的石头,两人哪能比? “你好自为之。”庞楚云叹口气,抬脚朝前走去。 庞楚玉抱着胳膊站在身后,“诶,该说好自为之的好像是我啊,你说,是你先得手,还是我先得手?” 朝前走的脚步不由停顿下来,庞楚云没有回身,“你先不要轻举妄动,她的命数有些问题我还没有参透,轻易动不得。” “切。”庞楚玉嗤笑,“那是你的事,你算你的命,我耍我的剑,咱们啊,各凭本事。”话音落地脚上用力,一个起跃人就不见了。 骆初七回到骆府的时候,已经是万籁俱静,将军府周围本就没有什么邻里,现下到了半夜,街道上更是什么声音也听不到,只有马蹄得儿得儿的踩在地上,两人是从角门出来的,回去的时候也走了角门。 “小姐,回去之后我给您烧热水,你好好的洗洗再睡,今天夜里有些凉,奴婢怕您冻着。”还没进院子,翠荷就开始安排自己的事了。 “嗯。”骆初七应了一声,伸手捏了捏自己的额角,“备些姜汤吧,你也喝点暖暖身子。” “奴婢不冷。” “怎么会不冷,你刚可是站在溜风口等着呢。” 说话间,两人已经回到了院子,刚走到门口骆初七就疑惑上了,“怪了,这院子里怎么这么亮堂,难不成还有人在等着咱们回来?”不应该啊,出去的时候她嘱咐了院子里的人睡觉了,只留一个看门的就行。 推开门进去,骆初七才踏进去一个脚,就看到自己的屋子大门敞圆了开着,一眼就能看到主座上坐着的黑着脸的骆将军,骆子辰有些焦急的坐在旁边,手指不停的敲着桌子。 眼睛一扫,果然看到最下首坐着垂着脑袋的上官婉婉。 眉毛微微一挑,骆初七感叹一句,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出门前把那个丫鬟给安排到爹的屋子里去了,为的就是给上官婉婉制造个假象出来,让她以为那丫鬟对自己说了什么受到了提拔。 她也真是沉不住气,不查清楚就先闹起来了,是最近很多事都不得意的缘故吧? “小姐,怎么办啊,我看将军脸色很不好,婉婉小姐还在,她肯定是恶人先告状了,不定跟将军说了什么呢,怎么办啊?”醋和急的小脸发白,倒霉催的,今天晚上还有事出去,又被太子拉着说话说到这么晚。 一个闺阁小姐大半夜的才回来,将军规矩重,肯定又要罚小姐了,刚受了风寒回来,要是再进去祠堂…… 翠荷一咬牙,紧紧抓住了骆初七的手,“小姐,等会儿有什么事您就推脱到奴婢身上,奴婢就是挨板子也不要让你再进祠堂了。” 这傻丫头。 骆初七心里既感动又感慨,上一世为了自己惨死,连个全尸都没有留下,这一世她怎么会再让她受苦。 安抚的拍了怕她的手背,骆初七深吸一口气迈脚进了院子。 “是二小姐!”守门的婆子看到骆初七之后低呼了一声,高兴的差点没蹦起来,“将军,是二小姐回来了!” 听到这句话,骆将军两手按在椅子上准备起身迎出来,但还没动作就想起了什么似得,又稳稳当当的坐了回去,冷哼一声目光炯炯的盯着骆初七一步步走了进来。 “你还知道回来!这都什么时辰了你说说,你一个姑娘家的怎么敢随意在外晃荡?” “是啊小七,这么晚,你一个姑娘家在外边多不安全,父亲都等你多长时间了。”骆子辰看着是在附和,其实也是在安抚骆将军,“不过好在没事回来了,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上次的事才过去没多久,你这是想把爹和哥哥吓死啊。” 不管骆将军怎么生气,怎么气闷,但就像骆子辰说的那样,他们都是因为担心她,所以才这样斥责她,这样好的父亲和哥哥,上一世因为她的识人不清,生生被她拖累致死,全是因为现下坐在屋子里这个看似一脸乖巧温婉,实则蛇蝎心肠的上官婉婉。 第九十八章 什么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骆初七不动声色看一眼坐着的上官婉婉,虽然垂着脑袋,她却能猜到她脸上一定是得意又期待的表情。 不过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她脚步稳健走进屋子,微微撅着嘴走到骆将军跟前,两手往骆将军胳膊上一攀,顺手又晃了两下,“爹,我就是觉得闷得慌,所以出去转了转。” “出去转转怎么白天不出去,非要等晚上了再出去,上次你白天都出了事,更何况是晚上呢!”说完又哼了一声,脸上表情虽然还是僵硬,但却也松软了不少。 骆初七眨眨眼,“就是因为经过了上次的事,京城戒备一定严了,所以女儿才敢夜里出去的嘛,再说,我是想看星星,这白天出去往哪看星星啊。”爱娇的皱了皱鼻子,骆初七又接着嘟囔了一句,“白天去了左相夫人府上,可累了,回来之后休息了会儿就晚上了,还怎么白天出去嘛。” “啪!”骆将军一掌拍到桌子上,猛的直起身子伸出手,片刻之后却是在空中点了几下,“你啊你啊!就没有一时一刻是让爹省心的时候!” “父亲这话也不对,小七若没有让您省心的时候,这将军府早乱成一团麻了。”骆子辰在边上温和帮着说了一句话 “哼,你就会知道袒护她,看看她都成什么样子了。”骆将军瞪一眼骆子辰,知道他是想找台阶下,骆子辰起身走到骆初七跟前,冲着他躬身作揖,“是,父亲,是儿子袒护她惯着她,这才让她长成这样天真烂漫的性子。” 一面自责着,一面却有夸着骆初七。 骆将军低咳两声,手指又虚空中点他几下,“你也不是个听话的,老子怎么就有你们这一对儿女呢,得少活多少年。” “爹……”骆初七拉长了声音上前,复又抱住了骆将军的胳膊,“您不要瞎说,什么少活,我看您至少要活到一百岁呢,一百岁都是少的,是不是啊哥哥。” “是是是,一百岁。”骆子辰抿嘴低笑。 这样一副阖家团圆的画面,刺激的上官婉婉一双手紧紧的握紧了,掌心被自己掐的都疼了。 看看吧,即便是认了她又怎么样,即便她现在是骆府的小姐又怎么样,她在这里根本没有被得到承认,骆将军心里的孩子也只有骆初七和骆子辰罢了,她在这个家里是多么的格格不入啊。 明明她身上也有骆府的血脉,为什么所有人的眼里都没有她?!她会让所有人都知道,骆府所有人都比不上自己,她一定会让所有人都看到! “咳咳咳咳。”上官婉婉掩着嘴不住的咳嗽,刚出声却又惊慌的捂住了自己的嘴,似乎是因为自己打扰了他们三个赶到愧疚,“我……我胸口闷得慌。” 看到上官婉婉捂住胸口的样子,骆将军脸上划过愧疚,一张脸立刻拉了下来,“小七,你跪下!” “父亲,这事说不定是又什么误会,是不是要先问问小七再……”骆子辰忙要袒护,但却被骆初七给打断了没有说完的话。 “爹你让我跪下也行,你是不是得告诉女儿,女儿哪里做错了。”骆初七松开骆将军的衣袖,倔强的站在那里,一副傲娇小女孩的样子,哪有面对慕沉月时候的沉稳,“您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不能让女儿信服,女儿可不跪。” “你……” “父亲!”上官婉婉起身扑过来,噗通一声跪到地上,“这件事还是先听小七解释解释吧,她肯定不会故意那样做的,我不相信她会那样。” 在骆将军的心里,上官婉婉是一个受害者,见她跪下心里的愧疚简直要破胸而出,“你这是做什么,这件事与你又没有关系,你又何必这样,快起来。” 上官婉婉不住的摇头,抿紧了唇瓣,“父亲若是因为这件事罚了小七,还让我以后怎么与小七相处,那我在骆府也没有立足之地了。” 果然是话里藏针的人啊,骆初七在心里啧啧称奇,这是在暗示她要是惹了自己就在骆府混不下去了吗?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平时怎么受自己欺压了呢。 骆将军脸色果然有些尴尬,但更多的依旧是愧疚,“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是我的女儿,是骆府正经的大小姐,骆府永远是你的家,哪有立足不立足之说,咱们骆府没有那个规矩。” 说着又瞪向骆初七,“你来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明明知道是关于那个丫鬟的事,但骆初七却作出听不懂的样子,眼睛忽闪忽闪的不知所谓,“爹你在说什么啊,什么这是怎么回事,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啊。” “就是那个丫鬟!”骆将军压低了声音低斥,“你平日里从来不过问我屋子里的事,怎么突然今日放了丫鬟进我的屋子,还是个大丫鬟,你是要做什么!” “哦……”骆初七状似恍然大悟,“就是那个姐姐屋子里的丫鬟啊。” 这便是承认了?骆将军只觉胸口疼,气儿都有些不顺了,“那是你姐姐的丫鬟,你平白无故把她提拔成大丫鬟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她和你说了什么了。” 说了什么?骆初七嗤笑,那丫鬟什么都没说,只是上官婉婉却是怕她对自己说了什么。 “她有什么跟我说的,我又和她不熟,只是我见她十分的伶俐乖巧,办事也爽利,想着爹你的屋子里就缺这种丫鬟呢,所以才放到您的屋子里了。” 话音落地,上官婉婉一脸肉弱看向骆初七,眼底似乎还带着担忧和惶恐,“小七,你喜欢这个丫鬟和我说一声,我送给你不是不可以,只是你这样无端端直接把她带走了,我在那里问起来才知道她已经离了我的院子。” 一面说,一面又哽咽几声,“我知道,我是私生女,身份上不得台面,你心里是十分不喜欢我的,只是……我终究也是父亲的女儿,就像父亲说的,我是骆府的大小姐,但今天这件事却实实在在像是在姐姐脸上打了一巴掌,我自己院子里的丫鬟,我却不知道去了哪里,你让姐姐以后……还怎么服众。” “原来翠荷把那丫鬟叫来姐姐不知道啊。”骆初七作出一脸惊奇的样子,“只是翠荷去叫那丫鬟的时候,你院子里的仆妇说你在吃饭,不喜欢被别人打扰,所以翠荷便让那仆妇转告你,她把那丫鬟带到我院子里帮个忙,怎么那仆妇竟没告诉你吗?” 上官婉婉脸色一僵,眼珠子蓦然晃动片刻,而后又垂下脑袋,一副受欺负的样子,她什么也没说,既没有说那仆妇告诉她了,又没有说那仆妇没有告诉她。 “啪!”骆将军却有自己的认知,他一掌又拍到桌子上,“老子就知道,这里边肯定有人作祟,是哪个仆妇那么大胆,居然这样挑拨离间,给我叫过来!” “小七已经把我屋子里的丫鬟送到您屋子里去了,您现在又要打我院子里的人……父亲,婉婉以后怕是在骆府再住不下去了,求您为女儿想想吧!” 说着就又要跪下去磕头,但骆初七却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牢牢的抓在了掌心。 “姐姐这是做什么,怎么好像谁都想让你在骆府过不下去似得,不过是一个丫鬟的事,怎么就闹到这个地步了,那个仆妇固然可恶,拉过来打一顿就是了,你也知道你是骆府的大小姐,不要动不动就说过不下去了,好像我们苛待了你似得,在府里这么说说也就算了,少不得我们陪着小心,但若是出去还这样说,骆府的脸面岂不是被你丢光了!” 闻言,上官婉婉猛的一抖,徒然睁大眼眸,眼睛里已经有泪珠在打转,却是固执的没有掉下来。 “小七!”骆将军觉得她说的话有些严重,忙出言制止。 骆子辰心里对上官婉婉无感,但也是本能的不喜欢她这种态度,心里是赞成骆初七的说法,手上却拉住了她,“小七,有什么话好好说,婉婉她毕竟刚认回来。” “不过一件小事,说道现在也没听懂在说什么,到底是解决事的还是只为了哭闹几句?说着说着又往过不下去上说什么。”骆初七拧眉,一脸的不耐烦,“把那丫鬟叫过来问问不就知道了,何必这么麻烦。” 说着扬声叫了一句,“去把那丫鬟给我叫来,有什么直接问她不就是了。” 上官婉婉嘴唇抖动几下,想说什么却终究没张开口。 经由骆初七这么一说,骆将军也有些纳纳的,明明是想问那丫鬟的事,怎么就扯的乱七八糟的。 站在一旁的骆子辰拧了眉毛,不动声色睨了上官婉婉一眼。 而上官婉婉站在骆初七旁边,看似平静的站着,心里却已经翻江倒海,好在她有了两手的准备,即便是那个丫鬟被叫过来,她也有办法把自己给摘出去。 片刻之后,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骆初七的院子,前边是去叫人的仆妇,后边则是那个被打了巴掌的丫鬟。 第九十九章 态度反转 仆妇进来冲着在座几个行了行礼,说着丫鬟带到了,而后又冲着身后招招手,那丫鬟哆嗦一下走上前,还没说话就自觉的跪到了地上。 她就知道,这件事还没完。 当时她看到二小姐看她的眼神,分明是可悲和同情,当时她还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看着自己,直到后来被遣到将军屋子里做大丫鬟,她就知道为什么是那种眼神了。 二小姐是想对自己说,给了机会她却不要吗?但这机会她又怎么要,那是小姐,她是奴婢啊! 看到这丫鬟,骆初七心里到底还有些不忍,虽然她话多,但却是个知道大道理了,没有背主也没有做什么坏事说什么坏话,那就是个好丫鬟。 “你起来回话吧。” 那丫鬟垂着脑袋应一声,站起来之后垂着脑袋谁也不敢看。 “垂着头做什么,你也知道无脸见人了?”骆将军有些不满,声音冷然凌厉。 “不……不是,是奴婢脸上因为潮湿,出了些……不好的东西,怕吓着将军、公子,还有小姐们。”丫鬟头垂的更低了。 看来是还没有看过这张脸,骆初七想了想就知道,肯定是上官婉婉在知道自己把丫鬟送到爹屋子里做大丫鬟后,她心里就忐忑上,一直等着爹回来,直接就去他跟前恶人先告状了。 其实她也没打算怎么把这件事闹大,不过是把人送到爹跟前,骆府打下人的事可从来没有,这样把一个丫鬟的脸蛋儿打肿还是第一回,到时候爹看到了必定是问的,她既然不想和自己说,那就看到到时候怎么搪塞过去了。 既然没有看过,那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看看,不知道会是什么心情,这样想着,她冲着边上站着的翠荷使了个眼色。 翠荷会意,提着裙子跪到地上,“回将军的话,她不是什么脸上出了不好的东西,是被打的。” 骆将军大惊,“被打的?谁打的。” 刚问完,上官婉婉就上前,微微扬着下巴,“是我打的。” 骆初七挑挑眉毛,看来她还是后手。 骆将军则是一脸不可置信,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斥责也不是,不斥责也不是。 “父亲想知道我为什么打她吗?”上官婉婉静静看向骆将军,毫不避讳她的眼光,“因为我太生气了,这丫鬟在相府,居然让我出丑,所以我打了她。” “荒谬。”骆子辰低斥。 “你……便是有什么,好好说就是了,做什么要打人?”骆将军脸色古怪。 在他眼里,上官婉婉是一个温婉的和骆初七完全相反的姑娘,她就是一个典型的大家闺秀,胆小又乖巧,但这样一个在他眼里乖巧的小姑娘,居然打了丫鬟。 “父亲您知道吗,自打我进了骆府,我就很有压力,整日感觉别人对我指指点点的。今天在张府门口,别人家的小姐公然拿我取笑,对待我就像对待个丫鬟似得,我心里愤懑但是却不后悔,因为我早就想到这种结果,想着好好的和那些人相处,好容易露了脸,却被这丫鬟几句话给毁了。” 骆将军心里五味杂陈,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骆初七则是抱住了胳膊,又是这一招,她在面对扩将军的时候,永远句只有这一招博取同情和愧疚,一点新意都没有。 “是,姐姐压力太大,今日在相府门口我不也替你教训了那两个姑娘,至于这个丫鬟,她也是为了你好,一心想要你在众人跟前露脸,你若是坦诚一些,不就没有这些事了吗。” 还不是因为不想攀扯上长公主让她不开心,所以什么都不说吗。 “你自己不……” 话刚说道这里,上官婉婉却突然开口打断了她,“妹妹这话说的轻巧,我有什么资格坦诚,我敢坦诚吗?你就像一团火云一样燃烧在大家的面前,我却是一滩死水,我不敢多说一句,也不敢多行一步。因为我是私生女,我在骆府不受重视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没有人把我放在眼里!” 不知道是真说中了自己的心思,还是她入戏太深,上官婉婉竟伸手猛拍击几下自己的胸口,“我进了骆府又如何,我认在长公主跟前又如何,有谁真把我放在眼里了?即便是你,是哥哥,是父亲,你们对我这么的疏离,可有把我当成骆家的人?父亲你可知道,我不愿意改掉我的姓氏,一是因为我的母亲,而二是怕我改了姓氏,便什么也没有了。” 屋子里长久沉默了下去,骆将军俨然受了打击的样子坐在椅子上,唯有骆初七淡然的站在那里,因为她知道上官婉婉是什么真面目,但别人不知道。 “没有人不把你放在心上,是你自己这么认为的。”骆初七缓步走到骆将军跟前,“父亲是真心待你,你入府之后他可曾有一点亏待你?可你想想你都做了什么!” 她低喝一声,“就是因为拿捏着父亲对你的愧疚,你便这么为所欲为,却还不知道惜福!” 是啊,骆将军忽然清醒过来,他自问没有亏待她,吃穿用度是和小七一样的,但她进府之后却没有消停过,不但和七王爷不清不楚,还委身与他,后来大大小小的事不算,今天更是在他进府就拦下他。 想想她当时说的话,分明是要污蔑小七的,但他刚才却被她三言两语给扯到了别处,如果不是小七提点,他现在还觉得愧疚异常,四两拨千斤的把这件事揭过去。 骆将军眼神恢复清明,看向上官婉婉的时候已是满眼的失望,“骆府没有任何一个人对不起你,若是你觉得你在这里生活的不顺心,我也可以给你置办个宅院,或在京城,或在别处,你可以自己挑任何你想去的地方,给你派遣足够的丫鬟和护卫,每年你生活所用的钱皆有我出,你还是骆府的小姐。” 这是要赶她走了?上官婉婉心里又是慌乱又是气愤,整个人都颤抖起来,“你居然要赶我走?!你可对得起我娘!我娘等了你一辈子,到死都在等你,你现下却要赶走她为你生的女儿?!” 又要提她的母亲,骆初七怎么可能让她故技重施,“姐姐,固然是父亲对不起你娘亲,可同时父亲也是受害者,他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后来你母亲也瞒着父亲生下了你,这是父亲的错处吗?” “你知道什么,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母亲!!”上官婉婉宛若癫狂,“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我母亲含辛茹苦,是怎么把我抚养长大,而你!”她伸手豁然指住骆初七,“你从小便在父亲的宠爱里长大,你没有吃过苦,你是骆府的娇小姐,你凭什么指责我?!你在骆府可以管家,我却像个被圈养在金丝笼里的雀鸟!” 凭什么,骆初七眼中暗藏狠厉,就凭你曾经杀了骆府满门,杀了我至亲至爱的人,害我自杀并杀死我的孩儿!便是把你千刀万剐也难解我心头之恨! 和我受的痛苦比,你吃过的那些苦又算得了什么。 骆将军早被上官婉婉癫狂的样子给惊到了,眼前这个眼睛赤红的女子,哪有平时温婉的样子,到底这个才是她的真面目,还是她因为盛怒才变成这样? 心里虽然恨不得把上官婉婉千刀万剐了,但骆初七面上却是一点不露,“就是因为你心里存着怨恨,所以才觉得所有人都对你不好,现在好了,说出来就好了。” 嗯?骆子辰拧眉,不可置信的看向骆初七,心里想着她是想要做什么。 却见骆初七叹了一口气,上前拉住了上官婉婉的手腕,“姐姐你是心里太过于为自己的母亲不甘,所以看着我们都不满,现下把什么都说出来,你心里便好多了吧?” 别说是骆子辰了,连骆将军都愣住了,上官婉婉那个样子他都吃惊受了刺激,被指着鼻子指责了之后,她居然还能这样和善的拉着她的手说体己话? 上官婉婉想抽出自己的手,却发现骆初七的手像铁钳一样牢固,掐的她胳膊都有些疼了,看着骆初七脸上温和的笑意,她感觉自己的心里爬进了无数的小蛇。 这样的骆初七最让她觉得可怕,就像是藏在冰层下的汹涌的寒水一样,莫不清楚,但却能感觉到危险。 “爹……”骆初七撅着嘴转头又看向骆将军,“瞧你把姐姐给吓的,怎么好端端的要把她送走呢,把心里话说出来就好了嘛,她也不过是为自己的母亲才怨恨的,您说那些话又是何必呢,既然姐姐对这里没有归属感,那就让她有归属感嘛。” 她想做什么?! 上官婉婉被抓着胳膊,惊恐的眼睛圆睁,她一定是想对自己做什么! 微微用力想收回胳膊,却换来更重的抓握,尖叫声已经爬到嗓子眼,但接触到骆将军的目光后,上官婉婉又生生的把尖叫声咽了下去。 怕什么! 她身后有长公主殿下撑腰,骆初七不敢把自己怎么样的。 心里这样想着,上官婉婉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恐慌。 第一百章 看她自掘坟墓 上官婉婉不知道的是,她心里的想法全部凸显在了她那张娇俏的小脸上,那眼底的慌乱和惊恐让骆初七心里生出了无线的感慨。 就是这样一个人,上一世她居然栽在了这样的人手里,虽然其中不乏慕沉远的缘故,她却也是起到不可或缺的作用,上一世她的眼睛和心智,究竟被感情蒙蔽到了什么地步。 这一世,她要维护自己的家人,制造出自己的势力网,再也不会像上一世被感情牵绊,只有把力量抓在自己的手心里,她才可以保护好自己的家人,而不是在皇权面前只能任由宰割。 骆初七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嘴角的笑慢慢的绽放扩大,上官婉婉刚才说的那些话,不就是想要得到掌控骆府的机会吗,所以才特意提了她管家的事。 放她走是断然不能够的,放在身边才好慢慢的折磨她,既然她想要,那她就亲手‘赏’给她。 “姐姐,我毕竟年纪还小,自己一个人打理这偌大的骆府平时也确实太累了些,如果姐姐不嫌弃的话,我愿意分担一部分到你的身上。”说着转头看向骆将军,“爹,这样好不好,以后宴客的事就交给姐姐来打理,大厨房还依旧由我管着,至于针线上,就让我和姐姐共同打理。” 因为刚才的事,骆将军心里还有些不舒服,闻言长眉已经拧了起来,看看骆初七又看看上官婉婉,一脸的犹豫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 尽管理智告诉她,不要高兴的这么早,骆初七不会有这么好心,但上官婉婉却怎么也控制不住激动的心。 这一刻她已经等了那么久,之所以进骆府,她和慕沉远商量的就是一步步把骆初七的权利架空,进而取代她,同时让骆将军对她失望,而后器重她这个半道自动送上门的女儿。 虽然慕沉远没有明说,却也暗示了她,他想要的是骆府的势力,他想娶的是骆府的小姐,所以他不会在意那个小姐是谁,只要是骆将军看重的就可以。 回想起慕沉远搂抱着她,在她耳边低语说的话,上官婉婉在心里咬牙,不管这里边是不是真的有陷阱,她也只能跳下去了,看着吧,她会让骆初七得不偿失的,骆府的势力也会被她收获在囊肿,成为慕沉远登上帝位的助力。 想到慕沉远,上官婉婉心绪平复的很快,转眼间就收起了身上的戾气,又恢复成了以前温婉的样子,垂着脑袋抽泣起来,没有说话却比说话效果还要强。 “小七,你……”骆将军思索了半天,还是觉得上官婉婉和骆初七比起来差太多,骆府她管不了。 “爹,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不过您放心吧,我会帮衬着姐姐的,她是您的女儿,肯定也不会差到哪儿去的。”说着,骆初七拽着上官婉婉走到骆将军跟前,“姐姐还不跪下给父亲磕头。” 上官婉婉咬牙,却一刻迟疑都没有就跪了下去,头碰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可见是用足了力气的,这个女人一向是很心狠的,不但对别人,对她自己也是这样,骆初七算是有些了解她的。 骆将军心里对她的感觉变得复杂起来,本来一开始因为愧疚,怎么对待她都觉得不够,还怕她心里有什么负担,现下却又觉得面对她的时候不是那么个滋味儿了。 这真的是她的女儿吗?会不会是她故意骗自己的,虽然当初那件事很隐秘,但是那毕竟是名门之女,想要查出这件事也不是不可能。 这样想着,骆将军看向跪着的上官婉婉,复杂的脸上情绪千变万化,最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还有事要处理,这件事就你们自己拿主意吧。” 说完拂袖离开,并没有说让跪着的上官婉婉站起来。 伏在地上的上官婉婉立时便明白过来,她在骆将军这里,别说得他欢心了,这分明是被厌恶了。 就在她脑子里百转千回在想事情的时候,她眼睛里看到一双湖蓝色鞋尖,鞋面上绣着玉兰花,边上几只蝴蝶栩栩如生像是立刻要展翅高飞的样子。 骆初七! 上官婉婉咬牙切齿抬头看过去。 只见骆初七就那么站在那里,淡然垂着眼眸盯着她,居高临下的姿态像是泰山压顶一般,接触到她的眼神,上官婉婉一时愣在了那里。 骆初七长相明艳,一双凤眸尤其夺人心魄,平常盯着你的时候就够让你胆寒的,更何况是现在这样的情形,她几乎以为自己立时就要被她生吞到肚子里去了,骆初七背上出了冷汗,上次她划自己脸的时候就是这样的表情,她还记得! 许是想到当时的痛楚,上官婉婉慌手慌脚从地上起身,尖叫一声倒退了好几步,“骆初七你想做什么!” 她居然这么怕自己吗?看来上次划伤她的脸给她教训也不是没有用,心里在嘲笑,面上却作出一副怔愣的样子,“姐姐你在说什么,什么我要做什么?” 边上站着的骆子辰也不由拉了脸,“婉婉,你为什么要一直这么针对小七?”他长眉微微的拧起,心里有了答案,“你现在遭遇的这一切并不是小七造成的,你不该针对她。” 原来骆子辰想到了刚才上官婉婉说的话,许是因为打小被母亲含辛茹苦带大,身边没有父亲的疼爱,所以她很嫉妒小七?甚至演变到怨恨也不是不可能的。 刚才那副癫狂的样子,可跟平时不大一样。 骆子辰伸手不动声色拉住骆初七,而后用半边身子挡住了她,“小七为了让你对骆府有归属感,让你管家还愿意帮衬你,不求你对她多好,只是不仇视也做不到吗?” 上官婉婉对骆府的人都没有感情,更何况是这个骆将军的义子,她气闷的直直盯着骆子辰,什么也没说。 “哥哥,你先出去吧。”骆初七伸手推搡骆子辰,把他往门外推,“待会儿我去你院子里,让冯嬷嬷给我做糟鹅吃,这许久没吃早想着了。” 知道骆初七是有话对上官婉婉说,虽然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担心,但骆子辰却还是相信她的,眼睛扫了一眼上官婉婉,又拍拍骆初七的脑袋,他这才出了屋子。 翠荷很有眼力见的把屋子里其他的人都给赶出去了,一时之间只有骆初七遥遥和上官婉婉对立着,空气仿佛凝结了一般,许久之后,终于是上官婉婉率先忍不住了。 “你很得意吧?”她怒目转也不转盯着骆初七,“你给我分了一半管家权究竟想做什么。” 自然是看你自掘坟墓,骆初七在心里说道,但她面上却是浑不在意的样子,“得意?呵。”嗤笑一声后,她接着说道:“我什么也不想做,只是看你可怜,方才爹在的时候又演戏演的专注,这才想着好歹赏你点什么。” 她特意用了赏这个字,上官婉婉果然气的胸膛起伏起来,整个人犹如绷紧的箭弦。 “你可别让我失望啊,姐姐。”骆初七勾起唇角,该说的说完之后,转身施施然的离开,徒留上官婉婉一个人站在原地差点没把自己的手给掐烂了。 骆子辰就站在院门口,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后,骆初七上前挽着他的胳膊说道:“走吧,我这几天就惦记这冯嬷嬷做的糟鹅呢,晚上睡觉都梦到了。” “这又不是什么珍贵东西,你想吃就让嬷嬷给你做就是了。”骆子辰一脸宠溺看向骆初七。 “你又不在家,好容易让冯嬷嬷休息会儿呢。”骆初七状似不经意“诶”了一声,“怎么这次你和爹在营地那么久,以前换防都是隔个一两日就回的。” 话音落地,骆初七注意到骆子辰的脸色僵硬了一刹那,片刻之后却恢复如常,“这次出了些小状况。” 虽然他说是小状况,但从他脸色上看,骆初七却知道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小状况,若真的小,他脸上就不会有那一瞬间的僵硬。 不过骆子辰不想说,她就是再好奇也忍着没有追问。 “对了,你为何要给上官婉婉一半的管家权。”骆子辰转移话题的意图很明显,“她哪里懂咱们家的规矩,又是那么个身份,传出去到底不好听。” 骆初七浑不在意的笑了,“她一直惦记着吗不是,那就让她自己来试试,到时候就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了。”而且,上官婉婉拿一半的管家权,对她的计划百利而无一害。 上官婉婉只有站到了那个高度上,才敢下狠手,她不下狠手每天都是小打小闹的,浪费的可是时日无多的时间。 尽管不明白骆初七想的是什么,骆子辰却还是无条件支持她的决定。 两人正相携去骆子辰的院子,行到半路却看到管家行色匆匆的进来了,看到骆初七的时候愣了一下,而后便是一喜,三两步过来请了安,“二小姐,有人找您。” 是找,而不是求见。骆初七拧眉,“谁啊?” “叶家大公子,叶临渊。” 第一百零一章 实施计划 叶临渊? 乍一听到这个名字,骆初七还有些晃神,这阵子有些太忙了,都把他给忘了,还有南城的事,虽然两人私下里见面的机会很多,但正式的登门拜访可也从来没有过呢。 注意到骆初七脸上只有疑惑没有排斥,骆子辰缓和的脸又拉了下来,“这黑天夜里的,居然登门找未出阁的姑娘家,成何体统!”他声音低沉,长眉拧在一起,冲着张管家抬起下巴,“你去告诉他今天太晚了,不方便见客,让他改日再来吧。” 管家应了一声却没有立时退下,而是偷偷睨了骆初七一眼。 知道他是还有话没有说完,骆初七冲着他抬了抬手,“有什么便说吧,可是带了什么话给我?” 管家面上一喜,忙说道:“回小姐的话,叶大公子说是要和您说南城的事,明天他要去外地了,来回要一个半月的时间呢,这事需得今日告诉你。” “你去告诉他,我待会儿就过去。”骆初七挥了挥手让管家退下了。 南城的事也耽搁了好长时间了,当时跟着他去看了一次,他慷慨激昂说的那些话还历历在目,也正是上次的接触和了解才让骆初七产生了和他做盟友的想法,一开始只是想借着他赚钱,得知他的宏图愿望之后,心里却生出莫名的亲切感。 他和她一样有着执念,并且是一样深厚的欲望,两人都是想要发展自己的势力,虽然目的不同,但正是因为这个所以更适合做盟友,两人道相同,方向却是平行,这样没有冲突才是最坚固的盟友关系。 并且上次在酒楼,他也算是明确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是要站在慕沉月身边的。 骆初七拧眉想了想,上一世虽然叶家是扶持七王爷的,但好像一直没有叶临渊什么事,慕沉远那里也从来没有重用叶临渊的意思,既然上一世没有选择忠于慕沉远,这一世应该也不会。 一息之间,她脑子里百转千回,边上骆子辰眉毛已经拧成麻花了,“小七,你怎么能去见他呢,这要是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你现下可是赐婚给太子了,言行都是要注意的。” 他声音虽低,却唤回了骆初七已经跑远的思绪,她深吸一口气转头冲着骆子辰笑了,“君子坦荡荡,名声对一个人来说只是负累,特别是女子,哥哥不是让我做一个随性的人吗,怎么开心怎么过,怎么现在又说这种话。” 骆子辰面色一僵,干咳两声转开视线,他总不能说是不想让骆初七去见叶临渊,所以才说出这种话吧。 “好啦哥哥,实在不行你跟我一起去见他嘛。”骆初七上前挽住骆子辰的胳膊轻轻摇晃两下,也唯有在骆将军和骆子辰跟前的时候,她才会恢复小女儿的爱娇样子。 “他是来找你的,哥哥去见他像什么话。”虽然还是有些抵触,但因为骆初七对着自己撒娇,他心里多多少少舒服了一些,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快去快回,晚饭还没吃呢,我让冯嬷嬷给你做上糟鹅,等你回来就可以吃了。” 说完又加了一句,“多带几个人过去。” 骆初七哪会不知道他是想让她多带些人避嫌,虽然她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如何,但却不想让骆子辰担心,闻言乖巧的点点头,随手指了指他身边的小厮长吉,“哥哥,我身边就一个人跟着,到时候让管家陪着,再加上长吉跟着,三个人就够了吧。” 用了他的人,他肯定就更加的不担心了,拧着的眉头终于松开了,挥挥手让骆初七离开了,他则盯着她背影直直的看着,一直到看不见了才长叹一声背着手回了自己的院子。 骆府前院正厅,叶临渊四平八稳的坐在下首,一手放在膝盖上一手扶着杯子。 “叶大公子,这是我们管家吩咐给您拿来的,不是什么稀罕东西,但在别的地方也吃不到。”边上一个机灵的小厮捧上个盘子,里边放着色彩斑斓的点心果子,个个像是针线缠成团子一样躺在那里,浇了蜂蜜又滚了一圈的马蹄粉并白芝麻,那小厮离的不远不近,叶临渊却闻到了香甜味儿。 饶是家财万贯吃遍了大烟王朝,叶临渊还真没有吃过这样的点心,他不由有些好奇的睁大了眼睛。 “这点心是你们府上独菜方子吧?叫什么名字。” “叫五福临门。”清脆带着爽朗味道的女声响起,骆初七步伐稳健进了正厅,“这是我们府秘传不外宣点心,只在我们骆府才吃的上,蜂蜜用的乃是野蜂产的果子蜜,那白芝麻也是一点点干炒出来的。” 叶临渊点点头,“干炒出来的芝麻更香,妙,将军府果然不同,连点心都是这么的别致。” 骆初七坐下之后拧了眉毛看过去,这点心就是再精妙又能好到哪去,到底不是什么稀罕东西,怎么值得他这样夸赞,她眼眸微微一晃,几乎是立时便猜到他应该是有事求她才来的。 “你这么晚来找我做什么。”她状似不经意的开了口。 “咳咳。”叶临渊没防备她这么开门见山就问了,干咳两声眼光在屋子里一扫,意思很明显,是打算让骆初七把这屋子里的人都给清理出去。 但骆初七已经答应骆子辰了,端起茶盏送到了嘴边,权当看不懂他的眼神,“时间也不早了,你若是有什么事就赶紧说,我连晚饭都还没有吃呢。” 叶临渊一脸的为难,左看看右看看,最后豁出去一般开了口,“是这样,明日晚上我就要去外地,少说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但是南城那边我已经准备动工,时间是算好了的不能再改,所以想让你明日晌午随我去南城一趟,我走以后就全靠你了。” “只是因为这个?”骆初七一脸的不相信。 这件事算得上是正事,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刚才他却想让人都避出去,可见是还隐瞒了什么。 在她的视线下,叶临渊脸上果然有为难一扫而过,但片刻之后就消失不见了,随手捏了色彩斑斓的团子塞到嘴里嚼了嚼,“是也不是,这南城毕竟对你我都很重要,所以我不想任何一个环节上出错,特别是在布局和建造上,若是让我交给其他人我是必定不会放心的,毕竟谁的东西谁操心,所以才要烦劳骆小姐。” 反正也没什么事,骆初七想也没想就点头应下了。 叶临渊松了口气,而后起身道别之后径直扬长而去,洒脱的像是这里是他叶家似得。 他走的和来的都有些莫名其妙,一直默默站在骆初七身后的翠荷怔怔看着他的背影,半晌才想起来上前伺候骆初七。 “小姐,这叶大公子也太奇怪了,大半夜的来找您,就说了几句莫名其妙的话就走了。” 骆初七抚了抚袖子起身,勾起唇角淡然一笑,“他哪是来的莫名其妙,是有些话可能当着你们的面不好说。”不过让她觉得奇怪的,既然是明天要一起去南城,早上来找她就是了,为什么偏偏要巴巴的夜里跑来。 不管她怎么想都想不出个所以然,后来干脆不想了,带着翠荷去了骆子辰的院子,吃了晚饭之后打着哈欠回屋睡觉去了,一觉到第二天天大亮才起来。 骆初七清醒过来之后才想起来今天和叶临渊有约,忙叫翠荷给自己梳妆,堪堪整理好自己就有小厮前来通报说是叶临渊的马车在正门等着呢,那小厮说话的时候骆初七看到长吉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好像是在找什么人似得。 “长吉。”骆初七唤了一声,“你站在那里坐什么,进来吧。” 长吉“嗳”了一声小跑进来请了安,而后乖巧的立在一边。 “哥哥是不是已经走了?”骆初七扶了扶自己脑袋上的簪子,对着镜子左右看了看,“以前都是你随着哥哥出去的,今日怎么把你留下了。” “回小姐的话,大公子让我跟着您保护您。”长吉笑的憨憨的,但别看他笑的憨,他可是骆子辰跟前最得力的小厮,精明机灵着呢,这话回的也巧妙,引得骆初七笑了笑。 知道骆子辰在担心自己和叶临渊见面不太合适,但如果是别的事骆初七说不定就妥协了,不见就不见,但南城毕竟牵连到自己以后能不能顺利的把控住京城的经济命脉,她只能把其他的抛之脑后了。 “那你就跟着吧。”对于长吉跟着自己,骆初七一点排斥的感觉都没有,收拾妥当之后带着翠荷和长吉一同出了院子一路朝着正门去了。 刚走到门口骆初七就直觉似乎有些不对劲。 门口确实停着叶临渊的马车,但叶临渊却是骑在高头大马上的。 难不成是专门让自己坐的?骆初七心里疑惑,上前见了礼之后踩着脚踏就上去了,她礼行的漫不经心,速度又太快,所以没有看到叶临渊欲言又止的表情。 撩开帘子往里一钻,骆初七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马车里居然还有人! 第一百零二章 没事来找茬儿 打眼一看,马车里最深处坐着个女子,身上穿着嫩黄色的春衫,撩开了窗帘子正往外看,也正是因为她撩着窗帘,所以骆初七没有看清楚她长什么样子,刚从穿着上来看,似乎是个稀疏平常的贵门女子。 难不成是叶临渊的妹妹? 还是叶临渊喜欢的女子? 听到骆初七上马车的声音,那穿着嫩黄色春衫的女子回头看了过来,两人一时打了个照面,骆初七刚那口冷气还没咽干净,就又愕然的在心里连抽了好几口。 “长婷公主……”她怎么在这里? 那一个人独坐着的,脸上带着和煦笑容的女子不是长婷公主又是何人,她脸上笑容明媚,一双溜圆的眼眸亮晶晶的,让人很容易就看出她的好心情,是因为叶临渊吧。 她冲着骆初七真诚笑了笑,“骆小姐,叨扰了。” “长婷公主叫我小七就是。”骆初七坐到她身边,也冲她笑笑,“公主能跟着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什么叨扰不叨扰的,上次的事还没来得及谢公主呢。” 长婷公主莞尔,“那你也叫我长婷吧,咱俩谁也别跟谁客套了,上次的事,我同样也没有好好的谢过你呢。” 两个人的上次不一样,但却都不愿意明说,就这么很有默契的揭过去了,彼此又冲着对方露出个心照不宣的笑容来,有顺势转移的话题。 骆初七一面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长婷公主说话,一面在心里盘算自己想的事。 她上次救了长婷公主,改了她往后的命运,最起码她不会再自杀了事,并且从现在的态度上不难看出,长婷对她是很感激的,自己一心想要把她收拢成自己人,看来是达到目的了。 宫里的帮手有了,外边的势力还急不得,沐益的事也成功了三分之一,只看和沐夫人见面之后谈的怎么样了,至于为她治病,上一世她能做到,这一世一样能做到。 转眼马车到了城南,喧闹的声音像是揭开了帷幕一样扑了出来,长婷公主眼睛又是一亮,骆初七看她一眼,默然把窗帘子来开了一角,冲着她招了招手,“长婷,你来这边,透过这条缝看。” “可以吗?”嘴里在问着可以不可以,她身体却已经朝着骆初七那边挪了过去。 只见路边满是小贩,有摆着吃食的,有摆着糕点的,还有摆着首饰布匹的,想要买的应有尽有,每个小贩摊贩前都围着几个人,大多都是梳着妇人发式的女人。 叶临渊的马车上有叶府的标志,叶临渊又骑着马走在前边,周围的人俱都好奇的看看马车又看看他,一个个都恨不得透过马车看看里边坐着什么人的样子。 不消多时,马车停了下来,叶临渊亲手撩开车帘子,“到了,你们可以下车了。”他站在那里温声说道。 骆初七这才发现,叶临渊在别人面前好像不太一样,从骆府出来她还真没有好好的看过他,只见他身上穿着绛紫色缎服,袖口和袍角用纹绣着云纹的金缎裹着,头发束着自尽发冠,就这么站在那里犹如天神下凡一般,瞧着贵不可言,便是说他是皇子也不会有人怀疑。 他嘴角带着浅笑长身玉立,如同一株挺松,身上气质淡然中透着和煦,端的是公子人如玉。 也怪不得长婷公主会心系与他了,想到这里,骆初七转头看向长婷公主的方向,果然看到她一双眼眸比刚才还要亮,像是揉进了天上的星辰一般,嘴角带着娇羞的笑意盯着叶临渊看着。 只是不知道叶临渊心里对长婷公主是什么看法,从这几次的接触来看,他好像对长婷公主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和想法,不管从哪个方面考虑,骆初七心里都是希望这两个人能有个好的结果的。 马车是直接停在院子里,隔绝了外边的喧嚣倒也很安静,早有工匠都在院子里守着了,见了叶临渊俱都问好,不消多时从里屋匆忙走出个腆着大肚子的中年男子来,看周围人对待他的态度,骆初七猜他应该是工匠头子。 中年男人过来请了安,言谈几句果然是工匠头子。 “这是另外一个东家,她说的话就是我说的话,我要出去些时日,有什么问题便问她。”给工匠头子介绍完骆初七,转而又向骆初七介绍了工匠头子。 工匠头子是个机灵的,光看骆初七身上的穿着和叶临渊对待她的态度,就猜出这必然是个官家小姐,当下不敢怠慢,小心翼翼的回了骆初七几个问题,又把自己的设计图纸递了上去。 “小的不知道两位东家是要做什么营生,所以画的图纸也中规中矩的。”他一面陪着小心,一面仔细睨着骆初七脸上的表情,唯恐自己画的图纸骆初七不满意。 图纸骆初七自然是看不懂,但却能看出个大概来,样式确实中规中矩,没有什么大问题,却也没有新意,她拧了眉心,“最大的问题就是中规中矩,求的是个标新立异,若是和别处没有什么不同,别人又为什么来这里?” 说着把图纸递给叶临渊,“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工匠头子闻言偷偷瞄一眼骆初七,见她年轻又漂亮,心里就有些嗤之以鼻,觉得她是故意装模作样的,舔着脸就笑了,“东家,这可是我们京城画图纸的一把手设计的,您可能不知道,他设计出来的房屋改建那都是最好看的。” “最好看的?”骆初七淡然反问一句。 工匠头子以为她心里是有些软了,忙点了点头,“是啊东家,他画的图纸那可是人人都夸赞的,经他手设计出来的房屋不说一千也有一百,就没有一个不满意的,主要您现在看的是图纸,所以觉得不好看,等房屋建出来您就知道有多好看了。” 说着脸上的笑更灿烂了,心里却琢磨着,可不能让她拒绝,他已经答案了画图纸的人说什么都让用这张图纸,叶家大公子是要准备动大手脚的,用了那人的图纸,那地位可就更稳固了,谁都参得透这道理,所以在打听到叶临渊的工匠找的是他之后,那人可是送了好些钱给他的,为只求一个让叶临渊用他的图纸。 钱他都收下了,也花出去买了个大宅院,图纸退回去容易,那钱他又往哪退去,反正这位管家小姐看起来年轻的很,应该比叶临渊更要好说话才是,只要用好话哄着她,必定晕头转向了。 叶临渊拿着图纸看了一眼,刚要说话就睨到骆初七的表情,发觉出她在不满之后又默默的闭口不言,等着她说话。 骆初七也果然没让他失望,从他手里又把图纸拿回来,举着图纸指点给工匠头子看,“你且来看看,这构造没有什么新意不说,这样的房子样式我在京城少说见了也有十几家了,是不是最好看我暂且不评价,我只问你,若是一样的房屋构造,又拿什么来吸引客人?” 闻言,长婷公主有些惊讶的看向骆初七,没想到她居然会真的懂这个,别人家的小姐不都很嫌弃打理庶务的吗,特别是那些自恃清高的,更是觉得商家上不了台面。 她眼底不由盈上了满意,这个骆初七果然和别人不一样,亏得她没有看走眼。 工匠头子一张脸臊成了猪肝色,但嘴上却没有服输,“东家,这房屋也不过是外观,说句打嘴的话,我少说痴长了您一二十岁,给多少人家造过商户屋子,连叶大公子家的酒楼都是我建的,这方面我还是比较了解的,这图纸是真没问题啊。” “我没说有问题。”骆初七垂下手,“确实如你所说中规中矩,但这也是最大的问题。” “东家,经营营生不是靠的房屋,而是靠经营的手段啊,便是给您建个宫殿出来,这要是打理的不好也是白搭,即便是建个中规中矩的房屋出来,经营打理的好,到时候照样赚的盆满钵满。”说着又转向叶临渊,“您说是不是。” 他心里想的简单,这有两个东家,但最大的东家肯定依然是叶临渊,这位官家小姐不满意没有关系,只要他让叶临渊满意了就没有什么大问题,他说了好,这官家小姐总不能不让他动工吧? 但叶临渊却出乎他意料的没有说话,而是背着手站在那里默然无声,竟是全然要听从的意思。 工匠头子一时脑袋都大了,冷汗一身一身的出,咽了一口唾沫又干巴巴的笑了笑,“东家,您就放心吧,这真的没有问题,京城那么多家呢,再说您要是觉得不满意,这图纸可就没人可以画了。” 闻言,叶临渊皱眉,刚想说什么,骆初七却抬起胳膊制止了,“你说没人可以画是什么意思。” “这画图纸的可是京城里的一把手,能排的上名号的画图纸的或是他的徒弟或是他的朋友,只怕到时候他说一句话就没人再敢画了,东家您可要三思啊。” 第一百零三章 全部都赶走 这工匠头子见叶临渊没有做主的意思,心里干脆就想着把骆初七给吓唬住,她总不想到时候没人画图纸吧?他心里虽然有一点惊慌,但更多的却是放心,他不觉得自己会败阵。 他心里的小九九骆初七怎么看不出来,这还没动工,就敢和主家来拉锯战,是看她年轻觉得好哄骗欺负?骆初七眼睛一眯,把图纸就那么扔到了地上。 “听你的意思,这京城便是这一人独大了?他不画了就找不出第二个敢画的?!” 眼睛垂下看着地上的图纸,这工匠头子一脸的尴尬,冷汗都冒出来了,干咽了一口唾沫,“也不是这个意思,说一人独大有些太过,但也不会比这个好多少。” “既是这样,那我看这京城也没什么能人了。” “东家……”事情没有朝着他想象的方向发展,工匠头子有些错愕,“您看,也不必要为了这一张图纸耽误咱们动工不是,东西都是备齐了的,今天就可以动工的,也省的到时候再找人麻烦,一时找不到画图纸的,咱们就得搁置着,我们是等的起,就怕这工料……” “自然也等得起。”在她的字眼里,没有凑合这个字,既然要做就要做的最好,更何况这图纸本身就看着很不满意,“这京城能人辈出,不过是张图纸,三两天便可以出来。” 三两天?呸!这工匠头子在心里啐了一口,所以说还是太年轻了,根本什么都不懂,三两天就想找人画个新的图纸,想的也太简单了,一面在心里诽谤着,他一面还加紧着劝骆初七。 但骆初七是铁了心的要换图纸,也懒怠跟他说那么多,丢下一句“动工推迟几天”转身自顾自的离开了,徒留那个工匠头子愣愣的站在那里,许久才反应过来看向叶临渊,“东家,那位小姐她不懂这些,这图纸是真没什么问题,特意挑这么个日子动工,若是耽搁了怕对您的营生不好不是。” 说着脸上堆出一副为了叶临渊掏心掏肺的样子,“养在闺阁里的千金小姐可不懂这些,全凭着自己的喜好做事,东家您可得考虑清楚了啊。” 这工匠头子也是有些着急了,生怕不用这个图纸了,到时候别人来要钱他没处吐去,和叶临渊说起话来竟也带了焦急和催促,这让叶临渊不由也拧了眉头不满起来了。 “我说过,她说的话就是我说的话,我是东家她同样也是东家,既然她说那图纸不行,再换个人画图纸也是一样的。”说着就打算跟着骆初七一起离开。 那工匠头子一听,那颗心瞬间跌落谷底,一张脸也变得刷白,彻底没了法子,咬牙想了想又追了上去,“东家,小的是按照图纸分的工,今天您若是要换这图纸,小的也不好跟兄弟们交代。” “有什么好交代的,我岂有让你们吃亏的道理?” “实不相瞒,小的和那画图纸的关系好,也习惯了照着他的图样去建工,若是换了,这工我怕是接不了了。”反正已经彻底没了法子,也只能用这一招了。 如果不用这张图纸,他这工也动不了,也只能搏一搏了。 叶临渊不由诧异的转身看过去,之间还是那个腆着大肚子的工匠头子,脸上表情还是那般的谄媚,怎么嘴里说出来的话却不一样了呢,那张图纸竟有那么重要? 这种事别说别人了,就连他也是第一次见到,不由扯开嘴角笑,越想越觉得有意思,脸上的笑也跟着慢慢扩大,“既是如此,那你就带着你的人离开吧。” 叶家酒楼里,骆初七捏着筷子一脸诧异,“他竟真的这么说的?” 长婷公主捧着脸点了点头,“真的,也不知道那工匠头儿是怎么了,居然为了这么一张图纸和东家过不去,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可不是嘛,骆初七也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执着,本来说的好好儿的要动工,闹了这么一下救又要搁置不前了。 “要换个人画图纸,这可是你说的话,我是不管了,今天夜里就要走了,就交由你全权负责了。”叶临渊抖开了自己的扇子,在脸前忽闪忽闪慢悠悠摇晃着。 骆初七没好气的睨了他一眼,刚要说话就听到外边一阵细碎的脚步声逐渐靠近,紧跟着就是清脆的女孩声音,“听说临渊哥哥来了,在哪里?怎么不告诉他我也在这里呢。” 有小厮陪着小心的声音紧跟着传过来,“大公子带着朋友一起来的,所以没好和他说您也在这里。” “带了朋友来的?什么朋友啊,临渊哥哥的朋友肯定也和临渊哥哥一样好,是男的还是女的啊?”女孩的声音清脆甜美,让人听着就心情舒爽。 小厮乐呵呵一笑没说话,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随着脚步声的靠近,叶临渊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微妙起来,似乎带着点不耐烦,刚还摇着的扇子也放下了。 骆初七挑了挑眉毛,叫叶临渊哥哥,这应该是叶府的小姐吧?只是……叶府小姐太多了,不知道是哪个小姐来了,她心里有些幸灾乐祸,因为上一世就听说,叶临渊的众多妹妹都十分的拥护他,有的还十分的痴迷。 从他表情上来看,来的这个也应该是其中之一吧? 片刻之后,门被外边的小厮推开了,一个明媚的少女扬着笑脸走了进来,看到叶临渊那张娇俏的脸跟着也亮了,“临渊哥哥!”她叫了一声,像个小蝴蝶一样朝着他扑了过来。 叶临渊忙起身,但那少女却停住了脚步,错愕的看着骆初七和垂着眼睛的长婷公主。 那少女长相明艳,五官有些许和叶临渊相似,但仔细看却又像是完全不同,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怎么回事,她身上穿着的衣服恰和骆初七同色,都是海棠红色,一个坐着一个站着,遥遥对看着。 “她们是谁啊?!”少女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尖利,和方才听到的甜美声音全然不同。 果然和传说中的一样,这态度转变的也太快了些,骆初七在心里失笑,面上却保持淡然的样子,就看叶临渊准备怎么处理这件事。 叶临渊走到那少女跟前攥住了她的胳膊肘,“萍儿不得无礼,我在待客没时间陪你,你自己去玩。” “不要!”叫萍儿的少女撅起嘴巴,又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来,“临渊哥哥你偏心,怎么陪她们不陪我啊?” “你不是和你手帕交一起来的吗。”叶临渊压低了声音,“你来我这里把你朋友甩下,不好吧。” 骆初七挑眉,原来他知道这个叫萍儿的在这里,还知道她是带了自己朋友一起来的。 “你说傅惠啊,我告诉她来找你,她说要跟着一起来,只是刚才说去……咳咳,应该快过来了吧。”萍儿转身看向门口方向,骆初七不由也看了过去。 片刻之后,骆初七看到一只翠绿绣鞋先迈了进来,往上看则是湖绿色清清浅浅的百褶裙,上边用绿线纹绣着几只荷叶,再往上又冒出几支荷花骨朵,米黄色素色褂子看看遮盖住荷花的一角。 这穿着清新的骆初七都忍不住眼前一亮,不由有些期待的看向那姑娘的脸,但是看清楚那张脸之后,她却顿时有些索然无味起来了。 傅惠长的很好看,属于温婉的美,那双眼眸如剪水秋瞳一般熠熠生辉,看着你的时候如同一汪春水含尽了浓情,鼻若悬胆挂在那张嫣红的樱桃小嘴上,肤色白如凝脂,形容举止和上官婉婉有异曲同工之处,这也是骆初七觉得索然无味的原因。 在她见过的女人里,要说美人,这傅惠也要算上一个,但似乎以前从未听说过有这个人啊。 “叶公子。”傅惠迈着小碎步走至叶临渊跟前,盈盈一福礼,垂着的脑袋露出好看的颈项。 叶临渊眉心几不可见的皱了皱,而后淡淡应了一声。 “临渊哥哥,你去陪我们吃饭嘛。”萍儿上前挽住叶临渊的胳膊晃了晃,“好不好嘛临渊哥哥,你都不知道傅惠她……” “咳咳。”刚说道这里,傅惠碰了碰她的胳膊,制止了她嘴里没有说完的话。 叶临渊拉开萍儿的胳膊往旁边一让,“我有正事,不是来玩闹的,你快带着你朋友出去吧。” 听到那句‘你的朋友’,傅惠脸色不由一僵。 萍儿则是愤恨的瞪了骆初七和长婷公主一眼,“哼,你和两个女孩子能有什么正事可谈?肯定是她们缠着临渊哥哥的吧,你不要对所有人都那么好啦。” 说着又冲着骆初七和长婷公主扬了扬下巴,“临渊哥哥人是很好,但你们不要总缠着他,女孩子嘛,要知道矜持,纠缠一个男子像什么样子,你们家人知道也要为你们羞恼的。” “哈。”骆初七一个没忍住嗤笑出声。 萍儿立刻炸了毛了,“你笑什么?!” 叶临渊只觉头疼。攥住了萍儿的胳膊,“萍儿不得无礼,她们是……” 第一百零四章 什么叫真正的嘲讽 眼看叶临渊要说明自己和长婷公主的身份,骆初七赶在他前边开了口,“我笑自然有我笑的理由,小姐也太霸道了些,怎么还要管着别人笑不笑。” 边上长婷公主在看到傅惠进来后一张脸早绷起来了,此刻听这个萍儿话里话外说她们不矜持不知道害臊,她嘴紧紧抿了起来,明眸里满是气愤。 她堂堂大烟王朝公主,即便是在皇宫里地位不算居上,那也是皇女,是该让所有人仰望的,今日居然在这里凭白受了一个商女的侮辱,这让她怎么忍得下去。 “以往只听说叶府虽然是商户,但家里的姑娘也是可以和高门大户的小姐们比的,今日这么一看……”说着冷眼睨着萍儿,“也不过如此,可见传言不可信。” 萍儿一听长婷公主暗讽她,整个人立刻炸了毛了,“你什么意思?!你居然敢骂我们,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算个什么……” “放肆!”叶临渊冷着脸怒喝一声,“你给我跪下!” 也幸好叶临渊及时制止了她嘴里的话,不然那句“你算个什么东西”说出来,这件事可就小不了了。 萍儿没想到自己崇拜的临渊哥哥居然呵斥她,而且还要她跪下,她哪忍得了这个委屈,嘴角一抿眼圈开始泛红,“临渊哥哥,你让我跪下?给这两个贱人跪下?!” 一面说一面还拿手指住了骆初七和长婷公主。 叶临渊一张脸立时变成酱紫色,“来人!”小厮应声进来,躬身立到了萍儿的侧手边,萍儿立时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盯着叶临渊,似乎还带着什么期盼等待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把六小姐送回去,就说我说的,让她在叶家祠堂给我跪着,通知五叔五婶,收拾东西把她送出京城。”叶临渊一张脸变得冷硬,看也不看萍儿。 骆初七挑眉,这个惩罚可真够重的,居然直接要把人给送走?只怕这个叫萍儿的不会服气吧。 果不其然,她才刚想到这里,就见那叫萍儿的厉声尖叫起来,“临渊哥哥,你为了外人要把我赶走?!” “还站着做什么?要我教你怎么做吗!”叶临渊冷声。 小厮一脸为难的上前,想要拉车萍儿却怎么也不敢动手,但再看一眼叶临渊的脸色,只能硬着头皮拽住萍儿的袖子,只能抹了抹脑门子上的汗,“六小姐,您别为难奴才了,您看,大公子这……” “我不走,我不走!”萍儿不敢和叶临渊发火,转身踢打那个小厮,“你给我滚开,你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碰本小姐!你们谁敢碰我一下看我爹娘不剥了你们的皮!” 果然是个泼辣的小姐,骆初七抱着看戏的态度悠然坐在那里。 傅惠在一边看了许久,一张脸上神色变换不停,不过眨眼的功夫就转了好几个脸色,这会儿见叶临渊发火了,咬牙居然走到骆初七跟前,“求骆小姐给萍儿求求情吧,是我们莽撞冲撞了您,您不要生气,傅惠给您道歉。” 说着就要跪下去,好在骆初七让开的快,但长婷公主却四平八稳坐着受了她的礼。 骆初七心里有些惊异,她居然知道她是谁。 已经跪下的傅惠愣了一下,但还是咬牙叩了头,按在地上的手抓在了一起,她以为她俩都会让开的,再没想到眼前坐着的会是个公主了,“是我莽撞冲撞了您,这不关萍儿的事,您不要生气了。” “姑娘这话说错了。”骆初七站在一边,脸上淡淡的,“这事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我们不过是坐在这里,一句话也没多说,罚她的是叶临渊,要求你也该求叶临渊才是。” 傅惠当然知道该求谁,但她却不想惹叶临渊生气,只能转而求她们两个,一是为了让叶临渊看看自己对朋友的情深,二则是为了让萍儿搞清楚她该跟谁闹。 “骆小姐……”萍儿果然不跟叶临渊闹,嘴里嘟囔了几句,而后睁大了眼睛,脸上浮现出更大的怒火,“你是骆将军的女儿,骆初七!” 骆初七没有搭理萍儿,而是把眼神投注到了傅惠的身上,“你认识我。” “两年前有缘得见小姐一次。”傅惠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眼圈已经泛红,一脸凄苦哀哀的神色,“骆小姐,萍儿是个生性率真的好姑娘,她生性嫉恶如仇,只是说话直白了一些,若是哪句话惹到您不开心,您年长她几岁多担待一些吧。” 那边萍儿听到傅惠夸奖自己的话,心里热的跟一团火似得,一眼撇见骆初七一脸淡然不为所动的样子,整个人犹如斗鸡一样张牙舞爪,眼看就要扑过来,好在叶临渊眼疾手快抓住了她,“胡闹什么?”一面低斥一面转向小厮,“站着做什么,还不送六小姐回去!” 这时候的萍儿已经被傅惠给感动了,哪还顾得了自己的处境,只着急的看着她扬高了声音,“惠儿你起来,你做什么这么作践你自己,你不要给她跪下!” “萍儿你别闹了,快跪下求求骆小姐,说不定她……” 她不说还好,一说话萍儿就想在原地蹦起来,身上的怒火不下反升,“我凭什么求她?我去外祖家探亲回来就听说,骆将军的女儿骆初七缠着临渊哥哥,非要跟着他一起做生意,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她就是看上我临渊哥哥了,你们还都不信!!” 一面说一面要掰开叶临渊抓着的手,“临渊哥哥你放开我!你不要被这个女人给骗了!她分明就是想勾引你的!!” 到这个时候,骆初七终于恍然大悟,原来竟是这样。 这个傅惠看来是十分的了解这个萍儿的,她做的每一个举动都会让萍儿更加的生气,有这样的朋友在身边,真是不愁把自己衬托的更加的完美。 光是眼前这个场景就不难想出,以前两人相处的时候这个叫萍儿的会吃多少的亏,所以说,一个莽撞直白的敌人反倒不可怕,就怕这种表里不一的蛇蝎美人。 和这个傅惠比起来,上官婉婉都有些不够看了,看看人家这手段,跪在那里可是真心实意哭的,梨花带雨的娇弱样子,若是骆初七是个男的,也要被她给打动了。 只可惜她是个女的,看着傅惠的样子丝毫不为所动。 “傅小姐还要跪着啊。”见傅惠跪着没有起来的意思,骆初七拉了椅子坐到一边,“不知道傅小姐是眼神不好还是耳朵不好,自打你们进来,我们一句话也没说,从头到尾都是叶临渊在发号施令,你期期艾艾的跪在我们跟前又是做什么,知道的是你为了朋友出面求情,不知道的还当你要往我们身上泼脏水呢。” 她话说的淡然,长婷公主眉心立时便是一拧,伸手挡住要说话的叶临渊,脸上神色骤然变冷,“你是哪个府上的小姐,怎么这么没有规矩。” 叶临渊在心里叹一口气,想着让她们吃亏长个记性也好,也就立着不再说话了。 这个叫萍儿的是叶临渊的堂妹,是他五叔的嫡女,在叶府排六,因为他五叔只得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就是娇生惯养,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别说打骂了,平日里连重话都不会说的。哪怕是犯错了也只有别人的错,不会有她的错,所以养成了现在这么一副跋扈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 满府的小姐里,最让叶临渊头疼的就是这一个。 萍儿心里正因为傅惠对她的维护热乎着,哪能忍得了别人对她的质问,在叶临渊的手下蹦蹦哒哒的,“她是咱们京城皇商傅家,宫里贵人娘娘、公主们穿的衣物可都是她们家负责的,别以为凭借着自家的官身就可以看不起我们经商的,惠儿家里认识的宫里贵人多着呢!” “萍儿……”傅惠装模作样的要阻止萍儿,但却任由她把话给说完了。 宫里的贵人们……骆初七似笑非笑的看向长婷公主,“不知道傅小姐认识的宫里贵人们,都有谁,是当今皇后呢,还是哪位公主殿下呢。” “自然是……”萍儿正想说都认识,但转念一想到底没有那么蠢,话到嘴边变成了,“皇后娘娘尊贵的很,哪是随便什么人都得见的,我们惠儿是和各个公主都熟的呢!哼!” 说完,萍儿好似自己得了什么殊荣一般,骄傲的扬起了下巴,再看傅惠已经是一脸微微的忐忑,不时拿眼睛偷瞄叶临渊。 叶临渊眼眸一冷,嘴唇抿到一起。 光是看傅惠那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表情,骆初七都能猜的出来,这些话一定是她故意拿来哄骗萍儿的,只可惜这个萍儿却是深信不疑,亏得她有个这么聪敏异常的哥哥。 长婷公主听到此处,怒极反笑,绷紧的身子立时又软了下来,端起茶盏送到了嘴边,不咸不淡的睨着傅惠。 傅惠在这个时候也觉察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她垂下脑袋,在脑子里回想着自己进来之后的所作所动。 第一百零五章 路遇奇怪的女人 快速的过了一遍自己的所说所动,傅惠感觉自己一举一动都没有出错,但是一屋子的人除了萍儿还在试图挣脱叶临渊,其他人谁都没有说话,特别是骆初七更是好整以暇看着自己。 “皇商傅家啊。”长婷公主幽幽喝一口茶,“看来这皇商的名号真是给了你们莫大的好处,不知道若是你们家突然不是皇商了,你还有什么心情和自信去耍这些小心机。” 不是皇商了?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们家做皇商已经许久,宫里的人都熟识的很,别说那些管事的公公们了,说是认识些贵人也不是瞎话,当然,公主们是无缘得见,妃子们却真真切切见过几个的,每年都还奉上孝敬的心意。 除非是皇上亲自发话,即便是内务府总管轻易也不会换掉他们。 想到这里,傅惠心里不由嗤笑,这姑娘看着长得水灵灵的,穿的又贵气,但却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 光听长婷公主这句话,骆初七就知道她是要出手了,撇撇嘴从椅子上起身,“叶临渊,那件事就交给我了,我看你要忙家事了,就不打扰你了,告辞。” 说完看向长婷公主,果然见她跟着起身了,“我和你一起走。” 两人看也不看萍儿和那个傅惠,悠然缓步出了屋子,萍儿楞在那里,傅惠却觉得有些不安。 叶临渊这个时候才转身冷冷看向傅惠,“以后,不许傅家的人登门。”眼睛是看着傅惠的,话却是对着一旁跟着的小厮说的。 傅惠立时楞在那里,好一会儿才愕然惊恐的低呼,“叶公子!” 萍儿听了不干了,“临渊哥哥你什么意思啊,为什么不让惠儿登门?你因为那两个贱女人要把我赶出京城,现在还不许我朋友登门!你还是我的哥哥吗,你怎么偏心外人啊?!” 对着她,叶临渊懒怠解释那么多,直接拂袖离开,小厮直接拽着萍儿推搡着出去了,方才还热热闹闹的屋子一时只剩下傅惠呆愣在那里,心里的惶恐越来越大。 叶临渊说不许傅家登门,再联想刚才那个不知道身份的女子说的话。 难不成她真的有办法让傅家不做皇商? 不可能,这不可能!她疯狂摇了摇脑袋,转身冲了出去。 却说骆初七和长婷公主上了一架马车,她也没有回宫的意思,就这么跟着骆初七要回骆府。 “骆小姐就不问我去你们骆府做什么吗?”她好奇的看着骆初七问道。 骆初七冲着她笑了笑,“公主要去,自然有公主的道理,我信任公主。”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让在皇宫中久经冷血人情的长婷公主感受到了温情,她心里一软,面上也是一软,“你跟我认识的那些官家小姐都不同。” “是我太过顽劣跋扈了吗?”骆初七打趣自己,果然逗得长婷捂着嘴咯咯直笑,“原来你也知道自己太过顽劣跋扈了,我以为你不知道呢。” 尽管是在皇宫中,骆初七做的那些事长婷公主也是有所耳闻的,宫里的宫女们都说骆府的二小姐嚣张跋扈,谁也不放在眼里,也是个没有规矩的,这其中,说的最多的就是皇后宫里的那些宫女们。 长婷公主也不是傻子,若不是皇后不满意这个儿媳妇,皇后宫里的宫女怎么敢说这种话。 想到这里,她心里又有些同情骆初七,刚想伸出手安慰安慰她的时候,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亏得她手正要伸出,在马车骤然停下的时候快速抓住扶手才没摔到地上去。 “怎么回事?”骆初七稳住身形低喝一声。 话音落地翠荷已经撩开了马车帘子,“小姐,刚突然冲出来个人倒在咱马车前边了,看样子是个姑娘。”说着又砖头看了几眼。 倒了?骆初七纳罕,也探身出去看,果然看到马前躺着个人,身上衣衫褴褛,但从身形上不难看出是个女人,骆初七的眼光从她的头上扫到脖颈上。 仔细看一下,似乎有红色的胎记还是什么的,视线接着往下扫,定格在女人的脚踝上,骆初七眼睛骤然一亮,脸上透出难以压抑的惊讶,她下了马车疾步走过去,蹲下身子打算探一下鼻息,却被翠荷给拦住了,“小姐,让我来吧。” 说完探手比一下,冲着骆初七点点头,“还有气。” 倒在地上的女人趴着看不清楚脸面,骆初七的视线却被那块似乎是红色的胎记吸引住了,靠近了看,那块红色像祥云图一样,她总觉得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一般,立着想了好一会儿才吩咐翠荷把人带到她的马车上去。 翠荷楞了一下还是照办了,周围的人见她们把人扶上马车,俱都指指点点。 “你要把人带回家?”骆初七坐回马车后,长婷公主忍不住问了,“你也没有撞到她,送去医馆赔些钱就是了。” 骆初七撑住下巴摇了摇头,“我若是把她送去医馆,她多半就要没命了。” 长婷公主惊讶,“不是没撞到吗?难道人快不行了?” “差不多吧,她中了毒。”骆初七眸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怎么知道她中毒了。”长婷公主脸上惊讶更甚,“难不成你还会看病治病?” 她当然会医术,并且着普天之下能和她的医术一较高下的,恐怕也没有几个人了,但在长婷公主跟前,她却知道要隐藏自己的实力,“略懂些皮毛罢了,曾经机缘巧合遇到个神医,他教了我医术又留了医术给我,我没事总爱研究这个。” 长婷公主见她面色郁郁,知道她有意隐瞒,光从看就看出人家中毒,这哪是略懂皮毛啊。 骆初七也不管长婷公主在想什么,只是拧着眉毛想着自己的心事。 之所以看出那个女人中毒了,是因为她在打量她的时候,发现她身上骨骼变形了,并且不是变了一两处,而是脖子一下骨骼全部变形,两个脚踝内里各肿胀着一个婴儿拳头般大小的鼓包。 也正是因为这鼓包让骆初七知道她中毒了,不但如此,还知道她中了什么毒。 跗骨猴,天下奇毒之一,中毒者最初脚踝肿胀黄豆般大小的鼓包,随着鼓包的长大,身上骨骼也慢慢侵入毒素变形,待那两个鼓包长到最大,中毒者全身骨骼俱都会碎为粉末,那时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得了。 这毒她在奇书上看到过,是已经失传了得毒药,并且是一般人都制不得的,没有失传的时候,据说光是造这种毒就要用万金,更遑论现在已经是失传的状态。 能被人用不惜万金来下毒的,怎么可能是一个普通人,更别提她耳朵后那个奇怪的图案了,她总感觉自己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没有想起来,这个女人一定很重要。 因为骆初七催促了很多次,马车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冲进骆府的,刚停下垂花门骆初七就撩开马车帘子跳了下去,扬声喊了几个小厮过来把那个倒下的女人从马车抱到了自己院子里。 “公主,您先……” 刚说道这里,长婷公主就摆了摆手,“你先去忙你的,我等等你就是。” 居然不是直接走?看来确实是有很重要的事要跟自己说了,骆初七点点头,招手叫来了一众丫鬟仆妇让她们好生伺候着,她自己则飞奔回了自己的院子。 那些丫鬟仆妇一知道长婷公主的身份,只吓得两股战战,一个个都跪在地上不敢起来了,那边院子里上官婉婉已然收到长婷公主来访的消息,还知道骆初七没有陪着长婷公主不知道自己忙什么去了。 她感慨一句‘天助我也’,匆匆忙忙收拾齐整便去见长婷公主了。 “小姐,您都需要什么东西?”翠荷见骆初七正在给床上那个女人把脉,忍不住问了一句。 骆初七收回手,又撩开那个女人的衣服,却见她身上新伤旧伤满都是伤,眉心忍不住一拧,边上翠荷也被她身上的伤口给惊讶住了,忍不住低呼一声,“天啊,她身上怎么这么多伤口。” “你去准备热水,先给她洗洗澡吧,再拿套干净的衣裳过来。”骆初七放下她的衣服,起身进了自己的内室。 翠荷忙下去准备,不多会儿一切就都准备妥当了,翠荷也没有假手他人,自己直接动手帮着那个女人清洗身体,越是洗她心里就越是心酸,还没洗完眼圈就红了。 听到她抽鼻子的声音,骆初七拧眉,“怎么了?” “小姐,她……她身上除了那些伤口,还有……”翠荷说不下去了,抽了好几下鼻子才又接着说道:“她得遭多少罪才会这样啊,哪些杀千刀的畜生,居然这么对一个女人。” 刚说道这里,翠荷就看到浴桶里那个女人幽幽睁开眼睛,两人一时对着大眼瞪小眼,那女人垂下眼眸看向翠荷的手,正放在她胸口上的手。 “你醒了啊!”翠荷眼睛一亮惊喜的低呼一声,还没来得及高兴完,紧跟着就是一声尖叫,“啊!!” 第一百零六章 收为己用 翠荷这声尖叫虽然力道十足但却控制着自己的声调,“怎么了?”骆初七心里一惊,撩开帘子三两步疾走进来,看到西阁里的状况却让她不由怔楞在那里。 只见翠荷整个人都趴到了木桶边缘,她一只手被抓着扯开,一只手死撑着木桶的边缘,眼看着就要跌落进去了,“小姐小姐,救命啊小姐!” 听到骆初七进来的声音,翠荷吓的哇哇大叫起来,尽管背对着骆初七却张牙舞爪的想要挣脱开钳制着自己的手。 那个满身是伤的女人已经醒过来,她两只手控制着翠荷,一脸警惕和戒备盯着撩着帘子的骆初七,“你们是谁,想对我做什么?!” “姑娘别怕,我们没有恶意的。”骆初七微微举起自己的两只手,示意自己对她没有什么威胁,一面温和看着她一面自报家门,“我叫骆初七,是骆大将军的女儿,骆大将军你知道吧?” “骆大将军……”女人微微眯起自己的眼睛,“你说你是骆大将军的女儿我就会相信吗?” 这人戒备心可真够重的,骆初七忍不住在心里哀叹一声,“姑娘,你看看,我和你现在手里抓着的那个丫鬟,我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根本对你构不成任何威胁,你觉得我有骗你的必要和目的吗。” 女人脸上的戒备没有丝毫消退,似乎还有加重的趋势,“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先放开我的丫鬟,我再给你详细解释一下发生的事好不好?”骆初七扫一眼翠荷,感觉她那样趴着肯定隔得身体很难受,“你能这样轻易制服她,就不用这样防着她了吧?” 顿了顿,骆初七又接着说道:“你仔细想想,如果我们真的对你有什么恶意的话,在你昏迷的时候肯定就对你做出什么事了,哪还用等到你现下醒过来啊。”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那女人眼眸立刻射出冷光看向翠荷。 不会吧,骆初七微微张开嘴巴,难道翠荷对她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不可能啊,别说翠荷不可能喜欢一个女人,即便是喜欢,她也没有那个胆子吧。 “姑娘,我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但我可以保证这肯定是个误会。” 翠荷这个时候终于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了,恍然大悟之后一张脸羞的臊红,“哎呀,你误会啦,我不是想要对你做什么,当时把手放在你胸口也是因为……因为我看你身上这么多伤口,心里觉得难受,忍不住才想摸摸的。” 骆初七差点没仰倒在地上。 这憨丫头,你看着人家伤口心疼难受就算了,你站着多看几眼或者掉掉眼泪拿都没问题,怎么能直接上手去摸呢,“姑娘,无意冒犯,但她真的是出于好心,你先放开她吧。” 正说道这里,门外响起个低沉的男声,“骆小姐,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听声音就知道是暗影卫,骆初七忙扬声说道没事,不许任何人进来。 那声音迟疑一下之后应了声是。 “姑娘,我对你没有恶意,并且想帮你。”骆初七转过头一脸真诚,“我门外有那么多护卫,若是想对你做什么,怎么会任由你这样。” 女人抿了抿嘴唇终于松开了翠荷。 受了惊吓的翠荷像个小兔子一样蹦回骆初七跟前,心里虽然在害怕,但还是毅然决然挡在了骆初七跟前,乌溜溜的圆眼睛死死的盯着木桶里那个女人,就怕她会做出什么举动来。 那女人松开翠荷之后眼睛左右扫视了一圈,骆初七从她捂着胸口的动作上看得出来,她应该是想拿自己的衣服穿,但她的衣服褴褛不能遮体,哪还能穿,冲着翠荷低语了几句。 “小姐……”翠荷对那个女人心有余悸,唯恐骆初七在她这儿吃了什么亏。 骆初七哪会看不出她是在担心自己,不过奇怪的是她对那个女人倒挺信任的,有种说不出来的放心,“快去吧,拿我没穿过的。” 翠荷没办法,只能匆忙走出去拿衣服去了。 “我今日回府的时候走到葫芦街口,你倒在我马车的前边,当时看你衣衫褴褛,又……”说道这里,骆初七顿了顿,“你知道自己中毒了吗。” 那女人本是一脸的淡然冷色,此时听到骆初七直言她中了毒,眼眸微微睁开露出惊讶的表情,“你怎么知道我中毒了,你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他派来的!!” 越说越激动,眼看她要从木桶中越出来,骆初七忙上前按住她的手,“我会医术,看出你中了毒。” “不可能!”嘴里在反驳,但被按压住手之后,她却没有下一步动作。 “你说的他是对你下毒之人吧。”骆初七仔细审视着她脸上的神色,猜测是个男人,“只是,让我奇怪的是,跗骨猴百年前乃是天下奇毒之首,制作起来十分的麻烦,后来更是失传,对你下毒的人怎么会制这种毒?” “你知道我中的是什么毒?”女人忍不住自己的激动。 骆初七点了点头,把跗骨猴详细给她解释了一遍,那女人越听脸色越灰白,最后几乎是靠躺在木桶的边缘了,“原来,竟然是这种毒,怪不得没人能诊断出来,怪不得……哈哈哈哈,真是太看得起我了,居然用这么珍贵的毒来杀我,残忍杀害我全家,却用毒来杀我,哈哈哈哈!” 她脸上带着笑,却让人觉得她是在哭。 骆初七瞬间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女人放心信任了,因为共鸣,她和那个女人产生了共鸣,都是灭门之仇,并且都是用感情做诱饵。 能让一个女人形容癫狂的,除了感情再没有别的了。 “你放心,这毒虽然失传并且难治,但我可以治得好你。”骆初七深吸一口气安慰她。 那个女人闭上眼睛,惨烈的笑从嘴角溢出来,“治好又用什么用,我还活着干什么。” “因为他还活着。”骆初七眼睛发亮,紧紧攥住那女人的手,“因为杀害你家人的他还活着,你的家人都在看着你,你就忍心这么走吗?让他高高兴兴的活着,你不觉得愧对你家人吗?” 从她中跗骨猴多少可以猜出,杀害她家人的那个人,身份必定不低,骆初七突然觉得胸腔有口热血,怎么也冷不下去,“我帮你,我会帮你的。” 如果,那个时候有人帮自己的话……骆初七咬牙。 女人身子抖了抖,缓缓睁开眼睛,“你……说什么?” “我帮你。” “为什么?” “因为我自己。” 这个理由很荒谬并且说不过去,但那个女人却感觉自己被骆初七的眼睛给蛊惑了,“我叫拓跋灵溪。” 知道她这是愿意相信自己了,骆初七感觉自己松了一口气,但转而却又觉得古怪,拓跋这个姓氏是塞外大辽的皇族姓氏,可好像大辽没有一个叫拓跋灵溪的公主,难道是巧合? 骆初七眼眸晃了晃,没打算再问下去,现在她还尤处于防备的心情,问的太多反而不好,翠荷抱着一沓子衣服进来,迟疑的走到木桶边上,一脸心有余悸,“姑娘,给你衣服。” 拓跋灵溪眼眸一扫,接过衣服之后无声的看向骆初七。 “咳咳,翠荷我们出去吧。”骆初七冲着翠荷招招手,携带着她退出了耳房,不多会儿就见到换好了衣服的拓跋灵溪一脸冰冷走进正厅,她看了一眼骆初七,上前二话不说跪到了地上。 “这是做什么,快起来。”骆初七挥挥手让翠荷上前把她扶起来。 若是别人,骆初七肯定会亲自上前扶起来,但她现在已经有心把拓跋灵溪收在身边,这个女人身上的冰冷坚毅非一般人可以比的,若是她太过于放低姿态,反而被这个女人看不起了。 翠荷上前伸手,但她的力气哪能和拓跋灵溪抗衡,她不愿意起来就是十个翠荷也拉不起来。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姑娘又愿意帮我,这恩情我没办法还。” 骆初七眨眨眼,乐呵呵一笑,“我救你可不是为了让你报恩的,你当时躺在地上跟个乞丐也差不了多少,我也是看出你中毒心里多半是好奇,你不用防备着我,至于要帮你嘛,我可是有条件的。” 拓跋灵溪抬头看过去。 “我看出你武功高强,并且心思坚毅非常,我身边就翠荷这个憨丫头,正是缺一个你这样的帮衬着我。”骆初七顿了顿,接着说道:“我救你性命,帮你报仇,但你要在我身边待足五年,如何。” “成交。”拓跋灵溪连眼都没眨一下就同意了。 却说那边上官婉婉把自己收拾妥当,立刻马不停蹄赶到了长婷公主那里,一进到主院的正厅脸上就带出得体的笑,盈盈上前施礼,“给长婷公主请安,让公主在这里久等,我真是该死。” 长婷公主喝茶的动作顿了顿,眼睛一扫看过去。 这骆府找回来的大小姐可真够厉害的,明面她是在说自己该死,实则是想让自己对骆初七生出怒意来吧? 第一百零七章 可怜的女人 长婷公主是跟着骆初七回来的,满府上下谁不知道,现下上官婉婉却巴巴儿的赶过来了,而骆初七还不见个影子,这要是搁在别的公主身上,这个时候也确实该发火了。 但骆初七救过长婷公主的命,两人后来也接触过几次,她心里是十分的喜欢这个行事随性的骆初七的。 在皇宫里长久的待着,上官婉婉这点伎俩在她眼前也实在不太够看的。 “起来吧。”长婷公主垂下眼眸,捏着杯盏搓了搓,“骆大小姐这话说的好没道理,你进来我可什么都没说,怎么先提起来死不死的呢,不知道的还当我脾气怎么不好,吓到你了呢。” 上官婉婉一愣,忙抬头看过去,“公主误会了,只是我觉得让公主一人在这里等着实在是过错,这才想着先和公主请罪了,若让家父知道公主来了我们府上,没有人陪同独自一人坐着吃茶,定是又要大发雷霆的。” 嗯,好一个大小姐,还知道拿将军来压人,话里话外的意思无不是在坑骆初七。 “起来吧。” “谢公主殿下。”上官婉婉嘴角浸着笑起身,走到长婷公主下首坐了下去,“公主殿下突然到访,可是有什么事?若是十分重要的我就使人把家父叫回来,如若不重要,公主不嫌弃和我说也是一样的。” 撩起眼皮看过去,长婷认真的打量起眼前这个看起来很温婉的女孩。 她长相和骆将军一点相像的地方都没有,一张鹅蛋似得白玉面盘上镶嵌着一双乌黑的剪水秋瞳,瞧着你的时候似是有无尽的柔意从里边溢出来,鼻若悬胆口似樱瓣,头上青丝黑的跟墨似得,越发衬得她皮肤白皙。 端得是个让人移不开眼的美人。 只是,长婷在宫里早看惯了各种的美人,全天下最美的女人都在皇宫里,上官婉婉这样的在那里也不算出众了,更何况,这张美人皮下,可是包藏着祸心的。 想到这里,长婷抿嘴一笑,“我是和小七一起回来的,有事当然也与小七说了。” 上官婉婉被呛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那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转眼她就状似和长婷公主很熟悉似得,亲热的说东说西的,长婷公主看透了她是什么人,心里对她很不耐烦,面上也一直淡淡的。 若是旁人,看到长婷公主这样的脸色,多半也就什么也不多说了,但上官婉婉存着心思要巴上长婷公主,权当看不透,还依旧兀自一人在那里说个不停,说到开心的地方还捂着嘴乐呵呵的。 “还没进来就听到姐姐的笑声,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骆初七抬脚进来,眼睛淡淡睨一眼上官婉婉。 上官婉婉脸上的笑僵住片刻,转眼又换上亲热的笑,起身迎了上来,“妹妹可算是来了,长婷公主来了你怎么不陪着,就是再贪玩也要知道分寸,便是你不陪着也该让人支会我一声不是。” “即便是我不说,姐姐这不是也知道了。”骆初七抬起胳膊挣开上官婉婉的手,“如今府上是我和姐姐共同搭理,宴客会宾可是姐姐在管制的,难不成还要我帮着姐姐不成?不管如何,姐姐也应该早早的迎接公主殿下才是。” 看到骆初七一脸淡然的把上官婉婉的话踢回去,长婷公主不由勾唇一笑,“小七忙完了?” 骆初七上前微微一福身,“让公主久等了。” 她施礼的态度和上官婉婉恭敬的态度简直是天壤之别,但长婷公主脸上却只见笑意不见其他,亲热的冲着骆初七招招手让她坐到了自己身边,两人相对叽叽咕咕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上官婉婉完全成了一个透明人,骆初七无视她也就算了,她巴结了这么好一会儿的长婷公主也这样无视她,她立在那里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 直过了好一会儿长婷公主才像是刚发现上官婉婉似得,语带诧异的说道:“骆大小姐还在啊。” 一句话差点没让上官婉婉气的仰倒在地,也是实实在在的明白自己无缘无故的被长婷公主给嫌弃了,当下还有什么脸面再待下去,匆匆福礼告辞了。 “你这个姐姐可当真是有意思的很。”长婷公主意味深长睨了一眼骆初七。 骆初七笑笑,“怎么,她在公主面前说了什么,竟得了公主这样一句评价。” 长婷公主也跟着笑了,“也没什么,只是说话太有深意,还当别人都跟傻子似得能被她忽悠呢。”说着摇摇头,“不提她了,太扫兴,那个女人你可安置好了?” “安置好了。”骆初七叹一口气,“也是个可怜的女人,我的丫鬟帮她洗澡的时候发现身上全是伤,待她醒了问了原委才知道,当真是唏嘘的很。” “哦?”长婷公主来了兴趣,“怎么说。” 骆初七一手扶着杯子一手按住座椅,倾身凑过去,“那女人原是个孤儿,顺着河飘到个村路被一个女人捡了去,养到半大那家当家做主的男主人看她长的水灵,起了不该起的心思。幸好她机灵好几次堪堪全身而退,到底后来被那家女主人知道了,直骂她狐狸精乱勾引男人,更是几两银子把她卖给了个瘸腿的鳏夫。” 长婷公主倒抽一口凉气,脸上已经透出不忍的神色来。 见到此状,骆初七又忙接着编下去,“那男人若是个好的也就罢了,偏偏有爱吃酒打人的毛病,这女人和他生活几年,身上落下不少的伤出来,后来怀孕了更被打的孩子都没了。这女人实在受不了这种打击,这才趁着他又一次喝酒喝醉了才逃出来的。” 听到那女人孩子都没了,长婷公主不由哀切的摇摇头,“当真是个可怜的女人,那她以后准备怎么办?可万万不能再回去了。” “正是这个道理呢。”骆初七直起身子,“我觉得她可怜,就让她做我的丫鬟了,也不签死契,只让她在我身边伺候着,等攒够了钱她想去哪里都成。” 两人相对又说了会儿话长婷公主才起身回宫去了,骆初七亲自送出了正门,门房上的管事跪着送走了长婷,这才把手上的信笺送到骆初七跟前,“二小姐,这是叶大公子留下让给您的。” 叶临渊? 骆初七诧异的看一眼手上的信笺,从墨迹上来看,应该是今天才写的,“这是什么时候给你的?” “您跟着他出去的时候。”管事也觉得奇怪,那个时候明明二小姐是跟着的,他不亲自递给二小姐,反倒是放到他这里,说是等骆初七回来的时候交给她。 居然是那个时候给的,看来还是有什么话要单独的跟她说,骆初七翻看着手里的信笺转身回了府上。 “小姐,您为什么要骗长婷公主啊。”翠荷这个时候终于忍不住了,刚才骆初七给长婷公主讲那些事的时候,她都愣住了,哪有那些故事啊,刚小姐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她可是全程陪同着的。 骆初七笑笑,“她这样来历不明的到底说不过去,在长婷公主这里先报备一下,以后也省好些麻烦的事。” 两人且说且行,不多会儿到了小院门口,还没进去就有仆妇遥遥迎了上来,“二小姐,您可算回来了,大事不好了,快去看看吧!” 翠荷看那个仆妇形容狼狈,脸上一凝,“怎么回事,在小姐院子里伺候这么久还不知道规矩吗,这样莽莽撞撞的让人看到像什么样子!还不喘口气好好回话!” 虽然翠荷为人有些憨厚,但也只是在骆初七身边才那样憨憨的,一众丫鬟仆妇谁也不敢在她跟前耍精卖乖的,那仆妇闻言脸上不由一白,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小姐恕罪,是奴婢着急了。” 骆初七知道里边肯定是发生什么事了,手一抬让她起来了,“起来回话了,怎么了,慢慢说。” 原来,骆初七带着翠荷出来之后,拓跋灵溪在屋子里待不下去,起身出了屋子在小院子里转了几圈,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行到一株大树下的时候她突然就冲着树上去了。 院子里的丫鬟仆妇都知道这是自家小姐带回来的人,所以在她转悠的时候也没有管她,这会儿见她竟然要爬树一时也楞在那里,楞了没一会儿就看见哪树掉了很多落叶下来,接着便是打斗的声音传过来。 那些丫鬟仆妇一个个都是没见过大世面的,木楞楞的站着看了许久,直到从上边掉下两个人来。 其中一个是拓跋灵溪,一个则是个黑衣人,还是个从来没有见过的黑衣人,居然就在她们院子的树上待着,这还了得! 一想到以前他都是在树上待着,或许已经把她们的行踪看到眼里了,她们身上真是一身一身的出冷汗。 拓跋灵溪和暗影卫掉到地上还缠斗在一起,两人打的那是难舍难分,围着的人不敢劝也不敢上前拉人,只一个个都焦急的搓手跺脚的站在那里。 第一百零八章 你猜是你倒下还是我倒下 听了仆妇的回话,骆初七暗道不好,她一时竟把暗影卫给忘记了,拓跋灵溪身上有武功而且还不低,暗影卫那可是护卫慕沉月安全的人,身上武功高低只会高不会低。 拓跋灵溪已经答应在她身边,也必定是把自己放在了和翠荷一样的位置,遇到暗影卫,还是穿着黑衣的,必定会以为他们是来危害自己的,不起冲突不动手都不可能。 心里这么想着,骆初七只觉头疼,她挥挥衣袖让那仆妇让开,她自己则带着翠荷匆忙进了院子。 果然看到拓跋灵溪身形矫健正和一个黑衣人打在一处,她脸色冷然,即便是身处劣势也没见慌乱,若是别人碰到这种情况,再看对面是武功这么高强的人,不跑也要去搬救兵的才是。 竟是个认死理的人。 眼看她脸色逐渐苍白起来,骆初七忙上前去。 “都让开,二小姐回来了。”有眼尖的丫鬟看到骆初七进来,忙推搡着众人让开了一条路,骆初七这才得以进去,里圈正缠斗的两个人听到骆初七回来的,纷纷停下手来,一个单膝跪到地上,一个则身形一闪站到了骆初七身后。 暗影卫垂着脑袋闷声叫了一声“骆小姐”。 拓跋灵溪眼眸像冰蛇一般死死盯着那个男人,周身冷气都快凝结成冰块了。 “怎么回事这是。”尽管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但她却选择装糊涂,“好好儿的怎么打起来了,你俩这是要试试对方的身手吗?哪里不好比试偏在我这小院子里,看这一院子的人都快被你们吓出魂儿了。” 一个是太子慕沉月的人,而且人家是好意放在她这里保护她的,一个则是自己的人,她心里是想要偏袒拓跋灵溪的,但却也抹不开那个脸。 到了这个时候了,看那冷面女人恭顺站在骆初七身后的样子,这暗影卫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脑袋垂的更低了,“是属下的错。” 可不就是你的错吗,难不成还是我的人的错? 心里是这样想着,骆初七面上却不显,挥挥手让他站起来了,但那人才堪堪直起身子,就见他像一道闪电一样快速的掠到大树上不见了。 骆初七楞了下,以为这人是生气了。 “妹妹这院子可当真是热闹的很,离的老远我就听到声儿了。”上官婉婉突然出现在门口,脸上似笑非笑走了进来,“只是,刚好像听到有男声,怎么这会儿却不见了?不会是妹妹藏在屋子里了吧。”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骆初七却也一点都不担心她听了多少进去,从刚才暗影卫起身匆忙避开的速度来看,她应该也是刚走近院子的。 骆初七现在也懒怠和她维持表面上的和谐样子,就那么站在那里遥遥看过去,“姐姐这张嘴可真是厉害,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是陷害我,是不是我也可以说你院子里藏着男人呢?” 上官婉婉抓不住骆初七的错处,肯定不会傻到和她撕破脸皮,笑了笑走上前,脸上笑的更亲热了,“瞧妹妹这话说的,只是你已经今非昔比,那以后可是要入主东宫的。太子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身份尊贵的很,你可不要胡来,到时候若是被太子知道了,说你没有妇德还是轻的,别被贬斥或是直接请旨解除婚约,到时候可不止是你一个人的事了。” 她这话说的,好像实心实意为骆初七考虑似得,但话里话外都是拿太子的身份压制骆初七。 骆初七眼神冷冽睨过去,刚要反驳就看到一抹挺松似的身影施施然走了进来,她顿时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眼睛跟着眨巴两下。 “骆府大小姐果然宅心仁厚。”慕沉月背着手走进了院子,“这天下的事恐怕你都要管管吧。” 他声音淡然透着点冷冽,吓的上官婉婉猛的就是一哆嗦。 慕沉月! 他怎么会在这里? 但不管他为什么在这里,刚才她说的话他已经尽数全听了去,上官婉婉倏而转身,姿态羸弱跪到了地上,“给太子殿下请安,太子殿下万福金安。”请完安也不敢看慕沉月,而是紧跟着说道:“初七是我的妹妹,现下与您有皇上御赐的婚约,家中无嫡母,我作为长姐理应多照料教导她的。” 一句话就把话给说死了。 从道理上来讲,她确实是骆初七的长姐,家中没有嫡母就应该长姐如母,不管怎么说上官婉婉都占着个理,慕沉月若是想从这上边揪个错处出来,她还真的不怕。 “可不是吗,婉婉做的可没错。”又一个男声加入了。 众人都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慕沉远嘴角带着淡笑站在那里,眼睛先看了一眼慕沉月,而后就放到了骆初七身上,死死盯着转也不转。 慕沉月竟然和慕沉远前后脚来的,骆初七不由拧眉,是巧合吗? 慕沉远撩开衣袍踏脚进了院子,一步步走的风度翩翩的,走到上官婉婉跟前才站定,垂眸安抚睨了她一眼,而后看向慕沉月,嘴角一扯,随意的拱了拱手。 “太子殿下。” 对于他的出现,慕沉月一点反应都没有,好似他本来就该在这里似得,“嗯。” “刚走到门口,不巧正听到婉婉说的那些话,臣弟觉得说的很好,太子殿下觉得呢?”慕沉远背起一只手,眸光灼灼盯着慕沉月,脸上丝毫恭敬不见。 慕沉月怎么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是想借着自己的话给上官婉婉开脱。 “话的道理是不错,只是因人而异。”慕沉月走到骆初七身边,似笑非笑看了一眼上官婉婉,脸上的嘲讽简直不要太明显,“别人的家事,又岂是你我能看透的。” 慕沉远认真点点头,“正是这个道理,那太子殿下怎么……” “只是,皇室威严,阿七,看来你这个姐姐很多规矩都不懂。”慕沉月打断慕沉远的话,看向骆初七,“你们骆府规矩重,又不拘小节,你以后还是多多教导教导她吧。” 骆初七失笑,这是帮她报仇呢?她正了正脸色,垂着眼眸一个福礼,“是。” 上官婉婉一口银牙差点都咬碎了,这个贱人! 她也不管是谁让她没脸,把对太子的怨恨也全部都放到了骆初七的身上。 “起来吧。”慕沉月脸上淡淡挥了挥手。 慕沉远抿着嘴唇泄愤似得拉着上官婉婉起身,许是在生气手上的力度控制不好,直掐的上官婉婉脸色一白,咬牙才没有低呼出声。 “我这院子小,站的人多了感觉呼吸都不顺畅了。”骆初七还一本正经的在自己胸口抚了抚,“姐姐,烦劳你好好的招待七王爷了。”说着比了个请的手势出来。 她这赶人的态度太过于明显,慕沉远脸上的冷然再也藏不住了,“你这是在赶本王走吗?” 慕沉月脸色倏然一沉。 “七王爷这是哪里的话,我只是无暇招待你罢了。”骆初七眼观鼻鼻观心,看也不看慕沉远,“而且,我们府上宴客会宾的事都交由我姐姐负责了,于情于理都该是姐姐招待你的。” 慕沉远胸口一梗,“既然是这样,你怎么不说让你姐姐招待太子!” 闻言,骆初七终于抬眼正眼看向他,只是脸上的表情像是在看一个弱智一样,“七王爷,太子殿下是我未来的夫婿,我这院子就是他的院子,他不在自己的院子又要去哪呢?” 明知道这些话是故意说给慕沉远听的,但慕沉月却还是忍不住心里一悸,眼眸晃动了好几下,他用了好大的力气才维持住脸上淡然的表情,没有去看骆初七。 边上翠荷可是个脸皮薄的,听到自家小姐这么豪爽的话,一张脸早臊成猪肝色了,如果不是慕沉月现在站在骆初七旁边,说不定她就已经冲上去捂住骆初七的嘴了。 哪有未出阁的姑娘家说这种话的,未来的夫婿……天呐! 慕沉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看着眼前巧笑嫣然的骆初七,听着她那句‘未来的夫婿’,只觉胸腔里憋的难受,让他忍不住想要大吼几声才好。 明明以前用那样爱慕的眸光看着自己,现下却看着的是别人。 她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的就看向别人? 他不允许。 他不允许! 脑袋里一空,慕沉远毫无意识的几步跨向骆初七,慕沉月眼睛微微眯起来,脚步一跨伸手把骆初七格挡在自己身后,他一跨步,周围霎时掠出几道黑影,快如闪电掠向慕沉远。 这几道黑影是慕沉月的暗影卫,他的人动了,慕沉远的人当然不会干看着,两拨人又撞到了一起。 “放肆。”慕沉月声音低沉,却含尽了威仪,只是两个字,却让慕沉远瞬间清醒过来。 但慕沉远向来不怕慕沉月,清醒过来之后嘴角一勾,眸光幽深,“太子殿下,你猜猜,是你的人厉害一些,还是我的人厉害一些?若是全力以赴,是你倒下,还是我倒下。” 他没有自称臣弟,而是用了我,就是把自己放到了和慕沉月同等的位置上。 第一百零九章 不速之客 骆初七眉心一动,想上前却被慕沉月挡在身后。 上官婉婉掌心早掐的生疼,她觉得眼前这个慕沉远有些陌生,却不得不压下心里的诸多想法,上前轻轻挽住了慕沉远的胳膊,“远哥哥……” 她已经许久没有这么叫过他了,自从她跳进河里之后,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好像就有了变化,究竟是自己的问题还是他的问题?上官婉婉不敢细心去琢磨,但她不能看着他在骆府和慕沉月发生冲突,于理不合,到最后吃亏的总是他。 这声“远哥哥”像是烙铁一样,激得慕沉远的脑子一下清醒了,他恍惚一下死死盯着眼前站着的人,一脸阴郁的慕沉月,还有他身后眼睛中带着淡淡厌恶的骆初七。 他倏而一惊,犹如当头棒喝。 这些日子他都做了什么,在干什么?以前明明对这个女人厌弃的要死,就因为她骤然变了态度,他心里竟有些不甘,特别是在她去到太子身边之后,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的东西被太子抢走了一般。 慕沉远深吸一口气,他的东西,他可以不要、扔掉,却不能是被抢走的,就是因为这种心态,所以这阵子他才会这么的不正常吧。 “太子殿下这个表情是做什么,臣弟不过是与你开个玩笑罢了。” 就在空气凝结到一个程度的时候,慕沉远却一改先前冷硬的神色,眉眼一转又变回以前那个谦谦公子哥的样子,嘴角带着淡笑,好整以暇站在那里,挥手让自己的黑衣人离开了。 慕沉月脸上阴郁不减,眼睛微微眯起来,“玩笑?” “臣弟在这里配个不是。”说着话,慕沉远竟真的拱起了手,“若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太子殿下,还望太子殿下念在兄弟情谊,不要往心里去。” 几个人脸上神色不一,唯有骆初七淡然站在那里,那双凤眸里却含着几不可察的忌惮,上一世和慕沉远纠缠了太长的时间,她对他的了解可能要远甚于他自己,他对你发火了倒还不必害怕,可若是你惹了他生气,他还笑脸对你,那心中是必定存了狠心的。 骆初七挑挑眉毛,这也没有什么不好,他不动还抓不住错处呢,这样想着,迈了一步抓住慕沉月的胳膊微微扣压一下给了他暗号,在慕沉月看向她的时候微微晃了晃自己的脑袋。 “太子殿下,我有事要和您说,妹妹和七王爷在这里多有不便,还是请他们离开吧。” 说完又偏头看向慕沉远,“七王爷和我妹妹交情甚好,我和太子殿下就不留你了,请便吧。” 手一抬做出了送客的姿势。 慕沉远这次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眼睛不过在骆初七身上扫了一圈,嘴角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拉住上官婉婉的手转身毫不犹豫出了院子,眸光淡然的盯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小院门,骆初七挥手让所有仆妇都退了出去,自己则带着慕沉月进了内室。 “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骆初七一面问一面把茶推送到慕沉月跟前,撑着下巴定定的看着他。 慕沉月眯了眯眼,“暗影卫传话说,你这里出现了个武功高强的女子,还和我的人打了起来。” 骆初七恍然大悟,原来是暗影卫那边去东宫告状了,当即撇了撇嘴,“原来是这样,你放心吧,我不会让我的人欺负你的人的。” 欺负这个词让慕沉月觉得新鲜,骆初七自顾自捞住了他的胳膊手指轻轻的搭了上去,“最近身子可有什么不好?你可得多注意你身边的人,不能再中毒了。” “嗯。”慕沉月看了看骆初七放在自己手腕上的青葱手指,心里不由一软,“我注意的了,在宫里也装了中毒体弱的样子。” 堂堂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被这样的算计,骆初七确定他身体最近没有再出什么状况,放心的收回手,“把外衣脱了躺软塌上去吧。” 翠荷刚撩开帘子送点心进来,就听到这么一句赫然的话,吓的她差点没把盘子给扔出去,哆哆嗦嗦的上前放下,又一脸纠结的站到了骆初七身后,以往她都是很有眼力见的,这还是第一次不顾慕沉月似有若无飘向她的眼光坚定的站在那里,引得骆初七也看她好几眼,“翠荷,你先出去。” 捏了捏自己手里的帕子,翠荷欲言又止,但当着慕沉月的面又实在不敢说出什么话,只能咬咬牙又撩开帘子出去。 “你这个丫鬟很有意思。”慕沉月姿态随意的起身开始脱自己身上的外衣,“听暗影卫的人说,那个武功高强的女子,是你半路捡回来的,她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不过是看她可怜同情她。”拓跋灵溪的身世来历骆初七自己都没有弄清楚,又怎么跟慕沉月解释,更何况她总感觉她身上是带着什么秘密的,应该还不是个小秘密,天下毒何其多,连慕沉月也只是中的樱毒,她却是中了失传百年有余的跗骨猴,说她身世平常骆初七自己都不会信。 看出她不想说太多,慕沉月也没有再问,只着中衣躺到软塌上,银针在骆初七手里宛如灵活的小鱼,一根根钻进了慕沉月的身体,刚把针都扎好,就听到纱幔外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骆初七忙撩开帘子迎了出去。 “小姐,婉婉小姐使人来叫您,说是让您去宴客厅一趟,来客人了。”翠荷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高兴。 怪了,这丫头不是很讨厌上官婉婉的吗,怎么好像挺高兴她叫自己的?骆初七奇怪的看了翠荷好几眼,她哪知道翠荷现在是只想让骆初七和慕沉月离的远远儿的,“好,你去告诉我知道了。” 翠荷见她转身要进去,忙又跟上一步,“小姐,不用我替您梳妆打扮吗?” “我自己可以,你在外边候着。”纱幔又把翠荷隔绝到了外边。 闭着眼睛的慕沉月缓缓撩开眼皮,“你去吧。” 骆初七正想和他交代什么,眼前黑影一闪,影一已经出现在了软塌跟前,垂眸躬身姿态恭敬,“由我在这里看着太子殿下,骆小姐请放心。” 她有什么好不放心的,骆初七心里纳闷,自顾自的去梳妆了。 …… 前院宴客厅,上官婉婉脸上挂上了许久没有出现过的,暗藏得意的笑,“姑婆,您尝尝这点心。”一面说话一面殷切的亲手递上去一块点心,就这样还不忘招呼别人,“芳菲也吃啊。” 只见上座坐着个老妇人,上身着檀棕色万子福的大褂,袖口已经磨的微微泛白,下身素黑色的百褶裙上挂着个显眼的荷包,满头的白发拢着素青色的珠翠,额前一个赞珠勒子,正中间一个鹌鹑蛋大小的珍珠,看得人直晃眼睛,但若是仔细看也看得出那已经是陈年旧物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个老妇人是个好面子的。 上官婉婉下首则坐着个和她差不多年级的女孩,打扮的倒还干净爽利,藕粉色的褙子雪青色的内里,素白的十八福裙子,穿的让人挑不出错处,只是头上一个赤金步摇略显得张扬了些。 她手里捏着点心,眼睛不住的左右乱看,眼底的艳羡显而易见。 “初七这丫头,怎么这么慢,从小就是这么个做派,像什么样子。”老妇人坐了一会儿,脸上带了点不耐烦,“可是嫌弃我这个老婆子了?” 上官婉婉心里一阵暗爽,面上却忙赔不是,“姑婆您这说的是哪里话,兴许妹妹是在忙什么事呢。”说着亲热的倾过身子上前,“姑婆您能来我们家,我们可高兴着呢。” 她说的这些话那老妇人心里很受用,一脸的满意点点头伸手捞住上官婉婉的手拍了拍,“你是个好的。” 上官婉婉是个好的,那不好的自然就是骆初七了。 叫芳菲的女孩这个时候回过神了,把手里的点心放回去端起茶盏,一脸好奇探身过去,“婉婉姐姐,初七姐姐好相处吗?” “妹妹很好相处的,只是……”说着,上官婉婉一脸的欲言又止。 老妇人也好奇的看向她,“只是什么?” “只是,妹妹自小在父亲宠溺里长大,哥哥也袒护溺爱,在这骆府,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就连我,有时候也要让着她。”上官婉婉满意的看到芳菲脸上的忐忑,话锋一转,“不过芳菲你放心,她虽然性子直爽些,心底却是很好的,只要你好好的不去惹她,她是会和你好好相处的。” 话音落地,芳菲脸上的兴奋散了不少,端着茶盏若有所思。 “哼。”老妇人因为那句好好的不去惹她,心里很不满意,“她小时候就看出来了,没想到这孩子到现在也没变性子,也是,你们这府上没有个女主人,从小也没人教养她,性子乖张些也很正常。”说道这里,老妇人脸上复又兴奋起来,“要么就说呢,这偌大的将军府,怎么能连个女主人都没有呢,说出去像什么样子。” 第一百一十章 心怀鬼胎 门外骆初七站了好一会儿了,没有错过上官婉婉说的那些诋毁她的话,自然也听到老妇人这句话了。 屋子里坐着的那个,是骆初七的姑婆骆梅英,是她祖父唯一的妹妹,年轻时候嫁给了秦川廖氏,但也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打她很小懂事开始就知道两家就不太对付,这么多年更是只有书信往来,节礼骆府是有点没有少她们家的,但却从未有收过回礼。 在进正院之前她已经问了管家来的是谁,知道是她来的时候,骆初七也很纳闷,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不年不节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直到听到骆梅英兴奋的说女主人,骆初七才算是恍然大悟。 原来是打着这个主义来的,恐怕她是想把自己的什么亲戚给安排进来?骆初七勾唇冷笑,她这个姑婆,上一世虽然没有什么接触,但也知道她是个贪得无厌的人,依稀记得她们家前几年是破败了。 上官婉婉的声音脆生生飘了出来,“姑婆说的是,我也觉得是这么个理儿呢,虽说我打小没在骆府,但也是在我母亲悉心教导下长大的,又痴长初七几岁,便是我想教她也抹不开这个脸,要是有个女主人倒还好了。” 这话说出来,姑婆廖氏顺杆子就往下下了,“可不是呢,咱们到底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我这日日在家里也是惦记你们的,只想让你们越过越好,这一想你们没娘照顾,我心里这个滋味哟……正巧了,我看……” 骆初七收了嘴边的冷笑,翠荷打了帘子,“这是谁来了,姐姐怎么不早早的去叫我。” 一屋子的人都不再说话,点心也不吃了茶也不喝了,纷纷扭头看过去。 上官婉婉知道来的是谁,有心多问了几句,见面的时候刻意低调的打扮,一身的素气让人看着就舒坦,骆初七虽然是正常的见客装扮,在她的对比下却显得贵气逼人。 廖芳菲睁大了眼睛,上下打量骆初七,心里感叹这骆府果然是富足,瞧瞧人家身上穿的,再看看她身上穿的,还有那些个首饰,廖芳菲咬住下嘴唇,心里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怎么差别这么大呢。 廖氏听着骆初七那句‘这是谁来了’,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本来是想要板着脸的,但想到自己到底是客人,又想想自己此行的目的,到底耐着性子扯了扯嘴角,“初七啊,我是你姑婆啊,不认得姑婆了?小时候还抱过你呐,那时候你才这么一丁点大。”说着比划一下骆初七那时候的身高。 眨巴眨巴眼睛,骆初七故作懵懂,拧了眉心,“姑婆?”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一般,“原来是姑婆啊!太多年过去,我都快把您给忘了。” 她一脸淡然,闲适的走过去坐到廖芳菲旁边,冲着她点头笑笑,“这是姑婆的孙女吧?” “芳菲还不见过你初七姐姐。”廖氏忙冲着廖芳菲使了个眼色。 廖芳菲忙起身正正经经给骆初七行了礼,“初七姐姐。” “快起来吧。”骆初七随手把自己头上带着的百花穿蝶的簪子取下来递过去,“第一次见面,姐姐不知道你来了,也没什么好送你的,这簪子是姐姐最近新打的首饰,用了几十种玉石珠子,妹妹别嫌弃。” 这支簪子廖芳菲早就看到了,赤金的簪身,簪子顶头缠丝弯弯绕绕的用珠宝点缀做成锦簇的花团,赤红的珠宝蝴蝶在上边趴着,瞧着像活了似得。 见骆初七这么大方,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把这簪子送给自己了,廖芳菲在最初的开心之后,更多的则是嫉妒,上官婉婉不由脸上有些尴尬,刚才她在和廖芳菲见礼的时候可是什么都没送的,现在要是上赶着去送却又不合适。 众人都坐好之后,骆初七这才状似不经意的开口,“方才听姑婆说什么女主人,不知道是在说什么?” 廖氏脸色一僵,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上官婉婉不是在骆府长大的,她对骆府的情分自然不是多深厚,娘又没进族谱,给她说再给骆府填个女主人那倒没什么,骆初七可就完全不一样了,她是骆府正经的嫡小姐,母亲是已故的将军夫人,给她说再填个女主人,她必定也不会同意的。 她打着的主义是慢慢和她说,私下去说,当着这么多人被顶回去可就没有再提的脸面了。 见她有意把这件事给揭过去,上官婉婉怎么会轻易放过这个让骆初七得罪她的机会,眼珠子一转轻笑开口,“是姑婆对咱们好呢,想着父亲身边没有个贴心的人照料,实在不好。” 满心以为骆初七会立刻拒绝或者当场翻脸的,没成想,她只是撩起眼皮睨了一眼廖氏,想了想放下茶盏,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姑婆说的很是呢,父亲年纪到底大了,身边没人照顾,我也不放心。” 这倒让上官婉婉楞在那里,一肚子劝说的话都说不出口。 廖氏惊讶过后就是欣喜,没想到事情居然这么顺利,一双倒三角的眼睛眯缝起来,笑得见牙不见眼,“初七真是长大,芳菲快看看,你在家还是个让人哄着的孩子,你初七姐姐已经能官家了,以后可要多跟你初七姐姐学学。” “姑婆谬赞了,我也不过是勤奋了些罢了,这不,最近还躲懒呢,把家里的事一半都归姐姐管了。”骆初七笑笑,“姑婆吧知道我这个姐姐,最是好的,芳菲跟着姐姐才能学着东西。” 上官婉婉本能的想拒绝,但接触到廖氏的眼神,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若是芳菲不嫌弃,我自当……” 话还没说完,廖芳菲早已经站起来了,“愿意的愿意的,我愿意跟着婉婉姐姐多学习学习。” 别人不知道这个中缘由,上官婉婉自己却很清楚。 彼时慕沉远在她的院子里,和她品茗聊天,话还没说道正题上,却被告知有亲戚登门了,慕沉远当即也就顺势跟着她出去了,在正门口两方正碰上。 正指挥众人搬她们大包小包的廖氏看到上官婉婉,还当是骆初七,招呼上了才知道是上官婉婉,廖芳菲那双眼睛都快长到慕沉远身上了,只恨不能扑上去说几句话才好。 想想廖芳菲那冒光的眼睛,上官婉婉心里就一阵的窝火,却还是保持着脸上无懈可击的笑。 心里盘算着自己要提的事,廖氏直说自己想去骆初七院子里看看,和她说体己话,打发廖芳菲跟着上官婉婉走了,她则携着骆初七不由分说往她院子里去了。 骆府仆人也都知道上门的亲戚是老太爷的妹妹,自然是不敢怠慢的,两人进了骆初七的院子不多会儿,就有席面送了上来,瓜果点心、美酒佳肴一样不少。 “姑婆这次来呢,是有件事要与你父亲商议的。” 知道她是要给自己灌‘迷药’了,骆初七好整以暇坐着,就等着看她会说出什么话来。 见她这样乖乖巧巧的,廖氏自然以为她是个好说话的,拉着她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腿上,还拍了两下,“你父亲要征战沙场,一个男人屋子里没个贴心人是不行的,姑婆知道他对你娘感情深,但也总不能让他总孤身一人不是?现在还好,有你们儿女陪在身旁玩闹,但若是以后你们出嫁了,你那个哥哥是义兄总归不贴心,到时候你爹岂不孤独。” 这话说的倒是对的,上一世不管是谁,胆敢透出一点想要给她爹续弦的意思,她都要闹个天翻地覆的,这一世回头看看,她爹忍受了很多东西,都是她上一世没有看到的。 没有廖氏这一说她还想不起来,确实该找个合适的人陪在她爹的身旁,不说琴瑟和鸣,添个热茶热饭的总归没问题。 “姑婆说的是,我也是这么想的。”骆初七不动声色抽出自己的手,掩饰的端起了茶盏。 廖氏脸上果然更振奋了,“初七真是个大姑娘了,知道打算了,你说姑婆这要不是心里总惦记着你们,何苦这么大老远的跑来。” 骆初七垂下脸暗暗挑眉,难道不是因为家道中落来打秋风?这个理由可真够冠冕堂皇的。 没有注意到骆初七的神色,廖氏接着说道:“按说你爹这地位,找个十七八的模样出挑的简单,可找个贴心的却难,半道儿的夫妻自然比不上年轻时候的,所以这人选上得慎重。” “姑婆说的是。”骆初七顺从的点点头。 亏得她在家里的时候,还盘算着怎么把这件事好好的说给骆初七听,没想到竟然这么容易,小时候那么乖张长大了到温顺了,廖氏脸上都放光了,“所以,还是要找个关系近的,家世也不用好,性格要温顺的,你说是不是。” “是这个理,只是这眼下却没有合适的人选。” 廖氏就等着她这句话呢,一听身板挺的直直的,“有有有,有现成的人呢。” 第一百一十一章 祸水东引 廖氏话刚说道这里,骆初七就做出羞臊的样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避开了廖氏热切的嘴脸,“姑婆怎么和我说这些,那是我爹爹的事,哪有做女儿的管爹房里事的道理。” 看她这么一副做派,廖氏自然是满心欢喜,以为骆初七是同意的,抿着嘴直乐呵呵的笑,一面笑还一面打趣骆初七,“真是个大姑娘了,这么懂事,亏得姑婆来之前还想着要怎么好生劝劝你呢,也是,你到底是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家,虽说是管家了,却也不好伸这个手管你爹的事。” 她当然管的了,这事放在别人家里自然是不成,但在骆府却不是什么稀奇的事,能不能管她也管了多次了。 心里有了打算,廖氏真是通体舒畅,和骆初七说说笑笑的,亲密的像是亲婆孙俩似得。 却说那边廖芳菲跟着上官婉婉去了她的院落,才来了骆家,见了这里的富贵之后,她心里已经有了巴结的心思,不管是上官婉婉还是骆初七,她都打定了主意好好好的结交。 眼珠子一转,廖芳菲突然想起那个在门口遇到的一身贵气的男子,她心里不由就是一软,“婉婉姐姐,七王爷时常来骆府吗?”那是不是说,只要她住在这里,往后也会时常看见他?“他长的真好看。” 是她见过的长得最好看、最贵气逼人的男人,五官生的那样俊朗,又是那样的有气势,想着想着,廖芳菲捧住了自己的脸。 她语气里的情绪太过于明显,上官婉婉心里嗤笑,面上却丝毫不显,“芳菲妹妹才来不知道,七王爷可不是京城最优秀的男子呢。” “真的吗?”这样的男子居然不是最优秀的?廖芳菲有些吃惊,“那最优秀的男子是谁?” 上官婉婉停下脚步,转身认真的看过去,眨了眨眼睛,“自然是当今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对。”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上官婉婉接着说道:“太子殿下可是能与明月争辉的人,他出声的时候月亮都不敢与其同在,所以沉落到地下去了,太子殿下的名讳‘沉月’就是这么来的,不管是长相气质,还是身份,七王爷都不能与太子相比。” 上官婉婉故意说了慕沉月很多好话,只等着廖芳菲能把注意力转移到他的身上去,好给骆初七添堵,但她哪知道,在廖芳菲的心里,慕沉远却如同太阳一般,月亮和太阳自然是不能比的。 在上官婉婉转身的时候,廖芳菲快速的撇了撇嘴,转瞬就又换上娇憨的笑,紧紧抱住了上官婉婉的胳膊,“婉婉姐姐,京城都有什么有趣的事,你讲给我听啊。” 远来是客,这又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戚,上官婉婉心里就是有再多的不耐烦也不敢表现出来,只能耐着心思,特意避开慕沉远的事,又挑着拣着慕沉月的事讲给廖芳菲听。 廖芳菲想听慕沉远的事,心里不满上官婉婉话里话外都在说慕沉月,越往后听越觉得不是味儿,再想想在正门那里碰到七王爷的时候,上官婉婉脸上的表情以及对待七王爷的态度,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气的一颗心都抓到一起了。 好歹忍着到了晚上,她气冲冲的随着丫鬟到了上官婉婉给安排的院子里。 廖氏早已经回来了,这会儿正心满意足歪在软塌上,边上有丫鬟伺候着,她悠闲的闭着眼睛,嘴里哼着小曲儿,手还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拍。 “哼。”廖芳菲坐到椅子上,什么话也没说,先重重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 听见声音,廖氏纳罕的睁开眼,挥挥手让一屋子的丫鬟都退出去了,“这是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不成?”一面这么说着,却也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 先不说骆初七和上官婉婉对待她们的态度,自家这个孙女是个什么性子她是再清楚不过了。 她当初嫁到廖家,没几年病了一场坏了身子,好容易才生下一个儿子,如珠似宝的养大了,娶妻生子之后却也只得一个嫡女,庶子庶女倒有不少,但廖氏看进眼里的,却唯有这么个孙女。 说也奇怪,她的儿子性子不像她,这个嫡亲的孙女却活脱脱跟她一个模样脾气,深得她的喜欢,要不然她来骆家也不会只带她一人过来了,要说她欺负别人那是常有的事,说别人欺负她,却有些难。 “祖母。”廖芳菲撅起嘴,“我不喜欢那个上官婉婉,她太讨厌了。” 廖氏听了却是一愣,“我瞧着她还好啊,怎么,她瞧不起你了?” 廖芳菲嘴唇撅的更高了,“没有。” “那又是为何?”廖氏见她脸上的表情十分的认真,看着不像是闹小脾气,干脆穿了鞋子从软塌上下来坐到了廖芳菲的旁边,“和祖母说说,若真是她的不是,祖母给你做主。” “真的吗?”高兴了还没一瞬,廖芳菲想起什么似得,小脸又耷拉了下去,“我又没拿到她的错处。”说着就把事情讲了个清清楚楚,话里话外都是对七王爷慕沉远的夸赞,便是个傻子也能从她脸上看出爱慕之色来。 这是争风吃醋呢? 廖氏楞了一下,忽而又有些高兴。 那可是王爷啊,比大将军还要高贵的人物,如果她的芳菲和七王爷有了情义那可真是……转而又想到上官婉婉和七王爷的亲密样子,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七王爷那么尊贵的人,怎么就看上这么个野丫头,连个骆姓都不配有,给七王爷提鞋还嫌她不够份儿呢。” “七王爷怎么会看上她,我看她举止轻浮,定是她勾引了王爷!”廖芳菲有些愤愤,像是亲眼看到上官婉婉做出了什么不正当的举动似得。 “怎么说话的。”廖氏作势轻轻怕了廖芳菲手背一下,嗔怪瞪她一眼,“祖母怎么跟你说的,说话要留三分,便是在自己的屋子里也不能轻易说了自己的真心话,更何况是……”说着手往外戳了戳,意思很明显,这里不是她们的底盘。 廖芳菲抿了抿唇瓣没有再说话。 “哎……”廖氏叹口气,揽住廖芳菲的肩头抱到自己怀里,跟抱着个孩子似得哄着,“我的儿,祖母怎么会看不出你的心思,你且安心,咱们来这里还有事呢,得一件一件的来。” “祖母……”小猫一样软软的呼唤,叫的廖氏一颗心都软了,“你只每天好好的陪着你两位姐姐,其他有祖母呢。” …… 骆初七院子的耳房里。 她闭着眼睛躺在木桶里,乌黑的头发垂到木桶边上,翠荷弯腰俯身给她通着头发,“小姐,我看太子殿下走的时候脸色不时很好呢。” 唇角微微一勾,骆初七脑子里又想起慕沉月走前的样子。 因为廖氏存心想和她装亲近,所以在她屋子里待了很久也没有走的意思,她倒没什么,毕竟也没什么事,只是可怜内室慕沉月还躺在软塌上,就这么身上扎着针直到廖氏走了才可以动身,待她匆忙进去的时候,慕沉月一张脸已经沉的如同寒冬腊月里的冰凌似得。 虽说他一向都显得很阴郁,这样冷冰冰的却是第一次见,骆初七好奇之余不免有些好笑,拔针的时候好几次没有忍住嗤笑出声,引得慕沉月连连抛过来冷眼。 他临走扔下的那句“很好”犹如在耳边一般。 “太子殿下不会生气吧?”翠荷担心的一张笑脸揪到一起,“他若是生气了,往后会不会待小姐不好啊……” “哗啦”一声,骆初七从木桶起身,捞过旁边搭着的袍子披到身上,“放心,太子殿下不是那种心胸狭隘之人,再说了……”转身看向翠荷,骆初七一本正经的眨眨眼,“你家小姐看起来是那种好欺负的人吗?” 翠荷摇摇头,她家小姐一点也不好欺负。 骆初七就这么披着头发歪在床上看了会儿书便沉沉睡了过去。 叶府主屋门前。 一对身穿锦衣华袍的中年夫妇跪在那里,男的倒还犹可,只是一脸的痛苦嘴里直呼大哥,女的却是嚎啕大哭,那样子跟立时便要哭死过去一般。 边上站着的丫鬟仆妇们一个个汗如雨下,也都跟着跪在地上,一面劝着一面想把两人搀扶起来。 屋子里,叶家家主夫妇已经被吵醒。 “怎么回事?!”叶临渊的父亲低声喝问,叶母则是拧着眉毛披着衣服下了床,“我听着怎么像是五弟家的?” 门口守夜的丫鬟忙进来回话,“夫人,是五爷和五夫人。” 叶父深吸一口气,胡乱穿了衣服就出去了,才一脚踏出去,就看到主屋外乌泱泱跪着一地的人,叶家五爷和叶五夫人哭的跟死了亲人似得,看到叶父出来,哭嚎的声音更大了。 “求大哥救命啊!”叶家五爷跪着趴到地上,不等叶父问怎么回事,他的声音陈闷闷就传了出来,“萍儿今日不小心惹了骆家二小姐骆初七,她逼着临渊让他做主,要把萍儿送出京城,永不许她再入京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赴约的人 “骆初七?”叶父嘴里喃喃叫着这个名字,深色越发的凝重,边上叶母的脸色也变得很不好。 不知为何,从叶父嘴里吐出这个名字,众人竟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短暂的寂静过后,叶父挥了挥手,携着众人去了正厅。 此刻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外间一点声响都没有,只是偶尔几声虫鸣穿过。 正厅里只站着两个丫鬟,俱都是一脸的镇定,垂着脑袋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着,叶父坐在上首,一只手按压在膝盖上,一只手则把玩着杯盏的盖子,清脆的撞击声一下一下,像扣在心头一般。 叶五爷先就忍不住了,咽了一口唾沫探身,“大哥,萍儿的性子您是知道的,平时是有些调皮,但却没什么心眼,她还小,漫说没有错处,便是有,她到底是叶府正经的小姐,这么赶出京城又算是什么事,别人看了岂不笑话?” “可不是嘛。”叶五夫人抽抽噎噎,擦了擦眼角的泪,“我们也不是说临渊做错了,但这事落在外人的眼里,可不就是咱们想攀高枝儿吗?咱们是站在七王爷这边的,那骆家的二小姐可是皇上定的太子妃,明旨赐了婚的。别人说三道四的也不怕,就怕七王爷多想啊!” 叶五爷和叶五夫人都是有点小聪明的人,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让叶父生气,而实际上叶父也确实生气了。 “大公子可走了?” 边上一直默立着的丫鬟朝前走了一步,“已经走了。” 叶父嘴唇一抿,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膝盖,“越来越不像话,他这是存心想要惹恼了七王爷吗!” 尽管心里也有些生气叶临渊的所作所为,但叶母向来视自己的儿子为毕生的骄傲,这个时候难免就要为他说几句话压下心里冒出来的点点火苗,硬冲着叶父挤出一点笑意来。 “临渊向来有自己的想法,他做的事咱们都看不透,保不齐这里边还有什么缘故在呢,我看这事就先放着,到临渊回来了你再好好问问他。” 话音落地,叶五爷脸上一僵,本来已经止住哭声的叶五夫人又哭嚎起来,“大嫂,实在是等不到那个时候了,明儿一早就有人来接萍儿了!” “什么明儿一早有人来接,谁来接?”叶父眉毛都快拧成一股绳子了,“这个叶家现在还是我做主呢,我看谁敢来接!” 闻言,叶母脸色顿时有些不好了。 叶家根深叶茂,光旁支的亲属都不知道有多少,这满京城,也唯有叶家有各式各样的少爷公子,叶临渊在这一众的少爷公子里向来都是佼佼者,他在叶家地位超然,作为家主的叶父这样当着外人下他脸面还是第一次。 都是这俩人闹的,半夜不好好睡觉却又跑到这里来告状。叶母眼睛扫一眼叶五爷夫妇,从鼻子冷哼一声,没好气的端起茶盏,“我们家临渊从小到大,可有办过一件让人头疼的事?哪一次不是跌破了众人的眼镜,又有哪一次是有人理解他行为的。” 说着眼睛一斜看向叶五夫人,“我说弟妹啊,光是你们在这儿说,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怎么不让萍儿过来?” 叶五夫人顿时憋住了自己的干嚎声。 叶父怎么会感觉不出自己老妻的情绪变化,心里也有些后悔刚才脱口而出的话,别过脸装作喝茶的样子。 “大嫂,萍儿这不是受了委屈,觉得没有脸面再面对大家了吗。”叶五爷干巴巴撇了撇嘴,“所以在屋子里待着呢,若不是我们哄劝了大半日,说不定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啪!” 叶母重重的把茶盏拍到桌子上,“受了委屈?五弟这话倒好笑,你的意思便是临渊给了萍儿委屈受?!”说完冷笑,“可真是了不得了,这是威胁我们还是做样子给谁看呢?是要以死明志吗!做兄长的训诫做妹妹的几句,就要以死相逼?!” 叶家谁都知道,这偌大的叶府,叶母说的话叶父是愿意听的,此刻见她发火了,顿时吓的不知所措起来了,生怕把他们一家子都赶出去,忙撩起衣摆就跪到地上,“嫂子息怒啊,弟弟不是这个意思啊!” “嫂子,是我们不会说话,您别生气,别生气……”叶五夫人也有些慌了,“萍儿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年纪小不经事有些胆小。” 她嫁到叶家这么几年,鲜少见叶大夫人发火生气的,但每一次都是天动地摇一般的严重。 “咳咳。”叶父干咳了几声,看了一眼叶大夫人,“行了,老五也知道错了,你就别生气了。”谁和他生气?叶母睨一眼叶父,到底没有再说什么。 闹了这大半夜的,叶父也觉得有些累了,挥挥手让叶五爷带着他夫人离开,只说明日再解决这件事,叶五爷心里顿时跟吃了定心丸似得,舔着脸说了几句讨巧的话,带着叶五夫人也就告退了。 叶父叶母两人回了屋子,说了一宿的话。 …… 春末的天儿多变,头一天还是艳阳天,到了隔天却阴阴沉沉的,压的人心里直烦躁。 翠荷手里捏着个绣了荷花的手绢,站在廊下不住的在脸边扇风,一面扇一面和院子里丫鬟说话,“这天儿有些闷了,到了中午小姐必定吃不下多少饭,你去叮嘱大厨房,加个莲子羹,菜要多些清淡的,荤素搭配好,别弄的都油腻腻的。” 丫鬟应声是福了福礼退了出去,走到小院门口迎面看到个人,一身簇新的老檀色褙子并着黑百褶裙,走路间露出脚下踩着的一双秋香色灯绒干净面的鞋子,头上挽着个简单的发髻,素素净净的只带了个绣花枝的抹额。 看清来人的长相,小丫鬟忙上前见礼,“张大姐。” 来人是张管家的一个沾亲带故的亲戚,俩人同姓,到这个年纪也没嫁人,从进骆府开始就再没出去过,便是有钱赎身也从没提过这件事,当初是一心一意的跟在骆初七母亲的身边,骆将军念她一片衷心,家里后宅的事除了骆初七也就是她一手抓着的。 翠荷也看见张大姐了,从廊下迎了过来,“张大姐?!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伯父伯母可还好?”她这一说话,丫鬟们听到都围拢了过去,叽叽喳喳的问东问西。 外间热闹的声音传进屋子,骆初七放下书起身走了出去,一眼看到院子中被小姑娘们围在中间的那个女人,神情不由有些恍惚,她怎么这么时候回来了? 上一世张存菊可没有这个时候回来。 依稀记得她兄长得了疾病死了,这样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变故,她的父母受不了这个打击先后病倒,她家里除了她哥哥和她,再没有别的孩子了,待她接到同乡的消息的时候,父母已经是缠绵病榻多时,骆将军知道之后给了她许多银钱让她只管回家照顾父母,什么时候回来都成。 但这一去就是好几年,她像是被绑在家里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在骆初七眼前,只是后来才知道,她父母在骆初七出嫁后没多久便双双去世,张存菊办好了后事便又回了京城,但那个时候骆府满门已经被慕沉远杀害,她知道了这个消息,毅然决然自尽在了骆府门口。 她竟然把这个人给忘了。 以前从未想过,她对骆府究竟抱着什么样的感情,居然会选择和骆府共存亡。 许是骆初七的眼神太过于专注,远中张存菊突兀的转头看了过来,两人视线在空中对上,骆初七明显看到她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想认真探究,张存菊却已经提着裙摆快步过来跪到了地上。 “奴婢给小姐请安。”她磕了头扬起脸看过来,“许久未见小姐了,小姐一切可都安好?”脸上关切的神情很是认真。 分明从她眼里看到什么了,而且,她为什么这个时候回来了?难道在她身上有什么变故不成? 压下心里复杂的情绪,骆初七虚抬了抬手,“张姐姐快起来吧。” 翠荷亲自上前把张存菊扶了起来,“张姐姐也真是的,这一路回来可辛苦了吧?舟车劳顿的,等会儿可要好好休息呢。” 骆初七静静的站着,眼睛转也不转的放在张存菊身上,神色无波,眼神却认真。 按道理来说,张存菊上一世的作为,骆初七应该对她有亲近的心思的,但她心里却只有怪异的感觉,有什么东西盘桓在她心头,她却怎么抓也抓不住。 究竟是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丫鬟神色匆匆就进来了,三两步到骆初七跟前,“小姐,沐夫人到了。” 听到骆初七这里有客人来,张存菊当下也不多留,叩了头之后便告退了,骆初七盯着她挺直的背影,脸上神色意味不明,“翠荷,去把拓跋灵溪叫来,让她在主屋等着我,我去迎沐夫人。” 翠荷离开后,骆初七甩开心里怪异的感觉,在众人的簇拥下去了二门。 第一百一十三章 到底准不准 二门上的仆妇早就得了吩咐,虽说不知道这个沐夫人是个什么身份,但是一接到就迎着往骆初七院子里送,一面走还一面说,“我们二小姐早就等着夫人了,先还嘱咐了好几次呢。” 沐夫人身边跟着的伺候的人却不似她们多花,一个个看起来都有些忧心忡忡的样子,细看还有些紧张,相比之下沈夫人脸色虽然蜡黄,却没有紧张和不安。 “真是会说话,也不知道你们府上是谁调教的。”开玩笑的语气,却是问了心里想问的话。 仆妇忙应道是二小姐,沐夫人听了心里更觉得踏实。 众人都没有看到,不远处暗影站着个女人,她手里提着个包袱,脸上神色意味不明,目光追随着沐夫人的背影,直到众人都看不见了,她才像是蛰伏的小兽一般从那里步了出来。 “沐夫人……”张存菊低低念叨了一句,眸光微闪,转身离开了。 骆初七刚走出小院门口,远远就看到众人簇拥着沐夫人过来了,忙疾走几步迎上去福礼,“怠慢夫人了,迎的晚了些。” 谁都喜欢知礼的人,沐夫人也不例外,嘴角带着笑上前虚扶,“瞧你这话说的,倒和我见外了不是,便是你躺在床上也不是不可的。”毕竟这次是她有求于人家,而且是救命这样的大事。 两人彼此心照不宣的笑笑,相携进了院子。 树上暗影卫眼见着骆初七把沐夫人迎入了屋子,彼此给了对方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其中一个犹如闪电一般快速的朝着皇宫方向掠去,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东宫慕沉月就收到了这个消息。 他不过是撩了眼皮看一眼来人,喝了几口茶就挥手让暗影卫又回去了。 阴影里走出个挺拔的身影,迟疑片刻才阔步到慕沉月跟前单膝跪地,“殿下,需要我去看看吗?” “不用。”慕沉月合上手里的书,“我相信她。” 那身影没再说什么,而是像个影子一样又隐在了黑暗里,好似从没有出现过一般。 ………… “沐夫人尝尝,这是我们小姐着人做的,说是您肯定爱吃这口。”翠荷嘴里像抹了蜜糖一样,把一碟子泛着油光的点心放到沐夫人跟前,又亲手奉了茶。 也不知道是什么茶,倒出来之后只满屋的清香,让人闻着心里就觉得舒坦了许多,沐夫人身子也跟着泛软了,脸色和缓了不少不说,向来吃不下饭的她居然觉得肚子有些饿了,那点心的香味更是直往鼻子了钻。 骆初七嘴角勾着一抹淡淡的笑,一双凤眸眼波流转,“沐夫人,待会儿庞先生来之后,我就要给你行针了,在此之前,你还需在肚子里垫些东西才是。” 说着把点心又往沐夫人面前推了推,沐夫人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依言伸手捏了点心送到嘴边小口吃着,两人一面说话一面不时看向院子。 庞楚云来的有些晚,甚至还有些狼狈,被小丫鬟带进来的时候袍角稍稍有些凌乱,走路生风,脸上表情还有未消的惊惧,像是被什么追了似得。 骆初七和沐夫人的眼神都放到了他手里提着的鱼上,两个巴掌大的鱼被刨开了肚子,身上鱼鳞也被刮的干干净净,只是……那鱼身上却是沾了尘土的,明显掉到地上过。 沐夫人有些怔楞,没想到骆初七嘴里说的庞先生居然是个年轻的后生,那模样生的俊秀非常,要是哪家姑娘看到必定是要心动脸红的,这……沐夫人以手掩住嘴低咳两声转开了视线,心里有些忐忑。 若是只生的好看也就算了,毕竟不能以貌取人不是,但再看看他的做派,却总觉得不怎么靠谱。 骆初七额角跳动了两下,深吸一口气起身迎了上去,“庞先生怎么来的这样晚,这就是我遵循你的指示找到的第一个有缘人,沐夫人。”说着冲他微微示意。 翠荷也被庞楚云给吓了一跳,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忙让小丫鬟上前把鱼给接了过去。 “嗳嗳嗳。”蓦然惊觉手里的鱼被人给接走了,庞楚云紧张的整个人都绷紧了,“这鱼不是送给骆小姐的,是我要吃的啊,你要拿到哪去?!” 那小丫鬟一脸尴尬立在那里,看看翠荷又看看自家小姐。 骆初七脸上的笑险些维持不住,“庞先生别急,只是看你鱼有些脏了,让丫鬟拿下去洗洗罢了,我们家……有鱼的。”而且还有很多,哪一个都比你这个好吃。 庞楚云这才放松下来,伸出的手也收回了,慢条斯理整了整自己身上的衣服,走至沐夫人跟前工工整整行了个礼,“在下庞楚云,见过沐夫人。” 沐夫人则是胡乱点了点头,脸上有迟疑的神色,一看就是已经有些不相信这位庞先生了,却又找不出借口离开。 骆初七还没开口,庞楚云就轻车熟路的从怀里掏出个罗盘,看看沐夫人的脸又看看罗盘,嘴里嘀咕着就推算了,“容在下给夫人看看,从面相上推演有一儿三女,命里……” 话还没说完,沐夫人的丫鬟就先忍不住开口了,“先生可说错了,我们府上就一个少爷两个小姐。”说完捂着嘴想笑,丝毫没有注意到沐夫人脸上神色已经变了。 “是吗?”庞楚云听了丫鬟的话却不见慌乱,反而还点了点头,“这么说来却是有些奇怪了,唔……”一面说着,一面抬头飞快又看了一眼沐夫人,而后恍然大悟,“原来竟是夭折了?” “啪嗒。” 沐夫人手里的杯盏已经落到地上,碎成一片一片,她也再坐不下去,豁然从椅子上起身,抖擞了手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的。 庞楚云晃了晃手里奇奇怪怪的罗盘,“自然是它告诉我的。” 他的罗盘和往常见的那些道士的罗盘都不一样,足有一小口锅那么大,上边密密麻麻都是字和符号,仔细去看还有挨的紧密的刻度,似乎是比平常可见的罗盘更精密一些。 ………… 京城十方街上有个酒楼,取名醉朝阁,地处十字街口,南北通商铺街,东西比邻闹市,是个绝佳的好地儿,平日里门前总是来往各式各样的人。 这醉朝阁乃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酒楼,生意一向很好,三层的楼阁建的豪华异常,一层是打通的厅,摆着满满当当的桌子,不时有小二穿过;二楼格局则更要好一些,桌子虽说也不少,却是用屏风给隔住的;再往三层去,却是一个个的雅间,每个雅间门口还挂着个牌子,上边书了雅致的名字,一条走廊从楼梯直到尾巴处。 走廊尽头的房间是雪竹轩,此刻里边坐着两个男子,一人好整以暇晃荡着摇扇,一个手里捏着茶盏不知在想什么。 窗户是打开的,帘子却放了下来,两人比窗坐着,眼睛看着下边穿梭而过的人。 “殿下,咱们少说在这儿坐了有个把时辰了。”那个摇着扇子的男子先忍不住了,合了手上的折扇巴巴转头看过去,“咱们究竟在等什么人啊?” 慕沉月手里的茶杯转了一圈,他撩起眼皮睨了一眼跟前的少年郎,“急什么,有事?” 许是他脸上表情太过肃然阴郁,那少年不由缩了缩脖子,乖乖的摆正好自己的姿态摇了摇头,“没有没有,不过是怕殿下您累着,您这身子不大好,有些弱,若是出个什么差池,臣可担不起这个责任。就算是担得起,我爹也要掐死我的。” “裴行。”放下手里的茶盏,慕沉月叫了眼前男子的名字,冲着他招了招手。 裴行眨眨眼,忙起身凑到慕沉月的跟前,“殿下?” 一巴掌毫不客气的拍到了他脑袋上,慕沉月眯了眯眼,“疼吗?” 被打了一巴掌,裴行正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此刻慕沉月问了,他一扁嘴,忙大力点点头,“殿下,疼!” “嗯。”慕沉月满意的收回手,“身子还弱吗?” 竟然是因为这个? 裴行有些无语,但人家是太子殿下,用他爹的话说,打他都是赏赐,他撇撇嘴,缩了缩脖子又坐了回去。 “来了。”慕沉月声音低沉,他话音落地,裴行的身子立时就坐直了,顺着慕沉月的目光看过去。 只见下边一行人正缓缓而行,一个身穿棕黄锦袍的中年男人骑在马上,他脸上神色很是不好,阴沉的都快滴出水来了,周围跟着的几个小厮都唯唯诺诺的样子。 “庄王?”裴行睁大了眼睛,“他……他不是在自己的封地吗,怎么会在京城?”说完又有些惊异,“殿下您在他身边安插了眼睛?” 慕沉月眼睛低垂,淡然盯着下边缓缓走过的庄王,“他以后不会再回去了。” “他一个去了封地的亲王,又有什么……”说道这里,裴行脸色徒然僵住,眉心拧了起来,“殿下您是不是在他身上发现了什么?” “嗯,发现了很有意思的事。”慕沉月从椅子上起身,背着手走了几步走到桌边,手指敲击着锥面,“庄王,大长公主……” 第一百一十四章 助你长命百岁 慕沉月话音落地,裴行的扇子就再也扇不下去了,“这庄王竟暗中和大长公主勾结在一起?他准备做什么!” “不是他准备做什么。”收回手,慕沉月眸光阴郁深远,“而是我那个姑姑准备做什么。” 得了这句话,裴行脸上一点的轻松都没有,反而更加的惊异。 慕星华在皇帝那里的地位谁人不知?在这京城里,还没有哪个人愿意无缘无故的去招惹她的。再说,京城里哪个混人闹的事都有,小姐夫人们仗势欺人也不少见,却从未从别人嘴里听到过大长公主的任何八卦消息,无论谁提起慕星华,都是满口的赞赏。 一是因为慕星华身上皇家威仪,二是因为皇帝对她的亲厚,三则是她的自持。 “殿下,这消息准吗?”想想日常听到的慕星华的评价,裴行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慕沉月得到的消息错了,“从小到大,我在京城可从未听说过有任何大长公主的负面传言,谁提起她都是一口的夸赞,再不济也是说她清高自持,这满京城的皇亲贵胄,我看最老实本分的就是她了!” 话正说道这里,雪竹轩的门被人从外推开,清朗的声音紧跟着响起,“湖面越是平静,水则越深,这水和人是一样的道理,莽撞冲动的人不可怕,那些自持克制的人才是最可怕的,更别提是克制自己几十年的人,不是有大智慧,就是有大图谋。” 伴随着声音,一个男子踏了进来,他五官明朗俊秀,一双眼眸清亮的出奇,看人的时候像是要把人给看穿了,一身清贵的气质,穿着却极朴素。 和慕沉月、裴行的华贵不同,他身上穿着个竹青长衫,只在腰间别了素白滚黄边腰带,身上其他配饰一概没有,通身上下唯一让人觉得看得过去的,也唯有头顶上带着的那个玉冠了。 “殿下,事已经办妥了。” “嗯。”慕沉月率先坐到上座,“坐吧。” 裴行见慕沉月坐下了,超前疾走几步,“嗳,谭明珏,你什么事办妥了,刚说的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来人扫一眼他,缓缓走到慕沉月下首一撩衣袍坐下,“什么事你问殿下,至于那些话……”谭明珏端起茶盏唇角一勾,“裴尚书真是可惜了。”说着似模似样的叹了口气。 这下裴行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这和我爹又有什么关系?” “可惜裴尚书那样足智多谋的一个人,却是后继无人。” 裴行这才觉出味儿来,谭明珏这是在说他笨呢,一龇牙就要上前教训他,慕沉月眼睛不过一扫,他就立时跟被定穴了一样停止了所有动作,乖巧的坐到了谭明珏下首,好似刚才龇牙咧嘴的不是他似得。 慕沉月心里觉得好笑,面上却丝毫不显,把眼睛放到谭明珏身上,“说说结果吧。” “是。”谭明珏颔首放下茶盏,语速轻快讲道:“在庄王起身准备回京的时候,臣就已经让暗中的眼睛动起来了,趁着庄王府正是忙乱的时候拿到了想要拿的东西。”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沓子信笺双手奉上,“这便是庄王和大长公主往来的信件。” 慕沉月把信件接过去没有看,而是示意谭明珏接着往下说。 ……………… 骆府。 上官婉婉一脸惊诧看着跟前的丫鬟,“你说什么?” “回大小姐的话,沐夫人来了府上,现下正在二小姐的屋子里呢。” 回话的丫鬟是上官婉婉这两天新提拔的大丫鬟,名唤珍珠,长相乖巧圆润跟个瓷娃娃似得,脸上自带笑意让人看着就亲切,只是那双眼睛却闪闪发光,一看就知道是个有些聪明的人。 手里正做着的绣活顿时做不下去了,上官婉婉青葱手指狠狠的掐着黑锦缎上的青龙,“宴客的事可是我来管的,她倒好,居然直接把人给请到自己那里去了,打量着谁不知道她是想巴结沐夫人呢!” 珍珠见她生气了,忙奉了冷茶到她手上,嘴里跟着嘀咕几句,“可不是嘛,这是给大小姐您没脸呢,明明都说好了,宴客的事是您来负责的呢。” 本来心里就有火,再经由珍珠这么一撩拨,哪还坐的下去,豁然起身气冲冲的就要往骆初七的院子里去,匆忙间连居家的装扮都没来得及换,走到小院里迎面却看见廖芳菲贴身丫鬟走了过来。 “坏了。”上官婉婉眉心微拧,“她怎么过来了。”一面说一面往她身后看,就怕廖芳菲也跟着过来了,好在她身后空无一人。 看到上官婉婉,那丫鬟脸上一亮,疾走几步过来福礼,“给大小姐请安,大小姐这是要出去吗?” 一个丫鬟,却这么没有规矩,哪有下人问话的道理,上官婉婉心里很不爽快,脸色就有些不好,珍珠是个有眼力见的,但却知道待客的道理,上前拉住那丫鬟的手扯到一边,“好姐姐,来我们院子里可是有什么事?表小姐和表姑奶奶住的还安稳?” 骆将军和骆子辰一时回不来,上官婉婉已经安排她们住下了,看那个情况似乎还是打算常住的。 被珍珠那么一提,这丫鬟才想起来自己这次是来干嘛的,脸上的笑更谄媚了,“我们家小姐来的匆忙,有好些东西没带上,现下在自己院子里都不好出来见客了,所以着奴婢来问问,是不是可以借大小姐的衣物首饰一用。” 上官婉婉脸色立时便沉了下去,她们来的时候大包袱小包袱的,要说没准备衣物首饰,打死她她都不会信,这分明就是被将军府的富贵迷花了眼睛,想要东西却用个借的理由。 那丫鬟虽说没规矩,却是个眼尖的,上官婉婉脸色这么一沉,她就觉出味儿来了,登时有些不高兴了,脸上谄媚的笑也没了,“大小姐若是不方便也无事的,奴婢这就告退了。” 说着胡乱行礼就要离开。 这丫鬟是廖芳菲贴身丫鬟,因着廖骆氏平时十分的溺爱廖芳菲,别的孙子孙女都要往后放放,所以在廖府里养成了横行霸道的性子,连她身边的丫鬟都觉得比别人高一等。 乍一到骆府,虽说被骆府的富贵给镇住了,这两日下来尾巴却怎么也压不住了。 心里还盘算着利用廖骆氏和廖芳菲给骆初七找麻烦,上官婉婉可不会傻到这个时候和她过不去,气急败坏的冲着珍珠使了个眼色,珍珠会意,忙上去把那个丫鬟给拉住了。 “好姐姐,你可误会我们家大小姐了,我们大小姐可是把表小姐当成亲姊妹的。”一面说一面扯着她,“二小姐自来和大小姐不亲近,大小姐可羡慕别人家的姊妹情深呢,别说是衣物首饰了,便是屋子也随便去住。” 那丫鬟脸色这才和缓了不少,微微仰着下巴睨一眼珍珠,一脸的得意样子,“既然是这样,那我这就去叫我们家小姐过来。” 待她走后,上官婉婉气的手心掐出一个个月牙,跺脚嘴里暗骂了几句,“让人看着点,把我新打的首饰放起来,只留几件能撑得住门面的就行。”说着啐了一口,“什么东西,上门打秋风的还这么理直气壮。” 珍珠见她这个架势,有些诧异,“大小姐还要去二小姐的院子?” “当然去,为什么不去?”上官婉婉咬牙,“那个沐夫人可是左相夫人的表妹,怎么能让她就这么在左相夫人面前露脸呢,我又不是傻子,这个机会可不会放过。” 两人这就匆忙去了骆初七的院子。 那边厢骆初七的屋子,气氛比刚才要凝结许多,沐夫人已经不能压抑脸上的震惊,心里对骆初七的说辞也信了大半,因为夭折的孩子,连沐易都不知道,“先……先生可还算的出别的?”比如,她还有多少时日可活。 庞楚云眼睛在沐夫人脸上转了一圈,最后叹口气摇了摇头,“夫人怕是时日无多了。” 又是这句话,沐夫人感觉自己的心被什么揪到了一起,丝毫忘记形象上前紧紧抓住了庞楚云的手,“还望先生明确告诉我,这时日无多,究竟是几日。” 等死的过程才是最煎熬的。 “短则数月,长则……半年。”庞楚云没有挣开沐夫人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 他话音落地,沐夫人像是被人抽去了所有气力一般,抓着他的手松开垂在身侧,“……数月……半年……” 骆初七一直稳稳坐在椅子上,此刻见沐夫人好似失去生命一般的眼睛,眉心急不可见的动了动,而后起身走到庞楚云跟前,抬脚狠狠踢了他小腿一下,“你是不是还有没有说完的话。” 她当然知道庞楚云说的是事实,因为沐夫人这病症已然到了晚期,确实顶多能再活半年而已,但沐夫人却不是早死的命,上一世没死,这一世当然也不会死。 庞楚云向来话爱说一半。 果然,他又咧嘴笑了,“只是,夫人的贵人却出现了,这个贵人能助夫人长命百岁。” 第一百一十五章 无用的信件 沐夫人第一次被确切的告诉还能活多少时间,她从未想过自己离死这么近,只有几个月的距离,这个消息犹如天雷炸在她脑袋上,砸的她已经稳不住自己的身子。 这个消息太难以接受,以至于她忘记了今天来骆府的目的,也忘记了骆初七一脸淡然的坐在那里,更没有注意到骆初七踢了庞楚云一脚。 “只是,夫人的贵人却出现了,这个贵人能助夫人长命百岁。”庞楚云脸上带着笑。 沐夫人惊诧的抬头看过去,微微睁大了眼睛,庞楚云那张脸印刻在她眼底,尽管没有表示,却像是在安抚她,“贵人?”她无意识的跟着低念一句。 庞楚云点点头,“是,夫人的贵人是命中注定的,若是没有这个贵人出现,夫人是要命丧于今年的。”两人的视线都转到旁边站着的骆初七身上,“想必沐夫人已经知晓了,夫人的贵人便是骆二小姐。” 沐夫人炙热的目光像是火炭一样,骆初七从她眼睛里轻易看出了对生的迫切,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她整个人都是扑到骆初七跟前的,两个手像钳子一样掐住了骆初七的胳膊。 “骆二小姐……” 骆初七不知道上一世慕沉远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的,也不知道彼时的沐易是否也像现在的沐夫人一样,她心里忽而生出了一丝别的情绪,儿不止是利用,她伸出一只手放到沐夫人手背上,用力的按压下去,“夫人且安心。” 但沐夫人面对的可是生死的大事,她怎么也不能因为骆初七这句话放心,而是更重的掐着骆初七的胳膊,“骆二小姐,我不能死,如果我死了……不不,我不能死!” 她整个人脸上满是癫狂,眼眸圆瞪,旁人说的什么她都听不进去了,只知道嘴里一直不住的说着自己不能死,骆初七按按她的手,她没有反应,说话的声音更大了,骆初七眉心拧紧。 “沐夫人!” 骆初七叫她用了十足的气力,话音落地整个屋子都静了下来,翠荷在边上不由就是一抖,她们家小姐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大声的讲过话了,她脚步微微一顿,眼睛一扫看到沐夫人紧紧抓着的骆初七的胳膊已经泛红,大吃一惊忙上前搀扶住沐夫人。 “夫人您别急,先松开我们家小姐。” 处在癫狂里的沐夫人也像是醒过来一样,怔怔盯着眼前的骆初七,嘴巴微微张开却什么声音都发布出来。 骆初七深吸一口气,脸上表情和缓,眼神却鉴定含着不容人抗拒的威严,“沐夫人请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沐夫人的丫鬟们也都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了,跟着的那个一直不说话的婆子掩盖不住自己的激动,颤抖这俩手拉住了沐夫人,“夫人,您有救了,夫人别急,先松开骆二小姐……” 像是从梦境中清醒过来一样,沐夫人松开自己的手,眼神放到了骆初七的胳膊上。 她生的肤色白玉似得,那双胳膊更是跟莲藕一般,此刻那双瓷白玉臂上陈横着两个狰狞鲜红的巴掌印,沐夫人脸上一僵,顿时生了满腹的歉意,“我失态了,可掐疼你了?” 想伸手轻抚却又怕弄疼了骆初七。 见她恢复了平日的神采,骆初七笑着甩了甩胳膊,“夫人这话说的,我便是再柔弱也是大将军的女儿,怎么会被您给掐疼了。” 翠荷站在她身后,眼神胶着在她胳膊上,心里满是诽谤。怎么会不疼呢,看看手臂上的巴掌印,可见沐夫人刚才用了多大的力气,小姐这细皮嫩肉的,没被掐疼才怪呢。 “翠荷,给夫人续上新茶。”说这话,骆初七眼神凉凉的放到庞楚云身上,“先生刚才倒是着急,便是你不说,夫人想明白了自然知道的,还用你特意的说出来。” 得知自己还能活多久,沐夫人本就处于极度的慌乱中,他却在那个当头告诉她,有个人能让她长命百岁,且就在眼前,可不就是等着她发狂呢吗。 庞楚云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冲着骆初七长揖到底,“是我莽撞了。” 骆初七心里觉得有些怪异,却不知道到底是哪里怪。 没等她想明白怪异在哪里,有个小丫鬟匆忙就进来了,疾行几步到骆初七跟前,“二小姐,大小姐来了。”话音才刚落地,上官婉婉就这么踩着她尾音进了屋子。 “听说沐夫人来了,妹妹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上官婉婉还不见人就先指责上了,“我知道妹妹是体恤我新接手府上宴客的事,怕我不知道该怎么接待沐夫人,但好歹也要告诉我才是。” 她身上穿着寻常居家的服饰,款款走至沐夫人跟前福礼,“沐夫人今天气色看起来好了很多呢。”抬头才发现屋子里竟还有个陌生的男子在。 长相俊秀耀眼让人不能忽视,只是看那穿着就知道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公子哥,“怎么妹妹屋子里有个外男?”上官婉婉做出吃惊的样子,一双圆眸睁的葡萄似得。 她这进屋子丝毫没给别人说话的机会,嘴里的话跟蹦豆子似得往外冒,沐夫人心里本来就有心事,急切的想要骆初七给自己行针,这会儿见上官婉婉巴巴的贴上来,再联想生辰那天的事,登时就有些看不上她。 这些话无非就是说给沐夫人听的,想让她以为骆初七行事不规矩。 “本来就没有打算去打搅你的。”沐夫人脸上带着客套的笑,“我来是找小七说些体己话的,骆大小姐想来也不懂这些的。” 这话说的已经有些直白了,一屋子人都听出沐夫人是在赶上官婉婉离开这里。 已经准备了一肚子讨巧卖乖的话,上官婉婉再没有想过沐夫人会这么直白的想把自己撵走的,一时怔楞一下,好一会儿才尴尬的笑笑,嘀咕着自己有事忘记了,匆匆又带着珍珠离开了,前后连半盏茶的功夫都没有。 刚出了院子,上官婉婉就咬牙踩到门口的花圃里,看着脚下被碾压的浸出花汁的花骨朵,她心里这才觉得好受了些,“什么东西,若不是因为看在左相夫人的面子上,以为我爱搭理她呢?!我进去才说几句话,居然就把我赶出来,我呸!老东西,看那样子就快病死了的!!” 这话吓的珍珠忙上前掩住了她的樱桃小嘴,一张笑脸煞白,“大小姐,话可不能乱说啊,这还在二小姐的院子门口呢。” 上官婉婉想反驳几句,却也还是忌惮着骆初七,只能收回染了一鞋子花汁的脚,“别得意,以为找到靠山了吗?我可是有个再好用不过的靠山呢。” 屋外发生的事骆初七一概不知,也没有兴趣知道。 “可能会有些疼,夫人要忍耐一下,若是实在忍不了就与我说话分分心。”骆初七手里捏着个细的几乎看不见的银针,拉住沐夫人的手就往她虎口扎了上去。 银针一点点没入,沐夫人脸上冷汗也一点点浸出,为了防止自己叫出来,更是死死的咬住了唇瓣。 骆初七扫她一眼,手上却没有停,“夫人不想与我说说话吗?” 沐夫人深吸一口气,眼睛看向别处,“你这个姐姐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你要当心,心思又不纯正,难保不会在家里兴风作浪。” “夫人看人很准。”骆初七笑笑收回手,“好了,再过一会儿取出来。” “这就好了?”沐夫人有些不能置信,别的郎中行针可都是把身上扎的满满当当的,怎么到她这儿却只扎了一根针? 骆初七怎么会不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安抚的说道:“夫人放心,我是循序渐进的为您扎针,一气儿扎太多怕您身子受不住。” 就在众人注意力都集中在沐夫人手上的时候,一个身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屋子里,极快速的掠到骆初七跟前,“小姐,药已经备好了。” ………… “殿下不看这些信件吗?”裴行好奇的抓心挠肝的,不错眼的盯着慕沉月手里厚厚一沓子的信笺。 慕沉月抬了抬自己的手,睨一眼手里拿着的东西,“看无用的信件做什么。” 裴行这下又不懂了,“殿下,您还没看呢,怎么就说是无用的信件?说不定里边有勾结外党的证据呢。” 懒怠和他解释那么多,慕沉月干脆闭眼饮茶,裴行又把视线转到谭明珏身上,一脸的不明所以。 谭明珏夺下裴行手里的折扇,在自己脸边缓缓扇了起来,“庄王爷府上高手如云,这样重要的东西怎么会放在书房里?再不济也该放到储藏室的才是,我这样轻易就找到了,证明他不在意这些信会不会被偷。” “所以。”谭明珏故意停顿一下,又接着说道:“这些信件其实根本就没有用,即便是被人查看了也不会有影响,否则,你觉得庄王丢了能让他掉脑袋的东西,会是这样悠闲的走大道来京城,脸上还丝毫的焦急都不见。” 第一百一十六章 潜藏的暗涌 裴行只是为人太懒了,很多事他都懒怠去想,除非是他十分有兴趣的。 此刻听谭明珏说了这么些话,不由伸手捏住了下巴,“但如果这些信件丢了,就算再没用他也总会着急的,所以,他的脸色看起来才那么的不好。” “总算动脑子了。”谭明珏一脸的欣慰,十足的长辈样子,惹得裴行怒目瞪过去。 慕沉月垂下眼睛,盯着自己手里的茶盏,“庄王尽管昏庸好色,却也是有些本事的,并且一向多疑。丢了这些信件,他肯定会很不安,或许,已经让自己的人开始满京城调查了。” 庄王是先皇的第二个儿子,也是当今皇上的二哥,因为生母一直不得先皇喜爱,他在先皇面前也一直没多少露脸的机会。先皇皇子众多,哪一个都是惊才绝艳的人物,可惜庄王却一直是文不成武不就,导致先皇在考虑继位人的时候,压根就没想过他。 可以说庄王在先皇那里存在感微乎其微。 “听说这庄王年轻的时候长的可是很好的。”裴行想气什么好笑的事,乐呵呵裂开嘴,“但是我大舅说他是烂泥巴扶不上墙。” “非也。”对庄王的评价,谭明珏却有别的见解,“让我说,庄王和他母亲是很识时务的人,知道自己继位无望,干脆就藏了自己的锋芒,甘愿做一个烂泥巴,毕竟,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慕沉月放下茶盏,淡淡嗯了一声,“先皇一直不喜欢其生母,这是谁都知道的事,他们就是拎得清,所以才在先皇那里一直没有露脸的机会,如若不然……” 谭明珏点点头,眸光甚远,“如若不然,皇上众多兄弟,死的死病的病,圈禁的圈禁,怎么就他是个闲散的王爷,还有自己的封地,不愁吃喝。” “啊!”裴行恍然大悟,拍了一下自己大腿,“还真是呢,这么看来庄王还是个很聪明的人呢,那这样的人岂不是很不好对付?” “为什么要对付他?”谭明珏不解。 裴行眨眨眼,“难道殿下做的这些事不是为了对付庄王?” “自然不是。”慕沉月拧了眉心,脸上表情阴郁,“只是想利用他。” ………… 骆府某个小院子里。 一双纤纤玉手正捧着一双黑色的鞋面,银针像是鱼儿一样快速的在上边划过,所过之处留下一个个祥云图案,“居然是这样,你是怎么有空过来的?不怕引得她怀疑吗。” “我说是给她拿点心才出来的。”珍珠丝毫不顾忌自己的形象蹲了下来,捧住那双白皙骨节分明的手,“许久未见姐姐了,心里想的紧,姐姐眼睛不好,就别做这些绣活了,府里有那么多人呢。” 银针从手里脱落,女子叹了一口气,“别人做的,怎么比得上我做的呢。”说着笑笑,“看着他穿我做的衣物鞋履,我心里高兴。” “但是姐姐你的眼睛……”珍珠一脸的担忧。 她身上还依旧穿着那件衣物,身上的气质却和在上官婉婉身边的时候不同。 女子拍拍她的手,“我知晓你是担心我,放心吧,你来我这里一趟不容易,可别再说这些话了,我这里有你爱吃的糟鹅,吃了赶紧回去吧,别惹得她怀疑了。” “切。”珍珠从鼻子里不屑的哼出口气,起身抚了抚自己的裙子,“她也没这么厉害,不过是有些小聪明罢了,我照着姐姐说的讲给她听,她果然被我牵着鼻子走的。” “二小姐呢?”女子顿了顿又接着问道,“你觉得她如何。” 珍珠拧了眉心,“这个我也不好说,只是,我总觉得二小姐和以前不同了,好像一夜之间换了个人似得。”她仔仔细细的想着和骆初七相处时候的场景,“总是那样淡淡的看着你,那种人上人的姿态,好像咱们所有人都似蝼蚁,还真挺迫人的。” 女子点点头,好一会儿才叹息似得开口,“换了个人啊……有意思,也幸好当时不是让你去二小姐身边。” 这点珍珠还是赞同的,“二小姐精明着呢,屋子里总只有翠荷一个,别的丫鬟能进去却不得重用,姐姐你看是不是再安排个人进二小姐的院子?” 话音落地,却发现女子眉眼弯弯的笑了,她恍然大悟,“姐姐已经安排过了?能成吗?” “成不成的,看后效吧。”女子声音平淡,好似一阵风就能吹走似得。 珍珠忽而想起了什么,啊了一声,“姐姐,忘记和你说了,二小姐屋子里多了个人,好像是她从街上带回来的,长的花朵似得好看,就是冷冰冰的,叫什么……灵溪?” 却说那边灵溪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屋子里,把沐夫人和庞楚玉都吓了一跳,骆初七示意自己知道了,让翠荷伺候着庞楚云,自己则带着沐夫人和她的丫鬟仆妇门进了耳房。 屋子里早已烟雾缭绕,甫一掀开帘子,迎面就冲来一股子夹杂着草药味儿的热浪,催的沐夫人连连咳嗽了好几声。 骆初七上前撩了一把水,又放到鼻子下闻了闻,“沐夫人,这就泡药浴吧。” 沐夫人现下心里是已经十分的相信骆初七了,当下连问都不问就开始脱衣服,骆初七交代了仆妇们注意的事项之后和泡的时间后就快速的退避了出去。 到了外间一眼就看到庞楚云四平八稳的坐着,脸上带着好奇左看看右看看。 骆初七静站着看了片刻才上前坐到上座,“今日多亏先生了。” “不不不,这是你自己的功劳和我无关,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庞楚云撇撇嘴,又加了一句,“除了那些话。” 好似不在意他说什么似得,骆初七端起茶盏送到嘴边悠闲喝了一口,状似不经意的问道:“先生有没有觉得,你我只见很有缘分?” 庞楚云点点头,“我也觉得和骆小姐之间缘分匪浅。” “不知道先生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 “嗯?” “两人之间根本不存在什么缘分,有的只是刻意而为。” 话音落地,骆初七凤眸射出点点寒芒,直直的看向庞楚云,妄图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破绽,可惜庞楚云像是没听懂她的话,还一本正经的又点点头,“骆小姐说的也对。” 骆初七眯眼,“那么先生觉得,你我之间的缘分,是天注定,还是人为之?” “自然是天注定了!”庞楚云夸张的拔高了声线,“我可推演了小姐的命格,小姐可是很多人的贵人,既然老天让我来帮小姐,这缘分肯定是天注定了。” “帮我?” 庞楚云点点头,“骆小姐细想啊,咱们了两人这见面几次,我帮你几次,这不是天注定让我来帮你吗?” 这样油盐不进装糊涂的人,骆初七拧眉,本来对庞楚云她是有些防备但也没有放在心上的,刚才他的表现却让她起了疑心。 不过好在他好像暂时没有什么威胁。 “先生此行目的已经达到,你可以回去了。”骆初七毫不客气的要撵他离开。 “啧啧啧。”庞楚云晃了晃脑袋,“骆小姐真是直白,用完在下就直接要赶走啊?” 骆初七笑笑,冲着他比了个请的手势。 “哼。”庞楚云有些生气的样子从鼻子哼出一口气,“下次再不帮你了。” “翠荷,使人把先生送回府上。”说道这里又加了一句,“先生既爱吃鱼,让大厨房弄两食盒的鱼,一并给先生送去。” 自家小姐还真是记仇呐,翠荷憋笑,嘴里应是,一面让小丫鬟去大厨房,一面又让人去架马车,这下庞楚云脸上的表情就有些精彩了,生气也不是,高兴也不是。 把庞楚云送走后,骆初七收了脸上轻松的表情,叫来了拓跋灵溪,让她远远的跟在马车后边去调查庞楚云家里可还有什么人。 拓跋灵溪根本不问缘由,接了命令直接跟着去了,院子里藏在树上的暗影卫也快速的跟上去了一个。 马车在庞府门口停下,庞楚云从上边跳下,嘴里哼着小曲儿进了自家院落,提着两个食盒乐颠颠的进了厨房,捯饬了好一会儿才心满意足的进了内室。 拓跋灵溪静悄悄的伏在房顶,像个沉寂的壁虎一样,直到听屋子里响起水声才无声无息的掠走了,暗影卫好奇的上前查探一番后也跟着离开了。 几乎是他们掠走的下一瞬,庞楚云就从浴桶里出来了,披上衣袍之后,他五官又沉寂下去,再不是那个鲜活的庞楚云,整个人犹如冰冷冷的雕塑。 “已经走了。” 一身黑色劲装的庞楚玉从黑暗中慢悠悠踱步出来,“你做了什么事,让她这样怀疑你,派了两拨人来查你。” 庞楚云赤脚往外走,眼睛里看不出丝毫的情绪,“这是好事,她调查我之后,便不会再怀疑我,只有这样,她才会相信我,重用我。” 好似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庞楚玉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你让她重用你?你以为她是皇帝吗?!” “骆初七,凤命,至尊至贵,她是我的途径。” 庞楚玉勾起唇角,露出邪肆的笑,“她也是我的途径,只是,我却是要杀她。” 第一百一十七章 蛊毒 庞楚玉嘴角勾着,眼睛里带着亮的渗人的光,五官因为激动而带着勃发的兴奋,“她也是我的途径,只是,我却是要杀她。”声音里杀意尽显。 即使听到这样的话,庞楚云也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随手抽了自己的发簪,“你杀不了她。” “哦?你是在质疑我杀人的能力吗。”庞楚玉也不生气,而是开玩笑似的问了一句。 “我是相信她的命。”庞楚云脸上表情淡然却透着凝重,“她是涅槃重生的凤命,这样的命格我从未在别人身上看到过,历代皇后的命格我都看过,从未有过,经历过劫火的洗礼,谁能动的了她。” “虽然她现在被封为太子妃,但能不能做皇后还是两说的事。”庞楚玉倾过身子贴近庞楚云,“皇后有多讨厌她你不是不知道。” 庞楚云脸上终于有了表情,唇角微微一动,露出个浅笑,带着自负的味道,“她不是皇后,这普天之下,谁又做得了皇后?”说着转身看向庞楚玉,“我劝你一句,不要招惹她,更不要动她,你会引火自焚的。” 这便是断言了,庞楚玉收了脸上的笑,狭长的眼眸寒光点点,“你是在断我的死命吗。” “你是我弟弟,我希望你长长久久的活着。” “哈哈哈哈哈……”庞楚玉仰头大笑,笑的身子都弯了下去,“弟弟……长长久久的活着……” 他这样笑的犹如疯子一般,庞楚云却一脸怜悯盯着他的背脊,庞楚玉渐渐笑的没有声音了,豁然起身两手紧紧抓住庞楚云的衣领揪到自己脸前,“我早该死了的,那个时候就该死了的!爹说要我替你死,因为我是次子,因为我不是长子!!” 庞楚云被他晃的头发散乱,脑袋前后乱晃,“但是你还活着。” 顿时什么动作都没有了,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却说那边拓跋灵溪回去的时候,骆初七正坐着悠闲的喝茶,脸上带光看起来心情很好,看到一脸风尘赶回来的灵溪还冲她笑了笑,而后招了招手。 “快来尝尝,我教大厨房炒制的瓜子,还热着呢。” 许是瓜子的香气实在是太浓郁了,饶是灵溪这样定力顽强的照样依言看了过去。 桌子上青玉盘子里堆的小山似得瓜子,隐隐约约有热气还散着,一个小手伸过来从里边捏个瓜子扔到嘴里,“这瓜子啊,先用牛乳泡了,晾干之后再炒了,吃的时候一股子奶香,好吃的紧。” 灵溪收回视线拱拱手,“主子,已经查探清楚。” 骆初七放下瓜子,还拍了拍自己的手,“如何,家里是否还有别人。” “我跟着庞楚云到庞府,整个院子里只有他一个人的气息,再没有旁人。”顿了顿,拓跋灵溪接着说道:“我直待到他入浴方回来。” “嗯,那就好。” 拓跋灵溪回完话还没下去,而是迟疑了片刻又接着说道:“主子,那些暗影卫跟着我去了一个。” “暗影卫?”骆初七想了想,而后释然的笑了笑,“随他们去吧,左右这不用瞒着太子。” 她现在和慕沉月是在一条船上,她做的这些事并不是对他不利的,就算他知道了也没什么影响。 骆初七不打算计较,拓跋灵溪却不愿意就这么让这件事过去,“用不用我教训教训他们?” 正要说些什么,沐夫人却被众人簇拥着过来了,骆初七也只好把这件事暂时搁下,亲自迎了上去,“沐夫人感觉如何?” 其实根本不用问,直接看脸色就看出来端倪,来的时候沐夫人脸色蜡黄,几遍不是医者也看得出来她身体不好,泡了药浴出来之后,她脸色却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脸上终于有了血色,一双眼眸也亮晶晶的。 沐夫人还没说话,她旁边跟着的婆子却已经是老泪纵横,疾行几步噗通跪到地上,“谢骆小姐大恩!骆小姐真是来救我们夫人的菩萨啊!!” “这是做什么,快起来。”骆初七忙避开,翠荷上前把那老婆字搀扶了起来。 “她是太激动了。”沐夫人也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圈都发红了,“尽管我相信骆小姐,可身体上真正变化了才知道,骆小姐是我的救命恩人啊,庞先生没有说错!” 骆初七挑了挑眉毛,原来药浴果然是最有用的,上一世慕沉远说了沐夫人病症的时候,骆初七就说过泡药浴才是最管用的,吃药只能抑制不能根除,但慕沉远却好像更愿意用药。 “夫人可知晓你这是什么病。”骆初七携着沐夫人共坐到软塌上,沐夫人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是中了蛊毒。”骆初七眸光深远,“这种蛊毒我偶然在一本书上见到过,就是和沐夫人的病症相同。” 沐夫人再没有想过自己是中了蛊毒的,吓的脸色大变,“蛊毒?” “你们沐家可有与什么人交恶?”骆初七引导着沐夫人去想,“再您得病之前,可有接触过什么人?在接触过什么人之后,您的身体开始发生改变的,您好好想想。” ………… 醉朝阁,一个黑影无声无息的进了雪竹轩,见到慕沉月之后单膝跪地,快速的说了骆初七的所作所为。 “骆初七?”裴行一脸的好奇,“殿下,什么时候也让我们见见太子妃啊,我俩可没见过呢。” 慕沉月眼神凉凉的放到裴行身上,“很感兴趣?” 这种眼神裴行可太熟悉了,忙摇头表示自己根本对骆初七一点兴趣没有,“殿下,您误会我了,这个骆大……哦不,骆二小姐的大名我可是一直有所耳闻的,听说悍的很。” 悍吗? 好像是挺悍的,慕沉月眼睛映上笑意。 谭明珏见了,一脸的意味深长。 “该准备的准备好,庄王身边人不能少,还有……”慕沉月起身,“大长公主府上,不管怎样,都要安插个人进去。”说完竟是扬长而去。 “嗳嗳,殿下!”裴行起身跟上去,已经不见人影了。 “骆……初七。”谭明珏念叨了一句,“看来,这人在咱们殿下心里的地位,非比寻常啊。” 裴行根本没听到他在说什么,而是一脸的苦大仇深,“谭明珏,我爹让我和殿下说的事,我忘记说了。” 谭明珏也跟着起身,弹了弹自己的青衫,“那就不管我的事了,我还要去忙殿下交代的事,对了。”他转身看过去,“你不是说大长公主是满京城最老实的人吗?那你且来告诉我,这样老实的人,为何长公主府却跟铜墙铁壁似得,一个人都安插不进去,说她没鬼,我都不信。” 却说那边沐夫人被骆初七引导之后,果然开始回想自己病之前遭遇过什么事,越想脸色越是不好,到最后已经爬上了惊恐,匆匆和骆初七约定了下次见面的时间,连自己的病都顾不上就回了相府。 骆初七站在大门口,嘴角慢慢爬上笑意。 翠荷站在一边,轻易能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自打及笄之后第一次这样情绪高涨,“小姐,您很开心吗?”她一脸的好奇。 拢了拢自己耳边的碎发,骆初七毫不吝啬脸上的笑,“是啊,很开心。”因为,她就要开始对付慕沉远了,第一把刀子就要划到他身上了。 沐夫人确实是中蛊的,这蛊毒是不是慕沉远的计谋她不知道,但他最起码肯定是知情的,不是以前就是以后,只要他是知情的,她就有办法把沐易的怒气引到他身上。 慕沉远啊,上一世你用沐易架空我父亲,让他替你守河山,这一世,我就用这把刀一刀刀刮了你的肉。 翠荷眨眨眼,“小姐,咱们……”话还没说完,视线里就跃进一架奢华的马车,她倏而睁大了眼睛,越看越觉得那架马车熟悉。 大门上的管家可是个眼尖的,哪会认不出这架是谁的马车,立时整个人都精神了,“快快快,太子殿下来了!” 他手下有人还迷迷糊糊的,闻言没反应过来,“谁,谁来了?” 管家已经跑到阶下了,他旁边的人忙拉着他一起往下冲,“谁?太子殿下,咱们家未来姑爷!” 骆初七听到这边忙乱的动静回过身来,正看到那架宝鼎金盖的马车停下,从上边跃下个小厮,转身撩开帘子,她就这样看着慕沉月垂头出来,如天神一般从马车上下来。 “给太子殿下请安!”管家带着众人用了十足的力气请安。 慕沉月动了动手指示意让他们起来,眼睛却是转也不转的看着骆初七。 “给太子殿下请安。”骆初七垂首福礼。 她垂着脑袋,脸上表情淡淡的,黑色滚红边云履跃进了她的眼眸,黑色鞋面上用湘绣纹绣着三爪的金龙,金龙的眼睛是红色的宝石,这是只有太子才能穿着的鞋子。 “起来吧。”话音落地,一只白皙、骨肉匀称的手伸到了她脸前。 骆初七也不跟他客气,拉着他的手起身,慕沉月却没有放开,反而倾身过去贴到她的耳边,“听闻你这一日甚是忙。” 第一百一十八章 打秋风 慕沉月身上带着淡淡的熏香味道,那种香味像小虫子一样直往骆初七鼻子里钻,她不动声色避开一点,“殿下真是耳聪目明,即便是隔得这样远也能知晓我的行踪。” 声音里淡淡的不满慕沉月怎么会听不出来,唇角一勾,就这么拉着骆初七的手进了骆府一路朝着她的小院去了,路上碰到的丫鬟仆妇全部都退避到了一边。 “瞧瞧,太子殿下跟咱们二小姐感情多好。”有个仆妇看着太子和骆初七的背影,脸上表情高兴。 另外一个站在边上的点点头,“是啊,待到以后嫁到东宫定是更好的,这样将军也就放心了。” 说完两人对着相视一笑。 谁都没有注意到,边上站着的丫鬟则是一脸的艳羡,眼睛里的光芒亮的吓人,她想了想就冲着上官婉婉的小院里去了。 上官婉婉此时心情却是烦闷到了极点。 她都答应让廖芳菲来她屋子里挑她的衣物首饰了,这也不是多么费时的事,照理说你是做客人的,总不好在主人家屋子里待的太久了,廖芳菲却生生的挑了大半日还没有挑完,她从骆初七的院子里回来还看到她在她屋子里指手画脚的。 也不知道廖芳菲是真的不知礼数,还是故意这样,但上官婉婉不管心里再生气,却不能做出气恼的样子,还得耐着性子陪着笑脸看她拿自己的东西,还给她出主意。 “小姐,表小姐也太……”珍珠见廖芳菲带着她的丫鬟往耳房去了,忙低声抱怨,“这都多久了,看了这个看那个,也不说要哪个,好像哪个都很满意似得,太不懂礼数了吧。” 越说上官婉婉越生气,抿紧了嘴唇不做声,珍珠却轻易看得出来她在生气,而且是生很大的气。 “不要说了!” “是。”珍珠立刻很识相的闭嘴了。 过了没一会儿,廖芳菲就整个人欢快的从耳房出来了,身上穿着她的衣服,头上带着她的首饰,上官婉婉暗自咬牙。 “婉婉姐姐,我穿着好看吗?”说着,廖芳菲还在她跟前转了一圈,像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似得。 平心而论,廖芳菲是个标准的美人儿,瓷玉似得的莹白鹅蛋脸,一双杏眸熠熠生辉,小巧挺直的鼻子下是一张饱满的嘴唇,不擦胭脂却红的石榴籽似得好看。 她身上穿着的衣服是上官婉婉从来没穿过的,骆府的绣娘手艺一向很好,月白的中衣内里,浅粉的罗衫照着石榴红的留仙裙,朵朵芍药花在衣衫上交相辉映,实在是好看的紧。 “芳菲妹妹穿这件实在是好看。”上官婉婉脸上笑有些勉强。 廖芳菲显得很高兴,一双眼睛都眯到一起去了,“真的吗?我也觉得我穿的很好看呢,姐姐的衣服都很适合我,好像哪件穿起来都好看呢。” 这话上官婉婉就没办法接了,她可不想把自己的东西都送给她。 正想着怎么推脱过去的时候,却见一个丫鬟莽莽撞撞的从外边冲了进来,也不给上官婉婉见礼,匆匆忙忙冲着廖芳菲福了福,“小姐,奴婢刚碰到太子殿下了!” 慕沉月来了?上官婉婉心里一动,憋着的烦闷立时都没了影子,一脸好奇的上前,“怎么,太子殿下又来了?” 又?廖芳菲嗅出了什么味儿来,“太子殿下常来吗?” “自然是常来的。”上官婉婉笑笑,“小七现下可是赐婚给太子了,她就是未来的太子妃,太子虽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却待小七很好呢,隔三差五的就要过来。” 廖芳菲被她说的满心好奇,忙问那丫鬟,“太子殿下长的如何?” 小丫鬟立时就是一脸的痴迷,“小姐,奴婢从来没有见过那样华贵好看的男人。” 上官婉婉心下满意,忙又不着痕迹的夸了慕沉月几句,廖芳菲虽然很不满她的样子,却还是忍不住心里的好奇。 那可是太子殿下啊,可不是谁都有机会得见的,她要是见了太子殿下,到时候回去别人看她的眼光也会不同吧?她可是见过太子殿下的人呢,她的表姐还是太子妃呢。 那个小地方的人,还不把自己捧到天上去? 越想廖芳菲心里越热乎,也根本无心再在这里挑什么衣物首饰了,恨不得立时到骆初七的院子里才好。 看出她焦急待不下去的心态,上官婉婉心里高兴的什么似得,根本不知道廖芳菲想的和她完全不一样,忍着雀跃的心情从自己的首饰盒子里挑了个红宝石簪子插在廖芳菲头上,还配了一对石榴色的耳环。 她透过镜子得意的看着里边的廖芳菲,这和骆初七也不差到哪去,不管慕沉月能不能看上她,只要给骆初七添添堵就行。 “表妹这样打扮真是好看。”上官婉婉拍拍廖芳菲的肩膀,而后状似不经意的说道:“对了,烦劳妹妹替我跑一趟小七那里,就说我这两日要去一趟大长公主那里,问她这得准备什么礼才好。” “大长公主?” “是啊,我的干娘。”上官婉婉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实在忍不住自己脸上的骄傲。 廖芳菲眼珠子一转,心里一时又有了计较,但却没有多想,现下比较重要的还是先去看太子殿下,有了上官婉婉给的这个借口,带着自己的丫鬟,衣服都来不及换上,就这么朝着骆初七的院子里去了。 骆初七那边可不知道廖芳菲正过来,彼时,她正坐在下首,眼睁睁看着慕沉月坐在自己坐的位置上,脸色淡然看着旁边桌子上的瓷玉盘子里的瓜子。 “很香,你倒是悠闲。” “比不得太子殿下。”骆初七一样神色淡然,“想来殿下必定是公务繁忙,就这样还有空关心臣女都做了什么事,不但关心,百忙里还抽空来看臣女。” 她可已经好久没在自己面前自称臣女了,慕沉月怎么会听不出她话语里嘲讽的味道,像个小野猫一样,因为你对她的窥视让她不满,所以向你龇牙咧嘴的。 许是想的太有画面感了,慕沉月失笑出声,得到骆初七不满的一撇又收了回去,“不是我授意的。”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的,可骆初七却知道他在说什么,嘴里没说什么,脸上却是满满的不相信。 “……”慕沉月只得又解释道:“真的不是我,我的本意是让他们来保护你的,他们却是习惯了把什么事都汇报给我,这也算是保护你的一种方式?” “这方式还真是别致。” 真是个倔强的小丫头,慕沉月唇角一勾,“你想如何。” 既然人家都问了,骆初七也不打算跟他客气,毕竟两人现在是绑在一起的,他的东西也是她的东西,“告诉他们,他们以后要直接听从我的命令,不得再向你传递消息。”说完似乎是怕慕沉月误会,又紧跟着说道:“我与你说过的,我要的是平等。” 慕沉月眯了眯眼,半晌不做声,好一会儿才点了头,“好,我会告诉他们的。” 骆初七这才满意,脸色看起来也缓和了不少。 两人话堪堪说完,翠荷就从外边进来了,恭恭敬敬冲着两人行礼之后接着说道:“表小姐过来了。” 廖芳菲?“这个时候她过来做什么。”骆初七脸色说不出的古怪。 翠荷只得隐晦的说了一句“是从婉婉小姐的院子里过来的。” 骆初七顿时恍然大悟,这肯定是上官婉婉怂恿的吧?这样想着,她把眼神投放到慕沉月的身上,应该是来看这个让月亮都沉落的太子殿下的吧。 慕沉月放下茶盏,“可是要我避开?”说着就要起身去内室。 “别。”骆初七出声阻止,“人家来可就是为了看你的,你要是避开了人家还看什么。” “嗯?”慕沉月不解。 没等骆初七解释,廖芳菲已经带着香风从外边进来了,一双眼睛毫不避讳的看向了上首的慕沉月,一脸的好奇和激动,幸而翠荷跟着提醒她要向太子行礼。 在廖芳菲的生命里,这可是她遇到过的最最尊贵的人,一时激动的手足无措的,在翠荷的指点下跪到地上行了大礼,“给太子殿下请安,太子殿下万福金安!” “免礼。”慕沉月一个字都懒怠多说,四平八稳的坐在上首,连手都懒怠抬一下。 “谢太子殿下。”廖芳菲小心翼翼的站起来,又小心翼翼的抬眼看过去,心里开始盘算起来。 太子殿下果然和上官婉婉说的一样,长的天人之姿,只是……脸色也太不好了,看着好吓人,会不会一生气就砍人脑袋?还是七王爷好,看看那风度翩翩的样子,冲着谁都如暖阳一般。 这样想着,她一时就有些出神。 “咳咳。”骆初七干咳两声,唤回廖芳菲的心神之后笑了,“表妹来可是有什么事?” 廖芳菲这才想起来,把上官婉婉交代给她的话全部说给骆初七听了。 骆初七听了拧了眉毛,一脸古怪的神色,“姐姐也真是的,这样的事使个丫鬟过来就是了,怎么让表妹过来传话。”说完用帕子按了按自己的鼻子。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大闹 骆初七脸上表情十足的怪异,看看廖芳菲想说什么却不能说的样子。 廖芳菲也不是傻子,从骆初七的神色中就看出不对的地方来了,她自己在心里仔细的一琢磨,再联想到骆初七说的使个丫鬟过来就是了,立时知道骆初七是什么意思。 上官婉婉这是把她当成丫鬟使唤呢! 如若不是慕沉月还在这里,廖芳菲必定就要喝骂出声了,她咬牙忍了好一会儿才板着一张脸匆匆告辞离开了,翠荷被骆初七示意也跟了上去,“表小姐慢些,我们家小姐给您准备了东西呢。” 匆匆的来,又匆匆的走,倒让慕沉月有些奇怪,“这是做什么。” 骆初七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还不是我那个好姐姐,她想让廖芳菲接近你,我猜想,她可能是想让廖芳菲喜欢上你,最好你也能喜欢上廖芳菲。” “哦?”慕沉月失笑,“目光短浅。”他怎么会看上这样一个蠢货,忽而又想起什么似得,“你匆匆又把她给说走了,可是怕她真喜欢上我?” “你想的太多了。”骆初七拧眉,她可没怕廖芳菲能翻出什么浪来,只是不想让上官婉婉顺了心意罢了。 慕沉月朝着骆初七倾身过来,脸上表情和缓,没有面对别人时候的阴郁,“可是吃醋了?” 他声音压的极低,磁性的声线带着迷醉人的味道,屋子里只有骆初七和慕沉月,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被鬼迷了心窍还是怎么着,呼吸都止住了,心更是噗通乱跳,像是个莽撞的小鹿一样。 “我怎么可能会吃醋!”骆初七声音拔高。 慕沉月挑眉,“是吗?” “当然是!”似乎是为了让自己说的话更可信,骆初七又加了一句,“你眼光定然不会那么差,我也不是那种爱拈酸吃醋的人。” 屋子里气氛急速升温,以往感觉这屋子又大又宽敞,这一刻好似缩成只有她和慕沉月之间距离的大小一般。 由于太紧张了,骆初七下意识的吞咽了一下,慕沉月的视线从她的眼睛往下,直直放到了她的脖颈上。 少女洁白的颈项像是天鹅一般优雅,弧度美妙,是怎样价值连城的白玉都比不上了,他眸光一沉,心里有什么地方轰然倒塌,又有什么东西迅速的在心里生长。 骆初七知道这个时候她应该避开、逃走,但她的身体却动弹不得,不但没有避开,反而还仰着小脸紧紧盯着慕沉月,那张让月亮都沉落的俊逸脸庞,引得她心里的小鹿乱撞的更厉害了。 霎时之间,她满面绯红。 这样好看的景色是慕沉月以往从未看过的,他顺从着自己的心意,一点点的靠近骆初七,两人只见的距离一点点缩到一个巴掌,两个人呼吸都已经交叉到一起。 慕沉月个子很高,骆初七又娇小,两个人这样相对着,倒更像是慕沉月把她抱在怀里一样。 就在这个当头,翠荷却从外边进来了,影一早就因为尴尬避开的远远的,所以这个时候想拦着她已经来不及了,翠荷就这么莽莽撞撞又一脸高兴的冲了进来。 “小姐,您不知道,我……” 一时之间,三个人都愣住了。 翠荷看着眼前两张快要贴到一起的脸,怔怔的不知道该有什么举动。 慕沉月拧了眉心,胸腔立时像是憋了棉花一样,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按压在扶手的手紧紧的握住了。 反应最大的是骆初七,她像是偷东西被人抓住了一样,豁然从椅子上起身,避着慕沉月犹如蛇蝎一样退的远远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她这样的举动,让慕沉月更是不满。 天啊,她看到了什么! 脑袋里混混沌沌的,翠荷感觉自己的眼睛都有些模糊了,刚才……太子殿下好想要吻小姐? 一阵燥热爬到脸上,翠荷猝然捂住自己的脸,完了,她好像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了。 “小姐,殿下,我什么都没看到啊!”说完捂着脸又冲了出去。 骆初七抿唇不发一言,脸上点点红晕,慕沉月则是按压着额角叹出一口气,“你这个丫鬟……什么时候都是这么莽撞吗,我看我得派个宫里的嬷嬷来教教她规矩。” 骆初七深吸一口气压下噗通乱跳的心,“我觉得她这样很好。” 慕沉月看她一眼,不发一言从椅子上起身,背着手朝着她走过来,骆初七心顿时又是一紧,下意识的退了一步,慕沉月拧眉加快了脚步,骆初七在退了几步之后就像是有些反应过来似得站在了原地。 “怎么。”慕沉月贴到她跟前,“你在怕什么。” “我没怕。”骆初七硬着头皮说道。 “嗯。”慕沉月一本正经的点点头,眼眸低垂透着笑意,“没有怕最好。” 就在这个时候,外边响起影一的声音,“殿下。” 慕沉月顿时咬牙。 也不知怎的,骆初七竟觉得有些好笑,噗嗤一声笑出了声,“看来太子殿下的人,也一样不知道规矩,你在派嬷嬷来管教我的丫鬟之前,是不是得先让嬷嬷教教你的人规矩。” 影一头皮一麻,想解释的时候慕沉月已经一脸阴郁出来了,“什么事。” 他眼神冷的像冰窖里的水似得,影一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刚有人通知,皇上召见殿下,要您即刻觐见。” 慕沉月深吸一口气,冷睨影一一眼拂袖准备离开,走至院子里的树前才似想起什么,驻足对着空气说道:“既然你们来了骆府,以后就是阿七的人,什么事都要以她为主,以后,她就是你们唯一的主子。” 说完这才离开了,影一大惊,眼神复杂睨一眼骆初七这才跟了上去。 看着他略带着些气急败坏的背影,骆初七终于忍不住扶着门框笑了起来。 这边她心情好着,那边上官婉婉院子却是要闹起来了。 廖芳菲本来就是极爱面子的一个人,被骆初七这么一说哪受得了这口气,带着自己丫鬟怒气冲冲的就回来找上官婉婉来了。她也实在是这两日被惯出脾气来了,自认为是骆府的客人,谁都要对着她客客气气的。 到了上官婉婉的院子,大气的把院门给推开了。 守门的婆子是个精明的,一看就知道这是来找事的,忙好言语的退避到一边,“表小姐回来了?我们小姐在屋子里头等着呢,我看表小姐脸色不好,可是碰到了什么事?” 廖芳菲哪愿意和一个婆子说那么许多,一拂袖甩到那婆子的脸上,“你给我滚一边去!” 尽管她袖子带着香风,但是兜头被甩这么一脸,谁也丢不起这个人不是,她在骆府也是伺候了大半辈子的,一张脸皮顿时羞成了酱油色,她都这样了,别的丫鬟哪还敢往前凑去,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进了屋子。 上官婉婉正坐在梳妆台前高兴的左比划右比划的,珍珠站在一边笑着说着什么。 冷不丁廖芳菲就这么跟一阵风似得卷进来了,脸上表情愤怒的跟什么似得,把珍珠吓了一跳,“表小姐这是怎么了?” 闻声,上官婉婉也转头看过去,一接触到廖芳菲气恼的眼神,知道她在生气,还当时骆初七给了她没脸,压根就没往自己身上想,心里一喜,忙站起来迎上去。 “表妹可是吃了小七的排场?别生气了,她一向都是这样的,惯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你可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倒不好了,我给你做这个主,好好说道说道她。” 廖芳菲怒极反笑,“哦?大表姐要怎么替我做这个主?” “自然是让她给你赔礼道歉。”上官婉婉拉着她要往内室里去,手才刚碰上去,却被廖芳菲给甩开了,“那还真是谢谢大小姐给我做主了,只是,这府上除了大表姐,又有谁能给我排场吃呢?!” 上官婉婉立时就是一楞,“表妹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廖芳菲冷笑,“大表姐还跟我装糊涂呢,你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吗?怎么,你们骆府里丫鬟是不够用吗,大表姐可真够金贵的,丫鬟都不够你使唤的,还要来使唤我。” “这又是哪的话呢。”上官婉婉被说的一脸糊涂。 “哼,哪的话?”廖芳菲气的抿紧了嘴唇,“你说我说的是哪的话,传话本来就是丫鬟做的事,你做什么要让我替你去传话?!你这是给我没脸是吧?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个蠢货,上官婉婉气的脸上的笑再维持不住了,“表妹,我也是为了你好才让你去的,你想看太子殿下,我便找个理由让你去,自打你来骆府,我可有对你不好的地方?” 廖芳菲是小地方来的,听了立时啐了一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你当你心里那点小九九别人不知道呢?我呸!” 上官婉婉咬牙,“你!” 珍珠也开始打抱不平了,“表小姐这话说的就真是没良心了,我们家小姐可都是为了您好,也是您自己说的想去看太子殿下的不是?” 第一百二十章 帮忙安插眼线 廖芳菲虽然莽撞,也知道自己这是在骆府,和上官婉婉说话已经是压着怒气的了,若是还在她们廖府,哪怕是她的姐姐她也已经早让人绑起来打了。 此刻见珍珠这个丫鬟居然也敢冒出来说她的不是,心里的火气顿时全然都冒出来了。 好啊,你个下等的丫鬟也敢跟我这么没规矩?我拿上官婉婉没办法,岂会拿你也没办法?廖芳菲在心里骂完,嘴唇一抿,抡圆了个胳膊一巴掌甩到了珍珠的脸上。 “你算个什么东西,主子说话可有你插嘴的份儿?!” 珍珠哪忍得了这个屈辱,脸上又火辣辣的疼,一时催的她眼眶直发红,嘴唇抖个不停,“……小姐……”一面落泪一面去看上官婉婉。 廖芳菲打珍珠这一巴掌,倒更像是打在上官婉婉脸上了,顿时气的她她掐紧了自己的手心,“表妹!我的丫鬟也只不过是和你讲道理,你怎么能动手打她?她虽然是我们骆府的下人,却也从来没有挨过打!” 越说心里的气越多,话也止不住像倒豆子似得往外冒,“我不知道你们廖府是什么样的规矩,只是你现下是在骆府做客,却也不能动手打主人家的人吧?!” 闻言,廖芳菲冷笑一声,“大表姐可终于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了啊,现在不跟我装大度了?”她脸上表情半是嘲讽半是不屑,“你自己以为是骆府的小姐,心里就轻看我,把我当丫鬟看?!” 上官婉婉还没来得及说话,廖芳菲就又啐了她一口,“呸!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身份,半路来的小姐,是不是真的还两说呢!”她在小地方长大的,骂人的话捻手就来,“待到表叔父回来了,可得好好的和表叔父说叨说叨,这半路来的闺女,可要好好的斟酌斟酌,自己养大的闺女是不是自己的还说不准呢,更何况是半路来的?” “廖芳菲!” 她厉声这么一喝问,廖芳菲反而扬高了自己的下巴,“怎么,大表姐是不是恼羞成怒了?我可是为了骆府好,你也少在我面前摆出主人家的做派了,小七姐姐才是正经的主人,她都和我客客气气的说话,你又算是哪个台面上的人物。”说着又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睛里闪过一抹嘲讽,“说不定是你娘勾搭了哪个野汉子,生下你却说是我表叔父的女儿。” 这样难堪的话上官婉婉什么时候听过,楞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廖芳菲不止骂了她,还骂了她母亲,哪还能忍得住,胸腔里的怒火顿时喷泄而出。 兴许是最近忍的气实在是多了,也或许是真的对自己母亲感情甚笃,上官婉婉竟一巴掌扇到了廖芳菲的脸上。 “啪”的一声,惊的一屋子的人顿时都呆住了,嘴里骂骂咧咧不停话的廖芳菲也忘记了该有的反应,珍珠微微睁大了眼睛,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小姐……” 虽说她有故意挑唆,但却没想到上官婉婉会动手打廖芳菲,这下事可大了!也不知道对姐姐来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没过一会儿,翠荷就收到了消息,听说上官婉婉打了廖芳菲也是大吃一惊,当下匆匆忙忙的进屋去了。 骆初七心里还恍恍惚惚的想着慕沉月,见翠荷进来忙端正了神色,“怎么行色匆匆的。” “小姐,大小姐打了表小姐!” “什么?”骆初七也有些惊讶,上官婉婉居然动手打了廖芳菲? 刚才廖芳菲走的时候脸色确实很不好,一看就知道是要去找事的,但骆初七也实在没想到上官婉婉居然会对廖芳菲动手,照着她的脾气,她应该笼络廖芳菲让她来对付自己才是啊。 “姑婆可知道了?”她起身拢了拢自己的衣服,见翠荷点头,脚步不停朝外走去。 廖骆氏不但知道了,而且还生了很大的气,骆初七赶到的时候,她已经在上官婉婉的院子里快闹翻了天了,廖芳菲还在一旁一脸委屈的哭着,嘴里不住口的骂着小蹄子。 再看边上的上官婉婉,哪还有平时温婉的样子。 一双溜圆的眼睛满含杀意盯着廖芳菲,嘴唇抿成了一条线,整个人脸色僵硬似铁,骆初七眼睛一扫就看到她垂在身侧的两只手,正思衬着什么时候上去收拾烂摊子的时候,廖芳菲嘴里不干不净的话就冒出来了。 “小蹄子还当自己是骆府的大小姐呢?若不是你自己心虚,你怎么会打我一巴掌!”一面说一面摇晃廖骆氏的衣袖,“祖母!她肯定不是表叔父的女儿,定是她母亲不知道打哪勾搭的野汉子有了首尾,怀了孩子却赖到我表叔父的头上,她也是知情的,肯定是知情的,你快打她审问她!” 闻言,别说是骆初七了,连跟着的翠荷都不由拧了眉毛。 攀咬上官婉婉也就算了,这表小姐可真够蠢的,怎么能说这些话呢,先不论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即便是真的,也不能人前就这么说出来,这可是给骆将军没脸了。 骆将军都已经认下这个女儿了,也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她这话不是在说骆将军蠢吗。 骆初七不会允许有任何人在她面前侮辱自己的父亲,当下脸色变的很有些难看,一惯见着廖骆氏带着的淡笑也没有了,“表妹慎言,有些话可不是能乱说的。” 廖骆氏见她来了,本来想缓和下神色,但见她脸色不好,她也就还维持着板着的脸,心里想着,这个丫头是个好哄骗的,肯定很胆小,她只要端着长辈的架子,晾她也不能如何,再说,这事她已经揪着上官婉婉的错处了,她们已经占着理了。 这么一想,廖骆氏板着的脸更透着几分冷硬了,“你这一来就说你表妹乱说话是个什么道理。” “姑婆。”骆初七福礼,也不管廖骆氏应不应就起身了,“表妹年纪小,有些道理不懂也是有的,我常听父亲说起姑婆,见过几次姑婆都觉得姑婆是个识大体的好长辈,再没有见过哪个能与姑婆比的。” 骆初七也不分说,只是先把一顶大帽子带到了廖骆氏的脑袋上,毕竟没有人不喜欢别人夸自己,“姑婆不知道,我父亲除了在战场上,可从没有夸过谁的,他是大烟王朝的大将军,一句夸赞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可是能得到众人认可的。” 廖骆氏果然被骆初七嘴里的话给带跑了,眼睛发光的问道:“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骆初七毫不吝啬脸上的表情,“姑婆不知道,我当时多想在您身边长大,只是今日见了表妹,却觉得姑婆有些太宠她了,这要是被人知道是您教养长大的。她年纪还小,别人不能说她什么,却要说姑婆的不是了,这府上人多口杂的,下人们都是有往来的,到时候这些事传出去可不好。” 就从这几日的观察上来看,这个廖骆氏是个极其自私自利的人,虽说她对廖芳菲是真心实意的疼爱,但是如果廖芳菲拦着她的路了,或者挨着她的名声了呢? 骆初七嘴角的笑放大,接着说道:“再说了,京城里芝兰玉树的公子哥可不少,那些高门大户对家里后辈的媳妇要求可严着呢,我有心想给表妹找个好人家,她若还是这样的规矩……” 话还没说完,廖骆氏已经转身怒目瞪向廖芳菲,“嘴里胡言乱语些什么,还不给你姐姐赔礼道歉!” “明明是她先打的我,做什么我要赔礼道歉!”廖芳菲气的眼睛都红了。 廖骆氏拧眉,果然是自己太宠着她了?怎么就这么蠢笨呢,“是给你小七姐姐道歉,你方才说那些话,可是冲撞了你表叔父了,这些话以后万不可再说了!” 但是别的话就另说了,只要把骆将军择出去就行。 一听是给骆初七道歉,廖芳菲也就撅了撅嘴,果然依言过去给骆初七郑重的赔礼道歉。 骆初七也懒怠和她计较,亲热的拉着她的手让起来,廖芳菲心里却惦记着她嘴里说的芝兰玉树的公子哥,挽着骆初七的胳膊就不松开了,“小七姐姐,你说的是真的吗?京城里真的有很芝兰玉树的公子哥吗?他们比……” 刚想问比七王爷如何,又想起上官婉婉还在,也就没说。 上官婉婉在一边早被气的快吐血了,凭什么她挨骂这么久,骆初七一来三言两语却让廖芳菲给她道歉?挨骂的是她上官婉婉啊! 正暗恨着,府上管事却把大长公主下的帖子带了过来,邀上官婉婉三日后去大长公主府。 廖芳菲一听是大长公主,一双眼睛亮的跟老鼠似得,骆初七想了想,提议让上官婉婉带着廖芳菲一起去,看着廖芳菲和廖骆氏发光的眼神,上官婉婉怎么敢拒绝? 她只觉自己胸口又梗了一口血。 这事解决之后回了小院子,骆初七却看到了去而折返的慕沉月,忙问出了什么事。 “我想让你帮忙,在长公主府安插个眼线。” 第一百二十一章 实施行动 从上官婉婉的院子里出来,骆初七嘴角一直都是勾着的,毕竟这样好使的枪,她可从来没有遇到过,一时竟在心里生出让廖骆氏和廖芳菲多住些时日的想法来。 不过转念一想廖骆氏此行的目的,不由又歇了这个想法。 这个姑婆虽然头脑简单,却是个不好相与的,从做派上不难看出她是个直肠子认死理的人。 她就这样和翠荷一面闲话一面回了自己的院子,甫一走到正室门口就看到慕沉月在里边四平八稳的坐着,身边影一不知道去向。 骆初七有些惊异,左右看了看确实没见到有什么异常的地方,这才走了进去,“你怎么又回来了,刚才不是走了吗?”这才多大会儿就又回来了。 “去了哪里?”慕沉月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撩起眼皮认认真真的看着她。 “上官婉婉的院子。”骆初七动作轻盈坐到他旁边,“你去而折返是有什么事要交代吗。” 总不至于是刚走了就又想她了吧? 慕沉月也不跟她客气,放下茶盏淡淡说道:“我想让你帮忙,在长公主府安插个眼线。” 这一句话说的很是简单,听起来似乎不难,又似乎很难。 “你堂堂太子殿下,想往哪个府上安插眼线安插不了,居然需要我帮忙?”骆初七直觉这里定然有什么不寻常的事,“你不把话跟我说明白,我可不帮这个忙。” “你想知道什么。” “为什么要往长公主府安插眼线,为什么需要我帮忙。”骆初七只问了两个问题,却刚好问道了最核心重要的地方。 两个人本来就是一条船上的人,慕沉月也没想过要瞒着她,眼睛没眨一下就开始给她解惑。 “我有一个眼线是在庄王府上,他从庄王府上找到了庄王和长公主往来的书信,看起来是很平常的兄妹之间的关切,但庄王却很郑重的把这些信放到了一起,甚至还做了记录。” 慕沉月顿了顿接着说道:“收到消息后,我派人去查了查,发现庄王和大长公主交往甚密,却都是私下的,庄王丢了信件气急败坏的回了京,他定然会悄无声息的进入长公主府的,所以我要趁早安插个眼线进去。” 骆初七知道了事情的缘由却只是点了点头,“既然是这样,你怎么不自己安插人进去,却还要我帮忙。” “因为长公主府犹如铜墙铁壁,我的人进不去。” “连你都安插不进去的人,你怎么确信我能做到。” “因为我相信你。” 闻言,骆初七不过睨了他一眼,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我可以答应帮你,只是你别抱太大的希望才是,既然你自己都说了长公主府犹如铜墙铁壁,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到。” 慕沉月颔首,“尽力而为就可,切不可被长公主发现什么端倪。” 这还用得着你交代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 隔天,骆初七便用裁制新衣服为由,把廖芳菲和上官婉婉都叫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因为才闹过矛盾,廖芳菲看到上官婉婉的时候脸色很是不好,上官婉婉则是有些后悔得罪了廖芳菲,倒弄的她现下被她们给排挤了,有心想缓和气氛凑上去,却被廖芳菲三言两语的嘲讽的不再凑了。 “表姐你瞧,我觉得这个花样子最好看。” 廖芳菲手里抓着一块白底石榴红的花样布匹,兴冲冲的递到骆初七的跟前。 骆初七仔仔细细看了布匹,而后点点头,“果然好看的紧,表妹这眼光真是不错,你肤色白,这红色衬着最好看了。” 得了骆初七的肯定,廖芳菲心里高兴的什么似得。 耳朵里听着她俩跟亲姐妹似得对话,上官婉婉手里的一张手帕子都快绞烂了。 珍珠也在一边噘着嘴替上官婉婉打抱不平,“这又算个什么样子,明明您才是骆府正经的小姐,二小姐和您有矛盾远着您也就算了,现在又拾掇着表小姐不和您说话,这不是排挤您吗。” 这些话正说到了上官婉婉的心坎上,引得她看向两人的眸光中更含着怨怒,骆初七似是有所察觉,冷不丁的就转头看向上官婉婉。 这一看太过于突然,上官婉婉没有来得及收回自己的眼神,被骆初七看了个正着,她心里一惊,忙想转开视线,却看到骆初七冲着自己笑了。 骆初七身上穿着藕荷色长衫,罩着下身丁香色的留仙裙,露出青翠绣鞋的鞋尖,通身上下连个点缀都没有,但就是这样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却像是天上飘下的仙女似得。 上官婉婉心里愕然,好像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骆初七就变了。 她以前喜欢艳丽的颜色,一向喜的打扮都是富贵的很,不管是在家里还是见客的时候,都喜欢满头珠翠,什么时候开始她却变了呢?喜欢穿素色的衣服,头上的首饰是越待越少,在家里干脆就是素面朝天。 可越是这样,却越让人的目光无法从她的身上移开。 骆初七的长相和上官婉婉完全不同,她属于温婉的美,骆初七却是极有震慑力的美,以往那样的打扮生生压下她好多的气度,这样素面朝天却让人觉得震撼。 还有她身上那种淡然有压迫感的气势。 上官婉婉脸上的表情百转千回,尽数都落进骆初七的眼底,她放大了脸上的笑,果然看到上官婉婉神色变得更不好。 “表姐在看什么?”廖芳菲也顺着骆初七的目光去看,一眼正看到上官婉婉僵硬着脸,还以为她依旧对自己不满,心里一股子火不由就冒出来了。 骆初七可还有事要做,不会让她在这里和上官婉婉再闹起来,毫不迟疑的伸手抓住了廖芳菲的手腕,“去长公主府可不比在自己府上,表妹该准备的东西可都准备好了?” 一提长公主府,廖芳菲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过来了,一听骆初七说还要准备东西,顿时有些不安,“还要准备东西的吗,准备什么啊?” 骆初七笑笑,冲着翠荷使了个眼色,翠荷福礼进了内室,不多会儿就捧着两个包袱出来递到骆初七和廖芳菲跟前,“表小姐,这是我们家小姐给您准备的东西。” 说着打开了包袱。 两个包袱里摆着两套不同的衣裳,但都是华贵异常的正装,衣服上还放着两套不同的头面首饰,一个是洒金的菊花头面,一个则是石榴红的珠翠步摇。 廖芳菲眨眨眼,手已经伸上去摸了,“表姐这是……” “大长公主是皇亲,她那里不比咱们府上,规矩多就不说了,那可是满门的富贵,我想来表妹是知道的,却未必有准备,所以把我的衣裳拿来给你。”骆初七也伸手去摸那衣服,“这衣服是赴宫宴的时候准备的,我一次都没穿过,这头面也是,希望表妹不要嫌弃。” 赴宫宴准备的?廖芳菲眼睛一亮,忙抓起衣裳左看右看,越看脸上神色越高兴。 骆初七半垂着眼皮,盖住了眼底的神色,“东西我给表妹准备好了,有些话却也要先告诉表妹。长公主是当今皇上的妹妹,向来得皇上偏爱,所以长公主是万万不能得罪的,她府上规矩也重,到时候你跟着你大表姐,她会照顾你的。” 上官婉婉? 廖芳菲睨一眼不远处正自己看衣料的上官婉婉,嘴角往下一耷拉,根本不掩饰脸上的不屑,“她会照顾我?不害我就烧高香了!” 听了骆初七说的那些话,再想想自己和上官婉婉的矛盾,廖芳菲只觉自己这一次去长公主府十分的凶险,但是却又放不下去长公主府的机会,左思右想之后,攀住骆初七的胳膊开始撒娇。 “表姐,你陪我去长公主府好不好,你在家总归是没事,不如去凑凑热闹。” 骆初七等着的就是这句话,却还是装作为难的样子推脱,“长公主只给你大表姐下了帖子,我就这样去,若是惹人厌烦却不好了。” “谁敢说姐姐什么我就上去撕烂她的嘴,好姐姐,你就陪我去吧。”廖芳菲抱着骆初七的胳膊晃来晃去,“我不知道规矩,若是真得罪了贵人,到时候回不来了怎么办,我祖母会伤心的,好姐姐,你就陪我去吧。” “好好好,你别晃了,晃的我头晕。”骆初七撑住额头做出招架不住的样子。 结果这事,就这么敲定了下来,上官婉婉有心想反驳几句,只是一看廖芳菲要保护骆初七的架势也就作罢了,本来就不是多么重要的事,也根本没放在心上。 两人走后,翠荷一面收拾东西一面有些好奇。 “小姐想去,直接去就是了,怎么还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呢。” 骆初七歪在软塌上闭上了眼睛,“自然是避免引人怀疑。” 想到这里,她睁开眼眸,“灵溪。” 话音落地,一旁的阴暗角落里便走出来个纤细的身影,无声无息的到骆初七跟前单膝跪地,“主子。” “去,查查庄王,他不是该在封地吗,怎么这个时候却回京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召回? 灵溪向来只做事不问缘由,骆初七交代完她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屋子里。 看着自家小姐跟前空出来的地方,翠荷放下茶果点心抚了抚胸口,“灵溪也真是的,一直这样神出鬼没的,每次都要吓我好大一跳。” “有这样的人在身边我才放心。”骆初七复又闭上了眼睛,躺在软塌上闭目养神。 ………… 作为皇上仅有的好胳膊好腿的兄弟,庄王在皇上那里还是很有几分面子的,当初还亲自挑了一处大院子赐给他做庄王府,就在离皇城不远的地方。 那宅院足占了大半条街,赐下来的时候是半空着的,是个十分雅致的地方,西苑有个大湖,春天的时候满湖的青翠,到夏天则是开了一湖的荷花,到了秋天,荷花叶子垂黄,也算是别有一番风味。 最让人称奇的是,到了冬天的时候,这个湖结了冰,从上往下看,竟能直直看到水底,里边不时有鱼从下边游过,跟看幻境里的景象似得。 拓跋灵溪这几日闲着没事,骆初七早让她把京城的地形给摸了个透,最重要的几个府邸所在的位置也让她牢牢的记住了,她出了骆府快速的掠向庄王府。 庄王府的护卫虽然个个都有武功,却没办法和拓跋灵溪比,她围着庄王府转了一圈,确定了护卫们的位置之后,挑准了死角脚尖点弟一个起身翻进了院子。 她进去之后没敢多停留,一个起跃又掠到房顶,眼睛一扫,看到丫鬟们手里托着茶果点心,正往一个方向过去,她心里猜想那是给庄王送的,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那些丫鬟们左拐右拐的,好一会儿才到了目的地,拓跋灵溪像壁虎一样伏在房顶,静心去听。 “王爷,我照着您的吩咐去找了张左相,只是他好像没有那个意思,不管我说什么他都扯开了话题。” “……哼,跟本王端架子?” “我觉得倒不是。”先前那个说话的男声又开口说道:“张左相在朝政中浸润这么多年,向来不参与党争,只把皇上当成自己的主子,谁不知道他是个十分谨慎的人,所以,我倒觉得他不是和王爷端架子,而是不敢。” “不敢?” “是,不敢和王爷接触甚密。” “哼,还不是忌惮着皇兄。”庄王口气阴森沙哑,“皇兄心里想的什么,还当本王不知道吗?密诏把我召回,不就是为了制衡他的那些个儿子,把谁当傻子呢。” “王爷觉得,皇上心里更看中谁?” “这本王可说不准,只是,他若是真的属意与太子,这些动作可就没必要了。” “那太子……” 话还没说完,灵溪手下按压着的瓷砖发出了一丝碎裂声。 屋子里霎时传出一声暴喝:“什么人!” 坏了,灵溪拧眉。 “来人啊!”屋子里那个低沉的男声又接着响了起来,“有刺客!” 屋外的护卫们听到声音迅速的聚拢过来,一时之间,只听到铠甲和刀剑摩擦碰撞的声音,灵溪眼睛快速的扫了一圈,找到了一个缺口就朝着那个方向掠去。 就在她动身的这一瞬间,屋门大开,从里边匆忙走出个挺拔的身影,看到灵溪之后急的脸都白了,“快抓住她!不能让她跑了!!” 庄王脸上不带焦急,背着手站在那挺拔身子的男人背后,“真是有意思,本王回京这才几天,就有人敢往本王的府上派人,在封地偷了本王的东西,本王没办法彻查,在京城难道还束手束脚的?!” 说到最后,他脸上露出阴森的笑,“把人全部给本王派出去,哪怕把这京城给翻个底朝天也要抓到她,本王,要活的!!” “是!” 话音落地,数道黑影就已经追着灵溪去了。 拓跋灵溪本来是对自己的轻功很有信心的,从庄王府出来之后也丝毫没有紧张,可不过片刻她就感觉到身后紧追上来的气压,回头之后倏然发现身后紧追不舍的身影。 看来这个庄王是下了狠心要抓到她的。 这几个人身手很好,轻功在拓跋灵溪之上,身上的武功也定然不会比她低,被捉住的话她就真的要折陨到庄王府了,眼见几个人马上就要追上来了,她脑子里急速的想着该怎么把这几个人甩掉。 可甩掉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几个人之间距离越缩越小。 拓跋灵溪咬牙,她现在只能不停的逃,却不能回骆府,回了骆府就是告诉庄王这件事背后的人是骆府的人,正是着急的时候,拓跋灵溪脑子里灵光一闪。 七王爷! 去慕沉远的府上! 说来也很是巧,骆府和七王爷府就在一个方向,她加速朝着前方掠去,身后跟着的几个黑影也加快了自己的速度,几道影子一前一后,就这么你追我赶的去了七王爷府。 连老天都在帮拓跋灵溪,慕沉远不在府上,他的那些黑衣护卫也都跟着他出去了,她丝毫功夫都没有废就潜进了七王爷府,还是在没有惊动府上护卫的情况下。 那几个追着的人可不能就这么莽撞的潜进去,就怕生出什么误会来。 “怎么办,她进了七王爷府,这回去要怎么交代?” 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老大的人拧眉,“自然是该怎么交代就怎么交代,这件事可能是巧合也说不定,咱们先在这里潜藏一段时间,看她还会不会出来。” 他可不想回去告诉庄王爷,这个女人进了七王爷府,到时候事情就复杂了。 那几个追着拓跋灵溪的人果然一个个四散着潜藏了下来,刚才站着的地方霎时间便空无一人。 可拓跋灵溪怎么会这么蠢,那几个等了好久也不见她出来,脸上的表情更加的凝重了,板着脸照着原路返回了,而拓跋灵溪则是在他们走后一炷香之后才从七王爷府出来。 这次她没有用轻功,而是像个寻常人一样,沿着大路朝着骆府去了,天边的晚霞照的她一张俊俏的小脸像映了红晕似得。 ………… 骆府。 翠荷站在屋子门口,眼睛不住的往外看,一脸的担忧神色,“怪了,这天都黑了,怎么还灵溪还没有回来,她不会出什么事吧小姐?” 骆初七还歪在软塌上,闭着眼睛看不清楚情绪,“她聪明着呢,你盼她点好。” 似乎是为了验证骆初七的话,拓跋灵溪就踩着她的话音进了小院的门。 “哎哟,灵溪姑娘回来啦?”院子里打扫的仆妇看到她忙客套。 听到声音,骆初七睁开眼睛,翠荷更是整个人都小步走了出去。 只见拓跋灵溪冷着脸正往这里走,尽管脸上表情没有缓和多少,却还是和那个仆妇点了点头当打招呼了,翠荷那颗心这才算是落到地上了,“真是的,这一去就是大半日,可把小姐担心坏了。” “因为一些事耽搁了。”拓跋灵溪难得和人解释。 她快步进了正堂,示意翠荷关门之后凑到了骆初七的跟前,“主子,查到了。” “说说。”骆初七整个身子都松软下来。 拓跋灵溪直起身子,“我刚到庄王爷府上,就恰巧听到他和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在说话,他说是皇上密诏他回来的,具体什么原因还没说就发现了我。” 骆初七大吃一惊,“他发现你了?” “是,不过主子放心,我把他们甩开了。”拓跋灵溪简单的把自己怎么被那些人追赶,又怎么把人带到七王爷府上的事给说了个清楚。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了,骆初七笑出了声,“你是怎么想着把人给引到七王爷府的?” “那是主子的敌人,多个庄王爷对付他,总比一个人好。” 骆初七点点头,而后却又摇摇头,“庄王爷这个人……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别指望他会做出什么好事来。” 想了想,拓跋灵溪又说道:“听庄王爷和那个人的谈话,他们似乎要笼络张左相。” “张左相……”骆初七干脆从软塌上起身,脸上神色淡然,“这可不是个好笼络的人,他向来不参与党争,别说是庄王爷了,即便是太子和别的王爷去笼络他,他给不给面子还是两说的事。” ………… 庄王府。 那几个人回去之后,庄王爷早等的不耐烦了,和那个男人两人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庄王爷脸上表情还好,那个男人却是有些气急败坏,知道出去追的人回来,着急忙慌的就去问追到人了没有。 “属下们办事不利。”那几个人跪下垂了脑袋。 “蠢材!”庄王爷低喝一声,“平日里是养着你们吃的不成?连一个小小的女子都抓不住,下次如果有人要刺杀我,我看你们也根本拦不住人!” 这话就有些严重了,那几个人忙磕头,“王爷,非是属下追不上,而是她进了七王爷府。” 七王爷府? 庄王顿时呆住了,“你说……那个偷听我们说话的女子,进了七王爷府?!” “是。” “备马!”庄王低喝,“去大长公主府!” 第一百二十三章 安插人手 却说骆初七,在知道庄王爷是被皇上密诏回京后,便让暗影卫派了一个人把这个消息送到了东宫,暗影卫去的时候带了骆初七的亲笔手书,回来的时候,却带回了几个长相俊俏的女孩子。 暗影卫一撩衣袍单膝跪地,双手高举一封书信递到骆初七眼前,“主子,这是殿下回您的信。” 骆初七挑眉,她去信只说了庄王爷回京的隐情,这事却有什么好回信的,她伸手拿过信微微扬起下巴,“这几个女孩子是做什么用的?” “殿下说,信里他都交代了,您看信就知道了。” 两人明明就在一个京城,不过隔着几条街和一座皇城,却弄的像是相隔万里似得,骆初七心里一动,自己没有发觉她唇角已经微微勾了起来。 她没看见翠荷可看见了,也抿着嘴偷乐。 虽说她心里还有些担忧,但骆初七和慕沉月关系好的话她自然是高兴的,毕竟对她来说,这婚事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了,夫妻两个在大婚前能相处已经是难得的事了,现在看他们关系这样好,翠荷心里自然是高兴的。 回到屋子,骆初七坐在软塌上,拿着信封前后看了看。 是极为平常的信封,信封前页却有几点诛砂,打眼一瞧像是开了朵朵梅花似得,骆初七眼眸微微弯着,试探的把信封送到鼻子下,果然闻到了寒梅的淡淡清香味儿。 信封上什么都没写,拆开来第一句却是一句“卿卿”。 前后两世,从未有人这样叫过自己,骆初七心里不由就是一动,像是有什么扯住了一般,她抿了唇瓣,嘟囔了一句“乱叫什么。” 翠荷见自家小姐明显有些高兴的神色,心里也跟着高兴,倒了热茶点心送到她跟前。 慕沉月的字就像他的人一样,虽然看着俊逸,却带着不容易抗拒的气势。 “卿卿如冬梅,淡然雅致,可觉这香好闻?”本来以为慕沉月会和她谈正事,却不想竟然是以这些闲话开场,骆初七在心里翻个白眼,接着往下看,“阿七是否在好奇我为什么给你送了几个丫鬟,聪明如卿卿,定然会猜到我的用意,只是要叮嘱阿七一句,我那大姑母,可是全京城最谨慎小心的人,还望阿七能小心为上,我等卿卿的好消息。” 就这几句话,还用得着传信过来?就算他不说,她也能猜到这几个丫鬟是干嘛用的,才说要她帮忙把人安插进大长公主府,就送来这么几个丫鬟,谁又不是傻子。 看完之后,骆初七把信又塞回信封里递给翠荷,没说要怎么处理。 翠荷眨眨眼,“小姐放心,我等会儿就找个匣子把信放进去,定然要好好保存。” 这丫头,有时候就是憨直的太过了,骆初七张张嘴想说干嘛收藏着,但却又怕她听了真把这信扔了,也就作罢了。 “去把那几个丫鬟带进来。” 那几个丫鬟个个长的俊俏的跟朵花儿似得,站在骆初七跟前,她险些没看花了眼去。 “给小姐请安,小姐万福金安。” 骆初七挥挥手让她们起身,眼睛挨个扫过去,若不是知道这是慕沉月的人,骆初七根本看不出她们除了长的好看些,别的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要说慕沉月也确实很谨慎,就这么几个人,却是个个都不相同。 其中有个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就是个聪明伶俐的,再有个一脸笑的,让人瞧着就心情很好,紧挨着边上的,则是脸上带着怯弱笑意的,剩下两个却是个平常丫鬟。 骆初七心里有了计较,冲着翠荷使了个眼色。 翠荷颔首朝前几步,“既进了我们骆府,就要守骆府的规矩,我不管你们以往是在哪里伺候的,以往的前尘种种,还望你们能够忘记,在这里好好的伺候主子才是正经。” “是。”那几个丫鬟忙应声。 “我叫翠荷,是咱们家二小姐的贴身大丫鬟,往后有什么事找我就是了,伺候咱们家小姐可有几个规矩,我……” 骆初七听到这里,放下茶盏,“翠荷。” 正要讲骆初七规矩的翠荷忙停下,转身福礼,“小姐。” “我一个人可使不了这么多的丫鬟。”骆初七笑笑,“这是想着给表妹和姐姐准备的,她们屋子里丫鬟太少了。”说完就让翠荷使人把廖芳菲和上官婉婉叫来了。 前几天的事闹的上官婉婉心里跟吃了苍蝇似得,这好几天都没有舒心,被骆初七叫到她的院子,心里更是憋了一肚子的火。 明明她才是大小姐,她是做姐姐的,为何每次却是骆初七把她叫到她的院子? 和她相比,廖芳菲的脸色简直是太好了,眉毛都快飞出来了,甫一见到骆初七就扑上去说着亲密的话,就怕骆初七对她生出生疏的心思来,一面说一面还得意的瞟上官婉婉。 上官婉婉心里怄气,别过脸全当没看到。 “好了,芳菲你先去坐。”骆初七拍拍廖芳菲挽着自己胳膊的手,又转头去看上官婉婉,“姐姐也坐吧。” 廖芳菲乖巧的依言坐下,上官婉婉咬牙,却也只能坐下,她们坐下后,翠荷便把那几个丫鬟给带了进来。 “我想着,姐姐和表妹屋子里丫鬟实在是少,怕伺候的你们不好,便让牙婆带来了几个丫鬟,我瞧着这几个很好,你们挑挑?”骆初七倾身,胳膊肘放在椅子扶手上,“这有四个丫鬟,姐姐屋子里挑一个,表妹屋子里挑一个,再给姑婆也挑一个,剩下的那个就放在我屋子里。” 她会有这么好心?上官婉婉一脸的怀疑,凝目看向骆初七,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可骆初七就是那么坦荡荡的样子,让她丝毫也看不出错处。 难道是这几个丫鬟有什么不对劲? 这样想着,上官婉婉把目光投放到那几个丫鬟的身上,却见那几个丫鬟乖巧的站着,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她还在考虑的时候,廖芳菲已经高兴的起身上前挑丫鬟去了。 “你们都叫什么名字?”她一副小姐的做派,微微扬着下巴问话,骆初七勾唇笑笑,端起茶盏吟了一口茶,眼睛扫向上官婉婉,“怎么,姐姐不去挑吗?” “我屋子里丫鬟也不少了,没……”上官婉婉刚说道这里,却看到骆初七眼眸里扫过一抹嘲笑和不屑,嘴里没说完的就这样被生生的咽了下去。 她在害怕什么?一个丫鬟能翻出什么浪来,难道她还害怕这个草包不成?! “不过,既然是妹妹的好意,姐姐也不能推辞不是。”说着起身,也跟着上前去挑丫鬟。 骆初七觉得好笑,就知道她还是这样的好强,她最怕的不是别人对她的谩骂,而是对她的不屑和看不起她。 廖芳菲已经看准了两个人,一个是那个眼睛亮晶晶,一瞧就聪明的海棠,她准备留给自己使唤,一个则是看着平常,中规中矩的鸢尾,剩下的是那个看着怯弱点的银柳,以及同样中规中矩,看着稍微严肃些的丁香。 眼睛逐个扫过去,上官婉婉狠不能把她们的心扒出来看看,前后看了好一会儿才选了银柳。 剩下的丁香快速的看了一眼骆初七之后就乖巧的站好了。 “那丁香就是我屋子里的了。”骆初七放下茶盏起身,“你以后就跟着翠荷,也在我屋子里伺候吧,好好学规矩。” 丁香福礼,“是。”多余的话一个字都没有。 挑了丫鬟,骆初七借口乏了便让两个人走了,廖芳菲急着把丫鬟带给自己祖母看,几乎是骆初七话音刚落她就起身告辞了,上官婉婉一刻也不想多待,也跟着告辞了。 人都走后,骆初七一步步走到门口,眼睛看向了不知名的方向。 却说上官婉婉带着银柳回了院子,坐下后喝了好几杯的冷茶才缓过心里那股子燥热的劲儿,一抬眼却正看到银柳局促不安的站在那里,心里又是一股子火。 “珍珠!” 珍珠忙上前,“小姐?” “好好教教她规矩。”上官婉婉语气很不好,“要抓紧教她,这可是小七特意挑的丫鬟,我可不能辜负了。” 珍珠会意,应了是之后,口气很不好的冲着银柳说道:“还愣着做什么,小姐要休息了,跟我出来。” 银柳抖了抖嘴唇说了声是,忙跟着珍珠离开了。 骆初七,你在搞什么鬼?上官婉婉放在桌子上的手握紧了。 转眼到了要赴宴的日子,一大早骆府就热闹了起来,廖芳菲那个院子更是鸡飞狗跳的,直忙活了大半日才把廖芳菲给打扮好,廖骆氏和廖芳菲都是心满意足的。 大门口早架好了马车,就等着几个小姐了。 骆初七带了翠荷、丁香先上了马车,过了好一会儿上官婉婉才带着珍珠和银柳出现,她不想和骆初七坐一个马车,借口身子不舒服坐到了后边那架琉璃顶的马车上。 两人直坐了好一会儿,才见到廖芳菲慢悠悠的出来。 上官婉婉一看她的打扮,气的手指头都攥紧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珍珠这也是自打做了上官婉婉的贴身大丫鬟后,第一次跟着她出去,还是去长公主府上,说不激动那自然是假的,连带着话也比平常多了许多,讨巧卖乖的话更是不停的往上官婉婉的耳朵里灌。 银柳本来就怯怯弱弱的,在珍珠的比较下更显得口齿蠢笨了。 上官婉婉面上虽然不显,心里却十分的受用,看着银柳的眼神越发的不好了。 “我今天的穿着瞧着可还好?”她抚了抚自己鬓边的头发,把眼神投放到珍珠的身上。 珍珠忙点点头,“小姐今天打扮的很雅致。” “比二小姐如何?” 珍珠抿着嘴笑,偷偷比了个大拇指,意思很明显。 就在这个当头,她们赫然听到吵吵闹闹的声音从大门口传来,扭头看过去,这一眼差点没把上官婉婉给气晕过去。 只见廖芳菲正从大门出来,在阳光中微微扬着下巴。她身着淡蓝色长锦衣,外套一件洁白的轻纱,一条湖绿绣花枝的腰带系在腰间,把她妖娆的身段淋漓尽致的体现了出来,即腰的长发披散在腰际,在风中微微晃动,几缕发丝垂在脸颊旁,更衬得她小脸尖巧。 衣服的颜色和上官婉婉一模一样,但更让她生气的则是廖芳菲身上的首饰,头上一套的镂空点蓝宝石珠翠的头面,和身上的衣服相得益彰,颈项上带着一条水滴的水晶项链,在阳光里微微着发光,衬得廖芳菲肤白如雪。 珍珠看到廖芳菲的打扮也捂住了嘴巴,“她怎么和小姐穿的这样……这样像……” 这肯定是骆初七搞的鬼! 但还没等她下马车去说什么,廖芳菲已经驾车熟路的上了骆初七的马车,一句话都不与她说便扬长而去。 这下珍珠也有些急了,“小姐,怎么办,你和表小姐穿的这样像,到时候要闹笑话的,不行咱们回去换换衣服吧?” “来不及了。”上官婉婉咬牙切齿,“你觉得她们会等我回去换衣裳吗?等我换好了赶到长公主府上,她俩已经到了好久,到时候别人和长公主会怎么看?” 说不定还会惹得干娘生气,以为不把她放在心上了。 上官婉婉是有急智的人,不过一转眼就想到了应对的办法,“走!” ………… 京城里豪门贵族很多,这些人平日里也没什么事,所以每月里总有那么几个宴会,大的小的都有,那些豪门里的夫人和小姐们更是把赴宴当成了交际的机会。 但这么多人,当今皇上的妹妹慕星华却甚少举办什么宴会,除了每年林木瑶的生辰,别的时候从未办过什么名头的宴会。 京城众人收到慕星华的帖子,心里俱都是一个想法,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 但不管心里怎么是怎么好奇,这个宴是肯定要赴的,慕星华在皇上心里的地位大家都心知肚明,谁会不卖大长公主面子呢? 所以到了开办宴会的这日,大长公主府门口难得热闹了起来,守门的护卫比平时也多了几倍不止。 骆初七到的时候,长公主府门口已经停靠了许多宝鼎马车,各家认识的小厮也找到相识熟悉的人,彼此坐着说着家常的话,不时有笑声传过来。 “可真热闹。”翠荷左看看右看看,发出一声感叹。 丁香也跟在一边,但这个时候她的稳重就体现出来了,和别人家的丫头都不同,她只是垂着眼眸乖巧的跟着骆初七,她也没有左看右看,好像对她最重要的事就是跟着骆初七似得。 反倒是廖芳菲,那一对眼珠子感觉都不够用了似得。 进了门之后就有仆妇上前引路,一路上眯眼笑着给骆初七介绍着府上的景致,这仆妇没见过骆初七,不知道她不是第一次来长公主府了,骆初七也不想下了人家的脸面,也就随着她的介绍把眼睛转来转去的看。 有了引路的人,廖芳菲比刚才收敛了一些,想着人家是长公主府的人,就怕得罪了人家,一路上都乖乖巧巧挽着骆初七的胳膊没有说话。 “骆府二小姐,骆初七到。”到了长公主府的正厅,门口唱名的人冲着屋子里头大喝一声,片刻之后又唱道:“廖府五小姐,廖芳菲到!” 屋子里的人听到骆初七的名字还没什么,听到后边廖芳菲名字,则都一脸的迷瞪。 “这廖芳菲是谁?”有人忍不住问身边和自己说话的人。 那人摇摇头,“从未听说过,这廖府又是什么府?不过既然是和骆二小姐一起来的,想必是和骆将军很交好的人?” 问的人深觉有理,“说的也是,不过这骆初七来了,怎么骆大小姐却没来?她可是大长公主膝下的干女儿。听说这个骆大小姐行事……诡异的很,难不成也敢给大长公主脸子?” 说着拿团扇盖住了自己的脸,只露出一双满是笑意的眼睛。 两人说话的声音没有引起众人的注意,大家的视线都放到了门口,就等着瞧瞧未来太子妃,毕竟她以前在京城的名声可不怎么好,再想想以前的所作所为,大家也都抱着看热闹的态度。 只见一个穿着绣鞋的丫鬟先进来打了帘子,接着便踏进来一只脚,湖蓝色缎面的云履上绣着大垛大朵盛开的梅花,从鞋尖一路到脚踝,竟像是活着的梅花似得,再往上看,众人都不由吸了一口气。 只见骆初七身穿一袭米雪色拖地烟笼梅花留仙裙,外罩着一件织锦缎绣玉兰花的薄丝通透外衫,内衬月白色直罗裹胸,衣衫袖口绣着栩栩如生的嫣红梅花,胸前衣襟上钩出几丝蕾丝花边,裙摆拖拽着一层的绢纱,行走间像是笼着一层烟雾似得。 众人的视线往下,看到她腰系一条织锦绣金线花枝的腰带,上边缀着一只嫣红小巧的荷包。 这样的衣着显得雍容贵气,竟压迫的众人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她缓缓走到大长公主跟前,颈前躺着那只挂宝玉的项圈纹丝未动,在大长公主复杂的眼神中,她福身做礼,“给长公主请安,长公主万福。” 她说话的语气极淡然,给人的感觉,竟像是在大长公主面前丝毫没有局下者的姿态一般。 到底是见惯了大世面的人,即便是她这样雍容贵气的在自己跟前,大长公主脸上依旧是无懈可击的笑,一脸亲热的样子倾身抬手,“快起来吧。”一面笑一面朝着众人淡笑,“这孩子,惯是个乖巧的,来我这府上好几次了,从来都是端着礼,实在让人瞧不出错处。” 大长公主都夸骆初七了,众人又怎么会吝啬自己的夸赞,骆初七就这样被莫名其妙被夸了一脸。 她垂着脑袋拧了眉毛,这大长公主,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好端端的当着众人这么夸她,怎么看都不像是揣着好心,骆初七不知道的是,在她们边上的屋子里,正有个中年男人眼神带惊艳看着她,一脸的志在必得。 廖芳菲也给大长公主见礼后,骆初七带着她到最下首坐了下去,她行走的很淡然,眼睛也不左看右看,行走间的姿态给她平添了一份淡雅之气。 林木瑶见到骆初七之后眼睛一亮,根本不管自己身边围绕着几个小姑娘,她甩开众人直直的跑到骆初七旁边坐了下去,瞧着她一脸的好奇。 骆初七耳旁坠着一对宝珠石榴耳环,用一支翠玉簪子挽住乌黑的秀发,盘成了精致的柳叶簪,一支垂花步摇静静的躺着,让林木瑶觉得巧妙的是,她头上竟还别着一支玉兰花,花朵衬着她娇俏的小脸,显得清新美丽典雅至极。 眉如远黛轻点,樱桃唇瓣嫣红,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子冬梅的幽深雅致的香气,清秀中带着让人不能忽视的贵气。 坐下去片刻,骆初七便似有若无的感觉到有一道炙热的视线投放在自己身上,那视线像是毒蛇一样缠绕在她自己身上,她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豁然转头,却正看到林木瑶正眼巴巴的看着她。 …… “林三小姐……” “哎呀,你叫我瑶瑶就是了。” 好吧,骆初七无语,“瑶瑶,你盯着我瞧什么。” 林木瑶眨巴眨巴眼睛,“你今天打扮的实在好看的紧。”说着一脸神秘的凑近了,“跟皇后娘娘似得。” 心里倏而一动,骆初七心里像被人用锤子打了一下似得,皇后娘娘…… 隔壁屋子里,那个中年男人搓着手一脸的兴奋,“那个穿梅花留仙裙的女子是谁?” 汀芳在一边,脸上的笑逐渐放大,“回王爷的话,这女子可是骆将军的女儿,叫骆初七。” “骆初七?” “是,不日前赐婚给太子殿下了。”汀芳说着摇摇头,“真是可惜了,太子殿下明明和江家的明月小姐情投意合,不定心里怎么厌恶这个骆家二小姐呢。” 庄王爷眼睛一眯,嘴角露出一抹笑,眼睛亮的像是老鼠似得,“你实话告诉我吧,慕星华把我叫来在这里偷看,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第一百二十五章 暗生龌龊 庄王虽是先皇第二个儿子,但因为他的生母不得先皇喜欢,并且出身十分的低微,所以在从小到大,那些皇子皇女们没有一个愿意和他亲近玩耍的。 好在他在先皇那里的地位微乎其微,后宫里那些妃子们勾心斗角的也就懒怠算上他和他生母,陪在他身边的,自来只有他的生母和几个老实巴交的宫女太监。 和别的皇子皇女们众星捧月式的成长历程不同,他身边那几个人实在有些不够看的,可想而知,整个皇宫没有几个人把他放在眼里过,即便是在别人眼里那样低贱的宫女太监,也很不把他放在眼里。 在他年少的时候,曾经有个先皇的宠妃和他在御花园碰上了,那个宠妃正是怀着孩子的时候,走到哪都爱带点吃食点心,小孩子家家的看着别人吃东西都会眼馋,庄王也不例外。 他至今还记得,那个宠妃手里捏着的桂花糯米糕,散发着那样香甜的味道,让本欲避开的他脚下生了根似得动弹不得,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宠妃和她手里的糕点,宠妃的陪嫁丫鬟发现他说与那个宠妃听。 那是个漂亮的女人,像花朵一样娇艳,看到庄王的时候眼睛里流露出来的不是善意的目光,而是带着不屑的冷冽眼神,可惜那个时候庄王分不清谁是对他好,谁是对他坏。 所以那个宠妃对他笑着招手的时候,他真的就过去了,被扔在脚下的桂花糯米糕还带着香味,“捡起来吃了吧。”软软糯糯的声音,就像地上静静躺着的桂花糕。 可庄王却觉得自己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捡起来?母妃告诉他的,地上掉着的东西不能吃的。 最后的结果是,庄王被强迫着掰开嘴把那糕点吃了,那个宠妃看他一点点吃了才满意的走了。 从那之后,庄王就远着所有的人,本来就不亲近的兄弟姐妹们更是连话都不说了,那个时候慕星华就爱和当今皇上一起玩,每次都像皇上的小尾巴似得,嘴里不住的喊着哥哥跟着他。 满京城,能这样大刀阔斧的叫大长公主名字的,除了庄王也实在没有别人了,汀芳却像是已经习惯了似得,听他这样莽撞叫着慕星华的名字,连眼皮子都没有眨一下。 “瞧王爷这话说的,长公主和您是兄妹,身上可有着相同的皇室血脉呢,即便是打折骨头也连着筋,大长公主时常念着您的好,自然是对您好的事才叫您来的。” 庄王嗤笑一声,一脸的不屑,“既然谁都知道谁,就不要说这些场面话了,本王不爱听这些虚头巴脑的,你只说叫我来是做什么的便是,旁的你自去外边说去,” 见他依旧软硬不吃,汀芳也只能上前压低了声音说道:“长公主知道王爷您喜欢这样贵气雅致的姑娘,所以特意叫来给您看看的,您觉得如何?” “好。”说完又加了一句,“很好。” 没等汀芳高兴,庄王又接着说道:“便是再好,那也是未来的太子妃,是皇家的媳妇,慕星华让我来看她又是什么意思,她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汀芳是定然不会全盘托出的,但却也不能什么也不说,想了想长公主交代给她的话,她也就拣着能说的话说给了庄王听,“还不是想着王爷您现在也还没个王妃,长公主心里着急吗,您觉得这骆家二小姐如何?” 庄王想过很多可能,却没想到汀芳嘴里说出来的话会这么的荒谬。 不止是荒谬,而且还可怕。 他一掌拍到桌子上,发出一声闷响,“大胆!你胡说些什么!” “王爷别急,奴婢话还没说完呢。”汀芳默默退开一步,怕庄王一生气会一巴掌甩到她脸上来,“长公主知道王爷心里想的什么。无非是骆初七已经赐婚给太子,可王爷不知道的是,先前赐婚是因着骆初七救了皇上,并且那个时候皇上心里还没有十分的厌烦骆将军。” 庄王拧眉,“这话是什么意思?皇上现在就很厌烦骆将军吗。” “是。”汀芳颔首,低眉顺眼的样子倒让庄王心里火气少了不少,“骆将军的为人您想必也清楚一些,说好听是心直口快,说不好听就是没脑子。前阵子把七王爷告到皇上那里,还自己要了赏赐。” “他自己要了赏赐?”庄王吃惊,见汀芳点头,他又接着问道:“就因为这事厌烦了骆大将军?” “自然不是。”汀芳笑笑,把这阵子关于骆府的种种全部都说给了庄王听,“皇上现在都十分的不愿意见到骆大将军,总说他给自己找麻烦事,让他无事不要到他跟前晃悠,就怕他又进宫找皇上做主去了。” “这么说来,这骆府的一大家子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啊。”庄王不知道想到什么,捏住下巴笑的阴险,“可就算是这样,皇上再厌烦骆大将军,那也是他亲自赐婚给太子的太子妃。” 见他明显有些松动的迹象,汀芳忙又说道:“正是因为是皇上亲自赐婚,所以才不好反悔,长公主和皇上是什么样的感情您是清楚的,她不愿意看到皇上为难,想着您没有正妃,这不正是三全其美的事么。” 庄王嗤笑,“三全其美?” “解了皇上的烦忧,您有了正妃,骆二小姐虽说做不成太子妃,可还是亲王正妃。” ………… 汀芳从耳房绕出去,拢了拢自己耳边的头发,脸上端着无懈可击的笑进了内室。 慕星华看到她不过是撩了一下眼皮就收回了视线,和坐在自己旁边的上官婉婉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上官婉婉脸上笑的开怀,汀芳上前伏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上官婉婉很知道避嫌,见汀芳这个做派就知道这些话是不能让别人听的,忙起身借口避开了,一时之间,慕星华身边倒空出来了。 她心下满意,端起茶盏送到嘴边,“虽说没答应,可也没拒绝不是。” “是。”汀芳颔首,“奴婢瞧着,心里是松动了,有想法的。” “有想法就行。”慕星华笑笑,“我还能不知道他吗,什么忌惮皇兄,那只是他的借口。”说着看向远远坐在最下首的那个形容贵气雅致的女孩子。 一屋子的姑娘,什么样风格的都有,或精致或惊艳,或清纯或可爱,可却让人能一眼就看到她再也转不开目光去,一屋子的人都被她生生的压下去了。 正在慕星华想着怎么让庄王有所行动的时候,却听到门口唱名的人扬高了声音唱道:“江家大小姐,江明月到!” 江明月? 慕星华讶异,问汀芳,“我怎么不记得我有叫她,你给她下了帖子吗?” “您不发话,奴婢怎么敢私自做主给她下帖子呢。”汀芳也奇怪,这个江明月本身就不爱参与这些宴会,长公主又想着这次最主要的是让骆初七多待些时间,所以特意避开了江明月。 可江明月却自己来了…… 众人听到江明月的名字,俱都转头看向门口,包括骆初七和她身旁的林木瑶以及廖芳菲。 只见门口正缓缓走进来个身姿窈窕的少女,身着月白色与湖色夹杂的委地轻纱长裙,裙摆与袖口是湖色水纹滚边,领口又隐隐透着白兰花暗纹。浅紫色纱衣披风挂在肩上,裙面上有着大朵大朵的鸢尾花,煞是好看。腰间扎着那根粉白色的腰带,越发衬得她纤腰盈盈一握。 她行走间带着裙摆乱动,竟像是有阵风吹起她一裙子的鸢尾花似得。 江明月本身长的是极好看的,如明珠生晕一般吸引人的目光,她眉目间自有一股子旁人都没有的书卷清气。 骆初七心里暗赞,这个江明月很知道突出自己身上的优点,她不似旁人那样华丽奢靡的装扮,而是怎么脱俗怎么穿,一头乌黑浓密的青丝更是舍弃了珠翠的点缀,干脆只用了一只素玉梅花簪挽起,松松垮垮的流云髻,几缕头发落在颈边,显得她脖颈莹白纤长。 她这样的打扮,越发显得清雅绝俗,姿容秀丽无比,倒把屋子里其他姑娘比的庸俗了。 江明月一进来,目光一扫就落到骆初七身上,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和长公主见过礼之后,竟坐到骆初七的旁边去了。 一屋子的姑娘们就都兴奋的直起了身板,等着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可她俩却又出乎了众人的意料,脸上的笑都很真诚,不知道的还当是俩人关系有多好。 坐了没一会儿,骆初七把廖芳菲留下,自己找了个借口出来,寻着花园的位置想去松口气。 “那江明月一看就没存什么好心。”翠荷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发泄着对江明月的不满,“也不知道她来做什么。” 骆初七笑笑没说话,她当然会来,因为是她叫她来的。 三人正走着,不期然迎面竟过来个中年男人,这路是直行的只有一条,骆初七想避开也无处可避,只得停下脚步,拿团扇盖住了自己的脸。 第一百二十六章 冲突 翠荷和丁香俱都上前用半拉身子挡住了骆初七,三双眼睛盯着正缓缓朝这边走来的那个中年男人,越等那人靠近了,骆初七眉毛越是拧到了一起。 八宝串珠镶玉眼的紫金冠,穿一件秋色暗金虎蟒箭袖服,腰间一条赤金的腰带,上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素色袍服上边隐隐约约有银线穿过。 骆初七心里一动,把视线放到这人的脚上,果然看到他穿着一双黑缎面朝靴,上边镶嵌着鹌鹑蛋大小的翡翠石。 这人就是庄王? 上一世骆初七从未见过这个庄王。 嫁给慕沉远之前,她一颗心都扑在他身上了,不论什么宴会她都是能推就推,嫁给慕沉远后更是努力做好一个妻子的本分,整天想的都是怎么和他恩爱相处。 所以,究竟上一世这个庄王回京没回京,她还真是一时想不起来。 虽说没见过庄王,可关于他的事她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据说年轻的时候长的是极好看的,可惜养成了个怪异的性子。 从庄王现在的长相上,很难看出年轻时候好看的样子。 许是因为纵酒笙歌的缘故,他一张脸显得很苍白,眼睛也有些浑浊却透着阴鸷,脸上倒没有蓄胡子,总的来说是一个还能看得过去的中年男人,却让人没办法生出好感来。 庄王背着手缓缓踱步走过来,本来以为他会就这么走过去,不曾想,他却在三人面前停下了脚步,眼睛缓缓的扫到骆初七的脸上。 翠荷倏而一僵,身子一动又朝着骆初七那边挪动了几下,想要把骆初七给挡住。 “姑娘怎么称呼?”庄王眼睛直勾勾盯着骆初七看,即便是脸上遮着团扇,骆初七却还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先前那种蛇爬到身上的那种冰凉感觉又出来了。 翠荷惊讶过后就是一肚子的怒火,没想到长公主府上竟然有这么没规矩的人,刚想张嘴喝骂,却被骆初七拉住了胳膊,本来不欲接话茬的,骆初七只是没想到他会突然停下了和她说话。 他脾气古怪,若是翠荷得罪了他就麻烦了,人家毕竟是皇上的弟弟。 “给庄王爷请安。”骆初七福身做礼。 庄王爷?翠荷大吃一惊,没想到眼前这个中年男人居然是皇上的弟弟庄王爷,她在怔楞过后被丁香拉着一起行礼。 没想到自己的身份会被识破,庄王捏住了自己的下巴,笑的不怀好意,但是好歹没有反驳自己不是庄王爷,“小丫头,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庄王爷的?” “王爷天恒贵胄,身上的气度是旁人不能比的,长相有几分肖似当今皇上。”庄王爷回京没有特意背着人,所以骆初七也没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随便说几句话搪塞过去就是了。 庄王点点头,眼睛中闪动着异样的光芒,“真是个聪明的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做什么拿扇子盖着脸呢,拿下来让本王瞧瞧,这样聪敏的小丫头长的什么样。” 从来没有见过调戏人也这么一本正经的找借口的,翠荷便是知道他是庄王爷也忍不了她心里的怒火,一咬牙上前几步,干脆挡在了他的身前,“回王爷的话,我们家小姐还是云英未嫁的姑娘,这样和您独处本来就要避嫌的才是,请您不要强人所难。” 话音落地,庄王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神霎时冷了下去,“聒噪的丫鬟,来人。” 一个长相寡淡的男人像是一阵风似得,突然就卷到了他跟前单膝跪地,“王爷。” “把这个丫鬟请下去,好好照顾人家。”庄王眼睛微微一眯,语气冷冽。 “是。”男人抱拳起身,转身就要拉翠荷。 骆初七见那人竟真的要动手,心里一急喝道:“住手!” 几乎是她话刚脱口而出,她身边的丁香就有了动作,先前谦卑的姿态被揉进了身体里,身姿竟像是奇异的长高了许多一般,抬掌就向那个男人拍去。 她掌风凌冽,那个长相寡淡的男人不得不退开几步,就是这几步的空挡,丁香一把揪住翠荷连连后退几步,而后双臂张开挡在了骆初七的跟前。 庄王心里这几日正憋着火,本来就只是想要装作不知道骆初七是谁,调戏调戏她罢了,没成想连便宜都没占到,自己的人倒先被打的退了好几步。 看来没在京城的这几年,真是人才辈出啊。 “怎么,你是想要刺杀本王吗?”庄王冷着一张脸看向庄王。 骆初七不相信他真的不知道她是谁。 他是个闲散的王爷,有自己的封地还有自己的实权,和长公主牵扯在一起,说是不关心朝局想必他自己都不会相信,她如今被赐婚给当今太子,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王爷误会了。”想清楚了一切,骆初七反而不着急了,“不过是名字,王爷既然想知道,我自然不能不说,说来,我父亲和庄王想必很熟悉呢。” 庄王敢这么问,也是想着她不会说自己叫什么,他也就可以装作不认识她调戏她,没想到她居然要自报家门?可问题是自己问的,他现下却不能说自己不想知道了,也只能睁着眼睛装糊涂了,“你父亲?是谁。” 骆初七笑笑,“骆大将军。” 这下是真的没有办法装糊涂了,庄王心里觉得乏味,几不可查的撇了撇嘴,“是骆大将军的女儿啊,怎么不早说。” 我早说了您的戏还能唱的了吗?骆初七垂着眼眸不去看他,也没有接这个话茬。 庄王摸了摸鼻子,冲着那个长相寡淡的男人挥挥手,“听说你赐婚给沉月了。” “是。” “嗯。”庄王点点头,反正也不能再接着调戏了,只能装出长辈的样子背着手离开了。 看着庄王离开的背影,翠荷长长出了一口气,丁香也总算恢复了以前的样子,又像是那个谨慎的小丫鬟似得,但翠荷已经把她当成大侠了,眼睛发光的直盯着她看。 骆初七知道丁香的底细,翠荷可不知道,虽然刚才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骆初七这个门外汉也看出她的武功不比拓跋灵溪低。 自己身边突然多出这么两个高手出来,骆初七竟生出了从未有过的安全感,可该谨慎还是要谨慎的,“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出手。” 丁香垂眸应是。 这出来喘口气的功夫却碰到了庄王,骆初七也没有看花园的心情了,带着翠荷和丁香就回去了。 屋子里以长公主为尊,大家都说的热热闹闹的,骆初七出去这么一大会儿大家跟没发现似得,她悄无声息的就又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你去哪了,怎么这么久?”林木瑶还在那儿坐着等她,“幸好大家都没发现。” “去花园转了转。”骆初七拿着团扇在脸旁慢悠悠扇着,“真是快入夏了,还有些热呢。” 她是行走的急了才生出燥热来,林木瑶还没说什么,不远处的江明月却笑着插话进来,“骆二小姐穿的太厚了才觉得热,我喜欢穿素净的衣裳,绢纱的最好,绫罗绸缎最闷人的。” 林木瑶这种愣头青都听出江明月是在笑话骆初七穿金戴银了,可骆初七却不甚在意的笑了笑,“江大小姐说的是呢,也就是我太年轻了,合该向长公主殿下学学。” 说着,唇角一勾,江明月的笑有一瞬间的僵硬,她怎么忘记了,这个屋子里穿的最华贵的是长公主。 缓过味儿来的林木瑶脸色立时有些不好,“江大小姐,都知道你出尘脱俗,但也不必嘲讽别人吧?难道人人都要向你似得穿的跟个天仙下凡似得才好吗,只怕到时候仙女太多了,反倒不显你了呢。” 林木瑶性子直,本来就脾气不好,怎么能允许别人在她面前有对长公主不敬的态度。 被呛声的江明月有些尴尬,“林三小姐这话说的,我只是听骆二小姐说有些热这才有这些话,你误会我了。” “哼,误会不误会的我自己知道。”林木瑶根本不买江明月的账。 那边慕星华时刻都在注意着这边的动静,见林木瑶倒先跟江明月杠上了,心里不由有些烦闷,低声和身边的丫鬟说了几句话,那丫鬟点头之后脚步轻盈的走了过来。 “小姐,长公主唤您过去呢。” 林木瑶本来想再说江明月几句的,听了也只能压下一肚子的话跟着那个丫鬟走了,只是临走那个眼神却十分的不好。 这可把江明月给气着了,脸上清绝的笑容敛了下去,眼神如冰看向骆初七,“骆二小姐真是好手段,动辄都让别人给你做枪使。” 骆初七笑笑,“江大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江明月抿紧了唇瓣,“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你且看着吧。” 汀芳赶在林木瑶之前到了长公主身边,附耳说道:“方才庄王已经和骆初七碰上了。” “真的?”长公主脸上一喜,“我就知道,快,大家动作起来吧,免得夜长梦多。” “是。” 第一百二十七章 陷害 林木瑶隔得远远的就看到长公主脸上笑的开怀,已经好久没有在她脸上看到这种表情了,汀芳姑姑也很是高兴的样子,一双眼睛都眯起来了。 她看见长公主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汀芳姑姑应了一声是,遥遥看了骆初七一眼就又出去了。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林木瑶总觉得汀芳瞧着骆初七的眼神很不对劲,阴沉的不像是平常的那个汀芳姑姑。 “瑶瑶。” 还没等林木瑶想到什么,长公主遥遥的唤了她一声,见她抬眼看过去,笑着冲她招了招手。甩掉心里怪异的感觉,林木瑶扬着笑脸扑了过去,少不得又是一通撒娇。 不多会儿就到了中午,众人齐齐去了宴客厅吃了饭,长公主又带着众人一起去庭院里赏花看景。 江明月就像个影子似得一直跟在骆初七的身后,翠荷往后看了好几眼,心里觉得怪怪的。 “小姐,那个江明月一直跟着咱们呢。”说着又看了一眼江明月。 骆初七勾起唇角,顺手折了一朵花插到翠荷的头上,“这路这么宽,你还不兴人家跟着咱们了?”不怕她跟着,就怕她不跟着,“再说,有丁香呢。” 说起丁香,翠荷立刻又是一脸的亮光,“对,有丁香在,肯定什么事都不会有的。” 眉毛微微一挑,骆初七奇道,“灵溪武功明明也很高,和丁香不分上下,怎么却没瞧见你看她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表情。” “灵溪跟个冰块似得,我离的远远的都觉得冷。”说着翠荷还缩了缩脖子。 三人且说且行到了河边,骆初七敏锐的感觉到江明月正逐渐的靠近自己,难道她是想把自己推到河里?难道是想淹死她?想到这里,骆初七的脸色就有些不好。 她以为自己这么好对付吗。 “翠荷,你去把那朵花给我摘过来,我看着好看的紧。”骆初七随意指了远处一朵花,想把她给支开,就怕这个傻丫头到时候再挡在自己的跟前,一并也被推到河里去。 翠荷心里很放心丁香陪着自家小姐,想也没想的就去了,见她走远了,骆初七这才拉住丁香压低了声音说道:“等会儿站好了什么也不要做。” 没等丁香闹明白这个什么也不要做是什么意思,她就已经感觉到有人快速的靠近过来,刚想转头去看骆初七却掐住了她的胳膊,她只能呆呆立在那里,咬牙什么也没动。 “啊!!小姐!!” 翠荷摘完了花回头,正看到自家小姐被推到了河里,裙角翻飞的样子很美,可她现在什么欣赏的心情都没有,只能奋力的尖叫出声,而后不要命的朝前跑去。 说来也巧,这会儿这里竟只有骆初七站着,旁的什么人都没有,大家也都是在听到翠荷的尖叫声后被吸引过来的,看到河里骆初七的衣服漂浮着也都吓的花容失色。 翠荷想跳进河里救人,可丁香却死死的拉着她的胳膊不让她去,翠荷急的眼圈都红了,不多会儿泪珠子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似得扑簌簌直往下掉。 “你怎么不看着小姐啊!你怎么让她掉到河里去了?!你不是……”说道这里,她恍然大悟像是想起什么,眼光急切的往众人脸上扫,看到江明月之后整个人像是癫狂了一般,挣开丁香的手扑了上去,“是你,是你把我们家小姐推下去的!” 江明月的丫鬟忙把她拨开,“你这丫鬟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们家小姐一直在那边赏花,她过来的可是最晚的,哪会推你们家小姐?我们家小姐可没有分身术。” 另外一个丫鬟也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来,“就是,说不定是你们家小姐自己脚滑掉下去的吧,你自己护主不利,现在却想把自己的罪过推到我们家小姐身上?你想的也太美了!” “快救人,快救人呐!”汀芳吓的脸都变了,根本不管这边的纷争,只着急忙慌的让救人。 长公主扶着林木瑶的手气的一张脸煞白,眼睛像利箭一样扫到江明月的脸上,因为她一直注意着骆初七,所以她还真就看到江明月身边的丫鬟冲过来把骆初七推到了湖里。 可骆初七总不至于这么迟钝什么都没感觉出来吧?这个蠢货!居然敢在她府上下手,这不是让她没脸吗,骆大将军多宠爱自己这个女儿谁不知道,到时候承接怒火的还不是她? 虽说她不怕骆大将军,可闹起来总归不成样子。 “都站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请御医!”她厉声喝道,长公主府的丫鬟仆妇们都忙乱了起来。 骆初七被救上来的时候已经晕了过去,好在今日没有外男,大家七手八脚的把给她盖了东西抬到了客房里去,大家都想进去看热闹,但长公主却一改先前温和的样子,冷冰冰的把众人都赶了出去。 只把上官婉婉和江明月留了下来,林木瑶本来也要被赶出去的,好说歹说又带着撒娇才算是留下来了。 “江明月。”屋子里人都走后,长公主冷眼看过去,“你是不是要给本宫解释解释。” 江明月一脸淡然,竟是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不知道长公主让明月解释什么?” “解释解释,为何本宫看到你身边的丫鬟把骆初七推到了河里!” 话音落地,林木瑶倒抽了一口冷气,“江明月真的是你?!你为什么把小七推到河里!” 被质问着,她仍然不改淡然,反而还笑了笑,“长公主,我真的不知道。”说着又把视线转到自己旁边的两个丫鬟身上,“是你们推的吗?” 她语气温和,眼眸也淡然如秋波。 其中一个丫鬟就在她的眼神中站了出来,“是奴婢推的。”说着跪了下去。 “你为什么推小七!”林木瑶气急败坏,“小七和你无冤无仇的,你做什么要把她推到湖里去?” “因为她欺负我们家小姐。”那丫鬟虽然跪着,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畏惧,条理分明的说道:“我们家小姐从小到大从未被什么人欺负过,可这个骆初七一出现就抢走了小姐的心上人,还在宫中羞辱了小姐,奴婢本来就心里怨恨她,今日见她和我家小姐说话的轻狂样子,心里气不过才把她推到河里去了。” 翠荷听了这还了得,扑上来就和她撕扯起来,“你这个杀千刀的小蹄子,我们家小姐这样好的人,什么时候欺辱你们家小姐了,若是我家小姐有了什么三长两短,你看我们家将军不撕了你的皮!” 两个丫鬟顿时扭打成一团,看的长公主又是一阵头疼,“御医还没来吗?!” “来了来了,御医来了!” 一个仆妇拉着御医快步走了进来,可怜那御医一大把年纪了,被扯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见到长公主气还没喘匀就忙要见礼。 慕星华不耐烦的挥挥手,“行了行了,别讲究这些虚礼了,快看看骆二小姐怎样了。” “嗳,是,臣这就看。” 抚了抚自己被扯乱了的帽子,御医忙上前,伸手掰开骆初七的眼皮看了看,又仔细把了脉,好一会儿才起身。 翠荷这个时候也不和那丫鬟缠打了,上来拉住御医的衣袖哭的一脸的泪,“御医,你一定要救救我们家小姐啊!” 御医忙又安抚翠荷,“你放心,你们家小姐没事,只是喝了几口水呛晕过去罢了。” 别说翠荷了,连慕星华都松了一口气,“真的没事?” “是。”御医拱拱手,“只是她一直昏迷着可能是被呛了水,还需要静养几日,老夫这就开方子,照着这个方子喝几日也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江明月听到骆初七没事,这才笑了,“长公主这下可放心了吧?” 慕星华气恼,待御医走后才开始发难,“本宫看该放心的是你,若是骆二小姐有个三长两短,别说骆大将军了,便是本宫也不会放过你的!既然是这丫鬟推的骆二小姐,她自己也承认了,那就打死了事,来人啊!” “慢。”江明月低喝一声,“长公主殿下,这虽然是您的府邸,可这丫鬟却是我的丫鬟,是不是该交由我来处置?” “哼,交由你来处置?”慕星华冷哼,“只怕到时候不是处置,而是安抚了吧。” 江明月唇角一勾,“这您可以放心,必要叫长公主和骆二小姐满意才是。” 躺在床上装晕的骆初七不由有些头疼,不知道她们要吵到什么时候去,她躺着动也不能动,已经快要忍不住了,若不是想法子安插进来个人,她又何必吃这个苦头。 心里一面想一面又埋怨慕沉月,就不信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却要她来这里周旋,最好是这次她的安排能成,如若不然她可不想再想其他的办法了。 “……唔……”骆初七只能发出一声嘤咛,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小姐!!”翠荷尖利的唤了一声,接着便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我的小姐,您吓死奴婢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留下 骆初七这声嘤咛果然吸引了屋里众人的目光,在翠荷扑过去之后,林木瑶第二个就快走几步到了床边,凑上前仔细的看着她的脸色,不知道是她的心理作用还是怎么,只觉得骆初七脸色有些过分的苍白了。 现下林木瑶已经把骆初七划分到自己人这个阵营里去了,看她羸弱躺在床上的样子,心里对江明月更添了几分的厌恶。 “小七你没事吧?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她当然不会不舒服,上一世现在的她确实不熟识水性,可后来因着慕沉远喜欢,她就特意去学了水,学水第一要领就是憋气,她学的不怎么好,却也不差,在湖里憋这一会儿的气还不成什么大问题。 林木瑶不清楚这一点,骆初七知道她对自己的关心是真心实意的,想到这里,她觉得有些奇异,上一世她们两人的关系可有些不怎么好,每次见面她都对自己横眉竖眼的,怎么现在却好像把自己当成她最好的朋友了? 见她脸上有些恍惚,林木瑶以为她还有哪里不舒服,忙又要叫御医,“快来看看,她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还是说撞到脑子了,怎么跟她说话都没反应的啊!” “我没事……”骆初七刻意放缓了语气,“就是……喘气有些疼,我怎么了?” “唔啊……小姐……您吓死奴婢了……”没等林木瑶说话,旁边翠荷又嚎啕大哭起来,“您被江明月黑心的丫鬟给推到湖里去了,是长公主殿下派人救的你,还叫来了御医。” 闻言,骆初七遥遥把视线投到江明月身上,想看她会做出什么反应。 江明月脸上带着出乎意料的镇静,她见骆初七抬头看自己,还勾起唇角冲她笑了笑,“你醒了就好。” 醒了就好? 她到底打算做什么,只是把自己推到湖里吗,这样做对她有什么好处? 骆初七没说话,林木瑶却怒气冲冲的转身,“你倒还好意思说这样的话,竟一点歉意都没有吗?小七被你的丫鬟推入湖里差点死掉好不好!” “林三小姐。”江明月微微扬高了声音,“骆初七还活的好好的。” “你!”林木瑶气的咬牙,骆初七却伸手抓住她的手腕轻轻捏了捏,而后冲她摇了摇头,“我没事,你别担心。” 说完又看向江明月,“江大小姐也不用担心,我很好。” 江明月不置可否的笑笑,什么也没说,脸上的神色意味不明。 正说这话,那个一头白发的御医就进来了,拨开翠荷凑上去看了看,又抚了抚脉,而后点了点头,“没事了,已经没什么大碍了,配着那几副药喝完了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骆初七拧了眉心,“御医,我这吸气只觉得疼又是怎么了,浑身又酸软无力。” “兴许是呛了水的缘故,可能是心肺受损了,这个时候别再受了风寒,不然容易积攒成疾啊。”御医摸摸自己的胡子。 翠荷在一边小心翼翼记住了御医的每一句话,一直默不作声的丁香眼睛扫了一眼骆初七,垂着脑袋说道:“小姐,奴婢去着人准备,免得您出门又吃了风。” 林木瑶听了眼珠子一转,不知道想起什么,脸上霎时爬满了笑,顺手挥停了丁香,“你且别急着去,既然御医都说了怕吃风,这春日正临近夏初,最是风多的时候,便是再防备也要吃几口的。御医既然已经发话了,不如小七今日便留下来吧,也不好就这样让你回去,大将军知道了可不着急?” 她这话说出来,可正中骆初七的心思,她这样大费周章的就是想要留下来,可慕星华应该是个很敏感的人,她若是霎时就答应了留下来,只怕反倒弄巧成拙了。 “瑶瑶说的有道理。”出乎骆初七意料的是,慕星华居然迫不及待的开了口,“既然是御医叮嘱的,还是少出门的好,本宫这里离将军府路程也不近,只怕不好,御医,本宫说的对不对。” 御医被问的一迷瞪,有心想说没那么夸张,只要注意些出门回家是没什么大问题的,可接触到慕星华的目光,他只觉有把剑架在自己脖子上似得,那句没什么大碍到嘴边临时就改了口,“是,长公主和林三小姐担心的很是,骆二小姐还是静养在床上吧,过个两日再回去。” 江明月眼眸微微晃动,嘴角几不可查的勾了勾。 骆初七一脸歉意,“只怕打扰了长公主。” 慕星华不说话只看林木瑶,林木瑶立刻坐到床边攥住了骆初七的手,“说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你在我们府上出这种事,我们都还没说不好意思呢,你就别再推脱了。” “只是,我姐姐和表妹她们……” 许是生怕骆初七又跟着她们走了,林木瑶干脆大手一挥,说道:“你们都留下,也免得你寂寞了。”这下,骆初七也实在找不到借口拒绝,只能状似为难的点了点头。 上官婉婉在长公主府也不是没住过,没说什么就去了以前自己住的院子,反倒是廖芳菲兴奋的跟什么似得,感觉自己有多了个可以炫耀的机会,兴冲冲的跟着仆妇去了给自己安排的屋子。 一切都安排妥当了,骆初七这才想起让翠荷回家和廖骆氏说一声,只说住两日再回去,府上就先让她照看着了,翠荷受了惊吓,千叮咛万嘱咐的,来来回回交代了好多遍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怎么就没把她给淹死呢。”回了自己常住的小院子,上官婉婉坐下的第一件事就是为这件事扼腕,越想心里越觉得不舒服,“她的命怎么就这么好,都已经晕过去了,若是晚救她一会儿,说不定就已经死了呢。” 银柳抖抖索索的没敢说话,只站的远远的候着,珍珠倒凑的很近,悠闲的倒了茶,“小姐别着急,奴婢听老家里的人说,这人若是心肺受损,可是会很受罪的,这病好不干净的。” “再受罪又有什么用,她不是还好好的活着吗。”说道这里,上官婉婉饶有兴致的眨眨眼,“你说,那江明月的丫鬟说的是不是真的,我觉得倒是江明月指使她的丫鬟动手的。”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珍珠笑笑,“但奴婢知道,江家大小姐肯定是知道这件事的,您看,那丫鬟承认是自己推的二小姐,却一点不见害怕着急,反而还一副英雄就义的模样,这表示啊,她知道自己背后有江家大小姐撑腰呢。” 知道江明月也怨恨骆初七,上官婉婉心里总算舒服了很多,歪在软塌上笑的不怀好意,“瞧瞧,她在京城的仇人可是真不少啊,这江家大小姐可不一般呢,她在是皇后娘娘母家的内侄女,得罪了她,皇后娘娘必定也十分的厌恶她。” 珍珠也跟着笑,“可不就是这个理儿呢,还没嫁过去就不得婆母喜欢,她便是做了太子妃又有何用。” 闻言,上官婉婉却很不高兴的瞪了珍珠一眼,她一直不喜欢别人在她跟前强调骆初七是未来太子妃这件事,“你少说几句话也没人当你是哑巴,干娘也真是的,就让她回去又怎样,巴巴的还把人留下来,让一屋子的人陪着她,也不嫌累。” 上官婉婉以为林木瑶和长公主都会在骆初七的屋子里陪着她,但她们两个在看到骆初七昏昏欲睡的情况下,留下骆初七自己的丫鬟,又嘱咐外室的丫鬟好生伺候着之后就静悄悄的走了。 待她们走后,骆初七就睁开了眼睛,一脸精神的样子哪有虚弱的样子? 丁香见骆初七睁眼,什么也没说就单膝跪地,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骆初七掀开被子起身,压低了声音说道:“你起来吧,我交代给你的事,你做的很好。” “属下护主不利。”丁香的声音和平时听到的不大一样,应该是以前刻意伪装了的。 “我说了,你做的很好。”骆初七一脸的认真,“我相信太子殿下应该交代你了,你到了我这里就要听我的话,既然我说你做的很好,你就真的是做的很好,下次还要这样,起来吧。” 丁香只能依言起身,“殿下说了,让我们一切行动都配合着您。” 骆初七点头,“翠荷回来之后,会带来一马车的礼,其中有很多酒,礼是送给长公主和林木瑶的,那酒还有点心却是要赏给这个院子里二门上伺候我的人的,到时候灵溪会跟着来,她会挑个小厮送上一坛特殊的酒,你想办法让鸢尾或者银柳晚上去二门,到时候灵溪会接应你们,她知道事情该怎么办。” “是。”丁香颔首,好一会儿才迟疑道:“不需要属下……” “你是我的人,应当避嫌。”骆初七拿出扇子在脸旁扇着,“这件事是否会自然的不让长公主怀疑,就看今晚上的行动了,只望我的好姐姐别让我失望才是啊,我这计谋,可还需要她的配合呢。” 第一百二十九章 辱骂 骆初七脸上带着自信的笑,气势淡然却又迫人,丁香一时看的有些怔楞。 丁香也是暗影卫的人,只是她从来没有出现过,因为太子殿下说过她们还有大用处,在来之前她以为自己是要办大事的,在听到太子殿下说全部都听骆初七指挥、听她的话时候,丁香以为自己听错了。 尽管心里不认同甚至有些排斥,可暗影卫遵从主子的命令是天性,她相信她的同伴们也都是和她相同的心情。 她对骆初七不熟悉甚至是有些陌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只看到她坐在那里喝茶,脸上带着淡然的笑,瞧着很是赏心悦目,她甚至以为骆初七是个绣花枕头。 可她今天改观了。 在骆初七发觉有人要害她,她却连躲都没有躲,甚至让她不要出手,丁香依稀记得她师傅曾经告诉过她的话,一个人对别人再狠,那也不算厉害,对自己狠的人才是让人敬佩甚至忌惮的人。 再看看她这一系列的安排,这样自信沉稳的筹谋了一切,竟是连骆府的人都算计上了,她心里先前有的那些想法全部都烟消云散了。 是夜。 长公主府安静了下来,院子里都扎上了灯,明明晃晃的光照的整个小院拢在烟雾里似得,上官婉婉想着自己和长公主的关系,全然把自己当成了半个主子,想着和廖芳菲处理好关系,就去叫她一起到长公主屋子里吃饭。 廖芳菲见到上官婉婉少不得又是横眉竖眼的,在知道她的来意之后,总算脸色缓和了一点,换了衣服和她去了上房。 屋子里已经摆好了一桌子的吃食,长公主正坐着喝茶,汀芳站在一边低声说着什么,再看林木瑶,则是一脸不耐的坐在凳子上踢蹬着自己的两条腿。 看到她俩进来,忙笑着招招手,“来,坐干娘身边来。” 上官婉婉笑着快走几步过去,廖芳菲也跟着上前,两人竟像是长公主亲生的女儿似得,缠在她身边撒娇卖乖,惹得林木瑶白眼连连。 慕星华脸上的笑没到眼底,趁着众人都不注意冲着汀芳使了个眼色,汀芳会意,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出了上房就去了前院,七拐八拐进了个奢华的屋子,里边赫然坐着庄王。 汀芳上前福礼,“王爷,公主让我告诉您,她现下有些忙,待到晚上再给您拿地图看。” 庄王拧眉,“慕星华这是什么意思,把我晾在这里是不管了吗?” “哪的话,王爷误会了,公主是真的有些忙,一下午脚不沾地的。”汀芳歉意的笑笑。 “既是忙,我明日来就是了。”说着庄王就要起身。 但汀芳此行来的目的就是要庄王留下,顺便告诉他骆二小姐还在府上的事,怎么能就这么让她走了呢?忙又说道:“王爷您别生气,今日骆二小姐在府上落了水,现下还在客房住着,公主还要照顾她所以才没空过来的。” 听到骆初七的名字,庄王果然停了脚步,“落水?好端端的怎么落水了呢。” 见他不再要走,汀芳终于放下心来,把下午发生的事拣主要的说了,庄王听完眼珠子一转,又转身坐回到椅子上,“既是如此,那我等等她就是。” 上官婉婉不知道长公主府中的暗潮,在长公主那里吃了晚饭之后心里憋着火又回了自己的院子,珍珠见她生气忙倒了冷茶上去。 “这个廖芳菲,真是个没脸没皮的。”上官婉婉一掌拍到桌子上,震得茶盏里的水都漏出来了,“你瞧瞧她那谄媚的样子,不知道的还当她是长公主的干女儿呢,我真是疯魔了才叫她一起去吃饭。” “小姐别生气,长公主定然看不上这样的人。”珍珠一面给她顺气一面说着让她开心的话。 正在这个当头,银柳却从抿着嘴笑着从外边进来了,手上还拿着个花样子,再瞧瞧脸上竟还有些兴奋的笑意。 心里正是气闷的上官婉婉见了,眼睛一眯,“银柳!” 银柳没防备被吓了一跳,手上的花样子惊的掉到地上,她竟不顾得行礼,而是先快速的把花样子捡起来了才匆忙冲着上官婉婉福了福。 本来就看银柳很不顺眼,上官婉婉这下怎么会轻易放过她,厉声喝问她之后让珍珠把她手里的花样子抢了过来,拿到手里一看,只是十分普通的青叶荷花的花样子,没有什么稀奇的地方。 “这是谁给你的?”上官婉婉抖着手里的花样子,银柳一脸着急却不敢贸然往前,“回小姐的话,这是……” 珍珠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心知这里边肯定有鬼,“小姐问你话呢,这是谁给你的?” 她心里对银柳也是有敌意的,本身嘛,她现在是上官婉婉这里的大丫鬟,突然来了个银柳,一来就跟她一样伺候在上官婉婉的身边,她就怕哪一天被取代了大丫鬟的地位。 “……是……是二小姐院子里的……丁香……”银柳磕磕巴巴的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甫一听到丁香的名字,上官婉婉还怔楞的不知道是谁,珍珠上前压低了声音,“是那个和她一起的丫鬟,被挑剩下的那个。” 上官婉婉本来就忌惮这几个丫鬟,此刻见她与那个什么丁香私下里还有往来,看起来关系还不错的样子,哪能忍得了,起身把花样子往地上一扔脚踩到上边碾了几下,手遥遥指到了她的鼻子上。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珍珠没有教你规矩吗?!” 珍珠一听大呼冤枉,“小姐,奴婢第一天就教她了啊。”说着就上前厮打银柳,“你这个作死的小蹄子,自己没事找事也就算了,还要带累了我!” 银柳被打也不敢还手,只敢一面躲一面哭哭啼啼的,上官婉婉看的心里暗爽,拢了拢自己的头发又坐回到椅子上。 到了二更,该休息的人都已经休息了,上官婉婉院子的门被人小心翼翼的从里边打开了,不多会儿,从里边出来个身姿窈窕娇小的人影,她站了会儿才颤颤巍巍的往二门上去了。 “呃……真……真不愧是将军府的……酒,好……好喝……”二门上一个年轻俊秀的小厮一面打嗝一面左转转右转转,“茅……茅房在哪边来着?” 里边守夜的另外一个年长的后生见了嗤笑一声,“彭六啊,你说你不能喝就别喝,这才多少就醉成这个样子了。” 那个叫彭六的晃晃悠悠的转头,啐了一口,“谁……谁说我……不能喝,平……平常能喝……好……好几缸子呢……呃……” 里边人听了哄堂大笑,冲着彭六摇摇晃晃的身子指指点点。 那彭六也已经迷糊了,根本不管他们笑话自己,径直去找茅房了,走了没多会儿却听到呜呜咽咽的哭声从前边传了过来。 “谁……谁在哪里?”彭六晃了晃脑袋,根本不觉得害怕,反而踉踉跄跄的冲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过去了,逐渐靠近了声音的来源,他搓了搓鼻子绕了个弯就过去了。 只见院墙罩灯下坐着个身量娇小的女孩子,听到他脚步声正抬头看过来,脸上悬挂着泪珠,我见犹怜的样子让彭六心里一阵燥热软麻,这是他除了自家的主子,见到过的最好看的女子。 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被梳成双丫髻,如玉盘瓷白得小脸上一双乌黑溜圆的眼睛跟紫葡萄似得,小巧挺直的鼻子下是不点而赤的嘴唇,身上穿着嫩粉留仙裙,上身罩着藕荷色的杯褙子,在昏暗罩灯笼罩下跟个仙女儿似得。 彭六不由咽了口唾沫,“你……你哭什么啊?” 那姑娘缩了缩脖子,一脸的吃惊害怕,“你,你是谁?” “你别怕,我……我不是坏人,我是彭大管家的儿子,我叫彭六。”彭六感觉自己跟踩在云端上似得,尽管大着舌头却还是自报了家门,“你是不是被谁欺负了?你别怕,你说与我听,我让我爹给你做主。” “谢谢你的好意了。”姑娘擦擦脸上的泪水起身,拍打了身上的灰尘低着头就要走开。 彭六不由有些着急,想也不想就上前抓住那姑娘的胳膊,“你别怕,我真的想给你做主来着,你叫什么名字?我……”话还没说完就直直往地上倒去。 只见刚才还一脸怯弱害怕的姑娘霎时跟换了个人似得,一双眼眸冷若寒霜,胳膊随意一伸揪住了彭六的衣领,她眼睛一眯看向暗影处,“你动手之前就不知道先告诉我一声吗。” “怕你不方便。” “哼。”银柳冷哼一声,“你可以走了。” “等你好消息。” 声音消失后,银柳随意一提把彭六拽起来,左右看了看朝着最近处的厢房里走去。 先还有些人气儿的院子霎时就没了动静,徒留一院子昏暗的灯光,偶尔有几只飞蛾往灯罩上扑,发出小小声的碰撞。 长公主府外,一群蒙面的人正围拢在后院的院墙外。 “记好了,我们的目标是骆初七,抓着了就走。” 第一百三十章 刺杀 几个影子翻越进了院子,左右看了看快速的隐到了黑暗里。 却说骆初七休息的屋子里,翠荷端着做好的山参乌鸡汤撩开纱幔走进去,正看到骆初七歪在床榻上看书,她一脸的着急,快走几步过去,“小姐,你怎么还不休息,别累着眼睛了。” 骆初七看看她手里的山参乌鸡汤笑笑,“睡不着,索性坐着看会儿书。”一面说一面扬了扬下巴,“长公主使人送过来的?” 似是才想起自己手里的乌鸡汤,翠荷嘴里“嗳”了一声,“是,长公主身边的汀芳姑姑送来的,说是让您趁热了喝。”她把乌鸡汤递到骆初七手里,“小姐,闻着可香了呢,您快喝了吧。” 翠荷手里端着的是个青瓷的花碗,碗里是熬的浓浓的乌鸡汤,隐隐约约能看到躺着的山参和乌鸡块,隔得远远的就闻到了香味。 骆初七随意的指了指床边的小茶几,“我现下没有胃口,先放那里吧。” 闻言,翠荷脸上有些迟疑,“小姐,这汤凉了就不好了,要不您先喝了再看书?” 话正说道这里,就看到一道身影快速的掠了进来。 拓跋灵溪身上穿着黑色劲装,头发用发带一丝不苟的束在脑后,冷冰冰的模样像极了俊俏的公子哥。 翠荷被她进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看清楚是她之后才抚了抚自己的胸口,“吓坏我了,你怎么这样就进来了。” 她没有说话,而是冲着骆初七拱了拱手,“主子。” 骆初七点点头,冲着翠荷挥了挥手,“去把灯灭了。”拓跋灵溪转身又掠了出去。 尽管不知道自家小姐为什么要把灯灭了,但翠荷还是乖乖巧巧的上前把灯罩取下,吹灭了蜡烛,不多会儿屋子就陷入了黑暗,好在外边一轮明月高高悬挂着,冷光照的屋子里也不是伸手不见五指。 “小姐,怎么……” 话没说完,就听院子里响起兵戎相见的声音,铿铿锵锵听着好不吓人。 上次骆初七被绑架的场景又越进了翠荷的脑袋里,她低呼一声之后扑上前挡在了骆初七跟前,张开手臂的样子像个老母鸡似得,“小,小姐,您快藏起来!” 见她这个样子,骆初七心里又是感动又是好笑,伸手按下她的胳膊,“你别怕,灵溪还有……他们在外边呢。” 那几个暗影卫既然得了慕沉月的命令,就必定是她走到哪里他们就跟到那里,平日里尽管不见这些人的身影,但她总归心里是放心踏实的。 不多会儿,小院里声音渐渐没了,之后就是死一般的寂静。 翠荷很想出去看看,但心里又十分的害怕,现下一点声音都没有了,她整颗心都揪起来了,“小姐,是,是谁赢了。” 她这句话刚问完,屋子的门就被人给推开了,翠荷不由缩了缩脖子,一脸慷慨就义的模样盯着门口,心里打定了主意,如果进来的人是歹人,她就扑上去和他们拼命。 一只纤细匀称的手撩开了纱幔,拓跋灵溪那张冰块似得脸让翠荷大大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如一滩烂泥似得软到了地上。 骆初七起身,“都处理好了?” “是。” “总共几个人。” “五个,个个武功高强。” “五个人啊……这江明月还真是看得起我,居然派了这么多人来,可惜啊。”骆初七笑着摇摇头,“把人带进来吧。” “是。” 拓跋灵溪出去之后不多会儿就带进几个穿着黑衣的人,他们身上的蒙面已经被取下挂在脖子上,进了屋子之后俱都是一脸愤恨盯着遥遥坐在软塌上的骆初七。 他们眼光不善,看的拓跋灵溪拧眉,一个个踹过去把人都踹的跪下,“不许看!” “没事,只管让他们看就是了,也好回去告诉他们主子,我是怎样活生生的坐在这里。”骆初七悠闲的端起茶盏,“你们主子在来之前难道没告诉你们,这是九死一生的活儿吗?” 五个黑衣人有四个闭上眼睛别开脸,只有其中一个嘴角带着个刀疤的依旧盯着骆初七,“老子不知道你说的主子是什么,更不懂什么九死一生还是九活一死的,老子就是看你不顺眼,想给你点教训。” 骆初七饶有兴趣的挑眉,“不知道你说的给我点教训是什么教训?” “把你掳走,抢劫银钱。” “这样简单?” “否则呢,难不成你还想给咱们兄弟几个做压寨夫人?”刀疤脸挑剔的上下端看骆初七,“你这样的货色给老子做压寨夫人也可以。” 翠荷哪能听这样的话,气的一张脸都成酱紫色了,“闭嘴!你再敢说这样的话侮辱我们家小姐,我就撕烂你嘴!” 刀疤脸冷哼一声别开脸。 被这样侮辱,骆初七却还是一脸的镇定,连个怒火都没有冒出来,“你说这些话也不过是想迷惑我你是个山匪,是也不是?” 那刀疤脸干脆也闭上了眼睛,一副随便你怎么问怎么处置的样子。 上一世,这样的人骆初七也见过,那是别人府邸的死士,她见过慕沉远折磨这些人,不管怎么时折磨他们,他们什么话都不会说,像是没有弱点一样,这些人最后的下场都会很惨,被五马分尸都是便宜的。 慕沉远就曾经让人一刀刀割了那些死士的肉喂狗。 只是,没有弱点是不可能的。 骆初七放下茶盏,眼睛从他们脸上挪到自己的手上,“你是不是想着,让我赶紧把你们杀了?你来猜猜,我要如何对你们下手?” 话音落地,那个刀疤脸终于睁眼,嘴里不干不净的话直往外冒,“你个贱女人想吓唬咱们哥几个?老子告诉你,我们不怕!” “是沉塘呢,还是一杯毒酒,再不济一尺白绫勒死?”说道这里,拓跋灵溪已经抽出了手里拣架到了那个刀疤脸的脖子上,就等着骆初七一声令下把那人脖子给砍了。 尽管翠荷心里也恨不得撕烂了那些人,但看着拓跋灵溪的样子还是被吓着了,缩着脖子倒退了好几步。 “把剑收回去,你别吓着人家了。” 骆初七一面说一面起身,她缓缓踱步到那个刀疤脸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说道:“你是巴不得我把你给杀了吧?可你觉得我会杀你吗,江明月既然派了你们来,就是让你们做好了死的准备。” 听到江明月的名字,骆初七注意到那个刀疤脸脸上的肉抖了抖。 就是他这个举动,验证了骆初七心里的猜测,果然是江明月啊。 “老子不知道你说的江明月是谁。”刀疤脸冷哼一声。 骆初七也不管他嘴里说什么,就这么绕着他走了几步,“你猜猜,若是我活的好好儿的,你们又活生生的回去了,江明月会怎么看待你们?” 那刀疤脸没说话,神色有些僵硬。 “若是……我让人亲自把你们送回去呢?”骆初七语气轻快,“你说,到时候江明月是相信你们的忠心,还是相信我的欺骗?当然,你们是不怕死的,可你别忘了,你们的家人还在她的手里,你们死了家人自然是会被厚待,若是活着回去,江明月又怀疑了你们的忠心,不知道你们的家人……” 话说道这个份上,那个刀疤脸再不能维持脸上的镇定,“你……” 骆初七没理他,而是又绕到同样跪着的那几个人旁边,“我知道,他是你们的老大,可他现在护不住你们,我相信,你们的父母也不想你们去死,自然你们也不想自己的父母无缘无故的死掉,你们的老大不说,那是他心狠,只要你们其中有个人愿意和我做交易,我就会让他顶替现在这个刀疤脸的位置。” 那跪着的四个人脸上俱都是迟疑的神色,有的甚至还大胆的看向那个刀疤脸。 骆初七看出他们的松动,又接着说道:“如果其中四个人折陨在这里,剩下一个重伤的回去,再送上我受伤了的消息,我想江明月应该不至于怀疑这一个受重伤的,到时候这个刀疤脸不在了,剩下的那个人不就成了领袖。” “我说!”四个人竟是异口同声的说道。 那个刀疤脸顿时心如死灰,整个人脸上都呈现出灰败的神色,在来之前,他没有想到这个骆初七竟是这样聪敏果敢的一个女子,明明还没有自家小姐年纪大,城府却是比他家小姐要高出好多。 骆初七转而又看向那个刀疤脸,“你呢,是说,还是让你的家人陪着你一起死?” 刀疤脸脑袋垂到胸口,闭上眼睛沉默了好久,“我……说。” “很好。”骆初七又坐回到软塌上,“你们记好了,从今日起,你们就是我在江府的眼睛,你们放心,我会想办法把你们的家人找出来,待找到你们的家人,我就会放你们远走高飞,再不用提着脑袋过活,当然,江家的一切动静我都要知道,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交代你们去做。” 第一百三十一章 成功安插 隔天一早,长公主府是在一阵忙乱和喧闹声中热闹起来的。 忙活了大半个晚上,骆初七还迷迷糊糊的在睡觉,听到外边忙乱的声音拧了眉毛,“外边怎么了?” 翠荷听到她的声音,忙撩开窗幔把小脑袋探了进来,“小姐,奴婢刚才听到声音去看了热闹,您猜怎么着?” 反正也睡不着了,骆初七干脆起身,“发生了什么事。” 翠荷上前一面帮她拢头发,一面唧唧呱呱说了起来,“听说昨儿夜里,长公主府上彭管家的儿子彭六,和一个丫鬟有了首尾,今儿个一早那姑娘寻死觅活的。” 唇角几不可见得勾了勾,骆初七穿了鞋子踱步到妆台前,“给我梳洗吧,等会儿有的忙了。” 彭六是在一个厢房里醒来的,甫一睁眼就感觉脑袋直疼,身上还酸软无力,正倒吸冷气起身的时候竟听到身边“唔唔唔”的声音,转头那么一看,差点没整个人从床上滚下去。 只见一个头发凌乱的丫鬟双手被绑在床上,头发凌乱,脸上带着泪痕,眼睛都给哭肿了,身上只堪堪盖着一件衣服,露出雪白的半拉胸脯,大腿也露着,身上布满了让人脸红的青紫痕迹。 那丫鬟看到彭六看她,整个人瑟瑟发抖起来。 彭六感觉自己脑袋都大了,眼睛再这么一扫,床上斑斑红迹直晃他的眼睛,“我,我会负责的。” 这个消息最先传到了彭管家的耳朵里,彭六把这件事和他一说,他气了个仰倒,就怕自家儿子碰的是长公主身边有头有脸的丫头,再一听竟是个不认识的,更是差点没昏过去。 这个府上丫鬟不认识的,也唯有骆将军家的丫鬟了,这比碰长公主身边的丫鬟更让他害怕,劈头给了彭六好几个巴掌,忙去找长公主了。 长公主看着跪在自己跟前不住磕头的彭管家,感觉自己的耳朵大概是出了问题了,“你说什么?你儿子……” “他……他昨儿夜里犯浑,求长公主救命啊!我们老彭家就这一个儿子,求长公主救命!!”彭管家也不管自己跪着的是大理石面的地板,只咚咚的磕头,听的长公主一阵心慌。 “行了!”她一掌拍到桌子上,“没出息的东西!我看你是享福太久都不知道要自己的脸面了,家里这样多的丫鬟碰哪个不好?竟然敢动客人的丫鬟!” “……长公主救命啊……”彭管家嘴里就只会说这么一句话了。 不管慕星华现在多气恼,这件事她却不能不管,只得去找骆初七了,在路上少不得又骂了彭管家一大家子。 到了厢房,骆初七正吃着早饭,见到长公主过来心里明白她是要说什么事,却还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上去见礼,“我觉得身体好多了,也不好总叨扰长公主,吃了早饭就家去了。” “不忙。”长公主拉着骆初七的手坐到塌上,还亲热的让她坐到自己跟前,“你要回家我自然是拦着你的,只是有件事还是要说与你知道。” “长公主直说便是,初七听着。” “昨儿夜里……” 话刚说道这里,林木瑶已经莽莽撞撞的冲进来了,还没看到骆初七就大声嚷嚷了起来,“小七,不得了了,我刚听到我的丫鬟说,我们家彭管家的儿子昨晚非礼了你们家的丫鬟,还是绑在床上的,那丫鬟现在寻死觅活的,你……” 冲进来之后才看到软塌上坐着的,一张脸已经成酱紫色的长公主。 骆初七诧异的挣开长公主的手,“你说什么?” 本来长公主想慢慢的把这件事说给骆初七听,再揣摩一下是否是那丫鬟勾引了彭六,没成想却被林木瑶直接全给说出来了,当下气的胸口憋闷的慌。 既被说破了,长公主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能带着骆初七去了彭六昨儿睡了一晚的厢房,上官婉婉和廖芳菲也都收到消息过来了。 看到被众人围在床上的银柳,上官婉婉只觉自己脸上被打了一巴掌似得,尖利的喝骂起来,“你们散开,让她去死!!竟做出这种没脸没皮的事来!!” 这丫鬟本身就可怜,上官婉婉还说出这种话,林木瑶心里一时同情心大作,掐了腰说道:“你这话说的倒有意思了,她也是可怜的,被绑在床上欺侮的,做什么要怪她?” “你……”上官婉婉没想到林木瑶会为个丫鬟出头,当下气的脸都白了。 骆初七拧眉也是一脸的痛心,好一会儿才说道:“这是我姐姐屋子里的丫鬟,我却没有资格说什么,还是姐姐来处置吧。” 见骆初七没有再做主管自己屋子里丫鬟的事,上官婉婉心里舒服了一些,语气也缓和下来,“我是不要她的了,使个人叫了牙婆来卖掉就是。” 银柳抱着杯子缩在床上一角,整个人抖的跟个筛糠子似得,“小姐……奴婢知道,您嫌弃奴婢脏,也不用累着您叫牙婆来了,奴婢干干净净一个人,现下已经是没办法再活了,求小姐让奴婢死了吧!!” “不!!我说了会对你负责的!!”一直默不作声的彭六突然跳了出来,他奋力的跻身向前,银柳却十分害怕的样子直往里缩,一面缩还一面尖叫,“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彭六忙又抽身,手足无措的站着,好一会儿才转身跪到地上冲着长公主直磕头,“长公主,千错万错都是奴才的错,和她无关啊。” 长公主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彭六,“昨儿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彭六握紧了双手,咬牙说道:“昨儿夜里奴才多喝了几口酒,到了二更天去入恭,遥遥听见有女孩子的哭声,奴才就上前去看了,正看到这个姑娘坐在灯下哭,奴才就问了几句话,这姑娘要躲,奴才……奴才就犯浑拉住了她。” “是你把她绑起来的?” 到底是不是他绑起来的,彭六自己也不清楚,因为这段记忆他根本没有,但他却还是点了头,“是,奴才十分的喜欢这个姑娘,当时也不知怎的,就……” 慕星华拧眉,转头看向上官婉婉,“你这丫鬟大半夜的在院子里哭什么。” 上官婉婉顿时捏住了手里的帕子,吞吞吐吐说是自己责骂了她,珍珠一脸的惊惧直往上官婉婉背后躲。 眼尖的慕星华看到,伸手一指,“你别躲了,出来回话。” 珍珠被这么一指,吓的跪到了地上,“是……是奴婢见她不守规矩就……就打了她……” 一切都无懈可击,任谁也猜不出这是被刻意安排的,骆初七放下心来,嘴角微微一勾,垂下眼眸慢慢退了几步。 因为彭六的坚持,慕星华也不好说不让人家娶,当着骆初七的面更是要做出愿意做主的样子,当下就要了银柳的卖身契赐给了彭六,彭六自然死欢喜的,只是银柳却像是受了刺激一般只说不嫁,要寻思,最终还是被长公主身边的人给敲晕了。 事情都办妥了,骆初七一刻也不想再在长公主府待着,坚持说要回家,慕星华也没心情留她也就同意了,众人收拾了东西匆忙回了骆府。 骆初七不知道的是,她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一个男子的眼睛里。 慕星华在骆初七走后才去见了庄王,她坐下之后不住捏着眉心,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你瞧着骆大将军这个二女儿如何。” “很好。”庄王捏着手里的茶盏转转圈,“你究竟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会不知道吗。”慕星华垂下眼眸,挥手让自己身边的丫鬟都退了出去,只留了汀芳一个人,“我是不会让骆初七给太子的,她想也别想。” 庄王嗤笑,随手把茶盏放下,“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又何必执着呢?再说了,这又干骆初七什么事。” “哼。” “行了,我也懒怠跟你说这些,你想让我出手也不是不可以,皇上那里却要交给你。” “没问题。” 庄王满意的点头,“好,走了。” 说完起身,拂袖扬长而去。 骆府。 直到回了自己的小院子,骆初七才算是松下一口气,可甫一进屋子就看到慕沉月四平八稳的坐在上座,正悠闲的喝茶。 她不由停下脚步,愣愣的站在门口,进去也不是,不进去也不是。 慕沉月看到她,唇角勾起,“回来了。”语气淡然亲切,像是一个等着妻子归家的丈夫一样。 这个想法刚到骆初七的脑袋里,她的心就漏跳了一拍,也觉得脸上有些燥热。 她掩饰的低头进去,“你怎么来了。” “自然是等你的好消息。”慕沉月起身,上前不由分说拉住骆初七的手,“听说你遇险了,可还好?” 骆初七想抽回自己的手,但慕沉月的手劲大的惊人,她只能作罢,有些气恼的抬头瞪了他一眼,“我现在还好生生的站在你面前,肯定很好。” “是江明月吗?” “嗯。” “需要我给你报仇吗?” 第一百三十二章 归来 骆初七没想到慕沉月会说出这样的话。 尽管她知道他不大喜欢江明月,但不管怎么说,江家是皇后的母家,也算是他的助力之一,所以这么多年来,即便是再厌烦皇后和江家的人把江明月往他身边塞,他却还是维持着和江家的关系。 现下,他却是愿意为了她受的委屈,和江家撕破脸吗? 她心里不由迟疑了一下,抬眼认认真真的看向身边坐着的这个男人。 一拢红衣,玄三爪龙纹云袖,隐隐约约透出黑色内衫的赤金滚边,他一头墨发被一丝不苟的拢在紫金冠里,那双狭长的桃花眼里映着认真和一丝丝的担忧,那双匀称修长的手指紧紧抓在自己的手上,提醒着骆初七他是认真的。 骆初七心里的松动只是一瞬间,片刻之后就回过神来,不由在心里嗤笑自己,方才竟然迟疑了吗?因为他这句替自己报仇…… 若是前世,她一定会任性的让他去给自己报仇,好好的打江家满门的脸,但她这一世没有资格了,她不能任性,还有那么多事要做,慕沉月想要登上皇位,江家这个助力不能少,最起码现在不能少。 她现下身边什么人都没有,该笼络的势力并没有笼络到,如果江家现在倒戈相向到了慕沉远那里,不但太子的位置保不住,可能连皇后都保不住了。 想到这里,骆初七心思便坚定下来,不容置疑的抽回自己被慕沉月紧紧抓着的手,“你这是瞧不起我?别说是江明月了,便是江涵筹谋贻害我,我也能见招拆招。”说着,她歪着脑袋扯着嘴角笑笑,“再说,你怎么知道吃亏的不是江明月,而是我呢。” 因为手里骤然消失的温度,慕沉月心里有片刻的失落,他攥紧了刚才抓过骆初七的手指,撩起眼皮看过去,“我只知道有歹人突袭你,却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不如你来讲与我听听。” 骆初七点头,简短的把头一晚发生的事和长公主的安排一并说给了慕沉月,至于她被歹人袭击的事,她不过寥寥几笔就带了过去,只把重心都放到了安插眼线的那件事上。 待把事情都讲完,她喉咙都冒烟了,端着茶盏连喝了好几口冷茶,“你可以放心,从你的形容里我猜测长公主是个十分多疑的人,一开始必定会怀疑银柳,甚至有意的隔离她,但有彭六在,万事不愁的,只要平时银柳都安安分分的,在最重要的时候她必定能起到作用的。” 看着她垂着眼眸自信的模样,慕沉月不由笑了,“这么说来,这个彭六还是你特意挑选的人了。” “自然,别看我是去做客的,却也是心里有盘算,在进了长公主府之后,我就着重观察了身边的小厮。”骆初七把茶盏放下,回想着当时看到的情形,“别的小厮都是一脸的笑很殷切的模样,但凡指使他们去做什么也都很勤快,只是对小丫鬟们眼神却不怎么看。那个彭六就安安静静守在二门,眼珠子也不错的看着自己的鞋尖,我有意让翠荷去试探了他的,对人都很尊重的。” 骆初七长叹一口气,把胳膊放在了扶手上,“本来我在去长公主府之前,没想到事情会这样顺利的,毕竟是被诬陷的,总要反驳几句的,我都打好了主意到时候撩拨上官婉婉几句,让她硬把银柳塞到长公主。到时候即便是怀疑也不会怀疑到我头上,现下事情这般顺利,也不知是福是祸。” 慕沉月点头,把自己的手盖到了骆初七上,安抚的捏紧了,“放心,只要人能安插进去,一切有我。” 闻言,骆初七冲着他撇了撇嘴,忽而心里又想起了什么,“对了,过几日就是送春,每年到这个时候京城都要热热闹闹的庆祝上好几日的,我正好趁着这个时候招揽些人,你可有什么需要的?” “你要招揽一些人?” 骆初七点点头,一双凤眸带着点点星光转也不转盯着慕沉月,“有大用处的。” 慕沉月失笑,“什么大用处,你说给我听听。” “先告诉你就没意思了,你只说你需要不需要就是了。” “我手下幕僚已经够用了。”慕沉月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再说,江湖上的人不一定能放心的用,你注意些。” 骆初七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没有接话。 隔了两天就是骆大将军回京的日子,一大早甫一开城门,他就和骆子辰从北城门进了京,风尘仆仆的赶回了骆府,大门上守着的管家早就等着他了,见到他俩忙上前迎着,簇拥着进了骆府。 骆大将军一回来就扎进了自己的屋子,一面大刀阔斧的洗脸,一面嘴里不住的嚷着:“累死老子了,可得好好休息休息。” 管家袖着手站在一边,就等骆大将军发完牢骚他上前回话呢。 洗过脸之后,骆大将军只觉浑身上下都通畅了许多,三两步走到床边开始脱鞋子,“怎么样,没在府上的日子,小七还好吧?还有婉婉,没再出什么岔子吧。” “回将军的话,一切都好着呐,大小姐和二小姐也都相安无事。”管家笑的眼睛都眯到了一起,“前几日嫁到料家的姑太太带着府上的孙小姐来了,大小姐和二小姐携手照顾的很好。” “姑太太?”骆大将军脱鞋的动作顿了顿,“你说老子那个十几年没联系的姑母来了?” “是呢将军,带着好几马车的东西来了,现下就住在后院呢,也不说是来做什么的,二小姐就让住下了。”管家小心翼翼审视着骆大将军脸上的神色,“除了大小姐和表小姐闹过一次不愉快,别的也都还好。” 骆大将军眉头一拧,一把拽掉靴子扔到一边,“婉婉怎么又和姑母的孙女闹得不愉快了,没多大事吧。” 管家忙连连摆手,“没有没有,都是小姑娘家家的,只是有些口角罢了,还是二小姐去把表小姐安抚下来的,除了这个就没别的了,都好都好。” 听完管家的回话,骆大将军是一脸的满意,“还是小七懂事,这个府上交给她管家我也放心的很,行了行了,你出去吧,告诉小七我回来了,再去告诉我姑母,就说我风尘仆仆实在劳累,休息过了再去见她。” 管家忙躬身应道:“是。”说完悄没声儿的就退了出去。 骆初七坐在妆台前,透过铜镜看着身后正给她通头发的翠荷,“一回来就扎进自己屋子里睡觉,便是再不待见总归是客人,先去见见才是,这说出去难免会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再说他眼高于顶就不好了。” 翠荷手里捏着象牙白骨瓷密梳,一点点把骆初七的头发梳顺了,一面梳一面笑,“小姐,您就别担心了,将军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自己行的正也不怕别人说什么的不是。” “你是不知道人言可畏啊。”骆初七闭闭眼,也正是因为人言可畏,所以她才刻意去传播了那些话,这才让上官婉婉和慕沉远自乱了阵脚。 青葱玉白的手指把梳子放到桌子上,翠荷随手给骆初七挽就一个垂髻,又从妆台上的首饰盒子里拿出个八宝镶玉的明金步摇,抬手就要往发髻上插,却被骆初七伸手给挡住了。 “太过华丽了,日常在家就不要带这些了,你把它们收起来放到箱笼里,待到要用的时候再拿出来,我待会儿要去姑婆那里,不适合带这个。” 说着,她在盒子里挑挑拣拣拿出个珐琅彩花卉簪,在自己脑袋上比了比,“就这个吧。” 翠荷接过簪子插到发髻上,“小姐,这也太素了吧。” 骆初七笑笑,起身,“又不是去比美的。” 上一世,已经穿够了这些华丽奢靡的衣物首饰了啊。 廖骆氏的院子里。 廖芳菲正噘着嘴坐着,两个小手捏在一起,脸上神色很有些不好,“祖母,我也不是故意说那些话的嘛。” “你啊!”廖骆氏点点她的脑袋,“当着人家管家的面,你就那么多的话,还甩脸子,你现下住在人家府上,你甩脸子给谁看?” “谁让他一回来不先来见您……”廖芳菲嘟嘟囔囔。 廖骆氏的神色缓和下来,“咱们来呢,是想把你雪慧小姨说给他做将军夫人的,现在不能得罪他,等到以后你雪慧阿姨掌了这个家,还不是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没等廖芳菲说话,外边就有丫鬟匆忙进来了,“骆二小姐来了。” “姑婆和芳菲可起来了?” 骆初七声音先进了屋子,丫鬟忙打了帘子。 一个身姿纤长的女孩子踏了进来,她手上拿着一柄半透明刺木香菊轻罗菱扇,身着一袭澹澹色的锦绣双蝶钿花衫,脚上只穿着一双软底云丝绣鞋,头发也只简简单单梳着看着随意居家的样子。 廖骆氏脸上忙带出笑意,“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给姑婆请安。”骆初七遥遥福身,“来给我爹爹请罪的。” 第一百三十三章 说亲 和骆初七比,廖芳菲那一身可真是够华贵的了。 惊鹄髻上是铜模印花鸟争艳如意头带款云簪,身上罩着一袭月白色的镂金百蝶穿花云锦衣,内着藕荷色勾勒宝相花纹服,脚上踩着的是一双软底珍珠绣鞋,上头密密麻麻的珍珠簇成了朵朵小花。 这些衣物骆初七很眼熟,因为是她给上官婉婉置办的,似乎从来没见上官婉婉穿过,应当是十分珍爱的,不知道被廖芳菲拿走的时候她是什么样的心情。 当然,她此刻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去关心上官婉婉的心情。 廖骆氏见骆初七福身说给骆大将军请罪,心里已经十分的受用了,但她没有拿架子,而是忙上前亲手虚扶了骆初七起来,“哎哟我的儿啊,你这是说哪里的话,怎么好端端的要给你爹爹请罪,他可是回来了?” 她愿意装这个糊涂,骆初七也不会拆穿着,就着她的手就起身了,“是的姑婆,爹爹一早回来了,听闻您来了怕您还没起身,不好过来打搅您,又实在太累就先歇下了。” 说完又补充道:“爹爹心里是惦念着姑婆的,所以让我来给你请罪,说是起来就到这里见您。” 骆初七给足了廖骆氏面子,廖骆氏也不管是真还是假,只笑的一双眼睛都成了月牙,“都是一家子人还说什么两家话,他在外戎装奔波的,好容易回来一趟自当赶紧休息的,那是我亲侄儿,我还能埋怨他没立时来见我不是?再说,也是想着怕叨搅了我,是个好孩子。” 一面说一面拉着骆初七坐下。 廖芳菲感觉自己把骆初七给比下去了,心里也很高兴,刚才的怒火也一丝儿都不见了,凑上前高兴的挽住骆初七的胳膊,“表姐,听说你还有个哥哥呢,你哥哥也一起回来了吗?你哥哥长的如何,是很魁梧还是文秀?他会不会耍刀弄枪的,你让你哥哥给我耍耍看好不好。” “胡闹!”廖骆氏沉下脸低喝一声,“什么你哥哥我哥哥的,没大没小的,既是小七的哥哥你就不知道叫声表哥吗?再说,你表哥那是小将军,手里的枪啊刀啊的是上阵杀敌用的,岂会平白无故的耍给你看?” 少有被廖骆氏这样低喝的时候,廖芳菲不由有些委屈,撅了嘴就别开了脸,一副负气的样子。 廖骆氏冲着骆初七笑了笑,“你别在意,她还太小了不知道规矩,别烦了她才是。” 骆初七也笑笑,“表妹性子天真,我很是喜欢呢,怎么会烦。” 正说着话,先前那个进来回话的小丫头就又进来了,脸上还带着可疑的红晕,“骆大少爷……过来给您请安来了。” 别说廖芳菲了,连廖骆氏都一脸好奇的看向门口。 门外的丫鬟打了帘子,一个身子挺拔的男子垂着脑袋就进来了,只见他穿着一身月牙色缎子衣袍,衣服上用青丝绣着竹叶花纹,腰间只扣着赤黑相见的腰带,而穿着这身衣服的这个人,大概二十岁左右,下颌方正,目光清朗,剑眉斜飞,整张脸看上去十分俊朗。 他脚上踩着青缎白底小朝靴,阔步到廖骆氏跟前,双手一拱长揖下去,“给姑婆请安。”骆初七和廖芳菲忙让开。 廖骆氏受了他的礼,忙让他起身。 这样器宇轩昂的男子,廖芳菲从未见过,先前被七王爷身上那股子翩翩佳公子气息迷倒,这会儿却又觉得眼前这个男子也是极好的,也不用廖骆氏指挥,自己就羞羞答答的抿嘴上前,盈盈福礼下去。 “表哥。” 声音婉转清脆,跟溪涧里唱歌的黄鹂似得,骆初七不由拧了眉毛。 骆子辰也就回了半礼,“表妹。” 依次见了礼,大家也就坐着说起了话,直到晌午有人通知说是骆大将军已经起了,在宴客厅摆了宴席请廖骆氏过去,廖骆氏这才先放了骆初七和骆子辰离开,她则带着廖芳菲去梳妆打扮了。 出了廖骆氏的院子,骆初七霎时收了脸上的笑,“哥哥,你怎么来了。” 骆子辰眨眨眼,“父亲不能来见姑婆,我总归是要先来的吧?难不成让她说骆府的后辈这么的不知礼吗。”说完见骆初七脸色不怎么好,又忙问道:“怎么,可是有什么不对?” 骆初七当然不会告诉他,刚才廖芳菲看他的眼神很不对劲,她绝对不会让疼爱自己的哥哥注意到廖芳菲那样的女孩子的,她得想想法子,怎么让廖芳菲对七王爷死心塌地。 “没事,快走吧,我许久没见爹爹了,想念的紧。” “你啊。”骆子辰笑着摇摇头,任由骆初七拉着自己快步朝着宴客厅去了。 到席间见了面,众人少不得又是一阵寒暄,最主要还是廖骆氏装出和骆大将军很亲近的样子,拿着小时候的事翻来倒去的说,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一顿饭直吃了许久才散。 散了席廖骆氏找了个借口把众人都撵了出去,她和骆大将军留在里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骆初七状似不经意看了一眼身后的灵溪,灵溪会意垂了下眼眸,不过眨眼就不见了人影,一边的上官婉婉正百无聊赖的掐着路边的花儿,根本没有注意到灵溪不见了。 “表哥表哥,这是什么花?真好看,你看我带到头上好看不好看?”廖芳菲像个蝴蝶似得,在花园子里穿来穿去的,一直围在骆子辰身边,一会儿掐花儿一会儿又是弄水儿的。 好在骆子辰是个好脾气的,一直端着笑脸陪着她。 上官婉婉听着廖芳菲小鸟似得叽叽喳喳,心里很高兴看到她围着骆子辰转,“看来表妹是喜欢上表哥了,说不定还能成为咱们的嫂子呢。” 骆初七转头冷睨她一眼,“姐姐慎言,姑娘家的清誉比什么都重要,这话要是让别人听去了,你不是逼着表妹死吗。” “妹妹这是哪里的话,被听去了也是成就一番良缘不是。”上官婉婉眼睛里闪着异样兴奋的光,“怎么,妹妹可是觉得表妹配不上哥哥?” 眼睛微微闪动几下,骆初七也不知道想起什么,竟笑了起来,“表妹这样的人才品格,做王妃也是可以的。” “你!” 骆初七也不管上官婉婉那张脸变成了什么颜色,当下就转开身去到了骆子辰身边,不着痕迹的把廖芳菲给隔开了,还挽住了她的胳膊以免她再跑到自家哥哥身边去。 屋外气氛不怎么好,屋内的气氛也十分的尴尬。 骆大将军从未想过居然还有人敢给自己说亲,说来以前也不是没有,而且还很多,虽然他是个武夫,但长的俊朗不说还是大烟王朝唯一的大将军,谁不想要个这样的女婿? 但无论是谁来说亲,最后都被骆初七给整走了,一来骆大将军对自己的妻子长情,从来没有忘记过她,到现在他屋子里很多东西还都是她留下的,二来也是不愿意看骆初七伤心。 那时候想着这件事先放一放,这一放就放到了现在。 挠了挠自己的脑袋,骆大将军尴尬的笑笑,“姑母,按理儿说,您要给侄儿说亲,侄儿是不敢说不愿意的,只是心里想着小七,总归是心疼她早早没了娘,又怕别人进了府她心里不舒坦。” 廖骆氏脸上登时就是一亮,“这你放心,我已经和小七说过了,她是个懂事的孩子,也说府上没有女主人不像话,已经同意了的,只等你相看了。” “什么?小七同意了?”骆大将军一脸的不可置信,她怎么可能同意呢,想到这里,他不由怀疑是不是眼前这个老婆子逼迫骆初七了,不然她那样倔强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同意这件事。 “是呢,小七是个懂事的孩子,和我说了许多的话,可见真是没娘的孩子早当家,可怜见的,这孩子也指婚给了太子,你再不给骆府找个女主人,到时候孩子都嫁了,这骆府可怎么办。” 骆大将军一脸的若有所思,廖骆氏还当是自己说动了他,忙又说道:“你这个当爹的不操心,我做长辈的能不操心吗?隔得老远一颗心就扑到你们身上了,早给你物色好了……” 话还没说完,就见骆大将军豁然起身,匆忙朝着她拱了拱手,“姑母,这件事容后再议,我先去问问小七再做打算。”说完竟是扬长而去。 廖骆氏也跟着起身,有心想追上去说自己心里已经有了人选,但她那身板哪追的上骆大将军,只能看着他的背影拍腿叫唤:“嗳嗳,我话还没说完呢!” 骆大将军找到骆初七她们,把廖芳菲支开后,他则带着一家子人去了前院的书房。 屋内小厮丫鬟都被清了出去,只剩下四人静静的坐着,骆大将军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把廖骆氏来的目的说了出来,骆初七和上官婉婉早就知道,所以也不吃惊,骆子辰却是大吃了一惊,转而就看向骆初七。 上官婉婉拧了眉心,赶在骆初七前头说道:“父亲,我觉得这件事不好。” 第一百三十四章 当街绑架 本来知道廖骆氏来的目的的时候,上官婉婉心里是没有排斥的情绪的,想着和廖骆氏打好了关系,以后骆府有了主母她也能和主母打好关系,到时候同仇敌忾的对付骆初七。 但也不知怎么的,闹到现在她倒和廖骆氏不对付了,再看骆初七,和人家处好好儿的,俨然是一家亲的模样,所以她打的如意算盘也已经不行了。 到时候真嫁了主母过来,和主母同仇敌忾的成了骆初七,被对付的反倒成了她了,本身她在骆府就孤身一人连个帮衬的都没有,到时候吃亏的总归是自己。 上官婉婉越想越觉得这件事不能让廖骆氏说成了,有些急切的倾了身子,“父亲您想,姑婆这许久都不和咱们联系,一来就要塞个人到骆府,说这里边没鬼女儿根本不信。” 骆大将军拧了拧眉毛 他心里不是没有怀疑,只是也没有十分的往这方面想,被上官婉婉点出来之后,他心里多多少少还真有些不是滋味儿,他把眼睛转到骆初七身上,安抚的问道:“小七,你姑婆说你已经同意了的,她是不是逼迫你了?” 骆初七笑笑,“爹爹这话说的,姑婆怎么会逼迫我呢。”说着眨眨眼,“我是什么脾气爹还不知道吗?最是滑溜儿的一个人,想打马虎眼姑婆可对付不了我。” “那她……” “我是同意爹您续弦的。”骆初七认真的看着骆大将军,说道:“爹,女儿已经长大了,哥哥也到了该娶亲的年龄,到了嫂嫂进门的时候,家里没个人帮衬可怎么是好?待到女儿出嫁了,爹身边没个人女儿也不放心啊。” 骆子辰跟着点点头,“小七说的是,父亲,孩儿也是这样想的。” 耳朵里听着骆初七掏心窝子的话,骆大将军心里只觉五味杂陈,又是感叹又是感慨,“爹的小七……长大了,都知道心疼爹了。” 上官婉婉又是一梗,差点没气个仰倒,这样一比,她反倒显得任性了,但任性又如何?她决计不会让廖骆氏安排的人进骆府的! 这样想着,她干脆起身撩了裙摆跪到了地上,“父亲,女儿也是诚心诚意的为了您和骆府操心,姑婆这一来目的绝对不单纯,她安排的人进骆府到底不能放心,父亲即便是续弦,也不可是姑婆安排的人!” 她这番话说完,骆初七唇角几不可见得的勾了勾,她就等着上官婉婉说这些话呢。 一个心狠手辣的女子,她处心积虑的进骆府要害骆府满门,本来就有自己这个敌人了,她是决计不可能再放个可能会和她有嫌隙的人进府的,所以骆初七才这样沉得住气。 她也不会让廖骆氏安排的人进府,但是她不会这样说出来,因为她相信上官婉婉会说出来。 骆大将军早就从管家那里听说上官婉婉和廖骆氏以及廖芳菲的不愉快,此刻见她跪在地上强烈反对着廖骆氏给他说的人,虽然他心里也不同意,但到底还是觉得她行为不妥当。 “好端端的说话跪着坐什么,还不快起来。” 见他语气有些不好,上官婉婉只能起身,却还是不松口,只说自己是为了骆府好。 “我已经听说你和廖芳菲还有你姑婆有了不愉快。”骆大将军叹了一口气,“只是,婉婉啊,那毕竟是你的姑婆,也是咱们家的亲戚,你不能用这种态度对待她们,你应该和你妹妹学学。” 骆初七? 上官婉婉心里顿时一片澄明,她豁然转头看向四平八稳坐着喝茶的骆初七,直到看到她嘴角勾着的那抹笑,才直到自己被她给算计着当枪使了。 骆大将军已经问了自己想问的,也知道了大家的态度,带着骆子辰就出去了,也不知道去干什么。 出了前院往后院去,骆初七心情显得很好,走过假山的时候还停下玩了片刻,上官婉婉一直默不作声跟着她,直到进了二门她才一把揪住了骆初七的手腕。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骆初七看到远处闪过一抹身影,眼睛微微晃动几下,歪着脑袋笑了笑,“我不懂姐姐在说什么。” “你故意让我说出那些话!” “什么话?” “你还装糊涂!”上官婉婉甩开骆初七的手,伸出手指指住她的鼻尖,“你怎么可能不介意?怎么可能?!你故意等着我出来说不同意廖骆氏塞人进骆府,你好在背后做好人!” 骆初七微微张开嘴巴,显得很诧异,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姐姐这话当真是……诛心呐,你刚才也听到了,我和爹爹说了,我不介意他续弦的,反倒是姐姐,我不懂你为何这样排斥。还说姑婆居心叵测,姐姐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说的话没什么问题,但上官婉婉就是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却又揪不出她的错处,只能气的咬紧了唇瓣,恶狠狠的丢下一句“你等着”就走开了。 远处那抹身影见上官婉婉走开了,她也忙轻手轻脚的走了,直到跑出去好远才从嘴里“啐”了一口,咬牙切齿骂着上官婉婉去了廖骆氏的小院子。 廖骆氏正坐着焦心,看到廖芳菲嘴里骂骂咧咧的就回来了,心里气不顺难免脸色就有些不好,“没规没矩,你表叔父已经回来了,你也注意些才是,这不是在咱们府上。” “祖母!”廖芳菲像团花云似得卷归来,“您猜我刚才听到了什么!” 廖芳菲喘了喘气接着说道:“本来我去找小七表姐玩,谁知道刚走到二门那里就看到上官婉婉抓着小七表姐的胳膊,恶狠狠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我好奇就躲着了。谁知道,我竟听到她说不会同意您塞人进骆府的,还说您居心叵测!” 一听这话,廖骆氏哪受得了,气的一巴掌拍到桌子上,“这个小蹄子!看老娘不去撕破了她的脸皮!!” 廖芳菲这时候倒有了急智了,忙拉住廖骆氏坐下,“祖母您不能去啊,这样撕破了脸皮反倒不好了,到时候表叔父要是真的顾念她正面拒绝了怎么办。好在小七姐姐说了,她是不反对的,咱们干脆就装这个糊涂,赶紧把这件事簇成了。” 来了京城之后她就不想回去了,把这件事簇成了她也有理由在这里长长久久的住下去了。 “不行,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廖骆氏拧了眉心,两个手焦急的搓来搓去的,“咱们装糊涂,你表叔父要是真心疼那个小蹄子,来回绝了我就不好了。” “那怎么办?”廖芳菲也着急了,坐在椅子上前后左右把上官婉婉骂了个遍,祖孙两个头对着头还是商量对策。 好一会儿过去,茶都喝了一壶廖骆氏才想了个主意,眼睛霎时亮的跟地沟里的老鼠似得。 骆初七回了自己的小院子,蹬了鞋子就歪到软塌上开始看书,还吩咐人把门关上,有人问只说吹了风,引得前阵子落水的寒意出来了,要休息休息。 她看书,翠荷就在她脚下脚踏上绣花样子,“小姐,您不是也不同意廖骆氏安排人进骆府吗,怎么不见您说呢。” 这个憨丫头,骆初七手里攥着书忽的一下拍到她脑袋上,“你小姐我可是那种笨蛋?我知晓上官婉婉必定是不同意的,也相信她会竭力的阻止,我何必多这一句嘴得罪姑婆呢。” 傻子也知道廖骆氏心里肯定盘算着什么事,所以,谁阻碍她簇成这件事谁就是她的敌人。 骆初七倒不是怕了廖骆氏,一个亲戚罢了她还真不怕,只是,这个烫手山芋交给上官婉婉处理,省了她的心不说,还能让廖骆氏记恨上上官婉婉,何乐而不为呢。 转眼到了送春,京城里早几日就忙活了起来,白天热热闹闹的还看不出什么,到了晚上才看出新鲜来。各式各样的扎成花朵儿的灯给挂的到处都是,河里还点了花灯摆放着,直把个京城照的笼在灯光里。 身处其中跟在仙境似得。 十宝巷里,一高一矮两个男子正缓缓踱步走着,走的近了听到其中那个矮个子的男子正压低了声音说话,“小……少爷,这天都黑了,咱们出来不大好吧?” 声音清脆,却是个姑娘家。 她身旁那个高挑秀雅的男子,一身袍服雪白,一尘不染,墨发束在玉冠里,狭长的一双凤眸含着点点星光,“翠荷,你再叫错,小心我今晚不让你回家。” 翠荷委屈的撇撇嘴,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两人且说且行,到了另外一个巷子穿插的路口,徒然掠过一抹黑影,一只炙热的手紧紧抓住了骆初七的手腕,没等她叫出声就被压到了墙上。 另外一边翠荷则被他扔出的石子点住了穴道,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紧接着,骆初七感觉到一把坚硬冰冷的利刃贴到了自己的后腰上,清冷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别挣扎。” 暗处的暗影卫正要动,却见骆初七做出一个不许动的手势出来,他们只能咬牙按兵不动。 第一百三十五章 倒霉的为什么总是骆初七 翠荷虽然不能动,但她心思是活络的,早急的眼圈都发红了,恨不能扑上去把那个歹人给打死了才好。 这已经不是骆初七第一次碰到这种事了,和上次比起来,这次她心境反倒很平静,“这位……大侠,我不会挣扎,我也不会大叫,你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是,希望你在事成之后放我离开,我们从此江湖不见。” 那个隐在黑暗里的人,她看不清楚他长什么样子,只能感觉到他身上迫人的气势,还有她后腰上那个坚韧的利刃。 “你不怕我杀了你吗。”男子刻意压低了声音,听起来有些可怕的沙哑。 但骆初七却不觉得害怕,反而笑了笑,“我相信大侠是一个很聪明的人,虽然你点住了我的丫……小厮,但你应该感觉的出来,在暗处还有我的人,但凡我出了什么事,你必定不会比现在更好脱身。” 神秘人沉默了片刻,“既然是这样,你大可以让他们把我抓住。” “不,我和你一样,希望这件事就像一个小石子一样,投入湖里就不见了,而不是搅个天翻地覆。”骆初七也压低了声音。 其实事实和她说的并不一样,她之所以不让暗影卫动,是觉得身前这个神秘人有些熟悉,那种熟悉并不是安心,而是忌惮,她直觉到暗影卫不要被眼前的人看到才好。 骆初七感觉到神秘人紧绷的情绪放松了不少,但她后腰上的利刃却还在,“配合我,届时我会放你走。” “好。” 骆初七忙应声,刚想问配合什么,就感觉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正逐渐的靠近,接着就是一群人出现在了巷子口,和骆初七注意他们一样,他们显然也注意到了骆初七和神秘人。 到这个时候骆初七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机立断摘了头上的玉冠。 她在明亮的灯光处,众人看到她头上的墨发像是瀑布一样倾泻而下,映着她白皙的小脸像是玉盘一样,那双狭长乌黑的眼眸更是带着点点的星光,让人不由屏住了呼吸。 包括这个黑衣人。 “你是不是傻瓜,我是女人你都看不出来吗?枉我这样喜欢你,一直暗示你,你怎么就是听不懂呢!”骆初七气急败坏的说道,眼圈泛红眼看就要哭出来,“我不许你娶其他人,你只能娶我,我要做你的妻子,这辈子,你的妻子就只能是我!” “……好。”微微动容的声音带着吞咽砂砾般的嘶哑。 “真的吗?”骆初七抽了抽鼻子,带着丝丝窃喜。 “真的。” 话音落地,骆初七伸长了胳膊抱住了他的脖颈,竟是喜极而泣。 那群人站在远处看了片刻,领头人挥了挥手,众人又朝着远处追逐而去。 待到人走了,骆初七豁然抽回自己的胳膊,脸上哪还有刚才似高兴又似凄苦的表情,震惊的宛若两个人,“你可以放开我了吧,我已经帮你把人给骗走了。” 神秘人默然收回自己的利刃,往后退了一步,更深的隐在暗影处,“你可以走了。” 骆初七。神秘人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 骆初七指了指翠荷,神秘人又扔了个石子过去,翠荷立时呜咽一声扑了过来,拉着骆初七前后左右的看,“小姐,您没事吧小姐?”如果不是怕把人又引回来,她都要尖叫出声了。 “没事没事,咱们走吧。” “等一下!”翠荷叫了一声,挡住那个神秘人的视线,帮她把头发拢好用玉冠带上,这才拉着骆初七几乎是落荒而逃。 那个神秘人就站在黑影里看着骆初七离开,许久才朝着远方皇宫掠去。 翠荷直跑出好远才停下,就这样还拉着骆初七不松手,紧张的一张小脸都白了,她哭丧着脸看向骆初七,哀求的说道:“下次咱别出来了,外边太危险了。” 骆初七不甚在意,左右看了看,“怕什么,那个人没有恶意的,诶,醉朝阁,咱们去吃点宵夜再去找地方。” “啊?还要找啊?少爷,咱们回去吧,明儿白日里出来找不行吗?”翠荷一张脸皱到了一起。 骆初七眨眨眼,“怕什么,有人保护咱们呢。” 翠荷哪会信这话,“方才那样都没人出来,哪有人护着咱们啊,就算是有人护着,他们也太菜了吧,从头到尾都没敢出来,我看也不是什么好护卫。” 暗处的三个暗影卫眼角抽搐了几下。 骆初七不知道的是,此时慕沉月也在醉朝阁。 暗影卫发现同伴的迹象,立刻进来通知他骆初七来了醉朝阁。 听到骆初七的名字,正捏着酒杯喝酒的裴行跟扎到屁股似得,整个人从凳子上弹了起来,“哪呢哪呢?” “回裴大人的话,马上就要上来了。”暗影卫知道裴行是太子相信的朋友,也不会对他有所隐瞒。 慕沉月放下茶盏,看着裴行眯了眼睛,“裴行,是我的错觉吗,你好像对骆初七很感兴趣。” “殿下,您的太子妃啊,我能不感兴趣吗。”裴行搓了搓手,“况且您说是她把眼线给安插进长公主府的,我这心里更是好奇了,咱们都做不到的事,能做到的女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两个眼睛一个鼻子。”慕沉月淡淡的说道,“还好奇吗?” “啊?”裴行眨眨眼,“还好奇的,殿下。” 谭明珏摇了摇头,默默的在心里替裴行念了句佛,果然,慕沉月垂下眼眸,手指慢条斯理在桌子上轻轻敲击了几下,“很好,看来你是很闲,西北正缺个人去统筹归拢得到的消息,明日你就去吧。” 西北那是什么地方?大烟王朝最苦寒的地方,常年都是冰天雪地的,去那里可真正是吃苦去的。 裴行一听哪还有心情对骆初七好奇,苦哈哈着一张脸哀嚎起来,“殿下!我一点都不闲啊,真的一点都不闲的,您别派我去西北啊,我们老裴家就我这一根独苗,我可不想折在西北那里啊!” 慕沉月唇角几不可见得的勾了勾,拂袖起身,“既然好奇,就跟着来吧。” 骆初七出门也是没看黄历,好死不死的就进了慕沉月隔壁的包间,点了自己想吃的菜就四平八稳的坐着了,没一会儿就有几个小厮进来,手脚麻利的摆了一桌子的吃食。 喷香的肉末烧饼,冒着热气的芸豆卷,内圈摆着滑嫩的熘鸡脯,并着荷包里脊、四大抓,最外圈放着妃子笑,干烧四宝鸡,木瓜雪蛤,白府海参烧的乳白浓稠,掀了盖子腾腾满盆琳琅的佛跳墙在桌子的最中间。 翠荷看的眼睛都直了,“少……少爷,咱们两个人吃不了这么多吧?” 骆初七招呼着翠荷坐下,一面尝菜味儿一面说话,“谁说咱们就两个人,味道不错,跟皇宫的御厨都有的一比了。” “得你这句夸赞,也不枉他们做这一遭菜了。” 低沉的男声从外间传来,不多时便进来三个锦衣玉袍的男子。 打头的是当今太子殿下慕沉月,照旧一身滚黑边红衣,金线纹绣着三爪金龙的广袖长袍,脚上踩着黑面赤金三爪金龙云履,骆初七睁大了眼眸,一脸吃惊看着他。 慕沉月心情很好的样子,弯着眉眼坐到她身边,看着一桌子菜肴点点头,“胃口真好。” 翠荷一听,登时闹了个大红脸,“殿……殿下,我们家小姐平日里吃的很少的,惯常就是半小碗米饭就顶饱了,是奴婢吃的多,是奴婢,还……还有等会儿有人来。” “噗……”裴行怎么忍都没忍住嗤笑出声,翠荷脸顿时红成了一块布。 骆初七这个时候才把视线放到跟着进来的两个男子身上,两人俱都是身姿高挑,背脊挺直。 一个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还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一件枣红云纹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长眉入鬓,双眸有神,一张面盘如玉石一般白皙,刚毅的嘴唇跟点了胭脂似得,端得是公子人如玉。 再看另外一个,身上气势不凡,一双眼眸清冷含着威仪,盯着你看的时候像是要把你看穿了;身上穿着却极简单,一袭青衫罩在身上,只在袖口、领口绣着片片青竹,整个人显得高雅异常,如绝世而立的隐士一般。 骆初七眨眨眼,又看向慕沉月,一副等着他介绍的样子。 慕沉月的眸光却定定的放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了一遍,“你这幅装扮,是要做什么。” “出来转转。”骆初七镇定回答,“对了,我与你说过的,我有要事,需得仔细找找要用的地方。” 裴行刚想上前说些什么,谭明珏却伸手格挡住他,上前冲着骆初七拱了拱手,“骆小姐。” “啊,你!”骆初七看到谭明珏的时候就觉得眼熟,这会儿见他拱手才想起来,“谭明珏!” 慕沉月顿时眯眼,“怎么,你们两人竟然认识吗?” 第一百三十六章 或有隐情 慕沉月这话说出来,骆初七没什么感觉,谭明珏却是背脊一凉,不着痕迹的往后退开一步,又朝着骆初七拱了拱手,“初次见到骆小姐,不知骆小姐是怎么认出在下的。” 他这话说的巧妙极了,几乎是有些着急的向慕沉月解释他是第一次见到骆初七,其实他心里也十分的奇怪。 和骆初七,他真是第一次见啊,以往从来不曾有过接触的,只听说骆府大小姐骄纵异常,在京城里向来是横行霸道的,还曾听闻骆初七对七王爷痴情一片,早晚是要做七王妃的,哪想到她居然被指婚给了太子。 别说慕沉月了,就连裴行都是一脸的古怪,捏着下巴端详谭明珏,“嗨我说,你真不简单啊,原来你竟然早就认识骆小姐了,你小子不厚道啊。” 说着还碰了碰他的肩膀,如果不是当成慕沉月的面,谭明珏是真想把他的嘴巴给塞上,顺便再把他的肩膀给卸下来,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骆初七抚了抚脑袋,顿时有些头疼,她怎么一时不察把谭明珏的名字给叫出来了? 之所以认出谭明珏,是因为上一世她在慕沉远那里知道了谭明珏的一些事,还远远的看过他几次,只不过两人从来没有接触罢了。 谭明珏,谭右相的小儿子,一个管着武事的相爷,谭右相府上的少爷们多都和武将有关,唯有这个小儿子,从小不喜武一心都扑在文上,后来更是连中三元,殿试中被皇帝亲点为状元。 京城里众人都说他是文曲星下凡,皇帝也十分的喜爱他,因着这喜爱,他把自己的公主,也就是慕沉远的妹妹梅月公主嫁给了他,现在想想,这其中一定不会少了慕沉远的功劳。 他被钦点为状元游街的时候,骆初七和闺中好友站在楼阁中远远的看了热闹。 无疑,他长的是极其好看的,穿上一身嫣红的状元服更衬得他眉目如画,街上有胆大的大姑娘小媳妇,嘴里叫着他的名字,手里的手帕子和荷包俱都往他身上扔过去,他骑着高头大马一直端着淡淡温和的笑脸,不见一点不耐。 后来便尚了公主,据说婚后两人关系相敬如宾。 梅月公主在出嫁之前向皇上表明,她既然嫁给了状元郎谭家,理应住在公婆家伺候公婆,公主府就不用另开了,她要做的是谭家媳,而不是依旧做皇家的公主。 皇帝对她的行径大加赞赏,直说有她七皇兄的风范,其实这也不过是变着法子的赞赏慕沉远罢了。 听说两人婚后生活的很和谐,相敬如宾,一直没有闹出什么大事出来。 骆初七今日才知道,这个谭明珏居然是太子的人,那么慕沉远把妹妹嫁给他的行为就太可疑了。 是让梅月公主监视他?还是警告他,亦或者说……慕沉远看中了谭明珏,想要拉拢他,不惜利用了自己的妹妹,这其中必定是有自己不知道的隐情。 这样想着,骆初七的眸光变得深远起来,看着谭明珏笑了,“谭公子说的没错,我与他确是第一次见面,只是历来听闻谭公子才望高雅,我不免有钦慕欣赏之心,曾经也远远见到过谭公子。” 话音落地,谭明珏蓦然睁大了那双幽黑眼眸,这远日无仇近日无怨的,骆小姐你怎么能说这话来坑害我! 果然,慕沉月眯起了眼睛,意味深长看向谭明珏,“原来是钦慕欣赏之心啊……” 他语气淡然悠长,听不出丝毫情绪。 谭明珏接触到他的目光,顿时便觉得一股子寒意从脚心直蹿到脑袋上,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后背出了一身的冷汗,天可怜见,他真是从没和这个骆小姐接触过啊,这是招谁惹谁了! 偏偏边上还有个不懂看人眼色的裴行,眨眨眼探了脑袋到他脸前,“怎么你脸色看起来这么难看,不舒服吗?” 抽着嘴角硬扯出个笑来,谭明珏不动声色又往后退开一步,“我很好,对了,裴行你不是说想要我哥哥送给我的那把宝剑,不如你这就随我回谭府去拿?” “真的?!”裴行的注意力这就被那宝剑给吸引走了,“何必那么麻烦呢,你使个人送到我府上就是了,谢了啊兄弟!” 谭明珏咬牙,裴尚书那样聪明的人怎么会生出这么笨的儿子来,不但笨还不懂看人眼色,“我这宝剑金贵的很,是我哥哥送给我的生日贺礼,你也知道,我一直都是挂在书房墙上的,这样的宝贝怎么能随便使人送给你,岂不玷污了?” 裴行豪迈的挥挥手,“没关系,我不在乎这些俗礼!” “我在乎!”谭明珏感觉自己脑门上的青筋在跳,“你想要我这宝剑,就要立时跟我回府。” “可是殿下……” 慕沉月似笑非笑睨一眼谭明珏,又看向裴行,“你随他去吧。” 直到上了马车,谭明珏才没忍住一巴掌拍到裴行的脑门上,“我见过笨的,就没见过你这样笨的!” 裴行呆了一下,撸袖子就上去招呼谭明珏,“好哇你,小爷长这么大还没被人打过脑袋呢,打了小爷还说小爷笨,今天不教训教训你,你就不知道小爷姓什么!” “姓裴。” “……谭明珏,你受死吧!” ………… 翠荷感觉自己受到了很大的煎熬,她想起身来伺候小姐和太子,但小姐却硬要她坐着一起吃饭。 桌子上明明是琳琅满目的佳肴美食,她却觉得自己犹如在吃断头饭一样,简直味如嚼蜡,翠荷欲哭无泪,和当朝太子殿下坐在同一个桌子上,她感觉自己的命都薄了好几分了。 骆初七显得很闲适,一面吃饭一面和慕沉月说话,“那个穿了一身贵气在身上的男子是谁?” 穿了一身贵气在身上? 慕沉月有片刻的怔楞,想想裴行历来的穿衣习惯,不由扯开嘴角笑了笑,这形容可真是贴切极了,“裴尚书的儿子,裴行。” 骆初七撇撇嘴,“有些笨。” “只是懒罢了。”慕沉月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懒得动脑子。你的事办的如何了,可有需要我的地方。” “应该不太需要,用到你的地方在往后呢。” “你可真不客气。” 放下筷子到桌上,骆初七抽出手帕慢悠悠擦擦嘴角,冲着慕沉月嫣然一笑,“我和你,自然不用客气。” 她穿着男装,越发衬得一双眼睛清明异常,竟让慕沉月心里生出一丝丝的痒意来,若不是外边有众多暗影卫,还有眼前这个睁着大眼睛的丫鬟,他感觉自己会上前把这个聪明又胆大的小丫头揽抱到怀里,好好的疼惜她一番。 慕沉月收回视线干咳了两声,“吃好了?我送你回府。” “我还有事要办,不能现在回府。”她计划中要去的地方还有好几处呢,怎么能现在回去。 “明日白天出来看,现在太晚了。”慕沉月起身,不容抗拒的拉住她的手腕,“现在必须回府,我不想刚才的事再发生一遍。” 骆初七顿时把所有的抗议都咽回到肚子里,看来那些暗影卫又大嘴巴的把刚才的事告诉慕沉月了,“亏我还想着他们没吃饭,给他们叫了一桌子的美酒佳肴,又背叛我!” 隐在外间暗处的三个暗影卫听到,顿时无语凝噎。 他们这公务简直太难做了,太子殿下问他们,他们难道还能不说吗?说了遭未来主母埋怨,不说又要遭自家主子惩罚,谁来救救他们这些夹在中间的人吧! 骆府的守卫和门房上的人看到太子马车的时候,还以为他是来拜访骆将军或是来看自家二小姐的,忙就迎了上来,准备让人进府去通知。 慕沉月从马车上下来,转身又把手伸进了马车里。 管家眨眨眼,看到一只匀称纤细的小手放到了慕沉月的手上,紧接着他就看到自家小姐从马车里出来了,他倒抽了一口冷气,居然还是穿着男装的! “二小姐!” 这是去干了什么啊?为什么二小姐出府去了他都不知道! 一身男装的翠荷紧跟着下来了,看到管家之后缩了缩脖子,在心里替自己念了一声佛。 慕沉月扫一眼呆若木鸡的管家,心里明白骆初七这是瞒着府上的人出来的,捏了捏她的小手说道:“是我把她叫出来的,骆将军可在府上?” 管家忙躬身回答:“将军的同僚邀将军去喝酒,将军带着少将军去了。” 骆初七松了一口气,想甩开慕沉月的手回府,但慕沉月的手却像是钳子似得纹丝不动,还威胁似得的把她往自己的怀里扯了扯,骆初七的力气自然不能和慕沉月比,几乎是撞到了他胸口上。 周围的人忙都状似不经意的转开了视线。 骆初七咬牙,压低了声音,“你要做什么!” 她圆瞪着眼睛,像一只龇牙咧嘴的小老虎,慕沉月眼眸中爬上温柔的笑意,一只手揽住她的腰肢,“卿卿过河拆桥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方才我还帮了卿卿。” 第一百三十七章 送春 慕沉月本身就长得天人之姿,以往一脸阴郁的时候生生把他的容貌压了几分,现下一眼的温柔笑意,便是骆初七也不由看的腿脚有些发软。 没事长得这样好看,又端着这样的笑脸,让人……怎么直视。 骆初七暗暗吸了一口气,压下胸腔里噗通乱跳的小鹿,“我可没有让你帮我,也没有想走你的桥,是你自己硬把我从你的桥上推过来的。” “即是如此,阿七就顺着这条桥走到底吧。”慕沉月一点点凑近到骆初七的眼前,紧紧盯着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像是要把自己的影子刻印到她的眼眸里,“走到你腿脚不便,也要接着往下走。” 感觉自己胸腔猛的窒住了,骆初七不知道她脸颊已经爬上淡淡的红晕,“太子殿下这是在跟我说,上了你的贼船就别想下来了吗,这样强买强卖,似乎不符合你的身份。” 闻言,慕沉月好似听闻了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一般,哈哈笑了两声,就这样豪迈的拉着骆初七的手一路进了骆府,轻车熟路的样子像在自己的东宫一样。 管家和翠荷远远跟在两人的身后,一路到了骆初七的院子。 慕沉月四平八稳坐到上座,眼看着翠荷手脚麻利的摆了一桌子的茶点果子,满意冲她和管家挥挥手。 管家本身就是个人精,这翠荷也是难得聪明了一回,两人忙就躬身福礼悄没声儿的就退出去了,一时之间屋子里只剩下骆初七和慕沉月两个人。 骆初七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哪根筋不对,坐在慕沉月旁边居然有些坐立难安,还不敢多看他,不但如此,胸口也不知怎么觉得有些憋得慌,有口气吐不出去又咽不下来。 “时候也……” “你来给我行针吧。” 慕沉月端起茶盏打断她的话,“我今日觉得身体有些不适,吃饭也没多大胃口。” 心里本来是着急要把慕沉月赶走的,一听说他身体似乎有些不舒服,骆初七顿时把心里那点别扭都扔到一边去了,几乎是有些急切的攀上了慕沉月的手腕,一面摸他的脉象一面问话,“是怎样的不适?突然之间还是缓缓有的症状?可觉得身体哪里有疼痛的感觉?” 见她这样着急,慕沉月弯了眉眼,眼底温柔的神色像春光一样倾泻而出,也不见他怎么动作的,只见他手一翻转就把骆初七匀称纤细的小手攥到了自己手心。 “你不用担心,不过是觉得有些微的不适,怕有什么不妥才想让你行针的。” 骆初七被攥住手,感觉到手上持续传来的温度有片刻的怔忪,纳纳的抬头一眼看到了慕沉月的眼睛里,那温柔几欲让人沉醉在里边,她恍惚之间竟然看到过去上一世的景象。 慕沉远也曾这样温柔的看着她,在月夜里对她许下了诺言,她就是沉醉在这样的眸光里,温柔的像春水一样把人包围着,只是她那时候不知道的是,慕沉远的温柔是装出来的,那样的深情都只是为了下套给她。 藏在温柔里的,是毒药。 她现在居然又有些…… 像是被针扎住指尖一样,骆初七仓皇的甩开慕沉月的手,“我头有些晕,可能是吹了风染了风寒,你还是先回去吧,以免过了病气给你。” 说完强硬的把慕沉月推出了内室,而后当着他的面哐当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慕沉月看着自己眼前紧闭的房门拧了眉心。 骆初七靠在门板上,盯着空无一人的内室,心里有个地方空空落落的难受,她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这一世她是为了赎罪来的,骆府满门都要靠她来守护,再不能像上一世一样了,慕沉月这个人就像深潭老井,她看不透,更有些害怕他像上一世的慕沉远一样,是为了利用她。 最让她害怕的是,她怕自己会重蹈覆辙。 坐到那个位置上的人,是会变得,她能相信慕沉月吗?皇家人的承诺,有信任的余地吗。 许久之后,内室的门缓缓打开,调整好情绪的骆初七站在门口一脸淡然,“翠荷,打水。” 见自家小姐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翠荷这才把悬着的心放到肚子里,“是小姐。” 同一时间,在骆府的一个小屋子里,珍珠凑在一个女人跟前低声说着什么,一面说一面用手在空中比划着,许久之后她才直了身子起来。 她跟前那个女人放下手里的绣样,“听你这么说来,这事发生的很突然,那个叫银柳的就那么留下了?” 珍珠点点头,“是呢姐姐,当时我也觉得奇怪,你说这银柳虽然木讷一些,但也不至于蠢笨不是,我总觉得那天晚上的事太过于凑巧了,怎么好端端的她就跑到那小子当值的院子里去哭了。我当时虽说有些怀疑,但也按到心里了,想着回来和你说这些事,没成想一直忙到现在才寻了空过来。” 那女人点点头,垂着眼眸思衬了片刻,“这样,你寻个合适的机会,在上官婉婉跟前旁敲侧击几句,只说银柳那丫鬟可惜了,头儿才被骆初七带进了府,没几天就到了长公主府上,再有这么些事,不知道的还当是骆初七专门往长公主府上送的呢。” “是。” ………… 转眼到了送春的正日子。 大街小巷张灯结彩,到了傍晚的时候挤了满大街的人,大人小孩一个个都是一脸的喜庆看花灯,把个京城闹的跟元宵节似得。 此刻最热闹的,却是十方街上一个露天的戏台子。 搭的半人高的戏台子铺了嫣红的毯子,四面的架子高高悬挂着,上边挂着五颜六色的彩绳。 从后台走上来个拿着锣的年轻后生,身上穿的整整齐齐,站到人前先躬身问了好,“今日在开戏之前,有个好事要说给大家听。”在得了众人的询问声后,那人接着说道:“现有一东家,要寻懂得奇门遁甲之术又懂画图建造的人,只需帮这位东家设计出一座楼,便愿意奉上黄金千两。” 乍一听这数目,翠荷惊的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小……小姐,黄金千两?!” 后生嘴里说的东家正是此刻,坐在戏台对面茶楼上的骆初七。 她抿了一口茶瞪一眼翠荷,“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不过是黄金千两罢了,赶紧把你张大的嘴巴收起来。”见翠荷乖巧的收了脸上的震惊,骆初七这才露出满意的神色,“别说是黄金千两了,便是万两也成,反正又不是我出钱。” 远在千里之外的叶临渊忽的打了个喷嚏,“奇怪,难道是有人想我了?” 骆初七不知道的是,慕沉月也早早就到了十方街,就坐在她隔壁和裴行、谭明珏同坐着喝茶,就等着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裴行也就算了,谭明珏不敢小瞧了骆初七,听得她要找会奇门遁甲的人,心里更是疑惑,“殿下,骆小姐可有说过,她找会奇门遁甲的人做什么使。” 慕沉月静静看着那个拿着锣的后生,眸光淡然看不出情绪,“从未提起,只知道她要招人。” 他心里也是好奇,她找会奇门遁甲的人做什么用。 那边翠荷问出了他们心里的疑惑,“小姐,您要找会画图建造的人奴婢知道,是为了做生意,可为何还要会奇门遁甲的人呢?” 骆初七以手肘支桌托住了下巴,笑的自信神秘,“为了给自己准备武器。” 在打算和叶临渊合伙做生意的时候,骆初七心里就已经有了成算,跟着他会有大把大把的银子进口袋这是毋庸置疑的,同时她还要在创立自己的势力,这势力不能是明面上的,但却要有大用处。 越是鱼龙混杂的地方,消息越是流动的快,她要建造的南城,是收集各种情报的场所,手里把握着所有能用的人的命脉和死穴,她就能牢牢的把那些人抓在手心里,让他们成为她的势力。 这一招无疑是冒险的,总有人怀疑到她建造的南城,到时候不乏会有些有权利的人想要毁了南城,这也就是为何她要找会奇门遁甲的人。 一是为了可以和别人对抗,二则是给她准备后路。 叶临渊的目的,是把南城打造成京城最重要繁华的地段,她不怀疑他会不会做到,所以,她要把南城整个抓在手里,这京城就没有几个人能够威胁到她,便是当今皇上,也要费一番周折。 同一时间的骆府。 许久没有出现的慕沉远出现在了上官婉婉的屋子里,两人视线甫一对视,上官婉婉眼圈就先红了,“远哥哥,你已经好久没来看过我了,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她身上穿着居家轻薄的外衫,通透的绢纱隐隐约约能看到她莹白的玉臂,胸前嫣红裹胸直晃眼睛,温婉秀丽的五官拧在一起,端得是楚楚可怜。 慕沉远只觉一阵心疼,阔步上前一把将她揽抱到了自己的怀里,“你说什么傻话,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只是最近有些忙罢了,这不是来看你了吗。” 第一百三十八章 无妄?! 两人也有好一阵子没有碰面了,上官婉婉本来是有些担心的,女人都是很敏感的,慕沉远对她态度的转变她也不是没有感觉到,更何况还是和骆初七有牵扯。 见他又是往常那样的眸光看着自己,她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到了地上。 “远哥哥还说呢,你要是还喜欢婉婉,怎么会忍心这么久不来看婉婉。”上官婉婉在慕沉远的怀里垂下脑袋,一脸的泫然欲泣,“这些日子,你可知道婉婉是怎么过来的,又被人欺辱到何种境地。” 慕沉远叹了一口气,更紧的把她懒抱到了自己的怀里,把她的脑袋贴到了自己的胸口,“知道,本王都知道的,是不是骆初七那个……女人又欺负你了?” 上官婉婉没有看到,慕沉远在提起骆初七时候复杂的表情,她抽了抽鼻子,“远哥哥也知道,她以前那样喜欢你,因为你不喜欢她和我在一起,她心里是怨恨我的,要不然也不会划花了我的脸。”说着,她伸手摸了摸已经不见疤痕的莹白脸庞,“她恨不得亲手杀了我。” 拧了眉心,慕沉远目光不由看向骆初七院子的方向。 是啊,以前那样喜欢他,现下和他对上的时候却总是一脸的厌烦,难道真的是喜欢上慕沉月了?还是说,以前的样子都是她故意装出来的。 “婉婉放心,这样的日子你不会过太久的。” 这话听起来更像是在许什么诺言,上官婉婉先是呆了一下,而后就是惊喜,“远哥哥!” 慕沉远微微松开胳膊,垂下脑袋看向怀里的小脸,“你早就是本王的人了,本王怎么会允许别人这样欺负你,你放心,你现在吃的苦,本王日后都会替你讨回来。” “远哥哥……”上官婉婉颤着声音更紧的搂抱住了慕沉远的腰肢,“婉婉不觉得苦,只要远哥哥知道,婉婉现在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远哥哥就好了。远哥哥的抱负我知道的,我之所以执意回到骆府,也是为了能让骆府成为你以后的助力,只要是为了远哥哥,我不会觉得苦。” 话音落地,慕沉远不可谓不动容,前些日子因为骆初七生出的情绪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动情的叫了一声“婉婉”,长臂一伸把她整个人都抱了起来,大步朝着内室走去。 纱幔被放下,珍珠带着几个小丫鬟俏生生的避开了,有的去烧热水,有的则去准备茶果点心。 一时之间,院子里静悄悄的什么人都没有了,连慕沉远的护卫也避开了。 就在这个当头,廖芳菲却带着海棠过来了。 “你说的是真的?”她一面疾走一面问跟在身边的海棠。 海棠眨眨那双亮晶晶的眼,冲着她点点头,“是呢小姐,奴婢想着您喜欢吃新鲜的牛乳酥酪,就亲自去大厨房想着催一催,谁知道远远的看到个公子过去了,那样好看的男子奴婢可没见过,所以就问了别人,这才知道那是七王爷。” 廖芳菲那双眼睛顿时亮成了老鼠眼,伸手抚了抚自己的鬓角,又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我瞧着可还好?”见海棠点头,这才一脸志在必得的朝着上官婉婉的院子里去了。 说来也巧,她踏进院子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所以也没人拦着她。 这廖芳菲还奇怪怎么没人伺候,内室的门还紧紧闭着,走的近了才听到里边传出来的动静。 是上官婉婉辗转的娇吟声伴着男人低沉的闷哼声。 虽说她是个云英未嫁的姑娘,但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登时闹了个大红脸,又是羞臊又是生气,抬脚就想往门板子上踹,幸而被眼疾手快的海棠给拦住了。 她压低了声音扯开了廖芳菲,“小姐,万万不可,那可是王爷,咱们惹不起。” 廖芳菲心里的羞臊已经不见,余下的只有气闷,像是被人枪了男人似得,眼睛瞪的牛眼似得,“这个不要脸的小蹄子,青天白日的,居然在家里就……难道要看她做这样没羞没臊的事吗!” 出了院子海棠才敢放大了声音,“小姐您想啊,大小姐本来就看您不顺眼,若是她趁机在七王爷身边煽风点火的岂不是吃亏了?我知道小姐是不愿看她做出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既是这样,不如把这件事和老太太说了,让老太太定夺。” 虽说很没把上官婉婉放到眼里,但廖芳菲有时候也没那么笨,越想越觉得海棠说的有道理,转头就马不停蹄去找廖骆氏了。 廖骆氏是活了一辈子的老人精了,虽说脑子不大灵活吧,但一双眼睛毒的很,早就看出来自家孙女对七王爷有意思了,她也很看好这件事。 一听上官婉婉居然早就爬到七王爷床上去了,心里又是气又是恼,一巴掌拍到桌子上,震得桌面上茶盏里的茶水都溅出来了。 “简直是伤风败俗!早看出她不是什么正经姑娘家了!!” 廖芳菲心里怒气还未消,也跟着添油加醋,“就是,祖母,您是不知道,那一院子的人都被她给赶走了,孙女这才撞进去了,声音喊的真是……孙女都没脸说了,要不是海棠这丫头聪明,知道我要是坏了他们的事会被七王爷责罚,孙女已经忍不住要踹门进去了。” 廖骆氏赞赏的睨了一眼海棠,“你这丫头是个聪明的,很好,小姐有时候冲动你就是要拦着的,放心,不会亏待了你的。”安抚完了海棠,她又让人去问了骆将军现在何处,不多会儿那人回来说是骆将军带着骆子辰出去应酬了。 有了海棠的话在先,廖骆氏也知道这个时候反而不能莽撞了,耐心直等骆将军回来再去告状。 可怜那边上官婉婉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事被廖芳菲给撞破了,还兀自在七王爷怀里辗转承恩,本来她也不是这么没防备的人,不过是因为好一阵子被慕沉远冷着,心里焦急了,唯恐慕沉远对她失去了兴味。 骆府发生了这件事,骆初七不多会儿就收到消息,她出门之前特意留了一个暗影卫在家里,慕沉远甫一进骆府,他就遥遥跟上去了,发生了什么事他全部都看在了眼里。 听完事情的原委,骆初七的反应不过是挑挑眉毛,“你回去找个机会告诉海棠,要稳住廖骆氏和廖芳菲,还要让她们保持住现在的怒气,这才好原原本本的把事情转告给我爹。” 暗影卫垂首应是。 却说那个拿着锣的年轻后生,在说了条件之后,很多人都是跃跃欲试的表情,但却没一个人敢上前应一声的。 翠荷在窗边看的干着急,“小姐,您这条件是不是太苛刻了,我瞧着根本没人敢上前应的啊。” 骆初七扫一眼人群,笑了笑,“再等等,这事急不得的,老天若是帮我,自然会派这么个人来的。”既然都让她重生了,自然是帮着她的。 似乎是为了验证她的话,果然人群中有人高喊了一声“我接了。” 骆初七眼睛一亮,“这不,来了。” 翠荷忙探了身子去看,骆初七也起身走到了窗边。 熙熙攘攘的人群,本来都在低声讨论着这丰厚的报酬会落到什么人手里,这一声“我接了”如闷雷炸在人群里,大家不由就让开了一跳路,纷纷看向发声的那个人。 是个带着面具穿一身鸦青色长衫带面具的男子,银色半面的面具在阳光下闪过一抹冷光,他抬脚阔步走到戏台前,两手置于身前看向戏台上那个年轻的后生。 “不知道东家在哪里。” 那年轻后生楞了一下,忙冲着他比了个请的手势,“请随我来。” 众人眼睁睁看着那个男人,大刀阔斧随着那个年轻后生走了,犹如看着千两的黄金飞了似得。 骆初七眨眨眼,“走吧,去跟那个人见见。” 她正要转身下楼去见那个带着面具的怪男人,眼睛一扫,却看到街角有个熟悉的身影,那张让月亮都黯然失色的俊秀面庞,不是庞楚云又是谁。 骆初七拧眉。 他在这里做什么? 庞楚云手里提着个酒壶,眼睛转也不转的看向一个方向,骆初七顺着他的眸光看过去,正正看到那个面具男的背影。 心里爬上一丝怪异的感觉,骆初七低声唤了翠荷的名字,“看到庞楚云没有。”她冲着他的方向指了指,吩咐翠荷道:“你去把他给我叫来,就叫到我和人家约定了的地方。” 那个年轻的后生把人带到一个僻静的院子里,见到骆初七,得了赏钱之后就退出去了。 骆初七坐在上首,冲着那个带着面具的男人笑了笑,“不必着急,你随我等个人。” 面具男没说话,而是沉默的点点头。 不多会儿,翠荷便带着庞楚云进来了。 “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骆初七看向那个带着面具的男人,“可认识正进来的先生?” 面具男闻言扫了一眼庞楚云,“在下无妄。” 骆初七手里的茶具应声而落。 第一百三十九章 此人非彼人 无妄这个名字就像一把冰冷的匕首,划开了骆初七淡然的面庞。 她一双凤眸微微睁大,眼底满是惊惧,“你说你叫无妄?!” 面具男扫了一眼地上碎成渣的青瓷茶盏,因为带着面具,所以看不出他脸上是怎样的表情,但他身姿显得淡然闲适,不见一丝的紧张和不安。 “看小姐这个反应,难道曾经在哪里听过我的名字?” 是装的吗? 骆初七起身几步走到他跟前,眼睛定定看向面具遮盖下的那双乌黑眼眸,“你不认识我?” 那个受了皇后的命令把她绑架到皇宫的黑衣人,也叫无妄,这个名字并不算普通,两个同在京城同名同姓的人,是巧合还是本来就是一个人。 面具男依言上下打量骆初七,好一会儿才说道:“恕在下眼拙,实在想不出曾经在哪里见过小姐。” 庞楚云就在这个时候撩袍子踏了进来,嘴里叽叽咕咕说道:“哎呀呀,真是巧呢,没想到出来随便逛个街买个酒都能碰到骆二小姐,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啊。瞧瞧,我说什么来着,咱俩是很有缘分的吧,当初还是我救的你呢。” 说了好一通话,他似是才发现这屋子里,除了骆初七还有另外一个陌生的人,“咦,这位带着面具的是……?” 面具男冲着庞楚云拱拱手,“无妄。” 庞楚云照着他的样子回了一礼,“庞楚玉,幸会。” 骆初七眯眼,总觉得眼前两个人身上有着某种她看不见的联系,但现在对她来说,更重要的是弄清楚眼前这个人是不是曾经绑过自己的那个人,“无妄,你把面具摘了。” 带着面具的无妄沉默了片刻,“不是在下不愿意配合,实在是不方便摘下面具。” 他的推辞更让骆初七怀疑,“既然你要接我的生意,那以后我就是你的东家,总不至于我连自己的人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吧。” “确实不方便。” “如果我坚持呢?”骆初七死死盯着无妄。 翠荷虽然不知道自家小姐要做什么,但还是自觉的站在了骆初七这边,“看一眼又不会少一块肉,小姐要看你摘了面具让看一眼就是。” 庞楚云也跟着帮腔,“是啊是啊,你一个大老爷们的,还怕小姑娘看你长什么样子不成,快摘了面具。” 无妄叹了一口气,“好吧,小姐坚持要看,那便给小姐看,只是希望小姐在看过在下的长相之后,不要嫌弃在下才是。” 说完,他径直摘掉了脸上的面具,屋子里顿时一静。 不是他…… 骆初七不自觉屏住了呼吸,虽说当时那个无妄蒙着脸,但她看到的是一双澄明的眼睛还有干净饱满的脑门,绝对不是眼前这张恐怖布满烧伤疤痕的脸。 翠荷发出一声急促的“啊”声,而后便被吓的慌忙转开了自己的视线。 无妄似乎已经习惯了面对这种反应,不过扯扯嘴角就把面具又带回到脸上了,“这下,小姐可以确定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无妄了吧。” “无意冒犯,只是那个人对我来说有很大的威胁,所以才非要看看你的脸不可。”骆初七抚了抚鬓角,身子松软的坐到上首,冲着无妄了庞楚云微微抬起胳膊,姿态随意却透着不容忽视的贵气,“坐吧” 见两人都坐好了,骆初七这才开门见山的说道:“庞先生,你和无妄认识吗。” 她没有用疑问,更像是已经确定他们两人认识。 庞楚云诧异的看一眼无妄,继而摇摇头,“我怎么会认识这位先生,第一次见面,骆二小姐怎么会有这么一问。” “哦?”骆初七淡然开口,“那怎么方才看到先生一直盯着无妄的背影,那表情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端详一个不认识的人,倒像是目送一个熟识的人离开一般。” 闻言,无妄也转头看向庞楚云,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碰撞到一起,而后又快速的分开。 无妄也说道:“不认识。” 两人都一口咬定了不认识,骆初七也不好说什么,笑了笑就把话题给扯开了,“既然无妄先生接了我的生意,我就把丑话说在前头,铺张浪费我无所谓,只一条,要遵守我的规矩,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让你在建筑里花了什么功夫。” 无妄郑重说道:“骆二小姐放心,我知道规矩。” “好。”骆初七点点头,“你先把整体的图纸给画出来,到时候我再告诉你要往里添什么东西,你画好图纸之后就使人送到……”说道这里她才想起,这个无妄大概是进不了将军府的。 眼睛一扫,正看到庞楚云在一旁百无聊赖的把玩着茶盏,骆初七一笑,“你和庞先生熟悉熟悉,到时候就送到庞先生府上。” 说完,骆初七带着翠荷便离开了,院子里上上下下的暗影卫也跟着离开了。 过了好一会儿,无妄揭开了脸上的面具,手随意的在脸上抹了几下,一张人皮面具就被拽下躺在了他手心里,再看无妄,面容俊秀异常,和庞楚云长的一模一样。 庞楚云看着他的动作,微微拧了眉心,“你太大胆了,顶用无妄的名号,就不怕被发现吗。” “反正他已经死在我手里,怕什么。”庞楚玉笑笑,捏了捏手里的面具,“当时杀了他可是哥哥你的命令啊。” 沉默片刻,庞楚云目光清冷看向庞楚玉,“你想做什么。” “你说我想做什么,自然是顶替无妄,执行皇后娘娘给的任务。”庞楚玉夸张的拧起了五官,“你还没老就记性不好了吗,我说过的,你我二人目的虽然一样,走的路却截然不同,你要把她捧到天上去,我却是要摔死她。” “我也说过,你做不到的,她命格贵不可言,现在皇宫里的皇后也奈何不了她。” “那就走着瞧。” 匆忙回了骆府,骆初七总算赶在了骆将军的前头。 她松了一口气,把丁香叫到了自己的屋子,“你去找海棠,让她透几句话给廖芳菲。就说上官婉婉是七王爷亲自带到骆府认亲的,据说当时的架势是骆将军不认下上官婉婉不行,大有按头喝水的意思在,这上官婉婉早不认晚不认的,却在我及笄礼之后认回骆府,怕是要拦一拦我的亲事。七王爷的筹谋也透一两句给廖芳菲听。话不必说的太明白,模模糊糊带着点猜测的意思最好。” 说完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对了,还有一件事也要让廖芳菲知道,那次在船上,骆府的人撞破了七王爷和上官婉婉的事,虽说这件事给压下来了。但我爹当时的意思是想要七王爷娶上官婉婉,七王爷不同意几乎和我们撕破了脸。”骆初七唇角一勾,“要让廖芳菲清清楚楚的知道,七王爷现在不愿意娶上官婉婉,至于理由……我想我那个姑婆总不至于猜不到。” 说完,骆初七挥了挥手,“去吧,悄悄的,别让别人发现你和还挺接触了。” 丁香肃着脸应了一声是,脚步轻盈出了屋子。 翠荷这才敢上前给骆初七倒茶,“小姐,好端端的说这些话给廖芳菲做什么?她一个做表小姐的,也管不了上官婉婉不是,再说,我觉得表小姐脑子有些直呢。” 骆初七笑笑,“这话可不是说给她听的,而是让她传达给我那个姑婆的,我那个姑婆虽说有些冲动,但也是活了一辈子的人精,直愣愣的去找她说了难免引她怀疑。咱们府上现在也没个长辈,既然送上门一个给我做刀使,不用白不用,这次有好戏看了。” 翠荷点了点头,还是有些不明白,“小姐,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将军您心里的想法呢?我都看出婉婉小姐不是个好姑娘呢。” “因为愧疚。”骆初七微微眯了眼睛,“上官婉婉在我爹的心里埋了很深的愧疚,我爹对她好不止是因为她,而是因为那个等了他一辈子的女人。你还记得第一天认回她的时候我爹强硬的态度吗?她在我爹心里本身就处于弱势的地位,我若是再去针对她,只会让我爹更加的对她歉疚,这不是就得不偿失了吗。” 所以,她想要拔除上官婉婉这根毒瘤,用硬的是不行的,更不能在明面上针对她,只能一点点撕开她的真面目给所有人看。 她不是很得意慕沉远这个靠山吗? 那她就摇摇这个靠山。 也就一顿饭的功夫,廖芳菲就从海棠那里听完了这一席的话,当下哪还忍得住,又去找廖骆氏了,只是这次不同的是,她怒火中还带了点隐隐暗藏的雀跃。 “祖母,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廖芳菲冲进卧室,眼睛亮晶晶的扑到了廖骆氏跟前,“我就知道,七王爷怎么会看上那个上不得台面的野丫头,原来是因为表叔父,因为骆府!祖母,当初上官婉婉回骆府,是七王爷亲自带来的,据说态度还有些强硬,您想想七王爷的身份,再想想他会有怎样的宏图壮志您就明白了!” 第一百四十章 江府设宴 廖芳菲眼睛亮的如同天上的星辰,她更近的贴向廖骆氏,接着说道:“先不说上官婉婉是不是表叔父的亲生女儿,只说她和七王爷的关系,咱们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委身与七王爷的,但很大可能是在回骆府之前。既是这样,上官婉婉早晚是要进七王爷府的,那他把上官婉婉送回来,意义就很深远了。” 垂着脑袋站在一边的海棠暗松了一口气,不枉费她刚才费尽口舌点拨她,她总算这会儿聪明了一点。 廖骆氏拧了眉毛,“是不是你想多了,也许是七王爷很看重她,有心想给她个高一点的位分,所以才把她送回骆府呢?毕竟她若是个孤女跟了七王爷,那顶多也就是个妾,或者侍妾。可若是骆府的大小姐,那便是做侧妃也有可能了。” 尽管她心里很不希望是这个原因,却也不是不可能。 “还有一件事呢祖母!”廖芳菲脸上的兴奋再也掩盖不住,嘴角大大的咧开了,“有一次她晚上出去和七王爷约会,凑巧了当晚骆府出了点事,护卫们发现她不见了,把满京城翻了个遍,终于在船上找到她了,您猜怎么着!她赤身裸体的和七王爷在船上……当时被好多人都看去身子了,她还投了湖。表叔父心疼她,想让七王爷娶她,七王爷却不同意,还几乎和骆府撕破了脸。” 听完她的话,廖骆氏也是一脸的兴奋,“那这么说来,七王爷就不是真的想要娶上官婉婉了,芳菲你说的对,七王爷这样位高权重的人是有大图谋的,他需要的,一定是骆府,不,是你表叔父手里的权利。” 祖孙两人对视一眼,彼此露出心照不宣的笑。 “咱们这次来京城就是为了给我表叔父说亲,到时候雪慧小姨嫁给了表叔父,这骆府不也是咱们的囊中物,偌大的骆府就是您说了算,我就比上官婉婉更加有地位!” 廖芳菲两手合十,一脸的憧憬,“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和七王爷亲近了?” 这一番话直说的廖骆氏心痒难耐,恨不能马上把骆府收在掌心中,再立刻把自家孙女捧到七王爷跟前才好,“真是老天给的好运啊!这不就是老天要让我孙女去做王妃吗!” 光是听到王妃这两个字,廖芳菲都感觉自己飘飘欲仙了,她一脸急切拉住了廖骆氏的手,“祖母,雪慧小姨什么时候到啊?您不是给她去信让她立刻来京城吗。” 廖骆氏算了算时间,“她是走陆路的,比水路要慢一些,你耐心些,也就这些日子就到了。” 海棠快速的扫了一眼廖骆氏,而后又垂下了眼眸。 ………… “哦?”骆初七听了丁香的回话,啼笑皆非放下茶盏,“我说她们祖孙俩这阵子怎么这么安分呢,原来是已经有了行动了。应该是见过爹之后就去的信,算算从廖氏家里到京城的距离,若是心急赶来,没多少日子就要到了。” 翠荷见自家小姐还有心思笑,急的一张脸都白了,“小姐,怎么办啊?将军是最注重孝道的一个人,到时候姑太太迫的紧了,将军说不定就真的同意了。若是诚心诚意簇成的好姻缘也就罢了,姑太太这却是包藏祸心呐!真把那个什么雪慧的给娶回来,骆府往后可就没安生的日子可以过了。” 骆初七不置可否的挑挑眉毛,“慌什么,便是急就能把事情给急好吗?我早已经有了打算了,只是没想到我这个好姑婆居然这么着急,竟让那人直接来了,既是如此,我也要早做打算了。” “小姐……”翠荷委屈的撅了噘嘴。 “知道你是一片忠心。”骆初七睨她一眼,“就是脑子有些太实诚了。” 翠荷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又扁住了嘴。 “灵溪。”没再管翠荷,骆初七冲着内室叫了一声,一个纤细的身影踩着她的话音走了出来,默不作声立在了骆初七跟前。 骆初七起身走至书桌跟前,拿了笔撩衣袖写了几句话,叠好之后递给了拓跋灵溪,“你套个马车去张左相府上,递了帖子见一见沐夫人,她自然知道你是我的人,你在那里等着她把信看完,让她回个信给我。” 灵溪应了之后脚步轻快走了出去。 翠荷不解,“小姐,您是想让沐夫人帮您吗,这和沐夫人又有什么关系?” “笨丫头。”骆初七说道:“人的交际圈是不同的,我是云英未嫁的小姐,交往的自然也都是些待字闺中的小姐,既然我想给骆府找个女主人,就要从太太圈子里托人。我认识的那些太太里,愿意实打实的好好给骆府挑个女主人的,唯有沐夫人了。我算是她的救命恩人,也可看看她是不是有和我走近些的意思。” 也好为以后做打算。 却说沐夫人看了信之后,很爽快的就把这件事给应了,“来回写信怪麻烦的,我回个口信儿就是了。你回去告诉你们家小姐,这件事我放在心上了,必定是最近头一等的大事。也请她放心,我活了大半辈子,看人的眼光还是很准的,必定会好好的挑,到时候再行通知她。” 拓跋灵溪走后,沐夫人拿着信进了内室。 临窗站着个背着手的男子,听到她的脚步声转头看过来,是个一身正气的英朗中年男人。 “还当她会亲自过来呢,我还想着瞧瞧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沐夫人嗔怪的睨他一眼,“瞧你说的,人家可是个姑娘家,怎好为了这件事亲自登门的?总归她是信任我的,所以才敢写信给我托了我办这件事。真是可怜见的,还未出嫁就要掌家管这些事,家里还有些个乌七八糟的人。” 沐易摇头笑笑,“你啊,就是心太软了,看谁都是可怜的。” 两人坐下后,沐夫人把手中的信递了过去,“都说女子字迹娟秀无力,我瞧着这骆二小姐的字迹却很有风骨,对了,我与你说的那件事你查的怎么样?自打骆二小姐提醒我之后,我这心里就一直不踏实。” “陈年的事了,不好查。”沐易叹了一口气,眼睛盯着信纸上方方正正的字体,“不过,却是能想明白,虽说我只是一个镇守的百户,但却是张左相的妹婿,或许是跟姐夫有关呢?这都是说不准的事,一时半会儿也没头绪。但是你放心,我一定会查出来的,对你下手,这便是要我的命,我不会放过那个人的。” 沐夫人抿嘴一笑,尽管已经中年迟暮,眼眸却透出少女般的光彩,“都这个年纪了,还说这种话。如果实在查不出来,不如我去问问骆二小姐?” 沐易拧眉,“问她做什么,一个小姑娘家的,知道什么。” “你可别小巧了这个骆二小姐,她厉害着呢,我说的可不是医术。”沐夫人不自觉挺直了脊梁,“虽说是个小姑娘,气度却不凡,通身做派比皇宫里的皇后都……”说着比了个手势,大概意思就是骆初七比皇后更有气质。 能让自家夫人这么夸奖,这辈子还是头一次,沐易不由有些好奇这个骆初七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同一时间的江府。 江明月提着个食盒进了江涵的书房。 “父亲,我有一件事要和您商量。”她一面把食盒里的点心往外拿一面看江涵的神色,见他没有吭声她才接着往下说道:“咱们江府从来没有办过什么宴会,我想这几日办个宴会,下帖子请京城里所有有头有脸的人参加。” 江涵从书中抬头,那张威严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审视,“你想做什么。” 江明月眼中爬上一丝冷意,“我只是想让太子殿下看清楚那个女人的真面目。” 沉默了片刻,江涵挥了挥手,“你去吧,不要做的太过了,那毕竟是皇上赐的婚。” “是。” 骆将军回到骆府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他喝的脸颊通红,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和他相比,骆子辰简直不能再正常。 刚坐到自己屋子里,就有人通报说是廖骆氏来了。 骆子辰扫一眼骆将军,见他没有什么反应,这才冲着小厮挥手,“知道了,快请进来吧。” 廖骆氏进来后,骆子辰冲她长揖,“姑婆。” “行了行了,咱们一家子就别讲究这些虚礼了。”廖骆氏看也不看骆子辰,倾过身子凑近了骆将军,“我知晓你忙,忙着公务、忙着和同僚应酬,但你也不能忽视家里的孩子啊,可怜年纪轻轻却被欺侮成这个样子。” 骆将军眨眨眼,感觉自己脑子里是一团浆糊,“姑母,你在说什么?什么年纪轻轻却被欺侮成这个样子?难不成是我不在家,有人欺负了小七不成?放肆!!谁这么大胆,老子的女儿都敢欺负!” 廖骆氏心里撇嘴,面上却摆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你这个糊涂东西,你忘记你还有另外一个女儿了吗?今日芳菲去找她玩,正听见她屋子里怪声音,后来一问才知道是七王爷在她屋子里。” 第一百四十一章 调虎离山 廖骆氏话没说完,骆将军一张脸已经黑了,本身就喝了酒有些微醺,脑袋不清不楚的一掌拍到了桌子上,“慕沉远这是当我们骆家没人了吗?!子辰套马,老子这就去他府上问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上次的事被你们拦下了,这次非要弄个明白不可!他要是不娶婉婉,老子就打断他的腿!” 骆子辰顿时有些着急,“父亲!” 骆将军是个什么脾气,他清楚的很,这会儿还因为酒气上涌迷迷糊糊的,真让他去了七王爷府就要出事了。 他正想着要怎么安抚骆将军,廖骆氏就已经起身按住了他的肩膀,“糊涂!那可是皇上的儿子,岂是你说打就能打的?我私下里和你说这件事,也是不想引起大家的注意,你大张旗鼓的去找七王爷,到时候把这件事摆到明面上,还怎么收场?你是想让婉婉立时去死了吗?!” 到底是活了几十年的人精,一席话说的骆将军顿时没了冲动,泄气的坐回到椅子上,“那怎么办?难不成就把这件事给压下了,当做不知道吗?骆家丢不起这个脸!” 廖骆氏眼里划过一抹不耐,还是耐着性子说道:“现在压下这件事,也是为了婉婉好,七王爷若是真想娶婉婉,还用得着你去逼?那是皇子,你即便是逼了又有何用,我看不如先稳住婉婉,你找个机会拿了七王爷的把柄错处,到时候再好好的和他商量商量,实在不行,还有皇上呢。” “不行!”廖骆氏话还没说完就被骆将军给打断了,“京城里本来就风言风语的,皇上未必不知道,只怕到时候皇上给的路不是让婉婉嫁给慕沉远,而是让她自尽全了名声!” 当今皇上是什么人,骆将军比任何人都清楚。 “这件事一时也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咱们还是要从长计议,你可不能着急冲动了。”廖骆氏嗔怪的睨了一眼骆将军,“但却不能让婉婉那个傻孩子再这样行事了,哎,还是怪这个家没有个正经的主母教导,这才使得整个骆府乱糟糟的。你个大老爷们也不好管后院的事,又时常在外的,可怜了这俩孩子。” 说着,她那双眼睛贼兮兮的盯着骆将军,就等着看他会不会有所松动。 本来骆将军确实没有想过再续弦的,此刻发生了这样的事,他心里说没有想法是不可能的,脑子里不由想起了骆初七说过的话。 难不成,他真要背弃了当初的誓言? 廖骆氏见他神色有异,心里高兴的跟什么似得,“我看不如这样,让芳菲先住到婉婉的院子里,去和她做个伴,虽说不能有什么大用处,但七王爷挨着外人的面,也不好对婉婉做什么。” 骆将军脑子里一团浆糊,想也没想就应下了。 廖骆氏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骆子辰在骆将军歇息之后也回了自己的院子。 心里想着藏着的许许多多的事,骆子辰直到进了屋子才看见骆初七,她正坐在他书桌前翻看着桌子上的书籍,听到他的脚步声抬头看了过来,“哥哥回来了,爹是不是已经歇息了?” 骆子辰点点头,“嗯,本来在同僚那里应酬就很累了,回来又听姑母说了些事,想必更加乏累了。”一面说,他一面端详着骆初七脸上的神色,“婉婉那里发生的事,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骆初七笑笑,合上了手里的书,“这骆府统共就这么大,干干净净的没有旁人,发生点什么事怎么会逃的过我的耳朵,即便是我不想知道,廖芳菲那样的大嘴巴,早晚也要传到我耳朵里。怎么样,爹知道这件事后是不是很生气?” “嗯,差点没跑到七王爷府上和他去拼命,当初在船上,现下居然在咱们骆府就堂而皇之的……”骆子辰咬牙,“这样恬不知耻,亏他还做出那一副谦谦公子的样子。” 再想想以前他对骆初七献殷勤肆意引诱的样子,骆子辰只恨不能赏给他几拳。 骆初七不置可否的挑挑眉毛,“哥哥也不用太生气,这事本来就讲究个两情相悦,上官婉婉都没觉得怎样,你和爹又值当这么生气吗。” 骆子辰噎了片刻,说道:“总归是你姐姐,她的名声不好,别人提起你来不也要连带的受点委屈。” 她可一点都不在意,骆初七在心里冷笑,上一世连带着这一世,她从来就不把名声这个东西放到眼睛里,不过是负累罢了,她又何必和自己过不去?若是她但凡有一点在意名声,当初她就不会让人传出去那些话。 “好了,哥哥,咱们不说她了,我这次来是有事要和你说的。”骆初七用手撑住下巴,“姑婆来咱们府上究竟是为了什么事,现下大家也都知道了,不过就是捅破一层窗户纸的事。我虽说不介意父亲再续弦,却不放心姑婆送人进来,上官婉婉上次说的没错,她居心不良。” 骆子辰拧眉坐下,“这我知道。” “但她总归是爹的姑母,爹爹又是那么个性子,我怕他到时候不好拒绝,再或者出点什么事他拒绝不了。”骆初七隐晦的说道:“所以,我想着要趁着姑婆簇成这件事之前,先找个合适的人选。” 听完骆初七的话,骆子辰嘴巴微微张开,“你的意思是,你要给父亲找个合适的续弦人选?” 骆初七点点头,“对,我认识几个太太那里有很多合适的人选,只等我去看了,但就怕爹那里先被姑婆捷足先登了,我总觉得她在盘算着什么事,爹留在府上不好。所以想让哥哥你找个借口把爹给支开。” 而且,她接下来要做的事,要背着骆将军。 虽然觉得很匪夷所思,但骆子辰看着眼前自信的骆初七,却鬼使神差的答应了,直到骆初七走后他才恍然发觉,自己不直到什么时候开始,居然觉得骆初七做的决定都是对的,不会出差错。 难道,是那次进宫开始? 骆子辰甩了甩自己的脑袋,叹了一口气坐到书桌前开始写信。 安排好了这些事,骆初七感觉自己总算能暂时松一口气了,到了晚间,难得有闲情逸致躺在床上看书。 可这清闲没有持续太久。 因为她的窗户被人从外边推开了,一个红色的身影像一团雾似得卷了进来。 慕沉月扫了一眼半躺在床上,正一脸怒容看着自己的骆初七,眼底爬上淡淡的笑意,他轻车熟路的坐到椅子上给自己倒了茶水,“阿七可是觉得想我了?从我进来开始就一直盯着我看。” 骆初七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太子殿下这行径真是一日比一日让我大开眼界,以往好歹还走个正门,现下却是直接从窗户进来了,再过几日是不是就要把我给绑走了?” 闻言,慕沉月一本正经的点点头,“这个想法不错,只是实施起来恐怕有些不容易,否则还真要试试。” 骆初七顿时气结,“你就这么闲吗?不都说太子殿下公务繁忙,怎么还有空来我这里和我开玩笑。” 见骆初七唇瓣都抿到一起了,慕沉月起身走到她跟前,冲着她伸出手,“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你不会真的是想把我绑走吧?”骆初七一脸警惕。 慕沉月失笑,“阿七这脑袋里装的都是些什么?我真是好奇极了,有时候觉得你聪明的异于常人,有时候却又觉得你太过于天真单纯。” 骆初七拧眉,“你是想说我笨吧?”她瞪一眼慕沉月,翻身从床上站到地上,三两下拢好了头发,“走吧。” 两人趁着月色出了骆府,一路到了江府外墙处。 清冷的月光下,骆初七看了一眼比自己高了许多的墙头,“你带我来江府做什么?” 慕沉月没有说话,而是一把捞住骆初七,脚尖点地一个起跃进了江府的院子,又脚步轻快一路掠向了后宅的一处院子,左右看了看上了一棵树。 确定没有被人发现之后,慕沉月凑到骆初七耳边压低了声音,“我的人告诉我,江明月要对付你,我带你来看看她要怎么对付你。” 骆初七知道自己此刻该专心致志,但她却没办法忽视耳边慕沉月温热的气息,带着淡淡的茶香,引得她耳朵一阵发热,心里小鹿又开始一通乱撞。 “你……你离我远点。” 她的声音带着可疑的颤意,慕沉月垂眸看向怀里,就着月色看到她面庞潮红。 他眼睛微微一眯,心思不觉一动,觉得口干舌燥起来,过了好一会儿顺着自己的心意吻到了她耳朵上。 如果不是慕沉月紧紧抱着骆初七,她此刻一定已经跌落到树下去了。 “你脸红了。”慕沉月故意更紧的抱住骆初七,让她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你在想什么,脸这样红。” “胡说!”骆初七羞恼咬牙,“我才没有脸红,是你看错了,天这么黑你怎么看得清我脸红了!” “什么人!”一声暴喝打断两个人的旖旎。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下毒之人 不好,被发现了! 暴喝声才刚炸开,慕沉月就已经拦紧骆初七的腰肢,整个人像是一阵风似得朝着远处掠去,饶是他轻功了得,身后江家的护卫还是遥遥的追了上来,仔细去看还能看到黑暗中穿着黑衣的暗卫死士。 脑子里快速转动着,随着江府暗卫死士逐渐的靠近,骆初七觉得他们的身影异常熟悉。 她伏在慕沉月的身上只露出了一双眼睛,思衬了片刻冲着那群人打了个手势,而后拍拍慕沉月,“你停下吧,不用跑了,我认识这些人。” 慕沉月心里觉得诧异,但还是依言停下脚步,放下骆初七后用半边身子挡住了骆初七,眼神锐利盯着那群死士快速的靠近。 他是很信任骆初七的,但身体还是条件反射的绷紧了。 身穿黑衣的死士气势凌厉掠了过来,到了跟前却齐刷刷单膝跪地,“主子。” 主子?慕沉月知道这些人不是在叫自己,那就是叫自己身后的骆初七了,但江府的死士怎么会叫骆初七主子? “阿七,你是不是该跟我解释一下这些人为什么叫你主子。”他让开半边身子,让骆初七整个暴露了出来,“江府的死士,却叫骆府二小姐主子。” “这事等咱们回去我再好好跟你解释。”说着她超前几步走到死士为首的那个人跟前,冲着他抬了抬胳膊,“起来吧。” 江府的死士起身后姿态恭谨的站着,垂着眼眸多一眼都不敢看,“主子是不是有事吩咐,您交代我们的事,我们正在想办法办。” 骆初七扫一眼慕沉月,没说此行来的目的,而是问了旁的事,“我听说江明月要对付我,所以想来看看她究竟要做什么,只是不凑巧被江府的护卫给发现了,幸好引来的是你们。江明月想做什么,你可知道?” “回主子的话,具体的事情我不知道,但大概可以猜出。”为首的死士依旧垂着脑袋,“虽说我们没办法太深的进到后宅,但最近却发现那些丫鬟仆妇们忙了起来,也从一个多嘴的小厮嘴里得知,江府要办个什么宴,要宴请京城所有有头有脸的人。主子说江明月要代付您,大概就是想在宴会上动手?” 骆初七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那件事你们着手去办,切记不可着急,稳妥才是重中之重。”死士头领应了一声是,得了骆初七的命令之后快速的离开了。 慕沉月眼神饱含深意的睨了一眼骆初七,长臂一身把她揽到身前,“你最好仔细想想,该怎么跟我说清楚这件事。” 骆初七双手撑在他胸膛上,像个无害的小鹿一般眨了眨眼,“这有什么好仔细想的,事实是怎样就怎样跟你说啊,你们之间不会有秘密的,对吧?” 说是她在表忠心,其实更是试探慕沉月。 慕沉月怎么会看不出她这点小心思,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抱紧她脚上一个使力朝着远处掠去。 骆府。 慕沉月把骆初七放回到床上,搬了凳子坐到她跟前,姿态凛然霸道,“说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这样子好像在审问犯人。”骆初七盘腿坐好,拢了拢自己的头发,冲着慕沉月不满的翻了个白眼之后这才说道:“这件事还是要从上次,你让我往长公主府安插人开始说起。” “嗯。”慕沉月淡淡应了一声,示意自己有在听。 “在去长公主府之前,我让人送了一封信给江明月,大致问候了一下她的身体,顺便又亲切的告诉她我和你之间感情很好。当然,最重要的是我告诉她我要把你身边的人都笼络好。我料想她知道我要去长公主府上也会跟去,我想留宿在长公主府上不容易,况且我要是自己要求留下会引起长公主怀疑的,所以需要江明月的帮忙。” 说道这里,骆初七嘲讽的勾起唇角,“江明月也没让我失望,但却用了最蠢的一招,我想着她必定还有后手就防备了,到了晚上果然有杀手来了。她派来想要杀我的人,就是今天晚上我们碰上的那些暗卫,我的人把他们制服之后,我略用了一些手段收复了他们。” 听她说的这样简单,慕沉月却知道当时必定很危急,他不免有些后悔,不应该让她办这件危险的事,这次幸好是没发生什么事,若她真出了什么事…… 光是这样想着慕沉月就感觉自己的心被什么揪到一起了,“三个暗影卫还是太少了,我再多给你派几个过来。” 骆初七眨眨眼仔细审视着他的脸色,好一会儿才咧嘴一笑,“你是在担心我吗?” “这很难看出来吗?我以为我表露的已经够明显了。”慕沉月一点也不隐藏自己的心思。 反正多一个暗影卫她心里更觉得安全,耸了耸肩没说什么就应下了。 慕沉月忽又想起了什么,淡淡问道:“刚才你说让他们着手去办的事,是什么事?” 骆初七正要穿鞋下床,闻言身子顿了顿,“在我回答你这件事之前,你可以告诉我,你对江家现在是揣着什么态度吗?是打算现在端了他们,还是想要你登上帝位之后再料理他们?” 这个女人太聪明了,慕沉月眼睛爬上欣赏,“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我想要除掉江家?” “你的态度不是说明了一切吗。”骆初七不甚在意的笑了笑,“你对江家没有感情,甚至很厌恶,但因为皇后娘娘也为了你自己,你只能维持现状,江明月就是问题的关键,你对她的态度说明你想要稳住江家,却又不想有进一步的接触。” 慕沉月没说话,眼神却变得幽深。 骆初七起身,缓步走到窗台前,“但是江家可不是傻子,特别是那个江涵。他现在能掌管整个江府,就证明他手段非常厉害,心性也自然聪敏异于常人。他不会猜不到你心里在想什么,在知道你提防甚至想要除掉江府的情况下,却还愿意辅佐你和皇后,这证明他有恃无恐,觉得自己能牢牢的把你把控在手心里。他为什么这么笃定呢?” 她转身看向已经一脸阴郁的慕沉月,“我起初也没有猜到你和江府的这样复杂的关系,但后来直到你要拉我上你的船,还有看着你对江明月的态度,我才一点点猜出来了。” “你猜出了什么。” “你不得不维持和江府的关系,但心里早已经想连根端了他们,所以你才找到了我。送我衣物,在众人面前接我的发簪,和我结盟,都是因为想让骆府成为你的助力,这样你就能没有后顾之忧的解决掉江府了。” 骆初七脸色淡然,眸光清冷甚至带着笃定。 慕沉月没有立刻说话,而是起身缓缓走到骆初七跟前,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一般端详了许久,“你是什么时候猜出来的。” “就在刚才,你带我去江府的时候。”骆初七笑笑,“以前本来只是觉得诧异,还觉得你和江府之间关系很古怪,但在知道你在江府安插了那么多的眼线之后我才豁然开朗,这满京城,被你列为头号敌人的不是慕沉远,而是江涵和江府的所有人,太子殿下,我猜的对吗?” “你太聪明了,阿七。”慕沉月伸手抚住骆初七的脸,“我很庆幸你是和我站在一起的,如若不然,我怕我会亲手毁了你。” 他语气淡然,却带着森森的冷意,“在我很小的时候,母后便告诉我,江府是我们的靠山,是我们的助力,我要亲近江府的一切人。一开始我是这样做的,我把江府当成自己的亲人,后来我才知道自己有多可笑。他们对我可不是亲情,而是忌惮和防备。直到有一天,我在江府因为贪玩爬上假山,后来在那里睡午觉睡着,这才偷听到江涵在对一个人说话,他说,‘能把控住太子的不是感情,而是下在他身上的毒药,我提供给他这个毒药的时候,没有告诉他这樱毒没有毒药’。” 原来他那么早就知道自己身中剧毒了,骆初七不自觉想象到他的心境,怪不得他这样阴郁。 转而她又开始疑惑,道:“江涵说他是提供毒药的人,但下毒给你的究竟是谁?皇宫里阴私的事很多,能这样悄无声息给你下了剧毒没被发现,这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慕沉月眼睛微微眯起,一抹杀意快速的从眼底掠过,“这件事我查了很久,还是没有查出来。” 既然他都已经坦诚了,骆初七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他拉着慕沉月坐下,盯着他看了片刻才开口说道:“上次江明月对我下手之后,我知道江家是不会放过我的,江明月派人来杀我,这一定不是江涵的主意。但既然她开了头,江家肯定会对付我爹,也算是为了以后江明月的地位先做铺垫,毕竟一个没有母家助力的太子妃更好对付。我从来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也不会把自己放在劣势的位置。” 第一百四十三章 邀请 慕沉月忽的笑了,“所以你要对付江府。” “当然,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骆初七也笑了,“江涵那样聪明的人,江府又根深叶茂的,我若是等着他们对付我的时候再出招,这不就是以卵击石吗?毕竟我可是一个弱女子啊。” 说自己是弱女子的时候,骆初七还故意拧了拧眉毛。 慕沉月对她说自己是弱女子不置可否,“你打算怎么对付江府。” “山有自有妙计,你就等着看好戏就是了。”骆初七狡黠的眨眨眼,“你迟迟不对江府出手,是因为身上的樱毒,还有怕江涵对咬牙和你来个鱼死网破吧?” “嗯。”慕沉月眼底满是阴郁的冷色,“江涵这个人,虽然外表看起来很是温润,像个文人雅士一般,但他的心狠手辣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就像你说的,他聪敏异于常人,我一旦有了什么举动,他定会察觉出来。若是感觉自己没有生路了,一定会顺带咬死我和母后的。” 所以他尽管很想端了江府,却没办法对他们出手。 骆初七倾过身子靠近慕沉月,眼睛映着满室的灯光熠熠生辉,“如果我替你办成了这件事,成功的把江府铲除了,你要怎么答谢我?” 她狡黠的样子像个小狐狸,偏偏那双凤眸却亮晶晶的如同纯洁的小鹿,慕沉月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这双眼睛给吸进去了。 他唇角一勾,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自己倾身凑了上去,让两个人的气息交缠到一起,“我把这江山送与卿卿如何。” “不成。”骆初七也勾唇笑了,“你本来就该以江山为聘来娶我的,所以这江山本来就是我的,你拿我的东西来答谢我自己,很不厚道。” 慕沉月见过无数的女子,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就是他的生母,但他却从没见过有任何一个女人自信如眼前的骆初七。她在说这江山本来就是她的东西的时候,眼神中闪过的是傲然,就好似抬抬手指就能把江山收入囊中,却又对它不屑一顾一般。 “我说错了。”他眼神中爬上温柔和爱意,“卿卿不是冬梅,用这世间的花朵来形容我的阿七,太不恰当了,凡尘俗世中能用来比喻你的,怎么能是花这样庸俗的东西呢,你是耀眼的凤凰,该翱翔天地的。” “凤凰啊……”骆初七眼中划过复杂的神色,庞楚云也说过她是浴火重生的凤凰,“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自然是夸你的,这么明显的事。”慕沉月心里叹息一声,探身吻到她的脑门上,“江涵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你万事要小心,有什么事一定要先告诉我,这次江府办的宴会……” “我一定会去的。”骆初七打断了慕沉月没有说完的话,“我不是害怕退缩的人,而且不过是一个宴会,江明月能翻出什么浪来,我还不至于连一个宴会都不敢去。再说了,我要是防着她不是打草惊蛇了吗?就要让她以为我好对付,这样我才容易反扑啊。” 她坚持要去,慕沉月也不再说什么,想着天晚了她也该休息了,又嘱咐她万事小心之后翻窗离开了。 骆初七看着他熟练的翻窗动作咋舌,“果然是一回生二回熟,不知道朝臣们知道他们的太子,居然半夜翻女儿家的窗户,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树上暗影卫一个趔趄差点没从树上掉下来。 隔天骆初七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翠荷端着温水乐呵呵的进来了,“小姐起来啦?这就洗脸吧,大厨房的人来送早餐见您没起来,说是把菜带回去温着了,您什么时候起再使个人去传菜。” 骆初七打了个哈欠睨了一眼翠荷,“怎么,是不是有什么喜事我不知道,你这笑的脸都快开花了。” “小姐就会取笑奴婢。”翠荷抿嘴一乐,“其实也不是什么喜事,就是婉婉小姐那院子里一大早就闹起来了,奴婢偷偷去看了热闹,乌烟瘴气的。” “哦?”骆初七翻身下床走到妆台前,“说说怎么回事。” 原来是廖芳菲一大早就搬去了上官婉婉的院子,一院子的丫鬟仆妇看着她站在院子的正中间,指手画脚的指挥着,一时只见把伺候上官婉婉起床的事都给忘了。 上官婉婉知道后气的脸都变了,拦着廖芳菲问她是什么意思,廖芳菲的做派比上官婉婉还想正经的小姐,趾高气昂的表示自己以后是来监视她的,免得她又做出丢脸的事来。 这下还得了,上官婉婉感觉自己被廖芳菲侮辱了,许是当着下人的面好面子,当下和廖芳菲闹起来了。 “这就有意思了,我去看看。”匆匆拢了自己的头发,骆初七胡乱套了衣服就去上官婉婉的院子里看热闹了。 翠荷一愣忙追上去,“小姐,您还没吃早饭呢,吃完早饭再去吧!” 上官婉婉感觉自己最近是犯了霉运了,一大早起床就遇到这样的糟心事,再看看跟前廖芳菲一脸傲慢的样子,只恨不得上前把她的脸给抓花了才好。 偏偏廖芳菲还故意扬高了下巴,“你看我做什么?是想打我吗,你来打我啊,你来啊!上次就是看着小七姐姐的面子才不和你计较,你以为我愿意和你住在一个院子里啊?呸!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样做派的人,和你住一起我还怕玷污了我自己呢。” “你!”上官婉婉气的几乎仰倒,想和廖芳菲对骂,却因为从小到大的教养根本不会骂人。 正在这个当头,骆初七带着翠荷进来了,扫了一眼上官婉婉之后又看向廖芳菲,“这是怎么了,一大早就闹起来了,不知道的还当你俩是仇人呢。” 一看骆初七过来了,廖芳菲立刻收了身上傲慢的架势,上来挽住了她的胳膊,“小七姐姐你来了。” “嗯,这是怎么了?”话是问廖芳菲的,骆初七的眼睛却看向上官婉婉。 廖芳菲撇撇嘴,一脸的不屑,“表叔父说要我搬来和大表姐一起住,我本来是不愿意的,但祖母和我分析了其中的利弊,我这才不得已搬了箱笼过来。谁知道,大表姐把我拦在这里不说,还想打我。” 这样市井的做派,上官婉婉也不是没见过,闻言冷笑一声,“表妹这话说的倒好笑,这满院子的丫鬟竟是眼瞎了不成?你说我要打你,她们那个人看见我动手了,表妹还是慎言的好。” 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廖芳菲没再说上官婉婉要打她,“小七表姐,这本来就是表叔父的吩咐,我也是照着表叔父的意思搬来的,大表姐这是对表叔父不满还是对我不满啊?” “怎么回事,好好的闹什么!”威严有力的声音传了进来,片刻之后,骆将军走大踏步进来了,“一早就这样闹,成什么体统!” 廖芳菲刚想说话,上官婉婉却几步上前提着裙子跪了下去,“父亲,请您即刻就把女儿送走吧,骆府既然容不下女儿,女儿愿意去给母亲守墓,逢年过节只要父亲还记得有女儿这个人,女儿就心满意足了。” 骆将军拧眉,“胡说什么,怎么就容不下你了,快起来。”说着上前把上官婉婉搀扶起来,“你表妹年纪小,有什么你让着她就是了,闹成这样哪有个主人家的样子。” 上官婉婉顺势起身,眼圈开始泛红,“父亲让芳菲住在这里,女儿也不是不同意,只是说出去怕丢了骆府的脸,这才拦着她的。”说着她抽噎一声,“我是半路被父亲认回来的,京城人少不得有人觉得女儿地位低下不堪,这事若是被有心人知道,岂不是要说父亲苛待了女儿?女儿不觉得委屈,却怕别人误会了父亲,更怕因为这件事被有心人拿去做文章。” 这件事本来就是骆将军在朦胧的时候应下的,此刻听上官婉婉一番分析,果然深觉有礼,一方面对她和她母亲愧疚,一方面又因为自己没办法让七王爷立刻娶她觉得憋气,越看上官婉婉越觉得她受了许多委屈。 “是我糊涂了,没往这方面想。” 说着转身看向廖芳菲,“你这就回你自己的院子吧,你大表姐也是为了骆府着想才拦着你的,她是个知书达理的,没有刻意的针对你,你别放在欣赏。” 廖芳菲脸一黑,她是个知书达理的,这意思就是我是个胡搅蛮缠的? 骆初七扫了她一眼,笑了笑说道:“爹,芳菲年纪小,天真的很,什么事都不会往心里去的。” 正说着话,管家却带着一个脸生的婆子进来了。 “将军,这是江府管家娘子,说是给小姐送请柬来的。” 那婆子身上穿着簇新的秋香色比甲,虽然样式简单,却看得出料子是极好的,她眼睛亮的出奇,一看就是个极其聪明的。 她眼睛在众人身上一扫,径直冲着骆初七随意行了礼,“给骆二小姐请安,奉了我们家大小姐的命,特来给您送请柬。”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上官婉婉脸上尚有泪痕,已经避开到自己主屋里去了。 那婆子脸上端着无懈可击的笑,看着似乎是很恭敬的把帖子递给了骆初七,姿态却透着不以为然,随随便便的样子端着一股子傲气,显然是很没把当场这些人放在眼里的。 其实骆初七是不甚在意的,她还不至于跟一个婆子过不去,那太掉价了。 这婆子是江家的管家娘子,能做到这个位置上,证明她是江家的家生子,并且服侍的时间很长,还很得主人家的喜欢。和江明月同仇敌忾也不算意外。 毕竟主子荣耀了她们才能跟着耀武扬威不是。 但廖芳菲不能忍啊,心想你不过是一个仆人,我在我表姐面前还要陪着小心说话,好让自己能多留一阵子。本来我就觉得够委屈的了,现下你敢在我表姐面前趾高气扬的,这不是把她衬得更到泥土里去了吗? 比不过骆初七她没什么意见,顶多就是心里存着点小疙瘩,一个下人岂容她在自己面前放肆? 一是不满那管家娘子的态度,二也是为了彰显自己的本事,廖芳菲根本没细想,直接从鼻子里哼出了一口气。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江家的管家娘子,只是不知道这江家是个什么样的背景地位,连个管家娘子的派头都可以和宫里的贵人相比。” 廖芳菲只知道这管家娘子是江家,她根本不知道是皇后母家,若是真知道了,便是借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说这种话。 骆大将军闻言干咳两声,“芳菲不得无礼。” 那江家管家娘子也没想到会被当头说这么一通,这满京城谁不知道江家是皇后母家,是当今太子的外家,都说宰相门前三品官,谁愿意得罪皇后母家的人?多少年没遇到这种事了。 不过这管家娘子也是跟着主子见过市面的,不过怔了一瞬就反应过来了,冲着廖芳菲就看了过去。 廖芳菲见她看过来,还倨傲的扬起了下巴,一副我是主子你是奴才的样子。 那管家娘子笑了笑,眼底却是冷冰冰的,“在京城从未见过这位小姐,想必不是骆将军家的人吧?” “骆将军是我表叔父。”依旧是一脸的骄傲。 管家娘子点了点头,转身又冲着骆初七福身做礼,“我是别府的人,这事本不该我说,只是想着骆府没女主人,骆二小姐年轻脸皮子薄,难免不懂这其中的规矩。想着骆小姐与我们家大小姐的情分,少不得老奴多说几句。” 骆初七挑了挑眉毛没接话。 那管家娘子接着说道:“京城贵人甚多,各家规矩也不甚相同,但哪一家规矩都是重的,旁的不说这嘴上就不能犯了忌讳。尊府表小姐年轻不懂事,天真烂漫也是有的。今日得罪的是老奴,倒还说的过去,只怕往后若是得罪了贵人,可就不是一句话能了事的了。难道宫中皇后也好说话不成?” 翠荷顿时气的脸都变色了,好你个不知死活的老东西,仗着江家的势力,居然在我们骆府指手画脚、耀武扬威的,真以为自己是皇后的母家就无法无天了? 骆初七不怒反笑,这是来给她下马威的?想替她们家小姐报仇还是怎么的,难道他们江家就不知道,她骆初七不是个软柿子吗。 江家那管家娘子确实不知道骆初七的脾气,她向来仗着江家的势力横行霸道惯了的,往别人府上也都是受着奉承的,根本就没把骆初七放在眼里。 想着她一个从小没了娘的小姑娘,还不是几句话就能唬的住。 可惜,她是出门真的没有看黄历,居然自己撞到骆初七的枪口上。 “翠荷。”骆初七声音淡然,眼眸转也不转的温和盯着江家那个管家娘子,“把江家这个管家娘子,给我捆起来。” 满心以为骆初七会给自己看赏,没成想等来的居然是绑起来这个吩咐? 她是耳朵背了听错了吧?! 骆大将军也感觉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但骆初七的手已经搀扶住了他,又转头冲着边上伺候的丫鬟使了个眼色,“爹,这大早上的你定是还没吃早饭吧?吃完早饭还要练早功,时间紧着呢,这事就交给女儿吧,您快回去吧。” 丁香踩着骆初七的话音上前,搀扶着骆大将军的胳膊直接朝门外走去。 “嗳嗳,这是干什么,小七这样容易被欺负啊,嗳你别拉我啊你这丫鬟。”骆大将军起初还能好好说话,过了会儿发现自己一时竟然没办法挣脱丁香那小手,立时心中警铃大作,“你放开老子!” 声音渐行渐远,直到再也听不见了骆初七才冲着拓跋灵溪点了点头。 拓跋灵溪手上随意一点,那管家娘子嘴里的话不停歇的就往外冒,“骆二小姐,你这是要杀人灭口吗?你可别忘了,我是奉命来给你送请柬的,我不回去到时候我们大小姐定会找到这儿来!我们江家可不是什么好欺负的,就算你是骆大将军掌上千金又如何!皇后娘娘可是一直向着江家的!” 廖芳菲此刻才知道,原来这江家居然是皇后娘娘的母家,顿时吓的腿软面白。 江家管家娘子一看廖芳菲的反应,脸上一脸的得意,“骆二小姐,你还是赶紧放了我吧,我也不跟你计较,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就成。” “就这么算了?”骆初七笑笑,盯着江家管家娘子的眼光意味深长,“那怎么成呢,这件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一面笑一面吩咐边上的仆妇,“备马车,咱们这就去江府。” 江府大门口。 门房上几个小厮和管事正晒着太阳,百无聊赖的说着闲话,远远就看到一架带着骆府标记的马车过来了。 本来没什么稀奇的,走近了这些小厮和管事才坐不住站了起来。 因为马车外边跟着个被捆着着胳膊的婆子,马车后还远远跟着看热闹的人,那婆子不是别人,正是他们江府内院的一个管家娘子。 “快,快去通知大小姐和大夫人,出事了!”门房管事压低了声音吩咐一个小厮,自己忙颠颠儿的上去迎接。 骆府马车停下后,身手矫健的马夫从马车上跳下,架了脚踏之后立在一边,江府门房管事身量本来就小,站在马夫旁边气势生生被压下去一半,气儿直接就短了三分。 帘子掀开,里边探了个圆脸出来,眼光在门房管事脸上扫一圈,“你是江家管事的吗?” 门房管事是个人精,虽说不知道这姑娘是谁,还是端着笑脸回话,“我是江府门房上的管事,不知道姑娘是……?” 圆脸盘的姑娘一听,哼了一声放下帘子,“去叫你们主人家出来,等人出来了我们家小姐才下马车。” 竟是骆府的小姐来了?看来真如自己猜测的那样,出大事了! 门房管事看一眼累的都快翻白眼的管家娘子,到底没敢多问,跑着去催人了。 那帖子是江明月吩咐要管家娘子送去给骆初七的,此刻一听那婆子是被捆着回来的,当下衣服也来不及换,穿着居家服就出来了,心里已经盘算着要怎么给骆初七好看。 本来以为骆初七肯定已经在外边候着,没成想她出去站到马车边上了,骆初七这才扶着丫鬟的手施施然的下了马车。 江明月看着她冷笑,“骆二小姐好大的气势,我使人去给你送帖子,你竟把人给捆着送回来。不知道我们家下人做了什么错事,竟惹得骆二小姐动此大怒。” “江大小姐有礼了。”骆初七随意的笑笑,“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当时在场的人实在是多,我也不好就这么把这件事给揭过去了,但她犯的错实在是大,只能这样捆着游街送回来。” 江家管家娘子见到江明月,心里已经有了底气,哭嚎一声就坐到了地上,扯开嗓子说道:“骆二小姐好没道理,我奉命去给你送请帖,自问是依礼尊规,没有什么得罪骆府得罪你的情况。你二话不说把我给捆起来,这是个什么道理?我老婆子活了这么久,临了却要被你游街,我不如死了算了啊我!” 边上围着看热闹的闻言果然冲着骆初七指指点点,大多嘴里说她蛮横胡闹。 江明月心里一阵快意,微微扬起下巴一脸的傲然。 骆初七不甚在意,冲着翠荷使了个眼色。 翠荷点点头,上前一步清了清嗓子,照着骆初七交给她的话说道:“江府大小姐使你去骆府送信,本来是一番好意,你到我们府上却满嘴的胡言乱语。在旁人府上也就罢了,偏偏我们是将军府,忠的只有圣上皇后。” 说着,翠荷冲着皇宫方向拱了拱手,“你这不知道规矩的婆子,仗着平日里你们府上的人不知道,在旁人府上作威作福的也就算了,居然还拿自己和皇后相比。我们小姐听了,唯恐你犯下什么大错给江府惹来祸事,这才命人把你捆了起来!” “你胡说!”那婆子三两下起身,冲着翠荷啐了一口。 第一百四十五章 反将一军 “是不是胡说可不是你说了算的,就你现在这跋扈样,还敢自称江家的管事娘子。这等没规矩的,小心辱没了江家?” 一身精红裙的骆初七冷冷一笑,嘴角浮现一丝讽刺。 众人纷纷点头,江府这管事婆子,看着确实不是什么善类。 “大小姐,您可得为奴婢做主呀!奴婢可是奉命为您办事,哪知道这骆小姐一点都不将咱们江家放在眼里,不将小姐您放眼里,直接把奴婢给绑了……” 那婆子一噗通跪到江明月跟前,可是背脊却挺的笔直,心里暗暗得意。 骆初七扫了一身家常衣裳的江明月,一脸好奇:“江大小姐怎么连衣裳也忘了换呢?这可是江府门口,小心被人传出去,说江家小姐邋遢……” 江明月咬着唇,忍着心中的怒火,瞪了骆初七一眼。 “不劳骆小姐操心,想必没有人会这般长舌!而且这会子也不是关心这些无聊之事的时候,骆小姐还是好好给我解释为何要绑我江府的管事娘子吧?” “会不会有人这般长舌可就难说了,可是会有人将江府管家娘子不将骆将军府放在眼里,更是直指皇后娘娘为江家专有传出去!” “你……” 江明月自然知道这谣言的厉害,不管这话是真是假,对江家绝对不利。 骆初七转身,并不看江明月那张黑脸,而是望着皇宫方向。 她淡淡一笑,继续若有所思道:“虽说皇后娘娘是江家女,可是皇后娘娘是如今是皇家人。这管事婆子口口声声说皇后娘娘一心向着江家,这话到底是何意,初七还真是有些不大明白,不知江大小姐可明白呢?” 这话骆初七不明白,可是那些站在一边的老百姓却听明白了。 那婆子心里直发虚,突然她用力的磕头,磕的砰砰直响。嘴里还痛苦的叫着:“大小姐,奴婢没有,奴婢一向守规矩!全是骆小姐不讲礼,不分是非黑白,就将奴婢给绑了!” 江明月赞许的点点头,看着骆初七反问道。 “初七小姐一无人证,二无物证,如此空口白牙诬陷我江府的名声,难道是仗着你是未来的太子妃,故意想在江府摆一个下马威不成?” 骆初七抿唇淡笑,眼神却透着讥讽,磨叽这么久,等的就是这句话了。 “江大小姐终于承认我是未来的太子妃了,既然如此,我又为何要坏江家的名声,为何要让江家难堪呢?” 她说完上前几步,一脸真诚的拉住江明月的手,亲热的就跟亲姐妹似的。 “江姐姐,初七正是因为太为江府,为太子殿下,为皇后娘娘着想。才定要将这刁奴交给江姐姐治罪,可不能因为她那张不知轻重的罪,坏了皇后娘娘,也坏了江府的清名。” 江明白只觉得骆初七关切的笑容里,分明透着得意和炫耀之意。天知道让她承认骆初七未来太子妃的身份,有多痛苦! 她自然不经意的抽出自己的手,皮笑肉不笑道:“这么说骆小姐绑江府的下人,还是为了江府,为了皇后娘娘着想了!” “正是,江姐姐说的极是,你终于明白初七的苦心了,初七心里的石头总算放下了。要初七来说,这等刁奴万万不可估息,最好是杀鸡儆猴。” 骆初七得意一笑,故意走到江明月身边,再次亲热的拉起江明月的玉手。 “江姐姐手怎的这般凉,可是被这刁奴气到了。” 骆初七惊讶道,表情更是略带夸张。 “不是初七说江姐姐,为一个刁奴才生气,何必呢?大家心里都明白,江家怎么可能生出那样的心思,怎么可能拿皇后娘娘狐假虎威呢?放心,今日不必江姐姐为难,初七帮江姐姐料理这婆子,贤名江姐姐背着,恶名初七帮江姐姐担着。” 江明月除了觉得恶心 ,还是觉得恶心,本能的想要挣脱骆初七握着她的手。 那婆子眼见着骆初七把事情全扯到自己头上,心里早慌了,她可不想真落到这骆小姐手里,还不知道最后怎么死的呢? 想明白了,她就大声的叫冤,“大小姐,您可别以为骆小姐真心为咱们江府打算。她可是摆明了想羞辱您,她抢了您的太子妃的位置,又故意为难奴婢,您怎么能咽下这口气呢?” 骆初七勾唇冷冷一笑,看来不惜她怎么费功夫,好戏就开始了。 “你,你这个蠢货……” 江明月气的脸都红了, 她用力的甩开骆初七握着的手,可是不知为何骆初七却摔到地上了。 “小姐,您怎么了,可摔伤了,可要请大夫……” 翠荷扶着摔倒在地的骆初七,一脸愤怒:“江大小姐,您就算不喜欢我们小姐,觉得我们小姐抢了你的位置,你也不该出手伤人呀!亏得我们小姐如此为江府着想,没想到江府非便不领情,还出手伤人!” “我没有,我没有。你……你胡说……” 江明月往日的宽和端庄,此时全都维持不下去了,她心里恨骆初七,恨这个夺走她一个的女人。 “还说不是,你们江家的下人都承认了。” “江大小姐看着端庄贤惠,可是这心思还真是有些恶毒……” 人群中传来小声的议论声。 骆初七任由翠荷扶着,满意一笑,这才是她想要看到的。 “江姐姐,今日接到你的贴子我万分欣喜,却没想到你一大早派人下贴子宴请初七,不过只是为了报复初七。为了羞辱骆府罢了。” 她自嘲一笑,眼眸中满是失望和痛苦。 可是江姐姐莫忘了,骆大将军府这些年为皇上南征北战,扫平多少障碍,打赢多少胜仗。皇上都不会怠慢骆府,江姐姐往后还是休要再如此了,不然怕是江姐姐承担不起后果!” “骆将军德高望重,岂容他人看轻!” “这江府仗着有皇后娘娘撑腰,欺负忠臣良将,天理不容……” 江明月本来做足了打算,好好羞辱骆初七一翻,可是却没想到她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反被骆七把自己里里外外羞辱一通。 她死死的咬着粉唇,眼神怨毒的盯着骆初七。 “明月,这等不懂规矩的奴才,怎能劳骆小姐处理呢?”江涵站在江府门口,一脸平淡。 江明月见到江涵,突然就找到了主心骨,理智促使她从嫉妒和愤怒中清醒。 “爹,女儿知道错了!” 骆初七抬眼看了江涵一眼,行礼道:“见过江大人!” “骆小姐今日到江府多有怠慢,不过往后骆小姐若对江府的下人不满,只管派人到江府支会一声即可!” 江涵平淡的回了句,不喜不怒,好似刚刚的事情只是一件极小的事情。 骆初七心底冷上几分,警惕的看着江涵,果然是老狐狸。一句话就把这事全惯到自己身上来了。 “江大人,初七若非心系太子殿下,对于江府下人品行如何,完全不感兴趣。可是但凡有人危害到太子殿下,不管她是何人,背后有何人。初七必定要当大事来处理,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哦,本官倒真没想到骆小姐对太子殿下一网情深。据本官所知骆小姐之前不是还为了七王爷寻死寻活吗?看来年轻人的感情,是越来越让人琢磨了!” 江涵似笑非笑,假话如老狐狸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细微的讥讽。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为你撑腰 “爹怕是不知道吧?七王爷现在与骆将军府的大小姐交好,骆二小姐自然就要巴紧太子殿下了。” 江明月挑衅的目光看向骆初七,脸上又浮现端庄贵气的淡笑。 “骆小姐,不管你对太子殿下是真心维护也好,假意也罢。本官估且全当真了,不过你带着下人到江府门前闹事,可就不大妥当了。落了江府的脸面,就是落了太子的脸面!这个道理骆小姐不会不明白吧!“ 翠荷气愤不已,这父女二人一唱一喝,把自家小姐说成什么了。她刚上前一步想为自家小姐抱不平,骆初七就一把拉住她。 骆初七抬头,对上江涵那算计的眼睛,并无一丝惧色和退让。 “江大人,初七却并不觉得这有何不妥,如果现在不把事情说开了,反而遮遮掩掩。往后江府的下人,岂不是个个有样学样,自持皇后娘娘母家,到处横行霸道。如今虽然让江大人暂是觉得不痛快,可是从长远看,却百利而无一害!” 骆初七一脸委屈,眼眶含泪,扶着翠荷的手,身子微微颤抖。 “江大人,就算之前这婆子做的恶事初七可以不计较,毕竟江大人自己都不怕若祸上身,初七一个外人还能说什么呢?可是刚刚她故意刺激江小姐,挑拨江小姐对初七心中怨毒,这却是初七万万不能忍的。” 那婆子看了眼冷着脸的江涵,还有什么不明白。她只能拼命的磕头,“奴婢错了,奴婢一时急糊涂了,奴婢知道错……” “骆小姐,我看这婆子如此可怜又已经知道错了,此事就此做罢。只要你我二人心中明白,互相扶持即可,无需在意旁人怎么说!” 江明月到底叫不出‘骆妹妹’这三个字来,可是却依旧硬着头皮拉着骆初七的手,很是亲近。 骆初七拧眉,一脸为难。 江涵眼里闪过一丝赞许,还好明月这丫头没完全糊涂,不然往后如何斗的过骆初七这贱丫头。 骆衬七顺势亲近的靠到江明月身上,脸上只写着婉惜二字。 “江姐姐仁慈固然好,可是江姐姐想必也听过农夫和蛇的故事。对有些人,就绝对不能心慈手软。我道是为何江府的婆子如此目中无人,原来全是江姐姐太过良善,才惯的下人如此胆大枉为!” “骆小姐,奴婢不过是只一时言语上有所冒犯,您又何必赶尽杀绝呢?难道骆小姐心性就如此残忍,这等品性将来如何服众,如何坐太子妃呢?” 那老婆子抬眼看着骆初七,嘴角扯出一抹得意的冷笑。 “初七能不能服众,还轮不到一个不懂规矩的下人来质疑!” 慕沉月冰冷的声音让那婆子脖子不由缩了缩,只觉得周身一股寒气。 骆初抬眼微微一笑,“太子殿下来了,正好让太子殿下劝劝江姐姐,行万别做可怜的农夫,最后被蛇咬死了,还让人笑话。” 江明月在看到那抹红色的身影时,心就乱了。这是她从小到大心心念念的人,曾经她以为他为是她的夫,她的天。可是现在呢? “明月见过太子殿下!” 慕沉月淡淡的点点头,就把目光放到江涵身上了。江明月心里一酸,他这是连多看她一眼都懒得看。再看看向边得意的骆初七,她就更恨了。 “舅父今日之事来龙去脉本宫已查清,看来舅父确实公务太过繁忙。这才让等恶奴钻了空子,到处给江府树敌也就罢了,还死不知悔改。这等恶毒的性子,岂能再留在江府!” 幕沉月冷艳的脸上,因为激动微微有些泛红。“咳咳……” “翠荷你去马车里取些茶水来,给太子殿下润润喉咙!”骆初七温和的吩咐道,这份细心让其它人纷纷点头。 “瞧骆小姐对太子殿下这份体贴和细心,确实让人感动。可是骆小姐知晓太子殿下惯常用什么茶吗?”江明月咬着唇,不想被骆初七比下去。 骆初七接过翠荷端来的茶,温柔的递到幕沉月手上,还不忘记轻声叮嘱道:“太子殿下小心汤嘴,这是刚刚泡的罗汉果枸杞茶,对您最好不过了!” 幕沉月微柔一笑,接过茶微微抿了一口,罗汉果的清甜回甘,枸杞的香味充斥在舌尖。“初七你泡的茶真好喝,本太子真希望可以每日喝到你泡的茶!” 骆初七娇媚一笑,少女的眼中满是羞涩和喜悦,她的眼尾扫向一边呆站着的江明月,心里更加痛快几分。既然江明月这般爱幕沉月,她就要在江明月面前秀恩爱,气死江明月! “自然可以……” 那跪着的婆子一动不动的跪着,她现在还不明白太子对骆小姐的维护,就真是白长一双眼睛了。她恨的是自己怎么尽顾着讨好大小姐,却忘了这骆小姐是未来太子妃呢? “骆小姐,求您大人大谅放过奴婢吧,奴婢这年纪一大把了,老糊涂了,才会有眼无珠,才会冒犯了骆小姐。还请骆小姐高抬贵手,给奴婢一条生路吧!” “太子殿下,江姐姐心太仁慈了,收拾这刁奴的事情,还是由初七来做吧!这样一可保全江府的名声,二可以不必让江姐姐为难,真是再好不过了。” 骆初七一脸得意,大声的吩咐早就从骆府带来的下人。 “来人,把这老奴打二十大板,看看往后江府的下人,还有何人敢拿江府的名号在外面横行霸道!” 第一百四十七章 秀恩爱 只见那老婆子被丢到江府大门口正前方的地板上,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老百姓。 接着就是啪啪打板子的声音,而且一下比一下狠,一下比一下重。 “救命呀……疼死我了……疼……” 翠荷冷笑的走到那老婆子跟前,看着板子重重打到肉上,眼皮都没动一下。 “疼吧!疼就是要让你长记性,记住你只是江家的奴才,不是江家的主子,可以把咱们骆家不放在眼里,把我们小姐不放在眼里。” 江明月张嘴正要说话,骆初七先一步道:“翠荷你少说几句,刚刚江姐姐说的话你可听清楚了,这婆子目中无人,可不是江姐姐指使的。所以这事惯不到江姐姐头上!” 翠荷走到江明月跟前,一脸歉疚的福身,“江大小姐恕罪,奴婢刚刚说错话了,不过奴婢知道江大小姐最是心善了,怕是奴婢想自个掌自个嘴,江大小姐都不忍,所以奴婢只能在心里默默忏悔!” 江明月气红了脸,却必需要人前装出端庄大度的样子来。“既然你知道错了,就算了,可是往后再不可如此。今日遇到的是我,若是其它官家小姐,那可就难说了!” “是,江大小姐说的是,奴婢记下了!” “重重的大,这等不懂规矩的,目中无人的奴才,你们可得下狠手。也好让其它下人看看,若是他们如此,会是何下场!” 翠荷大嗓门的冲着江府大门口喊着,心里偷偷乐。今日可算是痛快了,可算是报仇了。 江涵站在府门前,眼神扫向一边站在骆初七身边的幕沉月一眼,眼眸里闪过一丝怒意,可是却只是一闪而过,但是却被幕沉月看到了。 “初七,既然事情解决了,本宫送你回骆大将军府吧!” “好,谢谢太子殿下!”骆初七娇媚一笑,眉眼间皆是喜色。 江明月看着幕沉月居然温柔的亲自扶骆初七上马车,她吃惊之余更多的是恨和怒,还有心底的杀意。 “江姐姐,今日你的贴子初七收下了,到时必定会赴宴叨扰江姐姐!” 骆初七掀开马车窗帘子,露出那张俏丽的小脸,不过那张小脸却靠在一个宽厚的肩膀之上。 江明月死死的捏着帕子,嘴里的银牙都快咬碎了。她挤出一抹淡笑,“恭候骆妹妹大架!” 马车帘子再次放下,可是马车里传来的女子笑声,却又一次刺激到江明月,她觉得自己心口好痛,浑身的怒火没出发泄。 “忍着,别忘了你的身份,江府大小姐!”江涵冷冷丢下这句话,转身进府。 “怎么样,痛快吧?” 骆初七得意一笑,调皮的眼睛就像一只小狐狸。她舒服的靠在马车里,心情大好。 “你今日这么一闹,江明月只会更加恨你,我只是担心她会对你下狠手。江涵今日看似示弱,可是依我对他的了解,他必定会视你为眼中盯肉中刺。” 幕沉月担心了看了骆初七一眼,他是真的怕江家会用极端的法子来对付初七。 骆初七调皮一笑,端起小几上的香茶,淡淡饮上一口。比起慕沉月她倒跟没事人似的。 “你觉得我今日不这么做,他们就不会对付我吗?倒不如甩开顾虑,该如何就如何?” 幕沉月无奈一笑,或许他之所以这般纠结,就是不能如同初七一样放的开,想的明白吧! “前有狼后有虎,总是一死,总得选一个自己想要的死法!卿卿你果然不同于寻常女子,让人爱不释手!” “我想干票大的,既然江明月已经容不下我,我也不能总这么同她使心眼斗心机,倒不如一次玩个大的,把麻烦彻底解决了……” “你的意思是?” “这就不知道太子殿下能不能狠的下心来了?怎么说江明月也是你的亲表妹!” “你放心,我会全力支持你!”幕沉月很干脆的回道,对江家他只有恨。 骆七满意一笑:“好,有你这句话,接下来我可就放心多了!” 幕沈月扶着骆七刚下马车,廖芳菲就急急的迎上来,眼底带着讨好之意。 “小七姐姐,你可算回来了,你不知道妹妹有多担心你。不过现在看到太子殿下,妹妹总算安心了。有太子殿下在,那江家人再嚣张也不敢把小七姐姐如何的!” 骆初七转身,看着马车前站着的幕沉月,勾唇一笑。“芳菲妹妹说的极是,有太子殿下在,自然不会有事了。今日之事还得多谢太子殿下出手呢?” 幕沉月无奈一笑,心知骆初七这是故意在挖苦自己。 “初七,今日让你受委屈!” “委屈谈不上,敢委屈初七的人,初七自然会一笔一笔讨回来的!” 江明月和江家人她已经忍无可忍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除之! 骆初七说完,福福身像一只斗胜的小公鸡一样,得意的进了骆将军府的大门。 幕沉月站在原地,直到府门关上,他才无奈一笑,然后上了马车离开。遇上这么一个不肯吃亏,不肯认输的小丫头,他很满足。 “小七,江家人可有为难于你!” 骆大将军听说女儿回府了,就急着过来,暗恼初七这丫头越来越大胆了,这等事情理当自己出头,她一个姑娘家去同江家人对上,肯定得吃亏。 骆初七在骆大将军跟前转了一圈,得意一笑。“爹,初七是那等吃亏的人吗?” “表叔父,您放心小七姐姐好着呢?而且是太子殿下亲自送小七姐姐回府的,想必定是太子殿下为小七姐姐出的头。小七姐姐可真是让人羡慕呀!” 廖芳菲一脸崇拜,暗想往后更要好好巴结初七了,有一个太子妃做靠山,将来她在京城还怕什么。 “初七,可是如此?” 骆初七点点头,“爹,太子殿下确实帮了点忙,不过您女儿也不是好欺负的。” “妹妹,你往后行事,可万万不能如此冲动了。江家到底是皇后母族,你与江家正面冲突,岂不是在为爹在朝中树敌。所以姐姐常说妹妹你太任性跋扈,行事没个章法!” 上官婉婉扶着丫鬟的手,一脸温和的笑容,可是眼里分明只有讥讽二字。 第一百四十八章 江府宴会 廖芳菲一早上刚刚同上官婉婉吵过,这会子见到上官婉婉就来气。她走到骆初七身边,瞪了上官婉婉一眼。 “大表姐这马后炮放的真有意思,那江家的下人欺负咱们骆家,不将骆家放在眼里,在骆将军府耀武扬威时。怎么没听到你说一个字,小七姐姐为骆家出头,反倒被你埋怨。你就不明白了,你到底是哪边的人。你若怕江家,大可以去江家门前磕头认错,何必在这里说小七姐姐的不是?” 上官婉婉脸微红,她咬着牙,狠狠的回瞪廖芳菲一眼。 她现在可算明白了,跟廖芳菲这等人,就不能有教养,不然自个非气死不可。她委屈的走到骆将军跟前,红着眼眶轻声的低泣。 “爹,女儿不是这个意思,女儿只是担心您,担心给妹妹一时任性给您添麻烦罢了。女儿绝没有不管不顾的意思,女儿也很生气的……” 骆将军看着上官婉婉可怜的样子,本来还微微有些责怪她,这会子气也消了。 骆初七可不会吃上官婉婉这一套,她冷哼一声。“姐姐的意思是这整个骆府只有您才关心爹,我们都不关心了。难道骆将军府和爹的脸面让人踩,你也忍气吞声?” 上官婉婉拿手扶着胸口,做出一幅极为委屈的伤心的样子。“妹妹,我自然没有,我只是,只是……” “只是你胆小怕事,只会窝里横。欺负我和小七姐姐就罢了,还总是在表叔父跟前挑拨离间。故意装可怜,你没看到外面那些无家可归的乞丐,那才是可怜。你吃的好住的好,又得表叔父宠爱,还成天不满足,这只说明你这个人贪心不足,不知感恩。成天哭,也不怕晦气!” 廖芳菲好不容易寻到机会为难上官婉婉,自然是大书特书了。 骆初七上前拉住廖芳菲,一脸平淡。“芳菲妹妹的好意初七心领了,可是初七记得爹曾经说过他不希望初七软弱可欺,所以生为骆家女哪怕拼了这条命,也要维护骆将军府的荣耀。” 说完两人转身就走。 骆大将军看着自小捧在手心长大的女儿,不吵不闹,却把骆府的名声看的比性命都重要。相比之下上官婉婉确实差了许多,而且也太软弱了些。这件事情她分明在场,可是却一个字都没说。 “爹,婉婉并不是她们说的那样,婉婉只是胆小罢了……” “婉婉,你如今既然是骆府的大小姐,就该要担起骆府大小姐的责任。而且也不可再如此胆小怕事,遇事只会哭泣了。爹希望你能像你妹妹一样坚强,明白吗?”骆大将军说完,也不再看上官婉婉一转,转身就走了。 他突然觉得好像现在他对初七的宠爱越来越少了,对上官婉婉越来越多,可是上官婉婉却依旧没有任何转变。在骆府的事情上,依旧畏畏缩缩,到底是真胆小,还是她没把这里当家呢? 江府内。 江明月一脸不甘,握着拳头的手,因为太用长长的指甲都刺到肉里去了。 “爹,您为何不出手,任由骆初七那贱丫头打咱们江府的脸面?” 江涵盯着手中的一幅精品字画,连连点头。“等了这么久,终于把它收入咱们江府,也不亏!” 江明月以前一直以为幕沉月生性冷淡,并非是真对自己无情。可是当她的到幕沉月对骆初七温柔体贴时,她的心就碎了。原来一直以来都是她自己自欺欺人罢了! 江涵放下手中的字画,脸也阴沉几分。“急什么,今日你若真与骆初七撕破了脸,你之前的计划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江明月心里一咯噔,没想到自己做什么爹都清楚。“爹说的是,是女儿太心急了。可是骆初七实在太可恨了,女儿不除她誓不摆休!” “好,有志气。爹一直觉得唯有你才能成为皇后,骆初七命薄,坐不上那把凤座!” 江明月的脸上再不见温婉大方,她阴冷一笑,眼底露出一丝杀意。“爹放心,这一次女儿安排的很仔细,做了好几手准备,总不信没一个套弄不死骆初七!” “好,爹等你的好消息!” 书房门关后,江涵阴鸷的眼神扫了书房一圈,“出来吧!” “家主有何吩咐?” “想办法再给他下一次樱毒,不听话的狗,不必留了!”江涵眼中的杀意就那么赤露的表现出来,书房里的烛火被风吹的摇曳舞动, 他的脸也跟着忽明忽暗! “家主,属下只怕并不好再次得手,他身边清理的越来越仔细干净……” “这样的话我不想再听到,如果这件事都办不好,留你们何用?”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无奈的点头,“属下遵命!” 一阵风吹过黑衣人消失的干净,就好像从不曾出现过。 江家的举办的晏会,自然是人满为患,若非江家只宴请一些相熟和有地位的人家,怕是江家后花园都得挤爆了。 江府的宴会就设在后花园的琉璃阁,而此处琉璃阁也是江府景色最好的地方。琉璃阁建在江府最大的人工湖中心,四面都有长廊与岸边相接。 琉璃阁又分为左右两边,中间仅用一层珠帘隔开,一边是女宾坐,一边是男宾坐。如此不管哪一边有何动向,另一边都听的到。 小姐公子们在一块赴宴,都想借机会寻到意中人,隔着珠帘更方便看人,又不会显的轻浮。 湖里种着各品种的芙蓉和睡莲,清风阵阵,送来淡淡的荷香,让人精神为之一阵。 “江姐姐来了……” 江明月一身着淡紫色长裙,外披白色纱衣,纱衣上,绣着浅色梅花,看上去清雅大方。容貌生的秀丽,凤目细长,眼中带着浅浅的笑意。红唇一点,恰好的弧度,让她看上去,更显亲切。 “诸位姐妹今日可得玩高兴了,难得大家聚在一起,就别拘着了,该如何就如何!” 骆初七与廖芳菲坐在最角落里,上官婉婉独自坐在一边,可惜因为她身份特殊,所以并未有人与她搭话。 “小七姐姐,我瞧这江大小姐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廖芳菲嫉妒一切身份比她高的人,特别是像江明月这样,一身贵气又与皇后是亲姑侄,更让她愤恨不平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江府宴会 二 骆初七勾唇冷笑,握着手中的茶碗,却并不入口。“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她那长相,那身段想跟小七姐姐你抢太子,真是异想天开,真当太子殿下是收破烂货的,什么东西都往府里收呀!”廖芳菲继续骂着,如此她心里才能平衡一些。 江明月走到骆初七这一桌,微微一笑,优雅大方。“骆妹妹今日能来我真是太高兴了,骆妹妹今日可得玩尽兴了,不然我可不依!” 骆初七压着心里的厌恶,淡淡一笑,笑意却并不达眼底。“江姐姐放心,今日我必定会好好玩,不会辜负江姐姐一翻盛情的!” “好,这就好,我就喜欢骆妹妹这爽利的性子,难怪太子殿下对骆妹妹一片真心!”江明月咬着牙,说着违心的话。 其它一众小姐们看到这明明该是情敌的两人,居然握手言和,人前一幅极为亲近友好的样子,嘴角不自觉上扬,纷纷露出别有深情的眼神。 “江姐姐说的是,太子殿下确实待小七姐姐极好,今日小七姐姐穿的衣裳,还是太子殿下送的呢?” 廖芳菲神补刀,一脸得意的朝江明月看去。她是然怕江家的地位,可是更想在这样的场合露个脸熟。 江明月眼眸微沉,“这位是?” “我是小七姐姐的远方表远,骆大将军是我的表叔父,我叫廖芳菲!” “原来是廖小姐,难怪在京城这么久不曾见过,也是,京城的贵女我怎么可能有不相熟的呢?廖小姐今日可得玩尽兴了,万万莫太小心了!” 她说完转身离开骆初七这一桌。 而其它小姐们在知晓廖芳菲的身份后,本来还想上前搭几句,最后自然断了这份心思。只是骆完的远亲,确实没什么好巴结的。 “有什么好神气的,不就是会脱身吗?如果不是姓江,她算什么东西!” 廖芳菲一脸不平,用力的捏碎手中的点心。 “芳菲妹妹,你先坐一会,我出去透透气。” 骆初七带着拓跋灵溪出来后,主仆二人就极有默契的选了一条人少的小道。 “灵溪,你到去把风!” “是!” “出来吧!” 树上突就跳下来一个黑衣人,恭敬的朝骆初七拱手。“主子有何吩咐?” “江明月到底想如何算计于我?”骆初七必需要快速知晓江明月的计划,她刚刚已经看出江明月眼底的阴鸷。女人的心思往往比男人更加恶毒,她必需要早做防范。 “主人,此事属下们确实查到一些,不过却并不具体!” “好吧,你们知道多少说多少!” “是……” 等到黑衣人消失后,骆初七才唤拓跋灵溪过来。 “小姐可打探清楚?”拓跋灵溪很是担心,今日这宴会是凶多吉少。 骆初七微微拧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江明月还真是下足了本钱,不过她这是聪明反被职明误!” 拓跋灵溪眼里一亮,“这么说小姐已经有计划了?” 骆初七点点头,然后小声道…… “听明白没有?” “小姐放心,奴婢明白了,奴婢一定会把此事办妥当的。” “你明白就好,既然她先下狠手,我也无需客气。”骆初七只是没想到江明月会恶毒至这般。 “走吧,去琉璃阁,怕是江明月已经等着急了!”骆初七阴冷一笑,周身散发的杀气让拓跋灵溪为之一惧。 宴会厅里欢声笑语,长廊之上,随处可以见到三三两两一起赏花的小姐与公子们。而最热闹的,还要数那些喂湖中锦鲤的小姐们。 “骆小姐,你怎么不过来瞧瞧呢?我们江府新进的锦鲤可是宫中皇后娘娘赏下的,别提多漂亮呢?” 江明月正担心骆初七跑了,打算去寻人,没想到人就自动出现了。 “芳菲妹妹,我们一起过去瞧瞧吧!”骆初七拉着廖芳菲的手,亲热的过去瞧锦鲤。 不过处正好看到站在一起轻声低语的上官婉婉和幕沉远,她眼底微沉,今日还真是把仇人全聚齐了。 湖中的锦鲤确每一条都鲜艳美丽,花色繁复,难得的是个头都是一般大小。 江明月一微微一笑,上前拉起骆初七的手,“骆妹妹,咱们去那边看,那里的锦鲤更好看,只是有些怕人。” 骆初七故意惊喜,“真的吗?初七还真想见识见识,皇后娘娘对江府可真是恩宠不断。这等好东西,也只有在江府才见的着了。” 廖芳菲心里嫉妒着江明月,可是面上却一脸讨好。“小七姐姐说的是,江府可真是富贵呀!这些锦鲤还真是少见!” “走吧,咱们几人过去那边找找看,保不准就能寻到呢?”江明月拉着骆初七的手,因为着些急切,所以手上的力道上加重了几分。 她有些担心骆初七会发现,拿眼尾扫了骆初七一眼,只见骆初七全不在意。仔细的在寻找锦鲤,她心底暗暗松了口气。 “廖小姐在这里寻,我跟骆妹妹去那一边,咱们分头找,肯定能找到的。皇后娘娘可说了,那几头锦鲤可是极品中的极品呢?” 廖芳菲也没多想,见江明月已经拉着骆初七朝另一边走去了,她也只能朝相反的方相去找。脸上的笑容也变成了一脸烦燥,“有什么好稀罕的,不就是几条锦鲤吗?” “小姐,那不是大表小姐吗?”小丫鬟机灵的朝前指了指。 廖菲芳眼里一亮 ,“走咱们去给七王爷请安!”谁说七王爷就是她上官婉的,上官婉不要脸跟七王爷睡,廖芳菲一样可以。她可是对七王爷一见钟情。 “芳菲给七王爷请安!” 上官婉婉站在幕沉远身边,冷冷的扫了廖芳菲一眼,“芳菲妹妹倒是眼尖!” 幕沉远最大的优点和缺点都是女人缘,但凡有女子对他示好,他不仅不会拒绝,反而会尽一切可能的展现自己最温润儒雅的一面。 “芳菲姑娘请起!” 上官婉婉眼底闪过一丝不快,可是她在幕沉远面前,永远都是我见犹怜,永远都是需要保护的。 “七王爷真是人中龙凤,芳菲想陪七王爷一起赏花,不知七王爷可否允了?” 廖芳菲睁着大眼,一脸期盼,就那么直勾勾盯着幕沉远。任何男人看到妙龄少女一脸钦慕,都不可能不动容。 第一百五十一章 水底脱困 骆初七早就料到了江明月会将自己推下水,看锦鲤只是一个幌子罢了。可是却没想到江明月会下血本,拉着自己一起跳下水,而不是将自己推下水。 阳光照进水底,漆黑的水底清晰见底,骆初七试着睁开眼睛,果然看到不过处正的江明月,而且看江明月游水的娴熟样,可见是一早做好准备的。 “江明月,你还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会小姐一样会水,想溺死本小姐,好像太简单了些!”她心里暗想,然后拼命的想往上游,水性再好也不想一直这么呆着,鬼知道接下来会遇到什么。 可是就在此时,突然她的左脚被一条绳子缠住,然后身后有力量将她往下拉,不让她往上游。 她转过后看了一眼,果然水底深处四个黑衣杀手一起朝她游来。而不远处的江明月则故意躲在水里观战,或许只有亲眼看到骆初七死,她才会觉得痛快,才能解她心中之恨。 骆初七虽然会水,不必担心会溺水,可是如果水里埋伏着杀手,那就另当别论了。 她试着一边往去解开左脚上的绳子,可是绳子套的很紧,根本松不开。她心里很着急,而那些四个黑衣人已经游到她面前了。 江明月朝那些黑衣人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黑衣人点头应下。 “ 快下水救人……”翠荷在长廊上大声叫着,她可亲眼看到江大小姐将自家小姐拉下水的,她现在最怕的就是处在家小姐遇险。 可是哪知道江家的丫鬟们,好像眨眼的功夫,全都消失了一样。根本没有人往这边来,她心底暗恼,怕是这江府是故意的。 骆初七阴冷一笑,这样就想让她死吗?好像太简单了些。四个黑衣人将她团团围住,黑衣人手中的锋利匕首在水里闪着寒光。 黑衣人握着匕首快速的朝骆初七刺来,可是因为在水底,所以行动必定受阻,动作就显得慢上许多。 骆初七机灵的快速避开腰边的匕首,然后脚像黑衣人踢去。正好中踢到黑衣人的胳膊上,黑衣人退开几分。 其它三个黑衣人见同伴失手,自然是一窝疯的朝骆初七扑上去,他们一个个扬起手中的匕首,下手又狠又猛,显然是要至骆初七于死地了。 骆初七本能的后退着游,她眼里闪过害怕,闪过后悔,她不想死在这里,不想。她拼尽全力的踢打着水花,努力往前游。可是那些黑衣人的速度更加快,那一把一把匕首都快到她的脸上了。 她的目光朝一边的江明月看去,江明月得意一笑,若非在水底不能张开嘴,她现在一定早就放声大笑了。看到骆初七恐惧的眼神,她太高兴了。 她心底暗暗得意,“骆初七,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祭日。” 骆初七本来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唇角更是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江明月,是你逼我弄死你的……” 就在那四个黑衣人手中的匕首都马上就要刺到骆初七身上时,突然突然在水底深处窜上来好几个黑衣人。 那几个黑衣人速度极快,就像水底的鱼,瞬间就快速的将那几个要杀骆初七的黑衣人围住。 然后再快速的将他们拖到水底,接着水底就慢慢浮现一些红色的血丝,一丝一丝,直到最后出现许多的红血水。 本来干净的水里,突然就变成一片红色,诡异致极。 江明月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她愤怒的瞪了骆初七一眼,然后开始往水面上游。骆初七居然没死,凭什么,她的计划怎么可能这样轻易就失败了。 骆初七冷眼看了江明月一眼,朝那她的人打了一个手势,抽掉头上的一只发钗,快刺的割烂左脚上的绳子,一鼓作气往上游。 她的嘴角挂着冷笑,眉稍间都是讽刺之意,江明月既然你玩这么大,可就要做好惨败的准备。 “江姐姐,江姐姐……” 骆初七先一步游出水面,就一脸紧张的大声叫起江明月。 “小姐,小姐您没事就好了,奴婢担心死了!”翠荷机灵的解下自己身上的褂子。 江明月听到骆初七唤自己的名字,心里又气又恼,她怎么也没想到这样都被骆初七逃跑了。可是水底那些黑衣人,到底是怎么进来的。她的计划怎么可能暴露呢? “江姐姐,初七担心坏了,还以为你溺水了呢?”骆初七游到江明月身边,一把拉住江明月的手。 “江姐姐今日可是你的不对了,怎么那么不小心就掉到湖里去了,还顺手把初七也拉下去了。还好初七会水,不然这会子可就真没命了!” 骆初七似笑非笑,看着水中黑着脸的江明月,知道江明月就算再会装,现在也有些装不下去了。不过打打江明月的脸,好像还是挺不错的。 站在长廊上的小姐公子们,机灵的从骆初七这然话里,明白的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她们互相交换一个意味深长的淡笑。 “原来如此,是江大小姐将骆小姐拉下水的呀!” “这到底是不小心还是故意的还真难说呀,呵呵……” “为了一个太子妃的位置,拼了命也得争呀,呵呵……” 江夫人脸上黑一阵白一阵,暗恼骆初七太狡猾了,这一局都让她轻松避过了。 “诸位小姐怕是误会了,小女儿家闹着好玩罢了……” “这闹着玩都能闹的双双跳到湖里去,江大小姐这玩笑开的可真大呀!” 虽然没人敢明着顶江夫人,可是还是听到有人小声回了这么一句。 江夫人狠狠扫了众一眼,然后转身看着江府的下人吼道:“还不快去救大小姐上来,还有骆小姐,这么多下人看着,都让小姐们落水。呆会全都去管家去领罚!” 来赴宴的小姐夫人互相眼观鼻,鼻观心,谁心中不明白江夫人这是拿下人撒气呢? 水里的江明月冷冷的瞪了骆初七一眼,现在她还是不明白,为何这样天衣无缝的计划,也能让骆初七逃脱呢? “大小姐,奴婢拉您上来,您小心一些……” 翠荷同周围的丫鬟们一起小心的将骆初七拉上来,她机灵的将褂子披到骆初七肩上。倒是江明月的丫鬟们根本没想到会有这一初,也就没有备下衣裳披风什么的。 第一百五十二章 局中局 江明月精致华美的淡紫色衣裙就那么湿搭搭贴在身上,正好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勾勒出来。身下的春色也是若隐若现,那些来看热闹的公子哥,眼睛都移不开。 “明月,还不快带骆小姐下去更衣!”江夫人锐利的眼神扫了依旧失神的江明月一眼,她不知道水底究竟发生何事了,可是现在不是失神发呆的时候。 江明月靠在丫鬟身上,被江夫人这么一瞪,终于醒神了。她手紧紧的握成拳头,没错,骆初七不可能一直这么好运。 “娘说的是,今日是明月的错,骆小姐可莫我才是。” “江姐姐放心,初七一向心宽,自然不会放在心上的,不过往后江姐姐可莫再拉人去看锦鲤了,小心又掉水里去。” 骆初七淡淡一笑,看不出喜怒来。 江明月皮笑肉不笑,点点头,“骆妹妹的话我记下了,必定不会再如此,明月这就带骆小姐去更衣!” 骆初七微微一笑,比起江明月苍白的脸,她气色倒好一些。“那就谢谢江大小姐了,还请江大小姐带路!” 江明月眼底一亮,之前失落痛苦不甘,现在全都一扫而空,有的只是算计。 慕沉远冷冷瞧了一眼骆初七一眼,眼里闪过许多东西,本来想做点手脚,可是现在看来好像完全没有必要了。 “江家人下手还挺狠的,如果江家能解决掉骆初七,那就再好不过了!” “七王爷,上官小姐还在水里呢?”身后的侍卫一脸尴尬,这王爷只顾着看这边的热闹,居然连上官小姐的死活都不顾了。 “还不快去救人,废物!”慕沉远眼底闪过一丝怒色,转身快速的去寻上官婉婉。 廖芳菲也没想到上官婉婉居然会跳河,心里一时又害怕又紧张,就怕最后这件事情会怪到自己头上。也顾不得今日来此的目的,带着丫鬟就偷偷从江府溜走了。 上官婉婉不会水,而且是被侍卫们救上来了,她的一身白衣让水打湿后,全身几乎半透明的展现在众人面前。曼妙的身姿赤裸的暴露在众人面前,更加引人遐想了。 慕沉远眼底一暗,快速的将上官婉婉抱起,这是她的女人,怎么能让其它人看了去。 “七王爷这边请, 这边是为客人备好的厢房……”江府的丫鬟机灵的上前引路,可是那丫鬟眼底,分明闪过一丝细不可查的诡异之色。 “王爷,婉婉是不是快死了,婉婉好怕。王爷放心,婉婉不求名份,什么都可放弃,只要跟在王爷身边即可!” 躺在慕沉远怀中的上官婉婉闭着眼睛,小声的呢喃着,瘦弱的身子缩百一团,更加惹人怜爱。她知道,现在不能逼慕沉远,只能装可怜让慕沉远怜惜自己,亏欠自己。 “婉婉,本王知道你的一片痴情,放心本王定不负你……”不管是真话还是假话,慕沉远一向不介意向女人承诺什么,而且他还真没想过不要上官婉婉。 林木瑶气的跺脚,看着自己心心念念喜欢的人,居然会喜欢像上官婉婉那样下贱的女子,她心里除了不甘,还有恨。 “上官婉婉本小姐跟你势不两立,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林三小姐,您生气也没有,人家用的手段,岂是咱们这些正经官家小姐会的。” 一边站着看热闹的小姐们酸话不断的往外冒,她们一样不甘,一样嫉妒,一样想让上官婉婉消失。 “那个不要脸的贱货……”骂着骂着林木瑶就委屈的哭起来了,她恨上官婉婉抢走她的一切。 “小姐,您快别伤心了,奴婢扶您先回府去吧!”身边的丫鬟看不过去了,平日里高高在上惯了,像一只骄傲孔雀的小姐,今日却在人前失态。 众人讽刺一笑,平日里看林三小姐本就不爽的小姐们,更是得意的偷乐。 “也是,林三小姐的心上人被那狐狸精抢了去,是我也会伤心,到底是人争不过命呀!林三小姐只是长公主的侄女,上官小姐可是长公主唯一的干女儿,这身份能一样吗?” 张大小姐神补刀,她早看不惯林木瑶往日的得意样了,今日她要可劲儿踩死林木瑶。 林木瑶纤长的手指紧紧握成拳头,长长的指甲因为太过用力,刺的手心的嫩肉生疼。 “走,我要去撕烂上官婉婉的烂脸……” 众小姐的眼神在空中交汇,今日在江会可算是看足了好戏。刚刚是未来太子妃和江大小姐撕,现在又能看到林三小姐和上官婉婉撕,怎一个痛快了得。 “咱们都跟着去瞧瞧,好好向这上官小姐讨教讨教,到底如何才能勾到七王爷……” “呵呵……”众人的笑声刺的林木瑶心底生疼。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宾客休息处去,心里却期盼着林木瑶真跟上官婉婉对上,最好打上一架,这个大笑话就有的看了。 结果众人刚刚走到供宾客休息的院子,就听女子的娇吟声,还有男子的粗喘声。 “嗯……哦……” 院子里站着的一大群官家小姐,虽然未经人事,可是多多少少也明白这些暧昧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这……不会是上官婉婉与七王爷又……” 一个又字刺激的林木瑶眼底发红,胸口剧烈的起伏,嘴里的银牙咬的咯嘣做响。“这个贱人,不要脸勾引七王爷,看我不打烂她的脸。” “林三小姐莫生气,或许这件事情是咱们误会了呢?” “呸,误会个屁,这都骚到江府来了,大家耳朵还没聋呢?林三小驵就是太心软,太老实了,才让这狐狸精有机可趁!” 张小姐一脸得意,嘲讽一笑,眼尾扫向已经气成锅底的林木瑶,眼里唇角浮现一抹得意的冷笑。 “贱人,这等不知羞耻的贱货,今日我非撕了她,省得她坏了七王爷的名声……” 林木瑶之前还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杀进去瞧瞧的, 现在她脑子里被嫉妒和怒火充斥,连最基本的考虑都没有了。带着丫鬟就往那间传出暧昧声音的屋子走去。 “三小姐,您这样怕是不妥当吧!”林木瑶贴身的丫鬟有些不放心,总觉得这事闹大了,自家小姐肯定落不到好。 第一百五十四章 绝不罢休 江夫人只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痛,她的脸第一次被人打的这么响亮,这么疼。可是她却无言以对,不行,她不能放过骆初七! 慕沉远冷冷扫了骆初七一眼,他勾唇冷笑。“骆小姐还真是撇的干净,江大小姐明明是与你一起去更衣的,你不应该给个合理的解释吗?” “正是,大家可都看到明月与骆小姐一起去更衣,怎的骆小姐好好的,可是明月却发生此事呢?骆小姐不该给大家一个解释吗?”江夫人咬着道。 骆初七走上前几步,走到慕沉远面前,抬起高傲的头讽刺一笑。“七王爷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不该给江夫人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你,你太过份了,你不要忘了,本王也是受害者!”慕沉远催黑着脸,冷声低吼道。 骆初七又走到江明月面前,看着双眼空洞惨白着一张脸的江明月,眼底闪过一丝报复的快意。 “七王爷睡了江大小姐,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受害者。七王爷身为男子,能够如此厚脸皮,初七也是开了眼界。就是初七都为江姐姐抱不平,江姐姐可是江府嫡女,如此失了清白,却反被污,难不成七王爷是想说,江姐姐硬上了你吗?” “噗嗤……” 屋里站着的一众看客们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七弟,父皇可是从小教导我们要有担当,今日之事不管是江大小姐的错,还是你的错。至少你是男人,理当承担后果。而不是把责任全推到江大小姐身上,这样江大小姐岂不是很可怜?” 慕沉月的声音清冷干净,殿中众人见到太子殿下,自然又是一翻行礼。 江明月失神的双目突然有了光彩,她看着门口站着的俊美清冷的男子,这就是她从小喜欢到现在的男人,可是现在她永远不能再喜欢他了。 而且最可恨的是,她最最狼狈的一面,就这样赤裸的展现在慕沉月面前,而这一切皆是因为骆初七…… “太子殿下说的极是,不过七王爷若碍不肯对江姐姐负责,此事也只能闹到皇上跟前,请皇上为江姐姐做主了。” 骆初七的眼神与慕沉月在空气中交汇,两人点点头,都明白对方的意图。 江夫人看到幕沉月心里又痛又恨,可是现在女儿已经失了清白,江家再也不可能出皇后了。她恨的心口发疼,可是却已经不能改变事实。 “太子殿下,今日之事确实是七王爷的过失,七王爷就算贵为皇子,也不该如此作贱明月。此事我们江家绝对不会罢休!” “江夫人放心,今日这么多人看的清楚,父皇定会还江大小姐一个公道!” 慕沉月勾唇冷冷一笑,今日才只是刚刚开始呢?江家也罢,慕沉远也好,都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是你,骆初七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对不对?你这个贱人,本王定不饶你……” 慕沉远现在想想都后怕,这件事情不管是江家也好,还是慕沉月也罢,都不会轻易罢手。父皇也未必能明着偏袒他,江家到底想如何,他现在都不敢想。 骆初七讥讽一笑,走到慕沉月身边,一脸害怕。“太子殿下,依臣女所见七王爷不仅脸皮厚,而且已经魔怔了。不然为何他睡了江大小姐,却把事情怪到初七身上呢?初七何德何能,可以逼着七王爷去睡江大小姐呢?” “呵呵……”又是一阵嘲笑声。 林木瑶突然发现自己站在这里好多余,虽然她依旧喜欢着慕沉远,可是看到慕沉远现在这幅不负责,而且厚脸皮的样子。她突然怀疑自己的审美了! “七王爷,今日是我带人推门进来的,屋里当时除了七王爷与江大小姐再无旁人,也无任何异常。”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明明不是江大小姐,怎么可能呢?” “这么说来,七王爷本来想睡的不是江大小姐了,那到底是何人呢?上官婉婉?”骆初七勾唇冷笑,眼神轻蔑。 骆初七走到林木瑶跟前,感激一笑:“谢谢林三小姐力证初七清白,若非林三小姐仗义执言,怕是七王爷定要把这罪名推的一干二净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谁能想到一向温文尔雅的七王爷居然如此不负责任呢?” “谢谢骆小姐提醒,木瑶明白!”林木瑶现在真的觉得,自己是不是眼瞎了。这都把人睡了,还死不承认,而且还是她亲手捉的奸。 那些看热闹的小姐公子夫人们,看到曾经的死对头,今日居然握手言和,还真是有些接受不了。 “七王爷,今日之事江家希望王爷能给一个交待!王爷若真觉得自己是受害者,大可以与本官到皇上跟前对峙。明月虽不及王爷身份贵重,可是也是江家从小精心培养的嫡女。” 江涵的声音把屋里所有人的目光全吸引过去,只见他冷着一张脸,站在门口。 慕沉远心底暗江涵一点脸面也不留给自己,可是最后他还是只能忍下。“江大人对于今日之事,本王比江大人更想讨回公道!” 他说完甩袖从众人中间离开,可惜众人再投到他身上的目光,再不是爱慕或者敬意,反而只有嘲讽和不屑。 “老爷,就这样让七王爷走了,咱们明月怎么办?”江夫人委屈不甘道。 江涵一个冷眼扫向江夫人,江夫人立刻老实的闭上嘴巴。“今日宴会到此为止,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诸位见谅!只是还请诸位高抬贵手!” 众人心里明白,遇到这种事情,江大人自然不想有人到处乱传了。“江大人放心,今日之事我们必定不会再言!” “感谢!”江涵拱拱手,一脸的阴冷。 江府的宴会搞成这样,谁还好意思再留下去呢?于是宾客们纷纷告辞离开。 骆初七自然不打算再留着,也跟着众人一起打算出府。 “骆小姐,本官有几句话想与你说说,可否借一步说话!”江涵强压怒火,他知道今日之皆是明月技不如人,可是他江涵也不会白吃这个亏。 骆初七转身,看着一脸阴鸷的江涵,再看看江涵身边站着的慕沉月,她微微一笑。“可以!” 她才不会怕江涵! 第一百五十五章 要挟 江府的书房内,不能用奢华来形容,只能说是一奢华中透着尊贵,尊贵中透着奢靡。每一件摆设都皆是前朝古物,就连屋里的桌椅也皆是上了年头的上好檀香木打造。 “骆小姐,今日之事你难道不该给明月一个解释吗?就算江家有把明月送给太子为侧妃的打算,可是明月也未越过你,你何必如此心狠呢?” 骆初七讽刺一笑,抬头对上江涵阴鸷的眼睛。“江大人觉得我骆初七是好欺负的吗?我一早就说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加倍还之!” “太子,这就是你选的太子妃,她可是对你的亲表妹下手。娶这等毒妇,将来你的东宫只会是一片尸海!”江涵低声朝慕沉月吼道,这是他唯一一次公然对慕沉月不敬。 慕沉月坐在江府的主位上,冰冷的眸子直勾勾盯着愤怒的江涵,他突然勾唇一笑,笑的讽刺。 “舅父终于忍不住了,也是,明月表妹发生这等丑事,舅父失去一个筹码,确实会心疼,会愤怒。这本宫都可以理解,可是本宫唯一不理解的是。舅父觉得本宫当如何做呢?” 江涵突然有些摸不清慕沉月话里的意思,难道他愿意听自己的,可是这不像慕沉月的性子。 “太子殿下既然同舅父一样觉得骆初七不配做这太子妃,现在就当与江府一同揪出幕后之人,还你表妹一个公道!” “污了明月表妹清白的不是慕沉远吗?”慕沉月讽刺一笑,江涵没了江明月这颗棋子,现在可是方寸大乱。有意思,真有意思。 江涵突然意识到什么,他抬眼看着慕沉月,眼睛微眯。“这么说来太子殿下是定要娶这个毒妇了?哪怕她才是今日的黑手?” 骆初七真觉得自己委屈极了,她睁着无辜的大眼,疑惑的盯着江涵。 “江大人,您是不是气急攻心,连脑子也受影响了。那么多人看的清楚,睡江姐姐的人正是七王爷。还有您一口个毒妇的骂着未来的太子妃,不觉得有失妥当吗?江家人就如此玩不起吗?输了就耍赖,还真是可笑!” “你,你以为你在背后远作,就真的无人知晓吗?好,既然你不愿向本官认错,本官不介意把此事请大理寺好好查查,也让世人知晓,这未来的太子妃有多恶毒,多阴狠!” 江涵脑子里一团乱,他想到江家的计划,想到江明月的事情,就完全没办法冷静下来了。他现在只想要杀了骆初七,让骆初七在这世上消失。 骆初七一脸高兴的拍拍手,清脆的声音在书房内回荡,更让屋里的三人显得可笑。 “好,江大人若真如此做,初七还要好好感谢您呢?正好也让大理寺帮查查,为何江府的湖里会有杀手埋伏,为何会有人对初七下迷烟。也让世人开开眼界,人前温和优雅的江大小姐,到底有多歹毒!” 她真被这江涵的不要脸逗笑了,真当她是傻子不成?想跟她玩这一手,开玩笑。谁玩笑谁还不一定呢? 江涵看向慕沉月,眼底多了几分冷意:“太子殿下既然知晓此事,还护着骆初七害明月,这就是太子殿下对江府的深情厚义吗?看来下官得好好跟皇后娘娘说说此事了!” “舅父只管去跟母后说此事,不怕跟舅父交个实底,此事本宫根本不知清。本宫今日刚刚从御书房出来,就直接赴江府的宴会了。” 慕沉月讥讽一笑,他的至亲都在一再的挑战他的底线,一再的利用他,他又何必顾着那一丝的血亲呢? “而且是明月表妹的人催着本宫来的,现在看来明月表妹想让宫看的或许是骆初七与慕沉远睡一张床上吧!明月表妹想争太子妃的位置本宫知晓,只是用此等打本宫脸的方式,可有将本宫放在眼里。” 江涵眼底微暗,闪过一丝杀意。他知道慕沉月喜欢骆初七,却没想到他会公然维护骆初七,反踩江府。 “太子殿下真是长大了,翅膀硬了,就更加不将江家放在眼里了。可是太子殿下莫忘了,江家能扶起太子殿下,一样能折了太子殿下的翅膀!” 慕沉月只是勾唇冰冷一笑,冷漠的眼睛盯着一脸愤怒的江涵。他突然呵呵笑出声来。 “舅父可知道,这是本宫第一次看到你如此生气,如此失态。不过人常说,酒后吐真言。情绪不稳时说的才是真话,想必舅父也是如此吧!” “太子,你若肯主动放弃骆初七,改娶江家其它小姐,哪怕不是太子妃的位置。舅父都会继续支持于你,可是你若让她做太子妃,那江家可就未必能做到当初的承诺了!” 江涵冷冷一笑,心里多了几分底气,江家捏着他的命脉,他能拧过自己吗?皇位谁不想要,没有江家他会有皇位吗? 骆初七从慕沉月的眼里看到了最后的绝望,也看到了痛苦。“江大人,你这样要挟逼迫太子殿下,不觉得过份吗?如果真是血肉致亲,会这么逼迫对方吗?” “而且江大人不要忘了,江家能给太子的,我们骆家一样可以。我既然是太子妃,骆家就会全力支持太子。比起江家而言,骆家手中的兵权不是更实惠吗?” 她不想江涵这么一直欺负慕沉月,没了江家还有她骆初七呢? 慕沉月感激的看向骆初七,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维护自己,而且是如此的义无反顾。他心底某个冰冷的地方,突然感受到了一丝暖流。 “初七,谢谢你。本宫相信,只要本宫想,没有江家,皇位一样属于本宫!” 江涵眼底微惊,慕沉月脸上的自信是他从未见过的,这股天生王者的自信,让他心里有些后悔。“太子可想清楚了,这些年不是江家的支持,你的太子之位坐的能如此稳吗?” “可是这些年江家从本宫身上,拿的好处还少吗?江家扶持本宫做太子,也是在为江家自己谋利,大家各取所需,谁也不欠谁的!” “好,太子既然如此硬气,那江家也只能另做打算了!皇上的皇子可不是只有太子殿下一人!” “可是会相信江家,并且唯江家所用的,却也只有本宫一人。”慕沉月自嘲一笑。 第一百五十六章 我想陪你一世 两人坐在马车里,慕沉月把头靠在骆初七的肩头,他闭上眼睛。脸上露出一丝疲惫之色,或许更多的是心痛吧! “还会痛吗?你心里明明什么都知晓,又何必让自己一次一次的痛呢?” 骆初七轻柔的摸摸慕沉月的头,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还会痛,还会因为江家人的态度而难受吧。 “我的樱毒犯了,痛的受不了……”慕沉月咬着牙,挤出这么一句话来。 “什么?不是一直用银针压制着吗?怎么又会犯呢?不行,我现在就给你扎针!” 骆初七紧张的将慕沉月放平,然后解开他的衣裳,露出衣服里面结实又白净的肌肤。她认真的拿出随身戴着的银针,然后找准穴位,认真的开始为慕沉月压制樱毒。 “好一些没有?”骆初七递上一杯茶水到慕沉月手中,看着面色微白,额头冒着冷汗的他,她眉头拧成打结。 “你情绪起伏太大,所以才会刺激樱毒,虽然我一直在帮你压制,可是谁也不敢保证,不出意外。所以我还是想尽快带你去天山寻找雪莲,先为你解毒吧!” 骆初七看着慕沉月胸口,那抹熟悉的大红樱花印记,眼睛微疼。手不自觉的放上去,轻轻的抚摸。 慕沉月只觉得胸口的刺痛现在突然转化为阵阵酥麻的电流,让喜欢这种感觉。 看着骆初七白嫩的手指,轻轻的抚摸在自己胸前时,他居然没有一丝的厌恶和反感,反而莫名的有一股不知明的喜悦感。 骆初七突然觉得自己的唇被人吸住了,湿湿润润的感觉让她浑身像过了电一样,她的身体突然就变的好奇怪,先是发热。然后就是莫名的渴望着什么…… 慕沉月的吻很仔细,又很霸道,时而轻吮,而时霸道的撕扯着。可是却又让她欲罢不能,小手明明就在他的胸前,却根本不想去推开他。 “初七,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想解掉樱毒,我不想死,我想陪着初七你!” 这世上最深情的告白,或许并不是说‘我爱你’三个字,而仅仅只是我想陪着你。骆初七心里感动的一塌糊涂,脸红的不要不要。 她把头靠在他的肩头,轻轻的靠着,就怕此时虚弱的他会觉得承受不起。 明明最不可能走在一起的两人,居然就这样从合作慢慢彼皮欣赏,现到现在许诺一生。 “为何是我?” “因为你是初七,所以是你!” “呵呵,这个答案我喜欢!” “初七,许我一世,我定不负你一片深情!”慕沉月的嗓音很好听,很悦耳。就像一颗一颗的小珠子在盘子里打转转,勾的人心痒痒。 骆初七舔舔干涩的喉咙,只觉得身上又开始热起来,心底莫个地方软的一塌糊涂了。 她抬头,亲亲的吻住他光洁立体的下巴。却听到一声男子的低吟声,“嗯……” “怎么了,是不是我弄疼你了!”骆初七紧张的从慕沉月肩头离开,紧张的不行。 “没有,我只是……” “只是什么,你快说呀?” 突然她的唇又被堵住了,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想要推开,可是又怕触到他的痛处。 这一个吻比起之前慕沉月给她的任何一个吻都要霸道,或者说有些急切。就好像要将骆初七生吞活剥似的,这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只能被动的任他为所欲为。 等到最后骆初七小心的舔舔自己微肿的唇,脸红的跟苹果一样。而让她偷笑的是,慕沉月的脸居然也红了,而且鼻子上还有一些细小的汗珠。 两人就这么坐着不说话,可是手却紧紧握在一起,谁也不想松开。 马车终于到了骆府门口,慕沉月刚想先一步下马车,却被骆初七一把拉住。“你呆在马车里吧!我自己下去就行了,回府好好休息!” 骆安七跳下马车后,慕沉月才觉得浑身的那股燥热好一些。“这该死的小妖精……” 嘴角上这么说,可是他唇角分明浮现一抹得意的笑容。 “本宫真想将你早些娶进东宫,好好宠着你,可是……” 可是他身上的樱毒还未解,他不想让她承受任何意外。而且现在的形势也不允许他早早将她娶进府,首先皇后这一关就不好过。 “小七姐姐你可算回来了,怎么办,我可能闯祸了!”偷偷回来的廖芳菲又急又怕,听说骆初七回府了,就立刻过来。 “怎么了,芳菲妹妹?”骆初七脸上挂着一丝喜色,脸上那抹少女的红还未退去。 廖芳菲尴尬的低下头来,最后还是咬牙道:“小七姐姐,我今日在江府的宴会上把上官婉婉与七王爷在骆府私通的事情,全抖出来了。” “什么,你……” “小七姐姐,我真不是故意的,谁让上官婉婉那个贱女人太过份了。看到七王爷对我多看两眼,她就一个劲儿打发我走,还不肯让我陪在七王爷身边。你说她过不过份,我一冲动就……” “就把她的丑事全说出来了是吧?”骆初七倒真不生气,上官婉婉名声好不好,于她并无干系。 她只是觉得廖芳菲这么做真是太痛快了,她早就想收拾上官婉婉了,一直这么忍让着也不是个头。现在这样挺好! 廖芳菲见骆初七一脸平淡,并没有生气她心里总算安心几分。“小七姐姐,你是不是也觉得上官婉婉做的过份,是不是很讨厌!” 骆初七平静的点点头,放下手中的茶碗,看着廖芳菲。如果不出她所料,现在上官婉婉也该杀过来了。 “我虽然觉得你做的很对,可是依上官婉婉的个性,她必定会去我爹跟前哭诉她有多委屈,这次你可要小心应付。不然若真惹恼我爹,对你可没半分好处!” 廖芳菲认真的点头,这一点她很清楚,她现在靠的就是骆大将军这个表叔父,她自然不想因为上官婉婉,最后惹骆大将军对自己不满了。 她一把拉住骆初七的手,一脸祈求。“小七姐姐,我知道这骆府就你最好了,你快帮我想想法子吧!不然就上官婉婉那能折腾的性子,也许还真有可能让我扫地出门!” “芳菲妹妹放心,我自然会帮你,只是你自个也得长点心才是,总不能任由上官婉婉将黑说成白,将白说成黑吧!”骆初七诡异一笑。 第一百五十七章 自私至极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初七,爹听说你在江府掉进湖里了,可有大碍?”骆将军当时得到消息就急了,还好后面又打听到无事,这才安心一些。 骆初七微微一笑,“爹,女儿还好,让您担心了,是女儿的不是!” “爹关心你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往后这江府的宴会还是别去了,江家人不是什么好东西!”骆大将军想到自家女儿好好的去,结果却掉到湖里去了,还好人没事,这若是有什么,他还活不活…… “是,初七记下了!” 上官婉婉本来委委屈屈请骆大将军过来,就是想让骆大将军帮自己收拾廖芳菲的,却没想到从头到怅骆大将军眼里只有骆初七这个女儿。 “妹妹,今日都是姐姐的不是,没有照顾好你。可是,可是你不知道,姐姐也掉到水中了。可是姐姐并没有你那般好运,姐姐在水里差点就丢了这条小命,差点就见不到爹了……呜呜……” 上官婉婉走到骆初七身边,一边说一边哭的伤心。 骆初七朝廖芳菲看去,廖芳菲机灵的点点头,突然噗通一声跪到骆大将军跟前。 “请表叔父责罚,芳菲今日没有顾全骆府的脸面,制止大表姐在外继续勾引七王爷。”她说完用力的朝骆大将军磕了几个头。 “可是表叔父,并非芳菲不尽心看管大表姐,而是大表姐完全不顾脸面,从进了江府开始,就与七王爷腻歪在一起。今日赴宴的可都是京城的官家小姐公子和夫人,芳菲眼瞧着骆府就要成为旁人的笑话了,只能上前去制止。” 上官婉婉阴沉着一张脸,眼眶的泪水无声的滑落到脸上,她又气又恨。 “可是,可是哪知道大表姐不仅不听,还怪芳菲坏她的好事。一个劲儿让七王爷赶芳菲走,芳菲不肯,大表姐就骂芳菲是乡下来的,没见识什么的。芳菲实在忍无可忍就顶了大表姐几句,哪知大表姐就故意跳到湖里去,说什么以死证清白。” 骆大将军若非亲眼见过上官婉婉为了慕沉远不要脸跳河,或许他未必会信,可是正是因为亲眼见过。也知道上官婉婉确实有问题,所以他才更相信廖芳菲的话。 “结果清白证没证明到芳菲不清楚,可是最后大表姐却浑身湿透,被七王爷抱走了。表叔父要责罚就尽管责罚芳菲,芳菲知道自己不该得罪大表姐,坏大表姐的好事。可是芳菲只是担心骆府的名声受损,所以才……” “你胡说,你胡说,分明是你嫉妒七王爷喜欢我,所以故意想去勾引七王爷,你这个不要脸的……” 上官婉婉咬着牙,此时已经气糊涂了,她没想到廖芳菲居然会倒打一耙,想来想去除了骆初七,她实在想不出第一个给廖芳菲出主意的人。 “大表姐是不是胡说,你心中清楚,若是表叔父不信,大可以寻几个江府的下人来问问自然知道谁是谁非了!” 廖芳菲一脸底气十足,这次她定要好好治治上官婉婉。 骆大将军却听不下去了,每一次提起上官婉婉与慕沉远的事情,都会让他觉得没脸。 “爹,初七知道此事初七不该插嘴。可是初七不想让爹继续自责下去,其实您心里为不能让姐姐嫁给七王爷而自责。可是爹可曾想过,您不能改变七王爷,难道不能改变姐姐吗?” 骆初七怎么能让上官婉婉再让爹难受呢? “爹,姐姐是您的女儿,有义务为了咱们骆府的脸面,为了您的脸面而断了与七王爷的往来。总不能让整个骆家都因为她一人而蒙羞吧!” 骆大将军连连点头,现在也唯有如此了,骆家不能因为上官婉婉一人,而被人耻笑。 上官婉婉眼底微师暗,心里早慌了,她不能让骆初七说服骆大将军不让自己与慕沉远往来,绝不能。 她上前抽噎道:“父亲,一切都怪我,我喜欢上了王爷,他是我的恩人,帮了我那么多,我爱上他,我却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他的……”她捧住了自己的心口,作出伤心欲绝的样子,“我甘愿就这么跟着王爷,我只是爱他这个人,我不想做王妃,那个位置太高了,我不配,我是私生女,他是王爷啊!爹,你不要逼我离开王爷!” 说着,她又朝后退了一步,“我娘曾经告诉过我,她就是因为自知配不上您,她甘愿自己一个人守着和您生的孩子,我和我娘是一样的,我甘愿的,我不需要什么名分,我只是爱王爷这个人,和其他无关。” 这一番话说的,骆初七都恨不得给她鼓掌了,真是一出好戏啊,上官婉婉无疑是最好的戏子。 “大表姐说的这般大义,可是芳菲却觉得大表姐这分明是自私,你可以为你的爱情义无反顾。可是却连孝道,连骆府的名声都不顾了。你这不是自私是什么?” 廖芳菲讽刺一笑,她今日就要好好撕烂上官婉婉假面具。 “我这是为了爱情,我爱着王爷,我自然要忠于我的爱情。芳菲妹妹这样庸俗的人,自然不会明白了。” 上官婉婉含泪,冷声道。 “爱情,难道孝道不比爱情大吗?大表姐只想着你的心中所爱,可想过表叔父有多伤心,有多难过。表叔父本是高高在上的大将军,可是就因为你不知羞耻,一直与七王爷这样不清不楚,表叔父走出去都要被人指指点点。这就是你所谓的孝道吗?” “芳菲妹妹说的是,姐姐口口声声把自己的爱情当成唯一。可是却也得为我和爹想想。既然你如此爱着王爷,就不能安安静静的爱着吗?一定要与七王爷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才是你所谓的爱情吗?当然如果姐姐一定要如此,也请你选个没人的地方,不要让世人都指责爹和我,你自己却一幅高洁的样子!” 上官婉婉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只觉得胸口气的喘不过气来。楚楚动人的脸,现在看来有些模糊。 “爹,女儿有一事求爹,还请爹成全!”骆初七突然认真的跪到骆大将面军前。 “初七有何要求爹都会满足你,你不必跪着,快些起来吧!”骆大将军到现在才觉得,初七才是最孝顺的孩子,而上官婉婉确实太自私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为妾 “求爹成全姐姐和七王爷吧!之前爹一直心疼姐姐,怕姐姐以妾室的身份进七王府会受委屈,可是爹不觉得现在这样,姐姐更加委屈吗?不管去哪儿都被人指指点点的,这又是何必呢?况且姐姐本就是不在意名份的人,您又何必执着呢?” 骆初七的话惊的上官婉婉浑身发凉,她不想为妾,她一定要做风风光光的正妃,将来还要做母仪天下的皇后。 她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廖芳菲却抢先一步,一脸不平道:“芳菲知道表叔父想补偿大表姐,可是表叔父可别厚此薄彼。小七姐姐可是未来的太子妃,您也得为小七姐姐想想。芳菲真是看不过眼了!” 骆初七跪在地上,眼眶泛红,装可怜,装委屈,她骆初七不是会,只是懒得与上官婉婉为伍罢了。可是现在她不借意用这样的法子来对付上官婉婉。 “芳菲妹妹,我明白你的好意。我倒并不在意这些,若是太子殿下因为对我轻视几分,这也是我的命。我只是心疼爹,正直了一辈子,现在却要被人指指点点,那才是心如刀割!” 骆初七的话字字正中骆大将军的要害,他确实惧怕早朝时,那些大臣投来的暧昧鄙夷的眼神。他可以忍受这些,可是如果真因为上官婉婉一人,而让太子对初七不满,那才让他更心疼。 “芳菲说的极是,是爹这些日子心偏了,爹是想补偿婉婉。可是却不能纵容婉婉,让婉婉的事情影响到初七你。所以爹同意让婉婉现在就嫁到七王府,爹现在就去寻七王爷谈此事!” 骆初七说完抬脚就要走,他不想再犹豫下去了,脸面固然重要,可是现在这样更伤脸面。 “父亲,求您菲为难七王爷,七王爷他……”上官婉婉真喊不出,自己不想为妾,是她自己亲口说不在意名份的。 骆大将军并未回头,背对着上官婉婉。“到现在你还维护七王爷,不顾你妹妹和爹的脸面,爹也不想再为难自己了。你与七王爷爱如何就如何,可是不要在骆府就成……” 上官婉婉眼底发黑,眼瞧着就要晕过去了,骆初七机灵的上前扶住上官婉婉,然后快刺的刺了上官婉婉一针,本来要晕的上官婉婉突然就精神了。 这一幕落到廖芳菲眼里,自然是上官婉婉想装晕倒,结果被初七扶住了,没有晕成。 “表叔父快些去吧,只希望七王爷能够答应,不然大表姐就真是没活路了。现在年轻还可以这么耗着,到老了可怎么办哟……” “你,廖芳菲不要你乌鸦嘴,王爷待我一片真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趁早死了那份攀龙附凤的心思!”上官婉婉咬着牙,瞪了廖芳菲一眼。 见骆大将军终于走远了, 骆初七这才满意一笑,上官婉婉非要自己作死自己,那可就怪不得自己下手狠了。 “姐姐,有爹出现想必七王爷一定会同意的,再说不过是个妾,七王爷也没理由不同意。只是江姐姐那要强的性子,往后姐姐可得忍着些,莫得罪了江姐姐,让自个受委屈!” 骆初七一脸关心,上下打量着上官婉婉,摇摇头:“真是可惜了姐姐一翻算计,结果却不得不落空,真是可惜!” “骆初七,你少在这里假惺惺了,你打的什么算盘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把我从骆府赶出去,门都没有。” 上官婉婉咬着牙,脸上只有狰狞二字,而不是人前那幅楚楚可怜的样子。 廖芳菲讽刺一笑,得意的走到上官婉婉跟前,今日这一劫是初七帮她化解的。现在她心里除了感激骆初七,更多的是对上官婉婉的鄙夷和不屑。 “大表姐可别忘了,你只是庶女,而且还是表叔父不知情的情况下才有的。而且你这身份是真是假,现在好像还没定论吧!我若是大表姐,这会子该想着如何讨好小七姐姐,而不是到处勾引男人。” “你胡说,我就是父亲的女儿,你一个客居表小姐,才需要靠讨好迎合骆初七讨生活,我跟你可不一样,我是主,你是客。你最好认清自个的身份,省得最后哭都没地儿哭!” 上官婉婉阴冷一笑,今日她可是把廖芳菲恨上了。 “是吗?那咱们走着瞧,我倒要看看到底谁笑到最后!”廖芳菲坚定的觉得,她跟着骆初七一定是对的。更不必担骆初七一直在帮她,而上官婉婉却处处为难她。 “小七姐姐,你觉得咱们这次能成吗?能把上官婉婉弄出骆府吗?” “芳菲妹妹今日做的极好,能不能成就还要看天了!芳菲妹妹要知道,往往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骆初七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把上官婉婉弄出去,可是今日让爹意识到,上官婉婉自私的一面,也是一件好事。 “小七姐姐的意思是?” 廖芳菲好像明白什么了,如果把上官婉婉真送到七王府去做妾,七王爷每天看到上官婉婉这幅扫把星的样子,肯定会厌烦了。到时候自己就有机会了,再加上祖母的筹谋,七王正妃的位置必定是自己的。 “不行,我要去跟祖母说说,定要让祖母劝着表叔父,把上官婉婉这个不要脸的弄到七王府做小妾去。” 骆初七淡淡一笑,廖芳菲虽然也让人不爽,可是如果加以利用,至少在对付上官婉婉时,挺管用的。 七王爷府。 慕沉远坐在主位上,看了眼骆大将军,本来烦燥的心情更加不爽了。 “骆大将军有何事不妨直说,今日本王没功夫耗着!” 江府的事情让他坐立难安,他一方面希望因为江明月的事情,能够挑拨太子与江家的结盟。一方面又害怕因此事,真的要娶江明月做正妃。 江明月占了正妃的位置,可是江家人却不给自己支持,那可就得不偿失。还要因此被父皇怪罪,真是太亏。 “七王爷,之前老臣希望您对婉婉负责,可是王爷却并不愿意许正妃之位。这也就罢了,王爷还依旧与婉婉私底下偷偷见面,这件事情摆到台面上来说,不仅坏了婉婉的名声,也坏了骆府的名声,更让七王爷脸上无光吧!如今老臣只能退让。” “骆大将军此话何意?”慕沉远还真有些不大明白。 “老臣让请七王爷纳婉婉为侧妃,不管如何必需给婉婉一个名份,不然婉婉的名声是真要毁了,这于七王爷的名声怕是也不利吧?” 骆大将军话里带了几分威胁之意,语气也生硬上几分。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为妾 慕沉远眼底微暗,儒雅的脸上带着几分微怒。江府的事情就够让他烦的,没想到还这骆大将军还找上门来了。 “骆大将军这是一定要让本王纳了婉婉了?” “自然,婉婉早就是王爷的人了,王爷若不纳婉婉,老臣的脸面,还有王爷的脸面都没地方放。如今全京城谁不知道此事,王爷难道定要闹到皇上知晓此事,才肯给婉婉一个名份吗?” 骆大将军心里很是气恼,堂堂王爷居然如此不要脸,现在他已经放宽要求了,若是慕沉远依旧不肯,那就只能闹到皇上跟前去了。 慕沉远知道骆大将军是出名的牛脾气,之前的两次闹到最后确实不欢而散,还可以拿上官婉婉的庶出身份说事。可是这一次骆大将军自己退步了,他若还不肯怕是…… “怎么,老臣退让到这一步了,七王爷还觉得为难不成?七王爷放心,侧妃该有的陪嫁老臣一件都不会少。现在木已成舟,七王爷还是尽快准备好到骆大将军府提亲吧……” 慕沉远却并不为所动,似笑非笑的盯着骆大将军,“骆大将军想的倒不错,侧妃的位置确实可以给婉婉。可是骆大将军知道本王想要什么?” “七王爷还真是得寸进尺,真当老臣没法子了,只能任由七王爷捏着玩了。老臣这就进宫,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同皇上说清楚。七王爷不能给的公道就由皇上来给!” 骆大将军也真是忍的够够的了,他突然觉得比初七,上官婉婉给他带来的麻烦只多不少,而且件件要他的老脸。他真后悔,当初一时之错,有了上官婉婉。 说罢就要走。 慕沉远这会子终于急了,他怎么可能让骆大将军把这等丑事捅到父皇跟前呢? “骆大将军,要本王纳婉婉不难,可是骆大将军可莫忘了婉婉与骆初七一样是你的女儿,不可厚此薄彼!” 他早就打好算盘,绝对不能让骆大将军全力支持慕沉月,所以上官婉婉必需经纳,可是条件也得先讲好了。 骆大将军虽然是粗人,可是脑子却并不笨,对慕沉远提出的要求,他心底只有冷笑二字。 心太大,这亲还未做成,就先摆自己一道。上官婉婉这是要将自己和初七全逼到没路可走,两个女儿他自然是偏心初七一些。 “七王爷好算计,老臣不知道七王爷所说的厚此薄彼是何意。老臣只想说初七是老臣的嫡女,而婉婉是老臣遗落在外的女儿,对她老臣是人愧疚之情。” 慕沉远脸微黑,他勾唇冷冷一笑。果然娶上官婉婉跟娶骆初七就是不一样的。 “这么说骆大将军是定要厚此薄彼了?” 骆大将军转身,并不理会慕沉远的话,他今日是让慕沉远彻底的气到了,本来之前还碍于脸面,不想把此事闹大。可是现在看来越是避让,越是隐忍,最后于骆家更不利。 慕沉远以为骆大将军放弃此事了,却没想到骆大将军是个言出必行,有名的牛脾气,居然真的杀到宫里去了。 “皇上,这骆大将军又跪到养心殿外了,您看?”老太监也挺无奈的,怎么这骆大将军府上尽出事呢?搞得养心殿都快成他家的了! “这次又是何事?以往都不觉得这骆大将军是个事多的,怎么这些日子以来,总爱进宫跪着呢?” 皇上放下手中的御笔,拧着剑眉,一脸不快。 “谁说不是呢?不过皇上您还是快去瞧瞧吧!” 养心殿门外。 “皇上,老臣自认为自己于国无愧,于百姓无愧,无皇上无愧。可是如今老臣却无脸再见人,也没脸再呆在京城了,还请皇上为老臣做主……” 骆大将军来又是连磕三个头,每一个头都磕的又响又干脆。 “这,这是何事,快快起身。骆大将军只管说,但凡朕能为你做主的,朕也必定不会袖手旁观。” 皇上知道骆大将军的火爆脾气,若非真遇到逼急他的事,他根本不可能跪在这养心殿外面。 骆大将军抬头,却并不肯起身。“皇上,臣想求皇上为臣的庶女求一份恩典。她与七王爷早就暗通款曲,生米做成熟饭了。七王爷也多次偷偷入骆府,入到臣女闺房之内行那……” 皇上其实多少也听到过一些关于慕沉远与上官婉婉的风声,却没想到还真有此事。发生这等事情,也难怪骆大将军这样的人会如此激动。 “臣,臣知道臣女只是一个庶女,不配为正妃,臣也不贪心。臣只求皇上看在臣这张老脸的份上,为了骆府的脸面着想,请七王爷纳臣女为侧妃,也算了保全了臣这张老脸……” 骆大将军说完又重重磕头,诚意十足。 皇上面露难色,照理老七把人都睡了,没道理不管不顾的,可是…… “罢了,朕会下旨赐婚,给骆大将军一份体面,此事是老七有些欠妥。” 骆大将军得到皇上的肯定,总算是放心了。 “皇上,此事不怪七王爷,要怪只怪臣教女无方,这才会发生这样有失颜面之事……” 皇上心里明白,骆大将军话虽这么说,可是人家暗地里还是怪自己没把儿子管好。 不过这骆大将军府,又是出太子妃,又是出七王爷侧妃的,到底骆大将军站哪一边呢? 宫里的旨意很快就到了七王爷府,也传遍了整个骆大将军府。 “骆初七这个贱人,她凭什么让我做妾,我上官婉婉要做的是正妃!” 上官婉婉看着镜中的自己,如花似玉,美丽清丽。这样的女子该做正妃,而不是侧妃,而且还是骆大将军求来的。 “大小姐,您莫生气了,现在不管怎么说,您可都是七王爷侧妃,依七王爷对您的宠爱,这正妃也是早晚的事儿!” “呵呵, 你们懂什么,为何是侧妃不是正妃,这是因为爹在我身上下的筹码太少了。爹还是偏心眼初七……” 上官婉婉如何能平息心中的恨意,她知道慕沉远想要的是骆大将军的支持,她想要的是七王正妃的位置。 这一切一切,全都只有骆初七死了,这一切才能实现。 骆初七是故意羞辱她,让她只能以妾的身份进七王府,这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 第一百六十章 忠心? 江府书房内。 “老爷,您可得为明月做主呀!不然咱们明月可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江夫人边说边掉泪,心里又是心疼又是担心。 “没想到慕沉远如此不要脸,居然一早就同骆府的那个上官婉婉扯到一起了,现在骆大将军先一步下手,为上官婉婉求到了侧妃的位置。咱们女儿这还未过门,就被人膈应……” 江夫人是想开了,不管江涵怎么想,她是不能让女儿去做姑子或抹脖子的。 江涵心里虽然把江家看的重要,可是江明月到底是他从不精心培养的女儿,这份父女之情,是在其它子女身上没有的。 如果真看到江明月为了江家去死,他确实也做不到。 “夫人莫再哭了,这件事情老夫最初确实想的太过简单了,想着用明月的死打击慕沉远。可是现在看来未必!“ 江夫人心头一喜,“这么说老爷同意让明月嫁到七王府了,妾身总觉得好死不如赖活。明月就算嫁到七王府,心里也只会向着咱们江家的。” 江涵阴冷一笑,“太子一直觉得江家帮他是应该的,如今让明月嫁给慕沉远,正好让太子知晓,江家并非只能扶持他一人。只要江家愿意,谁都能爬到那个位置!” 江夫人心里一阵后怕,脸色苍白,虽然一直知道江家的计划,可是每次听到这些话时,她还是一样会后怕,浑身发冷。 “老爷不会真的想废掉太子吧?” “有何不可,太子一心向着骆初七那贱丫头,根本不听老夫的安排。就现在太子还有求于江家,都可以为了一个女人不将江家放在眼里。这若是他日太子真登位,想必也没江家什么事了。” 江涵觉得与其让江家处于被中,倒不如主动出击,让太子反过来求自己。 “老爷这样做不怕皇后娘娘会有想法?” “老夫已经给过他机会了,可是他呢?一再的挑战老夫的底线,既然他不仁,老夫何必对他客气!” 江夫人见江涵说如此坚定,心里虽然担忧,可是想到女儿有一条生路,心里也就坦然了。 “老爷,您说这骆家是不是同咱们江家杠上了,咱们争太子妃时,骆初七是未来太子妃。咱们争七王妃的位置时,骆家那个私生女居然是七王侧妃。” 江夫人递上一杯茶到江大人面前,眼里多了几分恨意,骆家处处挡自家女儿的道,真是留不得。 江涵端起茶碗若有所思,“夫人心中所想正是老夫所忧,可是骆大将军的军功摆在那儿,这些年又未在朝中结党营私,在老百姓中口碑更是极好,要动骆家也非易事!” 江夫人眼底一暗,依旧不死心。“可怜咱们女儿还未过门,就多了一个侧妃,而且是一个早就与慕沉远不清不楚的贱货。” “夫人放心,明月丫头虽然败在了骆初七手上,可是未必会败给一个私生女。明月的身份都够压死她,此事不必急。” 江夫人点点头,想想只要自家女儿是正妃,将来收拾上官婉婉的法子多的去了。内宅斗争这一块,自己可是打小训练明月的。 “老爷说的极是,咱们明月不可能一直输给骆家的女儿。不过老爷还需快些给慕沉远施压,让他尽快将明月娶进门才是。不然一直这么拖着,于明月的名声不利!” 江涵诡异一笑:“这次再卖太子一个人情吧!” 江夫人还未想明白,江涵就更衣进官了。 “皇上,江大人也跪在养心殿外呢?只说请皇上为江大小姐作主!” 老太监也是醉了,这几日找皇上做主的大臣还真多。 “罢了,请江大人进来吧!只说朕心里明白他所求何事!”皇上无奈的放下御笔。 不消一会,江涵就进到殿内。“臣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吧!江爱卿所求之事朕已经知晓了。朕会下旨赐婚,尽快让江大小姐与老七成亲的!” 江涵抬头,眼中微微有些讶异,皇上这旨下的也太痛快了吧!不过只是稍稍想想,他就明白了。 怕是如今这局面才是皇上最想看到的,骆大将军府与江家,本来是铁板上支持太子的。如今突然又与七王爷慕沉远结上姻亲,之前两家与太子的关系就格外的暧昧。 同时呢?也给了慕沉远新的筹码,如何让江家和骆家为他所用,就看他的本势了。江涵暗叹,果然人算不如天算,谁能料到会走到这一步呢? “臣谢皇上恩典!”江涵默默的退出养心殿,心中多了几分顾虑。真的要舍弃太子这枚棋子吗? “江大人,皇后娘娘有请!”皇后宫中的宫人江涵是认得的,他勾唇冷笑,没想到他前脚出养心殿,后脚皇后的人就来了。怕是养心殿里皇上与他所说的话,皇后也已经知晓了。 江皇后黑着一张脸,扫了眼站在殿中的江涵,宫人识趣的全都退下。 “兄长这是何意?” “皇后娘娘觉得江家有异心?这件事情皇后娘娘既然知晓前因后果,试问如果换成皇后娘娘,又会如何做呢?” 江涵站在殿中,抬眼冷冷的看着江皇后,看着这个带给江家荣耀的女子。 江皇后握着凤头的手紧了紧,最后却只能一叹:“这件事情全是骆初七害的,难道兄长不打算报仇?” “报仇,太子殿下护的那般紧,骆大将军府又不是寻常人家,骆初七更是极为狡猾。之前在江府已经动过手,现在怕是不便再轻易动手了。” 江皇后现在又是心痛又是恨,她看好的江明月现在要成为七皇妃了,往后进宫见面,她的脸往哪里放。 “兄长,除了将明月嫁给慕沉远,就再无办法了吗?往后七王妃是本宫的亲娘家侄女,本宫又如何动手?而且将来若真走到那一步,江家就真能舍弃明月吗?” 这才是江皇后最最担心的,她担心真到那一步时,江家会选江明月,而不是慕沉月。 江涵平淡的看着江皇后,不见喜怒。“皇后娘娘放心,江家对太子的忠心日月可鉴!” 他明白,现在皇后对江家很是怀疑,可是越是如此,越不必多说,说多错多! 第一百六十一章 响亮打脸 江涵走后江皇后气的把屋里最心爱的花瓶都摔了,她来来回回走在凤仪殿中,浑身的怒火突然之间全点燃了。 “不行,本宫不能让慕沉远得到江家的支持,这个骆初七,她不死本宫永难安心!” “来人!” 殿中突然出现一个黑衣人,“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江皇后愤怒的转过身,满脸杀气,双眼充血。 “本宫要骆初七死,听明白没有?” 黑衣人跪在地上,面露难色。皇后已经不是第一次下命杀骆初七了,可是…… “皇后娘娘,不是属下们不去办,而是骆初七身边有太子殿下的人,属下们很难近身,而且极易被发现。属下担心因此激化太子殿下与皇后娘娘的母子之情!” “够了,又是母子之情,本宫念着与他的母子之情。可是他根本没把本宫放在眼里,他现在心都被那狐狸精勾走了,本宫还在乎那些做什么……” 江皇后讽刺一笑,她这个皇儿是越大越有本势了。 东宫书房内,一切摆设皆以简单雅致却又不失华贵为主色调。最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书房内,一排接着一排的大型书架。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的人打算刺杀骆小姐!” 慕沉月合上手中的密件,抬眼看了面前的暗影卫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母后果然坐不住了,再加两个人放到初七身边,务必要保护初七的安全。” “是!” 慕沉月突然觉得很可笑,他所谓的致亲们,一个一个的算计他。想要把他捏在鼓掌之中,想要掌控他的人生,他的一切。而唯一真心待他的人,那些人却容不下。 骆府内。 廖骆氏对于上官婉婉能成为七王爷侧妃的事情,还是有些不痛快,一个私生女罢了,居然还能做侧妃。 “芳菲呀!你放心,早晚祖母会让你进七王府的!” 廖芳菲摇摇头,“祖母,如今江大小姐占了七王爷正妃的位置,芳菲再进七王府可就跟上官婉婉那贱人一样,得做侧妃了。芳菲不愿与上官婉婉为伍。” 廖骆氏眼底微暗,讽刺一笑:“江家倒是与骆大将军府死磕上了!有江明月在上官婉婉进了七王府的日子未必会好过!” “芳菲也是这般想的,江大小姐可是皇后娘娘的嫡亲侄女,必定会变着法子收拾上官婉婉。所以七王府,还是不进了。芳菲只想做正室,可不想做妾!” 廖骆初不觉得廖芳菲异想天开,反而连连点头:“咱们芳菲有志气,有出息。只要咱们得到骆府的管家大权,将来让你从骆大将军府出嫁,嫁个王爷做正妃岂不是小事一桩!” “祖母说的是,只是雪慧小姨何时才到呢?” “也就是这几日的功夫了!到时候骆大将军府,就真成咱们的天下了!” “祖母好算计,芳菲将来出息了,必定会好好孝顺祖母的!” 祖孙二人得意一笑,就好马上摇身一变,她们就会成为这骆大将军府的主人。 上官婉婉看着面前粉色的嫁衣, 只觉得刺眼。“拿下去听到没有?” “可是大小姐,这是七王府送来的,您就委屈委屈试试吧!”小丫鬟挺无奈的,这大小姐自从宫里的旨意下来后,脾气是越来越大了。 “不必试,我今日没心情!” “哟,姐姐怎么没心情了,你不是一直盼着能与七王爷长相思守的吗?怎么现在都如愿以偿了,却还心情不快呢? 姐姐当明白,有些人是心比天高,可是命却比纸薄!” 骆初七得意一笑,大步走进屋内,扫了眼桌上的粉色嫁衣,心里痛快极了。只要能让上官婉婉难受的事,她都觉得舒服。 前世这两人背着自己搞在一起 ,今生自己就成全她们,让她们好好的长相思守,看看这真爱能维持多久。 上官婉婉坐在桌边,冷冷看了骆初七一眼,“这下你高兴了?” “高兴,自然高兴。姐姐能够得偿所愿,初七怎么能不高兴呢?” 骆初七说完朝屋里的丫鬟看了一眼,拧眉道:“上茶,姐姐屋里的丫鬟怎么这般没眼色劲儿呢?姐姐放心,呆会妹妹再为姐姐跳几个丫鬟过来伺候姐姐。姐姐这都快出嫁了,骆家理当从陪几个丫鬟过去!” 上官婉婉咬关牙,看着骆初七得意的样子,只觉得心口发疼。“你来这里无非就是为了羞辱我,可是你别忘了。是我上官婉婉抢了你心爱的七王爷!” 骆初七眼底闪过一丝冷意,脸上笑容不减:“妹妹今日来还真有一件好消息要告诉姐姐。七王爷将会先娶江姐姐过门,半月之后再纳姐姐过门。” 上官婉婉咬着牙,这是她早就料到的,慕沉远理亏于江家,按规矩也是先娶正妃,再纳侧室。 “你若只是想用此事刺激我,大可不必,因为起不到任何作用!” “是吗?那如果江家人提出要求,纳侧妃不能摆酒,也不许七王爷亲自接亲呢?” 骆初七似笑非笑盯着上官婉婉,她可不相信上官婉婉不在意之些。上官婉婉最重脸面了,如果江家这么做,确实响亮的打了她的脸。 果然上官婉婉脸一黑,手里的茶碗应声摔到地上,茶水四溅。 “话带到了,初七也该走了!” 骆初七得意一笑,起身带着翠荷丁香离开。 “贱人,贱人……” 刚刚走到院子里,骆初七就听到里面传来上官婉婉的咒骂声。 “小姐,看来大小姐果然极为生气!”翠荷得意一笑。 “呵呵……她生气也好,不生气也罢,她就要像小妾一样被抬进七王府,而且还要处处被江明月刁难。在骆府收拾不了她,相信到了七王府,会有人代我收拾她!” “小姐高明,奴婢早就看大小姐不爽了,现在这样最好不过了!”丁香觉得大小姐的存在,就是为了给自家小姐找不痛快,现在惹事主要走了,自然大快人心。 “派人盯好上官婉婉!“ “是,奴婢遵命!” 上官婉婉把屋里能摔的全摔了,“凭什么,凭什么王爷要这般待我。江明月全是你挡了我的道儿,我上官婉婉与你势不两立!” 第一百六十二章 叶家 骆初七换好寝衣,坐到床边准备睡下,结果就看到窗口熟练的飞身进来的慕沉月。 “太子殿下这般好的身手真是浪费了,尽花在这爬墙摸窗上了,真是可惜呀!” 歪在床上的骆初七呵呵一笑,看着面前前站着的慕沉月,笑的更欢了。 慕沉月无奈一笑,这丫头说话真是气人,可惜他偏偏就喜欢这样的她。 “初七,我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带过来,你想先听哪一个?” 骆初七歪着头想了想,俏丽的小脸上,眉头打结。“我想先听好消息?” 慕沉月坐到床边,看着灯下的骆初七,眼神温柔如水。“好消息是我又放了两个暗影卫供你差遣!” “坏消息是不是皇后又要派人杀我?”骆初七无奈的搭着头,苦着一张脸。 慕沉月自然理亏,拿手温柔的抬起骆初七精致的下巴,眼神温柔的让骆初七脸发红。 “初七,请你相信我,我会好好保护你的。不管母后喜欢不喜欢你。只要我心中喜欢的是你,明白这世间只有你真心待我,这就够了。” 骆初七不争气的红了脸,长长的睫毛微微垂下,“这是不是表白呢?我未来的婆婆给我气受,我未来的夫君过来安慰我,是这回事吗?” “初七,你能不能正经点!”慕沉月哭笑不得。 骆初七嘟嘴,可怜巴巴的看着慕沉月,“那太子殿下是希望我苦着一张脸,害怕的不敢一个人睡觉。然后听到你的表白,再一脸感动的扑到你怀里吗?” “初七,你这样不可爱!” “我本来就不可爱,你娘要杀我,我能高兴的吗?千防万防,总有失手的时候,我可真怕自个的小命就这么没了。江家和皇后的事情,你到底打算怎么处理?” 慕沉月将骆初七拥入怀中,微微一笑,“你这丫头,我都不知道拿你怎么办了。你放心,在我心中你最重要。” 骆初七满意的点点头,心安理得的靠在慕沉月肩头,“这还差不多,不然我可就真是委屈死了。还没进门就让未来婆婆一再的追杀,也真是世间罕见!” “江涵肯把江明白嫁给慕沉远,可见他对你更加防备。而且公开的警告于你,你打算怎么办?” 骆初确实觉得江涵阴冷,而且往往出招都又狠又毒。 “如果江涵真的向着我,他大可以让江明白隐姓瞒名远嫁,或者利用江明白的事情,好好打压慕沉远。他偏偏并没有这么做,这只能说明他早就生了二心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骆初七觉得江涵和江家都不好对付,江家在朝中根基深厚,并不好瓦解。 一个不慎反而会逼的江涵反投靠到慕沉远那一边,如此可就真是得不偿失。 “这才是我一直对江家颇多顾忌的原因,可是江家既然对你动了杀心,我又怎能一直忍而不发呢?放心,江涵这些年在朝中做的阴私勾当并不少,是该让江涵难受难受了!” 骆初七若有所思,“叶家,如果能挑拨叶家与慕沉远反目,那江家再蠢也不会轻易与慕沉远勾结了。” 慕沉月闻着鼻尖熟悉的淡香,疲惫的闭上眼睛,只有在初七身边,他才会觉得安心,觉得宁静。 “叶家,不错叶家确实是一个突破口。可是叶家家主执意要与慕沉远合作,我们如何才能撕破他们合作的基础呢?” “叶临渊,他就是叶家的突破口。只要让叶临渊说服叶家家主,放弃支持慕沉远,转而支持你,江家就会慌神了!说到底,叶家其实就是中间的制衡。” 骆初七知道想要说服叶家并不容易,可是眼下江家连骨肉亲情都不认,也只能用叶家让江家有所忌惮,不会轻易就转投到慕沉远名下。 “要让江家明白,你可不是只有江家一个筹码,也并非只有他江家才能将你扶上那个位置。没有江家皇位一样属于你!” 骆初七有这份底气, 她知道自己可以做到。 慕沉月温柔的帮骆初七将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眼睛微眯。“初七,你说的极是。我的皇位离了江家,未必就得不到。可是江家离了我,必定会失去一切!明日我会约叶临渊见上一见。” 骆初七微微一笑,这些日子两人经常都是相拥而眠,她已经习惯了他厚实温暖的肩膀了。 “我也要去,好久没见过叶临渊了……”其实她是不确定,叶临渊真的可以为了帮助慕沉月去说服叶家家主吗? 慕沉月看着怀中闭着眼睛,安静入睡的小丫头,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眼里充满了幸福感。 “好,我们一起去!” 其实他明白,叶临渊喜欢初七,做为男人他更加明白叶临渊的心情。他虽然霸道,可是却不想过份的限制初七的自由,她就像太阳一样耀眼夺目,喜欢上她的人自然不在少数。 如果自己强行去遮蔽太阳的光辉,最后只会适得其反。他的太阳可以照耀无数人,可是却只能温暖他一人,属于他一人。 第二日醒来时,骆初七摸摸身侧,果然他已经走了。不过从身侧还微微透着的一丝暖意,想必他走的时间不长。 缘份或许就是这世上最神奇的东西,它可以将这世上最不相干的两个人,紧紧的捆绑在一起。 “小姐,您起身了。今日一早大小姐就去将军书房外跪着,不过将军好像并未见她。” 骆初七皱眉,“她还真是不死心,可惜她自己做的太过了,把爹逼的太紧了,只会适得其反!” “可不是,但是听说大小姐只穿了下件单衣呢?这会子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翠荷,你快去取一件披风过来,我们这就去爹的院子!” “大小姐,您还未用过早膳呢……” 翠荷恶狠狠的瞪了眼跪在院子里的上官婉婉,心想这还真是惹事精。 “翠荷,给大小姐披上吧!小心大小姐受了寒气……” “初七,你让姑婆说你什么好,这有些人就是不要脸,故意装可怜逼迫你爹。偏偏你这孩子是个心善的,这若是放在寻常人家,早就打死了,岂会容她兴风作浪……” 廖骆氏由廖芳菲扶着,祖孙二人一起走上前来。 “姑婆好!” “初七真是懂事,可惜偏偏有这么个不长进的庶姐,真是难为你了!” 廖骆氏对上官婉婉可是恨到骨子里了,又自持身份,所以说话从不客气。 第一百六十三章 跌入泥中 上官婉婉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听着那些人奚落自己的话,她只是咬着牙告诉自己,必需要坚持。她就不信骆大将军真能狠的下心来,毕竟是他亏欠自己的。 “爹,婉婉知道错了,婉婉不想嫁,婉婉不想让爹蒙羞……” 骆初七讽刺一笑,现在玩这一手,有意思吗? “姐姐,不是妹妹说你,你这不是拿整个骆大将军府上下几十口人的性命当儿戏吗?这抗旨不遵可是要诛九族的大罪,姐姐就算恨初七,也不能把整个骆家人都连带着一起恨上吧……” 廖骆氏闻言,自然不肯了。怎么能因为上官婉婉一句说不想嫁,就不嫁呢?那可是圣旨! “初七,你不要同她废话,她若不自私,又怎会不顾骆府的脸面,你的名声与七王爷暗中私通呢?如今你爹好不容易求来赐婚的旨意,她又来这里闹,说白了就是不甘心为妾……” 骆将军坐在书房里,头一阵一阵的疼,以往他觉得骆府只有初七一个闺女,太冷清一些。现在他真的好希望一切都回到重新,至少骆府是太平的。 或许初七说的很对,对上官婉婉确实不能因为愧疚,所以处处纵容。当初自己若是坚持一些,一早就了断她与慕沉远的事,岂会有今日这么多事非。 “姑婆休要以已度人,婉婉只是不想让骆府的脸面被江家人践踏罢了,根本没有为自己报屈的意思!” 上官婉婉一脸坚定,眼神透着绝决,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廖骆氏冷哼一声,“现在说的好听,当初可是有人逼你爬到七王爷床上了,还不是你自个自愿的。人家七王爷一没逼你,二没强迫你。若不是你有攀龙附凤的心思,你得有多贱,才会不清不楚睡到人家床上。” 骆初七真想鼓掌,这廖骆氏说话太漂亮了。 “我,我是真心喜欢七王爷,愿意为了七王爷做一切事情,并不是像姑婆所说的想攀高枝……” “是吗?那你这会子就更应该高高兴兴的嫁给七王爷,而不是在这里逼迫你爹。你以为你爹这张老脸次次都管用呀!若真是皇上怪罪下来,骆大将军府没了,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到时候你的七王爷也未必会多看你一眼!” “不会的,七王爷是喜欢我的,七王爷只是有他的苦衷罢了……”说到后面,上官婉婉自然说不下去了。难道让她说慕沉远不娶她,只是觉得她身份不够,所以才会一直睡她,却不给她名份吗? 骆初七呵呵笑出声来,她走到上官婉婉身边,抬眼看着紧闭的屋门。“初七觉得,如果让姐姐选爹或者七王爷活着,想必姐姐心里也一定会选七王爷。” “我,我会像我娘一样,守着心中的爱……” “够了!” 不等上官婉婉说完,骆初七就打断她。“你娘明明知道我爹不喜欢她,却硬要生下你。她所谓的心中所爱,不过是她的不甘心罢了。不甘我爹不爱她,不甘心就这么和我爹断了关系,所以她拼命也要生下你,就是为了你的出现让我爹对她心存愧疚罢了。这不叫爱,这叫自私,这叫报复!” “她若真爱我爹,就不该生下你,就该想到你的存在会给爹的名声,还有你带来多少麻烦。在自私这一点上,你和你娘还真像!” 门终于开了,骆大将军站在门口,粗狂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忧愁。“初七,你不要再说了。爹明白你是真心孝顺爹,心疼爹。可是爹做错的事,欠下的人情爹也会还!” 上官婉婉眼里一喜欢,她就知道只要拿娘说事,一定能让骆大将军心软,能让他愿意一而再,再而三的帮自己。 他一步一步走到上官婉婉面前,看到上官婉婉身上披着的披风,他又里一阵难过。初七真的越来越懂事了,而自己为初七做的越来越少了。 “上官婉婉,你确实是我骆府的大小姐,也确实是我的亲生女儿。可是你也别忘了你的身份,你只是庶女。我确实向七王爷承诺不会薄待你,可是这并不意味着,我就要一味的纵容你。而且自古嫡庶有别,我不可能真的把骆府的一切留给你,初七才是骆府的继承人。” 上官婉婉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以为自己又能听到骆大将军的承诺,可是却没想到等到的是一句将她打回原型的话。 “父亲果然还是偏心初七妹妹,对我到底没当亲生女儿看待,难怪爹为了初七可以不要这官位,为了我却并不能做到。我娘苦苦等了一辈子的男人,却如此狠心,呵呵……” 上官婉婉的笑声刺痛了骆大将军,可是他却咬咬牙告诉自己,一味的纵容并不能解决问题。 “我亏欠你娘是不假,可是我却并不亏欠于你,自打认下你,但凡吃穿上,我并未委屈你一分。而且在你一再拿骆府的脸面当儿戏时,我也尽一切可能的维护于你。是你自己不断的消费亲情,到最后也只能如此了!” “父亲何必说的这般好听,我在这骆府过的也不过比寻常丫鬟好一些罢了。谁都笑话我是私生女,谁都可以看不起我。爹知道吗?爹有管过吗?” 骆初七讽刺一笑,上前走到骆大将军身边。“姐姐,你觉得丫鬟能像你一样,以堂堂骆大将军府里,与男子私通吗?你觉得寻常丫鬟能像你一样,可以嫁到七王府做侧室吗?” 她挽起骆大将军的胳膊,就像小时候一样。 “你自己在京城也呆了这么久,想必也看到过其它府里的庶女,她们的日子可比姐姐难过许多,更不会像姐姐这般贪得无厌自私自利!” 上官婉婉凄凉一笑,瘦弱的身子在风中微微颤抖,眼泪无声的滑落在她苍白的小脸上。这幅样子,看着就让人心疼。 骆初七挡到上官婉婉跟前,眼里闪过一丝得意,想博取同情,门都没有。 上官婉婉怨毒的眼神朝骆初七看去,“初七妹妹,以往是我不懂事,可是现在我想明白了。我不想嫁给七王爷,不想让骆府被江府看轻,不想骆府成为京城的笑话,所以我不能嫁!”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上官玉蓉 骆初七被上官婉婉气笑了。 “不嫁,不嫁骆府只有一条路,被皇上赐死。你觉得我跟爹会因为你一人,而连轻整个骆家吗?不要以为你只要每次装可怜,再把你娘拿出来,就能逼着爹就犯。” “初七说的极是,侄儿,你可不能再被她骗了。你看看自打她进了骆府,骆府都成什么样了。咱们骆家何曾出过这样自私自利,不守女德的小姐呢?姑母都怀疑她身上到底有没有咱们骆家的血脉!” 廖骆氏锐利的眼神扫向跪着的上官婉婉,她总觉得这个上官婉婉有问题。 上官婉婉跪着的身子微僵,她努力的让自己保持理智。 “姑婆,说了这么多,不都是想除掉我,让廖妹妹取代我的位置吗?论自私,姑婆称第二,谁敢称第一呀!姑婆大老远把远房的侄女请进京,可不是真为了父亲着想,而是为了你们祖孙二人更好的控制整个骆大将军府!” 骆初七心底冷笑,有意思,这两人都没安什么好心。让她们互撕才痛快呢? “姑婆姐姐说的可是真的?您真的想让爹娶您安排的人吗?”骆初七一脸无辜,眼眶里带着吃惊和愤怒。 骆大将军看着面前自称自己亲人,可一个个全在算计自己,全在算计骆府他突然觉得浑身发冷了。 “够了,初七你放心。爹是不可能续娶的,爹答应过你娘,这一生只守着你度日。当年若非为了你,爹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 骆初七心里一暖,“爹,谢谢您心中一直这么爱着娘!” “初七,你不明白,能爱着你娘,才是爹最大的福气!”骆大将军抬头望着天,想到那个水一样温柔,像天上的云朵一样圣洁的女子,他的心里就充满了爱。 骆初七幸福一笑,低头看了眼跪在地上,黑着一张脸的上官婉婉。还有一脸不甘的廖骆氏,她心里已经有了成算。 或许让爹这样一直爱着娘,想着娘,才是爹最大的幸福吧! “父亲果然对我娘无情致此,难道爹就不曾爱过我娘一丝吗?”上官婉婉还不死心。 “不曾,这在个世上,我唯一能爱,也会爱的人,只会是初七的娘!” 骆大将军眼神温柔,只要在提到心中所爱时,他才会露出这样温和的笑容。 廖骆氏心底却又恨又恼,明明她安排雪慧的事情,并没有让其它人知晓。却没想到今日让上官婉婉这小贱货给捅出来了,这下好了,雪慧明日就到了,该怎么安排此事呢? “侄儿,虽然你心中念着初七娘,可是你身为骆家唯珠子嗣,总得为骆家延续香火吧!这自古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姑母不必再说了,有些事情不管谁来说,任何理由都不可能改变!” “姑母打的一手好算盘,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上官婉婉讽刺一笑。 “你,你以为你好到哪去,你一个庶女还想要觊觎骆家的产业,还想以正妃的身份进七王府。真是可笑” “爹,初七!” 骆子辰大步走上前来。 “哥,你来了。” “爹,我今日劫下了一封信,还请爹过目!” 骆初七嘴角微微扬起,这才是今日的重头戏。 骆大将军接过信,迅速的打开,只是扫了几眼。他的脸就黑了! “好,好,一个个真是极好,整个骆府就本将军一人是傻子!” 上官婉婉心里莫名的发虚,她总觉得这幅信出现的太不正常了,难道…… “上官婉婉,你自己看吧。今日不管你怎么编瞎话,这七王府侧妃你不嫁也得嫁!” 上官婉婉脸色发白,小心的捡起骆大将军甩到她面前的信,此时她因为跪的太久,膝盖都微微有些发痛了。 信上的字迹她再熟悉不过了,没错,这是她写给她娘的信,也就是她嘴中已过世的上官玉蓉了。 她心里莫名的发虚害怕,她跪行到骆大将军跟前,哭的更伤心了,这会可能她是真哭吧。 “爹,婉婉知道错了,婉婉不会再任性了。婉婉说真话,婉婉确实想要做正妃,婉婉记得娘小时候跟婉婉说过。她之所以不来找爹,正是因为不想为妾。所以婉婉也不想为妾,宁可委屈自己……” 廖骆氏一脸吃惊,不明白到底发生何事,为何上官婉婉突然肯承认她自己一心觊觎七王爷正妃的位置了。 “你不要再提你娘了,诚如初七所言,你娘不过是自私,她若真心爱慕于我。怎么可能做下这等错事,不仅害了她自己,更害的我无法向初七娘交待。” 骆大将军阴沉着一张脸,看着面前上官婉婉分明很可怜的脸,却生不出一丝同情之意来。 “你们母女连合起来骗我,这才是事实!” 上官婉婉跪在地上,一时也找不到合理的理由来解释清楚,她心里七上八下。 “大将军,门外有一名自称上官玉蓉的女子求见!” 骆大将军粗狂的脸黑的吓人,眼睛更是因为怒火充血,变得通红。 “来的好,看来你们母女是算准了时间进来,想要一起再哄骗我是吧!今日我倒要听听,看你们还能把这故事如何编,编来编去也就那几句话!” 骆初七暗道没想到慕沉月的人办事如此神速,这么快的速度就寻到了上官玉蓉这个上官婉婉嘴中已死的人。想必这母女两人今日得在骆府好好上演一出好戏了。 “爹,难道姐姐的娘没死?这怎么可能呢?以往爹对姐姐好,不都是因为怜惜她失母孤苦无依吗?姐姐更是在宫中的宴会上,强逼我交出手串,说什么是她娘的遗们,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呀!” 骆子辰现在对上官婉婉只有厌恶,以往还想着她到底是爹的女儿,尽机能对她客气几分。如今却觉得哪怕她身上流着爹的血,也不配做骆家小姐。 “爹,不管她们母女再如何编可怜,编凄惨,咱们都别信了。指不定整个骆府让她们骗了去,咱们还不自知呢?” 骆大将军拧眉点点头,心中已有成算了。他现在看到上官婉婉,已经再无当初的愧疚之情了。或者有,也被上官婉婉的谎话给消磨光了。 只要想到这几个月,自己完全像傻子一样,被这母女给骗着。他心里就莫名的窝着火,就想生气。 第一百六十五章 圆谎 “爹,还是让姐姐先起来吧!不然呆会见着姐姐的娘亲,怕是爹这虐待女儿的罪名,又逃不掉了。” 骆初七勾唇一笑,为了安排今日这出戏,她可是下足了功夫。就连这封信,也是想办法让骆子辰劫到,她自己却并不沾手。 她说完上前亲自要扶上官婉婉起身,而上官婉婉跪在地上,却不知道当不当起身。一向狡猾的她,现在也突然乱了。 “姐姐还是起身吧,反正现在大家心里都清楚了,也不必再装可怜和无辜了。咱们都站着好好说话,说实话!” 上官婉婉跪了快一个时辰,膝盖早就受不了,这会子半推半就,也就任由骆初七扶起来了。 廖骆氏冷冷一笑:“初七,你就是太心善了,跟你爹一样。明明不是你爹的错,你爹也往自个身上揽,什么人都带进骆府,好吃好喝的供着,现在让骗了吧!” 廖芳菲看到这里,才看出些眉目来了,也因此对上官婉婉更看轻几分。 “大表姐,你这说谎成性的性子,也不知道打哪儿学的。平日里你总是看不起旁人,摆出大小姐的架式来,现在想想还真是可笑!” 上官婉婉憋着一张通红的脸,她又气又恨,气的是自己的信居然落到了骆子辰手中。恨的是廖家祖孙二人刻薄成性! “大将军……”女子的声音温柔又好似历经苍桑,让人听着并不反感,还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能有这样的声音呢? 骆初七抬眼,远远就见一身素净淡蓝色衣裙的女子,并不见得多美丽,可是眉眼间透出的风韵,却让人过目忘。 “你,你就是上官玉蓉?” 骆大将军其实早就将上官玉蓉的长相忘的一干二净了,诚如他所言,他心中只有初七娘一人,又怎么记得其它女子长什么样呢? “玉蓉见过骆大将军!”上官玉蓉微微屈膝,温柔小意的福身行礼。 “起吧!你既然活着,为何要让上官婉婉编谎话骗我?其实只要上官婉婉是我的血脉,是我带给你的麻烦,我必定会承担后果。可是如今闹成这般,你觉得还有意义吗?” 骆大将军看着面前的女子,真的谈不上一丝的感情,顶多算是因为当年的事,对她存着一丝感激。可是想到她们对自己的欺骗,那丝感激也没几分了。 上官玉蓉眼眶微红,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并不掉落。可是却因此更加让人心疼。 “大将军,玉蓉也是迫于无奈,玉蓉不想来为难大将军。如果玉蓉同婉婉一起到大将军府来,大将军会忍下玉蓉吗?会娶玉蓉吗?既然都不会,倒不如就当玉蓉死了,大家都落的干净……” 她开始小声的抽噎起来,瘦瘦小小的肩膀,因此开始微微颤抖。可是她哭的声音并不大,所以并不让人厌烦。 上官婉婉上前,一把抱住上官玉蓉,母女两人抱成一团。“娘,您快别伤心了,您身子弱,不能轻易伤心动气的。这全是婉婉的错,若非婉婉一心想认为父亲,怎么会惹您烦心呢?” 骆初七与骆子辰站在一起,“哥,你不觉得上官婉婉像极了她娘吗?” “妹妹说的极是,看来咱们骆府会越来越不消停!” 骆子辰眼眸里闪过一丝惧意,有这样一对母女在,骆府必定会祸事不断的。 “哥哥,往后你可要盯紧一些,上官玉蓉和上官婉婉绝非咱们想的那般简单。” “小七,哥之前想的太过简单了,现在哥才知道你为何不接受上官婉婉。她或许真的不是爹的女儿……” 骆初七抬眼,看到的就是骆子辰拧起的眉头,还有那双担忧的眼睛。 “哥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早晚咱们都会找到证据的。现在上官玉蓉不是都现身了吗?” “呵呵,你说的极是,放心这件事情交给哥来办!”骆子辰淡淡一笑,他还是觉得初七才是他唯一的妹妹。 骆大将军只是看着那母女二人,过了好一会才淡淡道:“玉蓉,我确实不可能给你任何名份,因为骆大将军府只会有一个女主人,那就是初七的娘。哪怕她现在不在了,她也是那个唯一。” 上官玉蓉眼中的泪水无声的滑落,“玉蓉早该明白,可是玉蓉不死心,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了,大将军对夫人的心还是未变。” 上官婉婉扶着上官玉蓉,心疼极了。 “父亲,我娘已经够可怜了,您就不能给她一丝希望吗?这样很难吗?” “一是一,二是二,我不会背叛初七的娘,永远不会!”骆大将军很是坦然,相比这对情绪激动的母女,他好像只是一个旁观着。 上官婉婉压着眼底的那一丝恨意,“这么说父亲是不肯承认娘的身份了?” “不会,骆府不会有第二个女主人,绝对不会!” “哪怕是妾室都不行?”上官婉婉退步道。 “不可能的!” 骆大将军的话让骆初七心情大好,不管这对母女打的什么算盘,也不管廖骆氏想使什么招。爹的心意摆在这里,她们的招就都不管用了。 “爹,娘在天有灵,必定会很感动的。!” 骆大将军呵呵一笑,摸摸骆初七的头,“你娘才不会高兴,你娘若看到有女人找上门来,肯定会带着你离开爹。” 骆大将军眼里闪过一丝微弱的光,就好像看到了初七的娘,一脸恼火的在指问自己,为何惹出这么多麻烦出来。 “玉蓉,谢谢你当年救我一命。我很感激于你,可是这却不是你们母女二人欺骗我的理由!” “大将军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该瞒着大将军生下婉婉,可是谁让我爱着大将军呢?现在婉婉能认祖归宗,我已经很感激了。” 说完上官玉蓉微微抬眼,满含委屈的泪眼就那么看着骆大将军。 “我知道欺骗大将军是我们母女的错,可是大将军,婉婉她也是正常的小姑娘,她只是想得到更好,她若有错,就是她不该投身到我肚子里。若是她是夫人所生的,或许就会不一样吧……” 上官玉蓉的话凄楚悲凉,隐隐透着无尽的伤痛。真是闻着伤心,听着心痛呀! 第一百六十六章 放长线钓大鱼 骆初七呵呵一笑,她的笑声清脆悦耳,上官玉蓉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悲凉气氛,一下子就让她搅乱了。 上官玉蓉悲痛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骆初七,看着面前长相绝美俏丽的女子,她心里更加恨了。 “想必这位就是骆小姐吧!” “上官姑娘有礼了!”骆初七微微一笑。 “上官姑娘?”上官玉蓉只觉得胸口生疼。 “上官姑娘既然终身未嫁,那不唤姑娘又唤什么呢?初七难道说错了?” 骆初七歪着头,淡淡一笑,眼神却一片冰冷。 上官婉婉愤怒的瞪了骆初七一眼,“你又何必刻薄我娘,我娘并没有错?” “如果你娘没有错,我爹也没有错,难不成是我娘的错。我娘应该把你上官婉婉生出来不成?照你娘的说法,但凡这世上可怜的人,如果脱生到我娘肚子里,就一定可以幸福一生,那我娘岂不是忙不过来!” 廖芳菲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初七姐姐,你说的极是。如果人人都怪自己生错地儿了,那这世道指不定乱成什么样。出身低贱不可怕,可怕的是心思恶毒!” “廖芳菲你骂谁呢?”上官婉婉瞪着眼,对廖家祖孙是恨到骨子里了。 “哟七王侧妃出身高贵,芳菲说的自然不是您了!”廖芳菲看着上官母女两,只觉得可笑,这两人怎么有底气到骆大将军府来呢?现在谎话都捅破了,真是没脸没皮的东西。 “大将军,看来我让婉婉认祖归宗倒是错了,骆府根本不容不下婉婉,什么人都可以作贱婉婉,都可以轻视婉婉的出身……” 上官玉蓉自然不甘心现在就离开,她进了这骆大将军,就没打算离开。现在这么说,只是以退为进。 “上官姑娘看姐姐身上穿的衣裳,住的院子,还有爹为了她拉下脸进宫求皇上赐婚。哪一点爹有薄待于她呢?可是她自己不知羞耻,在自己的闺房内与七王爷行那等不要脸之后,也是全府皆知的事情。我爹是不是该说,早知道她是这样不知羞耻的,就不该认下她呢?” 骆初七调皮一笑,又装可怜,这对母女能不能玩的高明一些。 上官玉蓉就这样被骆初七踩到尾巴,一句话也接不上来。“是,是我没教好婉婉,我自己没有做好榜样,不知羞耻与大将军行那不要脸的事。所以婉婉才会有样学样,是我该死……” “上官姑娘既然明白我爹没薄待姐姐,就该劝着姐姐别在府里生事,为了她的名声爹已经拉下脸来求皇上赐婚了。现在姐姐又因为不满只是侧妃,还在逼着爹抗旨不从。这不是把爹往死里逼吗?” 骆初七眯眼看着那对恶心的母女,突然觉得若不能把这两人从骆府摘干净,怕是骆府也好,爹也罢都别想消停了。 “大将军,玉蓉知道婉婉年少无知,是婉婉的错,玉蓉会劝婉婉改正,好好孝顺大将军的。还请大将军原谅婉婉这一次吧!” 上官玉蓉比上官婉婉机灵,她知道上官婉婉已经让骆大将军厌恶,如果继续闹下去最后只会让那本就薄弱的父女之情消失殆尽,倒不如先退一步,侧妃就侧妃只要有机会一样可以爬上去。 “爹,您就原谅姐姐这一次吧!只要姐姐安安份份呆在骆府半个月,姐姐就是未来七王侧妃了,以后也难得再回骆府一次。您就当看在初七的面上,原谅姐姐吧!” 骆初七抬头看着骆大将军讨好一笑,乖巧的像一只小喵咪。 上官婉婉咬着牙,难道她要留在骆府,还要看她骆初七的脸面吗? 刚想说话,上官玉蓉却一把拉住她的手,朝她使了一个眼色。 “谢谢骆小姐,婉婉必定会呆在骆府安份守已,往后也会与骆小姐相互扶持!” “是吗?希望如此吧!”相互扶持,上官婉婉会有这么好心吗?她只会背后捅刀子。 “至于上官姑娘……”骆初七的话停在这里。 “父亲,您真要赶娘走吗?娘可是为了您守了十几年,等了您十几年的痴情女子。您对大娘可以情深义重 ,对我娘就不能分出一点点来吗?我娘可是受害者……” 上官婉婉是不会让上官玉蓉离开的,两人只有一起留在骆府,才能想到对付骆初七的法子。 就算不能拿骆初七怎么办,也要膈应死骆初七! 骆大将军冷脸看着这对母女,心里也有不忍,可是他想到这两人最初对自己的欺骗,就没办法点头。 上官玉蓉眼瞧形势于自己不利,突然一个翻白眼,整个人就晕倒了。 上官婉婉一把抱住上官玉蓉,“娘,娘您怎么了,如果您有个好歹,婉婉可怎么活呀!娘……” 骆初七讽刺一笑,这戏做的是越来越全了。上官玉蓉母女费尽心思留在骆大将军府,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前世上官婉婉可是亲手毁掉了骆大将军府的。 骆大将军到底心中不忍,“来人,请府医给上官姑娘治病,安排一间僻静的小院子,让她先休息!” 骆初七微垂眼帘,她就知道这母女两人不会轻易罢手,这又是装晕,又是博取同情的。太蠢了,手段太弱了! 其实说到底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慕沉月的帮助,如果不是一早就劫下那封信,逼得上官玉蓉现身。只要上官玉蓉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出现,这效果可就大不一样了。 “小姐,您为何要帮大小姐求情呢?分明大小姐母女没安好心,想赖在咱们骆府?”翠荷一脸不平,今日终于让大家看清大小姐虚伪的真面目了,为何还要留着大小姐呢? 骆初七微微一笑,走在骆府精致的花园里,看着面前一片一片的樱花林,脑子里却想到那个人慕沉月。 “你们小姐我这叫放长线钓大鱼!” 翠荷歪着头若有所思,“这就好,奴婢就怕您真把这两条黄鼠狼养在骆府了,那可就坏了。” “放心,你们小姐我没有这么傻,今日我若坚持将她们母女弄出骆府,必定会因此让爹心里对她们加深几分愧疚之情。与其如此,倒不如让她们死皮赖脸留下来,正好让爹对她们彻底死心!” 第一百六十七章 赏花宴 皇宫的宴会往往都不会太平,特别是在这样的节骨眼上,皇后居然摆赏花宴,这意图可就更加耐人寻味了。 骆初七拿着面前烫金的贴子,嘴角翘起讽刺一笑。皇后这次办赏花宴的意图,看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呀! “小姐,皇宫娘娘的宴会贴子都下了,可是针线房之前没做好准备,所以这次的衣裳怕是只能去外面订做了!” “那就去京城最好的针线坊订三套衣裳首饰头面,到时候让芳菲妹妹和上官婉婉自己去挑。” 翠荷皱眉,“小姐,都这样了,大小姐还好意思进宫赴宴吗?” 骆初七顺手将贴子丢到一边的小几上,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漫天纷飞的樱花,眼底却一片冰冷。 “你只管去弄,若是我不为她准备进宫的衣裳首饰,只是将把炳送到她手里。现在又多了一个上官玉蓉,就更要做到尽善尽美!让她们挑不出毛病!” “大小姐,这两人真是太讨厌了,还有那什么上官姑娘,赖在府里不走,这也太不要脸了!” 骆初七转身看着翠荷呵呵笑出声来,“你这丫头怎么就不明白了,这若是要脸的,会明知我爹深爱我娘,还要跟我爹做那事,还硬生下一个上官婉婉出来膈应人吗?” “呵呵,小姐说的是,这两母女就是一路货,都是不要脸的……” 每到宫里办宫宴,宫外的脂粉首饰还有衣料铺子,就是生意最红火的时候。 进宫赴宴谁都想出出风头,特别是府里有小姐的,都想自己成为焦点,最好能入皇后娘娘的眼缘,或许就有一朝飞上枝头的机会了。 一早骆府的女眷就早早起来收拾打扮了,骆初七虽然烦这宴会,可是这么多年,也习惯了。 “小姐,今日大小姐和还芳菲表小姐都要一同入宫,小姐可得小心一些。” 翠荷一边帮骆初七摆弄发式,一边小声提醒着。 “我明白,今日入宫我会带着拓跋灵溪一起!” 骆大将军府备了两辆马车,一辆马车是骆初七与廖芳菲坐,另一辆马车是上官婉婉一人坐。 上官婉婉这几日都与上官玉蓉呆在院子里闭门不出,虽然不知道这母女二人打的什么算盘,可是至少骆大将军府是消停了几日。 “初七妹妹,姐姐以往不懂事,对你多有冒犯,你就原谅姐姐吧!姐姐往后必定会孝顺爹,疼惜妹妹你的!” 上官婉婉一脸温和,眼神柔柔弱弱,完全就是一幅温柔大姐姐的样子。 骆初七淡淡一笑,眼神里却透着冷意。上官婉婉看来是做好准备了! “是吗?姐姐嘴上说的好听,倒不如做给我和爹看看,姐姐你说可是!” 上官婉婉眼皮都未动一下,继续赔着笑脸,“小七妹妹说的极是,是姐姐思虑不周,姐姐往后会努力做好本份的!” “大表姐确定往后不再骗人了,这又是亡母又是孤苦无依的,往后这样不吉利的话,大表姐可再不能编了!” 廖芳菲冷冷一笑,说的话却又狠又毒。 上官婉婉眼神闪过一丝痛楚,“芳菲妹妹菲怪,以往都是我不懂事,才会与芳菲妹妹多有摩擦,往后必定不会了。” “真的吗?大表姐真的想明白了?”廖芳菲半信半疑,总觉得上官婉婉的话并不可信。 “这是自然,经历了这么多事,我才明白爹对我有多好。我若再不知悔改,想要的更多,就真是天理不容了!” 上官婉婉微微一笑,脸上无一丝戾气。 骆初七与廖芳菲互相看了一下,“如果姐姐能这般想,想必往后骆大将军府才能真正的太平!” 她说完就直接上了马车,廖芳菲随后也跟着上车,两人显然不相信上官婉婉的鬼话。 等两人都上了马车,看着马车的轮子慢慢转动,上官婉婉那张死撑着的完美笑脸终于绷不住了,一下就变成一张愤怒阴沉的黑脸。 “骆初七,廖芳菲,今日我定要让你们好看!” “大小姐,可以上马车了!” 上官婉婉转身,由丫鬟扶着坐上马车,马车里之前坐着的人,满意的点点头。 “做的不错,要想人前显贵,必先人后受罪。咱们母女如今只能忍,等到合适的机会再扑上去,狠狠的咬死对手!” “娘,女儿明白,这仇女儿一定会报的!” “小七姐姐,我可不想跟那个骗子坐一块,想想都惯恶心人的。” 骆初七淡淡一笑,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一大早起来梳洗妆扮,这会子就觉得有些困了。 “芳菲妹妹那你信还是不信呢?” “小七姐姐,你觉得狗改的掉吃屎吗?”廖芳菲眼底闪过一丝阴冷,她根本不会信。 骆初七嘴角扬起,讽刺一笑,还真是这个理,狗改不了吃屎。 马车到了宫门口,所有人都必需下马车,步行进宫。宫里的规矩就是如此,所有身娇肉贵的小姐夫人,全都得老老实实的 江明月刚下马车,就看到从马车里走出来的骆初七,她捏着帕子的手就紧了紧。 “明月,往后你可是七王妃了,该有的气度必需要拿出来!”江夫人的提醒如一剂强心针,一下就让江明月沉静下来。 她站在原地,微微一笑,轻声道:“骆妹妹好久不见呀!” 骆初七抬眼正好看到江明月那张分明憔悴了许多,可是却强行用脂粉盖住的脸。 “初七还未恭喜江姐姐呢?” “同喜,骆大小姐不也被皇上下旨赐婚给七王爷做侧妃吗?往后可都是一家人了……”江明月咬重了‘一家人’三个字,只有她自己知道,此时心里有多痛,多恨。 面对突然性情大变,如此隐忍的江明月,骆初七只觉得浑身都不太自在。总觉得太假! 骆初七眼里的光芒一闪,“江姐姐说的可不是,往后江姐姐可就与家姐是一家人了,可得好好相处才是!” 江夫人看了一眼骆初七身上的衣裳,双眼顿时就眯成月牙:“骆小姐这身衣裳真美,果然犹如天仙下凡呀!” “江夫人真是过奖了,初七这蒲柳之质怎么和江姐姐比!” 说完,骆初七以又看了眼宫门口陆陆续续进来的各府小姐们,“还有这么多天侧似的小姐们,不过今日的主角可是江姐姐,未来的七王妃!” 第一百六十八章 赏花宴 二 江明白闻言,她的脸不禁一僵,紧咬着下唇,视乎连全身都颤抖了起来。 七王妃是她心底最大的痛,她根本不想听到任何人的恭敬,更不想被任何人提起。 特别是被骆初七提起,这让她觉得是骆初七这个胜利者在她面前炫耀。 骆初七就是故意刺激江明月,想看看她究竟有什么反应,如今一见不禁心中冷笑。 江涵确实厉害,能让江明月走出江府正视她的身份,又能让她出现在这宫宴上。 可惜有些伤痛太深太深,只需要稍稍碰触就会出血,伤口就会裂开。 江夫人眼瞧江明月撑不住了,她干净朝骆初七道:“骆小姐先走一步了!” 说完就拉着江明月的手,大步的朝宫里走去。 廖芳菲扫了眼宫门口,只见此时早就停满了各式华丽的马车,显然都是来参加皇后的赏花宴的。 这阵仗,简直能廖芳菲给气死。 而各家的女眷难得有机会入宫,又怎么会不好好把握。 放眼望去,来的女子都是经过精心打扮的,或妖娆,或清纯,或素雅。 比起廖芳菲的气恼和嫉妒,骆初七不禁冷笑,说到底,这皇宫又比青楼好到哪里去。 青楼或许还干净些,至少不用手上染血。 皇后的宴会就摆在凤仪宫的小花园子里,说是小花园,其实却相当于一个小的御花园。但凡御花园里该有的景色,该有的花木,这里都有了。 江皇后端坐在凤座之上,凤眼快速的把在座的小姐夫人扫了一圈子,淡淡一笑。 “今日天气极好,所以本宫就想请诸位夫人小姐进宫陪本宫一起赏花赏景!“ “臣妇(女)万分荣幸!” 骆初七与廖芳菲坐一起,身侧就是上官婉婉。对面坐的正是江夫人与江明月还有江家几位庶女。 江明月扫了一眼对面坐着的上官婉婉,眼帘微垂,这就是自己未来的对手七王府的侧妃! “明月,那个上官婉婉可不简单,听说她早就是七王爷的人了,而且她极为狡猾,你今日可要让她知道你的厉害才是。” “娘放心,明月明白。只是看到骆初七那般得意,女儿心里又恨又痛!” “好孩子,娘明白。皇后娘娘今日自然会给咱们出这口气的!”江夫人一脸得意,江皇后想要安抚江家,决定纳江家庶女为太子侧妃。 “本宫看老七都有正妃和侧妃了,太子却只有一位正妃,这好像有些不大妥当。本宫既然是母后,自然偏疼太子一些,希望太子也能多几个知冷知热的人在身边伺候着!” 江皇后温和一笑,眉眼间皆是慈母情怀。 可是众人却将目光投向一边呆坐着的骆初七身上,心底更是暗暗冷笑,骆初七这太子妃的位置,果然坐的不顺当。有皇后这么厉害的婆婆,骆初七将来的日子未必好过。 廖芳菲心里一紧,“小七姐姐,皇后这是……” “这是想打我的脸,你还不明白吗?皇后见江明月只能嫁给七王爷,她不甘心,也没办法向江家交待,所以想弄个侧妃来羞辱于我!” “小七姐姐,你打算怎么办?”廖芳菲心里看的明白,这太子侧妃的位置肯定不可能是自己,且不说皇后不会选自己,就说自己与骆初七的关系,也不可能。 “先看看再说吧!”骆初七冷冷一笑,江皇后这个婆婆对自己可真够恨的。这又是刺杀,又是弄完侧妃的,真是没完没了。往后若自己真嫁给慕沉月了,还不得给这个婆婆烦死。 “皇后娘娘说的极是,太子殿下也到了开枝散叶的年纪。多纳几位侧妃,也好让未来太子妃压力小一些,皇后娘娘真是一片慈母情怀!” 江夫人微微一笑,眼神却投向对面的骆初七。 江皇后满意的点点头,“江夫人说的是,本宫这也是心疼未来的太子妃,所以才出此下策。既然是纳侧妃,自然要比才艺了。” 坐了好一会的各府小姐们,早就按耐不住了,太子侧妃呀!想想就激动,一个个跃跃欲试 ,空气中弥漫着火药的味道。 骆初七鄙夷的勾了勾唇角,总玩这些不累吗?比来比去不就是比跳舞,比书画,比弹琴吗?这些东西对做太子侧妃有屁的帮助呀!完全就是江皇后吃饱没事干。 “骆小姐,既然你是太子亲选的太子妃,要不你先来。也让大家开开眼界,看看未来太子妃的出众之处呢?” 江皇后可是早就派人打听过了,这个骆初七从小让骆大将军惯的无法无天,不要说才艺了,连针线都没拿过。这样的女子怎么配做太子妃呢? 骆初七起身,望着江皇后淡淡一笑:“皇后娘娘,初七从小未学过什么琴棋书画,所以怕是要让皇后娘娘失望了。“ 江皇后一脸吃惊,“你可是太子选的太子妃,居然不会任何才艺,如果你如何伺候好太子呢?” 骆初七让江皇后这么一问,并无一丝惧色和胆怯,反而迎上江皇后的审视,淡淡一笑。 “皇后娘娘,虽然初七不会任何才艺,可是初七知道。身为未来的太子妃,需要的不是像小妾那样靠才艺和美色讨好太子。诚如皇后娘娘,也从未像任何妃嫔一样,靠跳舞取悦皇上。” 江皇后拧眉,骆初七凭什么跟自己比,自己可是正经的皇后,自然不需要靠取悦皇上为生。 “初七觉得做为太子妃,是要做太子的一面镜子,时刻提醒太子他的不足之处,激励太子殿下。为他挡住外面的风雨,与共同面对困难,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骆初七平淡的说话,心里并未打算江皇后会认可。每个人都会先入为主,江皇后本能的只会觉得江明白才是最合适的太子妃人选,所以不管自己说什么,做什么,她都未必觉得好,觉得是对的。 “好,初七说的深得本宫心意!” 慕沉月一身紫色蟒袍出现在众人面前,他精致的五官上,浮现一抹迷死人的笑容。 骆初七心底暗恼,这个慕沉月现在才来,明知道皇后会为难自己,护媳妇也晚了些吧!可是面上她却温柔一笑,先朝慕沉月福身行礼。 “初七见过太子殿下!” “初七何必如此客气,本宫与你之间无需如此!” 慕沉月对骆初七的喜欢和纵容,还有维护,响亮的打了江皇后的脸。也刺的坐在一边打算看好戏的江明月心底生疼! 第一百六十九章 剑舞 “太子,母后今日打算为你选几位才色兼备的侧妃。既然骆小姐不会伺候你,母后只能费些心思了!” 江皇后摆出一幅慈母的笑容,就那么看着慕沉月。 慕沉月上前朝江皇后拱拱手,“儿臣见过母后!” 众人起身给慕沉月这个太子见礼,小姐们看到俊美无双的太子,更是一个个暗送秋波。 骆初七看着无数双朝慕沉月放电的眼睛,心里很不痛快,这些人当自己是摆设不成? “太子,今日江夫人带了一位江家表妹过来,母后极为喜欢。” 江皇后说完不待慕沉月点头,就朝江夫人看去。 江夫人心领神会,温柔的拉起身边一身粉色衣裙,长相娇艳俏丽的女子。 “柔儿,还不见过太子殿下!” 江柔微红小脸,其实从她看到太子第一眼,就芳心暗许了。“柔儿见过太子殿下!” “母后,您喜欢江柔大可以让她进宫陪您,不必单独给儿臣介绍。儿臣现在眼里只有初七,其它人儿臣未必看的见!” 慕沉月的气死人不偿命的话,差点气的江皇后吐血。 江皇后僵着一张脸,不知道如何接话。而江柔则委屈的红了眼眶,扯着手中的帕子,心里又委屈又难过。 她怨毒的目光看向对面的骆初七,冷冷一笑:“太子殿下喜欢骆小姐柔儿明白,可是柔儿真的希望骆小姐能让柔儿开开眼界,也让柔儿知道自己到底输在哪里吧!” “无需如此……” “好,柔儿姑娘真想看我表演才艺,可是我怕柔儿姑娘看了,会更加羞愧!” 骆初七勾唇一笑,妈蛋,这些女人真是没完没了。 慕沉月转身看着骆初七,心里很是疑惑,初七会才艺,不可能呀!可是她为何要应战呢? “初七,江小姐不懂事,你不必理会就是了。” 江明月苍白一笑,握着茶碗的手一阵一阵的痛,她还抱了那么一丝的期望,现在她真的明白了,慕沉月喜欢的就是骆初七,任何人都改变不了。 “太子,近日按骆小姐说她想让大家都大吃一惊,本宫就更想见识见识,未来的太子妃到底何以服众了。” 江皇后勾唇冷笑,想力压群芳,也看看她有没有那个能耐。 骆初七微微一笑,眼里充满自信。“皇后娘娘放心,初七必定不会让太子殿下失望的!不过初七要先退下准备准备!” “准,不管骆小姐要准备多久,本宫都等着。本宫可比太子更加期待!” 江皇后冷笑,不管骆初七多大能耐,任何才艺都不可能一蹴而就,所以现在除非有奇迹出现,不然她就只能当众丢尽脸面了。 慕沉月冷着一张脸坐到江皇后身边,端起面前的酒杯,冷冷的饮下。 “母后定要如此吗?” “太子就是这样同本宫说话的吗?为了一个外人,太子连母子之情也不顾了吗?”江皇后脸上端着笑,可是声音却冰冷刺骨。 “外人,初七不是外人,她是儿臣选的太子妃。是要陪儿臣一生的人,母后不明白吗?” 慕沉月知道江皇后一直不接受初七,可是现在江明月都许给慕沉远了,她居然双折腾出一个江柔来。如果今日不是自己及时出现,或许现在江柔就已经成了太子侧妃了。 他不想因为任何人影响到他与初七的感情! “你一定要为了一个女子违抗母后吗?” “母后一定要为了您的私心,让儿臣难受吗?” “好,好,你现在大了翅膀长硬了,母后不能拿你如何了是吗?母后告诉你,有母后一日,她就休想坐稳太子妃的位置!” 江皇后也懒得再废话下去,直接就放狠话了。 慕沉月只觉得心里好痛,本以为面对这样的局面他不会再难受,可是事实却并非无此,说到底还是他对皇后还有母子之情。 突然响起各种乐器的声,乐曲与平日里小姐夫人们听过的婉约柔媚完全不同。此时周围的气氛都因为那浑厚低沉的乐曲声,变得格外紧张。 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到中间,就等着骆初七会给大家一个什么样的惊喜或者是惊吓。 只见一身火红衣裙的骆初七飘然而入,缓缓的挥起她手中的宝剑,似醉非醉,似柔又刚。 宝剑的银光在半空被舞得眼花缭乱,恍若银蛇狂舞,又恍若天女散花。 所有人都不知由屏住呼吸,空气在这一刻静止。 好美,她们每一次看到女子能将剑舞得那么好看,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江明白惊的嘴巴都合不上了,这这难道是。 慕沉月则挑眉,眼里是藏不住的惊艳:“一字长蛇阵,长虹贯日,二龙出水阵,双爪共擒,三才太乙阵,三足鼎立,四像漯河阵,四方混元,五虎群羊阵,分点刘入,六字连方阵,个度方圆,七星北斗阵,太乙下界,八门金锁阵,八仙临凡,九曲黄河阵,飞沙噬命,十面埋伏阵,英雄亡魂。” 不仅懂十大古阵,还能将它们一一用舞剑的形式表现出来,不愧是骆大将军的女儿。 听到慕沉月的声音,骆初七不禁轻轻勾唇,没错,这就是十大古阵。 她前世为了讨好慕沉远,所以把所有能帮到慕沉远的阵术全都认真的研习。而且还自创了这套剑舞,可惜依旧没留住慕沉远的心,反而将自己弄成了阵亡人。 “好”皇帝难掩心中的激动,猛地拍了拍手叫手。 没想到今日无意中,竟然能看到这么精彩的表演,简直让他 大开眼界。果然是瑶儿的女儿,就是不同凡响。 江皇后也没想到,皇上居然会来此,可恨的是骆初七的表演,让皇上如此喜欢。她咬着牙压住心底的不甘,赔着笑脸上前。 “臣妾给皇上请安!” “儿臣给父皇请安!” “都起来吧!朕今日看到骆小姐的表演,很是高兴。难得呀,骆小姐这一舞天下无双!” 皇上高兴的称赞着,皇上的话自然是金口玉言了,这么说就不能有人再超过骆初七了。 江柔咬着粉唇,她不甘心,好不容易挣来的机会,怎么就这么断送了呢? 第一百七十章 梅月公主之死 上官婉婉虽然一直装老实,可是她的一直盼着骆初七最后能出丑,却没想到骆初七居然会玩这一手。 而且还得到了皇上的称赞,如此今日这一关,她岂不是顺利过关,还连带着得到皇上的认可了。 她放在桌上的手,不由用力几分,长长的指甲因为主人的用力过猛,折的生痛。 “皇上,您这么说就是初七往后不必跟任何人比才艺,也能做未来的太子妃了?” 骆初七甜甜一笑,一脸的天真无害。 皇上看着面前的少女,心底莫个地方突然被触动,这是她的女儿,自己不能让她的女儿受委屈。 “朕不是下旨赐婚了吗?你就是未来的太子妃,为何还需跟人比试什么呢?” 骆初七委屈的咬咬唇,无辜的大眼睛朝上首的江皇后看去。 “皇后娘娘说,如果初七的才艺不能力压群芳,就不足以服众,不能做未来太子妃……” 皇上斜眼扫了一边站着的江皇后,“皇后,朕的旨意可是做不得数?” 江皇后心里暗骂骆初七,一边却温婉小意的解释道:“皇上,骆小姐误会臣妾了,臣妾只是想看看诸位小姐的才艺罢了。皇上的旨意是圣旨,何人敢违抗呢?” “是吗?朕也相信皇后不会如此,不过朕今日能看到骆小姐的剑舞,确实很高兴。” 皇上温和的看着骆初七,就好像从她的身上,可以看到另外一个人。 “初七是吧!朕要赏你一件东西!” 骆初七微微一笑:“谢谢皇上的好意,臣女还真不敢当!” “朕赏你的东西,你不必推却了!” 皇上说完朝身边的宫人吩咐几句,没一会宫人就回来了,只见他双手将一个精致的盒子奉上:“骆小姐!” 骆初七接过盒子,却没有打开,直接就跪下谢恩:“臣女谢皇上!” 皇上双眼微眯,眼神慈爱柔和:“这只发钗本是朕为一位故人准备的,如今送给骆小姐,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骆初七有些听不明白,不过却把皇上的原话记下了。 江皇后却心里一痛,难道皇上还忘不了她!果然一屋子都是狐狸精,勾引完老的,又来勾引小的。难道这天家就都要断送到这母女二人手中了。 “皇上,臣妾想着老七都订下侧妃了,所以就想今日为太子也选两位出众的侧妃,您看?” 皇上看了骆初七一眼,分明有几分为难:“太子妃还未过门就选侧妃,怕是为时过早吧!皇后是不是太心急了些!” “皇上,臣妾这不是想着太子早些为皇室开枝散叶吗?”皇后不死心,皇上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连带着怜惜上骆初七,不可…… “母后,您今日召的这些各府小姐,儿臣一点都不喜欢。如果她们不介意进东宫守活寡,儿臣可以接受!” 慕沉月冷声说完,对上江皇后气愤的眼睛。 皇上难得满意的看了慕沉月一眼,虽然他不喜欢这个冰冷的儿子,可是只要想到他会娶她的女儿,他居然难得觉得这个儿子顺眼几分。 “太子果然有骨气,朕年纪大了,朝中大事都需要太子分担。至于纳侧妃之事,还是等寻到合太子心意的再说吧!” 骆初七有些不明白,为何皇上每次见自己,都会如此客气。今日居然处处为自己说话呢? “不好了,皇上皇后娘娘,河边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如此没规矩”江皇后皱眉,呵斥宫人。 “是梅月公主,梅月公主被人杀害了……” “什么,梅月……” 江皇后一脸吃惊,眼睛看向皇上。 “查,立刻让御林军去查,朕的公主怎么可能被人杀害,朕今日就算翻遍这座皇宫,也要找出幕后凶手。朕定要让她诛九族……” 皇上怎么会允许在皇宫内,他的公主被人杀了,还找不到凶手这件事情发生呢?这是不是说明,如一天他这个皇上也会被人这么悄无声息的杀害呢? 江皇后带着一行人赶到河边时,梅月公主刚被人从河里打捞起来。 只见她紧闭着了无生气的眼睛,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浑身上下被水泡的发白。脸上的表情更是痛苦致极,眉头拧成一团,哪怕死了,也未抚平。 “梅月,可怜的梅月……” 江皇后拿帕子压住眼角,轻声的抽泣起来。 “告诉朕,这是怎么回事?”皇上真的怒了,不管梅月得不得宠,都是他的亲生女儿。堂堂公主这样死了,不该查清楚吗? 围在梅月公主身边的几个宫女,突然全都噗通跪下。 “皇上,求您为梅月公主做主,梅月公主是被骆小姐害死的!” 骆初七,所有人的目光全投到骆初七身上。眼里都有些吃惊,不过吃惊过后,却又变得更加坚定了。 梅月公主与骆小姐不合,那可是全京城皆知的事情。梅月公主一向以为难骆小姐为乐,而骆小姐也没少给梅月公主好看。 可是这杀害公主可不是小罪名,这是要诛九族的。骆小姐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骆初七站在梅月公主的尸体边上,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冷笑。“梅月,你放心,今日我必定会代你找出真凶,不会让你死的不明不白的!” 虽然她不喜欢梅月公主,因为梅月是慕沉远的妹妹,她更恨梅月公主。可是现在这样真死了,她又觉得梅月也挺可怜的。 “骆小姐别再装了,分明是您将咱们公主推下河的,怎么您这会还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来呢?” “骆小姐以为没有人证,您就能把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吗?咱们公主不过是想去瞧瞧,您到底在准备什么才艺,却没想到您居然将公主杀害了!” 慕沉远阴冷的眼神扫向那三个宫人,“你们说够没有,初七没有做过!” 那三个宫人害怕的缩缩脖子,“太子殿下,梅月公主虽然与您不是亲兄妹,可是到底与您流着一样的血脉。您为了偏心骆小姐,居然不肯为梅月公主报仇,你也太恨心了吧!” 骆初七感激的看了慕沉月一眼,这种时候,也唯有他敢站出来为自己说话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一块碎布 江夫人与江明白互相看一眼 ,“骆小姐之前说要为了表演准备准备,可是去的时间却并不。现在看来准备表演是假,杀人灭口才是真吧!” “骆妹妹,虽说平日里梅月公主确实任性一些,也确实处处喜欢刁难于你。可是你也不能因为这些小事,就动了杀心吧!你可是未来的太子妃,怎么可以做出如此心狠手辣之事呢?” 江明白理直气壮,站在骆初七对面。 对江家母女的补刀,骆初七很淡定,如果这时候她们母女不补刀,那才让人意外呢? 廖芳菲眼瞧着形势于骆初七越来越不利,她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居然看着江明白冷笑道。 “江大小姐不就是嫉妒小七姐姐得了太子殿下的厚爱,所以心存记恨想报复小七姐姐吗?江大小姐敢拍着胸脯说,你心里不恨小七姐姐,不想置小七姐姐于死地吗?” 江明月一脸尴尬,咬了咬唇,“我,我没有……” “有没有江大小姐心里明白……” “你是骆初七的远方表妹,自然向着她说话,可是廖小姐莫忘了,这是宫里,可不是乡下地方,凡事讲的是证据。” 江夫人冷哼一声,阴冷的眼神盯着廖芳菲。 “芳菲妹妹你放心,既然这里是皇宫,自然是最公平公正的地方,没人能冤枉我。”骆初七对上江夫人阴冷的脸,冷冷一笑。 “梅月,你,你怎么会死呢?到底是谁,是谁害死你的……” 慕沉远从人群中挤进来,扑到梅月公主的尸体边上,看着好好的妹妹突然就没了,他心里真的很难过。 梅月公主可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可是现在这个唯一的亲人也没有了。 “七王爷,您莫要太伤心,您若真疼梅月公主,就为梅月公主报仇!” “说,是谁,是谁杀了梅月?”慕沉远抓着那宫女的肩膀,眼睛充血,脸上只有愤怒二字。 “是骆小姐,梅月公主只是上前问了她几句,没想到她就黑着脸离开了。可是等梅月公主再追上去同她解释,却没想到,没想到就被她推进河里了!” 一个微胖的宫女咬牙道, 说完她又朝慕沉远重重磕了几个头,“还请七王爷为梅月公主讨回公道,将杀害梅月公主之人绳之以法!” 慕沉远突然起身,走到骆初七跟前,眼里散发着阵阵杀意。他怒声低吼:“是不是你,你为何要杀害梅月。就算你恨我,也不能去杀梅月吧,梅月是无辜的!” 骆初七翻了个大白眼,冷冷道:“我没有杀梅月公主,我也很想知道是谁杀的!” “哼,不是你还有谁。你一直与梅月不对付,你恨我,自然就把恨转移到梅月身上了。你以为你说的话有人会信吗?人证都在这儿呢?岂容你抵赖!” “七王爷口口声声说人证,这些人证她们哪只眼睛看到我推梅月到河里了,我又是用哪只手推的呢?” 骆初七冷冷的站在那里,对于诬陷也好,陷害也罢。最好的方式,就是自己冷静应对。 那三个宫女面对质问,互相看了眼,“是左手,是用左手推的梅月公主!” “呵呵,既然你们都看到了,为何不冲上来制止,为何不及时去救梅月公主呢?” “这……奴婢们离的太远了,来不及了……” “来不及,这宫里这么多宫人,你们只要叫一声,会来不及吗?” 那三个宫女心里发虚,面上却一脸坚定,“骆小姐休想脱身,就是你杀了梅月公主!” “本宫相信初七,初七不是这样的人,而且初七没有理由杀害梅月公主。而且这三个宫女的话并不可信,除了她们三人,并无其它的人证。” 慕沉月上前,站到骆初七身侧,他要做好最坚实的依靠。 “太子想维护骆初七,就请拿出证据来,既然我们的证据太子不信。那请太子拿出可以证明骆初七没有杀人的证据来!” “皇上,您也看到了,骆小姐对太子的影响如此之大。太子现在就因为她,都失去正确的判断能力了。若是真娶她为妃,往后太子还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呢?娶妻娶贤,皇上三思呀!” 江皇后知道咬咬牙,为了让毁掉这门亲事,她只能这么做。 “皇后,这件事情朕自有决断,此事未查清之前皇后休要轻易下决断!” 皇上冷着一张脸,看着站在一边,一脸正气的骆初七,他居然有些相信,梅月不是她杀害的。 骆初七看着自己这位‘好心‘的未来婆婆,只能苦笑。唯一让她还算庆幸的,或许就是皇上今日难得的理智吧! 她低着头,一直仔细看看着梅月的尸体,全身上下并不见明显的外伤,那梅月又是怎么掉到河里的呢?显然就是熟人做的,不然怕定会有激烈的拉扯或者争执。 她清楚的记得,当时确实有遇到梅月公主,并且两人还说了几句。梅月公主依旧往向常一样,对自己冷嘲热讽一翻,可是过后她根本没有再追上来,又哪来的自己推她掉到河里呢?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今日这一局一局,全都是冲着自己来的。没想到最后绕了这么一大圈,居然是一个大局。 那三个宫人的回答明明漏洞百出,而且根本不可信,可是偏偏没人信自己的话。看来只能找梅月帮自己证明清白了。 “母后请您不要对初七有偏见,初七绝对没有杀害梅月公主。” 慕沉月知道母后不喜欢初七,可是她不希望母后是诬陷初七的人,这样会让他很自责。 慕沉远讥讽一笑,“太子凭什么证明骆初七没有杀害梅月公主呢?全京城谁不知道初七性子跋扈任性,所以她杀害梅月公主,一点都不让人吃惊!” “凭本宫对初七的了解,初七不是那样的人,若初七真对梅月动了杀心。也不会选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点,而且还让那三个宫女看到,这不是自寻死路吗?初七有这么笨吗?” “有没有这么笨本王不知道,可是本王知道骆初七有多狠,连亲姐姐都处处苛待的人,能有多心善?” 慕沉远瞪了慕沉月一眼,嘴角浮现一丝恨意。 第一百七十二章 真相 众人闻言,目光自然又都朝呆在一边沉默不语的上官婉婉看去, 眼里多了几分探究。 上官婉婉眼眶微红,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瘦小的身板站在原地,默默的低下头来。 这样的动作,这样的表情,就是最好的证明。骆初七确有苛待庶姐! 廖芳菲眼瞧上官婉婉又开始装可怜算计骆初七了,早看不过眼了。 “大家别信上官婉婉这幅可怜巴巴的样子,全是装出来的。她的娘上官玉蓉也没死,现在就住在骆大将军府呢?她之所以说她娘死了,只是为了博取大家的同情,期盼我表叔父罢了。” “什么?”这信息量也太大了吧! 上官姑娘所谓的为情苦守一生致死的娘,原来没有死,还住在骆大将军府。 上官婉婉见自己又失利了,眼瞧形势于自己不利,干脆委屈的小声哭起来。声音不大不小,却更让人好奇,这骆大将军府与上官婉婉到底是怎么回事。 “姐姐,你今日一早是如何向我保证的,怎么现在全忘了。老毛病又犯了,你不装可怜,不诬陷旁人是不是就浑身不舒服呢?真是有什么样的娘 ,就有什么样的女儿!” 骆初七忍无可忍了,若非现在还要操心从梅月身上找证据,她定要好好撕烂上官婉婉那张虚伪的脸。 “妹妹,姐姐知道错了,姐姐……”又是一阵无声的抽泣声。 骆初七皱眉,根本不愿此时同上官婉婉废话。 她突然蹲下身来 ,仔细的查看梅月的尸体,她相信梅月不会这么轻易让人推到河里,必定会有一些蛛丝马迹。 只见尸体上所有裸露在外面的地方,没有一丝伤痕。只是头发上沾了许多河底的淤泥,由此可以推断,人是被突然推到河里,而且是头先载下去的。 “你想怎么样,现在梅月都死了,你还要对她的尸体动手吗?”慕沉远上前,正要对骆初七动手,那知道慕沉月却一把挡住他,将骆初七护在他的身后。 “七皇弟够了!” 骆初七的眼睛突然放到梅月的手上,为何一只手紧紧握着,一只手却是松开的呢? 对,这里一定有问题。 她一边紧张,一边小心的掰开梅月的紧握的拳头。 果然只见梅月的手心有半块淡绿色的面料,而且只是裙摆的边角处。 她拿起这块布烂,扫了一边跪着的三个宫女一眼,她确信这三个宫女有问题,而且问题很大。 “皇上,臣女在梅月公主的手中发现了小半个衣料子,这说明梅月公主死之前,有与穿这样衣料的人发生过拉扯,不然梅月公主为何会拼命拉下这么一小块衣料呢?” 骆初七手中的淡绿色破布,就像一根针一样,刺进了所有的眼睛里。 穿这样衣料的人全是宫中的宫女,这么说……所有人的目光,突然扫向跪着的那三个宫女。 三个宫女心里一慌,全都低下头来,大气都不敢出。怎么会这样呢?明明什么痕迹都没有,为何还会留下那个边角料呢? “不是的,是公主之前不小心抓到的,是骆小姐杀的公主,是骆小姐……” “你们慌什么,我看就是你们,还请皇上让臣女检查她们的衣裙,确认一翻!” 皇上点点头,面色凝重的看向那三个宫女。“准了!” 那三个跪着的宫女心里发虚,她们并不能确定,衣裙上有问题的是自己。当时分明是三个人一起的呀! 骆初七鄙夷一笑,围着这三个宫女转了一圈,果然发现跪在中间的宫女裙摆处破了一块。 她眼里一喜,立刻蹲下身来,然后小心的拿出手中的那块布料,比上去。 “是你杀了梅月公主,说到底你为何要杀梅月公主?” 骆初七大呵一声,那中间的宫女突然起身,手中多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她快刺的用匕首刺向骆初七,骆初七心里一惊,本能的后退,可是那宫女却再次往前刺。 “初七小心!” 慕沉月一把抱住骆初七,快速的往后转了好几圈,旋转之间骆初七的眼睛一直盯着来救她的慕沉月,看到他紧张的脸,她心里好温暖。 只见慕沉月用力一脚,那握着匕首的宫女就被他踢中心窝往后连退几步。 “来人,抓凶手……” 御林军早就在一边候着了,听到吩咐立马扑上去,可是那三个宫女居然身手不差,就算与御林军对上,也没有败下阵来。 慕沉月将骆初七搂入怀中,小心护着:“初七,辛苦你了!” “我更好奇的是,到底是何人用这样的方式算计于我?”骆初七觉得,如果是江皇后,那就真的是太蠢了。这招确实可以置自己于死地,可是也是伤敌一百自损八十。 如果自己真被治罪死了,便宜的是上官婉婉,得意的是慕沉远。皇后到底有多蠢呀! 上官婉婉握紧拳头,看着安然无恙的骆初七,她眼里闪过一丝不甘。 怎么可能居然又让骆初七顺利脱身呢?到底是骆初七好运,还是这些人太蠢了? 廖芳菲看着咬着牙,握紧拳头,一脸不甘的上官婉婉,讽刺一笑“怎么,大表姐心中不甘,觉得小七姐姐没事你很不痛快?” 终于那三人全让御林军抓住了,可是却又全都咬舌自尽了。 “皇上,这三人皆已死!” 皇上看了那三人的尸体一眼,再看看地上明月的尸体,眼神冰冷如寒冬。 他转过头看了眼江皇后,“皇后,后宫发生这等事情,你打算怎么向朕交待?” 江皇后噗通一声跪下,心里七上八下,同时暗骂骆初七太可恶了。“皇上,臣妾知罪,可是臣妾也不知道会发生这等事情,求皇上给臣妾一个机会!” “机会,皇后还需要朕给你机会吗?瞧瞧这后宫都成什么样了,梅月可是朕的女儿,,居然就这样被人害死。你让朕怎么想!你倒是向朕说清楚,为何宫里有刺客,你却不知情?” 面对皇上的指责皇后哑口无言,“皇上,皇上,您听臣妾解释,臣妾真的不知情,臣妾现在立刻就去查,一定会给梅月公主一个公道,必定找出幕后凶手!” 第一百七十三章 十日之约 “查,查什么,你刚刚不是一口咬定骆小姐是凶手的吗?还怪朕轻易给太子和骆小姐赐婚,你让朕如何相信你不会再冤枉其它人,能够查出真凶呢?” 皇帝这些年对皇后本就颇有微词,现在踩到机会,自然不会轻易放过江皇后。 骆初七明明觉得看到江皇后被皇上训斥,她没道理不高兴,可是谁让江皇后是慕沉月的母后呢? “皇上息怒,这三个刺客既然能在宫中潜伏多年,平时必定极为小心。皇后娘娘虽说料理后宫,可也不是神仙,总有失策失算的时候。您就给皇后娘娘一次机会,让皇后娘娘将此事查清楚,给梅月公主一个交待!” 云妃一身浅紫色落地宫装,身形婀娜,眉眼之间尽是妖娆之气,笑起来的时候,好似会勾魂一般。 她勾起红唇妩媚一笑:“皇后娘娘可真有福气,您瞧瞧这骆小姐多孝顺。虽说皇后娘娘不待见骆小姐,可是骆小姐帮皇后娘娘的心意,要是让嫔妾都感动呢?” 江皇后跪在地上,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她并不觉得骆初七是在帮她求情。她反而觉得骆初七是在变着法子羞辱于她。 “骆小姐,本宫与皇上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说三道四。也轮不到你来为本宫求情,本宫身正不怕影子歪,你别以为你为本宫说几句好话,本宫就会喜欢你,不可能!” 皇上慈爱的目光投到骆初七身上,眼神中多了几分关爱之情:“骆小姐不必把皇后的话放在心上,朕心里清楚,朕觉得你是个好的,配做朕的儿媳妇!” 骆初七甜甜一笑,“谢皇上看重,初七惶恐!” 云起小步走到皇上跟前,一脸讨巧:“皇上说的极是,嫔妾也觉得骆小姐极好,真是贤惠大度,又聪慧可人。嫔妾就没皇后娘娘的福气呀!” 皇上点点头,觉得云妃说的极是,再看跪着的江皇后,就觉得更加可恨了。 “皇后,既然你不能代朕分忧,这件事情就由朕的人来查。皇后就在凤仪宫里好好休息几个月,静静心吧!” 皇上的话冰冷刺骨,江皇后只觉得浑身发冷,皇上果然不念一丝夫妻情份。居然要禁自己的足,堂堂皇后被禁足,这得多打脸。 江皇后抬眼看着皇上,眼里多了几分凄楚:“皇上,您就是这般看臣妾的吗?臣妾这些年料理后宫,不说功劳至少还有苦劳。皇上就因为这件事情,就要落臣妾的脸面,往后还让臣妾如何在后宫立威!” 慕沉月本来想为皇后求情的,可是到嘴的话也缩回去了。初七的性子本就挨此必报,可是她却为了自己帮母后求情。可惜母后不仅不领情,反而继续对初七冷言相对。 这样霸道是非不分的母后,他自己真张不了这个口。 慕沉远眼瞧皇上把怒火全发泄到江皇后身上,心中自然快意。江皇后失势就意味着太子失势,他乐得痛打落水狗。 噗通他跪到皇上跟前,一脸肯切:“父皇,儿臣求您为梅月讨回公道。梅月平日里最是孝顺您了,现在她没了,儿臣心中万分悲痛,儿臣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为梅月报仇。” “七王爷与梅月公主真是兄妹情深,嫔妾心里也是万分悲痛,这杀害梅月公主的幕后之人,必定要将他千刀万剐!” 云妃可不慢搅乱这摊水,现在是越乱越好。 “云母妃说的极是,凶手本王是一定不会放过的!”慕沉远诡异的眼神扫向江皇后。 他抬眼看了一边跪着的皇后一眼,“母后既然打理后宫诸事,就该对后宫之事了如直掌。居然让三个刺客呆在梅月身边多年,儿臣实在想不到,梅月平日里在宫中过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日子!” 他朝皇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头,每一个都又响又重。 骆初七勾唇冷笑,慕沉远真有这般重视与梅月的兄妹之情吗?显而易见,他这是故意为皇上施压,让皇上为难江皇后。 他倒是算的精明白,江皇后被打压,可不就等于慕沉月被打压吗?不过不能让慕沉远如愿,虽然她也很讨厌江皇后,可是就是不能便宜了慕沉远。 “皇上,谁不知道皇后娘娘对梅月公主骄惯有加,疼爱致极。那三个刺客既然潜伏后宫多年,皇后娘娘又对后宫之后了如直掌,要想早日查清此事,给梅月公主一个交待,还真只能劳烦皇后娘娘了!” 慕沉月看出骆初七的意图来了,他心底一边感动,一边又只能愧疚。 “父皇,初七说的极是,引事既然是后宫之事,由母后出面来查清此事再好不过了。若是七弟觉得还不放心,大可以亲自从旁暂查此事,只是怕七弟出入后宫多有不便吧!” 慕沉远握紧拳头,脸上绷着一张冷脸。没错,皇子成年之后必需要出宫开府单住,是不能再轻易进出后宫。这一是提防皇子,二也是怕皇子与后宫妃嫔搞在一起。 江明月咬着牙,她还能说什么,骆初七确实聪明。不管何时都做的让慕沉月满意,就拿为江皇后求情,她就做的高明。 “皇上,臣妾已经知道错了,还请皇上念在臣妾一心悔过的份上,给臣妾一次机会吧!” 江皇后终于慢慢恢复理智了,这件事情不能假手任何人,必需要她来亲自圆这个谎,不然只会把事情扯的更加难以掌控。 骆初七现在可不会再插一句嘴了,之前江皇后牛气,想跟皇上硬碰硬。可是她却忘了,她就算做了多年的皇后,到底也只是皇后,得看皇上的脸色行事。 “父皇,此事母后必定在十日之内结案,还梅月公主一个公道。还请父皇再给母后一次机会!” 慕沉月再不想管此事,也知道他与江皇后的利益是一体的,如果江皇后真被皇上禁足几个月,他的势力也会受到打击。 “十日,好既然太子说好是十日,那此事儿臣也同意交给母后来办。不过十日之后若是查不清楚,儿臣就只能代劳了!” 慕沉远冷声道,这十日他必定不会让江皇后顺顺利利结案的。 今日之事他还不清楚前因后果,所以不敢冒然坚持,等回府之后查明原由了。他再动手也不迟,江皇后送上门来的把炳,他怎么要能放过呢? 江皇后拧眉,虽然知道十日的功夫是急了些,可是眼下也只能如此,不然无法堵皇上和老七的嘴。 第一百七十四章 勾结 “云母妃,您说母后能在十日之内查清此事交出幕后黑手吗?”慕沉远突然从草丛中窜到云妃面前。 他温柔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云妃,一直知道云妃得宠,可是却不知云妃身后到底是何人。一个妃嫔在后宫能够得宠,并且混的风声水起,若背后没人,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云妃勾人的眼睛放肆的打量着慕沉远,她勾起迷人的红唇,眼神如泣如诉,柔媚似水。 她放肆的走上前几步,直到与慕沉远离的极近,只需她一个抬头,就能亲吻到慕沉远的经下巴。 “这就要问七王爷想不想让江皇后查出来了?” 慕沉远看着面前娇艳欲滴的美人,心里明白她是父皇的妃嫔,与自己绝无可人。可是不知为何,心就是有些坐不住了。 他大着胆大走上前,两人的身体就贴在一起,他低下头来,轻声在云妃耳边轻语。 “本王自然不希望,难道云妃你希望吗?” 两人诡异一笑,慕沉远还真没想到,这个云妃会这般大胆。这里可是御花园,虽然地方僻静,可是谁也不敢保证这里就没人经过。 云妃的唇亲亲的碰到慕沉远侧脸上,慕沉远只觉得那处一阵温热的触感,让他莫名的兴奋,莫名的冲动。 他一把将云妃搂抱住,紧紧的抱住。 “云妃你想本王怎么做?” “很简单,七王爷与我合作,一起阻止江皇后查清此事。这件事情就是江家人整出来的!” “江家?” 王妃闭上眼睛,享受着年轻的肉体,这是她渴望许久的肉体。 “你不是要娶江明月吗?不妨从她身上入手,如果可以拿住江家的把柄,江家自会支持你登位了!” 慕沉月心里一动,确实。如果江家转投自己名下,又有叶家的相助,这皇位就算没有骆大将军府,也只可能属于自己。 “云妃想登上后位?” 云妃勾起红艳的唇,冷冷一笑。 “没错,江皇后此人恶毒,若非我还算得宠,想必只能如同淑妃一样,依附江皇后为生。所以我想要搬倒江皇后,如何可愿与我合作?” “欣然同意!云妃如此貌美,自然母仪天下!” 云妃呵呵一笑,娇媚的笑声刺激着慕沉月的耳膜。 “七王爷,我很好奇,为何你会找我合作呢?” “很简单,因为你眼睛里有跟本王一样的野心!” 接下来,御花园的花丛里,某个僻静的角落里,就传来男女激烈的喘息声。 不远处宫人小心的守着,一个个却面无表情,在这座到处肮脏不堪的皇宫,什么都见怪不怪了。 凤仪殿内。 “皇后,这次的事情您可一定要想法子安排好,绝对不能让皇上查到咱们江家头上来!” 江夫人苦着一张脸,万万没想到这件事情本来安排的好好的,没想到最后居然失败了。 “果然如此,这次本宫可让你们害惨了,你们以为梅月不得宠,可有可无是吧!告诉你们,不管梅月得不得宠,她都是皇上的女儿,皇家的公主。” 江皇后坐在凤坐上,现在也是一头大,这件事情她也没有把握可以圆过去。 江明月跪到江夫人身边,委屈的唤了声:“姑母,您要怪就怪明月吧!若非娘因为明月心里气不过,也不会生出这么多事来。若真到那一步,姑母就将明月交出去吧!反正明月也不想活了……” 说完两母女居然抱在一起哭上了。 江皇后也是又气又急,现在不管是为了江家,还是为了自己,这件事情绝不能扯到江家头上。 “母后,这件事情您打算瞒着儿臣到什么时候?都到了这一步了,您还处处护着江家?” 慕沉月冷声进到殿内。 江皇后面色一白,冷声呵斥道:“是谁将太子放进来的,本宫的话都不听了?” “母后不必责怪宫人,是儿臣打晕了宫人,自己进来的。儿臣今日真的很好奇,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杀害公子嫁祸到初七身上。却没想到居然是朕的母族江家!” “太子殿下,不是您想的那样,皇后娘娘完全不知情 ,全是臣妇一人的错!” “既然江夫人知道是自己一人的错,为何不敢站出来承担过错呢?还要想办法让母后帮你遮掩呢?江夫人就不怕半夜做恶梦,恶鬼来索命吗?” “太子,够了。她可是你的亲舅母。没有江家就没有你的太子之位。你不肯娶明月为正妃,已经是你对不起江家了。现在你不该指责江夫人,而是帮助江家。这也是在帮你自己,你懂吗?” 江皇后越来越觉得,这个儿子没办法掌控,也越来越与她背道而驰,说到底全是骆初七的错,是她打破了她设到的棋局。 江明月委屈的泪水在眼眶打转,她抬眼,一脸痴情:“太子表哥,你知道吗?我之所以失身给七王爷,全是骆初七一手安排的,是她把我害的这么惨,这样恶毒的女子,不配成为太子妃!” 慕沉月冷冷一笑,根本不看江明月一眼,“这么说你配吗?你若不先在湖底派人暗杀初七,她会对你下狠手吗? 而且安排慕沉远的人,好像是江明月你吧!你这叫自食恶果,如果换成本宫,本宫定让你死的更难看!” 江明月只觉得浑身好痛好痛,痛的她无法呼吸,痛的她心里只有恨,只有对骆初七的恨。 她失神的自言自语,“你居然全知道,你居然全都知道……” “明月,明月你没事吧!咱们江家不稀罕这个太子妃的位置,娘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江夫人现在对慕沉月更恨上几分了,从当初江家扶持他上位到现在,他就没给江家人好脸色过。以往她还想着,明月早晚要嫁给他,就先忍着吧! 现在看来,完全没有必要,忍来忍去委屈的还是江家人。 “皇后,你也看到了。太子对江家人可没一丝亲情,有的怕是只有恨吧!如此还让江家拿什么来效忠于他?” 江皇后突然从凤椅上冲下来,走到慕沉月面前,用力的甩了两个大耳光子。 “本宫打你这个蠢货,为了一个女人,你连皇位也不要了吗?母后这么多年为你受了多少苦,忍了多少。你居然如此不知珍惜,母后往后也不会再要求你,你自己等着失去一切吧!” 第一百七十五章 心头刺 走出凤仪宫,一轮新月刚刚出头,慕沉月看了看那弯冷月,最后无声无息的消失在夜色之中。 上官婉婉跪在骆初七的院外,一脸的老实温顺,可是她此时心里,却燃着无尽的怒火。 “小姐,这次您可不能心软,让她跪下够!” 翠荷是越看上官婉婉越恨,这么个祸害为何要生在骆府呢? “小姐,这次若非您一早安排好了,怕是还真是有去无回了,所以往后您万万不可再轻易涉险了!” 拓跋灵溪想不明白,为何小姐明知道江府有危险,为何还偏偏要去呢?这不是自打麻烦吗? 骆初七歪在软榻上看书,眯着眼睛,“灵溪你知道吗?有时候就偏偏要铤而走险,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拓跋灵溪点点头,还是有些不大明白:“可是明明前面是死路,小姐为何还要撞下去呢?” “死路也是让人走出来的,置之死地而后生!”骆初七微微一笑,她知道拓跋灵溪的性子,脑子里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东西。可是既然跟了她 ,她就有必要教教灵溪。 “虽然奴婢还是不大明白,可是奴婢却觉得这一局小姐走的虽然险,可是还击的却漂亮。不管是江府的事情,还是今日在宫中 ,小姐都没让自己困在死局里。” 翠花笑着递上茶水到骆初七手中,“小姐一向聪明,灵溪就多跟小姐学学,早晚你也变聪明了!” “小姐,刚刚大将军问时,您怎么不把今日在宫中的事情同大将军说清楚呢?也让大将军认清大小姐的真面目,什么悔过自新,全是骗人的,寻着机会就踩人!” 骆初七坐起身,看了眼窗外,夜色更浓了,新月终于爬上屋顶了。“就算我不说,我爹也会知晓。不然你觉得为何上官婉婉跪了这么久,却没人搭理她呢?” 翠荷点点头:“还真是,既然如此就让大小姐好好跪跪。不求她真能悔过,也让她长长记性。” 骆初七起身,走到窗边,冷眼扫了跪在院子里的上官婉婉一眼。夜色下上官婉婉一身素净的白衣,瘦小的身板摇摇欲坠。 “翠荷你去扶大小姐起身回屋休息吧!” “小姐,您这……” “见好就收,咱们既然做了一回好人,也不差这一回!”骆初七怎么可能让上官婉婉在自个院子里晕倒呢? 上官婉婉好想早料到骆初七必定会让她离开,翠荷并未说多的话,她就起身走人了。 她的嘴角轻轻扬起,走路一走一瘸。疼,膝盖上的疼让她每走一步都像针扎似的,可是她知道,她必需受着。 在她没有实力打败骆初七之前,她就只能承受骆初七带给她的羞辱和折磨。 骆大将军的书房内。 “爹,小七让丫鬟扶着上官婉婉回院休息了!”骆子辰对上官婉婉是再无一丝怜惜,反而隐隐透着几分恨意了。 “我知道了,你也退下休息吧!”现在府里接二连三发生这么多事,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上官婉婉了。 或许唯一让他欣慰的,是初七还算懂事,并未将事情做绝。 “爹,您真打算让那个上官玉蓉一直住在府里吗?”骆子辰终是忍不住了,这么一个人住在府里,不清不楚的,算什么事呢? “这事爹心中自有打算!” 骆子辰只能退出屋里,心里却多了几分顾虑,他知道爹看着是个粗人,可是心地却特别善良,更是重情重义。不然也不会收养自己,更是当亲儿子培养了。 夜越来越深,窗前终于出现一个黑衣人。 骆初七勾唇一笑,终于等到了。 “查清楚没有,到底那三个刺客是谁安排的?” 黑衣人拱手刚想回话,突然就闭口不言了。 骆初七刚想问是何事,突然屋里就多了一个人。 “慕沉月,你怎么来了?” “初七,你不必派人去查了,此事我已经清楚了!”慕沉月眼里闪过一丝愧疚之色,这一切或许真是自己带给她的。 骆初七看看慕沉月,总觉得今夜的慕沉月脸色不大好看,眼眸依旧冰冷,可是却像破碎的冰块,透着绝决的冷。 “其实你出现在这里,我就知道答案了,是江家?” 慕沉月一把将骆初七抱进怀中,紧紧的,就好像此时骆初七是他唯一的依靠,是他唯一想依靠的救命稻草。 “初七对不起 ,都是我给你带来这么多麻烦,这一件一件,全都是针对你的。没错都是江家安排的,我心中其实早就有些怀疑,可是却不想承认,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也只能面对了!” 骆初七把下巴舒服的搁在慕沉月的肩头,脸上挂着淡笑,眼神中透着嘲讽。 “江家,江家是一根刺呀!看来我们要加快速度拉拢叶家,不然真到关键时刻江家一定会成一把刀,一把杀人的刀。” “初七,江涵现在必定会极力安抚皇后,背后却全力与慕沉远勾结,江家在朝中根深叶茂,真该好好动动了!” “你现在就想动江家,江涵和江皇后都未必会让你如愿!”骆初七现在并不看好明着动江家。 “可是,可是我已经受不了江家了,每个月樱毒发作时,我都疯狂的想把江家夷为平地。他们伤害我就够了,为何还要接二连三的伤害你,初七,我不能允许江家再伤害你,你不可能次次都这么幸运!” 慕沉月突然松开抱着的骆初七,他的眼中有害怕,有愤怒,他就那么看着面前的骆初七,就好像她是他失而复得的致宝。 骆初七只觉得从身到心,有一股暖流像过电一样,从她全身走过。 “慕沉月,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我骆初七也不可能让江家就那么算计去了。所以你不必把你自己逼的那么急,好吗?” 慕沉月沉默不语,“初七,我最愧疚的是,母后她知道真相之后,还向着江家。而且现在我还必需要想办法帮母后包庇江家,可笑吧。这样对你一点都不公平,你明白吗?” 骆初七无所谓一笑 ,“我明白,可是我只要你对我好就行了,其它人不重要!” 第一百七十六章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廖骆氏高兴的拉着骆初七,看着一边坐着的温婉娇小的女子,“这就是雪慧,芳菲的小姨!” 骆初七只一眼,就看出这个雪慧身上的野心,她眯眼一笑,淡淡道:“雪慧姑娘好,既然你是姑婆的女儿,也就是我的表姨了。正好在骆府住下,好好陪陪姑祖母!有什么需要只管张口,可别太委屈了!” 廖骆氏心里明白,要想让骆大将军这个侄子点头娶雪慧,首先就是要让骆初七喜欢雪慧。 “初七呀,你雪慧表姨可会做绣活了,过些日子让她给你做一身衣裳,保管把京城那些绣娘都比下去了!” 骆初七眯眼一笑,看了坐一边陪着笑脸的雪慧一眼,“那可不成,雪慧表姨又不是绣娘,再说我的衣裳有翠荷她们做就成了,就不劳雪慧表姨了!” 雪慧端起手边的茶碗,看着精致的茶碗,还有上好的六安瓜片,真是又嫉妒又眼红。 骆大将军府的富贵,已经让她移不开眼睛了。 “这又有何妨,绣娘做的也没表姨做的真心!” “表姨这可使不得,这若是真给初七做了,初七往后穿惯表姨做的衣裳,就真把表姨当绣娘使了。表姨来京城是陪姑婆散心的,可不是来骆府做绣娘的!” 骆初七可不想接这么大一个麻烦,爹既然想守着娘,她也愿意成全,不想让其它人来破坏爹跟娘之间的美好爱情。 有些人一生只遇一次,却需要你用一生一世去思念! 廖骆氏见骆初七对雪慧并不热络,朝一边的廖芳菲看去,“芳菲呀,你小姨来了,往后你可就有伴儿玩了。” “可不是,小姨最好了。又疼芳菲,又孝顺祖母。真是难得一见的好女子,祖母真有福气!” 廖芳菲接话接的极快,这可是一早就商量好的,务必要让骆初七喜欢雪慧小姨,如此才能让雪慧小姨顺利成为骆大将军府的将军夫人,自己也能跟着身份倍增。 “姑婆自然有福气!”骆初七只应这么一句,后面的却并不接。 廖骆氏与廖芳菲互相看了一眼,虽然心里着急,可是却又不能表露出来。毕竟骆大将军可是亲自表态,不可能再续娶,所以这续娶的话头,谁也不能挑明了。 “初七长得可真好,像极了表哥吧!” 廖雪慧上下打量着骆初七,暗叹果然是京城贵女,又是大将军府唯一的嫡女。就她身上的衣裳,头上的首饰,件件都不凡。这让她嫉妒的不行,更加想留在骆大军府,享受这人间富贵了。 骆初七抬眼,盯着廖雪慧的眼睛,“表姨搞错了,初七并不像爹,初七长相随我娘。我娘当年可是出名的美人,名动京城!” 廖雪慧眼底微暗,骆初七眼里的排斥,她已经感受到了。她觉得委屈,更觉得骆初七太霸道了。这男人续娶不是天经地义吗?做女儿的凭什么不让。 “也是,如果不是名动京城的美人,怎么配得上表哥呢?” 骆初七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桌面,脸上的笑容不减,可是给人的感觉却只有冷意。 她对廖骆氏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到了现在廖骆氏还打算把她的女儿塞给爹做填房,可笑致极,可笑致极! “小姨,小七姐姐可厉害了,她可是未来的太子妃,太子殿下待她不知道多好呢?” 廖芳菲眼瞧形势不对劲儿,打算缓缓气氛。 “哦,那还得恭喜初七呢?没想到初七这么大能耐,能让太子殿下倾心,真是让人羡慕呀!” 廖雪慧端着茶碗,又抿了一小口,可是眼里却闪过一丝嫉妒。居然是未来的太子妃,难怪如此霸道。 廖骆氏眼瞧骆初七对雪慧态度淡漠,心里就不高兴了,“初七,你娘也去世这么多年了,你爹一个人惯可怜的。姑婆也是心疼你爹,就想着总得给你爹找个知冷知热的人。” “姑婆,这话初七可不敢向我爹提,我若提了就是对不起我娘。再说了,我爹当日说过,终身不续娶,姑婆难道忘了?” 骆初七天真的抬眼,一脸疑惑。忘怎么可能忘,她们记得不知道多清楚,只是不肯死心罢了。 廖雪慧红着脸,眼里满是委屈,眼眶里的泪水在打转转。 廖骆氏眼瞧着自个女儿受委屈,真想骂骆初七几句,可是话到嘴边却只能忍下去。 “初七,虽然你爹这么说,可是你这做女儿的,不该心疼心疼你爹吗?你难道不将让你爹生个弟弟,将来你嫁人了,给你撑腰吗?” “我哥给我撑腰呀?” 廖骆氏只觉得头疼,怎么就说不信呢?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初七,你要明白,你哥再好也不是骆家人。他身上流的可不是骆家的血,你自个不长个心眼,将来你爹不在了。他还会这样待你好吗?你这孩子就是天真,不知道这世道险恶。真要为你自个打算,还得有致亲的人!” 骆初七压着心底的冷意,“姑婆说的是,所以我爹待姑婆再好,也不如自个儿子好!” 廖骆氏脸一僵 ,牙齿咬的咯嘣作响,这个贱丫头。 “初七,你爹待姑婆自然孝顺,可是这世上有几个像你爹这样的,你可得现在就为你自个打算打算。你雪慧表姨是个心善懂事的,将来必定会拿你当亲生女儿疼的!” 骆初七想笑死,这还没过门呢?就要拿自己当亲生女儿看待了,这祖孙三人到底长没长脑子呀! 而且她是绝对不相信,不相信廖雪慧是什么好东西。 “姑婆,你跟我说这么多,还不如眼我爹说去。” 骆初七不想再陪这祖孙三人磨叽下去了,放一手中的茶碗,“姑婆,表姨,芳菲妹妹,今日初七还有事,改日再来陪你们说话!” 她说完起身,朝三人淡淡一笑,就扶着翠荷的手往外走。 “娘,这个骆初七怎么这么难伺候,女儿都说给她做绣活了,她还不肯要,真是太过份了!”廖雪慧生气的扯着帕子。 廖骆氏慈爱的看了眼小女儿,“雪慧,娘不是跟你说过吗?你想要进骆大将军府,做你的将军夫人,就得讨好骆初七,不然这个门你是进不来的!” 第一百七十七章 后盾 “凭什么,她一个姑娘家,早晚会嫁出去。娘,您还是早日让大将军见见女儿,说不定大将军就能对女儿一见倾心呢?” 廖雪慧觉得自己年轻貌美,肯嫁给一个老男人,就是对方天大的福气了。怎么可能对方还不乐意呢? 廖骆氏看着如花似玉的女儿,想了想,也有可能。说不定大将军一见到雪慧,就真动心了呢?哪个男人不喜欢年轻小姑娘,哪个男人不好色呢? “你说的极是,娘今晚就给你安排!” “娘,还是您待女儿好!”廖雪慧高兴坏了,脸也羞红了,想到自己的大将军夫人梦, 心里就止不住乐。 “小姨,您就别担心了,今晚上就能见到表叔父了。往后芳菲的事情,也全靠小姨了!” 廖芳菲嘴甜,现在她是越来越觉得,嫁给王爷什么的,不是白日梦了。 廖芳菲得意一笑,眼里多了几分傲气,“放心 ,有小姨在,保管你将来必定能高嫁!” 祖孙三人一起又是笑,又是乐的。就好像整个骆大将军府,已经在她们的掌控之中了。 上官婉婉歪在床上,那夜跪过之后,她的膝盖就受伤了。 “娘,您说咱们现在怎么办,在爹那儿咱们娘两可是一点宠爱都没有了。现在又多了一个廖雪慧,往后咱们只会更加艰难。” 上官玉蓉阴冷一笑,“放心,娘等这么久,总会有机会的,你放心!” “娘,您是不知道廖家祖孙三人的厉害,这三人不仅粗鄙,而且行事极为刻薄,完全就是没脸没皮!” “放心,娘若连这种人都招架不住,娘这么多年就白忍了。咱们母女两人进京,可不是白来的。” 上官玉蓉想到当年那个对自己不负责任的男人,心里的恨就久久不能平息。 “娘,您可得加快一些,不能让廖家祖孙占了先机。只要骆大将军府承认您了,往后您才能理直气壮的收拾骆初七!” 上官婉婉想到那冰冷的地板,心里是又恨又痛。她这一生的目标,就是要把骆初七踩到脚下,让她失去现在的一切。 厢房里早就备好酒菜了,窗前燃着名贵的龙涎香,摆着一架古琴。琴前坐着一身紫色华服的男子。 骆初七站在窗前,听着耳边悦耳的琴音,心情大好。 “没想到太子殿下琴技如此之好!”叶临渊一身白色锦服进到屋里。 “叶大公子终于来了,真是大忙人,想见你这一面,还真不容易!”骆初七打趣一笑, 叶临渊优雅的坐到桌前,亲自倒上茶水。“骆小姐,不是见我一面难,而是我根本不敢来见骆小姐!” “怎么,叶大公子心虚了,做了什么坏事,可是咱们合作做的生意赔了?” 骆初七打趣一笑,心里明白这个叶临渊聪明的不似凡人,他必定料到什么。 叶临渊苦笑,“骆小姐,这若真是生商赔了,我还真该高兴,可是偏偏是有人要把我架到火上烤,你觉得我该敢大着胆子来吗?” “呵呵,没听过叶大公子还有怕的人。叶家家主都未必治的了你,你还能怕我骆初七了!” 骆初七微微一笑,俏生生的脸上,一对紫色的水晶,耀眼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骆小姐,你与太子殿下今日约我来,不是想把我架到火上烤,又是何意?” 叶临渊抿了一口杯中茶,淡淡一笑。智慧的眼睛里,充满成算。 慕沉月的琴音突然停了,他起身走到上前坐到叶临渊对面,纤长的手指握起茶壶。 茶水缓缓的流入茶碗之中,茶叶的清香在空气中弥漫。 “叶大公子觉得叶家与慕沉远合作,能得多少好处呢?” 叶临渊若有所思,盯着那双冰冷的眼睛,“怎么太子殿下想出更高的价码?” “叶家与慕沉远合作,与价码无关,而是叶家家主料定慕沉远会取代本宫登位!” “呵呵,太子殿下倒是说的直白。太子殿下自己觉得呢?” 叶临渊挑眉,以前或许是因为骆初七的原因,他才会注意到慕沉月,可是现在慢慢摸清慕沉月的底细,他才更加肯定慕沉月一样值得投资! “本宫觉得慕沉远必定会失败,本宫才是真正的帝王之星!” 骆初七安静的看着面前的两个男人,她心里其实也不肯定,到底谁才是帝王之星。可是她知道,她必需要扶慕沉月坐上帝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只有她骆初七认定的,才是真正的帝王。 “好,太子殿下有底气,不过太子底下可知道你的底气到底是什么?” 叶临渊其实觉得,如果不是骆初七,他根本不会冒险去帮慕沉月,因为慕沉月目前来看,确实没有任何优势。 “现在我唯一的后盾就是初七!” “太子殿下倒是诚实!”叶临渊呵呵一笑,难得慕沉月看的明白。 慕沉月摆弄着桌上的茶碗,“叶大公子可否愿意与本宫合作呢?” “合作,太子殿下太高抬我了,我只是叶家的大公子,可不是叶家家主!” 叶临渊皱眉,现在路就摆在面前,他是不走也得走了,谁让他与骆初七沾上边了呢? “说吧,太子殿下想要我做什么?” 慕沉月冰冷的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叶大公子可否说服叶家家主,与本宫合作,其谋大计呢?” “江家,江家太子殿下可处理好了。江家可是一把双刃剑,一个不慎就会把自己伤的血淋淋的。现在太子殿下与江家可是撕开脸了,就差捅破那张纸了。太子殿下急着与叶家合作,无非是想甩掉江家,可是叶家未必想与江家结仇!“ “行商之人自然不想轻易与人结怨,叶家在全国也是响当当的,可是江家在朝中势力了得。叶家现在转投慕沉月名下,一边得罪了慕沉远,一边又让江家忌惮上,这可真是在火上烤。” 骆初七走到桌前,亲自为两人续上茶水。 “叶大公子,生意人最看重的是利益。有句话说的好,风险与收益可是成正比的。叶家跟着慕沉远眼前是得利,可是长远看慕沉远就不会反噬叶家吗?” 第一百七十八章 值得吗? 叶临渊呵呵笑出声来,他就料定了骆初七必定会帮慕沉月来说服自己,果然不出所料。 “初七,我真不明白,你明明知道太子现在处处受制,一边得罪了江家, 一边又与皇后母子离心。这等情况下 ,你还愿意继续帮他,看来娶妻娶贤这话是没说错!” 骆初七微微一笑,坐到两人中间,她望着叶临渊。“叶大公子娶一房贤妻不就不必这么拼死拼活了,靠女人养着不就成了。我想凭叶大公子的长相,不愁找不到合意的。” 叶临渊差点没呛死,“至于吗?我还没说慕沉月怎么着呢?你就已经护上了!” “我只是见叶大公子一眼嫉妒羡慕的,所以特意为叶公子指条明路罢了,叶公子至于这么挤兑我吗?” 骆初七一口饮下杯中茶,微微一笑。叶临渊的性子她并不了解,可是她就是觉得,叶临渊或许会支持慕沉月。 慕沉月看着相处轻松的两人,他心里居然隐隐有一种危机感,他总觉得叶临渊对骆初七,不像看似那么简单,或许这男人的直觉。 “骆小姐,说正事!既然你们想让我说服我爹转投太子殿下,总得给我足够的价码和理由,也得让我们叶家进可攻退可守吧!不然就叶家现在的情况,宁可少挣一些,也未必想冒那个险。” 叶临渊并不认为自己可以轻易的说服家里那老东西,而且就眼下的局势,确实对慕沉月极为不利。 慕沉月举杯,眼神透着几分成算,“只要叶公子愿意,这就未必是难事!” “太子殿下,我爹才是叶家家主,我只是叶家大公子。我凭何说服我爹呢?太子殿下现在还是好好想想,这次到底是帮江家遮掩过去,还是撕掉江家一块肉。两边都是痛,两边却都利弊兼半!” 叶临渊眯眼一笑,他就想看看慕沉月到底如何解决江家这块烂骨头。 骆初七扫了眼叶临渊刚想说话,结果窗户里就突然飞进来好几个黑衣人,骆初七快速的起身往后退。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刻挡在她的身前,将她保护在身后。 “初七小心!” 慕沉月锁眉锐利的眼神扫向那几个黑衣人,一共有八个。可是接着窗外又飞进来八个,本来极为宽敞的厢房,突然就显得有些狭小。 “你们是何人,居然敢刺杀本太子?” “杀的就是你!”黑衣人首领冷冷一笑。 叶临渊看着被慕沉月完全挡在身后的骆初七,他突然有些明白了,或许骆初七喜欢的正是慕沉月奋不顾身对她的关心和保护。 黑衣人将三人团团的围住 ,叶临渊看着那些黑衣人,眼里带着几分审视,到底是何人居然敢派杀手来刺杀当朝太子呢? “太子殿下,看来有人已经等不急要除掉你了!” 慕沉月与叶临渊两人将骆初七夹在中间,两人都本能的想要保护骆初七。 “叶大公子说的没错,确实有人坐不住了。叶公子,经此之事,怕是有人已经开始对你生了杀意。叶家唯一支持本宫的人,自然不能留在世上!” “呵呵,说的好,太子殿下可是把我拉进来了,想跑也跑不掉了!” 两人心中明白,叶家转投慕沉月对谁的影响最大,自然是慕沉远了,不出意外这些人必定是慕沉远派来的。 慕沉月锐利的目光扫了一圈,手中的剑锋利刺目。“既然寻上门来找死,本宫只能送你们一程了!” 话音还未断离他最近的一个黑衣人先倒下,浑身上下无一处伤口,仅仅只有脖子上那一圈细细的红线,慢慢往外冒血。 骆初七随手抽出腿上绑着的匕首,警惕的看着周围那些黑衣人。 慕沉月的剑法极好,出神入化,出手快到骆初七根本看不清楚,她只看到一个一个黑衣人倒在地上。 叶临渊背对着骆初七,轻轻一叹:“没想到咱们太子殿下身手这般好,都根本用不着我动手了!” “怎么样,看出他是潜力股没有?”骆初七调皮一笑,眼神中透着,怎么样,我的眼光不错,咱们一起合作吧! 叶临渊的眼睛警惕的扫向那些黑衣人,他的责任是保护骆初七,不让骆初七受伤。 “合作,骆小姐你没看到太子现在一身包吗?你还拿身家性命压这么一块地,就不怕把自个也赔进去了?” 骆初七眯眼,看着那个拼命杀人的男子,哪怕他杀人的手法极其残忍,无情到让人后怕,可是她却没有一丝害怕。 “赔进去就赔进去,人这一生不可能所有的买卖都是稳挣不赔的,总要有一笔是让自己最高兴的买卖,哪怕亏也甘愿!” 叶临渊分明听到自己心里某个地方,轻轻的叹息之声,“值得吗?” 骆初七知道叶临渊话里的意思,她的脑子里其实将前世今生的种种回忆了无数次。可是最后她只得到一个答案,慕沉月是一个可以为她挡剑,值得她去试一次的男人。 何必因为一次不忠,而把自己的心也困进去,这一次她依旧愿意为了慕沉月去拼杀,去赌一把。 “没有什么值不值得,重要的是过程!” 骆初七紫水晶的眸子,此时散发着耀眼的光辉,可惜慕沉月没有看到,不然他必定会感动。 “就像你当初硬要赔本买城南那块地一样,你这次也看好了,定要玩一次大的吗?你可是我见过最不会做生意的生意人!” “置之死地而后生,叶大公子没听说过吗?”骆初七抬眼,眼中的坚定和信心,刺的叶临渊睁不开眼。 终于黑衣人会倒地上了,整个厢房只弥漫着一股杀气,而慕沉月紫色的华服上,溅满了鲜红的血,就像一朵一朵红色的小花,开在他的衣裳上,妖娆夺目。 而他中那把长剑,此时像吸饱血的蛇,鲜红的血从它身体上面,一滴一滴慢慢滴到地板上。 “太子殿下好身手,只是我担心这些黑衣人只是开胃小菜,咱们还是尽快离开此地!”叶临渊也有些了解慕沉远的个性,他不会无缘无故撕破脸,一旦撕破脸,就必定是招招置命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一波接一波 果然突然从窗户里射进来几支箭,每一支箭都是朝着慕沉月射去,箭箭置命,箭箭都又狠又快。 只见慕沉月快速的闪躲,他的动作极快,快到落到骆初七眼里,仅仅只是一个一闪而过的人影。 骆初七一脸警惕,叶临渊也知道出手的人不简单,顿时脸色微变。 怎么回事,难道还有人要取慕沉月的性命吗? 就在骆初七想的入神时, 一时箭悄无声息的射身骆初七,骆初七避无可避,一个闪身时,箭射中了她的胳膊。 她只觉得胳膊上一阵刺骨的痛,“初七,你还好吧!” 叶临渊握紧手中的宝剑,紧紧的挨在骆初七身边,他凌厉的眼神扫了一圈,却根本找不到射箭之人。 “叶大公子, 我还好。” 唯一让骆初七不明白的是,慕沉远要慕沉月的命合理,可是为何会对自己下手呢? 接着又有箭朝骆初七射来 ,同样又快又狠。叶临渊快速的挥动着手中的宝剑,将那些射向骆初七的箭, 一一挡下。 “初七,看来这次再来的人,或许是冲着你来的。初七你结的仇人还真不少!” 骆初七眯眼,脑子里飞快的转着,到底是何人呢? 上官婉婉或者是江家呢? 对,江家一定是江家。今日在宫中江家不能明着除掉自己, 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买凶杀人。符合江家的行事风格。 至于上官婉婉,就算上官玉蓉来了,她也未必有能耐,弄出这样的高手来。若早有,想必上官婉婉早使出来了,不必等到现在了。 慕沉月知道骆初七受伤了,可是他被那些飞来的箭困住了,只能不停的避开,或者用手中的剑打掉那些箭。想要靠到骆初七身边都极为困难。 骆初七眼瞧着看不清是何人放的箭,可是后的箭不管是角度,还是攻击力度 ,都显然加大。继续这样耗下去,于自己这一方并不利,终会让慕沉月和叶临渊受伤的。 骆初七竖着耳朵等了良久,却依旧无人应声。 耳边只有风从窗中口吹进来的声音,若不是空气中的血腥味还在,还有屋里墙壁和地上,横七竖八的断箭,她真怀疑根本没有人在刺杀她们,一切都只是幻觉。 不,不是幻觉,是那些人故意射在暗处来动,借皮迷惑慕沉月和叶临渊。 骆初七沉思片刻,绥缓将眼睛闭上。 既然眼睛看不到的东西,那她就用其糨的感官去看。 叶临渊见骆初七如此,立刻明白她的用意,屏住呼吸,不敢打扰。 是那边,骆初七的双眼猛然睁开,而就在睁开眼的同时,她手中的银针射过去,无声无息。 只听一声惨叫,刚刚还寂静的屋里突然就掉下了几具尸体。 “初七,你好厉害!”见些叶临渊都忍不住叫好。 这些人的武功之高,她根本察觉不到。 可是骆初七却仅仅靠几根银针就将刺客杀掉,怎么不让他佩服,最重要的是 ,骆初七好像并不会武功。 看到周伴被杀,隐藏在屋里其它地方的刺客,顿时就按耐不住了,纷纷现身朝三人攻击。 骆初七暗暗懊恼,为何自己就没有习武呢?大将军的女儿居然不会武功,唯一学会使暗哭,也是骆子辰硬逼自己学的。 现在想想当初的大好时光,居然全都耗费在慕沉远身上,眼里只有一个男人,其它什么都看不到。 一个女子把一生都系在一个男子身上,而且是一个薄情寡义, 心狠手辣,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男子身上,这样她会有好结果吗? 只见慕沉月长剑锐利 ,手法极快,没有花俏的招式,也没有多余的动作。 好似死神收割,皆是一刀致命。 这不禁让躲在暗处的人眯了眯眼,慕沉月果然是向着骆初七的,为了骆初七杀人,他的眼睛都不眨一下,眼里除了杀,还是杀。 他身上的凛冽的杀气,更是骇人,甚至比他手中的长剑还要有威慑力。 好似死神归来,不用出手,也能在气势上战胜几分。 不断的有鲜血溅出,不断有人倒下,终于长剑刺穿最后一个刺客的胸膛,这场杀戮结束。 “初七,你没事吧!”带着一身血腥味,慕沉月飞身到骆初七身边。 他的眼神关切,温柔中透着疼惜,再也不是刚刚的杀神。 骆初七摇摇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不伤罢了,不碍事!” “这些人居然敢伤你,本宫要用他们的尸体去喂野狗!” 骆初七看了一眼满地的尸体,虽然一样是黑衣标配,可是衣料的颜色黑的程度却完全不一样。 “果然是两批杀手,而且是两个主子,不过目的只有一个,要我们的性命!“ 叶临渊看着面前,认真研究尸体,差不多就是踏在尸海中的女子,她绝美如玉的容颜,与这样诡异的画面,却出奇的融合。 她不似寻常女子一样害怕,反而一脸淡漠,好似这些于她而言,根本就太寻常了。 他都好奇,到底骆家养了一个什么样的小姐。 “前面一批是慕沉远的人,后面一批是江家的杀手,很显然江家想除掉你都想疯了!” 慕沉月冷冷道。 “出来吧!” 突然门就开了,一身暗绿色锦服的江涵,就那么冷冰冰的进到厢房内。 他一脸嫌弃的跃过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眼皮都没抬一下,在他眼里地上死的不是人,仅仅只是为他卖命的狗罢了。 “太子殿下果然聪慧过人,能猜到本官在此!” 慕沉月阴冷的眼神望着江涵,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了。“需要猜吗?这么急着想初七死的,又能养着这么一大批死士的,除了江家,还真没别家了!” 骆初七站在慕沉月身边,心里莫名觉得安心,哪怕刚刚他杀人时,就像杀人魔,可是她却没有一丝害怕。 叶临渊看着身边突然空出来的位置,心里苦笑。她依赖的到底还是他,不过这样倒也好。 “太子殿下对她还真是用情致深,居然明着敢舍弃江家,拉拢叶家了。可惜叶大公子未必肯吧!” 江涵阴冷一笑,三角眼里隐隐浮现一丝鄙夷,这样就想甩掉江家,有这么容易吗? 第一百八十章 人渣 骆初七突然从慕沉月身后走出来,她抬头迎上江涵阴鸷的眼神,嘴角轻扬讽刺一笑:“怎么,江大人也喜欢听墙角了?” “你,你胡说……”江涵本来阴沉的脸,微微有些发红了。没错,他确实一直都在暗处偷听,就是想知道慕沉月对江家到底是什么态度,现在看来之前他还太乐观了。 “是不是胡说江大人心里清楚,不然江大人怎么知道我们刚刚谈话的肉容吗?难不成江大人长了顺耳不成?” 江涵斜了骆初七一眼,告诉自己不必跟这个黄毛丫头计较,早晚她会死在江家人手中。 “骆小姐说的什么本官不明白,骆大小姐也别太得意,这人没有一直走好运的,总有运气背时。” 骆初七知道江涵这是在警告自己 ,江家对自己的刺杀,不会因为今日就终结了,只会没完没了。 “江大人放心,这世上有一种人,就偏偏不会走背运。 有些人之所以每次不成功,不是因为对手太强,仅仅只是因为他心太毒了,老天爷都不帮他!” 江涵眼眸里闪过一团一团的怒火,这个骆初七在骂自己,这个贱丫头真是越来越过份了。 他踩到一具尸体上,脚下的力道不由重了几分。 “太子殿下约叶大公子在此,不会是想拉拢叶家,舍弃江家吧?太子殿下可别忘了,你有今日可离不开江家!” 慕沉月毫不畏惧,对上江涵透着警告的眼睛。“江大人也别忘了,江家不管投靠哪一方,都打上了太子母族的标签。就算真能成事,他日必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他太了解慕沉远了,如果江家现在真的投靠慕沉远,未必慕沉远不心动。可是慕沉远只会利用江家,等他上位之后,第一个要清算的就是江家。 所以江家最最尴尬的就是,江家与自己就是一体,分开之后也会被人猜忌。 “太子好算计,江家若真走那一步,也是被太子殿下逼迫的!”江涵心里莫名的烦燥,没错,江家与慕沉月的关系,就是江家的硬伤。难保慕沉远不会最后清算江家。 骆初七对江涵和江家,已经到了深深痛恨的地步了,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自己,不是杀手就是暗算,没完没了了。 “江大人,总这样有意思吗?江家养了多少死士初七不清楚,可是死在初七手下的,可是却在少数。江大人难道不会心疼吗?” 骆初七天真的看着江涵,那淡淡的笑脸,刺的江涵差点吐血。 “你, 好,老夫必定不会放过你的,定要让你好看!” 江涵也懒得再遮掩下去了,既然走到今日这一步了,就是不死不休了。 骆初七满意一笑,拍拍手,“好,初七很期待!”她可没说谎话,她是真的很期待,期待可以抓住江涵的把炳,可以狠狠的还击一次。 江涵望着一直沉默不语的叶临渊,讽刺的冷笑浮现在他的嘴角:“叶大公子居然想掺合到这一局来,叶大公子不要忘了,你们叶家可是支持七王爷的?” “是又如何,叶家想支持谁,也不是江大人说了算的。江大人这等心狠手辣之人,叶家还不敢与之为伍!” 叶临渊真是服了江涵了,阴毒就算了,说话真是刻薄致极。居然还想来警告自己,真是笑话。 江涵见叶临渊居然当众骂自己狠毒,脸拉的老长,不屑的冷笑:“叶大公子在这里逞英雄,回了叶府可莫后悔,叶家主与本官虽然谈不上交情,可是至少还算见过几面。叶家主都给本官几分薄面 ,没想到叶大公子居然如此狂妄!” 叶临渊似笑非笑的盯着江涵,如此狂妄阴毒,又目短浅之人,凭什么带领江家再往上一步呢? “论狂妄江大人敢说第二,谁敢说第一呀!” 四人的对话不仅没有任何进展,反而陷入僵局之中了。 “太子殿下,既然你决定了,就莫要后悔,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吃?” “江大人放心,本宫离了江家,未必不能得到那个位置。江家离了本宫,可就悬了!” 慕沉月讽刺一笑,他终于可以与江家决裂了,樱毒的痛他一样会讨回来。 “哼,太子殿下还是自求多福吧!这世上有些人就是心比天高,命却比纸薄,未必就能活到那一日呢?” 江涵说完放肆一笑,中了樱毒的人还想得到那个位置,笑话。 慕沉月眯眼一笑,看了骆初七一眼,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江涵如此有持无恐,是因为他料定了慕沉月活不长了。 江家敢向慕沉月下毒,就是想将来好更好的操控整个慕王朝,想要得到这天下。惹非现在想透了,慕沉月也没有这份与江家决裂的决心,江家果然是贪得无厌。 “江大人说的是,有些人一早筹谋,到最后却一场空!” 江涵停住脚步,冷眼盯着慕沉月,他心里有些担忧,到底是慕沉月哪来的底气呢?一个将死之人,他不会不知道他自己中了樱毒。 骆初七上前站到慕沉月身边,微微一笑:“太子,咱们走吧,这里死了这么多人,又有人渣在,真是恶心透了!” 慕沉月忍不住呵呵笑出声来,人渣,江涵确实是人渣,对亲外甥下毒手,也唯有他做的出来吧! 还成天一幅理直气壮的样子,这样的人不是人渣是什么。 他温柔的搂住骆初七的肩头,完全不看江涵发黑的脸。“初七说的极是,我们这就走!” “骆初七,你敢辱骂本官?” 骆初七突然停住脚步,眼睛盯着那扇门,嘴角微微扬起:“江大人,请问我有点您的名吗?有道您的姓吗?既然都没有,您这就叫做诬告,诬告是要被打板子的!” 叶临渊一脸同情的看了黑脸的江涵一眼,突然笑出声来。他喜欢骆初七的霸道的任性,喜欢她的不按常理出牌,喜欢她的聪慧。 “骆小姐,你这骂人的本势我是很佩服的!” 骆初七抬眼望着跟上来的叶临渊,轻声反问道:“怎么,叶大公子想学吗?” “学,自然想学!”叶临渊突然又被骆初七那一个霸气侧漏的眼神电到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难舍难分 两人坐在马车里,慕沉月半倚在软榻上,单手撑着头,凤眸微眯着,好似睡着了。 “叶临渊说的没有错,你把注下在一个将死之人身上,确实冒险!” 骆初七有些气恼,狠狠的瞪了慕沉月一眼,“这么说我嫁给叶临渊,太子殿下才觉得不算冒险了?” 她说完起身要走。 可是身后却有一双温柔的手将她带入怀中,她跌入他的温暖的怀中,眼睛与他的眼睛对上。 她就那么直直的盯着他,看着他的眉,他的眼。他的眼里透着淡淡的悲伤和自嘲,连空气都忍不住哽咽了。 这还是她的慕沉月吗? 这还是她那个倨傲,高高在上,自负又冷漠的慕沉月吗? 见他这样,骆初七再也忍不住了,猛地冲上前就伸出手将他紧紧的抱在怀里,轻声呢喃道:“慕沉月,对不起,对不起。刚刚是我说错了,我不可能嫁给任何人,我骆初七想嫁的人只有你一人,不管冒险与否,只要与你在一起,再大的危险我也不后悔。” “我也不知道何时开始,会慢慢喜欢上你这个小丫头,可是我也知道,我的喜欢或许是一厢情愿的。你确实很优秀,耀眼的就像太阳一样,而我只是一个将死之人。” 慕沉月合着眼,声音极低极低,低得好似飘在风中的微尘。 “不是的,你不知是一厢情愿,因为”骆初七顿了墩,半晌,才好似下了极大的决心抬起头:“因为,你比你心动的更早!” 她是多想告诉他,她比他更早喜欢上对方,早到她都不记得从何时开始,她帮助他不仅仅只是为了报仇。而是真心的想要帮他,想要为他解毒。 心疼他所承受的一切痛,每次看到他毒性发作,她会比他更痛。 慕沉月猛地睁开双眼,极其不可置信的看着骆初七:“你刚刚说什么?” 是他听错了吗? 还是骆初七说错了。 骆初七伸出双手,这是一双保养得宜,嫩如白玉的手,轻轻的抚上慕沉月的脸颊,就这么摩擦着。一点一点,从眉眼抚到鼻梁,从鼻梁抚到薄唇。 最后,一吻而上,她的唇轻轻覆上他的唇。不是温柔的蜻蜓点水,更不是缠绵的舌吻。 极其简单的一个吻,极其认真的眼神。 “慕沉月,你听我说。我比你先动心,我的喜欢比你的更多!” 一句话,犹如千斤巨石砸进慕沉月的心底。 他瞬间就被狂喜包围,再也无法淡定了。 她说什么? 她说她先对自己动心,她说她对自己的喜欢比自己还多?虽然他们之前互相也表达过爱意,可是他知道那全是他主动,她只是配合着。 有时候他都会想,她的配合到底是真是假,是否仅仅只是因为要与他合作,或者是同情他呢? 他猛地抓住骆初七的肩膀,激动的像个孩子:“你说的是真的吗?你没有骗我,不是在哄我开心?” 骆初七从未见过慕沉月如此孩子气又不冷静的一面,不禁愣了愣,却很快就恢复过来了,嘴角轻勾,认真的点了点头。 她不管他的毒能不能解,不管能不能找到天山雪莲,她不管他们现在一起努力有没有结果,可是她就是想这样与他在一起。 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这个世上不会再有一个比他更爱她,更需要她。 为她脱下满身的伪装,从高高在上的高冷太子殿下,变成眼前这个普通任性的男孩。 他已经将他最弱软的一面彻底的暴露在她面前了 ,她又怎么忍心伤害他,怎么舍得不爱他呢? 她敢说,如今这一世再错过慕沉月,那么她这一辈子,下下辈子,都不会再遇到一个让她先动心,又让她爱的如此认真的男子了。 让她走出爱情的背叛重新爱上一个人,不是言语上的安慰和劝解,需要的是无数贴心的呵护,无数真心的付出,无数默默的守候。 “好!”慕沉月激动的说不出话,人能用一个好字表达。他猛地一把将骆初七抱紧,对着她娇艳的红唇,狂烈的吻了起来。 好像要把骆初七整个人都吸进他的身体里,此生此世,都再了民不要分开了。 天知道他怀揣在心底的这份感情多深,从他第一眼看到骆初七,狡猾的像狐狸一样戏弄慕沉远。从她说让他娶她 ,从她当众接受他的求亲。 没一刻,不动心。 没一刻,不为这个女子着迷。 如果他活着,是因为她还活着。 她,就是他存在的全部意义了。 虽然他不知道他还能活多久,可是他知道,只要他活着,他就会拼尽全力去爱她。 骆初七没有抵抗,顺势把双臂朝慕沉月的脖子一环,就深情的回应他。 因为她不知道,除了回应他的爱,她还能做什么,还有什么值得她去做。 “太子殿下,到骆大将军府了!” “驾马车在京城再转一圈!”慕沉月冷声吩咐,这种时候还有人不知趣,他一肚子火呢? 车夫无奈的点头,又驾着马车离开骆大将军府,对马车里的太子殿下,他可是不敢多方一个字。 站在骆大将军府门口的翠荷睁着大眼,不知道这太子到底几个意思,明明说好送小姐回来,怎么马车到了府门口,又急急的离开了呢? 叶临渊站在京城最繁华的酒楼最好的厢房内,他握着白玉酒杯站在窗前,看着刚刚从他眼前驶过的马车,他眼里闪过一丝无奈。 想来两人是难舍难分了,他终是要退出吗? “大公子,您真人说服家主支持太子殿下吗?” 身后是跟随叶临渊多年的随从。 “是!” “属下明白了!”对于叶临渊的每一个决断,每一个决定,他都会支持,并且尽全力配合。 “另外,城南施工的事情,你再盯紧一些。城南这块地一定要火起来!” “是,属下明白!” 叶临渊无奈的看着手中空空的酒杯,城南这块地是他与骆初七一起拍下的,也是一起订好规划的。 “初七,我会把城南建成你想要的样子,也会尽全力助慕沉月的!” 谁让他遇到了她,谁让他甩不掉,忘不掉呢?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中山狼 江府内。 书房的气氛有些凝重 ,江家父女二人,还有江夫人皆在。当然最重要的,自然是前来提亲的慕沉远了。 江明月现在已经不再抱希望能嫁给慕沉月,做她曾经幻想的太子妃了。她现在唯一想做的,仅仅只是要骆初七死,不得好死! “江大人请放心,明月嫁到七王府后,必定直掌七王府后宅大权。本王能给明月正妃该有的一切体面,当然包括宠爱!” 慕沉远没想到自己派去杀慕沉月的人,居然又失手了,而且连慕沉月的一个手指头都没伤到。慕沉月的武功探不到底,骆初七那贱人又一心帮助他。 眼下叶家又有一个异类叶临渊,与叶家看似稳固的关系,现在看来也颇为危险。慕沉远又是特别多疑的性子, 所以他决定下大注与江家合作,江家想利用他打压慕沉月,他也想置慕沉月于死地,这就是他们合作的基础,至于将来,嘿嘿……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七王爷能帮我杀掉骆初七!”江明月冰冷的声音让整间书房,像被寒风吹过,更冷上几分。 江涵眯眼扫过去,“明月你又说糊话了,你现在是未来七王妃,该拿出你的气度和涵养来。那些无足轻重之人,早晚会在这世上消失的!” 慕沉远赞同的点点头,端起手边的茶,优雅的抿上一口。他不仅要娶江明月,还要江明月死心踏地爱上自己。 拿走慕沉月的一切,这才是他的终极目标。 “明月姑娘放心,你提的要求本王一定会办到!” 江明月挑眉,看着一脸儒雅的慕沉远,这张脸与慕沉月一点都不像,可是他们偏偏却是兄弟。 “静侯七王爷佳音!” “七王爷,叶府的事情您有何打算?”江涵现在最担心的是叶家真的因为叶临渊这么一搅和,就彻底乱了。 提到叶府慕沉远也是头大,叶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怪物呢?明明是叶家未来的继承人,居然不喜欢打理叶家事务,只听说是一个天才,这才更加让人好奇。 “江大人,叶家的事情本王自会处理好,本王才是最有实力登位的,这一点江大人心里明白,叶家家主心里也明白,这就是本王的底气!” 江夫人看了眼身边呆滞的女儿,心里又是心疼又是恨,心疼的是女儿要这样嫁给慕沉远。 “七王爷,臣妇没其它任何要求,只求七王爷厚待明月,明月以前的事情都是过去了,王爷才是明月的将来!臣妇知道王爷与上官侧妃恩爱有加,还请王爷明白正妃就是正妃,妾就是妾!” “这是自然,江夫人大可放心。只要明月嫁给本王之后,一心向着本王,本王自然会给她一切!” 慕沉远的态度很坚决,江家只要老实听话,他就会善待江明月,不然就是免谈。 江涵若有所思,慕沉远的野心和直接,让他隐隐有些不满。虽然江家如今转投他名下,也是因为与慕沉月的决裂,可是却并不意味着,江家非他慕沉远不可了。 慕沉远是信心满满的从江府离开,而江府的书房里,因为少了慕沉远反而更冷了。 “老爷,这个慕沉远可不比太子难伺候!” 江夫人觉得慕沉远太功利,开口闭口都是对江家的诸多要求,无非就是要江家全力支持他。根本没有把女儿当一回事,提都没提。 江明月只是静静的坐着,慕沉远的为人看似温润儒雅,可是正因为她身处这个圈子,所以更加清楚 ,慕沉远就是一张披着伪善大衣的禽兽。 相比这下慕沉月虽然为人淡漠,可是至少还有良知,而且人也不会像慕沉远这么卑鄙。 “爹,女儿并不看好与慕沉远的合作,他的野心已经容不下江家。女儿只担心最后他卸磨杀驴!” “你说的极是,可是眼下慕沉月已经与江家公然撕破脸了,就算爹再转而与慕沉月合作,也未必他会真心。他现在一门心思全在骆初七身上,根本不将江家放在眼里。爹最担心的是,骆初七因为咱们几次算计于她,恨上江家,鼓动慕沉月与江家为敌!” “所以爹的意思是,眼下与慕沉远合作才是最好的?”江明月是根本不想嫁,可是如果江家真的有需要,她也只能牺牲了。 江涵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江明月,“明月,爹要你做江家的眼睛,江家的希望。在慕沉远身边,你就是江家的耳和眼睛,江家能否登到那个位置,就全靠你了!” 江明月心里一咯噔,“爹,您的意思是?” “爹不想再仰人鼻息,与其扶持那些不成器的东西,为何江家不能凭自己的本势,得到一切呢?” 江夫人其实早看出江涵的野心了,她与江涵多年的野心,不说百分之百猜的透他的心思,可是也八九不离十了。 “老爷,您可想好了,若真迈出那一步,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夫人放心,一切尽在老夫人掌控之中,慕沉远不是不老实吗?我自人让他老实的法子!” “什么法子?” “樱毒!” “老爷想用毒药控制慕沉远?”江夫人觉得这倒是个法子,可是如何下毒,怕是有些难度。 “爹,明月支持您,这毒就由明月来下!”既然不能做皇后,她就要毁掉骆初七的皇后梦,毁掉慕沉月的一切。 江涵满意的点点头,“好,不愧是爹的好女儿,这件事情就交给你来办了,三日后就是你与慕沉远的成亲之日了!” 慕沉远得意的离开江府,顺带着去了骆大将军府。现在他有了江家的支持,骆大将军府这块肥肉,就可有可无了。 而且他吃不到,也未必让慕沉月吃上。 “大小姐,七王爷来了!” 小丫鬟高兴极了,七王爷终于来见大小姐了。 上官婉婉有许久未见到慕沉远了,这会子一听慕沉远来了,心里又是高兴又是激动的。 “娘,七王爷来见女儿了,女儿就知道七王爷心里只有女儿一人!” 上官玉蓉满意的点点头,“这就好,只要你拢住七王爷的心,将来还不是求仁得仁,求神得神,娘也能跟着你报仇血恨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讨回公道 上官婉婉高兴的迎出来,看到迎面走来,一脸儒雅的翩翩公子,她心里满满的喜悦。这才是她上官婉婉的男人! “婉婉见过七王爷!” 慕沉远上前温柔的扶起上官婉婉,可是眼神却并不热切。 “婉婉,许久不见,你可还?” “七王爷,婉婉一切都好,就是很想念您!” 上官婉婉说完羞涩一笑,一身白色衣裙衬着她微红的小脸,极为可人。 慕沉远心底暗叹,若不是看中上官婉婉这温柔小姐的脸蛋,他或许未必真能狠下心来纳上官婉婉为侧妃。 “婉婉,听闻你娘来了?” 上官婉婉眼里闪过一丝惧色,回答的小心翼翼:“七王爷,婉婉并非有心骗您的,只是我娘这身份见不得光,又不被爹承认。婉婉怕……” “你怕本王会不喜欢你,会嫌弃你?” “虽然婉婉知道王爷不是那样的人,可是婉婉就是担心自己配不上王爷您……” 上官婉婉眼眶微红,委屈的样子成功的让慕沉远心软几分。 “婉婉,不管你是何身份,本王都不会嫌弃。如今既然已经找到你娘,你又是本王的七王侧妃,本王理当为你娘讨回公道了!” 骆大将军府也清闲的够了,此时不打打这骆大将军的脸,更待何时呢? 上官婉婉眼里一喜,她自然希望慕沉远为自己出头,可是她又怕被慕沉远拒绝,如今倒是正中她下怀了。 “谢七王爷帮我娘讨回公道,只是我爹那样的性子,怕是未必会轻易服软吧!” 慕沉远冷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冷笑,“他是什么样的性子本王不管,本王只是为可怜的上官玉蓉讨回公道,一个为了救他而失身的可怜女子!” 骆大将军脾气再大又如何,他能不顾世人的看法,能不顾骆大将军府的脸面吗? 屋里的上官玉蓉眼底微暗,心里闪过欣喜,没想到她还未出手安排,这个未来女婿倒是与她想到一块去了。 “看来婉婉的眼光极好,七王爷果真是重情重义之人!”上官玉蓉一身素净的青衣从屋里走出来,虽然已经三十出头,可是却因为周身那股气韵,显得格外温和。 “上官玉蓉见过七王爷!” 她屈膝行礼,对这个女婿,她是满意极了。 慕沉远点点头,难得客气上几分,“上官夫人不必如此客气,请起。” 上官玉蓉这才起身 ,规矩礼数都得体,绝无一丝小家子气。慕沉远暗暗点头,难怪上官婉婉一个私生女的身份,都能性子如此讨喜欢温婉,原来是因为上官玉蓉。 “上官夫人放心,本王不会让上官夫人继续受委屈,以前且不说了,如今婉婉马上就要成为本王的侧妃了。本王理当为婉婉做些什么,给上官夫人一个身份,就是本王的见面礼吧!” 上官玉蓉感激一笑,“谢谢七王爷,只是玉蓉生性淡薄并不在意名份,倒是婉婉因为我的原因,在骆大将军府受尽委屈。如今就算不为我自己,为婉婉我也得争上一争了!”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慕沉远暗自点头,看来这个上官玉蓉不简单,明明她自己野心勃勃,可是说这种客套话,却还是一套一套的。 骆大将军府的书房内。 “侄儿,你雪慧表妹昨日刚刚到,姑母就想今晚在府中设个家宴,一家人坐一起聚一聚。也好让大家都互相认识认识,你也多年未见你雪慧表妹了,必定不记得她的长相了!” 廖骆氏眯眼一笑,提到小女儿心里都是得意。终于把初七娘熬死了,女儿也大了,正好成全女儿的将军夫人梦。 “雪慧表妹,侄儿并无任何印象,至于宴会之事姑母自行安排即可!”骆大将军一边翻看着手中的信件,一边回道。 对于后宫之事,他本就不会太上心,平时都是管家在打理。如今更是由初七与上官婉婉一起打理,骆大将军府人口简单,也没什么需要操心的事。 廖骆氏脸色微僵,她没想到骆大将军对雪慧居然一点印象也没有。这可如何是好呢?不行今晚定要让骆大将军对雪慧另眼相看才是。 “也不怪侄儿你没印象,雪慧当初才多大呀!如今都长成大姑娘了,更是习得一手好绣活,改日姑母让她为侄儿做几件小绣件,也全当是见面礼了!” 骆大将军并不接话,或者他觉得这种内宅之事,他完全不必听, 更不必放在心上。所以他只是淡淡的点头,并未接话。 廖骆氏一脸着急,这可怎么是好,骆大将军这幅态度,还怎么谈呢? “大将军,七王爷求见?” 廖骆氏一听说慕沉远求见,皱头就拧一块了,好不容易寻到机会跟侄儿谈雪慧的事情,却没想到这个慕沉远却来搅局。 “请七王爷进来吧!”骆大将军放下手中的信件,将桌面上的重要资料全都收好了,这才抬眼。 “是!” 慕沉远领着上官婉婉与上官玉蓉一同进到书房,廖骆氏见到上官玉蓉,眼眸立刻冷上几分。 “老臣见过七王爷!” “民妇见过七王爷!” “起吧!”慕沉远冷冷扫了眼骆大将军的书房,书房里最显眼的,居然是一张巨大的慕国舆图。 骆大将军扫了眼上官玉蓉母女,就算再粗线条,也明白慕沉远的意图了。 “骆大将军,今日本王来此,只是为婉婉的生母讨回公道。骆大将军一生清明,更是高风亮节,还请骆大将军给婉婉生母一个公道!” “七王爷虽然娶了婉婉,可是并不意味着七王爷能插手骆大将军府的家务事!” 骆大将军拱手,眼里却无一丝恭敬之意,他知道慕沉远的意图,一直都清楚,现在因为上官婉婉与上官玉蓉母女,他更清楚了。 骆大将军府一直是皇子争夺的肥肉,慕沉远得不到初七,自然不会放过上官婉婉。 “话虽如此,可是骆大将军莫忘了, 你是一个男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你怎可对一个救你性命,又为你忍辱负重生下女儿的女子心狠至此呢?骆大将军不一向自居重情重义吗?请问你可对得起婉婉的生母?” 慕沉远冷哼一声,今日既然他来了,就不会让骆大将军轻易将此事混过去。既然他不能将让骆大将军府为他所用,那么就只能毁掉骆大将军府。 第一百八十四章 卖身契 上官玉蓉眼眶一红,站在上官婉婉身侧,委屈的咬着唇,眼里满是无尽的痛苦和哀愁。 “大将军,玉蓉一直不曾求大将军报复玉蓉,因为玉蓉明白,爱一个人就只需要好好爱着即可。有任何的奢求都不是爱 ,那是贪婪。可是大将军,如今婉婉因为我的关系,处处被人看轻。” “婉婉是我的女儿,何人会看轻她,你休要多想!”骆大将军虽然也知道自己在上官玉蓉的事情上有些心狠,可是他没办法背起对初七娘的承诺。 “何人,骆大将军说的轻巧,整个京城的名门贵女都鄙视婉婉私生女的出身。骆大将军可以让骆大将军府的下人不吱声,可是却不能堵住外人的嘴。”慕沉远冷笑道。 廖骆氏眼底微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上官玉蓉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进骆府。富贵这种东西就是如此,说的再好听,没人会不喜欢!老身也算见识到了,上官玉蓉打的一手好派呀!” “姑婆这话说的可就不妥当了,我娘只是为我的名声着想罢了!我娘怎么说也为我爹生下我,养育我。可不像有些人,把亲女儿当筹码,惦记着骆大将军夫人的位置,那才是无耻呢?” 上官婉婉不屑道,以往她会忌惮廖骆氏,可是现在她是未来七王侧妃,需要怕一个老货吗? “你,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难道姑婆不明白吗?姑婆把自个的亲生女儿弄进骆大将军府,难道不是冲着大将军夫人的位置来的吗?” 廖骆氏让上官婉婉说中心事,脸色微僵,现在她是应下吧,就说明她对骆大将军另有所图。如果不承认吧,就是要让雪慧与骆大将军绝无可能,怎么做都是错。 “怎么了,姑婆心虚不敢承认?” 上官婉婉讽刺一笑,这个廖骆氏往日没少为难自己,今日正好让她也尝尝有苦难言的苦处。 骆大将军看到这里,已经明白的七七八八了,他突然觉得这个骆大将军府看似简单,其实何曾简单过。他的亲人一个一个算计他,而他却无从得知,看来唯有初七才是真心孝顺他。 “够了,婉婉,姑婆年纪大了。你不要再说了,料想姑婆不会那般做,爹早就说过了,此生唯有初七娘一人,她死我的心也只有她!” 上官玉蓉银牙咬的咯嘣作响,果然他的答案还如同十几年前一样,还好,还好自己没有真的痴心等下去。不然那才是一场笑话! “大将军情深义重是没错,可是大将军也得做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吧!做的错事部得承担后果,难不成还想一辈子装糊涂,让婉婉的生母没名没份下去吗?” 慕沉远冷哼一声,最后一句话,隐隐透着质问和威胁之意了。只要骆大将军真敢不承认上官玉蓉,他就要让骆大将军名毁。 “这……”骆大将军一脸为难,他知道慕沉远的意图,可是他不能违背自己的承诺, 不能让瑶儿在地上伤心,他爱她几世都不会改。 “怎么,看来骆大将军是打定注意要做伪君子了!”慕沉远得意一笑,眼里闪过一丝算计。 廖骆氏让上官婉婉顶的一句话都接不上,现在她虽然明白,七王爷这分明是有意维护上官玉蓉母女,可是她也插不上话。 书房里的气氛突然降到了冰点,而且越来越冷,隐隐就要爆发了。廖骆氏后悔今日自己来张这个口,可是现在悔之晚已! “我爹自然不是伪君子,既然上官姑娘并非一无所求,就该早些到骆大将军府来。不就是一个姨娘的身份吗?底里多养一口人罢了,多大点事儿!” 骆初七微微一笑,后背挺的笔直,虽然面上带笑,可是冰冷的眼神却扫向上官婉婉。 自己这才不在府半日,慕沉远就欺负到府里来了,这是摆明了欺负自家爹是老实人不成。 “初七,爹不想对不起你娘,你当明白的!”如果真要失去骆大将军府的一切,才能保全他对初七娘的承诺,他是一点都不在意的。 骆初七走到骆大将军身边,眯眼一笑,望着爹决绝的眼神,她绝对相信爹对娘的爱。 “爹,您觉得娘是那样小家子气的人吗?上官姑娘隐忍这么多年,就是为了今日上门来讨要一个名份,爹若不肯给,倒显得爹和娘小家子气了。初七相信娘若活着,也必定会同意的!” 如果骆大将军府没了,她的重生又有何意义,所以现在只能委屈娘了。 “初七,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你娘虽不是小气之人。可是爹,爹过不了自己心里这一关!” 骆大将军又急又恼,他是真的不想让府里多一个什么姨娘,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爹,您放心,呆会初七就会去佛堂同娘说清楚,娘最疼初七了,必定也会支持初七的做法。” 骆初七说完,转身看着慕沉远以及上官玉蓉母女二人。眯眼一笑,眼眸却透着阴森之意。 “上官玉蓉你既然是江家上官家的嫡女,想必也明白做姨娘的规矩,这我就不说了。只是这卖身契,你也得签上吧!” “什么,我要签卖身契?”上官玉蓉恨的咬牙,她是什么身份,怎么能做低贱的姨娘呢? 骆初七一脸理所应当,无辜的大眼盯着上官玉蓉,反问道:“上官姑娘这话问的可真有意思?难道江南各府纳妾不如此规矩吗?” 上官婉婉一脸愤怒,“骆初七,你这不是羞辱我娘吗?” 骆初七摆着那无辜的脸,好奇的上上下下将上官婉婉看了几眼,“姐姐,你这话我就不明白了,让你娘做妾你也觉得委屈,还口口声声说着不求名份。看来你果真同你娘一样,嘴上说的好听,心里却想要更多,贪得无厌。” “没有,我娘也不是那样的人,是你太过份了?” “那好,我请问姐姐,你觉得让你娘以何身份进骆大将军府才不过份呢?” 骆初七阴冷一笑,这对母女的算盘是越大越响了,更更可气的是慕沉远,这一切全是他弄出来的。 是他逼着爹认下上官婉婉,难不成如今还想逼爹娶上官玉蓉不成? 第一百八十五章 表态 “这,这……”上官婉婉一时也没词了,她知道让娘以正室的身份进门哪是不可能的。可是为妾,这岂不是让京城那些贵女都知道,她不过只是一介庶女。 “姐姐要明白,人要认命,有些人就是低贱的命,就算拼尽一生算计,到头来也只是贱命一条!” 骆初七从不承认自己是什么善类,上官玉蓉可怜不可怜她不知道,她唯一知道的是,她要保住骆大将军府。 慕沉远心底暗暗恼怒,若是骆初七不回来,或许事情都成了,可是现在骆初七立刻就将局面搅乱了,就算想要再如何,也不可能了。 廖骆氏眼瞧形势突变,骆初七又将上官玉蓉母女好一通羞辱,心中一阵快意。 “初七说的极是,上官婉婉你娘既然不愿为妾,那你又为你娘讨什么公道呢?这大将军夫人永远都是初七娘,岂是你娘能觊觎的。” 上官婉婉对上廖骆氏浑浊的眼睛,鄙夷一笑:“难道姑婆也想让雪慧表姨与我娘一样为妾?” “你,你休要胡言?” “是不是胡言大家心里都清楚,想必初七妹妹心里也清楚吧!”上官婉婉意有所指的看向骆初七,她倒要看看她如何接招。 “雪慧表姨的事情姐姐怕是想多了,姑婆怎么可能让唯一的女儿去给人做妾呢?而且我爹曾经向姑婆说过,他终身不会续娶。所以姑婆绝不会把雪慧表姨往火坑里推的。” 骆初七说到这里,又看了身边的廖骆氏一眼,“初七私心的想,姑婆把雪慧表姨接进京城,其实是想让借骆大将军府的声势,给雪慧表姨找一门更好的亲事,姑婆觉得初七说的可是?” “对,姑婆就是如此想的,初七真是深得姑婆心意呀!”现在廖骆氏也只能如此应下了,想到自家那个女儿,廖骆氏真是有苦难言,看来现在也只能如此了。 骆大将军望着懂事机灵的初七,暗暗感叹瑶儿虽然走了,可是却留下这么一个至宝给自己,自己还有何不知足呢? “上官玉蓉,你要的名份我可以给,可是只能是妾。至于你担心婉婉被人耻笑,那就要怪你这个做母亲的,当年为何不顾后果,非要生下她了!” 骆大将军可以心软,可是却不能接受一再的挑衅和欺骗,想要得到大将军夫人的位置,她们谁也不配! “大将军,不是您想的那样的,玉蓉绝非贪图权势,只是,只是不想因为自己的过错,连累了婉婉罢了。如果,如果婉婉不是从妾身肚子里出来,或许她可以是正妃呢?” “说来说去,你不就是想博取我爹的同情,让我爹自责。说是给姐姐嫡女的身份,其实也是想为自己争一争。可是你别忘了,你所受的一切委屈,全是你背着我爹所为,没有任何人要求你这么做,你又凭何指责我爹?” 骆初七轻蔑的冷笑,刺的上官玉蓉心里又恨又怒。 她委屈的看向骆大将军,可惜骆大将军却只是冷着一张脸,没有一丝心软或者松动。 “上官姑娘想做妾,还是想继续让姐姐背着私生女的名份,全凭你自己做主。” 丢下这句话,骆初七走到骆大将军身边,抬起头望着她这一世最想守护的亲人,心里是满满的自信。 “爹,有女儿在,这些人都算计不到您的!” 慕沉远眼眸微暗,现在形势于自己这越来越不利了,而且再争下去意义并不大了。怎么办呢? “七王爷,就算你是姐姐的夫君,可是你也不是骆大将军府的人。往后骆大将军府的家事,你还是休要再插手了。” 慕沉月愤怒的眼睛瞪着骆初七,刚想说话,上官婉婉却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七王爷,您不要再为婉婉出头了,在这个骆家,根本没有人真心的欢迎我与我娘。说到底我们才是骆大将军府的外人……” “爹,你听听。原来你这般为姐姐担心,为姐姐打算。不惜拉下脸来去求皇上赐婚,在姐姐看来却只看到爹的不是,从未看到爹对她的一片爱护之情。” 骆初七挑衅的看着上官婉婉,岂在骆大将军府兴风作浪,笑话。 骆大将军早就寒心了,最初他确实对上官婉婉自责愧疚,确实对她关爱有加。哪怕知道她所谓的身世只是骗他的,可是他却总想着,到底是自己的女儿,能够包容就包容吧! 可是现在听到上官婉婉完全不知感恩,他的心也凉了。 “上官婉婉,若你真觉得我偏心,你大可不承认我这个爹。我能做的我全做了,至于你们母女如何想,如何看,那是你们的事!” 骆大将军说完,又朝慕沉远拱拱手,一脸坚定:“七王爷,老臣只有一件事,小七才是骆大将军府唯一的嫡女!” 慕沉远心里一阵翻滚,他费了这么多力气,没想到骆初七嫡女的位置还是稳稳当当的。 “骆大将军说的极是,可是骆大将军也莫忘了,凡事都要留一线。或许骆大将军最不看好的一条线,才是生机呢?” “生机与否与老臣并不重要,老臣这一生都只为初七的娘,老臣活到现在,也仅仅是为了照顾初七。初七生老臣生,初七死,老臣死!” 骆大将军再一次向慕沉远表明了他的态度,既然初七是未来的太子妃,他只能是太子党,绝不可能改变。 “好,好,骆大将军果然是硬骨头!” 慕沉远怒火中烧,这个骆大将军真当自己离了他,就不能成事吗?这天下只要他想要,都尽在手中。 他愤怒的转身,上官婉婉与上官玉蓉自然听出两人的话中话了,只能跟着追上去。 骆初七眼眶微红,爹现在已经正式向慕沉远宣战了,爹无条件的支持自己,维护自己。 “爹,谢谢您!”她倒了一杯茶,温顺的递到骆大将军面前。 骆大将军微微一笑,接过女儿泡的茶,眼里满满的幸福。“小七,爹的话你明白了吧!” “初七明白,正因为明白,所以初七很感动,感动爹对女儿的一片爱护之情。爹放心,女儿一定会守住骆大将军府,不会让爹失望的!” 第一百八十六章 各怀鬼胎 廖骆氏尴尬的回到自个的院子,廖雪慧立马急急迎上去,一脸急切“娘,可办妥当了,大将军可同意在府里设宴?” 廖骆氏看着如花似玉的女儿,想了想,最后只能点头,可是又摇摇头。 “娘,您这到底是何意,您倒是说呀,都快急死女儿了?” 廖骆氏拉着廖雪慧进到屋里,却一直坐着不语。 “娘,到底怎么了,您到是说话呀?是不是大将军不同意,还是您没说呢?” 廖骆氏突然拉住廖雪慧的手,眼神中透着一丝自责,“雪慧,你与大将军的事怕是成不了?” “什么?” 廖雪慧觉得这是她听过最大的笑话,她大老远到京城就是为了大将军夫人的位置,现在跟她说不可能,让她如何接受。 她委屈的泪水无声的滑落,“娘,您不是说了吗?只要女儿到京城,就可以做大将军夫人。现在女儿已经被这富贵迷了眼,还怎么回的去?” 廖骆氏也明白,女儿心性一向高,寻常男子岂是她能看的上的,可是现在…… “雪慧你放心,娘一定会托负大将军给你寻一门好亲事,保管让你满意!” 她现在只能这么安慰女儿了,至于是否真能如此,她自己也不知道。 “可能吗?我只是一介白身,与骆大将军也只是表兄关系罢了,真正的高门大户凭什么娶我。娘您不要再哄我开心了,我知道您是说不通骆大将军的,不行,女儿自己去说!” 廖雪慧现在已经疯了,她看到富贵的大将军府,再也移不开眼睛了,她不要再过以往的日子了,不要…… 廖骆氏又急又悔,暗恨自己为何要给女儿希望,现在却…… “雪慧,不要去,不要去呀!” 她一把将廖雪慧紧紧的拉住,怎么也不愿意松开。 廖雪慧却拼命的想要挣脱廖骆氏的手,母女两人僵持着。 “雪慧,娘不要你做妾,你可知道上官婉婉的娘进骆府也只是一个妾,而且还要签下卖身契。你难道希望成为性命都拿捏在她人手中的人吗?” “娘,娘我该怎么办呀!” 相比廖家母女的痛苦,上官婉婉与上官玉蓉也没好到哪里去。 “娘,您真的愿意为妾吗?” 上官婉婉现在突然觉得,她倒是宁愿上官玉蓉不曾出现,这样至少她还不会被父亲嫌弃,可是现在…… 上官玉蓉眼里流露一丝恨意,“婉婉你放心,娘就算为妾,也必定会为你争到该得的一切,这次你虽然是以侧妃的名义出嫁,可是你的嫁妆,娘必定不能让骆大将军府委屈你!” 上官婉婉心底一凉,其实就算没有娘在这里,她也知道骆大将军府不会委屈自己的。现在的问题是,她只能是庶女了,而且还是一个不得骆大将军宠爱的庶女。 “怎么了,你也嫌弃娘了,嫌弃娘给你抹黑了,当初娘跟你不是商量好了,你先入骆大将军府,娘再进来,咱们娘俩一起对付骆初七那小贱丫头的。可是现在你却……” 上官婉婉心里明白,自己确实做的过了些,娘再不济也生养自己一回了。 “娘 ,对不起,婉婉知道错了。您放心,婉婉嫁到七王府,一定努力给您撑腰!” 上官玉蓉慈爱一笑,眼里却透着算计:“婉婉你放心,娘必定不会放过骆初七的。娘这次就算搭上这条命,也要让她生不如死!” “真的吗?娘,您真的打算对付骆初七?” 上官婉婉眼里一喜,她知道娘身后有人,如果娘下狠手,一定可以置骆初七于死地。只要骆大将军府没了骆初七,她上官婉婉就是骆大将军府唯一的小姐了。 “翠荷去放消息出去,只说上官婉婉的生母上官玉蓉拿卖身契也要进骆大将军府为妾!” 骆初七冷冷的饮下杯中茶,今日若非她回来的及时,这几人就要把爹逼死了。 “小姐放心,奴婢必定让她们母女二人在骆大将军府彻底没脸!” 收拾上官婉婉母女,翠荷可是最最乐意了。 骆初七捏着手中的杯子,手上的力道加大几分,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另外还要盯紧姑婆那边,就怕我那位好姑婆会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来!” “小姐,您说这骆大将军府以往多太平,自从这些人住进来后,就没消停过!” 翠荷一脸愤愤不平,整个骆府现在乱的跟什么似的,也就自家小姐还在张罗着。真不知道何时才是个头。 “可不是,可是再不消停这也是我的家,我也得撑着。哪儿不太平,我清理哪儿!” “翠荷你去把灵溪叫来!” “是!” “小姐,你找灵溪有何事?” “灵溪,江府一再派杀手来刺杀我,你说我们是不是也该给江府一些颜色呢?” “小姐的意思是?”灵溪是个直性子,并不会绕弯子。 “今晚江府走水!” 骆初七勾唇自信一笑,“江家折腾我,我就折腾江家,我倒要看看江家闲,还是我骆初七闲!” “小姐放心,此事灵溪一定给你办妥当了!” 拓跋灵溪费心眼的事情不会做,可是这等种杀人放火的事情,她却准行。 “如果不相信你能办好,我也不会交给你了!” “丁香,你去各院吩咐一声,就说今日府里举办家宴!”骆初七淡淡的吩咐道。 “奴婢这就去办!” 廖骆氏看着丁香,怎么也不明白,这事情都到这一步了,骆初七干嘛还要办什么家宴呢?这不是扎雪慧的心窝子吗? 可是话头是她提起来的,现在打肿脸充胖子,也得硬着头皮去呀! 廖雪慧却好像看到了希望,她始终相信,只要骆大将军看到她,必定会心动的。 “娘,咱们一定得去,难得初七这么懂事!”她说完就往自个屋里去了。 廖骆氏无奈极了,也只能应下了。“你去回你们小姐,宴会我们一定会去的!” 廖芳菲微微一笑:“祖母,您担心什么,我倒觉得雪慧姨这样做,也没什么不对的。这感情的事情谁说的准,指不定还有戏呢?” “希望如此吧!” 第一百八十七章 打架 晚宴就在骆府的正厅举办,骆初七一早就到了,接着就是廖骆氏和廖芳菲。当然还有经过精心打扮的廖雪慧了,一身粉嫩的衣裙,倒是衬的她更加娇俏几分,只是眼中的野心生生将那份美打了折扣。 “初七到的这般早呀!” 廖雪慧还是不忘巴结骆初七,她可是听说了,那个上官玉容就因为骆初七一句话,才能进骆大将军府为妾。 她若想要得到骆大将军的好感,必需先得讨好骆初七了。 骆初七平淡一笑,眼神却冰冷。“雪慧表姨今日打扮的可真是漂亮呀!” “是吗?”廖雪慧一脸欣喜。 骆初七端起手边的茶碗,轻轻抿了一口。 廖雪慧一脸期待,可是骆初七却不肯往下说了。 上官婉婉与上官玉蓉就在此时进来,上官玉蓉一眼就到廖雪慧了,这两人意图一致,所以都一早将对方打听一通。 “妹妹!” “姐姐带着上官姨娘来了?” 骆初七皮笑肉不笑,眼里一片冰冷,对付这些牛鬼蛇神,笑真是浪费。 上官玉蓉长吸一口气,恭敬的朝骆初七道:“见过小姐!” “上官姨娘何时把自己的身契交上来,何时就可以安排院子单住,不然府里下人不好改口,也不方便安排住处。上官姨娘不会不明白吧?” “明白,自然明白,明日婢妾就会把东西亲手送到小姐手中!” 上官玉蓉低眉顺眼,一幅认命的样子。 廖雪慧高傲的扬起头,“初七,这就是大小姐的姨娘?也不过如此!” 上官婉婉讽刺一笑,走到廖雪慧面前,脖子高高扬起,眼里只有不屑。 “雪慧表姨真有意思,爹的姨娘如何,无需你来品评吧!难不成雪慧表姨对做姨娘有兴趣?” “你胡说,我才没有呢?”廖雪慧声音不由提高几分,一脸的紧张。 “怎么,既然敢做还怕人说出来不成?”上官婉婉现在也是撕破了脸,懒得再装温柔贤惠了。或者在她看来,她现在已经是七王侧妃了,不必再委屈自己了。 廖雪慧委屈的跺脚,“娘,您看上官婉婉说的什么话,一个私生女也敢如此作贱女儿,女儿不活了!” 廖骆氏本就看上官婉婉不爽,这会子好不容易安抚好女儿,没想到上官婉婉又故意开刺。 她拉长了脸,冷眼看着上官婉婉与上官玉蓉。 “上官婉婉,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姑婆吗?如今你是翅膀长硬了,不将人放在眼里了。” 上官婉婉拉着上官玉蓉坐下,“姑婆,有人羞辱我娘,看轻我娘,若我还不管不顾,我岂不是连人都不配做吗?到时候姑婆岂不是得又说我不孝吗?” “你,你果真是翅膀长硬了,真以为自己是七王妃了,告诉你,你跟你娘一样,只是妾,做来不了正妻!” 骆初七气定神闪的喝茶,这些人不是爱闹爱斗吗?今日把她们召集在一块,正好让她们骂个够。 “我做不了正妻也好过有些人一把年纪为老不尊,算计这个,算计那个,打的一手好算盘,最后却一场空,那才可笑呢?” 廖芳菲最见不得上官婉婉这幅得意的样子了,“不就是七王侧妃吗?你了不起了是吧?有本势不带骆大将军府的嫁妆过去呀!真以为你凭自个的本势得的这侧妃的位置,告诉你,若不是表叔父去求皇上,你连妾也轮不到!” 骆初七真想拍手叫好,一个骂的比一个狠,好样的。 啪的一声,廖芳菲只觉得自己脸上生疼。她拿手捂着脸,完全不敢相信,上官婉婉居然敢打自己。 她越想越气,越想越火,也顾不得许多了,扑上去就同上官婉婉扭打成一团。 骆大将军出来时,就看到抱在一直打滚的上官婉婉与廖芳菲。 “够了没有?”他威严的声音响起, 本来还打的火热的两人,突然就停手了。 廖雪慧着急上前表现,根本顾不得廖芳菲是否受伤。 “雪慧见过表哥!”她娇媚的抬起头,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直勾勾上定在骆大将军身上。 之前她还以为骆大将军都有像骆初七这么大的女儿,必定是一个老头子了。却没想到骆大将军不仅不显老,反而透着成熟和威严。 她少女的心就这么被捕获了, 根本逃脱不掉。 骆大将军是个粗细条,他根本没看到这位勾引他的表妹,只是拧着眉头盯着一身狼狈的上官婉婉与廖芳菲。 “你们二人既然都是大将军府的小姐,怎么就如此不顾脸面当着下人的面就打起来了,这若是传出去咱们骆大将军府的脸面往哪里放?” “爹,婉婉知道错了,可是婉婉不能不孝呀!”上官婉婉披散着头发跪在地上。 “叔表父,您别听她瞎说,是她先说雪慧姨,所以我才……” “我不管你们因何而打起来,今日这事你们自个心里清楚,若想好好呆在这骆大将军府,就消停一些。看来这骆大将军府还是以往好,人少不会有这么多事非!” 骆初七都差笑出声来了,这都什么意思呀!没想到爹也会变着法子赶人了,也是,这廖骆氏在骆大将军府住的太久了,住的让人烦了。 上官玉蓉噗通也跪到骆大将军跟前,“大将军,要怪您就怪婢妾吧!若不是雪慧当众羞辱婢妾和婉婉,婉婉这样温顺的孩子是不可能做出这等没规矩的事来,全是婢妾的错……” 她一边说,一边哭。 廖骆氏眼瞧形势不对,冷声呵斥道:“一个姨娘也敢掺合主子们的事情,你若真有自知之名,就不该出现在这里。这是骆大将军府的家宴,你配出来吗?” “爹,婉婉知道我娘身份低微,可是我娘到底也是正经大户人家的嫡女,若非是为了爹,怎么会到这一日呢?娘自个心里委屈,还要受这些人欺辱,爹不觉得娘委屈吗?婉婉做为女儿,能不为娘讨回公道吗?” 上官婉婉说的凄切,字字泣血。 “姐姐,若你与上官姨娘真觉得进骆大将军府委屈,大可以在京城单独给上官姨娘安排院子,这样大家都自在。上官姨娘还是上官姑娘!” 骆初七眯眼一笑,上官婉婉母女最擅长的就是装可怜。 第一百八十八章 赶人 开什么玩笑,如果不进骆大将军府,那还有何意义,一样得不到骆大将军的承认。 住在外面的那叫外室,比姨娘还不如呢?上官玉蓉怎么可能愿意屈居外室呢? “正是,上官玉蓉你若觉得进府委屈,我出银子给你在外寻一间院子,你只管住下来,吃穿我都会派人给你送去,必定不会委屈于你!” 骆大将军也是觉得烦了,这府里没完没了的闹,哪儿都不安生。 上官玉蓉却噗通跪到骆大将军脚边 ,楚楚可人的泪水在眼眶子里打转转。 “大将军,玉蓉不觉得委屈,您知道玉蓉的性子,玉蓉不是那等贪图权势的性子。当年玉蓉独自顶着压力抚养婉婉长大,如今能留在大将军身边,又岂会在意名份呢?” 瞧瞧这话说的,好像她自己有多圣洁似的。骆初七勾唇,知道廖骆氏和上官玉蓉让她们互掐个够吧!自个可没功夫搭理她们了! “既然如此,上官姨娘就安安份份做一个姨娘,老老实实呆在骆大将军府,休要再生事端了。既然是进府做姨娘,就该明白做姨娘要守姨娘的规矩!” 上官婉婉阴沉着一张脸,噗通跪到骆大将军跟前,“爹,婉婉知道自己所求过份,可是娘到底是为了救爹一命,才造成今日的后果。爹难道就没有一丝责任,不该对娘负责吗?一个贱妾就打发娘,爹不怕被世人耻笑吗?” “不知姐姐想要给上官姨娘什么名份呢?今日若不是我劝着爹同意让上官姨娘以妾室的身进骆大将军府,怕是上官姨娘现在还是上官姑娘呢?而且姐姐就不怕逼急了爹,最后上官姨娘一场空吗?” 骆初七不明白,怎么到了这个份上,上官婉婉还想求正室的名份,开什么玩笑。 廖骆氏上前走到上官婉婉与上官玉容跟前,鄙夷一笑:“真可笑,你们二人口口声声说不在意名份,不图权势。可是你们看看你们求来求去,求的还不都是名份和权势。” “廖老夫人说我们母女贪图权势,那您自个把亲生女儿往大将军身边塞,这难道不是贪图大将军的权势吗?” “老身没有,你休要胡言?” “有没有廖老夫人心里自个明白?真当旁人都是傻子不成?”上官玉蓉冷冷一笑,同轻鄙夷的看了一眼盛妆打扮的廖雪慧。 只见今日的廖雪慧一身粉嫩的衣裙,更衬得少女活泼俏皮,脸上的妆容虽然有些浓,可是因着年轻,倒也衬的住。 这一身装扮不管怎么看,可都是意有所图,而不仅仅只是因为一个安宴。 廖雪慧心虚的缩了缩脖子,委屈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骆大将军,她想要引起骆大将军的注意,可是碍于身份却又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干着急。 “表哥……” 少女娇嗔的声音让觉得浑身发麻。 骆初七嘴里的茶差点就吐出来了! 骆大将军实在觉得这家宴没有任何意义了,“今日本将军有一句话放这儿,这骆大将军府的管家大权还是交到初七手里。婉婉你就安心备嫁,好好陪陪上官姨娘,教教她府里的规矩吧!” 他说完又朝廖骆氏看去,特别是当他看到廖雪慧那一身粉色的华服,胸口就闷的慌。 “姑母,您在骆大将军府也住了一些时日了,侄儿一直忙于公务,也没空在您身边尽孝。您若是觉得京城呆的无趣,就回去吧!” 廖骆氏只觉得眼前一阵花白,她都不敢相信,骆大将军居然会赶她离开。 “表哥,雪慧这才刚到京城,您怎么就赶我走呢?难道您真的喜欢那个不要脸的上官玉蓉不成?” 廖雪慧一脸不服气,凭什么自己要回去 ,上官玉蓉却留下来。 骆大将军黑着一张脸,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够了,姑母,雪慧表妹年纪也不小了,您也该给她寻一个好人家嫁了!” “表哥 ,我要嫁自然也是嫁你,其它人我可不会嫁的!” 廖雪慧着急的回了句,她是真急上了,表哥怎么可以把她往外推呢?这么大的将军府,却便宜一个老女人呢?那个上官玉蓉到底有哪点好的? 廖骆氏拉住廖雪慧, 一脸伤感,本来微佝的背,突然之间更加佝偻了。“雪慧,咱们走。这骆大将军府门槛高,容不下咱们这些穷亲戚!” “姑婆,您这话说的可不中听了。您在骆大将军府住了这些日子,初七自认为没有一点亏待您的地方。可是您这会子却污蔑络大将军府,不觉得有些不厚道吗?再说了,若非姑婆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搅得爹心里烦,想必也不会走到这一步来!” 骆初七真的很恼火,这个廖骆氏是什么德性她最清楚不过了。如果现在不把话说清楚,再由她的嘴把这件事传出去,可就真是骆大将军府欺负人,看不上穷亲戚了。 廖芳菲自然也不想走,她还想靠着骆大将军府做王妃呢?她上前一把拉住骆初七的手,眼里带着讨好。 “小七姐姐,芳菲不想离开,芳菲想留下来陪着小七姐姐。” 骆初七想了想,这廖芳菲比起廖骆氏和廖雪慧来说 ,确实更好掌控,而且也不容易生出事端来。 “表哥,雪慧也不想离开,表哥你知道雪慧的绣活好,雪慧可以给您做衣裳……” 廖雪慧是打死也不愿意走了。 “怎么了,你们一个个都不愿意离开骆大将军府,还不是贪图这里的富贵。比起我娘来,你们更加不要脸, 至少我娘还是名正言顺!” 上官婉婉讽刺一笑,早就看廖骆氏祖孙三人不顺眼了。若真让这祖孙三人走了,在骆大将军府她娘才好下手。 骆初七同情的看了眼身边的骆大将军,意思很明显,爹这府里够乱的了,您就自个想法子处理处理吧! “上官玉蓉,你若想住在骆大将军府,就尽快将身契送到初七手中。婉婉你若想太太平平嫁到七王府,就安安生生备嫁。姑婆也收拾收拾,准备回去吧!我会差人备马车送你们回去!” 廖骆氏哪肯呀,“侄儿,姑母上京城就是想为芳菲寻一门好亲事,如今你这又赶姑母离开,那芳菲的亲事怎么办?” 不管怎么样,芳菲这个孙女不能跟着回去,雪慧这脸面已经丢了,也只能跟回去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弄走廖骆氏母女 上官婉婉得意一笑,现在就等着看廖骆氏祖孙的笑话了。 骆初七拉住廖芳菲的手,微微一笑:“姑婆放心,芳菲妹妹就留在京城,从骆大将军府嫁出去。我爹虽不能保证芳菲妹妹将来嫁的大富大贵,可是至少让她嫁的顺心如意吧!” 廖芳菲拉着骆初七的手又紧了紧,她心里急坏了,就怕真要跟着祖母离开,现在好了,表叔父同意自己留下。骆初七更是保证让自己从骆大将军府嫁去,她还有何不满足的。 “雪慧呢?雪慧也留下吧,姑母,姑母自个回去就成了!“ 骆大将军眼瞧着平日里瞧着极明白的姑母,这时候又犯糊涂了,也是一阵头大。 “姑母,雪慧表妹年纪也不小了,您若真为雪慧表妹好,就带她回去好好寻门亲事,安安稳稳嫁了!” 廖雪慧脸一白,差点晕过去了。她的将军夫人梦就碎了,她这才刚到京城几天呀! “娘,娘您不是说了吗?让女儿做大将军夫人的,怎么表哥一点都不喜欢女儿,还要赶我们走呢?” 廖骆氏脸一阵红一阵白,尴尬极了。 “雪慧,休要胡言,还不快回自个屋里去!” 她说完就朝身后的丫鬟们使眼色,几个丫鬟机灵的要扶廖雪慧走,可是廖雪慧却不肯。“娘,您得帮帮我呀!我可是您的亲女儿,我好了,您不就好了吗?” 廖骆氏也顾不得许多了,上前就给廖雪慧一个大耳光子,“你这个贱丫头,让你胡说,让你胡说……“ 廖雪慧用手捂着自己的左脸,又是委屈又是难受,“娘,您,您居然打我……” 廖骆氏看着自己微微有些发麻的手,也是后悔了,可是刚刚那形势,真的是没法子了。 “雪慧,娘不是故意的,你别再说了好吗?” 廖雪慧怨毒的看了廖骆氏一眼,转身就跑开了。廖骆氏也顾不得许多,只能跟着追上去。 骆初七走到骆大将军身边,抬着头看着眉头打结的骆大将军, 虽然今日这家宴是她故意挑起来的,可是她也是为了这骆大将军府的清静打算。长痛不如短痛吧! “爹,您别想太多了,姑婆带着表姨走了也好,芳菲的事情初七会放心上,这也算是为姑婆了一桩心事吧!” 骆大将军微头看了骆初七一眼,只是一眼他就觉得暖心,这丫头什么都明白,什么都懂。 “丫头,有时候爹就觉得自己是不是太糊涂了,总想事事落个好,可是这落好就得亏自个,而且还两头落不到好。现在这样也好,有些事情总得迈出这一步来!” 骆初七呵呵一笑:“爹,您明白就好!” 上官婉婉看着站在一起,温馨的父女两人,心里又是嫉妒,又是恨的。 “娘,不除骆初七我日夜难安!” 凤仪宫。 皇后冰冷的看着慕沉月,嘴角只有无限的冷意。 “现在你如愿了,江家不再支持你了。你是不是存心想要气死本宫?” 慕沉月站在殿中,脸上的表情永远只有冷漠,“母后觉得江家是诚心支持儿臣吗?怎么儿臣觉得江家是想把儿臣当江家的傀儡呢?” “你,你胡说!”江皇后本来半依在软榻上,突然就站起身来,居高临下,望着慕沉月。 慕沉月对于江皇后,其实就连那点子母子之情,现在也慢慢消耗光了。只要樱毒发作一次,他心里的恨就深上几分。 “江家若真一心抚持我,会在意能否在我身边安插人手吗?母后口口声声说江家一心为我打算,如今就只是没了一个正妃之位,江家就转投到慕沉远名下,这就是江家的忠心吗?” “这全是你自作自受,若不是你一心要娶骆初七那贱丫头,伤了你舅父舅母的心,他们岂会如此做?” 江皇后讽刺道,在她看来闹到今时今日的局面,全都是骆初七的错。 慕沉月为自己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顺手端起手边的茶水,不紧不慢的喝上一口。 他眼帘微垂,正好掩盖住眼里的讽刺和冷意。 “江家无非就是想要再出一个皇后,让江家的血脉一步一步渗透到皇室中来,从而达到他们慢慢统治皇朝,让皇帝只是摆设的野心。母后喜欢江明月,不也一样是希望儿媳妇是你的人,后宫继续捏在你的手中。” 江皇后不屑的看了眼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现在怎么努力,都不能把那个刚刚出生瘦小的婴儿与现在这个少年联系在一起。 “太子你说够没有,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骆初七分明就是水性扬花,之前她为了慕沉远可是寻死觅活,如今又转投你身下,你觉得她不是有所图?” 慕沉月勾唇一笑,那笑里有自嘲,也有讽刺:“不管她有何意图,至少不会害我,她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自己最清楚了。可是我不明白的是,母后想把这后宫换成江家的后宫,想要如何呢?” “难不成是母后想改朝换代,真让这天下变成江家的天下?”他曾经觉得自己是多想了,可是从他懂事开始查到现在,结果确实如他所料,江家的野心早就如同中山狼。 “放肆,你居然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鬼话来 ,看来母后平日里是白教你了。你这太子的位置到底还想不想做了?” “想做又如何,不想做又如何?” “想做就立刻除掉骆初七,速与江家小姐订亲。另外还要亲自去向你舅父舅母赔不是,让他们原谅你。不想做的话,就趁早把位置让出来,多的是人想去做!” 江皇后冷眼瞥了慕沉月一眼,昨日江涵刚刚来与她谈过,只要慕沉月愿意除掉骆初七,江家一切都好谈 ,如若不然,那可就…… 啪啪,慕沉月用力的拍了拍手,寂静的宫殿里面,回荡着阵阵掌声,却只让人觉得阴森。 “舅父打的一手好牌呀!也只有母后才会被舅父所骗,儿臣却不会。所以母后还是转告舅父,死了这条心。骆初七儿臣娶定了,不管任何人阻止,她就是未来的太子妃!” 第一百九十章 事端 突然寂静的宫殿里,又响起清脆的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子。 慕沉月并不觉得脸上有多疼,只是觉得心口阵阵发疼,这就是他的母妃。在他与江家,与她的利益面前,他这个儿子什么也不是,或者只是一个工具。 “母后可打够了?” 江皇后看着慕沉月冰冷如寒冰的眼眸,还有那阴冷的脸,她只觉得刚刚打他的手都冒着寒气。 “你居然用这样的眼神看你的母后,你可别忘了,没有母后和江家就没有你的太子之位。你以为那个骆初七是什么好东西,如果你不是堂堂太子殿下,你觉得她会跟你在一起吗?笑话?” 慕沉月并不气恼,他只觉得可悲,在他的母妃眼里,所有人都是功利的,都是虚伪的。可是她却不知道,她自己有多恶心,有多功利。 慕沉月起身,大步的走到殿门口,他背对着江皇后。“母妃,初七跟你不是一路人!” 他的初七怎么会在意他的身份是否是太子,或者其它。 “你现在让那个狐狸精迷住了眼睛,才做出这么多蠢事来。可是等你将来看清了,一切都晚了!” 慕沉月并不理会江皇后所说之意,他只是勾唇讽刺一笑,心里更凉了。 “母后,之前的十几年里,我一直被你和江家蒙蔽了眼睛,现在我终于可以看清这一切了。包括看清江家和你,所以现儿臣很清醒,也看的很清楚!” “你这话是何意?” “是什么意思母后心中有数,儿臣只是想为自己活,儿臣觉得没了江家,那个位置未必儿臣就争不到!” 江皇后讽刺一笑,看着那个慢慢高大的背影,这就是她生的好儿子,呵呵! “没有江家没有本宫你算什么,你以为凭你能做太子,凭你能够与其它皇子抗衡。告诉你,没有本宫你什么也不是,没有江家你只能等死!” “是吗?那儿臣倒真想试试等死的感觉如何?” 他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个逆子,这个逆子……” 江皇后愤怒的骂着,她完全没想到,以往只是冷漠的太子,现在完全变对她越来越敌视,越来越冷淡了。 “皇后娘娘,您别生气了,您这生气有用吗?太子殿下现在就是被那个骆初七迷了心智。您越是说骆初七的不是,越会惹太子殿下不高兴。您这又是何必呢?” 贴身的宫女妙音劝着。 江皇后无力的靠在凤坐上,眼神透着与慕沉月一样的冷,只有此时她们才真的极像母子。 “本宫真没想到,本宫在后宫费心筹谋这么多年,为他争来太子的位置,如今他不仅不知感恩,反而与本宫反目,这天下有这样的儿子吗?” 妙音关切的递上热茶,“皇后娘娘,要不您再下一次狠手吧?” “什么意思?” “想法子毁掉骆大将军府,让骆初七失去一切,把她从云端打到泥里,到时候您看她还靠什么勾引太子殿下!” 江皇后阴冷一笑,“不错,你说的极是,如果本宫真能把骆大将军府从京城摘掉,骆初七就只是一介平民女子,她还凭什么做太子妃,凭什么站在太子身边。” 骆初七站在窗前,毫无征兆打了大大的一个喷嚏。 “小姐,窗边有寒气,您再披件披风吧!” 翠荷贴心的为骆初七披上披风。 骆初七转身看着翠荷,一脸若有所思:“翠荷,我怎么就觉得有人在骂我,想算计我呢?” 翠荷无奈一笑,“小姐,这想对付您,算计您的人多的去了,您只管处处小心就成!” 骆初七转身,抬头望着那轮弯月,却总觉得好像有何事要发生,她心里直打鼓。 “小心,小心真的有用吗?”她无奈一笑,既然走上这条路,不管前面是什么,她都要硬着头皮冲上去。 当天夜里骆大将军就命人急急备马车,送廖骆氏以及哭着不肯走的廖雪慧上了回老家的马车。 廖雪慧哭的跟泪人一样,抱着将军夫人的梦来,没想到这梦碎的太快了些。 “娘,廖家那母女两终于走了,这下再没人敢为难您了!”上官婉婉心里一阵快意,这对母女两可没少给她添堵,可惜还有一个廖芳菲没走。 上官玉蓉正在喝茶,眼皮都没抬一下,“大将军这是故意做给我看的。” “娘是说他这是在逼您了?” “自然,你以为这大半夜的他为何让廖骆氏母女走呢?说到底还是逼我尽快交出身契,可是婉婉娘真不甘心!” 上官玉蓉的脸在灯光下,显得忽明忽暗。 “娘您打算怎么办,真要把身契交到骆初七手里,任由骆初七拿捏吗?” 上官婉婉以为自家娘进骆大将军府,顶多就为妾罢了,可是却没想到还要打回原型,变成骆府的奴才。身契都交到骆初七手里,更是危险! 上官玉蓉若有所思,想来想去,最后诡异一笑。“放心,娘不会这么容易让骆初七那小丫头拿捏住,这才刚刚开始呢?” 上官婉婉面上一喜,“这么说娘您还有后招了!”她高兴的拉住上官玉蓉的手,她觉得这个世界上最让她开心的事情,就是让骆初七难受。 这世上永远就没有不透风的墙,骆大将军府的事情果然传到外面去了。 好像一夜之间,全京城都知道了骆大将军当年平乱时遇险,被江南上官家的嫡女上官玉蓉所救。上官玉蓉心仪骆大将军,不敢让骆大将军为难,居然忍辱负重为骆大将军产下一女。 可是哪知如今上官玉蓉寻上门来,骆大将军居然只用一个妾室的身份打发,这不是薄情寡义是什么? 骆大将军在老百姓心目中,可是重情重义,勇敢杀敌保家卫国的大英雄。 本来发生在其它人身上,也不算是多大的事。可是在骆大将军身上,却被放大的好几倍。 “小姐,你说这可怎么办呢?府门口可是围了不少老百姓,都说让大将军给上官玉蓉一个公道呢?” 翠荷真是没想到,好好的居然会有人把上官玉蓉与大将军的事情拿出去造谣。这分明就是故意诬陷大将军! 第一百九十一章 事端 二 骆初七皱眉,看着梳妆台里的自己,那紧锁的眉心,生生让俏丽的脸上,带着几分无奈和烦燥。 “爹可知晓此事?” “小姐,这都闹到这份上了,大将军怎么可能不知晓呢?眼下怕是大将军已经去府门口了!” 骆初七跳起身,也顾不得只穿一件家常的衣裳,就急急的往府门口去了。 “骆大将军,咱们老百姓敬您是一条汉子,肯为咱们老百姓流血流汗保家卫国。可是这书上说的好,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大将军若不能不治理好内宅,又如何保家卫国呢?” 一位读书人模样的男子,一脸痛心疾首道。 骆大将军黑着一张脸站在府门前,魁梧的身形不动如山。 而上官玉蓉则由上官婉婉扶着,两母女站在府门前,互相搀扶,互相依偎,眼眶微微含泪。 骆初七冷笑,这两母女在装可怜这条路上,真是越走越远了。 “爹,今日咱们府门前可真是热闹,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家上咱们骆大将军府为新纳的上官姨娘道贺呢?” 骆大将军无奈的看了眼身后的女儿,“初七,爹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骆初七投给骆大将军一记安抚的甜笑,“爹,老百姓关心您,希望咱们骆大将军府太平,这是好事。再说了,既然是来关心爹您的,就必定不会是心怀鬼胎之人!” 她说完扫视了围在骆大将军府门前的老百姓一圈,人还真不少,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读书人,有卖东西的小贩,还有大姑娘小媳妇。 她微眼一笑,朝众人客气的拱拱手,“诸位这一大早就围在骆大将军府门前,想必还未喝上一口热茶吧。管家给大家上茶,上门是客,不能待慢了大家伙!” “一定要上好茶,老百姓的支持才是咱们骆大将军府安生立命的根本!” “是 !” 老管家机灵的退下,命人抬来几把大茶壶,一碗一碗倒茶水,再一碗一碗递到老百姓手中。 那些之前还一脸激动的老百姓们,此时倒慢慢安静下来 ,没有之前那般愤慨和激动了。 这骆大小姐不仅人长得漂亮,待人接物也极为周到,更是客客气气的请大家喝茶,但凡明理的老百姓,哪还好意思继续甩脸子闹呢? 骆初七满意的点点头 ,勾唇一笑。 一边站着装可怜的上官婉婉与上官玉蓉眼瞧形势不对,两人自然不甘。 “诸位好,我就是上官玉蓉,谢谢大家对我的关怀,和支持。可是骆大将军身份高贵,不是玉蓉能配的上的,玉蓉有自知之名。” 上官玉蓉说完恭敬朝着老百姓的方向福身行礼,一脸的感激。 “上官大娘,你既然是骆大将军的救命恩人,就不该被如此待慢,如今骆大将军府本就没有正室夫人,于情于理你都是最合适的人选!” 一位年轻小媳妇一脸不平的说道。 “正是,救命之恩骆大将军早该还了,再说上官大娘为了骆大将军偷偷生下女儿,又独自抚养长大,这是何等的坚强和勇敢,真是女子的楷模!” 一位大娘一脸激动,因为太激动唾沫都喷出来了。 上官婉婉脸上的悲伤不减,可是眼里却已经隐隐透着喜色了。今日就看她骆初七如何说服众人了! 骆大将军握着拳头的手,已经微微有些颤抖了。骆初七一把握住骆大将军的手,宽慰一笑:“爹放心,咱们并不理亏!又有何惧呢?” 说完她就大步走到那位大娘面前,淡淡一笑,眼神平淡,不喜不怒不悲。 “这位大娘,楷模二字可不能轻易用在人身上。照大娘的意思是鼓励所有女子,都学上官姨娘一样未婚先育,在前知男方有妻室的时候,还要为男方产下子嗣?” 那大娘脸上微微颤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是却没说出口。 “大娘难道希望你自个的女儿也如此做?想必大娘一定不想,这样的楷模与女德女戒可是完全背道而行。我想大娘一定是不懂‘楷模’二字的意思,不然必定不会用错的!” 那大娘面上一喜,见骆初七为自己解围,连连点头,“正是,我哪懂啥。大字不识一个的人……” “这就是了,既然大娘不懂,也不明白,怎么就会无缘无故用出来,而且用的如此顺溜呢?难不成是有人之前教大娘的?” “没有,这不可能!”那大娘脸突然就垮掉了,让骆安七说中心思,她心虚的厉害。 寻常百姓可不会什么不动如山,皮笑肉不笑。但凡心里怎么想, 面上就怎么表现出来。 所以那位大娘脸上尴尬的表情,立刻就成为亮点了。 “既然没有人教,大娘您又不识字,更不明白楷模二字的意思,怎么就能说出这样一翻话来呢?” “这,这是我自个突然想到的!”那大娘暗叹骆初七太厉害了,一下子就将她的话套出来了。 骆初七微微一笑,又看了众人一眼,一脸疑惑:“看来大娘这是如有神助,不然岂会想出这样一翻道理深刻,思路清晰的话来呢?” “正是,就是有神助……” 骆初七呵呵一笑,又走到那位小媳妇面前,一样的眼神,一样平淡的笑容。 “这位大姐对骆大将军很了解吗?” “不了解?” “不了解,那为何大姐说我们骆大将军府有怠慢上官姨娘呢?请问你看到上官姨娘是少吃一口饭了,还是穿的衣裳不妥当?” 那小媳妇看了眼骆初七寻也只是一身寻常衣裙,相反倒是一边站着的上官玉蓉母女,可谓是衣着华丽,首饰精致。还真是挑不出受委的地方来。 “这,这确实没有!” “既然没有,大姐为何又要诬陷我们骆大将军府怠慢上官姨娘呢?” “还不是因为你们不让上官大娘做正室,偏偏还让她做小妾,还要她签什么卖身契。你说有这样对待恩人的吗?这不是刻薄人是什么?” 骆初七转身,勾唇一笑,眼神快速的扫了眼上官玉蓉,果然从对方眼里看到一丝得意。 看来围到府门前的这些老百姓,可都是不简单呀! 第一百九十二章 父母的爱情 骆大将军看着那些激动的老百姓,他心里真的后悔,后悔当初为何要被上官玉蓉所救。 为何后来他没再去找上官玉蓉呢?如果当初他发现的早,或许就不会有后面这么多的事端。 看着初七与那些老百姓们理论,他这个做爹的,却无能为力,他觉得自己很失败,什么大将军却连亲生女儿也保护不了。 “初七,这是爹的问题,爹来解决。爹不会对不起你娘的,骂名爹来担!” 骆初七一把拉住骆大将军,眼神坚定,信心满满。 “爹,信我一次,我一定可以把事情解决的。” 骆大将军有些犹豫,可是初七的眼神又让他没办法拒绝。“好!” 骆初七灿烂一笑,调皮的冲着骆大将军眨眨眼。 她一步一步走到众人中间,每走一步,脸上的表情就哀伤几分,就痛苦几分。 她的眼神把围着的人群,全都扫了一圈之后,突然就又低下头来。清瘦的身板站在人群中间,安安静静,却让人觉得格外的心酸。 看热闹的人都不明白,为何好好的这骆小姐会一脸痛苦,就那么看着大家。 “今日我想给诸位讲一个故事,一个我爹娘的故事。我爹是骆大将军,你们眼中的战神,真英雄。可是呢?这英雄有一个通病,就是难过美人关。当我爹遇到我娘,他就知道他这一生,为何要去战斗,为何要做英雄。因为他不想他爱的人失去家园,失去亲人。他希望可以凭他自己的力量,给他爱的人一片宁静的天。” 骆初七说到这里,转身看了骆大将军一眼,微微一笑。 “我娘不是什么名门贵女,可是当我爹娶到我娘后,他发誓这一生他只爱我娘一人,永生永世不背叛我娘。所以哪怕我娘没有为我爹生下儿子,可是我爹却从未想过纳妾。哪怕我娘愿意,我爹也坚决不同意。他说他这一生没有办法跟另外一个女人生儿育女,这比杀了他都让他难受!” 她说完幸福一笑,抬头望着蓝天,“或许没有爱过的人不会明白,一旦当你爱上一个人时,你这一生都不可能再爱上任何人的。你的身边不能再出现任何人,因为你对这份爱的忠诚,除了死能停止,任何时候你都只忠于你所爱的人。” 上官婉婉眼瞧那些老百姓,一个个听的入神,她心里慌了。她现在知道骆初七的用意了,不行,她必需要阻止。 “妹妹,你说这么多的时候可曾想过我娘呢?我娘她也是无辜的,她也爱着爹呀!” 骆初七转过头,看了上官婉婉一眼,“你娘明知道我爹爱我娘至深,为何一定要用她自私的爱去拆散我爹跟我娘呢?现在哪怕我娘不在了,我爹心中爱的还是我娘。爱不可能因为生死而泯灭,反而更加深沉,这是你不会明白的!” “不明白,那我娘怎么办,我娘又算什么呢?你们骆大将军府的一个下人?” 上官婉婉哭红泪眼,委屈的质问道。 “我只问姐姐,用爹和娘的爱情,来成全你娘要的名份,这就是正确的吗?你问过爹的感受吗?如果爹真是那种放的下的人,娘走了十年了,爹身边要曾有一个女子出现?爹对娘的爱矢志不渝,求姐姐不要因为你的自私,却来强行拆散我娘和爹。” 骆大将军眼眶微润,他的脸上难得出现一抹幸福的笑容。 “初七说的极是,初七娘走了这么多年,可是我却一直觉得她就在我身边,爱不灭,一切都在。我不可能背叛对初七娘的爱,如果一定要指责我,我也无话可说。” 人群里有人开始沉默了,可是那几位之前叫嚣着大娘,却并不肯就此罢手。 “为一个死人守着算怎么回事,骆大将军身为大将军,就是得向上官大娘负责,人家多不容易!” “再不容易又如何,聘为妻,奔为妾。老规矩就是如此!上官大娘自苦为妾,这是她当初选的路,怪不得旁人。而且骆大将军对大将军夫人痴情一片,谁忍心拆散!” “就是,谁忍心拆散,十年守着亡妻,这爱得有多深沉呀!我家那口子前几日刚纳房小妾,这小妾一个劲儿想扶正,我就是死了也不会同意。所以我觉得大将军夫人也不会同意的!” “哪个女人愿意给小妾让道儿,这做小妾姨娘的,就没一个好东西。还不是冲着正室的名份和位置来的,什么感情不感情,全是鬼扯。真要脸,何必为妾!” 骆初七勾唇轻轻一笑,眼尾扫向上官婉婉与上官玉蓉。这两人脸色难看极了,张着嘴却接不上话儿。 骆初七走到之前叫嚣的最厉害的两人面前,挑衅一笑。“想必这两位是不介意夫君纳妾的,往后你们的夫君在外面不管跟谁睡一块了,你们都得把正室的位置让出来成全人家。” 两人尴尬的低着头,“骆小姐,可是上官大娘于骆大将军有恩是真呀!” “确实有恩,所以我爹才同意给她银子,或者帮她置办一间院子,让她单独住到外面。让她可以安享晚年,可是她不肯,硬要留在骆大将军府。” “我没有,我只是不想委屈婉婉罢了!”上官玉蓉眼眶微红,眼神凄切。 “如果上官姨娘真不想委屈姐姐,当初就不该偷偷的生下姐姐,生下姐姐也不该让她上骆大将军府来认亲。” “婉婉是骆大将军的女儿,自然要来认亲,你就这般容不下婉婉吗?” 上官玉蓉有些激动了。 骆初七微微一笑,一脸无害。“我不是容不下姐姐,只是上官姨娘没听说过嫡庶有别吗?庶女就是庶女,嫡女就是嫡女,规矩就摆在这儿。你就别再为难我爹了,从你当初生下姐姐,姐姐的身份就注定了是庶女,而且还是私生女!” “上官玉容,我自认为从认下上官婉婉那一日起,就从未亏待于她。她与七王爷之间不清不楚,丢尽骆大将军府的脸面。我也从未计较,更是为了她的将来,我拉下脸面去求皇上,这才求来七王侧妃的身份。试问我还要如何,才算是待上官婉婉不薄呢?” 骆大将军沉着脸,冷冷的看着上官玉蓉。上官玉蓉缩缩脖子,心里暗暗发虚。 第一百九十三章 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 众人闻言,暗暗点头。对于骆大小姐勾引七王爷,并且与七王爷早就行了那男女之事,全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谁都知道骆大将军认下的庶女是个不要脸的。 众人再看上官玉蓉和上官婉婉,眼神就像刀子一样,“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女儿跟娘走一条路呀!” “可不是,回头我可得好好教我们家女儿,别做这不要脸的事。说出去丢人!” “这若是各府的小姐都有样学样,这京城岂不是都乱套了。只要是个人帮老爷生了孩子,就得逼正室让位。那做正妻的岂不是委屈死了!” 骆初七走到黑着一张脸的上官婉婉跟前,压低声音,小声耳语道:“上官婉婉,演戏演砸了,感觉如何?” “你,你别得意的太早了!”上官婉婉恶狠狠的瞪着骆初七,没想到这样也没占到半分便宜,反倒让骆初七将她和娘羞辱一翻。 骆初七勾唇,挑衅一笑:“怎么,不服气,不服气就想法子对付我呀!不过我可提前告诉你,下次用下高明点的法子,这样找几个群众演员来,真的很烂!” 上官婉婉气的一肚子火,她和娘费力安排的,没想到骆初七一早就看出来了。“你既然一早就看出来了,还在这里陪我们演?” “演戏这种事情,自然是越全套越好。谁规定了只准你们演戏,就不让我来演呢?而且我不妨告诉你,这才只是刚刚开始,你想风光的嫁到七王府,不可能!” 上官婉婉气的肚子都炸开了,“骆初七你等着,早晚我会还回来的!” “是吗?那我恭候你的大驾!”想跟她玩,上官婉婉还嫩了一点。 骆大将军扫了众人一圈,眼神定格在上官玉蓉身上。“上官姑娘,今日本将军只问你一句,你是愿意以妾室的身份进骆大将军府。还是需要本将军保证你后半生衣食无忧?不管哪一条,本将军都会做到问心无愧!” 骆初七走到骆大将军身边,微微一笑,眼睛定在上官玉蓉身上。今日落实了上官玉蓉的妾室身份,也没什么不好的。 “上官姑娘想好没有,今日当着众人的面,既然你选了,往后是好是坏,都是你自己决定的,怨不得任何人!” 上官婉婉扶着上官玉蓉,她心里很不甘,她是侧妃,娘也只能是妾室,为何她们母女二人命远如此惨。 “娘,是婉婉连累了您,婉婉将来一定会好好孝顺您的!” 骆初七眯眼一笑,又想演苦情戏,有完没完了。“姐姐确实该好好孝顺上官姑娘,如果不是上官姑娘当初未婚产女,又怎么有姐姐今日的七王侧妃呢?” 未婚产女,一个私生女成为七王侧妃,全是骆大将军的面子,不然皇上和七王爷怎么可能应下此事。 “骆小姐说对了一半,骆大小姐更该好好孝顺骆大将军,不是骆大将军拉下脸面苦求皇上,哪来的什么侧妃,又怎么可能让一个庶女进七王府呢?” 呵呵,接着就是一众哄笑声。 上官玉蓉咬咬牙,终是点头,“谢谢大将军,婢妾愿意入府为妾,伺候大将军以及二位小姐!” 骆初七上前,顺拿取下手上的镯子,递到上官玉蓉面前:“上官姨娘,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只希望往后你在骆大将军府守好本份,万不可再生事端了!” 上官玉蓉看着面前那刺眼的玉镯子,她根本不想接,她现在就像一个丫鬟一样,接受主人的打赏,她想骂骆初七,她不是丫鬟。 “多谢二小姐赏赐!” “不客气,这是上官姨娘应得的,上官姨娘放心,进了骆大将军府,吃穿用度必定不会委屈你一丝。” 骆初七心底冷笑,确实不会委屈你一丝,可是也未必会让你痛快。 上官婉婉冷哼一声,“妹妹最好说到做到,不要面甜心苦才是!” 骆初七一脸无辜的看向骆大将军,疑惑道:“爹,姐姐这话是何意,难不成她觉得您对她不好,只是面甜心苦?” “我没有这么说,我只是不想你这般待我娘!”上官婉婉着急辩解。 “姐姐,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虽说上官姨娘是你的生母,可是你的嫡母可不是她,你只能唤她为姨娘。而且我堂堂骆大将军府的嫡女,何需为难一个姨娘呢?” 骆初七说完无辜的大眼扫向众人,眼神里闪着委屈的泪花,贝齿咬着粉唇。 “试问姐姐进府以后,我可曾委屈姐姐一分,我更是把管家大交都主动分给姐姐一半。姐姐还要我如何,才觉得不委屈呢?” 说着说着,她轻声的哭泣起来,声音不大不小,却正好落入众人耳中。 “这……你不要哭了,我可没欺负你,是我处处为难我跟我娘。”上官婉婉眼瞧骆初七这么一哭,所有人看向她的眼神更加不友善了。 可是她这么粗鲁的解释,不仅没让众人平息怒火,反而更加坐实了她欺负骆初七这个嫡女的事实。 “大小姐,您这一进门就把我们小姐由大小姐挤成了二小姐。又扮了我们小姐心仪的七王爷,如今您还想抢小姐娘亲将军夫人的位置,您可真够狠的!” 翠荷可是个泼辣的,噼里啪啦说完,就扶着骆初七,小心的给骆初七擦掉眼角的泪水,主仆二人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心知肚明。 “你,你们诬陷我,我没有欺负骆初七,是骆初七欺负我才是……”上官婉婉气的跺脚,她召集这么多老百姓来,可是坏骆初七的名声,逼骆大将军扶正她娘的,而不是自毁名声的。 翠荷看着上官婉婉一脸愤恨,“没欺负,没欺负今日寻这么多人到大将军府闹事,这事实都摆在眼前了,还要奴婢怎么说。没见过庶女把嫡女欺负成这样的!” 骆大将军糙是糙,可是脑子并不笨,他把前前后后仔细想想,越想才越觉得翠荷说的没错。 “闹够没有,上官婉婉今日之事不管是不是你们母女的计划,可是事实摆在眼前,本将军也不想去追究了。你们往后在府内最好不要生事,不然休怪本将军执行家法!” 他说完甩袖就进到府内,一脸的怒火无处发泄。 第一百九十四章 大辽公主 翠荷扶着骆初七回到院子里,一脸不解气,“小姐,今日就该好好撕烂大小姐那张虚伪的脸,她真是越来越过份了!” 骆初七依在软榻上,眼睛微迷,“翠荷说的是,她们确实越来越过份了,肯定是在府里太清闲了。” “翠荷,你去把灵溪叫来,我有事吩咐她办!” “是,奴婢这就去!” 拓跋灵溪进来时,眼眶居然发红,噗通就给骆初七跪下了。 “小姐,灵溪跟在您身边这些日子,见识了小姐的聪慧过人,灵溪想求小姐助灵溪找到与奸贼勾结的慕国人!” 骆初七上前亲手扶起拓跋灵溪,她知道拓跋灵溪的身份不简单,不过却并不知道她来慕国到底是为何? “灵溪你先坐下来,有事好好说,你还不相信我吗?但凡我能帮到你的 ,我必定义不容辞!” 拓跋灵溪感激的点点头,“灵溪明白,正因为明白,所以才敢来求小姐相助的!” 骆初七看了眼拓跋灵溪急切的眼神,心里明白一些了。 “可是发现你的仇家了,如果是慕国人,我定帮你揪出来!” 拓跋灵溪用力的点头,眼中闪发着阵阵杀意,嘴里的牙齿咬的咯嘣做响。 “灵溪一直不曾向小姐说清自己的身世,一是觉得时机不够,二是对小姐还有一些忌惮,三是不想给小姐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可是今日灵溪再也等不下去了!” 骆初七一一点头,拓跋灵溪的身世她之所以不问,并不是因为她不好奇,而是她觉得这些理当由拓跋灵溪自己来说。 等她想说了,她自然会说。 “灵溪你别急,慢慢说。我们几人经历了这么多,你应当了解我的性子。我若说过的话,必定能做数!” 这是骆初七给拓跋灵溪的承诺,不管何时都一定管用。 拓跋灵溪慢慢平静下来,她坐在骆初七身侧,眼睛微眯,思绪也好像回到了辽阔的塞外了。 “小姐一定听过大辽吧!我就是大辽的灵溪公主,可是却因为奸臣当道,夺了我父王的王位。我这个公主自然也不是公主了。而夺我父王王位的奸臣,正是与慕国人有勾结,才能设下陷阱,让我父皇死在战场之上。我发誓,这一生定要为父皇报仇,所以我只身来到慕国,希望可以找到线索!” “灵溪,如果我猜的没错,你的线索已经找到了,只是你一直不敢说,犹豫不决到现在才忍不住了,是吗?” 骆初七相信,拓跋灵溪不可能突然之间想明白,而是她早就发现什么了,到现在才坚持不住,想要告诉自己。 拓跋灵溪冰冷的眸子里,闪着动人的泪花,这是骆初七第一次看到她流泪。 而一直安静听着的翠荷嘴巴张的老大,半天都合不上。 “什么,灵溪你是大辽公主,我的妈呀……” “小姐可真聪明,我确实发现了线索,而且可以百分之一百确定了。” “你需要我怎么帮你?” 骆初七不会去问那么多,她只想知道自己要怎么帮灵溪。 拓跋灵溪感激一笑,不过正因为骆初七什么都不问,她却更想说清楚了。 “现在的大辽王与江家有勾结!” 骆初七秀眉拧成一团,“这不可能吧!你确定是江家?” 她不是不相信灵溪,而是此事事关重大,一旦搞错了,后面做什么都是错的。而且还会带来很大的麻烦,所以必需要弄清楚。 拓跋灵溪犹豫的低下头,“小姐,灵溪想去江府探探虚实,上次跟着小姐去江府时,灵溪就意外发现了我们大辽人的兵器,而且还有一些大辽的东西。” 骆初七想起来了,正是那次她被江明白算计,正好是灵溪跟着去的,难怪灵溪回来之后异常的沉默,原来当时她就发现问题了,可是却忍到现在。 “灵溪,为何你不早些告诉我呢?我支持你,只是你一人去江府太危险了!” “对呀,灵溪江府是什么地方,小姐去江府都差点丢了性命,更何况你去。而且江府守备森严,你未必能够顺利查到什么东西!” 翠荷一脸着急,她可不想拓跋灵溪出事,这身世本就怪可怜的了。 骆初七点头,“灵溪,翠荷说的极是,你可知道江涵自己有养一批死士,江府夜里更是重兵把守,你想进江府查证,确实难如登天!” 拓跋灵溪低着头,突然抬起来,接着又给骆初七跪下。 “小姐,灵溪明白您一定有法子的,灵溪脑子笨,只求您帮灵溪想想法子。如果能确信是江家,灵溪就可以回大辽找证据。一旦能证明江家与大辽勾结,就能为我父王报仇血恨了!” 对仇恨二字的理解,骆初七不比拓跋灵溪淡薄,她更明白一个人的恨可以达到何种程度。 “好,我帮你!” 夜凉如水,翠荷忍不住打了一个打了一个哈欠。 骆初七坐在窗前的书桌前,仔细的整理信息。城南的已经投入建设中了,叶临渊送来的都是好消息,可是她还是想从这里面找到不足。 她提笔开始写信,片刻之后信件写好了。 “派人送到叶大公子手中!” 翠荷接过信,又精神几分,默默的退下。 骆初七闭眼睛,窗口的凉风吹进来,她感觉到一丝凉意。 “让叶临渊多送一些与江家有关的消息来,希望能帮到灵溪。”她自言自语,其实更多的她自己也很想知道,江家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难道江家真有夺位的野心?” 想到这里,她都后背发凉。现在她好像想明白了许多事情,江家为何要难慕沉月下樱毒,为何要控制慕沉月,为何又要与慕沉月反目转而与慕沉远合作,好像一切都合理了。 突然一阵风从窗口吹进来,骆初七起身想将窗户关上,结果身后就被一个熟悉的怀抱抱住了。 她勾唇微微一笑,脸上荡漾着少女的甜蜜:“你来了!“ 刚说完话,她的身体就被他转过身来,与他面对面。 骆初七望着面前一脸受伤的慕沉月,从他的眼里看到了痛苦,看到了绝望,也看到了哀伤。 她什么也没有问,一把将他抱住。 “沉月,不要这么难过,你还有我!就算全世界都抛弃你,至少我不会!” 慕沉月终于闭上眼睛,一直绷着的心慢慢放松,他紧紧搂着怀中的女子,她身上的淡淡清香,让他觉得安心,觉得舒服。 第一百九十五章 江家的阴谋 时间好像在这一刻静止,之前脑中所有的烦恼,所有的恨和怒,好像在此时烟消云散了。 只因为她,也只因为她的那句‘至少还有我’,这足以让他觉得继续努力是值得的,也是有意义的。 “初七,我不明白母后为何这般恨你,她几次派人杀你,其实我全都知道。只是我总想着,或许还有转机。可是现在我只想保护你,因为我只有你了!” 骆初七眯眼一笑,不管何时,她都希望自己给他的是笑脸。 “慕沉月,现在可不是难过的时候,我这边发现了一个秘密,虽然不知能确认,可是八九不离十了!” 慕沉月左眉动了一下,他松开怀中的骆初七,一脸坏笑。 “刚刚你可是唤本宫沉月,怎么这会又变成慕沉月了,唤当朝太子的名讳可是大罪,你担当的起吗?” 他拿手温柔的托起骆初七小巧的下巴,从上而下,居高临下的看着骆初七完美的容颜。 骆初七水晶一样的眸子,对上他深邃的眸子,两人的眼神交汇,天雷勾地火。 “担当不起又如何?”骆初七得意一笑,眼中隐隐透着挑衅。 慕沉月突然就亲下来,骆初七还没反应过来,可是她却喜欢他这样霸道的吻自己。 他有吻温柔中透着急切,他轻轻的啃着她的唇瓣,他一只手托住她的脑后。 根本不给她逃开,或者拒绝。 骆初七被吻的有些晕了,她只觉得自己突然变轻了,好像突然可以飘起来一样。而且浑身的血液沸腾着,叫嚣着。 她主动的伸出胳膊,紧紧的圈住他的脖子,她偷偷的睁开眼睛,面前放大的帅脸是那么的清晰。 清晰到她可以看到他紧致的毛孔,高挺的鼻梁,还有长长而浓密的睫毛。她第一次知道,男子的睫毛也可以长的这般漂亮。她都忍不住想要摸一摸。 就在她看的入神的时候,突然那双眼睛的主人睁开眼睛,与她的眼睛对上。 骆初七一对上那双眼睛,立刻就将眼睛紧紧闭上,脸红的跟红苹果一样。 她心中暗道:“怎么会被发现呢?好尴尬呀!” 慕沉月被她的样子逗笑了,他突然停住这个吻,仔仔细细盯着面前闭着眼睛,一脸娇俏的骆初七。 他手一点一点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她的眉,她的眼,她被吻红的唇…… 她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自他指间传来的阵阵暖意,就像一阵阵电流一样,从她脸上的每一个器官走过。 “初七,这一辈子,我只想好好爱你……” 骆初七睁开紧闭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上下间撩拨着慕沉月的心。 “慕沉月,我跟你一样……” 慕沉月只觉得心里填满了喜悦和幸福,他或许失去了许多,可是老天爷一样给他这世间至宝。 两人静静的抱在一起,只有真正相爱的人才明白,这样安静的抱在一起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骆初七的头靠在慕沉月的肩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眼眸里是溢出来的柔情。 “我身边有一个丫鬟是大辽公主,当初我救下她时,就发现她身份不寻常。只是没想到她会是大辽公主,今日她跟我说,她发现了她的仇人。” “大辽公主?” 慕沉月眼角微微抽动,他真没想到慕国内居然还会有大辽公主。 “是的,正是大辽公主。她告诉我她的父王被奸臣所害,她为了报仇才到慕国寻找仇人。结果她发现她的仇人是江家!” 骆初七说完,眼睛就盯着慕沉月。 慕沉月的脸上果然有一刻的凝固,“你的意思是说江家与辽国有勾结?” 她用力的点点头,眼神坚定,“或许你不信,可是我觉得拓跋灵溪没有必要骗我。当初我救下她时,发现她身上居然中了跗骨猴 。这种毒与你身上中的樱毒,其实是从同一种毒草中提取出来的。所以我才怀疑江家。” 闻言慕沉月脸更冷上几分,他知道樱毒的厉害,自然也能想像到 跗骨猴这种毒也必定极为霸道。“你怀疑江家没有错,只是我没想到江家的手伸的如此之长,居然还与大辽有勾结。” “慕沉月,你比我想像中淡定。” “江家的野心我早就有所查觉,我这些年明里暗里在查江家,可是却真没查到辽国身上去。但是我的人曾经提过,江府有许多信件,上面居然是辽文。当时我没多想,现在你一提,我也就想明白了!” 骆初七连连点头,咬着唇,大眼珠子转着:“看来灵溪的仇人就是江家了。如果能拿到那些信件就好了,这里面一定可以找到江家与辽国勾结的证据!” 慕沉月拧起剑眉,其实江家与辽国勾结这件事,对他而言确实是一个意外,而且是一个大意外。 骆初七突然握住他的手,眼神认真,“现在我算明白了,江家给你下樱毒,又一定要将江明月嫁给你的用意了。” 慕沉月苦笑,眼里闪过一丝痛楚,江家是她的母族,他的至亲。可是从头到尾都变着法子算计他,一步一步置他于死地。 “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有你了!” 骆初七靠在慕沉月怀中,一脸幸福的笑容,“还算你会说话,现在也只有我骆初七疼你了。你说你堂堂太子殿下混的也忒惨了,爹不亲,娘不爱的。” 他本来心里还很难受的,让她这么一打趣,居然笑出声来。现在骆初七就是他最大的支撑和依靠了! 东宫再华丽,也只让他觉得冷! “慕沉月,你说我们现在是不是该想法子盯死江家呢?江家在朝中根深叶茂,又与辽国勾结。如果江家谋反,未必就没有胜算。” 提到江家谋反,他的脸色就凝重几分,江家就像一块刺,一根扎在他心底多年的刺,都与他的血和肉长在一起了。如果要生硬的撕出来,他也一样会流血,会痛! “初七,我的人手会想办法拿到那些信件,可是却并不敢保证一定能拿到。辽国与慕国多年来视同水火,辽国内我并无探子,也只能靠你的人去查了!” “两边一起着手查,总能找到一些证据,可是这些证据也未必能百分之一百证明江家有问题。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从现在开始就要不惜一切代价,制约江家!” 第一百九十六章 小不忍乱大谋 骆大将军府的花园内,天气极好,暖风抚面,让人忍不住眯住眼,想要饱饱睡上一觉。 桃树下,女子坐在摇椅上,手中拿着扇子,接着落下来的花瓣,然后放在一旁,这样百般无聊的玩耍着。 “小姐,上官姨娘送来了身契!”翠荷笑眯眯的递上一张纸。 坐在摇椅上的骆初七,这才慵懒的起身,接过那张纸。打开仔仔细细的看了两一遍,终于勾唇讽刺一笑。 “不错,看来上官玉蓉是想明白了。这身契你可得收好了,他日必定有大用处!” 翠荷用力点头,“这是自然,奴婢一定会放好,不会让人偷了去的!” 骆初七满意的笑了笑,眼里闪过一丝鄙夷:“翠荷你去请管家来,既然府里添了一位新姨娘,该交待的我总得吩咐吩咐!” “呵呵,奴婢明白,奴婢这就去!” 翠荷机灵的退下,心里偷着乐。小姐的性子她了解,这不出手则已,如果小姐真出手了,上官姨娘在府里的日子可是有苦难言了。 拓跋灵溪无声的走到骆初七身边,轻声道:“小姐,这是江府的贴子!” 骆初七转过头,扫了一眼,看着面前大红的喜贴,嘴角轻轻勾起。 “江明月终于要出嫁了,这可是大事。灵溪到时候你陪我一起去江府赴宴,想必当日江府必定极为热闹,你可要小心行事!” 拓跋灵溪跟在骆初七身边时间长了,也慢慢明白了骆初七说话时常话里有话了。她略微想了想,就明白骆初七的意思了。 她心中狂喜,喜宴确实是一个极好的机会,赴宴的人那么多,来来往往最好行事了。 “灵溪明白,灵溪一定不会辜负小姐的美意!” 骆初七眯眼看着头上盛放的桃花,一朵一朵妖娆美艳,隐隐还透着邪魅,就像某人的一样。 “太子殿下已经知道你的事情了,他的人会助你,行事务必小心,机会只有一次!” 拓跋灵溪知道太子与小姐二人感情深厚,既然小姐敢把她的事情告诉太子,就一定是相信太子殿下了。 “灵溪会的!” 骆初七转过头看向一脸冰冷的拓跋灵溪,“你为这般相信我,太子殿下可是江家的外甥?” 拓跋灵溪脸上的表情不变,眼神坚定,“因为灵溪相信小姐,小姐信任的人,就一定可信!” 骆初七上上下下打量着拓跋灵溪,暗暗点头,“灵溪没想到你与我相处的时间不长,却对我如此了解和信任!” 拓跋灵溪迎上骆初七的眼睛,“小姐,当初你救我时,我就把身家性命全搭在小姐身上了。若非小姐为我解毒,给我希望,也就没有今日的灵溪了。试问灵溪如何不信任小姐呢?” “灵溪,你的事情急不得,更不可打草惊蛇,我希望你不要辜负我的一翻心意。你现在隐忍并不是因为你怕,因为你无能。而是因为你要的更多,你要一个一个咬死你的仇人。夺回本应属于你的一切,所以你就一定要忍!” 她很清楚,拓跋灵溪心中的恨和怒。她当初是如何压着胸中的怒火,一步一步走到今日的。所以她现在才要拓跋灵溪隐忍,隐忍的越深,当怒火再发泄出来时,才会威力更大。 “大小姐,奴婢明白!灵溪不会冲动行事,小不忍则乱大谋!” 拓跋灵溪跟大小姐身边这般久,怎么也会明白这些呢?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就必需要付出更多。 “好了,你退下去准备准备吧,明日我们一同去江府,江府养着的暗卫你也见识过了,所以万万不能大意,必需小心再小心,宁可失败都不能轻易被发现。” 骆初七想到江府养的那些暗人,心里就发毛,虽然她收服了几人,可是那几人又算得上什么呢?江府里就有那么多暗人,府外或许更多。从何时开始,江涵就开始为谋反筹谋了呢? “小姐,管家到了!” 骆安七抬眼,挥挥手。拓跋灵溪机灵的退下。 “小姐有何吩咐?”老管家打量骆大将军府的事务多年,也算是看着骆初七长大的。 骆初七指指一边的位置,“管家请坐吧!” 老管家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坐下了。“小姐有何吩咐只管说,我明白怎么做!” 骆初七勾唇一笑,笑的比她头上的盛放的桃花还要美上几分,还要艳上几分。 “老管家果然聪明,上官姨娘的身契已经交到我手中了。她如今就是骆大将军府正经的姨娘,想必老管家明白如何安排一个姨娘的衣食住行吧?” 老管家本就看不惯这半路杀出来的上官玉蓉,骆大将军府本来太太平平的,自从上官婉婉出现就没消停过。昨日更是闹到府外去,让人看了骆大将军的笑话。 “小姐放心,我明白怎么做。上官姨娘不懂事,我自会命人去教,骆大将军府虽然不苛待下人,可是也不会惯的下人无法无天,不懂规矩。” 骆初七呵呵一笑,朝身侧的翠荷看去,主仆二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别有深意的笑了笑。 “那就有劳老管家了!” 老管家起身朝骆初七拱手,慈爱一笑:“小姐严重了,这是我份内事罢了!” “翠荷我这几日刚得了一包好茶,你拿来送给老管家尝尝吧!” 老管家好茶,全府上下皆知。骆初七就是要投其所好,她从不亏待为自己办事的人。 “小姐,这就不必了吧!本来教导上官姨娘就是份内事情,还拿小姐的茶,怎么也说不过去!” “有什么说不过去的,我也是老管家你看着长大的长辈,如今我送一包茶孝敬你,怎么不应该呢?” 骆初七眯眼一笑,灿烂如花。 老管家让骆初七哄的高兴极了,虽说他是府里的管家,可是也只是一个下人。难得小姐能拿他当长辈看待,这份体面可不是银子能解决的。 老管家接过茶,放到鼻尖闻了闻,暗叹果然是好茶,怕是自己还未尝过呢?拱手向骆初七道了谢,就走了。 他心里却更加打定注意,要好好教教上官玉蓉规矩,一个姨娘还折腾得阖府不宁,真是没规矩。 第一百九十七章 江明月出嫁 江明月出嫁的这一日,可谓是风光无限,江家摆足了脸面,给了一百抬嫁妆,堪比公主出嫁。 江明月的院子里,摆着各式珍宝,无一不让人眼红嫉妒。可是却也只能嫉妒,江家是什么人家,江明月是何身份。 各府的小姐看着院子里的珍宝,暗暗期盼,如果自己出嫁时也能有几件,那可就挣足了脸面了。 人多的地方八卦也就多了。 “你们说这江明月嫁给七王爷,是否江家也会转而支持七王爷呢?” “不知道,这江明白可是江家的嫡女,身份非同一般,或许还真会如此。谁让太子殿下对江明月不上心,偏偏喜欢上骆初七呢?” “这京城的局势是越来越乱了……” “江家给这么多丰厚的嫁妆,摆明了就是给江明月撑腰,给七王爷脸面。我家那口子可说了,这京城的风要变了……” 骆骆初七站在回廊的柱子后面,闻言只是勾唇冷笑。 “连外人都看出来了,看来他还真是有的忙了。”失了江家的助力,慕沉月这个太子确实该头大了。 “小姐,您没听人家在议论你呀!” “由她们说吧,反正说来说去就那些。灵溪你去帮我取杯茶来!” 拓跋灵溪机灵的退下,她早就等不急了,她告诉自己必需要冷静,一定要想办法拿到东西。 “小姐,您说您今日来干嘛,奴婢可是觉得江府危机重重!”经过上次的事情翠荷坚定的觉得,江府就是地府,来了肯定没好事。 骆初七呵呵一笑,“翠荷,今日咱们只管观礼,诚心祝福江大小姐即可!” “还真得好好祝福,如果江大小姐得宠,大小姐就会失宠,看到大小姐失宠奴婢就会痛快!” 翠荷一本正经的念叨着,骆初七的眼睛却盯在长公主身上,还有长公主身后哪怕上了妆,都看出红肿着眼睛的林木瑶身上。 “瑶儿,你今日可得懂事一些,本宫早晚会为你寻一门比七王爷正好的亲事!” 林木瑶呆着一张脸,不笑不怒。“谢谢长公主!” 她现在已经不再像以往那样,甜甜的唤长公主婶母了。她清楚,她自己到底不是长公主的女儿,只是侄女罢了。 长公主心知林木瑶这是与自己生分了,可是却只能忍下来。“你这丫头何时跟婶母客气了!” 林木瑶却不接话,只是像小丫鬟一样,跟在长公主身后。 看着那些嫁妆,她只觉得刺眼,觉得心痛。她爱的人却不能嫁,只能看着别人嫁给他,她还必需前来道贺,她心里好痛,好委屈。 前来江府道贺的宾客,更是人满为患。整个江府披红挂彩,好不热闹。 而重头戏更是皇后亲自刚下的一对玉如意,彰显了对江明月的喜欢爱和看重。成亲能得皇后娘娘的赏赐和祝福,对其它家的小姐来说自然是极大的体面。 可是对于江明白来说,她却只觉得心底更恨了。 本来她今日是该嫁到东宫,成为皇后姑母嫡亲的儿媳妇,可是现在呢? 却只是庶出的儿媳妇,七王妃罢了。 坐席的时候骆初七选了一个最最僻静的地方,今日她本来要带廖芳菲来的,可是廖芳菲却怎么也不肯来。 她心里明白,廖芳菲这是伤心,少女的心就是如此,最柔软,最脆弱。 她端着茶,送到唇边抿了抿,到现在还未有任何动静,看来灵溪哪边还算顺利。 灵溪确实很轻松的接近了江府的重地,江涵的书房,其实这全多亏了骆初七收服的江府暗卫,如果不是他们相助,依灵溪对江府的生疏,怎么可能最快速度到达书房呢? “灵溪姑娘,现在你得再等等,这里有换班,你要看准他们换班时,才偷偷的溜进去。不过进去之后,也一定要小心,听闻书房内有不少的机关!” 灵溪点头,朝黑衣人致谢,“谢了,我会小心的!” 黑衣人对这个冰冷的姑娘多看了两眼,确定周围安全后,才消失。 骆初七一颗一颗的剥着葡萄吃,并不理会旁边夫人小姐们八卦的眼神。 正在此时,突然有一个小丫鬟,端着几杯酒从骆初七身边经过,可是哪知道那丫鬟却突然摔倒,正好她端着的三杯酒,全撒到骆初七粉色的衣裙上了。 酒味很浓烈,骆初七身上除了酒味外,粉色的纱衣也因为打湿,微微有些狼狈。 “小姐,您没事吧!”翠荷瞪了那丫鬟一眼,一脸的愤怒。“你们江府的丫鬟就是如此不小心吗?把酒水都撒到我们小姐身上了!” 众人的注意力一时之间全集中过,一幅看好戏的样子。 那丫鬟跪在地上,用力的磕头,“求骆小姐恕罪,奴婢真不是有意的,还请骆小姐随奴婢一起去更衣。” 骆初七勾唇冷笑,她就知道江府那些人不会放过自己,所以早做了准备。既然江家人先出手了,就休怪她出手太狠。 “你是江府哪院的丫鬟,连酒都端不好,却敢在宴会上到处乱串,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江家有人故意针对我呢?” 江夫人虽然在应酬一众贵妇,其实眼睛就没从骆初七这边离开过,这会子眼瞧骆初七又开始编排当家了。她做为江家的主母,自然不能听之任之了。 “骆小姐莫怪,这丫鬟是新来的,不大懂规矩。今日不是明月出嫁吗?府里来的宾客又多,所以只能把这丫鬟抽上前来伺候了。若有得罪骆小姐的地方,还请骆小姐莫怪才是。” 骆初七抬眼望着赔着笑脸的江夫人,怎么都觉得江夫人这话说的太过滴水不漏,就好像一早就编排好的。 “江夫人客气了,既然是江府人手不够,那我自然不能太过责怪江府待客不周了。可是往后江夫人可得多买些丫鬟进府,提前教好规矩才是,莫舍不得银子!” 她就是要挑事,她相信这里面定有问题。 明眼人都听出来,骆初七摆明了是在挖苦江夫人,可是江夫人却继续赔着笑脸,“骆小姐说的是,还请骆小姐随这丫鬟一起去更衣。” 在场的除了骆初七外 ,所有人都面露讶异,怎么江夫人突然如此好说话,而且还是对骆初七。 第一百九十八章 阴谋 江夫人的手心紧紧的捏着手中的帕子,脸上努力挤出来的笑脸,让她心里厌恶极了。 可是面上却必需要笑,小不忍则乱大谋,今日如果不能让骆初七丢尽脸面,她就难消心头之恨。 骆初七勾唇一笑,慢慢起身,因为身量比江夫人高一些,所以她看向江夫人的目光,自然是居高临下。 “江夫人,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您今日这心情真是极好,待人可真是和善呀?” “是吗?没想到骆小姐如此细心,确实,看到明月嫁的好,我自然高兴了。”江夫人说完回头看那跪着的丫鬟一眼,“还不快领着骆小姐去更衣,没用的东西!” “是,夫人!”丫鬟虽然低着头,可是眼里却闪过一丝微弱的光。 骆初七抿唇一笑,大方的往前走。这么急着让自己去换衣裳,怕是问题就出在这里吧。 众人以为能看到好戏,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散了。不过这江夫人今日确实反常,这性子也太软了吧? 翠荷跟在骆初七身上,心里七上八下的。 “小姐,您说这江夫人这是怎么了,今日为何这般好说话呢?” 骆初七拿眼尾扫了眼面带路的丫鬟一眼,勾唇一笑:“或许江夫人今日真是因为江大小姐要出嫁,所以才会性情大变的吧!” 那丫鬟一路小心走着,可是走着走着,却又绕到一间僻静的院子去了。 翠荷皱眉,“这间院子吗?” 那丫鬟低着头,指了指院子正中间的一间屋子,“请骆小姐进去吧!屋里一切东西都有,骆小姐请放心!” 骆初七盯着那丫鬟,似笑非笑:“什么都有,不会有阴谋吧?” 那丫鬟只觉得后背发凉,“骆小姐说笑了,屋里哪来的阴谋!” “是吗?没有最好,如果有,我一定会让你死的很难看,你信吗?”骆初七的身子微微靠近那丫鬟,她压低声音,眼里透着浓浓的讽刺。 翠荷觉得小姐这样肯定有问题,“小姐,要不换间院子?” “不必了,就这里。有人敢请我来,我自然不能辜负那人的一翻好意。这最后谁死的难看,还不一定呢?” 骆初七这辈子,最大的臭毛病,就是明知山有虎,还偏要向虎山行。 骆初七抿唇微微一笑,大步的往屋里走去。 那丫鬟见骆初七居然真的进去了,心里暗暗得意,不自觉嘴角露出一抹别有深义的冷笑。 骆初七突然回头,正好看到那一抹来不及收敛的冷笑,她暗暗点头。然后从腰间掏出一枚药,快速的服下。 “翠荷,你代我马车上取衣裳,我在屋里等候!” 翠荷皱眉,明明小姐觉得这院子有问题,为何还要将自己支开呢?可是她习惯了相信小姐,咬咬牙转身就走了。 那丫鬟见骆初七居然愚蠢的把丫鬟都支开了,心里更得意了。这下可就更好下手了。 骆初七进到屋里,房间倒算雅致,可是屋里散发的淡淡的甜香味,却让她皱眉。 “骆小姐,您在屋里先休息,奴婢在门外候着!” “不知府上的江柔小姐住在哪间院子呢?”骆初七坐到桌边,倒了些茶水到杯中。 那丫鬟没多想,规矩回道:“就在这间院子不远处,骆小姐与柔小姐很熟悉!” 骆初七淡淡一笑,眼底一片冰冷,“不熟,只是随便问问罢了!” “骆小姐若无事,奴婢就先退下了!”那丫鬟不想再呆下去了,她觉得骆初七身上散发的诡异气息,会让人大脑失控。说不定就容易说错话! “嗯!”骆初七端起茶碗的同时,门也关上了。 骆初七勾唇冷笑,端着茶碗走到香炉处,打开香炉果然发现里面燃的香大有来头。 “江夫人还是一惯的性子,喜欢搞这些见不得人的龌蹉东西!” “出来吧!” 屋里突然出现几个黑衣人,恭敬的跪在地上。“主人有何吩咐?” 骆初七勾唇微微一笑,眼里闪过一丝狠毒。 “这次是江夫人的主意还是江明月的?” 黑衣人抬头,心中暗道主人果然聪慧过人,一语点中要害。“主人,这次是江明月要求江夫人算计主人的!” “好,我明白了。你帮我办件事情……” 黑衣人消失后,骆初七悠闲的在屋里软榻上休息,她看着精致的屋顶,嘴角浮现一抹冷笑。 “这次可是你们寻上门来找死,这可就怪不得我了!” 江明白坐在床上,头上大红的盖头,让她心里更加恨,更加想杀人了。 “大小姐,七王爷马上就会来迎亲了,您再坚持坚持……” 贴身的丫鬟看出江明白的烦燥,小心的劝着。 就在此时,有一个小丫鬟机灵的进到屋里,“大小姐,事情办成了!” 江明月心里一激动,扯下头上的大红盖头,露出一张华着艳丽新娘妆容的脸。 她大红的唇角露出一抹得意的冷笑,“好,终于能让骆初七尝到当初我的痛苦了。不过这一次她可比我惨一百倍,呵呵……” 丫鬟们全都沉默不语,默默的站在屋里。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大小姐性情大变,人也越来越狠毒,再也不复往惜的宽和大度,温柔小意了。 “你可有去通知夫人?” 小丫鬟摇摇头,讨好道:“奴婢先来通知大小姐的!“ “行了,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现在你先去宴会上通知夫人,可明白怎么说?” 丫鬟机灵的点头,“明白,奴婢都明白!” 江明白握着手中大红的喜帕,却怎么都不想再盖上去,今日她的屈辱全是骆初七带来的,骆初七抢走了她的一切,她儿时对爱情的所有幻想。 “骆初七,这才只是刚开始,你可不要轻易就死了,那这游戏可就不好玩了!” 江夫人正同客人应酬,身侧一个丫鬟小心的在她身边耳语几句,接着她原本的笑脸就僵住了,一脸为难的扫了众人一圈。 在座的夫人小姐谁都不傻,自然看出这必定是江府发生何大事了。 “江夫人,可是发生什么意外了?” 江夫人面露难色,犹豫不决。 突然有丫鬟急急的冲上前来,跪到江夫人跟前,“夫人不好了,奴婢,奴婢发现有人在府里偷情!” 第一百九十九章 两男战一女 这可是重磅消息,本来喧嚣的宴会,突然之间就安静下来。 只听到那些夫人小姐们,小声的低语声。 “什么,居然发生这等丑事?到底是谁呀,居然在江府偷情,这得多不要脸呀!” “可不是,咱们可得去瞧瞧,好好看看到底是哪家不要脸的小姐,居然干出这等不要脸的事情来。” 于是不待江夫人起身,那些看热闹的吃瓜群众,早就坐不住了,急急的起身一幅要去瞧热闹的架式。 江夫人心底暗暗得意,面露难色之后,还是对那丫鬟道:“你带路我去瞧瞧,这若是府里的丫鬟下人,定要将她赶出府去,休要怪了咱们江府的名声。” 这话说的漂亮,可是谁又不明白,丫鬟下人敢在府里偷情吗?就算偷情有必要惊动江夫人吗?所以这发生事儿的,肯定是哪家的小姐。 于是众人就在江夫人的带领下,风风火火的想去看热闹,每个人脸上一脸的兴奋,就好似前面有珍宝一样。 那丫鬟领着一大群人到了一间院子前,众人还未进院子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呻吟声。 “嗯……啊……” 江夫人黑着一张脸,站在门外,却并不提脚进去。 身后的众夫人小姐们却急死了,这声音还不确定是偷情,那还能是什么,难不成在这里打拳不成。 “江夫人,您要淡定,这事可怪不到您头上,又不是您的错。” “就是,打开门瞧瞧,自然一清二楚了,是哪家的小姐就领回去得了。” 翠荷拿着衣裳过来,看到一大群人围在院子里,心里就急上了。她想从人群中挤上前,可是人太多了,根本挤不动。 “这可怎么办,这若是小姐出事了,那可怎么得了。” “翠荷,你怎么在这里?” 骆初七换了一身艳丽的红群,在阳光下格外的耀眼夺目,更重要的是周身那股子霸气,让人望而却步。 “小姐,您怎到在这里,不是该在……” 翠荷突然好像想明白了什么,暗暗高兴,“小姐,您没事真好!” 骆初七扶了扶头上精致的牡丹流苏发钗,得意一笑“放心,你们小姐不会那么容易被人算计的。” “江夫人,再不推门进去可就晚了!” 有夫人急的不行,开始劝江夫人了。 江夫人得意一笑,勾唇朝身侧的两丫鬟看去,两个丫鬟机灵的将门一把推开。 之前传出的声音,随着门慢慢打开,声音也更加清晰大上几分。 “人家还要……” “小姐可真美呀……” “比我大姐还美吗?” “正是,美……” “啊……” 本来众人只以为是一男一女私情,可是听到这里,每个人脸上都露出诡异的笑容。 心里暗叹,这是哪家的上姐,怎么这般重口味,居然玩两男一女,这,这也太骇人了。 江夫人得意一笑,暗暗朝身后的夫人小姐看去,果然众人脸上的表情,都是相当的精彩。 “夫人,里面是骆小姐,奴婢带骆小姐过来更衣,结果骆小姐就将奴婢打发走了,奴婢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等事情……” 之前那丫鬟从人群中挤进来,跪在江夫人跟前,害怕的低着头。 “什么,骆小姐……” “不会吧!骆小姐可是未来太子妃,怎么会……” “这有什么,有些人就是假正经,看着端庄贤惠,可是这心里放荡着呢?” “呵呵,可不是,假正经罢了。如果骆小姐真是正经的,怎么可能把太子殿下迷的晕头转向,连亲梅竹马的江大小姐都不娶呢?”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江夫人脸上始终挂着担忧和急切。 “骆小姐怎以能做出这等事来呢?”她边说边往内室走去。 屋里地上随处可见女子的肚兜,还有男子的腰带什么的,就看这满地的衣裳,就能猜到里面的战况了。 当众人进到内室,看到精致的地毯上面,两男一女抱在一起,女子前后都被男人堵着。三人一脸的陶醉,那女子脸上的表情更是狰狞和享受掺半,让人看不明白。 那些夫人暗暗咋舌,这也太香艳了。 而没成亲的小姐们,则拿帕子挡着眼睛,可是却依旧透着薄薄的帕子,偷偷的看着呢? 江夫人暗自得意, 没想到这件事情办的这般顺利,都说骆初七难对付。今日这般简单的就把她给料理了,想必不到明日,整个京城都知道骆初七两男战一女,呵呵…… “夫人,不好了,不是骆小姐……” “什么?” 江夫人睁大眼睛,抬头仔细的看着那靠在男子肩头的女子,之前披散着头发未看清,可是现在只看眉眼,就完全不是骆初七呀! 她害怕的连连后退,“怎么会这样呢?怎么可能呢?” “江夫人很失望吧?”骆初七从人群中走出来,她脸不红心不跳走到那纠缠在一起的三人跟前,甩了甩袖子。 然后夸张的笑道:“江夫人,这好像是江柔。江夫人可是向皇后娘娘保证过,江柔温柔贤惠,是难得的好姑娘呢?没想到……” 江夫人站在原地,差点气的背过气去,还好身后有丫鬟扶着她, 不然她肯定倒地上了。 “怎么可能是江柔,不可能……” 骆初七转身,微微一笑,走到江夫人跟前,身子微佝,故意离江夫人近一些。 “江夫人您自个有眼睛,不妨上前去亲眼看看,确认一翻,不过反正不是我!” 之前还纠缠在一起的三人,突然之间好像醒神了,虽然身体还需要着,可是意识已经清醒了。 特别是当江柔看到自己光着身子,被一大群人围观,还有紧紧抓着自己胸前丰盈的男子,她惊叫一声,就晕过去了。 有些明白的夫人看到这里,好像已经看透了。她们互相看看,别有深意的看向骆初七。 江夫人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她都不知道江涵今日会如何大发雷霆。 “到底发生何事了!” 江涵带着一群男宾出现时,江夫人真希望晕倒的是自己。 “啊,江柔小姐居然与李公子和王公子一起……” “这太重口味了,还名门闺秀,可比青楼女子都放的开!” 第两百章 开眼界 那些跟着江涵而来的公子老爷们,可算是开了眼界,只见江柔像一团软泥一样,白花花的身子任由两个男人弄着。 而那两个男子本就风流惯了,正在劲头上呢?根本不愿意松开江柔,江柔这一晕,更加任由他们为所欲为了。 江涵脸色青,狠狠的瞪了靠在丫鬟身上的江夫人一眼,“放肆,敢在江府撒野?” 那两公子让江涵这么一吼,再加上一紧张,就地池出来了。嘴里还发出一阵快乐的低吼声! 江涵的脸是越来越难看,跟那黑锅底一样了。 “你们,你们怎么敢欺负柔儿?” 那两个公子浑身无力的坐到地毯上,随意扯了件衣裳遮住重要部位。抬头看了江涵一眼,虽然眼中有畏惧,更多的是不耐烦。 “江大人,这话可得说清楚了,分明是江柔小姐约我们过来的。不然我们哪敢在江府行这事!” 一边说,那二人一边穿上自己的衣裳,而晕倒地上的江柔,还光溜溜的。 那些老爷公子们自然不会放过眼前的艳福,看的眼睛珠子都掉出来了。 “还不快给柔儿穿上衣裳!”江涵转过头,朝江夫人大声吼道。 那低沉的吼声,立刻就让江夫人清醒了。 “你们二人胡说,江柔一向听话懂事,怎么可能约你们在此见面 ,更不可能与你们行这等不要脸的事。” “那两位公子讽刺一笑,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式,”江大人,我们也希望是我们的错,可是事实就是江柔小姐勾引我们,约我们来此的。” “对,就是。” “好,老夫这就派人去查,若是查出是你们勾引柔儿,你们二人小心你们的性命!” 面对江涵的威胁,那二人缩缩脖子,心里是真害怕了。 “江大人,就算您生气,可是您也不能冤枉好人吧!江府这宴会谁敢来呀,来一次出一次事。上次是江大小姐与七王爷,这次又是江柔小姐与这两位公子……” 江大人在朝中的政敌,自然不会放过踩江涵的机会。 可是这话却引得其它宾客的共鸣,还真是,江家的宴会就没太平过。 “这样吧,江大人,您在我们二人当中挑一人,我们娶江柔小姐。就像江大小姐与七王爷一样,只要做成亲家了,这事就不算事了!” 呵呵,骆初七站在人群中冷笑,没想到这两人倒是机灵。 “正是,江大人,与其把此事闹大丢江府的脸面,倒不如成其好事呢?” 众人意味不明的笑声,刺激的江涵耳朵生疼。他冷眼瞪了站在人群中的骆初七一眼,他知道此事定是骆初七搞的鬼。 这个骆初七不除,江府就休想有太平了。 就在此时,江府的侍卫进来回话。 “回大人话,属下们已经查过了,确实是江柔小姐约这二位公子来此相见。这里本就是府里极为僻静的院子,寻常不会有人来此的。只是却与柔小姐的院子离的极近……” “什么?”江涵都不敢相信。 “怎么样,江大人,我们说的没错吧!是江柔小姐心仪我们二人,所以才约我们来此的。我们手中还有江柔小姐的书信呢?” 王公子和李公子是有持无恐了,虽说今日丢了些脸面,可是如果能与江家攀上亲,也是一大助力。往后还愁没有好前程吗? 骆初七一脸好奇的走上前来,扫了一眼扶着江夫人的丫鬟一眼,“江大人,我很好奇,既然这间院子是江府极为僻静的院子,寻常很少人有来此。为何江府的丫鬟会领我到此休息呢?” 江夫人心虚的低下头,心里直打鼓,到底要怎么把此事圆过去呢?她真没想到最后会变成这样。 “这……” “对了,我忘了,后宅之后都是江夫人安排的,那么我就请问江夫人,为何要把我领到这里来?” 骆初七对上江夫人的眼睛,眼里闪过一丝挑衅,她就是要明知故问,要让所有人都脾气。现在她之所以能站在这里,是因为她聪明,不然江柔就是她了。 “原来如此……” 众夫人互相看看,已经全明白了。再看向江夫人的眼神,突然多了几分冷意。 虽然知道江夫人与骆初七有仇,可是用这样的方式算计人,最后把自个搭进去,也真够丢人的。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这全是骆初七自己安排的,她那么狡猾,我怎么可能算计她呢?我们江家才是受害者……” 江夫人拼命的解释,今日可是江明月大婚的日子,她不希望明日大家谈的不是大婚时江明月有多风光,而是江家今日的丑事。 更不希望那些夫人小姐相信骆初七,以为这一切全是她精心设计的。 骆初七讽刺一笑,走到江夫人跟前,“江夫人,您可要搞清楚了,这是江府,这是您的地盘,我怎么可能算计江柔,更不可能安排王公子和李公子来见江柔。倒是江夫人命人把我带到这里来,是何意呢?” 她的话并不咄咄逼人,可是却让江夫人觉得有压迫感。 “可能是丫鬟搞错了,再说了,谁知道这间院子会发生什么事呢?骆小姐这摆明是想诬陷我?” 江夫人在江涵的注视下,努力的恢复理智。 “而且骆小姐不是在这间院子休息吗?怎么会不知道柔儿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呢?柔儿平日里可是极为温顺可人,今日这一幕未必就不是有心人的手笔?” 骆初七呵呵的笑出声来,果然姜是老的辣,居然这么快就开始反击了。可惜,自己会给她那个机会吗? “江夫人,这个丫鬟带我到这间院子之后,她就带上门走了,我等不急了,就先离开去寻我的丫鬟。这有错吗?” “至于事情为何会变成这幅样子,江夫人该问江柔小姐,怎么问到我一个外人身上,我可是刚刚才过来。这身衣裳才刚换好呢?” 她说完,有意无意的拍了拍袖摆上本就没有灰尘,眯眼看着江夫人笑了笑。 江夫人看着面前这抹艳丽的大红,眼睛痛的厉害。 她狠狠的瞪了眼身后的丫鬟,“你说为何骆小姐不在屋里,反倒是柔小姐在屋里呢?” 那丫鬟委屈的厉害,这事她哪清楚呀! 第两百零一章 事情败露 “奴婢,奴婢不知道。” 啪啪,江夫人手就狠狠甩到那丫鬟脸上了。“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让你伺候骆小姐都伺候不好,看来这江府是容不下你了。” 众人看着这出好戏,是越看越高兴。今日为江大小姐出嫁,来赴宴真是值了。 骆初七踱步到那丫鬟跟前,一脸同情的看着那丫鬟,眼里挂着淡笑。“小丫鬟,你还是说清楚吧?不然江夫人还指不定如何收拾你呢?” 她说完甩了甩袖子,起身整了整衣裙,就似笑非笑盯着江夫人看了。 “骆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管教府里的丫鬟,你也要插手不成 ?” 江夫人冷着脸瞪着骆初七,她知道今日她不但输了,而且还把江家的脸面搭进去了。可是就算现在再恨,她也得忍着,得把这戏圆过去了。得把脏水往骆初七身上泼。 骆初七笑眯眯的看着江夫人,那笑容别提多甜:“瞧江夫人说的,我这不是担心那丫鬟不老实,帮您说了几句吗?您若不愿意听,我不说就成了。” 江夫人看着骆初七的笑容,却觉得浑身难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骆小姐放心,我们江家自有一套管教下人的法子,不劳骆小姐操心!” 江涵握着拳头的手,紧紧捏成一团,看着面前这出闹剧,他胸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突然,那跪着的丫鬟就站起来了,木着一张脸,对着江夫人吼起来。“全是你,全是你让我故意把酒水泼到骆小姐身上,再引她到这间院子来。 你想安排李公子与王公子污了骆小姐的身子,全是你,全是你一手安排的。李公子与王公子也是你以柔小姐的名义请来的……” 屋里突然鸦雀无声,而躺在地上,本来闭着眼睛的江柔,闻言突然睁开眼睛。 她眼眶里有愤怒和恨意,她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到江夫人面前。她恨,她不甘。 “母亲,就算柔儿不是您生的,您也不能这样害柔儿。柔儿知道您不甘心柔儿给太子做侧妃,可是这也不是柔儿想要的。柔儿只是想太太平平度日。可是您现在夺走了柔儿的一切,您就真的高兴吗……” 看热闹的吃瓜群众全睁大眼睛,就怕看漏了任何一出好戏。嫡女敌视庶女,各府都一样,只是像江夫人这样算计庶女失身的,还真是第一人。 庶女再讨厌,顶多就是给她们一幅嫁妆打发就得了。何必冒着风险把自己搭进去呢?江夫人看着精明,其实也是个蠢的。 江涵瞪了江夫人一眼,愤恨的看向那个说出实情的丫鬟,“你胡说,夫人怎么可能去算计骆小姐,你胡说!” 骆初七似笑非笑,冷冷的看着江涵,明明长着一张温文和善的脸,可是却长着一颗阴毒狡猾的心。 “江大人,事情已经到这里了,您也别再为难这丫鬟了,她不过是无辜之人。怕是往后初七也未必再敢踏足江府了,上次在江府差点被刺客杀死,这一次又被江夫人算计的差点失身。江夫人到底有多恨我,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于我呢?” 江夫人此时也乱了,一边是江柔的指责,一边是那丫鬟的指证。她整个人都蒙了,完全不知道如何化解眼前的困境。 她只是摇头,“我,我没有……” 骆初七冷笑两声,“江夫人,有没有想必今日来赴宴的都看的明白,听的清楚。不管大家信不信,我骆初七是信了。江夫人对我夺了江大小姐的太子妃之位耿耿于怀,我心中明白,往后我会尽量江夫人保持距离,保住自己的小命!” 她说完朝身侧的翠荷看了一眼,“咱们走吧!” 看热闹的夫人小姐,暗暗庆幸,还好自己没得罪江夫人,不然未必有骆小姐的好运。 江柔噗通跪到江涵面前,楚楚可人的脸已经白成一张纸了。“求爹给柔儿指一条明路,经过今日之事,柔儿知晓自己在江府绝无立足之地了。” 江涵让江柔当众逼迫,嘴里的牙齿咬的咯嘣作响。 “柔儿你快起来,爹向你保证,你在府里会好好的,爹会为你寻一门亲事,将你嫁出去,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江柔苍白一笑,“柔儿如今已经这样了 ,还能嫁给何人呢?柔儿从小就明白自己是庶女,所以处处低调,尽量不与大姐姐争辉。可是没想到柔儿还是被母亲记恨,柔儿只恨自己命不好……” 她的哭声很细长,可是却并不刺耳,反而让闻着心生怜敏,暗自婉惜同情。 王公子和李公子本就对江柔心仪已久,现在知晓江柔身世如此凄楚,心里倒多了几分愧疚之意了。 骆初七一步一步朝门口走去,她并不想理会屋里的闹剧,现在已经达到她想要的效果了。 可是突然门口急急的冲进来一身大红嫁衣的女子,女子手里拿的正是一块大红的喜帕。 “骆初七,你是定要让我事事不如意了?” 众人转过身,看到今日的主角新娘子江明月时,心里就差叫好了,今日这新闻可得霸占整个京城的头条一个月吧!太劲爆,太刺激了。 骆初七对上江明月的眼睛,淡淡一笑,反问道:“江大小姐,我为何要让你事事不如意呢?今日我可是诚心诚意来祝福你,可是却没想到被贵府差点算计上,难不成江大小姐是因此而来,觉得不爽?” “明白,你今日可是新娘子,怎么可以从闺房里出来,快回去!”江涵可不想让江明月再胡闹下去了,而且他知道江家今日丢人是丢大了。 江明月凄楚一笑,“爹,您就任由骆初七处处欺负女儿吗?今日女儿定要让骆初七好看!” “够了,七王爷的迎亲队伍快到了,你是不想嫁了不成?”江涵说完朝下人吩咐道:“来人,扶大小姐到房里去!” “是,奴婢们这就去!” 接着就有几个丫鬟上前,一把扶住江明月,可是江明月却拼命的挣扎,眼中带着杀人的怒火,狠狠的瞪着骆初七。 “骆初七,你等着,我必不会放过你的!” 骆初七无奈一笑,拿帕子压了压唇脸,一脸无所谓。“请问江大姐何时放过我了?江大小姐想如何请便,我必定奉陪到底!” 第两百零二章 撕烂的喜服 屋里站着的宾客们,一时之间全被骆初七身上散发出来的霸气所倾倒。 且不骆大将军手握重兵,骆初七有这份底气,就说骆初七这份聪慧和霸气,就不是江明月能比的。 江明月拼命的挣脱来扶她的丫鬟,双手借着那扶着她的丫鬟,拼命的往骆初七的方向踢。 “骆初七,你不得好死,你抢了我的一切,我定要让你生不如死……” 此时的江明月哪里有往日端庄温婉贤惠大方的样子,简直就是一个乡野泼妇,一点官家小姐的样子也没有。 骆初七勾唇眼底闪过一丝得意,可是面上却一脸委屈无奈的模样。她斜眼扫了江涵和江夫人一眼,这二人脸上的表情,更是精彩。 “江大小姐今日可是你大喜的日子,动不动提什么死不死的,可是不吉利的,难道江夫人没教过你吗?” “你,你管我。我恨你,恨你这幅得意的嘴脸,你有什么比我好,比我强。你凭什么得到太子的爱,你不配?” “我不配,那江大小姐就配吗?” 骆初七不屑的眼神刺的江明月整个神经都痛了,她脑子突然不受自己控制,就想痛快把心里话说出来,好好骂个够,打个够。 她脚上的动作不停,嘴里还继续骂着:“骆初七你不要脸,你被七王爷抛弃,就来抢我的太子,你这个烂货,不要脸……” “太子殿下好像没说过他喜欢江大小姐,而且太子殿下也不是江大小姐的吧?而且我可不是被七王爷抛弃,而是我骆初七抛弃七王爷!” 开什么玩笑,是她先不要慕沉远的。 “没想到江大小姐骂人这般难听,今日可是她嫁人的好日子,怎么能如此闹呢?” “可不是,还不是因为心中不甘,喜欢太子殿下,却要嫁给七王爷!” “不想嫁就别嫁呗,当初可是她上的七王爷的床!” 众人小声的议论着。 江涵握着拳头的手,突然松开,他大步走到门口还在闹到江明月面前,阴沉着一张脸,锐利的眼睛盯着江明月。 “你闹够没有?” 明显压抑的低吼声,可是却让江明月突然就安静了。 江明月委屈的靠在丫鬟身上,眸子里的溢满泪水,贝齿死死的捏着红唇。“爹,女儿知道错了,可是女儿也是想为娘讨回公道。今日之事一定是骆初七一手谋划的,她就是要跟女儿过不去!” 林木瑶冷哼一声,声音不大不小。 “我看不是骆小姐跟江大小姐过不去,而是江大小姐和江夫人要跟骆小姐过不去吧!正所谓上门是客,江夫人用这样损的法子算计骆小姐,还死不承认,也真够脸皮厚的!” 她就是看不惯江明月那幅贤惠大度的样子,其实谁不知道那是装出来的。这都撕破脸了,还把事情惯到骆初七身上,真够不要脸的。 长公主拉住林木瑶的手,“三丫头,时辰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长公主知道林木瑶怪自己没帮她嫁给老七,所以长公主更不想让林木瑶再留下去,她不能眼瞧着林木瑶狠糊涂。 骆初七转头朝林木瑶感激一笑,“谢谢林三小姐!” 林木瑶爽快的摆摆手,“不客气,我只是看不惯有些人的做风罢了,这天下总有讲理的人!” “是,林小姐说的极是。同样天下之大,总会遇到对的人!”骆初七现在倒觉得林木瑶好像没那么讨厌了,至少她敢爱敢恨,为人正直。 虽然嘴上毒一些,可是比起有些人口蜜腹剑,倒更让人喜欢。 两人相视一笑,好像都明白了对方话中的深意。 而长公主则冷着一张脸,她不明白为何之前明明互掐的林三和骆初七居然能握手言和,还互相维护,一幅心心相惜的意思。 她唯一恨的是,骆初七为何总这么走运! “三丫头,扶本宫走吧!” 林木瑶朝骆初七笑笑,然后转身扶着长公主离开。 见长公主要走,众人自然福身恭送,可是其它人却并不想离开,这难得的好戏,谁愿意错过呀! 江涵眼瞧这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了,不管他想怎么挽回,江家的脸面上搭进去了。 而那丫鬟的话正好坐实了江家算计骆初七的罪名,可笑的是算计外人不成,却不想最后算计到自己人头上了。 这次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快些送大小姐去房里,听到没有?” 丫鬟们让江涵这么一吼,也顾不得江明月是大小姐的身份,拼命的拉着她。江明月则同样拼命的想挣脱出去,拉来扯去的。 突然众人听到布料破裂的声音,只见江明月身上大红的喜服,宽大的广袖直接被拉破了。 “喜服破了……” “这得多不吉利……” 江夫人忙扑上去,一把抓住江明白破掉的袖摆,破的地方极大,所以就连江明白白净的玉臂,都看的一清二楚。她差点急的背过气去。 “这可怎么得了,这可是喜服呀!” 江明月也呆了,她闹归闹,可是心里明白,她今日是一定要嫁到七王府的。而这喜服若是烂了,她的脸面,七王府的脸面都丢大了,而且还兆头极为不好。 “娘,我不是故意的,都是这些该死的丫鬟们弄的……” 之前扶着江明月的丫鬟全跪地上,一个个又是害怕又是紧张,“大小姐,是老爷命奴婢们扶您走,可是您死活不走,奴婢们可没拉,是您自个拉烂的……” 啪啪,江明月狠狠甩了那辩解的丫鬟几个大耳光子,“让你胡说,我撕烂你这张嘴……” 看热闹的夫人小姐们暗暗瘪嘴,还什么温柔良善,瞧这打下人的样子,可看不出半分良善来。果然江明白平日里的样子全是装出来的。 “老爷,七王爷迎亲的队伍都到府门口了……” 管家急急的挤进来,朝江涵拱手道。 江涵黑着一张脸,扫了江夫人与江明月一眼,冷声吩咐道:“快,快带大小姐下去更衣,本官亲自去迎七王爷!” 现在什么都比不上出嫁重要,谁敢放皇家的鸽子。那江家就真不想在京城混了,江家其它的女儿也别想再嫁出去了。 骆初七走上前,看了江涵一笑,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冷笑。“江大人最好给骆大将军府一个交待,为何要如此恶毒的算计我!” 她说完就走。 第两百零三章 江府书房 江涵心里明白骆初七想说什么,可是眼下他也顾不得想这事,最要紧的还是快些将江明月嫁出去,把今日闹出的笑话擦干净了。 江夫人急急的领着江月下去换喜服,心里是又急又悔,好好的女儿出嫁,怎么会闹成这般呢?说到底全是骆安七那贱人的错! 江涵长吸一口气,确定心情平复了,才转身朝众的拱拱手:“今日之事还请诸位看在江某人的面子上,不要再议论此事了。” 众人心领神会的点头应下,江涵这是要求大家不能将今日之事外传。“江大人放心,我们都明白!” “江涵在此多谢诸位了,还请诸位去前院赴宴!” 于是一行人又稀稀拉拉的往前院的宴会厅去,可是谁都知道,今日这酒席份子钱已经讨回来了。就这出好戏,怕是京城十年内都未必会再有了。 那些夫人小姐们更是眉来眼去,心里打着小九九呢? 最后江明月换上了一身寻常的喜服,坐上了喜轿,她并未得到众人的祝福和羡慕,反而得到了无数的白眼。 就连街道上围着看热闹的老百姓,也不肯放过江明月,忍不住奚落。 “这江大小姐怎么穿这样寻常的嫁衣,不是说七王妃吗?“ “可不是,这嫁衣没有张大小姐出嫁时华丽……” 江明月头上盖着大红的喜帕,坐在精致的喜轿里,可是喜帕之下她的脸却黑的吓人。 她的手紧紧的捏着手中的红帕子,贝齿咬紧红唇,眼睛中的怒火足以将头顶的喜帕点燃。 “骆初七这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慕沉远冷着一张脸骑在高头大马上,他不明白为何那些大臣命妇看向自己的眼神,总透着几分鄙夷和讨好,到底发生了何事? “起轿!”他冷声道,于是所有的乐器都响起来,吹吹打打中轿夫抬起喜轿。 喜轿里的江明白咬着唇,从现在开始,她就是七王妃了,与慕沉月再无可能了。她恨,她不甘…… 骆初七站在人群中,看着站在高头大马上,一身红色喜服的慕沉远,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不知慕沉远知晓今日之事后,会做何想呢?” 拓跋灵溪站在骆初七身后,“小姐,事情办妥当了!” 骆初七回头看了拓跋灵溪一眼,满意一笑,嘴角勾起,“好,今日确实挺不错,事事顺利!” 翠荷瘪嘴,“小姐,今日可是吓死奴婢了,奴婢还以为是您被算计了呢?” “你这丫头瞎担心,你们家小姐是这么容易被人算计的吗?” “小姐,奴婢这不是担心您吗?往后您有什么心思,可否先打个眼色给奴婢,也好让奴婢安心!” “那可不成,俗话说的好,做戏就要做全套,我若是提前支会你,可就不像了!” 骆初七呵呵一笑,转身不愿再看一眼,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拿手中的珠钗捅死骑在马上的慕沉远。 不过现在好了,她前世受的痛苦,都将被江明月所取代。“想必上官婉婉一定会给江明月好看的!” “小姐,奴婢倒觉得江大小姐这么凶,上官婉婉只会装可怜罢了,到时候谁胜谁负还说不定呢?” 翠荷一本正经道,她心底倒觉得如果江大小姐好好收拾上官婉婉,也挺不错的! 骆府的马车全是按骆初七的喜好,摆着好几个大大的靠枕,以方便她随时休息。 “灵溪,你现在可以确定了吗?” 拓跋灵溪拿出手中的两封信,然后递到骆初七面前:“小姐,这是灵溪拿到的信,可惜这是半年前的,而且信里的内容并不足以说明什么。” 骆初七接过信,里面是用辽文写的,一未打印章,二未标注写信人的身份。 “信上的内容是什么,我看不懂辽文!” 拓跋灵溪拿回信,心里中的怒火又烧起来了。“小姐,灵溪无能,没有找到有力的证据,这信上都未署名是江涵收。而且信上只是说大辽的皮毛生意好,问了一下慕国的生意如何?” 骆初七呵呵一笑,看着自责的拓跋灵溪,“这是他们写的暗语信,我估计这信上的内容本就是为了防止有人窃取,所以才会用这样的方式互相通信。” “暗语?” “没错,里面说辽国的皮毛生意好,或许就是说辽国如今大权握在此人手中,又问慕国的生意如何,应当是问江涵在慕国进行的如何?当然我也只能大致的猜猜具体如何真不清楚!” 骆初七把信小心的放到信封里,心里倒并不失望,现在江涵的野心是越来越清楚了。 拓跋灵溪并不知道骆初七心里是何打算,她却急上了,“小姐,那现在该怎么办,都不能证明江家与大辽有勾结!” 骆初七微微一笑,看着拓跋灵溪的眼神,多了几分宽慰:“灵溪,这件事情急不来,你要做好准备。另外除了这两封信之外,你可还有发现?” 拓跋灵溪点点头,“小姐,奴婢发现书房里有一面墙是假墙,或许后面就是密室什么的,可是奴婢怕被发现,所以并未去探。” 骆初七若有所思,“如果我能亲自去探探就好了!” “是奴婢无能!” 骆初七微微一笑,“灵溪,你这样已经极好了,再说了,这件事情本就不是能一劳永逸的。必需要续续图之,除了这些,你可发现江府的书房之内,还有何与大孙有关的东西?” 拓跋灵溪闭上眼睛,尽量把自己的思绪理一理,在那间书房里,她到底还发现了什么? 骆初七握起面前的小茶壶,温热的茶水慢慢注入精致的玉碗内。她喜欢玉制的东西,觉得干净透亮。 其实走到这里,江家若没有谋反的心思,那才让人好奇。只是她想知道江家打算如何与慕沉远合作,慕沉远会任由江涵摆布吗? 拓跋灵溪再睁开眼睛,眼眸微亮:“小姐,奴婢发现了一把匕首,一把象征着权利和地位的匕首。我们辽国人对匕首有特殊的感情,只有身份高贵的人才配用那样的匕首。而且绝对不会买卖,只会送!” “你的意思是,江涵书房内摆着一把象征辽国高贵身份的匕首,那把匕首只有一种可能得到,就是辽国人送给江涵的?” 第两百零四章 隐忍 拓跋灵溪用力的点头,“小姐真聪明,灵溪说的正是此意,这种匕首只有辽国领袖才配拥有,所以灵溪才觉得好奇,为何江涵会有!” 骆初七勾唇一笑,“你回去把匕首画出来,我拿给太子殿下瞧瞧,希望能得到更多关于匕首的信息。” “奴婢明白了!” 骆初七把头靠在大靠枕上,她把脑子里面有关江涵的信息,一点一点的整理好。 “灵溪,太子和我可以帮你在慕国内查江家,可是辽国我们的手未必能伸那般长,所以只能靠你自己了!” “小姐,若不是您为灵溪希望,灵溪根本不可能活着。现在灵溪相信,只要灵溪努力,一定可以夺回王位,为父王报仇的。” 骆初七坐起身,认真的看着拓跋灵溪:“既然你能如此坚定,我自然会全力帮力,而且绊倒江家也是我与太子都想做的事情。我想让你因大辽,从大辽查江涵与现任辽王的勾结!” “小姐放心,灵溪早就有此打算了。而且辽国毕竟是灵溪的根,灵溪自己去查比任何人都方便。” 骆初七点点头,确实,由灵溪这个辽人去查,自然比探子查的更明白。“只是你的身份,在辽国怕是不易行动!” “小姐放心,灵溪会小心行事的!” 骆初七还是摇了摇头,拧眉思索:“灵溪,我命人教你易容,如此也方便你在辽国行走。” 拓跋灵溪眼里一亮,“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你放心,这个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可是你只要用心,必定能很快学会的!” 拓跋灵溪突然跪下,一脸感激:“小姐,谢谢您这么用心的帮灵溪,灵溪无以为报!” 骆初七一把扶拓跋灵溪起身坐好,微微一笑,拉过顺手帮灵溪顺了顺脸侧的碎发。 “灵溪,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就觉得你跟我一样,都背负着仇恨。我不想看到你绝望,明明带着深仇大恨,却只能看到仇人逍遥法外。所以我决定帮你,可是现在我帮你的同时,也是在帮自己。” “灵溪不管那么多,灵溪只知道小姐是灵溪的恩人,灵溪一定会报答小姐的!” 拓跋灵溪就是这样真诚又固执的性子,但凡她认定的东西,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好,可是你现在必需要努力学会易容术,想办法回到辽国,查清江涵与辽王之间的勾结,这才是你最需要做的。” “灵溪明白,灵溪一定会用心去学,争取尽快回到辽国去。灵溪在辽国还有一些余脉,或许能借助他们,拿到证据。” 拓跋灵溪既然是前辽王的公主,自然会有她自己的人手,这一点骆初七一早就清楚。其实她也没想过真把拓跋灵溪一直留在身边当丫鬟,现在既然她都找到了江家,并且重拾信心。 也到了她离开的时候了。 “灵溪,你现在这样我很高兴,你终于不再是那日绝望寻死的拓跋灵溪了,你重生了!” 拓跋灵溪冰冷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羞涩的笑容,“灵溪有今日全是小姐的功夫,是小姐教会灵溪隐忍,又为灵溪做了这么多。” “灵溪,这是我应该做的,而且现在我一样需要你帮我,我们的目标有一部分是一致的,对付江家!” 骆初七这个人最不会居功,也不喜欢做挟恩求报的事情。她帮助一个人,仅仅只是因为那个人值得她帮助。 “小姐,太子殿下在外面等您!“ 翠荷微微一笑,对着马车里喜悦道。 骆初七脸上露出一抹少女的甜笑,她刚起身,马车里就伸进来一只手,慕沉月的手她认得,手指纤长,指节分明。 她将手安心的放到那只手心中,可是没等她站稳,整个人就被人温柔的带出去,等她睁开眼时,整个人都在慕沉月的怀中。 “慕沉月,这可是大街上,快放我下来, 让人看到多不好!” 这可是大街上,来来往往多少人呀! 慕沉月眯眼一笑,霸道的扫了街道上的行人小贩一圈:“本宫抱自己的未婚妻,这有何错?” 骆初七让慕沉月盯的脸微红,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可是慕沉月却抱着她飞身上马。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又快又帅气。 惊得周围小姐少夫人们,又是眼红又是嫉妒。 “真帅,太子殿下太帅了!” “骆小姐真是好命,能得太子殿下如此疼爱,这若是换成我,怎么都值了……” 骆初七坐在前面,慕沉月从后面抱住她,再拉住前面马的缰绳。两人紧紧的靠在一起,就连慕沉月呼吸的气息,都在她脖子和耳尖回荡。 “我的初七害羞的样子更加可人!” 他低沉的嗓音就像毒药一样,骆初七本来僵硬的后背就软化了,整个身子软软的靠在胸前。 “呵呵……” 骆初七脸更红了,暗恼自己没出息,不就是长得好看吗?自己也不丑,怎么每次在他面前,都像软面筋似的呢? “你别笑了,咱们走吧!不然那些人嫉妒的眼神,非得杀死我不可!” “初七担心我被抢走?” “我才没有呢?”骆初七故作无所谓的道,其实心里确实担心,担心慕沉月真让别人抢走了。两人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了,她更不是轻易动情的人。 一旦动情之后,更是很难抽出来。更何况她对慕沉月是第一次全身心的付出感情,再想抽可能吗?所以她很小心的保护这份感情,害怕任何人觊觎,在感情里她霸道极了。 “初七说没有就是有,我长得这么帅,初七有危机感是自然的……” “慕沉月你胡说,我……我才不担心呢?”骆初七继续死鸭子嘴硬。 慕沉月笑了笑,然后拉紧缰绳,马就机灵的跑起来。骆初七喜欢坐在马上的感觉,就像飞一样,可以清楚的听到耳朵边上风吹过的声音,还可以看很远很远。 终于马儿一路快跑着出了城,然后快速的进到一片小树林里。慕沉月这才拉紧缰绳,马儿才慢慢停下来。 初夏的太阳微微有些晒,可是在树林子里却舒服极了。阴凉阴凉的!而且树林里空气极好,闻着淡淡的花草树木的香味,会让人心里特别宁静。 第两百零五章 中了爱情的毒 一匹马,两个人。就这样走在树林中,斑驳的树影投到地面上,显得更加寂静无声。 慕沉月亲了亲骆初七精致的侧脸,一脸的满足。他的脸紧紧的贴在她的脸上,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她的呼吸,她的存在。 “初七,今日看到慕沉远成亲,我突然特别想看到穿上嫁衣,嫁给我时的样子,一定极美!” 骆初七心里是喜悦的,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最美的新娘,可是她可以肯定一点,在慕沉月的眼里,她一定是最美的新娘。 “总有那一天的!” 其实两人心里都明白,现在两人都有太多事情要做,而且现在成亲根本不可能。江皇后这个大阻力,就未必会肯。 “你不问我带你去哪里?” “需要问吗?” “不需要!” 两人相视一笑,信任这种东西,已经在两人心底扎根。 终于马停了下来,慕沉月先飞身下马,帅气的落地,然后才伸出手来,骆初七将自己的小手放上去。接着她就又落到一个温暖的怀抱,那个怀抱其实她是喜欢的。 慕沉月就这样抱着骆初七,一步一步朝前面的树林深处走去。 “你不嫌我重吗?放我下来吧!”骆初七红着脸,小声说道。 慕沉月呵呵一笑,“初七一点都不重,能这样抱一辈子就好了!” 骆初七不肯,挣扎了一会,还是从慕沉月的怀里跳下来。“双脚着地的感觉真好!” 她着在地上,长吸一口气,空气中散发着阵阵淡淡的竹香。 眼就是一片巨大的竹林,好像一眼望不到头似的,而且四周都很安静,看样子这里极少有人会来。 骆初七就这样任由慕沉月拉着自己,一步一步朝竹林深处走去,哪怕不知道前面有什么,可是骆初七却没一点担心。也许拉着自己的这只手不够温暖,不够温柔,可是却能让自己感到安心。 竹林里的竹子又高又大,密密麻麻的,当有风吹过时,立马所有的竹子都开始跳舞。竹叶因为风的吹动,互相摩擦,然后竹林里就响起竹叶的唱歌声. 这歌声也许没有琴音或者笛子音那么清脆,可是呢?却让人很放松,听着很舒服的感觉。沈玉闭上眼睛,一脸享受,难得有机会跑这么远来。 骆初七都快忘记了,自己何时这样全身心放松过,听到的不是勾心斗角,挖苦讽刺,只有静静的沙沙声。 每日里睁开眼睛,闭上眼睛,都是算计和谋划,心没有片刻的安宁,只的只是疲惫。 慕沉月紧紧的拉着骆初七的手,他早就想带她来这里了,她太累了。他看了一眼边上的沈玉,果然发现小丫头居然闭着眼睛,一脸享受的样子。 慕沉月的嘴角轻轻勾起,果然她也喜欢这样的地方。 “喜欢吗?” “喜欢,这里好静静,好舒服。静的可以听到自己的声音,舒服的让人想睡一觉!” “今日在江府的事情,委屈你了。初七,下次别再让自己以身犯险好吗?”他尽量把话说的轻柔一些,他知道骆初七的性子,要强的超过男人,坚强的更让男子却步。 骆初七低着头,数着脚下零乱的树影。 “你都知道了?” 他苦笑,“我在你身边放了暗影卫,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骆初七抬头,调皮一笑:“既然你都知道,那哪还的危险可言,反正你的人都会保护我的。” 他这下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丫头什么事情都能说的云淡风轻,天知道如果行差一步,会造成什么后果。 “你不怪我如此算计江家还有江柔吗?” 他摇摇头,眼里只有对她的担心,“不怪,我早说过了,不管你骆初七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信任你。你杀人我递刀,你放火我泼油。” 还有什么话,比这几句话更打动她的心呢? 骆初七踩到一个光影上,抬头正好看到慕沉月光洁的下巴,特别有立体感,特别的性感。 他的喉结上上下下间,已经迷花了她的眼睛。 她的心也如同这片阴凉一样,觉得舒服,觉得安定。 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左右,眼前突然一大片的空地,空地中间是一条小河,小河里的水又清又亮,竹叶掉落在河里,任由风儿在河中吹荡。 就像河中的一叶小舟似的,看着那般悠闲,那般怯意。而小河的尽头则是一间小小的竹屋,小竹屋并不大,可是放在那里却让人觉得面前就像一幅画似的。 而面前的这一大片空地上则长满了小野花,红的绿的,黄的。皆是一些寻常的小野花,可能在各府后花园里,这样的小野花根本不可能入眼。 可是在这样的地方,这么一大片的小野花,却让人觉得美不胜收,好像面前的这一切,就像仙境似的。 骆初七忍不住小跑到花丛中,她蹲在花丛中,小心的闻了闻每一朵花散发出来的清香,脸上荡漾着幸福的笑容。 慕沉月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眼眸里流露出来的深情就像那条平静的湖,温柔似水。 “初七,看到你这样开心,我很高兴!” 骆初七起身时,手里已经捧着一小捧各色的小花了。她对着他灿烂一笑,那笑容就像一道彩虹一样,照亮了他的眼睛,他的心。 他张开手臂,微笑着看着她。她笑着朝他跑过来,他终于紧紧的抱住她,分明是两个人,可是此刻却只像一个人。 五彩的小花当中,两人紧紧的抱在一起,骆初七搂着慕沉月消瘦的窄腰,把头舒服的靠在他的胸前。她闭上睛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 她可以清楚的听到他的心跳声,强劲有力,她喜欢这声音,这声音莫名的让她觉得安心。 她们身后是漂亮的瀑布和如烟似幻的湖面。周围是翩翩起舞的蝴蝶,轻风吹散骆初七披在脑后的乌发,轻柔的乌发随着风儿跳舞,两人犹如在仙境之中。 远远看去,这就是世间最美的一幅画。 “初七,你知道吗?当我发现这里时,我就决定把这里保护起来,只带着我心爱的人来这里,其它人都不带。因为这片美景,只有我所爱的人,才能同我一起欣赏!” 骆初七甜甜一笑,故意反问道:“那你带我来干嘛,我又不是你心爱之人!” 第两百零六章 参江涵一本 慕沉月霸道的托起骆初七精巧的下巴,他深邃的眸子盯着她水润的大眼睛。 “骆初七,我再跟你说一遍,你就是我慕沉月这辈子要娶的人,唯一爱的人!除了我你谁也不能嫁,谁也不能爱!” 霸道又任性的宣誓,却让骆初七心都化开了。 骆初七凝视着慕沉月,慕沉月望着她。两人的眼神在空气中交汇,久久不愿分开。只有彼此明白,对方的心意。 “初七,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你愿意与我共度余生吗?” “愿意!” 这两个字,就像世上最好的疗伤圣药,慕沉月只觉得胸口的樱毒好像没有那么痛了。 他的唇温柔的覆上她的唇,他忘情的吻着她,她是那样的美好,那样的诱人,那样的让他欲罢不能。他知道这一辈子,他中了她的毒! 京城里的七王府内。 慕沉远冷冷的看着坐在喜房里的江明月,他讽刺一笑,根本不愿去掀开大红的盖头。 而这满屋的大红色,更让他觉得讽刺可笑。 喜房里最刺眼的莫过于那一对又粗又红的龙风喜烛了,漂亮极了。上面跳动着欢快的烛火,就好似为屋里的新人贺喜。 可是呢?新娘依旧呆呆坐在喜床上,就连大红的盖头也没掀下来。 而新郎却独自坐在桌前喝闷酒,洞房里的气氛降到冰点,就连喜娘都眼瞧形势不对,急急的退下了。 慕沉远端着酒杯,背对着喜床上的江明月, 勾唇冷笑。 “江明月,你就这么不想嫁给本王吗?连大喜的日子也被你利用上,去算计骆初七了。” “七王爷这话是何意,我如今已经是七王妃了!” “你确实是七王妃,可是你的心在太子身上,不在本王身上。若非是江家愿意支持本王,本王会娶你,笑话!” 慕沉远喝了点酒,微微有些醉熏。 江明白突然扯下头上大红的盖头,冷冷一笑,“七王爷终于肯说实话了!” “本王说实话又如何,江涵心中难道不明白吗?你们江家想转投本王名下,本王给你们这个机会,你们还不知感恩,你居然让本王今日没脸!” 慕沉月似醉非醉,断断续续的说着。 江明白起身,走到桌前,拿起筷子一口一口吃往嘴里送东西吃。她人一大早起来,到现在还没有吃过一口东西,也没喝过一口水,就是为了这个所谓的婚礼。 既然现在大家说开了,也没有必要再隐忍下去了。 “七王爷想如何?” “很简单,你说服江家全力支持本王,本王给你七王正妃该有的一切。另外还帮你对付骆初七,如何?” 江明白讽刺的笑了笑,抬起阴冷的眸子,上下打量慕沉远几眼。 “你觉得你可以斗的过骆初七吗?” 这种被人质疑的感觉让慕沉远很不满,他拧起粗黑的剑眉,“没试过怎么知道不可能?” “好,那我就静候七王爷的佳音了。” “你心里想的是慕沉月,嫁的却是本王,这感觉一定很痛苦吧!” 他一样恨骆初七和慕沉月这二人,是他们害得他失去脸面,还被父王斥责。 “七王爷担心的太多了,还是好好想想你那位侧妃如何进府,另外七王爷最好教会她规矩,她若敢对我有一丝不敬,我必定不会心慈手软。王爷要明白,江山美人不可兼得!” 慕沉远对江明白更加不满了,他觉得江明月此时完本没有资格同他讲条件。 “江大小姐可莫忘了,你在同本王讲条件时,先想想你能给本王什么。本王可不想做赔本的买卖,你们江家的态度,最好拿的快一些!” 江明月阴毒的眸子,冰冷的望着慕沉远,“七王爷放心,我爹心中自有成算。七王爷给起价,自然就能得到等价的回报!” 上官婉婉扯着帕子,一夜未眠,第二日起床时,气色自然就差上许多了。 上官玉蓉很了解自己的女儿,昨夜她也未睡好。“婉婉,娘知道你心里苦。可是这正妃给侧妃甩脸子,各府都一样。怪只怪娘没那个本势!” 上官婉婉凄楚一笑,她心里是爱着慕沉远的,正因为爱,她不想有任何女人来分慕沉远。 “娘,女儿心里虽然委屈,可是也明白,这件事情怎么都怪不到您身上,要怪只怪女儿的命。” “婉婉,你可莫因此就自怨自艾,越是这时候,你越要温柔端庄的出现在七王爷面前。男人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你心里明白!” 上官玉蓉再傻也明白,现在不是一味置气的时候,想出对策反击,才是王道。 “江明月回门之后,你就要以侧妃的身份进府了,到时候才是较量高下的时候。” 上官婉婉咬唇,眼里闪过一丝得意。“娘,您放心,女儿有信心能把王爷从江明月身边夺回来。而且江明白出嫁当日心心念念的还是慕沉月,必然会让七王爷心生不满。” 上官玉蓉欣慰的点点头,“娘就知道你是个明白的。” 母女二人诡异一笑,完全不曾注意,窗外一个小丫鬟偷偷的溜走了。 金銮殿上,今日的气氛有些剑拔弩张。 骆大将军站在殿中,一脸恭敬的拱手,“皇上,臣要告江夫人故意设计小女,差点污了小女名洁,还请皇上为小女做主!” 他说完就跪下,笔直的跪在殿中间,就像一座坚硬的山。 江涵手中握着的玉牌都差点掉了,这个姓骆的,摆明了是想跟自己过不去呀! “回皇上,当日之事有许多误会,并非像骆大将军所言。再说骆小姐相安无事,臣觉得骆大将军完全是无中有!” 骆大将军本就是炸毛性子,蹭的一下起身,大眼珠子瞪着江涵。 “江大人,你这话是何意。难不知成本将军还能诬陷你不成?” 他今日是定要为初七讨回公道,初七两次赴江府的宴会,两次都差点遇险,这口气他咽不下去。 “你自个府里的丫鬟都说了,是江夫人想要害初七失身,故意让丫鬟将酒水泼到初七身上,再将初七带到一早安排好的院子里,若非初七聪明,怕是……臣现在想都不敢想。可是江大人不肯认错就罢了,居然还反污本将军无中生有。江大人若是不要脸,大可以在京城打听打听,全京城谁不知道昨日江府发生的事情!” 第两百零七章 峰回路转 皇上坐在龙椅之上,事情的经过确实已经传到宫中。就连皇上自个,都觉得江家这次就是一个笑话,手段低级极其恶心人。江家的地盘上,会让骆初七一个闺阁小姐算计江家人吗? 更何况在皇上心中,骆初七不是那样恶毒的人。当日骆初七为皇上挡了一剑,可是让皇上对骆初七乃至骆大将军府,无形中增加了几分好感。 “江大人,骆大将军说的可属实!” 面对皇上的质问,江涵自然不肯承认,他一脸坚定的上前,与骆大将军对视一眼。 他冷冷一笑:“骆大将军口口声声说本官府上的丫鬟指证本官的夫人,可是现在那丫鬟却说当时她什么都不知道。本官以为当时那丫鬟的指证不足为信。” “姓江的,你现在说那丫鬟的指证不足为信就不足为信,人在你府里。你现在想让她如何说,她自然如何说。可是当日去的官员命妇不要少数,那么多人都听到了,现在岂容你抵赖?” 骆大将军一脸愤恨,他的女儿他从小宠到大,就怕她受一丝委屈。既然江府敢算计他的女儿,他哪怕是与江家翻脸,也得让江涵今日给个交待。 江大人转身朝皇帝拱拱手,“皇上,臣认为当时那丫鬟可能是受歹人蛊惑,所以才会胡乱说话。臣的夫人臣清楚,断不会做出此待伤天害理的事来,还请皇上明查!” 骆大将军气红了眼,这都事实摆在眼前了,江涵居然还敢要求皇上明查,这不是在指责他诬陷是什么。 “皇上,臣就这么一个嫡女,从小千娇万宠着长大。可怜江夫人居然用如此阴毒的法子算计初七,臣是万万不能咽下这口气。当日去的官员皆是人证,臣相信皇上自会还臣一个公道!” 他说完重重的跪在殿中,挺直的背脊就像一座小山,坚定不移。 江涵自然也不肯认罪,一样跪在殿中,“皇上,臣是冤枉的,臣的夫人绝对没有算计骆小姐。倒是臣府上的庶女,居然被人算计的失身在人前,臣肯请皇上查明此事,还臣一个公道!” 殿中的大臣们,则是眼观鼻,鼻观心。其实谁心里都清楚,这江涵摆明了是不想承认江夫人有错。当日大家可都听的清楚明白,而且外面全都传开了。 也不知道是何人,这般大的能耐,这才一日的功夫,整个京城男女老少对江府前几日发生的丑事,几乎是人人知晓。 更可笑的是,那些茶馆里的戏子,居然还把江府的事情排成戏曲。虽然名子换了,可是一看就知道指的是当日江夫人算计骆小姐不成,却反倒把江府的庶女算计进去,生生弄出一出一女战二男的好戏。 皇上冷冷的看也江涵一眼,昨日的事情他可是派人去查证过了,千真万确。可是江涵却死不承认,到底是料定了他不会动江家,还是料定了江家可以一手遮天呢? “放肆!” 皇上低沉的吼道,他冷眼瞧了瞧江涵,只见江涵居然纹丝不动,眼中不见一丝波澜。倒是骆大将军的头低上几分,显出恭敬之意。 江涵的态度让皇上很不满,这是一种皇权被挑衅的感觉。 “江大人,昨日之事果真是江府委屈吗?”皇上冷声响起,他微微眯眼,眼神锁定在江涵身上。 江涵抬头正好对上皇上的眼睛,他一脸肯定,“臣确实冤枉,全是骆小姐在江府惹出的事端,臣心中万分的委屈,还请皇上为臣做主。” 皇上见江涵死不悔改,更不认罪。冷冷的笑出声来,“呵呵……江大人,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以为朕真的眼睛瞎了,耳朵聋了不成?” 皇上的话令江涵心里发毛,可是他对皇帝早就不满,再加上那些事情进行的很顺利,心中的底气更足了几分。 “皇上,臣惶恐!” “来人,传当日的丫鬟,朕要在这金銮殿中好好审理此事,定要还江大人一个公道!” 明眼人都听出来了,皇上这是动怒了。江涵今日死不认罪,是真把皇上得罪了。 江涵跪在地殿中,心里底气十足,那丫鬟他已经一再调教过了。除非她想她一家老小全死无葬身之地,不然就得好好说话。 终于殿中慢慢走进来一个小丫鬟,虽然衣掌还算周正整洁,可是脸上却惨白的厉害。只是几日不见,整个人好像苍老了许多,也瘦了许多。 那丫鬟双目无神,木着一张脸,一步一步走到殿中,然后跪到江涵和骆大将军身后。“奴婢宁香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朕问你,你可是江府的丫鬟,可是你当日指证江夫人暗算骆小姐?”皇上问话一向直接明了。 众大臣闭气凝思,心里暗暗打鼓,这都过了好几日了。依江大人阴狠的性子,必定会收拾这丫鬟,今日她会再指证江夫人吗?这可能性好像…… 宁香跪在地上,望着高高在上的皇上,想着自己的亲人,眼泪吧嗒的往下掉。那日她确实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只知道事后老爷夫人将她打的半死。 “奴婢,奴婢确实是江府的丫鬟。” “那你把当日的事情当着朕的面说清楚,朕要听真话。你若敢说假话,就是欺君之罪,可明白?” 皇上的声音威严低沉,让那丫鬟吓的头低的更低了。 宁香跪在殿中,好一会不啃声,殿中的气氛突然有些凝固了。 江涵跪在前面,心里直打鼓,明明这丫鬟自己都调教好了,怎么现在又不肯说话了。他可不想在这种时候出错,那江家的名声,是真没法子挽回了。 现在外面全都传开了,江家的下人出府采办东西都困难,人人视江家为笑话。 “宁香,当着皇上的面,你快把实情说清楚,也好还江家一个公道。江家可不能因为你一时胡言乱语,就受世人指责,你可明白?” 宁香痛苦的闭上眼睛,她想到刚刚在外面见到的那个侍卫,正是骆小姐所扮。骆小姐拿着她弟弟的护身符,她咬咬牙。 第两百零八章 峰回路转二 “回皇上,当日之事奴婢早就说过了,确实是江夫人想陷害骆小姐。当日江夫人一早就吩咐奴婢,故意用酒水将骆小姐的衣裙弄湿。再引骆小姐到那间一早安排好的院子更衣休息。然后奴婢再去把以江柔小姐名义约来的王公子和李公子带来。” 她说完,冷眼愤怒的盯着前面的江涵。 “屋里奴婢一早就按江夫人的吩咐放有催情香,所以只要王公子和李公子进去,就必定会……不过骆小姐福气大,居然提前走了,倒是江柔小姐不知为何进了屋里,最后就成了那一幕。” 江涵握紧拳头,整个人脸已经铁青了。他没想到这丫鬟临时会变卦,而且还把一盆子脏水全泼到江家头上了。 “你胡说,夫人怎么会逼你做这等害人之事,一定是有人指使你诬陷夫人!” 宁香苍白的脸凄楚一笑。 “这一切全是江夫人安排的,奴婢只是一个小小的丫鬟,就算心知不对,可是却无反抗的能力。奴婢知道自己有罪,奴婢在江府被江大人日夜毒打,奴婢如果要还债也还完了。” 突然她站起来,指着江涵一脸愤恨,“江大人现在我也不在意这条命了,也不必昧着良心说谎话了。江府几次算计骆小姐,上次大小姐更是在江府的湖底安排刺客,再故意拉骆小姐掉到湖中。奴婢今日冒死说出实情,只求一个心安!” 江涵阴冷的声音像催命符,“宁香,可别忘了, 你的家人全都是江府的家生子。你为了一已私欲,故意在皇上面前诬陷夫人,你可有想过你的家人?” 家人,宁香双目失神,呆呆的望着江涵。突然她的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来。她信骆小姐,骆小姐说只要她说出实情,定会保她家人后半生衣食无忧,还会送他们离开京城。 “呵呵,江大人少拿我家的人性命危险宁香。宁香今日所言句句属实,愿拿性命为证。江大人莫忘了,人在做天在看。你今日做多少恶事,他日必定要一笔一笔还回来。老天爷是不会放过行恶之人的!” 说完宁香就对准一边的柱子,直接撞上去,还没让人看清,人已死倒地上,脑浆崩裂。 “来人,快来人,把人抬下去……” 老太监尖细的嗓音都未把众人拉回神,这一幕太血腥了。 而殿中的大臣,有的暗喜,有的担忧。江涵这次想洗清罪名,怕是更加难了。这丫鬟可是以死明志,证明她所言属实。 除非江涵也来以一个以死明志,不然怕是他无法翻盘。这世上再大,还能大的过死人。 江涵更是浑身阴沉,身子隐隐颤抖,他心底更是疑问重重。“怎么会这样,宁香怎么会反水,怎么可能……” 一身侍卫服的骆初七低着头,看着那宁香的尸体从金銮殿里抬出来,她心里闪过一丝不安。没想到这个丫鬟为了她的家人,如此的决绝。 “吩咐下去,将宁香的家人送的远远的。另外给她们一些银两,再将宁香的尸体好好宽葬!” 她压低嗓音吩咐道,身后的侍卫默默的退下。 她站在殿外,望着依旧湛蓝的天,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江涵,今日看你如何抽身。” “皇上,皇上,宁香那丫鬟胡说,江家绝不是那样的人家,一定是她受他人控制,所以才会胡言乱语的!” 江涵也慌神了,他没有想到宁香会用这样决绝的方式来证明她的清白,也同时座实了江家的罪名。 “江大人,现在你还能狡辩,本将军还真是佩服!”骆大将军冷冷一笑,心中对江涵更加恨怒几分。 皇上早就看江家不爽了,江皇后这些年受江家挑拨,里外里没少干生事。他早就想寻机会给江家一些教训,如今机会送上门来,他岂会错过。 更何况今日江家的所作所为,确实人神共愤。 “江大人,你府内出现这等恶事,自然是你管教不严。正所谓治国齐家平天下,你不能平定后宅的纷争,还闹出人命来。又怎能帮朕料理好朝中大事呢?” “皇上,臣府内一向太平无事,全是因为骆小姐在府中故意滋事,所以才会……” “江大人到现在还把脏水往骆小姐身上泼,不觉得脸上臊的慌吗?堂堂朝中大员,居然行事如此下作,朕对你真的很失望!” 皇上打断了江涵的话,他此时对江涵已经极为不满了。宁香的话已经让他对江涵更加嫉妒,居然拿宁香家的性命逼宁香在自己面前说谎话。 呵呵,江涵好像忘记了,自己可是堂堂帝王,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背叛和欺骗。 “父皇,儿臣觉得江大人可能是一时拉不下面子罢了,也许江大人心中已经知错了。只是言语上没有表达出来罢了!” 慕沉远本来不想出手,可是他才刚刚与江明月成亲,江家就被人弹劾,若他真让父皇罚江家,他娶江明月又有何意义? 慕沉月一直冷冷的站在殿中,他对上慕沉远略显烦躁的眼神,淡淡道:“没想到七弟自从娶了江家女为妃,居然突然如此了解江大人,本宫真是欣慰呀!” 这话怎么听着都刺耳,特别是对皇上。皇上既然坐到那个位置,看到的,听到的,自然就不一样了。 皇上的目光朝慕沉远扫去,这个儿子他一直比较中意,可是现在看来 ,他到底心急了些。相对而言太子反倒理智许多。 “老七,既然你如此了解江大人,就向朕说说看,江大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 慕沉远承认他这一次急了,居然会犯这样低级的错 误,他在护着江家的同时,也暴露了自己的野心。 江涵心里暗恼,慕沉远这么一般腔,完全是置江家于不义。 “七王爷,您的好意臣心领了,可是臣的事情,就不劳七王爷费心了。只要七王爷与七王妃夫妻恩爱,臣就心满意足了!” 慕沉远暗暗庆幸,还好江涵是个明白的,知道帮自己圆过去。“江大人严重了,做为江家的女婿,本王理当为江大人说上几句,不然岂不是让人觉得本王太薄情了。” 他这句话其实是在讽刺慕沉月,江家是慕沉月的母族,可是现在慕沉月却不为江家说一句开脱的话,不是薄情寡义是什么? 第两百零九章 处罚江家 慕沉月挑眉,一脸冷漠的对上幕沉远挑衅的目光。 “看来七弟还是没把父皇平日里教我们的话记在心里,身为皇子理当以理服人,而不能感情用事。薄情也好,深情也罢,凡事总得讲一个理字!” 慕沉远眼里闪过一丝尴尬,他怎么忘了这一桩。父皇平日里确实要求皇子们以理服人,不可感情用事。现在他公然帮江家,而且帮的毫无理由,父皇会如何想呢? “太子说的极是,老七你今日太冲动了些。朕说的话,看来你是没有记到心里。” 皇上的话激的慕沉远心底发毛,他最大的优势就是父皇的看重,还有叶家的支持。如果失去父皇的看重,叶家必定会转投慕沉月名下了。 噗通,他跪在殿中,一脸自责和懊悔。“父皇教训的是,是儿臣一时感情用事了。可是儿臣刚刚新婚,总不能看着江大人受众人指责,却不为江大人说一句话。还望父皇谅解!” 皇上摆摆手,“罢了,你先起来,可是回府之后必需好好在书房内自省。” “是,儿臣遵旨!” 慕沉远抬头时,眼神冰冷的看向慕沉月。他心里更加坚定一点,慕沉月不除,他想夺位只是难上加难! “七弟果然懂事,知错能改,难怪父皇对七弟格外宠爱!”慕沉月似笑非笑的丢下这句话。 皇上却并不接,他自然知道这两个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所以他不会轻易打压一方抬举另一方,他要他们互相之间争斗,能够留到最后的,才配坐到皇位上。 “太子,此事你如何看?” 慕沉月从自己的位置上走出来,站到殿中,“父皇,儿臣觉得此事人证物证俱在,可以断案!” 皇上眯眼,打量着慕沉月,他不明白慕沉月为何突然会与江家撕破脸。 让他想想,或许就是从骆初七开始,这个儿子就开始一点一点与江家生分,越走越远了。不过这也正是他想要看到的,江家当年扶持慕沉月,已经让他很不满了。 现在江家与慕沉月不和,又转而支持慕沉远。呵呵,江家这手牌打的可真乱呀! 以前江家的心思他可以掌控,可是现在…… “太子觉得当如何处置江家呢?” 这才是问题的核心,慕沉月与江家到底是真生分,还是假生分,今日就能有决断了。 大殿上的大臣们,全都静默不语。现在太子与七王爷之间的争斗,已经慢慢趋于白热化,大臣们站队的心思也更加明显,今日或许就是一个转折点。 骆初七一直站在殿外,她知道现在皇上要看的是慕沉月的态度,可是现在只要慕沉月真的表态,也算是与江家彻底决裂。 “慕沉月,不管你怎么做,今日你都被皇上架到火上烤了,必需要表明态度!” 金銮殿里的气氛,更加冷上几分了。 江涵跪在殿中,他心里多少有几分期盼,慕沉月未必敢真与江家明面上撕破脸,所以这次江家就未必会真的获罪。 慕沉月抬头,看向龙椅上的皇上:“父皇,儿臣觉得既然江夫人确有设计隐害骆小姐,江夫人就当罚。可是如今骆小姐侥幸无事,对江夫人的责罚就当减半。不如父皇就罚江夫人一年内不得入宫,江大人罚半年俸禄如何?” 这处罚不轻不重,可是也绝不轻松,至少对江夫人而言,往后她就别想在京城贵妇圈子混下去了。 而于江大人,罚俸禄半年却是响亮的打亮,半年的俸禄于江涵而言算不上什么,可是脸面却是大。 江涵跪在地上,手紧紧握成拳头,慕沉月,你居然真敢打江家的脸,好,好样的。 慕沉远心底冷笑,看来慕沉月是真不打算混下去了,居然把江家生生的推到自己面前。送上门来的便宜他若不要,那岂不是蠢。 “好,就按太子说的办!江大人可有不服?”皇上眯眼,锐利的眼神扫向江涵。 “臣心服口服,太子殿下罚的极是,是臣有错在先,臣甘愿受罚!” 江涵重重的磕头,这三个头让他受尽屈辱。他告诉自己,总有一天他会站在这里,而不是跪在这里。 他愤怒的眼睛,再抬眼时,已经是一片淡然了。 慕沉远皮笑肉不笑道:“太子殿下果然大义灭亲,让臣弟佩服不已!” “既然佩服七弟往后多学着些就是了!” 慕沉月淡淡回道,他自然知道那是慕沉远故意在挖苦自己,可是他也不是吃素的。 慕沉远没想到这话慕沉月敢接,他脸微僵。 “老七,你既然知道太子做的是对的,往后就休要再感情用事。这断不断反受其乱!” 皇上暗暗皱眉,很显然这一局慕沉月赢的漂亮,就算失去了江家的支持,可是他不是还有骆大将军府吗? 难道她的女儿,到底还是要做皇家的儿媳? 慕沉远牙齿咬的咯嘣作响,今日父皇当众斥责自己,抬举慕沉月,已经破了往日父皇努力维持平衡的规矩。 难道,父皇真的舍弃自己了?他暗暗咬牙,这次他确实太心急了, 冒然收下江家,没想到却是一块烫手的相山芋。 山芋烫手归烫手,可是现在他还得忍痛继续捏着! “父皇教训的是,儿臣受教了,儿臣明白!” 皇上扫了眼跪在殿中的骆大将军,好像想起什么了。“江大人,不管骆小姐现在是否完好无损,总是你们江家有错在先。所以江夫人理当亲自向骆小姐赔罪,你可明白?” 江涵咬牙:“臣明白,臣会亲自同夫人一起去骆大将军府,向骆小姐赔罪!” 他心中暗道,今日之耻,他日必定加倍讨回来! “骆大将军,你可满意?” 骆大将军满意的点头,“臣满意,皇上英明!” “好了,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就退朝吧!” 皇上起身,甩袖离去。 骆大将军这才起身,一脸气愤,虽说江涵受罚,可是他心里还是不痛快,自家女儿哪能次次走运。江家就算赔罪,骆大将军府与江家的梁子也结上了。 他走到慕沉月跟前,难得客客气气说话:“今日之事多谢太子殿下仗义执言!” 慕沉月客气的笑了笑,“骆大将军客气了,本宫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不必言谢!” 第两百一十章 上官婉婉出嫁 江涵站在骆大将军身后,阴冷的眼睛盯着慕沉月,他算看明白了,慕沉月的心早就在骆初七身上,连带着对骆大将军府也是客气有加。 “太子殿下,帮理不帮亲,这话本官记下了。还望太子殿下日后莫后悔!” 慕沉月平淡的望着气愤的江涵,“江大人,放心,本宫记下了。本宫也送江大人一句话,人心不足蛇吞象!” 江涵眯眼冷笑,“太子殿下最好记住今日!” 他说完甩袖而去! 慕沉远得意的走上前,“太子殿下可真是捡芝麻丢西瓜呀!” 慕沉月抬眼,望着殿门口站着的小侍卫,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呢?” 说完他就走殿外走去,脸上带着欣喜。 骆初七低着头,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淡笑。她想说的是,得夫如此,她还有何遗憾呢? 慕沉月走到殿外,一把拉住骆初七的手,对着她微微一笑,两人的眸子在空中交汇,柔情似水,缠绵悱恻。 慕沉远站在殿中,看着慕沉月拉着骆初七的手,慢慢跑远,他的眼神越来越冷,越来越暗。 “七王爷,如今正是大好势头,江家与太子决裂,您又娶了江家嫡女,正是风头正盛!” 那些依附于慕沉远的大臣,开始拍马屁了。好话听的格外顺耳,可是呢?慕沉远心里明白,这次他让父皇失望了,才是最大的败笔。 “江大人,可有兴趣去七王府一聚!”既然让父皇看到他的野心了,他也不愿意遮掩,终归要走到这一步的。 江涵露出一抹高深的笑容,“七王府明日不妨与七王妃一起回江府坐坐,七王妃想必极想家了!” “江大人放心,七王妃在七王府一切极好!” “那就好,那就好。今日可是七王爷纳侧妃的好日子,本官去七五府,妥当吗?”江涵因为对骆初七和骆大将军的恨,自然要连着上官婉婉一起恨上。 慕沉远呵呵一笑,走到江涵跟前,别有深义道:“自然妥当!” 两人相视一笑,然后一同大步出了金銮殿。后面的七王爷党,全都跟在这二人身后。 好像所有人都忘记了,今日是七王府纳侧妃的好日子。呵呵,可笑提,这个位侧妃居然是骆大将军府上的庶女,这身份可真够尴尬的。 骆初七换掉侍卫服,一身艳丽的红裙,配上仙气的飞天发髻,发髻上插着一只精巧绝伦的红宝石梅花流苏发钗,额头贴了艳丽的红梅花钿。 她站在骆府门前,冷眼看着门前那顶粉色的小轿前,上官婉婉一身粉色的嫁衣,咬着唇站在轿前,她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头上的首饰也精巧夺目。可是却与面前的那顶简单的粉色轿子格格不入。 上官婉婉抬眼,正好看到威严的骆大将军府门前,骆初七精致的如同公主一样,站在骆大将军身边。而骆初七身上艳丽刺目的大红色衣裙,却深深的刺激到她。 她双眸内溢满泪水,委屈的望着一脸冷漠的骆大将军。 “爹,女儿往后就不能在您跟前尽孝了,女儿心中不舍……” 说是在哭, 可是泪水却并不掉落。 只有骆初七知道,上官婉婉是怕泪水弄花了妆容,她这般精心打扮,就是为了今夜让慕沉远惊艳。 可惜她会如愿吗? “妹妹,往后我不在府里,你就要多孝顺爹一些,少惹爹生气!” 上官婉婉摆出长姐的样子,贴心的教导骆初七。 骆初七温和一笑,一脸不舍。“姐姐说这话真有意思,以前姐姐没进骆府时,我不也把爹照顾的极好吗?姐姐还是早些上轿,省得误了吉时。” 上官婉婉咬着唇,压着心中对骆初七的恨,却迟迟不肯上轿。 上官玉蓉哭红了眼睛,幽怨的看向骆大将军。 “大将军,您也看到了,这七王爷有多看轻婉婉。若是婉婉身份高贵一些,何致于受此委屈呢?” 骆大将军冷着一张脸站在府门前,他对上官婉婉确实愧疚。可是这并不意味着,因为愧疚,他就一定要委屈初七。 “上官姨娘这么说,好像我爹有多亏待你们母女一样。今日姐姐出嫁,该给的嫁妆爹可是一样没少。上官姨娘在府里也是有吃有喝,没缺衣少食。若是上官姨娘还觉得委屈,大可带着姐姐出骆府出去。” 骆初七瞪着上官玉蓉,又想博取同情,怎么这两母女就只会这一招,能不能换个花样呢? 前世她每次都会心软,都会觉得上官婉婉确实可怜,可是这一切,她不仅不会心软,只会更加恨,更加想这二人在世上消失。 “二小姐,您这话是何意?虽说老爷没有亏待婉婉,可是七王府如此怠慢婉婉,老爷就不该为婉婉做些什么吗?” 骆初七讽刺一笑,挡在骆大将军前面,她不喜欢那二人的眼神,更不想让骆大将军看到。 “皇命不可违,上官姨娘的意思是让爹去跟皇上做对,跟皇家做对不成?当初姐姐与七王爷暗渡陈仓时,就该明白七王爷的性子。上官姨娘若真心疼姐姐,当初就该劝姐姐检点一些,何致于落到如今的地步。凭骆大将军府的脸面,爹自可为姐姐寻一门好亲事,进门就是正头娘子,可是姐姐大路不走,偏偏要走小路,这又能怪得了谁呢?” 上官婉婉咬着唇,她不想再被羞辱下去,可是她记住了今日,记住了骆初七,记住了她带给自己的羞辱。 “看来妹妹心里对我还是有恨,也是,我只是一介庶女,又怎么能得到爹的宠爱,得到妹妹的真心爱戴呢?” 骆初七呵呵一笑,她厌恶上官婉婉装可怜扮委屈的样子。她红了眼眶,委屈的直掉泪。 “姐姐居然到现在,还觉得爹对你不好,还觉得骆大将军府有人亏待你。姐姐别忘了,没有人天经地义该对谁好。首先姐姐自己就从未真心对府里何人好过!” 廖芳菲见上官婉婉将骆初七气哭了,又气又恼,她一把挽起骆初七,关切道:“小七姐姐,你莫同那人一般见识,她那样的人,就是给脸不要脸。” 第两百一十一章 上官婉婉出嫁 二 “廖芳菲,你才给脸不要脸。你只是骆大将军府的客人,若不是靠巴结骆初七,你能呆在骆大将军府吗?” 上官婉婉边说边哽咽,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转。 “大表姐,你口口声声说表叔父待你不好。可是你别忘了,今日你能成为七王侧妃,也是表叔父拉下脸求来的。你自私的为了你自己的所谓爱情,不顾表叔父的脸面,还有脸来指责表叔父和小七姐姐,你真够不要脸的。” 廖芳菲自然不能容忍上官婉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她,她确实靠巴结骆初七留在骆大将军府,可是也比上官婉婉这个庶女强。 骆子辰,走上前来,冷冷的看着上官婉婉:“上官婉婉,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骆大将军府哪里亏待于你了。你成天怨爹对你不公,其实是你心长偏了。” 骆子辰以往还想着上官婉婉怎么说也是爹的女儿,他理当像待初七一样待她。 可是现在他却觉得,这不仅是不可能,更是可笑。这个人自私自利,不知羞耻,还总爱挑拨事非。 上官玉蓉见所有人都围攻上官婉婉,她是又气又恨,她想让骆大将军看看,看看那些人是怎么在欺负自己和婉婉。 可是骆初七挡在骆大将军前面,她的眼睛,跟本不能落到骆大将军眼里,这让她又气又恼。 “你们全都欺负婉婉,婉婉怎么了,婉婉她有错吗?她是一个庶女,你们处处看不起她,针对她,她只是想得到她的爱情,这有错吗?” “是没错,可是她为了得到爱情,就不惜牺牲爹的脸面,让骆大将军府蒙羞就是她的错了。现在上官姨娘若真为姐姐好,就该劝姐姐早些上轿,别误了七王府的吉时!” 骆初七淡淡一笑,眼神平淡。她的目的只是激怒上官婉婉,而她自己绝不会怒。 “上轿吧!” 骆大将军站在骆初七身后,他看不清,可是听的清楚明白。走到今日这一步,皆是上官婉婉咎由自取。 “上官玉蓉,本将军对你确有亏欠,所以本将军给你姨娘的位置,保你一世无忧,这是本将军唯一可以为你做的。可是对上官婉婉,本将军也做了一个父亲该做的,能做的一切,是她自己一定要坚持走这一条路的。” 上官玉蓉快步走到骆大将军跟前,噗通跪到骆大将军面前,“大将军,求求您多多照抚婉婉,她身上也流着您的血,她也是您的女儿。就算她之前做错了什么事,可是也请您再宽容她一次,今日可是她出嫁的好日子!” 她哭的悲切,哭的凄凉。 骆大将军闭上眼睛,指着粉色的喜轿后面一支长长的送嫁队伍。“这些还不够吗?在庶女里面,放眼整个京城她得到的一定是最多的。” 上官婉婉看着跪在骆大将军脚边的娘,她死死的咬着唇,双眸含泪,“爹,女儿不孝,女儿让您蒙羞了。不过女嫁到七王爷府后,一定会守好本份,不会再给您添麻烦的。还请您多多照抚我娘!” 她说完眼尾扫向骆初七,然后转身进到那顶粉色的轿子里。 “起轿!” 终于接亲的队伍慢慢走远,走出了众人的视线内。 “爹,您莫再自责了。姐姐选了这条她认为对的路,总有付了一些代价。这不是您的错!” 骆大将军疲惫的看了眼骆初七,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爹对不起你初七,爹不是一个好父亲,爹并没有照顾好你,也没有补偿婉婉。” 骆初七劝解几句,可是骆大将军已经转身离开。她明白,爹是善良的,不管上官婉婉做错了任何事情。她还是爹的女儿,爹还是会自责。 怎么样才能让爹不必这样痛苦纠结呢?她不想她的亲人难受,她不想。 她的目光定在了跪在地上的上官玉蓉身上,突然她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来人,扶上官姨娘回府休息!” 上官玉蓉瞪了骆初七一眼,然后任由丫鬟们扶着往府里去。她没想到虽然她是骆大将军府的姨娘,可是却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而且还不能进骆大将军的身。 廖芳菲一脸不平,“小七姐姐,您何必理会她的死活,这种人留在府里只会生事端。” 骆初七微微一笑,与廖芳菲抬脚往府里走去。 “芳菲,府里的事务有时候可能我并不能面面俱到。所以你就多帮我留些心,比如说上官姨娘!” 廖芳菲心里一亮,“小七姐姐放心,芳菲会帮你盯好上官姨娘,绝不让她在府里生幺蛾子。” 骆初七呵呵一笑,突然停下脚步,看着廖芳菲的侧脸。说实话,慢慢相处久了,她倒有些喜欢廖芳菲了,虽然她只是想借自己嫁一个好人家。可是至少大家都互相目的明确,而且廖芳菲心思简单,可以掌控。 “芳菲,你一定不能让上官姨娘接近我爹,包括我爹的书房,任何理由都不行!” “明白,小七姐姐做这种事情芳菲最在行了,一定帮你把人看紧了!” 廖芳菲确实一直是在巴结骆初七,可是同样相处久了,她觉得骆初七确实不难相处,人也极好。但凡她有什么好东西,肯定会送一份给自己。 “小姐,太子殿下要见您!” 翠荷小步走过来,这太子殿下都快成骆大将军府的常客了,几乎是每日必来。 “芳菲我先去忙了,我给沐夫人去过信,她在帮你留意你的亲事,你先别急再等等,好东西一定是留在最后面的。” 廖芳菲闻方面上一喜,她确实担心骆初七忘了自己的事情,却没想到骆初七早就去办了。 “谢谢小七姐姐!” “不必客气,我说过会为你寻一门好亲事,怎能食言呢?” 骆初七刚进院子,就看到桃花树下,一身华丽紫色蟒袍的男子,站在桃树下面,冲着自己淡淡一笑。 男子精致的眉眼,挺拔的身材,与那株桃树一起,成为一幅绝美的画。 “小七!” “慕沉月,你怎么又来了?” “小七就不想见到我?” 骆初七害羞的低下头,心里却是高兴的。她怎么会不想见到他呢?只是怕两人这样频繁的见面,会耽误他的事情。 第两百一十二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慕沉月喜欢看骆初七害羞的样子,此时的骆初七褪去锋芒,美的像一个精致的娃娃。 桃花的甜香,混着骆初七身上淡淡的少女香,就是这世上最纯的香料。 “小七,我的人查过了,江涵确实每三个月会收到一封密信,可是密信到底是从何处寄来,又写着什么,却根本查不到!” 说到正事,骆初七脸上的羞涩就淡掉许多,她一脸认真的拧眉,脑子里仔细的搜寻着什么。 “我已经命人跟着拓跋灵溪一起回大辽,拓跋灵溪有信心可以从大辽找到证据。所以我们必需想办法在江涵身上拿到一些有利的证据,既然能查到信件三个月来一次,就一定能查到更多,只要多费些心思!” 慕沉月点头,轻柔的为拿掉骆初七头上的一片桃花瓣,眼神温柔专注。 “好,我再命人盯死了,江府就算飞进一只苍蝇,咱们也要抓住。” 骆初七呵呵笑出声来,抬头坏坏一笑,“你抓的住吗?” “为了初七,别说抓苍蝇了,就是抓星星,我也得想法子办成!” 两人相视一笑,慕沉月亲了亲骆初七的额头。温柔的将骆初七抱进怀中,他在她的耳边轻声呢喃。 “小七,江家是我的心头大患 ,我比你更想抓到江家的把柄。可是小七,你不要把自己逼太狠了。现在江涵视你为眼中盯肉中刺,你凡事定要小心才是。” 骆初七把头靠在慕沉月的肩头,舒服的闭上眼睛,“放心,明日江涵会到骆大将军府亲自赔罪,还有一场好戏呢?” 慕沉月就喜欢骆初七这份自信和霸气,明明危险就在眼前,可是她永远都能淡定自如。 “的确是一场好戏!”他可是很期待。 上官婉婉站在华丽的七王府大厅内,她眼睛死死锁在上首坐着的慕沉远和江明月身上。 只见江明月一身大红绣金线牡丹衣裙,华丽中透着雍容大度,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可是却并不达眼底。 江明月身上耀眼的大红,更衬得她身上粉色的嫁衣格外暗淡无光,格外失色。就像一个大写的讽刺,讽刺她妾室的身份。 慕沉远身侧坐的正是江涵,他正端着茶碗与慕沉远说着什么,连正眼都未看上官婉婉一眼。 “婢妾见过七王爷,见过王妃!”上官婉婉微微屈膝行礼。 江明月淡笑的瞥了上官婉婉一眼,转过头朝慕沉远道:“王爷,上官侧妃长得可真是标志呀!” 慕沉远这才将目光放到依旧保持屈膝行礼姿势的上官婉婉身上,“王妃说笑了,在本王眼中王妃自然是更胜一筹了!” 江明月羞涩一笑,可是眼神越透着不屑和鄙夷,“王爷说这话小心会伤到上官侧妃的心!” “本王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你才是本王的正妃,本王自然敬重于你!” 江明月嘴角挂着笑,挑衅的看向上官婉婉,“上官侧妃快些起身吧,今日大喜的日子,可莫委屈了上官侧妃!” 上官婉婉咬着唇,脸上是乖巧温顺的笑容,可是眼神冰冷如铁。“谢王妃!” “请上官侧妃给王爷王妃敬茶!” 殿内的老嬷嬷低沉嘹亮的嗓音响起,就有丫鬟端来茶碗到上官婉婉跟前。 上官婉婉知道做侧妃要给正妃敬茶,可是真面对时,才觉得此时的屈辱让她抬不起头来。 “怎么,上官侧妃可是身子不适,还是不愿给本妃敬茶中尼?上官侧妃不懂规矩,怎么没人教她呢?” 江明月眯眼一笑,嘴角透着讽刺,她只觉得痛快极了。上官婉婉既然是骆初七的庶姐,那么羞辱上官婉婉同打骆初七的脸一样痛快。 边上站着的老嬷嬷机灵的上前几步,冷漠道:“上官侧妃,您若是不给王妃和王爷敬茶,您就不是被王妃承认的侧妃!” 上官婉婉怎么可能不明白,她站在那里,委屈的咬着唇,眼眶里的泪水打着转转,她痴痴的望着慕沉远,希望慕沉远可以帮她。 江明月皱眉,她厌恶上官婉婉那幅楚楚可人的嘴脸,她明白上官婉婉在向慕沉远求助,可惜慕沉远会吗? “王爷,您说这上官侧妃怎么这般不懂规矩呢?妾身只是提醒她一句,却把她惹的眼眶都红了。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妃欺负她了呢?” 慕沉远握着茶碗的手紧了紧,哪怕是一身粉衣,可是上官婉婉楚楚可人的眼睛,却撩拨的他心中不忍。到底他对上官婉婉也是有几分情义的。 可是,江涵坐在手边,他若出手帮上官婉婉,江涵心中必定有所戒备。 他咬了咬牙,眯眼朝江明月淡淡一笑:“王妃严重了,本王心中有数,王妃只是按规矩办事。反倒是上官侧妃太过娇气,不懂规矩惹王妃不快了。” 江涵满意的放下茶碗,斜了慕沉远一眼,呵呵笑了笑。这个慕沉远倒是现实,这么现实势利的人,能够掌控吗? 上官婉婉闻言只觉得头一阵一阵的晕,身子摇摇欲坠,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了。 “王爷说的是,是婉婉不懂规矩,婉婉这就向王妃敬茶!” 她早料到慕沉远娶了江明月后,一定会事事顺着江明月。江涵就坐在慕沉远身边,慕沉远更加不可能帮自己说一句话。 呵呵,这口气她是想不咽下都不行。 江明月得意一笑,“王爷,您看上官侧妃多听您的话,您说一句顶妾身说十句。果然传的不假,上官侧妃对您是一网情深呀!” 上官婉婉死死的咬着贝齿,这个贱人,早晚自己要料理她。“王妃说笑了,进了七王府的门,婢妾一样会对王妃恭敬有加。” “是吗?本王妃可是很期待!” 上官婉婉一步一步走到江明月跟前,小丫鬟上前摆上一个蒲团,她脸上挂着笑,可是心底已经恨极了。 终于她还是跪到江明月脚下,伸出双手接过丫鬟递上的茶,可是刚接到手中她就觉得钻心的烫。 嘭的一声,茶碗掉落到精致的地毯上,茶水和茶叶渣子就溅到了江明月精致的红色衣裙上。群摆上的茶叶渣子刺眼极了,在华丽的裙摆上,就像恶心的虫子。 第两百一十三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二 “上官婉婉你这是何意,你不想给本王妃敬茶就罢了,居然还故意打翻茶水,这不是明摆着想给本王妃难看吗?” 江明月烦燥的皱眉,压低声音冷声质问道。 慕沉远皱眉,他一向觉得上官婉婉是个温柔体贴的女子,却没想到她今日格外的娇气。明知道自己江家是情非得已,却故意不配合,怎么就一点眼力劲都没有呢? “上官侧妃这是何意?难道给王妃敬茶就委屈你了不成?” 上官婉婉小姐苍白,双眸内溢满泪水,一脸的哀切,楚楚动人的大眼里闪着泪光,跪在地上的身子微微颤抖。 这样楚楚可人的女子,想必任何男子看到了,都会心生怜惜吧! 江明月心里狠极了,她最最厌恶这种靠装可怜博取男子同情的下作女子。她既然打算进七王府,自然把慕沉远与上官婉婉那点子破事查的清清楚楚。 “不要脸的烂货罢了,跟骆初七一样不要脸,这两人还真是姐妹,一个德性。”她心底暗道。 上官婉婉咬着粉唇,抬起泪眼,“王爷,是因为那茶水太烫了,您看婢妾的手都烫红了。婢妾绝非有意把茶水打翻泼到王妃衣裙上的,请您相信婢妾。” 她说完伸出自己纤长白嫩的玉手,果然五个指头皆烫的发红,瞧着就生疼。 江明月眼底微沉,转过头瞪向那个端茶的丫鬟。 那丫鬟噗通重重的跪下,一脸委屈,“王妃恕罪,这茶水真的不烫,奴婢皮粗肉糙觉得温度合适。不曾想到侧妃身娇肉贵,受不住,下次奴婢一定小心再小心,绝不会再烫到侧妃了。” 江明月转过头看向慕沉远,“王爷,您看如何罚这丫鬟呢?妾身想着今日是上官侧妃进府的好日子,就不宜见血。” “一切依王妃吧!七王府的后宅本就该王妃打理,本王无任何异议!” 慕沉远无情的话刺的上官婉婉心底凉透了,她抬起泪眼,就那么痴痴的望着慕沉远。 江明月端起手边的茶碗,得意的笑容挂满唇角。“既然王爷这般说,那妾身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那丫鬟心里一喜,眼底闪过一丝得意。 “既然上官侧妃也没受什么重伤,不妨就罚这丫鬟到上官侧妃身边伺候如何?” 上官婉婉强忍吐血的冲动,那丫鬟一看就不是个好的,而且还与自己结下梁子。这若是到自己身边伺候,岂不是白送一个眼线给江明月了。 可是她却只能咬牙应下,“谢王妃体恤!” 江明月呵呵一笑,朝慕沉远看去,眼中透着鄙夷:“王爷选的这位上官侧妃果然性子极好,比起她妹妹来,真是好相处极了!” 骆初七怎么可能咽下这样的屈辱呢?所以她要将恨意,千百倍的还到上官婉婉身上,谁让她身上流着与骆初七一样的血。 “王妃说的是,上官侧妃确实温柔小意,想必她定能与王妃好好相处。” “王爷放心,只要上官侧妃守好本份,七王府的事宅一定太平和睦,或是反之,那可就难说了。” 江明月阴冷一笑,她就是要给上官婉婉一个下马威。 骆初七悠闲的在桃花树下喝茶,嘴角微微勾起,精致的小脸让树上艳丽的桃花都失色。 “小姐,江大人与江夫人已经到了正厅了!老爷请您过去呢?” “好,该来的终于来了,咱们这就去瞧瞧!” 翠荷微微一笑,跟在骆初七身后,“小姐,您慢些走,何必把那些人太当回事?” “我不是把那二人当回事,而是想好好逗逗乐子!”今日她若不好好羞辱江夫人,她就不姓骆。 江涵与江夫人坐在骆大将军府的正厅,两人皆冷着一张脸,一幅别人欠他们银子的表情。 骆大将军进到正厅,江涵这才起身,“骆大将军好!” “江大人终于来了,本将军恭候多时了!”骆大将军一屁股坐到主位上,他一脸不爽的打量江涵与江夫人两眼。 “骆大将军,今日本官带了薄礼,一是向骆小姐表示歉意,二也是慰问之意!” 江涵是咬着牙,才踏进骆大将军府的大门。 江夫人脸上的表情更是精彩,江府如今可谓是人人喊打,江家的下人出府都被人指指点点。 她这个江家主母更是连大门都不敢出,这一切全都是骆初七这个贱丫头害的。可是现在她却还要拿着礼品来向她赔罪,这真是比杀了她让她难受。 “江大人的礼我们就不收了,可是这道歉,也该是江夫人亲自向我当面道歉吧!毕竟我才是受害者!” 骆初七一身张扬的大红色华服出现,她脸上挂着冷淡疏离的笑容,眼底更透着讽刺。 骆大将军点头,重重拍拍手边的小几,可能习武之人本就力气大,小几上的茶碗都被震碎了。 “初七说的极是,我们骆大将军府虽然不比江家大富大贵,可是也没缺衣少食。礼就不必了,可是这道歉是必需的。” 江涵咬咬牙,握紧手中的拳头,“骆大将军说的是,今日我家夫人必定会向骆小姐赔罪!” 当日皇上摆明了是想打压江家,若是他继续与骆大将军僵持下去,最后反倒便宜了皇帝,所以今日哪怕要受些委屈,也得忍着。 骆初七大步走进屋里,眼睛似笑非笑的盯着江夫人,她走到江夫人面前,突然停下脚步。 “江夫人,您说您算计我好几次都不成,为何还要作茧自缚呢?” 江夫人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可是张嘴却又吐不出一个字来。她气呀,她不甘呀! 江府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贵族,放眼整个京城,江夫人走到哪里,都是让人捧着,让人敬着的。 现在突然却要被一个小丫头片子当众指责,话里话外的排挤,这种感觉不仅仅是打脸,而是让江夫人想杀人。 “骆初七,我们江府确实有错,可是你真的就干净吗?现在柔儿可还在府里哭呢?” 骆初七讽刺一笑,背对着江夫人望着屋外的桃林。“听这话,好像江夫人极不服气似的。难怪江大小姐性子傲气,原来全是随了江夫人。连做错事都死不承认,这也真是,呵呵……” 第两百一十四章 羞辱江夫人 “你,你笑什么。本夫人今日来就是来向你赔罪致歉的,反而是你故意刁难,摆明了就是想找麻烦!” “找麻烦,江夫人不算计我,我就偷着笑了,哪还敢找您的麻烦。再说了,我有那个胆子吗?” 骆初七冷冷一笑。 “你,你……居然如此不将本夫人放在眼里,你太过份了?”江夫人气的吐血。 她看向江涵,“老爷您可看到了,她分明是故意刁难于我!” 江涵抬眼望着骆初七“骆小姐这是打定注意, 定要无中生有,故意生事了?” 骆初七转身,嘴角挂着淡笑,对上江涵阴冷的眸子。“江大人这话可就不对了,江夫人既然是来赔罪的,总得说尽好话 ,表达她心中的愧疚之意吧!” 江夫人一脸愤怒,“骆初七,当日就算是我们江家有错,今日我们江家已经拉下脸面,摆明态度了。你却得理不饶人,你分明就是存心滋事!” “江夫人,本将军还坐在这里,你们夫妻就如此针对初七,初七说的没错。既然有错在先,赔罪时自然得加上小心和讨好。可是本将军看江夫人可是一点都没意识到这一点。” 江涵握紧拳头,只觉得身后的椅子都坐不下去了。 “骆小姐给句准话,到底要我们夫妻如何赔罪,你才觉得满意呢?” 骆初七微微一笑,走到骆大将军身边 ,“江夫人只要诚心赔罪足已, 可是不诚心,那也就无需为难自己了。” “哼,骆小姐说的好听。就算我诚心赔罪,骆小姐就未必不会故意刁难吗?” 江夫人可不相信诚心不诚心,她只知道骆初七今日是摆明了为难自己。 “江夫人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能成功呢?” 江涵看了江夫人一眼,“夫人,你就诚心诚意向骆小姐赔罪,料想骆小姐也不会故意无中生有。” 江夫人咬咬辰,涨红了一张脸,让她真要正儿八经的给一个小丫头片子赔罪,这不是打她的脸是什么。 可是皇命不可违,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她从椅子上起身,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才一步一步走到骆初七面前,僵着的脸努力挤出一抹淡笑。 努力的的收敛她眼里恨意,尽量让自己展现平和温顺。“骆小姐,当日之事确实是本夫人的错,还请骆小姐大人有大量,原谅本夫人一时糊涂。” 骆初七转身,坐到一边的椅子上,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眼底透着几分轻视和鄙夷。 “江夫人,这向人赔罪,总得敬上一杯茶以表歉意吧!我们骆大将军府,一不图江府的钱财,二不图江府的权势。唯一图的只是江夫人给出的诚意。” 江夫人站在那里,让骆初七燥的老脸通红,她现在已经摆出诚意来赔罪了,可是却没想到骆初七还要继续刁难于自己。 “骆初七,你就算是受害者,要是你一没受伤,二没名声受损。本夫人已经给你赔礼道歉了。为何你还不肯见好就收呢?你这摆明了就是故意刁难人!” 骆初七呵呵笑出声来,“江夫人这么说是不是觉得不甘心,难道定要我像江柔小姐那样,失身寻死,您才觉得欠我一个赔罪呢?江夫人果然心狠!” 江涵放在小几上的手,再次握成拳头,他胸口的恨意不比江夫人少。今日是他这么多年在朝为官,全上最最无光的一次。 让一个小丫头片子如此羞辱,还要坐在这里不动如山。 “骆小姐是定要夫人敬的一杯茶,才能消心中之怒了?” 骆初七转过头,斜眼扫向江涵,似笑非笑,“江大人说笑了,我胸中可没有怒火,我只要公道,只要一个态度罢了。江家虽然是皇亲国戚,可是也不能仗势欺人吧!” “好,好……夫人,你就向骆小姐敬茶吧!” 江夫人睁大眼睛,从未这么失望的望着江涵,她委屈的唇着唇,一脸不可思议,嘴角微微抽动。 她浑身的怒火逼的她想立刻离开,“老爷,您真要如此吗?” 江涵闭上眼睛,用力的点点头。 江夫人讽刺一笑,接过边上丫鬟递上的茶,一脸呆滞的走到骆初七跟前。 “骆小姐请用茶,当日之事是本夫人的错,还望骆大小姐大人大量,莫与本夫人计较!” 骆初七接过江夫人递上的茶,微微一笑,一脸的宽和:“江夫人如此诚意道歉,初七怎么会再计较呢?不过江夫人往后可一定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 江夫人咬着银牙,这一刻的屈辱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她的身体剧烈的颤抖,堂堂一品夫人,要站在这里给一个小丫头片子敬茶,还要被她羞辱,她想想心中都恨。 “骆小姐放心,同样的错误本夫人不会再犯第二次!”她保证,将来她一定要让骆初七死的很惨死惨。 骆初七把江夫人眼里的恨和怒看的分明,她怎么可能会相信江夫人真的向自己道歉呢? 想必往后再与江夫人打交道,江夫人再出手时,必定只会更加狠。 骆大将军暗暗点头,心道,“还好初七是个厉害的,不然姓江的哪能这般老实!” “江大人,往后您可要好好约束江夫人,可不能再动心思到初七身上。这是最后一次,仅此一次,若敢再犯本将军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轻易罢手。” 江涵黑着一张脸,“骆大将军放心,之前只是误会,往后自然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了。” 当然不会再用如此温柔又费力的方式动骆初七,往后只会是一招毙命,让她再无反击的机会。 “江大人,时辰也不早了,您二位请回了。我们骆大将军府庙小了,比不起江府富贵,就不留二位用膳了!” 骆初七没有放过江涵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意,说着方不由衷的话,做着虚伪的事。这对夫妻,她是不想再看一眼。 江涵与江夫人一同起身,一脸冷漠:“骆大将军,既然事情办完了,我们就不久留了。” 骆大将军起身,淡淡道:“二位请便,我们就不送了!” 第两百一十五章 疫情 江涵与江夫人前脚刚走,后脚骆大将军就将手中的茶碗,重重的摔到地上。 他黑着脸,胸口剧烈的起伏,“姓江的这个王八糕子,早晚老子要料理他们,居然敢算计到初七身上,不想活了!” 骆初七讨好的走到骆大将军跟前,甜甜一笑:“爹,您别生气了。反正现在初七也还回去了,量她们往后也不敢再算计初七了!而且今日爹不觉得极痛快吗?” 想到初七刚刚把江夫人和江涵顶的哑口无言,确实大快人心呀!“痛快,自然痛快。” “这不就结了,只要有人敢欺负初儿,初七定要加倍的还回去,让她们悔不当初!” 上官婉婉慕沉远,你们两人欠的债也该讨点利息回来了。 “初七,你可是爹最宠爱的女儿,爹可不准你出一点闪失,不然你让爹怎么向你娘交待。所以往后若有人敢对付你,你不要瞒着爹,一定要告诉爹,可明白?” 骆大将军看着女儿与爱妻越来越相似的容颜,眼眶都微微湿润了。他居然没有保护好爱妻留下的唯一血脉。 骆初七自责的低下头,小声道:“爹,初七记下了,初七以后一寂静会把自己保护的好好的,绝不让自己出事好不好?” 骆大将军瞧骆初七这幅小模样,又不忍心过份责罚她,只能无奈一叹。 “都是爹不好,爹把你逼成这样事事靠自己的性子。现在上官婉婉嫁出去了,爹会像从前一样,只宠你一人!” 提到上官婉婉,骆初七脑子里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今日一早上官婉婉就将上官玉蓉接走了,也不知道到底为何事,这般着急。 “爹,您别自责了,若是您成天围着初七转,初七不得烦死呀!” 骆初七呵呵一笑,其实她倒真的希望可以回到重前,爹只宠爱自己一人。 “好,好爹不围着你转,可是你往后再出府赴宴,一定要多带几个人在身边。不然爹是不能放心的!” 骆初七幸福一笑,这种被家人关心的感觉,前世她或许会觉得烦,这一世却只觉得甜。 “爹,您是不是该关心关心大哥的亲事了?” 骆初七是真的希望这一世,骆子辰不必重复前世的痛苦,更不想断了骆家的香火。 骆大将军用力的拍拍腿,一脸懊悔:“你瞧爹这记性,爹都快忘了你大哥都长大成人,要成家立室了。倒是咱们初七在操心,看来爹是真的失职了!” 骆初七成功的让骆大将军意识这个大问题了,心里满满的成就感。 “爹,既然您也觉得这件事情必需办,那您还不寻媒人上府,好好为大哥挑选挑选。” “初七说的是,爹这就去办这件事情!” 见骆大将军急急的走了,骆初七长嘘一口气。 “翠荷!” “奴婢在!” 骆初七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手边的小几,心中若有所思:“去查查七王府,上官婉婉把上官玉蓉请过去,必定有事情。“ “奴婢这就去办!” 她微微眯眼,想到江涵与江夫人今日隐忍怒火的样子,嘴角不自觉的勾起。 “小姐,叶大公子求见!” 小丫鬟恭敬的禀告。 “请他进来!”骆初七皱眉,叶临渊不会无级无故找自己,想必有什么事情。 “骆小姐,今日心情如何?”叶临渊一身竹青色华服,头上的玉冠帅气夺目。 骆初七朝屋里的丫鬟看去,几个小丫鬟机灵的全都退下。 “自然心情极好了,能整到江涵和江夫人,真是太痛快了!” 叶临渊呵呵笑出声来,骆初七这幅样子,可一点大家小姐的仪态,反而有些像江湖上的三教女流。 不过他叶临渊看重的,正是她身上这股自然不拘束,不造作。 “江家定会视你为眼中盯,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 骆初七勾唇冷笑,眼神倨傲,“怕什么,我还怕他们不敢动呢?只要他们敢出招,我骆初七就一笔一笔加倍还回去!“ “骆初七,你这霸道的狠劲 ,真是让我越来越欣赏了!” “是吗?叶大公子闲的可以来寻我拉家长吗?”骆初七朝叶临渊看去,眼神中透着打量和疑惑。 “自然不是,我来寻骆小姐,自然是谈生意了。骆小姐也知我们叶家是生意人,自然只谈生意了!” 叶临渊呵呵一笑,坐到骆初七对面,帅气的五官阳光爽朗。难怪少女们都爱偷偷看叶大公子,这样的帅哥不看挺浪费的。 骆初七端起茶碗,偷偷瞄了随性而坐的叶临渊一眼,“我先问,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是赔本的买卖,还是挣钱的买卖?” 叶临渊呵呵笑出声来,他的笑容很温暖,不同于慕沉月的妖娆邪魅。两人都是养眼的美男,可是论到美自然是慕沉月,论到帅却是叶临渊。 “坏消息,而且是一个极坏的消息!” 骆初七忍不住皱眉,听到坏消息她本来的好心情,就减半了。“可是城南出事了?” “确实是城南内出事了,城南内出现了疫情!城南的建设刚刚进行了一半,没想到却发生这等蹊跷之事!”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情有问题?”她拧眉,心里一样有怀疑。 “我确实觉得这疫情来的蹊跷,为何偏偏在城南的建设进行到一半时呢?难道是有人故意不想让我们建成?” 叶临渊握紧拳头,他知道京城发生的每一件事情,都必定有其背后的深意,可是他不能容忍的是,有人在他的地盘动手。 骆初七听见这翻话,凤眸也顿时沉了几分,却并没有太过激动。她起身优雅的整理了身上的本就整洁的衣裙,动作优雅,好似一幅美人图。 “现在的情况如何?” “此病好似会传染,原来只是少少的几个人出现不适,可是后来人数却越来越多了。而且只是城南的百姓!” 叶临渊冷冷道,眼眸里多了几分冷意。 “可查到传染的源是什么?” “要是能查出传染的源,就不至于到现在还无法控制了。”叶临渊的眼里闪过一丝不甘和怒意,他自诩聪慧绝顶,没想到居然查不清此事。 第两百一十六章 疫情 “那些人症状如何,可有请大夫仔细的研究过?”骆初七心里直打鼓,为何好好的城南会出事呢? “刚开始只是肚子疼,面色发白,后来慢慢全身发热,好似发烧,严重者还有昏迷和死亡。大夫到现在还未查清缘由,也没办法医治,只能暂时控制。” 骆初七脑子里飞快的打转,城南的事情她与叶临渊都有份,而且这件事情可大可小,所以她决定亲自去瞧瞧。 “我要亲自去看看!” “不可!”叶临渊直接拒绝,他不能让她冒险。 “有何不可,我与那些老百姓都是人,而且我略懂医术,或许对那些无辜的百姓有所帮助。叶大公子不是一向以仁善著称吗?怎么现在转性了?” 骆初七有些不明白,叶临渊那样胸怀正义悲天悯人的性子,怎么就会不同意她去一起想办法呢? 叶临渊心里也好乱,虽然他一样担心那些无辜百姓的安危,可是他的潜意识里,居然不想骆初七出事。 “那里太危险了,那些百姓已经危在旦夕,我怎可再看到你去以身犯险呢?而且你现在是未来太子妃,身份金贵,我可不敢担此责任!” 骆初七突然好像想到什么了,没错她是未来太子妃,而她的产业发生疫情,是不是可以说明,她这个太子妃有问题呢? 她笃定道:“如果我没有猜错,必定是江涵搞的鬼。难怪他肯上骆大将军府来赔罪,原来是一早就打算狠狠算计我一笔。依江涵恶毒小心眼的样子,他必定不肯轻易认输,向我这个丫头片子赔罪吗?” 叶临渊剑眉微拧,心底对江家也多了几分怀疑。 “城南既然是我的产业,江涵自然要在城南做手脚,方可打击到我。如今城南突然爆发疫情,你不觉得太巧合了吗?若说不是巧合,而是有人心作崇。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想让京城的百姓觉得未来太子妃是个灾星,不配嫁给太子,不配做太子妃吗?他们一定会要求皇上解除婚约!” “你说的极有道理,江涵为人阴冷狡猾,这件事情确实很像他的手笑。”叶临渊一脸愤慨,他不满的是江涵凭什么拿无辜百姓做筹码。 “只有我做不成太子妃,才是江涵和江明月最想看到的,他们得不到的东西,自然也不会让我得到!” 骆初七心里恨的咬牙,虽说城南的百姓们对于她和叶临渊要重建南城,很是支持。可是如果让那些百姓知道她的病情,皆是由自己引起。百姓们必定会仇视她自己,或许她在京城都呆不下去了,果然是一招毒计。 “那有如何,有本公子在,必定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更不会让任何破坏咱们南城的计划。” 叶临渊倨傲的说道,眼底却透着无尽的怒火。 骆初七摇了摇头,“南城有那么多的百姓,如果事情真的闹大,就算你是叶大公子,也未必堵的住悠悠众口。而且江家一直想打压叶家,这或许正是江涵想要看到的呢?” “这个江涵,真是老狐狸。让人恨不得撕烂他的皮!”叶临渊第一次觉得,他居然对这件事情束手无策。 骆初七冷冷一笑,“这件事情不出明日必定捅到皇上跟前,所以现在我就必需要找到症结,一定要治好百姓。” 叶临渊有些犹豫,可是他又很清楚骆初七的性格,就像当初两人初见时,骆初七坚定买南城那块废地。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越来越想要在骆初七面前表现自己,证明自己。可是每次反而是骆初七让他看到,她坚强勇气聪慧的一面。 骆初七与叶临渊赶往南城的同时,她已经命人送信给慕沉月,这件事情她需要帮手。 马车一路急行,两人坐在马车里,也是相对无言,皆是心事重重。 骆初七刚下马车,就正好看到慕沉月也从马车里走出来,两人看到对方,眼里闪过一丝喜色。 骆初七高兴的走过去,只见慕沉月一脸急切,整张美丽的脸都是僵的。神色很是着急,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慕沉月,发生何事?”骆初七一脸疑惑,她这边已经够棘手了,难道还有其它事情吗? 慕沉月一把拉住骆初七的手,眼中带着浓浓的担忧,“南城的疫情是江涵派人动的手脚,我怀疑这是江涵与慕沉远第一次联手,怕是这次我们很难脱身。” “还有慕沉远!”还真是冤家路窄。 “我的人还查到慕沉远派人在外面放出风声,说南城的出现疫情只因为你不仁,触怒老天,所以才会祸及百姓!” 骆初七挑了挑眉,这件事情果然动静已经闹大了,她才刚刚给慕沉月去信,没想到慕沉远已经对外开始放风污险自己了。 “除了这些,可还有其它?”骆初七冷冷问道。 慕沉月摇摇头,“暂时没收到消息!” 骆初七转身看向叶临渊:“叶大公子这边可有更深的消息?” 叶临渊的眼睛锁在骆初七与慕沉月紧握的双手上,虽然心里知道他们是一对,可是看到时,还是觉得刺眼。 “我探到的与太子殿下差不多。” 骆初七勾唇冷笑,疫情虽然可怕,可是她骆初七有奇书在,还怕这小小的疫情吗? “叶公子可否带我去看看那些被感染的老百姓,我要尽快查到根源!” 她相信,凭她现在的医术,但凡看到患者,就差不多可以想到治疗的法子了。 骆初七看到面前一间破庙里面,横七竖八躺着许多面色苍白,痛苦呻吟的老百姓。这些人当中最小的还只是孩子,每一个人都一脸痛苦,在生死边缘痛苦的挣扎着。 而她们身下只是有破草,连一片像样的被子也没有。 空气中散发着阵阵苦药的味道,让有闻着喘不过气来。 “救命……救命……”老百姓痛苦的叫声,就像针一样刺进骆初七的心上。 她握紧拳头,眼眸里是熊怒火。“这个江涵,我定然不会放过他!” “小七莫生气,我一定会帮你的!”慕沉月安抚道,他看到这些受苦的百姓,心中的怒意未必比骆初七少。 第两百一十七章 “太子殿下看到了吧,这就是权谋斗争的下场,最后受伤的还是无辜的百姓!” 叶临渊皱眉,他已经将江涵和慕沉远列为死敌。 “叶大公子应该引以为借,想着如何说服叶家家主不再支持慕沉远。一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连百姓安危都不顾的人,叶家就不怕最后会被反噬?” 慕沉月讽刺的冷笑,叶临渊的意思他清楚,可是这也绝非他想的看到的。 骆初七现在什么也顾不得,她满眼都这些痛苦的百姓,她的手不自觉握成拳头,然后快速走到一位妇人身边蹲下,她脸上没有一丝的嫌弃,或者畏惧,只有坦然和坚定。 她的手准确的搭到那妇人脉门上,她闭上眼睛,认真的为妇人把脉。 慕沉月张嘴想提醒骆初七小心被传染,可是骆初七已经把手搭到病患手臂上了。 “初七就是这样的性子,越是危险,她越要往前冲!”叶临渊轻声道,语气中隐隐透着熟悉和亲昵。 “叶大公子好像很了解小七?”慕沉月心底有些不高兴,小七现在可是他的未婚妻,叶临渊以何身份如此评价小七呢? 叶临渊淡淡一笑,“太子殿下多虑了,我只是欣赏骆小姐善良的性格罢了!” 他怎么会失态呢?骆初七是未来的太子妃,与她只能是朋友,绝无其它。 慕沉月的嘴角唇动了动想说什么,骆初七却突然起身,然后走到两人跟前。一脸凝重,语气中隐隐透着怒火。 “这些老百姓分明不是得疫情,而是中毒!” “什么中毒?”叶临渊皱眉,江涵果然够狠,居然给整个南城的百姓下毒,如果这些人真死了,那可是成千上万的人命。 “没错,正是中毒。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那么多的百姓中毒。除了空气传播,只有利用水源。空气传播的可能性并不大,而且不好控制,还极为危险。他们的目的只是南城的百姓,所以极有可能就是水源了。” 骆初七说完,又认真对慕沉月道:“你现在立刻派人去查查江府与七王府的动向!” “小七放心,我这就命人去办!”慕沉月道。 “叶临渊,你也去查查这些中毒的百姓和那些没有中毒的百姓有何区别。中毒的百姓有什么共同点,特别是喝过什么地方的水,吃过什么地方的东西,旦找到毒源,立刻将其隔离,然后取一些回来让我检查,看看这些老百姓到底中的是什么毒,有没有解药能尽快解毒。“ 骆初七吩咐道。 慕沉月的人都忙起来了,叶临渊又怎么可能闲着呢?而找不同,找毒源或许就是他的强项。他可长着整个叶家最最聪明的脑了了,若是连个毒源都找不出来,也是醉了。 “小七,你想的真周全!”慕沉月眼度流露出了毫不掩饰的赞许。 “这是自然的,所以你要对我有信心!”骆初七浅笑回应道,完全没有因为其它人在,而觉得不好意思。 “小七,我想听你唤我‘沉月’,这是独一无二的!”慕沉月就是要告诉叶临渊,骆初七是自己的,绝对不是他可以觊觎的。 虽然叶临渊并未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可是做为男人,他就是天生有危机感,不想他的珍宝被人觊觎。 骆初七低下头,声音跟蚊子大小,“沉月!” 而叶临渊却莫名觉得心口生疼,他想要马上离开。可是他分明看到,骆初七眼里的笑容是真态的,她是开心的。 不论如何,只要骆初七是真的开心就好。 “太子殿下,骆小姐圣旨到了!”翠荷匆匆进来,神色视乎还有些太好。 “圣旨?”骆初七的眉头轻轻拧起,“沉月,你说会是什么事情?” “听听不就知道了?”慕沉月原牵着骆初七的手从破庙里走出来,走到院子里,让骆初七坐到隐卫搬来的椅子上。 而他自己则不要脸的居然跟骆初七挤在一起坐,“沉月,椅子太小了,要不你坐着我站着!” 骆初七真觉得有些难为情了,毕竟两人还未成亲,这样怕是不妥当吧! “不要,要么我们挤在一起坐,要么你坐到我腿上!” 骆初七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让她坐到慕沉月腿上,这太大胆了吧! “既然你不肯,那就安份坐在我身边!” 他说完朝身后的隐卫挥挥手:“让他进来吧!” “是!”隐卫应身退下。 一眨眼的功夫,宣旨的老太监便跟着隐卫进来了。他抬头看到太子与骆小姐坐在一起,眼里闪过一丝异样。 “老奴见过太子殿下,骆小姐!” “起吧!” 那老太监拿出手中的圣旨,清了清喉咙:“跪下接旨!” 慕沉月皱眉,“公公既然是传旨,为何手中没有圣旨呢?” 那老太监面露难色,没想到太子会为难自己。果然太子的心是越来越大了。 “回太子殿下话,只是传皇上的口谕罢了!” “既然是口谕,公公就只管说吧!本太子听着呢?” 老太监冷冷的扫了骆初七一眼,最后冷声道:“这样怕是不妥当吧?” “有何不妥当?”慕沉月一记冷眼扫过去,他这个太子居然要给一个传口谕的太监下跪,呵呵,这算什么太子。 而且这句口谕是什么,他还不知道呢? 骆初七对上老太监打量的目光,并不见一丝惧色,慕沉月不怕,她怕什么。 “太子殿下,骆小姐,皇上有旨,让二位即可入宫商量要事!”老太监冷冷的说完,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 骆初七走到老太监面前,冷声问道:“要事,是关于什么的?”说完她顺手从袖中抽出几张银票,递到老太监面前。 老太监一见银票,眼睛都乐成一条线了,这年头有钱能使鬼推磨。 他之前那张冷脸,立刻就换成巴结笑好的笑脸了。“骆小姐既然到了南城,想必也应当发现南城的疫情了吧!皇上正是为这件事情,才请骆小姐与太子殿下进宫的!” “公公好像没有说实话吧?”骆初七可不信只是这么简单,皇上的消息是何人传的,这是关键。 第两百一十八章 威逼利诱 老太监诡异一笑,朝骆初七拱拱手,“骆小姐果然聪慧过人,不瞒骆小姐,此事确实棘手!” “公公是聪明人,有话直说,我必定不会亏待公公!”骆初七冷笑,不就是要银子吗?这世上能用银子办好的事情,就不是事情了。 而且她也确定一件事情,皇上传旨让她与慕沉月进宫,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慕沉月皱眉,他知道这些传旨太监都喜欢拿油水,可是贪得无厌却让他忍无可忍。 “公公还是把话说清楚吧?这世上除了银子,还有性命更重要!” 他冰冷的声音中,透着威胁和杀意。 老太监悻悻的缩缩脖子,心里暗道,这话还真没有说错,性命确实挺重要的。 他赔着笑脸继续道;“太子殿下莫恼,奴才这就说,这就说。” 老太监打量了骆初七和慕沉月两眼,咽咽口水,心底纠结了良久。终于是迫于慕沉月的威胁,还有骆初七的银子,开口了。 “其实这件事情,也没有那么简单。还和宫中的云妃娘娘有关,皇后娘娘也在呢?” “云妃?”骆初七皱眉,云妃是宠妃,为何要掺与到这件事情里面呢? “公公都说了一大半了,还留着不说,是不是有些不懂规矩呢?放心,只要公公实话实说,我保证不会亏待公公!” 那老太监在宫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还不明白骆初七这话里的意思吗? 老太监额头冒汗,为了点银子,把性命搭进去,值不值呀?可是现在都没得选了,反正都得说。 “骆小姐客气了,既然骆小姐都张口了,老奴哪有不说的理儿呢?” 老太监呵呵笑了笑,“今日一早皇上接到疫情的折子,就着急上火了,正好是云妃陪着皇上批折子。” 慕沉月眼底浮现一丝讽刺的冷笑,云妃居然手伸的这般长。 “公公还不肯说完吗?”骆初七话里已经隐隐有些不耐烦了。 老太监自然听明白,咬了咬牙,“这话是云妃娘娘说的,可与老奴没关系。过了骆小姐与太子殿下的耳朵,就到此为止了!” 骆初七满意的点点头,看来银子不顶用时,适时的威胁威胁也挺好的。 “公公放心,我们可不是多事的主儿。事后银子必少不了你的!” 得了骆初七的保证,那老太监这才放下心来:“云妃娘娘说我们大烟国一直是太平盛世,无灾无难的。南城本来是难民营,正因为骆小姐您非要开发南城,触怒了老天爷,这才会降灾到百姓身上。” 狗屁,触怒老天爷,降灾到百姓身上,云妃这是放的什么狗屁!骆初七突然很想爆粗口。 骆初七冷冷一笑,“皇上正因为相信云妃的话,所以才会传太子殿下与我进宫的吗?” 老太监犹豫了一会,“皇上英明倒是不信,可是俗话说的好,人言可畏。皇上想着与其让外面传的越发不堪 ,倒不如说开了,好好解决这件事情。如此对骆小姐和太子殿下都好!” 这话骆初七才不会信呢?皇上会有这么好心,江涵的目的可是让皇上取消这门亲事。 至于皇上信不信,骆初七也不清楚 ,她只知道现在很棘手, 很麻烦。 不过唯一庆幸的或许是皇上没将自己抓起来,或者直接赐死,以平上天的怒火。 她转过头望向身侧的慕沉月,以前任何事情,她都喜欢一人拿主意,可是现在事关两人亲事。她很想知道慕沉月到底是怎么想的,或许会放弃? “小七,我陪你一起进宫,不管有何事,我们一起面对!”这是慕沉月能给骆初七唯一的承诺,不管任何时候,他都在她身边。 慕沉月抬头,望着骆初七,他的眼睛深邃似深井,配着精致的鼻子,薄薄的唇,美的让人无法移目。 明明两人相处那么久,又时时见面,可是每次看到这张脸时,她还是会有心动的感觉。 或许这就爱情,任何时候,当你转身,你所爱的人,一个眼神就能让你爱的忘记自己。 骆初七微微一笑,脸上荡漾关少女的微红:“好!” 两人上了马车,跟着老太监一起进宫。 皇宫永远是那么的威严,那么的冰冷。哪怕殿中华丽耀目,可是骆初七却生不出一丝的喜欢。 两人恭敬的跪在地上,给皇上和云妃以及坐在一边的江皇后请安。 “儿臣(臣女)见过皇上,皇后娘娘,云妃娘娘!” “起来吧!”皇后皱眉,略显烦燥。 慕沉月握住骆初七的手,慢慢扶她起身,可是他的手却并未松开。 江皇后端着茶碗的手,微微颤抖,脸色更黑了。她冷冷的瞪了骆初七一眼,心中暗骂。 “全是这个妖女,害的江家与太子生分,妖女不除,她心中恨意难平……” 云妃娇媚一笑,眼睛同样停在慕沉月与骆初七紧握的手上。“哟,皇后姐姐,您瞧瞧太子殿下成骆小姐可真是恩爱呀!” 皇上冷眼扫过去,皱眉,刚想斥责,骆初七的小脸抬起,正好对上皇上的眼睛。 这张脸他太熟悉了,这是瑶儿的脸,好几次他看到这张脸时,都会以为是瑶儿活过来了。 骆初七暗暗不爽,云妃摆明了是想激怒皇上。她想从慕沉月手中挣脱,可是却不知为何慕沉月反而握的更加紧了。 他抬头勇敢的对上皇上的眼睛,“父皇,儿臣认定小姐是儿臣今生致爱,所以不管何时,儿臣都会护着小七。所以儿臣会更加强大起来,方可护住心中至爱!” “心中至爱?”皇上只觉得心底莫个底方微微有些刺痛,他到底没有护住她。 云妃上前站在皇上身侧,娇媚的脸上多了几分妩媚,“没想到太子殿下这般痴情,只是这次怕是太子殿下也未必能帮到骆小姐了!” 皇上皱眉,瞪了一眼云妃,“行了,这件事情朕来说。” “是!”云妃并不恼,只是乖巧的退到江皇后身后。 江皇后勾唇冷笑,得意的斜了云妃一眼。“皇上,这疫情可大可小,您可得三思而后行!” 骆初七总觉得江皇后这话分明是针对自己而来,可是慕沉月手心传来的温度却让她莫名的安心。 第两百一十九章 天台跪天 “骆初七,你可知道南城的疫情?”皇上冷声问道。 骆初七一脸凝重,望着皇上苍老的眼睛。“臣女知晓,臣女刚刚从南城过来!” “什么,你从南城过来?”江皇后皱眉,本能的后退几步,一脸嫌弃的看着骆初七。 慕沉月见骆初七被江皇后嫌弃,眼中只有失望,“母后,儿臣也去了!” “你是为了她去的,你可知道南城有疫病,会传染,会死人的。你是一国太子,怎可为了她冒这样的险,你真是糊涂!” “回母后话,儿臣并不觉得自己糊涂,正因为知道南城有疫病,所以儿臣更要去亲自瞧瞧。儿臣做为大烟国太子,理当为父皇分忧,父皇是万金之尊,不便去儿臣自然代劳了!” 慕沉月的话不卑不亢,条理分明,句句在理。堵的江皇后只能干着急,却不能如何。 皇上却面上缓和几分,难得多看了慕沉月几眼:“太子说的极是,南城有疫病确实要实地去瞧瞧,方可让老百姓知晓,朕这个一国之君在关心他们。太子做的是对的!” 见皇上称赞太子,江皇后面色才好看一些,可是看向骆初七的眼神依旧冰冷。 “太子殿下对骆小姐可是一片痴情,可是骆小姐想必也听说了,现在京城都传疯了。都说骆小姐是不吉之人,正因为骆小姐去开发南城,动了南城的风水。才会惹怒天神,所以才会让南城的百姓染上疫病。皇上自然不大相信,可是这人言可畏,如果我们再不做出一点行动来证明,此事与骆小姐无关,后果不堪设想。” 云妃轻轻柔柔,将这件掉脑袋的大事说完。她眉眼低垂,眼眸中微微透着几分担忧之色,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是在为骆初七担忧呢? 可是骆初七却不是那么好骗的,一眼就看穿她伪装下的本质。 那分明是兴奋激动,还有隐隐透着胜利的喜悦。 骆初七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云妃,为何云妃会要置自己于死地,在皇上面前搬弄事非。可是她知道,她又多了一个敌人,云妃。 慕沉月皱眉,“居然有这等谣言,为何本宫没听到呢?” 云妃并不急,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太子殿下心心念念的人正是骆小姐,谁敢把这等谣言说给太子殿下听呢?也就是本妃才多这份嘴呀!” “太子,你现在看清骆初七的真面目了吧?一个不详的女子,凭什么成为太子妃?” 江皇后适时补刀,她现在一门心时就是拆散骆初七与慕沉月。 骆初七面上平静,心底却冷笑连连,这二人本来是死对头,可是在对付自己这件事情,倒是默契极了。 今日反正不管自己承不知承认,这个帽子就是扣定在自己头上了。 “那皇上皇后娘娘以及云妃娘娘认为此事应该怎么处理,才能打破这个荒谬的谣言,还臣女一个清白呢?” 云妃的眼睛直略带祈求看向皇上,“既然这谣言说的是触怒天神,那我们何不让骆小姐跪在皇宫灵台上三日,向天神请罪呢?到时候文武百官还有老百姓都能进来观看,众目葵葵之下若相安无事,谁还能质疑骆小姐不详呢,皇上您说是吧?” 皇上想了想,也觉得在理:“朕也觉得这个法子不错,骆小姐准备准备,就去天台向天神请罪吧!” 虽然这个法子可能荒谬,可是这却是目前为止最直接的法子。 慕沉月皱眉,“父皇,这样怕是不妥,让初七跪一整日,她怎么受的了!” “太子殿下对骆小姐还真是关心,可惜这件事情怕是太子殿下也帮不到骆小姐,解铃还需系铃人。为了骆小姐的清白着想,就算受些苦,也是必需的。” 云妃婉惜道,好似真有多心疼骆初七,可是眼里分明是喜色。 江皇后瞥了慕沉月一眼,“太子,云妃说的没错,你身边若有像骆初七这样不详之人,将来还如何治理好国家,如何带给百姓安康。咱们大烟国岂不是祸事连连!” 慕沉月眼里闪过一丝伤痛,他刚想再说些什么,骆初七却给打断了。 “太子殿下,既然皇上和皇后娘娘都觉得云妃娘娘所说的这个法子不错,臣女照做就是!” 云妃心里狂喜,没想到骆初七这么爽快就同意了,她眼里一亮,“皇上,既然骆小姐也同意了,这件事情就由嫔妾来安排吧!还是越快越好,否则谣言越演越烈,早晚一发不可收拾。” 江皇后难得觉得云妃说的是人话,“皇上,云妃说的极是,这仪式就由交给云妃办,越快越发了!” 这次她定要让骆初七死! 云妃微微福身,难得对江皇后恭敬,“谢谢皇后娘娘信任,嫔妾一定会尽心把这件事情办妥当的!” 皇上烦燥的点点头,“罢了,就明日吧!” “皇上,今日就先让骆小姐回府休息,明日一早准时在天台跪拜天神!”云妃抿唇,压着心中的喜悦,努力表现出平淡。 慕沉月与骆初七走在长长的宫道上,两人面上皆是一脸平静,“你明知道云妃的提议拜天神有问题,为何还要应下?” 骆初七鄙夷一笑,眼眸中只有不屑,她甩了甩宽大的广袖,一阵飞吹过。她红色的衣裙随风飞扬。她身上散发出的王者之气,让整条宫道都显得威严华丽。 “正因为知道云妃有问题,我才更要应下,否则怎么知道她到底是谁的人,又为何要置我于死地呢?” “跪拜天神不过只是哄骗那些无知之人,能玩什么花样,无非就是装神弄鬼罢了。” 慕沉月不屑的轻哼一声,他的手一把握住身侧骆初七微凉的小手,有他在,什么困难都帮她挡在身后。 骆初七转过头,与慕沉月四目相对,他浓密的好似羽扇的睫毛忽闪忽闪,睫毛下的眸子深不见底,好似一口古老又神秘的井,带着浓郁的诱惑,让人难以再将眼睛移开。 越是近距离的看着他,就越是完美的让人不敢相信。白皙如瓷般的肌肤根本挑不出一点瑕疵,好似煮熟的蛋白,又细又滑。 突然慕沉月用力一揽,她就跌入他的怀中。 第两百二十章 岳父与女婿 “小七,你好像越来越迷恋我了!” 他将骆初七的小心思看在眼里,心底顿时化成一股浓烈的美酒,低头吻下她粉嫩的唇,轻轻的啃咬起来。 骆初七只觉得这个吻如同天雷勾地火,让她欲罢不能,连这里是宫道,是皇宫内,人来人往都忘记了。 慕沉月只想更进一步加深这个吻,可是他的理智又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再玩火了。 他努力将唇从骆初七粉嫩的唇上移开,看着面前还有些迷醉的小七,他满意的勾唇一笑。 “小七,你越来越可口了!” 骆初七微微低头,脸又红又烫,“慕沉月,这里可是皇宫,你怎么可以这样呢?” 慕沉月婉儿一笑,抬起骆初七精巧的下巴,眼中只有深情:“小七,你又害羞了。” 骆初七刚回到骆府,翠荷就急急的迎上来,“小姐,不好了,你向天神请罪要跪天的事情,已经贴出皇榜了!现在全城皆知了!” 闻言,骆初七先是眼底愉闪过一抹讶异,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 “云妃的动作居然这般快,这是急着想动手了!” 她和慕沉月才刚刚出宫,仅仅只是从皇宫到骆大将军府这段路程,人家的告示都出来了,呵呵…… 这说明什么,说明云妃一早就准备好了。到底是何人在控制云妃,把这个计划做的如此精准呢? 慕沉月低头见骆初七精致的小脸上,眉头微拧,一脸深思。他微微一笑:“怎么,在想云妃是何人,为何要算计你?” “嗯 ,我一直好奇自己哪里得罪过这位云妃,可是想来想去,我与这位云妃并无交集。” 慕沉月微微一笑,看着骆初七苦事冥想的样子,他只觉得可爱。“这世上并非事事皆是有因有果,云妃身后有人,你应当明白!” 骆初七拉长个脸,一脸烦闷,“看来要派人查查云妃的底细,知已知彼方可百战百胜!” “小七说的极是,我会在明日天亮之前,尽可能把与云妃有关的消息送到你手中。” “也只能如此了,明日不管是什么招,我们也只能见招斥招了!”骆初七抬头,望望湛蓝的天空。 慕沉月眯眼望着她,勾唇满足一笑,眼前就是一幅绝美的美人图。 “丫头,明日去天台跪拜天神,爹陪你一起去跪!”骆大将军从府里急匆匆杀出来。 他是刚接到消息,就又急又燥,虽然不知道事情的具体经过,可是他就是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一定有危险。 骆初七抬头望着骆大将军,轻松一笑:“爹,瞧您说的,这只是一件小事罢了。初七心中自人打算。” “丫头,爹现在都后悔,若不是爹一直惯着你。你才大胆着买下南城的地,又与叶大公子一起开发南城,哪会惹出这么多的麻烦。这次爹定要看着你,不能再让你以身犯险了。” 骆大将军难得板着脸。 骆初七上前一把挽起骆大将军的胳膊,甜甜一笑,撒娇道:“爹,您不惯着初七还能惯着旁人不成。至于跪天这件事情,真是小事。就算爹想跟着一块上去,皇上也不肯呀!” 骆大辰这两日被那些媒婆烦死了,事后才知道这全是初七给招来的,心里又是无奈又是苦笑。 “小七,爹也是关心你。这次的事情哥认为你确实得听爹的,可不能再任性了!” 骆初七哭笑不得,忙朝慕沉月看去。 慕沉月笑着接收骆初七的求救,“骆大将军,这件事情本宫知晓前因后果。本宫相信小七不会有事,也请骆大将军相信小七。” 骆初七直点头,慕沉月真是太给力了,没错,她就是想让骆大将军和哥都相信自己。 骆大将军凝神望着慕沉月,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好,这件事情有太子殿下看着,本将军也能放心一些。小七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胆子太大了。” “本宫觉得小七聪慧过人,胆大心细。而且小七也长大了,骆大将军不妨试着相信小七,放放手如何?” 慕沉月本来是想劝慰骆大将军,没想到他这话不仅没起到作用,反而让骆大将军阴沉着一张脸。 “小七是长大了,可是再大也是本将军的女儿,在本将军眼里,她永远都是个孩子,需要人疼,需要人关心。可不是一句相信,就能逼着小七独自面对困难。” 慕沉月僵着一张脸,不知道如何接话。骆初七却先笑出声来,她知道爹为何突然生气,看来每个做父亲的,对女婿都是天生的排斥。 “爹,您说的都对,咱们快回府吧,小七饿了!” 骆初七耍赖拖着骆大将军往府里走,转过头来朝慕沉月挤眉弄眼,示意他先离开。 慕沉月让骆初七的样子逗笑了,无奈的转身上了马车。 骆大将军顶着一张黑脸,坐在桌前,却迟迟不肯拿碗。骆初七故作不知,大口吃菜,一幅没心没肺的样子。 她心里暗乐,她爹是越来越像孩子,居然动不动就爱生气。这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骆子辰咳嗽一声,示意骆初七给骆大将军夹菜。 “子辰,你别教这丫头,这丫头眼里但凡有我这个爹,就不会去跪天请罪。” 骆大将军重重的放下碗,眼睛冷冷的盯着骆初七。 “爹,您说什么呢?初七眼里可只有爹一人,爹最疼我。这些人都知道,可是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初七就想尽快解决。是爹教初七的,遇到麻烦不能逃避,一定要勇敢面对问题解决问题!” 骆初七讨好的夹了一块鸡肉放到骆大将军碗里。 骆大将军看着碗里的鸡肉,心里好像想明白了什么,闷声道:“罢了,你长大了,爹不能跟你一辈子。你去试试吧,不过你要记着爹永远站在你身后,支持你!” 骆初七眼眶微湿,心里暖暖的。“初七明白,初七会记住的。” “初七,哥和爹都站在你身后,万事小心!”骆子辰其实比骆大将军更懂骆初七。 他知道骆初七故作轻松,只是不想让骆大将军担心。 “哥,我明白。你们在我身后,我什么也不怕!”骆初七甜甜一笑,顺手夹了一块鹿肉放到骆子辰碗里。 这里坐着的全是她的亲人,她很珍惜与亲人在一起吃的每一顿饭,她更不想让他们为自己担惊受怕。 第两百二十一章 玉龙珠 夜凉如水。 骆初七站在窗前,翠荷铺好床,就安静的退下,小心的带上门。 一阵风吹过,慕沉月已经站到骆初七身侧,小心的为她披上一件薄薄的披风。 他的眼动作极快,眼神中透着宠溺,温柔的气息撩拨着骆初七的耳尖。 “小七,夜里凉!” 骆初七安心的把头靠在慕沉月的肩头,望着夜空中皎洁的月光,还有那闪着迷人光芒的星星,唇轻轻勾起。 “可查清楚云妃的底细?” “云妃与慕沉月有往来!” “原来是他,现在一切都能解释清楚,一切也都合理了!”骆初七眯眼一笑,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可能拿到这二人的证据?” 慕沉月摇摇头:“怕是不易,云妃极为狡猾,慕沉远更是阴险,所以只能慢慢寻找机会。” “没想到慕沉远的口味是越来越重,胆也越来越肥了!我想办法把云妃与他的事情透露给上官婉婉和江明月!” 慕沉月呵呵一笑,点了点骆初七的用料,“小七,你是越来越坏了!” 骆初七眯眼一笑,一脸无辜,“我坏吗?” “再坏我也喜欢!”慕沉月的吻落下,现在他是每日都想陪着她,不想与她分开一刻了。 第二日一大早,宫里就派人来马车接骆初七进宫。 骆初七坐在马车里,直接到了天台前。只见皇上江皇后以及云妃,还有后宫许多妃嫔,居然全都先到了。 骆初七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这才把目光锁定在云妃和慕沉远身上。她勾唇讽刺一笑,这两人倒真是般配。 只见云妃一身紫金色长袍,上面绣着大朵大朵的红牡丹,发髻用鎏金的大如意发钗牢牢的固定住,整个人看起来沉稳大气,娇媚可人。 从云妃这身装束就可以看出,她已经完全不将江皇后放在眼里了。 慕沉远一身宝蓝色的蟒袍,头上的金冠华丽精致,彰显他的尊贵身份。而那张无害温润的脸,却只让骆初七觉得讽刺。 谁能想到那张温润老实的书生面孔下,生的是一幅怎么样的蛇蝎心肠呢? 慕沉远望着骆初七的眼神里,透着兴奋和得意。 骆初七藏在广袖中的手,忍不住紧紧握了握,她不会有事的,因为她的仇,还没有报。 慕沉月站在骆初七身侧,感受到她身上微微的颤抖,他伸出手,一把握住她的手。他的眼神坚定,温暖,正如此时握着她的手,温暖了她微冰的小手。 “不用担心,只管去,我一直在这里!” 这一句话,让她彻底的安心,也让她信心满满。他会陪着她,会与她一起面对接下来的麻烦。 慕沉月邪魅一笑,他狭长的凤眸扫了一眼四下,并没说话。 看他这模样,骆初七就知道,他必定有打算。 “骆小姐,可算到了,本妃还以为骆小姐不会来呢?”云妃娇俏一笑,娇滴滴的声音就像催命符一样。 骆初七拖着长长的裙摆,一身艳丽的红裙依旧耀目,只是她今日眼中多了几分凝重,少了几分妖娆。这份凝重更让她显得沉稳许多,也让她身上那股霸气,更加逼人。 “臣女见过皇上,皇后娘娘,云妃娘娘!” “起吧!”皇上不知为何,每每看到骆初七这张脸,心里就会有一丝柔软。哪怕明知道她与瑶儿不是同一样。 “皇上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骆小姐登上天台了!”云妃的声音,让众人的目光全都朝天抬看去,天台之上最高,最威严的,就要数那块通天柱了。 整根天柱皆由大理石打造而成,上面精心雕刻着双龙戏珠,每一条龙都活灵活现。而那颗巨大的龙珠,更是由玉雕刻而成,在阳光下散发着威严夺目的光辉。 听闻这根通天柱是始皇开国时所建,用这根通天柱来镇住大烟国的皇气,保皇室永久昌盛。 所以这一根天柱,是皇宫中最最神圣的东西,可以说是圣物。 “一切听皇上和云妃娘娘吩咐!”骆初七淡淡一笑,模样温顺乖巧。 可是她越是如此,云妃和慕沉月心里就越防备,越觉得有问题。因为这样深藏不露的人,才是最恐怖的。 很快,便有一名宫女上前朝骆初七做一个请的手势:“骆小姐,这边走。” “好!”骆初七应了声,又转头看了一眼慕沉月,这才缓步跟上宫女。 江皇后气的眼睛都红了,这个骆初七是定要害死太子不成,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不忘勾引太子。 因为是祭拜天神,所以整个皇宫内的宫女,都换上了素白的宫装,远远看去,倒有些像发丧。 不知道为什么,骆初七心底总隐隐有一种预感,今天必定会有事情发生。 可是到底会是什么事情呢?是好,是坏,她可以控制吗? 骆初七抬头,望着那根直冲云端的天朴,纯白的身体,还有那两条活灵活现的龙。 可是当她的目光落到那颗最最华贵的玉珠上时,却总觉得这玉珠好像与往日里看着有些不同。或者说这玉珠有些古怪! “骆小姐,您怎么了?”宫女见骆初七一直盯着天柱上的玉龙珠发呆,心里就有些紧张,以为她看出什么端倪来了。 而那宫女越是紧张,骆初七就越是确定,这玉珠有问题。 骆初七淡淡一笑, “没什么,只是第一次这般近的看双龙戏珠,所以有些紧张罢了!” 说完,她的目光,真是锁定在那颗玉珠之上。阳光下的玉龙珠,不仅没有盛出发柔和的光芒,反而显得暗淡无光,好似一玉龙珠的外面蒙上一层灰似的。 “骆小姐,马上就到时辰了,您准备好了,就要登天台了!”那宫女不想再生出事端,急着催促着。 可是那宫女说完,又不等骆初七回音,已经赶鸭子上架似的上前扶着骆初七,快步朝天台走去。 “骆小姐,您就别再发呆了,这祭拜天神可是大事,要是耽误了时辰,您担待的起吗?” 宫女说没错,祭拜天神确实是大事,要是耽误了时辰,就算是死罪可免,活罪她也难逃,以后也会被人诟病,更不必说继续做太子妃了。 第两百二十二章 不详之人 骆初七抬头看了眼天空,今日天气极好,蓝天白云,阳光夺目。既然没有时间容她多想做打算,那也只能见招斥招了。 只是这玉珠,总是越看越觉得怪异。 就在骆初七走到天台下面时,乐师开始奏起祭天的音乐。而底下围着的要臣还有后宫妃嫔们,也凝神望着骆初七。 今日祭拜天神意味着什么,谁心里都清楚,所以更要见证这一刻。 江涵得意的勾唇,骆初七当日你让我们江家丢脸,今日我就要让你死在这祭天台上。 上官婉婉更是一脸快意,她的唇微微扬起,完全掩盖不住心里的喜悦。 “骆初七,你也有今天,如果你死在天台上,骆大将军府可就是我上官婉婉一人的了!” 骆初七的脚迈上第一个台阶时,心时就莫名的害怕起来,她怕,她怕这一次或许她就没有那么好运,能够翻身呢? 她只觉得身后有无数的目光,像一把把刀,射到自己的后背上,生生的疼。 就在这时,人群里突然闪出一抹暗蓝色的身影,只见他翩然而来,脚下生风,就好似彩蝶,却又带着让人着迷的诡异气息。 不等骆初七反应过来,掌心就传来那股熟悉的温暖,还有他低沉好听的声音:“本宫的未来太子妃,本宫自然要护着她!” 这宠溺的话语传到江皇后以及江涵耳里时,众人皆是一惊,太子何时宠骆初七至此了。 那个不好女色,性子阴晴不定,冷漠孤僻的慕沉月居然会变成这般。 骆初七摇摇头,虽然心里害怕,可是她不想连累他。“沉月,我自己可以!” “太子,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这次的疫情是因骆初七引起,若是让天神将你一起怪罪,后果你可承担的起!” 江皇后愤怒的冲着慕沉月吼道,她不能容忍太子为了骆初七,连皇位都不要了。 “母后,父皇一直教导儿臣要有担当,儿臣现在不能眼睁睁看着小七一人承担这些。而且这疫病到底是因何引起的,母后现在就断言是因小七,是不是太早了些?” “不是她还能是何人,你看看她那狐媚样,若不是她,你会如此任性大胆,不怕母后的话吗?” 江皇后又急又怒,她早就将骆初七列为必杀之人,可惜却迟迟不能将其杀害,真是可恨可气。 皇上的眉心动了动,“太子,你有担当父皇很欣慰,可是你要明白,现在是祭拜天神,你若上去,像什么样子。” 慕沉月眼里闪过一丝讽刺,果然所有人人都处处针对他。他正想发作,却被骆初七不着痕迹的拦下了:“你在下面等我,我一定会无事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量她们也未必真敢动手。” 慕沉月沉思片刻,最后在对上骆初七坚定的眼神时,终于妥协了。 “好,我就在台阶下等你,有事你只管叫,我就在你身边!” 他说完便松开骆初七的手,一甩袖,大步的退到台阶下面。 她看着慕沉月笔直坚毅的背影,发如锦缎,一身奢华,心里居然莫名浑身安心。 我就在你身边,这真好! “骆小姐,您请跪下!”宫女摆上明黄色的蒲团,放在天柱前面。 骆初七上前,恭敬的跪下,消瘦的背挺的笔直,不卑不亢,无所畏惧的望着头顶上的天,望着那根通天柱。 ‘呯’,突然通天柱上的玉龙珠,就这样掉下来了。 这…… 全场瞬间哗然。不管是大臣,还是后妃们,全都交头接耳的讨论起来。 这可是大烟国开国皇帝建好的通天柱,庇佑大烟国这么多年,经过了好几代帝王,一直安然无恙,如今这骆初七这么一跪,成然让那玉龙珠从通天柱上掉下来,并且摔碎了。 这要是把这几天的事情联系到一起,想起来就更加的恐怖了。 从骆初七当初重金拍下南城那块没人要的烂地,再到她一直坚持要重建南城,再到南城突然疫情,现在又让通天柱上的玉龙珠掉落。 种种的一切都是在说明,骆初七是个不详之人。一个不详之人,凭什么做未来太子妃,凭什么? “这个骆小姐果然是妖物,不然这好好的玉龙珠,怎么就摔下来了!” “听说跟她粘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这些议论声传进骆初七的耳里,她的眉心顿时就拧成一团。 如她所普吉,这祭拜天神果然有问题,可是她没想到的是,云妃和慕沉远等人,居然如此大胆,连通天神柱都利用上了,这不是在断大烟的龙气吗? 这对慕沉远有何好处? 看来,他们这些人为了对付自己,已经是豁出去,搭上身家性命了。 “小七,可有砸到你身上!”慕沉月闻声,快速的跑到天台,第一句话就是关心她的安危。 骆初七只觉得一股暖流涌入心窝,此时此刻,在场有这么多人,可是却无人一关心她的安危,唯有慕沉月。 他根本没有看玉龙珠一眼,上前来只是望着自己,可见在他心里,她永远胜过全世界,更胜过皇位。 他见骆初七不说话,不禁皱眉,着急的蹲下来,仔细检查她身上可有受伤的地方。 “有我在,我一直在这里,不会有事的!” 慕沉月的声音不大不小,可是却足以让下面那些人听清楚。 江明月本来得意的笑脸,此时却整个垮下来了,她以来,她以为只要证明骆初七不详。慕沉月一定会远离骆初七,可是她没想到,直到此时,慕沉月最关心,最在意的,还是骆初七。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她的唇颤抖,整个人都不好了。 江涵冷眼扫向江明月,“够了,现在是皇宫,你一定要稳住!” “可是爹,都这样了,他还不回头,您让女儿怎么稳住……”江明月眼眶微红,身体微微颤抖。 而他身侧的慕沉远则同样咬着银牙,冷声威胁,“江明月,你别忘了,你现在是七王妃!” 江明月心里一咯噔,好像跌入冰底,是的,她没有资格再管慕沉月喜欢何人,她的夫君是慕沉远。 可是她的手,却死死捏着手中的丝帕,眼睛紧紧的盯着天台上的男女。 第两百二十三章 取消婚约 江皇后气的一把将手中的帕子摔到地上,愤怒低咒:“这个逆子,这个逆子……” 云妃得意一笑,“皇后娘娘快别生气了,难得太子殿下对骆小姐一网情深,这倒是难得呀!” “云妃,闭上你的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江皇后冷声威胁道。 云妃翻了一个大白眼,眼神在人群中寻到慕沉远,两人的目光居然极有默契的交汇,然后互相看了一眼,又快速闪开。 “太子,您可不能这样啊,那么多百姓,那么多条人命,您就忍心吗?您别忘了,您可是太子!” “就是啊,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南城都死了好多人了,怎么还能让这不详之人做太子妃,近太子的身呢?” “取消婚约,不详之人不能做太子妃!” “对取消婚约,若是太子娶江家女,必定不会如此!” “取消婚约!” 因为在场的人数官员好几百人,还有皇室贵胄,这呼声震耳欲聋。 骆初七起身,扫了一眼那些沸腾的官员和后妃,讽刺一笑:“看来这才是他们所求的!” “小七你放心,不管他们说什么,你是我唯一的太子妃!”慕沉月的眼神坚定,他不会轻易妥协,这辈子,他认定骆初七了。 他突然站起身,望着天台下的官员和后妃,声音冰冷坚定,“你们听清楚了,本宫只会娶初七一人,本宫定会证明初七是被冤枉的!” 慕沉远朝云妃使了一个眼色,云妃被她这么一看,心顿时就明白了。 慕沉远是她的心中所爱,她在后宫如一滩死水的日子,正因为有了慕沉远,才会变得有了期盼。 慕沉远将来必定会做皇帝,所以她只要跟着慕沉远,将来一定不会吃亏的。 想明白了,她咬咬牙,这才故作讶异道:“这玉龙珠在通天神柱上一直好好的,从未出现过问题,如今却因为骆小姐跪天而从通天柱上掉落,难道传言是真的,骆小姐详,会给大烟来带来祸事?” 她后的话潜意识里,自然是要取消骆初七与慕沉月的亲事了。慕沉远说的很对,慕沉远若没了骆大将军府,就只是一个空壳太子,凭什么跟他斗。 这样想,七王爷慕沉远,就肯定没有错了。 而这些人话然是给了那些一早就被收买的人勇气,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取消婚约!” “取消婚约!” 慢慢的,就连那些不是被慕沉远收买的官员,也开始跟着附和起来。 骆初七听的清楚,这些人的呐喊声,真是比得上千军万马,可惜他们却拿此气势来对付一个弱女子,而不是敌国铁骑。 不对,这些人的吼声,简直比千军万马更让她害怕。 她面对千军万马时,还可以抱着必死之心拼一拼,可以谋划布 局,可以排兵布阵。 可是这些人都是手无寸铁的官员和妃嫔,来硬的不行,来软的没用,要她怎么办。不行,她一定要尽快摆脱困局,一定要搬回这一局。她骆初七不能输! 可是想归想,面对眼前的局面,到底要怎么做,才是对的呢? 骆初七第一次知道,就算她重生了,带着前世的记忆,可是面对这样的问题是,她还是手足无措。 “小七你别怕,我这就去把云妃杀了,不让她污陷你!”慕沉月说完就起身,骆初七却一把拉住他。 “沉月,不要这样,你越是如此,就越中了他们的圈套!” “可是云妃一直挑拨事非,我不能让她再将我们分开!” 骆初七却只是摇头,她明白,慕沉月这是关心则乱,才会如此失态,说出冲动的话来。 这若是换成以往,他怎么做呢?必定是冷静的找出疑点,然后给敌人致命的反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失态,失去理智。 要说这件事情最大的疑点就是那玉龙珠,为何早不掉落,晚不掉落,偏偏在她跪下时,才从通天柱上掉下来。 她的目光锁定在地上,地上那几块碎掉的玉龙珠上。她的脑子里不停的思索,寻找答案。 “你可发生什么了?”慕沉月见骆初七一直盯着地上不动,立刻就猜到她是找出问题了。 她点点头,用人有他两人才听的到的声音,小声道:“这块玉龙珠有问题,你摸摸看,这玉居然是凉的。可是这可是春日,又没下过雪,为何这玉珠就如同冰镇过呢?” 闻言,慕沉月不禁若有所思的皱眉,伸出摸了摸那碎成几块的玉龙珠,果然触手冰凉,可是手上却并不温润腻。 “除了冰,你可还发现其它问题,比如这玉龙珠周围有什么东西?” 被慕沉月这么一提醒,骆初七倒真想起什么来了。 “我记得我刚刚登上天台时,就望着那根通天神柱,最后目光落到玉龙珠身上时。却觉得玉龙珠好似没有往日那般透亮,反而好像尘上淡灰一样,朦胧极了。” 难道就是这朦胧之感 ,才是玉龙珠突然掉落的原因? 骆初七思索片刻,“而且这玉龙珠的朦胧之后,好像越变越淡,难道正是因为这,它才会从通天柱上掉落?” 慕沉月小心的将碎掉的玉龙珠捡起来,仔仔细细的观察起来。他的手仔细的将沿着碎掉的龙珠,细细的抚摸,就像在抚摸人的肌肤一样认真。 接着她唇角微微扬起,浮现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 “小七,现在就是证明你清白的好时机了!” 骆初七微微一笑,眉眼间皆是幸福,在这个世界上,能够懂她,能够无条件信任她,维护她的,也唯有慕沉月了。 而在天台下面的慕沉远以及江涵,眼睛都直了,整个人紧张极了。从他们看到慕沉月捡起那些碎掉的玉龙珠开始,他们的心就提起来了。 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希望得到安慰,可是却又因为这一眼,心里更加发虚了。 这次能逃过慕沉月的眼睛吗?骆初七那样聪明,会不会发现呢? 云妃捏着帕子的手,早就汗湿了,慕沉远的眼神再次投来,她明了的点点头。 “来人啊,把裂掉的玉龙珠呈上来,皇上要亲自检查!” 皇上皱眉,冷冷的看了云妃一眼,心里有些疑惑,可是却并未吱声反对。 第两百二十四章 找出证据 其实从云妃自作主张时,她的心就提起来了,她就怕皇上多想,或者出言反对,那她就真的暴露了。 她小声朝皇上解释道:“皇上,今日这事太蹊跷了,也唯有您出面,方可平息。嫔妾刚刚一时心急,自作主张了,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只是冷冷的登了云妃一眼,“罢了,朕心中有数,你最好管住这张嘴!” 云妃脸上微僵,不过心里是高兴的,还好皇上没真的怪罪自己。这说是宠妃,可是在皇上面前,依旧像丫鬟一样小心翼翼。 “太子,将玉龙珠拿过来,朕要亲自瞧瞧,到底是何原因!” 骆初七眉头拧起,这玉龙珠可是唯一的证据了,如果交给皇上,会不会就失去它呢? 而且为何在慕沉月检查玉龙珠时,云妃就要求皇上去看呢?看来这玉龙珠确实是问题的关键,所以不能轻易交。 可是皇命不可违,慕沉月做为太子,更不能忤逆皇上了。这可如何是好呢? 就在骆初七着急的时候,慕沉月嘴角轻轻勾起,邪魅一笑,笑的阴冷无比,那幽深明丽的凤眸,就好像要将这世间一切看穿。 骆初七心里一喜,他这样的表情,他见过,难道,难道他看出原由来了。 “沉月”她刚刚开始,慕沉月一个眼神扫过来,她就闭上嘴巴了。 她知道他要做什么,她现在只需要安静的配合他就够了。他从来不是一个软弱可欺的主,也从不会因为怕失去皇位,而在皇上面前就失去勇气,只是一味的顺从。 只见慕沉月站在高台的最高处,手中拿着玉龙珠的碎片,邪魅的凤美丽妖娆,扫了底下一众人。 “你们都说这玉龙珠是因为初七跪天地从通天柱上摔下来,是因为初七不详,才会祸事不断。触怒天神对吗?” 底下站着的官员和妃嫔以及皇室宗亲人,闻言,互相看了看,有些不大明白。 难道到了此时,太子还想为骆初七狡辩,他就真的不担心皇位易主,不担心因为一个女子,失去皇位吗? 而且这事大家都亲眼看到了,还能有假吗? “正是,骆初七就是不详之人!“ “太子殿下想为骆初七辩解,就不必再绕湾子,有话直说!“ “对,直说,我们虽然不及太子殿下聪慧,可是也并非那般好糊弄的,而且这里可有皇上在呢?” “是的,若太子殿下不能拿出证据来,证明南城的疫病,不是因为骆小姐不详触怒南城的灵气,给南城百姓带来疫病。还有这玉龙珠,不是因为骆小姐的原因,而从通天柱上掉下来,我们定要皇上取消骆小姐未来太子妃的身份。” 骆初七不动如山,就那么站在慕沉月的身后,她脸上没有一丝的惧色,因为她知道,他会保护她,不让她受一丝伤害。 慕沉月诡异一笑,“好,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本宫就拿也证据,让你们好好瞧瞧。” 他将手中的玉龙珠拿起来,高高的举起,碎片迎着阳光,泛着阵阵微光。 “你们看看这玉珠与通天柱相连的地方!” 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那玉龙珠的碎片这上, 而慕沉远却拧眉,讽刺一笑:“太子殿下不会是想说这玉龙珠缺口整齐,不似自己裂开,更像是让人一早割开之后,才会从通天柱上掉落的吧?” “再说了,就算按太子殿下这般说成立,那为何既然割开了,又能完好无损的粘到通天柱上,而无一丝粘过的痕迹呢?” 果然本来微露疑惑之色的众人,又连连点头。 “没错,虽说这缺口太过整齐同,可是如何结实隔开的玉龙珠还能粘到通天柱上呢?” 慕沉远对众的反应很满意,他勾唇冷笑,他怎么说也是堂堂七王爷,会用那样蠢的法子隐害骆初七吗?这样太容易被人发现,而且也太低级了。 早在他打算动这个玉珠之前,他就想到这个问题了,所以才会费尽心思,不然何必等到今日呢? 这一局棋可是集他与江涵的智慧,几经怒力才慢慢布上的,岂会这般简单让人给破了。 本以为幕沉远的话,会让太子觉得失望,毕竟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疑点。 可是没想到慕沉月不仅没有失望,反而冷眼扫向慕沉远,挑眉冷冷一笑。 “本宫都还未开口说出实情呢?七王爷就这般急不可耐,这让本宫觉得七王爷极有嫌疑,难道在这玉龙珠上动手脚的人,正是七王爷不成?” 慕沉远对上慕沉月的眼睛,不知道为何,心里居然发虚。或许这就是他本身做贼心虚,冷汗也慢慢溢出在额头。 他本能的朝江涵看去,却发现江涵正气定神闲的坐着,根本不将慕沉月的质问放在眼里,也没有帮他说话的意思,他心里很是不爽。 他与江涵怎么也是合作伙伴,再说慕沉月已经与江家分离,为何江涵还是不肯明面上难护自己呢? “七弟是什么意思?不说话可是承认了?”慕沉月似笑非笑,慕沉远刚刚的小动作,他自然看在眼里,果然与江涵有关。 慕沉远虽说狡猾,可是远没有这份能耐,可以操控这么大一盘棋。 而他最大的弱点,真是遇事慌乱,守不住心神。而他居然选择与江涵这样眼里只有利用和算计的人合作,最后他的结局可想而知了。 所以要打击江涵,或许先从慕沉远身上入手极好,至少是一个突破口。 慕沉远回神,心底因为江涵的冷漠,反倒冷静几分,少了几分浮燥。 他抬头对上慕沉月,一脸讽刺,“太子殿下,我虽然知道你护骆初七之心,可是却也不能为了护骆初七,而违背原则随意诬陷他人吧!更何况,本王与太子殿下可是手足!” 慕沉远这话,不仅否认了他和这件事情的关系,还反扣了慕沉月一个诬陷他人,不顾手足之情的罪名。也让看客们心底对慕沉月更加不满几分。 骆初七的眸子不禁暗了几分,若不知是因为她,慕沉月怎么会背上不顾手足之情的罪名呢?也不会让慕沉远逼到如此境地,她不许任何人欺负他。 “七王爷这话说有真有意思,现在一没断案,二没审问,只凭七王爷空口白牙,就下定论,是不是为时过早。再说了,太子殿下只是维护公理 ,而非不念手足之情。” 第两百二十五章 寒冰掌 骆初七说完,顿了顿,眯眼看向慕沉远身后的江皇后,只见江皇后此时整张脸,真是比锅底还黑。 她心里无奈一叹,怕是江皇后更加恨自己了吧!就冲着慕沉月为自己如此努力,不管不顾,哪怕江皇后要置她于互地,她也要坚持与慕沉月在一起。 因为这个男人值得她为他付出一切! “七王爷,太子殿下好像对你并未做什么,怎么这顶不念手足之情的帽子,就被无缘无故扣下了。七王爷的用心,臣女真是好奇,到底是为了主持公道,还是为了故意诬陷太子殿下呢?” 慕沉远咬牙,瞪了骆初七一眼,“骆小姐真是牙尖嘴利,可是今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大家的眼睛都看着呢?难道我还能冤枉太子和骆小姐不成?” 骆初七微微一笑,一身红裙的她笑起来格外妖娆,“七王爷何必如此激动呢?臣女又并没有说七王他一句不是!” 她抬起无辜的大眼,弱弱的望着众人,就好像她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众人纷纷点头,好像这七王爷的举动是有些过激了。 身后皇上轻咳嗽一声,百官才终于想到,从刚刚事发到现在,皇上好像什么都没说,倒是云妃和七王爷在说个不停。 骆初七挑眉,冷冷的对上慕沉远的眼睛,不卑不亢,“七王爷,未免太不把皇上和皇后娘娘放在眼里了。就算七王爷平日里深得皇上的宠爱,可是七王爷也别持宠生娇,皇上和皇后娘娘也不放在眼里吧?” 江皇后突然眼里一亮,压低声音附和,“老三,骆小姐说的极是 ,今日之事理由当皇上以及本宫来决断,你好像管的太多了!” 她这话一出口,骆初七眼中就闪过了抹讽刺和鄙夷。 江皇后还真是宫斗中的战斗机 ,深懂这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句话的深意。江皇后之所以帮她说话,不过是因为江皇后明白,她们的共同敌人是慕沉远。 可惜她还是没点到重点上 ,骆初七想要表达的是,慕沉远有不臣这心,对皇上无一线恭敬。 被江皇后这么一训 ,慕沉远暗暗咬牙,可是他也明白他错在哪里。 他大步走到皇上跟前,当众跪下,“父皇,儿臣一时情急,还请父皇恕罪, 儿臣知道错了!” 呵呵,骆初七冷笑,一句‘一时情急’就可以把罪名还过吗? 皇上却烦燥道:“行了,这些都是小事 ,现在最重要的,是玉龙珠碎了!” 他心里明白,这件事情不管是慕沉月, 还是骆初七,甚至江皇后等人的反应都在他的眼里,所以这事情到底如何, 他已经有自己的决断了。 而他真的不想骆初七真的死在自己手里,她可是瑶儿唯一的女儿。他不忍心,所以他现在更想要知道玉珠的碎裂,以及南城的疫情, 到底与骆初七有没有关系。 他必需要尽快洗脱骆初七的嫌疑,让骆初七可以继续活下去。 虽然瑶儿没有选择自己,可是他知道,瑶儿是他心里唯一的一块圣地,任何人都不能破坏。而瑶儿的女儿,他也要尽可能保住。 现在皇上都开口了,骆初七和慕沉月都不能再争了。 骆初七皱眉,眼里更加担忧,情绪也有些毛燥了。怎么办,她本来还想激怒慕沉远,从他身上找到破绽。毕竟比起江涵来,她对慕沉远更加了解。 可是现在已经没有机会了。 而就在骆初七愁眉不展的时候,一直沉默的慕沉月突然走上前,掷地有声道:“父皇说的极是,如今玉龙珠碎了,才是最最重要的。只有查清这一切真相,才能证明初七并非不详之人,还初七一个清白。” 皇上若盯着慕沉月若有所思,他的儿子居然同他一样喜欢骆初七这丫头。到底是太子比他有福气,能得到骆初七的爱和心。 “那太子有何证据证明骆初七的清白呢?” 慕沉月拱拱手,恭敬道:“回父皇话,刚刚七弟已经说过了,这玉龙珠是被人为割开的。只是不能解释,为何割开之后这玉龙珠还能粘到通天柱上。又为何初七跪到下面,玉龙珠就准确的掉下来。” 众人互相看看,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没明白过来。 不管这玉龙珠是怎么从高处掉落的,可是却是因骆初七跪到下面,才会突然掉落,这也说明骆初七不详。 慕沉远阴沉着一张脸,心里发虚,不会的,不会的,他一定不会发现的。 慕沉月眯眼对着慕沉远看去,眼神死死的锁定在他身上,“其实这个原因很简单,有人先从通天柱上割下玉龙珠,再以寒冰掌速冻到通天柱上。玉龙珠被人以寒冰真气包住,我们从下面看去,根本不会发现玉龙珠早就与通天神柱分离。而此人再然后算好时辰,知道寒冰之气何时才会融化。因此初七跪到通天柱前,片刻不到,正好寒冰之气化,玉龙珠从通天柱上掉落。借此诬陷初七不详,这人用心之险恶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如此武功高强之人,居然能够出入皇宫。本宫只担心父皇和母后的安危!” 这一席话解释的合情合理,确实让人佩服不已。而更让人深思的是,慕沉月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武功高强之人自由出入皇宫,算计骆小姐,而这武功高强之人,会不会再生出歹毒的心思,刺杀皇上或者皇后呢? 果然皇上脸突然就全黑了,整个人气愤不已,身体微微有些颤抖。对一个帝王来说,性命之忧,才是最大的危险。 “太子说的没错,这等武功高强之人居然出现在皇宫内,这岂不是将朕与皇后置身危险之中。” 江皇后也是后背发凉,这样的高手,确实让坐立难安。 “皇上,您说的极是,臣妾是想想都觉得心慌呀!还请皇上为了皇宫安危,严查此事,一定要找出这高手来。” 皇上眉头拧成一团,“皇后说的极是,这事定要查,而且要严查。御林军总统林玉!” “属下在!”林统领从人群中挤上前来,拱手恭敬的跪下。 “你给朕现在就去查此事,朕要一个结果,过程朕不需要,听明白没有!” “是!”林统领只觉得后背发凉,急忙退下。这次宫里可是出大事了。 第两百二十六章 大逆转 而官员后妃们,也是脸色微变,互相看看。暗暗盘算,到底是何人有这样大的胆子,居然敢在宫里动手脚,而且还是在通天柱上呢? 这可是掉脑袋的大事,现在皇上分明已经是震怒了,也不知道最后会如何收场,怕是后宫得翻个天吧! “到底是何人这般大胆?” “这可真是要命,也不知道谁倒霉会被牵连了!” “不管是谁,别牵连到本官就烧高香。” 天台之上的骆初七根本没理会这些议论声,此时她看向慕沉月的眼神里,微微冒着光。没想到他能注意到了这一点,而且还真能找出真相来。 寒冰掌确实能把东西速冻,而且速冻的效果,比起冰块更持久,更自然。当它融化掉时,却是化成烟和蒸汽。因为寒冰掌速冻时,本来就是靠人的内力,而不是像普通的冰完全是由水组成。 难怪最初她看到通天柱上的玉龙珠时,就觉得玉龙珠格外朦胧,原来是外面蒙着一层冰。 而既然是冰就一定会融化,所以一大早云妃就派人去骆大将府接自己进宫,又一个劲儿催促自己快些上天台祭拜天神,原来这一切都是算准了时间的。 如果当时自己再拖一拖,或许这个计策就成不了,反而惹出一个大笑话和大麻烦出来。 只有算准了寒冰融化的时间,再算好一系列事情的时间,才能确保寒冰融化时,自己正好跪在通天柱底下。 不得不说,设计这一局的慕沉月和江涵,确实高明。要不是慕沉月看穿,连她都被骗了,更何况是在场文武大臣。 想到这,骆初七上前,与慕沉月并肩站立,她大声对着众人说道:“现在大家都清楚了吧!这玉龙珠的突然掉落与我骆初七无关。是有人想借此鼓弄玄虚,诬陷我为不详之人,从而逼皇上取消我与太子殿下的亲事。” 骆初七目光冰冷,还着凛冽的杀气,就朝慕沉远与江涵看去。 慕沉远只觉得骆初七的眼冷的像冰,让人后背莫名生凉,这样的眼神会是骆初七的吗? 他心底微颤,这还是当初无知单纯的骆初七吗? 这样恐怖的眼神,就好像一汪死水,没有任何情大豆民,只有浓浓的杀意。 看来这次骆初七对他是恨之入骨了,可是两人走到这一步,分明是骆初七先背弃他,欺骗他,处处与他为敌,不然他也不会出此下策。 既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那么死的一定是骆初七。 “皇上,居然有如此胆大包天之人,居然敢损坏通天神柱,这可是太祖传下来的圣物。这也就罢了,既然还嫁祸给骆小姐,冤枉骆小姐。此事求皇上彻查到底,绝不估息!” 江皇后一脸愤慨,在宫中多年 ,她也练就了一双势力眼。现在明显形势于骆初七有利,更重要的是。从整件事情上来看,云妃和慕沉月觉得嫌疑最大,能痛踩这二人,她怎会放过机会呢? 云妃咬唇,心底暗叹江皇后还真是墙头草,随风倒。随时随时都让她自己立无不败之地。 慕沉远更是不甘,他费这么大的气力弄出来的局,怎么就能无功而返呢? “父皇,虽说此事是有人诬陷骆小姐,确实该重重的罚上经恶人。可是这南城的疫情是真,南城的百姓还有水深火热之中,这件事情骆小姐又当如何解释呢?” 既然走到你死我活这一步了,那他也只有不惜一切代价,置骆初七于死地了。 江涵想法其实同慕沉远一样,他上前拱手,“皇上,七王爷说的极是。南城的百姓一直相安无事 ,只因为骆小姐为了一已之私,在南城大兴土木,想要搞什么商业帝国。坏了南城的风水,这才引起的疫情,还请皇上为南城百姓作主!” 他说完恭敬的跪下,江明月见此也跟着一起跪下,接着那些与江家有关的官员,皆跟着一起跪下。一时之间跪下了一大片官员! 江皇后缩缩脖子 ,暗暗瞪了骆初七一眼,这个扫把星,是一定要祸害太子了。 气氛突然变的格外紧张和凝重,比起刚刚玉龙珠掉落,更让人担忧。 所有人注意力,全都放到了南城疫情之上,“皇上,这疫情可大可小,现在先是在南城小范围之内,可是谁敢断定,疫情不会蔓延到京城其它地方,或者还会进到皇宫内呢?还请皇上三思而后行,以天下苍生为重!” 江涵这翻话肯切真诚, 一幅忧国忧民,忠臣之态。这若是不了解事情缘由的人,或许真会对江涵感染。 可惜,呵呵……骆初七只是冷笑,“这个江涵真是生了一张利嘴,能把活人说成死人,死人说成活人!” 她的声音很小,却刚好能让慕沉月听到。 “是啊,父皇,儿臣也觉得江大人说的极是。父皇当以天下百姓,天下苍生为重,万不可因为小小的不忍,而乱了大局。儿臣相信以父皇的英明,定可以带领大家渡过此难关!” 慕沉远跟着附和,低跪在地上,头微微低着,更好让人看不清他此时嘴角得意的冷笑。 “骆初七,这次你死定了。就不信你真有这般好命,可以接连逃脱!” 云妃朝江皇后挑眉看去,“皇后娘娘,这未来的太子妃与疫情有关,您心里肯定比谁都着急吧!” “云妃你还是管好你自己的事吧,这件事情皇上自有决断。相信皇上不会委屈太子的!” 江皇后心里又气又恨,这个骆初七尽给太子抹黑,本来太子的位置就不稳。慕沉月更是虎视眈眈,如今又与江家闹翻了,她是一肚子的火。 底下的妃嫔官员,也全都炸天了锅。之前玉龙珠这事,顶多就是看个热闹罢了。可是这疫情可是关系着所有人身家性命,死的可是他们自己了。 “启禀太子殿下,奴才已经将就城的疫病真相查出来了!” 突然有慕沉月的贴身侍卫就小跑着过来,声音洪亮,足以让所有人听清楚这句话。 所有人的目光全被他吸引过去,难道真有有转机,真有与骆初七无关? 第两百二十七章 疫情真相 那侍卫先恭敬的跪到皇上和江皇后面前,“奴才见过皇上,皇后娘娘,云妃娘娘,七王爷!” “起吧!”皇上正愁找不到借口帮骆初七脱身了,现在形势有了转机,他心里的石头也落下了。 江皇后却皱眉,暗叹这个骆初七怎么就这般难对付呢?难道就没办法把她和太子拆散吗? “朕刚刚听你说已经查出南城疫情的真相了?”皇上问道。 “本宫告诉你,你最好脑子里放清楚一点,你若是敢胡言乱语,想借此为骆初七脱罪,本宫定不饶你。” 江皇后恶狠狠的威胁道,她就不信南城的事情,骆初七也能好运的洗清嫌疑。 骆初七嘴角讽刺一笑,江皇后到底得有多恨自己呀!这种时候都不忘要置自己于死地,有这么个未来婆婆,她还真是一言难尽。 突然她手上一暖,她抬头望着慕沉月,慕沉月迷人的眼睛微微上挑。 “放心,有我在呢?母后是母后,我是我。我对你好,其它人都不重要!” 她心里暗暗感叹,慕沉月对她太了解太了解了,她只是一个小小的情绪起伏,他就能马上感受到。暖心的让她觉得自己被宠坏了! “我知道!” 那侍卫望着江皇后严厉的目光,脑子里飞快的转着,为何骆小姐是未来太子妃,可是皇后娘娘却对骆小姐的如此刻薄呢? “影一,你就如实加话,其它的事情不必理会!”慕沉月根本不看江皇后阴沉的脸,冷声道。 江皇后握紧帕子,脸更黑了,脸上的表情也更加狰狞了。她心中冷笑,“呵呵,这果然是她的好儿子,对她这个母后如此不屑一顾。冰冷无情!” 皇上做为上位者,最了解几方权谋的心思了,江皇后想置骆初七于死地,这是毋庸置疑的。而慕沉远以及江家,自然也恨骆初七。 唯一对骆初七不离不弃的,也唯有太子了。这京城的局势随着皇子的长大,是越来越乱了。 影一点点头,并不理会江皇后黑着的脸,只是向皇上恭敬道:“回皇上的话,这并不是什么疫病。而是一种从辽国传来的毒草的毒。中了这中毒的人,刚刚开始只是肚子疼,好像吃坏东西,上吐下泄。慢慢就会变成高热,好像发高烧一样,而最严重的就会出现昏迷,神智不清,到最后就是死亡了。而这些症状正好符合南城得了疫病百姓的情况,所以骆小姐才会说南城的百姓不是得了疫病,而是中了毒!” “什么,是骆初七发现的?” 江皇后拧眉,脸上的表情更加精彩了,她不敢相信,这次这般周密的计划,最后居然还是让骆初七发现了。 那么从头到尾,骆初七岂不是只是在看一个笑话。 影一认真的点头,“回皇后娘娘话,骆小姐昨日亲自去了南城,并且亲自为南城中毒的百姓诊治,才找到病因,证实老百姓只是中毒,而非会传染人的疫病!” 江皇后呵呵笑出声来,眼里浮现几丝讥讽,“大胆,你居然敢哄骗本宫与皇上。骆初七只是寻常闺阁女子,她怎么可能懂医术,而且还能诊出此等奇病,所以你在说谎!” 江明月走到江皇后身侧,眼里闪过一丝杀意,“姑母,明月与骆小姐打小相识,更是从未听说过骆小姐懂医术,难道骆小姐是无师自通了?” 江皇后和江明月的话,成功引的众人将目光放到天台之上的骆初七身上。 骆初七转过头,与慕沉月深邃的眸子对上,微微一笑。提起裙摆,精致的下巴微微抬起。她一步一步慢慢走到台阶下,端的是大气优雅。 慕沉月缓步走在她身后,并不觉得做为太子,屈居女子身后有何不妥当。他的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冷,更衬得他气质尊贵不凡了。 在众人眼里,两人站在一起,就像九天仙君与九天仙女,那样的般配,那样的养眼。 江明月只觉得手心生疼,她居然因为心中太恨,生生折断了长长的指甲。 “像,太像了……”皇上的唇微微动了动,此时的骆初七,像极了当初的瑶儿,就好似时光倒流,又回到了曾经年少时。 江皇后闻言,眼底闪过一丝恨意,皇上对骆初七多有维护,原来是因为那个贱人。 她这一生,必定不会让骆初七进皇室的大门! “皇后娘娘如果不相信臣女的医术,大可让臣女为您把脉,如果臣女说错了半个字,就可以证明臣女并不懂医术,影一的话也就能推翻了。怎么样,皇后娘娘可愿一试?” 骆初七挑眉对上江皇后充满恨意的眼睛,她勾唇讽刺一笑。 江明月看了江皇后一眼,心里急坏了,这个机会可不能放过。“姑母,您就让骆小姐试试,明月可不相信,一个什么都不会,只会任性闯祸的人,居然会高深的医术。” “你说的是,本宫也是如此认为!”江皇后点点头,比起江明月 ,她更想证明骆初七不懂医术,更想证明骆初七欺君之罪。 她勾唇冷笑,望着骆初七那张明艳自信的脸,心里像猫抓一样,想扑过去咬死骆初七。 “骆初七你可不要忘了,如果证明你不懂医术,你可就犯了欺君之罪。骆大将军虽然于国有功,可是功不抵过,到时任何人也保不住你,更保不骆大将军府。” 突然只听到噗通一声,上官婉婉扑上前,跪到江皇后脚边,楚楚动人的眼眸里溢满泪水。 “求皇后娘娘开恩,妹妹她根本不懂医术,皇后娘娘要责罚就责罚她一人。与骆大将军府无关,今日骆大将军并未进宫,连具体事情都不知晓,却要被妹妹牵连,这对骆大将军府不公平!” 骆初七嘴角的笑容不减, 一脸疑惑的望着上官婉婉,“上官侧妃,如果初七没记错的话。从你与七王爷一起逼爹认下你,再到你嫁到七王府。总共也就几个月的功夫,你又怎知初七不懂医术,又怎知初七一定会牵连骆大将军府呢?” “妹妹,你就休要再任性了,你一介闺阁女子,往日里只知吃喝玩乐,又怎会去学医呢?骆大将军府也无人知晓妹妹你会医术呀!妹妹若莫因为你一已之私,祸害了整个骆大将军府!” 第两百二十八章 医中高手 上官婉婉一脸悲痛,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身子轻轻颤抖,柔弱无助。 落在在外人眼里,自然是上官侧妃一心担忧骆大将军府的安危了。相比之下,骆初七却是祸害。 “骆小姐怎么可能会医术呢?上官侧妃说的不错,她这是不知死活,连累骆大将军府!” “正是,我若有这样不知死活的女儿,定要打死她,省得她出来惹事!” 那些官员们小声的议论声,依旧传到了骆初七耳里。骆初七勾唇讽刺一笑,暗叹上官婉婉还真是够作的。 “上官侧妃好像现在初七会不会医术,也不是凭你几句话,几滴眼泪就能证实吧!本宫以性命担命,初七不仅会医术,而且医术高超,如何?” 慕沉月的声音坚定有力,没有一丝犹豫。他的小七会不懂医术? 众人闻言,皆是脸色微变,太子殿下这是下了血本讨好骆小姐呀!可是这若真是骆小姐说谎,那太子殿下岂不是性命不保。 众人再投向骆初七身上的目光,就带着更多的质疑和羡慕了,当然还有嫉妒。 “凭什么骆小姐能得太子殿下如此厚爱?” “这是人家命好!不过太子殿下这般维护她,也要她有那个本势,不然可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了!” “笑话是小,怕是性命不保吧!” “太子,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江皇后身体微微颤抖,都气的不行了。她精心培养了这么多年的太子,居然为了一个女子,说出这样不负责任的话出来。 江明月眼眶含泪,死死的咬着唇,她就那么望着慕沉月,她不甘心,她恨。 “凭什么,凭什么太子表哥要如此维护骆初七,如果失败呢?太子表哥想过姑母,想过你自己吗?” 面对这二人的质问,慕沉月只是摆出一张冷脸,然后朝皇上恭敬的跪下,“父皇,还请您给初七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儿臣愿为初七担保!” “好,朕给骆小姐这个机会!”皇上只觉得眼前这一幕是那么的熟悉,就好像再回到当年。 当年自己没有勇气做的事情,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有勇气做,而且做的极好。 骆初七微微屈膝,“臣女谢过皇上成全!” 她心里充满了力量,慕沉月果然没有让她失望,或者说,他一直都未让她失望过。 从两人合作到现在,他都是在帮她,默默的支持她,信任她,从未放弃过她。 慕沉月与江涵的眼里闪过一阵快意,他们相信骆初七根本不会医术。 “皇后娘娘,臣也觉得应当给骆小姐一次机会。若是咱们大烟国真有这么一位绝世医手,岂不是百姓之福,皇上之福!” 江涵的话听着是为骆初七说好话,可是只有骆初七明白,这话里全是讽刺,全是挖苦。 她冷冷一笑,“多谢江大人称赞,放心,初七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这种被天下人看轻的感觉很不好受,可是她现在却莫名觉得兴奋,觉得刺激。她就要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让世人皆知她骆初七有的是本势。 江皇后冷冷一笑,扫了身边的皇上一眼,“皇上倒是惯会做好人!” 江皇后不甘的是,那个女人死了之后,她的女儿还要来祸害自己,继续折磨自己。 骆初七走到江皇后面前,先是恭敬的屈膝行礼,“皇后娘娘,臣女失礼了。” 说完她才伸出白玉般的手,搭到皇后的脉上。 江皇后连正眼都懒得看骆初七一眼,在她看来,骆初七这就是找死。 慕沉月站在一边,眼睛只放在骆初七身上,江明月眼眶里的泪水打转,若不是碍于身份,她现在只会哭的更加伤心。 她不明白,她到底哪一点不如骆初七,为何太子表哥最后选的不是自己呢? 慕沉远咬着牙,冷眼看着江明月失态的样子,他握紧拳头,做为男人他怎能甘心。 他的女人与慕沉月眉来眼去,心里想的还是慕沉月,呵呵,这贱人。 一时之间,本来还人声鼎沸,突然之间变鸦雀无声了。 通常大夫把脉怎么也要半柱香的功夫,所以众人全都伸长脖子,耐着性子等着。 可是没想到骆初七只是稍稍把了片刻脉,就快速的收手。然后一脸婉惜。 “骆初七,你倒是说说本宫这身体如何,别做这幅样子出来,本宫要听的是脉相!” 江皇后冷笑,想跟她装样子,开玩笑。 骆初七婉儿一笑,脸上没有一丝怒意,好像对江皇后的怒火,她完全不当一回事。 “回皇后娘娘话,您的脉相看似只是急火攻心,气血不调。所以太医一直给您有喝调理气血,安神凝气的药方。可是臣女却知道,您之所以一直夜不能眛。完全是因为您一直在接触会让人狂燥不安,至热至燥之物!所以就算太医一直开药调理,也收效甚微!” 江皇后惨白着一张脸,没错,骆初七说的话一个字都没有错。而更让她怒的是,居然有人敢在她身上下毒。难怪她这些年身体一直不好,时不时就容易发火,夜里也时常整夜睡不安眠。 “什么,骆小姐果真懂医术! 而此时其它人,也皆是一脸吃惊,不可思议的望着骆初七。好像要把骆初七里外里翻开看看,到底她是怎么样一个人。 皇上更是赞许的望着骆初七,“好,没想到朕身边果然有如此医中高手。太子的眼光不错,朕很欣慰!” “皇上过誉了,臣女的医术还谈不上医中高手,不过是皮毛罢了!” 骆初七很谦虚道,她倒不是真的谦虚,而是怕往后所有人都找到治病,那她岂不是得累死。 而且树大招风,还是低调些的好。 江皇后只觉得心里微凉,这些人居然没人管她的死活,只在意骆初七会不会医术。 慕沉月见识过骆初七的医术,所以他脸上无一丝吃惊。 反倒是江皇后被人下毒,让他心里一紧,“初七,可有药能为母后调理好?到底是何人往母后身边放那些毒物!” 江皇后见唯有太子如此紧张自己,心里莫名宽慰一些,总算有人在意她的死活。 第两百二十九章 下毒之人 骆初七知道就算江皇后再坏,慕沉月也不可能全然不关心江皇后。因为他不是那样恨心不孝之人,他冷漠的性子,全是让身边这些算计她的人逼的。 “回太子殿下话,皇后娘娘的身体倒是能用药调理好,可是这毒物得找出来。不然根本不能治根,只能治标。而且长此以往,皇后娘娘身体中的毒素越来越多。终有一日会爆发了同来,到时候只怕……” “只怕什么?”江皇后紧张的看着骆初七,后宫居然有人要置她于死地。 “只怕皇后娘娘最后会大脑不受控制,最后精神失常!”骆初七平淡的把最坏的结果说出来,心里没有一丝同情,也没有一丝得意。 江皇后吓的连连后退,若非身后的宫女扶着,怕是都倒到地上了。 皇上这时也才想起,江皇后居然被人下毒了。“皇后莫急,如今有骆小姐在,必定能找出毒物,也能治好你的病症!” 江皇后的脸苍白如纸,惨淡的笑了笑,“臣妾谢皇上关怀!” 就在江皇后后退时,江明月却连扶一把的力气也没有,她没想到骆初七真的会医术,而且还找出了姑母的旧疾。 她凄凉一笑,真是老天都在帮骆初七,她还怎么争。 慕沉月朝皇上拱手,“父皇,既然现在已经证明初七会医术,是否可以为初七给南城百姓带来疫病的罪名呢?更何况,现在也只有初七,才能知道如何解毒!” 皇上本来就是希望骆初七无事,现在慕沉月这么说,正合他的心意。 “太子说的极是,近日按不是疫病,而是中毒。自然与骆小姐无关了,不过骆小姐可要好好协助太子 ,尽快为百姓解毒才是!” “是!臣女一定会尽心尽力!”骆初七恭敬道。 慕沉远压着心里的怒火,“既然骆小姐说是中毒,而不是疫病,为何患病的老百姓越来越多呢?整个南城的老百姓,大半以上几乎全感染了。中毒又是如何让老百姓吃到有毒的东西呢?” 他不甘心这么快就让骆初七破局,所以最后的挣扎,他也要试试。 骆初七自信一笑,望着慕沉远的眼里,只有鄙夷和不屑。 “很简单,因为毒是下在水里的。南城的百姓用的水大多都是在南城那条护城河中,只要每日往护城河中投毒。自然中毒的百姓会越来越多,因为老百姓不要能不喝水。” 皇上连连点头,“骆小姐说的极是,确实只有往水中下毒,才能让南城的百姓一时之间皆中毒。只是朕没想到,在朕的治理之下,居然还有人有这般恶毒的心思!” 骆初七径直跪下,“皇上,臣女肯请您查清下毒之人,还南城百姓一个公道,也还臣女一个公道。臣女不知道是何人,用心如此险恶,定要坏了臣女的名声,置臣女于死地。” “确实该查,不然朕也心中难安!你起来吧!” 骆初七感激一笑,“谢皇上,皇上英明!臣女只有一事想说,臣女希望那些想陷害臣女的人,往后只管冲着臣女来。不必牵连那么多无辜的百姓,百姓连罪之有?” 她说完,目光似有若无的扫向慕沉远以及江涵,还有低头站在一边的上官婉婉。 上官婉婉咬牙,现在她就像个笑话一样。骆初七,你到底是什么鬼,为何就是不能算计到你。 每次都能让你逃脱呢? 皇上眉心拧起,锐利的眼神巡视一翻,冷哼一声。“骆小姐说的极是,朕今日也把话放在这里,这次若查到是何人对无辜百姓动手,朕绝不估息!” 慕沉远缩缩脖子,后背发凉。 慕沉月见时机差不多了,与影一交换一个眼神,影一机灵的点头。 “禀告皇上,自从发现水源才是毒源之后,奴才们就重点防守水源,希望可以找到真凶。没想到还真让奴才们找到的嫌弃之人。奴才们亲眼瞧见他拿着一个小瓶子,然后往河里倒粉末,最后证明他手中拿的确实就是毒药!” “哦,居然找到了,还不快带上来!”皇上皱眉,这样的人是砍一百次头都不够的。 “是!” 接着就有一个黑衣人被侍卫们押进来,只见那黑认人一脸冷漠,眼神怨毒。而他的嘴里也塞满了碎布,很显然是这为了防止他交舌自尽。 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到这个黑衣人身上,暗暗猜测,这黑衣人到底是何身份,为何会 “跪下!” 侍卫大声道,那黑衣人不肯,结果两个侍卫就用力踢那黑衣人的小腿肚。 噗通一声,黑衣人还是跪下了。 而从黑衣人出现,江涵的脸就黑了,居然还让他们抓到了,这可如何是好呢? “大胆刁民,你为何要陷害骆小姐,残害百姓,快点如实招来,不然朕定让你生不如死!” 皇上大声呵斥,眼神带着审视和威胁。 那黑衣人冷冷一笑,抬头望着皇上,却并无一丝惧意。 皇上被黑衣人的样子气到了,居然有人敢无视他,他可是堂堂帝王。 “父皇,这黑衣人必定是死士,儿臣的人抓到他后,他几次咬舌自尽,怕是想让他开口并不易!” 慕沉月拱手解释道,其实这黑衣人不说,他也知道这是江家的人。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是江家和慕沉远导演的。 江皇后握紧拳头,望着那黑衣人手上的图案,暗道不好。这确实是江家的暗人。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查清楚了,江家岂不是危已。 “皇上,这侍卫既然是死士,必定问不出什么来,不如抚押到天牢,再慢慢审如何?” 慕沉月心底发寒,到了现在母后还维护江家,江家真的比自己这个亲儿子重要吗? 或许他一开始就错了,母后不是皇后,她是江家的皇后。 “母后,这世上再紧的嘴都有法子撬开,只是要当众撬开,方可让众人心服口服,明白这件事情到底是何人所为!” 骆初七疼惜的眼神望着慕沉月,亲生母亲都扯他后腿,他心里得有多痛呀! “皇上,臣女也觉得太子殿下说的极是,只要有心,还怕问不出来吗?这人如此嘴硬,要么是他不敢咬出背后之人。要么就是他不想咬出背后之人。可是整件事情里面,真正让人后背发凉的,不正是背后操控全局的人吗?” 第两百三十章 下毒之人 二 皇上扫了骆初七和慕沉月一眼,眼底闪过一丝自嘲,他以为坚固的皇室,原来不过是兄弟是兄弟,母子不是母子,夫妻不是夫妻。 各自只为自己的利益打算,没有人为其它人着想。为整个大烟国着想! “骆小姐说的极是,朕与你想的一样,背后之人朕是定要查清楚。” 江皇后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她冷冷的对上骆初七的眼睛,“骆小姐,这好话谁都会说。这人死不开口,你又让皇上如何逼他开口呢?” “皇后娘娘说的是,况且今日一大早就开始折腾,想必皇后娘娘与皇上皆已乏了。不妨先回宫休息,明日再审此人!” 江涵顺势接话,这个人他必定要险掉了。 骆初七呵呵一笑,无辜的大眼望着江涵,歪着头调皮道“江大人又不是皇上,怎么知道皇上累了呢?再说了,我倒觉得皇上今日未问清楚,怕是睡觉都不安稳。” 江涵噗通跪到皇上眼前,“皇上,臣绝无不敬皇上之意,完全是骆小姐误解臣的话了!” 他这会心里急的火烧眉毛,没想到这个骆初七步步紧逼,让他连喘口气的机会也没有。 “江大人如此敬重皇上,就当知道当如何为皇上分忧,既然皇上现在最忧心的,就是让这黑衣人开口说出背后凶手。不妨江大人帮皇上想想法子,令这黑衣人开口如何?” 江涵胸口的老血都差点喷出来,他让这黑衣人开口,不是自寻死路吗? “骆小姐这话说的不妥当,臣只是一介文官,根本不懂如何审犯人,又怎么能帮到皇上呢?” “不会不知道学呀!江大人,初七觉得你真是太迂腐了。常言道活到老,学到老。做为皇上的身上的要臣,理当什么都会,不然又如何为皇上分忧解难呢?难不成皇上每次遇困难,你都说你不会?” 骆初七说完讽刺一笑,艳丽的红唇饱满欲滴,魅惑众生。 “呵呵……” 人群不少人笑出声来,或拿帕子压着嘴,或者是低着头偷笑。可是正因为笑的人多,哪怕每一个人都努力让自己的笑声很小,可是很小的笑声多了,就变大了。 江涵红着一张老脸,眼睛充血,他这辈子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这是头一次让一个小丫头骗子羞辱。 “你,你太过份了?” 骆初七走近几步,眼神逼视江涵,“请问江大人,初七哪里说错了,初七改就是了。” 慕沉月欣赏的看着骆初七,他的小七太有意思,太可爱了。 皇上皱眉,暗暗点头,虽然骆初七这丫头话说的难听一些,可是理确是个理儿。他身边的大臣,怎么能不懂审犯人呢? “江大人,朕也觉得骆小姐说的极是,你们身为臣子的,不要总端着架子,这个不会,那个不学。朕要你们是为朕治理国家,分忧解难,不是把你们供起来养的。” 江涵红着脸跪下,“臣知道错了,还请皇上恕罪!” “行了,你起来吧。往后好好学学,朕不想再听到你说你不会审犯人,听明白没有?” 皇上挥挥手,让江涵起身,心里更多了几分不满。 江皇后见江涵被皇上厌弃,狠狠瞪了骆初七一眼,这全是这贱丫头害的。 “皇上,江大人也不是有意的,您莫生气。这件事情臣妾也觉得不必急于一时!” 皇上冷冷的看了江皇后一眼,“皇后若身体不适,大可以回宫去休息。朕是一国之君,若是连一件政事都未处理完,就喊着累要休息,又如何让百姓安居乐业!” 江皇后脸微红,知道皇上话里的责怪之意,她只觉得脸上无光。她堂堂皇后,居然让皇上当众讽刺,这脸往哪儿摆。 “皇上,臣妾也是关心您的身体,并无他意!” “够了,朕还没那么老。来人扶皇后回宫休息,朕现在就要审理此案,定要揪出背后的真凶!” 骆初七心中暗暗拍手,这下总该要咬出江涵了吧! 她与慕沉月的眼神在空中交汇,两人会意一笑,心里更有把握了。这一次定要将江涵揪出来。 江皇后一脸不甘,任由宫人扶着退下,云妃拿帕子压着嘴角暗暗得意。 江皇后让自个未来儿媳妇坑了,也确实挺痛快的。 皇上走到黑衣人跟前,凛冽的眼神审视黑衣人,“朕与你做一个交易,如果你肯说出实情,朕放过你一条生路。如果你不肯,朕就将你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喂天上的乌鸦,如何?” 骆初七皱眉,她倒不担心其它,她只是觉得那黑衣人眼里有一种决绝之意。怕是只有松开他的嘴,他就会咬舌自尽吧! 她勾唇一笑,看来她得动动手脚,帮帮皇上了。 “皇上说的极是,你若肯说出背后之人,皇上肯定会放你一条生路的,若不然就是生不如死!”她走到黑衣人面前,红色的广袖就像两只蝴蝶的翅膀。 “来人,松开他的嘴,朕要知道真相!” 江涵跪在地上勾唇冷笑,他的暗人怎么可能怕死呢?这都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人。就是为了防止有朝一日被人抓到,所以他是宁肯死,都不会说出半个字的。 侍卫们小心的松开黑衣人的嘴,只见黑认人双目呆呆的望着皇上和骆初七。 “我说,我说。我是死士,我不知道我的主人具体是谁,可是我们都是听江府管家的吩咐行事。这次往南城护城河中投毒,也是江府的管家下的命令,是他让去办的……” 江涵突然抬头,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身边跪着的黑衣人,他完全没有料到,他的人居然背叛他了。 “你,你胡说,你连自己的主人都不知道,凭什么听江府管家的话,你分明就是受人蛊惑,故意污陷本官!” 黑衣人跪的笔直,并不理会江涵的愤怒狂吼,继续回话:“是江府管家命我们一边给南城百姓下毒,一连放出谣言,说是骆小姐不详,动了南城的灵气,才会给百姓们招来祸事。” “那这通天柱上的玉龙珠,可是你们所为?” 黑衣人呆呆的瑶瑶头,“不知道……” 第两百三十一章 顶罪 骆初七满意一笑,果然问话还得她出手。 “那你们当中可有人会寒冰掌?” 皇上盯着认真审问黑衣人的骆初七,越是近距离看她,才越觉得她们母女极像。 可惜比起骆初七的锋芒毕露,瑶儿温柔贞静,安静如水,倒更加可人。 不过她们是两种美,两种美都让人赏心悦目。 “有人会,不过我只见过一次!” 骆初七满意一笑,转过身,“皇上,臣女已经问完话了,臣女现在可以肯定。玉龙珠事情,也与江府有关!“ “骆初七,你少血口喷人了。江家,你口口声声直指江家。可是他咬定的只是江府的管家,又与江家有何干系。” 江涵抬头冷声反击,这才是他的高明之处,那些暗人当中,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他是主人,其这给都只知道听管家吩咐。 这也是当初他为了安全,所以才如此安排的。没想到今日居然用上了。 江明月跟着也跪到江涵身边,眼泪鼻涕全哭出来了,“父皇,臣媳妇觉得这黑衣人的话不可信,江家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还请皇上明查?” 她说完重重有磕头,江家是她唯一的依靠,不管如何,她都必需要保全江家。 “江家是不是无辜的,请江府的管家来,不就一切都可以查清楚了吗?” 慕沉月的声音响起,可是说的话,却让江涵心底生凉。 皇上点头,“太子说的极是,来人去江府将江府的管家带来!” “是!” 江明月一脸愤怒的望着骆初七,她现在真后悔,当初如何拼了这条命,一刀结果了骆初七,是不是就不会有现在这么多麻烦呢? “骆初七,你为何一定要苦苦相逼。你现在已经得到太子了,已经是未来太子妃了。为何你还要将江家置于死地呢?你恨我一人足已,为何还要将整个将家陷进去了?” “七王妃,您这话说的初七可听不明白。好像初七才是受害者吧!这还真是贼喊捉贼,不过七王妃一向如此,几次算计于我,皆是一笑带过。我如今只是证明自己的清白,就成了罪恶极,真是可笑!” 慕沉月握住骆初七的手,完全不介意这是在皇上面前,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现在他只是想给她安慰,至于其它的,他全不在意。 “七王妃,小七什么错也没有。本宫从未说过要娶你,也从未向你承诺过,更没说过喜欢你。而小七是本宫唯一承认的未婚妻,所以她并未抢你的东西。” 这世上最伤人的话,或许就是你爱的人,根本从未将你放在眼里,你只是一个笑话。这才是最最令人心痛不甘的。 江明月的眼泪一滴一滴,从眼眶里滴落到地上白光的汉白玉地板上。她少女时期的爱,十几年的爱慕,原来在别人眼里不值一提。 “你们,你们为何要这样对我,不公平,不公平……” “有什么不公平的,在爱情里面,没有什么先来后到,只有对或不对。你不是太子殿下对的人,自然就不可能与他在一起,这很合理!” 骆初七不明白,江明月为何如此癫狂,曾经他知道慕沉远只是在利用自己时,也像疯一样恨过痛过。 可是现在, 她明白,她本就与慕沉远从未在一起过,她的痛苦对慕沉远而言只是一个笑话。她又何必于为这种人痛,为这种人关闭心门呢? “禀告皇上,江府的管家死在江府了,不过从他的身上搜到一封信。”侍卫恭敬的跪在地上,呈上手中的信件。 骆初七冷冷一笑,对上江涵老谋深算的眼睛,看来江府之人,在宫中的眼线不在少数。他们能这般快知晓宫中的变故,并且最快速度做出应变,确实不简单。 皇上快速的接过信,然后打开一目十行的看完,他脸的表情就只能用阴沉和极度愤怒来形容。 “大胆江明月,你居然只因为心中的嫉妒,就买通江府管家,做出这等天理不容的事情来。真是岂有此理!” 跪在地上的江明月,还没反应过来,她根本不明白,为何皇上会发这样大的火,还会这般生气呢? 她看了看身边跪着的江涵,“爹,这是怎么了?” 江涵咬着牙,明明心里什么都知道,可是却只能摇摇头:“爹也不知!” “皇上,儿媳妇什么也没有错呀!真的!” 慕沉远现在已经意识到,江涵是打算牺牲江明月 ,也要保全整个江家了。 不过这样也好,少了江明月这个女人在七王府,他心里还能痛快一些。 皇上将手中的信,甩到江明月面前,怒斥道:“你自己看,朕没想到皇家会有你这样恶毒的儿媳,朕真是看走了眼,当初就不该同意这门亲事! “父皇,儿臣也有错,若非儿臣识人不清,也不会让父皇如此为难,脸上无光!” 慕沉远跪到皇帝跟前,一脸自责和懊悔,任谁看到都会相信,他确实什么都不知情吧! 骆初七冷冷一笑,慕沉远的演技还真是没得说,让人佩服再佩服。 “罢了,此事你也是受害者。 朕会再为你寻更合适的大家闺秀做七王妃的。” 百官后妃们闻言,皆是眼里一亮,说不定自家女儿就有机会呢? “谢父皇,儿臣往后必定事事听父皇的,再不任性行事了!” 骆初七闻言,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隔夜饭都差点吐出来了。 江明月无助的望着江涵,她的眼泪无声的流着,她不敢相信,不敢相信最后是她。她不爹最疼爱的嫡女吗?为何要牺牲自己呢? “爹,为什么?” 江涵一脸痛苦,自责的为江明月理了理耳边的乱发。“明月,爹现在真后悔,当初为何要让你入宫陪伴皇后娘娘。这才让你对太子殿下一见倾心,明知道是错,还不狠心阻止里,这才会造成今日的大祸呀!” 瞧瞧,骆初七暗叹,这些人真是演技过人呀! “江大人,虽说这件事情皆因江明月的嫉妒之心所引起,可是江大人难道不该负些责任吗?” 慕沉月冰冷的声音响起,江涵够狠,舍下江明月这个女儿,成全整个江家,这笔买卖确实够本了。 第两百三十二章 江明月午时斩首 江涵恭敬的点头,压着心痛道:“太子殿下说的是,这件事情江家也有责任。都是臣管教不严,没有教导好明月。臣知罪!” 皇上点点头,“江大人,这几日不必上朝了,还是好好安顿好内宅,再来为朕分忧吧!” 对江涵,皇上本就很不满,现在这个机会,倒是可以压压江涵的气焰。至于这件事情,到底真相如何,他心中也猜出七八分来了。 江涵现在没有还口的机会,皇上让他不必上朝,就是变相的责罚。一个大臣不上朝,那他在朝中的势力,就会慢慢消亡。他就算不甘也只能应下。 “臣谢皇上恩典,臣知错了!” 江明月跪在地上,只觉得通体发凉,比她膝盖下的白玉地板都要凉上几分。她的至亲这人,舍弃她了。所以她只能一死,她要死了…… 皇上一脸嫌弃的看向江明月,皱眉:“江明月明日午时问斩!” 闻言江明月跌坐到地上,她抬起苍白如纸的脸,望着威严的皇上,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是她却说不出来。 她只能像傻子一样无声的流泪,可惜没人明月她的冤屈和苦处。“呵呵……”她笑着,不知是自嘲,还是不甘。 骆初七对江明月的死并不觉得婉惜,江明月暗害她好几次,死的一点都不无辜。 “皇上,臣女有一事不明,祭拜天神的事情既然是云妃娘娘安排的。为何却能让江明月算准时间呢?” 骆初七对上云妃闪躲的目神,勾唇冷笑。不管最后能不能收拾云妃,至少要让云妃尝到些苦头。 “父皇,儿臣也觉得此事有蹊跷,若说是巧合吧!这也未免太巧合了,就好像江明月与云庶母妃有商量好似的。” 慕沉月站在骆初七身侧,他就是骆初七最大的依靠。 云妃站在皇上身后,眉心直跳,她努力的挤出几滴眼泪来,无辜的跪到皇上面前。 “皇上,嫔妾真的没有,嫔妾的为人如何,皇上最清楚了。就是借嫔妾几个胆子,嫔妾也不敢故意陷害骆小姐呀!还请皇上明查!” “云妃娘娘,这件事情若说巧合吧,还真是巧的让人不得不往云妃身上想。但凡臣女再拖几步,或许那玉龙珠就会提前掉落了。而云妃娘娘从一大早就开始派人接臣女入宫,接着又是催促臣女赶紧上天台,臣女实在想不通!” 骆初七似笑非笑,眯眼望着云妃。果然这世上最最肮脏的地方,就莫过于皇宫了。 云妃哭的凄楚,她抬眼望着骆初七,“骆小姐,本妃只是按钦天监算好的时辰行事罢了,本妃实在想不出,自己哪里做错了。会惹骆小姐如此误会本妃!” “云庶母妃,既然是钦天监算好的时辰,那么钦天监的人就都知晓,还是只有你与钦天监的人知晓呢?” 慕沉月继续追问,审犯人时,你问的越多,到最后出的错也会越多。他不相信云妃可以一点都不错。 皇上皱眉,扫了眼云妃,冷声道:“传钦天监李大人来!” 李大人从云妃扯出钦天监开始,心就提起来了,暗道自己领着钦天监的闲差,却没想到会摊上这样的大事。 “臣见过皇上,太子殿下,云妃娘娘!” “行了,李大人就把这次骆小姐祭拜天神之事,好好的给朕说清楚!”皇上不想再听多的话,他现在只要结果。 李大人跪在云妃身边,心里直打鼓,这件事情他其实参与的并不多呀!可是云妃又一口咬死了,有与他商量,这到底怎么回话呢? “李大人,你就如实向皇上说清楚,这件事情本就是本妃与你商量之后,才做安排的。” 云妃的声音不轻不重,回荡在李大人耳边。 骆初七冷笑,云妃这么快就坐不住,想要靠威胁李大人达成她的目的,也太小瞧她骆初七了吧!“ “云妃娘娘说的极是,如果这件事情李大人确实知道的一清二楚,皇上自会从钦天监去查。有御林军在,还怕查不清楚吗?只是李大人可要想清楚,好好回话才是,这稍有不慎可是掉脑袋的大罪了!” 李大人在骆初七和云妃的夹击之下,真想晕过去。他的嘴动了动,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怎么了,李大人难不成还要朕教你怎么说吗?”皇上的语气生硬几分,也更加冷上几分。 “这……臣知罪,臣想起来了。昨日云妃娘娘确实传臣去商议祭拜天神之事。可是云妃娘娘并未与臣商议时间,也并未让臣去算何时为吉时。一切皆是云妃娘娘自己安排的,臣只是听命行事罢了!” 云妃不可思议的望着李大人,她怕的是皇上因此把这件事情往细处查,到时候事情败露,她可就绝无翻身之地了。 “皇上,臣妾有罪!” 皇上皱眉,云妃突然又认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在场的众人都不禁讶异的挑拨挑眉。 怎么回事,难道云妃真与江明月有勾结,这分明就是两个根本不可能联系在一起的人,居然就勾结在一起了,真让人费解。 这只能说明这世上,就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特别是在利益面前! “云妃既然知罪,为何不向朕说清楚,也好让百官知晓,你到底犯了何罪?” 云妃抬眼,一脸无辜的望着皇上,“回皇上话,刚刚李大人的话提醒了嫔妾,嫔妾宫中有一名贴身的宫女,都是她跟臣妾说,这祭拜天神重要的是诚心,与时辰无关,无需大动干戈。而且时间紧迫,最要紧的是快些解决南城疫情。臣妾想想也确实在理,于是就把此事全权交与这名宫女打理了!” 现在云妃的样子,不管是语气还是表情,都无比到位,完全把她自己摘出来了。好像这件事情,完全与她无关似的。 可惜,没几个人会信,这宫里真有这般干净的人吗?一个小小的宫女,就能安排整个祭天仪式吗? 皇上眼里闪过一丝讽刺,还有微怒。依云妃的性格,可不像会被一个宫女左右的主。 “真有此事,为何你不早些说出来,也好让朕早些查清此事呢?” 第两百三十三章 替死鬼 “嫔妾知错,嫔妾宫中关了一句宫女,当时嫔妾只以为这宫女行迹可疑,现在想想嫔妾还后怕呢?怪只怪嫔妾太信任这名宫女了,没想到她居然生出如此恶毒的心思来。嫔妾现在想想都后怕,全是嫔妾一时失职,错信身边之人,这才差点给江明月可趁之机。” 云妃说完,急忙吩咐身边的宫人,“还水快去把那贱丫头带来!” “是!”宫女退下。 没一会儿,便有一个宫女被带了上来。 只见这宫女长浑身上下倒没见明显的伤痕,只是脸色却苍白如纸,双目呆滞,好似将死之人。 见此骆初七不禁冷笑,这宫女八成让云妃动了手脚了。看起来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可是实际上已经是一个废人了。 这就是云妃高明之处,找出一个根本不会还击她的替死鬼来。 只见那宫女噗通跪到皇上跟前,“奴婢见过皇上,云妃娘娘!“ 宫女的声音平淡,好似一湖平静的水,激不起一丝的波浪。浑身上下,就像一块木头。 皇上自然看出这宫女不正常了,不禁皱眉:“云妃,这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话,这宫女倔强的很,死活不肯承认她与何人勾结。嫔妾又不能动私刑,只能让人不给她饭吃,不给她水喝,先将人关起来,看看能不能逼她说实话。谁知这丫头才一日没吃没喝,就变成这样了!” 云妃说完一脸的婉惜,又朝那丫鬟看去。 开什么玩笑,一天不吃不喝,就能把人弄成木头一样。 皇上心里自然明白,云妃这话半真半假,他也没打算全信,只是估计往下看看。 “说,可是你与江明月勾结,一起陷害骆小姐,将云妃安排祭拜天神之事透露给江明月的?” 皇上冷眼神那宫女,眼神中并无一丝温度,在上位者眼中,一个宫女的死活,就如同一只蚂蚁一样渺小。他们要的是结果。 跪着的宫女听见这话,本就没有血色的脸更苍白几分,咬了咬牙。“皇上,奴婢什么都没有做,奴婢是冤枉的,奴婢对云妃娘娘可是一片忠心,日月可鉴呀!” 这宫女的话声声悲切,字字泣血。 “你胡说,你若忠心于本妃,怎么会暗中与江明月勾结,故意陷本妃于不义呢?当初可是你全权接手祭拜天神之事,时辰也全是你安排的,你还敢狡辩?” 云妃立刻苦打断那宫女的话,脸上隐隐露出几分狰狞之色。 看到这里,骆初七有些不明白了,既然是云妃安排的人,为何突然临时变卦呢? 难道这宫女是慕沉月安排的,可是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能在云妃宫中动手脚,好像也不大可能。 “这宫女是怎么回事?”她压低声音朝慕沉月小声道。 慕沉月却只是勾唇,声音中带着淡淡的笑意,“好奇吗?那就继续看下去,不就知道真相了!” 他这淡定又好似胜券在握的态度,不禁让骆初七惊讶的抬起头。 只见慕沉月立体的五官,完美的侧脸,整体好似匠人精心雕刻而成,而他脸上的表情中透着丝丝得意,深邃的眸子里流转着算计和冷意。 骆初七暗想 ,没想到这宫女还真是他安排的。不过这个宫女安排的倒是恰到好处。 “我明白了,这个宫女就是你安排的?”骆初七现在可以百分之一百的确定了。 慕沉月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妖媚的五官,因为这个笑容,更加妩媚动人,更加撩拨人心了。 骆初七一时都有些看呆了,男人为何要生的这般美呢? “小七,你真是太高看我了,别忘记了那宫女可是云妃唤出来的,与我可无任何关系!” 慕沉月挑眉,淡淡道。 可是他越是撇清此事,骆初七反而越发坚定,这个宫女就是他安排的。 “是吗?可是我不信!” 慕沉月代头,看到骆初七一脸坚定的样子,忍不住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然后头慢慢靠向骆初七。 远远看去,两人之间越发亲昵了。 “小七,你这样真是越来越可爱,我真想亲亲你!” 骆初七耳尖都戏了,她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慕沉月的气息在她的耳边,那种带着他独特气味,还淡淡的体温的气息。 “沉月,不要闹了!” 她羞红了脸,慕沉月反而更加满足,能让她为自己脸红,这就是幸福。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宫女应当是被云妃逼成这样,依云妃的性命,必定是以这宫女的家人做为要挟,宫女才会不惜性命,愿意为云妃顶罪!” 骆初七压低声音道,不过最开始云妃明显是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又为什么会留后手呢? 难道她一早就做了两手准备,而这个宫女或许就是云妃为自己留的后路。 只是云妃明明与慕沉远合作,又为何要给给她自己留后手,难道她不信任慕沉远?还是这件事情另人隐情呢? 越想骆初七越发觉得这件事情,是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那宫女的眼眶溢满泪水,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能化成一阵哭泣声。 云妃握紧手中的丝帕,精丽的桃花妆,此时却因为她眼里那一股厉色,变得格外狰狞。 “怎么样,没话说了吧!你还想哄骗皇上,以为你皇上会信你吗?” 说完她又朝皇上望去,恭敬道:“皇上,依嫔妾之见,这宫女必定是被江小姐所买通,所以才不敢说出实情。” 皇上略微沉默片刻,终是朝着宫女缓缓道:“真的是你将祭拜天神的时辰告诉江明月 ,才得以让江明月陷害骆小姐的?” 他的口气中 ,明显就带着几分怀疑之意了,云妃见皇上居然不相信自己,心里立刻就悬起来了。 “皇上,这可是杀头的大罪,这宫女怎么可能会乖乖承认呢?” 她快速的朝慕沉远望去,慕沉远则与江涵的眼神在空中交汇,最后跪着的江涵则在江明月耳边小声耳语几分。 两人因为本就跪在一起,而且又都低着头。再加上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那宫女身上,所以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这边低声耳语的父女两人。 第两百三十四章 祸水东引 可惜这一切,自然尽数落到骆初七眼里了,她勾唇冷笑,果然这是一盘大棋。 “皇上,想知道这宫女是否无辜,直接问江明月即刻。” 云妃脸色微变,暗暗庆幸,还好自己刚刚又向慕沉远示意 ,不然现在可就真的要穿帮了。 “江明月 ,你可有收买云妃宫中的宫女,让她为你安排时辰,方便你陷害骆小姐?” 皇上心里已经觉得有些烦了,今日的事情,太突然,也太复杂。可是这么多的事情,居然全因一个人串在一起,到底是巧合,还是真有人定要针对骆初七呢? 江明月抬起头来时,再不是复往日的温婉端庄,她的眼中只有悲凉和讽刺。 “回皇上话,确实是臣女买通这宫女得到的消息!” 她说完又低下,她只觉得膝盖下的汉白玉并不凉,凉的是人心。她的亲生父亲,把她做为家族牺牲的工具,而她只能承受。 往惜她做为江家大小姐,何等的风光,何等的骄傲,现在想想却只觉得要笑,觉得讽刺。 云妃满意的勾唇,强压眼里的得意,她就知道慕沉远最后会帮她的。只要慕沉远不想放弃她这颗棋子,就必定会尽全维护自己。 江明月此话一出,众人看向那宫女的眼神,只有鄙夷,再无一丝同情。一个小小的宫女,居然生出如此恶毒的心肠,敢操控整个祭拜天仪式。 云妃满意的点点头,还好她留了这一手,不然怕是现在她就会成这这宫女的下场,只能任由众人鄙夷和轻视了。怕是她的下场或许比这宫女更惨也说不定。 皇帝早就猜到最后会如此,见惯了大风大浪,很多事情他只需一眼,心上就有个大概了。所以现在江明月会如此说,她一点都不讶异。 “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宫女抬头望着一身明黄的帝王,她的脸色灰败到极点,嘴唇毫无血色,眼眶里因为哭的太久,早就流不出眼泪来了。她只是呆呆的坐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或者说她已经面对死亡了。 云妃怕这宫女又生变故,立刻大声呵斥。 “大胆的奴才,用如此阴毒手段害人,如今皇上问罪 你话,你竟然敢当成耳旁风,来人啊。把她给本宫拖下去,往死里打。” 那可怜的宫女被她折磨了一夜,虽然身上并无伤痛,可是体内的五脏器却都受到严重的损害,怕是几板子下去,人就不行了。 而云妃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要让这个宫女死,而所有人的线索也都因这个宫女的死而断掉。这件事情也算是了结了,而她云妃依旧是无辜的受害者,与此事毫无干系。 “住手!” 骆初七冷笑,云妃这算盘打的可真精,想来个死无对证。 “云妃娘娘恕罪,是臣女僭越了,可是臣女也只是关心则乱。”她说完转过身,扫了周围站着的百官和皇室宗亲,以及那些看热闹的后妃们。 “臣女相信,大家更想知道的是究竟这宫女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又是如何将消息送到江明月手中的。如此能将宫中参与此事之人,一一揪出来,还后宫一片清明!” 骆初七故意将最后几个字咬的重一上结,声如洪钟,一这字一句深深撞进众人心底。 众人纷纷点头,“没错,求皇上一定要查明真相,还后宫一片清明!” “对参与之人严惩不贷!” 云妃的脸色更差了几分,她心底暗骂,“该死,今日全是骆初七在故意为难她,总有一日,她要让骆初七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皇上扫了众人一圈,缓缓开口。“云妃确实心急了些,不过这这女犯下死罪,打死也不为过。” 他心里清楚,江皇后身后有强大的江府,如今江府与慕沉月和慕沉远都不清不楚,也算是势大一方。 而江涵的野心更是让人惊心,江家的虚实到现在也未探明。在此情况之下,他就更不能打压云妃了。 云妃如今担着宠妃的名号,身后更有云家做为支持,虽说云家只是寻常世家,可是只要他加以培养,未必就不能与江家抗衡。而云妃不管是能力还是心计,也是唯一能与江皇后相比的。 所以他才会在一众妃嫔里面,选中了云妃做为宠妃,加以培养。云妃这颗棋子还有大用处,现在是不能轻易舍弃的。 “嫔妾谢皇上,只要皇上不怪罪嫔妾,嫔妾心里就很满足了!” 云妃心里一阵得意,果然皇上还是维护她的。虽说她刚刚是急了一些,可是重点是皇上没有帮着骆初七。 云妃身边跟着的贴身宫女机灵的跪下,“云妃娘娘,虽说木姐姐是咱们云福宫的人,可是这件事情最大的受害者是您。木姐姐平日里最得云妃娘娘您宠爱了,谁又能想到最后背叛娘娘您的,居然是木姐姐呢?您本就宽和待人,宫人会暗中捣鬼,也是必然的!” 闻言骆初七秀眉微拧,讽刺一笑。瞧这宫人说的,真是把云妃夸上天了。而且一句为人宽和,就把身边的宫人做错事,撇的一干二浄了。 瞧这宫人机灵的劲儿,八成她就是云妃的心腹了。至于那个叫木儿的宫女,怕是未必是近身伺候云妃的。 这宫中还真是卧虎藏龙,一个比一个手段高明。 “而且云妃娘娘除了要协助皇后娘娘料理宫中事务,还要急着打理祭拜天神之事,忙中出错,也是难免的!” 瞧瞧这宫女说的什么话,到这里,云妃可是半点责任都没有了,连一个驭下不严都不该罚她。 “呵呵,照你的意思后宫就只有云妃娘娘一人最忙了,再说祭拜天神之事,也是云妃娘娘非要揽下的。若是云妃娘娘忙不过来,交给钦天监,或者与皇后娘娘一起打理,也未尝不可?何必把自己折腾的这么辛苦呢?” “这……”宫女一时说不出话来。 云妃却暗恼这宫女多话了,她一脸歉疚的看向骆初七,“骆小姐莫怪,这宫人也是维护本妃,所以才说错话的。这件事情确实是本妃自个要揽下的,当时本妃只顾着想为皇上分忧了,却全忘了时间太紧,现在想想本妃确有失职!” 逼到这份上,也唯一认下一丝责任了。 骆初七却并不买账,明明云妃的责任最大,结果最后她却只认下一个失职之罪,可没这么便宜。 第两百三十五章 替死鬼 二 “木儿,你可想清楚,到底你收到江明月多少钱子,又是如何送消息到江明月手中的。你若说了,你或许不必死,可是你若是不说,你和你心中所担忧之人,都只有死路一条!” 骆初七冰冷的声音,像催命符一样,回荡在木儿耳边。 可是木儿还是呆滞的跌坐在地上,就好像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木儿”慕沉月轻轻唤了一声,声音不轻不重。眼神却阴测,透着刺骨的寒气。 骆初七挑眉看向慕沉月,不明白为何他要唤木儿,而且那声音听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呀! 突然她好像明白什么了,露出一抹狡猾的冷笑。 果然只见那之前还一脸呆滞的木儿,突然就双眼猛然放大,眼眶中的泪水,再次溢出,却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只是无声的哭泣着。 没错骆初七终于知道为何云妃身边的宫女要唤这这女叫‘木儿’。、木儿这样寻常又低贱的名字,怎么可能出现在云妃身边呢? 所以木儿并非这宫女的名字,而是一种暗示,一种警告。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木儿的名字,应当是这宫女的亲人,虽然不知道具体是谁,可是必定是致亲了。 而云妃正是用这个真的‘木儿’在要挟那宫女认罪,让那宫女不敢说乱说话,不敢背叛她。 突然那宫女像疯了一样站起来,放声的大笑,眼泪还挂在她脸上。此时的她整张脸透着绝望和决绝。 “不要再问了,你们不要再逼我了,我全承认,全是我一人所为,都是我犯下的罪,与其它人无关。我愿意一死赎罪,只求不必牵连其它人!” 终于云妃阴沉的脸上,慢慢露出一丝微不可见的淡笑,果然一切都按她的计划进行着。骆初七想搬到她,门都没有。 “放肆,大胆奴婢居然敢对皇上不敬,来人将她押下去,打死!” 这已经是云妃今日第二次说打死这个宫女,骆初七勾唇冷冷一笑,由此可见,云妃是多么急切的想要这个宫女死。 也是,这宫女本就是替死鬼! 只能说云妃确实精明,能想到以退为进,在自己的逼迫之下,马上找到替死鬼为她去死,呵呵 ,还真是够恨,够聪明。 “今日这一局棋,可是出现两个替死鬼,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更多呢?” 骆初七轻轻一叹,声音极小,可是依旧落入了慕沉月的耳中。 那宫女站在笔直,苍白的脸上,一双大大的眼睛,死死的瞪着云妃。她的眼中有恨意 ,有不甘,还有期盼,更多的是鄙夷。 她已经是必死之人了,连死都不怕了,还怕云妃吗?可是如果云妃敢动那人,她就是死后化为恶鬼 ,也要让云妃下去陪她。 云妃缩缩脖子,在那宫女的对视下,心里虚的厉害。她都不敢正视那宫女的眼神,就怕自己会因为害怕失态。 可是很快,她就发现那宫女的眼神中,透着无穷无尽的恨意。就好像随时打算将她拖进地狱一样。 “皇上,奴婢犯下这等滔天大罪,本就没想过能活着。奴婢不敢求皇上和骆小姐原谅奴婢。奴婢身份卑微本就活的如同蝼蚁,奴婢不甘心的是,为何老天如此不公,让那幕后之人继续逍遥法外!” 云妃心里一紧,难道事情有变,这宫女打算反悔了。可是自己手里明明捏着她的家人呀!怎么办,怎么办……她也慌神了。 “那你倒是说说,这幕后黑手到底是何人,朕必定不会轻饶他!”皇上皱眉,这宫女的话他是信的,一个小小的宫女,能折腾出这么大动静来吗? “皇上,奴婢根本从未与江明月接过头,奴婢一直都是把消息放在对方指定的地方,到时候去取回自己的任务。奴婢确实做错了事 ,可是奴婢不甘心,不甘心有人生着谋反的心思,却无人查觉!” 宫女的话一时激起千层浪,到底是何人生了谋反的心思?是江家,还是太子,又或者是七王爷。 可是就目前的情况看,江家与七王爷可能性更大。 云妃脸色了白,心里暗恨,这宫女为何说出最后这翻话来,到底她是想要算计自己呢?还是她身后另有其人呢? “你,你说清楚!” 她急切道,可是那宫女却凄凉一笑,‘噗’的的一声,喷出一口血出来,然后重重的倒在地上了。 皇上此时才回过神来,大声的吼道:“太医,快来,太医……” 他比任何人都想知道,今日发生的种种事情,不仅仅只是江家想对付骆初七这么简单,这里面更有惊天秘密。居然还扯出了谋反之人,他知道现在唯一让他了解真相的,正是这个将死的宫女。 所以,这个宫女绝对不能死,必需要好好活着。 太医急急的挤上前来,小心的为这宫女把脉,可惜才一会功夫,他却只是起身朝皇上摇摇头,“禀告皇上,这宫女服的毒药很是霸道,已经无力回天了!” “怎么可能,她一直跪在这里,怎么可能会服毒药呢?”皇上皱眉道,是何人有胆子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动手。 他愤怒的目光朝云妃看去,可是却又摇摇头,不大可能吧,众目睽睽之下谁敢在他的面前动手下毒呢? 那宫女凄凉一笑,现在突然会有人在意她的生死,可惜她是真的累了,不想再活着受罪了。而且背后之人,也绝对不会让她活着。 “皇上,这毒是奴婢自己服下的!”说完她嘴角开始往外冒血,大量的血往外冒。 “奴婢知道自己罪该万死,不想再苟活世上,活着也只是受他人操控,连性命都无法自己掌控。还请皇上一定要查出这个幕后黑手来。让他让他快点下来陪着奴婢。” 那宫女睡在冰冷的汉白玉地板上,眼睛望着蓝天,突然一片乌云漂过,她好像想起了什么! 突然她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云妃,似乎在说,云妃娘娘,您让奴婢办的事情奴婢都已经办好了。还请云妃娘娘遵守承诺。 云妃只觉得后背发凉,她低下头,不敢去对上那双失去灵气的眼睛。 第两百三十六章 怀义郡主 唯一让她满意的是,这宫女终于要死了,这下所有的事情也画上句号,再也不会有人把整件事情往她身上扯了。 就算现在有人再想查,查的到吗? 只是她唯一担心的是,慕沉远会怪她让这宫女出来,可是这是她唯一的退路,谁知道骆初七会如此咄咄逼人呢? 太医见那宫女气息越来越弱,立刻转头朝皇上汇报,“皇上,她不行了,您看?” 皇上冷冷的扫了那宫女一眼,只能冷冷道:“好好安葬她吧!” “是!” 这么一个唯一的线索死了,皇上自然是不甘心的,现在整件事情就是由两个女子的死,就轻松的化解了。 他心里明白,死的两人只是替身,他的大烟国是越来越不太平了。 “诸位爱卿,既然疫病的事情真相大白了,是江明月与那宫女联合搞的鬼。而疫病的事情也是这两人联合算计陷害骆小姐的,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骆初七皱眉,没想到这件事情皇上居然顺着江涵和慕沉远的意思, 就此揭过了。 只是可惜,让江涵这头大鱼跑了,她是很不甘心的。 “初七,事已至此,我们只能先忍下这口气!”慕沉月在她耳边小声道。 外人看去,则是太子殿下与骆初七恩爱无比,抽空都要咬耳。 “忍下这口气可以,可是却不能这般便宜了江涵。”骆初七红唇微动,她现在只要想到那受中毒的百姓,躺在破庙里无依无助,她就没办法对江涵宽容。 她朝皇上福福身,“皇上,臣女求皇上为南城百姓做主!” “朕不是已经处治江明月死罪,也罚了江大人吗?骆小姐还有何事不满?”皇上的脸色并不好看,他不想追查此事,并非真的不查,只是不想处于被动之下。 他可不希望骆初七坚持,继续往下查那背后之人。 骆初七抬起头,灵动的大眼对上一身明黄的帝王,“回皇上话,不是臣女有何不满,而是臣女觉得既然是此事因江家而起,江家有必要对南城的无辜百姓做出补偿。南城大半以上的百姓缘有中毒,还有死者。这都需要大量的药材,还有抚恤金。” 江涵暗暗咬牙齿,跪在地上的手,紧紧的抓着手下的汉白玉地板,他只怕自己会忍不住怒火。 南城的那么多的百姓,居然让他拿银子为那些人治病,开玩笑? 众人暗暗向江涵投去同情的目光,这次非得让江大人大出血不可吧!不过江明月敢用这样恶毒,伤天理的法子陷害骆初七,也该实该受些教训。 “骆小姐说的极是,这笔账确实该算到江大人头上,江大人可愿意为南城无辜百姓尽一份心力?” 皇上心里高兴极了,本来这笔银子还没着落,现在骆初七这么一提,倒是顺理成章了。 而且骆初七并没有再把事情扩大,这是让他最满意的一点。 江涵心中叫苦,皇上这话明着是商量,其实已经不容商量了。“臣自然愿意,这本是臣应尽的本份,臣必定会全力配合太子殿下,做好南城老百姓善后工作!” 骆初七得意一笑,既然不能把江涵如何,至少要让江涵出出血,不然自己这接连被算计,真是太亏了。 皇上淡淡一笑,“骆小姐如此可满意?” “自然满意,只要江大人尽心尽力赎罪,想必老天爷必定会宽恕江大人。” 江涵心里怄的吐血,他江涵不需要老天爷的宽恕,如果这世上真有老天爷。怎么会让他这样有能力之人,屈居皇帝之下呢? 慕沉月看着调皮的骆初七,邪魅的脸上,露出宠溺之色。 皇上望了慕沉月与骆初七一眼,看到曾经冷漠倨傲不可一世的太子,居然如此用心对骆初七,他心里还是有些动容的。 “今日之事委屈了骆小姐,南城百姓的疫事还需要骆小姐尽力。朕想补偿骆小姐,不知骆小姐想要何赏赐?” 骆初七上前微微福身,“臣女谢皇上美意,可是臣女觉得最需要皇上赏赐的是南城的百姓。城女只求南城的百姓能早日恢复,能够回到重前的日子!” 皇上满意的点点头,这丫头倒也算是德行出众,不居功,不贪财。“骆大将军能教养出骆小姐这般贤德深明大义的女儿,真是难得。放心,朕一定会命太子好好安置南城百姓!” 骆初七再次福身,“臣女代南城百姓谢皇上恩典,臣女相信南城百姓必定会感念皇上的仁慈。” 上官婉婉咬着唇,眼中喷火,这一次不仅没看到骆初七死,反而让她得了皇上的赏赐,想想她就气的咬牙。 “不错,不错,不贪财,不居功,心地纯良,确实是个好孩子。既然你不要赏赐,朕就封你为怀义郡主,如何?” 骆初七脑子转了转,这样也好,如果她成为郡主身份更高一等,往后行事也方便些。 她恭敬的跪到地上,“臣女谢皇上恩典!” 一时所有人看向骆初七的眼神,都透着浓浓的羡慕和嫉妒之意,真是羡慕嫉妒恨呀! 骆大将军唯一的嫡女,这身份就足够贵重了,没想到还有一个怀义郡主的封号,这真是要上天了。 慕沉月却一脸高兴,看到骆初七得到封赐,他只为她高兴,他觉得这世上最好的,都该属于她。 两人坐在马车里时,骆初七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你觉得皇上真不想深查此事,还是另有打算?” 慕沉月将骆初七搂入怀中,他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冷意,“父皇不是不想查此事,而是他并不打算把此事公开,而是想暗中查此事。一国之君最最在意的,自然是皇位了,如果有人威胁到他的皇位,他必定不会心慈手软的。” “你觉得到底那宫女想要说什么呢?” 骆初七不明白那宫女后面几句话,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而往往这半真半假的话,可信度才更高。 “我觉得她似乎就是为了把这个问题抛出来,才出现的?”慕沉月与骆初七的想法一样,如果那个宫女想说云妃才是幕后黑手,那也合情合理。可是如果不是,那只能说明,这宫女就是为了让皇上起疑。 第两百三十七章 信任 骆初七若有所思点点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这个宫女对慕沉远与云妃的事情一清二楚,她不甘心为云妃去死,所以才说出有人谋反呢?” “不管哪一种可能,总之必需好好查查这宫女。这次江明月的死,只会激怒江涵加紧对付你。我只是担心你会被江涵算计!” 慕沉月担忧的看着怀中骆初七精致的小脸,他是真怕她受到一丝伤害。 骆初七心里其实很清楚江涵的狡猾和恶毒,慕沉月的担心也是对的,可是她怎么能让他为自己担心呢? 她调皮一笑,“怕什么,我机灵着呢?不会有事的,再说我身边不是有你给的暗影卫吗?” 慕沉月无奈一笑,点点骆初七的鼻子,“小七,你我之间还不够了解对方吗?你不必处处为我着想,我明白你的心意!” 两人相视一笑,确实走到今日还有什么不了解的呢? “小七,我好想将你快些娶回府,天天将你护在身边,不让你受到一丝伤害!” “我也想,可是现在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而且现在如果你提出娶我,皇后和慕沉远必定想尽办法破坏,总之现在还不是时机!” 骆初七其实更想说,她大仇未报,真的不想就退到他的身后,她要亲手将前世害死她的人,一个一个报复回去。 “好,小七说什么时候嫁,就什么时候嫁,一切都听你的,如何?” 慕沉月的眼神是那么的迷人,深邃的要把骆初七吸进去,每次她都被迷的失去意识。 “我的小七真可爱,你这样为夫很满意!” 他曾经最若恼的就是自己太过美的长相,所以他冷漠,所以他倨傲,所以他不喜欢人们对他的长相做过多的评论。 可是现在他却喜欢这张脸,这张脸把他的小七迷的晕乎乎的。 骆初七脸一红,微微低下头,扯着手中的帕子。“我还没说要嫁给你呢?” “是吗?这么说为夫不够努力,还要继续努力,做到让小七你满意!” 说完他的唇就落下,软软润润,温柔中透着淡淡的竹叶香,清清爽爽,让人迷醉。 骆初七忘记了羞涩,她本能的伸出玉臂,圈起慕沉月的脖子,回应着他深沉的吻。 这个吻不同于往日的天雷勾地火,也不同于往日的羞涩,或许是两人之间越越来亲密了,慢慢羞涩就淡化了。 这个吻很温柔 ,很缠绵,就像一块糖含在嘴里,一点一点的化开,一点一点的甜入心中。 马车里的温度慢慢上升起来,就像一团火慢慢烧起来,要把马车里的两人烧的一干二净。 骆初七觉得浑身燥热,身体有一股莫名的冲动,可是冲动的同时,她的脑子里突然闪过前世的种种。 她突然推开慕沉月,“我们不能这样,还没成亲呢?” 她真的不想过早的失去清白,前世她就是太早委身给慕沉远,结果呢?结果只是最悲惨的结局,太容易得到的东西,永远不会珍惜。 哪怕慕沉月不是那样的人,可是她心里还是怕,还是怕悲剧重演。 “小七,对不起,我……我太冲动了……” 慕沉月的自责取代了他眼中之前的欲火,他有些恼怒自己为何如此冲动,哪怕在自己亲爱的女子面前。他都不能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事情,她值得最好的对待。 骆初七低着头,慕沉月见她不语,以为她生气了。急的脸都红了,他一把抓住她的双臂,“小七,你惹生气,只管打我骂我,请不要对我不理不踩好吗?” 骆初七感受着他手心传来的颤抖,心里一阵感动,自己该相信他的。与他在一起经历了许多,他何曾对自己有一丝不好,永远关心自己,呵护自己。 哪怕为了自己与他的母后为敌,他也心甘心情。这份情足够重了。 “没有,我没有生气,我只是觉得,该放在新婚之夜,而不是现在!” 她说完,整张脸红的跟苹果一样。 慕沉月心却里狂喜,她终于承认,她会嫁给自己,她会做自己的太子妃。 他一把将骆初七搂入怀中,紧紧的抱在一起,“小七,谢谢你信任我,我保证以后一定会经过你的允许,绝对不会如此冲动了!” 她红着脸点点头。 “你说云妃与慕沉远勾结,为何云妃又要留下这宫女做为后招呢?看来这二人之间的信任并不高,如果才能打破她们之间的合作关系呢?” 慕沉月皱眉,骆初七提出的意见很有价值,慕沉远在宫中有云妃,岂不是为他自己多加了几分筹码了。 “你说的极是,可是一时半会怕是有些难度!” “我已经命人把慕沉月与云妃的事情秀露给了江明月 ,现在江明月这步棋已死,不妨将此消息透露给上官婉婉。她也是眼中容不得沙子的人,或许会有所行动!” 她婉儿一笑,眼底闪过一丝得意。 “另外江家与辽国勾结之事,一定要尽快找到线索,不然要搬到江家更加不易了!” 慕沉月想到今日江涵对江明月的绝情,心里也是微凉。 “你最近樱毒发作如何?” “还好!” “真的吗?” 他沉默了,最近樱毒发作的更痛了,就好像又回到了当初没有骆初七为他施针时一样。 骆初七担忧的握紧他的脉搏 ,好一会儿都不说话,只是静静的感受他的脉力,感受他身体里游走的樱毒。 她的眉头越拧越紧,整个人越发不好了。 “你身体里的樱毒恐怕会被压制不住了,必需要快些去天山寻找雪莲,不然怕是……” 她没办法把最后的话说出来,她自己心里一样痛。失去慕沉月之后,她还如何用找一个如此爱自己,呵护自己,全身对自己好的男子呢? “小七,我不想离开你,可是如果真要离开,我也不后悔,至少我遇到你了!” 慕沉月的话,像一根针扎进骆初七的眼里,她的眼泪吧嗒吧嗒直往下掉。 “我不许你说这样的话,你不会离开我的,我一定会治好你,你相信我,也要对自己有信心好吗?” 第两百三十八章 女大不终留 骆初七从马车里,由慕沉月小心的扶出来,刚刚抬头,就见骆大将军与骆子辰一起站在府门前。 “爹,哥,我回来了!” 骆大将军望了慕沉月一眼,拱拱手,“见过太子殿下,多谢太子殿下送初七回来!” “骆大将军无需客气,这都是应该的,而且初七是本宫的未婚妻,为她做任何事情,都是理所应当的!” 慕沉月一脸平和,缓缓道。今日骆初七在宫中的事情,八成骆大将军已经知晓了。 骆子辰拱手,“多谢太子殿下一直维护初七,子辰在此有礼了!” 今日宫中之事,已经让骆子辰后怕不已了。他从未想过他从小护着长大的妹妹,突然有一天长大了,行事已然超出他的掌控。 他就明白,初七已经长大了,已经不再需要他的保护了,而是需要面前这个男人的呵护。 “骆公子严重了!” 骆初七微微低头,心里有些愧疚,因为她的原因,让爹和哥操心,他心里真的是很过意不去。 “爹,哥,我们进去说话吧!” 骆大将军点点头,看着面前完好无损的女儿,心里是又心疼又生气。 他转身往府里走去,落没的背影让他看起来格外的孤独,格外的孤单。 慕沉月走到骆初七身侧,“没事,骆大将军那般疼你,必定不会真生你气的!” 骆初七点点头,“越是如此,我心里才越不安!”她最不想的事情,就是让亲人为自己担惊受怕。 骆大将军坐在上首,丫鬟们机灵的上完茶水就退下。骆初七坐在骆大将军下手的位置,慕沉月与骆子辰坐在一起。 “爹,初七知道错了,初七保证往后有事情,一定先跟爹商量,不再自作主张了!” 骆大将军一肚子火,可是看到从小宠到大的女儿,在自己面前小意讨好,他又实在发不出火来。 “你这孩子,你是不是存心让爹担心。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想着避一避。这若是有个万一,你可知道后果?爹倒不是担心骆大将军府会如何,爹担心的是你!” 每次面对亲人的关怀,她心里都会感动,这也是一直支持她,让她有勇气面对一切困难的力量所在。 骆初七走到骆大将军跟前,顺手端起骆大将军手边的茶碗,亲手递到骆大将军手中,脸上挂着讨好的笑意。 “爹,您就别再生气了,初七已经知道错了!” 骆大将军无奈的接过骆初七递上的茶,“罢了,爹不怪你,爹只怪你娘走的早,没人可以好好教导你。现在你这性子,全是爹惯出来的!” “爹,您就别再自责了,初七长大了,就想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您也不希望初七像那些官家小姐一样,成日里绣花做诗吃喝完乐吧!” 骆子唇适时的帮腔:“爹,小七都知道错了,您就别再说她了。好在现在她平安回来了,想必今日在宫中吃了不少苦头。我已命厨房做了一桌子小七爱吃的饭菜,您看!” 骆初七转过头,对骆子辰调皮一笑,然后夸张的捂着肚子,“爹,初七肚子好饿……” 慕沉月从不知道,在家人面前的骆初七会如此的可爱,没有他平日里所见到的聪慧和冷静,反而就像平常人家的小女孩子。 不过这样的她,才是最最放松,最最真实的她吧! “太子殿下就留下来一起用饭吧!今日之事多谢太子殿下,还望太子殿下往后也能像如今一般疼初七!” 骆大将军有一种将手心至宝转送给慕沉月的心痛和不舍,可是事实证明,慕沉月对初七确实极好,而且他看的出来,是发自内心的真诚。 所以他才能放下心来,将初七交负出去。 慕沉月一脸认真,深邃眸子坚定不移,“骆大将军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小七一辈子,宠她一辈子。” 骆初七望着互相对视的两个男人,一个是她的亲生父亲,一个是她今生至爱。两个男人当着她的面,完成了交接。 她更加明白,爹此事的心情,肯定是失落多过开心。可是爹还是愿意成全自己,愿意相信慕沉月。 “爹,不管何时,初七还是您的女儿,初七永远陪着您!”这是骆初七的真心话,不管何时何地,她最最庆幸的事情,就是有骆大将军这个爹。 “是的,骆大将军,初七永远是您的女儿,不管您何时想她,她都可以陪在您的身边!” 慕沉月也觉得初七嫁给自己也不代表,就不是骆大将军的女儿,这骆府她何时想回,何时回。如果嫁给自己让初七觉得拘束不幸福,他心中也不会安的。 骆子辰与慕沉月点点头,两个男人之间极有默契的交换了一个眼神。 “爹,您就放心吧!太子殿下若待初七不好,初七怎么会嫁呢?再说了,就算嫁也只是嫁到京城。况且现在还只是订下亲事,具体到出嫁,还为时过早呢?” 骆初七用力的点头,“爹,哥说的是。初七现在天天陪着您,烦着您。直到您觉得初七烦了,要将初七赶走,初七再嫁人如何?” 骆大将军哭笑不得,看着骆初七贴上来的笑脸,僵着的脸终于露出笑容。 “你这丫头爹真是白疼你了,爹怎么会嫌你烦呢?可是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日子到了,爹再想留你,你也得嫁出去!” 骆子辰心里也怪怪的,当初他刚到骆大将军府时,骆初七才是一个小婴儿,没想到现在都要嫁人了。 她要与一个她所爱的男人在一起生活,她们要生儿育女了。时间过的真是快! 慕沉月暗暗担忧,有这么一个宠女儿的岳父,还有一个视初七为性命的舅兄。他将来哪敢对初七一点不好呀! 这一顿饭倒是吃的还算尽兴,至少骆大将军脸上的有了笑脸。 吃完饭骆初七又陪骆大将军说了几句,就被骆大将军打发出去,送慕沉月了。 其实骆初七心里明白,在骆大将军心里,已经完全认可了慕沉月这个女婿了。所以才会故意给自己和慕沉月相处的机会。 第两百三十九章 月上柳梢 月上柳梢,骆大将军府, 比起其它京城的官家府邸而言,少了花草鱼虫,反而种满了参天大树,还有大片的樱花和桃花。 晚风吹来,带来阵阵的桃花清香。时不时可以听到鸟叫,虫鸣,还有树叶发出的沙沙声。 “初七,救治南城百姓的解药可需要我相助?” 慕沉月与骆初七并肩走在骆大将军府的小道上,两人一脸的柔和,经过白日的惊心动魄,机关重重之后。 此时片刻的宁静,简直就是一种莫大的享受。 骆初七诡异一笑,月光下她精致的侧脸,完美到让月亮嫉妒。“这件事情我自有打算,既然药材是江家出,那么治病的药材,自然是越贵越好了!” “呵呵……这还真是像极了你的行事风格!”慕沉月喜欢骆初七的多面,她可以调皮可爱,可以聪慧睿智,可以心狠手辣,可以杀伐果断。 不管她的哪一面,他都爱极了,因为那才是她。 “江涵喜欢玩阴的,我骆初七偏偏喜欢玩明着,就看谁让谁更难受了!” 这次南城的疫病,不管是江家主谋还是慕沉远为主谋,这二人都已经在骆初七必除的名单里面,既然现在动不了他们,能让他们不痛快,她也会不惜代价去做。 慕沉月停下来,理了理她耳边的碎发,痴痴的望着她,眼里只有心疼和宠爱。 “小七,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所以你不要独自面对困难,有困难丢给我,我们一起承担,一起面对,好吗?” 其实情话不需要说的多么的深情,只是简单的几句话,就能让她觉得暖心,觉得他是值得她托负一生的依靠。 她长长的睫毛,如同小扇子,上下之间勾人心魄。“放心,我会的!” 慕沉月这才点点头,突然又想到什么,“江涵一直试图控制我,为了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居然用樱毒这样恶毒的法子。你说他会真心帮助慕沉远夺位呢?还是只拿慕沉远做一个跳板呢?” 骆初七皱眉,想了想,最后会心一笑 “看来慕沉远将会是下一个替死鬼,依江涵的性格,他若真心帮慕沉远,就必定要慕沉远完全的由他掌控,不然他未必会放心去扶持慕沉远!” 慕沉月轻轻一叹,望着天空中那轮弯月,心里的苦涩,不是常人能明白的。让自己的亲舅舅下这样恶毒的毒药,他还必需强撑着,这种苦真的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初七,若非遇到你,我或许根本不相信这世上有情亲二字,更不会相信,这世上还有人值得我全心全意去爱护。可是正因为遇到了你,我不仅可以有希望,还能有将来!” 骆初七把头靠在慕沉月肩头,嘴角轻轻勾起,阴冷一笑,不仅没让那张脸打折扣,反而把她那张精致妖娆的脸,更增加几分魅惑感。 “沉月,如果老天安排一切磨难,都是为了遇见你,那我谢谢老天爷。因为等到了你,所以一切痛苦都是值得的!” 慕沉月皱眉,不知道骆初七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只是把手上的力道加重几分,希望以此给她安全感。 “感谢老天,我们都等到的彼此!” 呵呵,两人微微一笑,一切都在不言中。 “明日去南城治病,可要我陪你一起去?”慕沉月轻声道。 “不必了,有叶临渊陪着,足已!” 骆初七自信一笑,可是慕沉月心里却微微有些吃味了。他知道他的初七就像夺目的月亮一样,无时无刻不会吸引人。可是叶临渊同样优秀,他真怕叶初七被抢走。 “一定要叶临渊吗?我陪着你一样的!” 骆初七抬头,正好看到慕沉月微微拧起的眉头,她毕竟是重活一世,不是真的不谐世事的小姑娘。会看不出男子心里的心思来。 “沉月,你吃味了!” 慕沉月被骆初七点破心思,心里发虚,本能的紧张起来。“没,没有。你别乱想了!” “呵呵,还说没有,瞧你现在这样,分明就写着两个字,我生气,我吃味!” 骆初七笑的开怀,这个慕沉月,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明明心思写在脸上,还死不承认。 慕沉月因为心里的慌乱,胡乱的往前走,连骆初七丢在身后都忘记了。 “沉月,你不要生气嘛,你不也是负责安置南城百姓们,咱们本就在一起呀!” 骆初七说完,居然笑弯腰了,她是真的被慕沉月可爱的样子逗笑了。其实她心里很幸福,是真的好幸福。 因为有一个人在意她,害怕失去她。 慕沉月这才停下脚步,冷静的想了想,才知道自己中了这丫头的计了。 他转过身来,朝骆初七快来,他魅惑的双眸里散发着丝丝笑意。骆初七站在原地,笑的开怀。接着就投入一个熟悉又温暖的怀抱,两人笑着抱成一团。 “小七,你现在越来越坏了,居然敢故意戏弄我!” 骆初七避开慕沉月故意捞痒痒的手,可是慕沉月的手太长了,她又被慕沉月困在怀里,根本就是只能任由他胡作非为。 她咯咯的笑出声来,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笑的肚子都疼了。此时的她开心的极了,这样的笑容是慕沉月从未见过的。 “沉月,别再捞痒痒了,我真的受不了……咯咯……” 慕沉月这才停手,一把将她拥入怀中,紧紧的抱在一起。可爱的她就像月下精灵一样,勾的人心痒痒。 “小七,你笑的真美!” 骆初七突然抬头,望着月光下,五官更加立体,简直就像匠人精心雕刻过的慕沉月。 故意坏坏一笑,“有你美吗?太子殿下?” 他面上微愣,“好呀,你这个坏丫头,你居然,居然还敢这般大胆,看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 远处骆子辰站在暗处,看着玩的开心的骆初七,他的心终于放下了。小七终于找到了他所喜欢的,自己该为他高兴才是。 可是他心里终有那么一丝失落,他看着长大的小女娃,终于要投入他人的怀抱了。再也不需要他这个兄长的保护了! 第两百四十章 虎毒不食子 江府内,江涵与江夫人坐在书房内,江夫人眼泪一滴一滴的掉落,手帕都打湿了。 她坐在江涵手边,望着江涵冰冷,而且不为所动的脸,她的心里都凉透了。 她穿着一身暗青色绣金绣菊花的衣裙,在灯光下面,整个人显得端庄肃穆。 “老爷,您怎可如此恨心呢?明月可是咱们的嫡女,如今却要……您让妾身怎么想,妾身不活了!” 她断断续续,连哭连说道。其实她还是对江涵抱有一丝希望的,她希望江涵念在骨头亲情的份上,救出江明月 ,哪怕江明月只能远走他乡,也好过去死。 江涵冷冷的望了江夫人一眼,勾唇冷笑,就像看一个怪物似的看着江夫人。 “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你觉得我可能救出明月吗?” “为何不可,只要老爷想,什么事情办不到?您可别忘了,明月是您的嫡女,是您从小宠到大的女儿。也是您告诉她,将她要做太子妃,所以这孩子才是会一门心思去为难骆初七,这才招来祸事!” 江夫人拿帕子压压眼角,心里恨透了骆初七,当日她对自己的羞辱,如今又要害明月去死,哪一条都让江夫人想亲手杀死骆初七。 江涵起身,冷冷的走到书桌前,他背对着江夫人,眼里没有一丝温情。 “夫人当明白,我为了那一日筹谋了几十年,我不可能为了一个女儿的性命,将江家的基业搭进去。夫人放心,明月永远是我的嫡女,将来那一日,我必定会封她为长公主!” “不要,我不要,我只求老爷给明月一次机会,让明月不必去死,明月太年轻了。她还没有生过孩子,她还不到二十,这样就让她死了,我这做娘的心里过不去呀!” 江夫人越说越激动,眼泪无声的滑落,红肿的眼皮,因为眼泪的流出,更加红肿了。 “夫人,你定要若我生气,还是定要将你的儿子们都搭进去?你可知道这次的事情有多大,极有可能就会让皇上对江家起疑。江家如今被慕沉月逼的只能转投慕沉远,本就已经树大招风,惹人注目了。这若是再与疫病之事有关,那江家怕是……” 江夫人只是摇头,哪怕她心里明白,江大人说的极有可能,可是她就是过不了她自己心里的那一关。 她不甘心,她恨。 “老爷,江家一直低调行事,您又处事小心,怎么可能会惹起皇上的注意呢?只要骆初七一死,这一切都能解决了,明月也不必死了!” “哼,你说的轻巧,若非明月自己不知死活,几次算计骆初七,惹怒于她。她会与咱们江家为敌吗?那个骆初七若好惹,慕沉远会怕她?” 江涵鄙夷的眼神从眼中自然流露。 江夫人失神的坐着,“照老爷这般说,是不是明月就没有机会了,只能等死了?” “只能如此!” 江涵的回答冰冷无情,拿一个女儿换江家的太平,他并不觉得有多心痛。 闻言,她失神的笑着,笑的苍白无力,笑的可怜。可惜江涵眼中并未闪地一丝怜敏之意,反而只有淡淡的鄙夷和不屑之色。 “老爷,您的大业真有那般重要,重要到连女儿的生死也不顾吗?” “放肆,我相信明月会明白我的苦心的,所以你现在不必再说了。多说无益!” “好,好,老爷果然够心恨,够有魄力。妾身恭祝老爷早日成事!”江夫人说完起身,毫不留情的离开。 她走的绝决,这个男人从她与他做夫妻开始,就知道他冷漠无情,满心满眼的只有他的大业。 她以为自己可以不在意,可是现在她才知道,她在意。他希望他能为女儿放下一些,可是他居然为了他的大业,牺牲自己的亲生女儿。 虎毒不食子,可笑的是,自己的夫君连禽兽都不如。 江明月坐在阴冷的牢房里,她一直盼着,一直希望着,希望爹会来想办法救自己。可笑的是,她一夜的枯等,什么也没有等到,却等到了她最不想见的人。 “七王妃有礼了!” 上官婉婉站在牢房外,头高高抬起,一脸的倨傲和得意。“七王妃没想到吧!你也会有今日!” 江明月冷冷的抬起头来,望着牢房外面,曾经她根本不屑一顾的上官婉婉。她勾唇讽刺一笑,她这个江府大小姐,到底算什么,谁会想到自己会落到这副田地呢? “你想怎么样?” “呵呵,我想怎么样,开什么玩笑,只是想来告诉七王妃。七王爷已经向皇上请罪,要先休掉七王妃。七王爷还说,不能让七王妃污了皇陵!” 上官婉婉说笑,放肆的笑着。虽然昨日宫之事,并未把骆初七搬到,可是却让江明月沦为阶下囚,好像也挺不错的。 而且她将来一定会成为七王正妃, 而不只是侧妃。 “什么,他居然如此薄情?”江明月痛苦的笑着,她算什么,死后连一个安身之所,收尸之人也没有。 她现在都好像听到,听到京城那些曾经巴结过她,围着她围的官家小姐们。现在会用什么样的语气聊起她,会用什么样的话讥讽她。 她辛苦经营了一辈子,一切努力做到最好,希望可以做一个合格的太子妃。可是到头来呢?她由太子妃沦为七王妃,再由七一王妃沦为庶人。失去了一切,也受尽这世间最大的羞辱。 “上官婉婉,你来此就是为了羞辱我,向我耀武扬威,如此你就高兴了,得意了?” 江明月凄厉的声音,在整间宫殿里面,都显得格外的刺耳朵。就像恶鬼发出最后的吼叫声,阴冷刺骨。 上官婉婉却根本不将此放在眼里,她冷冷一笑:“怎么,你现在才知道后悔,才知道怕了。告诉你晚了,马上就要天明了,如果江家人想救你,早就来了。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安心上路吧!“ “上官婉婉,你不得好死,你这个贱人……” 上官婉婉勾唇冷笑,朝身边的牢头塞去一张银票。那牢头本就是贪财之人,不然也不会放上官婉婉进来了。 第两百四十一章 后悔为人 阴暗的牢房里,牢头得意一笑,向上官婉婉赔着讨好的假笑,“上官侧妃您请便,小的什么也没看到!” 接着牢头就在江明月惊恐的目光下,慢慢打开牢房,上官婉婉则一脸嫌弃的慢慢踏步走进牢房内,高高在上的望着江明月。 “呵呵……七王妃觉得这牢房的环境如何?可还和您的心意?” 江明月害怕的后退,大气都不敢出,她屁股坐在地上,手往后反撑着,一点一点靠手往后退。 “你,你要干什么,你不要忘记了,我可是江大小姐,你若敢伤害我,江家是不会放过你的!” 上官婉婉仰天大笑,一脸的轻视和鄙夷,“江家,江家现在和你划清界线都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管你呢?我说江明月 ,你到底有没有明白你现在是何罪名,居然还敢幻想江家来帮你,真是太天真了,难怪你斗不过骆初七!” 闻言,江明月整张脸都惨白,她就真的如此不堪吗?江家真的不会再管她的死活吗? 她凄凉一笑,那笑声在阴暗的牢房内,如果鬼魅一般,让人毛骨悚然,让人浑身发凉。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我是江家嫡女,我娘一定不会看着我死的,而且那些事情根本不是我做的,是你们,是你们诬陷我……” “呵呵,我们诬陷你,江明月你不要搞错了,最后把你推到这里的,正是你的亲人,你的亲生父亲,你们江家家主。” 上官婉婉一步一步靠近江明月,脸上的表情更狰狞,她看到江明月坐大牢,真是浑身上下都舒服了,痛快极了。 江明月无声的抽泣起来,她知道上官婉婉来这里,仅仅只是为了羞辱自己。可是那又如何,至少在她死之前,有一个人出现了,没有让她一个人孤独等死,那怕这个人没安好心。 “上官婉婉,你看到我的下场,你觉得你斗的过骆初七,真的可以成为七王妃吗?我告诉你,我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现在你羞辱我,将来连羞辱你的人也没有!” 江明月说完,放声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你,你胡说。我跟你可不一样,你是蠢。我上官婉婉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凭的可是本势。而不像你仅仅只靠江家的支持,你就是江家的棋子,江家要舍弃你,你就死了。可是我却不同!” 上官婉婉得意一笑,在江明月临死之前,见她一面,真是痛快极了。 突然她蹲下身来,一把掐住江明月的脖子,脸上的表情狰狞,“贱人,我告诉你。当日你让我跪着给你敬茶,今日我要你跪着和我磕头求饶!” “上官婉婉,你果然可怜。就算当日你磕头向我敬茶,可是难道将来你就不必向其它人磕头敬茶吗?你只是侧妃,一个妾罢了,卑贱的妾……” 啪啪啪,上官婉婉掐着江明月的脖子,啪啪将她重重的打了三个耳光子。又重又响,格外的狠。 “让你胡说,让你胡说,你这个贱人,你以为你还能活多久,马上天亮了,你就要死在这间牢房里。从此以后这世上再无江明月 ,也没有人配让我上官婉婉跪!” 江明月嘴角都让上官婉婉打的出血了,可是她脸上的表情,却依旧是讽刺和不屑。 她的样子彻底的激怒了上官婉婉,上官婉婉开始拼命的打江明月 ,从头到脚的用脚踢。 上官婉婉连打边痛快的笑着,“看吧,我上官婉婉跟你能比吗?我可是高高在上的七王侧妃,你呢?一个庶民,还是一个死囚。你只能等死,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祭日!” 江明月讽刺一笑,拿手抱着头,她就算到死,也不想坏了这张脸,不想…… “上官婉婉,你这个贱人,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她凄厉的叫声,就像鬼一样在整间牢房里回荡着。 而站在门口守着的牢头,则高兴的数着手中的银票,这次可是挣了一大笔,真是划算。 等到上官婉婉打够了,江明月就像一摊烂泥一样,软趴趴的缩百一团,一动也不动。 江明月眼眶里溢满泪水,躺在又脏又臭,又冰冷的杂草上,她何曾想过,有一日自己会是这样的结局呢? 在她的梦里,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或者皇后,而不是阶下死囚。这一切全是败骆初七还有她狠心的爹所赐,他们都是恶人,没有一个人在意她的生死,她的感受。 想着想着,她只觉得脑子里好痛好痛,好像所有的记忆都慢慢从脑子里抽干净了。她什么也不记得了,突然像傻子一样的笑起来。 这样的笑声诡异致极,上官婉婉因为打的太用力,这会子气喘吁吁的。闻言,只觉得浑身的毛孔都发凉,心里莫名的害怕起来。 她摇摇头,“不会的,江明月有何可怕!” 可是她心里还是没底,她本能的朝牢头看去,大声道:“牢头,你快来看看,她到底怎么了?” 牢头这才收起银票,快速的进到牢房里面,看了眼躺在地上,像死人一样,双目无视,嘴角还流着口水的江明月一样,一脸嫌弃。 “回上官侧妃,她这是疯了,所以才会……” “疯了?你确定?”上官婉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才打了江明月几个罢了,她怎么可能会疯呢? “是真的,像江明月这样曾经高高在上的官家小姐,突然进到这里,确实极有可能会疯!” 牢头很想说,照您这种羞辱法,和打法,不疯才怪呢? 上官婉婉又望了江明月一眼,看到曾经让自己屈居之下的人,突然变成这样这副惨样,她心里突然高兴极了,痛快极了。 “江明月呀,江明月 ,你说你现在像什么,比狗都不如。你想跟我上官婉婉争,门都没有。” 江明月只是像失神的望着牢房顶,一言不发,嘴角时不时笑笑,接着又是流口水。 “牢头,你怕是还没有尝过官家小姐的滋味吧!” 上官婉婉转过身,阴冷的眸子望着那牢头,嘴角轻劝勾起,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她要让江明月死的很惨很惨,让她后悔为人。 牢头搓搓手,脸上一脸坏笑,“上官侧妃说的是,可是小的只是一介牢头,怎么可能尝那官家小姐的滋味呢?” 第两四百四十二章 奸污 “好,现在机会就在眼前,你不想试试前七王妃的滋味吗?你别看她现在这样,曾经可是京城有名的闺秀,端庄贤惠,美貌出众,想必这身上的皮肤,更是要多滑腻有多滑腻!” 那牢头肥肥的脸上露出一丝贪婪,可是随后却又忙摇头,“不妥,这若是让江大人知晓了,小的这条命可就没了?” 好色虽然重要,可是小命更加重要,若是命都没了,其它算什么。 上官婉婉脸上微怒,狠狠瞪了那牢头一眼,走到牢头跟前,冷声威胁:“你觉得你现在还有得选吗?你收了本侧妃的银子,就得为本侧妃办事,不然本侧妃定让你尝到后悔的滋味!” 牢头噗通跪到上官婉婉脚边,他真没想到这银子这般拿,还要拿小命去换。 “上官侧妃,小的真的不敢,您若是不愿出银子,小的把银子还您就成了。您可千万别逼小的做那事!” 上官婉婉诡异一笑,轻蔑的眼神在那牢头身上流转,“呵呵,现在晚了。本侧妃只给你这条路,要么死,要么奸污江明月!” 跪在地上的牢头暗暗道自己因小失大,这上官侧妃哪是他能得罪的。可是江明月哪怕是死囚,可是她也是江府的嫡女呀! “行了,你怕什么,有什么事情本侧妃帮你担着就是。本侧妃告诉你,事成这事本侧妃还会给你银子,只看你敢不敢拿了!” 牢头咬咬牙,看着躺在干草上的江明月,心里一横。“上官侧妃放心,小的这就按您说的办!” 上官婉婉满意一笑,“这才对了吗?有银子不拿才是蠢货!” 她抬脚从牢房里走出去,可是走到不远处,她就停下来,然后冷冷看着江明月与那牢头。 那牢头心知上官侧妃这是不放心,所以打算在这里盯着,他知道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他嘴角里暗骂,“这上官侧妃真是太恶毒了,江明月人都要死了,还要污人家清白。” 江明月根本不知道,为何有人要将她的衣裳全都撕开,她只是傻笑,像个木偶一样。任由那卑贱的牢头,花白的肥肉在她的身上。 上官婉婉冷眼看着江明月被牢头侮辱,不觉得同情,反而一脸的满足,心情大好。她终于对付了这个贱人,终于把这一局搬回来了。 “江明月,你以为你是谁,一个江家的弃子罢了。现在你真是比猪狗都不如,还想出去,不可能!” 牢房里阴冷,脏乱。时不时还有老鼠经过,可是上官婉婉不仅不觉得恶心,反而心里兴奋极了。 看到江明月毫无反抗的意思,就那样任牢头为所欲为,比那青楼妓子都恶心,她心里就兴奋,就痛快。 “江明月,你也有今日,你就是活该。我告诉你,这世上但凡敢让我上官婉婉不痛快的人,下场都是死!” 江明月还是傻笑,她不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了,她就是一个木偶,什么也不是。 上官婉婉坐上马车时,心里还忍不住的激动,江明月受侮辱的那一幅画面,到现在还刺激着她的身心。 “骆初七,今日我能把江明月折磨疯。他日一样能半你折磨致死,你这个贱人!” 天终于亮了,谁也不知道这一夜发生了什么。 江夫人出现在牢房里时,就看到衣不蔽体的江明月,像傻子一样将她自己抱成一团,一脸的傻笑,看到江夫人也不知道哭,只是笑。 “我的儿,是娘害了你呀!”江夫人扑上前,顾不得江明月身上有多脏。直接就将她抱在怀里,她现在愤怒致极,这是她的女儿,可是现在…… “明月,你告诉娘,到底发生何事了,是谁把你弄成这副模样的?”江夫人没想到,这才一夜她未来,她的女儿就疯了。 曾经那个机灵聪慧,长相端庄的女儿,现在却变成这样了。 牢头心虚的厉害,他没想到江夫人居然还会来,这,这可如何是好呢?江夫人不问还好,这若是真问到自己头上,自己又如何交待呢? 江明月一直在傻笑,然后疯一样跳起来,大红的肚兜松松的挂在脖子上了,下面连条裤子也没穿。 “呵呵,好玩,呵好玩……” 江夫人跌坐在地上,她是过来人,知道男女之事是怎么回事。现在看到江明月这副模样,还有她大腿处白嫩的肌肤上,一块青一块紫的。 “你们还不将给大小姐换上衣裳,快……”她冷声斥责带来的两个丫鬟,心里又是痛又是恨。 两个丫鬟也是一愣,谁会想到曾经高高在上的大小姐, 现在会是这副模样呢?这,这也太可怕了。 “是!” 两个丫鬟忙上前,一把抓住江明月,然后将随身带来的干净华服为江明月换上。 这是一早江夫人吩咐的,既然大小姐要走了,就要换上干净华丽的衣裳,好好的离开。 “牢头,你找死不成?她可是本夫人的女儿,你居然不好好看着她。今日你若不说清此事,本夫人定要告到皇上面前,让你诛九族!” 她也真是气极了,她的女儿何等的尊贵,居然会被人奸污,难怪女儿会疯。 牢头跪在江夫人脚边,根本不敢看江夫人阴沉的脸。 “呜,呜……不要……不要……放开……上官婉婉……”被丫鬟们慢慢安抚的江明月,突然断断续续的叫起来,那叫声又尖又细,格外的刺耳。 牢房里本就冷清,了无生趣,这样的叫声就显得诡异致极了。 江夫人转过头,看着被丫鬟小心伺候着,可是却无声流泪,眼泪一滴一滴掉落,无声无息的江明月。做为母亲,她又是心痛,又是不甘,更多的是冲天的怒火。 她用力的踢了跪在脚边的牢头一脚,那牢头直接倒地上去了。正好让江夫人看到牢头胸口掉出来一块粉色的帕子。 那耀目的粉色刺瞎了江夫人的眼睛,她上前一把将那块帕子拿过来,她的眼泪也掉下来了。 “我的女儿,我可怜的女儿,都是娘没本势害了你……” 牢头在发现那块帕子掉落时,就知道自己死定了,那块帕子是他贪心,想要拿回去给自家娘们用的。可是却没想到居然掉出来了,这下是怎么也说不清了。 第两百四十三章 树敌 牢头爬行到江夫人脚边上,顾不得刚刚江夫人那重重的一脚,他拼命的磕头,“江夫人饶命,小的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明月的手帕会到你的身上。你休要以为明月是将死之人,就任意欺侮于她。告诉你,本夫人定会让你生不如死,你的家人和亲人,也一个都逃不掉!” 江夫人阴冷的声音,狰狞的表情,就像地狱里的恶鬼。 江明月可是她从小娇身惯养,精心培养长大的女儿。若真论到感情她对江明月的母女之情,比对几个儿子都深。可是正是面前这个龌龊不堪,又身份下贱的人,居然污了明月的清白,让她如何咽下这口气。 “江夫人,不是小的,不知是小的……” “哼,不是你还有何人?”江夫人冷声道,她讽刺一笑,虽然她不能救江明月出去,可是为江明月报仇还是没有问题的。 那牢头咬咬牙,一身的狼狈,小心的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几张银票出来,递到江夫人面前。 “夫人您请看,这是上官侧妃给小的银票。全是她逼小的这么做的,您想小的是什么人,就是借小的几个胆,小的都不敢呀!可是上官侧妃却拿小的身家性命做要挟,小的没法子,这才……” 江夫人痛苦的闭上眼睛,她用力的将手中的银票直接团成一团,这个上官婉婉居然敢害她的女儿,好,好…… “你为你的身家性命,就敢伤害本夫人的女儿,你也不必活了!” 那牢头跌坐在地上,双目失神,他一直以为自己安安份份,做一个小小的牢头,不会生出什么乱子来,一定可以安稳度日。 可是没想到他也有今日,可是他没有能力反抗。“夫人放心,小的知道自己罪该万死,小的愿以一死向江大小姐赔罪。可是还请江夫人放过小的家人,他们是无辜的!” 江夫人愤怒的瞪了那牢头一眼,讽刺道:“你的家人无辜,本夫人的女儿就不无辜吗?” “可是江夫人,小的该说的也都说了,再说了这本就不是小的愿意的,全是上官侧妃逼的。小心敢拿身家性命做担保,全是上官侧妃的错,小的只是想贪些银子,根本不敢打江大小姐的主意呀!” 牢头欲哭无泪,他怎么就摊上这些事了呢? “上官婉婉,好,本夫人记下了!”江夫人咬着牙,记下这几句话,现在上官婉婉若在她的眼前,她必定会亲手拿刀捅死上官婉婉。 “那上官婉婉可有说她为何要如此报复明月?” 牢头低着头跪在地上,想了想恭敬道:“说了,她说怪江大小姐压她一头。她说这世上但凡压她一头的人,就必需要死……” “呵呵,这还真合她的风格,她上官婉婉算什么东西,既然她不喜欢有人压头一头,本夫人就要偏偏压她一头!” 江明月梳妆打扮之后,又恢复了往日的端庄美丽,只是她曾经那双灵动的眼睛,此时却已经失神。 暗淡无光,呆呆的站在那里,与完全的江明月,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江夫人哭着走到江明月面前,一把将江明月抱在怀中,就像儿时一样,在江明月耳边低语。 “明月,都是娘无能,娘不能说服你爹。为何老天如此残忍,男人的世界,必需要牺牲我们女子呢?明月,娘知道你心里恨。你若真恨,来生就做男子,别再做女子了!” 江明月靠在江夫人的肩头,眼泪无声的滑落,她只是无声的哭,其它的却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说不出来。她现在就像一个木偶一样,任由人抱着。 骆大将军府内。 暗影卫恭敬的跪在地上,“骆小姐,已经按您的吩咐将江夫人引去天牢。” 骆初七半依在美人榻上,嘴角轻轻勾起,得意一笑。“上官婉婉,你以为你做的事情就神不知鬼不觉了,现在我就要帮你树一个大敌。” 暗影卫心底暗暗佩服,没想到骆小姐这样看似温柔可人的小姑娘,居然心思如此深沉。不仅料准了上官婉婉必定会去牢房,而且还在江府有眼线。 这样手段了得,心思沉深的女子,才配得上太子殿下吧! “江明月好像疯了!” “她不疯才怪,被上官婉婉羞辱一通,她那高高在上,骄傲惯了的人。必定会受不了打击,所以一早我就料定了她的结局,这也是她自作自受,出来混终是要还的!” 骆初七可生不出同情之心,江明月有今日全是她一手造成的,她自己到处树敌,这怪的了谁。 只是江明月低估了上官婉婉,上官婉婉的恶毒,小心眼,非常人所能及。 翠荷在边上伺候着,终于把整件事情想明白了。“小姐,您还真是聪悲过人。如此不仅能让江夫人恨死上官婉婉,更能让上官婉婉多一个厉害的对手,真是一件乐事!” “确实挺快乐的,不过这件事情,可不是我算计的,而是根据上官婉婉的性格推测而来。或许她正因为觉得对付江明月太容易了,现在就该想法子对付我了!” 翠荷鄙夷一笑,“小姐说笑了,上官侧妃凭什么算计小姐您。您身后有太子殿下的暗影卫,岂是她那样的人能近身的。再说了,不是还有奴婢吗?奴婢定让她好看!” 骆初七呵呵一笑:“你这丫头,真是太可爱了。不过你也得派人多防备些上官姨娘,之前上官姨娘去过七王府,也不知道这母女两人又在算计什么,你可有派人查清楚?” 翠荷望了眼左右,这才轻声道:“奴婢听伺候上官姨娘的人说,上官姨娘到了七王府后,就与上官侧妃关在屋里,一直不肯出来,也不知道她们单独在说些什么。可是上官姨娘之后有给上官侧妃送些补身体的药过去!” “补身体的药,难不成上官婉婉生病了,这不可能。依她的性子若真生病了,必定要上演一把病美人的戏码,所以她们母女一定是在筹谋着什么!” 骆初七说完,抬头瞥了眼站在一边的暗影卫。“你可有法子查清此事?” “属下尽力而为!” “好,这件事情我就等你的佳音了!”骆初七现在越来越喜欢暗影卫了,话不多,而且能力出众。 第两百四十四章 上官婉婉有孕 用过早饭之后,骆初七在花园子里散步,抬头望着天空中纷飞的桃花,她微微眯眼。 “江明月终于死了!” “是啊,小姐又少了一个讨厌的人!”翠荷一本正经道。 骆初七呵呵笑出声来, 转过头盯着翠荷的小模样,“照你的意思,所有我不喜欢的人,都死了才好,是不是?” “这是自然了,如此小姐才会心情大好,才能好好与太子殿下谈情说爱。或许还能早些嫁到太子东宫,做太子妃呢?” 翠荷可觉得自己说的对极了,简直是找不到错误的地方。 “你这丫头真是想太多了,江明月只是一个小棋子,真正的幕后黑手在后面。所以她的生死,于我而言谈不上高兴,可有可无吧!” 因为在骆初七的眼里,她的对手从来都不是江明月 ,她觉得江明月的手段太弱了。 翠荷一脸不明所以,“小姐,您说这江家把江明月推出来,就不心疼吗?” “心疼?”骆初七讽刺一笑,“在权贵眼中,死几个人根本不算什么,重要的是他们可以继续往上爬,可以问鼎那个位置。” 这就是京城的权贵,最最恶心。骆初七并不同情任何人,因为包括江明月在内,她又何曾觉得她自己做的不对,她们所做的事情,就是互相算计,互相攻击。 “小姐,奴婢觉得还是做个小丫鬟最好,至少不会被亲人逼死,也能堂堂正正体体面面的做人。” 翠荷一脸感叹,第一次觉得做一个丫鬟挺好的,至少能活到九十九。 骆初七微微一笑,抬头望着头顶的桃花。 “小姐,叶大公子已经在府外了!” “让叶大公子稍候,我这就过去!”骆初七说完,就朝翠荷看去。 “咱们这就去南城吧!” 当日宫中之事,如今已经传遍全京城了,京城的老百姓人人称赞骆初七聪慧过人。还有各大茶馆里说书的先生,居然把这几件事情,生生的说成一出好戏。 听闻每日来听戏的人,简直是人满为患。现在全京城都知道骆大小姐有多厉害,而江明月有多哥恶了。 骆初七坐在马画里,与叶临渊面对面坐着。“叶大公子不知江府的药材可送到了?” 叶临渊点点头,“已经送到了,确实有好几车,现在就等着你亲自过去查骗,再写出解毒的方子,熬药为老百姓治病。” “江涵这次倒是积极!”骆初七讽刺一笑。 叶临渊望着骆初七的笑脸,眼里闪过许多东西:“江明月死了,江家自然不敢再轻易生事!” “是吗?我看未必!”骆初七觉得自己虽然与江涵过招不多,可是对江涵这个人,还是比较了解的。 有些人,看一眼,就能猜中七七八八了。 “要是因为在宫中发生的事情,让你对江家更多了几分忌惮?”叶临渊觉得江涵不会蠢到继续生事吧!江家现已经在风口浪尖上了。 “去看看再说吧!” 两人坐在马车里面,马车稳稳的行驶在街道上面,两人相对无言。味临渊也听闻骆初七在宫中遇险时,是慕沉月竭力的维护。 其实他同样希望,希望自己要以维护骆初七,可以保护她。 “南城之事这次多亏了你!” “叶大公子若真要感激我,就帮我好好把南城变为一块宝地,让我也发发财就行了!”骆初七微微一笑。 “呵呵,没想到未来的太子妃,骆大将军府唯一的嫡女,居然还发此财迷,你这到底得有多缺银子呢?” 他被骆初七逗笑了,他根本不相信, 她是为了银子,才会买下南城这块废地! 骆初七眯眼,精致的脸上透着太阳般的温暖。“叶大公子是身家雄厚,自然不将银子放在眼里。可是在其它人眼里,谁也不会嫌银子多!” “好,骆小姐放心,银子我必定会帮你挣到的,不过有件事情,我觉得可能骆小姐更有兴趣知晓!” “何事,叶大公子可不像是会卖关子的人?”骆初七觉得现在除了江涵的消息,其它任何消息对自己的吸引力,都不算是特别的大,也就是那么回事了。 叶临渊眯眼,一身白衣,翩翩公子。可惜骆初七眼里装满了慕沉月,现在看到这样俊美似嫡仙的男子,也不会有一丝的心动了。 叶临渊从骆初七的眼神里,看不到一丝其它的光彩,他的心里微微有一丝的失落。这是两人难得的单独相处时间,可是却没想到,她的眼里根本装不下自己了。 “贵府有丫鬟到叶家的药材铺子里买药材!” 骆初七皱眉,骆府的丫鬟去叶家的药材铺子买药,这好像有点不大正常。骆府的药材等物件,都是府里统一购买的。可是叶临渊既然这么说,就一定有他的原因。 “叶大公子可以告诉我是什么药材吗?” “好像是安胎药!” 骆初七脑子里突然闪过之前翠荷跟自己说过的话,上官姨娘去七王府之后,就命人送滋补的药材到七王府。 “难道是上官婉婉有了身孕?” 想明白了,骆初七心里就想明白了,为何这件事情要偷偷摸摸的。本来怀孕是天大的喜事,可是上官婉婉却压着不吱声了。 八成是她之前担心江明月会害她小产,所以才只能让上官姨娘帮忙遮掩了。现在江明月死了,倒正合了她的心意。 只是为何现在她还是不说,难道她又打什么坏心思? “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情,确实是个惊喜呀!”她虽然不敢说自己是什么恶人,可是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上官婉婉肚子里的孩子,她是不打算让她生下来了。当然如果上官婉婉想借这个孩子生事,那她更加不会心慈手软了。 叶临渊挑眉,“怎么,是上官侧妃怀上了?那于你而言,确实挺惊喜的。怎么,你不会打算对一个孩子对手吧!” 骆初七丢了一个白眼过去,“叶临渊,这还只是一块肉,用孩子两个字 ,是不是严重了一些。” 叶临渊皱眉,俊美不凡的脸上,多了几分不忍。 骆初七不喜欢叶临渊的眼神,好像她做了多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一样。比起上官婉婉对她所做的事情,现在这些根本不值得一提,当然她什么也不会说。 第两百四十五章 药材 骆初七看着面前好堆了好几车的药材,顾不得其它,就命人打开所有的药材。 她要一包一包的查看清楚,不是她太过小心,而是江涵太过狡猾。江明月因为自己而死,江涵恨自己入骨,肯定是变着法子想算计自己的。 “小姐,真要一包一包的仔细查吗?” 翠荷有些担忧,那么多百姓可等着呢?这若是一直拖下去,那些百姓可能会不高兴。毕竟谁都想快些好起来,不想一直这么半死不活的拖着。 骆初七皱眉,望着面前堆了满地的药材,犹豫之后还是坚定的点点头。“必需要查!药材是用来的救人的,可千万别变成害人的毒药了!” 叶临渊,见骆初七消瘦的身板,蹲在药材堆里,一包一包,仔仔细细的查看。又是闻药材的气味,又是检查药材的成色。 一个人最美的时候,并不是她多么雍容华贵的时候,而是她认真做事时的样子。 他突然觉得,或许自己还是不够了解她。看到她心狠手辣的一面,或许只是她情非得已呢? 他完全没有意认到,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居然一点一点开始为骆初七开脱了。 正在此时,突然就有许多中毒的老百姓围上前来,每个人都是一脸的病容,嘴唇苍白,气色憔悴极了。他们有气无力的围在骆初七跟前,眼神中居然还有愤恨。 “骆小姐,你若是不懂医术,就休要在此耽误我们治病。好不容易有这么多药材,你却不急着为我们诊治,你说你安的什么心思?” “就是,骆小姐这分明就是在拖延时间,不懂装懂。骆小姐可知道我们现在身上有多痛苦,浑身无力,双目发昏。说不定再过一会,我们当中又会有人倒下了。” 有一个大妈佝偻着背走上前,狠狠的朝骆初七吐口水,“我呸,让你装,你不知道老娘都会快死了。大夫呢?你们这些人吃人饭不干人事,我们都成这样了,还不给我们治病!” “治病,治病……” 骆初七皱眉,一脸为难的看着那些愤怒的老百姓。她能够理解她们的怒意,一直被病痛折腾,又不知道自己何时会死,心情是会很糟糕,可是她也不能因此,就开方子熬药。 “诸位不要生气,更不要激动。你们想要治好病,想要解毒的心情,我非常的理解。可是我只问你们,这些药材如果真有问题,你们是不是敢保证,如果死人了,与我无关呢?” 骆初七站的笔直,她对上那些乏力的眼睛,眼神坚定。越是这种时候,她是越不能乱。 “你们这些人咋这般不知好歹呢?你们想一下,若不是我们小姐找出你们不是得了疫病,而是中毒。你们现在还不知道会如何呢?这会子小姐对你们负责,你们还不高兴,不怕实话告诉你们,你们的毒只有我们小姐可以解!” 翠荷叉着腰,拿手指着那些老百姓,一脸气愤不平。她一向泼辣爽利,几句话呛的那些老百姓哑口无言。 叶临渊远远看着,只见骆初七虽然着急,可是却并未发火。而且她的手明明已经担成拳头了,想必此时她在怒力隐忍怒火。 这件事情看起来好像是骆初七挺多事,不知道救急为先。可是现在,他却觉得骆初七做的没有错。 “药材既可以救人,也可以害人。所以诸位定要相信骆小姐。若骆小姐是不负责任之人,大可以不理会,直接给大家用药。可是如果真出事了,骆小姐犯错是小,诸位的性命才是大。” 骆初七抬头,望着叶里渊感激一笑。“叶大公子说的极是,医者父母心。我自然更加希望能快些汉好诸位,可是这药材才是治病的根本。我若把方子开出来了,可是药材有问题,到时候可不是治人,而是害人!” 那些起哄的老百姓们,互相望了望对方,好像听明白了。可是病痛折磨的她们都无法理智的判断这件事情,她们痛苦的挣扎着,不知道到底该不信该骆初七。 “你说的话我们凭什么信你?” “就是,说不定你也是骗我们的呢?现在我们很有可能就要死了,我们就想好好活下来!” 慕沉月在骆初七到之前,就已经开始安置南城的百姓,同时还要维护南城的治安问题。 听到这边闹出这般大的动静,他自然抽身赶过来了。只见他威严的冷眼,扫了那些围着骆初七指指点点,一脸愤慨的百姓一眼。 他诱惑的薄唇轻启,“本宫相信骆小姐,你们若不信,大可以自己带着药材,自己去寻人医治。银子本宫出,本宫敢保证,放眼京城,没人能治的了你们身上的毒!” 慕沉月的声低沉,可是却让那些习惯了害怕权势的老百姓缩缩脖子。只见面前一身华丽紫色蟒袍的男子,美到让女人嫉妒的脸上,冷若冰霜,而且还透着丝丝寒气。 可是周身的尊贵气质,却让老百姓们望而却步,心中暗暗敬畏。 他挑眉,又扫视那些老百姓一圈,冰冷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色彩:“怎么没人走?本宫最后给你们一次机会,是自己另寻名医,还是在这里等骆小姐验明药材无误之后,再等待救治。当然若要下,就不要再生事,不然……” 骆初七望着慕沉月欣慰一笑,每次在自己遇到麻烦时,他都会第一时间出现,都会尽一切可能帮自己解决困难。 其实这样明明会让老百姓心中对他这个太子暗暗不满,可是他却毫不在意。 “大家静一静,我保证再给我一个时辰,我一定把药材查清楚。然后立刻就可以熬药,接着大家就可以解除身上的痛苦了!” 那些之前还一脸烦燥不满的老百姓,这会子让慕沉月又是威胁,又是恐吓的。也是有些怕了,他们真怕除了骆初七之外,真的没人能治好他们。 “骆小姐既然说好一个时辰,那我们就再等一个时辰。可是一个时辰之后,若是骆小姐不能查验完,就是骆小姐根本不会治病,完全是在哄骗我们,是在拿我们的性命开玩笑。” “正是,骆小姐我们虽然命贱,可是怎么也是一条命。我们这么多人的性命,可全捏在你手中了。你若是真让我们都死了,我们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老百姓中两个带头的说完,就示意其它百姓都回去安静等候。 第两百四十六章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骆初七望着那些转身背对着自己,一个个步履蹒跚,摇摇欲坠,身形枯槁的老百姓,她心里真的很同情,很难受。 同时她想到了慕沉月,慕沉月身中樱毒,他是否也会有如此脆弱的时候,害怕死亡,失去理智呢。 不行,她一定要尽快把京城的事情处理完,赶紧去天山寻到雪莲,不能再拖下去了。 “大家放心,在我骆初七眼里,你们的性命并不卑贱,一样是性命。所以我一定会尽心尽力治好你们,每个人对生都是渴望的,你们现在生气愤恨,不甘,都是正常的。可是请你们相信,我一定会治好你们!” 那些老百姓们互相看了几眼,脚下的步伐微顿,他们冲着骆小姐发那么大的火,没想到骆小姐到现在都不怪她们,还安慰大家。而且她说的话,真的很中听! 或许真的可以相信骆小姐! “好,骆小姐我们相信你,你没有看不起我们,我们也愿意给你一点时间。可是只能一个时辰,我们当中已经有许多人撑不住了!” 骆初七点点头 ,微微一笑,“那就谢谢大家了!” 叶临渊眯眼望着站在人群中,明明最柔弱,可是却又最坚定,最耀眼的骆初七。他真的觉得或许骆初七对付上官婉婉等人,只是因为恨那些人。 可是她对这些无辜的老百姓却很宽容,从当初发现疫病开始, 她就从未嫌弃过这些老百姓,也不担心疫病会传染。 反而第一时间站出来为那些老百姓们诊治,现在面对质疑,也是耐着性子解释,并没有生气或者甩手不管。 “骆小姐,可有需要我帮忙的?”叶临渊觉得自己不能袖手旁观,必需要帮上一把。 骆初七正认真的拿起一块药材,仔细的闻了闻,发现确实没有什么问题,这才放入麻袋里面。 “叶大公子若想帮忙,就找你们叶家药材铺子的大夫过来,好好帮我看看这些药材。我可不相信江涵会真有这般好心,只怕又是一个圈套!” 慕沉月点头,他也不相信江涵的为人,可是现在药材就摆在眼前,所以一定要再三确认无语,不然若是有问题,到时候骆初七担的罪名,可比之疫情,更严重了。 “初七,我这就把东宫的府医弄来!”既然自己不懂药材,能帮骆初七唯一的法子,自然是找那些懂药材的大夫来了。 骆初七没有回答,她只是把眼睛和注意力全放到手上的药材上,她对药材的了解只停留于书本之上,所以现在她真的很需要更多懂药材的人。 江涵摆的局,哪一次简单过,如果不打起万分的注意力,或许就载进去了。 翠荷也不懂医术,只能帮着把那些药材,一包包的解开,然后再把药材从里面底下掏出来。 骆初七检查药材的方法其实很简单,就是抽样的方式,从上面中间最底下随意的抽出药材,然后再仔细的辨别。 不消一会,叶家药材铺的老药师,还有慕沉月府上的府医,就全都急急的赶过来了。 “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你去帮骆小姐查看这些药材,看可有不妥之处?” “是!” 之前只是骆初七一人查,现在又多了三四个人一起查,而且这些人都是极懂药材之人。可以说是经常与药材打交道,比起骆初七其实更有经验。 “太子殿下对待这件事上,可是与骆小姐极为相似?”叶临渊一脸平淡,缓缓道。 “不是极为相似,而是小七的猜测,我从不怀疑。既然她能想到,就必定有问题。而且小心驶得万年船,有备无患,这也无妨。总比一时心急出了错,到时候可就后悔莫及了!” 慕沉月望着骆初七忙碌的身影,眼里只有疼惜,他知道这样小七很辛苦。可是他同样知道,如果不让小七这么做,只让她每日里绣学品茶,怕是她会更加难受。 喜欢一个人,就是要成全她的喜好,喜她之所喜,恶她这所恶。 叶临渊眯眼一笑,“太子殿下待骆小姐果然情深义重,可是太子殿下可曾想过,骆小姐本不该卷进这些事非当中来的?或许她就不必受这么多的苦,惹这么多的麻烦?” 喜欢一个人可以,可是却不能自私到只为自己打算,不管所爱之人的死活。现在跟慕沉远在一起,骆初七就从未消停过。 “叶大公子呆是觉得本宫不该让小七冒险,而该让她随便嫁个人,就可以安稳一世。可是叶大公子忘了,小七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要的绝对不是安逸的生活。不然她也不会选本宫了!” 慕沉月凤眸里带着柔情,只要看到骆初七,他整个人都会觉得舒服,觉得踏实。 “小七要的东西就是放手让她去做她想做的事情,哪怕明知道前面是危险,明知道她辛苦委屈。可是都要鼓励她,而不是劝她放弃。因为那样软弱的男人,不配站在她身侧!” 叶临渊冷哼一声,望着在药材堆里忙碌的骆初七,她可不觉得这样的生活有多好。 “太子殿下真可笑,这世间女子,谁不想嫁一个值得托负终身的依靠。谁愿意嫁给一个身不由已,只会让她次次遇险,每次都死里逃生的男子呢?太子殿下所谓的爱,或许只是你觉得孤独,需要一个像骆小姐这样坚强勇敢聪慧的女子,陪在你身边,仅此而已!” 叶临渊语气生硬几分,说话也直白几分,在他的眼里,慕沉月确实有帝王之才。可是却未必是骆初七的良配,将来他必定会是后宫三千,最后骆初七只能像许多女子一样,在后宫中慢慢消磨意志,最后老死。 慕沉月并不气恼,只是痴痴的望着忙碌的骆初七,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本宫承认,自己确实让小七次次遇险,也因此让她与江家结仇,被江家人视为眼中盯,肉中刺。可是呢?每次我们都是一起面对,一起承担,这是我们对彼此的承诺,风雨同舟,不离不弃。” “好个不离不弃,最后呢?太子殿下得到一切,也会坐拥无数美人,骆小姐又算什么,糟糠之妻罢了!” 叶临渊讽刺一笑。 第两百四十七章半枝莲和半支莲 慕沉月听出叶临渊话中的讽刺和不屑,他并不气恼。叶临渊就算从未表现出来,可是他也看的出来,叶临渊对小七是不一样的。 可是既然叶临渊未捅破这屋纸窗户,他自然不会如此做。 “叶大公子放心,本宫这一辈子,只会有小七这一个妻子。本宫承诺过小七,一生一世一双人。绝不负小七的一片真情!” “可笑,你争的那个位置,根本不允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所以太子殿下还是尽早放手,骆小姐陷的越深,将来只会越痛苦。” 叶临渊冷冷道,他不是不相信慕沉月的话,慕沉月并不是随意信口开河之人。他信不过的是帝王的位置,既然坐到那个位置上了,又怎么可能任性枉为呢? 慕沉月皱眉,看样子叶临渊是定要拆散自己跟小七了。他怎么能允许小七属于其它人呢? “叶大公子可别忘了,叶家家主身上肩负的可是振兴家业,开枝散叶的重任。而且这是你不容抗拒的,可是本宫不同,本宫坐到那个位置,就有足够的实力说不!” 叶临渊脸微僵,慕沉月说的没错,他只要真的成为叶家家主,就一定要为了家族妥协牺牲。爹也一样有好几个妻妾,而且这些都是有利益交换的。 “看来小七更适合寻常人家!” “寻常人家怎么配给小七想要的一切,叶大公子其实早就发现了,小七处处针对慕沉远,绝对不是小女孩子任性而为,她有她的目的和打算。本宫不管她做什么,都会无条件支持,可是叶大公子行吗?” 慕沉月的话里隐隐透着几分讽刺之意了,比起叶临渊,自己才更加强大,更加配站在小七身边。 叶临渊手心握着的拳头紧了紧,从他第一次见到骆初七时,正是骆初七故意破坏慕沉远与叶家的结盟。她恨慕沉远不假,可是诚如慕沉月所言,绝对不是外人眼里的小女儿家的任性报复。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 慕沉月眯眼,望着认真忙碌的骆初七,他虽然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可是他更加坚定,他与小七的感情,是不会轻易因为其它人的介入而改变。 “叶大公子大可以去试试,不过本宫只怕叶大公子到最后,只能是一场空!” 叶临渊望着慕沉月的侧脸,他的眼神倨傲中透着强大的自信,这让叶临渊有些想退缩。可是他又很清楚,他真的会退出吗? “太子殿下还真是太自信了,感情的世界里可不讲什么先来后到,讲的是感觉二字。若是骆小姐与我在一起更加快乐幸福,她还会愿意跟着太子殿下承受不必要的困难和痛苦吗?” 慕沉月心里微僵,是呀!如果叶临渊待骆初七更好,能给她更好的生活,她是否真的会不变心呢?而且自己身上的樱毒随时会发作,如果一直找不到天山雪莲呢? 无数的可能性在他的脑海里盘旋,他握紧拳头,虽然不想放手。可是他知道他有致命的问题,樱毒! 叶临渊见慕沉月不说话,心里反而没底了。他是根本不将自己放在眼里,还是他心虚了呢? 骆初七根本没空理会那边对峙过招的两个男人,她现在脑子里全是药材。一个时辰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是若她一直不能发现问题,难道真的要用这些药材治那些无辜的百姓吗? “怎么办,怎么会找不到呢?” “小姐您别急,奴婢相信您,您慢慢找,一定会找到的……” 翠荷不管何时,都是无条件的相信骆初七,支持骆初七。翠荷觉得她家小姐说什么都是对的,做什么也都是对的。 “骆小姐,老夫发现这半枝莲与半支莲混在一起了,明明是一两种药材,为何会混在一起呢?”慕沉月府上的老大夫拿着两块极为相似的药材,递到骆初七面前。 骆初七急忙接过,然后仔细的看了又看,果然发现这两种药材,虽然长相上面极为相似,可是若细细分来,可是可以看的出差异的。 而让她气恼的是,江涵居然把这两种药材混在一起,这样岂不是在害自己吗? 老大夫捏捏花白的胡子 ,一本正经道:“这半枝莲是用于清热解毒,化瘀利尿。用于疔疮肿毒,咽喉肿痛,跌扑伤痛,水肿,黄疸,蛇虫咬伤。而那半支莲却是,江西民间草药,又名松叶牡丹、佛甲草、万年草,为马齿苋科植物大花马齿苋的全草。味苦,性寒,具有清热解毒的功效,可用于治疗烫伤、跌打损伤、湿疹等症。” 骆初七皱眉,对这两种药材或许她一时没有分辩出来,可是这两种药材的功效她却比老大夫更为清楚。 “我明白了,这两味药长的相似,连名字都相似。可是它们一个为内服,一个却是外用的。如果把这两味药搞在一起混淆,不仅不能解毒,反而会起不到任何作用,或许还有副作用!” 老大夫捏捏胡子,暗暗点头,之前他还不相信这骆小姐医术高超,以为只是道听胡说罢了。现在见她对医理如此清楚,一语点破要害,心里倒慢慢欣赏几分。 “骆小姐果然是医中高手,这两味药材确实如骆小姐所言,绝对不以有混淆的。可是许多人都会把它们搞混,因为不管是长相,还是名字都太相似了。” 慕沉月上前接过老大夫手中的两味药材,黑着脸皱眉,“江大人还真是用心良苦呀!好在小七你一直坚持,不然现在你我都会逃脱不了干系了!” 江涵的险恶用心他一直知晓,只是都到这时候了,江涵还能挖空心中去算计小七。拿南城患病百姓的性命当儿戏,他这心狠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叶临渊有些尴尬,之前他也觉得骆初七有些太过紧张了,现在理实摆在眼前。果然他还是不够了解她,虽然他后面意识到要相信她,可是他心里明白,他确实做的不够好! “骆小姐抱歉,我应该一早相信你的,只是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尽快救人!” 骆初七俏丽的脸上,多了几分深沉,她拧眉冷笑,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救人是要救,可是江大人送上门来的把柄,若是我骆初七不还回去,岂不是辜负了江大人一翻盛情了!” 第两百四十八章 雷厉风行 骆初七想到南城的疫病,再想到宫中的龙珠,不管哪一件事情,江涵都是在拼了老命要置自己于死地。 可是她对江涵,好像太过客的气了,死一个江明月又算什么呢? 她转过头,望着身边的慕沉月,拧眉想了想。“沉月,你带着这所有混淆在一起的半枝莲和半支莲一起到皇宫门口等我!” 接着她又朝叶临渊看去,“叶大公子一向仁善,想必也不忍心看到老百姓们被病痛所折磨。所以这药方子里缺的半枝莲,就只能劳叶家药材铺了。” 叶临渊自然愿意相助,不管于情于理,他都觉得这样是极合理的。“好,我这就去调集叶家药材铺所有的半枝莲过来。” 骆初七吩咐完这些之后,又朝其它大夫看去。“还请诸我按我的方子,一起配药熬药,所有的水和器具都必需要经你们的手。熬药,更要你们亲自看着,再一一送到老百姓手中去!” 骆初七现在不敢保证,这里还会不会有其它的问题,所以只能自己小心为上。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她不能拿老百姓的性命当儿戏。 “骆小姐放心,我们必定会认真办好此事,不会让老百姓们再受第二次苦!”看到南城中毒的百姓,如此可怜,正常人都会产生同情之心。 叶临渊看着行事有章法,不急不燥,又雷厉风行的骆初七,心里默默感叹。这样一个奇女子,真的要困在皇宫里,孤独终老吗? 不行,他追求她,并不是夺人所爱,而是为了帮她,帮她不必入宫,不必等待孤独的一生。 “初七,我会让你认清你自己,知道你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所有人都听从骆初七的吩咐各司其职,一时之间破庙外面已经架起了无数的药吊子,只要半枝莲一到,药就可以熬上了。 骆初七指挥着所有人,除了那些大夫检查,她自己也认真的检查水,检查其它的药材,还有器具。 翠荷看在眼里,急的心里。要是却真帮不上忙,她根本不懂医术。 “骆小姐真是心善呀!对这些老百姓尽心尽力,老夫都佩服!”老大夫捏着花白的胡子,又是一通称赞。 这骆小姐如此出众,又爱护百姓,由她来作未来太子妃,确实再合适不过了。 骆初七把自己检查过的水加到药吊子里去,头发也向微有些零乱,可是却更增添她的妩媚和俏皮。 “瞧您说的,医者父母心,虽说我平日里并不为人治病。可是医才的心情是一样的,我自然了也希望老百姓能快点好起来了。” “骆小姐医术了得,这方子老夫看了好一会子,才慢慢看出其中的道道来,真是妙,妙……” “皇上都称赞骆小姐是医中高手,确实让人佩服,老夫汗颜。果真是长江前浪推后浪!” 骆初七让那几位大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其实她也只是看过奇书,这才学得这身医术。 “诸位前辈客气了,初七的医术在临床上或许还不如诸位呢?” “谦虚,骆小姐何必如此呢?我们都见识过骆小姐的医术,自然没有其它恶意,完全是对骆小姐医术的欣赏罢了。所以骆小姐不必多想!” 骆初七婉儿一笑,继续忙手里的事情。她现在就想快些把这些老百姓们的毒全解了,让大家不必再受折磨。 而那些中毒的老百姓们,听说之前那些药材果然有问题时,真是惊魂未定。正因为她们都中毒了,一直在生与死的边缘徘徊,所以他们更加渴望生,渴望好好活着。 “这次可多亏了骆小姐,不然咱们现在急急的吃下有问题的药,岂不是一命归西了……” 那些年轻的小伙子们,对于生的渴望让他们之们爆燥不安,可是现在回想当时的情景,他们心里一边是庆幸,一边也是自责。 “可不多亏了骆小姐,当时我还呸了骆小姐口水呢?人家不仅没生气,还好好的帮咱们。这若不是骆小姐,咱们这次谁活的了?” 之前激动的大妈这会子脸都臊红了,想想当时自己对骆小姐的所作所为,她这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人家可是官家小姐,而且还是未来太子妃,却对咱们这些老百姓们认真负责,又不嫌弃咱们,还劝慰咱们,真是菩萨心肠呀!” “可不是活菩萨,不对,是九天娘娘。定是九天娘娘怜惜咱们这些老百姓,才会送这位九天娘娘来给咱们治病,让咱们还能活下去!” “骆小姐就是九天娘娘!” 叶临渊很快就将需要的药材送到了,骆初七朝他感激一笑,就指挥着其它大夫将药材全熬起来。 一时之间整个寺院里,到处都是淡淡的药香。 “叶大公子放心,这半枝莲的银子,我必定双倍还给你!”骆初七凤眼微眯,江涵这次我可不会轻易罢手了。 叶临渊淡淡一笑,顾不得额头上的汗水,“无妨,药材银子还可以压一压,如何拿此事对付江涵,才是大事!” 骆初七点点头,脸色并不好看。“正事,不过我骆初七也不是好欺负的主,若不能让江涵尝到厉害,他只会变本加厉。” “骆小姐可曾想过,摆脱眼下的一切,就不必再被江涵算计了!”叶临渊小声道,他微微低着头,心里有期待,可是更怕的是失落。 “局是我自己入的,我心甘情愿。叶大公子放心,我不会那么容易被打败的。” 骆初七并未听明白叶临渊话里的深义,她只是单纯的当成朋友之间的鼓励罢了。 叶临渊无奈的点点头,握紧手中的拳头,想了想也只能如此了。“骆小姐放心,我会帮你的!” 骆初七挑眉,“叶大公子何时这般爽快了,叶大公子若真想帮我,不妨想办法说服叶家支持慕沉月!” “你就真的这般爱太子吗?你为他做这么多,可曾想过以后,想过你们的将来?”叶临渊不明白,骆初七那样聪明的人,她会不知道她与慕沉月的将来? 骆初七一脸不明所以的望着叶临渊,她觉得今日的叶临渊很不正常,说话更是不着边际。 第两百四十九章 解毒成功 “叶大公子,你没吃错药吧?我和太子殿下的将来,自然是成亲做夫妻。”骆初七理所当然道,心里还在犯嘀咕,到底叶临渊又哪里抽风了。 叶临渊心底一痛,他不记得自己从何时开始,居然会有这样荒谬的想法。或许是因为现在越接触,越发欣赏她,越发觉得,她才是能与自己站在一起的女子。 “骆小姐,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极为聪慧的女子,你难道不明白我话里的意思吗?如果太子真的成事,你自然是尊贵无比,可是后宫三千,你这样的性子能够容忍吗?若是不能成事,你和骆大将军府的结局会如何,你心里应当明白!” 骆初七抬头,一脸疑惑的望着叶临渊,这两个结果她都知道。而且她相信,她这一世一定不会让前世的悲剧重演。可是为何这样的话,会是叶临渊这样的人说出来的呢? “叶大公子关心初七,我很感激。可是人各有志,或许初七选的路在叶大公子看来是死路,可是在初七看来,却是绝处缝生呢?” 她选择慕沉月,正是她走的最对的一步棋,她从未后悔。 “罢了,既然你自己愿意,我也不能再多言了。”叶临渊眼里闪过一丝失落,是然他不想承认,可是骆初七的回答,却深深的刺痛了他。 “小姐,药熬的差不多了,可以让老百姓排队过来领解药喝了!”翠荷远远喊道,她的脸被炭炉子都熏黑了,整张脸上,黑一块白一块,搞笑极了。 骆初七转过头,对翠荷微微一笑:“好,我这就命人去准备!” 叶临渊站在原地,望着骆初七忙碌的张罗着让那些老百姓排好队,一个一个服药。 而混在老百姓中的骆初七,不管何时,都是那么的耀眼。最耀眼的不是她头上的首饰,而是她脸上真诚友善的笑容。 “大家排好队,一个一个来,都有份的!” 翠荷面前摆着好几个药吊子,她小心的从里面盛好药,放到面前的小碗里面。 每个老百姓走到翠荷面前,都是先道谢,再认真的喝下解药。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幸福的笑容,对生的渴望。 而每一个喝完药的人,都会再走到骆初七面前,恭敬的鞠躬:“谢谢九天娘娘,谢谢你救我们一命!” 骆初七整个人蒙了,她什么时候成九天娘娘了。她是骆初七好不好! “大家搞错了,我不是什么九天娘娘,只是骆初七!” “不对,你就是九天娘娘,你是上天派来救我们的……” “九天娘娘……” 老百姓的声音虽然虚弱,可是因为人数众多,所以虚弱的声音加在一起,也变得巨大了。 翠荷呵呵笑着,手里倒药的动作不停,“小姐,奴婢也觉得您跟九天娘娘一样,又美又善良!” 骆初七苦笑,她哪里称得上是什么九天娘娘,她只是一个前世被夫君背叛,被同父义母的姐姐逼死的孤魂罢了。 不过她感谢这些老百姓,让她觉得自己的存在是这么的重要。“谢谢大家,可是我真没做什么,何德何能,能得九天娘娘的尊称呢?” 之前呸过骆初七的大妈,红着脸从人群里挤出来,一脸愧疚。“骆小姐,之前全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猪油蒙了心,这才辜负了骆小姐的一翻好意,我向骆小姐赔不是!” 骆初七其实真不在意了,看到事情能够圆满的解决,这就足够了。“大家现在感觉如何,可否有身体不适感?” 众人这才想起 ,他们刚刚服了解药,照理现在也该起些作用了。“好像没什么不舒服的!” “不对,我身上不痛了!” “我肚子不痛了!” “我不想吐了!” “我们终于好了,终于得救了!” 骆初七满意一笑,与翠荷互相看了一眼,终于把南城百姓的毒解了。她终于没有辜负奇书,没有让慕沉月失望。 等到老百姓们意识到自己身上的毒被解除后,这种由生到死的感觉才体会到,才会更加珍惜生,渴望生。 他们高兴的抱在一起跳着,唱着,还有互相抱在一起哭的…… 噗通,这些人全都跪到骆初七面前,“谢谢九天娘娘救我们一命!” 骆初争急着去将跪在地上的老百姓扶起来,她急心微拧,一脸着急:“大家快起来了,快起来说话,好吗?” 叶临渊站在远处,看到上前这一慕时,心底是被触动了。他真的觉得,一身红裙的骆初七,就像九天仙女。她的出现,就是为了帮助老百姓,就是为了创造不可能。 “大家的毒今日是解除了一部分,往后连续三日,我都会来此亲自熬药,继续为大家排干净身体时原余毒。直到大家完全康复!” 骆初七大声道,她现在真的有医者父母心的感受,看到这些老百姓好了,她比什么都高兴。 “九天娘娘果然是上天派来的仙女,就是为了帮助我们这些穷苦百姓的。” “九天娘娘……” 老百姓们又开始大声的喊起来,因为刚刚解了部分毒,所以这些人突然之间觉得身上好像有劲儿了。喊声也大了,脸上也有精神了。 骆初七或许根本没有料到,她这次的坚持,到最后会让京城的百姓对她爱戴有加。这也为将来她行事,打下的牢固的基础。 江府内。 江涵拧着眉,手背在身后,来来回回在书房里走着。 “禀告大人,出事了!” 闻言,他的脸就黑了,他急切的瞪着黑衣人,“可是事情有变?” “正是,没想到那半枝莲与半支莲居然被太子的府医发现了。骆初七最后借用叶家药材铺子的半枝莲,顺利的为南城百姓解毒了!” “什么?”江涵跌坐到身后的椅子上,他完本不敢相信,居然会变成这样。 “明明老夫布局次次小心,次次心细,为何次次都让骆初七识皮呢?她是妖女,分明就是妖女……” 他脸上的表表扭曲,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拼命的摇头,“这不是可能,这不可能……” “老爷,这世上就没有不可能的事情。您与其在这里着急,还是尽快想想法子,这次偷换药材之事,如何向皇上解释清楚吧!太子殿下带着那些弄混的药材,已经到了宫门口了!” 江夫人冷声走进来,她现在对江涵根本没有同情,她只是不想江家出事罢了! 第两百五十章 薄情 “确实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想法子把这件事情圆过去,不知夫人有何高见?”江涵难得赔着笑脸,看向江夫人。 结果却发现江夫人一身素净的白衣,而且头上还别着白色小花,他眼里一阵刺痛。明月没了,他已经搭进去一个亲生女儿了,现在还要把谁搭进去呢? 江夫人冷冷一笑,冰冷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生气。她大步走到江涵跟前,眼睛直直的望着江涵,声音就像来在地狱的一缕冷风。 “老爷可想知道明月死之前经历了什么?” “什么,你去看明月了?”江涵皱眉,一脸不快。既然江明月背负了江家所有的罪名,江家人就不能再去天牢看望她了。 “自然要看,明月是妾身唯一的女儿,是妾身身上掉下的肉。妾身可做不到像老爷这般心狠手辣!” 江夫人一脸理所应当,根本不将江涵眼中的不满放在心上。或许曾经的她事事以江涵为先,事事顺从于他,可是现在不会了。 “你可知道皇上盯着咱人江家呢?你这么做,岂不是置江家于不义?” “江家到底在做什么,老爷不会忘记了吧!我好像忘了,老爷行事一向是不择手段。亲生女儿死都能见死不救,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呢?” 江涵用力的将手边的茶碗摔到地上,阴沉着脸对上江夫人,冷声威胁:“够了,你若再犯糊涂,小心我让你禁足!” 江夫人却并不在意,只是继续冷笑,“禁足,我倒希望自己现在死了。也好过受良心的谴责,明月死之前被人羞辱了。我们曾经清白如玉的女儿,居然被下贱的牢头侮辱。江家的脸面早就丢尽了!” “什么?”江涵本来坐着的,突然就跳起来了。他睁大眼睛,眼球充血。这怎么可能呢? “你快说,那个牢头现在何处,我这就砍了他!” 江夫人任由江涵抓住自己的衣领,脸上只有冷漠和讽刺,“怎么,老爷现在才觉得丢脸呀?那个牢头早死了,可是指使牢头的人还好好活着呢?” 江涵听说牢头死了,总算是舒了口气,可是江夫人后面的话,又领他胸口的火往上冒了。 “说,是何人所为,本官定要让他生不如死。居然敢害明月,绝不可以让他活在世上!” “老爷听清楚了,收买牢头侮辱明月的,正是七王府的上官侧妃!” “居然是她?”江涵皱眉,怎么会是上官婉婉呢? 江夫人讽刺一笑,从江涵脸上的表情,就看出他又想放过此事。在他的大业面前,什么都是次要的。 “老爷不会觉得她是七王爷的新宠,您就不敢动手吧?” 江涵紧了紧手心,眼里多了几分顾虑,“夫人,不是敢不敢。而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她是七王爷的宠妃,若是她的死与我有关,岂不是我主动打破与七王爷的合作吗?” “呵呵,果然在老爷眼里,脸面也好,江府的体面也罢。都比不上你的大业,是不是等你大业成了,再去为明月报仇呢?可惜明月等不到那一日了,她已经不在了!” 江夫人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她现在只要闭上眼睛,眼前就是江明月那双失神的眼睛,还有她流泪求自己救她的样子。 可是,可是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 江涵很不满江夫人现在的样子,他皱眉冷声斥责道:“够了,你若再敢生事,我就把管家大权交到朱姨娘手里!” 江夫人脸上没有一丝惧色,反而讽刺道:“老爷会吗?老爷最重脸面了,怎么可能会把江府的管家大权交给一个姨娘呢?这不是打江府的脸面吗?” “好,好你是料死了本官不敢动你,所以故意变相的为难本官是不是?” “我怎么可能敢为难江大人呢?江大人手段了得,得罪江大人不是在找死吗?” “来人,送夫人回屋休息,不得我吩咐,任何人不去探视!”江涵冷声吩咐道。 不一会,门就开了,进来两个粗使妈妈。 江夫人扫了那二人一眼,冷哼一声,脸上不见一丝温度,只有恨意。而她愤恨的眼睛,就像会喷火一样,让那两个粗使妈妈连连后退。 “放肆,本夫人也是你们能碰的吗?” “你闹够了没有,难不成你定要逼我动手不成?”江涵真是烦透了,药材的事情还未处理完,结要江夫人就来闹事,他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江夫人讽刺一笑,转身就走,她的女儿走了,满府上下都在看她的笑话。可是她心里的苦谁知道,女儿明明是代江涵背过,可是江涵居然不想着为女儿报仇。 “既然你不动手,我可就先动手了!” 她眯眼冷笑,身后的两个粗使妈妈小心的跟着,只觉得今日夫人极为反常,浑身上下凉飕飕的。 骆初七赶到皇宫内时,一身明黄的皇上正亲自比较着半枝莲和半支莲,眼里神认真专注。 “臣女见过皇上!” “起吧!你说这一字之差,却天差地别,是真的弄错了,还是有人故意为之呢?”皇上眯眼打量着骆初七。 骆初七抬头,对上皇上审视的目光,眼神坚定,不卑不亢。“臣女觉得皇上心中已有成算!” 皇上若不相信这两件药材是江涵故意掺在一起的,就真是老眼昏花了。 这样的错误就算江涵会犯,那些提供药材的药材商也不会犯。商人再贪心,也不会在药材上动手脚,这一个不慎可就会死人了。 慕沉月站在那几麻袋药材边,拱手道:“父皇,这件事情到底是何原因,宣江大人进宫不就明白了!” 只要江涵来了,哪怕他是说出一朵花来,他也要撕破江涵的伪装,这次的事情不让他尝到苦果,他还真当这世上就他江涵聪明,旁人只能任由他欺骗不成? “臣女觉得太子殿下说的极是,是真是假问过江大人之后,自然就见分晓了。”骆初七勾唇淡笑,江涵这次可不只是让你丢点银子那么简单了。 “来人宣江大人进宫!”皇上冷声吩咐。 “是!”传旨公公机灵的退下。 第两百五十一章 再娶江家女 七王府内,慕沉远一脸急燥,他在书房里来来回回的走。现在脑子里一团的乱,总觉得上次的事情,好像暴露了什么。 “你们说,这江涵接连失利,连一个女子都斗不过,真能支持本王登位吗?” 谋士们互相望望,还是坚定的点头。 “七王爷,放眼天下,江家的势力绝对不容小视。这也是为何江家总能脱困,上次玉龙珠的事情,皇上未必真的信江家,不过是在没有实足的证据前,不敢动江家罢了。所以我们更要好好与江家合作,力求利益最大化!” “可是江涵这次想用药材算计骆初七,又被骆初七发现了,更是闹到宫里去了。江涵上次折损了江明月,这次可是他自己经手的,可是难逃责任了!” 谋士们纷纷点头,却依旧坚定,“七王爷,这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呢?江家现在遭到打压,正是七王爷向江家伸出缓手的时候。想让江家全心全意的扶持您。除了帮助江家,还要娶一名江家女为正妻!” “再娶江家女?” “正是!七王爷当明白,姻亲的关系比起搭救之恩,会来的更加牢固。而且七王爷还可尽可能的许诺江家,收买江涵,让江涵归顺七王爷。” 这一点慕沉远还是比较认同的,只有让江涵全心全意支持自己,皇位才能掌握在自己手中。 “江家如今只剩下庶女了?难不成你们还想让本王娶一介庶女不成?” 娶江家女可以,可是身份太低微的,他却并不乐意了。 “七王爷娶的当然是嫡女了!” “怎么可能,江明月是江家唯一的嫡女!”慕沉远皱眉,他并不愿意娶江家女。主要是不想让上官婉婉受委屈了。 “很简单,让江夫人选一个最出众的庶女过继到她名字,不就是江府的嫡女吗?王爷何乐而不为呢?一能娶到美人,二又能拉拢江家。这若是让其它人捷竹先登,那可就不妙了!” 谋士们的话,激的慕沉远心底一动,确实江家他是必然要收服的,或许姻亲确实是最好的法子。 “既然如此,此事就按你们说的办吧!” 谋士们满意的点点头,只要七王爷按他们指的路走,必定能打败太子,登上大宝。到时候他们这些谋士,自然也能因为从龙有功,谋得一官半职。 “不好了,上官侧妃,奴婢偷偷听到七王爷的谋士让七王爷再娶江家女为正妃!” 上官婉婉派出去打听消息的丫鬟,急急的跑进来,连行礼都忘了。对于她来说,府里若再来一个江府的正妃,她跟着上官侧妃,显然就不划算了。 上官婉婉正喝完安胎药,头昏昏欲睡呢?丫鬟的话,激的她浑身发凉,腹部隐隐做痛。 “什么,王爷还要娶江家女为正妃?” “正是,上官侧妃您快拿个注意吧,好不好?” 小丫鬟都急坏了,这主子的前程,可是跟她们这些做丫鬟的直接挂勾。主子得宠,她们在府里也风光,主子失势,她们在府里也受气。 上官婉婉坐起身,丫鬟机灵的往她腰后放了几个大大的靠枕,她秀眉紧紧拧成一团。楚楚动人眼睛,此时却只有狰狞。 “七王爷可应下了?” “七王爷应下了,想必已经派人去打理此事了。” “王爷居然不念我们之间的情份,还要娶一个江家女回来,这可怎么得了!” 上官婉婉可清楚的记得,江明月是如何被她折磨疯的,她一直担心这件事情走漏风声。可是事后她再去打听,也没有听到任何风声。 可是她心底就像生了一根刺一样,总觉得这件事情会被人知晓,本来她想杀了那牢头,结果才知道那牢头早就离开了京城,连人都找不到了。 江家女娶回来,必定会生事端的,不行,不能让江家女进门。 “你扶我去见王爷,我要亲口问问王爷的意思!” “是!”丫鬟自然不希望此事促成,所以她是很支持上官侧妃去寻七王爷闹闹的。 上官婉婉进到书房里时,慕沉远正在闭目深思。到底要不要现在进宫,帮江涵那老狐狸一把呢? “嫔妾见过七王爷!”上官婉婉的声音轻轻柔柔,听着舒服极了。 慕沉远睁开眼,只见一身素净白裙的上官婉婉,挂着浅浅的笑容站在他面前。 “起吧!本王听说你这几日身子不大好,也抽不出空去看望你,你现在可好些?” 上官婉婉眼眶微红,一脸感动:“嫔妾谢王爷挂怀, 嫔妾已经好多了。” “坐吧!” 上官婉婉柔柔弱弱的坐到慕沉远身边,欲言又止。 “怎么了,可是府里有人给你委屈受?”慕沉月皱眉,他可不想他的女儿被下人欺负。 “王爷放心,嫔妾在府里极好,嫔妾就是太想念王爷了。”上官婉婉正在犹豫怎么张这个口,才最最妥当。她可不想让慕沉远觉得她嫉妒心强。 “你若想念本王就来寻本王即可,不必委屈自己。”慕沉远喜欢女子温温软软,至少不让人觉得有压迫感,容易掌控。 “王爷,嫔妾想知道王爷何时纳正妃?”上官婉婉终是说出这句话了,不过却并未正面问,只是旁敲侧击。 慕沉远皱眉,扫了上官婉婉一眼,果然发现她小巧的脸,好像消瘦了许多。心里一阵疼惜,“你放心,本王就算娶了正妃,也不会委屈你的!” “是吗?听王爷的口气,好像心中已经有人选了!”上官婉婉酸酸道,她微微低头,胡乱的扯着手中的帕子。 她心里很清楚,男人喜欢她这样。 慕沉远却并未因此生气,反而极享受这种被上官婉婉需要的感觉。她的嫉妒心,极大的满足了身为男子的虚荣心。 他一把将上官婉婉带入怀中,亲了亲上官婉婉的唇,“你可是听到什么风声了?果然是瞒不住你,本王确实要娶正妃,而且将会是江家女!” “江家,怎么还是江家女呢?之前江明月做出那么多恶毒事情,王爷怎么还愿娶江家女呢?就不怕江家女太过恶毒?” 上官婉婉故作不知,无辜的大眼望着慕沉远。 第两百五十二章 狐狸皮 慕沉远眯眼,得意一笑,嘴角透着几分不屑,“江家女若真厉害,就不会斗不过骆初七了。你放心,本王娶江家女,无非就显了拉拢江家。本王心里最宠的,自然还是你!” “王爷对婉婉最好了!” 接着书房里就传来暧昧的声音,或轻或重,或急或缓。弄的守在门外的丫鬟脸红了白,白了又红。 这可是青天白日,而且还是在七王爷的书房里呢? 江涵是火急火燎的坐上进宫的马车,刚上马车,他朝那传旨的公公塞了一个大大的红包。 “公公,不知皇上传本官进宫所谓何事呢?” 那太监掂量了手中的荷包几下,确定是银票之后,这才甩掉刚刚那幅不可一视的样子。 立刻化成一张笑脸,笑的谄媚下作,“江大人,这件事情咋家早就想跟您说了,可是刚刚在外面不大方便说。” “公公说的是,本官知晓公公的一翻好意,还请公公指教!”江涵也是人精,在官场上打交道,最需要打点的,就是这些传旨太监了。不然糊里糊涂的进宫,或许就会犯下大错了。 那公公扯着尖细的骂子,笑的更加狡猾了。“江大人不是送了一批药材去南城吗?这药材好像出事了,皇上想寻江大人问清楚此事?” “药材怎么可能出事呢?皇上可有震怒?”江涵心里清楚,可是嘴里却做不知,继续一脸无辜的问着。 那公公打量了江涵几眼,对于江涵这话是真是假,他可不会信。这在官场上面混的人,有几个是干净的。 “皇上倒还算平静,不过江大人还是小心为妙!”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是做太监的基础。 江涵赔着讨好,“公公说的是,谢谢公公提醒,改日必定请公公到底上吃酒!” “吃酒就不必了,江大人给的喝茶费,足够了!”不贪心才能活的久,况且,做太监最忌讳与大臣走的亲近,这也会让皇上起疑的。 江涵心中已经有了八九分的成算了,果然是药材的事情被发现了。看来进宫问话是假,寻自己问罪才是真的吧! “臣见过皇上,见过太子殿下!” “起吧!”皇上扫了眼跪在地上的江涵,只觉得他那挺的笔直的后背,可没几分恭敬的意思。 “谢皇上!”江涵起身,微微躬身站好。鼻尖正是阵阵药材的苦涩味儿,他不禁拧眉。 他偷偷拿眼尾扫了那堆在大殿里的几麻带药材,心中暗道不好。 “江大人,这可是您派人送到南城的药材?”骆初七没有绕弯子,直接问主题。 于她而言,她与江涵早就是鱼是网破,既然如此,又何必费嘴唇舌虚伪。 江涵抬头认真的看了眼殿里摆着的麻袋,还有麻袋里的药材,点了点头;“回皇上话,真是臣送到南城的药材。臣可是昨日就派人开始在京城搜集药材,就是为了早日为南城的百姓做些什么。怎么这些药材会在这里呢?” 骆初七勾唇冷笑,眼神冰冷刺骨,江涵在演技这一块,绝对是高手。可是如此脸不红心不跳的装出他毫不知情,确实太有难度了。 “看来江大人是一点都不知情了?可是江大人分有说这些药材是您命人搜集的,又为何您自个心里都不清楚呢?” 她的话并不多,可是却逼迫江涵正面回答。 “骆小姐问的好,这确实是本官命人寻到的药材,可是这并不代表什么?” “江大人倒是撇的一干二净,也是,江大人连江明月怎么死的都不知晓,又怎么会知晓这药材的事情呢?还是由我来告诉江大人,您送到南城的药材有问题?” 骆初七咬重了最后几个字,她就是要警告江涵,他别太得意。这批药材就是最好的证据。 江涵睁大眼,吃惊的望着皇帝,一脸不可置信。“皇上,这药材的事情,臣真的毫不知情,再说了,这药材只是臣买了之后送到南城的。臣根本没想到,这些药材也会有问题,还请皇上明果!” 骆初七讽刺一笑,若是落在外人眼里,江涵真的只是一个受害者,他把一个受害者该有样子,表现的太淋漓尽致了。 “江大人放心,朕派人把你寻来,就是为了当众查清此事。朕不会轻易放过一个恶人,也绝对不会轻易诬陷,一个好人!” 皇上似笑非笑,望着江涵,眼里多了几分审视。江涵这个老狐狸几句话,把事情撇的一干二净。可是这次骆初七会放过他吗?呵呵…… 骆初七不等江涵接话,恭敬的朝皇帝道:“皇上说的极是,您公正严明,怎么可能放过恶人呢?只是有些人自以为事情做的干净,可是他却忘了一句,人在做,天在看!” 江涵不屑一笑,一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老天爷若真有眼,自己早是皇帝了。正因为老天不开眼,自己只能拼命博一博了。 “骆小姐说的极是,这清者自清。本官没有做的事情,就是说破天去,也是没有做!”江涵冷冷一笑,并不客气。 “江大人若真是清白的,父皇自会还你清白。可是现在江大人只能配合调查了!” 慕沉月冷声道,他对江涵的猖狂,早就不满了。真当这天下就没人能治的了他吗? 江涵对上慕沉月冰冷的眸子,眼里闪过一丝杀意,不过人是一瞬间,就转化成一脸和煦的表情。 “太子殿下这几日可有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年纪大了,可是盼着太子殿下过去!” 慕沉月心底冷笑,江涵这是拿皇后说事,让自己清楚,他还是自己的亲舅舅。可是这世上哪有亲舅舅给亲外甥下毒的。 “是吗?母后心里最想见的怕是江大人吧!本宫就不去添乱了!”他自嘲的回了句。 江涵见慕沉月软硬不吃,心里有些着急了。“瞧太子殿下说的,这母子连心。皇后娘娘最最想念的,自然还是太子殿下了!太子殿下这般说,可是会伤皇后娘娘心的!” 慕沉月眯眼,对上江涵狡猾的眼睛,疑惑道:“江大人不知道吗?母后说她不想见到本宫,本宫自然不会去惹母后麻了。” 骆初七看着这二人你来我往,心知江涵是故意拿江皇后压慕沉月,她咬咬牙,真想撕烂江涵那张狐狸皮! 第两百五十三章 诡辩 “江大人,我们现在谈的是你混淆药材的事情,您是不是扯远了?” 骆初七挑眉,似笑非笑盯着江涵看,眼中的鄙夷完全不加以掩饰。这会子才攀扯什么舅父外甥的,当初下樱毒时,也没见他有一丝不忍呀! 皇帝做为上位者,对下面这些人的心思,自然看的更明白清楚了。江家转投老七名下,太子与江家决裂。现在江涵满嘴提的都是江皇后,这用意不言而喻了。 “江爱卿,骆小姐说的极是,现在朕要问的是这药材之事,其它事情你私底下再与太子聊吧!” 江涵狡猾的眼里闪过一丝微怒,面上却陪着笑脸,“皇上说的是,是臣一时关心太子殿下与皇后娘娘,反倒忘了进宫的正事了!” “既然想明月了,江大人是否可以交待清楚呢?为何这好好的内用的半枝莲与外面的半支莲搞混了呢?江大人就不想解释清楚吗?” 骆初七步步紧逼,江涵休想胡乱混过去,敢用这样恶毒不计后果的招算计自己,他部得尝到苦头。 江涵面露难色,噗通跪到皇上脚边,“皇上恕罪,臣一时失查,只是把此事吩咐给府中下人,却不知道要亲自查验药材,臣心中十非懊悔,还请皇上责罚!” 骆初七把玩着手腕上通迷的红玉镯子,冷冷一笑,好一招以退为进,可惜,今日人证物证俱在,他想脱身,难了。 “江大人,我知道你记恨我,可是江明月的死全是咎由自取,怪不得任何人。要怪就怪她投错了胎!” 江涵咬着牙,江明月的死是他现在最恼火的事情,不管如何,也是他从小宠到大的女儿,哪怕只是做一颗棋子培养,也是有些感情的。 “江大人记恨我可以,可是却不能因为个人恩怨,不顾南城百姓的死活吧!故意把药材弄混,这分明是要置南城百姓于死地!这药有两面,一面救人,一面害人,稍有不慎可就是万劫不复。” 骆初七说到这里,望向皇帝,一脸肯切,“臣女觉得江大人的所作所为,与当初江明月毒害南城百姓,本质上根本没有区别!” 江涵心知骆初七就是故意把他的罪名,往毒害南城百姓上靠。他心底冷笑,这个丫头虽然厉害,可是自己也不是吃素的。 他跪在地上,因为跪太久了,膝盖微微已经有些痛了。“骆小姐,本官刚刚说的很清楚,本官根本不知道药材是怎么一回事。当日从宫中回府后 ,本官就立刻吩咐管家,马上筹集骆小姐所需要的药材。” 说到这里,他又略作停顿,狡猾的眼睛,快速的扫过皇帝一眼。只见皇上一脸凝重,看不清喜怒。 “并且第一时间派人送到了南城百姓手中,本官若是知道这药材有问题,就是借本官几百个胆子,本官也绝不可能做如此丧尽天良之事。骆小姐若再诬陷本官,本官就只能求皇上严查此事,也比让人凭白诬陷强!” 骆初七勾唇,淡淡一笑,她抬眼与慕沉月深邃的眸子对上。只是慕沉月此时眼眸里,分明只有冷意。 “江大人,你口口声声说没胆子去害南城百姓。请问您,为何在药材这件事情上,却如此不用心。居然只是把皇上的吩咐事情,随意交给府中下人处理。果然这就是江大人对待皇上的态度,对待老百姓的态度吗?” 皇上暗暗点头,果真是伶牙俐齿,比起瑶儿,这丫头机灵聪慧,更是半点不认输。不管江涵如何辩解,她都抓死要害。 “江大人,骆小姐说的极是,这件事情朕记得当时你可是亲自应下,说过会好好办此事。没想到最后却是这般,你让朕很失望。你可知道这药材最忌讳的就是乱用和用错,一个不慎可就是人命!” 江涵的膝盖已经跪麻了,他压制胸口的怒火,耐着性子继续听皇帝训斥自己。他告诉自己,早晚有一日,他会坐上皇位,将面前的所有人,全都踩到脚下。 “皇上恕罪,臣已经知道错了,臣也时一时心急,完全没想到管家办事如此不认真。可是话说回来,这药材本就只有学医之人才懂,寻常人又哪里分的清楚呢?” 狡辩,绝对是狡辩。骆初七翻了一个大白眼,心中暗笑。“我还真是遇上对手了,这个江涵能言擅辩,果然是老狐狸。” “分不清楚,也不是理由。如果江大人加以重视,那些卖江大人药材的人,就会加以重视,就不会出现这等大错了。江大人现在觉得无所谓,是因为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可是若那些老百姓服用了江大人送来的问题药材,现在整个南城可能就是一片尸海了。” 她说到这里,冷眼鄙夷的扫了跪着的江涵一眼,明明是跪着,可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怒意,却让人害怕。 现在的江涵就像一个皮球,你现在把他压的越小,将来他反弹时的力道只会更大。杀伤力,也会更加巨大。巨大到让人始料不及! “江大人还觉得无所谓,你只是一时失查吗?老百姓的死于江大人而言,就如此卑贱吗?江大人身为父母官 ,不应当急百姓之所急,忧百姓之所忧吗?” 慕沉月接骆初七投来的目光,心领神会的点点头,“江大人这样行事不负责,不认真,又如何能为父皇治理好国家,如何让父皇放心将朝中大事交给你呢?” 江涵抬眼,眼眸中透出一股杀意,此时他心中暗想。“这个废物,早知道你如此不听话,当初就不用樱毒,直接毒死你得了!” 皇帝认真的点点头,“太子说的极是,江大人,你这样可是让朕很失望。南城百姓的生死就捏在你手中,你却不管不顾,只知道摆出官架子。一句话吩咐下去,就不管不顾了。若是朕也同你们一般,那天下百姓岂不是都苦了!” 其实真正让皇帝恼怒的是,江涵为了报复骆初七,居然用这样的法子。若非骆初七聪明,真用到百姓身上,这不仅仅会牵连到骆大将军府,更会动摇朝局。 好不容易让江家与慕沉远一起,骆大将军府与太子绑定在一起,骆大将军府一旦受损,太子的势力受到打击,自然朝中本来互相制衡的格局也就打破了。 第两百五十四章 步步紧逼 江涵只觉得膝盖下跪的不是光洁的地板,而是一块一块锋利的刀,刺的他膝盖生疼。 “皇上,臣女请求您严查此事,不管事情是否真如江大人所言。只是江府的管家办事不利,都必需要有一个说法。” 骆初七觉得失职的罪名,不足以搬倒江涵,所以她坚持严查此事,其实更多的是希望可以借此查到江涵故意弄混药材的证据。 只要证明是江涵有心为之,不管江涵长了一张多狡猾的嘴,都难以说清楚。 “父皇,儿臣也同意骆小姐的说法,既然事情说不清楚,就只能公事公办。好好查明此事,也好还南城百姓一个公道,还江大人一个公道了!” 慕沉月自然是配合骆初七,其实他心里明白,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对府江涵。 江涵握紧拳头,现在他是不便开口,就算开口,也只能喊冤,最后结果一样是查明此事。 皇帝居高临下望着跪在脚边的江涵,冷哼一声。“怎么,江大人之前不是很能言善辩的吗?现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可是心虚还是认同太子与骆小姐的说法?” 江涵心里打鼓,果然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与江家有关,已然让皇上对江家极度不满了。现在不管他愿不愿意,都要硬着头皮往上冲了。 “回皇上话,臣,臣只是一时没想明白罢了!臣自然也希望皇上严查此事,还大家一个公道,也好洗清臣身上的嫌疑。江家几代忠君爱国,臣不想江家的名声毁在臣身上!” 他说完,又重重的磕了几个头。若在外人看来,自然江大人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可惜骆初七最清楚了,江涵最会用的招就是以退为进,他越是做的卑微无辜,反而越是此事他心里有鬼。 “皇上,既然江大人都这般说了,若是不查明此事,还真是对不起江大人了!” 骆初七眯眼,似笑非笑盯着江涵,她就要试试,江涵的老底。如果不出她的意外,此时江涵的人,怕是已经知晓宫中的情况了。 江涵在宫中有眼线,这是她一早就发现的。问题是这件事情,江涵最后能用什么样的法子圆过去,这才是高手中的高手。 皇帝满意的点点头,“来人,派人去将药材铺的掌柜以及江家管家,全都给朕寻来。朕要好好问问,到底这件事情是谁在搞鬼。” 皇帝故意将‘搞鬼’二字咬的重一些,话中隐隐透着警告之意。 “是!”宫人快速的退下。 骆初七望了慕沉月一眼,她真担心江涵真有那个本势,把事情全都撇干净,到时候她折腾这么一大出戏,最后却无功而返,那才是憋屈。 “皇后娘娘驾到!”太监尖细的嗓音,划破了殿内的宁静。 骆初七心里一咯噔,她冷冷一一笑,江皇后来此,八成就是保江涵的。在江皇后眼里,江家才是她的依靠,比慕沉月这个儿子,更加靠的住。 皇上皱眉,显然并不希望在这里见到江皇后。 “臣妾见过皇上!”不管皇上愿不愿意,江皇后一身华丽的凤袍,慢慢步入殿内。 皇上烦燥的点头,“皇后起吧!” 江皇后端庄优雅的起身,长长的眼线将她的眼睛画的又长又大, 可是向上挑起的眉尾,却让她整个人显得更加凌厉。 “臣女见过皇后娘娘!” “儿臣见过母后!” 骆初七与慕沉月一起给江皇后行礼。 江皇后瞥了骆初七一眼,冷哼一声,“骆小姐,怎么这宫中的事情,哪一件都少不了你呀?” 骆初七微微低头,眉眼恭顺,“回皇后娘娘话,因为每一件事情,臣女都恰好参与。” “骆小姐当明白,闺阁女子就该温婉恭顺,而不是成天往外跑,一味的惹事生非!” “母后……”慕沉月看不过眼了,他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初七,哪怕是江皇后也不行。 江皇后挑眉,冷冷的望向慕沉月,冷哼一声,“怎么,这样你就心疼了,母后还没把她怎么样呢?” “皇后娘娘说的是,女子确实该温婉恭顺,可惜偏偏事情就往臣女身上找。臣女觉得自己既然是未来的太子妃,就当有担当,有手段,可以把眼前的困难一一化解,不然将来如何配做皇家的儿媳妇呢?” 骆初七淡淡一笑,可是眼眸里分明只有冷意。 若非她与慕沉月两情相依,就凭江皇后这恶毒又刻薄的性子,她都不可能嫁给慕沉月。谁都不想要一个刻薄恶毒的婆婆! 皇帝冷眼扫向江皇后,“皇后,你今日来此,不会只是来刁难骆小姐的吧?” 江皇后微微勾唇,淡淡一笑,可是却难掩她嘴角的讽刺。“皇上您在说什么,臣妾怎么听不懂呢?臣妾只是来看看自己的未来儿媳妇,到底有何能耐,闹的阖宫不宁!” “够了,你这副样子,真是有失皇后的身份!”皇帝因着对江家的不满,对江皇后也没好脸色。 “臣妾确实没有皇后的样子,可是皇上觉得骆小姐有未来太子妃的样子吗?成天往外跑,一不学宫规,二不学女红等才艺,这样的太子妃皇上敢要吗?” 江皇后沉下脸来,对上皇上微怒的眼睛,她也是被逼急了。江家再不济也是自己的娘家,可是太子居然帮着外人一起算计江家,这口气她如何咽的下去呢? 骆初七面上的笑容不变,可是眼底却越来越冷,她现在已经不抱希望江皇后会喜欢她了。她唯一的希望是,江皇后可以不为难她。 可是现在这个希望或许都渺茫了,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委曲求全呢? “皇后娘娘所说的宫中规矩,臣女早就会了,皇后娘若不信,大可以亲自考核。至于女红这类才艺,臣女就更好奇了,难道太子妃的工作就是绣娘。臣女觉得太子妃应当是与太子一起共进退,共同面对困难解决困难。皇后娘娘要找的儿媳妇不是太子妃,是小妾,姨娘!” 江皇后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她狠狠的瞪了骆初七一眼,整个后宫敢向她顶嘴的人真不多。她若是今日不好好孝训骆初七,她日只会惹的她变本加厉。 她用质问的眼神朝慕沉月看去,冷冷道:“太子,这就是你选的好太子妃。目中无人,说话没规矩,你是存心要气死本宫你才安心不成?” 第两百五十五章 舌战江皇后 慕沉月高冷的抬头,对上江皇后愤怒的眼睛,脸上不喜不怒,连眉头没皱一下,反而望向骆初七,一脸肯定。 “儿臣并不觉得小七做的有任何不妥当?” 江皇后只觉得喉咙里一股腥甜,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望着慕沉月的眼里,有失望和愤恨,更多的是怒火冲天。 “你,就是这样对你的母后吗?为了一个女子,你要让母后难过,让母后伤心吗?” 慕沉月平淡的望着江皇后,眼眸里波澜不惊,平淡如水。“父皇曾经教过儿臣,凡事首先讲理,再讲人情。母后处处为难小七,是母后不讲理。儿臣自然只能就事论事了!” 骆初七微微一笑,心里之前让江皇后弄出的不快,突然之间全散开了。此时眼里是满满的幸福,她就那么望着慕沉月,庆幸自己没有选错。 “好,好,你的意思是说母后不讲理,故意为难骆初七了。你这还没跟他成亲,就开始帮着她,将来若是你娶她进门,又置母后于何地?太子可别忘了,百善孝为先!” 江皇后眼眯,对着慕沉月冰冷的眸子。大烟朝最重孝道,只要自己咬定慕沉月不孝,他就不可能得到皇位。 江涵跪在地上勾唇得意一笑,果然江皇后还是忠于江家的。现在他倒更加希望这对母子决裂,由慕沉远取代慕沉月的位置。 慕沉月眯眼自嘲一笑,果然他与江皇后的母子之情,终是走到这一步了。他早该料到,只是却从不愿意承认罢了。 “母后是想威胁儿臣,如果儿臣不帮着您说话,您就要说儿臣不孝吧?如果母后真要如此,儿臣无话可说。眼睛和嘴长在母后身上,母后想发何都成,只是别再恶意攻击小七!” 皇位他从未放在眼里,他争不争取决于他的心情。江皇后用不孝这一招,显然更加激怒他,而不是起到威胁他的作用。 “皇后娘娘,看来您是一点都不了解太子 殿下,太子殿下一向是吃软不吃硬。您做为母后,应当比其它人更加明白这一点!”骆初微微一笑,脸上的笑容灿若云彩。 江皇后只觉得骆初七的笑容,刺的她眼睛生疼,心中的无名之火也越烧越旺了。“骆初七,你以为你了解太子吗?” “那皇后娘娘了解太子,知道太子想要什么,需要什么,渴望什么吗?”骆初七反问。 皇上现在真后悔,他当初怎么会反对慕沉月与骆初七的亲事呢?他早该清楚,江家与太子是貌合神离。 当初他担心的是太子的势力太过庞大,一边是江家,一边又是骆大将军府。直接会让整个京城的格局发生巨变,更会影响到皇子之间的制衡。 可是现在看来,太子与骆初七订亲,真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皇后,你说够没有。你的心思朕很清楚,你不是针对骆小姐,你是针对所有不是江家女的儿媳妇。你是一定要江家再出一个皇后,是不是?” 江皇后面上一虚,她确实是有此意,现在皇上说出来了,她当如何回答呢? “皇上,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只是想找一个温柔贤惠的儿媳妇,并没有针对骆初七的意思。皇上您也看到了,骆初七自从与太子订亲之后,整个京城就事非不断 ,臣妾觉得这是骆初七与太子八安不合!” 皇帝气笑了,八字不合,这样的胡话或许其它人会信,可是身为帝王的皇上很清楚。八字到底合不合,还不是相士们一句话的事情。 “皇后的意思是让朕取消这门亲事了?” 江皇后抬眼看了皇帝一眼,心里拿不定注意,她也不知道皇上是真的同意她的说法,还是假的同意。可是她心里始终抱有一丝希望,可以娶消这门亲事。 慕沉月紧握的拳头,又紧上几分,紧到手心已经发疼。八字不合,他的好母后为了破坏这门亲事,还真是挖空心思,费尽心血呀! “呵呵,真可笑。母后平日里不是最不相信那些相士之言,怎么今日突然转性了?为了破坏这门亲事,母后背起自己的喜欢好,儿臣真是佩服!” 江皇后脸上发虚,心里又恨又恼。恨的是太子这个儿子,居然同她一点都不亲。恼的是太子居然当众揭穿她,这若是皇上真的不信,岂不是更加认定她故意破坏这门亲事。 “太子,这就是你与母后说话的态度,你可想过,你有今日可是全靠母后。你居然如此不孝,母后真是万分伤心。果在是娶了媳妇忘了娘!” 她说完断断续续小声的哭起来 ,那声音不大不小,可是却也让整间宫殿里,全都回荡着她的哭声。 皇帝再次皱眉,其实他有时候都不明白,为何江皇后会与太子母子之间产生如此大的隔阂,而且这种隔阂根本不能调和。 “皇后娘娘口口声声在说太子殿下不孝,可是皇后娘娘可曾想过,这母慈子孝为何是母慈子孝,而不是子孝母慈呢?” 骆初七神秘一笑,脸上自信满满,她厌恶像江皇后这种作的人,作也就罢了,反而还倒打一耙。 “为何?骆初七本宫告诉你,不管你如何巧言擅辩。这孝字大过天,太子为了你居然对本宫不孝,就是太子的错。” 江皇后现在真想将骆初七生吞活剥,她把慕沉月的转变,对她的恨意,全归结于骆初七的挑拨离间。 骆初七望着慕沉月,她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受伤,看到了脆弱。哪怕他故作一脸冷漠,好像全不在意,可是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伤心就是伤心,受伤就是受伤,痛苦就是痛苦。 “因为只有先母慈,儿子才会感同深受,才会感激母爱。才能发自内心的回应母亲,才能去真心的孝敬母亲。这两者的关系就像先有母亲,才能有孩子一样的。” 骆初七说到这里,略微停顿了一下。“而皇后娘娘却不明白这个道理,反而一味的要求太子殿下孝顺。试问这份孝顺能发自内心,能是真情流露吗?这不是无理要求吗?” 第两百五十六章 画蛇添足 “妙……妙……”皇上用力的拍拍手,眼神中流露的赞许之色,完全不加以掩盖。 “朕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等新颖有却有在理的解释,朕非常赞同骆小姐的说法。先有母慈才能有子孝,而不是互相抱怨。” 江皇后眼里闪过一丝杀意,这个骆初七长了一张利嘴,若真由她成为太子妃。将来她入主中宫,岂还有她这个太后的地儿。 “皇上,这儿子孝顺父母不是天经地义的吗?你少听骆初七胡说,她一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 她很是不满,皇后居然还听信骆初七这一套,还有没有天理了。 慕沉月冰冷的嘴角抽动了一下,“父皇您现在明白了吧?儿臣没有不孝,只是不知道如何孝。因为儿臣从未感受过母后,儿臣从小是由宫里的奶娘照料,母后在儿臣的记忆里,只是高高在上的皇后。” 骆初七心里一阵怜惜,她知道让他说出这些话来,是非常困难的。因为他并不是一个喜欢表露感情的人。 “儿臣生病时,是宫里的奶娘给儿臣喂药。儿臣哭时,是宫里的奶娘告诉儿臣,做为皇子就算再痛也不是落掉。也是宫里的奶娘告诉儿臣,要孝顺父皇和母后。可是儿臣很想知道,到底怎么做,才能令母后高兴呢?” 他说到这里时,情绪依旧平静,可是听的每一个人,心里却都是一阵翻腾。 “儿臣后来才知道了,母后要儿臣表现的好,要儿臣娶她喜欢的人为太子妃。这样才能令她高兴,这才是母后想要的孝顺儿子。可是怎么办,儿臣做不到,儿臣不想委屈自己,去讨好一个从小对儿臣不闻不问的人。” “没有,本宫没有对你不闻不问,而是本宫要忙着处理后宫事务,真的抽不出时间来太多的关注你罢了!”江皇后说到这里,已然心虚了。 她现在真后悔,怎么不从小教太子孝顺自己呢?或许如今他就不会坚持娶骆初七,而是乖乖的听自己的话呢? “太子殿下,就算皇后当初没有过多的关心于你。可是母子连心,你也不能忤逆皇后娘娘呀!”江涵眼瞧形势不利,自然要急着搬回局面了。 江皇后闻言,突然就有了主心骨,哭的更伤心了。“太子,母后再不是,也带你来到这世上,给了你太子的尊荣。你为何对母后诸多抱怨呢?” “皇上,药材铺子的掌柜带到了!” 太监尖细的嗓音再次响起,骆初七闻言皱眉,怎么只有药材铺的掌柜,却没有江府的管家呢? “草民见过皇上,皇后娘娘,太子殿下!”那掌柜先是一翻三跪九拜。 皇帝只见带来的仅有一人不禁皱眉,“还有江府的管家呢?” 江涵眼里闪过一丝快意,这一切他都安排好了,现在看来一切进行的很顺利。江管家这么一死,正好来个死无对证,想要治他的罪,门都没有。 那老太监略微皱眉,走到皇上跟下,恭敬的跪下。“回皇上话,奴才带着人去时,江府的管家已经吊死在他的房间里。另外他还留下了一封信,奴才就拿来了!” 皇帝皱眉,一记冷眼扫向跪着的江涵,心底冷笑,有这么巧吗?要找的人又死了,这几日江家死的人还真是够多。 “信呢?” “皇上您请过目!”老太监小心的将信呈上。 骆初七的眼神与慕沉月在空气中交汇,两人已经明白个七八分了。好一招死不认账,只要江府管家一死,所有的罪名,全都可以顺势推到管家身上。而江涵就可以全身而退了! “初七,江涵的狡猾确实令人痛恨,可是你放心,好戏在后头!” 慕沉月压低声音,小声在她耳边低语。 骆初七点点头,可是哪怕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她要尽最大可能把江涵咬进来。其实能不能治江涵的罪名已经不重要了,能让皇帝对江涵心生猜忌,这才是最大的收获。 江家在京城根生叶茂,岂是这么容易就搬到的。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江涵每次都把罪名推到其它人身上去。皇帝会看不出来? 皇帝其实什么都明白,他只是不能轻易动江家罢了。 “呵呵,江大人,你们江府的管家还真是忠心。都死了还留这么一封信给朕看,让朕不要把怪罪于你。朕真是佩服江大人的本势,能把下人调教的如此忠心!” 江涵跪在地上,额头直冒汗,怎么会这样,怎么会留下这么一封信呢? 他现在越想越头疼,越想越头大了。到底这封信是何人放的呢? “皇上,臣确实不知江管家有这样的心思,臣真的不知情!” “好个不知情,不知情就可以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吗?”皇帝冷笑,江涵的手段是越来越低级了,用这么明显的招糊弄人,真当所有人都没他聪明吗? “皇上,江大人忠心为国,您可一定要查清楚,必定是那个管家故意污陷江大人的。” 江皇后自然不能让皇上继续逼迫江涵,这可是她的亲人。 “呵呵, 皇后倒像极了解江大人,也是皇后虽然是朕的皇后,可是这心可还在江家呢?”皇上云淡风轻的说道。 闻言江皇后面上一白,皇上这话里的意思可是在说她生了二心。“皇上,臣妾没有,臣妾的心自然在皇上身上了!” “在朕身上,可是朕看皇后维护江大人的心思,可是一处一真心呀!在朕看来,不管是不是江管家诬陷江大人,江大人身上的嫌疑都不少!” 皇帝冷声呛道,江家这些日子的动作,可是一件连一件没休停过。本来想着江涵未必会胆大到在药材里动手脚,可是他偏偏就做了。 试问江涵把自己这个皇帝置于何地? 骆初七皱眉,好好的江管家既然选择为江涵去死,又为何要留下一封信呢? 这不是画蛇添足吗?看来这里面必定有问题? 她不由望向慕沉月,只见他冷漠的看着江皇后和江涵,就好似看两个与他无关的陌生人一样。 不对,这信莫不是他放的。 “沉月,这信?” 慕沉月淡淡一笑,望着骆初七好奇的眼睛,点了点头。 第两百五十七章 兄妹情深? 骆初七心里偷着乐,江涵的手快,可是慕沉月的手更快。江管家是死了,可是江管家留下的信能说话。 “这下看江涵如何狡辩!” “不必急,江涵的狡猾远非你我能想像的。” 慕沉月高深莫测的冷眼瞧着江皇后和江涵兄妹,不知为何他心里总有一种错觉,为何江皇后与江涵是亲兄妹,可是这长相却越来越不像呢? “皇上,臣现在真是百口莫了辩,还请皇上还臣一个公道!”江涵磕了三个头,原本挺直的背脊,好像也有些弯曲了。 江皇后一脸担忧,她望向江涵的眼神中,透着疼惜,透着思念。此时两人一个站着,一个跪着。可是江皇后的样子,却比跪着更谦卑。 慕沉月把这一切尽收眼底,眼里闪过一丝冷意,嘴角轻轻勾起,自嘲一笑。“如果是真的,那一切都可以解释合理了!” 骆初七站在他身边,只听到几个字,却没听完整。“你在说什么?” “你就是药材铺子的掌柜?” “回皇上话,正是草民!”药材铺的掌柜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这里,明明他一直奉公守法,怎么突然却跑到宫里,见着皇上了呢? 可是做为商人,他习惯了眼观八方,耳听四路,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次他可是摊上大事了。 皇上见此人还算老实,满意的点点头,“你可记得江府的管家前几日寻你买了一批药材?” “回皇上确有此事!”那么大一批药材,又是为了救南城百姓用的,他自然记得了。 “好,朕再问你。那批药材可是你药材铺的伙计经手的?” “回皇上话,那批药材因为听说是救治南城百姓用的,所以草民一再叮嘱铺子里的伙计,一定要小心配药,确保不出问题!” 掌柜子皱眉,仔细的回忆着当时的经过。在威严的皇上面前,他可是一点马虎眼也不敢打。 皇上扫了跪着的江涵一眼,想撇干净,笑话。“既然你确定药材没有问题,那为何药材里面有一味药材,半枝莲和半支莲搞混了呢?” “什么,居然有这等事?不可能,皇上,这不可能是我们药材铺子搞混的!”掌柜子头摇的跟波浪鼓似的。 “有何不可能,说不定是你药材铺的管事们不认真做事,所以才把药材搞混的呢?”江皇后皱眉,冷声斥责道。 她一定要帮江涵,不能再让皇上对江涵,对江家继续怀疑下去了。 那掌柜子有苦难言,望着尊贵不凡的皇后,只见皇后一脸冷色,眼神凌厉,他吓的额头直冒冷汗。 “草民,草民经营的可是祖上传下来的药材铺子,几百年的老字号。从未出过一丝差错,这口号都是老百姓号出来的。草民可以自大的说,京城除了叶家药材铺子能与草民的铺子比肩,其它人不可能!” 江皇后皱眉,见那掌柜子不听话,心里火早就上来了,说话也不客气了。“你的草材铺子口号如何本宫不知晓,可是你敢保证你铺子里每一个伙计都认真做事,不会做错事吗?” “敢,这有何不敢。草原药材铺子里的伙计,也全是打小就收下的学徒,就是为让他们从小就熟悉药材,不会犯错儿。这半支莲和半枝莲在寻常人看来难以区分,可是在懂药材的人眼里,那可一点都不难!” 皇帝脸上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淡笑,“皇后,你适可而止吧!后宫妃嫔不得干政,你当这祖训是摆设不成。再说了,皇后这帮亲帮的可有些过了!” 江皇后张张口,想说什么,可是却只能咬唇,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其实这祖训只是一个摆设罢了,说到底还是看皇上的意思,若是皇上让自己掺合进来,那就不算是干政,若是皇上不肯,自然就是违背祖训了。 江涵知道皇后是为了帮他,可是眼下的形势他已经被动了,皇后若是继续坚持下去,或许只能惹得皇上更加气恼。 “皇后娘娘的好意臣心领了,可是若因臣的原因,惹得帝后不和,臣就是死一万次也不足惜!” 江皇后眼里闪过一丝痛楚,没错,她现在连帮他的资格都没有。那她留在后宫,又有何用呢? 噗通江皇后突然跪到皇上跟前,“皇上,臣妾知道自己越矩了,可是臣肯请皇上念在臣的份上,给江大人解释的机会。江大人绝对不可能做那样的事!” “皇后,你的话好像多了一点!”皇帝的声音冷中透着寒。 慕沉月心里却更冷,“母后与江大人的兄妹情谊真是深厚,儿臣都羡慕江大人了!” 骆初七皱眉, 抬头望着慕沉月,只见他一脸冷漠,眼神更是冰如寒铁。到底她这话是何意呢? 江涵与江皇后两人皆是身体微颤,江涵突然意识到什么,“太子殿下说笑了,皇后娘娘最最宠爱的,自然还是太子殿下。只是臣与皇后娘娘从小一起长大,这情份或许与对太子的有些不同罢了?” “哦!是吗?”点到为止,慕沉月说完就闭口不言。 皇上倒没有太在意,只以为太子是在嫉妒江皇后对江大人太好。“皇后,你身为后宫之主,确实锁事颇多。可是太子怎么说也是你的亲生儿子,你理当多关心他一些!” 江皇后温顺的点点头,脑子里还回荡着慕沉月刚刚所说的话,她突然一刻都不想呆在这里。 “皇上教训的是,臣妾往后一定会抽空,多关心太子的。臣妾先告退了!” 骆初七皱眉,江皇走的这么急,就连脸上的表情,都让人觉得怪怪的。可是具体哪里怪又说不清楚。 不过江皇后肯离开,江涵就会更加孤立无缘,这倒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臣女恭送皇后娘娘!” “儿臣恭送母后!” 两人相视一笑,少了一个生事的主,现在就等着收网了。 “既然你确定药材不是你的伙计搞混的,那么朕要问你,你卖给江府的,到底是半枝莲还是半支莲?”皇上又开发台严肃问话。 那掌柜子皱眉又想了想,这才抬头,“回皇上话,草民卖给江管家的,千真万确是半枝莲,可是也有半支莲!当时草民就觉得好奇,为何要把这两种最容易搞混的药材一起买呢?可是江管家只说府里有需要,就不愿再多说了!” 第两百五十八章 架空江涵 “所有半枝莲和半支莲他全买走了?”皇上皱眉,好像这样有些眉目了。 “是的,另外他还给了草民一百两银子!吩咐草民只说卖给他半枝莲即可,不必再说有半支莲。草民虽然不明白,可是想想不干活有银子拿,也就同意了!” “皇上草民知错了,草原敢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做保证,草民绝不知道江管家的意图。若是知道他是用这来害南城百姓,打死草民,草民也不敢。毕竟草民吃的是药材饭,是救人而不是害人!” 掌柜子现在也算是搞明白了,原来江管家把这两种药材全买走,其实是为了把两种药材混在一起。 皇帝脸上的表情,阴沉中透着讽刺,凛冽的眼神扫向跪着的江涵。“江大人,还有什么话可说?” 江涵抬起头,对上皇帝审神的冷眼,一脸痛心疾首。“臣谢过皇上为臣洗清冤屈,臣也没想过,江管家居然是这样的人。居然拿着江府的银子,故意将药材混淆。现在想想,臣还觉得后背发凉。” 骆初七皱眉,又气又恼,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照江大人的说法,一切都是江管家所为,所江大人无关了?” 呵呵无关,怎么可能,一个小小的管家,哪敢惹出这么大的乱子吗?再说了,他故意把两种药材混在一起,难道是为了好玩? “正是,这自然是江管家所为,本官可是一点都不知情。但凡本官知晓一点,绝不会坐视不理,等到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的!” 江涵说的条理分明,有理有据,一脸理所应当。 “呵呵,江大人倒是撇的干净,好人你全做了,恶事全推给一个死人。好一个死无对证,江大人真是高手!” 慕沉月讽刺道,江涵除了狡猾,还有一条是厚脸皮。 骆初七接话,“江大人,现在江管家死了,你把事情全推他身上也成。可是这死无对证的,又如何证明你的清白呢?这外人眼里,或许还觉得江管家是被人灭口的呢?” 江涵想咬死骆初七,这个贱丫头不管他怎么说,她都有法子从他的话里找到漏洞,这个可就难办了。 “骆小姐放心,臣相信亲者自清,只要皇上和天下百姓相信臣,臣就心满意足了!” “啧,啧,这怕是难办?说句江大人不爱听的话,我都没办法相信您所言,更何况皇上和天下百姓呢?到时候若是外面传出什么于江大人不利的谣言出来,江大人可别后悔才是!” 骆初七轻轻缓缓的说完,又看了江大人一眼,眼稍间隐隐带着看好戏的意思。 皇上心里对骆初七暗暗赞许,同时又更加担忧,到底皇位由谁来坐。如果骆初七帮的是太子,太子夺位的可能性就更大了。那老七呢?老七又当如何? 他曾经看好的皇位继承人,可是老七,而不是一向冷漠的太子。 “江大人,骆小姐说的不错,朕确实不知道当不当信你。朕只知道任何事情要讲证据,虽然江管家死了。可是他信里的意思,隐射的可是你有参与其中,他是为了进忠而死。江大人做何解释呢?” “这……”江涵还没想到合理的解释,所以一时有些接不上来。 “江大人不必急,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江大人如何向天下百姓交待清楚。到底江管家为何要自尽,为何又要故意弄混这两种药材,这一点若不解释清楚,只怕更加令人难以信服!” 皇帝的话切中了两点要害,顶的江涵更乱了,到底怎么接这话呢?突然他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拧起的眉头也就自然舒服展开了。 “皇上,这件事情自然得问江管家自己了,臣就算猜测出来,皇上与骆小姐也未必信。” 骆初七跳起来,一本正经看着江涵,“信,自然信,只要江大人说的合情合理,为何不信?再说了,不信江大人,我们又能信何人呢?” 江涵咬牙,这哪里是一个人,分明是一个鬼,一安一句都把自个往死里踩。 他挑眉冷眼对上骆初七,眼神中却又看不清喜怒。“骆小姐真要答案,何不看看江管家留下的信呢?信里自然有答案,一个人如果连遗书里,都不敢说真话,都没有说真话,这个人就太可怜了!” 他更想知道那封所谓的信里写的是什么,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封信于自己没有任何威胁。顶多就是让皇上怀疑自己,实质性的证据根本没有。 “江大人对这封信好像极为了解?”皇上手里拿着那封信,眯眼望着江涵。敢跟他玩心思,江涵也太天真了。 江涵一脸为难,“皇上,您也知道臣一心为国, 每日里处理朝中的事务都忙不完。对于府中后院的事情,就更是不大上心。所以臣根本猜不出江管家为何而死,臣也想让皇上给臣一个答案?” 打死不说,就是不说。不仅不说,还要让皇上被绕进去。而且那封信根本就不是江管家所写的信,江管家是自己的人逼死的,又怎么可能会有机会留什么遗书呢? 皇上见怎么问,江涵都一问三不知,又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可以断江涵的罪名,一时殿中的气氛就僵持住了。 慕沉月朝骆初七望去,他可不认为小七会没有办法拿捏江涵,江涵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只不过心思心眼比正常人多一些罢了。 “父皇,此案如今是死无对证,可是江大人却是最大的嫌疑人。儿臣认为,做为嫌疑人,在此案未破案之前,江大人还是在江府好好休息为妙。至于朝中大事,父皇再做安排吧!” 江涵咬牙,绕了这么一大圈子,慕沉月总算回到正题上了,他要的就是自己手上的权利。想要一步一步将自己架空,果然好外甥。呵呵,一个身无闲职的官员,就算官位再高,也架不住官员势力。 在他不上朝的时间里,朝中大臣自然又会进行新一轮的站队了。到时候官场又是一翻大变样,他这个国舅又算什么呢? 第两百五十九章 挖坑 皇帝眯眼打量着江涵与慕沉月,这对舅甥两人,显然早已撕破脸了。 而让皇帝好奇的是,江涵到底做了多少恶心慕沉月的事情,不然依慕沉月冷漠的性子,顶多就是不理会,怎么会到针锋相对呢? 不过慕沉月也说的极是,这江管家的死,一方面可以死无对证,查不清江涵到底是否参与此事。看似好像在为江涵脱罪了! 可是另一方面, 正因为证人死了,江涵的嫌疑也无法洗清,所以他这屁股就干净不了。 通常在正常人眼里,江管有的死对江涵有利。可是骆初七与慕沉月偏偏另辟蹊径,生生走出一条道来,把江涵套进去了。 “想架空我,门都没有!”江涵心底恼怒。他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官场,怎么能说退出就退出呢? 而且一旦退出之后 ,想要回来时,这地位,这人脉可就大不如前了。不行,绝对不能让慕沉月如愿! “太子殿下,臣手里正好有几件事情在忙,交到其它人手中,怕是一时半会难以上手。太子殿下只说臣是嫌疑人,可是也没有办法认定臣有罪吧?” 慕沉月挑眉,“哦,居然还有这等事?” “父皇,您看江大人手中的事情可还急,若不是急就交给其它大臣练练手也好。父皇一直说要让大臣多一些锻炼的机会,现在倒正好!” 慕沉月绥缓道。 江涵额头又冒出一阵冷汗,他手里的事情并不急,完全是借此来推脱罢了。可是却没想到太子逼的这般紧,这可如何是好呢? 皇帝略微皱眉,若有所思道:“朕记得交到江大人手中的事情,好像并不急,既然如此,就再交由其它大臣处理吧!江大人还是好好回江府休息,等此事查清之后,再来给为分忧吧!” 谁都看出江涵的心思,摆明就是不想被架空,可是他怕什么,却偏偏要来什么。 现在皇上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一定要让江涵离开。皇上寻这个机会很久,如今机会摆在眼前,他自然不会心慈手软了。 “皇上臣是无辜的?” “江大人是不是无辜的,还是等皇上查清此事之后,再做定论吧?没有小偷会说自己是小偷!”骆初七讽刺一笑,无辜这二字从江涵嘴里吐出来,都让人浑身讽刺。 江涵握紧拳头,望着膝盖下面光洁的地板,眼底一闪而过的冷意。“骆小姐说的也是,可是如果现在能证明本官清白,以骆小姐又当如何呢?” 骆初七拧眉,心里打鼓,难道江涵还有后招不成? 她本能的朝慕沉月望去,眼神中是疑惑之意。慕沉月微微点头,“先静观其便!” 他早知道江涵不可能轻易被架空,这个人最擅长的,或许就是绝地反击吧!现在也是把他真逼急了,依他的性子,不做点什么,才有问题。 骆初七闻言,点点头,锐利的目光,又扫到江涵身上。眯眼讽刺一笑:“江大人这话说的真有意思 ,如果能洗清江大人的嫌疑,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我自然是恭喜江大人!” 想让她许诺什么,开玩笑。不管江涵有什么后招,她不接总行吧!可是江涵现在却要急着想法子反击,不然他就会被皇上从朝堂上踢出去。对于一个有野心的人来说,这简于折了他的翅膀。 江涵抬头,望着上首威严的皇帝,眼眸里闪过一丝微怒。心中暗叹,“骆大将军那个老匹夫,居然能生出这样厉害的女儿。若是他的明月有这般厉害,他的大业还何愁?” “怎么,江大人只是说说而已,没有证据可以证明你自己的清白?”骆初七挖苦一笑,眼底一片冰冷。江涵,她恨之入骨,是这个人带给其它人灾难。 拓跋灵溪是,慕沉月也是,江明月更是。这些人全是被江涵所害。 皇帝挑眉,阴冷的脸上多了几分厉色,“怎么?江大人没有证据?既然没有证据,就不必说一些不可能的事情。朕今日乏了,这件事情就先到这里吧!” “皇上,这怕是不妥?”骆初七抢先一步,就怕皇帝真走了。 皇帝皱眉,就知道这丫头还有事情,其实他只是在等她提出来罢了。“骆小姐可还有事?” 骆初七害羞一笑,“臣女确实还有事,臣女想请皇上为臣女做主,让江大人付叶家药材铺子双倍的银子。” “双倍的银子?”皇帝皱眉,怎么会是双倍的银子呢? 骆初七一脸气愤的望了跪在地上的江涵一眼,“皇上,这事儿您可怪不得臣女,要怪还是怪江大人。若不是江大人疏忽此事,又怎会让江管家把药材搞混。当时情况紧急,南城的百姓太想早些喝到解药,所以臣女就私自做主,让叶大公子将叶家药材铺的半枝莲送来救急!” 提到这件事情慕沉月更是窝火,他朝皇帝拱手道:“父皇,儿臣当时也在。儿臣当时自己都捏了一把汗,南城的百姓不知为何,居然不肯让小七检查那些药材是否有问题。 反而一个劲儿要求小七快速熬药,当时小七被那些老百姓团团为住,那些人骂小七,羞辱小七。 可是小七坚决不松口,一定要检查药材无误之后,才肯为老百姓熬药。现在想想儿臣都后怕,若是小七不坚持,直接用混淆的药材熬药,会是何结果呢?” 皇帝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原来还有这回事,现在看来骆初七确实行事缜密。 “居然还有这等事?倒是难为初七这丫头了!” 骆初七抬头,对上皇帝的眼睛,她不明白为何皇帝突然与她亲近起来,还唤她‘初七’。到底是因为皇帝认可她这个儿媳妇了,还是因为其它原因呢? “皇上严重了,这都是臣女该做的,医者父母心。臣女自然也希望百姓们平安无事,不希望出什么乱子!不管是寻常百姓,还是达官贵人,性命都是一样的。” “好,好,骆大将军倒是会养女儿,可惜朕没有你这样聪慧心善的女儿!”皇上是真高兴,瑶儿的女儿如此出色,他当初若是娶到瑶儿,是否骆初七就是他的女儿呢? “皇上说笑了,宫里的公主个个端庄聪慧。初七不过只是一些小聪明罢了,比起公主们来说,真是算不上什么!” 骆初七皱眉,皇上这话若是传到外面去,怕是又给自己树敌一大片了。 第两百六十章 诡辩 “父皇,小七虽然不能做您的女儿,可是却能做您的儿媳妇,一样会孝顺您的!”慕沉月难得软和下来,说出这翻话来。 皇帝闻言,满意的点点头,倒不是对骆初七满意。而是对生性冷漠的慕沉月满意,谁能想到曾经冷漠倨傲,不可一世的太子,会为一个女子而改变呢? “是,是,太子说的极是。初七丫头可是朕的未来儿媳妇,朕有这样聪慧过人,心怀百姓的儿媳妇,朕很欣慰!” 骆初七羞红脸,头都不敢抬。心里却暗叹,这一世终会有许多改变,悲剧必定不会重演。 江涵咬牙,看着这一家子在这里相亲相爱,他这个外人算什么,算是笑话吗? 可是偏偏他插不上话,而且没有立场插话。他现在都在想,若是骆初七是自己的女儿,他就省事多了。 立马让骆初七与慕沉月成亲,他的计划也能提前,成就大业更是指日可待了。 “太子殿下,我们现在还是回到案子上吧!江大人可是跪了好一会子了!” 江涵只觉得心里一咯噔,骆初七又把话题绕到自己身上, 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慕沉月勾唇,淡淡一笑,妖媚的脸因为这个笑容,更加魅惑。“小七说的是,江大人怕是膝盖早就红肿了。能让堂堂江大人跪这么久,倒也真是不少见!” 皇帝看向骆初七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赞许。“那初七丫头想要如何呢?” “回皇上话,臣女自然希望江大人付这笔银子。”骆初七恭敬道。 江涵皱眉,“皇上,此事既然还未查清与臣有关,为何这银子要臣来出呢?如果臣出了银子,岂不是变相的承认自己有参与此事?” 不行,他怎么可能会出这个银子,不肉疼死了。再说了,这本来就只是一个套,一个骆初七与慕沉月设好的局,他往里跳才是脑子有病。 骆初七勾唇一笑,迈步走到江涵脚边,居高临下扫了江涵一眼。“江大人这话真有意思,在这件事情里面,不管江大人有没有掺与到换药之事里面。可是江大人失职是千真万确的,所以这银子只能归江大人出!” 慕沉月笔直的站在殿中,现在局势已经于江涵没有任何优势了,“江大人,都到这一步了,继续狡辩下去,未免太过小家子气了吧?江大人可是堂堂国舅,会在乎这点银子吗?” 江涵喉咙里又涌起一股腥甜,“太子殿下,银子是小,可是名声是大。” “江大人,失职之事你的干系是脱不掉,这银子你必需要出!”皇帝皱眉,一脸嫌弃的扫了跪在他脚边的江涵一眼。 皇帝开口了,江涵就是再想狡辩,好像也没有理由了。他张了张嘴,最后又老实的闭上,他握紧手心的拳头,有杀人的冲动。 “是,臣遵旨!还请皇上早日查清此事,还臣一个公道,让臣不必受这不白之冤。” 骆初七皱眉,鄙夷的眼神落到江涵身上,贼喊捉贼这一块,他玩的还是极顺的。明明自己就是那个恶人,还敢在此放大话。 她突然蹲下身,一脸好奇的盯着江涵。江涵看到面前放大的骆初七的脸,突然吓的跌坐到地上。 神色间却不见慌张,反而更多了几分淡定。“骆小姐这是何意?官家小姐的规矩想必骆小姐没学过吧?” 骆初七微微一笑,认真的摇摇头,“那些规矩我不必学也会,所以江大人不必担心。要担心也该是我爹,轮不到江大人。江大人想骂我没规矩只管骂出来,不必绕弯子!” 江涵喉咙里的那股子腥甜差点吐出来了,这世早哪有这样脸皮厚的脸。 “骆小姐还真是特别?” “不对,你是想说我脸皮厚,被人骂也无所谓吧?”骆初七慢慢起身,讽刺一笑,江涵她还未放在眼里。 “其实我更佩服江大人,大家都知肚明的事情,江大人还可以装的跟自己没半点关系,这才是高手中的高手,骆初七佩服!”她说完朝江涵拱拱手,眼神中流露的佩服之意,激的江涵想打人。 江涵咬着牙,放在地板上的手,已经泛着凉意了。骆初七的身影就像地狱恶鬼一样,让他通体发凉。 他的脑海里仔细的回忆着,到底,到底哪里有问题。从何时开始,骆大将军府愚蠢的骆初七,会变成今日这幅咄咄逼人,聪慧过人,狡猾擅了辩的骆初七呢? 难道当初她那样只是装的,其实现在才是真正的她吗?想不通,他怎么都想不通。 “骆小姐不必佩服,若说到隐藏高手,这世上除了骆小姐还有何人呢?本官记得曾经的骆府小姐,可是出名的天真单纯。可是现在站在本官面前的骆小姐与之差别未免太大了吧?” 骆初七心里微颤,她没想到江涵会扯到这件事上。曾经的她确实天真单纯,可是其实就是太蠢了。蠢到被人利用,被人算计,都不知道。 现在想想,前世的悲据虽然有上官婉婉与慕沉远的错,何尝又不是因为她的天真无知呢? “江大人想必也知道,人是会变的。曾经的我确实天真单纯,可是正因为遇上了像江大人这样的人。这才激励我进步,激励我成长,所以在这里,我还要好好感谢感谢江大人呢? 她说的是实话,如果没有恶人的恶,又如何激发出好人的潜质,让好人能战胜恶人呢? 江涵皱眉,生硬道:“骆小姐客气了,是骆小姐青出于蓝胜于蓝,本官可没起到任何作用!” 他心里明白,骆初七分明是在挖苦他。他就不明白了,骆大将军那样精的人,怎么会养出这么一个妖精一样的女儿呢? 皇帝皱眉,嫌弃的看了江涵一眼,“行了,江大人事情就这么定了。在事情未查清之前,你就在府里好好休息,朝中之事朕自有安排!” 江涵也不再辩解了,“是,臣领旨!” 骆初七与慕沉月坐在出宫的马车里面,自从两人订亲之后,两人在一起时,更加不必顾忌。外人看到,也觉得是理所应当了!谁让太子与未来太子妃恩爱呢? 第两百六十二章 机会 江府内。 江夫人压住心底的冷笑,露出一脸着急和关切迎上去,“老爷,老底如何?” 江涵此时终于忍不住了,甩开江夫人的,破口大骂。“骆初七这个贱人,不是她死,就是我亡!” “老爷,老爷,您小声一点。这若是传出去了,这可怎么得了呀!”江夫人心底只觉得痛快,自从江明月死后,她对整个江家也算是死心了。 一个冷血致此的家族,还有希望吗? 江涵讽刺一笑,大步走到书房的太师椅上坐下,阴沉着一张脸。“怕什么,整个江家全是老夫的人,还怕骆初七能把手伸进来不成?” 江夫人陪着笑脸,“老爷说的极是,江家是咱们的地这盘,自然不担心了。” 其实自从那两次算计骆初七不成,反而将江家人反搭进去后,她就觉得江府内必定有骆初七的眼线。 不过既然江涵自己不警惕,她又何必提起,做这恶人呢? “对了,你吩咐下去,只说老夫身体不适,暂不见客。府门紧闭吧!”其实不出什么意外的话,现在外面八成已经传开了,所有人都知道此事了。 就算他不如此吩咐,那些官员也不会触霉头,此时跑到江府来了拜访,这不是找事吗? “是,老爷先休息,妾身这就去安排!”江夫人敷衍一笑,就转身退下了。 可是她的嘴角却勾起一抹讽刺的冷笑,果然如她所料,江涵这次又失败了。 “你回来!”江涵冷声唤道。 江夫人脚下的步伐停顿下来,她转过身来,压住脸上的快意。苦着一张脸,疲惫道:“老爷还有何吩咐?” “你去命人将七王爷请来!”江涵勾唇阴鸷一笑,慕沉远想独善其身,躲在最后面,却得最大的利益,门都没有。 “老爷,这种时候七王爷怕是不方便来吧?再说了,皇上不是让您静心休养吗?若是请七王爷过来,会不会引起不必要的事端呢?”江夫人对慕沉远的恨意,不比骆初七少多少。 她恨慕沉远没好好待江明月 ,恨慕沉远江初占了江明月的身子,总之她恨所有让江明月痛苦的人。 江涵皱眉,江夫人说的也是实情,现在把慕沉远找来,确实不大妥当。可是不找来,他又怕事情有变。 这些日子以来,被骆初七折腾的够呛。他不得不承认,当初太低估骆初七了。 江夫人面露为难之色,想了想还是犹豫道:“老爷,您看明月已死了,要不您就说请七王爷到底上祭奠明月。这死人为大,哪怕明月死了,也是江家女。咱们这样做,也没什么不合理的!” 江涵望着江夫人,嘴角讽刺一笑,“你的心思老夫明白,你就是不想亏待明月。可是你别忘了,明月是皇上赐死的,她犯的是大错。若是江府真的办明月的身后事,皇上必定会觉得咱们江家有反心!” 他的解释确实更具说服力,江夫人嘴唇动了动,到底什么也没说。“老爷说的是,是妾身一时糊涂!” 江涵摆摆手,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只觉得喉咙舒服多了。这才抬眼,看着江夫人不绥绥道。 “你只管想办法去通知,至于慕沉远怎么过来,他自有法子!” “是,老爷放心,妾身这就派人去办此事!只是妾身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觉得有必要提醒提醒老爷!” 江涵皱眉,这时候还能有什么事情,该发生的都发生了。“说吧!” 江夫人得到江涵的许可,这才缓缓道:“老爷可曾想过,慕沉远曾给的正妃是明月 ,所以我们在慕沉远身边还有眼线。可是如今明月死了,慕沉远与江家可就谈不上什么关系了。” 她早就看准了七王正妃的位置,上官婉婉那贱人,休想拿去。她定要夺走上官婉婉的一切,让她生不如死,方可为明月报仇血恨。 江涵拧眉,手中握着的茶碗,微微停顿。他脑子里立刻将这件事情提出来,仔细的加以分析。 “夫人有何打算?” 他觉得江夫人并不像会多事的主,她提出这个问题来,必定是有些心思的。 “老爷猜的没错,妾身并不希望上官婉婉做正妃,她害死了明月。让她活到现在,也不过是因为顾念着大业为成。可是不让她死,并不决味着让她过的痛快!” 江夫人眼里闪过一丝杀意,她其实更想杀了上官婉婉。 江涵却连连点头,现在江家少了江明白,他再去支持慕沉远时,落到外人眼里,就不单纯了。以前还可以说是支持女婿上位,可是现在呢? 现在这么做,不是摆明了有不臣之心,不然江家图什么? “夫人说吧,你心底到底是如何打算的?”他闭上眼睛,靠在椅子上面,闭目养神! “老爷当明白,咱们府里嫡女虽然只有一个,可是庶女却并不少。只要我挑一个机灵孝顺的庶女过继到我名下,那么她的地位,她的身份就会大不一样。更重要的是,她能嫁给慕沉远做正妃!” 江涵思前想后一翻,最后还是觉得江夫人的做法是对的,而且并没有太大的问题。更重要的是,他一直想寻机会给慕沉远下毒,可惜一直没有机会,现在机会送到眼前来了,他又怎么会放过呢? 他突然睁开眼睛,一脸凝重的望着江夫人,“夫人说的极是,这件事情就照你说的办,你先寻几个可心庶女调教一翻。再由夫人亲自选一个喜欢的过继到你身边,慕沉远那边老夫亲自提!” 江夫人眯眼淡笑,可是眼底却依旧只是冷漠,“谢老爷信任,请老爷放心,妾身一定会把此事办好,不会让老爷费神的!” 江涵点点头,“好,难得夫人能想的这般远,老夫必定全力支持夫人!” “谢老爷,其实妾身也不过是不甘心上官婉婉抢走明月的位置罢了。她害死了明月,做为娘亲我没为明月报仇,我心底已经自责不已了。若是连明月的位置也,被上官婉婉抢了去,那我这江夫人也真是彻底没脸了!” 江夫人的话说的倒在点上儿,确实慕沉远不可靠,而且可信度极低。不放在人在他身边,怎么都以难以放心。 第两百六十三章帮助别人最快乐 南城接下来的事情,骆初七全都是亲力亲为,依旧认真仔细,怕出一点子的纰漏。 她除了要关心熬药,还努力的为南城老百姓们布施。因为南城百姓本就以穷苦难民为生,他们的生活来缘其实就是帮我做苦力。 自从他们中毒之后,大半以上的老百姓失去了生活来源,没有办法只能靠乞讨度日。 而她在发现这些问题之后,首先想到的就是布施。于是骆初七基本就泡在南城,每日设时间地点布施,让南城的百姓都不致于饿死。 每日南城内,都设有三个粥点,全都由骆初七亲自打理。从粮食到熬粥,她都会亲自监督,就是怕出任何的纰漏。 慕沉月知道南城的事情全是骆初七在费心思, 每日里看到她又变瘦了,又变憔悴了,真是又心疼,又担忧。 “小七,今日我来换你,你先休息休息吧!” 骆初七婉儿一笑,灵动的大眼睛闪着光,她一边往排队的老百姓碗里放粥,一边对慕沉月道。 “我很好,你别担心。再说今日就是最后一次熬药,等大家的全解了,南城的百姓就能有好日子过了!” 慕沉月看着笑容虽然灿烂,可是却难掩脸上疲惫的骆初七,温柔的为她将脸上的碎发别到耳后。 他的眼神传注深情,“小七,我知道你想帮助大家,可是我相信,如果大家知道你因为帮助她们而累倒了。他们一定会很自责的,而且这里根本离不开你。你就更加需要好好休息!” 她无所谓一笑,努力强打精神,“我很好,没事的,等这次忙完之后,我一定好好睡几天觉,养足精神!” 他宠溺的眼神无限眷恋的看着她,“我帮你行不行?” 她笑着点点头,递上一把粥勺子到慕沉月手中。堂堂太子站在这里布粥,确实挺委屈的。可是慕沉月却只觉得幸福,原来与心爱的人在一起,不管做什么都是甜蜜的。 “大家一个一个来,不必挤,都有!” 真接手了,慕沉月才发现,这活看似简单,可是却是从头到脚,手也未停过。 而且手腕都发疼,他扫了眼身边骆初七纤细的胳膊,暗想她必定比自己更加疼。 “晚上我去帮你揉揉手腕!” 闻言,她甜蜜一笑,关心一个人,并不需要说多少大话,说多少山盟海誓。仅仅只需要在她累时,你递上一个肩膀,在她困时,你递上一个枕头,足够了。 两人配合的默契,一边翠荷责指挥着慕沉月的侍卫帮着往锅里加水,往灶里加火。所有的人都忙碌着,可是这份忙碌却是高兴的。 “大家认真点做事,不要偷懒!”翠荷的大嗓门又响双爽利。 “翠荷姑娘别喊了,我们一定会好好做事,不会把粥熬糊的!”侍卫哄声大笑,可是手下的活计却越发麻利了。 翠荷叉腰一笑,“好,你们若让本姑娘发现把粥熬糊了,看本姑娘不让太子殿下好好收拾你们!” 侍卫们被翠荷泼辣干练的样子逗乐了,“翠荷姑娘还是看好你锅里的粥,呆会糊了可不关我们什么事儿!” 翠荷赶紧低头,快速的用大勺子搅动着。这熬粥最怕的就是粘锅,一粘锅那粥就完了。 而骆初七的默默付出,也得到了南城老百姓,乃至全京城老百姓的称道。堂堂官家小姐,本可以衣食无忧,可是却愿意为了老百姓们亲手熬药熬粥。 这份用心,这份付出,确实让老百姓们感动不已。特别是这次的南城老百姓中毒事件中,她更是出了最大力,完全是神一样的存在。 不知不觉中,九天娘娘的称号,就响遍了整个京城。这也让整个京城的老百姓,全都传颂起九天娘娘的传奇事迹起来。 正因为得到了老百姓们的支持,所以接下来几日,不管是哪一个环节,都进行进行的很顺利。老百姓们因为对九天娘娘的信任,但凡骆初七要做什么事情,都有老百姓抢在来帮忙。 熬药的水早早就从井里打好,熬药的锅早就洗好摆放整齐,不管是熬药还是发药,所有南城百姓都极为配合。 除了这些还有许许多多的事情,这些骆初七全在眼里,心里自然高兴。本来这些事情她完全没放在心上,只是想着尽自己所能,帮助这些无辜的百姓。 万万没想到最后会得到好评,而且还受到老百姓们的爱戴。 “恭喜大家,今日喝下最后一碗汤药,你们的毒就彻底的清干净了。” 骆初七站在人群中,高兴的向大家宣布此事。一连忙碌了几日,终于可以让这些百姓都平平安安的继续活下去了。 “真的吗?九天娘娘,我们真的全都没事了吗?”大妈大婶们都不敢相信,就这样几碗药下去,她们的毒就解了。 骆初七含笑点头,看到那些老百姓纯仆真诚的笑容,哪怕这几日很辛苦,可是此时也是舒心的。 “是的,你们的毒全解了。你们现在不都恢复健康,不觉得有任何不适和难受吗?” 老百姓们互相看看,确实大家的气色都好了,而且人也精神了。每个人的背也挺直了,比起当初中毒时面色发白,唇色发黑。现在真的正常了。 “哦!我们终于好了……” “终于好了……” “不用再受苦了……” 老百姓们开始放声欢呼,每一个人,不分男女老少,笑的都是那么的真诚。没有一丝的虚伪,一丝的造作。 “对他们来说,能活下来就是最幸福的事情。可笑的是,那些自认为高人一等的人,却拿性命去换地位,换银子。难怪在他们这些人身上,才能看懂幸福!” 慕沉月站在骆初七身边,看到这些老百姓一个一个恢复健康,他也心里也莫大的高兴。因为这些人能恢的这么快,这里面至少也有一点点他的帮助。 而他强烈的明白一个道理,他只需要尽一点点所能,就能帮到这么多人,可是从前他却根本不屑于这么做。 “小七,我现在更加坚定,一定要得到那个位置。我尽我所能,多为老百姓做实事。我的退缩或许会让自己过的舒服一点,安逸一些。可是却不能享受到帮助老百姓的快乐!” 第两百六十四章 九天娘娘 骆初七用力的点头,一脸的欣喜。她为慕沉月的转变而高兴,或许以前慕沉月争那个位置,只是为了争那口气。 不甘心本就属于他的东西,被慕沉远抢去罢了。可是现在他争,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全天下的百姓。 他希望可以为了百姓,做一个好皇帝,可以为了百姓,而努力往前冲。眼前的他与她初次遇到冷漠阴晴不定的他,完全判若两人。 “沉月,你知道你现在有多帅吗?” 她望着慕沉月欣喜的立体的五官,眼里闪着无数的念头。 其实慕沉月说的话,也是她想说的话,她真的第一次尝到,帮助这些人,可以让自己那么的快乐。 或许这里面有虚荣心在,可是更多的是,看到别人因为自己的帮助,而高兴,而获得新生。这是一种很特别的成就感,一种让人一旦粘染,就不想松开的感觉。 “我一直知道,不然我的小七怎么会被我迷晕呢?”他的声音魅惑诱人,就在他的耳边萦绕。 骆初七只觉得耳尖都热了,脸也跟着微微发红,整个人都晕乎乎的。他的气息全身流动,心都因为他的一句话而酥了。 “慕沉月,你少臭美了,叶临渊可不比你差!” 提到叶临渊慕沉月本来的好心情就没有了,取代的只是心底的嫉妒和防备。 他挑眉望着骆初七微戏的小脸,“小七,你这样可不乖,我可是你的未来夫君!叶临渊只是你的合作伙伴,连朋友都算不上!” “谁说叶临渊不是朋友,他几次帮我,而且我要对付慕沉远必定离不开叶临渊。我不仅要与他交好,还要说服他支持我呢?” 骆初七说的一脸理所应当,却全没在意慕沉月一脸的阴沉。 “小七,你是一定要惹我生气吗?” 她抬头,对上他眼眸里的怒意和嫉妒,小心的吐吐粉嫩的舌头。心中暗道:“这下坏了,摸炸毛了。她怎么说漏嘴了,惹毛了他呢? 她讨好一笑,故意靠近他几步,“沉月,我不是有意惹你的。你也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我怎么可能会与叶临渊有什么呢?你连这都不相信我吗?” 突然一阵巨大的噗通声,只见南城的百姓,不分男女老少,全都跪到骆初七和慕沉月跟前。 正因为人数众多,所以本来一个人就略微有点声音的下跪声,现在变成一阵巨响。 “大家快感谢九天娘娘和太子殿下,都是他们救了咱们,若没有九天娘娘的好神术,菩萨心肠,我们这些平头百姓,早就死了。还能活到现在吗?” 说完,众人就开始重重的磕头,骆初七更是被眼前这一幕吓到了。一下上千人跪在自己的脚下,她不知道如何形空自己的心情。 只能慌乱道:“大家快起来,不必如此,不必如此的……” 慕沉月婉儿一笑,他喜欢看她着急的样子,秀眉微微拧起,特别的可爱。 “大家全都起来吧!你们的感谢怀义郡主心领了。可是你们这样会让她不好意思的!” 跪着的老百们互相看看,然后果断的起身,一脸歉疚:“九天娘娘,您可千万别不好意思。我们都是真心向您表示感激之情,没有别的意思,真的……” “怀义郡主为我们老百姓做了这么多,我们感激不尽,南城的改造事宜,我们一定会尽力支持。大家伙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啊……” “就是,怀义郡主不管做什么事情,大家伙谁不支持,谁就是忘恩负义了……” “支持……” “支持……” 听着老百姓一声盖过一声,一声大过一声的吼叫声。骆初七心里兴奋起来,这些老百姓并没有恶意,这或许是他们表达感激,最直接,最简单的方式吧! 她抬起手来,然后朝众人挥挥手,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谢谢大家,谢谢大家!本郡主收到你们的感谢了,本郡主也感谢你们支持南城改造。” “怀义郡主,九天娘娘……” 慕沉月望着像仙女一样,被老百姓们膜拜,尊敬,爱戴的她,真的为她感到高兴。 “小七,这次你终于成功了。有了南城百姓的支持,你想改造南城,必定会更加顺当!” 叶临渊慢慢从人群中步入高台,他从远处望着这里的一切,就更加渴望能够站在骆初七的身侧。终于他还是按耐不住走上前来了! “见过怀义郡主!” 骆初七还是第一次被叶临渊这么称呼,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叶大公子客气了,像平常那样就好!” “我还没恭敬怀义郡主,诚如太子殿下所言,南城改造有了怀义郡主,这次必定能最快完成。到时候这里将会成为一个新的商业帝国!” 他完全没有想到,骆初七这次意外帮助南城百姓,居然得到了南城百姓的爱戴。这或许就是好人有好报吧! “叶大公子还是想想如何尽快改造南城,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她也高兴,记得前世南城变成商业帝国后,最大的得利者就是叶临渊了。 可惜叶家支持的是慕沉远,所以南城的繁荣,只让慕沉远锦上添花。 可是这一世,南城有自己一片, 自己如果支持慕沉月,慕沉远的优势又大打扎扣了。 而她一直这么努力,就是为了夺走慕沉远前世所拥有的一切,包括他的势力,他所拉拢的大臣,现在这些人全都要归顺于她。 她要将慕沉月与上官婉婉踩到脚底下,让他们二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怀义郡主放心,现在图纸有了,又能得到南城百姓的全力支持,南城的改造最多三个月,必定会初见成效!” 叶临渊一直很好奇,为何骆初七会坚持要改造南城呢?难道骆初七的眼光同他一样,也看好南城的前景。 骆初七满意的点点头,又朝那些老百姓看去,突然她脑子里有一个想法。 “诸位先听本郡主说几句可好?” 本来热闹的人群,立刻就变得安静无声了。所有老百姓全都站好,抬头用眼睛认真的望着骆初七,眼皮都不敢眨一下。 慕沉月心里暗道,没想到小七在这些老百姓心目中,已经俱备如此大的威信了。 第两百六十五章 两个男人的战争 而且这种威信是发自内心的,是因为老百姓敬重于她,而不是因为靠权势压迫而来的。南城虽小,可是却也是一股力量,一股不容小视的力量。 他望着身侧如此九天仙女一样,散发着淡淡光辉的骆初七,她是那么的善良。从他第一次看到她算计慕沉远时,他就知道,她并不是真的有多恶毒。 相反她才是真性情,帮助真心待她的人,从她身边的关人和丫鬟就可以看出来。 她厌恶的人,只是那些算计她,害过她的人。她对那些人出手是又狠又准,有时候更有些冷酷。可是这才是她,敢爱敢恨。 现在看到她就该像一个女王一样,得到所有人的敬重。他为她高兴,也为她骄傲。 他的未来太子妃是多么的完美,多么的让人爱戴尊重。 骆初七也没想到,自己说话这么管用,望着老百姓认真的眼神,她一时还真有些紧张了。可是她告诉自己,就算自己说错了,这些老百姓也会宽容她,因为她们是善良的。 “大家现在身体已经恢复健康了,南城的改造工作也会继续,可是南城的改造工作需要大家的共同努力。大家放心,工钱我一分不会少,只是希望大家可以尽心尽力,把事情做好。将来南城发展起来了,大家都是功臣!不知大家可愿意?” 她说完脸就微红了,心里期待又害怕,期待大家同意,又害怕被拒绝。 “好,我愿意,我力气大,可以帮着抬木头……” “我也愿意,我会做木工……” “我们家会砖工……” 老百姓们互相看看,是真觉得这件事情极好。一方面又能帮到九天娘娘,一方面大家都能有工作挣银子,何乐而不为呢? 叶临渊暗暗赞叹,现在他对南城的重建越来越有信心了,有这么多人的加入,工程必定会提前完工。而且这些人做事必定会更加认真,比起单靠银两,现在才是他们真想帮忙好好做事。 骆初七心里好激动,她重重的向那些老百姓们鞠躬,“谢谢大家,谢谢大家给我的支持,我相信南城一定会越来越繁荣,大家的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 她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九天娘娘,是您帮了咱们,又给大家治病,又给咱们吃的。若不是您我们哪能活过来,这整个南城八成是一片尸海了……” “就是,咱们大家伙都得好好做事,感谢九天娘娘的恩情!” 骆初七转过头,对上慕沉月深情,邪魅的眼睛,嘴角轻轻翘起。她现在突然觉得身体里充满力量了,在这些平凡的人身上,让她找到了自信,找到了成就感。 “叶公子,你觉得如何?” 叶临渊满意一笑,“自然极为妥当,之前南城重建遇到的麻烦,现在全都解决了。这全是怀义郡主的功劳,叶某在此先谢过了!” 骆初七摆摆手,随性道:“不必了,咱们怎么说也是合作伙伴,南城重建进展快速也是我想看到的。” “也是,不过事情进行的如此顺利,确实多亏了怀义郡主。这一点怀义郡主不必推脱!” 慕沉月握住骆初七的手,面带淡笑,站到她的身侧。他抬头对上叶临渊的眼睛,脸上挂着胜利者的笑容。 “小七,这确实是你的功劳,既然叶大公子都承认,你又何必一个劲推脱呢?” 他说完又朝叶临渊挑眉道:“叶大公子你说呢?” 叶临渊咬牙,心里更不舒服了,明明知道慕沉月这是在宣示他自己的主动权,警告自己骆初七是他的女人。 可是呢?他能如何,骆初七从未表示过对他有意思。两人之间或许只是合作关系,连朋友都不算。 “正是,太子殿下说的极是!初七,这确实是你的功劳。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合作伙伴!” 骆初七根本没注意这两个男人之间的刀光剑影,也没觉得叶临渊突然唤她‘初七’有何不妥当。 她能看到的是,事情一步一步朝她想要的方向发展。 “这当然了,与我合作叶大公子肯定不会吃亏的!”说这话她心里是心虚的,因为只有她自己知道,为何她会看中南城这块地,并且用尽法子想把这块建好。 若没有前世的记忆,她哪里会发现南城这块宝地,又怎么会主动找到叶临渊呢? 叶临渊满意一笑,挑衅的对上慕沉月的眼情,“初七,南城的事情我还有许多细节想与你商议,不如过明日咱们茶馆见,再好好商议商议!” “自然好,我正有此意,纸上谈兵到底都有些空,可是如果能实际再就在进行改进,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我也要去,小七明日我陪你一起去!”慕沉月抢先道,他怎么会给机会叶临渊接近骆初七呢? 骆初七看了慕沉月一眼,认真的摇摇头,“不成,明日你还要继续到南城做好老百姓的安置工作,这才是正事儿!” 慕沉月眼底闪过一丝失落,他差点忘了,小七根本还没明白他的嫉妒。 “初七说的极是,太子殿下还是要以百姓为重,不然若是皇上怪罪下来,或是让七王爷抓到把炳,岂不是得不偿失。” 叶临渊淡淡一笑,看似一副为慕沉月着想的样子。可是慕沉月不仅不领情,反而觉得刺耳。 “叶大公子好像忘了,你只是一个布衣,而小七是皇上亲封的怀义郡主。虽说小七不计较称呼之事,可是叶大公子自己也该明白一些,休要让小七为难!” 骆初七皱眉看了慕沉月一眼,又看了叶临渊一眼,终于明白这两个男人刚刚说话为何阴阳怪气了。 她呵呵的笑出声来,虽然觉得慕沉月这样有点小家子气,可是她换位想想,如果慕沉月真对江明月有点什么,她不是一样生气,而且比起慕沉月只会更加过份。 “沉月,你明日若真有空,就一起来吧!”她什么也不解释,有些时候越解释反而越不清楚,倒不如带着他亲眼看看。 慕沉月突然面上一僵,望着骆初七含笑的眼睛,心里之前的怒火和嫉妒,突然就释然了。 第两百六十六章 侍疾 慕沉月可以清楚的从骆初七的眼睛里面,看到自己的影子,只有自己一人,再无旁人。 他明白了,小七这是想要告诉自己,她心里也只有他一人,不会再有其它任何人。 “不必了,明日小七还是与叶大公子好好除南城重建之事,除完了我派人去接你!” 骆初七灿烂一笑,她喜欢他的聪明,他的明白,他的豁达。一个男人如果看到其它男人喜欢你,他一点都不吃味,那只能说明他完全不在意你。 可是若因此太过偏执,太过计较了。那就会让人觉得反感,觉得失去自由了。 而慕沉月的做法是她能够接受,并且喜欢的。 “好!”响亮的回答,干脆利落。 慕沉月对着她的眼睛,微微一笑,妖媚的脸上多了几分凝重。“记得等我去接你!” 叶临渊本来还为慕沉月的退步心中暗暗高兴,现在看到慕沉月与骆初七之间的眼神交流,他们两人之间的互相信任和迷恋。 让他心底连连后退,他到底是晚了。他真后悔,当初为何要觉得她心思太狠,不明白同情弱者呢? 其实她比许多人都心善,就算她对付慕沉远和江家时不曾心软,那也是她被惹毛了。不然她未必会如此的! “初七和太子殿下感情真好,真是羡煞旁人!” “叶大公子不必羡慕,凭叶大公子的长相,叶家的财力,想找一位好姑娘并不难。” 骆初七微微一笑,她觉得叶临渊前世未成亲,或许是因为像外界传言,他不喜欢女子。 可是这一世,她认真了解叶临渊之后,才觉得不是他不喜欢女子,而是他找不到与他心意相通的女子。 可是这世间夫妻,又有多少是心意相通的呢? “不难吗?”叶临渊自嘲一笑,他可能会找到除了骆初七之外,更让他欣赏的女子吗? “其实那人一直在叶大公子身边,只是叶大公子未发现罢了!”骆初七的话刚说完,慕沉月就想到长婷公主了。 叶临渊一脸疑惑,真的这等人吗?他怎么一点都未查觉呢?“不可能,若真有这样的人,我要么是拒绝,要么就接受,怎么会自己都不知情呢?” “呵呵,这要怪,只怪你太粗心了!”骆初七觉得长婷公主虽然含蓄,可是堂堂公主围着一个男子转,除了爱情难道还有其它原因吗? 叶临渊摇摇头苦笑,“初七请指教,我是真想不起来了!” 骆初七先抬眼扫了慕沉月一眼,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就好像会说话似的。 慕沉月宠溺一笑,心里还不明白她的意思吗?他只是点点头,算是许可了。 其实长婷的意思他明白,只是他总觉得叶临渊站的太高,并不适合长婷。 他希望长婷可以嫁一个宠她,爱她的男人。可是却无法限制长婷自己的想法,长婷或许就是喜欢追逐叶临渊的感觉。也许真让长婷深入的了解叶临渊之后,她会转性呢? “叶大公子真的这么想知道?”得到慕沉月的许可了,她胆子也大上几分了。 “自然!”叶临渊确实想知道,到底是何人,一直站在他身后呢? 骆初七拍拍手,高兴一笑:“好,既然如此,那日茶楼老地方,本郡主带那位姑娘来见叶大公子如何,只是怕叶大公子被人吓跑了!” 听骆初七这么一说,叶临渊不仅不害怕,反而更加好奇了。他倒不是真对那女子多感兴趣,多喜欢,只是好奇这个人,到底是何人。 “好,我保证会好好喝茶,更不会跑人了!” 慕沉月搂着怀里的骆初七,把玩着她纤细的小手,“小七,你还真想把长婷喜欢叶临渊这件事情摆到明面上来?” 骆初七疲惫的闭上眼睛,舒服的选了个最舒服的姿势靠好,“对呀?这有什么不妥当的?” “你不怕叶临渊不接受长婷,到最后长婷怪你?”这才是他最担心的,长婷心思细,而且比较内敛,完全不像母后所生的。 骆初七摇摇头,“我相信长婷是个明白的,与其一直让她这样偷偷的喜欢,倒不如给她一个机会。当然我事先会跟她说清楚的!” “这就好,你办事我放心!” 他摸摸她的头,看到心爱的女人舒服的靠在自己身上,这一刻做为男人,他觉得好幸福。自己的肩膀可以做为心爱女人唯一的依靠。 而南城百姓奉骆初七为九天娘娘之事,也传进了皇宫里。 凤仪宫内。 “皇后娘娘,您说这骆初七何德何能,居然能让百姓爱戴至此。还尊称她为九天娘娘,什么东西!” 江皇后贴身的嬷嬷一脸嫌弃道,在她的眼里,能配的上太子殿下的,自然不能是像骆初七这样的武将家的小姐。 江皇后本就阵阵发疼的额头,更加疼了。“嬷嬷,你去传旨请太子过来,就说本宫身子不适!” 那嬷嬷眼里一闪,机灵一动。诡异的笑了笑,“皇后娘娘,您说这怀义郡主既然是未来的太子妃,您自然是她未来的婆婆,照理您生病。她进宫侍疾,不也是理所应当的!” 江皇后脑子里人是稍稍转了转,就想明白过来了。“不错,本宫真是太温和了,居然一直容忍骆初七到今日。你这就去传旨,就说本宫只想要她近身侍疾!” “是,老奴这就去安排,保管让皇后娘娘满意!” 江皇后望着老嬷嬷急匆匆的背影,勾唇冷笑:“骆初七,这次不把你扒层皮,本宫这皇后可就白做了!” 上官婉婉与上官玉蓉坐在马车里,准备一起去京城最好的首饰铺子置办一些首饰。 “娘,您还是近不了爹的身吗?” 提到此事,上官玉蓉也是无奈,她皱眉,额头细小的皱纹显示了她的年纪。 “娘也没法子,你爹根本不让我近身。还有廖芳菲那贱丫头,平日里把整个骆大将军府看的死死的。娘就是想找机会,也是一点法子也没有。倒是你那边如何?” 闻言,上官婉婉心里一紧,“娘,七王爷待我极好,您放心!” 上官玉蓉皱眉,一看上官婉婉这样,就知道她心乱了。“怎么,你还真打算做七王妃不成?”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当初就是担心会这样,她一再的叮嘱上官婉婉,可惜最后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第两百六十七章 进宫侍疾 上官婉婉眼眶微红,委屈的哭起来,“娘,您也看到了,我如今都有七王爷的子嗣了。而且我觉得现在的生活极好,不想再……” 上官玉蓉眼里闪过一丝失望,“罢了,早知道女大不中留,可是这件事情娘只能帮你遮掩,你自己再想法子吧!” “谢谢娘,有娘帮女儿遮掩,女儿这边就极妥当了!” 两母女正说着话,外面老百姓大声的议论声, 就传到上官婉婉耳里。 “听说了吗?这怀义郡主就是九天娘娘,医术比之华佗在世都要厉害几分。南城那些得了疫病的老百姓全让她给治好了,真是神医呀!” “胡说,南城百姓中的是毒,而不是疫病,这也是怀义郡主查出来的。我还听闻怀义郡主更是自掏银子,每日在南城施粥,又亲自熬药救治百姓呢?” “这世上真有这等好人?” “所以南城老百姓才唤她九天娘娘呀!可不跟那天上的神仙一样,心怀天下,慈悲心肠!” 上官婉婉黑着脸,重重的将马车帘子掀开,只见国围街道上的小摊小贩们,全都在热烈的议论着骆初七的种种好人好事。 可是这些话,这些事在上官婉婉听来,只会觉得刺耳,只会反感性气。 “这个贱人,凭什么她总是做那么一点点小事,所有人都称赞她提好人。可是我上官婉婉受了多少委屈才有今日,怎么就没人说我好了!” 她不甘心,她不想听到任何一人个跟她说骆初七的好话,这就是发也心底的刺儿,这就会让她觉得浑身难受,心里一阵一阵的痛,痛的厉害。 上官玉蓉眼底微暗,嘴角讽刺一笑,“你若真有这般恨,你就想办法报复她,咬死她。而不是在这里生气发火,气坏了你自个,得意的还是骆初七那贱丫头!” “娘,您能不能说点好听的,您不知道我难受,不知道要关心我吗?”上官婉婉现在一肚子的火,好话坏话她全听不进去了,反而只觉得上官玉蓉的话刺耳。 上官玉蓉拉长脸,扫了上官婉婉一眼,没好气道:“好我不管你总成了吧!你现在心向着慕沉远,早晚会被上面的人知晓,到时候你不要说保孩子,怕是自己的性命也保不住!” 上官婉婉心也跟着掉下来了,她本能的扑向上官玉蓉,“娘,您别生气,您可千万不能坐视不理,看着女儿受罚呀!” “好了,娘不会不管你的。只是你必需尽快想法子,让慕沉远听你的,按你的意思把帮那些混入官场!” 上官玉蓉一脸无奈,显然是对上官婉婉的事情伤神了。 “娘,您说这个孩子,我们要不要好好利用一把?”上官婉婉凝神诡异一笑,她确实该出手对付骆初七了。 不然骆初七都快忘了,在这个世上,她还有一个敌人叫上官婉婉存在呢? “娘,您一定要想办法进到爹的书房里面,那可骆大将军府的重地,里面一定有许多咱们想要的东西。如果能拿到这些东西,那人或许还会放过咱们母女一命!” 上官婉婉抓住上官玉蓉,这就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骆初七正暗暗高兴,南城的事情理顺了,江涵也消停下来了。接下来该筹备着想办法尽快去天山,为慕沉月寻找解药了。 她相信,现在的每一日慕沉月都未必真的有那么开心。一个人随时都知道自己有可能死,这种感觉,想想她就心底发凉。 “小姐,外面宫里的太监说请您出去接旨?”翠荷急急的跑进来。 “什么,宫里有旨意?”骆初七皱眉,歪在软榻上的身子,坐了起来。这事情好不容易消停了,怎么宫中又派人来传旨呢? 照理宫中有什么事情,慕沉月也会先通知自己的呀! “扶我去前院瞧瞧吧!”不管是什么事情,总是要去瞧瞧,搞清楚是什么事情。 主仆二人到前厅时,骆大将军已经与那传旨的宫宫喝了一盏茶了。骆初七只是扫了那宫人一眼,就发现不是皇上身边的人。她左思右想,宫中还会有何人能出宫传旨呢? “咋家见过怀义郡主!”那公公一脸倨傲,嘴上这般说,可是背却一直挺的笔直,根本没有要躬身的意思。 “起吧,公公身份贵重,无需向本郡主行礼!”骆初七冷淡话,话虽然说的不酸,可是脸拉的老长,自然是对那公公不满了。 那公公倒也一点都不担心,反而气定神闪,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还请怀义郡主与骆大将军一起接旨吧!” 骆初七跪在地上,骆大将军与骆子辰跪在她的身侧,两人就像两堵可以遮风避雨的墙一样,坚固可靠。 老太监见三人跪的恭敬,得意一笑,这手扯开嗓子,开始慢慢宣旨。可是旨意上的内容,却惹得骆大将军急红了眼。 “爹,您别多想了,皇后娘娘身子不适,做为未来儿媳妇的初七,理当亲自前去照料。”骆初七试着安慰骆大将军,知道他此时必定更加担心自己的安危。 骆子辰朝那传旨公公看去,心里也明白七八分了,难怪这传旨公公如此怠慢骆大将军府。其实说到底,也是因为皇后娘娘心里本就不喜小七。 所以这些宫人才敢有样学样,不然就是借他们几个胆,他们敢去针对小七吗?敢对小七有一丝的不敬吗? “这位公公辛苦了!”他顺手递上一个之前准备好的大荷包,知道这些小鬼比大神还难缠,还要难打发。 那公公捏了捏荷包,见厚底还可以,脸上的倨傲立刻换成了讨好。“多谢骆大公子!” “公公不必客气,只是我想向公公打听一件事情?” “何事,骆大公子只管说,但凡我能帮到的,一定好好帮忙……”有了银子的刺激,传旨公公现在什么都会说了。 骆初七上前,赔着笑脸:“不知公公可知道皇后娘娘这次了除了传我进宫侍疾,还有何人呢?” “怀义郡主放心,除了您可就没旁人了。您可一定要伺候好皇后娘娘才是,不然往后您在宫里没有娘娘护着,这日子多难过呀!” 骆初七点点头,这公公虽然说的难听点,贪财一点,可是提醒的全是真话。 “谢过公公!” 骆子辰朝那公公做出一个请的动作,那公公眯眼一笑,就跟着骆子辰住府门口方向去了。 第两百六十八章 帮助长婷公主 “不行,小七你绝对不能去,这一去肯定没什么好事儿。爹去求皇上,让皇上不让你去……” 骆大将军这一激动,脑子全乱了,就想着如何救他的女儿,根本没从大局上想了。 骆初七感动归感动 ,可是更多的是自责,她到底没有把事情处理好,还是让爹跟着劳神费力了。 她一把将骆大将军拉住,赔着甜甜的笑脸,“爹,您别去了。这件事情就算是皇上,也不方便插手。您想想,我本就是未来的太子妃。给未来的婆婆侍疾,这不也是理所应当的吗?” “可是 ,可是,爹就是担心你。江皇后本就不喜欢你,突然叫你进宫侍疾,那还不知道会如何折腾你,如何欺负你呢?爹从小宠着你,惯着你,可不容她人作贱你!” 骆大将军很激动,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拔高了几分。脸上粗黑的眉毛拧成一团,鼻子也因着生气,呼吸更加急促了。 骆初七感动不已,可是她还是理智的拉着骆大将军坐好,然后轻声的劝着。 “爹,这件事情或许没您想的那么复杂呢?就算现在躲过去了,往后我嫁过门了。总是要到皇后娘娘身边侍疾的,现在先去试一试,若是真不发了,我就不嫁了如何?” 骆大将军看着女儿甜美的笑容,就想到的亡妻。“小七,爹知道自己有些激动。可是爹曾经在你娘死之前答应过,要好好的照顾你,不让你受委屈的。爹不能违背对你娘的承诺!” “爹,您这不是违背承诺,这世间总会有人给女儿委屈受,难不成爹要将这些人全杀了不成。再说了经历多,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骆初七并不觉得害怕,宫中那些女人争来斗去,还不就是那些招。 骆大将军望着面前长成大人的女儿,再想想女儿小是时候,又是了画唏嘘。“丫头,爹希望你不管何时都要记住,爹是你的依靠,不要委屈自己了!” “爹,我明白的。再说了,您觉得我是会受委屈的主吗?”骆初七调皮一笑,笑的灿烂如花。 哄好骆大将军后,骆初七走在骆大将军府的小道上,周围皆是参天古木。阳光照进来,就变成斑驳的树影了。 “小七!”骆子辰大步走上前来,眼中略显担忧。 骆初七微微低头,看着自己脚下的鹅卵石,心里明白骆子辰到底为何而来,又想要说些什么。 “哥,你也是来做说客的吗?”她不可能因为怕江皇后, 就一直让亲人帮忙避着江皇后,这样做有意思吗? 而且避的了一时,避不了一世吧! 骆子辰望着骆初七精致的小脸,眼神飘远,“小七,你真的愿意为了太子殿下,受江皇后的羞辱和刁难吗?” 骆初七抬头,眼亮的眼睛,对上骆子辰的眼睛,“哥为何会觉得我是受刁难的那人,为何没想到江皇后会受我刁难呢?” 骆子辰脸上微僵,略微停顿之后,好像什么都明白了。“好,哥明白你的意思了。哥和爹的意思一样,不想你受委屈!” “放心 ,我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因为没有必要!”骆初七真想不明白,爹和哥为何会觉得自己就是那种委曲求全的小媳妇呢?她才不会让江皇后如愿呢? 她勾唇一笑,明亮的眼睛里闪过许多光泽,“哥,你不要把心思全花在我身上,我很好,我现在长大了,也能照顾好我自己了。若是有人想让我不痛快 ,我必加倍的还回去。同样我相信,慕沉月也不可能让我受这份委屈!” 骆子辰见骆初七如此有信心,心里的担忧总算放下一些,“好吧,既然你这么说,哥也就放心了!” 回到房间后,骆初七就亲自写信派人送进宫给长婷公主,她不喜欢江皇后,可是并不觉得长婷公主有多坏,至少长婷公主还算是讲道理,知道分寸的人。 宫里长婷公主接到骆初七的信时,心里是又激动又紧张,真的要这样告诉叶大公子,自己对他倾心吗? 她手里拿着信,因为太紧张,就来来回回的殿里走着。“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呢?” 她的脑子里不停的想着这个问题,整颗心纠结成一团了。可是她还是想不出法子,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长婷公主,您这到底是怎么了?”宫女们很疑惑,不明白长婷公主为何要这么做。 长婷公主羞红了脸,做为公主她打小受的教育就是含蓄羞涩,要有公主的威严,又要有公主的教养。她的教养不允许她太过激动,也不允许她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来。 “没什么,你们先退下吧!对了,明日本宫要出宫一躺,你们去准备一下。” “是,长婷公主!”宫女们默默的退下。 哪怕她们是长婷公主贴身的宫女,只要公主不愿意让她们知晓的事情,她们也不会多问一个字。 这就是宫里的规矩,少说话,多做事。 长婷最后还是决定出宫,或许骆初七说的对,也许失败之后自己会伤心,可是伤心至少还明白,不必再执着了。 如果一直抱有希望,又不去尝试,将来才会一辈子的后悔。 江皇后歪着头,看着那公公,冷声问道:“骆初七可有接旨?” “回皇后娘娘话,怀义郡主确有接旨,不过怀义郡主说她要过明日午后才入宫!”那公公跪在地上恭敬道,在江皇后面前,他可是老实机灵多了。 老嬷嬷黑着一张脸,“皇后娘娘,您瞧她心里肯定没您,不然为何偏偏要拖到明日午后再进宫呢?” 江皇后咬牙,心里暗恨,“嬷嬷说的是,她眼里分明就没有本宫, 真把本宫当成好糊弄的了。本宫这次就要告诉她,若是她不能让本宫满意,这门亲事必定做不成!” 那嬷嬷狡猾一笑,“皇后娘娘说的极是,太子殿下的亲事,说到底还不是由您说了算。” 夜凉如水,已经初夏了,天气微微有些热了。不过夜里天气依旧微凉,骆初七站在窗前,望着她早就看了无数遍的月亮。 可是每一次看月亮,她的心情,她的心境都会大不一样。 第两百六十九章 我只有你 骆初七黛眉,轻启朱唇,“明月皎夜光,促织鸣东壁。 玉衡指孟冬,众星何历历。 白露沾野草,时节忽复易。 秋蝉鸣树间,玄鸟逝安适。 昔我同门友,高举振六翮。 不念携手好,弃我如遗迹。 南箕北有斗,牵牛不负轭。 良无盘石固,虚名复何益?” “好诗,好月,没想小七是个才女!”慕沉月如期而至,重新梳洗过的他,身上带着淡淡的松竹香,一身妖娆的暗紫色华服出现在骆初七面前。 今日的他没有穿往日的蟒袍,不过却流光华丽的紫,配上他那张美到让女子嫉妒的脸,更衬他的阴柔之美了。 “你怎么来了!”骆初七想到江皇后对自己的为难,心里总则有点不高兴的。 慕沉月并不气恼,看到骆初七生气,他反而微微有些高兴。其实他真的比任何人都怕,怕初七为了讨好母后而委屈她自己。 因为在他看来,这一点都不值得,而且也不必要。因为他娶她是为了让她幸福。如果带给她的只是困难和麻烦,他忍心去害她吗? 慕沉月站到骆初七身侧,两人肩并肩站在一起。他的手自然而然,小心的握住她微凉的小手。 一脸嗔怪,“怎么这般凉?”他说完,就取下身上的披风,顺势披到骆初七的肩头。 这披风还沾着他的体温,骆初七微凉的心,因为带着他体温的披风,慢慢暖起来了。 “对不起!” “为何要说对不起,小七,你并没有错!”慕沉月抬头,望着今日这一轮满月,眼神却冷上几分。 “我记得小时候,每次到初一十五月圆时,母后心情就会极好。因为只有这两日,父皇是一定要去她宫中的。而她心情好,我却心情一点都不好。” “为何,难道你不希望皇上宠爱皇后?”骆初七皱眉,不明白慕沉月为何会这么想。 “呵呵,你说的不错,我确实该高兴的。可是我不想被母后当成工具,当成邀宠的工具。只有初一十五时,母后才会去皇子所接我到凤仪宫,命宫人里里外外将我收拾妥当。而我则要在父皇面前扮作与母后亲近的样子,其实每每如此,我自己都会觉得难受,会觉得恶心!” “抱歉,我不该问的!”骆初七握紧慕沉月的大手,那双大手此时居然微微有些颤抖起来。 慕沉月自嘲一笑,望着月光的眼眸更冷了,“你不必觉得歉疚,是我自己想说的。我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我母后这个人自私自利,而且她与江涵的关系,绝没有明面上这般简单。我一直在查这二人的关系?” “什么,是不是你想多了?”骆初七张大嘴巴,完全合不上,两人可是亲姐弟,还会有什么关系呢? 而且她记得前世好像这二人一直没有任何风言风语传出来,所以这件事情上,她有些不相信。 只见慕沉月讽刺一笑,“早就知道你会不相信,最开始我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可是许多事情有太多疑点可查,虽然没有实质的证据,可是这个猜测是成立的!如果不敢肯定,我也不想认下这件恶心的事情,恶心到我,也恶心到你!” “沉月,这不是你的错,我在意的人只有你一人,其它人怎么做,是什么人,我完全不在意!”骆初七可以体会慕沉月的心情,如果这件事是真的,他的太子之位就会…… “小七,还好你没有因此嫌弃我,相信我,在意我……可是若这件事情落到其它人眼里,那后果我到现在想都不敢相……”他望着洁白的月光,轻声呢喃着。 他的声音很轻柔,很温暖,很动听。 骆初七皱眉,“所以咱们就要更加小心了,若是让慕沉远知晓一点风声,怕是不知会闹出多大动静来!我这次进宫再试探试探,希望能找出一些端倪来!” 她最担心的,正是慕沉远依此做为报复,反过来报复慕沉月,那就会打的二人措手不及了。 “嗯,我也正有此意。这件事情也唯有找你商量了!”慕沉月心里一暖,至少在这个世界上,他还有一个可以信任,可以依靠的人。 骆初七安慰道:“只希望是你和我想多了!” “希望吧,对了进宫之后你不必因为我的原因,对母后客气。她这种人不值得你去敬重她。你只要相信一点,不管何时,我都支持你!” 她暖心一笑,“还好你向我交这份底,不然进宫面对江皇后,我确实不敢保证到底会如何,可是在我心里有底了。” 她现在信心满满,更加无所顾忌了。江皇后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也只活了一世。可是她骆初七可是活了两世,带着满腔的仇恨重生而来,会怕一个江氏! 之前确实会担心自己与江皇后对上,会让慕沉月夹在当中为难,可是现在看来,这份担心都是多余的。 慕沉月温柔又深情的眼神眷恋的停留在骆初七的脸上,那样的深情,那样的温暖。 “我早就猜透你的心思了,所以才会得到消息,就急急的赶过来,不想你凭白委屈自己。况且我心里从未将她当做自己的母后,她不配!” 一个只会一味拿亲生儿子当成借口,当成工具,当成巩固她地位的女人,配为人母吗? 骆初七把头靠到慕沉月的肩头,或许用这样的方式,能够安慰他。能够让他明白,自己会陪着他。 “小七,还好遇到你。不然我这颗心,怕是早就心如死灰了。被亲生舅舅下毒,被亲生母亲利用冷落。我曾经还想,是否是因为我不好,不能讨她们欢心呢?” 慕沉月自嘲的笑了笑,没有任何人生性冷漠,除非他的心冻住了。 骆初七静静了陪着慕沉月,她知道自己什么都不说,只需要陪着他,让他不觉得寂寞和孤独,就是最好的回应。 有些伤痛,终是要自己走出来的。 慕沉月像一个孩子一样,与骆初七头靠着头,用彼此的力量支撑着对方。他嘴角的冷漠和阴鸷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只有心底的那丝温暖。 第两百七十章 不负青春 第二日骆初七一早就坐慕沉月的马车到了茶馆,这间茶馆是慕沉月的产业。掌柜子和管事一见骆初七,就笑眯眯的请她到最好的厢房入坐。 另外就是茶楼里能上的极品点心茶水,第一时间摆满了一桌。掌柜子赔着笑脸,讨好的望着骆初七。 “怀义郡主可还有何吩咐?” 骆初七扫了桌上的点心一眼,点了点头,“不必了,极好了,只是不叫我来打扰我即可!” “是,小的保管不会有人敢打扰怀义郡主的!”说完那掌柜子,赔着小心退出了厢房内。 翠荷为骆初七倒上茶水,只是一刻功夫,满屋的茶香。 “郡主,这茶可真香,果然是好茶!”翠荷都忍不住赞叹起来,这茶果真是妙呀! 骆初七婉儿一笑,端起茶碗慢慢抿了一口,果然唇牙留香,而且回甘时,极为香甜。 “确实是好茶!” “郡主瞧见那掌子没有,平日里就算见到官员,也未必如此小心,要是伺候郡主,却赔着万分的小心,想必是太子殿下吩咐过的!” 翠荷眯眼一笑,一脸的打趣。 “好了,你这丫头尽贫嘴,你去外面瞧瞧,看长婷公主可到了?” “是!”翠荷笑着退下。 骆初七微微勾奈,笑容浮现在她的嘴角。翠荷的话她自然信,慕沉月怎么可能不吩咐这些人呢?现在在这些人眼里,她俨然就是老板娘了。 老板娘在此,谁敢马虎大意,谁敢不赔上笑脸呢? 她起身走到窗前,正好对上京城的那条最有名的护城河,此时河边垂柳翠绿,轻风吹过时,每一根翠绿都好像在跳舞,在舞动着。浩瀚的湖面上,三三两两有花船经过。 这花船上面必定就是达官显贵了,寻常人哪有份闲钱坐花船,又哪来的闲钱请花船上的青楼女子呢? 不过这间厢房正对着护城河,景色确实比其它房间更好,也难怪会成为这间茶楼最好的厢房。 一边品茶,一边赏护城河美景,倒也极为惬意! 她微心微黛,虽然整件事情是她张罗的,可是她心底还是有顾虑和担忧的。 她怕自己这么安排,或许是断了长婷公主最后的念想。叶临渊这个人,前世都未娶妻,这一世真的因为她的撮合,娶妻生子不成。 而长婷公主前世的命运就比较凄凉,这也是皇室公主的宿命。长婷公主前世是和亲到大辽,成为大辽老辽王的王妃。 只听说几年之后就病死了,想想也令人唏嘘的。 所以这一世,因为慕沉月的关系,她倒是想帮帮长婷公主。至少让她不必和亲吧! “骆小姐!”厢房的门被推开,只见长婷公主一身寻常官家小姐的打扮,浅笑着站在门口。 骆初七忙起身,微微一笑,“可把长婷公主盼来了,快些坐吧!” 长婷羞涩的笑了笑,倒也大方的坐到骆初七身边。“谢谢怀义郡主为本宫安排这些,本官心里很感激!” 骆初七婉儿一笑,亲自为长婷公主倒上茶水,“长婷公主言重了, 举手之劳罢了。能成人之美,何乐而不为呢?只是长婷公主可想好,若是不能如愿 ,你又如何呢?” 长婷伸出白玉般的小手,端起面前汉白玉烧成的茶碗,却并不急着喝下。 而是静静的看着茶碗当中起起伏伏的茶叶,淡白色的小花,一朵一朵静静的在茶水中盛放。 “谢谢怀义郡主对本宫的担忧,其实来之前本宫也纠结了好久好久,也想过许多有可能发生的情况。可是本宫还是来了,因为本宫不想将来后悔!” 她说完端起茶碗,轻轻抿了一口,“ 想必怀义郡主也知晓,做为公主看似金枝玉叶,身娇肉贵。其实我们的命运不过就是和亲,或者为了拉拢权臣罢了。特别是嫡公主,婚姻更不能由自己做主。” 骆初七静静的听着,原来长婷公主一早就知道她自己身不由已,现在就很容易解释,她为何有这份勇气过来了。 “呵呵,或许正因为明白自己的命运不能由自己掌控,本宫才更加坚定,不管结果如何,都要去试一试。哪怕结果是最坏的,至少本宫曾经努力过!” 她说完喝下杯中的茶,一股暖流进入她的胃里,如此方能让她觉得整个人舒服一些。 “既然长婷公主早就知道一切,那我就不再多说了,其实换成是我,我也一定会如此做的。人生在世,本就短短几十年,何必要给自己留下遗憾呢?” 骆初七轻轻一叹,这是她重活一世之后,自己切身心的感受到的。 长婷公主望着骆初七,眼里闪动着,她一直都是按照宫中嬷嬷的要求,努力的做一个端庄懂事的公主,努力让父皇母后宠爱她。 可是其实她的心里从未过乐过,她没有做过几件她真心喜欢的事情。人生确实很短,至少她这一次做的是对的。 “怀义郡主,本宫发现自己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而且本宫知道,你不是因为要讨好本宫,而为本宫安排这些事情。” 骆初七微微一笑,夹起面前的点心,送到长婷公主碗里。“你尝尝,这里的点心味道不比宫里的差!” “你跟太子真的是互相喜欢对方吗?”长婷公主一直很发奇,她不明白骆初七为何突然转性,喜欢上太子。 要知道全京城谁不知道,骆初七苦追慕沉远好多年,为了慕沉远不知道做了多少事情,又是为他学弹琴,又是为他学书画的。 骆初七眯眼一笑,小脸微微透着一丝淡淡的红润,眼眸里闪发着少女特有的情怀。 她握紧手中温暖的茶碗,想到那人心里都是暖的。“其实不怪长婷公主会问出这样的话来,想必全京城不少人都好奇吧!我与太子殿下确实是两情相悦,至于当初对七王爷穷追不舍,如今看来不过是年少无知。” “年少无知?”长婷公主有些不明白?既然有感情,为何突然说喜欢上旁人就喜欢上旁人呢? 太子可是她的亲皇兄,她可不想皇兄想要娶的人,心里却还装着其它人。 第两百七十一章 交心 骆初七自嘲一笑,除了用年少无知来解释,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难道告诉长婷公主,她前世惨死在慕沉远与上官婉婉手里,她恨透了慕沉远。 “长婷公主,你信缘份吗?” “信,自然信!”长婷公主轻声呢喃,她若不信缘份,又怎么可能只因一眼,将一颗心都送给了叶临渊呢? 骆初七微笑着点了点头,“每一个人生命里都会遇到许多人,有些人注定中介过客,哪怕相识十年,也未必能修成夫妻。而有些人,你只需看一眼,就那么一眼,就注定了一生一世的缘份,逃不开,躲不掉。或许太子殿下,就是我命中的真命天子。遇到他我才知道何谓喜欢,而不是盲目的追逐!” 长婷公主手上的动作都僵住了,骆初七的话进到她心里去了。原来骆初七对太子是真的动情了,也是,如果不是真的动情,她又何必费力的帮助太子呢? “好,本宫相信你!” 骆初七抬眼,对上长婷公主的眼睛,眼神没有一丝闪躲,反而清澈透亮。 “长婷公主,谢谢你肯信我!” “因为我们都一样,一眼看到了这辈子对的人,所以本宫懂你!”长婷公主像是自叹,又像是低语道。 这话说完,两人互相望了对方一眼,长婷公主居然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她觉得骆初七并没有宫里传闻那样恶毒,邪门。反而善良乐于助人,为人更是聪慧过人,能力出众。非寻常女子可比也。更让她欣赏的是,怀义郡主活的极为明白,知道想要什么,就去争取什么。 “怀义郡主,本这突然发现自己极为喜欢你了。” “是吗?谢谢公主的厚爱,我还有一句话想送给公主,时不待我,莫负青春!” “时不待我,莫负青春!”长婷公主默默的念了一遍,嘴角自然扬起,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谢谢怀义郡主这句话,本宫极喜欢。其实本宫一直很好奇,你为何能活的这般自在,明明你与太子皇兄在一起,一直在面对困难和麻烦。虽然我没帮到你们,可是每次都为你们提心吊胆!” 骆初七面露讶异,“真的吗?劳公主挂心,我与太子殿下的不是了!” 长婷公主呵呵一笑,拿起面前精致的银筷,优雅的夹起一块点心,慢慢放到嘴里。 要是却并未大口吃下,而是小一口,一小口,慢慢咬。她的吃相极为优雅,就像一幅画。她将皇家公主该有的礼仪和气度,端庄和优雅,全都展现出来。 “我们马上都是一家人了,本宫关心太子皇兄和怀义郡主,不是理所应当的吗?而且现在本宫真的很喜欢你这个未来嫂子!” 骆初七真诚一笑,“我也喜欢长婷公主,我真希望长婷公主可以得偿所愿,不负青春!” 长婷公主的笑脸,微微露出一丝忧愁,“或许吧,其实本宫心里更矛盾,如果真有叶大公子接受本宫,本宫与他真的有将来吗?” 骆初七皱眉,前世长婷公主远嫁和亲,难道这一世,自己依旧没办法改变她的命运吗?不行,绝不!她骆初七想做的事情,就没有办不到的! 她握住长婷公主的手,眼神真诚:“长婷公主,你可不能放弃,不管叶大公子是否接受你。你都不能放弃,你不能去和亲,和亲不是你的归宿!” 长婷公主脸上微愣,眼眶跟着就红了,她淡雅的眼睛望着骆初七,朱唇颤抖,“谢谢,谢谢你这么劝慰本宫!本宫也不想和亲,可是公主的命运本就是身不由已!” “相信我,只要你愿意,没有什么事情是办不到的!”骆初七心里更加坚定了,她不能明知道前方是火坑,还让长婷公主往里跳。 长婷公主婉儿一笑,“怀义郡主你知道吗?曾经本宫并不喜欢你,觉得你很不要脸,没有女子的矜持。可是现在想想,是本宫太年轻。你追求你心中所爱,并没有任何过错,错的是世人的眼睛!” 提到从前骆初七挺尴尬的,以前的事情,她自己都想扇自己几个大耳光子。可是没想到长婷公主能这般想,为自己开脱。 “不提了,以前我确实有许多做错的地方。我觉得对错的人,你再认真的付出,也只是一个笑话。可是对真正对的人,才是一种享受 ,一种幸福!” 她停下来,抿了一口茶,脸上是对现状的满足。她为能遇到慕沉月高兴! “长婷公主,如果是你觉得对的人,就不要轻言放弃。在爱情的世界里,永远没有一帆风顺的!或许只要你再坚持几小步,就会看到彩虹呢?” 长婷睁大眼睛,发现自己真的喜欢与骆初七聊天,“你说的是,不管失败与否,我都不会放弃!” “长婷公主能想明白,我也很高兴!”骆初七现在真的觉得长婷公主人极好,明明她心里什么都明白,可是却不给身边人任何压力,也没有抱怨什么,反而积的生活。 这样的女子配叶临渊足已! “长婷公主,郡主,叶大公子到!”翠荷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请叶大公子进来吧!”骆初七随意道,可是她的眼神却望向长婷公主。 长婷公主微微低下头,刚刚与骆初七说的很随意,可是现在叶大公子真要来时。她心里一样紧张,一样害怕。 “长婷公主莫紧张,叶大公子为人极友善!”骆初七劝道,这都到了这一步了,若再退缩,岂不是辜负了青春,辜负这场默默的暗恋。 长婷公主紧张的点点头,望着骆初七鼓励的眼神,她突然挺自责。当初她居然还以为骆初七与叶大公子有首尾,原来都是她小人之心。在撮合她与叶大公子这件事上,骆初七真的很用心很真诚。 “本宫明白,本宫会稳住的!” 叶临渊站在门口时,心里还微微有点紧张,她不知道骆初七昨日的话是真是假。可是他心里觉得骆初七不是那种说说而已的人,可是如果屋里真有一位姑娘,是对自己心仪已久的。 那自己又当如何呢? 到底门还是开了,他进到厢房内,果然看到精致的红木桌前,骆初七与长婷公主坐在一起。 第两百七十二章 长婷公主表白心意 只见长婷公主换掉平时的公主服,只是一身淡的烟笼沙嫩黄色衣群,发髻也是最清爽简单的弯月髻。 可是比之繁复的公主服,这样小家碧玉打扮的长婷公主,反而更加清秀婉约,平易进人一些。 “草民见过长婷公主,怀义郡主!” 长婷公主从看到门前站着的一身白衣的翩翩公子叶临渊时,身体就不由自主站起来了,她就那么望着他,根本不必想着去忌讳什么,去担心被人发现。 她第一次发现,他长的这么仙气逼人,就似天神下凡,超尘脱俗。可惜她却怎么也碰触不到,她紧张的张了张唇,可是却发不出一个字来。 她太紧张了,这是她第一次可以这么放肆,这么近的看到他的长相。 “叶大公子快些进来坐吧!今日的茶水和点心都不错!” 叶临渊可是叶家最聪明的人,他到这里若不明白,那他真是蠢透了。骆初七昨日说的人,居然正是长婷公主。 而这也是他意料之外的,对于这位长婷公主,他真的没有太多的印象。只是知道长婷公主是宫中的嫡公主,性子比较恬淡罢了。 可是若她真对自己心仪,他是真觉得颇为难。叶家是商户,又是京城有名的大家,虽说尚公主不存在困难。 问题是,他对长婷公主真无任何男女之情。 等三人都落坐好,翠荷为三人续上茶水,就小心的退出厢房,带上门。 屋里燃着雅致的淡竹香,闻着让人神清气爽,也只有在上等的厢房内,才能燃最上等的香料。 骆初七望了对坐的两人一眼,勾唇淡淡一笑:“叶大公子不是要与本郡主谈南城改造的具体事宜吗?” 叶临渊这才清清喉咙,握紧手中的茶碗,儒雅的手指放在素雅的茶碗上,精巧夺目。 “怀义郡主,先看看我命人画的立体图吧!” “什么是立体图?”骆初七皱眉,平日城大多看的是图纸,还真没看过立体图的样子。 叶临渊拍拍手, 门就又打开了,进来两个小厮模样的男子。他们二人抬着一张比人还高的画,小心的走进屋里来,画上面盖着红色的绸缎,更给这幅画增添了几分神秘感。 只见叶临渊起身,走到巨画面前,手中白扇优雅的拂过画,接着红色的绸缎就落下。呈现在骆初七和长婷公主眼前的,就是一张繁华的街景。 骆初七前世去过南城,记得南城的样貌,而眼前画上的景色,正是南城在她记忆里的画面。她暗叹画此画之人,确实心细如发。 要把图纸变成一幅画,而且是一幅灵动,真实的画确实不易。只见整个画面上街道宽阔,街道两边的房屋商铺,皆是三屋建筑。而且所有的房子都是一个色系,一个风格。 整条街道嫣然就是一幅最好的山水画,让人远远看着都赏心悦目。这若是真的建成了,那又将会是何等的壮观。 “真好看,只是不知这是哪儿的景致?”长婷公主并不知道南城改造之事,只以为这不过是一幅寻常的街景画罢了。 骆初七婉儿一笑,指指那张由两个人抬着的巨大画,一脸憧憬:“长婷公主这就是未来的南城?” “南城?”长婷公主有些不敢相信,就算她长在深宫也知道京城最破最烂的就是南城了。那里住的全是穷人,全是贱民。 如果这里变成这么美,她真是想都不敢想。“怀义郡主之前就要改造南城,原来就是想把南城改造成这样?确实很美,只是真的可以吗?” 叶临渊背对着骆初七与长婷郡主,望着那幅南城新景图,眼里闪着得意的光辉。这将是他的得意之作,他希望自己不仅可是通过经商挣到银子,还能通过经商发展经济。 “自然可以,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以的,只要敢想敢做,一切皆有可能!” 长婷公主红着脸,虽然他背对着她,可是她就是觉得,他说的这句话,就是对她说的。 “是吗?这么说只要本宫努力,一样可以与心仪的人在一起了?” 叶临渊后背微僵,这都什么跟什么,自己说的是南城的改造工程。怎么到最后从长婷公主嘴里出来时,却又变成这般呢? 他突然转身 ,对上长婷公主的眼睛,虽然脸上依旧如同春风般和煦,可是眼神却认真几分。 “长婷公主,我说的事情是改造南城。至于公主您心仪何人,能不能成功,我就不得而知了!” “本宫心仪的正是叶大公子?叶大公子可否告诉本宫,是否本宫努力,就一定可以得到想要的爱情呢?” 长婷公主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的敢,居然问出这句压在她心底多年的话来。 “这……”叶临渊整张脸微僵,他虽然不讨厌的长婷公主,可是心底对皇室中人,并无多少好感。 长婷公主看到这里,心里已经明了,她轻轻咬住粉唇。做为一个公主,她虽然在爱情面前迷失自己,可是该有的尊严和一个公主的修养还有的。 “叶大公子不必为难,本宫其实也纠结了许久,到度是来还是不来呢?怀义郡主写给本宫的信里,却有句话,让本宫觉得必需要来,哪怕最后失望而返。她说不负青春!” “不负青春!”叶临渊轻轻念道,心底有些地方微微触动了。他看人虽然不是极准入,可是多少可以看出来,长婷公主算是一个温婉贞静的女子。 让她做出向男子表白的事情,确实是一件比较难的事情。他看到她的勇气,居然心生不忍了。 长婷公主突然起身,走到厢房的窗前,正好可以看到优美的护城河,还有两岸柔美的垂柳。 轻风拂面,吹乱她耳边的几缕碎发,可是却令她看起来,更加的美丽清丽。 “叶公子或许不记得了,本宫只记得第一次出宫赴宴,见到你的第一面,只是那一眼。本宫的心就再也不属于自己了!从此以后本宫从不会放过宫外的任何宴会,只因为希望可以再次遇到心上人。或许兜兜转转间,某一天,这份感情会平淡,会遗忘,可是它永远是本宫心底的一块禁地!” 第两百七十三章 长婷公主失恋 骆初七明白女子的深情,一旦真的爱上,抽身时必定是满身是伤。暗恋最甜蜜也最痛苦,甜蜜的是心里有一个人,可以让自己思念,让自己喜欢。 痛苦的是,知道这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水,可望而不可即! 她朝叶临渊看去,只见叶临渊已然起身,一身白衫的他走到长婷公主身侧。两人中间虽然还保持着距离,可是已经能够并肩站在一起了。 叶临渊一直知道有许多女子追逐着他,可是他从不放在眼里,他觉得那样的女子,只不过是贪图叶家的财力和权势罢了。 虽然他现在对长婷公主依旧没有什么感觉,可是他却被她这份一直默默的喜欢自己的痴情而感动。 她什么都不图,仅仅只是一份最真诚的喜欢,一份少女的心。 “长婷公主抱歉,我一直并不曾注意到你,也不知道你的心意。” 到底他只能辜负,他不能勉强自己,也不能欺骗长婷公主。因为他最怕的就是伤害无辜的人! 长婷转过头,望着身边男子优美的侧脸,心里是暖暖的。她享受这一刻,与他并肩站在一起的感觉。 “叶大公子不必抱歉,也不必要有任何负担。这是本宫自己的个人情素,叶大公子只是画中人,你没有任何责任!” 她说完轻轻一笑,好似之前被拒绝的尴尬,一扫而空了。 “谢谢长婷公主的体谅,公主端庄优雅,更是美丽大方。想必一定会等到真正该等之人!” 叶临渊一脸真诚,他是真的希望长婷公主有好归宿,可是却并不是他。他从未想过成亲,或许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也想等到能让他愿意成亲的人。 “是吗?真有该等之人吗?或许吧,可惜本宫未必等的到!”长婷公主说完,转身朝门口走去。 骆初七起身,跟上前去。“长婷公主要不要再坐一会?” 长婷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不必了,本宫想先回宫了!” “公主,要不我送送你吧!”骆初七真的有些担心长婷公主。 长婷公主点点头,抬脚出了厢房内,骆初七转过头,无奈的看了眼依旧站在窗前的叶临渊。 到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或许自己真的想的太天真了吧,感情不是自己觉得合适,就能让两人看对眼,走到一起的。 直到屋里没有声音了,叶临渊才转过身来,望着门口发呆。“感情的世界果然无奈又奇妙,你心仪的未必心仪你,你不心仪的,未必对你无意!” “大公子,怀义郡主与长婷公主都走远了,您看!”抬着画的小厮手有些微抖了。 “回府吧!” 长婷公主的马车虽然不能与慕沉月的相比,倒也精巧舒适,马车里摆放着长婷公主平日城喜欢的茶具还有几本书。 “公主别憋着,想哭就哭吧!”骆初七递上自己的帕子,看到长婷公主这副痛苦的样子,她真的好后悔。 长婷公主接过骆初七的帕子,终于忍不住轻声哭起来,“本宫真的好伤心好难过,虽然本宫心里一直知道,叶大公子眼中的人,未必就是未宫。可是真面对时,本宫的心还是会好痛好痛……” 骆初七坐到长婷公主身边,温柔的拍着她的肩,“公主你知道吗?其实直到现在,我除最开始一闪而过的后悔。其它任何时候,都觉得这对公主是一件好事。就算公主现在恨我,我也一样不后悔今日约公主与叶大公子见面。如果不曾这样痛过,公主的眼里就永远只能看到叶大公子,再也看不到其它优秀男子的好。这对公主不公平!” “不公平?”长婷公主有些疑惑。 “自然不公平,如果公主一直陷在自己的暗恋之中,怎么会转身去看看自己的身后,是否也有一样默默注视着你的眼睛呢?如果因此公主错过了,才是一生的遗憾!” 骆初七轻柔的述说着,在她看来,只有在爱情里真正痛过,才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 “或许吧!不过本宫真的不怪你。从本宫决定来之前,就知道结果了!所以现在,本宫只是完成了自己的心愿罢了!之前本宫一直想东想西,现在本宫也没什么好挂念的了。现在和亲对本宫来说,或许是最好的方式。” 骆初七握住长婷公主的手,忧心道:“公主千万别这样想,你可知道和亲公主的下场。现在这样又算什么打击呢?曾经我一样对七王爷一片痴情,可是我也遇到了太子殿下。难道公主不想信你自己吗?” 长婷公主抬眼,望着骆初七,溢满泪水的眼里,闪着希望的光。“真的吗?真的可以遇到吗?” 骆初七用力的点头,握紧长婷公主的手,“会的,一定会的。公主这样美丽,又心善的好姑娘,配得上这世上最好的男子!” “可是本宫走不出来,本宫现在好心痛,好心痛。本宫等了他两年,盼了他两年。最后结果还是这样,本宫真的没办法不伤心,不难过……” 骆初七让长婷公主靠在自己的肩头,她又何尝不明白呢?“公主不觉得这样痛快的哭一声,比遥遥无期的等待和期盼来的更好吗?只有公主走出来,才能看到另一片蓝天!” 长婷公主咬着帕子,哭的像个泪人,眼睛也哭肿了。骆初七一直安静的陪着,她能体会长婷公主的痛,可是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只是安慰和陪伴。 “怀义郡主也要跟本宫一起入宫吗?”长婷公主终于哭够了,拿帕子压了压眼角,这才想起马车都快到宫门口了。 “皇后娘娘昨日派人到骆大将军府传旨,命我进宫为皇后娘娘侍疾,我早上没有去,现在自然要去凤仪宫侍疾了!” 骆初七轻松的说完,可是长婷公主的脸色却并不好看。 “你确定你要去给母后侍疾吗?”长婷公主很清楚,母后根本不喜欢骆初七,而她命骆初七进宫,肯定是为了为难骆初七。 骆初七微微一笑,灿烂的笑容信心满满:“这是自然,皇后娘娘的旨意,我总不能抗旨不遵吧?” “你可以找理由推脱的?”长婷公主急切道。 第两百七十四章 未来婆婆 “这次找风寒,下次找腹痛?”骆初七挑眉笑道。 长婷公主呵呵笑出声来,她太了解母后的性子,骆初七越是如此,怕是母后越不将骆初七放在眼里。 反而会变本加厉的欺负她吧! “如果每次遇到困难都找理由避开,困难永远挡在你的前面,到时后你就会避无可避。而且还要面对一大堆的问题,本来可以解决的事情,到最后都解决不了。我宁愿去面对每一个困难!” 骆初七眼神坚定,她从不是胆小怕事的人。 “本宫现在觉得太子皇兄真有眼光,你确实不同于京城其它官家小姐,你聪慧勇敢,而且气势逼人。现在本宫倒不担心母后会把你怎么着了!” 骆初七调皮一笑,挤眉道“为何?” “因为你不是被欺负的主!” “呵呵……公主说的极是,我不会委屈自己,不过也并不是蛮不讲理。只要占住一个理字,不管谁我也敢惹惹!” 长婷公主突然觉得眼前的女子,就像一个耀眼的太阳,比起自己的一味绵软。她更加具备攻击性,可是却又像一块磁铁,可以把身边所有人,都朝她吸去。 因为她有这个魅力。 “其实本宫很好奇,你与母后对上,战况到底会如何呢?”长婷公主心情慢慢平复,也开始说起笑话来了。 骆初七皱眉,接着呵呵放声大笑,“长婷公主若想看,大可以常去凤仪宫,想必这几日凤仪宫都不会太平的!” 两人相视一笑,“放心,你既然是太子皇兄心仪的人,本宫自然会帮你的!” “那我就先谢过长婷公主了!”骆初七苦笑,如果长婷公主愿意帮她,她在江皇后那边,或许真能好过一些。 “你知道吗?本宫今日经历了大喜大悲,却意外结交了一个好朋友,骆初七,你可愿做本宫的朋友?” 长婷公主认真的望着骆初七,一脸真诚。 “我与公主一样!” 江皇后气黑了脸,歪在凤榻上骂人。 “骆初七这个小贱人,居然敢不遵本宫的旨意,看来本宫是对她太客气了。来人,现在去将骆初七带进宫来。本宫倒要瞧瞧她哪来的自信,哪来的勇气敢违逆本宫!” 骆初七与长婷公主站在宫外,都听到宫里传出的骂人声了。骆初七倒是无所谓,本就没想过到江皇后这里,还能看什么好脸色。 倒是长婷公主一脸的尴尬,无奈的看了骆初七一眼,只能干笑:“小姐,这次真得委屈你了。母后就是这样的性子,除了江姐姐其它人不管谁做太子妃,她都不会高兴的!” “无妨,公主不必太过担忧,凡事兵来阵打,水来土掩,再难对付皇后娘娘也只是一个人,她还能长出三头六臂来了!” 骆初七呵呵一笑,好似完全不要意。 长婷略显担忧,“呆会进去之后,本宫先帮你向母后解释一翻,你先别急啊!” “好!”骆初七爽快道,其实她心里明白,就算长婷公主这么说了,江皇后也未必会给自己好脸子看。 “长婷公主,怀义郡主到!”太监的尖细的嗓音传进殿中。 江皇后皱眉,“嬷嬷,怎么长婷那丫头会跟骆初七在一起?依本宫之见,八成是骆初七害怕本宫为难于她 ,所以才拉长婷来的。这等不入流的心思,也敢在本宫眼皮子底下耍!” “皇后娘娘说的极是,怀义郡主确实手段低级,这样的人娘娘您都不必费什么神!”老嬷嬷讨好道,心里暗暗得意,依江皇后的脾气,这次骆初七不掉层皮,就别想出凤仪宫了。 “儿臣见过母后!” “臣女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两人进到凤仪殿里,恭敬的给江皇后请安行礼!骆初七打量着整间凤仪殿,确实精致华丽到让人咋舌。地板全是由一块一块汉白玉镶嵌而成。 而屋里的香炉,更是一只精巧夺目的仙鹤,只见仙鹤长长的喙里,慢慢的飘出一缕一缕轻烟。 屋里散发着淡淡的安神香的气息,一闻就是顶级的专供皇宫用的熏香。 而江皇后身上的常服,看似常服,可是衣服从领口到袖口,可都是用金钱精心的绣着一朵一朵牡丹花。 每一朵牡丹花都开的艳丽极了,就像一朵一朵真的牡丹盛放在江皇后的胸口和袖摆上。 “行了,起吧!”只见江皇后歪在凤榻上,有气无力冷声道。这声音比起刚刚两人在外面听到的,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母后,儿臣今日带怀义郡主一起来您这儿请罪,还请母后责罪!”长婷公主说完,恭敬的跪下,骆初七也只能跟着跪下。 江皇后扫了眼身边的宫女,宫女们立刻机灵的上前,小心的将江皇后扶起。又在她知后放了好几个大靠枕,等到江皇后觉得舒服了,宫女们才退到一边。 “长婷,母后平日里可没教你说谎?怎么跟着那些有些人,你把这说谎都学会了,母后可真是很失望呀!” 长婷尴尬的看了身侧的骆初七一眼,心里尴尬极了,她本来是想来帮忙的。却没想到母后不仅听不进去,反而故意用话讽刺小七,这可怎么办呢? “母后,不是您想的这样的。儿臣没有说谎,怀义郡主今日一大早都陪着儿臣,儿臣心情不好,也全是怀义郡主在宽慰儿臣。儿臣只是想向母后解释,怀义郡主是个极好的姑娘!” “呵呵,本宫还不知道你有这样大的本势,蛊惑完本宫的儿子,又想法子把本宫的女儿蛊惑去了。你说本宫还能留你吗?” 江皇后愤怒的拍了拍手下的凤头,如此都不能平息她胸中的怒火! 骆初七抬头,对上江皇后愤怒中带着浓浓恨意的眼睛,并无一丝 惧色,反而大大方方的笑了笑。 “皇后娘娘说笑了,如果臣女真有那本势,就先蛊惑好您。只要把您哄好了,还愁不能早日嫁给太子殿下吗?何必费力去蛊惑长婷公主呢?” 长婷公主咬着牙,不让自己笑出声来,她微微低着头,根本不敢看江皇后的脸。 在她的记忆里,母后每次训她时,她都只能老老实实听着,哪怕如此同母后说话呀!不过不得不承认,这话很高! 第两百七十五章 刁难 “你,你居然敢如此对本宫说话,本宫今日就先教教你宫中的规矩?” 江皇后让骆初七气的够呛,她拿手抚着额头,脸黑的跟锅底似的。她朝老嬷嬷看去,“嬷嬷,你去好好同怀义郡主说说,这宫里的规矩该怎么学,怎么守!” “是,老奴遵命!”老嬷嬷得意一笑,转身朝骆初七走来。 她那张老脸上,挂着令人作呕的冷笑,一步一步朝骆初七走过来。 “怀义郡主,您这身娇肉贵的,可别跟老奴一般见识,老奴这也是为了您好。您说您在皇后娘娘身边伺候,您连宫里的规矩也不懂,这不是存心让皇后娘娘难受吗?” 骆初七依旧满脸笑容,连眉头也没皱一下,笑眯眯道:“这位嬷嬷既然如此懂宫中规矩,本郡主倒有一事不明,不知嬷嬷要否指教一二呢?” 老嬷嬷得意一笑,头抬的高高的,根本不将骆初七放在眼里。“怀义郡主只管问,老奴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嬷嬷果然爽快。那我可就问了,不然嬷嬷觉得从我进到凤仪殿到现在,到底哪一个动作,哪一个行为,不合宫规呢?” “这……”那嬷嬷一时还真想不起来,骆初七哪里做的不合舒适,可是她想到皇后娘娘的意思,自然是咬紧牙,继续冷笑道:“怀义郡主触怒皇后娘娘,这还不是没规矩吗?” “还请嬷嬷指教,到底本郡主哪句话,冒犯了皇后娘娘。如果本郡主也好改正,不然连错都不知道哪儿错了,本郡主就是想改,也有心无力!” 骆初七说完,一脸为难朝江皇后看去。 边上一起跪着的长婷公主,更是心惊肉跳。她从未见人敢如此大胆同母后说话,现在她都不抱希望自己可以缓和什么了。她只希望母后能够见好就收,如果真将小七打了,太子皇兄与母后之间只会更加生分。 “母后,儿臣并不觉得怀义郡主言语中对母后有所冒犯,母后不看儿臣的脸面,也该想想太子皇兄吧!” “放肆,你看看你们一个个,全被这个妖女蛊惑,居然连母后的话都不听了。太子是这样,你也是这样。本宫真要被你们气死了!” 江皇后气的跳脚,她没想到打她脸的,居然是她的亲生女儿,这一个个都怎么了,居然全不听她的话。 “长婷,你知道吗?本宫一直觉得你是最听话的孩子,比起太子,本宫更疼你。更是一心为你的将来筹谋,没想到你却往本宫的胸口上捅刀子,你让本宫怎么想!” 长婷公主跪行到江皇后面前,害怕的哭起来,“母后,母后,儿臣不是有意的。儿臣只是不想您因此与太子皇兄生分,而且儿臣觉得怀义郡主并没有什么不好的。” “好,好,你们都觉得她好是不是,就只有母后自己一个人不好。母后真是白养你们了,你们这郡白眼狼。母后告诉你,你将来若是和亲,母后决不会为你向皇上求情!” 骆初七闻言,心里一惊,她完全没想到江皇后居然会放出这样的狠话来。连亲生女儿都不在意,只是想着一味的报复。 “皇后娘娘,您有气冲着臣女来,不必为难长婷公主,长婷公主怎么也是您的女儿。您又何必出言伤她呢?” 身侧的长婷公主哭的更伤心了,和亲是她心里的痛,虽然她知道,这是公主根本没有办法逃脱的命运。可是她的心里一直希望,一直希望母后会帮她。 现在看来,不过只是一个笑话。在母后眼里,但凡不听她话的人,就只会被她厌弃。 “呵呵,你倒是会装好人,里外里好话都让你说尽了。你在这里挑拨本宫与长婷公主的感情,又在这里装和事佬,你真当本宫怕你不成?” 骆初七对上江皇后瞪的老大的眼睛,坚定道“皇后娘娘怎么会怕臣女呢?皇后娘娘可以随便找一个理由罚臣女,臣女怕皇后娘娘都来不及。” “母后,明月姐姐已经不在了,您就不能试着接受怀义郡主吗?父皇对怀义郡主极看中,这对太子皇兄都是一大助力。您不是最看重这些的吗?为何现在您却一定要拆散太子皇兄和怀义郡主呢?儿臣想不明白!” 长婷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可能是与骆初七在一起,被她身上的勇气所感染。她觉得自己必需要站出来说一句,她不能看着母后一错再错。 突然殿里传来啪的一声,长婷捂着自己的脸,都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她的母后会亲手打她。 “母后,您居然打儿臣!” “哼,打的就是你,让你在这里说胡话。看来母后平日里是你对太仁慈了。母后就不明白了,你以前那般聪明,怎么跟这个骆初七在一起,就变糊涂了。本宫要打醒你!” 江皇后一副恨铁不成钢,对上长婷公主质问伤心的眼神,她心里没有一丝的愧疚和自责。 骆初七跪行到长婷公主身边,一脸疼惜的看长婷公主脸上五个红红的手指印。 “公主,我感激你的情义,可是你这份维护让我如何报答呢?”她真的没有想到,长婷公主会这么维护自己。这让她心里感动的同时,又自责。 长婷凄凉一笑,“本宫只是想做自己曾经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你不必自责,真的……” 骆初七眼眶溢满泪水,她真的好感动,好感激。她与长婷公主的友情还谈不上多深厚,可是长婷公主能待她至此,她真的感动的无法言语了。 “公主,我何德休能,能得公主如此相助。” “够了,本宫不想看到你们哭,骆初七本宫告诉你,不管你是不是什么怀义郡主,在本宫眼里你什么都不是。本宫想把你如何,就把你如何!” 骆初七冷冷一笑,虽然跪在地上,可是她身上的气势,并不比江皇后弱。“是吗?皇后娘娘把不把臣女放在眼里不重要,重要的是臣女是皇上亲封的怀义郡主,是骆大将军府唯一的嫡女,是未来的太子妃,是老百姓心中的九天娘娘!” 江皇后咬紧牙关,这一个个头衔,确实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可是她偏偏不想认输,不想被骆初七压住。 第两百七十六章 江皇后的阴谋 老嬷嬷眼瞧形势于江皇后不利,连忙上前帮腔,“怀义郡主也别忘了,皇后娘娘也是太子殿下的母后。” 闻言江皇后眼里一亮,她觉得太子与她不亲是一回事,可是太子必定不会帮着一个外人。 “骆初七,你说如果本宫与你对上,太子殿下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本宫呢?”江皇后冷声道。 她心中已经有了成算,这世上可没有儿媳妇斗的过婆婆的。 长婷公主皱眉,没想到母后还不死心,还想拿捏骆初七。她是不是错了,她根本不该抱希望。 太子皇兄与母后之间的隔阂,不是她能改变的。母后太固执,执念太深。对小七的成见又太深太深了! 骆初七不仅不生气,反倒笑眯眯望着江皇后,一脸淡然:“皇后娘娘,您不觉得臣女进宫第一日,就生出事端,于您好像不利!” 她今日不想再与江皇后斗下去了,并不怕江皇后,最根本的原因,仅仅只是不想让长婷公主在这里为难。 长婷公主的好意她明白,可是江皇后对她,不是三言两语能解的。仅仅从江皇后的眼里,她就读到恨和怒。 江皇后眯眼,扫了眼跪在殿中的骆初七和长婷公主,冷哼一声。“吩咐下去,安排怀义郡主住在凤仪宫,本宫要怀义郡主侍疾!” “是,奴婢明白!”老嬷嬷冷冷一笑,朝骆初七走来。 她一脸嫌弃和敷衍,“走吧,怀义郡主!” 江皇后望着骆初七的背影,阴冷一笑。“骆初七你打扰了本宫的全局,本宫要把这恨,从你身上一笔一笔讨回来!” ‘碰’的一声,她手中的茶碗重重的摔到地上,只见她一脸狰狞,完全看不出一丝皇后的雍容大度。反而像市井恶妇般,让人望而生厌。 骆初七扶起身边的长婷公主,一脸平淡的跟在嬷嬷身后出了凤仪殿内。 “小七,本宫没想到自己不仅没帮到你,反而让母后对你更加厌恶!”长婷公主一脸的歉疚。 “公主,你这样说我心里更加过意不去了。你不知道今日我有多感动,公主是除了我爹和我哥,还有太子殿下之外,最维护我的人了。我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这般走运,有公主这样的好朋友!” 骆初七微微一笑,眼眸中的真诚,自然流露出来。 长婷眼里一热,“真的吗?你真的觉得本宫做的很好了!” “是的,我不会骗公主的,也没有必要!” 长婷点点头,看了眼前面的老嬷嬷,小声道:“小七,你在宫中一定要小心,老嬷嬷是母后身边最重力的人,她并不好对付!” 骆初七认真应下,“放心,我会小心行事的。公主最近几日,就不要来凤仪宫了,省得惹皇后娘娘不快!我不想因为我,影到公主与皇后娘娘之间的母女之情!” 长婷公主突然停下脚步,望着前方不远处的一处凉亮,讽刺一笑,“你真觉得母后有把本宫当女儿吗?从小到大本宫与太子皇兄最亲近,而与母后却不过只是按时辰请安罢了。从小到大,本宫都不曾被母后抱过!” “什么,居然是这般?”骆初七现在真有些信慕沉月的话了,不然又如何解释,为何江皇后对慕沉月与长婷公主这对儿女如此冷淡呢? 照情理来说,这天下没有母亲不疼孩子的! 长婷苦笑,手中的帕子不自觉拧成一团,身后的宫女自觉的保持一定距离。 “其实本宫也一直想不明白,小时候本宫会觉得或许是自己不够听话,所以母后才对本宫冷淡。对太子皇兄冷淡,所以本宫努力让自己学好公主的礼仪。可是这也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说到这里时,她眼眶的泪水又慢慢溢出来。 “公主何必伤心呢?就算是亲人又如何,若是待你不好,你大可敬而远之。人与人之间的相处,贵在以诚相待,而不是一味的讨好迎合。” “你说的极是,等本这明白时,本宫与太子皇兄对母后,就如此淡漠了。所以你也不必太委屈自己,实在逼急了,你就按你的法子回还去!” 长婷公主咬牙说完,心底还在流血,将心底的伤口重新撕开,真的好痛好痛。 “怀义郡主,这时间已经够久了,您还是快些随老奴过去吧!可别耽误了老奴向皇后娘娘复命,到时候您未必担待的起!” 长婷朝老嬷嬷冷哼一声,“一个奴才罢了,少在这里狐假虎威,本宫可不怕你!” 老嬷嬷让长婷公主呛了个没脸,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拉长脸指了指不远处。 “怀义郡主还是快些的好,老奴就在前面等您!” 骆初七微微一笑,拉着长婷公主坐到一边的秋千架上。“长婷,你这又是何必呢?这种小人你若得罪她,惹出的麻烦更大。你将来若是真要和亲,皇后娘娘若帮你,总会好一些!” “你真的觉得母后会为了本宫去求情,她不会的。她只会让父皇因为本宫的原因,觉得亏欠她,待她客气几分。或者利用这份亏欠达到她不可告诉人的目的罢了!” 骆初七皱眉,都不也相信这是一个母亲能做出来的事情。可是好像发生江皇后身上时,又显得那么的合情合理了。 “公主,你放心,但凡有我一日,我必定不会让你去和亲的!”骆初七一字一句认真的把这句话说完。 长婷公主望着骆初七,咬着唇,心里更难受。 “公主,你一定要信我好吗?我骆初七说到做到,绝不食言!”骆初七对上长婷公主的眼睛,用她认为最真诚,最有诚意的话,一字一句说完! “本宫信你,本宫相信你!”长婷公主哭着点头,她相信,她怎么会不信呢?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并不需要更多的言语,只是断暂的相处,她就对骆初七信任不已。 长婷由宫人扶回去休息了,而骆初七则住进了嬷嬷安排的院子里。凤仪宫的偏殿有两处,可是老嬷嬷偏偏只给骆初七住最简陋的一间院子。 “怀义郡主可别觉得这院子小,在宫里能住这地儿,已经算是不错了!”老嬷嬷扫了眼简陋的屋子,鄙夷一笑。 第两百七十七章 收拾老嬷嬷 骆初七淡淡一笑,心知老嬷嬷敢安排这样简陋的小院子给自己住,分明就是江皇后故意刁难自己的。 若是自己因为一间院子太过简陋,就闹风闹雨,最后有理也变成没理了。 “嬷嬷说的是,在宫里有地儿住就是了。只是本郡主下次可得跟皇上提提此事,怎么堂堂凤仪宫,还有这等简陋寒酸的小院子。这真是太委屈皇后娘娘了!” 老嬷嬷老脸一红,其实这屋子是她精心为骆初七准备的!本来这里就是下人住的院子,她为了故意膈应骆初七,所以才把这里住的下人弄走,把院子腾出来给骆初七住。 现在见骆初七居然要把此事捅到皇上跟前,她心底居然有些发虚,别人说这话她或许不信。 可是面前这位主说这话,她却是信的。 “怀义郡主,您也知道皇后娘娘一向不喜奢华,后宫开支本就比较大。所以这等小事您就不必向皇上提了,省得惹皇后娘娘不快?” 骆初七睁着无辜的大眼,看着半新不旧的家俱和床铺,一脸疑惑,“皇后娘娘可真是低调!” 老嬷嬷见终于把骆初七糊弄过去了,提起的心也慢慢入下来了。 “可是,皇后娘娘私底下为后宫做了这么多牺牲,怎么能不让皇上知晓了?不行,这事本郡主肯定得提,而且一定要让皇上好好表彰皇后娘娘,不愧是女子的表率!” 老嬷嬷的脸红了黑,黑了白,真是惨不忍睹。 “怀义郡主,老奴刚刚搞错了,这间院子是给下人住的,老奴再给您另外安排院子吧!” 现在她这心里真是比黄莲还要苦,怎么就遇上这么个厉害的主呢?如果这事情捅到皇上跟前,骆初七只要提一句,皇上心 里就明白过来了,最后肯定得怪罪到皇后娘娘身上。 “怎么,老嬷嬷记性这般差?连下人住的院子和本郡主住的院子也分不清吗?看来明日本郡主再见到皇后娘娘时,可得跟皇后娘娘好好提提,怎么能让老嬷嬷一把年纪还如此辛苦操劳呢?早该退下了!” 老嬷嬷只觉得胸口一肌腥甜,这个贱丫头,居然说她年纪大了,让她早点退休。 她生生的强压下心里的恨意,冷着脸道“多谢郡主一翻好意,可惜老奴偏偏就是劳碌的命!” 骆初七一脸婉惜同情,“嬷嬷真是客气,不过只是举手之劳罢了,嬷嬷放心,您若是怕皇后娘娘不允,本郡主就跪在那里求。怎么也得让嬷嬷有一个安度晚年的机会吧!” 啪啪,又一次响亮打脸,老嬷嬷这人真是有苦难言。这个骆初七还真是个人物,摆明了就是要故意为难自己。 谁不知道宫里嬷嬷若是真去宫外养老,就得过尼姑一样的苦日子,她呆在皇后身边风光无限,怎会愿意去受那份罪呢? 通常呆在主子跟前的老人,除非犯下大错,不管谁都不肯去宫外养老。 噗通,老嬷嬷跪到地上。“怀义郡主就高抬贵手吧,今日老奴多有冒犯,您就不要同老奴计较了。” 走到这一步,她若还不认错,真让骆初七闹到江皇后跟前,她这老脸就真没地儿放了。 骆初七一脸疑惑的望着老嬷嬷,不知所措道:“嬷嬷,你这是怎么了?” 老嬷嬷咬咬牙,暗道这次自己真是偷鸡不成,反失一把米了。这个骆初七邪门的很呀! 骆初七是堂堂郡主,她想为难自己多的是法子,就算有江皇后护着,可是若是皇上出面呢? “都是老奴一时糊涂,给您安排错了院子,您就宽恕老奴这一次吧!老奴保证往后一定不会了,不会再惹到郡主了。郡主就大人有大量,宽恕老奴这一次吧!” 骆初七玩味一笑,无聊的把玩着手中的血玉镯子。“嬷嬷,您既然想明白了,本郡主自然知道怎么做了。不过本郡主有一事不明,还望嬷嬷提点!” 老嬷嬷跪的膝盖发疼,一脸恭敬,“郡主有话直说!”她现在算明白了,骆初七从头到尾,就是想要套自己的话。 “好,嬷嬷果然是聪明人。既然如此,本郡主也不客气了。不知皇后娘娘这次招本郡主入宫,到底是何意图?” 老嬷嬷面露难色,咬咬牙:“回郡主话,皇后娘娘只是想稍稍为难为难郡主,试试郡主对太子殿下的真心罢了!” “真的吗?”骆初七挑眉。 “千真万确,郡主与太子殿下的亲事都订下了,皇后娘娘嘴上不同意,可是心里也是默许的!只是想试试太子殿下是否忠心罢了!” 老嬷嬷讨好道! 骆初七坐在舒服干净的软榻上,身侧就是明亮舒服的窗户,窗前种着成排的樱花,每一朵樱花都开的艳丽妖娆。 她将整个偏殿仔细打量一翻,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老嬷嬷辛苦了,不过本郡主贴身的宫女还在宫门口,还请老嬷嬷派人接她接进来。如此也省得老嬷嬷再费心安排人伺候,本郡主习惯亲近的人伺候!” 老嬷嬷咬咬牙,冷着一张脸,“这么说怀义郡主对这间院子还算满意?” “满意,极好!凤仪宫果然气度恢弘,待客的偏殿也精致奢华,果然与皇后娘娘的喜欢好相符合!” 骆初七的话,又一次打了老嬷嬷的脸。这天下谁不知道皇后娘娘喜欢奢华,整个凤仪宫弄的可比不皇上的寝宫差多少。 “既然怀义郡主觉得好,老奴这就命人去寻您的贴身丫鬟,只是您平日里无事,就不必出院子了。这宫里可不是其它地儿,随便什么地儿都可以去!” 老嬷嬷阴阳怪气道,她现在真是怕了这位怀义郡主了。 骆初七甜甜一笑,全然不在意老嬷嬷的话,反而一脸的享受。“是吗?嬷嬷放心,本郡主不会随意乱走的!” 老嬷嬷让骆初七这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样子,弄的又气又恼,可是火又没处儿发。 等老嬷嬷走了,骆初七起身在屋里四处打量,她暗笑,这江皇后怎么尽使这些小阴招。不仅上不得台面,反而惹人笑话,这样有意思吗? 而老嬷嬷刚刚说的话,她是万万不会信的。江皇后看她的眼神,可是像想要亲手杀了她!满眼的愤怒和恨意,这可是做不得假的。 第两百七十八章 疼惜 她走到窗前,望着窗前那一大片樱花树,闻着淡淡的樱花香,心情也变好了。 “郡主!” 骆初七转身就见翠荷担着行礼,急急的进来。她走到桌边,先给倒了一大碗水,一口气直接喝下。 “翠荷,你慢点喝,又没人跟你抢!” 翠荷放下茶碗呵呵一笑,“奴婢这不是习惯了吗?咱们将军府出来的丫鬟,哪个不是比其它府里的丫鬟做事麻利爽朗一些!” 对这一点,骆初七倒不否认,确实骆大将军府从丫鬟到小厮个个都不矫情,做事个个都是好手。 “郡主,您先休息一会,奴婢先去把东西整理一翻,再仔细的检查一下!” 骆初七点点头,这间屋子是老嬷嬷安排的,鬼知道这里会有什么东西,所以还是小心为上。 在皇宫里,什么阴私的东西都有,为了保险确实有必要好好检查一翻。 “奴婢见过怀义郡主!”门口进来两位宫女。 “起吧?你们有何事?” “回怀义郡主话,奴婢们是老嬷嬷指来伺候怀义郡主的!”两个宫女看着倒还老实,低眉顺眼的。 骆初七皱眉,“既然是老嬷嬷派来的,你们就到外面伺候吧,屋里有翠荷就够了!” 说完她就从袖口拿出两个荷包,递给那两个宫女。 两人倒也明白,接过荷包。“谢谢怀义郡主赏赐,奴婢二人必定尽心尽力伺候郡主您!” 这好听的话骆初七可不会信,信了岂不就是傻子了。宫里那个奴才不是如此回话,能不背后算计自己,就不错了。 “老嬷嬷可有吩咐其它?皇后娘娘可还生气?” 那两宫女互相看了眼,这才缓缓道:“回郡主话,奴婢二人并不是近身伺候皇后娘娘的,所以并不知皇后娘娘的情况。嬷嬷也只吩咐奴婢二人,尽心伺候郡主即可!” “你们二人可知皇后娘娘身边的嬷嬷姓什?”骆初七随意问道,好似全然不在意。 可是主子问话,哪有宫女敢不回话。 “回郡主话,那位正是皇后娘娘身边最得脸的江嬷嬷。她本就是皇后娘娘从娘家带进宫的奶娘,一直伺候皇后娘娘。” 骆初七若有所思,原来如此。“难怪这位江嬷嬷年纪这般大,居然还能在皇后娘娘身边伺候。” 两个这女互相望了一眼,眼里闪过些干什么,可是却什么也没有说。 可是她们之间的眼神交流,却落到了骆初七的眼底。看来这江嬷嬷在凤仪宫的地位,绝对是仅次于江皇后了。 她勾唇淡淡一笑,并不见喜怒。“行了,你们先退下吧!” 两个宫女退下后,一边收拾整理的翠荷,才一脸怀疑道:“郡主,奴婢觉得这二人嘴紧的很,一看就是不可信的!” 骆初七自嘲一笑,“这一点我何尝不知呢?咱们只管把她们放在外面人伺候,不必进到屋里,尽量多防备些吧!” “郡主放心,奴婢保管不会让这二人得成!”翠荷认真的应下,一下子觉得自己身上的责任变重了。 这次跟着郡主一起进宫,大将军可是一再的叮嘱自己,务必要小心行事。宫中随处是危险,一个大义自己和郡主可就都回不去了。 骆初七微微一笑,转过头望着窗前的樱花树,心里还真有那么点担心了。不知道江皇后会将她留几日,她又能否找到一丝蛛丝马迹呢? “郡主,奴婢仔细的查看过了,确定没有任何问题!”翠荷皱眉,怎么就没发现问题呢? “江皇后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把炳,地方是她安排的,不管这里出现什么东西。我都可以一口咬定是其它人留下的!”骆初七平静道。 用过两个丫鬟送来的晚膳之后,翠荷就伺候着骆初七洗漱完,然后默默的退下。 骆初七一直不习惯身边人丫鬟守夜,她喜欢夜里一个人静静的想事情。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为了半夜里慕沉月来时方便。 不然若让人知道她屋里,半夜有男子在,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呢? 夏夜微凉,一件薄纱衣穿在身上,更衬得她身材曼妙。丰腰雪肤,灵动勾魂大眼。窗前这样的一幅美景,任何人看到,都会把持不住,都会鼻血喷出。 屋里只留了一盏灯,她静静的站在窗前,感受这份难得的宁静。 “小七,委屈你了!”慕沉月从窗口飞身而入,解下身上的披风,熟练的披到骆初七肩头。 “我就知道你会来,今日身子可有不适,我们先施针 吧!”她最担心的还是他的身体,至于江皇后是否给她气受,她根本不想去计较。 慕沉月一把拉住她的手,深邃的眸子仔细的盯着她略显疲惫的容颜。“小七,我真的很担心你。明日我就去找母后,让她放你出宫!” 骆初七婉儿一笑,感动于他的维护,“沉月,你觉得你认识的骆初七,是遇到问题就害怕的退却吗?” “自然不是,我认识的小七坚强勇敢,而且聪慧过人。不管是能力还是眼界,都不是寻常女子能比的!” 在慕沉月的眼里,骆初七就是最好的。是他这一世,下一世,下下世,唯一想要追随,想娶的人。 “呵呵,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你觉得我会就此放弃吗?” 慕沉月沉默了,他想说什么,可是正因为他太了解她。所以他知道就算他说让她离开,她也不会同意。 “小七,我们施针吧!”或许换一个话题,对两人来说反倒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骆初七每一次看到他胸前一针一针刺上去的樱花,她就会心疼。她的手轻轻的抚摸着他胸口那朵樱花,她的眼神充满了疼惜。 “我一定会想办法为你解毒,我不要你再承受樱毒的痛苦了!”她的声音很轻,可是却坚定如铁。 他望着她,看着她长长的睫毛,精致的小脸。还有她眼里流露出来的疼惜,此时他真的一点都不觉得痛,有她足已。 他闭上眼睛,感受着她的手指,温柔的抚摸着他最最脆弱的胸口,这一刻好幸福。 “你知道吗?小七,曾经我以为老天爷待我不公平!给我尊贵的身份,却让我从小得不到一丝母爱和父爱,更让我生长在皇宫这样尔虞我诈的地方。最可恨的是,我的亲舅舅还给我下毒,要置我于死地。” 第两百七十九章 柔情蜜意 她看着他美丽到几乎完美的脸上,微皱的眉头,她知道他现在很脆弱。她轻轻的抚摸着他胸口上的每一寸肌肤,他的肌肤很白,就像上好的瓷器一样,白净光滑。 而他胸口那一朵一针一针刺上去的樱花,则让这片白净的肌肤上,展现出一种颓废妖娆的美。 精瘦的窄腰上,八块腹肌清晰可见,他的腰上几乎没有一丝赘肉,这让身为女子的她,都暗暗嫉妒。 她不由好奇的把手往那几块腹肌抚去,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淡笑。 “可是自从我遇到你,得到你的爱,我才感激老天爷,明白老天爷是公平的。它为我关上一扇窗的同时,又为我打开了另一扇窗。” 他说完翻过身,一把搂住她纤细的腰,薄唇也吻上去。他现在强烈的想要证明,证明她是属于他的。 他的吻不同于以往的温柔热情,或者缠绵悱恻,反而透着霸道,透着急切。好像如果不拼尽全力去吻,她就会离开。 她知道他为何会如此,他太孤独,太伤心了,太需在温暖了。她没有犹豫,连被他吻的微肿的唇,也不在意。 她纤细的手臂,主动的圈上他的脖子,送上自己丰润的唇。她知道自己现在需要做什么,她回应着他的吻,给他最大的鼓励和支持。 终于这一个吻因为她的主动,变得更加火热,火热到当他拉开她脸前的衣领,吻上她的丰盈时。 她都忘记了拒绝,完全沉浸在他编织的幸福当中,可是他突然停下来。 然后望着她迷醉勾人的凤眼,他只是幸福一笑,努力压制胸中的欲火。 他把她的头靠到自己的肩头,静静的抱着她。“小七,我何德何能可以得到你的深情呢?” “沉月,等你的毒解了,我们就成亲吧!” 慕沉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真的愿意嫁给他,做好决定了吗? 他与她面对面,他认真的望着她,打量着她脸上的表情,就害怕自己刚刚听错了。 “小七,你真的愿意嫁给我吗?” 骆初七甜甜一笑, 脸上没有羞涩,只有肯定,她肯定这个男人是她要嫁,并且会带给她幸福的男人。 “是的,我愿意嫁给你。可是请你配合我,我们一起去天山找雪莲,早日为你解毒好不好?” “好,只要能娶你,不管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更何况你是为了帮我解毒,为了我……” 骆初七把头靠在慕沉月的肩头,两颗心此时靠在一起,他们可以清楚的听到彼此的呼吸,彼此的心跳。 “小七,母后明日必定还会想尽法子刁难你,你一定要小心行事,不要让她欺负到你!” “好,我知道,我不会让皇后欺负我的。我骆初七是这般容易被人欺负的吗?” 她讽皮一笑,眉眼间皆是风情。与他在一起,不管说什么,都是那么的开心。 他点点她的鼻子,“小七,我只是想要让你知道,你在我心目中是第一,也是唯一!” “第一和唯一?” “没错,你在我心目中是第一重要的人,也是唯一我不能失去的人。所以不管任何人,我都不允许她们伤害你!” 他的声音很温柔,每一个字都轻柔悦耳。每一个字都打动到她的心底,让她觉得由心底散发出来的甜蜜。 “沉月,你这么宠我,我都找不到离开你的理由了!” “呵呵,小丫头,我就是要宠着你,惯坏你。让你永远都离不开我,除了我没人能容忍你的坏脾气!”他邪魅一笑,满眼只有宠溺。 江皇后歪在榻上,浑身乏力,今日她真的太生气了,被骆初七那小贱人气的不行。 “江嬷嬷,你说这骆初七如此厉害,若则她来做未来的太子妃,乃致皇后 ,将来这后宫还有本这的位置吗?” 江嬷嬷眼里闪过一抹狠厉:“皇后娘娘,不是老奴挑拨,而是老奴都怕了怀义郡主了。她那张嘴真的生的太厉害了,不管老奴说什么,她都能找到漏洞,老奴……” 江皇后眯眼,皱眉若有所思。“嬷嬷你说本宫已经派人暗杀那贱人好几次了,可是每次都让那贱人逃脱。到底是本宫下手不够狠呢?还是那贱人太聪明呢?” “皇后娘娘,老奴觉得这件事情若许不能指着您一人了!” 江皇后挑眉,“嬷嬷的意思是?” “娘娘,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如今也唯有与老爷联手,方可对付 怀义郡主。老奴只怕再这样发展下去,成亲是早晚的事情,到时候皇后娘娘又以何理由制止呢?” 江皇后若有所思点点头,望了江嬷嬷一眼,她心底闪过一股浓烈的恨意。 “嬷嬷,你去通知老爷吧!是时候下剂猛药了!” “皇后娘娘,老奴只怕因为太子 殿下的事情,老爷对您的话,未必放在心上!” 江皇后黛眉,这一点她确实不得不承认。从骆初七出现开始,就让整个局,完全乱套了。本来很容易可以完成的目标,现在却又要绕好远好远了。 怎么办,怎么办呢? “你去吧,只说本宫想他了!” 江嬷嬷眼里闪过了一丝诡异的冷笑,“是,老奴这就去!” 云福宫中,一对年轻的身体,紧紧的搂在一起,殿里火热的气息,让人脸红心跳。 “七王爷,云儿好想您……” “想本王,想本王就好好表现……” “王爷,骆初七进宫,您想不想除掉她?” “想,自然想……” 提到骆初七,慕沉远的眼中怒火中烧,身下的力道也大了几分。 “王爷……王爷……好舒服……快点……” 守在殿下的宫女,此明脸色通红,可是心里却害怕极了,发现云妃这样大的秘密,还不知道云妃会如何收拾大家呢? 宫中的宫女能够平安出宫的,真没几个。而留在上位者身边的宫女,除了老死宫中,要么就是突然死去。没有几个会有好下场的,倒不是她们命苦。 而是她们知道主子太多的秘密,试想主子会放心让她们出宫吗?两个守门的宫女咬着唇,努力把耳里听到的声音除掉,不想再听到一句,一个字。 第两百八十章 美男计 云雨过后,两人靠在一起,云妃娇艳的身体,紧紧的缠着慕沉远的身体。 两具白花花的肉体,在烛火的映照下,紧紧的贴在一起,难以分开,也根本没想过分开。 只见云妃眉眼如丝,就像一只树妖,紧紧的缠绕着身侧慕沉月的身体,根本不愿放开。 她贪婪的吸着他身上的气息,感受着年轻身体带给她的喜悦,她从未进宫之时,就喜欢上慕沉远,如今终于得偿所愿了。 “云妃,你说父皇到底是中意本王,还是慕沉月呢?”慕沉远现在越来越没把握了,最近父皇对骆初七的看中,让他都后悔,怎么就放过了这么大一块肥网呢? 云妃妩媚一笑,一脸的满足,做为后宫宠妃,她何曾如此痛快过。也唯有与慕沉远在一起,才能体会到身为女子的快乐。 她慵懒的声音轻轻响起,“七王爷 ,我自然是希望你做皇帝了。七王爷放心,我必定会助你登位的!” “好,不枉本王疼你。这次江皇后把骆初七弄进宫,肯定是为了为难她。你不妨在这当中好好的挑拨一翻,若能激发江皇后与骆初七的矛盾,让这二人在宫中大大出手,那这戏就有得看了!” 慕沉远说完诡异一笑,他现在最希望的就是骆初七死,既然他得不到,就不能白白便宜了慕沉月。 “好,七王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扇风点火,必定让她们二人闹的不可开交!” 慕沉远托起云妃尖尖的下巴,亲了亲她的得肿的唇,满意道:“本王就喜欢乖巧懂事的女子,你让本王很高兴!” 云妃得意一笑,挑衅道:“七王爷觉得我与上官侧妃,谁更合您心意呢?” 她真的想知道答案,她喜欢慕沉远,所以可以为了她,冒如此大的险。可是真与他在一起之后,她却变得更加贪心了。 慕沉远在女人堆里混了这么多年,若还不了解云妃的心思,那他就真的白混了。 他难得深情的望着云妃,一脸遗憾 ,“云儿,你若不是父皇的妃嫔,本王一定娶你为正妃。本王现在每日冒险进宫与你相见,就是因为太想念你了。所以你一定要努力助本王完成大业,到时候本王就不必与你偷偷摸摸了!” 他握紧云妃手,儒雅的脸上有一双狡猾的眼睛,努力的编织着虚无的鬼话。 “等到那一日,本王必定为你重新改头换面,重新弄一个身份给你。让你重新入宫为后,到时候本王独宠你一人,你所出的子嗣就是太子!” 这样动听的情话,确实打动了云妃,云妃看着心爱的男子,对自己如此深情一片,居然还打算了两人的将来。 此时她心里说不心动是假的,而且她还大胆的觉得,慕沉远的想法极好,确实可以换一个身份再入宫。她早就想做皇后了,当然如果能做慕沉远的皇后,就更让她满足了。 “真的吗?七王爷可莫哄我才是?” “自然,本王有必要哄你吗?本王若哄你,当初何必在御花园里与你成事。本王冒的风险比你更大,有何好怀疑的?” 慕沉远继续诱骗着云妃,对于骗女人,对他来说太简单了!简直就是小儿科了! 宫外的七王府内。 上官婉婉已经一连好几日不曾见到慕沉远一面了,她手放在肚子上,冷眼扫了眼底下跪着的小厮,一脸怒容。 “快说,王爷这些日子到底去哪儿了?为何不见王爷回府?” 小厮也冤枉,王爷去哪儿与他有毛的关系,他们只是王爷书房的小厮罢了。怎么可能知道王爷的行踪呢? “上官侧妃,小的也不知道王爷去哪儿了,再说了,王爷去哪儿,也不会告诉小的们呀!” 上官婉婉皱眉,她心里急坏了,她真怕慕沉远突然不喜欢她,喜欢上别的女子,到时候她可怎么办。 “放肆,你们是王爷的小厮,会不知道王爷去哪儿吗?你们分明就是想糊弄本侧妃,不想说实话罢了!” “没有呀!侧妃娘娘,您就是借小的几个胆,小的也不敢呀!这些日子王爷每晚都不在府里,小的们就算知道,也不敢问王爷去哪儿,那不是找死吗?” 她眉头拧的更深了,一连几晚都不在府里,那他还能去哪儿,除了女人的温柔乡,还有何处? 做为女人,她比男人敏感。这几日她虽然没有见着慕沉远,可是依她对慕沉远的了解,他可不是一个守的住的主儿。 “你说王爷一连几晚都不在府里过夜,那王爷可是一大早才回来,回来可是直接沐浴更衣?” 小厮皱眉想了想,这才抬头点点头,“侧妃说的极是,好像每日天不亮王爷才回府,回府之后就是沐浴更衣。接着就又是去上早朝了!” 上官婉婉若再想不明白,就真是白活了。果然如她所半了,慕沉远在外面有女人了。 可是让她想不明白的是,既然有女人,大不了纳进王府,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为何他还要遮掩,而且要夜里出去相见呢? 难道是见不得光的关系? 她越想越心惊,越担心她自己的地位。 “本侧妃问你,王爷的去向你们就一点都不知情?” “确实不知,小的们若知道,哪敢不禀告侧妃呢?”小厮苦叫连连,他本以为平日里温顺的上官侧妃是个好相与的,现在看来能在王府内院留下来的女人,就没一个是简单的。 “行了,你退下吧!记得不准告诉王爷,本侧妃找过你问话?”上官婉婉说完,朝身侧的海堂看了一眼。 海堂机灵的递给那小厮一个大荷包,小厮也就高兴的收下,有银子谁不想要呢? “侧妃放心,小的今日根本没来过侧妃院里,也没见过侧妃。”小厮讨好的说道。 上官婉婉满意的点点头,“行了,你退下吧,本侧妃也没见过你!” 在深宅后院里行走的人,全都明白这个规矩,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更加明白,有些事情,是不能触碰的底线。 海棠是上官婉婉到了七王府后,才慢慢收拢的心腹。“侧妃,您说这王爷若外面真的有人了,您的地位岂不是受到威胁?” 做下人的,自然希望自己的主子风光无限,主子失势做下人的,日子也难过。 第两百八十一章 母女议事 上官婉婉咬牙,一脸不甘:“不行,定要找出勾引王爷的贱人。本侧妃不撕烂她的脸,敢勾引王爷,活腻了!” 她能不气吗?为了慕沉远她付的够多了,可是没想到到头来,居然又让别人给截胡了。她能咽下这口气吗? “侧妃说的是,那些子不要脸的妖精,就该好好的收拾收拾,让她们尝到些苦头!“ “海棠,你明日去骆大将军府,把此事告知我娘。我娘自会有法子!” 如今也人能再麻烦娘了,她实在不知道从哪儿下手去查。 “是,奴婢明日一早就过去,只是这夜深了,侧妃还是早些休息吧!” 上官婉婉现在一阵阵的头痛,她辛苦为慕沉远怀孕,他却在外面快活。这会子她一肚子的火,怎么睡的着呢? “不行,海棠,你现在就去骆大将军府请我娘过来,只说我身子不适即可!” “奴婢这就去!”海棠知道上官婉婉这会子必定急坏了,王爷的宠爱就是她一生的依靠。 “大将军,七王府的上官侧妃派人来请上官姨娘过去 ,您看?” “不必理会,随她们去吧!”骆大将军大半夜刚睡下就被人吵醒,心情有些烦燥,本来白天就很担心骆初七在宫中的情况,这会子又让上官玉蓉母女打扰,真是一肚子火。 “是!” 小厮知道这大半夜吵到大将军,必定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的。他这次可是记下了,往后但凡是上官姨娘和上官侧妃的事情,他都不必向大将军报备了。 反正这二人在大将军眼里,也没多少脸面。 上官玉蓉前脚才刚踏进屋里,上官婉婉就哭上了,“娘,您说这可怎么办呀?” 只见上官婉婉哭红了眼睛,急急的迎上来。浑身上下倒没受伤,脸色也还好,只是眼睛红肿罢了。 上官玉蓉皱眉,“这到底是何事,你大半夜的差人去骆大将军府唤娘。娘都急坏了 ,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上官婉婉委屈望着上官玉蓉,“娘,女儿不想活了?” 上官玉蓉皱眉,拉着上官婉婉坐好,又命丫鬟们全都退下,等屋里只剩下母女二人了。她才一脸疑惑道:“可是孩子掉了?” “不是!”上官婉婉摇摇头。 “那到底是何事呢?”上官玉蓉也想不出,到底有何事,严重到上官婉婉活不成了。 “还能有谁,还不是七王爷?” “七王爷怎么了?”上官玉蓉心里一紧,不会七王爷不宠女儿了吧? “娘,您知道吗?这接连几日七王爷都夜里不在府里,白日也不曾上女儿屋里来。女儿担心七王爷在外面有人了,女儿可能就要失宠了?女儿不甘心呀!” 上官玉蓉听完,脸一白,拉长了老脸,一脸鄙夷:“娘怎么跟你说的,这天下的男子,就没一个 是好东西。更何况七王爷是当朝皇子,他会只守着你一人吗?你就是太 天真了,指着男人,还不如靠自己!” 上官婉婉哭的更伤心了,她这会子只想听劝慰,而不是往她的伤口上撒盐。 “娘就说过,你不该为了一个男人,就放弃大业。你可知道你这亲将来会是什么后果,现在好了知道慕沉远背叛你了。你就老老实实的为主人效命,岂不是更好?” 上官婉婉讽刺一笑,双眼含泪,“娘,您这分明是来看我笑话的。我现在心里不知道多难过,您还在这里挖苦我。我到底是不是您亲生的呀!再说了,我看您帮主人,也未必落到什么好下场!” 上官玉蓉皱眉 ,从她当初走上这条道开始,就没想过回头了。她恨骆大将军,恨她不肯纳了自己,更恨她让她从此失去爱上其它人的机会。 “你以为娘想这么说,娘是要点醒你,靠男人是靠不住的,咱们女人唯有靠自己,才是出路,你明白吗?” “那娘靠主人,难道不是在靠别人吗?娘,您现在还看不明白吗?咱们只有抓住七王爷的心,才能有好日子过。将来女儿母仪天下,您才能跟着享福!” “七王爷,七王爷这都有她人了,你还做着皇后梦吗?娘跟你说,你再这样任性下去,娘可就不帮你了!” 见上官玉蓉恼了,上官婉婉心里一慌,她现在还真只能靠娘,才能查清到底是何人在勾引慕沉远。所以暂时她必需要妥协,“娘,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您现在就帮帮我,帮我查清到底是何人在勾引王爷,这还不成 吗?” “罢了,既然你知道错了,娘就帮你这一次。也好让你彻底的死心,知道这天下男子都是靠不住的。” 上官玉蓉无奈叹息,望着上官婉婉与自己神似的容颜,她心里何尝不想女儿幸福。可是慕沉远那样野心勃勃的人,未必就是良配。再说了,她都答应与那人合作,她只能一条路走下去。 “对了,你这几日肚子可还好,可有被人发现?” “没有,娘我一切都好。只是这肚子,您说咱们如何用她算计骆初七呢?” 上官玉蓉勾唇冷笑,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娘听说世人皆称骆初七为九天娘娘,说她医术过人。要不就让她为你开几剂安胎方子如何?” 上官婉婉皱眉,“娘,这若是她开的是毒药,难不成女儿还要吃下去?” “毒药,那就再好不过了,到时候全京城都会知道,骆初七嫉妒庶姐,居然向庶姐下毒。” 上官玉蓉诡异一笑,这个计划她早就想好了,只可惜江皇后派人去骆初七弄进宫,她还没有机会下手。 “娘,我明白了,这件事情就由我来办吧!只是这件事情还得压一压,江家可能要嫁一个庶女到七王府为正妃。我想用这个孩子,让江家与七王爷决裂!” 上官婉婉是不会允许人有压在她头上的,江家女一定不能做正妃。 “不行,你不能动江家?” “娘,为何?江家不能动,难道您想看到女儿被人压一头,处处受欺辱吗?你不知道江明月 那个死鬼,当初是如何羞辱女儿的,女儿现在想想,还恨的牙痒呢?” 上官婉婉很是不明白? 第两百八十二章 续娶 上官玉蓉到嘴边的话不能说,她总不能说主人要的就是江家与慕沉远合作,最后与慕沉月两败俱伤吧! 就算是亲生女儿,现在她也多出了几分顾忌。 “婉婉,娘还会害你不成。你弄的死一个,弄不死第二个。七王爷为了大位,必定会选一个有强势母族支持的正妃。江家的庶女倒还好拿捏一些,若是换成其它府里正经嫡出的小姐,怕是更难对付!” 上官婉婉半认半疑,“娘,真的这般认为吗?” 上官玉蓉一脸肯定,“自然,娘还能害你不成。你若是好了,娘还能多一条退路呢?只是你自己想想,娘说的话可在理?” 上官婉婉皱眉,端起手边的燕窝,屋里散发出阵阵甜腻的香味。通红的燕窝在精致的珐琅彩碗里,格外的诱人。 她亲亲抿了一口,感受到清甜的燕窝流入喉间,浑身上下无一处不透着舒服二字。 “娘,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上官玉蓉眼里闪过一丝讶异,面上却不动如山 ,“娘有什么事情你还不清楚吗?行了,别乱想了。眼下还是尽快找出勾引七王爷的妖精,先除掉再说!” 提到此事,上官婉婉眼里闪过一抹杀意,“这是自然,我是不会让任何人抢走王爷对我的宠爱的。这次的事情娘您可一定要尽心尽力,这可关系到女儿的前途!” “好,娘明白。娘这就吩咐下去,尽查清楚再给你送消息来。”上官玉蓉答道。 江府书房内。 “江大人大费周章请本王来,现在可以直言!”慕沉远冷冷的坐在江府书房的主位上,对于江涵请他来的目的,他心知肚明! 江涵与江夫人各自坐在下首的位置,江夫人脸上的表情虽然平静,可是眼眸里却透着对慕沉远浓浓的恨意。 “七王爷果然爽快,本官也不绕弯子了。本官只想问七王爷,可否愿意与江家继续结秦晋之好呢?” 江涵打着官腔,说着浮浅的客套话。慕沉远与江家若不能继续结亲,他选慕沉远的风险就大上几分。 慕沉远无所谓一笑,“自然愿意,只是江大人也明白,江家可没有嫡女了?” “七王爷放心,昨日夫人刚刚过继了一名庶女到她名下,如今是江府的二小姐!” 江涵和江夫人商量好此事,就早做了打算。 江夫人抿唇淡笑,“七王爷放心,二小姐聪明漂亮,必定能让七王爷眼前一亮!” 这次挑嫁到七王府的庶女,她是特异选了府里庶女中最漂亮,可是却最软弱听话的一个。 她就是找一个能被她拿捏,任她摆布的女儿。她想要为江明月报仇,就自然需要一只能伸进七王府的手。而这个二小姐,正是她看中的目标。 上官婉婉不是得宠吗?她就要让上官婉婉失宠,再一点点折磨上官婉婉,如此方能消她心头之恨。 “是吗?江夫人说的本王倒有些心动了!”慕沉远早就料到江家必定会继续与他结亲,不然两边的合作,就没有信任的基础了。 不过如此倒好,他其实还是比较乐意的。而且他对于女方到底是丑是美,其实并不在意,只是想更多的讨价还价罢了。 “来人,请二小姐过来!” 江夫人一早就准备好了,她相信慕沉远见到二小姐,不说一见动心,至少也会多看几眼。 慕沉远的眼睛盯着门口,只见之间紧闭的大门突然打开了,接着一身绿色绣小朵梅花的女子,就端庄优雅的走进屋内。只见那女子长着一双杏圆眼,秀眉长入发鬓。 小巧的唇透着淡淡的粉,尖尖的鹅蛋脸上,小而粗致的鼻子。肌肤白嫩如玉,可能因类有些紧张,脸上微微有些泛红。 那女子小心的抬头,只是望了慕沉远一眼,就害羞的低下头来。而那双水润可人的眼睛,还有羞涩的表情,却真让慕沉远觉得眼前一亮。 江夫人对慕沉远的表情很满意,她勾唇冷笑,这可是她精心挑选过的,必定是光彩出众了。而且男人都贪鲜,看到美人在前,慕沉远没道理不接受。 “二丫头,还不快给七王爷请安!” 江艳儿得了江夫人的吩咐,这才微微屈膝,“艳儿见过七王爷!” “起吧!长得确实标志可人,江夫人挑的人,本王极满意!”慕沉远邪魅一笑,对这个江艳儿,虽然谈不上多上心,可是长的好看娶回府去,倒不错。 “七王爷满意就好,艳儿还不快谢过七王爷!”江夫人眯眼一笑,只有她自己知道,此时她心里有多冷。 江艳儿从前几日知道自己被嫡母选中,要由庶女变成嫡女,心里就又是高兴,又是不知所措。 后来几经打听才知道,江夫人是需要一个江家嫡女嫁到七王府去,所以才会在众多庶女里挑选过继的人选。 而自己不仅好运的由庶女变成嫡女,现在更是好运的成为未来的七王妃。这放在以往她可是想都不敢想的,没想到一切都变成现实了。 “艳儿谢过七王爷!” 慕沉远眯眼一笑,打量着江艳儿妖娆丰满,又充满年轻的身体。身体里莫个地方就燥热起来,还有一股莫名的冲动。 江涵与江夫人互相交换一个眼神,嘴角浮现不自然的冷笑。“七王他,既然您看中了艳儿,那不如选个日子将艳儿娶进府吧!”江涵提议道,男人对美人都是猴急的。 “好,本王正有此意,本王会尽快办妥此事,早日让艳儿小姐娶进七王府!”慕沉远盯着江艳儿,眼里露出贪婪,恶心…… 江艳儿心里更是高兴,本来就简单的大脑,现在完全被喜悦所驻充斥。能够嫁给面前年轻的七王爷,这可是她曾经想都不敢想的,现在一朝变成真,她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呢? “艳儿谢过七王爷,艳儿必定会好好伺候七王爷,守好王府的规矩,不让七王爷为难的!”江艳儿跪在地上,乖巧可人。 “好,本王就喜欢听话的。”慕沉远眯眼一笑,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冷笑。 “艳儿,你可以退下了。”江夫人吩咐道,好东西看久了,问题就暴露出来了。难道让七王爷知道江艳儿,只是一个没见识的庶女吗? 第两百八十三章 肤浅 “江夫人可真是会调教女儿,瞧二小姐不仅懂事,而且很听话。只是本王只怕二小姐嫁到七王府,心还在江府?” 慕沉远不冷不热道,他娶进府的人,他自然希望懂事听话。可是这听话,自然是听他的话,而不是江夫人的。 这个江艳儿一看就是空有美貌,没什么脑子的主。江夫人是想用美色诱惹自己,放一个她的眼线到七王府去。这一点,他自然不同意。 江夫人慈爱一笑,“七王爷放心,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艳儿进了七王府,就是七王爷的人!” “夫人说的极是,艳儿将来嫁到七王 府去,自然就是七王爷的人,七王爷再好好调教就是。”江涵不会允许慕沉远拒绝的,江艳儿他也是同意的。 慕沉远皱眉,嘴角挂着冷笑,看来这个江艳儿不管他接不接受,都得进七王府了。 江夫人眼里微冷,江艳儿的姨娘是她的陪嫁丫鬟,生了江艳儿之后就失宠了。所以江艳儿做为庶女,在江府的地位却极低。从小就没受过训练,反倒养成一副软弱天真的性子,极好拿捏。 她与江涵昨日再三商议,才说服江涵同意让江艳儿嫁给慕沉远,现在最大的变故就怕慕沉远要求换人,那她的心血可就白废了。 轻轻咳嗽几声,算是提醒江艳儿,就怕这个江艳儿脑子不清楚,不知道她的用意。 江艳儿之前就得妈妈提点,总算学会了看江夫人眼色行事,这不江夫人只是一个咳嗽,她就紧张起来。 她咬着唇,虽然听不大明白,可是她听出了七王爷语气中的生硬。她心里一慌,难道七王爷不想娶她。 难怪江夫人要提醒来,原来是怕她失去这个机会,不行。她怎么能够把这般好的机会让给府里其它姐妹,决不! “七王爷,艳儿一定会很听您的话,好好做七王妃,安守本份的!”她有些急切道。 慕沉远眯眼一笑 ,打量着面前青春俏丽,娇媚可人的女子。又扫了眼江涵,心中已有成算。 “好,本王就喜欢听话的王妃!” 他想的很清楚,江艳儿可以听江夫人的话,可是只要江艳儿进了七王府,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一切就都不是问题了! 江艳儿大大的杏眼一喜,“真的吗?七王爷真的愿意娶艳儿吗?” 慕沉远看着面前天真的女子,居然还真有几分喜欢了,江艳儿现在的表情,神色,完全与当初一直苦苦追求他的骆初七极像。 他突然走身走到江艳儿面前,用手托起江艳儿精致的下巴,眼睛仔细打量着她的容颜。可是他越仔细看,他越觉得,面前的江艳儿,真的与骆初七太像了。 一样的天真,一样的好骗。“呵呵,有意思,有意思……” 他突然觉得,脑子里骆初七的样子,突然很清晰。而且那时的骆初七与现在的骆初七对比,完全不是一样人。 既然他得不到骆初七,难道还不能得到一个与曾经的骆初七神似的江艳儿吗? “七王爷若是喜欢,今日三日之后就是一个好日子,宜嫁娶!”江涵现在就想快点促成此事,才能进行下一步的行动。 “好,既然江大人舍得嫁女儿,本王自然愿意娶了!”慕沉远淡淡道, 可是眼睛还放在江艳身上。 他的脑子里不停的转着,为何骆初七曾经对自己死心塌地,突然就变了一个人呢?难道仅仅只是因为上官婉婉的原因?或许还有其它不为人知的原因! 不行,他要查,一定要查明白了。难道是慕沉月从中捣鬼,一定是的! “你叫江艳儿是不是?” 江艳儿羞涩一笑,“艳儿谢七王爷看重!” 慕沉远拉起江艳儿的小手,微微一笑:“艳儿要愿陪本王参观参观江府,本王还从未赏过江府的园景。久闻江府后花园景色宜人,风光无限。今日又有美人做陪,本王自然不能辜负!” 江艳儿一副受宠弱惊:“艳儿自然愿意!” 慕沉远转身,似笑非笑扫了江涵一眼,“江大人,本王就先陪着江二小姐赏景去了!” “七王爷请便,艳儿可要好好陪着七王爷,不可怠慢了!”江涵一直知道府里有一个美貌出众的庶女,可惜今日瞧见长相是不错,可是就是太蠢笨了些。 也不知道凭她是否可以拢住慕沉远的心,助自己的大助得成呢? 江艳儿心里雀跃不已,可是对江涵的脸,又收敛几分。“爹放心,女儿一定会好好陪七王爷的!” 江涵点点头,看着慕沉远与江艳儿一起出了书房内,他这才端起手边的茶碗,喝了一口下肚。 “夫人,看来你选江艳儿或许是对的!” 江夫人勾唇冷笑,“这是自然,老爷可曾想过,慕沉远本就极为精明诡异。如果咱们选一个聪明的姐儿嫁过去,只会引起他的防备。可是江艳儿一看就是蠢笨的,反倒便于行事!” “或许吧,先看看再说吧!”江涵觉得这件事情现在断言还为时过早了。 “怎么,老爷觉得艳儿这丫头不大妥当?”江夫人心里一虚,她现在就怕江涵再换人。府里另外几个庶女确实更加聪明,可是那些庶女身后的姨娘,哪个又是好拿捏的。 也唯有江艳儿生母失宠,才方便她动手。 江涵扫了眼茶碗里起起伏伏的茶叶,冷冷一笑,“哼,夫人真以为老夫不明白你的意图吗?你不过就是想要靠江艳儿去帮明月报仇罢了!” 江夫人被江涵说中心思,脸色略微发白,嘴唇动了动:“老爷,妾身只是恨,只是恨害死明月的人还活的好好的。再说了只要艳儿得宠,那个上官婉婉失宠了,她怎么死的慕沉远未必会在意!” “老夫只怕你的意图太明显,上官婉婉必定会早做防备,你以为这世上人人都愚蠢?真是无知妇人,老夫并未说不给明月报仇,只是现在报仇还不是时候罢了!” 江涵皱眉,觉得江夫人真是太过肤浅了! 江夫人却咬碎嘴里的银牙,满心的怨恨没处发泄,她恨所有人,恨所有害江明月死的人。 第两百八十四章 江府的秘密 江艳儿小心的跟在慕沉月身后,小脸通红,她是做梦也没想到,七王爷居然真的会看上自己,并且同意娶自己。 “谢七王爷愿意娶艳儿,艳儿感激于心!” 两人到了一处僻静的凉亭内,慕沉远优雅的坐下后,江艳儿方敢入坐。 “你不必谢本王,本王只告诉你一点,只要你嫁到七五府,就是七王府的人,而不是江家女,你可明白?” 慕沉远说这话时,语气生硬几分,也冷上几分。 江艳儿无辜的望着慕沉月,有些不大明白他的意思,“艳儿自然是七王府的人,可是艳儿也是江家的女儿呀!王爷是何意,艳儿有些不大明白,不过只要王爷肯说,艳儿一定会好好学的。” 慕沉远讽刺一笑,上下打量江艳儿一翻,确定她的眼神真的干净,没有其它的东西。他又懊恼了,把这么个天真无脑的东西弄进七王府,真的妥当吗? 可是不娶她又不行,江涵必定不会放心支持她。娶她就是一个眼线,这两边真是难以取舍。 江艳儿大气都不敢出,小脸惨白,眼眶溢满泪水,就怕自己哪里惹到七王爷,这亲事做不成。 “七王爷,可是艳儿说错话了,艳儿知道自己不聪明,可是艳儿听话,乖巧,艳儿会好好伺候王爷的!” 她记得这是姨娘教她的话,告诉她一定要听夫人的话,也要听七王爷的话,如此方能在两人当中求生存。 “罢了,本王既然答应娶你,就不会再食言,所以你放心待嫁吧!不过你可知道江府什么地方,是任何人都不能去的?” 江艳儿皱眉,小心的扫了眼凉亭外面的丫鬟,这才压低声音,“回王爷话,江府确有一处是不让任何人去的。” 慕沉远眼露讶异,他不过只是随口一问罢了,没想到江艳儿就真说出来了。这还真是听话的让人意外。 “那你可曾去过?” 江艳儿皱眉摇摇头,“不曾,那是禁地,江府没人敢去,除了爹!” 他满意的点点头,“你可否带本王过去瞧瞧?” “艳儿不敢!” 她是真的不敢,这若是让爹知道,她这条小命还要不要呀!整个江府谁不知道去禁地会丢性命! “那远远看看行不行?”他依旧不放弃,声音柔和几分,眼神更是透着温柔。 他对于长相这一块是非常有自信的,所以他相信任何女子,都会被他的柔情蜜意所迷倒。因而愿意为他做一切事情! “好吧,那七王爷咱们就远远看看。其实那处离这里并不远,就是江府的假山丛中。” 她果然被慕沉远温柔迷人的眼神所迷惹,她都以为自己交上大运了,居然能与这样优秀尊贵的男子做夫妻。 慕沉远满意的点点头,一把温柔的握住她的手,迷人一笑:“那就由艳儿你带路吧,本王只是好奇罢了,远远看一眼足已!” 只见江艳儿羞红了脸,任由他将她的手握住,点点头,“艳儿这就陪王爷一块去瞧瞧!” 两人起身,手却依旧握在一起,就连随行的两个丫鬟都讶异。没想到曾经最不得宠的庶女,居然会有今日这翻造化。 江艳儿与慕沉月走在前面,两个丫鬟跟在后面,眼瞧前面就是假山林了。她突然停下脚步,对身后的丫鬟温声吩咐道:“你们在外面候着,我与七王爷想在这里说几句话!” “是!” 两个丫鬟面上应下,可是心里却鄙夷,说什么话,分明就是想继续勾引七王爷。 慕沉远跟着江艳儿一起进到假山林中,江府的假山比起其它各 府的假山都要更加大,更高高耸。显然这是江涵费尽心思命人建好的,确实这些假山更加恢弘大气。 而这些假山建时,想必也是费尽心思的,几条蜿蜒的小鹅卵石道,就由假山围成。假山弯弯绕绕,就像一个迷宫一样,明明前面没有尽头了,可是走上前一看,一个转身,又是一条小道。 来来回回的绕,来来回回的走,确实极有趣,而且别具匠心。等把假山林走的差不多了,慕沉远才慢慢摸出些门道来。 江府的假山林建的很特别,有点像一个巨大的八卦。绕来绕去,可是却只有两条中心主道。 “七王爷,前面就是不能去的禁地了,那里一直有人看守,艳儿只能带您到这里了!” 他勾唇冷笑,眯眼盯着不远处一处极密的假山林,只见那假山林处还有一座石门,石门外有好几个侍卫把守,显然那就是江府的秘密了。 “艳儿,本王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他确实该好好感谢江艳,若不是江艳他又怎么会发现这么个天大的秘密呢?以前一直知道江府根深叶茂,就连江府的底细都查不清。 看来他得派人探探江府这处禁地,想必会有意想不到的发现。 “谢谢王爷厚爱,艳儿也心仪王爷!”江艳羞涩一笑,害羞的低下头来,心里别提多高兴。 从江府离开之后,慕沉远就急急的赶回到七王府,现在他必需要马上把从江府探到的消息,与府里的谋士们进行一翻商议。 “你们去通知府里的谋士到书房来见本王!” 他前脚刚踏进七王府,第一时间就吩咐此事。 “是!” 他一直不明白江涵为何不支持慕沉月,反而支持与江家毫无无 关系的自己。虽说之前江明月的关系,可是慕沉月身上可带着江家的血。 虽说慕沉月因为骆初七的事情,与江涵产生矛盾,可是这肯定不是江涵放弃慕沉月的真实原因。 江家支持自己或许另有所图,他很想知道这其中的因由,现在他好像快找到图破口了。 上官婉婉一听说慕沉远回府了,就急急的迎到二门处,可是哪知守门的小厮却说七王爷直接去了书房。 她知道书房是重地,就算她得宠也不能去书房。她心里很清楚,在男人眼里,权势比女人更加重要。 正因为她懂得分寸,才能一直得慕沉远的喜爱,才能一直留在他身边,却并不出错。 “七王爷今日一早去了哪里?” 常年跟随慕沉远的两个上厮互相看看,最后才答道:“回上官侧妃话,七王爷今日去了江府!” “江府?为何要去江府?” 上官婉婉皱眉,难道江家这么快就坐不住,要逼着慕沉远续娶了。 第两百八十五章 到底是谁折磨谁 “上官侧妃,小的们真不知道王爷为何要去江府!”他们虽然并不怕上官婉婉,可是同样不想得罪她。怎么说她也是七王府的侧妃,而且还比较得七王爷宠爱。 “王爷在江府可见了什么人?”她心底发凉,江家到底会嫁一个什么样的庶女到七王府呢?是厉害,还是无能,还是满肚子心机呢? 两个小厮面露难色,照理七王爷的事情,他们完全没有必要告诉上官婉婉的。可是现在上官婉婉寻上门来问话,他们若是一句话都不知说,必定会得罪上官婉婉。 “行了,你们不敢说,还是不想说?看来你们是一点都没把本妃放在眼里了?也是,本妃一介侧妃罢了,怎么能指挥的动你们呢?王爷平日里总是问本侧妃,在王府可有下人怠慢本侧妃,今日本侧妃可算是见识到了!” 两个小厮叫苦连连,女人的枕边风有多厉害,也只有男人才明白。他们这会子得罪了上官侧妃,她自然会寻机会报复。 这王爷身边随从的工作,可是肥差,谁想丢了这差事呀! “上官侧妃,您别生气,小的们说还不行成吗?”两人也是心里苦,往日在王爷身边时,这位上官侧妃可是楚楚动人,大声说话都没听到,没想到也不过只是表相罢了,背地里厉害着呢? 上官婉婉满意的点点头,眼神凛冽几分,“那还不快点说,你们最好心里放明白点,本妃想的到的是什么,不要拿鬼话糊弄本侧妃,明白吗?” “明白,上官侧妃放心,小的们全说。今日王爷确实是去了江府,可是却是受江大人所邀而去的。七王爷与江大人江夫人聊了会子,最后却与江二小姐一起去江府后花园游园!” “什么,江二小姐?”上官婉婉咬着唇,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是的,是江夫人新过继的江艳儿小姐!” 海棠扶着上官婉婉,一脸担忧,“侧妃,您可千万别气坏自个。您若是糟蹋自个的身子,那些人不知道多高兴呢?” “你,你说的是,你去端碗燕窝过来!” “是!” 海棠退下后,上官婉婉顺手摔了手边的茶碗,“贱人,贱人,居然还敢来送死。好,你们既然想死,我上官婉婉必定成全你们!” 凤仪宫内。 骆初七站在江皇后身侧,江嬷嬷站在骆初七身边,拉长一张老脸,冷声道:“怀义郡主,您是来侍疾的,就该要学会伺候皇后娘娘。当然最先就是要从伺候皇后娘娘用膳开始!” 骆初七盯着面前一桌子精致的菜色,闻着肚子就饿了,问题是她还要站在这里,伺候江皇后用膳。 “嬷嬷只管吩咐,本郡主会尽力配合嬷嬷,伺候好皇后娘娘的!” “怀义郡主可别说的好听,呆会又嫌累!”江嬷嬷阴阳怪气道,眼皮都没抬,满脸的自得。 现在可以江皇后身边,量她也不敢折腾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江嬷嬷既然觉得本郡主做的不好,不如找一个听话的宫女来伺候皇后娘娘用膳,不然若是本郡主伺候的不好,岂不是影响皇后娘娘用膳的心情,那不是罪过吗?” 骆初七一本正经的望着江嬷嬷,好奇道。 江嬷嬷老脸一僵,差点气的吐血,这个骆初七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呀! 江皇后只觉得脑袋一阵一阵的疼,这才是骆初七进宫侍疾的第一日,结果她就诸多不愿。 “怀义郡主,伺候本宫用膳,就这般委屈你吗?” 骆初七一脸恭敬的站在江皇后身边,委屈的眼眶都红了,“皇后娘娘,臣女并不觉得委屈。臣女只是怕自己伺候的不好,到最后反而影响到您用膳的心情!这岂不就是臣女的罪过了!” 此话一出,江皇后送到嘴边的汤,都觉得没味儿了。“你放心,本宫定不会怪罪于你,可是你必需好生伺候本宫,可明白?” “明白,臣女这就小心伺候皇后娘娘,得了皇后娘娘的赦免,臣女心里踏实多了!” 骆初七说完,拿起精致的银筷,朝面前的一盆小炒鹿肉夹去,然后将一块鹿肉放到江皇后碗里。 她眯眼一笑,“皇后娘娘,这鹿肉最补气,味道也极好,最适合您了!” “皇后娘娘,这个烧鹅最肥美了,也适合您吃!” “这个冰糖肘子,最是肥美,吃了保管您皮肤水润!” 通常宫里的规矩是,但凡宫人夹到她们碗里的东西,不管喜不喜欢都会吃掉。这也是用膳的礼仪和规矩,骆初七就是抓住这一点,尽挑江皇后不喜欢的东西放她碗里放。 可是嘴里还要一个仅儿说为江皇后好,这就是要让江皇后打落牙齿和血吞! 江嬷嬷在边上直叫苦,这些菜确实是为皇后娘娘好,可是却都有些偏肥腻。而且这两日江皇后有些上火,吃鹿肉不是更添一把火吗? 而江皇后却只能黑着一张脸,把面前这些她看着有些腻味的东西,一点一点的吃掉。做为皇后,她的一言一行,比任何人都要严格,她必需做到。 骆初七勾唇冷笑,想把她当丫鬟使,门都没有。 好不容易一顿饭用完了,江皇后又该喝茶了。 江嬷嬷瞪着干眼,冷淡道:“怀义郡主,该给皇后娘娘倒茶了!” 骆初七倒也不生气,跟着伺候茶水的宫女下去泡茶。江皇后因为刚刚吃的东西太过油腻,这会子是真的很想快点喝口热茶。 “怀义郡主泡茶手脚快一些,本宫有些渴了!记得一定要泡一杯好茶,一本让本宫满意的茶,多用些心思,可明白?” “是,臣女一定会用心泡茶的!”骆初七说完恭敬的退下。 江皇后和江嬷嬷见骆初七这会子终于肯老实下来了,心里暗暗高兴。 “皇后娘娘,您看这怀义郡主经您这么一调教,是不是听话多了!” “不错,现在看着顺眼多了。只是这才只是开始,本宫要好好的折磨她,磨磨她的锐气!” “皇后娘娘说的是,这烈马就人好好训,才能变成好马!”泄漏嬷嬷讨好道。 “哼,本宫可不想她变成什么好马,本宫要的是她怕本宫,死了嫁给太子的心思!” 第两百八十六章 到底是谁折磨谁(二) 江皇后讽刺一笑,她的手段可才刚刚开始呢? 可是事实却并不如她心意,只见她烦燥的坐在红木凤椅上,一脸的烦燥。 眼瞧时间一分一妙的过去,可是骆初七的茶却迟迟未到。而江皇后等的嘴越来越干,人也越来越不耐烦了,火急火燎的。嘴唇也微微有些剥皮,喉咙越来越痛。 江嬷嬷也瞧出不对劲来了,连忙安抚道:“皇后娘娘,要不奴婢先过去瞧瞧,看看怀义郡主是否有偷懒!” “本宫真不明白太子怎么看上这么个妖怪,做什么事情都做不好,还如何能担当起太子妃的重任。本宫对她真是太失望了!” 江皇后说这话时,故意把声音放大几分,明明喉咙已经很难受了,可是为了挖苦骆初七,她还是咬着牙说着。 “娘娘说的极是,这怀义郡主身份再尊贵,也不能跟太子殿下相提并论。这不会伺候人,往后如何伺候好太子殿下呢?” 江嬷嬷拿眼睛盯着茶社,密切注视着里面的动静,希望骆初七被江皇后这么一刺激,真能老老实实将茶泡出来。 可惜的是,她又失望了,因为茶社里的骆初七,根本不为所动,反而只是勾唇冷笑。 江皇后皱眉,握紧手中的红木扶椅,一肚子的火。“你去吧!如果发现那贱丫头敢偷懒,你直接代本宫打她两耳光子,教教她规矩!” 江嬷嬷心领神会,得意一笑,“娘娘放心,老奴一定办好!”说完她就朝茶室走去,双手握在一起活动起来,显然是做好了打人的准备。 江皇后勾唇冷笑,“骆初七,到了本宫手里,你就休想太平!” 可是事实是,江嬷嬷确实进了茶室,却不知为何迟迟不铜陵出来。就连骆初七与那两个掌管茶水的宫女,也不见出来。 可是此时江皇后已经受不了,她除了喉咙疼,心火还一个劲儿往上冒,整个人都非常的不好。 她扯开已经干到冒烟的嗓子,大声吼道:“来人,本宫要喝茶!” 终于江嬷嬷以及骆初七,这才从茶室中出来,可是却只见江嬷嬷手里捧着茶,而不是骆初七。 江皇后刚想骂人,又觉得嗓子一阵发疼,她只能快速接过江嬷嬷递下的茶,大口的饮了一口。 而冒烟的嗓子,也因为这一口茶,感到了丝丝的润泽,人也恢复了力气。 不过就算缓过来了,可是江皇后刚刚那种渴到难受的感觉,却让她这会子怒火中烧。 “骆初七,你说你是怎么泡茶的,为何本宫等了许久,你还不送茶出来。你是存心要渴死本宫的吗?” 江嬷嬷小心低头站在骆初七身后,心里暗暗叫苦,怎么就遇上这么一个扮猪吃老虎的主了,这可怎么得了。 她都觉得,看样子,不是皇后娘娘在折磨骆初七,反而是骆初七在折腾皇后娘娘。 骆初七倒也乖巧,听话的跪到江皇后脚边,又是双无辜的大眼,直勾勾望着江皇后。 “回皇后娘娘话,臣女并非有意拖延的,实在是想尽心为皇后娘娘泡一杯让您满意的茶。是您一再叮嘱臣女,一定要泡杯让您满意的茶,臣女不能不遵旨吧!所以才动作慢了些!” 江皇后冷冷一笑,胸口全是怒火。“本宫确实让你泡一杯好茶,可是你说你自己泡了多久,整整泡了快大半个时辰。你这不是故意怠慢本宫吗?还有这茶最后可是江嬷嬷泡的,你分明是在哄骗本宫!” 江嬷嬷噗通一声跪下,老脸通红,为难的望着江皇后。“皇后娘娘,老奴有错。是老奴担心娘娘等不急了,所以才抢着泡的!“ “什么?你为何要如此?”江皇后一脸不快,她就不明白了,江嬷嬷不是去教训骆初七的吗?怎么到最后反倒帮骆初七说话起来,难道江嬷嬷真的老糊涂了。 “这……皇后娘娘,老奴实在是担心娘娘渴到,又见骆初七泡的实在太慢,没法子这才自己接手的。” 江嬷嬷都快哭出来了,这个骆初七真的太难对付了,而且气死人不偿命! 骆初七跪在地上,她抬起无害灵动的大眼,弱弱的望着江皇后。 “皇后娘娘,您就不要再怪江嬷嬷了,要怪就怪臣女实在太想给您泡一杯上好的茶。结果臣女手艺不精,泡了无数次,都不是宫女们泡出的味来。可是臣女想好好孝敬您,所以臣女不想放弃,一点都不想放弃。哪知就耽误了皇后娘娘您用茶的时间呢?臣女代江嬷嬷求情,求您不要罚江嬷嬷了!” 江嬷嬷差点就疯了,难道骆初七不知道,皇后娘娘不是在怪自己,分明是要怪她。 江皇后更是黑着一张脸,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看着一脸诚肯为江嬷嬷求情的骆初七,她是真不知道说什么了。 她只能将怒火发到另外两个伺候茶水的宫女身上去了,“你们两个是怎么办差的,本宫不过是要喝杯茶,就折腾出这么多事端来。怀义郡主不会泡茶,你们不会教吗?” 两个宫女在江皇后身边呆了多年,还不了解江皇后的性子吗?这分明就是牵怒了。 “回皇后娘娘话,奴婢们冤枉,奴婢们确实有认真的教怀义郡主泡茶。而且从最开始的烧水,到后面的泡茶,一步一步皆有认真的教导。” “这么说,是怀义郡主没有认真学了?”江皇后心中暗喜,若真是如此,那她真是太高兴了。 只要能抓到骆初七的把柄,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她都在所不惜。她是不会允许像骆初七这样的人,成为太子妃,成为她的儿媳妇。 两个宫女忙摇头,“不是的,娘娘,怀义郡主确实有认真的学,可是怀义郡主在茶艺上面,可能真是一点的天赋也没有,不是茶水溅到她的手上,就是打翻了茶叶罐子。好不容易泡一杯出来,也是味道极期。怀义郡主却并不放弃,也不顾手上的烫伤,反而坚持要为皇后娘娘亲手泡一杯茶,奴婢们只能努力的教,可是……” 江皇后听到这里,算是搞明白了。可是她心底就是怀疑,骆初七真的不会泡茶,还是故意装不会呢?可是她既然用开水烫到手,就极有可能是真的,而不是假的。 第两百八十七章 将计就计 骆妆七故意抬起自己被开水烫红的左手,只见那只白嫩似雪的玉肌上,赫然一片狰狞的红色。 “皇后娘娘莫心疼,臣女能为皇后娘娘泡茶,一点都不觉得委屈。这点伤又算得上什么呢?若是不能孝顺好皇后娘娘,那才是臣女的罪过呢?” 她说完,还把那只手摆意放在眼前摆弄。 江皇后只觉得眼里一阵刺痛,浑身上下气不打一处出。她这茶没喝到,反倒是惹来一身的麻烦。 “既然怀义郡主受伤了,那今日就不必在本宫这里伺候了,回去休息。不过怀义郡主医术高超,想必就不用请太医了吧?” 她可不想骆初七为她泡茶烫伤手的事情,传遍后宫,到时候外面那些人随便一编排,她这个恶毒婆婆的罪名是逃不掉了。 怎么说骆初七也是郡主的身份,更是深得皇上看重,却到她宫上做泡茶的宫女,明眼人谁不明白这是刁难呢? 骆初七看着自己微红的手背,为难道:“皇后娘娘,臣女确实懂医术,可是身上却并无治烫伤的伤药。太医倒是不用,可是臣女想去太医院取点伤药,想必可以吧?” 江皇后也没多想,胡乱的点点头,“行了,你退下吧!” 现在她是看到骆初七就头疼,这才第一日,而且只是一个简单的伺候用膳,还有泡个茶,却折腾出这么多的幺蛾子来。如果说骆初七不是故意的,打死她也不相信。 骆初七微微一笑,恭敬的福福身,“臣女告退!” 等到骆初七退出殿内,江嬷嬷才发觉自己身上早就汗湿了。“娘娘,您千万别生气,这个怀义郡主邪门的很!” “本宫今日真是拿她没法子,她就像一只刺猬,本宫是吞不下,吐不出。你让本宫这口气如何消,一个泡茶这等小事,她都能折腾一堆幺蛾子出来。” 江皇后也是气极了,现在她真想撕了骆初七,也好过看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碍眼。 “娘娘,您说这样每日被她折腾,早晚咱们凤仪宫的事得传到外面去,非得让那 些后妃看笑话不可!” 江嬷嬷觉得这件事情很棘手,所以她一再的提醒江皇后。 “嬷嬷说的极是,今日让本宫好好想想,到底用什么法子才能收拾这小贱丫头了。” “皇后娘娘,奴婢有一个好法子,不知当讲不当讲!” 江嬷嬷说完,朝一边跪着的两个宫女看去。江皇后心领神会,朝那两宫女扫去一眼,两个宫女机灵的退话。 “嬷嬷说吧,本宫对嬷嬷信任有加,嬷嬷有什么话直说即可!” 江嬷嬷诡异一笑,小心的走到江皇后身边,顺手递手一碗参茶。“皇后娘娘何不请几位江家小姐进宫,陪着怀义郡主一起说说话呢?” 江皇后若有所思,然后眯眼一笑,终于明白江嬷嬷这话是何意了,“好,嬷嬷这就代本宫去江家传旨,多请几位江家的小姐进宫,几房的小姐都请了。” 江嬷嬷笑着退下,江皇后则满意的点点头。 既然骆初七这般厉害,自然就要多弄一些帮手进宫来收拾她。江皇后一直想要从江家寻一个小姐嫁给慕沉月,现在既然骆初七挡了道儿,就看谁有本势搬到她,谁就来坐这太子妃的位置了。 “骆初七,双拳难敌四腿,你再厉害又如何,本宫有的是法子治你!” 骆初七靠在松软的大靠枕上,翠荷一脸心疼的看着她的手,“郡主,要不咱们出宫得了。这才小半日,瞧瞧这手就烫伤了。这若是再呆下去,岂不是连小命都不保了?” 骆初七长长的凤眼微眯,看着紧张担心的翠荷,她轻松一笑,“无妨,现在已经不疼了。再说若不烫的真一些,岂能顺利过关。而且也不能进行下一步了!” “小姐,不会吧,你还要不要命了,居然还有下一步?这若是让老爷看到了,铁定的心疼死了!” 翠荷一脸不平,心里又急又恼。 骆初七闭上眼睛,反而得意一笑,“受这点伤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而且用这点小伤换后面的事情,真是太划算了!” 翠荷吃惊的望着骆初七,用手摸摸她的额头,“郡主,你是不知是脑子发烧,说胡话了呀!奴婢这就去给您寻安神药过来!” “好了,翠荷,我不跟你卖关子了。这次事情能不能成,可就全看你了!” “看奴婢?”翠荷有些不大明白,怎么事情就全看自己呢? 骆初七诡异一笑,小声到翠荷耳边耳语起来。 翠荷本来拉长的脸,慢慢听着圆润的脸,也变成大笑脸了。“郡主这一招太绝了,可是奴婢还是觉得这样太危险,这手烫的可得有多疼呀!” 骆初七轻松一笑,灿烂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忧愁。她摸摸翠荷的头,“我知道你为我好,可是这世上有些事情,只能先对自己狠下心来,方可成事!” 翠何虽不大明白,可是却并不认同,“可是奴婢觉得,往后这种伤害自个的事情,郡主还是别做了,要做也是奴婢来做!” “好,往后我一定记得,现在你快去太医院取药吧!不然我可就真疼了!”骆初七调皮一笑,抬起手来在翠荷眼前晃来晃去。 太医院的主要工作,就是给宫里的皇上和各宫妃嫔看病,平日里更是包揽着整个后宫的配药工作。所以翠荷才刚踏进太医院,就闻到阵阵药香,满院子都是熬着的中药炉子。 翠荷捂了捂鼻子,寻了一个正在给火炉扇风的太监,“这位公公,不知取药往哪里走?” 那公公抬头,只见面前的丫鬟极为面生,而且还没有穿宫里的宫女装扮,就好奇的随口问道。 “你是哪宫的,为何没有穿宫装?到太医院为哪宫的主子领药?” 翠荷倒也机灵,眯眼一笑,顺手递给那公公一个小荷包,略微为难道“公公,您就别为难我了,还是取些药来给我吧!” 那公公摸了摸手里的荷包,见还有些份量,就更好奇了,出手也不小气,想必也不是那些失它的妃嫔。怎么就不敢说出原由呢? 第两百八十八章 放风声 “帮你领药也成,可是这太医院也有太医院的规矩,不说明是哪宫的何人要用药,我这有心也不敢给呀!” 翠荷着急的打量那太监几眼,只见那太监长得倒也清秀,看着也机灵,一看就是跳脱话多的性子,心里暗喜。 可是面上却更加为难,扯着帕子就是不张口。 那公公见这丫鬟死活不肯说,心里更犯嘀咕了,更想探个虚实了。“妹妹你倒是说呀!你不说我就是想帮你也没办法帮呀?我可是最心善了,见不得人可怜!” 翠荷眼眶一红,感激的看着那小公公,这才委屈道:“我是怀义郡主的贴身丫鬟,怀义郡主进宫为皇后娘娘侍疾,我也就跟进宫了。可是哪知道皇后娘娘因为不喜欢怀义郡主,所以故意刁难。” 说到这里,那小公公算是明白过来了,原来面前的丫鬟是怀义郡主的人。皇后娘娘对怀义郡主不满,皇宫里谁不清楚呀! “那你们郡主岂不是很可怜?” 翠荷吸吸鼻子,左右看看,这才压低声音道:“这不我们郡主给皇后娘娘泡茶,就把手给烫伤了。我们郡主从小在骆大将军府可是受尽万千宠爱,哪做过这种端茶递水的事情。现在烫伤也就罢了,还不敢请太医,皇后娘娘只说让我们郡主领些药擦擦,你说我们郡主是不是委屈!” 小公公暗暗在心里打算盘,这可是后宫的第一手消息,呆会可得卖个好价钱出去。 “罢了,瞧你说的可怜,我这就带你去领些烫伤药,快些拿回去给你们郡主治伤吧!可别留下疤痕了!” 翠荷点到为止,跟在那小公公身后去领药,“多谢这位大哥,若不是你,我还不知道怎么领到药呢?可怜我们郡主,还指不定最后被折磨成什么样呢?” “你们郡主不反抗吗?”小公公压低声音故意问道。 翠荷一脸小心,眼神闪烁,犹豫了一会,这才小声道:“大哥我见你是个嘴紧的,就偷偷告诉你一人,你可不许传出去了!” 那小公公一本正经,认真的保证,“你放心,我小顺子在宫里嘴出名的紧,你去外面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翠荷心里暗喜,嘴紧会打听凤仪宫的八卦。 “我们郡主是敢怒不敢言,皇后娘娘可是郡主未来的婆婆,得罪了皇后娘娘我们郡主能落到好吗?说不定这门亲事都黄了呢?可怜郡主身娇肉贵,现在被人当丫鬟使,又是伺候用膳,又是端茶递水,想想就可怜!” 小顺子跟着婉惜,“可不是,怀义郡主怎么说也是郡主,又是骆大将军唯一的嫡女。可不是受尽万千宠爱,现在也真是太可怜了。” “哎,可不是!不过没法子,谁让我们郡主遇上像皇后娘娘这样的婆婆,只能认命苦自个了!” 翠荷前脚刚领药离开,后脚那小公公就偷偷摸摸的溜出太医院,往福云宫方向去了。 躲在暗处的翠荷从看到那小公公鬼鬼祟祟溜出去,脸上就挂着得成的冷笑了。 “郡主说的真不假,这宫里就没几个好东西,全都是一郡牛鬼蛇神!” 福云宫内。 云妃慵懒的歪在美人榻上,眼皮微抬,媚眼中透着满足。她上下打量着面前跪着的小太监。朱唇微动,“你说的可是真的?” 小顺子一脸讨好,“娘娘,奴才说的千真万确,奴婢怎么敢骗您的。您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凤仪宫查查,不就一清二楚了!” 他抬头,偷偷打量了云妃几眼,只见云妃眼神里满是被人宠爱过的满足,就连脸上的肌肤,都透着风情。 他心底暗暗犯嘀咕,以往看云妃只是年轻一些,俏丽一些罢了。怎么现在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媚劲儿,而且根本不像宫中其它妃嫔干瘪。 云妃慢慢起身,身边的宫女小心的将大大的靠枕放在云妃背后。“看来凤仪宫确实热闹,本妃不去好像有些不大合适!” 小顺子有些听不明白,不知道云妃这话是何意,不过他知道今日这银子他是拿定了。 “来人,赏给小顺子一个荷包!”云妃慵懒的声音响起。 “谢云妃娘娘,奴才下次再得了什么好消息,一定会再来向云妃娘娘禀告的!” 他心里暗喜,今日才小半天的功夫,就挣了两个荷包,往后这种好事他可定不要错过。 “小顺子,云妃娘娘要休息了,你就先退下吧!”宫女们打发小顺子。 “好,奴才这就退下,不打扰云妃娘娘了!” 宫里的规矩是每日早晚都要给皇后请安,以表示后宫妃嫔对皇后的尊敬之意。 这不又到下午给江皇后请安的时辰了,宫道上三三两有妃嫔说说笑笑经过,她们全都是往凤仪宫的方向。 云妃坐在自己的肩辇上,一脸慵懒,这几日她就是容易犯困,每日里大半的时辰都在睡觉了。 凤仪宫里,江皇后一身雍容华贵的凤袍,精致的妆容,完美的脸蛋。如果论长相,江皇后绝对也是美人,只是眼神太过凛冽,生生将那份美打了折扣。 不过如果江皇后不美,当初又如何一步一步上位,坐到皇后的位置上。又怎能生下像慕沉月那样的妖孽呢? 只见她手上戴着只有皇后才能戴的三指护甲,嘴唇是暗红色,透着冷艳和高傲。 就气势上,已经让其它妃嫔望而却步了。再加上江皇后这些年在宫中的手段,轻易真没妃嫔敢挑战她。 “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云妃妩媚一笑,一身粉色的宫妆,衬的她风情万种,媚眼如丝。 “云妃倒难得准时来给本宫请安?”江皇后冷淡道。 “皇后娘娘说笑了,嫔妾不过是怕来的太早,给其它姐妹们压力罢了!” 云妃说完,也不等江皇后再说话,就径直坐到她自己的位置上去。放眼整个后宫,除了江皇后,也就云妃最大了。所以云妃的位置,就是江皇后左手边第一个的位置上。 江皇后见云妃如此放肆,居然无社自己,自然很是不快。说话也不客气了,“云妃,本宫看你这规矩比其它妃嫔差的远了。” 第两百八十九章 虐待未来儿媳妇 云妃端起手边的茶碗,却并不入口,只是在手间握着。一脸反而似笑非笑盯着江皇后,眼神中带着挑衅。 “皇后娘娘若有空,还是好好调教未来太子妃规矩,嫔妾好不容易熬到今日的位置上,可不想再委屈自个了。” 她说完妩媚一笑,笑容灿烂妖娆,隐隐还透着放肆。 江皇后眼底微冷,锐利的目光扫向云妃,她心知云妃刚刚那翻话必定不简单。 “云妃,你这话是何意?” 其它妃嫔老实坐着,心里却雀跃着,两位大神打架,下面的小鬼自然是看热闹了。 云妃轻轻重放手中的茶碗,然后一脸好奇的望向殿中坐着的其它妃嫔。 “怎么,大家都没听说吗?皇后娘娘宣怀义郡主进宫侍疾,却把怀义郡主当丫鬟使,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这不怀义郡主手都被烫伤了,还只能偷偷去太医院要些伤药。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没人听说呢?” 她说完眼神挑衅的朝其它妃嫔看去,这件事情按她的预计,现在理当是阖宫皆知。 其它妃嫔互相看了眼,心里暗暗叫好。这件事情也是几个时辰之内,就闹得阖宫皆知了。 只是大家虽然心知肚明,可是却没人有这个胆子,敢到江皇后面前提,而且还当面说出来。打脸,响亮的打脸! 这次江皇后可是将把炳送到云妃手里了,虐待未来儿媳妇,确实是个好由头。 除非江皇后不要这张脸,不怕得骆大将军府,不怕被人看笑话。不然就得想法子,好好平息这件事情。 江皇后本来努力维持平静的脸,终于裂开了。怎么有不裂开呢?她精心维护的完美皇后形像,现在却因为一个骆初七,成了整个后宫的笑话。 江嬷嬷僵立在一边,不知道该说什么,心底却更恨骆初七了。 “云妃娘娘怕是误会了,事情其实并非如云妃娘娘所言,为皇后娘娘泡茶是怀义郡主主动要求的。皇后娘娘一向仁慈,怎么会为难一个小姑娘呢?” 云妃挑眉,冷眼扫向江嬷嬷,心里暗骂,“这个老货早该死了,还呆在宫里,真是太碍眼了!” “是吗?可是本妃听到的,与江嬷嬷所言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本宫就好奇了,是江嬷嬷说谎呢?还是本宫说谎呢?” “这……”江嬷嬷一脸为难,她总不能说是云妃说谎吧!就算说,也是该由皇后娘娘说,她到底只是一个下人。 云妃玩味的望着江皇后,她取下手婉上精致如血的血玉珠子,放在手间把玩。 而众妃嫔的眼睛,则全盯着那一串精致的血玉珠。玉器谁都有,可是血玉就极为罕见了。更重要的是,谁都知道,这串血玉珠可是番邦刚刚进贡的好东西,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云妃手中。 “皇后娘娘,看来嫔妾还真是多事了。不过这可怪乑得嫔妾,要怪只怪这件事情闹的确实不好看。如今怕是连皇上都听说此事了。” 江皇后握紧手中的凤头,她咬碎了满嘴的银牙,狠狠的瞪了云妃一眼。 “云妃最好管好你这张嘴,本宫宫中的事情,到底是何人传出去的,本宫自会查清楚。若是让本宫查到你身上,本宫决不轻饶。” “皇后娘娘这般说,嫔妾好怕,可是还真不是嫔妾传的。这俗话说的好,人在做,天在看。既然敢做,还怕别人说吗?皇后娘娘命好,有儿媳妇侍疾,可不像嫔妾们……” 这话说到了其它妃嫔心窝子里,皇后的地位这么稳固,其实说到底还是皇后会生。皇后有一个太子儿子,她还怕什么。 相比之下,宫里多的是妃嫔没有一儿半女,只能等着老死宫中。别说宠爱了,就是老了的依靠也没有了,想想也是唏嘘。 江皇后握紧手中的拳头,朝江嬷嬷看去,“去请怀义郡主过来,让她当众向云妃娘娘以及一众后妃解释清楚!” “是!”江嬷嬷恭敬的退下,可是心里却直打鼓,她还真不知道,骆初七到底会不会帮皇后娘娘说话呢? 云妃抿了一口茶,又觉得身子有些乏力了,可是想想今日这出好戏。总算因为兴奋感压制住了那阵困乏感。 “皇后娘娘,不是嫔妾说您,这怀义郡主其实挺好的,人是聪慧大方,长得更是美貌出众。怎么就不能入皇后娘娘的眼缘呢?要嫔妾来说,儿孙自有儿孙福,皇后娘娘管的好像太宽了点!” “可不是,嫔妾们也觉得怀义郡主挺好的。听说怀义郡主还被宫外百姓称为九天娘娘呢?这样好的儿媳妇,皇后娘娘怎么不喜欢呢?” “皇后娘娘,虽说婆婆调教儿媳妇是理所应当的,可是您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冲着骆大将军府的脸面,您也不能继续苛待怀义郡主!” “皇后娘娘真是有福气,能有像怀义郡主这样心善温柔的儿媳妇,真是几世休来的福气。” 一众妃嫔在云妃的鼓动下,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的是热火朝天,说的是神彩飞扬。 只见江皇后的脸,黑了白,白了黑。精彩的就像一块五彩调色板一样,可是她的皇后身份,让她只能隐忍,不能咆哮怒吼! “怀义郡主到!”小太监尖细的嗓音响起,也打破了殿里的怪异气氛。 众人的目光全集中到慢慢走入殿中的女子身上。 “臣女见过皇后娘娘,云妃娘娘!”因为骆初七如今是一品郡主,所以她比后宫许多妃嫔的品级都高,也就不必向那些妃嫔行礼了。 云妃眯眼,打量着一身嫩黄色绣莲花流苏长裙的骆初七,暗叹骆初七确实是难得的一见的美人。她的美可灵动,可妩媚,可脱俗。 很少可以见一个人身上,能够具备这么多风格。而骆初七可以把每一种风格集于她一身。这让人没办法不嫉妒。 “怀义郡主无需多礼,本妃听闻怀义郡主烫伤了手,特异带了一些伤药过来,怀义郡主可不要推辞才是!” 骆初七感激一笑,没心没肺道:“臣女谢过云妃娘娘,没想到云妃娘娘如此细心,臣女感激不尽!” 她与云妃亲切的互动,完全无视凤坐上江皇后的五色脸,还有江皇后投来的警告眼神。 第两百九十章 虐待未来儿媳妇 (二) 江嬷嬷暗暗叫苦,她刚刚在来的路上,可是一再叮嘱骆初七,让她不要乱说话,千万要帮着皇后娘娘,没想到这位嘴上应了,可是做的事情,根本就是踩皇后娘娘。 “这可如何是好,今日岂不是要让全宫上下看皇后娘娘的笑话了!” 云妃一脸同情的望着骆初七,语气中还隐隐带着几分伤感,“怀义郡主真是温柔可人,又医术高超。怎么就把自己的手烫伤了呢?现在可好些?” “回云妃娘娘话,好多了。只是还微微有些痛罢了,只是可惜臣女这手受伤了,怕是不能够好好伺候皇后娘娘了!” 骆初七的话说的情真意切,眼中还隐隐有些自责。 “瞧见没有,大家瞧见没有。咱们未来的太子妃多孝顺,多懂事。明明自己受伤了,担心的却不是伤情,反而担心不能伺候好皇后娘娘。这样好的儿媳妇,皇后娘娘若还觉得不满,可不就是贪心不足了!” 云妃挑眉,意有所指。 江皇后不是贪心,而是心大。她想江家再出一个皇后,全后宫没人心里不清楚。 只是如今江明月都死了,她难不成还能弄一个江家的庶女为后不成? 骆初七羞涩一笑,并不理会江皇后脸上的表情,天真的与云妃接话。 “云妃娘娘说笑了,能伺候皇后娘娘是臣女的福气,只可惜臣女并不擅于伺候人,怕是还有诸多让皇后娘娘不满的地方。居功可不敢,只求无过!” 其它妃嫔也不忘出来露露脸,看看热闹。“皇后娘娘,嫔妾们真是看着都羡慕。瞧瞧咱们未来的太子妃长的多水灵,也就咱们太子殿下才配的上怀义郡主了。” “可不是,难得的是怀义郡主性子好,人又善良。皇后娘娘还挑教什么?嫔妾觉得这样就极好了,比起那些吃懂吃喝玩乐的小姐们,真不知强了多少倍!” 云妃讽刺一笑,拿眼睛扫向江皇后,只见江皇后那张大黑脸,现在就跟寻被黑锅底一样。 这也就罢了,江皇后暗红色的唇,气的都微微颤抖了。她真是太高兴了,头一次看骆初七觉得顺眼。 “皇后娘娘,您看到没有。这大家伙的眼睛可是雪亮的,既然大家都觉得怀义郡主极好,您就接受怀义郡主吧!” “嫔妾这个外人都看不过眼了,这么好的孩子,真是太难得了!”云妃继续说道。 骆初七上前一步,感激的朝云妃道:“云妃娘娘您多虑了,臣女相信皇后娘娘必定会明白臣女的好。这俗话说的好,金诚所致,金石为开。臣女一定会努力做到让皇后娘娘满意的!” “够了,骆初七,你休要以为你在这里装可怜,就能证明本宫虐待于你。本宫若真要虐待于你,你就不能太太平平站在这里了!” 江皇后怒声道,她是不想再忍了,没想到云妃今日按时来给自己请安,就是为了挖苦自己。 骆初七眼眶一红,委屈的咬着唇,无助的望着江皇后。“皇后娘娘,臣女到底哪里做错了,您一定要拆散臣女与太子殿下呢?臣女自认为自己并无过错,只是不懂得那些下人做的事情罢了。怎么您就对臣女处处不满,诸多挑剔呢?” 云妃起身走到骆初七身边,递上自己的帕子,故意把头靠近骆初七耳边,好似与她极为亲昵,她小声耳语:“咱们合作!” “成交!”骆初七小声回了句,两人这个小动作极快,几乎没有人发觉。 “好,骆初七,你别的本势没有,倒是学会编排人了。本宫真是后悔,怎么就同意让太子与你订亲!”江皇后咬牙,冷声讽刺道。 云妃挡在骆初七前面,一脸挑衅:“怎么,现在皇后娘娘后悔了!可是皇后娘娘好像忘了,儿大不由娘。嫔妾们倒觉得太子殿下的眼光极好,怀义郡主聪慧过人,美貌善良,绝对是太子的良配!” 她说完,又故意讽刺一笑,笑的声音有些刺耳:“难不成皇后娘娘还觉得已的江明月好。皇后娘娘难道忘了,她是如何隐害算计怀义郡主的,如何置南城百姓的性命于不故的?” “好,好,你们一个个在这里颠倒是非黑白,本宫算是明白了。你们这请安是假,来看本宫的笑话倒是真的。告诉你们,想看本宫的笑话,门都没有!” 江皇后气极了,看着云妃得意的笑脸,还有骆初七那张受尽委屈,敢怒不敢言的苦瓜样儿,她真是气的憋出一口老血来。 现在倒好了,全宫上下,人人都以为自己虐待骆初七这贱丫头。搞到最后,她什么便宜没占到,反倒惹出一身臭名声来。 “怀义郡主,您倒是说句公道话呀?皇后娘娘可没为难您,是您一心想孝敬皇后娘娘,这才泡茶时烫到手的。这做人,怎么能不说实话呢?” 江嬷嬷不能眼瞧江皇后被这么多人指责,现在只能希望骆初七能想明白,不要再与江皇后为敌了。 骆初七挑眉,望着江皇后,眼中透着无辜。“皇后娘娘,臣女真的是实话实说。臣女确实想用心给您泡茶,也确实想伺候您好好用膳,可是臣女从小没伺候过人,真不懂如何伺候人。若有得罪您的地方,您大可以骂臣女,可别逼太子向臣女退亲啊!” 江嬷嬷再次想扇自己几个耳光子,这下倒好了,真惹出大麻烦了,今日可怎么收场哟! 只见所有的妃嫔都起身跪到殿中,一脸肯切,“嫔妾们请求皇后娘娘,不要逼太子殿下向怀义郡主退亲!” 江皇后只觉得自己的脸,被人扇了无数下,又疼又辣,她想笑,笑不出来。想哭更是哭不出来。这是第一次她这个皇后被后宫妃嫔捏着玩,这一切皆是败骆初七所赐。 “江嬷嬷,本宫乏了,今日就到这里吧!”江皇后说完起身朝内室走去,一刻都不想再多呆了。 江嬷嬷更是心慌的厉害,小心的上前跟在江皇后身后,一起进了内室。 骆初七暗暗高兴,今日还只是在宫中传此事,明日就该传到宫外去了。她要让江皇后想罚都不敢罚,想骂都只能忍着。 第两百九十一章 威胁云妃 “怀义郡主是否当好好感谢本妃呢?若不是本妃,现在怀义郡主必定还要水深火热当中!” 云妃得意的望着远处的假山流水,今日看到江皇后有火发不出来,真是太痛快,太解气了。 在后宫这么多年,虽说她是宠妃,可是没少受江皇后的打压。现在好不容易把江皇后羞辱一翻,她心里高兴极了。 “怎么,云妃娘娘才是得利的那一位,居然还好意思向我要感谢。难道今日云妃娘娘不高兴,不痛快?” 骆初七依栏而立,两人站在一处垂柳林中,正好可以把两人的身影隐在其中,不被人轻易发现。 “呵呵,确实痛快,看来怀义郡主是一早就清楚本妃的心意呀!只是本妃不明白,你不想着讨好江皇后,反而借本妃的手羞辱江皇后,于你有何好处呢?” 云妃知道在这深宫之内,从没有什么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她与骆初七当初因为玉龙珠的事情,这梁子已经结下了。 刚刚在凤仪殿里合作,不过只是互相利用罢了。她可不会认为两人有何交情可言,所以该防备的话,还是得说清楚了。 “怎么,云妃娘娘还怕我不成。我比起江皇后,好像伤害性没那么大吧?”骆初七对云妃并没有什么好感。 而她与云妃合作,不过是借力打力,利用云妃对江皇后的恨意,借此帮自己出局罢了。 云妃皱眉,用力扯下手边的柳叶,讽刺一笑:“怀义郡主别忘了,玉龙珠之事已经让本妃领教过你的厉害,你觉得本妃会轻易信你吗?” “云妃娘娘不信我,为何今日又要与我合作呢?我要的很简单,只需要云妃继续扩大此事,时不时找皇后的麻烦,让皇后难受仅此而已!” “什么,这么简单?”云妃有些不信,她平日里也没少与江皇后斗,所以找江皇后麻烦,对她来说真的太简单了。 骆初七点点头,面露难色。“云妃娘娘还不明白吗?只有你找皇后娘娘的麻烦,她才没功夫折腾我。或者说,她不敢!” 云妃意味深长的看了骆初七一眼,冷冷一笑:“本妃真是担心,太子有你这么聪明的女子在身边,那个位置是不是更近一步了呢?本妃好像没道理要帮你!” 她喜欢的是慕沉远,她自然希望慕沉远能做皇帝,将来她来做皇后。所以骆初七越是聪明,她越要防备。 可是如果把骆初七与太子拆散,她又怕骆初七又去缠上慕沉远。所以她一时也是左右为难。 “难道云妃娘娘也站队了?”骆初七冷冷一笑,云妃与慕沉远的事情,她可多少听到一些了。 本来不敢确定,现在却越发相信了。不然云妃会提到那个位置,为何又不肯帮自己呢? “没有,本妃没有。本妃累了,怀义郡主自己赏景吧!”云妃说完转身要走。 骆初七的手一把拉住云妃的手,云妃本能的想挣脱,可是却已经来不急了。 “云妃娘娘,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了!” 云妃面色一白,整个人僵立在原地,她有身孕了。不对,这些日子皇上一直在休养身体,根本不大上后宫来。而她却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那又算怎么回事呢? “我瞧云妃娘娘这样,可没有怀上龙种的高兴。怎么您这肚子里的,难不成不是皇上的种!” “你,你胡说。本妃腹中的,自然是皇子了。你惹敢胡说,本妃定让皇上重罚于你。你可别忘了,就算你是未来的太子妃,本妃还是皇上的宠妃呢?” 云妃努力让自己恢复镇定,强行将骆初七的话顶回去。 骆初七若有所思,盯着云妃的肚子,接着赔着笑脸,一脸遗憾道:“这就好,如果真不是皇上的皇种,云妃娘娘这条命可就保不住了。世人皆道我医术高超,其实我还有一项绝技,可以验明血脉!” 她说完得意一笑,眼里透着几分诡异。云妃还真是大胆,居然敢怀上慕沉远的种。她其实只是与云妃攀谈几句,仔细看她的脸色和神态,就感觉到她的不同了。 云妃愤怒的瞪了骆初七一眼,“怀义郡主,本妃今日好心帮你,没想到你去诬陷于本妃。还真是狼心狗肺,忘恩负义呀!” 骆初七转身,背对着云妃,勾唇冷笑。“云妃,你做了什么你自个心里清楚。就算你说是皇上的种,也有江皇后在后面盯着呢?宫里的侍寝册子上,可是记的清清楚楚!” 云妃只觉得通体发凉,浑身上下都发冷,怎么办,怎么办。这个孩子不能要,绝对不能要。 “你胡说,本妃哪有什么身孕,本妃好着呢?怀义郡主还是自求多福吧!江皇后今日被气的不轻,肯定会好好教训你的!” “呵呵,好不好云妃娘娘自个心里清楚!云妃娘娘可想清楚了,我可不管云妃娘娘与何人有染。我只想要皇后娘娘没空找我的麻烦,用这么点事交换,好像云妃娘娘占便宜了吧!” 骆初七不是不想管,而是觉得还不是时候,而且现在她不想再被江皇后折腾,只想自保。 一边要在凤仪宫自保,一边又想查清江皇后与江涵之间的关系,这才是她不能正面对付江皇后的原因。 “好,本妃帮你。可是你要发誓帮本妃保守秘密,不然本妃定不会放过你的!” 云妃咬牙威胁道,她知道自己的事情是瞒不住的,眼下也只能靠骆初七了。 不过她已经打算好了,等这件事情完结了,她就想法子除掉骆初七。这个人没有必要活在世上了! 骆初七转身,灿烂一笑,“云妃娘娘放心,我的嘴一向紧,这一点不必质疑。而且我也不想生出什么事端来,毕竟没人想找麻烦。我娘说过,后宫的阴私知道的越少,活的越久!” 云妃冷哼一声,讽刺道:“没想到骆大将军居然如此明白!” “这是当然了,云妃娘娘既然同意了,那我就不多留了,先告辞了!”骆初七转身,勾唇讽刺一笑,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第两百九十二章 天大的秘密 此时一阵轻风吹过,初夏的天最盼的可不就是微凉的轻风,送来阵阵凉意。 可是一身薄纱的云妃,却觉得浑身上下,从头到脚一片冰冷。她的手死死的握着扶栏,因为太过用力,手都心都红了,可是她却放不开。 她怕一放开,整个人都倒到地上了。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她居然怀上了慕沉远的子嗣,如今果这件事情真的被人抖出来,她怕是活不成了。 “怀义郡主,本妃还有一事相求,你若肯帮忙,本妃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如何?” 这是她现在唯一的筹码了,她不知道能不能起作用,可是这是她唯一能做的努力。 她不能死,她还要等着慕沉远娶她呢? 骆初七转过身,一步一步走到云妃跟前,此时湖面阵阵凉风吹来,舒服极了。就连她的心 情也变好了,果然云妃手里一定有什么东西。 而云妃不知道是心虚,还是让骆初七捏住七寸了,此时居然莫名的觉得从骆初七身上散发出一阵逼人感,让她不由的想后退。 可是她又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后退,她哪里做的不对呢?她的身份也不必骆初七低一头呀! “云妃娘娘有何事相求,不妨说来听听,我也好在心里估个价,看看到底什么样的秘密,才配这个价。不然我帮云妃娘娘到底是吃亏,还是占了便宜,也总得弄个明月 吧!” 骆初七皮笑肉不笑,对上云妃那张苍白的脸,眼里闪过一阵快意。这天下女子,为何就这般好哄。慕沉远到底得有多大能耐,能骗的云妃为他冒险呢? 云妃捏紧手中的帕子,面露难色,可是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都到这一步了,也只能如此了。 她咬牙望着骆初七,“还请怀义郡主帮本妃打掉腹中那块肉,既然是不该留的,不如早些弄掉!” 骆初七并不接话,只是转身临栏而立,望着眼前的湖面,心情大好。或者说她又成功了一小步,在后宫想要太平,没有一个靠山是不成的。 她选择云妃,一是云妃是唯一敢与江皇后抗衡的,二是云妃身上的秘密太多,她本身就想了解。 何不顺水推舟,好好利用呢? “这个简单,几副药的事情。” 云妃面上一喜,她就知道必定不麻烦。 突然骆初七话锋一转,“可是呢?这里是哪里,这里可是皇宫,皇宫里的药材可不是想动就能动的。而且熬药和药渣,也极容易被人发现 ,特别是小产之后,身子会很虚弱,这些都是要先安排好的!” 她就是料定了云妃现在慌了神,必定会事事依她,所以她才要云妃拿出足够的价码来。 云妃在宫中混了这么多年,若说她手里没有江皇后的把炳,或者没有什么东西,她就真的白混了。 “好,怀义郡主不要再说了,本妃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诉你,行不行?” “好,云妃娘娘果然爽快!” 骆初七满意一笑,走到云妃身边,两人挨的极近,都快到一起去了。“云妃娘娘现在可以说清楚了吧?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密,价码这般高呢?” 后妃偷偷小产,这件事情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云妃心里很清楚。 她冷冷一笑,手上因为太过手力,青筋凸起。“怀义郡主不是一直想对付江皇后吗?本妃其实与你一样,一样想搬到江皇后。可惜本妃没能耐,拿到的秘密也查不到任何线索。” 她说完自嘲一笑,本来以为这个或许是她的保命符,现在也只能先拿出来了。 这是她唯一想到能与骆初七做交换的东西,她现在真后悔,后悔为何要听那小太监的话,跑到凤仪宫来闹事。现在事情没闹到,还惹出一身的麻烦出来。 “本妃曾经无意之中发现,江大人有一次半夜去凤仪宫,而且一直呆到天快亮时才偷偷离开。当时本妃很好奇,为何江大人要大半夜跑到凤仪宫去呢?而且还一呆半夜,这二人不是亲兄妹吗?可是本妃后来仔细的派人盯了好几次,却再未发现过了!” 骆初七皱眉,这个秘密确实太有吸引力了,如果真是这样,是否可以说明,江皇后与江涵之间确实有问题呢?这二人到底是不是兄妹,为何就没人发现问题呢? 是这二人藏的太好呢?还是世人看不明白呢? “云妃觉得拿这种根本没有根据的话哄我,我就会信吗?”她挑眉冷笑。 云妃却急红了眼,接着小心的拿出一块玉佩来,递到骆初七跟前。“你若不信拿这块玉佩自己去查吧!这是本妃后来命人在凤仪宫的墙外发现的。或许就是江大人掉下的,为了这个秘密,所以本妃一直贴身拿着这块玉,算是当成自己的保命符吧!” 骆初七看的出来,云妃这话不是假话,也不算假话。因为她的看的出来,云妃在这件事情上,很是认真。 而且她敢让自己查, 就有她的底气,或许她早就查过了,而且查出一点东西来了,只是不肯说罢了。 她接过云妃递上的玉佩,果然是一块男子用的圆玉,不同于女子用的玉佩。说不定靠这块玉佩,她真能查出点眉目来呢? “好,我信你。云妃娘娘放心,也就是这几日,我自会想法子将药弄齐全了,到时候送到云妃娘娘宫中去。只是云妃娘娘可得交待信任的丫鬟才是,不然若真有什么事,可与我无关了!” 这是她给云妃的警告,这宫里哪里都是眼线,鬼知道云妃身边有没有盯子 呢? 云妃一一记下,“那就有劳怀义郡主了,只是怀义郡主可得近快才是!” 她就怕骆初七拖着她,到时候她可如何是好呢?这肚子大起来可不是闹的好玩的。 “放心,我骆初七说话,一向是言出必行!” “怀义郡主,本妃再免费送你一名话,江皇后现在只是明面上让你压制着。她若真出手,你未必是她的对手,江皇后身后的势力,并非你想的那般简单!” “怎么,云妃可是发现什么了?”骆初七早就知道江皇后绝对不仅仅只是皇后这般简单。 就凭她几次派人去追杀自己,一个深宫皇后,能支使动那些杀手,会简单吗? 第两百九十三章 婆媳打架 “谢谢云妃娘娘关心,这份心意我可收下了。”骆初七微微一笑,转身朝回廊的另一头走去。 两人呆在这里说了这么久的话,怕是江皇后已经知晓了。 “郡主,您跟这云妃娘娘有什么好聊的,要奴婢说这宫里就没一个好东西!”翠荷一脸不平,想到这几日折腾出来的事端,心里就不痛快。 “翠荷,现在咱们先去给皇后娘娘请个安吧!” “郡主,您是不是脑子烧坏了,刚刚才惹怒了皇后娘娘,您这会子还跑过去请安。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翠荷很不赞同,她可不想骆初七受委屈。 “无妨,不就是端茶倒水吗?经过今日这么一闹,皇后用这些小技量是不好意思用了。你就只管看好戏吧!” 骆初七冷冷一笑,今天她闹出这么大动静,让整个后宫都知道江皇后虐待她。她倒要看看,接下来江皇后还能想出什么招来对付她。 江嬷嬷守在江皇后身边,又是递参茶,又是小心的劝着。“皇后娘娘,您就别再生气了,小心气坏自个的身子,为那种人不值得,要不打发她走得了!” 江皇后歪在凤榻上,浑身上下气不打一处出,胸口堆的全是火,整个脸到现在还黑着,没缓过来。 “江嬷嬷,你说本宫怎么找了这么个怪物回来。如今就给本宫难受,你看看今日她都做了什么事,本宫这张脸全让她丢尽了。你没看到云妃那妖精得意的样儿,不行本宫咽不下这口气!” 江嬷嬷心里苦呀,她是越跟骆初七打交道,越觉得这人不好对付,而且没脸没皮的。 “娘娘,这不能怪您呀!这若是寻常官家小姐,就算被您刁难了,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而且为了面子,还得对外说您待她们多好多好。可是这位倒好,她自个不要脸面, 愿意把丑事拿出来说,这又能耐她如何呢?” “是,本宫是不能耐她如何,可是本宫就偏偏不信这邪了。本宫一步一步从后妃爬到皇后的位置上,经过多少风雨,什么事没见过。本宫还治不住她!” 江嬷嬷话到嘴边都说不出来,“皇后娘娘,您不如先休息休息,等过两天缓过劲来,再对付怀义郡主吧!” “不行,本宫就要收拾她。今日她打了本宫的脸,本宫就要一笔一笔讨回来。” 江皇后可不是能轻易忍气吞声的主儿,她现在一想到骆初七就发毛,就一肚子的火。 “江嬷嬷,你吩咐下去,今晚就给那小贱人一些教训,让她尝尝厉害!” “罢了,老奴这就去吩咐!”江嬷嬷其实比江皇后更急,可是她知道现在是在凤仪宫,不管出什么事,江皇后都有责任。 又何必一时冲动,闹出不可收拾的事情来呢? “皇后娘娘,您身子可还好,可要臣女伺候您喝茶?”骆初七笑眯眯进到内室。 江皇后和江嬷嬷瞪着大眼,好一会才缓过劲儿来。而江皇后好不容易平息一些的怒火,突然又一下子全烧起来了。 “骆初七,你觉得你今日赢了吗?” 骆初七无辜一笑,“皇后娘娘您在说什么呢?臣女进宫来是为您侍疾的,这和赢不赢的有何关系?” “你倒是会装糊涂,刚刚在前厅时,你可不是这样胆小怕事。你这张嘴厉害着,能与云妃勾结一起给本宫难看,本宫都佩服你!” 江皇后讽刺一笑,在她看来,骆初七就是扮猪吃老虎,人前装可怜,人后算计人。 “皇后娘娘,臣女也并非是装糊涂,只是不愿与您产生争执罢了。不然您一顶不孝的帽子压下来,臣女怎么喘的过气来。臣女也是没办法自保,还望娘娘自谅!” “呵呵,真有意思。你同外人一起羞辱本宫,看本宫的笑话,这会子还要本宫休谅你,你说你的脸皮怎么这么厚呢?本宫看太子喜欢你,或许就是喜欢你这脸皮厚!” 骆初七咬着牙,她可以接受刁难,可是却并不意味着可以接受羞辱。 “脸皮厚的人,才会知道别人脸皮厚不厚,不是吗?” “你,你居然骂本宫脸皮厚?你不想活了不成?”江皇后愤恨不 已,真想一口咬死骆初七。 “皇后娘娘恕罪,臣女这次进宫就知道必定会面对诸多刁难,可是刁难臣女可以忍,但是羞辱臣女不会忍。臣女也有父母兄弟,不想让他们跟着臣女一蒙羞。皇后娘娘若真有本势,不是刁难臣女,而是想法子取消这门亲事!” 骆初七既然放话出来了,她也没打算收回去。 江嬷嬷看不过眼了,忍不住威胁道:“怀义郡主可别忘了,皇后娘娘可是太子殿下的亲生母后,您这般为难皇后娘娘,太子殿下会高兴吗?” 骆初七转身,对上江嬷嬷,眼中带着挑衅,“那本郡主也问江嬷嬷,本郡主既然是太子殿下心中所爱,皇后娘娘这样欺负本郡主,羞辱本郡主。就不怕太子殿下心时难受吗?” “江嬷嬷,你休要再与她多言。你现在去请太子,本宫要当着太子的面问清楚, 看他到底要媳妇,不是要前途!” 江皇后冷冷一笑,她有这份自信,可以掌控慕沉月。 骆初七则不屑一笑,根本无惧江皇后的威胁,她会怕吗?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江嬷嬷快些去吧,也好让太子殿下快些过来,好好为皇后娘娘撑撑腰!” 江嬷嬷一个大黑脸朝骆初七看去,牙齿咬着咯嘣作响。“怀义郡主,您这样可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江嬷嬷既然说到规矩上了,本郡主也说一句。你这种爱插主子话,没大没小的样子,也没一点奴才该守的规矩。江嬷嬷好像忘记了,你只是一个奴才,而不是主子!” “皇后娘娘,老奴冤枉呀!老奴自认为自己对您忠心不二,哪怕目无主子不守规矩呀!,老奴……” “行了,江嬷嬷,本宫心里明白,你现在去请太子殿下就行了!”江皇后只觉得头一阵一阵的疼,她现在更加坚定了,有骆初七就没她,她不会让骆初七进门的。 第两百九十四章 婆媳打架(二) 江皇后勾唇阴冷一笑,“骆初七,本宫一直很好奇,你到底哪来的自信,认为太子就一定会帮你说话呢?你可曾听过,媳妇可以随便换,可是爹娘却只一个。” 翠荷站在骆初七身边,越看江皇后,越觉得面前这位贵妇,分明就乡下恶婆婆,哪还是什么母仪天下,仁慈宽厚的皇后娘娘。 她真为自家郡主委屈,怎么会有这样的婆婆呢?这还没成亲,就变着法子同郡主对上,又是骂,又是罚的。 这若是真成亲了,那日子可咋过。 “其实臣女更好奇的是,皇后娘娘哪来的信心,觉得太子殿下会帮一个从未给过她母爱的母亲呢?臣女与太子殿下不说别的,至少我们一起共患难,也算是生死之关。所以这结局如何,皇后娘娘别估的太早了!” 骆初七此时浑身散发的自信,让江皇后都心虚。 “骆初七,你长这张嘴是不是就是为了气本宫,哄骗太子用的?本宫看你别的本势倒没有,装糊涂算计人,倒是一套一套的。你这样下作的手段,配的上太子吗?” “皇后娘娘这话臣女就更不明白了,打开天窗说亮话,太子殿下需要的太子妃,不会真要一个天真单纯屁事不懂,只会绣花端茶递水的丫鬟吧?” 骆初七讽刺一笑,她就是看不惯江皇后这副德性。 江皇后端起手边的茶碗,冷冷一笑,眼眸里透着浓烈的杀意。“看来你是打算跟本宫挑明了?” “皇后娘娘这话恕臣女不明白,臣女只是接皇后娘娘的话罢了,至于娘娘想说什么,臣女可是一句都听不懂!” 骆初七得意一笑,她就要同江皇后绕着来,江皇后打哑谜时,她就挑明话儿。可是江皇后挑明话儿时,她就要打哑谜了。 江皇后重重放下手中的茶碗,极不客气白了骆初七一 眼,“好,你厉害,本宫拿你没折了,呆会太子来了,有你苦头吃!” “太子殿下到!”外面太监的声音适时的响起。 慕沉月急步进到凤仪殿内,从知道江皇后处处为难小七,还害的小七烫伤手之后,他就担心的不行。现在母后主动请他过来,他自然要为小七讨回一个公道。 “儿臣见过母后!”他恭敬的朝依在凤榻上的江皇后行礼。 “太子起身吧!本宫等你好一会子!”江皇后得意一笑,挑眉朝一边站着的骆初七看去。 骆初七勾唇微微一笑,朝慕沉月福福身,“臣女见过太子殿下!” 慕沉月却快步走到骆初七面前,亲自扶起骆初七,顺手就将骆初七的小手握住。 他托起她的不手,仔细的查看她手上的伤,结果左手背上那一片暗红色,却刺痛了她的眼睛。 “还疼吗?”他关切道,心里又心疼,又着急。 骆初七微微一笑,摇摇头:“不疼,真的不疼!” “一定疼,你看你的手背全都红了,为何要去泡茶呢?这不都是宫人该做的事情吗?” 江皇后闻言, 脸拉的老长,她找慕沉月来可是为自己撑腰的。可是现在看来,好像反倒是帮骆初七那贱丫头了。 “咳,咳。太子,你这话说的可就不中听了,本宫让她帮本宫泡杯茶罢了,是她自个不小心烫伤了手,还到处说本宫虐待于她。你瞧瞧这就是你为本宫讨的好儿媳妇,这都什么事儿……” 江皇后边说边哭, 一边拿眼睛偷偷的打量着慕沉月。她心里是期盼着慕沉月会帮她说话,骂骆初七不懂事。 可是结果,往往是最打脸的。 “母后,您有没有虐待小七,天知地知 ,您知儿臣知。既然如此,您又何必打打一耙呢?小七是什么样的人,儿臣最清楚不过了。若不是您故意刁难,小七绝对不会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 江皇后不甘的瞪了慕沉月一眼,讽刺一笑,“呵呵,本宫居然养了一只白眼狼。” “皇后娘娘,您这话可说错了,太子殿下从来不是您养大的,所以他自然与您不亲近。您但凡在太子殿下儿时多给他一 些关爱,多照顾他一些,他会与您不亲近吗?” 骆初七嘲讽道,在她看来江皇后的眼泪,简单直可笑,不费一点气力生下儿子。从来也不养,更不教,算什么母亲。 江皇后握紧手中的凤头,这是她下意识的动作,每每生气时,她都会如此做。 她拿手指着骆初七,愤怒的望着慕沉月,大声斥责:“太子,你看到没有,这就是你挑的好媳妇。你看到她是怎么对本宫的吗?本宫可是她的未来的婆婆,她现在就不将本宫放在眼里,挑拨我们母子之间的感情。你让本宫如何容她!” 慕沉月握着骆初七的手,坚定的站在骆初七身侧,他现在是她唯一的依靠。 他抬头对上江皇后愤怒的眸子,这两双眸子长得极为相似,一样的长而妩媚,一样的明亮动人。 “母后,儿臣并不觉得小七说的不对。在儿臣的记忆里面,母后连抱都没有抱过儿臣和长婷一次。儿臣也很好奇,母后到底拿儿臣当什么看。是您坐稳皇后宝坐的工具,还是您争宠的工具呢?” “放肆!好,好。你居然如此恨本宫,本宫这么多年苦苦为你挣扎,你呢?自己不长进,居然为了一个狐狸精,连孝道都忘了。” 江皇后脑子里回荡的,全是太子和长婷公主儿时,哭着要她抱他们,可是她看到他们时,却只觉得厌恶。她真的不是一个负责任的母后吗? 她不停的问自己,自己真不是一个好母亲吗? “母后说儿臣不孝之前,是否该先想想,您对儿臣也好,对长婷也罢。可曾有过一丝母亲该有的慈爱和宠溺。儿臣小时候最渴望的就是母后抱抱儿臣,可以到母后怀里撒撒娇,可是这一切对儿臣来说,只是奢望。试问儿臣从未得到一丝母爱,儿臣又如何去孝敬母后呢? 儿臣并生天生冷淡,只是因为这座皇宫太冷了,连亲生母亲都未给儿臣一丝暖意。” 慕沉月说完拉着骆初七的手,一步一步走出凤仪殿内,这里曾经是他儿时最想要来的地方。因为这里有母妃,可是长大之后, 这里却是他最不想来的地方,因为这里的痛! 第两百九十五章 计中计 “你回来,母后做的这一切全都是为了你!你听到没有,你自己想想,自从你与骆初七订亲之后,就是非不断。全是她给你招来的祸事,你不能娶她,听到没有……“ 江皇后在慕沉月身后放身咆哮着 ,她一直知道她与太子之间的母子之情比较淡薄。可是却没想过,会淡薄致此。 现在怎么办,太子分明就是在她和骆初七当中选了骆初七,而不是她这个母妃。 她现在除了觉得打脸,更担心的是,依太子对她的成见,将来骆初七真做了皇后,她这个太后就真没地位了。 “皇后娘娘,您别太生气,这儿大不由娘。再说了,太子殿下这会子心心念念的只有怀义郡主。自然就不听您的,等他缓过劲儿来了,肯定还是向着皇后娘娘您的!” 江嬷嬷讨好的劝着。 江皇后颓废的靠在凤榻上,一脸疲惫。刚刚慕沉月所说的话,确实说到她的心坎里了。 “江嬷嬷,本宫以前对太子和长婷真的很不好吗?” 她的声音里透着疲惫和疑问,她自己都不记得,小时候是如何待这两个孩子的。 江嬷嬷面露难色,脑子机灵的转着,“皇后娘娘,刚刚太子殿下说的话,您也别往心里去。就算您以前做的不够好,那也是被现实逼的,您得争宠呀!” “嬷嬷你说的也是,可是本宫现在想想,好像连这两个孩子是怎么长大的,本宫都不记得了。本宫都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太子对本宫只有恨意,没有一丝母子之情!” 江嬷嬷递上一杯参茶到江皇后手中,“娘娘,您就别想那么多了,您自个的委屈,又有谁能明白,谁能心疼心疼您呢?要老奴说,这一切全是那个怀义郡主惹出来的!” 江皇后突然坐起身来,浑身只散发出骇人的冷意,“今晚记得给骆初七加点料,可安排好了?” “老奴早就准备妥当了,定让她尝尝苦果,知道皇后娘娘您也不知是好惹的!” 江嬷嬷得意一笑,在凤仪宫的地盘动手脚,简直太容易了。 “另外你派人去打听打听,云妃与骆初七到底有没有勾结,本宫怎么看,都觉得这二人有些不大对劲?” “可是娘娘,您是不是想多了,云妃不可能跟怀义郡主勾结果,当初玉龙珠案时,云妃娘娘可没少出力算计怀义郡主呀!” 江皇后讽刺一笑,端着参茶,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着。 “你以为云妃与骆初七就不可能合作吗?本宫告诉你,在这座皇宫里面,没有朋友,没有敌人,只有共同的利益。云妃与骆初七都想让本宫难堪,这就是她们合作的基础!” 江嬷嬷皱眉,“娘娘这样说也有道理,奴婢这就命人去查,定要查出些东西来。只是有件事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本宫与你之间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是,奴婢听宫人回禀,说云妃这些日子以来,都不大爱去御花园走动,反而成天窝在宫里睡觉。” 江嬷嬷最怕的就是云妃有孕,若如此,皇上怕是会更宠云妃了。 ‘碰’的一声,江皇后手中的茶碗,就摔到地上精致的汉白玉地板上了。 “来人,快些清理干净!”江嬷嬷冷声吩咐着。 接着就有宫女进来,快速的将地上清理干净,一瞬间,之前一片狼藉的地面,又变的光可照人了。 “娘娘,老奴也只是担心罢了,或许只是云妃这些日子身子不适呢?” “那个妖精,没事时成天缠着皇上,就想怀个龙种。这会子她突然消停下来,必定有事。”江皇后咬牙,想到这么多年她和云妃斗来斗去,她能压云妃一头的,就是子嗣和出身了。 “本宫是不会让那个妖精如愿的,今日她可劲儿踩本宫,本宫非要弄死她不可!” 江皇后激动道。 “娘娘,您可千万别急,这件事情老奴会再去查,一旦确认属实。再想法子收拾云妃不迟,可是现在若胡乱动手,会不会中了云妃的诡计呢?” 在宫中混了这么多年,江嬷嬷在谨慎这一块,是真没得说。 “你的意思是,有可能是云妃故意弄出来的计,就是要逼本宫去动手。到时候反咬本宫一口,本宫就载在她手里了?” “是的,老奴就是有这层担心,所以才一直不敢告诉娘娘您。所以这件事情再急,也不急于一时,必需要想法子查清楚!” “嬷嬷说的是,既然如此,你就把咱们信的过的太医弄去给云妃把平安脉,这脉案总是作不得假的。” 江皇后冷冷一笑,敢跟她玩心计,云妃还嫩着呢? “奴婢这就去准备,您先休息着!”江嬷嬷说完就小心的退下。 凤仪宫一处僻静的凉亭内,凉风阵阵,湖面的水汽配上湖中星星点点的睡莲。 七满足的靠在慕沉月肩头,根本不理会这里还是皇宫,也不理会两人这会子还未成亲。 她心里有些窃喜,她高兴的是,在江皇后和她之间,他选的是她,相信的也是她,支持的更是她。 这种完全被人信任,被人支持的感觉,是她从未体会过的。这让她更加珍惜他,更加明白他的好。 “小七,我现在就带你出宫吧!” “不行,沉月,现在我还不能出宫。”骆初七望着面前广阔的碧波湖,她刚刚发现了江皇后的一丝踪迹,怎么能就此放弃呢? “为何,难道你还想在宫里受母后的气。就算你愿意, 我也不愿意。我现在都跟你说的很清楚了,我是不会为了母后,而去责怪你。在我心里你最重要!” 骆初七甜甜一笑,“这些我都明白,可是眼下我正有些眉目呢?所以我想再查查看,或许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你先别急,如今皇后更不肯为难于我了,你放心好了!” 慕沉月皱眉,最后只能点头应下,“既然如此,那就全听你的,可是你一定得记着,我最怕的就是你受委屈!” “好,我明白,我全明白。你也不想想我骆初七是什么主儿,会让人欺负去吗?” 骆初七满足的望着面前的美景,心中暗叹,只要跟喜欢的人在一起,不管面前的景色是美是丑,心情都会好! 第两百九十六章 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 七王府。 桌上摆着精致的菜色,孜然炒鹿肉,金银百合,三套鸭,菊花蛇羹…… 上官婉婉正小心的伺候着慕沉远用膳,这已经是她努力求了好久, 慕沉远才抽出空来,两人才能坐在一起用膳。 为了这顿饭,她特异精心打扮一翻,难得挑了一件亮色的水蓝色绣淡粉色梅花裙。发髻也梳了妩媚的倭堕髻,眉眼透着柔情和期盼。 “王爷,婉婉都好久没见到您了,婉婉好想您!” 慕沉远眯眼打量着上官婉婉,他喜欢听话温柔懂事的女子,最不喜欢太过凌厉,又太过狡猾聪明的女子,比如像骆初七那样的。 “本王也很想你,这些日子在府里住着可还太平?” “谢王爷关心, 婉婉一切都好。只是婉婉听府里的下人说,您与江府的二小姐订亲了,两日后就会娶进门?” 上官婉婉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柔一些,她是真的没办法不生气,好不容易除掉江明月,又来一个江艳儿。 慕沉远知道上官婉婉是何意,可是在大业和儿女私情上,他自然选的还是他的大业了。 “婉婉,本王心里只有你。本王娶江家二小姐,也是为了利益。所以你不必想太多,只管呆在府里,好生度日即可。本王成事之后,必定不会亏待于你的!” 这已经是慕沉远能想到,对上官婉婉最大的承诺了,毕竟现在上官婉婉在骆大将军面前,可是一点地位也没有。 他没道理为了上官婉婉,而舍弃正要合作的江家。 上官婉婉微微低下头,眼帘正好掩盖住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怒意。“王爷的心意婉婉自然明白,婉婉也没有不高兴。婉婉只是想帮帮王爷,不知道府里可有什么地方用的着婉婉的?” 慕沉月见上官婉婉懂事,还主动要求帮忙,心里舒服多了。“你明白就好。这府里的事情本王都吩咐管家去打理了,你若是想帮忙,就去问问管家吧!” 对于后宅的事情,他一向不会太上心。 “王爷放心,婉婉一定会协助管家好好张罗王爷的亲事,不会落了王府的脸面。” 上官婉婉早就想参与到筹备亲事当中,她就要让江艳儿进门就明白,她上官婉婉才是府里的女主人。江艳儿不会只是占着名号,没有半分实权的空头王妃。 “婉婉,本王就喜欢你的懂事,你要记着,在本王身边听需要乖乖听话,本王就一定不会亏待你!” 慕沉远的话里,透着几分警告,他可不想他的后宅斗的不可开交。“另外本王不希望江艳儿在府里有事,你可明白?” 上官婉婉脸微白,她现在算是明白慕沉远的意思了,很简单,让她老老实实做侧妃,不要轻易与江艳儿对上。江艳儿有江家支持,不能得罪。 呵呵,江艳儿不能得罪,就得委屈自己了。上官婉婉心里一酸,可是却强忍着。她太清楚,什么时候该哭,什么时候该笑了。 “王爷放心,婉婉一定会和王妃好好相处的!”温柔的笑容,让上官婉婉看起来楚楚可人。 慕沉远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婉婉果然是个聪明善良的,本王很高兴。过几日本王会命人给你送几套首饰过去,你看看有喜欢的就留下!” “谢王爷,只要是王爷送的,婉婉都喜欢!”打一巴掌,再给两个甜枣,确实够恶心人的。 可是上官婉婉没有拒绝的理由,也只能赔着小心接着,她现在怀着的是慕沉远的孩子。她爱的也是慕沉远这个人,所以没办法,她陷进来了,只能努力抓住慕沉远的心。 “王爷!”只见一个侍卫神色匆匆的进来,诡异的看了慕沉远一眼。 慕沉远则心领神会的起身,“婉婉,你自己用膳吧,本王还有要事!” 他丢下这句话,就同那侍卫一起离开。 上官婉婉皱眉,到底有什么事情这么急呢?急到连一顿饭慕沉远都吃不完,这可都是他喜欢吃的菜呀! “海棠,本侧妃让你打听的事情,你可打听清楚了?” “回侧妃话,王爷每次进宫回来的衣裳都极正常,并看不出什么不妥当来。不过……” “不过什么?”上官婉婉皱眉,她就知道一定有事情。 “只是那些衣裳上面的香料,好像很特别!”海棠如实回道。 “香料特别,这么说王爷大半夜进宫,又不是皇上传召,他进宫又是做什么 呢?而且身上还沾着香料味儿?难道宫里有人勾引王爷?” 海棠面色发白,一脸害怕,“侧妃,这话可不能乱说,一个不慎可是会掉脑袋的!” “本侧妃明白,你也管住嘴,休要让外人知晓本侧妃在查王爷的事情,可明白?” 海棠认真点头应下,“王妃尽管放心,奴婢绝对不会说出去半个字的!” 上官婉婉拧眉,她真是想不出宫里会有何人敢勾引慕沉远,宫女,还是女官,难道是宫妃。可是不像呀! “海棠,我娘可有送消息过来?” 海棠这急忙拿出手上的一封密信,小心的递到上官婉婉手中,“侧妃,这是今日一早上官姨娘送来的!” 上官婉婉急忙接过,然后麻利的打开用蜡封好的信。只见一张大大的信纸上面,却只写了一句话!再无其它多余的话,可是就那一句话,却吓的她心惊肉跳。 海棠小心的打量上官婉婉,只见她的脸由黑转白,心里就知道这八成上官姨娘真查到是何人勾引王爷了。 “侧妃娘娘,到底是何人勾引王爷,奴婢这就带着人陪您一块杀过去,定让那些小妖精尝尝厉害。奴婢非撕烂她的嘴,剥光她的衣裳,让她好看!” 比起海棠的激动,上官婉婉却浑身发冷,坐都有些坐不住了。她双眼失神,嘴唇微微抖动着。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她呢?这可怎么办,怎么办?” 上官婉婉是做梦都没想到,慕沉远会有这样大的胆子,居然真与宫妃搞在一起了。而且还是皇上身边的宠妃云妃,这事情若是让人知晓,怕是慕沉远别说皇位了,就是命都得搭进去了。 第两百九十七章 最怒不敢言 “上官侧妃,您这到底是怎么了?可是不舒服,可要请大夫来?”海棠急坏了,这到底是怎么了,上官侧妃怎么跟丢了魂似的。 明明是初夏的天气,屋里还微微有些热,可是上官婉婉却觉得浑身发凉。后背更是一阵一阵的冒着冷汗呀! “侧妃,您可别吓海堂呀,这可怎么办呀!”海棠拿手碰了上官婉婉的额头一下,只觉得凉的厉害。 怎么这好好的人,突然之间说病就病了呢? “海棠,你别吵了,本侧妃没事!”上官婉婉终于慢慢回过神来了。现在她心里不是恨,是怕和不甘。 她喜欢慕沉远,所以她更加不希望慕沉远出事,而和慕沉远有染的又是云妃。所以这件事情,她是明明知道,也不敢说出去,更不敢去闹的。 现在她是有苦说不出,有泪不能流呀!她只恨云妃那个狐狸精,居然连慕沉远这个庶子都勾引,果然是个不要脸的。 “侧妃娘娘,您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您看这事怎么办呢?” “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吧!”这是上官婉婉唯一能做的了,她除了忍下这口气,又还能做什么呢? “侧妃,这是怎么了,您不是费尽心思在找那狐狸精吗?这好不容易找到了,干嘛又不啃声呢?” 海棠还真是弄不明白了! 上官婉婉自嘲一笑,“海棠这件事情你就当做根本没有,不要提起了,明白吗?” 海棠咬咬唇,委屈的点头“奴婢明白!” “不过侧妃,那王爷那里还需要盯吗?还有新王妃进门的事情,您要管吗?” 上官婉婉只觉得一阵头痛,她以前就想着,这辈子唯一的幸福是嫁给慕沉远。找到一个疼自己,爱自己,连自己当初被骆初七毁容都不在意。可是现在,才觉得满身是伤。 “新王妃的事情本侧妃会去盯,王爷那儿你就先放一放吧!”上官婉婉疲惫的闭上眼睛,现在她不仅没有爬到正妃的位置上,还被云妃截胡了,怎么办呢? “你呆会去请我娘过来!” “是!” 福云宫内。 “王爷我有了!” “什么有了?”慕沉远让云妃火急火燎的请进宫来,本来就一肚子火,这会子也没顾着仔细听云妃的话。 这大白天的进宫,而且还是进后妃的寝宫,真的太冒险了。 云妃眼眶一红,一身粉色纱衣的她柔弱的望着慕沉远,心里委屈极了。 “王爷,我有了您的骨肉!” “什么?这不可能,也许是父皇的呢?”慕沉远直接否认,他是一不会认下这个孩子的,怎么可能是他的呢?他和云妃在一起也没多久呀! 云妃见慕沉远不认账,气的往内室走去,坐到床边上哭。她就知道男人靠不住,可是谁让这男人是她喜欢的,她还是心甘情愿的呢? 慕沉远倒是想甩袖走人,可是他仔细想想,这几个月来,他夜里偷偷来云妃宫中的次数确实挺多的。说不定这个孩子真是他的呢? 他只能跟在云妃身后,进到内室里。他坐到云妃身边,耐着性子哄着云妃。 “好了,本王知道你有委屈。可是现在不是伤心落泪的时候,而是想着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云妃拉长脸,一脸不高兴。“王爷当初跟我在一起时,怎么不想想后果呢?这会子一遇到事,王爷就想拍拍屁股不认账,果然是薄情!” 慕沉远一把抱住云妃,赔着小心和讨好,“云儿,你快别哭了,本王知道错了还不行吗?你也知道本王这些日子一直在忙,突然接到你的信,本王就急急的赶进宫,却被这个消息炸到,本王一时难以接受是正常的!” “那王爷现在可接受了,又打算怎么办呢?”云妃转过头,对上慕沉远的眼睛,眼神中带着质问和不满。 “这……本王自然想尽快解决。只是本王想知道,这些日子以来,父皇可有到后宫来?如果可以生下来,对云儿你的身体也好些!” 其实慕沉远是想因为这个新生命的出现,让父皇更宠云妃一些,而云妃得宠对他只有利而无害。 就算最后是小皇子登位,他做为太上皇,也是胜利者了。 云妃面露为难,“其实这几个月来,皇上都不大来后宫,就算到后宫也并未留下过夜。也正因此,我才担心只要太医稍稍一查,就可以查出这个孩子不是皇上的血脉?!” 慕沉远面露失望,“原来如此,本王明白了。既然如此,就想办法把这个孩子弄掉吧!千万不能让作何人发现?” 云妃眼里露出一丝伤感,自嘲一笑:“或许这样对这个孩子才最好吧!可惜他没有福份活下来……” 慕沉远倒没云妃这么伤感,在他看来,现在云妃肚子里的孩子,还不过只是一块肉罢了。有没有对他来说,意义并不大。 所以就算现在打掉,好像也没有多心疼。 “既然如此,你就尽快安排,把这个孩子打下来吧!本王这些日子不大方便进宫,你自己小心一些!” 慕沉远第一时间让他撇干净,他这时候若进宫,云妃这里出了什么乱子,第一时间就会想到是他所为了。 云妃眼底微沉,她就知道男人是靠不住的,可是她却还是放不下。“王爷就不想对我说些什么吗?” 慕沉远心里一咯噔,才明白云妃这是生气了。他挤出一抹温柔的笑,深情的对着云妃的眼睛。 “云儿,本王知道现在很委屈你,可是本王的身份摆在这里,本王这大白天的偷偷进宫,已经是冒险了。本王向你保证,虽然本王不能陪着你,可是本王的心会陪着你。” “是吗?”云妃有些失神了,她总会贪凉慕沉远的温柔,他的情话。哪怕明明知道那只是骗人的假话。 慕沉远坚定的点头,“这是自然,你放心,明日本王会想法子给你送一些上好的血燕,还有首饰什么的进宫,你到时候只管安心养身子。” 在哄女人这一块,慕沉远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 云妃咬咬唇,想想慕沉远说的也是实情,他不能经常进宫。而且现在这种时候,福云宫更该低调一些,尽量做到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第两百九十八章 大难临头各自飞 “罢了,王爷的心意云儿收下了,只是云儿还是会觉得伤心。若是云儿是王爷的妃嫔,现在就可以正大光明的为王爷生儿育女了,可惜偏偏不是!” 云妃哭的伤心,心里更是一阵一阵的痛。她恨老天不公平,为何让她嫁给皇上那样的老头子。 慕沉远温柔的摸摸云妃的头,“好了,别伤心,别哭了。本王明白你的苦处,本王全记在心里。你放心,本王定不会辜负于你的!” “王爷现在说的好听,到时候若王爷真的负了我,我又能找谁哭去!”云妃也真是气极了,怎么这样大的事情,就让她给遇到了呢? 慕沉远眼里闪过一丝微怒,可是面上却依旧维持温柔体贴的笑容,“好了,本王明白你的委屈。本王发誓,他日本王成事,你必定是皇后,如何?” 云妃这才破涕为笑,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骆初七勾唇冷笑,扫了眼一边跪着的影卫。 “你们可听清楚了,慕沉远可愿承认那个孩子?” “回怀义郡主话,七王爷根本不想要那个孩子,只是说让云妃自己解决,另外说了些哄云妃的鬼话罢了!” 影卫恭敬的回完话,对慕沉远都鄙夷。皇子跟后妃搞在一起,还搞出孩子来,确实是胆挺大的。 “宫外可有何动静?” “江涵与七王爷经过一翻讨价还价,最后决定两日后将庶女江艳儿嫁给七王爷!” 骆初七皱眉,这个江艳儿前世可是连面都没露, 这一世因为她的重生,许多本不该出现的人,也陆陆续续的出现了,而且站在她们根本不该站的位置上。 “你们继续盯好江府还有云妃宫中,有任何动静都要及时汇报!”她冷声吩咐道。 “是!”一眨眼的功夫,两个影卫就像烟一样消失了。 江涵这么急于与慕沉远结亲,就是为了稳住慕沉远,也是为了在慕沉远的身边放眼线。依慕沉远的脑子,不会想不明白。 只是慕沉远为了得到江家的支持,明明知道江涵的目的,却也只能应下,并且还得欣然同意。 “郡主,您要的东西奴婢想法子弄到了!” 翠荷拿着一个小纸包进来,小心的放到桌上。 骆初七看着那个小纸包,勾唇冷笑:“这就是云妃娘娘的神药了,等天黑了,我再给云妃送过去!” “郡主,云妃为何要这些东西?而且这些东西全是活血的,难不成她受伤了!” 骆初七讽刺一笑,“她不仅受伤了,而且伤的不轻呢?” 翠荷这下就更不明白了,到底是什么伤,要用到这么重的活血药呢? “翠荷,这些药材你可是按我说的法子弄到的,可有让其它人发现端倪?” 翠荷呵呵一笑,摇摇头,“不可能的,现在全宫上下,都知道郡主你的手被烫伤了,现在不管奴婢去领什么药,那些公公立马就给,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 “这就好,你先把这东西放好,呆会天黑下来,咱们就去云妃宫中,好好为云妃治治病!” 翠荷一脸不高兴,“郡主,就算您心地善良,可是也不能给云妃那样的人治病吧!再说了,这宫里太医那么多,她为何不找太医。当初她算计您时,可没手软过!” 骆初七只是淡笑不语,手里把玩着手腕上的血玉镯子,脑子里想的全是江家与慕沉远之间的关系。这两人都是狡猾自私之人,他们在一起,完全就是互相利用,互相算计。 如何才能打破这二人之间了联系,最好让慕沉远与江家开撕,弄个两败俱伤呢? “翠荷,云妃这次可是花了大价钱给我给她治病,所以你放心,咱们绝对不亏!” “郡主,咱们骆大将军府,也不缺银子。您何必为了点银子,去帮云妃那样的小人呢?” 骆初七诡异一笑,“翠荷,这你就不明白了,有些事情可不像你想的那样简单。咱们这次帮云妃,肯定是占了大便宜,你只管放心!” 翠荷皱眉,虽然有些不大情愿,可是听骆初七这么说,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奴婢全听郡主的,郡主说是就是!” 骆初七满意一笑,“翠荷,你放心,等事情完了,我一定会跟你说清楚的!” “郡主,您什么都不必说,您说什么奴婢都听您的,准没错!” 天刚刚黑下来,骆初七就披上一件黑衣的披风,同翠荷一起 ,偷偷的溜出了凤仪宫。 之前骆初七就吩咐翠荷,早把凤仪宫通往福云宫的宫道打探的一清二楚了,两人挑的尽是无人的小道走。 她太清楚后宫是个是非地儿,人多嘴杂,稍不注意就会出乱子。所以能小心就一定要小心,自从进宫之后的每一件事情,她都是谋定而后动。 夜色笼罩下,两抹黑色的瘦小身影掩盖在夜色中,而这两抹身影,最后偷偷的进了福云宫的后门处,一闪而过。 云妃宫里,这一日早早就将宫门落锁,宫灯也熄了大半。在外人眼里,自然是云妃想早些休息了。 而只有坐在殿里坐立难安的云妃,一直心都提着。自从那日被骆初七揭穿自己有孕后,她也偷偷的请宫里会摸脉的婆子摸了,结果发现确实是喜脉。 而且真正是两个月的身孕,再加上这两个月她都没有换洗,就更加证实有孕了。 她从没有这么期盼骆初七的出现,现在却把骆初七当神一样的存在。 “去妃娘娘,怀义郡主到了!” “快些请她进来!” 云妃面上露出一丝喜色,只要骆初七肯帮她,她就有希望。骆初七的医术是得到皇上认可的,帮她打个胎,只是小儿科罢了,一定不会出事的! “怀义郡主见过云妃娘娘!” “怀义郡主快些请起,不必拘礼!”云妃说完朝身边宫女看去,那宫女立刻机灵的退下,出去时更是把门带上,并且小心的守在门外。 “怀义郡主坐吧!”云妃疲惫的歪在一边的美人榻上,一身家常的素净衣裙,少了宠妃的盛气临人,反而多了几分温婉。 骆初七挑了个离云妃不近不远的位置坐下,她习惯了自我保护。“云妃娘娘药我倒是带过来了!” 第两百九十九章 打胎药 云妃一听药带过来了,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下了,心情也好上几分。“这药可有被人发现?” 骆初七讽刺一笑,“云妃娘娘放心,我做事不会留下尾巴的!只是云妃娘娘在宫里打胎,还得冒些险,到时候肯定会极难受,可得忍着些才是!” 云妃点点头,犹豫了一会,“难受本妃倒不怕,不过本妃希望怀义郡主可以到时候在本妃身边。这若是有个什么万一,有怀义郡主在,也能掌控大局不是吗?” 翠荷皱眉,现在才明白为何郡主不跟自己提前说清楚了,这件事情确实知道的越早,越觉得恶心。 云妃居然有孕了,而且还要打掉这个孩子。除非这个孩子有问题,不然既然是皇子身份贵重,云妃怎么可能不要呢? “云妃娘娘,好像我们合作的时,我没答应过你,要在这里陪你打胎。冒那样大的险,对我来说,好像一点儿都不划算,不是吗?” 骆初七冷笑,她凭什么要陪着云妃,她可以不在意一人小生命的生与死,又怎么会在意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是死是活呢? 路是她自己选的,她必需要承担后果。 云妃眼眶泛泪,“怀义郡主,就算本妃曾经有得罪于你,可是现在本妃只是一个可怜的病人,需要你的帮助。而且本妃给了你本妃能出的所有价,你为何就不能仁慈一点呢?” “呵呵,真有意思。云妃居然同我谈仁慈,不觉得可笑吗?仁慈也该是对云妃娘娘说的吧!云妃娘娘别忘了,你肚子里的那块肉,可是一个幼小的生命,你要亲手了断他!” 骆初七就不明白了,有上些人哪来的底气,敢用仁慈来绑架其它人。 “药在这里,云妃娘娘自己自求多福吧!不过我有一点可以保证,我的药绝对不会死人的!” 她说完就起身,正要抬脚往门口走去。 “怀义郡主,今日你若帮本妃这一次,本妃他日必定报答你!”云妃咬牙道,她现在最怕的是打胎时出现意外,若是一命呜呼了,又该怎么办呢? 骆初七背对着云妃,心里已经有些把握了,“云妃娘娘放心服药,这药不会死人。若是云妃娘娘不信,大可找人来试试。可者想办法找其它人开药,我没任何意见!” 云妃咬咬牙,知道想再说服骆初七是不可能的了。不过既然骆初七说这药不会死人,她就先信一信吧! 在宫里开这样的药是不可能的,从宫外想带进来,又更加不可能。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走一步看一步了! 骆初七泡在温暖的水里,舒服的闭上眼睛。翠荷小心的为她抓着头发,用手指头梳理着骆初七的长发。 一根一根,非常的认真仔细。 “郡主,您说云妃怎么那么不要脸呢?”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如果不出我的预料,现在云妃估计已经喝上药了!” “郡主,如果是奴婢,就不给她打胎药,让她把野种生下来,到时候有的她受!”翠荷一脸辛灾乐祸。 “这你就不懂了,你以为我手里的药是那么好拿的,云妃给出的价,绝对值了。” 等骆初七梳洗完了,翠荷像往常一样规矩的退下回屋休息,而骆初七则站在窗前等慕沉月。 现在她每日都会给慕沉月扎针,一是怕毒性继续蔓延,二也是希望可以每天观察他的情况,随时了解毒素蔓延的进程。 她现在最怕的就是毒素突然蔓延,而她却不知情,到时候谁也不敢保证,他还能不能坚持到天山。 “小七!”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怀抱,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她知道是他来了! “沉月,你来了!” “嗯,这样抱着你,赏赏月,真的好舒服!”慕沉月的声音很动听,就像一个个跳动的音符。 骆初七微微一笑,“我今日做了一件大事?” “可是帮云妃打胎?” “正是,我估计云妃现在有的受,让她尝些苦头也好。这样她就会记住,慕沉远待她未必有她想的那样好。” 她讽刺一笑,女人最大的错误就是太相信一个男人的话,而且是一个完全不可信的男人。 她前世错信慕沉远的鬼话,不是一样死的很惨,可笑的是,她还害的整个骆大将军府陪葬! “你真调皮!” 骆初七突然抬起头,看着慕沉月如刀刻过的下巴,眯眼一笑:“咱们扎针吧!” “好!” 他拉着她的手,带着她一步一步走到床边。他当着她的面,解掉身上的衣带。露出他光洁的肌肤,也露出他胸前那朵骇人的大樱花。 他的身材极好,看着瘦,其实只是精壮,身上几乎没不到一丝的赘肉,而且那八块腹肌真的好明显。让她都有一种用手碰触的冲动,她的脸蹭的变红。 第一次看到他脱衣服时她是以一个大夫的心态,可是随着两人感情的发展,现在再看他脱衣服,光着上半身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反倒会脸红害羞了。 他看出她的害羞,眼里闪过一丝满足的笑意,然后故意把身体靠近她几分。 他的脸挨都快挨到她的脸上,他鼻尖的气息,就在她的脸颊边上,还有她的脖子间因绕着。 “小七,可满意我的身材?” 骆初七的小脸更红了,红的都不敢抬头,更不敢正视他的眼睛。她只是看到面前一堵肉墙,而且是一堵白净光洁,看着让人赏心悦目的肉墙。 “沉月,我不要离我这么近好不好?”她的脸都红透了,浑身还热热的,真的有些受不了。 “是吗?可是我不靠近一些,你怎么仔细看我身上的樱毒扩散情况呢?”他调皮一笑,一把将她搂入怀中。 她的脸紧紧的贴在他的胸前,不同于以往隔着衣裳,这样紧紧挨在一起,她可以听到他强有力的心跳。还可以感受他的体温,更能感受到他血液流动。 就这样静静的抱了一会,慕沉月才慢慢推开她,他的笑容很美,就像盛放的樱花般吸引人。 “小七,我喜欢你在我怀里的感觉,这样很踏实!” 第三百章 毒蛇 骆初七红着脸,不敢接话。她心里却想说,她也喜欢这种与他紧紧挨在一起的感觉。 就好像她的生命里面,重新注入新的生命,就好像她浑身的血液都热起来了。 就在两人这样紧紧抱在一起的时候,享受两人之间的甜蜜时。慕沉月却听到很特别的声音,那声音很细,很轻。 可是对于习武之人来说,再细小的声音,他们都可以听的到。而且习武之人的敏感性,警惕性更高。 他本能的觉得有危险在,他抱紧怀中的她,然后在她耳边小声道:“有危险,小心!” 他说完就抱起她飞身而起,退到比较安全的地方。骆初七心里一紧,她知道如果不是有危险,慕沉月一定不会这么紧张的。 可是这屋里能有什么危险呢?难道有埋伏不成? “沉月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我只是听到不正常的声音,而且感觉到危险了,怕以才带你到这边来。咱们先看看再说!” “好!” 她知道,只要有他在身边,她就可以小女人,可以不必坚强。因为有一个人,会好好的保护她。把她的安全,看的比他的性命还重要。 这种被人宠,被人疼的感觉,真的很好。可是越是如此,她才告诉自己,一定要更加的坚强。 她与他的目光,齐齐锁定在刚刚两人站着的床边,果然发现不知为何,居然从床上爬出来许多条蛇。 只见那些蛇全都有艳丽的颜色,每一条都五彩斑斓,或是红色,或是绿色。谁都知道,蛇的颜色越深,越证明它有剧毒。 “到底是谁敢在凤仪宫放蛇呢?” “江皇后!”两人突然一起想到,没错,在凤仪宫里动手脚,岂有那么容易。除了江皇后,放眼整个后宫谁还有这份本势。 骆初七倒不怕蛇,她或许也不是不怕,而是告诉自己,怕有什么用呢?这世上有些人比蛇还要可怕,蛇只是一口咬死你。 而那些比蛇还毒的人,则会一口一口喝你的血,吃你的肉,一点一点蚕食你的一切! 只见那些蛇,不知为何,居然全都往床上爬去,而且全都爬到被子里去。接着就看到被子里开始动起来, 虽然看不到里面具体是什么,可是想都想的到。 “这屋里被人动了手脚,被子里有东西,不然那些蛇不会往里面爬。看来这凤仪宫,还真是藏龙卧虎呀!” 骆初七讽刺一笑,心底凉透了。 以前派人刺杀自己就算了,现在居然还用这样恶心的手段,她真想问问江皇后,除了这样明显的招 ,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小七,抱歉!我完全没有想到,母后她居然会用如此下作的手段来对付你!” 没有任何女子不怕蛇,不怕这些可怕的东西。小七能够镇定的面对这些东西,就已经让他心疼了。 他现在都不敢想,如果他没来这里,小七睡在这张床上,会是什么后果。不对,只要一想他就会觉得胸口疼。 他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如果小七真有事,他的心也会跟着死,跟着枯萎。 “影卫!”他压低声音,冰冷的话,从他的嘴里一个字,一个字的冒出来。 屋里突然多了两个黑衣影卫,“属下在!” “把这些东西抓住,一条也不能少,明白吗?” “明白!” 骆初七看出他身上的怒意和冷意,“没事,你不必如此气恼,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好好的,呵呵,可是如果不是我在这里,你若睡到那张床上,会是什么后果,你明白吗?小七,我知道你在为我着想,可是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为我着想吗?我希望你保护好自己,我也希望我能保护好你。而不是一次一次要你冒险,看着你受委屈,这样我算什么呢?” 他真的受不了,受不了他的亲人,一次一次算计小七。 “小七,你有什么错,你的错,全是我带给你的。是我要娶你,是我要护着你。她们要对付,冲着我来,不要伤害你!” 影卫已经将那些蛇全抓住了,只见铁比网里,居然几十条蛇,大小不等。可是每一条蛇都吐着红红的蛇信子,而且每一条蛇都做出准备攻击人的样子。 慕沉月只是看了一眼,就怒火中烧,这么多的蛇放到小七的床上,这算什么事。 他拉起她的手,紧紧的握着,好似若不如此,她就会离开似的。 “小七,我们现在去找她,我要找她说个清楚明白。不然你在后宫呆一日,我担心一日,这样的痛苦,我受不了!” 骆初七眼眶微红,她现在除了感动,还是感动。他真的做到了,不管何时,都是维护自己,从未对江皇后有一丝的袒护。 “小七,你怎么了,你别伤心,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就算不做这太子,我也不能让你凭白的受委屈!” 他说完,就拉着骆初七往凤仪宫主殿去,身后的两个影卫则提着那两蓝子蛇,小心的跟在身后。 暗叹主子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现在一门心思全在怀义郡主身上呢? “沉月,我没有生气,也没有伤心。你不要这么激动好不好!”骆初七被慕沉月拖着手,心里真没生气。 慕沉月却不理会,依旧黑着一张脸,愤怒致极。“小七,你觉得我们忍她忍的还不够吗?我以前一直以为,她不会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可是现在看来,是我太天真了。” 骆初七心里其实也是一团火,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同江皇后撕破脸。可是现在看来,不撕也得撕了。不然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了,毒蛇,亏她想的出来。 凤仪殿里,江皇后早早就睡下了,守门的宫女见到太子殿下带着怀义郡主,大半夜气冲冲的杀过来。 两人有些不大明白,不过还是下意识的上前挡了挡。“太子殿下,皇后娘娘已经歇下了,您要见娘娘还是明日再来吧!” 慕沉月一记冷冰的眼神扫过去,借着阴冷的月光,两个宫女只觉得通体发凉。 “让开,不然本太子现在就杀了你们!” 第三百零一章 质问 冰冷的月光下,两个宫女互相看了一眼,害怕的缩成一团。以前太子殿下性子确实冷漠 ,可是也没这般骇人过。 现在这副样子,就像地狱来的恶鬼一样,怒火中烧,满身的杀气。让人望而生怯。 骆初七任由面慕沉月拉着她的手,她知道他的怒火是为何,她很感动,也很感激。有一个人拼了命的想保护她,不想她受委屈。 “你们让开吧,这是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的家务事,不是你们两个宫人能够承担的起的!” 两个宫女对上骆初七冰冷的眼睛,暗叹,太子殿下和这未来太子妃还真是像,一样的冰冷,一样的气势逼人。 两人识趣的让到一边,凤仪殿的门应声打开。骆初七知道门为何会打开,那是慕沉月使出的掌风。 “沉月,这件事情你可以向皇后娘娘讨回公道,可是我不希望你太激动,气坏自个的身子,才不值得!” 骆初七温声劝着,她明白他胸中的怒火,如果换成自己,未必会比他做的更好。 “小七,这件事情你不必劝我,我任何事情都可以听你的。可是唯独这件事情,我没办法理智。你都不知道,如果那些毒蛇真的咬到你,我该怎么办。这种意外我没办法承担,所以我只能阻断它!” 话还没说完,慕沉月已经大步进到殿里,两个影卫只是默默的跟在他身后,并不言语。 骆初七没办法,只能跟上去。本来她该高兴,看到慕沉月因为她而找江皇后的麻烦。 可是不知道为何,现在她心里一点都不高兴,倒不是怕江皇后,或者其它。而是心疼他,心疼他被最亲的人一再伤害。 江皇后睡的并不沉,一直等着骆初七那边有动静,半梦半醒中听到有人走进殿里。 她突然睁开眼睛,一脸兴奋的坐起来,语气更是带着几分急切。“江嬷嬷,可是成事了,骆初七死了没有?” “母后,想不到您这般歹毒,儿臣真是佩服不已呀!”慕沉月愤怒的声音回荡在整间凤仪殿内,透着凉意和寒意。 周皇后突然就惊醒了,她借着床边上的两颗夜明珠散发出的丝丝淡光,才看清楚原来站在她床边的人,成然是慕沉月。 她不由皱眉,“你怎么在本宫宫中, 宫门不是落锁了吗?” “呵呵,母后要杀儿臣心爱之人,儿臣自然要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伤害。就算宫门落锁了,也不是母后为所欲为的保护伞!” 慕沉月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讽刺和恨意。 他可以接受江皇后无视他这个儿子,却不能接受江皇后连他心爱的人都算计,都想置于死地。 江皇后皱眉,看向站在慕沉月身后的骆初七,她的脸就黑了。暗恼江嬷嬷办事不利,这次不仅没有咬死骆初七。反而还因此让骆初七抓到把柄。 “太子,你是不是误会本宫了,本宫一直在凤仪殿内休息,又怎么可能会害怀义郡主呢?” 慕沉月讽刺一笑,冰冷的眼里隐隐浮现痛苦和自责。“母后觉得儿臣会信吗?” “影卫,你们把那些东西拿过来,让母后亲自认认。或许母后会想明白!” 他说这话时,语气平淡,脸上看不出一丝怒意。可是骆初七就是知道,他已经处在发怒的边缘了。 他越是冷静,就证明他在努力的压制他心中的怒火,一旦他的怒火爆发时,就会是江皇后所不能承受的了。 江皇后并没把慕沉月的变化放在心上,她只是扫发眼那两个影卫手里拿着的东西,结果脸就一片惨白。眼睛睁的老大,嘴唇不停的颤抖着,整个人都处于极度惊恐的状态下。 “这……拿走,拿走……蛇……拿走……” 只见那两个铁丝网子里,五彩六色的几十条蛇缠绕在一起,而且每一条蛇的眼睛都是绿的。在昏暗的夜明珠光辉下,更加显得狰狞。 空气里散发着阵阵令人作呕的腥味,让人闻着就难受。 “怎么,母后觉得怕了?” 慕沉月阴冷的声音里透着讽刺,还透着挖苦。 “怕,快拿下去,这样的东西怎么能出现在凤仪殿里,听到没有,快些拿下去!” 江皇后整张脸都因为害怕, 完全扭曲成一团。骆初七看着这样的江皇后,有一种想放声大笑的冲动。 “皇后娘娘既然这样怕蛇,为何又要把蛇放到臣女的床上,难不成皇后娘娘觉得臣女会喜欢不成?” “你,你胡说,本宫没有。本宫怎么可能做这等下作的事情出来呢?怀义郡主这分明就是污陷本宫,陷本宫于不义!? 江皇后激烈的反驳,她不会承认的。一没证据,二没人证,她为何要认下。 母后不承认也可以,儿臣会将这些东西交到父皇面前,让父皇来定夺的。 慕沉月最不耻的是,江皇后明明做了的事情,还可以完全不承认,并且当做与她无关的样子。 江皇后面上发虚,她凛冽的眼神扫了骆初七一眼,冷笑连连:?你这么说,是摆明了不信母妃,要信这个贱人了。? ?母后这么说是摆明不肯认错了?? 慕沉月反问,他可以容易江皇后对他不好,无视他,可是却不能容忍江皇后用歹毒的方式对待小七。 ?你这个逆子,本宫的话你都不信,却偏要信那个贱丫头的。你这样做如何担起太子的重任,如何让你父皇放心将这江山交付于你?? ?母后,这就不用您操心了。这些蛇是儿臣亲眼看到的,它们一条一条从床底下爬到小七的床上。儿臣当时看到这些蛇时,就知道这是母后的手笔。凤仪宫岂容人放肆,除非母后许可,何人敢如此做呢?? 慕沉月讽刺一笑,这就是她的好母后,不管何时,都把责任住旁人身上推。拿皇位来威胁他,让他承服,让他听话。 ?你说什么,你刚刚就在骆初七的房里?? ?没错,儿臣不放心母后会对付小七,所以才特异去小七屋里瞧瞧,没想到正好发现这些蛇。还有母后比这些蛇还在歹毒的心肠,儿臣也亲眼瞧见了!? 骆初七望着这对怒目相对的母子,突然一点都不想阻止了,并非她是因为不喜欢江皇后。只是因为她觉得慕沉月需要从江皇后的阴影下站起来! 第三百零二章 承诺? 江皇后突然跌坐回床上,此时她看着那些还在拼命挣脱铁丝网子,还在继续嘶咬着的毒蛇,她浑身发凉。 她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事实就是些毒蛇确实是她命江嬷嬷放的。如果这事真闹到皇上跟前,她就会成为全宫上下的笑话,皇上对她只会更加有成见。 “你想要如何?” 慕沉月冷冷一笑,看到之前还死不承认,现在已经服软的江皇后。他没有一丝的同情和自责,反而只有恨意。 “母后觉得呢?” 骆初七已然明白,江皇后现在和慕沉月正在谈价码,谈一个双方认为合适的价码。 只是她很好奇,江皇后到底是何人,为何会以江家小姐的身份进宫呢?而且这么多年,居然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本宫同意放骆初七出宫!” “就这么简单?母后不觉得可笑吗?”慕沉月挑眉,他不会就此罢手的。 “那你想如何,这已经是本宫的最大让步了!”江皇后皱眉,本来她还有计划,现在倒好了。全要打扰了,这次的机会过后,还要寻什么机会收拾骆初七呢? 骆初七无奈一叹,只觉得可笑。江皇后还是太不了解慕沉月了,还把他当小孩子在哄呢? 不拿出一点实质性的好处来,他是不会罢手。 “母后看看这些毒蛇,您说它们的毒性如何,若是人被咬之后会如何呢?” 慕沉月的话,把江皇后的注意力,全都转移到了那些狰狞的蛇身上去了。 “你想危险本宫,你难不成想弑母不成?”江皇后是真怒了,她心里又气又恼,同时也真害慕沉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这些毒本来不易出现在皇宫,而且也并非京城特有的蛇,应当是有人故意收集起来,再弄进宫来的。这些蛇的毒性依它们的颜色而决定,越是艳丽多彩,毒性越大。如果不如我所料,被它们咬一口,半个时辰之内就会死!” 骆初七的声音轻柔响起,平淡中看不出一丝怒意,就好像只是在特异介绍这些蛇的毒性似的。 江皇后盯着那些毒物,却浑身发毛。她不想死。可是她对上慕沉月那双眼睛,却没由来通体发凉。 “你想如何直说,母妃照办就是!” “好,母后既然说开了,儿臣也不客气。儿臣只求母后放过小七,不要再暗害小七。” 闻言江皇后心底冷冷一笑,这可能吗?不过她倒想的开,现在就算应下了,他日想反悔也是她的自由。 “成,本宫不会再为难骆初七!” 正因为她答的爽快,慕沉月反而更加不放心,他讽刺一笑。“母后这次难得痛快,这让儿臣心里可是一点都不踏实,儿臣都觉得,母后这话好像没多少可信度了?” “本宫既然应下了,自然不会食言,你放心好了!”江皇后烦燥道,努力让脸上看起来平静一些。 骆初七其实也不信,不过她不明白,为何慕沉月想要这样的保障,难不成他还信江皇后? “母后既然保证的如此信誓旦旦,那么日后若再让儿臣抓到,还请母后不要怪儿臣心恨手辣。于私儿臣已经给过母后一次机会,也算是全了孝道了。于公,儿臣现在还不想与母后撕破脸,当然若是母后愿意,儿臣也在所不惜!” 慕沉月就是要做到让江皇后将来连张口求饶,也张不了口。这一切都是她今日自己承诺的,他日就要承担后果。 江皇后心里怪怪的,总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圈套里,可是她又觉得,这好像也没什么不妥当呀! “我们走!”慕沉月突然转身,拉过骆初七的小手,两人一起步出凤仪殿。 凤仪殿里,江皇后依旧坐在床边,一身雪白的中衣,衬的她的脸更加苍白。 “骆初七,没想到你的命这般大,本宫这次弄不死你,下次一定不会让你逃了!” 这一夜宫里出了一件怪事,皇后娘娘身边的江嬷嬷,居然睡在自己床上,被毒蛇咬死了。 江皇后第二日一早知道此事时,正在梳头。本来画好的精致妆容,此时在镜子里看来,却只是讽刺。 “他居然拿江嬷开刀,借此警告本宫!本宫倒是生养了一个好儿子,呵呵……” 镜中的女子依旧雍容华贵,可是眼神却冰冷刺骨,嘴角的笑容,更是透着阴鸷。 “皇后娘娘,您看江嬷嬷的后事怎么办?” 宫女小心的提醒道,她们也不知道江嬷嬷怎么说没就没了。不过这深宫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吩咐下去,好好料理江嬷嬷的身后事,不能亏待本宫身边的人,可明白?” “是,奴婢们明白了!” 早上后妃们来给江皇后请安时,说话间难免就带着试探了。 “皇后娘娘,今日怎么云妃娘娘又没来呢?” “可不是,这不是持宠生骄吗?娘娘您可得好好说说她,若是后宫人人都如此,整个后宫岂不是乱了!” 听着后妃们一大早的吵吵闹闹,好只觉得头痛。满脑子里还是昨夜慕沉月的威胁,还有江嬷嬷惨死的样子。 “行了,你们说够了没有,本宫心中有数。今日你们惹没事,就先各回各宫休息吧,本宫乏了!” 见皇后娘娘一脸烦燥,其它人可就不干了。 “皇后娘娘,您可是为江嬷嬷的事情婉惜?” “娘娘您可真是仁慈,不过这还好没咬到皇后娘娘您,不然那才惨呢?” “凤仪宫怎么会突然有蛇呢?难道那蛇长了眼睛不成?” 这些后妃别的不会,挖苦人,编排人的本势,倒是学的极好。一个个把江皇后和江嬷嬷,全都编排进去了。 江皇后越听头越疼,她重重的将手中的茶碗放到手边的小几上,黑着脸怒斥道。 “你们说够了没有,本宫宫中出事,你们一个个是不是很高兴?是不是本宫没被咬死,你们心有不甘?” 其它妃嫔互相看了一眼,陪着笑脸道。 “皇后娘娘您误会了,嫔妾们这不都是关心您吗?” “皇后娘娘您可真是冤枉死人了,嫔妾们这不是帮您分析,到底是何人所为吗?这宫里蛇虫类的东西,一向有专人查杀,以往可从未听说过,怎么就在凤仪宫有了呢?” “可不是,定是有人捣鬼,这黑心肝的,皇后娘娘您可不能仁慈呀!” 第三百零三章 宫斗 骆初七坐在一边,冷眼听着这些妃嫔,或讽刺,或挖苦的话。嘴角轻轻勾起,果然后宫这台戏,确实精彩万分。 只见江皇后顶着大黑脸,冷眼扫视一圈之后,终于按耐不住,冷哼一声:“哼,你们说够没有。你们打的什么小心思本宫心里清楚,别把本宫这凤仪殿当菜市口了!” 此话一出,那些热闹的妃嫔们,终于不大方便再说什么了。可是嘴上不说,她们的小眼神,可是不停的互相交流着。 “怀义郡主,你住在凤仪宫可得小心一些,这毒蛇可不认身份,逮到谁咬谁的!” 骆初七对身边的妃嫔友好一笑,认真回道:“这位顺嫔娘娘放心,本郡主自会小心。” 江皇后坐在凤坐上,瞪了顺嫔一眼,语气生硬道:“顺嫔是不是管的太多了,本宫这凤仪宫可不是蛇窝。” 顺嫔赔上笑脸,“瞧皇后娘娘您说的,嫔妾这也是关心怀义郡主。这整个京城,谁不知道怀义郡主是太子殿下的心头肉。嫔妾关心怀义郡主,不就是讨太子殿下欢心了!” “用不着,怀义郡主的事情有本宫操心,你们还是管好自个的事情吧!”江皇后生硬道。 顺嫔落了个没脸,心里有些不大高兴,暗叹怎么最爱生事的云妃今日就没来请安呢?不安云妃肯定能把江皇后编排一翻,定能闹出大笑话来。 “皇后娘娘说的是,嫔妾倒是想管好自己的事情,可是皇上都不来后宫,嫔妾又能怎么样呢?” 江皇后面上一冷,这个顺嫔,平日里就爱与云妃一起生事,现在云妃没来,她就闹上了。 “顺嫔,本宫看你是嫌现在的位份太高不成?” 顺嫔脸一沉,江皇后又拿位份来压她,真是太过份了。“嫔妾不敢!” 其它妃嫔见顺嫔闹了个大没脸,心里暗暗得意。这宫里没有哪个妃嫔不想看到别人被踩,在她们眼里,少一个对手,对她们来说是一个机会。 “顺嫔,皇后娘娘说的极是,你瞧瞧你这不是故意找事吗?怀义郡主可是皇上未来的儿媳妇,皇后娘娘自会好好保护于她,又怎么会让她被毒蛇咬了去呢?” 柳嫔这句话,本来是一片好意 ,也是为了讨好江皇后。可是哪知道偏偏就刺到江皇后的行里去了,刺的江皇后心虚。 “柳嫔,看来你也是闲的很,既然如此,你不妨就好好抄两本指经,静静心吧!” 这下柳嫔不明白了,自己明明什么也没做,为何还是得罪了江皇后呢?到底哪里错了呢? “皇后娘娘,嫔妾这可都是一心为您呀?怎么您还反过来怪嫔妾呢?嫔妾说错了什么话 ,您要当众罚嫔妾?” 说完她还小声的哭起来,粉色的帕子压着眼角,肩头微微颤抖,看着确实可怜极了。 江皇后冷冷一笑,端起手边的茶碗,轻轻抿了一口。殿里的气氛突然变冷,所有人都盯着柳嫔还有江皇后看。 突然江皇后又将手中的茶碗放到一边的小几上,抬眼对上柳嫔,眼神中透着几分不屑和鄙夷。 “柳嫔,本宫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的,今日看来,你不是聪明,你是太不聪明了。而且很多事,所以本宫想让你静静心,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可服?” 柳嫔这会子还敢说什么,她一不算得宠,二又没有强势的娘家。与江皇后对上,她可不占半点优势。现在就算再委屈,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了。 “柳嫔姐姐,你说是什么不好说,偏偏要扯到怀义郡主身上。这可是皇后娘娘的家务事,岂容咱们在这里品头论足!” 其它妃嫔开始附和上了,能坐在这里的谁都不蠢。都知道柳婉为何被罚,不过就是因为江皇后讨厌怀义郡主,而柳嫔偏偏碰上去, 就活该倒霉了。 骆初七勾唇冷笑,江皇后今日让她来此请安,之前她还不明白这是何意。现在也看出七八分了,江皇后这分明就是在告诉她。 就算将来她做了皇后,也要面对无数的女人与她一起分慕沉月,她只能像江皇后一样,应付完一个又一个,最后累的身心俱疲! 呵呵,她看的还真累,可是这种情况,会发生在她身上吗? 而且她觉得这些妃嫔同江皇后斗,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就连江皇后到底在想什么,她们都未必清楚。 “怀义郡主,您帮嫔妾求个情吧,嫔妾真不知道哪里惹到皇后娘娘了。”柳嫔不甘心,把战火转移到骆初七身上。 骆初七皱眉,她抬头对上柳嫔那双带着恨意的眼睛,心里微微发凉。果然后宫没一个好的,个个都是人精。 “柳嫔娘娘这话说的本郡主都不知道该如何接上了,皇后娘娘的命令,若是轻易就改了,将来还有何人会信服呢?本郡主觉得柳嫔娘娘不如安安心心抄两本佛经,全当静静心也好!” 闻言,柳嫔脸一白,眼眶溢满泪水。“本嫔倒没想到怀义郡主也是个厉害的!” 骆初七无辜的望着柳嫔,一脸天真反问道:“本郡主真不知道哪里得罪柳嫔了,敢问柳嫔本郡主可有打你,可的骂你,可有言语上不敬你。” “这……”柳嫔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接。 “呵呵,既然都没有。请问柳嫔又从哪里断言,本郡主厉害呢?对一个从未伤害过你,也未与你有过过节的人,你却胡乱说人厉害,是不是过了些?这佛经看来真得抄抄!” 骆初七说完讽刺一笑,端起手边的上好珐琅彩茶碗,轻轻的抿上一口。 一脸的闲适淡定,虽然她知道,这会子必定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她身上。可是越是如此,她越是要淡然。 “嫔妾恭喜皇后娘娘,能有像怀义郡主这样伶牙俐齿的儿媳妇,真是让人好生羡慕!” 柳嫔咬牙道。 “柳嫔娘娘这话说的可有些不大诚心,既然并非诚心,又何必说出来,这样不难受吗?”骆初七睁着无辜的大眼,反问道。 “你……本嫔没有不诚心,是怀义郡主自己误会了,怀义郡主可别像刺猬似的,逮着人就刺!” 柳发宾讽刺道,一脸不高兴。 “是吗?这么说柳嫔被刺到了?”骆初七反问。 第三百零四章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江皇后放在凤头上的手,紧了紧。她在心里感叹,若非骆初七不是她中意的儿媳妇,她或许不会这么讨厌的。就凭她这张俐嘴,都能让后妃们望而却步了。 柳嫔求助的望向江皇后,“皇后娘娘,您看怀义郡主可是把嫔妾往死里逼呀!” “有吗?本郡主一没说你一句不是,二没逼你去死,怎么好好的话,到柳嫔嘴里就变了味了。” 骆初七讽刺一笑,真心觉得柳嫔这种人,不必同情她,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看到这出年度大戏,一众妃嫔也热闹上了。江皇后本来极度厌恶骆初七,却要让骆初七出现在众妃嫔面前,这里面必定有她的用意。 江皇后此人心思极深,而且让人琢磨不透,到底她是要借众人的手踩怀义郡主,还是接受怀义郡主呢? 柳嫔噗通一声,跪行到江皇后面前,哭的哪个泪人似的。“求皇后娘娘为嫔妾做主,嫔妾怎么说也是伺候皇上的人,怎么能让人如此作贱呢?嫔妾不活了,嫔妾不活了……” 骆初七皱眉,柳嫔为何突然就来咬她,而且像疯狗一样呢?她有些吃不准了。 江皇后平淡的扫了柳嫔一眼,“行了,有本宫在,自会为你做主。” 她说完朝骆初七看去, 眼神中透着几分寒意。江嬷嬷的死虽然是慕沉月所为,可是也是因为骆初七而引起的。 江嬷嬷可是跟随她多年的老人,也是她的奶娘,这其中的情份并不浅,所以她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骆初七。 “怀义郡主,你为何惹的柳嫔如何伤心呢?再怎么说,柳嫔也是皇上的人,也是宫中的贵人,更是长辈。你怎么也得敬着。” 骆初七抬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毫无畏惧的对上江皇后的眼神。果然江皇后又忘了昨日的保证,或许保证二字,对她来说,不过跟放屁一样。 “皇后娘娘,您这话说的臣女就更不明白了。当着这么多后妃的面,臣女只问大家一句?臣女可有骂过柳嫔一句,可有言语中有任何的不敬侮辱之意?” 底下一众后妃,看了半天戏,终于明白过来了。原来江皇后是想借柳嫔为难怀义郡主,这一招是不是绕的太远了些。而且柳嫔分明就是强词夺理。 “怀义郡主确实没有任何伤害柳嫔的行为,全是柳嫔因为不满皇后娘娘的责罚,在这里无中生事罢了!” “柳嫔姐姐,您就算想讨皇后娘娘欢心,也看清楚形势呀!人家自家人打架,你一个外人瞎掺合什么?” 顺嫔讽刺一笑,暗骂柳嫔脑子笨,以为帮着江皇后为难骆初七,她就能落到后,真是天真。 江皇后这样的人,谁敢跟她合作。当年跟江皇后一起入宫的妃嫔,全是死的死,疯的疯。由此可见,江皇后是个心狠手辣的,又怎么能合作呢? 骆初七朝顺嫔点头致谢,她起身走到殿中,客气道:“多谢诸位娘娘愿意为本郡主做主,本郡主相信皇后娘娘不会听信柳嫔的谗言,颠倒黑白,无中生有!” 妙,真妙! 众人连连点头,如此一说,江皇后若真罚骆初七,那就是无中生有了。 柳嫔眼瞧自己算计骆初七不成,反而惹起众怒,心里发虚。其实她也不想这么做的,全是江皇后逼的。 她也是想靠着江皇后这条线,可以往上爬一爬,却没想到现在要马失前蹄了。 “怀义郡主,本宫自然不会凭白的冤枉你了。可是柳嫔的事情,不管怎么说,你也该向她赔个不是。做晚辈的,理当让着长辈一些,你可明白?” 江皇后冷笑,她可以不为难骆妆七,可是却得好好打打骆初七的脸。 “嫔妾谢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果然公正严明,没有偏袒怀义郡主。嫔妾感激不尽,只是嫔妾在宫中多年,却让怀义郡主看轻,心里真是万分难过……” 说到这里,她的眼泪又像不要钱似的往下直掉。 骆初七皱眉,这两人一唱一喝的,还真把自己当傻子玩了。自己还什么话都没说,一个给自己定罪,一个就开始谢恩叫委屈了。真是配合的极好,说她们不是事先串通好的,都没有信。 而那些妃嫔们,也是一种唏嘘,江皇后这样打未来太子妃的脸,就真不怕太子殿下因此与她生分吗? “你们说,怀义郡主会向柳嫔赔不是吗?” “八成会,这都架到火上了,敢不从吗?” “皇后娘娘这样处处刁难怀义郡主,就不怕惹怒骆大将军吗?” 江皇后似笑非笑盯着骆初七,她就要让她在人前丢脸。让她坐实了不敬后妃的罪名,到时候她再到皇上耳边说几句,怎么都有法子把这门亲事拆散了。 “怎么,怀义郡主还不肯,难道本宫的话,就一点作用都不起?还是怀义郡主觉得你是未来太子妃,本宫这个皇后使唤不动你了?” 骆初七甜甜一笑,抬眼对上江皇后的怒容,反问道:“这么说,皇后娘娘是想说臣女确实有对柳嫔不敬了?尊敬长辈可以,柳嫔娘娘确实年长,理当敬重。可是凡事也讲个是非公道,不能因为是长辈,就能杀人放火吧?” 噗嗤有妃嫔忍不住笑出声来,暗叹这怀义郡主骂人还真有一手,几句话把柳嫔说成老太婆了。 不过却也句句在理,字字切中要害。 顺嫔勾唇轻轻一笑,“皇后娘娘,嫔妾也觉得怀义郡主说的极是。而且大家都看在眼里,怀义郡主确实没有任何对柳嫔不敬的行为。这罪名担的有点过了……” 江皇后稳坐凤椅上,面上虽然不见一丝怒意,可是她心底却已经把这顺嫔也拉入必除的名单里了。 她勾唇一笑,看向顺嫔,反问道:“怎么,顺嫔与怀义郡主交好?” “交好倒谈不上,只是就事论事,说句公道话罢了。难道皇后娘娘希望未来的太子妃,背上不敬长辈的名声吗?” 这才是顺嫔想要表达的,她要点醒怀义郡主。江皇后用意有多恶毒! 骆初七心底早就冷透,这还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还好顺嫔能为她说句公道话。 第三百零五章 陪你们玩玩 “初七谢过顺嫔娘娘!”骆初七对上顺嫔的眼睛,今日她欠顺嫔一个人情,他日必定会还。 顺嫔勾唇一笑,清秀的五官谈不上多美,可是看着倒舒服。“怀义郡主不必客气!” 她自然理解骆初七的意思,怀义郡主没有自称‘郡主’,就是在向自己示好。 江皇后拧眉,看到骆初七不仅没有因此失去冷静,急急的向柳嫔赔罪,反而条理分明的反驳自己。她现在都有后怕,骆初七行事沉着冷静,已经超出常龄小姐该有的能力了。 “顺嫔,本宫真没发现,何时你倒如此会说话了。”她这话不冷不热,听不出喜还是怒来。 可是这屋里谁不是聪明人,谁又不明白,这是江皇后在威胁顺嫔呢? 顺嫔乖巧一笑,“这全是皇后娘娘您调教有方!“ 这一句话最妙的就是将江皇后顶回去了,而且顶的她哑口无言。 柳嫔跪在地上,此时慌神了,她怎么觉得这形势于她越来越不利呢?她到底现在哭还是不哭呢? “皇后娘娘,臣女觉得这件事情还是交给皇上处理,毕竟我们在这里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总是说不清楚,有皇上在,一切自有定论!” 骆初七现在学会最有用的一招,就是拿皇上压江皇后。 她不知道皇上与她娘到底有何过往,可是从几次事情之事,她或多或少发现皇上对她确实有几分照抚之意。 “不必了,皇上日理万机,这等小事,何需麻烦到皇上!”江皇后直接拒绝,她不会让骆初七这个小妖精如愿的,动不动就拿皇上压人。 这狐媚的性子,跟当初她娘一个德性。 “哦,那这可就难办了。不然此事先放着,等皇上有空了,再来帮臣女与柳嫔娘娘评判,到底谁对谁错。” 骆初七不想担这个罪名,也不会任由皇后摆布,皇后想为柳嫔做主,她偏偏就不肯。 柳嫔心里一咯噔,现在她才领教到这位怀义郡主的厉害。谁都知道皇上现在对怀义郡主颇为看重,比起自己这个不得宠的妃嫔,皇上如何取舍就显而易见了。 “不行,今日怀义郡主言语上侮辱本嫔,却想拿皇上压人。不就是明摆着欺本嫔不得宠吗?本嫔再不得宠,也是皇上的女人。怀义郡主休想作贱人!” 骆初七冷笑,对这些没事也爱生事,有事更爱无限扩大的妃嫔,已经有些厌烦了。 她的战场可不是跟这些女人斗嘴的! “怀义郡主拿皇上压本宫和柳嫔,这不是摆明了不将本宫和柳嫔放在眼里吗?本宫做为皇后,理当教教怀义郡主何为孝道!” 江皇后脸上露出几分痛惜之色,眼底却隐隐透着得意。 骆初七轻松一笑,脸上连一丝惧色都未露出,“皇后娘娘好像忘了江嬷嬷的死因了?有功夫在这里同臣女磨嘴皮子,倒不如好好查查江嬷嬷因何而死!” 她说完轻轻抿了一口茶,又接着道“凤仪宫里有毒蛇出现,皇后娘娘就不怕吗?” 江皇后想到昨夜,心里一咯噔。 骆初七满意一笑,对江皇后的反应很满意,她又朝跪着的柳嫔看去,淡淡一笑。眼神却一片冰冷。 “柳嫔娘娘好像是柳家嫡女,柳大人如今正在升迁的关键时候,相信柳大人不想因为任何事情,影响到他的仕途吧!” 柳嫔脸色突然就变得惨白,她像被人踩到尾巴一样,一动不动跪 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了。 之前还时不时抽泣两声,现在连抽泣声也停了。 殿里的人全都露出心领神会的眼神,暗叹怀义郡主真是高手,一下子就捏住了柳嫔的七寸。柳嫔的娘家柳府也是武将出身,虽说不在骆大将军手底下办差。 可是骆大将军在武将当中的声势,那可是无人可及的,如果骆大将军想为难一下柳大人,那真是太轻松了。 柳大人若是因此失去升迁的机会,可不得恨死柳嫔了。 “怀义郡主不动声色,就将皇后和柳嫔全捏住了,八成江嬷嬷的死里面还有不为人之的秘密呢?” “可不是,没想到厉害的江皇后 ,也遇上对手了。” “咱们何必理会,只管看她们婆媳打架就好!” 妃嫔们小声议论着。 骆初七勾唇一笑,随意的把玩着手腕上的血玉镯子,她每次想事情时,都会习惯性如此。 可能是因为这个血玉镯子是娘留给她的,所以她才会下意识去抚摸血玉镯子。 而这个小动作,落到其它妃嫔眼里,则是暗暗惊叹。 “瞧见没有,那可是一只极品血玉镯子,放眼整个后宫,就连皇后都未必有呢?” “听说宫中也有与骆小姐一样的血玉镯子,不知为何就从后宫消失了,当年江皇后得宠时,都未要到这只血玉镯子呢?” “真有此事,那这就太令人好奇了!” 不怪这些妃嫔们嫉妒眼红,玉这种东西本就比黄金更难得。通常也只有白玉和翠玉两种水色,像血玉基本上就是可遇而不可求了。 听闻血玉可以辟邪,更加可以延年益寿!这样的好东西,可不是招人嫉妒。 可是这样的东西,却出现在骆初七的手上,而且还是一块成色如此好的。只见那玉身通体鲜红如血,在骆初七白嫩如玉的手腕上,更加光彩夺目了。 “罢了,今日之事就到这里吧!”这就是江皇后最后的妥协。 “皇后娘娘也得问问柳嫔娘娘,是否愿意才是?”骆初七淡淡一笑,关切的看向柳嫔,可是她眼底却只有冷意。 柳嫔被骆初七看的浑身发凉,心里更凉。现在她还能说什么,除非她不想要娘家好了。 “怀义郡主,本嫔愿意!”这就是她的妥协。 从凤仪宫出来后,骆初七走在宫中的小道上,她眼里多了几分冷意。江皇后无所不用其极的算计自己,可是她现在却不能动江皇后。 江皇后与江涵的事情 ,一旦真的暴露出来,慕沉月和长婷公计得将会受到伤害。 “郡主,奴婢觉得江嬷嬷必定是恶事做多了,这才丢了性命。奴婢现在都不敢住在凤仪宫了,太邪门了!” 翠荷忍不住抱怨着,昨日还好好的人,现在说没就没了,虽然她不喜欢江嬷嬷,可是还是有些唏嘘。 第三百零六章 利益交换 “翠荷, 这世上根本没什么鬼神,说来说去全是人在闹。”骆初七并不打算把昨夜的事情告诉翠荷。 “真的吗?”翠荷有些不大相信。 骆初七停下脚步,望着翠荷一脸肯定,“人人都说这世上有鬼,可是谁又真正见过,谁又真正见过鬼害人。反倒是人,有些人长着人的皮囊,可是却生出一副蛇蝎心肠,比恶鬼还可恶。” 翠荷皱眉,想了想,突然就想明白了,江嬷嬷的死或许不是像表面上看到的。 “郡主,这么说江嬷嬷是被人害死的?” 骆初七诡异一笑,“好了,江嬷嬷是如何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我们呆在凤仪宫一日,就会多一日危险,不管是你还是我,都要小心行事!” “这是自然,奴婢一定会小心的。”翠荷一直以保护小姐为已任。 两人走到一处凉亭处停下来,骆初七望着辽阔的湖面,脸上反而多了几分担忧。 “怀义郡主觉得这烟波湖的风景如何?”云妃一脸苍白的出现在骆初七身后。 骆初七转过头,看到云妃用胭脂努力掩饰,可是依旧难掩苍白的侧脸。眼里闪过一丝冷笑,云妃还真够恨的。 “云妃娘娘身子弱就不必特异出来了?小心坐下病根,往后苦提自个!” 云妃一身淡蓝色的衣裙,脸上不自然的胭脂因为过份的晕染,显得有些夸张。还有那张被口脂精心涂过红唇,此时却暗淡无光。 明明已经是初夏的天,太阳都有些刺眼了。空气里散发着淡淡的炙热味儿,凉亭里还算阴凉,可是外面太阳地下,就算是薄衫,也会汗湿。 可是云妃身上却还披着一件薄薄的披风,苍白的额头微微冒着冷汗,浑身上下,都虚弱无力。 “本妃若不出来,怕是下一次皇后就该带人杀到福云宫去了。” 骆初七勾唇冷笑,望着微微冒着主烟雾的烟波湖,心里却一片了然。 “云妃娘娘特异来寻我,不会只是为了赏景吧?” 云妃讽刺一笑,想到昨夜的痛,这辈子她都不会忘记了。此时她若非强撑着出来,她根本不会站在这里。 “自然不是,本妃有一件事情想告诉郡主!” “何事?” “郡主可知皇后娘娘给宫外的江家姐妹,还有七王府的七王妃和上官侧妃,都下了贴子。” 骆初七听到里,心中已经有些明白了。“皇后娘娘请这些人进宫,八成就是为了对付我了?” “确实,江皇后这个人行事一向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尽快查清江皇后的事情,然后火速出宫,不然……” 骆初七淡淡一笑,好似早就预料到了,她的手握住面前的扶拦。“云妃娘娘的示好我心领了。” 她现在更担心的是,如果云妃把江皇后与江涵的事情告诉慕沉远,会有什么后果。依慕沉远的性子,必定会狠狠的拿此事大做文章。 要是为何云妃到现在还没有说呢?难道这件事情真是她的保命符,她一直压在心底? “本妃一直很好奇,你知道本妃怀的不是龙种,为何不问本宫是何人的?” 云妃将孩子打掉后,理智也慢慢回来,她最怕的就是这件事情经骆初七的嘴捅出去。 骆初七转过头,反问道:“有必要知道吗?还是云妃娘娘会说?” “不会?” “既然明知道不会,又为何要问呢?我若想知道什么,就会凭本势去查,而不是威逼利诱。嘴长在你身上,你若不肯说实话,反而误导我,那岂不是更亏!” “呵呵,你果然厉害,难怪上次的事情会败在你手上!”云妃讽刺一笑,她现在更害怕了,有一个这样聪明的人捏着她的把柄,她真的安全吗? “云妃娘娘来这里问我这么多,无非就是想叫我不要将你的秘密捅出去,来试试我的虚实罢了!” “怀义郡主果然聪明!”云妃眼里闪过一丝冷意,她还能除掉骆初七吗? 骆初七转过头,对上云妃的眼睛,眼神中透着几分玩味和讥讽。“云妃娘娘要不我们做一笔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云妃眼里一亮。 “很简单,只要你把之前同我说的那件事情不告诉任何人,我也会把云妃娘娘的事情烂到肚子里。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骆初七不敢相信云妃的忠诚度,可是她倒想试试。 “你确定只是这么简单?” “云妃娘娘觉得呢?而且我的可信度,云妃娘娘需要质疑吗?”骆初七自信道。 “好,成交!” 云妃不知道为何,居然愿意相信骆初七。 “本妃有一件事情想求你帮忙?” “何事?” “今日宫中会例行请平安脉,到时候太医会去云福宫为本妃把脉!” 闻言,骆初七勾唇淡笑,只是扫了云妃苍白脸一眼,摇摇头:“云妃娘娘不要忘记了,你昨日才刚刚小产,你现在身子,但凡是个大夫都可以把出来,更何况是太医!” “正因如此,本妃才想来求你帮忙的!”云妃肯切道,现在她在宫中唯一能够求的人居然只有骆初七。 她自己都不相信,她居然会有一天,会与骆初七站在同一条船上。 骆初七讽刺一笑,冷冷道:“云妃娘娘还是先谈谈价码吧,我没有道理凭白无故的帮助你吧?” “你这是何意?” “云妃娘娘在后宫这么多年,还会不明白我的意思吗?现在是我一再的帮助云妃娘娘,若是换成云妃娘娘站据有利地位,必定是把我往死里压榨,我做事只要公平!” 云妃咬牙,怎么办。现在骆初七提的条件,也算是合情合理,她根本没有退路可选了。 “怎么样,云妃娘娘想好没有,如果没想好,我可就先走一步了!”骆初七冷冷一笑,嘴角挂着讽刺。 果然云妃顶着身体不适,特异来寻自己就是没安什么好心,不过她也料到会有这些情况发现,现在就看云妃开什么价了。 就在骆初七快要走出凉亭时,云妃终于松口了。“好,本妃帮你。明日宫中的赏花宴,本妃愿意帮你避过皇后的算计。” 第三百零七章 请平安脉 骆初七微微一笑,灿烂的笑容让她整张脸看来更加美丽出彩,就像耀眼的太阳。 她等的就是云妃这句话,云妃在宫中能与江皇后抗衡,必定有她的过人之处,如果可以借助云妃的力量保护自己,那就再好不过了。 她转身望着云妃,眼里带着几分满意。“云妃娘娘确实聪明,有些时候识时务方可为俊杰,不是吗?” 云妃自嘲一笑, “本妃也没想到最后能靠的人,居然是本妃曾经算计的人。” “云妃娘娘也不必太过伤感,这后宫不是最信奉一句话吗?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咱们现在利益一致,所以才能互相帮助。” 骆初七看的极为明白,所以她才能在与云妃的合作中,处于有利的地位。 云妃讽刺一笑,眼里露出一丝嘲讽,一个外人却比这里所有人都看的明白。“你说的是,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本妃帮你,也是帮自己。” “云妃娘娘放心,我这就随你一起去福云宫,再帮你施施针,相信暂时可以让你的脉像产生续乱。不过呢也只是暂时!” 云妃面上一喜,“这下本妃就放心了,那就有劳怀义郡主了!” 骆初七只是勾唇冷冷一笑,眼里闪过一丝讽刺。后宫这摊子浑水, 现在是越来越浑了。 云妃得意的望着那太医,心里暗暗喜悦,果然骆初七的医术确实过人。就连宫中的太医,也完全看不出一点端倪。 “太医怎么样,本妃的身子如何?” “回云妃娘娘话,您只是气血比较虚弱,老臣给您开一些滋补的方子,按时服用调理调理即可!” “那就有劳太医了,来人送太医!” 等宫女送太医出去之后,骆初七才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她淡淡一笑。“恭喜云妃娘娘顺利过关!” “这次多亏了怀义郡主,不然本妃未必能轻易混过去,如果不出本妃所料,现在太医应该会去凤仪宫了!” “这太医是皇后的人?” “自然,这宫中各个地方,都有皇后的人。或许本妃宫中,也有不少皇后的盯子。所以你找本妃合作,绝对没错。至少本妃在宫中的人脉,能护你一二!” 云妃过关后,气势也足了,再不复之前的小心。 “那就有劳云妃娘娘了!”骆初七淡淡道,语气不卑不抗。不管何时,她都不可能对云妃这种人讨好或许畏惧。 云妃见此,也就没再多言了。跟骆初七这样的人打交道,想要在气势上压她一头,几乎是不可能的。 江皇后顶着黑脸歪在凤榻上,她眯着眼睛,正在等太医的消息。现在没了江嬷嬷之后,她只能又提一个凤仪宫的管事嬷嬷到身边伺候。 “朱嬷嬷,太医可到了?” “回皇后娘娘话,算算时辰也该到了!”朱嬷嬷恭敬道,她对于能到皇后身边伺候,并没有最初的热情了。 江嬷嬷死的那样惨,想想都让人毛发,这凤仪宫怎么可能有蛇呢?必定是这里面有什么人在做手脚,而皇后娘娘是默许的。 太医进到殿里,小心的跪下行礼,“老臣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 岁!” “起吧,本宫要你办的事情可办好了?”江皇后慵懒道,其实她心里很急,可是面上却永远都是如此冷静。 她在后宫磨练了这几十年,最最让她引以为傲的,就是这股子冷静和淡然。 多少风浪都过去了,越是遇事,反而越要沉着应对。 “回皇后娘娘话,臣今日亲自为云妃娘娘把脉,可是却并未有不妥当。只是云妃娘娘气血虚弱,开了一些滋补的药方罢了!” “什么,居然是这样?”江皇后突然坐正身体,一身明黄的凤袍,让她显得尊贵无比。 可是她凤眼里的狰狞 ,却让将她的尊贵气质生生的打折。 老太医也为难,不过事实如此,没办法。“皇后娘娘,臣再三诊过脉,确认无误!” “这么说云妃并未有孕了,只是身子虚弱?” “正是!” 江皇后重新靠回到凤榻上,只觉得身后微微有些冷汗。“罢了,你退下吧!” “是!” “朱嬷嬷,你也退下吧!” 凤仪殿里突然变得死一般的沉寂,一点声音也没有,只听的到一边放着的水漏,一滴一滴的声音。 “云妃没有怀孕,也是,如果云妃有孕第一时间必定会告诉皇上,想要封赏和位份,而不是隐忍不发。那么接下来,又当如何收拾云妃呢?” 她自言自语,这么多年习惯了与江嬷嬷一起商量宫中的大小事务,突然江嬷嬷没了,她却只能自言自语了。 想着想着,她就半梦半醒,似睡非睡。 骆初七收起最后一根银针,满意的点点头。“还好,樱毒这几日控制的还不错,不过我想等我出宫时,你就想办法随我一起去天山吧!” “好!”慕沉月回答是肯定的,他知道,她比他更希望他好,希望他可以恢复健康。 曾经他都放弃了自救,可是现在他却无比渴望能够解毒,能够与她到白头。他不想辜负她的一片深情,想与她共赴白头之约! 骆初七顺手端起桌边的参汤,送到慕沉月的手中,“快喝吧,你这会子身子正虚呢?” 慕沉月接过参汤,一口饮下。“小七,谢谢!” 骆初七婉儿一笑,“我们之间需要吗?” “呵呵,确实不需要!” 两人相视一笑,一股柔情从两人心中游过。 她拿出当日云妃给她的玉佩,递到他的面前。“云妃与我做了一笔交易,我助她打掉腹中胎儿,她就告诉我一个秘密。我没想到的是,这个秘密,正是我们需要的!” 他接过玉佩,只觉得这图案有些熟悉,可是却又说不清楚在哪里见过。“这玉佩好像有些眼熟!” “呵呵,这就对了。云妃说她曾经无意中发现江涵半夜进凤仪宫,然后天亮之前就离开。这是她在凤仪宫墙外捡到的玉佩,她不敢确定是不是江涵的!” 骆初七尽量平淡的将这件事情叙述出来,因为在她来说,这件事情对他的伤害是有的。所以她希望将伤害降到最低! 他握紧手中的玉佩,只觉得烫手。现在一切解释都合情合理了,可是这个结果,不是他所想要的。 第三百零八章 江家四姐妹 一 “怎么了,你是不是很生气。我觉得会不会是云妃看错了,或者你的猜测有误呢?据我在凤仪宫这些日子的观察,并未发现江皇后与江涵有过任何往来!” 骆初七知道谁遇到这种事情,都会生气,都会心中恼怒的。 慕沉月摇摇头,“我并不生气,而是担心这件事情早晚会弄到人尽皆知。既然连云妃都发现端倪了,更何况宫中人多嘴杂,或许知道的人不少,只是没人抖出来罢了!” 这一点骆初七是相信的,“我跟云妃又做了一笔交易,当然我觉得可信度并不高。她向我保证不会把江皇后与江涵的秘密说给其它人听,而我保证不会把她的秘密说出去。” 她说完呵呵一笑,自己都觉得太不可信了。 “小七,还好有你一直默默的为我付出,不然我一个人撑着,一定会极累!” 他苦笑,心里的悲凉岂是旁人能明白的。生在这天下最富贵的人家,却也从未体会过一天亲情的滋味。 她眯眼一笑,温柔的帮他将衣服穿好,当你爱上一个人后,你的一切喜怒哀乐,全都因他而改变。 担忧他的担忧,伤心他的伤心,快乐他的快乐! “有这块玉佩在,或许会更好查一些。不过我觉得这件事情最好尽快想办法解决,不然……” 如果一旦证明江皇后真与江涵之间不清不楚,或许有男女之情,不要说江皇后了。怕是慕沉月和长婷公主都会受到影响! 而这件事里,得利最多的,自然就是慕沉远了! 他握住骆初七的手,紧紧的放在胸前,当一个孤独了多年的人,有一天终于找到一个心心相印的人,找到一个愿意白头人的时。他的幸福是寻常人的几倍都还要多,而且更加患得患失。 她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顺势靠到他的肩头,有一个肩膀让自己依靠,有一个人毫无保留的分享他的一切。这种被信任,被需要的感觉,她真的很喜欢。 “小七,你知道吗?现在我真的好怕死,我怕如果我死了,就再也见不到你,再也不能陪着你了。所以小七,我现在突然变得患得患失。” “我明白,我全明白。曾经我也以为自己是一个人,没有人明白我在做什么,没有人懂我。可是现在我知道,不管我做什么,你都在我身边,你都相信我,支持我,我觉得自己很幸福!” 从相识到相知,再到现在的心心相印。这份情已经深到骨子里,永生永世无法磨灭,连死神都不行。 “沉月,我觉得你不妨将这件事情透露给江皇后,让她自己早做防备。这个世上,没有永远的秘密!只要做过的事情,总会留下蜘丝马迹!” 骆初七觉得或许如此,反而还能让江皇后老实一些。而且解铃还需系铃人, “你说的是,这件事情我来办!正好也可以从母后的行动上证明,这件事情到底是否属实。” 慕沉月勾诡异一笑,在他的记忆里,母亲只是他的奶娘。而皇后只是一个位置,一个与他没有任何关系的女人。以前或许他还会有一丝幻想,可是现在,直到将来,他不会了…… 他知道他要做什么,他知道为何他要这么努力,只是因为她骆初七。 七王府。 上官婉婉看着面前的贴子,勾唇冷笑。“终于可以进宫会会那个贱人了!” 海棠站在边上,不知道上官侧妃为何会说这样的话出来。“侧妃说是何人?” “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 海棠面上露出一丝失望,她以为自己是上官侧妃最信任的丫鬟,没想到也不过如此。 “海棠,你要知道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反而于你越不利,明白吗?本侧妃这是在保护你,人不用活的太明白!” 上官婉婉握着手中的贴子,只觉得心口一阵一阵的疼。 “是,奴婢明白!” “你去打听一下,王妃明日会穿什么颜色的衣裳?” “是!”海棠退下后,屋里只有上官婉婉一人,她独自坐着,仔细的想着明日进宫之后的种种。 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警告到云妃呢? 不行,王爷与云妃在一起,一定是为了让云妃帮他在皇上耳边说好话。若是她冒然得罪了云妃,王爷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江府内。 江涵与江夫人仔细的打量着屋里的四位小姐,这些皆是江府的庶女,全是江涵的姨娘所出。 从前江明白得宠,所以这些庶女连露脸的机会也没有。整个江家都在为江明月造势,就是要江明白在人前艳压群芳。 现在仔细看看,这些庶女不管是长相上,还是气质上,好像也未必差太远。 “明玉见过爹!” “明珠见过爹!” “明绣见过爹!” “明福见过爹!” 四个江家小姐,依次上前给江涵请安。规矩礼数都做的极好,而且长相也各有千秋,有的艳丽,有的清丽 ,有的小家碧玉,有的端庄大方。 “不错,夫人把她们调教的极好!” 江夫人淡淡一笑,除了对江明白上心,她对这些庶女的事情,根本没有怎么管,全是教给教习嬷嬷在管理。 “老爷,您说这次真能从她们当中选一个侧妃出来吗?”江夫人只怕到时候慕沉月又不肯答应。 江涵讽刺一笑,巡视面前的四个庶女一眼,“自然能,有皇后从中周旋,太子殿下必定会应下的。再说了太子侧妃本就早该提上日程了!” 屋里的四个庶女心里又是激动又是喜悦,她们都有些庆幸,还好江明月死了。不然江夫人又怎么会花心思培养她们这些庶女,又怎么会给她们这个机会呢? “这就好,只是江皇后把骆初七弄进宫这么久,宫里可是半点动静也没有。反而是外面传开了,直接皇后虐待骆初七呢?” 江夫人暗笑,没想到江皇后也拿骆初七没折。其实她与江皇后的关系一直不好,她总觉得江皇后想压她一头。 明明江皇后是小姑子,却摆出江家主母的架式出来,若不是看江皇后身份尊贵。又能帮到江家的份上,这么多年,她未必会受这份委屈。 第三百零九章 江家四姐妹二 “夫人说的极是,这件事情必定是有心人故意传出来的,你进宫之后正好将此事与皇后娘娘说说。让皇后娘娘想个折子,尽快消除这些不好的影响!” “是,老爷放心,这件事情妾身会好好办的!” 江涵又打量四个庶女几眼,再三确认没有什么问题,才开始说教。“你们要记住了,明日进宫定要好好跟着夫人,守好规矩。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要说。可明白?” “爹放心,我们都明白!”四个庶女齐声道,现在她们就是竟争关系了,谁能胜出,谁就是将来的太子侧妃了。 江皇后眯眼,冷冷一笑。这些庶女可个个都心大着呢?这次进宫能不能太太平平出宫都难,不过她要做的,就是让江涵知道,除了她的明月,那姨娘出的庶女,都是下贱货。 “老爷,皇后娘娘在信中提到一件事情,妾身想同老爷商量商量?” “何事?” “皇后娘娘想借我们的手,好好教训教训骆初七!” “怎么又是她,这个骆初七狡猾的很,要动她并不易!”江涵皱眉,怎么江皇后都动不了的人,还要让自己的人动手呢? 江皇后温和一笑,小声劝着:“老爷,或许正是因为皇后娘娘不方便出手,所以才想出请府里的姐儿进宫,好好的收拾收拾骆初七呢?” 江涵眯眼,这还极有可能。皇后恨骆初七入骨,宫里想必也是刀光剑影,若非实在没折,她未必会想到江家人身上。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夫人了!” “爹,女儿觉得怀义郡主不过是狡猾一些,运气好一些罢了。若是我们提前安排好了,又有皇后娘娘撑腰,未必不能让她尝尝苦头!” 江明玉急着想要表现自己,她太想上位了。 江涵扫了江明玉一眼,若有所思。突然勾唇淡淡一笑,眼底却依旧一片冰冷。 “你说的是,那明日进宫后,你们四个就好好想想法子,如何收拾骆初七。也好在皇后娘娘面前好好表现一翻,或许这太子侧妃的位置,就到你们头上了!” 江夫人眼底微暗,如果她没猜错,江涵这是故意在刺激这些庶女。想明白了江涵的意思,她心底反而更冷了。 江明玉得意一笑,“爹放心,明玉一定会好好表现,让皇后娘娘看重的!” 其它三个庶女也不甘示弱,“明玉姐姐这话说的真有意思,难道除了你 ,我们其它人都不会好好表现不成?” “就是,这最后谁笑到最后,还说不定呢?” 江夫人阴冷一笑,这些庶女又开始斗上了。庶女就是庶女,小里小气,行事更是不值一提。 “行了,你看看你们这副样子,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这还没进宫就开始窝里内讧,你们让老夫人如何放心让你们去帮江家争光?” 江涵的话让几个庶女,全都老实了一会子。 “爹,我们知道错了!” 江涵现在还真有些担心,到底明日进宫之后,能不能有点作用呢?“罢了,你们早些回去准备吧,明日进宫之后全都给老夫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可听明白了?” “明白!” 江夫人眼里闪过一丝得意,让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庶女进宫,不起坏作用就不错了。不过她不会说,也懒得说。 凤仪宫中。 骆初七一身清爽的淡绿色绣芙蓉花衣裙,长长的淡粉色披帕,与淡绿色配在一起,显得俏皮可人。 一早上翠荷特异为她梳了一个极为仙气的飞仙发髻,上半部分的头发,全都在头顶上扎成一个发髻。再用一个珍珠发圈加以固定。 而后面的乌黑长发,则随意的披散在肩头。两侧插着芙蓉花红宝石珠花,还有一只精巧夺目的珍珠镶嵌而成的流苏发钗。 她每一个动作,细长的流苏就会随她摆动,明艳夺目中透着几分婉约之感。 她端坐在江皇后右手边第一的位置上,而她对面坐着的,正是江夫人。 这次赏花宴江皇后特异就摆在御花园里一处长廊内,一边可以赏花,一边又不必担心太阳晒。 御花园的景致自然是极好的,此时初夏,正是百姓齐放。整个御花园里,到处都开满了五颜六色的各类花卉。远远看去,就像一片花海,看着就让人心情极好。 而现加五彩斑斓的,却是对面坐着的江家四位小姐。只见那四位小姐衣裳的颜色都是各不相同,可是都偏好艳丽青春一些的颜色。只是一眼看去,就觉得五彩斑斓,有些刺眼。 江家这四位庶女她在江府都见过,不过这一次,她们每个人脸上,都带着野心和贪婪。 “郡主,您可得小心一些,江家可没一个好东西!”翠荷压低音道,她打量了江家四位小姐几眼,浑身就有些发毛。 翠荷总觉得她们看向骆初七的眼神里,带着狠劲! “放心,她们还未必能耐何的了我。你只管盯紧一些就是!”骆初七端起手边的茶碗,轻轻抿上一口。 桌上各色新鲜的果子,散发着淡淡的果香,有大大的哈密瓜,还有番邦进贡的葡萄,以及芒果,还有荔枝…… 这些可都是难得一见的水果,江明玉看在眼里,心里更加嫉妒了。如果她也能进宫,也能做太子侧妃,将来想吃这些好东西,还不是一张嘴的事儿。 她抬眼,扫向对面艳丽俏皮的女子,眼里闪过一丝失落。若是骆初七长得丑一些,那该有多好呀! 偏偏骆初七不丑,而且真是称得上顶级的美人。淡绿色本是极为挑人的颜色,可是她都能穿出味道,穿出特别来。 “明玉姐姐,你看再多也没用。人家就是比咱们长得好看!”明珠讽刺一笑,她也想要太子侧妃的位置,可是她更加明白,凭她未必能拿到。 “你这是何意,你自己不长进就罢了,休要管到我头上来!”江明玉一脸嫌弃,这些庶女里面,也就只有江明珠长的稍稍差一些。 “明玉姐姐这话说的可真不中听,我这不是不长进,而恰恰是太聪明了。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不会好高骛远,最后只落得一场空的下场!” 江明珠讽刺道,她本来不想争的,突然也有了争的心思。既然都不看好她,她偏要得到太子侧妃的位置。 “是吗?你这分明就是嫉妒,你以为你的心思谁不清楚。你自己不能成功,就想劝我们放弃,门都没有!”江明玉冷冷一笑,并不受江明珠的影响! 第三百一十章 江夫人的报复 上官婉婉坐在骆初七的下手边,而江夫人身边坐的正是江艳儿。上官婉婉与江艳儿面对面坐着,哪怕中间隔羊一条走道,可是浓浓的战火,还是在两人周身流转。 江艳儿一身艳丽的大红色衣裙,无意中正好刺中上官婉婉的眼睛,大红色只有正室才能穿,妾室只能穿水红色,就连嫁衣也只能是水红色。 大红是她这一辈子都穿不上的,她不甘心。 江夫人在后宅与妾室们斗了一辈子,还看不出上官婉婉对江艳儿的恨意吗? 比起江艳儿,她更恨上官婉婉,恨她用那样狠毒的方式害死江明月 。 “上官侧妃今日怎么一直拉长着脸,难道是七王妃待你不好?”她似笑非笑的望着上官婉婉,今日她进宫的目的,就是为了好好会会上官婉婉。 “江夫人说笑了,本侧妃一向如此,江夫人习惯就好了!”上官婉婉敷衍道。 “是吗?本宫一直想问问上官侧妃,之前同明月相处的如何?” 上官婉婉闻言,心里一咯噔,面上虽然努力维持淡定,可是心里已经虚的厉害了。她不知道江夫人为何有此一问,难道是江夫人发现什么了? 骆初七勾唇冷笑,果然今日就是一盘乱局,上官婉婉对上江艳儿。江夫人对上上官婉婉。江家四姐妹对上自己,果然是安生不了。 “江夫人真是一片慈母情怀,可惜当初明月姐姐还在时,并不大与本侧妃走动,所以还真谈不上什么交情!” 没有什么交情,自然就没有什么过节了。 上官婉婉希望江夫人能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可惜江夫人未必肯买账。 “上官侧妃说的我就有些不明白了,既然一起住在王府,就算不大常见面 。平日里上官侧妃不是每日都要给明月请安吗?难道上官侧妃这么快就忘了,还真是人走茶凉!” 江夫人一阵唏嘘。 “不是这样的,江夫人您怕是误会了,请安自然是每日都有,可是明月姐姐与本侧妃却真没说过几句话。所以本侧妃真说不知好,还望江夫人体谅!” 上官婉婉努力解释着,又怕因此得罪了江夫人和江皇后,毕竟她们才是一家人。 江皇后打量上官婉婉几眼,眼神温和几分,“听说你娘现在进了骆大将军府?” “正是,当初娘不想连累骆大将军的名声,所以就让臣女说她不在人世了。可是眼瞧着臣女都快出嫁了,娘又实在想亲自送臣女出嫁,所以才……” 后面的话不必说清楚,谁都明白。 江皇后对上官婉婉的娘倒还真有几分当初的姐妹情份,所以也不愿过份去计较上官玉蓉死而复生之事。毕竟过去这么多年,说不怀念是假。 而且上官玉蓉活着,对她来说倒是一件好事。 “可怜你娘一心为骆大将军,为你着想。你可得好好孝顺你娘才是!” “是,皇后娘娘说的是。臣女一定会好好孝顺娘,不会再让娘吃苦了!”上官婉婉恭敬道。 “你倒是个孝顺的好孩子,改日你带你娘一起进宫来看看本宫,本宫很是想念你娘!” 江皇后突然有一种胜利者的自豪感,毕竟曾经她与上官玉蓉是同一起跑线上。可是她拼进了宫,而上官玉蓉却连只能为妾。这两者之间的落差,让她很是自得。 “谢皇后娘娘的好意,臣女一定会将皇后娘娘的关心带到的!”上官婉婉恭敬道,暗叹还好江皇后因为娘的关系,待自己还不算太坏。 “皇后娘娘,您说有没有意思,上官玉蓉争了一辈子,最后只能做姨娘。怎么她的女儿最后也只能走这条路呢?” 江夫人讽刺一笑,这话里带着奚落和挖苦。她恨透了上官婉婉,连带着对上官玉蓉也是恨之入骨。 江皇后淡淡一笑,并不理会为何江夫人会对上官婉婉如此刻薄。“可不是,可怜玉蓉年轻时也是江南有名的才女,却没想到如今……果然是造化弄人!” 上官婉婉现在可以确定,江夫人就是摆明了处处针对她,除了江明月的事情,她想不出任何理由让江夫人如此恨她。 怎么办,到底怎么办? “谢谢皇后娘娘怜爱,或许如今这样也是娘的命,娘自己不曾后悔,这就足已!” 江皇后见上官婉婉如此接话,一时倒不好再说什么了。“也是,各人选的路不同罢了!” 她自己选了进宫,选了这条不归路,何尝又真的幸福快乐呢? 江夫人眯眼打量着上官婉婉,看到她那副楚楚可人的样子,心里火就更大了。当初若知道她是一只中山狼,就该早除掉她,又何必让她嫁进七王府呢? “上官侧妃,我记得明月曾经跟我说过,你们之间好像有些小过节?” “有吗?怎么本侧妃都忘记了,就算有,如今明月姐姐都不在了,江夫人又何必执着呢?” “呵呵,执着?上官侧妃若不是凭着这股执着,又如何能进七王府的大门呢?只是上官侧妃心大,想要的太多太多,到头来可能就是两手空空了!” 江夫人这话说的轻巧,可是话里带着的警告之意,却让上官婉婉心里直打鼓。 不可能呀,她明明把整件事情办的极妥当,怎么还是让江夫人发现了呢? 江明玉和江明珠互相看了眼,不明白江夫人为何一直与上官侧妃对上,难道江明月的死,真的不简单。可是不是皇上砍头的吗? “江夫人说的话本侧妃听不明白,本侧妃只是守好本份度日罢了,没那么多心思!” 上官婉婉冷声道,她不想再同江夫人说下去了。 “上官侧妃会听不明白?难不成是在装糊涂不成?”骆初七忍不住站出来踩上官婉婉一脚。 “妹妹,你这话是何意?”上官婉婉见骆初七都开口了,形势于自己越来越不利了,一个江夫人,一个骆初七,两人都不好对付。 她眼眶微红,拿幅子压压眼角,“妹妹,我知道你怪我,怪我抢走了七王爷。可是七王爷喜欢的人不是妹妹,姐姐也没有法子。这世上任何事都可以勉强,就是感情的事情,强求不来!” 第三百一十一章 江家四姐妹 三 骆初七翻了一个超大的大白眼,妈蛋,这都有完没完了。又将自己和慕沉远扯在一起, 而且还是当着江皇后这个未来婆婆的面。 她努力保持平静的笑容,连眼神里都不见一丝怒容,“姐姐,妹妹还真感激你抢走了七王爷,不然我又怎么会遇到像太子殿下这样好的男子呢?这世上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上官婉婉皱眉,见骆初七果真一点都不生气,手心的帕子捏紧几分,她居然一点都不生气。 “不过姐姐,妹妹还真想说你一句,往后这种话可别再说了。妹妹可劲儿想帮你遮掩你做的丑事,你为何还要自己爆出来,生怕外人不知道你连亲妹妹的男人都抢吗?” 骆初七说完,轻松一笑。眼尾扫了上首的江皇后一眼,果然从江皇后眼里看到一丝期盼。 她期盼的自然是上官婉婉能再爆出一些猛料来,可惜骆初七不会让她如愿。 上官婉婉脸一红,她以为这件事情是骆初七的痛处,没想到骆初七如此淡然的应对,而且还将她说成了不要脸的坏女人。 “上官侧妃,所以说,这人在做,天在看。你今日种什么因,他日就结什么果。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罢了!” 江夫人冷冷道,语气生硬中透着威胁。 “江夫人这知是何意,本侧妃好像从未得罪过江夫人吧!”她已经被骆初七欺负了,哪能还让江夫人作贱。 “什么意思你心里明白,本夫人只是好心向上官侧妃提个醒,不要自作聪明,仅此而已!” “江夫人搞错了吧,与明月姐姐有过节的,可不是本侧妃!”上官婉婉想把话题转到骆初七身上去。 江皇后点点头,一脸婉惜。“提到明月这孩子,本宫也挺伤心的,当初若不是那些变故,明月就是本宫的儿媳妇了!” 骆初七皱眉,江皇后说这话,把她摆什么地儿了。 “皇后娘娘若真觉得遗憾,大可以让太子现在娶江明月呀!不是都有通冥婚的吗?臣女一点都不介意,只要皇上和太子同意即可。看到皇后娘娘如此遗憾,臣女这心里更过意不去了!” 突然整间宫殿里,所有人都停下来,说不出话来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呀?且不说江明月当初是犯人之身,而且还是重犯。就说让堂堂太子去通冥婚,这可能吗? 这不是在挖苦江皇后吗? 江皇后黑着一张脸,再也没办法保持淡定了。“怀义郡主这话说的可太过了,本宫不想再听到第二次!” 骆初七睁着无辜的大眼,望着江皇后,一脸委屈:“皇后娘娘,臣女这不是为您排忧解难吗?臣女就怕皇后娘娘您一个不高兴,又说臣女不孝顺。臣女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怎么到头来还是里外不是人呢?” 江明玉皱眉,这个怀义郡主是真的装糊涂还是假糊涂,这样的话放别人身上,肯定不敢说一个字。 这不是把皇后娘娘往死里得罪吗?看来自己还是很有戏的,或许将来凭与皇后娘娘的关系,还能扶正呢? “怀义郡主,就算您想为皇后娘娘排忧解难,也不能说出这样糊涂的话来呀!太子殿下怎么可能去通冥婚呢?” 江明玉一本正经道。 正好所有的注意力全吸引到她身上来了,而骆初七却勾唇冷笑,终于又有不怕死的往前冒了。 “这位想必就是江家的明玉小姐吧?本郡主这是在哄皇后娘娘高兴,哄江夫人高兴,难道你听不明白吗?” 骆初七玩味一笑,上位者的游戏,外人怎么看的明白呢?江家这四位小姐进宫的意图,她也是心知肚明。江家既然出不了正妃了,弄几个侧妃坐坐,也无伤大雅。 可惜她怎么会让其它女人来分享自己的幸福呢? “怀义郡主,就算是哄皇后娘娘开心,也不能随口说胡话吧?宫中的规矩难道怀义郡主不清楚吗?” 江明玉见自己刚刚说话,没人出来制止自己,心知或许自己走对了。现在她更加大胆的与骆初七开撕。 “规矩,规矩里有让一个小小的庶女,如此对郡主说话吗?看来江夫人好像没教会你规矩,就你现在这样想进东宫做侧妃,好像还不够格!” 骆初七气势逼人,拿出她未来太子妃的气势来,完全妙杀江家那四个庶女。 江明玉咬着唇,眼眶一红,她怎么忘了,她只是一个庶女,如何能质问堂堂郡主呢? 江夫人压住心底的冷笑,庶女就是庶女,急于想表现自己,却偏偏没那份本势。活该被人羞辱,明月可从不会如此鲁莽行事。 “怀义郡主,明玉这丫头平日里出府应酬少,所以说话难免直新年好一些,还望郡主莫怪!” 江皇后皱眉,心里明白,江夫人这是故意不想帮江家的庶女解围。她暗叹江夫人目光太短浅了,怎么能向骆初七赔罪呢? “江夫人,虽说明玉这丫头规矩确实欠妥,可是本宫却觉得她说话极为中肯,说的也是大实话。怀义郡主的规矩,确实让本宫忧心!” “皇后娘娘,臣女的规矩好不好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子殿下觉得好。臣女嫁的人是太子殿下,不是宫里的规矩,更不是皇后娘娘!” 骆初七懒得在规矩这件事情上纠缠不休,直接将慕沉月拉出来当挡剑牌了! “放肆,你看看你这副样子,哪还有半点未来太子妃该有的样子。本宫可以容忍你,可是却不能纵容你。” 江皇后也是怒了,江嬷嬷的死,再加上骆初七的一微挑衅,她真是忍不住了。 “哦,难道江皇后忘了你自己说过的话?需要世女再提醒你一次吗?” 骆初七根本没有被江皇后的气势所吓到,她无惧的对上江皇后愤怒的眼睛,眼神中还透着几分不屑和鄙夷。 江皇后倒吸一口凉气,她胸口闷的慌,偏偏她拿骆初七没有办法。现在也只能借助其它人的手了。 “明玉,你可会什么才艺?本宫总想给太子找一个可心的人在身边伺候,倒一直没物色到!” 江夫人见江皇后突然跳话题,直接从刚刚的事件上跳到下一件事情上。心里就狠嘀咕了,难道江皇后有把柄落到骆初七手中了。 第三百一十二章 爱在一起,不爱则放手 江明玉面上一喜,心知这是皇后娘娘喜欢她,所以才会有此一问。她得意的把眼睛往上挑,今日她的妆容可是精心打理过的,就要美的无杀伤力,看着又乖巧懂事。 “回皇后娘娘话,明玉会弹琴,还会跳舞。” “哦,居然会这么多,本宫倒真想见识见识,也好给太子挑可心的人在身边伺候,省得那些连规矩都不懂的,将太子带坏了!” 骆初七今日画的眉毛是微微上挑的,眼尾的眼线也拉的偏长,整个人透着霸气和高冷之意。 “皇后娘娘说的是,太子宫中确实怪冷清的,会弹琴会跳舞倒正好。将来太子宴请朝中官员时,正好可以助兴!” 上官婉婉含在嘴里的茶,差点喷出来了。她皱眉扫了骆初七一眼,有些不明白,骆初七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呢? 不过她倒宁愿相信是后者,凭她与骆初七的过招看来,骆初七不会蠢到听不明白江皇后话里的意思。 “呵呵,妹妹怕是误会了,皇后娘娘这是想为太子挑几位合心意的侧妃呢?也是,太子殿下肩负着为国家开枝散叶的得任,只娶一位正妃,自然是不行的!” 骆初七讽刺的扫了上官婉婉一眼,“姐姐果然是做了侧妃之后,就懂了其中的门道。” 上官婉婉脸微沉,骆初七这是讽刺她为妾。这个贱人,嘴里就说不出一句好话来。 “妹妹说话如此直白,这若是对外人还是隐晦一些的好,小心得罪人!” “会得罪人吗?我不会是实话实说罢了,那些赶上门来做妾的都不怕,我还怕什么?” 骆初七无所谓一笑,眼神望向江家四姐妹,眼神中透着鄙夷和不屑,她的男人岂容这些人觊觎。 “骆初七,你就不能消停一些吗?给太子身边多挑几个人伺候,是老祖宗订下的规矩,本宫可没旁的意思。你将来若做了太子妃,就要大度一些,守好为妻的本份!” 江皇后一脸苦口婆心,若是在那些不知道她背地里对骆初七做的那些恶事的人眼里,江皇后倒不算是太恶毒的婆婆。 可是骆初七太清楚江皇后了,在她看来,江皇后就是一个老巫婆。 “皇后娘娘自然是大度,女子的楷模,可惜臣女偏偏小气的很。”骆初七不冷不热的接道,她怕什么,难不成江皇后还敢罚她跪 ,还能解除这门亲事不成? 江夫人看到这里,已经明白过来了。江皇后有把柄在骆初七手里,她拿骆初七没法子。所以才想出这招来,就是想选出太子侧妃,好好灭灭骆初七的锐气。 “明玉,你去准备准备,给本宫展示一下你的才艺。”江皇后干脆不搭理骆初七,现在她就要让骆初七看看,江家小姐们个个都才艺出众。 “是,臣女先告退!”江明玉得意一笑,起身先退下。 而江家另外三位小姐,也互相看看,打算卯足了劲儿,好好的展示一翻。 江皇后突然将目光放到骆初七身上,淡淡道:“怀义郡主可会什么才艺?” “皇后娘娘,臣女觉得才艺是小妾哄男人高兴的手段罢了。臣女可是未来的太子妃,需要如此小意承欢吗?” 骆初七才不会去表演什么才艺,没得拉低身价。 江皇后压住眼里的怒火,平淡道:“话虽如此说,可是女子多会一些才艺,于自己也是一件好事。要知道这世上男子,谁不是喜新厌旧。花无百日红,终有一日人老色衰时,可就后悔莫及了!” “皇后娘娘这话怎么像深宫怨妇呢?臣女觉得皇上待娘娘也极好,就算皇后娘娘现在年纪大了,也还是皇后娘娘。” 骆初七把玩着手中的血玉镯子,说出的话却气死人不偿命。 江夫人咬牙,这个骆初七聪明过人,江皇后都未必能耐她何。而且还碍于身份,并不能把她如何! “妹妹 ,皇后娘娘说这话可是一翻好意,你怎么不明白呢?皇后娘娘这是教你如何长宠不衰,你这孩子就是不懂别人的好,像个刺猬似的!” 上官婉婉亲近道,这话在旁人听来,定会觉得她与骆初七姐妹感情极好。 骆初七却只觉得讽刺,“姐姐若觉得这话有用,不妨多向皇后娘娘取取经。至于我,我就从未将男人的宠爱放在眼里。若爱我,我则追随。若不爱,自然是放手!” 她现在与慕沉月的感情极好,可是她也未不敢保证,慕沉月能够待她一生一世。 不过有一点,她想的明白。爱就在一起,不爱就分开。她不会像这世上其它女子那样,守着一份已死的心,数着日子活。 她是重活一世的人,更加不想虚度光阴了! “这话姐姐或许不爱听,不过想必现在姐姐已经感同深受了!”她说完微微一笑。 她抬眼正好对上江艳儿俏丽娇媚的小脸,只见江艳儿冲她微微一笑,她还以一笑。 “而且姐姐这性子太沉闷了一些,看久了也会疲劳。我瞧新七王妃年轻俏丽,想必极得七王爷喜欢吧?” 骆初七的话,像一把尖刀,刺到上官婉婉的心窝上。没错,自从江艳儿嫁到府里后,哪怕她管着七王府的后宅。可是耐不住慕沉远喜欢江艳儿,基本上只要他在府里,就去江艳儿屋里。 “七王妃真是年轻貌美,七王爷真有福气!”骆初七对江艳儿微微一笑。 江艳儿羞涩一笑,心里却是喜悦的。她真没想到七王爷待她确实极好,她现在真没什么好求的了。 “怀义郡主说笑了,能嫁给七王爷是本妃的福气!” “姐姐,你瞧瞧七王妃笑的多好看,多年轻。相比之下,你成日里动不动就哭,确实不大讨喜。姐姐若想得宠,首先得改掉这苦瓜脸的毛病!” 上官婉婉肺都气炸了,她真想撕烂面前骆初七那张精致的脸,凭什么,凭什么好处全让她占尽了。 “妹妹这说话难听的毛病也得改改,不然若是惹太子殿下不高兴,妹妹又该回娘家哭了。爹年纪大了,妹妹也该懂事一些,多为爹想想,休在趁嘴上痛快,到处得罪人。” 第三百一十三章 比试才艺 “是吗?可是我就这毛病,改不了。太子殿下也极喜欢,姐姐就不必操心了。姐姐该操心的是你自己,妹妹可是为你捏了一把冷汗!” 骆初七冷笑,眼神朝对面的江夫人看去,上官婉婉害死江明月,而且还有那样恶毒的方式。江夫人不扒她的皮就不错了,她还真好奇江夫人最后会如何弄死上官婉婉。 “妹妹……姐姐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我也是爹的女儿,还是你的姐姐……你又何必总是出口伤人……处处为难于我……” 上官婉婉边说边哭,好似她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江皇后不由皱眉,这个骆初七真是恶毒,但凡与她沾边的人,哪一个不是被她往死里作贱。 如果她真的坐上太子妃的位置,眼里岂还容得下其它人。就江家姐妹的手段,未必能给她添堵。 “上官侧妃哭的这样伤心,不知情的还以为上官侧妃因为失宠而伤心呢?这男人的宠爱可不是几滴眼泪就能求来的,上官侧妃还是好好想想,到底自己做错了哪里,为何老天爷要这般待你!” 江夫人适时的往上官婉婉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她盯着上官婉婉,眼神里只的杀意。 她的明月死的那样惨,若不能为她报仇,自己将来百年之后,如何面对明月? 江皇后皱眉,到底江夫人与上官婉婉之间有何过节,江夫人要处处刁难上官婉婉呢? 明明江夫人之前最恨的不是骆初七吗?她有些想不明白,可是现在也顾不得许多了,计划已经开始了。 “江夫人,本侧妃不知道哪里得罪你了,你要处处针对本侧妃……”上官婉婉哭的有些哽咽了。 江夫人冷冷一笑,看到上官婉哭,她只有快意,可没一丝的同情。“本夫人只是针对该针对人之人,难道上官侧妃心里不清楚吗?” 这句话就极有深义了,就连江皇后都听出其中的战火来了。她暗恼,本以为把江夫人请来是帮她一起对付骆初七的,没想到却搞成这样。 “江夫人,还是少说两句为妙。上官侧妃这双泪眼,可是打动了无数人。这落到外人眼里,可就是江夫人与本郡主一起欺负上官侧妃了!” 骆初七冷哼声,她厌恶上官婉婉的眼泪,总有一日她要让上官婉婉连流泪都不能。 此时一阵悠扬的乐曲声响起,众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到殿中翩翩起舞的江明玉身上。 只见江明玉一身大红色舞衣,纤腰丰胸,冰肌玉肤,倒也称得上美人一枚。她努力的把平日里练习的舞蹈,展现在江皇后的面前,每一个动做都行云流水。配上阵阵轻柔的乐声,倒也舞的让人赏心悦目。 江明珠眼里闪过一丝嫉妒,“瞧吧,就她会表现自己,把咱们些姐妹全当垫背了!“ “可不是,她可是为了讨好皇后娘娘,不惜得罪怀义郡主呢?人家心大着呢?” 江家三姐妹酸话全冒出来了,一个个跃跃欲试,想要将江明玉比下去。 骆初七眯眼一脸闲适的看着台上跳舞的江明玉,眼里没有一丝的担忧,更没有嫉妒。 江皇后眼瞧骆初七完全不上道, 心里很是窝火。这个骆初七怎么就有这般强大的自信 ,对潜在的威胁全不在意呢? “怀义郡主觉得明玉小姐舞的如何?” “自然是极好了!” 骆初七拿起一块精致的点心,慢慢品尝起来。有人免费当小丑表演给她看,她为何不看。 “本宫还从未见过怀义郡主表演的才艺,不妨今日就让本宫开开眼界如何?本宫也好安心,未来的太子妃并非无才无德!” 江皇后最看不怪骆初七这幅无视其它人,仗着慕沉月的宠爱,就无法无天的样子,这让她又气又恨。 上官婉婉压压眼角,眼里流露出一丝喜色,“妹妹, 皇后娘娘都开口了, 你若不展示一二,怕是不好交待吧?” 骆初七淡淡一笑,根本没将上官婉婉放在眼里,只是她与江皇后一起逼迫自己就犯,这让骆初七很不爽。 看来她今日若不能在才艺上艳压江家姐妹,江皇后就多了一个为慕沉月纳侧妃的理由了。 她咬咬牙,罢了,虽然不甘这样被人逼迫,可是也只能应下了。“好,臣女愿意展示才艺。不过臣女觉得既然是比试,总得有奖励有处罚吧?而且好像观众少了一些?” 上官婉婉勾唇一笑,得意的扫了骆初七一眼。她相信江家几位小姐必定在才艺上都有做准备,若是有一人能压骆初七一头。就是响亮的打了骆初七的脸,江皇后也有打击骆初七的借口了! 江皇后皱眉,“怀义郡主觉得如何奖罚才妥当呢?至于观众,本宫这就命宫中妃嫔过来一起观赏,大家一起品评,选出得胜者如何?” “请后宫的娘娘们都过来观赏,倒确实不错。人数够多,而且大家都是见过世面的,必定能公正品评谁胜谁负。” 骆初七满意的点点头,淡淡的扫了还在翩翩起舞的江明玉一眼,“皇后娘娘一直说想要寻才艺出众的女子到太子殿下身边伺候,可是若江府这几位小姐才艺都平平,是否不能到太子殿下身边伺候呢?” 江皇后眼眸微沉,果然骆初七就是想要堵死这条路。可惜,她就那般自信,以为能够完胜江家四姐妹吗? “好,本宫允了!来人去请后宫妃嫔过来一起欣赏江家小姐们的才艺!” 她倒要看看,骆初七到底会准备什么才艺,又会如何艳压群芳。 如果江家姐妹胜了,骆初七不仅要接受侧妃的现实,还要当众丢脸。 “是!” 只是几口茶的功夫,就陆陆续续有妃嫔们到了。她们一一向江皇后行过礼后,就安静的坐到一边,认真的观看战局了。 而一直认真跳舞的江明玉,见这么多人来观看自己跳舞,更加信心满满,她知道这是她往上爬的机会了。 为了让众人看到她的舞技,她决定最后用高难度的胡旋舞来完结,这个动作对跳舞者的要求极高。因为要不停的转不停的转,所以一旦没转好,就会转晕跌倒在地上。 第三百一十四章 水墨画 正因为胡旋舞的要求严格,必需要跳舞之人有极高的天赋,否则很容易失手。所以轻易不会有人去尝试,宁可不出彩,也不要丢大丑。 可是现在为了太子妃侧妃的位置,她只能拼一拼了,不然就完全不出彩。 她长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最好的准态,然后从第一个旋转开始,接着两个,三个…… 她心里知道,其它姐妹们的才艺未必比她差,她想要胜出,就只能险中求胜了。 “哟,这不是胡旋舞吗?倒没想到江家小姐居然会跳如此高难度的舞蹈,确实让人眼前一亮。只可惜,呵呵……” “还真是,只是能跳到最后吗?” 后妃们开始小声的议论起来,要说对这场比试,其实谁胜谁负, 好像与她们关系都不大。 而另一边江家另外三位小姐却一脸紧张,眼睛死死的盯着正在水榭台上,翩然旋转的江明玉。 江皇后紧张的盯着江明玉,她是真希望江明玉能够跳到最后,一舞惊人。好好灭灭骆初七的锐气! 可是当她拿眼尾扫了骆初七一眼,却更加窝火了。只见骆初七一脸悠闲的坐着嗑瓜子,吃水果,一脸淡然。 好像江明玉跳的好不好,与她完全无关似的。 顺嫔微微一笑,她坐在骆初七后面,“怀义郡主,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 “顺嫔娘娘觉得需要担心吗?”骆初七说完,霸气一笑,在她的眼里,江明玉就算跳舞再好看,她也有信心,慕沉月未必会多看她一眼。 “本嫔越来越喜欢怀义郡主了!” “谢谢了!” 骆初七举杯,向顺嫔敬了 一杯酒,两人相视一笑。 就在众人的眼睛全盯在江明玉的胡旋舞上时,突然她一个不小心,两个脚转换不及时,跌倒在地上了。 她坐在地上,害怕的浑身发抖,她失败了。她居然在皇后娘娘面前失败了。 “皇后娘娘恕罪,臣女无能……” “你确实无能,本宫还以为你是个好的,没想到也不过如此!”江皇后讽刺一笑,脸上冷了几分。 她扫向江家另外几位小姐,暗想,江明玉已经算是这几人当中最出彩的了。既然当明玉都不行,其它几人八成更弱。 与其继续丢丑,还不如先看看骆初七到底会拿什么出来见人。“怀义郡主可准备好了,本宫见你一直信心满满,想必一定能技压群芳!” “皇后娘娘,技压群芳就不必了,能压住江家几位小姐就足够了!”她可不想得罪所有人。 “既然如此,本宫就坐在这里,好好看看怀义郡主如何力压江家小姐一头了!” 哼,江皇后就不信骆初七能够真弄出一朵花来。 “皇后娘娘,既然江明玉小姐已经表演过舞蹈了,怀义郡主就表演一些不一样的,如何?最得要是新颖,特别!” 上官婉婉见识过骆初七的舞蹈,所以她并不希望骆初七再以舞蹈来碾压江明玉,如果还点其它不一样的,或许骆初七不会呢? 江皇后心领神会,暗道还好上官婉婉是个机灵的。 “上官侧妃说的极是,既然前面江明玉已经表演过舞蹈了,怀义郡主就来点特别的。今日当着后妃一众妃嫔的面,你可一定不要让本宫失望才是!” “好!”骆初七的回答简单直接,上官婉婉分明就是有意的刁难,可是她骆初七会怕吗? “怀义郡主一切小心!”顺嫔还真被骆初七那股霸道劲儿给吸引了,就好似她身上天生有一股王者之气,让人愿意对她承服。 “谢谢!” 骆初七说完突然起身,然后她命人抬来一张桌子,一张宣纸,还有墨水。却唯独不要笔! “怀义郡主这是要作画?” “可是作画为何不用笔呢?” “就算是书法,也要有笔方可?这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呢?” 江皇后打量着站在桌案前,一脸淡然,不急不燥的骆初七。心里也有些担忧,难道骆初七真有能耐,能够压倒江家姐妹。 还是她只是做做样子,故意糊弄人呢?不过不管是哪一种,她都别想糊弄过自己的眼睛。 顺嫔脸上挂着一丝浅笑,比起江皇后的不看好,她反而相信骆初七一定会胜出。这是一种直觉,就凭骆初七周身的那股王者之气,还有她嘴角胜利者的笑容。 没办法让顺嫔不相信她的能力! 只见骆初七将茶水倒入砚台之中,再加入一些墨汁,接着小心的让墨汁和茶水慢慢交融。 她的动作轻柔随意,好似这根本不是什么比试,仅仅只是她在家自愉自乐的做画罢了。 她伸出一只手来,轻轻的握着袖摆,另一只手拿起砚台,轻柔的将砚台中的墨水泼到桌上铺好的宣纸之上。 这些动作也是行云流水,柔美简单,再加上骆初七本就生的极美,明明是极为寻常的动作,落在人眼里,却像一支舞。 上官婉婉讽刺一笑:“妹妹这不是白白浪费了一张上好的宣纸吗?” 骆初七并不理会,她要做什么,还用得着上官婉婉明白吗? 而跪在一边的江明玉,却气红了眼睛,她不甘心骆初七会表现的如此淡然。而且她的每一个动作,是那么的自然随意,却又透着柔美。 “看来外面传言还真不假,上官侧妃与怀义郡主之间确实不亲近,不然上官侧妃怎么会在这等情况下,还借故挖苦怀义郡主呢?” 顺嫔嘲讽道,她是看不怪上官婉婉那刻薄的德性,果真是外室女,就是上不得台面,不明白窝里斗的再厉害,也别在人前自家人内讧。 上官婉婉皮笑肉不笑的看了顺嫔一眼,酸酸道:“没想到顺嫔娘娘如此关心我妹妹?” 她说完,别有深意的看向江皇后。 江皇后冷眼扫向顺嫔,说话极为不客气,“顺嫔,你做为后妃就不要管宫外的事非,守好自己的本份即可!” 顺嫔压住心底的怒意,淡淡道:“嫔妾明白!” 上官婉婉勾唇得意一笑,一个顺嫔就想为难自己,真是笑话。骆初七倒是长本势了,居然跟宫里的娘娘们都搭上关系了。 正在此时,骆初七突然低下头来,轻轻的将之前泼到宣纸上的墨水慢慢的吹开。她的动作轻柔,就好像面前是一幅珍贵的名画,必需要小心呵护! 第三百一十五章 腊梅图 骆初七的样子惹得上官婉婉以及江明玉讽刺一笑,这样就想取胜吗?真当她自己是神仙不成,画画不用笔,只是用嘴吹,可笑。 “我说妹妹,你这是何意,要不姐姐命人送一支笔过去,也好过你这要用嘴吹吧!别弄到最后,你自个都看不下去,还污了皇后娘娘的眼!” 上官婉婉说话也确实够毒。 江明玉跪在地上,眼睛却盯死了骆初七的动作,她可是就盼着骆初七出丑,到时候她能一举得胜。 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失误罢了,只要骆初七也失败,那她的失误就不算什么了。 “郡主,虽说明玉刚刚跳胡旋舞有失误,可是那是因为胡旋舞本就极难。可是郡主用这种小孩子玩的东西与明玉的舞蹈相比,是不是太小瞧明玉了?” 江夫人勾唇冷笑,江明玉的心思她多少猜到一点,不过她可不认为江明玉最后会赢。 就算骆初七败了,江家其它几位小姐,可是排着队等着往前冲呢? “明玉小姐,怀义郡主可还没比试完呢?你这会急什么呢?难道明玉小姐担心怀义郡主才艺惊人,比的你无立足之地?” 顺嫔冷冷一笑,斜了眼跪在上的江明玉。暗叹这样愚蠢的东西,也想与骆初七争,真是不知死活。 江明玉闻言,眼里闪过一丝愤恨,可是挖苦她的是顺嫔,是她不能得罪的人。正因此,她更加想要上位,想要做人上人,不必再受气。 “顺嫔娘娘误会了,臣女没有那个意思。恰恰相反,臣女担心的是怀义郡主因为要将臣女比下去,因而铤而走险,最后让人看笑话去了,那臣女岂不是万死难辞其咎?” 江皇后皱眉,之前还对江明玉一脸不满,现在眼神却慢慢缓和了。“明玉小姐说的是,本宫也有这份担心!就是不知道怀义郡主到底想要做什么,别到最后真让众人失望了?” “皇后娘娘,嫔妾倒觉得怀义郡主一定会一鸣惊人!反倒是江明玉小姐,担心的有些多余了!” 云妃一身妖娆的粉色宫妆,慢慢步入长廊内。她脸上挂着冷冷的笑容。对上江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愤恨,可是只是一秒就化为淡淡的笑意。 “云妃不是身子不适吗?”江皇后冷漠道。 “嫔妾是来为怀义郡主打气的,嫔妾倒觉得皇后娘娘这个未来婆婆,好像一点都不希望怀义郡主胜出?” 云妃嘲讽道,江皇后想要骆初七输,她偏要让骆初七胜。只要能让江皇后不爽的事情,她云妃都愿意支持。 “本宫真是好奇,从何时开始,云妃这般关心怀义郡主了?”江皇后淡淡一笑,脸神平淡同,看不出喜怒。 “也没什么,不过是觉得怀义郡主挺不容易的,进宫没几日却处处受人刁难,看着怪可怜的。嫔妾就多了几分怜敏之心罢了!” 其它妃嫔闻言,皆是心底暗笑,云妃这话摆明就是在挖苦江皇后。谁都看出江皇后一直在刁难怀义郡主,想换掉怀义郡主未来太子妃的身份。 “呵呵,云妃何时开始如此心善了,这后宫可怜之人多的去了。云妃若是个个都关心,岂不是忙不过来了?” 江皇后冷冷一笑,她可不相信云妃真是怜敏骆初七,不过就是为了借骆初七摆自己一道,与自己做对罢了! 站在中间认真吹着墨汁的骆初七,只是勾唇冷笑,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她怎么会把这些冷嘲势讽放在心里呢? 不过云妃的出现,倒是她一早就安排好的,不能让江皇后太舒服了。而且云妃是唯一敢与江皇后对抗的人,如果她胜了,却没人敢说一句公正话。那岂不是白瞎了,所以云妃必需出现。 众人只见之前宣纸上的墨水,慢慢的干掉。而骆初七则拿手指,沾了一点红艳艳的胭脂,轻轻的拿手在之前泼墨的地方点着。 虽然看不出宣纸上现在到底是何景况,不过看着她的动作倒是优雅美丽,极为养眼。 “怀义郡主,画好没有,本宫与云妃可是等着看你的杰作呢?”江皇后懒得再看骆初七折腾下去,直接开始催促了。 骆初七抬头,勾唇一笑:“回皇后娘娘话,已经画好了!” “哦,既然已经画好了,就让本宫和众妃嫔都开开眼界吧!”江皇后可不看好骆初七的画功,不用笔能画出什么好画来。想图个新颖也得看看她自个有没有那个本势。 可不然,就只能是闹笑话了! 骆初七抬头冲着众人微微一笑,她的笑容透着自信和胜利得的倨傲。这样子反而像极了太子慕沉月平日的作风,任何时候,都不将对手放在眼里。 “皇后娘娘请看!”她说完就双手拿起桌上的宣纸,然后一幅精美绝伦的腊梅图,就慢慢呈现在了众人眼前。 “居然真是一幅画呢?” “是寒梅图,瞧那老梅树的枝杆多么苍劲有力,梅花更是朵朵艳丽娇媚。” “最美的是那些带着蒙胧感的梅花,红艳如血,却又透着傲骨!” 江皇后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骆初七居然不用画笔,只是用嘴吹一吹,再点了一些胭脂,就能画出这样美的画来。 云妃眼里闪过一丝后怕,骆初七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医术高超就罢了。就连这画画也是精妙的让人惊叹,这样的对手,她到底是要合作,还是要承服呢? 他日自己真的能除掉骆初七吗?可是她知道,这个对手她是绝不能留的。 江明玉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失神的呢喃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 而江家另外三位小姐,现在也完全没了敢上台露才艺的心思,就怀义郡主这项绝枝,她们要怎么比呢? “难道咱们要像明玉那样铤而走险?” “这自然不妥,小心最后丢丑丢的更大?” “可是咱们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呀?” 骆初七望着江皇后不甘的眼神,得意一笑,“皇后娘娘觉得是否满意?” “皇后娘娘自然会满意,怀义郡主如此绝技,真是让大家都开了眼界。本妃相信在座的没人能超过怀义郡主了吧?” 云妃看着江皇后,得意一笑,只见江皇后那张努力维持平淡的脸,现在已经绷不住了,整个变成一张大黑脸。 第三百一十六章 胜利者 江皇后现在是有苦难言,若是只有江家人和她在这里,就算骆初七的表演真的技压群芳。可是只要她不松口,随便咬死江家一位小姐比骆初七表演的好。 那么骆初七就只能是失败的一方, 而江家小姐则能顺利成为太子侧妃,骆初七连还嘴的理由都没有。 现在好了,当着这么多妃嫔的面,这么多人看着。云妃又故意借骆初七打自己的脸,想要颠倒黑白是不可能的了。 “云妃说的是,怀义郡主确实技压群芳,让人眼前一亮。胜出者自然是怀义郡主了!” 这每一个字说出来时,江皇后心里都在滴血。她在后宫混了这么多年,没想到却拿一个黄毛丫头没法子。 云妃朝骆初七看去,勾唇一笑,“恭喜怀义郡主胜出,不仅胜的漂亮,还让人无语可说!” “谢谢云妃娘娘!”骆初七与云妃的眼神在空中交汇,只有两人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 顺嫔站起身,朝骆初七微微一笑,“怀义郡主果真是德才兼备,太子妃的最佳人选,太子殿下可算是有福气了!” 顺嫔的话刺到江皇后的心口,她冷冷一笑,太子最大的败笔,就是与骆初七这个妖女勾掿在一起。 不行,她若不除掉骆初七,往后想在太子府放她的人手,就更加不容易了。 这个骆初七精的跟兔子一样,滑溜溜的跟泥鳅一样,完全拿捏不到她分毫。 “顺嫔娘娘说笑了,能嫁给太子殿下,才是本郡主的福气!”骆初七微微一笑,端的是大方优雅。 上官婉婉坐在一边,手心的帕子都撕烂了,为何会这样。骆初七怎么就厉害致此,明明她只是一个闺阁小姐。怎么就什么都会,什么都懂,性子乖张狠厉,完全找不到弱点。 热闹的水榭里面,响起一声一声的恭贺声,骆初七笑容得体的一一应对。对第一位妃嫔,都是客气有礼,守好郡主的本份。 说话更是滴水不漏,没出一丝纰漏。 她知道江皇后的眼神就在她的背后,这眼神很炙热,有恨意,有仇视。不过她骆初七会在意吗?江皇后越是恨她,她越要笑的灿烂,越要拿出郡主该有的气度来。 言语上重伤和侮辱对手,并不高明,也没什么值得炫耀的。可是相反,如果笑着让对手觉得难受,觉得怒火中烧,这才是高明。 后妃们也是看人下饭,知道骆初七虽然不得江皇后喜欢,可是耐不住人家是皇上亲封的郡主。而且又是骆大将军府唯一的嫡女,就这身份往这里一摆,江皇后根本给不着脸色人家看。 “瞧皇后娘娘那拉长的脸,这婆跟儿媳妇就是天生的死对头!” “小点声,小心让皇后娘娘听了去,咱们都落不到好!” 骆初七勾唇一笑,其实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你不说什么,不代表周围的人没眼睛,看不明白。 她拿着酒杯优雅的走到江夫人跟前,一脸遗憾:“江夫人,不好意思,今日让您白忙活了一场!” “怀义郡主客气了,明玉姐妹技不如人,是她们自己能力不足,怪不得郡主您!” 江夫人皮笑肉不笑道,心里根本不愿同骆初七说一句话。她知道既然除不掉骆初七,就少让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省得自己心情不好。 她一方面希望江家几位小姐全败了,另一方面又有些不甘。不过总体上来说,江明玉她们失败,只能证明她的明月才是江家最优秀的女儿。 骆初七拿起桌上的酒杯,身子往前倾一些,故意离江夫人更近一步。她红艳如血的唇微微勾起,“江夫人,听说上官婉婉有身孕了,可怜江明月死的那般惨!” 江夫人心里激起惊涛骇浪,骆初七为何要跟她说这件事情,上官婉婉居然有孕了,凭什么,她凭什么能够怀上七王爷的子嗣。 且不说她害明月那般惨,就凭江艳儿是正妃,也不能允许她平安生下这个孩子。 “怀义郡主为何告诉本夫人这件事情?” “江夫人可听说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骆初七勾唇一笑,一口饮下杯中酒。 江夫人皱眉,不过她心里已经明白过来了。而且骆初七的话她相信,今日上官婉婉在宴席上,根本是滴酒未沾。反而从头到尾只是喝些茶水,用些干货罢了。 由此可以推断骆初七说的是对的,上官婉婉确实有孕了! “江夫人,您猜她为何不将有孕之事告诉七王爷?”骆初七亲近的坐到江夫人身边,笑着低语。 在外人眼里,自然是骆初七得胜了,故意去江夫人面前说风凉话,挖苦江夫人。虽然这样做有些上不得台面,可是却也符合怀义郡主的行事风格嚣张! “怀义郡主,既然你胜了,就要拿出胜利者的风范来!”江皇后冷淡道。 骆初七抬头,对江皇后微微一笑,甜甜道:“皇后娘娘放心,臣女只是跟江夫人聊几句罢了,并不会对江夫人如何的!” 她说完又转过头,朝江夫人笑道:“江夫人,还是您来告诉皇后娘娘,我可有对您有一丝不敬?” 江夫人挤出一丝笑容,“回皇后娘娘话,怀义郡主确实只是与臣妇在聊一些寻常的事情,对臣妇更无一丝不敬之意!” 江皇后皱眉,可是江夫人都这么说了,她也没有理由强行命骆初七离开江夫人身边吧! “看来怀义郡主与江夫人极为投缘,居然能聊到一块去!” “皇后娘娘说的是,不知为何,臣女突然就与江夫人极为投缘,好像有说不完的话。皇后娘娘要听吗?”骆初七回以一笑,那笑容灿烂的让人觉得刺眼。 云妃冷笑,她可不认为骆初七会与江夫人交好,八成又是骆初七在使什么鬼主意。 这个骆初七真的是人吗?怎么自己都觉得她像鬼呢?聪明的过份,手段又高明的让人后怕。 “不必了!”江皇后生硬的拒绝道。她说完端起面前精致的酒杯,一口抿下杯中酒,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虽然她不知道骆初七与江夫人在除什么,可是江夫人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意,她还是看到了。 第三百一十七章 互掐 “谢谢江夫人配合,不然怕是皇后娘娘未必会让本郡主坐到您身边了!” 骆初七端起酒杯,朝江夫人示意。她的笑容让江夫人觉得眼里发疼,她明明最恨骆初七,可是现在她最恨的却是上官婉婉。 而且现在她还要与骆初七合作,一起对付上官婉婉。 “说吧,你把消息透露给本妃,是何目的?” “江夫人这话可就不听中了,本郡主可是卖了江夫人一个人情,若非是看江明月小姐死的可怜,本郡主才懒得多这句嘴呢?” 骆初七甜甜一笑,无辜的大眼睛水润动人。任何男子看到这双眼睛,怕是都会心动吧! 江夫人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她恨这世上所有比江明月优秀的人,她的明月才是最好的。 “你难道不是想借本夫人的手,帮你除掉上官婉婉吗?”她讽刺一笑,在后宅斗了这么多年,她会不明白吗? “聪明,江夫人果然是高手。不过江夫人难道不愿去为江明月小姐报仇吗?” 骆初七面上甜甜的笑容不减。 而对面坐着的上官婉婉却总觉得江夫人与骆初七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她觉得浑身极为不自在,今日江夫人处处针对她,已经让她担忧不已了。 现在她更加担心,那件事情或许已经被江夫人知晓了。而且骆初七或许也知情,不然除了这件事情,她实在想不出有何事得罪江夫人。 会惹得江夫人处处与她为难。 “上官侧妃好面相,长的清新脱俗,果然是一等一的美人。也难怪能够从亲妹妹手里抢男人!” 云妃坐在骆初七的前面,她端起酒杯,望着上官婉婉,妖娆一笑。丰满的胸呼之欲出,整个人身上,就散发出一股媚态。 媚眼间更是透着满足感,分明就是被男人狠狠宠爱过,才能像一朵娇艳的玫瑰。而不像其它后妃那样,像一朵朵朵干瘪的玫瑰。 她长长的指甲刺入手心,可是手心的痛,都比不上此时她心里的痛。 “没错,就是这个狐狸精,是她勾引王爷的……”她心里默默的念着,若不是现在还有所顾忌,她一定会一刀解决掉云妃。 “云妃娘娘说笑了,男人是抢不走的,不过是七王爷心里没有妹妹罢了。七王爷曾说过,他此生最爱的就是嫔妾了。其它那些花花草草,不过只是玩物罢了!” 云妃眼里闪过一股狠劲,上官婉婉嘴里骂的花花草草和玩物,不就是指自己吗?这个贱人,居然到自己面前来炫耀。 若不是自己一早就进宫,这七王侧妃的位置还轮不到她呢? “上官侧妃的说法与本妃听到的好像有些不一样,本妃听人说,有一次上官侧妃晚上出去和七王爷约会,凑巧了当晚骆府出了点事,护卫们发现上官侧妃不见了,把满京城翻了个遍,终于在船上找到上官侧妃。可是当时上官侧妃却赤身裸体的和七王爷在船上……当时被好多人都看去身子了,上官侧妃还投了湖。骆大将军心疼上官侧妃,这才跪在宫里,逼着七王爷纳了上官侧妃。侧妃的位置可是骆大将军拿老脸换来的,怎么上官侧妃不清楚?” 想跟她玩阴的,门都没有。拿什么情情爱爱做借口,真是可笑。慕沉远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小白菜,一看就倒胃口。 上官婉婉被云妃揭了短,一时脸憋的通红,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咬着粉唇,无助的望向江皇后。 可是江皇后这会子却把注意力全放到骆初七和江夫人身上,根本没主意到这边的求助的上官婉婉。 而其它知道一些内情的妃嫔,则一脸嫌弃的扫了上官婉婉一眼,压低声音议论开来。 “果然是外室女,就是不要脸。跟她那个不要脸的娘一样,全靠身子栓男人。不要脸……” “这等不要脸的事情,可不是咱们京城贵女们能做出来的,身子都让那么多人看了,难怪七王爷不肯娶她。” “真是委屈咱们七王爷了,娶了这么个烂货进门……” “怎么,上官侧妃还觉得委屈了。其实本妃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想教上官侧妃一个道理,别把全天下的人都当傻子。你能有今日靠的不过是骆大将军,可不是你这张脸!” 云妃说完得意一笑,伸出她粉玉般的手,仔细的看着刚刚染过的丹寇。红艳艳的,看着就养眼极了! 上官婉婉有气没处出,可是她不甘心让云妃如此拿捏,还被这么多后妃挖苦,她冷哼一声。 “云妃娘娘管的可真宽,连七王爷府后宅之事都操心,这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云妃是七王爷的母妃呢?” 敢跟庶子勾搭成奸,臭不要脸的婊子,还敢在这里欺负自己,想的美。 而其它观战的妃嫔们,则是嗑瓜子喝酒,尽情的看热闹。宫中的日子本就极为寂寞,若不寻点事情打发打发时间,那岂不是得无聊死了。 云妃翻了个大白眼,心里多少明白一些,看来上官婉婉或许也知道一些内情,不然她不会意有所指。她心里微微有些发虚,可是比起对上骆初七,对付上官婉婉她根本不放在眼里。 “上官婉侧妃既然知道本妃是七王爷的庶母妃,理当对本妃敬重一些,这尊敬长辈,不是上官侧妃该学的规矩吗?哦!本妃差点忘记了,上官侧妃只是外室女,连庶女都谈不上,又怎么会懂规矩呢?” 云妃说完,其它妃嫔跟着一起低声笑起来,这笑声格外的刺耳。 外室女,她是外室女,就该被这些人作贱吗? “云妃娘娘可别忘了,虽然嫔妾是外室女。可是如今也是皇家的儿媳妇,云妃娘娘如此作贱嫔妾,岂不是看轻皇室?” “本妃只是陈述事实罢了,本妃只问上官侧妃一句,本妃刚刚所言可有半句不属实,或者说冤枉上官侧妃的?” 云妃可不会被上官婉婉吓到,她不仅要让上官婉婉没脸,还要让她清楚,慕沉远根本不爱她! “怀义郡主有何计划,本夫人配合就是了?”江夫人不能否认,她想要为江明月报仇。 第三百一十八章 陷阱 骆初七甜甜一笑,若有所思沉默了片刻,“江夫人,您是不是搞错了,本郡主把这件事情告诉你,可是出于好心。想帮帮您罢了,至于您如何报仇,可与本郡主无关!” 她是傻才会与江夫人合作,这比与虎谋此还难。 而且她料准了,依江夫人的个性,必定会想尽法子报复上官婉婉的。所以她什么也不用做,看好戏就够了。 江夫人咬咬牙,心里暗恨骆初七太狡猾,居然机灵的一点都不想粘手。 “这么说怀义郡主是不打算合作了?” “江夫人,你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能够合作吗?”骆初七只觉得可笑,她是有多蠢,才会去跟江夫人合作,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好,你既然不愿合作,本夫人也不想做这杀人的刀,白白便宜你!”江夫人愤恨道,现在对骆初七更加恨的咬牙了,故意跟她说这么多,却又不肯与她合作,真够气人的。 骆初七起身,冲江夫人婉儿一笑,“那就随江夫人的便吧!“ 她扫了眼一直安静坐在江夫人身边的江艳儿,眼里闪过一丝同情。江艳儿天真的样子,还真是像极了曾经的她。 突然她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忍不住仔细的瞧了江艳儿几眼,却发现江艳儿天真单纯的眼神,像极了曾经的自己。 难道,难道慕沉远选江艳儿,就是为了恶心自己? “七王妃生的真美!”她走到江艳儿面前,淡淡一笑,客气疏离。 江艳儿却没那么多心眼,单纯的只以为骆初七是来同她打招呼。她单纯一笑,“怀义郡主的美貌才让人嫉妒呢?” “七王妃说话真温柔,想必一定与上官侧妃相处的不错?“ “没有,上官侧妃一直称病,很少去给本妃请安。所以……”江艳儿为这件事情有些不高兴,她还直接向慕沉远提过几次。 骆初七微微一笑,挑起风眸,“那还真是难为七王妃了,上官侧妃怕是心里有气,所以才会……”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若是江艳儿还不明白,那就真没救了。再说她只是单纯天真,并不代表她就蠢。 “谢怀义郡主提点,本王知道上官侧妃不甘心屈居本妃之下,可是七王爷想娶的就是本妃,上官侧妃却看不明白!” “七王妃何不给上官侧妃请大夫瞧瞧呢?既然有病就该好好治治,不是吗?”骆初七勾唇冷笑,依上官婉婉的性子,遇到像江艳儿这样好拿捏的,若不欺负那才不正常呢? 江艳儿眼里一亮,“郡主说的是,回府本妃就会向七王爷提此事!”上官婉婉与怀义郡主姐妹不合,这是全京城人尽皆知的事情。 江夫人冷冷一笑,“怀义郡主可真是对上官侧妃关心备致呀?” “江夫人说的极是,难道江夫人不关心上官侧妃吗?”骆初七淡淡一笑,看不出喜怒。 江夫人这是在挖苦她,她心里很清楚,可是她却并不想理会。 “本夫人自然关心上官侧妃,而且是很关心!”江夫人咬着银牙,冷冷道。 江艳儿有些听不明白江夫人为何会说出为样的话来,“娘,您这是!” “七王妃,你还年轻,有些事情难免不明白。娘呆会再细劝与你说!”江艳儿的单纯天真,也让江夫人头痛,这脑子怎么指着她对付上官婉婉呢? “江夫人也别太急,至少七王妃能栓住七王爷的宠爱,不是吗?”骆初七淡淡道。 “怀义郡主,本宫想让你去凤仪宫取本宫的首饰盒过来,今日既然你胜出了,本宫总得赏些好东西给你。你与朱嬷嬷一块去吧!” 江皇后勾唇微微一笑,难得对骆初七温和几分,少了之前的凌厉。 “臣女遵命!”骆初七可不认为江皇后突然对她转变态度是什么好事,更不相信那是什么赏赐! 朱嬷嬷跟在骆初七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往凤仪殿内走去,“朱嬷嬷,您可知道皇后娘娘的首饰盒子放在何处?” “回怀义郡主话,就是在凤仪殿内。”朱嬷嬷恭敬道。 “朱嬷嬷您说皇后娘娘为何让本郡主去取呢?”骆初七讽刺一笑,她觉得这一定就是一个陷阱。 朱嬷嬷面上微僵,不过立刻就恢复镇定了,“可能是皇后娘娘把郡主当成自己人,所以才会让郡主与老奴一起去凤仪殿取东西!” “真的吗?怎么本郡主觉得好像不是如此?”骆初七挑眉冷冷一笑,她会信吗?这个理由真是太可笑了。 “郡主必定对皇后娘娘多有误会,皇后娘娘可是太子殿下的亲生母亲。若是太子殿下喜欢的人,皇后娘娘也必定会慢慢接受的!” 朱嬷嬷尽量把话圆过去。 骆初七只是讽刺一笑,真是这样吗? 可是两人还是到了凤仪殿,朱嬷嬷领着骆初七起进去,只是殿里却空空如也,连一个伺候的下人也没有。 朱嬷嬷脸上未露出一丝讶异,“郡主请在殿内等候片刻,老奴这就去取首饰盒子!” “嗯!”骆初七冷冷的应了一声。 凤仪殿里因为窗都用昂贵的鲛纱帘子遮着,用以遮蔽外面炙热的阳光,所以殿里有些暗。而且阴冷阴冷的,明明是夏天,却让骆初七觉得背后发凉。 她刚想坐到一边的位置上休息一会,可是就在这时,黑暗里突然窜出几道黑影 ,银锐的光在昏暗的殿里炸亮,每一缕都是朝着骆初七刺去的。 她本能的快速闪避,她没想到江皇后居然把她困在凤仪殿里暗杀,这样就算她死了,也只能归咎到刺客身上,而江皇后则可以摘的干干净净。 不行,她不能死在这里,不能……她的心里叫嚣着。 就在此时一抹熟悉的身影飞身进到殿内,他猛地甩袖就把骆初七往安全的地方推开,脚尖轻点,好似一阵黑色的旋风,带着那股诡异的竹香飞身进到黑影之中。 很快,便在这殿里与那些黑影撕杀成一片了。 这些黑影的武功并不低,及时是面对像慕沉月这样的高手,也能接下几招。 骆初七感动到不行,明明前一刻她都已经绝望了,既然江皇后把陷阱设在凤仪殿里,就是为了防止有任何人来救她。可是他还是来了,而且及时的救了自己。 第三百一十九章 黑衣人 每种武功都会有其出招的特色,而这几个黑影的身手好熟悉,好 像在哪里见过。 她脑子里仔细的回想着,想来想去突然就想到了那日刺杀自己的刺客,没错。就是江皇后的人,难怪就连出招都这么的熟悉。 “皇后娘娘,您要杀我也得换一批人吧?来来回回都是同一批人,就真不怕我抓到把柄吗?” 不待骆初七再想下去,慕沉月已经将所有的黑影全都解决掉了,还把其中一个好似带头的人丢到了她面前。 他的凤眸里流转着极致的危险和杀气:“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这些人一出手就冲着骆初七而来,无一例外,很晃然,他们的任务就是骆初七了。 想到这,慕沉月的双手不禁捏成拳头,周身杀气飞腾,好似地狱出来的煞神。 不管是谁,敢觊觎骆初七的性命,都必需得死。 “是”带头人一开口,便呕出一大口鲜血出来,好似奄奄一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慕沉月见此,不禁冷哼一声,抬脚就又给了琮头人一脚。 带头人被慕沉月这么一踹,瞬间飞了出来,直接摔到骆初七身后的大柱子上,又是一口鲜血呕出。疼得好似每一寸肌肤都在颤抖。 慕沉月眼皮都没抬一下,更没有一丝的怜色,“快说,否则本太子绝对有千万种法子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骆初七知道慕沉月在气什么,为何一定要从这带头人口中问到主使,他是要揭露江皇后的罪行,借此成为让江皇后收手的把柄。 其实她倒并不在意这些了,反正江皇后与她是不死不休,除非慕沉月捏住江皇后的要害,不然其它的对江皇后根本不管作用。 “我,我说!”带头人吃疼的朝前爬了两步,用极为微弱的声音说道。 可就在骆初七和慕沉月等着他开口,说出究竟是何人在幕后主使的时候,他却猛地起身朝骆初七刺去。 一瞬间,银光乍现,速度之快,触不及防。骆初七本能往后退,可是杀手的动作太快了,后面就是柱子,完全是退无可退了。 现在她也只能咬牙,挨这一刀了。 慕沉月眼瞧骆初七有危险,他双眼瞪的巨大,好似连血丝都要爆出来了。 他不敢相像,一丝一毫都不敢想,不敢想象骆妆七被带头人刺中之后,会是什么样的画面。 只要想到骆初七有可能会被刺中,甚至有可能会因此殒命,他就疼的好似肝胆俱裂,好似天地都毁灭了。 可是他如今什么都做不了,他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快点,再快一点,冲到骆初七面前,帮她把这一刀挡下,帮她…… “嗯”的一声,银刀入体,一个闷哼传来。 慕沉月几乎是整个人都挡在了骆初七跟前,双手还紧紧的抱着她,好似要把她整个人都藏进怀里,不容露出一点,更不容受一点点伤。 “不”骆初七反应过来时,除了痛呼,她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了。 比起亲眼看到慕沉月受伤,流那么多的血,她宁愿受伤的是自己,流血痛苦的是自己。 “沉月,你为何……”话刚刚出口,骆妆七的眼泪就无声的滑落,她不知道这是因为心疼,还是感动。 自从重生之后,她就不会轻易落泪,她告诉自己,眼泪不能解决问题,必需要坚强。 可是当她遇到慕沉月之后,所有的坚强都会变成歇斯底里,快乐或伤心都好似整个世界都在演戏,一碰便会惊天动地。 而不等她把话说完,慕沉月已经伸出他纤长白净的手,慢慢抚上她的脸。他的眼神依旧温柔宠溺,声音因为刚刚的惊吓,变的有些沙哑,可是却并不难听。 “小七,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没事……”骆初七拼命的摇头,而就在此时,凤仪殿个的侍卫们,也全都冲进来,将那个带头人制服。 她看到那个带头人,现在只想亲手杀了他。可是她知道,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救慕沉月才是大事。 “来人,快传太医,拿治血药来……” 此时她居然连自己会医术都忘了,完全整个人都处于失去理智的状态,再也没有往日的干练和沉稳。 “不用,本太子没事,不过是一点小伤而已!”慕沉月淡淡道。 因为刀已经插入了他的体内,骆初七并不敢轻易的拔出来,所以即便那个带头人被制住了,刀子却依旧刺在他的身体里面。 慕沉月墨绿色的长蟒袍,让骆初七看不清他衣服上打湿的,到底是血还是汗。又或者她根本不敢去想吧! 而就在此时,他突然用内力朝刀柄一震,刀子瞬间断裂成两半,一半哐当掉到地上,一半则断在他的身体里。 骆初七心都到嗓子眼上了,她心疼的不行,心疼到她握着他的手,都微微的颤抖。 她知道,慕沉月一定被刺中了很重要的位置,才不让太医诊治,还不敢把刀子拔出来。 因为刀子一旦被拔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她吸吸鼻子,强忍着不让眼中的泪水流出来。她长吸一口气,慢慢让自己冷静下来,理智终于慢慢的找回来。 她冷静的对赶来的翠荷吩咐道:“快,快去弄顶软轿,先将太子殿下抬回东宫!” “是,奴婢这就去……”翠荷已经慌了神,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骆初七拿出随身带着的银针,然后对准慕沉月身上的几处大穴道,轻而准的扎下去。 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止血,至少封住他的几处大穴,让血液不致于一直往外流。 她知道,她是这种时候,她越要坚强。她知道慕沉月说没事,一是相信自己的医术,二也是不想让自己担心。 可是她能不担心吗?面前的男人是她打算托负一生,打算厮守一生的男人呀! 既然他如此的相信她,一心为她着想。她就更要辛苦的撑下去,尽快想办法治好他的伤。她不能让他失望,不能辜负他的一片深情。 “怎么回来,这到底是怎么了!”江皇后一直没得到消息, 就知道事情必定有变,所以就急急的过来了。 却没想到进到殿中,看到的就是慕沉月受伤倒在地上,而骆初七正在为他施针救治。 第三百二十章 贼喊捉贼 “怎么回事?皇后娘娘还不清楚吗?还需要臣女解释吗?”骆初七愤怒的抬头望着江皇后,眼里中透着恨意和轻蔑。 她讽刺一笑,继续低下头 ,认真的为慕沉月施针。 江皇后也没想到,慕沉月居然赶来了,而且还为骆初七挡了这一刀。她真是后悔,早知道就改想法子尽量拖住慕沉月了,如果这一刀在骆初七身上 ,那可就痛快了。 “骆初七 ,你这话是何意?”她故作镇定道。 “呵呵,是何意皇后娘娘还不清楚吗?现在太子殿下受了这样重的伤,皇后娘娘如愿了?” “本宫怎么了,本宫也不知道会发生这等事情!”江皇后说完,转身对上那被侍卫制住的带头人。 “说,是何人指使你来刺杀本宫的,居然潜伏在凤仪宫内,快说?” 骆初七压住眼底的恨意,冷笑。“皇后娘娘真有意思,这才刚刚来 ,就知道这些黑衣人是来刺杀您的。呵呵……” 她的冷笑让江皇后很不满 ,江皇后咬咬牙,冷哼一声,“你,你这是何意?本宫审犯人,用的着你来过问吗?” “确实用不着臣女过问,可是皇后娘娘现在最该关心的,不应该是太子殿下的伤情吗?难道皇后娘娘心虚?” “你胡说, 本宫怎么会心虚。你不是医术高超吗?有你在本宫自然放心了!” 江皇后死撑着,她见骆初七一直阴沉着一张脸,而且话里话外都针对她,心里还真担心,担心骆初七会胡言乱语。 可是这些黑衣人一定不会咬出自己来的,那么骆初七一定什么都不知道。 想明白这一点了,江皇后更加有底气了! 骆初七真为慕沉月觉得不值,居然有如此心狠薄情的母亲。在他受重伤时,不关心他的死活,反而只急着撇清她的干系。 “皇后娘娘难道没听人说过吗?医术再高超的人,也有治不好的病。不然这世上就不会有人死了,皇后娘娘您说呢?不过臣女倒是佩服皇后娘娘的心性,确实够硬的!” “你这话是何意,难不成你治不好太子?既然你治不好,就该请太医来好好为太子诊治。你这不是耽误病情吗?” 江皇后冷声道,眼神中透着嫌弃二字。 “皇后娘娘,臣女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臣女之前接连几次被黑衣人暗杀,而那些黑衣人的武功,好像与今日这些黑衣人是一样的。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人指使的呢?” 骆初七轻轻的说完,正好侍卫们就抬来软轿了。 “你们小心一些,一定要将太子殿下小心送到东宫,听明白没有?”她的声音威严冷酷。 “是!” “皇后娘娘,臣女觉得这些黑衣人不管是冲着谁来的,也不该由皇后娘娘审问。臣女相信皇上也是如此认为的?” “你……”江皇后面上微沉,骆初七居然不让自己审问,难不成她看出来这些黑衣人是何来路了。 不对,不可能的。自己行事一向小心,骆初七再聪明,又怎么查的到自己头上呢? “事情既然是在凤仪宫发生的,伤的又是太子,本宫理当审理清楚。还太子一个公道,也还后宫一片清静!” “是吗?那皇后娘怕是要失望的,臣女已经命人去通知皇上了,想必皇上也该到了。” 骆初七冷笑,她怎么可能把这带头人送到江皇后手里,那最后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是由江皇后自己说了算。 慕沉月受了这么大的罪,若是她还不有所反击,江皇后还以为她好欺负呢? 人敬她一尺,她敬人一仗,可是像江皇后这样故意挑事的,就无需退让了。 “你,你居然已经通知皇上了?”江皇后皱眉,她怎么把皇上忘了, 如果皇上知道这件事情,再掺与进来,这件事情就更加不好处理了。 果然外面太监尖细的嗓音响起,一身明黄龙袍的皇上就大步进来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上赶过来之前,就知道太子遇刺之事了。 现在看到躺在软轿上,面色苍白的慕沉月,他烦燥的皱眉。这里可是皇宫,能在皇宫里刺杀太子,这人到底是有多大的胆子。目的何在,是何人指使的,这些都是大事。 皇宫可是帝王的地盘,有人在皇宫里杀人,就是在皇上头上动土了。皇上自然不会轻易罢手了,事关自己的性命,能马虎吗? “回皇上话,臣女现在要带着太子殿下去治伤,那被侍卫制服的黑衣人,正是刺杀太子殿下的带头人。皇上有何疑问,直接从此人嘴里就可得到。” 骆初七只是让皇上去问黑衣人,至于皇上怎么问,她不必担心。宫里多的是法子让人开口,而且有皇上在这里,江皇后根本不方便下手。 皇后看了眼软轿上的慕沉月,关切的点点头:“怀义郡主,你务必要治好太子殿下,朕可是把太子交给你了!” “谢皇上如此关心太子殿下,相比皇后娘娘的冷漠,皇上已经让太子殿下感受到了温暖了。臣女就是拼了这条性命,也一定会治好太子殿下的!” 骆初七心里一暖,还好皇上对慕沉月还有几分父子之情,若他也像江皇后一样,那还真是够让人心寒的。 江皇后长眉微拧,这个骆初七居然还要摆她一道儿,真是够气人的。 “皇上,臣妾并没有……” “行了,你待太子如何朕心中有数!”皇上烦燥道,宫中突然出了这等事情,他这个皇帝心情能好吗? 而且皇后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他这个皇帝真能一无所知吗? 骆初七勾唇冷冷一笑,命人抬着软轿往外走去,有皇上在此,她现在可以放心的为慕沉月治伤了。 只是,只是慕沉月伤的如何,她现在也不敢保证,而且还有樱毒,会不会造成止血的障碍呢?谁也不敢保证。 “翠荷,你们动作快一些,快……”骆初七的声音终于出现了一丝颤抖,不,那何止是一丝的颤抖,简直是颤抖得几乎碎掉了。 她害怕,太害怕了。 刚刚在皇上面前,她死撑着,可是现在她自己也怕了。 第三百二十一章 选择 最可怕的是,骆初七扶着慕沉月的手早就汗湿透了。而慕沉月身上的墨绿蟒袍,虽然看不出颜色来,她不敢刻意的去想,那是什么? 是汗水,还是血…… 听到骆初七的声音开始颤抖,翠荷也更加慌乱了,她拼命的加快步伐,几乎是跑着离开凤仪宫。 所幸的是,东宫就在皇宫里,而且离凤仪宫也不算太远,可是也依旧要绕上一会。 等到了东宫之后,骆初七命人将慕沉月放到大大的床上,然后她急着写下止血的方子,递给翠荷。 “快,快去熬药,一定要快……” 虽然断在慕沉月体内的刀很重要,可是止血更重要,人身体里的血液如果流失大半,人就会失血而死。 所以刀不急着拔掉,可是止血一定要先进行。 她走到床边,亲柔的为他擦掉额头上的汗水,见他面色还好,也没有樱毒发作的症状,这才长长的松了口中气。 她把头伏在他的耳边,泪水默默的流入他的三千墨发中,“沉月,撑着点,你的命是我的,我当初救下了你。所以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有事,好吗?” 而就在此时,一直没开过口的慕沉月,突然抬手落在骆初七的脸上,就这么放着,却没有动作。 骆初七不由皱眉,疑惑慕沉月究竟要做什么的时候,他诡异的声音突然传来,却不似往日般玩味邪魅,反而多了几分低觉和沙哑,好像喉咙里正含着碎片似的,鲜血淋淋似的,连他嘴里出来的气息,也是带着浓浓血腥味儿。 “小七,我现在没有力气为你擦眼泪,所以,不要哭……” 这一句话,却让骆初七本来止住的眼泪,掉的更汹了,怎么也止不住似的。 她生生的咬破自己的下唇,任疼痛和泪水混着血腥味刺激着她的神经,然后她朝着慕沉月努力挤出一抹笑容来。 “不哭,我不哭……” 你不会有事的,所以,我一定会坚强起来。 她在心底默默的念着,念了一千遍,一万遍,只要他真的没事, 不管说多少遍,说多久都无所谓,真的! “郡主,太子殿下现在如何?”影一急急的赶进来,他真后悔,为何没有跟随太子一起来救怀义郡主。 “太子殿下身上还插着半把刀没有拔出来,应该是很危险的位置,本郡主要亲自来拔。” 骆初七强忍住心中几欲爆裂的悲伤和愤怒,沉声回道。 现在慕沉月受伤了,她便是他唯一的依靠,所以她必需要坚强。 “太子殿下能有今日的权利和地位,在外人看来自是风光无限,可是只有他自己,还有属下们几个一直跟着太子殿下的人才知道,他究竟付出了多少,承受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痛苦。这么多年,他全靠硬撑,要是换成别人……” 这么多年,全靠硬撑。 影一并不是一个煽情的人,可短短几个字,却好似千斤重的石头,压在骆初七的心是城,喘不过气,喘不过气…… 前世她对慕沉月一直敌视,明里外里处处针对慕沉月,就是为了帮助慕沉远。 当初与慕沉月合作,也是完全出于利用关系,根本没有付出多少真心,更是处处提防于他。 现在她都不敢想像,慕沉月身上有多少伤是她带来的,更不敢相信,她曾经有多少次要将她最心爱的人置于死地。 可是慕沉月却一句话都没有说,默默忍受,全然的包容。 好似于他而言,没有伤害,从她身上能得到的,都是快乐,即便难过,也是甜的。就算是利用,也是幸福。 如此深情厚意,她又该如何还得起呢? “影你,你帮我将太子殿下扶起来, 我要亲自为他检查伤口!” 影一上前,小心的扶好慕沉月,骆安七小心的剪开他的衣裳,结果眼睛就红了。 “怀义郡主,怎么回事,太子殿下他究竟如何?”影一有些急切,他真怕太子殿下有什么事情。 “这刀上有毒,刺有地方又靠近心脉,我……”骆初七死死的咬着唇,尽量让自己不要哭出声来。她盯着那还在微微冒血的伤处,连说话都是颤抖。 要拔出断刀,风险太大,她真的不敢,她也怕! 什么,刀上有毒,刺的地方又靠心脉,影一心惊肉跳,虽然他的医术不能跟骆初七相比,可是也多少懂一些医术。 像太子殿下这种 情况,一个不小心,便会要了太子殿下的命。 “我早该知道沉月伤的极重,否则他也不会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可是 ,可是我却不能帮他,不能……” 骆初七知道,她是真的没有力气了,只是她没有想到,结果会这么坏,这刀上居然有毒,情况竟然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怎和以办,她该怎么办呢? 骆安装七的拳头捏紧了又松开,松开又捏紧,连续几次,她必需要想法子,想法子解毒救慕沉月。 “怀义郡主,太子殿下身上有樱毒,现在又中了刀上的毒,会不会?” 影一真的担心,担心会出什么意外,他真怕太子撑不到最后…… 骆初七犹豫了片刻,她也不敢保证,可是她咬牙,“影一你放心,沉月活着,本郡主就活着。解毒可以,只是这断刀沉月的身体现在非常的虚弱,即便解了毒,他也未必能承受拔刀的冲击。可若是任由这断刀留在体内,同样活不了。” 现在怎么办,不管她选不选,都必需要选! 而且现在是关系到沉月生死的选择,其实她有得选吗?没得选! 如果现在不拔,死定了,拔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呢? 她长吸一口气,终于想明白了。“影一,我们先把沉月身上的毒解了,然后再想办法拔刀,不过需要你为本郡主准备一些工具,本郡主要亲自给沉月拔刀!” 影一闻言,双 眼立刻瞪大了起来,想也没想便摇头,“不行,郡主,属下知道您担心太子殿下,不放心将这么危险的事情假手于人,可您毕竟是女子,这断刀的位置既然在靠近心脉的位置,一不小心就会有意外,还是属下来吧!” 第三百二十二章 世间终你最好 说最后一句话时,他自己都有些没有底气了,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他清楚,这件事情只能他来做,可他又害怕,万一太子殿下死在他手里,他是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 可是失误在郡主手里,他都不敢想依郡主的性子,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 所以他宁愿为郡主做点什么,宁愿自己来承担这后果。 “本郡主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而且拔刀并非一定要蛮力,反而需要巧劲。所以这件事情,难不倒本郡主,最重要的本郡主之前也说过了,这断刀的位置靠近心脉,必需要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我不信,这世界上还有谁会比本妃对沉月更小心,更谨慎。还有谁会比本郡主更不愿意失去他。所以,这件事情只能由本郡主来做,也只有本郡主亲自动手,本郡主方能放心,其他人不管是谁,本郡主都不会松口。这就是一场赌注,他生,本郡主陪他生,他死,本郡主把这条命赔给他,和他一起死。” 骆初七眼神温柔,她伸出手温柔的抚上慕沉月光洁的侧脸,声音温柔似水,却又坚韧无比。 影一突然觉得自己被这种魄力震住了,他们的郡主,未来的太子妃。面前瘦瘦小小的身板,看起来娇弱,可是在这一刻里,却比世间任何一名铁血男子都要高大。 因为,在她的身上带着深爱一个人的力量。而这种力量是能够超越天地,让人忘记生死,所向无敌! 想明白了,他坚定的点点头,和最初不同的是,他现在对骆初七充满了信心! 他完全相信,相信他们的未来太子妃一定能够把他们的太子殿下救回来。 这一夜东宫的灯亮了一整夜,整个东宫上下,全都一片肃穆。每一个人都担心不已,他们都盼着太子殿下能快点好起来。 骆初七也是一夜未眠,解药需要她亲自来配,不管是剂量还是药材,都不假手任何人。 而影一则要去准备拔刀时的工具,整整一夜,才将这一切准备就绪。 天空慢慢露出鱼肚白,柔和的阳光透过窗户,慢慢照到骆初七和慕沉月的身上。 她疲惫的抬起头。望了眼一边睡着的慕沉月。此时他的眼睛紧紧的闭着,俊美无双的容颜好似白玉雕刻而成的珍宝,一扫平日妖娆邪魅,静静的让人觉得心疼。 她紧紧的握住他的手,薄唇紧紧闭着,面色柔和,眼含深情,双眼盯着慕沉月的脸颊,一寸一寸,好似要将他的脸看穿,又好似要将这一寸寸全部都刻到她的心里去。 这一夜她除了配药,都一直保持握着他双手的姿势,从最初的强忍痛苦,颤抖着轻轻掉泪,到现的慢慢平静,让人看不出她到底是伤不伤心,心里究竟又在想些什么。 翠荷因为不懂医术,所以只能一直守在屋里,看着骆初七忙碌着,却什么忙着帮不上,她更不能上前帮太子擦汗什么的,因为郡主不让任何人轻近太子殿下的身。 所以以除了站在一边干等着,她什么事也做不了。 “郡主,你都忙了一整夜了,没吃也没喝的,连动都没动过,奴婢准备了一些白粥和小菜,您先吃一点吧!” 翠荷提着食盒进来,眉头紧拧,双眼又红又肿。 看到太子殿下与郡主经历生离死别,她却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只能一直这么干着急,她几乎是哭了一整晚。 骆初七却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似的,她不言不语,连眼皮都没动一下,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一下。 这翠荷更加担心了,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精神看起来好一些。 “郡主,你还是先吃一点东西吧!不然呆会怎么会力气为太子殿下解毒呢?再说了,太子殿下若知道您这般不爱惜自个的身子,肯定会也担心的。您一定不想太子殿下心中不安吧?” 闻言,骆初七终于慢慢回神了,只见她嘴唇动了动,轻轻叹道:“天终于亮了?” 翠荷见骆初七终于回神了,愿意回答她的问题了,她不禁大喜。激动的点点头 ,“是的,天亮了。郡主已经在这里守了一晚上了,还是先吃点东西吧!小心身子受不了!” 可是骆初七却并不理会翠荷,反而自言自语道:“这一晚上,那把断刀已经在沉月的身体里呆了整整一晚了……” 翠荷苦着一张脸,她原以为郡主理会自己,就会肯吃点东西,却没想到郡主现在心里眼里想的还是太子殿下,说出来的第一句话,也只是太子殿下。 却根本没有一丝想到她自己! 翠荷不由眼眶一红,心里一阵阵酸楚,眼泪也跟着掉下来了。 “郡主,你不要太担心了,太子殿下一定会逢凶化吉的,又是皇室贵胄,武功高强,怎么可能被一把断刀所难到呢?” 皇室贵胄,武功高强。 骆初七苍白一笑,这便是在世人眼里,对慕沉月的印象。可是却只有她心里清楚,她的沉月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且生活的比普通人还要艰难,还要心酸。 他也是人,他有血有肉,也会伤心,也会快乐,也会痛,也会受伤流血。会因为她与叶临渊的太过亲密而吃醋,会莫名的生气。会像一个孩子一样任性。 而他之所以能在人前展现最好的一面,只是因为他永远一副玩事不恭,对任何事,任何人,都是冷漠对待。可是他的心酸,他的委屈,他有眼泪,他所承受的非人痛苦,却无人看到。 每次遇到危险时,他第一个反应便是要护着在自己身前。 在她即将被刀刺中的时候,他几乎想也没想,就拿身体挡在她的面前。就算他被刀刺中了,他首先想的,还是她有没有危险。 在他发现断刀在离心脉极近的地方时,他拼命的用尽全力撑着,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来,只是为了让她放心,不让她太过担心。 而在他已经失去力气,连话都说不出来时,却还在想着没人为她擦掉眼角的泪水,没人安慰她。 第三百二十三章 世间终你最好 二 骆初七闭上眼睛,任由泪水从眼角无声的滑落下去。 试问这样一个深情,一个为她付出一切,连性命都可以不要的男人,她若错过了。这一世,或许下一世,下下世,她还能遇到吗? 她想到以前自己的任性,不懂事,时不时爱跟他斗嘴,不明白他,不理解他。心里就后悔,就自责的不行。 她恨自己,恨自己不能待他好一些,更好一些…… 她抬眼望着床上他俊美无双的容颜,她告诉自己,这样好的慕沉月,她要死死的抓住,不会让他离开自己身边,更不会让任何人抢了去,他只能是她的。 哪怕是阎王来了,她也要拼命抢下他! 影一进到殿内,恭敬的朝骆初七拱拱手,“郡主,拔刀的工具都准备好了,您的解药可配好?” “已经配好了!”骆初七拿出配好的一颗黑色药丸,这是她一夜辛苦配出来的,一方面能压制慕沉月体内的樱毒。另一方面又可以解刀上的毒。 在配制解药时,她一直努力的告诉自己,只要她不放弃,就一定可以找到方法,找到可以救心他的办法。 她知道,这解药才只是第一小步,最重要的还是最后的拔刀。所以第一步如果她都做不好,还如何说要救他呢? “你可准备好拔刀的工具?” “都准备好了!”影一点点头,他现在就等着骆初七给太子喂下解药了。 “郡主,解药何时喂呢?”他现在已经习惯了事事问骆初七,他心里已经肯定了这个未来太子妃了。 “你来喂,本郡主需要休息一下!”她现在要调整一下心态,做好为慕沉月拔刀的准备。 翠荷心里一喜,见骆初七终于肯休息了,她赶紧将食盒放到桌上,“郡主,你赶紧吃点东西吧,只要吃饱了,才有力气为太子殿下拔刀,才有力气照顾太子殿下!” 毕竟这拔刀之后会出什么意外,谁也不敢预料,所以最最需要的就是骆初七了。 她说完就打开食盒,可是就在她将要把食盒里的吃食摆到桌上时,骆初七打断她。 “不必了,本郡主要等沉月醒来,我们一起吃!” 现在慕沉月一直昏睡着,生死未卜,她怎么吃的下去呢? “可是,郡主若是不用一些,身子肯定吃不消的!”翠荷有些不高兴,郡主怎么能这般作贱自个的身体呢? “没事,我身体极好,保是一顿不吃,不碍事!”曾经她被慕沉远关在七王府里,一连一个月,一日才只能吃一顿,而且从未吃饱过。她也一样活到了现在,饿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翠荷了解骆初七的性子,如果她说不,那就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而且现在她一心全扑在太子殿下身上,真要是她能吃下东西,才让翠荷意外呢? 她默默的将食盒收好,微微一笑:“郡主说的是,等太子殿下醒来,想必也一定饿了!” 骆初七点点头,她什么也不想说,也说不出来。她不知道,这次拔刀到底是对还是错,这事关她致爱之人的生死,容不得她有半点的闪失和大意。 所以她更加希望,此时她能保持一颗冷静的头脑,来应对接下来所要面对的所有问题。 影一走上前来,“郡主,解药已经给太子殿下喂下了,您这边准备的如何?” 他本来不想来催的,可是这句话问出来,其实也是在安他自己的心。他也想听到肯定的答案! 骆初七抬起头,扫了殿中一圈,尽显主母的气势,“好,让人把需要的东西都拿进来吧,然后你们统统出去,没有本郡主的吩咐,谁都不许再进房门一步。所有东西,本妃要亲自查看!” “是!”众人应下,又将所需要的东西全都摆主和好了,这才准备退出去。 “皇上驾到!”太监的声音,骆初七皱眉,皇上现在才来瞧慕沉月这个儿子,可是江皇后连个面也没露。 皇帝一身威严的龙袍进到殿中,所有人全都跪下,“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吧!”皇帝威严的眼神,直直的朝骆初七看去。 “怀义郡主,朕想知道太子现在情况如何?” 骆初七站在那里,嘴角讽刺一抹讽刺的冷笑,这就是沉月的亲人,没人真正关心他。 “皇上您觉得一把断刀断在太子殿下的心脉附近,他的情况会有多好呢?而且这断刀上面还有剧毒!” “什么,居然会如此严重,朕真没想到,当时朕见太子说无事,又想着有你在,也就没太担心,却不想……” 皇帝皱眉,望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慕沉月,心里微微发酸。这个儿子就是太好强了,任何时候都与他保持着距离。 而他做为帝王,而对骆初七的讽刺,本来该气恼的,可是现在不仅不生气,反而有些高兴。至少她是真心待太子的! “皇上觉得呢?臣女就算有再大的能耐,还能跟阎王抢人吗?不管皇上请放心,如果太子殿下真的不幸,臣女也绝不独活于世。这世间唯有他待臣女最好,臣女生无可恋!” 骆初七脸上的表情很淡然,她转身望着床上静静躺着的男子,心中从未如此明白过。 皇帝被骆初七对慕沉月的感情所感动,其实如果太子真有什么,自己也未必怪罪骆初七。可是却没想到,她居然有如此心性,愿意陪太子去死。 “朕倒是小瞧了你对太子的感情?” “皇上小瞧的事情何其多多,皇上还小瞧了您这么多年对沉月不闻不问,带给他生命中的缺失。他渴望父爱,渴望母爱,可是生在皇家,注定了孤独!” 骆初七哽咽着说完,这些话她现在终于敢代他说了,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救回他。所以她不想他就这样走了,她要让这些人都心存愧疚,让他们知道他们对慕沉月的伤害有多大! 皇帝皱眉,他对上骆初七淡然的眼神,他知道,现在他该发作。就算骆初七是未来太子妃,可是也没有资格指责他这个帝王,可是此时对上那双灵透溢满泪水的眼睛。 他心底居然也有丝丝的愧疚,确实对太子他从未尽过父亲的责任,只是一味的防备着太子。 更可笑的是,他还因为江家的野心,连带着对太子也心生不满。所以他一直属意的皇位继承人,一直都是慕沉远,而不是身为太子的慕沉月! 第三百二十四章 天家太薄凉 “你如此指责朕,就不怕朕治你的罪吗?”皇帝冷声反问道。 “怕,怎么会不怕呢?可是到了此时此刻,臣女反倒淡然了。有些沉月从不曾说过的话,臣女想代他说。有些沉月不会在人前表露的委屈和不甘,臣女代他来作。臣女只是想告诉皇上,沉月他不是冷漠,而是皇宫太冷了!“ 骆初七抬头对上皇帝威严的目光,她的眼神干净透帝,并无一丝惧意。有的只是发自内心的心疼! 皇帝突然大步走到床前,看到床上躺着的年轻男子,他面色苍白,俊美的容颜让人嫉妒。而此时他却虚弱的有可能离开人世,而做为父亲的自己,却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皇上,臣女要拔刀了,臣女知道今日臣女越矩了。可是臣女并不后悔,如果皇上要治臣女的罪,也请皇上等沉月安全之后!” 骆初七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她知道接下来她要做什么,她又会面对什么。 影一做为一个铁汉子,此时都有些哽咽了,他们跟在太子身边多年,一路看着太子辛苦的撑到现在。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人,可以真心的爱太子,疼惜太子。 可是没想到,却又要让太子经历生离死别,老天爷可真爱捉弄人呀! 皇上坐到床边,第一次如此近的与慕沉月挨在一起,而父子之间那股天生的纽带,好像也在此时衔接上了。 “小七丫头,你说的极是,朕是亏欠太子颇多。可是朕也并非完全针对他一人,你可听过皇家无父子?朕有朕的难处,朕有朕的顾虑。所以 骆初七转身,看着坐在慕沉月床边,略显疲惫的皇帝,从他的侧脸上,可以看到淡淡的无奈。 可是她没办法同情他,因为受到伤害的是她心爱之人。“皇上的无奈臣女不想理解,臣女现在只知道,臣女心爱的人,极有可能就会离臣女而去。臣女很伤心,很痛苦!” “呵呵,倒没想到太子这小子,倒遇上你这个诚心眼的好孩子。朕本来很生气了,可是现在突然不生气了。或许你就是老天对太子的弥补吧!” 皇帝不知道这话是对骆初七说的,还是对他自己说的。因为他心里一样有一个地方是空的,那里放着的人却已经不在人世了! 骆初七脸上微僵,没想到皇帝真的不怪自己。可是就算他不怪自己,她也没办法给皇帝什么好脸子。 “可是皇上别忘了,父爱和母爱是没办法弥补的。虽然臣女自小失母,可是臣女的心里一直记着,记着娘对臣女的宠爱。可是沉月呢?他的记忆里只有冷漠……” “这不能怪朕!”皇帝闭上眼睛,此时他也不愿接受慕沉月极有可能离开人世的现实。他也不想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或许失去时才知道珍惜吧! 骆妆七讽刺一笑,眼角的泪水还未干涸,“确实不能怪皇上,要怪只怪沉月生在这帝王之家!” 影一和翠荷张大嘴巴,后背直发凉。估计也只有郡主才敢对皇上说出这样掉脑袋的话来。 “郡主,您消消气,这,这可是皇上……”翠荷拉拉骆初七的袖子,小心提醒着。 “是的,郡主,再说太子殿下也未必就……”影一是真怕太子妃得罪了皇上,最后反倒于太子妃不利! “你说的是,怪只怪太子生在帝王家。他一方面享受着太子身份所带给他的尊荣和权势,一方面就必需要承担寻常百姓所不能承担的痛处。不然好处全让他占尽了,他就不会长大了……” 皇帝自嘲一笑,慕沉月现在经历的一切,也是他曾经所经历的一切。只可惜当初他为了权势和地位,放弃了他所心爱的人。可是慕沉月不曾放弃,从未放弃过…… 骆初七站在原地,心底微微的颤抖,或许皇帝说的没有错,这世间没有事情是两全齐美的。可是,可是她就是心疼他,就是为他难过…… “皇上说的臣女明白,可是臣女没办法不去心疼他, 不去为他抱屈……” “朕明白,朕感激你对太子的好。等太子康复后,朕会亲自为你们选日子,让你们成亲吧!” 皇帝望着骆初七,好似比骆初七的身上,可以看到曾经的瑶儿。他没有实现的愿望,希望不要成为他儿子的遗憾…… 骆初七对上皇帝的眼神,她一时却接不上话来,她确实想嫁给慕沉月,做他的妻子。可是只要想到拔刀,她心里就虚的厉害。 她咬咬牙,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不知道是对自己的承诺,还是对皇帝的承诺。 “我一定会救活沉月的……” “朕相信你!”说完皇帝起身,从骆初七身边走过,一步一步走出殿内。 可是走在殿门口时,他却突然停下脚步来,“朕把太子的性命就交给你了!” 留下这句话,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殿内。 骆初七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面前的是她的夫君,是她至爱的人。她一定会救活他,开开心心的做他的新娘! 影一带着翠荷默默的退出殿里,一时间,殿内寂静无声,只剩下骆初七和慕沉月两人。 骆初七慢慢走到床边,安静的看着双眼紧紧闭着的慕沉月,她的眼神痴迷,就好似贪婪的看着他的每一个呼吸,每一个微小的动作。 断刀就在慕沉月的心脉附近,所以必需要小心再小心,否则一旦切断心脉,就是神仙再世也未必能救的了。 正因此,所以在拔刀时,手就一定不能颤抖,更不能有一丝的大意,更不能伤到左右,不然就会误伤心脉。 她不由皱眉,可是那么大的一块断刀,又极其的锋利,还镶在肉里,要拔出来本来就不太容易,还要不伤及周围的心脉。 而现在最重要的是,要用什么东西探到肉里去,才能将断刀拔出来呢? 是银镊子,不行,她又马上否决掉了。镊子本就是金属制口,而刀也是。这两者碰在一起,就更加让人心惊肉跳了。 还有镊子在操作的过程当中, 并不是特别的方便,这若是万一操作不好滑手了,那后果她想都不敢想。 第三百二十五章 拔刀 骆初七觉得自己的后背都微微冒汗了,不知是因为天热,还是因为太过紧张,压力太大了。 她继续苦思,既然不可以用银镊子,不妨就用手吧。把手探到慕沉月的血肉当中,再直接将断刀拔出来。相比之下倒比用镊子更加方便,操作性也会更强,也更加安全一些。 可是手不比银镊子小巧,而且还不容易进到肉里,手上也不大干净,是极有可能造成感染的。 如果伤口感染了,对慕沉月的伤岂不是雪上加霜了。这自然也是不行的了! 她左思右想,头都微微有些痛了,额头更是轻微冒汗。她抿了抿唇,现在也只有用这个法子了。 她细心的将慕沉月的蟒袍退下,露出他光洁的白净的后背,可是当看到那流血的大窟窿,窟窿里清晰可见未拔出来的断恨,寒光刺眼,触目惊心,也刺痛了她的眼睛和心。 她只觉得好口好痛好痛,痛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是那种神魂俱碎的痛。 眼前的大血窟窿,若不是当时她及时的用银针帮他封和大穴道,又喂他喝下止血的汤药,恐怕这会子慕沉月根本撑不到现在,早就失血过多而亡了。 她扫了眼床边的小几上,影一早就准备好了各式工具,而且非常的齐全。有干净的水,有纱布和酒精,另外就是消好毒的银镊子和锋利的小刀了,还有几个精巧的小铜盆子! 骆初七拿出昨夜配好的解药,将黑衣的小药丸放进一边的小铜盆子里,接着倒入水进去。直到看到小小的药丸完全化开,屋里散发出阵阵浓烈的药味。 她这才将干净的沙布小心的放进去,慢慢的等着她们浸透,只见白色的纱布沾上黑色的药水后,慢慢就被染成了一样的黑色。 她小心的拿出沙布,然后轻轻的捏干,再小心翼翼的用沙布擦拭着慕沉月的伤口周围。 虽然之前她已经将慕沉月的几处大穴全用银针封住了,可是这么轻轻一碰,伤口处还是微微往外冒着血。 而她则小心的,认真的,一遍一遍,不停的的给慕沉月擦试着伤处。而慕沉月伤口处流出来的血,也全是黑色的毒血,看着就让人阵阵发寒。 可是骆初七面上毫无一丝惧怕,反而继续认真的给慕沉月的伤口处解毒。虽然之前用了内服的解毒药,可是现在伤口处的毒,还是需要用外用药来解。 所以她才会一直小心的用带着解药的沙布,仔细的为慕沉月擦试着伤口。 只要把伤口处的毒慢慢解了,等到有鲜红的血液流出,就表示伤口处已经干净了,只需要拔刀这最后一步了。 慢慢的新红的血,终于一点一点的渗出来了,骆初七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她松了一口气。再把已经分不清是红是黑的纱布,放到铜盆子里去,低下头来,仔细的检查着伤口处的情况。 “翠荷……” 她轻声唤道,现在她需要帮手了。 翠荷快速的进来,先用酒精将自己的两只手仔细的泡了泡,确定自己手上干净了。 这才将银镊子和小刀子,放到之前准备好的小火盆里去烧一烧。这是之前骆初七就吩咐过的,如此做可以消毒,减少感染。 骆初七却摇摇头,“不必了,你把酒精递给我就可以了!” 翠荷微愣不过还是机灵的按骆初七说的办,递上了酒精。虽然她很疑惑,可是她知道,现在郡主根本没有时间根自己解释。 所以她要做的,就是听郡主的安排行事,做好配合工作即可。 翠荷抬眼,只见郡主将酒精含到嘴里,然后又将酒精递过来,她麻利的接过。 骆初七小心的伸出自己的两根纤细的手指,就好似银镊子一样,慢慢的靠近慕沉月的血窟窿处,准确的夹住了露在皮肤外面的断恨。 而她的另一只手也没空着,她的五指呈一个碗状,凌空罩在慕沉月的伤口处,好似要将伤口保护起来。 等她做好这些准备了,她才慢慢将全身的力量放到夹住断刀的两根手指头上,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个血窟窿。 突然她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她突然起身,对着外面唤道:“影一!” 影一听到骆初七的声音,立刻进来。“郡主有何吩咐?” 骆初七一脸凝重,“影一,我刚刚仔细的观察过了,这断恨又大又锋利,要直接将它取出来,怕定会伤到周围 ,想不伤到其它地方, 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我想到一个办法,或许是现在为止唯一能想到的办法。我想让你用内力,将这把断刀震碎,然后我再小心的取出碎片来。伤口之前就被撑大了,所以要取出碎片,相对会容易许多!” 影一基本上全明白了,他现在已经全然相信骆初七,所以他很赞同此法。 “郡主放心,属下一定会小心再小心的!” 骆初七望着影一点点头,“本郡主相信你,你先去用酒精将双手洗干净,然后我再指导你如何用力!” 翠荷倒出酒精到一个干净的铜盆里面,影一上前仔细的将手洗了又洗,再用干净的少布擦干。 “影一,你用内力时也会有一定的风也险。比如万一断恨被震碎时,同时发生爆开,碎片向周围的血肉刺去,反而会让沉月更加危险,所以你使的力内,必定要温和,受你控制!” 骆初七到底不放心,一再的叮嘱影一。 “属下明白!”影一认真的点头,他对自己的内力还是有信心的,现在他能为救太子殿下努力,他心里高兴又踏实。 “好,接下来你就按我说的做吧!” 接着影一就按骆初七的要求,用两指夹住断恨,再用另一只手以内力护住周围的伤口。然后闭上眼睛,集中心神,将全身的内力,全都集上到那两根手指之上。 只听到碎的一声,那断刀终于应声碎开,而且因为影一一直小心的用内力护着周围。所以伤口并未炸开,只是恨碎成一小块一小声的了。 骆初七和翠荷皆是松了一口气,可是影一此时却已经满头大汗了。 第三百二十六章 治伤 翠荷看到脸色苍白的郡主,眼眶微红,想要上前为她擦掉额头的汗水,却又怕打扰到郡主。她现在才知道,何为真爱。 而就在此时,骆初七突然又拿起酒精,含了一口到嘴里,接着又将酒精吐到一边的盆子里。 突然只见她居然低下身去,用嘴巴去咬那些碎掉的断刀片。 “郡主,不可啊,这样您也会伤到的!”翠荷眼眶里再次溢满泪水,她真的被感动的一塌糊涂。现在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帮助太子殿下和郡主,让她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闻言骆初七动作微顿,却并没有抬头,只是低着头淡淡解释:“这些碎片是肯定要弄出来的,可是用银镊子,必定极有可能手滑。可是如果用手吧,手又太粗,而且肉里面的碎片不容易取出来。可是如果用石头将碎片勾出来,反而是最好的办法了。而且我嘴里之前有精酒,也会感染伤口,这是最好的法子了!” 翠荷差点晕过去,用郡主的舌头去勾那些小碎片,这得有多疼呀。“不可,郡主你不能这样,就算用舌头是最好的法子,可是这样你该有多疼……” 说到这里,她已经泣不成声了。 骆初七反而坦然一笑,能为心爱的人做这些,她真的一点都不后悔,更不会觉得疼。比起慕沉月为自己挡这一刀,自己这点疼又算什么呢? “郡主,您这样奴婢和大将军都会心疼的?”翠荷实在不敢看,也不敢想。 骆初七却摇摇头,一脸肯定,“你若觉得难受就转过身去,不要去想,也不要看。本郡主一会就处理完了,你再转过身来!“ 她之所以说这翻话,就是打定了注意,绝对不会退却。 说完,她又低下身去,再一点一点将碎片含出来,一块一块吐到地上。 翠荷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可是影一做为一个男人,而且是一个见惯了生死的铁汉子,此时也真的为之动容,眼眶都红了。 他一直知道太子殿下对怀义郡主付出了许多许多,曾经他还怀疑过,太子殿下这样做,到度值不值得呢? 特别是当他知道太子殿下为怀义郡主挡刀时,他心里是埋怨怀义郡主的,怪她总给太子殿下招事儿。 可是就在此时,他真的感动了,或者说他之前就已经被感动到了,可是此时他却真的为太子殿下高兴,遇到了一个这样好的女子。 其实怀义郡主完全可以不必这么做,随便找几个宫女来做,一样的可以。可是她并没有这么做,反而是事事亲力亲为,没有因为疼痛而害怕,而退却。 两人都不啃一声,他们都不想打扰到骆初七,知道此时她一定格外的小心,所以更不能分神了。 骆初七先是用牙齿将露在外面的碎刀片,一块一块含名在嘴里,然后再慢慢将碎片抽出来,就怕不小心伤到慕沉月。 半个时辰之后,地上已经有许多带着血的碎片了,至于碎片上的血到底是太子殿下的,还是骆初七的,就分不清了。 终于外面的碎片全都清完了,就等着里面那些小碎片清干净了。骆初七长吸一口气,嘴角还挂着血,她小心的伸出自己的舌头,然后慢慢深入到伤口里面。 可是问题就来了,她的舌头才刚刚伸进去,就被慕沉月伤口处的浓烈血腥味所席卷而来。那浓烈的血腥味儿,让她胃里一阵一阵的翻腾着,整个人都晕乎乎的,人都不行了。 说实话,她虽然跟奇书学了医术,可是这还是第一次离伤口这么近,帮人处理伤口。而且还是用自己的嘴去处理伤口,虽然会觉得难受恶心。 可是谁让这个人是慕沉月,是她所深深爱着的男人,她心甘情愿,连一句抱怨和委屈也没有,因为她真的没有一丝不甘。 她努力的屏住呼吸,让自己尽量适应这股子血腥味儿,舌头继续努力的在深处寻找着碎片。而且不可避免的,舌头也受伤了,她的嘴里时不时流出几滴血来。 此时她什么也顾不得,只想快些为慕沉月清理伤口,让他快点好起来。 他不要他再独自承受痛苦了! 翠荷一直默默的流泪,影一则在一边沉默的站着,两人都是心痛又感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骆初七终于将最后一块碎片吐到地上,她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容,整个人都觉得松了一口中气。只是她的舌头麻木到连疼痛都感沉不到了,可是她也顾不得这些。 她快速的将伤口再次上药处理,然后轻轻的包扎好,再拿一件干净的白色中衣,小心的帮慕沉月穿上。直到这一切全都弄好了,她才虚弱的靠在床边,疲惫的睁不开眼睛。 “郡主,您没事吧?”翠荷见骆初七一直不开口说话,又无力的靠在床边,心里着急就小声喊了一句。 骆初七疲惫的抬眼,看了翠荷一眼,她知道现在外面有许多人等着她的消息,就算再无力,她也点了点头 ,再拿手指了指床上的慕沉月,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翠荷和影一都知道,她之所以不说话,只是因为她的嘴受伤了,而且伤的还是舌头,现在她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翠荷无声的流泪,她真的觉得郡主太伟大,太坚强,爱的太深太深。 影一朝骆初七恭敬的拱拱手,眼神中的敬佩,是任何时候都不曾有过的。 “谢谢郡主救了太子殿下!”他说完,又跪下朝骆初七拜了拜,“属下代表大家感谢郡主,若不是郡主在,太子殿下一定不能逢凶化吉!” 骆初七苍白一笑,摇摇头。她又指指门外,意思是让影一去告诉大家,慕沉月没事了。 影一心领神会,“郡主放心,属下这就去通知大家 ,太子殿下没事了。还请郡主多保重身体,先在东宫休息休息!” 骆初七点点头,现在她哪也不想去,只想守在慕沉月的身边,陪着他,让他知道她不会离他而去,一直,一直都在他的身边。 她转过头,看到床上虽然脸色依旧苍白,可是嘴唇颜色已经不再是暗黑色的慕沉月,她终于松了口气。 第三百二十七章 为了他做一切都值得 骆初七微微一笑,闭上眼睛。 她一直强撑到现在的伪装,也终于在这一刻撑不住了, 她太累了。其实她比谁都害怕,可是她若是都怕了,其它人只会更乱。因为只有她能治好慕沉月。 所以她要比任何人都冷静,都要镇定,因为慕沉月现在能靠的人,只有她。 可是直到靠在床边时,她才知道,她也只是一个弱女子。从遇到他开始,被他慢慢的宠坏,习惯了他的肩膀,习惯了他的默默守护和付出。 当真的要面对这一切时,她其实一样是脆弱的。 翠荷上前,关切道:“郡主,您的伤要不要请太医瞧瞧?“她真担心郡主会有什么事情,毕竟那一幕她是亲眼看到底,看到了血和泪,看到了这世上最让人感动的爱情。 “没事, 你开方子 ,你再去给沉月熬药,帮他调理调理身子!”骆初七强撑着爬起身,坐到床边上。 她的嘴角因为刚刚忍着痛说话,现在又流出一道血迹出来,看的翠荷心惊肉跳。 “郡主,既然太子殿下现在已经没有大碍,那你更要先顾好自个的身子。不然若是太子 殿下醒来,看到郡主这一嘴的伤,必定会自责死的!” 她现在也只能拿太子殿下来压压骆初七了,舌头上的肉本就极嫩,就算没看到,她也知道那上面必定布满了伤口。 不然为何她只是张嘴说知,血就又流出来了呢? 骆初七知道翠荷在为自己好,可是不把慕沉月的事情安排好,她根本不可能顾到自己身上来。 “你先按本郡主的吩咐做即可, 听明白没有?”骆初七忍着疼,吩咐道。 翠荷怕自己又激怒骆初七,又怕她说太多话流更多的血出来,只得老实的应下。 “郡主放心,奴婢一定按您的吩咐办事,只是您先别说话。用指比划比划,奴婢就会明白的!” 骆初七这才点点头,小心的为慕沉月把脉,而她脸上的表情 ,也因此慢慢缓和。 脉像极好,心脉也没有受到伤害。身体里的毒也清理干净了,只是长在骨肉里的樱毒还在,不过有一点值得高兴。就是樱毒好像因为这次中毒,居然慢慢变弱了。 她不由皱眉,难道是因为刀上的毒中和了一部分的樱毒吗? 翠荷见此心里一紧,关切道:“郡主,太子殿下如何?” “一切都好,毒也清除了,心脉也未受损,你不必担心!”至于樱毒的事情,她打算等慕沉月醒了,再好好同他说说。 “这就好,奴婢可是担心死了!”翠荷拍拍自己的胸,暗暗庆幸。 骆初七疲惫的走到桌边,然后提笔开始列药方子,她的速度很快,没有一丝的犹豫。 由此可见,她的医术确实了得! 写完方子,她亲手将方子交到翠荷手中,眼神认真。“你一定要亲自检查药材是否有问题,先带给太医看过了,然后再熬药。另外熬药时,一定要亲力亲为,不可让任何人沾边,可明白了!” 现在虽然她帮慕沉月治好伤,也清除余毒了。可是却更要小心那些小心,比如说像江涵那种人。 如果这些人在药里加点什么,或许慕沉月就真没了,所以她不能大意。 哪怕此时她说话时非常的费力,她因为要咬准没一个字,所以就需要舌头很灵活。可是正因为要动到舌头,所以每一个字说出来,她都疼的不行。 可是就算如此,她说出来的话,依旧有些模糊。 可是翠荷却听明白了,而且心疼极了。 “奴婢明白,郡主您不要再说话了,太疼了!”她都不敢想像,郡主现在到底有多疼。 眼泪又再次溢满了翠荷的眼眶,她从未想过,从小娇弱受宠的郡主,居然会受这样大的罪,会为了一个人,拿她的舌头去冒险。 这若是让大将军看到了,肯定得心疼死了。 “不必担心,你别忘了,本郡主可是医者,我能治好沉月的伤,还能治不好自己嘴里这点伤吗?” “那奴婢这就去帮郡主取治嘴里受伤的药!”翠荷想也没想道。 骆初七却严厉的摇头,“不必了,先为沉月熬药,我手里有药可以暂时止血!” 她说完取出身上带着的白玉瓷瓶,然后取出一烂药来,直接放入嘴里。 这药极苦,还微微有些刺痛感。明明她可以让翠荷去拿更好的,刺激性更小的药。可是现在她心里,眼里全是慕沉月,其它任何事情,都要往后排。 翠荷只能退下,她知道现在说什么,郡主也听不进去,谁也比不上太子殿下。 等慕沉月吃了翠荷熬好的药,骆初七才疲惫的趴到床边,打算休息一会子。 “郡主,您先去一边的软榻上休息一会,这里有奴婢在呢?”翠荷真的看不下去了,再这样下去,郡主非得把她自己熬死不可。 “皇后娘娘驾到!”又是太监尖细的嗓音,骆初七不由皱眉,她疲惫的起身。 翠荷紧张的上前扶住骆初七,“郡主,皇后娘娘此时来是何意?” 骆初七眯眼冷冷一笑,她不知道江皇后想来做什么,是表达她对慕沉月迟来的关切,还是其它意图,总之她现在不想见到江皇后。 一身暗红色耀目凤袍的江皇后,在宫人簇拥下,一步一步走进殿里。 “臣女见过皇后娘娘,还请皇后娘娘请那些宫人出去,现在太子殿下很脆弱,经不起任何感染和意外!“ 江皇后本来的好心情,一下子就冷了,她瞪了微微屈膝的骆初七一眼,冷笑道:“你倒是会编排人,本宫的人你都提防上了!” “皇后娘娘,臣女做为一个医者,没有必为骗皇后娘娘,还请皇后娘娘为了太子殿下的身体着想,请这些宫人出去!” 骆初七不容退让,挡在江皇后面前,这么多人进来,说不定谁身上有问题,就会让慕沉月受到感染。她不能冒险,也不可能退让。 “好,好,你现在长本势了,本宫拿你没办法了。呵呵,本宫倒真是小瞧你了!” 江皇后说完,转身朝那些宫人看去,宫人们识趣的退下。“怎么样,现在你满意了吧?” 第三百二十八章 啪啪打江皇后脸 看到那些宫人全都从殿里退出去,骆初七总算退到一边,她对江皇后反感。可是却不能否认江皇后是慕沉月生母的事实,如果江皇后要探望慕沉月,她没理由不允! 江皇后冷哼一声,走到慕沉月的床边,看到床上躺着面色发白的慕沉月的。她心里并没有多少担心,可能实在是对这个儿子并没多少感情。 或许说潜意识里,她其实从未承认过太子是她的儿子。只是现在为了做给外人看,她才不得不过来瞧两眼。 毕竟之前皇帝已经来过了,她若不来,岂不是落人口食。她也没多看两眼,就转身再走到骆初七跟前,冷冷一笑。 “你不是说太子有多危险多危险吗?本宫看这伤不是治的挺好的吗?你这种人就是故意渲染,让全世界都知道你为太子做了多少多少,可是真做了多少,别人不知道本宫可清楚。不就是解毒清理伤口吗?这宫中太医谁都可以做到!” 江皇后的唇用的是极为艳丽的暗红色,再配上她精心画过往上跳的眉尾。整个人都透露出一种霸道和嚣张之气,或者说就算她不这么化妆,她也是这种人。 骆初七并不恼,“皇后娘娘觉得如何就如此,臣女不想过多解释!”她忍着嘴里的痛,一字一句道。 现在她只想快点打发走江皇后,有江皇后在这里,她就是会觉得不安心。 翠荷站在骆初七身边,见江皇后如此诬陷人,心里很是气不过。“皇后娘娘,我们郡主为了救太子殿下,一整夜未合眼,都在为太子殿下研制解药。而且太子殿下断在后背上的断刀,因为离心脉太近。不能拔出来,只能用内力震碎。而那些碎片又不能用其它工具去取,一是担心感染,二也是担心不慎造成第二次伤害。” 她说到这里,心口就一阵一阵的疼。“所以,郡主只能用舌头和嘴角去将伤口里的碎刀片,一块一块的吸出来……” 江皇后皱眉,这才想起从进来到现在,骆初七说话时,都有些大舌头。好像说不清楚似的,原来是这样。 “而且直到现在,郡主也没有想到为自己治伤,反而只顾着照顾太子殿下。可是皇后娘娘却还在冤枉我们郡主,奴婢真的看不过看了!” 翠荷边说边小声的抽泣。 倒是骆初七一脸淡然,并没有因此觉得自己多委屈,反而对上江皇后审视的眼睛。 江皇后上上下下将骆初七打量几眼,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骆初七会这么做。用嘴去吸碎刀片,岂不是满嘴的伤。对于像骆初七这样身娇肉贵的官家小姐来说,不大可能吧! “怀义郡主倒是会调教丫鬟,说谎话连眼 皮都不眨一下,还真是……呵呵!” 翠荷见江皇后还是不信自己,真是又气又恼。“皇后娘娘,奴婢没有说谎,您若是不信,大可以请太医来仔细的验伤。奴婢没有必要哄骗您!” “太医,这倒是个好法子,你真以为本宫不敢不成!”江皇后讽刺道,想在她面前称功臣,还嫩了点。 骆初七无奈的朝翠荷看去,暗道翠荷这丫头虽然护她没错,可是又何必同江皇后这种人一般见识呢? 不过既然事情发生了,她自然要护着自己的人。没道理翠荷为自己出头,自己还要不挺她吧! “皇后娘娘,如果翠荷并没有说谎呢?您是不是该向臣女道歉,毕竟从开始,您就在诬陷臣女呢?” 她依旧努力的将每一个字咬清楚,哪怕舌头痛,她也不要在气势上弱半分。 “郡主……”翠荷眼里一阵感动,还好郡主挺自己,不然…… 江皇后拧眉,扫了骆初七一眼,她还是有些不大相信,嘴角咬刀片,舌头探险,这也太血腥,太骇人了。 而且骆初七可是骆大将军唯一的女儿,从小受尽万千宠爱,过的比公主还自在,还舒服,她会吃这份苦。 想明白了,她坚定道:“好,若是真能证实本宫冤枉你了,本宫愿意向你道歉!” 骆初七满意的勾唇,淡淡一笑,她不能笑了同声来,因为她的嘴好痛好痛。 “皇后娘娘果然爽快!” “来人,传太医!”江皇后冷笑着吩咐道,太医可是她的人,骆初七想收买都不成。她就要看看,骆初七到底能撑到什么时候。 两人站在殿中对峙,而太医也快速的赶到,进到殿里先是给江皇后和骆初七行礼。 “老臣见过皇后娘娘,怀义郡主!” 江皇后慵懒的吩咐道:“太医,你给怀义郡主瞧瞧,本宫听闻怀义郡主为了救太子殿下,用嘴和舌头帮太子殿下取出断在背的碎刀片。” 接下来的话,江皇后不说,那太医也明白了。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江皇后会跟未来的太子妃杠上,而且太子殿下这会子还昏迷着呢? “臣明白,臣会仔细帮怀义郡主检查伤口的,正好臣这里还有上好的伤药,可以为怀义郡主治伤!” 骆初七淡淡一笑,并不言语。 老太医走上前来,抱歉道:“请怀义郡主张嘴!” 骆初七这才坐到一边的椅子上,然后抬起头来,江皇后快速的走过来,太医的眼睛也比不上她的眼睛,她还是想亲眼看看。 可是这一张开,江皇后和老太医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骆初七的嘴里布不大大小小,粗细不均的伤口,而且舌头上的伤口最长,最明显。现在所有的伤口都还在往外面冒血,这现面看着就血腥。 江皇后只觉得浑身发凉,看着就够骇人的。 老太医看着就不忍了,他麻利的从随身带着的药箱里面取出一瓶药来,再用一块小木棍子沾为药,小心的将药往骆初七的伤口上涂。 江皇后不由皱眉,看着都觉得发毛。 而骆初七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好似完全没感觉似的。若不是亲眼所见,都不敢相信那些都是伤口,还以为只是做假呢? 老太医涂好药了,额头都微微冒汗了,“怀义郡主,这药老夫就留在这里,您记得每日多用几次,过些日子就会慢慢好起来。不过切记一定不要吃刺激性的食物,最好只喝些白粥!” 这一点骆初七自然知晓,如果吃咸的,或者辣的,必定会痛的让人没办法呼吸。 第三百二十九章 两个侍妾 翠荷接过太医递来的药膏,感激不已。还好太医这会子来,不然谁会想到郡主嘴里会伤成那样,想像跟亲眼看到,真的是两码子事。 江皇后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一直以为骆初七与慕沉月在一起,只是贪图慕沉月太子的尊贵身份罢了。 可是当她看到骆初七满嘴布满的密密麻麻的伤口时,心里还真有一丝的动容。 可是动容又能如何,她不可能接受骆初七,是骆初七改变了她所有的计划。 太医退下后,骆初七走到江皇后面前,淡淡道:“皇后娘娘现在可以向臣女道歉了吗?” 江皇后回神,一脸的愤怒,她堂堂皇后,何需向一个黄毛丫头道歉。“怀义郡主还是好好休养身体吧!本宫就不多留了!” 骆初七冷笑,这么快就想走人了,江皇后还真够不要脸的,说话不算数就罢了,还想开溜。 “皇后娘娘,如果臣女没记错,刚刚您可是亲口答应臣女的,怎反现在忘记了,难道皇后娘娘需要臣女帮您记起来吗?”骆初七继续逼迫道? “够了,骆初七,你若机灵一些,就该知道见好就收。本宫怎么说也是皇后娘娘,更是你未来的婆婆,你是摆明了不想与本宫好好相处了?” 江皇后的话里已经透着几分威胁之意了。 骆初七满嘴的药味,她一点都不想说话,因为嘴好疼。可是她不说话,就意味着对江皇后的纵容,只会让江皇后以为自己真的怕她。 “皇后娘娘说这话臣女可就听不懂了,臣女只是为自己讨回公道罢了,怎么又其它事情扯上干系了呢?再说了,就算没有这件事情,皇后娘娘一样不会与臣女好好相处,所以没那个必要!” “你,你放肆!” “到底是臣女放肆,还是皇后娘娘欺人太甚,皇后娘娘心里清楚。臣女自认为从未主动挑事,得罪过皇后娘娘。可是您却一次一次变着法子折磨臣女,算计臣女,忍到现在臣女已经觉得忍无可忍了!” 骆初七说话越来越不清楚,嘴角又有血水流出来了。翠荷小心的递上帕子,骆初七根本不想擦。 面对江皇后的刁难,她从未觉得委屈,因为江皇后从未拿慕沉月当儿子看待,又怎么会将自己当儿媳妇看待呢?所以她对江皇后就根本没有必要客气,客气只会让江皇后本加利的欺负她。 面对骆初七的步步紧逼,江皇后捏着帕子的手心,不由紧了紧。她心底暗骂,这个小贱人,早晚得收拾她。 “你想如何?” “很简单,臣女只要皇后娘娘向臣女道歉,不然臣女有的是法子将今日之事公诸出去,皇后娘娘若不怕被人笑话,大可以离开!” 骆初七冷冷一笑,她就不信江皇后有胆子走出这间殿内。外面传江皇后虐待未来太子妃的事情,已经传的有鼻子有眼了。 江皇后未必不知道,所以她才有这份底气,敢跟江皇后叫板。 “好,好,本宫果然是惹不起你。你厉害行了吧!本宫今日说错话了,误会了怀义郡主,这是本宫的不是!” 江皇后丢下这句话,顶着一张大黑脸,气呼呼的离开了东宫。 “皇后娘娘的道歉,臣女收下了!”骆初七勾唇冷笑,眼里多了几分冷意。江皇后是一个大祸害,如果将她的底细掀出来,最后落的是打击的是慕沉月。 可是如果不能对付江皇后,她又没完没了的找自己的麻烦,到底该怎么做呢? “郡主,您这样得罪皇后娘娘,怕是她不会善罢甘休!”翠荷有些担忧。 “翠荷,你觉得就算没有这些事情,皇后娘娘会对本郡主仁慈一分吗?”骆初七自嘲一笑。 翠荷摇摇头,“不会!” “既然不会,本郡主又何必委曲求全呢?再说,对皇后这种人,根本没有必要!” 骆初七冷冷道,经过这次的事情,她可以断言,江皇后就算是慕沉月的生母。 “奴婢真好奇, 为何皇后娘娘对太子殿下如此冷淡。试问这天下哪有母亲不心疼儿子,不担心儿子的。可是皇后娘娘明知道太子殿下受了重伤,却直到今日才来探望,而且来了也只是挑事儿,根本不是冲着太子殿下来的!” 翠荷一脸不满 ,她是真为太子抱不是。 “可不是 ,可是这世上偏偏就有如此心狠的娘!” 此时影一正好进到殿内,“郡主,那个黑衣人,您打算如何处治,皇上说要把此事全权交给郡主您处理!” 骆初七一直紧皱的眉头,终于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看来皇帝现在终于良心发现,打算对慕沉月公平一些了。 “你先把那个黑衣人关进东宫,放在其它地方本郡主都不放心,另外你要派心腹之人看守,其它人本郡主不放心!” “是 ,属下明白!”影一恭敬的应下,现在在他的心里,骆初七已经就是主母了,只是还缺一个婚礼罢了。 “另外安排一下,今晚本郡主要亲自审问那人!”骆初七皱眉,这个人是江皇后的人,不管用什么法子,她都要问出一点东西来。 “是!”影一说完就默默的退下。 “郡主,皇上这次居然肯将黑衣人交给您来审问,看来您之前那翻话倒起了一些作用了!” 翠荷微微一笑,心里多少舒服一些了。虽然江皇后不慈 ,还是皇上倒还算不错。 骆初七勾唇,眯眼心里多了几分疑虑,“或许吧!可是本郡主却觉得,皇上这是想借我们的手,想要动江皇后!” “不会吧?”翠荷觉得这宫里的事情,怎么就这么复杂呢?明明看似简单的事情,可是在宫里就要绕上好几圈呢? “咱们翠荷倒是长进不少了!”骆初七微微一笑,难掩脸上的疲惫。 “跟着郡主这么久,总要变聪明一点。郡主您这都没日没夜一天一夜了,您还是先眯一会,用眯粥吧!不然呆会您哪有力气审犯人!” 翠荷真担心骆初七的身体,是个人都抗不住呀! 骆初七摇摇头,刚想说话,结果就被外面的声音打断了。 “怀义郡主,皇后娘娘命人送来两位宫女,说是命她们来伺候太子殿下的!” 殿外传来影二的声音。 第三百三十章 收拾你们还是没问题的 翠荷脸一沉,气冲冲就往殿外跑去。骆初七也是一肚子的火,她真不知道江皇后除了害慕沉月,还能给慕沉月什么。 “翠荷,你将皇后娘娘送来的两位宫女请进来!” 刚走到殿门口的翠荷疑惑的转过头,“郡主,您这是?” 骆初七冰冷一笑,“先把她们请进来再说!”她倒要看看,江皇后选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是!” 只见殿中走进两个粉色宫装的宫女,她小心的步入殿中,可是她们却没有像其它宫女那样恭敬的低着头。 而是将头高高的抬起,一脸倨傲的走到骆初七面前,微微福身,“奴婢见过怀义郡主!” 骆初七勾唇冷笑,冷眼盯着这二人,只见她们的膝盖都只是微微屈起。就这个礼数,就明显没将自己这个郡主放在眼里。 翠荷更是一脸不平,就这两人一看,就是狐狸精样,而且连礼数都不懂,这不是存心欺负郡主吗? 在骆初七打量那两个宫女的同时,那两个宫女一样打量着骆初七。她们在凤仪宫已经算是长得出挑的宫女了,不然皇后娘娘也不会命她们来伺候太子殿下。 可是当她们看到面前的怀义郡主,才觉得自愧不如,有一种美人的美,是能让其它女子都暗淡无光的。就像星辰,像日月,像这世上最耀眼的宝石。 “呵呵,皇后娘娘身边的人,果然标志。就连本郡主看了也喜欢!” 两个宫女互相看了一眼,有些不明白怀义郡主如此说话,难道她不明白两人来这里的意思? 只是怀义郡主让她们这么一直屈膝,她们都有些吃不消了。可是人家是主子,主子不叫起,做奴才下人的,哪敢起身呢? 两人只能咬咬牙,继续保持屈膝的动作,“郡主说笑了,郡主才是天人之姿,奴婢二人哪能入郡主的眼缘!” “呵呵,既然你们二人知道自己长得一般。为何还敢来伺候太子殿下呢?难道你们就一点自知之名都没有?” 骆初七讽刺一笑,坐在主位之上,冷眼打量着那两个宫女。这二人明显就是抱着爬上慕沉月床的心思来东宫的,看来江皇后是存心恶心自己的。 慕沉月现在人都没醒,结果江皇后连美人都送上门来了,真够毒的。 “郡主,虽然奴婢二人的姿色确实不能跟您相提并论,可是奴婢二人比起寻常宫人,已经算出挑了。再说了,这美人看多了,或许也该换换口胃了!” 其实一个妖媚一些,身材丰满一些的宫女尖声道。 骆初七一记冷眼扫过去,“呵呵, 见过不要脸的,还真没见过像你们这般不要脸的。不过也是,如果要脸的东西,皇后娘娘会派你们来吗?必定是你们在凤仪宫就不守规矩,也才让皇后娘娘发落到本郡主这里来!” “不是的,郡主。奴婢二人一直在皇后娘娘身边伺候,更是深得皇后娘娘的喜爱。皇后娘娘心疼太子殿下身边没有知冷知热的人伺候,所以才把奴婢二人送来的。” “你们休要挑拨离间,皇后娘娘怎会说出这样的糊话来,本郡主可还在这儿摆着呢?难不成皇后娘娘全觉得本郡主没你们二人伺候的尽心不成?” 骆初七故作一脸气恼,冷冷的瞪着那两个宫女。 而那两宫女,也完全没想到怀义郡主会如此出牌,之前她们所依仗的,不就是皇后娘娘吗? 可是现在怀义郡主如此摆一道,她们总不能承认,她们伺候的比怀义郡主好吧?总之不管怎么回答,她们都是不对,都是错。 两人咬着牙,双腿已经开始微微的颤抖了,可是却不能起身,只能硬撑着。 “郡主,奴婢二人绝无挑拨您与皇后娘娘的意思,奴婢二人只是,只是想帮助您一起伺候太子殿下。皇后娘娘担心您一人忙不过来,又太辛苦了,这才命奴婢二人来的!” “正是,郡主不会连皇后娘的命令也不听吧!” 另一个宫女实在支撑不下去了,说话也变得毛燥没分寸起来。而这也正好中了骆初七的计,她就是要让她们说错话,这才有把柄可寻。 “本宫自然听皇后娘娘的话,只是你们二人狐假虎威,仗着是皇后娘娘的人,就在东宫无法无天。连本宫这个郡主也不放在眼里,这样的人,本郡主怎么敢用!” 骆初七凌厉的声音里,还着几分冷意。 那两个宫女只觉得后背发凉,可是却不知道骆初七到底想把她们如何。 “来人,将这两位宫女送到皇上跟前,只说这是皇后娘娘送过来伺候太子殿下的。却不听本郡主管教,顶撞本郡主!” “是,属下这就去办!“影一只是一个眼色,立刻就有两个侍卫进来,将那两个宫女制住。 那两个宫女想过千种可能,却没想到会败的如此惨,她们明明是皇后娘娘的人呀! “郡主,您这般对奴婢二人,可想过皇后娘娘?”一个宫女厉声道,她一脸不甘,能伺候太子殿下是她一辈子的梦想,却没想到却败在怀义郡主手中。 翠荷翻了个大白眼,正因为想到皇后娘娘,郡主才更加不能留这二人了。而且这二人一身狐狸精气,鬼都知道她们打的什么算盘。 “本郡主正因为想到皇后娘娘,才更要将你们交给皇上处治,省得你们二人污了皇后娘娘的名声!试问皇后娘娘怎么会在太子病重时,还送两个狐狸精过来,难道是嫌太子殿下命太长了吗?“ 骆初七说话极不留情面,也切中了要害。 两人眼中含泪,她们来东宫的目的确实不纯,可是怀义郡主怎么能如此点破呢?一点情面也不肯留,这不是存心要置二人于死地吗? “郡主,您身份尊贵是不假,可是凡事讲一个理字。您就算能挡住奴婢二人,又能挡住其它千千万万人吗?太子殿下身边,早晚会有无数千娇百媚的少女。您与其防着其它人,还不如留着奴婢二人,为您孝忠岂不是更好!” 其中一人脑子转的飞快,她不想就这么消失在后宫,更不想失去这唯一的机会。所以她只能用此法,希望能打动怀义郡主。 第三百三十一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骆初七微微一笑,眼眸却一片冰冷,果然是两个厉害的。瞧瞧这脑子,转的多快。这二人若自己真收用了,将来保管会反噬! “不必了,本郡主再说一次,本郡主就是善妒,所以太子殿下身边,不会有其它任何人。你们死了这条心吧!” 她霸道的宣誓,她的男人,岂容其它女人觊觎,她更不可能跟任何人分享慕沉月。 翠荷与影一是暗暗点头,这完全符合骆初七的个性,如果太子身边将来真有其它女子,或许就不可能有骆安七了。 “郡主是不是想的太天真了,这自古天下男子,谁不是三妻四妾。更何况将来太子殿下会继承大统,到时候后宫三千佳丽,一个都不会少。郡主怕是嫉妒不过来,也挡不住!” 两个宫女讽刺道,她们可不相信骆初七将来真能独宠,这不仅仅是不可能,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骆初七并不生气,只是她完全不将两人放在眼里,“你们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想本郡主将你们留下。可是你们是皇后娘娘的人,你们觉得本郡主会相信你们二人吗?” 两个宫女脸上一白,她们真没想到骆初七把话点破的这么明显。确实两人都是江皇后的人,凭什么让怀义郡主相信她们的忠心呢? 二人眼波流转,已经有了打算。“郡主, 奴婢二人可以发誓,只要您让奴婢二人留下,奴婢二人一定会忠心于您,绝无二心!” 骆初七似笑非笑打量着这二人,眼里闪过几分冷意,这还真是够恨的,这么快就向自己表忠心了。 “你们真的打算向本郡主投诚?” 翠荷皱眉,有些不明白骆初七的意思。她可不想郡主真收下这二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留下来只会坏事。 “郡主,这二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您……” “翠荷,本郡主明白!”骆初七打断翠荷的话,她讽刺一笑,盯着那二人。 她一步一步走到二人跟前,一脸婉惜,“本郡主现在仔细瞧瞧,你们倒长得确实周正。一个娇媚,一个清丽。皇后娘娘倒是挺有眼光的,这么美的两宫女送到太子身边来!” 翠荷急坏了,瞧郡主这意思,难不成真打算收用这二人不成,这可万万不妥呀! 影一比起翠荷淡定许多,他一直盯着骆初七的眼神,看到的只有冷静和算计。而且他相信骆初七不会蠢到相信这二人,肯不可能因为惧怕江皇后,才放这么两个炸弹到太子殿下身边。 两人宫女心里一喜,“这么说郡主是愿意留下奴婢二人了,奴婢们真是太高兴了!” “呵呵,你们可能高兴的太早了。你们能这么快背叛皇后娘娘,想必背叛本郡主更容易。两个根本不会忠心的宫人为何要留在身边呢?” “什么……” 两人咬着牙,一脸愤恨,她们之前还暗暗高兴,现在一下子降到冰点了。而且她们已经意识到了,从头到尾,这位怀义郡主都是在耍她们玩的。 骆初七精致的脸上露出讽刺的冷笑,一脸得意,“怎么,你们不高兴了?” “奴婢不敢……”两人咬牙道,就算明知道被怀义郡主耍了,可是她们却没有办法还击,因为她们只是两个宫女罢了, 在身份上哪能跟郡主相提并论呢? “不敢?不过就算你们敢,本郡主也会让你们有来无回!”骆初七的声音冰冷如铁,又似那冬日的寒风。 明明已经是初夏,可是两人却觉得浑身冷的厉害! 她们现在才知道,怀义郡主绝非泛泛之辈,绝不容小视,更不要指望能换取怀义郡主的信任。 “奴婢二人记下了,可是郡主也别忘了,奴婢二人可是皇后娘娘送给太子殿下的人……” 既然话撕开了,那也不必再遮掩了。 骆初七不屑一笑,朝影一看去。“你把这二人送到皇上面前,该说什么可明白?” “属下明白!”影一只是一个眼神,那几个侍卫就将那两个宫女带下去。 “郡主,您不能这样待奴婢们,奴婢们可是皇后娘娘的人,您就不怕得罪皇后娘娘……” 翠荷皱眉,“郡主,要不要将她们的嘴堵住?” “不必了,就让她们说个够,说得阖宫皆知,那才有意思呢?” 骆初七才不怕这二人咬出什么话来,她若怕就不会将这二人送到皇帝跟前去。 她是不能明着得罪江皇后,可是有人可以,比如皇帝。 翠荷递上一碗参茶到骆初七手中,淡淡一笑:“郡主,奴婢这下子算是明白过来了!” “明白就好,就怕你这丫头不长进,还想不明白,那才让人头疼呢?” 翠荷羞涩一笑。 骆初七闻着淡淡的人参香味,轻轻抿了一口,满嘴的参香。又想到慕沉月现的身体,心又是一阵疼惜。 “翠荷昨日若不是太子为我挡这一恨,怕是此时躺在床上的就是我了!” “郡主,奴婢明白。太子殿下对您情深意重,您确实该对太子殿下用心。只是您也得顾惜着自己的身子,您嘴里这会子全是伤,奴婢去温一些白粥如何?” “不必了,没什么胃口。我想等沉月醒来,看到他能吃下东西,我也就有胃口了!” 骆初七转身望着躺在床上依旧昏睡的慕沉月,眼眶微微泛红,想到从昨日到今日,这一天一夜里,她差点就失去他, 她就心如刀割一样痛! “翠荷,你在东宫挑两个长相俊俏的太监,再命影一送到凤仪宫去!”骆初七疲惫的靠在床边,小声吩咐道。 她的嘴真的好疼,每说一句话都在疼,可是她却不能不将事情吩咐好。 翠荷贴心的递上纸和笔,“郡主,您有事情就写在纸和笔上,小心一直说话伤到嘴,往后好的就更慢了!” 骆初七感激一笑,点了点头。她转过头,满含深情的望着慕沉月的俊美无双的容颜,心底无声的诉说着。 “沉月,感谢老天让我遇到你,所以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翠荷不想打扰二人,默默的退下。当然她还要去做一件事情,好好刺刺江皇后那张老脸呢? 第三百三十二章 礼尚往来 江皇后气的跳脚,愤怒的在凤仪殿里来来回回走着,此时她就连走路的姿势都是毛燥的,全无皇后该有的雍容端庄。 “皇后娘娘,您消消气?这个怀义郡主精的跟鬼一样,您又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 朱嬷嬷好心劝道。其实她真不明白,江皇后为何如此不喜欢怀义郡主,而且还用这样上不得台面的法子去膈应人。 现在倒好了,事情闹到皇上面前,还不知道皇上会怎么发作呢? “本宫能不生气吗?本宫送过去的人,她都敢收拾,居然还捅到皇上跟前,这不是摆明了要看本宫的笑话吗?” “可是皇后娘娘您现在着急生气也于事无补,不妨先想法子去安抚安抚怀义郡主。” 朱嬷嬷觉得江皇后真没必要处处针对怀义郡主,照目前的情况看,反倒是皇后处处失利。 江皇后讽刺一笑,“不可能,本宫会怕她。一个黄毛丫头罢了。再说了,她这个未来太子妃的位置坐的稳不稳还难说呢?” “皇后娘娘想如何?”朱嬷嬷有些担心,之前送宫女过去的事情,还没料理完呢?皇后这又开始折腾起来,早晚得惹出麻烦来。 “本宫要骆初七死!”江皇后咬牙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逢里挤出来的。 江府内。 “老夫真没想到,这个骆初七居然如此厉害,不管摆什么招,都收拾不了她了!” 江涵一脸的懊悔,早知道这是个厉害的,一早就该先将她料理了。何必留着一个后患到现在,现在想对付她更难了。 江夫人讽刺一笑,“老爷也不想想,那些庶女要见识没见识,要学识没学识。如何争的过骆初七,这若是明月在,或许就不会败的这般惨了!” “够了,你不就是想证明明月是江家最优秀的女儿吗?可是她现在已经不在了,你该想想你的儿子,你的孙子。而不是成天追忆一个死人!” 江涵的话冰冷无情,可是却又激的江夫人哑口无言,她失神惨笑。“没错,明月是死了,可是在妾身心里,明月从未离开过。她永远活着,她是为了江家,为了老爷而死的。可是老爷为明月做了什么?” 江夫人已经失去理智了,江明月的死是她心底的一根刺,她不许任何人碰触,绝对不行。 江涵不想跟江夫人纠缠下去,只是冷声吩咐道:“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老爷可知道上官婉婉已经有了身孕?”江夫人诡异一笑,她现在唯一能为江明月做的,就是为她报仇血恨。 “哦?居然有这事?”江涵皱眉,江艳儿刚刚嫁到七王府去,上官婉婉就有了身孕,这不是打脸吗? 他怎么会让上官婉婉平安产下子嗣呢?要怀也是江艳儿先怀上,所以上官婉婉这一胎,留不得。 “妾身想弄掉这个孩子,咱们明月的仇老爷不想报,妾身来报。若真有何事,妾身自个担着即可!” 江夫人咬牙道,她不会让上官婉婉过的如意。 江涵这次却难得点头应下,“既然夫人愿意出手,老夫配合即可!” 江夫人在后宅这么多年,想弄掉上官婉婉肚子里那块肉,也未必是什么难事。 “只有是一点,夫人不要让慕沉远就此事拿到把柄!” 江夫人冷冷一笑,对江涵只有疏离,“老爷放心,妾身会小心行事的!不过此事还需要用到江府的眼线,老爷可不能甩手不管!” “夫人想用何人,只管去调即可,这件事情老夫允了!”江涵知道江夫人需要人手,他也愿意给,可是前提是这件事情最后能办成。 “那就多谢老爷了!”江夫人说完起身,她与江涵现在是越来越疏离,如今不过是维持面上的夫妻和睦罢了。 等江夫人从书房离开后,突然就江涵重重了摔了手边的茶碗。他不满的是,就连他的妻子现在也不支持他,也不相信他。 不行,他不甘心,他才是真龙天子,他才是天生皇命! 凤仪宫内。 “属下影一,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影一恭敬的跪在地上给江皇后行礼。 而他身后带来的两个小太监,也娇娇弱弱的跪下,声音清脆悦耳。“奴才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说完这二人不待江皇后叫起,就先抬起他们的美颜,对上江皇后审视的目光。 江皇后听说影一求见时,还以为是太子有什么事情。现在看到影一带着两个貌美的小太监进来,还真有些不明白。 只见那两个小太监长着一双勾人的眼睛,眉清目秀,脸上尽是年轻男子的朝气。白净的肌肤,红润的唇,看着确实养眼极了。 她皱眉扫了跪在地上的影一一眼,“怀义郡主这是何意?“ “回皇后娘娘,郡主说与您礼尚往来!” 江皇后气的差点背过气去,这个骆初七什么意思,她给慕沉月送美貌的宫女。骆初七就给自己送清秀俊美的小太监,这不是明摆着骂自己,挖苦自己吗? “放肆,你们郡主怎敢如此无礼?” “回皇后娘娘话,郡主说若是她做的不合适,还请您将这两个太监送到皇上那儿去评理。她恭候传召!” 影一心里都笑翻了,这怀义郡主真是太猖狂了,瞧瞧江皇后这张大黑脸,还有强憋着的怒火,整张脸真是够可怕的。 江皇后愤怒的瞪了那两个小太监一眼,那两小太监也没想到皇后娘娘会如此可怕,那眼神简直跟母老虎有的一比。他们吓的缩了缩脖子,大气都不敢出。 “你们给本宫滚,听到没有……” 她厉声大吼道,整张脸只能用狰狞二字形容。 朱嬷嬷站在一边,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这也太搞笑了。江皇后膈应怀义郡主不假,可是怀义郡主用这两太监过来膈应江皇后,那才是真的恶心人呢? “属下告退!” 影一无奈的起身,然后转身领着那两小太监离开,就在转身后,他的嘴角忍不住抽动了一下。 实是在是太搞笑了,试问这世间有何人敢如此同江皇后打擂台,估计也只有骆初七一人了。 第三百三十三章 后宫风云 等到殿里只有江皇后和朱嬷嬷二了,江皇后终于炸开了,她疯一样在殿里摔东西,嘴里还声嘶力竭的咒骂着。 “骆初七,你这个贱丫头,本宫早晚让你不得好死。你敢来膈应本宫,拿皇上压本宫 ,本宫……” “皇后娘娘,您小心点,小心伤到您自个了。”朱嬷嬷知道江皇后的性格,一向是捱呲必报,现在让怀义郡主反击了。她必定是咽不下这口气的,可是…… “本宫定要让她从太子身边消失,她凭什么做本宫的儿媳妇,本宫不要这等没规矩,没教养的儿媳妇……” “皇后娘娘,您还是小点声吧,这外面不知道多少人等着看您的笑话呢?您何必与怀义郡主斗呢?怀义郡主帮的也是太子殿下,您也是想帮太子殿下。您就先放下成见,扶着太子殿下坐稳了,再来料理怀义郡主也不晚!” 朱嬷嬷觉得皇后现在大可以放下对怀义郡主的成见,好好的帮太子争位才是大事。 江皇后阴冷一笑,自嘲道:“你看看太子现在这副样子,根本不将本宫这个母后放在眼里,本宫现在帮他,他也未必会领情。他的心早让那狐狸精勾去了,哪还记得本宫这个母后!” 朱嬷嬷见江皇后气慢慢顺一些了,赶紧继续劝着,“皇后娘娘,不是老奴多事。老奴觉得这世上最亲的还是母子,这若是您能主对向太子殿下示好,并太子殿下的心,一点一点拉回来,接下来可就好办多了!” 江皇后微微眯眼,她眉头微拧,心里暗暗盘算。“不错,朱嬷嬷你说的极是,本宫是太子的母后。若是本宫主动示好,对他关心一些。他就不会再需要骆初七了!” 她想到此,更是连连点头,太子不就是缺少母爱吗?只要自己肯对太子用些心思,不信收拢不住太子的心。 “皇后娘娘果然聪慧过人,只要您愿意对太子殿下上心,还怕太子殿下不怕您这个母后的话。” 她嬷嬷讨好道,其实她心里也有些没底,虽然这是目前为止最温和,最有可能的法子。可是至于到底结果如何,也还没不知道。 “朱嬷嬷你现在就吩咐人给太子炖一些补品,等太子醒了,本宫亲自送过去!” “是,老奴这就去准备!”朱嬷嬷眯眼一笑。 老远就可以听到凤仪殿里,一声接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皇帝不由皱眉,冷声朝身边的老太监道。 “刚刚可有人来凤仪宫?” 如果没有刺激江皇后,她没道理会摔东西,江皇后这死要面子的性子,可是整个后宫出了名的。 “回皇上话,刚刚确实有人来过?” “何人?” “是太子身边的侍卫影一。” “他来这里必定是受命于怀义郡主了!” 想到骆初七皇帝嘴角轻轻扬起,这丫头真够机灵的。江皇后派两个宫女去膈应她,结果她将人直接送到自己跟前。这不是摆明了拿自己压江皇后,灭江皇后的威风吗? 云妃娇俏一笑,站到皇上身边,一脸好奇道:“皇上,为何怀义郡主会命影一来寻皇后娘娘,还惹皇后娘娘发这般大的火呢?” 自从小产之后,她的身子本来极虚,可是为了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来。才刚刚休息了几日,她就到皇上身边争宠了。 这后宫就是如此,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得宠的时候就得好好把握,不然一旦新人上位,就再没机会了。 老太监眯眼微微一笑,倒有些不大好意思张口了。 而他这副样子,则更让皇上和云妃好奇不已了。“老东西,你还不快说给朕听听?” 老太监无奈一笑,这才缓缓道:“回皇上话,老奴听说是怀义郡主命影一带着两个长相清秀的小太监,送给皇后娘娘使唤!” “什么?”云妃惊叫一声,她这会真是又想叫好,又想拍手。骆初七这样打江皇后的脸,真是打的又响又亮, 而且大快人心。 皇帝不由皱眉,暗道骆初七这次与江皇后真的撕破脸皮了。不过江皇后也确实膈应人,太子还在昏迷,她就送两个貌美的宫女过去。怎么说都有些说不过去,更何况骆初七可不是好欺负的。 “皇上,嫔妾倒觉得怀义郡主是真性情!”云妃娇俏一笑,有人敢对付江皇后,她自然乐见其成。 皇帝扫了云妃一眼,“怎么,云妃现在对怀义郡主好像很是满意?” 云妃心里发虚,面上努力维持镇定,暗怪自己太心急了些。“皇上,嫔妾只是觉得这件事情也只有怀义郡主做的出来,旁人哪敢呀!” “是吗?听你的意思 ,对皇后也很是不满?” 云妃机灵的跪下,一脸惶恐:“皇上,嫔妾绝无此意,嫔妾……” “行了,你起来吧,朕心中有数!”皇帝微微皱眉,这后宫果然是越来越不太平了。 云妃这才敢起身,然后小心的跟在皇帝身后,朝凤仪殿走去。她心里也猜不透皇帝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到底是会帮着骆初七,还是江皇后呢? 老太监眼观鼻鼻观心,根本不理会云妃投来的目光。 “皇后这么大的火气?可是觉得朕的后宫太富足了,摔了这么多东西?”皇帝阴冷的声音响起,江皇后捏在手中的茶碗微惊。 一边朱嬷嬷赶紧跪下行礼,“老奴见过皇上,见过云妃娘娘!” “你跪着吧,连皇后娘娘都劝不住,确实该罚!”皇帝冷声道,现在他就要先拿朱嬷嬷开刀。 朱嬷嬷心底一沉,心里已然明白。这皇上的意思很明显 ,就是要拿自己警告皇后娘娘。果然是大鬼打架,小鬼遭殃。 “是!” 云妃一脸不屑的从朱嬷嬷身边经过,酸酸道:“朱嬷嬷,你说你也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老人了,难道还不了解皇后娘娘的性子吗?怎么就劝不住皇后娘娘呢?” “云妃娘娘教训的是,是老奴无能!”除了承认错误,朱嬷嬷一句多余的话也不会说。 “皇上,您说皇后娘娘身边自从江嬷嬷死后,就真没几个可心的人了。您要不再赏两个机灵的嬷嬷来伺候皇后娘娘,如何?”云妃天真道。 第三百三十四章 夺宫权 江皇后握紧拳头,努力让自己不当场发作出来。“云妃好像管的太宽了点。再说本宫可不像云妃喜欢一大群宫伺候着,本宫习惯了清静,身份摆在这儿,不需要排场撑着!” 云妃淡淡一笑,站在皇帝身侧,一脸小女人的娇艳。比起此时一脸怒容,连妆都微微脱掉了江皇后,云妃确实更加养眼。 面对江皇后的挖苦和讽刺,她心里虽然恨,可是面上却端着美丽的笑容。 “皇后娘娘说的是,嫔妾就是怕孤独,嫔妾可不像皇后娘娘,儿子儿媳妇都在身边。” 云妃的话正好刺中江皇后的痛处,她最恨的就是骆初七这个未来儿媳妇,现在云妃是哪壶不开提哪壸呀! “云妃,你若肚皮争气,现在也可以为皇上产下皇子皇女了!” 云妃脸微白,委屈的眼眶泛红,弱弱的望向皇帝。“皇上,都是嫔妾不争气,嫔妾其实也想为您产下皇子皇女,可是嫔妾这身子太娇弱……” “罢了,朕明白。你不要自责了,这事是老天爷的安排,怪不得你!”皇帝见云妃伤心,只能先安抚云妃了。 当然同时他还不忘狠狠的瞪了江皇后一眼,这种往别人伤口上撒盐的事情,她倒是做的挺顺手的。 “皇后,云妃说的极是。你有太子这么孝顺的儿子,又有怀义郡主这个儿媳妇,还有何不满。可是你看看你做的事情,哪还有一点皇后该有的气度和涵养,朕都觉得羞愧!” “皇上,臣妾只是想将未来的太子妃调教的知书达礼,明白为皇家开枝散 叶的重要性。再说了,怀义郡主不是觉得照顾太子辛苦了,本宫给她送人过去,这又有何过错呢?” 江皇后不平道,她到现在都不认为她错在哪里。 云妃挑眉轻轻一笑,“皇后娘娘,不是嫔妾多事。而是这件事情您做的确实有些过了!这会子太子殿下与怀义郡主正是恩爱的时候,两人还未成亲,您就送宫女给太子殿下,这不是打怀义郡主的脸吗?” 她说完拿帕子压了压眼角,“再说了,这会子太子殿下还昏迷着,您送这二人过去,不是更加膈应怀义郡主吗?您若真关心太子殿下,不妨亲自去照顾几日,那些宫人伺候的再好,也没皇后娘娘细心 吧!” “云妃说的极是,朕也觉得皇后若真关心太子,不妨亲自去照顾太子。一来可以增进母子感情,二来皇后亲自去,朕也能更放心一些!” 皇帝盯着江皇后那张脸,眼里多了几分审视。 江皇后皱眉,“皇上,刚刚臣妾才从东宫回来,怀义郡主已经为太子解了毒,伤口也清理好了。现在也没什么需要臣妾的,臣妾过去后宫之事倒没人打理了!” “云妃,后宫之事你代皇后暂为打理,皇后还是把心思多花点在太子身上吧!毕竟太子也是皇后的样亲生儿子!” 皇帝不容江皇后多言,直接吩咐道。 云妃心里暗喜,这么好的事情落到她头上,确实痛快。江皇后若是没了宫权,她就只是一个空有名号的皇后了。而自己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好好的安插人手。 “嫔妾谢皇上信任,嫔妾一定会尽心尽 力,将后宫诸事打理妥当。绝对不会让皇上和皇后娘娘操心的!” 她机灵的福身谢恩,这种事情自然是越快越好,她可不想夜长梦多。 江皇后连还嘴的机会也没有,结果云妃已经谢恩了。她咬着牙,愤恨的瞪了云妃一眼。 “皇上, 不是臣妾不相信云妃的能力,而是这后宫事务本就极多。云妃还年轻,又从未经手过,怕是会出纰漏吧!” 皇上扫了云妃一眼,却满意的点点头。“云妃虽然年轻,可是大事大非的事情,她却极为明白。” 这话里的意思,自然是骂江皇后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面糊涂。江皇后明白,这是皇上因为她对付骆初七的事情不满。 “皇上,臣妾只是一时担心太子的伤心,才会犯糊涂的。臣妾往后定不会的,您总不能因为些 许小事,就让臣妾没脸吧?” 云妃站在皇上身后得意一笑, 对上江皇后不满的眼神,这次江皇后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活该。 “皇后娘娘,您怎么就不明白皇上的好意呢?皇上正是因为知道您一心担忧太子殿下,这才给您时间放心去伺候太子殿下。” 江皇后咬咬牙,只觉得今日云妃一身暗红色的衣裙格外的刺眼,让她很不爽。 “云妃,你不要以为本宫不了解你的心思,皇上被你糊弄就罢了,本宫不会。你那点子小心思,本宫是一清二楚!” 云妃眼眶泛红 ,委屈的缩到皇帝身侧 ,“皇后娘娘,您怎么可以冤枉嫔妾呢?就算您怪皇上暂夺您的宫权,可是您也不能,不能把怨气发到嫔妾身上吧!” 皇帝脸微沉,瞪了江皇后一眼,“够了,此事就这么定了。朕觉得皇后除了要照顾好太子,还该好好静静心!” 他对江皇后是越来越失望,堂堂皇后不知道反省 ,却只会一味的把罪名怪到旁人身上。 看来今日夺她的宫权,倒是做对了!也该让她知道,他能给她皇后的尊荣,一样能一点一点收回去。 江皇后一脸愤恨,可是皇帝根本不理她 ,就带着云妃离开了凤仪宫。 “皇上,您听臣妾解释,臣妾没有怪您的意思。臣妾没有……”可惜不管江皇后说什么,皇帝都没有回头。倒是云妃得决的回眸一笑,那笑容是胜利者对失败者的鄙夷。 “贱人,贱人……” 朱嬷嬷跪在地上,忙上前着急的劝江皇后,“皇后娘娘,您可别再生气了,刚刚您已经惹怒皇上了。这会子您若是再说什么糊涂话出来,岂不是更加便宜云妃了!” “云妃 ,云妃那个贱人,都是她!还有骆初七,本宫早就觉得这二人有问题,现在就更加肯定了。朱嬷嬷你命人去查查看,看她们私底下有何勾当!” “是,老奴这就去!”朱嬷嬷这会子只希望江皇后冷静一些,不要再生事端了。 第三百三十五章 审问犯人 夜里影一带着骆初七跟在影一身后,朝东宫最为隐密的地方走去。 “郡主,您放心,东宫的刑房虽然比不上天牢,可是却也有重兵把守,而且全是属下的心腹。所以绝对安全,属下之前已经命人查看过刺客。已经将他牙齿里藏的毒药抠出来了,他没有机会自尽。” 骆初七满意的点点头 ,不愧是慕沉月的人,果然办事极为谨慎周到,让人放心。 她抬头望着隐在假山中的暗门,小心的进去。 “影一你做的极好!” 进到假山里面之后, 就是一条只能供三人并肩走过的密道,此时早有侍卫将密道上的油灯点亮,所以倒也并没有觉得多黑。 “郡主这边请,很快就到了!” 刑房果然很快就到了,骆初七大步的走入,只见刑房里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刑具,而且每个刑具上都染满了鲜血。 新的旧的,鲜红的暗红的,全都一层一层堆积在一起。更衬着这阴森森的刑房和刑具,更像人间地狱一样可怕。 昨日被抓回来的加带头人,则被双手打开绑在一个巨大的木头十字架上。嘴里塞着烂布,以免他会咬舌自尽。 守在刑房的侍卫一看到骆初七和影一,赶紧的上前来行礼。“见过怀义郡主,见过影一大人!” 骆初七点了点头,影一冷冷道:“都起来吧,郡主现在要亲自审问昨日带回来的那个黑衣人,你们现在去准备吧!” “是!”侍卫们应下,然后四散开来,有的搬来桌椅,有的搬来茶水,有的开始烧炭 ,有的准备着各式各样的刑具。 一时之间,之间还冷清的像地狱一样的刑房,突然之间就热闹起来,有了人气。 很快骆妆七就坐以了那黑衣带头人的面前,与那人四目相对,不知道为什么,她可以感觉到这个黑衣人眼里强烈的恨意。 骆初七不由皱眉, 她与这个黑衣人怎么会有仇呢?两人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以往从未有过往来。 为何,他要恨自己呢? 难道曾经她做过什么伤害这黑衣人的事情,好像也不大可能吧?难道是因为自己做过伤害与这黑衣人有关的其它人,而这个其他人又是谁呢? 骆初七眼里一亮,终于想明白了。之前江皇后派人过两次人来暗杀自己,结果都失败了。 难道与这个带头人有关的,就是那两批黑衣人当中的某人? 想通了,她抿唇一脸冷漠的拿起笑,冷冷的在纸上写了三个字。 你是谁? 那黑衣人转过头,一脸不情愿,冷哼一声,不愿说话。 骆初七只是冷冷一笑,并不生气。想了想,又接着写:本郡主知道你是江皇后派来的人,你的招式本郡主认得,与之前两次刺杀本郡主的人是一伙的! 她的笔刚刚落下,那黑衣人的双眼就瞪的老大,嘴唇微微颤抖,眼神中更是惊恐不已,可是他却依旧不肯说话,一句话也不肯。 影一不由皱眉,这人居然死不开口,看来得给他一些颜色瞧瞧了。他低头朝骆初七恭敬道:“郡主,要不要用重刑,这种人,不给她一些厉害瞧瞧,他是不会开口的!” 在影一看来,没有犯人不开口,不开口只是用刑不够罢了。从昨日抓到此人,再到现在。因为一直担心着太子殿下的伤情,所以只是把这黑衣人关押起来,根本没来的及对他用过重刑,现在也该让他尝尝厉害了。 骆初七勾唇淡淡一笑,闭上灵动的双眼,微微沉思片刻。到底是用刑还是不用刑呢? 本郡主觉得你算是一条汉子,不想轻易对你动刑,可是你若不交待清楚 ,本郡主只能下狠手了!她写完,抬头对上黑衣人的眼睛。 可是黑衣却依旧不为所动,只是冷冷的瞪着骆初七。 骆初七并不是一个会心慈手软的人,可是她对小人可以心狠手辣,对有原则,并且忠诚的人,却狠不下心来。反而希望尽可能用温和的方式来逼供,因为有些人根本不怕死,也未必怕刑具。 但是这一再的退让,黑衣人依旧不为所动,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反而摆出一副,你爱杀就杀的样子来。 这彻底的激怒了影一。“郡主,您不必对这种人仁慈,这种人就是不知好歹!” 骆初七并不理会,继续写下:你是江皇后的人,也是江家的人。可是本郡主想知道,你是受命于江皇后,还是江涵? 她觉得江皇后既然身处后宫,必定不可能把手伸到宫外,建立这样一支暗人,专门帮江皇后料理想杀之人。 所以这些人必定是有人帮她养的,听她差遣的。而有能力养这些暗人,并且让他们忠心不二的,除了江涵,放眼京城她还真找不到第二人了。 只见那黑衣人看到骆初七纸上的字后,身子猛地颤抖,好似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似的。可是他却抿唇,死不开口。 骆初七勾唇 ,冷冷一笑,突然开口说话。“你是不是觉得本郡主拿你没办法了?告诉你,本郡主手里有你的同伙,你们的身手和出招,完全一样。而你的同伙正是江府的暗卫!” 在昏暗的牢房里,骆初七的声音很沙哑,带着血腥味。影一不由皱眉,他知道骆初七此时必定会疼,他不由狠狠瞪了那黑衣人一眼。 “你以为你不说,郡主就猜不到吗?不怕告诉你,你是江涵培养的暗卫,再由江涵转送给江皇后。这一点郡主早知晓,问你话不过是走个过场,你说不说我们都这么认定了!” 突然让人意外的是,那黑衣人不知是想通了,还是怎么的,他突然疯一样的扭动起来,嘴里因为堵着破布发不出声音,可是能看出他这是想说话了。 骆初七眯眼冷笑,果然是刺激到他了。她直接朝影一冷声道:“让他说话!” 影一点头,然后朝守刑房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立刻上 前,将带头人嘴里的破布拿掉,让他可以说话。 嘴里一直塞着的东西被拿掉了,那黑衣人本能的活动活动了嘴,他长吸一口气,又大口咽了咽口水。 第三百三十六章 幕后之人 突然他扯着一张苦瓜脸,望着骆初七哀求道:“怀义郡主,小的也只是听命行事罢了,既然您已经知道幕后主使是谁了 ,您就放过小的吧!小的保证,不会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的,也不会回去见皇后,小的会远走高飞,不会给郡主惹麻烦的!” 影一眼里闪过一丝杀气,若不是骆初七一直说留着此人,他早就将此人了结了,尸体这会都该让野狗啃光了。 可是正因为骆初七一直不下命令,他只能一直这么等着。 只见此时骆初七拧着秀丽的眉头,她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到底是高兴 ,还是不高兴,让人猜不透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是相信这个黑衣人的话 ,还是不相信呢? 骆初七心里不停的问着自己,明明黑衣人说是江皇后,这本是她的预料之中的事情。可是她现在突然觉得,好像有些不合常理了。可是就江皇后的表现看来,好像也说的过去。 她闭上眼睛,仔细的想着什么,从她走进这间刑房,再到看到黑衣人,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动作,包括黑衣人的眼神,她都仔细的在整理着。 她知道许多事情,或许只是一念之间,就会是一个转机,就会离真相更进一步呢? 她记得当初收服江涵府上的那一队暗卫时,自己可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费了不少的心思,那是归顺。而现在这个黑衣人,完全是出卖主子。 正常的暗卫都是宁可死,也不会出卖主子,这也是为何他们的嘴里会藏毒的原因。每一次出任务时,他们就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其实骆初七本来还是挺佩服这些暗卫的精神,宁死不屈。而这个黑衣人的态度,不仅胆小怕,还一副猥琐的样子。这与他之前在刺杀自己和慕沉月时,完全是判若两人。 所以……突然她就想明白了,这个黑衣人说的话是假话,他只是在故意将自己往江皇后身上引。 江皇后可以知晓在凤仪宫有暗杀的事情,可是却未必就是她是主谋,或许真正的主谋是江涵呢? 而这黑衣人咬死江皇后,反而更加证明,江涵更有问题。既然这次是江涵派来的,那么前两次呢?她可以很确定,前两次的黑衣人,与这次的绝对是同一批人。 因为不管是他们所用的武功,还是他们的招式上看来,都是一样的。 突然她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或许前两次是江皇后与江涵商量过后,才派人来刺杀自己。 而这一次,或许针对的未必是自己,而是慕沉月。因为江皇后当时让自己去凤仪宫拿东西,就已经太明显太明显了。 慕沉月得了消息,就必定会赶过来的。而他赶过来自然会救自己,那就正好中了江涵的鬼计。 而江涵要的就是慕沉月的性命! 这样费力绕一大圈子解释,好像总算有些合理了。可是也让骆初七心惊肉跳,江涵都已经对慕沉月下过樱毒了,为何现在又急不可而的要除掉慕沉月呢? 难道他不想看到慕沉月与慕沉远斗,他从中得利,最后顺利夺下皇位吗? 还是他有了新的计划,打算将这些皇子一个一个除掉,然后直接发动兵变,拿下皇宫呢? 那带头黑衣人见骆初七沉默不语,心里更慌了,他不能爆露主人的目的。 他的眉眼快速的转动,继续装出求饶的可怜样来。“郡主,俗话说的好,冤有头,债有主,小的刚刚不是已经告诉您幕后主使是江皇后吗?为何您还不肯放人呢?难道怀义郡主说话,就如此不守信用?” 骆初七点点头,忍着嘴里的痛楚,眼神淡然,“没错,本郡主确实说过你若是供出幕后主使,本郡主就放过你,但是你别忘了,本郡主要的是真话,不是随意编个人出来,本郡主就会信你!” 她现在已经明白这黑衣人的目的了,就更加不会轻易放此人离开了。此事关系着整个大烟王朝的命运,更关系着皇室的命脉,以及慕沉月的月,所以她更要小心查清楚。 那黑衣人不由皱眉,见骆初七不肯相信他,顿时他就有些慌神了。“郡主,小的说的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 可是不待他把话说完,骆初七突然起身,直接朝一边的火盆走去。她拿起一旁烧红的烙铁,就朝那黑衣人走过去。她目光灼灼,比那烧红的烙铁,还要让人畏惧。 “江家的暗卫,怎么可能听江皇后的命令行事呢?这本来就是江涵一早安排好的局,就是为了置太子于死地。所以那刀上才会抹上毒药!” 骆初七讽刺一笑,把这一局想明白了,前面诸多疑点也就解开了。说到底江皇后的所有行动,皆在江涵眼里。虽然是江皇后发号施令,可是这些人还是听江涵的指令行事。 搞了这么大一盘棋,原来就是冲着慕沉月来的。 “不,不是的,郡主您误会了。这一切全是皇后娘娘指使小人的,小人全都是听皇后娘娘命令行事。江大人不在宫中,又如何命令小的人刺杀郡主呢?” 这话听着合情合理,好像他们真的只是江皇后的人,而且他还尽可能的把江涵撇的干干净净,可是实际上却越发让骆初七觉得江涵有嫌疑。 骆初七勾唇冷笑,凤眸微微眯起,原来自己猜的一点都没有错。 影一也看出些眉目来了,他俯身到骆初七耳边,压低声音道:“郡主,这件事情可能真是江涵所为,江皇后就算要刺杀您,也不可能想到在刀上抹毒。” 确实江皇后再恶毒,也只是一介女流,她最多就只能想到命这些刺客杀了骆初七,绝对不可能还叮嘱刺客一定要用毒。 而且江皇后刺杀骆初七,和江涵想杀太子殿下,可是两码事。而且这两件事情的性质是完全不一样的! 而那黑衣人眼瞧骆初七不信他的话,心里更慌乱了,言词混乱,好一会子,才终于想出一句话来。 “郡主,皇后娘娘说不能让您坐上太子妃的位置,所以必需要除掉您。皇后娘娘还责怪小的上次在您的房里放毒蛇,没有毒死您,所以才命小的,这次一定要置您于死地!小的以人头担保,此事与江大人绝无干系,全是皇后娘娘一人所为!” 第三百三十七章 将计就计 骆初七微微眯眼,她的手在桌上轻轻敲了敲,微微叹了口气。““影一,你让他走吧!” 影一不可思议的看着骆初七,不明白她为何要放这黑衣人走,再说了此事还没有一个定论,总得向皇上有一个交待吧! “郡主,为何要放了他,他可是刺杀您的人,而且还差点要了太子殿下的命呢?” 骆初七相比影一,倒是淡定许多,当然影一所说的,她也明白。 慕沉月受伤,她比任何人都要难过,都要伤心,都要恨。但是这个人,她一定要放。 她朝影一看去,一字一句冰冷肯定,“本郡主既然已经答应过他,只要他供出幕后主使,便放他一条生路。现在自然要说到做到,难道你希望本郡主言而无信?” 影一皱眉,“这……”他自然不想置骆初七于无信无义的境地,更不敢违背骆初七的命令,可是,他为难的朝那黑衣人看去。好一会子,才像是下定决心似的咬了咬牙。 他冷声朝其它侍卫看去,“放了他!” 其它侍卫听到影一说要放人,都是一脸的惊讶,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可是却又不敢问。 他们吃惊的是,这可是东宫最最隐密的刑房,但凡进来这里的人,不可能活着出去的。 因为但凡进来的人,都不可能是清白的,太子殿下行事一向公正严明,不会乱抓一人,更不会随意冤枉任何人。 当然除了那些侍卫吃惊,那个被松绑重新自由的黑衣人,也是好一会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能够活着走出这里。不管他有没有供出幕后之人,他刺伤太子殿下是真。 照理他是绝无活路的,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从刚开始,骆初七说只要他供出主谋就会放他一命,他根本没当真,也没把此话放在心上,只当是骆初七哄骗他的鬼话罢了。 通常他们这些暗卫只要被抓了,不管他们说不说出幕后主使,都一样不可能活。所以如果真的说出来,就是死期到了。 因此,他当时说出江皇后时,并且肯定是江皇后时,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可是为何,为何骆初七居然真的放他离开呢? 那黑衣人凛冽的眼神与骆初七对视,好似有些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可是现在他身上的绳子已经松开了,而且瞧那些侍卫的架式,并不打算拦自己。 他上下又打量了骆初七几眼,暗叹,这女人办起事来,怎么比男子还要有魄力呢?还真让人咂舌,佩服! 即便他与她分明是敌对,可是此时,他却打心底敬佩服骆初七的为人。 这样的女子,他这辈子真没遇到几个,没想到如今倒又遇到一个,而且还是身份如此尊贵。唯一让他婉惜的是,他与她道不同而不相为谋,而且注定了是敌对。 他半信半疑,“郡主当真肯放我走,不会是哄骗我?” 骆初七勾唇,讽刺一笑。这话听着好似那人贪生怕死,可是这未尝不是他对自己的试探和怀疑。 她挑眉,淡淡一笑,“你放心,本郡主不会食言,你也不必再想从本郡主这时探听到什么了。本郡主要杀你很容易,你现在或许早死了几万次了。既然本郡主说要放你,就必定会言出必行,你只管走吧!” 骆初七诚肯坦荡的话,倒让那黑衣人有些尴尬,觉得自己太小人之心了。 “多谢郡主!”他朝骆初七拱拱手,快步的走到刑房。 让他意外的是,这一路上果然是畅通无阻,也没人跟踪他。 影一终于忍不住问道:“郡主,为何要放了他,您打算如何向皇上交待呢?” 骆初七微微一笑,反而反问道:“你觉得这次沉月受伤,到底是江皇后想杀我,还是江涵想杀沉月呢?” 影一有些不大明白,不过他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属下觉得江皇后不可能想太子殿下有事,相反她一直盼着太子可以登位,让她可以做太皇太后。可是那刺客在刺向太子殿下时,也并未退缩一丝。如果真是江皇后的人,或许就会收刀了。当时也未必是收不住!反而江大人,却就难说了!” 他说完,又接着补充道:“而且刚刚那暗卫供出江皇后太痛快了,一般暗卫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通常是宁可死,也不可能背叛主人。可是刚刚那黑衣人,却恰恰相反。所以属下刚刚才会怀疑,此事与江大人有关了!” 骆初七微微一笑,“影一,你可知道江涵在江府偷偷养了一大批的暗卫,这些暗卫都是经过他精心培养,十个里面才挑出一个来。对主人绝对是忠心不二的,从他肯定慕后主使是皇后时,本郡主就开始反思这件事情,或许这就是江涵故意设的一个大局,看似目标是我,其实却是冲着沉月而来!” 影一若有所思,其实他看的还是没有郡主看的透,看的明白。 “属下有一事想不明白,江大人怎么说也是太子殿下的舅父,他为何要置太子殿下于死地呢?” “这个问题就要谈到江涵的野心了!” “野心?” “正是,所以本郡主才会将计就计,把那个黑衣人放走。让江涵误以为本郡主信了那黑认的话,同时江涵必定会放松警惕,我们才能寻到机会继续往下查!” 骆初七终于把放走黑衣人的目的说出来了 ,她相信影一跟在慕沉月身边多年,不会不清楚慕沉月与江涵之间的特殊关系。 影一暗暗佩服,“郡主果然聪慧过人,借此蒙蔽江涵的眼睛,确实可以让他放松警惕,给我们一个缓冲的时机。属下会另外安排一具尸体,只说这黑衣人咬破毒牙自尽了!” 江涵的野心影一多少猜到一点,这么多年他跟随在太子身边,怎么会不知道江家与太子之间奇怪的关系呢?江家其实对太子防备多过信任,利用多过照抚! “现在也只能如此了,相信皇上不会深究此事,这后宫的事情,有哪一件真正查清楚过?” 骆初七讽刺一笑,她已然陷进来了,就不可能再轻易抽身了。只希望凭她的力量,能够打破前世的魔咒,让一切重新开始! 第三百三十八章 心头刺 凤仪宫内。 “皇后娘娘,不好了,皇上将那黑衣人交给怀义郡主了。听说皇上吩咐,此案全权由怀义郡主处理呢?” 朱嬷嬷急急的进到殿内,心里还真有几分担忧。虽然她不像江嬷嬷那样是皇后的心腹,可是多多少少也知道皇后的一些勾当。若说那黑衣人不是皇后安排的,她才不信呢? 江皇后冷眼扫向朱嬷嬷讽刺一笑 ,“怎么,嬷嬷怕了?” “皇后娘娘恕罪,老奴一时失态了!”朱嬷嬷跪到地上,一脸恭敬。 “失态, 你可知道你这副样子落到外人眼里,就会有人以为此事是本宫主使的了。你这是摆明想害死本宫不成?” “皇后娘娘恕罪,老奴知道错了,老奴再也不敢了……”朱嬷嬷连磕好几个头,心里暗骂自己老糊涂了,怎么一慌神就做错事呢? 江皇后半依在凤榻上,一脸慵懒,她细长的凤眸微微眯起,“罢了,你起来吧!你只要记着,这件事情跟咱们凤仪宫可没半点干系,可明白?” “老奴明白,老奴明白……”朱嬷嬷急着应下 ,额头都冒出冷汗来了。 “你明白就好,本宫就知道朱嬷嬷是个明白的。另外本宫想来想去,都想不到好法子除掉骆初七,不知朱嬷嬷可有什么好法子?” 江皇后的声音一字一句,敲进了朱嬷嬷的心里。朱嬷嬷面上惨白,她能有什么法子对付怀义郡主呢? 其实江皇后比朱嬷嬷更急,她也怕那个黑衣人会供出自己来,可是她记得这些黑衣人都是江涵训练过的,就算是死也不可能咬出背后的主人。 可是就算如此,她还是很想尽快寻一个万全的法子除掉骆初七。骆初七就像她心上扎的一根刺,不除掉她日夜难安,夜不能眛! “怎么,嬷嬷想不出来?本宫如果没记错的话,朱嬷嬷可是宫里的老人,曾经还跟过太皇太后呢?什么风浪没见过,什么样的事儿没遇到过呢?” 朱嬷嬷确实算是宫中的老人,她在这皇宫一呆就是五十年,一个宫人五十年里,经历了多少,看了多少。这不是寻常人能想到的,能遇到的。 所以当初太皇太后死后,江皇后才会将朱嬷嬷收为已用,她怎么会放着这么一个活古董不用呢? 朱嬷嬷心知这一关是避不过去了,她的略显浑浊的眼睛,仔细的在屋里扫了一整圈。 然后她才压低声音,“老奴记得太皇太后在世时那会,宫里有一位敏妃娘娘很是得宠,而且对太皇太后很是不敬。太皇太后只能苦苦的忍着,不过最后这位敏妃娘娘还是死了冷宫里了!” 江皇后眼里一亮,这事她还真不知晓,她一直以为太皇太后这一生过的相当的顺。做皇后是风光无限,生的儿子就顺利坐上皇位,可能唯一的遗憾就是死的太早了。 “那敏妃是如何被打入冷宫的?”这才是她想知道的,她真好奇太皇太后用的是何法子,能让一个宠妃一夕之间就失去一切。 朱嬷嬷诡异的笑了笑,那笑声在空荡的宫殿里,显得格外的阴森,隐隐还透着一股子邪气。而朱嬷嬷那张脸,则变成那地狱的恶鬼。 “太皇太后一辈子都爱与那些得道高人打交道,正好太太皇也喜欢。而正好当时有一位得道高人为敏妃看面相,他只说敏妃是扫把性转世,必定会给大烟国带来祸事。于是敏妃就由宠妃变成了灾星,并且被打入冷宫!” 江皇后勾唇冷笑,心里已经有些成算了。 “朱嬷嬷,最近京城可有什么得道高人,本宫一心担忧太子的伤情,所以想让这些得道高人,好好为太子祈福诊脉,顺便为未来的太子妃测测面相!” “皇后娘娘放心,老奴这就去安排!”朱嬷嬷心领神会的退下。 江皇后阴冷一笑,望着空荡华丽的宫殿,她此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一定要除掉骆初七。 “骆初七,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投,本宫正好就送你上天堂!” 说完她就发出阴森骇人的冷笑,宫殿里回荡着阵阵阴冷的笑声,听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骆初七疲惫的靠在床边,她的手紧紧的握着慕沉月的手,虽然知道他现在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了。可是她还是担心,看着他俊美消瘦的容颜,心里一阵一阵的酸楚。 她不敢想,如果有一日,他真的不在了,自己会如何。 “郡主,您先用些白粥吧,明日一早太子殿下就该醒来了。您若是气色不好,太子殿下肯定会心疼的!” 翠荷提着食盒进来,小心的将白粥和几碟小菜摆到桌上。她知道自己或许其它忙帮不上,可是照顾好郡主,这她还是能做好的。 “翠荷,你先放在那里吧!”她实在是没胃口,今日的事情太多太杂。她必需要一点一点的梳理清楚,等到沉月醒来,才能跟他说清楚。 “郡主,您再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奴婢就真没办法向大将军交待了!”翠荷苦着一张脸,又是无奈又是心疼。 骆初七想到骆大将军,想到那些关心她的亲人,到底不忍心。她慢慢起身走到桌边,看着桌上清淡的小菜,只是食不知味的机械的往嘴里送着。 翠荷看着心疼极了,可是就算这样,也好过郡主什么也不吃吧! 一碗白粥见底了,她接过翠荷递上的帕子,随意的净手之后,又起身回到慕沉月的身边。 她的手握着他的手,好似不想离开一分一秒。 宫外的骆大将军府内,骆大将军也是久久不能入眠,他静静的站在窗前。想到女儿在宫里差点遇刺,他就纠心的厉害。 “爹,您别太担心了,小七那般聪明,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其实这话骆子辰说出来都觉得心虚,小七再聪明又如何 ,那里可是皇宫,皇宫里多的是算计,多的是危险。 “子辰,你说爹让小七嫁给太子,到底是错还是对呢?”现在骆大将军真有些后悔了,自从应下这门亲事后,小七的祸事和麻烦就没断过。 第三百三十九章 鸡蛋不能放一个蓝子里 骆子辰可以理解骆大将军的纠结,其实他曾经也这般想过,可是现在他倒是释然了。 “爹,我们能给小七的东西是亲情,可是太子殿下能给小七的是一辈子的守候,是心心相印。小七跟太子殿下在一起很幸福,我们如果拆散他们,小七一定会痛苦。倒不如努力的帮帮他们,让小七和太子可以少一分危险,多一分幸福!” 他一样希望小七幸福,希望小七可有多一个人全心全意的宠爱她。只要是能让小七幸福,不管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因为小七是他的妹妹,唯一的妹妹。 骆大将军无奈一叹,转身望着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罢了,你说的是。小七喜欢的事情,爹也不忍心去拒绝。爹不想看到小七左右为难,往后咱们骆大将军府就是太子的后盾了,爹要更加努力才是!” “爹说的是,儿子也会同爹一样,一辈子守护小七的!”骆子辰坚定道。 “子辰,上次小七提过,说让爹尽快为你选一房合适的儿媳妇。你可有中意的?” 骆大将军一向开明,他与骆初七娘是因为相爱才结为夫妻的,所以他也希望一对儿女也能遇到心仪的人,组建他们的家庭。 提到自己的亲事,骆子辰羞涩一笑,一时还真是想不出合适的人选来。 骆大将军是过来人,知道骆子辰是个好孩子,平日里眼里除了小七,再无旁的人。这会子问他喜欢谁,这不是为难他吗? “等小七回来后,我让小七办个宴会,把京城合适的官家小姐都请到府里来。到时候你自个亲自瞧瞧,若有合意的爹出面帮你提亲!” 人越到老了,越盼着儿女成家立业。以前他只顾着操心小七的事情,确实对骆子辰这个儿子忽视许多。现在回想起来,他心里都有些自责。 骆子辰其实对成亲这种事情并不着急,可是也不想拂了骆大将军的好意。“就按爹说的办吧!” “儿子就是比女儿省心,爹现在最愁的就是小七了。你也干紧的成个家,给爹抱抱孙子!” 骆子辰见骆大将军越说越远,只能苦笑,却不忍打断他。他心里想的很明白,他能有现在的一切,全都是爹和小七给的。 所以就算他要成亲,也要找一个小七喜欢的女子娶回来,这样才能让小七不受委屈,让这个家继续成为小七的依靠。 “爹,您说这江家人几次算计小七,我们可不能就这么算了!”提到江家的人可恨,骆子辰眼里多了几分狠厉。 骆大将军比骆子辰还激动,“这王八羔子的江家,就没一个好东西。明日早朝爹要好好落落江涵的面子!” “爹已经有成算了?” 骆大将军冷冷一笑,眼中多了几分算计。在其它的问题上他可能粗心,可是当有人敢欺负他的女儿,他可立马就变聪明了。 “江涵门下一个官员贪污军响,爹一早就命人盯上他,正好捉了个现形。此事爹一直隐忍不发,如今看来也该闹闹。让江涵知道知道厉害了,别老虎不发威,当本将军是病猫了!” 闻言骆子辰一阵激动,他一早就想收拾江家了,这次有机会送上门,可不能轻易就放过。 “爹,您什么时候都是威风的大老虎。这件事情确实能灭灭江涵的锐气,正好江涵现在被皇上罚的不能上早朝,明日早朝上可就任由爹发挥了!” 骆大将军点点头,父子两人这一夜一起拟折子,一起商量明日的应对之策,不知不觉就忙到天明了。 叶府内。 叶临渊坐在书案前,仔细的将南城的图纸再一次修整,其实现在这张图纸已经非常好了。可是他还是想要做到更好。 因为他想要让骆初七看到一个他与她一起打造出来的南城,一座繁华的小京城。 “大公子,家主来了!” 叶临渊这才放下手里的东西,抬眼正好对上叶家主的审视的眼睛。 “老大,你现在把全部的心思都花在南城身上,你就确定这座南城一定会挣到大价钱?” 叶家主对于南城之事已经颇有微词,虽说叶家到目前为止没有什么损失,可是叶临渊几次助怀义郡主,就已经是与七王爷为敌了。 叶临渊淡淡一笑,“爹怎么认为南城就一定不会挣银子呢?再说了,这可是儿子的私产,好像与叶家无关吧?” 叶家主冷哼一声,“无关,你别忘了你可姓叶!” “就算我姓叶,可是也不代表我的一切都是叶家的吧?再说了,当初南城的地也是爹要拍出去的,叶家不要的东西我花钱拿下,难道这还是叶家的东西吗?” “行了,我不跟你扯南城的事情。你一再的帮着怀义郡主,你就不怕七王爷多心?”叶家主最烦的是这件事情。 “而且,你帮着怀义郡主于你有何好处?太子不可能继位,皇上属意的是七王爷。叶家虽然不需要靠拥立有功进一步壮大,可是也想保住叶家百年家业。所以你不要再与怀义郡主一起对付七王爷了?” 叶临渊讽刺一笑,有时候他真觉得世人可笑,更觉得他爹目光短浅。 “爹凭什么断言七王爷一定可以夺位成功呢?如果失败呢?爹既然知道叶家不需要靠拥立有功让叶家更进一步,倒不如保险一些。将鸡蛋多放几个蓝子,虽然未必有预期那么大的收益,可是叶家却能屹立不倒!” 叶家主皱眉,望着面前已经长大成人,越来越有见识。可是做法却让自己越来越不满的儿子,他也犹豫了。 之前叶临渊从未与他说过这么多,而且他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当时的情况是太子太不出彩,而七王爷却深得圣心。 可是如今这局势不知不觉中,已经发生了微妙的转变,又当如何呢? “爹,您所看中的无非是圣心。可是现在太子身边有怀义郡主,怀义郡不仅让皇上看重,更受到老百姓的敬重。身后还有军权在握的骆大将军府。反之七王爷与江家,爹不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江家可是太子的母族,却反而去帮太子的死对头,这里面确实够怪的。 第三百四十章 九华真人 不能否认,叶临渊的话确实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当然这里面还有叶家主对时局的把控,他不得不承认,太子与怀义郡主的亲事 ,确实是一个大加分。 “你的意思是想玩七王爷一手,爹支持七王爷,而你继续支持太子?” 叶临渊点头,算是承认了这一点。其实在他发现,他对骆初七有感情时。他明明知道太子是他的情敌,可是抛开个人感情,他依旧看好太子,而不是七王爷。 他不能背叛他自己的信仰,他希望的是这个世界由一个仁慈正直的强者来统治。而慕沉远的阴险, 狡猾,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特别是上次对南城百姓下毒事件,让他对慕沉远更加反感。他宁可在情感上失利,也不会为一已之私,去帮助慕沉远。 “爹若觉得七王爷不妥当,大可与我一起转投太子名下!” 叶家主被叶临渊的话气到了,这混小子就没几句正形的。“这件事情哪能说变就变,这样岂不是明着得罪了七王爷。再说夺嫡这种事情,不到最后谁也料不准,爹不会带着叶家冒险!” 叶临渊一脸无所谓,“那不就得了,爹你做你的,我做我的。咱们互相不干涉,这不是挺好的吗?” 叶家主无奈的摇摇头,这个儿子最大的问题就是太不功利了,他根本不知道他自己做的到底是对还是错,可是却根本不愿放手。 可是他不能否定叶临渊的做法,罢了,眼下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先糊弄住七王爷吧! 东宫。 “郡主,昨日您与属下谈的事情,属下总算是明白一些了。此事事关重大,您看!” 影一现在可以确定,此事就是江涵所为,江涵想置太子殿下于死地,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 骆初七坐在床边,昨夜也只是累极时才微微眯了一会子,这会子气色有些不大好,脸色微微发白。 “一切等沉月醒来,再一起作打算!昨日那黑衣人必定是回江府复命了,江涵暂时会按兵不动。所以我们也有一个喘息的机会。” 现在对她而言,最最重要的自然是慕沉月的身体,其它的事情,她暂时不想再去分神。 影一明白她的意思,也就没再多言了。 “郡主,皇后娘娘命九华真人来给太子祈福!”翠何的声音从门口传进殿内。 九华真人,骆初七微微皱眉,这时候皇后为何还在命一个道士过来呢? “郡主,您看要不要见,还是找理由推脱?” “不必了,既然是皇后派来的人,我们若是拒了,岂不是对皇后不敬。不管他是什么真人,到了本郡主这里,他都得老老实实的!” 骆初七眼神坚定。 翠荷一路小跑进来,“郡主,这九华真人可是朱嬷嬷领来的,看来确实是皇后派来的。” “来了几个?” “只一个,一个清瘦的老道人,说是九华真人!”翠荷认真回道。 骆初七皱眉,就这么一个道人,就敢来给慕沉月祈福,看来祈福是假,另有打算才是真的。 “请他们进来吧!” 虽然知道江皇后派来的人肯定不怀好意,可是她却很想知道,江皇后这时候让那个九华真人过来,到底是何用意? 她还真想看看,一个道士罢了,不能折腾出多大的风浪来。 “是!”翠荷小跑着出去。 影一却担心上了,“郡主,皇后娘娘从不信这些,为何突然请个道士来给太子祈福呢?难道皇后娘娘也想用那些邪门歪道来算计太子?可是这也不对呀,皇后不可能希望太子殿下有事?” 这是他想不明白的。 “你说的是,或许这道人给没月祈福是假,冲着本郡主来才是真吧!”骆初七讽刺一笑。 影一真的佩服骆初七,为何她不管何时,明明知道有危险,都还能如此淡定,不急不燥,也不退缩呢? 此时殿门打开,翠荷领着朱嬷嬷以及一位一身黑色道袍的白发白胡须的老人,慢慢步入殿中。 “老奴见过郡主!” “盆道见过郡主!”九华道人甩甩拂尘,恭敬的行礼,可是后背却又挺的笔直。 骆初七淡淡一笑,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看着九华道人。“九华真人请坐,不必多礼!” 只见那九华真人,大大方方的居然坐到了主位上,朱嬷嬷则恭敬道:“郡主,老奴奉皇后娘娘的命令,把九华真人送到了,老奴也该回去复命了!” “哦!既然如此,那朱嬷嬷请便,另外还请朱嬷嬷代本郡主向皇后娘娘道谢。带帮本郡主带一句话给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最需要的是母爱,不是这些旁门左道!” 骆初七说话极不客气,或者说她对江皇后这种人,从没客气过。 朱嬷嬷面上微僵,她暗叹,这话估计也只有骆初七敢说吧!不过她可未必会带到,不然非得将皇后再次激怒不可。 “老奴记下了!” 虽然此时骆初七的声音依旧微微有些怪异,每一个字说出来,还是有些含糊, 可是她身上的气势,却像这天下之主一样。 九华真人打量着面前年轻美丽的女子,他眼里多了几分审视,“不知怀义郡主为何说话如此怪异?” 翠荷本来想代骆初七做答的,她担心骆初七这么一直说话,会伤到她自己。 “只是受了些小伤罢了,九华真人无需担忧!” 骆初七并不想深谈她受伤之事,对于一个以后根本不可能再打照面的人,她是真的不想过多的说些什么,没必要。 谁知道那九华真人捏捏花白的长胡子,眯眼淡淡道:“瞧郡主的样子,可能是嘴里受到割伤,老道略懂医术,不如帮郡主瞧瞧?” 骆初七皱眉,这九华真人居然懂医术,还要给自己看病。可是他既然是江皇后派来给慕沉月祈福的,就没必要让他为自己看诊,再说自己本就是大夫。 “多谢九华真人的好意,不过刚刚本郡主已经上过药了,而且好多了!本就只是小伤,不必劳烦九华真人了!” 骆初七对这些修道之人,本就没什么好感。她也不敢信江皇后的人,所以拒绝是最好的方式。 第三百四十一章 天山雪莲 可是九华真人却淡淡一笑,小心的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子,放到一边的桌上。 “贫道知道怀义郡主懂医术,可是这术业有专攻,这是贫道的密方,专治嘴里的伤。怀义郡主不妨试试看!” 都到这份上了,骆初七确实不好拒绝了。只能干干道:“那就多谢九华真人了!” “郡主无需客气,贫道早就听闻怀义郡主大名。听闻京城百姓都尊称怀义郡主为九天娘娘,更有人说怀义郡主的医术更是再世华佗。贫道一直想向郡主讨教一二,不知可否?” 骆初七皱眉,这个道士还真是有备而来,居然把自己的底细摸的清清楚楚了。显然是有备而来,只是这九华真人言词间,好像也并无不妥之处,他到底是因何而来呢? 她长长的睫毛动了动,终是停下手里的动作,淡淡一笑:“九华真人倒是对本郡主极为了解?” “郡主莫多想,贫道绝无恶意,只是完全是对郡主的医术好奇,想就医学上的问题,向郡主讨教罢了!” 九华真有平静道,脸上不怒不喜。 “九华真人怕是有所误会,本郡主的医术也就平平罢了,讨教怕是谈不上吧?” 骆初七可不想跟一个道士谈什么医术,她才没那个闲功夫,现在她更想搞清楚,这个九华真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九华真人淡淡一笑,心知这是骆初七对他的不信任和防备。他指了指桌边的小瓶子,“不知郡主可识得这瓶子里的东西?” 骆初七皱眉,那白净的瓶子里装的什么,她也不确定,可是只要是药,她就一定认得。 她朝翠荷使了一个眼色,翠荷机灵的过去,拿起桌上的药瓶子,再递到骆初七手中。 骆初七小心的打开瓶子盖子,放到鼻尖下面,轻轻闻了闻。接着她的脸色就微变了,她抬头略带惊喜的望着那九华真人。 “这,这可是天山雪莲?” 闻言,九华真人嘴角立刻向处勾起:“不错,郡主果然好医术,放眼天下能只是闻一闻,就知道这是何物的人,还真没几个。不过这只是一小片的天山雪莲,对于治郡主嘴里的伤极好!” “一小片……”骆初七有些失神,一小片天山雪莲的药香味就如此的浓郁清香,这若是一整颗天山雪莲,想必一定能清掉那可恶的樱毒吧! “怎么,一小片还小?郡主可知这天山雪莲多难寻到,这一小片就极为稀罕了!而且治郡主嘴里的伤,一小片足已!” 九华真人不明白骆初七话里的深义,只以为她嫌少。 骆初七这才想起自己失态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她感激的朝九华真人道谢 ,“多谢真人赐药!只是真人可知这天山雪莲在何处雪才能寻到?” “怎么,郡主需要天山雪莲解毒?”九华真人皱眉。 “只是随意问问罢了,因为天山雪莲诚如真人所言,实在是太稀罕了。对于学医者来说,都想见识见识!” 骆初七是不会让九华真人知晓,慕沉月中了樱毒需要天山雪莲解毒的。 九华真人眯眼,思绪好像回到了那冰天雪地的天山之上。“不怪郡主想见识见识,贫道一样想瞧瞧,只可惜这些年去天山的人太多,可是真正能见到天山雪莲的,却根本没有几个人!” 骆初七握紧手中的小白瓷瓶子,态度和语气,明显比刚刚时恭敬许多。而且这次是发自内心的,不是虚假的。 “真人见谅, 刚刚是小七有眼不识泰山,不认得真人,刚刚若有失礼之处,还请真人见谅,这在是情非得已!” 九华真人大度的摆摆手,“郡主不必自谦,方外之人不计较这些名利!” “真人,不是小七自谦,而是这天山雪莲何其珍贵,能见上一次便是万幸,更不要说拥有得,并将它制成药了。所以您绝非寻常的高人,小七有一事相求?” “何事,但说无妨?”九华真人随意道。 “小七想向真人打听天山雪莲,不知去天山何处寻到天山雪莲的机会大一些呢?”骆初七好不容易找到与天山雪莲有关的消息,她怎么会错过呢? 现在她手里只有一片天山雪莲,虽然不能为慕沉月解毒,可是至少能够帮他压制樱毒。 这世间一切毒物,最大的克星就是天山雪莲。这长上雪山顶上的精灵,才是药材中的王后。 她早就打算过了,一定要想办法去天山,早日帮慕沉月解毒。 九华真人呵呵一笑 ,“郡主既然问了,贫道理当告知一二,只是贫道想问郡主。贫道所言,郡主信吗?” 他说这话时,语气里明显带着几分揶揄,却又并不是单纯的嘲讽之意。 骆初七面上微僵,她刚刚只顾着因为天山雪莲的消息而高兴,却全然忘记了,此人是江皇后派来的人。 她可以肯定,这九华真人或许并不知道慕沉月需要天山雪莲。而他拿出这瓶药来,无非就是为了给自己治伤罢了。 可是怪只怪她当时一心防备着江皇后,直接拒绝了九华真人的好意。却没想过这九华真人到底是好人,还坏人。就算是江皇后派来的人,未必不能为自己所用呀! 若非这九华真人还算坚持,最后让她看看这药,或许她就不能明白九华真人,到底是好意还是恶意了! 想明白了,她脸上多了几分尴尬之色,觉得自己可能错怪面前的道人了。 就在她打算完全信任九华真人时,她脑子里突然一转,既然这瓶药如此珍贵,为何这九华真人还要拿出来给自己治伤呢? 不是她心里太阴暗,不相信这世上有好人。怎么说街道上那些可怜之人,也曾得到路上的救济和帮助。 可是问题是,这九华真人是江皇后派来的,而且这瓶药实在是太珍贵了,这没办法让人不多加防备呀! “还请真人见谅,之前全是小小七有眼不识泰山。还请真人为小七指一条明路!” 哪怕是要认错,她也愿意,为了慕沉月不管让她做什么,都是值得的。那是她爱的人,她最最在意的人! 第三百四十二章 死而复生 九华真人见骆初七赔罪肯切,而且还拉的下脸来,并无一丝的矫情。不由满意的点点头,捏捏她花白的胡子,淡淡一笑。 “既然郡主诚心问贫道,贫道岂有不说的理呢?只是天山不仅寒冷,而且极为危险,而且就算去了,也未必真能寻到,郡主还愿去吗?” “自然愿意!”骆初七想也没想,急切道。 “郡主果真是诚心求药,相信心诚则灵。天山雪莲喜阴冷,又不惧风寒。所以天山雪莲一般长在迎风口上,而且一定要在雪山顶周围。” 九华真人缓缓道。 骆初七不由皱眉,她只知道天山雪莲长在天山,还真不知道一定要在最冷,最危险的地方找。难怪没人找的到,那样的地方都是死地,一般人怎么敢去呢? “多谢真人赐教,不管多困难,小七必定会去亲眼瞧瞧这天山雪莲!” “郡主有此心就够了,凡事讲究机缘二字。在别人而言,或许是难如登天,或许在郡主这里,未必呢?” 九华真人说的话,骆初七似懂非懂,可是她还是认真的记下。 “郡主,奴婢这就给您上药,既然这药如此神奇,必定能让您的伤恢复的快一些!” 翠荷可着争了,她可不想看到骆初七再受这份子罪了。 “不必了,我还好。这些药先紧着沉月用吧!”她不知道这一片天山雪莲的攻效有多大,可是她都舍不得用一点,她想把这些全都留给她所爱的人。 九华真人眯眼一笑,“郡主待太子殿下果然是情深义重,不过郡主不必担心 ,你只需要用几滴,就可以让嘴里的伤立刻就恢复!” 骆初七却还是摇摇头,倒是翠荷明白她的心思 ,忍不住劝道:“郡主您还是用一些吧?您若是不用,太子殿下肯定也不会用的!” 骆初七拧眉,还有犹豫。翠荷已经拿起药瓶,走到骆初七面前,“郡主您张嘴,奴婢这就给您上药,正好看看这药效是否真的如此神奇。” 她最后只能点点头,将嘴满满打开,翠荷则小心的将药滴到伤口处, 只是几滴之后。本来满嘴的血腥味 ,便慢慢消失了。反而散发出阵阵淡淡的花香味,很清凉,很舒服。就像有雪花在骆初七的嘴里慢慢的融化开来。 而上给骆初七上药的翠荷,则是张大嘴巴,一脸不可思议。“这,这也太神奇了吧!” 骆初七忍不住开口:“怎么了?”可是等她说完这三个字,才发现嘴已经不疼了,而且没有任何的不适感。 说实话,这种突然就不痛的感觉,还真让她有些害怕。毕竟她也是大夫,她很清楚药效越快,负作用自然也就越大了。 “郡主,您自己瞧瞧!”翠荷高兴的递上小镜子,骆初七这才张大嘴巴,当她看到镜子里之前还一片血肉模糊的伤口,现在不仅长满了新肉,而且连一丝血腥味也没有时。 她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没想到这天山雪莲居然真的有如此神效。难怪当初那株天山雪莲会被称为无价之宝,这样神奇的药,确实是世间难见。 翠荷也好,影一也好,两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世上有如此神奇的药。 骆初七见这药在自己身上如此神奇,赶紧朝影一道:“快拿去给沉月用一些!”她小心的将药瓶子盖好,就怕撒出一滴。 影一接过药,心里更加高兴了,有这样神奇的药,太子殿下一定可以早点醒来。 “多谢真人的神药,本郡主与太子殿下都感激不已!” 骆初七到现在也没搞明白,这九华真人到底想要做什么,就算这药是神药,可是她还是猜不透,这九华真人到底是何目的。 “郡主无需客气,贫道本就是受皇后娘娘所邀,来给太子殿下祈福的。”九华真人摆摆手,他从不喜欢居功。 至于来给太子诊脉,他觉得已经不必了。怀义郡主的医术必定极高,而且她对太子如此用心,又怎么会不全力救治呢? “真人要为太子祈福?可是太子一直昏睡,怕是在此祈福会吵到太子殿下。不如烦请真人去偏殿如何?” 骆初七不能让任何人威胁到慕沉月的安全,哪怕这个九华真人帮过她,可是原则上是不能改变的。 “既然太子殿下不方便打扰 ,那贫道就不打扰了。贫道相信,有郡主在自可保太子殿下平安。祈福重在心意,不管在哪里都一样。贫道必定会为太子殿下在观中祈福,原太子殿下早日康复!” 骆初七不由皱眉,为何这九华真人如此好说话,居然主动愿意离开呢?难道他来不是冲着慕沉月,而是自己? “多谢真人成全,有真人的神药,又有真人的祝福。太子殿下必定能早日康复,到时小七自会与太子殿下一起,亲自向真人道谢!” 九华真人摆摆手,眼神里闪过几分好奇。“不知郡主可相信这世上有死而复生?” “死而复生?”骆初七心底微颤,面上却强作好奇道。 九华真人眼里多了几分微光,他继续道:“没错,就是死而复生,郡主觉得能让死人复生,可能吗?” 骆初七不由皱眉,这九华真人到底为何有此一说,难道他看出什么来了? 她强打镇定,“人死复生小七不知,真人见多识广,想必比小七更有见的。所以小七不敢妄言加以评论,但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就像这天山雪莲, 若非刚刚亲眼所见,谁又能相信,它居然有如此奇效呢?” 九华真人淡淡一笑,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赞许之色,好似他也同意骆初七的说法。 “郡主说的极是,这大千世界本就无奇不有,就算真有这死而复生之事, 也不算太稀奇吧?” 骆初七心里直打鼓,不明白这九华真人是真明白,还是装糊涂,又或者他只是在试探自己呢? 可是不管他有何意图,她都不能承认,不能有一丝破绽。她不想失去慕沉月,这是她永远不愿提及的秘密。 现在她心底真有些怕了,她真怕这就是皇后派此人来此的目的,或许就是为了试探自己呢? 第三百四十三章 命格 对了,骆初七突然想起来了。从九华真人进到殿内开始,就有一句没一句,慢慢的与自己聊着。 常听人说,这真正的高人,只需要与你聊几句话。就能看透你的前世今生,难道这世上真有如此神人。 现在她突然害怕起来,接下来最后不要跟这个九华真人再说话了,说一句露一句底,倒不如沉默来的安全。 可是骆初七不说话,九华真的话却多了,“有一件事情可能会唐突郡主,不知郡主的生辰是?” 骆初七心里本能的警惕起来, 生辰八字,这不是在算自己的命格吧?现在她终于算是知道他的目的了,果然是来者不善呀! 可是问题是,她的生辰就算她不说,满京城知道的人不少。谁不知道骆大将军府的唯一嫡女骆初七呀! 算了反正说和不说一样,不如自己说出来 ,倒来的坦荡,而且也正好看看,这九华真人到底能给自己算一个什么命出来。 她淡淡一笑,望了翠荷一眼。翠荷麻利的递上纸和笔,骆初七接过笔,就写下了自己的生辰八字。 然后再递到九华真人面前,眼里多了几分审视和疑虑。 果然如同骆初七所料,九华真人接过生辰八字,闭上眼睛,嘴里默默念着什么,然后再掐指算了算。 突然他睁开眼睛,可是眼里却多了一抹不同寻常的光点。“郡主的闺名可是骆初七?” “是!”骆初七点点头,这都到这份上了,还怕什么呢?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结果九华真人又闭上眼睛,开始默默着念起来,骆初七认真的盯着面前的白发老人,总觉得能拿出那样的好药。理当不缺银子的人,为何要受命于江皇后呢?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勾当呢? 突然九华真人抬眼,望着骆初七,眼神平淡,可是语气中却带着几分歉疚。 “真是惭愧,贫道未能算出郡主的命格,看来贫道果然并未得道,只是世间俗人罢了。” 骆初七却长舒一口气,就连身边的翠荷也暗暗捏了一把汗,“真人,您算不出来就别为难自己了。我们郡主可是天生的富贵命,定会平安富贵一世的!” 骆初七淡淡一笑,心里暗想,看来这九华真人也只是寻常本势罢了。或许他在医术上确实了得,至于修道上面,也就一般了。不过这样也好,若真让他算出什么来,岂不是正如了江皇后的意了。 就在主仆二人都把此事揭过去 时,九华真人突然又道,“虽然贫道不才,算不出郡主的命格。可是并非真是贫道真算不出来,而是因为郡主的命格根本就没有。郡主的命格已经在这世间消失了,这是死人才会有的情况!” “什么?”骆初七惊叹一声,她刚刚还一脸的庆幸,现在完全都吓到了。 不可能的,她明明只是重生罢了,只是回到了自己身上,这有何错呢? “胡说,真人如果没本势就别装高人,何必说出这等编排我们郡主的话出来。真人可知道,您这一句胡言乱语,会给我们郡主带来多少麻烦,多少祸事吗?世外高人修的是善心,而不是贪念!” 翠荷不客气道,她心里是又气又恼,郡主好好的,怎么这人却说郡主是死人呢?这不是骂人吗? 九华真人对翠荷的指责却并不气恼,反而淡淡一笑,捏捏白胡子。“翠荷姑娘莫气恼,贫道只是将自己知道的如实说出来,并无恶意。也没有编排你们郡主,给郡主招来麻烦的意思。” 话虽这么说,可是他的眼神却死死的锁在骆初七身上,从未离开。 “郡主,贫道有几句忠告,不知郡主是否愿意听?” “真人请讲?”骆初七并不想再生事端了,而且她真的想知道, 到底最后九华真人会得出什么结论,会如何帮皇后算计她。 “恕贫道直言,郡主的命格是贫道见过最为奇特的。分明就不在三界之内,可是却又活生生在贫道眼前,与正常人一样,并无任何不妥之处。” “真人,您还您不是来寻麻烦的,这都把我们郡主骂上了。虽然您说的含蓄,可是哪一句不是在骂我们郡主不是人?真人可知道你一句话,决定了郡主的生死?” 翠荷真后悔,怎么会把么个祸害领进来呢?世人皆信命格,如果今日之事传出去,再加上皇后娘娘的大事渲染,怕是郡主真的会被人 当成死人看待。 这后果,她可是想都不敢想呀! “行了,翠荷。我相信真人不会如此恶毒的。”骆初七还真对这九华真人抱有一丝希望,希望他不要真的与自己为敌,不然…… “可是王妃 ,你看他越说越玄乎, 越说越邪门,怎么不直接说咱们都是鬼得了!” “翠荷,来者是客,不得无礼!”骆初七并不打算现在就与这九华真人撕破脸,有些事情还需要看看再说。 翠荷不明白为何都到这份上了,郡主还要帮那个臭道士说话,不过她一向守规矩,从不会轻易违抗郡主的话。 可是这也不代表,她不能做点什么,她愤恨的登了九华真人一眼,眼神中隐隐透着威胁。 “翠荷姑娘果然忠心不二!”九华真人淡淡一笑,并不因为翠荷 的行为生气。 骆初七心里明白,翠荷如此激动,是怕这九华真人与江皇后一伙,故意诬陷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可是同时她自己心里清楚,她确实是死过一次的人,这一次是她向老天爷借来的。或许总有一日她要还回去的,可是,可是这一世她真的没有活够,她不舍得慕沉月呀! 至于这九华真人到底是不是高人,已经是显而易见了,他给自己批的命格一点都没错。 难怪江皇后会将此人信来,看来此人一是名声早就在外,二就是确实手段了得,不然如何能入江皇后的眼呢?江皇后可是不信鬼神的人! 可是骆初七也知道,就算九华真人真将此事说出去,信的人也只在少数。毕竟她现在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她是个正常人。而九华真人没办法向世人解释清楚,所以最后世人自然慢慢就不信九华真人的话了。 第三百四十四章 逆天改命 想通这一点了,骆初七的心情又慢慢平复了。她望着九华真人,微微一笑,眼神干净透亮,如同一面镜子。 “真没想到本郡主的命格如此奇特,连真人这样的世外高人都未见过,看来本郡主果然是天生尊贵之命。本郡主记得小时候,有一位术士到大将军府,为本郡主批过命格。他说本郡主将来必定富贵一生,而且是贵不可言!” 九华真人眼里闪过几丝疑虑,“贵不可言?” 翠荷抢先一步道:“可不是贵不可言,咱们郡主可是救苦救难的九天娘娘呢?南城的百姓都说咱们郡主不是凡间之人,是天上的九天娘娘!” “九天娘娘!”九华真人越想越入迷了,他心底的疑惑也越来越多了。 骆初七淡淡道:“本郡主记得小时候,曾经有一位高僧为本郡主批过命。他说本郡主的命本来极贵重,可是却要遇到命中的贵人,方可平安一世。或许太子殿下,就是本郡主命中的贵人吧!” 她心底微叹,慕沉月可不就是她这一生的贵人,若不是慕沉月这一世她都不知道自己将情归何处。 而且报仇这件事情,只会更加艰难,真因为慕沉月的相助和守护,她才能平安顺遂,一直到如今的怀义郡主。 九天真人若有所思,好似是明白一些了。“太子殿下的命格一样贵重,可惜却颇为缺憾。或许是郡主的命格与太子殿下的命格互相依附,互相补充。才能改变两人的命格!这就是命理上的逆天改命吧!” “逆天改命!”骆初七轻轻道,眉眼间多了几分淡淡的疑惑。或许这个解释确实合理呢? “郡主可知道,有些人的命格生来不全,本来是格为贵重的命格, 却因为缺少一些东西,只能夭折,或许将贵重的命格降为寻常命格。如此对当事人本生极为不公平,可是这就是命。郡主与太子能够互相补充,或许这才是郡主命奇特的原因吧!” 九华真人说完,又闭上眼睛,默默的念叨着什么。而他的身体居然微微的颤抖,整个人好像处于极大的痛苦之中。 骆初七觉得如果这个九华真人真是高人,他现在应该已经猜到自己的身份了。不是她高看这个九华真人 ,而是此人能拿出天山雪莲,又能说出死而复生那翻话来。 就已经算是世外高人了,至于他是否效忠于江皇后,她暂时就不得而知了。 她不需要在九华真人面前掩饰什么,因为没有必要,而且最后只会让九华真人对她心生反感。 她轻轻挑眉,眼里多了几分疑惑,声音更加低沉冰冷,好似来自地狱一样。“真人可是又算出什么来了?” 她是真想知道,到最后这位九华真人,到底想要如何对付她。如果他真对她不利,她多的是法子让这个得道高人,从此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死一个道士罢了,无足轻重! 九华真人却没有骆初七这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他确实又算了点东西出来,“郡主,不知能否借一步说话呢?贫道有几句话,只想送与郡主一人听!” 翠荷皱眉,“这可不行,谁知道真人会不会害我们郡主呢?”她怎么可能放郡主一人在这里呢?如果这个臭导师真有什么鬼计,那郡主岂不是惨了。 骆初七倒没有翠荷那么激动,她反而更加想知道,到底这个九华真人,又折腾出什么花样来。难道他还想把她收了不成? “郡主,这人太过古怪,您又不会武功 ,属下只怕……”影一觉得这个道士身上有太多的疑点,一边送药示好,一边又算郡主的命格。 他的任务是保护骆初七不受伤害,所以他不能留骆初七一人, 独自面对这么一个怪人。 对影一和翠荷的担忧,她很明白。可是俗话说的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呢?如果不冒险,又怎么能得到她想要的呢? “翠荷,影一,你先出去吧!若有事,本郡主自会唤你们进来!” 两人犹豫的一会,最后还是应声退下。做为下人,首先要做好的,就是必需要完全遵从主人的吩咐。 接着门就轻轻被带上了,骆初七轻轻一叹,抬眼对上九华真人的眼睛。她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真人想说什么,现在大可以说了!” 九华真人见骆初七行事如此果断有魄力,心里还真是越来越欣赏几分。 “贫道只想问郡主一个问题,问完贫道就走,绝不会伤害郡主!” 骆初七不由皱眉,“真人问吧,本郡主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贫道想知道问郡主,如此逆天改命,可知道会给郡主自己带来什么后果,又给这天下百姓带来什么后果?” 九华真人眼里多了几分冷意,如果有人因为一已之私,而扭转所有人的命运,他是万万不能允的。 骆初七以为九华真人会问自己,到底是不是重生而来,是否只是一缕孤魂。可是却没想到,他会直接问自己重生而来,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后果。 这还真是她没有想过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躲不过,那她倒要看看,这到底是福还是祸了。 “真人觉得呢?既然真人知晓前世今生,那在真人眼里,本郡主的是带给老百姓利,还是祸呢?而在真人眼里,什么是对这个世界好,什么是对这个世界不好呢?前世的一切就真的一切都是好, 现在的一切就真的不好?” 九华真人对上骆初七质问的眼睛,他心底微微颤抖,前世今生是好是坏,岂是自己一个凡人能够评判的。 他来京城,本就是算准了京城的疫病而来 ,结果来了之后才知道怀义郡主就是九天娘娘,凭她一已之力治好了千千万万的百姓。并且还设立粥棚,帮助南城百姓度过难关。 更是让本来贫困的南城百姓,有了生计,可以过上有饭食,有衣穿的日子。 在他的心里,是感激怀义郡主的。因为这一世南城并没有遍地白骨,做为修道之人,他自然也希望天下太平。 第三百四十五章 一切皆有定数 骆初七见九华真人只是沉思不语,并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有何打算,这个人让她根本猜不透心思,也看不出目的。 一个秘密压在心里太久太久,现在有可能被人揭穿,说实话骆初七心里是有害怕和紧张。可是越是如此,她越要淡定,越要理智的应对。 成败就在此一举,她不能先自乱阵脚慌神,最后失败的是她自己。 “哈哈……不错,不错……”九华真人突然笑出声来,那笑声里透着释然,透着明白。 骆初七被这笑声搞的更加不明白了,心也跟着提起来了,“真人笑什么,难道本郡主说的不对吗?” 其实她心里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了,如果九华真人有确切的东西证明她的身份,揭穿她重生之事。那她就绝对不能让他活着离开东宫去见江皇后了,凭她对江皇后的了解,只要有一点点的把柄,江皇后就能折腾的满城风雨。 但是九华真人是江皇后的人,如果他出了任何的意外,江皇后一定会怪罪到骆初七头上。她又应该怎么做,才能瞒住这件事情,又不让江皇后找她的麻烦呢? 九华真人云淡风轻一笑,颇有仙风道骨的味道。“贫道不是在笑,而是在感叹。郡主明明心里已经极为害怕,连退路都想好了,可是却要装无所谓!” 骆初七眼底微沉,她的脸微微绷起,看不出是喜是怒。她握着的拳头微微紧了紧,随时做好最坏的打算。 “郡主就一定要认为贫道想要害您吗?其实郡主完全不必害怕,若贫道真要害您,就不可能拿药出来给郡主治伤了。刚刚让您借一步说话,也并无恶意,不过觉得这件事情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罢了。其实也是为了保护郡主您。至于您一直咬死不知道重生之说,也说不清为何您的命格会在三界之外,其实这原因郡主与贫道皆是心知肚 明,既然郡主不愿说,贫道也不强求。” “按真人的意思来看,真人这是在帮本郡主,那么本郡主就好奇了。我与真人从未谋面,为何真人要帮我呢?” 骆初七对于修道之人并无好感,而这个九华真人,真是一直摸不清楚他的门路,更不知道他是如何出牌的。她更加不明白,这个九华真人帮她的原因,又为何要帮她。 九华真人上眯眼,静默片刻。“你一定觉得贫道是受金钱所诱,所以才会受江皇后之邀请来试探于你。贫道不才,修了大半辈子道,才修出这么一点子根基。不想为了一点黄白之物,就去靠这点子本势害人。 贫道想要救人,从贫道进到京城,就开始听说郡主的所作所为。郡主的仁善之心贫道很是佩服,贫道不会害一个好人。至于郡主将来的路,正因为郡主的命格特殊,所以也必定会极为坎坷,希望郡主守好本心,务必珍而重之!“ 骆初七有些不明白,可是又好似明白了。“命格特殊,往后的路必定不寻常!真人可是算到什么了,可是为何不明说呢?既然真人想帮我,为何不指明路呢?” 九华真人突然起身,眼神望着殿外,“皇后娘娘那里,贫道自会说词,郡主不必担心。至于郡主将来的路,或计真是贵不可言吧!可是也必定苦不可言,这世间一切,必定有得有失!” 骆初七这下真不明白了,既然贵不可言,又为何苦不可言呢?这不是矛盾的吗? “真人,还请赐教!” 可惜九华真人已经起身走到殿门口,他走路的声音极轻,行动间更像一阵风。 骆初七不由起身跟上前去,她有太多疑问想要问清楚,可是她追上前去,九华真人已经见不到人了。 “真人……” 而空中突在传来九华真人的声音 ,那声音清透干净,一点都不像上了年纪的人。 “郡主不必心急,生有时,死有时,相聚有时,离别有时。这世间万事万物都有它的定数,都有它的缘份。等时候到了郡主自然能参透这其中的奥秘!” 翠荷跟上前来,一脸疑惑:“郡主,这个真人武功真高强,居然还能千里传音呢?” 影一却上前来,一脸警惕:“郡主,要不要……” “不必了!”骆初七自然明白影一的意思,既然这个九华真人没有恶意,而且还会帮自己在江皇后跟前圆过去。那就没有必要去要他的命了! 翠荷不明白骆初七的秘密,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更不知道刚刚九华真人与她在殿里说了些什么,但她一看这骆初七的脸上的表情,就知道这个九华真人绝对是来找事的。 “郡主,既然这个臭道长不是什么好人,为何你不除掉他?” “不必了,他不会出卖我们的!”骆初七摇摇头,眼里多了几分疑惑。 她说完又朝影一看去,“这个九华真人本就是江皇后的弄来的人,他若有什么事情 ,江皇后有千万种理由怪到本郡主头上。所以如果贸然出手,必定是招祸。或许倒真如了江皇后的心意了。” 影一点头应下,“郡主说的是,属下明白!” 骆初七心里明白,更重要的一点是,她觉得这个九华真人能应付江皇后,能把此事处理发了。 至于她为何相信九华真人的话,或许是因为从现实的角度判断吧!因为她觉得像九华真人这样厉害的世外高人,懂医术,还有过人见识。他想要权利,地位,金钱,根本不难,也不必等到现在。而他一直隐于民间,不过是他看透这一切,不需要黄白之物,所以他没有道理骗自己。 要不是皇后娘娘这次找到他,他又恰好在京城,怕是他根本不会入宫,也不会与自己见面吧! “影一,没月用了那瓶药,可有好些?”现在只有慕沉月才是他最最担心,最最牵挂的人。 那药她用了是极有效,可是也不知道对慕沉月是不是一样管用,一样能让他的伤口快速的愈合。 “郡主放心,这药确实有奇效,太子殿下的伤口现在极好,已经开始上新肉了,估计这会也快醒过来了。这般神奇的药,若是能再多一点就好了!” 影一很是遗憾,可惜九华真人走了,这药也估计寻不到了。 第三百四十六章 珍惜 骆初七往殿里走去,她的步子有些急切,虽然她刚刚亲眼瞧见了那神药在自己身上的神效。可是在慕沉月身上她没见过,所以她急切的想要看到,确信他的伤口好了。 而且她想要让他醒来睁开眼睛时,第一眼看到的是自己。 “郡主,您慢一些,小心摔倒!”翠荷在后面不停的叮嘱着,可惜骆初七并未听进去,她的步伐依旧急切。 她深吸一口气,手放在殿门上,宫人却帮她将门推开。她抬脚往里去,而门里突然掠过一个黑影 ,她还没反应过来,人已民经离地被一个温暖又熟悉的怀抱,紧紧的抱起来。 她什么也听不到,只听到耳边风的声音,可是她一点都不害怕,接着黑影像一阵风一样,将她带到床榻之上。 接着她最喜欢的声音响起,这熟悉的声音,让她的眼泪不自觉的流出。这才只是一日一夜罢了,可是她却有一种两人分别许久的感觉,宛若隔世一样。 “小七,你有想我吗?” 没错,这黑影正是慕沉月,这世上除了慕沉月之外,又有何人敢抱着怀义郡主滚到床上呢? 她伸出纤长的手臂,主动勾住他的脖子,紧紧的将他抱住。她的头放在他的脖子边上,她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他的体温,他的心跳。 好像定要如此,她才不会害怕,才能感受到他的存在。她真的怕,怕今生今世都无法再听到他的声音,闻到他的气息,感受到他的炙热,他的温暖。 现在她觉得眼前的幸福,就是偷来的。是她向老天爷偷来的,所以更要好好珍惜。 她都不敢相信,相信他真的好起来了,现在当她再去想昨夜的事情,依旧后背发凉,浑身上下皆是一身的冷汗。 经历了这场生离死别,她突然觉得她一刻也不与他分开,她有好多好多的话想对他说。可是当她真开口时,却只是说:“你的身口还疼吗?可长好了?” “你快点放开我,小心扯到伤口,会疼的!”她又忍不住嗔怪道,她真的怕他疼,她宁愿疼的是自己。 爱一个人或许就是心甘情愿为他承受所有的痛苦和不开心,想把这世上最好的一切,全都摆在他的面前。 他的唇在她的耳边, 他的声音似呢喃,又是低诉:“放心,我已经全好了,不会再疼,不会再让你伤心难过了!” 说完他的声音又些哽咽了,“小七,虽然我一直昏迷着,可是是后来发生的事情,我全都听到了,可是我却说不出声音维护你,阻止你,帮助你。” 他说完顿了顿,到这里时声音中已经带着颤抖和低泣了。他后悔让她承受了这么多不该她承受的东西。 “我知道母后为难你,还有你为我用嘴取出碎刀片,这些我全知道。我好心疼,小七,真的心疼。答应我,以后不再这样了,这样我会心疼,会难过的!” 他伸出纤长白净的手,慢慢托起骆初七明显消瘦的尖下巴,眼里只有疼惜和感动。 “小七,我想看看你为我受的伤!” 骆初七却轻松一笑,反而调皮道:“你的伤口都愈合的那么快,我那点小伤岂不是早就没影儿了。反倒是你的伤口那样大,我再帮你瞧瞧,可要换换药!” 她说完不管慕沉月愿不愿意,就上前解开他的衣裳。 慕沉月微微一笑,他喜欢她关心自己时的样子,这让他觉得在这个世界上,他不孤独,而且是满满的幸福,有一个人把他当成全部。他老老实实的任由她脱掉衣裳,露出后背上的伤。 骆初七虽然知道那神药的奇效,可是毕竟之前慕沉月的伤口实在太过狰狞了,完全就是一个血窟窿吗? 可是眼前根本不见那血窟窿,反恧愈合的好好的,就连一点疤痕也没有了。什么痕迹都看不出来,只留那块新长出来的嫩肉! 看着面前光洁如玉的后背,美的像一块上好的玉璧,她不由心中感叹,这天山雪莲果然厉害。除了起死回生之外,怕是这世上没有它解不了的毒,治不了的伤吧! 果然是人间圣物,不过不管多难,她是一定要找到天山雪莲的。 慕沉月也没想到,伤口会恢复的这么快。“小七,怎么样,现在你可以完全放心了吧!” 光看骆初七的表情,他就知道伤口必定恢复的极好,其实他自己也摸过,却实恢复的跟从没受过伤一样。连他自己都忍不住感叹起来,“那九华真人居然有如此神药,确实是奇人!” 骆初七小心的为慕沉月重新把衣裳穿好,而慕沉月则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你可知道这药里有什么?” “什么?必定极为宝贝,不然不可能有如此神效!” “你猜的没错,确实是神药。这里面有一片天山雪莲,所以才能有如此神效!” “居然有天山雪莲,难怪能够马上让伤口愈合,只是这九华真人为何要给我们呢?” 慕沉月皱眉。 骆初七不愿意就这件事情再往下说,而且她现在也不想把自己的秘密告诉慕沉月。她心里总有一个顾虑,她怕自己说出来后,慕沉月会害怕,会嫌弃自己。 毕竟死而复生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诡异了。如果真让世人知晓,或许自己最好的下场,就是一杯毒酒,或者被火活活烧死吧! “你放心,这九华真人倒真是得道高人,他并未受皇后的胁迫。他的药可以用,他的人目前为止也是信的过的!” “希望如此吧!我会命人再去查查这个九华真人,探探他的底!”慕沉月行事一向小心,而且凡事必定会多想几遍。 “也好!”在九华真人的事情上,她不方便多说什么。 “小七,答应我,下不为例好吗?”他的声音低沉,诚肯,可是一字一句中,却带着浓浓的警告和责备之意。 骆初七知道他不是怪自己,而是心疼自己。他不想让自己再用嘴为他取碎片,他心疼。 “沉月,如果时光可以倒流,能让我再做一次选择,不管有没有这九华真人送来的神药。哪怕会因此让我从此失声,我一样会这么做,一样会为你取刀。所以,如果你真想让我好好的,那你就努力保护好自己,不要再以身冒险好吗?” 第三百四十七章 承诺永生永世 慕沉月望着骆初七期盼的眼睛,她的眼睛很漂流,水润灵透,就像两颗紫水晶一样,让人惊艳。 “小七,真没想到你说话越来越厉害了,把我都绕进去了。”他说完挑起剑眉,眼底却流露出被人关心的幸福。 他一直在这座冰冷的皇宫里,坐在冰冷的太子宝座上,孤单一人前行。如今有一个人在他的怀里,给他温暖,他给希望,真心的待他好,真心的关心他。他空空的心也被填满了,他都不相信自己可以这么幸福。 骆初七突然从慕沉月的怀里起身, 与他面对面坐着,她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和坚定。 “慕沉月,我不管你曾经受过多少委屈,吃过多少苦。可是现在你既然是我骆初七爱的人,那么你的一切都属于我,我要你好好活着。我要你爱惜你自己,我要你一直一直陪着我。我不要你离我而去,将我留在这个没有你的世界里,这样我会生不如死的,你明白吗?” 如果有一天, 真的失去他,她真有会生不如死,真的会随他而去。因为就在她抱着浑身是血,昏迷不醉的他时,她才深刻的体会到,这个人,这份感情,比她想象的还要重,还要割舍不掉。 所以她不能没有他,绝不能! “小七,我的小七,我怎么会忍心将你一个人留下,又怎么忍心让你痛苦留泪呢?这辈子,不管是生是死,我都会在你身边,陪着你,守候着你,看着你!我答应你,一定会好好活着,不让自己冒险,不让你掉一滴眼泪!” 慕沉月霸道的将她还入怀中,他从未有一刻,觉得自己的存在是这么的重要过。 骆初七靠在他的肩头,轻声的呢喃着,她闭上眼睛,感受着他身上的气息,是一种幸福的味道。 原来只有要心爱的人在一起,你才知道何谓幸福。 “不要,我不准你死,你如果死了,我就嫁给别人。反正我们现在还没成亲呢?我要让你后悔,我要永生永世,再不与你相见,跟你毫无关系!” 这是她放出来的狠话,她的警告和威胁。 只有她心里知道,她并不是负气,而是太在乎他了,没有办法,她只能用这样极端的方式来约束他。 她不要再看到他流血,不要再看到他受伤,不要再看到他命悬一线。 慕沉月却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女子,咬牙道:“你敢,我绝不允许你离开我的生命!” 他的力道之大,几乎要将骆初七揉进他的骨子里,揉进他的生命里。 骆初七却一点不受威胁,哪怕因为他抱的太紧,太用力,她都有上结喘不过气来。可是她还是坚定道,“你看我敢不敢,只要你不信守承诺,我就敢!” 她心里笑翻了,她知道他一定很生气。可是除此之外,她想不到任何办法,让他妥协。 在这场皇位之争中,他就已经置身险境了。慕沉远是一定不会放过他的,除非他成为最后的赢家。 慕沉月望着骆初七,知道她的脾气就是如此,倔强的让人吃不消。可是偏偏他就爱极了她的这股子倔劲儿! 他无奈一叹,慢慢松开怀抱,还真怕因为自己太用力了,将怀中的小七憋坏了。他疼她比自己的性命都还重,又怎么忍心伤害她呢? “好,我答应你,再不让自己置身险境。可是你也要答应我,这一世,来世,永生永世,都一定要等着我,一定要嫁给我,做我的妻子,可以吗?” 他心里知道,接下来与江涵也好,与慕沉远也罢,都会是一场殊死搏斗。这不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博弈。而是一场生与死的较量,谁输了,谁就得死! 所以他一定要得到小七的保证,保证她一定会一直一直等着自己,不会放弃! 否则,他又如何能安心呢?就算赢了,却失去他,那又算什么呢? 骆初七把头埋进慕沉月的胸口,她不想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好,我一定会等着你,永生永世!” 这是她能给慕沉月最大的支持,最大的鼓励。 “小七,当日抓到的刺客,可审出什么眉目来了!”提到这次受伤,慕沉月首先就想到这个可恨的刺客,若不是他小七就不会受那么多苦了。 虽然他知道那刺客与皇后有关,可是如果没有证据,就不能令皇后认罪。他已经一再的忍让了 ,这一次他不会罢手。 提起这件事情,骆初七眼里就闪过一抹厉色,对伤害慕沉月的人,都她不会心慈手软。 “问过了!” “那可有口供和证据,能证明是皇后所指使的?”现在哪怕危及到他的太子之位,他也要把皇后的做的恶事抖出来。 他的一再忍让,只会将小七置身危险之中,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骆初七皱眉,这次江皇后是彻底的激怒了慕沉月,不然他不会一再的想要证据。按他的意思是打算和江皇后来一个鱼是网破了。 “我把人给放了!” “为何,难道你还想因为我包庇皇后。我早就跟你说过 ,我对她可没一丝母子之情,现在还多了几份恨意!” 他皱眉,他是真不希望再委屈小七,让小七委曲求全了,这样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骆初七心里一暖,他现在最在乎的人是自己,她能不高兴和幸福吗?这种幸福感溢满全身,让她都有一种甜到化开的幸福感。 “沉月,如果我告诉你,皇后想要杀的人是我,而杀手最后杀的人是你。你会怎么看?” “你的意思?”慕沉月有些不明白了,这有区别吗? “我是说,我在审问杀手时,杀手一口就咬定是江皇后。” “你的意思是,这次主使未必是皇后?” “没错,我发现一个问题,当我说到江涵时。那个刺客一口咬定,此事与江涵无关,只说是皇后娘娘容不下我,不想让我做太子妃,所以才命他来刺杀我。” “你的意思是,这次指使的人是江涵,而不是皇后?可是皇后一样知情?”他有些转不过弯来,他不想让骆初七帮皇后开脱。 第三百四十八章 唯一 骆初七认真的点点头,然后把手放到慕沉月的手心,“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或许皇后娘娘确实想命那些暗卫刺杀我,她想除掉我的心也是昭然若揭。可是照理皇后娘娘不会希望你有事,你是太子,你若有事,皇后娘娘就失去一切了。” “可是那个黑衣人在看到你为我挡刀时,几乎是没有一丝的犹豫,直接刺到你身上。而且最可恨的是恨上有毒!以我对皇后娘娘的了解,恨上抹毒未必是她能想到的。而黑衣人全就是江涵一手训练出来的,就算他们现在听命于皇后娘娘,可是他们的一举一动,难道江涵不清楚?” 闻言慕沉月好像有些明白过来了,如果不是小七能放开对皇后的成见,仔细的推敲这件事情。或许自己就真把此事全怪到皇后身上了,虽然皇后也有错。可是江涵的心思才最歹毒! “江涵想除掉我不是一日两日了,当初他给我下樱毒时,就是盼着我登位之后死掉,这样江明月所出的太子,就会任由江家人摆布。大烟王朝就变成了江家的天下!” 骆初七闭上眼睛,她真的不记得前世是否如此,可是她却知道慕沉月一直没有娶江明月。而江明月也一直没有嫁,到后来她就死了,自然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只是现在江涵急急的借母后的手除掉我,难道是江涵的计划有变?” “何意?”骆初七不明白,江涵除掉慕沉月之后,又打算怎么控制大烟王朝呢?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慕沉远现在应该已经中了樱毒了。所以江家大可以将之前本来放在我身上的计划,现在转架到慕沉远身上。” 慕沉月讽刺一笑,江家的野心已经让他没办法容忍,是时候收拾江涵了。 “慕沉远若中了樱毒倒正合我心意了!”骆初七对慕沉远和上官婉婉的恨意,是至死方休。 可是既然江家已经打算除掉慕沉月,岂不是接下来江家的首要目标,就是置慕沉月于死地。 “沉月,你打算如何对付江涵?” “江家在京城这么多年,又与辽国有勾结,想要除掉江涵,并非是一件易事。我们只能徐徐图之,不能太过激了。江府有一间密室,我想去探探!” 慕沉月对江涵的了解自然知道,接下来江涵会盯死自己,寻找一切可以下手除掉自己的机会。可是不能因为如此,就退缩,就放弃吧! 他不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更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他需要保护小七,需要守住大烟王朝。 “江府的密室?为何我从未听说过呢?看来我得抽空从江府那队暗人身上找线索了。之前拓跋灵溪去的是江府的书房,已经算是江府的重地,把守极为森严。却什么东西都没有查到,原来江府还有一个密室!” “拓跋灵溪现在可有消息?” “没有,她一直未送消息回来,不过我信她!”与其说骆初七相信拓跋灵溪这个人,倒不如说她信拓跋灵溪眼里冲天的恨意。 只有仇恨才能驱使一个人,坚持下去。 “江府的密室是我查了许久,终于查到一点眉目了,不过这点的眉目还是从慕沉远身上发现的?” “慕沉远?” “我的人发现慕沉月一直在江府寻找什么,而且是围着江府的假山林,所以我才怀疑那里有问题。其实那片假山林还是江府的禁地,只说那里死过人,可是却没想到死人是假,藏着秘密才是真!” 慕沉月讽刺一笑,他去江府的次数不多,也经过那片假山林过,却从未仔细的查看过,却没想到他最忽视的地方,才是最关键的地方。 “沉月,我一直想让你知道。我不是你的负担,我能与你比肩。所以不管你遇到什么事情,我们一起面对!” 骆初七知道江涵很难对付,可是她更怕的是慕沉月独自去面对这一切。 “我明白了,小七辛苦你了!” “你若真觉得我辛苦,往后就待我好一些,不要再让我为你担心了!”骆初七羞涩一笑,对上他深邃的眼睛。 慕沉月邪魅的勾起唇,他的唇就在骆初七的耳边,他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骆初七的耳根一下,灵巧如蛇。 骆初七脸一红,被这突如其来的温热和湿润的碰触所刺激,她的身体迅速升温,微微低着头靠在慕沉月的肩头。 “我们在说正事呢?你不要这样了!” 慕沉月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他挑逗道:“这么说只要不说正经事,就可以这样了?” 他说完就张嘴将骆初七的整个人耳垂含住,低沉的嗓音略显沙哑。“小七,我现在一刻都离不开你了,我们成亲吧!” “好!”骆初七羞涩道。 她亲亲闭上眼睛,慕沉月的唇如约而至,她清楚的感受着他的热激,他的激动,他的满足。 他的唇像一团火,将她整个人都点燃,她只觉得浑身一阵一阵的燥热。 她的朱唇微启,激动的迎接着他的唇,他的舌,他的一切。 两人的心此时紧紧的靠在一起,他们都知道,此时他们都是对方的唯一。 经过这一次,骆初七真的期盼着,可以早日做他的新娘。她想要打上他的烙印,想要成为他的妻子。想要与他天天在一起,天长日久。 “你昏迷时,皇上说过,如果你醒来,就尽快让我们完婚!” “真的吗?”慕沉月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他抱着怀里的骆初七,心里全被她所填满。 “君无戏言,明日我亲自去问!”骆初七现在也顾不得女儿家的矜持了,或许这对其它小姐来说重要,可是对她来说,能与他在一起就够了。 什么矜持,什么女儿家的规矩,她全都不要了。 翠荷与影一守在殿外,把殿内留给那对相爱至深的人。 “影一,你说太子殿下跟郡主什么时候会成亲?” 影一板着一张脸,“不知道!”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翠荷眼里埋怨道,暗恼自己怎么就跟一个木头站一块了。不管问他什么,都是不知道,太没劲了。 第三百四十九章 小产 七王府内。 “七王爷,属下发现怀义郡主居然将那日刺杀太子的黑衣人放了?” “什么?”慕沉远有些不敢相信,这刺客是非常难抓到的。通常如果抓到了,必定是要问出幕后主使方可罢手。 可是为何骆初七将人放了呢?难道她已经查到是何人所为? “你们怎么看?”他将疑惑丢给了屋里的谋士们。 谋士们互相看看,也不明白这是何意。 “七王爷,属下之前一直猜测凤仪宫的刺客是皇后娘娘所为,如果这真的成立,这个刺客被怀义郡主放跑,就又合情合理了!” “为何?” “怀义郡主其实是在保全太子殿下,如果真的证明是皇后娘娘所为,那么太子殿下必定会受到波及。所以怀义郡主才会咽下这口气,暗暗放了这刺客!” 慕沉远皱眉,他的手摸了摸光洁的下巴,若有所思。这么解释好像也合情合理许多了,不然怎么都解释不通。 而且除了江皇后自己 ,谁又能跑到凤仪宫去动手呢? “明日早朝时,本王要好好揪着此事做翻文章,不然岂不是辜负了怀义郡主的一翻好意!”他诡异一笑。 “正是,王爷英明!” 谋士们跟着附和着,他们也盼着慕沉远能压太子一头,成为最后的赢家。 “你们给本王写折子,本王要把此事公诸于众,骆初七想要遮丑,本王偏偏让她遮不成!” 慕沉远放肆的笑出声来,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得意的光,现在他对皇位是越来越有信心了。 “王爷,可是属下们只是猜测,并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就是皇后娘娘所为!”谋士们可不想犯低级的错误,没有证据就送到皇上面前,岂不是欺君之罪,这谁担的起呀! “这……”慕沉月想了想,也觉得谋士们说的极是,不过这件事情,他并不想如此轻易放过。 “就算没有证据,本王也要咬太子和江皇后一口!” 几个谋士们互相看看,却不知道这折子当如何写。 慕沉远皱眉,他知道这些谋士们行事一向谨慎,他们之所以不写,也未必是不肯,而是不想自己冲动罢了。 可是这么好的机会,他不想放过。 “罢了,你们不写也可以,明日早朝,本王定会将此事禀明父皇!要你们这些人,半点作用也没有!” 谋士们这才长舒一口气,作为七王爷的谋士一味的服从是不行的,有些不该担当的责任,还是推的远远的好。同样是胡扯,皇上不会罚七王爷,可是却会砍他们的头。 所以这无凭无据的折子,他们可不敢代笔。 “王爷息怒!” “息怒,本王如何息怒。你们一个个吃本王的,喝本王的,让你们代笔写个折子都不敢,没有的东西!” 慕沉远冷哼一声,冷眼将屋里站着的谋士扫了一圈。肚子里一肚子的火,看这些人也是越看越不顺眼了。 “王爷,王妃带着参汤过来!”书房外的小厮小声道。 “请王妃进来吧!”对江艳儿慕沉远现在还算是满意,至少她还有利用价值。 谋士们互相看了一眼,默默的退出书房内。 一身粉色沙衣的江艳儿红着小脸,一脸娇羞的进到书房内,她手里提着食盒。 “妾身见过王爷!” “王妃起吧,今日你又给本王送参汤来了?”慕沉远随意道。 “妾身想着王爷每日操心朝中大事,必定是劳神劳力。妾身一介妇人,是帮不上什么忙的。唯一能为王爷做的,也只是给王爷送些参汤补补身子罢了!” 江艳儿边说边将食盒打开,拿出里面的一盅汤水,再小心的倒入一个白玉小碗里。 然后冲着慕沉远微微一笑,递到慕沉远手中。“王爷您尝尝看,妾身刚刚还命人给上官侧妃送了一些过去!” “哦!”慕沉远随意道,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他接过汤碗,慢慢的喝起来,汤月确实味道不错,一看就是用了许多火候的。 “王妃这汤水味道不错,本王喜欢!” 江艳儿一脸喜色,“真的吗?这是妾身一早上开始,小心看着火慢慢煲的,难得王爷能喜欢!” 说实话,慕沉远当初选江艳儿,就是觉得她的性子和眉眼与当初的骆初七极为相似。 喜怒都写在脸上, 没有什么心机,而且非常好掌控。他要的就是一个听话的女人,而不是一个像骆初七那样,野心勃勃,报复心极强的女子。 “王妃辛苦了,往后这等事就交给下人做吧!” “王爷,妾身能到您身边伺候,高兴还来不及呢?这等小事,还是妾身亲力亲为的好!” 江艳儿更加高兴了,慕沉远对她的肯定,让她更有信心了。这个七王妃的位置,她一定会做的稳稳的。 至于那个上官侧妃,她小心防着,尽量不与上官侧妃产生纷争就好了。 “王爷,王爷,不好了……”书房外传来海棠的哭声。 慕沉远不由皱眉,放下手中的汤碗,“怎么回来?” “王爷莫恼 ,妾身这就去瞧瞧!”江艳儿起身,朝门口走去,可是门刚刚打开,海棠就扑进来了。 “王爷,求求您可得为咱们侧妃做主呀!”海棠哭的跟个泪人似的,眼睛又红又肿。 江艳儿上前正在扶起海棠,哪知海棠却推开江艳儿,一脸愤恨的瞪了江艳儿一眼。 她拿手指着江艳儿,“都是你,都是你装好人,装天真。其实你的心眼最坏了,我们侧妃若不是信你,岂会用你送去的参汤,你这个害人精!” 江艳儿跌坐到地上,还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怎么让一个下人欺负。 慕沉远一听上官婉婉出事了,自然是担心了,也顾不得海棠对江艳儿无礼了。 “海棠你快说你们侧妃怎么了?” “侧妃,侧妃小产了!”海棠哭着说完,又拿手指着江艳儿,双眼只有怒火。 “王爷, 您可一定要为侧妃报仇,为未了生的小王子报仇。都是她一心嫉妒我们侧妃得宠,所以才会下毒害侧妃的!” 慕沉远冷眼扫向跌坐在地上的江艳儿,冷声质问:“可是你?” 第三百五十章 小产 二 江艳儿不明所以的跌坐在地上,面对慕沉远的责问,她动了动唇,眼泪在眼转里打转转。 “王爷,妾身什么都不知道呀?妾身给上官侧妃送参汤过去,可是与您这边的一样,妾身只是想与上官侧妃交好罢了,根本没有害上官侧妃的心思。再说妾身怎么知道上官侧妃有孕了,如果早知道,打死妾身也不敢送汤过去的!” 江艳儿边说边流泪,比起上官婉婉的楚楚可怜,江艳儿那双天真无害的眼睛,更让人不忍责罚于她。 好像只要看的眼睛一眼,就没办法不相信她是无辜的。 慕沉远刚刚初听时却是不理智,可是现在细细想想,上官婉婉有孕的事情,为何自己都不知晓,现在却又说是小产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不行,他要亲自去看看。 “海棠你去请府医,本王先去瞧瞧!” 海棠见七王爷还是在意上官侧妃的,心里虽然高兴,可是也为这个白白失去的小王子而婉惜。 这若是能平安的生下来,上官侧妃这身份岂不是水涨船高,哪还有王妃什么事儿。 “是,奴婢这就去!” 慕沉远大步往外走去,江艳儿心里害怕,顾不得刚刚的委屈,起身就跟在慕沉远身后。 上官婉婉忍着腹痛,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她是怎么都没料到,这个孩子就这么没了。 明明她还计划着,如何用这个孩子让骆初七背背黑锅呢?可是现在倒好了,老天待她为何这般不公平。 明明她以为慕沉远会待她一辈子好,爱她一辈子。却没想到接二连三的爆出慕沉远与别的女人私会,那她又算什么呢? “婉婉,婉婉你可还好……” 慕沉远的声音让上官婉婉眼眶一热,她都不记得有多久,没有听到他这么唤自己了。 她无力的靠在床上,泪眼迷茫,“王爷,王爷……” 慕沉远看到上官婉婉憔悴在躺在床上,嘴里还唤着自己时,心里多少是有些不忍的。曾经他还是挺喜欢上官婉婉的,可是慢慢的,不知道是遇到的女子太多了,还是因为上官婉婉没什么用处了。 他就对上官婉婉淡了,可是现在看到她这么可怜,他心中居然有上结难安。 “王妃,你是不是该向本王解释一解释,到底为何婉婉会小产?” 慕沉远望向江艳儿的眼神冰冷透骨,他之所以选江艳儿,也是看中她天真听话,与曾经的骆初七有几分相似,让他有几分满足感罢了。 可是这并不代表着,他就会纵容她。 江艳儿站在一边,心里害怕极了,她不敢对上慕沉远的怒目。“王爷,妾身真没有,如果妾身要害侧妃,妾身也不可能如此大胆,直接将药下在侧妃的汤水中。而且妾身根本不知道侧妃有孕呀!” 上官婉婉眯眼,她觉得自己有孕这件事情知道的确实极少,江艳儿她也试探过几次,确实没什么脑子呀! 如果说她有心机给自己下落胎药,好像确实不合常理,可是这汤确实是江艳儿命人送来的呀! “你知道不知道嫔妾怎知晓,嫔妾只知道嫔妾现在失去孩儿,嫔妾不甘心……王妃何苦要如此恨呢?就算那个孩子出生,也是王妃的孩子呀!” 上官婉婉冷冷一笑,苍白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血色。 “够了,本王不想听你再狡辩,本王会命人严查此事,若是真是你下的毒。七王府你可以呆,毕竟本王不想与江家撕破脸。可是这七王妃就只能是有名无实了!” 慕沉远的声音冰冷无情,其中的警告之意让江艳儿心碎不已,她跌坐在地上,她不敢相信,前一秒还与自己夫妻恩爱。后一秒却要置自己于死地。 她拼命的摇头,“不是我,不是我……” 她不敢想如果她失去七王爷的宠爱后 ,还有什么。有名无份的七王妃,岂不是比这王府里的下人都不如。她宁可死,也不要再受人欺负, 被人看不起了。 她怨毒的眼神盯着躺在床上,继续哭诉着的上官婉婉。 “王爷,婉婉好痛,婉婉好痛……” 上官婉婉靠在慕沉远的怀里,不停的抽泣着,她的声音并不难听,哪怕是哭声,都带着一股绵软。让男人有一种想要冲上去保护她的冲动! “婉婉你再忍一忍,府医马上就到了,到时候你就不疼了……”慕沉远见上官婉婉如此痛苦,又想到自己早夭折的皇儿,心情也有些沉重。 正因此,他看向一边江艳儿的眼神,更加冷上几分了。 “王爷,府医到了!”海棠急急的进来,先是福身向慕沉远行礼。 她冷眼扫了跪在一边的七王妃一眼,冷哼一声:“杀人犯,王爷是不会放过你的!” 海棠这一句话,击碎了江艳儿心里的最后一丝希望。她差点忘记了,上官侧妃才是七王爷的宠妃,她只是靠江家才能嫁进七王府的。 “你胡说,本王没有做,没有……”她现在顾不得其它了,她必需要证明自己没有下毒。 “见过七王爷!”府医恭敬的行礼。 慕沉远挥挥手,“免了,本王要你保住侧妃肚子里的小王子,可明白?” “是!”府医提着药箱,恭敬的上前,小心翼翼的为上官婉婉把脉。 江艳儿坐在地上小声的哭,她明明什么坏事都没有做,对上官侧妃更是处处忍让,却没想到最后还是被人算计。 她虽然天真,可是并不蠢。在江府她也看多了后宅的阴私,可是她以为只要自己忍让一些,就不会有这些麻烦,不过就是受些委屈罢了,却没想到忍让换来的,却是无情的打脸。 “哭,你哭什么,你敢对婉婉下毒,就该想到后果。本王自会亲自到江府与江涵交涉,并定不会因为江家而纵容于你!” “王爷,为何您不相信妾身呢?妾身的为人您还不了解吗?妾身不是那样的人……” “是不是本王不清楚,可是本王看到的是事实!”慕沉远现在看到江艳儿,就想到恶毒的骆初七,一肚子的火。 海棠眼见形势于上官侧妃有利,自然要加把火了。“王妃到现在还不承认自己给侧妃下毒,到底是当王爷是傻子,还是以为王爷不敢把您如何?” 第三百五十一章 啪啪打脸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你为何人污陷本妃,本妃何曾得罪过你!” 江艳儿咬牙瞪了海棠一眼,现在她只恨自己太天真,太老实,若是她早听江夫人的话,或许就不会被上官婉婉算计了。 老府医闭上眼睛,认真的为上官婉婉号脉,此时上官婉婉确实恨江艳儿,可是她更恨江艳儿坏了她的好事。 若不是为了对付骆初七,她何必装肚子瞒的这么久,最后却让江艳儿全搅黄了。 “哎哟……好疼……” 她时不是叫几声,正好让慕沉远听到,她到底有多疼。 “江艳儿,你说你为何凭白无故给婉婉送参汤,原来是安了这份坏心思。今日你可以给婉婉下毒,他日还不得给本王下毒了。本王本就不想娶你,若不是江大人的压近,你还只是江府的庶女,怎么可能是高高在上的七王妃?” 慕沉远讽刺一笑,眼神中带着不屑。 江艳儿绝望的爬行到慕沉远身边,她扯住慕沉远的衣裳,眼里带着小心和祈求 。 “王爷,不会的。不会的!妾身是那么的爱王爷,妾身感激王爷让妾身从庶女变成七王妃,妾身又怎么可能会想着去害王爷呢?王爷您一定要相信妾身……” 可惜她等到的不是慕沉远的怜惜, 反而慕沉远重重的一脚,直接踹的她喉咙一股腥甜,直接吐出一口血出来。 鲜红的血喷到暗红色的波斯毯子上,变成无数的小暗点。刺痛了江艳儿的眼睛,好只觉得胸口好痛好痛,不知道是让慕沉远踹的痛,还是她的心痛。 她嘴角还不停的往外流着血,她眼神痛苦致极,“王爷,不是……不是妾身……” 而床上的上官婉婉,之前还觉得肚子有些疼,这会子被府医扎了 几针之后,居然好了许多。 虽然身下依旧往外冒着温热的液体,可是她整个人好了许多。看到江艳儿让慕沉远打,她心里痛快极了。 这边闹的不可开交,可是府医却依旧面不知改色,小心的收好针和药箱,这才起身走到慕沉远跟前。 他朝慕沉远恭敬的拱拱手,望向江艳儿的眼神里,多了几分不忍。 这让慕沉远很是不满,他对府医极为不客气道:“侧妃腹中的小皇孙可保住了?” 府医长得敦厚微胖,在七王府这些年,一直安守本份,让人挑不出错来儿。而且已经是一把年纪,头发花白的老人了。 所以慕沉远才没直接叫人把他拉出去砍头,而只是在在言语上警告其。 老府医也机灵,明白七五爷这是不想他掺与后宅之事。他犹豫了一会,才认真道:“回七王爷话,这小皇孙臣是真保不住!” “没用的东西!”慕沉远忍不住低声咒骂。 而床上的上官婉婉则放声哭起来,之前压抑了太久,现在已经完全没有顾忌了。而且这个孩子是她心心念念盼来的,现在没了,她能不伤心难过吗? “王爷,求王爷为嫔妾做主,王妃就算是正妃,也不能用如此恶毒的手段伤害嫔妾,嫔妾不甘……” 这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似杜鹃泣血般凄凉。令人闻着流泪,听着伤心。 慕沉远看着床上伤心至极的上官婉婉,再看看一边还死不认账的江艳儿,他一肚子火没处撒。 “来人,王妃下毒害上官侧妃小产,将王妃关进主院,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踏出主院一步!” 闻言江艳儿差点背过气去,这是何意,这不是要将她关起来,当犯人对待吗? 她失神的坐在地上,连哭都忘记了。她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小丑一样,就算自己善良真诚的待人,可是老天爷也未必眷顾自己。 她抬眼,对上慕沉远嫌弃鄙夷的眼神,她的心碎了,一片一片。她曾经以为面前的人就是她的良人,没想到…… “王爷,王妃没有罪!”府医着急道。 “没罪,你想为她开脱,若不是她上官侧妃肚子里的小皇孙怎么就没了?本王看你也是老糊涂了,不想活命了吧?” 慕沉远咬牙威胁道,他现在恨不得将江艳儿活剥了,这可是他的第一个孩子,怎么就没了呢? 上官婉婉更是恶狠狠的瞪了府医一眼,“你这奴才居然被王妃的美色所惹,你居然敢帮王妃开脱,你不想要你这条贱命了吧?” 她不会放过江艳儿,敢挡她当王妃的道,还敢害死她的儿子,她不会让她活下去的。 府医赶紧跪下,一脸的惶恐,“王爷息怒,属下绝无包庇王妃之意,更不会像侧妃娘娘想的那样龌龊。属下只是想告诉王爷,侧妃娘娘根本没有怀孕,她只是一直郁结于心,所以才会经血不畅。这会子她突然出血不止,其实是通了经血而已。待属下开几幅药为侧妃娘娘好好调理调理……” “什么,不可能,不可能……”上官婉婉拼命的摇头,她眼里只有惊恐和害怕。她明明怀孕了,怎么可能是经血不畅呢?一定是,一定是有人在陷害她。 她顾不得身体的不适,起身跪行到慕沉远脚边,接着慕沉远的手,哭着祈求着。 “王爷,王爷请您相信嫔妾,嫔妾绝不可能做欺骗您的事情。嫔妾真的有孕了,是王妃有毒药害嫔妾小产的。府医的话一定是骗人的,他被王妃收买了!” 慕沉月看着跪在自己脚边,面色苍白的上官婉婉,看到她楚楚动人的眸子里,溢满伤心的泪水,他的心也为之动摇了。 或者说,他其实一点都不信任江艳儿。从头到尾只是把江艳儿当成江家放在七王府的眼线,而不是七王妃。 所以一旦遇到这种要选择的事情时,他的心本能的就偏到了上官婉婉身上。 “来人,再去请两位大夫进府,本王要他们一个一个为侧妃把脉!” 江艳儿之前因为府医的话,脸上充满了期盼,以为七王爷一定会信府医的话,一定会相信自己的。 可是却没想到,王爷根本不信她。反而依旧只相信上官婉婉,而她这个七王妃所说的话,根本没有一点可信度。 她终于想明白了,她凄凉的自嘲一笑:“王爷,没想到在您眼里,妾身根本只是一个外人,一个外人罢了……” 慕沉月看了眼坐在他脚边上,一脸受伤的江艳儿,心里却真做不到信任。 第三百五十二章 啪啪打脸 二 上官婉婉凄切的哭声,让整个屋里,都带着浓烈有伤感。她不相信,明明她自己请大夫诊的都是有孕,为何府医要说她根本没有怀上呢? 这里面一定有鬼! “王妃到现在还不承认你有错,不承认对嫔妾下毒吗?定要等到闹到满城皆知方罢手吗?王妃自个不要脸,王爷还要脸呢?” 江艳儿咬咬唇,委屈的眼泪一滴一滴往外落,“上官侧妃王爷都没有定本妃的罪,你就代王爷断本妃的罪,这岂不是不将王爷放在眼里!” 上官婉婉一直以为江艳儿愚蠢无知,现在突然被江艳儿这么一顶,她倒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王爷,婉婉绝不是此意,上王妃故意诬陷婉婉的!” “够了,你们二人休要再吵了,呆会大夫来了,自然就能见分晓了!” 慕沉远阴沉着一张脸,他的七王府这只是这一妃一妾,就给他折腾出这么多事端来。看这后宅他得多费些心思了。 上官婉婉最聪明的,就是会看眼色行事。她看出慕沉远眼里的不耐烦了,心里又酸又苦,明明她是受害者,可是现在却搞成她像骗子一样。 她可以肯定,这里面一定是江艳儿的诡计,只是她没想到江艳儿居然扮猪吃老虎。 “王妃何苦如此害我,你就不怕将来那孩子回来找你索命?” 江艳儿惊恐的望着上官婉婉,整张脸流露出无尽的哀怨和无助。“侧妃这是认定了是本妃所为了,本妃对天发誓,或此事是本妃所为,就让本妃不得好死。可是若是上官侧妃诬陷于本妃呢?” “不可能,若是嫔妾诬陷王妃 ,嫔妾一样愿意承担一切后果!”上官婉婉坚定道,想跟她玩苦肉计,开什么玩笑。她上官婉婉才是苦肉计的鼻祖! 江艳儿讽刺一笑,“好,有上官侧妃这话要,本妃一定奉陪。只是到时候上官侧妃可别装可怜,想混过去才是!” “王妃放心,嫔妾说一不二!”上官婉婉咬牙道,想炸她,不可能。 “王爷,大夫带到了!”小厮恭敬的领着两个大夫进来,一瘦一胖,一老一少。 “草民见过七王爷!” “起吧!本王要你们为上官侧妃诊脉,你们务必如实相告,否则本王让你们生不如实!” 慕沉远也是被这两人逼急了,现在他就想知道,到底上官婉婉和江艳儿,到底谁的话是真,谁的话是假了。 上官婉婉信心满满,她记得她偷偷出府请大夫看过,确认怀孕之后,她又再去城南请大夫瞧过,一样是有孕。 为了保住这孩子,她可是吃了十几副的保胎药了,怎么可能没有怀孕呢? “王爷放心,草民们一定会认真诊脉,绝无半句虚言!”两个大夫统一回话,他们也不是寻常的大夫。 自然看出这必定是府里有什么阴私了,至于这诊脉,到底是诊什么脉,又是因何原因,他们可从不会过问。 在这深宅大门里进出的大夫,哪个不是人精。知道在这里面混,最要不得的就是话多,知道的越多越危险。 本来这两位大夫都不是相熟的大夫,诊脉时理当用帕子遮住上官婉婉的手臂。可是丫鬟刚把帕子放到上官婉婉的白玉手腕上,慕沉月却挥手道:“不必了,让两位大夫好好诊!” 二人瞧这架式,算是已经看明白过来了,这分明就是有大事呀,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暗道今日这事情,怕是棘手了。 上官婉婉心里也突然多了几分疑虑,明明她一直坚信自己有孕,可是不知道为何,现在居然觉得心虚了。 特别是在江艳儿发毒誓时,她总觉得好像江艳儿没有说谎。可是,可是难道那两位之前为她诊脉的大夫全都在骗她,这也不可能呀! 那几人都是她随意找的,按理绝对不可能有问题,也不可能知道她的身份的。而且当时她故意打扮成寻常官家夫人的样子,就是为了怕暴露了身份。 她眼神闪烁,心里更加没底了,心慌的厉害。她都可以强烈的感受到心跳剧烈的变化着。 可是当大夫将手搭在她的脉上时,一切已经来不及了。她闭上眼睛,咬咬牙,告诉自己,不管结果如何,已经这样了。 第一个大夫快速的把完脉,他一脸平和,倒也看不出什么不一样来。 接着第二个大夫又上前去把脉,同样只是闭目切脉,脸上表情也没有任何异样。两人把的时间都差不多,不长不段。 江艳儿的眼睛,一直盯在这两个大夫身上,她咬着牙一脸期盼。心里更是默默的念着,希望这二人也能同府医一样,咬定上官婉婉没有怀孕。 她偷偷看了慕沉远一眼,只见其一脸冷漠,眼神中透着几分不耐烦。 两位大夫轮流着把完脉后,互相看了一眼,这才上明慕沉远拱手。第一位瘦一些,他认真道:“王爷,上官侧妃正在行经血,正是气血两虚时,需要开一些温补的方子调理调理身子!” 第二位大夫年纪大一些,他捏捏山羊胡子,点点头表示赞同。“王爷,草民诊脉的结果与这位大夫一样。草民觉得上官侧妃好像虚火太旺,这才导致经血不调。若是长此以往不加调理,怕是不利于有孕!” “什么,不可能,你们胡说。本侧妃明明是小产,怎么可能是经血?” 上官婉婉突然就慌神了,一下子三个为她诊脉的大夫,全都咬定说她是行经血,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江艳儿突然就有了主心骨,她从地上站起身来,理了理身下略皱的群摆。一脸倨傲的望着床上伤心流泪,拼命摇头的上官婉婉一眼。 “怎么,到现在上官侧妃还想狡辩?上官侧妃可以诬陷本妃, 却不能故意欺骗王爷。更不能利用王爷对侧妃的信任,做出伤王爷心的事来。” 上官婉婉咬着牙,她一惯是楚楚可人的形像,现在多了一个会扮猪吃老虎,装可爱,装无辜的江艳儿后,她居然发现自己很容易生气动怒。 “你胡说, 本妃怎么可能那么做,你,是你收买这些人的,是不是?” 第三百五十三章 谁的手笔 江艳儿慢慢走到上官婉婉床边,可是她的眼神却望着慕沉远,她脸上只写着三个字‘我委屈’。 就在她最绝望的那一刻,她发誓,以后再也不要单纯善良了。她要变得跟江夫人一样恶毒,一样心机重重。她要保护好自己,不让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 她天真的大眼对上慕沉远,“王爷,您觉得这些人是妾身收买的吗?” 现在事实摆在眼前,她就不信慕沉远还相信上官婉婉。 “这……”慕沉远皱眉,现在他确实是信江艳儿,可是…… “呵呵,原来王爷最宠爱的果然是上官侧妃,是妾身想多了。妾身明白了……”江艳儿说完,朝慕沉远福福身。 而她眼中的伤痛,是慕沉远从未见过的。在他的眼里,江艳儿一直都是那张单纯天真的笑脸,可是现在…… 而且这件事情若是江艳儿回江府捅开,江涵必定会就此事好好为难自己,还有那个难对付的江夫人,那么现在…… “上官侧妃,你为何要欺骗本王。就为了陷害王妃,你不惜捅出这么大的篓子出来,是觉得本王平日里对你太纵容了吗?” 他的声音提高几分,同时语气生硬几分。 靠在床上的上官婉婉心知这次的事情不可能轻易揭过去了,江艳儿再不济也是江家的嫡女。就算她知道自己是被人算计的,可是谁让幕后之人技高一筹,没办法。 她柔弱无助的眼神望向正要离去的江艳儿,咬咬牙也算是豁出去了,她从床上下来,普通跪到江艳儿脚边。 她知道这样很屈辱,可是她现在只能这么做。 “王妃,嫔妾知道错了,求您,求您再给嫔妾一次机会吧!嫔妾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生事了,一定会安守本份,好好伺候王妃与王爷的!” 江艳儿扫了眼脚边一身狼狈的上官婉婉,眼里闪过一丝恨意。刚刚她可是经历了最绝望的时刻,现在她又怎么可能轻易松口呢? 当然最令她伤心的,还是慕沉远的态度。 她讽刺一笑,“上官侧妃这不是为难本妃吗?你这样只会让王爷心里更加心疼,本妃反倒落不到好,有理都变成没理了。你若真想太平,就老老实实回床上去!” 上官婉婉一脸尴尬,最后还是只能咬牙起身,慢慢退回到床上去。可是她的眼睛却盯在江艳儿身上,“王妃,您要怎么罚嫔妾都可以,可是你不能怪王爷。王爷他只是心疼子嗣罢了……” “是吗?看来上官侧妃挺了解王爷的,本王妃呆在这里也只是碍眼!” 她说完提步往外走去,她要回江府。现在她才明白江夫人说的话是对的,只有江府才是她唯一的依靠。什么七王爷,什么夫妻恩爱, 全是鬼话。 如果她不是江家的女儿,现在七王爷只会将她一脚踢出去。 等慕沉远想明白打算追出去时,上官婉婉却柔弱道:“王爷,王爷……” “上官侧妃还是好好休息养身子吧,这几个月就不必出院子了!”慕沉远丢下这么一句话,就往门口走去。 “嫔妾领命……”上官婉婉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该是这样的呀!她还想着靠这个孩子母凭子贵的呀! 可是现在不仅没有让王爷高兴,反而还惹出麻烦来了。 “王爷,嫔妾知道错了,嫔妾会好好反省的……”她轻声呢喃着,可是声音太小,也只有她自己听的到吧! 老府医暗暗摇头,这上官侧妃这次玩的确实大了一些。这样不仅于她身体不利,反而因此让新王妃占据有利地位了。 突然他又停下脚步,然后转身冷眼扫了屋里的几个大夫一眼,“你们给本王记清楚了,今日你们什么也不知道,只是来为侧妃做例行的诊平安脉,可明白?” “草民们明白,明白……” “臣明白……” 几个大夫陪着笑脸,心知这会子七王爷肯放他们离开,就已经是烧高香了,她们就更要小心再小心了。 上官婉婉绝望的坐在床 上,她心里怎么都想不通,想不通本来是怀孕,为何现在却变成经血不畅了,而且还闹出这么个乌龙出来。 她最最担心的,不是自己的身体,反而是怕失去慕沉远的信任。 东宫。 “郡主,郡主,果然不出您所料上官婉婉小产了,不对是经血不畅,听说还被七王爷禁足了呢?真是活该!” 翠荷一脸得意的进到屋里,连额头微微冒出的汗,也没顾上擦掉。看到上官婉婉这次倒霉,她可是高兴坏了。 骆初七正在给慕沉月扎针,闻言她勾唇冷笑,结果还是按她的预期来了。 “这次江夫人可欠本郡主一个大人情了?” 翠荷有些不大明白,“郡主什么时候跟江夫人那老妖怪有合作?奴婢怎么不知情?” 骆初七小心的将扎在慕沉月背上的针慢慢拔出,一脸得意的笑了笑。她能不得意吗?这件事情她可是筹谋了好许,能借江夫人的手弄掉上官婉婉肚子里的孩子,还让上官婉婉有苦说不出 ,太痛快了! “你觉得上官婉婉是小产,还是经血不畅呢?”她没有正面回答与江夫人合作的问题。 翠荷歪着头,仔细想了想,好像还是有些想不明白。“郡主,奴婢这脑子您还不清楚吗?奴婢真猜不出来!” “上官婉婉是小产!”一直趴着没啃声的慕沉月终于忍不住道。他的小七果然厉害,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却把对手打出内伤来。 “小七,如果我没猜错 ,估计到现在上官婉婉还没搞明白过来呢?” 骆初七得意一笑,没想到慕沉月这么聪明,一下就猜到这是她的手笔了。 翠荷却是似懂非懂的样子,她有些搞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郡主您不是每日都呆在东宫吗?又怎么去安排那些事情呢?” 骆初七高深莫测一笑,“这若还用得着本郡主来安排,那江夫人岂不是没事情可做了!” “奴婢还是没有听明白呢?”翠荷尴尬一笑,她现在越来越觉得,跟郡主和太子殿下在一起,她这智商完全不够用了。 第三百五十四章 棋高一招 骆初七眯眼一笑,小心的将扎在慕沉月背后的银针,一根一根取下来。她的动作极为轻柔,就好似她手下是她最珍爱的至宝。就怕动作稍稍用力一些,会伤到他。 慕沉月一脸享受,现在他都不想去理会那些什么狗屁朝中大事了。就想这样每天赖在骆初七的怀里,这才是他想要的家。 或许说,她在哪里, 家就在哪里。 翠荷一脸认真的等着听下闻,她就是好奇心重,特别想知道郡主到底是怎么做到。而且完全是神不知鬼不觉呀! “郡主,您就说给奴婢听吧!不然奴婢肯定是吃不下,睡不着了!” 骆初七噗嗤笑出声来,小心的为慕沉月将衣裳穿好,这才转身看着一脸着急的翠荷。 “你真的这么想知道?” “嗯!” “你这丫头没听人说过吗?好奇心害死狗!” “奴婢又不是狗!”翠荷现在就像一个饿了许久的人,心里急的不行,连尊卑都忘了。 慕沉月坐起身,与骆初七坐在一起,他温柔的为骆初七理了理她耳边的碎说,微微一笑,和煦的就像早上的太阳一样温暖。 “小七,你若再不告诉翠荷,我怕她会一直缠着你,到时候可有的你烦了!” “罢了,你说的也是,那我可就说了!” “郡主,您就别卖关子了,奴婢可急的不行了!”翠荷一脸兴奋,激动的不行。 她双手紧紧握在一起,那滑稽的样子,看着就让人想笑。 “其实这件事情说简单就简单,说难也确实有些难,不过江夫人为了报复上官婉婉下了血本,事情就好办多了。你们可还记得那日宫中办宴,我去向江夫人敬酒。也就是在那时,江夫人知晓上官婉婉有孕的。我无意中碰到上官婉婉的脉门,发现她有了身孕。本来不想除掉那个孩子,毕竟孩子是无辜的。可是上官婉婉自己作死,可就怪不得我了!” “这么说的话,岂不是郡主一早就开始安排此事了?”翠荷道。 “也没有,我只是凑巧将消息卖给江夫人。而江夫人却想出这么妙的招来对付上官婉婉,让上官婉婉连她自己是小产,还是生病都分不清楚,这才是高!” 提到江夫人的能耐,现在骆初七都有些头皮发麻了,下这样的血本收拾上官婉婉。想必接下来的是日子,上官婉婉就是再会装可怜,再会讨慕沉远欢心,也未必有好日子过了。 慕沉月连连点头 ,“江夫人确实是藏的极深,上官婉婉又那样害江明月,江夫人必定会不惜代价对付她。” “你说的极是,上官婉婉自寻死路,这可怪不得我了。至于那个孩子,就当是他命不好投错了胎,选了上官婉婉这么恶毒的娘吧!” 骆初七如此安慰自己, 慕沉月握住骆初七的手,知道此时她是故作轻松罢了,其实她心里未必好受。他的小七就是这样的性子,明明心善,却要装出一副心狠的样子来,真是可爱极了。 “小七,这事怪不得你。有句话说的极好,出来混都是要还的。上官婉婉做的恶事不少,她种的恶果,也只能还到那个孩子身上了。” “是吗?”骆初七心里微微有些发虚,她真的不想的,可是…… “嗯,不过我有一事不明,明明上官婉婉把脉时是有孕,为何那些大夫全都诊出是经血不畅呢?难道江夫人把大夫全买通了?” 慕沉月觉得这也不大可能,因为七王府的府医就不是寻常人能买通的。 骆初七微微一笑,灵动的眼睛转了转,“其实很简单,我告诉江夫人,这世上还有一种药,可以打乱患者的脉想。让怀孕的人诊不出喜脉来!” “什么,这世上居然有如此奇药?”慕沉月有些不敢相信,若非骆初七说出来 ,他都以为是天方夜谭呢? “你觉得天山雪莲药效如何呢?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没有不可能,只要你想不到!” 翠荷睁大眼睛,与慕沉月一样,完全不敢相信,这世上居然有这样诡异的药。 “郡主,还好您懂医术,不然可就危险了!” “为何?” “因为这些奇怪的东西,奴婢可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若是有人用这些东西害您,谁能发现呀!” 翠荷一脸正经道,她现在都有点想去学医了,至少能够自保。 “呵呵,你这丫头想多了……那药其实是我送给江夫人的,不然寻常人,根本不可能配的出来?” 骆初七眯眼一笑,她把奇书里的有的古方全都记在脑子里,所以配这些奇怪的药,对她来说太简单了。 “什么?”这下翠荷就更加吃惊了。 慕沉月却点点头,他绝对相信这事是骆初七做的。不然江夫人从哪里这么快寻到这等诡异的药呢? “小七,难怪你说江夫人欠你一个大人情,原来是如此。那这个人情江夫人想还,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这是自然,得看我什么时候心情好,再讨回这笔人情,不然……” 她手里可捏着江夫人的把炳,只要江夫人敢不听她的,她就有法子让江夫人名声尽毁。 翠荷一脸敬佩的看着骆初七,“郡主,您真是太厉害了,翠荷太佩服您了!” “翠荷,你呆会回大将军府给我爹和哥报个平安,省得他们一直担心我!” “是,奴婢这就去办!” 翠荷前脚刚出去,江皇后后脚就来了。 只见那一身华丽的暗红色凤袍,与慕沉月一样的细长凤眼,可是却黑着一张脸。 “骆初七,你把本宫送来伺候太子的人送到皇上跟前,到底是何意,你这是还未进门,就不将本宫这个未来婆婆放在眼里了?” 江皇后受了皇帝的一肚子气,实要气未过,只能来寻骆初七发作了。 慕沉月与骆初七一起起身,敷衍的向江皇后行礼,“儿臣,臣女见过母后(皇后娘娘)!” “小七之所以将那两个宫女送走,是儿臣的意思,母后不必寻小七的麻烦!” 慕沉月冷声道,之前他昏迷不醒,可以不能护着小七,现在他若再让小七受欺负,他就不配做小七的夫君了。 第三百五十五章 母子对峙 江皇后鄙夷一笑,挑起长长的眉毛,今日她的眉毛画的格外长,而且眉尾处往上挑起,整个人显得气势逼人,可惜却是一股子狰狞的味道。 “怎么,你现在倒是学会顶嘴了?可是以为有骆大将军府在,你就可以不将母后放在眼里了?” 慕沉月一脸冷漠,他对这个所谓的母后,最后一丝的感情也消耗掉了。 “母后说的对,儿臣自然听,可是母后若说的不对,儿臣自然就不会听了。而且母后送人过来,到底是为了伺候儿臣,还是为了膈应小七,母后心知肚明!” “你,你放肆!”江皇后气极了,这个慕沉月就没跟她贴过心,当初若不是为了巩固地位,她为何要生他。 “放肆,难道儿臣说的不对吗?”慕沉月冷冷一笑。 骆初七看着这对母子掐上了,以前她若许还想管管,可是现在,她才懒得去劝和呢?江皇后那样的人,不配做慕沉月的母亲。 “好, 好,你帮她是不是。”江皇后突然拿手指着骆初七,眼中喷火。 “母后别忘了,她是父皇赐给儿臣的未来太子妃,母后若觉得小七不好,岂不是在怀疑父皇的眼光!” 慕沉月淡淡一笑,眼底却依旧一片冰冷。 江皇后不怒反笑,她早该知道骆初七早就将慕沉月的心都勾去了,现在慕沉月根本不会听自己的。 “好,你一定要娶她可以。不过有一条,你就当没有本宫,本宫也没有你这个好儿子!“ “多谢母后, 儿臣一定会记住的。不过母后可别忘了你今日所说过的话,她日若是后悔……” 慕沉月后面的话虽未说出来,可是江皇后却心里明白,他这是在威胁她。让她以后有事也别求他,他不会出手相助的。 “太子,你果真是本宫的好儿子,无情无义上,你真是做的让本宫佩服不已呀!” “多谢母后称赞!”慕沉月冷冷的接话,他是不是无情无义不需要任何人来评判。 因为他只在他在意的人知道,知道他并非是那样的人。 江皇后的目光转向骆初七,她用鄙夷不屑的眼神对上骆初七,“你可别忘了,一个对生母都如此不孝不敬的人。他也不过只是利用你罢了,将来你的下场未必好到哪里去!“ 骆初七真不知道如何说江皇后了,她现在这副丑态只让骆初七觉得恶心的厉害。 “皇后娘娘,太子是否不孝也不是您一面之词能够定论的。这天下人的眼睛是雪亮的,谁是谁非自有公道。至于臣女与太子之间的感情,就更不劳皇后娘娘操心了。 江皇后气的一肚子火,这好好的她本来想寻骆初七的不痛快,没想到最后不痛快却落到自己头上了。 “你们,你们两个给本宫记好了,有本宫一日,凤仪宫就不欢迎你们!” “母后请便,殿门就在前面,好走不送!”慕沉月来的更干脆,江皇后威胁人的话,听着就让他心里无名的厌恶。 江皇后讽刺一笑,扫了骆初七一眼,“骆初七,你说你与太子虽然订亲了,可是到底还未成亲,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不要脸,我们皇室还要脸呢?” “母后,够了,你若再敢侮辱小七,儿臣只能亲自请您出去了!”慕沉月咬着牙,握着的拳头紧了紧。 江皇后却放肆的笑出声来,一脸的鄙夷,“怎么,骆初七你们敢做,还不让人说了。你说你用嘴给太子取出碎刀片,你们两人还没有肌肤之亲,谁信呢?为了皇室的脸面,本宫只能请你出宫了!“ “不行,这里是东宫,可不是凤仪宫。这里的一切儿臣说了算,母后请回吧!” 慕沉月冰冷的声音吃起,让江皇后脸更黑了。 “你的意思是说,这里本宫说了不算了?” “母后觉得呢?儿臣已经长大了,已经不需要看母后的脸色行事,更不需要为了讨好母后, 而委屈自己。” 慕沉月现在想想年少时的自己,都会觉得自己可笑。就为了让江皇后高兴,迫不得已与江明月不清不楚,这样保持距离,可又不断掉。真是可笑! “果然是本宫的好儿子,行事是越来越狠了!可是你别忘了,你是本宫生的,你逃不出本宫的手心!“ “忘了告诉母后,儿臣从未想逃,儿臣要站在这里,将属于儿臣的东西, 一笔一笔讨回来。” 江皇后顶着大黑脸白了慕沉月和骆初七一眼,“好,你既然不念母子之情,本宫也不会心慈手软!” 放下这句狠话,江皇后才气呼呼的离开。 骆初七走到桌边,亲手倒了一杯茶,再递到慕沉月的手中。 “别把她放在心里,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很清楚!” “我只是觉得可笑,我居然会有如此恶毒,自私自利的母后。”慕沉月轻轻一叹,心里的苦处让他觉得嘴里都泛着苦涩了。 “放心,一切都会好的。你现在不是有我吗?我反倒是担心长婷公主,不知道皇后会如何为她打算,难道真的和亲!” “和亲是长婷的最终归宿,宫中的公主大多都是如此,任何人都没办法改变的!”慕沉月想到宫中那些远嫁的公主,也是一阵唏嘘。 “可是长婷是你的亲妹妹,我们能不能帮帮她呢?” “富贵与自由是不能并存的!” “你的意思是?” “小七你如此聪慧,还不明白吗?”慕沉月自嘲一笑,这世间之事,大多如此,从没有人可以得到一切。 “我明白了,我会抽时间问问长婷公主的!” “小七,谢谢你关心我的亲人,我很感激!”慕沉月知道,骆初七关心长婷也是在代自己分忧。 骆初七却婉儿一笑,径直坐到桌边 ,“也不算是帮你,而是我自己也挺喜欢长婷公主的。不想她真的去和亲,我觉得长婷公主本就性子绵软,她去和亲结局可想而知,所以我才……” “我明白,我就知道小七你是善良的,你一定不会忍心看到长婷远嫁和亲。其实这件事情我也想过,不过还没到那份上,就没有筹谋罢了!” 慕沉月皱眉,心里已经有打算了。 第三百五十六章 只要你想,我就在你身边 “那你现在就好好想想,到底要怎么样帮长婷公主,怎么让她明白你的意思了!” 骆初七真的想这一世通过自己的努力,帮到长婷公主,一方面是真的同情她,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长婷公主也是慕沉月的亲人。 慕沉月一把将她带入自己怀中,温柔的亲了亲她的额头,一脸的幸福:“谢谢你!” “谢就不必了,我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吧!”骆初七长长一叹。 “为何这么说?”慕沉月皱眉。 骆初七这才发现自己差点说漏嘴了,赶紧转移话题。“你受伤的这几日,长婷公主虽没来看望你,可是却有送药材过来。估计她是怕过来不能帮忙,反而惹皇后娘娘不高兴!” “母后把长婷怎么了?” “禁足!” 慕沉月的脸突然就黑了,“她的心怎么就这么狠,从小我与长婷相依为命。不知道什么是母爱, 不知道什么是父爱。我们长大了,她却还要拿母后的身份压我们,逼迫我们做不喜欢的事情……” 说到这里,他语气明显有些激动了。 “我记得小时候其它的皇子们欺负我与长婷,每次我们就抱在一起,互相温暖彼此。长婷是这世上我唯一的亲人,我说过会保护她,可是……母后不喜欢我就罢了,可是对长婷也如此的狠心!她不配做母亲!” “沉月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只要你明白这些,不会再因为一个不值得你尊敬的人伤心,这就够了。现在当务之急是帮长婷解禁!” 骆初七也是看到了江皇后对长婷公主和慕沉月的所作所为,才长了见识,才知道未必这天下的母亲,对子女的爱都是无私的,都是无条件的。 “皇后今日放下狠话,他不能为难于我,又动不了你。自然只能为难长婷了,所以想救长婷出来,只能靠父皇了!” 慕沉月比起任何人都了解江皇后,了解她的自私和恶毒。 “你说的是,依江皇后的性子,她未必会顾念什么母女之情。这下长婷岂不是惨了!”一个公主一直被禁足,那日子可不好过。 他摸摸她的额头,一脸感叹:“以前我部觉得自己是孤独的,可是现在再大的困难,都有一个人与我一起承担。我真觉得这就够了,我浑身都是力量,所以不管多麻烦的事情 ,我都可以解决!” 骆初七把头靠在他的肩头,微微一笑,望着他精致的下巴。“只要你想,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两人紧紧的抱在一起,他知道从此以后,他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七王府内。 海棠小心的进到屋里,心里真是后悔,早知道这件事情做不成 ,她就不该是罪王妃。 现在倒好了,吃下饭都被府里的下人排挤着。她可真是肠子都悔青了,当然她更恨的是,自己跟了一个没用的主子。 “海棠姐姐,你快进去吧,侧妃正找你呢?”小丫鬟见急着上前道。 海棠翻了一个大白眼,只得提着裙摆进屋。“侧妃娘娘您找奴婢?” 上官婉婉面色发白躺在床上眯眼休息,见海棠进来了,她才睁开眼,望着她。 “海棠,本侧妃之前命你去查的可查清楚了?” 海棠皱眉, 一脸无奈道:“回侧妃话,奴婢确实有去查,可是不知为何,之前为您诊脉的两位大夫,突然之间就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上官婉婉心里突然就觉得不对劲了,她心慌的厉害。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不行,你去大将军府请我娘过来!”她习惯了遇事找上官玉蓉商量。 海棠站着却不肯动,上官婉婉不由皱眉,冷声骂道:“该死的丫鬟, 你这么快就不听本侧妃的话了,你等着,等本侧妃出去,先将你卖了!” 海棠却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上官婉婉这样骂,她也委屈 。她跟着上官婉婉可是没占什么便宜,那些跟着王妃的丫鬟 ,哪个不是大把的赏赐,自己不图赏赐,只图将来有个好前程。 却不想上官婉婉如此刻薄,失宠了她还骂人。 “侧妃真有意思,您这是发的哪门子火。您自个不争气,惹怒了王爷,被罚禁足就罢了。您怎么还没有自知之名,不知道现在您不能请上官姨娘过来呢?” “你, 你凭什么这样对本侧妃说话,你不想活了?”上官婉婉受了这么多的委屈,真是够了。 现在连一个丫鬟也看不起自己,那她算什么。全是那个江艳儿害的,全是那贱人。 “侧妃,奴婢的卖身契可捏在王爷手里,您没有权利打杀奴婢。您还是好好想想,如何争宠吧!” 海棠痛快的说完,敷衍的福福身,就从屋里出来了。 “真的是倒霉,跟了这么个不着道的主子,还不如去巴结王妃呢?” “海棠姐姐,您看您长得这般美,何必像奴婢们一样,苦哈哈的伺候人。倒不如寻个好前程,我们要是有你这长相,可就……” 可就早爬七王爷的床了,这后的面话海棠自然明白。 其实她也有这个想法,也正是冲着这个想法,才一直在上官侧妃跟前伺候的。就想着上官婉婉哪天把她送到王爷的床上,也让她做王爷的妾室。 可是今日看上官侧妃那样,这是不可能了。而且从她到上官侧妃身边开始,可是一句都没听上官侧妃提过。 不行,她得为自己挣个好前程,不能真做一辈子伺候人的丫鬟。 第二日一早,骆初七与慕沉月一起用过早膳,慕沉月要换太子服去上早朝了。 骆初七自然要回避,两人现在毕竟还没有成亲,虽然她们现在这样,在外人眼里已经是生米成熟饭了。 可是在骆初七自己心里,还是羞涩的。 等慕沉月换好朝服出来,骆初七不由上下打量一翻。只见他一袭暗紫色蟒袍,玄纹云袖,好似深夜是探不见底的一抹紫光。袍子的领口,两袖,以及下摆上面皆用金线绣着张牙舞爪的飞蟒,飞蟒面目狰狞,栩栩如生,好似通身都散发着阵阵寒气。 而这世上唯一能在衣袖上绣龙的,也只有皇帝一人,就算是太子,也只能是蟒袍,只是颜色可以是淡黄色,却不能是最尊贵的明黄。 第三百五十七章 挑衅 骆初七好久没见慕沉月穿过太子服了,此时她只觉得眼前一亮。 她一直知道慕沉月长得美,只见他的容颜如白玉精心雕刻而成,棱角分明却又带着异样的俊美,眉眼浓郁,如刀般的飞鬓,一双勾人的凤眸流光溢彩,光彩夺目。他的眼神更是放荡不羁,同时透着几分冷意。 长长的睫毛将他灰色的眸子遮蔽,却更加显出几分神秘感来,隐隐透着几分妖艳。再配上他那双如血的薄唇,诱惑致极。 就连同为女子的骆初七都忍不住嫉妒,这张脸若是放在女子身上,将会是何等的倾国倾城呢? 一头青比也是一半束成发冠,一半随意的披散开来,时不知时微风吹过,拂动一缕。细碎的黑发抚过他性感的唇,就像一杯好上的毒药,勾魂夺魄,让人忘记生死,不愿移目。 骆初七忍住轻轻一叹,慕沉月果然是妖孽,这世上再无第二人比他还要美艳,比他还要妖娆。 当然也无第二人,让自己爱的忘乎所以。 慕沉月大步走上前来,他伸出手,一把将骆初七的纤腰拥入怀中,霸道致极,不容她反抗一丝一毫。 “小七对我的长相可还满意?” “慕沉月你少臭美了,呆会我偷偷去见见长婷公主,希望她一切还好!” 朝堂上。 皇帝坐在皇位上,他习惯性扫了眼殿下的大臣,结果却发现了太子。 他不由皱眉:“太子,你的伤好的如何,既然身体不适,就在东宫多休息。朝堂中的事务,朕会命人处理好的!” 慕沉月一身英气的暗紫色蟒袍,尊贵不凡。“父皇放心,有怀义郡主细心照顾 ,儿臣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皇帝不是有些担心, 太子身上毕竟是刀伤,怎么可能说好就好呢? “父皇,既然太子殿下愿意为父皇分忧,父皇又何必推辞呢?毕竟这是太子殿下的一片好意!” 慕沉远拱手道,他可不相信慕沉月背后的恨伤能好的那么快。 “老七,太子受的可是刀伤,朕怎能不担忧!”皇帝皱眉道,老七说的风凉话,他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呢? 慕沉远脸微僵,他冷冷一笑,朝慕沉月看去,一脸疑惑道:“太子殿下,本王倒有一事不明,正好借此机会向太子殿下讨教一二!” 慕沉月淡淡一笑,“七皇弟有话直言!” 看来他上朝的第一日,慕沉远就开始不安份了,也是,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真的安份起来了呢? 慕沉远淡淡一笑,转身看向朝中文武百官,“本王记得,当日在凤仪殿内刺杀太子殿下的黑衣人,好像当场被抓住了。那么为何到现在为止,也没问出幕后主使呢?” 说到这里,他略微停顿一下,又勾唇冷冷一笑,对上慕沉月的眼睛。 “而且本王还听到风声,好像怀义郡主将那黑衣人放了。这本王就更加不明白了,怀义郡主这到底是几个意思呢?是在包庇那黑衣人,还是……” 他将话说到这里,后面的内容只让其它人去猜。 皇帝不由皱眉,看向慕沉月的眼里,多了几分审视。他倒不是不信慕沉月与骆初七,只是好奇这传言是真是假。 慕沉月面色不动如山,对上慕沉远审视的眼神。“怎么,堂堂七王爷居然学会听八卦了?这等事情本太子相信百官当中听到的人不少,可是信的人却没几个。怀义郡主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呢?” 呵呵,果然慕沉远是有备而来,难怪今日一开局,他就开始攻击上了。 慕沉远见慕沉月死不认账,心里也明白,这没凭没据的事情,自己也只能说出来闹闹气氛了。 “哦?听太子殿下的意思,是没有此事了。那不知此案可有定论,到底是何人所为呢?” 慕沉月见慕沉远穷追不舍,一定要问出个源由来,也是火大了。他转身朝皇帝拱手,一脸肯切道。 “父皇,儿臣醒来后,怀义郡主就把此事同儿臣说清楚了。那黑衣人牙齿里有放着毒药,在审问他的时候,被他得成了诡计。不过儿臣和怀义郡主已经知道此案该往何处果,只是因为牵扯太大,需要时间才能公诸于众!” “太子殿下,本王看不是时间的问题,而是你们根本什么也没查到?”慕沉远讽刺道,一身宝蓝色皇子服的他,一脸温润如水,可是说出的话,却像毒蛇一样狠毒。 慕沉月转身,似笑非笑盯着慕沉远,“照七皇弟的意思,人有要杀本太子和小七,我们难不成还能包庇他不成?” “七王爷,本将军最了解小七了,小七是个正直的孩子,一是一,二是二,她不可能犯糊涂!” 骆大将军自然不想有人将脏水泼到骆初七身上,那不是欺负人吗? “这么说,骆大将军是在说本王故意诬陷怀义郡主了?”慕沉远讽刺一笑,他倒把骆大将军这女如命的人给忘了。 骆大将军本来就是爆脾气,特别是在骆初七的事情上,他更是火爆极了。就像爆竹一样 ,一点就爆了。 这会子他自然坐不住了,脸都开始涨红了。 慕沉月却直接挡在骆大将军前面,对上慕沉远挑衅的目光,“七皇弟,骆大将军这么说,不过是为了向你解释清楚,怀义郡主不可能做出私自放走刺客的事情来。” 他正因为清楚骆大将军的性子,所以更不能让慕沉远激怒骆大将军,对付慕沉远这种小心,更多的是要花心机和心眼。 “呵呵,太子殿下这话就有意思了?那刺客可是好好的交到怀义郡主手里,为何最后那刺客就死了呢?现在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不是死无对证吗?” 慕沉远对上慕沉月的眼神,两人之间已经电光火石,随时一点就爆了。 而身后的大臣们,则暗暗较着劲儿。这太子和七王爷到底是正面对上了,不过瞧这两边也算是旗鼓相当,分不出谁占优势,谁占劣势。这队可就不好站了! 大臣们在后面开始不声的嘀咕起来,本来就安静的大殿,因为那些故意压低声的议论声,显得格外的吵杂。 第三百五十八章 赐婚 皇帝作为君王,自然不能让下面继续乱下去。只是他不满的是,老七和太子一直明争暗斗就罢了,现在却摆在明面上争,看来他想要的和平传位,终是不可能了。 他清清喉咙咳嗽几声,“你们够了,朕还在这里呢?” 两人听到皇帝的声音,这才转身拱手道:“儿臣知错了!” “既然知道错了,就给朕好好说话,休要再折腾!你们是皇子,不是那些市井小贩!” “是, 父皇教训的是!”两人齐声道。 皇帝见这两人终于消停了,脸色这才缓和一些,暗道如今他还镇的住这二人,怕是再过几年,这二人羽翼丰满之后,只会更加难以把控,他们之间的矛盾也会更加激烈。 “朕年纪也大了,朕希望你们这些皇子们能够互相扶持,可是现在看来,怕也只是朕的一厢情愿了!” 大臣们一个个低下头,心里却盘算着,皇上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是对太子不满,还是对七王爷不满呢? 慕沉远淡淡一笑,陪着笑脸道:“父皇,您别生气,儿臣知道错了。儿臣这也是担心太子殿下,那刺客若能招出幕后之人,岂不是正好为太子殿下报仇。” 皇帝脸上的表情松动几分,他对老七最满意的也是这一点,老七比起太子更加讨人欢心,更加圆滑一些。 慕沉月脸上虽然依旧冷淡,可是却在这种时候,难得的插上话。“父皇,儿臣相信小七比任何人都想知道幕后是何人所为,而且小七根本没有将刺客放走的理由。儿臣希望父皇可以制止那些无中生有的谣言,毕竟人言可谓!” “皇上,太子殿下说的极是,小七对在子殿下一片深情。怎么可能会将刺客放走呢?她一向恩怨分明,臣老担心她会亲手杀了那刺客!”骆大将军开腔道。 皇帝扫了两人一眼,骆初七对太子的感情他是见过,他也能感受到。所以他也不相信骆初七会将黑衣人放走,而且那些刺客都是被人精心训练过的。 想要他们开口,谈何容易。 “朕之所以把刺客交给怀义郡主处治,也是相信怀义郡主对太子的感情。现在刺客已死,至于外面那些谣言,朕也会命人查清。朕不希望再听到有人提起此事!“ 慕沉远面上陪着笑脸,可是心里却恨极了。没想到父皇真的相信骆初七,不相信自己了。 怎么办,他明明是最得宠的皇子,为何现在父皇居然去相信骆初七和慕沉月呢? “父皇说的是,儿臣也相信怀义郡主。怀义郡主若不是对太子殿下用情至深,又怎么会在东宫呆这么久呢?” 朝中大臣又不蠢,自然听出慕沉远话里的讽刺之意。怀义郡主是未来的太子妃不假,可是毕竟未成亲,一直住在东宫好像有点…… 骆大将军粗黑的眉毛拧起,脸拉的老长。他的女儿,岂容这些人说三道四。 “七王爷此话何意,小七为了救太子殿下,没日没夜在东宫伺候,这也是皇上应允的,怎么在七王爷眼里就变了味?七王爷这到底安的什么心?” 慕沉远皱眉,骆大将军说话一点都不留情面,这臭皮气真让人厌恶。 他一脸认真,眼神中更透着浓浓的担忧之意。“骆大将军怕是误会了,本王并非说三道四,本王只是担心因此对怀义郡主的名声有所影罢了。” “有什么影响,屁的影响,反正早晚都是太子殿下的人。如今太子殿下有需要,若是守着那些死理,不顾太子殿下的性命,那才是不该!七王爷觉得本将军说的可是?” 骆大将军说话粗,众人也听习惯了,只是暗叹他这话是话粗理不粗。当日太子背受了刀伤,而怀义郡主医术了得,由怀义郡主为太子殿下治伤,也是再好不过了。 慕沉远僵着一张脸,胸口堆满了怒气,可是当着文武百官还有皇上的面,他是不能发作的。 他在皇上眼里,一向是沉默干练,行事稳重让人放心。若是因为一时冲动说错话,岂不知是坏了他的大事。 皇帝不禁皱眉,这其中的战火味道,他已经闻到了。而且眼下很明显,是老七在挑事儿。 “老七,此事你就不必再说了。而且朕也觉得骆大将军说的极是,怀义郡主早晚是太子的人。朕当日也向怀义郡主承诺过,只要等太子的伤好了,就为她们筹备婚礼 ,如今看来也到时候了!” 什么?这话就像一个炸雷一样,激的慕沉远一个措手不及,说实话他是一点儿都没想明白。 他确实不喜欢骆初七,可是他却不能接受骆初七要嫁给慕沉月,他不要的东西,也不能便宜了慕沉月。 “儿臣谢父皇成全,儿臣一定会一辈子待小七好!”慕沉月激动的跪在地上,此时他是真心诚意的向皇上下跪。 他等这一日等的太久太久了,之前父皇不让他娶小七,是忌惮江家。如今江家与他决裂了,他与小七正好在一起。 皇帝看到一向冷漠的太子,居然难得的话多起来,而且如此的激动。心里暗暗感叹,果然小七就是太子对的人。 就像当初的瑶儿也是自己对的人,可惜……到底是错过了! 骆大将军也跟着跪下,现在他是想开了,只要小七觉得幸福,不管他要付出多少,他都不觉得委屈。 他答应过瑶儿,要照顾小七一辈子,要疼爱小七的,现在他就一定要做到。 “臣谢皇上成全!” “行了,你们都起来吧!朕也看出来了,朕若再不早日将怀义郡主娶进宫来,太子怕是心也飞到骆大将军府去了。朕也喜欢小七这孩子,愿意她进宫孝敬朕!” 大臣们眼见这门亲事做成了,自然全都上前来恭喜了。 “臣等恭喜皇上寻到好儿媳妇,恭喜太子殿下觅得如意太子妃!” 慕沉月听着那一声一声的道贺声,却只觉得刺耳朵。明明骆初七当初喜欢的是自己,要嫁的也是自己,为何现在一切都变成这样了。 他握紧手中的拳头,阴沉着一张脸,实在说不出一句恭喜的话来。骆大将军手中的兵权,终要落到慕沉月手中了,怎么办? 第三百五十九章 价码 江府的书房内,慕沉远阴沉着一张脸,坐在江府的主位上,底下坐着江涵。 江涵如今手中的权利是交出去了,可是朝中大事,哪一件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就像现在,慕沉远气呼呼的带着七王妃到江府,正是事出有因。而他等的就是慕沉远求上门来,不然他若先主动,就失去主动权了。 江涵的书房里摆设比起其它各府,格对奇特一些。特别是在书房靠窗的书桌上,居然还供着一把小小的匕首,从外形上来看,就不是出自于大烟王朝。 慕沉远的目光盯有那把匕首上,似有若无道。“江大人,这把匕首好像不是大烟王朝这物?” “确实不是,这是本官从一个商人手中买来的,觉得样子比较奇特,而且刀身上居然有那么多精美的宝石,就忍不住出手了。” 江涵一脸随意道,好似这件摆件与书房里其它摆件,并无任何不同之处。 “哦,没想到江大人居然有如此爱好,本王倒是第一次听说!”慕沉远若有所思道。 可是不知为何,他就是对那把匕首感兴趣,总觉得这东西不寻常。“江大人,既然这只是一件平常的东西,不如送与本王如何?” 江涵眼里闪过一丝愤恨,可是也只是一秒之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七王爷若是喜欢,改日本官再送您一把,只是这把放在这怪里久了,倒有些不舍得了!” “呵呵,是吗?看来江大人还是很念旧的人?”慕沉远眼里闪过一丝异样,他心里暗暗把这把匕首记下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七王爷今日到府上,不会只是为了观赏本官屋里的摆件吧?”江涵眯眼一笑,正好将他眼里的冷意掩盖。 慕沉远端起手边的青花瓷茶碗,脸上浮现几分冷意。他轻轻吹了吹茶碗里浮着的茶叶,然后抿了一口茶。 接着又将茶碗放到手边的小几上,当他抬眼对上江涵时,眼里却只有浓浓的杀意和狠意。 “江大可知皇上要为太子和怀义郡主举办婚礼,到时候骆大将军府,就真与太子绑到一起了。” 江涵微微一笑,狡猾的三角眼里,露出一丝讽刺。他同样端起手边的茶碗,轻轻抿了一口,这才道。 “不知七王爷觉得这茶如何?” “好茶,只是现在好像不是谈茶的时候,这火烧眉毛了江大人还能如此淡定。看来江大人手里捏的东西,不简单呀?” 慕沉远觉得一个人面对劣势时,能够淡定自若,要么就是他真的生性淡薄。要么就是他真手里捏着大东西,打算放到最后。 而很晃然江涵绝对就是后者了,江涵能够有胆子弃慕沉月投到自己名下,也正是因为江家有这份底气。 江涵呵呵笑出声来,“七王爷太抬举本官了,本官不过是仗着江家几辈人打下来的基业,才得以在这京城立足罢了。” “江家祖上打下的基业,确实!只是江大人就想眼睁睁看着骆大将军府与太子联姻不成?”慕沉远不甘心,他这次可是来劝江涵出现阻止此事的。 江涵自然明白慕沉远的意思,也正因为知道他的来意,他才会如此淡定自若。如果慕沉远真想破坏此事,就得按自己的规矩来。 “怎么,七王爷不甘心?” “本王如何甘心,这一切本该是属于本王的,如今却偏偏便宜了太子。” 慕沉远皱眉,他现在有些摸不透江涵的意思了。 “七王爷既然如此不甘,为何不去阻止呢?”江涵讽刺道,想他出手,而且还是这个节骨眼上,他未必肯。 皇上现在意图很明显,就是要打压江家。他还要出去冒尖,那不是找死吗?虽然他早有反心,可是现在时机还不成熟,不能因小失大。 “江大人这话是何意,难道江大人不愿出手相助?“慕沉远的声音加重几分,他是真恼了。 江涵淡淡一笑,一脸心平气和,并不因为慕沉远的话受到任何影响。 “七王爷今日来江府的理由都扯的牵强,江府如今的处境,本官方便出手吗?本官可不想把整个江家都搭进去了,难道七王爷没听人说过吗?忍字头上一把刀,如今只能忍!” 慕沉远翻了一个白眼,冷笑道:“江大人的意思是让本王忍了,本王如何能忍。本王的女人让太子抢了,本王还要陪着笑脸去道贺,本王做不到!” “做不到也得做,除非七王爷真打算与太子摆到明面上闹!”江涵冷哼一声,他可不相信慕沉远有那个胆子。 慕沉远在皇帝跟前,一向装沉稳大度,不然如何在皇子中脱颖而出呢?如果事情是他挑起来的,皇帝对他必定会不满。 皇帝的看重与否可就决定了慕沉远身后的大臣们如何站队,所以慕沉远与慕沉月都只敢私底下斗,没人敢摆到台面上来。 “这么说江大人是不肯帮忙了?” “不是不肯帮,是帮不了?”江涵冷声拒绝道。 慕沉远突然讽刺的笑出声来,“好,好本王今日算是看明白了。江大人这是明投本王名下,可是心还在太子身上。” “七王爷这是何意,难道七王爷不信本官,不想与本官合作了?”江涵皱眉,这个慕沉远是一点气都沉不住,而且太小心眼了。 “那江大人觉得本王当如何想呢?本王不想太子势大,这也有错吗?”慕沉远说话更冷了。 “七王爷口口声声要让本官帮忙,那请问七王爷,需要本官如何帮忙,帮什么忙呢?有些事情,就算七王爷说出来,本官也未必做的到?” 江涵的语气极为平静,他就要是让慕沉远着急,这样他才会答应自己提的条件。 “江大人,本王想让怀义郡主在这个世上消失!只要你能帮本王办到,本王愿意登位之日,让江家封公侯,而且将京城的兵权交一半给江大人如何?” 这是慕沉远能给出的最大诚意了,这也是他的底线了。 江涵呵呵一笑,起身握起手边的茶壶,亲自为慕沉远续上茶水。脸上赔着讨好的笑意,眉眼突然之间就恭顺许多。 第三百六十章 野心勃勃 “七五爷真是太客气了,这份诚意本官收下了。至于怀义郡主的事情,本官自然会尽力而为!”江涵满意一笑。 慕沉月讽刺的扫了江涵一眼,心里暗骂江涵是老狐狸。可是脸上却挤着笑脸,“那就有劳江大人了!” 江涵起身走到桌边,拿起桌上供着的匕首,眼睛微微眯起。这把匕首太漂亮了,若是能够靠这把匕首夺下这天下,那就更好了。 “七王爷不必客气,本官能为七王爷效力高兴还来不及呢?”他打开匕首,刀锋上发出冷冷的寒光。 慕沉远眼里一亮,“果然是一把上好的匕首,难怪能被江大人收入囊中!” “好东西,人人爱。可是也要看有没有那个命!”江涵讽刺一笑,这把匕首确实贵重,可是贵重的不是匕首本身,而是匕首身后代表的含义。 “江大人,骆初七的事情你有几分把握!”不怪慕沉远多想,骆初七几次遇险都能侥幸逃离,没办法不让人担忧。 江涵眯眼冷冷一笑,将匕首重重的合上,“七王爷放心,本官这次出手,必定让骆初七从此消失!” 慕沉远满意的点点头,“如此再好不过了!” “不过七王爷好像高兴的太早了,皇上对太子的态度,可是有所改以观。七王爷不该早做打算吗?” 江涵说最后一句话时,音量提高了几分,而且话中带着浓浓的质问之意。 “江大人此话何意?”慕沉远心里有些犯嘀咕,难道父皇的心思真有所改变,打算把皇位交给太子。 这可不行,他才是皇位的继承人,经营了这么多年的东西,他志在必得。或许说他早将皇位视为他的囊中之物了。 “怎以,七王爷还没发现?”江涵讽刺一笑,将那把镶嵌着红绿各色宝石的匕首,小心的放回架子上去。 慕沉远脸色微变,心里已经有些明白了。 “不是本官想的远,而是七王爷也该为你自己做个长远的打算。东西捏在别人手里,就算白纸黑字,最后都难说。更何况现在白纸字都没有,这其中的变数就更大了!” 江涵想要挑拨慕沉远反,现在皇帝身体安康,想等到皇帝百年归山,怕是还有得等。 可是他不想等了,他要坐上皇位,而不是再等十年二十年,或者更久! 慕沉远眯眼盯着江涵,眼神中多了几分审视,他可听出江涵话里浓浓的野心味了。 他勾唇讽刺一笑,“怎么,江大人坐不住了?” “本官确实坐不住了,不知七王爷呢?”江涵回答的诺诺大方。 “江大人想要什么,如今江家已经是家大业大了?江大人这样,本王可是很担心!” 慕沉远可不想打死了蛇,又招来的狼,那岂不是更麻烦。如果江涵的野心是他不能驾驭的,那么现在他就必需要除掉江涵,接手江家的势力。 而不是等到有一日,江涵壮大起来,反噬自己。 江涵狡猾的眼睛只是稍稍转动,就明白慕沉远的顾虑了。转身回到座位上,重新落坐。 “七王爷怕是还未看出来,太子早就对江家恨之入骨了。所以江家不管是否支持太子,只要太子上位那一日,就是江家衰败的那日。所以本官才会看中七王爷,希望将来七王爷能给江家一个立足之地。” 江涵缓缓道来,说话不急不忙。 慕沉远皱眉,他打量着江涵的表情,却又看不出什么来。他不由皱眉。 “难道真是本王想多了?” 收起心底的小心思,他淡淡一笑,“江大人放心,有本王的,就自会有江家的好。” 江涵感激一笑,却又面露为难道:“不知七王爷他日可否能让七王妃入主凤仪宫呢?” 慕沉远这下终于放心了,他才明白,江涵要的不过是江家继续再出一位皇后。而江明月当初不得慕沉月喜欢,江家就只能转而将目光放到自己身上了。 “本王都为太子感到婉惜,好好的一手好牌,他非要打烂。为了一个女子,可真是不值得。江大人放心,本王不是太子,自然不会亏待王妃,他日王妃必定是皇后!” “好,有七王爷这话,本官终于放心了!”江涵面上露出贪婪的喜色,可是只有他心里清楚,他要的可远远不止这些。 他要的同样是皇位和江山。 另一边江夫人院子里。 江艳儿委屈的坐在一边流泪,江夫人端着茶碗,一脸气定神闲。上官婉婉小产的事情,已经如她所愿的进行着,现在她要的就是上官婉婉过的更惨。 “母亲,您可一定要原谅艳儿,艳儿当初被爱情迷昏了眼,殊不知这天下男子都是一个样,做为女子唯一的依靠还是娘家。” 江夫人放下茶碗,一脸和蔼的望着江艳儿,最后长长一叹。眼底流露出几分伤感和婉惜之意。 “其实当初我就该提醒你的,可是我到底不是你的生母,这话我是万万不方便说的。好在如今你总算想清楚了,也为时不晚!” “母亲说的是,如今艳儿是再也不会像当初那样蠢笨了,还请母亲同爹说清楚,艳儿不管何时,都先是江家女,其次才是七王妃!” 江艳儿咬牙道。 江夫人满意的点点头,摆出一副慈母的样子来。她微微一笑,摸摸江艳儿微凉的手,眼眶微红。 “好孩子,难得你能想明白。我如今失去了明月,也只能将你当做亲生女儿看待了。你好了,我在这府里才能好,你生母在府里也能好,可明白?” 江艳儿点点头,知道江夫人这话里是何意。 “艳儿明白,艳儿一切全都听母亲的!” “好,既然你明白了。那母亲就有一件事情交待你去做!” “何事?”江艳儿本能的紧张起来,她确实对慕沉远冷了心,可是也正因此,更加想保全自己。 “很简单,只要你想办法寻机会,将这一包药粉放到七王爷的吃食里面,就够了!” 江夫人微微一笑,拿出随身带着的小纸包,递到江艳儿面前。 江艳儿望着那个小纸包,一时却不知道接好,还是不接好。“母亲,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第三百六十一章 下毒 江夫人眯眼一笑,眼神意味不明,让人猜不透她的心思。 “艳儿,这里面是毒药,可是却不会让七王爷死,只要你按时给他服下解药,他会什么事都没有。” 江艳儿皱眉,望着江夫人,有些不明白江夫人的意思。既然是毒药,为何又要给解药呢? “母亲,您这是?” 江夫人高深莫测一笑,将屋里扫了一圈,确信屋里没有外人,周围也没有人偷听之后。 她才微微一笑,淡淡道:“为了让七王爷将来不会背信弃义,如今江家可是将全部都压到七王爷身上。可是七王爷却绝非有情有义,信守承诺之人。一旦他日,他上位成功,坐上那个位置。你觉得到时候还有江家的一席之地吗?还有你的位置吗?” 江艳儿心底一冷,确实,如果慕沉远真的坐上皇位。她未必就一定是皇后! 上次的的事情,她已经领教过慕沉远的翻脸无情,但凡慕沉远对她有一丝夫妻之情,都不会听信上官婉婉的挑拨。 江夫人见江艳儿还是摇摆不定,倒也不急,只是长长一叹。“咱们做女人就是辛苦,男人的宠爱说没就没。唯一能安身立命的,还是捏在手里的东西。” “母亲的意思是,要用这药控制七王爷,让他不敢对江家怠慢,不敢对艳儿不好?” 江艳儿虽然之前因为慕沉远的无情,脑子没那么单纯,可是架不住她平日里也没长多少心眼,所以这会子被江夫人这么一说,她倒真的心动了。 江夫人语重心肠的拉着江艳儿的手,一脸担忧,“艳儿,你要明白,你与江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江家好了,你就好了。你若是不好,江家也未必好过!” 江艳儿捏着江夫人递来的小纸包,他却只觉得烫手,拿也不是,丢也不成。 她面露难色,“娘,这事爹也知情?” 江夫人点点头,“正是你爹命我给你的,他说让你自己选择。是想将来做皇后,还是一个失宠的妾室!” 江艳儿咬咬唇,还是有些不敢。 “艳儿这事不怪你,你年轻不经事,这样的事情交到你手里,确实有些难。可是你要明白,这机会可是掌握在你手中的,如何取舍全凭你自己。” 江夫人无奈一叹,一脸婉惜。 “不,母亲,您和爹说的是。只有江家好了,女儿才能好。七王爷本就薄情,若没有制约他的东西,他是万万不会立我为后的。与其受制于人,倒不如先下手为强!” 江夫人就知道江艳儿会听话的,江艳儿当初确实天真无邪,确实是对慕沉远一心一意。可是却没想到慕沉远会如此薄情,伤透了她的心。 一个被男人伤透心的女人,自然就会变得心狠了。 “艳儿这样想就对了,你可要记着,下完药确定七王爷服下后,一定要记得回府拿解药,可明白?” 江艳儿用力点点头,“艳儿明白!” “上官婉婉这次陷害你不成,依她的性子必定会报复你,你必需要先下手为强,万万不可让她算计了!” “母亲,艳儿身边并无得力之人,而且上官婉婉一向狡猾,怕是不好对付!” 江艳儿并不敢保证,她能对付上官婉婉。 “你这丫头就是实心眼,王府有那么个不安份的,你都能忍下。这若是换成旁人,早就一碗药下去了,哪会弄出这么多事膈应你自个!” 江夫人端起茶碗,随意道,好似在拉家长。 江艳儿羞涩一笑,“母亲说的是,艳儿确实太过绵软了!” “母亲是过来人,对付像上官侧妃这样不听话的妾室,你就得拿出正室该有的架式来。你可别忘了,上官侧妃只是一个私生女,连庶女都不是。而且被骆大将军厌弃,而你却是江家的嫡女,有江家为你撑着!” 江艳儿好像听明白了什么,“母亲放心,艳儿知道该怎么做了!”没错,她是江家的嫡女,再不是那个软弱的庶女了,她该拿出王妃的气度来! “你难得回来一次,快去瞧瞧你姨娘吧!”江夫人温和道,嘴角闪过一丝似有若无的阴冷。 江艳儿眼里一亮,“谢谢母亲!”她说完就朝屋外走去,她是真想去瞧瞧她的姨娘了。 江夫人等江艳儿走远后,才朝身边得力的廖妈妈道:“你跟着她,就说是我让你留在她身边的!” 廖妈妈点点头,“老奴明白!” “廖妈妈,你知道我派你过去的意思,一定不能让上官婉婉那个贱人有好日子过!” “是!” 廖妈妈知道大小姐的死与上官婉婉有关,所以夫人是绝对不会放过上官婉婉的。 东宫。 慕沉月望在站在骆大将军身边的骆初七,他是真不愿与她分开,可是现在他们都快成亲了。 她必需要回骆大将军府备嫁了,怎么也得离开东宫了。 “小七,等着我去娶你!” 骆初七羞涩一笑,点了点头。她没想到皇帝倒还算信守承诺,没有食言,确实为她和慕沉月筹备婚事。 “太子殿下记得好好养身子,现在伤口虽然好了,可是调理身体的汤药还是必需继续服用,不可断了!” 慕沉月温暖一笑,望着面前即将成为自己妻子的女子,他心里只有浓浓的幸福感和期待。 “小七,我一定会按时服药,我可不想做一个病歪歪的新郎!” 他略带调笑的话,让骆初七脸更红了。 骆大将军看看身边一脸羞涩,眼中满是不舍的女儿,不由感叹,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呀! “小七,你先随爹回府备嫁,算算婚期也就是一月之后了,爹也想你在府里好好养养身子!” “嗯!”她无奈的点头应下,想到一个月之后,她就真成慕沉月的太子妃了,她心里就激动不已! 两人一路走来,经历了这么多,她真的信任他,愿意将自己的心交付给他。 “骆大将军放心,本宫必定不会委屈小七的!” 骆大将军点点头,脸上并不见一丝喜色,“希望太子殿下说到做到!” 他说完就转身,骆初七望着骆大将军略显孤独的背影,心里明白爹这是不舍得自己。 她冲慕沉月微微一笑,赶忙跟上骆大将军的背影。她也嫁人了,爹就更加孤独,更加寂寞了。 第三百六十二章 银面男子 上官婉婉歪在床上,此时腹部还在隐隐做痛,这都好几日了,可是身下的血也没减少的迹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是那些大夫误诊了?” 她脑子里想了无数种可能,总是不愿意相信,相信自己只是经血不畅。可是现在她不能请上官玉蓉进府,而且她自己又在禁足,到底该怎么办呢? “难道要跟那人合作?” 她又摇摇头,这一连几日身边都没有丫鬟伺候着,她心里更加窝火了。 难道她只能在这里等着,等着慕沉远想起自己,愿意放自己出去。她咬咬唇,心里更苦了。 “我不甘心,我好不容易走到今日这一步,为何要输的这般惨。我上官婉婉是绝对不会认输的,骆初七,江艳儿,你们都不得好死!” 屋外守着的海棠冷冷一笑,根本不理会屋里还在咒骂的上官婉婉,她已经不想再抱上官婉婉这颗大树了。 骆大将军府内。 夜越来越深了,子夜十分,一处僻静的院子里。 “主人,属下办事不利,一直无法靠近骆大将军的书房!”一名中年女子跪在地上,她一脸恭敬。 而站在她面前的,正是一名黑衣男子,而这男子脸上带戴着一张银面具。 在阴冷的月光下,那块发着寒光的银面具,更加冷上几分。面具男长得极为高大魁梧,身姿挺拔。 “你答应过本王,一定会把此事办好的?你可别忘了, 你的一切都是本王给的!” “主人,本来一切都按计划进行的很顺利,可是却没想到会遇上骆初七这个贱人。她不仅狡猾,而且极难对付。不管属下们用何法子讨骆大将军欢心,都被她一一化解,属下……” “你拿她没办法了?” 这几个字极为冷,咬的也极为重。 “这……”跪在地上的正是上官玉蓉,此时她只觉得浑身发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银面具男子讽刺一笑,冰冷无情的眼里,散发出浓浓的杀意。“这个骆初七是留不得了!” “属下无能,还请主人相助!”上官玉蓉心里一动,如果主人愿出手对付骆初七,那十个骆初七都不够应付。 呵呵,接下来骆初七的好日子可到头了。 “好一招借刀伤人,你们自己没本势,一次一次将机会放过,被骆初七玩弄于股掌间,就想让本王代为出手。呵呵,真是天真!” 上官玉蓉脸上微白,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可是她现在真不敢再轻易出手,骆初七太厉害了,而且整个骆大将军府,好像都在防备她。 “本王让你们博取骆大将军的同情,你们倒好不知道见好就收,却处处与骆初七为敌。而且她就是那样聪明的人,会看不透你们的用意吗?本王最担心的是,你们的身份?” “身份?”上官玉蓉皱眉,若是让骆大将军知道她的身份,怕是上官婉婉也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不行,这绝对不行。王爷一定要帮属下,不然属下不能在骆大将军府呆下去,于王爷也不利!” “帮你,呵呵!”银面男子突然转过身来,冷冷的对上上官玉蓉的眼睛。 上官玉蓉赶紧低下头来,她怕,她不敢对上那双杀人的眼睛。没有谁比她更清楚,面前的男子到底有多恶毒,有多狠。杀人时又是何等的霸道! “主人,属下,属下绝没有背叛主人的意思,实在是婉婉那边也是为了打入大烟国内部。婉婉能讨七王爷的欢心,于将来成大事也是大大有利的!” 上官玉蓉努力把事情圆过去,可是她心里还是没底。 突然她觉得下巴一阵剧痛,结果她的下巴就被银面具男子一把捏住了。 “怎么,觉得痛?如果痛,你就给本王说实话,本王能让你们生,也一样能让你们死!” 上官玉蓉只是掉眼泪,她觉得好痛好痛,浑身痛。她知道,知道她的命都捏在面前的男子身上,可是她现在实在是无能为力。 “主人,求你再给我们母女一机会,您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说服婉婉,为主人效力的!” 银面具男子讽刺一笑, 同情的眼神望着上官玉蓉,“你的好女儿不听本王的,现在她应当尝到后悔的滋味了!” 上官玉蓉眼里本能闪过一丝惊恐,“不过是婉婉出事了吧?” “出事,怕是比出事更加好看!”银面男子冷冷一笑,眼里露出讥讽之意。 他不会同情任何人,能为他所用的是棋子,不能为他所用的是死人! “主人,婉婉到底怎么了,求您,求您告诉属下!”上官玉蓉就得了上官婉婉这么一个女儿,她最怕的就是上官婉婉出事了。 她现在真后悔,当初若是她肯死,也好过现在带着上官婉婉身不由已,为任人摆布。 “怎么,现在才知道怕了,知道本王的好处了?是不是晚了些?你们真当本王是开慈善堂的不成?” 银面男子甩开上官玉蓉的老脸,转身背对着她,月光正好从窗户里照到银面男子身上,只见此时他周身散发出来无穷的杀气和浓浓的血腥味,只让人觉得害怕。 上官玉蓉爬行到银面男子跟前,一路带着讨好和小心,“主人,主人求您再给属下一次机会,属一下保证再也不会纵容婉婉了。” “机会,机会是靠你们自己争取来的,本王这里从不养无用之人。上官婉婉没了本王的庇护,如今处处失利,她真以为她离了本王还能翻出天来,呵呵……” 阵阵冷笑声让上官玉蓉觉得周身更冷了。 “好,本王告诉你,上官婉婉之前确实有孕了。可是现在她不仅被人下毒小产了,而且还背上了诬陷王妃的罪名。慕沉远也因此对她厌恶不已,将她禁足!” “什么,这不可能,婉婉那么聪明,她有孕的事情更是一直小心翼翼,怎么可能被人发现呢?” 上官玉蓉只觉得心口一阵一阵的疼,难怪她这两日坐立难安,原来婉婉真的出事了。 “不对,七王爷怎么可以对婉婉如此绝情,他怎么可以不信婉婉呢?” “哼,无知,这世上最不可信的就是感情。上官婉婉以为她能栓住慕沉远的心,真是天真,找死!” 银面男子嗤笑道。 第三百六十三 再给你一次机会 上官玉蓉如何不知呢?可是当年她何尝不是与婉婉一样,为了一个不值得爱的男人,失去了一切。最后不得不了背景离乡,走上这条不归路呢? ?“主人,让婉婉长些记性也是好的。只是主人必需为您的大业着想,所以婉婉这条线也不能断!” 银面具男子讽刺一笑,眯眼打量了上官玉蓉几眼,“没想到你现在是越来越聪明了,都会向本王使心眼了。不过你说的也是,上官婉婉这条线确实不能断,而且没必要断!”? 上官玉蓉面上一喜,只要王爷不断这条线,接下来就好商量了。 “可是,你也别高兴的太早。现在上官婉婉已经失宠,想要复宠可并不容易。而且是她先背弃本王与她之间的合作,所以本王没有理由帮她。”? 想他出手,可没那么简单。 上官玉蓉本来的笑脸又僵住了,她呆呆的跪在地上,她能做的都做了,她是真不知道如何帮上官婉婉了。 主人的个性她了解,一旦让他觉得不可信的,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死,要么就是做废棋。 “主人,可是婉婉若是能痛改前非,继续为主人效命,于主人而言可就一大助力了!”? “本王找不到相信上官婉婉的理由!”? 银面具男子走到桌前,拿起桌上的白茶碗,随意的放在手中把玩。突然砰的一声,那小小的茶碗应声碎裂,化成白色的粉尘,慢慢的从他手中飘落到地上。 “背叛本王的人,下场都同这茶碗一样!”? 上官玉蓉后背发凉,整个人都微微有些颤抖了,婉婉,难道主人要将她杀掉。 “主人,您放心,只要您这次给婉婉一次机会。若是下次婉婉再敢犯,属下必定亲手了结她!”? 她只能下如此狠注,她不能,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婉婉等死。而这一切全是慕沉远害的,如果慕沉远对婉婉好一些,用情深一些,婉婉何致于落到如今这副境地。 这世上男子果然皆薄情。 “好,本王给你一次机会。可是你要一辈子记住你今日所说的话,如果上官婉婉敢再背叛本王,你就亲手了结了她!”? 银面具男子阴冷的声音,就像一道催命符,加到了上官玉蓉的心头。她大气都不敢出,此时心里隐隐有些后悔了。 如果,如果她不这么说呢? “属下谢过主人,只是主人可知这次到底是何人在背后算计婉婉呢?还让婉婉输的这般惨!属下心中不甘!”? 银面具男子勾唇冷冷一笑,“是江夫人!” “江夫人,她为何要如此害婉婉?”? “这个问题,你去问上官婉婉吧!本王可没闲功夫管这等小事!”? 上官玉蓉心里想了又想,也想不出理由,如今也只能去问婉婉了。 ?不知主人打算如何帮婉婉呢?属下觉得首先要证明,婉婉没有骗慕沉远,才能让慕沉远打消对她的质疑! “这条路已经被江夫人赌死了,就算本王安排再厉害的大夫过去,慕沉远未必会信,反而会因此更加提防上官婉婉。所以这一局输了,也只能认下!”? 上官玉蓉眼里闪过一丝失落,“不知主人有何高见?”? “先让上官婉婉老老实实养身体,然后本王会配合她,给她机会重新得宠。”? ?属下明白了!“上官玉蓉点头应下,现在也只能如此了。” 直到银面具男子从屋里消失,整间屋子又恢复死一样的寂静时,上官玉蓉都还跪在地上,她不是不想起身,而是跪太久了,一时半会根本爬不起来。 “江夫人,你居然敢算计婉婉,我上官玉蓉定让你好看!” 骆大将军府的书房里,骆大将军望着已经长大成人,而且找到她心中所爱的骆初七。 眼神中多了几分不舍得和惆怅,他自嘲一笑,?爹一直盼着你长大的这一是日,却不想真到这一日了!? 骆子辰上前劝慰道:“爹,这不是您一直期盼的吗?小七终于长大了,找到了愿意照顾他一生一世的人,这岂不是更好!”? “罢了,子辰爹身边也就只有你陪着了!”? 骆初七都有一种不想嫁人的冲动,她不想看到爹孤寂的样子,这让她心疼。 她委屈的瘪瘪嘴,“爹,要不小七不嫁了。一辈子陪着您可好?”? “那可不成,皇上都开了金口,爹再舍不得,也得让你嫁出去。再说这现在这心,早飘到东宫去了。”? 想到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女儿,这说嫁给别人,就嫁给别人了,她心里还真是不舍得。 他最最担心的,还是将来慕沉月会不会对小七不好。这可是他从小宠到大,哄到大,惯到大的女儿。 骆初七心里明白,爹这时候失落也好,难过也罢,说到底全是因为在疼自己,太害怕自己将来过的不好。 她上前甜甜一笑,一把挽起骆大将军的胳膊,就像小时候一样。?“爹,您放心,小七就嫁在京城,您想见随时都见的到。而且有您和哥在,谁敢欺负小七呢?”? 这话倒是说到骆大将军的心里去了,有他这个当大将军的爹,还有骆大辰这个兄长在。真没人敢随便给小七委屈看,毕竟小七骆大将军府的声威还在。 “爹,小七说的极是。有您跟我在,谁都不敢让咱们小七受委屈。” 骆大辰跟着帮腔,其实他更担心骆初七,可是他明白,若真的担心小七的将来,就要让自己强大起来。 强大到任何人都不敢动小七! 骆初七朝骆子辰感激一笑,“爹,您若真觉得家里冷清,不如让哥娶一房媳妇回来,再生几个小孙子,骆大将军府岂不是又热闹起来了!”? 骆大将军眼里一亮,望了骆子辰一眼,眼里带着算计。骆子辰暗暗叫苦,可是如今他能做的,也唯有这些了。 “爹放心,子辰一定我尽快娶一房媳妇进府,好好孝顺爹的!”? 骆初七心里什么都明白,骆大辰答应的这么爽快,就是为了安抚爹。其实他心里估计根本没底,根本不知道该娶什么样的女子回府吧? “哥,哄爹高兴的事情,可是全交到你头上了!”? 骆子辰点点头,一脸镇重:“放心!”? 第三百六十四章?糊涂 骆大将军看到儿子女儿都如此友爱,又如此孝顺,其实他心里是满足的。 “爹现在想想还好当初收养子辰,不然爹这老了,可就真没伴了!”? 其实他是想说,自己终有一日会老,可是子辰年轻。子辰不仅有责任心,而且对小七也是宠爱有加。有子辰守着小七,他就算真有一天老了,不在了。 也不必担心小七受欺负了! 骆初七朝骆子辰挤眉弄眼,“爹,您这是打算偏心哥不成?”? 骆大将军故作生气,点点头,“可不是,爹现在最疼的可是子辰了。爹明日就给各府的小姐放贴子,在咱们骆大将军府也办一个花会,好好给子辰选房媳妇!”? 骆初七倒是真赞同此事,这花会请来的小姐,不说一百也有好几十,总有一个能入骆子辰眼缘的吧? 骆子辰瞧见这父女两人,居然全都开始打趣自己了,脸上是红一阵白一阵的。 对于亲事,他倒并不是特别的期待,只希望找一个能够孝顺爹,能够让小七喜欢的的,这就够了。 “爹,子辰对那些小姐们真不了解。不妨就让小七代我挑几个,然后再过爹的眼缘,若有合适的,就定下吧!”? 骆初七皱眉,一脸疑惑道:“这婚姻大事可是关系到哥哥你一辈子的幸福,怎么能由外人来挑呢?这可是万万使不得的,我跟爹可不帮你选,要选也是你自己去选!”? 骆大将军也是如此认为,“小七说的是,子辰这件事情爹不会为你做主,你自己好好瞧瞧,有合意的只管向爹提!”? 骆子辰尴尬的站在那里,一句话也接不上,他到底怎么说呢? “爹,这婚姻大事理当由父母做主,子辰年轻,经事少,还是由您来拿主意吧!”? “荒唐,爹再经事也不能代你过一辈子。你选的人必定是要合你心意,能让你看中的女子。若不然那不叫娶妻,那叫结仇。爹盼着你们两个都能平平安安过一辈子!”? 骆初七认真的点头,她知道骆子辰心里有所顾虑和担忧,可是她真希心盼着他能幸福。 “哥,你放心。那些不靠谱的,名声不好的,或许家风不正的小姐。我全帮你挡下去,能请进咱们骆大将军府的,必定是京城极为出色的小姐。相信一定有能让哥哥中意的!”? 骆子辰点点头,骆初七办事一向有章法,他相信她。 “小七你只管去张罗,哥都听你的!”? 叶临渊一身白衣,站在窗前,此时窗外的木樨花开的正艳。淡淡的香味随风而动,吹进他的鼻尖,也吹进他的心里。 他淡雅如菊的气质,就像水中高洁的莲花。 “小七终是要嫁给慕沉月了!”? 他有些不舍得,那样特别,那样美好的女子,终是不会属于自己。或许他这一世,注定了孤独一生吧! “大公子,家主有请!”? 叶临渊皱眉,这时候爹请自己过去,必定又是谈朝局吧!罢了,既然他自为叶家嫡子,又是叶家未来的家主继承人。 叶家的前程,是他身上应付的责任,他没得选。在享受叶家带给他的一切便利的同时,他也必需要承担身为叶家子孙该尽的义务。 叶家的大宅子就在京城最有名的王爷街上,前朝时这一条街住的全是王爷。而叶家能在这样的地方,置办这样大一座宅子,并且里外里护建了好几倍。 叶家的财力,叶家的家底,可想而知。 叶临渊走在舒服的鹅卵石道上,脸上写着心事二字。 叶家主一脸不快,皱眉道:“你这副样子,让爹没办法不把你跟怀义郡主想到一起去?”? 他思前想后,都觉得叶临渊对怀义郡主不一般。至少怀义郡主是第一个,敢与他合作,并且能够与他合作的女子。 若说以前骆初七还只是骆家嫡小姐,他们叶家倒能够去提亲,可是如今这皇上将日子都订下了,已经不可能了,这时候若是临渊还不回头,这后果不是叶家能承担的。 叶临渊拱手,聪慧如他自然明白叶家主这话是何意了。?爹不必担忧,我自然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你若真知道,就该离怀义郡主远一些,特别是往后。南城的事情你不妨与她分开来,她到底是太子妃,你身为臣子要懂得避嫌!”? 叶临渊坐到一边,他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一脸不快。“爹,您不要胡思乱想了。这件事情我心中早有打算,南城的事情,也非您想的那样,说断能断的!”? “怎么,你还反了不成。爹现在是为你好,你看看你现在这样,这若是落到太子眼里,又当如何?”? 叶家主倒不是怕太子,而是不想叶家受到不必要的损失。他做为叶家的家主,必需要尽一切可能保全叶家。 叶临渊心里莫名烦燥起来,好不容易平息的一股子怨气,突然就冲上心头。 “爹,难道在您的眼里,只有叶家的前程,叶家的将来?”? “这是自然!?叶家主冷声道。” 叶临渊讽刺一笑,眼里流露出浓浓的不屑,“爹可别忘了,叶家能有今日,绝非爹一人的功劳。另外爹若真想保全叶家,我劝爹最好弃掉七王爷!”? “为何?”? “因为他没有帝王命?”? “你不过是因为想帮怀义郡主,所以才会支持太子,你可曾想过,就算你如此用心的付出,也未必能得到一丝回报。我们叶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糊涂的呢?” 叶家主一脸痛心疾首,他一直觉得叶临渊聪慧过人,可是却没想到如今却载在一个女人身上了。 叶临渊比起叶家主的激动和愤慨,反倒淡然许多。“爹说的确实有道理,我支持太子,确实是因为怀义郡主的关系。”? “你,你这个逆子,你还好意思承认。爹真要被你气死了,你可知道你是叶家的希望,你若是不争气,将来叶家岂不是要毁掉!”? 叶家主现在真是后悔,当初自己就该打小好好管教叶临渊,而不是放任他在外游学。见识是有了,聪慧也确实让人满意,可是这糊涂劲,却让人无可奈何。 第三百六十五章 说服叶家主 叶临渊讽刺一笑,他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一片翠绿的竹林,他长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 “爹为何不想想,骆初七为何能由骆家小姐,一夕之间慢慢变成怀义郡主。变成京城百姓眼中的活神仙九天娘娘呢?如今满京城的达官贵人,人人都想要骆初七为他信治病。就凭她的医术,在京城就可以独步医林!” 叶家主还是没想明白,叶临渊说这么多到底是何意。你说的是不假,怀义郡主确实医术高超,很得民心! “爹是商人,虽然未必能完全明白,可是至少也听说过。得民心者得天下这句话吧!怀义郡主如今在京城声势如此之大,确实让人忌惮!” 叶临渊不由皱眉,他真不明白他爹这脑子,如何能撑起叶家的将来。看来叶家若不由他接手,怕是早晚被慕沉远吃的死死的。 叶家求的不过是安稳,可不是更上一层。 “爹,您好像还没听明白我的意思。怀义郡主如此得民心,而她将嫁之人,自然也会因此受到百姓的爱戴。而太子最最需要的就是民心了,不管是骆大将军手中的兵权,还是怀义郡主带来的声势,这二者皆具备时,太子夺这天下也非难事!”? 叶家主望着叶临渊的背影,脑子里终于转过来了,虽针他一直没往这方面想。一直觉得皇上中意七王爷,那七王爷铁定就是将来的皇帝。 可是一切皆有变数,没有最后一刻,谁也不敢保证。而太子娶了骆初七之后,随之而来的好处,却让人不得不多想想。 “你的意思是,太子娶了怀义郡主就可得天下!” 叶临渊并不想把话说那么死,可是他爹这性子,“他还真怕再生什么变故。而且叶家一直支持慕沉远,若是他日太子真上位,未必不会记这份仇。” 就算有自己从中周旋,可是到底不妥当。 “爹觉得呢?”有些话不需在要说太明白,越明白反而越让人不信。 叶家主皱眉,若有所思在屋里来回踱步。他也怕,怕自己压押错了宝,将来只有后悔伤神的份。 “那你的意思是现在弃七王爷,转投太子?这样怕是不妥当,太子未必会信任叶家,而且叶家此时这么做,会让人看轻叶家!” 他是不想有人骂叶家墙头草,随风倒。 “爹的担心也不为过,可是这世上之事本就如此,总要有所取舍,有取有得如此才是万全!” 叶临渊从第一次见到慕沉远时,就不大看好慕沉远。此人看似稳重,可是眼神闪烁,功利心太重。这样的人,或许他去争那个位置可以成功。 可是他未必能坐稳皇位! “爹再好好想想,我就先告退了!” 叶家主刚想再跟叶临渊商量商量,结果叶临渊连个人影也寻不到了。他坐在书房里,脑子里想的全是叶临渊刚刚说的那翻话。 另外就皇上突然对太子软化几分的态度,这就更加暧昧了。到底是七王爷胜算多,还是太子呢? ?这个混小子,就不知道帮帮家里!“嘴上这么抱怨,可是他心里明白,若是叶临渊真帮他拿主意,他未必会高兴。” 慕沉远与上官婉婉坐在马车里,上官婉婉脸上的妆容虽然依旧精致,衣着依旧清丽出尘。可是却难掩她脸上的疲惫和消瘦,而今日是她自禁足之后,难得的一次出来的机会。 而原因却是因为骆初七那贱人要嫁给太子,而她做为骆初七的庶姐,理当回骆大将军府道贺。 “呆会到了骆大将军府,你记得机灵点??慕沉远冷冷道,不过骆大将军态度如何,他都要过去给慕沉月添堵。” ?嫔妾明白!“上官婉婉轻轻道,她捏紧手中的帕子,告诉自己一定要忍,忍下今日的屈辱。” 马车慢慢行驶着,上官婉婉心也慢慢提起来了,要她恭敬的向骆初七道贺,她是万万做不到的,可是现在却不得不这么做了。 她扫了眼一脸冷漠的慕沉远,眼眶微红,“王爷,您到现在还生婉婉的气吗?” 慕沉远扫了上官婉婉一眼,淡淡一笑:“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本王知道这不是你的本意。或许是本王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冷落了你,你才会做出傻事。” 上官婉婉咬了咬粉唇,她想说她没有,可是她现在若再狡辩,只会惹得慕沉远更不喜。 “王爷,嫔妾好想您!” ?马上就到骆大将军府了,你记得与怀义郡主好好相处相处,本王要同骆大将军聊几句!? “王爷,嫔妾想去看看姨娘,不知可否!” “随你便!”慕沉远敷衍道,他对于上官婉婉的姨娘,其实从未放在心上过。 他堂堂七王爷,难道还要跟一个姨娘打交道不成。 骆初七看着面前精致的各色布料,还真是喜欢极了。翠荷,这些可全是爹派人送来的? “可不是,瞧大将军这架式,可是把整个京城最好的料子,全都送到郡主这儿了!” 翠荷看着一屋子精致的布料,也是高兴极了。“这些可是全都是大将军送来给郡主做衣裳用的,您若有不喜欢的,也可以挑出来放在一边,将来赏赐人用!” 骆初七点点头,“就是太多了,怕是我这辈子都穿不完吧!” “我的好郡主,这布料谁还会嫌多呢?哪个姑娘家出嫁,不是盼着有好几箱子布料带到夫家去,这样一辈子都有衣裳穿,又可以长面子,大将军真是疼您!” 翠荷羡慕极了,她出嫁时若能有几匹布,那可就美了。 “好,等翠荷你出嫁时,本郡主也送你几箱子布料,让你风风光光出嫁。” 翠荷心里一喜。“那赶情好了,有郡主这么说,翠荷就更想快些嫁人了,就冲着郡主的料子,翠荷也心动了!” “你这丫头真是没出息,为几匹料子就想把自个嫁了,这也太随便了。这终身大事可不是闹着玩的,翠荷你可得小心些!” 骆初七希望她身边所有的人都能幸福,所以她不希望翠荷随便嫁人,她也希望翠荷能得到属于他的幸福。 第三百六十六章 挑事 “郡主,大将军请您过去,说是上官侧妃回府给您添妆来了!?小丫鬟进屋,福身道。” “骆初七正拿着一块上好的料子在胸前比划,听说上官婉婉来了,她不由皱眉。” “上官婉婉好像还没吸取教训,不知道休停?”? 这算算日子,上官婉婉的小月子可没坐完呢?她居然就敢出来,难道她不要身子了。 翠荷放下手中的料子,一脸不快,?郡主,您看,您是去还是不去呢?奴婢怎么就觉得这上官侧妃没安什么好心呢?? ?她若安什么好心,就不会回骆大将军府了??但凡要些脸面,上官婉婉就不会再回来,回来也是找没脸。 翠荷一本正经的点头,?可不是,还真是这个理儿!? ?你可知道与上官侧妃一起来的还有何人?? 小丫鬟机灵道:?回郡主话,还有七王爷!? 骆初七勾唇冷冷一笑,眼里露出一丝讽刺的意味。?这二人倒来了,看来他们不仅没安好心,摆明是来找事的!? ?那您还过去吗?要不奴婢帮您推了??翠荷试探道,既然不想见,就不必见。 骆初七却摇摇头,?不必了,本郡主还怕他们二人不成,见怎么不见。本郡主倒要看看,他们二人能折腾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那奴婢伺候郡主您梳妆一翻!?翠荷眯眼一笑。 骆初七扫了眼自己一身的家常衣裳,淡淡一笑?不必了!本郡主若再为这二人去打扮,岂不是将这二人放在眼里了。这样出去挺好的,至少她们二人,在本郡主眼里什么也不是?? ?郡主说的是,那咱们现在就去前院??翠荷眯眼一笑。 ?好,去前院!? 骆初七是一身淡紫色的长裙,配上群摆上绣着的一朵一朵艳丽盛放的木樨花。而每一条木樨花都不像是绣上去,而像是树上掉落到色裙摆上的。 在她的行走间,那一朵一朵花就像活过来似的,随风飘荡,美丽极了。 ?怀义郡主见过七王爷!? 骆初七进到主院,淡淡的福身朝慕沉远行礼,可是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因为她是真不要想看到慕沉远那张恶心的脸。 上官婉婉挤出一丝亲热的笑容,?妹妹快快请起,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 骆初七却一本正经的抬头,望着上官婉婉疑惑道:”上官侧妃这话真有意思,七王爷是七王爷,怎么就与骆大将军府是一家人呢?”? “这……姐姐这不是想着七王爷怎么说也是骆大将军府的女婿,自然就是一家人了。”? 上官婉婉咬牙道,皮笑肉不笑。 “可是上官侧妃好像忘记了,你只是七王爷的侧妃,不是正室。所以七王爷真正的岳家是江家,而不是骆大将军府。上官侧妃这样说,岂不是置骆大将军府于险地,让人以为咱们骆大将军府不懂规矩,不重正室!”? 骆初七云淡风轻的反问道,虽然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极为简单,可是却又掐住了上官婉婉的要害,而且是上官婉婉最在意的地方。 上官婉婉脸上一僵,她心里气的想杀人,她不是妾室。她明明才是慕沉远最喜欢的人。若不是因为私生女的身份,她现在才是正室。可是这样的话,她不能说,说也没有任何意义。 “妹妹说的是,是姐姐一时糊涂了!”? 慕沉远不由皱眉,这眼瞧着上官婉婉与骆初七过招,骆初七节节胜利,而上官婉婉却只有被动的份。 他心里不由暗吧,为何骆初七变的这么优秀之后,喜欢的人居然是慕沉月呢?如果骆初七依旧喜欢自己,现在骆初七所拥有的一切,都将是属于他的。 可惜,终是可惜! “怀义郡主无需分的如此清,本王心里一样看重骆大将军府!” 骆初七讽刺一笑,端起手边的茶碗,可是却并不急着喝茶,“王爷这话就更让人误会了。且不说江家会如何想,就是骆大将军府,也未必愿意背上挑拨王爷与江府关系的名声,所以王爷还是按规矩来的好!” “怀义郡主分的可真是清楚 ,既然怀义郡主同本王谈规矩,那本王就请问怀义郡主,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是何规矩呢?” 慕沉远讽刺一笑,跟他装清高,什么东西。 骆大将军火了,这慕沉远有完没完,之前在早朝上就拿此事污陷小七的名声,这会子到骆大将军府了,还不修停。 他说话也不客气几分,“七王爷这是何意,难道七王爷忘了皇上的吩咐不成?” 慕沉远咬牙,知道这对父女不好对付,他暗恼上官婉婉一点作用也没有。 “爹,您休要怪王爷,王爷这也是关心妹妹罢了。毕竟妹妹的名声可是关系到整个骆大将军府,怎么能不让人担忧呢?” 上官婉婉柔柔弱弱道,好似她真是懂事的大女儿,而骆初七只是任性的小女儿。 骆子唇扫了上官婉婉一眼,经过这么多事,他倒宁愿上官婉婉不是爹的女儿。 “上官侧妃关心就够了,不必在言语上说一上结让人误会的话。要知道祸从口出,爹最疼的就是小七了,但凡小七受到任何委屈,我们骆大将军府绝不罢手!” 这话看似是对上官婉婉说的,可是却又是对慕沉远说的。 慕沉远握紧拳头,暗道,“好,你们骆大将军府厉害,总有一日,本王会让你们失去一切,变为阶下囚!” “这么看来,骆大将军是已经站好队了?”慕沉远冷冷道,语气已经极为生硬了。 “七王爷这话何意?”骆大将军人是粗人,可是在朝中多年,也是混出一些门道来了。 不怪骆大将军烦,就连骆初七也烦的不行。这慕沉远寻上门来,必定是来挑事,不安好心而来。可是却又不能与他撕破脸,真是急人。 骆子辰捏紧拳头,压着心头的怒火。 “七皇弟,你这话是何意,难道想要置骆大将军于死地?”慕沉月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骆初七眼里一亮,还好他来了,如今能与慕沉远撕破脸的,也只有他了。 只见慕沉月一身暗绿色蟒袍,身姿笔挺的出现在屋里,他的眼神一扫平日里的冷漠,居然多了几分温度。 “太子殿下来的倒是及时?”慕沉远冷笑道。 第三百六十七章 挑事 二 慕沉月并不理会慕沉远的讽刺,他邪魅一笑,走到骆初七跟前,直接将骆初七护在他的身后。 “老七,你可别忘了小七如今是本太子的太子妃,你最好守好本份为妙!” 慕沉远冷冷笑了两声,对上慕沉月的眼睛,隐隐透着几分恨意。 他上前几步,走到慕沉月的面前,一脸自得道:”太子殿下可别忘了,怀义郡主曾经对本王可是一片痴情,整个京城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骆初七秀眉微皱,这个慕沉远现在就像一只疯狗一样,见人就咬了。 “呵呵,七王爷可别忘了,当初可是本郡主当众拒绝你的求婚。如果本郡主真对你一片痴情,又为何要拒绝你呢?照理本郡主不该是高高兴兴的吗?” 慕沉远咬牙,虽然看不到慕沉月身后的骆初七是何表情,可是他想也想的到,必定是一脸的嫌弃和冷笑。 “怀义郡主果然是巧言吝啬,让人佩服。太子殿下有这样的太子妃,还真是让人担忧!” “这就不必了,本宫的女人本宫有信心。”慕沉月冷声道,他相信小七,比任何人都了解小七。 骆大将军现在是越看慕沉远越不爽,太小家子气了。如今小七都不再喜欢他了,他反而不肯罢手了,这人就是贱。 “七王爷,小七马上就要成为太子妃了。有些话您就不必再提了,谁没有年少无知犯糊涂劲的时候。还好小七能够迷途知返,没有酿成大错!” “这么说在骆大将军眼里,本王怎么就成了祸害了?”慕沉远冷声道。 “王爷这话本将军不敢当!”骆大将军不客气道,当初小七对她一片痴情,她却辜负小七在先。如今小七找到幸福了,他却又冒出来坏小七的名声。 这样的人,骆大将军除了鄙夷,更加看不起。就冲着慕沉远这人品,他是铁定要支持太子的。 这样的人若是真坐上皇位,那不是老百姓的幸事,反而是整个大烟国的不幸。 “不敢当,本王看骆大将军简直是没将本王放在眼里。也是,骆大将军如今有了太子这位乘龙快婿,又怎么会看上本王呢?可是骆大将军莫忘了,这凡事还是看的长远一些的好!” 骆初七讽刺的笑声来,“呵呵,听七王爷的口气,是料定了太子殿下不如你了?” 慕沉远皱眉,他根本看不清骆初七现在的表情,因为慕沉月就像一堵墙一样,将骆初七紧紧的护在他身后。 “怀义郡主你这话好像是故意在挑拨本王与太子殿下的关系?” “是吗?需要挑拨吗?难道七王爷现在寻本郡主的麻烦,不是为了给太子殿下难堪吗?还是七王爷后悔,后悔当初一边与姐姐相好,一边又想娶到我,得到骆大将军府的支持。” 骆初七的话戳中慕沉远的痛处,没错,他真的后悔了。他以为上官婉婉有能耐与骆初七斗下去,可是越往后他越发现,上官婉婉真的不过如此。 骆子辰是看着骆初七如何为慕沉远付出的,只是他不知道小七何时想通了,不再去喜欢慕沉远了。 不过不管是何原因,他都为小七高兴。慕沉远这种人,不值得小七去爱。 “怀义郡主,今日本王可是同上官侧妃一起来给你添妆的。可是看你这意思,是对本王颇有微词!” 慕沉远不想继续那个话题,他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何骆初七就突然转性,不再像狗皮膏药一样粘在他身上。 慕沉月淡淡一笑,长长的凤眸微微眯起,“老七的好意本宫心领了,若是老七你下次再纳妃时,本宫一定会给你包一个大大的红包!” “好,多谢太子殿下!”慕沉远冷声道,语气冰冷生硬。 两人眼睛对着眼睛,互相较量着。骆初七从边上看着,眼里闪过一丝冷意。有她在,她是绝对不会给慕沉远机会去害慕沉月的,不会,绝不会。 上官婉婉一直坐在一边,她心里其实已经感觉到在不知不觉当中,慕沉远已经对骆初七产生感情了。 她痛苦的闭上眼睛,她算什么,她到底算什么。 可怜她还要挤出淡淡的笑容来,“妹妹,不管你与七王爷曾经有何过去。如今你都要成为太子妃了,还是多劝着太子与七王爷和睦相处。不然对妹妹绝无好处!” 骆初七对上上官婉婉柔弱的上眼睛,讽刺一笑,眼里只有不屑和轻视。 这双楚楚可怜,柔柔弱弱的眼睛,曾经让她都心软了。可是更没想到的是,她居然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 到现在,她都百思不得其解,到底上官婉婉这一世为何要认祖归宗。 “姐姐多虑了,皇上最是公正不过了,谁对谁错他老人家心中自有成算。姐姐若真为七王爷担忧,不如劝七王爷管好那张嘴,少无事生非!” 上官婉婉眼眶微红,“妹妹果然看不起七王爷,也是,七王爷的身份哪有太子殿下贵重呢?” “上官婉婉你有完没完?你若再颠倒黑白说话,本将军就只能将你从骆家除名了?” 骆大将军咬牙道,他现在真是后悔,当初何故就轻易认下上官婉婉,又对她颇为怜惜。但凡小七有的,绝不亏待她一分。 现在却没想到,养的是一只中山狼。 “爹,您果然不想认婉婉,果然心里宠爱的只有妹妹一人。也是,妹妹才是母亲亲生的女儿。才是骆大将军府唯一的嫡女,相比之下婉婉只是一个私生女,而且娘还不得爹的承认!” 上官婉婉拿帕子压压眼角,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骆初七上前,与上官婉婉对上,“姐姐这话好生没意思,爹当初怜惜你。对你是一片真心,但凡我有的,你必定会有。可是你是怎么对爹的,爹让你不要与七王爷往为,你却偏偏不肯,不仅继续与七王爷在一起,而且还做出那等不要脸的事情来。害得骆大将军府被人当成笑话,爹心疼你失了清白,拉下脸来求皇上,这才为你求来侧妃的位置,你觉得爹哪一点对不起你呢?” 第三百六十八章 嫡庶有别 上官婉婉咬咬唇,手里的帕子扭成一团,微红的眼眶,却挤不出一滴眼泪来。 “你,你胡说。我怎么不顾爹的脸面,我只是心仪七王爷,不想欺骗自己的心罢了。我娘当初可以为了我,放下一切,我也一样可以。我们都是至情至爱的女子,可不像妹妹这般功利!” 慕沉远皱眉,他等着上官婉婉与骆初七斗,他倒要看看骆大将军到底最后会偏向于哪一方。 “七王爷,既然来是为小七添妆的,这时辰也不早了,您还是与上官侧妃早些回府吧!” 骆大将军生硬道,他说话并不委婉,或者说还有一些直接,可是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一个一辈子只会行军打仗的人,让他做那些子弯弯绕绕的事情,他只能做到这个份上了。 慕沉远走到上官婉婉跟前,一脸疑惑道:“婉婉,为何骆大将军待你就格外无情呢?你身上流的一样是骆大将军的血,可是这差距,真是让本王汗颜!” 上官婉婉这下哭的更伤心了,整间屋里就听到她断断续续的哭声。 “七王爷好像忘记了一件事,嫡庶有别。七王爷若觉得我爹对姐姐不够好,不妨去外面打听打听,看看其它府里的庶女,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这没有对比自就没有伤害!” 慕沉远心知骆初七的话不假,不管是皇室还是官家最重的就是嫡庶之别了。 有些官家庶子和庶女是跟下人一样对待,只管养到大将他们丢出去就是了。庶女送给高官为妾,庶子直接是一些银子就打发了。 “姐姐若真是明白的,不管爹如何待你,你都不得有一句怨言。孝道首先就是恭顺,其次才是孝顺!” 骆初七见上官婉婉和慕沉远不说话,就知道这二人其实明白,只是拿这件事做为由头找麻烦罢了。 上官婉婉讽刺一笑:“妹妹说的倒是轻巧,妹妹是嫡女,自然觉得自己享受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我与妹妹一样,皆是爹的女儿,为何就定要分出三六九等来呢?””呵呵,分成三六九等,我可没这么说,是姐姐非要这样想的。至于为何要这么分,姐姐不妨问问七王府的教养嬷嬷,想必就能一清二楚了!” 骆初七不想再跟上官婉婉扯下去,不管跟她扯什么,都是这么费神。 骆大将军更是烦闷,“上官侧妃今日既然是来添妆的,事情办完了,就请回吧!” 慕沉远和上官婉婉皆黑着脸,这已经是骆大将军第二次赶人了。若是再留下去,就真是让人看尽笑话了。 “哼,看骆大将军的意思,是一点都不欢迎本王了?” 骆大将军淡淡道:“七王爷想多了,七王爷身份贵重,本将军这将军府受宠若惊,只可惜本将军就是不习惯同七王爷这等身份贵重的人说话,拘束!” “好个拘束?”慕沉远讽刺一笑,扫了眼上官婉婉,“我们走吧!” “可是……”上官婉婉还未见到上官玉蓉呢? 慕沉远却不管,冷声道:“本王先行一步,给你一柱香的功夫!”他说完甩袖离去。 上官婉婉望了这屋里的几人一眼,她冷冷一笑。“妹妹现在满意了,我失去了一切!” “姐姐这话说的可真有意思,七王爷对姐姐不满与我何干?再说了,姐姐甘愿为妾,这怪不得任何人!当初爹可是一样提醒过姐姐,只是姐姐不听罢了!” 骆初七对上官婉婉不会有一丝同情,她现在承受的一切,皆是她的报应,是活该! “那你呢?你不是一样与太子殿下不清不楚的,不过就因为你是嫡女,所以你就是正室,而我只能是妾!” “错了,就算我是庶女,我一样不会做妾。而且不会像你这样自甘下贱的去做妾,聘为妻,奔为妾,这一点看来你还得多问问上官姨娘!” 骆初七讽刺一笑,她与上官婉婉根本不是同一类人。而上官婉婉倒霉的遇到的是慕沉远,而她是慕沉月。一个无情冷血,一个有情有义,这结果能一样吗? 上官婉婉红着眼眶去寻上官玉蓉,她心里恨透了骆初七的得意,她不甘心骆初七一直压她一头,可是现在她却根本动不了骆初七分毫。 上官玉蓉从听说上官婉婉回府了,就一直在等,她在等上官婉婉来见她。她要告诉她真相! “婉婉,你可算是来了!”上官玉蓉一把拉住上官婉婉的手,也顾不得其它,就领着上官婉婉往屋里去。 而屋外的两个小丫鬟,则机灵的将门为两人关上,然后默默的守在门外。 “娘,我长话短说,七王爷还在外面等着我呢?”上官婉婉还未坐下,就急切道。 她来见上官玉蓉是有原因的,现在她唯一能够依靠的就是上官玉容了。她必需要查清真相,知道自己到底是小产,还是真的经血不畅。 “婉婉,你先听娘说?你可是小产了?”上官玉蓉一脸严肃道。 提到这件事情,上官婉婉心里就苦,“娘,您怎么知道的?”她只是好奇,这件事情瞒的这么紧,她又未派人回来过,怎么娘就知道呢? “难道是那人告诉您的?”除了主人,她实在想不出其它人。 上官玉蓉点点头,“是主人告诉娘的,娘知道你为何小产,也知道你是被何人所害?” 上官婉婉心里一紧,她现在最烦燥不安的,正是这件事情。她激动的眼神望着上官玉蓉,“娘,您知道真相,您相信我是有孕的,而不是经血不畅?” 上官玉蓉点点头,“这是自然,你是娘的女儿,娘还不信你吗?你这次是被人算计了,白白失掉这个孩子,还因此被王爷所厌弃了!” 上官婉婉都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娘,为何我明明有孕,可是那些大夫却都说我没有怀上,只是经血不畅呢?这到底是何因由?” 她必需要知道原因,如此才能在慕沉远面前证明自己的清白,她不要失宠。 上官玉容扫了眼屋外,确认无人偷听之后,这才缓缓开口,“是江夫人所为!” 第三百六十九章 忠心 “江夫人,怎么会是她呢?”上官婉婉咬牙,不过随后她细细想想,又觉得合情合理了。 上官玉蓉却没理会上官婉婉脸上的异样,反而接着道:”娘好奇的是,江夫人为何要如此算计于你。照理现在的新王妃并非她所出,她没道理要这么帮一个庶女呀?” 上官婉婉讽刺一笑,“娘可知道江明月是怎么死的?” “自然是被皇上下旨赐死的?” 上官婉婉摇摇头,阴冷一笑,江明月凄惨的叫声,现在她想起都觉得心底莫名的痛快。 “江明月死之前我买通牢头,将她奸污了。” “什么?”上官玉蓉闻言终于明白了为何江夫人要这么做了。 上官婉婉现在也一阵阵的后怕,可是她倒不曾后悔买通牢头奸污江明月。她后悔的是,没有将牢头直接杀掉,让此事走漏了风声。”娘,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问题是如何证明是江夫人在污陷我呢?不然在王爷跟前,我很难抬头!” 上官玉蓉突然沉下脸来,端起茶边微凉的茶水,粗略的饮了一口。 “你现在知道事情不简单了,可惜已经晚了!” “可是娘,您不是要帮我吗?如果不能证明此事是江夫人所为,那又如何让王爷再继续宠兴于我呢?”上官婉婉对此事颇有微词,她恨江夫人的恶毒。 上官玉容并未抬头,她只是望着窗外,若有所思。“婉婉,你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就此失宠,要么只能为主人办事?” “娘,您这话是何意?”上官婉婉心里本能的警惕起来,她一直想摆脱主人的控制,难道现在还要重新过那种被人操控的日子吗? 上官玉容冷冷一笑,“你以为娘为何知道你现在的处境,这些都是主人告诉娘的。娘向主人保证,你若再敢背叛主人,娘就亲手杀了你!” “什么,娘你不能这样!”上官婉婉一脸惊恐,她不明白娘为何要做这样的承诺。 “娘还能如何,如果娘不这么说,主人是万万不能告诉我真相,我又如何帮你找出算计你之人呢?娘现在不会再纵容你了,你听清楚,你必需要听主人的话!” 上官玉蓉镇重道,她不求两人的将来会如何,只求现在上官婉婉能好好活着。 上官婉婉讽刺一笑,“娘,您自己身不由已就罢了,为何要将我也带进来。我不想听主人的,我现在只想做自己想做的。” “做你想做的,你现在哪一件事情做对了。自从没了主人的庇护,你是不是处处受制。娘若再不管你,难道看到你死在江夫人手里!” 上官玉蓉眼眶都红了,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就是上官婉婉了,她不能看着上官婉婉再犯糊涂了。 上官婉婉无力的坐在椅子上,她脑子里飞快的转着,仔细把上次在宫宴上。江夫人处处针对她,话里话外讽刺她的事情想了一了遍。 江夫人可能真的要杀她,怎么办,她不想就这样死掉。可是江夫人的势力绝非她能抗拒的,除了找帮手,她一时也没了办法。 上官玉蓉看出上官婉婉的动摇,她语重心肠道:“婉婉,你不能有事,娘不能让你有事。所以这次,你就听娘的话,好好为主人办事。慕沉远无情无义,这样的绝非良配!” 无情无义,绝非良配。这话她信,可是谁让她爱着慕沉远呢? “娘,您救救我吧!我知道我不该那样害江明月,可是谁让她在我嫁到七王府的第一日,就故意刁难于我。我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才会……” 上官玉蓉扶起跪在地上的上官婉婉,看着女儿受苦,她心里更难受。 “婉婉,你放心,只要有娘在,娘就不会让江夫人得成。只是你也必需要听娘的,不要再折腾了,听主人的话吧!” 上官婉婉还能怎么做,现在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娘,我会按主人的吩咐行事,只是江夫人的事情,主人打算怎么办?” 上官玉蓉冷冷一笑,眼里皆是成算。“放心,只要你肯听主人的话,主人自会护你周全!你若不忠心,你的生死就由不得你自己做主了!” 得到如此保证,上官婉婉终于安心了。只是让她完全听主人的,好像还有些难度。 知女莫或母,上官玉蓉警告道:“婉婉,娘可告诉你,若真有那一日,娘也只能痛下杀手了。与其让你死在其它人手里,还不如娘来亲自了结了你!” “是,我明白!”上官婉婉小心道。 江皇后打量着殿里一箱一箱的聘礼,眼里流露出浓浓的恨意和讽刺。 “太子,你这是何意?骆初七再金贵,也不过是臣子之女,你居然准备这么多的聘礼。这不是要把整个东宫都搬空了?” 慕沉月正在同影一清点聘礼,见江皇后黑着脸来质问自己,他也没客气,冷冷的反问道。 “母后觉得呢?” “你,你可是太子,你娶骆初七是她的福气,何必把整个东宫都送出去。再说了,骆初七有那个命,承受的起吗?” 江皇后对太子已经失望致极了,只是她不甘心就这么便宜了骆初七。 她若不出来说句公道话,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太子将东宫搬空,给骆初七那贱人做脸面,她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慕沉月并不理会江皇后,依旧认真的与影一核对着聘礼,只当一边咆哮的江皇后是空气。 “在儿臣眼里,就算将整个东宫送出去,也不足以表达儿臣对小七的喜爱之意。” “什么,你还要将整个东宫都送出去,好,好你长本势了。你以为骆初七就会一心向着你吗?她向着的是骆大将军府,她若产下太子,将来这大烟王朝姓什么还难说呢?” 江皇后气急败坏,这个蠢儿子怎么就如此不上进,如此想不开呢?她拿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慕沉月拿起一个巨大的夜明珠,放在手中把玩着,随意道:“母后若不是来添妆的,就请回吧,这里儿臣可以安排好,就不劳母后费心了!” 赶人,呵呵,她居然被自己的亲儿子往外赶。真是可笑! 第三百七十章 面慈心苦 “放肆,本宫可是皇后,这整个后宫本宫想去哪里去哪里。本宫告诉你,骆初七以为她嫁进宫后,可以做风风光光的太子妃,做梦!只要有本宫在,本宫就不会让她如愿!” 江皇后愤恨道。 这若是放在以往,江皇后这么闹,慕沉月必定会很烦燥。可是现在,也不知是因为他想开了,彻底走出来了,还是其它。 总之他对江皇后的所作所为,是连生气都懒得生气了。完全是无视加鄙视! “母后想如何就如何,不过母后可别忘了,小七如今可是九天娘娘,您若是处处针对小七,外面那些老百姓未必会肯!” 江皇后心底微僵,上次她在宫中为难骆初七的事情,传到宫外之后就完全变样了。说什么她刻薄未来的儿媳妇,她故意给骆初七使绊子。 就算如此,她也不希望背上刻薄儿媳妇的罪名。为此皇上已经暗中警告过她了,她也知道,做为皇后她的名声有多重。 “你这是在威胁本宫?” “母后若认为是威胁,那就是威胁吧!”慕沉月继续拿起一件红宝石孔雀苏发钗。 他心里一动,这样美的钗子,若能插在骆初七的头发上,一定很美丽吧! 江皇后见慕沉月对自己的态度如此冷漠,心里已然有些动摇发虚了。她从上次与慕沉月的几次争吵中,已经发现了,慕沉月对她越来越冷漠了。而且更重要的是,慕沉月已经根本不把她当皇后看待了。 “太子你这是摆明了无视本宫?” “母后这话说的儿臣就不明白了,儿臣只是不想同母后争吵,结果母后不仅不高兴,反而还要反过来怪儿臣不把您放在眼里。儿臣就不明白了,儿臣到底要如何做,母后才能高兴呢?” “你不娶骆初七,本宫就高兴了!” “那母后如何回报儿臣呢?” “你要什么回报?”江皇后心里一喜,慕沉月不会真的打算听她的话,放弃娶骆初七吧! “母后觉得什么样的回报,才能与骆大将军手中的兵权相抵消,又是什么样的回报,才能与九天娘娘的声势相抵呢?” 慕沉月讽刺一笑,让他放弃小七,不可能。 “你这话是何意?” “母后心知肚明,母后若真想儿臣坐上皇位,就不要再为难小七了。以前儿臣不上进母后不喜欢儿臣,如今儿臣上进了,母后还是不满意。是不是除了江家女,任何其人儿臣都不能娶呢?” 慕沉月冷眼对上江皇后。 江皇后不敢对上那双冰冷又带着审视的眼睛,她心里居然有些发虚。”你,你想要如今何。母后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你。骆初七不是太子妃的最佳人选!” “小七不是,那何人是呢?江明月,还是江柔,或者是江艳儿?” 慕沉月讽刺一笑,“可是母后不要忘记了,江家已经转投慕沉远名下了。江家能轻易的背弃儿臣,儿臣为何还要重用江家。” “那是因为你先对江家不义,所以江家才会如此的,你若肯对你舅父赔个不是,他就一定会转而支持你。有了江家的支持,你还需要靠骆大将军府吗?” 江皇后继续劝着,她觉得这本来是一件极为简单的事情,全是因为骆初七的出现,将这一切全都改变了。 “母后真觉得回的去吗?” “为何回不去,你父皇如今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你若再不长进一些,这皇位可未必是你的。母后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为了你的将来好!” “是吗?可是儿臣为何觉得母后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自己呢?”慕沉月觉得他这辈子,最不会相信的,就是这句话了。 江皇后冷眼扫向影一, 愤怒道:“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分明就是被骆初七挑拨的。不然你怎么敢如此对母后说话?母后不为你,还能为了其何人?” “为了何人母后心里清楚!” 慕沉月讽刺一笑,他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从面前这个女人的肚子里爬出来。 “你这话是何意?”江皇后心里微微有些发虚,慕沉月从未这样对她说过话。她担心慕沉月真的发现了什么,可是这绝不可能。 她挤出一丝笑意出来,“你这孩子尽说胡话!” “胡话?是不是胡话只有母后自己心里明白!” 慕沉月不想再同江皇后再说下去了,“母后,儿臣还有事,就不陪母后说话了。” 他说完朝江皇后拱拱手,甩袖而去。他不想看到那个冰冷的女人,一眼也不想看到。 影一跟在慕沉月身后:“殿下,属下担心皇后娘娘会在婚礼上做手脚!” “这正是本宫所担心的,所以到时候你一定要让手底下那些人机灵一些。” “是属下明白!” 慕沉月阴沉着脸走进书房,直到他坐在书桌前,脑子里还在想江皇后会如何破坏这次的婚礼。”小七,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最好的婚礼!” 他不能委屈小七了,小七为了他已经做了太多太多,他能给她的却太少太少了。 影一也是亲眼见证郡主和太子殿下一路风雨走过来的,所以他告诉自己,一定要用尽一切办法帮助殿下和怀义郡主。 七王府内。 上官婉婉一脸恭敬的跪在江艳儿面前,她一脸的恭顺,温顺的就像一只小猫。 “王妃,以前是嫔妾不懂事,这才与王妃多有误会。还请王妃再给嫔妾一次机会,嫔妾一定会改过自新的!” 江艳儿端起茶碗,眼皮都没抬一下,“上官侧妃这是何意?” “嫔妾只是知道错了,想求王妃给嫔妾一次机会,让嫔妾可以在王妃身边伺候!” “哦,本妃还真没想到上官侧妃会想通的这么快?这次到底你又想玩什么花样呢?” 江艳儿现在是不可能相信上官婉婉了,曾经她天真的对她好,可是后来差点就被上官婉婉算计进去了。现在她是再也不会轻易的上当了! 上官婉婉跪行到江艳儿面前,“王妃,这次嫔妾是真心的,只求王妃给嫔妾一次机会。嫔妾往后必定唯王妃马首是瞻!” “你觉得本妃会相信你吗?凭什么?” 第三百七十一章 灵溪来信 “就凭嫔妾知道如何让您得到王爷的宠爱!”上官婉婉微微一笑,她心里百转千回,不管她愿不愿意,现在首先要讨好江艳儿,不然就无法知道江夫人的动向。 “是吗?你觉得本妃会信你吗?” “王妃放心,只要王妃愿意给嫔妾一次机会,嫔妾一定会让王妃知道嫔妾的忠心!” “好,本妃就再信你一次。可是你若敢再算计本妃,本妃就不会让你这么轻松的过关了。往后你也另想再见到王爷一面!” 江艳儿也不是不心动,她确实想要得宠,想要得到王爷全部的宠爱。虽然她知道这种事情,未必就真能成,可是也想试试。 上官婉婉勾唇冷笑,心道女人果然都一样的贪心。”王妃,这次嫔妾一定给您好好露一手。只是王妃好像对王爷身边的那两个妖精并不了解?” 上官婉婉一脸随意的提了句。 “哪两个妖精?” “自然是伺候王爷的两个贴身丫鬟,这二人心思可大着呢?王妃可要多提防着些,有这二人在,王爷必定不会常到王妃屋里来。” “你的意思是,王爷身边伺候的两个大丫鬟,王爷全都收用了?” 江艳儿不由皱眉,虽然她早料到慕沉远身边不可能干净,可是这一批接一批,真的让她有些吃不消。 “你想让本妃出手?” “自然不是,这等小事又保需王妃出手,嫔妾帮你把这二人收拾了!” 江艳儿一听不由挑眉,”你,你愿意代本妃出手?” “自然愿意,这是嫔妾送给王妃的见面礼。之前是嫔妾不懂事,得罪了王妃,嫔妾已经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了,现在想寻机会改过,不知王妃可否给这个机会!” “好,你惹愿意,本妃静侯佳音!”有人愿意帮她除掉七王爷身边的女人,她没道理不高兴。 江艳儿扫了上官婉婉几眼,心里还真有些没底儿。 整个京城的老百姓,都盼着看太子与怀义郡主大婚。怀义郡主是九天娘娘,声名在外自然是人人都盼着她嫁个好夫君了。 而太子殿下身份尊贵,将来就是皇帝,这天下也只有太子殿下才能配得上九天娘娘了。 茶馆里,说书先生口水都说干了,可是却停不下来,因为他这会子正说到精彩处。 正是怀义郡主如何救下整个南城百姓的那回,而茶楼里坐着的客人们,也是闭气凝神,连手里的瓜子花生都忘了吃,全都在认真听呢? “这怀义郡主医术可谓是再世华佗,长得更是跟那天仙似的,难得的是有副菩萨心肠。她不顾那些患病百姓有可能传染她,居然亲自为百姓诊脉……” 楼上厢房里坐着的慕沉月满足的将骆初七搂在怀里,一脸的幸福。 “小七,我是一日都等不急了,就想早日将你娶回去。” 骆初七幸福一笑,靠在慕沉月的怀里,想到两人即将大婚,她也觉得好像做梦似的,总觉得有那么一点不太真实。可是心里又知道,这是千真万确的事。 “郡主,刚刚收到拓跋灵溪的急信!”翠荷在门口小声道,若非此事紧急,她未必想打扰郡主和太子殿下。 骆初七快速的起身,“翠荷将信送进来!” 翠荷进到屋里,小心的将信递到骆初七手中。骆初七接过信封,然后急切的打开信封。 “小七,为何是一张白纸呢?” 慕沉月看着面前展开来,只是一张白纸,他不由皱眉。 骆初七却微微一笑,拿鼻子闻了闻那张白纸,然后满意的点点头。“看来灵溪现在是越来越聪明了,也不枉我用心的调教她。” “什么意思,这张白纸上有字不曾?” “没错!”她说完拿出随身带着的一个小瓶子,然后将瓶子里的药水倒一滴到纸上。 接着神奇的一幕就发生了,本来只是一张干净的白纸,突然之间就变成了一封信,一封写满了内容的信。 “灵溪说她已经潜伏到了辽国境内,也与她父皇的旧陪下联系上了,可惜要进辽国内部拿到证据,非常的困难。不过她说她辽王意图进犯大烟国!” “辽国有这等野心并不让人意外,只是辽王敢如此做,必定是有一定的把握。而如果江涵是辽王的眼线,那么辽王进犯时,就会更加容易!” 慕沉月皱眉,如果辽王拿到了大烟国的布防图,这后果他是想也不敢想。 “布防图,对,我们一定要好好保护布防图,万万不能让人拿到他!” 骆初七突然想起了,前世辽王也有进犯大烟,而爹和哥正是为了帮助慕沉远立功。所以才会冒死去战场应战,最后两人双双战亡。 这一仗最后辽国胜了,辽王提出要大烟国交出十座城池,最后皇上迫于形势只能同意了。 而慕沉远却成了这场战征上的收益者,他不仅得到了皇上的信任,而且拿到了爹的兵权。 骆大将军的女婿,又是皇位的继承人,拿到兵权不是理所应当吗? “不行,我现在要将此事同爹说清楚,不能再瞒着他们了。如果真有什么意外发生,谁也不能承担这个后果!” 现在她突然就不想再瞒下去了,灵溪的话她的信的,而且前世也就是这个时间段,确实发生了战事。 慕沉月一把拉住骆初七的手,他不知道她为何突然如此急切,或者说有些毛燥吧! “小七,你先听我说。就算这件事情你相信灵溪,可是也必需从长计议,然后再同骆大将军说清楚此事。不可一时冲动,反而于你和骆大将军不利!” 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就算要说,也要有将整件事情理顺一些,才能同骆大将军说清楚。 骆初七回头望了慕沉月一眼,“可是我真真的担心,担心爹和哥的安危。他们是武将,一旦两国有战事,他们必定会去前线,我不想失去他们!” “谁说你一定会失去他们呢?骆大将军身经百战,而且与辽国交战多次。他必定比我们更加有法子对付辽国士兵,只是问题是要让他相信你的话,并且安抚他的情绪,在没有充足证据的情况下,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第三百七十二章 最残酷的真相 一牵扯到亲人的问题,骆这初七往往是最不冷静的,她太害怕那种无依无助,亲眼看着亲人一个一个离开自己的痛。 骆初七闭上眼睛,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前世的一切已经过去了,现在的一切将由她来谱写。 “沉月你说的是,这件事情我们再商量商量,然后再去同爹说清楚。” 慕沉月见骆初七想通了,微微一笑。“小七,你要相信我,只要有我在,我就一定会同你一起守护你想守护的好!” 守护我想守护的人,骆初七的心里像触电一样,有一个人愿意与自己分担,愿意和自己面对困难。 她突然觉得这一刻,自己好像轻松了许多。 “沉月,你知道吗?一直以来我都让自己坚强一些,因为我要守住骆大将军府,我要保护我的亲人。我以为自己足够坚强勇敢,可是其实不然。但是现在我突然觉得身上的担子好像减轻了不少,因为你会与我一同分担!” “傻瓜,这不是应该的吗?答应我,不要把自己弄的那么累好吗?骆大将军府不只有你一个人,还有骆大将军,还有骆子辰中尼?” “还有他们?”骆初七轻声呢喃。 “当然,他们都会像我一样,与你站在一起,共同面对所有的困难。你要相信我们,当你有任何需要,或许需要我们配合时,你一定不要独自撑着。因我们都想你快乐!” 慕沉月好像看明白一些了,骆初七之所以一直坚强,并非是她自己真的想坚强。 而是她习惯了去把一切事情都往她自己的肩头放,她有太多想要守护的人,有太多她想要做的事。 骆初七闭上眼睛,靠在慕沉月的肩头,她的脑子里不停的回荡着他刚刚说的那翻话。是不是她真的太过坚强,是不是她把这一切想的太过复杂。 她有爹,有哥哥,还有沉月,她还能预知未来。她应该可以更加如鱼得水,而不是每走一步,都觉得处处受制。 “或许你说的是对的……” 慕沉月微微一笑,他的笑容就像星辰般灿烂光辉,他的手轻轻握着她的手。 “拓跋灵溪的事情是务必要跟骆大将军交待清楚的,骆大将军在边城有势力,若由他出面去查此事,再暗中配合拓跋灵溪,或许真能查出点什么呢?” “以前是我想的太过简单了,你说的是,如果爹肯出面帮相助,结果可能就会大不一样了。” 骆初七突然觉得之前紧绷着的身体,现在已经开始慢慢软化,因为她已经找到了一个支点。 慕沉月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开口呢?可是如果不说清楚,小七就不会有防备。”小七,我担心成亲当日母后会从中做梗,你可怕?” “怕,为何要怕?”骆初七的脸上,突然就流露出她天生的那股子自信和淡定。 不是她太勇敢,而是从最初到现在,江皇后算计她的次数还少吗?以前或许还会吃惊,现在若再面对那些刺杀或者刁难,她真是麻木了。 “其实就算你不说,我也能猜到。皇后娘娘对我恨之入骨,她若没些小动作,那还真不像她的性子!” 她婉儿一笑,对于江皇后这位未来婆婆,她可是当敌人在提防。“沉月,我可不是好欺负的主!” 慕沉月眼里闪过一丝歉意,“小七,都是我没将这些事情处理好!若不是嫁给我,你又何需要如临大敌一样辛苦呢?” 骆初七微微一笑,一抹幸福的红润浮现在她的脸颊上。 “沉月,我明白你想把最好的给我,想让我幸福快乐。可是我却觉得如果一切最美好的都给我了,这些东西会不会不长久呢?或许皇后娘娘就是老天爷给我关上的一扇窗呢?” 慕沉月低头望着怀里的心爱之人,他的心真的好软好软,他冰封的心因为她的出现,一点一点的融化。现在又因为她而慢慢温暖,“你到底要带给我多少惊喜才够!” 他低头吻上她的唇,可是却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就移开。可是骆初七却还是忍不住脸红了。 “不管多少,都不够!” “小七,你这么好,我这辈子最大的幸事就是遇到你,爱上你,与你相爱,相惜!” 慕沉月的声音很温柔,很磁性,或许说很诱人。他的下巴就在骆初七的额头处,所以她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他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也是!” 她说完主动伸出纤长的手臂,然后勾住他的唇,送上自己的吻。其实她想说,她的想法跟他一样。都感激老天让对方出现! 慕沉月自然欣然接受,他喜欢的不行,他的拼命的回吻她,感受着她的热情和爱意。 其实两人走到这一步,成亲只是一个仪式,两人的心已经紧紧的绑在一起了。 直到这一个吻在慕沉月的强制努力下停止,才没有继续往更深处进行。 “不行,小七最美好的要留给洞房之夜,我答应过你的!” 骆初七看着双眸都充血,可是却强行停下来的慕沉月,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他能记住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信守对自己的每一个承诺,够了! 慕沉月伸出去,亲亲抚过骆初七额头的乱发,在他的眼里,面前的她就是珍宝。 “那件事情你查的如何?”骆初七真的希望能尽快解决江皇后之事,不然这始终是一个隐患。 提到此事,慕沉月眼里分明闪过一丝闪躲避,这是他不愿提,也不愿面对的问题。 “怎么了,可是有何不妥?” “小七,你猜的没错,云妃看到的也没有错。” “这么说江皇后与江涵确实有问题?只是江皇后不是江涵的妹妹吗?” 两人既然是兄妹关系,为何又会搞在一起呢?这不是有违人伦的吗? 慕沉月讽刺一笑,纤长的手指把玩着骆初七细长白嫩如玉的小手,看似随意,可是他微垂的睫毛下面,却隐藏着浓浓的恨意。 “我只能说,我终于明白了皇后会为对我与长婷从小就极为冷淡了。因为她爱的人不是父皇,我们是父皇的血脉,自然不得她喜欢。” 第三百七十三章 将计就计 虽然早就料到这会是事实,可是,真正证实这是事实时,骆初七还是会觉得吃惊。同时心底对他更加心疼,更加想要陪着他。 她担忧的眼神,痴痴的望着他。他的心被她眼里流露出来的疼惜所包围,所温暖。 “沉月,江皇后到底是与江涵是何关系?” “呵呵,皇后与江涵确实是亲兄妹,只是皇后并非是表面上看到的嫡出。她是庶出却被前江夫人从小抱在身边养大,最后自然而然就成了嫡女。因为江家需要一个嫡女进宫为后!” 闻言骆初七脸色微变,如果这样一切都可以解释的很合理了。而她往后对这位婆婆,就更加要严防死守了。 “沉月,你可有把知情的人全处理掉!”她想说杀掉,可是却于心不忍。这一切全是江皇后造的孽,何必要慕沉月来承担一切呢? 慕沉月点点头,情绪已经有些低迷,“我已经命人处理妥当,这件事情只能烂在你们二人肚子里,任何人都不能知晓。” 这里面的轻重骆初七是明白的,她知道他有多信任自己。如果这件事情爆光出去,慕沉月的太子之位也好,还是长婷公主的将来,都会一言难尽。 “小七,我现在都觉得自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我觉得自己浑身脏透了!” “为何,如果你不出现,我现在一定很孤独寂寞。或许你的出现,就是老天爷怜惜我。想有一个人可以照顾我,帮助我呢?而且错的是江皇后,你和长婷公主有何错呢?你们是受害者!” 骆初七甜甜一笑,她希望可以带他从低迷的情绪中走出来,他不想看到他像乌云一样阴郁。 “小七,还好有你!”这句话真的发自他的内心,若不是小七,他现在或许早就离开这里,离开那座龌龊的皇宫了。 骆初七甜甜一笑,将头靠在他的肩头,此时再多安慰的话,也比不上默默的陪伴。 凤仪宫。 “皇后娘娘,您先用些燕窝吧!”朱嬷嬷恭敬道,自从太子与怀义郡主将要大婚,皇后娘娘就每日黑着一张脸,对身边的宫人也时常打骂,都没人敢近身伺候了。 “放那儿,本宫现在不想用!” 江皇后冷声道,现在她一肚子的火,哪想用什么燕窝。只要想到骆初七将来要成天在她眼皮子底下晃,她就饱了,还吃得下东西吗? 朱嬷嬷小心的将燕窝放到江皇后手边的小几上,然后恭敬的立到一边,眼观鼻鼻观心。 “你说本宫堂堂皇后,居然不能决定太子妃的人选,本宫这个皇后也做的够窝囊了!” 江皇后咬牙道。 “皇后娘娘,您先消消气。这会子太子真宠着怀义郡主,您越是跳出来反对,太子殿下越不高兴。这花无百日红,等太子殿下看烦了,到时候怀义郡主还不是任由您磋磨!” 朱嬷嬷觉得皇后娘娘就是太急了些,这婆婆收拾儿媳妇,哪有那么复杂。 “你的意思是,等太子厌弃骆初七了,本宫再收拾她就轻松多了?” “正是,娘娘您在后宫这么多年,看到的还不够多吗?这帝王的宠爱能有多长久呢?” 朱嬷嬷小心劝着,她也不想每天看江皇后发火,她这把老骨头也经不起折腾了。 江皇后却皱眉,“朱嬷嬷你难道没看出来吗?太子对骆初七那贱丫头很不一样。” 朱嬷嬷婉儿一笑,眼角的皱眉都一层堆一层了。 她拿起燕窝递到江皇后手里,“皇后娘娘,以前太祖喜欢的那位宠妃,当初可是宠到上天了,连太皇太后都怕她位宠妃,可是最后呢?男人喜欢女人都那样,新鲜劲儿过了,就那回事了!” 江皇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说的也是,只是本宫不能这么便宜骆初七,让她这么痛快的坐上太子妃的位置。” 朱嬷嬷心底就打鼓了,皇后娘娘这是又想折腾什么呢? “那娘娘想如何?” 江皇后轻轻抿了一口燕窝,满嘴淡淡的清甜味,她勾唇诡异一笑,眼眸中只有算计。 “自然是用婆婆的方式,好好调教调教儿媳妇了!” 七王爷府内。 江艳儿看着地上跪着的两丫鬟,确实是长得水灵,虽然没有官家小姐身上的贵气,却有几分小家碧玉的娇媚。 “你们二人就是伺候王爷的?” “回王妃话,正是!”两人对这位新王妃倒不怕,只是身份摆在这儿,她们面上总得敬着些。”你们二人可被王爷收房?” 两人跪在地上,互相看了一眼,脸上浮现淡淡的红润。做为男主人身边的大丫鬟,说不收房是假。平日里伺候衣食住行,怎么可能不睡一张床上呢? “既然你们二人被王爷收房了,本妃就做主将你们抬为姨娘吧!”江艳儿冷冷一笑。 两人面上一喜,都不敢相信居然能由丫鬟抬为姨娘。“谢谢王妃,谢谢王妃!” 江艳儿脸色并不好,随意的挥挥手,“好了,你们退下吧!呆会有妈妈给你们安排住的院子,往后你们就要守府里的规矩了,可明白!” “奴婢二人明白,奴婢二人一定会好好伺候王爷和王妃的!”两人做梦都想抬成姨娘,现在一朝梦成真了,真是高兴的不行。 等到那二人退下了,江艳儿才黑着脸扫向上官婉婉,“你这是何意,命本妃将这二人抬为姨娘,往后岂不是更加方便她们勾引王爷了!” 上官婉婉温温和和一笑,小意道:“王妃您想想,如今王爷身边的两个大丫鬟空出来了,岂不是正好安排您的人。” 江艳儿拧起的眉头突然就顺了,确实如果能在王爷身边放自己的人,确实许多事情都方便多了。 至少自己的人还能掌控,不像那两个丫鬟心大了,根本不能轻易动手。 “另外王妃可曾想过,这两个丫鬟长得水灵水灵的,若是让她们一直跟在王爷身边,总会让王爷多宠她们几分。这对王妃您可没半点好处,可是若把她们同王爷分开了,那结果就大大不同了?” “有何不同?”江艳儿到底心思单纯,就算现在努力学了些心机,也有些不够用。 第三百七十四章 抽提成 “王妃您想呀,她们都不在王爷眼皮子底下了,她们再想见王爷一面都难,又怎么能成天在王爷面前撩骚呢?” 上官婉婉面上挂着讨好的轻笑,可是心底却更加鄙夷江艳儿的智商,这样的脑子还想跟自己争宠,呵呵! 经上官婉婉这么一解释,江艳儿总算明白过来了,“你说的是,她们见不着王爷了,自然就失宠了。等过几年王爷或许都想不起府里还有这么两个人了!” “王妃说的极是,只要王爷记不起她们二人了,她们将来如何,就由王妃您说了算!” “不错,这次的事情你办的不错。”江艳儿赞许的点点头,不管上官婉婉出于何目的,至少帮她解决掉了两个盯子。 “谢王妃赞誉!” “行了,你先退下吧!”江艳儿现在要想想到底安排哪两人到七王爷身边伺候。 “是,嫔妾告退!” 上官婉婉走出屋后,脸上那抹淡淡的笑容,突然就变成一张大冷脸了。 “江艳儿,我早晚要将你玩死!” 骆初七坐在马车里,对面坐着叶临渊,这次若非南城重建之事已经接近峻工,或许她还真没空再出府。 拓跋灵溪的事情她还没有跟骆大将军谈好,还有之前慕沉月送来的聘礼,还需要一一入库。 真到要成亲的时候,她才发现成亲真好麻烦。特别是她又是太子妃,所以要准备的东西更多,流程也更加繁琐。 不过麻烦是麻烦,可是她心里却是高兴的。这世上最幸福的事情有,或许就是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叶临渊坐的端正,一身白色锦袍的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从骆初七身上散发出来的浓浓幸福感。 他的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叹息,“她能幸福就最好!” “怀义郡主,我爹可能真会放弃支持慕沉远,不过还需要时间!” 骆初七心一喜,她自然希望叶家能支持慕沉月,“真的吗?那太好了,谢谢你!” “谢就不必了,其实若不是因为你,我未必会支持太子殿下!”不管结果如何,他还是说出来了。 骆初七心里一咯噔,她有些不明白叶临渊话里的意思。在她的印象里,叶临渊一直都是嫡仙一样的存在。 他永远站在高处,胸怀天下,怜敏这世间一切受苦之人。她永远觉得跟叶临渊站不在一条线上,可是叶临渊刚刚所说的话,她真有些不明白。 “为何?” “主要是觉得你身上的凤命!” “凤命?”骆初七不由皱眉,她的命运连九华真人都摸不透,叶临渊能看出什么来呢? 叶临渊拿起小几上的茶碗,眼神放在对面坐着的骆初七身上,“你一定会好奇,我一非相士,二非道士,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骆初七认真点头,眼神中都透着迷茫。 “因为你的身上,就写着成功和坚持。有你在太子殿下身边,他若还不能胜出,这就只能是老天爷在跟他于玩笑了!” “是吗?这话有点意思,我还以为什么时候叶大公子改学相面了呢?” “你的面相无人可相!”叶临渊认真道,在他的眼里骆初七的出现,就是一个意外,一个惊喜欢。 骆初七微微一笑,“这话我喜欢,我一直坚信,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她是重活一世的人,可惜她却偏偏不信命,她这一世要做的就是逆天改命! 叶临渊点点头,心里更多了几分喜欢,这世上有几人可以像骆初七这样看的明白。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南城峻工之后,就可以投入运营了。” “确实,可是现在招商却是一个问题,南城之前是有民的贫民窟,想要让那些商人到这里来做生意,还需要时间经营。” 叶临渊在行商这一块,一向有过人之处,他虽然对南城很有信心,可是也知道要想达到预期的效果,确实还需要几年等待。 骆初七端起面前精致的汉白玉茶碗,不由感叹,天家也不过如此。叶家能用如此精致华贵的茶具,可见叶家的家底说富可敌国也不过。 不然当初慕沉远就不会费尽心思,一定要拉拢叶家了。 “招商的问题可有什么法子可想?”骆初七还是希望南城尽快的发展起来,这里投入了她不少的心血。 叶临渊皱眉,深思片刻。“有,不过需在前期投入一些,说白了,咱们现在烧银子进去,可以最快回钱!” 骆初七眼里一亮,她就知道叶临渊这个商业奇才一定有法子。“说说看!” 马车还在继续往前行驶,街道上小贩的叫卖声,时不时传进马车里来。 “很简单,如果我们将铺子租给商户,不收他们租金。可是却要从他们每月的收入里面抽出百分之二十到三十不等。就可以吸引商户过来,因为他们首先看到的是租金不收!” 骆初七眼里一亮,“这确实是个法子,只是这就要对商户有一定的信任度,而且前期必定做好契约文书。” “怀义郡主果然聪明,这样的法子大多数人是不愿意尝试的。这意味阗我们承担的风险会更大,因为我们并没有收租金。而且我们收的租金跟商户的生意挂勾,他们生意好,我们收的多,他们生意不好,我们收的少!” 叶临渊就知道骆初七会同意这个法子,或许这对于整个商业圈来说,都是一个崭新的尝试。 “可是就像你所说的,如果商人挣的多,我们一样收的多,这就是变相的抽提成。而且这样能最快的招揽商户,未尝不可一试。前期需要多投入一点,我这里可以出银子!” 骆初七记得前世南城的商业,可谓是京城之最,这里不仅聚集了三教九流,而且最最有名的就是这里的青楼。 叶临渊望着骆初七,不明白为何不管他做什么,她都可以无条件的信任自己。 “你就坚信南城一定会做好?” “不是坚信,是肯定。而且我之前跟你提过,南城如果可以打造成另一个江南,或许可以成为京城的另一人亮点。这在里设青楼,茶馆,赌场。这三类,才是生财的根本!” “呵呵……”叶临渊突然放声大笑。 第三百七十五章 奇女子 “你笑什么?”骆初七皱眉,不明白一向冷静温润如玉的叶临渊怎么会笑成这副样子。 叶临渊有些遗憾道:“我真的好奇,骆大将军平日里是如何教养你的。青楼赌馆这样的地方,你说的太轻松,太随意。完全不像是一个官家小姐能说出来的话?” 骆初七松了口气,她还以为自己说错了呢?其实她最初看中南城的,就是可以将南城建成三教九流混杂的地方,这样的地方才能方便她得到更多的消息。 而且,她一直想要成立一支自己的死士队,她可以把慕沉月做为依靠。可是却并不意味着,她会依附慕沉月而生。 慕沉月有的,她一样会有。所以她要南城组建一支这样的军队,以备他日不时之需。 而南城越是鱼龙混杂,越利于她行事。 “难道我说错了吗?青楼赌场最爆利,京城管束的严格,可是南城本就是边缘化的圈子。如果在南城做这种营生,反而更好生存。而茶馆则更加有意思了,所有消息的集散地,我想要有一个自己的消息网!” 叶临渊不可思议的望着面前的女子,一样精致如花的容颜,一样灵动的双眸。可是为何,为何她说出来的话,却让他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后怕呢? “你,你到底想要在南城做什么?” “我要将南城打造成比京城还要繁华的地方,难道叶大公子不是如此想的吗?至于我所说的情报网,那不过是顺带的,难道叶家没有这样的东西吗?” 骆初七讽刺一笑,她可不相信叶家有多干净。叶临渊确实是一个商业奇才,可是他之所不愿现在接受叶家的生意,不愿意出来应酬。 完全是因为他自己都觉得叶家脏。可是叶家若不这么做,叶家又如何一步一步有今日的地位。 叶临渊皱眉,他那双看透一切的眸子,就那么望着骆初七。“你想要做什么?” “我只是想要保护我想保护的人仅此而已,再说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这也没错吧!” 骆初七觉得既然南城都快峻工了,她想在南城做什么,就必定不会瞒住叶临渊。与其背着他做什么,倒不如先将话说的明白一些。 “保护你想保护的人?” “没错,如今这朝局骆大将军府必定不能独善其身,所以我必需要强大的后盾。不管是否用的着,至少是有备无患!” 叶临渊端在手中的茶碗,轻轻送到唇边,茶叶的苦涩味,也不能让他回神。没想到骆初七想的如此长远,这世上男子都未必有她的远见。 “怀义郡主果然下了好大一盘棋!” “是吗?我却觉得未必,身在其中为自己打算,这是天经地义的。叶大公子放心,其实就算叶家不肯要助,将来但凡成事,我也不会动叶家!” “因为我?” “是!”骆初七肯定回道,叶临渊帮她不少,她没有必要去跟叶家过不去。 叶临渊相信骆初七的话,可是正因为相信,所以他更相信她的能力,相信她行事的魄力。 她若是看中的东西,怎么可能有拿不到的呢?他不能拿叶家的将来去赌,所以叶家现在回头并不晚。 “好,青楼赌坊全都可以建,你要的情报网也可以。我会尽一切可能配合你!”叶临渊点点头,遇到这样的一个奇女子,他认了。 “成交!”骆初七满意的点点头,接下来就看她如何将南城变成她想要的东西。 当初看到南城的平面图时,她就颇为吃惊,可是现在南城就活生生的建好了,就在她的眼前,她还是忍不住的惊叹一把。 “真漂亮!” “到了夜晚会更加漂亮!” “我相信!” 骆初七看看着眼前的南城,到处都是精致的铺面和街道,虽然此进因为还未正式进驻商户,所以并没有什么人。 可是她相信,只要按她说想的那样,南城一定会繁盛起来,更胜京城老街。 面前的商铺全都是三层高的小楼,这些全都可以供商户,或者酒楼茶馆用。当然就算做青楼,面积也足够大。 “叶大公子,你自己曾经想将南城建成什么样呢?”骆初七有些好奇,虽然前世她见到过,可是那真的是叶临渊心中所想要的吗? 叶临渊勾唇淡淡一笑,“问的好,如果我说我希望南城住的人都是平常百姓,这里的生意人也只是做一些小买卖,大家太太平平度日,你信吗?” 骆初七抬头对上叶临渊的眼睛,她微微一笑:”信,为何不信呢?” “这附合你的性格,如果你想把这里建成青楼赌馆,我反倒不相信呢?” “你说的对,可惜做生意,就必需要为靠虑成本和收益。如果我真那么做,南城也只是表面上繁华,这里的老百姓依旧贫穷。而且之前投入的银子,就会是一个大大的窟窿补不上!” “所以,你才一早就想好了,把这里建成最大的消金窟!”骆初七淡淡道,前世她对南城很不耻,这里到处都是青楼,到处都是赌馆。 在京城那些贵族眼里,这里就是一个肮脏的地方,可是却不能不否认,这里的老百姓慢慢富足起来的。 就连其它城镇的人也知道京城的南城,南城都快要取代京城了。 “虽然非你所愿,可是这也是你无能为力的。就算你不这么做,青楼就不存在,赌坊就不存在吗?” 骆初七反问道,这些东西一样会存在,并不会减少。 叶临渊释然一笑,站在最高处的楼顶,望着面前一个全新的南城,眼里充满希望。 “你说的是,不管我愿不愿,这些都都会有。而且已经有青楼的老板开始与我谈此事了!” 骆初七可以体会叶临渊的感受,他想把南城建成一个有爱温馨的小城。可是现实时,这里必需要成为一个让人恶心的消金窟窿。现想与现实永远是有着差距的。 “其实就算是青楼和赌馆,也可以按你的规矩来。只要你约束好这里的老板,或许这里反而比外面更好呢?” “规矩?” “是的,你在这里就是规矩,你要一步一步控制那些青楼赌馆,让他们良性运作,而不是恶性的循环!” 第三百七十六章 商业理念 骆初七的提议让叶临渊心动了,“确实,这里既然是我建成的,我可以一步一步将这里的青楼赌坊按我的规矩来。未必这里就比外面更乱,比外面更让人所不耻。” 骆初七心底暗暗点头,其实她的想法也只是剽窃了前世的叶临渊。不过既然她占据了先知这点优势,就给叶临渊一些提示。 也好过看到他在这里黯然神伤,一边是理想,一边是现实。 “我觉得就算是青楼,也可以规定他们不得逼良为娼,而且这里还能允许那些只卖艺不卖身的女子,并且那些女子的人身安全,可以得到保证。 客人不能随意打骂她们,不能强迫她们卖身,必需得到她的许可。我相信必定有许多文人雅士,喜欢那些有才学,有才艺的清高女子。反而可以招揽一批清高的文人,有这些故弄风雅的人在,或许能打响南城的名声。 至于如何约束赌坊,那就更加简单了。你可以规矩但凡有人输光银子后,赌馆是不能借银子给客人。反而必需要劝那些客人离开,赌馆主要的收益是靠抽成,而不是参与到赌博之中。 这样就不会有人赌输了银子,为了翻本继续向赌坊借银子,到最后卖儿卖女了。 其实任何事情,换一个思维方式,一样可以达到预期的效果!而且有叶家和我作主南城的后台,想必也没有人敢在南城的地盘胡来。” 叶临渊越听眼睛越亮,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了。他好像看到了一个地方,一个理想与现实相融合的地方。 他压制不住心里的激动,看着身侧的一脸淡笑的骆初七,他都觉得像看到了天神。 “妙,真是妙,你说的极是,如果真可以如此,那青楼和赌坊就不是在害人,至少还保护了一些人。” “可不是,所以你不要把事情想的太绝对了!”其实她还真有些心虚,这毕竟是前世叶临渊的创意。 叶临渊的手握成拳头,再看面前这些精致的房屋时,不会再觉得刺眼了。 “你说的没错,就算明明是黑的,我也可以按我的方式把他们洗白,让他们变成我想要的。” 骆初七见叶临渊想明白了,也放心了。只要叶临渊用心去经营,想必接下来南城的繁华或许就能越过前世了。 而且这一世南城的建成比起那时候,整整提前了两年之久。更重要的是,有了自己的提示,叶临渊少了迷茫,接下来只会更加顺手。 或许不用再等一年,这里会变成一个最最奇特的存在。 “其实你可以这样想,把南城建成一个人人都可以来的娱乐城,而这个娱乐帝国的规矩由你来定。” “娱乐城?”这个想法在叶临渊的脑子里盘旋着,他惊喜欢的发现,越来越多的亮点了。 在南城整整巡视了一整天,骆初七倒不是觉得累,只是心里更加信心满满了。 她有信心,她想要的消息网,可以在南城得到实现。这是她投大把银子进南城的最终目的,至于那个死士队,她更加不担心。 马车停在骆大将军府前,叶临渊这一整日,脑子里已经把所有事情,打出一个大概的图来。 当然这一切还要感谢骆初七的提点。 “今日还要谢谢怀义郡主!” 骆初七微微一笑,“谢我就不必了,我只是动动嘴皮子罢了,真正做事的人可是叶大公子!” “话虽这么说,可是若没有怀义郡主的提点,现在我都未必能过自己这一关。” “过自己这一关是挺难的,不过不管做什么事情,只要有心,坏事也能做成好事。” “是,怀义郡主说的是。明日我会命人将添妆送到府上,怀义郡主不必推辞!” 送自己欣赏的女子添妆,或许在外人看来有些可笑,可是这却是他唯一能做的。 骆初七点点头,她是经历了两世的人,她自然看出了叶临渊对自己的心思。 只是她不能接受,也不可能接受。不过她从未会纠结于此事,她依旧选择装糊涂。 “那就谢过叶大公子了,等叶大公子成亲时,本郡主必定会奉上厚礼!” 一只温暖的手伸进马车,骆初七只一眼,就知道这是慕沉月的。她微微一笑,幸福的将自己的小手放进那只手里。 叶临渊眼睁睁的看着慕沉月将骆初七带出马车,就像活生生将骆初七从他的生命里剥离出去。 当然这只是他一个人的感觉,他并不认为骆初七对自己有任何男女之情,或许她真的一点都不知情呢? 骆初七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的抱住。她睁开眼睛,果然看到慕沉月放大的精致容颜。 她脸一红,小声道:“放我下来!” “不必了,我抱你进去!”慕沉月说完,就当着外面那些老百姓的面,亲自将骆初七抱进骆大将军府。 叶临渊从马车帘子里看去,只觉得心底又是一阵刺痛。 “看到没有,太子殿下待九天娘娘真好!” “九天娘娘跟仙女一样,自然该配最好的!” 老百姓们一脸羡慕的看着,可是他们却也只是羡慕并无一丝嫉妒。如果嫉妒九天娘娘,那简直是在犯罪了。 这些祝福的声音传进马车里,却让叶临渊更加的难受了。他握紧手中的茶碗,阵阵不甘心和遗憾涌上心头,他怎么能,怎么能错过那样完美的她呢? “慕沉月,你到底何德何能,居然能得到她全部的爱意呢?” “大公子,现在可是回府?”马车夫问道。 “回府吧!”叶临渊疲惫的闭上眼睛,爱情这种东西就是如此,不分前来后道,不讲什么规矩,只有感觉二字。 哪怕他先出现,也未必就是她的真命天子。而他从未想过这世上还有女子会走进他的心里,可是老天爷偏偏就安排了骆初七的出现。 可惜的是,他注定了握不住她,得不到她。 车夫扬起马鞭子,马车就慢慢从骆大将军门前消失了。 慕沉月放下骆初七,两人站在美丽的樱花树下,凉风送来阵阵清凉,也将树上一朵一朵的樱花,慢慢吹落到两人肩头。 第三百七十七章 教养嬷嬷 翠荷从远处看去,樱花瓣下的太子殿下与郡主,就像是九天的仙女跟那仙人。这世上最美的一幅画可能就在眼前吧! 虽然好她不懂文人雅士那一套,可是此时她根本不忍上前去打扰,只想这么远远的看着两人,这就够了。 骆初七一身淡粉色金银绣木屑花长裙,配一条同色的披肩挽在手臂上。 而慕沉月一身华丽的墨绿色蟒袍,笔挺的身形,美到让女子侧目的容颜。 这样养眼的两人站在一起,不管在何时何地,都是一条风景线。 “小七,你去南城了?” “嗯!”骆初七微微一笑,对上慕沉月的眼睛。那双眼睛很漂亮,很深邃,深邃到骆初七都以为,以为这双眼睛会将自己吸进去。 “下次我陪你一起去!” “沉月,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且请你相信我。我对南城这所以抱这么大的期望,完全是因为南城值得我付出这么多!” 骆初七怕他因为叶临渊而想太多,所以她很自然的想要解释。 “小七,我相信你。不管何时我都相信你,我只是想知道你用南城做什么。” 慕沉月对骆初七想做的任何事情,他绝对不会反对。因为他不会去限制她,不会用自己的标准要求她。 他要给她的是自由,是幸福。 骆初七伸出手,拿掉慕沉月肩头的一朵樱花,微微一笑。樱花粉嫩可爱,可是谁又知道它还可以提练樱毒呢? “我想在南城建一个消息网,我要知道京城所有事情!” “好!”慕沉月什么也没有说,他只是支持。他的小七果然不一样,连想要的东西,都不是用金钱或者权势可以得到的。 骆初七突然抬头,望着慕沉月,“你怎么不问我,为何要这么做?” “不需要问,你做什么我都支持!” 慕沉月只是一句简单的话,却让骆初七觉得心里好暖,有一个人相信自己,无条件支持自己,这就是幸福感。 “郡主,皇后娘娘送了两位嬷嬷过来!”翠荷上前,朝二人福福身。 慕沉月闻言却皱眉,“皇后娘娘送来的?” “回太子殿下话,正是。这会子那两位嬷嬷正等着郡主过去呢?”翠荷也不高兴,皇后娘娘送教养嬷嬷过来,看似极为寻常的事情,可是这两个嬷嬷只要与皇后娘娘沾边,就不正常了。 骆初七倒是挺平静的,“翠荷,我们这就过去!” 她不惧江皇后,又怎么会惧怕几个教养嬷嬷呢? “小七,我同你一起过去,我倒要看看,母后又想折腾什么花样出来!” 骆初七其实已经猜到江皇后出的是何招了,只是这样没技术含量的招,她真觉得有些拿不出手。 三人一起到了骆初七的院子,果然就见正屋里站着两具僵尸,只见那两位嬷嬷板着一张脸,目不斜视。连表情都没有,只是站在那里。 “奴婢见过太子殿下,见过怀义郡主!” 慕沉月皱眉,“母后为何派你们过来?” 那两嬷嬷恭敬道:“回太子殿下话,奴婢二人是皇后娘娘派来,专门教怀义郡主宫中礼仪的!” 骆初七眼里一亮,嘴角浮现一抹讽刺的冷笑,前世她嫁给慕沉远时,宫中也有嬷嬷来教她礼仪。 所以江皇后派这两个嬷嬷来,情理上她是不能待慢,而且还得好好跟这二人学习的。 “怀义郡主的礼仪极好,不必你们二人教 。”慕沉月冷声拒绝道,他的小七在他眼里已经最好了。 她什么都不需要学,他不需要小七为了嫁给自己,而去学那些烦人的宫中规矩。 骆初七却上前微微一笑,“学,自然要学。那就有劳二位嬷嬷了!” 她前世为了讨好慕沉远对可是很认真的学习宫中的礼仪规矩,就是为了成为慕沉远最完美的皇后。 现在想想只觉得可笑,不过现在却能派上用场,也没什么不好的。每一次经历,都是一笔财富吧! 两位嬷嬷完全没想到怀义郡主会这么痛快的应下,明明太子殿下都出面帮她挡了。 “郡主客气了,能够教郡主礼仪,是奴婢二人的福气!” 慕沉月皱眉,冷眼扫了那两嬷嬷一眼,“你们给本宫记住了,若是你们对怀主郡主有一丝不敬,本宫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太子殿下放心,奴婢二人一定会尽心尽力教郡主宫中的礼仪。”两个嬷嬷倒也不惧慕沉月的威胁,她们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一丝的松动。 骆初七朝慕沉月淡淡一笑:“放心,我会好好的。再说不就是学宫中的规矩吗?又能有多难呢?我总不能辜负皇后娘娘的一片好意吧!” 慕沉月剑眉拧成一团,这话他听着怎么就刺耳呢?他拉起骆初七的手,往外走去。 “小七,你明知道这二人是皇后派来刁难于你的,你又何必要委屈求全呢?” “你怎么就认定我会委屈求全呢?”骆初七笑着反问道。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她们既然是来教你规矩的,必定会对你诸多刁难。宫中不听话的公主,母后都会送一个教养嬷嬷过去,就是变相的收拾人。” 慕沉月很清楚江皇后使的招,他不希望骆初七受到一点伤害。 “沉月,你就对我这么没信心吗?你放心,这谁折腾谁还不一定呢?若是我现在拒绝这两个教养嬷嬷,你觉得会有什么后果呢?” 慕沉月皱眉,深邃的眸子里多了几分担忧。可是他知道骆初七说的是对的,至少名义上皇后这么做并没有错。 反倒是骆初七如果不接爱以,才是对皇后不敬。 “沉月,你还是仔细查看查看,最后皇后会在哪一环节动手脚。还有慕沉远和江涵,他们未必会罢休!” “好,我会派人仔细查探,定要让你平平安安做我的新娘!” 想到成亲,骆初七的小脸又红了。终于要做面前这个人的妻子了,她心里说不紧张是假的。 明明都是成过一次亲的人了,可是为何这一次她格外紧张,格外激动呢? “怎么,脸又红了。小七,你这么可爱,我都不忍与你分开一刻了。等我们成亲后,我必定时时陪着你,一刻也不离开!” 第三百七十八章 一家人共同面对 骆大将军坐在书桌前,久久都未动一下,一边站着的骆子辰脸上也是一脸的凝重。 “小七,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设法与拓跋灵溪联系上。” 骆子辰看了骆大将军一眼,他是相信小七的,可是不知爹是怎么想的。 骆大将军抬头扫了眼屋里骆初七和骆子辰,“小七,你所说的爹全信。爹现在就会修书给边城的马将军,命潼关的马将军设法与她接头。” 骆初七终于松了一口气,她站了这么久,一直担心骆大将军不相信她的话。现在才知道,这是她多虑了。 “爹,这位马将军可信的过,此事关系重大,必需要慎重再慎重!” 骆大将军点点头,麻利的将书桌里的一堆信件拿出来。“这位马将军是爹当年的亲卫,他跟随爹多年,也算是同生共死了。若是他都信不过,那爹还真不知道有何人可以信任了。” 骆初七想想也是,爹能把此事交给马大将军,就必定信的过此人。自己这样问,还真有些多此一举了。 “爹,是女儿多虑了!” “这不怪你,此事事关重大,你细心些是再自然不过的。如果辽国真的出兵,爹和你哥就必需披甲上阵,到时候只有你独自在京城,你要事事小心才是!” 骆大将军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七了,他去战场上就是赌局,就算他是战神,他也不敢保证,每一次都能活着回来。 骆初七眼里露出一丝惊慌,“爹,您能不能不要再上战场了?” “为何?”骆大将军疑惑道。 “爹您年纪也不小了,不管是体力上,还是精力上自然不能与当年相比了。小七不想您再去冒险!” 骆大将军却摇摇头,粗狂的脸上露出一丝慈爱的笑容,“小七,你要知道咱们骆大将军府在京城安生立命的根本就是打仗。若是爹不去战场,不要说皇帝了,就是老百姓都未必肯。爹不能不去,这就是武将的命运!” “武将的命运!”骆初七轻声呢喃一句,心底却更加伤感了。难道她真的不能改变这一切吗? 骆子辰看出骆初七眼里的不舍,他看向骆大将军,“爹,这次能否让子辰前去,子辰也到了独挡一面的年纪了!” 骆初七抬头,望着一脸坚定的骆子辰,她的唇动了动,可是到底什么也没说出来。 她想说的是,她不想让他们二人中的任何一人去战场,不想。 “哥哥,你还未成亲,再说你从未单独带兵打仗,所以你也不能去!” “小七,爹年纪大了,我不去难道让爹去!” “可是,可是你还未成家立业,又怎么能去冒险呢?” 骆大将军看着已经争上的两人,威严的声音响起,“你们不要再争了,这件事情暂时不必再议了,真到那一日就看皇上的旨意吧!” 骆初七黯然的站在原地,皇上的旨意,自然是希望爹去了。难道这一世也要重复前世的悲惨结局,她不要,她不要这样。 可是没得选,不是爹就是哥哥,总是她至亲的人。 “小七,既然江涵与辽国有可能勾结,那这一战就更加悬了!”骆大将军忍不住叹了口气。 骆初七顺手递上参茶到骆大将军面前,“爹是担心江涵到时候会与辽国里应外合?” “正是,如果爹带兵在外,京城却没有补给,或者后方先乱了。前方士兵的势气必定会受到影响,所以现在最要紧的,还是查清楚江涵与辽国之中的关系!” 骆大将军看着桌前那张巨大的舆图,眼神凝重。 “爹放心,此事我早就与沉月暗中开始查探了。只是可惜江府戒备森严,并非寻常人能够接近。而且还不能打草惊蛇,所以才会从拓跋灵溪这里找线索。” 骆子辰现在终于明白,为何突然之间小七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不是她受了刺激。 而是她真的长大了,开始知道为骆大将军府的将来担忧。她独自承担了许多或许是她不该承受的东西。 “小七,你为何不早些说呢?你一个人承担这么多,想必一定很辛苦吧!” 骆初七却摇摇头,“辛苦倒不是,只是觉得自己挺没用的,居然不能处理好这些事情。” “这不是你的问题,这是件事情就算换成爹跟我,未必比你做的好,或许还不如你呢?哥希望以后有事咱们一起面对如何?” 骆初七用力的点头应下,“好!” “小七,此事先不能声张出去,只我们这几人知晓即可。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是万万不能走漏风声的。” “小七明白!”若不是现在真的没有办法,必需要动到爹的人脉,她其实都不想告诉爹,让爹为这些事情而伤神费脑。 骆子辰却不由皱眉,他盯着小七看了好一会,都觉得小七心里还有更多的秘密,只是不想让他和爹知晓。 从书房出来时,天已经全黑了。骆子辰与骆初七并肩走在骆大将军府的小道上,两人沉默了一会。 “小七,你是不是还有许多事情没有说出来?” 骆初七心里一咯噔,她确实有许许多多的事情没有说出来,可是她能说吗?她已经痛过一次了,她不想再让她的亲人跟着自己痛一次。 “哥哥,你是不是想多了,我知道的今日不是全说出来了吗?” 骆子辰望着骆初七绝美的容颜,这张脸依旧熟悉,可是为何却让人感觉越来越看不透呢? “哥哥,难道你还不相信小七?”骆初七继续道,其实她这么说时,心里已经发虚了。 “自然相信你,只是哥担心你把事情一个人抗着,这不是你一个人能够承担的!” 骆子辰皱眉,总觉得小七眼睛里,有许许多多的事情,却不愿意说出来。 骆初七微微一笑,努力将眼睛里的疑虑全都挤出去。“哥哥,你看着我,你觉得我这样是在骗你吗?” 骆子辰仔仔细细盯着她的眼睛看,好似要从那双眼睛里看透一切。 可是不知为何,这一刻这双眼睛却极为干净,就好似他之前看到的那双心事重得的眼睛,只是他一时眼花看错了。 第三百七十九章 刺客 “怎么样?”骆初七调皮一笑,月光下她的眼睛就像浩瀚的星海一样熠熠生辉。 “小七,你只要记着,不管你做什么哥都支持你,都相信你。哥只是不想你一个人死抗着,把自己撑的那么苦。因为你不必如此,不是有哥吗?” 骆子辰的眼神里有疼惜,有担忧,更多的是期望。 骆初七不敢对上那双眼睛,她微微低头,正好掩盖了眼中的痛楚。 “哥说的什么话,哥和爹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我有事情自然第一个告诉你们。” “这就好!”骆子辰点点头,他只希望是他自己担心过头了。 子夜时分,骆大将军的书房院外面,一个瘦小的黑影,一直影在暗处。 可惜院子外的守备太严,几乎不给她任何下手的机会。她只能一直等,一直等。 她已经摸清楚了,每夜子时书房外的守备就会轮班。此时就是她混进去的最好时机了。 终于机会来了,她趁换班的机会,偷偷溜进了书房外。书房里此时已经没有灯光,可见主人已经睡下了。 月光下,她猫着腰缩在门外,她勾唇冷冷一笑,终于还是让她找到了下手的机会了。 门轻轻的推开,无声无息。她蹲着身子爬行到书房内,一步一步朝她的目标爬去。 对,书桌。书桌里一定有她想要的东西。她要得到布防图,完成她的使命。 可是当她的手碰触到桌面时,突然屋里的灯就亮了。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快速的从书房里离开,她不能被骆大将军发现。 她像一道闪电一样,快速的从门口闪出去。她必需要最快速度逃走,她不能被发现。 骆大将军本就是习武之人,从听到门推开时,他就醒来了。只是他想知道那刺客是何目的,现在他好像已经是脾气了。 “何人,居然敢夜闯本将军的书房……” 他怒呵一声,快速的追出去。可是当他追到门外时,却什么也看不到了。 “来人,书房内刚刚进刺客了, 现在全府搜捕,本将军一定要抓到刺客!” “是,属下遵命!” 骆大将军站在书房前,月夜正好照在他的身上,他暗沉的脸在月光下有些狰狞。 上官玉蓉一路挑小路,几翻躲避,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院子,她麻利的脱下黑色夜行衣,然后快速的闪身进被子里。 可是她浑身依旧在发抖,“怎么会这样,骆大将军如此警觉,这次就已经惊动他了,下一次想动手更难。” 突然漆黑的房里,传出男子阴冷低沉的嗓音。“怎么,怕了?” 上官玉蓉麻利的起身,恭敬的跪到地上,头都不敢抬。“还请主人恕罪,属下办事不利,未能拿到舆图反而还打草惊蛇了!” 银面男子就站在窗前,阴冷的月光正好照在他那张银面具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阴冷,更加如同鬼魅一般了。 “这次不是你的错,本王也没料到骆大将军那老东西如此机警,看来想从他身上拿到舆图确实有些难度。” “谢主人宽恕,不知属下下一步如何行事?”上官玉蓉低头问道。 “问的好,本王也想知道。既然骆大将军这里守备森严,也并不适合下手。你就只能另辟蹊径。绝不能在舆图没拿到的情况下,将你自己暴露了!” 银面具男子冷冷一笑,眼神中流露出阵阵杀意。 “是, 属下一定会小心行事。” 上官玉蓉说完这句,等了好一会子都听不到主人的声音,她小心的抬起头来,果然发现主人居然已经不在了。 “搜查上官姨娘的院子!” “是!” 上官玉蓉闻言,吓的赶紧将屋里扫视一翻,然后将那身黑衣的夜行衣小心的藏的衣柜的夹层里面,接着才小心的躺到床上,闭上眼睛。 屋外的侍卫们快速的推开房门,上官玉蓉才做出一脸惊恐的样子,拿被子挡住她自己的身体,她一脸害怕的惊叫起来。 “你们,你们是何人,来人呀,有刺客……” “上官姨娘稍安勿燥,大将军府有刺客进来,我奉命前来搜查!” 上官玉蓉这才小心的看了骆子辰一眼,脸上惊恐的表情不变,“有刺客?” “正是,请上官姨娘配合!”骆子辰说完朝身后跟着的侍卫使了一个眼色。 那些侍卫们立刻机灵的开始在屋里搜查起来,他们每一个地方都认真的搜查,可惜却并未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 “大公子,属下们什么也没有发现!” 骆子辰不由皱眉,怎么可能什么都没发现呢?难道真与上官玉蓉无关,可是能够半夜出现在骆大将军府的,绝不可能是外面的刺客。而且那刺客对骆大将军府的地形如经了解,轻易就逃走了。 除了是府内的人,他并不认为会是外人。 他眯眼幽暗的眸子将床上的上官玉蓉打量几眼,接着他借着侍卫们手中提着的灯笼,仔细的在屋里又巡视一圈。 上官玉蓉的心也提起来了,她的眼睛随着骆子辰的眼睛走,她大气都不敢出。不会的,不会的,骆子辰一定不会发现的。 突然骆子辰的眼睛定格在了衣柜上,他走到衣柜边上,然后快速的条开衣柜,可是衣柜里面什么也没有。 而且摆放的衣物相当整齐,实在是看不出什么问题来。 “怎么会这样呢?”他轻声呢喃。 “大公子,您可搜查够了?”上官玉蓉语气中带着几分质问,其实她心里是害怕的,害怕骆子辰真发现什么。 骆子辰转身与上官玉蓉的眼睛对视,“上官姨娘难道不怪刺客会躲在你的屋里,然后出来伤你?” “不可能!”上官玉蓉直接回道。 “为何不可能,难道上官姨娘知道那刺客是何人,又在可处?” 骆子辰步步紧逼,他不会放过任何线索的。 “因为我只是骆大将军府一个不得宠的姨娘罢了,那刺客要杀人总得有个目的吧?” 上官玉蓉冷冷道,她捏着被子的手又紧了紧,她告诉自己不能怕,不能紧张,一定要坚持,再一会就好了! “看来上官姨娘对自己的身份认的很清楚,既然上官姨娘如此明白,就该好好呆在这间院子里,不要生出旁的心思来,任何后果都不是你能承担的!” 第三百八十章 捞痒痒 坐在床上的上官玉蓉,一身白色的中衣,头发微微有些零乱,她略显苍老的脸上讽刺一笑。 “大公子这是威胁我,还是警告我呢?” 骆子辰冷冷的望着上官玉蓉,“上官姨娘觉得是警告还是威胁呢?” 上官玉蓉一脸愤怒的看着骆子辰,她咬着牙,“大公子放心,我会守好本份的。只是大公子可别忘了,不管我的身份如何,都是大将军的女人,也算是大公子的长辈!” “上官姨娘也别忘了,爹肯让你进府,不过是形势所迫。在爹的眼里你毫无地位可言,只是骆大将军府养的一个闲人罢了!” 一个闲人罢了,上官玉蓉胸口的火苗又燃烧起来。 “我们走!”骆子辰抬抬手,屋里的侍卫就全都退下了。 上官玉蓉看着空空如也的屋里,终于安心的躺下,这一次总算是混过去了。 第二日一早,骆初七正在用早膳。 “郡主,您说昨夜的刺客会是何人呢?”翠荷疑惑道。 昨天半夜骆初七的院子也被搜查过了,当时她刚刚睡下,所以倒并未被惊醒。 “刺客自然是咱们府中之人!” “郡主的意思是?”翠荷意有所指,这府里除了上官姨娘,还真没人会干这种事。 “翠荷,你吩咐下去,让府里的下人全都盯死了上官玉蓉。另外再派人两个机灵的丫鬟去伺候她,早晚她都会露出狐狸尾巴的!” 骆初七放下碗起身走到桌前,她昨夜一再叮嘱骆子辰,一定要重点搜查上官玉蓉的屋子。可是最后却什么也没有发现,难道真是她想多了? “不可能!” 她的潜意识里,已经认定了是上官玉蓉所为。可是怎么才能证明,上官玉蓉就是刺客。上官玉蓉进骆大将军府,到底目的何在呢? 因为想的太入神了,所以慕沉月进来时,她都根本没有查觉到。“小七,在想什么呢?” 骆初七抬头,就看到慕沉月倾世容颜,明明再美的美人看久了,也会审美疲劳。可是她看他那张完美的脸,却永远不会觉得疲劳,反而每一次都会被惊艳到。 “怎么,又看入迷了?”慕沉月自得一笑,他喜欢她看自己痴迷的眼神。 她被慕沉月说中了心事,小脸立刻就红了。“沉月,你怎么来了!” “昨夜骆大将军府有刺客,我自然要来瞧瞧!” “消息传的倒是挺快的!”骆初七微微一叹,现在什么事情都瞒不住慕沉月了。 “你觉得是何人所为?”骆初七与慕沉月说话,习惯了单刀直入。 慕沉月温柔的顺了顺骆初七微微有些零乱的青丝,眯眼温柔一笑:“小七你都知道,又何必问我呢?” “你说的是,我只是好奇,上官玉蓉与上官婉婉到底是何来路。我命人查过,可是却一直查不到上官婉婉长大这个过程中的事情。这更加让我怀疑!” 骆初七皱眉,这件事情费了这么多的力气,可是能查到的却寥寥无几。 慕沉月温暖的指尖,温柔的轻抚上骆初七拧起的眉头:“小七,你若再这样动不动就皱眉,小心会长皱纹!” “是不是我长皱纹了 ,你就不要我了?”骆初七故意拉长脸问道。 慕沉月坏笑着点点头,“自然,我可不想娶一个老太婆回去!” 骆初七整张脸涨的通红,她眼眶都红了,气的直跺脚。“慕沉月,你爱娶谁娶谁,本郡主不嫁了!” 她说完甩袖往外跑去,心里一阵一阵的难受,她以为他是不一样的,没想到他一样只图女子的年轻貌美。 可是没跑出去,她就落入一个怀温的怀抱,耳边响起他悦耳的嗓音。 “小七,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愿意娶你。我只是担心你把自己逼的太狠了,这样我会心疼的!” 这样深情的告白,却让骆初七有一种想哭死的冲动,明明前一秒还嫌弃她会变老,后一秒又说出这样暖心的话来。 她怪自己太不争气了,怎么会这么矫情呢?以前她最看不起上官婉婉成天动不动就哭,可是现在她好像她变的越来越爱掉眼泪了。 慕沉月低下头来,小心的为骆初七擦掉眼角的泪水,他的眼睛深情又温柔。 “小七,对不起,我不会再故意气你了,我保证!” 骆初七嘟着嘴,一脸不甘:“我才不要你的保证呢?你若不要我,我倒落得清静,我一定找一个比你更好看,比你待我更好的男人嫁了!” 慕沉月一听说骆初七要嫁给其它人,心里马上就不高兴了,他霸道的将她搂在怀中,“小七,你只能嫁给我,任何人都不行!” “谁让你欺负我的,我才不要嫁给你呢?”骆初七依旧不松口,拉长着脸生气道。 “是你说不肯嫁的?”慕沉月坏坏一笑,然后他就上下其手了。 “呵呵……不要抓我……好痒痒……”骆初七笑着求饶。 “那你说到底嫁不嫁给我?” “不嫁,不嫁……” “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骆初七暗暗叫苦,这个男人真是太不要脸了,动不动捞自己痒痒,不知道自己怕痒吗? 外面的丫鬟听着屋里传来的笑闹声,皆红着脸低下头来。不过心里却是高兴的,郡主与太子殿下如此恩爱,将来一定能幸福。 “大公子!”丫鬟们恭敬的福身。 骆子辰老远就听到屋里传出来的笑声了,他尴尬的站在外面,不知道是进去还是不进去。 “大公子可要奴婢们进去通传?” “不必了!”骆子辰转身从院子里离开,可是却依旧能听到骆初七开心的笑声。 “小七,你可一定要幸福呀!” 等到屋里的两个笑闹够了,慕沉月与骆初七双双倒在软软的大床上。 他们互相望着对方,眼眸中只有彼此! “慕沉月你太过份了,下次你若再这样,我可就翻脸了!”骆初七咬牙道。 “那小七你保证以后不会再说要嫁给别人这样的话!”慕沉月最怕听到这句话,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姑娘嫁给其它人呢? 虽然慕沉月的话听起来霸道,可是骆初七听着却并不反感,“谁让你先气我的!” “好,我以后不气你行不行?” “这还差不多!”她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第三百八十一章 请叶临渊帮忙 两人嬉笑了一会,骆初七突然都快忘了,刚刚自己在为什何事担忧。 “沉月,你那边可有法子查到上官玉蓉母女的底细?” 谈正事时,两人都自然而然的坐起身来。“我可以命人去查,可是你这边查不到,我那边未必就能查到多少。而且上官玉蓉在江南,江南我并无多少人手!” 骆初七点点头,想想也是。那到底找谁来查呢?突然她脑子里闪过一个人的身影,她勾唇微微一笑。 “叶临渊,找叶临渊帮忙查那对恶心的母女,一定可以得到意想不到的结果!” “你说的极是,叶家在全国各地都有他们的商号,由叶家出面查确实比我们更方便。” 若是以前慕沉月会吃味,可是现在他就算吃味,也知道事情要分轻重缓急。而且他必需要学会对小七无条件的信任,信任她不会背弃两人的感情。 “好,我现在就去找叶临渊,上官玉蓉的身份一定要尽快查到,越快越好!” 骆初七已经等不急了,她被上官婉婉坑了好几次,可是却碍于上官婉婉是庶姐的身份,一直不方便动手,如果真能证明她不是爹的女儿,到时候这对母女一定会死的很惨。 “不用这么急吧!” 骆初七却已经往屋外走去,“怎么不急,骆大将军府有这么大一个麻烦放着,如果我不尽快处理掉,就算嫁人我也不能安心。” 慕沉月跟在她身后,若有所思点点头。依小七的性子还真有可能,毕竟骆大将军府是她的家,她一直想要守护的家。 叶临渊接到骆初七的信后,就立刻赶到茶楼。不过骆初七和慕沉月已经早到了,二人坐在茶楼里最好的厢房里,茶水点心全都上好了。 “见过太子殿下,见过怀义郡主!” “叶大公子无需多礼,今日是怀义郡主请你过来喝茶。”慕沉月淡淡道。 叶临渊一身白色绵服朝骆初七看去,“郡主寻我可有何事?” 骆初七点点头,指了指她对面的位置。“叶大公子请坐!” 叶临渊顺势坐下,他接到信时还以为是骆初七单独想见自己,心里还有那么一丝的幻想。 可是当他推门看到慕沉月也在时,他心底那一丝的幻想也断掉了,取而代之的不是失落,而是中规中矩。一个寻常百姓,对待太子妃该有的态度。 骆初七亲自为叶临渊续上茶水,“叶大公子今日寻你来,还真有一件颇为棘手的事情需要麻烦到你!” “哦?有何事能让太子殿下和怀义郡主都觉得棘手?”叶临渊端起茶碗,看着白净的茶碗里,起起伏伏的茶叶,他轻轻吹了吹,接着抿了一口茶。 骆初七微微皱眉,“我想请叶大公子帮忙查两个人!” 叶临渊抬头,看了骆初七一眼,见她眼里居然还有一些急切。“叶家确实有自己的消息网,可是也未必能查到怀义郡主想查的人。” “不管查不查的到,本郡主都会感谢叶大公子!” 话说到这份上,叶临渊是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了。而且其实他根本也没想过拒绝,骆初七是他欣赏的女子,他愿意帮她。 “怀义郡主请说!” “我想请叶大公子帮忙查上官玉蓉与上官婉婉,上官玉蓉是江南上官家的嫡女,至于上官婉婉叶大公子想必也清楚。”骆初七其实最不想提的就是这二人。 叶临渊点点头,“好,我会命人尽快去查,结果也会第一时间通知郡主的!” 骆初七点点头,“那就有劳叶大公子了!” “郡主无需客气,现在还不敢保证一定会查到郡主想要的东西。”叶临渊猜想骆初七之所以查这二人,必定是对这二人的身份有所怀疑了。 骆初七举杯,“叶大公子请用茶,今日这件事情本郡主欠叶大公子一个人情。” 叶临渊淡淡一笑,端起茶碗饮下一口,欠一个人情,呵呵,他根本不需要她对自己如此客气。 “郡主到现在还不把叶某当朋友吗?” 骆初七面上微僵,不过立刻就化为笑脸,“叶大公子自然是本郡主的朋友,本郡主还担心叶大公子眼界高,看不上本郡主呢?” 叶临渊像站在高点上的仙人,生在人世间,又是最最顶胜的叶家。可是却生着一幅慈悲心肠,她一直觉得与他只能是合作关系,在他的眼里未必看的上自己。 却没想到他居然真拿自己当朋友看,这倒出乎了骆初七的意料之外。 慕沉月安静的坐着喝茶,他对自己有信心,叶临渊再好,也只是小七生命中的过客。 他的小七太好,怎么会没有喜欢,没人爱慕呢? “怎会,能与郡主做朋友,是叶某的荣兴!”叶临渊平淡道。 “叶大公子今日可有去南城?” “三日后我想在南城办一个招商展,郡主到时能否过去瞧瞧?”叶临渊其实是想在仅有的时间里,多见骆初七几次。 骆初七笑着点点头,“自然会去,不仅会去,我还要把骆家的脂粉铺子,茶楼全搬到南城。” 她盼了这么久,南城终于建成了,她怎么能不过去看看。而且她真的太想借南城这片天,做她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那我就恭候郡主大驾了!” “好!” 两人相视一笑,叶临渊的眼神分明有些缠绵,骆初七赶紧闪躲。她不是一个多情的人,一旦她自己认定了,就不会轻易的改变。 叶临渊好不好且不说,她已经有了慕沉月了,抽不出一丝空间再给其它人。 “不知叶大公子可欢迎本宫呢?”慕沉月缓缓道,眼神淡漠。 叶临渊淡淡一笑,“自然欢迎,太子殿下能去,整个南城都蓬筚生辉了!只是太子殿下公务繁忙,抽的出空来吗?” 骆初七看了眼身边的慕沉月,她是一个女人,她的第六感告诉她。慕沉月在吃味呢?他担心自己与叶临渊走的太近。 “叶大公子客气了,南城有一半是小七的,本宫是小七的夫君,小七的东西就是本宫的东西。南城的喜事,本宫当然要去支持小七了。” 叶临渊眼底微沉,他知道慕沉月这是在向自己炫耀,炫耀他对小七的所属权。 第三百八十二章 银子谁还嫌多 骆初七暗暗皱眉,她坐在两人中间,只觉得这屋里的气氛突然之间就变热,变紧张了。 她虽然不反对慕沉月的吃味,可是过度的吃味就有些小家子气了。 而叶临渊话里话外的挑事儿,也确实有些不妥当。 “叶大公子既然应下了,那此事就交给叶大公子了。今日时辰不早了,改日本郡主再亲自宴请叶大公子!” 慕沉月心里闪过一丝得意,小七还是在意他的,不然也不会赶叶临渊走了。 “郡主不想看南城再瞧瞧?选一间最适合开茶楼的铺子?”叶临渊说完时,心里已经后悔了。 骆初七已经给一个台阶他下了,他又何必一定要同慕沉月杠上呢? 骆初七摇摇头,客气一笑,“不必了,商铺还是先让其它人选了,最后几间留给我即可!我相信南城是块宝地,不管在什么地段做生意,都稳挣不赔!” 她记得在前世,南城每整条街都热闹非凡,哪间铺子都生意火爆。更是成为了京城的不夜城,这里最最热闹的莫过于夜晚了。 到处都是青楼歌妓妖媚的身影,老远就能听到从青楼里传出来的阵阵丝竹之声。 骆初七的霸气,和她身上绝对的自信,再一次让叶临渊有触电的感觉。 “郡主对南城为何如此自信!” “不是本郡主对南城自信,而是本郡主对叶大公子自信。叶家如今一片繁荣,真的是叶家主一人的功劳吗?” 骆初七轻飘飘一句话,让叶临渊心里微颤。 “郡主果然高见,不过有些事情可意会不可言传!” “所以本郡主才对叶大公子有信心,相信南城是一块宝地,能够发财的宝地!” 骆初七微微一笑,眼中带着浓浓的野心,她要的远远不止银子这么简单。 慕沉月不由皱眉,小七对叶家的事情了如直掌,难道她从一早就开始盯上叶临渊了。 这让他心里多了几分疑虑的同时,之前平息的嫉妒,居然莫名又冒出来了。 “小七就这么缺银子?” “银子谁都不嫌多吧?”骆初七笑着反问。 “小七我的整个东宫都是你的,这还不够吗?”慕沉月随意的说出这么一句超甜的话来,骆初七小脸都微红了,他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好像挺不错。 “能得郡主如此看重,叶某真是受宠若惊,时辰不早了,叶某就先行一步了!” 他嫉妒慕沉月能够得到骆初七全部的爱,他连想挤进去一点点,骆初七也不给她这个机会。 所以他选择了离开! “叶大公子慢走,翠荷代本郡主送送叶大公子!” “是!”门口的翠荷得了咐吩,机灵的应下。 慕沉月夹了一块精致的玫瑰糕放到骆初七面前的小碟子里,脸上带得胜利者的笑容。 “小七,你尝尝这个!” 骆初七无奈一笑,其实她这么做并不完全是为了慕沉月,也是为了叶临渊吧!长婷公主那么喜欢叶临渊,如果自己和叶临渊有什么,岂不是太不厚道了。 “沉月,我之前同你提的想法子让长婷公主解禁,你可有去办此事?” “有,父皇那边我已经透了风声过去,相信父皇不会坐视不理的。” “这就好,我想下贴子请长婷公主到骆大将军府赏花!”骆初七微微一笑。 “骆大将军府要办赏花宴?为何我没有收到贴子?而且以往骆大将军府好像从未办过赏花宴?” 慕沉月皱眉,他想不出这赏花宴为何而办。 骆初七小口的咬了一口玫瑰糕,“我哥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爹就想办个赏花宴让哥自己瞧瞧,看是否有合适的大家闺秀。” “相亲!” “嗯!”骆初七笑着点点头,她还真是第一次安排这样的事情,不过她对此事还是挺有信心的。 江府。 江夫人将手中的信件看完,不由皱眉。 “夫人,出了什么事?” “还不是那个上官婉婉,没想到她居然又复宠了!” “什么?为何?” “江艳儿的信里并未明说,可是瞧她信里的意思,好像对上官婉婉已经有所改观了。” 江夫人不满的将信重重的拍到手边的小几上,她好不容易挑拨江艳儿对上官婉婉心怀恨意,怎么就轻易让上官婉婉搬回到重前呢? “你去请老爷过来,江艳儿很有可能又让上官婉婉糊弄过去了!” “是” 江涵过来时,江夫人正闭目养神,听到脚步声她才睁眼,起身朝江涵福福身,“妾身见过老爷!” “夫人不必客气,夫人命人寻老夫来所谓何事?” “老爷对艳儿那丫头信几分?” 江涵皱眉,说实话他自己还真说不准,江艳儿不管是在能力还是在心机上,真的不是跟明月相比。可是既然她有法子留在慕沉远身边,就不能轻易舍弃。 “夫人的意思是?” “老爷,最近几日艳儿那丫头送回来的信,是越来越短,而且上官婉婉居然又复宠了。” 江涵皱眉,“夫人,你能不能不要将眼睛只盯在上官婉婉一人身上。艳儿需要做的是拉拢慕沉远,监视慕沉远,至于其它的,并不重要!” 江夫人就知道江涵会这么说,“老爷,话虽是这个理儿,可是您想想只有扫平上官婉婉这个障碍了。艳儿才能没有威胁,上官婉婉不管是在心机,还是心眼上,都不容小视呀!” “你的意思是说,怕艳儿早晚被上官婉婉算计了?”江涵皱眉望着江夫人,他只关心他的大业,所以有用的棋子必需要留下来。 江夫人用力的点头,心里的石头放下了,终于能说通江涵了。 “老爷,您想呀!如果上官婉婉背后动什么手脚,就像上次那样,若非艳儿命大,这会子慕沉远就改上咱们江府来兴师部罪了。这后宅里面的斗争,可不比男人在前朝弱!” 江涵若有所思点点头,“夫人主的也确实在理,上次的事情上官婉婉确实做的够毒。” “老爷您想想,之前上官婉婉又是陷害正妃,又是欺骗慕沉远。这样的罪名放在哪一家的妾室身上,都别想翻身了,为何在上官婉婉身上,却轻轻松松就扭转了,这样厉害的人,老爷觉得能留吗?” 江夫人娓娓道来。 第三百八十三章 相亲 江涵坐在红木雕花椅上,握着扶手的手紧了紧,眼睛因为愤怒还微微往外凸。 “夫人说的没错,此女是不可留了,夫人打算如何除掉她?” 江夫人勾唇冷冷一笑,将江艳儿所写的书信递到江涵面前,“老爷您先看看,艳儿这丫头是否在言语中,已经对上官婉婉失去防备了?” 江涵拿过信,仔细的看了几眼,接着重重的将信拍到桌边上。“这个不长进的东西,之前差点被人算计了,现在一转眼就忘记了。老夫看她是好日子过的太舒服了!” “老爷,之前妾身送到艳儿身边的妈妈,也被她无缘无故送回来了,还说什么奴大欺主。后来妾身寻那妈妈问了一通,才知道艳儿居然与上官婉婉姐妹相称,事事听上官婉婉的。”蠢货,蠢货……” 江涵最不能接受的就是他的女儿,还要听一个私生女的话,这算什么。是说他江涵不会教养女儿,教出的女儿都愚蠢不堪吗? “老爷您先消消气,艳儿这丫头如此不听话,妾身都担心,她有没有按您的要求将药下了。” “你的意思是?”江涵还抱有一丝希望。 “老爷您想想,就她那心性,能够做到不动声色吗?现在药还捏在她的手里呢?” 江涵差点将手中的杯子捏成碎片,他冷笑几声,“好,果然是不中用的东西。既然他如此不长进,那老夫只能代劳了!” “老爷的意思是?” “这毒老夫会命人下,艳儿是死是活就不必理会了,可是江家不会再帮她,就任由她自生自灭吧!” 江夫人满意的点点头,“老爷放心,妾身知道如何行事,可是上官婉婉?” “夫人看着办,府里有那么多暗卫,夫人只管行事即可!”江涵一肚子的火,他想控制慕沉远,结果却被亲生女儿摆一道,那毒根本就没下。 骆大将军府办赏花宴,绝对是一件稀罕事儿。在京城各府为何争相办赏花宴,一是炫耀各府的园林美景。 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帮助自家儿子或者女儿挑选合适的媳妇或者女婿。 虽说京城如今男女大防没那么严格,可是你若想要看遍全京城的小姐或者公子,却是一件难事。 如何才能将这些人全召集在一起,又不会被人怀疑呢?办赏花宴和办诗画会,就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骆大将军府嫡女怀义郡主马上要嫁给太子殿下,自然不要能是为她选夫,而剩下的只有骆大公子骆子辰了。 接到贴子的小姐们,也全是京城名声和人品不出的小姐,发出去的贴子数目也有限,也就二十来张。 这也算是一票难求了,骆大公子自然是一块肥肉了。妹妹是未来的太子妃,而骆大将军府本身又在京城颇有声威。又无庶子争产,又无恶毒的婆婆。 骆子辰简直就是京城官家小姐心目中,过日子的最佳人选了。可惜的是贴子太少,有想去的也只能干着急,贴子好意思去吗? 另外能去赴宴的,还有一大好处,就是能与未来的太子妃套套近乎。 这一日骆大将军府大门全都打开了,小厮丫鬟们一个个热情的站在府门口接待客人。对于这一次府里办宴会,全府上下是重视再重视。 骆子辰一身淡绿色金绣绣竹叶锦服,腰带上是一块简单上好的血玉佩。整个人笔挺魁梧,又不失温润。 骆初七上上下下打量着他,眼神中只有审视。“这一身衣裳还不错,不老气也不轻浮。只是哥拜托你有点笑容好不好!” 其实对今日的相亲,他是不抱多大希望的。 “小七,今日若是没有相中的,你就随便帮我挑一个吧!” “哥,这还没开始呢,你倒是已经打退堂鼓了。放心,保管有你喜欢的的。” “我喜欢的,或许吧!”骆子辰对喜欢二字的概念并不清楚,他觉得只要对小七好的,就是好的。 “郡主外面都张罗好了,宴会就设在花园的水榭内,凉爽又舒服。只是您该去外面接待那些赴宴的小姐们了!” 翠荷微微一笑,同样打量了骆子辰几眼,暗暗点头。 “大公子,您今日可得睁大眼睛好好瞧瞧,今日来赴宴的小姐们可真不少呢?有好几位小姐都长得端庄秀美人,脾气也极好,一定能让大公子眼前一亮的!” 骆子辰苦着一张脸,这府里的丫鬟都开始打趣自己了。“翠荷,你这丫头也学会编排人了!” 翠荷尴尬一笑,“大公子,奴婢这也是关心您,全府上下都盼着您今日相中未来的将军大少奶奶呢?” 骆初七噗嗤一笑,“哥,听到没有,瞧瞧我们都对你多关心。” “那还真是谢谢你们了,只是这关心可别过度了,差不多就行了。莫让今日赴宴的小姐们看轻我们骆大将军府!” 骆初七呵呵一笑,上前帮骆子辰整理了一下胸前的衣领处,“哥你就放心好了,今日来赴宴的小姐们,全都是诚心诚意来的。” 当两兄妹一起出现在水榭内时,里面已经坐了不少的小姐们了。这些小姐们一个个拿着手中的团扇,微微遮面,娇羞的目光,全都落到了骆子辰身上。 “见过怀义郡主,骆大公子!”众小姐纷纷起身行礼,端的是大气婉约。 “诸位小姐请起,今日请诸位小姐到府上赏花,不周之处还请谅解!”骆初七说着场面话,然后仔细的将站着的小姐们,再次审视一圈。 “谢怀义郡主!”众小姐行完礼后,规矩的坐回原来的位置上,可是眼神却时不时飘向站在骆初七身边的骆子辰身上。 虽说骆子辰是收养的,可是骆大将军并没有儿子,这养子就跟嫡子一样。谁嫁给骆子辰,这日子都过的滋润。 她满意一笑,朝一边僵站着的骆子辰挤挤眼睛,“哥,我没骗你吧!这些小姐哪个都端庄婉约,楚楚可人!” “小七,你怎么请了这么多位小姐呀?”骆子辰看着面前坐着的几十位小姐,他还真有些后怕。 “这有什么,既然是相亲宴,自然是看的越多越好,总有一位是能让哥你看对眼的!” 骆初七突然觉得自己极具媒婆的潜质,连说话都这么专业了。 第三百八十四章 她是我心中至宝 “太子殿下到,七王爷到,上官侧妃到!”小厮的声音老远就传进水榭内。 骆初七皱眉,上官婉婉和慕沉远这对狗男女怎么来了,她可没给那两人下什么贴子。 而之前安静坐着的小姐们,也有几位开始不安份了,偷偷的将目光投外水榭外了。 骆初七的把这一切尽收眼底,对那些朝秦暮楚的,她已经直接划出去了。 她下的贴子意图很明显,既然来的目的是为了成为骆家大少奶奶,心里就不能再想着攀高枝了。 “妹妹,听说府里办赏花宴,为何不给姐姐下贴子呢?还好七王爷一早知晓,这才带着姐姐一块过来,难道妹妹不欢迎姐姐回府?” 上官婉婉人还未进水榭内,她柔软的声音已经传进来。 骆初七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转身望着慢慢步入水榭内的上官婉婉,“姐姐这话就有意思了,姐姐既然已经是七王爷的人了,娘家的事情自然就不必劳烦姐姐。” 众人起身全都朝站在水榭内的慕沉月和慕沉远行礼,“见过太子殿下,见过七王爷!” “都起来吧!”慕沉月慵懒的声音依旧,在人前他永远让人觉得高不可攀,不易亲近。 “小七,你现在是郡主了,何必对一个庶女如此客气。你宴请谁是你自己的事情,旁人根本管不着!” 慕沉月的话啪啪打了上官婉婉的脸,哪怕此时上官婉婉一身精致的华服,还有她头上耀眼的首饰。 可是却都遮盖不住她庶女,或者说私生女的身份。 其她小姐们互相看了眼对方,本来还对上官婉婉有几分羡慕,此时却只觉得鄙视。官家小姐们一向对庶女很是不屑,在她们眼里,庶女都是低贱的。 “太子殿下说的极是,可是有些人偏偏不知趣,非要寻上门来自讨没趣,那也没办法了!” 骆初七笑着道,可是她的眼睛却盯着尴上官婉婉。 上官婉婉脸微僵,她委屈的身子本能的靠向身边的慕沉远,她的唇微微动了动,最后眼眶就红了,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转。 “看来妹妹果然不喜欢姐姐,也是,妹妹身份高贵,不像姐姐自小受尽人间疾苦,所以对亲情格外看重。但凡听到府里有任何事情,都想尽一份心力。” 骆初七心底翻了无数个白眼,她这话是想说自己对亲情不看重,不念姐妹之情了。 “听姐姐这口气,好像在七王府过的极不爽?” “没有,这怎么可能呢?”上官婉婉急着辩解。 “既然不是,为何姐姐口口声声说看重亲情呢?通常只有在夫家受了委屈的姑奶奶,才会说每日想回娘家,想着娘家的事情。难道本郡主理解错了!” 骆初七睁着无辜的大眼,望着上官婉婉,眼神里还流露出浓浓的同情意味。 慕沉远不由皱眉,他清咳一声:“怀义郡主怕是误会了,婉婉一像心地善良,更是孝顺有加。她听说骆大将军府办宴会,就想回来瞧瞧,想与怀义郡主好好亲近亲近!” “是吗?本郡主可不记得何时与上官侧妃感情如此深,难不成上官侧妃出嫁之后,才发现还是娘家好?” “这……”慕沉远咬牙,这个骆初七总是让人根本没法接话。 上官婉婉真怕惹怒了慕沉远,赶紧陪着笑脸道:“妹妹说笑了,正因为现在过的幸福,姐姐才想回娘家,告诉妹妹和爹还有哥,我过的极好!” 骆初七皱眉,一脸不信,“姐姐,过的好不是嘴上说出来的。没听人家说过欲盖弥彰吗?越是过的不好的人,才越强烈的想要证明自己过的好。难道姐姐了是如此?” 上官婉婉只觉得胸口闷的慌,不管她说什么,骆初七都要抓把炳,然后故意误解她。 她咬着牙,努力维持表面上的温柔浅笑:“妹妹还是像个孩子,说话没头没脑的。” 骆初七也懒得再继续绕下去了,反正在那些官家小姐眼里,上官婉婉这个侧妃是过的相当的辛苦,这就够了。 慕沉月本能的握住骆初七的手,一点也不介意当着众人的面,在他看来,他都想告诉全世界,他要娶到骆初七了。 “小七,昨夜睡的可好?” 骆初七点点头,心里明白这是慕沉月故意在秀恩爱,就是为了证明上官婉婉过的不幸福。 “还好!” “这就好,本宫一直担心你睡的不好,吃的不好!” “太子殿下多虑了,小七一切都好!” 上官婉婉咬着牙,看着那些官家小姐们,一个个一脸羡慕的望着骆初七。她更加不甘心了,凭什么骆初七就能得到太子无限的宠爱,她想要得到一切,总是那么难。 “妹妹真是好福气,瞧太子殿下对妹妹真是用心。只是妹妹也要守好本份,千万不可太过善妒才是。太子殿下将来总是要多纳一些妾室为皇室开枝散叶!” 骆初七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刚想顶回去。 “上官侧妃好像忘了,你与小七是不一样的,小七与本宫是心心相惜。本宫有她一人足已,她一个可以顶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女子。在本宫眼里她就是至宝,任何人都比不上,既然如此,本宫何必再捡那些垃圾进东宫呢?” 慕沉月的话响亮的打了上官婉婉的脸。 上官婉婉咬着唇,幽怨的望着骆初七,“王爷说的是,小七是骆大将军府唯一的嫡女,从小受尽万千宠爱,自然与嫔妾不同了。嫔妾输的不过是出身罢了!” 慕沉月讽刺一笑,根本不看上官婉婉那楚楚动人,柔柔若若的样子。 “你说错了,不管小七是庶出还是嫡出,她都是小七。不是你能够相提并论的!” 呵呵,这还话说的还真够毒的。众小姐们已经忍不住偷偷笑出声来了,当然最可笑的是,上官婉婉那张气急败坏,强忍着不发火的脸。 “上官侧妃也真够不要脸的!” “这叫偷鸡不成,反失一把米,也只有那些庶女才好意思做这等没品的事!” 慕沉远一脸烦燥的朝慕沉月道:“太子殿下还真是有情有义,可惜怀义郡主当初能转投你的怀抱,将来未必不会转投其它人的怀抱。” 第三百八十五章 你只是玩具 骆初七冷眼瞪了慕沉远一眼,手中的丝帕直接被她捏成一团。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七王爷是定要让本郡主想起曾经的蠢事了?” “怎么会是蠢事呢?曾经的怀义郡主可是天真单纯,不像现在这般事故!对本王可是一片痴心,日月可鉴!” 慕沉远的目光慢慢柔和,他的记忆也回到了曾经,回到了骆初七成天围着他转,为他痴迷的时候。 “呵呵,真是天大的笑话,小孩子小时候喜欢的玩具,现在不喜欢了。难不成那玩具就要跑来哭委屈,说你为何突然就不喜欢我了。其实很简单,本郡主长大了,小时候的玩具真看不上眼了!” 骆初七几句话,直接将当初她苦恋慕沉远,说成了小孩子对玩具的喜欢。确实是高明,往后慕沉远若再提起,也只会让人觉得他没品。 “你,你居然说本王是玩具?” 慕沉远咬牙,他双眼凸出,愤怒的朝骆初七看去。 “我可没这么说,我只是打一个比方罢了,难道打比方也有错!七王爷不是一直想要我的答案吗?这就是答案,七王爷可满意?” 骆初七一脸玩味的笑,任性的站在慕沉月身侧,面对慕沉远的怒火,她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呵呵,她会怕慕沉远这个渣男吗? “你……好,怀义郡主果真是有人撑腰,这胆色就不一样了,可是怀义郡主莫忘了,风水轮流转,今日你站在高处,指不定何时就跌到泥里。” 骆初七调皮的靠到慕沉月肩头,“七王爷放心,这跌到泥里的,还指不定是谁呢?” 慕沉月满意一笑,朝慕沉远冷冷的看去,“老七,父皇当日所说的话,你好像又忘记了。可需要本宫提点提点你?” 慕沉远那张脸,突然就黑下来,难看的让人不忍直视。而一众小姐们,也算是开了眼界,太子殿下居然捏住了七王爷的死穴。 上官婉婉眼见形势不对,自然要为慕沉远解围了。“太子殿下,七王爷也只与妹妹聊一些儿时的趣事罢了,太子殿下不必当真!” 骆初七微微一笑,走到上官婉婉面前,“姐姐,这话头可是七王爷说的。若不是七王爷一再提起,没人愿意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儿!” 慕沉远已经怄到吐血了,骆初七居然如此健忘,她与自己的事情,在她现在看来居然都是陈芝麻烂谷子。 “七王爷,今日只是骆大将军府的一个小型宴会,来的也都是官家小姐们罢了,想必王爷未必想一直呆下去!” 骆子辰也不愿意看到慕沉远和上官婉婉,小七最恨的就是慕沉远,这一点他可以感受到。 从慕沉远出现开始,小七浑身就像备战的刺猬一样了。 慕沉远冷眼刺向骆子辰,他冷冷一笑。“看来骆大公子是不欢迎本王了?” “不过不要仅,本王还偏偏就喜欢这乏味的地方!” 他说完径直找了一个地方,居然就这么坐下去了。上官婉婉自然跟着坐到慕沉远的身边,她挑衅的目光投向骆初七。 “哥,既然七王爷喜欢,我们骆大将军府自然是乐见其成了。不过就是多备一副碗筷的事情,无妨!” 骆初七说完就朝下人吩咐道:“去给七王爷和上官侧妃上碗筷,另外再将上官姨娘请过来,想必上官姨娘也极想见见上官侧妃!” 上官婉婉刚刚坐稳的屁股,只觉得阵阵发疼,骆初七这不是故意挖苦自己吗? 明明她最不想让人提起什么,骆初七就要提什么,就要往她的伤口上踩,真是又狠又毒。 众小姐们心底暗叹,若论到宅斗高手,怀义郡主绝对是高手。把上官姨娘请出来,可不是为了母女团聚,而是打上官侧妃的脸。 上官侧妃就算做在七王爷身边,她也只是一个庶女。 “今日难得诸位小姐能够赏光到骆大将军府赴宴,若有不周之处,还请诸位小姐多多包涵!” 骆初七微微一笑,说的话是周正客气,让人挑不出错处来。 “郡主客气了,久闻骆大将军府风景怡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骆初七的话刚出来,就有小姐开始接话了。 这种时候谁都想好好表现一翻,这可是难得的机会,谁也不愿放过。 “听闻骆大公子不文武双全,不知能否让我们见识见识呢?”说话的是贺大人家的嫡女贺书柔。 骆初七选她来赴宴,正是看中她说话爽利,为人正直,比起那些矫情的官家小姐,或许她的爽利更加能打动骆子辰。 “郡主,长婷公主到了!”翠荷站到骆初七耳边小声道。 “快请长婷公主过来!”骆初七也想见见长婷公主,上次她为自己在江皇后跟前求情,最后被罚禁足之事,一直让骆初七心里很是不安。 “哥,既然贺小姐想见识见识,不如你去耍一套剑法给大家开开眼如何?” 既然这些小姐想看,她自然乐得成全了。而且能给一向沉默寡言的骆子辰展现他的机会,自然不能错过。 “小七,这怕是不妥当吧?”骆子辰尴尬道,他从未面对过这么多小姐,也从未为了展现自己的武艺而耍剑,说实话他有些紧张。 “哥,这么多小姐可都看着呢?你就耍一套剑法吧,就像你每日早上练剑时一样。” 骆子辰紧张的扫了眼水榭里那些盯着自己看的小姐们,还真不好拒绝了。 他提剑朝水榭外走去,他先提一口气,然后一个飞身就踩到了湖中的荷叶上。平静的湖面上,种满了荷花和睡莲,空气中散发着阵阵荷香。 骆子辰英气的五官,配上手中的长剑,还有他帅气的姿势,就那么一脸闲适,站在小小的荷叶尖上面。任风吹草动,他却纹丝不动。 之前端坐着的小姐们,全都站起来忍不住惊叫起来。 “好帅,骆大公子武功果然厉害,他居然能立在小小的荷叶之上呢?” “今日真是没白来,没想到骆大公子真是文武全才呀!长相更是俊郎无比!” 官家小姐们就算犯花痴,也有她们的底线,说话也不会太出格,还守着她们的矜持,可是她们脸上的激动和兴奋,已经出卖了她们的礼仪。 第三百八十六章 长婷公主落水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在骆子辰身上时,突然只听到噗通一声,然后就是一声惊呼。 “公主,公主掉进水里去了!” “来人呀,救公主,救公主……” 站在回廊上的宫女们,完全是炸开锅了,她们根本没有想到长婷公主居然会不小心掉到湖里去。 骆子辰一听到呼救声,就直接飞身扎到湖里去,他根本不管掉下去的是男是女,是公主还是丫鬟。 他只知道一点,这湖水有些深,如果不会水性的人掉进去,或许就会淹死了,所以他必需尽快去救人。 长婷公主从掉到水里的那一刻起,就没有挣扎,更没有一丝的惧怕。生于她来说只是一种负担,或许死才是最好的解脱。 她是金贵的嫡公主不假,可是却必需要面对和亲这样的命运,更可笑的是,她心心念念爱慕多年的男子,根本对她无意。 突然有一双手一把将她搂入怀中,哪怕是在水中那男子的力道也极大,可是她却并不抗拒,反而任其搂着自己。 她的气息越来越弱,或者说已经没了气息了,水不停的从鼻子里往身体里灌。 她想咳却又咳不出来,想说话可是张嘴就是水。她发现自己越来越喘不过气来,或者说她已经快没有意识了。 她怕了,她突然不想这样死去,她想要活下去…… 她本能的用双手紧紧的搂住救他的男子,也顾不得什么公主的仪态,更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了。 骆子辰看着水中紧闭双眼,像花一样柔弱的女子,居然生出几分怜惜之意。这也是他除了小七之外,第一次与其它女子如此亲近。 他小心的将女子搂在怀中,然后拼命的往上游,可是他却发现,怀中的女子越来越弱了。 身体越弱的人闭气能力越差,看这小姐的样子,显然已经极为虚弱了。 怎么办,骆子辰是习武之人,本就会在丹田里积聚气息,所以他就算在水里闭气一个时辰都无所谓。 可是面前的小姐本就瘦小,别说闭气了,现在她估计都不行了。 骆子辰咬咬牙,借着投到水里的阳光,看清面前女子清秀淡雅的容颜。 女子粉嫩的唇在水中更加的水润了,好似半透时的,可惜她脸上的表情太过痛苦。 突然他就将唇覆盖到女子水润的唇上,然后慢慢将气息渡过去,这是他想到的唯一救人法子。 长婷公主本来已经处于昏睡的状态,突然她觉得有一股新凉的气息,慢慢的渡入她的胸腔。让她本来疲惫的身体,一点一点开始有了热量。 她想知道是谁救了自己,她要感激他。她慢慢睁开眼睛,借着湖里的微弱的光线,她发现。 她发现面前一张放大的男子英气的脸,她的脸突然就红了,这是她第一次与人亲吻。 骆子辰觉得有一道炙热的目光盯着自己,他自然的睁开眼,结果两双眼睛就在水中,这样互相凝视着对方。 长婷公主刚想张嘴,结果水就进到嘴里,她拼命有咳嗽,结果却呛的更厉害,而且因为缺氧她开始喘不过气来了。 骆子辰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突然就上前,一手搂住长婷公主的腰,一手托住她的后脑勺,他的唇也如约送上。 长婷睁大眼睛,她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面前的男子将他的气息渡给自己。她的脸红了又红,整个人都因为陌生的气息,陌生的男子而觉得不好意思。 骆子辰却不管这些,他的脚继续往下踩水,两人就这样抱在一起,慢慢的往岸上浮。 骆初七和慕沉月闻言是第一时间赶到的,骆初七顾不得喘口气,急切的冲那些宫女质问道:“快说,刚刚可是长婷公主掉下去了?” 几个宫女害怕的跪在地上,“回郡主话,正是长婷公主,已经有位公子下去救人了!” “小七,你别紧张既然骆大公子下去救人,长婷肯定会没事的!”慕沉月一样担忧,可是他比骆初七理智。 “来人,再寻一些会水性的人下去救人,这湖水可不像其它府里的人工湖,它确实极深!” 骆初七一脸凝重,骆大将军府的景致本就不单单是为了好看,这湖水深也是为了接通湖底的暗渠。 慕沉月皱眉,“来人,全都下去救长婷公主与骆大公子!” “是!”接着突然就凭白冒出好几个黑衣人,这些黑衣人噗通一声,全都跳进湖水里去。 慕沉远与上官婉婉以及众小姐赶过来时,人还没有救上来,因为湖面上种着许多荷叶和睡莲,所以也看清湖底的情况。 “怎么,长婷公主掉下去了?”慕沉远挑衅问道。 “七王爷,现在本郡主没空同您磨嘴皮子,若您真为长婷公主好,就闭上嘴安静等着!” 骆初七说话极为不客气,众小姐暗暗咋舌,怀义郡主还真是霸气。 “妹妹,不是姐姐说你,就算现在事出紧急。可是这皇家的尊卑规矩你也不能忘了吧!你怎么能如此放肆呢?” 上官婉婉皱眉,一脸不满。 骆初七一记冰冷的眼神射身上官婉婉,她的眼神除了冷,还有一股子寒气,本来是夏日,可是上官婉婉却浑后背发凉。 “妹妹,你这是何意,姐姐也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上官婉婉一脸无辜道。 骆初七突然上前,啪啪打了上官婉婉一个耳光子,声音又响又亮。 “我警告你,别没事找事!” 上官婉婉直到左脸火辣辣的疼时,才反应过来,她居然被骆初七给打了。而且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的,这让她往后如何在京城这个圈子立足。 “妹妹,就算姐姐身份低微,你也不能动不动就打人吧?若是这天下的嫡女都像妹妹这般,那庶女还有活路吗?再说了,如今姐姐也是七王爷的侧妃,妹妹打我不是在打七王爷的脸吗?” “忘了告诉姐姐,妹妹这就是代七王爷打的。现在长婷公主生死未卜,你却在这里滋事,难道不该打吗?” 骆初七讽刺一笑,打上官婉婉她一向不会心慈手软。 上官婉婉无辜的眼里,泪水像珠子似的往下掉落,她死死的咬着唇,她的目光却朝慕沉远看去。 第三百八十七章 诅咒 慕沉远从骆初七动手打上官婉婉时,就已经握紧拳头,可是现在他想打回去,却根本没理由,也不可能了。 “怀义郡主,就算上官侧妃不是,本王会亲自教她,不劳郡主动手!” 打了他的人,还能如此大言不惭,真是忍无可忍了。 骆初七一脸疑惑,然后尴尬的朝慕沉远笑了笑,“七王爷莫怪,一时情急罢了。往后本郡主会管好自己的手,就算有些人该打也会忍着的,毕竟打狗还看主人嘛!” “你……你骂人……”上官婉婉终于忍不住了,她都快忍出内伤了,现在骆初七的嚣张程度,比起以往在骆大将军府,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骆初七抬头,似笑非笑的打量着上官婉婉,“姐姐,妹妹哪里骂人了,妹妹只是就事论事罢了,一未指名,二未道姓的,怎么姐姐就硬要往你自个身上套呢?” “太子殿下,湖底太深,又有荷叶等遮蔽们,并不好找!”有人黑衣人从水里冒出头来。 “继续找,一定要找到长婷公主!”骆初七急切的吩咐道,是她把长婷公主请到底里来的,她可不想自己害了长婷公主。 慕沉月上前握住骆初七的手,“小七,长婷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骆初七眼眶微红,长婷公主帮过她,她还想改变长婷公主远嫁和亲的命运。可是现在自己却将人先害死了,怎么办…… “沉月,长婷公主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她轻声的呢喃,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慕沉月。 慕沉远倒是一脸无所谓,虽然长婷名义上是他的皇妹,可是却不是嫡亲的妹妹,反倒是慕沉月的亲妹妹。 他冷冷一笑,若是这次长婷公主在骆大将军府出事,慕沉月与骆初七的亲事,还能如期举办呢? “七王真是好奇,之前大家从岸边走过来都好好的,怎么到长婷皇妹时,就会出事呢?” 上官婉婉拿帕子压了压眼泪,今日她的脸是全丢光了。人人都笑话她是庶女,而且人人都看轻她的身份。 而这一切全都是败骆初七这个财人所赐! “王爷,您说会不会是长婷公主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不然为何就偏偏长婷公主有事,其它人都没事呢?” 骆初七突然转冷,一步一步朝上官婉婉逼近,“上官侧妃是一定要诅咒长婷公主吗?就算长婷公主不是七王爷的嫡亲皇妹,可是异母同父的。” 她说完不理会上官婉婉那委屈的模样,冷眼扫向慕沉远,“七王爷,既然您说您会管教,那为何上官侧妃还要说一些无中生有诅咒长婷公主的话出来?” “没有,我没有……” “有没有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不然为何你要把事情往鬼神上说,你可知道宫中最忌讳的就是鬼神之说了。上官侧妃看来是一点都不懂宫中的规矩,可需要本郡主送你几个教养嬷嬷?” 骆初七讽刺一笑,上官婉婉想说骆大将军府有不干净的东西,笑话。她会让上官婉婉得成吗? 上官婉婉咬着唇,无辜的眼神让她那张出尘的脸,更加惹人怜惜了。 她摇摇头,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任何男子见到这样一位楚楚动人的美丽女子,必定都想拥入怀中保护吧! “够了,郡主婉婉绝无诅咒长婷皇妹的意思,你就休要再指责她了!” 慕沉远实在忍不下去了,他每次看到上官婉婉那样无助的眼神,都会心软。 “七王爷既然为上官侧妃说话,那烦请七王爷管好上官侧妃这张嘴,休要再让她说出什么不得体的话来。还好这里是骆大将军府,这若是皇宫,怕是皇上也不会高兴的!” 骆初七冷冷道,后面更是拿皇上压慕沉远。 一众小姐们暗暗后退几步,都不想跟上官婉婉靠的太近。一时看不起她的出身,二是觉得她得罪了怀久郡主,若与她为伍,岂不是跟怀义郡主过不去。 “老七,现在长婷发生这样的事情,大家都心里担心。你就好好约束上官侧妃,让她 就在众人紧张的盯着湖面的时候,突然水中冲出两个人,两人全身的衣裳皆湿透了,可是却还是紧紧的抱在一起。 并且嘴对着嘴,互相抱着对方,在空中转了好几圈。 骆初七一脸惊喜,她看到了长婷公主和骆子辰,只是她更惊喜的是,这二人为何会如此亲昵。 “长婷公主没事,公主没事……” 宫女们见长婷公主没事,也是高兴坏了。她们一直跪在边上,膝盖都跪麻木了,可是她是们知道,如果长婷公主真有什么事,就不仅仅只是跪麻膝盖这么简单了。 或许连她们这条小命也保不住! “太好了,长婷没事!”一直紧皱眉头的慕沉月终于松了一口气,其实他比骆初七更加担心长婷。 他知道长婷不能在骆大将府出事,因为如果真有个万一,骆大将军府必定会受到牵连的。 他握紧身边骆初七的小手,激动极了,“小七,你看到没有,长婷她没事!” 慕沉远与上官婉婉眼里皆闪过一阵失落,他们还以为可以借此事发挥,好好收拾骆初七,却没想到长婷公主居然没事。 上官婉婉咬着唇,若说长婷公主真有事,之前那些屈辱她就认下了,可是现在呢?一切都反转了,她那顿委屈不是白受了。 骆子辰刚落地,骆初七就命丫鬟拿来披风,将两人团团的包住。一方面是为了御寒,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不想让长婷公主现在的样子落入其它人眼里。 长婷公主红着脸,头发全搭在脸上,她不敢抬头,只能看着自己打湿的绣花鞋。 “长婷公主你没事吧?”骆初七关切道。 “本宫还好,不过还要谢谢这位公子的相救!” 骆子辰披着黑衣的披风,王净英气的脸上露出一丝似有若无的淡笑。他真没想到这位就是长婷公主。 “在下骆子辰见过长婷公主!” 长婷公主抬眼,看着骆子辰眼里露出一丝讶异,“你就是小七姐姐的兄长?” “正是!”骆子辰客气道, 正因为对方是公主的身份,所以他更加不愿接近。 第三百八十八章 救命之恩 “刚刚多亏了骆大公子相救,不然本宫怕是……”长婷公主羞涩道,想到刚刚在水底的那一幕,直到现在她都忍不住脸红。 “长婷公主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公主无需挂怀!”骆子辰客气又疏离的回话。 骆初七却皱眉道:“哥,这位就是我时常跟你提起的长婷公主!”她总觉得骆子辰对长婷公主好像有些过客气过头了。 长婷公主红着脸,朝骆子辰看去,微微一笑:“时常听小七姐姐说起骆大公子,今日一见果然不凡。今日骆大公主救了本宫,本宫一定会禀告父皇,让父皇重赏骆大公子!” 这样的话本来就是通常道谢时都会说的,可是骆子辰闻言却心底莫名产生一股子厌恶。 “长婷公主,我救您绝非是为了任何的赏赐,而且在我跳下水时,根本不知道自己救的人是公主。况且这等小事,真不值得一提,我也不需要任何赏赐!” 骆子辰帅气的说完。 骆初七微微皱眉,自家大哥这是怎么了,说话生硬就罢了,而且还不顾人家长婷公主的脸面,甩冷脸子给人家看。连赏赐都不要,那他要什么。 “骆大公子说的是,那些黄白之物都无法表达本宫对你的谢意,放心本宫一定会送一件让骆大公子喜欢的东西。” 长婷公主倒并不生气,反而微微一笑,为骆子辰打圆场。 “公主不必如此,送什么对我来说不重要,我什么都不缺!”骆子辰继续高冷的拒绝。 这换成其它人,一定会觉得极为尴尬,可是长婷公主没有如此。她只是浅浅一笑,“骆大公子放心,本宫送的东西,必定不是黄白之物。救命之恩在骆大公子看来是小,可是在本宫看来却是大!” 骆初七翻了一个白眼,朝骆子辰扫去,眼中隐隐透着警告之意。人家公主好好的道谢,你装什么高冷呀! “沉月,我带长婷公主去换身衣裳,哪怕是夏天,穿着湿衣裳也容易生病!” 慕沉月点点头,朝骆子辰看去。他是男人所以更懂理骆子辰此时内心深处的想法,男人都比较要强! 他上前走到骆子辰跟前,“子辰,今日谢谢了!” 骆子辰淡淡一笑,“太子殿下不必客气,比起黄白之物,对于我来说,一句谢谢足已!” “呵呵,这也正是本宫欣赏骆大公子的地方!”慕沉月爽朗一笑,拍了拍骆子辰的肩膀。 “来人,送骆大公子去更衣,另外命厨房准备好姜汤!”他大声朝骆大将军府的下人吩咐道。 在这外人眼里,或许有些越主代庖,可是谁让慕沉月在骆大将军府这些下人眼里,已然是产子的身份呢? 慕沉远皱眉,握紧手中的拳头,居然又变成这样了。 “王爷,时辰不早了,要不我们回府吧?”上官婉婉小声道,其实好是想去看看上官姨娘的,不过现在看来,好像不必了。 慕沉远一直隐忍着怒火,她站在他身边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她只怕这怒火一个不慎就烧到自己头上来了,所以她宁可不见上官姨娘也要先回七王府。 “走吧!”干净利落的两个字,却是从慕沉远的牙缝里挤出来的。 一众小姐见人都走光了,也不好再留下了,只得一脸遗憾的也跟着离开了。 只可惜今日这宴会,没有给她们殿现的机会。 骆初七亲自张较着丫鬟们放热水给长婷公主泡一个澡,“长婷公主多泡一会吧!这热水里加了药材的,刚刚从那湖水里出来,身体里面必定有寒气,用热水泡泡可以逼出寒气来!” 长婷公主靠在大大的浴桶里,浅笑着点点头。“谢谢你,小七姐姐!” “怎么,公主好像不高兴!”骆初七一只手麻利的往热水里加着药材,不过全是一些美肤去寒的中药材,气味并不难闻,而且里面还有淡淡的花草香味。 “小七姐姐,好像骆大公子并不喜欢本宫?” “我哥就那脾气,你不必理会。”骆初七微微一笑,并没有把长婷公主的话放在心上。 长婷公主的小脸也不知是被热水泡的,还是又害羞,总之此时一片通红。 “小七,姐姐你大哥好像对人极为冷淡,他喜欢什么,本宫想送一件礼物给他,答谢他的救命之恩!” 说到救命之转,长婷公主本能就想到湖中那一吻,她的脸又红了起来,而且比起刚刚更加红润了。 骆初七皱眉,“公主的好意我代我哥心领了,可是他那人我还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 “哦!”长婷公主遗憾的低下头,心里却想着,像骆子辰那样高冷不喜钱财的人,到底会喜欢什么样的东西呢? 黄白之物确实俗气,而且他本就是骆大将军府唯一的继承人,他什么样的东西没见过呢? “郡主,外面的各府小姐都纷纷告退离开了!”翠荷送完最后一位小姐,才进来回话。 “好,我明白了!”骆初七早就猜到那些小姐们必定会离开,毕竟呆在一没热闹看,二也没人招待她们。 “翠荷,你去查看一下之前长婷公主掉下河的地方,看看可有不同之处!” “是,奴婢这就去!”她对骆初七万分的信任,她相信骆初七不会无缘无故的下命令。既然是有问题,那她自然要认真去做好。 “小七姐姐 ,你可是觉得有人背后捣鬼?”长婷公主皱眉,现在仔细想想当时她落水的一幕,她心底还有些悸动不安。 骆初七拧眉,若有所思:“或许是我自己想多了!” “小七姐姐,当时我只觉得有人将我的脚踝拉了一下,我失去重心,就掉进湖里了!” 长婷公主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可疑,太不正常了。 “真的吗?你确定?”骆初七心都提起来了,居然有人能在骆大将军府动手害人,而且还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害长婷公主,此人的用心太歹毒了。 长婷公主认真的点点头,“小七姐姐,本宫百分之一百的确定,若不是脚踝处被人拉扯,本宫是不可能无缘无故掉到河里的。” 第三百八十九章 幕后黑手 骆初七脑子里回想着刚刚长婷公主落水时,其它人都是什么表情,又说了一些什么话。 她相信这些人里面一定有幕后主使,只是她更好奇的是,拉长婷公主落水的人,到底是怎么混进府里的。 “长婷公主,你掉进湖里之后,那个害你的人可有去伤害你?” 长婷公主认真的想了想,又摇摇头,“这倒是没有,可能是那人知道本宫不会水,所以就算他们不动手,本宫也未必能活!” 想到最初绝望惊魂的一幕,她到现在都觉得浑身发冷,哪怕是泡在热水里,都还是觉得身体里不停的往外冒着寒气。 骆初七咬了咬牙,她心底已经有怀疑的人了,可是却不敢确定罢了。 “公主,现在已经没事了,你不要把落水后的事情时时记在心头,这样会对你造成不好的影响!” 长婷公主点点头,“本宫明白,小七姐姐你有事情就自己去忙,不必陪着我。” 骆初七微微一笑,摇摇头,“不必了,你难得到骆大将军府来,却没想到发生这样的事情。” “小七姐姐,你别太自责了,本宫现在不是好好的吗?”长婷公主最贴心的地方就是懂事,从来不会让人觉得太过咄咄逼人,又不会觉得她太过高高在上。 “郡主,长婷公主,太子殿下命人送姜汤过来了!”丫鬟恭敬的端着浓浓的姜汤进屋。 “公主,你先用一点姜汤吧!”骆初七接过姜汤,再递到长婷公主手中。 面上虽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是她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起来了,她一定要查到这个害长婷公主的人。 “小七姐姐,过几日你就要与太子大婚了,咱们就真成一家人了!”长婷公主露出一丝笑意,她现在是真的喜欢骆初七这个皇嫂。 骆初七红着脸低下头,“长婷公主说的是,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既然是一家人,小七姐姐就不必唤我长婷公主,直接去掉公主二字就行了!”长婷公主一边喝着热热的姜汤,一边笑着道。 “郡主,刚刚侍卫们在湖底发现了一具尸体!”翠荷进到屋里,朝骆初七福福身,急切道。 骆初七皱眉,冷冷一笑,“好一招杀人灭口,如此我们怎么都查不到背后之人了。” 长婷公主放下手中的姜汤碗,微微皱眉,“小七姐姐的意思是拉我下水的人,就是湖中的死尸?” 骆初七起身,走到窗前,让窗外的凉风平息她心底的怒火。 “长婷你觉得呢?如果拉你下水的人不死,我们总有法子查出真相。而这真相正是那些人想要掩盖的!” “真相,难道有人想害本宫?”长婷公主生在皇宫,可是比起皇子来,公主的成长就相对顺利许多,也简单许多。 她们不需要像皇子一样争宠,更不需要发展自己的势力,她们唯一要做的就是学会公主的礼仪博一个好名声罢了。 骆初七摇摇头,她转身望着长婷公主,“不是有人想害公主,而是有想害我与太子殿下?” 长婷公主这下更不明白了,“小七姐姐说的本宫有些犯糊涂了?” 骆初七婉儿一笑,她精致的眼眸,就像一片星海一样耀眼。“公主不明白是正常的,此事若不多绕几圈,谁又能想的明白呢?其实这件事情很有意思,有人不想看到我与太子殿下大婚?” 长婷公主一脸疑惑,这下她更不明白了。身后的丫鬟小心的扶她起身,麻利的用帕子小心的为她擦干净身上的水渍,又换上骆初七一早准备的衣裙。 “本宫出事与小七姐姐和太子大婚有何干系?” “因为如果公主真的在骆大将军府出事了,这里就可以做出无数的文章来。可是说我克公主,所以公主才会落水。还可以说骆大将军府图谋不轨,故意杀害公主。” “小七姐姐,你别再说了,听着本宫就觉得浑身发凉。不过你说的本宫相信!”长婷公主坐到梳妆台前,身后的丫鬟小心的为她擦干湿湿的头发。 “如是那些假设都成立,太子殿下怎么能娶这样的女子呢?所以首先就是婚事终止,接着骆大将军府还要接受调查。而这么拖下去,婚事自然就不了了之了!” 骆初七讽刺一笑,不想她与太子成亲的人确实不少,可是能有能力在骆大将军府动手的人,却并不多。 所以往这条线上想,幕后之人自然也就只有那么几个了。 长婷公主张着嘴巴合不上,却只是用力的点点头,脑子里却暗暗赞同。 “小七姐姐,你分析的太对了。只是这等心思歹毒的人,若留着只会继续加害你与太子皇兄!” “呵呵,长婷公主说的是,所以这人我与太子殿下都会用心去找。只是长婷公主要记住,不管是在后宫,还是在宫外,你都需要多长几个心眼。” 骆初七也希望长婷公主能慢慢长大,明白这世界的丑恶一在,别然残忍,可是这就是事实。 与其看着长婷公主将来出嫁之后痛过才明白这些,倒不如现在让她明白,这世间之人皆以利益为纽带。 “其实长心眼并不是为了害人,而恰恰是为了让自己懂事,让自己成长。因为你可以保护好自己,不会被人陷害和算计!” 长婷公主似懂非懂,可是她知道骆初七这么说,一定不是在害她,而是在帮她,在教她为人处事。 “小七姐姐,谢谢你这么用心教本宫,本宫一定会记下来的!” 骆初七婉儿一笑,”你明白就好,我还担心公主你会觉得我啰嗦呢?” “怎么会呢?其实本宫一直都知道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好人,可是自己却不愿相信,总觉得这个世界像花一样美。现在看到这么多丑恶的一面,也是老天想本宫长大。” 长婷公主说话温温和和,她乌黑的青丝,在宫女们手中,慢慢的变干,长长的披散在她的肩头。 骆初七看着镜中如花的少女,眯眼微微一笑:”人总要会长大的,哪怕长大是痛的,可是痛过之后才能长的更快!” 第三百九十章 一具尸体 慕沉月与骆子辰过来时,长婷公主已经换好一身全新的嫩黄色绣芙蓉花衣裙,粉粉的芙蓉花配上嫩黄色,更衬得长婷公主青春俏丽了。 她的容颜更是与慕沉月的妖娆就截然相反,清丽的脱俗,却又透着淡淡的小女孩子家的俏丽。 粉粉的唇,小小的鼻子,大而明亮的眼睛,虽然不是魅惑的凤眸,可是也却很是可爱。 骆子辰只是扫了一眼,就低下头来。他不想与这位公主扯上关系,骆大将军府不需要靠尚公主来稳固地位。 可是他这么想,长婷公主却不这般想,在长婷公主的脑海里,永远都忘不了水底的那个画面。 骆子辰认真的渡气给自己,两唇相触时,好听到自己心跳漏跳的感觉。 以前她确实觉得叶临渊那个像嫡仙一样的男子,才是她心中所托,可是现在她才知道。她要的很简单,一个可以保护她,可以让她甘愿与其过一世的男子。 “骆大公子好!” “臣见过长婷公主!”骆子辰是不会忘了君臣之礼的。 “骆大公主无需多礼,这里没有外人,大可不必如此!”长婷公主微微低头小声道,她不喜欢骆子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骆子辰微微皱眉,规矩的拱手道:“长婷公主,就算这里没有外人,可是君臣之礼不可废!” 骆初七气的不行,她这个大哥到底是什么脑子,就他这副样子哪里是讨媳妇,简直是结仇。 再说了长婷公主对他也没那个意思,他那么冷冰冰的干嘛呢? “哥,长婷公主不是外人,你不必如此一板一眼的。” “小七,不管是不是外人,都是公主,我们就必需守规矩,按规矩来。不然若落到其它人眼里,岂不是咱们骆大将军府不守规矩!” 骆子辰规矩道。 长婷公主并不生气,只是微微一笑,“骆子公子说的极是,可是怀义郡主说的也是,马上郡主义郡主就是本宫的嫂子了。我们都是一家人了,那些子哄骗外人的规矩在外人面前守守就罢了,背地里真不必如此!” 她不知道骆子辰为何会如此抗拒自己,她有那么难看吗? “哥,听到没有,就连长婷公主都这么说呢?你就别再板着一张冷脸了,这里没人想看。” 骆初七皱眉,一脸不高兴,这位兄真是急死人,人家长婷公主还没那意思,他就像刺猬似的。 这若是换成其它家的小姐,就算有意思也被他给吓跑了。 慕沉月淡淡一笑,他的手落到骆子辰的肩头,“子辰兄,长婷从小温润纯良,性子极好。她与小七的也情同姐妹,所以你大可不必如此!” 只要是小七喜欢的人,骆家人都会接受的。骆家人的一切喜好全都是依骆初七的喜好来。 “哥,沉月说的没错。我与长婷公主感情确实极好,长婷公主上次还因为要帮我求情,而被罚禁足呢?今日可是长婷公主禁足后第一次出宫,你就不能态度好点吗?” 骆初七忍不住抱怨上了,这个大哥太不解风情了。 骆子辰突然觉得,如果他对长婷公主的态度冷淡,就好像是犯了众怒似的。 “小七姐姐,你就别再说骆大公子了。其实骆大公子只是守好本份罢了,比起那些心大的人,这般极好!” 长婷公主婉儿一笑,其实她真的只是想好好感谢骆子辰,却不知想他如此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 “多谢长婷公主体谅!”骆子辰尴尬道,现在他却成了大恶人了。 “不必客气,再说本宫说的也是事实!”长婷公主不喜欢居功,她知道如何做一个让人不讨厌的公主。 骆子辰朝长婷公主点点头,就看向骆初七,“小七,你说这次是有人故意为之?” 提到正事,骆初七一扫刚刚的调皮,一本正经道:“是的!“ 骆初七又朝慕沉月看去,眼神中带着几分疑惑:“沉月,你觉得呢?” “我与小七的想法一样,有人不想让我与小七成亲,所以想尽法子生事!” 骆子辰一脸愤怒,小七可是他的亲妹妹,不让小七风风光光嫁人,那就是他的大仇人。 “小七你放心,哥一定会揪出这人。哥一定要让你风风光光,顺顺利利的从骆大将军府嫁到东宫!” 长婷公主望着骆子辰的侧脸,他的话她绝对相信。因为他长着一双不会说谎的眼睛。他对小七姐姐的关心和爱护,让她心里莫名的嫉妒。 “太子皇兄,长婷也会帮忙,让你与小七姐姐顺利成亲!” “谢谢你们,能得到你们的关心和祝福,就是我最快乐的事情!”骆初七幸福一笑,她真的觉得这一世有亲人的陪伴,有朋友的陪伴,一切是那么的美好。 “沉月,你命人将那具尸体好好的检查一翻,这世上最不会说假话的就是尸体!”她勾唇冷冷一笑。 慕沉月淡淡一笑,握紧骆初七的手,现在不管是什么挡在他们面前,他都要带着小七跨过去,他要让小七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新娘。 “好,来人,按郡主说的去做!” 黑衣人一个闪身,就消失在屋里,就像他们无声无息的出现一样。 慕沉远坐在马车里,就算已经离开骆大将军府了,他的大黑脸也没减少多少。 上官婉婉紧紧的坐在她的身侧,大气都不敢出,更不敢说话。两人就这样干坐着,等待着马车快些到达七王府。 江艳儿听到下人禀告慕沉回府了,丢下手里的针钱,就往府门口赶去。 今日王爷居然带上官婉婉出门,虽然说是去骆大将军府赴宴,可是却总让她觉得心里不舒服。 这些日子以来上官婉婉一直表现的老实,而且一副处处迎合她的样子。可是她心里再不能像以往那样无条件的信任上官婉婉了,所以她才急着想要过去瞧瞧,到底怎么了。 “王爷,您可算回来了,妾身已经备好酒菜了,全是您爱吃的。”江艳儿上前讨好道,笑着福福身。 慕沉远阴沉着一张脸,根本不理江艳儿,“不必了”丢下这一句话,他就径直进了府内。 江艳儿僵着一张脸,看着马车里慢慢走下来的上官婉婉,她怨毒的眼神射过去。 第三百九十一章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早 上官婉婉早料到会如此,慕沉远生气时,或者他心里想事情时,最烦的就是女人在边上了。 所以江艳儿刚刚是碰到枪口上了,活该被无视。要说江艳和在七王府也有些日子了,可是却对慕沉远的习惯知道的太少太少。 “哼,就这样还想争宠,真是蠢!” 可是面上她故作害怕的看了江艳儿一眼,她缩缩脖子,一脸小心道:“王妃!” “上官侧妃今日回娘家,想必极为高兴吧?” 江艳儿冷哼一声,看上官婉婉的眼神,更加冷上几分了。 “这……” “王妃若想回江府,大可以随时回去, 本王不会拦着!”慕沉远走到府门口,丢下这么一句话。 江艳儿僵着一张脸站在府门前,她一肚子的火,心里更委屈,眼眶都红了。 “王爷果然还是更宠上官侧妃,妾身不过一句话罢了,都能惹王爷不快!” 慕沉远本来没打算再说下去,结果江艳儿却捏着不放,他心里更窝火了。 他突然转身然后大步走到江艳儿面前,他凸起的眼珠瞪着她,嘴角挂着讽刺的冷笑。 “你说够没有,你要回江府现在就可以回去。本王不想听那么多废话?你最好给本王安份一些!” 丢下这句话,他就甩袖进了七王府。 江艳儿委屈的站在府门口,嘴角唇动了动,可是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她死死的咬着唇,告诉自己不能哭出声来,不能在府门口丢人。 上官婉婉则一脸小心的跟着慕沉远进了七王府,可是当她背对着江艳儿时,她嘴角却浮现一丝冷笑。 “真是蠢货!” 七王府的书房内,气氛冰冷。 “你们一个个干什么吃的,这么好的计划都没有办妥,直接在水里弄死长婷公主不就得了?” “殿下教训的是,可是当时也是殿下吩咐的,不可闹出动静来。属下们又担心被人发现,所以才未对长婷公主动手。” 七王府的侍卫头子小声的解释,堂堂七尺男儿,此时却低着头像小猫一样的老实,大气都不敢出,就怕惹恼面前这位爷。 “那个黑衣人可弄死了?”慕沉远冷声质问道。 “弄死了,想必这会尸体已经浮出水面了!” 突然啪的两声,侍卫头子捂着自己的脸,不明白为何七王爷会动手打人。 “王爷……” “你们是真蠢还是假蠢?如果真让那尸体浮出水面了,岂不是让人发现长婷公主落水是人为而非意外?你们想害死本王不成?” 慕沉远愤怒的眼神扫向屋里跪着的每一个侍卫,他现在一肚子的火,又被这些侍卫气到,此时他只想杀人。 “王爷恕罪,王爷恕罪……” “罢了,现在说什么也晚了,你们确定没有留下尾巴?” “回王爷话,属下们很小心,绝没有留下尾巴,现在也只是死无对证罢了。或许王爷还可以利用这具尸体做做文章!” 慕沉月皱眉:“快说!” “王爷可是在早朝时提起此事,要求骆大将军府就此事给一人交待。这黑衣人既然是死无对证,那么自然也可以是骆大将军府的人了!” 侍卫诡异一笑。 “不错,一具尸体也能派上用场,本王也就不亏了!” “王爷英明!” “行了,你们退下,请谋士进来,本王要与他们商议此事1” “是!” 上官婉婉疲惫的回到屋里,她习惯性的命丫鬟全都退下,当门关上后她才轻轻的拍拍手,屋里就闪出一个黑影出来。 可是这一次出现的黑影却让她害怕的跪在地上,“主人!” 只见那黑影正是戴着银面具的高大男子,他站在地上,冷眼扫了眼跪在地上的上官婉婉一眼。 “本王助你复宠,现在也是你回报本王的时候了!” 上官婉婉心都提起来了,她不能否认,一直在暗处帮她出谋划策,帮她一步一步得宠的确实面前的银面具男子。 “主子有何吩咐?” “怎么,听你这口气好像不乐意?” “属下不敢?”上官婉婉的头低的更低了,她一样惧怕,惧怕会惹怒面前的男子。 “呵呵,你有何不敢的?今日在骆大将军府,你又输了,一手手好牌被你打烂了。” 银面具男子冷冷一笑,打量着跪着并不安份的上官婉婉。 “主人,属下知错了!” 银面具男子讽刺一笑,他蹲下身来,慢慢托起上官婉婉的下巴。上官婉婉被迫抬头,她的眼睛正好与面前的男子对上。 透过冰冷的面具,她可以清楚的看到一双冰冷的眸子,眼睛不大不小,刚刚与银面具留出的孔一样大。 “上官婉婉,这次机会本王给你,可是并不意味着本王会一直对你宽容。本王要你拿到慕沉远与江涵勾结的证据,你拿到多少了?” “回主人话,属下,属下根本没有拿到?” 上官婉婉都想咬断舌头,她确实什么也没有拿到,慕沉远的书房是府里的重地,任何人都不许接近。她哪来的胆子去书房偷东西! “拿不到,哪是你还不够用心。一个女人想要拿到你要的东西可比男人简单的多,你懂的?” 银面具男子阴冷低沉的声音就像催命符一样,让人听着浑身难受。 上官婉婉不肯狡辩,只能跪在地上,任由银面具男子一脸鄙夷的看着她。 “现在本王突然改变注意了,本王要你促成江涵和慕沉远的合作,本王要慕沉远坐上皇位!” “为何?”问出来时,上官婉婉就后悔了,她差点忘了主人最不喜欢属下打听任何事情,做他的必下只要服众命令即可。 银面具男子突然转身,鄙夷的冷笑两声。“既然你敢问,本王就告诉你。可是知道以后,本王真怕你会吓死,而且知道本王秘密的人,通常不会活的太长!” “主人属下知道错了,您不要说,属下往后再也不会问了,不会问了……” 上官婉婉小声的抽泣着,她已经知道怕了。 银面具男子突然又蹲下身来,他的唇就在上官婉婉的耳边。他的阴冷的气息,就在上官婉婉的耳边,这让她因为害怕,浑身的鸡皮都起来了。 第三百九十二章 纹身 “你既然已经问了,本王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本王要让慕沉远做上皇位。再从他手里夺下大烟因,因为他太蠢了。从他手里抢东西,比从慕沉月手里轻松多了,怎么样你可满意?” 上官婉婉痛苦的捂着耳朵,她想当做自己什么也没有听到,可是她真真切切的已经听到了。 怎么办,她随时都会死,怎么办? 银面具男子起身背对着上官婉婉,鬼魅的声音响起,“你放心,在你还在利用价值前,本王是不会要你的性命。可是你若让本王失去耐性,那可就难说了!” 上官婉婉白着一张脸跪在精致的波斯毯上,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除了冷还是冷,从头到脚都是冷的。 “主人,属下知道怎么做!”她的声音已经带着低泣了,每一个字发出来时,都微微的带着颤抖。 她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何娘会那么怕他,不是怕,而是一种发处在内心深处的恐惧。 “知道就好,你要帮助慕沉远扫平障碍,本王要他成为大烟国的皇帝。” 上官婉婉闭上眼睛,等她再睁开眼睛时,那个冰冷阴毒的银面具男子已经消失了。 她无力的跌坐在地毯上,连动一动的力气也没有。她心底暗想,“原来他的目的是要得到大烟国,不过暂时自己是安全的!” 房里空空如也,没有人回应她,她也不需要任何人回应。“主人,属下觉得七王爷登位路上,最大的障碍就是骆初七。” “你想借本王的手除掉骆初七?” 屋里回荡着那人冰冷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到上官婉婉的耳里。 “主人难道不想除掉骆初七吗?” “不错,本王是想除掉她,这不需要你来教本王。” 上官婉婉眼里一亮,如果他愿意出手对付骆初七,呵呵,骆初七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你说几日后太子与骆初七的大婚,能够顺利举行吗?”银面男子自言自语道。 “不会!”上官婉婉想也没想回道,有太多人不想骆初七嫁给慕沉月了。 “看来你跟本王想到一起了!如果新娘子变成一具尸体,这场婚礼可就真加精彩了,本王喜欢死人,喜欢血!” 上官婉婉心里兴奋极了,如果骆初七死了,一切都会完全不一样。 “主人出手,骆初七必死无疑!” “本王是会出手,可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本王最后出手足已!”任他对江涵的了解,江涵一直视骆初七为眼中盯。 他是万万不可能让这站亲事顺利进行的,而且江涵比任何人都不想看到骆大将军府与慕沉月绑在一条线上。 骆大将军府内。 太阳已经微微偏西,可是气温依旧微热,风也带着暖意,吹到人身上只觉得更热了。 众人站在院子里,看着已经泡的发白的尸体,皆是一脸沉默。 “他的死因?”骆初七冷冷道。面对这具泡的发白的尸体,她脸上连一丝女子该有的害怕和惧意皆无。 慕沉月站在骆初七身边,认真的听着她处理此事。 仵作恭敬的站出来,“回郡主话,这具尸体是死于一根长长的针,直接从背后刺穿他的心脏!” “一根长针?” “是的,通常让一个人最快,最有效,创伤面积最少,也最不易被人发现的,就是此法了。” 骆初七点点头,“看来他们不想闹出大动静,不然就可以直接一刀结果了这个杀手。” “郡主说的是,属下也是如此认为。” “在他身上可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骆初七一直相信,尸体可以说出所有的真相,哪怕这具尸体上有用的东西很少很少,可是也一定要他的秘密。 仵作为难的摇摇头,“属下并未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不可能,继续找,他身上一定有可以证明他身份的东西!” “是!”仵作为难的应下,又开始仔细的在尸体身上找证据。 “小七,你觉得这是何人所为呢?”慕沉月心里有两个人选,可是却想知道,到底谁才是幕后黑手。 骆初七皱眉,眼睛盯着那个黑衣人的一脸惊恐的眼睛,她脑子里细细的想着。 “你说一人个会出现这样的表情,是为何?” “可能是害怕?” “可能是吃惊!”慕沉月认真的分析道,他也希望从这具尸体上找到突破口。 “这么说他一定遇到了让他吃惊又害怕的事,害怕是面对死,吃惊是因为让他死的人!”骆初七仔细的分析着,她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图破口。 “杀人灭口,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是幕后之人怕让我们发现什么,所以直接将这个刺客杀死。如此死无对证,不管如何说,都有借口和理由了!” 慕沉月讽刺一笑,下的手还真是干净利落,让人寻不到把炳。可是越是如此干净,才将对方的身份暴露无疑。 “除了江涵就是慕沉远了,不过江涵未必会想到这样的损招,而且今日江涵根本没有出现,所以……” “所以是慕沉远,可是就算我们猜到是他,一无物证,二无人证。要想证明是他所为,难度太大了。而且多的是替罪羊为他顶包!” 骆初七一脸不甘,这么好的证据却死了,现在也只能从尸体上下手找出答案了。 尸体之前被水泡过,现在又在太阳地下暴露着,已经微微开始有些发臭,虽然臭味还不是那么明显。 骆初七却根本不理会,继续皱眉深思着什么。 “郡主,属下发现侍卫的耳后有一个小小的图案,不过属下却从未见过!” “是何图案!”骆初七一听有线索,本能的整个人都振奋起来。 慕沉月与骆初七蹲下知来,顺着仵作指的方向,仔细的看过去。果然发现那具尸体的耳朵后面,有一块小小的标记,一看就是人为纹上去的。 一团淡蓝色的图案,就像一团蓝色的火焰一样,冒着冷光。 “像是一团火苗?” “这样的图案在哪里见过?”骆安七问道。 慕沉月在脑子里认真的思索着,可是却根本想不起一丝线索,就好像这图案是凭空冒出来的,他根本从未见过。 “没有见过,不过我会命人去查!” “我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图案太特别了,极为简单,可是却正因为简单,偏偏找不到与它相似的地方点!” 骆初七皱眉道,脑子里也是空空的。 第三百九十三章 蓝火焰 慕沉月起身,“你们都出来,给本宫好好瞧瞧这是什么图案,是何标志,可有何人见过!” 他轻飘飘一句话,接着在他的周围突然出现十几个影卫,每一个都一身黑衣蒙面,可是露在外面的眼睛,却透着寒光,让人心生畏惧! “是!” 骆初七朝骆子辰看去,“哥,也把咱们府里的侍卫叫来,让他们好好认认!” 骆子辰点头,面前的刺客虽然死了,可是刺客的险恶用心,却让他很是窝火。 “将府里的一等侍卫全都叫来!” 骆大将军府的侍卫分为三等,一等是最厉害,也是与主子最亲近的。其次就是二等侍卫,而三等侍卫主要的职责就是看家护院了。 骆初七站在一边,默默的看着那些在认尸体上面蓝火焰图案的影卫们。 “小七,你就一点都不怕,毕竟任何女子看到,不说惊叫连连,也会吓的后退?” 慕沉月打趣道。 “有何可怕的,这世上最可怕的东西我都见过,还怕一个死物吗?”骆初七讽刺一笑,这若是换成前世的自己,一定也会怕,会退却。 可是现在她真的一点都不怕,她反而希望可以亲手去验验,可惜就怕慕沉月反对,也怕让其它人为难。 骆子辰皱眉,挡在骆初七前面,“小七,你还是不看为妙,姑娘家还是忌讳一些。” 骆初七无奈一知,知道骆子辰这是在保护她,还把她当小孩子一样看待。 “哥,我真不害怕。我只是在想,到底这团蓝色火焰在哪里见过。另外让管家在府里好好搜查,但凡身上发现有蓝色火焰标记的,全都关起来!” 如果她猜的没错,这团蓝色火焰应该 等所有人都认完了,仵作面露难色上前,“郡主,天气火热,所是这尸体不可能保存太久,不要先烧掉?” “不可,先用冰把尸体保存起来,必定有它的用处!”骆初七的直沉是不想将这最后的一点线索就破坏了。 “是,属下遵命!” 仵作恭敬的应下,可是心里却叫苦,这样热的天保存一具本就坏掉的尸体,真的太有难度了。 长婷公主是由慕沉月护送回宫的,骆初七担心路上还会有危险,再加上这件事情总得向皇上解释清楚。 由慕沉月来说此事最恰当不过了,另外整个骆大将军府都需要盘查,她也必需向骆大将军交待一翻。 骆大将军是见惯了生死,手上沾满敌人鲜血的人,可是这次府里不过死了一个刺客,他却颇为恼怒。 “子辰,爹之前可是一再交待过你,小七马上就要出嫁了,沾上血不吉利。这次居然还让那些人混进府里来了,门房的侍卫全都要打板子!” 骆大将军府的板子与其它府里的板子可不一样,而是军营里处罚不听话的士兵用的板子。而且府里的侍卫大多都是从军营里出来的,所以骆大将军府的守备若不严厉,那其它各府就更加不堪了。 “爹,此事是我办事不利,我会吩咐下去,让府里的侍卫分三班轮流巡逻。但凡府里不知根底的下人,全都送到庄子上去!” 骆子辰被骆大将军训斥,不仅不生气,反而还觉得骆大将军说的极是。他是做大哥的,却在妹妹出嫁前,没有把府里清理干净,确实做的不应该。 “子辰,可有查出这刺客的身份?” 骆子辰摇摇头,“没有查出来,不过这刺客耳后面刺了一团落色的火焰,想必就是他们的标记吧!” “一团蓝色的火焰?”骆子将军若有所思。 “爹认得?” “不认识,爹只是好奇,会是何人呢?居然给这些刺客身上全纹上标记,难道是为了怕搞混了,还是有其它深义呢?” 骆大将军皱眉,总觉得这京城是一日比一日乱。前方的事情他还要与马将军商量,后面的事情却也不省心。 “小七打算追查此事?” “是的,小七的性子您情楚,现在她是越来越有魄力和手段了!”骆子辰已经意识到,他曾经认为还没长大的小七,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长大了。 骆大将军是喜悦掺半,喜的是小七长大了,不会再让他担心了。悦的是她太懂事,太聪明,只会让她自己更累。 “小七没几日就要出嫁了,爹都没有让她休息休息,哎!”身份的高贵,就决定了她必需承担比寻常人多的多的压力。 提到此事骆子辰也上颇是自责,“爹,都是我不好,我没能把府里大小事务照应好。不然小七也不必如此辛苦!” “罢了,这些于她而言未必就是坏事!或许磨练磨练更好,只是爹真怕小七太要强了。太子殿下现在宠她,惯她,可是谁知道将来会不会厌倦呢?” 骆大将军曾经是真想为小七找一个上门女婿,至少能保证她一辈子不受委屈。可是嫁到皇室后,就算骆大将军再强势,也没胆子跟皇家过不去吧! 骆子辰端起手边的茶碗,递到站在窗前一脸忧思的骆大将军手中。平日里骆大将军行事粗惯了,而且又是火爆的脾气,可是只要遇到小七的事情,他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爹,我觉得太子殿下对小七是真心真意。就算有一天太子殿下真对小七不好,也有骆大将军府为小七撑腰。” “你说的是,所以爹希望你要更加努力,爹身上的担子早晚要交到你手上。将来你就是小七唯一的依靠了!” 自从骆初七与太子的婚期订下后,骆大将军一夕之间就好像老了十岁。可能更多的是对骆初七未来的担忧,还有对骆初七的不舍。 “爹,之前您说书房里有刺客,会不会与今日这刺客是一路的呢?”骆子辰皱眉。 骆子将军却摇摇头,“爹也猜不出来,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书房里的刺客是候偷东西,而不知是想杀人!” “偷东西?” “是的,爹觉得进入书房里的刺客,比起今日害长婷公主落水的刺客,背景更加复杂。可能还与辽国扯上关系!” 骆子辰好像明白点什么了,“爹的意思是,进入书房的刺客是辽国的探子?” 这样想下来,骆大将军府是越来越不安全了。 第三百九十四章 任性一次 皇宫里。 慕沉月站在养心殿内,皇帝坐在龙案前,一边站着的还有长婷公主。 “父皇,这次的事情多亏了骆大公子,不然长婷怕是就……”长婷公主眼眶微红,就算回到皇宫了,但是只要想到当时的情景,她还是阵阵后怕,原来她一样怕死。 皇帝这下放下手中的笔,抬眼扫了长婷和慕沉月一眼,“太子, 这次的事情你怎么看?” 慕沉月拱拱手,恭敬道:“回父皇话,儿臣觉得是有人故意为之,意图很明显!” “怎么个明显?” “他们不想让儿臣与小七顺利成亲!” 皇帝皱眉,这个结果好像也在情理之中,长婷在骆大将军府出事,必定会影响到骆初七与太子的婚事。 “你觉得是何人所为?” “回父皇话,儿臣不敢断言,没有证据前,一切猜测都是枉言!”慕沉月恭敬道,其实他知道就算有证据,也未必能真的扯出背后之人。 皇帝若有所思,“那刺客现在何处?” “回父皇,刺客死了,而且是一针刺破心脏而死,想必是被同党杀害的。” “杀人灭口,倒是落的干净!”皇帝冷哼一声,显然对于这些背后放箭的小人,很是不满。 慕沉月不知道是否是他不再冷漠,还是父皇真的改变了,现在父子二人说话时,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让人难受。 “杀手的尸体是在骆大将军府的湖底发现的,可能就在我们救下长婷的同时,那个拉长婷下水的刺客,就被他的同党杀害了。”慕沉月皱眉,这样查确实不好查。 “死无对证,查无可查。这就是幕后之人想看到的结果!你可做好打算?” “父皇的意思是?” “朕想让你和怀义郡主好好查,继续往下查,一件事情只要发生了,总会留下线索。朕相信怀义郡主的能力,所以这件事情朕打算留中不发,由你们暗中查即可!” 皇帝拧眉,心底冷笑。那么多人不希望骆初七与太子成亲,无非就是怕太子与骆大将军府拧成一股绳之后,慕沉远就会受到威胁了。 “皇位这东西真是害人,无数人为它挤破了头。弄得兄弟不像兄弟,父子不像父子。可是这就是皇位,这就是命!” 慕沉月若有所思,“父皇,这是您第一次正面跟儿臣提到皇位,儿臣心里很踏实,此事儿臣和小七一定会用心去查。” 皇帝点点头,走到慕沉月跟前,威严的眼神中带着审视:“朕想知道在凤仪宫刺杀怀义郡主的刺客是何人主使?” “这……”慕沉月一时真不知道如何接话,他不想欺骗皇上,他的眼神朝长婷公主看去。 皇帝意会的点点头,转身朝长婷公主看去,看着面前已经长成少女的长婷公主。做为父皇的皇帝心中是带着几分欣喜的,女儿长大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可是同时也是另一件事情的开始。 他捏捏胡子,眼神慈爱的将长婷上下打量几眼,“长婷,你现在身子如何,可要唤太医瞧瞧?” 长婷公主强忍着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她现在真的太需要亲人的安慰了。 “父皇,女儿都以为自己再也活不过来了,再也不会见到父皇了。其实刚掉下水那会子,女儿心里还不害怕,女儿一直觉得自己不怕死。可是慢慢的越往深处,越无法呼吸,那种窒息感,才让女儿觉得活着多么可贵,有亲人在是多么幸福!” 闻言,皇帝皱眉,他知道长婷被皇后禁足,却不想这孩子心里这般苦。皇家的公主何必活的如此累呢? 皇后对太子和长婷一直冷淡,这里到底是为何呢?太子还可以理解为不听皇后的话,长婷不过是一个公主,又能哪里惹到皇后呢? 没事了,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呆会再让太医把一个平安脉,看看身子可有哪里不适。” “谢父皇关心,长婷还有一事想求父皇!” “何事?”皇帝对公主一像比较宽和,虽然不偏宠,可是能满足她们的要求,也尽可能的满足。 长婷犹豫的了一会,她咬咬唇请求道:“父皇女儿想求您不要责罚骆大将军府的任何人,因为他们都是好人。儿臣虽然懂的不多,可是心里却看的明白,小七姐姐不可能害儿臣!” 皇帝点点头,若有所思。 “如果父皇要怪罪骆大将军府,那将来儿臣就哪里也去不了。谁敢在府里宴请皇子公主,这责任谁担的起呀!儿臣觉得要怪还是怪那下手之人,而不是骆大将军府的任何人。而且父皇还要赏赐骆大公子,是他冒险救了儿臣!” 长婷公主脸微红,水下那一吻让她因为叶临渊而枯萎的少女之心,好像突然又活过来了。 “此事朕自有决断,你先回宫休息吧!” “父皇,您若不答应,儿臣就长跪不起!”噗通,长婷公主就这么跪下了,她平日里温顺惯了,此时她的眼里却坚定异常。 皇帝皱眉看着跪在他脚边上的长婷公主,想到长婷公主虽是嫡公主,却并示得到江皇后多少宠爱和关心。心里到底有些不忍,而且他还真没打算怪罪骆大将军府任何人。 “罢了,你起来吧!朕不会罚骆大将军府任人,可是你必需认太医请个平安脉!” 长婷公主之前还挺害怕的,这是她第一次在父皇跟前任性。以往宫里的嬷嬷教会一再的告诫她,一定要在父皇跟前温顺懂事。 现在她任性了一次,却没想到父皇并未怪罪于她,他心里是高兴的。 “谢父皇,谢父皇……” 长婷公主离开后,皇帝的目光重新回到慕沉月身上,他很想知道结果,因为这个结果对他而言很重要。 慕沉月剑眉拧起,心里直打鼓,到底是说真想,还是说他之前与骆初七对好的台词呢?这件事情早晚要向父皇交待清楚的,虽然早料到这一日,可是现在他还是不知道用哪一套说词。 “父皇,那刺客确实是小七放走的。不过却是因为小七答应他,如果他说出幕后之人,小七就放他安全离开。小七没有食言,那刺客也没有食言。” “这么说你们知道真相了,为何却迟迟不肯向朕禀告,难道定要朕的人亲自去查,你们才肯说!”皇帝脸上有几分不快。 第三百九十五章 看的明白 慕沉月心底咆哮着,说真相,说真相。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认真的与父皇谈话,当他面对那双威严中还带着神视的眼睛时。 他却一句谎话也说不出来,他不能说谎。 “父皇,儿臣和小七之所以未禀告父皇,其实也是我们的考量。从刺客嘴里得到的幕后之人正是母后,而小七却觉得未必。小七觉得另有其人!” 皇帝皱眉,眼里闪过一丝吃惊,“那刺客居然说是皇后指使的?” “正是,小七觉得刺客好像是故意把我们往母后身上带。她放走那个刺客,其实是为了放长线。” “放长线?”皇帝皱眉,骆初七真有这等能耐。不过最让他好奇的是,江皇后不喜欢骆初七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骆初七不借此事,好好的打压皇后,反而选择隐忍,还帮着江皇后将此事压下来。她这心性堪比男子! 慕沉月用力的点点头,“小七发现这个刺客最后离开了京城,然后就不知所踪了。” “那这条线岂不是断了?”皇帝面露不快,不管事情经过如何。堂堂皇帝被人骗,多少心里都有些不大痛快。 慕沉月沉默不语,这就是小七和他必需承担的代价,人跟丢了,还骗了父皇。 “父皇,儿臣愿决一力承担责任,还请父皇不要怪罪小七,小七她也是想找出幕后之人,绝不是故意隐瞒父皇的。” 皇帝讽刺一笑,盯着这个曾经冷漠,连说话都懒得多用几个字的儿子。他心里多了几分疑虑,难道皇家的人都注定了难逃美人关。 当初他错过了瑶儿,太子没有错过骆初七,可是骆初七太有主见。而且太子对她太过纵容,这样真的妥当吗? “太子,你可曾想过,对怀义郡主你付出的太多了些?” 慕沉月早知道父皇会如此看,或许在其它人看来,也是如此认为的吧! “父皇,儿臣只知道她付出的比儿臣多的多,所以儿臣不能亏欠她,不能背弃她。她是儿臣将要执手一生的人,为她做任何事情,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理所应当?呵呵,你可别忘了你是太子,将来皇位的继承人!”皇帝心里有些窝火,帝王之家最忌讳的就是儿女私情。 做为皇帝可以宠爱后妃,却只能宠,不能爱! 慕沉月跪在地上,眼神从未有过的平和,他的眼神里透着淡淡的暖意。 “儿臣曾经以为自己只是一个人,自从小七出现之后,终于有一个人在意儿臣的生死,在意儿臣是否该好好活着。是他给了儿臣勇气,给了儿臣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皇帝愤怒的甩袖,一脸痛心疾首:“荒唐,朕看你是糊涂了。皇后对你与长婷确实冷淡,可是皇宫里的皇子公主不都这样长大的吗?你这是在埋怨父皇了?” “儿臣不敢,儿臣只是把想说的话说出来罢了,儿臣可以对任何人心狠理智,可是却没办法如此对小七。因为他是儿臣捧在心尖上的人!” “好,好,这可是你说的。朕的太子有爱情足已!”皇帝冷哼一声,暗想看来他的选择是对的,慕沉月确实不适合继承皇位。 慕沉月心里很清楚,皇上刚刚这话是何深义,他却并不后悔。以前他就从示将皇位放在眼里,父皇不给他未必争不到。可是现在,他真的觉得没那么重要,如果为了皇位失去小七,他才觉得这是他这一生最大的损失,小七是无价的。 “父皇眼里或许皇位很重要,可是在儿臣眼里,小七更重要。” 慕沉月最后补的这一刀,彻底的激怒了皇帝,“这么说你心里已经做好取舍了,将来可别后悔?” “父皇放心,儿臣不会后悔。若是在这之前父皇如此问儿臣时,儿臣还会犹豫,可是现在儿臣根本没有犹豫的理由!” “你走吧!” “是,儿臣告退!”慕沉月朝皇帝拱拱手,然后恭敬的离开养心殿。 当殿门再次关上心,他抬头站在皇宫最高的台阶往上看去,心里没有遗憾和不舍,却只有满足。 “曾经本宫以为站在这里,受百官跪拜是本宫一生的追求,可是现在本宫想要的,不过是陪着小七平淡一生!” 影一站在慕沉月身侧,从最高点往上看去,确实会激起人想要获得权利的冲动。 “太子殿下,站的越高跌的越惨!” “呵呵,你说的是。本宫要的不是站在这里!” 皇帝独自坐在养心殿的台阶上,他的脑子里回荡着当年瑶儿的绝决。瑶儿说她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而自己能给她的仅仅只是一个宠妃的名份。 “到底还是便宜了他!” “木公公,你说皇后真的会派人杀骆妆七吗?” 像木头一样立在殿中的木公公摇摇头,花白的眉毛动了动,“老奴不知!” “你这老狐狸,你不是不知,你是不愿说罢了!朕心里清楚,这件事情未必就像太子说的那般简单。不过他倒是对朕说实话了!” “皇上,老奴倒觉得太子殿下挺实诚的,并未对皇上说一句谎话!”木公公跟在皇上身边多年,年纪越大,看的越明白。 皇帝皱眉,脸上多了几分深思,胸口的怒火也缓过劲儿来了。“你说的极是,至少太子没有编一大堆理由来骗朕。倒是一个重情生义的孩子,只可惜他太重感情了!” 木公公小心的送上一杯参茶,“皇上,这事间人和事皆无完美。当年您不也一样,老奴觉得太子殿下现在可是像极了您当年!” “朕当年?” “可不是,不过太子殿下比皇上清楚,自己要的到底是什么。” 皇帝呵呵笑出声来,“这么说来,太子倒比朕活的明白了?” “老奴不敢!”木公公陪着笑脸道。 皇帝却无奈一叹,“你说的是,朕确实活的不明白,朕遗憾了一辈子,都不知道朕这辈子是为何而来,又因何而去。朕的心随她而去了!” “所以老奴才说太子殿下比皇上活的明白!” 木公公是看着太子长大的,比起七王爷的心机重重,他倒是更看好一向冷漠不理事事的太子。 第三百九十六章 争执 早朝的气氛有些凝重。 “父皇,儿臣想请父皇为长婷皇妹做主!”慕沉远站到殿中,一脸肯切。 “哦?”皇帝意味深长的捏捏胡子,从上而下审视慕沉远。 慕沉远一脸淡然,继续道:“父皇,此事想必您已经听说了。昨日长婷皇妹去骆大将军府赴宴,可是却差点连性命也丢了。此事儿臣觉得不简单,所以儿臣想代长婷公主请父皇严查此案!” 慕沉月讽刺一笑,邪魅的眼神,再配上他慵懒样子,就好似慕沉远只是殿中的小丑,而他是看小丑的人。 皇帝对慕沉远一直看好,可是最近他越来越明显的发现,慕沉远越来越心急了。 他心急着要除掉所有对手,他急着上位,急着做皇帝。 “老七此案朕交给太子来查,你只管等结果!” “可是父皇,此事既然与骆大将军府有关,再由太子殿下去查,怕是不妥当吧?” 慕沉远暗暗咬牙,没想到慕沉月已经哄好父皇了,不过他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有何不妥?” “父皇也知道太子马上要与怀义郡主成亲,而这时候骆大将军府却出此事。儿臣担心太子会公私不分!” 慕沉月斜眼朝慕沉远看去,两人的眼神相触时,正是电光火石一片。 “七皇弟凭什么就断定本太子会公私不公呢?本宫反倒觉得七皇弟这是公报私仇敌,故意的污陷本宫。” “本王为何要污陷太子殿下?”慕沉远镇定的对上慕沉月审视的目光。 “因为你嫉妒!” 慕沉月只是一句话几个字,却把能说的全说出来了。不要说大臣了,就是皇帝也心知肚明。 当日两人对上时,皇帝就觉得兄弟相残的事情不可避免了,现在只让他更加强烈意识到,京城的和平格局要打破了。 “够了,你们二人想争到何时?朕已经说了,此案交给太子查,就是相信太子的能力。至于太子会不会公报私仇,朕相信自己的眼睛。” 慕沉远皱眉,他微微低着头,心里不甘,可是父皇把话说到这份上,他若继续纠缠,只会让父皇更加恼怒。 “儿臣遵旨!” 七王爷党看到慕沉远失利,有些坐不住了,七王爷这已经是两次失利了。以往都是太子做背景,皇上眼里只有七王爷,可是现在好像有些变化悄无声息的进行着。 “皇上,臣也觉得此事由太子查怕是不妥当!皇上要的结果是刺客到底是何人主使的,可是如今刺客就出自骆大将军府呢?” 葛大人挺着大肚子,站到慕沉远身后,恭敬道。 皇帝皱眉,心底冷笑,果然有人坐不住了。太子和老七两人争吵,那还可以说成是家事。如果这些大臣们掺合进来了,那可就是党争了。 “怎么,葛大人的意思是本将军有不臣之心?”骆大将军也是嗓门大,他激动的上前走到葛大人面前,魁梧的身形像一座山一样,直逼葛大人。 葛大人挺着肥肚子,“骆大将军这话说的可就不中听了,本官也只是猜测罢了!” “如果照葛大人这么说,猜测就可以随意枉言,本将军也可以说葛大人早就有不臣之心,觊觎皇位了!” 骆大将军的大嗓门扯的又响又亮,皇帝闻言皱眉。 慕沉月皱眉,今日这件事情是慕沉远挑起的,他若不将这一局搬赢,那可就真是辜负了慕沉远送上门来作死的好意。 “父皇,儿臣觉得葛大人在金銮殿上无中生有胡乱说话,分明就是故意挑事。” 慕沉远怎么会让葛大人落罪呢?“父皇,葛大人所说的正是儿臣所想的,只是大家都心里明白,却没人敢说。唯有葛大人敢如实说出来罢了,这若要论罪那岂不是人人都有罪?” “其它大臣怎么想的七皇弟都知道,难不成七皇弟是算命的不成?” “虽然本王不是算命的,可是这么明显的问题,难道本王看不出来吗?骆大将军府守备森严,骆大将军又是武将出身。骆大将军府内怎么可能混进刺客?” 慕沉远冷冷一笑,他就要把脏水泼到骆大将军头上。 骆大将军被慕沉远这一通诬陷,火爆的脾气就上来了,“皇上,末将愿意死在战场上,却不愿意死在小人的诬陷之中!” 皇帝看了眼跪在地上的骆大将军,心里很清楚依骆大将军的性格,他不会无聊到跟一个公主过不去。 可是现在大臣们也牵扯进来了,此案就没那么容易了结了。 “皇上,臣觉得骆大将军是冤枉的,骆大将军的直脾气是全京城人人皆知的。刺杀长婷公主太绕了,骆大将军怎么可能应付过来,而且也没有理由!” 陈大人站到慕沉月身后,他一直坚持正统,皇位自然该由太子来继承。 “陈大人凭什么证明骆大将军是清白的呢?刺客是骆大将军府出现的,现在刺客已死,岂不是死无对证,是黑是白还不是由骆大将军自己说了算?” “骆大将军的刀只杀辽国敌军,不可能对长婷公主动手。更何况世人皆知骆大将军宠爱怀义郡主,眼瞧着怀义郡主就要出嫁了,骆大将军怎么可能希望府里出事?” “谁知道骆大将军安的什么心呢?陈大人别忘了,这人心隔肚皮呢?” 眼瞧着就已经是两边对上了,极有可能就会是一场看不见的战事,到底该如何平息呢? “你们说够没有,朕说过的话难不成要收回?朕既然让太子去查此案,就不会因为任何事更改。不过结果是否客观公正,大臣们都可以监督!” 皇帝威严的声音响起,底下一众大臣全都闭嘴。皇上已经发火了,谁还敢继续闹下去。 “儿臣谢父皇信任,儿臣必定会将此事查的清清楚楚,不过儿臣需要时间!” “朕会给你三个月的时间,查清楚暗害长婷的到底是何人,朕要好好瞧瞧,是谁在搅乱京城的水!“ “是,儿臣遵旨!” 慕沉月坚定道,既然父皇肯给他这次机会,他就绝不可能让父皇失望。他更不能让慕沉远的险恶用心得成,现在他已经确定是谁在捣鬼了。 第三百九十七章 最暖人心是亲情 七王府内。 江艳儿精心炖好汤,小心的命丫鬟们提好,一行人往书房方向走去。 “见过王妃!”上官婉婉微微一笑,脱俗出尘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破绽,更看不出她眼里对江艳儿的恨意。 “起吧!” “王妃这是要去?” “给王爷送些补汤罢了!” “王妃对王爷真是用心呀!”上官婉婉淡淡一笑,就转身退下。 江艳儿也并未把这个插曲放在心上,继续领着丫鬟一起往书房去。 等到江艳儿走远了,上官婉婉才诡异一笑,“这时候王爷真在憋了一肚子火,江艳儿往上撞,这是自讨苦吃!” 而她身边的两个丫鬟,早就不是海棠了,从她翻身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海棠打了一顿,丢到房让她自生自灭了。 “侧妃的意思是,王妃过去必定会挨王爷骂?” 上官婉婉诡异一笑,“你们觉得呢?” “侧妃真是英明!” “让你们盯着王妃可有消息?” “回侧妃话,王妃这几日都有给江府送信,可是江府却并未回信!” 上官婉婉勾唇冷冷一笑,“江艳儿给机会我翻身,江夫人必定已经厌弃她了。她的价值已经不大了!” 凭她对江家人的了解,对于没用的棋子,江家人一向不会浪费一点力气。只是她猜不透江家人是否真的会不管江艳儿的死活。 “你们跟上去瞧瞧!” “是!” 两个丫鬟互相看了一眼,偷偷笑了笑。然后默默的跟在江艳儿身后,她们的任务就是要知道王妃是如何被王爷骂惨的。 骆大将军府内。 “气死本将了,七王爷这是摆明了要将脏水泼到我们头上。”骆大将军气急败坏,他有多在意骆初七的亲事,就有多不想骆大将军府此时沾上麻烦。 可惜偏偏就有人,故意没事找事。 骆初七和骆子辰已经了解事情的经过了,相比骆大将军的怒火,骆初七淡定许多。 倒不是因为她不气,不怒,而是她太了解慕沉远的奸诈。这件事情现在她已经可以一百分确定背后算计江府的人就是他。 “爹,您消消气。慕沉远那种小人,最擅长的就是背后出捅刀子。若他这次不做点什么,那还真有问题呢?” “你这话是?” “之前我和沉月就在想,到底是何人想出这样的招来破坏我与他的亲事呢?想来想去就那么几个人,而慕沉远的可能性最大。现在更加可以确定就是他了,不然他又何必不甘心,冒险在朝堂上泼脏水呢?” 骆初七讽刺一笑,曾经她会觉得慕远的招有多高明,可是现在却只觉得可笑。 骆子辰也觉得骆初七分析的在理,“爹,或许我们可以派人盯盯七王府。” 骆初七眼里一亮,“我想法子弄几个人进七王府,探探七王府的虚实。慕沉远搅得我们不得安宁,我也要让他食不下咽!” “小七,这件事情还是哥来安排吧?” 骆初七调皮一笑,“不可,这件事情我必需亲自动手,不然我心里这口气难平。” 骆子辰无奈一笑,虽然他不知道骆初七会如何收拾慕沉远,可是他心里觉得必定会让慕沉远有口难言。 骆大将军看着越来越有胆识和主见的骆初七,眼里多了一些什么,或许现在让她练练手也好。 “子辰,此事就让小七去折腾吧!她往后进了东宫,终归要面对这些事情。” 骆初七闻言,却不大高兴了,“爹,听您这口气,好像我进东宫就是跳进火坑里似的。有那么严重吗?“ “你这孩子都到什么时候了,还不长大。爹说一千道一万,也是为你好。东宫是不是火坑谁也说不准!” 骆大将军知道骆初七与慕沉月感情好,可是除了他自己能对小七一辈子宠爱,旁的人男人他还真信不过。 骆初七嘟嘴,“爹,我明白您为我好,可是您也要相信我的眼光。我这么机灵,怎么可能把自己丢到火坑里呢?” 骆大将军不客气的冷哼一声,一脸的嫌弃:“你这孩子的眼光爹还真不好说,以前死缠着七王爷。如今长进一些了,却是要嫁给太子。你让爹能不为你担心吗?” 骆子辰微微一笑,他敢说这个世界上,除了爹就没人能这般宠爱小七了。 “爹,这儿大不由娘。小七这次的眼光挺好的,我也对太子殿下有信心!” 骆大将军半信增疑,可是现在儿子女儿都这般说,他还泼冷水就不好了。 “罢了,既然你们都说好,那就好吧!反正小七你要明白,爹会一直为你撑腰,还有你哥也会。别受了委屈自个忍着,小七你没这个必要!” 骆初七甜甜一笑,这样霸气的宣言,听着就让人感动的想哭,这就是她的亲人。 “爹,您待小七这么好,小七都不想嫁人了,这可怎么办呢?” 骆大将军看着又开始耍无奈的女儿,心里宠爱极了,可是却拉长脸道:“晚了,这皇上赐的婚,谁敢不从!” 父女三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喝着茶。这在骆初七看来,或许就是幸福吧! 夜色下,一道暗紫身影如一道闪电一般,出现在骆大将军府内。骆子辰站在窗前,正好借着夜色,看到了屋顶上飞身而过的身影。他勾唇一笑,却并不多言。 其实他支持小七与太子殿下早日成亲,也是因为看多了夜里她们两人相会。他就担心小七或许已经吃亏了,而且一直这样下去总会被其它人发现。 与其到时候被人说三道四,现在快点促成她们的亲事也挺好的。 “小七,你这丫头终是长大了!” 他走到桌前,提笔开始作画。 坐在梳妆台前,透过镜子骆初七可以清楚的看到床上摆放着的大红色喜服。 三日后就要成亲了,喜服宫里早早就送来了。大小已经被绣娘仔细的改过了,确定没有任何问题。 此时她一身淡红色的寝衣,因为是夏夜,天气微热,所以寝衣都是薄纱一样。 隐约间就连里面淡粉色的抹胸都看的清清楚楚,而她白嫩的肌肤,因为刚刚泡过热水,所以此时呈现淡淡的粉色。 在大红的纱衣下面,淡粉色的皮肤,更加的诱人,充满了挑逗的味道。 第三百九十八章 夫妻相 窗外的一身暗紫色单袍的慕沉月,看的都微微有些痴了。灯下看美人,永远是最美的。 而更吸引人眼球的,却是灯光下那粉嫩如水的肌肤。想到再过几日,他就可以得到这世上最珍贵的致宝,他的心情就更没办法平息。 “这都到窗外了,怎的还不进来?”骆初七勾唇一笑,红唇没有上口脂,可是却也极为红艳。 镜中的女子红唇丰润饱满,轻轻说话间,好似白玉做的豆腐一般水润。 慕沉月微微一笑,飞身就出现在女子身后。 “小七,你终于要做我的新娘了!” 骆初七望着镜中的男子,只见他面目苍白,墨眉微皱,狭长的桃花眼中,是一片阴沉之色。让那双本该魅惑的眼,更添了一分阴冷,与邪性。 男子唇色如樱,看上去过于艳了,只是,却无违和感。 他长发用玉簪半束,墨发如绸缎一般,让人想上手一摸。眼角,一抹血色泪痣,有种说不出的妖冶魅惑。 若非镜中女子的脸足够妖娆,肌肤足够粉嫩,或许就真的被那男子比的黯然无光了。 “这可难说,那些你可盯着咱们呢?我最后能否顺利进东宫,还真不好说!” 慕沉月面色微沉,冷冷一笑,那颗泪痣就像鬼魅一样吸引人。“放心,我自有法子让他们自顾不暇!” 骆初七望着镜中的自己勾唇轻轻一笑,“哦,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了!” 他的放温柔的放到她的肩上,他的力道很合适,不轻不重,不紧不慢。他一下一下为她按压,为她柔捏着。 “嗯……” 她忍不住轻轻呻吟一声,太舒服了。本来有些僵硬的脖子,此时被他的手这么一捏,舒服极了。她都不知道,自己居然会叫出声来。 “小七,以后我每日都为你捏捏,让你放松放松!” 骆初七的红艳如同玫瑰的唇瓣上,露出一丝幸福的笑容。“我可听的清清楚楚,太子殿下可别说过就忘了。” 慕沉月看着镜中骆初七如同绝美妖精一样的容颜,他庆幸福没有错过她,庆幸为了母后的意思去赴骆大将军府的宴会。 庆幸当初初遇她时,送了一件大红的衣裙给她。 正是有这些或有意,或无意的安排,才有了他和她的现在。 “小七,我向你保证,我会一辈子不离开你,给你捏一辈子的肩,除非我的手断掉,不然……” “不许这么说!”骆初七睁开眼睛,微怒的望着镜中的男子。 “沉月,我不想听到任何伤害你的话,哪怕只是听听也会让我觉得心疼,让害怕的想颤抖。” 他突然从后面拥住她,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像抱着一件稀世珍品一样小心。 他的眼神宠溺中透着深情,就像一潭水,一样温柔,一样可以将她融化。 “小七,我现在都不敢想如果没有你的出现,我会如何?或许这样的话曾经在我看来,是根本说不出口的,可是在你面前,一切都是自然而然了!” 或许这世上最动听的情话,也是如此,自然而然就说出来了。她微微一笑 ,幸福溢满她的眼眶。 “我也是,如果不是遇到你,或许我的眼里现在只有仇恨!” 她恨慕沉远和上官婉婉那对狗男女,她有一千种办法让他们死,可是却没有一种办法让她觉得解气。 “小七,为何要恨?可是你心里放不下慕沉远?” 骆初七就那么盯着镜中的男子,仔细又认真,她的眼神极深情,她的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 慕沉月同样望着镜中的女子,两人就这样痴痴的望着对方,接着一起笑出声来。 “我恨慕沉远并非是爱,或者说与感情无关。至于为何要恨他,为何要置他于死地,为何要对付上官婉婉,我现在不想说!” “好,既然你不想说,那我就不问。”慕沉月记远是如此,他不会强迫骆初七做任何她不愿意的事情。 “谢谢!” “小七,我们之间言谢是不是太生疏了。而且我并不是不想知道,只是觉得或许是我做的还不够好,不够让你有信心对我说出这一切来!” 骆初七舒服的将头靠到背后他的胸堂上,因为她知道,这片胸堂是他为自己撑起的一片天。 “沉月,我真的很感动,可是诚如你所言,或许我还需要一些勇气吧!” 她怎么能说,她已经死过一次,上辈子她还嫁给了慕沉远呢?她怎么能告诉他,她前世有多蠢,有多天真,害死了多少人。 没错,她没有勇气说,她怕说出来时,他就会离开她。 “小七,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夫妻相?” 骆初七抬眼,看着镜中两张一样精致,一样完美的脸,脸上居然泛红。 “好像还真有点夫妻相!” “我听宫里的老人说,两个真心相爱的人,眼里就只会有对方。慢慢的,她们的长相就会越来越像对方,越来越分不开。” “你这是道听胡说!”她嘴上这么说,可是心里却是期待的, 慕沉月看着镜中的女子,如花的容颜,精致有神的眼睛,怎么看怎么喜欢。“小七,我们会在一起一辈子吗?” “会的!” “小七答应我,一辈子都不要离开我!”他最怕的世情,不是失去皇位,而是失去他所爱的小七。 骆初七用力的点点头,灿烂一笑:“我保证,一辈子不会离开慕沉月,除非山无棱,天地合!” “不对,就算如此,你也不能离开我!” “好,好我骆初七永远都不离开慕沉月!”骆初七笑道,她靠在身后这个男人的胸前,觉得此时自己就拥有了全世界。 “小七,我想看你穿上喜服,一定很美!” 骆初七俏皮一笑,“出嫁那一日,一定会穿给你看的!” “长婷公主可还好?” 慕沉月点点头:“还好,昨日长婷还向父皇为骆子辰求情呢?” “长婷公主性子真的极好,可惜了!” “可惜,这是何意?” “我不想看到长婷公主去和亲,这样对她太不公平了!她的性子又如此绵软,到了异国就算受了委屈也不会说吧!再说就算她说了,谁又能为她做主呢?” 第三百九十九章 惊喜 骆初七总不能说出她重生这件事情,告诉慕沉月,长婷公主如果不找一个人现在嫁了。将来得去和亲,然后会死在异国他乡。 慕沉月拧眉思索片刻,“小七 ,谢谢你对长婷如此用心。长婷的性子确实绵软,在一众公主里面是最好相处的。她若真的远嫁和亲,结局可想而知!” “没错,正因为如此,所以你一定要帮长婷公主,帮她尽快找一个可以托负终身的人!” 骆初七觉得在长婷公主的问题上,她已经明示暗示过好多次了,如果慕沉月还不明白,她就真没办法了。 “小七,我会跟长婷好好谈谈此事,探探她的口风!” “也只能先如此!”她淡淡道,心里终是有些不舒服,她明明知道事情的结局,却不能说出来。 慕沉月见骆初七突然兴致不高,他只以为是她不舍得骆大将军,并未往其它方面想。 “小七,在你出嫁之前,我会送上一份小礼物给你,想必你一定会喜欢!” “礼物?” 慕沉月邪魅的勾起唇角,“没错!” 骆初七微微一笑,“听你这么说,我好像越来越期待了!”她好像可以猜出来一点点,可是却并不能确定。 江府书房内。 慕沉远与江涵面对面坐着,两人面前放着茶碗,还有几盘精致的点心。可惜,点心从头到尾,没人动过一块。 “江大人,明日就是骆初七与太子成亲的好是日子,你好像不能赴宴?” 慕沉远讽刺道。 “七王爷难道想去?”江涵还击。 “够了,江大人本王信任你,愿意与你合作。可是现在都木已成舟了,为你还不动手。难道真等到太子登上皇位,本王再去反?” 慕沉远想想就一肚子的火,他筹谋了这么多年,没想到就因为一个小小的骆初七,一切都发生的改变。 事情也往他无法掌控的方向发展,让他心里更加着急。 江涵把玩着面前的茶碗,并不着急,脸上反而透着淡然。“七王爷急什么,太子成亲之日还未到呢?” “江大人,本王现在真好奇,你到底是在帮本王还是太子办事?”慕沉远总觉得跟江涵合作,心里并不是特别的踏实。 除开他娶了江家女外,江涵与慕沉月还是血亲呢? “怎么,七王爷现在就沉不住气了。做大事不拘小节,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敢保证事情会变成怎样。” 江涵一脸气定神闲,心底对慕沉远鄙夷几分,堂堂皇子如此沉不住气,配做这天下的王者吗? “这么说来,江大人是要在最后一刻出手了?”慕沉远讽刺道,他不认为到最后江涵还能使出什么花招出来。 “七王爷放心,本官一定会让七王爷满意的。只是此事事关重大,本官不愿走漏风声。” 江涵做事情一向有他一套,哪怕与慕沉远合作,他都未必会向慕沉远交待更多。 慕沉远皱眉:“江大人就如此有信心?” “自然,本官对自己一向有信心。”江涵淡淡道,在这个世上,他只对自己做事放心。其它任何人,都不能放他的眼缘。 慕沉远半信半疑,“江大人真的不能透露一二?” 江涵摇摇头,喝了一口茶。 慕沉远见此,只能忍着怒火作罢。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好,那本王就静侯江大人的佳音了!” 江涵笑了笑,那笑容却并不达眼底,反而透着浓浓的讽刺。“七王爷这么容易生气,怕是于身体不利吧!本官可以向七王爷保证,这次的事情一定会让七王爷满意,而且绝对是惊喜!” “哦,听着本王倒是很期待!”慕沉远的胃口显然被江涵吊起来了。 江艳儿站在江夫人院门外,却被下人挡下了。 “七王妃,夫人刚刚睡下,您还是请回吧!” 江艳儿咬着唇,曾经她以为自己可以高高在上,可是没想到不管何时,在江夫人面前,她都必需如此卑微。 “麻劳妈妈跟母亲说一声,本妃有很重要的事情与母亲商量!” 江夫人身边得力的妈妈拉长一张脸,淡淡道:“夫人说了,她已经对本王妃失望透顶,所以不见!” “什么?”江艳儿看着那妈妈冰冷的脸,就好像看到江夫人那张让人惧怕的脸一样。 “七王妃每次有困难时才想到夫人,可是七王妃为夫人做了什么,七王妃当明白,这世上可没有免费的午餐。” 江艳儿身体有上结发虚,她想像倒去。现在江夫人也不管她了,昨日她刚刚被王爷训斥一通。 若非今日七王爷要回江府,未必会让她跟着一同来。她现在真的明白了,七王爷对她好或不好,全因为江府。 她的依靠只有江府,她自己没有同七王爷谈价码的资格。 “妈妈,请您向母亲说一声,本妃知道错了!” “王妃哪里有错,王妃不过就是翅膀硬了,不听夫人的话罢了!”那妈妈冷冷一笑,并不多看江艳儿一眼,甩袖而去。 “王妃,咱们现在去何处?”身后的小丫鬟恭敬道。 “去看看王爷可有从书房出来,我们准备回王府吧!”江艳儿只觉得一身的疲惫。 她想要得到江夫人的看重,只能按江夫人说的办,可惜她之前被上官婉婉所骗。并没有趁机打压上官婉婉,反而助她又得宠了。 江夫人歪在美人榻上,脸色并不好看。“她走了没?” “回夫人话,七王妃已经走了!” “随她去吧,一颗不听话的棋子,往后就任她自生自灭吧!” “是!” “那大小姐的仇?”那妈妈小声提醒道。 江夫人闭上眼睛,脑子里自然就浮现出江艳儿在牢中精神失常的惨样了。 她咬着牙,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无穷无尽的恨意。 “自然不能放过上官婉婉,明日太子大婚,我必定要好好撕烂上官婉婉那张虚伪的丑恶面孔。” 那妈妈微微低着头,露出一抹诡异的冷笑。 子夜时分,京城一片寂静,就连打更的更夫,也有气无力的打着更。 而此时夜空中有许多黑影飘过,他们先是进了江府,接着就进了七王府。 然后这些黑衣人就消失在夜空中了,可是接下来江府和七王府却突然燃起冲天的火光。 第四百章 惊喜 二 骆初七起身,走到窗前,哪怕隔着高高的院墙,她也可以看到那冲破半边天的火光。 她光着脚站在窗前,地上微微有些凉意,可是她却浑然不觉。她勾唇冷笑:“这就是沉月送给自己的惊喜?还真不错!” 天亮时,她就要穿上大红的嫁衣,嫁进东宫了。可是她最想要看到的,还真是慕沉远和江涵难受。 这二人明里暗里给骆大将军府使了多少绑子,一把火烧烧,还真是便宜他们了。 “郡主,您怎么没睡着,光着脚小心着凉!”翠荷进到屋里,就见窗前一身淡红色纱衣的女子。在月光下女子就像月光女神一样柔美。 骆初七转朝翠荷微微一笑:“睡不着刚好起来了,外面好像着火了?” “可不是,听说是七王府和江府着火了。只是不知道为何这两府,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居然同时着火了?”翠荷一脸快意道。 “不管是何理由,这下有得江府和七王府那些人忙了!”骆初七勾唇轻轻一笑,或许这就是慕沉月想要的结果。 翠荷将一件薄纱披到骆初七身上,一脸关切道:“郡主可是心里紧张?” 骆初七任由翠荷扶着回到床上,她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浅笑,“没有紧张!” “这就好,奴婢还担心郡主因为紧张睡不着,明日一早该没精神了。”翠荷是看着骆初七和慕沉月一路走来的,她自然希望早日看到这二人开花结果。 骆初七拿手摸摸自己光洁如玉的肌肤,一脸着急,“你说的是,那我现在就睡了,你也退下去休息吧!” “是,奴婢就在侧室,有事郡主只管吩咐!” 骆初七闭上眼睛,屋里的门轻轻的关上,她让自己脑子里尽量不要去想什么,明日只需要做慕沉月最漂亮的新娘就够了。 相比骆大将军府的宁静,七王府和江府可就是另外一幅局面了。 “王爷,属下们已经全力去救火了,可是火势太大了,怕是整个书房都要烧完了!” “什么,书房要烧完了?你还呆在这里做什么,快去救火,救火!”慕沉远用力的踢了那侍卫一脚,眼珠在暗红色的火光下,显得狰狞骇人。 书房此时已经被大团的火团团包住了,慕沉远站在书房外,火光和水燃烧时散发出来的热量,逼着人往后退。 可是他却不肯退却,这是屈辱。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本王的书房居然被人一把火烧了?你们这群废物?” “王爷恕罪,属下们确实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而且大火是之突然之间烧起来的,根本没有预兆。” 跪在地上的侍卫们全都低着头,一脸的害怕。每个人身上脸上都是灰尘。从发现火灾到现在,他们一直在忙着救火。可惜结果并不如人愿! “你们一个个连一个书房都守不住,本王留你们有何用?” “王爷,属下们知错……” 慕沉远看着面前慢慢烧成一片死灰的书房,这里有他许多重要的东西,现在全都化成一堆灰了。 “王爷,江府被烧的也是书房!”小侍卫小跑着上前禀告。 “江府也被烧了?”慕沉远皱眉,这就更加不可能是意外了。 “意外,你看一个个没长眼睛,为何满京城,就本王的书房,江府的书房被烧了。这若还是意外,那老天爷就是在跟本王开玩笑!” 侍卫们跪在地上,动也不敢动一下。 “查,全都给本王去查,本王要知道着火的原因,听明白没有?” “是!”侍卫们全都四散开来,往那堆烧成灰烬的废墟里走去。 江艳儿披着披风赶到时,上官婉婉已经到了。她怨毒的看了上官婉婉一眼,淡淡道:“妾身见过王爷?” “既然来了,就在这里好好瞧瞧,到底是何要置我们七王府于死地!” “是,嫔妾明白。可是王爷也当注意自个的身子,这里有嫔妾和王妃呢?” 上官婉婉乖巧着劝道。 慕沉远抬手打断,“不必了,本王定要守在这里,看看这场火到底是何邪火?” “上官侧妃,这会子府里出了大事,首先想的当是如何解决问题,王爷不在,你我两个女人,能有什么法子!” 江艳儿不甘心道,她不想给上官婉婉表现的机会。 “王妃这话说的就有意思了,这天大的事情能比王爷的身体重要吗?只有王爷好了,我们才能跟着好!” 上官婉婉此时表情依旧恭敬,可是她说话的语气,分明生硬几分。 “够了,江艳儿你就不能安份一些吗?”慕沉远皱眉,对于江艳儿和上官婉婉之间的争斗,他的自然选择帮上官婉婉。 “王爷真有意思,当初上官侧妃诬陷妾身时,王爷也只是罚她禁足罢了。现在妾身不过是说她一句,王爷就训斥妾身,试问妾身这个王妃还如何在七王府立足?” 江艳儿的眼里多了许多东西,最多的却是不甘和怒火。慕沉远看中江艳儿的,却正是她曾经眼中的单纯,无害。 可惜现在江艳儿是越来越没有吸引力,让慕沉远懒得再多看一眼了。 “王妃,就算当日嫔妾有错,王妃打骂嫔妾都成。可是现在王府出了这等大事王妃还拿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说事,怕是有些不妥吧?” 上官婉婉挑衅一笑,她从来没把江艳儿当成对手,因为江艳儿不配。 她唯一的目标是骆初七,她要拿回骆初七手里的一切,因为那些原本是属于她的。 “你,你居然敢如此对本妃说话?” “江艳儿,你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慕沉远冷声呵斥,本来就因为书房着火,一肚子的火,还要面对后院两个女人的争吵,他根本不想给什么好脸子江艳儿看。 江艳儿委屈的闭上嘴,上官婉婉眼神中流露出得意之色,她走到江艳儿身边,然后压低声音。 “王妃,有些人就是不信命,明明没福份做王妃,还偏偏要往前挤。最后自然是人财两空,一无所有了!” “上官婉婉,你休要得意的太早,本妃早晚会收拾你的!”江艳儿忍不住放狠话,她的脸上愤怒的表情,在火光下更加狰狞触目惊心。 第四百零一章 狗男女 上官婉婉眼眶微红,突然小声的抽泣起来,“王妃不要责怪嫔妾,嫔妾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虽说王妃是正妃,又有江家做为靠山,可是也不能不将王爷放在眼里吧?” 慕沉远转身,落入眼里的就是受了委屈的上官婉婉,还有黑着一张脸的江艳儿。 “够了,来人,将王妃送回去。本王现在不想看到她!” “是!”接着就有两个粗使妈妈上前,一把将江艳儿扶住,她们手上的力道之大,让江艳儿根本没办法挣脱。 “王爷,妾身没有,没有……上官婉婉你为何要污险本妃,你这个贱人,贱人……” 江艳儿现在真的知道错了,上官婉婉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一旦她有机会,她就会置自己于死地。如果当初自己肯听江夫人的,或许现在就不会如此了。 上官婉婉娇小身子,柔弱的靠在慕沉远的怀里,她睁开眼睛,讽刺一笑。冲江艳儿露出一个胜利者的笑容,然后又心安理得的靠到慕沉远怀中。 “王爷嫔妾好怕,嫔妾好害怕……” “不怕,有本王在王妃她未必敢伤你!”慕沉远搂着怀里因为害怕,身体微微有些颤抖的上官婉婉,再看看像泼妇一样骂人的江艳儿,暗暗后悔怎么会娶了江艳儿这个庶女。 “王爷,您说明日宫中的宴会,王妃去吗?” “她不必去了,你去吧!” 上官婉婉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可是她又继续为难道:“这若是江夫人问起,嫔妾当如何回呢?” “你只需说王妃身子不适就行了,其它的不必理会!”慕沉远还真不看好江涵,按江涵的意思是明日他的人会动手,可是在何处动手,又如何动手。 江涵一个字也不肯透露,一是怕走漏风声,二也是对他的不信任。 既然江家人合作如此没诚意,他又何必对江艳儿好,给江家人体面呢?本就只是小小的庶女,能成为七王府的王妃,还真是烧了高香。 “是,嫔妾明白了!”上官婉婉得意一笑乖巧道。 明日骆初七就要成为太子妃,将把她死死的压在脚下,她咽不下这口气。 “王爷,嫔妾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慕沉月看着继续在灰烬中寻找证据的侍卫们,淡淡道:“说吧,本王还不信你吗?” “王爷就真的愿意看到太子殿下得了骆大将军府这块肥肉?” “自然不愿,可是骆初七是骆大将军府的嫡女,骆大将军偏心于她,本王和你争不过!” 慕沉远其实想说,如果当初他娶的是骆初七,或许现在一切就会大不一样。 上官婉婉眼眶生红,牙齿咬着粉唇,“这一切都是嫔妾的错,只怪嫔妾不是嫡出!” “婉婉,这怪不得你,要怪只怪骆大将军老糊涂了,没看到你的好。骆初七那刁蛮任性的性子,哪能跟你比呢?” 上官婉婉脸微红,羞涩道:“王爷对婉婉真好!” 其实上官婉婉也清楚,此时慕沉远对自己并非真情,不过是他想借自己打压江艳儿罢了。 “王爷,属下们什么也没发现!”侍卫们上前回话。 慕沉远皱眉,“没发现火油什么的?” 侍卫们摇摇头:“王爷,确实什么也没发现。不过却发现一个打翻的烛台,可能是被风吹倒了,正好就点燃了屋里的书籍,所以才会让书房走水!” “胡说,这一定是有人故意为知,你们继续去找,本王就不信了,找不到任何线索!” “是!”侍卫们哪敢不动,全都一溜烟全散开了。 江府内。 江涵站在曾经的江府书房外,看着面前已经烧成一片灰烬的地面,他顶着一张比灰烬还要黑的脸。 “找到老夫人的匕首没有?” “回大人话没有找到,属下们还在继续找寻找。”江府的家丁们,继续认真的在灰烬中寻找着。 可是天太黑了,灯笼的光线还是太过微弱了。“大人,太黑了,根本很难找到 ,而且现在四全都都是废墟!” “找,给老夫人找!老夫只要那把匕首,谁找到了,老夫人重重有赏!” 江夫人看着一脸着急的江涵,嘴角似有若无的扬起,那把匕首只有她知道来自何处,也只有她知道,为何江涵要如此宝贝。 “老爷,这都快天明了,您看要不等天亮了再找,现在找也根本看不到!” “不行,继续找,不够亮继续去点烛火!” 江夫人眼里微沉,“老爷,您说这场火是不是太邪门了些?” “何意?”江涵拧眉扫了江夫人一眼。 “妾身刚刚派人出去打听,才知道七王府也着火了,一样是书房!”江夫人尽量把语气放低一些。 “什么,七王府居然也着火了。这么看来放火的人就不难猜出来了!” “老爷觉得是何人?”江夫人试探道。 “能是何人,还不是老夫人好外甥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江夫人跟着重复道。 “没错,除了他老夫想不到还有何人,就凭他可以同时间在七王府和江府放火,就不是京城其它人可以做到的。而且其它人也没必要烧江府的书房!” 江夫人这下算是转过弯来了,京城这块地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可是有能耐同时在七王府和江府动手的人,确实没几个。 “老爷打算如何解决此事?” “他这摆明了是想分散老夫人精力,让老夫人不能去破坏他与骆初七的亲事,可惜就算江府着火,哪怕天上下金子,都不能改变老夫一早设计好的计划!” 江夫人眼底一亮,她一点都不希望慕沉月与骆初七成亲,就是这二人伤了明月的心,她怎么能让他们幸福呢? “老爷英明,七王府那边还有一点意外?” “什么事?”江涵有些不耐烦,眼瞧着他的计划就一步一步接近了,他不想再出任何意外。 “七王爷用上官婉婉打压艳儿!” “哼,看来他这是摆明了不相信老夫,他昨日跑来质问老夫为何还不动手,老夫还劝他不必着急,却没想到他心里却防备起老夫了,真是小人!” 江涵冷冷一笑,对慕沉远更加鄙夷几分。 第四百零二章 出嫁 “老爷,上次妾身不肯见艳儿,也是因为她太不长进了,好好的机会都给放过了。您看往后艳儿那丫头那里当如何呢?” 江夫人已经不打算靠江艳这颗棋子了,明日她就要给上官婉婉好看。 江涵皱眉:“不管如何,她都是我们江家的人,放在七王府也是七王妃。她若是受了委屈,江府若无动于衷,岂不是让慕沉远更加小瞧江家!” “老爷的意思是,由妾身出面给七王爷施压?”江夫人可不想帮江艳儿,凭什么? “你明日见到上官婉婉,不妨给她一些教训,让她知道江府的女儿,就算是庶女,也不是她能动的!” 江夫人心里一阵狂喜,可又委屈了。当初老爷不肯为明月出头,现在却为江艳儿出头,明月死的那样惨。 “妾身明白了!” 骆初七还担心半夜里起来,后半夜会睡不着,却不想她居然一觉睡到天大亮了。 等她睁开眼睛时,屋里已经围满了丫鬟,还有宫里派来伺候她梳妆的宫女。 “翠荷,你怎么不一早叫醒我呢?”她不由皱眉,这还是她第一次让这么多人等。 而且最重要的是,今日还是她的好日子,她将要穿上最美的嫁衣,嫁给她所爱的人。 “郡主,太子殿下吩咐了,不让任何人提前吵醒您,就怕影响您休息!” 翠荷笑眯眯回道。 骆初七红着脸,丢给翠荷一个大白眼,“我说翠荷你到度是谁的丫鬟?” “奴婢自然是郡主的丫鬟,奴婢见太子殿下关心郡主,心里不知道多高兴呢?”翠荷一脸羡慕,这还没成亲就如此细心体贴,成亲之后郡主岂不是更幸福。 “好了,伺候我沐浴更衣吧!” “是,奴婢一早就命人备好香汤了,就等着郡主醒呢?” 等梳洗好了,骆初七就由宫女伺候着换上一身大红色金线绣龙凤呈详图案的华丽嫁衣。 她站在镜子前面,满意的看着镜中的女子。高挑的身段,丰满的身材,还有那如雪的肌肤。 她一直知道自己穿大红色好看,因为大红色的艳丽,才衬得上她这张妖艳如花的脸。 她冲着镜子微微一笑,虽然此时她还未上妆,可是却已经极美了。她对长相永远充满自信,当然在慕沉月面前,她还真不敢这么自信。 “郡主,您穿这嫁衣真漂亮呀!” “就慢,郡主穿上嫁衣把这天下所有的新娘子都比下去了!” “可不是,郡主真美,太子殿下看了一定会移不开眼睛的!” 俗话说的好,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听着宫女们的赞美之声,骆初七心里也是满心的喜悦。 没有哪一个新娘子在出嫁时,不希望听人赞美祝福。可是不是为何,看着镜中光艳娇媚的新娘,再想想亲世狼狈的自己,她突然自嘲一笑。 前世她真的太蠢了,女人可以天真,可是却不能无脑,更不能把一生都依托在一个男人身上。 “郡主,叶大公子命人抬来了二十抬贺礼,郡主打算如何处理?”翠荷进屋,拿着手中的礼单,看着都暗暗乍舌。 如果不是叶家富贵,谁会相信有人会送这样贵重的礼,而且一送就是二十抬。 骆初七接过礼单,只是扫了几眼,心里就有几分底了。这里面的东西多是一些贵重的首饰和摆件,将来她做太子妃全都可以用上。 “直接收到嫁妆单子里吧!” 她收下叶临渊这份礼,因为她知道自己如果拒绝,叶临渊一定会难过。 只是叶临渊这份情,她是万万不能收的。叶临渊太过孤傲,太过追求完美。她希望他可以得到幸福,可是到底什么样的女子,才是他的良配呢? “对了,翠荷你把这份单子也要收好,等叶大公子成亲时,加五层送回礼!” “是,奴婢明白了!” “郡主,奴婢是宫中的姑姑,今日是奉命来给您梳妆的!” 骆初七微微一笑,顺手拿出一个荷包,递到那姑姑手中。“姑姑请起,今日就有劳你了!” “奴婢不敢当,郡主天生丽质,太子殿下又一再吩咐,奴婢必定会将郡主的美毫无遮掩的展现出来。” 既然这姑姑是沉月寻来的,骆初七就绝对的放心。他知道,他会把这世上最好的东西,尽他所能的都搬到自己面前来。 “小七!”骆大将军与骆子辰一起走进屋来。 “爹,哥!”骆初七微微一笑,透过镜子可以看清二人脸上的表情。 骆大将军虽然在笑,可是眼里却分明是不舍。“小七,爹就说几句就要到前院去招呼客人了!” “爹您就只管说吧!我听着呢?” “好,爹说,爹说你听着!”骆大将军第一次觉得紧张,觉得心里好像要被人掏空了。 觉得很强的失落感,他珍藏多年的珍宝被人拿走了,他还得高高兴兴的送出去。 骆子辰站在骆大将军身边,都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浓浓的不舍。 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一处使命感,他必需要成亲,要弥补爹身上的空缺。 “爹,小七今日就要嫁给太子殿下了,后日就会回门来看您,您别太担心!” 骆大将军点点头,看着镜中的新娘,不由想到她还是奶娃娃的时候。 “小七,爹终于盼到你长大了,可是爹现在只要闭上眼睛,还可以想起你刚出生那会。又小又软,让人看着心都化开了。爹这里一辈子都是你的依靠!” 骆初七告诉自己不能哭,可是她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翠荷一见情况不对,赶忙递上帕子,嘴里还唠叨着。 “郡主,您可千万别掉泪,这成亲当日新娘子哭可不吉利!” 骆子辰赶紧拉拉骆大将军的胳膊:“爹,小七都快哭了,您就别再说了,接下来我陪着小七就成了,您去外面招呼客人!” 骆初七强行把眼泪逼回去,冲着骆大将军笑了笑,“爹,我以后每天回来看您,就怕您嫌我烦!” 骆大将军一个粗汉子,这会子却不知特别的脆弱,可能每一个做父亲的,在女儿出嫁时,都会觉得特别难受。 “好,爹不嫌你烦。爹去招呼客人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第四百零三章 值得为一个人等待 骆子辰站在屋里,看着那些宫女们小心的为骆初七上妆,他这是第一次看女子梳妆打扮,而且是如此认真专注。 骆初七的眼睛看着镜子中的骆子辰,两人的眼神汇在一起,就像小时候一样。 “哥,你可以赶紧挑一个中意的姑娘娶回府,让爹别觉得这府里冷清!” 骆子辰干干的点头,“嗯,哥会的。” “哥,上次你也见了不少官家小姐,到底对哪一位小姐最满意?” 宫里的姑姑小心的为她贴好花钿,因为她本就肌肤白皙如玉,所以根本不需要上什么脂粉,就已经光透无暇了。 所以姑姑只是轻轻的上了一层薄薄的淡妆,接着就小心描黛眉。本来骆初七的眉形就是标准的弯月形,所以只需要轻轻描几笔,就画的极好了。 “郡主真是天生丽质,奴婢这脂粉都不知道该不该上呢?” “姑姑只管按你自个的想法画就好了!”骆初七微微一笑,对于水润白皙的肌肤,她还是很有信心的。 骆子辰看着镜中的女子,确实让人惊艳,往日里骆初七的妆容虽然也还艳丽,可是却没有像今日这般唇红的滴血,淡红色的眼影故意挑染到发鬓。 他觉得今日的小七,才是最美的。不对,而是小七本来就该是这样的。 “小七,你终于长大,要嫁人了!” 骆初七对着镜中的自己灿烂一笑,“哥,你可要加把劲,早日娶妻生子!” 骆子辰干咳一声,这个小七,十句话里七句离不开让他娶妻生子。 “小七,我先去前面瞧瞧,看看太子殿下的迎亲队到哪里了!” “好!” 骆子辰转身,想要快点逃离,不然接下来还不知道小七会说出什么来呢? 结果刚转身就与正好要进来的长婷公主撞了个正着,长婷公主本能的往后倒去,骆子辰眼急手快,一个闪身华丽的将长婷公主抱住,正好避免长婷公主摔倒。 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明明什么也没有的,可是就这交汇的眼神,怎么都觉得有些不一样了。 骆子辰现在可以很清楚的看清楚长婷公主眼睛上,一根一根长长的睫毛。还有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害怕和紧张! “见过长婷公主!”长婷公主到了,所有给骆初七化妆的姑姑宫女们,全都停下手。 骆初七也跟着她们一起福身行礼,就算她马上就要成为太子妃了,可是现在她还只是怀义郡主,必需要给长婷公主行礼。 长婷公主的腰还保持刚刚摔倒时的姿势,让骆子辰托着。众人这一请安,倒把两人惊配了。 骆子辰扶起长婷公主,尴尬道:“见过长婷公主,刚刚多有冒犯还请公主见谅!” 长婷公主脸微红,清秀的脸上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骆大公子客气了,是本宫进来时没有留神,刚刚多谢骆大公子救本宫 ,不然本宫可能就要摔到地上了!” “举手之劳罢了,长婷公主无需客气!”骆子辰说话永远是中规中矩,特别是与女子在一起,他更是守好本份。 “骆大公子总是如此谦虚!” 长婷羞涩一笑,上前一把拉起骆初七的手。“大家都起来吧!” 骆初七这才起身,“长婷公主,你今日能来我真高兴!” 长婷公主微微一笑,上下打量骆初七几眼,也被面前漂亮的新娘子惊艳到了。 “本宫若不来,就不能先看到漂亮的太子妃了。” “长婷公主出嫁时,一样也是最美的新娘子!” 长婷公主看着那耀目的红,曾红真的期盼过出嫁,可是等她长大,知道出嫁只有和亲这一条路时。她倒宁愿永远不要长大,不要远嫁他乡。 “太子皇兄真是太有福气了,能娶到小七姐姐这样漂亮又聪明的太子妃!” 骆子辰默默的退出屋里,他手上还带着长婷公主身上淡淡的体香,长婷公主是他第一个碰过的女子。 他甩甩脑子里杂乱的思绪,大步朝前院走去。 “能嫁给太子殿下,一样是我的福气!”骆初七觉得她最美的事情,就是遇到了一个懂她疼她的人。 长婷眼眶一热,“看到你跟太子皇兄这么恩爱,本宫真为你们高兴!” 骆初七拉着长婷公主坐下,两个小女生在一起,聊的自然就多了。“等长婷公主遇到你生命中那个他时,你也一样会幸福!” “会吗?”长婷公主自从上次表白叶临渊之后,她对感情已经越来越不抱希望了。 “会,怎么不会呢?每个人都值得最好的,或许他出现的晚,可是只要你愿意在原地等着,他就一定同样在原地等着你!” 骆初七现在最想感叹的,或许就是原来你要的那个人他一直都在这里。 就像她与慕沉月,兜兜转转一圈,她以为她一辈子都不会再去爱,可是却偏偏爱上的敌人的敌人。 长婷的灵动的眼睛就那么看着骆初七,从未有过的认真,“小七姐姐,本宫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本宫愿意等。” 她想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对方一个机会,不管那个他还要多久才会出现,可是她都希望他能出现。 至少让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也有一个人一直默默的看着她。 “小七姐姐,我真羡慕你和太子皇兄。你们好好的爱过,争取过,努力过。可是我什么也没有!” 骆初七摇摇头,“怎么会呢?你一样爱过,一样争取过。只是那人只是你生命中的过客,而不是终结者,所以你必需要坚持下去,等待最好的他!” “等待最好的他!”长婷公主这样问自己,“可是真的有吗?” “长婷公主,你要对你自己有信心,每个女子都值得最好的人来疼爱。爱情的发生不会因为身份地位就不一样,这世上只有爱情是纯洁的。当然首先你必需要相信它是纯洁的!” 长婷公主甜甜一笑,眼中的伤感慢慢散开,“本宫总觉得跟你聊天很开心,你说的话总能打动本宫!有你样贴心的皇嫂,本宫真高兴!” “我也喜欢长婷公主,长婷公主这样善良美丽,必定能遇到最最优秀的男子。因为你值得最好的!” 第四百零四章 你眼中的我 这是一间极大的密室,不过与其说像密室,不说更像一间地下皇宫。因为这里一切应有尽有,更重要的是,这里主位上面,居然还摆着一张龙椅。 龙椅是由纯金打造的,龙椅上座着的男子,一身明皇金钱绣龙袍。装的是华丽夺目,可是却总觉得在这样的地方出现龙袍,特别的怪异。 底下两站着的却是黑衣人,若早换成穿上朝服的男子,想必这里就是一间小金銮殿了。 “一切可布置妥当?”江涵阴冷的声音,就像地狱恶鬼。他坐在高高的龙椅上,脸色极为阴沉。 他多希望此刻他就已经坐上皇宫的龙椅,已经成为这天下的王者了。 “属下们已经一切按大人的吩咐全都准备好了,一定不会太子娶到骆初七!” 黑衣人阴冷一笑,他们都是江府的死士。现在就是他们为江府效命的时候了! “你们放心,只要你们肯为本官办事,本官坐上龙椅之日,就是你们升官发财之日。本官绝不会忘记你的追随,可是你们若失败了,也绝不能咬出本官!” 江涵这一句话里,恩危并施,绝对能够把这些黑衣人收买。 站在最前列的黑衣人拱手道:“大人,若是前面一局成功,后面可还要继续?” 江涵一记锐利的冷眼扫过去,“自然要,不管哪一局有变,另一局都不会改变!本官要她们都死,你们听明白没有?” “属下明白!”所有黑衣人一起拱手道。 骆大将军府内,迎亲的队伍很快就到了,听到外面热闹的欢呼声。翠荷笑着跑进来,朝骆初七和长婷公主福福身。 “公主殿下,郡主,太子殿下迎亲的队伍到了,现在正被大公子挡在外面做诗呢?” 骆初七紧张的心,更加紧张了,她捏着手中的帕子,起身走到镜前,一脸急切道:“姑姑,本郡主的妆容可有任何不妥,头饰可有松动……” “郡主放心,一切都极好,您只管做漂亮的新娘子吧!”负责梳妆的姑姑眯眼一笑,每一个新娘子都希望出嫁时最美丽,同时也不想有任何的瑕疵。 长婷郡主上前,仔细的打量一圈,“嫁衣华丽美丽,头上的凤头钗戴的好好的。小七姐姐真不任何不妥之处,你一定是最美的,呆会太子皇兄看到了,必定移不开眼!” 骆初七红脸一笑,看着镜中的自己,她从未化过如此浓艳的妆。她一直知道自己适合这样浓烈的色彩,可是到底未上过这样艳丽的妆容,可是现在她才知道,原来这样艳丽的颜色,本该由她来驾驭! 那淡红色的眼影,直接拉入发鬓处,微微的长挑。衬得整个人妖娆又精神,尊贵之气由内而外散发出来。 而她额头大红色的牡丹花钿,更是宫中特制的,花钿上还有淡淡的金粉,从不同的角度看上去,牡丹花却完全是另一种姿态。 可是这样贵重的牡丹花,贴在她的额头却只觉得相衬,她本该这么美。 脸上薄薄的脂粉让她整张脸找不出一丝瑕疵,冰肌玉肤,这样的美,真的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 “小七姐姐,你放心呆会本宫陪你一起去东宫,有本宫陪在你身边,宫里那些人也不敢太过刁难于你!” 长婷担心骆初七害怕宫里的人为难于她,毕竟新媳妇进宫,总会遇上那些嫉妒眼红的人,说出的话难免就不中听了。 “好,有长婷公主陪着,我也能安心一些!”骆初七微微一笑,她红艳的唇,如果盛放的红玫瑰娇艳夺目。 当一身大红色喜袍的慕沉月踏进屋里时,骆初七就那么直直的望着他。 她们两双眼睛对上,互相打量着彼此,从彼此的眼睛,只看到了满意二字。 慕沉月本就长得妖美,不然也不会得了沉月这么一个名字,可见他的美是多么的让人心动。 而他眼角那颗朱红的泪痣,更是夺目妖娆。男子穿上大红色总会显得太过喜庆,穿不出大红的贵和妖。可是太过妖娆又让人觉得太娘,所以大红并非人人能驾驭的。 可是他穿上大红色,却让大红色在他身上显得尊贵又不失妖娆,妖娆又不失英气。总之他穿上大红,让屋里一众女子,都失去想穿大红的念头。 衣架子的身材,宽肩窄腰,气宇宣昂,尽显王者之气。 “你今天真美!”骆初七忍不住先说出口了,她是真觉得慕沉月太配这样艳丽的颜色,真的美。 慕沉月没到的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丫头也敢说自己长的美。这让他觉得有些尴尬,脸都微微发红。 不过好在本来就是夏天,又穿着大红的喜服,倒看不出什么异样了。 “小七,今日最美的应该是你!” 骆初七面对慕沉月炙热的目光,羞涩的低下头来。像一个害羞的小姑娘一样站在原地,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长婷公主微微一笑,知道这是骆初七害羞了,所有人都静静的看着身穿喜服的二人。 慕沉月大方的走上前,一把握起骆初七的手,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温柔的和宠溺。 骆初七感受着熟悉的手,熟悉的体温,她心里是满满的幸福。她轻轻抬眼,看着面前的男子,他的深邃的眸子,只有自己一人的影子。 “小七,花轿就在外面,跟我走好吗?” 她用力的点点头,灿烂一笑。幸福就在眼前,自己为何不去呢? 一屋子的宫女们全都跪下,“恭喜太子殿下,恭喜怀义郡主!” “你们全都重重有赏,你们将郡主打扮的极美,本宫很满意!”慕沉月爽朗一笑,这一笑让众人睁不开眼。 要知道整个后宫,最冷漠的可就是太子殿下的。倒不是说他人多冷情,而是他从未笑过,身边的人都只觉得他好像一座冰山。 可是现在看到太子殿下露出笑容,众人自然吃惊不已,同时还有惊艳。这样美的男子,笑起来真的会把所有人都吸进去。 “太子皇兄你与小七姐姐真的好相配,神仙眷侣也不过如此!”长婷由忠的赞道,她更为太子皇兄高兴,能遇到一个心心相印的人,相守一生太难了,特别是在皇家! 第四百零五章 讨厌的母女二人 门外与骆大将军府相熟一些的夫人小姐们,也都进来瞧新娘子了。 吴玥和沐夫人也一同进来,她们上下打量着屋里的这对璧人,除了觉得般配,就找不到其它的词形容了。 “小七,你穿上嫁衣真美,我可没见过比你更美的新娘子了!”吴玥看着骆初七身上精美绝伦的嫁良,每一针每一线,都看不出一丝的瑕疵。 果然是给太子妃准备的嫁衣,就是不一样呀! 骆初七婉儿一笑,“玥妹妹你这话可是把京城的出嫁的少奶奶少夫人得罪了一圈了!” 吴玥调皮一笑,“我可不怕,谁让我说的是事实呢?” 沐夫人看着一身嫁衣的骆初七,也是忍不住惊叹。美貌或许于她是次要的,真正让人移不开眼睛的,还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自信和与身俱来的贵气。 “郡主今日真是国色天香,吴小姐说的确实没错!” “沐夫人,连您也一起打趣我吗?” 沐夫人满意一笑,骆初七最最可贵的地方,就是她对人的真诚,不会因为她的身份改变,而看不起任何人,或者摆架子。 而其它夫人小姐,自然也跟着一起附合,现在她们还不识趣一点,将来还怎么跟太子妃好好来往呢? “沐夫人与吴小姐说的都对,郡主这样的长相,都不敢居第一,其她人就都没地儿站了!” “可不是,郡主才是这京城第一美人,怕是也是天下第一美人!” 面对这些马屁声,骆初七只是淡淡一笑,根本没往心里去。 “恭喜妹妹终于如愿嫁给太子殿下了!”上官婉婉一身华丽的淡粉色衣裙,头上明晃晃的首饰,刺的人眼睛发疼。 上官姨娘跟在上官婉婉身后,母女二人一起出现在屋里。 骆初七脸上的笑容不减,可是眼神却冷上几分,什么时候都能见到这两个让人讨厌的母女。 “上官侧妃可得好好陪陪上官姨娘,到底年纪大了,又孤独住在府里,想必心中很是寂寞吧?” 既然这两贱人寻上门来找骂,她可不会心慈手软,哪怕今日是她出嫁的好日子。 上官婉婉眼底微沉,她是庶出又如何,总有一天她会将嫡出的骆初七压在脚下。 “多谢郡主关心,婢妾在大将军府极好!” “姨娘您放心,往后妹妹嫁出去了,我就能时常回府陪您了!” “这就好,这就好!” 听听这是什么话,好似正因为骆初七在府里,所以上官婉婉都不敢回娘家。 这话让一屋子宫女,还有那些相熟来夫人小姐们,全都脸色微变。 骆初七皱眉:“姐姐这话是何意,你若觉得骆大将军府有人待上官姨娘不好,大可以将上官姨娘接到七王府去!我跟爹绝不会那等迂腐之人,反而乐得成全姐姐与上官姨娘母女团聚!” 呵呵,想给她难堪,真是门都没有。 上官婉婉眼色人是僵了一秒,接着又是一脸淡笑,“瞧妹妹说的,姨娘是大将军府的妾室,怎么能去王府呢?” 骆初七却一脸无辜道,“为何不可,这天下没有理由不让母女闭聚的。别人府里守这些规矩,可是我与爹更希望姐姐能与上官姨娘幸福!” 上官婉婉咬着唇,她之所以拿骆初七没有法子,其实理由很简单。都是因为骆初七完全不按常理出牌,而且她不在意名声。 而且每次的理由都能扯的冠冕堂皇,让人挑不出错来。 上官玉蓉眼瞧上官婉婉顶不住了,淡淡一笑:“郡主一心为婢妾,可惜婢妾不能不守规矩,更不能不知恩图报。骆大将军肯收留婢妾,婢妾是万万不会离开骆大将军府的!” “上官姨娘愿意守规矩就守吧,这是你的自由!”骆初七懒懒的丢下这句话,眼神就朝身边的慕沉月看去。 这是明显的轻视和打脸,可是上官姨娘只是一个妾室,半个主子罢了,对她轻视并不算过错。 “沉月,时辰可到了!” 慕沉月点点头,“时辰差不多了!” “那我们先去向娘拜别!”骆初七一早就安排好了,她必需要先向骆夫人拜别再上花轿。 “郡可真是孝顺!” “太子殿下对郡主是真好,都愿意陪着郡主去骆大将军府的祠堂,而且还不是自称‘本宫’。果然上真爱呀!” “可不是,郡主真有福气。比起她那个庶女姐姐,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这你就不懂了,庶女就是庶女,怎么可能跟嫡女相提并论呢?” 上官婉婉黑着一张脸站在人后面,上官玉蓉赶紧安慰,“婉婉你别生气,这些人没脑子。” “娘,你说我为何就要被骆初七压一头呢?我不也是爹的女儿吗?为何爹就这般偏心眼呢?” 面对上官婉婉的质问,上官玉蓉眼里闪过一丝心虚,可是她面上却还继续安慰着。 “婉婉,娘知道你委屈,可是这风水轮流转,好运总会到我们这一边的。骆初七只是暂时得胜罢了,她今日能不能顺利进东宫都难说呢?” 上官婉婉眼里一亮,见那些夫人小姐都跟着骆初七走了,她才压低声音道:“娘,您的意思是?” “呵呵,好戏在后面,你只管放宽心看热闹!”上官玉蓉阴冷的眼神跟冰渣子一样冷。 上官婉婉绝对相信上官玉蓉的话,她觉得这次或许真能让骆初七丢大脸呢? “娘,我现在越来越期待了,真想亲眼看到骆初七那贱人死!” “哼,死太便宜她了,定要让她生不如死!”上官玉蓉讽刺一笑。 骆初七跪在骆大将军府的祠堂里面,这里面摆着骆家的祖先,还有她的娘亲。 从她记事起,见到的娘就是这块黑黑的灵牌了!可是就算如此,她每每看到时,却还是觉得阵阵温暖。 慕沉月站在骆初七身边,他是太子除了跪天家的祖宗,其它任何人他都不能跪。 可是他能站在这里,一脸真诚的站着,骆初七已经很满足了。若是慕沉月真跪下了,只会给骆大将军府招来祸事。 “骆夫人,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小七,疼爱小七。不管能不能做到最好,可是我一定会努力去做,妈力让小七幸福,陪她白头到老,一辈子不离不弃!” 第四百零六章 祝福 慕沉月的声音回荡在祠堂里,也回荡在骆大将军的心里。他看着瑶儿的灵位,就好像看到曾经那个像像水一样干净灵透的女子。 他心里默默道:“瑶儿,你没有进宫,可是我们的女儿小七还是进宫了,或许这就是宿命。我也不知道太子能不能疼爱小七一辈子,可是现在小七是幸福的,所以我祝福小七!” 骆子辰站在骆大将军身后,从小时候开始,他就发现骆大将军喜欢往祠堂跑。进来也只是痴痴的站着,那时候不明白他这是为什么。 可是现在长大了,才知道他只是太想娘了,想娘的温柔,想娘的美好。 “爹,小七一定会幸福的。娘在天上看到,也会为小七高兴的!” “你说的是,小七会幸福的!”骆大将军默默的道,这话是对他自己说的,也是对慕沉月说的。 骆初七看着那块黑黑的灵牌,现在她都不记得娘长什么样了,她只知道爹说她与娘长的极像,一样的美。 所以在她的脑海里,娘一定是这个世上最美的女子。 “娘,小七今日就要嫁人了,小七要嫁的人叫慕沉月,他对小七很好,小七也愿意嫁给他。小七会与他幸福一辈子,白首不相离!您在天上看到小七幸福,也一定会高兴的对吗?” 骆初七告诉自己,不能哭,这里是她从小长大到的家。这城全是她的亲人,可是她嫁出去不是卖出去。 只是多了一个疼她爱她的人罢了,她想回来时,一样能够回来,她还是骆大将军府的嫡女。 丫鬟递上燃好的香,她接过之后,郑重的磕头,然后慕沉月接过香,诚意满满的走上前插到香炉里面。 这一切是那么的安静宁和,那么的美好。 “小七,时辰不早了,你准备出去上花轿吧!”骆大将军略显不舍道。 宫里的规矩大,所以每一个环节都尽量把时间安排好,他能为小七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慕沉月扶着骆初七起身,两人走到骆大将军跟前,郑重了鞠躬。 “爹,感谢您将小七养育长大,小七会一辈子孝顺您的!” “骆大将军,感谢您将小七养的这么好,我会一辈子疼她,爱她,视她如自己的生命一样重要!” 骆大将军点点头,他的眼神没有放在骆初七身上,而是放在慕沉月身上。 “太子殿下,本将就将小七交给您了!” “骆大将军请放心,我会照顾小七一辈子!” 两个男人之中的交流,或许言语上很短,可是眼神却意味深长。 骆初七知道,从这一刻起爹就将自己交级慕沉月了,这个她打算与之白首不相离的男人。 骆大将军府门前,围满了来参加的宾客,以及周围一早就聚集来的老百姓。 “看到没有,九天娘娘真的好美,跟天仙一样!” “可不是,这样美的新娘子,也只有太子殿下才配的上!” “九天娘娘一定要幸福!” “九天娘娘一定要幸福!” 老百姓们自发的吼出她们的祝福,从未有任何人成亲,会得到全京城老百姓的祝福。 看着那些热切祝福自己的眼睛,骆初七感动极了,她抬手朝老百姓们挥挥手。 “谢谢大家,谢谢大家的祝福!” 慕沉月看着那些热情祝福的老百姓,心里只有浓浓的感恩,“小七,还好我娶了你,不然怕是我就错过了这世上最美好的东西!” “你现在才知道吗?”骆初七调皮一笑。 “不对,我一早就知道了!”他微微一笑 ,暖暖的笑容配上他妖美的长相,更引得周围官家小姐们嫉妒不已了。 可惜再看看太子身边站着的怀义郡主,还真没几个人敢继续往下想。 谁让人家怀义郡主美的像天仙呢?这里谁能比怀义郡主美,都没有,又怎么可能入太子殿下的眼呢? 上官婉婉站在慕沉远身边,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眼神却嫉妒的喷火。 她不甘心,为何这世间最美好的东西,居然全都属于骆初七,凭什么? 江夫人从人群中挤到上官婉婉身侧,她冰冷的声音响起,“上官侧妃,为何七王妃未来赴宴呢?” 上官婉婉被这声音惊到了,她侧头见上一脸华贵的江夫人,眼里首先闪过一丝怒意。 “江夫人不知道吗?王妃身子不适,王爷心疼王妃就让王妃在府里休养,夫人得空不妨去瞧瞧。” “是吗?怎么本夫人听说的跟上官侧妃所言不一样呢?”江夫人冷声回道。 上官婉婉淡淡一笑,挑眉:“江夫人对王妃还真是疼爱有加,时刻都盯着七王府的动向,倒真是难得!” 慕沉远皱眉,本来不想搭理的,可是江夫人这寻上门来质问,他若不出面,岂不是让江府以为他心虚。 “江夫人,王妃身子不适,所以本王就命她在府内休息。至于夫人听到的其它版本,本王觉得那都是谣言。凭夫人的智商,应当不会相信!” 江夫人对上慕沉远的眼睛,这个样肤浅的人还想做皇帝,真是天真。 “王爷没听人说过话,无风不起浪。有时候这谣言未必就不可信!” “怎么,江夫人是信那些谣言了?” “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王妃是江府的女儿,本夫人问问又有何不妥当?” 江夫人勾唇冷冷一笑,她会怕慕沉远,一个王爷罢了。他现在若失去江府的支持,必败! 慕沉远的脸沉下来几分,他对上江夫人质问的眼神,心里已经很是恼怒了。 江涵答应自己会动手的,可是到现在一点动静也没有。江夫人更是当众质问自己江艳儿的事情,江家人果然没将自己这个王爷放在眼里。 若不是如今他还需要江府的势力,现在他早就将江夫人丢到天边上去了。 “江夫人若真为王妃好,就要相信本王,本王与江大人交情颇深,又怎么可能委屈王妃呢?” 江夫人讽刺一笑:“有没有委屈,只要七王爷心里清楚!不过七王爷莫忘了,艳儿就算再不济,她也是江家的女儿,不容他人作贱!” 说完她就甩袖而去,连给慕沉远还击的机会也没有。 第四百零七章 嫁妆 慕沉远紧紧的捏紧手心的拳头,终有一日,他会让江家从这世上消失的。 他看着一边笑颜如花,美的让他移不开眼睛的骆初七,再想想骆大将军手中的兵权。 他是又恨又不甘心,这一切凭什么全都要归慕沉月呢?江家现在虽然支持他,可是江家根本不惧他,反而只是把他当成工具。 就算他真登上那个位置,想必也会处处受江家的制约,做一个没有实权的皇帝吧! “王爷,您别生气。江夫人不过只是耍嘴上功夫罢了,大丈夫能屈能伸,王爷是要做大事的人,不必与其计较!” “本王明白!”慕沉远咬牙,这每一个字就像从他的牙齿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王爷今日您真要让他们如愿?”上官婉婉带着几分疑问小声道。 慕沉远勾唇冷冷一笑,“你放心,好戏在后面!” 上官婉婉这才放下心来,看来娘跟自己说的没错,确实多的是人想让骆初七嫁不成。 可是这场博弈最后会如何,她现在还不知道,不过她最希望的,却是有人能一刀杀了骆初七。 “这下嫔妾就放心了,看到他们得意,嫔妾都为王爷不甘!” 上官婉婉最聪明的地方就是善解人意,慕沉远觉得有人理解他,他心里舒服多了。 上官婉婉小心的劝着,她并不想挑拨矛盾。主人说过要促成江府与慕沉远的合作,只有他们成功了,主人再攻打大烟国,就会顺利多了。 因为人太多,所以哪怕有人注意到江夫人与七王爷在说话,而且脸色不对,可是到底也没人多想什么。毕竟人家如今还是亲家呢? 不过这一切却没逃过骆大将军府那些眼线的眼睛,翠荷听完丫鬟的禀告,小心的走到骆初七身边,然后轻声耳语几句。 骆初七面上一脸笑容,好似什么事情也没有,可是心底却暗暗叫好。江夫人与慕沉远撕逼,这是她想看到的。 “继续命人盯着他们,若有任何动向,及时禀告!” “是!” 因为骆初七的陪嫁实在太多了,所以新娘迟迟不能上轿子。而那些官家小姐们夫人们,眼里更加嫉妒了。 这整整两百抬的嫁妆,有铺子庄子,有真金白银的几大箱几大箱的银子。 还有用金银码成的金银山下面压着的银票,当然这些都不是重头戏。 真正稀罕的是那些首饰,哪一件摆出来都是珍品呀!红宝石穴宝石稀罕吧!可是人家直接就是一小箱子,而且全是大颗大颗的,想怎么打首饰都成。 金钗和玉钗这等东西,那更是多不胜数。看的人是眼花缭乱,可是却又怕错过了什么,根本不敢眨眼。 “这么多的嫁妆呀,公主出嫁都不过如此!” “骆大将军这是把整个骆大将军府都搬空了!” “太子殿下真有福气,娶了一个大金猪回去了!” “太子这下子不仅得了骆大将军府的支持,更是抱了一座金山呀!” 慕沉月也没想到,骆大将军府会给这么多的陪嫁,他看着身边的骆初七,一脸无奈。 “小七,往后你就养我吧!有这些东西,咱们一辈子几辈子都不愁了!” “好呀!”骆初七看着那些嫁妆,心里却想着前世上官婉婉因为慢慢得到骆大将军的信任和喜爱,这里的东西一半都分到上官婉婉手里去了。 她当初嫁给慕沉远时,根本没有今日的风光,虽然也让不少人眼红,可是比起今日是不能比的。 当然她看重的不是那些东西,而是把原来属于上官婉婉的东西,全都抢回来了。 上官婉婉捏着帕子,眼睛珠子都快喷出来了。她嫁给慕沉远时,骆大将军府给的嫁妆与骆初七的根本不能比。 同样是骆大将军府的女儿,她拿的那些东西,根本就是打发乞丐的。 她现在真想找骆大将军好好质问,任什么这么对她。“爹真是偏心眼,居然如此薄待我!” 慕沉远比起上官婉婉更生气 ,“骆大将军根本没将你当成骆府的女儿!” “王爷说的是,嫔妾心里比谁都难过!” “可是越是难过,你越要撑着,告诉自己,这一笔一笔将来都会讨回来的!” “王爷说的是,骆初七拿走的东西,我都会抢回来的!”上官婉婉胸口满是怒火。 鞭炮声再次响起,慕沉月将骆初七挡在自己的身后,他怕那些烟灰会呛到小七,也担心会误伤小七。 骆初七安心的站在慕沉月身后,或许她并不是一个娇弱的女子,可是她内心还是希望她的男夫是体贴的,是愿意保护她的。 “出嫁!”鞭炮声停止后,太监尖细的催嫁声终于响起了。 骆子辰走到骆初七面前,“小七,哥背你上花轿,往后你就是大人了!” 骆初七看着面前骆子辰微微蹲下的后背,她的眼眶越来越酸,她知道自己是一个感性的人。很容易被感动,特别是她的亲人。 她趴在骆子辰的背上,就像小时候一样,好像这一刻时间又回到了儿时。 回到了她调皮捣蛋,每每让骆子辰背着她睡着,背着她走过所有危险的小道。 “哥,谢谢你照顾我这么多年,将来爹就交给你了,骆大将军府也交给你了!” “小七,哥以后还会照顾你,不管何时有任何困难,你都不要撑着!” “好!”这就是亲人,任何时候都无条件的支持她,包容她,关心她。 坐上花轿后,大红的轿帘子落下,她面前就是一片耀目的红。她听到太监说起轿,听到外面阵阵的鞭炮声,听到了无数的祝福声。 慕沉月走到轿边,“小七,你放心,有我在!” 骆初七知道接下来或许她会面对更多的危险,因为太多人不想她顺利嫁进东宫了。不过慕沉月的声音让她安心,她知道他一定会保护好她的。 慕沉月一个帅气的上马,接着他抬抬手,花轿就慢慢抬起。 花轿就在众人的注视下,慢慢的朝皇宫的方向驶去,带着众人或嫉妒,或眼红,或祝福。 可是不管如何,骆初七知道,她一定会努力让自己幸福。因为幸福就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第四百零八章 血流成河 “子辰,你带人暗中保护迎队伍!”骆大将军低声吩咐,他宝贝女儿的亲事,他不希望出现任何问题,一点都不行。 “是,爹我这就亲自带人跟上!”骆子辰也知道这场亲事,注定了承载太多的东西,不怪有人想要破坏。 可是这是他最疼的妹妹出嫁的好日子,不管付出多大代价,他也一定不会让那些人得成的。 随着送亲队伍慢慢走远,直到看不到影子,可是那些抬嫁妆的队伍却才刚刚走完。不过嫁妆会先行送进东宫,所以会抄一条小道直接绕进皇宫,而不像迎亲的队伍,必需要从主道一路绕京城一圈。 而那些可以进宫观宴的王亲贵族们,也纷纷向骆大将军告辞,然后坐上马车往皇宫赶去。 他们可以抄小路,所以相对会快许多到皇宫。 从骆大将军府到皇宫,要经过京城最繁荣的主干道,而这条主干道,它又由许多胡同和分支组成。 骆初七紧紧的捏着手中大红的丝帕,看着上面绣着的龙凤呈详,这样一条小小的帕子,却足够寻常百姓家一年的花费了。 她的心紧紧的提着,宫里的花轿不同于民间的花轿,更加大。寻常人家是前后四人抬轿,以保持轿子的稳定。 可是宫里的轿子本就大,所以是八个人抬的,而且轿子抬的极稳当,完全就跟在平地上一样。 骆初七坐在宽宽的轿子里,心却一直都提着,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可是她握在手心的一根长针,却随时做好准备。 坐在高头大马上的慕沉月,眼睛死死的锁定着每一个路口。一路上的胡同和路口他仔细的算过,而且计算出了最有可能出问题的几个路口。 整条街上全是看热闹的老百姓,不过老百姓们并未争,并未挤,全都极安静的站着。 好像他们都不想让太子与怀义郡主的亲事受到任何的干扰似的! “九天娘娘出嫁,大家都要给迎亲的队伍让道,大家都靠边!” 老百姓们自觉的让着道儿,根本不需要提醒。比起以往京城官家成亲,这次整条主干道都秩序井然,而且每个老百姓脸上都是笑脸,都是祝福。 “九天娘娘一定会幸福的!” “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慕沉月笑着朝欢呼的老百姓们挥手,他知道老百姓们都是在祝福他与小七,祝福他们可以一直幸福下去,幸福一辈子。 上官婉婉陪着慕沉远站在京城最繁华的茶楼上,从二楼厢房的窗口,可以清楚的看到街道上面,一路吹吹打打热热闹闹的迎亲队伍。 慕沉远淡淡的扫了上官婉婉一眼,再看看身边的江涵,讽刺一笑。 “江大人请本王来此,不会是为了更全方位的观看太子殿下与太子妃成亲的盛况吧?” 江涵捏着捏他的山羊胡子,笑的格外有深意,“王爷觉得本官是那样好心的人吗?” “自然不是,可是这里本王可看不出一点问题来!”他慕沉远想看到的是骆初七死,慕沉月也死, 他们全都死在这条主道上,再也不能进皇宫一步。 江涵望着那条长长的迎亲队伍,安抚道:“王爷别急 ,这里景致最好,可以看的最清楚。” 上官婉婉觉得江涵是话中有话,可是这一路上真的很太平很太平,实在让人看不出有任何问题和可疑之处呀! “江大人,本侧妃也看不出来,这里有任何不妥当!不过本侧妃反倒觉得,这是本侧妃见过最盛大,最华丽的婚事!” “怎么,王爷就惯着一个侧妃在这里胡说八道?”江涵冷眼扫了上官婉婉一眼,他虽然不像江夫人那么恨上官婉婉,可是他不希望有女人敢在他面前拿大。 慕沉远一记冷眼扫过去,上官婉婉赶紧低下头来,不过在她低头的瞬间,她的眼神却散发出浓浓的杀意。 “江家果然没一个好东西,总有一日,这些让她不爽的人,都会死!” “江大人可别生气,可是上官侧妃不过是说出了本王的疑问罢了!” “王爷没听人说过吗?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好东西都是留到最后的。只怕呆会太过意外,王爷会吃不消!” “吃不消,不可能,就算底下全变成一片尸海,本王也只会放声大笑!” 慕沉远有多恨慕沉月,哪怕用这所的无辜之人做陪,他也要慕沉月去死。 “王爷果然够狠,本官很是佩服!” 江涵心里更加坚定了,慕沉远决不能留,这个人太过狡猾,野心太重。他不会让江家控制他的,所以事成之后,他也必需要死。 三人人站在一起,却互相算计对彼此,各打各的不算盘。 “佩服有个屁用,你做点东西出来给本王瞧瞧!”慕沉远说完甩袖回到坐位上,不愿再看下面的盛况,这一切本来该属于他的。 若不是慕沉月的插足,他现在早就娶到骆初七那贱人,早就得到了骆大将军府的支持。 他烦燥的端起酒杯,一口烈酒直接下肚。 “王爷消消气,或许接下来真有好戏呢?”上官婉婉温柔的为慕沉远续上酒。 慕沉远却冷笑一声,“希望吧!” 他这话又好像是对站在窗前的江涵说的,又好像是对他自己说的。 江涵露出一个不屑的冷笑,这样沉不住气的东西,也配做皇帝,笑话! 他眯眼盯着迎样的队伍,嘴角轻轻勾起,越来越接近了,越来越靠近了。前面,就在前面了! “郡主,您放心,一路上都好好的!”翠荷跟着轿子,小声道。 “嗯!”骆初七淡淡的应了一声。 越来越接近皇宫了,可是慕沉月的心里却越发担忧起来,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呢? 为何这一路都太太平平的,难道是他的消息有误。不对依他对那此夫的了解,绝不会这么简单的。 就在此时,突然从一条胡同里面,同样吹吹打打的,也出来一队迎亲的队伍。 而且瞧那阵仗可是一点都不像寻常人娶亲,特别是轿子的尺寸,好像是跟骆初七坐的轿子一样的。只是没有骆初七的精致华丽,毕竟宫里的轿子,宫外寻常人根本不可能有。 第四百零九章 我一定会救你 慕沉月坐在枣红色的大马上,他抬抬手,整个迎亲的队伍突然停下来。他勾唇冷冷一笑。该来的终是来了。 而那支迎亲的队伍,居然也没有半分让道的意思,继续往前进。每一个人脸上却看不到一丝的笑容,只看到一张肃穆的脸。 给人的感觉不是迎亲,而是在送葬! 没错,就是在送葬!慕沉月的眼神越来越冷,周围吹吹打打的声音,也突然全都停下来了。 所有人都盯着那支奇怪的迎亲队伍,就好像在看一个笑话一样。 可是那支迎亲的队伍,却依旧旁若无人一般,往前继续吹吹大大,好不热闹。就好像,这一切本该如此,他们遇到的根本不是太子迎亲的队伍一样。 影一骑马上前,与慕沉月并排而立。“太子殿下,属下过去让他们让开!” “不必了,你觉得这些人会让吗?”慕沉月冷冷一句话,惊醒了影一。 “吩咐下去,让所有人准备待命!” “是!”影一抬抬手,朝天空中打了一个手势,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东西,握紧腰上的剑。 所有人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都有一定的作战能力,身手也都是极好。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杀气,就好似这是两军对上,随时准备攻城一样。 可是那边的队伍却依旧在吹吹打打中往前走,好似完全没有发现问题一样。 可是就在那辆红色的轿子,与骆初七的轿子相交而过时。突然那支队伍里的所有穿人,突然将身上宝蓝色的衣服撕开,露出里面黑衣的夜行衣。 “有刺客,有刺客!” 骆初七闻言,快速的坐到喜轿的角落里,她手里紧紧的捏着钗子,随时做好攻击的准备。 而那辆轿子里突然飞出四个黑衣人,直接飞进了骆初七的喜轿内。这一切人是一眨眼的功夫,或者说一眨眼的功夫也不要。 哪怕骆初七做好准备,她也拿钗子刺向那些刺客,钗子上也抹了毒药。 沾上的刺客立刻就死了,可是还有三个黑衣人,那个黑衣人快速的打掉骆初七手中的毒钗,一把将骆初七抓起。 当慕沉月飞身过来时,骆初七正好被那三个黑衣人带着从轿子里飞出去。 他追上去,想要将骆初七抢回来。可是接着又有许多黑衣人从周围的屋顶上飞身过来。 完全当慕沉月团团围住,让他根本没办法追上去救骆初七。他眼见形势越来越不对,就像发疯一样的杀人,杀掉一个是一个,而那些围着他的黑衣人,就像死掉的苍蝇一样,一个一个往下掉。 地上横七竖八,堆满了尸体,干净的青石地面上,慢慢开始被鲜红的血所染红。 这也就罢了,空气中的血腥味也越来越浓,而地上那些鲜红的血就像小溪一样,一条一条蜿蜒的流向四面八方。 刺目的红,配上浓烈的血腥味,整条街上突然变成杀人场。而那些围着的老百姓,也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们全都开始四下逃窜,都不想被那些黑衣人伤到,逃命是人性的本能,谁都不想死。 这好好的太子成亲,怎么会有人敢来捣鬼呢?老百姓做梦也想不到呀! 只听到到处都是老百姓的哭声,一个个抱着头,没头没脑的跑着。 骆初七亲眼看到慕沉月像疯子一样杀人,想要冲上来救她,可是他却一次一次又被那些黑衣人挡住。 她冲着他叫:“沉月,我一定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慕沉月看着被黑衣人带着,越飞越远的骆初七,发了疯一样刺前面的黑衣人。“小七,等我救你,我一定会救你的……” 可是面前又冲上来几十个黑衣人,将他团团围住,而那些黑衣人也像杀不完一样。 影一眼瞧郡主就要被黑衣人带走了,而太子殿下又被那些可恨的黑衣人围住了。他一恨刺死面前的黑衣人,然后飞身到慕沉月身边。 “太子殿下,属下掩护您,您去救郡主!” 慕沉月点点头,想冲破出去,可是黑衣人的人数太多了,根本冲不破。 两人只能一起开始无休止的杀人,不停的杀人。慕沉月敢保证,这是他第一次杀这么多人。 任是慕沉月杀红了眼睛,血都染红了他手中的宝剑,可是那些黑衣人依旧不退让。 而骆子辰带的人赶到时,那些黑衣人已经带着骆初七离开了。 “太子殿下,小七呢?”骆子辰看着空空如也的喜轿,一脸的激动。 小七可千万不能有事,他只恨自己来的太晚了一些。 慕沉月一边杀着面前杀不完的黑衣人,一边大声道:”小七让那些黑衣人抓走了,快去追小七!” 骆子辰整个都蒙了,不过他还是快速的朝慕沉月指的方向,还人追了上去。 他带着他的人,快速的往黑衣人逃走的方和追去,心里害怕又紧张,可是现在他必需要稳住,想办法去找到小七,救出小七。 二楼窗前站着的慕沉远,终于呵呵笑出声来。“江大人这一招太妙了,太妙了!” “太子殿下这是何意,太子遇刺,您怎么怪到本官头上来了!”江涵皱眉,他可不想担下这罪名,就算是他也不能让慕沉远说出来。 慕沉远看了江涵狡猾的狐狸眼一眼,这才明白过来,也发现自己高兴过头了。就算这间厢房是他包下来了,可是谁能保证就一定不会被从偷偷听了去呢? “江大人说的是,太子遇刺真是太不幸了,还有怀义郡主,这都被黑衣人抓走了,还如何做太子妃呢?” 上官婉婉笑的得意,她从未如此痛快过了。当她看到骆初七被那些黑衣人带走时,她的心突然就舒服了,太痛快了,太舒服了。 这个眼中盯终于可以除掉了,慕沉远说的没错,骆初七被黑衣人带走,这已经不结了,只要她一个时辰内不能回来,就再也说不清了。 而她不仅做不成太子妃,还要成为全京城的笑话。不管她是什么九天娘娘,皇家可不会要不清白的太子妃。 “江大人,你说本王要不要下去帮忙呢?” 江涵得意一笑,“王爷若要去就去吧,本官可不行,本官手无缚鸡之力,怕是只能去添乱子吧!” “江大人说的是,江大人说的是,这么危险,本王也不敢去了!”慕沉远做出一脸害怕的样子来,缩到江大人身后。 第四百一十章 取消婚礼 骆子辰拼命的往前追,一直到追到一片树林深处,终于发现了骆初七掉下的手帕。 他捡起草从中骆初七的手帕,心也跟着提起来,“小七,你可一定要坚持,一定不要出任何事情!” 跟着骆子辰一起追来的侍卫面色凝重,“大公子,郡主让那些黑衣人带走,如果一个时辰还找不到,怕是这门亲事就……” “我明白,所以现在必需要尽快找到郡主。你们赶快给骆大将军府发信号,多召集一些人过来!” “是!” 接着空中就发出一个色彩艳丽的信号弹,这是骆大将军府专用的信号弹,也只有骆大将军府的人才看的懂。 骆子辰看着前面的密林,他咬咬牙:“听明白了,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尽快救出郡主!” “是,属下们必定会拼死救出郡主!” 皇宫里,金銮殿上帝后二人已经坐好了。而后宫的妃嫔们,也能出现在这里,只是因为今日是太子和太子妃大婚,她们可以过来观礼。 云妃与众妃嫔不能坐,只能站在殿中,唯一能坐的只有江皇后和皇帝。 云妃心里嫉妒的不行,可是她只是妃嫔,是不能坐在皇帝身边的。这是宫中的规矩,除非她成为皇后。 江皇后进殿之前,已经得了消息,这会子她嘴角轻轻扬起,一脸的高兴。 “瞧皇后娘娘的满面红光,想必对太子妃极为满意了?”云妃玫瑰色唇瓣动了动。 “怎么,云妃觉得本宫该不高兴才是?”江皇后反问道。 “嫔妾自然希望皇后娘娘高兴,皇后娘娘高兴了,后宫才能一团和气。”云妃有些不明白,江皇后之前对骆初七可是明里暗里没少动手,为何现在她居然能笑出来呢? “云妃明白就好!” “嫔妾还听说太子妃的嫁妆足足有两百抬,这可真是要将骆大将军府掏空呀!太子殿下果然好福气,娶了一个小金山进门!”云妃一脸羡慕道。 江皇后不由皱眉,骆初七这两百抬嫁妆,比起她当初嫁进宫时,确实多了一倍不止。这么多的嫁妆分明就是不将她这个婆婆放在眼里,想将她比下去。 这小贱人心思可真多! “云妃若是羡慕快些为皇上生个小皇子,将来长大了娶儿媳妇时,自然也能有小金山了。” 提到孩子云妃心底就生疼,她的孩子,她的孩子被她亲手打掉了。而且皇上年纪大了,她是不可能再怀上皇子的。 她咬着牙,皮笑肉不笑。 “可是嫔妾未必有皇后娘娘这样的福气,能生下太子殿下这样优秀的皇子,又能娶到怀义郡主这样美丽出众的媳妇。” 江皇后被云妃呛的吐血,骆初七有那么好吗?不过就是一个丫头片子罢了,会点医术,其它的哪一点好。 “呵呵,云妃还是先想想如何怀上小皇子吧!” “皇后娘娘说的是,嫔妾没福气怀皇子,也只有羡慕皇后娘娘的份了。不过嫔妾还年轻,总会有希望,皇后娘娘是宫里的老人,也该娶儿媳妇享福了!” 江皇后内心翻了无数个白眼,她是宫里的老人,什么意思,这不是骂她老吗? 皇帝扫了眼底下的妃嫔,淡淡道:“今日是宫中的大喜事,朕希望你们都守好本份!” “是,嫔妾们明白!”一众妃嫔老实的回话,今日确实没人敢生事。 “不好,皇上,不好了……”小太监急急的跑进殿里,噗通跪在殿中,额头直冒冷汗。 “何事如此慌张,今日可是太子娶太子妃的好日子,你若再胡说本宫定要让你再说不出话来!” 江皇后压着心里的激动,故作生气的的呵斥那太监。 皇帝不由皱眉,“到底发生了何事,快些禀告!” “是,奴才刚刚接到消息,太子殿下的迎亲队伍居然遇到刺客,而且那些刺客数量众多。还把……还把太子妃掳走了!” “什么,太子妃被掳走了?”坐在凤椅上的江皇后突然激动的站起身来。 皇帝也很是镇怒,“怎么会发生这等事情,速去让九门提都和大理寺一起过去破案,务必要尽快找到太子妃!” 皇帝想到那个聪明伶俐的女子,还有些不敢相信,她居然会被人抓走。而且还是在慕沉月的眼皮子底下,想必外面的情况一定极为惨烈。 “皇上,臣妾觉得或许这是老天爷安排的,这怀义郡主再好,也未必能进皇家的门!”江皇后淡淡的劝道。 皇帝一记冷眼扫身身侧的江皇后,“你这话是何意?” 江皇后面对皇帝的冷眼,心里明明已经有些怕了,可是还是强撑着道:“皇上不觉得这出嫁遇刺客,很是不吉利吗?而且怀义郡主都让刺客掳走了,谁知道她还清不清白!” “怎么,朕听着皇后好像极为高兴?”皇帝讽刺道,他放在龙头扶手上的手,力道加重几分。 他知道江皇后不喜欢骆初七,可是却没想到江皇后会如此恶毒,这个女人现在是越看越狰狞。 “皇上,臣妾不敢。臣妾怎么可能会高兴呢?太子遇刺,怀义郡主下落不明,臣妾心里比谁都着急!” “哼,你着不着急,朕心里清楚。”皇帝烦燥的皱眉。 江皇后心知已经惹怒皇帝了,可是她还是不想轻易放弃。“皇上,您看今日婚礼是不是该取消呢?总不能让大家都一直在这里等消息吧?” 云妃好奇道:“皇后娘娘,这婚礼取不取消嫔妾们都不介意。嫔妾们担心的是怀义郡主的安危,而且太子殿下一直期盼这场婚礼,若是取消了怕是会伤太子殿下的心。” “你知道什么,怀义郡主分明就是不宜嫁进皇室,不然好好的怎么会遇刺客呢?太子殿下不懂事就罢了,本宫心里明白着!” “你明白什么?你只明白你不喜欢骆初七那孩子,你想娶江家女。可是太子不同意,你就一门心思想这门亲事成不了!” 皇帝冷冷一笑,直接戳中江皇后的要害。 江皇后心虚的眼神闪过,赶紧又调整过来,“皇上,臣妾没有,臣妾怎么会如此想呢?” 第四百一十一章 绝不能让他们得成 云妃一脸婉惜的望向江皇后,“皇后娘娘若真这般想,那就太不明事理了。俗话说的好,儿大不由娘。太子殿下能娶到她心爱的姑娘,这不是最幸福的事情吗?皇后娘娘理当成全,而不是阻止!” 江皇后握紧拳头,她何时需要云妃这贱人来指教了。“云妃,这是本宫的家务事,好像与你无关吧!” 云妃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忍,“皇后娘娘说的是,可是嫔妾也是真心觉得怀义郡主是难得的好姑娘,娘娘却不喜欢她,嫔妾感到婉惜罢了!” “婉惜,云妃你少在这里火上浇油了,谁不知道你云妃当初差点污陷怀义郡主。怎么现在化敌为友了?” 江皇后不屑的眼神,刺的云妃心底生疼。 “皇后娘娘说的没错,不过嫔妾也是明事理的,当初嫔妾也只是一时被蒙蔽了。现在嫔妾知道怀义郡主是个好姑娘,可是皇后娘娘却不喜欢,自然希望能说服皇后娘娘了,省得娘娘将来后悔!” “本宫后不后悔还用不着你来操心!”江皇后脸色有些微沉,可是到底是皇后,再生气也不会表现在脸上。 “够了,朕不想听到你们吵。不过皇后朕觉得云妃说的极是,你处处刁难怀义郡主的事情朕早有耳闻,朕之所以不管,不是默许,而是想给你留些脸面!” 皇帝冷声道,他对江皇后已经不打算心慈手软了。江家做的事情说好听是制衡,说不好听就是墙头草。 从支持太子再到如今支持老七,好像这天家的皇子皆是他掌中的玩物。 他已经对江家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了。 江皇后僵着一张脸坐在凤坐上,“皇上这话是何意?臣妾这么做,也是不希望皇室变成笑话!” “何意,你心里清楚。朕要的是后宫太平,皇后的手最好别伸的太长了!” 皇帝冷声威胁道。 帝后二人之间的暗点,妃嫔们看在眼里,对江皇后的霸道,众妃嫔早就敢怒不敢言。现在皇上出面打江皇后的脸,对于她们来说,真是大快人心。 云妃得意的勾起唇角,终于能看到江皇后被打脸,真是太痛快了。要她来说,江皇后就是找死。 “皇上这是在怪臣妾管的太多了?”江皇后已经有些撑不住了,她最要脸面了,可是今日皇上当众打她的脸。 她现在可以想像到,底下那些妃嫔心里该有多得意,多高兴。 皇帝冷冷一笑:“皇后若觉得身体不适,可以回凤仪宫休息!” 赶人,这绝对是赶人。通常皇帝对江皇后还有些耐性的,可是现在基本耐性全都消磨光了。 云妃灿烂一笑:“皇后娘娘若是觉得身体不适,要不要嫔妾扶您回宫休息?” “不必了,本宫好着呢?”江皇后冷声拒绝,现在若是她走了,岂不是更让那些妃嫔看好戏。 “如果皇后身体无恙,就安安份份坐着,什么话当说,什么话不当说,不用朕教你!” “是,臣妾明白!”江皇后咬牙,她只觉得喉咙里一股子腥甜往上涌。 整个金銮殿里,又恢复了宁静。可是所有人都明白,接下来是没有硝烟的战火。 云妃握紧拳头,到底今日骆初七能不能站在这间殿里呢?如果今日她不能成亲,怕是往后就更不可能了。 整个京城的主道上,围满了赶来的士兵,而那些黑夜人也被杀的所剩无几了。 周围的地上,除了血还是血。慕沉月那一身大红的喜服,与一片尸在一起,显得格格不入。 他的剑上不停的往上滴血,每一滴血都散发着浓烈的腥味。 “太子殿下,这里交给老夫,你马上去找小七吧!”骆大将军接到信号,就急急的赶过。 他麻利的从马上跳下来,看着这一片尸海,他一脸的怒火。居然有人敢在他宝贝女儿成亲的好日子里搞这些事,真是活腻味了。 “好,这里就交给骆大将军了。”他快速的骑上马,这里有骆大将军处理,他很放心。 “太子殿下定要将小七寻到,不可让奸人奸计得成!”骆大将军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最在意的婚礼,最后成为一个乌龙。 慕沉月用力的点点头:“骆大将军放心,我一定会将小七平安带回来的!婚礼也一定会举行,不会受到影!” 骆大将军看着马上的红衣男子,绝美的容颜让人不敢相信他有这份能力,可是他坚定不移的眼神,却又让人莫名的安心。 影一骑马上前,一脸凝重:“太子殿下,宫里传来消息,皇后娘娘想取消这场婚礼,您看!” 骑在马上的慕沉月脸突然就黑了,之前杀人时他都可以淡定,可是现在听到自己的母后,居然又在背后捅自己刀子,他真的想吐血。 “父皇可有同意?” “没有,不过属下担心过了吉时,怕是婚礼只能取消了!” “不行,今日本宫一定要娶到小七!” 慕沉月咬牙道,他握紧手中的缰绳,愤怒的眼睛像要喷火。 “影一,你带着迎亲队伍在宫门口等候本宫与小七,本宫一定会将小七带回来!” “是,属下一定会办好此事!”影一知道太子有多在意郡主,他也希望郡主与太子能够顺利成亲。 今日设局的人用心就是要破坏这门亲事,若是让他们如愿了,往后这门亲事只会更加节外生枝。 大理寺帮着疏散老百姓,而骆大将军则带兵将剩下的黑衣人全都抓起来。 厢房内的慕沉远和江涵安心的喝着茶,一脸的得意。两人盼了这么久,终于盼到这一刻了,不激动是不可能了。 “江大人果然没有食言!” “七王爷放心,好戏还在后头呢?”江涵诡异一笑,今日他不仅要骆初七的命,还要让慕沉月死。 “哦!还有何好戏?”慕沉远眼里一亮。 “自然是在宫里了,接下来可就有好戏看了!”江涵得意一笑,他安排的戏可是精心筹谋过的。 “七王爷觉得现在宫中会何呢?” 慕沉远摸摸光洁的下巴,“想必父皇已经准备取消婚礼了,不然今日就让全天下看到皇家的笑话了!” 第四百一十二章 给太子皇兄一个希望 二人诡异一笑,最后打算进宫。既然好戏在宫里,他们若不去,岂不是错过了好戏。 两人走出厢房后,江涵冷声吩咐道:“本官和七王爷从未出现在这里过!” “是,属下一定把事情处理好!” 慕沉远满意的点点头,现在他才算领教到江涵的厉害,居然把事情处理的如此完美,如此细心。 “江大人真是让本王刮目先看!” “七王爷过誉了,本官只是比七王爷略微心细一些。不然若是让人知道本官与七王爷曾在这里出现,在皇上面前本官与七王爷都不好交待!” “你说的是,是本王思虑不周,差点就出了乱子!” 慕沉远连连感叹,心里却多了几个心眼,江涵如此老奸巨猾,怎么样才能对付他呢? 他可不想最后成为江家的傀儡皇帝,那他争来皇位有何意义! 上官婉婉跟着慕沉远与江涵一起进宫,她也一直以为,今日的婚礼是办不成了。 皇宫里想必早就将喜带和大红灯笼都拿下来了,可是从进宫开始,每一个地方都是一片喜庆,到处都披着红。宫人们也都穿着全新的宫妆,显然是为太子大婚做的准备。 “王爷,为何宫里一点变化也没有,反而到处依旧披红呢?” 慕沉远皱眉,把玩着手中的茶碗,“本王也是如此想的,到底这是何原由呢?难道,难道父皇不想取消婚礼?” “王爷打算怎么办?” “见机行事!”慕沉远并不敢在皇帝跟前做怪,他知道父皇虽然宠爱他,可是并不意味着偏袒。 下过他一定会尽一切可能,令父皇取消这门亲事,一定! 上官婉婉捏着帕子,心又提起来了。她皱眉满心不悦,难道这样都不能置骆初七于死地,到底还要怎么做呢? “儿臣见过父皇母后!”慕沉远进到殿朝帝后二人行礼。 他心底却皱眉,这阵仗可不像是婚礼会取消,反而像是父皇还在期待着什么。 上官婉婉与江涵也跟着行完礼,两人都各怀心思,可是唯有一点,他们都不希望骆初七和太子会出现在殿内。 “老七,外面处理的如何?” 慕沉远一脸为难,“父皇,儿臣之前随其它官员一起往皇宫赶,所以并不知晓外面的事情。只知道怀义郡主让人掳了!” “嗯!”皇帝应了一声,知道慕沉远就算知晓,也未必会说。他与太子之间的争斗已经白热化了,现在他进宫不踩太子一脚,就已经是顾忌自己这个皇帝了。 江皇后的眼神在江涵身上一扫而过,哪怕不用眼神交流,两人也殾能感应到对方。 云妃朝上官婉婉挑衅的看去,这样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任什么成为七王爷的女人。 可是现在她并不敢做的太出格,这里可有皇帝,皇帝的心思谁也猜不透。 上官婉婉与云妃的眼神在空中交汇,都从彼此的眼里读到了敌视。 江涵起身拱拱手,一脸为难道:“皇上,臣虽然不知道出了何事,可是若是过了吉时这婚礼当如何?” 皇帝皱眉,这句话倒是一句人话,而且点中了要害。每日成亲都有一个吉时,过了吉时好好的喜事都不吉利了,那还有何意义。 而且皇室最忌讳不吉利,事关天下苍生的安危 ,他不能因小失大。 “江大人有何意见?” “臣觉得不妨把今日的婚礼取消,再另寻好日子,为太子殿下和怀义郡主举办婚礼如何?”江涵恭敬道。 江皇后心里暗暗叫好,没错,就要如此。只要把今日的婚礼取消了。骆初七想再嫁进宫,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皇上,臣妾之前就是这个意思。臣妾的出发点也是为了太子好,过了吉时就不适合成亲了。” 皇帝皱眉,这到底是取消还是不取消呢?一时他也拿不定注意了,如果从目前的情况看,是一定要取消的。 不然就算等到骆初七平安归来,这亲事肯定也得延后了。 长婷公主站在一众妃嫔皇女中,担心坏了。她还记得小七姐姐一脸幸福的想要做太子皇兄的亲娘,可是若真的取消婚礼,那后面有许多事情,就未必如此顺利了。 怎么办,她能怎么办!不行,她一定要帮帮小七姐姐,不能让小七姐姐做不成新娘子。 “父皇,儿臣觉得不管结果如何,先等等再说吧!而且怀义郡主的嫁妆都全抬进宫了,总不能现在再送出去吧!” 江皇后一记冷眼扫向站在殿中的长婷公主,她咬着牙暗骂不该让她出来。 “长婷,你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不要胡说!” “母后,儿臣不是胡说,儿臣是真觉得不能就这样放弃了。再说宫里的东西一切都准备好了,不过就是让大家再等一等,这也不会太为难。难道母后不愿给太子皇兄一个希望吗?” 长婷再也不会像以往那样怕江皇后了,她也不会再奢望江皇后再多看她一眼,因为不值得。 “放肆,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江皇后大声怒斥长婷公主。 噗通长婷公主却跪在殿下,一脸肯求的望着皇上:“父皇,儿臣求您给太子皇兄一个机会,儿臣求您了!” 她说完就开始磕头,一连磕头却不停下来。 就连云妃看了都不由皱眉,江皇后那样自私的人,居然会生出有情有义的女儿来,这倒真是难得。 不过她是不会帮骆初七的,就算骆初七之前帮过她,那也只是交换,不是合作。 “皇后娘娘,长婷公主与太子殿下兄妹情深,真是让人感动!” “云妃你胡说什么,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住口,皇后今日是不是太过放肆了,朕还坐在这里呢?”皇帝威严的声音响起,他还真是小瞧江皇后的冷血无情。 若不是当初接生太子和长婷都是他亲眼守着,他都不敢相信,长婷和太子会是江皇后的亲生儿女。 “皇上恕罪,臣妾只是觉得长婷年纪小不懂事,受人蛊惑在这里胡言乱语。可是云妃居然还在这里说风凉话,不是摆明了不知轻重,故意挖苦本宫吗?” 第四百一十三章 时间紧迫 这翻话里面,江皇后明着是示弱,可是这话里话外,哪一句不是将责任往外推。而她自己反倒是顾全大局,其它人都是不懂事。 云妃淡淡一笑,皱眉道:“皇后娘娘如果要硬把脏水往嫔妾身上泼那嫔妾真没办法,可是长婷公主是您的女儿。您怎么能说她胡言乱语,受人蛊惑呢?” “呵呵,这就不得而知了,也只有长婷她自己心里明白。不然为何长婷自从与怀义郡主交好之后,这心思就越来越大,越来越不的本宫的话了!” “那是因为母后你从不曾关心儿臣想要什么,儿臣心里在想什么。您的眼里只有您自己,没有儿臣也没有太子皇兄。小七姐姐极好,不管时时关心儿臣的心理,还为儿臣的将来打算,儿臣有眼睛 ,分的轻好坏!” 长婷公主受不了江皇后的诬陷,她可以说自己不懂事,可是却不能说小七姐姐挑唆自己。 “放肆,这就是你堂堂公主向母后说话的态度吗?本宫看你的规矩真是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皇后,你说够没有?一定要朕请你出去吗?你是朕见过最冷血的母亲,长婷说的没有错,你从未关心过长婷,也没在意过太子的感受。你只是希望他们听你的,任你摆布!” 云妃得意一笑,这下有好戏瞧了,而且极为精彩,想想都让人兴奋。 “皇上,臣妾没有,臣妾只是在教长婷如何做一个公主。而不是不分是非黑白,听人恶意挑唆,故意与臣妾做对。难道臣妾错了吗?” 江皇后一脸委屈,她不敢相信,皇帝居然说出要赶她离开这样的话来。 长婷公主跪在地上,突然讽刺的笑出声来,“母后,儿臣再说一次,小七姐姐从未挑唆过儿臣。儿臣长大了,分的清楚谁对儿臣好,谁对儿臣不好,不必母后教儿臣!” “皇上,您看到没有,这就是长婷对臣妾说话的态度。臣妾可不想教出一个不礼数的公主出来,丢皇室的脸面!” 皇帝黑着一张脸,冷冷的望着激动的江皇后,除了觉得那张脸让人厌恶,就再无其它任何感觉了。 他都快忘记了,当初为何会立她为后,这样自私自利的女人,配母仪天下吗? “皇后,朕觉得长婷说的每一句话都很对!” “什么?”江皇后不可思议的看着皇帝,从他冰冷的眼眸里,她心底已经开始颤抖了。 她了解皇帝,如果一旦让皇帝彻底的厌弃,就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皇后还需要朕再重复一次吗?” 皇帝的话里已经隐隐带着警告和威胁了,江皇后咬着唇,她的眼睛对上皇帝的眼睛。 江涵握紧拳头,他知道江皇后在宫中艰难,可是却没想到皇帝会当众斥责她。 不行,他一定要加快步伐,不能再等下去了。 “臣妾明白!”江皇后终是示弱了。 长婷跪在地上,后背都出汗了,她最怕的就是父皇被母后说服,不打算再等等。 “长婷,朕答应你再等等,可是若过了吉时,婚礼就延后了!” 长婷感激一笑,“谢谢父皇,父皇对太子皇兄的好,太子皇兄一样会明白的。” 慕沉远之前还想说什么,可是看到江皇后与长婷母女撕逼,他就想坐山观虎斗。可是却没想最后让长婷赢了,而且现在大家都得等下去了。 “王爷放心,这次一定不会让他们继续走运的!”江涵压低声音道。 “本王明白,一切就靠江大人了!”现在也唯有寄希望在江涵的那些黑衣人身上。 江涵比起慕沉远可是淡定多了,多想信他的计划一定会成功的,筹谋了这么久,怎么可能失败呢? 整个金銮殿上,突然变得诡异的安静,没有人敢说话,也没有人敢再就取不取消婚礼事情多言了。 长婷公主满心的期待,她期待着小七姐姐和太子皇兄,能够一起出现在这里,能够让她看到他们幸福的结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可是依旧没的听到任何好消息。 “皇上,太子殿下的迎亲队一直在宫门口候着,可是太子殿下却迟迟未出现!” 老太监急急的进来禀告,这宫里突然出了这等大事,宫里宫外的太监宫女们,全都炸开锅了。 慕沉远面露难色,“父皇,您看?” “再等等,吉时到了再说!”皇帝还是打算给太子一次机会。 慕沉远不甘的低下头,站在一边。看来现在也只能等到吉时到了再说,不过他相信,骆初七一定回不来。 “七王爷稍安勿燥,现在还不必急,该急的人也不是我们!”江涵胸有成竹,他料定了今日这一切,太子必定只能是败局收场。 殿中所有人的注意力,全盯在时辰上了,每个人都各怀心思。可是唯一不变的是,殿里依旧安静,安静的连每个人的呼吸声,都听的清清楚楚。 时间最大的优点和无奈就是它不会因为任何个人感情色彩而停留,也不会因此而加快。 慕沉月与骆子辰在小树林里汇合,“子辰兄可有发现小七?” 骆子辰拿起手中的红帕子,“没有,好像那些人就在这片树林里消失了一样。” “不行,必需找,找到小七,吉时快到了。我担心过了吉时婚礼就一定会取消了!” 慕沉月能够猜到只有这些,他知道现在江涵和慕沉远必定都会变着法子给他找不痛快,可是这些不重要。 因为他相信小七,相信小七可以平安无事!可是现在一点线索也没有,到底该怎么办呢? “小七,小七你在哪里!” “太子殿下,您先别急,一定有办法找到小七的!” 慕沉月抬头,突然像疯一样的在树林子里面乱钻,嘴里大声的叫着。“小七 ,小七!” 骆子辰看着疯一样的太子,心里更加急了,他快速的追上去,可惜却根本追不到。 慕沉月往密林深处越飞越深,越飞越快,他知道小七一定就在前面。 “小七,你一定要等着我,我一定会来救你的,相信我,等着我!” 突然她看到前面一抹艳丽的红,越来越亮,越来越亮! 第四百一十四章 失而复得 “沉月!”骆初七身大红的喜袍,站在密林之中,笑的如同灿烂的鲜花。 慕沉月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骆初七长长的红色嫁衣,在草地上完全展开,长长的裙摆拖在身后,头上的凤冠熠熠生辉,额间那朵盛放的牡丹光彩夺目。 眼前的骆初七站在林间,就像九天上掉落在人间的仙子一样,那么的美,那么的安静。 “我的小七,小七!” 他飞身到骆初七面前,什么也不管,只是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这种失而复得的快乐,不是其它人能够体会的。 在看到骆初七的那一刻,他都以为自己拥有的全世界。因为小七就是他的全世界,他的世界里除了小七还是小七。 “小七,小七你没事太好了。我真怕你有任何意外,如果那样我一定会恨死自己的!”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我一定会没事的!” 骆初七靠在慕沉月的肩头,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她知道他很在意自己,从他那着急的眼神,她清楚的感受到他把自己看的有多重。 “小七,你可有受伤!”慕沉月的手握着骆初七手,仔细的将她上下打量一翻。 骆初七微微一笑:“我没事,我真的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慕沉月确认再三,也没发现骆初七身上有任何不妥当,就连她头上的发鬓都没有一丝的零乱。 “小七,你不是被黑人掳走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呢?那些黑衣人可有伤害你?” “我确实被他们掳走了,可是他们本就是我的人,所以他们是不可能伤害我的!” 骆初七调皮一笑,接着轻声道:“你们都出来吧!” 接着从树林子里,就走出那三个黑衣人,三人恭敬的跪在地上。“见过太子殿下!” 慕沉月一脸疑惑,看了骆初七一眼。 骆初七笑着点点头,“你们起来吧!太子殿下不会怪你们的!” “多谢太子殿下!”三个黑衣人起身站好。 慕沉月还是是一脸疑惑,有些不明白。“他们为何要将你掳走?” 骆初七高深莫测一笑,“因为如果他们不掳走我,就会换成其它人,而其它人会放过我吗?” 这下慕沉月算是明白过来了,原来这一切都是骆初七早就设计好了。只是他不明白,小七为何会知道这么多呢? “小七,此事你一早就知晓?” “不是,我也是被他们掳走之后,才知道江涵要下手害我,而且还大费周章,发动了大半个江府的死士!” 骆初七讽刺一笑,这个江涵还真是狡猾,确实称得上是老狐狸。这次若不是她的人早发现了,不然她现在怕是就死在这片林子里了。 慕沉月握着的拳头,咯吱作响。“小七,我一定要杀了江涵为你报仇!” “呵呵,你还真要杀了江涵,不然往后他一定会变本加厉害的算计于我们。” 骆初七淡淡一笑。 “我们现在必需马上赶回皇宫,想必这会子宫里已经有人开始作乱了!” 慕沉月点点头,“确实,我们现在赶过去,时间刚刚好!” 骆初七转身冲那三个黑衣人点点头:“你们三人必需继续潜伏在江府!” “属下们明白!”三个黑衣人说完,就抽出剑相朝对方刺了几剑。 他们若是不受伤,是不可能回到江府去的,所以他们要想回到江府,只能使些苦肉计。 骆初七满意的点点头,“好,你们对本郡主尽忠,本郡主绝不会亏待你们。在老地方你们可以拿到三张银票,还有三张地契!” 她做事从来不会小气,特别是对她忠心的人。这次若不是他们救了她一命,她现在早就是一具尸体了,又如何陪着慕沉月呢? “谢谢郡主!”三人心里满意极了,做死士不是一辈子的事情,他们想为将来打算。 “你们放心,如果江涵消失了,本宫会给你们新的生份,让你们可以像寻常人一样安稳度日,成亲生子!” 慕沉月现在对这三人很是感激,他们救了小七的命,就是他的恩人。 他不介意给这些人好处,因为这是他们应得的。 三人互相看看对方,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一直都是他们想要的。 三人一起跪下,“谢太子殿下,谢郡主!” “行了,你们想办法回江府,本宫现在要马上回宫!” 皇宫内。 江皇后拧眉,一直这样憋着不说话,她心情越来越烦燥。不过唯一能让她高兴的,就是骆初七没有出现。 眼瞧着时间越来越接近吉时了,她的血液开始兴奋起来,骆初七那贱人一定死了,不可能再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皇帝拧着眉头,现在越来越接近吉时了,只要时辰到了,太子没有将骆初七带回来,今日这婚礼就必需取消了。 长婷公主着急的望着殿门口,她多么希望,希望太子皇兄带着小七姐姐可以出现在殿里。 “皇上离吉时还有一盏茶的功夫!”老太监小声提醒道。 而殿里站了许久的众人,心思也开始活泛起来了。殿里已经有人开始小声的议论起来,“太子殿下还没回来!” “这婚礼是肯定不能如期举办了!” 皇帝皱眉,“再等等吧,到了吉时再说!” “是!” 老太监安静的退下,心里也拿不准,这次的结果到底会如何呢?太子殿下真的能够带着怀义郡主平安出现在皇宫吗? “皇上,您说这时辰也差不多了,要不就让大家都散了吧!”江皇后淡淡道。 “母后不可,父皇金口玉言,既然说了要等到吉时,现在也只差一小会了,何不再等一等呢?” 长婷这次是真的不想再顾忌江皇后了,她就想看到太子皇兄娶到小七姐姐。 江皇后压着心里不满,埋怨道:“你这孩子就是太实心眼了,母后这不是心疼皇上太辛苦了吗?” 长婷微微低头,“母后,儿臣不是那个意思,儿臣只是想再等等,儿臣相信太子皇兄和小七姐姐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江皇后讽刺一笑,平安归来,笑话。骆初七这次死定了,不可能再出现。 第四百一十五章 及时赶到 云妃难掩眼里的冷意,走到长婷公主身边,温声宽慰道:“长婷公主真是善良,皇后娘娘能有像长婷公主这般善良的女儿真是福气!” 长婷公主知道云妃与江皇后之间水火不容,她不想掺合进这二人的战争里,所以她闭口不言。 “云妃若是肚皮争气一些,皇子公主都生的出来,可是若没那个福气,也别眼红旁人!” 江皇后冷冷道,云妃这个贱人,今日没少拆自己的台子。 “皇后娘娘说的是,全是嫔妾自己不争气,生不出皇子皇女,也唯一羡慕皇后娘娘的份。可是皇后娘娘放着长婷公主这样善良美丽的女儿不宠着,才让嫔妾觉得可惜!” “你……”江皇后咬牙挤出这一个字来。 “怎么,皇后娘娘觉得嫔妾说的不对吗?若是嫔妾有这样懂事善良的女儿,必定放在手心宠爱。” 云妃讽刺一笑,今日可是难得的机会,她就要让皇上知道江皇后根本不配为人母为人妻。一个自私自利到连亲生女儿都不管不顾的人,配做皇后吗? “云妃年纪轻轻的,若想生还生不出来吗?”江皇后冷冷一笑,她就要踩云妃的痛处。 当然她这话里还有一层意思,云妃之所以怀不上,可能是云妃自己有问题。不然总不可能是皇帝的问题吧? 云妃脸一红,她娇俏的脸朝龙椅上的皇帝看去。“皇上……” 皇帝皱眉,看着这些女人又开始闹上了,他都烦透了。“皇后, 刚刚朕说过的话你没听明白?” 江皇后眼底微沉,一脸不甘道:“皇上就这般维护云妃吗?分明是云妃故意挑拨臣妾与长婷的母女感情,您都不理会吗?” “你与长婷若母女感情真好,不管旁人如何挑拨都会受影,反之就算没人挑拨也未必会好!” 皇帝冷声道,江皇后与长婷和太子之间,他从未看到过母女(子)之情。 “皇上这是何意?是在帮云妃说话,怪臣妾没有照顾好长婷吗?” “朕是何意你心知肚明, 今日朕不想同你说此事,你最好安份一些!” 皇帝对江皇后今日的所作所为,已经很是恼怒了。 江涵握紧拳头,他就知道她在宫中一定过的不好。现在看到皇上如此偏心眼薄待于她,他就更想快点坐上那个位置,让她不必受此屈辱了。 上官婉婉皱眉,她暗想云妃确实还算得宠,慕沉远是不可能真与云妃断的。 怎么办呢?难道她就必需容忍这个狐狸精吗? “父皇,吉时马上就到了,您看!”慕沉远坐不住了,一直站在殿里干等着,早就让他不耐烦了。 皇帝皱眉,没想到太子到底还是没有赶回来,现在他也不可能言而无信,继续等下去了。 “皇上,老七说的是,时辰既然快到了,料想太子也不可能赶回来了,要不就散了吧!” 江皇后压着心底的兴奋,终于还是等到这一刻了。现在她都可以幻想到骆初七的死讯传进宫时,会是怎样的大快人心了。 “皇上,臣等倒不是反对太子与怀义郡主的亲事,而是觉得太子成亲是大事,事关国家运势。必需要讨一个吉利,所以现在也只能取消了!” 江涵说话永远是滴水不漏,这也是为何他能把江家越做越大的原因。 “皇上,江大人说的是。臣妾会再命钦天监选更好的日子,可是这错过了吉时就万万不能再成亲了!” 江皇后怕皇帝不肯,继续劝着。 “皇后娘娘这话听着怎么想心里头暗暗高兴呢?也是,太子殿下娶的不是江家女,皇后娘娘怎么会满意呢?。” 云妃来了个神补刀,虽然她也不希望骆初七真成太子妃,可是能够踩江皇后,她却万万不肯放过了。 “你,你胡说!” “皇上,臣妾一心为大烟王朝的运势,绝无二心。可是云妃一再的挑衅,您就不管吗?” 江皇后一脸委屈,她望向皇帝的眼神更是透着几分不满。 皇帝也觉得云妃这话说的太多了,“云妃,你今日话多了!” “嫔妾知道错了!”云妃乖巧的认错,她比江皇后最聪明的地方就是懂事温顺。 皇帝见云妃如些,也不想太过份怪罪她了。 此时殿里的气氛很是凝重,所有人都等着皇帝那一句话,等待取消婚事这个好消息。 每个人都各怀心思,可是她们却好像都不希望这场婚礼如期举行! “朕决定……” “太子殿下,怀义郡主到!”老太监尖细的嗓音响起,整间宫殿里的人,都突然将目光全都转移到殿门口去。 江涵更是一脸不可思议,怎么会这样呢?骆初七明明被他的人掳走了,怎么还能找回来呢?而且还没有误吉时,这不可能,不可能…… “江大人,你说这是怎么回事!”慕沉远咬牙质问道,他的声音很低,可是却阴冷刺骨。 由此可知,他心里压着无尽的怒火。 “这,这老夫人也不清楚!”江涵也是一头的大,为何骆初七能平安的归来呢? “江大人真是跟本王开了一个大玩笑,本王真不该寄希望于江大人身上!” 慕沉远讽刺道,心里暗骂,如果他自己出事,必定可以阻止这场婚礼,可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他总不能在这里动手吧! “七王爷这话是何意,本官也没料到会如此?”江涵很是不满 ,他的计划好好的,谁曾料到会发生这等意外呢? 上官婉婉握紧的拳头冷冷一笑,她此时脸上的表情极为的狰狞,不对,只能说用骇人来形容。 “骆初七,你为何还不死,一定还要出来害人呢?你怎么不去死……”她心底疯一样的嘶吼着。 除了上官婉婉,江皇后脸上的表情,更像一张调色板。明明之前她眼里是满满的信心和笑容,突然之间听到骆初七和慕沉月及时赶到。 她的脸上连表情都来不及换上,一边是笑容,一边却是恨意和冷意。她握着凤头的手,因为太过手力了,长长的手指甲居然生生的折断了。 十指连心,可是她顾不得疼,如果现在她手里有一把万,她一定会捅到骆初七的胸口。 “这个贱人,她居然没死!” 第四百一十六章 大婚 “太好了,小七姐姐终于平安回来了,太好了……”长婷公主难掩心底的激动,她就知道小七姐姐一定会平安的。 或许整间宫殿里,除了长婷公主还真没几个人是真心希望骆初七与太子能够平安归来。 所有人脸上的表情有吃惊,有不甘,当然还有嫉妒。 云妃更是咬紧牙,骆初七本就极为厉害,医术真是了得。有这样的对手知道她这么多的秘密,将来要除掉她只会更加困难。 可是现在人都进殿了,她还能如何。 皇帝坐在龙椅之上,一脸吃惊的看着太子扶着他身侧的骆初七,两人挺直后背,一身大红的嫁衣,也唯有穿在他们二人身上,才不会辱没了嫁衣。 男子妖娆冷漠,女子美艳逼人,这样一对璧人真的没办法让人拒绝,让人不嫉妒。 此时殿外响起了礼炮声,好似在为他们二人的平安归来喝彩! “好,好,果然是吉时。太子与怀义郡主能够化险为夷,确实难得!今日朕很是高兴!” 江皇后皮笑肉不笑,她实在挤不出笑脸来,也没办法笑出来。她现在心里可是比黄莲都要苦,苦的发涩。 “皇上说的是,确实是吉时!” 可是再苦,她也不能失了皇后的气度,必需要在人前展现她的大度,她的母仪天下。 “嫔妾恭喜皇上,恭喜皇后娘娘!”云妃适时的祝贺,不管她心底怎么想。她都是一个极有眼色的人,她现在的祝福在皇上眼里自然是她懂事了。 江皇后咬着牙,淡淡一笑:“本宫也没有想到太子和怀义郡主会及时赶到!” “皇后娘娘没想到的事情多着呢?不过嫔妾可得大着胆子提醒皇后娘娘,往后怀义郡主可是您的儿媳妇了,得唤太子妃了!” 云妃在挤兑江皇后这条路上,从来都是格外的用心。 其它妃嫔眼瞧机会送上门来了,也不甘落后。 “云妃娘娘说的是,皇后娘娘真有福气,能娶到像太子妃这样品貌出众医术过人的儿媳妇,真是天大的福气呀!” “瞧瞧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站在这殿里就像一对璧人,嫔妾们长这么大,还没瞧过这般美,这般登对的新人呢?” “可不是,我们今日可是全开了眼界了!” 江皇后皮笑肉不笑,看着骆初七抬着头,大大方方任由殿中所有人打量着,一步一步任由慕沉月牵进殿中。 骆初七身上那股子得意,那股子开怀,真是亮瞎了众人的眼睛。这分明就是对她这个皇后的挑衅,不将她放在眼里。 “诸位妹妹说的是,太子能娶到太子妃确实是福气!” 她挤出的笑容都是忍着手心的痛楚挤出来的,试问这世上谁像她这样,娶的儿媳妇是她恨之入骨的。 骆初七端起精致的五官,优雅的步入殿中,她知道江皇后江涵此时一定恨她入骨。 可是她就是要让这些恨她的人知道,她骆初七就是命大,就是不容易死。她不仅要风风光光做太子妃,还要一点一点咬死那些人,让他们永远翻身的机会。 慕沉远皱眉,看着殿中慢慢走到自己面前的骆初七,她那张精致的脸妩媚动人。一身艳丽的大红,不仅没让这份妩媚显得低俗,反而让她的美更加张扬,更加不可一视。 她就像一朵盛开的凤凰花,让周围的一切花都显得低俗,显得卑微。而唯有她才是最美最美的那一朵。 上官婉婉就站在慕沉远的身边,她看到他看向骆初七的眼神,成然有迷恋时。她的心口只觉得像被一把刀刺穿一样,痛,无穷无止的痛。 她死死的咬着唇,不让脸上的表情出卖自己。“骆初七,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两人一步一步走到殿中,经过的所有人无不嫉妒眼红,无不暗暗感叹。这世间的男子女子,最美集于这二人一身了。 “见过父皇母后!” “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皇帝满意一笑,朝身后的老太监道:“准备行礼!” “是!”老太监跟着高兴,笑着退到一边。 慕沉远握紧拳头,终于这一刻还是到了,骆初七就要成为太子妃了,而骆大将军府也将会全力支持慕沉月。 不行,他必需要与江涵联手,一定要夺回皇位。如果骆初七愿意供他玩乐,他不介意放她一条生路。 至于慕沉月自然是不能放过,他必需死! “一拜天地!二拜帝后!夫妻对拜!礼成!” 慕沉月小心的扶起骆初七,他脸上的笑容是任何人都会见过的,那样的温暖,那样的柔情似水。 在其它人眼里,太子的眼神永远是冷漠无情中还带着几分嘲讽。现在所有人都相信,相信太子真的喜欢太子妃。 如果不是真心喜欢的一个人,脸上又怎么会有那样的笑容,那样的柔情呢? 特别是将一座冰山融化,那需要多少的温暖,多少的热情。 “朕今日很高兴,小七终是成了皇家的人!” “皇上,您该喝儿媳妇茶了!”老太监一个眼色,接着就有宫女小心的端起两杯茶。 骆初七再次跪到皇帝面前,小心的接过宫女递上的茶,甜甜一笑:“父皇请喝茶!” 皇帝看着面前这张与瑶儿相似的脸,心里却莫名的得到安慰,或许自己看不到瑶儿穿着嫁衣嫁给自己。却能够看到瑶儿的女儿穿着嫁衣成为自己的儿媳妇。 “乖,朕喝茶!”皇帝接过骆初七高高举过头顶的茶,笑着抿了一口。 皇帝朝身边的老太监使了一个眼色,老太监机灵的呈上一个精致的檀香木镶金边盒子,不说这盒子里的东西贵不贵重,就看这盒子的做工,就猜的到这里面的东西是何等的宝贵。 江皇眼底微沉,她因为根本没打算喝骆初七的儿媳妇茶,所以根本没有准备什么东西。现在皇帝送了那么贵重的东西 ,她送什么呢? 而她更是好奇,皇帝能给什么东西骆初七呢? 骆初七接过盒子,“谢父皇赏赐!” “不必谢,这是你应得的,这里面的东西皆是给你的,朕一早就命人备下了!” 皇帝现在多了一丝慰藉,或许这就是老天爷对他的补偿,当年的遗憾由他的儿子完成了吧! 第四百一十七章 敬茶风波 骆初七将精致的盒子交到身边的翠荷手里,接着她又起身跪到江皇后面前,依旧是甜甜的笑容,可是眼神却透着一股寒气。 “母后请用茶!”骆初七的茶高高的举过头顶,这是对长辈的尊敬。 江皇后却不敢接过,反而一脸苦口婆心道,“太子妃今日闹出的事情本宫也不追究了,可是往后太子妃还是守好宫中的规矩为妙,你既然嫁进皇家就该明白自己的本份才是!” “母后这话是何意,难道说今日儿臣与太子殿下遇刺皆是儿臣的错?这刺客又不是儿臣找的!” 骆初七也不是好欺负的,江皇后一句话就想把错推她身上,门都没有。 江皇后僵着一张脸,冷冷的看着骆初七,这个贱丫头是一点亏都不肯吃。看来往后与她过招怕是更费神,更难对付了。 不行,今日一定要给她一个下马威,让她知道这后宫是谁的天下。 “听太子妃的语气,好像很不服气?本宫不过只是教训你几句,叮嘱你守好皇家儿媳妇的本份罢了,没想到你不仅不听,而且根本不打算将本宫主放在眼里了?” “这是自然,儿臣自然不会将母后放在眼里!” “你,你放肆!”江皇后气极了。 “儿臣觉得母后是要放在心里敬着的,放在眼里的都是那些溜须拍马之人。太子与母后是母子,儿臣做为母后的儿媳妇,自然不需要像外人一样,母后觉得儿臣说的有错吗?” 骆初七无辜的大眼,水灵灵的望着江皇后,说的是一脸的真诚。 江皇后气的倒仰,她黑着一张脸看着骆初七,就像看一个怪物一样。 “你,你……” 慕沉月暗暗笑着,他还担心小七让母后欺负,现在好了,他是一点都不担心了。 皇帝更是眼观鼻鼻观心,暗叹江皇后这次是遇到对手了,真是活该!他可不会说小七这丫头一句不是。 “皇上,您看看她都说的些什么话!” 皇上一脸好奇,“怎么了,皇后觉得太子妃说的有何不妥吗?朕怎么觉得句句在理呢?” 江皇后气的吐血,皇帝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偏帮骆初七了。她狠狠的瞪了骆初七一眼,看到那张她熟悉的脸时,她脑子里一下就明白过来了。 “本宫差点忘了,太子妃与骆大将军夫人可是长得真像,难怪皇上会对太子妃格外优待!” 此话一出,所有人皆沉默不语了。就连云妃好像也听出一些味道来了,如果真是如此,那骆初七得宠也是正常的。 慕沉远是最后想到这一层的,他到底年轻怎么可能知道皇帝曾经的事情呢? 现在他是懊悔不已,他怎么不好好查查骆初七呢?他怎么也没料到骆初七的娘与父皇还有一腿,若是他早知道,拼了这条命也会讨好骆初七的。 上官婉婉捏紧拳头,倒没想到骆初七跟她那个娘一样不要脸,一样会勾引男人,而且就粘着皇室的人不放。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呀! “皇后,你这张嘴真该好好管管了!小七,你把茶拿过来,父皇想喝,你母后不用喝茶!” “是!”骆初七乖巧的将茶碗送到皇帝面前,根本不理会江皇后的大黑脸。 这可不是她不给江皇后脸面,是江皇后自己自找的。她娘如何是上一代的事情,而且还涉及皇上的隐私,江皇后为了刺激自己,而把这事扯出来,完全不顾皇上的脸面,真是蠢透了。 “皇上,臣妾这杯儿媳妇茶就不喝吗?” “不必了,等你反省好了再说,朕先代你喝了。而且你准备了见面礼吗?” 皇帝这一句话,让江皇后成了今日最大的丑角。太子娶儿媳妇,江皇后做为婆婆,成然没准备给儿媳妇的见面礼,这也真是够恨。 慕沉月朝江皇后看去,眼神中带着疏离和冷漠。原来江皇后早就知道江涵的阴谋了,也是,如果她不知道,她怎么会不准备见面礼呢? 呵呵,他只觉得心冷。 长婷心里也凉透了,现在她真的相信宫里那些谣言了,她和太子皇兄根本就不是母后生的。不然母后为何要如此待她们呢? 江皇后面对慕沉月指责生冷的眼神,心里居然第一个是生气,而不是反省。 “太子这是何意,难道你还怪本宫不成?” “呵呵,本宫怎么会怪母后呢?母后的眼里只有母后自己,儿臣只是想学母后罢了!” “你,你居然这样说母后?” “不这样说,又当如何说呢?不过母后的见面礼儿臣还真没想要,儿臣怕拿不起!” 骆初七知道慕沉月气的是什么,难过的是什么。让亲人一再的算计,这种痛不是寻常人能体会的。 “父皇,这是小七给您做的鞋子,还有一副养生延年的方子,希望父皇能喜欢!” 皇帝接过骆初七做的鞋子,虽然不算精致,也没有绣繁复的花色。可是他知道这是骆初七亲手做的就够了1 “不错,看着极好,朕很喜欢!” “父皇过誉了,儿臣并不擅长针线,所以这鞋并无过多的绣样,还望父皇不要嫌弃!” 云妃见江皇后今日落足了面子,一脸得意的笑道:“太子妃太谦虚了,这鞋子贵不贵重不重要,重的是太子妃亲手做的这份心意。还有那养生的方子,想必是千金难求的!” 江皇后想掐死云妃,她不说话就会死吗? “云妃娘娘若是喜欢,本宫这里还有养颜的方子!”骆初七淡淡一笑,知道云妃不过是拿她来刺激江皇后。 “那正好,本妃正想好好调养调养呢?若能像太子妃这样美艳,那就再好不过了!” 云妃笑的更加开怀了,骆初七手时原方子,她还真是心动。特别是对美貌,没有女子会抗拒的。 现在她都忍不住想,若是将来真能成事,到底要不要杀了骆初七呢? 骆初七那手好医术,她真没办法抗拒呀! 江皇后讽刺一笑,什么狗屁方子,她可不放在眼里。不过今日骆初七让她丢尽脸面,她必需要想办法一笔一笔讨回来。她咽不下这口气! 第四百一十八章 洞房花烛夜 最美的不是风景,而是看风景的人。慕沉月看着灯光下,美的就似仙子的骆初七,他的眼睛都不想移开。 昏暗的喜房里,到处都燃着如婴儿手臂粗细的大红龙凤喜烛。到处都摆着精致的摆件,还有墙壁上面,好几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整间宫殿里,到处都是熠熠生辉,流光溢彩! “沉月,你看了都快一个时辰了,还不够吗?”骆初七坐在宽大的喜床上,若非这床又软又舒服,这会她肯定觉得累了。 “不累,看你一辈子都不累!”慕沉月极不好脸的说道。 骆初七皱眉,心里却极为高兴:“我想拆掉头上的首饰,一直顶着怪累的!” “我帮你!” “你会吗?”骆初七调皮一笑,她不相信慕沉月真会梳头。 “会!” 结果就是骆初七坐在华丽的梳妆台前,这个梳妆台比起骆初七在骆大将军府的都还要大。上面摆满了各式盒子首饰,最难得的是,这不是一面铜镜,而是一面玻璃镜子。 玻璃镜子稀罕的就在于它比铜镜更加清楚,只是这么大一块玻璃镜子想必一定极为难得。 镜中女子的美是将两个极端中和在一起,一边是妩媚动人,一边却又出尘脱俗。而这两种气质,分明不可能集中在一人身上,因为这样会很怪异。 可是偏偏当这两种美集中在镜子中的女子身上,却格外的洽当,美的更加勾人心魄了。 “小七,你真好看!” “沉月,你还是快点帮我把头上的首饰拿下来,我还想去净面呢?” 虽然这妆容已经极为薄了,几乎就是薄薄的一层,可是骆初七还是喜欢夜里干干净净的睡,这样会让她觉得皮肤都是自由的,可以呼吸。 “好,我一定会帮你把头发梳好了!” 慕沉月的手法极为温柔,他轻轻的为她拿掉头上的首饰,一件一件都很小心,就怕伤到她一根头发。 等到首饰全拆下来后,他又拿起桌上的玉梳,仔细的为骆初七把一头乌发梳散,一根一根。 他的眼神极为温柔,动作很小心,他长长的手指在骆初七的发间缠绕。骆初七一点都不觉得疼,反而觉得极为舒服。 她满意的闭上眼睛,享受着面前这个男人对她用心的服务。 慕沉月看到骆初七闭上眼睛,就知道她今日必定是累了。也是,折腾了这整整一日,又经历了那么多,肯定会觉得累了。他放下梳子,小心的为骆初七按着头,想要让她觉得更加舒服。 “小七,我带你去泡泡温泉,缓解一下疲劳可好?” 骆初七一下就睁开眼睛,一脸好奇,“这里有温泉?” “有,是我命人引来的温泉水。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的!”慕沉月温柔的将骆初七抱起,一步一步向内室走去。 骆初七都不敢相信眼前的这池子水,若不时时不时往外冒出的热气,还有阵阵淡淡的硫磺味,她还真不敢相信,温泉水可以引到皇宫里来。 “这一定费了许多功夫?” “为了你做再多都不麻烦!” 这间新房可是慕沉月精心安排的,就这一间浴室他都费了不少功夫,就是想要让他心爱的姑娘,可以舒服的泡在里面。 “小七,我帮你脱衣服吧!” 骆初七突然脸就红了,可是她知道两人既然成亲了,必定会如此的。她羞涩的点点头,任由慕沉月帮她解掉身上的衣裙。 浴室里面没有烛火,只有几颗大大的夜明珠镶嵌在墙壁上面,所以光线并不是特别的亮,可是也绝不昏暗。 而这样的光线对慕沉月来说却刚刚好,因为刚刚可以让他完整的看到骆初七完美的身体。 如雪一样的肌肤,因为害羞此时微微透着粉,就像一朵盛放的玫瑰等着人去欣赏她的美。 “小七,你好美!” 骆初七红着脸,也不知道是因为浴室里有温泉所以温度高一些,还是其它原因。她只觉得浑身上下烫的厉害,就像火在烧一样。 “我要下去了!” 骆初七快速的转身,可是她刚抬脚,就直接跌进了温泉池子里。慕沉月则害怕又小心的跳下去,一把将水中的骆初七捞起来。 看着怀里呛到水,脸都发红的骆初七,他无奈一笑:“小七,你小心一些!” 骆初七红着脸,慕沉月的衣裳因为被水打湿了,此时完全就贴在身上。而他的身体与骆初七的身体紧紧挨在一起时,两个人都有一种触电的感觉。 慕沉月望着面前朝思暮想的人儿,再也顾不得许多,他温柔的的吻上去,用力又温柔。他知道从此以后, 两人就会是一个整体,他们会永远在一起。 他的吻很急切,又很霸道,好像是一种宣誓,又好像在证明什么。骆初七羞涩的回应着,她要告诉他,她一样爱着他,一样需要他。 这一个吻比以往两人在一起的任何吻都要来的急切,都要热情,两颗早就融为一体的心,此时更加紧的连在一起,久久不愿分开。 骆初七觉得自己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可是她不想停下来,她知道这是她与他交付彼此的时候,她要忘记一切烦恼,一切痛苦。这一刻他只属于她 ,她也只属于他。 温泉的水再热,也没有两个人的心热,他们在忘我的抱在一起,不知道时间,不知道将来,唯一知道的就是披此。 慕沉月触到骆初七最美的柔软处时,他觉得自己拥有的全世界,她是那么的美好,那么的让他欲罢不能。 他轻轻的吻上去,不愿意离开,现在他终于明白了,难怪世人皆说,温柔乡是英雄坟。现在他真的体会到了,因为这里太美,美到他根本连性命都不要,都不愿离开。 “小七,你好美……” “沉月……”骆初七忍不住低吟出声,她不再压抑自己,因为她知道,她完全不需要这样。 她的男人只要她快乐,只要她做最真实的自己。 “小七,我们这辈子,下辈子,永生永世都在一起……”慕沉月迷失了,与心爱的人在一起,他已经不属于他自己,只属下怀里像罂粟一样美的她! 第四百一十九章 有苦难言 温泉里的水越来越热,而整间浴室里都升起阵阵热气,温泉里的两个人忘记了一切,不知道今夕是何年,只知道不停的占有彼此。 当这一切停止时,骆初七已经昏睡过去了。慕沉月满足的抱起骆初七,顺手拿起一边的浴巾,将骆初七团团包住。 骆初七睡在软软的床上,眼皮都不想抬一下,太累了。 慕沉月披着一件中衣,小心的为骆初七将湿发擦干,他担心骆初七披着湿发睡会头疼。 “小七,能娶到你是我的福气!” 骆初七闭着眼睛,微微一笑,有他这句话,于她而言什么都够了! 整个东宫到处都挂着红,影一等人则喝到了天明,终于让太子殿下与太子妃成亲了。他们再也不必跟着太子殿下,大半夜不睡觉偷偷往骆大将军府跑了 。 江皇后气急败坏的将凤仪殿里的东西又摔了一通,“贱人,贱人……” “朱嬷嬷,你说本宫该怎么办?本宫居然让骆初七那贱丫头摆了一道,让本宫成为今日的大笑话!” 朱嬷嬷也觉得无奈,皇后娘娘怎么就不能别再跟太子妃计较呢? “皇后娘娘,老奴觉得您现在还是先缓一缓,不然怕是会更加激怒皇上和太子殿下!” “难道本宫要怕她?” 江皇后自然不服,她凭什么怕骆初七那贱人,跟她那个狐狸精娘一样,不要脸。 “皇后娘娘也不是怕太子妃,而是先不要再轻举枉动罢了!等这阵子过了,皇后娘娘再动手,岂不是更好。如果娘娘现在就急着出手,只会更加让皇上恼怒, 让后宫妃嫔看笑话!” 朱嬷嬷可真是为江皇后好,可惜江皇后未必听的进去。 “说来说去就是要本宫忍了,本宫可是婆婆,居然要受儿媳妇的气。本宫这张脸真是丢尽了!” 江皇后愤愤不平,她不明白,她为何要受骆初七的闲气。 “皇后娘既然不喜欢太子妃 ,不妨先冷一冷,不要再会太子妃就是了。” “本宫不理会她,岂不是让其它人觉得本宫怕她。”说来说去,江皇后找朱嬷嬷商量,无非是想要一个收拾骆初七的招。 可是很显然朱嬷嬷并不想出招,也不想管这闲事。 “朱嬷嬷你说本宫该出什么招收拾骆初七那贱人,本宫就是不喜欢她,不想让她在宫里舒服!” “这……”朱嬷嬷不是没招,而是觉得没必要,而且之前江皇后闹的已经够丢人了,连儿媳妇茶皇上都给她免了,已经是在警告于她了。 江皇后脸微沉,威胁道:“怎么,朱嬷嬷想不出好法子?看来朱嬷嬷也是年经大了,该去宫外养老了!” 朱嬷嬷心惊肉跳,她在宫里熬了这么多年 ,就是不想去宫外养老。现在她是不应下,也得应下了。 “皇后娘娘,老奴的招数也就是宫里那些老招罢了。刁难儿媳妇的招皇后娘娘用起来不觉得掉身价吗?” “你这是在骂本宫了?” “不是,老奴不敢。老奴只是觉得这太子妃太厉害了,这若是不个不小心,反而被她识破抓到把柄,于皇后娘娘怕是更不利吧!” “那你的意思是本宫不能动她,只能看着她在本宫眼皮子底下晃了?” “是也不是,老奴觉得明日太子殿下会带着太子妃过来给您请安,您不妨留太子殿下与太子妃一起用膳,到时候再借机给太子妃一些教训,挑挑她的规矩,您看?” 朱嬷嬷陪着小心,她也只能这么出注意,太恶毒的她可不敢说,她怕真招来杀身之祸 ,那还不如去宫外养老呢? 江皇后疲惫的挥挥手,“行了,也就先如此吧!你退下吧!” 朱嬷嬷小心的退下,殿中空空如也,只剩下江皇后一人。也唯有一此时,她才能卸下伪装,默默的想念着她的心上人。 骆大将军府,骆大将军一夜未眠。从骆初七与太子平安归来的消息传来,他的心终于放下了。可是他这并不意味着他能放下心来,他担心骆初七在皇宫的生活。 更担心皇后会为难骆初七,可是过了这一夜之后 ,一切都成定局了。骆初七就是皇家的儿媳妇,就是太子妃了。 “瑶儿,你若在天有灵,一定会保佑小七平平安安的!” 他现在唯一的期盼就是女儿能够幸福平安一生,他本来打算让骆初七嫁一个寻常人,他能照抚骆初七一辈子。可是偏偏骆初七进了这天下最尊贵的人家,他的手再长也未必伸的过去。 叶临府坐在屋顶上,夏夜的月亮特别的大而明亮,他握着手里的酒壶,一口一口喝着。可是却怎么也喝不醉,脑子里想的还是一身嫁衣的骆初七。 没错,他去街上看到了,看到了骆初七一身大红的嫁衣,美的不可方物,就那么与慕沉月坐在一匹马上。两人恩爱无比,他从她的眼里看到了幸福和满足。 他也知道,他是无法插足的。 “小七你一定要幸福!”因为他知道,如果小七不幸福,他一定会恨自己,恨息为何没有将小七抢回来! 江府的临时书房里,因为之前的书房被慕沉月的人烧了,现在还没有建好。所以江涵又收拾了一间极为雅致的院子做为书房,当然最重要的是,僻静不会轻易被人发现。 “江大人还有什么可说的?这就是你的好计策?” 慕沉远讽刺一笑,他现在只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一样,居然相信江涵的鬼话。 “现在好了,骆初七成了太子妃,太子终于如愿以偿了!江大人可还满意?” 江涵黑着脸,冷冷的扫了慕沉远一眼,这个蠢货,遇事只知道发火,而不是解决问题。 “七王爷在这里一个劲怪本官,可是有更好的法子,如果换成七王爷去做这件事情,本官想结果也未必好到哪里去?” “你胡说,本王若来安排此事,一定会让骆初七死的很惨!” “不对,七王爷一定是直接将骆初七睡了,生米煮成熟饭。然后再娶了骆初七,得到骆大将军的支持!” “你胡说!”慕沉远被江涵说中心思,自然很不爽。就算他有这想法,也不愿意承认。 第四百二十章 内讧 “是不是胡说七王爷心知肚明!” 江涵讽刺一笑,想骗过他的眼睛,呵呵,真是天真。 “你说吧,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慕沉远烦燥道。 “怎么办也该是问七王爷,而不是本官吧?”江涵觉得可笑,这个慕沉远既然觉得他办事不利,大可以自己动手,何必一定要让自己为他卖命。 “江大人这是何意?”慕沉远很不爽,在与江涵的合作中,他都像一个猴子一样,被江涵耍来耍去。 “何意,自然是字面上的意思。七王爷觉得本官办事不利,那就自己动手。本官可不想再背上骂名了!” 江涵冷冷道,眼神中流转着诡异。 “江大人这是不想与本王合作了?” “自然不是,而是觉得七王爷难道不该自己动一次手,也让本官开开眼界!” 江涵皮笑肉不笑道,他才不怕得罪慕沉远,现在慕沉远最大的依靠就是江府。他有的是底气让慕沉远敢怒不敢言! 慕沉远让江涵架上来了,应下也不行,不应下又让人小瞧,一时他很是为难。 “另外本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七王爷,你身边那个上官侧妃不简单!” “上官婉婉,她不过就是骆大将军府的庶女,有何不简单?难不成江大人就因为她与王妃过不去,就想除掉她?” “哼,七王爷还真是高看本官了,本官可没闲功夫理会七王爷的后院。本官的话言尽于此,七王爷怎么想是七王爷的事!” 江涵的人脉遍布了整个京城,他也是打探出了一点点的消息,才敢确定上官婉婉有问题。 同时他也发现了,辽国人心是越来越大了,居然想越过他夺下大烟国,呵呵,做梦! 慕沉远坐在马车里,半信半疑的想着江涵的话,上官婉婉到底有什么问题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江涵难道觉得上官婉婉是慕沉月的人,这不可能!”这一点他还是很有信心的,上官婉婉与骆初七水火不溶,怎么可能又与慕沉月合作呢? “来人,去查上官婉婉!” “是!”马车里看不到一个人,可是却有人应下的声音。 慕沉远疲惫的闭上眼睛,说实话,今日江涵布的这一局确实心思极为细。如果不是骆初七等人太过狡猾,或者说她们运气太好。 或许骆初七根本没有回来的机会,这一点他是必需承认的。到底接下来要如何算计骆初七与慕沉月呢? 他闭上眼睛,脑子里来来回回的想着,可惜却始终没有头绪。 “江涵今日敢如此放肆,无非就是吃定了本王不敢对他如何,本王要受制于一个大臣,真是憋屈!” 他自言自语道,心里已经把江涵恨上了。 第二日一早,骆初七醒来时,慕沉月已经不在床边了。她披上身边的中衣,朝门口唤道。“来人!” 接着门就轻轻的推开,七八个宫女依次进到殿中,每一个人手里都托着一个托盘。有的端着洗脸水,有的拿着干净的帕子,有的拿端着泡好的早茶,有的端起早饭。 “奴婢们给太子妃请安!” 看着殿里跪着的一大群宫女,骆初七还真有些不适应,她平日里的习惯一向是喜静,不喜欢身边的人太多。 当然更重要的是,她不希望人多是不想被人放进盯子。身边的人到底安的什么心思,她不能时时掌控,所以她宁可伺候的人少一点,也不想惹麻烦。 可是现在她是太子妃了,规矩就是如此,她也必需要习惯。 “翠荷呢?” “太子妃奴婢在呢?”翠荷眯着笑眼进来,她早就换上宫中的宫装了,而且是一等宫女的装扮。 “翠荷你来伺候本宫梳洗吧!”毕竟她一时还不能适应新人。 其它宫女都明白,翠荷是太子妃娘家带来的人,自然是极为亲近。她们若想得到太子妃的看重,只要更加努力,更加忠心。 等到骆初七梳洗完了,换上一身粉嫩的红色牡丹花长裙走出来,就有宫女小心的为她梳上最时兴的发式。接着是上妆,挑选骆初七最喜欢的首饰。 “翠荷,太子殿下呢?”终于骆初七还是问出口了,虽然还有些羞涩。 “回太子妃话,太子殿下一早出去晨练了,他叮嘱奴婢们不能吵太子妃休息呢!” 骆初七脸一红,他总是这么细心,或许这也是自己喜欢他,依恋他的原因吧! 在他的身边,她永远觉得自己是被呵护的,被照顾的。 骆初七梳妆打扮好之后,仔细的看了看镜中的女子,发式是宫中最时兴的弯月发髻,首饰也全是红宝石的整套头面。精巧又不失华贵,端庄又不失俏皮。 “不错,头发梳的极好,妆也化的极好!呆会去寻翠荷领赏!” “谢太子妃赏!”为骆初七梳头的宫女高兴的谢恩,她也没想到太子妃这般好伺候,她只是用心的梳一个她认为好看的发髻。太子妃就高兴的赏赐她,真是太走运了。 骆初七从镜子里转过身来,看了屋子里所有的丫鬟一眼,微微一笑:“你们既然都是伺候本宫的人,就该明白本宫这里的规矩。本宫只要忠心的丫鬟,哪怕笨一些都无所谓。可是若不忠心的,再机灵本宫也不要,而且本宫会将她送到杂役房去!” “奴婢们明白,奴婢们一定会忠心太子妃!”所有的丫鬟全都跪下,微微低着头,表示恭顺。 可是骆初七不会相信,她这一句话,就会真让这些宫人全都对她忠心。她也未必真会相信这些人,不过接下来有的是时间,一个人忠不忠心,也就几日的功夫就看的差不多了。 “你别忘了本宫最擅长的就是医术,另外本宫还会医人,不忠心的宫人只有一个丢病就是心大。对于这样的宫人,本宫有的是法子。你们自己最好掂量掂量,是自己离开东宫,还是等本宫查到你们头上再走,这结果可是完全不一样的!” 宫女们之前还觉得太子妃长得如此美,一定性子也极好。可是现在听太子妃这话,哪怕她脸上不见一丝怒容,可是字里行间却透着压迫感,让人喘不过气来。 第四百二十一章 蜜里调油 翠荷站在骆初七身边,冷眼打量着那些跪在地上的丫鬟,冷声道:“你们可听明白了?” 她现在可是太子妃身边的大宫女,就必需要拿出大宫女的威严出来。 “奴婢们明白!” 骆初七满意的点点头,“既然你们明白了,这些话本宫只说一次,没有第二次!” “奴婢们一定会谨记太子妃的话,绝不敢有一丝懈怠!” “翠荷,你去看看太子殿下可回来,本宫等着太子殿下一起用早膳!” “小七,我早就回来了 ,就是在门口看着你!”慕沉月淡淡一笑,一身清爽的竹青色常服,乌发全都高高束起。额头还微微带着汗水,想必是刚刚练的太久出汗了。 骆初七羞涩一笑,想到昨晚她到现在还忍不住脸红呢?“伺候太子殿下洗漱吧!” 她说完起身,亲自要帮慕沉月洗手净面,可是手还没沾上水 ,慕沉月就挡住了。 “不行 ,我娶你回来可是想好好疼你,不是要娶一个伺候我的宫女!” 骆初七温柔一笑,“我为你做这些,并不觉得是在伺候你,只是在做一个妻子该做的。” “不用,我就想好好宠着你,不让你受一点委屈!再说这些事情我都自己可以做,不必借手他人!” 慕沉月温柔道,其实平日里这些事情他也是亲力亲为,并不是事事都需要人伺候的。 骆初七挑眉,“你不用人伺候?” 慕沉月握着骆初七的手,温柔的眼神都化快出水来,“我说的是真的,我身边连一个大宫女也没有,我不喜欢那么多人围在身边,一点自由也没有!” 骆骆初七心里暗暗满意,之前她也想过慕沉月身边虽然没有妾室,可是几个大宫女伺候这是必然的。而这些大宫女往后就必定会发展成妾室,就算没有那份心思,也会让她觉得心里不舒服。 可是现在知道慕沉月身边没有这些人,她心里真的很高兴。觉得自己找的男人确实不错,更加证明她的眼光是对的。 屋里的宫女们暗暗点头,心里嘀咕道:“太子殿下如此宠爱太子妃,将来谁还敢给太子妃找不痛快呀?” 翠荷眯眼一笑 ,看到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如此恩爱,她这做丫鬟的也觉得面上有光。 骆初七心安理得的坐到桌前,此时桌上已经摆满了七八道菜点,有水晶虾饺,小笼包,牛肉饼,桂花糕点,蜜汁鸭肉,百合炒腰果,还有各色粥品。 碧绿的碧梗粥,自然是她的最爱了。而桌上摆着的的小菜,也全是她喜欢的。 “太子妃,这些可全是您喜欢吃的,全是太子殿下一早上吩咐的,您尝尝可还合您的胃口!” 翠荷一脸笑容的说道。 骆初七点点头,“等着太子殿下一起来用吧!”有一个一大早就关心她吃什么,喝什么的男人,她真的觉得从早上开始,心里就装满了蜜糖。 “小七,尝尝这些东西合不合你的胃口,要是不喜欢,就从骆大将军府要几个厨娘过来,每日单独为你做吃食!” 东宫有自己的小厨房,所以想吃什么也不困难。以前慕沉月一人时,他觉得这些都无所谓。可是现在有了小七了,他却格外希望一切都能让小七觉得满意。 “宫里的东西自然是极好的,怎么会不合胃口呢?”骆初七幸福一笑,夹起一块水晶虾饺,慢慢放到嘴里,虾肉的鲜嫩多汁,让她觉得满嘴都是鲜甜。 “你喜欢就好!”看到心爱的小七吃的高兴,慕沉月也觉得嘴角里的东西都是美味,他不是一个挑食的人。可是他却希望小七能吃的东西,吃的开心。 “小七,你每日想吃什么只管吩咐下去,让厨房单独为你做。”慕沉月又叮嘱着,他最怕的就是小七在东宫住不习惯了。 骆初七无奈一笑,这会子都觉得慕沉月有些唠叨了。“好了,我知道。我不会委屈自己的,我今日用完膳之后还要去给母后请安?” 慕沉月点点头:“是的,不过你不必怕,昨日的事情想必她已经有些顾忌了。再说还有我陪着你,我会保护你的!” “我才不怕呢?”骆初七甜蜜一笑,确实有他在自己什么都不必怕。 慕沉月第一次知道,有一个人陪着自己用膳,会让一顿平常的膳食吃出不一样的味道出来。 而且不管怎么吃都是那么的美味,明明他不习惯吃这些糕点,可是看到小七吃的高兴,他也觉得平日不喜欢吃的东西变的美味了。 骆初七昨日本就折腾的极累,而且夜里还那样了,这会子肚子饿极了。而且面前的东西全是她爱吃的,她也不顾什么礼数了,一样东西只能吃三口了。 反正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可是就算如此,她的吃相依旧很好看。每一样东西都稳稳的夹到碗里去,然后再优雅的送到嘴里。 在礼仪和规矩这一块,前世她练了无数次,怒力了许久,就是想做到最好,达到慕沉远的要求。 可是却没想到前世努力做的这些,这一世倒全用上了。 不过现在她不必顾忌,不必担心有人说她吃相难看。她只需要做自己,想吃就吃,想喝就喝。因为她知道,在他面前,她根本不必委屈自己。 当她吃的差不多时,抬眼却发现慕沉月一直盯着自己,她脸一红以为自己的吃相真的很难看惊到他了。 “怎么了,我吃相很难看?” 慕沉月笑着摇摇头,“没有,你吃相很好看。我只是在想,现在真幸福,有你陪着真好!” 骆初七只觉得一股电流经过周身,他果然不会嫌弃自己,自己真是想多了。 “沉月,你现在说话是越来越甜了,小心我听习惯了,将来你不说我会不习惯!” 慕沉月宠溺一笑,“小七,我会说一辈子,一直说到你老了,牙齿掉光了!” “那听着不是很怪?”骆初七心里明明很高兴,可是面上却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 “为何怪,只要我高兴,你高兴就够了。人生本就只有短短几十年,能够与心爱的人在一起,这就是世间难得了!” 第四百二十二章 请安 慕沉月到现在,都不敢相信,相信他真的娶到了小七。可是真因为娶到小七了,所以他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值得。 就连之前两人一起遇到的危险和困难,现在看来也变得美好的回忆了。 “不行,吃不下了,我现在甜饱了!”骆初七无奈的感叹道,不过她觉得慕沉月说的话是对的,人这一生太短暂了。所以能遇到一个愿相爱相守的人,就更加难能可贵,更加要珍惜彼此。 屋里伺候的宫人都忍着不笑出声来,太子殿下何曾对人如此温柔,如此有耐性过。更没听太子殿下对任何女子说过一句好听的话 ,原来不是太子殿下为人冷漠 ,而是他没遇到他愿意说的人。 “太子妃要不要喝点水化化甜味!”翠荷递上茶水,一脸打趣的笑道。 骆初七脸一红,知道宫女们都在偷偷的笑自己,连忙接过茶水,大口的喝了几口。好借此掩盖她脸上的尴尬! “小七,你慢点小心呛到!” 可惜说什么来什么,不知道是喝的太急,还是她心里想事情,结果还真呛到了。 慕沉月急忙上前,小心的为骆初七顺着气,一脸心疼:“你就像个孩子一样!” “正因此,所以太子妃才需要太子殿下更多的关爱!”翠荷来了个神补刀。 骆初七嗔怪的看了翠荷一眼,“你这丫头真是越来越多话了!” “好,奴婢不说,奴婢就看着太子妃一直这么幸福下去!”翠荷脸上的笑容将整张脸都扯开了。 骆初七靠在慕沉月的怀里,小声道:“我这样是不是很矫情?”这才成亲第一日,她就又是呛到,又是吃相不雅的。现在想想她都觉得难为情! “没有,我觉得极好,我喜欢你这样可爱的一面。因为这是只属于我的,人前你永远做事果决,行事有章法。是众人眼里的神医九天娘娘,是众人心中的女神。可是只有现在这样的你,才是我一个人可以看到的!” 慕沉月怎么会觉得她这样矫情了,他反而爱极了这样可爱的小七。 “这话我信!” “你为何不信呢?”两人相视一笑,这一顿饭吃的甜蜜又温馨。 两人一起高兴的用过早膳之后,洗漱收拾一翻,骆初七帮慕沉月挑了一身暗紫色的蟒袍。 她一直觉得暗紫色特别的衬慕沉月,会让慕沉月的美和帅,完可以用最华贵的方式展现出来。 慕沉月则拉着骆初七坐到镜子前,亲自为她描眉,两人一屋里旁若无人的秀着恩爱。一边伺候的宫人则是一次一次睁大眼睛,刷新了她们的眼球。 比起那些宫女睁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翠荷就不淡定多了。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这一路走来多不容易,所以现在她们能够真正的拥有彼此,自然是可劲儿的秀恩爱。 “小七,你画长一些的凤眉会更好看!” “可是这样会不会太张扬了?”骆初七看着镜中被慕沉月重新修改过的眉形,也颇为满意。 “怎么会呢?小七你这样美,张扬才是你该有的!”他就要把她宠的张扬,宠的独一无二,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他心中的致宝。 骆初七微微一笑,脸颊连胭脂都不需要补,却红润中透着粉嫩,美极了。 等两人折腾完了,这才坐上辇车往凤仪宫的方向去了。 通常每日一早凤仪宫都是整个后宫最热闹的地方,每日所有的后妃都必需去凤仪宫给江皇后请安。 两人到凤仪宫里,宫妃们都已经到齐了。骆初七不由皱眉:“沉月,我们是不是来晚了?这样岂不是让母后更加不高兴?” “你起早些过来,她也未必会高兴,反正都是不高兴,何必委屈自己!”慕沉月讽刺道,说实话她是真不在意这些。 骆初七点点头,想想也是。自己做的再好江皇后也不会高兴,再说了,自己嫁的是慕沉月,又不是江皇后还需要怕她不成。 慕沉月牵着骆初七的手,两人一起步入凤仪殿内,凤仪殿里此时已经坐满了前来给江皇后请安的妃嫔。 而从太监尖细的嗓音响起,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朝殿门口看去。这太子妃和太子殿下,到底会如何出现在江皇后面前,今日会不会又吵起来呢? 云妃勾唇冷冷一笑,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皇后娘娘,您今日可得喝上那杯儿媳妇茶才是!” “哼,云妃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江皇后冷声道,在她的心里从未承诺骆初七是儿媳妇,所以这儿媳妇茶她才懒得去喝,有意思吗? 云妃一点都不生气,反而继续摆出笑脸道:“怎么听皇后娘娘的意思,好像对太子妃还是不满意?也是,到底不是江家的小姐,皇后娘娘怎么会喜欢呢?不过嫔妾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不必讲了,你还能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来!”江皇后冷声打断云妃的话,她将云妃放在眼里,也不会将骆初七放在眼里。 “呵呵,皇后娘娘不想听,可是嫔妾却偏偏要说,谁让嫔妾就是这样的牛脾气呢?” 云妃呵呵一笑,对江皇后的冷漠态度,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反而莫名的兴奋。 “皇后娘娘再喜欢江家的小姐,可是江家剩下的可都是庶女了,难不成皇后娘娘希望未来的太子妃是庶女,那可不是在打太子的脸吗?” “云妃娘娘说的极是,太子殿下可是人中龙凤,怎么能娶身低微的女子为太子妃呢?皇后娘娘也就心里想想好了,可别再让太子殿下和皇上知晓,不然……” 后面的话那妃嫔不说,可是这屋里坐着的后妃,哪个不清楚呢? 江皇后越是折腾,越是会惹皇上和太子不高兴,最后可谓是众叛亲离,如此可就真的有好戏看了。 “你们放肆,本宫的家务事还轮不到你们来评判,你们也不想想,你们有何姿格站在这里哪本宫聊太子妃。你们若有本势就自个去生,生出来了才有姿格站在这里!” 江皇后这一句话,直接将后妃全得罪了 ,后宫中嫔妃能生养的确实没几个。可是皇子皇女却不少,不过那些妃嫔生产时,无不一莫名其妙的死了。 第四百二十三章 过招 而这几年来,后宫妃嫔更是基本上没人怀过身孕,至于这里面的原由,谁又不清楚呢? 只是江皇后这样当众戳大家的痛处,只会让对她更恨上几分。 云妃讽刺一笑,极来不客气道:“嫔妾们倒是想怀上皇子,可惜有人根本不会给嫔妾们这个机会。当然就算嫔妾们有幸怀上了,也得想想自己有没有那个命母凭子贵。” “云妃娘娘说的极是,这些年后宫姐妹无一人怀上,就算有人生下皇子皇女,要么难产死,要么病死,这里面到底是何因由,皇后娘娘难道不清楚吗?” “你们,你们想说什么,本宫这里岂容你们放肆!” “放肆吗?皇后娘娘也该给我们一个交待了,真以为这后宫大家都是傻子吗?” 云妃冷冷一笑 ,眼神中带着狠厉。她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昨日江皇后在被皇上一再训斥,已经让她看到希望了。 而且江家与太子,可没有一方现在会帮江皇后出头。所以这个机会她是不会放过的,而其它后妃她也是一早通过气,所以今日大家可没打算轻易罢手。 骆初七与慕沉月走进殿中,刚刚在殿外时,她已经听到里面众人所说的话了。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江皇后这次是被人痛打落水狗了。 “小七,你不必将这些放在心上,她不敢对手下手!”慕沉月握紧骆初七的手,他知道她一定会怕,有一个那样狠毒的母后,他也曾怕过。 “我倒是不怕,我只是觉得你让人心疼了!”骆初七觉得最让慕沉月难受的可能是他自己知道江皇后的所作所为时,那种无法接受的表情。 亲生母后居然是一个杀人魔王,而且杀的全是他的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还有那些刚出生就失去母妃的皇子皇女们,她们真的很无辜。 “小七,当我认清这个现实时,我连生气都懒得生气了,因为没有任何意义。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离她远远的。这也是为何我第一次见面时,就跟你说没有江家的支持我一样可以得到一切,因为我从没寄希望于江家!” 骆初七的眼神里流露出的心疼让慕沉月觉得心口那道伤,好像没那么痛了。其实这些并不是他不想提,小七就不可能知晓的。 “儿臣见过母后!”两人站在殿中,一起给江皇后行礼。 江皇后正与云妃争的厉害,黑着一张脸敷衍道:“起吧!” 两人起身后骆初七扫了眼殿中坐着的妃嫔,她们一脸的气愤不甘,很显然是打定注意同江皇后闹下去了。 云妃一脸婉惜的看向骆初七,“太子妃,本妃真是为你感到婉惜,你这样好的女子,偏偏皇后娘娘不喜欢你。不喜欢你就罢了,她还一门心思想让太子娶江家小姐为妃!” 骆初七朝云妃淡淡一笑,“谢谢云妃娘娘如此关心本宫,不过本宫并不在意这些。本宫嫁的人是太子殿下,又不是母后,母后喜不喜欢本宫完全不重要!” 骆初七就有这份霸气,这份无视江皇后的霸气。她在意的是慕沉月的态度,江皇后算什么? 云妃和众妃嫔全一脸看好戏的朝江皇后看去,这下有得好戏看了。在太子妃眼里,根本没有江皇后这个婆婆,这种被人无视的感觉一定很爽吧? “太子妃说的是,有太子殿下喜欢太子妃就够了,其它人还真是不足挂齿!” 云妃所说的其它人自然就是指江皇后了,这是变相的挖苦! “骆初七你够了?你居然敢无视本宫,你可别忘了,就算你现在是太子妃,可是未必你就能坐稳太子妃的位置!” 江皇后黑着脸冷声威胁道,她最气的就是骆初七居然无视她,而且还当着一众后妃的面,让她丢尽面子。 骆初七睁着无辜的大眼,一脸好奇道:“母后,这太子妃的位置能不能坐稳,好像也不是您说的算吧?” “你,你居然敢如此对本宫说话,来人好好教教太子妃规矩!”江皇后怒斥道。 朱嬷嬷站在一边,却并不敢上前,教太子妃规矩,皇后娘娘还真是没事找事,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江皇后见没有宫人敢动,心里更窝火了,她今日若是连骆初七都不敢教训,岂不是更让后妃们看笑话去了。 “怎么了,你们全都死了,还是不将本宫这个皇后放在眼里了?” 威胁这完全就是威胁,朱嬷嬷暗暗叫苦,朝其它宫女们看了一眼,最后只能硬着对皮上前。 “皇后娘娘,今日毕竟是太子妃第一日给您请安,若是不懂规矩您慢慢教就是了。” “慢慢教,本宫看她未必愿意学。如此不孝不敬之人,民兢还能进皇家,还能做太子妃,真是可笑” “听母后话里的意思是,是在说父皇没眼光,太子殿下没眼光了?” 骆初七冷冷一笑,江皇如此没脑,想把这些后妃治住,还真是有难度。 江皇后咬牙,这话若是她应下了,就是将皇帝得罪了。她是万万不能如此的,可是骆初七这贱丫头如此放肆,不给些教训,又难压她心头之火,怎么办呢? “你休要胡言,本宫看你是虚伪的过头了,生着一副蛇蝎的心肠,却哄骗太子将你娶进宫,告诉你,本宫可不吃你这一套!” 骆初七不由皱眉,跟江皇后继续这么扯下去,真是没有任何意义,而且很让她窝火。 “皇后娘娘从哪里看出儿臣蛇蝎心肠呢?又从哪里看出儿臣哄骗太子殿下呢?还有母后不吃这一套无所谓,只要太子殿下喜欢就够了!” 慕沉月已经看不下去了,“母后,小七是什么样的人天下老百姓皆知,儿臣明白,就连在座的庶母妃们也看的清楚。母后看不清楚不重要,重要的是天下人的眼睛是亮的!” “好啊!果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你看看你才娶她进门第一日,就开始不将本宫放在眼里了。本宫真是长了见识!” 江皇后冷冷一笑,她现在知道骆初七为何敢如此放肆了,说白了,就是慕沉月纵容的,不然她哪来的胆子。 第四百二十四章 不想委屈你 慕沉月突然跪下,一脸无辜:“母后,您可以不喜欢儿臣,可以无视儿臣,可以责骂儿臣。可是请您不要为难小七,她与您无怨无愁,您不必为难于她!” 从慕沉月跪下起,骆初七心里就更恨江皇后了。既然她这么不喜欢慕沉月,又何必要生下他呢? 她这么讨厌皇后,又何必占着皇后的位置呢?这样一个极度自私自利的女人,真的太可怕了。 江皇后握着凤头的手,气的开始颤抖。她拿手指着骆初七,讽刺的怒斥道。 “本宫为难于她,你自己看看她对本宫是何态度。本宫娶了儿媳妇可不是为了回来每天与本宫斗气,给本宫脸子看的。” 慕沉月只是坚定的望着坐在凤座之上,冰冷无情,无法亲近的江皇后。 “母后若是不喜欢小七,我可以命小七从此以后不来凤仪宫给您请安。有您在的地方小七和儿臣都可以不出面!” 什么,所有人都不敢相人,太子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是被逼到何境地了,居然能退让到这一步。 这不是让太子妃将来没有露脸的机会吗?试想一下,有皇后的地方太子妃就不出现,那太子妃岂不是得像宫中的影形人了。这未免太狠了一些! 骆初七却明白慕沉月的意思,他是为了让江皇后没有为难自己的机会和理由。两人既然不碰面,那么江皇后拿什么为难于她呢? 就算江皇后寻上门去,她也可以用此做为借口选择离开吧! “你真愿让太子妃如此?” “为何不肯,儿臣不想委屈小七,也不能让母后妥协,所以唯有如此了!不过儿臣也会随小七一样,从此不与母后同框!” “什么?你这是何意,是在威胁本宫了?”江皇后本来还以为自己赢了,慕沉月终于意识到错误了。 可是却没想到搞了半天,最后结果却并非如此! 慕沉月一本正经,“母后若同意我和小七都不会在您的眼皮子底下出现,若是母后不同意,还请母后不要为难小七,不然儿臣只会帮小七,而不是母后!” 这就是刺果果的威胁,江皇后讽刺一笑,慕沉月这是要将骆初七宠上天了。果然这个儿子不是她想要的,自然就与她不亲了。 “好,你们有本势就离开凤仪宫,从此以后不许踏足凤仪宫一步!” 众人以为这样的狠话,太子怎么也会有些后怕吧?可惜结果并非如此! “谢母后成全,儿臣告退了!”慕沉月起身,拉着骆初七的手,两人旁若无人的转身,恩恩爱爱的一起走出凤仪殿。 这一幕不仅打了江皇后的脸,也让后宫妃嫔们意识到一个问题,江皇后已经众叛亲离了。 这样的人,何需惧她? “你们,你们给本宫听好了,本宫不会怕你们的,你们休想从本这里得到任何东西!” 江皇后也是气极了,说话越来越没章法了。此时她再也不是冷酷令人惧怕的皇后,只是一个发疯的女人。 “皇后娘娘别叫了,太子妃和太子殿下根本听不到,不过就算他们听到也未必会理的!” “云妃,你几次三翻的与本宫做对,你以为这样本宫就会怕你不成?本宫告诉你,本宫才是后宫之主,你只是一个妾室!” 云妃讽刺一笑,“皇后娘娘自然高高在上了,不然为何连太子这个亲儿子也怕您呢?您这么一说嫔妾好怕呀!不过嫔妾知道谁不怕皇后娘娘!” “云妃娘娘,这次你可得为发姐妹们做主,为何这后宫这么多妃嫔,就是怀不上子嗣呢?” 其它妃嫔也吵起来了,她们也是一直被江皇后压着怕了。现在反而大起胆子,准备讨一个公道了。 江皇后讽刺一笑,“你们自个没那个命还能怪本宫不成,如果你们不信本宫,大可以寻太医好好把把脉,看看是不是本宫搞的鬼!” 在这件事情上,她可是信心十足,这些低贱的妃嫔想寻她的把柄不可能。 两人一路牵手从凤仪宫走出来后,骆初七长吸一口气,只觉得外面的空气都是甜的。 “沉月,你这样江皇后必定会更加恼怒!” “可是我也不能看着她为难于你,跟她吵起来你总是不占优势。于情于理她总是婆母,你做为儿媳妇只能多担待着。所以我只能用这一招,直接掐断她想收拾你的念头!” 骆初七感动一笑,她抬眼看着身侧男子完美的容颜,还有他那颗只为自己着想的心。 “沉月,你这样让我都找不到不爱你的理由了!” 突然慕沉月一把将骆初七拥入怀中,怀有她在自己怀里的感觉,才让他觉得这皇宫没有那么冷,还有一丝温暖。 “小七,这都是我该做的,我只觉得自己给你的太少太少了。可是要你承担的却太多太多,因为你真的太美好了!” “我遇到你才是我生命里最幸福的事情,现在我更加如此坚定了!” 两人抱在一起,周围全是盛放的大片火红玫瑰花,紫色的迎春花,黄色的琉璃花。两人如同置身一片花海之中,远处的宫女看去,却只觉得这是一副极美的画,让人不忍打扰。 “太子殿下与太子妃真恩爱!”宫女们忍不住羡慕道。 翠荷得意一笑,“这是自然了!” “奴婢们见过七王爷!”宫女们见到那抹月牙白时,就知道这是七王爷了。 七王爷喜欢清雅高洁的颜色,就与七王爷的风评一样,翩翩玉公子。看到这样的美男子,身份又如此尊贵,哪个宫女不心动,不激动呢? 慕沉远黑着一张脸,看着花海中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人,他却觉得胸口一阵阵的难受。 他手心握着的拳头,咯吱响着。就像他心底的怒火一样咆哮着,随时准备爆发。 “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公然如此就不怕被人说三道四?可别忘了,这里是皇宫,不是外面任由你们二人胡来!” 慕沉月却并未因此松开骆初七,而是继续将骆初七搂在怀里,满眼的幸福。他一脸嘲讽的看着慕沉远,嘴角挂着冷笑。 第四百二十五章 鸡将法 “沉月,有人开始眼红了!”骆初七讽刺一笑,旁若无人的靠在慕沉月的肩头,这是她的幸福,她不会松开,也不在意其它人怎么看。 慕沉月嘴角勾起,用胜利者得意的笑容,冷冷的看着远处的慕沉远。 “七皇弟好像有点多管闲事?本宫与太子妃夫妻恩爱,想必就算父皇看到了,也不会觉得任何不妥?” 慕沉远咬牙,一脸愤恨。“皇弟不是多管闲事,只是太子殿下要秀恩爱,也分个场合!” “不用提醒,本宫爱在哪里就在哪里,如果七皇弟不想看,可以当做没有看到,或者转身离开!” 慕沉月得意一笑,他太了解慕沉远了。慕沉远最容不下的就是别人得到的东西比他的好,这样他会日夜不安,每日都想要抢回来! 慕沉远黑着一张脸,“太子殿下脸皮厚就罢了,没想到太子妃也一样!” 骆初七抬眼,那双如紫水晶一样漂亮的眼睛,微微闪着光。“七王爷还真说对了,本宫与太子殿下确实一样脸皮厚。可不像有些人,连脸都不要,那才让人唏嘘呢!” “你,你敢骂本王?” 骆初七无辜的大眼望向慕沉月,一脸无害,“太子,我有骂本王爷吗?” “没有,是七皇弟听错了!”慕沉月微微一笑,拍拍骆初七的头,温柔安抚道。 慕沉远突然觉得,他现在就像小丑一样,被慕沉月和骆初七羞辱。他咽不下这口气,这对贱人早晚不得好死。 突然画风一转,他淡淡一笑,一脸同情的望着慕沉月:“太子,不知那日太子妃让刺客掳走之后,你是在何处寻到太子妃的,可发生了什么不该发生的?” 慕沉月脸上笑容不减,可是身体却冷上几分,骆初七靠在他的怀里,可以清楚的感受到。 骆初七真想吐口水,慕沉远怎么这般没品呢?现在她真觉得前世她的脑子一定进水了,不然怎么会喜欢一个这样无耻下贱的男人呢? “七皇弟这话说出来就不怕闪到舌头吗?” “怕,有人敢做,本王有何不敢的?”慕沉远觉得他说到了慕沉月的痛处了,心里还暗暗高兴,整个人也得意极了。 “沉月,既然七皇弟如此好奇,我也正想将此事好好同父皇说清楚,不如我们现在一起去见父皇,将事情说明白,也让七皇弟安心如何?” 骆初七微微一笑,脸上没有一丝算计,可是她说出来的话。却激的慕沉远想后退,去父皇面前说这些,他自然不肯了。 “怎么,七王爷不肯去?还是七王爷怕了,知道自己说错话了?”骆初七挑眉,一脸不屑。 那样的眼睛,正好刺激到慕沉远,让慕沉远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怎么可能呢?本王说的话没有一句是错的,还是太子妃心虚了?” “好,七王爷果然够胆识,正好本宫与太子殿下要一起去给父皇请安,有七王爷做伴正好!” 骆初七说完,拉着慕沉月的手就往前走,她有自信慕沉远未必敢跟来。当然若是慕沉远跟来那就更好不过了,她骆初七可不是吃亏的主。 而且今日慕沉月是在侮辱她的清白,她若是咽下这口气了,将来岂不是人人都敢拿此事说她。 人言畏,虽然她相信慕沉月一定会相信自己,可是她不想被这个黑锅。 慕沉月很清楚骆初七的风格,而且他也很支持她这么做,对慕沉远就改给些教训,让他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慕沉远跟在二人身后,可是每往前走一步,他心里就会虚一分。他只觉得腿上越来越没有力道了,他真的要跟上前去吗? 此时他已经开始后悔了,如果父皇知晓此同,必定会对他很是不满的,怎么办? “怎么,七王爷何时脚程这般慢了,本宫一介女子走的都比七王爷快, 还是七王爷怕了?” 骆初七转身,似笑非笑盯着不远处走的极慢的慕沉远,想跟她玩花招,门都没有。 慕沉远此时却觉得骆初七那张脸极为可怕,让他后背发凉。“太子妃想多了,本王怎么可能怕,本王也正想听听整件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就好,看来是本宫多虑了,七王爷可一定要跟上来,不要让本宫看轻七王爷了!” 骆初七讽刺一笑,转身牵起慕沉月的手,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这个笑容中。 “小七对付这种人,何必脏你的手!” “可是我自己亲自出手,更加痛快!” “不过你用这么简单的鸡将法就能让慕沉远跟来,确实不错!” “对付他不需要过多的招数,太麻烦了。他的脑子只配这样简单的招!” 慕沉月心底感叹,估计身后的慕沉远听到这话,一定得气的喷血。 慕沉远盯着浓情蜜意的二人,心里气的吐血,真想把这二人的手全砍了,省得这二人刺痛他的眼。 养心殿里,皇帝刚刚下完朝,正坐在龙案前批折子。做为大烟国的皇帝,他一刻都不敢懈怠。他想要做明君,想要老百姓在他的统治下,能够安居乐业。 “皇上,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来了!” 皇帝抬眼,放下手中的御笔,淡淡道:“让他们进来吧!” 昨日的事情皇帝到这会想起,还觉得有些悬,只是没想到这两个孩子如此努力,终是走到一起了。 当然最让他意外的是,太子的改变。 骆初七同慕沉月一起走进殿中,清洁如玉的地板上,可以照出人影子。高高的龙案前,皇帝一身明黄的龙袍,坐在上面一脸的宽和。 “儿臣给父皇请安!”两人一起跪下。 “起来吧!”皇帝淡淡道,又朝身边的太监道:“木公公赐坐!” “是!” 骆初七和慕沉月坐下后,两人却朝殿门口的方向看去,皇帝的目光也因此被吸引过去,不过他好奇的是,到底是何人会出现在这里呢? 慕沉远终是站在养心殿外了,他不能不进去,不进去就会被骆初七看轻的。 当他抬脚进入殿中,闻着熟悉的龙涎香时,整个人的神经全绷起来了。 “儿臣见过父皇!” 皇帝皱眉,“起吧!”不过他只是没想到,老七会在这时候过来请安。 第四百二十六章 不要脸 “谢父皇!”慕沉远恭敬的谢恩,在皇帝面前,他永远都是翩翩公子。是众多皇子中最稳重,最沉的住气,也是表现最好的皇子。 “老七,你今日怎么想到来给父皇请安?”皇帝脸中略带疑惑。 骆初七却抢先一步,“回父皇话,是因为儿媳请七王爷一起过来的?” 这下皇帝更加好奇了,老七和太子一向是水火不融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父皇,是儿臣也想来给您请安,正好遇到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就一起来了!” 慕沉远不想让骆初七抢他的话,由骆初七说出来,这话全变味了。 骆初七淡淡一笑,难掩盖眼里的讽刺,她坐的极为端正,完全是按宫中的标准坐姿,只坐在椅子的三分之一处。 后背挺的笑直,头微微向上抬起。 “父皇,七王爷确实是与儿媳妇和太子殿下正好遇上,不过七王爷却是在儿媳的邀请下,才一起过来的!” “太子妃难道定要将事情说出来,这对太子妃也没什么好处?”慕沉远是越来越了解骆初七难缠的个性,所以才干脆自己说出来。 “到底是何事?”皇帝皱眉,果然就是有事情。 骆初七不等慕沉远开腔,她再一次抢先道:“父皇,今日儿媳本来与太子一起在御花园里赏花,结果却与七王爷遇上。七王爷话里话外就怪儿媳与太子不该如此亲密,另外还问了太子一句话。” “什么话?” “他问太子,‘太子,不知那日太子妃让刺客掳走之后,你是在何处寻到太子妃的,可发生了什么不该发生的?’” 骆初七说完淡淡一笑,眼里看不出一丝她真实的意图。 皇帝皱眉,他威严的眼神扫向慕沉远,“这真是你说的?” 慕沉远已经意识到自己中了骆初七的圈套了,可是现在父皇都已经知晓了,他只能尽可能为自己开脱了。 “父皇,不是您想的那样的!” “朕只问你,你可有说这样的话,还是太子妃诬陷于你了?”皇帝不想听其它的话,他只要结果。 慕沉远心知绕不过去,他心里很是不甘,可是却又不得不回答。“回父皇话,确实有说过?” 皇帝冷冷一笑,看向慕沉远的眼神中,透着几分失望。他对慕沉月和骆初七很相信,而且他的人不是没去查过,确实没有任何问题。 慕沉远今日信口开河,分明就是故意找事。他也不知道何时,他认为最适合的皇位继承人,居然如此的蠢笨,无此的下作。 “老七,你为何要诬陷太子妃的清白?” “父皇,不是儿臣诬陷太子妃的清白,而是这天下老百姓,谁不想知道当日到底发生了何事?再说了,儿臣也是为了太子殿下好!” “不必了,你心里安的什么心思天下人皆知,而且本宫相信,全京城的老百姓,没有人会用你这样龌龊的想法!” 慕沉月冷冷道,他要保护他的小七,不让任何人伤害小七。 皇帝一身知道太子对骆初七保护有加,但凡遇到骆初七的事情,他一定不会退让半步。可是这样又未免太沉不住气了些,他这么多皇子里面,就没有一个完全让他放心的吗? “父皇,太子殿下爱护儿媳,儿媳很感动。儿媳妇和太子殿下之所以如此紧张此事,其实是为了整个大烟王朝着想。若是有心之人利用此事,故意造谣生事,到时候太子殿下脸上无光,父皇也会觉得难堪,儿媳妇更是没脸见人。” 骆初七知道慕沉月爱护自己,可是对付慕沉远他不能急,一定要稳。而且要努力在皇帝面前表现他有才识的一面。 皇帝一个冷眼再次投到慕沉远身上,这件事情可大可小,而且太子妃的名声受损,皇室的脸往哪里摆。 “老七,你说说你都做了些什么,这样的胡话也是你能说的。这件事情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你却没事挑事,你可知罪?” “儿臣知罪,儿臣知道错了!”慕沉远跪到地上,一脸的惶恐。 骆初七淡淡一笑,“父皇也别生气了,七王爷性子一向如此,平日里没少话里话外针对儿媳妇与太子。不过现在既然是一家人了,儿媳是真的想请七王爷往后不可再如此了!” 跪在地上的慕沉远咬紧牙关,克制自己想杀死骆初七的冲动。“太子妃是在借此向父皇告状了?” “不是,本宫为何要如此呢?本宫只是为了皇室的脸面着想,不想让外人看到七王爷与太子不和。” 骆初七否定道,她想要慕沉远从此失去一切,现在才只是刚刚开始。 慕沉远冷哼一声,“你到底是为了皇室的脸面,还是为了公报私仇你心中明白,不过就是恨本王当初不肯娶你反而娶了你的庶姐,你为此梗梗于怀罢了!” 骆初七真想仰天长啸,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有人能这么不要脸,这也真是醉了。 慕沉月刚想说话,他不能让慕沉远再胡说八道了,可是骆初七却挡在他面前。 “七王爷,本宫想请问你,当初你在骆大将军府扮成女子跳舞,就是为了讨好本宫,向本宫求亲。可是本宫没有答应,反而接受了太子求情。这又当做何解释呢?” 她说完抬眼大方的对上慕沉远的眼睛,眼里没有任何感情,只的只是无尽的不屑和鄙夷。 “七王爷别忘了,当初骆大将军还未认下上官侧妃,还只是骆大将军府的一个丫鬟罢了。可是七王爷却与之暗中相许,难道这黑锅还要本宫来背吗?” 皇帝黑着一张脸,再看慕沉远时不免带着几分冷意了。“老七,你做的好事朕不想再支计较,可是你要给朕记清楚了,太子妃现在是皇家的儿媳妇,你不可再坏她名声,可明白?” 他一向认为慕沉远是皇子中最出色的,可是现在看来,他也未必知道慕沉远到底是什么性子。不过从骆初七不嫁慕沉远,反而选了太子,他对慕沉远也多了几分疑虑。 别人或许会觉得骆初七是在意太子的身份,可是皇帝却明白,谁娶了骆初七,谁就离皇位更近一步了。 第四百二十七章 打落牙齿和血吞 慕沉远咬碎了满嘴的银牙,他告诉自己必需要忍,忍下今日的的屈辱。 他已经从父皇的眼里看到了失望,看到了冷意,他不能继续错下去了,不然后果不是他能承担的。 “父皇,儿臣知道错了!” 骆初七淡淡一笑,并不急于痛打落水狗。慕沉远之所以得到皇帝的宠爱,其实也是有他的过人之处的。比如像现在,他就能察觉到皇帝的怒火,及时的认错,这可不是寻常人能办到的。 她朝身边的慕沉月使一个眼色,也是时候给慕沉月机会表现了,不可能总让慕沉远挣到父皇的好感。 慕沉月与骆初七已经到了心意相通的境界,所以此时只是一个眼神,他就明白骆初七的意思。 “父皇,既然七皇弟已经意识到他的错误了,此事就此作罢。想必这件事情只要七皇弟不提起,任何人也不会再提及!莫要因此事伤了儿臣与七皇弟之间的兄弟情义!” 这话说的漂亮,骆初七都想暗暗叫好了。 皇帝用怪异的眼神看了慕沉月一眼,最后点点头,朝慕沉远道:“既然太子不与你计较,此事暂就先饶过你,朕不希望你们兄弟之间因为这等小事产生争执。” “儿臣明白,儿臣以后定不会如此了!”慕沉远是咬着牙说完这翻话,而这每一个字,都是他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 骆初七心底冷笑,这件事情虽然放过了慕沉远,可是也让慕沉远在皇帝心中的形像大打折扣,这才是她想要的。 温水煮青蛙就是如此! 皇帝宽和的朝慕沉月看去,心中暗暗点头,没想到慕沉月突然变得如此宽和友爱。居然没有就此事斤斤计较下去,倒真是难得。 “太子妃在宫中住的可还习惯?” “回父皇话,极好!”骆初七微微一笑,乖巧动人。 “好,这就好。朕还盼着你早日为皇室开枝散叶呢?”皇帝是真希望从骆初七肚子里生下太子的皇子,想必一定极美。 骆初七红着脸点点头,对于子嗣这件事情,她一直觉得随缘。而且两人还年轻,真不必急于一时。更重要的是,慕沉月身体里的毒还未解,并不适合受孕! “父皇,儿臣和小七一定会努力的!”慕沉月只要想到骆初七的肚子里会孕育一个有着他和骆初七血脉的孩子,他就觉得这是一件极为幸福的事情。 慕沉远握紧拳头,只觉得这一幕是那么的恶心,他心底无声的咒骂:“慕沉月,骆初七,你们不得好死!” “老七,你也要加把劲,多为皇室开枝散叶,让朕早日抱上皇孙吧!” “是,儿臣一定会努力的!”慕沉远恭敬道。 皇帝又朝骆初七看去:“可有去给你母后请安?” 骆初七微微一笑,一脸的孝顺 ,“有去,不过母后好像不是很高兴。所以儿臣和太子殿下商量后,决定以后就少去扰母后清静,多来父皇您这儿。” 皇帝点点头,虽然骆初七并未具体说是何事,可是他能够想像到具体原因。江皇后不喜欢骆初七,又怎么可能会给好脸色骆初七看呢? “罢了,不去就不去吧!朕知道你是孝顺的好孩子这就够了!” “谢父皇体恤,儿臣心中万分感恩!儿臣一定会好好孝顺父皇的!” “朕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可是有些委屈也是你必需承受的,这世上没有任何人可以无忧无虑。站的越高,反而越冷,越孤寂!” 皇帝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关心骆初七,可能真只是因为她是瑶儿的女儿,又如此的可爱懂事,让他没有办法不喜欢她。 慕沉远脸越来越黑,若非是用意念强行撑着,此时他早就夺门面去了。这哪里还是曾经宠爱他的父皇,简直判若两人。 “儿臣明白父皇的苦心,儿臣不会把这些放在心上,因为这些在儿臣看来,根本没必要放在心上!” 骆初七怎么会把江皇后放在心上呢?若江皇后与慕沉月母子感情好,她可能还会想到与江皇后这个婆婆讨好关系,可是恰恰相反。 她又怎么可能想着去迎合江皇后呢?那不是自讨苦吃,简直就是吃饱没事干。她可不是会受气吞声的主! 皇帝满意的点点头,骆初七这孩子确实大气,能不将江皇后这样的婆婆放在眼里。不去计较江皇后的所作所为,已比其它官家小姐强太多了。 若是其它人遇到江皇后,或许早就哭哭涕涕,此时都向自己诉委屈了。 “太子,你三日后也准备上朝办差吧!成家立业,这是老祖宗的规矩!” “是,儿臣一定会好好办差,为父皇分忧!”慕沉月说的每一个字都简单有力,让人信服。 “好,朕也希望你能安心办差,能为朕分忧!”皇帝点点头,他也想瞧瞧太子是否真的堪当大用呢? 现在他可以对太子放下忌惮,一是太子与江家决裂,二是太子身边有骆初七,骆初七的聪慧和声誉,足以支撑起太子。三是太子与江皇后母子不合,这正是他想看到的。 慕沉远一脸嫉妒,面上却温和道:“父皇,儿臣也会为您分忧,为朝廷出力的!” 皇帝并没有看慕沉远一眼,只是淡淡道:“朕知道!” 这简单的三个字,却让慕沉远觉得心凉透了。难道父皇已经不打算培养他,改成慕沉月了吗? 皇帝说完了,又好像觉得说的太严重了一些。扫了眼殿中的两个儿子,淡淡道:“朕希望你们兄弟放下成见,好好的为朝廷出力,如今大辽一直对大烟虎视眈眈,随时都可能爆发战事。你们兄弟若不齐心,又如何抵御外敌呢?” “父皇放心,儿臣一定会好好与太子殿下相处,不会再让父皇分心!”慕沉远抢着表态,他太需在父皇的认可了。 “父皇对大辽之事有何看法?”慕沉月却反其道而行之,主动提起大辽的事情。 皇帝皱眉,一脸忧愁:“朕得到消息,大辽开始往边界囤积兵力,或许这才是大辽的用意!” “父皇,儿臣请命去边界一探虚实!”慕沉月拱手坚定道。 第四百二十八章 相依相伴 骆初七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知道慕沉月一直想得到皇上的认可,可是也不必用这样毒的法子。 她一直想的是成亲之后尽快寻机会带慕沉月去天山,她要找到天山雪莲救他,她不要他再承受樱毒的痛楚了。 皇帝的眼神从慕沉月身上跳过,直接落到骆初七头上。“你愿意太子去辽国冒险吗?” 慕沉月侧过头,盯着身边的小七,此时他才想起,他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了。他还有他的小七要照顾要保护,可是不知为何当大烟国有困难时,他就觉得自己没道理不站出来。 慕沉远心底冷笑,慕沉月居然为了邀功做出这样无聊的事情来,这简直就是无用功嘛。 如果慕沉月真的去辽国以身犯险,他一定要让慕沉月有去无回,而且更重要的是。慕沉月去了辽国后,京城的大局就在他的撑控之中。 一切游戏规则皆由他来安排,凭江府的势力,他会很快的笼住一大批官员支持自己。 而这也是为何,当时他没有抢话站出来的原因。因为他不会做这么蠢的事情! 骆初七抬头,眼眶微微有些泛红 ,可是脸上甜美的笑容,却依旧。 “回父皇的话,儿臣愿意。不管太子做任何决定,儿臣都会无条件的支持。因为那是他想要做的事情,而且他是为了大烟国,儿臣若是不答应,儿臣就是大烟国的罪人。” 皇帝满意的点点头,没想到骆初七看的如此明白,如此的识大体。另外他对太子的无条件支持,也让他觉得满意。 如果是其它人说出这翻话来,他或许未必会信。因为在皇权面前,只能承认,只能承服。可是不知为何,骆初七这么说时,他就是相信。因为她的眼睛不是说谎的眼睛。 “不错,朕果然没看错你,你愿意支持太子的大气,让朕很满意。朕最开始还有些意外,为何生性淡漠的太子,居然会有这样的选择,现在朕明白了。是你改变了太子!” “父皇过誉了,儿臣不过是说出自己的心里话罢了。再说能为大烟国出力,这本就是太子该做的事情。所以不是儿臣改变了太子,而是之前一直没有这样的机会给太子!” 骆初七微微一笑,脸上乖巧懂事的笑容依旧。 慕沉月感激的握起骆初七的手,他就知道她一定会支持自己,虽然他知道这样做有些不顾她的感受。 “小七,谢谢你的体谅!” 骆初七笑着摇摇推,“这是我该做的!”慕沉月能够在皇帝面前积及的上进,这正是她希望看到的。 “朕看到你们夫妻恩爱,朕很高兴。小七你是个好孩子,朕对你很满意!” “谢父皇赞誉!”骆初七腼腆的笑了笑,只有她知道,她这么做的真实目的。 “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真是夫妻齐心,让人羡慕呀!”慕沉远酸酸道,他见父皇对骆初七赞誉有加,心里更不平衡了。 骆初七并不理会慕沉远,跪到地上,一脸肯求:“父皇,儿臣请求您让儿臣跟随太子一起去辽国!” “什么,这怎么可以?”皇帝皱眉,这等事情岂是儿戏。 骆初七却摇摇头,“儿臣之所以跟去,一是不愿意与太子分离,二也是希望能够帮助太子一二。儿臣不求大福大贵,只求夫妻相依相伴!” “夫妻相依!” “是的,父皇!”骆初七抬头,紫水晶一般明亮的眸子,是那样的干净透亮,同时又是那样的坚定。 “小七,你不必跟我一起去冒险!”慕沉月也是反对的,他自己去冒险就罢了,怎么能拉上小七呢? “可是沉月,你们不是说好了夫妻相依,永远不会分开的吗?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骆初七对上慕沉月的眼睛,依旧坚定的让慕沉月心软又心疼,他还能说什么。他遇上一个这样痴情,这样用情至深的女子,他唯有感激。 皇帝看着两人夫妻恩爱,虽然他心里也不支持骆初七跟去,可是眼下他想要分开这二人,怕是也困难。 “太子妃,太子是去办事,可不是游上玩水,你一介女子跟过去,岂不是添乱了?” 慕沉远皱眉,让骆初七跟去与慕沉月继续恩恩爱爱,他想想心里就不舒服。 而且他最担心的是,骆初七太有法子,若是骆初七帮慕沉月,或许这次想置慕沉月于死地,就没那么容易了。 骆初七冷眼扫向慕沉远,讽刺道:“七王爷还是管好你自己的内宅,本宫也像七王爷再重审一遍,太子是去冒险,不是七王爷所想的游上玩水!” 慕沉远尴尬的僵了片刻,“这一点本王自然知晓,本王只是不想太子妃过去添乱罢了!” “七王爷说的是你后宅的一妃一妾吧?”骆初七说话极不留情面,想给她找麻烦,她才不怕呢? 皇帝对七王府的那些破事,也是懒得再去理会了。不过这也是他对慕沉远失望的原因,娶了江府的两个女儿,跟江家是死粘在一起了。 当初看着明白,机灵,稳重,现在怎么事事都急切攻利呢? “老七,你府内的事情朕不想过问,不过太子与太子妃的事情,你也不必掺合!” 慕沉远握紧拳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是,儿臣知错!” “罢了,太子妃若想跟去,就跟着去吧!”皇帝最后还是应下了,他也想知道,这二人能否顺利把此事办好。 骆初七高兴的磕头,“谢父皇恩典!” “行了,你们两人起身回宫收拾收拾,过两日准备启程吧!”皇帝疲惫道,现在他的精力是越来越不济了,特别是对待儿女的事上。 “是,儿臣告退!”慕沉月扶起骆初七,两人转身离开殿中。 御花园的景致宜人,各色花卉竞相盛开,第一朵都开的娇艳欲滴,美丽夺目。 “小七,你为何不反对,反而还愿意跟我一起去冒险呢?”慕沉月握着骆初七的手,心中只想感叹,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呢? 骆初七微微一笑,眼神中透着几分算计。“你觉得父皇是真想让你去,还是不想让你去呢?” 第四百二十九章 我是你的盾牌 一阵带着花香的夏风吹来,骆初七微微眯眼,享受着难得的怯意。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又如何,能陪着心爱的人,一切困难都是一种幸福的磨练了。 而之如果只是为了活命而活着,这一生就算再长,那又有何意义呢? 慕沉月面上微僵,眼神只是闪现了一刻,就明白过来了。“你是说父皇心里已经同意让我去!” “是的,正因为我清楚父皇的心思,所以在父皇需要我表态时,我自然不能扯你的后腿了。再说,这是你难得的表现机会,我们要想将慕沉远压下去,唯一自己努力往上爬!” 骆初七微微一笑,她要做的就是像一块盾牌一样,随时随地给慕沉月依靠。让他知道,总有一个强大的力量支撑着他。 慕沉月的眼眸里闪过许多东西,这些东西不能用言语来形容吧!“小七,你一直都支持我去争,你可曾觉得苦,觉得后悔?” “后悔,拿回属于你的东西,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骆初七反问道。 “你说的是,可是我却不想让你跟着我一起面对这么多的困难和麻烦,每天都要活在算计和斗争之中,不想你那么累!” 骆初七甜甜一笑,眯起的凤眼就像月亮一样可爱。她将头靠在慕沉月的肩头,“如果我跟你换一个位置, 你可否愿意一样为我冒险,为我付出呢?” “自然愿意!”慕沉月想也没想道。 “既然如此,那为何你却不让我为你冒险,陪在你身边呢?沉月,不要把我想的那么脆弱好吗?” 骆初七的声音中带着淡淡撒娇的味道,听着让人浑身都舒服,更没办法说一句重话,或许拒绝她。 “可是,我只怕骆大将军会担心?” 骆初七知道慕沉月的担心是对的,可是她也很清楚,她要做的是什么。 “我爹那里我会自己亲自说的,你不必担心。我也想去辽国见见拓跋灵溪,具体探探辽国的虚实。另外还有一件事情,我想辽国的事情解决后,再折到天山去,我一定要找到天山雪莲救你!” 慕沉月低下头,看着怀里那张美到让人窒息的脸,或许其它人会觉得他喜欢的是小七的长相。可是只有他知道,不管小七变成什么样,他都会喜欢。 因为小七的心才是最美的地方,她一心为自己付出,从不求回报,这才是她可贵的地方。 “小七,能娶到你,真是我前世修来的福气!” “能遇到你,也是我前世修来的福气!”骆初七其实想说,能遇到慕沉月,其实是她生命是城的奇迹。 “依我对慕沉远的了解,他此时定是在父皇跟前卖好!”她讽刺道。 两人漫步在花园子里,不求方向,也不挑景致,只因身边相伴的人。让这一切美景,变得美丽美好。 “没错,不过我倒未必在意他说什么,或者父皇如此称赞于他。我反而更担心,我们离开京城之后,京城就变成江家和慕沉远的天下。” 慕沉月皱眉,对于京城的撑控,他还是弱了一些。 骆初七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说的没错,慕沉远这个小人,想必是变着法子在京城拉拢大臣们。等到我们再回来,怕是京城也变天了!” “这也是我担心的地方,可是我们现在没有能力掌控京城的局势,又如何制约慕沉远呢?” 他微微皱眉,心里多了几分担忧。“我这些年在京城官场发展的势力并不多,以前也全是被江家制约着,所以想要让大臣们承服,并不是易事。” “放心,我会让我爹从中制衡,另外我与沐夫人交好。或许能让沐夫人帮忙引荐一翻,得到张丞相的支持!” 慕沉月眼里闪过一线喜色,“如果张丞相能从中制约,至少京城的官员不会轻易敢站队。只是小七,你为我做的太多,我都不知道如何谢你!” 骆初七调皮一笑,“拿你的一辈子来谢我呀!” 她说完就调皮的往前跑开,慕沉月则笑着从后面追,两人在花园子里玩闹着,脸上都是最真诚的笑容。 而远处有一双眼睛,却阴冷的盯着这一幕。 “七王爷,可是觉得刺眼?”云妃从柳树后走出来,这二人就站在最僻静的一片柳树林里。 可是从柳树林里,却可以清楚的看到一边花园里的一切。 “你怎么来了?” “王爷好像不高兴?”云妃婉儿一笑,根本不介意慕沉远的冷漠。 “本王能高兴吗?父王对骆初七很是满意,可是却偏偏便宜了慕沉月,你让本王从何高兴?” 云妃一脸婉惜,“这也是,可惜王爷别忘记了,这个骆初七心太大。太子未必就能压住她,骆大将军手握重兵,谁又能保证她不是在利用太子殿下呢?” 慕沉远眼里一亮:“你的意思是?” “七王爷不妨以静制动,对外放出一些消息,挑拨太子与太子妃的感情!” 云妃诡异一笑,她心底暗道,骆初七你可不要怪我心恨,怪只怪你太碍眼。 慕沉远勾唇冷笑,一把将云妃的腰勾住,一脸邪魅的亲上云妃的芳唇。 “小妖精,你果然聪明极了,本王喜欢!” “王爷,这里可是御花园,小心被人发现!”其实她心里是高兴的,她有许久未见到慕沉远了,现在好不容易见面 ,她自然不愿意放过。 “你这妖精,父皇不能令你满足,本王如何?”慕沉远此时坏的让女人脸红,可是却刺激的云妃格外兴奋。 “王爷自然是极好了!” “那父王呢?” “皇上怎么比得过王爷呢?”云妃长长一叹,顺势倒入慕沉远的怀中。她只觉得身体里需要着,全身的血液为之沸腾,她不能再压抑了,浑身的火突然就点燃了。 柳树林里好像一切安静,可是却时不时传出阵阵女子强忍着的低吟声,还有男子满足的喘息声。 “王爷,快……快点……” “小妖精,你要吸干本王……” “哦……王爷……嗯……” 而守在林子不远处的小厮们 ,则是暗暗叫苦,王爷怎么这样大的胆子,这可是皇宫呀! 而且最可气的是,他们却要苦逼的守在外面,而且必需格外的警惕,不然若是发生什么事情,他们第一个掉脑袋了。 第四百三十章 虚惊一场 骆初七诡异一笑,拉着慕沉月指指对面的柳树林,“你猜那里面有什么?” 慕沉月本就是习武之人,所以他的听力比寻常人更好。他只是侧耳听了一会。 脸就发红,一脸的嫌弃:“我们走吧,里面是慕沉远和云妃!” 骆初七却甩开他的手,一脸坏笑道:“我要去吓吓这两人,让他们尝尝苦头!” “小七,你不嫌恶心吗?” “恶心,还真是挺恶心的,可是如果不能去给这二人一点苦果子吃,我还真觉得白白浪费了这么个好机会!” 骆初七对于所有让慕沉远不痛快的事情,她都极为感兴趣。 慕沉月没法子,只能跟着骆初七一起朝柳树林走过去,越走近他听的越清楚,越觉得浑身难受,恶心极了。 他一直知道慕沉远不是什么好人,可是这样与庶母乱伦,还真的让他挺意外的。 而且这里可是皇宫,又是御花园,随时都有人经过,由此可见这二人有多大胆。 “见过太子妃,太子殿下!” 骆初七沉着脸,淡淡道:“起吧!”她说完之后,就往柳树林走去,根本不管那两个挡路的小厮。 小厮们却急坏了,他们急忙上前,再次拦住骆初七与慕沉月。一脸为难道:“太子妃,太子殿下,我们王爷在里面休息,您二位能不能?” “能不能什么,我们只是想去里面瞧瞧风景,难道这也不准。你们王爷是人,我们就不是人,还是你们王爷就比其它人矜贵?” 骆初七冷声斥责道,她的声音有些大,有些急切。正好传到了林子里的慕沉远与云妃耳里。 云妃吓的魂都掉了,脸也由红变成惨白,虽然骆初七知道她怀过别人的孩子,可是她却并不知晓那个男人是谁。 现在若是让她发现了是七王爷,那七王爷和她真的就完了。而且云家也会因为她而受到牵连,她是万万不能如此的。 “王爷,王爷,怎么办?” 两人抱在一起,云妃害怕的浑身发抖,六神无主,只能死死的抱着慕沉远。 慕沉远脸都黑了,他比云妃好不到哪去,他自然也怕被骆初七和慕沉远发现了。 “快点穿上衣服,骆初七和慕沉月肯定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了,快……” 两人慌乱的开始穿衣服,可是怎么穿都穿不好,反而搞的一团乱了。 “不行,绝不能让骆初七发现什么,呆会你就说你在林子里晕倒了,本王救了你!” 云妃认真的点头:”嫔妾明白,嫔妾记下了!”这个借口虽然有点烂,可是也是唯一的借口了,不然还能如何呢? 慕沉远知道这样的说词骗不过骆初七,不过他一定会想办法,在骆初七找到证据之前,除掉骆初七。 他不能让父皇知道他与云妃有染,不然不要说皇位了,就是七王爷的位置他也未必保的住。 骆初七听到林子里悉悉索索的声音,勾唇讽刺一笑。看来这两人已经慌了,想必已经吓的他们够呛。 “太子妃,里面真的只有我们王爷在休息,您还是请回吧!” 小厮急的额头上都冒冷汗了,可是又不能动粗的,再说了,太子殿下就在太子妃身后,动粗也没有。太子殿下的武功可不弱,岂是他们两个小厮敢挑战的。 骆初七转身,一脸疑惑:“既然你们说是七王爷在林子里休息,为何本宫刚刚听到奇怪的声音呢?” “这……” 两个小厮互相看看对方,想死的心都有。这都什么事儿呀!他们真想问问七王爷,为毛要折腾出这么大动静,想圆谎都圆不过去。 “怎么,你们不清楚,那本宫还是亲自进去瞧瞧,这若是有何意外,本宫也能与太子殿下帮上一帮。本宫这医术,可是连皇上都称道的!” 骆初七说完,快速的往柳树林走去,而那两个小厮眼见形势不对,只能拼死挡在前面了。 两人苦着一张脸,都快哭出来了。“太子妃,求求您了,七王爷真的是睡着了,七王爷睡觉喜欢大呼……” “对,就是大呼,所以您才听到大动静,其实什么也没有!” 两人陪着笑脸,以为这件事情他们终于圆过去了,心里暗暗高兴,同时长长的捏了一把冷汗。 骆初七挑眉,“是吗?为何之前没听人说过呢?不过七王爷大呼这样厉害,为何不请太医瞧瞧呢?这大呼可大可小,搞不好可是会死人的!” 慕沉月看着一脸认真的骆初七,差点就笑出声来了。他可以想像到里面的慕沉远此时一定想骂娘。 “就是,七皇弟有事,为何不请太医瞧瞧呢?不过既然小七在这里,就由小七为他诊脉吧!小七的医术不比太医差!” “太子殿下,太子妃,小的们求求您二位了,七王爷真的极好,就是睡的太香了。你们二位就不要打扰七王爷休息了!” 两个小厮差点跪下,从未遇到这样麻烦的人,根本找不到理由将他们推出去。 慕沉远与云妃的衣裳还只穿到一半,可是外面骆初七的声音却越来越近了。最可气的是骆初七与小厮的对话,真让他有吐血的冲动。 “王爷怎么办,这下怎么说的清楚?”去妃抱着衣裳,想着自己零乱的头发,刚刚太疯了,根本没想过怎么出去见人这回事,现在可好了。 “怎么办,本王怎么知道,不管呆会她问什么,你死不承认就行了!” 慕沉远一脸烦燥,此时他才懒得管云妃呢?他最最担心的是他自己的安危,至于其它人根本不在他的计算之列。 骆初七觉得差不多了,心里讽刺一笑,突然转身对慕沉月道:“太子殿下,既然七王爷睡的如此香,不如我们就走吧,省得在此扰人清梦。或许七王爷梦里还有美娇娘呢?” 慕沉远正在系头发,此时整个人都僵住了,骆初七一定知道什么了,她会这么说必定有原因。 云妃则一脸愤恨的望着慕沉远,明明知道他薄情,可是她却偏偏不肯罢手。 “你说的是,七皇弟睡的如此安稳,我们确实不便打扰,只是这柳树林里蚊虫比较多,也不知道七皇弟受不受的住。” 第四百三十一章 皮厚 “太子殿下无需担心,我们七王爷皮厚,不怕蚊虫!”小厮陪着笑脸道,他们这会只想将这二位大神哄走,什么话都扯的出来。 慕沉月挑眉,一脸疑惑,又朝柳树林深处看了几眼。然后讽刺一笑:“没想到七皇弟居然皮厚,也是,不皮厚怎么敢睡在这里呢?” “不对,不皮厚怎么敢在梦里搂着美娇娘呢?”骆初七讽刺一笑,她就是要刺激慕沉远,好好挖苦这二人。 柳树林子里的慕沉远突然不再往身上穿衣裳,只是冷冷的坐在地上,嘴角挂着讽刺的冷笑, 云妃一脸疑惑,“王爷为何?” “她们不会进来了?” “为何?”云妃一脸疑惑,她们为何不进来呢? 慕沉远讽刺一笑,“她们已经知道我们二人在做什么了,该说的话她们也说了,她们不进来,只是想吊着我们。让我们每日提心吊胆,不得安宁!” “什么?她们居然如此恶毒?”云妃吓的浑身发冷,她最怕的就是这件事情真被骆初七发现。 “不行,骆初七厉害极了,如果让她发现了,我们必死无疑!” 慕沉远讽刺一笑:“必死无疑说的好,确实如此。所以我们要联手,让她死,而不是我们一起死,可明白?” 云妃眼里闪过一股狠意,她好不容易才爬到今日的位置,所以她不希望自己出事,更不希望自己会死。 “王爷放心,但凡我能配合王爷的,我绝不推脱。” 慕沉远满意的点点头,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告诉你,太子和骆初七马上就要离开京城了。所以暂时他们不会找我们的麻烦,而且他们也拿不到我们的证据。可是若他们回到京城之后,就很难说这件事情了。所以我们只能让他们有去无回!” “有去无回?”云妃重复着,可是她心里也没底。 “没错,你们云家也概帮帮本王了,本王向你承诺,只要王家出力。将来本王登位,必定让云家封侯,如何?” 慕沉远一向知道奉行,重利之下必在勇夫。所以他相信他给的价码,一定能让云妃和她身后的云家心动。 果然云妃眼里一亮,云家到现在在京城也只是二流世家,并不能入一流的圈子。所以云家才送她进宫,希望她可以得宠,从而帮到云家。 “王爷放心,说服云家我是很有信心的。王爷也知道云家送我入宫,就是为了云家更进一步。可惜皇上并不肯对云家施恩。为此云家早就不满了,如今倒也是个机会!” “确实是个机会,只要云家助本王,本王绝不亏待云家。你将来必定可以在后宫继续得宠,本王说到做到!” 慕沉远眼里一亮,没想到说服云妃这般容易,当然这也让他意识到一个问题,只要他出的起价码,就没有拿不下的人。 “现在本王对皇位更有信心了,等太子与骆初七离开京城后,本王要将京城的官场重新洗牌,不为本王所用的,全都换掉!” 云妃心里莫名的冲动,如果真如慕沉远所言,太子和骆初七要离开京城,那么接下来京城的局面,还确实如同慕他所言了。 “那我在此先恭喜七王爷了!” 外面的骆初七一脸无奈的拍拍笑,故作轻松道:“沉月,我们走吧,反正这里也没什么好玩的!” 两个小厮闻言,可是喜坏了。赶紧开始赶人了,“小的,恭送太子殿下,太子妃!” 骆初七勾唇冷冷一笑,一脸讽刺:“看来这里是不欢迎本宫了,沉月我们走吧!” 慕沉月一记冷眼扫向那两个小厮,“七皇弟身边的人果然不懂规矩,本宫算是领教到了!” 他说完就扶着骆初七,两人一起走出了柳树林子。 慕沉远与云妃两人完全不知道,他们此时居然还在刚刚偷情的地方做着交易!而且旁若无人,完全不怕被人发现。 小厮们却站在外面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可是更不肯上前问一句,就怕若到主子,给自己招来麻烦。 慕沉月拉着骆初七的手,一起走出柳树林子,边走骆初七边笑,刚开始只是嘴角扬起罢了,到后来走过远一些了,她直接放声大笑。 “小七,你笑够没有,小心累着自己!”慕沉月也想笑,可是他更多的是觉得恶心。 现在这个位置他肯定有理由争了,不然这江山就要给像慕沉远那样的人渣,老百姓怎么可能有好日子过。 骆初七笑着转身,用手叉着腰。“太好笑了,那二人估计吓的不轻,不过以他们脸皮厚的个性,此时怕是又经开始商量如何除掉我们了!” “放心,慕沉远未必能耐我如何?”慕沉月对那二人很是不屑, 这样恶心的事情都敢做,还如此大胆,也真是不将父皇放在眼里。 骆初七比任何人都了解慕沉远,毕竟她曾经跟在慕沉远身边多年,所以她清楚,慕沉远现在隐忍,是为了将来更有力的反击。 “云家在京城的势力如何?”前世慕沉远没有与云妃搞在一起,所以并没有云家人的掺与,这一世许多事情都不一样了。 为了更好的把控全局 ,她必需要更加紧密的了解时局,同时,还必需要对京城的形势,各家的势力都有所了解,如此方能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云家一直都是京城的二流世家,云家人的野心不小,所以才会把云妃送进宫。可惜父皇早就发现云家的人的意图,对云妃的宠爱也有限,并未给云家任何实质性的好处。” “这就坏了,如果凭我的了解,慕沉远必定会对云妃许以重利,让云妃为种间人,说服云家为他所用!” 她太了解慕沉远的出招方式,以及他一惯收买人的方式了。 慕沉月望着骆初七,他总觉得骆初七不仅仅是聪明这么简单,反倒是她对慕沉远的了解,以及对慕沉远行事的风格,好像比自己更了解。 若不是他一路与她并肩走到今日,他真的想不出骆初七恨慕沉远的理由,明明如此了解,又为何如此恨呢? 第四百三十二章 矫情 骆初七见慕沉月不啃声,抬头发现他只是盯着自己,眼神中透着打量。她心里就明白过来了,想必他心里一定很疑惑,可是她能说出来吗? “沉月,你是不是好奇,我为何如此恨慕沉远,更是处处与他做对?” 慕沉月点点头 ,又摇摇头。“我确实好奇,可是我不想问,因为你回不回答我,我都知道你心里对我是爱,对慕沉远是恨。你看慕沉远的眼神,永远是嫌弃,看我的眼神只有温暖。” 他认真的握起骆初七的手,眼神中带着柔情蜜意:“因为我只需要知道,你对我是爱,对慕沉月没有一丝爱,反而只有恨,这些就够了!我们说好了要相信彼此!” 骆初七眼眶微红,她真的怕慕沉月问出来,她肯定是不能告诉他实情的。可是她若是不说,凭两个人之间的默契,必定什么都能猜的出来。 她怕他会想多,他怕她会因此对她有戒备之心,她怕失去这份感情。 “谢谢你愿意相信我,其实我对慕沉远的恨,不带任何感情色彩。仅仅只是因为他对我们骆家太狠,太毒了。我不能让他一直算计骆大将军府,也不想自己再糊涂的被他利用,当我看清这一切时,才懂得什么叫感情!” 慕沉月将骆初七拥入怀中,她知道她在努力的向自己交待清楚,其实他真的不在意这些。 “小七,你说不说于我不重要,我在意的是你开不开心,你的过去,你不愿意提及的事情,我都不在意,一点都不在意。因为最好的你就在我怀里!” “谢谢!”骆初七说到这里时,她已经微微有些哽咽了,她感激于慕沉月的信任和体谅。 养心殿内。 木公公端着泡好的人参茶进来,小心的摆放到龙案上。 皇帝批完是了后一本折子,这才疲惫的放下笔,然后端起面前的茶碗,慢慢的饮着参茶。 可是突然他又放下茶碗,一脸疑惑:“木公公,你说朕是不是对太子太狠了一些?这才成亲两日,朕就让他去边界打探辽国的虚实?” 木公公呵呵一笑:“皇上,您这也是为了给太子殿下一个历练的机会,太子殿下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怪您呢?” 皇上端起茶碗,送到嘴边,可是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当。 “朕以前只觉得太子太过冷淡,并不适合做帝王,可是如今见他成家立业之后,行事是越发有章法了。居然不同老七计较,还为老七求情,相比之下老七差远了!” “皇上这是何意,不喜欢七王爷了?”木公公小心说话,他心里还带着几分试探。 皇帝挑眉扫了木公公一眼,“你这老狐狸,是越发的大胆了。还敢来探朕的口风?” 木公公也不急,而是陪着笑脸道:“皇上,咋家也是一时好奇罢了,以往总听皇上说七王爷如何如何,难得听皇上说太子殿下的好话,所以老奴这才多了一句嘴罢了!” “你说的是,朕以前觉得老七不错,可是现在太子与太子妃,却将老七的缺点全暴露出来了。朕是大失所望呀!” “皇上好像极喜欢太子妃?” “可能是因为她,所以朕看太子妃总觉得格外顺眼。当然也是这孩子机灵聪慧,让人没办法不喜欢!” 木公公点点头,“皇上这下又有得头疼了?” “听你这老东西的口气,你是极高兴了?”皇帝皱眉。 木公公圆滑一笑:“瞧皇上说的,老奴哪敢呀?老奴这不是担心皇上吗?” “你这老东西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朕还不清楚吗?你就是想知道朕到底会选谁做皇帝?” 皇上倒也不忌讳,直接说出来了。 木公公却面上一僵,一脸害怕道:“不行,皇上您可不能告诉老奴,老奴还想多活几年呢?” 在这宫里有一个不成明文的规矩,做奴才的知道的越多,活的越短。 “瞧你这点出息,你心里早就知道,可是你就是不说出来。朕都为你憋的迟慌!” “皇上,您就别再为难老奴了,老奴都一把年纪了,就想踏踏实实到老得了!” 皇帝无奈一叹,他也想如此,可是他是帝王,他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多了。“朕可没你那份福气,朕要操心朕的江山,朕的皇子们,朕的基业由谁来坐!” “皇上,老奴先退下了,您自个慢慢想吧!”木公公老狐狸一样的退下,这是他在宫中安生立命的根本,遇事一定不要多听多问,只管装糊涂。 凤仪宫内。 江皇后歪在凤塌上,因为急火攻心,她居然病倒了。 “皇后娘娘,您先用些药吧!”朱嬷嬷小声道。 江皇后烦燥的皱眉,起身接过药碗,一口将浓的苦药汁喝下去,连眉头都没有皱眉一下。 “本宫心里不甘,太子为何要这样对本宫,本宫可是他的生母!”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如今与太子妃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您现在说什么也不管用,反而只会惹得太子殿下不高兴。您不妨先冷一冷,等太子这热呼劝劲儿过了,自然有太子妃好受的!” 江皇后却不听朱嬷嬷这翻话,反而依旧沉着一张脸,“你尽说些没用的东西,这若是江嬷嬷在,本宫肯定不会受这翻委屈。” 朱嬷嬷僵着一张脸,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皇后娘娘说的是,皇后娘娘说的是!” 她现在是宁愿去宫外养老吃苦,也不愿呆在宫里受这份罪了,江皇后成天的怒火全撒到她头上,她一把年纪了,真受不了。 “你说呀,本宫现在应该怎么办?” 江皇后还在叫嚣着,可是朱嬷嬷却眼观鼻,鼻观心,根本不愿意搭理了。 “你去,去把太子和太子妃请来,本宫病了,他们必需过来侍疾!” “是!”朱嬷嬷真想骂江皇后矫情,可是最后到底没骂出口。 朱嬷嬷走后,江皇后就闭上眼睛,安心的想着呆会骆初七来了之后,她到底要如何收拾骆初七,让她知道自己的厉害。 “来人,给本宫把脸打白,打的越白越好!” 江皇后突然朝屋里的宫女大声吩咐道,宫女们却一脸疑惑,不过做宫女最重要斥是听话,她们还是老实的上前,认真的为江皇后将脸化白。 第四百三十三章 装病 江皇后看着镜中面色的发白的自己,满意一笑。接着又觉得自己的唇色太红润了,这样看可一点都不像病的极重。 “你们把本宫的唇色也打白了,不能这样红!” “是,奴婢们这就弄!”宫女们应下后,又小心的拿粉把江皇后的唇,仔仔细细的涂白。 几个宫女折腾来折腾去,终于把江皇后那张明明很健康的脸,化成了一个惨白的脸。 江皇后满意的看着镜中的自己,终于露出一个笑容,“不错,本宫就要如此!” 几个宫女却不明白,看着竟中像女鬼一样的江皇后,她们低着头,连看一眼都不敢,太吓人了。 “扶本宫去床上躺着!” “是!” 宫女们小心的将江皇后扶到床上,然后小心的为其盖上被子,这才退到一边。 “太子殿下, 太子妃到!” 殿外太监尖细的嗓音如期响起,江皇后则勾唇冷冷一笑,她长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表现出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来。 骆初七和慕沉月进到殿中时,就不由皱眉了,屋里浓浓的药味,可是一闻骆初七就知道,不过是一些安神的药罢了。 本不是什么多重的病,可是江皇后却好意思派人将她和慕沉月请来,想必她是又想用装病来折腾自己吧!这样矫情的性子,真的让人受不了。 “儿臣参见母后!”两人一起恭敬的跪下,就算他们不愿意承认,可是江皇后总是慕沉月的生母。 两人必需要对江皇后表示孝顺和敬重,就算江皇后处处为难于他们,他们也必需守好自己的本份。不然外面就会传出太子与太子妃不孝的谣言出来,这也是为何骆初七很厌恶江皇后,还能跪下行礼的原因。 “小七委屈你要跟我一起过来!”慕沉月小声道。 “我们是一体,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不是吗?”骆初七轻松一笑,明明知道这是江皇后使的圈套, 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来。 “起来吧!”江皇后说话时,有气无力,很是虚弱。 “谢母后!”慕沉月依旧先是自己起身,再将骆初七温柔的扶起。 江皇后眼皮微微动了动,这贱人跟个狐狸精似的,处处离不开男人。 “太子,母后如今病重,身边也没个可心的人伺候,你看当如何呢?” 慕沉月起身后,才看清江皇后那惨白的脸,当然骆初七也看到了,不过骆初七可比慕沉月聪明,她一眼就看出那张白色的脸,是上了厚厚的妆粉。 哪怕江皇后故意将室内的灯调的暗一些 ,可是她眉毛上,明显没有均开的粉,真的太明显了。 骆初七再次开了眼界,她这个婆婆为了折腾人,可真是费尽心思, 让人佩服不已呀! “母后想要如何呢?”慕沉月平静道。 江皇后轻轻咳嗽几声,好似她极为虚弱。“本宫不想如何,本宫只想问你,能不能让太子妃留在本宫身边,好好伺候本宫几日。” 其实她之所以想让骆初七来侍疾,一方面是想要刁难骆初七,另一方面也是怕这二人太过恩爱,若是让骆初七怀上子嗣,那她就更没法子为难骆初七了。 慕沉月勾唇冷冷一笑,“母后不是不喜欢小七吗?” “本宫是不喜欢太子妃,可是如今本宫身边没人伺候,只能让太子妃来了!”江皇后惨白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有些狰狞。 “那儿臣更不能委屈母后了,还是让长婷来吧。长婷是母后的女儿,必定会伺候的更加用心!” 慕沉月一脸真诚,好似真心为江皇后打算,可是江皇后心里还不明白吗?这分明就是开脱,是他不想让骆初七留下来侍疾。 “太子,你可别忘了,做为太子妃骆初七是有义力给本宫侍疾的。你难道希望太子妃背上不孝婆母的名声吗?” 江皇后说到这里时,不仅中气十足,而且语气极为生硬。或者说还带着几分冷意吧! 慕沉月一脸疑惑,“听母后的语气,好像身体并不是特别的虚弱?” 江皇后面上一僵,这才想起自己还在装病,必需要扮成虚弱的样子来,不然如何让骆初七留下来侍疾呢? “本宫这不是一时激动吗?你看看你, 身为太子不知道孝顺母后,尽顾着你媳妇,你让母后如何想?” “母后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儿臣相信公道自在人心,老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黑是黑,白是白。黑的不能被人说成白的,白的也未必会被人说成黑的!” 慕沉月一脸坦然,他真不怕江皇后的威胁。 “你,你是存心气死本宫了?” “母后不要动不动提死,很不吉利。儿臣来见母后,一是想看看母后的病情到底如何,不过现在看来想必没什么大碍。二是想告诉母后,儿臣与小七要离京一段时间,是父皇允的。” “什么,你们要离开京城?”江皇后一脸不可思议,她都不知道这件事情,而且他们二人为何要离开京城呢? 骆初七全程站在一边,对于江皇后拙劣的演技,她是根本不想再看一眼。 “是的,儿臣与小七会离开京城,如此母后也不必想尽法子来收拾小七了。” 慕沉月嘲讽道,他真为有这样的生母而感到无奈。 江皇后被他说中意图,面上微微闪过一丝尴尬,可是却又强打镇定道:“母后什么时候为难太子妃了,不过是教太子妃如何孝顺长辈罢了。再说了,身为太子妃该有的规矩,母后总得提点她一二,怎么你心疼了?” “能不心疼吗?小七是儿臣将会相伴一生的人,儿臣若不疼她宠她 ,那儿臣又何必娶她呢?母后应该最清楚不能与相爱的人在一起,是何种痛楚!” 他讽刺一笑,凤眸冷冷的对上江皇后惊慌的眼神,他就是要在走之前,乱乱江皇后的阵脚,这京城的水他也想搅乱了再走。 “你,你在说什么,太子休要胡言!”江皇后怒斥道,她的手心因为太过激动,已经不自觉的握成拳头了,整个人更是处于崩溃的边缘了。 “是不是胡说母后心知肚明,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这句话就是儿臣临行前,送给母后的!”慕沉月到现在,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他唯一的希望就是江皇后不要扯他的后腿。 第四百三十四章 陈年旧事 江皇后本来化着厚厚白粉的脸,此时因为脸上的表情太过激动,或者说太过狰狞了。脸上厚厚的粉,居然全都开始往下掉了。 一张脸上,白一块红一块, 黑一块的,就连嘴唇也像花的一样。 “慕沉月,你就如此看本宫吗?” “母后若继续往下问,只是自取其侮罢了!”慕沉月冷冷一笑,看向江皇后的眼里只有冷意,而无一丝骨肉亲情了。 亲情二字不是天生就有的,而是后天经营出来的。母子之间的感情尤其如此,母亲从小疼爱儿子,儿子长大才会感念母亲,才会对母亲孝顺。 可是反过来母亲从小对儿子不闻不问,却希望做儿子的对他孝顺,试想一下,做儿子的凭什么会对母亲孝顺呢? “你,你从哪里听到的谣言,可是骆初七这贱丫头胡说八道?”江皇后拿手指着骆初七,一脸愤怒,其实更多的是心虚。 她怕这件事情真被人知晓,可是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也没有人知情,又会有何人知晓此事呢? 慕沉月挡到骆初七面前,冷冷的望着江皇后,眼神就像一把冰刀子,刺到江皇后的心窝上。 “母后除了把一切错推到小七身上,还能做什么?母后知道您现在这样像什么吗?” 他握紧骆初七的手,一脸温柔,“像个小丑!” 江皇后气的已经喘息连连了,这就是她辛苦生下的儿子,居然联合外人来一起对她捅刀子。 “你,你给本宫滚出去,滚……” “母后这样生气儿臣真觉得不应该,其实此时最该生气发怒的,应该是太子吧!他才是受害者,长在这样冰冷的皇宫,明明是嫡子身份尊贵,却小受尽白眼和欺负。只因为他的母后不喜欢他,心里只有她的奸夫!” 骆初七站在床前,放肆大胆的盯着江皇后,可是眼神里却透着浓浓的不屑和轻视。或者说还带着浓浓的冷意吧! “小七这件事情与你无关,你不必因为我而与母后对上,省得她为难于你!” 慕沉远知道骆初七是在为他抱不平,可是这么多年他已经慢慢的习惯了,习惯了这种冷漠的母子关系,习惯了彼此之间的疏离算计和折磨。 “沉月,我既然是你的妻子,自然该与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不怕母后的刁难与指责,我相信这世上还有公理二字,不占理的人,终归是理亏!” 江皇后看着恩爱的二人,却只觉得刺眼。她知道骆初七这话意有所指,而且她也相信骆初七不怕她。 “骆初七,你以为你自己就多干净吗?你跟你那个狐狸精娘一样,只会勾引男人。你们死命的往皇室里挤,说白了,还不是贪图皇室的富贵!” 骆初七讽刺一笑,根本不将这些话放在心上。“儿臣再说一次,母后骂儿臣可以,可是不能骂儿臣的娘。因为儿臣的娘很疼儿臣,儿臣会拼尽性命维护于她。” “呵呵,维护,你凭什么维护。你想在这座深宫里护好你自己就不错了,你不要以为本宫不能耐你如何,本宫多的是法子收拾你, 让你生不如死!” 江皇后咬着牙咒骂着,她心底此时只有无穷的恨,她居然还是输给那个贱人了。当年也是,如今也是。 “如果儿臣与小七一起维护骆大将军夫人呢?” 骆初七转过头,看着身边像山一样高大的男人,他永远都会站在她身边,帮她,支持她! “沉月!” 慕沉月投给骆初七一记安慰的笑容,“小七,无妨!” “好,你现在不仅向着骆初七,还要像着她那个狐狸精的娘。本宫告诉你,若不是本宫她娘就是如今的皇后,你也不可能是太子。她是你的仇人,你还把她当宝!” 这是江皇后最不想提及的往事,当年她与骆初七的娘,可是死对头。曾经骆初七的娘事事压她一头,就连当初皇帝真心喜欢的也是骆初七的娘。 如今她生的儿子也如此,让她如何咽下心里这口气。 “母后,上一代的恩怨与儿臣无关,儿臣只知道现在小七是儿臣最爱的人。” 江皇后无比同情的看着慕沉月,“你以为她真的爱你吗?她爱的是你的权利和地位,如果你不是太子,她会高看你一眼吗?她跟她的娘一样,都是攀龙附凤的妖精。” 骆初七无比同情的看着江皇后,如果她猜的没有错,江皇后必定是在与娘的争斗中失败了。所以她才会如此的恨娘,也如此的恨自己。 “母后不要以为人人都与您一样,您为何会进这皇宫,想必您心里最清楚,不必儿臣多言吧!” “太子,你为了这样一个妖精,连自己的母后都不信吗?”江皇后的声音带着颤抖和抽泣声,她是真的怒了,真的恨了。 慕沉月却紧紧的握着骆初七的手,看着身边最心爱的人,他觉得一切都不是那么重要。什么亲情,什么母子人伦,什么孝道,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身边的人爱他,视他为唯一,为他连生死都不顾。明知道他身中樱毒,有可能活不了多久,可是还愿意嫁给他,陪着他,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母后,除了小七,这世上儿臣谁也不信!” “糊涂,你这个蠢货,本宫跟你说了,她跟她娘一样,都是为了权势和地位,才装出一副真心爱你的样子,其实她们不过是贪图你的权势。而且当初她还和老七不清不楚,谁知道她是不是清白的!” 慕沉月的脸全黑了,身上还隐隐透着寒气。“母后,您不喜欢小七可以。我们不到您的眼皮子底下出现,可是您若侮辱小七,坏小七清白,儿臣必定不会轻易罢手!” “怎么,你还想对母后如何?”江皇后挑衅道,她就不信太子敢对她如何。 慕沉月浑身散发出阵阵阴冷的恨意,这股子冷让骆初七都觉得心疼。她知道他一定很伤心,一次一次被江皇后挑衅,一次一次无底线的退让。 就像一根弹簧一样,到最后到底了,一定会用力的反弹,会伤了别人,也伤了他自己。 “母后放心,儿臣不会对您如何,不过儿臣可以对江涵做些什么!” “你,你敢!” 第四百三十五章 挑明 江皇后面露愤怒,他怎敢对江家人动手,这个逆子早知道他如此不听话,当初就掐死他,也好过现在让他气自己。 “有何不敢,儿臣不能不孝,就只能拿母后在意的人下手了,就像母后伤害小七一样。只要母后让小七难受,儿臣就让母后难受!” 慕沉月一字一句说完,一脸冰冷,脸上无一丝感情。有的只是无穷的恨意! 江皇后阴毒的眼神,就像毒蛇一样可怕,“你若敢动江家,本宫定让骆初七生不如死!” 江家是她的一切,是她这一辈子的梦, 任何人动江家,比动她的性命都重要。 骆初七却讽刺一笑,眼睛望身边的慕沉月,“现在知道母后心心念念的是何人了吧?” 江皇后这才意识到,自己好过做的过了一些,而且好像承认了什么她不该承认的东西。她害怕极了,心里直发虚。 “你们,你们到底想怎么样,本宫的名声若有损,太子和长婷都不会有好日子过。本宫生他们生,本宫死他们死!” 不过怕归怕,她还是清楚这其中的厉害关系的。 “呵呵,母后说的如此自信,确实让儿臣佩服。儿臣确实不能自报其辱,可是儿臣也不会放着这件事不管。儿臣会让它消失!” 骆初七突然觉得,虽然慕沉月的方法有些极端,可是却也是唯一自保的法子。 不管江皇后做了丑事,她和慕沉月还要帮其遮掩,想想都一肚子恶心。 “你不要忘了,当初是谁扶你坐上太子的位置?”江皇后心里已经乱了方寸,她真害怕慕沉月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可是不管慕沉月做什么,她又觉得是合清合理的,因为慕沉月太难掌控了。特别是现在还多了一个骆初七! “母后难道以为儿臣真的又蠢又无知吗?江涵为何扶儿臣坐上太子的位置,其实也是为了更进一步,他要的可不止太子之位这么简单!” “你,你不能如此说你的亲舅舅。你真是薄情寡义,本宫怎么生出你这样的儿子来,早知道,早知道本宫就……” “母后就掐死儿臣是不知是,不过儿臣真不在意。有时候儿臣反而想,若是当初母后把儿臣掐死了,儿臣也不必看尽这皇室的肮脏。” 这是他的真心话,他恨江皇后,恨她为何要生下他,却又不给他一丝的母爱。让他在这冰冷的皇室里,受尽了白眼和算计。 若非是遇到小七,或许他真觉得老天爷是不公平的,他从未做过恶事,却要被迫接受命运的不公。 现在他想明白了,他所做的一切的一切,仅仅只是因为他当初吃的苦,是为了出现一个小七,小七会真心的温暖他,融化他的痛和苦,弥补他所受的不公。 “你居然如此恨本宫,恨你舅舅?他对你有何不公,他可曾害过你,可曾看轻过你。反倒是你不肯娶江家女,不肯对江家付出一点点。你自己最铁石心肠!” 江皇后讽刺一笑,现在她算明白了,太子对她的恨已经深入骨子里了,再也不可能化解了。 而她现在最最担心的,还是太子能不能不要再恨江家了。她是无所谓了,可是江家不行。 慕沉月居高临下,一脸同情的看着面前江皇后那张放大的花掉的脸。他眼里闪过同情,闪过恨意,闪过自责,最后这张脸却凝固在不屑上。 “呵呵,母后真当儿臣蠢,还是真以为江涵的手法有多高明?难道江涵没有告诉母后,他对儿臣下毒了,而且是这世上最阴毒最痛苦的樱毒吗?” 骆初七不知道慕沉月是如何将这翻话说出来的,可是她知道,他此时必定心在流血。 江皇后眼神闪烁,没错,她知晓这件事情,而且一直都知晓。可是她并不认为这样有错,太子的出身本就是为了助她稳固地位,她根本不喜欢任何沾着皇室血脉的孩子。 “怎么,母后不知道,还是不敢承认呢?”慕沉月的话在空空的宫殿里响起,也回荡在江皇后的心里。 “其实母后一定会很好奇,既然儿臣中毒了,为何一直活的好好的呢?而且没有任何毒发的现像?不过你们还是可以肯定一点,儿臣确有中毒。” 江皇后尴尬一笑,“太子,你胡说什么呢?母后怎么可能知晓呢?你亲舅舅怎么可能对你下毒呢?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必定是外人搬弄是非!” 骆初七皱眉,这还真是躺着都中枪,不管什么事,江皇后都能意有所指,把事情推到自己身上。这份能力,还真让她佩服。 “母后说话还是动动脑子再说吧!如果沉月到现在还能被你哄住,当初早就被你逼着娶江明月了。其实他一早就什么都知晓,母后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骆初七把玩着手腕上的血玉镯子,一脸随意道,就好似她现在所说的话,只是在问江皇后‘吃过’没有,简单随意。 “还不都是你这贱人,若不是你挑拨,太子怎么会不敢娶江明白,不肯与江家亲近。你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你有脸站在本宫面前吗?” 江皇后怒斥道,对骆初七她从来是没有好脸子的。 慕沉月握着骆初七的手,力道不由加重几分。 “母后,不要再强词夺理了。实话告诉母后,从儿臣知道自己中毒之后 ,就一直暗中在查。可是有一次儿臣无意中在江府的假山后听到了江涵与旁人的对话,儿臣才知道,原来儿臣的亲舅舅为了控制儿臣,给儿臣下了这世上最狠的毒樱毒!” “你自己亲耳听到的?”江皇后心虚的质问道,她有些不敢相信。江涵行事不会如此没章法吧? “母后觉得呢?儿臣从不会说谎,这是儿臣多年奉行的行事风格 ,这一点母后还是清楚的吧?” 慕沉月说到这里,心里已经一片冰冷了。有些事情不说出来时,还可以装装糊涂,可是当真的对质后,他连最后一丝希望也没有了。 “母后, 你知道吗?当我知道这所有的事情时,我都恨自己为何要出生。我的出生就像一个笑话一样,我恨我自己,更恨生下我的你!” 第四百三十六章 私会 “这世间任何人都可以恨本宫,唯独你不能。若不是本宫,你会有今日?” 江皇后握紧拳头,对上慕沉月冰冷的眸子。她确实不该生下慕沉月,可是慕沉月却没资格恨自己,不是自己他是什么东西。 慕沉月却并不认可,他只是无比同情的看着江皇后,眼神中流露出来的不屑,深深的刺伤了江皇后。 “如果儿臣欠母后一条命,那么在江家几次派人刺客儿臣与小七时,这条命也还回去了。所以儿臣与母后两清了,与江家更是断的干净!” “你这样就想两清,未免太简单了吧?”江皇后怎么肯让慕沉月从此不将她放在眼里呢? “这世间的事情从来不是绝对的公平,母后若觉得不公平,那儿臣也没办法。不过母后往后再想用孝道,来压儿臣,来欺负小七,是万万不可能了!” 这是他的底线,他不会再让小七与他一起受欺负,因为不值得。 江皇后疲惫的闭上眼睛,现在她已经知道怕了,她不可能再动骆初七了。不仅仅是慕沉月不给她这个机会,也是她根本就动不了骆初七。 几次三翻过招,她何时占过上锋呢?若不是用皇后的身份,还有婆婆的身份压着,骆初七只会将自己的脸踩到脚下。 从凤仪宫出来后,天已经黑了。这一整日两人只觉得格外的疲惫,应着宫中的人和事,才知道这世间最难打交道的就是人,最难处理的就是家事。 “小七,可觉得累了?”慕沉月抬眼,望着天空上那轮冰冷的弯月,只觉得身心都是累的。 夏夜格外的安静,一扫白日的火热,此时空气中都是宜人的凉风。凉风中又送来阵阵淡淡的花香,还有那让人满足的静谧。 骆初七任由慕沉月握着她的手,静静的走在窄窄的小道上,两人身后跟着宫人。不过宫人也只敢远远跟着,并不敢上前来打扰夜色下的二人。 “不累,跟你在一起,只有幸福!” 她怎么会觉得累呢?他帮她挡了所有的攻击和麻烦,为了她不受委屈,加生母都可以决裂。当然不管这里面有没有固有的矛盾,可是至少这是他能为她做的事情。 “小七,我们这次去辽国,必定也是危机重重,我希望你再考虑考虑!” “不用考虑,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骆初七想也没想道,她从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当然她确实希望好好活着。 可是她不能辜负自己的心,更不能辜负这一世难得的真爱! 空气中甜甜的玫瑰花香,让人心情都慢慢缓解了,好像之前在凤仪殿的压抑痛苦,现在都慢慢散掉了,剩下的都是幸福和甜蜜。 “这才是成亲第一日,我却要让你跟着我面对这么多,说好了要给你幸福,好好爱护你,可是终是我没做到!” “沉月,如果我和你的处境换一换,我却不会如你这般自责,我反而会坦然,会坚定不移。因为我知道,如果我放手了,就是对你最大的伤害!” 慕沉月定神看着骆初七紫水晶一样透亮的眸子,最后化为无尽的叹息。他紧紧的抱住骆初七,两人在花园里相依在一起。 这世间一切的美好,好像也在这一间为之动容,为之颤抖。而月下的两人,就是世间最美的画。 “小七,我要如何还你这份深情呢?” “拿一辈子还!” “沉月,我已经命人送给沐夫人,明日我们想法子偷偷去一次左相府,务必要将左相说服!” 骆初七拧眉,这件事情放在她心底,她是万万不能放心。 “小七,辛苦你了。这件事情我虽然没有十层的把握,可是不管如何,也必需要试一试,定要将事情办好!” 慕沉月眼神坚定,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努力将事情做好,不能再让小七失望了。 “我相信你!” 夜越来越静了,凤仪宫里静的像地狱一样,可是凤仪殿里那点星星烛火,却又耀目的刺眼。 “哥,你说此事改怎么办?” 江皇后红着眼眶,柔弱无助的靠在江涵怀里。她的柔美,她的脆弱,只会在她身边的男人面前展现。 当年她与他心心相印,若不是为了江家的将来,为了他的大业,也是碍于两人的身份,他们必定就在一起了。 江涵一身黑衣,搂着怀中的女子,眼神冰冷中透着杀气。“照你这么说,太子已经打算对江家动手了?” “他已经知晓他中的樱毒是你下的,他跟我说如果我对骆初七那贱人不好,他就会加倍对付你,我真怕!” “怕什么,他还能耐我如何!江家经营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这一日,你只管放心等着。这江山早晚会姓江!” 江涵冷冷一笑,搂着怀中女子的力道也加生几分。两人已经有小半年未见了,若不是这次收到紧急信号,或许他都不会轻易入宫。 两人的关系是万万不能暴露的,一旦暴露之后,必定会招来祸事。为了江家,也是为了两人好,江涵从不轻易进宫。 江皇后安心的点点头,也唯一有此时,她才像个女人一样柔软,一样的需要爱。而不是平日里冷冰冰,阴毒的江皇后。 “我怕太子和骆初七那贱人会对你不利!” “无妨,他们二人来质问你此事,不过是他们心虚罢了!此事他们就算知晓,也只能遮掩,还敢说出来。除非太子不想要这太子之位了!” 江涵眼里多了几分讽刺,慕沉月放的下太子之位吗? “哥说的也是,老七可还听话?”江皇后知道江涵现在扶持慕沉远。 “哼,也不过是一个蠢货罢了!让这样的人做皇帝, 真是浪费了那个位置!” 江涵对慕沉远很是不屑,而且还透着轻视。 “这么说他还算听话了?如此我就放心了,老七确实没什么本势,只是会装罢了。控制他可比控制太子容易多了!” 江皇后连连点头道。 “你说的是,早知道太子这么不听话 ,当初就一早支持慕沉远,如今想必太子之位就不是慕沉月的了。” 第四百三十七章 劝慰 凤仪殿的凤床上,一对男女旁若无人的靠在一起,她们忘记了,这里是皇宫,是皇帝和皇后的地盘。 殿里时不时响起女子的娇喘声, 还有男子的粗喘声,而殿外守着的宫女,却面无表情的站在门中口,连眼皮也没眨一下。 不是这两个宫女无所谓,而是她们是江皇后特意寻来的主聋子,她们听不到,可是会手语。 有她们在殿外守着,江皇后才能放心的与江涵云雨,才能享受她所需要的幸福。 江皇后舒服一叹,一翻云雨后她靠在江涵怀里,满脸的幸福。也唯有此时,她才觉得这是她最幸福的时刻了。 “哥,你打算如何对付太子和骆初七?” 江涵搂着怀里的江皇后,一点都不觉得难为情,反而格外的放松。“这次太子要带着骆初七去辽国一探虚实,我想在路上把这二人除掉!” “不错,确实可行。只是骆初七极为狡猾,我只怕最后这二人又会平安归来,到时候我们可就惨了!” 江涵诡异一笑:“在京城动手自然有诸多不便之处,可出了京城,一切可就由不得他们了。我会在沿路上都设下埋伏,定要让他们有去无回!” 江皇后满意一笑,称赞道:“妙,如果他们必定脱不掉了!” 屋顶上的男子,此时却觉得一把刀刺进了胸口,他面色惨白,完全不敢相信,可是这又是他亲耳听到的。 骆初七把手放到慕沉月的手上, 她只能如此安慰他,告诉他,他还有她。 其实她也吃惊,不管江皇后喜不喜欢慕沉月,毕竟慕沉月是江皇后所生的,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这自古虎毒还不食子,江皇后再恶毒也不可能亲手置慕沉月于死地吧! 可是刚刚那样的话,从江皇后嘴里说出来,却让骆初七都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可是这偏偏就真是事实。 慕沉月自嘲的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出来,月光下他的眼眶分明红了。 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看了骆初七一眼,接着又认真的盯着瓦片下的男女。此时两人都光着身子,江涵与江皇后恶心的抱在一起。 他们都好像忘记了,他们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 “哥,你说长婷这丫头如何安排呢?之前我还想对她好一点,可是如今见她处处帮着骆初七和太子,我也懒得再管她了,你想如何处置她都成!” 江皇后烦燥道,这对儿女都不是与她心爱的人所生的,所以不管怎么看,她都不喜欢他们。 或者说,有时候她只要想到,太子和长婷身上流着皇帝的血,她就觉得恶心。 “长婷公主自然该去和亲!” “和亲?” “让长婷和亲到辽国去!” “这样会成吗?” “到时候我自有法子!”江涵诡异一笑,他要让皇室子孙,一个个不得好死。 只有他的血脉才是这个世上最优秀的,才配活着。 屋顶上的骆初七,紧紧的握着拳头,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何前世长婷会去和亲辽国了。原来都是江皇后与江涵商量的结果,而江涵与辽王有勾结,他想促成此事太简单了。 她侧过脸,看了眼慕沉月,结果却被慕沉月的黑脸,还有他眼底无穷的恨意惊到了。 “哥, 何时我们才能日日在一起,这样的日子我受够了,过够了!这座凤仪宫冰冷无情,冷的我心底生凉!” “妹妹,你再忍忍,总有一日我们可以长久在一起!”江涵承诺道。 “为何老天爷待我们如此不公呢?” 江皇后唏嘘一叹,红润的脸上透着满足,又透着不甘。 “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我!”江涵拍拍以江皇后的后背,宽慰道。 他也不喜欢江夫人,不喜欢那个蠢女人,他喜欢像江皇后这样的女子,温柔听话。 凤仪宫里,燃着浓郁的甜香,或许这股子甜香,都化不开屋里浓浓的情欲吧! 慕沉月抱着骆初七飞身而起,两人快速的消失在了凤仪殿的屋顶之上。 等到两人平安回到东宫,慕沉月却沉默不语,只是默默的坐在屋里。 骆初七心里明白,他此时必定是很痛苦,同时又觉得羞愧。有一个乱伦的母亲,一个想置他于死地的母亲,这简直就像一个笑话一样。 “沉月,这件事情不怪你,这也不是你能左右的!” “我确实不能左右这一切,我只恨自己当初为何没有早发现,若是早发现,或许就……” “早发现又如何呢?当时你不能改变什么,现在你也未必能耐他们何。唯有强大自己,才能让对手忌惮。” “不然,我现在就去将此事禀告父皇,让父皇将那对奸夫淫妇抓起来!” 骆初七却一把拉住慕沉月的胳膊,一脸坚定道:“不可如此,你们若如此,岂不是把你自己也搭进去了。皇上也是男人,在他看到那一幕时,他会失控的。而且正因为他失去理智,他必定会怀疑你和长婷的清白,这对你和长婷会是何打击,你应该明白?” “可是 ,可是我不能让他们如此猖狂,他们对付我就罢了,还要为难长婷。长婷是无辜的!” 骆初七用力的点点头,继续劝着,“这一点我很明白,我也为长婷婉惜。所以我们必需要强大起来,让江涵的计划失败,而且要先一步动手,收拾江涵。” “你说的是,我们要想办法对付江涵,不能让他继续害长婷了!” “所以辽国我们必需要去,要找到江涵与辽王勾结的证据,先置江涵于死地。至于江皇后那就好办多了!” 骆初七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慕沉月因为冲动办错事,她要让他恢复理智,只怪这皇室太脏,太恶心了。 慕沉月突然自嘲的笑出声来,“呵呵,我觉得我就像一个笑话,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我是什么我自己都不清楚。我的亲生母亲要杀我,我的亲生父亲从小不与我亲近,我,我到底算什么呢?” 骆初七上前,紧紧的搂着慕沉月的头,她知道此时他有多痛苦,亲眼看到亲生母亲与我通奸,亲耳听到亲生母亲要杀自己,这样的痛岂是寻常人能体会到的! 第四百三十八章 回门 第二日一早,骆初七与慕沉月向皇帝请过安后,就一起出宫回骆大将军府省亲。 三日回门这是规矩,天家也得守这份寻常老百姓家的规矩。皇上因着对骆初七的满意,所以里外里赏下不少好东西,做为骆初七回门礼带去了骆大将军府。 而骆初七再面对皇上的好时,心里却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她会想到娘,想到骆大将军,想到江皇后。 到底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到底娘是不是真心喜欢的爹的呢? 不过她不想问,因为有些事情,如果她问出来,就会对当年那些人造成一次伤害。 “太子妃,你与太子今日就在骆大将军府用过晚膳之后再回宫吧!想必骆大将军很是想念你!” 骆初七感激一笑,知道皇帝给她的时间,已经是相当的宽裕,也是给足了她脸面。 “儿臣谢父皇体恤!” “朕想着你们过后日就离京吧!”皇帝淡淡道,之所以这么急,是因为边界的形势刻不容缓。在一个帝王眼里,什么都比不上他的皇位,他的江山重要。 慕沉月昨夜紧紧的抱着骆初七睡了一夜,或许唯一抱着骆初七,才会让他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不是人人都厌弃的人。 “父皇,儿臣离开京城之后,有一事想求父皇?” “何事?”皇帝随意道,他并不觉得慕沉月会有多大的事情,就算有他也愿意应下。 “父皇,儿臣与小七离开京城之后 ,还望您多关心长婷一些。长婷是儿臣最放不下的妹妹!” 皇帝满意的点点头,太子如此顾及长婷公主,念着这份兄妹之情,足见太子是个重情义的。他最希望的,就是皇子们能够兄友弟恭。 “你放心,朕会多看顾长婷一些!” “多谢父皇!” “你们可还有其它要求?” 骆初七和慕沉月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相视一笑。“儿臣想请父皇保重龙体!” 皇帝呵呵一笑,“难得你们如此孝顺,朕很高兴!” 沐夫人坐在左相府的书房内,左相看完沐夫人手中的信,面露难色。 其实他根本不想掺与到皇子之间的争斗当中来,历来皇子的斗争就没人能预料到,最后到底谁胜谁负。 把注轻易的押下去,最后惨败的案例也不是没有。左相不想押注,他现在求的不过是安稳罢了。从龙之功于他而言,并不是那么重要。 “这是太子妃昨日送出来的,妹妹心知此事事关重大,所以就急急的给大哥送来了!” 沐夫人是张左相的亲妹妹,兄妹二人从小感情极好。 左相放下信拧眉深思,这封信里的大概意思他已经明白了。而且他刚刚也收到消息,太子与太子妃将要远行,明知这件事情不简单,只是没想到如此复杂。 “太子妃确实聪慧过人,把京城眼下的形势分析的极为透彻,我都为之汗颜!” 沐夫人笑着点点头,“确实,太子妃真的太特别了,当初妹妹这病,若不是太子妃,怕是此时都未必能好!” “太子妃为你治过病?” “可不是,现在想想还觉得难为情,当初我还不信太子妃的医术,觉得她是哄骗我呢?” 沐夫人淡淡一笑,眼里皆是对骆初七的赞许。 张左相皱眉,想了片刻,最后权衡一翻,才道:“那就见吧!你明日带太子和太子妃过来吧!” 沐夫人面露为难,“大哥,可是这里面太让你为难,若是为难就算了!” 张左右摇摇头,“倒不是为难,而是有些事情,终是要面对!京城怕是要变天了!” 而他只能站出来了,因为这也与他的利益息息相关。他确实没有支持七王爷,可是也同样未支持太子。 而骆初七高明之处,不是劝他支持谁,而是希望他主持京城的大局 ,不要让有人些结党营私。 虽然只是这么一句话,可是这里面透露的信息太大了,他必需要好好消化一翻,再从长计议,绝不能因小失大。 “妹妹,你觉得太子和七王 ,谁会登位呢?” 坐着喝茶的沐夫人吓了一跳,这等问题她还真不好回答,不过既然大哥问了,就必定有他的原因。 “大哥,从私心上就,我自然希望太子殿下胜出。” 左相若有所思点点头,他仔细的把太子和七王爷比较一翻,除了骆初七这个变故之外,他还真想不出太子的过人之处。 “太子妃确实是太子殿下的一大助力,不过事情不到最后一步, 谁也不敢保证,到底谁会坐上那个位置。只是如今你可万万不能轻易站队,不然将自己搭进去可就惨了。” 沐夫人此时却并未因为张左相的话而有所动摇,她反而坚定道:“大哥,我始终相信,太子妃是天生的凤命,太子娶了太子妃,皇位必定是他的!” 张左相一脸不可思议,他还真没想到,妹妹对太子妃如此有好感。 “天生的凤命?” “是的,京城里的老百姓还传太子妃是九天娘娘,天仙下凡呢?上次南城的事情若不是太子妃 ,怕是现在南城就是一片枯坟。” 张左相若有所思,太子妃如此得民心,太子也因此大受百姓推崇,太子确实有登位的胜算。 相比之下七王爷如今在朝中表现平平,而且行事太过狭隘,已经让皇上略有不满了。 “大哥,这件事情你不必站队,你身上肩负着整个张家,所以你更要小心为妙!” 沐夫人不会为难亲人,她不会因为她支持骆初七,就说服张左相如此做。 张左相也了解沐夫人,所以兄妹二人之间的相处,一直都极为亲近,没有争吵,没有矛盾。 “此事明日见过太子殿下再说吧!”一切没有过他的眼缘,他是不敢做任何决断的。 骆大将军与骆子辰一早就候在骆大将军府门前,骆子辰看了眼着急的骆大将军,安抚道:“爹,小七一定会回来的,你就别太着急了!” 骆大将军能不急吗?从小宠大到的女儿,终于嫁出去了。而且还是嫁给这世上规矩最多的天家 ,这让她如何不担心,如何不担忧呢? 第四百三十九章 回门 二 “小七这孩子太要强,爹就怕她受了委屈也不说。而且宫中今日传出消息,太子要带着小七出京城,这件事情必定人蹊跷,爹要好好问清楚!” 每次提到骆初七时,骆大将军都希望自己可以变成这世上最强大的男人,可以一辈子保护他的女儿。 “爹,您不问小七也会说清楚的,小七的性子您还不了解吗?遇到事情自然第一时间同爹您商量了!” 骆子辰笑着劝慰道,他其实知道,如果真遇到棘手的事情,小七未必愿意让其它人掺与。 “你说的也是,爹是想多了。小七不靠老夫还能靠何人!”骆大将军一脸理所应当道。 骆子辰则是暗暗苦笑,爹都把太子殿下丢一边去了。“爹话虽如此,可是太子殿下待小七也极好。小七是我们一起的宝贝,我们都会保护小七,疼爱小七的!” 骆大将军这才点点头,可是心里头还是有些不大舒服,女儿嫁出去了,好像就缺了点什么似的。 “沉月,你说小七这一走,爹就更加想小七了,你还是赶紧娶妻生子吧!” 骆子辰无奈一笑,怎么说着说着,又说到自己头上来了呢?“爹这种事情急不得,缘份到了自然就会娶妻生子,可是缘份若不到,也只能再等等!” 骆大将军虽然性子急,可是也不是糊涂霸道的人。在儿女的亲事上面,他一向都是以儿女为先。 “好,爹也不反对你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可是你也得加把劲儿。不要等爹都快入土了 ,你还没娶妻生子,爹可是死不瞑目呀!” “好,爹您放心,我一定努力找,不会让您等太久的!”骆子辰不想骆大将军担心,他希望骆大将军一直活着。 “大将军,大少爷太子殿下的马车都到了转角了,一会就到咱们府门前了!” 老管家高兴的上前道。 骆大将军这才把心思全转到骆初七身上,“好,你快去迎一迎,然后命人点为喜炮,好好为咱们小七庆贺庆贺!” “爹您别急,这些事情一件一件来,之前早就安排过了,必定不会出错的!” “好,好爹就是太紧张了!”骆大将军第一次做岳父,第一次与骆初七分开,这会子他是又紧张,又忐忑。 一方面希望看到骆初七幸福的回来,一方面又怕她太幸福,幸福到忘记这个家了。 慕沉月在喜炮声中,慢慢扶骆初七下马车。两人并肩朝骆大将军走去,骆初七甜甜一笑。“爹!” 这一声爹都把骆大将军融化了,他真是一刻见不到女儿,就想的厉害。这会子终于见到女儿了,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臣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骆子辰恭敬的行礼,就算是亲人,也必需要守皇室的规矩。 “大哥不必如此客气!”慕沉月上前亲自扶起骆子辰,他对骆子辰极为敬重。 骆子辰对骆初七的疼爱和关心,是他所感激的。但凡是所有关心小七的亲人,在他的眼里都是自己的亲人。 骆子辰起身对上慕沉月的眼睛,从这双漂亮的凤眼里,他看到了真诚和亲近之意。 “话虽如此说,可是国礼不可废!” 骆大将军上上下下打量完骆初七,确定骆初七没有瘦,没有受委屈之后,这才想起行礼。 他刚刚拱手,慕沉月却打断道:“骆大将军不必行礼,今日是小七回门省亲的日子,只讲家礼!” 他说完朝骆大将军拱拱手,算是行了这个家礼。而这一个家礼对骆大将军而言,则是女婿承认他是岳父,而不是臣子。 这是太子拿出的诚意,也是对小七的尊贵和疼爱。在这一点上骆大将军还是极为满意的。 “好了,既然都来了就快些进府吧!酒席都摆上了,就等着你们了!” 其实骆初七一大早就出宫了,已经算是回来省亲比较早的了,可是听骆大将军的口气,好像还觉得回来的晚了一些。 骆初七微微一笑,暗想,估计在爹的心里,最好自己天没亮就回来了。 沐夫人一早就从后门进了骆大将军府,她今日来此也是受骆初七所邀。 骆初七进到屋里,之前坐着的沐夫人赶紧起身行礼,骆初七却上前一把拦住。 她甜甜一笑,“沐夫人太客气了,今日只是家宴,无需行礼!” 沐夫人也没推辞,她知道骆初七不是那种笑里藏刀,背后捅刀子的人。既然骆初七如此说,就是真心将她当自己人看告诉。她若再坚持,就是有些迂腐了。 “太子妃果然还是如此亲切待人!” 骆初七拉着沐夫人坐到自己身边,面上的笑容和煦甜美。“沐夫人今日能来本宫高兴极了,自然该多亲近亲近了!” 这边骆大将军与慕沉月坐定,丫鬟们进来上好茶水,就安静的退下了。 “太子殿下,您与小七出京本将自然不能阻拦,小七这孩子是何性子本将很清楚。只是还请太子殿下能否说清楚原由!” “骆大将军想必也听到一些风声了,这件事情是我自愿请命去边界打探虚实的。当时虽然有些冲动,可是这也是一个机会,我不想放过,却没想到会连累小七!” 慕沉月并不打算做任何的隐瞒,因为完全没有必要。 骆大将军闻言点点头,没想到居然是为了大辽的事情。 “小七对太子殿下一片深情,怎么可能会丢下太子殿下一人,在京城享福呢?这一点本将是支持小七的,万万不可做贪生怕死之人!” “多谢骆大将军体恤!” “太子殿下客气了,身为大烟国将军,本将与太子殿下一样,想要守护大烟国百姓的安定。此事本将反倒支持小七,只是太子殿下这一路上,必定要好好护小七周全!” 慕沉月眼中满是感激,他感动于骆大将军的体恤。“谢骆大将军成全,我必视小七如命!” “好,有你这句话本将军就放心了!”骆大将军满意的点头,他愿意相信慕沉月。 “沐夫人,本宫求您办的事情?”骆初七说到这里为止,一是有些话不便明说,二是她不想让沐夫人为难。 第四百四十章 密会左相 沐夫人微微一笑,先是点点头,“太子妃放心,臣妇刚刚从左相府过来,一切都很顺利。不过至于能不能成事,就看太子妃和太子殿下了!” 骆帝君七感激一笑,端起手边的茶碗:“多谢沐夫人,沐夫人放心,本宫必定会念着沐夫人的恩情!” 沐夫人释然一笑,“太子妃说这话就生分了,臣妇当初的病还是太子妃治的,臣妇心中一直感念太子妃的恩情!” 骆初七喜欢聪明人,当初与沐夫人交好,一是觉得夫人与左相的兄妹关系,二也是因为沐夫人此人比较重情义。比起京城那些势利眼贵妇,倒更加值得结交。 “沐夫人既然如此说,本宫若再说客套话就矫情了。不过沐夫人觉得此事有几层把握?” 沐夫人为难的拧眉,“太子妃,说实话这话真不好说。我大哥行事一向谨慎,左相府一直中立,从不会轻易支持任何皇子。所以这件事情,还真只能看太子妃与太子殿下自己了!” “本宫明白了!”骆初七知道沐夫人不可能遮掩,所以她说的话应当是真话。 骆初七朝骆大将军看去,眼里还有几分歉疚,“爹,小七明明说要一直陪着您的,可是现在怕是只能失信了。小七这次与太子殿下一起出京是势在必行,所以还请爹体恤!” 骆大将军握着手中微烫的茶碗,心里却凉凉的。“女大不终留,你长大了,也嫁人了。爹自然不会拦着你做你想做的事了!” “谢谢爹!” “可是爹希望你有事一定要想着回来,爹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 他再疼骆初七,到底不能照顾她一辈子,好在慕沉远让他比较放心。只可惜慕沉月是太子,小七嫁给他必定要承担许多。 “骆大将军果然疼女儿!”沐夫人都忍不住感叹,有多少人会像骆大将军这样,守着一个嫡女不续娶,也不延续骆家的香火呢? “沐夫人过誉了,这次还要麻烦沐夫人了。马车就在后门口,小七的事情还要沐夫人多费心了!” 骆大将军也希望沐夫人能帮到小七,小七在信里写的很清楚,分析京城的局势也很透彻,正因如此,他更加要支持小七。 “爹,左相那边我并无多少把握,可是爹您这边可要多帮太子撑着一些!” 骆初七觉得亲人之间并不需要说太多,而且这些话点到为止。 “好,爹会的。”骆大将军点点头,他自然会支持太子, 帮太子看住京城这摊子事。 太子是他的女婿,于情于理他都希望太子好好的,千万不要出任何的意外。 骆初七与慕沉月以及沐夫人坐上之前骆大将军备好的马车,就沿着京城的小巷子,慢慢的朝左相府绕去。 因为要避人耳目,所以他们从骆大将军府出来时,已经换上寻常贵公子小姐的衣裳,而且选的马车也只是一辆极为寻常的马车。 沐夫人坐在马车里面,笑眯眯打量着二人:“太子妃与太子殿下真是相配,这让臣妇想到的神仙眷侣。” 骆初七微微一笑,红着脸看了一眼身边的慕沉月。“沐夫人与沐大人也极是恩爱,让人羡慕!” 沐夫人呵呵一笑,知道这二人必定蜜里调油,单从骆初七那红润透亮的小脸,就可以看出她必定极为幸福。 “太子妃此去必定会遇到许多困难,可惜臣妇帮不上什么忙!” “沐夫人能帮本宫与左相见一面,这已经极为难得了!若非有沐夫人的安排,想必这么短的时间内,是无法用这样的方式避人耳目见到左相!” 这件事情上,沐夫人是帮了大忙了,成与不成就看她与慕沉月的能耐了。 “太子妃说话就是中听,臣妇当初就想,太子这样聪慧,将来必定不凡!” “沐夫人过誉了!” 三人坐在马车里说了会子话,马车就从左相府的后门进去,直接到了左相府的书房前。 左相一身青灰色家常衣裳,素净又沉稳。“本官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 “左相请起!”慕沉月上前,一把扶起左相。 左相倒是宠侮不惊,能够坐到丞相的位置上,不管是能力,还是心性上,都绝对不简单。 他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请太子殿下与太子妃随本官一起进去!” 慕沉月点点头,转身扶却牵着骆初七的手,两人一起肩并肩进了书房。 左相看着走在一起的二人,朝沐夫人看了一眼,小声道:“太子对太子妃果然宠爱有加,通常太子与太子妃之间必需是一前一后,可是太子却偏偏与太子妃比肩!” 沐夫人婉儿一知:“可不是,不过太子妃那样美丽聪慧,又善良的女子,确实值得太子殿下宠爱!” “现在看来这件事情是越来越难办了!” “大哥这话是?” “太子殿下现在为人处事上,与以前完全就是判若两人!” 沐夫人跟着点点头,“大哥的意思是,正因为太子殿下的转变,怕是这场争斗未必就是太子输了?” 左相难得的点头,承认了这一点:“太子这次来此的目的,才是最让我担忧的!” “太子不是想让大哥站队?” 左相摇摇头,“不是!” 沐夫人一脸疑惑,“不是,那是何意?” 当初接到骆初七的信后,她就立刻将另一封信给大哥带过来了,她与沐大人猜测,有可能是说服大哥支持太子。可是既然不是如此,又是为何呢? 左相但笑不语,“呆会你就知晓了!” 骆初七与慕沉月坐到主位之上,依次坐着左相和沐夫人,四人坐定之后丫鬟们又是上茶水点心。 “行了,你们全都退下,另外吩咐下去,本相正在会客,不见任何人。也不许任何人靠近书房,可明白!” “奴婢们明白!” 门带上那一刻,屋里静的一根针都掉的下来。 “太子殿下信里所提的事情,本相虽然也担心,怕是无能为力吧?” 他也不想在太子离开京城的时间里,京城的官场要进行一翻洗牌,这里面必定对像他这样的中立派,以及他身后一样支持中立的官员不利。 第四百四十一章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慕沉月也不生气,只是淡淡的端起手边的茶碗,静静的抿了一口茶,接着又将茶碗放到手边。 这一系列的动作,没有惊慌,没有一丝担忧,只是极为平常,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左相觉得此事你们不掺与,就一定能够全身而退吗?” 张左相面上微僵,不过也早料到太子必定会如此说,应对之词他也想好了。 “太子殿下说的固然在理 ,可是太子殿下想必也清楚,本相之流在朝中安生立命的根本。所以本相就更不能再掺与此事 ,不能将其它人连累!” 他身边也有一批支持他的大臣,所以他的决定关系重大。 骆初七一直安静的坐着,可是她并不是单纯的坐着,而是仔细的查看书房内的摆设和布局。 “左相的书房极简朴,可又不气其傲骨之气。想必这是按左相的喜好布置的。由此可见左相大人绝不是袖手旁观,冷漠之人!” 张左相的目光投向骆初七,他心一咯噔,面上的表情更是复杂。“人人皆道太子妃聪慧过人,如今一见,果然是让人佩服。唯有太子妃想到从细节上来说服本相!” 没错,他确实是一个正义正直的人。可是同时他又非常胆小,不想将自己和张家牵连进去。 “左相过誉了,不过是由这些东西,推测人品罢了。些许小事,真称不得聪慧。唯一身处漩涡,却能独善其身之人,才是聪明!” 骆初七意有所指,她觉得张左相最高明之处,就是在这乱世之中,一直保持中立之心。 张左相尴尬的笑了笑,或许说是苦笑吧! “太子妃所言不假,可是这也是为何本相到如今才到今日这个位置。所以本相更加不想将这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付诸东流!” 骆初七一脸疑惑,”为何左相就认定了 ,一定会付之东流呢?” “因为时局,现在谁也不敢保证, 最后谁会胜出。可是一旦站错了,或者做错事,这左相府也好。以及那些靠着左相府为生的官员,他们都会受到牢连!” “可是本宫与太子从未要求张大人站队,仅仅是希望左相能够自保 ,不让人蚕食!” 骆初七可不希望等她回京时,京城大大小小的官员,全让慕沉远换了一通。 左相沉默不语,这件事情可大可小 ,谁也不敢保证结果一定是好的。 “大哥,太子妃说的极是,张家虽然中立,可是也要保持本心,若是让人一步一步蚕食,最后张家也将因为中立而失去自保的能力!” 沐夫人并不是危言耸听,而是她觉得慕沉远以及江涵那些人,在他们身上可看不出任何悲悯百姓的心样子。 “妹妹,这件事情话虽如此,可是我身上肩负的可不仅仅只是张家这一门!” 他身后有一大批门生,如果他出面与七王爷对着干,必定会给他身后的人招来祸事! 慕沉月挑眉,略微吃惊道:“据本宫所知,左相大人的门生遍布官场各要部。如果本宫是七皇弟,首先就是要在这些位置上换上自己的人!” 张左相僵着一张脸,脑子里飞快的转着。接着他长长一叹,无奈道。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本相却没有太子殿下看的明白。本相的门生确实遍布京城官场各要部,这也是本相能坐稳左相之位的根本。” 骆初七的心也落下一半,听张左相的口气,他是一定会出手阻止慕沉远了。 “可惜,这也是本相与一众门生最大的败笔,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慕沉月倒是平静,他来这里之前,可是将张左相以及他身后的和众门生,仔细的查了一翻。 若是他都不能看透张左相的要害,又如何说服张左相呢? “张左相何必如此伤感,凡事皆有转机,本宫相信,凭张左相的能力,未必不能扭转这一局!” “太子殿下倒是乐观!此事可大可小,七王爷终归是皇子。而太子殿下如此尽力说服本相,用意也让本相担忧!” 张左相对慕沉月并不是完全放心,而且对他的表现,也仅仅只限于与骆初七一起解决南城百姓的安置事宜。 “张左相为人谨慎没错,不过本宫再重审一遍,本宫不需要你支持本宫。本宫仅仅只是希望张左相能够稳往京城的官场,不要让慕沉远的人控制整个官场,仅此而已!” 慕沉月心知想几句话说服张左相是不可能的,他有这份耐心。 “太子殿下真是如此想的?” “本宫没有必要骗左相,本宫相信,能够坐上那个位置的,必定是天命所归。” “天命所归!”张左相小声重复着,心里却在感叹,太子殿下身上散发出的王者之气,比起慕沉远确实出彩许多。 “以往本相与太子殿下并无交集,不过今日却对太子殿下看好几分了!” “能得铁面左相称道,本宫很是高兴。不过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京城的局势,绝不仅仅只是内乱,以及皇子之间的争斗这般简单!” “哦!太子殿下所言……” 张左相拧眉,难道事情还有内情,或者说更严重的事情,只是他的情报消息未得到。 慕沉月皱眉,眼神却温柔的看向骆初七。 “左相想必也知晓本宫与太子妃此次出宫的用意和去向,对此事左相或许只看到表相,辽国有意进犯,可是也还未得到确切的消息。” “正是,本相确实知晓此事,而且在没有确切证据前,本相与皇上的意见一致,先静观其便!” 张大人对辽国之事,虽然有所戒备,可是却还未引起高度重视。 “本宫其实一早就得到辽国想要进犯大烟国的消息,而且消息的可信度是百分之一百。” “百分之一百,如此严重?”张大将信将疑,太子真有势力可以探听到如此机密? “张左相不信也不奇怪,其实一早发现此事的是太子妃,太子妃曾经救下了前任辽王的公主。” 慕沉月也没打算说一半留一半,张左相为人极为警惕,唯有实话实说,方可让他相信所言非虚。 张左相脸色突然变得凝重,如果真如同太子所说,这件事情确实相当的棘手。 第四百四十二章 说服张左相 “张左相放心,本宫这次执意要与太子一同去,也是为了与辽国的拓跋灵溪见面,希望从她手中拿到更为确切的消息。内乱是小,外敌入侵才是大。” 骆初七脸色同样不好看,此事事关整个大烟国,她是万万不能大意的。 而且大辽前世杀了爹和大哥,这一世她只能先动手除掉大辽!才能避免前世的悲剧。 沐夫人此时也是一脸吃惊,她没想到这件事情居然牵扯如此之多,到这里她都有些明白了。 “大哥,我相信太子妃,太子妃一心为老百姓,她没有理由,也根本不可能拿此事当儿戏。” 张左相何尝不知,既然骆初七和慕沉月肯与他说这么多,就是打定主意定要说服自己。 不然何必费这么多口舌,而且还将这等秘密说与他听。 “太子妃的话本相自然相信,可是此事事关重大,本相还要思量思理!” “张左相行事谨慎是没错,可是此事容不得琢磨,张左相只要不想大烟国百姓成为亡国奴就必定尽心为此事筹谋!” 骆初七说完见张左可依旧犹豫不决,最后还是下定决心,咬出重头戏。 “张左相觉得为何辽国敢突然出了攻打大烟国的心思呢?” “这……” “以往大烟国与辽国可是井水不犯河水,虽然不至于兵戎相见,可是至少也算相安无事。说到底是因为大辽有这份自信,他们认定发兵一定会赢!“ 张左相皱眉,质疑道:“这怎么可能?大辽凭什么如此自信?” “呵呵,张左相问的好,这个问题确实要说出来,才能解开一切疑惑!” 张左相若有所思,听骆初七的口气,她知道的可不少。难道是骆大将军早就开始查此事了?还是骆初七她自己发现什么了? “大辽之所以如此自信,是因为他们在大烟国有内应。有人与大辽国勾结,意图谋反!“ 张左相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可疑的声音,这才惊道:“太子妃,此事可不能乱说,或许就因为太子妃这一句话,整个京城都要乱了!” 慕沉远却点点头,坚定道:“本宫与太子妃其实一早就开始查此事了,而且查到的结果只让人更惊心。左相若是不信,大可以在京城查查,或许就能发现端倪了!” “如果真有人与大辽勾结,就不难解释为何大辽要突然在边界驻兵了。只是此人到底是何人,居然如此狼子野心,若继续留着他,怕是将来会给大烟国带来更大的祸事!” 骆初七淡淡一笑,“这个人说出来也只是给张左相添烦扰,而且现在证据不足,不足以动他,所以唯有忍一忍。” 张左相也是明白人,心里已经有些七七八八了。“太子妃若查出此人,定要告知本相!” “一定!” “现在左相知晓京城的形势不容乐观,必需有人站出来稳住大局。万万不能让小人得成,如果京城先乱了,大辽将会长驱直入。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慕沉月紧锁眉头,一脸的愤慨和担忧。 “太子殿下放心,本相必定不会让有心之人得成,就算太子殿下与太子妃离京,本相也不会让京城翻天!” “有张左相这翻话,本宫也算放心了。有劳张左相了!”慕沉月压着心里的喜悦,认真说道。 张左相皱眉,“太子殿下不必客气,太子殿下与本相一样是为了大烟国百姓,一样是为了天下苍生,利益一致自然要好好合作!”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骆初七完全没想到,这件事情会如此轻松的解决,这让她都有些不敢相信。 “张左相可有何要求,本宫与太子一定会全力相助!” 张左相想了想,“骆大将军脾气够爆,本相就与骆大将军好好配合,一起守住京城的官场,不致于让整个官场沦陷吧!” “多谢张左相如此明事理,能够冒险为全天下百姓谋利,本宫感激不尽!” 骆初七微微一笑,又道:“左相大人放心,我爹必定会全力支持左相!” “京城局势如此之乱,太子殿下冒险去边界,怕是也是一路艰险!” 张左相望着面前这对璧人,还真觉得有些可惜。 “左相当明白,有些事情就是如此,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太子妃果然深明大义,想必此行一定会全胜而归,夫妻齐心齐力断金!” “呵呵,借张左相的吉言!” “时辰也不早了,本宫与太子妃来张左相府上的事情,不宜让人知晓,所以本宫与太子就先走一步了!” 话说完了,自然也不适合久留了。而且他们出来时间不短,确实该回骆大将军府了。 张左相与沐夫人从后门送二人离开后,兄妹两人又回到了书房。 “大哥,你可怪我?” “此事与你无关,你只是介绍人罢了!而且这件事情,确实应当如此,不然咱们张府也未必能从这场是非中独善其身。” “也是,若是大辽真有奸细在朝中,到时候大辽想攻下大烟,真是太容易了!” 沐夫人的夫君也是武将,虽然官职不高,可是也是保家卫国之人。沐夫人怎么会希望发生战事,到时候她最担心的还是沐统领。 “妹妹你放心,大哥这次必定会守住京城的官场,不让有小人作祟。” “倒是难为太子妃与太子殿下,这次去边界想必是凶多吉少,太子殿下这等勇气,太子妃的大度,若将来由太子殿下继位百姓方可有安稳日子度,否则!” 沐夫人的话张左相自然明白,若非如此,他也不敢轻易揽下此事。毕竟以往他从未与慕沉远有任何交集,至于骆初七那就更不了解了。 “妹妹回去与妹夫也好生说道说道此事,明日你们夫妇再回张府,此事我们再一起商议一翻。” “妹妹明白!” 沐夫人知道此事事关重大,她还正有些犹豫,到底该不该将此事告诉沐统领,现在她也算是下定注意了。 “记住,此事太过重大,万万不可让不知情的人知晓此事!” “大哥放心,妹妹一定会小心行事,不会走漏一点风声!” 第四百四十三章 奸细 骆大将军坐在主位之上,书房外守着的皆是骆大将军的亲信。 “张左相可愿意?” 骆初七点点头,面色依旧凝重,“张左相愿意与爹一起,掌起京城的官场!” “好,如此爹也就放心了。官场上的事情张左相比爹更得心应手,有他点头就算你和太子殿下不在京城,京城也未必会乱!” 慕沉月朝骆子辰看去,“子辰兄,小七不在京城,骆大将军这边就全靠你照顾了!” “太子殿下放心,臣必定会好好孝顺爹的!” “小七,你去边界之后,要立刻与马将军联系,然后再由马军将告知你如何与拓跋灵溪联系,凡事一定要小心。马将军此人绝对可信!” 骆大将军一脸凝重,心里满是不舍和担忧。 骆初七眼眶都微红了,可是她努力告诉自己,要笑出来,要让爹和大哥放心。 “爹,您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好好的。到了边界会派人送信回来!” “好,爹也不多说了,你都出嫁是大人了。时间差不多了,你们也该准备回宫了!” 分别总是痛苦的,坐在马车里的骆初七,终于忍不住掉下泪来。慕沉月握着骆初七的手,紧紧搂着她,满心满怀都是疼惜。 “小七,等我们回京后,你回娘家住一段时间吧!” 骆初七抬起泪眼,“真的吗?” 她确实觉得亏欠骆大将军良多,身为女儿确未能在他身边尽孝。 “这是自然,我何曾骗过你!” “可是宫里的规矩?” “放心,我自有法子,所以你一定要放宽心,等着平安归来那一日!” “好!”骆初七靠在慕沉月的肩头,等待着那一日的到来。 江府书房内。 “江大人如今可以大展拳脚了,慕沉月与骆初七那贱人都已不在京城了。” 慕沉远略带兴奋道,现在终于可以甩开膀子,好好大干一场了。 “不错,太子和太子妃不在京城,正是我们将京城的官场好好血洗一翻的好机会。” 江涵得意一笑,整张老脸都显得格外的狰狞。 “首先就是要把京城官场各要陪,特别是兵部和户部的官员 ,全部都换成我们的人!” 慕沉远一脸贪婪,这些位置他早就垂涎三尺了。可惜却一直苦无机会,也不敢轻易动手换掉那些人。 说来说去,都是忌惮着动作太大,会引起父皇和慕沉月的防备。现在慕沉月不在京城,少了一双眼睛盯着,岂不是太容易下手了。 江涵端起茶碗,抿了一口。“官场确实要好好清理一翻,可是慕沉月与骆初七二人,也必需要除掉!” 慕沉远皱眉:“江大人有何打算?” 江涵诡异一笑,重重将手中的茶碗放下。“还能如何,自然是杀!” “可是这二人极为狡猾,怕是?” “七王爷这是怕了,成大事不拘小节,行事自然要狠绝,不然七王爷如何坐上皇位呢?” 江涵这一翻话,成功的刺激了慕沉远,“没错,皇位本王自然是志在必得了。此事就功江大人多费些心思了!” 江涵眼底浮现一丝嘲讽,脸上皮笑肉不笑:“怎么,七王爷真打算将此事全推给本官一人来办?七王爷两手干净不成?” “自然不是,而是江大人一向足智多谋,本王若是冒然出手,反而会坏了江大人的大计。” 慕沉远确实不想脏自己的手,他心里想的是借着江涵的手,除掉慕沉月与骆初七。如此他可以独善其身,又能继承皇位。 可是从现在看来,怕是不能了。 “七王爷想必是在提太子与太子妃大婚当日之事,本官不否认当日之事确帝欠妥,可是如今那二人都不在京城,行事方便许多,想灭这二人完全不必费脑子。” 不在京城,江涵就可以随便派人去刺杀这二人。 “江大人的意思本王明白,本王愿意全力配合江大人,只是江大人可有法子,可能保证一定能除掉这二人呢?” 这是慕沉远的担心,他出力可以,但是江涵若不好好布局,也不一定能将这二人弄死在外面。 江涵得意一笑:“这一点七王爷就不必担心了,本官自有打算!” 慕沉远皱眉,心里已经有些不满了,只是面上未表露出来。 回到七王府后,慕沉远立刻召集府内的谋士。 “你们说江涵对本王是否有二心?” 谋士兵们互相看了看,再看看一脸凝重的七王爷,知道此事确实非同小可。 “七王爷是担心江涵有二心,还是担心此事是江涵的圈套?”谋士们虽然知道七王爷与江涵合作,可是也必需要探出一点虚实来,才敢回话。 慕沉远皱眉:“本王想要知道,他既然是太子的亲舅舅,能对太子如此狠心下毒手。本王觉得此事有猫腻!” “七王爷的担心是可取的,可是属下认为,江涵若是能与太子合作,就必定不会寻七王爷。太子不娶江家女,如此打江涵的脸,江涵自然不肯罢手了!” 一个三角眼的谋士上前道,他眼里闪过一丝算计,却也是一闪而过。 “属下也同意,毕竟先与江府决裂的是太子殿下,江涵没道理对一个不听话,而且敌视江家的人好。这世上最靠不住的就是血亲,只有永远的利益!” 慕沉远点点头,可是总觉得不放心,“江涵此人行事太过狠毒,本王都担心他会将来反过来对付本王!” “七王的担心不为过,所以如今一边要利用江涵,一边要防备他,最好找出他的弱点或者把柄,如此才稳固!” “你说的没错,本王不能对江涵完全信任,江涵此人太过狡猾,绝对不能轻易相信。可是如今本王也唯有利用他,方可达到本王想要的目的!” 那个三角眼的谋士勾起一抹诡异的冷笑, 不过因为屋里谋士众多,所以并未有人发现他的异常。 皇帝站在高高的城楼之上,目送着太子与骆初七的马车越行越远。 他的心里居然难得的有些不舍!或许是因为觉得太子这次居然有所担当,或许是因为骆初七,总之很复杂。 “父皇,您还是早些回宫吧!”慕沉远恭敬道,此时没人跟他一起争宠了,他自然要在父皇面前好好表现了。 第四百四十四章 皇贵妃 江皇后得意的靠在凤榻上,看着底下一众妃嫔,心里痛快极了。骆初七与慕沉月终于离开皇宫了,如果不出意外,他们必定会有去无回。 “皇后娘娘好像心情极好,也是,这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不在宫中,皇后娘娘心情自然好了!” 其实骆初七走后,云妃提起的心也放下了。她一直担心骆初七会将她的事情捅出来,现在骆初七和太子人都不在京城了。 就更加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云妃,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怎么,嫔妾说到皇后娘娘的痛处了!” 江皇后现在看云妃是恨之入骨了,她也懒得再搭理云妃。“云妃,你若想寻事,本宫请你出去!” 自从上前与太子和骆初七吵过之后,她居然落下了头痛的毛病,所以她没精力同云妃吵。 “皇后娘娘这话说的有意思了,嫔妾若是不来给皇后娘娘请安,您又不高兴。嫔妾这来了,皇后娘娘又赶人走,到底是几个意思呢?” “你这是摆明了像向本宫挑衅了?”江皇后冷冷一笑。 “瞧皇后娘娘说的,嫔妾怎么敢?嫔妾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皇后娘娘不是一向都了解嫔妾的性子吗”云妃不甘示弱。 “来人,给本宫掌嘴,教教云妃何谓规矩!”江皇后一声令下。 云妃却并不求饶,更不退却,就那么站在原地。 而身后的其它妃嫔,则是一脸看好戏,不过还有担忧,暗想,这云妃难道就不怕死吗? 为何她到现在还不求饶,还敢向江皇后挑衅呢? 江皇后也没多想,只是一个眼色,她身后的宫女就上前,走到云妃跟前,一脸冷漠:“云妃娘娘得罪了,奴婢们也是按规矩办事!” 接着就是啪啪的掌嘴声,所有后妃都以为,江皇后只是吓吓云妃罢了,毕竟云妃怎么说也是皇上的宠妃,哪能说打就打呢? 而且掌嘴是最最打脸的事情,云妃未必会受,江皇后未必敢真打,可是此时殿里的啪啪打脸的声音,却是那样的响。 听的每一个妃嫔都觉得自己脸上都火辣辣的痛着呢? 江皇后得意一笑,“怎么,你以为本宫不敢真打你,你这个小贱人,成天在本宫眼皮子底下挑事,真以本宫不敢动你不成!” 云妃站在原地,任由宫女打着,却依旧不言语。 就在此时,突然殿门口一身明黄的男子进来,“给朕住手!” 江皇后脸微白,怎么会这样,她教训云妃居然让皇帝看了个正着。不可能,她怎么会上当呢? 不对,难怪云妃这么老实,原来早就布好局,等着自己往里跳呢? “皇上,不是您想的那样,是云妃她故意刺激臣妾,臣妾一时气不过所,所以才!” 众妃嫔则纷纷起身,给皇帝请安行礼。“见过皇上!” 云妃顶着让宫女打的红肿的脸,转眼朝皇帝扑过去,她眼眶含泪,委屈的哭声回荡在殿中。 “皇上,若不是您来的及时,怕是嫔妾就让皇后娘娘给打死了!” “有朕在,谁也不敢动你分毫!” 皇帝威严的声音响起,他冷眼扫向江皇后,满眼只有愤怒和恨意。 “皇后,你是一定要搅得后宫不得安宁,你方可罢休了?” 江皇后站在皇帝跟前,眼里闪过怒意,“皇上这是何意,难不成皇上相信云妃的鬼话,都不相信臣妾了?” “朕只相信朕亲眼看到的,来人皇后德行有失,禁足凤仪宫,无故不得出凤仪宫一步!” “什么,皇上凭什么这么对臣妾?” “凭什么,凭朕是皇帝!” 云妃缩在皇帝怀里,朝江皇后得意一笑,她终于寻到机会狠狠的算计江皇后一次了。 这一次,她要一洗前耻,让江皇后往后再也不敢轻易动她。 “皇上,嫔妾自然身份低微,不及皇后娘娘身份尊贵,可是嫔妾也是皇上的女人,为何皇后娘娘要如此作贱嫔妾呢?” “你的身份未必比她低,朕要封你为皇贵妃!” “什么?皇上禁足臣妾就罢了,居然还要封云妃为皇贵妃,她何德何能?” 江皇后一脸愤怒,她知道这次她打云妃之事,让皇帝不高兴,受罚是必然的。 她也知道这是她自己一时大意中了圈套,就只能承担后果了。可是她不甘的是,皇帝居然封云妃为皇贵妃,那岂不是将要与她比肩了。 “皇后,这天下一切皆由朕做主。朕愿意让你做皇后你就是皇后,朕若愿意让云妃做皇贵妃,她就是皇贵妃!” 皇帝的话冰冷无情,可是却逼的江皇后退无可退。 骆初七与慕沉月坐在一辆极为寻常的马车里,谁又能想到,这样简单的马车里,坐的居然是当今太子和太子妃呢? 还未出京城他们二人就换了一早安排好的马车,至于出京时的那辆马车,则会由假扮他们的人,朝着之前定好的路线走。 “现在换了马车,想必江涵一时半会也不能发现我们的行踪了!”骆初七一件寻常的淡绿色衣裳,很是素净。 而慕沉月则是一件寻常的青色常衫,二人装扮皆是按寻常富家小夫妻的扮相。 “小七,等江涵发现那辆马车有问题时,我们就开始有危险了,所以现在我们必需赶紧赶路!你怕是得吃些苦头了!” “沉月,我没那么娇气,只是去边界路途遥远,接下来的路上必定也是危险重重!” “不出京城,江涵等人动手还有所顾忌,可是现在我们出了京城,他们下手就可就更加方便容易了!” 骆初七把头靠在慕沉月的肩头,“沉月,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担心!” “只要我们两在一起,再辛苦也是幸福!” 骆大将军府内,黑衣人再次出现在上官玉蓉的房里。 “主人,属下根本不能靠近书房,所以他们商量了什么,属下无从得知!” 上官玉蓉一脸害怕,她在骆大将军府真的没起到什么作用,这里所有的人都防备着她。 黑夜人突然丢下一包银票,“本王不相信这世上有银子办不成的事,你用银子想办法收买骆大将军府的下人,本王一定要知道慕沉月与骆初七的去向和行踪!” 第四百四十五章 飘雪 “废物,居然被他们给骗了!” 江府的临时书房里,江涵愤怒的骂着地上跪着的一众黑衣人,手紧紧的握成拳头。 “主人,此事确实是属下们的失职,可是谁也没想到,他们二人会如此狡猾!” “没料到,我让你一直跟进他们,就是为了防止会出意外。你们不仅将人给跟丢了,还让人家给耍了,真是一群废物,我养你们有何用!” “主人息怒,此事既然已经发生了,接下来最要紧的,还是尽快找到那二人,除掉他们才是正事!” 黑衣人着急解释,他们是江涵养的死士,生死皆不能由他们自己。 “好,既然你们如此有信心,我再给你们几日的功夫,若是你们找不到他们二人,你们都得死,可听明白了?” “主人放心,属下们一定会将那二人的人头送到主人面前!” 江涵这才点点头,“行了,你们退下吧!” 等那几人退下后,内室又走出一个黑衣人,此人长着一双三角眼。他恭敬的拱手行礼,“属下见过主人!” “慕沉远那边可有异动?” “回主人的话,七王爷对主人并不信任,现在不过是迫于形势才与主人合作。” “这一点我早就知晓,他可有任何小动作?” 三眼角皱眉思索片刻,接着摇摇头,“这倒没有,七王爷主要是想先利用主人除掉太子,接着他再反过来咬死主人!” “呵呵,他想的倒是极好,可惜我根本不会给这个机会他。”江涵讽刺一笑,想的美! “你继续留在慕沉远身边,随时做好内应,我定会让他失去一切,想利用我的人,还没几个活着的!” 江涵咬牙,慕沉远居然有这样天真的想法,真是可笑! 三眼角跟着附和,“主人说的是,七王爷确实异想天开,不过也唯有如此,主人才好掌控他。” “你说的极是,太聪明的人,我反而不喜欢。有些野心,却没什么脑子的人,反而易于我们行事。” 江涵诡异一笑,拍拍三角眼的肩,“你继续好好盯着慕沉远,有任何情况及时禀告,我定然不会亏待于你的!” “是,必下明白!” 书房里又寂静无声了,可惜江涵却并未让这份平静维持多久,他拍拍手,接着从屋顶落下一个黑衣人,无所无息。 “属下见过主人!” “起来吧?要你查的要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京城确实有大辽人的眼线,而且据属下控到的消息,想必是有大辽的贵人潜伏在京城内!” “果然如此,难道本王觉得这气息不对,居然真有大辽人!你可查到是何人,他们在何处落脚?” 那黑衣人面露为难,“主人恕罪,属下没有查到。” “查不到?” “是的,那人极为狡猾,而且身手极好,几乎都跟丢了!” “什么,照你这般说,此人就绝对不简单了。你可以发现他们经常出没入何地?” “属下发现,那人在骆大将军府出现过几次,可是却一样跟丢了!” 若不然他就可以查到那些人是何人,又与何人有勾结。 江涵微微皱眉,骆大将军府,好像有点苗头了。他勾唇冷冷一笑,“加派兵力,埋伏在骆大将军府周围,务必要查到那些人去骆大将军府做何事?” “是,属下明白!” 江涵拧眉点点头,黑衣人就像一阵烟一样消失了。 “到底是何人,为何要去骆大将军府,难道是骆大将军叛变?这好像不可能,骆大将军那头倔驴,根本不可能有二心!” 他来来回回在书房里踱步,却又百思不得其解。 “来人,去给七王爷!” 既然慕沉远如此不听话,他就得玩个大的,让慕沉远将来抽不出身,更做不成皇帝。 “是!”门外的小厮应下,机灵的退出去。 越往边界走,天越冷。 骆初七,靠在慕沉月的怀里,身上盖着厚厚的皮毛毯子。“沉月,我们都走了五六日了,想必江涵已经查觉了!” “现在他们想追到我们,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小七放宽心!” “我倒不是担心这些,而是在想爹和大哥,也不知道京城如今如何了?” “放心,有左相和骆大将军在,定不会出乱子!”慕沉月微微一笑,这里虽然冷,可是能与小七在一起,再冷也觉得温暖了。 “希望如此!”骆初七还是有些不放心,前几日她已经给拓跋灵溪去信了,算算日子,也就是这两日拓跋灵溪也该接到信了。 “小七,我们还有几日就可以到边界了,你可是觉得冷?”他真担心骆初七受不了这股子冷,这里真的好冷。 马车外面已经飘起鹅毛大雪了,马车行驶在小道上,并不算太平整,可是车夫却努力的让马车尽量不颠簸。 翠荷与影一坐在后面那辆马车里,两人是前几日才过来汇合的,从最初两辆马车分开,也是为了行事方便,不引人注意。 如今终于离京城越来越远了,一路上也没见过几个人。 骆初七把脖子往毯子里缩了缩,自嘲一笑:“我一直以为自己不怕冷,还说什么最冷不过人心,如今到了这里,才知道何谓冷。” “放心,再冷还有我呢?我给你倒一杯热茶吧!” 慕沉月说完,顺手握起桌上小红泥炉上的茶壶,接着热水注入杯中。 骆初七接过茶碗,刚要入嘴。 “小心有些烫!”慕沉月关切道。 她这才吹了吹,然后小心的抿了一口,当温热的液体注入她的体内,之前那股子冷意,也慢慢驱散了。取而代之的是阵阵暖意! “好舒服!” 其实这一路上她也并未多辛苦,在吃喝上慕沉月都格外的照顾她,最要紧的是每日睡在马车里。 可是却因为有一个人肉大靠枕,也不觉得那么累了。反而热热的,暖暖的。 “夫人,给您熬的燕窝粥好了!”翠荷掀开马车帘子,端进来一碗热热的燕窝粥。 慕沉月接过,然后小心的拿勺子搅了搅。接着再勺起一勺,然后轻轻送到唇边吹了吹,再用他性感的薄唇试了试温度,确定不烫之后,再小心的递到骆初七的唇边。 第四百四十六章 遇刺 骆初七红着脸,“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不行,我要亲自照顾你,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他说完不容骆初七再多言,接着又用同样的方法,送上第二勺的燕窝粥。 骆初七还能说什么,他就是这么霸道,又是这样的暖心。罢了,就好好享受他给的幸福吧! 她微微一笑,红唇轻启,小心的将燕窝粥吃下。在这样艰苦的环境里,她都能每日用上燕窝粥,已经非常不易了。 而她知道,这一切全是面前这个男人精心为自己准许备的。 翠荷一脸羞涩的退下,太子殿下对太子妃太好了,这些日子太子妃就像一个没长手的娃娃,成天吃喝都有人喂。 “沉月,以后我自己来吃东西,省得让翠荷看到多不好意思!” 骆初七拿帕子压了压嘴角,眼里满是甜蜜的抱怨。 “无妨,翠荷很机灵,一定什么也不会说的。”慕沉月轻笑道,两人在马车里腻味了这么久,都没有一刻产生过厌恶感。 “人家不说不代表我们一直要这样,再说了下了马车,难不成你还要一直这样喂下去吗?我又不是猪?” “小七,好像你还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我一直都把你当猪在养呀?” 慕沉月一脸坏笑,搂着怀里的小女人,好像这些日子在马车上,她反倒更加清瘦了。 “慕沉月,你真是太坏了。你才是猪!”骆初七羞红了脸,气的用手拧慕沉月腰上的肉。 可惜人家腰上全是肌肉,几乎是找不到一丝的赘肉,所以最后一丝肉都没拧到。 慕沉月也没想到骆初七会来拧他腰上的肉,骆初七的小手柔软极了,在他的腰上来来回回摸索着什么,让他有一种疯一样的冲动。 “小七,不要再摸了……”他额头上微微冒汗,身体紧绷在一起。 骆初七却嘟起红润的唇,“不要,谁让你先骂人的!” “小七,我怎么舍得骂你呢?我只是想把你养胖一些,自从到了马车上,你每日用的东西就只有那么一点点,若不是我喂你,怕是你用的更少!” 这才是慕沉月真正担心的地方,他爱她 ,希望她养的好好的! 骆初七眼眶微红,定定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他不管做什么都是在心疼她,宠她,担心她吃的不好,担心她睡的不好,却从不担心他自己。 “沉月,我会努力让自己养的胖胖的,你放心,我一定会平安到达边城!” 慕沉月摸摸骆初七的乌发,一脸欣慰,“小七,我不要你有那么多的负担,只要你好好的就行了!”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外面就有打斗的声音,骆初七本能的身体微僵。 “沉月,定是有那些人发现我们的行踪了!” “放心,一切有我,你只需要在马车里坐着即可!”他自会保护好他爱的人,不会她受到一丝伤害。 “我信你!” 这一句我信你,胜过千言万语。 慕沉月一个掌风,就将马车帘子掀开了。外面打斗的场面,就尽入二人眼中。 因为以影一为首的影卫们,与那些黑衣人在半空中打成一团,只听到兵器相撞发出的巨响,还有阴暗的天空时,时不时闪过的火花。 “这些人还是追到这里来了,不过能躲这五六日,已经足够了!” 慕沉月勾唇讽刺一笑,江涵的势力遍布整个大烟国,哪怕他们走的是小路,可是一样避不开。 “沉月,江涵在大烟国经营这么多年,想要对付他确实只能靠此次大辽之行了!” “你说的不错,定要将江涵连根拔起!” 外面以影一为首的影卫们,身手极为不错,一直与黑衣人纠缠在一起,但凡有黑衣人想要冲到马画前面来,必定会被挡回去。 “夫人,您不必怕,有影一他们在外面挡着!”翠荷进到马车里,坐到骆初七身边安慰道。 “翠荷说的是, 影一定会将这些人除掉,不会碍我们的眼!”慕沉月对他自己训练的人,一向都很有自信。 骆初七微微一笑,靠在慕沉月的肩头,其实在马车上这些日子,她一直都觉得不大舒服,主要还是从未赶过这么远的路。 若不是慕沉月的精心安排,也不能如此太平的走到这里,更不可能让她安安稳稳坐在马车里,等吃等喝了! “我只怕这次的刺客是打退了,接下来只会没完没了,敌在暗,我在明,总是不占优势!” 骆初七觉得在京城时,江涵和江皇后就不止一次的派人刺杀她,当时还碍于京城天子脚下,会有所忌惮。 可是如今天高皇帝远,瞧这些黑衣人,哪一个出手不是又狠又毒。显然是做好了除掉自己与慕沉月的准备,所以每一次的刺客出现,都是惊险万分。 “小七你的担心是对的,这些人一旦发现我们的行踪,只会像苍蝇一样,我们确实处于被动之中了!” “太子殿下,这可怎么办呢?”翠荷担忧道。 “翠荷你不必担心,只要我们想办法,尽快改换线路,另外要加紧赶路,越快到达边城越安全!” 骆初七婉儿一笑,遇到这些事情,早在她的预料之中,所以她并没有那么担忧,反而很是坦然。 翠荷皱眉,小声嘀咕道:“话虽如此,可是之前赶路已经极为辛苦了,越往边城天越冷,夫人您受的了吗?” “翠荷,我没那么娇气,再说了,若是我这点苦都吃不了,将来还如何应付更多的困难和麻烦呢?” 骆初七其实是想说,如果这点冷她都怕,那去天山寻找雪莲,岂不是更加不可能了! “小七,翠荷说的极是,我们加紧赶路你的身体未必吃的消,这一路上你已经用的极少了,眼瞧着都瘦了,脸也一直是苍白的,我们不妨寻个村子先休息一日,顺便重新设计线路。” 翠荷用力的点点头,“太子殿下说的极是,夫人您就别再撑着了!” 骆初七眼里闪过许多担忧,“翠荷,你忘了怎么称呼沉月了吗?” 翠荷脸一红,这才想起,“夫人教训的是,是奴婢失言了!” 第四百四十七章 死无全尸 此时半空中两拨人,打的是难分难舍,而且不相上下。当然还是影一这边相对更加强势一些。 只见影一脸冷漠,手中的剑上发着寒光,剑身上还往上滴着血。那些血正是刺客们的血,一滴一滴滴落到地上。 地上是厚厚的白雪,每一滴血滴到雪地上,就将那一小块白净的雪染成粉红色。 影一的出手一向是狠准猛,每一次都会让对手一剑毙命,第一次出手,必定见血。 “你们既然来寻死,我就不客气了!” “你们若不束手就擒,只有死路一条!” 两边开始叫嚣上了,不过从目前的形势看,至少还能够应付的过来。 慕沉月皱眉,这些次的刺客比起京城的那些身手好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小七,看来江涵现在派来的刺客,皆是高手!” 骆初七也发现了,虽然她并不是特别懂武功,可是那些黑衣人的身手,确实极为厉害,而且很是他们的轻功都极好。 “这些人必定是江涵那些暗卫中极为出色的,由此可见江涵这么多年在京城,到底暗地里发展了多少势力。” 这些暗人可是需要银子来养的,如果没有充足的银子,如何让这些人为他卖命呢? “你说的极是,江涵手里的财力,怕是富可敌国!” “这些银子,还不都是他贪污得来的,靠他那点子俸禄,是万万不可能的!” “贪污怕是还不够,我觉得可能有军响有关?” “你的意思是江涵私吞了响银?” “没错 ,除此之外实在想不出江涵如何有这么多的银子,又如何能养这么一大批人。这些人数量不少, 身手也不弱!” 慕沉月想到这里,已经是心惊肉跳了,响银是国家的根本。如果响银一直被人瓜分,能分到士兵们手里的只会越来越少。 而因为没有充足的响银,军队的战斗力也会越来越弱。这就是一个恶性循环,后果人有一个,大烟国灭亡。 “小七,坏了,如果真的如同我所猜测的,江涵有克扣响银,现在边城的士兵必定是极为不满。如果大辽真的发动战事,结果已经显而易见了!” “沉月,这可如何是好?”骆初七一脸担忧,响银之事比贪污还可怕。 “我爹一直有同我提过,边城的战士兵们生活极苦,却不想全是肥到江涵身上了!可惜我们找不到这些证据,不然……” 慕沉月握住骆妆七的手,眼神坚定:“放心,这次去边城,正好可以好好查查此事。” 骆初七点点头,“你说的极是,爹一直说马将军可信,那就先从马将军身上探些口风了!” 翠荷的眼睛全盯在影一身上,她握紧手中的帕子,整个人害怕极了。 “夫人,你说影一不会有事吧?” “放心,影一的身手不是寻常人能伤到他的!”慕沉月自信道, 影一以及他的影卫皆是他精心培养出来。 只留下最好,最优秀的,但凡是武艺不精,或者品性不正,再或者不忠心的,皆不可能留下。 骆初七勾唇淡淡一笑,看着半空中身手轻盈,出手极快的影一,再看看担忧的翠荷。 心里好像明白点什么了,“翠荷,你觉得影一如何?” 翠荷的眼睛一直放在外面的影一身上,头也没回,只是点头道:“人不错,虽然性子冷一点,要虽人却是个好人,对少爷和夫人也忠心!” “是吗?你说影一现在为胜还是会败呢?” 翠荷握紧拳头,一脸紧张,“自然会赢,他若是败了,那些刺客岂不是会伤害夫人和少爷!” 骆初七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现在她是可以完全确定,翠荷居然对影一那个木头有意思。 “夫人,怎么了,您笑什么?”翠荷转过头 ,一脸不明所以。 骆初七却与慕沉月互相看了眼彼此,只是一个眼神交流,两人就明白对方的意思了。 “翠荷,呆会你可得好好给影一煮点好吃的,你看影一这一路上保护大家,确实是大功臣!” “夫人放心,奴婢一定会做的!” “正在此时,突然一把长剑直接射进马车里来,正好从骆初七的脖子边上射过去。 长剑极为锋利,正好割下了骆初七一缕黑发。 慕沉月看了眼地上的黑发,突然就飞身出去,他说过不会让任何人动小七一根头发的。 翠荷惊叫一声,赶紧扑上去,仔细的是检查骆初七的身上,在确定人有头发被割断后,她这才长舒一口气。 “夫人,还好您没有受伤!” “翠荷,我没事,只是沉月居然还是出去了!” 骆初七知道慕沉月的身手,如果慕沉月冲出去,那些刺客必定是无一生还了。 不过看到地上割掉的断发,她也很是不快。“这些人既然想送死,正好成全他们!” 慕沉月一身墨绿色的衣裳,出现在半空中,还没让那射剑的黑衣人反应过来。 他的手已经快速的掐到对方的脖子上了,又狠又准。然后他只是稍稍用力,那人就翻着白眼,皆着了无声息了。 “你们敢动本宫的女人,本宫就让你们一个一个死无全尸!”此时,他全身上下散发着阵阵的杀气,就像地狱恶鬼一样,眼球都是红的。 “杀,给本宫杀了这些人,不留一个活口!” 只听慕沉月一声令下,半空中浓浓的杀气,就让那些刺客后怕。他们也是手上染惯了血的人,可是此时看到他们的同伴,就像一个一具木偶一样 ,一个一个从半空中掉落。 有的头直接拧掉,有的死相痛苦,有的胳膊腿没有了。在上白白的雪,突然之间就全染红了。 那样的刺目,那样的骇然,空气中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让人闻着就觉得恶心。 慕沉月顺手吸起地上的一把长剑,接着他的剑就像杀人利器一样,所到之处只有死亡的声音,再无其它任何声音。 而他的剑在杀人时,却不像是杀人 ,反而像是有切萝卜一样,又快又狠又利落。 地上掉下的有人的胳膊,有人的腿,还有人的头。慕沉月闭上眼睛,根本懒得理会那些被他切掉身体的人,会是怎样痛苦的表情。 第四百四十八章 借宿 骆初七的头探出马车帘子,看到地上那些砍掉的胳膊腿时,更是心惊肉跳。 那些一块一块的尸体,在雪地上马上就开始被冻住了,而那些流出来的红色的血,也慢慢的结成红色的冰块。 雪地上面横七竖八,全是碎掉的人的身体器官,看着触目惊心,可是她却无一丝惧意。 她知道,这些都只说明,慕沉月有多疼爱自己。但凡有人让她受到一丝伤害,他必定会千百倍的还回去。 前世她任性刁蛮,慕沉远总说她性子不好,在她训斥宫人时,不仅不帮她,反而还骂她太恶毒。 “现在的一切真好!” 翠荷不由皱眉,“夫人,刚刚在说什么?” 骆初七回神,这才想起刚刚自己失言了。“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这些人太可恨了!” “奴婢还担心夫人会觉得害怕呢?那地上全是一块一块的人肉,奴婢还是第一次看到少爷杀人如此狠!” 翠荷婉儿一笑,“奴婢知道,这是因为少爷太在意夫人了,但凡伤害夫人的人,少爷都不会放过!” 骆初七微微一笑,眼眸里皆是幸福,慕沉月的怒火让她感到甜蜜,他有多在乎她,只有她自己知道。 影一在半空中,看着越来越少的黑衣人,直到最后一个黑衣人,一剑被慕沉月刺中心脏,顺势传倒下,从半空中跌落到雪地上。 慕沉月周身的杀气,才慢慢的散开。他手中的长剑上满是鲜红的血,每一滴都还是温热的。 当那些雪滴到白如纸的雪地上时,就将雪染成淡粉色,那颜色格外的妖娆艳丽。 “少爷,这些人全都死了!” “把他们的尸体全都埋在雪下!” “是!” 骆初七递上一杯热茶到慕沉月手中,两人安静的坐在一起,明明慕沉月身上此时还有浓浓的血腥味,可是两人安静的坐在一起时,却只觉得养眼和温馨。 “小七,你刚刚会觉得害怕吗?” “不会,为何要怕呢?那是你保护我的方式!” “小七,其实我未必像你想的那样完美,我也有阴暗的一面!” “这一点我早就知晓,我也有狠毒的一面,可是你看到时不仅没有一丝的嫌弃,反而只有支持。” 骆初七想到她一次一次报复那些人时,慕沉月总是站在她的身后,给她最大的支持,她就觉得暖心。 “当时我就告诉自己,这个男人是我想嫁的男人,在他的面前,我可以是一个完整的自己。不必学大家闺秀的礼仪,不必做违背意愿的事情,可以过的很轻松!” 慕沉月握住骆初七柔软的手,他的眼神很柔软,此时他那双凤眸再也没有一丝杀气,有的只是无限的柔情蜜意。 “小七,是你让我知道,这世上还有像你这样的女子,你的出现就是一个奇迹。” 慕沉月说到这里,思绪就回到了两人初遇时。 “以前我觉得这天下的女子皆像母后,以及后宫那些妃嫔一样,都是为了往上爬不择手段。都只会利用男人,依附于男人,都只会说虚伪的话,做虚伪的事。” 骆初七呵呵一笑,这个她自然相信。 “是不是因为母后,你对女子还天生的厌恶?” 慕沉月居然点头,虽然他自己一直否认,可是这一点绝对有。“没错,我不喜欢女子,所以身边连一个宫女都没有。” “少爷,前面有一个村庄,我们要不要停留一晚,到村子里住一晚,再买些补给如何?” 影一在马车外恭敬道,今日他可是见识到了太子殿下对太子妃的喜爱了。 “好!”慕沉月想也没想就道。 他真的想让小七安安稳稳的睡上一晚了,今日又刚刚遇到那些刺客,确实需要好好修整一翻。 “我们真的要在村子里住上一晚吗?” “是的,小七放心,我心中自有打算!” 骆初七还能说什么,他做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她。 最后骆初七和慕沉月在村子里一户寻常人家住下了,主要是这一家的主人比较老实,而且屋子里收拾的干净。 影一给了这一家人十两银子,那对老实的中年夫妻高兴坏了,又是安排干净的屋子,又是将炕烧暖,又是准备被子的。 小七坐在炕上,虽然有些硬,可是重要的是暖和。睡在上面,舒服极了。 屋里收拾的虽然急,可是却还算干净整洁,炕上的被子一看就是新铺好的,闻起来还有淡淡的棉花味儿。 屋里只有一张桌子,几个简单的凳子,还有就是一张梳妆台。不过却极为简陋,没有铜镜! 慕沉月从屋外进来,先脱掉身上的黑毛大披风,然后到火盆边上暖了暖手,接着才走到骆初七身边。 “小七,我让女主人烧了一大锅热水,呆会提进来给你好好泡泡!” 骆初七眼里一亮,“真的吗?” 她爱干净,这一连六日在马车上面,她都没有好好洗过,现在听到有热水可以泡澡,她真是开心坏了。 “自然不会哄你,这一路辛苦你了 ,今晚你好好休息,我会守着你的!” 慕沉月爱怜的理了理骆初七耳边的乱发,这样一连赶路,别说是女子了,就是男人也有些吃不消了。 “我看这户人家有不少肉干什么的,你让翠荷和影一在屋里置办一些,咱们留着路上吃!” “这些影一都去张罗了,你放心!” 骆初七这才安心的靠在炕床上,让床上的暖气慢慢进入身边,她眼皮都有些撑不住犯困的厉害。 “小七,你要是困了先眯一会,呆会热水就送来了!” 骆初七点点头,靠一床上就这样睡着了。 厨房里的中年夫妇一个做饭烧水,一个往灶里添着火。 “你说这世上咋有这般好看的女子和男人,跟那戏里说的天仙似的!” “可不是,不过看她们这打扮,肯定是城里的有钱人!” “也是, 没钱会给咱们十两银子,这可是半年的收成呢?” “可不是,呆会你可得好生伺候着!” “我知道,你也得机灵一些,不要把人给弄不高兴了。” “放心,这十两银子在,我可不敢马虎,可不能便宜村里其它人了!” 第四百四十九章 照顾你 骆初七再睁开眼时,就见慕沉月提着两大桶热水,进到屋里,然后倒入简单的屏风后的浴桶里。 接着他蹑手蹑脚,小心的走出去,并且再次将门给带上。接着又是两桶热水拧进来,一直到那一大浴桶装满热水。 “沉月,谢谢你!” “小七,你在说什么,我照顾你不是应该的吗?快来更衣泡澡吧!” 骆初七这才想起,这间屋子并不大,而且那屏风也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作用,这样多难为情呀! 她穿着鞋子到了浴桶边,红着脸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照理两人是夫妻了,这样也没什么呀! “小七,你自己清,我就在一边坐着等你!”慕沉月一眼就看穿骆初七的心思了,他知道她害羞,所以他不会让她不自在。 骆初七这脱掉衣裙舒服的泡在温热的水里,整个人都舒服的不行,此时她突然特别的怀念宫中的温泉池子,又大又舒服。 门外传来声音。 “这位姑娘,饭菜都准备好了,我给屋里的少爷夫人送进去!” 翠荷笑着接过食盒,顺手递上一串铜钱。“麻烦大姐了!” 那妇人接过银子,心里乐开花了,这做什么都有银子,真是金主呀! “姑娘,你们少爷对你们夫人可真好,这大冬天的一桶一桶热水往怪里提, 真是难得。可比我家那口子知道疼人,你们夫人真有福气!” 翠荷婉儿一笑,“这是自然,我们少爷最宠夫人了!” “你们少爷可是城里的大户人家公子,不然哪能如此阔气,这大冬天的浪费那么多柴烧热水,也只有那些有钱人才用的起!” 妇人一脸羡慕,不过也只是羡慕。 翠荷觉得这妇人有些话多,不由皱眉:“大姐好像话多了一些吧?” 那妇人听出翠荷话里的冷意了,尴尬一笑,“姑娘说的是,我这就走,不给姑娘添麻烦!” 见那妇人走远了,翠荷不由皱眉,“真是多事!” 影一正好经过,淡淡道“你若不想回答,不必理会就是了!” “我不理会她,她更加不会走,这些人就是见钱眼开!”翠荷一脸不乐意。 若非为了太子殿下,太子妃才不会吃这样大的苦,跑到这样的穷地方来受罪呢?连洗个澡都说成奢侈,真是太过份了。 “既然她们见钱眼开,你又何必给她们银子!” “你说的是,反正明日就走了,不必再看这妇人的嘴脸了!” “少爷咐吩你准备的吃食,可有备好?” “全都备好了,吃的喝的全都有!”影一说话一向言语比较少,只是那么几句话,问什么答什么。 “你可用过饭了?” “嗯!” “我说你怎么话这样少?” “嗯!” 翠荷又气又恼,可是又拿影一这块木头一点法子也没有。谁让她想跟他说话,可是他偏偏又是一个不会说话的人呢? 骆初七闭目养神,静静的靠在木桶边上,温热的水已经将她的肌肤泡红了,可是她一点起身的意思都没有。 就在此时,她突然觉得额头上 ,一阵一阵酥麻,让她都忍不住轻轻低叹一声。 “好舒服!” 慕沉月勾唇轻轻一笑,看着简陋的浴桶里,骆初七光洁如玉的肌肤,呈现着美丽的粉色,就像一朵娇艳盛放的玫瑰,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他都觉得,这浴桶真是委屈了小七。 骆初七睁一眼,本能的抬头,结果看到慕沉月放大的美丽容颜,她脸蹭的一下更加红润了。 不过还好因为她的脸本就被热水泡过,所以自然就是红的。 “沉月?” “按的可舒服?” “是很舒服,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我们是夫妻!” 没错,她与他本就是夫妻,她应该试着接受两人之间的亲昵举动。 她闭眼睛,安心的任由他为自己按头,享受着这片刻的惬意。 桌上的菜虽然简单,可是却全是山里的野味,有野猪肉,还有炒鸡蛋,老母鸡汤。 最重要的就是那碗白净的热粥了,骆初七已经高兴坏了,她居然会觉得肚子饿的厉害。 “我饿了,想吃东西!” “我给你盛一碗汤,你先喝喝这鸡汤再吃其它的菜!” 骆初七接过香香的鸡汤,拿起勺子就喝。鸡汤极香,香味浓郁极了,而且极为吸引人。 而且烫烫的鸡汤喝到嘴里,再加上泡过热水澡,所以这会子她后背都微微有些汗意了。 可是却让她觉得舒服,因为坐在马车里,太久她没出过汗了。 “真好喝!” “那你多喝一点!” 慕沉月尽量往她的碗里放菜,看到她吃的香,他比什么都高兴。 这一顿饭几乎是两人吃过最香的饭,等到骆初七觉得吃饱了时,此时桌上的饭菜几乎不剩下什么了。 可是慕沉月却依旧将最后一粒饭,一点一点送到口中,哪怕只是乡下的寻常小菜,可是看到他吃时,却觉得好像是山珍美味一样。 “小七,可吃饱了?” “吃饱了!” “夫人,用茶!”翠荷端着两碗茶进来,小心的送到骆初七的手里。 她随意的扫了一眼桌上剩下的饭菜,惊叹道:“夫人居然吃完了一碗饭?” 骆初七微微一笑,又摇摇头:“我不仅仅吃完了一碗饭,桌上的菜我也扫了一半,还喝了三碗鸡汤!” “看来这农妇做菜的手艺不错,居然能让夫人吃下这么多!” “或许是好久没有吃上这样的饭菜,所以才会觉得好吃吧!” 骆初七倒也说的实在,宫里的御厨做的饭菜怎么可能比农妇差呢?主要还是因为之前她在马车上不适应,一直吃的比较少,所以才会觉得什么都不好吃。 “不过不管什么原因,夫人能吃东西就是好事!” “翠荷说的是,要不我们在这里再留一日,让你好好养养身子再说?” 骆初七却摇摇头:“这可不成,如此岂不是要耽误了行程,绝不妥当!” 慕沉月也知道她的性子,她若不肯,不管什么理由也不能说服她的。 “罢了,明日我们用完早饭再走吧!”怎么也得让她多吃一点东西吧! 慕沉月放下碗,微微一笑,眼神永远只有宠溺二字! 第四百五十章 自荐枕席 用过饭之后,骆初七就回到炕上半靠着,手里拿着翠荷寻来的两本书。 农村的乡下,哪怕天还未黑,可是村里人为了省灯油钱,所以早早各家各户都灭了灯,上炕准备睡下了。 院子里很安静,连猫和狗都安静的睡下了,静的只听的到她翻书的声音。 黄豆大小的灯光,光线实在有些弱,让她看的眼睛都有些费力,可是她却并不愿意放下手中的书。 倒不是书上的内容有多吸引人,而是因为慕沉月还没回来。她知道慕沉月是与影一他们商量接下来的路线,所以他没回来,她也不想睡。 而且现在听不到车轱辘的声音,她反倒有些不习惯了,安安静静的靠在温暖的炕上,眼皮子时不时打打架,可是她又强撑着。 正在此时,门轻轻被人敲响了。 她不由皱眉:“谁?”不管是翠荷还是慕沉月,进屋之前都不会去敲门的。 “夫人,我娘让我来给您送些夜宵!” 骆初七听着小姑娘细细软软的声音,也没多想。“进来吧!” 于是门推开了,正好吹进来一阵冷风,骆初七不由缩缩脖子,辽边城如此冷,江涵还贪没将士们的响银,心黑的没边。 小姑娘长的极为清秀,手里提着一个食盒,也不会行礼,只是冲骆初七微微一笑。 “夫人长得真好看,难怪我娘说夫人像天仙呢?” 骆初七淡淡一笑,并不起身:“你把宵夜放在桌上吧!” 小姑娘把食盒放到桌上,却并不肯走,而是站在屋里借着昏暗的灯光,打量起骆初七。 小花倒不是惊艳于骆初七的长相 ,而是被骆初七身上的光洁如丝的缎面绣梅花衣裳所吸引。 而当她的目光落到骆初七的头发上,看到她头上那明晃晃的红宝石琉璃发钗,还有大大的金发箍,她的眼睛就移不开了。 她咬咬牙,更加坚定了心中的决定。 “我叫小花,是我娘的独女,村里人都说我是村里的一朵花,可是今日见到夫人,我才知道我这朵花真是不够看。” 骆初七微微皱眉,这小姑娘怎么话这样多呢?“小花,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你先退下吧!” 小花却不高兴了,暗叹这夫人长得好看是好看,可就是身子太弱了。而且还要男人伺候着,哪个男人喜欢。 而且性子一点也不好,根本不愿搭理人。 “夫人,您不想跟小花聊聊天吗?” 骆初七却摇摇头:“不必了,我想睡了!” 小花本来的笑脸终于垮下来了,她怎么说也是这村子里的村花,人人都称赞她长的美。 她娘都不忍心让她做重活,她可是按着城里小姐一样,娇惯着养到大,就是为了将来嫁到城里,做少奶奶享福。 可惜这村子太偏僻,也根本没有这样的机会,如今家里居然住进城里的贵公了了,她和娘自然不愿放过了。 “夫人,您身子这样弱,又一直未给少爷添一儿半女,您就不必地位不保吗?” 骆初七眉头拧的更紧了,她心里很是不快,更想骂人。她压着心里的厌恶,冷冷道:“小花,这好像不是你该操心的,我们明日一早就会走了!” 小花一脸不甘,正因为她知道明日一早这位贵公子就会离开,她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所以她才会冒险来见这位夫人。 娘说的极是,机会摆在眼前,她错过了,或许就只能嫁到村子里了。 而且今日她偷偷看过那位少爷,真是一见倾心,她这颗少女的心,早就让慕沉月吸引了。 “夫人,小花也是真心为您着想。我娘说了 ,女人在夫家安生立命的根本就是子嗣。夫人身子如此弱,何不找一个身体好的女子,为您生儿育女呢?” 小花一脸理所应当,可是却让骆初七脸更加黑了,她只觉得可笑。 “你凭什么觉得你可以代我生儿育女呢?再说了,我又不是不会生,凭什么需要你代劳?” 小花面对骆初七讽刺的眼神,还有那逼人的压迫感,心里早就怒了。 “夫人,您这话就说的不中听了。您怎么不看看您自个的身子,又虚弱,又瘦弱,这样的身子生的出孩子才怪呢?我可是村里公认的会生养,都说我一定能生儿子呢?” 骆初七冷冷一笑,眼神凌厉:“你还真是可笑,你能不能生儿子我才懒得管,不妨告诉你,不管我生的是儿是女,少爷都会喜欢!” “呵呵,夫人真是天真!这天下男子谁不喜欢儿子,就算少爷不在意,可是少爷的爹娘总在意吧!瞧夫人的样子,想必极不得婆母喜欢!” 小花毕竟只是乡下丫头,她见骆初七只是面上生气,并未将她赶出去,所以越发的放肆。 “你这一点倒说对了,婆婆确实不喜欢我。不过这又如何,与你何干。倒没想到如今乡下姑娘如此不要脸,居然来自荐枕席!” 骆初七的话刺的小花羞红了脸,小红今日来见骆初七时,可是精心打扮过了。 穿的衣裳也是过年时才穿的粉红色大袄子,头上还插着只有过节时才舍得戴的银发钗。 可是这些东西比起骆初七身上的衣裳首饰,简直就像乞丐用的。 她咬咬唇,不行,她一定要做少夫人,一定要过上好日子。凭她的长相,只要有机会穿金戴银,一定不比这夫人差。 “我,我这也是为了夫人着想!” “是为我着想,还是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也只有你自己清楚!”骆初七讽刺一笑,这样不要脸的她见的多,可是却没想到这乡下地方的女子,也如此不要脸。 小花并不肯走,反而继续站在原地,一脸坚定:“夫人,您不能这样说。您要想想,小花出身低微,将来生下儿子,也要听凭您的吩咐,对您是百利而无一害!” 骆初七对上小花的眼睛,眼神中透着审视,“这样的话可不像是你能说出来的,你倒是说说看,这么不要脸的话,到底是不是你娘教你的?” “我娘可没这么教我,我自己跟那些戏文学的。戏文里的富家少奶奶,不都是如此吗?夫人何必想不开呢?” 小花一脸理所应当,还觉得面前的夫人太想不开,还有些矫情。 第四百五十一章 有她一人足已 “呵呵,你还真是懂的多,可惜不管你怎么说,我是不会应下的,你自己走吧!” 骆初七不想再跟这个乡下小姑娘再费嘴舌了,太气人了。若不是她不想生事端,或许这丫鬟是宫里心大的宫女,这会子她早就将人给料理了,还会让她在眼皮子底下碍眼吗? 小花却不肯,突然噗通一声跪下,红着眼眶祈求道:“夫人,小花求您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将来一定对夫人忠心,不会背叛夫人。” “你还是死了这条心,但凡有女子敢出现在少爷身边,我都会让她死!” 骆初七咬牙道,她根本不想遮掩自己的狠劲。 “你,你怎么敢如此?” “有何不敢?” “你太过份了?” “过份,就算过份也与你无关!”骆初七讽刺一笑,她还真不知道这小花是真蠢还是假蠢。 想要往上爬也看她有没有这个本势,真以为戏文里说的都是真的吗? “你不要以为如此就能将我打发了,我要跪在地这里等少爷回来,向少爷揭发你?” “好,你随意!” 骆初七闭上眼睛,胸口怒火烧起,她最烦的就是有人敢染指慕沉月。 她的男人岂容她人觊觎,真是活腻味了。 “你不怕?” “我为何有怕,若我怕他,或者忌惮他,我为何要嫁给他!” “难道是少爷怕你?” 骆初七摇摇头,“也不是!” “既然他不怕你,为何你不怕我揭穿你呢?” “如果我告诉你,他看过我杀人,看过我打人骂人,你还觉得你留在这里有必要吗?” 骆初七只觉得可笑,这个小花真是太不了解她和慕沉月了。不过也是,她不过只是看到了寻常夫妻的相处方式,又怎么会理解她与慕沉月之间的感情。 “你是骗我的,我听戏文上可说了,男子最不喜欢心狠手辣的女子,你这样霸道的性子,少爷肯定不喜!” 骆初七头都大了,这个小花到底有完没完,太气人了。真当自己好性子,好欺负不成? “翠荷!” 她不介意用极端的方式赶人,好不容易她才耳根子清静,却没想到又来一个不要脸的。 这也怪慕沉月太招桃花了,不过谁让她找了这么一个美男子呢?一边是烦心,一边又是得意,说实话挺矛盾的。 翠荷闻声推门进来,先是朝骆初七福福身,“夫人!” 骆初七挑眉,扫了眼跪在地上的小花一眼,“翠荷,请这位姑娘出去吧!” 翠荷脸沉下来,能让夫人不高兴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她沉着脸上前,冷声道:“姑娘请吧?” 小花却咬唇,一脸委屈,突然放声哭起来。“你不能欺负我,我可以帮你生儿子的。你这样子肯定生不出儿子来……” 啪啪,突然她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她抬起泪眼,才看清面前美的如同嫡仙的男子。 她张着唇,却发不出一个音节来。 “你若再敢胡言,我会割了你的舌头!”慕沉月阴沉着一张脸冷,站在小花面前,一脸的鄙夷。 而躲在不远处的小花娘终于肯出来了,她从门口冲进屋里,挡在小花的面前。 “少爷,您不能伤我们家小花,小花年轻不懂事,您就放过小花这一次吧!” 慕沉月沉下来的冷脸,格外的骇然,就像地狱修罗一样,让人看着汗毛都立起来了。 “这位大姐,你就算想让女儿攀高枝,也要掂量掂量,你的女儿有没有这个本势。就这脑子别说做小妾了,就是做丫鬟都死的快!” 翠荷一脸的嫌弃,特别是在小花说骆初七不能生孩子时,她就更恼怒了,这样恶毒的话,若是在宫里,可不是掌嘴这么简单了。 小花娘赔着笑脸,搂着怀里哭成泪人的小花,“姑娘说的是,姑娘说的是,全是我们家小花没脑子,不懂规矩!” “哼,既然知道,你赶紧带着你这没脑子的女儿离开,这里不必她再出现了!” “是,我一定会管好小花的!” 小花娘拖着小花往屋外走去,可是小花却不肯,她从小花娘怀里挣脱出来,噗通跪到慕沉月跟前,少女的眼睛水灵灵。 可惜在慕沉月眼里,却没有一丝的心动 ,只写着嫌弃二字。 “少爷,你可一定要睁开眼睛,夫人心思恶毒,她居然说不管谁敢做少爷的女人,她都要杀掉人家,您看她这样坏的心思,您要得多留几个心眼!” 慕沉月冷冷一笑,眼神中流露出鄙夷二字。 “她说的没错,但凡有女子敢动不该有的心思 ,不必她动手,我都会亲手了解对方!” “什么,你居然如此纵容于她!她要杀人,要杀你身边的女人?” “那又如何?” 小花吃惊的摇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是真的,可是刚刚就是她亲耳听到的呀! 怎么办,她已经爱上这个像冰山一样冷的男人,她的心都给了对方了。 “少爷不该休了她吗?你们大户人家不是三妻四妾吗?为何少爷身边却只有她一人!” 慕沉月懒得看小花一眼,“有她一人足够了!” 他温柔的眼神投向床上的骆初七,能遇到她是他一生最大的幸事,他的眼里已经容不下任何女子了。 而骆初七的脸上,则挂着幸福的笑容。这一世有他足已! 小花娘听到这里,已经知道自家女儿没机会了,她上前啪啪甩了小花两个响亮的大耳光子,一脸愤怒道。 “让你丢人显眼,让你不要脸……” “娘,女儿有错吗?女儿的心已经在少爷身上了!” “那又如何,少爷不肯要你,你就只能认命!” 小花突然跪行到慕沉月身边,眼神中流露出浓浓的期盼:“少爷,您就将小花留在您的身边吧!不管是为妾,还是做丫鬟,小花都愿意!” 翠荷实在看不过眼了,她叉腰上前,“你们母女两人到底多不要脸,这位大姐不会真以为,装装可怜耍耍苦肉计,我们少爷就会心软吧?” “呵呵,这还真是好笑,若是天下女子皆像你们母女如此不要脸,那我们少爷屋里岂不是都住不下了。大姐若还想你们女儿嫁出去,就快些走了,全当这回事没发生过,不然……” 她后面的话没有说,可是后面的意思小花娘心里清楚。 第四百五十二章 一瓶酒 小花娘咬咬牙,最后还是拉着小花出了这间屋子。 “娘,您为何要出来,咱们若是再闹闹,若许就有希望呢?”小花一脸不甘道。 小花娘狠狠瞪了小花一眼,一脸不快道:“都快你心太心急了,若是等娘出面帮你求情,未必就会闹到如今这副地步。” “娘,您现在说这些有用吗?现在还是想想,如何才能让少爷收了我!” 小花一脸不在意,在她的心里,她只是缺少一个机会,若是她生在富贵人家,一定也能嫁给如意郎君! “你还好意思说,现在都到这副田地了,娘还能如何帮你。再说了,这件事若是闹出去,最后你连嫁给村里人都没机会了!” 小花一脸不满,嫌弃道:“我宁愿嫁不出去,也不要嫁给村里人。难道娘您不想过好日子吗?就村里这些人家,哪家都不富裕,还不如咱们家呢?” “你这话说的也在理,村里确实没什么人配得上你,只是这少爷如此坚定,娘只怕最后两头空!” 小花娘就最这事情闹到最后,全村上下都知晓了,到时自家可就成村里的大笑话了。小花就别想再嫁人了,乡下人思想更加保守,这种事情多不要脸。 “娘,您怕什么,您觉得我哪点比那病秧子夫人差,不过就是她吃的好,喝的好,有人伺候肉娇贵罢了。若是我也有人伺候,不比她差!” 现在她心里还惦记着骆初七头上华丽的首饰呢? “你说的也是,娘自然觉得你极好,可是再想什么法子才能让少爷留下你呢?” 两母女一路小声说着话,进了厨房里。 屋里的骆初七背对着慕沉月坐着,其实她并不生气,只是故意做样子给他看罢了。 慕沉月搓着手,小心的坐到炕边上,陪着笑脸:“小七,我保证往后绝对不让这样的人碍你的眼!” “哼,我可不敢想,谁让你长了这么一张桃花脸呢?哪个姑娘看了不喜欢呢?挡可是挡不住的,不妨娶进门得了!” “小七,你不要乱说了,除了你我谁也不想要。你就别生气了,我们明日一早就走,我这就去吩咐影一!” 慕沉月说完起身就往门外走去,骆初七却笑着转过身,看着空空如也的屋子,心里满是甜蜜。 可是当她的目光停留在食盒上时,脸却沉下来了。 “翠荷,你把那东西提出去!” 翠荷进到屋里,顺着骆初七的上目光,定在桌上的食盒上,会意一笑。 “夫人放心,奴婢这就拿出去!” “嗯!” 她可真不想再看到那食盒,这会子她还觉得恶心呢?本以为出了皇宫会没有这些花花草草往慕沉月身上粘,却不想更多了。 而且这里的女子如此不要脸,也真是让她开了眼界。 夜越来越深了,影一得了命令,自然命其它影卫们收拾东西,准备明日一早出发。 慕沉月经过院子往那间还亮着灯的屋子走去,他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心里高兴极了。 小七这么生气,这证明她在意自己。他巴不得小七小心眼,爱嫉妒。这样才能证明,小七是爱他的,在意他的。 “少爷!” 慕沉月转身,正好又看到小花娘,他本能的拧眉,一脸厌恶。“有何事?” 小花娘陪着笑脸,“少爷您别误会,我知道小花不懂事,惹您和夫人不高兴。所以我才带着些酒水来向少爷赔罪,还望少爷不要再怪罪小花!” “酒水不必了,你只让她不要再出现在我夫人面前就成!” “可是少爷若是不收下,我这心里难安,您还是收下吧!”小花娘把手里的蓝子往慕沉月手里一送,转身就快步走了。 慕沉月提着无奈的提着蓝子进了屋里,昏黄的灯光下,骆初七歪着身子,正一脸恬淡的看着书。 她的眼神极为柔和,就好似春日里的暖阳,看着就让人觉得温暖,觉得舒服。 “小七!” “你回来了!” 轻轻回了一句,她抬起头来,明亮的眸子看向慕沉月。可是当她看到慕沉月手中提着的篮子时,却皱眉。 “这可是那家人拿来的?” “是的,这是小花娘送的酒,她说想用这些酒赔罪,希望我不要再怪罪小花!” “呵呵,这一家子倒是精明,一壶酒就想抵消刚刚的事情!”说实话她真的很生气,而且非常生气。 慕沉月将篮子放到桌上,“你说的是,这一家人确实不地道,东西并不是我想收下的,是小花娘强行塞到我手里的!” “我知道,你怎么会做这种蠢事呢?” 骆初七自然相信慕沉月,堂堂太子会贪这么一瓶酒吗? 慕沉月走到一边的火盆处,往里面多加了两块碳,接着又提起火盆上架着的茶壶。 骆初七接过他递上的茶碗,淡淡一笑:“你倒是明白,不过你真愿意为了我,放弃后宫佳丽三千?” “有你足已,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 她就着他的手,慢慢喝下温热的茶水,微微有些干涩的喉咙,立刻就润滑了。 “明日我们从哪里出发?” “明日我们改走一条小道,所以必定会更加辛苦,你今晚好好休息!养足精神就够了!” 她把头靠进他怀里,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有他在,一切都不重要。 “你说那瓶酒好喝吗?” “不知道,你若想尝尝,我放到炉上温一温!” 他说完果真起身,大步走到桌前,然后将篮子里的酒瓶拿出来,再放到炉子上温起来。 酒遇热时,就会慢慢散发出浓浓的酒味,慕沉月忍不住赞了句。“没想到,这乡下地方,居然还有这等香纯的酒!” 骆初七却冷冷一笑,“这酒里加了东西!这家人为了将女儿送到你身边,还真是费尽心思!” “什么,这酒里有东西?” “没错,是迷药!” 任何药在骆初七的鼻子下面,根本是无所遁形。更何况是这等寻常的迷药,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 “迷药!”慕沉月黑着脸,没想到自己居然又上当了,那妇人看着极为温和,却没想到心思如此狠,如此毒。 “他们想迷晕我们,然后将她女儿脱光了,往你身边一放,你还能不娶吗?” 骆初七讽刺一笑,这也真够无耻的,这样下作又明显的招,真的太可笑了。 第四百五十三章 用毒 “无耻!”慕沉月脸变得冰冷,他最恨的就是人有骗他。 “无耻倒说不上,不过是我们对这一家人太过仁慈了,想必我们走后,这一家人必定会走漏我们的行踪!” 骆初七相信她的猜测不是没有道理,这一家人敢生出送女求荣的心思,就不会讲信义二字。 慕沉月点点头,“你说的极是,是我想的太简单了,要不命影一拿下这一家人!” “不必了,酒是他们送来的,再送回去就成了!”骆初七讽刺一笑,这些人杀她们大可不必,可是却不能轻易放过她们。 “小七说的在理,我这就去安排!” “好,我在屋里等你回来 ,我们明日一早就走!” 小花母女二人坐在炕上,屋里没有点灯,二人小心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娘,您说他们会上当吗?” “娘那瓶酒可是当初你出生时,为你出嫁时埋在地里的,这都十几年了,必定香醇诱人,只要他们打开酒瓶,就必然忍不住喝下!” 小花娘一脸算计,嘴角轻轻扬起。“这各家的女儿红都是女儿刚出生时埋下的,你的那瓶酒更是当年你爹去接的好酒,放了这么多年,就是盼着你出嫁时,能风风光光。如今也算是派上用场了!” “娘,还是你疼女儿!” 小花只要想到接下来,她就可以变成那位美丽少爷的人,可以跟着他们一起去城里享福,心里就高兴极了。 “娘不疼你谁还疼你,娘跟你说了,你一定要好好听话,老老实实的听娘的安排,娘一定会助你如愿的!” “嗯 ,我一定听娘的!” 现在小花自然要听娘的,只有娘才能让她过上好日子。 “娘,你说外面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是不是成事了?” “不必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慢慢等等吧!”小花娘到底经历的多,比起毛燥的小花来,确实稳重许多,心思也深沉许多。 小花紧紧的搂住她娘的脖子,一脸兴奋:“娘,还好有您,不然我必定不能如愿。不像爹成天就知道说服我嫁村里这些穷光蛋!” “别提你爹,他就是太老实了,所以一辈子哭哈哈的。娘将来老了,可就指着你过好日子了!” “这是自然,娘放心就好了,我一定让您穿金戴银,吃尽山珍海味!” 小花一脸自信,她觉得只要她成为少爷的人,这辈子就不必愁了。 夜越来越深了,她们都没有发现,窗口有一阵青烟吹进来。 慕沉月进到屋里,骆初七已经极困了,“沉月,你回来了!” “小七,你不必起身,事情我都办好了,你睡吧!” 骆初七翻了个身,然后安心的闭上眼睛,只有要他在,她就可以完全放心的去睡。 慕沉月随意的洗漱好,准备上炕睡下时,却突然听到屋顶上有声音。他本能的握紧随身带着的剑,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没想到他们来的这般快!” 骆初七感受到身边的慕沉月整个人都僵住了,她立刻睁开眼睛,当两人的目光对上时。 慕沉月指了指屋顶,她立刻就明白过来了。 “他们来的真快!” “是啊,小七,怕是今晚又不能让你好好休息了!” “没事,只要我们平安在一起,比什么都强!” 他握着她的手,对上她的眼睛。 突然屋顶就一声巨响,接着屋里就冒出十几个蒙面黑衣人,每一个黑衣人手中都握着长长的冷剑。 “是你们寻上门来找死的,本宫现在就让你们死无全尸!” 经过白日的事情,他已经杀红了眼,杀人对他来说,或许就是最简单的事情。 骆初七披上火红的狐狸毛披风,手心握着长长的发钗,这是她习惯性的动作。 但凡遇到危险,她一定会留一手防身。 黑衣人全都拿着剑朝慕沉月杀过来,慕沉月则飞身上去,迎上那上结黑衣人。 他的剑衡扫一片,所到之处必定见血,那些黑衣人多见慕沉月武功如此之高,咬着牙齿,努力的往前冲。 “兄弟们,只要取下这二人的人头,咱们都有好日子过,都能做大官,都能娶美人了!” “大哥说的是,兄弟们跟他们拼了!” 慕沉月冷冷一笑,出手时,他手中的剑更加冷,更加无情。他的剑就像一块割肉的刀,所到之处必定会有一块一块的肉掉到地上。 骆初七看着那些掉到地上的肉,还有那些倒地上痛苦呻吟着的黑衣人,却无一丝同情。 她握紧手中的发钗,她要保护好自己,她不能成为慕沉月的拖累。 她早就发现慕沉月出招时,必定在她一米的范围之内,为的就是保护她。避免那些人伤害到自己,她有些怪自己不会武功。 可是防的再紧,居然还是有人趁其不备时,攻到骆初七跟前了。 “小七!”慕沉月被五六个黑衣人围住,一时却又攻不破。 而另一边却有两个黑衣人,握着手中的长剑,朝骆初七刺去。“杀……” 这二人看到柔柔弱弱的骆初七,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主人吩咐,只要杀掉他们当中一人,都会重重的有赏,今日咱们可算是发财了!” “可不是,不管她多美,都必需得死!” 两人的剑朝骆初七逼去,冰冷的剑上散发出阵阵寒光,可是骆初七脸上却无一丝惧意。 她本能的后退,不让剑锋离自己越来越近,突然站在原地,朝慕沉月看去,只见慕沉月正与那些黑衣人打斗,并且拼命想杀出来救自己。 她反而更加坚定,勾唇冷冷一笑轻声道“是你们寻上门来打死的!” 慕沉月的心也提到眼子上了,他的剑快速的扫向那些挡着他的黑衣人,可是那些黑认人围成圈圈,他杀掉一批,又补一批。 “挡本宫者死!”他嘶吼道。 就慕沉月以为小七必定有危险时,突然一阵白烟从她手中散出,而那两个黑衣人,只觉得眼睛和脸上疼的厉害,浑身像被蛇一样的痛。 他们痛苦的在地上打滚,痛的死去活来。他们叫着,吼着“痛,痛呀!” “痛死你们活该,谁敢来抓姑奶奶,姑奶奶就让他们痛到想死!” 第四百五十四章 用毒 骆初七冷冷一笑,看着地上打滚的两人,眼里痛快极了。她不仅会解毒,用毒也一样不弱。 这世上会解毒之人,首先就必需要懂毒,不懂毒如何攻解毒呢?自从遇到几次暗杀之后,她就开始习惯了用毒防身,一是为了自保,二也是为了让那些刺客知道,她也不是好惹的。 慕沉月担心的呼吸都快停了,却不想骆初七居然用毒,居然击打退了那两个黑衣人。 他提着的心,终于松开了,可是他手中的剑反而更狠了。“你们更动本宫的太子妃,本宫让你们死!” 一个‘死’字,是从他的牙齿缝里挤出来的。 空气中都漂浮着大大小小的血滴,一滴一滴,有的掉落到地上,有的四散开。 屋里是化不开的血腥味,让人闻着想做呕。 而那两个在地上打滚的黑衣人。之前还要挣扎着,在冰冷的地上翻滚着,可是慢慢的他们就不动了。 而那些想跟着攻上去的黑衣人,更是怕的连连后退,手中的剑直发虚,两腿也开始颤抖了。 “怎么办,你们上呀!”有人开始着急了,这么好的机会若是放过了,将来就更难寻这机会了。 “上,你上,我们可不敢!” “没用的东西!”那人朝其它人吼了一句,他果真拿剑朝骆初七刺去。 结果骆初七只是轻轻几个转身,接着几根银针从她手中散出。而那黑衣人则痛呼一声,接着他们抱着头,开始在地上像之前两个人一样打滚。 这样的画面看着有些骇人,到底这二人是怎么了,又没有看到那白色的药粉,为何他们还会如此痛苦呢?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而其它人此时才看清,居然伤的是眼睛,只见他眼睛往外冒血,眼睛上还扎着两根针。 骆初七拍拍手,一脸不屑;“你们还真以为我不会武功,就能随意杀我,真是痴人做梦。你们没听人说过吗?女子的绣花针都能要人命!” “你这个毒女,兄弟们冲呀!” 骆初七此时却有些担忧了,她的毒确实还有,可是一下子这么多人,她不敢保证毒性够不够。 罢了,这用毒和银针都是她自己练过了,一直没有机会试验,今日倒正好可以拿这些人练练手,而且还可以改进改进,以便下次更好的应对危险的状况。 三四个黑衣人,全都一起朝骆初七攻去,而她袖子只是轻轻甩了甩,就像一只蝴蝶,轻轻的煽动着翅膀,动作是那样的美,可是接着一阵浓浓的白烟散开。 正好撒到那几个黑衣人身上,与此同时,还有从她手中发出的银针。 只见那几个黑衣人,中毒之后就已经觉得浑身痛的厉害,根本不能前行了。 哪怕强撑着的,想要往前杀过去,可是却被银针扎到头,或者眼睛,或者脸。 “痛,妖女……” “好痛……”只见到那些黑衣人痛苦的惨叫,却没人再敢往骆初七身上靠了。 而那些没有攻上去的,居然吓的往后退,死确实不可怕,特别是对于死士来说,可是这样痛苦的死法,可让人头皮发麻。 骆初七勾唇一笑,妖媚的眼睛,像狐狸一样发着蓝色的光。“来呀,你们不怕死的大可以过来,本宫要让你们尝尝何谓求生不能求死不成!” 慕沉月此时终于抽出身来,将那些黑衣人全都扫成一片,打落到地上。 他飞身到骆初七知边,一脸紧张“小七,你可有受伤?” “没有,我很好,受伤的是地上这些人!” 只见此时本就不大的屋子里,到处都是横七竖八躺着打滚的黑衣人,他们有的死了,有的就差那么一口气,有的少了耳,有的少了胳膊。 任何人,看到这么血腥的一幕都会后怕,可是骆初七却盯着那些被她的银针刺中的黑衣人,仔细的检查着。 “不对,这一根没有刺中要害,这一根偏了一些,这一根太刺的太浅了一些!” 这样诡异的画面,看的让人后背发凉,阵阵冷风吹过。 翠荷杀进来时,都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到了。她与影一都在外面,一样被那些黑衣人围攻,若不是影一的身手极好。 现在她估计也得倒地上,却没想到屋外那些黑夜人是不少,可是屋里的战况,也确实够吓人的。 “夫人,您没事吧?” 她迈过那些地上的尸体,跑到骆初七跟前,一脸紧张:“吓死奴婢了, 奴婢没能及时进来救夫人,都是奴婢的错!” 骆初七拍拍怒翠荷的手,微微一笑:“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慕沉月却忍不住惊叹骆初七的手法,武功确实不会,可是用毒不错,而且针法也不错。 这两样至少可以自保,可是就算如此,他还是觉得担心。想到刚才惊魂的那一幕,他都后怕。 “小七,以后我一定会离你更近的保护你!” 骆初七指指地上的痛苦挣扎的黑衣人,摇摇头:“放心,我可以自己保护自己的!” 她已经发现了这次有的问题,所以接下来,她会更加小心的应对,绝对不会再大意了。 “夫人,那些身上中的银针不是夫人的吗?”翠荷一脸疑惑道。 “是我的!” “那这些人是夫人你杀的?” 骆初七笑着点点头,脸上露出丝丝得意之色。“不错!” 翠荷忍不住叫好,“不错呀,夫人你怎么学会的?” “这是我在骆大将军府时学的,我总想着每次遇险虽然都脱困了,可是若有意外呢?我现在再去习武是不成了,可是至少能学一些防身这术吧!于是我就求大哥教我,然后偷偷开始练习发射银针。” “夫人,您太厉害了,早知道奴婢也跟着学了!”翠荷一脸羡慕,她也不想每次成为别人的拖累。 “好,如果你想学,得空我教你!” “谢谢夫人!” 慕沉月却觉得眼眶都润了,他的小七记远如此努力,她这么努力的学习,不会是不想成为自己的负担。 “小七,谢谢你为我做这么多,你这么努力,我却不能给你安定的生活!” “沉月,你别自责了,再说出,安定的生活适合我吗?我喜欢现在这样,虽然辛苦危险,可是却是成长,是锻炼不是吗?” 他只能点点头,心里却什么都明白,这是她在安慰自己。 第四百五十五章 竹篮打水一场空 黑衣人的尸体慕沉月并未让影一他们处理,反而直接带着骆初七大半夜坐上马车离开了。 “你为何不处理那些黑衣人的尸体?” “想给那一家人一个惊喜!”慕沉月诡异一笑。 “还有呢?”骆初七可不是小孩子,那么容易打发。 “我想让后面那些黑夜有人知道,敢来刺杀,下场就如同那些人一样!” 慕沉月阴冷的眼神中,透着冰冷的杀意,此时的他看起来有些狰狞,可是她却一点都不害怕。 “这已经是第二批刺客了,想必接下来这一路上,都不会休停了!” “别担心 ,有我在!” 骆初七微微一笑,就着慕沉月的手,温柔的喝下杯中的热水。“沉月,你说军中会不会有江涵的人呢?” 慕沉月眼眸中多了几分成算:“有,怎么可能没有呢?那些响银能欺上瞒下 ,不可能军中没有内应!” “内应?” “是的,你想想江涵为何能把军中的情况瞒住,私吞那响银呢?这里面如果军中没有内应,是万万办不到的。看来军营看似简单,可绝对不简单!” 她若有所思点点头,“你说的极是,看来我们就算到了边城,也未必能够真的安全,或许比现在更加防不慎防!” 慕沉月眼里闪过一丝担忧,“小七,你说的极是。” “前路如何不得而知,要是只要我们在一起,再大的困难也不是困难!” 她的握紧他的手,她要让他知道,她会永远陪着他。 “小七,你说的是,只要我们在一起 ,什么困难都可以挺过去!” 慕沉月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依旧自责,如果不是嫁给他。但凡小七嫁给寻常人,都不必承担这么多,不必冒这么多的险。 骆初七拿起桌上的一块点心,小心的递到慕沉月嘴里。“其实这次出来也是好事,不然我们还真想不出法子,如何去天山。大辽离天山不远,办完事之后正好可以去天山为你寻药!” 慕沉月中毒的事情,如果让皇上或者朝中大臣知晓,那么接下来,那些大臣们将会一边倒,直接支持慕沉远了。 “小七,你总能将困境转化为顺境,谢谢你!” “谢我什么,只要能跟你在一起,一切都不重要!”在她的心里,她能遇到他,就是最大的幸福。 马车缓缓的前行,离她们之前休息的小村子是越来越远了。 当太阳慢慢升起时,这府小村子却炸开锅了。小花家居然死人了,而且是死了一大片,全都死状极惨。 “小花娘,小花娘……” 小花娘和小花睡的极沉,若不是被人强行摇醒,怕是她们二人还可以睡吧! 而小花睁开眼睛,看到面前的村民时,脑子一下就清醒了。她顾不得许多,拉着她娘的胳膊就哭起来了。 “娘,怎么办,昨夜咱们睡死了,没寻到机会动手,怎么办?不行,我现在去留住少爷,不让少爷走……” “小花,你胡说什么?”小花娘醒过神来,自然要拉住小花了,可是小花却挣脱了她的手,连厚衣裳也没披,就往外跑去。 村里的老百姓们,听到这里已经猜出点什么来了。昨日那少爷选的是小花家,必定给了不少银子。 就小花这心比天高的性子,必定会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来,果然就出事了。 “哟,怎么?没把人给睡了?” “要我说你们母女两也够不要脸的,想攀高枝也不看看自个有几斤几两,真当人人都当你们家小花是天仙了?” “这下出大事了,村长已经报官了,你们一家子等着进牢房吧!” 小花爹是老实人,不知道家里为何会发生这等大事,这又是死人,又是报官的。 “小花娘,这到底是咋回事?怎么咱们家就突然死了那么多人?” “死人?”小花娘一脸疑惑。 小花则不顾村人的冷嘲热讽,起身就往慕沉月住的屋子跑去,可是却被院子里堆着的小山高的死人尸体吓倒了。 只见面前一座人肉山上,堆的全是死人,大大小小的尸体,有的断了胳膊,有的断了腿,有的头也没有。 而冰冷的雪地上,不是白净的雪,而是散发着阵阵令人做呕的血腥味,闻着就让人通体发凉。 她惨白着一张脸,害怕的连连后退,大气都不敢出。“死人了,死人……” 她是第一次见到死人,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死法,太吓人,太恐怖了。 “哟,这会子知道怕了,勾引男人时,咋没见你怕过。” 村里与小花平日里不对付的小姐妹们,自然不会放过踩小花的机会。 “呸,还想作少奶奶,真不要脸!” “你们胡说,我才没想做少奶奶呢?你们胡说!”小花拼命的反抗,拼命的为自己辩解着。 “胡说,你的性子全村上下谁不知道,一心想攀高枝,看不起村里人。这下倒好了,捡芝麻丢西瓜了吧!” “你如今这名声,看村里谁会娶你!” 小花只觉得天都塌下来了,明明她和娘设计的极好,为何这一夜之间,全都翻了天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她跌坐地上,痛苦的哭起来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是哭她没做成少奶奶,还是哭自家摊上大事了。 “哈哈……”除了众人的嘲讽声,她就什么也听不到了。 “他们居然骗我,他们居然骗我……”她失神的自言自语, 坐在地上冰冷的雪上,只着一身单衣,却并不觉得冷。 她不仅不能成为少爷的女人,还被村里人嘲笑,她成了全村的笑语。 “少爷,少爷,你怎么能这样骗我,我哪里不比夫人强……” “哟,还在做少奶奶梦呀?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东西,人家城里人会看上你!” “真当自个长得好,就能野鸡变凤凰不成?” 村里人的嘲笑声,还有面前这一具尸山给小花的刺激,让小花整个人都不好了。 等到小花娘再出来时,却发现小花像傻子一样的傻笑起来。她哭着扑上前,一把将小花抱在怀里。 “我可怜的娃哟,都是娘,都是娘害了你!” 而小花爹把事情弄清楚后,自然追着小花娘打了,以往她教会小花就罢了。居然还作这等臭不要脸的事情,真是将他的脸面全丢了。 第四百五十六章 活该 “小花现在这样全是你害的,你这个臭婆娘……” 小花爹一向事事顺着小花娘,可是现在却像换了个人一样,上前冲小花娘一顿拳打腿踢。 “全是你教小花目中无人,看不起这个,看不起哪个,今日丢人丢大了吧?” “别打了,别打了,小花出事了,小花出事了……”小花娘将小花护在怀里,任由一向老实的小花爹打着。 可是她怀里的小花,却只是傻笑,根本不知道帮她求饶,更不知道反炕。 “小花爹,你这是要打死我们母女了?” 她这会子心里全是小花,就怕小花真有什么意外,那她想过好日子的美梦可就真的碎了。 村里人一脸嫌弃的看着这一家子,不过小花爹打小花娘倒成了一个亮点。 谁不知道小花爹怕小花娘,这下好了,真打上了。 “打的好, 打死那臭婆娘,真以为长的好看眼睛就长头顶上了!” “就是,还看不起我们乡下人,那自个不也是乡下人吗?什么东西?” 在一阵阵叫好声中,小花娘抱着小花,任由小花爹狠狠的胖揍了一顿,不过村里却没一人站出来劝架。 啪啪…… 响亮的耳光子甩下,都不能令江涵解气,他通红的眼球死死的瞪着跪在地上的黑衣人。 “你们这群废物,在京城你们不方便动手,如今都出了京城了,你们却还是不能除掉那二人。本官看留你们也无用了!” “主人恕罪,主人恕罪,属下们知道错了。可是怪只怪太子身边的影卫太厉害了,而且太子殿下身手极好,属下们一时失手!” 黑衣人头头跪在地上,心里也是无奈,他难道不想除掉太子和骆初七吗?可是这二人就像打不死的蟑螂一样,根本动不了她们分毫。 江涵像地狱恶鬼一样杀的眼神,将屋里跪着的黑衣人皆扫视一圈。 “你们向本官承诺过,若是不能除掉他们,你们也不必回来了!” 黑衣人互相看看对方,知道现在辩解再多也不用了,唯有死路一条。可是这么死了,他们又不甘心。 “主人,求主人再给属们一次机会。如果属下们就这样死了,岂不是太便宜太子殿下了。” “可是你们活着对本官也没什么用处?”江涵讽刺一笑,这些人的生死于他而言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那些黑衣人爬行到江涵脚边,“主人,求主人再给我们一次机会,这次我们必定会拼死除掉那二人。” “哦?这么说,你们之前并未拼尽全力了?”江涵讽刺一笑,这些人不给他们一些教训,他们是不肯拼尽全力了。 “不是的主人,我们,我们一直都非常拼,可是,可是他们太厉害了!” “那这么说你们还是没办法了?” “有,有办法,这一次若我们再不能成功,绝不回来见主人!”黑衣人们一脸的惶恐,怎么都是死,倒不如先拖一拖,至少还能多活几日。 江涵对这些人的心思了如直掌,“你们打的什么算盘本官一清二楚,本官也只会容你们这一次了,没有用的废物,本官不想再养,那叫浪费!” “是,属下们明白!” “主人,马上太子与太子妃可就到了边城了,到时候属下们是否可以在边城动手呢?” 现在追上去,必定是不可能再追的上了,也只能到了边城再寻机会动手了。 “边城,哼,你们倒想的轻巧,边城守备森严你们想动手是不可能了。而且边城本官自有安排,你们就在边城外守着,做好最后一次埋伏,一旦他们出城直接杀掉!” 黑衣人们互相看了看对方,心里多了几分希望,如果边城内真有安排,他们是否可以从中得利呢? “主人,属下们可否与边城接应,里外一起配合,一举将他们二人除掉,以解主人心头之恨呢?” 江涵若有所思,边城的人是他轻易不会暴露的,这也是他这么多年,最大的收入来源。 说实话,他有些担心,这么早就暴露那些人,会不会断了他的财路。 “不必了,你们只管做好你们自己的事情,本官自有安排!” “是!”其它黑衣人心里清楚,说到底只有一个原因,边城内的那些人是主人不想暴露的。 等那些黑衣人退下了,他拍拍手,接着屋里又出面一个黑衣人,不过这个黑衣人没有蒙面。 “主人,有何吩咐?” “你亲自送信给边城,让边城的人手安排下去,如果能将太子和太子妃在边城除掉就最好不过了!” “是,属下领命!” 黑衣人说完,就像一阵青烟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七王府。 上官婉婉与上官玉蓉母女二人,关在屋里说话,屋外守着信任的丫鬟。 “娘,您说主人想让您从骆大将军手中偷到大烟国的边城布防图?” “是的,可惜娘一再失手!”上官玉蓉很是遗憾,如果她能完成任务,就不必再呆在骆大将军府受人白眼了。 上官婉婉眼底微沉,“娘,您真的希望大烟国消失?” “你的意思是?” “娘与我皆是大烟国人,如果大烟国真的没有了,我们在主人身边,真的能有一席之地吗?” “可是婉婉,娘没有办法,主人手中捏着解药,没有解药娘跟你都活不成了?” “什么?”上官婉婉一脸吃惊,或许这是她这辈子听过的,最让她感到害怕,感到恐惧的话吧。 上官玉蓉也是没法子,都瞒了这么久了,总是要说出来的。“当年娘走投无路之下,才有了一个安身之所,这才生下你来。可是娘也将我们母女的性命卖给了主人,这一辈子必需为主人办事!” 上官婉婉其实希望她听错了,如果真的如此,那她还有何前程可言。 “娘,您的意思是,不管我们愿不愿意,都必需要为主人办事?” “没错 ,不过主人说了,只要娘偷到布防图,他就给娘一颗解药,到时候娘就给你。” “那娘您呢?” “娘都一把年纪了,死活都无所谓了,其实娘是想告诉你,这一辈子都不要轻易的相信男人,男人都是靠不住的!” 上官玉蓉恨,恨当初那个骗她失身的男人。 第四百五十七章 身不由已 “娘,这一切全是骆大将军造成的,也是骆初七造成的,如果他当初肯娶娘,肯给我一个安身之所,我们母女何置于受制于人!” 上官婉婉一脸愤恨,她现在恨不得将骆大将军和骆初七全都一口一口咬死。 她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婉婉,娘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了,娘唯一能留给你的,只有这条性命了。你可一定要争口气,好好的活着。也别再想着报仇了,只要你好,娘就无遗憾了!” 上官玉蓉觉得,或许这辈子她都不会说出那个秘密,因为太痛苦了。 “不行,娘,您听我说。只要我能活着,就一定能想法子救您!”上官婉婉再不济,也不希望上官玉容更出事。 毕竟这么多年都是母女二人一路走过来,而且上官玉蓉对上官婉婉也算是宠爱有加。 “好,娘知道你孝顺,有你这句话也够了。娘只怕自己根本偷不到那东西!” 上官玉蓉发现骆大将军极为警惕,想要从他手里拿到东西,谈何容易。 “婉婉,娘这次过来是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办。主人说希望你挑拨七王爷与江涵之间的感情!” “这一点我一直在做,而且七王爷现在对江涵防备多过亲近,利用多过合作!” 上官婉婉不喜欢江家人,所以她自然希望江涵真的与慕沉远不合了。 “另外,主人让你想办法让七王爷知道他已经中毒了!” “什么,七王爷中毒了?” 上官婉婉一脸不可思议,慕沉远可是她如今唯一的依靠了。而且慕沉远身边高人众多,怎么可能会中毒呢? “娘,是谁下的毒,主人可有告诉你!” 上官玉蓉知道上官婉婉紧张慕沉远,她淡淡的摇摇头:“不知道,主人并没有说。他没有说的事情,我们都不能问,不然,后果你知道!” “娘,我记下了!可是如果不知道是何人下的毒,我又如何让慕沉远知晓他自己中了毒,而且怀疑到江涵身上呢?” 上官玉蓉也是为难的摇摇头,“所以娘才会来与你一起想法子,一定要尽快办好此事。另外主人可能要回辽国,慕沉月和骆初七二人去了边城,主人想要除掉他们!” “这是自然,这么好的机会,若不除掉这二人,才真是浪费!”只要能让骆初七死,不管是谁动手与上官婉婉来说都不重要。 “原来如此,那我想想法子吧!” “此事是主人吩咐下来的,你务必要办成,不然主人回来,娘无法交待!” 上官婉婉点头,面露难色,“娘,如果七王爷真有事,那我概怎么办,那毒有没有解法?” 上官玉蓉就知道上官婉婉会这么想,其实她也没办法,她震重其事的看着上官婉婉。 “婉婉,你必需要认清楚一点,你不能依附在男人身上。你可以利用男人,可是你不能依靠男人,你只能靠你自己,不然如果男人不要你时,你就像天塌下来一样痛不欲生了!” “可是娘,您现在说这些,不是已经晚了吗?” 上官婉婉已经将慕沉远做为她唯一的依靠了,所以不管如何,她都必需要帮他。 “你这孩子娘当初是怎么教你的,只要利用男人,玩弄男人即可,何必要动真感情呢?” “那娘当初为何要对骆大将军动感情,还冒险生下我,让我处处忍受不公平的待遇。不管王爷待我如何,至少这王府还有我一席之地!” 啪啪,上官玉蓉一个响亮的耳光子打到上官婉婉脸上,嘴里的事实却说不出口。 “娘,您居然打我?”上官婉婉一脸不可置信,她不敢相信,娘会动手打她。 “婉婉,你任性够了。娘知道自己错了,所以不希望你再错下去。主人的吩咐你自己想办法,娘不可能跟你一辈子!” 上官玉蓉丢下这句话,就起身离开了屋子。 远在千里之外的骆初七与慕沉月,两人就着小红泥炉,居然吃上的鸡肉火锅。 “翠荷真有心思,难得她居然想出这样的法子来!” 闻着热气腾腾的沙锅,骆初七一脸的幸福,能吃上热的东西,在这样冷的天气,还真是奢侈。 “小七,你多喝一点汤,好好暖一暖!” “你也多吃一点!” 两人就一锅寻常的鸡肉火锅都吃的格外的恩爱,互相给对方夹肉吃。 这若是在皇宫里,或许就没有这么美味了。 “明日我们就到了边城了,骆大将军的信相必早就到了,马将军照理也该迎出来了!” 慕沉月看着马车外的白雪,想着接下来在边城要做的事情,虽然是一团乱麻,可是却因为身边的骆初七,让他信心满满。 “马将军既然能得爹的信任,想必也是在边我们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不过总要先试探一翻,才敢慢慢重用于他。” 骆初七比慕沉月更为谨慎一些,这世上最难测的就是人心了,所以她不能大意。 外面的雪花一片一片的飘落,都是大片大片的鹅毛大雪,从马车里往外看去,真是一翻极美的雪景。 骆初七亲手为慕沉月倒上酒,“这一路上,总算也还顺利,至少我们这边没有任何的伤亡,倒是江涵的人死伤惨重!” “江涵现在应该是暴跳如雷!” “你好像极了解他?” “他的性子我虽不是十分了解,可是这么多年下来,又怎能不知呢?他想除掉我和你,可是在京城除不掉我们。现在好不容易到了京城外面,他一样没得成, 他能咽下这口气吗?” 慕沉月讽刺一笑,被嫡亲的舅舅追杀,这感觉真不痛快。 骆初七嚼着香香的鸡肉,一脸淡然。 “他咽不下这口气,我还咽不下这口气呢?这次冒险出来,若不能拿到江涵的把柄,我骆初七就没脸回京城!” 慕沉月呵呵一笑,看着正用力嚼着鸡肉的她,眼神中皆是宠爱。“放心,这一次我们定能让他跌一个大跟头!” “京城可有消息,大辽的探子到底找到没有?” “小七,我必需要告诉你一个不容乐观的消息?” “何事?” “大辽的探子几次出没于骆大将军府!” “什么?” 第四百五十八章 收买人心 骆大将仔细的看完信后,又盯着书桌前站着的黑衣人,仔细的打量几翻。 “你的意思是骆大将军府有盯子?” “正是!” “可是这盯子是何人呢?骆大将军府上下,皆是用惯的老人,外人轻易?” 黑衣人皱眉,“骆大将军,属下所查的绝对不会有半句假话。最近几个月内,时常有黑衣人半夜进入骆大将军府内。而且那个黑衣人身手极发了,我们的人跟本没办法靠近!” 这黑衣人正是慕沉月留在京城的眼线,京城的事情他一样时刻关注着,所以在得到这个消息后,他第一时间派人通知骆大将军。 “此事我必定会查清楚!” “那就有劳骆大将军了!”黑衣人拱拱手,消失在夜色之中。 骆子辰走到骆大将军身侧,面露担忧,“爹,府里真有辽国人的盯子吗?” “有,你忘了那日偷偷进入书房的刺客吗?若不是她就在骆大将军府内,又对地形熟悉,她不可能轻易脱身!” 骆子辰若有所思,“也是,当时我带人把整个骆大将军府都找了一遍,可是一样没有找到人。” 除了这个解释,还真没有其它任何理由是充足可靠的了。 “子辰 ,你叫管家带着府里的人事薄过来,你们仔仔细细的查看一翻,把所有可疑的小厮丫鬟全都清理一通!” “是,儿臣这就去办!” 骆大将军府内,因为管家将府里的下人一一叫去问话,整个骆大将军府内,都弥漫着浓浓的怪异气息。 “管家叫你们过去问了些什么?” 上官玉蓉一边喝茶,一边好似无意的问身边伺候的两丫鬟。 那两丫鬟却摇摇头,木着一张脸。 “哼,你们又不将我的放在眼里了!”她重得的将茶碗入到小几上,声音确实大了几分,可是对于屋里的丫鬟来说,却不起任何作用。 “你,你们都给我记着,他日我一定要让你们后悔!” 她呆在骆大将军府最恨的就这些下人,没有一个下人将她放在眼里,她平日里连一个说话的人也没有。除了吃就是喝,这一点上没有任何人会亏待于她。 可是一直没有跟她说话,她都觉得自己好像也不会说话了。特别是这几日,府里好像有些微妙的变化,可是就她自己打听不出来。 “你们放心,只要你们肯说实话,我就将我手腕上的金镯子给你们,保证,如何?” 既然威逼不行,那就只能利诱了。可惜那两丫鬟依旧木着一张脸,看都没多看一眼那大大的金镯子。 上官玉蓉见软硬这些丫鬟都不吃,她是又气又恼,在这个骆大将军府里,她就是瞎子,就是聋子。 突然她朝其中一个丫鬟道:“你去厨房再拿一盘点心来1” “是!” 那丫鬟退下后,屋里就只剩下一个丫鬟了。 上官玉蓉从袖子里拿出几张银票出来,放到桌上。“这是五千两银子,若你肯忠心于我,我这些银票就是你的!” 那丫鬟睁大眼眀,本来还不为所动,可是当她看到那五千两的银子后,到底还是忍不住了。 五千两银子对于一个寻常百姓来说,那就是够一辈子花销的银子,谁能不心动呢? 噗通,那丫鬟跪下,难得挤出讨好的笑容,“上官姨娘,您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你为我办事,这些银子就是你的,而且往后会有越来越多的银子,你也知道我女儿可是七王侧妃,我身上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银子!” 那丫鬟眼睛一亮,“上官姨娘,奴婢被管家叫去是查府里有没有奸细!” “真的吗?”上官玉容已经信了,她没想到用这样的小心计,就可以收买这个丫鬟说实话。 虽然事情让有些棘手,可是总比糊里糊涂的好。而且她也能想到应对之策,而不是坐以待命! 那丫鬟用力的点点头,“是真的,府里的丫鬟小厮,全都被叫过去了!” 上官玉蓉眼底露出一丝害怕,如果继续这么查下去,她一定会被查出来的,怎么办呢? “上官姨娘,奴婢知道的只有这么多,您看?” 上官玉蓉诡异一笑,“好了,这些银票是你的,你拿去吧!” “谢谢上官姨娘!” 那丫鬟快速的将银票拿好,收进衣袖里面,然后笑眯眯的退下。 “贪心不足,哼,既然你拿了银子,就只能让你做替死鬼了!”上官玉蓉突然就有信心,她一定可以在骆大将军府继续藏下去。 养心殿里,皇帝要开户部刚刚送上来的折子,脸就黑了。“放肆,这些人还真是心急,朕还没死了,就往各部安插他们的人手了?” 木公公站在边眼观鼻鼻观心,这几日宫里宫外有不少动静,可是他不会主动向皇上提起,除非皇上有所察觉问起时。 做为皇帝身边最得力的太监总管,他一向守着本份,不多言,不多问。 “皇上,您的意思是?” “老东西,朕的意思你还不清楚吗?这宫里有什么消息,能瞒的过你吗?” 皇帝讽刺一笑,眼里全是怒火,现在他才发现,他所信任的皇子,居然如此沉不住气,如此愚蠢! 木公公陪着笑脸,讨好道:“皇上,这等大事老奴怎么可能知晓呢?再说了,老奴那都是小道消息,这无凭无据的,怎么能传到皇上耳朵里呢?” 皇上放下手中的笔,那折子他一眼都不想看。 “你看看吧,这折子上面尽是要换官位的,把重要的位置全换成他们的,那朕这皇位也换给他们得了!”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呵呵,朕的儿子心大到要将这官场全换成他的人,朕能不生气吗?倒不想,往日朕身边养了这么一头中山狼!” 虽然折子推荐的人看似与慕沉远不沾边,可是仔细查下来,哪一个不是慕沉远的人。 “皇上,您又何必说的这般难听呢?到底是您的皇子,您就多担待一些!” “担待,朕若是继续担待下去,朕这皇位可就没了!”皇帝气极了,咳嗽几声。 木公公也不说话,依旧站在边上,有些话他能说,有些话他是一句都不能说的。特别是事关皇子们的问题,他更不能多一句嘴,否则就是性命不保。 第四百五十九章 吹枕边风 “皇上,今夜召哪位娘娘侍寝?”木公公见皇上心情不快,就想转移话题了。 “你这老东西,你心里打的什么注意,朕心里还不清楚吗?今日朕就在养心殿里吧,后宫也是事非之地!” 皇帝也不想去后宫,省得糟心。江皇后的事情,更让他提起后宫就头痛。 “皇上,您这样可不行,后宫那些娘娘们,哪一位不是指着您……”木公公说完暧昧一笑。 这下皇帝倒弄了一个大红脸,干咳嗽一声。“那就去华云宫吧!” “好,老奴这就安排!” 皇贵妃许久未曾见着皇上,心里正着急呢?慕沉远送信给她,让她务必要在皇上跟前说他的好话。 她正苦于没有机会,没想到机会就送上门来。 “快,快伺候本妃沐浴更衣!” 华云宫中上下,一片欢腾热闹,宫人们全都高兴的忙活着。这宫中得宠和不得宠,这区别可大着呢? 宫人们谁不盼着自己的主子得宠,谁不盼着自己跟着得脸呢? 皇帝进到云妃宫中时,云妃已经打扮妥当,高兴的在门口迎接圣驾了。 “嫔妾见过皇上!” “爱妃平身!” 皇帝径直往殿里走去,皇贵妃机灵的跟上,身后的宫人则默默的退到殿外。 接下来自然是皇上宠爱妃嫔的时间,谁敢打扰呢? 华丽的大床上,一具鲜嫩的身体,还有具已经苍老的身体纠缠在一起。显得那样的刺眼,那样的不相配。 当然最不相配的是皇贵妃脸上的一脸嫌弃,她咬着牙忍受着,她心里是那样的痛苦。可是现在却必需要忍下来,这是妃嫔争宠的唯一机会。 一翻云雨之后,皇帝疲惫的靠在大大的靠枕上,皇贵妃则娇柔的靠在皇帝身侧。 “皇上,您都好些日子没进嫔妾宫中了?” “嗯!”皇上应了一声。 “皇上可想嫔妾?” “嗯!” “皇上,嫔妾很是想念您呢?前几日七王爷往后宫送了不少好东西,说是要教顺嫔妾们这些庶母妃的。嫔妾这儿也得了好几件宝贝呢?” “有这事?”皇帝皱眉。 皇贵妃微微一笑,“可不是,也就七王爷才知道孝顺我们这些庶母妃。” 这已经是皇贵妃能想到的,最最有效,最最直接的法子了。而且最不会引起皇上的多心,后妃与皇子扯上关系,这罪名谁担的起。 “这么说老七倒是有心?”皇帝这样听着,倒觉得慕沉远也没那么可恶了。至少不知道往宫里送东西! “这个嫔妾就不知道了,不过宫中的姐妹们都挺高兴的!”云妃不敢多言,只能点到为止。 皇帝眯眼,疲惫道:“罢了,他送进宫的东西你们拿着就是,朕会再另行赏赐给他的!” “皇上真是慈爱,对皇子们都如此慈爱!” 皇贵妃还想说些什么,可是皇上居然已经睡着了。皇贵妃眼里一闪而过的厌恶,她起身朝内室走去。 只要想到身上还留着那个老头子的东西,她就会觉得恶心。昏暗的浴室里面,她拿热水拼命的冲洗着自己的身体。 眼里没有一丝快感,只有痛楚。 “若是没有遇到他,或许我还能忍受,可是为何老天要让我遇到他呢?”她痛苦的闭上眼睛。 凤仪宫内,江皇后歪在凤榻上,整个人都疲惫不堪。 “皇后娘娘,皇上去了华云宫!” “何时去的?” “天刚黑就去了,华云宫都落锁了,想必今晚都在华云宫中了。”朱嬷嬷恭敬道,到底江皇后还是没有将她赶走。 “这个贱人,成天勾引皇上,皇上年纪大了,哪能在女色上多费心思。真是不知轻重!” 自从她被皇帝禁足之后,她就一直盯着后宫,盼着皇帝能来她的凤仪宫,可以解禁。可是却不想,皇帝居然待她如此狠心。 “皇后娘娘息怒,皇上终会明白您的好!”朱嬷嬷劝道。 “明白,他明白什么?他现在眼里只有那个狐狸精,只有那个妖精,还有谁了?” 江皇后咬牙愤恨道,她恨透了皇帝,恨透了他的薄情寡义! “皇后娘娘小心隔墙有耳!”朱嬷嬷是宫中的老人,她比任何人都明白,在宫中行事必需要小心再小心。 “本宫怕什么,本宫反正已经这样了,难不成皇上还能真废了本宫不成!” 江皇后也是气极了,说话越来越没谱了,更没有往日的冷静和果决,反而只有一脸的激动和愤慨。 朱嬷嬷只能继续劝着,“皇后娘娘,您先别急,等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回来时,皇上必定会放您出来的!” “她们,她们回的来吗?” 朱嬷嬷心里一紧,江皇后发此轻松的说出这句话来,这可不像一个当娘的能说出来的话。 太子殿下再不济,也是她的亲生儿子,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呢? 江皇后好像也知道自己失言了,赶紧补了句,“本宫是想说,他们回来也未必会帮本宫,太子眼里现在只有骆初七,哪还有本宫这个娘!” “皇后娘娘想多了,太子殿下可不是那等忘恩负义的人,这母子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朱嬷嬷陪着笑脸,布满皱纹的眼睛,却仔细的盯着江皇后脸上的表情。 江皇后眼里闪过一丝不屑,“罢了,不提他们了,本宫没那个福气!” 朱嬷嬷小心的退下,心底却多了几重疑问,到底这是什么原因呢? 江皇后对太子的母子感情如此冷淡,好像也不单单是因为太子妃吧? 云妃从浴室里出来时,皇帝依旧睡的香甜,可是她却连上那张床都觉得恶心,最后她无奈的只能窝到一边的美人榻上,小心的睡下了。 木公公守到半夜,也退下,换成他的徒弟守着。 “你们可得给咋有机灵点,不要偷懒!”留下这一句话,木公公就甩着拂尘走了。 骆大将军府内,某处僻静的院子里,整间院子全都黑了,一丝光亮也没有。安静的就像夜里一样,冷的让人浑身发抖。 倒不是天气冷,只是跪在地上的中年女子,冷的浑身微微颤抖着。 上官玉蓉跪在地上,黑衣人站在窗前,冰冷眼睛就像恶狼一样发着寒光。 第四百六十章 替死鬼 “你到底有没有法子拿到防布图?”黑衣人脸上的银制面具冰冷中透着冷意,可是却比不上他那双让人害怕的眼睛。 上官玉蓉恭敬的跪在地上,“主人,骆大将军已经有所查觉,他现在满府的找奸细,属下只怕自己会暴露,所以不能再轻易下手了!” “暴露,你以为你现在躲在这里,就不会暴露吗?你们中原人就是愚蠢!” “主人说的是,属下却是愚蠢,可是主人若想继续用属下这棵棋子,却不得不先等等!” 上官玉蓉只能咬牙赌一把,她不知知道是否真能说服主人,可是如若不赌一赌,她就只能去以身犯险了。 “你这是在威胁本王?” “主人误会了,属下已经把身边的丫鬟当成垫背,想必明日一早骆大将军府上下,都会知晓那丫鬟才是奸细。而属下正好借此洗清自己的嫌疑,然后再想办法去偷布防图!” 上官玉蓉缓缓道。 “呵呵,你想的倒是天真,本王凭什么信你?” “凭主人现在还用的着属下,凭属下的性命捏在主人手中,凭属下对主人一片忠心!” 上官玉容一脸坚定,脸上无一丝惧意,她若是怕了,就真没机会了。 银面具男子打量了上官玉蓉几眼,“好,本王再信你一次,给你一个机会。” “谢主人!”上官玉蓉心里一喜,没想到这一次,主人居然愿意信自己。 “不过呢?你可别高兴的太早,本王对你的信任可就那么一点点,你若不能自己好好把握,就休要怪本王心狠手辣了。你不要忘了,你们母女的性命皆在本王手中!” “属下明白,属下一定会时刻提醒自己,忠心于主人,为主人办差!” “本王给你十日,十日之后务必将布防图偷出来!” “是!” 上官玉蓉失神的跪在地上,十日怎么可能呢?她就算是有天大的本势,也不可能十日就将事情办妥当了吧? 这不是为难死她吗? 夜越来越深,下人房里偷偷溜进一个黑衣人。 “你就是我的替死鬼了!”黑衣人将尸体直接丢进骆大将军府的湖里,然后就消失在夜色中了。 第二日整个骆大将军府都炸开了锅,所有人全都围在一具被水泡白的尸体周围,所有人都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这具尸体就是奸细。 可是尸体手里死死的捏着的几张银票,又不得不让人相信,相信她就是奸细。 因为那些银票不可能是一个丫鬟能挣到的,好几千两银子,做几辈子丫鬟都不可能挣到这么多银子的。 “肯定就是她,她就是府里的奸细!” “一定是,不然凭什么她手里有那么多银子,八成就是脏银了!” “这等背主的丫鬟,死了也活改!” “就是,死了也活该!” 骆子辰拧眉看着仵作认真的在检查尸体,他心里多了几重疑虑。 “爹,为何这个丫鬟会把脏银捏在手里,生怕其它人不知道呢?” “你说的是,这确实是一个疑点!”骆大将军点点头,又朝身侧的管家看去。 “管家,这丫鬟的底细可查清楚了?” 老管家看了泡的发白的尸体一眼,“回大将军话,这丫鬟是府里新近买进府的,一直安排在上官姨娘身边伺候。以拄也挺老实的,却不想!” “这么说她是府外的丫鬟,并不知底细?” “是的!” 骆子辰拧眉,如果这丫鬟不是府里的家生子,就确实极有嫌疑了。 “管家,为何偏偏这丫鬟不是府里的?” “回大少爷话,这是因为当初这丫鬟是太子妃亲自挑选进府的,再放到上官姨娘身边的!” “太子妃亲自挑的?” “是的,因为当时府里正好没有下人,太子妃就命我在府外买了一批丫鬟进府,先后正好这丫鬟就指派到上官姨娘身边了!” 骆子唇朝骆大将军看去,心里的疑惑更重了,“爹 ,我觉得这丫鬟未必就是奸细!” “你觉得她是小七选的人,一定不会有问题?” “是的,我相信小七!” “爹也相信小七,既然如此 ,你就再继续查查。她既然是上官姨娘身边的人,你就去上官姨娘那好好问清楚!” 骆大将军也相信骆初七的眼光和能力。 仵作检查完尸体,然后起身恭敬朝骆大将军道:“禀告大将军,这具尸体是被人先捂死之后,然后再丢到河里的!尸体虽然在水里泡了很长时间,可是肚子里面却没有水,很显然是被人杀害后抛尸到水中。” “这么说她是被人杀害的?是否杀害她的人才是真正的奸细呢?” “属下不得而知,不过杀害她的人,下手极准,而且很明显故意要让全府上下都知道这具尸体。不然她没必要把尸体这样随意的丢在河里,而不是偷偷藏起来!” 仵作一字一句认真道,尽可能把他知道的全说出来。 “果然这大将军府内有奸细,而且我们暗查的消息,已经走漏了风声!” 骆大将军无奈一叹,果真是防不慎防。 老管家赶紧请罪,“大将军,都是属下办事不利,还是让人走漏了风声!” 骆子辰上前扶起老管家,“爹,我觉得这丫鬟或许就是走漏风声的人。为何全府上下这么多丫鬟小厮 ,死的却只有她一人。” “这也是一个疑点!”骆大将军点点头。 “而且她手里拿的银子,如果不出我所料,应当就是脏银了!”骆子辰说完,扫了围在尸体周围的丫鬟小厮一眼。 他本就敦厚温良,此时眼里却流露出几丝冷意和审视,一众下人只觉得后背发凉,可是却没有低下头来。 “今日是谁先发现这具尸体的?” 只见一个小丫鬟小心的走上前,先是福福身,“回大少爷话,是奴婢一早起来去取早饭时,发现河里有人,所以才叫其它人的!” “你可发现周围有任何异常?” 小丫鬟摇摇头:“没有,奴婢什么也没发现,奴婢当时吓坏了,发怕多看呀!” “好了,你退下吧!” “是!” 骆子辰走到尸体面前,仔细的打量着这具泡到发胀的尸体,他觉得一切答案或许只能问这具尸体了。 第四百六十一章 找凶手 仵作跟在骆子辰身侧,仔细的查看着每一个细节,他不能放过一丝线索。 女尸因为被水泡了大半夜,这会子全身发胀,还隐隐透着恶臭感。 让人本能的想往后退,特别是此时太阳慢慢升起来了,尸体散出来的臭味将苍蝇等物全都吸引过来。 仵作从尸体的头到四肢,再到腰和脚,每一处细节都仔仔细细的检查一翻。 终于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东西,他小心的打开尸体紧紧握紧的手指,结果才从手指中间发现了一小块布头,虽然很小,可是却可以看清楚,是一块黑色的布料。 “大公子,这是从尸体手中发现的!” “一块黑色的布头?”骆子辰皱眉,“难不成是穿黑衣服的蒙面人所为?” 黑色的夜行衣,一般都是黑衣人的标配。 骆大将军接过布头,拧紧眉头:“你说的极是,从这黑色面料的质地看,也不是寻常的黑衣人,夜行衣都用如此好的面料,想必在府里的地位不低!” “爹的意思是说这黑衣人是主子?” “极有可能,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找到这个黑衣人?” 骆子辰担着手里的一小块黑色面料,低头沉思,这么一小块面料,确实不大方便寻找。可是现在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爹,我一间院子一间院子的找,全府上下都封起来,只许进不许出,您看如何?” 骆大将军赞许的点点头,“你说的极是,这法子虽然费时费力,可是却是最有效的法子。” 老管家点点头,“属下这就吩咐下去,定不会让这黑手从眼皮子底下溜走!” “这丫鬟叫什么?”骆子辰冷声问道。 “大少爷,这丫鬟叫小安,也是太子妃赐的名字,却不想这丫鬟却是个没福气的!” 老管家还有些婉惜,好好的姑娘家就这么没了。 “咱们骆大将军府还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下人的性命也是性命,总得给小安子一个交待!” 骆子辰点点头,骆大将军府行事一向是宽待下人,而且府里的大多数家生子都是骆大将军身边的旧部。所以府里的下人地位比起其它府里而言,是高许多的。 而且从未有过打骂丫鬟下人的事情发生过,现在突然死了一个丫鬟,也不怪老管家唏嘘。 “老管家你去打听打听,看看这小安子可有亲人,若有亲人就送些抚恤银子过去。” “大少爷放心,此事我必定会办好的!” 骆大将军点点头,也赞同骆子辰的做法。不过他还有他的担忧,“另外此事不宜声张出去,这个节骨眼上,不能有任何不利于骆大将军府的名声传出去!” “是, 属下明白!” 老管家退下后,骆子辰与骆大将军父子两对看一眼,两人心里其实多少已经有些猜测了。 “子辰,此事就交给你去办!” “是,爹放心,我一定会把那人找出来,还要让她哑口无言!” 骆子辰扫了地上的尸体一眼,心里已经有些成算了。 上官玉蓉正用着点心,身边只有一个丫鬟在伺候,她好似无意道:“小安呢?” 那个死掉的丫鬟正是叫小安,这也是骆初七赐的名字,意思是警告上官玉蓉,让她老实安份,不可生事。 “回上官姨娘话,小安死了!” “死了,怎么回事?” 那丫鬟眼眶一红,毕竟是昨日还在一起当差的小姐妹,却没想到这一夜之间人就没了。 “奴婢听府里的人说是被人杀害了,又丢到河里去的。这会子管家和大将军正在查此事呢?” 上官玉蓉心里一紧,面上却故作无意,手里捏着的点心却迟迟不肯放到嘴里。 “你去外面打听打听,看看到底查到这杀人犯没有,听着怪吓人的!” “是,奴婢这就去打听!” 上官玉蓉诡异一笑,现在骆大将军府的水都混了,接下来可就有好戏看了。 “我到底要不要借此机会,去偷东西呢?” 当日骆大将军府内,就早早关上府门,全府上下开始查小安的死因。 慕沉远与江涵坐在书房里,两人都拉长着一张脸。 江府的临时书房里,已经按照江涵的习惯重新布置过了,可是那把刀却始终没有找到。江涵为此在府里悬赏,但凡找到弯刀的下人,赏白银一千两。 可惜银子是多,却真没有人找到。 “江大人,你说父皇这是何意,为何咱们递上去的替换人选,既没的批复,也没有驳回呢?” 慕沉远本以为此事极为简单,可是却没想到宫中迟迟没有回音。 “本王有些担心,担心父皇是不是对我们已经有所防备了?” 江涵拧眉,额头的皱纹像刀刻一样明显,“此事本官也颇为棘手,可是宫里传来的消息并没有任何不妥之处。或许是皇上并未批示那折子?” “不可能,父皇行事一样兢兢业业,根本不可能有折子是他没看的。” 慕沉远直接否决,这是他最难接受的,这件事情没有着落,不知道父皇到底是何意思。 江涵起身,在屋里来来回回走动。书房里燃着的烛火,拉长了他的人影,也让整间屋子极为明亮。可是这二人却根本不会在意这些,他们担忧的全是那封折子。 “可有法子向皇上亲近的人打探消息?” “江大人神通广大,这不该是江大人的专长吗?”慕沉远讽刺道,江涵的人几次刺杀骆初七与慕沉月皆失败的消息,他已经知晓。 江涵转身盯着慕沉远,冷冷一笑:“怎么,七王爷这话是何意?难道不是故意挖苦本官?” “挖苦?本王怎么敢挖苦江大人呢?江大人的神通广大,行事神出鬼没。本王巴结江大人都来不及,就盼着江大人传来好消息呢?” “七王爷有话直言,何必绕弯子?”江涵冷声道。 “绕弯子,本王哪敢,本王就这么点本势,还敢在江大面前班门弄斧不成?” 慕沉远说话极为不客气,隐约间已经带着冷意了。 江涵重重的坐下,冷哼一声,冷冽的眼神在慕沉远身上上上下下打量着,嘴角轻轻勾起似笑非笑,隐约间还带着几分讽刺。 第四百六十二章 初遇马大将军 “七王爷若是觉得本王的人办事不利,那接下来七王动手如何?” 江涵的话极为不客气,语气也极为生硬。 慕沉远冷冷一笑,脸上无一丝惧色。 “江大人的意思是,现在让本王自己动手?” “七王爷觉得本官办事不利,本官只能退出位置,让七王爷自己上了!” 江涵怎么会咽下这口气呢?你爱动手就动手,而且他料定了慕沉远的人动手也必定是失利。 “好,既然如此,那本王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慕沉远可不会退让,不就是派杀手去杀人吗?这有何难? 江涵看着门外远去的背影,冷冷一笑:“去盯死慕沉远1” “是!” 黑衣人消失在夜色之中。 慕沉远坐在马车里,手捏紧手中的茶碗,阴沉着一张脸,“这个江涵真是越来越不将本王放在眼里了!” 身侧跟着的正是他的贴身护卫,“王爷何必把此人放在眼里,等到事成之事,王爷直接灭了江府即可!” “可是本王咽不下这口气,本王堂堂王爷居然要看一介大臣的脸色!” “王爷生气是自然的,可是王爷您想想江涵为人狡猾,若不是如此,为何他会弃太子殿下转而扶持王爷呢?此人必需严防死守,万万不可有一丝的懈怠!” “你说的是,让你们查江府假山处的密室可有消息?” “属下们查到那处假山除了江涵本人外,任何人都不能入内,而且周围还有八卦阵形,不懂阵法的人入内,只有死路一条。” “这么说你们找不到可以破机关进去的人了?” “属下无能?” “你们既然知道自己无能,还不给本王努力去找,江涵那破密室本王一定要破!” 慕沉远眼里多了几分狠劲,他不喜欢这种不知道对手底牌的游戏,而他就像一个瞎子一样前行,一点安全感也没有。 “是,属下这就去办!” 那侍卫突然就从慕沉远身边消失了,而慕沉月的阴沉的脸依旧。 “江涵,你如此不将本王放在眼里, 本王成事之日,就是你的死期!” 千里之外的边城,天依旧阴冷,可是却并未再飘雪了。不过马毛上,却依旧有一颗一颗的冰珠子。 这是马流出的汗,马上就结了冰珠子,可见天气有多冷,简直就是滴水成冰的架式。 唯一庆幸的可能就是风不是很大,而且也没有下大雪,路上的能见度会高一些。 骆初七躲在慕沉月的怀里,眼皮都不想抬,又累又困。 后面这一路上倒还算太平,可是人的体力却越来越透支了。骆初七也不得不承认,她到底是太娇气了一些。 “小七,马上就到边城了,进了城就舒服了!” “终于要到边城了!”骆初七闭上眼睛,苍白的小脸看着让人心疼。 突然马车就在此时停下来,接着车夫人的声音响起。“少爷,前面有一支军队,不知是敌是友?” 慕沉月皱眉,小心的将骆初七靠在大靠枕上,然后才掀开马车帘子朝外看去。 正好此时前方的主将骑马上前来,只见那主将虽然长得黑亮粗鲁,下巴上全是黑胡子。可是难得的他眼神中流露出一身正气,脸上的五官坚毅。 “请问可是太子殿下的马车队,末将前来迎驾!” “你是?” “末将是马虎!” 慕沉月点点头,“原来是马将军,百闻不如一见,果然一身正气1” “末将见过太子殿下!”马虎透过半开的帘子,看清马车里的男子,然后眼睛都直了。 他惊叹的是这男子的长相,居然如此的美,若非他周身散发出来的王者之气,还有他眼神中的锐利,就这长相真让人怀疑他的能力。 慕沉月从马车里走出来,一身暗紫色蟒袍,笔挺的身姿,俊美的五官,邪魅的凤眼,眼神中了隐隐透出的王者之气。 让这寻常的马车,都变得格外尊贵不凡。更让人不敢仰视,马大将军不由心中感叹,果然是天生的王者,就身上这股王者之气,都让人望而却步。 “马将军想必已经安置了住所,太子妃身子不适,需要尽快休息!” 马大将军一听‘太子妃’,急忙又拱手:“末将见过太子妃!” 马车里传来女子悦耳的声音,不大不小,不轻不重,柔软中透着坚强,让人不容小似。明明是女子的声音,却天生带着一股逼人之势。 “马将军无需见外,我爹时常提起马将军,说马将军是他在边城最信任的人。让本宫到边城之后,事事仰仗马大将军。所以马大将军万万不可客气!” 骆初七就是要试探试探这马虎到底是可信之人,还是不可信之人。只要是人都会有缺点,装的再像也会有漏洞。 “太子妃放心,末将必定会全力辅佐太子妃,不敢有一丝怠慢!” 马大将心中暗暗感叹,“果然是骆大将军的嫡女,这气势就是不一样!如果骆大将军府支持太子,他也必然只能全力辅佐太子了!” “这就好,本宫就知道马大将军必定是爽快之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确实值得托负!“ “太子妃过誉了!末将心中正在感叹,果然是虎父无犬女,太子妃与骆大将军一样能力出众!”马大将军谦虚道。 虽然未见到骆初七的真容,可是马大将军现在脑子里,已经有一个大概的相貌了。 “马大将军,既然说到这里,本宫与太子妃在边城的安危,就全交给马大将军了!” 慕沉月眼中带着几分质疑,他不知道边城的具体情况,所以希望从马虎的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马虎拱手:“末将必定会全力保护太子与太子妃安危!” 马车慢慢进了城内,比起京城的热闹繁华,边城的街道并不差到哪里去。 坐在马车里的骆初七,可以清楚听到外面小贩的叫卖声,还有讨价还价的声音。虽然她没有掀开马车帘子看,可是都能感受到外面的热闹。 “小七,明日我带你出来逛逛如何?”慕沉月一眼就看出骆初七的心思了。 骆初七眯眼微微一笑:“真的吗?可不许骗我?” “放心,我保证如何?” 第四百六十三章 在潼关安顿 边城又称为潼关,是大烟国与辽国交界的一座城池,也正因为是两国的交汇地,所以这里两国互市极为繁盛。 这些年因为大烟国与辽国一直无战事,天下太平,所以来往潼关的两国商人极多。整个市场比起京城都不差,潼关每日南来北往的商人,也是一批一批从未断过。 可惜自从辽国开始往边界驻兵之后,潼关的互市就慢慢淡下来了 ,到后来基本上就是停止了。 不过还是有人偷偷的交易,偷偷的将东西从大辽运到潼关来卖,因为大辽在粮食等物资上,比起大烟国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马将军给骆初七和慕沉月安排的并非驿馆,而是一间雅致的宅院,不算华丽可是却极为干净整齐,骆初七也很是满意。 “马将军费心了,这院子极好?” 马将军从骆初七走出马车开始,就忍不住感叹,面前这一对小夫妻,简直就上天仙下仙。 男的如同嫡仙一瓣俊美,而女的更是九天仙女,美丽不可方物。更重要的是,两人周身的那股天生的王者之气,就算没见过京城的其它皇子。 他也认为这天下的王者非太子慕沉月莫属了! “太子妃过誉了,这是末将该做的。本来该安排太子殿下与太子妃住进驿馆的,可是潼关的驿馆年久失修,怕是不宜居住,所以让委屈太子殿下与太子妃住进此处!” 慕沉月点点头,“马将军安排的极好,今日就不留马将军说话了,明日本宫会在府内设宴,请马将军务必赏光!” 马虎拱手道谢 ,“太子殿下放心,明日末将必定准时出席!” 马虎走后,慕沉月扶着骆初七进了主屋。这间院子并不算太多,也就是两进两出罢了。 可是整间院子却处处透着精致,透着一股书香门第的儒雅之气,确实极适合居住。 骆初七住进住院之后,剩下的房间就是书房和下人房了,由此可见屋主人也并非是多富贵或者尊贵。 像这样的小院子在京城,就真是太过平常了。不过骆初七和慕沉月本就不是在意这些的人,此行的目的才是她们心头之患。 翠荷干练的指挥着众人收拾屋子安顿下来,满院子的影卫被她指挥的团团转。 不过也正因此,所以才一会的功夫,所有人都安顿好了。 骆初七满意的看着收拾好的屋子,“翠荷现在行事是越发干练稳妥了!” 翠荷呵呵一笑,端着泡好的茶递到骆初七和慕沉月跟前:“太子殿下太子妃请用茶!” “有太子妃这样能干的主子,奴婢哪敢偷懒!”她眯眼一笑,看着收拾好的屋子,也很是满意。 “翠荷这张嘴也越发伶俐了!”骆初七微微一笑,将茶碗放到一边的小几上。 慕沉月端着茶碗在屋里走了一圈之后,脸色依旧有些冷漠 ,“小七,你说这马将军如何?” “虽然还未深入了解,不过瞧他说话和行事,倒还算是规矩!”骆初七从不轻易的评价一个人,所以她并不想现在就对马将军打上任何的标签。 “小七你说的极是,马将国行事确实妥当,而且妥当的有些过了。至于是否是我们想要的那样,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有一点,这边城好像看似太平,其实已经危已!” “此话何意?” 慕沉月就知道骆初七会如此问,“我发现除了马将军之外,居然没有其它的副将前来,而且整个潼关内外,守备也并非我们想像中那般森严!” 他这一路上走下来,里里外外看了一通。虽然没有明着问,也只是随意看看,可是该看的要害他却看的极为清楚。 “这么说对大辽要进犯之事,潼关的将士们并未引起高度注意,还是马将军管不住他手底下那些将士呢?” 骆初七倒宁愿是并非引起那此人的注意,可是结果却是马将军独木成林,潼关的其它副将并不服马将军,不然今日一早站在城外迎接的,就不会仅仅只是马将军一人了。 “看来潼关这摊子混水是越来越混了!”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如何让马将军知道你我二人的诚意,以及证明我们可以解决潼关之困!” “你说的是,马将军眼中对我们确实尊敬,可是却并非是一个武将对强者的敬重。而我们需要的正是武将对强者的敬重,唯有如此,马将军才能对我们毫无保留!” 骆初七了解军人,她从小在骆大将军府长大,见过那些士兵们对骆大将军又惧又敬的眼神,见过那些小人一脸讨好赔着小意的眼神,而她要的却是前者。 “小七你与我的感觉一样,虽然我很少与军人打交道,可是马将军越是如此小心的安排我们的住行。反而让我觉得,他只是把我们当成到潼关访问的官员在应付,而不是真的想和我们一起解决眼下的问题!” 骆初七点点头,这个观点她是赞同的。“看来马虎此人确实行事谨慎,倒也没让我太失望!” 慕沉月握住骆初七的手,二人一起坐到窗边的软榻上,他小心的扶着骆初七靠在大大的靠枕上。 正好眼睛可以看到窗外的雪景,院子里种的几株寒梅,此时开的正艳。 好似这阴冷的天,阵阵刺骨的冷风,都是在为他们喝彩一般。 “此话何意?” “若是此人一见到我们二人,就开始大吐潼关的苦水,把这里的困境全都一股脑的说出来。此人怕是就未必能坐稳潼关主帅的位置了!” 骆初七微微一笑,心底已经有些成算了。 慕沉月眯眼,他锐利的眼神,就像猎豹一样透着凛冽的冷光。 “这么说也是,还是小七你想的周全,只是现在马虎在试探我们,我们也在试探马虎。或许明日的宴会,才是冲破口!” “正是,我之所以办这个宴会,就是要好好瞧瞧这边城的一众官员,到底是何方神圣!” 骆初七冷声道,在她的心里,对边城的骆家军已经有了防备和恶感。 “你想宴请整个边城的武将?”慕沉月现在已经知晓骆初七的意图了,两人在一起相处时间长了,对彼此的心思不需要言语,已经明了。 第四百六十四章 潼关局势 翠荷小心的退下,然后朝影一个眼神,两人都机灵的守在屋外。 这是她与影一慢慢养成的习惯,但凡屋里的两位主子谈起正事,所有的提防和警戒工作,就成了影一和翠荷的。 “正是!”骆初七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大靠枕上,疲惫的眯上眼睛。 慕沉月不心的将骆初七的头放到自己的腿上,然后温柔的为她按着太阳穴。 骆初七只觉得本来极为沉重的头,居然开始觉得舒服,她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呆会我就命人下贴子!我倒要看看,我堂堂太子在此,何人敢不来赴宴?” 慕沉月的语气中,隐隐透着不满和几丝冷意。 “你放心,没人敢不来,怕是这会子全潼关的将领都知晓,太子与太子妃到此了吧?” 骆初七无奈一笑,不管自己做什么,他都无条件的支持配合和维护。 慕沉月的眼神里闪过一丝阴冷,“明日这鸿门宴也该见血才是,不然怕是这些人都以为本宫是吃素的!” 骆初七妖娆一笑,伸出纤长的手臂勾住慕沉月的脖子,主动送上自己的唇。 她骆初七的要的男人,就是如此有魄力,如此霸气! 这一个吻有些突然,慕沉月微微吃惊,不过送上门来的美味, 他又怎么可能放过呢? 这一路上因为骆初七太过辛苦,他可是碰都不敢碰她一下,就怕累着她,也是一路上憋过来的。 现在娇妻在怀,骆初七又难得的主动,他自然是一千个高兴,一万个满意了。 他温柔又略显急切的亲吻着她的粉唇,他从不知道这世上居然有如此美味,让他根本不愿停下来,让他愿意卸下冷漠的外衣。 马虎回到军营后,也是一夜未眠。他躺在床上,翻了个身,望着窗外的冷月,无奈一叹。 “今日见到了骆大将军唯一的嫡女,也见到了这大烟国的太子殿下。这二人皆是人中龙凤,可是这他们真能担起重担吗?” 他心底无声的问着,可是却始终有些犹豫,毕竟干系重大。 床边的烛火跳动着,忽明忽暗,衬得马虎粗旷的五官,多了几分凝重。 他重新拿出骆大将军的亲笔信,仔细的看了几遍,最后咬咬牙。“罢了,明日若是看准了,就放手赌一把。骆大将军的女儿必定不会差,太子殿下敢冒险前来,也必定心系大烟国安危!” 话虽这般说,可是说完他又闭上眼睛,脸上的表情并未轻松多少。 潼关之事干系重大,他也不敢保证,真有人能稳住潼关,能够对抗大辽。 潼关,这一夜除了马将军,还有许多人也是一夜未眠。 黑衣人出现在一间屋里,一身华丽青色锦服的男子站在黑衣人面前。 “主人有何吩咐?” “太子与太子妃既然到了潼关,主人要你让他们有来无回!”黑衣人咬牙冷冷道,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杀气。 昏暗的灯光将青衣男子和黑衣人的影子拉的老长,忽明忽暗间,这二人就像地狱里的两只恶鬼。 “请主人放心,既然他们敢来,我就必定让他们横着回京!”青衣男子阴冷的三角眼里,透着浓浓的不屑之意。 “你可不能小瞧了这二人,这一路上我们的人没少暗杀他们,可是却都让他们逃脱了!所以你务必要精心布局,不然主人一定不会对你心慈手软?” 黑衣人冷冷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警告之意。他斜眼冷冷扫了青衣男子一眼,嘴角扬起。 “你这是何意?你们办事不利,还以为我与你们一样,也不看看你们是什么身份,我是何身份?” “什么身份我不管,我只是把主人的话带到,你听不听是你的事情。” “哼,你以为这样就能吓到我?告诉你,这次我一定会让主人满意,将你们踩到脚下!” 青衣男子得意一笑,整个人只透着狰狞。 黑衣人冷冷一笑,跟本不将青衣男子的话放在眼里。 “走着瞧!”丢下这一句话,黑衣人就消失了。 青衣人鄙夷的眼神扫了窗外一眼,“慕沉月,即便你贵为太子,进了潼关你也只是没牙的老虎,任由我一口一口咬死你!” 第二日潼关大大小小的副将,还有统领,但凡在军中有些脸面和能力的,全都接到了太子下的贴子。 而接到贴子的这些人,也是各怀心思。 马虎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脸肃穆的朝安顿太子与太子妃的院子走去。 “马将军,太子殿下居然真到了潼关了,事前属下怎么一点风声都未听到呢?” 一身青色锦服的男子骑在马上,与马虎的马并排一起,他诡异的三角眼里,透着打量和试探。 马虎一身黑色常服,没有华丽的绣样,只是极为寻常的样式,若非面料上成裁剪得体,真看不出是一方守将身上的衣裳。 “宋副将这是何意?” 宋敏手拉着缰绳,三角眼微眯,皮笑肉不笑。“属下并无它意,只是想为马将军分担一二,可惜马将军不给属下这个机会罢了!” 马虎冷哼一声,斜眼了宋敏一眼,宋敏这副将的位置可来的不地道。通常能在潼关留下来的人,都是一路从战场上杀出来的军功,不然怎么可能坐到副将的位置上。 可是就这个宋敏靠着朝中有人的关系,自从来到潼关之后,一路升上来,直逼马虎这个主将的位置。 若非有骆大将军镇着,怕是宋敏就真成潼关的主将了。对于这一点马虎心里很清楚,所以马虎对宋敏除了看不起,更多的是提防。 “机会,宋副将的机会多的是,何其本将出手呢?” 马虎说完扬扬马鞭子,可是鞭子还未落下,马儿就机灵的往前跑去,生生与宋敏拉开一段距离。 宋敏坐在自己的枣红大马上,嘴角勾起,阴冷一笑。三角眼里散发出来的狠毒,就像一条毒蛇,让人望而生畏。 “宋副将,您看太子殿下跟前属下们送何礼妥当呢?”身后牛统领上前来,一脸巴结道。 “哼,什么都不必送!”宋敏丢下这句话,骑马快速上前,根本不理会牛统领。 第四百六十五章 牛鬼蛇神 牛统领一脸疑惑,也不知道今日哪里惹到宋副将了,不过他也识趣骑着马赶紧追上去,却不再提送礼二字。 身后眼着的几个小先锋倒机灵,敏锐的感觉到,宋副将好像对太子殿下并不重视。 “你们说宋副将如此不将太子放在眼里,是何意?” “难道宋副将的靠山比太子还硬?” “不对,应该是说宋副将不屑于巴结太子殿下!” “姓宋的会如此高义,不过是他投靠的人树大根深,自然不将太子殿下放在眼里了。咱们若是不送礼,得罪了太子殿下,可没他这般硬气!” “就是,得送,太子殿下到这潼关来,怎么都得送些礼品,不然往后咱们还如何想着升迁!” 其它先锋们全都你一言,我一语的小声议论着。本来就热闹的街道上,五六匹马围在一起,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落入有人心耳里。 影一隐在暗处,默默的记下每一个人所说的话,记下他们的长相。虽然姓什名什不得而知,而是今日他们所说的话,就已经把他们的立场表露无疑。 骆初七一早就命翠荷在城里买了几个身家清白的丫鬟和两个煮饭婆子。 既然府里要宴客,总得有几个人伺候着吧!至于酒席自然是在城里最有名的酒楼订的席面,太子宴客席面自然不能差。 整间院子里面,因为有宴客,所以从早上开始,里里外外都开始打扫干净。厨房里的炉火就未停过,茶水一直烧着。 骆初七坐在院子里的凉亭内,周围全用风帘子挡着,凉亭四个角里,全放着烧着旺旺的炭盆子。 “太子妃,用点参汤暖暖身吧!”翠茶端着参汤进来,从这间小亭子里,可是清楚的看到进入府里赴宴的那些潼关武将。 可是那些武将们,却未必会注意到这间亭子,因为此处比较隐避,面前还有一排盛放的梅花。 “今日倒是个好日子,昨日还下着雪,如今雪停了,太阳也出来了。瞧这梅花开的多好?” 骆初七勾唇淡淡一笑,锐利的眼神,就像猎鹰一样,扫视着府门口进来的每一个人。 她之所以要在此处守着,其实就是为了先探探潼关这些武将的性情,俗话说的好,知已知彼百战百胜。 每个人的小动作,小习惯,都可以暴露这个人的性格和心理。她只要先对这些人有一定的了解,才能更好的应付接下来的宴会。 “那个青衣武将是何人,你去打听打听?” 翠荷点头应下,“奴婢这就去!” 她抬眼扫了那个一身冷意,眯着三角眼的青色华服男子,嘴角多了几分疑惑。 “太子妃,瞧这人的身形和穿着,可是一点都不像武将!” 骆初七点头,眯眼打量着空手而来,而且从头到尾对府中下人一脸倨傲的青衣男子,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此人不仅不像武将,而且目空一切,眼神中透着不屑。这可是太子设宴,他都能不放在眼里,怕是此人来头不小,靠山不小!” “太子妃,奴婢这就去打听清楚,此人若是不将太子殿下放在眼里,就得给他些教训,教会他规矩!” 翠荷一脸不平,居然有人不将太子殿下放在眼里,真是活腻味了。 “你去吧,这里有其它人伺候着,有事本宫自会命人唤你!” “是!” 阳光透着避风帘子,落到骆初七的脸上,衬得她本就白嫩的肌肤如同透明一般。 迷幻的大眼里,透着精明睿智的光,小巧而精致的鼻子,就像老天精心雕刻而成。红艳的唇丰润饱满,本来极致的大红会让人觉得俗气,可是偏偏在她这张脸上,却只有尊贵和华丽,性感和诱惹。 这样一张倾国倾城的脸,生生让那满树的桃花都失色了。 “小七,可觉得冷!”慕沉月温柔的抱住骆初七,用他的手心小心的温暖着她的手心。 骆初七靠在温暖又熟悉的怀抱里,却只觉得温暖,她羞涩的摇摇头,白嫩如玉的小脸上,微微透着几丝别样的红润。 “怎么,又害羞了?” 慕沉月看极了她副羞涩的样子,百看不厌。 “你怎么过来了?” “我来看看我的好太子妃把这些人看的如何?”慕沉月冰冷的脸上,眼神却是难得的温柔。 “这些人果然是各怀心思,而且我已经发现一个目标,呆会指给你看?” “看来边城这潭水,确实需要好好清理清理!”说到这里,他的眼神中多了几分狠劲。 “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翠荷进到亭内,福身行礼。 “翠荷起来吧!” “谢太子殿下!”不管何时,翠荷都觉得太子殿下这张俊美无双的脸太冷了,让人不敢靠近。 也唯有在太子妃身边,才能透出几分人气,才能稍稍让人不觉得太冷。 “打听的如何?” “回太子妃话,那位青衣武将正是潼关的宋副将,此人叫宋敏。他掌管着整个军中的内务和粮草供给!此人与马将军明争暗斗,在潼关已经是不公开的秘密了!” “什么,居然有此事?” 骆初七突然坐正身子,心也跟着提起来了。宋敏没错,前世她听说过,后来此人不仅夺走了马将军的位置,而且拿下了整个边城的军权。 这也是为何最后骆大将军府毫无反击之力,而且爹和大哥居然一起死在战场上了。 这里面若是没有猫腻,打死她也不会信的。 “小七,怎么了?” 骆初七身子微微有些颤抖,整张脸上露出恨意和惊恐,她这样子让人看着都忍不住心疼。 慕沉月扶住骆初七,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 “这个宋敏绝不会放过他,他必需死!” “为何?”翠荷忍不住问了一句,过后才觉得自己失言了。 慕沉月倒淡定许多,不管骆初七说出什么话,做何决定,他都是支持和认可。 “小七,宋敏既然留不得,我们就先除掉他。你别太激动,就算他在潼关有势力,我也一样有法子让他从世上消失!” 骆初七点点头,这一点她自然相信,慕沉月一向言出必行,如果他想除掉宋敏,确实多的是法子。 第四百六十六章 牛鬼蛇神 “除掉宋敏不难,难的是除掉宋敏身后的势力!”骆初七拧眉,坐回一边的软凳上,此时她心里百转千回。 前世的种种,不停的在她的脑中来来回回,她知道这一世,她一定可以避过前世的痛,可是那种切肤之痛,每每想起,都会让她痛的喘不过气来。 “宋敏身后到底是何人,能让他如此放肆?”慕沉月皱眉,脑子里冷静的分析着边城的局面。 翠荷只觉得进入潼关之后,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就时不时皱眉,这比起在京城可是多了一半都不止了。 “太子殿下,不管这宋敏身后是何人,只要咱们在暗他在明,就不怕查不出他的来路。” 骆初七赞许的点点头,“倒没想到翠荷如今不仅办事干练,脑子里变得好使了!” 翠荷得意一笑:“这是自然,跟在太子妃身边,怎么也得变机灵一些吧!” “翠荷说的是,小七你如此聪明,翠荷肯定会受影响了!”慕沉月温柔的眼神看向骆初七。 骆初七羞涩一笑:“搞了半天,你们二人一起和起伙来抬高我,这事若是我猜不透,倒有些拉不下脸来了?” “太子妃,这话可不能这般讲,而是您本就聪慧过人,再难办的事情您都能想到折子,所以这件事情,自然也难不倒太子妃您了!” “你这丫头尽给我戴高帽子,好似我已经心有成算似的?” “难道不是吗?”慕沉月挑眉,他可不相信小七会不知道宋敏身后之人。 骆初七对上慕沉月的眼睛,慕沉月那颗红色的泪痣格外的夺目,妖娆又不失精致。 她的手放在身边的小几上,一下一下轻轻的敲着。她心底无声一叹,“宋敏前世名义上是慕沉远的人,可是他却是江涵引荐给慕沉远的人,所以宋敏其实是江涵的人!” 想明白了,她心里更加有底了。宋敏是一颗毒刺,不仅要除掉他,还要连根拔出。 “宋敏是江涵的人!” “小七,你与我猜的一样!” “哦!”骆初七转过头,看着慕沉月的眼睛。 “怎么,这个答案意外吗?慕沉远没那个本势放这么远一个盯子,他也没能耐把宋敏这个一号人物推到副将的位置上。可是江涵就不同了!” 这也是慕沉月为何一直坚持认为,江涵才是他最大的对手,而不是慕沉远。 骆初七心里突然亮了,慕沉月果然比她想的聪明,“你说的不错,江涵的手确实伸的够长,他放的盯子也是一个比一个深。如今单除掉宋敏或许都有难度,重要的是宋敏与江涵勾结的证据,以及宋敏在边城做恶的证据!” “属下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 一身黑色常服的影一出现在凉亭之内,凉亭里的温度,因为多了几个人,更加温暖一些。 “起吧,影一可探听到那些人对本宫的态度?” “回太子殿下,果然如您与太子妃所料,这些人都是一群牛鬼蛇神。从目前的情况看来,他们各分派系。有的依附于马将军,有的则中立旁观与地方势力相勾结。有的则投靠宋副将,成为他的走狗!” “又是这个宋副将,此人真是心头大患!”骆初七皱眉,一脸不满,对宋敏更加恨上几分。 她眼中毫无保险的杀意,也落到慕沉月的眼里。 他脸色微沉,握着茶碗的手紧上几分,“潼关可是整个大烟国的屏障,如果潼关的将领们全都各自站队。而不是心系百姓,心系整个大烟国,怕是国将不国!” 这才是问题的重点,也是二人最担心的。 “太子殿下,照您的意思,潼关岂不是变成一座危城了?”影一担忧道,哪怕他身为影卫,可是也一样担忧着天下百姓的安危。 “嗯!这也是为何,本宫必需亲自来潼关,就是为了解潼关之困。士兵都是人带出来的,好将军带好士兵。要想让大烟国变强,所有的守将必需有一颗赤子之心!” “太子殿下,客人已经到齐了!”凉亭外面,新买的丫鬟,小声的禀告道。 骆初七起身,走到凉亭外,扫了那丫鬟一眼。“你去命人好生招呼,只说太子殿下还有片刻才到!” “是!”那丫鬟倒也老实,规矩的退下了。 慕沉月起身,走到骆初七身边,一阵凉风吹来,正好吹开了凉亭外挂着的防风帘子。 也吹动了骆初七如花的红色裙摆,层层叠叠的裙摆,就像一朵一朵精致的玫瑰花,妩媚多情,诱惹迷人! “小七,你想?” “影一,你和翠荷一起过去,好好会会这些人!”骆初七眯眼冷冷一笑。 “是,奴婢这就过去!” “影一,你在暗,翠荷在明。这片刻的等待正好探探这些人的虚实,看看他们有多少耐性!” 骆初七说完嘴角轻轻扬起,眼角多了几分算计。 “属下明白,太子妃放心,属下一定会办好此事!”影一现在越发认可骆初七,现在他是真把骆初七当成他的女主人,他愿意为其办任何事情。 等凉亭里没有其它人了,慕沉月才上前,搂住骆初七。骆初七则撇被的将头靠到他的肩头,或许只有此时,他才是她的依靠! “小七,你想冷这些人,是想看他们有多惧怕于我?” “是,也不是!” “此话何意?” “我确实有一方面想试探这些人到底对你这个太子有多大惧意,而另一方面,是想探听这些人会说些什么!” 骆初七说完,抬眼看着慕沉月的眼睛,每次当她心里有疑惑时,她就喜欢看慕沉月这双眼睛。 那是一双冰冷如雪山,却又深邃如同古井的眼睛,可以让人觉得心灵都被重新清洗一次。 “这些人在屋里等的时间越久,有的人就会越坐立不安。这次宴会的意图,他们谁心里又不清楚呢?” “你说的是,那就好好让他们等等,我倒要看看,到底这些人是何方神圣!” 慕沉月勾唇淡淡一笑,他最温柔的一面,永远只会展现在他心爱的人眼里。 因为他想让她安心,想让她觉得温暖! 而宴客的屋里,此时却没有这样的温馨,反而有一种剑拔弩张的意味。 第四百六十七章 试探虚实 “马将军,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到潼关,为何没有下官方的公文呢?属下们可是一点准备也没有,这怕是会怠慢太子殿下吧?” 牛统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皮笑肉不笑,端着手中的茶碗,眼睛却扫向马虎。 马虎端着手中的茶碗,大口的喝了一口,习武之人可不像文人,喝茶不是为了装文雅,仅仅只是因为口渴了,所以大口喝茶,大口喝酒。 他放下茶碗,粗眉挑起扫了牛统领一眼,“怎么,听牛统领的意思是本将一早就知晓了?” “自然不是,属下只是觉得此事太突然了, 若非是接到封贴子,属下都以为是有人在行骗呢?” “哼,行骗,有何人敢冒这样大的险行骗呢?牛统领怕是想多了?” 马虎对牛统领之流一向不放在眼里,武将出身却一门心思钻进官场,就想升官发财,真是下作。 宋敏坐在一这群武将当中,确实格外的特别,他喝茶的样子极为文雅。可是那双三角眼,却暴露了他的野心。 他的眼睛看似不在意,可是却仔细的巡视着整间屋里,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 “马将军,牛统领的意思是,您与骆大将军一向交好。太子妃要到潼关来,您理当先知到一些消息。一来我们可以早做准备迎接太子殿下与太子妃,二来也能让太子殿下感受到我们潼关将士们的忠心!” 马虎扫向宋敏,眼神中透着不屑和轻视,“宋副将若想向太子殿下表明忠心,现在也不是不可,只是宋副将愿意吗?” 这话在座的所有将领们,皆是沉默不语,马将军性子一向直,说话不绕弯子。这话说出来容易,想接上去可就难了。 宋敏诡异一笑,“马将军说的是,能为太子殿下效忠,属下自然乐意效劳!” 这屋里难保不会有太子的眼线,所以他是万万不会在这里露底的。 “哦?这倒是难得,不知宋副将打算如何向太子殿下效忠呢?”马虎步步紧逼不肯让一步。 宋敏皱眉,显然没想到马虎会继续接下去。“马将军对太子殿下忠心不二,属下自然不敢与马将军比肩了!” “这么说,宋副将你的忠心自然比不上本将了?”马虎冷笑连连,宋敏忠心于何人,他心里多少猜到一些,只是如今京城风向突变,宋敏还愿意跟着那人一条道走到黑? “怎么,马将军不是正希望如此吗?若是属下不给马将军表现的机会,那岂不是置马将军于不义?” 宋敏皮笑肉不笑,三眼角盯着马将军,眼神中透着挑衅二字。 其它统领和先锋眼瞧这二位对上了,自然要出来打打圆场了,若是往日倒可以掺与进来,可是现在这里宴客的可是太子殿下,若是惹出乱子来了,谁都讨不到好。 “太子殿下这才新婚就带着太子妃一同到这苦寒之地来,真是忧国忧民,让人佩服!” “正是,太子殿下真是仁义!” “今日我们能有幸见到太子殿下与太子妃,真是三生有幸!” 殿里众人开始打马虎,嘴上说着太子殿下的英明,可是眼睛却还盯着马虎与宋敏二人,看这二人是否收手。 马虎也不是真的粗人,他长相虽粗,可是心思不粗。能得到骆大将军的看重,会是愚蠢之人吗? 翠荷扫了屋里的众人一眼,走到屋里福福身,规矩道:“太子殿下太子妃到!” 马虎的眼神这才从宋敏身上,落到屋门口处。 骆初七和慕沉月二人,一紫一红一起走进屋里。慕沉月的眼睛水评的扫过众人的头,不落在任何人身上,只是单单落到最前方的主位上。 而边城那些将领,也是第一次见到太子与太子妃。他们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二位像天仙一样的男女,居然就是这世上仅次与皇帝和皇后的二人。 更重要的是,他们身上那股子尊贵之气,与身俱来的王者之气,居然已经震慑到他们。 虽然人跪在地上,可是他们一个个心里却七上八下,暗叹这潼关终是要不太平了。 “末将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 “诸位将军起吧!本宫与太子妃一起到这潼关之后,才知晓诸位在潼关保家卫国,为百姓,为大烟国付出之多,本宫很是感激!” 慕沉月说着心口不一的客套话,也唯有此时,他的眼神才开始从屋里跪着的众将领身上扫过,特定的落到几人身上。 “太子殿下过誉了,这是末将们的本份!” “好,好个本份,本宫希望这是诸位的真心话!” 慕沉月此话一出,跪在地上的那些将领们,只觉得心里一咯噔。特别是宋敏,他敏锐的好像嗅到什么了。 “自然是真心话,末将们身是皇家人的,死是皇家的鬼!”宋敏的声音在屋里响起,显得格外的突兀。 马虎跪在地上,扫了眼身边跪着的宋敏,眼里多了几分鄙夷,这话他是万万不会信的。 慕沉月走到宋敏跟前, 似笑非笑:“想必这位就是宋副将军吧?” 宋敏跪在地上,身体却挺的笔直,“回太子殿下话,末将正是宋敏!” 慕沉月眯眼,锐利的眼神在宋敏身上打转,“宋副将军果然格外打眼,本宫一眼就认出来了。难怪平日里时常听江大人提起宋副将军!” 宋敏眼皮微微抽动,对慕沉月所说的话,他自然是不相信。他是江涵的眼线和盯子,瞒在边城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派上大用场。 江涵与太子殿下如今撒破脸了,怎么可能会向太子殿下提起自己,而且自己的身份是盯子。江涵不可能向太子提及,所以太子这是在试探自己了。 “太子殿下此话末将倒有些听不明白了,末将确实知晓江大人,确实不曾与江大人得见,又如何能得江大人看重呢?” 宋敏机灵的回话,眼神却微微有一丝闪躲,正好落到骆初七的眼里。 骆初七勾唇轻轻一笑,那一笑倾国倾城魅惑众生,也看痴了屋里所有武将。 “是吗?难道是太子殿下听错了?还是宋大人忘了与江大人的交情?” 第四百六十八章 大材小用 骆初七这话就让本来极有自信的宋敏,一时却不知道当如何接话了。 宋敏因为身份的关系,自然不能正眼看骆初七一眼,却从骆初七的脚踏进屋里开始,就已然将她里里外外打量一通。 他现在才觉得主人说的极是,这二人确实不容易对付。 “太子妃说笑了,江大人与末将确实有几面之缘,却不想末将能有此等福气入江大人的眼缘!” “哦?这么说来,宋副将自然是认得江大人,而且还有几面之缘了?” 骆初七眯眼轻轻一笑,不管宋敏承认哪一点,他与江涵是扯上关系了。 慕沉月一脸疑惑,“既然宋副将与江大人有几面之缘,为何最开始不承认呢?本宫道为何江大人时时提起宋副将呢?” 宋敏这下子如同热锅的蚂蚁了,他之所以承主人与江涵有几面之缘,不过是给自己留一个后路。 撇清的太过干净,反而惹人起疑罢了。可是却没想到慕沉月与骆初七一个劲儿把自己往江涵身上带,这下反倒不是撇清干系,而是一定有干系了。 他拱拱手,一脸恭敬:“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想必有所误会,末将与江大人同朝为官,入京时在朝中见过几面,仅此而已!” “宋副将何必急于撇干净呢?江大人与宋副将有交情,这也是宋副将的私事,太子殿下不过是顺口问一句罢了,不妨事!” 骆初七的声音温柔悦耳,就像黄莺出谷一般,听着让人觉得浑身都舒服。 可是宋敏却觉得周身发凉,好似置身在室外冰天雪地里。 “太子妃娘娘说的极是,是属下多虑了!” 骆初七眼里闪过一丝失落,不过接着又释然了,若是宋敏如此容易着道,就不会成为江涵的棋子了。 “太子殿下,今日能见到这些英雄,臣妾很是高兴。大烟国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可都是这些将军们的功劳。” 慕沉月点点头,二人一起落坐,众人这才敢跟着回到位置坐下。可是身体虽然坐下了,心却一直提着。 “诸位都是大烟国劳苦功高的将领,本宫今日到此,一来是为了代父皇视查潼关的军事布防。二来也是为了代父皇慰问诸位,感谢诸位为大烟国百姓所做的牺牲!” 客套话自然没有人会当真,也没有人会真的听进去。 “太子殿下过誉了!” “太子殿下不远千里前来,才是真正的忧国忧民,让末将们佩服不已!” 听着那些将领们歌功颂德的话,慕沉月眼里没有一丝得意或者喜色,从头到尾都冷着一张脸,看不出喜怒。 “既然人已经到齐了,就开席吧!”骆初七朝慕沉月微微一笑,得到他的点头后。 她这才朝身边的翠荷看去,翠荷机灵的点头,朝门外道:“上席面!” 接着就有丫鬟提着食盒,往各桌上开始上精致的菜色。说到美食自然是京城最好了,可是这潼关的美食却别有一翻滋味。 就像桌上摆着的烤全羊,还有大块的酱牛肉,看似粗矿,可是味道却极好。 满屋子都散发着浓浓的孜然香味,勾起人的食欲,让人忍不住流口水。 慕沉月举起酒杯,朝众人道:“诸位辛苦了,本宫敬诸位一杯!” “太子殿下客气了……”众人也回敬慕沉月,如此一杯下肚了。 马虎做为一方守将,自然要带头回敬慕沉月。“末将敬太子殿下,太子妃!” 他说完端起桌上的大碗,一口将一碗酒饮下,动作豪气又爽快。 “好,时常听爹提起马将军,说马将军酒量好,人品更同酒品,让人佩服不已,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骆初七微微一笑,朝马虎称赞道。 “太子妃娘娘怕是都忘记了,当年太子妃娘娘还是小娃娃时,末将可是时常与骆大将军一起饮酒,如今看到太子妃娘娘,末将才感叹时光易逝!” 马虎说到这里时,心里确实是感慨万千,谁也没曾想到,当初精致的小姑娘,如今却成了高高在上的太子妃,怕是将来还会母仪天下吧! “马将军还如同当年一样豪爽正直,本宫在马将军身上,可是看不到时光的影子,依旧如同当年一般!” “呵呵,太子妃娘娘说话虽然中听,可是末将可不能当真了。老了就是老了,不然骆大将军如今身子可好?” 马虎一直感念骆大将军的知遇之恩,从不敢有一丝的忘怀。 宋敏手里端着酒杯,眼睛却扫向骆初七与马虎,知晓这二人已经开始攀交情了。 他自然知晓马虎一心忠于骆大将军,如今骆初七成为太子妃,马虎自然是支持太子殿下了。 “爹身子极好,若是能与马将军见上一面,怕是又会不醉不归了!这些年潼关多亏了马将军,本宫代爹和京城的百姓,敬马将军一杯!” 骆初七端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下。她的酒量可不比这些武将差,前世为了与贵妇们应酬,她可是喝醉了无数次,才练就了一幅好酒量。 马虎眼里一亮,“太子妃娘娘果然有骆大将军的英姿,酒量如此好!” “哪里,既然到了这潼关,有几人酒量不好呢?” 骆初七说完,眼神朝宋敏扫去。“宋副将你说呢?” 宋敏赔着笑脸,心里却不明白骆初七为何会让自己接这话。“这是自然!” “那为何宋副将手中的依旧是小酒杯,不像马将军等人是大碗呢?看来宋副将还是不习惯潼关!” “太子妃娘娘说的是,末将确实不习惯用大碗!”宋敏赔着小意道。 骆初七挑起凤眉,一脸若有所思。“看来宋副将日夜所思的还是京城啊!” 这话听在众人耳里,就有一些意味不明了。 骆初七转过头朝正在饮酒的慕沉月微微一笑,“太子殿下,既然宋副将如此不习惯潼关,等回到京城后殿下向父皇禀明,还是将宋副将调回京城吧!文官就是文官,强行呆在潼关,也只是大材小用罢了!” 话到这里时,众人才感叹这位太子妃的高明之处,几句话的功夫,就将宋副将绕进去了。 而且还有一个正当的理由将宋副将调回京城,不管最后能不能成,可是也够宋副将吃一壶的。 第四百六十九章 敲打宋敏 宋敏只觉得胸口的怒火突然不受控制烧起来,而且越烧越旺,越烧越猛。 他捏紧放在桌下的手,强行将怒火往下压,眼神中隐隐闪过一丝杀意。 “太子妃娘娘此言差异,皇上命末将到军中,并非是为了像武将一般行事粗犷。而是希望末将能用文官的细腻稳重,辅佐马将军,所以这潼关末将还真离不得!” “哦?看来宋副将是人辜负本宫的一翻好意了?”骆初七嘴角虽然挂着笑意,可是眼神分明冷上几分。 马虎暗暗叫好,这骆大将军的女儿果然不一般,说话滴水不漏,还能将宋敏好好敲打一翻,确实厉害。 “宋副将,太子妃的好意你又何必辜负呢?” 宋敏咬着牙,暗吸一口冷气,将胸口的怒火再次往下压。三角眼微微眯起,面上露出一丝为难的表情。 “马将军与属下共事这么多年,还不了解属下的性子吗?属下一心为大烟国百姓,是万万不会离开潼关,不会离开潼关的兄弟们!” 慕沉月勾唇冷笑,“宋副将如此爱国爱民,真是难得。本宫回京之后,必定会禀明父皇,让父皇好好嘉奖宋副将。” “末将谢太子殿下恩典!”宋敏起身拱手谢恩,一脸恭敬,可是当他低下头时,三角眼里却闪过一丝不屑。 “太子殿下说的是,说不定父皇会因此给宋副将高升的机会,或许宋副将就能入京为官了。” 骆初七补刀道,她今日就是要让宋敏知道,自己和慕沉月都不想让他留在潼关。 她说完扫视了屋里的其它武将一眼,一脸疑惑道:“怎么,诸位都不打算恭喜宋副将?难得宋副将守得云开见月明,终于能够回京高就,这自然是喜事!” 马虎会意一笑,起身朝宋敏看去,“本将先恭喜宋副将了,在潼关这么多年,终于能够荣耀返京,真是天大的喜事!” 牛统领等人自然知道宋敏不想离开潼关,这里看似苦寒,可是天高皇帝远, 在这里任一言将领,简直就是土皇帝。 更重要的是,潼关油水可是大大的肥,宋敏怎么可能愿意回到京城,跟那些权贵去挤,争一口饭吃呢? “牛统领,你平日里与宋副将最为交好?怎么如今不为宋副将高兴呢?难道牛统领不希望宋副将离开潼关?” 马虎锐利的眼神扫向牛统领,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冷笑。 孙统领起身端着酒杯看宋敏看去,嘴角的笑意格外刺眼。“属下恭喜宋副将,终于有了出头之日,他日宋副将回到京城,可要好好提携我们!” 宋敏只觉得喉咙里一股腥甜,浑身上下微微有些颤抖,他心里骂着。 “无耻,你们这些小人,我宋敏一定会让你们尝到什么叫悔不当初!” “牛统领,你身为宋副将的左右手,理当先恭贺宋副将。不过今日我可要抢你的机会了!” 孙副将朝牛统领看去,眼神冰冷中带着玩味。 牛统领皮笑肉不笑,“孙统领请便!” “怎么,听牛统领的口气,好像不大愿意宋副将高升?” “自然不是,只是这事情还为时过早,等到时候了,我自恭贺宋副将!” 骆初七呵呵一笑,那笑容千娇百媚,可是却又让人头皮发麻。“牛统领放心,只要太子殿下同本宫向父皇提及此事,想必就八九不离十了。” “这……”牛统领一时语节,真不知道如何接话了。他脑子里乱成一团,这下可怎么办,听太子妃的口气,是一定要将宋副将弄走了。 他本能的朝宋副将看去,果然只见宋副将那双三角眼里,隐隐透着一股寒气。 骆初七歪头朝宋敏看去,一脸疑惑:“宋副将,看来牛统领好像很怀疑你的能力。本宫与太子殿下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居然不相信你会高升回到京城?” 宋敏此时心里像一锅沸水翻腾着,可是却又无能为力,因为名义上骆初七是太子妃。 而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副将,根本不能明面上质疑骆初七,更不能表现一丝不敬。 “太子妃误会了,想必牛统领是觉得此事到底还未下旨,或许就会有变故呢?” “变故?看来宋副将是对本宫和太子殿下的能力不信任了?”骆初七似笑非笑,眯起凤眼打量着宋敏。 “这……”宋敏吐出一个字后,就再也说不出其它的字来了。 骆初七突然微微一笑,悦耳的笑声在屋里回荡,也落入所有武将耳内。 宋敏心里更是窝火,他心里也有些没底了,“如果骆初七和慕沉月坚持要把自己调离潼关,也不是不可能的。主人不可能为了自己这一枚棋子,而公然与慕沉月和骆初七作对!” 马虎暗暗点头,心里更加坚定了,凭太子妃的能力,就足够让宋敏喝一壶。再加上一个太子,想必接下来宋敏有得受了。 至于潼关那些依附于宋敏的人,自然也会看清形势,或许潼关就能慢慢恢复到从前了。 “宋副将,本宫与太子妃一翻美意,你就休要再推辞了。难不成还要本宫现在就给父皇去信,旨意下来你才能安心!” “末将不敢!”宋敏是咬着牙齿,挤出这么几个字来。 “既然如此,那就按本宫说的来,本宫定会保宋副将高升!”慕沉月眯眼一笑,满眼都是冷意。 骆初七顺手为慕沉月续上一杯酒,白如玉的左手轻轻端起耀眼的夜光杯,她嘴角挂着浅笑。 “殿下请用酒!” 慕沉月回以一记淡笑,那笑容淡到其它人都觉得那不是笑容,可是骆初七知道他是在笑。 “有劳小七了!” 宋敏与一众将领见太子妃与太子殿下如此恩爱,心里多了几分疑虑。难道太子殿下是真的喜欢太子妃,而不是仅仅只是想巴结骆大将军府。 “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如此恩爱,真是大烟国之福!”马虎举杯朝慕沉月敬酒,一脸的欣慰。 “马将军才是大烟之福!”慕沉月饮下杯中酒。 宋敏捏紧酒杯,浑身上下都透着怒火。“你们暂且得意,总有你们哭的那一日!” 第四百七十章 响银 “马将军驻守潼关这么多年,潼关能够一片太平,全是马将军的功劳。本宫敬马将军一杯!” 慕沉月纤长的手指握着手中的夜光杯,脸上的表情依旧冰冷,可是眼神中却透着几分真诚。 “末将谢太子殿下!”马虎说完仰头一碗酒下肚,他拿手麻利的擦擦嘴角,极为豪爽。 “太子殿下能代皇上亲临潼关,实乃潼关将士之福,末将代潼关十万将士敬太子殿下一杯!” 马虎直接拿起桌上的大酒壶,往酒碗里倒上满满的一杯酒,接着又一口饮下。 “好,马将军果然好酒量,酒品看人品!” “谢太子殿下赞誉,这潼关将士个个都是好样的,个个都不是贪生怕死之人。” “马将军说的极是,若不是那些英勇的将士,又如何能有大烟国的太平呢?” 骆初七微微一笑,握着白玉酒壶,为慕沉月再续杯。 “本将请太子殿下为潼关的将士们再争取一些福利,几年未涨的响银也该涨涨了,而且军中缺衣少粮,将士们的生存条件极为艰苦。如此如何让他们上战场拼命呢?” 酒桌上虽然看似和谐,可是空气中却飘荡着一股子算计和试探的气息。 马虎的话让整间屋子里的气氛,突然就凝固起来了。所有人都盯着上首的慕沉月与骆初七,这军响可是大事。 马将军居然敢提,就不知这二位如何接了。响银,呵呵,谁不想要多点,可是…… 骆初七优雅的放下手中的玉筷,凤眼扫了屋里的众人一眼,脸上的笑容不减。 她心里已经开始叫好了,马虎终于肯相信自己和慕沉月,居然主动牵出军响。 “本宫与殿下到潼关来,还有一件事情想请教宋副将?” 宋敏的眼睛这才敢与骆初七对上,他从最初的垂涎她的美色,到现在心底的忌惮和提防。 “太子妃尽管直言,末将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尽可能为太子妃解惹!” 马虎敢提响银,这倒是出乎他所料,看来马虎现在已经偏向太子与太子妃了。 骆初七的笑容依旧美艳,可是屋里的武将们却不觉得这张脸美,只觉得冷,冷的人后背发凉。 “本宫想知道为何朝中分发的响银明明有涨,为何马将军却说响银几年未涨了呢?那多出来的响银是凭空消失了,还是去了何处。本宫既然到此,就该为潼关的将士们做些什么!” 这几句话真是心惊肉跳,响银确实有涨,可是为何落到士兵们手里的响银,还是几年前那个数呢? 牛统领低下头来,眼神却朝对面坐着的宋敏看去,他心底暗暗嘀咕上。 “响银这事宋副将能摆平吗?以前那些查响银的官员好对付,可是如今来的可是太子殿下与太子妃,怕是难应付了。我这到底是跟着宋敏死磕,还是转投马将军名下呢?” 屋里坐着的统领先锋们,全都默默不语,有低下头喝酒的,有装糊涂的。 可是每一个人的眼神,都有朝宋敏扫去。 骆初七冷冷一笑,单从这些人的眼神,她就已经可以猜出一些眉目来了。宋敏,果然他在从中搞鬼。 她心底暗叹,“现在整件事情就说的通了,宋敏是江涵的人,他在潼关帮江涵克扣下军响。而江涵则帮他挡下那些查响银的官员,如今互利互惠!” 宋敏从坐位上走到中间,朝上首的骆初七和慕沉月拱拱手,“末将确实不知响银有涨之事,每年发到潼关的响银就只有那么多。还请太子殿下与太子妃给末将几日,让末将好查清此事!” 骆初七眯起锐利的眼睛,“怎么,宋副将管的就是军中后勤之事,居然还不知道响银是否有涨?难道是上面送响银的官员把银子贪了去?” “这……自然不是!“ “不是那些官员贪去的,难不成是宋副将拿了?”骆初七悦耳的声音此时却像地狱之音,让宋敏通体发凉。 宋敏额头已经开始微微冒冷汗了,这件事情他确实早就有所提防,也做了准备。 可是现在面对骆初七的质问,还有她的步步紧逼,他心里已经打触了。 噗通一声,他跪在中间。 “太子妃恕罪,末将一定会给太子殿下与太子妃一个交待,只是此时末将不能信口开河,必需要找到证据方可给太子妃和太子殿下一个交待!” 慕沉月一记冷眼,就像一把冰冷的恨,射到宋敏身上。“怎么,宋副将如此简单的一件事情,还需要攀扯到其它人身上不成?银子是过了宋副将的有,是多了,是少了宋副将最清楚!” 马虎真想鼓掌,这几年来朝廷发放下来的响银确实有涨,可是落到士兵们手里时,响银却依旧是几年前的数目。 这件事情他也想反应上去,可是他的声音太小,折子根本到不了皇上手中。 没想到现在当众扯出此事,太子妃与太子殿下却办的如此漂亮,不管宋敏如何狡辩,这次他是难以抽身了。 “宋副将,太子殿下说的极是,每年的响银全是经你之手发放到士兵们手中。响银是多是少你最清楚不过了,这军中的财务可全在你手中捏着,若是你都不知情,还有何人知情?” 牛统领此时比宋敏还有要着急,他额头上的冷汗,是一层接一层往外冒。 他心底暗叫不好,“这下可怎么办,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如此难对付,宋敏明显败下阵来。早知如今,当初就不该贪那些银子……” 与牛统领一样想法的先锋统领们,哪个不是额头冒虚汗,心底直叫苦,可惜,这世上就没有回头药。 宋敏跪在地上的膝盖,居然觉得隐隐发疼,刚刚硬生生跪到这冷冰的地上,这会子觉得疼是自然的。 “听马将军的意思,此事就是属下一人的责任了?” 马虎冷哼一声,一脸不屑:“是谁的责任本将不知,可是宋副将若说不知情,那可就有意思了?” 骆初七挑起凤眉,玩味道:“听马将军的口气,这响银马将军是一点都不沾边了?” “回太子妃话,这是自然,整个军中只有宋副将才知道响银的数目,也是宋副将自己亲自监督发放的响银。” 第四百七十一章 剑走偏锋 宋敏跪在地上,之前的信心现在一点一点有消磨光了,可是他心里清楚,此时只能拖。 屋里的火盆子里,炭火烧的正旺,可是屋里的众人却觉得这间屋里,比外面更冷上几分。 孙统领冷眼扫了牛统领等人一眼,嘴角轻轻勾起,他捏捏山羊胡了了,一脸得意。 “太子妃,这军中财务皆在宋副将手中。其它人根本不从粘边。马将军就算是想粘手,宋副将也不会松一丝!” 骆初七微微转头,朝右手边的孙统领看去,一脸讶异。“哦!居然有此事?这军中事务不都是该以马将军为首吗?为何宋副将却不将马将军放在眼里,独断专行呢?” “太子妃恕罪,休要听孙统领胡言。末将在军中自然是事事以马将军马首是瞻,怎么可能有事情不经过马将军的手呢?此事还请太子妃明查!” 宋敏狠狠的磕头,此时心里直冒血,怎么办,怎么办…… “太子妃,此事宋副将不愿承认就罢了,最重要的是把将士们的响银搞清楚。这眼瞧着又快到发放响银的时候了,这一次若再不能给将士们一个交待,怕是就难办了?” 马将军的话说的情真意切,他根本不在意宋敏有没有将他放在眼里,他在意的是军中将士们的切身利益。 骆初七放在桌下的手,被慕沉月紧紧握住,她只觉得身体里,又重新注入了力量。 她斜眼扫向跪着的宋敏,脸上的笑容依旧。“宋统领,此事你打算如何给本宫与殿下一个交待?” “三日,三日后此事必定有一个交待!”宋敏咬牙,先拖住,这三日把尾巴扫干净,让他们想查都查不到。 骆初七淡淡一笑,朝身边的慕沉月看去,“太子殿下觉得呢?” 慕沉月点点头,冰冷的脸依旧让人望而却步,那怕他有一张绝世容颜,可是却依旧让人不敢多看一眼。 “就按小七你说的办!” 马虎有些不明白,这么好的机会,为何太子妃不肯直接处理宋敏呢? “宋副将可听明白了?” 宋敏心里松了口气,终于可以避一避了,三日,三日可以做许多事情。 “谢太子殿下,谢太子妃,三日后末将必定会给太子殿下与太子妃一个满意的交待!” “好,本宫记下了!” 等到其它人全都离开后,马将军才跟着骆初七与慕沉月一起进了书房。 书房里极为简单,只是几排书架,还有一张简单梨花木书桌,另外几张梨花木椅子罢了。 马虎还没坐下,就忍不住问出心中疑惑了。 “太子妃,为何给宋敏三日时间?” 骆初七坐到书桌左手边的椅子上,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怎么,马将军不想放长线钩大鱼?” 马虎脸上微愣,然后立刻就转过弯来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只是末将怕宋敏此人太过狡猾,若是生出什么变故来,反倒不好出场了!” 慕沉月拧起剑眉,“这一点本宫与马将军想到一起了,小七,你为何不愿直接收拾宋敏呢?” “证据?” “什么证据?”慕沉月略显疑惑。 骆初七勾唇轻轻一笑,看了眼慕沉月与马将军,“如果我没料错的话,现在宋敏一定急着去扫干净尾巴,我们的人只要跟着他,不就能找到证据了。” “原来如此,如果我们冒然在查,反而是敌在暗我在明,不利于查到证据。反而宋敏乱了阵脚,我们再去动手查时,必定会留下蜘丝马迹。” 马虎突然哈哈笑出声来,眼神是从未有过的轻松,“骆大将军能有太子妃这样的女儿,也算是后继有人了!这样的招,确实有些偏!” “马将军过誉了,不过是形势所迫罢了,如今我们处于被动,只能剑走偏锋了!” 骆初七也想过直接拿下宋敏,可是这之后呢?没有实足的证据,就算治了宋敏的罪。 把宋敏送回京城之后,江涵有的是法子在背后搞鬼,最后反倒留下诸多不利因素。 “骆大将军身体如何?” “爹身体还算健壮,人也很精神,就是一直挂念潼关的将士们。” “骆大将军才是真正的英雄,这潼关的天是骆大将军镇住的,如今辽国不敢轻举枉动,不过也是忌惮骆大将军罢了。” 马将军说到大局时,心里不免有些担忧,话虽如此,可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骆初七拧眉,脸上呈现几分担忧,“马将军是担心辽国此次真有进犯的意思?” “正是!不仅如此,辽国好像对大烟国誓在必得,末将总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马虎做为一个将士,对战争的敏锐性比任何人都要灵敏许多。骆初七闻言也是心再次提起,辽国确实是心腹大患。 “马将军对辽国次此在边界驻兵可有何想法?” “想法?太子妃前来潼关,难道不是为了辽国而来吗?新任辽皇野心勃勃,他早就不安于辽国如今的疆土,急着想要扩充了!如如今他驻兵到边界,正是按耐不住野心,等待时机进犯!” 骆初七与慕沉月的眼神在空气中交汇,两人都赞同马虎的观点,而且这一点其实明眼人都看的明白。 只可惜大多数人,都希望和平,所以本能的对辽国报有希望,希望辽国只是虚张声势,而并非有意与大烟国开战。 “马将军,实不相瞒本宫与殿下不远千里到潼关来,就是为了辽国之事。不过也是为了解潼关之危,如今看来潼关若再不换血,怕是难以抵御辽国的入侵了!” 骆初七的话里,已然带着几分唏嘘了。 “小七,我知晓你是感叹骆大将军打下的基业,如今居然落到这副田地。可是只要我们齐心,想要拔乱反正,也不是不可能的!” 不需要任何言语,只是一个眼神,一个小动作,他就明白她的心意。 “末将有愧骆大将军,当初骆大将军将这整个潼关交到末将手中,却不想却落入如今这副田地。宋敏固然可恶,可是却也是末将办事不利,有负骆大将军所托!” 马虎心里自责不已,外患就在眼前,可是内忧却还未解决,这若是一旦发起战事,怕是潼关会被攻破。 第四百七十二章 捞鱼 书房里极为安静,安静到三人的呼吸声都听的一清二楚。骆初七确实觉得马将军在宋敏之事上,并未起到该有的作用,不然宋敏如何会如此嚣张呢? “马将军无需自责,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尽快解决内忧外患。本宫会想办法与辽国的眼线连上,尽可能探听辽国的虚实。至于宋敏自然也需要马将军配合了!” 强龙难压地头蛇,这里毕竟是宋敏的地盘,想要在这里动宋敏,少不了马将军的配合。 “太子妃放心,末将必定会全力配合。” 慕沉月点点头,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起来,“马将军身边可还有信得过之内,要对付宋敏不难,难的是把宋敏在潼关的那些下线,一一牵出来。不然大老鼠是死了,可是老鼠窝还有,又有何义?” “太子殿下说的极是,此事确实必需斩草除根,永绝后患为妙!” 马虎的手握紧了扶手,脸上露出肃穆之色。现在他才完全明白,为何骆初七要放长线钩大鱼了。 宋府内,整间书房里,都是一片阴冷。 这间书房确实极大,分里外两间,每一间都有书桌和书架。上面都摆着各种珍奇,当然还有那屋里的红木太师椅,一看就是好东西。 每一张太师椅上,都坐着一位将领,上好的紫檀木书桌前,则坐着一张阴寒脸,满眼怒火和恨意的宋敏。 此时他的脸,比他那身青色的衣裳还要深上几分,就像一个火山口,随时准备喷发。 牛统领拿眼尾扫了宋敏一眼,张了张嘴,又不敢开口。 “怎么,你现在哑巴了?之前在太子跟前,你居然不知道为本将说一句?本将养你们这些人有何用?” 牛统领长得微胖,一脸的狡猾,“宋副将您也看出来了,太子殿下也太子妃这是摆明了要为马将军出头,故意为难于您。再说了,属下们惹是胡乱插嘴,说不定会坏了您的大事呢?” “狗屁大事,你们分明就是故意撇清干系,不想出手相助罢了?你们是什么人本将还不清楚吗?少拿那些鬼话哄本将!” 宋敏那双三角眼,就像毒蛇的眼情一样冰冷狠毒,让人看着浑身发毛。 牛统领心里发虚,面露尴尬。他们这些人确实全靠着宋敏得以富贵,也找到了生财之路。 不过他们也清楚,若是没有宋敏从中照应,他们谁也不可能太太平平拿下那笔银子。 “宋副将,太子妃要您三日后查清响银之事,您看?” 宋敏诡异一笑,“哼,你们觉得本将会让她们如意吗?这潼关可是一块肥地儿,京城看似繁华,可是那繁华可都是别人的,只有这里才是我们的地盘。” 牛统领与其它人眼神交汇,心里已经明白七八分了。“宋副将放心,属下们都是您船上的人,一切全凭您差遣!” “还算你说了一句人话,这件事情还真要用到你们这些人,谁也别想打马虎眼,撇干净去!”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牛统领等人纷纷附和,至于心里怎么想,可就难说了。 “你们听好了,接下来你们就这般做……”宋敏压低声音,一一开始交待起来。他的声音确实够小,小到屋顶上的人根本听不到,可惜真的听不到吗? 夜凉如水,整个潼关城里,一夜之间好像多了点什么,处处都有眼睛盯着。 骆初七泡完澡,换上一身月牙白的寝衣出来,头发还未擦干,湿发上散发着阵阵玫瑰花的清香。 慕沉月歪在床边看书,听到屋里有声音,忙放下手里的书,抬眼正好看到昏黄的灯光下,如同月光精灵的骆初七,慢慢步入他的视线。 他上前接过骆初七手中的软帕,然后扶她坐到床边,仔细的为她擦着乌发上的水珠。 “小七,你的头发真软,真黑!” 骆初七羞涩一笑,此时已经是子夜时分了,潼关这地方冷,寻常百姓这时候早睡了。 一是冷,太寂寞。二是怕点灯费油钱。 屋里烧着好几个炭盆子,整间屋子其实极暖和,骆初七的白玉似的肌肤,被热水泡过之后,变成了诱人的粉色。 “沉月,你说这一夜,得有多少人睡不着了!” 骆初七说这话时,语气中更多的是带着自嘲。 “那又如何,我们既然到了潼关,自然得搅浑这里的水,也好捞几条鱼回京城!” 她闭上眼睛,任由慕沉月温柔的为其擦掉头发上的水珠,“京城可有消息?” “有,父皇驳回了慕沉远与江涵用人的折子。慕沉远想让云妃吹枕边风,不过收效好像寻常。” “这二人太心急了,父皇能坐到那个位置上,什么没见过,又岂会不明白这二人的心思呢?若是慕沉远稳一些,越是不去争,反而是争了。他越是急功近利,越让父皇有危机感。” “你说的是,坐在皇位上的人,都不希望身边的人盯着那个位置。父皇越老越害怕皇子不安份,慕沉远正犯了忌讳!” 慕沉月仔细的将骆初七的头发一缕一缕分开,再一缕一缕仔细的擦干。 “你说的是,至少现在他们动的越多,于他们反而越不利。这次我们以动制静,主动出京城避风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骆初七也算是苦中作乐了,既然不能改变那么多事情,不妨从中想出有利于自己的好处。 “小七,带着你一路如此辛苦,太委屈你了!” “沉月,跟你在一起,苦也是甜,而且要来潼关也是我自愿的。”骆初七现在比慕沉月还觉得,这次来潼关是对的。 前世的许多问题,在潼关都能得到解开,而且她也真的想避免与辽国的战事。 改变前世大烟国百姓所受的战乱之苦,虽然并未亡国,可是百姓流离失所。 “太子殿下,影一求见!”翠荷的声音在屋外响起,不轻不重。 “让他进来!”慕沉月眯眼淡淡一笑,看了身边的骆初七一眼。“看来你算的极准,宋敏等人已经开始自乱阵脚了!” 骆初七嘲讽一笑,“宋敏确实狡猾,可惜却太自负,他以为我们在潼关就断手断脚,任由他摆布,真是笑话!” 第四百七十三章 应对之策 屋里四个角落里,都摆着精巧的炭盆子,烧的也是最好的银霜炭。一点儿烟都没有,还散发着阵阵松木香。 翠荷把铜茶壶摆到炭盆子上面,小心的往每一个炭盆里加炭火。外面还是冰天雪地,可是屋里却温暖舒适。 跳动的烛火映衬的相依的两人是那么的甜蜜,温暖的屋里,也因此更加温馨。 或许这间屋子没有京城的东宫华丽,可是却一样温馨宜人。一身黑衣的影一跪在地上,正好带进来一股子寒气。 “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 “起吧,影一无需如此多礼!”骆初七浅浅一笑,影一是慕沉月的贴身护卫,而且力能和行事都极为妥当。 在慕沉月身边的这些护卫里面,她对影一是最最放心的。 影一起身,“谢太子妃!” “影一,你可探听到宋敏等人的动向?”慕沉月将骆初七搂进怀中,影一身上一股子寒意, 想必是在外面潜伏了许久。 他怕影一身上的寒意让骆初七觉得冷,刚刚才泡过澡若是见了冷风容易受风寒。 翠荷机灵的拿来一件精致的火红狐狸毛大披风,整件披风油光透亮,华贵无比。 慕沉月接过披风,小心的披在骆初七身上。 “回太子殿下话,宋敏确实召集他的那些部下,准备在账目上做手脚。” 影一咬牙,他跟在慕沉月身边多年,最恨的就是贪官。 “账目上?这倒也是一个法子,可惜宋敏做的再漂亮,拿出再多的证据来,也没办法把那个大窟窿填满。银子的去向是他必需交待清楚的,我担心他会找替死鬼!” 骆初七讽刺一笑,她可不相信宋敏只会是改账目这么简单,或许这才只是他走的一小步。 “没错,除了改账目,他确实有同其它人商议对策,不过属下对唇语并不是非常有信心,也只能猜出个五六层来,只怕……” “不必担心,你有能猜出五六层来, 就已经足够给我们提示了。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找到真正的账本,还有搞清楚宋敏的下一步目标!” 骆初七靠在慕沉月的肩头,眼神柔和明亮,嘴角轻轻勾起,有五六层就够了。 翠荷递上一碗茶到影一面前,“给你!” 影一接过,平淡的回了句:“谢谢!” “谢什么,你为太子妃和太子殿下办事,我给你倒杯茶算什么!”翠荷的脸微微有些发烫,心里却暗恼,这人真是木头脑袋。 “宋敏是吩咐何人去扫清尾巴的?”骆初七等影一喝过茶水,又接着问话。 “回太子妃话,是牛统领!” “牛统领,他是宋敏身边第一随从,宋敏的事情他知道大半以上。宋敏让他去扫尾巴,倒也妥当。影一,你命人盯死牛统领,务必要找到证据!” “是,属下这就去办!” 骆初七点点头,影一转身往门口走去,“回来影一,宋敏吩咐影一找何人做替死鬼?” 影一止住脚转身道:“是孙统领!” 骆初七与慕沉月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冷冷一笑,“看来宋敏是到这份上,都不忘记除掉对手了!” “对手,太子妃的意思是,孙统领与牛统领等人是对立的一方?” “没错,你记得命人暗中保护孙统领,以我对那些小人的了解,他们最惯用的就是栽赃陷害了!” 骆初七若有所思,脑子里拼命的转着,她现在要尽一切可能,将宋敏等人截胡。 “小七,我们不妨让马将军支会孙统领一声,让孙统领有所防备。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看清了宋敏的意思,慕沉月更加不将宋敏放在眼里了。不过就是一些小鱼小虲,就想翻开,真是笑话。 骆初七接过翠荷递上的茶碗,轻轻抿了一口,红润的唇更加水润粉嫩。 “孙统领虽然是马将军的亲信,可是此人到底是不是江涵的眼线还不得而知,江涵太过狡猾,他的手伸到了整个大烟国各处,不得不提防!” “你的意思我明白,我再命人去查,既然到了潼关,就要将这里翻一个底朝天!” 慕沉月诡异一笑,他锐利的眼神里透着成算。在京城他能与江涵斗,来到潼关还不能收拾宋敏等人吗? 他的手握着骆初七白嫩的小手,从何时开始,他的手永远都是暖暖的,温温的。就好像专门为了她而准备了,就是为了温暖她的手,她的心。 “影一,你设法与拓跋灵溪联系上,本宫来安排时间地点,先与她见上一面再说!” 潼关之行绝非只是为了做做样子,既然来了,她要做的事情,自然一件一件全都提上议程了。 慕沉月的眼神温柔的落在骆初七身上,眼前的女子,已经不再是当初树下初遇的小女子。 现在的她干练,聪明,睿智。 “小七,还是由我来见拓跋灵溪吧!” “不必了,我相信她!”骆初七知道慕沉月是担心拓跋灵溪有问题,可是她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认定的人,就一定不会有问题。 “好,我陪你一起去!” 屋外安静的下着鹅毛大雪,潼关的冬天来的太早,京城刚刚才入翻炒。可是在这里,已经是漫天大雪了。 可是外面风雪再大,从屋里透出的温暖淡黄色烛火,却像一个发热体一样,温暖了屋外的雪,也温暖了屋里的人。 这一夜是骆初七与慕沉月到潼关的第一日,可是屋里的烛火却是直到天明。 翠荷和影一二人一直留在屋里,影一仔细的与慕沉月和骆初七商议对付宋敏等人的计策。 而隐在暗处的盯子,却只能干着急,屋外守着的影卫们都像一颗一颗大树,根本没有移开一丝的意思。 他们根本没办法靠近,又如何探听到屋里说话的内容,如何向主子交待呢? 雪越下越大,雪夜下的黑衣人,一个个冻的直打哆嗦,可是却只能干着急。 太阳慢慢升起时,黑衣人们终于坐不住了,只能无奈的无功而返。 慕沉月推开窗,他的如寒冰一样冷的眼睛,盯着外迎风傲立的一株一株寒梅,眼里闪过一丝喜色。 “小七,你瞧昨夜又下雪了,这梅花也开的极好,还是难得的绿鄂梅!” 第四百七十四章 信任 骆初七粉嫩的小脸上,略显疲惫,一夜未眠,又费了不少心神,确实有些吃不消了。 不过就算如此,那张美艳的小脸却依旧动人,让人移不开眼睛。她披着厚厚的火狐狸毛披风走到窗前,入眼就是几株迎风傲立的绿梅,每一个花骨朵儿,都绽放着迷人的姿彩。 “梅花开的真美,这院子的前主人想必也是极为雅致之人!” 她说完灵动如水晶的眸子,透过窗子在院子里仔细的扫了几眼,突然她的眼睛就定在一处了。只见不远处的万年青下,居然留着几个细微的脚印。 她不由皱眉,“沉月,看来昨夜咱们的人在动,宋敏的人也没闲着!” 慕沉月站到骆初七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确实看到几个细微的脚印。 “这场雪下的还真是及时,不然我们怎么发现宋敏也有派盯子过来呢?” 这话中透着嘲讽之意,骆初七勾唇微微一笑,“你说的是,没有什么比雪更会说话!” 翠荷皱眉,看着窗外的大雪,“太子妃,这雪会说什么呀?” 骆初七笑而不语,“翠荷,你去准备早膳吧!”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影一,你记得昨日我们商议的事情,每一件事情你都必需亲自去办!” “是, 属下一定会拼尽全力!”影一知道此事极为重大,不容得有一丝的闪失。 翠荷与影一从屋里出来,她还是一脸不明白,“影一,你说为何太子妃凭几个脚印,就断定有人在外面偷听呢?” 影一木头脸上表情不变,“你瞧这雪下的这般大,可是那脚印,却并没有被大雪掩盖住。所以偷听的人呆的时间必定极长,而且只是刚刚才离开!” 翠荷一脸焕然大悟,“瞧我这脑子,难怪太子妃不想再说下去,真是够蠢的!” 影一木木的脸上,居然难得的露出一丝细微的淡笑,可惜却只是一闪而过。 “你也不算太蠢,能想明白就成!” 翠荷呆在原地,看着影一的背影,小脸气的通红。也不管周围有没有人,扯开嗓子就喊上了。 “影一,你这是何意,我哪有蠢,你才蠢呢?” 影一背对着翠荷,他的嘴角轻轻扬起,眼睛看着面前的鹅毛大雪,却并不觉得寒冷。 虽然没有看到翠荷现在生气的样子,可是他知道一定极为可爱,这丫头确实有些呆,可是却不让人讨厌。 或许他都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对翠荷是越来越有兴趣了。 辽国城内一间寻常的小院子里。 拓跋灵溪欣喜的接过黑鹰身上的信,大片的雪花落到她的头上,她白净美丽的小脸上,因为信上的内容,嘴角的酒窝越来越深。 “主人终于来了!” “公主殿下,您的主人?” “是的,是在大烟国救下我,并且一路相助我,能够助我为父报仇的人!” “哦,居然还有这等神人?” “没错,她确实是神人,若不是她我身上的毒不会解,我也不可能再回到辽国!” 提到骆初七时,拓跋灵溪的眼神里,闪动着敬佩的光。“王叔,我要去见主人,求她帮我夺回王位!” 身形魁梧的辽国王叔一脸疑惑,“你的主人可以帮我们夺回皇宫?她到底是何人?” 辽王叔比起拓跋灵溪来,更加谨慎。他不知道拓跋灵溪说的是何人,可是在他看来,能帮他们夺回大辽皇位的人,好像并不存在。 拓跋灵溪信心满满,一扫之前的沮丧,“王叔,她是何人我现在不便说,不过只要您相信灵溪,愿意同灵溪一起相信主人,大辽就一定可以夺回来!” 辽王叔半信半疑,担捏大黑胡子,心里总觉得不踏实。“灵溪虽说你的主人救了你,可是她到底是大烟人,若是她存了不该有的心思,怕是……” 拓跋灵溪秀眉微拧,她心里明白王叔这是何意,“王叔,您的担心我曾经也有过,可是呆在主人身边久了,才知道这完全是小心眼。” “哦?你对这个大烟人居然如此信任?”辽王叔心里更加担忧了,如此信任一个大烟人,真的好吗? 屋外的大雪无声的下着,屋里坐着的几个人,皆是前大辽国王的宗亲和亲信之人。 每个人脸上都挂着一脸质疑,对于大烟人,他们是本能的不信任和抵触。 拓跋灵溪把这些人的不信任看在眼里,不过就算如此,也不能改变她对骆初七的信任。 “王叔,不管您和其它人信不信,不过我可以拿性命担保,主人绝对对辽国无任何觊觎之心。” 可惜这话并不能让人信服,辽王叔以及其它宗亲,还是不愿相信拓跋灵溪。 “灵溪那大烟人救了你,你信任她这是再所难免的,可是你却不能拿整个辽国的将来做赌注。” 辽王叔苦口婆心,眼里多也几分无奈,本是辽国皇室如今却落到这副田地,也确实令人唏嘘。 拓跋灵溪却坚定道:“王叔,我已经是九死一生的人了,与其让奸人得道,不如拿我这条命去赌一次!” 辽王叔见自己的话拓跋灵溪根本听不下去,也只能无奈道:“罢了,你若坚持王叔也没法子,不过王叔要陪你一起去会会这位恩人,看看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拓跋灵溪咬唇,眼神中闪过几分疑虑,这样带王叔过去真的好吗?可是如今大家都不相信太子妃,也只能赌一把了。 “好,那就有劳王叔了!” 整个潼关的军队,突然之间就开始燥动起来,太子殿下与太子妃的到来,让整个军队沉浸在激动和不安之中。 特别是今日的大营之中,简直就是人人激动亢奋,要知道在潼关这样苦寒的地方。 除非你立上军功,可以进宫面圣谢恩,不然一辈子都不可能见到皇上或者京城的大官。 这次太子殿下居然带着新婚的太子妃前来,怎么能不让那些士兵们激动和兴奋呢? 他们也想瞧瞧,大烟国的太子殿下与太子妃是何等的风姿,何等的尊贵不凡。 哪怕今日天气格外的冷,昨夜还下过大雪,可是也不能冷却将士们的热情。大家都想开开眼界,瞧瞧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真容。 第四百七十五章 巡视大营 大营内高高的旗杆上面,大风将军旗吹的噗嗤做响,整张旗帜被风推的大开,高高的挂在旗杆上。 大营场内,十万将士们已经整齐的列队,一脸肃穆的站在冷风当中,等待着传说中的太子殿下与太子妃。 每一个人士兵脸上,都有明显的强压兴奋的样子, “马将军,所有将士们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恭候太子殿下与太子妃的检阅!” 孙统领一身暗黑色的铠甲,身形并没有马将军魁梧,可是在一众将领中,也算是身材高大壮实。 “你吩咐下去,一定要密切注意大营中的闲杂人等,本将不想出任何意外!” 马虎粗黑的眉毛拧成一团,对于这次太子殿下与太子妃的莅临,心里还在发毛。 不过照情理,太子殿下与太子妃既然是代皇上巡视潼关,自然也必需要来大营里巡视一翻。 可是这安全问题,却是一个最大,最让人头疼的问题。 “是,属下一定会万分小心,整个大营除了军中的将士,不会再放一只苍蝇进来!” 马将军的眉头却依旧没有松开,“如此就真的万无一失吗?” 孙统领也知道此事事关重大,太子殿下是何等尊贵的人,如果在军营里遇刺,这后果不是谁能够承担的。 “昨日太子殿下已经与宋敏挑破了脸,逼他三日后交待出响银的去向,本将只怕宋敏破釜成舟!” 孙统领点点头,也觉得这话在理,他本来放下的心,一下子就提起来了,整个人都绷成一根玄了。 “马将军,您说的没错,如果真的如您所料,那大营岂不是最不安全了?” “不安全又如何,太子殿下若是不来大营巡视,岂不是不将潼关的将领们放在眼里。而且太子殿下回京后,也无法向皇上交待,所以今日是明知不可为,却定要为之!” 孙统领天不亮就开始挥指士兵们,浑身一股子火热,这会子突然就觉得通体发凉了,整个人身上,都冒着冷气。 慕沉月与骆初七一身华服站进了大营,大雪已经停了,可是天气依旧阴冷,冷的人根本不敢伸出手来。 从马车上下来后,他亲自为骆初七披上厚厚的红狐狸毛披风,又将大大的风帽为其戴上,仅仅只让她露出一双如紫水晶一般明亮勾人的眼睛。 “沉月,你为何突然决定进大营巡视呢?” “措手不及!” 骆初七会心一笑,这下算是明白了。“你想让宋敏们没有时间准备,不然他们定会动手脚的!” “小七你真聪明,不然我也不会天不亮就给马将军送信,让他秘密的安排好。” “你这法子极好,一方面可以突然检查军队的整体情况。二来也可以打扰宋敏的计划!” 骆初七与慕沉月并肩朝大营走去,骆初七身材纤长高挑,在女子中已经算是比较高了。可惜与慕沉月站在一起,慕沉月还是要高出大半个头来。 两人站在一起,一红一黑,格外的打眼,也格外的般配。 马将军与孙将军一早吩咐下去,此时整个潼关大军,全都聚集在大营内,等候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巡视。 他一身银色铠甲,头上戴着重重的偷窥,这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魁梧。 “末将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他见二人从马车上下来,赶紧迎上去行礼。 而随行的先锋统领们,自然跟着一起跪下行大礼,就连守大营的士兵,也全都跪下。 “诸位将领请起!” “谢太子殿下!” 众人这才敢起身,而且军中的小官们,这才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太子殿下与太子妃。 这一看,让那些军中的粗汉子们,第一次知道了,这世上男人不是丑的。男人可以美,可以美的让女人都惊艳,可经美的比女人更加吸引人。 而在这貌美之上,那股子天生的王者之气,与生俱来的傲气和冷意,更让人望而却步,只能把头抬高去仰视。 慕沉月握起骆初七的手,眼神是温柔的,可是当他对上那些跪在他身边的士兵们时,却又是一双冰山眼睛,冷的比这大雪风还冷。 两人步入大营之后,十万将领噗通一声,全都给这他们跪下。震耳欲聋的是,“太子殿下千岁,太子妃千岁……” 慕沉月一身王者之气,大步朝前走去,他的眼睛就像锐利的匕首,仔细的从跪在地上的士兵们身上走过。 骆初七知道帝王的身份有多尊贵,也明白太子的身份意味着什么,会给慕沉月多大的权势。 可是当看到面前跪着的十万士兵,看着脚下那些恭敬跪着的人时,她还是被震撼到了。 看着面前跪着的一眼还望不到头的士兵们,她却冒出一个疑问,大烟国怎么也是兵强马壮,为何要惧怕辽国呢? 她恨,恨宋敏这些人,是他们前世害死了爹和大哥!她要报仇,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百!她要宋敏等人死,都死! 慕沉月温暖的手紧了紧,他将力量无声的传到骆初七的身体里,她的每一个小心思,小动作,他都一清二楚。 “小七,放心,只要我们齐心,一切困难都不是困难!” 这一句话,只有短短几个字,可是其中带来的力量却是巨大的。骆初七觉得站在自己身边的,就是一个发热体,永远给自己力量,永远知道自己的任何心思。 “我明白,我只是有些感叹,十万大军如今摆在我们眼前,如何发挥他们最大的力量,才是身为主将要做的。当初我爹是如何带这些兵的呢?” 慕沉月的眼睛盘旋在跪在他面前的士兵,“你说的是,骆大将军确实是难得的好将军,有他带兵自然是再妥当不过了,可惜父皇太多疑了!” 在这一个问题上,他并不打算回避,他已经把骆初七视为生命中最亲近的人。 他喜她所喜,忧她所忧。 骆初七婉儿一笑,调皮道:“你现在算是娶了媳妇忘了爹了?” 他盯着大大的狐狸风帽下,那张让他永世都不会忘的脸,“你说呢?” 骆初七俏皮一笑,“我怎么知道呢?” 第四百七十六章 越闹越大 看到两人俏皮随意的打闹,就像一对寻常的小夫妻,而不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时。 所有将士们都觉得眼前一亮,他们才知道,原来太子殿下也是人,也同其它人一样的生活在这个世上。 一样会同妻子笑闹,一样会夫妻恩爱。 而更让人眼前一亮的,却是太子妃那微微露出的小脸。红色的狐狸毛风帽极大。完全将她的脸藏在里面,可是那双紫水晶一样明亮的眼睛,还有那与生俱来的尊贵之气,却让人眼睛都看直了。 一身火红的狐狸毛披风,衬得她那张精致白如雪的肌肤,更加的白,更加的美,更加的精致,更加的让人迷醉。 她的五官除了精致,更像是老天爷恩赐的致宝,每一处都恰到好处,每一处都是那么的完美。 她的眼睛但凡扫过的地方,那个地方就像着火一样,士兵们呆在原地,都不敢相信,这世上有如此美的女子。 太子殿下确实美,美的让男人嫉妒,让女人汗颜,可是到底还是男子,而且还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在士兵们眼里更多的是敬畏。 可是太子妃这样一个美丽似仙的女子,就站在他们的面前,他们可以痴迷的多看一眼,一眼就够了。 对于这些当兵的粗汉子来说,这一辈子能见到这样美的女子,就已经是一辈子的一大幸事了。 宋敏与牛统领人,跟在马虎身后,他握紧拳头。他没想到的是,马虎居然背着他,偷偷的安排这些事情。 太子巡视大营本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这也是他原本都已经计划好了,现在到底是按原计划进行,还是另作打算呢? “宋副将,您看现在怎么办?”牛统领猫腰跟在宋敏身后,他们也是刚刚才接到马虎的通知出来迎接太子殿下的与太子妃的大驾。 现在一切都有变,到底如何走下一步棋呢? “先等一等,若是时间成熟,就直接行动,你先下去准备准备!”宋敏还是不愿放弃这个机会,响银的事情终是他的心头大患,他就怕真没办法交待,到时岂不是只能认了。 所以他才想直接除掉慕沉月与骆初七,却不想这二人突然与马虎勾结玩这一手。 马虎与一众将领跟在慕沉月与骆初七身后,做为主将他们都必需要陪着太子身边。 他故意退后几步,与宋敏离的更近一些。 “宋副将,今日你那边安排的如何,士兵们平日里都有操练过,可不要在太子殿下与太子妃跟前丢了脸面?” 宋敏冷凛的三角眼,微微眯起,陪着几分冷笑:“怎么,马将军对属下如此没信心?” “宋副将觉得本将为何要对你有信心,你把响银弄哪儿去了,你还是好好想清楚,不然,哼……” 马虎也不是软蛋,立刻回击宋敏。 宋敏身后的牛统领头都大了,这二位又杠上了,可是那件事情如何安排呢? “牛统领,瞧你这一张着急的样子,火烧眉毛了?”孙统领话中带着嘲讽,分明就是故意看好戏。 牛统领白了孙统领一眼,二人同为统领在军中地位一样,平日里也是明争暗斗,没少互相挤兑对方。 可是如今不同了,牛统领心里知道孙统领得意是为何,心里虽然气,却并不敢像往日那般嚣张了。 “孙统领这话我可就听不明白了,这太子殿下与太子妃进大营巡视,谁不是一脸肃穆。这等大事谁敢大意马虎,难不成孙统领敢?” “我自然不敢,我只是见牛统翎这样,心里为你着急。到底是共事多年,我也不想牛统领最后输的太惨了,所以关心一二,若是牛统领不爱听,那就算了!” 孙统领可是有名的利嘴,牛统领与他争了这些年,也并未落到多少好,这会子更让牛统领气的不轻,整个人都不好了。 “孙统领还是算好自个那三分地,少管别人屋里的事,小心折了舌头!” 宋敏斜了马虎一眼,皮笑肉不笑道:“马将军不觉得响银之事更该问问你吗?你是整个潼关的守将,一方大员,整个潼关都在你手里捏着,响银的去向不问你问何人?” “你,你胡说!响银从未经本将之手,你休想血口喷人,本将可不吃你那套!” “哟,马将军这么激动,这副亲子不让人怀疑都难了!”宋敏讽刺的冷笑,整张脸极为难看。 马虎摆着臭脸,大眼睁的老大,“姓宋的,你以为单凭你几句鬼话,就能把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不成?如今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在此,可由不得你胡来!” 宋敏朝前面的慕沉月与骆初七看去,哼一声:“太子殿下就算在此,也不能帮马将军把嫌疑洗清吧!” 马虎本就是急性子的人,这下子真毛了,嗓子也扯开了。“姓宋的,你这是什么意思,本将怎么就跟响银扯一块了。你自个私吞响银,你若不交出来,太子殿下现在就办了你!” 宋敏以为马虎会动粗,却不想马虎会扯开嗓子当着十万将士们的面,说自己私吞响银之事。 突然之间本整个大营全都一片寂静,静的只听到风只动旗帜的声音。 十万将士的目光,全都齐刷刷的落到了宋敏身上,眼神中只写着两个字‘怀疑’。 “你,你胡说,响银与我无关……” 宋敏急着为自己辩解,他不能让士兵们真的怀疑他,不然他就真的越来越危险了。 “胡说,这几年来响银只交给你一人打理,你管着整个军中的财物,其它任何人不得粘手。你还说响银与你无关,姓宋的你真当大家都是傻子不成?” 马虎本就是武将出声,他的嗓门又大又响,再加上为了迎接慕沉月与骆初七,所有士兵都是屏气凝神,所以大半以上的士兵们,就全都可以听到了。 士兵们一时炸开锅来,本来寂静的训练场上,突然就开始有议论声发出来。 因为人太多了,所以哪怕每一个人努力的压制声音,可是声音却依旧变得嘈杂。 宋敏眼见形势不妙,整个人都开始慌神了,他再大,也大不过这十万将士。若是士兵们真攻击他,认定他有问题,他就更难应付接下来的麻烦了。 第四百七十七章 步步紧逼 马将军得意一笑,底气十足,看到宋敏这副害怕惊慌努力维持镇定的样子,他心里更加痛快了。 “宋副将,怎么你心虚了?” 宋敏强打镇定,面对士兵们质疑的眼神,还有喧嚣的训练场,他冷冷一笑。 “马将军这是在诬陷属下,想把这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 “是黑是白宋副将心中清楚,如今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在此,你想把责任推干净,门都没有!” 马虎声音响亮透彻,整个训练场上,全被他的声音所取代,就连大风的呼啸声,也显得苍白无力。 士兵们的眼睛全都盯到僵持着的宋敏与马虎身上,响银事关每个士兵的切身利益,谁都不想真有那奸人,将响银贪了去。 “马将军现在无凭无据的,你就公然污陷于我,怕是不妥当吧?” 宋敏不想把事情闹僵,三日之约他还没收拾好,现在就撕破脸,于他不利。 马虎冷笑,“呸!全军上下谁不知道你把着财政大权,这几年来你贪了多少响银只有你自个心里最清楚?” “马将军这响银可是朝廷派官员下来核实过,圣上都没发现有何不妥,为何马将军就偏偏咬死属下贪响银呢?属下知晓马将军容不下属下,可是却不能将这脏水泼到属下身上,属下不背着黑锅!” 宋敏稳住气势,一字一句的反驳,说的是情真意切。若是在其它人看来,倒真觉得他有多委屈似的。 可是在骆初七眼里,却只觉得刺眼可笑。 “宋副将,皇上没有发现,并不代表这件事情就不存在。响银每年都有涨,可是士兵们手中拿的还是几年前的份例。这里面有没有问题,你心中明白,何必要在这里装糊涂呢?” 士兵们只觉得耳朵像被春风吹过一样,那声音温柔多情,可是却又天生带着华贵和慵懒的气息。 声音的主人就好似女王一样,只需说一句话,就让众人臣服于她脚下。 “太子妃,这响银之事末将与太子殿下已经达成共识,为何太子妃要如此为难于末将呢?” 宋敏咬着牙,朝骆初七拱手道,语气中分明带着几分质问和妥协之间。 骆初七拿手挡住小脸,呵呵笑出声来。 “呵呵,真有意思。本宫为何要为难于你,难道你不清楚吗?本宫是看不惯你贼喊捉贼,这下你明白了吧?” “你……” 宋敏强行咽下一口老血,骆初七这话分明就是向所有士兵认定他贪了响银。如此他说什么都是废话了,看来今日她们摆明是为了摆自己一道。 “怎么,宋副将对太子妃有何不满?”慕沉月一记冷眼扫过去,眼神中的警告和威胁不言而喻。 宋敏本来伸长的脖子,在慕沉月的压迫下,又重缩了回来,整个人就像泄气的气球一样。 “末将不敢!” “不敢,本宫看你不是不敢,而是没机会让你对本宫不敬!”骆初七的语气显然已经带着微怒了。 “太子妃误会了,末将绝无对太子妃不敬之意,只是请太子妃实事求是说话!” 宋敏站在马虎身侧,整个人看似卑微,可是眼神中却透着挑衅。 骆初七上前几步,一身华丽的红狐狸毛披风在风中被风吹的每一根狐狸毛都跳舞。 她气势逼人,凛冽的眼神逼向宋敏,嘴角讽刺的勾起。“难道宋副将觉得本宫现在说的不是实话?” “这……”宋敏却接不上了,可是他咬咬牙,他不想犯众怒。“太子妃在无凭无据的情况下 ,自然不能随意断言属下贪墨响银!” 骆初七摇摇头,“谁说本宫无凭无据了,是宋副将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不然为何会求太子宽限三日,给你找到自证清白的证据呢?” 话说到这个份上时,已经非常的明显了。 “姓宋的,你现在还得意个什么劲儿?你别以为你身后有靠山,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就不能耐你何 ,就算太子殿下不能把你搬到,我们十万士兵也不会放过你!” 马虎的声音掷地有声,相当的有感染力和召唤力。 底下的士兵们开始不再小声的议论,突然就好像受到了刺激,看向宋敏的眼神里,全都带着一团一团的怒火了。 他们心底现在已然开始慢慢相信,宋副将确实贪了大家的响银。 “还我们响银,还我们响银……” 终于有人按奈不住了,开始举起拳头,大声的宣泄着他们心中的不满。 先是一个人叫出声来,接着是两个,三个,四个,十个,最后到十万人。 整个人训练场上,声音是震耳欲聋,每个人一脸的愤怒,愤怒的眼神朝宋敏看去。 对于将士们来说,响银就是他们耐以生存,继续战斗下去的根本。虽说大家都有一颗爱国爱民的心,可是大家都要讨生活。 要生活就要银子,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哪个不需要银子来养活呢? 白白少了那么多响银,谁心里能痛快,能舒服了。 骆初七转身与慕沉月会心一笑,三日,三日只是一个笑话罢了。宋敏这种人,不能会正常的法子对付他。 而在边城最多的就是士兵,他既然贪了十万将士的银子,就让他一个一个吐了出来。 “小七,你这一召确实有用,至少现在士兵们全都开始相信宋敏贪了响银!” “这才只是开始,宋敏在军中根深叶茂,收服的将士必定不少。查他确实也费劲,可是如此将声势造出去,先坏了他的名声,让他犯了众怒,接下来可就好办多了!” 骆初七勾唇得意一笑,这一招也是她来之前突然想到的,现在看来确实收到了实质性的效果。 慕沉月赞许的点点头,“小七你说的是,现在十万士兵全都一起向宋敏发难,这可有得他受了!” “太子妃您果然是高见,现在宋敏是长了一百张嘴都说不清楚了!” 马虎看着激动的士兵们,脸上带着喜悦,让宋敏挤兑了好几年,如今终是报了仇了。真是大快人心呀! “放心,这才是刚刚开始,接下来这火还要马将你好好烧,宋敏身后的利益团队,必定会站出来的为他辩解的!” 第四百七十八章 入套 骆初七的话给马虎提了一个醒,确实,宋敏现在是为难上了,可是牛统领之流,以及他们身后的先锋,这些人身后又有一小部分支持者。 他们的利益与宋敏可是绑在一起的,他们必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太子妃说的是,属下一定会压制这些人,将他们一个一个驳回去!” 牛统领站在宋敏身后,看着十万士兵们全都一起朝宋敏发难,他也头大,心虚了。 “你还不想法子,本将若是倒台,你们可都没银子拿了?”宋敏压低声音,冷声威胁道。 “宋副将,属下如何帮您呢?这都成这样了?” 宋敏狠狠的瞪了牛统领一眼,暗恨自己没拉个机灵的过来,现在真是悔之晚已。 “你个蠢货,没用的东西。本将养你们可不是好看的,现在你们赶紧稳住士兵,想办法洗清本将身上的嫌疑!” 牛统领脸呆了,面露难色:“宋副将这等大事,又在如此紧急的关头,怕是属下应付不来!” “你给本将想,想不出法子本将要你的命。”宋敏此时眼神变得狰狞恐怖,好似地狱恶鬼。 “属下想法子,属下这就想法子!”牛统领唯唯诺诺的应下,心里一百个,一千个不愿意。 牛统领圆胖的身子挤到士兵们跟前,抬抬手,一脸狼狈,努力提一口气上来,让自己的声音大一些。 “将士们,将士们,大家不要激动,不要激动……” 可惜牛统领这副样子根本没起到半点作用,反而让士兵们更加激动。 “还我们响银,还我们响银,拿我们响银不得好死!” “我们上有老,下有小要养,响银可是我们的血汗钱,谁贪响银我们就跟他拼命……” “还响银……” 宋敏眯眼,三角眼扫视着一脸愤慨的士兵们,他现在才转过弯来。 “这他妈就是一个局,我们进套了!” “这可怎么办?”牛统领也慌神了,他本就只是武将,只会行军打仗,费脑子的事情根本不会干。 混到今日这个位置上,也全是靠当初提着脑袋上战场拼出来的。斗大的字不识几个,又如会这些弯弯绕绕的心思呢? 宋敏整张脸黑的吓人,他的眼神扫向骆初七与慕沉月,从那二人的脸上,分明看到了得意二字。 “他们居然如此欺人太甚!” 牛统领等人站在宋敏身后,从今日天不亮就让马将军吆喝着训练,当时还没多想,现在想想整军训练就是一个大疑点。 “宋副将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不是跟你说了,先去稳住士兵们吗?” “可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有意刁难,我们怕是……” “怕是什么,现在说丧气的话,还为时过早呢?”宋敏冷声斥责,脸色阴沉中透着愤怒。 “听到没有,宋副将让我们去稳住士兵们,你们各自去自己的团,先稳住一部分士兵,听明白没有?” 牛统领在宋敏跟前是卑躬屈膝,可是在他的手下面前,却摆出大王的谱来。 骆初七与慕沉月站在高台上,看着台下十万士兵,一眼还望不到头。而宋敏的人已经各自回队,去安抚士兵们的情绪了。 她白玉般的手,放在兔毛护手内,手捏成一团。“沉月,决不能让宋敏的人将士兵们的怒火压制下去!” 马虎附和,“太子妃说的极是,我们没有实质的证据拿下宋敏,可是宋敏也没有实质的证据证明他自己的清白。这个时间,发动士兵们的,反而是我们制胜的关键!” “宋敏,本宫给你三日的时间证明你的清白,可是现在你犯了众怒,本宫若是继续听之任之,岂不是让十万将士寒心?” 慕沉月俊美无双的脸上,那双迷人的凤眼,却像两座冰山一样,让人看一眼就觉得通体发凉。 宋敏对上慕沉月的眼睛,眼神里一闪而过的恨意和杀意,慢慢被卑微所取代。 脸上的表情也由狰狞,变成狼狈:“太子殿下,末将确实没有贪墨响银,还请太子殿下明查!” “宋副将,此事你这是故意在为难本宫,本宫若说你没有贪墨响银,试问十万将士们的少去的响银去了何处,本宫又找何人问清此事。军中的响银都由你掌管,本宫不寻你要,还能找何人?” 慕沉月根本不会有一丝的心软,更何况对宋敏这等人,无需心软。 “太子殿下,末将只是求一个公道?” “呵呵,宋副将,这可能是本宫听过最大的笑话,本宫真好奇,你到底是装糊涂还是真糊涂。响银只经你一个人的手发放,账目也根本对不上,那么一大笔银子经你手没了,你却说你是无辜的,你让本宫如何信你,让这十万士兵如何信你!” 骆初七说完,转身一脸肃穆的望着底下站着的十万大烟国将士,现在她骨子里将军的血液居然开始沸腾了。 突然那十万士兵们就安静下来了,可是他们却不是因为牛统领等人的安抚而冷静下来的。 他们只是因为太子妃的声音,因为太子妃身上散发出来的将王之气,让他们不忍侧目,想要多听听她的声音。 牛统领口水沫子都喷出来了,可是一点效果也没有,没想到太子妃往前面一站,几句话立刻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 “宋副将,现在你还有何话可说?” 马虎粗犷的脸上,隐隐透着几分得意之色,心里更是雀跃着。 宋敏一脸正气,对上马虎的眼睛,“马将军,你这是定要置属下于死地了!” 骆初七走上前,挡在马虎前面,对上宋敏那双故作无辜的眼睛。“听宋副将的口气,这是要装脏水往马将军身上泼了?马将军身为一方守将,可是府里用的摆的,可是比不上宋副将一间书房值钱,宋副将如何解释?” “这……”宋敏当初布置自己的府邸时,还真没将马虎放在眼里,他一直觉得马虎是粗人,没品味,跟他没法比。 所以他的府邸和书房,全都是比着文人的风格,以雅致华丽精致为主。却不想居然骆初七初到潼关,居然将自己的底线查的如此清楚。 第四百七十九章 步步紧逼 二 宋敏一脸猫儿被踩到尾巴的样子,而这副样子正好落到士兵们眼里。 “还我响银,还我血汗钱……” 一声一声的讨债声,惊醒了宋敏。他现在才想起黑衣人留下的那句话,还有主子的告诫。 骆初七与慕沉月确实极难对付,而他居然轻敌了。此时他只觉得脚底生针,后背发凉。 “怎么,宋副将说不出话来了,还是宋副将想说马将军低调,所以才没有好好装潢府邸。可是据本宫了解,依宋副将的能力,也不可能在书房里摆前朝墨大家的真迹吧?” 骆初七的讽刺的声音清亮悦耳,士兵们听在耳里,急的心里。虽然他们不懂什么墨大家,可是也知道,那东西一定值钱,不然太子妃不会提起。 宋敏一脸惊恐的看向骆初七,这下他全明白了,骆初七一早就命人查他了。而且就连他的府邸和书房也没放过,自己的书房怎么说也是重兵把守,却不想早让人溜进去了。 “没想到太子妃与太子殿下是有备而来,就是为了对付末将而来!” 居然放盯子盯自己,够狠! 骆初七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一脸疑惑,“宋副将这话本宫可听不明白!本宫与太子殿下不远千里到潼关来,正是为了代父皇巡视潼关,代父皇慰问苦守潼关的将士!” 宋敏见骆初七到现在还装,心里虽然窝着火,可是也不敢公然与她对上。 毕竟骆初七是堂堂太子妃,身份摆在那儿。若是他当众对太子妃不敬 ,这个罪名可是可大可小。 马虎冷哼一声,嫌弃的眼神扫了宋敏一眼,“宋副将,你休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若太子妃说的不是真的,你大可以拿出证据来证明。” 孙统领站在马虎身边,点了点头,捏捏山羊胡子,“马将军说的极是,宋副将的府邸可是潼关最大最富贵的宅子,放眼整个潼关,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呀!” 骆初七心底冷笑,这个宋敏还真是无法无天,真以为江涵能帮他把天都兜住不成。 在潼关过的跟皇帝似的,真当这天下人是瞎子不成。 宋敏让孙统领说到痛处,黑着一张脸,一脸愤怒:“姓孙的,你这分明就是落井下石!” “哼,宋副将说的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若宋副将真觉得委屈,大可以说潼关最华丽的府邸不是你的,是老天掉下来的!” 孙统领也不怕,都到这份上了,宋敏还想翻身不成。现在不管能不能定他的罪名,至少他现在在军中是人人喊打。 骆初七上前,扫了宋敏一眼,“孙统领,是非公道本宫相信十万潼关将士们一清二楚。” “太子妃说的是,大家心里都清楚,可惜天高皇帝远,没有人为大家主持公道罢了!如今太子殿下与太子妃都来了,大家心里都有底气了,自然敢指证宋敏的恶行!” 孙统领拱手朝道,脸上恭敬无比。对这位太子妃,他由最初的当花瓶,到现在的慢慢信服。 现在他与马虎的想法一样,太子妃不愧是骆大将军的嫡女,真是虎父无犬女。 宋敏慌神了,他上前走到慕沉月面前,噗通跪下。“太子殿下,您说好给末将三日时间,如今却任由马将军等人诬陷末将,末将心中不服!” 慕沉月挑眉,“不服,本宫只问你一句,刚刚孙统领所说的话,可有一句不属实?” “这……” “怎么,既然他们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你让本宫怎么做?难道要本宫命令他们说假话,说你宋副将很穷很穷?” 慕沉月的语气中,除了讽刺更多的是挖苦。 “太子殿下,末将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那你跪在这里,要本宫怎么做?到底是你诬陷马将军等人,还是他们诬陷里,本宫心中有数。今日在这里的十万将士们心中也有数,人在做 ,天在看!” 骆初七握住慕沉月的手,走到他身边。两人站在一起,不管何时,何时,都像一幅世上最美的画。 “或许宋副将跪在这里,就是为了证明他是受害者呢?” 她的话刚落地,整个训练场上,就发出阵阵哄笑声。试想一下,十万人一起嘲笑一个人,那声音该有多大,多刺耳呢? 牛统领等人僵着一张脸,难看的跟鬼哭似的,不知道是笑好,还是哭好。 这情况真不好说了,到底宋敏能不能驳回这一局,怎么看都困难。 宋敏整张脸不能用痛苦或者愤怒来形容,他死死的咬紧牙关,忍着心中的怒火。 想他宋敏怎么说也是潼关仅次于马虎之下的副将,这么多年在潼关算是土皇帝的存在。 哪个士兵见了他不是毕恭毕敬的,可是现在呢?他却成了所有人的笑炳,整个就是笑话。 十万士兵的笑声,就像一把利刃刺进了宋敏的胸口。 “太子妃,羞辱人也不必如此,末将不过是求个公道,不管末将有没有贪墨响银,总得给末将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吧!” “当然给,怎么不给。不过本宫只想先问宋副将一个问题,你的宅子和书房里摆着的珍宝,到底是从哪里买的,这般便宜。那可不是一个副将的俸禄能买的起的东西!” 骆初七勾唇讽刺一笑,她就是要一步一步激怒宋敏。 一个冷静的人行事 ,你是很难找到他的把柄。可是换成一个失去理智,只想报复回来的人,那可就轻松多了。 宋敏跪在地上,高台上的厚雪一早被人清扫干净了,可是却依旧冰冷,哪怕隔着厚厚的棉裤,膝盖依旧冷的厉害。 “照太子妃的意思,您是认定了末将贪污了?” “没有,本宫可没有这么说,本宫只是让事实说话,实事求是罢了。难道本宫问错了?” 骆初七一脸疑惑,歪着头好奇道? “太子妃怎么会错,建府邸的银子是末将妻子向娘家人借的,末将觉得丢脸,所以从未向人说明。今日既然太子妃逼到这份上了,末将也只能豁出脸面说实话了。” 宋敏一脸羞愧,清瘦的脸上微红,落在众人眼里,这个解释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 可惜他遇上的是骆初七,而且她为了对付他,已然将他查了个底朝天,又怎么可能会被这几句话骗到呢? 第四百八十章 设局 骆初七的火红的长裙,被一阵风吹动着,那随风飞起的红色绣梅花的裙摆,在风中就像蝴蝶一样起舞。 她红艳的唇微微扬起,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冷笑。 宋敏抬头,正好看到这个笑容,他只觉得浑身发冷,心里直打鼓。 也正是在此时,他突然就想明白了,他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宋副将,据本宫所知,你的正妻可是贫苦人家出身。当初你的正妻在家乡苦等你五年,才等到你出人头地。可是你出人投地之后,可是纳了五房小妾。为此你的正妻哭瞎了眼睛,这府邸哪来的,不用本宫帮你说吧!” 宋敏不敢抬头,他跪在地上,只觉得浑身通体发凉。他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可是他不能倒下,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太子妃,既然您什么都查的清楚,为何还要一再的逼问末将呢?” “啊,原来如此!陈世美!宋副将是陈世美!” “陈世美不贪谁贪!难怪他不让马将军插手军响,搞了半天全他一个人贪了!” “那五房小妾不得花银子养,这可全是咱们的血汗银子!” “真是养了一只大老鼠!” 十万士兵就在这训练场上,左右前后互相议论起来。那声音极大,比起最初的声音,此时他们议论的声音才是让人听着就刺耳。 “拿下宋敏,拿下宋敏……” “还我们一个公道,还我们血汗银子……” 空旷的训练场上,发出阵阵雷鸣般的质问声,每一声,每一句,每一个字,敲打着宋敏。 牛统领站在士兵们当中,真想挖个洞钻进去,怎么办,这下岂不是全完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若是跟着马将军还能保住位置,如今只怕……” 其它先锋也是急的额头直冒汗,现在这情况可真是急人了,到底宋副将还有没有能耐呢? “本宫为何要问,本宫不过是给你机会,希望你自己说出来。可是你太过自负,自负到你以为这一切都可以由你来掌控,可是你不要忘了,这里是大烟国,是皇家的天下!” 骆初七一身正气,一阵风将她头上的风帽吹掉,她那张美丽又充满空灵之气的脸,完全展露在众人眼里。 所有士兵倒吸一口凉气,美,美到不能用言语来形容。 慕沉月眼里闪过一丝不快,他真想把小七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她的美。 可惜她就像珍珠,不管藏的多久,藏的多深,她终是会发出耀眼的光。 宋敏跪坐在地上,他不甘心就这么败了,他布的局还没实施呢?现在只要骆初七和慕沉月死了,他就没事了。 只要到最后找个替死鬼,给那些穷士兵一个交待就成。 “太子妃,您到底想如何?” 此时空气中流动着紧张的气氛,所有人的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全都盯着台上的太子妃与跪着的宋敏。 到底太子妃会如何处治宋敏呢?是杀是关,是死是生,这都得有个说法了。 “如何,自然是希望宋副将与本宫合作了?” 骆初七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宋敏,只从那双阴冷湿腻的三角眼,就让她心中暗道,此人面相太过狡诈,绝对不适合合作。 所有人都以为太子妃会顺势拿下宋敏,却不想太子妃居然要与宋敏合作,这又让人摸不透了,这太子妃到底几个意思? 宋敏面露欣喜,“太子妃真的愿意相信末将,给末将一个机会?” 他有些不相信,骆初七和马虎等人巴不得除掉自己,怎么又突然要与自己合作呢? “机会从来都是属于你自己的,只要宋副将自己好好把握,把不属于你的东西交出来,把你身后的人交待清楚,本宫不介意帮你求情!” 骆初七勾唇轻轻一笑,可是笑意并不达眼底,她会信宋敏吗? “真的吗?太子妃愿意帮末将求情?”宋敏眯眼,跪在地上半信半疑。 “这是自然,不过宋副将可要好好配合殿下与本宫才是!”骆初七说话干脆爽利,没有一丝犹豫有拖沓,让人不得不信。 “太子妃放心,末将一定会全力配合!”宋敏说的每一个字,都是铿锵有力。 慕沉月虽然不明白骆初七的意图,可是不管何时,他都愿意相信她。 而底下的十万士兵们,却更不明白了,既然现在可以证明宋敏贪墨银子,为何还不治他的罪呢? “太子妃,您这样轻易放过宋副将,不治他的罪,岂不是不公?” “正是,那些响银可是兄弟们出生入死的血汗银子。全都养肥了宋敏这头大老鼠,太子妃这岂不是寒了兄弟们的心?” 将士们的质疑,突然让气氛凝固起来。就连马虎与孙统领等人,也是僵着一张脸,不明所以的朝骆初七看去。 其实将士兵们的疑惑也正是他们的疑惑,可是他们总不能逼问太子妃吧! 他们自然希望现在就处治宋敏了,可是太子妃的意思他们也不能反驳,太子妃到底是何意图? “马将军,您说太子妃不会被宋敏给骗了吧?”孙统领担忧道。 “不会,太子妃不是好糊弄的人!”马虎在这一点上很坚定,他相信骆大将军,也相信骆大将军的女儿。 “可太子妃都说会帮宋敏求情了,属下只怕太子妃会妇人之仁,反倒是养虎为患了!” 马将军锐利的目光望着孙统领,“相信我,骆大将军的女儿不会错的。” 孙统领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决定相信马将军。“骆大将军最恨这等奸滑之人了,太子妃是骆大将军的女儿,也必定不会放过奸人!” 骆初七转身,站在高台之上,面对着十万将士的质疑和指责。她脸的表情依旧淡定,连眼皮都没拧一下,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士兵们的反应越激动,宋敏才会越惧怕。 “诸位将士们请放心,本宫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恶人,也不会轻易冤枉任何一个好人。本宫相信大家都想知道宋副将为何要这么做,又是为何没有人查到他头上。既然是毒,就要连根拔起!” 士兵们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为何,居然很是相信骆初七说的话。 他们纷纷点头,“我们相信太子妃,相信太子妃一定会将此事查清楚!” 第四百八十一章 军心 大风下骆初七的乌发任由风吹乱,可是却更增添了几分魅惑感,好似风儿只是迷恋她的容貌,想要与她嬉戏似的。 高高的旗杆上面,军旗依旧发现呼呼的响声,好似无声的喝彩声。 骆初七满意的点点头,嘴角轻轻勾起,一抹迷人的浅笑,真是倾国倾城。 “谢谢将士们的相信,本宫必定会言出必行!” 马虎看向宋敏,也有些不明白,太子妃为何没有就地收拾宋敏,难道太子妃还有打算。 宋敏心里却觉得不踏实,真的过关了吗?真的要与太子妃合作吗? 可是他心底有另一个声音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他做的那么多恶事,不管哪一条都够要他的命。 骆初七的眼神朝慕沉月看去,他会意的走到骆初七身边,身上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不怒自威。 “诸位将士辛苦了,本宫代父皇巡视潼关。正是急将士们所急,响银的事情必定会水落石出,不管追回多少银子,都必定会返回到大家头上!一分也不会少!” 慕沉月的承诺,更是给了那些将士们一剂强心济,他们相信面前的俊美男子,相信他不会骗大家。 噗通十万将士全都一起跪到地上,嘴角里恭敬的喊着,“太子殿下英明,太子妃英明!” 这是他们能想到的表达他们心中感激的唯一方式,而且这一方式也让站在高台上的慕沉月,心中更加坚定。 他要做一个好皇帝,一个为民造福的好皇帝! “小七,不知为何,看到他们我心里有无数的念头,太多太多,却不知如何说起!” 骆初七婉儿一笑,投给慕沉月一记坚定的目光,“我明白,我明白,我与你一样。” 马虎却突然好像明白什么了,这是慕沉月与骆初七在一步一步强化他们对士兵们的影响力。 他们能够得到士兵们的信任时,就已经是十分难得了。若是他们真的把响银交出来,怕是这十万士兵们的心,都会倾向于他了。 “孙统领,本将看骆大将军后继有人了!” 孙统领还没会过意来,不过看到太子与太子妃轻易的安抚了士兵,他还真的很意外。 “太子殿下与太子妃确实说话极有手段,士兵们最关心的是他们的银子,太子殿下给的承诺才是他们最想要的!” 回到营帐内时,不等慕沉月先问起,骆初七就抢先道。 “沉月,我想用宋敏当诱饵!” “你的意思是?”慕沉月还有一些不明白。 骆初七诡异一笑,端起桌上的粗茶碗,却并不急于饮下杯中茶。“很简单,今日宋敏已经身败史名裂,现在抓他确实简单,可是却不足以让江涵头痛!” “你的意思是用宋敏刺激江涵!” “正是,你呆会就命人放出消息,只说宋敏归顺咱们,已经交待清楚了他背后的人。” 骆初七说完喝了杯茶,眼角都流露出浓浓的喜色。 “现在我明白你为何要放过宋敏,还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撕宋敏了,原来你想让江涵动手除掉宋敏!” “没错,不过我可不会给江涵这个机会!我要看到他们狗咬狗,那才有决思呢?” 她微微一笑,眼里一闪而过的冷意和算计。 “小七,我现在都觉得我这个太子在你眼前,脑子完全不够用。你的心思我只能猜到一半。可我的心思你却能全看透!” 慕沉月说的有些遗憾,他真的只能猜出一半来,具体骆初七会如何做,他还真不得而知。 骆初七将自己喝过的茶碗,送到慕沉月的嘴边,他则就着她的手,轻轻喝了一口。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居然觉这口茶里,隐隐带着她身上的淡香,满嘴的回甘。 “这茶真甜!” 她小脸微红,嗔了他一眼,“再甜也没你这张嘴甜!” “甜一点不好吗?难道要我苦一些你才高兴?” “没有的事!”她低下头,把玩着手中的茶碗,只觉得此时格外的甜蜜。 前世嫁给慕沉远,让她尝尽了冷落和羞辱。而这一世嫁给慕沉月,哪怕当初明知道慕沉月身中樱毒,可是她却始终相信,自己会幸福。 而现在她确实很幸福! 就在此时,熟悉的唇如期而致,那么的细腻,那么的温柔,又那么的急切。 她的红唇微微开启,而接下来则是一场惊心动魄的纠缠,那样的热情,那样的美好,让她喘不过气来。 可是就算如此,她也沉醉,她也迷恋。她知道,她是爱他的,她爱他的一切,爱与他如此亲蜜。 他的身体火热到让她觉得烫 ,可是她却主动伸出纤长的手臂,紧紧的勾住他的脖子,就像一条蛇一样,缠在他的身上。 “小七,小七……” 他轻声的呢喃着,这是两人从离京现在,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亲近。之前在马车上时,他们想在睡在一起,抱在一起。 可是他并没有如此做,他怕她太辛苦。美人在怀,却不能缠绵是一种怎样的痛楚。 可是他却忍下来了,可是正因为忍的太辛苦,太艰洗辛了。所以此时,他整个人像点了火一样。 明明想要温柔一些,可是当两具火热的身体紧紧抱在一起,翻滚着,纠缠着时。 他那压抑的欲火,完全不受控制了,他疯一样的亲吻她,亲吻她的身体,她的眉,她的眉,她的鼻…… “沉月,沉月,我好热……” 骆初七的呢喃声,又像在撒娇,又像在低泣。她悦耳的声音是那样的勾人,就像狐狸精一样,让他沉醉其中。 而这声音又向是鼓励,鼓励他更进一步…… 账内的二人,也顾不得此处是营账内,外面还有大批的人等着他们赴宴。 此时他们只想拥有彼此,只想紧紧的拥有对方。 翠荷红着脸低下头来,守在帐外的她听着帐子里细微的声音,还有那令人脸红的喘息声,心里明白里面是怎么回事。 可是正因为明白,所以她才脸红,才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一边与她同要守着的影一。 她很好奇,影一知道吗?“影一可是一个木头,说不定他什么也不明白呢?哪有姑娘家像你这么不要脸,什么都懂的……” 她心底无声的怪着自己,可是眼睛却忍不住朝影一看去。 第四百八十二章 色胆包天 马虎等人在主营内等了好一会儿,才见到一脸满足的慕沉月牵着一脸娇羞的骆初七从帐门口进来。 虽然慕沉月的脸上依旧不见一丝笑意,可是眼神中却透着满足,脸上已经不再只是冷漠,好似稍稍柔一些。 “见太子殿下,太子妃!” “起吧!”冰冷威严的声音响起,众人这才敢起身站好。 骆初七心里噗通直跳,面对这些将士们打量的眼神,她倒不是惧怕。而是自己都觉得尴尬,刚刚真的太冲动了,居然在大营里就…… 慕沉月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他太清楚她的小心思了。“小七,你现在这样,反倒更加让人起疑!” 他的声音极低,就在骆初七的耳边上。她只觉得一股热流,从耳尖流进身体。 本来微红的脸,这会子连耳尖也发红了。 “都是你害的!” 小女儿的娇羞和娇嗔,让慕沉月极为享受,居然难得的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容。 “好,都是我不好。” 见他这么说,骆初七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的小手任由他握着,一步一步朝正中间的主位走去。 主营内铺着极为简单的地毯,走在上面又软又舒服。可是她却觉得双腿虚浮,一点力气也没有。 她咬着牙,挺直背脊,告诉自己再丢人,不能把人丢在这里。之前还在外面一幅生龙活虎的样子,现在却装绵羊了,岂不是让人看笑话去。 他最清楚她的要强性子,他霸道的将她搂住怀中,扶着她小心的走到主位之上。 然后等她小心的坐下,他又帮她将身上厚厚的披风解下,再整理了她的裙摆,然后才落坐。 而他的动作很是熟练自然,就好像只是寻常小事一般。 可是在马虎和孙统领眼里,却暗叹太子妃有本势,能让太子如此真心待她。 成亲之后,有多少男子愿意对妻子如此小心,如何呵护。更何况慕沉月还是堂堂太子殿下,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如此尊贵的身份,却对骆初七如此小心,如此爱护,如此的珍视。 马虎与孙统领互相看了一眼,皆是满意的点头。太子对太子妃越是宠爱,将来骆大将军府,才能够越安定。 而不致于被皇室卸磨杀驴! 骆初七坐好后,朝众人微微一笑。对于慕沉月的呵护,她现在已经很习惯了,习惯之后就成自然了。 “诸位久候了,本宫在这里先敬诸位一杯!”慕沉月端起玉杯,依旧冷俊的脸,却没有之前的寒意。 现在马虎等人算是看明白了,太子殿下的冷是对正下人,可是唯有对太子妃是暖的,是温柔的。 “谢太子殿下!”众人一起起身高高举起酒杯,每一个人都豪爽的将杯中酒饮下。 宋敏到此时还有些晕乎乎的,为何他就跟进了主营,为何骆初七就愿意相信他呢? 他微眯的三角眼,仔细的在主营内每一个人身上游走。 “宋副将,没想到太子妃居然如此好说话!”牛统领压低声音举着酒杯小声道。 “哼,是福是祸还未知呢?”宋敏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冷意。 牛统领对宋敏阴晴不定的脾气还是有些了解的,他赔着小意道:“宋副将,不管是福是祸,至少躲过去一关了。现在只要咱们……” “闭上你的嘴,这里是说话的地儿吗?”宋敏转过头,阴冷的三角眼,狠狠的瞪了牛统领一眼。 牛统领才知道自己惹怒了宋敏,脸上赔着讨好:“属下知错,属下知错!” 宋敏的脸色这才慢慢缓和,可是语气依旧冰冷。“你要明白,我们现在就是别人砧板上的肉,任由别人拿捏,是死是活还没有定数!” “是,是属下知错了!”牛统领继续低着头赔着不是。 这二人的席位就在骆初七右手边第二第三的位置上,本来骆初七的眼神就一直时不时朝这二人扫过,所以他们的小动作,自然尽数落在她眼里。 “哼,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 “怎么了,小七?”慕沉月感受到骆初七身上的一丝怒意。 骆初七纤长如玉的手指,握着夜光酒杯,看着酒杯中透着光亮的液体,眼睛微眯。 “宋敏果然是明投暗弃!” “此人极端狡猾,他会这么做一点也不意外!” “还好我本就没打算留他!” “小七,我已经命影一放出风声了,宋敏今日又当着十万大军的面,向你投诚。想必这消息不出几日就会传到江涵耳中。” 慕沉月眼底闪过一丝杀意,但凡让小七不痛快的人,他都觉得没有留着的必要。 骆初七端起酒杯,眼神中带着几分坚定,广袖遮住她脸上的表情,一杯酒全数入肚了。 “沉月,你说呆会我是不是要让宋敏发个毒誓呢?” 慕沉月眼皮微动,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就明白她的意图了。他无奈一笑,“你想如何都成!” 这就是他对她的宠爱,不管她怎么折腾,他都支持她。 宋敏不知道慕沉月与骆初七在聊什么,只是觉得这二人美的不像人间之人。可是偏偏这二人又是活生生的存在,他第一眼见到骆初七时,就暗暗后悔了。 若是这样的美人不是慕沉月的女人,不是当朝太子妃,他必定要将她抢到身边。 对于好色之人而言,像这样绝世的美人,若是不能放入自己后宅,那肯定是一生的憾事。 可惜…… 不对,只要主人胜出,夺下这大烟国来。慕沉月这个太子算什么,骆初七也不再是太子妃了。 他想要得到骆初七岂不是易如反掌,想到此,他突然没那么难受了。现在他终于感觉到希望了,而且这个希望就在眼前。 他端起酒杯,装出喝酒的样子来,可是眼神却朝主位上的骆初七飘去。 她如梦如幻的脸,精致的五官,浑然天成的尊贵气质,就好像老天爷精心雕刻而成。 他越看越心动,越看越按奈不住,越看越恨,越看越想得到。 “我宋敏一定要得到你!” “宋副将,您刚才说什么!”牛统领一脸疑惑。 “不关你的事!”宋敏冷声斥责道,牛统领落了个没趣,只能又端起酒杯喝酒。 第四百八十三章 誓言 几杯酒下肚,气氛就调动起来了。虽然之前有宋敏的事情,可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自有打算,其它人想操心也操不来,倒不如好好喝几杯。 潼关本就是苦寒之地,这里不分男女老少,人人都会喝酒。喝酒暖身,喝酒壮胆。 今日请大家喝酒的又是堂堂太子殿下,自然这酒不仅要喝,而且还要好好喝。 骆初七举朝马虎道:“马将军久闻你酒量过人,本宫先敬你一杯,这一杯是本宫代家父敬你!” 马虎一听是骆大将军的酒,自然不敢大意,端起酒杯一口饮下。再用手擦擦粘上酒的胡子,一脸遗憾,“太子妃,骆大将军酒量过人,末将已经好多年未与骆大将军一起饮酒了!” 骆初七浅笑着点点头,“爹时常也在家中提起马将军,爹说马将军酒量好,可惜就是行事太冲动。不过如今看来,爹怕是多虑了!” 提到性子冲动,马虎还真觉得挺尴尬的,这么多年他这臭毛病改的倒真不多。 “太子妃就别笑话本将了,本将这臭毛病不提也罢!本将都不敢见骆大将军,就怕挨骆大将军的军棍!” “哦?听马将军的口气,曾经挨过我爹的军棍?”骆初七挑起秀眉,眼角挂着似有若无的淡笑。 马将军喝的脸微红,兴致也上来了,“这当然,但凡跟着骆大将军的人,哪个没挨过。骆大将军细心的教导我们,没有骆大将军,就没有我们!” 孙统领笑着附和,“太子妃,马将军说的极是,骆大将军确实于末将们都有知遇之恩。可以说没有骆大将军,就没有如今的潼关十万将士!” 骆初七点点头,眼神朝宋敏扫去,“宋大人,不知你是不是骆大将军亲自带出来的呢?” 宋敏握着酒杯的手,就此停顿,他怎么可能是骆大将军带出来的。看来骆初七分明就是有意刁难,不过眼下,也只能任由她拿捏。 “回太子妃话,末将是皇上派到潼关来的!” “这么说你不是武将出身了?” “正是?” “不是武将出身,却能进到军中,并且身居要了职,宋副将可真不简单!” “太子妃过誉了!” 骆初七习惯性摸了摸手腕上的红玉镯子,眯眼淡淡一笑。“宋副将刚刚当着十万将士的面说要与本宫合作,向本宫投诚,怎的如今却不敢说实话呢?” “这……”宋敏僵着一张脸。 “怎么,宋副将有难言之隐?”骆初七勾唇讽刺一笑,真以为她就好糊弄了。 “不是!” “不是那宋副将可否让大家知晓一二呢?也好让大家开开眼界,知晓到底是何人,有如此能耐,能将宋副将一路送到潼关,又送到副将的位置上呢?” 骆初七的话就像魔音,让宋敏整个人都不好了,浑身除了冷,还是冷。 他喜欢看她那张脸,喜欢听她说话。可是她不喜欢她的强势,她的高高在上。 “末将不说并非是为了瞒着太子妃 ,而是人多口杂。若是让有心人听了去,岂不是太了太子妃的大计!” 骆初七拧眉,微思片刻。终于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不错,宋副将说的也在理,不过本宫希望宋副将发誓,会对本宫说实话,不会有一个字的假话,如何?” 这个提议听着极为合情合理。 牛统领微微低着头,看着面前酒杯里透明的液体,他的心也提起来了。 “好,末将愿意发誓!” “宋副将果然是明白人,弃暗投明一定是最明智的选择,那么宋副将现在可以发誓了。也让在座的诸位将领看看你的忠心!” 骆初七婉儿一笑,她的声音永远那么悦耳,可是在宋敏耳里却像催命符。 宋敏咬碎了一嘴的银牙,告诉自己小不忍而乱大谋。 “我宋敏发誓,若是对太子妃所说的话有一字虚假,将不得好死……” “不对,是死于万箭穿心!”骆初七清冷的声音响起,整间营帐内,都透着寒气。 宋敏倒吸一口凉气,这誓言为何让他觉得不敢应下,万箭穿心!呵呵,骆初七就这样恨毒? 不过越是狠毒,越是霸道的女子,反而越让他喜欢,越让他心动。 “若违背誓言将死于万箭穿心!”宋敏一个字一个字,从牙齿缝里挤出这句话来,说完后他才觉得掌心已经冒汗,浑身的力气好像抽空了。 “好,宋副将的忠心本宫感受到了!本宫听闻军中之人,最忌讳的就是言而无信,不然必定会遭报应!” 骆初七淡淡一笑,可是眼神却像冰山一样,通体发凉。 “是,太子妃说的极是!” “宋副将,若非太子妃给你一次机会,你现在早就在送往京城的路上了,或者本宫可以直接代父皇处决于你。所以你最好不要让太子妃失望!” 慕沉月长长的凤眼里,透着逼人的冷意,只是几句话,却让宋敏听到了威胁和警告。 “是,末将必定会信守承诺!” 马将军有些不明白,骆初七为何要让宋敏发誓,不过他却始终相信。不管骆初七做什么,必定都是为了整个潼关,为了十万将士。 牛统领连大气都不敢出,他坐的离宋敏最近,所以宋敏身上的怒火,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的感受到。 “宋副将,您可得忍住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你给本将闭嘴,没用的东西!”宋敏低声冷斥。 牛统领缩缩脖子,闭上了嘴,依旧低着头装不存在。 骆初七勾唇,那双紫水晶一样的眸子,把整个营帐内的人,全都打量一翻。 “小七,如此你可满意了?” “这才只是刚刚开始,宋敏这个人让他死的太简单了,难解我心头之怒,所以让他死在他的誓言之下,好像也不错!” 说这翻话时,骆初七的眼角还挂着一股狠意。她的语气依旧轻松,明明是在说一个人的生死,而从她嘴里说出来时,却好像只是寻常的问候一般轻松。 “好,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 骆初七转过头,看着身侧的慕沉月,他的侧颜依旧俊美无双 ,他的长长的睫毛又黑又浓密。 “我知道!” 呵呵,两人相视一笑,他把他最温暖的一面,最美的笑容全都给了她。 第四百八十四章 暗杀 宋敏坐立难安,这间军帐正是他的营帐,营帐里的金银摆设,还有那挂起的宝剑,只让他觉得刺眼。 昏黄的烛火让他整张脸,陷入忽明忽暗之中。可是他眼神中的怒火,却像两个灯笼一样,看的分明。 营帐内摆着纯金的香炉,玉如意,以及上等的砚台。若非是这营帐不适合摆安画,怕是每面墙壁上,都会挂满了名字真迹了。 “把这些东西全都收起来,还嫌本将的麻烦不够多吗?” 牛统领赶紧朝侍卫使了一个眼色,营帐内的几个侍卫机灵的将所有摆件金银器们,全都一件一件收下去。 “宋副将,您看现在可还满意?” 宋敏扫了眼空空如也,简单的营帐,烦燥的点了点头,可是脸色依旧不好看。 “太子妃极为狡猾,太子又对太子妃宠爱有加,眼下想从太子身上找突破口是不可能了!” 之前他们本来打算用美人计,给太子进献美人,这男人没有不好色的。可是却不想,如今太子妃就美成那样,哪还有美人比太子妃更美。 就算有美人比太子妃美,可是也没有太子妃的气质,没有太子妃尊贵的身份。 “宋副将说的是,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宋敏阴沉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他拿起右手,做了一个杀人手式。 牛统领全意的点点头,却又皱眉:“怕是不好下手!” “就按我们一早安排的,一次不行两次,现在太子妃还不想除掉我,她想从我身上拿到主人的罪证,所以我们还是安全的!” “这么说也是,可是属下只怕太子妃会有其它的鬼计!”牛统领今日可是见识到了太子妃的本势。 宋敏转身背对着烛火,这让他整张脸全在黑暗当中,让牛统领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怎么,你怕了?” 牛统领心里微僵,可是面上却陪着讨好的笑容,“怎么会,有宋副将在前面撑着,属下怕什么。属下人是担心太子妃还有后招罢了!” “她有没有后招本将不知晓,不过本将要她有来无回!今晚就动手!” “什么,今晚动手?”牛统领一脸吃惊,“可是今日太子殿下与太子妃才刚到军营,怕是不适宜吧?” “正是,记住太子妃要留给本将!”宋敏说完,嘴角扬起,眼神中流露出来的贪婪,让他整张脸更加猥琐。 那双三角眼睛,更是恶心的让人作呕吐。 “没有什么适不适宜,这些早就安排好的,你吩咐下去,但凡参与此事的人,赏银全都翻一倍!” “一倍的赏银!”牛统领眼里露出贪婪之色,本来赏银就不少,又翻一倍,这可够寻常人一辈子吃喝玩乐了。 宋敏勾唇阴冷一笑,“这世上没有事情是银子解决不了的,那些人或许心中有所动摇,可是只要本将开的价码足够,他们必定不会退却!” “是,宋副将说的是,这有钱能使鬼推磨嘛!”牛统领眼里露出贪婪之色,他也不想断了现在潼关的财露,所以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必需死。 “你知道就好,太子妃会命人盯死我,所以你就代我去联络那些人,让他们准备动手!” “是!”牛统领应下后,就退出了营帐。 他抬头时,正好看到夜空中难得一见的星星,“看来明日是个好天气!” “一连下了好几日的雪,终于见到星星,明日必定有阳光!”骆初七站在营帐外面,抬头看着干净的天空。 潼关的夜空比起京城,显得更加宁静,就连月光都是那么的柔和。 “小心受了寒气!”慕沉月走出来,温柔的为骆初七披上厚厚的披风。 说实话,刚刚那会子,她还真觉得有些冷了。厚厚的披风披上,浑身都温暖了。 “谢谢!” “你总是不爱惜自己!” “所以需要你照顾呀!”骆初七俏皮一笑,温柔的眼睛眯成弯弯的月亮。 “小七能够照顾你,陪在你身边,是我一生最大的幸事!” “我也是!” 骆初七把头靠在慕沉月的肩头,两人依偎在一起,就是这世上最美的画面。 突然一道黑影落到二人面前,“属下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 “起来!” 影二这才起身,恭敬的站在二人面前。 “消息可放出去,宋敏等人可在异动?” “回太子殿下话,消息已经通过几方传回京城,属下还发现有人飞鸽传书!” “盯紧从京城送来的消息,本宫倒要看看江涵到底会如何收拾宋敏,是信还是不信!” 骆初七勾唇轻轻一笑,眼底流露出得成的笑意。 “是,属下必定会盯死来住潼关的所有消息网,不会漏掉一丝消息!” “好,本宫等你的消息!” 话音刚落,影二就像一阵烟一样消失,就好似他本就从未出现过。 影二最擅长的就是收集消息,而影一最擅长的则是窃听,第一个影卫都是慕沉月精心培养的。 当初训练影卫时,他就想到每一个影卫不可能都一样,所以才会命他们各自寻自己擅长的开始训练。 影一上前拱手道“太子殿下,今夜怕是不简单!” “这是自然,宋敏等人不会轻易罢手的,今晚就辛苦你了,加强防御!” 慕沉月抬眼,看着那轮峨眉月,眼底闪过几分担忧。 “俗话说的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之前江涵的那些杀手,个个身手都极好。现在我们在大营内,看似安全其实确最不安全!“ “小七,你说的是,所以从此刻起,我们就不要轻易分开,由我保护你!” 骆初七俏皮一笑,“真的吗?你可是堂堂太子殿下,愿意围着媳妇转?” “这是自然,围着你转是我最幸福的事情!” 翠荷笑着低下头,每天看到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发狗粮,这也真是醉了。 “太子殿下,您和太子妃这样,分的开吗?” “你这丫头,故意的是不是?”骆初七故作生气,白了翠荷一眼。 “太子妃,奴婢说的可没错,太子殿下现在可是您的贴身丫鬟,奴婢都空下来了。活全让太子殿下给抢了!” “你这丫头还不快去泡茶!” 骆初七嗔了翠荷一眼,现在慕沉月每天将自己伺候的跟皇后一样,从不假手他人。她都担心,有一天他不在自己身边了,她能否适合其它人伺候。 第四百八十五章 小皇宫 京城的江府内,江涵快步绕过一层一层的假山林,走着他早就默记于心的步伐。 这假山林从外面看是极为正常的,可是常人越是往里面走,反而越是往外走,没有人能走到正中心去。 这也是这处假山阵的精妙之处,除了江涵本人,任何人都进不去。而是里面的人,也根本出不来。 他终于在假山中的一处石门处停下来,守门的两个侍卫见到是江涵立刻跪下。 然后石门无声无息的打开了,他步入石门内,丢下一句话。“守好门口!” “是!” 石洞内走了一小会儿,前面突然就是一大片亮光,等走出这片亮光之后,就是一间极为华丽的院子。 不对,这是院子吗?怎么完全是按照皇宫的样子建的,这里简直就是一个缩小的皇宫。 江涵却一脸满意的步上一阶一阶的汉白玉台阶,然后终于到了一间缩小的养心殿前。而守在殿门口的侍卫和宫女们,则穿着皇宫里宫女侍卫的衣裳。 他们见到江涵全都跪下,大声道:“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江涵闭上眼睛,享受着由他建立出来的皇宫,在这里他就是帝王。 “平身!” “谢皇上恩典!” 养心殿的大门打开后,殿内的每一处摆设,都完全与皇宫里的养心殿一模一样。 而就在此时,有四五个美丽的妃嫔迎上来,她们手里拿着龙袍和皇冠。 “皇上请更衣!” 等到江涵换上龙袍出来,由一群美貌的宫妃模样的女子扶着坐上龙椅后,殿里所有的人全都跪下。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江涵满意道,每每只有此时,才是他最幸福的时刻。 殿中的黑衣人,首先上前走到殿中,“禀告皇上,潼关急件!” “潼关的急件,快念!” “是!” 黑衣人打开手中的折子,然后大声念起来。而他每念一个字,心都漏跳一拍,他不敢念下去,可是却又必需念完。 坐在龙椅上的江涵,紧紧的抓着纯金龙头扶手,一次一次的用力, 一次一次的压制胸中的怒火。 “废物,这些废物。朕养着他们有何用,好个宋敏居然敢投靠骆初七,朕要让他付出代价!” 江涵用力的拍了下手下的龙头,龙头依旧如故,可是江涵的掌心已然发红。 “消息可属实?” 生气归生气,理智还在他的脑中,这也是他走到今日的原因。不会真的生为怒火,就失去判断对错的能力。 站在殿中的黑衣人,拱手低着头,他不敢抬头看一眼龙椅上的人是何表情。 “回皇上,我们放在潼关的所有消息网,全都送来宋敏叛变的消息。所以,所以属下认为当属实!” 黑衣人咬牙说完时,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全身上下一点力气也没有。 只听噗通一声,江涵手边的花瓶摔到地上,应声响裂了。而那些碎片飞溅,有几块全都刺进了黑衣人的腿上。 被碎片刺中的地方,开始往外面冒着血,一滴一滴,滴落在了地上精致的波斯毯上。 就像一朵一朵鲜红的花一样,美丽极了。 那黑衣人咬着牙,动也不敢动一下,更不要说哼一声了。 “宋敏敢背叛朕,朕不能让他活下去,不能让他咬出朕。现在就派人去杀掉宋敏,不可留活口!” “皇上,这会不会是有所误会,毕竟宋敏是您亲手训练出来的,又是您精心培养的棋子?” 黑衣人倒不是想为宋敏求情,只是宋敏远在潼关,这件事情还需要确认。 江涵点点头,拧成一团的眉头,却打不开。“你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可是朕当初在潼关放好几条线。就是为了让他们互相制约,让朕能够尽可能的控制他们。如果其它几条线都指明宋敏有问题,宋敏也未必干净!” “皇上说的极是!” “宋敏与响银之事有关,依慕沉月和骆初七的个性,他们到了潼关必定会把所有事情都查清楚。所以宋敏不能留!” 江涵眼里闪过一阵杀意,他不能给自己留下任何的隐患。 “是!” 黑衣人快速的往殿外退去,他庆幸着这一次他能够活着走出来。 “回来!” 那阴冷的声音,简直就像催命符一样,惊的黑衣人浑身发抖。他额头上的冷汗还未干掉,又重新冒出一层。 一滴一滴,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掉落。 “皇上有何吩咐?” “再派一批人到潼关,不能让慕沉月和骆初七活着从潼关出来!另外宋敏的家人也不必活了,朕不想除下任何一个后患!” “是,属下这就去办!”黑衣人应下,可是心里却在想,宋敏的家人都不放过,果然是皇上的风格。 “你吩咐下去,但凡有人能取那二人其中一人的人头,朕就封他们做王爷!” 江涵下了一笔大注,他要慕沉月与骆初七的命,要他们死! 等整间殿里安静了,就有宫女上前福身妖媚道:“皇上可以欣赏歌舞?” 江涵胸口的怒火未消,挥挥手,“不必了,你们全都给朕退下1” “是!” 本来还站满人的殿里,突然之间就空空如也了。只剩下江涵无力的坐在龙椅上,他浑身上下都颤抖着。 “响银之事事关重大,若是让慕沉月和骆初七发现与我有关,怕是接下来会惹出不少麻烦。” 他坐在龙椅上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不行,必需马上除掉这些人,特别是宋敏一定不能活在这个世上!” 骆大将军府内。 骆大将军看完手中的密信,狠狠的将信摔到地上。“混蛋,这些混蛋,居然连将士们的响银也敢贪,真是胆大包天!” 骆子辰站在书房内,他捡起地上的信,然后认真的看起来。可是越看他的脸越黑,到后来剑眉拧成一团,眼中的怒火与骆大将军不相上下。 “爹,这些人死一万次都不够!” “你说的极是,我这就去寻左相商议此事,让他务必在朝中查清此案!” 骆大将军起身,也顾不得此时他还是一脸凶相,急步朝书房外走去。 “爹,此事确实不小,可是现在您也要理清思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在信上都写了,让您想好之后,再与左相大人相商!” 第四百八十六章 奸情 夜凉如水,凤仪宫内江皇后一脸春色,此时整间殿里没有一个宫女或者太监伺候着。 精致的大理石墙壁上面,镶着一颗一颗微微发着柔和亮光的夜明珠。 本来是极美的画面,可是却因为华丽的凤床上,那纠缠在一起的男女,让整个画风变得恶心和肮脏。 江涵搂着江皇后满足的身体,无奈的叹了口气。 “哥,又有何事让你为难,你今日肯进宫陪我,我好高兴!”江皇后靠在江涵肩头,双手紧紧的搂着江涵的腰,此时她的脸颊微红。 整张脸上露出难得的少女红润,而她那双凤眼里,只写着满足二字。此时的她就像被情欲精心浇灌过一样,满脸的媚态。 “遇到点麻烦了?” “是何人给你不痛快,告诉我,我帮你除掉他!” “怕是不能?” 江皇后皱眉,“为何,这世上有何人是我不能动的?” “你的儿子和儿媳妇!”江涵一字一句说道。 “什么,又是这二人。她们到底做了什么,惹哥你如此烦恼?”江皇后抬起身,被子滑落,露出她胸前娇艳的丰满。 她眼底闪过一丝恼怒,脸上难掩怒火。 “他们去了潼关,查到了宋敏头上,宋敏一直帮我贪污响银,你说这件事情够不够烦心?” 江涵冷哼一声,质问道。 江皇后脸上微微露出尴尬之色,她咬住红唇,一脸怒火。“这个逆子,真是活腻味了!” 江涵对江皇后的反应很是满意,他伸长手臂,将江皇后搂住怀中。一脸满足,“还好你没有背叛我,不然我该怎么办?” 江皇后闭上眼睛,头靠在江涵的胸口,听着江涵强劲的心跳,一滴泪滑落。 “哥,你放心,我永远向着你,属于你。慕沉月只是一个工具,现在他没有价值了,自然不必留!” 哪怕是亲生儿子又如何,只要他挡了哥的道,她就不能留他。这一世她唯一在意的,爱过的就是哥了。 江涵满意的勾唇,他对江皇后很满意。“你不心疼,他怎么说也是你十月怀胎所生!” “哥,你不要提了,提起他我就后悔。当初若是知晓他如此心狠手辣,愚蠢,我当初就该把他直接掐死,也不会留下如今这个祸患了!” 江皇后提起慕沉月时,已经没有一丝的母子之情,反而只像仇人,而且是有着深仇大恨的仇人。 “你说的是,慕沉月确实没有给我们带来任何好处。曾经我还想着,看在你的面上,好好的帮帮他,让他做做皇帝。如今看来他只是一头白眼狼!” “哥,难为你了,为我做了这么多。却不想我没有教好慕沉月,让他任意胡为,还给哥惹来这么多麻烦。哥你说现在怎么办?” 江皇后满眼自责,她像小女生做错事一样,低着头眼眶都红了。 江涵摸摸她的头,宽慰道:“放心,这事不怪你。我对我的真情,我最明白不过了。这世上对我最用心的就是你!” “哥,你说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怎么办,自然是想尽法子除掉慕沉月与骆初七,让他们二人有去无回!” 江涵周身散发现浓烈的杀意,不管何人,敢挡他的道就只能死。 “需要我为你做什么?” “你只要密切注意宫中的动向,我们现在改扶持慕沉远,他是个蠢货。若是由他来做皇帝,将来我再弄死他。我登位之后,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提到两人的将来,江皇后脸上就露出一丝喜色。“我盼了十几年了,终于等到这一日了,希望真的能够与哥你永远在一起!” “一定可以!” 子夜时分,整个大营内都陷入安静之中。 而就在暗夜的掩盖下,越来越多的黑衣人开始往一处营帐内涌过去。 他们避过巡逻的士兵,避过一层一层的守备,他们就像暗夜下的幽灵一样,一点一点离那间营帐越来越近。 每一个黑衣人都蒙着面,他们只露出一双双眼睛。一双双发着蓝色幽光的眼睛,他们的眼里流露出贪婪,就像一团一团的鬼火。 等到所有黑衣人都围到了营帐外面时,带头的黑衣人打了一个手势。 接着就有两个黑衣人偷偷的划破了营账,然后无声无息的进入帐内。 慕沉月警惕的睁开眼睛,借着营帐外面的篝火,可以清楚的看到外面围着的人影。 每一个人影都拉的极长,每一个人影上手上,都拿着一把长长的剑。 突然一道刺眼的寒光扫过,他快速的翻身,顺手搂住怀中的骆初七。 接着就听到刀落到床上的声音,黑衣人这才反应过来,居然扑空了。 他抬眼看到床里面搂在一起的二人,再次举起手中的大刀,朝里面砍过去。 骆初七靠在慕沉月的怀里,她麻利的抽出腰上一早就备好的银针。 “沉月,我能保护好自己,你去对付这些人,一定要抓活口!” “好,你自己保护好自己!” 慕沉月飞身迎上那个黑衣人,手中的长剑飞出去,直接刺中那个黑衣人的胸口。 只听到闷哼一声,那黑衣人应声倒下。 接着营帐内的其它人黑衣人,全都蜂拥而上,一个一个,第一个人都拼尽全力。 他们为了重金而来,只有杀掉这二人,将会一世无忧。所以每一个人都下手又狠又准,团团将慕沉月围住。 “你们到底是何人,为何要刺杀本宫,你们可知道你们犯了死罪!” “哼,少说费话,拿命来!” 慕沉月眯眼,长长的凤眼变的细长,就像一条细小的线。他握紧手中的剑,然后不待那些黑衣人出招,就应声飞上前去。 “是你们来找死的,就休怪本宫心狠手辣!” 黑衣人们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在极暗的清况下,也比寻常人的视线好许多。 他们看到一股寒光扫过,只觉得脖子上一股凉意,人就失去意识了。 营帐内没有灯火,所以只能凭耳,凭那一丝从营帐外透进的光亮分辨清楚。 骆初七看不清慕沉月如何出招,因为太黑太黑了,可是却听到一声一声哀嚎声,还有空气中浓烈的化不开的血腥味,由此证明黑衣人死伤许多。 第四百八十七章 刺客 慕沉月的剑法极准又快,哪怕是在暗夜里,他那双眼睛看不清,可是耳朵却比寻常人更加灵敏。 但凡有一丝响动,他都听的清清楚楚,只要发出声音的地方,必定是死伤一片。 此起彼伏的哀嚎声,一声盖过一声,血液在空中飞溅,有的飞溅到营帐上,有的飞溅到精致的地毯上。 骆初七警惕的握着手中的银针,她要做的就是自保,就是不拖他的后腿。 “那个女的呢?杀掉那个女的……” 黑衣人眼见对付慕沉月不成,而且死伤惨重,再撑下去只会惊动其它人。反倒会于他们不利,于是这些人就想找一个最弱的下手。 “对,杀掉那个女的,二取一皆可……” 骆初七闻言冷冷一笑,无声无息的隐在暗处,想要对付她,门都没有。 这一手针法是她苦心钻研,一是为了防身 ,二也是为了亲手杀掉前世害过她的人。 “休想,本宫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慕沉月飞身朝黑衣人当中去,而他手中的剑居然变成一个旋转的‘风火轮’,在黑衣人中来回走了几圈。 “啊……” 一一声的惨叫声,让骆初七安心,只是那个发着光的‘风火轮’,本来还发着上寒光,到现在上面沾满血之后,却发出诡异的红光。 突然有人一把拉住她的手,她正要使出银针,熟悉的声音响起。“小七,是我!” 骆初七这才收起银针,就在此时,她的银针却朝正前方飞去,接着是几个黑衣人应声倒下。 她捏了一把冷汗,还好她耳朵灵敏,不然若是没有听到黑衣人靠近的声音,或许现在她和慕沉月就会受伤。 而正因此,那些黑衣人也发现骆初七的位置了,全都涌上前来。银针虽然好使,可是人数太多太多了。 她只能凭着本能去发射银针,尽量把那些黑衣人拦下。慕沉月握着手中的剑,上前将她挡在身后,好保护他心爱的女人。 “沉月,这些黑衣人必定是军营内的人!” “你说的是,现在营帐外面必定被他们清理过了,不然不可能到现在还没人发现这里有问题!” “再坚持一会,必定会有人发现的!”骆初七相信,影一他们一定会发现这里有刺客。 慕沉月点点头,一边拿手中的长剑挡住黑衣人的攻击,一边道:“小七,这些黑衣人肯定是宋敏派来的,除了他能在军中这么快的速度安排人手,其它人我实在想不出来!” 骆初七拧眉点点头,“你与我所想的一样,这个宋敏以为凭这些人就能除掉我们,真是太天真了!” “不管他是不是天真,不过他的手段倒是挺多的!” “不管他多有手段,他都未必翻的出我们的手掌心!” 两人说话的时候,营帐外面涌入更多的黑衣人,而这些黑衣人也全朝慕沉月而来。 他们握着手中的兵器,拿出看家的本领与慕沉月过招,而慕沉月因为要护住身后的骆初七,显然有些应接不暇。 “小七,你保护好自己,我来对付这些黑衣人!”他说完握着手中还粘着人血的长剑,飞身朝黑衣人扫去。 “敢动本宫的女人,本宫让你们有来无回!”接着就是一阵阵的打斗声。 剑刺进肉里的声音,再从肉里拔出来的声音,频繁的响起。而所有人对于这声音,好像已经免疫了。 黑暗中,他不知道将手中的长剑刺进多少人的身体,又从多少人的身体里抽出来,真的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他的脸上身上,也被飞溅上了许多液体,这让他浑身都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就连他自己都可以清楚的闻到,这些都只能说明,他杀的人已经很多了。 骆初七缩小身子,让整个人都影在暗处,她锐利的眼睛和耳朵,全都打起万分的精神。 她不能让自己受到伤害和危险,这才只是刚刚开始,接下来在潼关遇到的危险只会越来越多。 她看着慕沉月的身影,虽然只是一道暗暗的影子,可是身姿依旧俊郎,哪怕杀人的招式,都是又快又狠,而且招招毙命。 慕沉月应付着全部的黑衣人,而且其它的黑衣人则聪明的在营帐内找骆初七的踪迹。 骆初七小心的从桌边避到灯台边,再由灯台边避让到营帐门口。可是她还是感觉到有人在靠近自己,可是她却不敢冒然出手。 因为一旦出手后,她的方位就被人发现,就会有黑衣人涌上来攻击自己了。 她对危险的嗅觉最为灵敏,她敏锐的感觉到,现在危险离她越来越近了。 她小心的从腰间又取出几根银针,也不管到底有多少黑衣人过来,她尽量拿最多的出来防身。 突然一道寒光透过营帐外的火光反射到她的眼里,她的眼睛都刺痛了,接着那把刀落下。 正是从她的正前方,她知道现在出针已经晚了,刀一定会落下的。 她闭上眼睛,心想老天爷让自己重生,就不会这么简单让自己死在一个黑衣人刀下。 可是正因为生过一次,这一世她又得到了此生珍爱,与慕沉月夫妻恩爱,她居然怕死了。 她不由自嘲一笑,之前她总说自己无惧生死,可是真到这一刻时,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怕死。 而那把刀并没有落下,营帐里的几处火盆全都点上的火,突然之间就亮了。 而那把高高举起的刀,也直接噗通掉到地上了。离骆初七就差不到半柱香的距离,可见只要再晚一步,骆初七的头必定会开花。 而面前那个黑夜人一脸痛苦,接着嘴角往外流血,人就像一滩子软泥一样,顺势倒在地上了。 骆初七害怕的睁大眼睛,看到慕沉月手中的的长剑从那人后背抽出来。 “沉月!” 这一声带着太多的害怕,太多的惊喜。她上前不管不顾扑进慕沉月的怀中,紧紧的抱着她。 而此时,她的身体还在微微的颤抖。 “小七,没事了,没事了……” 慕沉月搂着骆初七的身体,他知道她一定很害怕很害怕,其实他也害怕,他也在颤抖。 他更加害怕失去她,更加害怕她受伤。 第四百八十八章 生与死 “沉月,我一定要练好武功!”骆初七坚定道。在面对危险时,她觉得自己还是太弱了。 而对生命的珍视,让她不想让自己再置身危险之中。而这世上唯一最有效的保护,就是自保。 自己有武功可以保护自己,比任何侍卫,任何高手都有用,都及时。 抱着骆初七的慕沉月不由苦笑,他以为她会说一些柔软的话,可是却不想,她现在最想做的居然是练好武功。 也是,这才是他的小七,不管何时都不是想着依靠任何人,而是想变强,强大自己。 “好!”可是他还是说出这个字,他知道她想听什么。 影一带着其它的影卫冲进来,他们一个个眼睛发红,就像杀人魔头一样。提起手中的兵器,浑身自带着杀气。 而那些黑衣人面对如同杀神一样的影卫,一时也乱了阵脚,他们本能的提着手中的兵器冲上去。 可是不待他们靠近影卫,他们就倒地上了,无声无息。有的是胸口直接被刺穿,有的直接是头被砍下来,有的更是被一脚踹飞。 骆初七看着营帐里面,到处都是尸体,还有不断被影一他们杀掉的尸体。 整个营帐就像人间地狱一样,死的人没一千也有一百,而营帐内就像一座尸山,还在不停的往上面堆高。 每一具尸体都往外冒着鲜红的血,精致的地毯也因为吸饱了血,此时变成了诡异的暗红色。 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让人闻着就想做呕吐。而在这样的诡异画面里,慕沉月与骆初七抱在一起,就显得格外的诡异了。 “太子妃,您没事吧!”翠荷急着上前。 “我没事,外面什么情况?”骆初七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翠荷的头发有些零乱,可见外面必定也有危险。 “回太子妃话,我们被这些黑衣引到其它地方去了,而外面守备的侍卫也全中了迷烟。所以才会……” 所以才会让骆初七与慕沉月遇险,应对这么多的刺客。 骆初七点点头,这与她所料差不多,“可见这些人是一早就设好了局,就等着你们往里跳呢?” 翠荷脸一红,“太子妃恕罪!” “不怪你们,设局的人有备而来,防是防不住的!”骆初七眼里闪过一丝不屑,此时她又恢复了平时的那股狠劲。 慕沉月对她的转变很是欣喜,“小七,不管何时,你都让我觉得惊喜!” 她抬头挑眉看着慕沉月,正好看到他脸上的血迹。哪怕他脸上满是血迹,可是看起来却根本不影响他整体的俊美,反而增添了几分狂野。 她抽出腰上的丝帕,微微踮起脚尖,轻柔的擦掉他脸上的血迹。她的动作温柔又专注,没有一丝的害怕,或者嫌弃。 直到脸上的血迹全擦干净了,她才满意的点点头,“这样就干净了!” 翠荷眯眼一笑,看到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如此恩爱,谁能想到他们周围还是一片弑杀声呢? 而且还有一座高高的尸山,刚刚才经历了一场生死。 “太子妃与太子殿下真恩爱!” 骆初七脸一红,嗔了翠荷一眼,“你这丫头真是没大没小了,赶明日回京了,可得挑一个好人家将你嫁了!” 提到亲事翠荷却不马虎,一脸认真道:“太子妃,奴婢的亲事您当初可答应过奴婢,由奴婢自己做主的,所以您可不能随便将奴婢嫁了!” 骆初七噗嗤一笑,“瞧你说话的口气,可是已经有中意的了?” 翠荷的性子她最清楚不过了,一向大大咧咧,喜欢不喜欢都直说,不会扭捏。 慕沉月搂着骆初七的肩,眼睛却放在前面的打斗上。营帐内的火盆此时烧的正旺,炭火也不是最顶级的银霜炭,而只是寻常的黑炭,所以屋里散发着呛人的烟味。 而影卫们摆出阵来,将所有黑衣人团团围住,他们围成一个巨大的圆形,这样黑衣人根本出不去。 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死,要么归顺。 黑衣人被团团包围之后,因为黑布遮住了脸,所以看不清楚他们脸上的表情,可是他们惊恐的眼神,还是看的分明。 “你们若有愿意归顺的,太子殿下自会放你们一条生路,若不然,那堆尸体就是你们的下场!” 影一的声音低沉有力,此时听来,却像催命符一样,让人浑身发冷。 那些黑衣人互相看看对方,再看看那座尸山,谁也没想到这么多人出手,而且是将这座营帐围住了,却不想还是失败了。 “老大,怎么办?”有黑衣人已经开始害怕了,死与生就在眼前,他们并不是受过训练的士,所以他们怕死。 特别是那一座尸山,此时上面的尸体还冒着热气呢?看到那些无声无息的尸体,所有活着的人,都不希望会变成那样。 “我们可是上有老,下有小的!” “正是,这若是性命都没了,要银子有何用……” 黑衣人头头眼里有挣扎,有犹豫,他与他们一样。可是…… “老大,犹豫什么,别管那些了,活着才是王道!” “就是,我们不能死,不能像其它人一样躺在那里……”说这话的人,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了。 边上的一座尸山,就像地狱的召唤一样,让他们觉得就像有人掐着咽喉一样,随时可能没命。 骆初七朝慕沉月看去,眼里闪过一丝希望,她还真希望这些黑衣人能够扯出宋敏,或许宋敏为了活命,会将江涵的事情交待清楚呢? “小七,你说他们会说吗?”慕沉月自然也希望能够让这些黑衣人说实话,可是…… 影一等影卫围着那些黑衣人,看到他们燥动不安,心也提起来了。如果这些黑衣人肯归顺,接下来对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计划,自然是大大的有利。 所有人都盯着那些黑衣人,看着他们犹豫挣扎,想要他们开口…… 突然外面射进来无数的箭雨,那些箭雨正好射中那些黑衣人,每一个黑夜人都痛苦的哼一声,接着就倒下。 他们的嘴角流出黑色的血,一脸的惊恐和痛苦,他们的眼睛不甘的睁着,好似对这个世界无限的留恋着。 第四百八十九章 三个问题 骆初七勾唇冷冷一笑,看着那些继续往黑衣人身上射的箭雨,眼底微怒。 “看来有些人是不想这些黑衣人张口说话了,连毒药都用上了!” 慕沉月皱眉,“毒药?” “没错,你没发现那些黑衣人,但凡是中箭的,哪怕是伤到的并不是要害,可是他们依旧痛苦的倒下,连说一句话的机会也没有,就直接断气了!” 他抬眼朝那些中箭倒下的黑衣人看去,果然这些黑衣人每个人,不管中箭深浅,都会倒下死掉。 而那些箭也避开了影卫,全都朝黑衣人射去,若说他们没有鬼,谁信? “住手,不许再射箭!”他怒吼一声,眼中的怒火一下子就烧起来了。 居然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公然的杀人灭口,这个宋敏哪里是胆大,简直就是胆大包天,而且是在挑衅他这个太子的权威。 可惜箭依旧没有停止的意思,反而更加猛烈的朝那些黑衣人射去。 “你们是一定要激怒本宫了!来人杀掉外面的弓箭手!” 影一等影卫全都吃惊的僵住了,太子殿下如此震怒这还是第一次。不过那个命领,他们却听到了。 影一飞身朝营帐外去,可是营帐的门口正好进来几个人。 宋敏带着牛统领赶紧进到营帐内,他们直接跪到慕沉月跟前,“求太子殿下恕罪,末将们救驾来迟!” “本宫再说一次,不许再射箭了!” 宋敏跪在地上,他的头低着跟本敢抬起来,他的眼睛看着地上已经吸满血的地毯。 那股子浓烈的血腥味让他想吐,可是他却忍住了。 “回太子殿下话,末将也只是关心太子殿下与太子妃的安危,不得已才命人将这些刺客全都射死!” “不得已,宋副将说的可真是轻松。寻常的箭就足够了,为何还要在箭上抹毒呢?难道不是宋副将心虚?” 慕沉月站的笔直,他冷眼扫了跪在地上的宋敏一眼,嘴角挂着讽刺。 “属下是怕这些刺客再伤到太子殿下所以才会下狠手,还望太子殿下体谅!” “呵呵,宋副将真是能耐,能将这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如此说来,那倒是有劳宋副将了?” 骆初七讽刺一笑,她的眼睛盯着已经全都倒下的黑衣人,此时整间营帐内,真的太恐怖了。 入眼的脸是尸体,除了尸体还是尸体,这哪里是人间,分明是地狱。 “太子妃莫怪,末将只是为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安危着想!”跪在地上的宋敏咬死了这一条,若不是他一直隐在暗处,就不能及时除掉那些黑衣人了。 牛统领跪在一边,也是额头冒冷汗,太他妈险了。若让那些黑衣人说出慕后主使,那自己这条小命也就没了。 毕竟联系那些刺客人的,可是自己! “太子殿下,宋副将说的极是,这刀剑无影。宁可错杀一百,也不能放过一人,让他们危及太子殿下与太子妃的安危!” “哼,你们心里怎么想的,本宫很清楚。这些黑衣人本来就要归顺,你们却在此时命人射箭杀死他们。你们安的什么心思,还要本宫明说不成?” “太子殿下恕罪,太子殿下恕罪,末将等人确实是一心为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安危着想,绝无二人!” 宋敏和牛统领一起磕头,他们一早就通过气了,现在只咬死这一条,其它绝不多言。 慕沉月不怒反笑,呵呵,这些人真当他是傻子不成,还是想把他当傻子骗呢? “你们既然如此忠心,本宫自然很是欣慰,不过本宫要你们查清楚,为何本宫的营帐内会有刺客,这些刺客是从何而来。而外面那些侍卫,为何会中迷烟。” “太子殿下放心,末将们必定查清!”查案这种事情不过是嘴上应应罢了,有些案子可是查一辈子都未必能查清的。 宋敏低着头,看不清慕沉月的表情,可是他嘴角的冷笑,却透着无尽的嘲讽。 “本宫要在天亮之后,知晓整件事情!” “什么天亮之后?”宋敏吃惊的抬头,他心底狂怒,天亮之后就连编谎话都不可能圆过去,又如何将整件事情交待清楚呢? 牛统领心都提起来了,太子殿下这不是为难人吗? “太子殿下,此事怕是……” “怎么有困难?你们不是对本宫忠心不二吗?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办不好,这些黑衣人全是死在你们的箭下,自然由你们来查明整件事情!” 慕沉月勾唇冷笑,眼底流露出浓浓的讽刺,他就是要为难这些人。 “末将领命!”宋敏明知道慕沉月这是故意为难人,可是他却必需要应下,这件事情慕沉月已经开始怀疑他了。 骆初七浅浅一笑,笑意却并不达眼底,反而透着讽刺意味。“宋副将,你回答本宫三个问题,若让本宫满意了,本宫可以代你求殿下宽限你几日如何?” “这……”宋敏心里打鼓,他总觉得面前这对夫妻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也绝不会真心想给自己一条生路。 “怎么,你不愿意?”骆初七挑起凤眉,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对于狡猾的人,只有比他更狡猾,你才能赢。 “也是,宋副将一向聪明过人,想必也不愿意接受本宫的好意。既然如此,本宫也就不再强求了!” “不,末将愿意,还请太子妃明示!” 宋敏急切道,他现在只想拖延一二,至于问题,他就灌水回答。 “好,宋副将果然是明白人,自古识时务时,方为俊杰!”骆初七抿唇轻轻一笑,笑意却并不达眼底。 “谢太子妃抬举!” “好了,其它话本宫就不再多说了。本宫现在问你三个问题,你一个一个回答。第一个问题,你身后的人到底是何人。第二个问题,为何每次有官员来查响银,都未发现不妥之处?第三,你把响银弄到哪去了?” 宋敏和牛统领的心都提起来了,这都什么问题,一个一个要命。这三个问题,都根本没有办法回答呀? “怎么,宋副将答不出来?宋副将不是说要归顺本宫,对本宫尽忠的吗?为何现在本宫问你问题,你却面露难色呢?难道宋副将忘了你自己的誓言了?” 骆初七步步紧逼。 第四百九十章 圆谎 宋敏浑身上下都全是虚汗,那三个问题每一个都不能答,可是嘴是自己张的,能不答吗? “回太子妃话,末将身后并没有何人。不过是与一些京中的朋友有些往来,并不像太子妃想的那般。” 骆初七嘴角的笑意不减,眼底却讽刺的冷笑。呵呵真当她是傻子,好骗不成。 宋敏说完长吸一口气,他见骆初七迟迟没有说话,咬咬牙,又继续道。 “至于响银的问题,末将更是一肚子委屈了。那些每年下来送响银的官员,其实是他们将响银贪了去,末将人微言轻,又不想惹事,所以只能委屈潼关的将士们了!” 闻言,慕沉月的手握成拳头,阴冷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骆初七握住他的手,小声道:“先听他鬼扯,到后面有的是法子收拾他!” “小七,这人真是长了一张让人厌恶致极的嘴!” “我想撕烂他!” “呵呵……”他轻轻一笑,倒让身上那股冷气又压下去了。 骆初七睁着无辜的大眼,“这么说来宋副将还是受害者了,为何宋副将不告诉马将军,此事宋副将胆小怕事,马将军的性子未必会怕!” “这……”宋敏又一次打了结巴,他以为这样哄一哄至少可以拖住一二,可是现在看来,绝非这么简单。 牛统领心底叫苦,“宋副将,您怎么自个给自个挖坑呢?这谎话怎么圆的下去呀!” 慕沉月讽刺一笑,“宋副将既然如此无辜,本宫是不是该嘉奖宋副将一二呢?” “太子殿下过誉了,不必了!”宋敏额头冒冷汗,心底慌的厉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现在他也慌神了,为何会编出这样的鬼话来呢? “末将,末将怕给马将军添麻烦,所以不敢提此事,而且末将上有老下有小,怕事!” “呵呵,荒唐,真是贼喊捉贼,响银既然没到你手里,为何你有钱建府邸,有银买古董?你真当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不清楚吗?” 马虎大步踏进来,冷声道。 宋敏跪在地上,抬头正好对上马虎的冷眼,他一脸为难,咬咬牙自责道:“回太子殿下,属下确实没有贪响银,那些府邸和古董都是那些官员送给末将的!” “他们送给你,你就敢收,你不知道这也叫贪污吗?”骆安七反问道。 开什么玩笑,一个漏洞百出的谎言,就想把人骗住,真是可笑。 “太子妃,末将知错了,末将再也不敢了……”宋敏磕头,拼命的认着错。 牛统领见此,也跟着磕头,现在想想曾经的风光,真是后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骆初七与慕沉月交换一个眼神,她会意的点点头,扫了眼底下跪着一脸可怜的宋敏,眼神冰冷,毫无一丝怜悯之意。 “宋副将既然承认贪污,那本宫也不能包庇于你,现在只能先将你收押,至于如何处置还是等到回京城再说。不过宋副将最好将那些送你府邸和古董的官员交待出来,不然本宫可不好为你求情!” 她现在就是想要看看,宋敏到底会扯出何人来。 宋敏又一次僵住了,他真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天大的洞,而且他已经感觉到了。骆初七分明就是在耍他! “怎么,宋副将交待不出来?还是宋副将想要包庇那些人?” “不是,末将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毕竟每年的官员都不一样!” “哦,这确实是一个问题,每年的官员都贪走了响银,放心宋副将不记得,可是宫里的档案上必定会记得清清楚楚,到时候宋副将只要点头即可!” 骆初七轻松一笑,好似只是说着寻常的玩笑话。 宋敏突然觉得自己退无可退了,这个谎言已经破了,这是他心里唯一的想法了。 “太子妃不是说末将只要回答这三个问题,太子妃会宽限末将几日的吗?” “是,可是本宫也说过,你若回答的不能让本宫满意,本宫就不会帮你!” 笑话,想跟她谈条件,也不看看这个谎话有多下作,多上不得台面。 宋敏一时无言,马虎看着地上狼狈的宋敏,突然明白了,这一切说白了不过是猫捉老鼠罢了。 太子妃一直都将宋敏玩弄于股掌之中,每一次宋敏以为自己顺利脱身了,其实是限入了另一个更大的局中。 “太子妃说的是,宋敏你自己没有将事情交待清楚,太子妃自然不能为你开脱。而且你都亲口承认了你贪污,不管响银到没到你手里,你都不能再在军中呆下去了!” 宋敏对上马虎的眼睛,他与马虎在军中斗了这么多年,马虎为人憨厚。又不是特别有心机,所以他没少将马虎压制在他之下。 可是现在,马虎除掉他之后,就能完全掌控整个潼关大军了。 “马将军想除掉属下也不是一两日的事情了,现在踩到了机会了,马将军自然不会放过!” “你,你胡说,本将根本不是那样的人。本将只是实事求是罢了,你若没有贪污,何人能够诬陷于你。” 马虎有些激动,他这个最大的毛病就是容易激动,而且不喜欢听人说诬陷他的话。 骆初七皱眉,这个宋敏倒是把马虎的性子捏死了,都到这一步了,他还要捏马虎的三寸。 “宋副将,马将军说的不错,你自己都承认了,又何来诬陷呢?再说了,就算马将军与你不合,走到这一步,也是你自己咎由自取,与马将军有何干系!” “正是,宋副将这叫倒打一耙,分明就是故意为难马将军。”孙统领一脸义正言词,他早就想宋敏倒台了,今日终于见到了,果真是大快人心。 宋敏冷哼一声, 斜了孙统领一眼,“姓孙的,你不过就是马虎的走狗罢了。你们以为除掉我之后,这潼关就是你们的天下了吧?” “宋敏,你休要胡言。马将军为国为民,可不像你如此自私自利,置百姓,置潼关十万将士的利益于不顾,你这样的人,人人得而诛之!” 孙统领很是激动,想到十万将士的响银被面前之人贪了去,他就想扒他的皮,抽他的筋! 第四百九十一章 坐实罪名 “宋敏,都到这份上了,你也无需再攀扯何人了。本宫给过你机会,可惜你却一次一次浪费本宫给你的机会。现在本宫不想再陪你玩下去了,你真以为本宫不能耐你何,不知道你背后是何人,不知道响银的去处吗?” 骆初七走上前,凛冽的眼神盯着宋敏。 她确实一直都在玩猫足老鼠,而且玩的很带劲儿,接下来她还要玩更大的。 宋敏睁大眼睛,看着站在自己面前,高高在上,如同仙女的骆初七。他眼神有些痴迷,这样美的女子,该必于他的。 “太子妃既然什么都清楚,为何还要来质问末将,为何还要给末将机会,又要当众保末将呢?” “呵呵……”骆初七讽刺的笑出声来,凤眼长而勾人。 她脸上的每一个五官都是老天的恩赐,所以不管她是什么表情,都是那样的迷人。 “你想知道原因?” 宋敏痴痴的点点头,“想!” “那好,本宫就发发善心告诉你,如何?” 慕沉月一记冷眼扫过去,他厌恶所有男人看向骆初七的眼神,特别是宋敏的眼神,又湿又贪婪。 宋敏只觉得通体发凉,他终于醒神,收回目光。可是他还是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让他无所遁形。 “本宫就是要一次一次给你希望,再将希望一点一点的收因。让你每一次都以为自己险胜,其实你只是入了本宫一个更大的局,在这个局里你只能像老鼠一样,任由本宫拿捏生死,如何?” 骆初七说完讽刺一笑,声音冰冷中透着嘲讽。 而宋敏却觉得如一座冰山压到他的头顶,原来她什么都知道,一直只是把自己当小丑一样把玩,呵呵…… 牛统领更是头皮发麻,这算什么事,他和宋副将岂不是完了。不行,他可不想死。 他爬行到骆初七脚边,一脸祈求:“太子妃,太子妃,求求您放过末将。末将什么也不知情,末将只是受命于宋副将罢了!” 骆初七勾唇轻轻一笑,看着脚边的牛统领很是满意。“看来宋副将是没有牛统领机灵了,本宫喜欢同聪明的人打交道!” 牛统领眼里一亮,“这么说太子妃是愿意给末将一个机会了?” “机会,自然愿意给,就看你如何配合了!” “愿意配合,末将非常愿意,只要太子妃愿意,刀山火海末将都愿意!” 牛统领胖胖的身体跪在地上,圆圆的脸像个猪头一样,讨好的笑容看着就觉得油腻。 宋敏冷眼瞪了牛统领一眼,他知道姓牛的极为现实,可是却没想到他翻脸这么快。 一看到自己失势,立刻就开始巴结太子妃,果真是小人是也。 “姓牛的,你以为你这样他们就放过你吗?你最好想清楚,指不定最后他们只是利用你,还是一样要你的狗命!” “宋副将你对本宫不忠心,本宫自然不会对你客气,牛统领愿意真心与本宫合作,本宫留他一命以又何妨?”骆初七反问道。 “你,你分明就是故意挑拨他,让他归顺你们,然后再将我们一网打尽!” 宋敏不服,继续狡辩。 牛统领此时心里也拿不定注意了,宋敏说的是真是假,他到底怎么做,才能换一条生路呢? 骆初七把牛统领的疑惑尽收眼底,她眯眼微微一笑,精致的脸上不见一丝怒容。 “牛统领,本宫不需要你交待任何事情。本宫只要你做一件事情!” 牛统领面上一喜,这么说他真的有希望。“太子妃直尽说,别说一件了,就是一百件末将也愿意!” 马虎与孙统领还有些不明白,太子妃绕来绕去的,是把宋敏的罪名坐实了。可是现在问题是,太子妃到底想如何对付这二人呢? 太子妃真的知晓整件事情吗? 慕沉月一脸信任,他站在她的身边,就是最大的支持,不多问,不质疑,相信她即可。 “本宫要你陪在宋副将身边,好好做你的牛统领!” 牛统领一脸疑惑,有些不明白骆初七的意图。 “太子妃,您这话是?” “很简单,本宫要你代本宫看着宋副将,虽说宋副将有罪,可是本宫还不想他这么快死。也不想白白浪费他,本宫要物尽其用!” “物尽其用?” 所有人都摸不清楚,太子妃到底又在玩什么花招了。不过每个人心里,却对火光下,那张美丽的脸,多了一个全新的认知。 除了美,她的心计,心机,还有智慧和谋略,绝对比任何男子都厉害。 慕沉月勾唇讽刺一笑,那笑容极淡,极轻。淡到几乎没有人看到,轻到脸上的表情都未动一下。 牛统领有些摸不清楚,他无奈的看了眼宋敏,眼里居然闪过一丝狠厉。谁都想要活着,可是活着就要踩着别人的尸体往上爬,现在他可顾不得许多了。 宋敏的三角眼里闪过一丝惧色,虽然他不知道骆初七到底打算怎么做,可是他心底已经开始害怕,他怕最后他会死的很惨,很惨…… “牛统领,本宫的话就说到这里,接下来,会有人告诉你改怎么做的。这是一颗药,能让宋副将老老实实呆着,你喂他吃下!” 骆初七拿出一颗药丸,黑黑的药丸闻着就让人觉得恶心。可是宋敏盯着那颗药丸,心里却更加疑惑了,到底这药丸是何作用,是要毒死自己吗? “太子妃,你要末将死,末将死就是了,何必浪费那颗药?” “呵呵,宋副将真会开玩笑,本宫怎么会让你死呢?本宫说过会物尽其用的,你觉得本宫会这么轻易的让你死吗?那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骆初七讽刺一笑,要一个人死太容易,可是要一个人生不如死,可就难了。 宋敏突然觉得从脚到头,全身冷的厉害,通体发凉就不说了,整个人像入了冰窟窿似的。 现在他看骆初七的脸时,不再觉得美了,而是觉得害怕。死不可怕,可是让一个人产生恐惧才是最最可怕的。 牛统领接过骆初七手中的药丸,走到宋敏跟前,圆胖的脸上猥琐一笑。 “宋副将,这可不怪属下,怪只怪你做的恶事太多了,属下这是替天行道!” 第四百九十二章 灭顶的恐惧 跪在地上的宋敏挺直后背,狡猾的三角眼狠狠的瞪着牛统领,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牛统领现在应该倒在地上了。 “你敢?” “有何不敢?我这可是奉命行事,人不为已天诸地灭,我总不能为了宋副将,把自个的小命全搭进去吧?再说了,我这也是替天行道!” 牛统领一脸理直气壮,可是在那张圆胖的脸上,却显得格外的滑稽。 他说完手里捏着黑黑的药丸,在众人的注视下,一副理直气壮,大义凛然的样子。一步一步朝宋敏走去,看向宋敏的眼神,不再是讨好和惧怕,只有不屑和鄙夷。 “姓牛的,你以为你多干净,这些响银难道你没粘手,告诉你,我活不成,你也别想脱身!” 宋敏冷笑连连,现在他算是看清楚了,骆初七到底是何意图,又为何要玩这么大一出戏了。 人家分明就是闲的发慌,一步一步将自己逼进死胡同里。 牛统领蹲下身,将那烂黑药丸送到宋敏面前,冷声道:“宋副将,你是自觉一点呢?还是要我动粗呢?” 宋敏转过头去,不去看牛统领还有那烂药丸,虽然不知道那药丸是何作用,可是他知道一定会比死更加痛苦。 周围所有的人全都盯着宋敏和那药丸,连眼皮都不敢眨一下,他们都想看到宋敏吃下那粒药丸后,到底会发生什么? “牛统领 ,看来宋副将是不想要体面了!”骆初七悦耳的声音响起。 众人闻言,突然之间醒神了。马虎冷哼一声,“宋敏若是不肯自己吃下,就只能让将士们帮帮他了!” 不管那药丸是何作用,可是太子妃拿出来的东西,必定会让宋敏尝到后悔二字。 慕沉月看了身边的骆初七一眼,他决定此事由她做主,他要做的仅仅是像一座山一样,支持她,成为她的依靠。 “你们敢,你们凭什么,本将怎么说也是皇上亲封的副将军,你们居然敢对本将动粗?” 宋敏此时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反而横竖都是死,何不更牛一些。 “呵呵,姓宋的,你是非逼着本将动手不成?”马虎说完拿过牛统领手上的药丸,大步走上前。 他不待宋敏多说一个字,上前直接就制住了宋敏。他将宋敏的脖子捏住,然后一个用力,宋敏就张开嘴。 哪怕此时宋敏满眼愤怒和恨意,可是他却完然不在意。他将那粒药丸,直接用最粗鲁的方式塞进了宋敏的嘴里。 “小王八蛋,看你嚣张到什么时候!” 他拍拍手,一脸痛快的笑出来,也难得的在骆初七和慕沉月跟前爆了粗话。 “马将军好手法!”骆初七称赞道。 “太子妃过誉了,收拾宋敏可是末将放在心里多年了夙愿,如今也算是得偿所愿了,末将还得感激太子妃呢!” 对马将而言,与宋敏明争暗斗这么多年,终于可以将宋敏这帮奸人一网打尽了。他是痛快极了,恨不得事事亲力亲为呢? 宋敏只觉得喉咙里一阵一阵发麻,想说话又说不出来,想吐又吐不出来。 他伸手到喉咙里去 ,想将那药丸强行的扣出来,可惜试了一次,却根本呕不出来。 马虎见此一个健步上前,直接将宋敏的双臂反扭到身后,让宋敏痛苦的动弹不得。 “你想吐出来,门都没有。宋敏你也有今日,真是大快人心!” 骆初七冷眼扫向狼狈的宋敏,“宋副将,那药可是我特制的,入口就化了。你现在是否觉得说不出话来,身体也没劲?” 宋敏皱眉,试着想发音出来,可是却依旧发不出一个音出来。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而他浑身上下,突然之间就像力气被人抽干了,完全就是一滩软泥,任由马虎为所欲为。 他人能用惊恐的眼这刘朝骆初七看去,现在他真的知道,何谓最毒妇人心,何谓红颜祸水了。 “怎么,宋副将不服?” 宋敏点点头,眼神愤怒不甘的看着骆初七。他没想过,这样一张脸的女子,居然会生出比蛇还毒的肠。 “宋副将,不妨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当着十万大军的面投靠本宫的消息,已经第一时间送进京城了。” 骆初七说完,媚眼如花,眼神里只闪着得成二字。嘴角挂着胜利者的笑容,这才只是在潼关的开始第一步罢了。不过这第一步进行的很顺利,让人很痛快。 宋敏整张脸由愤怒变成害怕,再变成恐惧。那种恐惧不是对生死,也不是对骆初七的恐惧。而是一种对未知的恐惧,好似接下来,他会面对这个世上最最可怕的事情。 马虎皱眉,这个宋敏又在玩什么花样呢? 宋敏的嘴唇颤抖着,上下张合着,他张大嘴怒吼着。可惜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种想说话却说不出来 ,想吼却吼不出声音来的感觉,真的太痛苦,太痛苦了。 现在他才知道,骆初七到底要玩什么花样了,她怎么如此歹毒! “宋副将可是在心里咒骂本宫,不过可惜你骂不出声来,本宫也听不到。本宫实话告诉你,本宫这个人,最喜欢玩的就是猫捉老鼠。太简单让一个人死,不是本宫的专长,本宫也不屑如此!” 马虎和孙统领只觉得脖子上面,一阵一阵的凉风吹过,可是却并不是外面的冷风,而是一种发自人内心深处的冷。 孙统领比马虎心思更细,他现在算是猜出一些眉目来了,然后暗暗后怕。当初若是他真的被利诱了,或许现在他也会像宋敏一般吧! 此时天空已经微微露出鱼肚白了,这间营账因为打斗,已经被拆的破破烂烂了。 外面的光亮透进来,让里面的尸山看起来更加骇人了。 “来人,将这些人的尸体全都丢到训练场上,让军中的将士们前去指认!至于宋副将,就交给牛统领好生看管了!” “是,太子妃放心,末将一定会好好看着宋副将的!”牛统领陪着小心道,心里已经怕极了,这太子妃厉害极了,他这条小命能不能保住还真难说。 第四百九十三章 好消息 骆初七勾唇轻轻一笑,那笑容在一座尸山面前,更加诡异。 “牛统领,你记得一定要将宋副将好好供着,让他像往常一样在营帐内处理军中大小事务,可明白了?” 牛统领哪里明白,不过他也不敢多问,“属下明白了,属下一定不会让太子妃失望的!” 骆初七讽刺一笑,“牛统领这话最好不要是哄骗本宫的,不然……” “属下不敢!”牛统领心都提到脖子眼了,他哪敢呀!这宋敏的下场都到这份上了,他还敢去惹太子妃吗?那不是找死吗? “不敢就最好了,本宫就怕牛统领受不住金银的诱惑,将自个的身家性命都搭进去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要知道这世上最贵的,可就是自个的性命,牛统领你说是不是?” “是,自然是,太子妃说的极是。末将不会再犯糊涂了!”牛统领叫苦连连,他现在才知道,有些人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却让人从骨子里惧怕。 而很显然太子妃就是这样的存在。 马虎冷笑的撇了牛统领一眼,“牛统领,这可是太子妃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你若是自个不珍惜,可就怪不得任何人了,这要自做孽不可活!” 孙统领跟上前来,沉着一张脸,一脸鄙夷:“马将军说的极是,牛统领别说太子妃不给你机会,机会可就在你手里!” 这二人一唱一喝,将牛统领刺的够呛。其实牛统领这个人,最最精明的地方,就是他识时务。 不然当初他也不会投到宋敏这一边,说白了,就是墙头草,哪边有好处,他自然就占哪边了。 以往在孙统领面前,他可是摆出压人一头的气势,可是现在却小心陪着笑脸。 “谢马将军与孙统领指教,属下一定会谨记的!” 骆初七勾唇,眼里闪过一丝冷意,接下来可就看牛统领与宋敏的配合了。 骆初七歪在翠荷重新收拾好的一间软榻上,之前的营帐是不能住了,所以马虎又给慕沉月与骆初七换了一间最好的营帐。 这间营帐就在主营边上,不管是守备,还是地界都极好。 慕沉月走到骆初七身后,伸出纤长有力的手指,轻轻的放到她的额头处。 他的手法极为娴熟,指力也极好。骆初七只觉得头上的疲惫感,还一夜未睡好的晕眩感,好像慢慢居然变淡了。 “嗯,真舒服!” 她忍不住轻轻低吟一声,那声音别提多销魂了。 他的手都跟着抖动了一下,可是当他看到她疲惫略显苍白的小脸,最后只能长吸一口凉气,告诉自己她现在很辛苦很累,自己不能那么自私。 “小七,你说那些黑衣人都是军中宋敏的亲信?” “正是,如果是外面找来的,一是没有这么方便,不能轻易的潜伏进军中。二是,身手也未必有这么好!” 他点点头,觉得很是在理。“难怪你要将那些尸体全都摆到训练营上,就是要警告军中宋敏的其它亲信,让他们知道投靠宋敏的下场?” “没错,我正有此意。”她抿唇轻轻一笑,长长的睫毛微微翘起,就像两把小扇子一样。 “小七,你真是我见过最聪明,最特别的女子。我现在真庆幸,还好当初我愿意与你合作,愿意主动亲求,不然你若是嫁给其它人了,我这一世当如何?” 他看着她如花的容颜,想着两人这一路走来经历的种种,心里居然不觉得苦,不觉得累,只觉得满满的幸福。 她俏皮一笑,睁开紫水晶一般的眼睛,嘴角轻轻扬起,露出一抹幸福的笑容。 “怎么,你现在才知道我好呀?” “不是,我一直都知道自己娶到你,是我一生的幸事!” “还好你明白,不然我可就得委屈死了!”她故作一脸委屈道, 其实心里比谁都明白,两人之间一直都是慕沉月付出的最多,而她最初不地是利用慕沉月罢了。 她想说,她这一生若不是遇到他,又将会如何呢?报完仇之后赴死,孤独一生? 营帐的门推开了,影一进来恭敬的跪到地上。“禀告太子妃,马将军的人与拓跋姑娘已经接应到了,并且约好城外十里见!” 骆初七此时也顾不得疲惫了,她坐起身来,眼里闪过一阵激动。“好,这真是个好消息,终于可以再见到灵溪了,希望她能拿到我们想要的东西!” “小七,你再眯一会,约见的事情到时间了,我自会唤你!”慕沉月眼里闪过一丝心疼,她永远把事情放在第一位,把她的身体放在第二位。 影一见太子如此关心太子妃,心里很为太子高兴。这世上终有太子在意,并且愿意为之努力的人了。 “太子妃,太子殿下说的极是,昨夜您一夜未眠,又处理了那么多事情。现在是时辰还早,您不如先休息休息!” 骆初七点点头,“好吧,我先眯一会吧!”说完她又闭上眼睛,脸上自然而然露出柔和的表情。 她知道,现在她可以放心的睡着,因为身边有他守着。也唯有在他的身边,她才能完全的放松。 慕沉月朝影一看去,影一赶紧退下去。 翠荷端着茶碗进来,见骆初七睡的极好,小心的将茶碗放好,再小心的退出门去。 影一守在外面见翠荷出来,木头脸上难得柔和几分。“你也去休息一会吧!” 翠荷睁大眼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想到这个木头人,居然也会关心人。 影一挑眉,一脸不明所以,“你为何这般看着我?” “我是好奇,你怎么突然通人情味了?” 影一脸微沉,“你这话是何意,难不成我往日很没人情味?” 翠荷陪着笑脸,知道刚刚自己说错话了,“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你平日里太过严肃了,也没怎么关心我,突然关心我,我有些习惯罢了!” 影一干咳一声,“这么说你是怪我平日里对你关心不够,也是,你是姑娘家,我理当多照顾你一些!” 翠荷小脸微红,微微低着头,偷偷拿眼尾扫了影一一眼。“我说的是事实,你平日里对我可是一点都不关心!” 两人就这样干站在帐外,天空又开始飘雪,可是却一点都不觉得冷,翠荷更是耳尖都红了。 第四百九十四章 吓破胆 宋敏除了眼睛还能动,其它任何地方都软的厉害。他只能任由牛统领将他扶到书桌前坐好,又将帐策拿出来摆到他的面前。 “宋副将,您看您多幸运,属下这会子还得伺候着您!”牛统领一脸不愿,看着坐在书桌前,一脸不甘的宋敏,他眼里只有嫌弃。 “不过也是,谁让您命好,与京城的大官有勾结呢?属下可没您那个福气,属下只能做这人人看不起的墙头草!” 这话说的极为难听,宋敏的脸黑的厉害,可是他骂不出声,想打人手又没劲儿,只能狠狠的瞪着牛统领。 牛统领翘起二郎腿,坐到一边,一脸随意。“说实话,我可是第一次坐在这里,可以坐的这么舒服,这么痛快,值了!” 他扫了眼屋里空帘如也的书架,还有那空空的摆设,一副大爷的嗓门道。 “来人!” 守在外面的侍卫就机灵的进来,“牛统领有何吩咐?” “你们去将之前宋副将命你们收好的古董摆件,全都再拿出来,摆好了!” 两个侍卫互相看了一眼,又看看坐在书桌前,默默不作声的宋副将。“是!” 他们退下后,接着就一箱一箱的将那些之前收好的古董,一件一件的抬进来,然后再小心的摆好。 等这些收拾妥当了,他们再无声的退下。 牛统领贪婪的看着屋里纯金的摆件,还有那些玉器,乐的嘴都合不上。 他走上前去 ,一件一件的用手慢慢的抚摸,就像男人对喜欢的女人一样,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膜拜。 “真好,真好……” 宋敏鄙夷的眼神投过去,心中冷笑,“真是没见识的东西!没想到他在自己身边压抑的这么厉害,果真是名符其实的小人!” “怎么,你看不起我?你看不起我可以,可是你也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以为你能有什么好下场吗?太子妃会让你死的舒服?” 牛统领讽刺一笑,得意的拿起一件纯金的大佛在手中,仔细的把玩着。 正说着帐门开了,慕沉月扶着骆初七走进来。 “牛统领看来挺喜欢这里的东西?” 骆初七的声音就像一道来自地狱的催命符,让牛统领一个激灵,手中的金大佛都掉到地上了。 “末将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他跪在地上,心里暗暗叫苦,外面那些守卫怎么就不支会一声呢? 骆初七弯腰捡起地上的大金佛,然后轻轻的吹掉上面的灰尘,一脸的赞许。 “不错,是件好东西,难怪牛统领如此喜欢!本宫看到也挺喜欢的,可是本宫知道这些东西拿着烫手,本宫怕折寿,不然牛统领可怕?” 骆初七的话很轻柔,听着极为舒服,可是话里的意思,一个字一句却刺进牛统领的心里。 让牛统领浑身都发凉,他现在真想挖个洞钻进去,也好过现在跪在地上,身心都受折磨。 “太子妃说的是,是末将一时鬼迷心窍了!” 他很清楚,在骆初七面前他是不能玩花样的,倒不如实话实说,这个女人精的跟鬼一样。 “哦,没想到牛统领还真动了那心思。不过也是,这一屋子的宝贝,确实能让人心动。可惜牛统领忘了,这些东西都是催命符,没一件属于你!” “是,末将谨记!” 宋敏勾唇得意的笑着,虽然他笑不出声来,可是他脸上的笑容,浓的化不开。 骆初七抬眼,正好对上坐在书桌前宋敏嘲讽的冷笑。 “宋副将,本来本宫是想好好休息休息的,可是本宫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而且这件事情若是不办好,本宫怕是根本睡不着了,所以本宫只能来了!” 宋敏瞪着了骆初七一眼,眼神冰冷刺骨,还带着浓烈的恨意。若是现在他的手能松开,他一定会扑上去,撕掉骆初七身上的华服。 “怎么,宋副将已经明白本宫的意图了?”骆初七挑眉,本来她都要睡着了,结果却想起宋敏这边的账目,那股子睡意就淡了。 慕沉月心疼的扶着骆初七,他真希望自己可以将这些事情全都做好,让小七能够安安稳稳睡一沉。 “宋敏,不管你交不交出来,有牛统领在,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你若自己交,本宫会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活,不然……” 骆初七勾唇冷笑,“沉月,不必对他客气,帐目就算他不说,我也能找到。我要让他死在他的誓言之下!” 宋敏的眼睛内瞳孔突然放大,他就像见到了恶鬼一样恐惧,什么她逼自己立下誓言,不是过是为了让自己死在誓言之下。 这世上折磨人的法子何其多多, 可是一步一步引他入套,再将他逼到死胡同里,还要死在自己的誓言下,这绝对是最恨的。 “小七,全听你的!” 慕沉月宠溺的声音,却让宋敏通体发凉。 他说完朝跪在一边的牛统领看去,冰冷的眼神里只有审视,“牛统领,本宫要的东西你可知道在何处?” “知道,末将知道!”牛统领现在就像吓破胆的魂,有气无力。那一点子贪婪,也全吓没了。 “好,本宫很满意,看来牛统领也并非一无是处。本宫喜欢明白人!” 慕沉月赞许的声音,并没有让牛统领觉得高兴, 反而让他更加不安,不知道接下来,这二位大神会如何收拾他。 他起身麻利的往书架走去,而宋敏的眼睛也全盯着他,跟着他的方向扫去。 骆初七勾唇冷冷一笑,“沉月,看来牛统领果真知晓!” “正是,宋敏养着牛统领不知是幸事还是不幸,不过倒让我们挺省事的!”慕沉月讽刺道。 宋敏想咬住舌头,可是他却连咬舌头的力气也没有,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牛统领将书架的机关打开。 “太子殿下,太子妃,这里就是这几年宋副将所有的帐目!”牛统领拿着一个木盒子出来。 骆初七接过木盒子,检查没问题后,打开盒子,果然发现里面摆着好几本账目。 她快速的拿出一本,然后将木盒子递到慕沉月手中,她纤长的玉手翻开账目,一脸认真仔细的看起来。 宋敏颓废的坐在椅子上,他心里叫嚣着,“完了,一切都完了,一切全都完了……” 第四百九十五章 账目 整间屋里,只听到翻书的沙沙声,还有人轻微的呼吸声。牛统领跪在地上,哪怕有厚厚的地毯,可是依旧觉得膝盖发凉。 骆初七愤怒的合上手中的账目,冷眼朝宋敏看去,她的眼神中透着太多复杂的东西。 可是有一点是明强烈的,愤怒和杀意! “宋敏,你现在还有何话好说,你以为你是江涵盯子的事情,就真的神不知鬼不觉?” 江涵,就像魔咒一样,激的宋敏浑身发抖。他的眼神此时很痛苦,又很害怕。 “宋敏,看来你一早就留了一手,就是防着这一日。这么清楚的账目,倒是出乎本宫的意料之外,如此我倒是省了许多事了!” 骆初七讽刺一笑,眼底难掩一阵快意。等了这么久,终于找到江涵的证据了。 宋敏上面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他把响银交给了江涵,江涵再近利给他多少。 每一笔都记的清清楚楚,这样的账目通常是做暗账,可是却不想宋敏居然做了明账。 宋敏想挣扎,想动,可是他除了张嘴,一个音也发不出来,而且身体也根本动不了。 反而因为太过激动,直接从椅子上倒下来,摔到地上去了。可是就算如此,他的眼神依旧盯着拿着账本,一脸得意的骆初七。 他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一日! 骆初七温柔的一笑,朝牛统领看去,“把他扶起来,他现在可还是宋副将呢?” “是!” 牛统领小心的起身,可是却因为跪的太久,还有他本身有些胖,所以打了个踉跄。 他稳住身体后,麻利的走到宋敏身边,粗鲁的将宋敏扶到椅子上坐好。 此时宋敏还瞪着眼睛,眼球上全是红血丝,看着就极骇人。 “牛统领宋敏就交给你了,另外宋副将还安排了何人在军中,你要向马将军和孙统领交待清楚。本宫不想在军中再有第二次刺杀事件,可明白?” “是,末将明白,末将马上就去办,一定会把牵扯进来的人,全都交待清楚 ,不会给太子殿下与太子妃留下一丝后患的!” 骆初七这才点点头,扫了眼坐在椅子上,如同一具尸体的宋敏,她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宋敏到了今日,等着你的只是死路一条!” 宋敏本来无神的眼里,突然闪过一丝精光,接着他居然露出一丝笑容,那笑容透着诡异和得意。 “你笑什么?难不成你以为还会有人来救你?本宫把你放在这里当活死人的意图,你不会不明白吧?” 骆初七就是希望由江涵的人动手杀掉宋敏,那样的死法才更让她解气。 十万士兵的响银,绝对不是小数字。若不是如此,江涵哪来的雄厚财力,又如何有夺位的可能性。 宋敏说不出话来,他只是笑。那笑让牛统领不明所以,也让慕沉月皱眉。 “姓宋的,你不要再装神弄鬼的,告诉你,本宫不惧?” “沉月,你别生气,他的心思我再清楚不过了。他还盼着江涵可以夺位成功,到时候也算是代他报仇了。” 骆初七脑子里稍稍转了转,就想明白过来了。不过宋敏能有这想法,也真是够毒的。 他死了,自然也不希望其它人活着,当然其中就有自己和慕沉月了。 牛统领一脸吃惊,江涵哪怕他只是潼关的一个小统领,也知道此人是何人。堂堂皇后的亲兄长,太子殿下的亲舅舅。 可以说朝中过半的官员皆是他的门生,他的权利遍布整个大烟国,财力更是无法估量。现在他算明白过来,为何宋敏能够贪的如此大胆,原来背后之人是江涵。 “小七,他这想法够龌龊的!” “龌龊的人,自然就有龌龊的想法!”骆初七一脸轻松,好似宋敏根本没办法影响到她。 慕沉月点点头,又一次被她身上那股自信,那役淡然所吸引。“小七,你说的极是。宋敏想让我们害怕惶恐,我们越要活的自在!” “可不是,现在最该担心性命的人,应该是他!”骆初七的朝宋敏指去,嘴角轻轻扬起,一脸的得意。 宋敏本来的笑脸僵住了,他没料到骆初七居然对江涵的意图都如此了解。他更意外的是,太子殿下分明是江涵的亲外甥,为何都无所谓呢? “你一定很好奇,本宫为何会知晓江涵的反心?其实很简单,树大招风。他最近这几年动作太频繁,而且每走一步都是冲着皇位而来。你觉得这天下人的眼睛都瞎了不成,真看不出他的意图?所以我们才会一早就开始查江涵,知道江涵有钱,而且非常有钱,而这笔钱的来路居然是潼关。” 骆初七自信的笑容,就像冬日的太阳,耀目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宋敏突然觉得自己就像那暗夜里的鬼魅,在骆初七的照耀下面,无所盾形了。 “至于我们来到潼关之后,只需要稍做调查,再加上你宋副将一点都不知道低调二字。所以查到你与江涵的关系,就很轻松了。不对,是你自己承认的。本宫只是猜测罢了!” 宋敏想咬紧牙关,可是整个口腔都是麻的,他什么也做不了,他想生气都不知道怒火该从哪里发作出来。 他痛苦极了,就像身体里着了火,可是却没办法救火一样…… 骆初七见此,心里痛快极了,看到恶人难受,才是她最痛快的时候。虽然前世宋敏在爹和大哥的死里,具体扮演什么角色她还查不清。 可是这一世宋敏死了,至少爹和大哥少了一重危险。而且更重要的是,能够还给潼关将士一个公道,一片净土。 “翠荷,你把这几本账目收好!”骆初七吩咐道。 翠荷机灵的上前,将那几本账目全都放在贴身处,确保安全之后,才又走到骆初七身后站好。 宋敏盯着那几本账目,此时已经没力气生气了,他只是盯着那些账上目,就像看到久别的孩子一样不舍。 “沉月,我们走吧,这里接下来可不安全!”丢下这一句话,骆初七就同慕沉月一起离开了帐内。 牛统领才敢起身,他用力的拍拍自己的脸,直到感到痛了,才觉得整个人缓过劲来。 “他账目上,到底记录着什么呢?”他自言自语道。 第四百九十六章 见面 回到营帐内后,骆初七这才命翠荷将账本子拿出来,小心的放到桌前。 “沉月,你也好好瞧瞧,看看这些贪官用的是什么法子,将响银神不知鬼不觉的卷走!” 慕沉月接过她递来的账本,他纤长有力的手很白净,他的手灵活的翻开帐目,仔细的看起来。 翠荷知道现在两位主子要说正事,她小心的退到一边的火盆处,又往火盆里面加了好几块黑炭。 要说这边关真的苦,就连太子妃和太子殿下,也只能用这最寻常的黑炭。可是对于士兵们来说,这样的黑炭其实也挺奢侈的。 通常士兵们都是几十人睡一间营帐,里面也只有一个火盆子,可见军中生活的艰苦。 “他们都把我当傻子,把父皇当傻子了!” 慕沉月重重的将帐本丢到书桌上,可是依旧难解心里的怒火。 “说到底江涵一早就存了不臣之心,他十几年前就开始布局,到今时今日朝中各个地方,都有他安插的人手,想要瞒天过海,也并非是难事。” 骆初七心里不比慕沉月的怒气少,可是她知道,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解决问题。 “你说的是,我要将这些帐本亲手交到父皇手中。就算因为江涵的事情,我这太子之位不稳,我也认了!” 慕沉月的语气带着几分怒意,几分自责!不管江涵如何可恨,毕竟也是他的亲舅舅,他们身上流一样的血,这让他觉得恶心。 “沉月,这不是你的错,你也是受害者!”骆初七安抚道。 “话虽如此,可是我自己不能不面对这个事实!眼下我定会尽全力追回响银,返还给潼关的将士们!” “也只能如此了!” “若是不到潼关来,或许我并不知晓那些士兵们的辛苦和伟大。正因为来了,我亲眼所见了,才知道他们生存环境是如此的恶 劣,可是他们还能为百姓守住潼关保家卫国。” 他的心头也是百转千回,在军中这才一日,他所见到的,就已经如此了。若是往常,想必这些士兵们更加辛苦。 一天大半的日子都是寒冬,缺衣少食,生存何等不易。 “沉月,你若真的如此关心天下苍生,重视潼关将士们。那个位置你就定要争回来,因为只有你坐上那个位置,才是百姓之福,才是苍生之幸!” 骆初七以前或许是为了对付慕沉远,让慕沉远做不成皇帝,这才支持慕沉月的。 可是越是相处久了,她越觉得,唯有慕沉月做皇帝,才能整顿朝纲,才是百姓之幸。 慕沉月望着骆初七的眼睛,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认真的面对这个问题,虽然他一直也是朝皇位在努力,一样是想争那个位置。 可是唯有此时,他才觉得自己争那个位置,并非是自私。 “小七,谢谢你支持我,理解我!其实我之前确实不太在意那个位置,可是现在诚如你所言,我不是为了荣华富贵,仅仅只是为了天下百姓,为了我所爱之人!” “我一直明白,所以沉月,你现在一定要用尽全力,去把那个位置争回来。对付那些狡猾恶毒的人,我们也只有比他们更加狡猾,更加恶毒!” “有你在我身边,我只会无时无刻提醒自己努力,可是却每次要让你跟着受累!” “这是我高兴的事情,你觉得把我丢在宫里,成天吃饱睡 ,睡饱吃。再跟那些后妃们斗法,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吗?” 骆初七挑眉,她并不认为这是苦,反而认为与慕沉月一起出生入死,才是她所追求的。 翠荷手里的炭再一次加入火盆里,她的心思却到了帐外的影一身上,到底要不要告诉影一自己对他的心思呢? 可是女儿家主动,会不会让他觉得自己承便呢? 潼关城外十里处,天空中飘着小雪,天有些阴沉起来。还好没有刮风,不然必定更加冷了。 一身白色披风的女子,骑在一头枣红的大马上,那马一看就是辽国的马,强建高大。 而女子一双锐利的眼睛,就像天空中的猎鹰一样,一直盯着前方。 “灵溪,你的恩人会信守承诺来吗?”辽亲王一脸担忧,此时漫天飞雪看不清前方,可是一样也看不到半个人影子。 拓跋灵溪的眼睛都没眨一下 ,她相信主人一定会来的。 就在此时,突然前方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冒出一小支队伍。辽亲王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可是拓跋灵溪却激动的叫起来。 “小姐!” “灵溪!”骆初七也年到了拓跋灵溪,她也很高兴,两人差不多有好几个月没见面了。 辽亲王盯着那支越来越近的马队,为首的是一男一女,男子的长相隔着飘雪,都不能掩盖其俊美无双,妖媚勾人的长相。 而女子的美,却完全不输男子,美的一样惊心动魄,让人移不开眼睛。 这二人完全就像是从这雪山里走出来的仙人,这样的长相不该属于人间。 “真是美!” 灵溪点点头,“那位就是我的恩人骆小姐!”她一直不敢向王叔说清楚,骆初七现在已经是大烟国的太子妃,而她的夫君则是太子殿下。 不过她知道,接下来王叔一定会发现的。 慕沉月先下马,然后扶着骆初七小心的下马,拓跋灵溪飞身下马,再向骆初七飞身而去。 “灵溪见过小姐!” “灵溪,你快起来,你本是辽国公主,所以你不必向我行大礼的!” 骆初七微微一笑,看着一身辽服的拓跋灵溪,她心里很高兴。 拓跋灵溪起身,可是眼神却很坚定,“不,小姐的求命之恩,再造之恩,灵溪永世不忘。所以灵溪永远会敬着小姐,不会变!” “罢了,你的性子我了解,你若愿意如此,就如此吧!” 辽亲王皱眉,他不喜欢拓跋灵溪堂堂辽国公主,向一个大烟人行礼。就算是恩人也不行,毕竟身份摆在这里。 辽亲王坐在马上,一脸不满:“灵溪,就算这位骆小姐于你有恩,可是你可是堂堂公主,怎么能向人行如此大礼呢?简直有失我们辽国皇室的脸面!” 第四百九十七章 疑虑 慕沉月一记冷眼朝坐在马上的辽亲王扫去,嘴角透着几分讽刺。 “据本宫所知,辽国的现任公主好像不是拓跋灵溪吧?” “这……”辽亲王一时语塞,辽国现在的公主确实不是灵溪,现在的亲王也确实不是自己。 可是这些都不是问题,重点是后面的,这位长相美艳到让女子都汗颜的男子,他居然自称‘本宫’,这是为何? 辽亲王朝拓跋灵溪看去,拓跋灵溪则一脸尴尬的朝慕沉月福身,心里明白现在不必隐瞒,一切都要揭晓了。 “拓跋灵溪见过太子殿下!” 慕沉月站在骆初七身边,他冷漠倨傲的眼神,打量了拓跋灵溪几眼。 “起来吧,既然你是小七信任的人,本宫自然也信任于你!” “谢太子殿下!” 辽亲王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灵溪的恩人不是寻常大烟人,而是大烟的皇室。 不对,应该说是太子的女人! “灵溪,你为何不肯向王叔交待清楚?” 拓跋灵溪转身,面对王叔的质问,她转身抬眼,朝辽亲王看去。 “王叔莫怪,灵溪不说并非有意隐瞒,而是不想让王叔误会罢了!而且之前小姐也未嫁给太子殿下,所以……” 辽亲王这才点点头,可是心里却并不舒服,或者说他觉得灵溪可能被骗了。 他警惕的眼神朝慕沉月与骆初七扫去,周身散发出辽人特有的戒备之意。 “灵溪,你可知此事可大可小,你居然不跟王叔说实话,你又如何向其它人交待。再说了,他们帮你的目的何在,你心里清楚吗?” 骆初七站在雪地里,火红的狐狸毛披风将她的肌肤衬的比雪还白,还嫩,还美丽。 面对辽亲王的挑衅,她脸上并不见怒容,反而一脸恬淡道:“这位想必就是前辽国亲王拓跋锋吧!” 拓跋锋脸微僵,心底暗道,“她怎么会对自己如此熟悉,难道是灵溪告诉她的?” “亲王不必怪灵溪了,当初本宫救下灵溪时,也没想到她是前辽国公主的身份。有些事情就是老天注定的,灵溪和本宫的相遇,只是为了辽国与大烟国的和平公共处!” “和平共处?”拓跋锋重复道,他的眼睛微微眯起,眼神中透着怀疑和猜测。 “难道亲王希望看到辽国与大烟国开战,希望两国民不廖生?希望看到辽国现的皇帝真的压下大烟国,再一点一点灭掉你们?” 骆初七这两个问题,问到了拓跋锋的心底深处,他心底一阵一阵的发麻。 一个女子,居然能够将时局说的如此透彻,果然让人眼前一亮。拓跋锋微眯的眼睛,慢慢的睁开,再看向骆初七的眼神时,就着打量和疑惑了。 拓跋灵溪用力的点点头,“王叔,太子妃说的极是,您自己好好想一下。现在的辽王如果真的与大烟国开战,于我们只是百害而无一利。您也不想看到辽国的百姓受苦,不想最后我们皇室仅剩的血脉也断送了吧?” 她就知道太子妃一定有法子说服王叔,太子妃是她见过最聪明,最睿智,最让女人打心里喜欢佩服的奇女子! 拓跋锋苍劲的脸上,有一丝的松动和妥协,他也知道拓跋灵溪说的没有错。 可是面前的二人毕竟是大烟国皇室,他们代表的利益一定是以大烟国为先。凭什么相信他们会为了辽国百姓着想,凭什么相信他们能够帮灵溪呢? “灵溪,大烟国太子妃说的确实不假,可是我们只是前辽国皇室。他们帮我们,就真的如此简单?” 拓跋灵溪对上拓跋锋的眼睛,或许最初的时候,她真的会有这种想法。可是正因为了解了太子妃的为人,所以她才不会犯那样愚蠢的错误。 “王叔,灵溪拿性命担保,太子妃与太子殿下,绝无干扰辽国内政的心思!” “你的性命,灵溪不是王叔多心,而是你知道我们身后有多少条性命吗?若是我们冒然信了一个外人,结局是灭族,你明白吗?” 拓跋锋说到这里时,显然已经极为激动了,激动的让他有些语无轮次了。 “我明白,可是灵溪就是信太子妃,这世上除了父皇和母后,灵溪最信任的人,就是太子妃了!” 骆初七面上微僵,她还真没想到拓跋灵溪会如此的信任自己,信任到让她感到意外。 当然她也真没想过得到大辽,或者对大辽有其它的想法。她觉得两国的和平共处 ,或许才是她最想看到的。 “灵溪本宫很感激你的信任,若你愿一直信本宫,本宫就一直是你的身后!” 这是她给出的承诺和回应,她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有仇必报,当然对那些真心对她好的人,她一样会掏心掏肺的回报。 灵溪站在雪地里,看到漫天的飞雪,她知道说服王叔会很困难,困难到让她知道这将是最大的障碍,可是不管如何,她就是不会退却。 慕沉月眼底微沉,他对拓跋灵溪的好感,也由她对骆初七的信任而爆增。 “拓跋锋,你所担心的不过就是怕我们灭了辽国后,却不将辽国还给你们,到时候你们就是辽国的罪人!” “正是,既然大烟国太子如此清楚,你又为何要参与此事呢?如果位置对调,太子殿下又会接受我们的帮助吗?” “会,因为我相信小七的眼光,也相信灵溪的为人。再者,本宫并不是好大喜功之人,对于辽国的疆土也没有任何觊觎之心。本宫真正想要的,是辽国与大烟国和平相处,两国开通互市,让两国的百姓获利,让百姓安居乐业,才是上位者穷其一生都想要达到的目标!” 慕沉月说的每一句话, 每一个字,在漫天飞雪中,都格外有震撼力。 站在雪花中的他,不似凡人,反倒似那踏雪而来的九天上仙。就连跟在拓跋锋身后的几个随从,也不迷惑了。 拓跋锋拧眉,依旧不大相信,“太子殿下真的希望如此?” “为何不希望,难道亲王想要的是大烟国的疆土,希望看到两国开战,百姓们流离失所?还是希望看到两国百姓安居乐业,互通有无,过上富裕的生活呢?” 第四百九十八章 摇摆不定 两个人,一个骑在高头大马之上。一个站在平地之上,可是两人在气势上,慕沉月却明显占据高位。 他的气势不是说,他说话的声音更大,而是他说话时,天生那股子自信,那股子坚定,这是拓跋锋身上所没有的。 反而拓跋锋虽然坐在马背上,确实比慕沉月高,他看慕沉月是居高临下的。 可是他的心里却比慕沉月矮上一大截,因为他现在也左右摇摆不定。 “这……” 没错,拓跋锋也不是有野心的人,他当初若是有野心,就不会只是一个亲王了。 前辽国皇室,比不是好武之人,他们都希望可以平稳度日,可以让百姓能够安居乐业。 所以当初辽国与大烟国,才能维持上百年的和平共处。互市虽然没有下明文规定,可是两国百姓已然开始在潼关交易往来。 拓跋灵溪听的是连连点头,她真想拍手叫好,太子殿下说的太好,太对了,简直就是将她心中所想全都说出来了。 她只是想要两国百姓安居乐来,想两国可以和平共处! “王叔,太子殿下说的极是,我们本就不喜欢武力相向,渴望和平。不然也不会让奸人夺位,如今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如此有诚意,而且太子妃的为人灵溪最清楚了,您就试着相信太子殿下吧?” 拓跋锋从马上飞身而下,此时他脚下的雪已经可以没过脚背上,可见这雪是越下越大了。 他的眼神中有太多复杂的感情,而最复杂的,还是疑虑。 慕沉月对上拓跋锋的目光,没有一丝的惧意,更无一丝的害怕。 当两个男人面对面时,拓跋灵溪的心都提起来了,她怕王叔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来。 而骆初七却一脸平淡,她对慕沉月从来都有信心!如果她对她的男人没有信心,她就不会嫁给他了。 “太子妃,你看?” “无妨!”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却让拓跋灵溪提起的心也放下来了。 “你真的不曾觊觎辽国?” “本宫为何要觊觎辽国,亲王自己目光狭隘就罢了,却不能把其它人想的与你一般!” 慕沉月坦荡道,他对辽国还真没动过一分心思。 拓跋锋见过许多人,他的眼神虽然小,可是却极具杀伤力。许多人会在他的眼神下,露出一丝惧色和心虚。 可是慕沉月的眼神,从头到尾都是那么淡定自若,这让他心里居然产生几分好感。 “太子殿下就真的只是为了帮助灵溪?还是另有所图?” 面对质问,慕沉月连眼皮都没皱一下,“很简单,我不想两国交战。如今的辽皇野心勃勃,他想要吞并整个大烟国。” “所以太子殿下才想与我们一起合作,灭掉辽皇,从而让大烟国少一个强敌?” 拓跋锋说话极为直接,当然这也是他一惯行事的风格,辽人都是性子直爽。 “是也不是,如果没有亲王的相助 ,本宫未必就不能灭掉辽皇。不过是多费些功夫罢了!” 慕沉月这一股子霸气和自信,突然之间让拓跋锋无语了。他脑子里飞快的转着,若说这话换成从大烟国其它人嘴里说出来,他或许不信。 可是正因为是慕沉月说出来的,所以他信了。 拓跋灵溪眼瞧着此事被王叔挑到这份上了,她若是再不阻止,只会让气氛更加尴尬,也会让整个合作都了陷入僵局。 或许慕沉月真可以不需要帮助,可是她需要! “王叔,我信太子妃,也信太子殿下。不管王叔信不信,我想赌一把!” 其实拓跋锋已经看出来了,不过他是阻止,还是反对都不可能改变拓跋灵溪的决定。 而且现在他居然也想试一试了。 “王叔您想想,现在我们除了与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合作,还有其它的路可以走吗?复国之路何其艰难,灵溪不愿再等了!” 拓跋锋拧着粗黑的浓眉,其实他何尝不知呢?辽皇对他们穷追猛打,就是要灭他们的族。 现在可以有一席安身之所,可是只要辽皇的大业得成,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 而且现在也是一个难得的机会,错过这个机会之后,或许真的没有机会了。 拓跋灵溪见拓跋锋还是不表态,心里更加着急了。“王叔,灵溪身上肩负的可是整个皇族的重任。灵溪不能任由机会错失,不然将来灵溪如何面对地下的父皇和母后,还有众皇室宗亲们?” 骆初七却婉儿一笑,她知道拓跋灵溪不想错失机会,可是拓跋锋的担忧也是人之常情。 “灵溪,你先别急,要不你先让亲王考虑一二!” 拓跋灵溪面露难色,却只能无奈的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不过太子妃,灵溪想与您单独说几句话!” “可以!” 拓跋锋皱眉,拓跋灵溪说的必定是辽国如今国内的境况。他们打探了这么久,动作了一切人脉和盯子,终于探到了辽王的意图。 虽然不然查到宁溪想要的东西,可是已然有些眉目,若是再缓几日,必定会有结果。 这个灵溪一直在查的事情,他具体情况并不了解,依灵溪对骆初七的信任,她必定会如实相告的。 “灵溪,这可是你合作的筹码,你就这样轻易的交出去?” 拓跋灵溪没有看拓跋锋的眼睛,她盯骆初七依旧的容颜,坚定的点点头。 “为何不可,这本就是太子妃交待我做的事情!我只是信守承诺罢了!” 拓跋锋一时语塞,在辽人眼里承诺比性命都还要重要。“罢了,随你自己吧!” 骆初七却笑道:“亲王放心,本宫给灵溪的承诺,也一样不会改变,只要灵溪需要!” “都说你们大烟国最不守信誉了,没想到太子妃居然如此说,倒是让本王另眼相看!” 拓跋锋说这话时,语气里已经带着几分松动了。 “亲王的话是不错,可是大烟国的人亲王真的接触过多少呢?哪个国家没有恶人,没有好人呢?不能因为你看到恶人了,就觉得这个国家都是恶人而没有好人吧!” 轻松的语气,让这句话听起来,就像是在说着玩笑一般。 “太子妃说的是,本王确实不该太片面!”拓跋锋说这句话时,心里对骆初七和慕沉月是信任的。 因为她们的眼里没有一丝野心和贪婪,只有平和与坚定。 第四百九十九章 旧识 骆初七并没有带一个丫鬟和随从,任由拓跋灵溪扶着,二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往不远处的一颗大松树走去。 此时松树上面都挂满了厚厚的雪,还时不时可以看到从松树冠上,掉下来的大雪块。 拓跋灵溪感激于骆初七的体谅,她没有带一个随从,只是因为她足够信任自己,仅此而已。 而这份信任足够拓跋灵溪暖心! “太子妃,灵溪不是有意隐瞒的,而是灵溪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此事。灵溪怕他们一听到大烟国皇室,就会立刻反对!” “我明白,你无需太过自责!”骆初七会意一笑,她倒真的不在意。 而且若是拓跋灵溪一早能说服拓跋锋,反倒让她很是意外了。 拓跋灵溪水润的眼里多了几分自责,“太子妃于我有恩,我却总给太子妃添麻烦,灵溪心中万分不安!” “灵溪,本宫当初救你时对你的身份一无所知,可是本宫却愿意帮你。因为你眼里有恨,有滔天的恨意。在这一点上,你与本宫一样,本宫对你心心相惜,所以才会帮你!” 骆初七看着漫天飞雪,心里居然有些感慨,她真没想到救的会是辽国公主。 拓跋灵溪眼眶微红,噗通跪在地上,“太子妃,灵溪明白您,所以灵溪不管何时都相信您。” “灵溪,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至于其它人,本宫真不在意!” 骆初七说完,小心的扶起拓跋灵溪。 拓跋灵溪望着面前那双紫水晶一样明亮,一样耀目的眼睛,只觉得从未有过的温暖和安心。 “太子妃,辽皇想在潼关囤积兵力,正是为了踩准时机,一举攻破潼关。而潼关内,确实有辽皇的内应。至于太子妃命我所查的江涵与辽皇的证据,这几日就会有消息了,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辽皇确实与大烟国官员有勾结!” 骆初七拧起秀眉,“果然不出本宫所料,看来江涵是一早就与辽皇勾结上了。他怕是想踩着辽皇的肩膀夺下整片天下,辽皇倒成了他的踏脚石了。” “正是,辽皇一心想要靠江涵这个内应夺下大烟国,可惜辽皇的意图还是被一些大臣心中暗暗反对,不过辽皇独断专行,并不将大臣们的反对放在眼里!” “灵溪,你确定这几日就能拿到江涵与辽皇勾结的证据?” 拓跋灵溪眼神微沉,咬咬唇,“不敢说有十层的把握,至少八层是有的!” “好!如此本宫手里捏住江涵的两处命脉,看他如何狡辩!”骆初七勾唇轻轻一笑,眼里信心十足。 拓跋灵溪却皱眉,“太子妃,就算江涵再可恶也是太子殿下的亲舅舅,如此不会影到太子殿下与您吧?” 此话一出,骆初七也是面色微沉,灵动的眸子里多了几重担忧。“你的担忧不无道理,可是为了天下苍生,也只能如此,哪怕是下下策!” “可是太子殿下愿意吗?” 这才是最重要的一点,拓跋灵溪担心的是太子殿下不愿意,而太子妃一意孤行,最后只会夫妻反目。 她知道太子妃的性子,若太子妃不喜欢太子殿下,不会愿意嫁给太殿下。 “灵溪,谢谢你为我着想。其实在旁人眼里或许这是问题,可是你们都不知道江涵与太子殿下一样有深仇大恨,此恨至死方休!” “什么?居然有这等事?”拓跋灵溪显然有些吃惊,她水润的眸了里透着不可置信的惊异之色。 骆初七婉儿一笑,伸出放在护手里白净如玉的小手,轻轻的托起落在手中的雪花片儿。 可惜雪花片儿遇热之后,马上就融化了,变成一滴两滴水,轻轻的从她的手上滴掉到白净的雪地上。 “灵溪,有些事情本宫不能向你直言,并不是不信任于你,而是知道的人遇多,危险越多。” “灵溪明白,灵溪相信太子妃,也相信太子殿下!”拓跋灵溪知道,许多事情未必是太子妃不信任自己,而是她身不由已。 骆初七微微一笑,那笑容温暖的将周围的雪都融化了。两人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的眼里读到了真诚。 “灵溪,接下来你就单线直接联系本宫,多一个人知晓,多一份危险。” “是!” 慕沉月远远看着骆初七与拓跋灵溪笑着说着什么,就好似女儿家随意的谈天,可是只有他知道,那绝非只是谈天。 拓跋锋从看到骆初七单独与拓跋灵溪离开,眼里对骆初七就多了几分信任。 骆初七可以如此信任拓跋灵溪,一是她胆识过人 ,二也是她自信过人。她相信拓跋灵溪的为人,算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了。 “太子殿下身边可还有其它妃嫔?” “没有 ,本宫身边不需要其它女子,难道亲王不觉得其它女子与太子妃相比,简直就太不堪了。既然如此,本宫何必委屈自己,有了珍宝又怎会要石头了,有太子妃一人足够了!” 拓跋锋打量了慕沉月几眼,又看看远处如同九天仙女的骆初七,突然也觉得在理。 有这样的奇女子,其它的庸脂俗粉,确实是看不上眼了。 “太子殿下对前任潼关守将骆大将军可了解?” “听亲王的口气,好像极为熟悉?” “熟悉谈不上,不过在他守备潼关这些年,潼关简直如此一座铁山,无人敢攻,也不可能攻破。” 拓跋锋眼里多了几分赞许和敬佩,可能对于能力出众的人,没人能抗拒不去产生敬意吧! “太子妃正是骆大将军的嫡女!” “什么?” “怎么,拓跋灵溪没同亲王讲过?”慕沉月挑眉,眼神中多了几分质问。 拓跋锋再看向骆初七的眼神里, 隐隐居然带着几分赞许之色了。“果真是虎父无犬女呀!” “亲王如此敬佩骆大将军,可是与骆大将军相识?” 拓跋锋点点头,眼神却依旧放在远处的骆初七身上,“确实相识,不过却是在战场上,而且是极不光彩的方式见面,不提也罢!” 慕沉月心领神会的点点头,想想也是拓跋锋与骆大将军可是敌对的两国,他们相识除了在战场上,还能在其它地方不成? 第五百章 合作愉快 “灵溪,还有一事本宫想与你谈谈?”骆初七脸上多了几分真诚和凝重。 “何事?”拓跋灵溪正色道。 “灵溪,你想要推翻现任辽皇的统治,首先你必需要相信你自己,相信你自己的能力,相信你自己的选择,明白吗?” 有些话骆初七不想说的太明白,拓跋灵溪终会想明白的。她的眼光不会有错,拓跋灵溪绝对不是寻常女子。 拓跋灵溪歪着头略思片刻,会意一笑。 “太子妃的意思灵溪明白了!灵溪一定会跟着心走,相信自己的选择!诚如太子妃所言,灵溪要做的事情太多,如果不承担起该有的责任,慢慢长大,又如何去谈复国呢?” “你明白就好,本宫一直知道你是一个聪明的姑娘,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太子妃过誉了,若没有太子妃的再造之恩,也就没有今日的灵溪了。灵溪跟在太子妃身边的时日不长,却被太子妃的聪明和睿智所折服!” 这些话都是拓跋灵溪回到辽国之事,每次遇到事情之后,都会暗暗反省,然后才发现,跟在骆初七身边,她学到的东西真的很多。 “你这丫头嘴真甜,其实是你自己聪明。不然,就只会觉得本宫心狠手辣了!” 骆初七自嘲一笑,她也希望遇到知音,遇到真正懂自己的人。 “太子妃心肠可一点都不毒,全都是让那些人逼的,若不如此,怕是太子妃早让人欺负的渣都不剩了!” “你说的好像也很在理!”骆初七呵呵笑出声来,她心底明白,拓跋灵溪说的没错,如果不是让那些人逼的,她又怎么会步步为营,步步施计,就是为了对付那些人呢? 二人一路说笑着走过来,对于之前拓跋锋造成的僵局,完全不放在眼里。 拓跋灵溪仅有的担忧,也完全化解了。只要她有需要,太子妃就会全力相助,所以其它的真的不重要。 拓跋锋抢先一步问道:“灵溪,太子妃可是骆大将军的嫡女?” 拓跋灵溪点点头,“确实!” “你为何不早说呢?” “王叔若是知道岂不是更生气?”拓跋灵溪一脸不满,皱眉道。 “谁说的?”拓跋锋强装镇定,其实心里已经有些虚了。 “王叔您这是何意?” “我是说我对骆大将军极为敬重,你若说你的恩人是骆大将军的女儿,或许我就不会如此……” “如此什么,难道王叔就能放下成见,与太子妃合作不成?”拓跋灵溪眼里一亮,机灵的反问道。 这下换成拓跋锋说不出话来了,他僵着一张脸,盯着骆初七看。眼神中只有敬意,却没有一丝让人厌恶的感觉。 “难道亲王与家父相识?”骆初七微微一笑问道。 拓跋锋此时倒有些尴尬了,当年之事他从未曾提起,他也不打算提起。可是现在当着这些晚辈的面,他自个既然提起了,总不能不回几句吧? “太子妃误会了,我与骆大将军也不算是相识,骆大将军或许早就不记得我了!” “亲王说的本宫更加不明白了?” “不提也罢,不过我对骆大将军极为敬佩,骆大将军与我还有活命之恩!” 拓跋灵溪看向拓跋锋,眼神里带着疑惑。 “活命之恩,难道骆大将军救过王叔?” 越往下面问,拓跋锋越不愿提起,可是记忆的阀门就像洪水一样,不是你想拧上就能拧上的。 “当年我还很年轻,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皇子。这也是骆大将军与辽国军队之间发生的一起极小的战事同,当时骆大将军不仅放了我,还跟我讲了大义,这也是为何我一直反对两国交战的原因!” “什么?”这下拓跋灵溪更加吃惊了,没想到这当中居然这有这等事。 这么说来王叔对骆大将军自然是感激不尽了,因此王叔对太子妃也会高看几眼,而不是处处防备了。 明明之前还一脸坚定,没有转寰的余地,却不想一个转身,居然柳暗花明了。这真是太让人意外了! “是的,骆大将军是大丈夫,是让人佩服的君子!”哪怕此事过去几十年了,可是提起时,拓跋锋对骆大将军却依旧忍不住称赞有加。 “王叔,您为何不早些告诉灵溪,如此灵溪也不必一直隐瞒太子妃的身份了。” “此事也怪你,你为何不一早交待清楚呢?” 骆初七与慕沉月相视一笑,“好了,既然都说开了,也就没事了!” 拓跋锋见骆初七一点生气的意思也没有,反而一脸大度的笑,他心底不由感叹,果然是骆大将军的女儿。 “太子妃气度过人,让人佩服!” “亲王独自守护皇室,深明大义,才让人佩服不已!” “王叔,您就别再说这些了,您就只说一句话,愿不愿意与太子妃合作?” 拓跋锋无奈一笑,捏捏下巴上的黑胡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可是骆初七只是扫一眼,就知道这件事情八成已经成了。其实拓跋锋也未必是因为爹的原因,更多的也是现实所迫。 他对爹的敬佩,只是让他对自己和慕沉月多了几分信任罢了。 “你这丫头不是鬼精灵的吗?现在怎么就犯糊涂了!” 拓跋灵溪皱眉,突然就明白了。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拓跋锋 ,一脸喜色。 “真的吗?王叔真的同意了吗?” “这是自然,骆大将军的女儿,我没理由不信!” 骆初七朝拓跋锋看去,嘴角挂着亲和的笑容。“谢谢亲王抬举,爹若是知晓此事,必定也会高兴!” “若是有缘能见到骆大将军,才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幸事!”拓跋锋眼里多了几分向往,他对于骆大将军的风彩,还是记忆犹新。 “亲王放心,必定会有机会的!” “希望如此!” 此时正好漫天的小雪突然停了,太阳也慢慢从乌云里出来,暖暖的阳光照在人身上,让人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真是拨得云开,见日明!”骆初七抬头,看着半空中的暖阳,无限感叹道。 “小七,放心,我们一定会成功的!”慕沉月搂住骆初七的肩头,眼里只有宠溺和喜爱。 第五百零一章 为天下苍生而战 接下来众人之间的气氛,一扫之前的剑拔驽张。 “太子妃一定想知晓辽皇囤积兵力到边界的原因吧?”拓跋锋说话一向是快人快语,并不会绕许多弯子。 骆初七点点头,“还请亲王指教!” “指教谈不上,想必灵溪也透露了一二,不外就是辽皇想吞并大烟国。其实还有一个原因,辽皇想借此给大烟国施压,探大烟国的底!” “探底?” “正是!”拓跋锋一脸坚定。 “亲王的意思本宫好像不大明白?辽皇到底想探什么底,又想要达到何目的,这都是本宫不明白的!” 骆初七轻轻一笑,灵动的眼里多了几分疑惑。这个探底确实说的确切,她很认可,辽皇的目的确实不会简单,可是到底指什么,她居然想不出来。 拓跋锋扫了眼远处的松柏树,嘴角轻轻扬起。“其实辽皇最怕的正是骆大将军,若是由骆大将军亲自带兵守潼关,辽皇必定不敢轻举枉动。” “哦!本宫明白了,亲王的意思是,辽皇在试探大烟国是否会用骆大将军?” “太子妃果然聪明绝顶,据我们这边的了解,辽皇一直想要除掉骆大将军。所以如果骆大将军一旦出事,辽皇的铁剂就会踏平大烟国!” 骆初七拧起秀眉,心里莫名的担忧。 慕沉月握住她的手,“小七,骆大将军现在就在京城,你放心江涵暂时未必动的了骆大将军!” “话虽如此,我只怕辽皇会与江涵勾结,用更加歹毒的法子去对付我爹!” “放心,我们把江涵的证据拿到后,就立刻返回京城,对付江涵如何?” “也只能如此了,至少现在可以确定,辽皇不敢轻易出兵!”骆初七苦笑,她现在终于知道前世为何爹和大哥都会惨死,想必并就是江涵与辽皇的鬼计。 这二人既然害死爹跟大哥,这一世她就不能让他们活着,所有对爹和大哥有威胁的人,她都不会放过。 “小七,你要相信骆大将军和大哥,他们都不是轻易冲动的人,特别是大哥,为人冷静沉着,他应付京城的事情,我很放心!” 提到骆子辰她还真比较放心,大哥行事一向稳重,与爹正好形成互补。 拓跋锋见骆初七与慕沉月恩爱有加,互相帮助,眼里多了几分什么。 “太子妃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拿到江涵与辽皇勾结的证据,然后尽快赶回京城。辽皇为人鬼计多端,而且极为狡诈,绝非常人所能及,怕只怕他用奸计对付骆大将军!” 骆初七凝神点头,这也是他所担心的。“亲王说的极是,收集江涵与辽皇勾结证罪之事,就全权交给亲王与灵溪了!” “太子妃放心,我们必定会尽一切可能把此事办好。毕竟此事也关系到我们皇室的兴衰!” “太子妃,王叔说的是,我们一定会努力办妥此事的!”拓跋灵溪一脸坚定,她的眼神就像远处的雪山一样坚韧。 “灵溪,辛苦你了!” “太子妃于我有恩,再说这本就是为我自己做事,又何来辛苦二字呢?” 拓跋灵溪羞涩一笑,她最不擅长的,或许就是接受称赞! “而且太子妃如果有可能,让骆大将军来带兵对付辽皇,想必一定能让辽皇大惊失色。更能打击辽皇军队的士气,到时候必定能够得胜!” 战争是不能避免的,既然不能避免,就只能尽量让自己占据有利地形,置对手于死地。 骆初七色神有些微沉,她不是不明白骆初七的想法,可是她真的该让爹和大哥到潼关来吗? 拓跋灵溪与拓跋锋对视一眼,心里已经明白几分。 “亲王,灵溪,不是本宫不愿,而是爹年事已高,又多年未带兵只怕!” “太子妃其实只需请骆大将军到此,至于行军打仗完全不必骆大将军上阵,马将军也极好。要的是用骆大将军吓吓辽皇罢了!” 拓跋锋已然明白骆初七的心思,这份孝心他也能够体谅,可是如今国家苍生面前,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亲王的意思本宫明白,再让本宫想想吧!” “太子妃一片孝心,我们都能体恤,还请太子妃以天下苍生为重!” 骆初七不用看,也知道拓跋锋此时必定一脸肯求,于国她确实觉得此法可行,能够让辽皇嫉妒,打压辽于的士气。 可是于私,她真的不敢像前世一样,让爹冒这个险。因为她不想前世的悲剧重演! “亲王这是一定要逼本宫应下了?” “不敢,不过是希望太子妃以天下苍生为重!” 慕沉月清楚的感受到骆初七身上的怒意和恨意,他上前握住骆初七的手,对上拓跋锋。 “亲王说的没错,可是就算如此,让骆大将军到潼关来,也不是本宫与太子妃能决定的。想必亲王也知道骆大将军为何会退居京城吧?” “这……” 没错,拓跋锋确实知道一些。功高盖住,这是武将最大的忌讳,也是身为武将不可避免的。 这也是大烟皇帝为何命骆大将军回京述职的原因! “亲王既然明白,此事就先缓缓再说吧!” “罢了,就依太子殿下的意思吧!”拓跋锋还能说什么,“不过若是真走到哪一步,还希望太子妃三思!” 骆初七脑海里一团乱,她此时一边想着前世爹和大哥惨死战场,一边又想着大烟国那些善良的百姓。 百姓没有错,她们不该受战争的影响,同样爹和大哥的死,也是她心头的刺,到底该怎么办呢? “亲王,若真到那一日,再说吧!” 她到底没有把话说绝,这已经是她的底线了。 “太子妃果然深明大义,实乃天下之福!” 拓跋灵溪一脸无奈,王叔的做法确实有些过激了。“王叔,太子妃不是那样的人,您就别再为难太子妃了!” “灵溪,王叔这不是为难太子妃,而是不想两国百姓因此陷入水深火热之中。王叔倒觉得,若是骆大将军知晓此事,必定会拼尽全力前来,骆大将军是英雄,必定不会贪生怕死!” 最后这一句话,就像一个魔咒一样,在骆初七的脑海里徘徊。她不能否认,拓跋锋说的在理。而且她好像突然想明白了许多道理! 前世或许爹也知道那是一个陷阱,而他之所以还是愿意去冒险,只是因为他是一个将军。 一个将军就必需在战场上,为天下苍生之战! 第五百零二章 为难 “小七,只要我们努力,一定能避免这场战争!”慕沉月知道在骆初七心中,骆大将军有多重要。 只要骆初七认为对的事情,需要坚持的事情,他也是一样的坚持,一样的支持。 骆初七反眼,对上慕沉月坚定信任的目光,她心里是自责的,她只是不想爹有事。 所以连天下苍生也不顾,更不在意自己所爱的人。 “沉月……” “小七,什么都不用说, 我全明白!”他了解她,所以他不希望她自责为难。 “亲王,今日一聚就到这里,时辰也不早了,我们也要准备回大营了!” 他知道骆初七现在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该说的也说的差不多了,倒不如先缓一缓。 拓跋锋也是识趣的,“好,那就后会有期了!”他朝慕沉月骆初七拱了拱手,眼神却扫向一边站着沉默不语的骆初七身上。 慕沉月拱手还礼,“后会有期!” 拓跋灵溪骑在马上,此时心情还难以平复,她抬眼看着天空中的暖阳,心里充满力量,同时又满是自责。 “灵溪,果真是天不亡我们皇室一族!” 拓跋锋现在对骆初七和慕沉月已然充满信心,而且眼下的局势看似危机重重,可是有危机才能有生机。 “王叔说的是,有太子妃和太子殿下相助,至少能断了辽皇在大烟国的内应,也能为父皇母后报仇了!” 提到父皇母后的死,拓跋灵溪整张脸都处于阴郁之中。曾经她也是无忧无虑的小公主,不知道这世间还有仇恨二字。 可是当家破国灭那一日,她才明白何谓仇,何谓恨! “灵溪,难为你了,若不是你潜到大烟国,或许就没有如今这个机会了!” 拓跋锋仔细的想想这件事情,其实当中最为难的却是拓跋灵溪。 “王叔,灵溪觉得这一切都是父皇母后在保佑于我,不然我也不会幸运的遇到太子妃了!” “你说的极是,这都是皇上皇后显灵,天不亡我皇室一族!” 拓跋灵溪只觉得浑身突然就轻松了,之前担心的那么多问题,一下子全都解决了。 “王叔,您说宫里面能有消息吗?” “一定会有消息的,就算没有消息,也该有回音!” “灵溪只是怕若是那人被发现了,最后咬出我们来,那可就不妙了。这世上可没有何事是万全的!” 拓跋灵溪也有她的担忧,虽说宫里的盯子值得信任,可是不怕怕万一,办怕一万。 拓跋锋拧起黑眉,看了拓跋灵溪一眼,感叹道:“没想到灵溪也长大了!” “你说的不无道理,王叔这就命人再去打听!” “有劳王叔了!” 叔侄二人骑着马,一路走在被大雪覆盖的下道上面,眼里多了几分信心。就连面前的雪,也觉得没那么冷,没那么可恶了。 “灵溪,太子殿下与太子妃感情如何?” “自然是极好,若太子妃不喜欢的人,或者对太子妃不好的人,太子妃是万万不会嫁的!” 拓跋灵溪一脸羡慕,做人能像太子妃这般洒脱,这般自信,有何不可呢? “之前我还担忧太子殿下娶太子妃,或许还有利益的因素,听你这般说,好像倒是我多想了!” 拓跋锋身在皇室,对于皇室的婚姻,他更加了解。所以他担心骆初七和骆大军将上当,可是现在想想,或许是自己想多了。 “如果王叔真的了解太子妃这个人,就知道这世上任何力量,也不可能逼她做她不愿做的事情。她就像一把钢刀,任何困难都压不弯他!” 拓跋锋本来骑在马上,他突然拉紧缰绳,马被迫停下来。他转身只见后面白茫茫的一片,地上仅仅留下马蹄的脚印子。 “灵溪,这次或许是我们最后的机会,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不管付出任何代价,也要夺回我们的皇宫!” “是,灵溪明白!” 二人的马停在雪地里,两人的皆是一脸肃穆,前方依旧是看不到边际的白雪。 可是在拓跋锋的眼里,前方就是一片希望,一片光明。 “太子妃,都是灵溪的不是,是灵溪让您为难了。灵溪知道您的孝心,可是灵溪却与王叔一起让您为难!” 拓跋灵溪扬起手中的马鞭,用力的甩出去,她想让大风吹走心底的烦恼,可惜真的可以吗? 远在十里之外,骆初七与慕沉月同骑一匹马,慕沉月拉着手中的缰绳,小心的护着怀里的她。 他怕她冷着,更外她握着缰绳的手会被冷风吹裂,所以他要二人同骑一匹马。 “小七,没想到江涵才是整个大烟国最大的毒瘤!” “就算如此,我们不也要将他拔出吗?” “可是他害了多少人,还在皇后,她与他……”每每提到江皇后与江涵的关系,都是慕沉月心底的痛。 骆初七将后背舒服的靠在他的怀里,她知道此时他需要自己。“沉月,若是因为江涵的事情牵扯到你,你会后悔今日与我做的这一切吗?“ “后悔?哼,这世上我最后悔的事情,绝不可能是这件。这只会是我这一生,做的最对的事情!” “你若是做不成太子呢?” “做不成太子又如何,谁说太子就一定是皇帝?”慕沉月讽刺一笑,反问道。 骆初七盯着他一脸认真的脸,居然笑出声来。“呵呵,倒没想你居然有如此大的野心?” “现在不是让你看到了吗?”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雪地里太阳是那么的稀罕,两人还未骑马大营,太阳就越来越小,到最后早早的躲进山里了。 “沉月,你为何不问我为何不接受拓跋锋的提议?” “需要问吗?” “不需要问吗?” 骆初七突然笑出声来,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何自己会越来越喜欢他,不愿与他分开了。 “谢谢你的体谅,我不知道将来我会不会改变,可是现在我不想让我的亲人冒险!” “我明白,我明白……” 他将骆初七搂入怀中,他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长发,那如丝的长发又柔又软,就像这世上最好的锦缎。 第五百零三章 让他没有再睁开眼的机会 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此时已经入秋了,天气转凉,夜里秋风阵阵。 江府内,江涵一身明黄的龙袍坐在那张纯金打造的龙椅之上,他一脸的愤怒,握着龙头的手都快将那纯金雕刻的龙头捏碎了。 “废物,朕花了多少时间主训练你们,养着你们。可是你们一次一次失败,这是逼朕全杀掉你们?” 底下跪着的黑衣人头都不敢抬,面对江涵的怒火,他们不能说习以为常,至少现在很淡定了。 “皇上,此事不是属下们的错,怪只怪慕沉月和骆初七太过狡猾,完全没办法下手!” 江涵冷哼一声,“朕养你们时,可没嫌你们吃的多?”这话确实不好听,可是却是实话。 他将这些刺客培养到现在,花的银子绝对不是小数字。可是却并没有达到他想要的结果,他如何甘心。 “属下无能,不能为皇上效命,还请皇上责罚!” “责罚,说的好听?你们让朕如何罚你们,把你们全杀了?朕还怕脏了自己的手?” 江涵一脸厌烦的扫了殿中跪着的黑衣人几眼,嘴角流露出讽刺之意。 “宋敏的事情查的如何,他可有向慕沉月与骆初七揭发朕?” 黑衣人头头跪在最前面,他抬头露出一双阴毒的眼睛。“回皇上话,据属下们了解,他确实已经归顺骆初七。如今他还好好的做着他的副将,依旧在军中吃香的喝辣的!” “什么?”江涵低吼一声。 宋敏可是他精心培养的棋子,这些年宋敏在军中为他捞的银子不少,而他也助宋敏一路爬到副将的位置。 只要宋敏在军中,他想控制潼关十万大军就不算困难。可是如今宋敏已经叛变,潼关十万大军就是心腹大患了。 “皇上息怒!” “息怒,你们让朕如何息怒,你们也不想想宋敏是朕亲手养大的棋子。如今居然帮着外人来对付朕,朕能够咽下这口气吗?” “这……” “你们这群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屁事也办不好,看到你们朕就窝火!” 黑衣人们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大气都不敢出,谁敢去惹皇上的不痛快。 “宋敏,宋敏是一定要尽快除掉。他手里捏着朕贪污军响的罪证,你们不仅要亲手杀掉他,还要拿到他手中的证据,听明白没有?” “明白了!” “明白了,好,既然你们全听明白了,朕就不希望再次看到你们失手,不然……” “属下们明白,属下们必定会拼尽全力,为皇上效命!”黑衣人们赶紧应声道。 江涵阴冷的声音,在这间缩小的养心殿内回荡着。殿里还燃着极为珍贵的龙涎香。 “这么说,你们之前刺杀慕沉月与骆初七时,没有拼尽全力?” “不是的,皇上您误会的,不是属下们不尽力。而是慕沉月与骆安七太难对付,根本没有机会近身,就算近身了慕沉月武功深不可测,属下们也只是死伤惨重!” 黑衣人们一半都载在慕沉月手中了,他们看到那些同伴的尸体就在雪地里,一片一片任由人撕碎。 任他们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刺客,也有些觉得震惊和害怕。 “皇上放心,这次属下们必定让宋敏再没有睁开眼的机会!” “你们可要把这句话记在脑子里,若是再失手,你们就不必回来见朕了!” “是!” 月黑风高,潼关的夜来的总是来的比京城快许多。 骆初七站在帐外,看着已经发黑的夜空,居然难得的看到了几颗小星星。 “不知道京城的夜空此时是否也有星星呢?” “自然有,在哪里都有星星!” 慕沉月顺手为骆初七披上一件披风,再仔细的为她系好。“你呀,总是忘记多穿一些!” “我才刚刚出来一小会罢了!”骆初七忍不住幸福的嗔怪道。 “可是外面风这般大,这若是受了风寒可怎么得了!” “我没有那么娇气!” 翠荷被这二人又一次虐到了,“太子妃,太子殿下这不是关心您吗?这一路上惹不是太子殿下细心照顾,您这会子怕是早生病了。” “翠荷,就你多话!” “奴婢这哪里多话,奴婢这是为太子殿下说句公道话罢了!”翠荷眯眼一笑。 “现在倒好了,我自个的丫鬟倒帮你说话了!”骆初七故作生气,白了慕沉月一眼。 翠荷呵呵一笑,安静的退下,不再打扰这二人。 “不好了,太子殿下太子妃,宋副将的营帐遇袭了!”侍卫上前,着急的禀告。 骆初七眼眸微亮,嘴角轻轻勾起。“该来的终是来了!” “小七,江涵的人出手必定又狠又准,你就不必去了!”慕沉月不想骆初七去冒险。 “我想去,你陪我一起去好吗?”骆初七赔着小心道,她真想看看宋敏到底会如何死。 慕沉月无奈一笑:“好吧!我们一起去,不过你必需在我身后,如何?” “好!” 两人相视一笑,骆初七任由慕沉月握着小手,往军营中一处着火的营房走去。 “前面的营房就是宋副将的?” “回太子妃的话,正是!”侍卫从未见过如此美的女子,此时还有些微微紧张。 “宋副将现在如何?” “被困在营账内,被那些刺客团团围住了,性命堪忧!” 骆初七勾唇,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这正是她想要看到的。她就是要挑拨江涵与宋敏之间的关系,让宋敏最后死在江涵的手中。 现在宋敏手上的东西她已经拿到了,宋敏是死是活,只是她的心意罢了。 牛统领一身狼狈的守在营帐外,老远看到慕沉月与骆初七赶紧陪着小意上前行礼。 “末将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 “行了,起来吧,现在情况如何?” “回太子妃话,现在宋副将独自被困在营帐之中,里面全是刺客,怕是不可能再出来了!” 骆初七点点头,“本宫明白了,你们可有人进去?” “不曾,之前进去几个,全都有去无回所以……”侍卫老实的回道。 “还请太子妃恕罪!是末将不让将士们继续进去送死的,那些刺客个个武功了得,只怕进去也只能是送死,末将不想将士们白白牺牲,所以才出此下策的!” 第五百零四章 放火 牛统领上前,拱手请罪,他的头低着,所以骆初七看不到他脸上此时的表情。 不过骆初七知道,牛统领现在必定高兴极了,宋敏死了他就更加安全了。至于这请罪,简直就是走过场,做做样子罢了。 如此牛统领又怎么可能让士兵们进去救宋敏呢? “牛统领所言极是,宋副将的性命虽然重要,可是他身犯重罪。若是再让这些将士们为他赴死,想必他心中也不安!” 骆初七拧起秀眉,略显无奈道。 她勾唇讽刺一笑,里面的情况不必想也猜的到一二,宋敏终是死在江涵手中了。 士兵们手中都举着火把,在夜空下他们手中的火把将整他们的脸照的通红。 他们看着灯光下的太子妃,眼睛都直了,可是却只有敬畏,而无一丝猥亵和觊觎的心思。 牛统领一个眼色使去,那些士兵们脸上略显为难,最后还是咬咬了牙,将手中的火把朝那间依旧可以传出打斗声的营帐丢去。 “你们为何要放火?” “太子妃这就不知晓了,既然刺客全在营帐里,不妨用这火将那些刺客全都烧死。宋副将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牛统领知道骆初七要置宋敏于死地,他命士兵们如此做,也是为了讨好骆初七。 骆初七何等聪明,怎么会不明白牛统领的用意呢?她眼里多了几分冷意,“牛统领想的可真多!” 牛统领却是个呆的,他以为骆初七这么说是在称赞自己,心里得意极了。 暗暗感叹,“果然想要讨好上位者,就要好好揣摩上位者的心思,投其所好准没错!” 他根本没在意骆初七的眼神,接过侍卫们手中的火把,直接丢到营帐最顶端。 本来这些营帐的材质就是易燃之物,被那些火把点燃之后,火势就从营帐从最顶端开始,顺着营帐的主架骨,慢慢的往外烧起来。 大火就像一条火蛇一样,将整个营帐盘距起来,它吐着长长的火蛇信子,一点一点蚕食着整间营帐。 “牛统领想必不明白本宫的意思,本宫担心这一把火下去,怕是连宋副将的尸体都找不到了,到时候如何确认宋副将已死,而不是被人偷偷放走了呢?” 骆初七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牛统领吓的直接跪到地上了。 “太子妃恕罪,末将对天发誓,绝对没有放走宋副将。求太子妃明查!” “是吗?牛统领既然说没有放走,又放这么一把火,这宋副将的尸体就交给牛统领来找吧!” 牛统领突然就像泄气的皮球了,这才只是片刻的功夫,他就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 现在他可是真的领教到了太子妃的厉害了! “太子妃放心,末将一定会将宋副将的尸体找出来!”牛统领暗暗叫苦,他怎么忘了这一点了。 太子妃这是在怀疑自己毁尸灭迹呢?不管用什么法子,都得让太子妃信任自己,不然这条小命可就真没了。 “牛统领最好拿出可信的证据来,不然本宫很难相信,一具烧黑的尸体就是宋副将的尸体!” 骆初七说话的声音依旧不轻不重,可是听起来,却总带着几分威胁和警告之意。 “太子妃放心,末将跟随宋副将多年,对宋副将最了解不过了!” 骆初七并不接话,只是抬头看着面前越烧越旺的大火。 “牛统领记住一点,人不要太过聪明,聪明过头就是愚蠢了!” 士兵们朝牛统领看去,眼神都带着几分鄙夷之色。这姓牛真是惷,以为就靠他那张嘴,就能哄骗仙女一样的太子妃吗? “太子妃英明!太子妃英明……” 士兵们一声一声的叫好声,就像嘲笑声一样,刺的牛统领老脸通红。不过好在此时,面前就是一片火海,就算他红着脸,落在其它人眼里,也只以为他是被火烤红的。 “太子妃教训的是,是末将愚昧!” 慕沉月握住骆初七的手,之前他还担心牛统领放火确实是为了放走宋敏。可是现在,他还真不这般认为了。 就牛统领这脑子,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吗? “来人,弓箭手准备好,但凡有人敢冲也火海,直接射死,不留活口!” “是!” 当弓箭手们将整个着火的营帐围住后,骆初七才勾唇轻轻一笑。“如此倒真应了宋敏的誓言!” “小七,接下来会有更好看的!” “是吗?” “当然!”慕沉月一脸信心。 大火越烧越猛,营帐的已经全着火了,此时再看营帐简直就是一个火球。人别说进去了,出来也必定要受皮肉之苦。 马将军等人赶来时,大火已经烧红了半边天,周围的雪地也因为遇热慢慢融化。 一边是水一边是火,这样的场景真是不多见。 “太子妃,末将等人无能,居然让这些人混进大营内!”马将军一脸自责,大营接二连三遇刺客,怎么能说没有他这个将军的责任呢? “马将军无需自责,这些刺客都是高手,他们想必一早就在周围埋伏好了。不过往后马将军确实要好好做好安防的相关事宜,这若是敌军可就不妙了!” “太子妃教训是的,末将知错!”马将军此时一点脾气也没有,如果真换成敌军潜伏进来,他这将军也做到头了。 “孙统领,你吩咐下去,今日所有守营的士兵全都要受罚,五十军棍!” “是,属下领命!” 周围站着的士兵们皆是倒吸一口凉气,五十军榻可不像外面那些板子,军中的军棍打下去,可是会要人命的。 不过今日之事,确实怪不得将军严厉,这事确实大了点。 营帐里面宋敏已经有气进,没气出了。不管他如何解释,这些黑衣人都不相信他所言。 现在他浑身上下全是伤,就算没有眼前这把大火,他也未必活的了。 他讽刺的一笑,他这一辈子最忠心的就是江涵,却不想江涵对他如此不信任。 “我宋敏就是一个笑话,一个天大的笑话!” 黑衣人们见周围全都被大火所包围了,就有人想从火海中冲出去,可是却被带头的黑衣人制止了。 “你们以为外面就安全吗?外面必定是重兵把守,只要我们冲出去,就必定会死在乱箭之下了!” 第五百零五章 宋敏之死 “不冲去也是死,冲出去也是死,不妨赌一把!”其它黑衣人眼瞧火都快烧到身上了,对死的恐惧让他们不想听任何人的话。 “不行,你们都是主人训练出来的刺客,岂是贪生怕死之人。”黑衣人头头说完,愤怒的眼神朝宋敏看去。 他拿起手中的长剑,毫不留情朝宋敏的心窝刺去。“都是你害的,宋敏你死有余辜!” 长长的剑刺进宋敏心口,宋敏脸上却不见一丝痛苦,而是无尽的悔意。 “我为何要与太子妃作对呢?” 他痛苦的闭上上眼睛,眼角还有一滴泪水滑落,一滴晶莹的泪水。 可惜他的话没有人听的到,黑衣人们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了。因为本来还可以站人的屋里,如今到处都是火,入眼的脸是火光。 有人开始况下衣服,拼全的想去扑灭大火,可惜根本起不到半点作用,反而将自己给点着了。 眼见那扑火的人被大火吞噬,其它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看着他在火中痛苦的嚎叫着,翻滚着…… “不行,我们要冲出去,死在外面,也比被活活烧死强!” 一个黑衣人说完握紧手中的长剑,不管不顾,就向火海冲去。而其它人看着他朝火海冲去,居然跟着一起上。 大火里弥漫着肉烧焦的气味,这是一种死亡的味道,他们确实不怕死,可是真正亲眼看到死亡时,求生的本能就爆发出来了。 慕沉月紧了紧骆初七身上的披风,再将她温柔搂入怀中,他想要遮住她的眼睛。 “不必了,我不怕!”骆初七看着那些黑衣人像马蜂窝一样,刚刚从火海中飞身出来,就被无数的箭雨射去,全身上下一时之间就扎满了无数的长箭。 痛呼声此起彼伏,一声盖过一声,一声响过一声。 慕沉月无耐一笑,只能任由骆初七亲眼看到那些人在她面前死去,死相更是极为惨烈。 大火一直烧着,没有人去救火,所有人只是安静的等待着,等等着继续有人抗不住了,最终从里面冲出来。 而冲出来又如何,等待他们的一样是死! “小七,我已经命人送密信进宫了!”慕沉月眯眼,看着面前通天的大火。 “你想让皇上深查此事?” “正是,我们的证据在手,父皇再从朝中动手,不信动不了江涵!” 骆初七却拧眉,“你说的不无道理,可是我担心父皇身边奸细众多,只会打草惊蛇!” “无妨,父皇最信任的就是木公公,而木公公是出名的狡猾嘴紧,所以这倒不必担心!” “木公公与慕沉远和江涵都无勾结?” “我查了木公公这么多年,他是宫中的人精,从不依靠任何皇子,任何妃嫔。不然怕是父皇也不会容得下他了!” 慕沉月说完,转身朝士兵吩咐道:“速速命人将整个宋府包围!” “是!” 骆初七脑海中若有所思,此事不禀告皇上也不成,只希望这中间不要再出任何意外了。 养心殿里一片肃穆,皇帝愤怒的将手中的折子甩到地上,气的从龙案前大步走到殿中,然后在殿中来来回回的走。 “大胆,小小一个副将居然敢贪污响银!” “朕的好大臣们,一个个背着朕贪的一身油,朕定要让他们将吞下肚的银子给吐干净了!” 木公公缩缩脖子,这可是这几年来,皇上最生气,最愤怒的一次。这次到底是何人惹到皇上了呢? “好个宋敏居然胆大包天,就算他现在死了,朕也要让他全家跟一起下地狱!” 皇帝的愤怒声音在整间养心殿里回荡着。 “皇上,不管多大的事儿,您的身体是大!”木公公陪着小意劝道。 “身体,朕看那些人是巴不得气死朕吧?这次若不是太子主动请命去潼关,怕是朕到现在都不知道,潼关居然养肥了一条大蛀虫。” 现在木公公算是明白一些了,不过他也不问,做奴才的只管听主子吩咐,一句不多问,一句不多说。 皇帝一个转身,脸上的怒容不减速,眼球因为怒火,已经布满了红血丝。 “朕的百姓拿银子养军队,却没想到军队依旧瘦弱,倒是那些贪官,一个个养出一身肥油了。传朕的旨意,宋敏脏枉法,宋府上下老小一个都不怕活!” 木公公暗暗感叹,皇上年纪大了之后,相反还仁慈一些了。现在突然大努肝火,要灭宋敏满门,可见这个宋敏有多可恶。 “奴才遵旨!” 江府的密室内。 “皇上,派去刺客宋敏的杀手,全都葬身火海了。宋敏也已死!”黑衣人恭敬的跪在地上,缩着脖子禀告道。 江涵一身龙袍,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皇帝了。 “什么那么多人,只杀了一个宋敏?” “回皇上话,确实!” 江涵阴森的脸,让整间殿里冷的如同人间地狱。好几十人,居然只换回宋敏一条性命,怎能不亏。 “既然你们杀不掉骆初七和慕沉月,也只能麻烦外人了!” 黑衣人眼底微沉,外人,这外人到底是何人呢?而且现在这边确实无人可用,为了对付慕沉月和骆初七,黑衣人们可是损失惨重。 “皇上恕罪!” “恕罪,朕已经对你们不报希望了,你们一次一次让朕失望,朕的花那么多银子养你们,真是亏大了!” 最后一句话听起来,怎么都觉得有些让人发麻。 江涵疲惫的将头靠在龙椅之上,好在宋敏死了,不对,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证据呢?你们可拿到证据?” 黑衣人眼底一亮,“禀告皇上,当时所有黑衣人与宋敏一起被活活烧死在营帐内了,如果不出意外,与宋敏有关的东西,都在那把火里烧干净了!” “哼,天真,烧干净,你们怎知骆初七等人没提前拿走呢?”江涵急的眼红脖子粗,他贪污了那么多的响银,若是论罪名,怕是死一万次也不够。 而且他不能死,更不能让人知晓,这响银贪污之案与自己有关。 “不行,你现在就去布局,一定不能让骆初七与慕沉月回京!” “是!”黑衣人领命退下。 江涵拍拍手,嘴角扬起,眼里闪过一丝狠意,像似在等待什么? 第五百零六章 耶律齐 空空如也的殿里,只有江涵拍手的声间还在回荡着,而这声音无形中也透着诡异的气氛。 接着殿里就突然出现一个衣着奇特的黑衣人,让江涵有些意外,不过很快他脸上又恢复常色。 不过这黑衣人与江涵所养的那些黑衣人却正常渠道同,这黑衣人身形高大魁梧,对江涵没有一丝恭敬之意,而他脸上那块银面具还透着寒光。 “你刚刚想必已经听明白了,骆初七与慕沉月是决不能回京,不然我们的大业可就完了!” 银面具男子冷冷一笑,不过因为戴着面具,所以江涵看不到他脸上此时的表情。 “江大的人意思是?” “很简单,我希望你们的人出手,除掉骆初七与慕沉月?如此一举两得,于你们,于我都是大大有利!” 银面具男子眼底闪过一丝讽刺,不过也只是一闪而过。“江大人还真是贪心!” 江涵警惕的抬眼,对上银面具男子的眼睛,那双眼睛阴冷中透着歹毒,就像一条带毒的蛇,那眼睛随时都会扑上来,将对手狠狠的咬死。 “你这是何意?” “江大人真当父皇不知晓你的用意吗?” 江涵强自镇定,一板一眼道,反问道:“我有何用意?不过是为了辽皇的大业,在大烟国努力罢了!” “哼,江大人都穿上龙袍,坐上龙椅了,还敢说自己没有二心?” “这……本官不过是拿原本属于本官的东西罢了!”江涵狡辩道,他惧怕辽皇,可是却不惧怕耶律齐。 银面具男子正是辽皇的大皇子耶律齐,他这次来大烟国,一是为了试探江涵,二也是为了搅乱整个京城,为辽国攻打大烟国服务。 “这么说来,江大人是把我当孩子哄了?这皇位必于谁江大人很清楚,我只怕江大人太贪心,最后一场空!” 面对耶律齐的威胁,江涵并不为所动 ,他走到今日每一步都异常艰难。 如今好不容易眼瞧着可以收网了,他又怎么甘心退居幕后 ,只是拿个官做做呢? “是吗?本官相信辽皇必定不介意多一个附属国!” “你这是铁了心要夺位了?” “正是!”江涵咬牙,他被慕沉月和骆初七步步夹击,现在还要被耶律齐威胁,他咬不下这口气。 想做皇帝怎么了,这是他该得的。 “呵呵!”耶律齐突然笑出声来,若不是他想办法进到这假山阵后,就不会发现江涵的秘密,更不会发现江涵的野心。 “江大人可知,远在千里外的潼关如今已经不在你的控制中,你凭什么与父皇合作?” “凭我可以对付骆大将军,辽皇最最忌惮的,正是骆大将军。只要我能让骆大将军不上战场,辽皇就不能违背当初的承诺!” 耶律齐对上江涵坚定的眼神,嘴角扬起,讽刺一笑。 “骆大将军会不会去潼关,也不是你江涵能左右的,如今你处处受制。你在潼关经营多年的人脉,如今被骆初七和慕沉月一朝瓦解,你在京城的势力,也不过是官场上的罢了,不值一提?” 江涵老脸发黑,“你想怎样?” “我想怎样,江大人不清楚吗?”耶律齐上下将江涵身上的龙袍打量一翻,啧啧道。 “江大人,这身龙袍可不适合你?” 江涵握紧身上的龙袍,坚决不定松开。“休想,若是辽皇不愿与我合作,大可以试试看,是否他的铁蹄,就能够踏进大烟国一步!” 耶律齐冷哼一声,“江大人还真是自信,你别忘了,除了你江涵,我们还有其它人可以利用!对于不听话的棋子,我们从来都只会舍弃!” “舍弃?”江涵睁大眼睛,心里发虚。他再厉害,还能厉害过辽皇吗? 这些年他的势力发展之外,也有辽皇的暗中相助,如果真要与辽皇决裂,于他并无好处。 耶律齐讽刺一笑,只看江涵这脸色,就知道他是怕了。 “江大人,不妨再告诉你,你与我父皇勾结的证据,若是交到大烟国皇帝手中,你觉得你会?” “什么,你们居然?”江涵知道耶律齐这是在威胁自己,可是他却无能为力,因为现在他只有怕的份。 如果说宋敏手中的证据让他担忧,那么现在耶律齐手中的证据,才让他惊心。 之前的证据可以说是贪污,可是通敌卖国,可是灭九族的大罪,他不由打触了。 “怎么,江大人怕了?也是,江大人通敌卖国,这样的大罪名,不要说在大烟国了,就是在辽国那也是灭族的死罪,而且会五马八尸而死!” 耶律齐得意的笑着,他对大烟国的朝廷可是相当的不的看好。在他看来,整个大烟国就是一片散少,互为其利。如果换成辽国来统治,那就是顺应天命。 江涵紧张的从龙椅上起身,此时他才觉得身后纯金打造的龙椅,居然会让他感到后背发烫。 “江大人想借辽国的手,除掉你的眼中盯慕沉月与骆初七,如此你少了一大劲敌,更加可以不将辽国放在眼里了。我说的可有错?” “是又如何,难道慕沉月与骆初七死了,对辽国就没利吗?你们既然想要与我合作,自然也按我的方式来。” 江涵理所应当,强自镇定道。 “江大人,如果我没说错,在大烟国通敌卖国这样的罪名,可以会诛九族的。但凡江大人的宗亲,都会死在断头台上,江大人就不怕吗?” 耶律齐呵呵笑着,他的笑声不是大辽国通常的粗犷,反而透着一种阴冷,一种让人发毛的诡异。 江涵是大烟国官员,对于通敌卖国的罪名,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咬咬牙,摸摸身上的龙椅。 “辽皇想让本官如何?” “很简单,现在就除掉骆大将军,父皇已经等不急了!” 耶律齐也等不急了,他在京城布局相当的困难,他已然不想走怀柔路线了。 “辽皇的意思是现在除掉骆大将军?” “没错,难道江大人没听明白,还需要我重复不成?”耶律齐皱眉,很是不快。 他看到江涵身上的龙袍,就觉得刺眼的很。 “我明白了!可是还需要给几日时间,不然根本没办法动骆大将军一丝一毫!” 第五百零七章 摊上事了 其实辽皇担心的是接下来就是潼关的冬天,到了冬天根本没办法开战,现在确实下雪,可是雪停之后也军马都能行动自如。 可是若等到深冬后,整个潼关都将在一望无际的大雪中,而且地面结冰,天气越来越恶劣。 也到了辽国粮草最紧张的时候,于战事相当不利,所以战事必需要深冬来临之前结束。 耶律齐勉强点点头,倨傲的眼神又上下扫了江涵几眼。 “可以,父皇愿意再等等,可是几日之后你必需要将骆大将军府灭掉,父皇的大军在潼关已经驻守好几个月了,时间不等人!” “不过此事还需要耶律齐你配合一二!” “江大人别忘了,本王可是辽国大皇子,江大人对本王要记得尊称!” 江涵在这密室里呆久之后,自然而然就将他自己当成这世上最尊贵的人。 此时经耶律齐提醒,才慢慢惊醒。 “大皇子恕罪!” “江大人年纪大了,本皇子不与你计较,不过你最好尽快制定对策。” “是!” 耶律齐见江涵已然慢慢老实了,他眼里自然流露出不屑之意。“江大人,本皇子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说完他放声大笑,那刺耳的嘲讽声,刺激着江涵的耳朵,更让江涵浑身上下,都轻轻颤抖。 “本皇子很好奇,江大人到底要用何法对付骆大将军呢?要知道骆大将军于大烟百姓而言,可是战神一样的存在!” 江涵快速的收敛眼底的怒意,冷冷一笑:“诚如大皇子所言,骆大将军就是战神一样的存在,可是战神上面还有帝王。如果有人污险骆大将军有不臣之心,大皇子您说会如何?” 耶律齐的脸上,诡异恶心的笑容突然就绽放了。“不错,难怪父皇总说江大人聪明至极,如今一见果然没让本皇子失望!” “大皇子抬爱了!”江涵拱手,一脸卑微。他不喜欢这种低人一等的感觉,可是却不得不,一次一次低头。 “江大人放心,本皇子现在就回去准备,必定会积极的响影江大人,让姓骆的不能翻身!” “有劳大皇子!”江涵的头低的更低了,正好掩盖住他眼里的杀意。 等到耶律齐又像一阵烟一样消失后,江涵愤怒的撕掉身上的龙袍,他发红的眼球像要杀人一样。 “你个一个个都给朕等着,朕一定会将你们一个一个咬死……” 可惜空空如也的殿里,没有一个人回应他。 慕沉远愤怒的将手中的折子狠狠的甩到桌上,屋里站着的几个大臣们,皆是低头不语。 “你们看看你们都干了些什么事,本王好不容易把你们推到父皇跟前,可是你们一个个却尽给本王丢人。” “你,你是不是强抢民女?” “你是不是贪污受贿?” “你是不是宠妾灭妻?” 那些大臣苦着一张脸,这些事情他们确实做了,可是却不想居然有人传到皇上耳里了。 “七王爷恕罪,下官们知道错了!” “好一句知道错了,你们可知道要将你们那张劣迹斑斑的履历写好,本王费了多少心思,就是要将你们推上去。可是你们一人个个不争气,尽搞这些屁事,让本王被父皇训斥……” 慕沉远是越骂越不解气,他以为慕沉远离开京城,他安插人手会极为容易。却不想,到处都碰壁,而且一个人也没安放进去。 “七王爷,此事也怪不得属下们,要怪只怪那些存心和七王爷做对的人。若不是他们故意挖我们的黑料,我们何置于如此,总不可能我们自己爆自己的黑料吧?” “你们还敢狡辩,有谁逼你们强抢民女了,谁逼你们宠妾灭妻了!一个个不知反思,本王留你们何用?” 慕沉远也是气极了,看到这些大臣们,一个个不知道想办法,尽想着如何开脱,他是一肚子的火。 噗通几个官员全跪下了,“七王爷恕罪,下官们知道错了,七王爷再给下官们一次机会,下官们一定会尽心尽力为七王爷办事的?” “不必了,本王可养不起你们这些人!” 慕沉远直接拒绝,在父皇面前已经打下黑印记了,还如何有翻身的机会。 可恨遥是自己还被这些人连累了,真是得不偿失。 今日早朝上,父皇所说的话,还在他的脑海里回荡着呢。“老七,你什么都好,就是这识人不清的毛病,让朕很是不放心!” 识人不清,这简直是最要命的话,对于一个皇子,还是一个想要夺位的皇子。 被皇帝当着众大臣的面 ,说成识人不清,这就是致命的打击。 现在慕沉远都记得,当时那些大臣看自己的眼神,特别是左相的眼神,那里面分明就是鄙夷。 大臣敢鄙夷皇子,可见这个皇子已经毫无机会了。 “你们现在就给本王滚蛋,本王不会要你们这些废物的!” 那些官员见慕沉远如此愤怒,吓的大气都不敢出,他们很清楚,现在得罪了七王爷,他们的官位就保不住了。 “七王爷,您现在可不能甩手不管呀?若不是您硬要提携我们,我们怎么可能被人参一本呢?这京城哪个官不贪,哪个不养小妾的?” “正是,七王爷此事也是因您而起,您明知道现在皇上在查我们,您却甩手不管,岂不是置我们于死地,我们可是您的人!” 官员们不依不饶,继续唠叨着,简直步步紧逼,逼着慕沉远为他们打算。 “够了,你们自己知法犯法,还好意思怪到本王头上,本王何曾知道你们背后做下这些勾当!” 慕沉远也是头大,没想到自己手底下的官员,居然如此提不上筷子,一个个如此差劲。 “七王爷,话可不能说绝了。我们曾经也为您办过差,您不能因为如今我们落难了,就想甩手不管吧?” “你们这是何意,难不成你们想威胁本王?”慕沉远眼底微沉,他可不信威胁这一套。 跪着的几个官员互相看了眼对方,又点点头,这才抬眼道:“七王爷,不是我们威胁于您。而是您做事太不仗义了,简直就是要置我们于死地!” 第五百零八章 灭口 “呵呵,置你们于死地,本王会置自己的人于死地吗?你们怎么不想想,你们做的这些事情,给本王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慕沉远大步走到跪着的几个官员面前,愤怒的眼球瞪的老大,就像铜铃一样,看着就让人浑身上下发毛。 跪着的官员们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一个个强打镇定,“七王爷,话虽如此说。可是现在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七王爷该想的如何保住我们,而不是继续责怪我们!” “呵呵,你们真当本王好相与不成?” 慕沉远突然阴沉下脸来,他现在真觉得,当初为了拉拢这些大臣,与他们走的太近,对他们太过客气了,也造成这些官员,完全不将自己放在眼里。 几个官员互相看了眼对方,还是觉得自己提的要求不过份,七王爷摆平他们的事情,不是小事情吗? “七王爷,我们也只是觉得此事于您而言,也并非什么难事。若是您肯帮帮我们,将来我们还不是任您差遣,于您也是大大有利!” “大大有利,有你们这些人在,父皇才不会将皇位传给本王!”慕沉远懒得再绕下去了,直接挑明了。 “七王爷此话是何意?”几人互相看看,心里已经发虚了,他们不明白这话是何意? “何意,你们不清楚?今日早朝上时,本王可是成了全京城的笑话,百官全看着本王,本王为了你们,简直是丢尽了脸面!” 慕沉远到此时还不能平息当时的怒火,只要提起今日早朝之事,他就会觉得无数道质疑,鄙夷的目光投到了自己身上。 几个官员现在算是明白了,往日极好说话的七王爷,现在是不打算帮大家了。 可是他们会罢休吗? “七王爷,您若是不帮我们,我们也只能走下下策了?” 慕沉远警惕的看着这几人,从他们眼神中的绝决,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你们,你们想如何?” “我们想如何七王爷还不明白吗?既然没有活路走了,也只能赌一赌了!” “好,本王倒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势!” 他说完朝拍拍手,接着书房外就进来到几个侍卫,那些侍卫朝慕沉远拱手,“七王爷有何吩咐?” “你们将这几人给本王灭了,本王不想再看到他们!” “是!” 此时那几个跪在地上的官员,才知道何谓怕,才知道他们将要面对什么了。 他们惊恐的起身来,愤怒的看着慕沉远。“七王爷,我们虽然有罪,可是罪名是皇上来定。您若是想除掉我们,可是谋杀朝廷命官,这罪名,您担的起吗?” “担不起又如何,本王不想看到你们,所以你们就得死!”慕沉远咬牙冷声道。 “你们可别忘了,是你们让本王成大事不拘小节,如今你们挡了本王的道,本王只能除掉你们!” 你们互相看了眼,都从披此的眼里看到了对死亡的恐惧,可是同样的,他们却又无能为力。 他们本能的后退,想要逃避死亡。 “怎么怕了?”慕沉远诡异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七王爷,我们知道错了,您就放我们一条活路吧!我们保证不会骚扰您了!” “保证,你觉得本王会信你们吗?” 慕沉远放肆的笑着,他根本不会信。 “七王爷,我们可以发誓,可以发最毒最毒的誓言?” “是吗?可惜本王不想相信,如果誓言真的有效,本王如今就死了一百一万次了。在这个世上,本王只信死人,死人的嘴最紧了!” “七王爷何苦如此逼迫我们呢?” “逼迫,本王有吗?”慕沉远看了眼自己,又得意的笑着。 “本王觉得好像从头到尾是你们在逼迫本王,是你们逼本王置你们于死地的。” 他朝侍卫们挥挥手,接着那几个侍卫手中的刀就拔出,每一把刀上都透着寒光,都冒着鬼气。 “七王爷,您不能这么对我们,我们也曾经为您卖命过!”那几个官员继续说着些什么,可是那些手里提着长刀的黑衣人,根本不为所动,他们继续往前走来。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放过我们……”人都怕死,这几个怕是做鬼也没想到,他们会死在七王府的书房里。 侍卫们的刀法又快又狠,而且极为麻利,几刀下去,那几个官员就全都倒下了。最可笑的是,他们连痛呼的声音都没有传出来。 慕沉远狠毒的眼神扫几屋里的几具尸体,“快些将这些东西清理干净!” “是!” 在慕沉远的眼里,这几具尸体连尸体都不是,只能用东西来形容他们。 “本王要让你们知道,但凡敢让本王不爽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条,你们是。慕沉月也一样是!” 他对着那几具还冒着温热的尸体,冷冷道。 左相府内。 左相紧张的看完骆大将军的信,整个人处于愤怒的边缘。突然他重重拍了拍身边的小几,一脸愤慨:“哼,果真如此,这些人居然贪将士们的血汗钱!” 骆大将军刚看完骆初七的信时,气的差点将书房都掀翻,差点就骑马往潼关去了。 还好有骆子辰劝着,这才慢慢的平熄了胸口的怒火。 “左相大人,此事您看当如何上手查?”骆子辰对于此案,有他的想法。 “骆大公子觉得?”左相聪明过人,若不然也不可能独立于朝中这么多年。 骆子辰坐在骆大将军下首,扫了眼屋内,确信屋里并无旁人,周围的门窗也都是关闭的,这放心。 “此案牵扯极广,虽说宋敏身后之人是宋敏,可是那些每年去潼关查响银的官员,一样都不干净,不然为何此事到今时今日才被人发现呢?” 左相对于朝中官员的品行还有是一定了解的,贪官确实不少,可是像这样敢大贪,而且贪的如此让人发指的,却绝对是少数。 “水至清则无鱼,朝中是不可能没有贪官的,可是却要贪之有限,贪之有道,凡事还要讲一个义字!既然有人敢如此胆大包天,违背这个义字,本相自然不能估息!” 第五百零九章 书信传情 骆子辰眼底一亮,果然此事找左相就是找对人了。 “左相大人的意思是愿意出手了?” “自然,这大烟国的朝廷,可不能让这些人给搅浑了,太子殿下都可以大义灭亲,更何况本相!” 左相所说的话,骆子辰和骆大将军心中都有数。 骆大将军略微皱眉,不过脸上却是释然,而不是担心和烦燥。 “看骆大将军的样子,心里好像一点都不担心?难道骆大将军不在意太子殿下的位置?” 左相与骆大将军熟了,知道骆大将军是难得的清明好官,说话也如同朋友一样随意了。 骆大将军捏捏长胡子,端起茶碗,一脸自得。“于本将而言,只要小七过的好,什么都不重要!” 左相拱拱手,一脸佩服,“人人都道骆大将军宠爱女儿,如今本相也是开了眼!” 老婆跑开太子妃的位置都不在意,只求女儿幸福,骆大将军也算是真正的慈父了。 骆大将军摆摆手,“也没左相所言那般,本将也是有私心的,潼关的将士于本相就如同儿子一样存在,本将不忍潼关将士受苦,所以不管最后结果如何,都必需往下查!” “高义,骆大将军果真是高义!”左相再次拱手,早年他对骆大将军只是停留在常胜将军上。 现在才知道,人家不仅有血有肉,而且高风亮洁,为人更是正直。 “左相大人过誉了,左相大人在朝中才是一股清流,威武不能屈,这才让人佩服。本将以往对文官多有偏见,如今在左相身上,才明白何谓文官!” 左相笑着摆摆手,心里却是高兴的,骆大将军在朝中是有名的牛脾气,轻易不会对任何人称赞。 尤其是对文官,不要说称赞了,能够不厌恶就算不错了。难得自己居然能得到骆大将军的认可,倒是让左相心里激动了一把。 “左相大人,每年去潼关查响银的官员都有备案,如今只需按每年的备案,一个一个查,就可以将那些官员,查的清清楚楚!” 左相大人点点头,赞许的朝骆子辰看去,“骆大将军,骆大公子不仅有武官的勇武,更有文官的细腻心思,倒是难得!” “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这不成亲,让本将颇为头疼,总不能一辈子跟着本将过吧?” 提到骆子辰的亲事,可谓是骆大将军的一块心病了。 “爹,此事您不必挂怀,时候到了,自然水到渠成!” “哦!看来骆大公子已然心有所属了!”左相还真有些遗憾,好不容易有一个他看的上眼的年轻一辈,却不想已经有了心仪的姑娘。 “真的吗?你小子真有看中眼的姑娘了,那你为何不告诉爹,让爹为你亲自去提亲。爹这把年纪,能看到你们兄妹二人成亲,生儿育女,就是爹最高兴的事!” 骆子辰也无奈,他哪有什么心仪的姑娘,就算有,也未必能成。可是瞧左相的口气,他是宁可认下,也不能否认,不然只会更加麻烦。 “年轻人都是如此,都喜欢找自己中意的,可不像我们那会了……”左相颇为感慨。 “左相大人说的是,现在的年轻人,心思我们可是摸不透。儿孙自有儿孙福,操心也无用。” “骆大将军说的是,骆大将军说的是……”左相大人心里还有感叹,像骆大公子如此沉稳的年轻人,放在京城可真是不多了,倒是可惜了。 回到骆大将军府后,骆子辰是逃着回到自己的院子,他真怕骆大将军会继续问下去。 书房里并没有丫鬟伺候,他从不习惯丫鬟的伺候,他的院子里只有小厮和老妈子。 他打开书桌的抽屉,小心的拿出一封信来,然后一脸满足的慢慢看起来。 信上娟秀的字迹,让他很喜欢。由字看人,她的性子必定也如同这字一般吧! 没错,这正是长婷公主的信。 慕沉月与骆初七去了潼关之后,长婷公主就开始给骆子辰写信,信上最初只问慕沉月与骆初七的情况。 慢慢的两人通信越来越多,有时候居然一日一封信。慢慢的,信上的内容就变了彼此之间的问好,再往后就说到各自身边所发生的事情了。 骆子辰本来性子就沉稳,哪怕两人聊了这么久,他也从未想过表白。 他不是不敢,只是觉得两人之间的差距,真的会有结果吗?既然没有结果,又何必给彼此希望呢? 叹了口气,他又往下继续看信,他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红润和喜悦。在爱情里面,每一个人都是最美的。 可是当他放下信时,脸上却露出丝丝愁容,到底要不要去呢?“长婷公主,你的情义我如何敢承受呢?” 他知道长婷是一个极为羞涩的女子,哪怕贵为公主,可是身上却无一丝公主该有的娇纵。相反性子极为温和,更是极好相处。 能让她骨气勇气约自己见面,想必她也是思虑了许久吧! “罢了,终是要面对的,不妨就去吧!” 他低下头,看着书信最后的一行字,“明日午后茶楼见!” 皇宫里,长婷公主依栏而坐。她望着河塘里欢快的鱼儿,心情却时起时落,好像找不到地的鸟儿一样。 “怎么办,他会来吗?” 或许正是因为得了骆初七的提点,她对待感情格外的勇敢。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她想见的男子,她愿意去再冒一次险。 失败并不意味着就要胆小,就不敢面对爱情。爱情来时,哪怕被拒绝,也要享受爱上一个人的感觉。 她咬咬粉唇,眼神变得坚定。“吩咐下去,明日本宫要出宫!” “是!公主出宫可是要去逛街?” 长婷撇了那宫女一眼,最后却点点头,“正是!本宫想去宫外玩玩!” 她知道宫里有人盯着自己,而盯着自己的那个人,正是她的亲生母后。生为母女,却要像仇人一样,互相防着对方,到相算计对方,想想都觉得寒心。 她甩甩头,抛去脑中有关江皇后的不快。立刻脑子里就浮现那一身竹青色的翩翩公子,沉稳踏实。 池塘里的水干净透亮,平静的水面倒影出长婷公主如花的容颜,此时她一脸的娇羞,满怀春色。 第五百一十章 诬陷 江皇后一身凤袍,满眼的春色,那张艳丽的脸,就像被人浇灌过的玫瑰花一样,透着粉嫩,透着娇艳和美。 她身后跟着几个宫女,宫女们手中提着食盒。 皇帝眼皮都没抬,对于江皇后他已经没有任何感情,仅有的也只是上级对下级的提防。 “臣妾见过皇上!”对于皇帝的冷漠,江皇后虽然微有不满,可是想到此行的目的,倒也没太计较。 皇帝手中的玉笔未停,冷冷的嗯了一声。 江皇后干站在殿中,此时她脸色极为难看。贵为皇后这些年,已经让她养成了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性子。 她不由轻咳一声,皇帝皱眉抬眼,手上的御笔却并未放下。“皇后既然是来送点心的,点头送到了,就不必再多留了!” “皇上,您就这般容不下臣妾吗?臣妾今日命人准备了皇上您平日里爱吃的几样小点心,就是想与皇上好好说几句话!” 说到这里时,皇后的语气已经有些委屈了。 皇帝皱眉扫了眼那几个食盒,到底没有驳江皇后的脸面,他将手中的御笔摆到笔架上,然后起身走下来。 “皇后有话就直说,不必绕这以一大圈。”现在皇帝对皇后,真谈不上任何夫妻感情了。 一个对亲生子女都冷漠的女人,他都后悔为何会让她做皇后,她配母仪天下吗? 说到底全是江家人的压迫,当年若不是江家人,怎么会有江皇后为后呢? “皇上对臣妾就如此冷淡?” “皇后,朕对你冷淡吗?比起你对亲生儿子女儿的冷淡,朕还真不算什么!” 皇上冷哼一声,他对江皇后可是一点耐性也没有。 江皇后心底发虚,脸上却不平道,“皇上,是您说这皇子公主们不能骄纵,要让他们多经历一些。臣妾也是按您说的做,怎么就能了冷漠呢?” 皇帝突然转身,对上江皇后的眼睛,脸色极为不客气。“你这是何意,是想同朕争个高下不成?” “臣妾不敢?” “不敢,你有何不敢的!你心里清楚,朕为何对你不满!”皇帝冷声道。 江皇后咬着牙,强迫自己留下来,不要冲动。“皇上,臣妾就算有千不是,万不是,到底也是您的发妻。臣妾今日来此,就是想与皇上说几句贴已的话,都不成吗?” 皇帝斜了眼江皇后,“是吗?” 江皇后一看这眼色,就知道皇帝松动了,皇帝的性子偏软,只要肯软下来求一求,皇帝必不会将事情做绝。 “正是!” “来人,将点心摆上桌,再泡两杯好茶上来!” 宫女们机灵的将食盒里的点心,一盘一盘,小心的摆到桌上面去。 殿里管茶水的宫女,对于皇上和皇后的喜好很是清楚,每一个宫人都有条不系,片刻的功夫,桌上的点心摆好了,茶水也上来了。 皇帝这才坐下,江皇后赶紧跟着坐下。 “皇上,您看这一桌子点心,都是您喜欢的,您要不尝尝看,可还合您的胃口?” 皇帝点点头,身边的木公公机灵的拿起银筷布菜。宫里的主子们用膳,都是有奴才们去夹菜的。 皇上夹起一块精巧的燕窝玫瑰糕,送进嘴中嚼了嚼。 “怎以样,不错吧!这要是臣妾一早就命御厨精心备下的!” “确实不错!”皇上用着点心,对江皇后就松懈几分。 “臣妾记得清楚,皇上最喜欢软香的点心,甜度也一定要刚刚好,不能太甜,这样会腻味。可是若太淡,又吃着没味儿了!” 江皇后说着皇上的喜好,一脸的随意,好似真的只是想同皇帝拉拉家长,绪绪旧情。 “难为皇后还记得!”皇上只是随意的回了一句。 “臣妾怎能不记得呢?皇上是臣妾的夫君,皇上的喜好臣妾一辈子都记得!” 皇帝皱眉,总觉得这话听着有些讽刺,可是却也没有制止。 江皇后眼底一亮,眼瞧着皇上好似对自己不反对,她打算继续接下来的话题。 “皇上,臣妾最近几日在宫中听到一些风言风语,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皇上放下筷子,饮了一口茶,茶碗还没放下,更没看江皇后一眼,却冷冷丢下一句话。 “若觉得不妥当,就无需讲了!” 江皇后心里一咯噔,妈的,自己讨好了半天,结果什么事都没办成,那算什么事。 “皇上,臣妾听后宫的妃嫔说,外面都传骆大将军对皇上有二心,还与潼关的将军暗中勾结呢?” 江皇后说完之后,小心的拿眼尾盯着皇上。见皇上依旧喝茶,并不接话,她心里没底了。 “皇上,要说这事臣妾是不信的,可是这宫里的妃嫔可都在传此事。要说吧,这无风不起浪,苍蝇还不呆无缝的蛋呢?有些事情,还是不得不防!” 其实这件情木公公早听说了,也知道这必定是有人在搞鬼,却没想到这鬼居然是江皇后。 骆大将军若真人反,也不是这时候吧! “皇上,您对臣子的宽和大度臣妾都佩服不已,可是也得防着有些人,他就是贪心不足。” 江皇后握着手中的茶碗,意有所指的朝皇帝看去,她就不信了,皇帝不会去查此事。 只要皇上肯去查,就一定能查到骆大将军的‘罪名’,到时候骆初七这个太子妃的位置,可就得易主了。 “说完没有?” 江皇后面上一僵,不过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她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说完了,臣妾这就告退!” 等江皇后走了,皇帝再看一桌子的点心,却只觉得厌恶。 “来人,将这些东西全都拿走,朕不想再看到了!” “是!” 木公公递上宫女刚泡上来的茶水,小心的递到皇帝手中。“皇上,您请用茶!” 皇帝接过茶,却并不喝,脸上的表情有些让人琢磨不透。就连木公公也好奇,皇上是会信呢?还是不信呢? 不过不管皇上信不信,皇后的目的是达到了。只是木公公好奇,江皇后就不怕皇帝真废掉她吗? 一桌子的点心,宫女们很快就撤下,屋里也重新点上龙涎香,将江皇后带来的那股胭脂味驱散掉。 第五百一十一章 怀疑 木公公就算没太监,也看的出这女子有男人的宠爱,和没有男人宠爱,到底会有何区别。 今日见到江皇后那粉嫩的肤色,还有那透着媚劲的眼波,他是暗暗捏了一把冷汗。 殿里收拾干净之后,他就命宫人全都退下了。 这么多年,但凡皇上心里有事,都是如此静静的坐着,只要木公公一人陪着,这也是皇帝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老东西,你可听明白了?” “皇上问的是何事,奴才年纪大了,怕是有些不大明白!”木公公在装糊涂这条路上,可是老手了。 “哼,连你也敢来糊弄朕?” “奴才不敢,奴才只是不知道皇上想问哪件事?” 空空如也的养心殿里,二人的声音回荡着,就像多年前一样,多年前他们也是如此。 “老东西,这些人都把朕当糊涂蛋,当神仙。每一个人对朕所说的话,那都是话里有话。得让朕费脑子去猜,去想,去费心思。朕也会累啊!” 说完皇帝疲惫的闭上眼睛,身居这世上最高的位置,就注定了独孤,注定了一辈子劳累。 “皇上辛苦了!您的苦处老奴明白呢,这天下的百姓也明白!” “可是朕最亲近的人,却一个都不明白,朕的妃嫔,朕的皇后,朕的儿女们!” “皇上,长婷公主不是极为懂事吗?如今太子殿下也颇为上进,您看……” 木公公小意道,这倒也不是他为太子和长婷公主说好话,也是他想说的真话。 可是不提还好,一提皇帝火就更大了。 “提到这两个孩子,朕才一肚子的火。太子打小就冷漠,不与朕亲近。长婷这孩子明明是嫡公主,却生的小意可怜,朕都不忍心多说她一句!” “皇上说的是,可是如今太子殿下娶了太子妃,不是完全变了样吗?” 提到太子妃,皇帝脸色才缓和一些。“太子妃确实不错!” “这不就结了,太子妃是好的,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在一起,又夫妻恩爱,太子殿下自然也是好的!” 木公公继续劝着,总不能让皇帝走死胡同里吧? “你这老东西,如今倒学会安慰朕了,朕知道你的好意,朕恼怒的是皇后,真当朕眼瞎了不成。骆大将军就算有那个能声威,可是却没那份做帝王的心思。” “这么说皇上相信骆大将军了?” 皇帝却又摇摇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那皇上的意思是,要治骆大将军的罪了?”木公公有些不大明白了。 “你这就去传骆大将军进宫!” “是,奴才这就去!可是皇上,如今太子妃与太子殿下远在潼关,太子殿下又抓到了这贪污军响之人,更是努力稳定军心,您看对骆大将军……” 皇帝扫了木公公一眼,木公公赶紧闭上嘴,“木公公,朕看你这张嘴现在是越来越多话了!” 木公公赔着小心,知道皇上是怪自己多话了。“皇上教训的是,皇上教训的是,老奴年纪大了,这张嘴就管不住了!” “行了,你退下吧!” “是!” 木公公小心的退出殿内,额头却直冒冷汗,这还真是没事找事!皇室的事哪是自个一个奴才能多言的,真是活腻味了。 江皇后回到凤仪宫后,就命人盯着养心殿内。 “养心殿可有动静?”她把玩着手上刚刚染好的丹寇。 底下跪着的小太监头都不敢抬, 小心的回话:“回皇后娘娘话,奴才刚刚看到木公公出宫了!” “好!”江皇后脸上露出一个放大的笑容,这可真是天在的好事。 “本宫就知道他会坐不住,也是,他那样生性多疑的人,怎么可能不相信呢?” 殿里的宫人都只是低头不语,至于江皇后说了什么,她们就算听到,也从另一只耳朵里出去了。 倒是朱嬷嬷好像明白些什么,可是她却什么也没说。 “呵呵,等那个贱丫头回来,就尝到本宫的厉害了!”江皇后放肆的笑着,就连她平日里最在意的皇后的仪态万千,好像都不重要了。 “给本宫拿酒来,本宫要好好庆祝一翻,接下来就有好戏看了!” “皇后娘娘,您看要不要通知舅老爷一声呢?”朱嬷嬷到底没忍住问了一句。 提到江涵,江皇后脸上明显温和下来,也冷静下来了,整个人就像一株美丽的玫瑰花。 绽放着迷人的风姿,风情万种,妩媚动人。 朱嬷嬷也是宫里的老人,伺候过太皇太后,也是见过世面的。对于男女之事,她可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她心时直打鼓,皇上分明已经没有再宠幸皇后娘娘了,为何皇后脸上还流露出被男人滋润和宠幸之后的春色和媚态呢? 难道,难道…… “自然要通知舅老爷!” “是,老奴这就去办!” 朱嬷嬷是心惊肉跳着从凤仪宫出来,因为心里有事情,所以她连这一路上紧跟其后的人都没有发现。 云福宫内。 “你亲眼看到朱嬷嬷出宫去了江府?” “回皇贵妃话,千真万确!” “看来江皇后这是急了,外面传骆大将军对皇上不忠,她就想借势除掉骆大将军府,这心还真大!” “依皇贵妃的意思,我们当如何呢?” 皇贵妃冷哼一声,“只管看好戏即可!” 宫女还有些不大明白,不过却并不敢多问了。 “你动脑子想想,骆大将军可是太子妃的亲爹。骆大将军府出事,太子妃的位置自然不稳当。太子妃不好了,太子能好吗?” “哦!皇贵妃娘娘说的极是,是奴婢们愚钝了!”宫女恍然大悟。 “你们还是太嫩了,这宫里的水深着呢?黑的未必就不是白的,白的未必就不是黑的!” 皇贵妃微微眯眼,她也是在这宫中吃尽了苦头,才慢慢摸出些门道来了。 “皇贵妃娘娘聪慧绝顶,若是能产下皇子,何需怕中宫那位?”宫女有些不平道。 皇贵妃歪靠在美人榻上,杏眼却慢慢闭上。“你们知道什么,中宫那位身后是江家,不然皇后就轮不到她来坐了!” “皇贵妃娘娘您也别太消极,您如今都是皇贵妃了,说不定哪天就成了皇后呢?皇上对您宠爱有加,不然也不会封您为皇贵妃?” 第五百一十二章 君臣博弈 云蜜冷笑,她那双迷人的杳眼重新睁开,可是却有些暗淡无光。 “你们懂什么,本宫这皇贵妃是何来由,本宫心里清楚!”她明白,不过是皇上想要打压皇后和江家,所以才封自己为皇贵妃。 至今日为止,皇上可是一点都没有抬举过云家,这才是皇上明为抬举,暗中打压的意思。 “你们吩咐下去,对外只说皇后娘娘想对骆大将军府动手,除掉太子妃!” 能留在主子身边的贴身宫女,大多都是机灵的。 “娘娘放心,奴婢们一定把事情办妥当了!” “行了,记得不要让人查到是咱们云福宫的人!” “奴婢们明白!” 等宫女退下了,云蜜这才眯上眼睛,身体的疲惫是次要的,心里的疲惫才是最让她浑身难受的。 小宫女机灵的上前,小心的为她锤着腿,一下一下节奏把握的极好,力度也刚刚好。 而此时宫外的骆大将军府,骆子辰与骆大将军父子二人,皆是一脸肃穆。 骆子辰朝木公公拱拱手,“公公,您看我可否与爹一起进宫,爹年纪大了,有个人照应一二总是好的!” 没想到这消息才放出了几日,皇上就开始对骆大将军府动手了,这次召进宫必定没好事,骆子辰很是不放心。 木公公端着茶碗,坐在主位上面,一脸和气的笑。“骆大将军能有骆大公子这般孝顺的儿子,真是福气!” “木公公说笑了,这都什么时候了,您就指点一二吧!”骆大将军虽然不惧谣言,可是皇上的心思谁猜的透呢? 木公公重重的将茶碗放心,“骆大将军,这事咋家是真不方便多说什么。不过咋家请骆大将军相信,皇上到底还是明君!” 骆大将军苦笑,“也只能如此想了,不然还能如何?” 这俗话说的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当初他正是因为皇上的提防之心,这才从潼关退居京城,为了就是让皇上安心。 如今他在京城住了这么些年,一直安份守已,却不想还是避不过祸事。 “本将倒是无所谓,本将担心的是太子妃!” “这一点骆大将军倒是可以放心,皇上对太子妃极为满意,太子妃聪明绝顶,可是皇上极为看中的儿媳妇!” 见木公公如此说,骆大将军也算是放心许多。“如此本将军也算放心了!” “骆大将军不愧是慈父,对太子妃如此疼爱!”木公公这一辈子孤独一世,最最看中的就是亲情二字了。 可惜在宫中何来的父子,何来的母女,何来的夫妻之情。现在见骆大将军对太子妃如此疼爱,父女之情如此深厚,倒让他心中唏嘘不已。 “轻了,骆大公子若是愿意陪着,就随着咋家一起入宫,不过却只能扮成小太监的模样,不然咋家也不好交待!” “多谢木公公!”骆子辰感激的朝木公公拱手,顺手递上一个精致的玉扳指。 若是黄白之物木公公倒不稀罕了,可是正因为是玉扳指,木公公倒喜欢极了。 “多谢骆大公子了!” 江涵勾唇冷笑,扫了眼底下的朱嬷嬷。 “你回去向皇后娘娘复命,只说本官自会安排!让皇后娘娘继续从中周旋,可是却不能太过明显!” “是,老奴明白!” 朱嬷嬷退下后,江涵这才放声笑出声来,他狡猾的眼睛转了转。“姓骆的,这下看你如何脱身!” 养心殿内,皇帝盯着跪在地上的骆大将军,眉心拧成一团。他一个眼色朝木公公扫去,木公公脸上微僵,不过却也明了的退下。 走出养心殿外,他又转身将殿门带上,叮嘱守在门外的两个小心伺候着。 拂尘一甩, 就往前走到殿外的回廊处。 “木公公!” 木公公看着一脸英气,哪怕穿着太监服,也明显不大像太监的骆子辰。 “骆大公子就随咋家安心候着殿外吧!” “木公公您怎么也?”骆大辰略显疑惑,不是说这木公公是皇上最信任的太监,一身跟在皇上身边吗?怎么这会子居然出来了,那爹岂不是与皇上单独在殿里。 “木公公,情况到底如何?” 木公公跟在皇上身边多年,皇上很少不让他留在身边,这次皇上单独只与骆大将军在殿内,想必有何密事。 “骆大公子莫担心,此事或许并非是祸事?” 骆子辰眼底一亮,“还请木公公指教!” 木公公瞧着骆大辰,呵呵一笑。“骆大公子这脑子还是比不上太子妃,这若是太子妃怕是早就明白过来了!” “木公公,您就别卖关子了,我这脑子就是转不过弯来,您就明说吧!” 骆子辰急坏了,他真担心爹在里面有什么危险。 木公公高深莫测一笑,“骆大公子觉得,若是皇上觉得骆大将军有问题,为将骆大将军单独留在殿内吗?” 骆子辰这才慢慢明白过来了,脑子也突在之间灵光了,“按公公的意思,皇上并没有怀疑我爹了?” “这个咋家不敢断言,不过咋家只把能说的说了!” “谢谢公公提点!”骆子辰懂宫中的规矩,任何话都不可能说死了。 养心殿内,是从未有过的安静。 “骆大将军可担心?” 骆大将军跪在地上,后背挺的笔直,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坚定。“为何要担心?” “呵呵,你倒是还是当初那性子。这会子你心里概说,老子身正不怕影子歪了!” “臣不敢!”骆大将军心里没底,不明白皇上如此说话是何用意。 “你觉得朕会怀疑你吗?” “臣不知?”骆大将军回了三个字,简单利落。 “骆大将军进宫就不曾想过,朕请你进宫的目的?”皇帝坐在龙案前,居高临下打量着底下跪着的骆大将军。 “臣相信,皇上是明君!” 皇帝呵呵笑了笑,自嘲道:“你倒是明白!” “臣不明白,臣不知皇上请臣进宫,到底是何用意?是要治臣的罪,还是相信臣的忠心呢?” 既然走到这一步了,他就没想过遮遮掩掩。皇帝年轻时手段极其厉害,他心思细腻,越是遮掩,反倒越让皇帝起疑,倒不如实话实说。 第五百一十三章 当年之事 “骆大将军自己觉得你若是朕,是信呢?还是不信?”皇帝将骆大将军的问题又抛出去。 此言一出,整间殿里,又恢复了寂静,好似一根针掉下来,都可以听到。 因为这个问题,没办法回答。 “这……”骆大将军还真不敢接话。 “怎么,骆大将军也圆滑了?看来当年的铁将军,在京城呆久了,也变滑头了!” 皇帝这话里听着像是讽刺,可是何尝不是在念旧呢?骆大将军心里清楚,以前在潼关时,自己确实是铁将军。 “皇上,当年是臣年轻不懂事罢了,如今既然身处京城这个事非地,这个名利场上求生存,再铁的人也得慢慢学乖了。您说是不是呢?” “呵呵,倒没想到你也能说出这样一翻话来,在京城呆着的都是人精!” “皇上明白就好!” “骆大将军,你知道朕最羡慕你什么吗?” 骆大将军倒有些迷惑了,他规矩的拱手,“臣不知!” 皇帝坐在龙案前,眼神有些飘了,他的记忆好像拉回了年轻那会,他还只是小小的皇子时。 回到了瑶儿还在他身边时! “朕羡慕你能与瑶儿在一起做夫妻!” “皇上这话臣却不明白了,皇上享受着这世上最高的权利,地位,又何必羡慕臣呢?臣不过只是一介臣子,一样没能让瑶儿幸福到老!” “那不怪你,是瑶儿身子不好,朕清楚。不过曾经在知晓瑶儿过世的时候,朕确实怪过你,恨过你。怪你没能照顾好瑶儿,恨你没能让瑶儿幸福。” 说到轻瑶时,皇帝整个脸上的表情都是柔和的,此时他不再是皇帝了,他只是一个为情所困而又求而不得的失败者。 “骆大将军起来吧!朕现在已经释怀了,瑶儿那样的人,本就不该来这凡间。她只是回到属于她的地方罢了,与骆大将军没干系!” 轻瑶是骆大将军一生致爱,也是他唯一觉得亏欠,觉得怀念的人。 “皇上说的是, 或许小七娘并没有死,她只是回到她该去的地方。她是那么的善良,那么的温柔,这世间女子,无人能与她相比。” 一时之间,两个男人全都陷入了回忆之中。一个是大烟国堂堂皇帝,一个是大烟国百姓敬仰的大将军,战神。 而这两人男人爱的女人居然是同一人,而且一样爱的深沉。 “朕有时在想,若是当初朕没有放弃瑶儿,是否瑶儿就真的会幸福呢?” “皇上觉得这深宫里,瑶儿那样的性子,能够生存吗?”提到轻瑶的问题时,骆大将军是没办法冷静的。 此时他不是一个臣子,而是一个男人。 皇帝一记冷眼扫向骆大将军,就好似当年一般,他眼睁睁看着瑶儿只能嫁给面前这个男人,却又无能为力。 不对,而是他根本不能做什么,他要的是帝王大业,而不是倾世红颜。 骆大将军对上皇帝的冷眼,脸上没有一丝的惧色,他从未认为自己娶瑶儿是错的。 他遗憾的是,他没有让瑶儿好好活着! “罢了!朕不与你争了,如今说什么也都是枉然了!更何况瑶儿也不可能活过来,朕只能活在思念之中!” “对瑶儿来说,皇上的放手,才是她最大的幸福!” “此话何意?” “皇上如此执念,瑶儿如何得到她的幸福,能够走的轻松自在呢?爱一个人,就是支持她,成全她!” 骆大将军的眼神,已经飘出很远很远了,就像多年前,他默默的站在风雪中,看着那个一步一步从皇宫里走出来的女子。 当时他就知道,他与她能够做夫妻,能够生儿育女。其实到现在,他也不知道在瑶儿心里,到底爱的是谁。 皇帝沉思片刻苦,“有时候朕都在想,瑶儿真的属于这里吗?” “皇上,瑶儿如今已经不在了,您又何必继续自责呢?如果瑶儿在天真有灵,她更加希望看到您成为一个明君!” 骆大将军说话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了,他成为瑶儿的夫君,或许是他这一辈子最大的幸事。 比起他成为百姓眼上的战神,都要让他觉得幸福,觉得有成就感。 “明君?” “是的!瑶儿之所以离开您,或许也是不想成为您的负担吧!一晃眼这么多年过去了,已是物是人非了!” “哈哈……朕总觉得跟你说话费劲,没想到今日却与你说的格外兴起。” “是吗,那就多谢皇上抬爱了!”骆大将军心里微微颤抖,他之所以如此坦然的提起瑶儿,或许是不希望因为瑶儿的事情让小七为难吧! “好了,朕不跟你扯也,今日就说说你对朕不忠之事吧!” 骆大将军本来平和的脸色,隐隐带着几分怒容了。“皇上与臣也算相识多年,皇上觉得凭您对臣的了解,臣可是奸臣?” “忠奸只在一念之间!” “皇上这是不信臣了?” “并非不信,若不信你,朕为何要单独在此见你。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朕的用意?” 皇帝皱眉,对骆大将军的智商很是着急。 骆大将军僵着一张脸,不明所以。“皇上是天子,臣一介凡人,怎会明白天子的心思!” “呵呵,现在你说话的样子,倒有几分你年轻时的爆脾气了!”皇帝轻笑几声,当年之事就像打开的阀门,一一呈现到他眼前。 “皇上恕罪,臣一时情急所以才会胡言乱语的!” “骆大将军无需自责,这也是朕为何信你的原因。你现在一定还在怪朕当初将你强行调回京城,就是为了提防你功高盖住吧?” “臣不敢?” “说这话就是心里如此想了,不过朕当初也确实有这般担忧过。不过骆大将军你可别忘了,历朝历代的守将,到了一定年纪,都会被调回京城,这用意不必朕说你也明白。” 皇帝说到这里,缓了缓又接着道:“就算朕信你,可是却也堵不住悠悠众口。” “臣明白皇上的苦心,如今臣早没了那份心思了,臣只想守住小七,安生度日!” 骆大将军现在真没那些心思了,现在小七才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第五百一十四章 将计就计 皇帝何等的精明,话说到这里,他已经明白了。骆大将军再也不是曾经在潼关时的铁将军了。 “既然骆大将军不想提阿年旧事,朕也不提了。不过这次朕或许还是在为难为难骆大将军!” 骆大将军皱眉,心里很是不痛快,自己前面的事情不计较,可不代表后面的事情也不计较。 “皇上,臣自认为在京城这几年安守本份,并未行过任何越矩之事,为何皇上还要苦苦相逼,轻信谣言呢?” “骆大将军听朕说完再动怒如何?” 皇帝丢下这一句话,不紧不慢接着道:“潼关宋敏贪污之案想必骆大将军也知晓一二了,明人不说暗话,朕也清楚宋敏只是一条小鱼罢了,后面的大鱼才是关键!” 骆大将军眼里一亮,难道皇上也想往下查。“皇上这是?” “没错,朕想往下查,想要牵出宋敏身后的大鱼。朕怀疑,京城内放出不利于骆大将军的谣言,也必定是这些人所为。朕就想着,不如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 “正是!” 骆大将军从养心殿回府后,骆大将军府就府门紧闭。谁也不知道骆大将军与皇上到底说了些什么,因为就连皇上最信任的木公公也不能在旁。 整个人京城,一时之间围扰骆大将军受罚之事,展开的激烈的讨论。 不过最后众人见骆大将军府府门紧闭,暗中揣测,这必定是皇上要将骆大将军软禁于京城,或者是更为严厉的处罚呢? 上到茶馆,下到青楼,再到三教九流集散的赌场,无不一在聊此事。 骆大将军府内,此时已经是子夜时分了,整间将军府都陷入睡眠之中。 “主人,属下已经暗中打听过了,听守在书房外的小厮说,皇上确实要处治骆大将军府,不过却碍于太子妃的关系,才没现在动手!” 上官姨娘跪在地上,就像一只狗一样卑微。 而耶律齐则高高在上,站在至高点上,藐视这世间万物。“呵呵,大烟人果然都是不中用的东西,大烟皇帝也是忠奸不分的蠢货,真是天助我辽国!” “主人说的是,大烟人全是蠢货,都要让辽人来统领!”上官姨娘讨着的笑着。 耶律齐突然收敛笑容,一个记眼扫向上官玉蓉,“你别忘了,你可是大烟人!” 上官玉蓉脸一白,讨好道:“主人,我虽然是大烟人,可是如今就是辽国的狗,您让我如何,我就如何!” “呵呵,果然是一只聪明的狗,也不枉我当初帮你一把,不然你现在必定会死的极惨,也不可能进这骆大将军府,做这有名无实的姨娘了!” “主人说的是, 主人说的是……” 当年的事情是上官玉蓉心底的痛,她宁愿麻痹自己,当一条辽人的狗,也不想再提起当年之事。 “你继续盯着骆大将军府,我还有一件事情交给你办!” “主人放心,我必定将事情办妥当了!” “呵呵,很好,只要你办好了,骆大将军府就真完了。现在皇帝对骆大将军府已经产生怀疑了,只需要再加一把火,这座府邸就会永远消失!” 夜越来越深,骆子辰隐在暗处,仔细的盯着上官玉蓉的院子,他亲眼看到一个黑衣人像一阵烟一样进去,片刻之后又像一阵烟一样消失。 他心中暗叹,“果真是高手,轻功如此厉害,简直是出神入化!上官玉蓉与这等人有关系,怕是这府里的奸细就是她了。还好小七写信回来,要我盯死上官玉容,不然也不会有今日这翻发现。“ “大少爷,可否让属下等人去追查此人?” “不必了,此人武功极好,不是你们能够应付的。说不定还会打草惊蛇!” “那怎么办,岂不是不能知晓他们的奸计?” 骆子辰冷冷哼一声,他的脸在月光下更加的英气十足,他诡异一笑。“放心蛇头跑了,蛇尾可还在呢?” 侍卫随着骆子辰的目光朝那间漆黑的院子看去,这下大家全明白了。 “你们盯死这里面的人,不分白天黑夜,务必要查清楚他的一举一动。不容一丝闪失!” “明白!” 骆子辰转身就直接去了骆大将军的书房,此时已经是深夜了,可是事关重大,他必需要尽快告诉爹。 骆大将军其实也没睡下,白天在养心殿里与皇上回忆了年轻时的种种,此时夜深人静,他更加想念瑶儿了。 看着面前墙壁上挂着轻瑶的画相,过了这么多年,这张画像依旧没有泛黄,依旧干净如初。 他的手轻柔的抚掉画上的灰尘,眼神迷恋又温柔。“瑶儿,时至今日我都不知你嫁给我,到底是对还是错!” 可惜画上的人不能回答他,也没办法回答他,因为那只是一幅画。 “罢了,不管是对是错,已经不重要了。我们的女儿又嫁进了皇室,走了你曾经要走的路。不过她比你坚强,比你聪明,比你更加勇敢……” “大将军,大公子有事求见!”门外守夜的小厮在门口禀告道。 骆大将军这才转身,之前的温柔痴情,立刻转换成威严的骆大将军。 “让大少爷进来!” 接着门推开了,骆子辰带着一身露气进到屋里,他也没想到这都后半夜了,爹居然还没睡。 “爹,我有急事禀告!” “坐下说话!”骆子将军坐到书桌前,看着骆子辰带挂着露汽的头发,心里已经明白几分。 “爹,咱们府里果然有奸细!” “哦?是何人?” “您觉得呢?”骆子辰居然卖起关子来。 骆大将军粗黑的眉头拧成一团,“骆大将军府的主子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廖芳菲不可能,你我二人皆不可能,爹还真想不出其它人来了!” “爹,您怕是忘了那位了?” “那位?” 骆子辰苦笑,也是,在爹眼里,那位一直都是整个骆大将军府的空气,又怎么会被爹记起呢? “爹,是上官姨娘!” “她?” “没错,小七在信里说让我务必盯死上官姨娘,却没想这府里的鬼正是她。刚刚我带人亲眼看到有黑衣人进了她的院子,接着又离开。” “可有抓到那黑衣人?”骆大将军紧张道。 第五百一十五章 恶梦 骆子辰摇摇头,语气里多了几分遗憾。他知道爹很想抓到这个黑衣人,这个黑衣人必定不简单。 “那黑衣人武功极好,我怕打草惊蛇,所以并不敢命人去追查,不过上官姨娘在我们府里,就不担心事情脱离我们的掌控!” “你的意思是盯死上官玉蓉,就能找出她们的目的?”骆大将军借着烛火,打量了骆子辰几眼。 他拍拍骆子辰的肩膀,满意的点点头。“爹现在可以放心将这座将军府交给你了!” “爹,您才是骆大将军府的顶梁柱,我不敢当!” “你这孩子就是沉稳懂事,从小就让人省心,你娘还在世时,总说你将来定比小七陪我定多,如今看来果真应了你娘的话了!” 提到当年的事情,父子二人都是一阵沉默,夫妻之情,母子之情,如今想来只是让人伤感。 “娘,那样好的人,真是……” “不提了,既然此事你已知晓,就由你来处理,爹年纪大了,这骆大将军府终是要交到你手里的。你就放开手去做吧!” “谢谢爹的信任!” 骆大将军转身走到墙壁上的画像面前,眼神多了几分伤感。“爹这辈子最对不起你娘的事情,就是那次与上官玉蓉……” 后面的话他实在不想说,也不愿提起。 骆子辰明白,别人不清楚,他还是很清楚的,爹最最在意的人就是娘跟小七了。 “爹,这事怪不得您,您当时也不知情!” “好一句不知情,不知情也不能做对不起你娘的事情!爹拿这句话骗了自己一辈子,可是还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骆大将军眼里多了几分自责和悔意。 骆子辰不明白何样的爱情,能让爹爱娘至此,一生不纳妾,不去拼命生儿子。仅仅只是守着对娘的爱情度过余生! “爹,您对娘的情义娘明白,您别太难过了!” “你先回去吧!” “是!”骆子辰想再说些什么事情,可是他劝慰的话已经说过了,可是骆大将军根本听不去,那又能如何呢? 骆子辰眼里多了几分坚定,他要代爹撑起骆大将军府,代爹保护小七。 相比京城深秋的冷,千里之外的潼关,才是一片冰天雪地。 骆初七接过信使递上的密信,仔细检查信上的火漆,确定信没被人动过之后,这才直接撕开信。 “我爹在京城可还好?” 信使略显为难,“回太子妃话,骆大将军如今被皇上软禁在府中!” “什么!”骆初七一脸不可置信,“父皇怎么会软禁爹呢?到底京城发生何事了?” 慕沉月走上前来,“小七,你先别着急,看过信上的内容再说!我相信骆大将军必定不会有事的!” 其实他比骆初七更加着急,他更加不希望此事是真的,可是现在他也不清楚,到底京城的局面如何。 骆初七点点头,现在也只能如此了,她快速的打开手中的信,仔细的看起来。 整间营帐里,都静的可怕,站在一边的信使,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京城的情况他也只是如实说罢了,可是太子妃现在的样子,还真让人担忧。 骆初七看完信后,却将那封信直接递到慕沉月手中,“你看吧!”不过她脸上的表情,相比最初的愤怒吃惊已经平和许多了。 他接过信,眼睛盯到信上,他看信的速度极快,可谓是一目十行。 “你退下吧!” “是!”信使拱手退出营帐内。 “小七,没想到江涵动作如此之快,他这分明就是在帮辽人除掉骆大将军府。” “还好爹现在没事,不然我现在都想插上翅膀回去。不过你相信父皇吗?凭我对江涵以及辽人的了解,怕是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明日见到拓跋灵溪,想必就可以动身回京了!”慕沉月本来打算再缓几日,稳定潼关的情况,如今看来京城更加让人担忧。 骆初七的秀眉拧成一个大结,“也只能如此了!” 这一夜她睡的极不安稳,整晚上都在做梦,梦里全是前世的种种。她好像一下子就回到了前世,回到了上官婉婉得意的告诉她,爹和大哥都死在战场上了。 她却只能痛苦的坐在冰冷的石头上,看着上官婉婉得意的笑,那种失去亲人的痛让她永世难忘,痛的她无法呼吸。 她忍不住痛哭出声,“不要,不要……爹……大哥……”她好怕,好怕,明明她重生了,为何爹和大哥还要离开她,为何? “爹,是小七对不起你们,大哥,小七知道错了……”她呢喃着,声音似低泣,又是小声的抽泣。 那声音就像一把刀一样,刺进慕沉月的心里,让他的心一阵一阵的揪起,一阵一阵的难受。 “小七,小七快醒醒,你做恶梦了!”慕沉月看着怀里缩成一团,哭的跟泪人一样的骆初七,他心里一阵一阵的刺痛。 骆初七睁开眼睛时,看着面前的慕沉月,她整张脸都是惨白惨白的。她好痛苦,好难受,好伤心。 她浑身冷的发抖,“沉月,沉月……”现在慕沉月就是她的救命稻草,她只能紧紧的抓住他。 “小七,到底你经历了什么,会如此能苦呢?骆大将军和大哥都好好的,他们都在京城,你放心!” 他真的很想帮她,想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骆初七拼命的摇头,紧紧的搂着他,她不知道如何开口,也不敢说出来。 她是死过一次的人,是恶鬼转世,这些她能告诉他吗?他不会怕自己,不会嫌弃自己吗? “没有,我只是做了一个恶梦罢了!” “恶梦?”他心里多了几分疑虑,如果是恶梦不会如此的痛苦。他刚刚分明看到她,就像在痛苦的深渊里面。而且他的小七会是如此脆弱的人吗?脆弱到做一个小小的恶梦,都会哭成那样,发抖成那般。 不过他到底什么也没有说, 因为他不想给她太大的压力。 “小七,好了,现在没事了。你先睡吧,我在边上陪着你,你安心睡吧!” 她听话的点点头,小心的靠在他的怀里,静静的闭上眼睛。她知道他心里一定发现了什么,可是他到底没问出来。 第五百一十六章 重生之事 夜是那样的静,可是营帐里的两人,却再无睡意了。慕沉月温柔的拍着骆初七的后背,他像哄孩子一样,小心的哄着她。 “小七,你安心睡吧,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不问,并不代表我不想知道。不过我觉得,或许是因为我做的还不够好,所以你才不愿完全的信任我。而且每一个人心底都会有一两个秘密,我相信你!” 骆初七本来紧闭着的眼睛,突然就睁开了。他不这么说还好,可是现在他偏偏这么说了,才让她心里更加愧疚。 “沉月,你不要误会,不是我不信任你,所以才不敢对你说。而是我不知道如何开口?” “不知道如何开口就不开口吧!我只希望你每日开开心心的,其它的不重要!” 他继续轻柔的拍着她的后背,温暖着她冰冷的心。她若是一块石头,想必也被他温暖的胸堂捂暖和了。 她睁开眼睛,借着边上的烛火,认真的看着他绝世的侧颜,看着这张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 一滴清泪从她的眼角滑落了,一滴一滴,晶莹剔透,就像一颗一颗的珍珠一样。 “小七,你哭了,我说了不会逼你,你也不必因此觉得对我愧疚,我真的只想你快乐!” 他温柔的擦掉他眼角的泪水,眼神温柔又迷醉,看到她哭,看到她伤心,他才觉得自己关心她的实在太少了。 “沉月,你为何待我这般好?” “因为你是我爱的女人,我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我只记得一路上与我相依相伴,相互扶持,相互帮助的人都是你!” 她咬咬唇,突然觉得,有些话是不是该说出来呢?难道真的要遮掩一辈子?可是,可是…… “沉月,我记得你曾经问过我,为何如此恨慕沉远?” “是的!” “因为我曾经做了一个梦,一个我这辈子都不愿提起的梦!” “一个梦?” “是的,这个梦每每都折磨我,让我无法安眠。”她说到这里,自嘲一笑。现在她想通了,不管结果如何,她都要告诉他自己的过去。 哪怕他真的会怕她,会离开她,她也不会怪他,这是他自己的权利。比起欺骗和遮掩,她更加希望两人之间没有任何的秘密。 “小七,既然你不想提起,就不用提了,我不想你提起它时,会心里一阵一阵的发疼,这样我会心疼的!” 他亲亲她的额头,这是他的真心话。 她的眼泪拼命的往下掉,这样的一个深情又温柔的男人,她到底要如何还他这一世深情呢? “瞧你,又哭起来了!”他说完,用他的唇温柔的吻掉她脸上的泪水,一滴一滴,一颗一颗,动作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深情。 “在那个梦里,我居然因为太喜欢慕沉远了,最后嫁给了他。而他不过只是想娶我得到骆大将军府的支持,帮助他夺得帝位罢了。而且他不仅娶了我,还娶了上官婉婉。这二人一起狼狈为奸,一起处处算计我,利用我,利用骆大将军府。我爹和大哥都是因为我,这才不得不冒险到潼关与辽人对战,最后却死在战场之上了。整个骆大将军也因此倒下了,再无一个活口。我是罪人,只因我自己识人不清,被小人蒙蔽了双眼,做下了那么多糊涂的事情,害了爹和大哥……” “不怕,不怕,那一切不过是梦罢了。现实中你并没有如此,所以你不必太自责了!” 骆初七拼命的摇头,“不是,不是那样的。那不是一个梦,那是真实的,是千真万确的。在那个梦里我最后死了,而且死在了慕沉远的箭下。” 她不知道是因为太过激动,还是太伤心了,整个人身子都开始发抖起来。 “小七,不要这样难过,我明白,我明白。可是小七,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在我的怀里吗?你还活着,你现在还有血有肉,还好好的,真的!” 慕沉月拼命的抱紧怀里还在微微发抖的骆初七,他心好痛好痛,看到她痛苦,他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我活着吗?” “是的,你还好好的活着,你的身体还是温的,你的脸色还是红润的。那一切只是黄粱一梦罢了,真的不重要!” 他想唤醒她,告诉她不要害怕,不要难过,不要伤心,他会永远陪在她的身边。 骆初七拼命的哭着,她想把她的泪水,把她一直苦苦压抑的痛和累 ,全都一点一点的释放出来。 “沉月,我觉得好累,你知道我死的时候,我肚子里还怀着孩子,那是一个孩子,一个我的孩子,我都感觉到他在我肚子里踢过,动过。可是他还是死了,是我害死他的……” “不是的,小七,这不是你的错。如果你喜欢孩子,我们可以生一个,可以生两个,只要你喜欢……” 他越听越惊心,心里也越明白了。原来她已经将慕沉远恨之入骨,从那个梦醒十分开始。 “你会嫌弃我吗?我曾经愚蠢的不发不可收拾,曾经任性的害死我所有的亲人。曾经连亲生骨头都保不住……” 他紧紧的搂着她,感受着她身上的失心裂肺的痛,还有绝望。他都不敢想像,她到底经历了多大的痛楚。 “小七,这些都不重要,如果没有那些痛,又怎么会成就如今最好的你呢?我走了大运,才能认识你,才能娶到你,这是我一生的幸福! 她抬起泪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真的吗?” 他用力的点点头,深邃的眸子里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他亲亲她脸上的累泪痕。 “自然是真的,真的不能再真了,我何曾骗过你呢?我喜欢你,所以你的过去现在,你的全部,好的坏的,我都一样的喜欢!” 她的泪眼里满是迷醉和动容,因此格外的让人心疼和心动。 “是的,你没骗过我。你是我这一生想要相依相伴,想要好好爱一生的男人。若不是你的出现,或许如今我早就自生自灭了。我该谢谢你的小七,是你拯救我了!” “真的吗?”她抬起泪眼,像个孩子一样,天真的无邪。 第五百一十七章 救你 慕沉月看到这样的骆初七,心都化开了,心里更加的想保护她 ,疼惜她。 他手指骨节分明,白净纤长,就像一根一根精致的竹节一样。 他温柔的手抚过她的脸,她的眼,她的眉…… “小七,是真的,不是你的出现,我如何会变成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如何会活到如今,怕是我早就死在江涵的樱毒之下了!” “对了,樱毒,沉月,我们必需要去给你找解药!”提起樱毒时,她才想起了,一直被她故意忽视,可是却确实存在的问题。 慕沉月中了樱毒,她说从潼关回京城之前,一定会帮她将樱毒解掉,带他去找天山雪莲的。 “可是不是说先回京城的吗?” “不行,我不能让你再受樱毒的折磨了,我知道如何找到天山雪莲!” 骆初七坚决道,遇到如此完美的他,她不想再让他痛一次,一次也不行。 她记得那个林玄镜说过,只要谁肯拿奇书交换,他就愿意送上天山雪莲。 当时她就曾心动过,可是现在她是坚定不移了。奇书确实是娘的遗物,可是她相信,就算娘在天有灵,也会愿意她用奇书去交换的。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她遇到了这世间最痴情,最有情有义的男子,已经手握无价宝了,又何必在意一本奇书呢? “可是骆大将军在京城,我不能这么自私!”慕沉月看到过刚刚哭成泪人的骆初七,正因如此,所以他更加清楚,亲人对她的重要性。 她却抬起被泪水洗的清亮的眼睛,像一个小天使一样,认真又坚定道。 “不,我一定要救你,你身上的樱毒若不解,我们如何有孩子呢?” “什么?” 他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孩子,这是他曾经想都不敢想的,不过他真的很想看看。 一个带着他们两人血脉的孩子,到底是什么样的。想必一定极为可爱,极为美丽。 “是的,我希望怀上我们的孩子,我喜欢孩子!”前世那个可怜的孩子,她没有尽一日为人母的责任和义务,这一世她真的想好好疼爱自己的孩子,让他知道,她有多爱他。 他亲亲她的唇,温柔又缠绵,她回应着他的吻,他的深情,他的爱…… “小七,我想生一个女儿,一个跟你一样的女儿……” “为何?” “因为你是这样的美,如果生下的女儿必定极为可爱,极为美丽。” “那你舍得将她嫁出去?”骆初七轻轻一笑。 本来好好的慕沉月,突然脸就僵住了,“小七,你说的是,如果生一个跟你一样美的女儿,我怎么舍得将她嫁出去呢?” “呵呵,这下难到你了吧?” 骆初七调皮一笑,哭红的眼泪和小鼻子,就像一只可爱的小兔子一样。 “还真是,所以我不打算生女儿,我要先生儿子,儿子娶媳妇回来,这才挣到了!“ “你呀,真贪心……” 这一夜骆初七从未有过的安静,她哭累了,她撑的太久,太累了!突然之间释放完了,她就像一个纯洁的小婴儿一样,靠在慕沉月的怀里,安静的睡着了。 他一夜未眠,只是紧紧的抱着她,安慰她,给她希望,告诉她,自己会一直陪着她。 千里之外的京城,慕沉远带着兵马纠集在骆大将军府外面。他骑在高头大马上,眼神藐视的扫了眼挂在府门上的‘骆大将军府’,只觉得刺眼。 骆子辰与骆大将军父子二人一起来到门口,他们一见慕沉月这阵仗,心里就明白几分了。 骆大将军依旧是炸脾气,不过这人都让人逼到门口欺负了,不炸毛那才奇怪呢? 他气势汹汹冲到慕沉远的马前,冷冷的拱拱手:“七王爷,您这是何意?难不成是欺我骆大将军府没人?” 慕沉远骑在马上,轻蔑的扫了骆大将军一眼,“本王是奉命围骆大将军府,怎么骆大将军不服?” 骆大将军怒目相对,“自然不服,七王爷无凭无据,就敢围住我这大将军府,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周围已经围满了不少老百姓,这些老百姓对骆大将军府,对骆初七都是极为爱戴的。 “正是,欺负人,骆大将军可是大英雄,凭什么围骆大将府?” “不许欺负骆大将军?” “骆大将军是英雄!” 老百姓们全都举起拳头,大声的为骆大将军叫屈。在他们眼里,骆大将军府的都是好人。 骆大将军是守护大烟国的战神,太子妃更是救了京城百姓的九天娘娘,这样的人家他们老百姓凭什不护? 慕沉远儒雅的眉头拧成一团,他以往出行,必定让那些小姐姑娘们一脸爱意。却不想今日居在成了众矢之的,一时之间他的脸拉的老长老长,黑的跟锅底一样。 “你们,你们居然敢维护骆大将军?你们可知道骆大将军通敌卖国?” “这……”一时之间,那些围着的老百姓也接不上话了。 慕沉远见此得意一笑,难掩眼底的一丝得意。“敢跟本王斗,真是活腻味了!” 他挑衅的目光朝骆大将军看去,骆大将军明知他这是故意挑衅,却又有些无能为力。 “七王爷,这无凭无据的话,您还是不说为妙,这天上可还有老天爷看着呢?” 骆子辰上前,对上慕沉远的眼睛,他面上看不到一丝惧意,反而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身正气。 老百姓们见此,一时之间又有了主心骨了,他们的声音又大起来了。 “对,不能诬陷骆大将军,骆大将军是大英雄……” “空口白牙,胡说八道……” 慕沉远冷哼一声,没想到局面扭转的这么快,一下就让骆子辰搬回来了。不过他可不是好对付的,今日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他怎么敢到这里来呢? 可是这些老百姓也让人烦燥了,他一记冷眼扫向周围的侍卫,侍卫们心领神会,拿着手中的兵器朝老百姓们走去。 “快散了,快散了,这里可不是看热闹的地儿……” 他们一边命老百姓离开,一边将手中的大刀高高举起。这意图很明显,就是拿刀威胁老百姓。 老百姓们只能连连后退,可是也有躲到骆大将军府门口的,而那些侍卫到底不敢逼过去,只能做罢。 “骆子辰,你要凭据是不是?” “正是!” 第五百一十八章 保证 空气中的气氛突然就凝固起来,慕沉远与骆子辰的眼睛对上,两人眼里都没一丝惧色。 慕沉远想用气势去压骆子辰一头,可惜骆子辰却一脸坦然和坚定,脸上还只写着诬陷二字。 “你这是料定了本王不能耐你们何了?” 骆子辰迎上慕沉远的眼睛,冷冷一笑“七王爷想要置骆大将军府于死地,自然是极其容易了。可是这天道轮回,世间万事万物,都变未过一个理字!” “你的意思是说本王没理了?” “七王爷有没有理,七王爷心里清楚?” “好,骆大将府的人果然个个厉害,个个都不好对付!不过不要紧,本王今日就要当着众人的面证明,证明你们骆大将府对父皇有二心!” 慕沉远挑衅一笑,好戏才刚刚开始呢?今日他就要让这些人知道,他的手段到底如何! “来人,准备进去搜!” “慢着!这骆大将军府可不是任何人想搜就能搜的,若是没有皇上的旨意,任何人都不能踏入骆大将军府一步!” 骆大将军站在府门前,就像一座山一样坚定。 那些拿着刀准备往前冲的侍卫们,一时僵在原地,退也不是,进又不敢。 慕沉远冷哼一声,一个翻身从马上下来,他大步走到骆大将军面前。 “父皇的旨意,难道父皇的旨意还不够明显吗?骆大将军还需要本王再次说出来,让人看骆大将军府的笑话不成?” 骆大将军心底冷笑,这个慕沉远居然想玩炸糊,真当自己是傻子不成。 “七王爷,本将军不怕被人看笑话!” “你,你不识抬举!” “敢问七王爷,何谓抬举,难道您带着人,不分是非黑白,没凭没据的要搜我这骆大将军府,就是您对本将的抬举,如此不要也罢!” 面对骆大将军的指问,慕沉远眼底多了几分冷意,他冰冷的眼神对上骆大将军坚定的眼神。 “哼,你以为如此,本王就不能耐你们何了?” “七王爷高高在上,想要对付骆大将军府自然是易如反掌。可是七王爷别忘了,这么多老百姓的眼睛可睁的雪亮!” “正是因为老百姓的眼睛雪亮,所以本王才要让老百姓们亲眼看看,他们爱戴的骆大将军,到底是什么人!“ 慕沉远一个眼神,身后的侍卫就自觉的跟上他,他大步朝骆大将军府走去。 在经过骆大将军身边时,他并没有直接对上,而是从边上绕过去。他身后的侍卫,自然也跟着绕过去。 “七王爷,您现在若是进去了,却什么都查不到,又当如何呢?”骆大将军背对着慕沉远,声音掷地有声。 慕沉远停下脚下的步伐,嘴角露出轻蔑的冷笑。“这不可能?” “七王爷,这世间之事可没有绝对,谁也不敢保证绝对!” “你这是何意?” “七王爷想进府搜查可以,不过却必需要保证,如果什么也搜不到,又当如何?” 慕沉远冷笑,在他看来,这个可能是根本不存在的。可是既然姓骆的一定要一个保证,不妨给他们。 “骆大将军想要何保证?” 骆大将军眼睛扫了周围的老百姓一眼,一脸坦然。“今日诸位街坊阾居可是亲眼看到了,七王爷带人要搜查骆大将军府,可是却一无圣旨,二无凭据。本将军迫于权势,只能任由他人进府,还请诸位为我们做一个证明!” “好,骆大将军放心,我们全都在这府门口候着,倒要瞧瞧七王爷到底能搜出什么东西来!” “骆大将军,还请您再派人跟进去,这若是有人故决趁此机会载脏呢?” “正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 骆子辰与骆大将军互相看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谢谢诸位相助,呆会事情完结了,请诸位进府喝茶!” “好,骆大将军果然亲民!” “这茶可得喝定了!”有老百姓就起哄了,他们现在更加相信,骆大将军一定是清白的。 这个七王爷才是霸道,无凭无据的就硬往人家里闯,试问换成哪家,哪家能高兴。 慕沉远烦燥的皱眉,“骆大将军本王现在可就进去了!” “七王爷,如果您能保证,若是什么都搜不到,是否可以当众向本将赔不是,另外在京城施粥三日呢?” 慕沉远拧眉想了想,突然觉得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姓骆的如此坚定,更国证明了他一点也不知情。他的人可是把东西都安排好了,不可能有任何闪失的。 “好,本王应下了!” “七王爷果然爽快!” 骆大将军朝骆子辰看去,骆子辰明了的跟上慕沉远的人,外面那些老百姓说的极是,谁知道慕沉远会不会借此载脏陷害呢? 老百姓们眼睁睁看着慕沉远的人纷纷进了骆大将军府,而骆大将军却不动如山的站在府门前,脸上是一个大将军该有的镇定和坦然。 “骆大将军放心,我们都支持您!” “就是,骆大将军不可能有二心!” 慕沉远带着人直接往书房方向赶去,每一个侍卫都像脚底生风似的,骆大将军府的书房正好在府中央的位置。 上官玉蓉隐在暗处,见到这些侍卫进了书房,她勾起暗黑的红唇,得意一笑。 “姓骆的,这一次你死定了,我这么做,可全是被你逼的!” 骆子辰紧随慕沉远身后,从慕沉远直接往书房来,而不是其它任何院子,他心里就明白了。 “快,快进书房里搜,记得一定要仔细,不可放过任何一丝小地方,可明白了?” “是,七王爷放心,属下们必定会仔细搜查!” 侍卫们进到书房内后,开始仔细的搜查所有的地方,一个小地方都没放过。 骆子辰看到这些侍卫一个个满屋子的找东西,眼底闪过一丝冷笑,可是当看到那些侍卫去碰娘的画像时,他却忍不住了。 “住手!” “骆大公子这是何意,难道东西就藏在此处!”慕沉远闻声走到画像面前,只一眼他就看出画像上的女子与骆初七极为相似。 可惜画像上的女子,眉眼之间更加的温柔,更加的婉约。若说他见过的女子何其多多,有乖巧懂事的,有甜美可人的。 可是却没有像画像上的女子这般,不管是眉眼,还是周身散发出来的气质,都是温柔如水,婉约动人,让人过目不忘。 第五百一十九章 一副画像 “七王爷,这画像乃是我娘的画像。爹一直小心的珍藏着,又是先人的画像,还请七王爷莫要让那些人的脏手碰到画像!” 骆子辰沉着一张脸,走到画像面前,冷眼扫向那几个之前想用手去碰画样的侍卫。 慕沉远对上那张画像,眼里露出几分恨意,他恨骆初七,自然也恨与骆初七有关的任何人。 “哦,这是大将军夫的画像。依本王看来,这画像既然不让人碰,肯定是后面有问题!” 他说完快速伸出手,朝墙壁上的画像用力去扯去,可惜他出手极快,骆子辰想去制止时,画像已经被他扯烂一个边角处。 “七王爷,你这分明就是想冒犯骆大将军府,故意滋事?”骆子辰已经无法忍受了,他看着那边角处破了一条长长的口子,整个人极为愤怒。 慕沉远得意一笑,拍拍手上根本没有灰尘,“没想到这画像后面什么也没有,骆大公子,既然这画像后没藏东西,你又何必如此大惊小怪呢?” “你……” “瞧你吓的本王都将大将军夫人的画像给扯烂了,久闻骆大将军爱妻如命,也不知若是骆子将军见了,会如何呢?” 他讽刺的笑着,心里很是痛快,看向骆子辰的眼神,更是透着挑衅。 他就是要让整个骆大将军府都不得安宁,最好让他们痛不欲生。 “七王爷,这画像你也撕烂了,可是到现在为止,你的人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骆子辰的人从进到书房内开始,就一个盯一个,死死的盯着慕沉远的人。一是怕他们动坏东西,二也是怕他们真的载脏了。 可是这都小半个时辰了,确实一点动静也没有,什么东西都没有发现。 慕沉远皱眉,扫了眼那些手里还空空如也的侍卫,他脸黑的厉害。 他心底暗自疑惑,“这不可能的,绝对不要能,明明说好了放在书房里的,怎么会没有呢?” “骆大公子急什么,这好戏还没开始呢?” “七王爷,臣很好奇,您为何不搜其它任何院了,偏偏就要来书房呢?难道七王爷事前就知道,这书房里有东西?” “不可能,本王怎会知晓,本王保是猜测这书房里必定不简单罢了!” 慕沉远坚决否认道,他怎么会承认,他拉到消息才来搜骆大将军府呢? 整间怪里的气氛,突然之间变得诡异起来,慕沉远的脸色更加一阵一阵的冷。 “你们快些找,记住一定不能放过任何地方,一丝小地方都不能放过可明白了?” “明白!”那些侍卫跟着应道,可是他们心里明白,这书房也没多大,怎么可能什么都没发现呢? 江府内。 依旧是那间缩小版的养心殿内,可惜现在坐在龙椅上的人却是耶律齐了。江涵与耶律齐笑的得意, “江大人觉得如何可?” “这一招简直是妙极了,大皇子果然是英明神武!”江涵拍着马屁,得意一笑。 骆大将军府若真倒台了,他自己也少了一个心腹大患,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耶律齐倒是厉害,居然在骆大将军府都有棋子,由此可见他是一早就进京,开始一点一点布局了。 耶律齐坐在龙椅上,心情好极了。少了骆大将军府这个心头之患,接下来辽国的大军就能长驱直入,直接攻下整个大烟国了。 “妙的还在后面?” “怎么,大皇子还须后招?” “正是!” 骆大将军府内。 上官玉蓉一直小心躲在暗处,她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就怕错过了好戏。可惜一直到现在,依旧什么也没有。 “不可能,这不可能,我分明将东西有放好,怎么会找不到呢?” 同样的疑问,屋里的慕沉远也头痛不已。 “七王爷,什么也没找到!” “找,再找,继续找,一定有的,你们去找,听明白没有?”他几乎是吼着命人再去找。 整间书房都快被他的吼声掀翻天了,可是惜的是,不管他的声音多大,结果一定还是一样。 骆子辰讽刺一笑,“七王爷,这间书房可都被您掀翻天了,没有就是没有,忠心就是忠心,何必隐瞒!” 慕沉远急红了眼,他的回绪回到了昨夜,上官婉婉分明说过,她会命上官玉蓉将东西放好的,怎么会有问题。 难道,难道上官玉蓉一早就被人发现了,所以他才会什么也没找到。 “你,你们是不是一早就知晓本王要来?” “七王爷,您来不来骆大将军府,只有神仙才知晓,臣可是一点都不知情?” “不知情,你把本王当孩子哄?”慕沉远怒目相对。 骆子辰却不急不燥,将整间书房巡视一圈。这俗话说的好,冤有头,债有主的。慕沉远可是将娘的画像都弄坏了,这次绝不能轻易放过他。 “七王爷还是好好想想,如何去哄好外面那些百姓吧!” “你,你这是何意?” “七王爷刚刚在外面可是说的清清楚楚,难道七王爷连自己说的话都不记得了,还需要臣来重复一遍?” “你,你胡说,本王怎么会找不到东西,一定是你们一早知晓,故意藏起来了!” “七王爷多余无意,想必爹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毕竟我爹最最珍视的就是娘的画像了!” 慕沉远冷哼一声,眼瞧实在找不出东西来,每一处他自己都搜过,到底是继续找,还是如何呢? “七王爷,您东西也找了,将军府也硬闯了,难道还要本将军赶您走不成?” 骆大将军带着老百姓们,走到书房外面。可是当他看到墙上那幅画像时,整个人就不好了。 他大步走上前,小心的碰起墙上的画像,一脸心疼和恨意:“这是何人所为?到底是何人所为,本将军要向皇上讨个公道,堂堂七王爷苛待有功之臣,还连死人也不放过!” “你,你这是何意,本王不过是不小心碰了一下罢了,有何大不了的!” “这是本将发妻的画像,本将小心保管到如今,却不想今日居然被七王爷弄破了,今日七王爷想不将事情闹大都不行了!” 慕沉远对上骆大将军瞪的老大的眼睛,被那股气势逼的连连后退。“这不可能,你敢威胁本王!” 第五百二十章 讨回公道 骆大将军心疼的看着那被撕烂的一边,讽刺的冷笑。 “不是,本将怎威胁堂堂七王爷,本将只是想请皇上还本将一个公道,为何要欺辱我致此!” 他说完,小心的取下画像,一点一点慢慢的卷好,每一个动作都格外的小心。卷好之后,他再将画相小心的抱在怀中,好似珍宝一般。 “七王爷居然撕烂了大将军夫人的画像,这不是对大将夫人不敬吗?” “就是,大将军夫人若在天有灵,必定不会高兴。搜大将军府邸就够霸道的了,居然还撕烂大将军亡妻的画像,真是让人发指。” “大将军爱妻如命,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换成谁能高兴,拼了命也得讨个公道。这七王爷太不是人了!” 围在书房里的老百姓一脸的唏嘘,看到痛苦的骆大将军,想到骆大将军一个铁汉子,居然如此深情,如此重情义,真是让人佩服又敬佩。 慕沉远见那些老百姓又开始为骆大将军说话,居然还指责自己不是人,心里火一下子就烧起来了。 他可是京城贵女们眼中的翩翩公子,尊贵儒雅的七王爷,怎能接受这样的羞辱和谩骂。 他愤怒的拿手指着围着的老百姓,“你们,你们这些低贱的东西,你们以为本王会怕你们吗?你们若再敢多言一句,本王让你们不得好死!” 果然此话一出,那些老百姓们虽然面上一脸愤慨,可是到底没人敢说一句话出来了。 骆子辰冷哼一声,眼神中流露出不屑二字。“七王爷好大的口气,七王爷可别忘了,水能载舟,也是覆舟!老百姓才是帝王之道的根本!” “你少在这里废话,你打的什么鬼注意,你以为本王不知晓!本王才不怕你们,你们不过就是想逼本王屈服,本王偏偏不!” 骆大将军也不气恼,只是抱着那画像朝众人道:“今日有劳诸位了,还请诸位到底里喝杯清茶再走。本将要亲自进宫,向皇上讨回一个公道!” 他说完就大步朝书房外走去,骆子辰则紧随其后。 “管爱命人好生招待这些街坊邻居,万万不可怠慢了!” “是!”老管家领命道。 慕沉远见这父子二人居然完全无视自己,真的要进宫闹,他此时才慢慢恢复理智,可惜已经晚了。 “骆大将军,你这是何意,本王不过只是将你的画像撕烂一些,最多本王赔你就是,你为何要进宫麻烦父皇。” 走出书房的骆大将军根本不理会慕沉远,此时他心里只有满腔的怒火。 “瑶儿,你活着时我未能让你得到清静,如今你不在了,还要让人来惊扰你,是为夫的不是!” 骆子辰很清楚爹对娘的感情,现在娘的画样烂了,这简直就是爹最最忌讳,最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慕沉远刚刚追出来,就直接被他拦住了。“七王爷,您现在去不管说什么,我爹都不会听的!” “你让开!”慕沉远冷声斥责道,他才不信这些臣子真敢把他如何。 “好,既然七王爷如此不着道,那后果七王爷自己承担!”骆子辰倒是希望慕沉远再生气一些,继续激化矛盾,可是却不想他到底还是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骆大将军,你到底要如何,才敢不进宫呢?” 骆大将军像似没有听到慕沉远的话一样,继续往前走,眼神都没扫他一眼。 远在千里之外的潼关。 骆初七与慕沉月坐以马车里,马车上烧着一个炭盆子,炭盆子里烧着旺旺的炭火,倒是让马车里温暖许多。”小七,你真的要如此吗?” 骆初七翻看着手中几封江涵与辽皇往来的书信,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不过最后还是咬咬牙。 “我们去天山,为你解毒是大事!若是回到京城再折到天山来,还不知道是何时的事。你身上的毒留的越久,对身体的伤害只会越大!” “小七,谢谢你一心为我着想!” “你是我最爱的人,我自然不想你有会何闪失!”骆初七微微一笑,再将那几封信递给慕沉月。 她轻轻一叹,眼里多了几分惊讶和愤恨。“没想到我们当初的猜测是一点都没错,江涵一直在得到辽皇的帮助,而他则成为辽皇的内应!” 慕沉月打开信,眼睛快速的翻看着。“若有这几封信在手,他就更加难撇干净了。” “是的,现在我们手里握着江涵的两重大罪,他就算说破天去,也翻不了身。”骆初七勾唇,眼里闪过一阵快意,终于能将江涵拔出了。 他看完信之后,再将信收好递到她手中。“这次多亏了拓跋灵溪了,现在有她在辽国做我们的内应,我们也不至于对辽国一无所知。” “你说的极是,灵溪办事确实让人放心许多。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马上找达天山,找到天山雪莲为你解毒!” 说来说去,又绕到了解毒之事上。 “小七,其实我真的没那么重要,你又何苦定要现在去呢?”慕沉月确实想要解毒,想要像能够陪小七一辈子。可是他更加不想给她造成任何的遗憾,如此他会自责一辈子的。 “沉月,你心里想什么我明年,可是我也有我的想法,不要再多言了,天山就在眼前了!” 骆初七掀开马车帘子,看着远处那座高高的雪山,此时阳光微微露出头,那座雪山就如同仙山一样,突兀的立在那里。 她的嘴角轻轻勾起,“沉月,天山终于快到了,呆会我们就准备下马车,然后步行到山上去!” “不可,外面天太冷,越往高处会越冷,你的身体会吃不消,我不能让你为我受苦!” “那你希望将来我承受失去你的痛苦?”骆初七也是急了,口不择言道。 慕沉月眼里一阵刺痛,小七说的没有错,若是他不在了,小七才更加痛苦。 “沉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真的不想失去你!” “小七,我明白,是我太固执了!”他知道她在意自己,知道自己的生命对她意味着什么。 所以他不生气,反而更加坚定,一定要解毒活下去,因为要让她幸福! 第五百二十一章 讨公道 马车就停在山脚下面,慕沉月扶着骆初七,小心的从马车里出来。相比以马车里的温暖,外面哪怕没有风雪,可是依旧冷的厉害。 慕沉月还好一些,骆初七的小鼻子都冻的痛红,看着可怜极了。他亲手接过翠荷手中的披风,再仔细的为她披好,系紧了带子。 骆初七巴掌大的小脸,整个都被大大的风帽子遮去了一半,只露出一双明亮如同太阳的眼睛。 “小七,可觉得冷?” “不冷,我现在很好,穿的这般多,真不冷!”骆初七甜甜一笑,她现在都觉得自己都快失去劳动能力了。 每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全是慕沉月小心的照顾自己。 慕沉月又仔细的检查一翻,确定骆初七穿的衣服够厚,这才牵着骆初七手,看着面前的大雪山,一步一步往上爬。 “小七,我拉着你走,你就借着我的力量往前走,这般你就不必太辛苦了!” “好的,我明白!” 翠荷与影一跟在这二人身后,前面的慕沉月牵着骆初七的手,后面影一居然也牵着翠荷的手。 翠荷哪还觉冷,整个人都暖和的不行,连耳朵尖都红了。她抬眼就可以看到她的手在他的手心里,一黑一白,就这样紧紧的连在一起。 “影一,你不必牵这般紧,我有力气可以往上爬!” “不行,你们女儿家爬山必定会极累,我多出些力,你少用一些力,这样才不累!” 影一说话依旧中规中矩,可是语气却明显温和许多了。 雪山确实极高,极大,骆初七任由慕沉月带着自己,一路往上面爬,前面每一脚还并不是那以累。可是走了几个时辰后,真是每走一步,她都想停下来。 越往上就会越来越冷,而且好几个时辰,人的体力也有些不支了。可是雪山才只爬了一半而已,上面最高,风最大,最冷的地方,才是雪莲所在的地方。 骆初七记得九华真人说过,天山雪莲喜欢长在山锋的迎风处,不过她也不敢保证,自己真的能否找到天山雪莲。 可是她知道,如果找不到,她就拿奇书去换,可是这天山是必需来的。 “小七,要不我们找地方先休息片刻?” “不行,一路往上爬,此时还可是见到阳光,再晚一些看不到阳光了,就更加不容易找到天山雪莲了!” 骆初七是很累,累的喘不过气来,可是她却并不想松一口气。如果到了夜晚,不要说找雪莲了,大家在这雪山上都得受冻。 慕学月看了一眼身边的骆初七,看着她越来越沉的脚步,知道她必定累极了。 可是她的性子一向如此,她若坚持,他真不好去反对,而且她这么辛苦还是为了自己。 “小七,你上来,要不我背你!” “不用了,你背着我岂不是走的更慢!” “不妨事,你先上来吧!”慕沉月不待骆初七再说下去,已经蹲下身来了。 骆初七心里一暖,浑身像有一股暖流经过,这个男人任何时候,都如此体贴自己,疼爱自己,让自己没办法不去爱他。 她把身体尽量贴在他的身上,她知道这么做,他不会那么的吃力。 她的头靠在他的后背上,她可以清楚的听到他的心跳,感受着由他身体上散发出来的热量。 翠荷看到蹲在自己面前的影一,心里扑通扑通,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你上来吧!” “好!”就这样,她任由影一背着自己,本来想推开一些距离,可是最后又怕他太辛苦,只能咬牙齿将自己的身体,紧紧的贴在他的后背上了。 而影一明显身体微僵,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少女胸前的柔软,还有女子身上淡淡的清香。 他浑身上下像被电过一样,突然就有力气了。他背着他跟在慕沉月的身后,小心的往山上走去。 几人继续深一脚浅一脚,慢慢的往山顶上爬去,北风是越来越大了,倒是还没飘雪。 可是大风却将雪地上的雪花卷起,任由漫天飞雪在空中飞舞,在空中打着转转。 眼瞧着就到山顶了,突然此时高高的雪山上,居然有一名男子,披着一身雪白的狐狸毛披风,就那般站着。 而那人站在雪地上,他周围飞起的雪花居然不落到他的肩上,反而只是落到他的周围。 骆初七抬眼,虽然隔的有些远,可是她依旧看清了那人的长相。“林玄静!” 养心殿内。 “皇上,臣肯请您为臣做主!”骆大将军跪在地上,脸上此时还带着怒意。 “儿臣给父皇请安!”慕沉远到了养心殿后,心里越发的清楚了。 现在他若还想不明白,就真是脑子有问题了。他被上官婉婉骗了,那个贱女人居然敢骗他。 皇帝皱眉,不明白这二人怎以会搅和在一起,而且瞧骆大将军这样子,显然是极为生气了。 “骆大将军到底何事要朕为你做主!” 骆大将军抬头,脸色肃穆,整个人处于愤怒的边缘。“臣不明白七王爷为何今日带兵将整人骆大将军府团团围住 ,并且还带着人进骆大将军府搜查,空口白牙咬定臣有不忠之心,还说臣府里有证据!” 皇帝皱眉,眼神微沉,“老七,骆大将军说的可是真的?” 慕沉远心里一虚,想要狡辩,可是此事真没什么好狡辩的,而且今日外面围着那么多老百姓,怕是自己不说父皇也查的清楚。 “回父皇话,骆大将军说的不假!” “你,你居在如此胆大枉为,你可知道私自搜查骆大将军府是犯法?你身为皇子知法犯法,该当何罪!” “父皇,儿臣知道错了,儿臣刚刚在路上已经反省过了。儿臣并非有意如此?” 慕沉远着急辩解,他现在只能推出一个替死鬼来,他不能让父皇对他产生厌恶。 搜查骆大将军府这件事情,确实不是小事,这个罪名他不能担! “并非有意为之,难不成七王爷带兵包围骆大将军府,命人将本将的书房搜了个底朝天,并且还把本将夫人的画像撕烂 ,全是小孩子扮家家酒不成?” 骆大将军冷哼一声,凛冽的眼神,对上一边跪着的慕沉远。 第五百二十二章 秉公办理 “什么画像?”皇帝心里一紧。 “回皇上话,是臣夫人的画像,可惜夫人已去多年,臣唯有拿夫人的画像借以慰藉,却不想七王爷连这唯一的慰藉也不放过,这让臣如何不怒?” 骆大将军对着慕沉远的眼睛,一字一句,都只带着控诉。 “骆大将军,此事并非是本王有意为之,包括带人包围骆大将军府,也不过是受小人蛊惑罢了!” “蛊惑,何人能蛊惑堂堂七王爷?再说了,七王爷可不是三岁的孩子,任由人拿捏!” 就在两人针锋相对时,皇帝的眼睛却一直停留在骆大将军怀中的那幅画上。 “骆大将军可否将画像给朕瞧瞧?” “父皇,您休要听骆大将军的话,儿臣根本没将那幅画像撕烂 ,不过只是不小心弄破了一个边角罢了!” 慕沉远心里更加发虚了,父皇想看这幅画像,到底是想认证姓骆的所说之言真伪,还是另有打算呢? 骆大将军却并不理会,反而抱着手中的那幅画,小心的送到木公公手中。 木公公接过画像,撇了慕沉远一眼,心底更加鄙夷几分了。真是没眼力劲儿,对付骆大将军府也不查查,皇上的忌讳。 “皇上,您请看!” 皇上接过木公公手中的画,他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每每子夜时分,他唯一会想起的人就是瑶儿。 可惜他身边却没有一幅瑶儿的画像,他现在每每想起瑶儿时,都会觉得有些模糊了。 画在皇上手上被平放到龙案上,慕沉远只见皇上将那幅画小心的推开,一点一点,极为认真和仔细,心里更加恼怒了。 同时他好像想起什么来了,暗道不好。 皇上痴痴的盯着画像上的女子,一身白裙的她站在桃花树下,她那温柔的眉眼,婉约的情态,千娇百媚的容颜。 生生的让树上艳丽的桃花都失色了,真是人比花娇。“瑶儿……” 皇帝忍不住轻声呢喃一声,正好被木公公听到,木公公赶紧的咳嗽一声。 “皇上,你可要用茶!” 他可不希望外面传出皇上与骆大将军的妻子有何关系,这于皇上的名声可不利。 可是哪怕有木公公的遮掩,骆大将军还是听的分明,或许说他早料定了,皇上见到轻瑶的画像会做出的反应。 底下跪着的慕沉远却没想的那般深,在他看来父皇是帝王就算喜欢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已经死去的女人,又能有多深的感情呢? “老七,你还有什么话可以狡辩?” 皇帝看到那张绝美的画像上面,破了长长一条,他心里莫名的抽痛。这是他的瑶儿,谁都不能让瑶儿受到一丝伤害。 “父皇 ,不过是一张画像罢了,儿臣命人好好修补就是了!”慕沉远很是不满,父皇居然为一张画像责骂自己。 “老七,朕没想到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你带兵包围骆大将军府的意图,朕心里清楚,可是这罪名你休想脱!” 骆大将军心底冷笑,若不是抬出瑶儿来,或许皇上对慕沉远还会多有包庇。就算慕沉远犯下再大的错,他也是堂堂皇子,必定不会受重罚。 他心底无奈一叹,“瑶儿,我终是利用了你一次!” “父皇,您不能听信骆大将军的片面之词。您想想若不是骆大将军心怀不轨,为何京城会传出他对父皇不忠的谣言。儿臣带兵前去,也是为了帮父皇证明,证明骆大将军府上并没有藏着龙袍!” 慕沉远跪在地上,一字一句坚定道。落在外人耳里,反倒他才是一心为皇帝着想,而骆大将军才是奸臣。 “求皇上明查,七王爷这分明就是诬陷,若是骆大将军府内真有龙袍,为何七王爷就是没有搜到呢?七王爷当好好想想,你身为堂堂皇子,居然会听信此等无稽之谈。” 慕沉远冷哼一声,“骆大将军这是何意?你这是说本王愚蠢,听信谗言了?” “本将没有这般说,本将只是说出心中的疑惑罢了!而且事实摆在眼前,七王爷要如何让皇上信服呢?” 都让人欺负到头上来了,骆大将军自然不会心慈手软。 皇帝见这二人吵的不可开交,心里知道,这件事里面,从一开始慕沉远就中计了。 “老七,骆大将军说的极是,事实摆在眼前。你还兵私自包围骆大将军府是事实,你诬陷骆大将军也是事实。你就休要再狡辩了!” 慕沉远现在慌神了,他对皇帝还是有所了解的,听皇上现在的口气是真的怒了,真的要罚自己。 “父皇,儿臣知道错了,儿臣也是受奸人所蒙蔽。” “何人?你从实招来?” “回父皇话,是骆大将军的女儿上官婉婚礼。若不是她对儿臣说,她在骆大将军的书房里看到龙袍,儿臣怎么会敢冒这个险呢?骆大将军与上官婉婉可是亲生父女呀!还请父皇明查!” 慕沉远说的情真意切,脸上只写着委屈二字。 “骆大将军,你的女儿可是上官婉婉?”皇帝皱眉,骆大将军这个私生女的事情,让他心里很是不舒服。 骆大将军也是一脸吃惊,他没想到上官婉婉居然如此狠,到底父女一声,没想到她居然如此陷害骆大将军府。 “回皇上话,上官婉婉确实是臣的私生女,当初臣在江南受伤时,被其母上官玉蓉所救,并且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有了上官婉婉。想来上官婉婉是恨臣不能给她嫡女的身份,这才会诬陷于臣!” “父皇,您一定要信儿臣,儿臣真的是被冤枉的呀!上官婉婉与骆大将军之间的仇恨,儿臣本不想掺合,却不想还是中了她的奸计!” 慕沉远没想骆大将军会自报家丑,而上官婉婉的身份,本就名不正言不顺,所以骆大将军这般说,也不会让人怀疑。 皇帝拧眉,这件事情将上官婉婉与骆大将军的父女恩怨掺合进来后,慕沉远的责任就小了,反倒成了受害者了。 “骆大将军觉得此事当如何处理?” 骆大将军心里一咯噔,皇帝这到底是何用意呢?是想维护慕沉远,还是想? “回皇上,臣觉得当秉公办理。” “好,好一句秉公办理。老七你可明白了?” 慕沉远更加迷糊,他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难道父皇还是不愿维护自己? 第五百二十三章 处治 养心殿里的气氛,因为慕沉远的沉默,突然就显得格外的凝重了。 “父皇儿臣知道错了,全凭父皇责罚!” 骆大将军冷冷一笑,他现在真觉得当初不该轻易认下上官婉婉。她分明不是来给自己做女儿,而是来讨债的。 “臣请皇上放心,臣必定不会为上官婉婉这个逆女开脱,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而且她不孝在先,挑拨在后,理当论罪!不过皇上,上官婉婉搬弄是非确实该罚,可是七王爷轻信谗言,其罪一样不能免!“ 慕沉远心中暗骂,“姓骆的,只要本王还有一口气,定要让你这老东西不得好死!” “骆大将军这是定要治本王的罪了?”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今日不少老百姓都亲眼所见,若是皇上不秉公论处,怕是难以让百姓信服!“ “你……”慕沉远暗暗叫苦,现在他才想明白,从头到尾,他都入了一个大套里面。 “老七,你知法犯法,听信小妾谗言,公然带兵闯入骆大将军府,情节严重,理当论处!” 皇帝的话不容反驳,慕沉远一时就像泄气的皮球一样,没了生气,跌坐在地上。 “可是父皇,儿臣到底是皇子,还请父皇给儿臣留些脸面?” “可是七王爷不顾本将的脸面,还着人就闯进去,可曾想过本将的脸面。这若是换成寻常百姓家,想必也未必咽的下这口气吧!” 骆大将军并不退让,他今日若是有理都退缩了,就真是辱没了骆大将军府的名号了。 慕沉远转身,脸色阴沉,极为不客气。“骆大将军此话何意?难不成骆大将军是定要逼父皇治本王的罪?” “七王爷怕是误会了,本将只是不希望皇上恩小失大,让百姓们看皇室的笑话。本将一心为皇上,为皇室的脸面着想,这又有何错?” “你,你分明就是狡辩?” “行了,休要再吵了。老七你罚俸禄一年,另外三个月不得入朝办差,同时还要亲自去骆大将军府请罪。至于上官婉婉自然是不能再让她留在七王府了!” 皇上对上官婉婉的处治只是一句话罢了,可是正是这一句话,让慕沉远池了气。 上官婉婉将会从七王府消失!而自己三个月不能入朝办差,而这三个月恰恰是最最关键的三个月,马上慕沉月可就要回京了。 “父皇,儿臣以为如今太子不在京城,若是儿臣也闭门思过,怕是父皇会有些操劳。不妨等太子殿下回京之后,儿臣再安心闭门思过,还请父皇成全儿臣一片孝心!” “呵呵,七王爷还真是难得的孝子,可惜这世上不只有七王爷一人聪明,谁都不是傻子!” 骆大将军就不明白了,慕沉远若是以往说这翻话,或许皇上还能被哄住。大臣们也能勉强信上一二,可惜如今这个节骨眼上,不仅不会起好的作用,反而只会适得其反。 皇帝看着桌上的画像,还有画像上那处撕破的小口子,淡淡吩咐道:“末公公,你去命宫中最好的工具,小心将这幅画补好,不日再送回骆大将军府!” “是!”木公公上前,小心的将画像收好,心里已经明白皇上的意图了。 “臣谢皇上恩典!”骆大将军拱手道。 “骆大将军不必谢恩,这既然是老七弄坏的,朕理当帮你修补好。现在老七也罚了,骆大将军可还有何不满!” 骆大将军摇摇头,“臣并无不满,臣只希望早日能修补好臣夫人的画像,不然臣必定会日夜不安!” “骆大将军放心,必定会让你如愿的!”皇帝眯眼,心中已有成算。 皇帝的脑海里,此时全是画像中女子的容颜,一娉一笑,都是那么的美丽动人,婉约迷人。 此时他对慕沉远这个儿子,都没那么的上心了,当年的种种,更是像一幅一幅画面似的,在他的眼前飘过,让他的思绪回到了十几年前。 慕沉远从养心殿里出来时,只觉得自己浑身像抽干了一样,三个月,三个月对自己意味着什么,他现在想想就头疼。 “七王爷,本将在府里恭候您大驾!”骆大将军走在后面讽刺道。 果然前面的慕沉远突然停下脚步,他转身用充满仇恨的目光瞪了骆大将军一眼。 “这下骆大将军可如意了?” 他不甘以后是,父皇居然只知道担心一嵋破画,却不担心自己这个儿子的脸面。 他可是堂堂皇子,居然要去给一介臣子赔罪,这传出去他的脸面往哪里摆。 “骆大将军别得意的太早,这风水轮流转,总有一日有你哭的时候!” “好,本将等着,不到时候到底是谁哭,可还难说?”骆大将军眯眼,迎上慕沉远满是恨意的眼神。 骆大将军府的地牢里面,昏暗的灯光下面,一个中年女子跪在地上,她身上还穿着精致的衣裙,与这肮脏的地面相比,显得格格不入。 她面前摆着一张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位一脸英气的年轻男子,男子眼底用发着阵阵恨意,让人心底生凉。 上官玉蓉跪在地上,骆子辰冷眼看着面前的中年女子,可惜此时他眼里对她只有鄙夷和恨意。 冰冷的地面上,还放着一件冰冷的龙袍,上官玉蓉看到那件龙袍时,整个脸都黑了。 “原来,原来在这里?” “是不是很意外上官姨娘?”骆子辰讽刺道,他恨上官玉蓉母女,吃着骆大将军府的,用着骆大将军府的,最后也是她们在算计骆大将军府。 上官玉蓉突然冷笑起来,她的笑声如同鬼魅,在这间冰冷的牢房里,格外的慎人。 “说吧,你们想如何处治我?” “上官姨娘觉得呢?你所犯下的罪名,当如何处治你,才不亏呢?” 骆子辰倒没想到上官玉蓉如此爽快,这么轻易就认罪了,不过在这间牢房里,有的是一千种法子让他认下罪名。 上官玉蓉讽刺一笑,她的脸上流露出的不是惧怕,更多的是不屑和冷意。 “大公子在处治我之前可要想清楚了,我可为骆大将军生下女儿,还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不是自诩重情重义吗?情在哪里,义在哪里?” 第五百二十四章 失利 骆子辰见上官玉蓉用恩情来做底牌,虽然心中很是不满,可是却不能现在就将上官玉蓉处治了。 她到底是爹的女人,不管爹喜不喜承不承认,自己这个做儿子的,也不能越矩。 “上官姨娘别忘了,你的恩情在你成为骆大将军府的姨娘之日起,就已经还完了!” “大公子休要拿捏我,你可别忘了骆大将军最是重情义了,他必定不会杀了我,所以你不能动我!” 上官玉蓉一脸自信,若不是因为她了解骆大将军的为人,也不会敢到京城来认亲。 “你,你休要得意,等爹回来之后,必定不会轻饶你!”骆子辰一脸愤怒,这个上官玉蓉是万万不能留了。 他现在都后悔,当初为何要娶小七息事宁人,上官母女就没一个是好的。真是引狼入室! “是吗?咱们走着瞧,我倒要看看骆大将军敢将我如何?”上官玉蓉见骆子辰不敢将自己如何,说话越发大胆了。 “放肆!上官玉蓉,你确实救了本将军一命,可是这不代表你就能胁恩图报。本将军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与你有了上官婉婉!” “骆大将军果真绝情,自己的女儿都不想认了吗?”上官玉蓉咬牙,语气已经极为不客气了。 骆大将军本来压下的怒火,让上官玉蓉突然就挑起来了。“上官玉蓉到现在你还装糊涂,还想拿捏我不成?整件事情分明就是你们母女一手策划的,你往书房里藏龙袍,而上官婉婉则向七王爷告密!” “没有,婉婉不会这样做的,骆大将军分明是诬陷。婉婉身上可流着与大将军一样的血,她怎么会想着去陷害大将军呢?” 上官玉蓉说到这里时,心里已经开始发虚了,此事是主人交待她办的,为何婉婉也知道呢? 难道,难道主人在两边都有盯子。而主人的目的,就是想借慕沉远的手除掉骆大将军。 “爹,您进宫没事吧?” “没事,若不是进宫,爹也不会认清这对母女的真面目。现在爹想想当初为了给上官婉婉一个公道,处处为难小七,让小七退让,真是太不该了!” 骆大将军现在真的觉得愧疚,像上官婉婉上样的女儿,他宁愿没有,哪怕被世人指责,也再所不惜。 搞清楚整件事情,骆子辰对上官婉婉更加嫌弃和鄙夷了,他都觉得上官婉婉不配做骆大将军府的小姐。 “爹,当初我也曾劝过小七,让小七多多忍让一些。现在想想,确实难为小七了。从上官婉婉进骆大将军府后,就是事事与小七比着来,处处与小七争个高下。” “你说的极是,自从上官婉婉住进府里,整个骆大将军府就没有消停过,事非不断。看来她果真不是来全什么父女之情,分明是来报仇的!” 骆大将军一脸愤怒,他最最痛恨的就是内奸,如今他的府里就放着一个内奸。他刚认下的女儿,居然还要置他于死地,他没办法再把这二人当亲人看待了。 “你们胡说,婉婉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来,婉婉最是懂事体贴了。她一直都想认为亲生父亲,想要得到父爱。她怎么可能去陷害大将军,大将军必定是误会了!” 上官玉蓉努力的为上官婉婉开脱,她没有办法不那么做,因为她真的不想上官婉婉出事,那是她唯一的女儿。 “哼,误会 ,七王爷亲口说的。他说是上官婉婉告诉他,本将的书房里面偷偷藏着龙袍,所以七王爷才会带兵来搜。现在看你如何狡辩?” 骆大将怒目瞪着上官玉蓉,他对这对母女已完毫无好感可言了。 “什么,是七王爷?”上官玉蓉一脸不可思议。“婉婉那么喜欢七王爷,他怎么可以如此对婉婉呢?他这不是要逼婉婉去死吗?” “没错,他就是要让上官婉婉去死。皇上已经下了命令,上官婉婉将在七王府消失!” “什么?”上官玉蓉跌坐到地上,此时她整个人已经完全失去主心骨了。 她干涸的眼眶里,泪水一滴一滴的滑落,她哭的无声无息,可是却又分明让人感受到她的肛肠寸断。 突然她爬行到骆大将军脚边,她拉住他的衣摆,“大将军,求您看在父女一场的份上,救救婉婉吧!好不好,求求你了!” 骆大将军讽刺一笑,根本不看上官玉蓉眼里的痛楚,“皇命不可违!” 一边的骆子辰长舒一口气,总算安心了,这说明爹已经对这对母女失望透顶了。 “姓骆的,你不能这么对我,不能这么对婉婉,我们都是被你害成这样的!当初若不是因为你,我江南上官家的嫡女,必定可以嫁的风风光光,我和婉婉全是让你害了!” 上官玉蓉撕吼着,现在她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够发泄她心中多年的怒火。 “害,你们自己要作死,怪的了何人。没人逼你们陷害爹吧?没人逼你一定要救爹吧?上官姨娘心里到底打的什么算盘,自己清楚!” 骆子辰说话极为不留情面,他就怕爹心软,这对母女必定不能再留在骆大将军府了。 “姓骆的,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一辈子得不到心中所爱……”上官玉蓉疯一样骂着。 骆大将军一脸嫌弃和怒火,“将她关起来,不必理会!” “是!”骆子辰应声,现在看来不管上官玉蓉再说什么,骆大将军都不会再听了。 上官玉蓉就像死狗一样,任由侍卫拖进了牢房里,她这辈子,将永远关在这里,见不到太阳。 可是哪怕到此,她心里还念着上官婉婉,“救我的女儿,救我的女儿……” 可惜的是,她就算这么叫,也没有人理会她,更没有人掿理她。 “爹,七王爷这分明就是将上官婉婉拉出来当替死鬼,就算上官婉婉蛊惑于他,可是他生为皇子,居然是非不分,分明就是想借此除掉我们骆大将军府!” 骆子辰一脸不甘,如果这次真让慕沉远轻松过关,那就太不值了。 “放心,皇上这次罚慕沉远闭门思过三个月,亲且要他亲自上门赔罪,也算是皇上给我们骆大将军府的体面了!” 骆大将军疲惫道,这次的事情,他现在想想都后怕。 第五百二十五章 再遇林玄镜 “太子妃,前面站的人就是林玄镜?他到底是何来路,为何要挡在我们前面!” 翠荷走上前来,一脸疑惑。她最担心的是,此人最好不要为敌,不然接下来怕是又是一场苦战了。 骆初七小心的从慕沉月的背上下来,嘴角轻轻扬起,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淡笑。 “在天山之巅,有一个神秘的教派,名为雪天教。诡异的是,教中只有一人。这一人,便是天山的主人。 雪天教要寻新的教主时,会收数万弟子,而后,从这数万弟子中,择一人作为教主。其余之人皆会死在这一人的手中。自此,便有了新的雪天教教主。 这雪天教存在多久,没人知道。可至今为止每一个雪天教的教主,都是各国求而不得的国师人选。 现在这一任教主,便名林玄镜。此人成为雪天教教主之后,便成为了沧月国的国师。沧月国与大烟王朝是整片大陆中,最为强大的两个国家。没有之一! 也因此,林玄镜这人的名字,也传遍了这片大陆。据说,此人行事古怪,嗜杀,又极为记仇。” “太子妃,他在此不会是想杀我们吧?”翠荷担忧道,她盯着不远处的林玄镜,只见他一袭白色披风,定定的站在山锋处,就好似与周围的雪景融为一体。 骆初七拧眉,“放心,他未必是来要我们性命的,我们与他并未结仇!” “好,如此奴婢就放心了。这人武功这般高,与他为敌对咱们确实没什么好处!” 翠荷提起的心放下了,才想起今日自己好像太多话了。 “沉月,我们走上前去,是福是祸自然见分晓!” 慕沉月点头,觉得骆初七所言在理。“小七,你说的是,先上前再说!” 四人一起继续往山顶上走去,而越往前走,离那个站在高锋处的林玄镜则更加近了一步。 “见过雪天教教主!” 骆初七上前朝林玄镜拱手道,她知道林玄镜突然出现这里,必定有他的原因。 林玄镜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大烟国太子殿下,太子妃有礼了!” 慕沉月眼底闪过一丝疑惑,此人居然对他与小七的身份如此清楚,看来他果然是有备而来了。 “不知雪天教主为何对我与小七的身份如此清楚呢?” “因为我知晓你们二人因何而来?” 骆初七心底一咯噔,此人真是深的让人摸不透,“教主此话何意?” “太子妃此话何意呢?揣着明白装糊涂?太子妃可别忘了,我手里可有一株天山雪莲!” 这下骆初七心里更加明白了,怕是这个林玄镜已经知晓自己手里有奇书了。 不然他也不会在此等候,这是料死了自己会带着慕沉月来求药了,只是不知他的用意,反而让她心里没底。 慕沉月从骆初七脸上的表情,就看出一些什么来了,“小七,天山雪莲我们自己寻,既然到了这天山了,雪莲未必就寻不到!” 骆初七苦笑,其实她自己心里清楚,这天山雪莲真的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未必是自己来了,就一定找的到。 而林玄镜身为雪天教主,又统治着整个天山,他一定有法子逼自己用他的雪莲,而不是自己去找山上的。 “想必太子殿下对天山雪莲并不是很了解吧?这天山雪莲为何珍贵,贵就贵在它不是想找就能找到。如果太子殿下不信,大可以在山上好好找找看!” 林玄镜如九天玄外之间的声音,让所有人都觉得,此时像在与仙人说话一般。 “小七,我们自己去找吧!” 骆初七却摇摇头,拉住慕沉月,“教主既然在此等候,想必是愿意将天山雪莲交出来了?” 林玄镜脸上依旧面无表情,或者这个人,就是一张木头脸,不会有凡人该有的喜怒哀乐吧? “太子妃果然极为聪明,我在此恭候多时,就是为了等太子妃。当初京城一别之后,我就一直在天山等着,我相信太子妃一定会来!” “什么,你当初在京城时,就认出我来了?”骆初七皱眉,脑子里想着当初在初见林玄镜时,整个画面就出来了。 当时众人落座,都轻车熟路的拿出了自己拍卖的东西。然而……就在这时,一个身着浅青色华服的男子缓缓走了进来。 这人,一头白发,垂落在腰间。一张妖娆精致的脸,看上去有些苍白。一双漂亮又古怪的紫色眸子,注视着众人。左手中持玉笛,右手中把玩着一个满是古老气息的盒子。他走入这里之后,在最靠着门的方向坐下,身侧,是服侍他的侍女。侍女接过了笛子。就见男子缓缓打开了手中的盒子。那株天价灵芝,缓缓的映入了众人眼中。 而那盒子里散发着阵阵清香的,正是天山雪莲! “是也不是!” 林玄镜虽然这么说,可是骆初七也已经多了几分疑虑,此人居然能够将事情看的如此之透,倒有些仙风道骨的意思。 正因为她重生一世了,所以她相信,这世间之事,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你想如何?” “太子妃既然还记得当日之事,想必也记得我所求!”林玄镜的目光很奇怪,好似透过骆初七在看另一个人。 他眼里居然流露出几丝不忍,这让骆初七心里更加疑惑了。 骆初七自然记得林玄镜要什么,他只要奇书,而奇书自己确实有。“奇书?” “正是!” “我能问一句,教主要奇书到底想做什么?” “你是想问,我要奇书可是做恶事?” 骆初七这才觉得,面对这样一个半人半仙的人,她确实不必绕弯子,也不必多费唇舌了。 “正是,既然教主手眼通天,想必能够明白我的担忧吧?” 林玄镜眯眼,打量了身边的慕沉月一眼,“他值得你为他付出一生吗?” “值得,他是我今生唯一想相伴一生的人!”骆初七回答这句话时,心里很坚定,也很肯定。 她知道,这一生,除慕沉月,不会再有任何人能让她爱上,能让她愿意交付自己了。 林玄镜无奈一叹,这也是他唯一的一个表情,那表情有些怪异,有些勉强。 “你终是走上与你母亲一样的路?” “你认识我娘?”这倒让骆初七极为意外。 第五百二十六章 故人 林玄镜闭上眼睛,脑海里就出现了那个如同雪花一般洁白,一般圣洁的女子,她是那样的美好。 如果说老天给她最好的是容貌,那么她回报老天的,正是她一颗如同洁白的雪花一般纯洁,善良,美丽的心。 在这片雪山上,他遇到了他唯一一次心动,一次质疑要继续做雪天教教主的决心。 用仙人的话来说,这就是他唯一一次动凡心的女子,由此可以想像到,轻瑶该是多么的美好。 “你娘叫轻瑶,她曾经到过雪山,我与她相识,相知。可惜最后她还是回到了凡尘,她走时与你说了一样的话,她说他是她唯一爱的男人,为他付出一切都值得!” 骆初七有些听不明白,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我娘是因为我爹才离开天山的吗?” 林玄镜闭上眼睛,此时他的脸上是无欲无求,“不是,她心中所爱,是她一生不能得的!” “什么?”这倒让骆初七极为意外,在她的记忆里面,一直觉得娘最爱的男人应该是爹呀! “怎么会这样呢?我娘既然不爱我爹,为何要嫁给我爹呢?” “因为那是她最好的选择,因为她想离他近一些,可是却不能够让他再抱一丝希望!” 骆初七有些犯迷糊了,关于娘的事情,她太想知道更多,可是她不确定林玄镜会不会说。 “你想知道你娘的故事?我可以告诉你,不过我先要告诉你,我为何要拿到奇书!” “为何?”骆初七觉得这样一个手眼通天的人,怎么可能那般在意奇书呢? “因为奇书是教中之物,当年我担心你娘,所以将奇书交给她,让她好好学习医术,至少可以自保。而如今你娘不在凡尘,做为雪天教教主,我自然要让教中之物,物归原主了,你说可是?” 骆初七想也没想点点头,她居然不去怀疑,林玄镜是否说的是真的。 “小七,你就不担心他只是想骗走你手中的东西?”慕沉月适时的提醒道,他觉得这个林玄镜太邪门了,而且他居然知道小七娘的事情。 不管那个故事是真是假,可是奇书是否真是雪天教之物,却是可待考证的。 “沉月,我信他所言!” “为何,直觉!”骆初七很认真的回道,她从第一次见到林玄镜时,就莫名的觉得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存在。 “这么说,你是愿意将奇书交给我了?” “是的,不过我想知道,我娘爱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为何她又不能与她心爱的人在一起!” 林玄镜语结,他对上骆初七明亮的眸子,这双眼睛与轻瑶的极为相似,不对,简直就是同一双眼睛。 当年的轻瑶,也是如此认真的看着自己,陪着自己的。 “这个秘密我不想说,你可以问你爹。” 骆初七皱眉,这样的问题,她真的要去问爹吗?“天山雪莲呢?” 林玄镜从披风里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子,然后轻轻的用内力送到骆初七手中。 可别小看了这个过程,就连慕沉月看到此,都只能暗暗感叹,此人的武高已经高到超呼想像了。 自己虽然武功高强,可是却只能是杀人自保,但是林玄镜居然可以用内力推到空中的物体,说他是仙人也不为过。 他暗想,“这个林玄镜若是与大烟国为敌,怕是大烟国无人是他的对手吧!” “太子殿下可是在想,我武功高强,若是想夺这天下,怕是也易如反掌?” 慕沉月一个激冽,只能点点头。这个人的眼睛,就像一面镜子一样,可以看清这世间一切。 翠荷和影一睁大眼睛,从太子殿下的表情,就可以证实,林玄镜说的没错。 可以看透人心,真是神人。 “太子殿下放心,我已然超脱事俗之外,世间之事与我无关。我所求的不过是天下太平,天山是一片净土罢了!” “那教主可知辽国想进攻大烟国?”慕沉月冷声问道,他要知道苍凉国的意图,他们可有吞并天下之心。 “太子殿下不是已经想到对策了吗?辽国确实彪悍,可是杀心太重,野心太重,只会反噬自己。世间万事万物,皆是相生相克。” 林玄镜闭上眼睛,站在风中, 阵阵雪花被吹卷起,在空中胡乱的飞舞,又在空中快速的转着圈圈。 每一个圈圈里,都有一朵雪花在跳舞,是那样的迷人。可是那些雪花却没有一片落到他身上,好似都有生命一般,避让着。 骆初七勾唇微微一笑,她现在知道林玄镜话里的意思了。“沉月,我们只管按计划行事即可。相信老天爷终会帮公理,而非邪恶!” “太子妃说的极是,太子妃放心,你是天生凤命,可惜却历经波折,再世重生,必定凤凰冲天!” 这几句话骆初七虽然有些听不太懂,可是重生二字,她是听明白了。她眼里闪过一些什么,可是却什么也没有说。 “太子妃放心,你的事情,我必定不会再提起!”林玄镜承诺道。 “多谢教主!” “不必客气,太子妃本就是故人之女,我理当照抚一二。不过有些事情,唯有经历了,才能大彻大悟,才放下执念,回归正途。” 林玄镜的话总是让人听的似懂非懂,可是心底却觉得,这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对的。 “多谢教主指点,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还请太子妃将奇书归还到雪天教!” 骆初七没有再犹豫,她小心的从贴身衣物中拿出一本书,那本书有些泛黄了,可是却透着一股神秘的力量。 她刚刚拿出那本书,书就自动飞到了林玄镜的手中,好似那书是活的,也在找它的主人一般。 “终于找回你了!”林玄镜收下书,再看了骆初七一眼,就如同他周围的雪花片一样,慢慢的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了。 骆初七抬头,望着越飞越远的雪花,心里有许多疑惑想解,可是没想到人已经走了。 “太子妃,不知也是幸事,知也是幸事,但凡于心无愧!”空气中传来林玄镜的九天玄外之间,就好似那上仙在与凡人说话一般。 第五百二十七章 愤怒的皇上 京城繁华的街道上面,哪怕是深秋了,可是却让刚刚从潼关归来的骆初七觉得温暖。 金秋菊花开,空气中弥漫着菊花的淡淡清香。骆初七闭上眼睛,轻轻的吸了一口。 “小七,将奇书交出去,你不后悔吗?” “本就是物归原主罢了,又何后悔可言,那本就是不属于我的东西!” 骆初七一脸随意,靠在慕沉月的怀里,现在他已经解过毒了,只需要好生的调养一翻,身体里的余毒就能完全的清干净了。 “谢谢!”本来有许多话想说,可是话到嘴边却只变成这么一句话。 “沉月,只要你好了,对我而言就是最大的幸福!” 慕沉月只觉得浑身轻松极了,搂着怀里的小七时,再也不会担心,担心有一日自己会毒发身亡了。 那种子夜时分醒来,都要吓出一身汗来的感觉,他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怕。 “小七,我们终于能白头到老了!” 骆初七点点头,“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二人从天山下来后,就直接往京城赶,就是怕京城在江涵和慕沉远的夹击下,会生出什么变故。 若是骆大将军府出了什么事,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不过一路上看似太平,可是遇到的杀手,刺客依旧不少。 后来慕沉月就绕远路去走水路,终于迷惑了那些杀手的眼睛,顺利的回到了京城。 回宫之后,二人顾不得换一身衣裳,就急急的进了养心殿。 “儿臣,儿媳见过父皇!” 皇上依旧坐在龙案前批折子,他放下手中的御笔,抬眼看了眼底下跪着的儿子儿媳妇。 “起来吧,这一次辛苦你们了!” “为父皇办事,是儿臣的该做的!”慕沉月恭敬道。 “来人赐坐!” 接着就有几个太监抬着椅子进来,“谢父皇!” 二人这才落坐,其实进这间殿里,能够坐下来与皇上说话的人,确实是极少数。可是正因为是极少数,所以才会难得。 “辽皇到底想如何?” 骆初七与慕沉月互相交换一个眼神,慕沉月起身走到龙案前,“还请父皇过目!” 木公公上前,接过慕沉月递上的几本册子,再小心的转交到皇上面前。 皇上知道这东西必定极为重要,不然这二人不会急着先把东西呈上来。只是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东西不是贵重,而是带着血泪。 “好个江涵,居然通敌卖国,强取潼关十万将士的军响,真是太可气的,太可气了……” 皇帝看完之后,脸不能用黑来形容,而是镇怒。他一直以来对江涵确实防备有加,却不像他不仅仅是一只狼,而是一只吃人虎。 “父皇请息怒,只是眼下辽皇已在在边界屯兵,随时都有进犯的可能性。越是如此,我们反倒越不能轻举枉动。“ 慕沉月劝道,这件事情确实不能容忍,可是却不能打草惊蛇。 “息怒,你让朕如何息怒,如今他那个江府怕是比朕的国库还富足,十万将士的血汗银子,朕是必定要让他吐出来的!” 皇帝此时已经找不到理智了,通敌卖国,贪污军响,这罪名拉出来,哪一件不是诛九族的大罪。 “难不成,你是想包庇江涵,怕因为江涵的罪名,朕废掉你这个太子?” 骆初七不平的起身,走到慕沉月身边,一脸不愤:“父皇,若是殿下真的担心他自己的安危,又何必拼命拿到江涵的通敌证据,贪污证据呢?” 皇帝面上微僵,一时语塞,“父皇生气,儿媳可以理解,可是生气并不代表了父皇就能伤殿下的心。殿下可是皇上的儿子,是大烟国的太子,他自然是一切以大烟国,以皇室为重!” 慕沉月当时确实很生气,很愤怒,可是现在他却不再生气了。因为有一个人,在为他辩解,为他不平。 “父皇,小七说的极是,儿臣不过是不想现在父皇动作太大,激怒了辽皇,辽皇突然进攻,潼关可就危已!” “你的意思是让朕忍气吞声,你看看上面这些东西,哪一桩不能让朕要他的命!” 皇帝用力的拍了龙案几下,这么多年,皇上很少如此激动,如此愤怒。 此时他要本顾不得许多了,他的国家,他的银子,居然差点要毁在一个大臣手中,他真恨自己识人不清。 “儿臣并无此意,儿臣只是希望父皇冷静处理此事!“慕沉月不愿再多言了,他说多了,只会让父皇觉得他这是在包庇。 “冷静,朕能冷静吗?十万大将军,都被江涵这个吸血鬼,长期吸血,难怪朕一直觉得潼关太过安静。原来是因为朕的眼睛,耳朵,都给这些人堵死了,让朕变成了瞎子,变成聋子!” 皇帝愤怒的从龙案前走下来,此时他不再是一个帝王,而一个愤怒到边缘的男人。 骆初七很是无奈,他没想到皇上的脾气如此大,现在怕是想扒掉江涵的皮,喝他的血吧! “来人,去把江涵给朕带进宫来!” 木公公小心的应下,知道这会子皇上脾气大,一句劝的话都不能说,不然只会更加激怒皇上。 “父皇,儿臣请您息怒,以龙体为重。为这等奸臣生气伤神,反倒便宜的了他!” 骆初七温声劝着,如果皇上坚持一定要对付江涵,怕是也只能如此了。 她朝慕沉月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不管皇帝是不是一个好父皇,至少现在他还是皇帝,讨好他是必需的。 “父皇,小七说的是,您请保重龙体,不必为江涵这等奸人气恼!” “罢了,你们说的是,朕生气反倒是便宜他了。等朕把他抓来了,朕有一千种,一万种法子收拾他,折磨他,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皇帝咬牙道,好似现在他就已经咬破了江涵的脖子似的。 骆初七皱眉,皇上这炸毛的脾气,对于上了年纪的人来说,确实不是一个好事情。 “现在看来辽皇是一早就想吞并大烟国了?” “回父皇的话正是,而且辽皇极为狡猾,他一直在等一个机会?” 皇帝皱眉,“何机会?” “辽皇定要看到骆大将军出事,他方可大胆进攻潼关!” 第五百二十八章 围剿江府 “你的意思是?”皇帝皱眉,语气中多了几分疑惑,现在他才知道,在他看来太平的大烟国,其实早就处处千疮百孔了。 慕沉月拱手,一脸恭敬和不平。“父皇可还记得当初骆大将军在潼关驻守时,辽皇可敢有一丝的冒犯之意?” “你的意思是说,辽皇忌惮的是骆大将军?”皇帝心里有些不痛快,他生为大烟国皇帝,居然比不过一个将军。 “父皇说的极是,骆大将军才是辽皇最大的忌惮,不然辽皇也不会命江涵等人,务必要尽快除掉骆大将军。他们在潼关等消息,只要骆大将出事,就是他们进攻之日!” “果真是胆大枉为,我堂堂大烟国,岂是他们想欺辱就能欺辱的!” 皇帝嘴上这么说,可是心里却在庆幸,还好龙袍的事情,以及之前宫中的传出的骆大将军不忠之事,他并没有轻易的相信。 不然……现在想想,他还觉得后怕呢? “父皇,辽皇的野心确实可恨,重要的是我们必需要想到应对之策,若是实在不能避免这场战事,也必需迎难而上!” 骆初七并不惧怕战争,当然她也希望这场战争可以避免掉,可惜这世间之事,并非你不愿意,你不会发生。 皇帝再看骆初七时,更加觉得,她与瑶儿像的只是外表,可是性格却一点都不相像。 “太子妃可有何想法?” “儿媳妇只是觉得避让不能解决问题,臣服也不能换来和平,倒不如漂亮的打一战。彻底的让辽皇知道,我们大烟国强不可攻!” 皇帝点点头,这气势他是欣赏的,他年轻时遇到此事,必定也是如此,可惜如今年纪大了,反倒人变得有些瞻前顾后了。 “你说的极是,朕只是担心两国交战,会给百姓们带来伤害,到时百姓想要重新恢复安定的生活,怕是要等上好几年了。” 慕沉月现在才觉得,或许他的父皇确实老了,老到开始畏手畏尾,老到开始怕事,开始希望苟且了。 “父皇您年纪大了,如果真到哪一步,儿臣必定会亲自披甲上阵,有儿臣在,大烟就在!” 皇帝看向慕沉月的眼神中,就多了几分赞许之意,他满意的点点头。 心里多了几分欣慰,自从上次慕沉月自请去潼关之后,现在他对慕沉月是另眼相看许多。 “不错,不愧是朕的太子,果然有朕当年的风范!朕很欣慰,如果真到那一步,就只能辛苦你了!” 骆初七脑子里飞快的转着,皇上愿意让沉月带兵打仗,都不希望爹亲自出山。虽然她的本意也不愿,可是这也更加说明了,皇上心里一直提防着骆大将军府。 “沉月,不管你去哪里,我都跟着一起!” “好!”慕沉月微微一笑,现在再也没有任何东西,都将他们分开了。 皇帝眼角微微有些刺痛,他好像明白一些了,又好像没明白一些。当年的瑶儿与骆初七一样,愿意与自己同甘共苦,可惜到底是自己辜负了她。 “皇上,江府上下都找不到江大人,而且江府内的嫡支,全都出逃了!” “什么,江府就在京城,那么多活人就这样消失了,怎么可能找不到呢?” 皇帝震怒,木公公缩缩脖子,心里也苦,他这大老远跑过去,确实找不着人呀! 骆初七勾唇讽刺一笑,“父皇,儿媳知道江涵躲在哪里?” “哪里?” “江府有一片假山林,而那片假山林里有一间密室,那间密室是设有机关的。除非江涵本人,不然任何人都不可能发现,也不可能进去。” “木公公,你现在就带人再去搜!”皇帝打断骆初七的话,急切吩咐道。 骆初七皱眉,略显尴尬道:“父皇,儿媳刚刚说的很清楚,那片假山林是一种阵法。就算木公公带着人去,也未必找的到!” “那又当如何?”皇帝整个人都处于愤怒的边缘,之前好不容易平熄的怒火,因为江涵的逃跑,全烧起来了。 骆初七咬唇,“父皇可否让儿媳去试试!” “你?” 皇帝显然有些不相信,不过想想骆初七行事一向聪明绝顶,她又敢主动来揽下此事,必定是心中有些成算了。 “好,那就由你去吧!” “父皇,江府现在必需要团团围住,以防还有江府其它人逃跑,儿臣这就带兵过去配合小七!” 皇帝烦燥的点点头,“行了,你们都去吧,此事不必再回朕了,你们只管将江涵抓来见朕即可!” “是!” 二人出了养心殿后,就与木公公以及一阵御林军一起往江府去。 “小七,你真有法子解开那阵法吗?”慕沉月担忧道,这阵法诚如小七所言,寻常人去了,根本连那密室的门都找不到。 骆初七微微一笑,挑起凤眉:“你觉得呢?” 慕沉月摇摇头,还是有些担心。“我只担心你遇到危险,倒不担心你破不了阵法!” “呵呵,看来你倒是小瞧我了。” 其实那本奇书里面,除了高深的医术,还有一些奇门遁甲之术。前世她以为没有用,所以并没有仔细的看过学过。可是这一世,她一早就将整本奇书里里外个研究过。 现在她倒想好好试试,她是否学有所成。 江府密室之内。 江涵一身的狼狈,江夫人以及江涵的两个儿子,儿媳妇孙子孙女们,全都缩在密室的假皇宫里。 而江家几位公子,也是今日才知道,江家居然有这样的个地访。而他们的爹,居然生了想当皇帝的心思。 倒是江夫人一直拨动着手中的佛珠,看也没看一眼周围华丽的摆设。 “爹,我们为何要躲到这里来?” “你们知道什么?太子和太子妃在潼关将爹贪污的证据拿到了,爹若这会在外面,怕是早让那些御林军抓走了,你们也是一个别想逃!” 众人缩缩脖子,只觉得后背生凉同。老大一脸不甘道:“可是爹,我们总不能一辈子躲在这里吧?再说了,这里有东西吃吗?” “你急什么,先在这里避几日再说,爹会再安排逃生的路线,等到出了京城,我们就安全了!” 是否真的安全了,江涵自己也不敢保证。 第五百二十九章 八卦阵 京城的一条胡同里,一间极为寻常的院子里,耶律齐在摆设精致的屋里,愤怒的将手中的玉杯摔到地上。 “没用的东西,派那么多杀手出去,居然还是没将慕沉月与骆初七杀了,你们不必再留在世上了!” 底下跪着的几个辽国人,一脸懊悔,可是人没杀年是他的失职。“属下们领命!” 他们现在已经没有价值了,或许唯一的价值就是变成一具尸体,再喂饱乱葬岗的野狗吧! “现在外面局势如何?” “回大皇子话,慕沉月与骆初七带人将整个江府团团围住了,怕是江涵凶多吉少!” 耶律齐冷哼一声,“那个蠢货,不必理会。如今他已经是一步废棋了,想必慕沉月已经将他的罪证呈给大烟皇帝,不然就不会有围剿江府之事了!” “大皇子说的是,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怎么办,自然是继续破坏京城的局势了!” “那骆大将军怎么办?”他们可是带着使命而来,一件大事也没办成,他们是不能回去见辽皇了,也没脸回辽国。 耶律齐眼底的怒火中,突然带出浓浓的杀意。“既然江涵没法子除掉姓骆的,就只能用我们辽人自己的法子了!” 几个辽人缩缩脖子,每个人对上耶律齐最凶残的一面,都会本能的产生畏惧之意,觉得害怕。 “你们暂时先不必去死了,本皇子要你人今晚子夜动手,在骆大将军府放大火,然后借此杀掉姓骆的。” “是!” 慕沉远从得到江府被围的风声后,就带着人,一脸气势凶凶进了江艳儿的院子。 这间院子他有许久不曾来过了,却不想院了里荒凉至此,整间七王府都种满了盛放的菊花。 可是这间院子却因为江艳儿不得宠,不要说花了,就是一根草也没有。 “可是七王爷来了?”江艳儿急切的走到院子里,果然看到她想念的慕沉远。 可是当她对上慕沉远冰冷的眼睛,还有身后一大群粗壮的家丁后,她却又退回到屋里。 她心里怕极了,她不知道接下来,她将会面对什么。 “王妃,您怎么了,王爷不是来了吗?您还不快去讨王爷欢心!” “你们搞清楚了,江艳儿可不是我七王府的王妃,她如今可是江家的犯妇,要与江家人一起进天牢等死!” 江艳儿抬头,眼里露出惊恐:“不会的,不会的……” “来人,将江艳儿还有她的丫鬟们,全都丢到顺天府门前,顺天府自会料理她们!” “是!”家丁们得了吩咐,也不管江艳儿曾经还是王妃,扑上去就将她反手压住了。 “王爷,江家到底怎么了,一日夫妻百日恩,您就给我一条生路吧?” “生路,本王给你生路,谁给本王生路。本王告诉你,你识相的快点走,休要污了本王的地儿!” 江艳儿看着绝情的慕沉远,心里只有绝望二字,她的命运到底还是回到了原点。 江府内外,全都被御林军团团围住了。 府门口的老百姓倒是想瞧瞧热闹,可惜接着府门都给贴上大大的封条了。 老百姓们更加疑惑了,这好好的国舅府,怎么就让人给封了,一点消息也没有呢? 而府里那些旁支的少爷小姐,姨娘奶奶们,全都被侍卫押出来。她们有的哭,有的傻笑。都不敢相信,风光的江府,居然倒台了。 “这是怎么回事?” “听说是江大人犯事了?” “犯了什么事,这家都抄了?” “肯定是大事了?” “听说是江大人勾结辽国,通敌卖国,还贪污军响呢?” “什么这可是大罪,活该抄家,通敌卖国这等挖祖坟的事也敢做,真不是东西!” 老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接着就开始往江府门前,丢烂菜叶子,丢臭鸡蛋,石头什么的。 之前还好好的江府,突然之间成了又臭,又脏的垃圾堆了。 那片假山林处,骆初七与慕沉月并肩站立,单从外面看这片假山林,其实看不出任何的问题。 骆初七却早就发现了这其中的门道了,她勾唇微微一笑。“这其实是一个八卦阵,就是利用假山之间互相遮蔽的关系,让人在视觉上好像找不到正确的方向,一直在原地来回的绕!” “你怎么知道,进会后只是来回的绕?” “看来你进去过?” 慕沉月略显尴尬,“我确实进去过,不过也是费也好大的劲才能出来。” “这是自然,这布阵的人就是为了怕有人进去,所以才会精心的布下这个八卦阵来!” “八卦阵?” “没错,这个阵就叫八卦阵,里面的假山全是按照八卦阵的排法在排列。如果进去的人,不是按八卦阵法来走,就只会每一次都入错路口,次次错,就会晕头转身,找不到出路,最后被困死在里面!” 骆初七看着面前两人高的假山林,从前面的一人高,再到后面的三人高,就连这高度都是严格的计算过,建造这阵法的人,还真是高人。 “既然是这般麻烦的阵法,要不我直接命人将这片假山林给他炸了?”慕沉月看着面前的假山林,没有一丝的好感。 “不可!” “为何?” “不能炸,现在炸了只会打草惊蛇,反倒让江涵跑了!” 慕沉月略显烦燥,“这也不行,那也不可,到底怎样才能进去,将江涵抓住了!这个江涵真跟兔子一样狡猾!” “你说的还真是,他可不就跟兔子一样,打了这么多洞,等着你去犯糊涂!” 骆初七无奈一笑,看来这假山阵当初将慕沉月困的不轻。 木公公看着聊的头头是道的二人,他倒不忍插嘴了。“太子妃,您看时辰也不早了,是不是早些破阵了,将江涵等人抓住呢?” 骆初七抱歉一笑,“公公说的是,我这就教大家破阵,很简单,只要小心一些,必定不会有问题!” “可是真的?可是刚刚听你说的这般复杂?”慕沉月疑惑道。 “这就是你不懂了,这越是难的阵法,往往想要解阵,反倒是极为简单的法子。可是再简单的法子,若不用心,也一样会出错。所以我才说小心方可解阵!” 木公公与慕沉月听的更加云里雾里了,“哪到底如何破解此阵呢?” 第五百三十章 破阵 骆初七婉儿一笑,看着面前的假山林,眼底自信满满。现在她才真的明白了,当初林玄镜对娘的苦心,那本奇书确实是无价之宝。 “只需大家从进入假山林的入口开始,就开始数着自己的步子,每走八步停一次,必定会有一个转弯口,直接进入,再走八步,再转,一直如此,就可以到八卦阵的中心了!” “什么,居然如此简单?”慕沉月有些不敢相信,当初他可是被这阵困了好几时辰。 骆初七一个白眼,没好气道:“我刚刚都说了,极为简单,可是却一定要用心,才能不记错,才能不走错路口,一旦错了一处,就是处处错了!” “太子妃真是聪明绝顶,这等奇门遁甲之术居在都懂,倒是太子殿下的福气!” 木公公忍不住称赞道,这门道听起来简单,可是若不是太子妃懂这八卦阵,怕是自己带着人进去,也只能困死在里面吧! 骆初七婉儿一笑,“木公公过誉了,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上不得台面!” “若是太子妃这等本势都上不得台面,咋家这老东西,岂不是更没地方摆了!” “呵呵,木公公说笑了,劳烦木公公去与大家说清楚,万万记清楚,一定是八步,不可少数,也不可多数!” “是,咋家明白!” 慕沉月按照骆初七所说的法子,走八步转一个弯,果然发现每一个路口,都是精心设计好的,确实如此,刚刚好。 “小七,呆会抓到江涵后,就将这片假山林炸毁吧!” “为何?” “出来时不方便!” “呵呵,你真笨,出来必定有其它门道了!” “你的意思是,江涵必定还有留有第二条路!” “正是,此人极为狡猾,若是我们一开始就选择炸掉假山林,必定他会第一时间知晓。他自然就会从另一条生道逃离,你想想兔子都有好几条逃生道,更何况是江涵!” 慕沉月连连点头,“小七,你真是太聪明了!” “我也不是聪明,不过是刚好懂这些罢了,若是你懂,你自然也会破阵了!” 骆初七从来不认为自己绝顶的聪明,聪明二字,她还真不敢当。 “我现在真想看看,那间密室里,到底有什么?” “肯定是江涵认为重要的东西,全都藏在那间密室里了。你怎么不想想江涵见到你时,会是何表情呢?” 两人一路说笑着,小心的数着步子往假山林深处走去。 江大公子一脸担忧,“爹,现在外面的情况如底如何?说不定您想多了,太子殿下怎么说也是您的亲外甥,他未必会置江家于死地吧?” “天真,你以为慕沉月对江家有何感情可言?放下天下,怕是最想让江家失势的,就是他了!” 江大公子其实想说,当初若是不转投七王爷名下,继续与太子搞好关系,太子也不会对江家动手了。 “爹,您总说这阵法厉害,若是他们不入阵,直接将这假山阵炸了,那可怎么办?” 江大公子可不觉得,藏在这里就是安全的。 “你放心,只要他们敢炸,我们就从生道离开这里,到时候他们进来了,也只是扑空!” 江涵冷笑,他江涵若是这么容易被抓住,就不是叫江涵了。 江家的人全都安顿在这间缩小的皇宫里,孩子女人们必需要自己做吃的喝的。 可是这些人全都是身娇肉贵惯了,如今事事亲力亲为,也是一片混乱。 骆初七与慕沉月看着面前一座大大的石门后,终于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到了,终于到了!” “不过门口有几个守卫,我先把他们弄倒吧!”骆初七说完,手中的银针发射出去,直接射到了那四个守卫的脖子上。 还没等他们感到痛,人就直接倒下了。 慕沉月赞许道“小七,你的针法是越来越准了!” “这是自然!” 当所有人都从这八卦阵里出来,站在石门前时,每一个人身上都透着兴奋。 “不管是谁抓到江涵赏黄金千两!”慕沉月转身冲身后的御林军道。 所有御林军眼里一亮,这黄金千两可不是小数字呀!这够寻常百姓几辈子吃喝,就是寻常商人也未必能够真的拿到这么一大笔的银子。 木公公暗暗点头,太子殿下果然行事果决,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太子殿下,这石门如何打开,可需要强行撬开?” 骆初七摇摇头,“不可,如此必定会惊动江涵,反而给了江涵逃跑的可能性。现在不容丝毫闪失,必需小心再小心!” “太子妃说的是,可是既然不能强攻,这石门也不易打开,难不成我们就困在外面,这江涵真是可恶!” “非也,这石门必定有它的机关,大家分散开来,好好找找,或许就能打开石门。” “是!” 御林军们得了命令,立刻四散开来,麻利的在周围寻找机关。骆初七仔细的打量着石门,她一直记得相生相克之理,既然这石门在这里,那么开石门的机关,一定不会太远。 “小七,你可有什么发现?”慕沉月见骆初七一直盯着石门看,皱眉疑惑道。 “没有……”骆初七突然眼睛就停住了,“不对,那里是机关!”她说完就走上前,将石门外面的石狮子嘴里含着的方形石头转了转。 轰隆一声,石门就打开了。 “小七,你怎么会发现那里有异的?”慕沉月略带兴奋,终于可以进去活捉江涵了。 他等了这么多年,受了这么多年的樱毒之痛,这一刻终于可以报复回来了。 “你不觉得这头石狮子嘴里的石头很奇怪吗?通常会是一颗圆珠,可是这里居然是一块方石头,所以我猜这块方石头一定有问题。” “太子妃真是聪明绝顶,老奴今日才是开了眼界,知晓何谓高人!” 木公公一脸称赞,眼底的喜色和赞许毫不遮掩,“这也算是老天开眼,让太子殿下娶到了太子妃这样的妙人儿,果真是老天开眼!” “木公公瞧您说的,我这不过是小小手段罢了,谈不上聪明。木公公在父皇身边多年,才是心思过人,让人佩服!” “咋家那些本势,哪能跟太子妃相比呢?现在好了,终于可以抓到江涵了!” 第五百三十一章 江皇后小产 皇帝怒火冲冲进到凤仪宫,此时江皇后正在睡回笼觉,听到外面动静极大,她烦燥的睁开眼睛,怒斥道。 “何人敢吵本宫休息,不想活了?来人,拖出去打死!” “皇后好大的驾子,动不动就要将宫人打死,这是堂堂皇后该有的仁慈吗?” 皇后睁眼,不可思议的看着皇上,她麻利的起身,”臣妾见过皇上,不知皇上到臣妾这里来,可有何事?“ “有事,如果没事,朕也不会到你这里来。”皇帝冷声道。 宫女小心的进来上了茶水,又机灵的退下。 “太子与太子妃带着御林军去江府了!” “什么?”江皇后这下真是惊到了,她不知道皇上说这话是何意。 “为什么,江大人一心为国,可是太子又犯糊涂了,还是太子妃又想蛊惑太子做恶事?” “够了,你这样颠倒黑白,不觉得恶心吗?你好意思说,朕还真不好意思听!” 皇帝冷笑,再看江皇后的脸,都觉得陌生的厉害。 “皇上这话何意,难不成这还是您许的不成?” “不错!”皇帝冷声道。 “为何,皇上您可知道江大人为对朝廷,对大烟国有多尽心尽力……” 突然皇上将手中的茶碗,重重的摔到地上,怒目对上江皇后。“你说够没有?江涵通敌卖国,贪污军响之事,你不会不知吧?””这……,这怎么可能,皇上,您不要听信谗言。对,一定是太子妃又去您那儿胡说了。您可不要信太子妃,她不过是长了一张跟她娘一样的狐狸精脸罢了,您怎可信她?“ 啪啪……皇上狠狠的甩了江皇后几个大耳光子。 “你真当朕是傻子不成,江涵的所作所为,朕早就派人盯着。朕没想到,你为了帮江涵开脱,居然睁眼说瞎话,还敢骂瑶儿。告诉你,你这一辈子连瑶儿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过,贱人!” 皇上捏着江皇后的脖子,眼球都充血了。越是提起当年之事,他越是后悔,越是自责。 江皇后一张脸都变得扭曲,她不得不去暗骂皇帝,骂他不是人,不是东西。 “皇上,臣妾知错了,可是瑶妹妹都死了这么多年了,您就不能想开一些吗?” “不可能,她是朕心底唯一的一生所爱。当初都是你们江家,是你们江家逼朕一定要娶你。原来这一切都是你们江家计划好的,就是为了夺朕的天下,朕今日就要废掉你!” “不可皇上, 臣妾与您终归是夫妻,又有太子和长婷公主,您不能这般待臣妾!” “朕说过的话,从来不会再说第二遍,也不会收回,你好自为之吧!” 皇帝说完重重的将江皇后甩到地上,毫不留情。而江皇后就像破布娃娃一样,摔倒在一边,毫无生气。 “你不能这么对我,你凭什么,我为你生儿育女,你这个混蛋!” “放肆,你居然敢辱骂朕!” 皇帝上前,狠狠的朝江皇后踢了几脚,正好踢中江皇后的肚子,每一脚都又狠又毒。 江皇后只觉得自己的肚子好痛好痛,接着她突然觉得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慢慢流出来,而她除了觉得痛,其它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什么,你居然怀孕了?” 皇帝看到江皇后身下那一摊血水时,整张脸白的跟一张纸一样。 这样的事情不要说帝王了,就是寻常男子都没有办法接受。他惨白的脸上,愤怒已然不足以形容了。 “你这个贱人,贱人……” 身后的宫人听到殿里有动静,赶紧冲进来,结果就看到江皇后身下一地的血,而皇上则恐怖的吓人。 “不许叫太医,听到没有!” “是!”所有宫人都应下,就算她们是凤仪宫的人,可是也是皇上的人。 朱嬷嬷跪在地上,心里暗暗叫苦,终是让人发现了,她跟着江皇后,到底是错还是对。 “皇上,求你叫太医,叫太医求求臣妾吧!”江皇后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了,可是她不想死。 她伸出手来,朝皇上伸去,手上还沾着鲜红的血,看着是那样的骇人。 “你死了这条心吧!让你这样死了,也算是给了你一份体面!”皇帝说完,没再看江皇后一眼,甩袖而去。 而一屋子的宫人跪在地上,却不敢说一句话。 “朱嬷嬷,救救本宫,救救本宫……” “皇后娘娘,不是奴婢不救您,而是奴婢救不了您。您也看到了,皇上要让您死。您不为自己想想,也为太子殿下想想吧,您做的事可是死罪!” 江皇后终于放下手,任由痛楚一阵一阵的袭来,她痛苦的闭上眼睛。 前几日她还坐着做皇帝的美梦,为何,为何现在她却就不久于人世呢? 突然门口一抹明黄又进来,只见皇上愤怒的朝江皇后走去,他整张脸就像浸过毒药一样的痛,一样的让人浑身发毛。 “说,说奸夫到底是何人?” 他重重的提起江皇后的脖子,用力的掐着。 江皇后被他掐的喘不过气来,她的脸胀的通红,她能说吗?她不能说,她不能说…… “不说是不是,不说朕就让整个皇帝知道江皇后最在意江府上下了,如果他拿江家人的性命做要挟,必定能让皇后服软的。 江皇后苍白一笑,也不挣扎,只是任由皇帝掐着自己。她怎么会说呢?她说出来,江家只会更加痛苦。 “好,你不说是吧,朕自有法子查清。到时候朕必定要让那个奸夫痛不欲生,让你们就算死了,也不能做一对鬼夫妻!“ 这样的诅咒,就可以知道皇帝现在有多怒,有多恨。他现在不是一个帝王,只是一个愤怒的男人,一个被妻子戴了绿帽子的男人,所以他不管做什么,都是正常的。 突然他一记冷眼扫向一边的朱嬷嬷,“你,你来说?” 朱嬷嬷吓的缩缩脖子,暗道自己真倒霉,这件事情她能说吗?答案显然是不能,不仅不能说,还必需要维护。 “回皇上话,老奴不知!” “哼!都想糊弄朕,真当朕眼睛瞎了,还是朕不敢杀人?”皇帝讽刺道,声音阴毒中带着几分狠劲。 “老奴不敢!”朱嬷嬷颤抖道。 第五百三十二章 奸夫是何人 “你这老货,有何不敢的。你在江氏身边最久,你会不知道她的所做所为。既然你不说,朕自有法子让你张口,只是到时候朱嬷嬷莫后悔才是!” 皇上愤恨道,眼神凶的像要杀人。 朱嬷嬷听着心惊肉跳,吓的老泪都出来了,她这都算什么事呢? 宫里折磨人的法子,她不是没见过,那些东西,看看她就吓的浑身没胆,更何况是让她去尝尝。 妈呀! “皇上,老奴说,老奴什么都说。” 皇上斜了眼朱嬷嬷,满脸戾气。“这可是你说的,你若不交待清楚,朕让你这把老骨头都散了。” “皇上,老奴是真不知道那奸夫是何人,只是知道皇后每次与那奸夫在宫里私会时,必定不会留宫里的人值夜,一定是皇后自己信的过的人!” “皇后信的过的人,是谁,给朕站出来!” 皇帝现在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就没有哪一处不是绿的,没有哪一处不难受。 江皇后绝望在躺在地上,现在她是真的怕了,可是有用吗?而且她知道皇帝的手段,必定不会让她好过的。 而她此时最最担心的人,居然还是江涵! 皇帝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宫女,表情表呆滞,像傻子一样。“你们快说,到底何人是奸夫,你们可看到过?” 那两个宫女居然盯着皇帝的唇,然后互相点点头,接着却开始拿手互相比划起来。 “这……”皇帝睁大眼睛,没想到皇后居然为了瞒住她自己的秘密,将这些宫女毒主哑巴了。 “江氏,你到底做了多少恶事?”他现在只觉得再看一眼地上的江氏都觉得恶心。 江皇已经痛的缩成一团了,她知道自己小产了,可恨的是皇帝居然不让太医来为自己诊治。如果再这样下去,或许就真的只能失血过多而死了。 “呵呵,你想知道?”江皇后讽刺的笑着。 “你这个贱妇,朕一定会找到你的奸夫,你以为你不说朕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皇帝胸口的火被江皇后刺的更旺了,他恨透了江皇后那张得意嘲讽的嘴脸。好似在说,他堂堂大烟国皇帝,就是一人笑话。 连自己的皇后都跟别的男人睡,给自己戴绿帽子。 “皇上,臣妾好像知道奸夫是何人?”皇贵妃云蜜由宫女扶着, 小心的走进殿里。 当她闻到殿里的血腥味后,一脸嫌弃的拿帕子压了压鼻子,这才福身道。 “臣妾见过皇上!” “行了,礼就不必了,你刚刚说你知道奸夫是谁,到底是谁与皇后偷情?” 皇帝急切道,现在他连什么国家大事都不放在心上了,只想知道那个让他头上绿的奸夫是何人。 云蜜扫了眼躺在地上,一脸不甘的江皇后,得意一笑:“皇上,您说皇后娘娘可是这世上最最尊贵的女子,为何她还要贪心不足呢?” 不提这话还好,一提皇帝老脸更绿了。他怒斥道:“休要废话,只管说出奸夫是谁来!” 不过云蜜好像并不将皇上的怒斥放在心上,继续朝江皇后走云,她居高临下,一身华丽的衣裙,脸上的妆容精致而妖娆,她高高的抬起下巴,倨傲道。 “皇后娘娘,现在您可在臣妾的脚底下,只要臣妾愿意,就能狠狠的踩着您,您说到底谁胜谁败呢?” “你,你这个贱人!” “贱人,如果臣妾没听错的话,皇上可是开金口说皇后娘娘您才是贱人,那么贱人必定是您了!臣妾可当不起,哈哈……” 她得意的笑着,只觉得心里痛快极了。 “你,你以为这样你就能做皇后吗?” “皇后娘娘,臣妾可没您那么贪心,臣妾现在极好!”云蜜诡异的眼神扫了江皇后一眼。 突然她转身,直到皇上跟前,一脸为难道:“皇上,臣妾确实知道这奸夫是何人,可是臣妾不敢说!” “不敢说,难不成这天下还有人比朕身份更加尊贵不成,你快说,你若不说,朕要你的命!” 皇帝这下更愤怒了,到底是何人,让云妃明明知晓都不敢说,他现在只觉得绿云里还多了一丝黑云。 云蜜扫了眼殿里的宫人,“皇上,臣妾觉得此事涉及皇室丑闻,怕是不易让其它人知晓!” “朕明白,来人将殿里的宫人全送带出去,严加看管,万万不能放过一人!” “是!”太监们上前,将殿里的宫女们全都拉出去。朱嬷嬷也在其列,她现在是后悔了,早知会是这等结局,当初她倒不如去宫外养老得了。 此时殿里已经空空如也,只有地上躺着的江皇后,还有云蜜儿,以及皇帝三人。 “说吧!” 云妃拿眼尾扫了眼江皇后,她的嘴角轻轻勾起,又慢慢松开。“回皇上话,臣妾有一次夜里睡不着,出来赏景时正好经过凤仪宫,却不想看到一道黑影飞身进了凤仪宫内!” “那你可有看清那黑影是何人?”皇上紧张道。 “回皇上话,臣妾那次并未看清,不过臣妾却留了一个心眼,最近几月总算是让臣妾看到一次了。那次天刚刚微微泛白,眼瞧着就要到上早朝的时辰了,却果臣妾看到从凤仪宫的侧门里出来一个男子。” “快说,到底是谁?” “是江大人江涵!” “什么,不可能,江涵是江氏的亲兄长,这怎么可能,这亲兄妹乱伦,这也太让人不能接受了!” 皇帝一时接受不了,他觉得这不可能。 云蜜儿微微低着头,她勾辰得意一笑,这就是她要的效果,皇上有多吃惊,接下来就会有多愤怒。 “回皇上话,臣妾最初也不信,可是臣妾亲眼所见的。而且臣妾还多了一个心眼,臣妾命人去查皇后和江大人,却不想果然查出一些端倪来了!” “什么?” “没想到江皇后并非江府嫡女,而是江家老爷子与小妾所生,再被抱养到将夫人名下,变成了江府嫡女。而江大人与江皇后从小兄妹情深。江皇后进宫,也是江涵一手安排的。” 云蜜儿说到这里,就不愿接着说下去了,因为后面的事情,皇帝会更加清楚,更加明白。 第五百三十三章 病倒 皇上的眉头拧成一个死结,整个人的身体,也开始摇摇晃晃了。此时他不是觉得绿云罩顶,而是觉得浑身上下,恶心的厉害,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转身朝地上的江皇后扫去,眼神已经无法用言语来描述了。 “兄妹乱伦,江氏,你真该死!” “皇上,臣妾觉得死都没什么重要,重要的是江氏这般说,伤了皇室的脸面。” “你说的极是,朕不会让她轻易死的,朕要折磨死她,让她在冷宫做活死人!” 江皇后闭上眼睛,她守了这么多年的秘密,终于大白于天下,而她也将成为这天下的罪人。 皇帝略带颤抖的走到江皇后跟前,毕竟年纪摆在那儿,又经历这样的打击,皇帝的身体一下子就垮了。 “你这个贱妇,你告诉朕,你为何要这么做,朕哪点对你不好。你都成了皇后了,你还要与江涵私通,你就没有一丝羞耻之心吗?” 江皇后突然睁开眼睛,对上皇帝那双发红的眼球。“我为何要有羞耻之心,你有后宫三千,我不过是与我心中所爱在一起,比起你,我不知道好多少倍!” 啪,皇上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的甩到江皇后脸上。“朕要你死,要你死……” 皇帝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他整张脸胀的通红。 “皇上,皇上您怎么了!”云蜜儿上前关切道,可是她眼里分明却是快意。 “老东西,你最好快点死,这样我才能与七王爷在一起!” 皇上的身体还始前后的摇晃着,眼看就要晕过去了,云蜜儿这才想直来要叫人。 “来人,快传太医……”她冲着殿门外唤道。 江皇后见皇帝居然气病了,心里居然产生阵阵快意。“你这个老东西,你以为我喜欢做这个破皇后吗?我就没有一日是开心过,你心里明明喜欢臣子的妻子,却要与我睡一张床上,你不觉得恶心吗?” “哈哈……我就要气死你,气死你……” “毒妇,毒妇……”皇帝哪此时,神智还是清醒的。 云蜜儿见此,大声冲进来的宫人吩咐道。“将江氏打入冷宫,不要再让皇上看到她,听明白没有!” 一时之间凤仪宫里人仰马翻,谁也没料到,江皇后真的倒台了,如今成了冷宫里的江氏。 等一行人进到石门之后,就是一条蜿蜒的密道,众人在密道里面慢慢前行,每一个人精神都高度紧张。 没人知道这密道后面是什么,所有人都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 当所有人走从阴暗狭小的密道之后,突然眼前就放亮,变宽敞。最让人意外的是,这里居然是一间巨大的院子。 院子里面的天空居然与外面的天空一模一样,连慕沉月都吃惊不已。 “小七,这是为何?” “很简单,这间院子本就是江府的院子,只是因为设计江府院子的人是一位高人,利用一些奇门之术,让人误以为这间院子不存在。其实这间院子是存在的。” 骆初七只一眼就识破了此计,不过她也暗叹,江涵确实为了谋反费尽心思。 “太子妃,这是,这是养心殿呀?”木公公睁大眼睛,都不敢相认,面前的院子,仅仅从外面看,就与皇宫里的养心殿一模一样。 “这个江涵,成然还敢私建皇宫,果真是死不足惜!所有人听命,但凡江府之人,不分男女老少,全都活捉!” 慕沉月冷声吩咐,他是堂堂太子,他同样容不得有人敢觊觎皇位。特别是如此明目张胆,更让他气愤不已。 “是!”御林军们得了吩咐,以最快的速度四散开来。他们都是宫中的高手,对付起江府那些人,必定不在话下。 慕沉月则大步往养心殿走去,他要亲自确认,确认江涵就在里面。 江涵与江大公子父子几人,正在殿里商议对策,宫女们小心的为他们伺候茶水。 江二公子正偷偷扫了那些宫女几眼,心里打着小九九呢? 突然殿门就被推开了,而且毫无征兆,殿里的所有人都一脸怒火。 江涵怒斥道:“不懂规矩的东西,来人拖下去打死!” “江大人好大的口气,真没想到江大人心思藏的如此之深。这建皇宫,造龙椅,怕是龙袍也有吧?” 慕沉月冷笑的走进殿中,他背着光站在门口,江涵等人抬眼,就看到阳光下的慕沉月,他们吃惊了一小会。 突然江涵第一个反应过来,“你,你怎么会找进来?” “呵呵,江涵,你真以为这天下只有你最聪明?没人能破这八卦阵,没人能将这石门打开不曾?” 慕沉月讽刺的冷笑,他冰冷的眼神扫向殿中的江家人,看着江家父子他只觉得恶心。 “太子,你难道不知道,江府倒台必定会牵连到你,你为何还要自毁前程?” “江涵,当本宫知晓自己中了樱毒时,就知道自己再无前程可言了!” 提起当初中樱毒的痛楚,他现在都还会觉得胸口,一阵一阵的疼。 “你居然知道?” “本宫早就知晓,只是本宫却不明白,江涵你为何要对本宫下樱毒,不过后来本宫想明白了,你本就没想过让本宫活着!” 中樱毒这件事情,就是慕沉月心底最大的痛,他从不愿意提起,可是却又不得不提起。 “江涵,我们回京这一路上,你可是费了不少心思。本宫说过,回京之后必定会给你一个大惊喜的,怎么样,现在可喜欢?” 骆初七勾唇讽刺一笑,亲舅舅对亲外甥下毒,够毒,够恨。 “你,你这个妖女。若不是你从中挑拨,太子殿下必定不会与江家决裂,也不会有今日的惨状!” 江涵愤恨不平道,现在他最恨的人就是骆初七,全是他坏了自己的大计。 “江涵,本宫真好奇,这都到这份上了。你到底哪来的底气,敢向本宫挑衅,敢对本宫不敬呢?” “你……” “呵呵,你口口声声说江府变成如今这样,是本宫一手造成的。本宫就觉得更加可笑了,本宫想问你,这间小皇宫可是本宫拿刀逼你建的。对殿下下樱毒,可是本宫逼你所为。派人刺杀殿下与本宫,可是本宫命你所为?” 第五百三十四章 活捉江涵 面对骆初七的质问,江涵一时语节,而江家大公子还有江家其它被抓的女眷们,更是一个字都不敢说。 现在若还不老实,后果怕是更惨。 可是还是能听到孩子们的哭声,还有女人小声的抽泣声。 “怎么,说不出来了。也是,再胆皮厚,也不可能睁开眼睛说瞎话。那样的瞎话不仅没人听,还让人恶心!” 骆初七得意一笑,笑眯眯的望着江涵。 “你个妖女,你以为你就干净。当初你本来对七王爷爱慕有加,为何突然要嫁给太子殿下。说白了,还不知是贪慕虚荣,不要脸!” “江涵,你若找不出骂我的话来,就好好动脑子想想,这样肤浅没有建设性的话,还是别再骂出来,很低级!” 骆初七不仅不生气,反倒一脸同情的看着江涵。 “小七,休要与他理论,先将整个江的人全都关进天牢!”慕沉月对江家人根本不会心慈手软。 “慕沉月,你别忘了你身上还流着江家人的血!”江涵吼道,这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是吗?可是在本宫里里,那一半,也全还给你了。本宫每次樱毒发作必定会吐血,算算这几年来,你们江家的血好像也吐完了!” 慕沉月说这话时,可是一本正经,一点开玩笑的意思也没有。 “你们,你们狼心狗肺!”江涵怒骂起来,现在他也不管什么理不理了,他就是咽不下心里那口气。 慕沉月根本不理会,朝御林军道:“把这里所有的东西,全都封起来抬进宫!” “是!” 江涵想到自己那一库房的金银珠宝,脸就白了,那可是他东山再起的根本,现在全完了,全完了。 江家的女眷们眼瞧形势越来越不利,这好日子到头了,她们什么也不顾了,放声大哭起来。 江家说败落就败落了,而江府一百多口人,全都关进了天牢里。天牢里的环境那自然是不必说了,没吃没喝,而且还又脏又臭。 慕沉月与骆初七回宫时,才知道皇上病倒了。 “父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慕沉月看着床上一脸疲惫的皇上问道。 “太子殿下真是问的好,太子殿下身为人子,难道一点都没查觉吗?江氏做下那等不要脸的事情,皇上不气病才怪呢?” 云蜜儿一脸讽刺,说话极为刻薄。 骆初七皱眉,心知去蜜儿这是摆明了想找麻烦,她一肚子火,这个贱人,当初就该除掉她了。 “皇贵妃这话本宫就不明白了,太子殿下与母后一向不亲近,又怎会知晓母后做了何事?” “谁知道呢?说不定太子殿下也在包庇江氏呢?” “皇贵妃虽然是长辈,可是说话也得有凭有据,不然可就是诬陷了。好像诬陷太子殿下,这罪名也不轻吧!” “你,你休想代太子推脱责任。谁不知道你们夫妻一条心,你自然帮着太子说话!” 云蜜阴沉着一张脸,说话极为不客气。 “呵呵,难道皇贵妃希望我们夫妻不齐心,如此你才满意?” “够了,你们吵够没有……” 躺在床上的皇帝,再也忍不住了,他只觉得头一阵一阵的疼,好似要生生将整个人撕裂一样。 慕沉远冷冷的扫了骆初七一眼,“太子妃还真是伶牙俐齿,皇贵妃不过是说出实情罢了。太子妃反应这般大,难不是是心虚了。” “你才心虚,人在做天在人,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七王爷不会以为这世上,只有你最聪明,其它人都是傻子不成?” 慕沉远与云蜜各自心里一阵咯噔,慕沉远更是本能拿眼尾朝云蜜看云。果然见云蜜一脸的紧张,他心里立刻明白了。 皇贵妃整张脸扭曲成一团,心里害怕极了。如果,如果骆初七真的说出她当初有孕之事,江氏的下场就是自己的下场了。 “太子妃想必还记得诚信二字吧?” “呵呵,这世上谁都可以对本宫说诚信,可是唯狠皇贵妃不行!” “你想如何?” “皇贵妃心里清楚!”骆初七冷笑,敢在她头上动土,真当自己是泥人不成? 云蜜儿与慕沉远交换一个眼神,慕沉远已然感到什么,他适时的闭嘴。 “你们,你们说够没有……咳咳……朕还没死呢?” “父皇恕罪,儿臣本不愿意扰父皇清静,可是老七咄咄逼人,小七只能够与理力争。” 慕沉月拱手,恭敬道。 “江涵可活捉到?”皇帝现在更想知道,江涵那个奸夫的死活。若不是此时他身体不适,怕是现在他就亲手拿刀了结了江涵。 “回父皇话,江府上下一百多口人,全都抓到了!现在全都在天牢内,父皇随时可以提审!” “好,好……”皇帝胸口的那口怒气,终于在此时顺下来了。 慕沉月说这话时,眼睛分明盯着慕沉远,他嘴角勾起讽刺的笑容挂着他立体的红唇上。 慕沉远暗暗握着拳头,刚刚云蜜让自己不与骆初七相争,可是现在慕沉月摆明是欺负到头上来了,他不能再忍了。 “太子殿下真是大义,江府怎么说也是太子殿下的嫡亲母族,却不想太子殿下动手如此之快,真是让臣弟佩服!” 骆初七冷笑,慕沉远的话里话外分明就是想说慕沉月太过薄情,连亲舅舅都能动手。这等薄情之人,必定不孝。 “七王爷,太子殿下大义也是随了父皇,父皇这一辈子行事,都以天下苍生和整个大烟国皇室为重。太子殿下自然努力向父皇学习,不能有一丝私心!想必七王爷遇到此事,同样会大义灭亲?” 慕沉远咬牙,“太子妃说的极是!不过本王真好奇,江涵既然是太子殿下的亲舅舅。太子殿下怎么就一点都不知情呢?” “这话倒要问七王爷了,江涵可是七王爷的嫡亲岳父,又与七王爷合作在后,怎的七王爷就不知江涵贪污通敌之事呢?” 骆初七反问道,她眼神倨傲,语气中带着挑衅二字。”太子妃这是在怀疑本王了?” “本宫可不敢怀疑七王爷,本宫只是就事论事罢了,可没七王爷那般多的心思。” “好一个就事论事,谁不知道江涵当初全力扶持太子殿下坐稳太子的宝座。若说太子殿下对江涵之事不知情,怕是没人会信吧?” 第五百三十五章 可悲的母子之情 慕沉远并不肯死心,若是不能好好利用江府之事,打压慕沉月一翻,他就真是傻子了。 慕沉月握紧拳头,刚想上前还击,却被骆初七拉住了。她朝慕沉月温柔一笑,两人眼神交汇的那一刹那,只有他们彼此明白,对方到底是何意。 “七王爷若非要强行给太子殿下安一个罪名,那江涵转投七王爷名下,难道就没有交待他的底细。七王爷就真不知知道江府的银子,到底是打哪儿来的。还是七王爷不仅知晓,而且还默许了?” “你胡说,本王怎么会做此等恶事?” “那同样的,七王爷为何认定太子殿下会如此做呢?” “狡辩,太子妃就不必闪到舌头?” “七王爷就不怕夜路走多了遇到鬼?”骆初七勾唇,冷冷一笑,对上慕沉远的眼睛。 她对他,根本不惧。 两人过招,完全是不相上下,慕沉远没有占到一丝好处。而骆初七也没有示弱吃上亏,可以说是旗鼓相当。 云蜜儿倒是想帮腔,可是她又惧怕骆初七会扯出她曾经有孕之事,她害怕极了,只能闭紧嘴巴。 “老七,你说完没有?江涵之事朕心中有数,若有人在无中生有,就休怪朕不客气了!” 皇帝说完,开始咳嗽起来。云蜜赶紧命宫人伺候茶水,在一边小心的安抚着,可是她心里想着的,还是慕沉远。 “皇贵妃真是温柔体贴,对父皇尽心尽力,不如父皇身病这些日子,就由皇贵妃在一边伺候着。也省得我们这些做儿媳的不放心,宫人毕竟没有皇贵妃伺候的细心!” 云蜜脸微僵,她握紧手上的帕子,张嘴想拒绝,可是话却说不出口。 只能皮笑肉不笑道:“太子妃放心,本宫必定会好好伺候皇上的!” “那就好,有皇贵妃在,本宫与太子殿下都极为放心!木公公您说是吧?” 一边立着的木公公终于不得不出声了,“太子妃说的是,皇贵妃伺候确实比宫人细心!” 云蜜心里恨极了,她哪里想伺候皇帝这个老头子,更何况伺候病人,根本不是什么轻松的活。 此时皇帝缓过气来,目光朝云蜜看去,心里正好多了几层担忧。江氏都敢偷人,皇贵妃年轻貌美,会不会也偷人呢? “皇贵妃,就由你来伺候朕吧!” “是!”云蜜只得应下。 “太子,江涵之事朕要命你严处,江诛满门!”皇帝用力咬出最后几个字,字字带着恨。 “是,儿臣尊旨!”慕沉月现在什么都不需要多说,说的越多,反而越让人起疑。 现在他如何处治江涵,就代表他对江涵,对江府的态度。他一边不能太过心狠,另一边又不能太过仁慈,这个度才是最难把握的。 夜越来越深了,冷宫里一间破败的院子里,发出昏暗的微光。骆初七与慕沉月站在破旧的屋子里,皱眉看着屋里冷冷坐着的中年女子。 此时那女子脸上再不复往日高高在上的气势,不过她的眼神依旧透着浓浓的恨意。 “你们来是想看本宫的笑话?” 骆初七摇摇头,“不是,没必要!” “那你们想要如何?”江氏拧眉,对上骆初七明亮的眸子,她只觉得眼睛都让刺痛了。 慕沉月此时的心情百味沉杂,他不知道自己为何想来,可是到底还是来了。 “江氏,你做这么多就不曾后悔?” “后悔,我唯一后悔的,就是生下你这个逆子。若不是你江府不会倒,你舅舅也不会出事!” “江氏,你现在还不愿承认你与江涵的关系吗?”骆初七反问,她不喜欢江氏到现在还用如此语气质问慕沉月。 她的男人不容轻视,不容欺辱! 江氏冷笑,她没有一丝愧疚,也没有一丝自责,反而眼底只有无尽的恨意。 “我为何要自责,若不是皇帝,我就不必入宫,不必生下我不想生下的孩子,不必与心爱的分开!” “江氏,说你不要脸都抬举你了。你以为你不进宫,你就能与江涵在一起不成?江家会允许你们这样见不得人的关系爆露在人前,还是江涵会为了你放弃他的野心?” “你,休想挑拨离间!” “本宫不屑如此!”骆初七抬起精致的下巴一脸的倨傲,她只觉得江氏可笑又可恨。 “江氏,江涵对我下樱毒,你可知情?”慕沉月一直相信,江皇后不知情,他觉得一个母亲再恨,也不会亲眼对亲生儿子下毒吧! 江氏撇了他一眼,零乱的头发看着有些恐怖。“你以为呢?” “这么说你是知情了?”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微微的颤抖了,这是他最不想听到的答案,也是他一直不愿面对的答案。 “知情又如何,我当初生下你,本就是为了巩固地位,争得皇后之位罢了。你的利用价值就那么大,我何需对你上心!” 江氏一脸不屑,眼角透着几分狠劲,根本不像一个母亲看儿子的眼神,反而像是仇人。 “呵呵,这世上最恨心的母亲,也不过如此吧?”他呢喃着,心底却像针刺一样的痛。 “你错了,怪只怪你投错了胎!”江氏不仅不觉得自责,反而一脸自得。好似看到慕沉月痛苦,就是她最幸福的事情。 “是我命不好,还是你太自私,你既然生下我,就不该对我不闻不问,不该让我在宫中受静欺辱。你既然生下我,就不该利用我,仇视我。你既然生下我,就不该想着如何算计我……” 他已经到了愤怒的边缘了,这是他不愿提起的伤口,今日终于完全的撕开了。 “你想如何,你若真想让从我这里得到母爱,就不该违背我的意思,不该娶骆初七这个贱人。不该对江涵对手,不该对江家人动手。你这个逆子……” 江氏还在骂着,她并不觉得自己如此做,有一丝的不妥当。 “小七,我们走吧!”慕沉月只觉得累,虽然一早就清楚,江皇后不喜欢他与长婷。可是却没想到,不仅不喜欢,简直就是恨! 这让他的心觉得一阵一阵的痛,毕竟江氏还是他的生母,还与他流着一样的血脉。 第五百三十六章 人至贱则无敌 “沉月,你别往心里去,她这样的人,不配为人妻,更不配为人母!” 骆初七眼瞧慕沉月陷入痛苦之中,她也知道,有些伤痛不是她能安慰到了。 她只能狠狠的瞪了江氏一眼,上前挽住慕沉月的胳膊,紧紧的挨着他略显冰冷的身体。 “你不许走,你不许走,你要放江涵出来,不然我一辈子恨你,你这下不孝子!” 江氏骂着,她现在只想拼尽一切,保住江涵。 “你只让我觉得恶心,你与江涵乱伦,你们猪狗不如……”他真后悔,怎么会从这个恶心的女人肚子里出来。 “你骂我可以,只要你肯救出江涵,不管你怎么骂,我都受着绝不反抗!” 江氏眼神冰冷,可是语气已经缓和许多,这对于一向强势的江氏,已经算是极限了。 慕沉月冷眼扫了江氏一眼,脸上却无一丝松动。“父皇说要灭江家满门,而我也绝不会给江涵活命的机会!” “什么,你,你太冷血了!你忘了你身上流着江家的血?” “从我中樱毒那一日起,我欠江家的都还清了!” 江氏满眼失望,可是她却不知道该如何继续求慕沉月,突然她的眼神扫向骆初七,整张脸就显得狰狞又扭曲了。 “骆初七你这个小贱人,若不是你从中挑拨离间,江家不会有事,本宫也不会有事。你以为你将来真能够母仪天下?呵呵,骆大将军府功高盖住,皇家是不会允许武将世家出皇后的!“ 骆初七皱眉,虽然知道江氏这是在故意挑拨离间,不过这个问题,却也是事实。 “小七,我不管其它人怎么做,可是在我这里,你必需是皇后,而且只是唯一的皇后!” 慕沉月直接打断骆初七的思续,他对江氏已然忍无可忍了。 “母后放心,我会让你亲眼看到小七成为皇后,并且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皇后!” “骆初七,这样的鬼话你也信。这世上男子谁不是见一个爱一个,更何况慕沉月将来还要做皇帝,皇帝可是三宫六院。” 江氏诡异一笑,她现在就是要分化骆初七与慕沉月,不让她们幸福。在她的眼里,慕沉月不是儿子,而是仇人。 慕沉月一把握住骆初七的手,他只觉得心口疼到麻木,他的亲生母后,居然想尽法子让他失去手中的幸福。 “我真想看看,你到底长了一颗什么样的人心?” “呵呵……你想看就来取,只要你敢!”江氏笑的越发得意。 而慕沉月紧握的拳头青筋凸起,他牙齿咬的咯嘣响,他死死的压住胸口的怒火,就怕一个冲动,他真的会亲手了结了江氏。 “沉月!”骆初七的手,握住慕沉月的手,经历了前世的种种,她若再识人不清,那就真的是眼瞎了。 “我信你!”骆初七这简单的三个字,就像一盆冰水,将慕沉月眼底的怒火,全都浇灭了。 他的理智慢慢回来,“小七,我一定会对你一辈子好,只生只你一人,绝无二心!” 骆初七微微一笑,“你又何必当真,江氏的挑拨之间我明白,我不会轻信她,更加不会因此对你有任何的怀疑。既然我选了你,我就要相信自己的眼光!” 江氏见她的计策不成功,而骆初七与慕沉月还是一脸的恩爱,她更加窝火了。 “你们,你们休想得到幸福,我一辈子诅咒你们,你们不会幸福的……” 骆初七突然上前,狠狠的甩了江氏几个大耳光子。江氏没想到骆初七敢打自己,她整个人都蒙了。 “江氏,你以为你是沉月的生母,就可以挑拨我们之间的感情,可以咒骂我们,可以欺辱我们吗?告诉你,做梦。我骆初七没有不敢打的人,没有不敢动的人!” “慕沉月,你看到没有,这就是你找的好儿媳妇。连嫌亲的婆婆也敢打,这样的恶妇,你还不快些休掉。不然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江氏拿手指着慕沉月,愤怒的骂着,她此时就像寻常的市井老妇一样,再无一丝皇后的端庄大气。 “哼,我倒希望你不认我这个儿子!” 慕沉月用最简单的一句话,顶的江氏想吐血。”逆子,你这个逆子……“ “既然不是母子,江氏还是尊称本宫太子殿下的好!” “你,你们禽兽不如,不孝长辈,不是东西……” “那我倒想问问了,兄妹乱伦又是什么呢?”骆初七挑衅的冷笑,她嘴角挂着冷笑,眼里只有鄙夷。 “小七,我们走吧!”慕沉月握住骆初七的手,此时他的手还在微微的颤抖。 骆初七心里一阵心酸,有这样的母亲,他太可怜,太辛苦了! 二人从冷宫出来时,已经是深夜了。 “小七,其实我知道她不喜欢我和长婷,可是现在我还是会觉得心里好痛!” “我明白,可是你要明白,有些事情是不能强求的,或许你们就是没有母子缘份吧!她若不喜欢你,你反而要更加爱自己!如此才对的起自己,不枉自己活在这世间!“ 骆初七并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因为他与江氏之间到底是母子,这种恨和痛,也不是寻常人能体会的。 “或许你说的对,终是我自己放不下。不过现在我什么都放下了,我知道真正要疼惜要在意的人就在眼前。而其它人,其它事,都不重要!” “是吗?你明白就好!”她将头靠在他的肩头,他搂着她的腰,两人幸福的靠在一起。 秋日的夜晚月光格外的皎洁,明亮,而月光下的二人,更像从那月宫中出来的神仙眷侣一般。 一日之间,京城就翻了一片天。曾经风光无限的江府,成了京城的垃圾堆。而京城里与江家有关系的人家,全都带着家眷逃回了本家。 而整个京城,不分男女老少,全都在讨论着江涵贪污军响,通敌卖国之事。 几乎一夜之间,整个人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茶馆里面,青楼楚馆内,聊的也全是江涵之事。 当然还有一人也老百姓的议论中,此人正是太子慕沉月。相比老百姓们对江涵的咒骂,对太子反倒是人人称道,无人不感叹一句,太子大义,太子高洁。 第五百三十七章 造声势 京城最繁华的茶馆里,说书先生正口水满天飞,而底下喝茶的人,却依旧听的津津有味。 时下时可以听到叫好声,以及打赏的声音。 而说书先生,看到银子和听众的热情,说的是更加开怀,更加得心应手。 “话说太子殿下这次可谓是大义灭亲,亲自冒险到潼关去搜集江涵贪污通敌的证据。这个江涵居然一路追杀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当时……” 茶馆里的一处屏风后面,一身官家少奶奶打扮的骆初七抿唇轻轻一笑。 “怎么样,可还满意?” “这是小七你安排的?” 她端起手中的茶碗,轻轻抿了一口。“是也不是,我只是命人将此事讲给那些说书先生听罢了!” “小七,谢谢你为我做这么多?” “这不是应该的吗?” 两人相视一笑,眉目间流转着爱意和温馨。 “借着这个势头,好好为你造势,对慕沉远也是打击。”提到慕沉远骆初七现在真想扑上去咬死他。 她今日一早才知晓慕沉远居然带兵包围骆大将军府,还好没有出事,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她现在定拿一把刀,直接了结了慕沉远。 “小七,你别生气。借着这次清查江涵贪污案,正好将慕沉远的人全都换掉,如此慕沉远在朝中只会更加孤立无援!” 骆初七这才点点头,“话虽这般说,可是我也得还回去,不然岂不是太便宜慕沉远了!” “也是,总要让慕沉远伤伤筋骨才是!” 慕沉月往骆初七往里又夹了几块点心,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并不是对付慕沉远。反倒是希望将骆初七养胖一些,“小七,你多吃一些,你太瘦了!” 骆初七低头,看着自己碗里堆满了吃的,无奈一笑:“你是想把我当猪养吗?” “正有此意!” “呵呵……”两人一起笑着,难得的清静,难得的甜蜜,此时只属于两人。 “呆会我们一起回骆大将军府,看望骆大将军如何?” 骆初七眼里一亮,“好!”她确实想回府看看,从潼关回来之后,她还没有回过骆大将军府呢? 虽然知道爹和大哥都还好,可是到底心里是挂念的。 能看到她的知容,对于他来说,就是最幸福的事情。而只要她想要的,他都会尽一切努力去满足。 京城一处僻静的巷子里,一间寻常的小院子。 耶律齐捏碎了手中的玉杯,一脸的戾气,他脸上的银面具泛着寒光。 “好个骆初七如此厉害,居然拿到了父皇与江涵来住的信件,看来辽国也有奸细!” “大皇子说的极是,属下这就命人传信回去给皇上,想必皇上一定能找出这奸细是何人!” 黑衣人拱手道,接着他朝屋里的另个两个黑衣人使了一个眼色,那两个黑衣人就退下。 “大皇子, 眼下当如何,我们暂时怕是不宜再有动作,不然可能就会暴露!” 耶律齐摇摇头,“不必,京城如今乱成一团,那些官员们一个个都急疯头了,整个京城正是大换血的时候,反倒有利于我们行动!” 他就要利用这场乱,好好的将京城的水继续搅混, 骆初七和慕沉月再厉害,也只是在明处,而他在暗处,一切还是由他来掌控。 “大皇子的意思是借此机会,我们继续收买京城的官员,可是那些官员都自身难保,何人值得我们收买呢?” 耶律齐并不将黑衣人的担忧放在眼里,他反倒有更长远的打算。 “大皇子,可否要我们去除掉江涵?” “不必了,父皇担心大烟国皇帝以那些书信做为讨伐辽国的证据,可是本皇子却觉得这是多此一举,既然此战不可避免,何必畏首畏尾。只要辽国的铁骑踏平大烟国,大烟国那些老百姓还能说出个狗屁来!” 耶律齐嗜杀的眼神,让周围的一切显得沉寂。 “是,大皇子说的极是,我辽国还惧怕大烟国那些蠢货不成?”黑衣人们士气高涨。 “江涵这颗棋子也折了,眼下必需务色其它更合适的棋子!” “只是不知大皇子心目中可有合适的人选?” 耶律齐勾唇冷笑,“慕沉远!” 黑衣人不由皱眉,“慕沉远可是大烟国七王爷,怕是不容易服他!” “呵呵,这世上就没有买不通的人。唯一的原因只是你给的价码不够!”耶律齐对慕沉远可是势在必得。 “大皇子的意思是重金收买?” “非也,慕沉远并不缺银子,他与江涵一样,所求的不过是做大烟国的皇帝罢了!” “难道大皇子要抚持他做皇帝,那我们攻打大烟国的目的岂不是……” “本皇子是要让他做皇帝,可是却要让他做一个短命的皇帝,一切都捏在我们手中,要他生则生,要他死则死!他只是本皇子的傀儡!” 耶律齐放肆的笑着,他眼底除了得意还是得意,他就像一只饿狼,随时准备将对手生吞活剥。 “大皇子高明!” “大皇子英明!” 屋里站着的黑衣人,全都跟着一起放肆的笑着,他们的眼角还挂着泪水和得意。 慕沉远将书房里能摔的东西,全都摔了一通,可是还是不解气。“你们说,现在当如何,江府倒台了,父皇对太子信行有加,本王根本没有立足之地!” “王爷万不可急燥,此时拼的就是一份耐性,只要王爷守好本份,皇上终会明白,只有王爷才是最出众的皇子!” “放屁,你让本王守好本份,岂不是看着太子处处得势。没用的东西,你就不会动动脑子!” “七王爷教训的是,属下知错!”那谋士只能赔罪,七王爷一向不喜欢有人顶嘴,老实赔罪才是明智之举。 “你们一个个用脑子好好想想,眼下父皇将江涵之案交给太子全权处理,但凡与江涵有过瓜葛的官员,哪个不是往太子身边凑,以求得到保全。太子的势力只会越来越大,而本王却要在这里按兵不动?” “这……”谋士们还真是想不出法子,在他们看来,现在越折腾只会犯错,而且还会让皇上不满。 可惜说再多也无用,七王爷不想听,也不会听! “王爷,说的极是,确实不能按兵不动,反倒应当主动出击!”府里新近的谋士站出来,一脸恭敬道。 慕沉远扫了那人一眼,“你可有法子?” 第五百三十八章 审问上官玉蓉 很显然慕沉远对新来的谋士并不是很信任,不管是在能力上,还是眼界上,他都并不看好这个新来的谋士。 只见那个谋士一身青布衣裳,尖瘦的脸,下巴上的三羊胡子,格外的有喜感,可是却长了一双诡异的眼神。 “回王爷的话,法子自然有,可是这富贵险中求,怕是王爷未必敢!” “本王有何不敢,你倒是说说看,只要是对付太子的法子,本王不惜一切代价!” 慕沉远不屑的冷笑,他有何不敢,只要能对付慕沉月不管付出多大代价,于他而言都是值得。 “既然王爷如此有胆识,还请王爷屏退众人,此法子唯有属下与王爷单独谈!” 慕沉远皱眉,不过想想听听又没什么损失。“你们全都退下吧!” 其它谋士虽然不大高兴,可是却也不敢违背慕沉远的命领,更何况,慕沉月脾气一像是喜怒无常。 人前是儒雅有礼的七王爷,人后却是一个爆燥狂。 “现在这里只有你与本王,可以说了吧!不过本王警告你,耍本王的人,一向都没有好下场!” “属下不敢!” “不敢最好,快说吧,本王没功夫同你绕弯子!“ 那谋士突然跪下,“王爷,属下知道自己说这翻话有些大不敬,可是形势如此,不得不为。自古帝王皆是踩着万人的尸体往上爬,王爷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行了,本王不想听废话,你直接往下说!” “是,属下曾经是江府的谋士,所以属下知晓江涵的一些秘密,不过现在已经不能称为秘密了。就比如江涵为何可以一步一步爬到这个位置,又为何可以富可敌国!” “为何?”慕沉远居然没有震怒,反而极为有兴趣,其实江涵其实厉害,如果不是遇到慕沉月这个狠毒的外甥,他确实极有希望成功。 “因为他一直与辽皇有往来,是辽皇一直在支持于他。属下觉得,王爷可以假意与辽皇合作,得到辽皇的相助。再借辽皇的手除掉骆初七与慕沉月,就比如辽国与大烟国的战事,如果太子死在战场上了!” 慕沉远眼里闪过一道亮光,不过他想到的并不是害怕,而是兴奋。 他并不觉得与辽皇合作有多么的丢人,或者多么的不耻,他反倒觉得只要能对付慕沉月,一切都是应该的。 “你接着往下说!” 谋士眼里一亮,嘴角勾起,看来慕沉远果然如同大皇子所言,并没有什么气节,反而贪婪自私。 “如果在战场上面,太子殿下死了,那么还有何人能与王爷争那个位置呢?如今皇上身体欠安,或许就……” “本王明白,你说的极是,父皇如今只是熬日子,上次的事情对父皇打击颇大。如果太子真出事了,本王自然是皇位的不二人选了!” 慕沉远忍不住笑出声来,此时他的眼前浮现的,不是辽皇会踏平大烟国,而是一张龙椅。 “你云安排,本王愿意与辽皇合作!” “好,属下这就去安排!”那谋士拱拱手,满意的退下。 “慢着,你叫什么?” “属下叫何以平!” “不错,倒是一个好名字,往后你就跟在本王身边了!” “谢七王爷抬爱!”何以平应下之后,退出了书房。 骆大将军府内。 一间阴暗的密室里面,骆初七与慕沉月以及骆子辰冷冷站在牢房外。 而牢房里面冰冷的地上,一个披散着头发的中年女子,惨白着一张脸坐在地上。 不过她连眼皮都懒得台,并不是因为她不想抬,而是她太饿了,根本没有力气抬眼。 从进到这间密室开始,她每日只有一碗水,一个馒头,刚开始还撑的住,可是越往后越熬不住。 “上官玉蓉,你现在还不肯说出你的身份?” 骆子辰冷声质问,与上官玉蓉交接的黑衣人到现在还未查清楚,可是那个黑衣人绝不是大烟国人。 骆初七皱眉,“哥,上官玉蓉之事爹打算如何处治?” “爹说交给我们全权处治,他不会理会此事!”骆子辰也没想到,骆大将军这次如此绝决。 骆初七满意的点点头,她与骆子辰的想法一样。 “上官玉蓉,你的最后线生机也断了,你还不打算说出幕后之人?你可别忘了,上官婉婉可还等着你去救她呢?” 听到上官婉婉的名字,上官玉蓉无视的双眼,这才闪过一丝光亮,脸上才有了一丝生气。 骆初七对她的反应很满意,她勾唇冷冷一笑:“你,你想如何?婉婉是无辜的,你不能伤害婉婉!” “上官婉婉是无辜的,哪谁又是幕后主使呢?”骆初七反问道。 “这……”上官玉蓉一时语节,她咬着唇望着骆初七一身精致的衣裙,还有那张让她恨了一辈子的脸。 “你,你与你娘长的很像。若不是你娘挡着我的道,或许如今我和婉婉也不会落到如此下场了!” 上官玉蓉小声的呢喃着,她没有力气去吼,去叫! “你怎么不说,若不是你贪图骆大将军府的富贵,我爹不会因此犯下错误,让他一生都觉得对不起我娘!” “呵呵……你以为我愿意,全是上官家人逼我这么做的,我本来有心中所喜欢的人……” 上官玉蓉说到这里,才惊觉自己失言了,或许是饿的太久了,她的脑子已经不会思考了,防备意识也下降了。 而骆初七却满意的笑了,这就是她想要的效果,审问犯人打骂或许有用,可是饿更加可怕。人饥饿时,会失去基本的判断能力,连思维也会慢下来,这样才能问出实话。 “看来上官婉婉并非我爹的女儿,你真以为你与上官婉婉的秘密可以瞒一辈子吗?” 上官玉蓉拼命的摇头,“没有,婉婉就是骆大将军的女人,不可能是别人的!” 而上官玉蓉的激动反应,更加让骆初七相信,她的猜测是对的。“怎么,你一定要我代你说出实情,将你们母女的丑恶面目说出来?” 上官玉蓉半信半疑的望着骆初七,希望探探虚实,可是骆初七的眼里没有一丝的闪烁,反而更加坚定,更加专注,嘴角还挂着玩味的冷笑。 第五百三十九章 上官婉婉的身世 “怎么,上官姨娘不信?”骆初七抿唇讽刺一笑。 “你胡说,你胡说,你不可能知道!”上官玉蓉对骆初七的手段也算有些了解,她心虚的是当年的真相,如果真的爆露在人前,她和婉婉就真的完了。 慕沉月和骆子辰眼里们过一些东西,他们心里已然开始怀疑上官玉蓉了。 “上官玉蓉,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你既然敢做,自然不可能无人知晓。再说了当年之事,知情之人也并非全死光了,我骆初七想查的东西,还怕查不到?” 骆初七似笑非笑,眯眼与上官玉蓉的眼睛对视,她的眼神咄咄逼人,让上官玉蓉忍不住退却。 “小七,你何必同她多费唇舌,直接将此事公布了来,上官婉婉就与骆大将军府毫无关系了!” “不可,你们不能这样!”上官玉蓉激动道,声音也忍不住提高几分。 慕沉月与骆初七的眼神交汇,骆初七眼里露出赞许之色,他总能第一时间明白自己的意思,然后完美的与自己配合。 “上官玉蓉,你不说,又不让本宫说,那你到底想如何?难不成你不想救上官婉婉了?” 骆初七一直以来她都有一个疑问,为何上官婉婉前世处处与骆大将军府为敌,而这一世却又要来骆大将军府认亲。 这里面必定有问题,而且一定与上官玉蓉有关。而前世的疑惑这一世她打算解开,定要让上官婉婉死的明明白白,不能让她顶着骆大将军府庶女的身份死! 上官玉蓉神情有些失常,她的眼神越来越涣散,整个人的精神状况也越来越差。 “当年,当年不是我愿意的,不是,不是……” “那到底是何人逼迫于你,上官婉婉为何到骆大将军府认亲呢?”骆初七冷笑,鱼儿已经慢慢上勾了。 “是,是主人,是主人逼我将婉婉安排到京城,也是主人让婉婉出现在骆大将军府……” 她呢喃着,好似进入了梦境当中,而这个梦境是她最不愿意想起的。 “主人是何人?” “是,是耶律齐!” 慕沉月眼底闪过一丝惊异,他小声道:“耶律齐是辽国大皇子,此人极为凶残歹毒,是辽国皇位最有可能的继承者!” “耶律齐,为何你的主人是他,你是辽国的奸细?”骆初七点头,继续问道。 上官玉蓉眼里闪过一阵痛楚,她低下头,并不愿意再继续往下说了。 “上官玉蓉,只要你能交待清楚这整件事情,包括耶律齐这个人,本宫就答应你,给上官婉婉一条生路,并且让她活下云!” 骆初七勾唇,她感觉上官玉蓉极为疼爱上官婉婉,而上官婉婉则是上官玉蓉的突破口。 “此话当真?”上官玉蓉抬头,眼睛里满是期待。 “自然是真的,就凭你这份爱女之情,本宫也没理由不帮你。不过你若不肯交待清楚,本宫一样不会放过你们母女!” 骆初七的话让上官玉蓉半信半疑,可是她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骆子辰见上官玉蓉摇摆不定,他冷哼一声,“上官玉蓉,你可知道这几日有好几批黑衣人潜伏进骆大将军府,他们的来意你不会不清楚吧?” 上官玉蓉脸上们过一丝惧怕,她凄楚一笑:“我自然清楚,他们这是想灭口!” “既然你清楚,你还愿意保护那些人。实话告诉你,江涵已经倒台了,辽国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大烟国与辽国的战事一触既发。” 上官玉蓉眼神呆滞,她犹豫着,挣扎着。“耶律齐,是他救了我们母女,并且给我银子得以生存下云。而我也成为她的眼线,并且开始为他在大烟国做奸细。” “这么说你与上官婉婉都是了?” “可以这么说,不过他答应我,只要我为他偷到边城布防图,他就还婉婉自由。” “那你为何要让婉婉到骆大将军认亲呢?” “因为,因为当初婉婉若没有一个合适的身份,就不能嫁给七王爷。我这才想到让婉婉认亲,借此给婉婉一个身份。却不想慕沉远只是在利用婉婉,可惜婉婉却陷进去,不肯听我的话!” “好个耶律齐,野心勃勃,居然想偷军事布防图,真是可恶!上次爹说书房里有刺客,想必就是你吧?” 面对骆子辰的质问,上官玉蓉并不打算否认,“没错,全是耶律齐逼我的,不然婉婉就没有翻身的机会。” “耶律齐在京城的藏身之地你可知晓?”骆初七更想知道,如何端掉耶律齐的窝,此人敢在京城搅出这么多事端,如果不能将他抓住,就真是太掉面子了。 上官玉蓉突然诡异一笑,“怎么,你很想知道?” “说吧,你想要什么条件?”骆初七心里清楚,上官玉蓉扰这么一个大弯子,说白了,就是要确定上官婉婉没事。 “太子妃果然极为聪明,不错如果我能见到婉婉,我就告诉你,耶律齐的藏身之所!” 上官玉蓉满意一笑,露出惨白的牙齿。 “好,本宫答应你,明日本宫就将上官婉婉带来,不过现在你必需告诉本宫,上官婉婉到底是你与何人所生?” 慕沉月与骆子辰暗暗叫好,这样问上官玉蓉就必定会说出来了。 果然上官玉蓉眼里闪过一丝不快,最后还是皱眉冷冷道:“是我与一个辽人所生!” “那个辽人不会是辽国的奸细吧?” “你,你怎知?” “猜的,你想想看,耶律齐为何会注意到你们母女呢?为何你就偏偏遇到辽国的奸细。这一切难道不是一个局?” 骆初七的话,就像当头一棒,一下子打醒了上官姨娘,她先是哭,接着又笑,然后又哭。 “他们都骗我,都利用我,为何是我……” “因为你与骆大将军有交集,所以他们才要对你下手,可笑的是,你为耶律齐做了这么多恶事,到现在才明白真相,真是可悲又可笑!” 骆初七的话,就像一把一把的刀,一刀一刀刺进上官玉蓉的心口上,疼的她喘不过气来。 “哈哈……我就是一个笑话,一个笑话……” 骆初七转身,“我们走吧!” 骆子辰紧随其后,眼里显然带着吃惊和疑惑。“小七,你的意思是辽国人一早就盯上骆大将军府,为了算计爹做了十几年的准备!” 第五百四十章 敌明我暗 “不然如何解释上官玉蓉所经历的这一切呢?这分明就是有人精设计好的,可惜上官玉蓉当局者迷,看清!” 骆初七嘲讽一笑,她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何上官婉婉前世要处处针骆大将军府。而这一世又一定要进骆大将军府,前世她可以凭借慕沉远对她的宠爱,可以借自己的同情之心,依旧可以混的风声水起。 可是这一世却大大不同,最大的改变是自己一门心思想要除掉上官婉婉。 而上官婉婉不甘心,一心想要嫁给慕沉远,压制自己一头,从而促成了她借当年之事,成为骆大将军府庶女之事。 原来这一切全都有辽国人的手脚,前世骆大将军府的悲惨结局,一部分就来自于辽皇以及耶律齐。 她说过要报仇的,所以现在她最最想做的,就是杀掉耶律齐,打败辽国活捉辽皇,方可解她前世之恨。 “可怕的是辽人为了一个棋子,苦苦布局十几年,这才是他们的可怕之处。我们现在就去告诉爹实情,省得爹还在为当年之事自责。” “也好!依爹的脾气,上官玉蓉的事情,他虽然不管,可是心里必定有想法。现在说清楚了,爹也好释然。” 骆初七只觉得浑身都轻松了,上官婉婉果然不是爹的女儿。以前她一直有这重担心,不便对上官婉婉动手,现在可谓是无所顾忌了。 从密室出来之后,外面略带刺眼的阳光,让骆初七微微有些晕眩,她不由往身边的慕沉月身上靠去。 “小七,可是累了!” “我还好,我只是在想,辽皇的心思如此深,如此歹毒,此时他知晓京城的局势后,会如何走下一步呢?” “你是担心辽皇会进攻?” “是,辽皇的脾气爆燥贪婪,他在边界屯兵,不可能无功而返。或许他会背水一战!” 骆子辰拧眉,“此事我们还是与爹好好谈谈,或许会有解决的对策,爹在潼关多年,对辽皇的性情也有一定了解。” “只能如此了!” 骆大将军坐在书桌前,过了好一会子才缓过劲来,他内心的情绪久久不能平熄。 “爹,您是怎么了?”骆初七见爹一直不说话,心里更加担忧了。 “爹没事,爹只是在想,当初因为一个外人,处处委屈小七你,爹心里真难受!” “爹,您别这么说,我一点都不怪您。再说了,此事不是已经过去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解决潼关之危!” 骆初七现在真不计较这些了,当时她确实恨过,怒过,想杀了上官婉婉的心都有。 可是现在知晓事实了,反倒是释然了。 “爹,小七说的极是,此事也怪不得您。要怪只怪上官婉婉与上官玉蓉母女太过恶毒了。” “骆大将军也是受害者,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慕沉月觉得做为一个父亲,骆大将军已经做的极好了。 骆大将军看了眼儿子和女儿,心里很是宽慰,或许这就是他最大的财富吧! “如果不出我所料,辽皇必定会尽快在京城物色新的内应,辽皇当初夺下皇位,也是靠不光彩的手段,此人极为狡猾,而且最擅于收买人心!” “可是他们会找谁呢?”骆初七还真猜不出来。 “先看看再说,不过辽皇对大烟国觊觎这么多年,想让他轻言放弃,想必是不可能的!” 慕沉月点了点头,“骆大将军说的极是,辽皇野心勃勃,他是不可能休战的。而且这样妥协得来的和平,也必定不会长久!” “太子殿下看的果然透彻,这样的和平不要也罢。我大烟人又并非无人可用,无兵可上阵,何必惧怕辽皇。大烟男儿个个都是好样的!” 提起战场上的事情,骆大将军格外的激动,就好似现在他又骑在战马之上,精神百倍的指挥着军队。 “爹的意思可是,不管辽皇是何意,这一战我们大烟国也得打?” 骆子辰跟在骆大将军身边多年,也上过战场,对于战争他并不陌生,反而骨子里一样流着那份热血。 骆子辰看到这样的骆大将军和骆子辰,心里是不安的。她不想他们去上战场,“爹,如果真的要开战,何人可以带兵呢?” “当然是爹!”骆大将军说完,才想起自己如今的处境。 骆初七很是不满,“爹,您年纪大了,上战场是年轻人的事情。此事您不要再提了,我不同意!” “你这丫头,还管起爹来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爹自然要为国效力了。只可惜皇上未必会允,爹也只是说说罢了!” 骆大将军眼里闪过一丝无奈,他是属于战场的人,可惜却在京城做了几年的太平将军。 慕沉月拉住骆初七的手,不想让她继续再说下去。“小七,我们现在最急的事情是找出耶律齐!” “可是……”骆初七对上慕沉月的眼睛,最后只能不再提刚刚的话题。 “太子殿下说的极是,耶律齐才是辽皇在京城的眼睛,如果耶律齐出事,辽皇的士气必定受损,反而于我们有利。” “我们现在先去将上官婉婉带来!量上官玉蓉也不敢骗我!”骆初七得意一笑,嘴角轻轻勾起,终于可以再见到上官婉婉了。 “沉月,上官婉婉你可藏好了?” “小七,你一早吩咐的事情,自然不会有意外!” “这就好,我现在都等不急了,可是定要等到明日再带上官婉婉见上官玉蓉!” “为何?” “太容易办成的事情,上官玉蓉就不会珍惜了!”骆初七记得上官婉婉前世对骆大将军府所做的一切,这一世真的要放过上官婉婉吗? 慕沉远一身便服,坐在一辆极为简陋的马车里面,身边还有何以平。 “还有多久才到?”他有些烦燥,对于这次与辽人合作,他心里还有些担忧。 “七王爷放心,马上就到了!大皇子之前一直与江涵合作,一向言而有信,必定不会有问题的。” 果然马车绕进一辆小巷子后,终于在一间院子前停了下来,接着慕沉远进了院子。 从外面只是简单的一间院子,外面的墙壁也只是寻常,可是当进到屋内,才发现整间屋子的装潢和摆设,无处不透着奢华二字。 第五百四十一章 交易 慕沉远抬眼,檀木太师椅上坐着的银面具男子格外抢眼。“阁下就是辽国大皇子?” “七王爷好眼力,本皇子确实是辽国大皇子耶律齐!久闻七王爷大名,今日得见果然不凡!” 耶律齐对于慕沉远的到来,极为满意。而慕沉远同样对这次会面极为兴奋,因为他们都贪婪,都想要一个人的性命,这就是慕沉月。 “七王爷请坐!” 慕沉远这才坐下,接着就有貌美的女子进来送上茶水,然后又退下。 “七王爷能与本皇子坐在这里,想必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七王爷所求父皇和本皇子已经知晓,不过我们更想知道,七王爷要我们助你除掉慕沉月,我们辽国又能从中得到多少好处呢?” 耶律齐一向不喜欢在价钱上费唇舌,而且与慕沉远合作,本就是他个人的意思,所以如何开价,开什么价,他心中早有打算。 慕沉远端起手边的茶碗了,眼神却似有若无的在耶律齐身上打量着。 “本王没想到大皇子如此爽快,不过大皇子就这般自信,你们一定能够除掉慕沉月?” 他说完,这才打开茶碗盖子,用嘴凑近茶碗,轻轻欠了吹,却并不急着喝下去。 “七王爷这是怕本王放毒?” “呵呵,本王若是怕,就不会来此了。大皇子还是拿出一些诚意来的好,毕竟大家的时间都极为宝贵!” 慕沉远这次出来见耶律齐,可以说是费了不少心思,才偷偷从府里出来,又换了好几辆马车,这才甩开尾巴。 耶律齐诡异一笑,“七王爷你真以为凭你的手段,就能甩开你身后那些跟踪的人吗?” “这么说是大皇子从中相助?”慕沉远皱眉,这种让人盯死的感觉,让他心里更加不安了。 “本皇子并没有其它意思,而是想告诉七王爷,本皇子既然与你合作,就会尽一切能力保护你,帮助你,以达成我们共同的利益!” “是吗?可是大皇子到现在也没有说清楚,到底打算如何帮本王?” 慕沉远讽刺一笑,放下手中的茶碗,他是不会轻易喝辽人的茶,这防人不心不可无。 耶律齐的眼神朝慕沉远身边的何以平看去,何以平站在慕沉远身后,诡异的点点头。 “要除掉慕沉月很简单,只需要让将慕沉月逼到潼关!” “大皇子说的轻巧,到底如何逼迫呢?如今京城于慕沉月极为有利,他不可能轻易离开京城的!” “呵呵,这可由不得他,如果辽国与大烟国开战呢?” 慕沉远眼里一亮,如果真如耶律齐所说,那么慕沉月确实必需要去潼关,而且只要辽皇相动死,他未必能活着回来。 “大皇子果然英明,只要大皇子能解除掉慕沉月,本王愿意割七座城池给辽国如何?” 慕沉远来之前,就将自己能给的最大价码想好了,这七座城池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照理辽皇没道理不会同意的,而耶律齐就更不可能放下这么一大块把肉了。 “怎么,大皇子嫌少?这七座城池可不少了,大皇子可别太贪心,小最后丢芝麻捡西瓜!” 他有些紧张,怕耶律齐太贪心,不满足于只是七座城池。 “不错,七座城池,七王爷果然爽快,如果大烟国为七王爷统治,想必大烟国与辽国必定能够和平共处!” 耶律齐勾唇,银面具后面,却是一张不屑冷笑的丑恶脸嘴。开玩笑,七座城池就想除掉慕沉月,慕沉远果然不过如此。 如果由他来统治大烟国,辽国的铁蹄可以长驱直入! 慕沉远对耶律齐的表现极为满意,虽说要将七座城池给出云,可是将来只要他做了皇帝,再慢慢夺回来,也是一样的。 “大皇子果然是聪明人,既然大家都比较满意,那么接下来的合作,就有劳大皇子了!” “七王爷放心,本皇子这就送信回辽国,想必不日辽国就会与大烟国正式开战,到时候,呵呵……” 耶律齐冷笑,银色的面具掩盖了他脸上真实的表情,还有他眼底的贪婪。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上官婉婉被人带到骆初七面前时,她那张天仙般无害的脸,突然就变得扭曲。 “是你?” “怎么 ,很意外?”骆初七讽刺冷笑。 “骆初七,你为了羞辱我,从七王府将我救出来,还真是费尽心机。可惜我上官婉婉根本不将你放在眼里,你算什么东西?” 上官婉婉从最初对慕沉远还抱有一丝希望,到后来的死心,再到现在的绝望。 可是再绝望她一样恨着骆初七,恨骆初七夺走她的一切。 “我可没说要救你,而是要利用你拿到我想要的东西!”骆初七一脸理所应当。 “利用我?” “正是,上官玉蓉一直不肯开口说出实情,不过还好现在把你抓到了,只要将你带到上官玉蓉面前,一切难题都可以解开。所以上官婉婉你还是挺有用处的!” 骆初七笑的得意,把前世的仇人踩在脚底下的感觉,真的太痛快了。 上官婉婉一脸愤怒,“你,你这个贱人,都是你,都是你害的我。是你抢了我的身份,抢了原本属于我的一切。骆初七你为何要活着,你怎么不去死!” 啪啪,翠荷上前,狠狠的甩了上官婉婉几个大耳光子。“反你的烂嘴放干净一点,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辽人的野种罢了!” “你说什么,你才是贱货。一个下贱的奴才也敢骂我,你可别忘了,我可是骆大将军的女儿。” 上官婉婉跪在地上,抬头狠狠的瞪着翠荷,若是以往她现在早就冲上去把翠荷往死里打了。 “怎么,你不知道?也是,上官玉蓉怎么会告诉你真相呢?”翠荷得意一笑,眼里满是讽刺和不屑。 “什么真相?”上官婉婉心里发虚,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她不知情。 “还能是什么真相,难道你真的相信你是骆大将军的女儿?” 上官婉婉面上一白,说实话,对这件事情,她自己也不知道该不该信。可是现在她唯一的依仗,就是骆大将军府庶女的身份,所以她认定了这个身份。 第五百四十二章 逼供 “你胡说,骆初七,你以为你这样说爹就会信吗?你想除掉我也想个高明的法子,这样低劣的说法,可没人会信!” 骆初七得意一笑,凤眼对上上官婉婉,此时她眼中居然浮现出前世的画面。 她痛苦的跪在冰冷的地上,而上官婉婉却一身华丽的衣裙,站在自己的脚边上,一脸得意的冷笑。 可是这一世,现在她高高在上,倨傲的看着跪在脚边的上官婉婉。 “上官玉蓉说的话,爹自然会信了!” “什么,你说这是娘说的?” 骆初七睁着无辜的大眼,认真的点点头,一脸遗憾道:“婉婉姐姐,上官姨娘亲口所言,所以你不是爹的女儿,自然也不是骆大将军府的大小姐了。可惜本宫与你终是没有姐妹缘份!” “不,不可能,绝不可能!”上官婉婉不信,她不信娘会这么蠢,只要自己不是骆大将军的女儿,离死就真的不远了。 而且她还凭什么跟骆初七争呢? “胡说,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般不要脸。我们太子妃可没说一个字的谎话,你还是早点死心的好!” 翠荷一脸鄙夷,对上官婉婉更加不客气了。如今可是新仇旧恨加一起,她没上去撕了上官婉婉就不错了。 “你们,你们想如何?”上官婉婉知道骆初七并不会轻易骗自己,可是她还是有些不相信。 “我要见我娘,我要亲自问她!” “放心,我们这就带你去见上官玉蓉,也好让你死的明白一些!”翠荷嫌弃的瞪了上官婉婉一眼,暗想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骆大将军府的密室里,上官玉蓉苦苦等待着,她心里不知道多想见到上官婉婉。 终于密室的门打开了,接着从走廊里传来七七八八的脚步声了。她眼里一阵兴奋,“婉婉,婉婉,终于来了。” 上官婉婉看到关在牢房里面,一身狼狈,可是却一脸喜悦的上官玉蓉,心里莫名产生浓烈的恨意。 “娘,娘你为何要害我,我分明是骆大将军的女儿。是不是骆初七逼你胡说的,是不是?” 上官玉蓉本以为母女相见,会有许多贴已的话说,却不想,面对的是上官婉婉的指责和盘问。 “婉婉,娘没有胡说,娘这么做也是为了救你呀!娘不想看到你去死,娘没有办法呀!” “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就任由骆初七摆布,故意将我的生事胡乱编排。娘您可要想清楚了,我到底是不是骆大将军的女儿!” 上官婉婉也急了,她现在什么也顾不得了,抓住上官玉蓉的手,紧张的问道。 上官玉蓉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是当她对上骆初七的眼睛时,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本来她打算带着这个秘密进棺材的,现在既然已经说出来了,也没有什么好遮掩的。 “婉婉,娘知道你心里难受,你要怪就怪娘吧!是娘不中用没本势,不能给你好的生活。娘也没办法呀!” “娘,你说呀,到底我是不是骆大将军的女儿!” 上官玉蓉痛苦的摇摇头,她不知道如何对上官婉婉说出来。 “不可能,这不可能,哪我到底是谁的女儿,娘你为何要生我呢?”上官婉婉疯一样的质问着。 “你是辽人的女儿,你爹已经死了,娘一个独自带着你讨生活不易,所以才成为了主人的棋子,才被迫做了这么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不过你放心,娘一定会保住你,不会让你有事的!” “呵呵……”上官婉婉讽刺的冷笑,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她成什么了,成了辽人的野种,成了一个没有身份,没有地位的人。 “上官婉婉你现在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吧,真当自己是骆大将军府的大小姐,其实就是野种!” 翠荷想到当初上官婉婉命人打自己,这会子心里还窝着火呢? 骆初七的眼神扫向上官玉蓉,“怎么样,你现在可以说出耶律齐的藏身之所了吧?” 上官玉蓉脸上微僵,现在她已经看到婉婉了,没有理由可以推脱了。 “说可以,可是骆初七你必需放我们二人离开,给我们一笔银子,保我们衣食无忧!” 上官婉婉想也没想道,她现在真的不想再过苦日子了,更加不想死。 “呵呵,你们当本宫是傻子不成?上官婉婉你以为你为何能活着,你娘已经拿你的性命做为交换条件了,所以你还是死了这条心的好!” “什么,娘,您真的答应骆初七了?”上官婉婉不愿放弃这最后的机会。 上官玉蓉点点头,心里也明白,这样的结局意味着什么。她咬咬牙,“太子妃,你若愿意给婉婉一笔银子,让她可以好好活着,我就什么都说!” 慕沉月压住眼底的嘲讽,“上官玉蓉,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查不出来!我有的是法子让你开口,比如说交上官婉婉交给顺天府!” “不要!”上官玉蓉想也没想拒绝道。 “上官婉婉,相比你而言,你娘比你可重情重义多了。亏得你长了这样一张无害的脸,可是心思却恶毒的令人发指!” 骆初七对上官玉蓉倒高看几眼,不管何时,她最在意的还是上官婉婉的性命。 “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你与慕沉远的那些勾当全京城谁不知晓,你才是浪货,贱货!” 啪啪啪,一连好几个响亮的耳光子,打得上官婉婉嘴角都破了,鲜红的血一点一点从她的嘴角流出来。 她的脸整个直接就肿起来了,本来出尘脱俗的脸,此时毫无美感可言,简直就像一个猪头。 慕沉月收回手时,眼底的杀意还未平熄。“上官婉婉,你若敢再骂小七一句,本宫就亲自拔掉你的舌头!” 上官婉婉这才害怕的缩成一团,她现在意识到了,她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理由。 “不要,你不拔婉婉的舌头,我说,我全说!”上官玉蓉倒是心疼坏了。 “哦?你愿意说了!” 上官玉蓉认真的点点头,“我说,我什么都说,可是耶律齐在京城的安身之所有好几处,我并不敢保证,我知道的地方,耶律齐就一定在!” 第五百四十三章 影一提亲 “你的意思是耶律齐在京城有好几个藏身之所?”骆初七反问道。 这个极有可能,兔子都会留好几条后路,更何况像耶律齐这样的人。 “是的,我只知道他在京城有好几间院子,大多都散步在京城那些寻常百姓的胡同里。我只知道其中几间院子,另外几间就不得而知了!” 上官玉蓉尽可能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都说出来。 “骆初七,我娘该说的全都说了,你现在可以放我离开了吧?”上官婉婉冷声道。 她要离开这里,她要重新找一个更强大的靠山,她要让骆初七失去一切。 骆初七一记冰冷的眼神扫过去,“上官婉婉,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你最好放老实一些!” 上官婉婉虽然不甘心,可是看却并不敢真与骆初七对上,现在她什么也没有了,骆初七想杀她易如反掌。 “小七,我这就命人先去盯死已知的两处院子,其它院子再想办法查!” 慕沉月更想现在就抓到耶律齐,只要耶律齐被抓,那么辽皇在大烟国的眼睛,就真的全瞎了。 “好!” 上官玉蓉赶紧说出那两处院子的具体地址,而上官婉婉则呆呆的站在一边,她脑子里盘算着如何翻身。 “怎么,你以为慕沉远还会收留你?” 被骆初七刺中心事,她脸一白。“你既然答应我娘放我走,其它的事情想必你也管不着吧?” “翠荷,放上官婉婉走!” 翠荷一脸不甘,“太子妃,您真要将这个贱人放走吗?” “翠荷,你现在先带她走就是了!” 翠荷见骆初七如此吩咐,也只能拉长脸,带着上官婉婉离开了。 “婉婉,你不要再呆在京城了,赶紧走,走的越远越好……”上官玉蓉现在唯一的牵挂就是上官婉婉了。 “娘,我知道!”可惜上官婉婉离开时,眼里却没有一丝不舍,连多看上官玉蓉一眼也没有。 慕沉月与骆初七从地牢里走出来,阳光撒在骆初七身上,让她浑舒服许多。牢房里太过阴暗,呆久了都让人觉得阵阵头晕。 “小七,我也不明白你为何放上官婉婉走?”慕沉月皱眉。 “呵呵,你觉得上官婉婉会去哪里?” 慕沉月摇摇头,这个他还真猜不出来,“慕沉远身边是不可能了,那还真没去处了!” 骆初七冷笑:“青楼!” 慕沉月眼底分明流露出一丝冷意:“她去青楼是为何?” “东山再起!” “这个上官婉婉到现在还野心不死,早知道不如了结了她!” “不必,她既然想玩,我陪她玩就是了。不过最后她一定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骆初七勾唇冷笑,上官婉婉是一个不甘平庸的人,现在除了去青楼还能认识权贵,其它地方她根本无藏身之所。 翠荷一脸嫌疑:“太子妃,您可再不能手软了,对上官婉婉那样的人,就该狠一些!” “好了,本宫明白你的意思,不过现在让她死,岂不是太便宜她了。再说我也答应上官玉蓉,会放上官婉婉一条生路。至于这生路到底是生还是死,可就不是本宫的事情了。” 骆初七眯眼轻轻一笑,上官婉婉这一世,我定要让你做一辈子妓子,不停的被男人玩弄! “太子妃,可要命人盯着上官婉婉呢?” “盯,自然要盯,本宫也想看看她能翻出多大的浪来!”骆初七诡异一笑,浪越大,上官婉婉这条船翻的越厉害。 “现在咱们骆大将军府终于清静了,再没有那对恶心人的母女了。”翠荷一脸高兴,终于聊了祸害,又报了仇她心情极好。 影一看着笑的灿烂的翠荷,眼里多了一些什么,可是到底什么也没有说。 骆初七却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对于影一和翠荷,她是支持的。只是她不知道为何影一这块木头,就是一点表示也没有,总不能一直记翠荷这丫头主动吧? “翠荷,你年纪也不小了,等处理完这些事情,本宫就命人好好为你物色几个合意的年轻公子,将你风风光光嫁出去!” 翠荷眼里一急,“太子妃不急,奴婢心里有数!” “你心里真有数?”骆初七挑眉,嘴角似有若无的淡笑,看来自己还真不必急了。 “嗯!” 一边的影一心都提起来了,他还真怕太子妃给翠荷说亲,到时候他就真的错过翠荷了。 骆初七意味深长的看了翠荷一眼,又扫了影一一眼。“如果一个男人真的爱一个女人,就不该让她一直苦苦的等候。” 影一面上一僵,一时不知道如何接话,不过等他明白过来时,才想起自己差点犯错了。 他拱手朝骆初七道:“属下肯求太子妃将翠荷许配给我,我必定会好好疼爱翠荷,不让她吃苦!” 翠荷脸一红,真没想到影一居然会在这样的时候,这样的场合求亲。 她眼眶都红了,她一直以为影一不是特别的喜欢自己,不然他为何一直没有表示呢? 骆初七微微一笑 ,朝翠荷看去:“翠荷,你可愿意?” 影一一脸期盼的朝翠荷看去,若不是让太子妃这么逼迫,或许他还会隐藏下去,可是现在他知道,他必需要站出来。 “翠荷,我一定会对你好的,不让你吃苦!” 翠荷抬眼,眼眶里还有泪光,不过她嘴角的笑容却是掩盖不住的。 “好!” 慕沉月自然也知道影一能够与翠荷在一起,二人本就是他与小七的亲信,如果他们在一起,就更加稳妥了。 “影一你可有宅子,既然都要成家了,本宫就赐你一座宅院,准备准备迎娶翠荷吧!” “谢太子殿下!”影一还真没想过,有一日自己也会有成亲的这一天。 “太子殿下,翠荷想等眼下的事情解决之后再与影一成亲,还请太子殿下成全!” 影一也觉得翠荷说的在理,“殿下,翠荷说的极是,属下也不想再在就成亲,还是等眼下的麻烦解决之后再说!” 骆初七点点头,轻轻一笑,阳光下她的笑容真诚又温暖。看到身边的人得到幸福,她自然高兴。 第五百四十四章 下毒 骆初七看到翠荷有了归宿,心里的遗憾终于得到弥补。前世翠荷死的那样惨,全因为自己的任性无知,这一世她一直希望翠荷可以得幸福。 现在影一成了翠荷的归宿,翠荷也能找到幸福,她真的很高兴。 “好,只要你们两人愿意都成!” “谢太子妃恩典!”影一拱手道。 “行了,你们起来吧!将来可以好好待翠荷,她嘴上不饶人,可是心地最最善良不过了!” “是,属下一定会待翠荷好的!”影一郑重其事的点头。 对影一骆初七还是比较放心的,翠荷嫁给影一她是放心的,而且她相信影一也一定会好好待翠荷。 皇宫内。 云蜜每日伺候在皇帝身边,真是又累又无聊,可是皇上之前已经发话了,现在再累,再困,她也只能熬着。 可是每天这么伺候一个老头子,云蜜都为自己不苦,特别是看到镜中如花的容颜时,她就幻想身边站着的是慕沉远年轻英俊的脸,而不是皇帝的老脸。 她好不容易喂完一碗药,全身上都出了一身汗,而皇帝也终于睡下了。 云蜜这才吩咐宫女小心的伺候着,自己则去侧室更衣洗漱一翻。她不喜欢身上那股子药味,还有那股子老人的味道。 泡在温热的水里,看着水面上娇艳的玫瑰花瓣,她真希望皇帝最好快点死了,她就不必成天陪着一个老头子了。 突然身后一双强有力的手臂将她抱住,她刚想惊呼,结果唇就让人给堵住了。 她闻着熟悉的气息,睁开眼睛是慕沉远,身体立刻就软下来了。那股子疲惫也没有了,浑身上下都燥动起来。 她反手勾住慕沉远的脖子,主动送上自己的唇,吻的激动又激烈。 “王爷,王爷……人家想你……” “小妖精本王也想你,想死你了……” “嗯……” “哦,再下面一些……” 她就像离开水的鱼儿一样,现在贪婪的吸收着属于年轻男子身上特有的气息。 慕沉远的手放肆的在她身上游走,她热切的回应着,可是却死死的咬着唇,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终于两人再也把持不住,直接在浴室里纠缠在一起。比起皇室的疲惫和乏力,慕沉远年轻力壮,自然让云蜜更加满足。 云蜜之前还有所顾忌,到最后连那丝顾忌也没有了,她要了一次又一次,不停的纠缠着慕沉远。 慕沉远喜欢女人的身体,更加喜欢像云蜜这样饥渴的身体,特别是云蜜还是皇帝的女人,这更加激起他心中的兽欲。 两个人不知疲倦,两具赤裸的身体在水中纠缠着,撞击着,好似不知疲倦。 而他们都忘记了,一墙之隔的主殿里面,还躺着皇帝! 等到云雨过后,云蜜紧紧的贴在慕沉远的身上,一脸的满满足,娇眉的眼里就像雨后的玫瑰一样勾人。 “王爷,我们何时才能天长日久,云儿现在每天伺候着皇上,真是烦透了!” 慕沉远勾唇冷冷一笑,眼里闪过一丝算计。“你不想伺候父皇,不想做皇贵妃了?” “只要能跟王爷在一起,不管如何都成!”云蜜现在才觉得,富贵荣华也比不过她心中所爱,现在他只想同慕沉远长长久久在一起,而不是像如今这般偷偷摸摸的。 “真的?” 云蜜妩媚一笑,“这是自然!” “好,现在有一个法子,可以让我们永远在一起,而且永绝无患,你可愿意?” 云蜜眼里一亮,“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我还会骗你不成?” “那七王爷倒是说说是何法子,可以让我们长久在一起?”云蜜儿有些兴奋,如果真有这样的法子,那就再好不过了。 “很简单,你把这东西加到父皇的药里!”慕沉远说完,将手中的药包递到云蜜的手中。 云蜜此时才知道慕沉远想让自己做什么,她心里本能的抗拒,“不知行,若是让皇上知道了,我们都没命了!” “可是只要你小心一些,父皇是不可能知道的。而且他死后,本王就可以做皇帝,你还是可以做皇后,这样有何不好?” 慕沉远劝着,这件事情他筹谋了许久了,只要父皇一死,京城就乱了。 而辽皇再借此发动战事,到时候,呵呵…… “乖你听话,只要父皇死了,云家必定能够成为公候世家,本王必定会为你再安排身份,让你风风光光嫁进皇宫,让你做皇后,做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如何?” 云蜜对上慕沉远坚定的眼神,最后还是妥协了,“好!” 慕沉远诡异一笑,接下来只会更加精彩。 东宫。 骆初七歪在榻上,明明每日睡的极好,可是还是觉得整个人困的紧。 “小七!”慕沉月进到殿里,就见到眯眼正在睡觉的骆初七。 “回来了?可查清楚了?”骆初七睁开眼睛,对耶律齐的事情她很是上心,此人是万万不能留在京城,越早除掉越好。 “没有,上官玉蓉交待的那两处院子,一早就让人清空了,怕是耶律齐早就料到了。” 慕沉月有些不快,现在断了线索,怕是更加不易发现耶律齐的踪迹了。 “不必急,耶律齐既然想在京城搅事,必定会在京城活动, 我们再盯死一些,必定会有所发现的!” “也只能如此了,我已经命人盯好京城的各出入口,仔细的盘查进出城的人。” 骆初七点点头,“慕沉远那边可有动静?” “有,慕沉远偷偷出过一次府,可惜他太狡猾,最后还是跟丢了!” “什么?”骆初七突然坐直身体,她心里有一个不好的担忧。 “我担心慕沉远与耶律齐已经接上对了,现在他们才是合作关系!” 慕沉月皱眉,如果真的如小七所料,怕是接下来要遇到的麻烦会更大了。 “现在只有在江涵身上找突破口了!” “江涵会说出实情吗?” “我自有法子!”骆初七淡淡一笑。 顺天牢的天牢里,一般进去之后,就休想再出来了。而进去的人,最后的结果只有死路一条。 天牢关押的必定是重犯的罪人,他们最晚就是秋后问斩,或者看皇上的心情。 第五百四十五章 审问江涵 牢头小心的请慕沉月与骆初七往牢房里面走,可是越往里走,就越觉得阴冷。 在上又湿又冷,连一丝光线也没有,完全就是暗无天日。而牢方里面,时时都可以听到人的哭泣声,或大或小。 江涵闭着眼睛,坐在干草上面,周围关着的全是江家的男女老少。男人们相对可以忍住,可是女人却时不时哭上一会。 现在他们已经慢慢可以接受死亡了,或许她们现在还有些期盼着死亡。 突然他们听到有脚步声,所有人都从牢房里往走廊上看去。当她们借着昏暗的灯光,看到一身华丽的慕沉月与骆初七时,所有人的脸都白了。 “太子殿下,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我们是无辜的!” “我们什么也不知道,我们是无辜的……” 她们全都一窝疯的巴到牢房边上,一个个紧张又害怕的朝走廊里伸出手去。 在牢中的生活简直是生不如死,她们养尊处忧惯了,真是一日也受不了。 骆初七皱眉,看着这些人,她不会心软,也没有必要心软。江涵贪的银子她们全都享受过,江涵做的恶事她们也未必不知。 “你们够了,不要再吵了,再吵将你们全都丢到黑屋子里去!”牢头恶狠狠的斥责道。 果然牢头的话说完,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可是她们还是不肯离开,依旧站在牢房边上,盯着慕沉月与骆初七。 “牢头,麻烦你将江涵带出来!”骆初七淡淡一笑。 “太子妃严重了,属下这就去办,还请太子妃稍候!”牢头还真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而且身为太子妃,性子还这般好,太子真是有福气。 江涵被牢头带出来时,脸色苍白,眼神冰冷,可是却不锐利。很显然他现在已经意识他,他大势已去,再无翻盘的机会了。 “你们想要知道什么我都不会说!” “哦?这么说你不想合作,不想好好谈了?”骆初七挑眉,果然如她所料,江涵一个字也不打算说。 “合作,我凭什么跟你们合作,你们两人可都想置我于死地。”江涵讽刺道,他现在看到这二人就后悔,当初若是再多派一些人,将他们直接杀了,是不是会更好一些呢? 慕沉月皱眉,对江涵很是不满,“小七,何必同他客气,上大邢,不怕他不肯说1” “慕沉月你果真是心狠手辣之辈!”江涵听到大邢伺候,心里就更恨了,他不知道自己抗不抗的过去。 可是他一个字也不想说! 骆初七笑着摇摇头,“沉月,你先别急,大邢就不必了,我自有法子令他开口!” 江涵跪在地上,吓的额头直冒冷汗,他知道骆初七的厉害,骆初七与他几次过招,不管是何阴招都能够化险为夷。 这样一个厉害的女人,他心里是打触的。 “你,你想如何?” 骆初七勾唇,轻轻一笑:“我想如何你难道不清楚,既然你不张口,我自然只能亲自动手了!” “你这个毒妇!” “江大人这话该对你自己说,我骆初七长这么大,见过最恶毒,最不要脸,最下作,最自私的人可就你一人了!” 江涵一时语结,他害怕的瞪着骆初七,可是却说不出话来。他真的不知道骆初七会如何对付自己,可是他的眼睛本能的朝慕沉月看去。 “骆初七,你可别忘了你可是太子妃,若你在太子面前手段太过恶毒下作,怕是……” “呵呵,这一点江大人可就想多了。”骆初七根本不将他的挑拨放在心上。 慕沉月握着的拳头紧了紧,他嘴角浮现一抹冷笑,江涵这个亲舅舅还真是不惜余力的算计自己。 “江大人可听说过这世上有一种药,可以让对方受自己的控制,说出不该说的话!” 骆初七说完轻轻一笑,轻轻拿出一个精致的青花瓷小瓶子,然后走到江涵面前。 “江大人,是你自己动手呢?还是要本宫命人动手呢?” 江涵听说过这种药,他也想得到这种药,可是却不想骆初七居然有这种奇药。 “你居然有这种药?” “怎么,不然江大人以为呢?为何江明月几次算计于我,我都能安然无事呢?” “呵呵,果真是我轻敌了,若是一早就将你除掉,必定也就不会有后面这些麻烦了!” “想除掉我,你这叫痴人说梦话!”骆初七讽刺道,她看江涵的眼神更加犀利。 骆初七将手中的药朝江涵撒去,江涵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吸入了不少药粉。 慕沉月对于这种药也是暗暗惊奇,没想到这世上居然有如此神奇之物。 “小七,你太厉害了,居然有这等奇药?” “这不过是一些致幻的药罢了,还需要我一再的引诱,才能问出我们想要的!” 骆初七无奈一笑,“这东西确实也没有那么神,可是却能给对方一种心理上的暗示,让对方的神智卸下防备,然后在此种情况下,再来审问就会轻松许多!” “原来如此,看来世上确实没有可以控制人的药!”慕沉月眼里还真有些遗憾。 “这是自然,如果真有这药,那岂不是天下大乱了。”骆初七做为制药者,对于那样的神药也并不是特别的向往,这世上的东西,本就是相生相克,太过极致必定物极必反。 江涵努力的想睁开眼睛,可是最后他还是闭上了眼睛。 “江涵,你把你知道的有关耶律齐的事情,全都说出来吧!”骆初七的声音轻柔极了,好似轻声的安慰和低呤。 “耶律齐?” “对耶律齐!”骆初七并不急,她只要捏住重点,一定可以问出来。 “耶律齐是辽国大皇子,他脸上一直戴着一张银面具。他武功极高,人也极其狠毒。上官玉蓉是耶律齐的细作……” “耶律齐在京城藏身何处?” “这……有,有好几处全在京城的小巷子里,如此方便他们躲藏,其中王家巷子有一处……” 骆初七满意的一一记下,身后的慕沉月则是暗暗点头,没想到这样的法子更有效。 从牢房里出后,慕沉月就命人送骆初七回宫,他亲自带队去抓耶律齐。 第五百四十六章 强攻 耶律齐愤怒的握着手中的刀,他站在屋顶上看的分明。此时院里院外,全都让京城的御林军团团围住。 根本就是毫无退路可言,而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正是为何他的行踪被人发现了。 慕沉月骑在一匹黑马上面,他的抬眼与屋顶上的耶律齐对视。两人的眼神都冰冷犀利,带着试探和算计。 “耶律齐,你觉得你还有退路吗?” “慕沉月,你休想抓住我。”耶律齐自视武功高强,他觉得任自己的本势,想杀出去也绝非是难事。 “好,那本宫倒要领教领教了!”慕沉月说完,握紧手中的长剑, 飞身到屋顶上。 “你这是找死!”耶律齐讽刺的冷笑,他并不将慕沉月放在眼里。 两人一刀一剑,互相对视,寻找进攻的机会。 “耶律齐你别忘了,这里可是京城,可是大烟国,你想要全身而退,可能吗?” 慕沉月得意一笑,握着长剑的手紧了紧。他与耶律齐并未过过招,可是他与辽国的死士有过招。 辽人的刀法讲究的是快准狠,看执攻势猛烈,可是正因为是强攻,也将他们的弊端爆露出来。 “既然你不自理力,本皇子只能送你去死了!”耶律齐说完,飞身而起朝慕沉月攻去。 慕沉月握紧手中的剑,不动如山,只是有耶律齐攻上来时,突然一个快闪,就像一道电一样闪到一边,让耶律齐扑空。 而耶律齐的攻击本来是下了十层的功力,却不想让慕沉月闪开了,他很是愤怒。 “你想躲没门,我要用我手中的勇士之刀,将你的头劈开!” 慕沉月冷笑,可惜接下来不管耶律齐如何攻击,他都灵活的闪开,让耶律齐就像一个小丑一样,根本找不到他的人。 “耶律齐,你怎么你好像极为辛苦,也是你每一次攻击都发出十层的力,可是每一次都扑空,真是让人着急!” “你放屁,你算什么东西,本皇子会怕你。你有本势就与本皇子好好打一场,你们大烟国人都是小人,都是胆小鬼!” “好,本宫就与你打,看你能如何!”慕沉月手中的剑如同一道一道的光影一样,连续的朝耶律齐攻去。 而耶律齐显然不能应付,他整个人完全不能把控局面,只能一次一次的退让。 而他手中的刀,则一次一次被迫要应付慕沉月的进攻,而且不能退缩,不能避让,必需迎头而上。 “怎么样,我们大烟人的武功如何?” “你,你休要猖狂!” “是吗?可是本宫见你如此吃力,都不禁怀疑,你们辽人真的个个都是勇士吗?” 慕沉月讽刺的冷笑,很显然耶律齐的武功,完全不是自己的对手。 “你,你胡说!根本不惧你,本皇子这就叫你尝尝厉害!”耶律齐突然开始反攻,不过攻需虽然力量大,可是灵活性却并不高。 慕沉月反倒不是用蛮力,反而是借力打力,在耶律齐强攻时,他就退,而在耶律齐退时,他却强攻,直击对方要害。 底下的辽国死士也被御林军团团包围,本来这些死士的武高确实不错,可是他们对上的却是宫中的御林军。而且,御林军的人籹众多,死士在数量上完全不占优势。 最后所有死士死的死,伤的伤,其它全都让活捉了。 屋顶上的耶律齐看到这样,自然心里着急万分,他一直看不起大烟国人。可是现在他才知道,他是没有遇到厉害的大烟国人。 “怎么样,耶律齐你还不认输,难不成定要本宫把你打伤,你才满意不成?” 耶律齐脸上发僵,他心里更是着急,怎么办,他显然不是慕沉月的对手,虽然他一直不愿承认,可是事实就是如此。 他的恨再次攻上去,依旧被慕沉月避开,然后慕沉月则借势攻击他的后盘。 而他的后背正好中了一剑,身体上的疼痛是次要的,心理上的不甘才是最重的。 慕沉月借此,快速的上前点住耶律齐的穴道,让耶律齐根本没无法动弹。 “耶律齐你败了,本宫告诉你,如果辽国真与大烟开战,辽国必定会输的很惨!” “不可能!” “呵呵,这可由不得你说不可能就不可能。凭的可是实力!”慕沉月一脸不屑,现在将耶律齐也抓住了,接下来就是对付辽国了。 骆初七的马车往皇宫方向驶去,可是却不想在一条巷子里时,突然从天而降十几个黑衣人。 影一暗道不好,与随行的侍卫团团将马车围住,他们的任务就是保护太子妃,自然不能让这些刺客伤害太子妃。 “你们是何人?” “要你们命人的!”黑衣人说完,就飞身下来。 他们手中的兵器握紧,快速的上前与影一以及那些侍卫们激烈的打斗,翠荷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再将帘子放下。 “太子妃不好了,外面好多刺客!” 骆初七皱眉,现在还敢对自己动手,不管是何人,都是冲着太子而来的。 “你将帘子打开,本宫倒要看看,到底是何人敢对本宫动手!” “太子妃,这样岂不是有危险?” “没事,你打开帘子!” 翠荷最后还是将帘子经掀开,骆初七坐在马车里,秀眉拧成一团,冷眼看着那些人。 “太子妃,这此人到底是何人?” “是辽人?” “辽人?” “太子殿下不是去捉拿耶律齐了吗?怎么这里还有辽人?”翠荷着急道。 想必这些辽人一早就埋伏在这里,所以他们并不知道太子已经带兵攻过去了。 “吩咐下去,这些人不必留活口!” “是!” 骆初七掀开一边的马车帘子,只是拿眼尾偷偷往周围扫去,果然在一处微微打开的窗前,看到一双眼睛。 “慕沉远果然与耶律齐合作,这些人是慕沉远派来的!” “是慕沉远的人?” “慕沉远就在二楼的一个窗户里面,他的眼睛本宫认得!”骆初七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慕沉远那双恶毒狡猾的眼睛,不管他藏在哪里。 “太子妃,我们现在怎么办?” “不必急,先静观其便!” 翠荷拔下发间的钗子,握在手心,一脸的紧张。 骆初七一只袖子里藏着毒药,一只袖子里自然是银针了。 第五百四十七章 中计 慕沉远站在二楼处,他的眼睛透过窗户,死死的盯着下面打斗的黑衣人和侍卫,以及一边那辆安静停着的马车。 “骆初七,今日本王定要让你生不如死!” “七王爷,今日你就可以报仇了!”何以平得意一笑,他知道他离完成任务越来越近了。 “您看这些辽国的死士武功如何?” 底下的辽国死士正与影一等人撕杀,辽人的武功并不见得多好,可是却极为勇猛,而且下手狠准快,看着确实更加占优势。 “不错极好。没想到耶律齐如此好说话!” “这是自然,大皇子既然答应与七王爷合作,自然会全力给七王爷帮助了!” 慕沉远点点头,适时的扫了何以平一眼,眼神带着警告:“你可别忘了,你是大烟国人!” “属下明白!” “不行,本王等不急了,本王要亲自了结了骆初七那个贱人!” 能够亲手除掉骆初七和慕沉月,一直是他心里最大的愿望,现在机会就摆在眼前,这条巷子里也没什么人,最方便他动手了。 “王爷,这怕是不妥当吧?”何以平心里清楚,慕沉远可不是想去杀掉骆初七,而是想去坏了骆初七的清白。 这种时候还想着好色,这让何以平很是不满。 “你懂什么,只要骆初七出事,慕沉月就完了,这皇位自然就是本王的!” 慕沉远根本不将何以平放在眼里,现在他眼神冒火,有一种东西在燃烧着。 何以平握紧手心的拳头,压制心底的怒火,陪着笑脸:“王爷说的是,可是这里人多眼杂,若是被人发现了,怕是于王爷的名声不利!” “本王可不管这些,这些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 “这什么,你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本王留你在身边有何用处?”慕沉远一脸不屑,在他看来这都是小事情。 “是!”何以平最后只能应下。 慕沉远快速的下楼,然后朝那辆马车走去,他本以为马车帘子必定将马车里的人遮掩的严严实实。 却不想当他走近马车时,却看到马车里的骆初七坐着不动如山,眼神犀利的看着外面的一切。 当她看到自己时,居然没有一丝吃惊,反而诡异一笑。 慕沉远身体微僵,停在原地并不敢动。心里却有些害怕了,骆初七不是该害怕,不是该吃惊的吗? “七王爷,你在这里不会只是路过吧?”骆初七轻启红唇,她的眼神犀利冷漠,隐隐透着几分嘲讽。 “你居然不怕?”慕沉远扫了一眼周围,只见那些死士与骆初七的侍卫还在打斗。 “本宫为何要怕?本宫相信在这天子脚下,没有人敢动的了本宫!” 骆初七一脸自信,眼里流露出浓浓的自信和坚定。 慕沉远心底发虚,这会不会是骆初七设的局呢?他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怎么,七王爷不敢动了?”骆初七讽刺道,她就料定了慕沉远小人的性子,自己越是冷静,他反而越不敢轻举枉动。 周围的打斗声,还有骆初七的冷笑声,全都在慕沉远脑海中盘旋着。 “本王有何不敢动,骆初七今日本王要把我们之间的帐好好算清楚!” 慕沉远咬牙,骆初七眼里的不屑和讽刺让他觉得很不痛快,他有何好怕的。 跟踪慕沉月的人亲眼看到他们二人分开,所以慕沉月不可能出现,而这里一间最偏僻的巷子,他早就把巷子周围堵死了,还有何惧? “是吗?慕沉远你可别忘记了,本宫可是太子妃,可是你的皇嫂!” 骆初七表情依旧淡然,说话的语速和音调都没有变,依旧平稳淡然。 “太子妃又如何,你当初追在本王屁股后面时,你都忘了吗?你这个贪慕虚荣的女人,就因为太子可以给你太子妃的身份,你就立刻投入太子的怀抱,本王都为你羞的慌!” “慕沉远,你以为你这么说就可以激怒本宫吗?” 骆初七握紧手中的银针,只要慕沉远敢动手,她就让慕沉远变成马蜂窝。 “既然你不要脸,自然也不会介意一女侍二夫了,今日本王要定你了!” 翠荷一听大道不好,她挡在骆初七面前,一脸气愤。“七王爷你敢!” 慕沉远一记冷眼,接着就有两个黑衣人冲上前去,直逼翠荷。骆初七心知道慕沉远是有备而来,而她是要攻其不备,所以此时不可能为了救翠荷而冒然出手的。 眼瞧那二人手中的剑就离翠荷越来越近了,骆初七手里握着银针,正想出手哪翠荷却被人影一带入怀中。 翠荷闭着眼睛终于睁开,她一脸喜色:“影一你救了我?” “嗯,我来对付这些人!”影一说完,就上前与那些人打斗起来。 “翠荷,你站在一边,本宫不会有事的!” “可是太子妃,这太危险了!” “本宫料定了七王爷不敢动本宫,所以自然没有危险1”骆初七淡淡道。 “哦?你居然天真的以为本王不敢动你?”慕沉远大步走到马车前,看着马车里面如花的美人,他心里居然莫名的兴奋起来。 “难不成你敢!” 慕沉远走近马车里面,居高临下看着坐在马车里的骆初七,眼神里闪发出危险的信号。 “你觉得慕沉月会要一个不洁的太子妃吗?” “你休想!”骆初七冷笑。 “是吗?那本王就不客气了!” 翠荷正要上前挡在骆初七面前,骆初七一记冷眼扫过去,翠荷虽然着急,也只能站在一边。 她暗暗期盼着,期盼着太子殿下 能早日来救太子妃。 骆初七勾唇,红润的嘴唇依旧充满诱惹力,就像一团火焰一样。她的手紧紧的握着袖摆,她本来不想动手的,可是慕沉远居然想污自己的表白。 前世的恨,今生的仇加在一起,新仇旧恨让她不再犹豫! 慕沉远的身体越来越靠近,突然他停下来,长长的吸了一口气,一脸满足。 “香,真香!骆初七你分明就是一个骚货,却成天摆出一幅烈女的样子来,不要脸!” 他亲亲托起骆初七的下巴,看着她精致的容颜,还有那双妩媚勾人的眼睛。 “真是人间尤物,之前本王一直以为上官婉婉美,可是现在本王才品出你的美来。这女人还是要像你这样放荡一些,妩媚一些,才能勾男人……” 第五百四十八章 活捉耶律齐 慕沉远放肆的笑着,他的眼睛流露出浓浓的欲火。可是他却忽视了骆初七眼里的冷意和成算! 翠荷握紧拳头,可是太子妃的眼神告诉她不必上前,她只能站在一边,她的牙齿咬的咯嘣作响。 “你给本王出去,听到没有?”慕沉远朝翠荷吼去。 翠荷看了骆初七一眼,骆初七却点点头,示意翠荷退下。 翠荷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走下了马车。 慕沉远得意一笑,将马车帘子重重的扯下,一脸贪婪,“本王真想尝尝你是何味道,你是何如伺候太子的,现在也来好好伺候本王!” 他直接朝骆初七扑去,眼神更是恶心的让人想吐。 “慕沉远是你自己找死,那本宫也不客气了!” 就在慕沉远靠近骆初七身体的同时,骆初七手中的银针,突然就像雨点一样朝慕沉远射去。 只听到痛呼一声,慕沉远只觉得自己的眼睛脸都不属于自己了。他痛苦的后退,“你,你对我做了什么,你这个毒妇?痛啊,痛……” “毒妇,比起你的蛇蝎心肠,本宫还真算不上毒妇!”骆初七起身,朝慕沉远冷冷一笑。 慕沉远大声的痛呼:“来人,来人快来救本王,快来救本王!本王好痛,好痛……” 他疯一样的叫着,倒在地上,翻滚着,就像一条死鱼一样。 骆初七冷眼看着,嘴角得意一笑:“慕沉月,本宫可是警告过你,你自己找死,那本宫也只能成全你了!” 骆初七说完,快速的从马车窗户跳出去。 那些本来打斗的死士们,听到这里的呼救声,自然全都冲进马车里。 可是当他们看到慕沉远满脸的银针,还有他那双被银针刺中的眼睛时,所有人都吓的后退。 “七王爷,您怎么了?” “本王的眼睛,本王的眼睛……”慕沉远好怕,好怕,如果他瞎了,还怎么争那个位置。 何以平赶来时,只看到慕沉远靠在那些黑衣人身上,痛苦的惨叫着。 “本王的眼睛,本王的眼睛,快找太医救本王,救本王……” 何以平冷哼一声,心中暗道:“这个七王爷眼睛都瞎了,还如何与大皇子合作。” “七王爷,你以为你现在还是高高在上的七王爷吗?你只是一个瞎子罢了,我何以平凭什么听你的!” “你,你居然敢这般对本王说话?” “怎么,你以为你现在还有本钱同大皇子讨价还价吗?告诉你,你现在就是一个废人!” 何以说说完,朝身后的黑衣人使了个眼色,所有人都闪身离开。而慕沉远则像狗一样趴在地上,了无生气。 “痛,痛……”他还在叫着,可惜却没有人理会他。 骆初七看着地上翻滚着的慕沉远,心里的石头突然就落下了,她终于把手中的银针朝慕沉远刺去了。 “太子妃担心死奴婢了,没想到您早有打算!”翠荷一脸紧张道。 “影一,我们走吧!” “是!”想必拉下来这里必定会来大批的官兵,就算此事太子妃占理,可是说出去终是坏了太子妃的名声。 而另一边耶律齐与慕沉月打的难分难舍,慕沉月一直占据上锋,而耶律齐却一直寻找突围的机会。 “耶律齐,你还想挣扎不成?” “你休想抓到本皇子,慕沉月你死了这条心!” “呵呵,是吗?”那本宫倒想看看,本宫有没有这个能耐了。 底下的辽人已经全陪被抓住了,御林军抬眼,认真的看着打斗的慕沉月与耶律齐。 “太子殿下必胜,太子殿下必胜……” 慕沉月几个转身,快速的移动,他是要扰乱耶律齐的视线。耶律齐只觉得有些眼花,因为他分明看到好几个慕沉月在围着自己转动。 可是他到底该攻击哪一个呢? “慕沉月,你又想装神弄鬼了,本皇子定要打的你吐血,让你转不动!” 可是当他选中一个人,打算去攻击时,他已经中了圈套,因为他的穴道被点住了。 “慕沉月,你居然使阴招?” “是吗?本宫怎么不觉得这是阴招呢?” “你以为抓到本皇子,辽国就会输吗?父皇一定会踏平大烟国,让你们这些人全成为辽国的奴才!” 耶律齐继续骂着,叫着,可是慕沉月根本不看他一眼。“将辽国大皇子关进天牢,一定要单独一间牢房,重兵看守,一定要好伺候!” “是!” “慕沉月,你最好放了本皇子,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 可惜慕沉月却已经飞身下了屋顶,懒得再看耶律齐一眼。他扫了一眼被抓的其它人,“这些人全都交给顺天府,将他们先关起来!” “是,属下明白!” 顺天府本来就因为江涵一家一百多口人,住了好几间大牢房,这下子突然又丢这么多辽人进去,整个牢房一下子就热闹了。 养心殿内。 骆初七与慕沉月站在殿中,皇帝身子虽然虚弱,可是听说辽国大皇子被活捉了,心情难得的变好,人也精神一些。 “太子,你打算如何处治耶律齐?” “回父皇话,此事还要由父皇定夺!”不管慕沉月心里有没有安排,可是他一定会把决定权交给皇帝。 皇帝靠在大大的靠枕上,嘴角满意的扬起。 一边站着的云蜜却黑了一张脸,太子如此得势,七王爷怎么办呢? “太子殿下既然这般厉害,想必打败辽国也不在话下吧!” 骆初七面上一冷,“皇贵妃这话是何意?” “本宫不过是觉得太子能抓到辽国大皇子,想必对付辽国也不在话下了!” “皇贵妃毕竟是后宅妇人,不懂战场上的事情也无可厚非,可是不懂却胡言乱语,就不大妥当了!” 骆初七说这句话时,语气平淡,没有一丝怒意,可是却绝不客气。 云蜜僵着一张脸,每次对上骆初七,她都没了底气。她真有些后悔,当初为何要找骆初七帮忙呢? “父皇,儿媳刚刚得到消息,七王爷被辽人刺伤了眼睛!” “什么?”皇帝一脸怒意,就算慕沉远再不济,也是他的儿子,他自然不希望儿子出事。 而且对于皇子来说,眼睛就意味着一切,如果没了眼睛,就真是废人了。 第五百四十九章 瞎了 “说,此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皇帝压着怒火,看着骆初七。 骆初七一脸为难,张了张口,到底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能为难的叹了口气。 “儿媳不敢说!” “你说吧,朕赐你无罪!”皇帝皱眉道。他没想到这些辽人在大烟国的地盘敢如此猖狂,还敢伤到老七。 骆初七拧眉,“回父皇话,其实此事真要说起来,也是七王爷识人不清。七王爷身边的谋士居然是辽人的细作,此人叫何以平。就是他乘七王爷不备,用暗器刺伤七王爷!” “七王爷现在如何?可有伤及性命,眼睛如何?”云蜜心都提起来了,她现在真怕慕沉远有什么意外。 骆初七意味深长的看了云蜜一眼,“皇贵妃对七王爷还真是关心!” “这,这不是应该的吗?七王爷是皇上的皇子,本宫理当关心一些!” 云蜜努力的辩解着,她都不敢看一边皇帝的眼睛。 皇帝也没多想,他此时担忧的同样是慕沉远的安危。 “父皇,儿媳并不知晓,只听说宫里的太监去了七王府,想必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皇帝提起的心还是没有放下,“老七真是大意,怎么能轻信辽人呢?这次可万万不能出什么意外?” “来人!” “老奴在!”木公公恭敬道。 “你去七王府问问,看看老七到底如何了?” “是,老奴这就去!” 皇帝点点头,眼神朝慕沉月扫去。“太子,依你看耶律齐是杀了,还是用他的性命要挟辽皇?” “回父皇的话,辽皇对耶律齐这个大皇子确实极为重视,可是儿臣担心辽皇未必肯因此就退兵。而且就算真的退兵也只是暂时的,不能解决长久的问题!” 皇帝眯眼,虽然头一阵一阵的疼,可是他还是清楚,太子说的是事实,也是实情。 “照太子你的意思,这一战是必需了?” 慕沉月点点头,“父皇,儿臣以为此事需计长远,不可贪图一时的安逸!而且辽人都欺负到我们头上了,若我们还一味的想要息事宁人,最后只能让辽人看轻我们!” 骆初七其实也明白,这一战是必需的,可是她担心的是何人领兵应战。 皇帝疲惫的皱眉,“太子,朕如今身子不适,朝中大小事务就由你暂代朕处理吧!” 一边站着的云蜜心都提起来了,她最怕的就是皇上一味的看重太子,将大权全都交给太子。这于慕沉远自然是极为不利! “父皇,此事怕是不妥。儿臣毕竟太年轻了,怕是难以服众,而且父皇只是身子不适,儿臣可以将重要的折子交给父皇处理,其它事情儿子与左相商量之后再做决断,父皇觉得如何?” 慕沉月恭敬道,眼底只有担忧,反而没有一丝的喜色。 皇帝虽然眯着眼睛,可是他却将慕沉月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他确实有试探慕沉月的意思,却不想慕沉月居然如此懂事,一点都没有揽权的意思。 “罢了,就如此吧!” “谢父皇成全!” 此时木公公正好进到殿中,他一脸凝重,直接朝皇上拱手。“禀告皇上,为七王爷诊治的太医回话,七王的眼睛坏了!” “什么?”皇帝本来就虚弱的身体,此时更加不堪重负。 “父皇,您保重身体,太医医术高超,必定能治好老七的!”慕沉月压着心里的怒火劝着。 骆初七心底冷笑,慕沉月现在巴不得慕沉远死,慕沉远的眼睛也不可能治好。 他就要慕沉远做瞎子,一辈子活在暗无天日之中,只能看着慕沉月成为皇帝。 “传太医,朕要清楚老七的情况!”皇帝急切道。 “是,奴才这就去传太医!” 云蜜整个人都处于半僵的状况,她不敢相信慕沉远真的眼睛瞎了,那怎么办。 “皇上,七王爷若真的有事,那可怎么办呢?” “皇贵妃担心的是,不如皇贵妃好好为七王爷物色几位可心的人儿在身边伺候,如何?” “你……” “皇贵妃怎么动怒了,难道本宫说的不对?”骆初七睁着无辜的大眼,一脸不明所以。 云蜜能不生气吗?她想的是自己去亲自照顾慕沉远,可是这却是不可能的。 而让她亲自挑选宫女送到慕沉远身边,更是挖她的心,刺她的肉。 “太子妃说的自然是对的,可是问题却是七王爷现在需要的是太医,而不是宫女!” 皇帝一记冷眼扫向皇贵妃,“行了,你是长辈,多关心晚辈是应该的。老七现在受伤了,身边怕是没有机灵的人伺候,你在宫里挑几个机灵懂事的宫女送到七王府!” “是!”云蜜极为不甘愿的应下,她拿眼睛狠狠的瞪了骆初七一眼。 太医进来时额头还在冒汗,这七王爷的事情谁都不敢保证,现在皇上问话,他还真不知道如何回话。 “臣见过皇上,太子殿下,皇贵妃,太子妃!” “起吧,快说老七的眼睛可还有得治?”皇帝烦燥着问道,他的头又开始疼的厉害了。 太医起身拱拱手,脑子里拼命的整理思绪,“回皇上话,七王爷,七王爷他……” “说,快说!”皇帝急的脸都胀红了,整个人都处于癫狂的状态,他心里其实也知道发生何事了,可是却并不想承认。 “太医你就如实说吧,不然父皇只会更加着急!”慕沉月扮演着一个合格的太子,沉着冷静,孝顺明事。 “皇上,七王爷的眼睛坏了!” 皇帝突然就急促的喘着气,大口大口的喘气,整个人都处于气息絮乱之中。 “治,给朕治,好好的治,你们若是不能治好老七,朕要你们的命!” 对一个皇子来说,如果有了残疾,这一辈子就完了。而且还是眼睛,这样的打击于皇帝而言确实有些大。 “臣领命,臣等一定尽心为七王爷医治!”太医缩缩脖子心里直叫苦。 “父皇,此事既然已经发生了,尽快捉拿何以平才是大事!也好为老七报仇!”慕沉月拱手道,眼底藏着几分冷意。 “你说的极是,朕命你活捉何以平,朕定要让他五马分尸,方可解朕心头之恨!” 第五百五十章 决断 “小七,难为你说谎了!不过慕沉远未必会领情?” 两人出了养心殿,慕沉月对骆初七刚刚的做法,还是有些不明白。 骆初七停下脚步,认真的望着慕沉月,“你信我吗?” “我自然信你?” “其实我如果不这般说,怕是我现在就未必还能站在你身边了!” “为何?”慕沉月皱眉,他实在想不出合适的理由来。 “很简单,因为父皇不希望他的两个儿子同时喜欢一个女人。如果这个女人真的存在,他自然希望这个女人消失。他不想因为一个女人,影响到他儿子们之间的兄弟情义!” 骆初七在说这翻话时,整个人格外的轻松。 慕沉月却听的心惊肉跳,他怎么把这一层关系忽视了。“小七,抱歉,我没有你想的这么多。” “任何一件事情,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不怪你,要怪只怪你生在帝王之家!” 骆初七是真的没有怪慕沉月,因为这不是他能选的。 “不过你也放心,慕沉远就算醒了,恨我,想找我报仇,他也不可能承认,他的眼睛是我弄瞎的!” 慕沉月皱眉,“他不会说?” “是的,因为他丢不起这个人!”骆初七冷冷一笑,敢对太子妃图谋不轨,就算他是七王爷,在皇室也是丑闻。 “小七,眼下耶律齐和江涵都在我们手中,接下来要做的就是防备辽皇了!” 骆初七点点头,“现在还不得而知,这二人虽然在我们手中,可是京城内必定还有辽人的细作,如果能将这些细作全都一网打尽,那才是真正的胜利!” “拓跋灵溪可有送消息过来?” 骆初七瑶瑶头,“还没有,目前看来辽皇也是在等消息!” “我们现在不妨将耶律齐被抓的消息放出去,试试辽皇的虚实如何?” 慕沉月比起皇帝来,他更加胆大,更加愿意冒险,愿意解决永久之患。 “倒也可以一试,不过却不知道,具体到底是什么情况。辽皇如果真的进攻,你真的打算亲自带兵上阵?” 骆初七不是不相信他,而是担心他。战场上刀剑无眼,她不想他受伤。 慕沉月皱眉,他望着骆初七美丽的凤眸里,流露出的担忧和疼惜。心里是满足的,他只需要知道,她心中有他,担心他就够了。 “小七,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得胜归来的!” “不,你不要去,太危险了,而且现在不是还没到哪一步吗?或许还有转机?” 骆初七不想任何人去战场上,可是她又知道,这场战事是避免不了的。 “眼下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这场战事避无可避。你也看到了辽人都慢慢渗透到京城内部了,我担心官场上还有辽人,所以战事是必需的!” “开战可以,但是我必需跟你一起去!” “不可,这太危险了!” “如果你有什么事,我又有何意义呢?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骆初七不可能放任慕沉月独自去潼关,独自应付辽皇。 “可是京城的事情?” “放心,现在慕沉远眼睛瞎了,量他也不可能翻出天来。而其它皇子就算有这个心思,也没有这个本势!” 其实骆初七分析的也不无道理,可是慕沉月还是有些不放心。 “我只是觉得事情未必会这般简单,而且我在潼关应战,粮草是关键,必需要有人在后方押运粮草!” “我,我会带着粮草随后赶到,你放心!” 骆初七坚定道,她会成为他最有力的后方。 慕沉月被她认真的样子逗笑了,“瞧我们,此事还未走到哪一步呢?真到那一日再说吧!” “可是我却觉得那一日不会太远,如今我们断了辽皇在京城的两只眼睛,他若不做出些什么,才让人觉得不对劲!” 她轻轻呢喃着,她清楚,辽皇不可能放弃大烟国这块肥肉。 皇帝疲惫的靠在龙床上,一边木公公小心陪着。 “皇上,您顺顺气吧!” “你说老七这孩子怎么就这般糊涂呢?居然轻信辽人,还将辽人放在身边,如今搞成这样,让朕怎能不生气……咳咳……” 木公公递上参茶,“皇上,老奴倒觉得经过这些事情,太殿下好像越来越稳重了。而且不急攻进利,人又孝顺明理,真是难得!” 皇帝眯眼想了想,“你说的也是,太子这些日子的表现,确实让人满意。今日朕有意试探于他,他并未有表现贪婪和得意,这一点比起老七确实强许多!” 木公公心想,如今就算七王爷想争,也不可能了。这皇帝不可能由一个瞎子来做吧! “皇上说的是!” “其实朕也清楚,以往朕只是因为江氏,对太子多有不满。其实太子一直都还不错,虽说性子冷淡一些,可是做帝王本就当无情!” 皇帝这翻话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木公公听。 “皇上说的极是,老奴也是这般想的!”木公公陪着小意接话, “看来太子确实能够担当大任,他的眼界并不比朕低,胆识也不错。对于辽皇进犯之事,这孩子倒是胆大心细,而且有勇有谋,这天下交给他,朕也算是放心了!” 皇帝疲惫的说完,就闭上眼睛。 而木公公却把提起的心放下了,终于皇上还是选了太子。不过若不是七王爷眼睛瞎了,或许皇上未必会如此快下决断。 他收好茶碗,小心的退下。 侧室的云蜜儿听到这翻话,脸都白了。怎么办,慕沉远若是真的不能做皇上了,自己和他还有将来吗? 她咬着粉唇,心里拼命的盘算着。她怎么甘心,怎么甘心到手的幸福又毁灭呢? 辽皇看完手中的密信,满脸横肉的脸上,布满阴云。“慕沉月,你居然敢抓朕的儿子,朕定要踏平你大烟国的土地,让你们生不如死!” “皇上息怒,此事不可操之过急,还需从长计议!”官员们劝道。 “从长计议,朕的儿子都落到大烟人手中了,朕还在这里从长计议,难不成定要看到老大出事,你们才安心?” “臣等不敢,臣只是觉得此事或许正是大烟人的鬼计呢?就是想辽国先出兵,而他们借此对付辽国呢?” 第五百五十一章 辽国宣战 辽国的官员们还是有人不支持战事,他们一直主和。所以此时他们自然是反对开战,希望能和平处理此事。 当然也有人支持战事,于是两边就因为战与不战,炸开了锅了。 “胡说,大烟人如何能与我们辽人相比。就算他们使鬼计,我们也有法子让他们一败涂地!” “正是,小小的大烟人算什么?” “愚蠢,大烟国有骆大将军,他可是战场上的常胜将军,定海神针。” 辽皇冷冽的眼睛扫了底下所有的官员,“你们不必再吵了,朕心意已决。是大烟人先不将朕放在眼里,敢伤我们辽国的大皇子,我们辽人自然不能咽下这口气!” “皇上说的极是,报仇,报仇……” 底下的官员们,虽然分成了两派,两极分化严重,可是最后在辽皇的强权下,也只能一边倒主战了。 “朕要亲自上前线带兵打仗,骆大将军再厉害,可惜大烟皇帝昏庸,放着好将军不用,活该大烟国灭亡。再有姓骆的年纪也大了,未必就还如当年那般!” “皇上说的是,只要骆大将军不在前线,大烟国士兵就不是我们辽国的对手,只能任由我们辽国的铁蹄踏平潼关!” “踏平潼关!” 主战的官员们热烈的拥护着,他们对这场战事极为期待,更是信心满满。 “朕要带兵攻打大烟国,后方就交给诸位爱卿,若是让朕知晓你们有二心,这杯子就是你们的下场!” 众大臣只见辽皇将手中的玉杯捏碎,玉沫子一点一点从辽皇的手中飞落到地上。 所有大臣全都跪下,“臣等必定誓死为皇上效命,绝无二心!” “最好如此!” 辽皇嗜杀的眼神在殿中巡视一圈,最后才满意的点点头。 潼关守将马虎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命人快马加鞭送信回京,他站在潼关的城墙之上,看着对面辽国的大军,已经安营扎寨。粗黑的眉头打了一个结,“战事终是起了!” 千里之外的京城,慕沉远除了觉得痛觉得黑,就再无其它感觉了。 他想叫,想吼,可是太医的叮嘱让他什么也做不了。如果太过激动,必定会撕裂伤处,只会给受伤的眼睛带来更多的伤害。 同时他自己也会觉得一阵一阵扎心的痛,所以只能忍着怒火,冷冷的躺在床上。 “何以平可抓到?父皇可知晓本王受伤之事?” 其实他心里清楚,太医既然来了,这件事情是不可能瞒住父皇的。而他最担心的,还是这件事情怎么向父皇解释清楚。 小厮一脸为难,这件事情不说是不成的。 “回七王爷话,何以平到现在还没有抓到!” “找,继续去找,一定要找到这个王八蛋,本王要扒他的皮,抽他的精……” 慕沉远还在骂着,他现在是有苦难言。 突然他听到有脚步声进来,自从眼睛看不见后,他的耳朵倒是越来越灵敏了。 “七王爷,皇贵妃偷偷出宫来看您了!” “什么?”慕沉远惊道,可是却因为动作太大,正好撕扯到他的眼皮。 “痛……” “七王爷,您小心一些,太医可吩咐过,千万别再伤到眼球了!”小厮小心劝道。 “行了,你去请皇贵妃进来!”慕沉远不想让云蜜看到自己面在的惨状,不过既然云蜜来了,想必能给自己带一些宫里的最新消息。 云蜜是偷偷出宫里出来,她担心坏了,她知道太医的话不会错,可是她还是想亲眼看看。 可是当她走进屋里,看到床上躺着的男子,眼睛用白布蒙着,就像一具木偶一样静静的躺着时,眼眶就红了。 “王爷!” “你来了!” “嗯!” “宫里情况如何?太子到底是如何向父皇说清本王受伤之事的?”他最担心的就是骆初七说出实情,知道他意图侮辱她。 依父皇的性子,必定不会轻饶自己的。 云蜜坐到床边,拿帕子压了压眼角,哪怕此时慕沉远看不见,可是她还是喜欢这个男人。 “王爷放心,皇上很是担心您。皇上还说一定要抓到何以平为您报仇呢?” “怎么回事?骆初七没有说出实情?”慕沉远皱眉,这不应该呀! “骆初七说了,骆初七说王爷是被何以平所伤,现在皇上很是震怒,全国通缉何以平呢?” 慕沉远冷笑,“骆初七居然这般说,分明是她拿银针刺伤本王的眼睛,这个贱人,贱人……” 提到骆初七他就忍不住激动,忍不住想要生气发怒。哪怕此时,他但凡想起骆初七,当时骆初七拿银针刺伤自己眼睛的画面,就在眼前浮现,连痛都是那么的清晰。 “什么,是骆初七伤的王爷?不行,王爷必需要向皇上说清此事,让皇上治骆初七的罪,让那个贱人去死,她怎可以如此恶毒?” 云蜜精致的脸扭曲成一团,她激动极了。 “不必了,此事本王不想再提了!” “为何不提,难道王爷想嗯下这口气,太医可说了,王爷的眼睛怕是,怕是治不好了!” 说到此,云蜜眼眶又红了,她心爱的男人受这般重的伤,她心里能好受吗? 最重要的是,两人还有将来吗? 慕沉远自嘲的冷笑,“都到这一步了,说这些有用吗?而且这件事情本就不能让父皇知晓!” “王爷的意思是说另有隐情?” “本王当时是想去杀骆初七,却不想中了那贱人的银针,所以此事不能说出来,只能认了!” 慕沉远何曾想认下,可是他若不认,只会更加于自己不利。 云蜜忍不住低泣起来,“王爷,您这又是何必呢?现在您什么都没有了,我听皇上与木公公说话,皇上有意将皇位传给太子。王爷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父皇真有此意?”慕沉远知道结果会这样,可是他这才刚刚眼瞎,还没有到那一步呢? “王爷,您说怎么办呢?我不想陪着皇上做太妃,我想跟王爷在一起……” 云蜜哭哭啼啼的,吵的慕沉远一阵阵的头痛。 “不行,本王要治好眼睛,不能让慕沉月做皇帝,本王才是皇帝,才是天生的帝命!” 慕沉远愤恨道,这一切都是骆初七造成的,就要找她一笔一笔讨回来。 第五百五十二章 许给云家重利 “王爷说的是,王爷是天生的帝命,除了王爷,谁也不配做皇帝。蜜儿一定会支持王爷,让王爷得偿所愿的!” 云蜜咬牙道,她眼神坚定,这可是关系到她的将来,她的幸福,她不得不博一把。 “蜜儿有你真好,若不是你偷偷过来报信,或许本王还以为父皇不会如此偏心眼。现在既然他们对本王不仁,本王也无需客气!” 慕沉远拉住云蜜的手,现在他只需要一个帮手,就是云蜜,成功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够让那些人不痛快。 “王爷放心,蜜儿的心里只有王爷,不管王爷要蜜儿做什么,蜜儿都愿意!” “本王就知道你对本王才是真心的。上次让你给父皇的药可下了?” “是的!蜜儿亲眼看到皇上服下,不过好像皇上并没有什么反应!” “无妨,最后那一颗药才是要他命的,现在让他先活着。”慕沉远冷笑,他要让皇帝死。 “王爷现在打算怎么办,现在朝中大臣都知道王爷眼睛坏了,怕是全都会反投慕沉月名下。” 这是慕沉远早料到的,他要的可不是那些大臣的支持,而是云家人的支持。 “你帮本王去说服云家如何?” 云蜜皱眉,“王爷不是蜜儿不帮忙,而是没有十足的重利,云家怕是未必会在这种时候还会支持王爷!” 慕沉远握着云蜜的手紧了紧,这一点他很清楚。“云家不愿,只是本王给的利不够,这世上就没有人是无价的,只是你出的价不够!” “王爷的意思是?” “很简单,本王愿意让云家监国!” “什么?”云蜜此时都有些惊到,监国意味着什么,她心里很清楚。 而且她知道,如果这样的价码,云家必定会心动了。 “王爷果真愿意?” “这是自然,若本王不能成为皇帝,如何能够与你长长久久呢?本王已经这样了,可是你有眼睛,你可以代本王处理国家大事。只要我们的皇儿出身,云家必定也不会再生出二心,这是最妥当的法子!” 云蜜让慕沉远说的心动了,这世上没有人不喜欢权利。没错慕沉远眼睛坏了,所以朝中大事将会由自己来处理。而且等到皇子出生,她的地位只会更加稳固。 “好,蜜儿一定会尽全力,绝不会让王爷为难的。” 这是云蜜给出的承诺,她突然觉得之前还是一片黑,现在却前途却是一片光明了。 慕沉远握住云蜜的手,“有劳蜜儿你了!” 云蜜偷偷的从七王府的后门出来后,就直接去了云府内。 早朝的潼关急件,让病体中的皇上,不得不打起精神早朝。潼关告急,皇帝就算想休息,也不可能睡的着。 朝堂上的气氛有些诡异,站在最前方一身紫色蟒袍的慕沉月格外抢眼。 大臣们虽然低着头,可是也知道,这皇位将来必定是太子的。就凭太子拿下了江涵,又亲手捉住耶律齐,这两件大功,就不是其它皇子能比的。 当然更重要的是,唯一能与太子争锋的七王爷,如今眼睛瞎了。一个瞎子怎么可能做皇上,所以太子就是当仁不让的皇帝人选了。 那些之前站错队的,这会子只能暗暗叹息,真是一时足成千古恨,一步错,步步错! “太子,你如今辽皇亲自带兵上阵,你看此事当如何是好?”皇帝现在已经有些习惯事事与慕沉月商议了,或许他真的感觉到自己老了。 “回父皇的话,辽皇想攻打大烟国的意图早就不是什么秘密,如今两国对战,只是必然,而不是偶然。儿臣觉得与其被动,倒不如主动出击,以显示我们大烟国的实力!” 慕沉月拱手,一字一句坚定道。 朝中大臣们纷纷点头,暗道太子果然有气势,有气魄力。眼里露出赞许之色,对慕沉月的好感,再次爆涨。 云大人上前拱手,“皇上,太子殿下的气势和决心确实让臣佩服。可是这战场绝不是儿戏,可不是靠气势就能取胜的。太子殿下更是从未上过战场,臣只怕……” 他怎么会让太子继续得意呢?就算太子要上战场,也要让皇上知道,太子不堪大用。 骆大将军皱眉,上前朝云大人道:“照云大人的意思,太子殿下就不能去带兵打仗了?可是云大人别忘了,当初你上阵时,同样是对战场一无所知。而且本将看好太子殿下!” “那当然,太子殿下与骆大将军的关系,骆大将军没道理不支持太子殿下吧!” 云大人这话里,分明带着讽刺。 “你,你这是何意,存心挑事?你说太子殿下不成,那你自己呢?当年若不是本将去救阵,你未必能站在这里!” 骆大将军极为不客气,将云大人的老底揭出来了。 “你……”云大人老脸胀的通红,当年之事他强行在脑子里忘记了,却不想还是让骆大将军给提出来。 “怎么,云大人忘记了?还是云大人真以为皇上和全天下百姓都记性不好。本将觉得太子殿下有勇有谋,未必就不能打败辽皇。” 骆大将军中气十足的话,更加像似在呐喊。 官员们看到这里若不明白,那就真是二百五了。骆大将军力保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就必然不会有问题。 而且太子现在正火着,不去捧太子殿下,云大人到底有多想不明白? “皇上,臣等也同意骆大将军的说法,太子殿下必定能胜!” “太子殿下有勇有谋,确实是难得的人才,足以堪当大用!” 皇帝听着这些赞美之词,心里总算舒服一些。可是他还是有些担心,太子到底还是没上过战场,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父皇,儿臣想请骆大公子陪儿臣同潼关!”慕沉月拱手,眼神坚定。 皇帝终于满意的点点头,比起让骆大将军上战场累积军功,他倒更加愿意让骆子辰去。 “好,朕准了。你准备几日之后出发?”眼下战事告急,皇帝自然希望慕沉月越快走越好。 “儿臣三日后出发,明日会监斩江家满门!” 第五百五十三章 驳斥云大人 慕沉月话音刚落,底下的大臣们就开始热切的议论起来。江家到底是太子的母族,太子亲自监斩,可见这决心有多大。 皇帝之前还有所担忧,毕竟江家与太子是血亲,现在太子主动提出明日监斩,这倒正合了皇帝的心意。 而慕沉月之所以如经决定,也是不想再生何变故,江涵一日不死,一日是一个危险。 “太子果然没让朕失望!” “父皇放心,儿臣必定会全力为父皇分忧,不让父皇为小事费神!”慕沉月没有多余的话,只是简单的几句场面话,可是却更加有说服力。 皇帝现在看慕沉月是越看越顺眼,都快连当初慕沉月是什么样子都忘记了。 “朕对你自然极为放心,另外何以平可以捉到?” “回父皇话,何以平现在凭空消失了,不过儿臣觉得他必定是回辽国去了。儿臣一定会命人继续追查,必定会给老七报仇!” 慕沉月经过骆初七的一再提点,现在他对皇帝的性子是越来越了解。 所以他可以说出他以前从不会说,也不屑于说的话,或者说着心口不一的话。 可是他知道,这是皇上喜欢听的! 木公公暗暗点头,太子殿下是越来越聪明了。 “皇上,太子殿下走后,臣想代为审理耶律齐!”云大人拱手道。 “这……”皇帝皱眉,这件事情确实需要人接手,而且需要可信之人。 云大人是皇贵妃的爹,照理也是可信之人。 “云大人不必担心,耶律齐本宫会带到潼关去!”慕沉月皱眉,心底暗想,这云大人今日怎么处处针对自己? 云大人面露遗憾,“太子殿下带耶律齐到潼关,岂不是放虎归山,怕是不妥当吧?” “云大人有所不知,本宫是想借耶律齐逼迫辽皇,以此扰乱辽国的军心。此计云大你不会不清楚吧?” 慕沉月冷声反问道。 云大人面上微僵,此计他自然清楚。他没想到太子会用此计对付辽皇,不过从战略上来说,确实是好计策。 “自然清楚,太子殿下好计策,可是却要把握好分寸,不然过了,可就反而会激起辽人的斗志!” “云大人,本宫现在还未上战场,你就处处泼凉水,本宫真好奇你到底安的何心?” 噗通云大人跪到地上,一脸恭敬朝皇上道:“臣一片忠心,还请皇上您明查!” 皇帝被云大人弄的也有些患得患失,心里很是不痛快。“云大人,就算你是武将说话行事,也需注意分寸!” “是,臣知错!”云大人咬着牙,心口中憋出老血。 “太子,此战意义重大,你可一定要记得三思而后行。朕在京城静候你的佳音!” “父皇放心,儿臣必定不会让父皇失望的!” 东宫。 骆初七命人做了一桌子好吃的,等着慕沉月下朝为来一起用膳。对两个相爱的人而言,或许在一起吃一顿饭,就是极为幸福的吧! 慕沉月回来时,看到桌前的娇妻,还有一桌子合自己味口的饭食。嘴角自然的轻轻上扬,“小七,辛苦你了!” 骆初七羞涩一笑,“没有,这些全都是我命宫人做的,我们只是负责吃罢了。” “我是想谢谢你一直陪着我,让我每每孤单寂寞时,转身就能看到你的笑容。这让我觉得心里踏实温暖!” 骆初七上前,将头靠到慕沉月的肩头,她嘴角扬起如花的笑颜。“我也一样,不管何时我都知道,自己身后有一个你。我就充满了力量,觉得幸福!” 或许幸福就是这么的简单,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只是两人能够静静的陪着彼此。 翠荷带着一众宫女,极有眼色的退下。她微微一笑,小心的为二人将殿门带上,再命宫女小心的守在门外。 看到太子妃与太子殿下如此恩爱,她也觉得高兴。 用完饭食后,两人洗漱完了,难得的相依在一起,静静的赏着窗外的枫叶。 火红的枫叶一片一片的掉落,地上此时铺满了红红的枫叶,是那样的美,那样的让人心思宁静。 “你几日后走?” “三日后!” “这么快?” “嗯,明日我会亲自监斩江家满门!” “为何,你一定要去吗?”骆初七其实不希望慕沉月去,不是血腥的问题,江家那些人毕竟与慕沉月是血亲,她是担心他心里会难受。 “没事,我真的不在意这些。我是担心有人会来救江涵,江涵养了那么多人。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所以我亲自去更加妥当!” “嗯 ,也只能如此了,不过你一定要记得小心一些!”骆初七忍不住又叮嘱道。 “我知道了!” “我父皇同意我带着大哥一起去潼关,我知道你不想大哥去,可是我若不带上大哥,怕是朝中那些人会有想法!” “我明白,我知道你的意思。其实我也不是一定不让爹和大哥去,有你在潼关,我很放心!” 换一个人带兵打仗,结局一定会不一样。 而且那个宋敏已死,军队也被马虎重新整顿过了,许多事情都改变了,结局一定也会改变的。 “粮响就全交给你了,粮响事交重大,小七,你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我明白,粮响我必定会安全送到潼关!”骆初七对自己有信心, 前方等着自己的可是自己最爱的人,还家最亲的人,她拼了命也会安全将粮草送达的。 “小七,今日我发现云大人好似在处处刁难我?” 骆初七拧眉,她相信慕沉月不会随便说话,既然他说出来的,就一定是问题。 “这几日你再派人查查,看看云大人是否有问题!” “嗯 ,也只能先如此了!” “沉月,对付辽皇你有几分把握?”骆初七最担心的其实是辽皇,辽皇可出名的凶残。 她最怕的就是辽皇会用毒计来对付慕沉月,而慕沉月毕竟没有上过战场,不知道能不能应付的过来。 慕沉月拧眉,“辽皇为人歹毒,辽国军队相对爆燥凶残,所以不能强攻!” “你分析的很对,辽皇若强攻,我们不妨避一避!”骆初七细心分析道。 第五百五十四章 监斩江涵 “避?如何避?”慕沉月不明白,这两军打仗,如何避呢? 骆初七并不急,只是轻轻一笑:“强攻不行,我们就暂避锋芒,分化敌军,一个一个急攻!“ 慕沉月眯眼,看着骆初七,眼里露出赞许之色。 “这几句话看似简单,可是真要在行军布兵时布阵,却并非易事。所以我也只能说说,其它的还是要靠你自己应对了!” 她这几日都仔细的想过战局,分析国敌军的优势,把两军优劣势进行一翻认真仔细的对比之后。她就想处了这个法子。 “确实是个法子,我会仔细想想。”他知道自己先行一步,她必定会很担心。 却没想到,她会想到排兵布阵上。对于一个女人而言,哪怕她是将军的女儿。可是打仗必定是男人的强项,在这等情况下,她还能努力的为自己想这么多,他真的很感激,也很感动。 云府内。 云大人一脸不快的坐在书房内,今日早朝上的情况他已然处于劣势了。 “爹,可是有何不妥当?” “不是不妥当,而是非常不妥当。如今皇上对太子可是器重有加,很是然皇上已经有意传位给太子了。而且太子绝非泛泛之辈,怕是很难对付!” 云大公子皱眉,可是他心里的野心容不得他退缩。“爹,话虽如此说。如是这上阵杀敌之事可不是儿戏,不是皇上觉得太子堪当大用,太子就一定能得胜归来的!” 云大人想想,也觉得在理。他是上过战场的人,战场上可是恨剑无影。更何况如今太子是与辽皇对战,这成败确实得打个折扣。 云大公子见自己的话有些效果,他又加紧诱惑道:“爹您想想,若是太子真的登位了,可就没有咱们云家什么事了。太子专宠太子妃,想必会重用骆大将军府。” 对于这个问题,云大人也有担忧,也正因此,他才会想要与瞎掉的慕沉远合作。 “照你的意思是,云家是不得不与七王爷合作了,可是这其中的危险,还是让爹很是不安?” “爹,是您说这富贵险中求,如今机会就在眼前。爹可不能因为一时的担忧,就白白错过这次机会!” 云大公子想要那张龙椅,只有云大人做了皇帝,他才能做太子,才能也做皇帝。 妹妹说的极是,云家再富贵,也只是低人一等。而且前面还有一个声势浩大的骆大将军府,在京城这样的富贵窝里,云家就更加不算什么。 云大人看了云大公子一眼,“你这是铁了心的要与七王爷合作了?” “爹,您难道想一辈子屈居人下。监国之事云家就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了。而且皇帝是名存实亡,说不定我们还能直接反了呢?” “罢了,既然你坚持,老夫就陪你博一博!” 第二日,整个京城的老百姓都围在菜市口。今日太子殿下要监斩江家满门,外甥斩舅舅,这可是难得一见。 不过有江涵这样通敌卖国,贪污军响的舅舅。还真得有像太子殿下这样是非分明,刚正不阿的外甥。 而且世人都传太子殿下貌美,哪怕明知道是血腥的事情,可是大姑娘,小媳妇们的,还是想要一睹太子殿下的风彩。 江老小除了孩子一百多口人,全都早早的经过闹市,被押上了断头台。 不过这一路上他们也没少受苦,老百姓的烂菜叶子都够他们受的。看到断头台时,江家的女人们孩子们全都哭声一团。 可惜他们哭的再惨,再可怜,终是没有老百姓会同情她们。在老百姓眼中,她们就是大烟国的罪人。 特别是如今辽国与大烟国又要开战,江家人还帮辽国攻打大烟国,这样的人不砍头,如何平众怒。 “杀江涵,杀江涵……” 老百姓们大声的喊着,这喊声倒慢慢将江家女人的哭声盖过去了。 慕沉月一身黑色绣金线蟒袍,一脸肃穆的出现在监斩官的席位上。而随同的官员全都起身行礼,等慕沉月入座之后,他们才敢落坐。 黑色往往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可是穿在慕沉月的身上,却给人一种高冷,尊贵不凡的感觉。 而他那张冷俊妖娆的脸,引得底下那些小姑娘们,春心荡漾。这明明是极为骇人的场面,最后却搞的跟花灯会一样。 “瞧太子殿下好帅,好美呀!” “如果能做太子殿下的丫鬟,我死都愿意!” “我也是,太子妃好有福气,能嫁给太子殿下这样的美男子,真的太美了……” “怎么办,我家那口子连太子殿下的一根头发都比不过,真是怄人……” 姑娘小媳妇们的叫屈声,惊叹声,让周围看热闹的老百姓们一声唏嘘。 谁能想到往常姑娘小媳妇最怕的砍头,到了今日到这般的抢手,只因可以多看太子殿下一眼,这都什么事! 上面坐着的官员们都看不下去了,“安静,安静……” 他们努力的维持着秩序,眼神却朝太子殿下扫去,暗叹,这男子长成这样,也真是世间难得一见,不怪那些大姑娘小媳妇花痴。 是男人看了,都得嫉妒几分,赞叹几分! 慕沉月却并不受这些声音的影响,依旧一脸的冷淡,长长凤眼微微眯起。 他的眼神朝一边的监斩官员扫去,冷冷道:“可以公布江涵的罪名了!” 监斩的过程是等监斩的主官说可以公布罪名了,接下来副官就会站出来,将犯人的罪名当众公布。 然后监斩官丢下斩立决的签头,刽子手就会抬起他们手中的大刀,一颗一颗的人头就会掉下。 于是随行监斩的其它官员, 就站起来将江涵的罪行一一念出来,声音极大,字字有力。 而围观的老百姓们听的也极为认真,谁都想知道这件事情,具体是什么情况。 慕沉月的眼睛在人群当中来回的扫动,他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来救江涵,可是他还是必需小心再小心。 江涵跪在地上,他的头被刽子手死死的压着,所以他看不到慕沉月脸上的表情。 可是他的嘴角却浮现一抹诡异的冷笑! 第五百五十五章 挟持人质 等一切都走完流程,最后一步自然就是砍头了,刽子手抬起手中的大刀,眉头拧起,眼睛盯着跪着的犯人脖子。 围在周围看热闹的老百姓们,此时心也提起来了,那些大姑娘小媳妇们,纷纷拿帕子遮住眼睛。 杀人这一幕真的很可怕,可怕的让人想想都觉得浑身发冷。 慕沉月皱眉,不应该呀,怎么会这般顺利呢?“难道真没人来救江涵?” “殿下,或许江涵的余党见他失势,已经离开京城了呢?”影一站在慕沉月身后,他也觉得今日一切进行的很顺利,顺利到让人觉得有些不太真实。 慕沉月盯着突然之间安静的人群,他的眉锋拧成一团,心本能的提起,不可能,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突然人群里飞出十几个老百姓打扮的人,他们手中拿着兵器,快速的朝那些刽子手刺去。 而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救下江涵。 “该来的终是来了,快些命人布阵,定要将这些人一网打尽。绝不能让江涵逃了,必要时直接杀掉江涵!” “是!” 影一退下,一直埋伏在周围的御林军同样飞身出来,与那些想救江涵的刺客打斗。 老百姓见此,全都吓的四散开来。谁也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一幕,想看归想归,可是谁都怕伤到自己。 “太子殿下,您看您是否要避一避,这里太危险了!”有官员上前拱手小声道。 “不必了,本宫就在此!” 其它官员们互相看了一眼,虽然他们很害怕,可是太子殿下不走,他们敢走吗? 看看那些刺客手法极快,还有死在地上的刽子手,说不怕肯定是假的。能不怕吗? 可是慕沉月依旧不动如山,坐在那里稳稳当当,好似面前的杀人场面,于他而言只是一场戏罢了。 那些不得不陪坐着的官员额头都冒冷汗了,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些刺客,就怕伤及自己了。 “影一,不留活口!” 慕沉月皱眉,江涵果然有偷偷放消息出去,可惜自己早就做了防备。今日江涵是绝不可能活到明日的! 江涵被两个刺客救下了,其它的刺客则拼命的断后,想要帮助江涵突出重围。 而江家其它人见江涵跑了,自然不肯了,她们大声的呼救:“爹,救我们,老爷救我们……” 只有跪在地上的江夫人,一脸冷漠,眼神麻木。她没有一丝喜色,也没有一丝害怕。 就好似她现人只是木偶一样,生与死于她而言都不重要。 江涵却并不理会那些呼救的声音,他现在只能先救自己,如果自己都死了,其它人还如何救。 “你们快。快些断后,带我离开……”他急切的命令刺客们。 可惜御林军并不是吃素的,步步紧逼,根本不给那些刺客机会。而且还整个将那些刺客团团围住,前路后路都断了。 “主子,这下怎么办?”刺客头头问江涵。 “不行就张攻,只要我活着,就能东山再起!” “是!” 于是那些刺客就带着江涵一起准备强攻,他们的手中的兵器飞舞着,拼命的往前冲,想要冲破包围圈。 可是御林军根本不让,御林军的防守就像一个铁桶一样严密,根本没有漏洞。 不管那些刺客怎么攻,他们始终守好自己的位置,不会退让一分。 而与此同时,江涵的刺客也因为强攻,所以处处受制,死伤了一半之多。 江涵咬牙,继续这样攻下去,他不要说逃了,就连是否能保命都难。 怎么办,怎么才能摆脱困局呢?突然他的眼睛扫向那些四散开的无辜老百姓,他朝那些刺客小声的说了几句。 接着些刺客突然就四散开,然后就快速的将底下没有逃走的老百姓抓起来。 那此老百姓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成为人质,他们想挣扎,可是脖子上的恨冒着寒光。 只是看看他们就能吓晕了,谁都不想死,都想好好活着。 “救命,救命……” 江涵得意的看着那些被抓的人质,挑衅的朝慕沉月看去,“你若不放我,我就让这些无辜的老百姓死。你不是自诩爱民如子吗?你若不顾这些老百姓的死活,你大可以命人冲上来杀了我们!“ “江涵,你这个小人!”影一愤怒道,这样的小人,真是让人不耻。 反观一直冷静观战的慕沉月,却淡定许多。他知道要让江涵死,绝对不会简单。 而且江涵鬼计多端,或是轻易就法,反而让他觉得有问题。 “江涵,你是一定要逼本宫动手了?” 江涵放声大笑,“慕沉月,你有什么本势尽管使出来,我可不会怕你!” “呵呵,就凭你手上的人质,你就不怕本宫?”慕沉月讽刺的挑眉,他觉得江涵真是可笑。 “是又如何?”江涵对上慕沉月的眼神,脸上没有一丝惧意或者害怕,反而只有得意。 而那些老百姓们,则无助的任由刺客们挟持。他们想叫不敢叫,想动不敢动。 其它散开的老百姓,更是怕极了。他们动也不敢动,就怕自己也被刺管抓走了。 慕沉月冷笑:“你觉得本宫会为了区区几条人命,就放过你吗?” “这……”江涵面上微微有些发虚,他确实不敢保证。突然他抬眼,对上慕沉月挑衅的眼睛。 “慕沉月,如果你现在不放人,我就开始杀这些老百姓,一直杀到你肯放为止!” 他说完就朝那些刺客看去,不需要言语,刺客们就心领神会。他们紧了紧手中的刀,而那些老百姓们见冰冷的刀就在自己脖子上,魂都吓没了。 “太子殿下救命呀!太子殿下救命……” 慕沉月握紧拳头,江涵果然了解自己,他知道自己未必会真动手。也不可能真的不在意这些老百姓的生死,难道真的要放江涵走。 现在放走了江涵,将来再想将他抓住,那可就是难上加难了。 “怎么,你不肯放人,不肯放人那我可就杀人了!”江涵放肆的笑着,多日来受到的欺辱,此时让他有了报复的快感。 看到慕沉月只能忍着怒气,却不能对自己如何,让江涵更加痛快了。 第五百五十六章 万箭穿心 “慢着,江涵你不要伤害这些老百姓!本宫放你走!” 慕沉月终是不忍看到这些无辜的老百姓送死,现在他只能做出最艰难的选择。 江涵笑的更加猖狂,“这就对了,你早说嘛。你放心,只要你肯让御林军退下,放我们走,我就放开这些老百姓!” 周围的老百姓们,此时已经气到极致了。若说之前他们恨江涵,是恨他贪婪卖国,现在却是恨到骨子里,就想要江涵从这世上消失。 老百姓们一个个咬着牙,愤怒的火焰燃烧着。江涵的做法,已经激起民愤了。 可是人质在江涵手中,他们也只能压抑着!江涵在老百姓眼里,简直就比恶人还恶,每一个人都想扑上去,狠狠的咬江涵一口。 影一压着怒意,“太子殿下真要放江涵走吗?” “嗯,眼下只能如此了!” “可是太子殿下若放走了江涵,皇上那里岂不是不好交待。而且总有人会拿此大做文章,太子殿下还是三思而后行!” 慕沉月点点头,知道影一这是为自己着想,可是他真的不想看到那些鲜活的生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消亡。他握紧拳头,就算这一步错了,他也只能这样走。 “本宫明白,放江涵走吧!” 影一知道自己没办法说服太子殿下,最后也只能无奈的应下。他朝御林军挥挥手,之有一直包围江涵等人的御林军,果真慢慢四散开。 让出了一条道出来,江涵看到自然满意极了。“真是天不亡我江涵,慕沉月待我东山再起之日,就是你的死期!” “好,本宫等着,可是最后到底谁死谁生,还难说!”慕沉月冷笑,江涵以为他现在逃了,就有东山再起的可能吗? 江涵得意一笑,朝那些刺客们使了一个眼色,一行人得意的从御林军让开的那条道走去。 “爹,不要丢下我们,我们不想死……” 江涵的两个儿子喊着,他们多么希望江涵可以带他们一起走! 江涵转过头,看了一眼跪在断头台上的两个儿子一眼,说不忍这是自然的。就算江涵再恶毒,可是他也是一个父亲,也不想亲生儿子死在他面前。 “爹……”两个儿子继续叫着。 可是江涵还是咬咬牙,他若继续犹豫下去,最后谁也走不了。 可是就在他们快要踏出去时,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发出来无数的银针,将那些刺客的手全都刺中了。 “啊,好痛……” “好痛……” 刺客们手腕上一阵一阵钻心的痛,好似被毒蜂折过一样,让人忍不住痛呼,惨叫。 而那此被他们抓住的人质,正好借此逃走了。 慕沉月勾唇得意一笑,右手高高的举起,接着他身后就出现一只弓箭队。 不待江涵反应过来时,他的胸口已经中了无数剑,身体就像马蜂窝一样,全身扎满了箭羽。 他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反转,明明他就要逃离这里,就可以活下去的。现在他居然被万箭穿心,这是他从来都没想过的死法。 “不可能,不可能……” “有何不可能,江涵你真以为你的鬼计,就没有知晓?”骆初七骑在马上,一身火红的骑装,干练又不失华贵。 “你,是你?” “没错,你那么恶毒,若我不多做一些防备,岂不是只能眼睁睁看着你跑。好人就要比恶人还聪明,不然如何对付恶人呢?” 骆初七得意一笑,如桃花般灿烂的脸,让世人皆醉。 而之前其它江家人还以为江涵成功脱逃之后,他们也有机会的,可是现在看到江涵全身上下都是箭。嘴角还一直往外冒血,他们现在倒宁愿被砍头,也不想死的那样惨。 慕沉月大步走上前来,亲自将骆初七从马上扶下来,一脸欣喜。“我一看到银针,就知道必定是你来了!” 骆初七笑着摇摇头,“还有我大哥呢?” “大哥也来了!是的,不然我怎么同时发出那么多银针,而且又那般准呢?” “原来如此!” 骆大辰从人群中走上前,朝慕沉月拱拱手,“见过太子殿下!” “大哥不必如此大礼!”慕沉月一向对骆子辰看重有加。 “太子皇兄,我也来了!”长婷公主从人群中挤出来,一身常家官家小姐的衣裳,可是却衬得她更加俏丽可人。 “长婷你怎么来了?” “因为我也想看到江涵从这世上消失!”长婷公主微微一笑,可是她的眼睛却朝骆子辰看去。 慕沉月还是第一次看到长婷这么笑,笑的很真实,很自在。他希望长婷一直可以这么笑! “长婷,你怪本宫吗?” 长婷公主摇摇头,“我怎么会怪太子皇兄呢?若不是你,我们现在还要过那样的日子,现在这样挺好!” 现在她虽然不再是尊贵的嫡公主,可是她反倒觉得释然了,不必像以前那样处处约束自己。 更不必想着讨好江氏,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喜欢自己想嫁人的! 江涵死了,慕沉月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他带着骆初七与长婷公主一起离开。 老百姓们自觉的给马车让道,他们现在真的相信,太子殿下如果登位,大家都一定会有好日子过。 太子殿下的仁慈和聪慧,全京城的老百姓今日可是亲眼所见。 宫里皇上已经从木公公处知晓此事的经过了,他闭上眼睛,心底的石头也落下了。 “皇上,看来太子殿下果然是秉公执法,没有辜负您的期望!这下朝中那些诬陷太子殿下护短的人,想必是没话可说了!” “未必,太子对亲舅舅下手,他们或许又该说太子太过薄凉,不是仁君了!” 皇帝的话让木公公很是意外,“皇上,您的意思是!” “朕只是感叹,太子不易!” “确实怪不容易的!”木公公附和道。 “你这老东西心里怕是早就有打算了?也是,太子各方面确实不错,也让朕极为满意。现在只看潼关之战了!” 皇帝睁开眼睛,扫了眼空空如也的宫殿,脸上露出几丝不快。“皇贵妃呢?” “回皇上,皇贵妃说累了,回宫歇息去了!”木公公照实回答。 “她倒是会躲懒,这些日子越发的伺候不尽心了,朕有这么多女人,可是到头来却没一个真心待朕好的!” 皇上此时才觉得唏嘘,才觉得寂寞。 第五百五十七章 送别 “什么,江涵失败了?”云大人一脸吃惊,江涵那样的计策,最后也败了还真是够倒霉的。 云妃拧眉,一脸不快:“听说是太子妃亲自动的手,用银针将那些刺客射伤,如此太子正好动手除了江涵!” 床上的慕沉远眼睛已经睁不开了,他听到骆初七和银针二字,整个人就怒了。 “这个贱人,贱人……” “七王爷,您别生气了,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尽快将大权夺回来!” 云大公子看着床上的慕沉远,虽然并没有多少尊敬之意 ,可是想到皇位就靠他,也只能客客气气说话。 “大哥说的是,王爷该好好想想,如何让大臣们支持您登位!”云妃自然是急切的希望慕沉远坐上皇位了。 “等慕沉月前往潼关之后,本王自有法子让大臣们支持本王登位!” 慕沉远勾唇冷笑,现在他的伤都好的七七八八了,可是眼睛看不见,却是他最大的痛楚。 “王爷有何法?可否透露一二?”云大人显然不大相信,云家可以支持慕沉远去争,可是那些大臣未必会服。 慕沉远虽然没有眼睛,可是他能感觉到云家人对自己的不信任。他握紧拳头,若是他的眼睛还好好的,现在哪还有云家人在此放肆的机会。 “云大人想必也知道,朝中有半数的官员曾经为本王所用,就算如今他们转投慕沉月名下了。可是本王手里捏着的,可是他们的命门。” 云大人这才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就好办多了。本官会全力支持王爷,王爷可以放心!” 云大公子心里有多了几分成算,现在看来做皇帝好像也没有那么难。 “七王爷打算何时动手?” “怎么,云大公子比本王还急?” “这……”云大公子看了一眼云大人,赶紧闭上嘴。 “七王爷,也不是急,而是此事自然是越快办越好,下官是怕夜长梦多。” “云大人说的极是,夜长梦多,可是再急也要等到太子走后吧?难不成云大人有对付太子的法子?” “这,自然没有!” “没有那就只能等!”慕沉远心底发凉,被子里的拳头握成一团,这些人是急不可耐了。 “王爷说的是,下官自然愿意等,随时听从王爷安排!”云大人陪着笑脸道,可是笑意却只是浮于表现,他的眼底透着不屑和鄙夷。 “一个残废还想做皇帝,真是笑话!”云大公子压着眼里的冷笑,讽刺的笑着。 “云大人,你们以为本王眼睛瞎就看不见。本王告诉你,这皇位终归要名正言顺,名不正言不顺,终将不长久!” “七王爷说的是!”云大人敷衍道。 云大公子嘴角扯出一丝冷笑,他更加不会将慕沉远放在眼里。 云家父子走后,云蜜见时辰差不多了,她打算回宫了。 “蜜儿,辛苦你了!” 云蜜脸微红,“王爷严了!” “你几日再找机会给皇上喂药,差不多也到时候了!”慕沉远说这句话时,语气极为的轻松。 “皇上真的会死吗?“ “你放心,没事的。父皇就算要怪,也只会怪我,与你无关!”慕沉远安抚着云妃,现在他最信任的反而是云妃,云家父子绝不是善类。 云妃心里一暖,“王爷待蜜儿真好!” “本王待你好是应该的,本王现在真后悔,若是当年早些遇到你,本王娶的是你,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了。” 打感情牌一向是慕沉远最擅长的。 “王爷何必这般说呢?现在不也挺好的吗?”云妃嘴上这么说,可是心里却是委屈的。 出发的日子总是来的极快,骆初七站在城墙之上,目送着慢慢远行的军队。 那里有她心爱的人,有她的希望。她轻声呢喃着,“沉月,你一定要平安归来,等我!” 可是回应她的,却只有呼呼的风声。 城楼上的风极大,大风将她的头风吹的飞舞,可是却并不零乱,反而给人一种别样的美感。 一过守城的侍卫们看到这样的画面,都有些痴了。 “太子妃回宫吧!这里风大!”翠荷也不舍,影一跟着离开了,她的魂也像跟着走了。 “本宫想再看看!”她都不知道,他不在身边,她该做什么了。 想到今日大早,两人用的那一顿百感交集的早饭,她真的觉得,这一辈子最痛苦的事情,就是与他分别。 “可太子妃,太子殿下吩咐过,让奴婢好好伺候您的。这么大的风,小心受了寒气可就不好了!” 没办法,翠荷只能用太子殿下来压太子妃,不然太子妃更加不愿回去。 “太子妃,不好了,皇上病危!”木公公急急的冲上城楼,心都跳出来了。 骆初七眯眼,冷冷一笑。“他们动手还真是快,太子殿下还没走远呢?” “太子妃,您看这可如何是好?”木公公没有骆初七的淡定,他很是担忧。 “本宫这就随公公进宫!”骆初七冷笑,这些人怎么把自己的医术给忘了,真当自己只是江湖游医? 养心殿内,云蜜装模做样的带着一众宫人围着皇上小声的哭着,那哭声不大不小,可是听着却格外的刺耳。 在骆初七听来,那不是伤心,分明是喝彩,是盼着皇上早些走。 “够了!” 云蜜起身,微红的眼睛冷冷的扫了骆初七一眼。“太子妃这是何意,难不成你还盼着皇上出事不成?” “皇贵妃,是谁存了这份恶毒的心思,自个心里清楚!”骆初七极为不客气道。 “你,你这话是何意?” “皇贵妃心里明白!父皇现在还好好的,皇贵妃却带着一众宫女在这里哭,不是存心让父皇难受?” 云蜜面上微僵,她早知道骆初七难对付,可是却没想到她这般难缠。 “好,你不让本宫哭,那你自个好好瞧瞧,皇上都成什么样了!”云蜜一脸气愤,好似她真有多伤心似的。 骆初七扫了云蜜一眼,“皇贵妃好像忘记了,本宫可有一手好医术!” 云蜜心也提起来了,她怎么忘了,当初帮自己避过风头的正是骆初七。怎么办,怎么办,若是真让她发现什么了,那可就全完了。 “太子妃这话是何意,难道你还怀疑本宫不成?” “皇贵妃这么激动,难道真是你所为?”骆初七皮笑肉不笑,对上云蜜的眼睛,她根本不会怕。 第五百五十八章 蛊毒 “你,你才心虚呢?本宫伺候皇上这般久,一直尽心尽力,本宫巴不得皇上快些好。可是你若治不好皇上,你这手医术,可就真没脸提了!” 云蜜强装镇定,她就不信,骆初七真能查出皇上身体的毛病。而且慕沉远说过,这毒就算太医也摸不出来。 “是吗?看来皇贵妃是极为自信,自信到以为本宫的医术同那些太医一样寻常?” 骆初七挑眉反问道。 云蜜心里更虚了,她强撑着,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太子妃最好一直如此自信,不然呆会可就有得受了!” “怎么皇贵妃这是在威胁本宫了?” “威胁倒不敢当,本宫只是不希望太子妃自信过头,给皇上希望,又让皇上失望。” 骆初七并不理会云蜜,而径直朝皇上的龙床走去。“看来皇贵妃对七王爷手中的药很有信心!” 云蜜强撑着的那口气,此时终泄掉了,她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骆初七。 “你,你胡说什么?” “看皇贵妃的反应,本宫就绝对没有说错,皇贵妃你说呢?”骆初七冷冷一笑,这对奸夫淫妇依如既往的不要脸。 云蜜摇头,上前挡在骆初七面前,“你胡说,七王爷与本宫没有任何关系,你少在这里含血喷人!” 骆初七抬眼,犀利的眼神盯着云蜜。“皇贵妃,你现的样子若是让父皇看到,想必就算你长了十张嘴,也解释不清吧!” 木公公更是心惊肉跳,之前江氏偷人就已经将皇上气病了,这会子皇贵妃居然也偷人,而且偷的还是皇上的儿子,这都什么事! 云蜜拉长着脸,坚决不让步:“太子妃,皇上的病连太医也看不好,你的医术难道比太医还好。” “皇贵妃忘了,当初皇上就说本宫的医术比太医强的多,皇贵妃也领教过,难道皇贵妃忘了?” 骆初七轻轻一笑,说话不急不慢,好似只是与云蜜在闲聊几句罢了。 她轻松的避过云蜜,然后大步走到龙床前。云蜜只能眼睁睁看着骆初七轻松的搭上皇帝的脉搏,她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就怕骆初七真的发现什么。 木公公冷哼一声,“皇贵妃,您伺候皇上也有一会了,要不您先回宫休息,这里有咋家呢?” “不必了,本宫就留在这里, 本宫倒要看看太子妃能折腾出一朵花来不成?” 云蜜并不理会木公公,现在她就想知道,骆初七能不能发现皇上是中毒。 “皇贵妃,咋家跟在皇上身边多年,最懂皇上的心思了。想必此时皇上也不想身边有人打扰!” 木公公冷笑,意思很明显,就是要赶云蜜走。 “你,你这个大胆奴才居然敢对本宫不敬,本宫今日定要罚你!”云蜜激动的拿食指,指着木公公。 木公公依旧佝偻着身子,眼皮都没抬。“皇贵妃需要休息,来人送皇贵妃回宫!” “是!” 殿外守门的小太监,机灵的进到殿中,走到云密跟前,福福身: “皇贵妃,得罪了!” 云蜜冷声斥责,“你们敢,你们若敢近本宫的身,本宫定让你们尝尝本宫的厉害……” 可是不待她说完,那几个小太监就上前,一把将云蜜扶住。看似没有什么力量,可是却让云蜜无法动弹。 云蜜不甘愿的被带出养心殿后,整间殿里总算是清静了。 “太子妃,皇上如何?” 木公公对皇上忠心不二,现在他敢对云蜜动手,可见他已经听出些东西来了。 “木公公我们来迟了,皇上的毒已经入了五脏,怕是时日不多了!” 木公公面上一急,“这可怎么办,太子妃您医术高超,您可一定要想办法救救皇上才是!” 骆初七点点头,“本宫明白,可是此毒也非我们通常意义上的毒,而是一种蛊毒。这也是为何太医根本摸不出病因,无法对症下药的原因”!“ “蛊毒?这是何物,老奴每日都在皇上身边,但凡皇上入口的东西,老奴都试过,可是老奴却一点事都没有?” “木公公有所不知,这蛊毒本为一公一母,公母同时入体之后,人才会身体不适,才会毒发身亡。很显然皇上就是中了此蛊,而木公公虽然在皇上身边伺候,可是却也未必能保证,旁人就不会给皇上吃什么东西,或者顺手下毒!” “太子妃的意思是?”木公公心里已经有些明白了,除了自己,就只有皇贵妃与皇上最亲近了。 骆初七点点头,却并不直言,她自己都觉得为难,慕沉远从哪里拿到的蛊毒呢? “木公公,你说七王爷眼睛都瞎了,他怎么夺位呢?” 木公公到现在,才把皇贵妃不洁的事情理顺,没想到太子妃又爆出第二个猛料,他还真有些转不过弯来了。 “慕沉远都到这一步了,还不肯放弃做皇帝,他这份意志力,还真是让人佩服。” “太子妃,您到底说的是何意,老奴这下是真的不大明白了?”木公公为难的看着床上的皇上,这苍白的脸现在就像一个死人。 “木公公,不要说你了,本宫脑子里也乱,本宫也想理顺思路!”骆初七无奈一叹,现在她只想知道慕沉远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本以为弄瞎他的眼睛,他能消停下来,没想到他是贼心不死,依旧盯着皇位不放。 这又是下蛊毒,又是与云蜜勾结,绝对不可能只是简单的想报复。 “太子妃您别急,您慢慢想,现在您可就是奴才的主心骨了。您若是想不明白,奴才就更加不明白了!” 木公公也是后悔莫及,他怎么没防备皇贵妃呢? “木公公,本宫只能说,皇上的毒是不可能解了,公毒先入皇上身体内,然后母毒再进入快速的繁殖。现在皇上身体里,全都是蛊虫,怕是神仙再世,也未必能救了!” “什么,那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自然是先压制皇上的病情,先拖一拖。绝不能让下毒之人趁心如意了!” 骆初七冷冷一笑,慕沉远不管有何目的,她都不能让他得成。 “也只能如此了,只是此事怕是未必能瞒多久!”木公公皱眉,“老奴只担心那些人会借机作乱,或者夺位!” 第五百五十九章 诱惑 木公公的担心也正是骆初七的担心,可是现在她并不知晓慕沉远到底打的什么算盘,所以只能去查。 “木公公,父皇这里就交给您了,本宫这就给父皇施针,暂时封住父皇的所有大穴,稳住他的性命,至于能拖多久,本宫也不敢保证!” “好,那就有劳太子妃了!”木公公想到陪伴多年的皇上快不行了,心里很是难过。 “太子妃放心,老奴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不会再让皇贵妃进养心殿了!” 骆初七点点头,“也只能先防备着,不过本宫想不出几日皇贵妃必定会有大动作!” “那可怎么办呢?” “先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慕沉月走了,她要主持大局,还要按时将粮草运到潼关,这两件事情任何一件她都不能大意。 “木公公,你现在就命人请左相进宫,左相大人忠心不二,是难得的忠臣,此事大可以与他商议!” 骆初七眼里一亮,如果左相肯站在自己身后,对付慕沉远以及皇贵妃就相对有把握一些。 “是,老奴这就命人出宫去请!” 云蜜气急败坏,她在云福宫里来来回回的走着,心里急的团团转。“怎么办,骆初七医术高超,必定会发现端倪的,然后肯定会怀疑到自己身上!” “皇贵妃,您急什么。如今您可是后宫之主,太子妃再厉害,也是一个晚辈!” 贴身的宫女支招道。 云蜜眼里一亮,“你说的极是,骆初七想动本宫,还嫩了些。准备准备,本宫这就出宫!” “是!” 贴身的宫女已经看出些苗头来了,虽然皇贵妃什么也不说,可是皇贵妃这动不动就往七王府跑,这里面怎么可能没问题。 七王府内,慕沉远坐在书桌前,哪怕看不到任何东西,可是他依旧喜欢坐在桌前,手里摸着那些信件。 “王爷,可要奴才念给您听?”小厮恭敬道。 “不必了!”他的回答冷漠直接。 “七王爷,皇贵妃来了!” “哦,快些请皇贵妃进来!”慕沉远急切道,说完他又朝身边的小厮道:“你看看,本王今日的衣着可还得体?” “回王爷的话,极好依旧英俊无比!”小厮偷偷笑了笑,这庶母与庶子通奸还真是…… 云蜜进到屋里,就见慕沉远坐在书桌前,她眼神一阵柔和。“王爷若想看东西,大可让身边的人念给你听。料想这些人也不敢说错一个字,不然本宫定要割他们的舌头!” 说完她一记冷眼扫向站在一边的小厮,小厮吓的缩缩脖子,暗叹自己真倒霉。 “皇贵妃放心,小的不敢!” “不敢最好,不然,哼,有你好果子吃!” “蜜儿,事情办的如何?”慕沉远现在最想知道,父皇可有中毒。 云蜜扫了一眼屋里的小厮和丫鬟,“你们都退下!” “是!”所有下人全都机灵的退下,屋里突然就安静了。 云蜜大步上前,走到慕沉远跟前,一屁股坐到慕沉远的怀里。她的头靠在慕沉远的肩头,满眼的喜色。 “王爷放心,一切都办妥当了,皇上这会子已经跟死人没差别了!” “这就好,你办事本王放心。可有被人发现?” 云蜜脸上微僵,她本不想告诉慕沉远的,可是…… “是不是被人发现了?”慕沉远紧张的问道。 “是的,骆初七那贱人看出问题了,而且她还上前为皇上把脉,木公公又将我赶出养心殿,我担心他们已经查觉了!” “骆初七,怎么把她给忘了,既然慕沉月去了潼关,她就必定会留下来代慕沉月守住京城。不过此事既然让她发现了,我们也就不必再等了!” “王爷的意思是?”云蜜心里有些小兴奋,就算现在慕沉远眼睛瞎了,她还是喜欢他。 慕沉远握住云蜜的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蜜儿,接下来就全靠你了。只要你一口咬定,父皇中的毒是骆初七下的。本王与云大人带兵攻进宫去,到时候这皇位就是本王囊中之物了!” “好,王爷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云蜜眼神坚定,现在她是为了自己的将来努力。 往后她可就是皇后,而且是绝对的皇后! “你现在就去通知云大人,随时准备带人攻进宫去,捉拿太子妃这个毒妇!” 云蜜点点头,“我这就去办!” “蜜儿辛苦你了,可是本王却担心,这皇位终不会属于本王,毕竟人心难料!” 慕沉远说这句话时,语气中带着伤感和无奈,或者说隐隐还带着几分痛楚。 云蜜身体微僵,她一直不想面对的问题,现在终于对上了。“王爷放心,蜜儿一定会支持王爷做皇帝的!” 其实道理很简单,云大人如果成了皇帝,她顶多就是公主,还不如现在的皇贵妃呢? 可是如果慕沉远是皇帝,她可是就是皇后,连朝中大事都可以参与。哪边更具诱惑,显而易见了。 张左相急急的被请进宫,心里却在盘算,到底是什么样的大事,让太子妃如此着急呢? 等进了养心殿后,他才觉得气氛有些诡异的过头。他朝着龙床上的皇上拱拱手,“臣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木公公朝门口使了一个眼色,小太监赶紧退下。 “左相大人起身吧!”骆初七淡淡道,眼神平静。 张左相有些不明白,不过还是起身了。皇上之前只是说病着,可是现在瞧样子,好像有些不大妥当了。 “张左相想必也猜出来了,父皇确实不大妥当!” “太子妃精通医术,必定能将皇上治好!”张左相心里一咯噔,却不想真出事了。 “张左相,现在本宫就不与你绕弯子了,此事事关重大,太子带兵出征,现在皇上也病重,怕是有人就该坐不住了。” 张左相眼神微沉,“太子妃是想说有人意图谋反?” “正是,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慕沉远!” “七王爷眼睛都瞎了,他为何还不死心?”张左相觉得很是疑惑,一个瞎子还能做皇帝。 “如果本宫说他与云家勾结呢?”骆初七现在终于慢慢理清一些思路了。 第五百六十章 调兵遣将 “太子妃,皇贵妃偷偷出宫去了七王府,又去了云家!”影卫是慕沉月走时留下来的,除了影一之外,其它影卫全留给了骆初七。 影二跪在地上,他们现的在任务就是保护太子妃,为太子妃办事。 张左相眼底闪过一抹异色,他本就是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的人,一句话他能听出三四个意思来。 而影二的话里更是透露了太多的信息,让人不得不多想。 “太子妃,难道皇贵妃真与七王爷有染?”这本是皇室丑闻,可是现在事关重大,牵扯了谋反之后,就算是丑闻也必需提。 “是的,张左相现在知道本官召你进宫的意图了吧?”骆初七自嘲一笑,皇室的丑闻是一件比一件让人难以启齿。 张左相与木公公交换一个眼神,木公公点点头,“张左相,皇上中了蛊毒,此毒正是皇贵妃下的。” “什么?皇贵妃居然做这等恶事,真是人人得而诛之!”张左相一脸愤恨, “张左相不必太过激动,现在最要紧的是接下来慕沉远和云家会攻进来,到时候我们如何守住皇宫,守住皇位!” 或许是一早就知晓云蜜与慕沉远通奸,她比任何人都冷静,都淡然。 张左相赞许的点点头,暗叹太子妃的冷静,遇到这样的事情都能如此淡然。 “太子妃有何高见?” 骆初七摇摇头,“高见倒谈不上,本宫是想与张左相一起相议对策,解决京城之困。万不可让小人得了皇位!” “太子妃说的极是,皇位理当由太子殿下来继承,七王爷不过是云家人的傀儡罢了,慕家的天下岂能易姓!” “张左相所言极是,眼下御林军的兵力显然不足对抵御云家人的进攻。据本宫了解,云家在京城外有一支驻边军队,如果云家带着那些人攻进来,胜负可就真不好说了!” 骆初七当然希望不杀戮就解决这场宫变,可是显然是不可能的。既然如此,那就要将胜算捏在手中,方可立于不败之地。 张左相皱纹,“眼下宫内的兵力,确实不足以抵御进攻,不过若是能让骆大将军将京城外的一小支骆大将军召进宫,或许就可以博一博了。” 骆初七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本宫只怕那些大臣们会借机一边倒,于我们不利!” 这也是骆初七将张左相请进宫的原因,兵力是一个问题,可是朝中大臣若是全部力推慕沉远,那么这皇位还真有可能易主。 张左相沉思片刻,也是头大的很。 “太子妃放心,此事就交给臣来处理,臣这就去为太子妃为太子殿下奔走,想必朝中忠义之臣还是有的!” “那就有劳张左相了!” “太子妃客气了,本官也希望太子殿下能够继承皇位,能够为百姓造福!” 张左相想了想又接着道:“太子妃不妨发动百姓,太子殿下在百姓当中声势极为不错,若能煽动全京城的百姓反对慕沉远,倒也不失一条妙计!“ 骆初七眼底微亮,若如此确实不错,“有劳张左相,此事本宫这就命人去办!” 云大人一身银色的铠甲,得意的骑在高头大马上,他也没想到,云家居然会有这样的机会。 拥立之功,还有监国之权,云家在自己手中,已经要达到顶胜了。 “爹,儿子已经收买了守城的将领,只要爹一声令下,京城外的军队就能立刻进城,整个将皇宫团团的围住。” 云大人点点头,得意的捏捏胡子,“不错,皇贵妃说皇上已经中毒,现在就等着七王爷一声令下,我们就能直逼皇宫了!” “爹,您说这个七王爷他能老实让咱们掌权吗?” “他眼睛都瞎了,折子都看不到,这大权不交给咱们,还能交给何人?” 云大人贪婪的眼神,就像一条毒蛇。 “爹说的是,没想到咱们云家还有今天!”父子二人得意的笑着,就好似他们的大军已经攻进皇宫,他们已经坐上龙椅了。 皇宫内。 “爹,后方夹击的事情就交给你了!”骆初七一脸凝重,本来她是不想让爹再上战场的,可是现在情势紧迫,不得不如此了。 骆大将军呵呵一笑,“你就放心吧,爹什么样的仗没打过,对付云家那两混蛋,对爹来说是小事一桩。反倒是你要应付慕沉远,倒让爹担心!” “爹您担心我就不必了,有张左相在呢?慕沉远再厉害,也只是一个瞎子,而且他还是被我弄瞎的,您担心什么呢?” 骆初七淡淡一笑,其实她真的笑不出来,可是她却想让骆大将军放心。 骆大将军点点头,一身的铠甲因为珍藏的好,此时在阳光下发着耀目的光芒。 “小七,爹当初不想你嫁入皇家,就是怕你卷入这些纷争,不过到底你还是嫁了。” “爹,现在说这些做什么。我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处理好的,您只需要按我们的计划,从后面包抄云家的军队即可!” 骆初七真的没有后悔过,哪怕从知道皇上中毒,到现在,她没有喝过一口茶,没有吃过一口饭,整个人都处于紧绷的状态,可是她真的不后悔。 “真是女生外向,只要你觉得好,爹都同意!”骆大将军还能说什么,心疼女儿也没法子,谁让女儿自己选了这一条崎岖的路走呢? 骆初七上前亲自为骆大将军系好火红的披风,她看着已经略显老态的骆大将军,眼眶都红了。 “爹,您一定要处处小心,万万不可让自己置身险境!” “好了,你就别再叮嘱了,爹一定会好好的!”骆大将军看着长大的女儿,心里也是一阵感叹,女大不中留呀! 骆大将军离开时,骆初七的眼眶都红了,她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让爹上战场! “太子妃,您也别太难过了,骆大将军可是常胜将军,一定会没事的。” 木公公看着这对父女,心里也是一阵感叹,他这辈子都没法子体会这种父女情情吧! “公公,你马上命人放出消息,只说慕沉远与皇贵妃通奸,下毒谋害皇上!还在逼宫夺位!” “什么,这样的丑事也放出去?” “自然,如今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不脸面了,保住京城要紧!” 木公公想想,也是这个理儿。“太子说的是,老奴这就云办!” 第五百六十一章 丑事公诸于众 这一夜注定了是不眠之夜,养心殿更是灯火通明。 “太子妃,您要不先休息一会,吃些东西吧?”翠荷提着食盒进来。 骆初七放下手中的银针,再为皇上将被子盖好,这才疲惫的起身。 “太子妃,皇上如何?”木公公着急道。 “木公公,本宫真的只能拖延父皇的性命,却并不能救命!”骆初七也是无奈,她对蛊毒的了解并不清,所以并不知道如何解这蛊毒。 木公公一脸失落,“有劳太子妃了!” “木公公不必太自责了,人的命数都是定好的,每个人都何时来,何时走不都是老天爷安排好的吗?” 木公公就那么望着太子妃,这句话为何那么让人感同深受呢?“太子妃真是让老奴开了眼界!” “木公公,您先休息一会吧,皇上这儿有本宫!”骆初七看了一眼一脸疲惫的木公公,对于木公公这份忠心,她还是极为佩服的。 “不必了,老奴没事。太子妃您辛苦了一整日,您先休息休息吧!明日可是一场硬仗!” 木公公的眼睛看着龙床上的皇帝,眼中闪着些什么。 骆初七明白,或者在木公公的眼里,他与皇上的多年陪伴,已经是一种习惯了。现在皇上突然要离开了,他自然会像丢了魂一样。 翠荷上前扶住骆初七:“太子妃,奴婢给您熬了燕窝粥,您要不要先用一些。如今大局全靠您撑着,您可不能倒下!” 翠荷最后这一句话,生生将骆初七到嘴边的拒绝咽下去,确实她不能倒下。 “你端上来吧!” 其实燕窝确实极为美味绵软,可惜在骆初七看来,却寡淡无味,而且让她根本咽不一去。 可是她想到明日那一场硬仗,最后还是强行逼自己咽下最后一口。 “翠荷,影二可有回来?” “奴婢没看到!” 骆初七皱眉,影二去探云家军的虚实,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将消息送回来。 她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一轮弯月,她的心底无声的问着。“沉月,你一切可还好,可有想我?” 而远在几百里之外,慕沉远还在连夜赶路,一刻都不敢停歇。他扫了眼天空中的弯月,想着骆初七会与自己看同一轮月,心里就充满了暖意。 “吩咐下去,后面的士兵跟紧一些,等到了潼关,人人都有赏!” “是!” 或许在疲惫的时候,赏银才是最大的动力吧!慕沉月不知道辽皇何时会发动总攻,所以他必需要尽快赶到潼关去。 第二日,倒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本来该热闹的京城街道上,却发现着诡异的一幕。 老百姓们全都带着家伙,自动的围到皇宫外,或者围到七王府外。 “七王爷不好了,七王爷不好了……”管家急急的冲进书房里。 小厮们正伺候着慕沉远穿着王爷的朝服,威严华丽的蟒袍衬得慕沉远略显苍白的脸上多了几分华贵之气。 可是当看到眼睛处,慕沉远那双发黑的眼睛,还是让人不忍直视。 “管家,你不知道本王不想听这些不吉利的话吗?”慕沉远冷声质问。 今日可是他的大日子,成败在此一举,他不想听到任何不好的话。 “王爷恕罪,奴才也没法子,外面全乱了!” 慕沉远转身,瞪着管家:“到底发生何事了?” “七王爷,王府外面全让那些老百姓围住了!” “什么,为何,他们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居然敢围本王的王府?”慕沉远怒斥道,他最讨厌那些无知的贱民。 管家不敢言语,只是呆呆的站原地。 “说,到底那些老百姓为何围在王府外?你这个做管家的就一点都不知晓?本王要你何用?” 哪怕眼睛看不见了,可是他的脸上,却是一脸的戾气。 老管家嘴唇动了动,却依旧不敢言语。 “说,你哑巴了?本王这里不养废物!”慕沉远那张骇人易怒的脸,吓的宫人们全都跪下。 自从王爷眼睛瞎了之后,最爱做的事情就是打骂宫人,但凡他不高兴,身边伺候的宫人可就惨了。 “回王爷话,外面那些老百姓都说您与皇贵妃通奸,下毒谋害皇上,意图逼宫!” 慕沉远之前阴沉的脸,此时却扭曲成一团。他握紧拳头,冷笑连连。 “贱人,贱人,骆初七这个贱人。一定是她,一定是她,除了她本王想不出第二个人来。骆初七你等着,本王一定要亲手挖你的眼,抽你的精,扒你的皮……” “王爷息怒,王爷息怒……” “你现在就将那些贱民给本王轰走,不准他们靠近本王的王府,听明白没有?” “是,奴才明白!” “明白还不快滚!” 管家连滚带爬的离开,可是想到外面那些激动的老百姓,他心里就打触。 云蜜站在养心殿外,她身后跟着后宫的妃嫔们。今日慕沉远就会带着文武百官,云大人则会带着军人,直逼皇宫门前。 今日就是她摆脱恶运的机会,她绝不会松手。 “太子妃,你毒害皇上,意图谋反,天理不容!”她一脸义正严词。 骆初七勾唇冷笑,今日她特异画了一个气势十足的妆容 ,眼尾往上扬起,让她眉眼突然之间就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而一身华丽的太子妃宫服,让她整个人如同女王一样。 “皇贵妃难道没听说吗?外面可都传开了,你与七王爷通奸,毒害皇上之事,难道还需要本宫代你交待清楚不成?” 云蜜脸微僵,她完全没想到骆初七会反咬一口,可是也不算是反咬一口,因为她说的也是事实。 “你,你胡说,你自己毒害皇上,意图逼宫,还敢诬陷本宫!” “呵呵,诬陷,皇贵妃你与七王爷通奸怀孕,当初打胎时,还是本宫给你的药,你忘记了。” 骆初七捂辰轻轻一笑,好似娇阳般耀目。 后宫的妃嫔们昨日就听说皇贵妃与七王爷通奸的谣言了,现在听太子妃这么一说,更加确信无疑了。 “皇贵妃真是不要脸,成天像个小婊子,难怪她一脸滋润,原来是偷吃了!” “呵呵,这就叫贼喊捉喊!” 第五百六十二章 逼宫 云蜜眼瞧那些之前还听话的后妃们,现在突然就开始反咬自己了,脸就沉下来了。 她转身冷眼扫向那些小声议论的妃嫔,“你们给本宫听好了,你们若敢听太子妃胡言乱语,背后嚼本宫的舌头,本宫就让你们尝尝厉害!” “皇贵妃,瞧您这话说的,谁有您厉害呢?我们可不能比,您能跟庶子睡一张床上,我们可没这个胆!” “就是,皇贵妃天姿国色,连庶子也能勾上,我们年老色衰,可不敢与之比肩。” “不要脸……” 云蜜急了,怎以一夕之间,这些妃嫔就不听自己的话呢?“你们,你们不想活了不成,你们若再敢诬陷本宫,本宫要你们的命!” “皇贵妃,你现在可是戴罪之身,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本宫真不知你哪来的底气?” 骆初七冷笑,这些妃嫔才不傻呢?她们清楚,如果云蜜真的上位成功,她们都只有死路一条。 “太子妃,您可一定要处死这妖妇,连庶子都睡,臭不要脸!” “处死妖妇,敢毒害皇上,天理不容!” 云蜜急坏了,怎么突然之间,这些妃嫔就大反转呢?“你们,你们想做什么,本宫可是皇贵妃,后宫之主,你们算什么,你们敢处治本宫!” “云蜜你太自信了 ,她们不能处治你,可是本宫处治你错错有余。”骆初七一记冷眼扫过云,一个小小的云蜜她还不放在眼里。 云蜜眼见形势不妙,也豁出去了。 “骆初七,你以为你真能做皇后吗?外面七王爷已经带着大军攻来了,你和这些贱人们,都别想活着出去!” 她得意的扫了还有指责她的妃嫔一眼,眼睛定格在骆初七面上。 “是吗?云蜜,你真以为你与慕沉远的鬼计无人知晓?云家的军队就无人能敌?” 骆初七冷声质问,她眼底没有一丝慌乱。昨夜她就想到会如此了,所以现在她比任何人都冷静。 云蜜得意一笑,妖娆的五官扭曲在一起,“自然,你手里现在除了御林军,根本没有足以抵御的军队。你就等着死吧!” 木公公一个眼神,就有宫人上前,一把将云蜜制服。 “你们放开本宫,本宫是皇贵妃,你们敢动本宫……” “你现在已经不是皇贵妃了,从你与慕沉远通奸时,从你对皇上下毒时,你就已经不再是皇贵妃了,云氏!” 骆初七一个字句,让云蜜心跟着颤抖。骆初七什么都知道,她居然全都知道,亏自己还以为瞒的极好。 “你以为你抓了本宫,你就能守住这座皇宫,告诉你七王爷马上就攻来了,你马上就要成为阶下囚了。到时候本宫一定让你尝尝何谓生不如死!” 云蜜咬牙咒骂着,可是骆初七却不为所动,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木公公堵住她的嘴!” “什么,你敢堵本宫的嘴……”可是不待她继续骂下去,她的嘴已经被宫人粗鲁的用烂布堵上了。 她睁着惊恐的眼睛,愤怒的看着怒初七,可惜就算她再想骂,也骂不出一个音节。 骆初七满意的点点头,走到云蜜跟前,一脸嫌弃:“你说的那么多,现在也该本宫来说了。本宫不会让你死,本宫要让你亲眼看看,你所谓的情郎到底对你是真情,还是假意?” 云蜜只是摇头,她不要,她不要…… “怎么,你怕了,你怕慕沉远只是利用你,对你根本没感情对不对?”骆初七挑衅一笑,眼底一片冰冷。 而呆在一边看戏的后妃们,此时全都惊的说不出话来。太子妃手段到底有多厉害,不仅反将了云蜜一军,还将云蜜治的服服贴贴的。 更重要的是,就连皇上身边最难相处的木公公,居然也听太子妃的。 后妃们互相看了一眼,纷纷决定,她们还是听太子妃的 ,老老实实呆着。 此时宫外传来阵阵打斗的声音,骆初七一记冷眼扫向云蜜,“木公公,还上云蜜,本宫要上城楼!” “是!” 木公公一个眼神,小太监们注上前,将云蜜用绳子捆好,然后推着她往前走。 骆初七走在最前方,她一身王者之气,无惧无畏。木公公从不对任何人低头,此时却任由她差遣。 “太子妃,我们这些后妃呢?”有后妃忍不住着急问道。 “诸位妃嫔都是父皇的妃嫔,也是本宫的半个长辈,本宫自然希望诸位平安无事。宫中会有一场恶斗,诸位最好想办法藏好,不然若发生任何意外本宫都不负责!” 骆初七背对着那些宫妃,一个一句,极为平常却又极为冰冷。 “是,太子妃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让叛军发现的!”后妃们老老实实的应下,心里却暗叹,太子妃行事不仅果断,而且不容辩驳。 站在高高的城楼之上,可是以清楚的看到城楼外面,慕沉远与云家父子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后跟着好几千士兵。或许其它地方还有士兵,人数无法估量。 而慕沉远身后居然还有不少的大臣,一个个低着头,显然并非出自本意,而是被迫来此。 “太子妃您看现在当如何是好?”木公公担忧道。 “木公公,御林军的统领呢?速速让他来见本宫!”骆初七皱眉,慕沉远带来的人马确实不少,现在自己这一方显然是势力单薄,只能临时再改变做战计划了。 “属下在!”御林军统领吴战上前拱手。 骆妆七点点头,打量了吴战几眼,二十出头的年纪,眼神锐利,声音铿锵有力,倒是一块好材料。 “你就是吴战?” “回太子妃话,正是末将!” “眼下的局势你认为当如何,方可守住皇宫?”骆初七单刀直入,直接问重点。 “这……属下并不敢保证一定会胜,可是属下却能保证,每一个将士必定会战斗到最后!” “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本宫想知道现在有多少弓箭手,兵器可还充足,可有火油和流石?” 吴战没想到太子妃会对战事如此清楚,“弓箭手有上百号人,而且弓箭等兵器充足,火油也有,可是流石却没有!” 第五百六十三章 敌我悬殊 “嗯 ,本宫明白了,你现在命人去准备流石,做万全的准备!”骆初七冷声吩咐道。 吴战很是为难,“太子妃,现在所有的御林军全都守在阵前,实在抽不出人来去准备流石了!” 骆初七看着底下那些敌军,脑子拼命的转着,兵力不够是一个大问题。必需要有人在身后补给。 配合好守城御林军的补给工作,这样才能让御林军无后顾之忧。 “木公公宫中有多少太监?” “回太子妃的话,一千多太监!”木公公如实道。 “现在只能用宫中的太监来补给御林军了,不然这边人数是万万不够的!” 吴战眼里一亮,“太子妃果然聪慧,太监再不济也比宫女的力气大,由他们做一些补给工作,还是没有问题的。” 木公公点点头,“咋家这就去办,定不让太子妃失望!” “有劳木公公了!”骆初七点点头,现在只能尽可能的利用一切力量,只希望能够在爹赶到之前,守住皇宫。 “吴战,你估计敌军有多少人?” 吴战皱眉,这才是他头痛的问题。“敌军有一万,御林军只有三千,有七千的缺口!” “七千?这么多?” “是的,太子妃,所以我们这边基本上每一个御林军都已经守在城楼上,挤不出一个人来。而且每处的兵力都不强,属下担心守城困难!” 吴战的话让骆初七更加担忧了,只有对方三分之一不到的人数,却必需要守住这坐皇宫,真的难,而且是非常难。 “吴战,骆大将军会带一批人从后方夹击敌军,不过现在我们必需撑着,等到骆大将军的人赶到!” 吴战听到骆大将军几个字,心里就有底气了,“太子妃放心,末将一定会死守皇宫,等着骆大将军带兵前来!” “好,辛苦你了!” 骆初七看了翠荷一眼,“翠荷,你去跟木公公说,本宫要他临时组建一批太监军队,与御林军一起抵御敌军!” 既然人数差这么多,也只能将太监们加上来了。哪怕太监们未必是强兵,可是有人总比没人强。 “是,奴婢这就去办!”翠荷应下,就急急的走了。 “太子妃果然聪慧,守城最需要的就是人手,如果人手太少,而战线又极长,就极为脆弱,容易攻破!” 骆初七望着城楼下虎视眈眈的敌军,无奈道:“本宫也是没办法,只能先用太监顶一顶了。” 云大人第一个眼尖发现了站在城楼之上的骆初七,“太子妃,你谋害皇上,本官今日就要为皇上报仇!为民除害,杀了你这个妖妇!” 后面的士兵跟着一起吼道:“为皇上报仇,拨乱反正!” “云大人带着这么一帮人围住皇宫,到底是几个意思,难道云大人心里不清楚?” 骆初七冷笑,反问道。哪怕面对底下这么多的反军,她的眼神依旧平静,不见一丝惧色。 “骆初七,你谋害父皇,本王要为父皇讨回公道,今日定要诛杀你这个妖女!” 虽然看不见,可是骆初七的声音慕沉远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想到自己的眼睛,慕沉远心里就更恨了。此时是新仇旧恨加一起,他只想亲手杀掉骆初七。 “慕沉远你与庶母通奸,又与奸臣云家勾结想要宫变,你真当这天下人眼睛跟你一样瞎了,看不清不成?” 骆初七冷笑,就像一颗树一样,站在城楼之上,冷眼看着底下的慕沉远。 “骆初七,你休要诬陷本王,你谋害父皇,人人得而诛之?”慕沉远也不让步。 骆初七只是冷冷扫了慕沉远一眼,勾唇讽刺一笑:“慕沉远,你口口声声说本宫谋害父皇,你敢发毒誓,说你没有谋害父皇吗?” “这……”古人对于誓言是极为重视,但凡发誓之后,必需要遵守誓言,不然就会死在誓言下。 “怎么,你不敢?你不敢本宫敢,本宫若毒害父皇,让本宫死于万箭穿心!” 骆初七大声道,她的声音悦耳洪亮,让慕沉远完全招架不住。 云大人见此,自然不满,他大声喝斥道:“骆初七,你休想引七王爷入套,今日本官就要带着一众将士,将你这妖女五马分尸!” “云大人口口声声骂本宫是妖女,可是云大人自己却私自带兵进皇城,这不是谋反是何意。现在本宫不想与你们争论,这公道自在人心,老天爷长着眼睛!” 骆初七愤恨道,她都懒得再看云家父子和慕沉远一眼。 “把云蜜带上前来!” 云大人还在得意,可是只是一秒他就僵住了。“你,你把皇贵妃怎么了,你这个妖女!” 云蜜站在骆初七身边,全身上下都被捆的死死的,嘴里还塞着烂布。她除了眼睛能动,哪里都不能动。 她无助的眼神,本能的朝慕沉远看去,可惜慕沉远看不到。 “发生何事了?” “七王爷,太子妃用皇贵妃的性命要挟云大人,此时皇贵妃就站在太子妃身边呢?” 现在小厮成了慕沉远的眼睛。 “怎么会这样?”慕沉远一脸不甘,这计划都天衣无缝了,却不想骆初七如此歹毒。 现在他担心的倒不是云蜜的安危,反而是云大人会不会因为救女心切而退却。 “怎么,云大人想要本宫放了云蜜?” “妖女快快放人,不然本官让你尝尝苦头!”云大人一脸愤怒,看着无助的云蜜,心里很是不舒服。到底是父女,怎么忍心看着云蜜去死呢? “云大人,不可如此?”慕沉远想也没想道。 骆初七冷笑,斜眼扫了云蜜一眼,“如何,你的情郎对你如何,够薄情吧?” 云蜜只是痛苦的摇头,她不愿相信,她宁愿是假的。 “云大人,万万不可因小失大,皇贵妃必定不会怪你的。眼下活抓妖女才是大事,这一万大军可等着你的号令呢?” 慕沉远怎么会放弃眼前的机会呢?他等了这么久,绝不能让骆初七活着,绝不能让皇位易主。 云家父子其实也并非真的担忧云蜜,现在见慕沉远坚持,他们反倒释然。 “爹,七王爷说的极是,如果活捉了妖女,想必皇贵妃在天有灵,也会欣慰!” 第五百六十四章 挑拨离间 云蜜眼眶里的泪水,根本不受控制,她知道在权势面前,女子的性命并不重要。 就像当初爹将自己送进宫一样,可是亲眼看到这一幕时,她还是会心痛。 特别是那个成天对她说着柔情蜜意,背后却又如此狠心的男人慕沉远,她果真是瞎了眼。 “云蜜,你现在可看清了。你的性命根本不重要,他们要的只是皇位和江山!” 骆初七冷眼朝底下的云家父子看去,只见他们父子脸上居然一丝自责也没有。 云大人握紧手中的刀,抬眼望着城楼上的云蜜,“皇贵妃,你放心。本官一定会为你报仇,用骆初七这个妖女的头为你祭拜!” 云蜜哭着摇头,她不要死,她也不要什么祭拜,她只想活下去。她的泪光朝慕沉远看去,看着那个坐在马上,依旧俊朗,可是却心狠手辣的男人。 “怎么,伤心了?不过你现在伤心也没用,他们可都不想你活着!” 骆初七诡异一笑,居高临下望着云家父子。“你们还真是歹毒,本宫可还没说要杀掉云蜜,你们就急不可耐了,可是你们心里盼着云蜜死呢?” “你胡说,我们才没有盼着皇贵妃死。是你要杀了皇贵妃,你这个毒妇!” “毒吗?本宫怎么从来不觉得呢?若真要论毒,想必也是你们二位,可以造反杀女,真是世间难求!” 骆初七讽刺一笑,眼里只有不屑。这对父子一直想往上爬,现在寻到机会了,倒促成了他们与慕沉远这个小人的合作。 吴战之前不明白太子妃为何一直同那么反贼们理论,现在好像看出一些门道来了,太子妃这是在拖延时间。 木公公带领着太监们,将流石一担一担的挑上城楼上,太监们虽然是男人,可是力气却又比寻常男子小一些。 这会子干重体力的劳动,显然有些吃力了。 “咋家说了,你们要用心一些,这次若能守住皇城,你们都是功臣,太子妃必定会重重有赏的!” 太监们对木公公敬重有加,再加上赏银的作用,倒也认认真真的担着石头,没有人偷懒。 “木公公,太子妃命您组建一批军队,就从这些太监里面挑出来,命他们也去守城!” 翠荷急切道,现在太子妃独自面对反军,也不知道最后结果如何,她心里是又急又怕。 “这可为难是咋家了,咋家上哪里找能打仗的太监呀!”木公公一脸为难,可是心里已经有些盘算了。 “木公公,此事就交给您了,太子妃说您一定能办妥当的。奴婢这就过去了!” 翠荷顾不得再多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这一边云家父子与骆初七理论也费了不少口舌了,而且那些随行的士兵们,已经开始有些燥动不安了。 “姓云的,你们若肯主动弃兵不再攻城,本宫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不然本宫定让你们死的很难看!” “口出狂言,你一介妇孺,还能打的过我们父子,再说我们带了一万人,你才三千御林军,凭什么跟我们打。妖女你若聪明,打开城门放我们进去,留你一条生路!” 云大公子冷笑,盯着骆初七完美的脸,心里生了几分别样的东西。 “可笑,你们就算攻破城了,也不过只是别人的走狗,这天下依旧姓慕,与你们何干!” 骆初七这辈子最最擅长的可能就是挑拨离间吧! 慕沉远眼瞧形势不对,就想急着攻城了。 “云大人,为何迟迟不攻城,再拖下去岂不是黄花草都凉了?”慕沉远不满道。 云家父子见慕沉远说话行事如此不客气,此时又让骆初七激出了一身的火来,说话就更加不留情面了。 “七王爷若不满,大可以带兵亲自攻城,何必在这指责旁人?”云大公子冷笑道,从合作最初到现在,他都根本没将慕沉远放在心里。 “你,你敢如此对本王说话?”慕沉远没想到云家人居然敢当众羞辱自己。 若自己现在看的见,还需要用到云家吗? “怎么,七王爷到现在还看不清形势,你一个眼瞎的王爷罢了,我们凭什么听你的,凭什么要任你摆布!” 云大公子说话极为不客气,也很冲。在他看来,现在慕沉远基本没有什么作用,主要是他们云家人的厉害。 骆初七勾唇冷笑,没想到云家人如此猖狂,居然连慕沉远这个合作伙伴也想直接甩掉。 看来皇帝的宝座,确实太有吸引力了,而且让人没办法不心动。 “云大人,云大公子对本王如此无礼,你自己看该怎么办吧?”慕沉远觉得云大人或许还会有些忌惮。 可惜,他就是想多了。云大人现在也觉得,他带的兵攻下皇城,最后却要让别人做皇帝,真他妈的憋屈。 云大人斜了慕沉远一眼,“七王爷难道没看出来吗?我们云家已经不打算依附于七王爷了!” “什么,你们想如何?” “自立为皇!”云大人干脆利落回道。 “做梦,你们凭什么,这些大臣会听你们的吗?你们真以为你们有多了不起,不是本王,你们什么也不是!” 慕沉远说的一脸激动,可惜云家父子却只是冷笑。根本不半慕沉远放在眼里! “七王爷,等到我们云家坐上皇位时,定会给你一个好去处的!至于那些文武百官,如果那些官员不想死的很难看,大可以死在我们刀下,不然就得老老实实听话!” 云大公子抽出手中的长刀,他眼里的贪婪,让他整个人此时就像魔鬼一样。 “呵呵,真有意思?云家还真是天真,这天下大义你们懂吗?” “无需懂,我们只需要手中有刀,就能让天下人臣服!” 骆初七只是冷笑,这下子慕沉远估计会后悔死吧?不过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骆初七冷笑,扫了眼身后堆放好的大块流石,还有那早就架起的,一锅一锅的热油。 她知道守城的兵力不足,那么只能在武哭上做改进了,弓箭手可以远程射死敌军。 而热油和流石则能将那些从云梯上,意图攻占爬上城楼的敌军击退。 第五百六十五章 攻城 慕沉远气的倒仰,“你们居然敢背弃本王,本王定不让你们得尝所愿!” “是吗?七王爷你一无兵,二还瞎了眼,你拿什么对付我们,拿什么跟我们斗!” 云大人一脸不屑,现在他已然尝到了权利的味道,又怎么会甘愿屈居人下呢? “你们,你们一定不会成功的,想夺位真是做梦!”慕沉远冷笑,他没想到自己会落到如此尴尬的处境,想要宫变,却先被云家人策反了。 现在他一无兵,二无人,如何去夺宫。真是一个笑话,一个天大的笑话。 “哼,我们不能成事,七王爷怕是气糊涂了吧!如今我们有一万大军,太子妃才只有三千御林军,她凭什么会胜?或者说七王爷一个瞎子,也想保家卫国了?” 面对云大公子的奚落,慕沉远气的将牙齿咬的咯嘣做响,他恨,恨自己会天真的信云家人。 云蜜现在已经对云家人和慕沉远都不抱希望了,她看着高高的城墙,突然觉得以前那个云妃好像也挺好的,不像现在得到的越多,反而越痛苦。 “云蜜感觉如何?”骆初七冷冷一笑,现在她不拖这些人,这些人自己已经内乱了,看来再撑一撑爹的人就会到了。 “你这是何意?” “看到你的情郎对你薄情,看到你的亲人不顾你的死活,这感觉必定极为不好受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云蜜,你就不曾后悔,对为了一个薄情的男人对皇上下毒。毕竟皇上这么多年,都不曾亏待于你,反而待你宠爱有加?” 云蜜讽刺一笑,好似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你以为皇上真的是宠爱我?” “难道不是?” “我告诉你,皇上宠爱我只是表相,他不过只是需要一个与皇后抗衡的妃嫔。所以才有了当初得宠的云妃,就算不是我,也会是其它人!” 走到这一步,云蜜也不想再顾忌什么了,事实本就如此。 “骆初七,你将来若真做了皇后,太子也未必会让你一家独大,到时候一样会出样云妃或者黄妃,再或者李妃。你以为你就一定赢了?” 骆初七淡淡一笑,眼睛看着远方,“你说的这些本宫从不在意,本宫不会像你寄希望于男人身上,女子的幸福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是自己的!” 云蜜皱眉,有些不大是明白,可是又好像明白了一些什么。“呵呵,你倒是活的明白!” “你也可以,只看你怎么选罢了!或许在你看来,后宫那些不得宠的妃嫔很惨,可是你得宠又如何呢?” “够了,你们不要再羞辱本王,本王真是错信于人,是本王有眼无珠。本王诅咒你们,诅咒你们父子不得好死!你们一辈子也别想碰到龙椅,一辈子低人三等……” 慕沉远刚说完,云大公子就飞身上前,一脚将他从马上踢下来。“给脸不要脸,我要你的狗命!” 云大公子手中的剑快速的朝慕沉远刺云,而慕沉远养的那些侍卫,自然上前拼死反击。 慕沉远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快散开了,他身为王爷,从小都被人捧着长大。现在突然被人又是羞辱,又是打骂。 他所有的自尊和优越感,突然之间跌入泥中,身本上的痛或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心里的痛。 云大人见儿子与慕沉远的人打起来了,本来想要上前去帮忙,可是当他扫了眼城楼之上的骆初七后,他做了一个决定。 “准备攻城!” 骆初七本来放下的心,突然之间提上胸口,“什么,他居然不与慕沉远互掐,直接攻城?” “怎么样,这就是云家人的厉害之处。不管任何时候,都将主次分的清清楚楚,绝对不会轻易犯低级的错误,骆初七这次你死定了!” 云蜜冷笑,她的眼底没有喜悦,也没有失望,有的是冷,冷到骨子里的冷。 “云蜜,想必你看到云家人攻城,心里比本宫更痛吧?” “你,你胡说?” “怎么,被本宫说中心事了?也是,亲爹和亲大哥都不顾你的死活,坚持要攻城,可见你在他们心目中,也根本毫无地位,一点都不重要,这也真够可悲的!” 骆初七补刀并不客气,云蜜算是直接造成了今日的逼宫,她对云蜜可是恨极了。 云蜜斜了骆初七一眼,冷冷道:“与你何干,很快你就不再是太子妃了,到时候我与我没什么差别!” “是吗?那你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到度最后最胜谁负!”骆初七冷笑,她起右手,“放箭!” 只听她一声令下,城楼上就开始往下射出阵阵箭雨。御林军本就是精心训练出来的强兵,说一顶十或许夸张,可是一顶五绝对不为过。 这也是骆初七心里还有几分底气的原因,兵不在多,精足已!她相信只要指挥得当,这三千人也能顶住云家的一万兵马。 “爹,您看怎么办?城楼上的弓箭手太过厉害,我们死伤惨重!”云大公子着急道,他可不希望这一万兵马屁的作用没起到,最后还全惨死了。 “不急,我自有法子!”云大人倒还算淡定,“战场上死的人多的去了,这些根本不算什么。” “爹既然这般说,我就放心了。太子妃那边火力强劲,怕是很难强攻上去!” “不是还有云梯吗?让人往上爬,爬到城楼上去!” 云大人扫了眼城楼上射下的箭雨,眼睛眯起:“盾牌手准备好掩护,云梯架起来,准备上城!” “是!” 吴战上前,皱眉禀告道:“太子妃,反军已经用云梯了,我们是用滚油,还是直接用流石?” “让大家先稳一稳,等云梯上的反军上到一半时,再泼滚油下去,流石先缓一缓!” “是,末将这就去办!” 吴战快速的指挥士兵们准备好泼油,滚油是一早就架在奇铁锅里烧好的。此时油锅里还冒着阵阵黑烟呢? 而泼油的时机也一定要把握好,太早了,油不够烫,也容易让敌军避开。 太晚了敌军都快爬上城楼了,增加了危险的系数,所以泼滚油也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果然一桶一桶的滚油下去,那些在云梯上爬到一半的反军,就一个接一个往上掉,一声一声的痛呼声,哀嚎声,简直响彻了整片天。 第五百六十六章 守城之计 “爹,现在怎么办,他们一早就有准备,这滚油可是不是一时半会烧的开的。” 云大公子已经看出不妥了,他痛心疾首的看着那些被滚油烫伤,直接从云梯上摔下来的士兵,真是又气又恨。 云大人黑着一张脸,握紧手中的缰绳,现在他才意识到轻敌二字。 “没想到太子妃早料到我们会攻城,现在也只能强攻了!” “强攻,可是现在这样就已经死伤惨重,根本近不了城墙的身,我是怕最后还是攻不下又当如何?” 云大人皱眉,眼底多了几分担忧:“现在不管攻不攻得下,都得攻,我们没有退路!” 都走到这一步了,还有什么退路可言,连慕沉远都舍得弃了,云家就是铁板的主谋,最后只有死路一条。 云大公子心里开始打颤了,他有些后悔了。 一边被抓住的慕沉远讽刺的笑着,哪怕眼睛看不到,可是他的耳朵可以清楚的听到惨叫声,还有士兵从云梯上掉落下来的声音。 “你们以为你们可以攻下皇宫,笑话。现在你们看到了吧?离开本王你们成不了事,哈哈……” 云大公子大步走上前,狠狠的甩了慕沉远几个耳光子,“让你笑,让你笑……” 慕沉远就这样被云大公子当着一万士兵的面打脸,打的又响又亮。 城楼上的云蜜看着心里居然还有一丝的心疼和不忍。 “怎么,心疼了?这样薄情寡义的男人你还念念不忘,云蜜你还真是深情的可笑?” 骆初七讽刺道,她看到慕沉远现在的惨状,却只觉得痛快,觉得大快人心。 云蜜自嘲一笑,妖娆的眼里透着苍凉,“不管你们怎么看他,毕竟他给过我幸福,给过我希望,是我在这漫漫深宫里唯一的一缕温暖……” “是吗?慕沉远倒是有福气!”骆初七眼神冰冷,前世她也是一次一次被慕沉远欺骗,一次一次受伤,却依旧相信爱情,相信那份温暖。 “或许遇到他才是我的福气和不幸吧!”云蜜无奈的轻叹一声,然后低下头来,默默的掉眼睛。 “姓云的,你敢打本王,本王定要让你们不得好死,你们谋朝篡位,不得善终……” 慕沉远看不见,可是痛是可以亲身感受到的,他现在杀了云家人的心都有。 羞辱就罢了,现在还打脸了。士可杀,不可辱! “慕沉远你真以为你现在还是什么破七王爷吗?本公子现在让你生你就生,让你死你就死,你还敢得意,本公子现在就要了你的小命!” 骆初七的眼睛根本没有放到慕沉远身上,那个人已经不能再引起她的任何注意了。 她的眼睛紧紧的盯着狡猾的反军,他们已经开始改变战术,拿巨大的圆木柱,准备云破城门了。 “太子妃,现在怎么办?”吴战担忧道,士兵们都在城楼上守城,而底下看守城门的人,相对就不足了。 “你现在尽可能的抽出一些人手来,马上赶到城门处守城门,另外弓箭手必需调整射程,对准那些想破门的反军。” “是,末将这就去准备!” 骆初七点点头,又想了想,“你回来!” “太子妃还有何吩咐?” “让人准备流石,从城门顶上往下扔流石。”骆初七觉得这个法子,至少能让下面那些想破城门的反军受伤受阻。 “太子妃英明,末将只会攻敌,对这守城之术确实不精通,还好有太子妃指挥。末将对太子妃真是敬佩有加!” 吴战现在对骆初七是敬佩有加,一个女子面对这样血腥的场面,不仅能够如此淡然应对,而且每一次下的决断,都是积时有效的。 他暗哼,“不愧是骆大将军的女儿,果然有一手!” “吴统领严重了,能不能守住皇宫,最重要的还是需要吴统领的配合,还有将士们的努力。本宫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罢了,值不得什么!” 骆初七的眼睛就像猎鹰一样,敏锐的盯着战局,她之所以能够如此淡定的指挥战事。或许是因为,她知道远在千里之外。 慕沉远必定经历着比自己更加严峻的考验,她要为他保证后方,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太子妃,您让咋家在太监里面挑出一支军队来,咱们已经选好了,随时听候您的差遣!” 木公公急急的跑上城楼,此时额头还在冒汗,可是脸上却精神实足。这么多年了,他这还是第一次干这样的大事。 骆初七点点头,“有劳木公公了,还请木公公带着他们去守城门,万万不能让敌军攻破城门了!” “太子妃放心,门在人在,门亡人亡!”木公公一脸肃穆,现在大敌当前,大家都得拼了这条命保皇宫。 “木公公,那本宫就将城门交给你了!”骆初七眼里多了几分凝重,现在也只能如此了。 骆初七眯眼,盯着那些正在往城下扔大块流石的太监,满意的点了点头。 太监人的力量或许比不上正常的男子,可是他们却很坚韧,石块太大的,他们就两人一起抬着。小一些的,他们就抱在怀里,每一个人都认真又麻利。 其实若不是他们一身太监服,怕是没人会相信,这般卖力的会是一群太监吧! 大块大块的流石从城楼上扔下去,本来抬着攻城大圆柱的反军,被流石所砸中了。 惨叫声,痛呼声,开始往云大公子和云大人耳里冒,他们想装做没听到,也根本不可能。 流石全都是太监们从宫中的假山上拆下来了,每一块流石都重量十足,现加上城楼到地下的高度,更加提高了石块的重量。 “这个骆初七,尽用这些小人之计。爹您看现在怎么办,我们的人就是攻不上去?” 云大人也是气坏了,这都样的局面对于攻城是越来越不利了,不管是云梯还是破城门,好像都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反而会让自己这一方损失惨重。 “不必急,继续攻,御林军才三千人,总有支撑不住的时候。”云大人不愿放弃,现在都到这一步了,只能往前,不能后退。 “是,我这就吩咐下去,让大家继续强攻!” 第五百六十七章 贱人 骆初七的手扶着冰冷的城墙,眼睛盯着城下的大批往上涌的反军,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吴战拧眉,站在骆初七身边,眼下的形势确实越来越不乐观了,虽然现在反军还未处于优势的地位。 可是他们最大的优势,正是人数众多。长时间这样猛攻下去,总会出问题的。 “太子妃,敌军攻的如此之猛,想必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打算拼死一博了!” “你说的没错,云家父子确实正有此意,之前的攻击,他们已经看到了我们的优势。所以现在他们要发挥他们自己的优势,在人数上拉垮我们!” 吴战看着迎风而立的女子,她一脸的冷静和肃穆,眼底没害怕,没有畏惧,反而透着冷静和睿智。 这样的女子,称之为奇女子也不为过了。 “太子妃,眼下我们只能保持高强度的防守,继续与敌军死磕了。只睁着骆大将军及时赶到,有了援军之后,我们的情况必定能有所缓解!” 骆初七抬头,看着远方,虽然此时远方什么也没有,只能看到排列有序的反军,可是她依旧坚信,在最后面爹的人一定快到了。 “再坚持坚持,你现在就去查看各个小门,不能有一丝的松懈和大意!” “是,末将这就去!”吴战快速的走了。 骆初七眯眼盯着城下的战局,此时底下已经死伤一片了,有敌军的,自然也有御林军。 如果用拼人数的话,确实战不到任何的优势,而且死伤越惨重,御林军的防御也会越弱。 “爹,你何时才会到,若是你遇到这等情况,你会如何处理呢?” 她小声的呢喃着。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云蜜被绑在城墙上,她观察着战局,已经发现局势对骆初七不利了。 “与你何干,不管哪方胜,你都不可能活着!”骆初七冷冷道。 “呵呵,你的意思是,不管如何,都要我的命了?” “这是自然!”骆初七对云蜜没有任何好感。 “太子妃不好了,其它各城门都开始被攻击了!”吴战是一路小跑过来,现在的形势是越来越不乐观了。 “一共有四座城门,每一座城门前的反军人数大概有多少?”骆初七紧张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现在云家父子是想个个分化,个个击破。不能否认一点,这么做确实会拉大战事,而且还会将御林军兵力不足的问题全都爆露出来。 “每一座城前兵力倒不多,就一千多一些,可是我每分到每一处城六前的兵力也才只有五六百,这样还是陷入了敌强我弱的恶循环!” 吴战觉得战局大大的不利,最后任何一座城被攻破,就意味着皇宫将不复存在。 骆初七皱眉,“你不能这样算,如果我们的兵力与反军对上,是三部的差距,可是分化之后,只是一辈的差距,相反差距变小了。于我们何尝不是一个机会!” “机会?”吴战半信半疑。 “这是自然,御林军全都是精兵强装,之前是三部的差距,自然会觉得吃力,现在只有一半的差距,御林军一顶十,这就是优势了!” 骆初七不希望吴战的紧张情绪影响到其它士兵,所以她必需要让吴战意识到,现在他们还处于优势当中。 吴战拧起英眉,想了想,“太子妃说的极是,倒是末将没有想到这一层上!” 他现在是完全被太子妃折服了,这样的算法,也是绝了。 “你们是当局者迷,本宫是旁观者清,本宫看的自然比你们清楚一些,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必需抓住自己的优势,将反将歼灭!” “太子妃说的极是,末将这就去指挥战事,让大家鼓起士气来,好好应战,不辜负太子妃的期望!” 吴战刚走开,云蜜就讽刺的笑出声来。“骆初七,你用这种哄小孩子的法子,你真觉得有用吗?” 骆初七懒得看云蜜一眼,冷冷道:“这与你有何干系?” “骆初七你少得意,死之前能够看到这座冰冷的牢笼倒塌,倒也算是值了!” 云蜜讽刺道,她的眼中只有仇恨和绝望。 就在这一日里,她的爱情,她的亲情,她的希望,全都毁了! “骆初七,你现在若肯弃城,本公子可以放你一条生路。若不然,本公子定让你死在这座城里!” 云大公子一直盯着城楼上站着的女子,女子的容貌让天下男子没有不痴迷的。 这样的美人,就这般死了,怕是没人不会觉得可惜吧! 骆初七轻蔑的冷笑,“姓云的,你少做白日梦了,最后最胜谁败,谁死谁活,还说不定呢?” 云大公子邪魅一笑,眼里的贪婪之色根本没有一丝遮掩。“小美人,你要想想看,太子能给你的本公子都能给你,你又何必死守着一座城呢?” “姓云的,你休要再胡言,不然本宫可就不客气了!”骆初七怒斥。 “不客气,本公子就喜欢烈性的,刺激……”云大公子笑的更加猥琐了。 骆初七压着胸口的怒火,“你放心,你若这般喜欢女人,本宫告诉你一个好去处!” “何处,小美人你去不去!” “楚馆,楚馆里的小倌每天要伺候夫人太太,最适合你了!”骆初七说完讽刺的大笑,眼里满是开怀。 对付贱人,自然要用贱法子,若是害羞胆小,最后只会让贱人更加得意。 “你,你这个妖妇。本公子怎么会去楚馆,本公子告诉你,本公子能看上你,完全就是你的福气,只要你能伺候好本公子,本公子保你性命无……” 云大公子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只觉得脸上一阵强烈的刺痛,他用手本能的的朝脸摸去,结果才发现自己脸上居然多了好几根银针。 面且这些银针,每一根都直接刺到他的皮肉里面,又痛又麻。他用力的将银针拔下来,愤怒的对着城楼上的骆初七骂道。 “妖妇,你想弄瞎本公子的眼睛,门都没有。你以为本公子会像慕沉远那个蠢货一样,中你的鬼计,你这个妖妇,贱妇!” 他说完,顺手拿过身边弓箭手手中的弓箭,然后朝城楼上的骆初七射去。 骆初七机灵的闪到云蜜身后,得意的冷笑。“姓云的,你尽管射,最好现在就射死云蜜,如此倒省得本宫脏了手!” 第五百六十八章 守城 二 云蜜急坏了,底下云大公子手中那锋利的箭头,一阵一阵冒着寒光,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她哑着嗓子忍不住哭求起来,“大哥,大哥,我求你不要射,不然我可就没命了,我可是你的亲妹妹呀!” 云大公子也是气红了眼睛,根本不管不顾,直接将手中的箭射了出去。 而那支箭也正好射到了云蜜的胸口,云蜜只觉得一阵钻心的疼,整个人都快疼的失去意识了。 “大哥……大哥……你射我……” 而云大公子看到云蜜胸口大片的鲜血时,才恢复理智。“妹妹,妹妹,大哥是故意的,全是骆初七那个贱人,若不是那个贱人,大哥肯定不会伤到你的……” 云大人看到女儿被儿子射伤,也是又气又恼,他穿着厚厚的铠甲,上前就狠狠的给了云大公子几个响亮的耳光子。 “蜜儿可是你的亲妹妹,你居然对亲妹妹动手,你这个畜生……” “爹,我不是有意的,全是骆初七那个贱人,是她逼我的……” “云大公子这话就有意思了,我躲在云蜜身后,你的眼睛清清楚楚看到是自己的亲妹妹,而且云蜜都求你手下留情了,可是你还是射上来了。可见你分明想置云蜜这个妹妹于死地!” 骆初七一脸同情,抚着虚弱的云蜜,眼里多了几分得意。云家人果然冷血无情,这样的人家难怪会生出云蜜这样的蠢货。 “你,你胡说,我没有!” “是不是胡说,想必大家的眼睛都是亮的,都看的清楚!”骆初七根本不会在这件事上费过多的口舌。 “大哥,我当初为了整个云家入宫,伺候一个老头子,每日应付后宫的争斗,哪一日睡过一夜好觉。却不想你对我如此之狠……” 云蜜说到这里,又吐出一口血来,她知道自己已经走到头了。 “蜜儿,大哥真的没想到会这样 ,大哥是一时失手罢了。你放心,大哥一定会为你报仇诸杀骆初七那个贱人!” 云大公子此时还是不认为自己有错,他反而认为这一切,全是骆初七的错。 “大人,我们分别攻另外三座城门,皆没有攻破,您看!”副将上前拱手道。 云大人头都大了,一边是女儿中箭不知生死,一边是儿子不念骨之情。他肚子里满满的全是火,却没处发。 “本官不管这些,你们若是攻不破城,也别再来见本官了!” 副官僵着一张脸,最后还是拱拱手,“属下领命!” “爹,您一定要把那小贱人活抓了,这口气我可咽不下来!”云大公子还是骂着。 “你闹够没有,若不是你中了骆初七的计,怎么会射伤蜜儿,现在还不知道蜜儿是死是活呢?” “爹,您这是何意?您怎么不怪骆初七,反倒怪到我头上了,我这不是失手嘛?” “失手,失手连亲妹妹也能射?”云大人瞪了云大公子一眼,显然并不买账。 “这……” “行,你现在最要紧的,还是指挥士兵攻城,攻下城了,什么都好说!” 云大人也是烦了,明明手里拿着一手好牌,怎以就打的不漂亮呢? “是,我这就去!”云大公子是一脸不爽的退下,心里对云大人是更加不满了。 骆初七看着那对父子,突然对这一场战居然有些信心了,哪怕再难又如何,遇到云家父子这样不长进的对手,未必她就会输。 城楼上的火油依旧烧的直冒青烟,而城楼下面的反军,一阵一阵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当然也有攻上来的,城楼上的打斗声,还有叫喊声,刺激着骆初七的神经。 “所有御林军必需拼死抵抗,人在城在,人亡城亡。”骆初七大声吼道,她的声音低沉又充满了力量。 云大人眼瞧形势已经慢慢趋于白热火,成败就在拼各自的实力了,而很显然,现在自己这一方的实力,才慢慢得以现显出来。 “杀呀,往前杀,杀一个御林军本官赏银十两……”云大人开始鼓舞士气了,只有银子才是最大的动力。 骆初七看了眼身边已经奄奄一息的云蜜,冷笑道“怎么样,你现在感觉到死亡的可怕了吧?父皇本来还可以好好活着,可是现在却跟死人没什么两样,这一切皆是败你所赐!” “呵呵,死,我都要死了,你还要折磨我吗?” 骆初七冷笑着,她对云蜜没有一丝的同情,只有鄙夷。就算命运不能由自己掌控,也不意味着她就可以报复其它人,就可以做恶。 “折磨你,你对父皇下蛊毒时,想过他承受的痛苦吗?”骆初七讽刺道。 “太子妃,敌军攻势极猛,攻上城楼的人数越来越多了,您看?” 吴战脸上满是鲜红的血,很显然是经过一翻撕杀的。 骆初七拧眉,现在她真的不知道用何对策了,两军都已经进入白热化的阶段,除了奋力撕杀,还能如何。 “让大家拼命抵御,但凡立功者,本宫一定会许他们高官厚禄,绝不会亏待他们!另外死伤者家属,都有双部的抚恤金,从本宫这里出!” 骆初七不会让这些为她拼命杀敌的战士们白白的牺牲,而她能给的,自然是银子和官位。 吴战也知道必定只能如此,不过太子妃的承诺,也是一份动力。“末将代将士们谢谢太子妃!” “不必了,这是大家应得的!” 骆初七扫了眼底下的敌军,他们继续像蚂蚁一样,不停的往城楼上爬来。 而滚油也不停的往下泼着,哪怕有惨叫声,有哭声,可是依旧不能阻止士兵们往上爬的勇气。 “下流石,现在不管什么法子,一起用吧!” 随着她一声令下,无数的流石开始像雨点一样往下落去。有打到人身上的,有砸烂云梯的,也有砸到底下的敌军的。 云家父子冷眼瞧着城楼上,指挥淡定的骆初七,心里居然生出几分惧意。 “爹,那个骆初七到底是不是女子,为何她对生死如此淡漠,在这等情况下,还能淡然的指挥守城?” “骆大将军的女儿,你说能差到哪里去?” “也是,对了,爹怎么一直没看到骆大将军呢?骆大将军一像宠爱骆初七,遇到这等危险,他还不出现?” 云大公子一脸疑惑问道。 第五百六十九章 及时救援 云大公子这不提还好,这会子突然提起,云大人整个都不好了。他一脸的惊恐,整个人好像泡发了一样,脸又白又胀。 “怎么办,怎么办……” 云大公子一脸疑惑,“爹,您这是怎么了,邪了?” “骆大将军一定有后招,他怎么可能不管骆初七呢?我们现在已经入局了!” “什么局,爹您说清楚一些,我听不明白!” 城楼之上的骆初七眼瞧着局面越来越紧张,基本上现在就是自己这一方根本不占任何优势了。 木公公连拂尘都丢了, 急急的跑上前来,“太子妃,撑不住了,撑不住了!” “撑不住也要撑,再撑一撑吧!骆大将军很快就会赶过来支援的!” “骆大将军会来?”木公公有些激动了,如果真有有援军,那就再好不过了。 “嗯 ,你下去让大家再坚持一会,必定会胜利的!”骆初七心里其实也没底,可是这是她能带给其它人最好的安慰。 她看着远方,心里默默的祈祷着,“爹,您一定会快些赶回来, 小七快撑不住了!” 突然后方传来阵阵马蹄声,还有撕杀声。 “杀呀,杀死反贼,保护皇宫……”骆大将军一身银甲,骑在他的战马之上,手拿大刀。 多年未这么痛快的打仗,现在他完全觉是天性的释放,没有害怕紧张,反而是一种独有的兴奋感。 “这是谁的声音?” “爹,是,是骆大将军的!” 这父子二人其实都清楚,这就是骆大将军的声音,只是他们不敢相信,想把这当成是幻听,可是这根本不可能。 云家父子只见一匹黑色的俊马上,一身银甲的骆大将军,手中挥舞着长长的大刀,快速的朝他们冲来。 他们害怕极了,骆大将军的声名,简直就是一个神话,常胜将军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计划就是没有人能够超越的,而他们现在要与常胜将军打仗,就是找死。 “姓云的,你居然敢欺负本将的女儿?本将今日就要让你付出代价,不然你还以为我们姓骆的好欺负呢?” 戴着偷窥的骆大将军,拧着大黑眉毛,一脸不客气怒目瞪着云家父子二人。 云大人强装底气十足,“骆大将军你别忘了,你现在这是私自带兵,可是杀头的大罪,你就不怕?” “怕,自然怕,可是本将相信皇上自有明断,再说本将可是拿了太子妃的旨意,现在正在诸杀反贼,何来的罪名?” 骆大将军冷哼道,他才不会被这父子二人吓到。 “你,你想如何?我们这也是替天行道,皇上不仁,我们武将在朝中难以生存,只能奋力博一个出路!” “是吗?本将记得云家曾经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武将世家,你们能有今日,完全就是皇上的恩赐,你们不知感恩,居然想谋朝篡位,真是胆大包天。本将今日不除你们,难消众怒!” 慕沉远被绑在木柱上面 ,此时听到骆大将军的声音,他心里一半是喜,一半是忧。 如果云家父子惨死了,他至少还有一条生路,倒也是一件喜事。可是如果骆初七胜了,他谋朝篡位的罪名可就坐实了,必定是难逃一死的,总之就是死! “骆大将军,您要帮本王,全是云家父子鼓动本王的,本王什么也不知情……” 他拼命的为自己辩护着,可惜因为眼睛看不到,只能对着所有人瞎吼。 而周围的士兵们,则是一脸麻木的看着他,或者露出一丝鄙夷的冷笑。 骆初七看着狼狈的慕沉远,看着曾经凤光无限的七王爷,现在却像一个小丑一样,她心里莫名的涌出丝丝快意。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而慕沉远越是可怜,就证明他越是可恨! 云大公子见慕沉远居然将责任全推到身家身上,自然是又气又恼了。 他大步走到慕沉远跟前,又是几个响亮的耳光子。又狠又响,打的慕沉远嘴角都流血了,他才方肯停手。 “打烂你的嘴,让你胡说,让你胡说……” “蜜儿就是被你的花言巧语迷惑,才会为你给皇上下毒,才会说服爹跟我帮你一起逼宫。你现在想撇干净,门都没有!” 云大公子骂完了,忍不住朝慕沉远吐了口痰:“呸,没脸没皮的东西!” 慕沉远只觉得脸上一股热流,又臭又黏,又恶心。他忍不住干呕起来,可是却又什么都吐不出来。 “本王是王爷,你居然敢如此对本王,你们这些王八蛋……” 现在他就像一个疯子一样,从昨日到现在,他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 到手的皇位没想到只是镜中花水中月,而现在他不仅要任人打骂,还要被人吐痰,这样的屈辱,将他逼到绝路上! “王八蛋,王八蛋……”他失神的骂着,脸上时笑,时怒…… “姓云的,你是自己束手就擒,还是要本将打的你满地找牙呢?敢欺负本将的女儿,你真是活腻了!” 骆大将军瞪着云家父子,一脸烦燥。 “这……”云家父子互相看看对方,也知道抵抗到最后他们还是输。 “爹,不必对他们客气,这二人直接就地正法!”骆初七不想留活口,若不是爹来的及时,现在云家父子会如何对自己,想必也不会心慈手软。 “好,既然如此,爹今日就拿手中的大刀,将这些反贼一一结果了!” 骆大将军亮出手中的大刀,此时刀上还往上滴着血,可见刚刚他是一路上杀进来的。 云家父子害怕的缩缩脖子,都不敢想像,呆会这大刀落到他们脖子上,会是一种怎样的感受。 噗通,云家父子一起跪下,“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接着那些本来还在打斗的反军,看到主将都投降了,立刻放下手中的兵器,老实的跟着跪下。 骆初七看到这一幕,一直紧紧绷着的玄终于松开了。她只觉得双腿发软,好似整个身体都抗不住,想要往下倒去了。 “太子妃您怎么了?”翠荷上前,一把扶住骆初七。 骆初七笑着摇摇头,“没事,本宫只有些累罢了!” “太子妃一直撑了这么久,累是必然的,奴婢扶您先下云休息吧!” 骆初七摇摇头,“不行,本宫要亲眼看到云家父子被送进天牢!” 第五百七十一章 去潼关 “皇上,我虽然有错,可是您却处事不公。明明七王爷才是主谋,可是您地只是罚他去皇陵守陵,却罚我去做军妓,凭什么?” 云蜜继续咆哮着,她觉得自己是无辜的,是受害者。 “云蜜,你说朕不公平,朕对你们已经是仁慈了,江氏的下场你可看到?” “这……”江氏在冷宫里,也是生不如死。而江家满门,皆是死在刽子手的刀下。冷宫她也不想去,可是做军妓她更加不愿。 她跪行到皇帝面前,“皇上,求求您看在我伺候您多年的份上,放我一条生路吧!哪怕是青灯古佛一世,我也愿意!” “青楼古佛?你不配!”皇帝苍白的脸上挤出一抹讽刺的冷笑。 云蜜跌坐在地上,她知道皇帝不会让自己好过的,现在她算是真的明白了。 “来人,将云蜜这个贱人充入军妓,永世不得回京!” “是!” 云蜜突然就跌坐到地上了,什么,皇上居然让她去做军妓,她都不敢想像,将来的生活会是何等的针凄惨! “皇上,您不能这样对我,我可是您的女人,您不能这样……” “呵呵,早在你与慕沉远通奸时,你就死了。朕会对外公布,你死于天牢!从此这世上就再无云蜜,你只是军营的军妓!” 皇帝眼里流露出浓浓的嘲讽和鄙夷,他对面前这个如花女子,只有恨意和厌恶。 “太子妃,皇上果然没有对慕沉远太过狠毒,居然只是罚他去守皇陵,这也太便宜他了!” 翠荷一脸不平,她们已经在路上走了好几日了,眼瞧着就要到潼关了。 骆初七眯眼歪在榻上,“云蜜呢?” 慕沉远再不济也是皇帝的儿子,皇帝不可能亲手对慕沉远下杀手。可是现在慕沉远眼睛也瞎了,一辈子只能关在皇陵里,对他而言其实比死更惨。 “一个高高在上,永远活在光鲜之下的人,突在之间失去一切,只能缩在黑暗的角落里,这种痛苦岂不是比死更难受?” “这么说,慕沉远岂不是很惨?”翠荷一脸得意反问道,她一样恨透了慕沉远。 “可以这么说吧,翠荷你去问一下车夫,还有几日到?”骆初七翻了个身,忍不住又睡着了。 她真的好困,明明想强大精神,可是在马车上一直这么坐着,路又很颠簸,她除了睡觉,不管做什么都觉得难受。 “是,奴婢这就去!” 潼关此时已经下起了大雪,京城到了深秋,潼关就正式入冬了。入冬之后的雪天更多,雪也更大。 而且更重要的是,很不利于出行。 军营里的主营内,慕沉月站在营帐内,透过窗户,可以清楚的看到外面白茫茫的一片。 他看完手中的信,心里百感交集,他真没想到,自己走后会将这么大一个麻烦交给小七。 “大哥,或许骆大将军说的是对的,小七嫁给本宫确实吃了太多苦!” 骆子辰早就看过信件了,他也是心都提起来了,虽然现在事情解决了,可是当时有多艰难,或许只有小七明白。 “太子殿下不必这般想,只要太子殿下明白小七的付出,小七就是值得的!” 慕沉月自嘲一笑,“亏本宫还一直以为,自己可以给小七幸福,可是却将一座皇宫丢给她,让她一介弱女子去守一府城。” 外面已经开始飘小雪了,看着漫天的大雪,他心里无比的愧疚。 “太子殿下不要再自责了,还好一切都过去了,现在小七也快到潼关了。” 骆子辰虽然这么说,可是心里还是心疼的。 “雪越下越大了,小七带着粮草往潼关跑,想必路上会很艰难。大哥,你如你去迎一迎小七!” 他拧眉道,心里总是过不去这个坎,总觉得自己亏欠骆初七太多。 “太子殿下放心,臣正有此意!” “好,那就有劳大哥了!”慕沉月点点头,有骆子辰去迎小七,他也能放心一些。 现看着入冬了,等到深冬这场战事,想不停止都困难。两军已经交战两次,可是辽军明显占了上锋。 而雪地上的战事,本就是辽人更占优势,若是继续这样败下去,怕是会影响将士们的士气! 他紧紧拧着眉头,现在他真的开始担忧了。 骆初七掀开马车窗子,看着外面漫天飞雪,眼神迷离。“终于快到了!” 越往潼关走,风雪越大,也越危险。虽说上次来潼关已经习惯了潼关的冷,可是现在她还是有些不习惯。 或许是因为没有慕沉月的陪伴吧,她只觉得整个马车,冷的让人感觉不到一丝人气。 “太子妃,喝一杯热茶暖一暖吧!” 骆初七小心的接过热茶,两只手紧紧的将茶杯抱着,冻的微红的鼻尖在热气的作用下,总算是恢复一丝暖意了。 “好冷!” “是啊,也不知道前面的风雪会不会更大,这都快到潼关了,却遇到这样的天气!” 翠荷抱怨着,她心里也想着影一,也希望早点见到心爱的人。 “翠荷,等这一切都结束了,本宫必定会为你和影一办一场隆重的婚礼!” 这是骆初七给她的承诺,她想看到翠荷嫁人,有自己的幸福! “太子妃,您就别再打趣奴婢了,奴婢现在只想快些到潼关见到影一。他那木头性子,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骆初七的眼角忍不住扫了眼窗外,她其实也在想,慕沉月在潼关,现在如何呢? “太子妃,前方有一小支军队!”影二在外面道。 骆初七眉头拧起,本能的警惕起来:“小心一些,命大家做好防御的准备!” “是!” 这一路上都还算顺利,少了江涵的杀手,少了慕沉远的算计,确实平顺了许多。 可惜也少了慕沉月的陪伴! 骆初七掀开马车帘子,一阵雪风吹进来,她不由缩缩脖子,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冷透了。 就好像一阵一阵的风,吹到了人的身体里,让人忍不住发抖。她忍不住眯了眯眼,紧了紧身上的厚毛披风。 只见那小支军队在风雪中一动不动,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好似在等人。 “影二,你先过去探一探,看看到底是敌是友。其它人全都就暂停前进!” 第五百七十二章 相见 翠荷紧张的盯着前方,风雪太大,而且距离也有些远,所以她们根本看不清,前面到底是何情况。 “太子妃,您说前面会是何人呢?” “不管是何人,先等影二回话再说。我们现在带的可是潼关十万将士的粮草,绝对不能大意!” 骆初七皱眉,现在都到了潼关边上了,若再发生什么意外,她就真是太不小心了。 “是,奴婢一定会小心护着粮草的!“ 影二迟迟不见人影,骆初七从马车里下来,站在马车外面,仔细的将整队车周围的环境巡视一翻。 除了白茫茫的雪,其它的再也看不到。 可是她的心却依旧不敢放下,她知道这几十车粮草,对于潼关的将士们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这样冷的天,没有吃喝和衣物,不要说打仗了,人能活着都难。 就在此时,突然听到马蹄的声音,不急不燥快速的朝这边驶来。翠荷警惕的站到骆初七前面,眼睛盯着那支马队。 影二在马队前方,快速的飞过来。 “小七,我是大哥,小七……”哪怕离的很远,可是骆子辰还是老远就看到一身火红的骆初七。 她就像这雪地里的太阳,不管你离的多远都看的到,都能感受到她的温暖。 骆初七一脸惊喜,她真的没有想到,大哥会来接自己。她踮起脚尖,挥着手中的帕子,喜悦的唤着。 “大哥,大哥,我在这儿!” 骆子辰的马跑的飞快,快到将地上的雪花都带起来了,他身后漫天的雪花飞舞着,好似为他在喝彩。 “小七,你终于来了。大哥可担心坏了!” 他上下打量着骆初七,当看到她尖细的下巴时,眼里多了几分自责。 “小七,你都瘦了!” 骆初七却无所谓一笑,“没瘦,这不挺好的吗?” 其实瘦没瘦她心里清楚,就算她没瘦大哥也会觉得她瘦了。就像爹一样,不管她吃不吃的下,也要往她碗里放。 “小七,我们这就回大营,呆会大哥亲自到城里叫一桌酒席回去,好好给你补补!” “好,还是大哥疼我!” 兄妹二人一起进了马车,队伍又朝潼关城的方向驶去。 “小七,京城的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真是辛苦你了!”骆子辰想怪自己不能陪在骆初七身边帮助她,可是如今大敌当前,他身为将领,不得不上阵杀敌。 “大哥,先不说我了,你们这边情况如何?” 骆初七这么一问,骆子辰脸色就有些闪烁了。骆初七何等的聪明,她已然明白了。 “可是战败了?辽皇狡猾,辽人又一向擅长在这样冷的环境下作战,这怪不得你们!“ 她安慰着,其实她这么急着赶来,也正是担心会如此。 “小七,你别安慰大哥了,大哥心里清楚,到底是我们太年轻了,没有爹的本势。” “可是爹也不是一出生就会打仗吧,这次就是历练的机会,大哥只管放宽心,自己尽力就行了!” 骆初七不想给骆子辰压力,可是她心里知道,不管她怎么劝,骆子辰现在一定把他自己逼的很紧。 有爹这样的战神比着,身为骆大将军的儿子,却打不了胜仗,压力可想而知。 “这倒也是!” “好了,大哥你别再多想了,压力太大,反而会限制你的思维!” 大营外,慕沉月已经站在风雪中站了好一会了,他一直等待着骆初七。 影一陪在慕沉月的身侧,他的眼睛盯着远方,他也等着他心爱的人。 突然他看到在白茫茫的一片最前方,开始出现一队像蚂蚁一样的黑影子。 那些黑影子排成一排,有序的前行着。随着黑影往前行,看的就更加清楚。 “太子殿下,太子妃来了!”他激动道,不远处迎着风雪而来的,正是太子妃的马车。 分离的痛苦让慕沉月不愿继续等下去了,他飞身朝马车而去,心里的激动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小七,小七……” 马车里的骆初七听到慕沉月熟悉的声音,激动的掀开马车帘子,入眼就是慕沉月俊美的脸庞。 “沉月,沉月……” 慕沉月进到马车里,一把将骆初七抱住,他拼命的吸着她身上的清香。这香味是属于她的,这是让他魂强梦萦的味道。 骆子辰看着相依在一起的二人,自动的从马车里出来,里面现在要留给他们。 翠荷与影一看着彼此,“翠荷你真好看!” 影一憋了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可是对于翠荷来说,这已经是她听过最甜的甜言蜜语了,因为对一个本就不擅长说话的人来说,这样一句话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你可有想我?” 影一笑着点点头,可是他黝黑的脸上,表情分明有些腼腆。 “我也想你,你不知道这一路上我有多担心你,好在现在咱们又在一起了!” 翠荷倒是爽利的性子,或者说她已经懂了影一的性子,既然他不主动,她就主动一些。 只要她知道,他的心里有自己,只是说不出来罢了。 大营里早就为骆初七的到来准备了好四五个大大的火盆子,火盆子里的火烧的极旺。 骆初七是被慕沉月抱着进营帐的,因为慕沉月说地上有雪,冷会冻到她的脚,所以坚决不肯让她下地。 骆初七任由慕沉月抱在怀里,被厚厚的披风将身体包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她都不敢看那些跪满一地的将士们。 不过将士们对于太子殿下宠爱太子妃,已经习以为常了,上次来时大家就见识过了。 进到主营之后,骆安七就急着要下来,她可不像成天被他这样抱着,多难为情。 “小七,你穿的这样少,我再给你拿一件披风来!” 骆初七看着满屋子里全是大大的火盆,身上已经慢慢转暖,赶紧摇摇头:“不用了,我现在已经很好了,真的不冷了!” 翠荷递上温热的茶水到骆初七手中,却被慕沉月一把接过,他小心的将茶水吹了吹,再确定不太烫之后,这才递到骆初七手中。 “可以喝了!” 骆初七无奈的笑了笑,可是那笑容却是甜蜜的,她接过茶碗,送到唇边轻轻抿了一口。 第五百七十三章 危机 喝过温热的茶水,骆初七觉得身上暖和多了,她放下茶碗,眼睛盯在慕沉月身上。 “沉月,战事如何?” 慕沉月并有回避她的眼睛,“并不乐观!” “我明白了!” 骆初七只是简单了回了这一句话。 “小七,此事怪不得太子殿下,大家都已经尽力了,可是辽人兵强马壮。之前潼关的将士又疏于训练,所以才会出现在的局面!” 骆子辰担心骆初七怪慕沉月,赶紧帮忙解释。 “我是明白,如果你们真的胜了,反倒有些诡异!而且我相信沉月与大哥必定都尽了全力。” “小七,难不成你早料到了?”骆子辰疑惑道。 骆初七点点头 ,扫了眼屋里,确信没有外人了,她才缓缓道:“辽皇既然敢发动战事,必定是做足准备的。相比之下,我们反倒没有充足的准备!所以现在与辽皇对战,没有出现极为难看的败局, 已经是万幸了!” 慕沉月点点头,“小七你说的极有道理,辽国的士兵对地形也好,攻击力也罢,都超出我们的想像!确实是我们有轻敌之意!” “这不怪你们,其实你们心里知道辽军必定极为厉害,所以根本没有轻敌之说!” 骆初七了解慕沉远,他已经做了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打算,只是实力悬殊,不是他能控制的。 骆子辰也很是无奈,“若是爹看到我们如此无能,必定很是气恼!” “大哥,现在不是提这些的时候,现在最要紧的,还是要想到法子。既然不能正常的与辽军正面迎战,那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小七,你的意思是?”慕沉月上有些不明白。 其实其它人都不明白,他们对行军打仗全是一无所知,真的到了战场上,才知道不懂排兵布阵是不行的。 骆初七皱眉,脑子里不停的理着思绪,她逼着自己好好的分析敌强我弱的局面,解决眼下的困难。 “沉月,我想看看地形图!” 骆子辰麻利的打开果上地形图,“小七,我们现在就在潼关城,而辽军就在城外十里左右!” 他用手将两处地点指出来,从地形上看,他并不认为有任何的优势。 骆初七的眼睛盯在地形图上,“两军之军只差了十里,这十里就是我们唯一的界线了。而且这十里地全是平原,完全是一马平川,我们没有任何的屏障!” “是的,我到潼关之后,就将整张地形图,里里外外的分析了许久,始终没有突破口!” 慕沉月很苦恼。 “你与辽皇有几次过招?” “两次,虽然我们败的并不是很难看,可是也影响到士气,所以现在我并不打算轻易迎敌。而是在仔细与马将军商议对策,定要商议出对策来。” 骆初七紧黛眉头,“你说的极是,现在确实不易再轻易出手了,不过即便如此,也不必惧怕辽军!” 头可破血可流,可是气势不能输。 “小七说的极是,太子殿下不必太过担忧,路都是人走出来的,一定有法子可以对付辽军的!” 骆子辰一边为慕沉月骨气,一边也是希望自己能够重新振作,想出解决的法子。 “大哥,我带来的粮草和物资,你亲自去监督分发下去,另外我私人出了一笔银子,赏给将士们吧!” “好,大哥这就去分发物资和银两,你先休息休息!” 骆初七轻轻一笑,脸上露出疲惫之色,“好!” 等骆子辰走后,慕沉月上前扶着骆初七坐到柔软的虎皮椅上。“小七,难为你了。你的银子全贴补到军中了,我却不知如何还你了!” 他心里明白,骆初七贴私房银子打赏将士们,完全是为了帮自己鼓舞士气。 有些时候精神的力量很重要,可是银子一样很重要。 “你可记得我与叶临渊一起投资南城,如今南城的生意越做越好,我的银子自然挣的越来越多了,银子放在手里不花也是浪费!” 慕沉月感激的握紧骆初七的手,眼神温柔愧疚,“小七,你让我如何还你一世深情!” 骆初七的头靠到慕沉月的肩头,她嘴角轻轻扬起,“很简单,对我好就够了!” “太殿下不好了,辽军又往城外移了两里路,现在辽军离我们只有八里了?” 侍卫进来急切的禀告。 “什么?难道辽皇想要一点一点将我们包围?”慕沉月皱眉,脸色凝重。 “未必,或许辽皇进这二里,不过是想吓唬我们,让我们自乱方寸呢?” 骆初七淡淡道。 “自乱方寸?” “是的,如果辽皇想包围我们,他又何必只动二里, 完全可以带着兵攻到城下。”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看来辽皇是在与我们打心里战术!”慕沉眼底一片冰冷。 “吩咐下去,全军戒严,谨防辽军发动突袭!另外将耶律齐的贴身之们送到辽军手中!” “是,属下这就去办!” “我差点忘了,我们手里还有一个耶律齐,所以辽皇同样不敢轻举枉动!” 骆初七勾唇冷冷一笑,现在她好像想到一点什么了。 “暂时不清楚辽皇的用意,之前几次叫阵,我都未将耶律齐这张牌亮出来 ,希望这一次能够震震辽皇!” 慕沉月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不过现在必需要试试耶律齐这张牌的作用了。 “沉月,你可曾想过,我们也用一样的心理战术,好好的与辽皇玩一玩呢?” “难不成我们也往前进二里,可是我们现在要守住潼关,冒然前进或许会被辽皇包抄!” 他并不认为此法有用,反而会极为危险。 骆初七顺手将茶碗端起,送到慕沉月手中,“你自恃么会觉得我有这样的想法呢?潼关城是必城要守住的,守比攻对我们有利。我的意思是先分出几支小队出来 ,让他们分别去骚扰辽军!” “骚扰辽军?” 骆初七自信的笑了笑,“这个方法有些小人,也叫疲敌之计。先用几支小队人马,每日不分时段去骚扰辽军,让辽军一直处于疲惫烦燥的状态,扰乱他们的军心。” 这已经是目前看来,最实际的做战方略了。 第五百七十四章 疲敌之计 “疲敌之计?”慕沉月轻声呢喃,他的脑子里仔仔细细将骆初七的思路理了又理。 “是的,此法就是针对眼下我们的情况,敌强我弱。先用精锐的小支兵力去骚扰敌军,扰乱军心之后,再想办法偷袭他们的粮草。” 骆初七唇轻轻扬起,脸上是自信的笑容。 “小七,你真是太聪明了。这倒是一个好法子,可以缓解我们眼下的困局,又能扰敌辽军的军心。” “呵呵,其实这个法子我说的只是一小步罢了,后面还有续接连好几招呢?” 骆初七调皮一笑。 “还有好几招?” “嗯, 我们先扰乱军心的同时,想办法烧掉敌军的粮草,辽军限入饥寒交迫。挫伤辽中的士气,让辽军军中不稳。然后再想办法将辽军打散,逐一击破!” 骆初七将自己想到的尽量说清楚,如果不身临战场,不了解眼下的战况。她或许想不到这个计策! 慕沉月听的连连点头,眼里流露出赞许和激动。 “太好了,小七你的法子太妙了!” 骆初七微微一笑,“虽然这个计策好,可是重要的几关却必需要把握好,如果没有顺利进行,那么计策也就失败了!” “这一点我明白,你放心,我这边会亲自上阵,尽一切可能将失败降到最低!” 慕沉月现在浑身都充满了干劲,在这样冷的天气里,他的额头居然微微冒出一丝冷汗。 他端起手中的茶碗,大口的饮下一杯。 “你慢些喝,没人跟你抢!”她微微一笑,眼里皆是柔情。 “小七,我这是太激动了,本来我们都限进死胡同了,却不想现在风回路转,真是太让人兴奋了!” “好,你别太激动了。辽人的粮草藏在何处,你查的到吗?” “这?” 慕沉月让骆初七这么一问,才发现确实有许多问题还需要马上解决。 骆初七看了慕沉月一眼,重新为他续上茶水,“别急,我们再一起想想,一定能想到法子!” “嗯!”慕沉月看着身边温柔的骆初七,总觉得有她在,心里就特别的踏实,特别的舒服。 他拉过骆初七的手,“小七,还好有你陪着我。以前我总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可是现在才觉得,我未必就真的无所不能!” 骆初七眼里闪过一阵心疼,或许这两次与辽皇的交战,真的打击到了他的信心。 “沉月,你先靠在我肩上眯一会,人太累了,脑子就不好使了!” 就好似骆初七这句话有魔性一样,慕沉月疲惫的闭上眼睛, 长久以来哪怕是夜里睡下了,可是他都没有真正的休息过。 骆初七任由慕沉月将头放在自己的腿下,她亲亲的抚摸着他有长发,看着他越发立体的五官,她心里一阵酸楚。 世人皆道皇室富贵无边,可是谁又真正知晓这其中的苦楚呢? 她甩甩那些纷乱的思绪,又将桌上的地形图仔仔细细的观看起来。 “到底如何才能顺利找到辽军的粮草呢?只要烧了粮草,接下来辽军就是饥寒交迫,只需几日就能打散他们的军心。” 她拧起秀眉,眼底浮现出拓跋灵溪的身影。 正好桌上一封密信进入她的眼内,拓跋灵溪的字迹她还是记得的。 她打开书案上的信,认真的看起来,慢慢的她紧紧拧起的眉头,就一点一点的松开,她红润的嘴唇也慢慢扬起。 辽皇在主营内已经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了,他粗犷的胡子长满了整张脸,三角眼睛像散发着像野兽一样的贪婪和杀意。 “可打听到敌军的动向?” “回皇上,敌军按兵不动?”大臣恭敬的回话。 “不可能,慕沉月那个黄毛小儿居然会不为所动?” “皇上,或许是慕沉月两次失利之后,惧怕皇上的手段,这才不敢有所行动呢?” “怎么可能,朕故意让军队前进二里地扎营,与潼关可就差八里地的距离,这已经破了安全线了。慕沉月一心想要守住潼关,是不可以有按兵不动的?” 辽皇烦燥的怒斥身边的大臣,眼神幽暗,他脑子里仔细的将慕沉月的性情,以及他行军打仗的方式过了一遍,更加坚定慕沉月不动必有原因。 “再去查,本王一定要知道敌军的动向,任何小细节都不能放过,听明白没有?” “臣明白,臣这就去办!” 大臣急急从主营退下,辽皇爆燥易怒,生气起来不讲半点情面,大臣们谁都不敢逆着辽皇来。 “报,皇上敌军送来一个盒子,只说是给皇上的!”侍卫跪在地上,将手中的盒子举过头顶。 主营内,所有大臣,包括辽皇都面露异色。 “皇上,您看这是何意,还是臣来打开这盒子,谨防有诈!”大臣上前警惕的打量着侍卫头顶上的盒子。 辽皇皱眉,一脸烦燥,“不必了,朕还怕这等把戏不成?” 他大步上前,抽出腰间的弯刀,一把将那盒子挑开。结果盒子里却只有一把弯刀,一把他极为熟悉的弯刀。 “这,这是耶律齐的刀!” “大皇子?” “正是,这是大皇子的刀,是朕赐给他的,朕是不会忘的。看来耶律齐落入慕沉月的手中了!” 辽皇咬了咬牙,冷冷的将事情说出来。 大臣们互相看了一眼,着急道:“皇上,您看这可怎么办呢?” “是啊,大皇子落入敌军手中,他们必定会用大皇子的性命做要挟,这可如何是好?!” “够了,你们说够没有,朕心里有数,不用你们在这里起哄!” “臣知罪!”大臣们赶紧拱手,老老实实的退到一边,谁都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慕沉月,难怪你按兵不动,原来手里握着朕的皇子。呵呵,敢威胁朕,朕让你尝尝我们辽人的弯刀!” 辽皇阴冷一笑,转身朝大臣们冷声吩咐:“派探子进敌军内部打探,想办法救出大皇子!” “是!”大臣们拱手道。 “慕沉月,你若敢动朕的皇子,朕让你血债血尝!” 官员们缩缩脖子,对这一场杀戮,更多了几分担忧了。这大皇子到底会不会影响到战局呢? 第五百七十五章 今夜突袭 一觉醒来时,慕沉月只觉得浑身轻松极了。 睁开眼睛,入眼就是骆初七那张精致美丽的小脸,她微微一笑:“醒了?” “嗯!” 慕沉月从骆初七的腿上起身,“我睡了多久?” “也没多久,有几个时辰吧?”她轻声回道,此时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营帐燃着烛火。 “小七,你的腿一定好麻吧,我帮你揉一揉!” 慕沉月的手刚要放上去,骆初七就笑着推开,“没事,我还好。你这会一定有些饿了吧!我命翠荷熬了一点烫水,我们一起用膳吧!” “好!”慕沉月的眼睛就粘在她身上,看着她就觉得满足,就觉得幸福。 “你一直盯着我看干嘛?”骆初七轻轻一笑,疑惑道。 “想看你!” “翠荷把饭菜端上来吧!”她微微一笑,分别的时间不算太长,其实她一样非常的想念他。 桌上不一会就摆上了两个菜一个烫,在军营能吃到两菜一烫已经极好了,所以骆初七并没有挑剔。 “你喝点羊肉汤,暖暖身子吧!”她说完亲自为他装了一碗烫,再摆到他的面前。 他端起汤碗,幸福的喝了一口,“真香!” “那你多喝一点,还有呢?”骆初七端起米饭,就着桌上的清炒大白菜,还有羊肉萝卜吃起来。 在潼关吃的最多的肉类就是羊肉和牛肉,因为这里太冷了,吃羊肉和牛肉可以保暖,而且味道香美,人人都爱。 慕沉月看着桌上的简单饭菜,只觉得这是他来到潼关之后,吃到最美味的。 “小七,你来了真好!我们终于能一起用膳了!” 骆初七脸微红,两人在一起这么久,可是他总会一次一次让她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感,感觉到他的爱意。 “那你多吃一点!” 她说完,又给他夹了一块牛肉,脸上挂着愉悦的笑容。 “太子妃,大公子过来了!” “请大公子进来吧,外面冷!”这营帐里都只是寻常温度,外面想必更加冷。 “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骆子辰拱手。 “大哥,要不要一起用一些,暖暖身子!” “不用了,我早就吃过了!”骆子辰想说,你们二位拖到现在才吃,这到底有多少亲蜜的话要说。 “大哥你坐吧,粮草和赏银可分发完了?”骆初七喝了一口汤,只觉得这寻常的汤却格外的鲜美。 “都分发出去了,士兵们都很高兴呢?”骆子辰难得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今日或许是长久以来,整个军中将士最高兴的一日吧! “大哥,刚刚小七想到了一个对付辽军的计策,本宫觉得很好!” “哦?真的吗?” “是的!”慕沉月赞许的看了骆初七一眼,然后将骆初七的计策,又仔仔细细的同他解释一遍。 “不错,确实是极好的法子,还是小七聪明。我们抱着地形图想了好几日,却什么法子也没想到,小七刚来,就给我们带来妙计了!” 骆子辰有些激动,他现在已经看到希望了。 骆初七喝完最后一口汤,果然觉得浑身上下都暖了:“大哥,你们只是纠结于敌强我弱,绕不出来罢了。再说了,我说的计策具体实施时,其实还是需要大家一起努力配合,不然也未必能成功!” 骆子辰点点头,看着一起用膳的二人,桌上只是寻常的两菜一汤,也没有宫中的山珍海味,可是二人却吃的格外温馨。 果然是同所爱的人在一起,不管吃什么,住什么样的房子,都是幸福。 那自己和长婷公主是否也真的能如此呢? “大哥,既然现在计策有了,具体实施的问题,我们不妨好好研究一翻!” 眼下大敌当前,慕沉月是一刻也不想耽搁了。 骆子辰拧眉,“这个计策之中,最大的难题就是找到辽军的粮草,烧了他们的粮草斩断他们的退路,引起辽军内讧,这才是最重要的一部!” “大哥说的极是,所以粮草到底藏在何处,我们的探子可否查到?” 慕沉月已经跟骆初七一样,唤骆子辰大哥了,或许在他的眼里更想亲近的是骆大将军府的人。而不是只有算计和薄凉的皇室。 骆子辰面露难色,“怕是困难,辽人对粮草的看守极为严厉,寻常人根本混不进去。” “我们不如将此事交给灵溪如何?”骆初七轻声道。 “拓跋灵溪?这样能成吗?”骆子辰面露疑惑。 骆初七婉儿一笑,“大哥的担心我明白,不过我相信让灵溪去查此事,必定比我们相对简单许多。毕竟灵溪是辽人,相对比我们方便行事!” 慕沉月也很是赞同,“没错,灵溪是辽国的公主,她自有她的门道。比起我们瞎找,灵溪一定会顺利许多!” 骆子辰看了二人一眼,“小七你这一来,我们的问题全解决了,这下我们只需要抓紧训练,鼓舞士气了!” “大哥,我们今晚抓紧抽出几支精练的军队,今晚准备偷袭辽军!” “今晚?” “正是,今晚天气冷,而且辽皇今日刚刚有大动作,他必定以为我们会暂时按兵不动。如此,我们若去偷袭,反倒会容易许多!” 慕沉月就是想来一个措手不及。 骆初七看了慕沉月一眼,不管他是急于求成也好,还是经过一翻思量也罢。现在她是同意的,她也觉得在理。 “大哥,我也同意!” 骆子辰看了骆初七一眼,“好,就今晚动手!” “我亲自带兵前去突袭!” “不行,太子殿下还是由臣来带兵突袭,太子殿下只需要掩护接鹰即可!” 骆子辰不希望慕沉月冒险。 骆初七心里有些纠集,同样都是她的亲人,她也不知道两人谁去最好。可是如果从理智的角度,慕沉月是主将,主将自然不能冒这个险。 “罢了,就按大哥说的办!”慕沉月到底还是同意了,他现在只能站在主将的立场上分析此事的利弊,不能意气用事。 骆初七提起的心也放下了,他能够下这个决断,证明他已经成熟冷静,有一个主将该有的责任感和意识了。 能够把控大局,不会因小失大。 第五百七十六章 令夜突袭 二 是夜。 骆初七独自坐在主营内,整间大营里安静极了,不过时不时会有巡逻的士兵经过,发出阵阵整齐的脚步声。 翠荷坐在一边,借着烛火在做针线活,而她手里正是一件男人的旧棉服。 她的嘴角轻轻上扬,眼里是温柔的浅笑。 “今夜注定无眠!”骆初七放下手中的笔,看着忽明忽暗的烛火,叹了口气,眼里多了几分担忧。 “太子妃,您别太担心了,太子殿下和大公子必定会平安归来的!” 翠荷放下手里的针线,影一也去了,她虽然担心,可是却也坚信,他一定会平安归来。 “翠荷,我总觉得今晚军中将会不太平?” “太子妃这话是何意?”翠荷的心提了起来,她警惕的扫了眼周围,可是却又一切太平。 骆初七拧起秀眉,紫水晶般的眸子里写满了担忧,其实她也不知道,现在她该做什么,可是她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 “翠荷,你去请马将军!” “是,奴婢这就去!”虽然翠荷不太明白骆初七的意思,可是她还是按吩咐办事。 骆初七用手托着下巴,眉心依旧拧成一团,“到底哪里有问题呢?” “末将见过太子妃!”马虎知道骆子辰与太子一起去偷袭辽军,就不敢有一丝大意。 现在整个军营就靠他守着,所以翠荷去的时候,他也正想找骆初七谈谈。 “马将军请坐!” “谢太子妃!”马虎坐定后,翠荷上了一碗热茶,就退到一边继续做针线活。 “马将军,耶律齐是辽皇的大皇子,也是皇位的最佳继承人。你觉得辽皇会放任耶律齐在我们手中吗?” 骆初七总算把自己的担忧说出来了,耶律齐是王牌,也是一颗定时炸弹。 “太子妃有所不知,辽皇对耶律齐看重有加,不然也不会派人耶律齐经营大烟国的消息网。辽皇极为护短,可是同时他也极为残暴冷酷。末将也猜不透辽皇到底会如何?” 骆初七点点头,端起手边的茶碗,温热的茶水让她觉得手心温暖。 “耶律齐现在关在何处?” “就关末将的营帐内!”马虎为了提放耶律齐被人救走,直接将自己的营帐当成牢房了。 “我们现在就去,辽皇今夜或许会来救人!”现在她终于知道自己一直在担心什么了。 “什么,这……”一边太子殿下与骆子辰去偷袭辽军,一边辽皇又会派人来救耶律齐,这会不会太危险了。 骆初七顾不得与马虎再解释,披上厚厚的披风,戴好风帽,就出了营帐。 “见过太子妃!”看守耶律齐的侍卫福身行礼。 “起来吧!”骆初七淡淡道,径直往营帐内走去。 两个侍卫这还是第一次与太子妃离的这般近,之前只听到全军营都说太子妃是天仙下凡,有多美多美,可是今日这一见,他们真觉得那些传言是半分都不夸张。 进到营帐内,入眼就是被绑在柱子上的耶律齐。此时他闭着眼睛,听到屋里有人进来,快速的睁开眼睛。 “你就是骆初七,慕沉月的太子妃?” 耶律齐打量着面前的女子,若说美真的是美,至少他从未见过比面前的女子还美的人。 大烟国女子的肌肤不同于辽国女子,很是白嫩如玉,而面前的女子更是白如雪,同时还透着婴儿般的粉嫩。 那红艳的唇不点染自红,饱满的唇形更让人移不开眼睛。这等尤物倒真是便宜了慕沉月了! 他勾唇冷冷一笑,慕沉月,你的女人本皇子要定了! “是!”骆初七冷声道,她上下打量耶律齐几眼,当她的眼睛停留在那张银面具上时,她的眉头皱起。 “没想到慕沉月的女人美是美,可是这脾气却让人不喜,而且还是一个冰美人,不过本皇子不会介意。” 耶律齐下流的笑声,让骆初七皱眉。 “放肆,本宫看你是不想要舌头了!” “你敢动本皇子?” “有何不敢?” 骆初七侧过身,看向马虎。“马将军,将他的面具拿下!” “是!” 马将军走上前来,伸出手想要拿掉耶律齐脸上的面具,可是耶律齐却大声呵斥。 “不准碰本皇子的面具!” “哦?耶律齐你好像忘了,你现在可是在我手中,你不过是阶下囚罢了,我想将你如何就如何?” 骆初七勾唇讽刺的冷冷一笑,眼里对耶律齐只有嘲讽。 “你,你居然敢如此轻视本皇子,本皇子定要让父皇踏平你大烟国,让你这个贱人成为我们辽人的奴才,再将你充入军中,让我辽国的将士都尝尝大烟太子妃的尝味!” 耶律齐越说越得意,笑声更是猖狂。 “呵呵,真有意思,这一定是本宫听过最大的笑话。你的生死都在本宫手中,你还敢大言不惭说大话。你让本宫说你什么好呢?是说你无耻,还是说你不要脸呢?” “马将军,你还不动手?” “属下这就取下耶律齐的面具,看看他那张丑恶的嘴脸!”马虎说完上前就将耶律齐的面具取下。 当那张银面具从耶律齐的脸上剥下来时,骆初七脸上没有一丝惊异,反而极为淡漠。 “你,你居然不怕?” 耶律齐面露惊色,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女子。他脸上有一块极大的疤痕,直接占据了半张脸,所以一直以为,他都是戴着面具的。 但凡见过他真容的人,都会露出吃惊之色,或者害怕,或者嫌弃。独独骆初七居然一脸无所谓,就好似她根本没有看到一样。 “为何要怕,不过就是一道疤痕罢了?反倒是你,好似很在意这道疤痕?” 骆初七冷声问道。 “你,你知道什么?本皇子什么也不会说的!” “是吗?不过你脸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弄的,本宫真不想知道!” “你,你耍我?” “耍你又如何?”骆初七挑眉,她还真不将耶律齐放在眼里。 就在此时,突然外面传来打斗声,马虎警惕的上前:“太子妃,外面想必是有探子来营救耶律齐!” “然果然猜的没错,看来耶律齐对辽皇确实还有一些牵制的作用。他们越是想救到耶律齐,本宫越要让他们空手而返!” 第五百七十七章 毒针 营帐外面的打斗声越来越大,而且来的人绝对不在少数,这么多人冒险前来,正是为了营救耶律齐。 骆初七冷笑,想必这会子大哥带的人,也已经扰的辽军不得安宁。 “你,你这个贱妇,你放本皇子走,本皇子可饶你一条生路,不然我辽国的大军踏平大烟时,你必定会死在本皇子手里!” 耶律齐被骆初七气的不轻,这个贱人真是越来越让人讨厌,可是却又更加想征服。 骆初七上前,用力的甩了耶律齐几个耳光子,然后转身冷冷道:“这几个耳光子是教会你规矩的!” 耶律齐开始剧烈的挣扎,一方面是他知道外面有人要救自己,一方面是让骆初七打的伤了尊严,他胸口又怒又气。 “怎么,你很生气?告诉你,这才只是刚刚开始,你会成为辽国的罪人,辽皇越是重视你,本宫越要将你捏在手中。” “你个贱妇,本皇子定要杀了你!” “是吗?本宫等着,不过现在本宫要让你亲眼看看那些辽国人探子死在你面前!” 骆初七说完,用力拍了拍手,接着就有几个黑影出现。“太子妃有何咐吩?” “你们将耶律齐看好了,他在你们在,他若被救走了,你们也不必活了!” “是!”影卫们从未见太子妃如此严厉,此时也知道这件事情必定是大事,不容一丝闪失。 “马将军,你随本宫一起出去应战,本宫倒要看看,辽人到底有多厉害!” “是!” “贱人,你休想困住本皇子……” “将他的烂嘴堵上,本宫现在不想听到他的声音!”骆初七冷声吩咐。 接着影卫就将一块烂破塞进了耶律齐的嘴里,立刻耶律齐就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将眼睛瞪的老大。 “怎么,不服气。本宫会让你失去一切,包括你的父皇辽皇,你信不信!” 骆初七说完转身朝营帐外走去,马将军紧随其后,暗叹太子妃的手段高,心思之狠。 不管耶律齐信不信,他是信的。 营帐外面此时一片火光,骆初七冷眼看着士兵们与那些黑衣人激烈的打斗。 而黑衣人的出手也好,还是武功也罢,确实比之大烟国的士兵强一些。 “太子妃,外面危险您要不要避一避,这里有本将在!”马虎眼见探子的人数不在少数,而且武功不差,为了防止骆初七有危险,他倒希望骆初七先避一避。 “不必了,本宫就在要这里守住营帐!”骆初七站在营帐外面,就像一座山一样,不可动摇。 前面火光冲天,地上的雪花慢慢融化,变成雪水。而地上的尸体越来越多,有辽人,也有大烟国将士。 “马将军,这些刺客不必活捉,直接全都杀了。另外要将军营前后门守住,将这些人团团围住,不能让他们再伤到我们的人!” “是!”马将军抽出腰间的刀,飞身就朝那些探子刺去。 “太子妃,您可有事?”翠荷见到这边的火光,就急急的赶过来了。 “我没事,你现在马上去通知其它的副将,让他们守好粮草,粮草或有事,他们都不必活了!” “是,奴婢这就去办!” 骆初七虽然知道辽人的探子只是为了救耶律齐,可是她还是要做好防备。 “你们掩护我,我去救大皇子!” “是!”辽国的探子眼瞧自己被围困住了,想从中脱身是困难了,可是救出大皇子是他们的使命,不然谁也不能活。 突然几个黑衣人快速的朝骆初七这边飞来,骆初七身边的几个侍卫,快速的上前挡住。 可惜他们的武功都不高,几个就败下阵来,死在了那几个黑衣人手中。 黑衣人握着手中还在滴血的剑,一步一步朝骆初七走去。可是骆初七却依旧站的笔直,不动如山,脸上的表情依旧淡漠,就连皮皮都没动一下,就好似面前的不是危险。 “她是大烟国太子妃,先杀了她!” “好!” 骆初七勾唇讽刺一笑,并无任何言语。 几人举起手中的剑,一起齐骆初七刺来,浓浓的杀气在空气中弥漫。 面前明明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可是他们居然感到心里打颤,握着剑的手也有些冒汗。 几人咬紧牙关,手中的剑离骆初七越来越近,就有他们手中的剑快要刺到骆初七的胸口时,突然他们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就失去知觉倒在地上了。 他们的眼睛全睁着,可能他们到死都不明白,骆初七居然会用针,而且是毒针。 “太子妃,您没事太好了!”马武着急的提着自己的刀赶到骆初七身侧,可是却看到面前倒着三具尸体。 “马将军没事,我很好!”骆初七的声音很平静,面对这三具尸体,眼神冷淡。 “马将军还是尽快将这些探子解决掉,记住一个都不能放走!”骆初七认真吩咐。 “可是太子妃,这里太危险了,您看!” “马将军不相信本宫可以保护好自己?”骆初七说完眼睛扫向地上的三具痛苦的尸体。 马虎扫了眼那三具尸体,“末将相信!” 辽国的探子都拼了命的想接近那间营帐,可是到最,他们全都变成骆初七面前的一具一具的尸体。 “太子妃您的银针越来越厉害了!”翠何做完事情回来复命。 骆初七淡淡道:“不是银针厉害,而是银针上面的毒够毒,只需要小小一滴就可以毒死一头牛,所以才会有如此神效!” “哇,这毒如此厉害,真是让奴婢开了眼界了!”翠荷一脸羡慕。“太子妃,奴婢也要跟您学会用银针和使毒,这样以后还能用来防身!” “好,等回到京城,本宫定会教你!” “谢谢太子妃!” “你那边吩咐好了,可有任何异常?” “回太子妃话,一切都妥当!” “这就好,本宫最担心的就是粮草了!”骆初七慢慢放下心里的担忧。 “太子妃,耶律齐没事吧?” “他还在营帐内由影卫们守着,辽国人并未靠近营帐一步!本宫现在担心的是大哥他们现在进行的如何?” “太子妃,您放心,大公子办事一向小心谨慎,不会有事的。再说还有太子殿下吗?” 翠荷安慰道。 第五百七十八章 扰乱军心 辽皇是被燎亮的军号吵醒时,他愤怒的从床上起身,抽出腰间的弯刀,大声怒斥道。 “大胆烟人,居然敢偷袭,真是活腻味了!” “皇上息怒,大烟人现在已经撤离了!”将军拱手,小心的回道。 “又走了?这是何意?”通常偷袭都必定会有一定的目的,可是像大烟人这样,这才半个时辰不到,就又急急的撤离,还真让人摸不透他们的心思。 大将军面露难色,小心回道:“皇上,臣等也不知大烟人这是何意。只知他们分三批小军队,分别从三面潜入我们军中,却只是小范围的杀了一些人,接着又匆匆的离开了!” 辽皇一身铠甲就连睡觉都未脱过,腰间的弯刀更是从未离开。在刀口上讨生活的人,往往格外的小心。 “大烟人这偷袭难道是想试探军情?”辽皇遇事一向都会往最严重的方面想。 “这……臣等也不得而知,不过查这就再派探子去查!” 辽皇点点头,昏暗的烛火下,他脸上的表情有些狰狞。“派去救大皇子的人可有回来?” “回皇上话,到现在还没见到人!” “这都后半夜了,如果没见到人,必定就是出事了。难道大烟人是因此才来报复我们?” 辽皇皱眉,脸色越来越阴沉,握在手中的弯刀更是随时有杀人的冲动。 “皇上,臣等这就去打听!”将军一刻也受不了辽皇身上的杀气,快速的寻找离开的机会。 “回来,你给朕再派人去,务必要尽快将大皇子救出来,万万不可让大皇子成为人质,不然我们只能处于被动之中!” “皇上,刚刚派去的那些人都没有救回大皇子,若再冒然继续派人,怕是只会中了大烟人的圈套!“ “朕不管,朕只要见到大皇子,不管朕要你们的命!”辽皇愤怒的眼神,好似分分钟能将身边的人全都杀死。 营帐里的侍卫全都低下头来,大气都不敢出。 将军明明知道这是不可能了,可是现在辽皇如此愤怒,他并不敢再多言。 “是,属下这就去办,皇上息怒……” 另一边骆子辰与慕沉月看着不远处辽军大营的冲天火光,两人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是长久以来,两人难得的笑容。 “太子殿下,我们撤退的急时,并无伤亡!” “好,小七说的极是,咱们也玩些小心思,好好对付这些自大的辽人!” 慕沉月眯眼,嘴角挂着胜利的笑容,这是两次与辽皇面对面,第一次取得一点点胜利,看到一丝的希望。 “大哥,我们就在此地等候,等到寅时再分成三支小队,再换三个偷袭地点进行偷袭!” 这一夜里折腾三次,辽军一今夜必定极为困乏,而这只是刚刚开始。 既然是疲敌之计,自然要让敌军疲惫不堪,失去战斗能力方可。 “属下遵命!”骆子辰拱手应下,召集之前的三支分队,商量第二次偷袭的路线,以及撤退时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骆初七在军营中来回的走动,这一夜注定是无眠之夜。 她握紧手中的茶碗,告诉自己要相信慕沉月与骆子辰,他们二人必定会打响这第一局。 辽皇半梦半醒之中,又听到军号声,还有士兵们的喊杀声。他直接从床上跳起来,抽出腰上的弯刀就冲出营帐。 “给朕杀 ,杀掉那些大烟人,不留活口,杀死一个大烟人朕赏银五十两!” “皇上,大烟人刚刚又跑了!” “又跑了?他们这分明就是让朕不得安宁?”辽皇气愤道,他瞪了身边的侍卫一眼。 “你们这些蠢货 ,到现在都查不到大烟人的目的,一个大烟人都没抓到,朕养你们何用?” 噗通,所有的辽兵全都跪下,一个个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辽皇残暴成性,身边的侍卫已经习惯了长期处在惊恐之中。 “他们的主将是谁,可有人看清?” 侍卫们互相看了一眼,却说不出一句话。 “说,朕不想再说第二遍!” “回,回皇上的话,他们的主将是一位年轻的将军,属下们在潼关从未见过此人!” “年轻将军?”辽皇皱眉,“到底是何人呢?” “去查清楚,这次到潼关的除了大烟国太子慕沉月,还有其它何人跟随!” “是,属下这就去办!” “这笔债朕定要好好同大烟人算清楚,不然朕咽不下这一口气,这一夜整个大营,全让大烟人搅的不得安宁,分明就是故意想要扰乱军心,其心恶毒致极!” “皇上说的是,大烟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都得死在咱们辽人手中!” 天空慢慢泛起鱼肚白。 “殿下,你终于回来了!”骆初七飞扑到慕沉月的怀里,天知道这一夜她是怎么过的,她有多想他,多担心她。 慕沉月的嘴角挂着一丝幸福的淡笑,他的手轻轻抚瘼着她的华乌发,“小七, 我很好!” 骆子辰笑着看了眼恩爱的二人,心里居然想到了一个人,他眼底浮现几丝柔情,细不可查。 他心中所想的,正是长婷公主。若不是来到潼关,见惯了生死,他或许不会知道珍惜。 人这一生太短暂了,能够遇到自己心动的人,就应该努力争取,就像太子和小七,他们在一起,何尝不是一个天大的意外呢? 翠荷心疼的看着影一,“你还好吧?有没有受伤?” 影一摇摇头,“没事,我好着呢?” 想到今日这两次偷袭,真是大快人心,痛快。 “太子殿下与骆大将军能平安归来,真是太好了!”马虎是粗人,不懂这些情情爱爱,他只知道现在太子殿下和骆大将军平安归来,就意味着这次偷袭成功了。 “马将军,这一次很顺利!” 马虎一脸高兴,两交的失败才换来今日这么一点点的胜利,不过确实振奋人心。 “太好了,太子殿下果然神武!” “马将军这话可说错了,真正神武的是太子妃!计策全是太子妃想出来的!” 马虎连连点头,“太子妃聪明绝顶,确实让人敬佩!” “马将军,本宫不过只是动动嘴皮子罢了,功劳全是太子殿下和大哥的!” 骆初七轻轻一笑, 她只想帮他罢了,功劳对她来说,真的不重要。 第五百七十九章 攻心之计 耶律齐被绑的极为牢固,他的手就连想动一动,都不可能。 “骆初七,慕沉月你们到底想把本皇子如何?” 被困在这里,他已经知道自己的处境了,可是他不能忍受的是,这二人居然想用他阻止辽军前进的步伐,太可恨了。 骆初七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淡笑,反问道:“怎么,辽国的大皇子居然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 “你,你这个贱妇,父皇必定不会放过你们的!”耶律齐坚决不肯认输,他怎么会给这些低贱的烟人认输呢? “好,够骨气。既然你这么不怕死,想必断你的骨头,或者将你的舌头割掉,你也不会觉得疼了!” 骆初七诡异一笑。 “慕沉月,你娶了这样的毒妇,你就不怕将来她将你杀了,自产为皇?” 慕沉月不知道骆初七想做什么,可是他愿意陪着她。“呵呵,这是本宫听过最可笑的笑话!” “你居然不信本皇子的话?本皇子告诉你,这个妖妇很厉害,你若与她在一起,必定多灾多难!” “是吗?怎么本宫觉得与小七在一起 ,才是这一生最大的幸事呢?” 慕沉月握着骆初七的手,这绝对不是敷衍或者气耶律齐的话,而是他的真心话。 “耶律齐本宫不想同你废话了,现在本宫就要亲自断了你的手指,让你尝尝本宫的厉害!本宫相信,辽国人必定不会接受一个有残疾的大皇子!” 骆初七不知何时, 手中已经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匕首散发出的寒光,让耶律齐浑身发冷。 “你,你们想知道什么?”不能否认,人都会贪生怕死,当然他更加不想失去手指。 骆初七与慕沉月交换一个眼神,满意的勾唇一笑。“很简单,我们要知道辽军几位重要将领的性格,以及他们一惯用兵方式!” 俗话说的好,知已知彼百战百胜。骆初七想要更多的了解辽军内部的具体情况。 慕沉月和马将军对耶律齐的表现极为满意,说实话他们与辽军交战这么久,对于辽军真的了解并不是太多。 最重要的是,从未打探到,辽军内部的将领布局,以及他们各自的性格。 这些问题看似无关紧要,可是却又致关重要。 “我说完了, 现在你可满意?”耶律齐冷哼一声,他现在对骆初七这张脸只有畏惧。 “呵呵,不错,很满意。大皇子若早些把知道的全说了,我们也未必会让大皇子受这份罪,不是吗?” 骆初七挑衅的反问,她根本不怕耶律齐能活着离开,在她手里的人,根本没有这个机会。 “骆初七你少得意!” 慕沉月与骆初七从营帐中出来时,慕沉月还有些不明白,为何骆初七不用重刑,只是要断耶律齐的手脚呢? 不待慕沉月问出心中的疑惑,骆初七就先一步帮他解惑了。 “耶律齐不怕死,可是他不想窝囊着活着,这张银面具已经让他觉得低人一等了,若是他再失去手脚,就算他活着回到辽国,也将失去皇位,将会成为辽国皇室的笑话,只会生不如死。” “原来如此,有了耶律齐说的这些,必定会对接下来的战事有帮助。” “今晚你们还要去继续扰乱辽军军心,昨夜过后,他们已经有些疲乏。自然会以为今晚你们未必会再去,所以今晚也是一个好机会!” 骆初七仔细的给慕沉月分析,这件事情,她能做的就是退居幕后,仔细的帮他分析利弊,至于具体如何做,还要靠他们自己。 慕沉月拉着骆初七的手,站在一片白雪中,远处也是雪,周围还是雪。 入眼的全是洁白一片,远处更是一座一座的雪山,可是却并不让人觉得单调。反而透着一股纯洁的美,让人被眼前的景色所震撼。 “小七,昨夜辽军派人来救耶律齐,我怕今晚他们会派更多的人来,所以……” “所以你想留下来守大营?”骆初七皱眉,“我并不认为这样妥当,你与大哥昨夜配合的极好,今晚你们二人一起去,互相也有个照应,我这主营里有马将军他们,定会没事的!” “可是昨夜已经极为艰险了,今晚怕是更加让人担忧!”他不希望骆初七出任何意外。 骆初七调皮一笑,红艳的裙摆随着风儿飞舞,就好似在雪地是城跳舞的玫瑰一样美。 “今晚你们还要做一件事情,昨夜去的三批士兵都已经极为匮乏了,所以今晚要再抽出三批人来,每日轮流来,不可让我们的士兵太过疲乏!” “确实,我还正想这个问题呢?现在经你这么一说,人还真是一定要换了!” “你也去休息休息,晚上还要苦战一夜呢?”骆初七心疼的看着眼底明显一片青黑的慕沉月。 “无妨,我不碍事!” “不管你撑不撑的住,现在你就去休息,如果因为你一个人没休息好,影响了整件事情,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骆初七继续劝着,她相信,如查他不休息,再撑一夜也可以,可是这样人必定会极为疲惫。 往后每夜都要如此,不要说人了,就是一个铁人也会撑不住的。 “好吧!” “太子妃,拓跋灵溪求见!”翠荷上前禀告道。 骆初七脸上露出一抹浅笑,“快去请灵溪到营帐里等候,再上一些茶水,外面怪冷的!” “是,奴婢这就去!” 见翠荷退下了,慕沉月忍不住担忧道:“可要我陪你去?” “不用了,你就好好回去休息吧!我可不想看到你那迷人的眼睛一片青黑,那可就真不美了!” 骆初七调皮一知,她怎么忍心让他一直辛苦呢? “可是小七,昨夜你也折腾了大半主夜,我都熬的住,我怎么熬不住呢?”慕沉月不死心。 骆初七很是无奈,“来人,送太子殿下回营帐内休息!”既然劝说不成功,那么她只能用强了。 拓跋灵溪听到营帐外有脚步声,赶紧起身,当帘子打开时,骆初七刚好进来。 “灵溪见过太子妃!” 骆初七上前,扶起拓跋灵溪,“灵溪快快起来,无需如此大礼!” “太子妃,你命人寻我,可有何事?” 第五百八十章 命运如此 “确实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还只能交给你去办了?”骆初七面色凝重的坐到主位上。 “何事?”拓跋灵溪自然愿意帮忙,不管是于公还是于私。 “本宫要你找到辽国人粮草大营, 将他们的粮草烧掉,或者偷走都行。但是一定要让他们没有粮草,本宫的意思你可明白?” 骆初七平静的说完,就端起桌上的茶水,当温热的茶水进入身体时,她总算不再那么冷了。 “太子妃的意思灵溪明白了,灵溪可以做好。不过有一件事情,灵溪希望太子妃帮忙?” “说吧,本宫如果能做到,一定会帮你!”骆初七眼神温柔,没有一丝的不愿。 “灵溪想让太子妃帮忙将辽皇的性命交给灵溪,灵溪要亲手为父皇母后皇兄们报仇!” “可以,我一定会尽量办到!”这件事情对骆初七来说真的不算太难。 “灵溪,你为何不让本宫帮你坐上辽皇的位置呢?” 拓跋灵溪淡淡一笑,大大的眼睛里透着孤寂。“灵溪并不想强求,灵溪所求的只是为亲人报仇!” “可是灵溪,如果辽皇死了,辽国必定大乱。你是皇室唯一的血脉,若由你来继承皇位,自然是理所应当的。而且你心地纯良,必定会给辽国的百姓带来安定!” 骆初七淡淡一笑,不管是出于私心,还是出于道义,她都希望辽国由灵溪来继承。 “真的吗?”拓跋灵溪有些不敢相信,她真的适合那个位置吗? “为何不可?你拿回你父皇母后的东西,不是应该的吗?而且辽国并未规定女子不能继承皇位,辽皇战败后,你去继承皇位,必定更加有说服力和拥护力!” 拓跋灵溪若有所思,看着桌上的茶碗,她有些犹豫不绝。“太子妃,再让我想想吧!” “无妨!不过本宫想告诉你,命运是不容改变的!” “命运?” “没错,你的命运只能是做辽国的女皇,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骆初七对这件事情极有信心,她相信依拓跋灵溪的聪明,必定能想明白。 拓跋灵溪是心事重重的离开,骆初七知道,或许将压力全给拓跋灵溪会让她承受不了,可是这是她最好的选择。 “太子妃,您说灵溪会想清楚吗?”翠荷有些疑惑。 骆初七面色凝重的摇摇头,“不知道,不过不管她想不想的清楚,她的命运已经写好了,由不得她!” “命运已经写好了?” “是的,她将是辽国的女皇。如果她不愿做这个女皇,不管任何人做皇帝,都不会允许她的存在,她要么死,要么做女皇!” 翠荷苦着一张脸,“太子妃,奴婢突然觉得,还是做一个寻常人好。什么公主其实过的未必比寻常人好!” “呵呵,没想到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看来翠荷你长进不少呀!” “这是自然了,跟在太子妃身边,若是还不长进,那岂不是太没出息了!” 骆初七呵呵一笑,“翠荷,你这张嘴是越来越甜了,你去请马将,我要与他谈谈今晚的守备之事!” “是!” 另一边,拓跋灵溪与拓跋锋坐在桌前,面色凝重。 “皇叔,太子妃的意思您明白吗?不管这件事情好不好办,都一定要办成?” “皇叔明白,粮草确实是关键,看来太子妃又在下一盘大棋了。” “皇叔,您觉得这件事情我们怎么办,才最妥当呢?” “粮草自然是运走,一把火烧了,未免太可惜了!” “可是皇叔,如果运走,必定很容易被发现,一旦被发现,再想对粮草动手,必定难上加难了。太子妃既然有好计策对付辽皇那个奸人,我们就应当全力配合太子妃!” 拓跋灵溪觉得眼前最重要的,就是按太子妃的吩咐办。 拓跋锋面上一刻的迟疑,“你确信太子妃一定会胜?” “皇叔不相信?” 他想到那对站在白雪中的璧人,他还真不知道如何不信他们的能力。 “可是灵溪,你想过将来吗?如果辽皇真的死了,你又当如何?” 拓跋锋说完,又叹了口气:“王叔自然不会想那个位置,可是你呢?如果你让出皇位,你的自然不能活在这个世上,若你不让出 ,你就必需拼尽全力去争!” “看来太子妃说的没错,我只能坐上皇位!”拓跋灵溪自嘲一笑,没想到这一切都已经注定了。 拓跋锋面露喜色,“灵溪,你真的愿意去争吗?只要你愿意,皇叔必定尽全力支持你!” “谢谢王叔,灵溪不想死,所以灵溪只能活着,踏着别人的尸体活着!” “不错,果然是我拓跋皇室的公主,天生的王者之命!”拓跋锋满意的笑道,他一直担心拓跋灵溪不愿去争皇位,只是想给皇上和皇后报仇。 现在看来骆初七对拓跋灵溪的影响确实极大,居然能让拓跋灵溪同意去争那个位置。 慕沉月醒来时,夜幕已经拉开。 “沉月睡醒了?我备好的饭菜,你先用过饭菜再走不迟!” “嗯!” 慕沉月起身,骆初七上前,亲自为他更衣,净面。看着镜中长相妖媚到让女子移不开眼睛的面孔,她心里居然有些得意,这样的男子是自己的。 “看够没有,小七,没想到直到现在,你这花痴的毛病还没改!” “你胡说,我才没有呢?我只是在认真为你梳头罢了!” 骆初七红着脸狡辩道,她心底暗骂,怪只怪慕沉月你长的太好看。 “是吗?可是直到现在,我的头发还没梳好!” “这……这就好,这就好!”骆初七尴尬一笑,麻利的为慕沉月将头上挽起,然后再戴上纯金的玉冠。 一夕之间镜中的人,就一脸英气,帅到让人移不开眼。 “小七,你看够没有,我饿了!” “慕沉月,你臭不要脸,我不要理你了!”骆初七红着脸,转身就要离开。 可是突然一只手一把将她拉住,然后再一用力,顺势将她带入怀中。 她坐在慕沉月的腿上,抬眼看着面前的男子,这就是她的夫君,不管相处多长时间,多久,她看到他时依旧会心动,依旧会涌出满满的喜欢。 第五百八十一章 将辽皇当猴耍 “小七,我想抱抱你!”慕沉月把头放在骆初七的肩头,就在她的耳边小声呢喃。 “好,我让你抱着,我知道你很累。可是你要相信,不管你再累再苦,回来我都在这里,等着你,陪着你!” 骆初七亲亲他的额头,她的唇温柔又缠绵,却又只是轻轻一吻。 “小七,我怎么尝这个吻太轻,我都感觉不到!” 骆初七呵呵一笑,“好了,等你回来,我一定会重重的吻你,如何?” 她红着脸说完。 “好,一言为定!”慕沉月说完,抱着骆初七一起到桌前,然后温柔的将骆初七放下。 “我们一起用膳吧!等着天明时,我平安归来!” 骆初七不知道慕沉月为何会如此的依赖自己,不过她心里是高兴的,两人在一起这么久,她已经离不开他,她一样希望他陪在身边。 夜色是最美的伪装衣,辽军大营内,经过昨夜,今日辽皇加派了防守,并且将之前的三班轮休,现在换成了四班。 辽皇的营帐里,烛火一夜未灭。 “皇上,您先休息吧?昨夜折腾了一夜,您必定极为困乏了。想必那些烟人今日未必敢再来!” 贴身侍卫劝着。 “嗯,朕先睡下了,若有任何异动,一定要立刻禀告朕,可明白?” “明白,明白!“ 待候完辽皇后,侍卫才小心的退到营帐外面,这伴君如伴虎,这么一整日折腾下来,他早就困的不行了。 哪怕外面很冷,可是靠在大营帐上,他还是忍不住开始打盹。 慕沉月与骆子辰一早就埋伏好了,“大哥,今日就有劳你了,昨日撤离的还慢了一些,今日放过火之后,就最快速度的撤离,务必不能让辽军抓到!” “是,臣明白!”骆子辰朝身后的三只小队使了一个眼色,所有人都跟随着骆子辰猫腰,小心的接近辽军的大营。 他们背上背着弓箭和火油,昨日的胜利,已经让士兵们看到了希望。今日能够一起跟来的士兵,更是兴奋不已。 难得的表现机会,谁都不想错过。 大营外面的守备们,虽然强打精神,可是漫漫长夜,昨夜一夜折腾,现在是实在撑不住了。 就在辽军还没反应过来时,他们靠近边缘的营帐,就全被火油点着了。 接着就只见不远处,无数的火箭朝营帐射去,第一箭都又准又快。 “快救火,吹响军号,敌军偷袭了……” 辽军乱成一团,这半梦半醒之中,大营就被人放火了,士兵们一时像没头苍蝇一样乱窜起来。 他们拿着弓箭,朝着射出火箭的方向胡乱的射击着,可惜却依旧没有什么效果。 “你们快上前去追,朝着那个方向追,若是今日还让大烟人跑了,皇上必定要我们的性命!” “是!” 所有的士兵们,全都往之前那个射出火箭的方向追去,可是当他们追到时,却什么也没有。 “不好,又让大烟人跑了?” “这下可怎么回去向皇上复命呢?” “不管怎么样,先回去!” 慕沉月与骆子辰站在山顶上,看到那些辽军撤离了,这才互相看了一眼,满意的笑了。 “小七的法子果然极好,现在只需要再烧掉他们的粮草,再继续这般折磨他们,必定能让辽军的军心大乱!” “太子殿下说的是,现在只欠东风了,相信这次定能将辽皇打的措手不及!” 骆子辰高兴道,难得这么顺利的偷袭了辽军三次了,接下来就是第四次,一晚上有两次,辽军别想安生休息了。 辽军大营内,辽皇看着烧掉的帐棚,还有风尘扑扑赶回来的士兵,气的拔出手中的弯刀。 “人呢?人呢?你们怎么一点本势都没有,居然以又让大烟人跑了,朕今日定要让你们尝尝厉害,不然你们必定不尽力防备!” 辽皇的话吓的底下跪着的士兵们吓成一团,辽皇有多残暴想必整个军中没有人不知晓。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士兵们拼命的磕头,希望可以保住性命。 辽皇气的快疯了,用脚狠狠的踢跪着的士兵,“你们这些废物,废物……” 士兵们有苦难言,他们什么也没有做,怎么就天天让皇上责骂。抓不到大烟人也不是他们的错呀! “皇上,都怪大烟人太过狡猾了,真的不是属下们办事不利,属下们也想抓到大烟人,可我们追过去时,他们已经跑光了!” “皇上,此事确实如此,大烟人这次偷袭好像根本不是为了伤人,好似只是为了让我们受惊罢了!” 大臣们拱手道。 “你们的意思是,大烟人是在耍朕了?”辽皇威严的声音,就像平地惊雷一样,让大臣们全都吓的不敢说话。 “皇上息怒,臣等一定会将大烟为抓到,让皇上解气的!” “解气,朕就靠你们这些蠢货,朕告诉你们,朕明日一早要攻打大烟人!” “明日一早?可是今晚士兵们都未休息好,而且还出了乱子,明日一早怕是不利于攻城吧?” 辽皇冷哼一声,握紧手中的弯刀,“明日一早,朕要踏平大烟国的土地!” 可是同样的事情,在后半夜又发生了。辽皇的怒火比起一边还在燃烧的帐棚,还有旺,还要大。 “大烟人,朕要让你们全都变成朕宫中的花肥,朕要让灭了你们整个国,让这世上从此再无大烟人……” 辽皇叫嚣着,咒骂着。可是等到第二日,他集合所有辽军,准备攻城时才发现,辽军上下,居然一片疲惫之色。 “皇上,今日怕是不便应战,您看士兵们都很疲惫!” “这些没用的东西,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慕沉月与骆子辰一脸疲惫,可是眼里却是兴奋。“辽皇真的只能放弃进攻?” “回太子殿下,确实如此。辽皇为此气极败坏,直说要杀了军中的将士呢?不过还好有辽国大臣们劝着,这才做罢了!” “呵呵,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太子殿下,如今辽皇让我们弄的疲惫不堪,若是继续再折腾他们几晚,想必能彻底的激怒辽皇。若是辽皇敢轻易出兵,他必死无疑!” 骆子辰现在更加有信心了,这次与辽皇交战,是他打的最艰难,也最有成就感的一次。 第五百八十二章 妙计 骆初七微微一笑,看到骆子辰与慕沉月都如此信心满满,她也高兴。 “不必急,我们先等等灵溪的消息。另外今晚不能再轻易去辽国军营了!” “不能去,那岂不是又给了辽皇喘息的机会。如果今晚让他们休息好了,辽皇必定会直接来攻城的!” 慕沉月皱眉,他不想放过这个机会。前两次的失败,让他太珍惜现在的胜利了。 骆子辰也觉得在理,“小七,太子殿下说的是,如果今晚我们不去,或许就给了辽皇打败我们的机会。而且这疲敌之计,说到底就是让敌军疲惫,一夜足够辽军休息了!” 骆初七见这二人如此激动,却并不急,反而微微一笑:“放心,我自有妙计!” “有何妙计?”慕沉月有些着急,他知道骆初七聪明过人,遇事都会有独特的办法。 “怎么这般急,你们先用过膳再说,从昨夜到现在,你们可是连口水都没喝过呢?” “太子妃,此时我们可顾不得这么多了,眼下大局要紧!”骆子辰与慕沉月一样着急。 马将军却呵呵一笑,“太子殿下,骆大公子,太子妃的妙计必然是极好的法子。你们不良先用过膳食,也省得太子妃心疼你们!” 慕沉月与骆子辰互相看了一眼,无奈的坐下。翠荷机灵的上了饭菜,然后退到一边。 骆初七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安静的用着碗里的米粥,还吃了两个素包子,这才放下手里的碗。 “其实很简单,既然不能用人,那就用其它活物代替人即可!” “用其它活物代替人,太子妃这是什么意思?”骆子辰有些不明白,或许说不知从何时开始,骆初七再说什么,他是越来越难听懂了。 “用牛,把牛身上装火油,和炭火。然后将牛赶到辽军营中,到时候火油会泼到地上,炭火也会掉到地上,自然就会着火了!” 慕沉月和骆子辰,还有一边认真听着的马将军,全都不可思议的看着骆初七。 “太子妃真是神人,世人皆道女子不如男。如今见识过太子妃的聪悲后,末将真是佩服不已!” 马虎都佩服到五体投地了,这样绝妙的法子,也只有太子妃能想的出来了。 “太子妃,大哥都快跟不上你的智商了!” 慕沉月眼里流露出自然的欣赏之色,他的小七果然不同一般! “马将军,大哥,就按小七说的办,此事就交给你们二人了,万事小心,万万不可爆露身份,更不可冒险!” “是,末将明白!” 这边事情刚说完,外面就有侍卫进来送信。“太子妃,有您的密信!” “呈上来!” 侍卫将信送到翠荷手中,翠荷将信撕开,然后交给骆初七。她看着信上熟悉的字迹,已然明白是何人所写了。 “这是灵溪的信,想必是粮草的事情有消息了!” “哦,那真是太好了!”慕沉月面露欣喜,这一切都进行的极为顺利,将他之前的困局,突然就全都打破了。 “小七,信上怎么说?” “灵海与拓跋锋找到了辽皇存放粮草的地方,可是很显然,有重兵把守,灵溪需要支援!” “我这就去!”慕沉月起身。 “沉月,你先别急,就算要行动,也不是这大白天的,必定要等到晚上吧!” 骆初七看着这几个冲动的男人,只觉得头大。 慕沉月尴尬一笑,“是我太急了!” “你不是急,是太累了。你先休息一会,我立刻给灵溪回信,让灵溪与你汇合后,一起去烧掉粮草!” “好!” 等到子夜时分,整个大营里,就只剩下骆初七一人看守了。翠荷扶着骆初七坐到床边上,“太子妃,您要不先休息一会,这几日见您就是疲惫不堪,可是您又不跟太子殿下说!” “无妨,本宫的身体本宫心中有数!”骆初七靠在床头,却并不敢入睡。 昨夜辽国居然没有人来救耶律齐,今晚他们若是行动怎么办,不行她若是睡下了,军中就无主事之人了。 “太子妃,您怎么又起身了?” “我不能休息,耶律齐那边一定要有人看守,我要亲自去守着!” 翠荷忍不住皱眉,“太子妃,话虽如此,可是您的身体为大。” “顾不得这些了,现在只能以大事为重了!”哪怕身体确实疲惫,可是她却只能强撑着起身。 “太子妃,您这几日虽然在营中,可是却也未必睡下,您一直在担心太子殿下和大公子。白日里您又要处理军中事务,您这身体怎么受的了!” 翠荷真的担心太子妃的身体,人若一直不休息好,早晚会病倒了。 可是不管翠荷怎么说,骆初七还是去了关着耶律齐的营帐外。之前为了防备着辽人,所以这座营帐的周围,已经布满了士兵,几乎没有漏洞和死角。 “里面情况如何?”骆初七淡淡问道。 “回太子妃,一切都好!” “本宫要进去守着,你们在外面记得要盯紧一点,今晚极为重要,万万不可让辽人救走了耶律齐!” “是,属下明白!”侍卫大声应道。 营帐内烧着大大的火盆,而耶律齐就在火盆边上被捆着,他好像睡着了,头微微垂着,一动也不动。 “耶律齐,看来你是越来越习惯了?” 耶律齐悠悠转醒,结果看到面前那张美丽,却让他又恨又怕的脸。“你又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只是担心有人来救你,所以才在这里守着你,怎么样,本宫用心吧?” “你这个毒妇?” “毒妇吗?本宫怎么不觉得呢?比起你的卑鄙,本宫可真不算什么。你当初哄骗上官玉蓉到骆大将军府时,就该料到这笔账本宫必定会算到你头上!” “这你也知道?”耶律齐有些小吃惊。 “上官玉蓉自己招的!” “这个蠢货,没用的东西,早知如此,当初就该直接结果了她!”耶律齐面露杀气。 “结果了她,你当初寻到上官玉蓉时,不就是为了让她对付骆大将军府做准备的吗?” 骆初七轻松的将当年耶律齐的目的道出来,好似她全不在意, 可是字字透着冰冷和讽刺。 第五百八十三章 火烧粮草 耶律齐冷冷一笑,望着骆初七的脸,只觉得可怕。“你既然知晓,不该觉得本皇子很聪明?上官婉婉没少给你添堵吧?上官玉蓉没少让你难受吧?” 他说完放肆的大笑,他的笑声在这样的夜里,格外的刺耳。 啪啪……骆初七上前,狠狠的甩了耶律齐几个大耳光子,直抽的他脸上发红。 “怎么样,现在可以好好说话的吧?”骆初七拍拍手 ,一脸得意道。 “贱妇,你居然敢打本皇子,本皇子早知道就该第一个杀了你?” 耶律齐咬着牙,愤怒的骂着,他现在一点都不喜欢这张脸了,他只想亲手划烂这张脸。 “是吗?可惜你没那个本势,倒是本宫可以将你活捉,你还不承认你太弱了吗?” 骆初七讽刺的冷笑,在她的眼里,耶律齐就是一个棋子,一个现在还有一些用处的棋子。 “贱人,你最好祈求你自己不要落到本皇子手中,不然今日之辱,本王必定加倍奉还。” “好,你放大话的本势,倒是让本宫开眼界!”骆初七冷冷一笑,衬得那张脸更加倾国倾城了。 “你,你居然羞辱本皇子,你可知道这世上但凡敢羞辱本皇子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耶律齐愤怒的吼道,他的声音之大,让人耳都发麻了。 翠荷一脸不快,拿手指着耶律齐一脸嫌弃道:“蠢货,你以为你现在还是什么破辽国大皇子吗?你现在只是一个将死之人,太子妃让你死,你就得死,还在这里大嗓门,小心本姑娘毒哑你!” “一个丫鬟居然也敢对本皇子无礼,骆初七你来这里,就是为了羞辱本皇子不成。该说的本皇子全说了,你还想如何?” 耶律齐的自尊心,容不得有人羞辱他。 “耶律齐,你最好老实一点,本宫来这里可没想要把你如何?本宫只是想保护你,不让辽人救走罢了!” 骆初七主完,得意一笑。 “你,你个妖女!妖女!” “你居然敢骂我们太子妃,来人,打,狠狠的打他!”翠荷大声吩咐道。 守门的侍卫进来,先是向骆初七拱手,接着上前狠狠的开始用鞭子抽耶律齐。 鞭子声,混着耶律齐的叫骂声,一点都不好听,可是骆初七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前世爹和大哥的死都与此人有关,现在她只是讨回公道罢了。 “妖女,妖女……” 耶律齐继续骂着,骆初七却根本不在意,这一世她没有让爹到战场上,爹就会有事了。 “太子妃,您可千万别生气,这人太可恨了。给我狠狠的打!” 侍卫们得了吩咐,自然是加重的手上的力气,又狠又重的打着。 骆初七并不是心狠手辣之人,可是对敌人,她从来不会心慈手软,只会比敌人更狠,更毒。 “太子妃,外面果然有人来救耶律齐!”侍卫急着进来禀告。 “开始布阵!” “是!” 骆初七站在营帐外面,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些冲上前来的辽人,全都死在箭雨之下。 辽人没想到对方居然布好了阵法,现在进退两难,他们只能奋起反抗。 “太子妃您太聪明了!”翠荷忍不住称赞道。 “是这些人太心急了,根本没有事先查清楚,就敢来这里救人,也真是找死!” 骆初七冷笑,面前满地的尸体,可是她脸上没有一丝害怕,她对敌人从来不会仁慈。 “太子妃说的是,现在这些人都别想活着离开了!” “你吩咐下去,命弓箭手全部待命,就怕这些辽人会分几批来救人。我们可以分几批骚扰他们,他们未必不会用同样的招1” 翠荷连连点头,“太子妃说的是,奴婢这就去准备,绝不让太子妃失望!” 另一边,慕沉月与拓跋灵溪埋伏在暗处,前面一处重兵把守的地方,就是辽皇的囤积粮草的地方了。 “太子殿下,就是这里了。我们的人已经仔细的碗认过了,粮草全都在这里。此处正是辽军大营的大后方,这里周围环水,也不担心着火,果然是一处存放粮草的好去处!” 拓跋灵溪冷冷道,她眯起眼睛,死死的盯着守在门口的侍卫。 “里面一共有多少人,可有查清?”慕沉月冷声问道。 “里面具体有多少人不得面知,不过想必人数也不少,外面就已经有好几个人把守了,里面怕是更多!” 拓跋灵溪也没办法,这里把守森严是很难混进去的。 “好了,本宫知晓了。我们准备先攻进去,然后直接烧掉粮草!”慕沉月盯着门口换班的十个人,可惜就算是换班,也没有一丝机会。 “太子殿下放心,灵溪这边必定会力配合太子殿下!” “好!” 慕沉月转身朝影一吩咐道:“你去准备火油和火箭,先将火点起来,然后再趁乱攻进去。记得不能留一个活口,不能给辽军支援的机会!” “是,属下明白!” 就在那些守卫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时,突然之间整个营地里,就全是一片火光了。 那些带着火油的火箭,就像雨一样密集的落下,地上到处都是火,哪怕地上是雪,可是依旧不影响火的燃烧。 “怎么回事?快救火,有敌人偷袭!” “快救火……” 慕沉月带着士兵还有一些拓跋灵溪的人手,一起杀进了大营里。大营里面的士兵自然是奋起反抗,可惜敌军人数虽然不多,可是个个身手了得。 慕沉月手中的剑更是杀红了眼睛,每一次出招,都又快又狠,可谓是一剑一人,出招必定见血。 拓跋灵溪同样,手中的弯刀上面,从开始杀第一个人开始,上面的血就没有干涸过。 “快,快去请援军!” 那些辽人开始掩护其中一人,打算突出重围,可是慕沉月却不给对方这个机会。 他接过侍卫递上的来的弓箭,用力的将手中的弓箭拉到最大的位置,然后对准中间那个已经骑上马的侍卫。 只听到一声痛呼,还来不及多说一个字,那个侍卫就倒到地上死了。 接着他又放出好几箭,将侍卫当中的几个小统领,全都一一射死。 “太子殿下箭法真准!”拓跋灵溪眼里一亮。 第五百八十四章 宠你一世 骆子辰冷冷一笑,看着那一群野牛,像疯一样的冲进了辽军的大营。 就连守着大营的士兵也被吓到了,他们不敢相信,这么一大群牛,而且是一群凶猛的公牛。 它们的身上都背着东西,尾巴上居然还系着鞭炮,此时鞭炮正在拼命的响着。 而那些牛因为鞭炮声,吓的拼命的往前冲,也不管前面有没有人,或者是何障碍物。 它们只是没头没脑的往前冲,而他们身上背着的桶里的火油,还有木炭也因为牛跑的太快,开始往外掉落。 有的正好就落到了营地里的篝火上,这让本就烧的很旺的火,突然这间烧的更大,而且还烧到了营帐上面。 辽军之前就做好了今日再被突袭的准备,可是却没想到,全是一群被激怒的牛,而不是大烟人。 “什么,牛,牛身上带着火油……” “营帐被烧了……” “快制上这些牛呀……” 辽皇听到外面比起前两日还要大的喊叫声,愤怒的冲出大营,为了防止大烟人再来突袭,他根本没有睡,一直等着。 所以听到声音,他就握着手中的弯刀冲出来了。 可是当他看着冲到他面前的是一头强健的公牛,像疯一样的冲着自己撞来,根本不受控制时。 却只能吓的连忙后退,他握着手中的锋利的弯刀,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头公牛,像发了疯一样。在大营里没头没脑的乱撞着,将整个大营弄的一团乱。 “来人,抓住这些牛,杀了它们……” 辽皇怒吼着,他睁大眼睛,眼球凸出。就像一只愤怒的狮子,可惜是一只没有爪子的狮子。 士兵们只能握紧手中的兵器,小心的冲上去,可是那些公牛跑的极快,又受了惊吓。所以他们还没有近公牛的身,就被公牛头上尖尖的牛角给顶死了。 一时之间痛苦的求救声,还有牛的低鸣声,响彻了整个大营。 那些牛将整个大营里搅的天翻地复,简直比起前两日的大烟人偷袭有过之而无不及。 “怎么可能?那些可恶的烟人居然用牛来对付朕,小人……” 辽皇愤怒的骂着,他朝那些侍卫冷眼扫去,“你们还不想办法将这些疯牛杀掉,难不成定要看到朕的大营被它们踏平?“ “是,属下们这就想法子!”侍卫们互相商量一翻,最后决定用弓箭将牛射死。 骆子辰扫了眼处在一片火光中的辽军大营,满意一笑:“差不多了,我们可以走了!” “是” 今日这些牛的功劳可不效,这下有得辽皇受的。大营虽说不至于全毁,可是也好好不到哪去! 骆初七看着那些还在拼命挣扎,或者还想突围出去的辽人,只是冷眼着,并无同情。 “快来救本皇子,本皇子就在里面!” 耶律齐听到叫声,拼命的往外喊,就连那些大烟人打在他身上的鞭子,也没有那么的痛了。 “救我,救本皇子……” “太子妃,那个耶律齐吵死了,您看!” “堵住他的嘴!” “是!”翠荷得意一笑,她正有此意呢?真是太痛快了,简直是大快人心呀! 辽人们继续想往营帐里冲,可是他们却继续死在骆初七布好的箭阵之下。 “放箭,继续放箭,不可放过一人,这些刺客全都得死!” “是!”整齐的声音充满了力量。 现在军中人人都道太子妃是神人,不仅能将逆局拨乱,还能够国阵杀敌,使得一手好暗器,真是太厉害了。 慕沉月回到大营里,就看营中处传来阵阵火光,还有撕杀之声。“辽人果然来救耶律齐,不行小七有危险!” 他心里一紧张,连马也不想管了,他弃马飞身而走,他要求小七,小七不能受到伤害。 “杀了大烟皇后就能救出大皇子!” 黑衣人互相掩护,一步一步朝关着耶律齐的营帐迈进。每一步都格外的艰难,一边要抵抗流箭,一边还要与大烟人战斗。 可是他们终于快接近骆初七了,好似希望就在眼前了。“抓住大烟皇后,逼他交出大皇子!” 黑衣人们默契的互相看了一眼,握紧手中的弯刀,快速的朝骆初七刺去。 “啊!太子妃小心!”翠荷惊叫一声。 骆初七却根本不为所动,她握紧手中的银针,可是还没有等她出手,那几个突出重围的黑衣人,就应声倒下了。 “小七,你没事吧!”慕沉月飞身到骆初七面前,他急切将她拥入怀中,一脸担忧。 骆初七将头靠在慕沉月的肩头,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脸上挂着一丝淡笑。 “我没事 ,我很好!” 她真的没事,可是看到他这般担心自己,她还是觉得幸福。 “耶律齐还在营帐里,看来辽皇真的很在意耶律齐,为了他几次派人前来营救,看来可以好好用用耶律齐!” 她勾唇,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最大限度的利用耶律齐了。 “小七,我现在倒觉得耶律齐最好一刀杀了,也好过他引来这么多的刺客。我不想你受伤!” 骆初七甜甜一笑,“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耶律齐不能杀,留着他可有大用处的!” “好,小七说不杀就不杀!”慕沉月永远都是无限度的宠爱怀中的女子,她说的都是对的,她要的就一定要给她。 骆初七勾唇幸福一笑,她靠在慕沉月的怀里,只觉得温暖安心。有一个人,能让她这样重活一世的人都觉得安心,觉得温暖,这个人该有多好。 “沉月,谢谢你这么宠我!” “这是我应该做的,我会一辈子宠爱你,一直到永远永远……” 影一将一脸羡慕的花痴的翠荷搂入怀中,“翠荷,相信我,我们会幸福的!” “我相信!”翠荷怎么会不相信呢?一个木头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已经是这世上最大的奇迹了。 耶律齐浑身是伤,之前吼的太用力了,这会子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可是他看向骆初七与慕沉月的眼神,依旧充满了敌意。 “你们想一直困着本皇子,还不如将本皇子杀了!” “杀你,杀你岂不是太便宜你了,本宫不会做赔本的买卖!”骆初七轻轻一笑,嘴角露出一抹诡异之色。 “来人,继续堵着他的嘴,严加看管,不能让他跑了!”骆初七冷声吩咐道。 “是!” 第五百八十五章 放谣言,乱军心 皇帝躺在龙床上,依旧不见任何起色。木公公守在一边,一脸感叹。 “皇上,您快醒醒吧!太子殿下打了胜仗了,这次定能将辽人打的落花流水,为您出一口恶气!” 可惜龙床上皇帝,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就好似他已经死了一样。 “木公公,皇上现在这样还能撑多久?”左相大人一脸为难,现在朝中江涵与慕沉远的余孽还需要皇上来处治呢? “左相大人可是有何难事?”木公公是人精,不是遇到麻烦事,左相必定不会来找皇上,找一个根本没有希望的希望。 “这江涵的余孽,还有七王爷的余党,都抓的差不多了,就等着皇上下令处治呢?” 木公公扫了左相一眼,甩了甩手中的拂尘,“左相大人,这太子妃之前可是把话的相当明白,京城之事全权交给左相大人与骆大将军,难道左相大人不记得了,还要咋家提醒不成?” “自然不是,而是此事事关重大,本官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左相大人很是为难,这两件案子涉及的人太多,如果没有皇上拿注意,他还真不知道如何处治那些人。 木公公转过头,面对面望着左相,“左相大人,咋家不妨与你直说吧!皇上是不会醒来了,而咋家全力支持太子殿下,所以现在左相知道如何办了吧!” 张左相皱眉,做为一个忠臣听到这样的话他是万分心痛的,可是为了江山大业,现在也只能走非常的手段了。 “多谢木公公指点!本官知道如何断案了!”张左相拱手道谢。 木公公摆摆手,一脸随意道:“张左相是咋家见过难得的忠臣,不过咋家也希望左相大人能明白,顺应天命,顺应民意!” 张左相望着木公公,“本官一直以为公公是个例外,没想到公公居然是太子殿下的人!” “不对,你错了!咋家只是皇上的人,咋家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皇上的事情。同样,咋家不能看着皇上犯错。太子德才兼备,是皇位的最佳人选!” 木公公说完,呵呵笑了两声,“左相大人有所不知,咋家当初入宫也是因为民不廖生,家中揭不开锅了,才被迫入宫。咋家心里是希望这天下的百姓都有好日子过,都不必入宫受这份罪!” “木公公果然高义!” “左相大人抬举了,咋家也只是尽自己所能罢了,接下来的事情,就有劳左相大人了!” “公公放心,本官必定会办妥当了,恭候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凯旋归来!” 潼关主营内。 慕沉月与骆初七坐在主位上,而骆子辰与马虎还有拓跋灵溪,则分坐两侧。 “灵溪,本宫希望你能带你的人出面,一起对付辽皇!” “太子妃放心,诛杀辽皇这个反贼是灵溪毕生所愿,灵溪一定会尽全力。” 拓跋灵溪巴不得将辽皇碎尸万段,所以诛杀辽皇之事,她是万万不会放过的。 “好,灵溪你那边可以出多少兵力,是否可以全力配合本宫?”骆初七认真问道。 拓跋灵溪拱手,“太子妃放心,灵溪这里人数虽然不多,可是却个个都是高手,一定可以对付辽皇的!” 骆初七点点头,勾唇诡异一笑:“灵溪,现在有一件事情,还真只有你能帮忙办成?” “何事?不管什么事情,只要太子妃咐吩的,灵溪一定全力以付!” 拓跋灵溪对于任何与对付辽皇有关的事情,她都非常愿意。 “好,灵溪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你只需要……” 拓跋灵溪连连点头,她没想到太子妃居然让她做这等事情,虽然觉得有些小家子气,可是只要能打击辽皇,都是有意义的。 “小七,我和大哥需要做什么呢?”慕沉月平淡道。 骆初七转过头,朝他微微一笑,那笑容真是倾国倾城,让人动容。 “放心,有了灵溪的铺垫,我们再静静等候好时机,必定能将辽皇诛灭!” “小七,只要你说的我都相信,那我们就静静等候这个好时机吧!” 拓跋灵溪有些心急,“太子妃,不知您说的时机到底是何时呢?” 骆初七看了拓跋灵溪一眼,心里明白她是急着想为先辽皇夫妻报仇,可是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 “灵溪,你的心情本宫明白,可是本宫想告诉你一句话,欲速则不达!” “是,灵溪明白了!” 拓跋灵溪虽然心里有些遗憾,可是也明白,太子妃既然这么说,就必定有她的原因。 “灵溪,你放心,本宫既然答应你的事情,就绝对不会食言!” 桌上摆着一张巨大的地形图,每一处要地,骆初七都用红色圈出一来。 慕沉月与骆子辰眼睛盯着地形图,认真的将红圈画出的地方记下来。 “小七,你画出来的地方就是可以围困辽军的地方?” “正是,这几个地方都四面坏山,如果将辽军困在山中,然后再放一把火,辽军必败无疑!” “妙,妙计,可是想要将辽军引过去,却并不是易事。从辽军的营地到山地,整整有三十里地,这个距离太长了!” 骆子辰皱眉,觉得这个计策中,最大的问题就是距离了。 “所以我们必需要让辽军乱了方寸,最好让他们分散开来逃命,如此必定能够将他们逼进死胡同,或者分散击破!” 骆初七满意的指了指最大的一个红圈,“这里就是最好的地形,只待天时人和了!” 拓跋锋急切的迎出来,“灵溪,可有好消息?” “好消息倒是有,可是要对付辽皇,还需要等上一等!”拓跋灵溪知道,如此说皇叔必定会生气,可是事实如此,她也没有办法。 “此话何意?难道她们还不打算动手,这粮草也烧了,还要待何时!” 拓跋锋冷冷一笑,对这件事情很是不满。 “皇叔您先消消气,太子妃说她在等时机,让我们不要急,还说欲速则不达!” “太子妃真这般说!” “是的,太子妃命灵溪去办一件事怀,灵溪来寻皇叔商议!” “办何事?” 拓跋灵溪就将骆初七吩咐她的事情,仔细的同拓跋锋说道来,而拓跋锋之前沉着的脸,慢慢缓和一些。 第五百八十六章 乱军心 “就按太子妃说的办,此事于我们也有利!”拓跋锋赞同道。 “灵溪也觉得如此,所以才希望皇叔出面,好好将此事办妥当!” 拓跋灵溪知道,她虽然贵为公主,有着皇室血脉。可是想要办好这件事情,还需要拓跋相助。 “好,此事皇叔帮你!” 拓跋锋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灵溪,你可曾想过大烟国有如此厉害的二人,将来辽国只能屈居于她们之下?” 越往后面走,拓跋锋越担心辽国的将来。因为对手太强大了! 拓跋灵溪眼里闪过一丝疑惑,“皇叔的意思是担心太子妃会对辽国不利?” “也不完全是这个意思,皇叔只是担心你这丫头对太子妃太过信赖,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可是皇叔你不也相信太子妃可以帮我们吗?”拓跋灵溪不明白皇叔为何会突然有这样的想法。 “皇叔确实相信她们可以帮辽国,可是辽国的将来呢?一样要事事靠着大烟,听命于大烟?” 拓跋灵溪眼里闪过一丝痛楚,果然皇叔还是不相信太子妃是真心帮自己。 “皇叔休要再说了,辽国的将来我自有打算,必定不会让皇叔失望的!” 拓跋锋一脸恨铁不成钢,“罢了,你是公主,是皇位名正言顺的继承人,皇叔管不着你了!” 说罢,甩袖而去。 拓跋灵溪站在窗前,看着越走越远的拓跋锋,她咬了咬唇。“就算这天下人皆不信太子妃,我一样相信太子妃!” 她的眼神坚定,没有一丝的动摇,或许只有她自己知道,太子妃到底为何值得她如此深信不疑。 辽皇一连三日都未曾睡好,每晚都会被大烟人折腾两三次,本来精神百倍,现在那双凶眼睛,就像熊猫眼一样,全是一片青黑。 “给朕想法子,想法子现在就灭掉大烟人,这些贱人,搅得朕不得安宁,朕要让他们死,让他们死……” 他愤怒的叫嚣着,这都是今日第十次了,整个大营里的士兵们,由最初的害怕,到现在的习惯,再到麻木。 整个大辽军营中,到处都是颓废的气息,每一个人都吊着一张脸。 一脸没有睡饱,没精打采的。 大烟人他们都想除掉,可是大烟人太聪明,太狡猾了。就算想去攻打人家,也得有这个力气吧! 军营里到处都是累的睡着的士兵,每一个都是一脸精神萎靡,根本不像是勇猛的辽军,反而像是士气低落的败军。 “你们听说没有,我们的粮草都让大烟人给烧了!” “什么,粮草给烧了?难怪皇上如此愤怒,从早到晚的骂,从早到晚的打人,原来如此!” “这下咱们可是连饭都没的吃了,还每日提心吊胆,觉也没得睡,这仗还怎么打,打个屁……” “就是,不打了,老子从早到晚,累的眼皮都睁不开。晚上还得担心自个是不是睡着小命就没了,这他妈死的太窝囊了!” 士兵们开始大声的议论起来, 宣泄着他们心中的怒火和怨气。而隐在士兵们当中的那些人,则是偷偷的勾起唇角,一切才刚刚开始呢? “这粮草都没了,还打个屁的仗?” “我家表亲是看守粮草的小兵,是他偷偷跟我说的,这肯定错不了。听说咱们现在也就只够两日的粮草了,接下来咱们都得饿肚子!” “我家上有老,下有小,十几张嘴指着响银过活呢!” 士兵们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范围也越来越广,从最初的几人一起,到后来变成整个军中上下。 本来就因为被大烟人接连骚扰,变得燥动不安的辽军,因为粮草被烧,响银发不出等谣言。弄得整个军中人心慌慌,每一个都盯着主营的方向。 “皇上,粮草被烧之事臣等甘愿受罚!”地上跪着的正是看守粮草统领。 “罚,朕杀了你也不足解气,你们一个个废物,朕要诛你们九族!” “皇上不要,求皇上放过臣的亲人,臣自己一人死不足惜,可是臣的亲人不该因臣受罚,她们并没有犯错呀!” “并没有犯错?你们害朕失去粮草,害朕成为大烟人的笑话,还不足以死一千次,一万次?” 那几人不停的磕头,磕的地面咚咚直响。“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可惜的是,这些根本没有用,辽皇根本不会同情他们,更不会心慈手软。 “休要再狡辩了,办事不利,朕不会姑息!来人将他们押出去,回到辽国再行论处!“ “是!” “皇上,现在军中到处都是一些不利于战事的谣言,您看?” “杀,杀,将那些放谣言的人,全都给朕诛杀,一个不留,全都杀了!” 辽皇愤怒的叫骂着,主营里的大臣士兵,全都吓的跪在地上,辽皇于他们就像阎王一样的存在。 现在阎王发怒,自然是一场腥风血雨了。 天空的雪下的越来越大了 ,辽军主营的地上,却是一片血红。刚刚下的大雪,又被地上鲜红的血给染红了。 一批一批的士兵被押上断头台,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为何要杀我,冤枉……” “冤枉啊……” 一声一声的喊冤声,可惜那些刽子手根本不为所动,或者说,他们只是木头人,哪里会听的进去任何话呢? 那些被迫站在大雪里观看行邢的士兵们,一脸的肃穆,一脸的害怕。 他们知道这些人为何会被砍头,他们也知道为何自己会被迫在这里看砍头。 他们握紧拳头,只觉得生死都由不得自己,那种不甘促使他们更加愤恨,更加不甘。 “杀的就是你们这些造谣之人,胆敢扰乱军心,活该被杀……”副将指着那些跪在断头台上的士兵,阴沉着一张脸。 “我们有何错,粮草被烧,又是大雪漫天,分明就是老天不想我们再继续攻打辽国!” “放肆,休要胡言,来人砍掉他们的头!“ “不能杀我们,不能杀我们,我们可是皇上的将士,为皇上出生入死,凭什么杀我们……” 可是不管他们哭的有多惨,依旧不能改变死的命运,一颗一颗的人头落到地上。 第五百八十七章 找死 温热的血从断掉的脖子里流出来,生生将一大片白净的雪地染红,染成了刺目的鲜红,让人看一眼就浑身发麻。 “辽皇不仁,滥杀无辜……”终于有一个即将被砍头的年轻士兵忍不住了,将心底的话喊了出来。 底下的士兵们更加激动愤怒了,“放开他,放开他……” 监斩的统领眼看形势不对,直接朝那个刽子手大声道:“快点砍掉他的头,快……” 终于鲜红的血又一次溅到了白净的雪地上,所有人看着那颗滚落的人头,握紧拳头,好像下定了决心。 而就在此时,天空中的雪突然越下越大,大到看不清眼前的一切,本来乌黑的天空,好像更黑更暗了。 “老天显灵了,老天显灵了,辽皇不仁,不配为皇……残暴不仁,昏君当道!” 士兵们当中有人开始喊叫着,监斩官朝睁大眼睛,朝一大群围着的士兵们看去。 “谁,是谁,给本将滚出来,本将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惜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而且因为雪下的太大,几乎将士兵们的面孔都模糊了。 所以想要找出是何人喊,几乎就是不大可能了。 而其它士兵们,也默契的维护着那人,他们只是觉得那人说的对,辽皇确实残暴不仁,不配为皇。 终于在夜里,有士兵开始偷的跑了…… 骆初七与慕沉月满意的笑了笑,“不错,终于收到成效了!” “太子妃真是太厉害了 ,料事如神,现在整个辽军大营都乱成一团了!” 拓跋灵溪心里现在更加坚定,一定要相信太子妃,因为她走的第一步棋,都必定有她的原因,绝对不会害自己。 “灵溪,这也是你的功劳,若不是你命人混进军中,放出那些谣言,我们的计划未必进行的如此顺利!” 骆初七淡淡一笑,对拓跋灵溪的办事能力,她是越来越欣赏了。若不是当初她坚持救拓跋灵溪,或许就没有今天的合作了。 拓跋灵溪脸微红,“太子妃,灵溪只是按您的吩咐行事,哪来的功劳!” “灵溪公主,太子妃说的极是,你办事确实妥当。若不是你几次帮忙,我们的计划未必能进行的这般顺利。” 骆子辰现在都佩服骆初七的眼光,当初救下一个不知名的野丫头,却是为今日埋下这么大一个伏笔。 拓跋灵溪朝骆子辰看去,脸上略带着几分羞涩:“骆大公子严重了!” “灵溪,现在你的人继续在军中扰乱辽军士气,我再仔细计划一翻,准备最后一击!” 骆初七咬咬牙,眼下一切进行的如此顺利,最后一击万万不能出任何意外。 拓跋灵溪眼里一亮:“太子妃,灵溪可以参与吗?” “自然,只要你愿意!” “我愿意,我定要亲手杀了辽皇那个奸人,为我父皇母后报仇!”拓跋灵溪眼里的恨意,一瞬间就被吊起来。 其实除了拓跋灵溪以外,每一个人脸上都挂着兴奋和激动,在潼关守了这么久,做了这么多的努力,失败和等待,终于迎来了最后一击。 “马将军,这几日你加紧练兵,随时备战!” “是!”马虎的声音铿锵有力。 “灵溪,辽皇死后你这边有何打算?”骆初七希望拓跋灵溪能够想清楚。 上一次拓跋灵溪面对这个问题时,还是拒绝和迟疑的,可是现在她却比谁都清楚明白。 “灵溪想要拿回父皇的东西!” 骆初七满意的点点头,望着拓跋灵溪坚定的眼神,她知道辽国将会出现一个女皇。 “好,灵溪只要你有此想法,本宫必定全力支持你。” “真的吗?” 骆初七婉儿一笑,起身走到拓跋灵溪面前,拉起拓跋灵溪的手,眼神认真:“灵溪,本宫说话从来言而有信!” “谢谢太子妃!”拓跋灵溪就知道,只要她要做的事情,太子妃一定会支持自己。 慕沉月心里有些遗憾,本来想打完这一仗就顺利回宫,看来还得再留在潼关一些时日了。 辽皇握着手里耶律齐的弯道,眼神有些狼狈,“齐儿,父皇无能,不能将你救出来。父皇无能啊……” 突然,他一把捏紧手中的玉佩,眼神也变得更加凶狠:“齐儿,为了辽国的将山,父皇只能委屈你了。” “皇上的意思是不再这派人去营救大皇子?”大臣小声问道,大气都不敢出。 “朕现在要全力对付那些烟人,这世上无人是朕的对手,朕要一个一个咬死他们!” “皇上英明!” “你们现在就给朕吩咐下去,今天轮流休息,一半人休息一半人不休息,明日一早攻城!” 辽皇已经不能再忍受有人将他当猴子一样耍弄了,他受够了。 “可是皇上,您也知道如今军心不稳,怕是不利于攻城!” 辽皇愤怒的甩袖,“朕不管,现在粮草被烧了,从辽国运来的粮草也要好几日才到,只能速战速决。不然一旦断粮,只会更加于朕不利!” “皇上说的是,臣这就下去安排!” 一边是粮草不够, 一边又是军心不稳,如此强攻,辽人勇猛的优势完全得不到发挥。 大臣虽然不认同辽皇,可是到底没人敢反驳一二。 已经临近子夜了,慕沉月与骆初七还有骆子辰等人,依旧在主营里,仔细的研究着攻打辽军的战术。 “报!” 外面的声音在宁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进来!” 探子进到营内,恭敬的拱手,“属下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大公子,马将军!” “起吧,发生何事了?”慕沉月冷声问道。 “回太子殿下,辽皇刚刚吩咐士兵轮休,明日一早攻城!” “什么,辽皇这么急不可耐?”骆子辰皱眉,这辽皇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接连受创,居然还想马上攻城? 骆初七眼皮微垂,“辽皇这是想置之死地而后生,他想奋力一博,可惜这次他打错了算盘!” 慕沉月勾唇,嘴角挂着一抹讽刺的冷笑,“他既然这么急切想要找死,本宫自然不能让他失望,传令下去明日一早备战!” “是!” 第五百八十八章 战地温情 这一夜四人商议到后半夜,确定了做战的战术之后,这才各自回营睡下。 骆初七与慕沉月略微洗漱一翻,就一起躺到床上,明明身体有些疲惫,可是心里却是兴奋的。 慕沉月小心的为骆初七揉着后背,最近几日骆初七总觉得腰背很容易酸痛。 “好一些没有?” 慕沉月的手法极好,力道更是刚刚好,骆初七都忍不住要睡着了。 “好舒服!沉月,明日一战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他勾唇轻轻一笑,低下头亲了亲她光洁的额头,“好!可是小七,你也要答应我,不要将自己置身险境,不要让我担心好吗?” 骆初七点了点头,转过身与慕沉月面对面互相望着对方。她的眼睛像水晶一样明亮,干净,可是只有他知道,这双眼睛里装了多少东西。 “好!” 她主动送上自己的唇,不知道为何,此时她就是想与他融为一体。 慕沉月眼里闪过一丝欣喜,从小七到潼关,两人还真没有好好的亲近过一次,因为实在是太忙了。 他加深了这个吻,将主动权全捏在自己手中,他的吻热情又急切。 他本来不想这么急切,可是谁让小七太甜美,他完全不能控制自己,只想好好吻个够。 骆初七明显的感到慕沉月的吻好像突然之间爆发一般,不再是温柔如水,或者缠绵悱恻,反而霸道又任性。 完全不给自己喘息的机会,只是带着自己进一步的深入,她分明感到他的力量压迫着自己,可是心里却觉得甜甜的。 营房里炭火燃烧的噼啪声,时不时传到床上的两人耳里,可是他们却浑然不觉,只是拼命的占有彼此。 “小七,这可是你主动的!”再进一步深入时,慕沉月强行压制身体里的欲火,再一次的向他身下的人确认。 骆初七此时眼神迷醉,她伸出手抚摸着慕沉月的俊脸,然后主动勾住他的脖子,将他往自己身体上带。 “嗯!” 这一个字,让慕沉月的理智彻底的崩塌了,他再也没有一丝的顾忌,只想在这样的雪夜里,好好的宠爱他心中所爱。 骆初七闭着眼睛,她喜欢与他肌肤相亲,这让她更加深刻的感受到他的存在,他的爱。 他知道他不会在她不喜欢的情况下,让她觉得难受,觉得不愿。他做的任何一件事情,都必定会在意她的感受。 他让她感动的,也正是这份唯一的尊重和宠爱! 慕沉月的手碰游走在骆初七娇嫩的肌肤上,每到一处就像点了一团小火苗。 让骆初七觉得浑身像烧一样的热,热的她小脸通红,呼吸都变得急促。 “沉月,沉月……” 她像小喵一样的轻声呢喃着,娇喘着……好似唯有如此,才能让身体里的燥热得到疏解。 慕沉月看着身下的小七,美的像一朵盛放的玫瑰花,娇媚动人,整个肌肤都呈现粉嫩的红,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而她一声一声的娇喘,则像是世上最好的催情药,刺激着他的神精。 “小七,小七,你知道你有多美吗?”他终于进入了她的身体,除了满足还是满足。 营帐里温暖如春,两人身上流转着激情之火,生生将火盆子里的炭火都比下去了。 这一夜守在营帐外的翠荷和影一,尴尬着红了脸。明明外面下着雪,翠荷的脸却通红。 影一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小心的披到翠荷身上。 “不行,你把披风给我了,你不是一样的冷,再说我不是披着一件吗?不冷!” 翠荷的声音小的跟蚊子一样,不过心里却是甜甜的,有一个人关心自己,爱护自己,这感觉真好。 “你是姑娘家,身子弱,我不怕冷,你多披一件吧!”影一坚持将披风披在翠荷身上。 披风在翠荷身上,她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披风上带着影一的体温,一阵一阵的流入她的身体里。 影一看着自己的披风披在翠荷身上,嘴角居在轻轻勾起,这是自己的女人。 两人就这样安静的站着,翠荷看到有雪花飘落到影一身上,她心里一阵疼惜。 两人本来站在一起,可是却隔着小半步的距离,她突然靠近影一,然后将身上的披风披了一半到影一身上。 “你披着,再抱着我就不冷了!”翠荷的脸红的滴血,她从未想过,自己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影一面上一僵,接着是满心的喜悦,女子身上特有的清香在他的鼻尖萦绕。 “翠荷,等回到京城后,我们就成亲吧!” 他咽了咽口水,与心仪的姑娘如此亲蜜的站在一起,他还是第一次。若说没感觉那是骗人的,相反他很有感觉。 “好!”翠荷靠在影一肩头,小声说道。 此时外面的雪依旧下着,大片的雪花落到两人肩头,可是两人根本不觉得冷,反而有一股子暖流在两人之间流动。 骆子辰看着桌案上长婷公主写来的信,字里行间,每一句,每一个字都透着思念。 回想两人在茶楼那次见面,长婷公主确实让他意外惊喜。温柔如水,却又端庄大方,清丽婉约。 他提起笔,开始回信。 耶律齐饿的不行,今日居然没人给他送饭,可是他的尊严不允许他去求那些侍卫给他吃的。 “父皇,您何时才来救儿臣!” 他的声音极轻,可惜却没人在意。 拓跋灵溪站在高抬上,此时天空中还在飘雪。可是她冰冷凛冽的目光,却比雪还要冷上几分。 她扫了底下几百号人一眼,一身骑装的她,一脸英气,眼底装着满满的恨意。 而底下那些将士们,皆是前任辽皇的旧部,现在找到了灵溪公主,他们也算是看到了复回的希望。 “诸位可愿与本宫一起诸杀辽皇?”拓跋灵溪的声音低沉有力,字字透着不容撼动的力量。 “支持灵溪公主,支持灵溪公主……” 底下的将士们一声一声的呐喊着,声音洪亮。 拓跋锋朝拓跋灵溪看去,现在的拓跋灵溪身上,越来越有公主的威严和气势了。 “本宫向你们保证,本宫夺回皇位那一日,必定会封赏你们,绝不会食言!” “末将们必定誓死追随公主!” 第五百八十九章 两军交战 拓跋锋走到拓跋灵溪身边,压低声音道:“灵溪,这就是我们全陪的力量了,你真要拿出来与大烟人一起合作,对付辽皇那个奸臣吗?” 拓跋灵溪坚定的点点头,眼神依旧放在将士们身上,“这是自然!” “你就不给自己留一手?” 拓跋灵溪转过头,对上拓跋锋的眼睛,清冷道:“皇叔不是说过一句话吗?置之死地而后生,现在灵溪就是这么做的,皇叔觉得不妥?” 这话听着是寻问,可是其实也是一句肯定,拓跋灵溪是用拓跋锋的话来堵他的嘴。 拓跋锋脸微僵,“公主说的极是!” “既然皇叔也觉得本宫说的对,那此事就这么定了,还望皇叔全力配合本宫才是!” “皇叔自然会配合!” 拓跋灵溪淡淡道:“那真是太好了,太子妃跟本宫承诺,她必保本宫坐上皇位。” 拓跋锋心里一咯噔,其实他真没觊觎皇位,可是却耐不住身边那些人的鼓动。 现在听拓跋灵溪突然这么说,真让他措手不及,之前他劝拓跋灵溪了不过是试探。 可是现在拓跋灵溪突然说骆初七会支持她,这让他心里打鼓,骆初七的本势他见过。 “太子妃待公主真是用心!” “皇叔说的极是,太子妃等本宫确实极好,如今本宫信心满满,属于本宫的东西,本宫自然要拿回来!” 拓跋灵溪说这翻话时,眼睛死死的盯着拓跋锋,她就是想要警告拓跋锋。 “公主说的是,说的是!” 拓跋锋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已经开始盘算开了,如果有大烟人的参与,这件事情可就难办多了。 “皇叔你觉得本宫会成功吗?” 拓跋灵溪突然这么一问,拓跋锋脸上的表情就僵硬了。“自然会成功!” “好,现在本宫放心了,本宫还担心皇叔有其它的想法呢?”拓跋灵溪不冷不热的问道。 “公主误会了,皇叔自然是全力扶持公主登位了。”拓跋锋突然觉得,与其争到最后失去一切,不如老老实实做一个皇叔,至少能保富贵。 第二日天不亮时,辽皇的大军就到了潼关城外了。辽皇看着那坐他最最熟悉的城池,眼神中冒出贪婪的光。 “吩咐下去,今日诸杀大烟国太子和太子妃有功的将士,全都加官进爵!” “是!”副将气势十足的应下,虽然他一样很累,可是在辽皇面前,他从来都表现最好的一面。 辽皇满意的点点头,骑在马上,冷眼盯着潼关的城门。 可惜当副将把辽皇的话传达出来时,却没有几个人表现出兴奋之色。 只见那些列队站好的士兵们,一个个睡眼惺忪,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 有些更是站的歪头歪脑,更有一些互相看着对方,好像有何意图。 “你们,你们最好全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若今日攻城失败,你们谁都别想好过!” 副将气极了,做为将军看到这些士兵们一幅萎靡不振的样子,他除了想到败,还是想到败。 士兵们见副将发火了,这才打起几分精神来,可是很明显只是敷衍罢了。 副将再生气,也不敢将士兵们的情况告诉辽皇,辽皇那样的爆脾气,怕是直接将人全都给杀了。 相比辽军这边气氛诡异,潼关城内却一片温馨。 骆初七一脸春色,眉眼间皆是女子的柔媚和娇艳。她身边则是一脸满足的慕沉月,昨夜的恩爱没让他觉得疲惫,反而让他精神满满。 “辽军已经到了城外了?” “回太子殿下,正是!” “看来辽皇是迫不及等送死了!”骆初七讽刺道。 “吩咐下去,全军上下随时做好应战的准备!” “是!” 慕沉月扶着骆初七的手,一步一步走到城楼。 骆初七对于两军交战,已经不再陌生了,上一次与慕沉远的对决,已经让她对自己的战术和眼光,充满了信心。 城楼上风有些大,慕沉月为骆初七紧了紧披风,小心的呵护着。他自己都觉得愧疚,小七这样娇嫩的女子,若不是嫁给自己,何必 到这漫天大雪的潼关来受这份罪呢? “小七,回到京城之后,我必定不会再让你如此辛苦了!” 骆初七婉儿一笑,“你觉得这是辛苦吗?我却觉得能与你一起出来走走,是一件极为幸福的事情。” 慕沉月看着怀里温柔可人的骆初七,只觉得此生足已。 辽皇看着城墙上面,一红一黑的男女,眼睛微微眯起,露出愤恨之色。 “你们就是大烟太子和太子妃?” 慕沉月冷眼扫了城楼下骑在马上的辽皇,冷冷道:“正是!” “你们最好马上交出朕的皇儿,不然朕要血洗潼关!”辽皇继续叫嚣着。 本来他声音极大,可是却因为之前一连几日的折腾,又一直生气发火,这会子嗓子都有些哑了。 “是吗?可惜本宫偏偏不交!辽皇若真想救出耶律齐,也不是没有法子,只需要辽皇主动投降即可!” “放屁,朕会投降,你这个黄毛小儿,居然敢如此对朕说话,朕定要杀了你!” 辽皇气的眉毛都竖起来了,他做了这么多年高高在上,说一不二的辽皇。现在被一个黄毛小子看轻,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 骆初七淡淡一笑,红色披风下的脸精致绝伦。“沉月,你说这个辽皇哪来的底气敢如此小溪嚣张?” “底气,我看他是怒气罢了!” “来人,将耶律齐带上来,好好的让他们父子相见!” “是!” 辽皇坐在马上,心里早想着呆会如何杀慕沉月与骆初七这二人了。 正在此时,突然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正是耶律齐,他忍不住大声喊道:“齐儿!” 一身狼狈的耶律齐被人押着上了城楼,他知道今日大烟与辽国交战,同时他也知道,他未必能活过今日。 当他中到熟悉的声音时,还是忍不住朝城楼下看去,“父皇,父皇,救我……” 耶律齐大声叫道,他现在真希望自己是自由的,可是只能是希望。 “皇儿你放心,父皇必定攻下潼关,救你出来!” 辽皇的话让耶律齐心里一紧,他的性命怕是也没了,看来父皇是铁定要拿下潼的。 第五百九十章 铁石心肠 “父皇,儿臣不想死,您一定要想办法救儿臣……”耶律齐站在城楼上,继续呼救。 他不知道这希望有多渺茫,可是他都要试一试,因为他真的不想死,不想死在大烟人手中。 骆初七讽刺冷笑,扫了眼城楼下面,黑压压一大片的辽军。“辽皇,你连亲生儿子的性命都不顾,这皇帝做的还真够冷血绝情的,难怪你的士兵们都怕你,都想逃走!” 辽皇被骆初七刺到逆鳞,一时气不过,“休要胡言,朕这是为了大局,不想中了你们这些奸人的鬼计,妖女,朕定要让你血债血偿!” “哦,这么说,辽皇已经做好了耶律齐死在本宫手中的准备了?果真是让本宫刮目相看,太毒了吧!” 骆初七轻轻一笑,那笑容就如同一朵艳丽的玫瑰。 “毒妇,你休要挑拨齐儿与朕的父子之情。朕今日不杀手,不能解朕心头之恨!” “凭你,也想动本宫,真是笑话!辽皇难道还没领教本宫的厉害?” 辽皇看着城楼上,分明是一位楚楚动人的女子,可是那股逼人的气势,却让他都心悸。 “放肆, 你居然敢对朕如此无礼。大烟皇帝有多瞎眼,找了你这么个妖妇做太子妃?” 辽皇一脸嫌弃,可惜骆初七却连皮都没动一下。 “辽皇这话本宫听着就不明白了,父皇眼瞎不瞎与你何干?” “你, 你们黄口中小儿,居然敢对朕不敬,朕今日就让你们尝尝厉害!” 辽皇说完之后,转身冲身后的副将道,“鸣鼓,准备攻城!” “是,鸣鼓!” 接着就响起了阵阵急促的击鼓声,那鼓声听着虽然极大,可是气势上却总差了那么一口气。 骆初七与慕沉月交换一个眼神,一脸同情的朝一边被人押着的耶律齐讽刺道。 “耶律齐,看来你的父皇还真是不把你当回事,想必你死了,你父皇更高兴吧!” “妖妇,你休要胡言,父皇一定会救我的!”耶律齐说这话时,分明已经没有几分底气了。 事实摆在眼前,从刚刚父皇下令攻城时,他就知道自己的性命不过如此。 “是吗?那如果我现在割掉你一只耳朵,辽皇会心疼吗?” 骆初七说完,朝身后的影一看去。 影一拿出手中的匕首,朝耶律齐走过去,眼神中透着杀气,让耶律齐害怕极了。 从来都只有他去恐吓其它人,这还是他第一次,第一次被人吓。他不想失去耳朵,他害怕的剧烈扭动着。 “怎么怕了?怕了就让你的好父于投降!”骆初七看了眼底下怒火中烧的辽皇,冷冷道。 耶律齐咬着牙,他知道就算他求了,父皇也未必会心软,可是不求就一点希望也没有。 “父皇,不要攻城,你救救儿臣吧!儿臣不想失去耳朵,这个妖女要割了儿臣的耳朵!” “什么,你个毒妇,你住手,不许动齐儿!”辽皇激动道,他没想到这妖女居然用这样恶毒的招来逼自己。 慕沉月冰冷的眼神依旧不带一丝温度,“辽皇,你若不想你儿子死在你面前,你大可以继续攻城,不然你就马上放下手中的武器,老老实实投降!” “你们休想!” “来人割了耶律齐的耳朵!” “住手!” “投降” “不行!” 三人激烈的对峙着,耶律齐眼底的希望也一点一点消失。“父皇,您就不能为了儿臣,放弃大业吗?” “齐儿,父皇就算投降,他们也未必肯放过你!”辽皇知道这一战自己已经处于被动之中了,可是他不可能输。 “辽皇是不想救吧!本宫从来不会食言,本宫说话算数!”慕沉月冷声道。 “胡说,你会放过朕与齐儿,朕根本不信你的鬼话。” “辽皇,你不要以为你自己心狠手辣,其它人就都与你一样!”骆初七很是不满,这个辽皇真是固执又冷漠。 “开什么玩笑,你们大烟人最是狡猾自私,为了金银和利益,连国都可以不要,这样的人朕凭什么信你?” 辽皇讽刺的笑着,他的话挖苦刻薄。 骆初七眉心微黛,她知道辽皇说的是江涵。“辽皇,你休要拿江涵这个无耻之徒来说事,如果不是你的野心勃勃,又怎么全有江涵这种人呢?” “小七,休要与他再做纠缠,既然他不想要他的儿子,我们就先杀了耶律齐,好让他看着亲生儿子死!” 慕沉月冷声说完,一把锋利的匕首,就刺进了耶律齐的胸口,又快又准。 耶律齐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这样死,他睁大眼睛看着辽皇,嘴巴想张开说些什么,可是一张嘴血就大口大口的流出来。 “父,皇……父皇……救……” 最后一个字没说完,他就从这个世上消失了,可是他的眼睛却一直睁的大大的看着远处。 “皇儿,皇儿……”辽皇大声的吼叫着,那声音确实够痛苦,够凄惨。 可惜的是,耶律齐再也听不到了。 “你们居然敢杀朕的皇儿,朕要找你们报仇……” “辽皇怕是搞错了 ,杀死耶律齐的可是你,是你不肯投降,才害的耶律齐被杀。不然他可以好好活着,全是你的自私害死了他!” 骆初七冷声讽刺道,早就料到耶律齐不可能左右辽皇,却不想辽皇能铁石心肠致此。 “攻城,朕要为皇儿报仇,听到没有攻城……” 鼓声越来越大,可是却比不过辽皇激动的吼声,他最宠爱的儿子,就死在他的面前了,他一定要为耶律齐报仇。 慕沉月看着底下攻下来的辽军,冷声吩咐道:“准备做战!” 整个城楼上,所有士兵都已经各自归位,随时准备应战。他们眼神犀利,弓箭手们握着手中的箭,听从马将军的指挥,一批一批的箭雨整齐的从城楼上往上射去。 骆初七仔细的看那些攻上来的辽军,虽然鼓声震天,可是辽军士兵脸上的气势,却生生的差了一大截。 “沉月,我们先守城池,等到辽军大败之后,再将辽军分散追剿灭,个个击破!” “好,这次定要让辽皇付出代价,让他知道大烟不是他能动的!”慕沉月一身王者之气,脸上是胜券在握的自信。 第五百九十一章 死守潼关城 辽皇看着他的士兵刚刚爬上云梯,就被城楼上的弓箭射下来,一个一个,变成一具一具的尸体。 他握紧手中的弯刀,这样的慌张和恐惧只有在与骆大将军交战时才有的。 “攻,继续往上攻,朕要拿下潼关,朕要为大皇子报仇……”他的喊声一声大过一声,一声比一声激动。 辽国的士兵们,只能咬着牙继续往前攻,可是前面是一具一具的尸体。 有的士兵就开始往后退了,他们不敢上云梯,不想死在大烟人的箭下。 可是当他们后退的同时,辽皇将箭却射身了他们,那些士兵还来不及痛呼一声,就倒在地上了。 辽皇愤怒的指着那些被他杀掉的士兵,朝其它士兵怒吼道:“看到没有,若有人敢不听朕的,想做逃兵,朕第一个杀了他!” 士兵们看着那些被辽皇亲手杀掉的人,眼里闪过一丝害怕,他们咬了咬牙,只能继续往前冲了。 反正都是死,与其死在辽皇手中,倒不如杀出一条生路来。 果然突然之间辽军就有了气势,进攻更加勇猛 ,而不是最初的消极待战。 骆初七皱眉,看着越爬越高的辽军,她冷声下令道:“快,快泼滚油!” “是!” 接着士兵们就将滚烫还冒着热烟的油,一桶一桶朝云梯上的辽军泼去。 接着只听到一声大过一声的惨叫,一声盖过一声的痛呼声。那些云梯上的辽军,一个一个往下掉。 慕沉月看着指挥士兵有条不絮的骆初七,眼里露出赞许之色。他从不担心骆初七太强,不受自己控制。 相反,他希望他所爱的人,是聪明,能力出众,手段高明的女子。因为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站在他的身边。 “小七,看来在京城与慕沉远对战时,你已经积累了不少的经验了!” “这是自然,你也不想想,当时有多危险,我是不行也逼行了!”骆初七无奈一笑。 “我的小七果然非同寻常,让我刮目相看!”慕沉月脸上露出一丝浅笑。 “放心,往后我每日都会让你惊喜不断,定不会让你觉得寻常的!”骆初七暗想,自己这折腾事的本势,怕是慕沉月吃不消吧。 就在此时,空然就有箭雨往城楼上射来,慕沉月第一时间将骆初七揽在身后,大步退后几步。 他一脸冷静,“快,准备盾牌,盾牌手掩护弓箭手,绝不能让辽人爬上来!” “是!” 只见弓箭手身后一排整齐的盾牌手,大步上前,用盾牌掩护弓箭手。 而骆初七和慕沉月的面前,也围上阵阵一排盾牌。 “辽皇果然攻势极猛!”骆初七远远看着城楼下面,越来越多的辽军往城楼涌来,她面露担忧之色。 慕沉月将骆初七搂在怀中,皱眉:“一直这样打下去,怕是难分盛负, 小七,我想带一支军队从后面包抄辽军,你看如何?” 骆初七摇摇头,“太危险了,再看看吧!” 他知道她是担心自己,可是如果不冒险试一试,守城是可以,想打败辽军怕是还有一定的难度。 “小七,危险也需要试一试!” 骆初七却不肯,“你让我再想一想好吗?” 辽皇看着城云梯上面,辽国的士兵们越爬越高,越爬越猛,本来了有郁的心情,慢慢的转化为舒心。 “不错,不错……继续攻,谁能攻下潼关,朕重重有赏!” 副将看着也长舒一口气,总算士兵们还算是比较拼命了,果然皇上在领兵打仗上有一手。 骆初七冷冷扫了底下的辽军一眼,只见云梯上面,此时黑压压的一大片,全都是辽军。他们正拼命的往上面爬,可是爬到一半,就会死掉一半,可是活着的还是继续往上爬。 守城确实不难,可是想打破辽皇,还真的只能去城下,与辽军面对面打了。 “小七,你不要再想了,再想下去,我们的机会越来越少。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打败辽皇的!” 慕沉月坚定的眼神深邃迷人,就那么直勾勾的望着骆初七,望着他爱苦了的女子。 他亲了亲骆初七的额头,“相信我好吗?” 骆初七还能说什么,她只能点点头,眼眶微红,脸上却挂着笑容。 “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平安归来!” 他轻柔的为她擦掉眼角的泪水,一滴一滴,他知道在这个世上,有一个这样的女子,愿意为自己流泪,为自己担忧,这就是最幸福的。 “马将军,这里就交给你与太子妃了!” 马虎拱手,一脸坚定:“太子殿下放心,末将一定保护好太子妃,守好潼关!” “好,那本宫就将太子妃的安危,还有潼关百姓的安危,全都交给你了!” 慕沉月握住腰间的剑,现在他就要去做他该做的事情。 骆初七仔细的盯着城楼下的情况,有了上次守皇城的经验,她现在底气多了几分。 “马将军,继续命人准备滚油,还有流石,一定不知能让云梯上的辽人上城楼一步!” 城楼是第一道最重要的屏障,失了城楼,就失了潼关城了。城里那么多无辜的百姓,他们只能拼死一博。 “是,臣必定守住潼关城!” 辽皇皱眉,握紧手中的缰绳,怎么办?现在云梯上的士兵虽然很多,可是却没有几个上了城楼的。 相反大半都被滚油和流石所伤 ,全都摔到地上来。潼关城下的尸体,已经堆的很高了。 副将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皇上,您看今日要不就到此为止,我们已经死伤惨重了!” “不行,必需攻下城来!大皇子不能死的如此窝囊,朕要为他报仇!” 辽皇冷声拒绝,他若是现在退了,岂不是让辽人看笑话。 “可是皇上,眼下的局势于我们不利,兄弟们死伤惨重。再这样下去,别说攻城了,我们的人迟早要全都耗进去!” 辽皇也是怒了,将手中的马鞭朝副将甩去,“听到没有,朕说不许就不许,朕就要耗死那些大烟人!” 副将眼瞧着死的人越来越多,可是攻城的进度依旧停滞不前,怎么办,怎么办呢? 第五百九十二章 联手杀敌 骆初七站在城楼上,已经远远看到慕沉月的人往辽军后方去了。而就在此时,突然她看到一支马队慢慢朝辽军驶来。 可惜因为离的远,所以她看不清到底是何人的马队。 “马将军,辽军后方可有支援?” 马虎皱眉,仔细想了想:“回太子妃,不可能有!” “那为何辽军后方一千米外,有一支军队慢慢赶来?”骆初七眉心拧起,若真是辽皇的援军,慕沉月岂不是危险了。 马虎往前几步,站在盾牌后面,仔细的盯着前方的情况。他也一时拿不定主意,这到底是不是援军。 “太子妃,末将也看不明白!” “速速派人去通知太子殿下,不可耽误!” “是!” 骆初七强压心里的担忧,只希望万万不要是最坏的,不然慕沉月有危险,潼关城也会险入危险中。 “马将军,命弓箭手继续放箭。继续往城下投流石,不要给辽军机会!” “是!” 整个城楼上,都处于紧张之中,骆初七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最前方,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辽皇眼看攻了这么久,基本上效果不明显,于是将目光放到了城门上。 “命人准备攻城柱,准备去撞开城门!” “皇上,此时去攻城门,怕是有危险吧?”副将并不赞同,城门就在城楼下现,只要敌军投流石,或者泼滚油,都会给士兵们造成致命的伤害。 “朕不管,你去命人准备,朕就不信了,朕还打不过两个黄毛小儿了?” 辽皇的脾气一向如此,只要他认定的事情,通常任何人跟他说,他都是不会理会的。 副将没办法,只能命人去着手准备了,明明知道是错的,还必需要做,这也真是难为死人。 潼关城楼上。 “太子妃,辽皇命人去破城门了!” “太子妃,这可怎么办?”翠荷紧张道。 骆初七皱眉,果然还是上攻不成,就想去攻最简单的城门。可是城门看似简单,攻起来反而目标更大,更加危险。 “无妨,辽皇想要攻城门,也得看看他有没有那个本势了。这城门可不是那么好攻的!” “太子妃,此事我们如何应对?”马虎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居然慢慢习惯了听从太子妃的指挥。 他只能这样说,骆家人天生的将才,天生的将军命。 骆初七勾唇冷冷一笑,眼底透着绝决的杀意。“让人准备更大的流石,对着城门的正前方扔下去。另外再命人加固城门,万万不可让辽军撞破城门!” “是,末将这就去准备!”马虎领命退下。 城楼下传来阵阵低吼声,只见辽军几十人一起抗着一块巨大的圆木柱,一起朝城门撞去。 “太子妃,这些辽人太可恨了!”翠荷一脸气愤,这都撞到城门上了,接下来不会还有更猛的吧? 骆初七婉儿一笑,“放心,城门不举被他们撞开的。不信你看!” 果然,只见城楼上的巨大流石直接朝城门下砸去,而那些流石正好砸到了圆木上,也砸到了那些抗在圆木的辽军身上。 只见那些辽军有头破血流的,还有当场死亡的,还有被流石砸成重伤的。 本来抗的好好的圆木,直接就掉到地上,士兵们则抱着头四散跑开。 死谁都怕,可是这样被石头砸死,还能看到脑浆,真的太恐怖了。比起这样的死法,他们宁愿死在辽皇的箭下。 一时之间,阵阵惨叫声,一声盖过一声,一声比一声更惨,更让人后怕。 副将也是急坏了,“皇上,您看能不能不再强攻,现在继续攻下去,我们的死伤会更惨重!” 突然副将只觉得左脸一阵生疼,辽皇用手中的马鞭子,狠狠的甩向副将。 “你敢命令朕?朕告诉你,朕是真命天子,朕有真龙护身,朕说如何就如何!” 辽皇像发疯的狮子一样,愤怒的吼着,接着又是几鞭子,直接将副将甩倒在地上。”你现在就命人再去攻城,攻下城门朕重重有赏,朕封他们做王爷……“ 副将看到辽皇失神癫狂的样子,心里居然有一丝的害怕,他突然希望,这一场战事能够尽快完结,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就辽皇现在的状态,是不可能打胜的。相比之下大烟的军队,基本上没有受到任何损失。 骆初七盯着那支靠近的军队,终于让她看清了军队最前方的到底是何人。 只见一身银甲的拓跋灵溪,握着手里的弯刀,骑在马上。她的眼睛冰冷,充满了杀气和怨气。 慕沉月刚发现是拓跋灵溪,就从埋伏的地方大步上前。“灵溪公主,你可是来对付辽皇的?” 拓跋灵溪见是慕沉月,飞知从马上下来,一脸肃穆:“太子殿下这是?” “辽皇攻城势头太猛,若想取胜,只能从后方偷袭!” “原来如此,不如灵溪与太子殿下一起对付辽皇如何?”只要是杀辽皇的事情,对拓跋灵溪来说,就是最最重要的。 “这自然极好!”慕沉月点头,刚刚他还真担心是辽皇的援军,现在才知道是拓跋灵溪。 “那我们就一起诛杀辽皇那个奸贼!”拓跋灵溪说完,飞身上马,大声朝身后的将士道。 “今日就是为先皇报仇的机会,你们都是先皇旧部,定要杀尽辽皇这个贼人,为先皇报仇血恨!” “报仇血恨!” 后面的几百人开始大声的拥护,这次若真能复国成功,他们都将是功臣,必定能够加官进爵了。 “太子妃太好了,居然是灵溪公主,她果然带来人帮咱们一起杀辽皇!” 翠荷一脸兴奋,脸上挂着喜色。 “这真是太好了,本宫也觉得欣喜。之前灵溪有说帮忙,却不想她果真带了人手过来。此处就辽是辽皇的葬身之地!” 骆初七说完又朝身后的马虎道:“马将军,命士兵们准备好,随时进入总攻!” 马虎也是一阵兴奋:“太子妃放心,末将这就去吩咐!” 辽皇看着前面大片死伤的士兵,心里也有些害怕了,真的要撤离吗? 他很纠结,可是如果不以撤离,现在的局面不要说胜了,能够不再加重死伤就极难了。 第五百九十三章 围剿辽皇 就在辽皇纠结的同时,后方士兵急急的赶上前来,跪到辽皇面前。 “禀告皇上。后方遭到偷袭!” “什么,后方居然有人偷袭?是何人?”辽皇震怒,怎么可能,他的士兵居然被人包抄了,这算什么? 那小兵害怕极了,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回皇上话,是大烟太子还有,还有前公主拓跋灵溪!” “什么,居然还有拓跋灵溪?她还没死?”辽皇面色微变,拓跋灵溪可是带着纯正的皇室血脉,她的存在就是一人最大的危险。 “皇上怎么办?” “杀,杀了他们……” “皇上,我们,我们打不过他们!”士兵苦着一张脸,终于还是说出来了。 “什么,你们打不过,打不过也要打。朕命你们继续抵抗,朕随后就到!” 副将现在知道了,辽皇已经中计了。前后一起攻击,辽皇的心绪早就乱了,这等情况下必败无疑,只是不知会最后如何死! “皇上,您不能再继续呆下去了,必需要马上离开此地!” “离开,你让朕离开,朕若是离开了,岂不是正合他们的心意了?”辽皇不肯。 “皇上,您若是不离开,必定会死在他们手中,您可是皇上,您的性命最重要!” 副将继续劝着,他到底还是不希望辽皇真的输了。毕竟他与辽皇的利益是一体的。 辽皇面露为难之色,显然还有犹豫。 “皇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留得青山在,不必没柴烧。如果连性命都丢了,就真没希望了!” 辽皇望着副将,又看了眼不远处,大片的尸体,他最后还是被说服了。 “好,我们现在撤退!” 副将长舒一口气,终于说服辽皇退了,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准备退兵!” 随着副将的一声令下,大批的将士们开始往后退。可惜就算如此,还是有不少人死在箭雨之中了。 “皇上,退到何处?”副将小心的掩护着辽皇。 “后面有敌军,前方也有敌军。”辽皇前后左右看看,最后决定往左边的山林中跑。 身后大批的士兵跟在辽皇身后,辽皇看着那些跑的飞快的士兵,知道他们都怕死。 从打算退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今日脸面是丢下了,要想将脸面挣回来,只能打败慕沉月与骆初七。 “副将,你去断后,不可让敌军再次追上来!” 副将拱拱手,虽然知道危险,也只能听命了。 城楼之下,骆初七锐利的眼睛,就像猎鹰一样,锁死了辽皇以及辽军。 “马将军,准备围困辽军!” “是!” 翠荷一脸嫌弃的扶着骆初七下城楼,“太子妃,这辽皇也太没出息了,这么快就退下了,真是没用!” “翠荷,我们现在骑马去与太子殿下汇合。”骆初七顾不得多言,现在每一分钟都有变数,所以要抓紧机会。 “奴婢这就去备马!” 慕沉月与翠荷眼瞧辽皇的人急着撤,自然不愿放过机会,他们二人打算继续往前追。 “太子殿下,灵溪打算继续往前追,定要亲手杀了辽皇!” “这……”慕沉月倒不是不想,可是。 “太子殿下有何可惧,辽军现在死伤惨重,正是诸杀他们的好机会。” 拓跋灵溪一脸烦燥,好不容易可以亲手杀辽皇,却不想让辽皇给跑了。 “好,那就一起去!” 两人扬起马鞭,正要往前冲。 “沉月,灵溪穷蔻莫追!”骆初七拉紧马的缰绳,挡在慕沉月与拓跋灵溪前面急切道。 拓跋灵溪骑在马上,一脸不明白:“太子妃,这是何意?难不成还放过那奸人还不成?” 骆初七知道,让拓跋灵溪放过辽皇,简直就是要她的命。可是她的大计在后面,现在也只能先安抚灵溪了。 “灵溪,你相信我,这样追过去,或许还中了辽皇的奸计了。辽军虽然死伤惨重,可是主力还在。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万万不可轻易冒险!” “可是太子妃,若是让辽皇跑了,灵溪万万不甘心!”拓跋灵溪咬牙道,这是她第一次顶骆初七。 “灵溪,你不相信我吗?我说过会将辽皇送到你手中,就必定不会食言。而且现在辽皇带着那么多人,跑的掉吗?” 骆初七轻松道。 “真的吗?” “当然,本宫何曾骗过你。不过本宫觉得,现在让辽皇跑了,反而于我们有利!” “于我们有利?”拓跋灵溪有些不明白。 “很简单,现在你们继续去追,只会激起辽军激烈的反抗,反而激发他们的斗志,这岂不是帮了辽皇!” “那我们总不能这样放任不管吧?”拓跋灵溪都快急哭了。 骆初七勾唇嘴角浮现一抹冷笑,眼底透着冰冷的杀意。“自然要除掉辽皇,对付恶人,自然要用最恶毒的法子!” “这么说太子妃已经想到好办法了?”拓跋灵溪好似又看到希望了。 “这是自然。刚刚辽皇是朝雪山跑去,在雪山中没吃没喝,天气又极冷。辽皇熬的住,可是那些士兵们都熬不住。” 她冷静的分析着敌情,她的眼神睿智,不带一丝烦燥和急切,这让慕沉月欣赏不已。 “你打算在雪山中围剿辽皇?” “正是,不过我们要将他们击散,然后逐个击破,如此辽皇自然就断了生路!” 慕沉月朝拓跋灵溪看去,“灵溪公主不妨先忍一忍,等小七将战术布局好,再去杀辽皇也不迟。本宫相信灵溪公主也不想仇没报,反而把自个搭进去吧!” 拓跋灵溪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好!” 骆初七满意一笑,朝着辽皇逃脱的方向看去,眼底闪过一丝得成的快意。 辽皇终于让她逼到死胡同了,雪山里面的环境可不是人能抗的住的。 果然,辽皇带着剩下的几万大军一起逃进雪山,所有人都疲惫不堪,再加上天气越来越冷,只能就地扎营了。 “副将,大烟人可有追上来?” “回皇上话,并没有?” “没有,他们居然不追杀朕?”这让辽皇百思不得其解。 副将看着靠着雪山休息的将士,一个个疲惫不堪,还有的冷的直打哆嗦。 “皇上,我们必需要尽快从雪山里出去,这里缺少食物,而且天气极冷,于将士们非常不利!” “朕明白,先就地扎营,等到大家休息的差不多了,再往雪山上走,翻过这座雪山,想必大烟人就追不上来了!” “是!” 第五百九十四章 雪山追捕 雪山的风极大,士兵们因为没有食物,又消耗了太多的体力,此时已经有人饿的不行了。 此时天越来越阴沉,风也越来越大。 辽皇坐在雪地上,浑身都是冰冷厚重的铠甲,可是却并不是多保暖。 此时他面前有一堆火在烧,算是取暖吧!可惜却没有食物! “皇上,您先撑一撑,等到过了雪山,就能找到食物了!”副将坐在火堆边上。 此时士兵们全都三三两两的围在一起,想办法找东西烧火取暖,可惜能烧的东西太少,所以只能几十人围在一堆火前。 这样的天气,又战败而逃,每一个士兵脸上,都是一脸颓废之气。整个军中,全都被浓浓的战败气氛所笼罩。 “我们怎么办?继续跟着皇上等死吗?” “不如我们逃吧,回家种地也好过死!” 有士兵开始哽咽着小声道,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亲眼看到战友倒下,他们更加惧怕死亡了。 “我想家了,想家……”有第一次上战场的新兵开始小声的哭起来,他们怕死。 小兵的话让其它人全都沉默,空气中流动着伤感和痛苦的气息。每一个人脸上,都是满满的痛苦。 辽皇坐了一会,算是缓过气来了,可是寒冷和肌饿,又让他觉得更加疲惫。 到底上了年纪,经历了一场大战,现在他更加吃力了。 突然他们听到一声嘹亮的号角声,在这片空荡的雪山脚下,更加显得突兀,让人害怕了。 “大烟人来了,大烟人来了……”士兵们害怕的惊叫起来,他们又累又困,还疲惫不堪。 现在辽军追上来,他们哪来的力气应战,这不是找死吗? 不少士兵开始动歪脑子了,他们不能死,不能陪着辽皇一起死。 辽皇起身,看着到处四散的士兵,气极了。“你们全都给朕听好了,若是你们不马上迎战,朕就要诛你们九族!” 副将心底暗叹,都到这一步了,谁还会听辽皇的呢?败局已经是必然的,可是何去何从,还真让他难以取舍。 “副将,你快点命他们停下来,不许逃跑,不能做逃兵!”辽皇看着明明还跟着自己的士兵,突然之间全都跑开了,他愤怒极了。 突然他抽出腰间的弯刀,大步冲向那些逃跑的士兵,然后快速的杀掉其中几个。 只见他手上的弯刀,不停的往雪地上滴血,一滴一滴,染红了雪地,也染红了其它人的眼睛。 今日是终难逃一死了,之前乱串的士兵们,突然之间就呆住了。 “朕告诉你们,你们是辽人,如果你们战败了,大烟人就会将辽国变成大烟国,你们的亲人都会死……” “谁说的,辽皇,你以为本宫与你一样,杀人不眨眼?”骆初七站在不远处的雪山上。 辽皇转身,与骆初七面对面,而骆初七身边还有慕沉月,以及拓跋灵溪。 “你们,你们居然胡说。” “胡说,本宫是辽国先公主拓跋灵溪,本宫向你们保证,只要你们愿意投降,不再与本宫为敌,本宫可以饶你们一条生路,放你们归家!” 士兵们亡着一身银甲的女子,只见那女子头发梳在头顶上,露出光洁的额头,还有干净利落的眼睛。 “你就是灵溪公主?” “正是,耶律正这个奸臣,谋朝篡位,如今本宫要代父皇母后报仇。” 拓跋灵溪握紧手中的弯刀,投向辽皇的眼神除了透着杀气,还透着无尽的恨意。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么现在,她已经杀死了耶律正。 “拓跋灵溪,你想跟你不中用的父皇一样,死要朕的刀下不成?”辽皇强装镇定,他坚信他一定会胜利。 骆初七勾唇讽刺一笑,“耶律正,你的过份自信让本宫都好奇,你哪来的自信,认为你可以杀灵溪公主呢?” “你,你这个妖妇,是你杀了齐儿,朕今日要为齐儿报仇!”辽皇握紧手中的刀,眼神锐利,可是手上的力道却轻了几分。 拓跋灵溪冷哼一声,继续朝那些惊恐万分的士兵喊道:“你们还没看清耶律正这个奸人的歹毒面孔吗?你们与其死在他手里,不如听本宫的话,速速离开,本宫保证不会伤你们!” 突然有几个士兵开始丢下手中的兵器,转身朝雪山相反的方向跑开。 他们害怕极了,害怕最后他们身上也会中箭。而那些看着他们逃的士兵们,也紧张极了,就怕这些出头鸟最后会死。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那些最先逃跑的人,都已经跑的找不到人影了。 “他们没死,没死……”其它士兵呆呆的站着,看着那些人逃离的方向,身体就不受控制,想要逃了。 拓跋灵溪满意的点点头,“你们放心,本宫可以保证,辽国还是辽国,绝对不可能变成大烟国!” 果然拓跋灵溪的话很具说服力,接着又有士兵开始丢下手中的兵器离开。 耶律正看到这里,心里已经发虚的厉害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对的。可是现在越来越多的士兵相信拓跋灵溪的话,他要怎么说服士兵不走呢? “你们不许走,不许走,朕给你们银子,给你们高官,只要你们对付这些人,对付他们……” 辽皇指着拓跋灵溪和骆初七,眼神愤怒不甘,可惜却没人理会他,该走的还是放下兵器走了。 副将看到这里,心里居然也想离开。他看了眼辽皇,最后拱手道:“皇上,属下不是怕死,而是属下上有老,下有小要照顾,属下不得不走!” 说完他丢下手中的武器,大上的离开。 辽皇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认任的人全都走了,他失神的站在雪地上,浑身上下,除了冷还是冷。 他突然像疯一样摇头,“这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 拓跋灵溪勾唇冷笑,“有何不可能,你是不相信你败了,还是不相信我们能杀你呢?耶律正?” 慕沉月握紧骆初七的手,果然觉得微微有些凉意,他眼底微沉,立刻将骆初七的手整个包在自己手中。 骆初七只觉得微凉的手心,一阵一阵暖流传来,一阵一阵的暖心。 第五百九十五章 有孕 “沉月,我很好,无妨!”骆初七紫水晶的眸子里,是满满的幸福。 虽然这样被人管着好像很不爽,可是只有是慕沉月说的话,她听在耳里都是甜蜜。 慕沉月将骆初七一把搂入怀中,根本不理会此时身处何地,有多少人盯着他们看。 “你又忘记多穿衣服了!” 骆初七赶紧辩解,“我明明穿了很多,只是这里实在太冷了!”她想说,自己总不能穿成一个包子吧! 慕沉月看着怀里的小可人,突然觉得少穿一点也好,这样自己时时都能搂着她了。 翠荷哭笑不得,人家拓跋灵溪正在与辽皇斗着呢?自家这二位主子,却忙着秀恩爱,这也真是醉了。 “拓跋灵溪,你以为你会上皇位,就能稳住大局吗?这些大烟人只是想利用你,将你变成他们的傀儡,从而达成他们得到辽国的野心罢了!” 耶律正冷笑,手中的弯刀上面,已经慢慢结了一层薄薄的血冰,又红又透亮。 拓跋灵溪不为所动,只是眼中的仇恨之火,越烧越旺了。 “耶律正,你以为本宫会信你的鬼话吗?当初父皇将大权交给你,你是如何对父皇的,还需要本宫重复吗?今日本宫就是要为父皇讨回公道,你找死!” 她说完飞身朝耶律正攻去,她的弯刀使的极好,又快又狠。每一次出招,都直击耶律正的要害。 而耶律正虽说年纪大了,又饥寒交迫,可是身手却并不弱。他的与拓跋灵溪几招下来,拓跋灵溪并未伤到他分毫。 “哼,想伤朕,门都没有。你跟你那无知的父皇一样,全都是蠢货,你们凭什么拿到皇位,凭什么?” “就凭这天下道义,就凭民心!”骆初七冷冷一笑,只是眨眼的功夫,她就将手中的银针甩出去。 耶律正还没反应过来,手上,腿上的半节处,就全让银针刺中。本来小小的针伤不算什么,可是骆初七刺中的全是穴道。 所以耶律正根本动不了,而且每一处都痛的他无法呼吸。”卑鄙,骆初七你这个贱妇,你真卑鄙,你们大烟人都卑鄙!” “灵溪,本宫没有食言吧!耶律正就交给你了!” 骆初七微微一笑,朝拓跋灵溪看去。 “谢过太子妃,灵溪感激不尽!”拓跋灵溪走到耶律正面前,看着一脸痛苦的耶律正,她胸口的怒火依旧不能平息。 她愤怒的朝耶律正吼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父皇,要杀母后?” 耶律正整张脸因为太痛,扭曲成一团,“要怪只怪他们太蠢,太无能。” “你,你居然敢骂父皇母后!”拓跋录溪手中的弯刀直接朝耶律正刺去。 只听到痛呼一声,耶律正就倒下了。 拓跋灵溪看着地上的尸体,心里那口气终于顺了,可是她的眼眶却红了。 她抬头望着飘雪的天空,声音凄冽,“父皇,母后,灵溪终于为你们报仇了。你们放心,灵溪一定会守住辽国,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骆初七看着拓跋灵溪,知道她此时必定极为轻松,压了这么多年的重担,此时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沉月,我们回去吧!”终于解决了耶律正,骆初七长久以来绷着的玄,好似突然之间就松开了。 突然她就失去意识了,她只知道耳边传来慕沉月着急担忧的叫声,“小七,小七……” 等到她再醒来时,已经在温暖舒服的营帐里了。而此时屋里暖的有些让人觉得热,骆初七努力睁开眼睛,嘴里呢喃着。 “水,好热……水……” “小七,小七,你醒了吗?”慕沉月一把握住骆初七的手,他整个人都处于激动之中。 “沉月,我这是怎么了?不对,我好渴,我要喝水,这里好热……” 骆初七看着面前放在原俊脸,还是那么熟悉,那么吸引人,那么让她百看不厌。 慕沉月拿了一个枕头放在她的背后,扶着她慢慢坐起身,然后接过翠荷递上的茶水。 “来,我喂你喝!” 看着送到唇边的茶水,骆初七只能尴尬的喝起来,她喝的极慢,一小口,一小口的。 终于一杯茶见底了,骆初七还觉得喉咙微微有些干涩。她扫了眼营帐里,只见屋里不知何时,突然之间多了好几个炭盆子。 “为何要放这以多炭盆,好热!” 慕沉月却摇摇头,抑制不住心底的喜悦,“不行,你现在身子弱,不能受寒气。而且你已经有了身孕了,就更加需要小心照顾!” 骆初七睁大眼睛,就那么看着慕沉月,想从他深邃的眼睛里,看到一点其它的东西。 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怀孕了,这怎么可能呢? “太子妃,您是给其它人看病一个一个准,给自个却反倒看不准了,这都有三个月的身孕了!” 翠荷一脸喜色,主子终于有小主子了,想必这下骆大将军知道,一定会高兴坏了。 “三个月?” 面对骆初七的一脸怀疑,慕沉月认真的望着她,“真的是三个月,小七,谢谢你!” 骆初七整个人都呆住了,这怎么可能,她真的有孩子了,有了她和慕沉月的孩子。 她眼眶突然之间不受控制就红了, 她喜欢孩子,可是那个失去的孩子,让她害怕,害怕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好自己的骨肉。 “小七,不要哭,你很好,孩子也很好。我会好好保护你们母子,不会让你们受到一丝伤害!” 慕沉月的声音温柔悦耳,就像琴音一样,进了骆初七的心底。平复了她心底的害怕和担忧,也将她拉回现实。 她现在已经不再是前世那个无知善良软弱的骆初七,现在的她可以保护她想保护的任何人。 “沉月……”她将头靠近慕沉月的怀里,感受着他的心跳,告诉自己,他会给自己和孩子幸福。 “小七,小七……我一直在这里,我就在你的身边……”慕沉月知道骆初七那个梦,知道她在害怕什么,担心什么。 所以他要更加小心的呵护她,给她足够的信心和勇气。 翠荷看着抱在一起的二人,偷偷一笑,默默的退了出来。 影一上前“太子妃怎么样了?” “醒了,这会子太子殿下正陪着呢?”翠荷眯眼微微一笑,弯弯的眼睛,就像夜空中的弯月一样动人。 第五百九十六章 夺位 拓跋灵溪带着辽皇的尸体回到辽国,辽国的百姓在为这场战事,损失惨重。 当时辽皇准备攻打大烟国,所以全国上下都开始征兵,许多百姓都面临着妻离子散。妻子失去丈夫,母亲失去儿子的惨剧。 而这一场战事,最后的结果是失败,这更加激起了老百姓们的反对。 所以辽皇的死讯,好似根本没有让老百姓们觉得吃惊或者如何。反而让辽国的百姓觉得解气。 明明十几年都太太平平与大烟国共处,这一场战事也是因辽皇一人所引起。 现在辽皇死了,自然是大快人心了。 而最让老百姓们吃惊的,却是前拓跋皇室的公主拓跋灵溪,居然是她杀了辽皇耶律正,为大家守住了和平。 拓跋灵溪一身银甲,所有的头发全都梳起,只在头顶扎了一个发髻。 简单干练,又不失利落。 “那就是灵溪公主,她说服了大烟国与辽国和平共处,不再攻打辽国!” “而且辽皇耶律正是死在她的剑下!” “真的吗?” “这还有假,听闻大烟国太子妃全力支持灵溪公主。” “是不是我们支持灵溪公主,大烟国就不再攻打我们了?” 有老百姓开始放第一手消息了。 “真的吗?果然先拓跋皇室才是真正的皇室,才是真正为咱们老百姓们着想。而不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正是,我们要支持灵溪公主,由灵溪公主来继续皇位!” “支持灵溪公主!” 和平,就是所有老百姓最需要的,因为对于老百姓来说,能有安定的日子过,他们就觉得很幸福了。 拓跋灵溪骑在马上,嘴角轻轻勾起,太子妃说的果然没错,只要自己站了来,必然会有人响应。 拓跋锋骑马紧随其后,他眼神透着几分冷意,他没想到这些老百姓居然这么快,就支持拓跋灵溪了。 “灵溪,你真的打算继承皇位?” “自然,皇叔不是一向都希望我继承皇位的吗?”拓跋灵溪一脸好奇的反问道。 拓跋锋心底暗恼,当初他不过只是随便说说罢了,主要是为了骗取拓跋灵溪的信任,其实他才想要皇位。 “话虽这般说,可是你到底是女儿家,皇叔担心你会太辛苦!” “不会,皇叔放心好了。太子妃说了,我只需要努力做好一个皇帝该做的事情 ,就是一个好皇帝!” 拓跋锋皱眉,没想到骆初七对拓跋灵溪的影响如此大,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不行,他不能真让拓跋灵溪坐上皇位。 “灵溪,虽说太子妃说的不假,可是皇叔还是怕你太辛苦了!” 拓跋灵溪没多想,“皇叔,此事就这样吧。如果遇到辛苦就不做,那我还配做拓跋皇室的公主吗?” 慕沉月与骆初七坐在马车里,她靠在他的肩头。 “沉月,我们帮灵溪坐上皇位如何?” “好啊!” “我总觉得那个拓跋锋不简单,心机重重,我担心灵溪会着了他的道。” 骆初七皱眉,对付这种心机男,只能她出手。 “只要你愿意,我都陪着你,只是我担心你会太辛苦!” 她婉儿一笑,“没事的,我还好,不用担心!” 拓跋灵溪骑着马,一步一步走进辽国的皇宫。这里是她出生长大的地方,她被迫从这里离开,如今终于可以回来了。 皇宫里辽皇的妃嫔还有宫人,全都跑的差不多了,从耶律正被拓跋灵溪杀死的消息传回辽国。 辽国的皇宫就乱了,大臣们也是六神无主。之前支持耶律正的,全都收拾东西跑了。 剩下的全是拓跋皇室的旧部,皇宫他们也打量过了,现在虽然没有皇帝,可是在他们眼里,拓跋灵溪已经是皇帝一样的存在了。 “恭迎灵溪公主!” 黑压压,宫殿外跪了一大片的大臣还有宫人。 “诸位请起!”拓跋灵溪翻身从马上下来,走上前朝众人道。 “谢灵溪公主!” “诸位既然忠心于拓跋皇室,本宫自然不会亏待大家,等本宫登位之日,就是封赏诸位之时!” “谢灵溪公主!” 大臣们这下心里有底了,原来灵溪公主是真的打算继承皇位。不过也是,灵溪公主本就是皇室遗孤,算是正统血脉。 如果她来做皇帝,也是合情合理的。 而且在辽国,也并未明确规定,不许公主做皇帝的。 骆初七仔细的盯着拓跋锋,虽然拓跋锋脸上的表情看不出破绽出来,可是他紧握着的手,还是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 她压低声音到慕沉月耳边,“拓跋锋有可能对灵溪动手?” 慕沉月顺着骆初七的目光,果然发现拓跋锋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好似在隐忍什么。 拓跋锋确实很恼怒,他以为拓跋灵溪怎么也要缓一缓吧?却不想,她这么急着就向这些大臣表明了,她要登位做皇帝的打算。 骆初七冷冷一笑,眼神冰冷如铁。 “她若敢动灵溪,我定要让他生不如死?” 她若认定想要帮的人,就会维护好底,不许任何人动。 “好,我帮你!” “灵溪,此事不急,还是先把耶律齐的旧部全都收归正军,然后再谈登位之事吧?” 拓跋锋终于想到一个合适的理由了。 “哦?虽然王爷说的没错,可是王爷难道没听人说过正统二字吗?如果灵溪不先登位,岂不是名不正,方不顺了!” 骆初七走上前来,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可是看向拓跋锋的眼神,却犀利中透着打量。 拓跋锋知道骆初七的厉害,只能尴尬的应了句:“太子妃说的极是,可是如今全国上下一片乱,事情也要分个先后缓急吧!把军中事务解决了,其它事情就相对容易许多!” “是吗?既然王爷都知道辽国一片乱,自然就更加需要一个能够主理朝中大事的皇上。不然此时谁说了算,听谁的安排,大家又是对谁效忠呢?” 骆初七的问题犀利,可是却又句句在理。 周围的辽国官员们,更是纷纷点头。对这位气势十足,又貌美超人的大烟太子妃,更加高看几眼了。 第五百九十七章 生事 拓跋灵溪好似明白了一些什么,她朝拓跋锋看去,眼神中透着几分打量。 骆初七走到拓跋灵溪身边,笑容温和,“灵溪,你是拓跋皇室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此时辽国上下,真是需要一个军主。你可万万不能大意,定要忧百姓所忧,尽快让辽国上下恢复正常才是。” “太子妃放心,灵溪明白!” 拓跋锋有些不满,“灵溪,大烟国太子妃虽说聪慧过人,可是对辽国的国情并不了解,你自己还是要多拿主意才是!” “皇叔放心,灵溪心中自有打算。谁对灵溪用心,谁对灵溪多心,灵溪全都明白!” 拓跋灵溪这句话,可谓是话中有话,引人深思。 一众官员也看出一些眉目来了,他们一时却又些拿不定主意了,到底是拓跋锋做皇帝,还是拓跋灵溪呢? “这就好,王叔也就放心了!” “王叔自然要放心,耶律正是我杀的,说服大烟国太子与太子妃和谈,也是灵溪一力促成的。所以王叔就不要再把灵溪当小孩子,灵溪长大了,朝中大事灵溪自己可以拿主意!” 拓跋锋眼底微沉,心里咯噔了一下,拓跋灵溪这翻话分明是对自己的说的,目的也是为了警告自己。 他握成拳头的手,再次紧了紧,这个贱丫头居然越来越不听话了。 以前还可以骗她,可以哄着她,现在怕是只能与她正面撕了。 此时的气氛,有些剑拔弩张,让人喘不过气来。 骆初七似笑非笑的盯着拓跋锋,眼神中透着警告之意:“王爷盼了这么多年,终于盼以灵溪坐上皇位,想必极为欣慰吧!” 欣慰,他欣慰个屁!他倒宁愿拓跋灵溪在去大烟时就死了,也就不会有后面这么多事非了。 “自然是!” “哦,那本宫就不明白了,为何王爷看起来好似不大高兴呢?” “哪有?” “本宫分明看到了!” “太子妃怕是看错了吧!” “本宫的眼睛看什么都会错,可是看人却错不了!”骆初七步步紧逼,她就是要让拓跋锋乱了方寸。 “呵呵,太子妃真有意思!” “有意思的是那些生了二心的人!” “是吗?” “自然是?” “这里好像没有吧?” “没有吗?本宫好像看到了!” 二人的对话是越来越紧张,越来越激烈。周围的辽国官员都闻到浓烈的火药味了,他们额头直冒汗,暗恼拓跋锋太过强势。这若是得罪了大烟太子妃,辽国能落到好吗? “王叔,您怎么就激动起来了。太子妃可是大烟国太子妃,如今辽国与大烟国求和还来不及,王叔怎么能得罪太子妃呢?” 拓跋灵溪冷声道。 拓跋锋愤怒的眼神,这才慢慢平息,他才发现自己失态了。只见那些辽国的官员,全都盯着自己看,眼中还带着不满。 他恨透了这些老古董,真想把这些人,一个个杀死,也不想他们在眼皮子底下晃荡。 “灵溪,王叔怎么敢得罪大烟太子妃呢?若是大烟太子妃一个不高兴,对辽国发兵,那王叔岂不是成了罪人了!” 骆初七冷笑,这个拓跋锋又想将脏水往自己身上泼呢?看来这个人是留不得了,必需得让他尝尝厉害。 “王叔这话说的本宫不明白了,之前发动战事的是耶律正吧!大烟国也是受害者,这一点本宫必需要说清楚。另外本宫一直希望两国能和平相处,若不然现在本宫就该踏平辽国,而不是在这里同王叔废话。若是王叔想挑起战事,请先问问辽国的百姓同不同意!” 辽国的官员们纷纷点头,大烟国太子妃说的话真是合情合理,完全没有让人不相信的理由。 反而拓跋锋却明摆着有挑事的嫌疑,一时之间众人看向拓跋锋的眼神,就带着几分恼怒了。 “王爷若是无事,不妨回王府休息!” 科普拓跋锋完全不敢相信,居然会变成这样。“你们这是何意,本王也一心为辽国!” “王爷若真的是一心为辽国好,就不要再生事端了,不是吗?” “本王没有生事端,本王只是为了帮辽国罢了,你们怎么能指责本王呢?” 拓跋锋也是气极了,这些大臣是不是一个个脑子被门板夹住了,蠢的帮骆初七。 “好也,既然王爷没有这层意思,那请王爷说话注意分寸,毕竟如今本宫代表的是大烟,而王爷人表的是辽国,若是因为一些不当的言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王爷可就是辽国的罪人了!” 骆初七的声音很轻柔,而且很悦耳,可是落到拓跋锋耳朵里时,却让他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本王定会注意的!”拓跋锋咬牙道。 “这就好了,不然本宫真会觉得好为难,毕竟本宫是看在灵溪的面上,才能出现在这里和谈的!” 骆初七把功劳全交到拓跋灵溪身上,其实是为了让那些辽国的大臣知道,拓跋灵溪才是他们的依靠,而不是拓跋锋。 “王叔,太子妃说的极是。本宫也希望您说话时能注意分寸,不要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拓跋灵溪现在已经对拓跋锋不满了,她不明白拓跋锋到底为何要这么做。 不过她知道,从头到尾,骆初七都在帮自己。 拓跋灵溪命人安排给骆初七和慕沉月住的宫殿,是宫中一处最华丽的宫殿。 宫人们知道公主对位太子妃极为客气敬重,所以每一个宫人伺候的都格外的尽心和小心。 慕沉月扶着骆初七靠到床上,手边是一盘精致的水果,在这样的冬天,还能吃到这么新鲜的水果,已经是非常的难得了。 “小七,要不直接让灵溪将这个拓跋锋解决了?” “不可,此人虽然可恶,可是他身上可还有一个拥立之功呢?现在若杀了他,岂不是让其它有功之臣寒心!” 骆初七拒绝,她并不认为这是个好法子。 “难不成还要继续纵容他?”慕沉月一向没有耐性,特别是对拓跋锋这样的人,更不愿花一丝心思了。 “这倒也不必,我们先看看灵溪的想法吧!” “也只能如此了!”慕沉月喜欢宠着骆初七,不管她说什么,他都愿意去听,愿意去做。 第五百九十八章 最是薄情帝王家 一连几日拓跋灵溪都在忙着收编之事,本来一些不必要的事情,也全都交到她面前。 几乎每一日她都在忙,而且还忙到深夜才能休息。 看着桌上一桌子美食,骆初七却并没有什么胃口,慕沉月为她盛了一碗汤,放到她的面前。 “小七,若是没胃口你先喝碗汤吧,小心身子吃不消!” 骆初七端起桌上的汤碗,轻轻抿了一口。“沉月,你不觉得灵溪这几日好似没见到人影!” “或许是辽国事务繁忙吧!” 慕沉月夹了一块鱼肉,仔细的剔除上面的小刺,再放到骆初七的碗里。 骆初七把鱼肉放到嘴里,却总觉得吃的没什么味道。“沉月,我总觉得有问题。拓跋锋不可能轻易罢手的!” 慕沉月这才放下手里的筷子,认真看着她:“小七,你觉得我们该做什么呢?” “这……”骆初七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语节了,这若是在大烟国,她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可是在辽国她只是客,而且是身份尴尬的客,因为辽国刚刚与大烟国开战。 如果她干涉的太多,必定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或许还会加速辽国与大烟国之间的矛盾。所以她真的什么都不适合做。 “小七,这样吧,呆会我命影一出去打听打听!”他不忍心看到她因为担心拓跋灵溪的事情,所以吃不下饭。 现在他就想将她养的白白胖胖的,这样他才满意。 “真的?”骆初七半信半疑。 “当然是真的,我何时骗过你!”慕沉月一本正形道。 “影一,你可听明白了?” “属下这就去办!” 影一也是无奈,太子殿下宠妻宠的没边了,他听着都觉得难为情。 “太子妃,灵溪公主来了!”翠荷进来通报。 骆初七与慕沉月互相看看对方,“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太子妃刚刚在说灵溪吗?”拓跋灵溪一身华丽的公主服进到殿里。 骆初七微微一笑:“灵溪公主快来坐!” 拓跋灵溪笑着坐到骆初七身边,两人好几日未见了,她还真担心骆初七会急着离开,所以才抽空过来瞧瞧。 “灵溪,你好像瘦了?”骆初七看着脸色有些憔悴的拓跋灵溪皱眉道。 拓跋灵溪摸摸自己的脸,无奈一笑,“还不是被朝中那些事情烦的,大小事务全都要我来拿主意,我看怕是哪家媳妇不生,也得找我呢?” “有这等事?”骆初七皱眉道。 “可不是,不然我早过来探望太子妃了,今日还是抽了空出来的!” 拓跋灵溪是越来越觉得,这皇位真没什么好坐的,她这还不是皇帝呢?就忙的没边了,这若真做了皇帝,岂不是连透口气的功夫也没了。 骆初七上盯着拓跋灵溪,上下打量了几眼,“灵溪,你可信我?” “信,自然信!” “那你能将你处理的那些折子拿来让我瞧瞧吗?”骆初七觉得就算再忙,也得有个度吧! 瞧拓跋灵溪的样子,好似忙的连吃饭睡觉也没功夫。 “来人,将本宫的折子拿过来!”拓跋灵溪威严的吩咐道。 “是!”宫女应下后,小心的退下。 “灵溪,最近几日拓跋锋可有去找你麻烦?”骆初七担忧道。 拓跋灵溪皱眉,仔细想了想 ,“好像没有,我每日就是在宫里处理折子,批都批不完。其实真正处理的大事,几乎就没有,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忙些什么?” 这也是她烦燥的原因,她真没想到做皇帝居然是这样的。 骆初七朝慕沉月看去,“沉月,你再命人去盯盯拓跋锋吧!我总觉得他不会善罢甘休!” “好,我这就去办!” 拓跋灵溪无奈一笑,脸上多了几分伤感,“太子妃,是不是只要身在皇家,就没了骨肉亲情了?” 骆初七婉儿一笑,望向拓跋灵溪:“你可是在想拓跋锋的事情?” 拓跋灵溪低下头来,她就知道这个世是最聪明,什么都知道的,就属太子妃了。 “太子妃,我只是觉得有些不明白,明明以前还好好的皇叔。突然之间就与我针锋相对,并且故意刁难我。我真不明白……” 骆初七握着拓跋灵溪的手,眼神温柔而又透着几分伤感。“这世上最最薄凉的就属天家,天家无父子,无手足,你觉得还会有叔侄吗?” “话虽这般说,可是到底是亲人呀!” “亲人又如何,皇位就只有一个,人有除掉对方,才能得到皇位。那么多人争一个位置,你觉得还有何亲情可言呢?” 骆初七知道拓跋灵溪的心情,却不想她居然还如此执着。 拓跋灵溪眼里闪过一丝自嘲,“终是我太天真了!” “灵溪,既然你想坐上那个位置,想要主宰自己的命运,那你就必然要舍弃许多东西。人生在世不容易,特别是想主宰自己的命运更是难上加难。寻常人家的女儿家也一样不能左可自己的婚姻,任由父母包办,不管幸或不幸,都要继续熬下去。寻常人都姑且如此,更何况你是公主,将来还是辽国的女皇,你觉得你的运命能够简单平顺吗?” 要有所得,就必需要有所付出。骆初七其实很想告诉拓跋灵溪,她用前世一世的苦难和悲剧,才换了今生的明白,这样的苦处又往何处说呢? 拓跋灵溪并不是一个喜欢流泪的人,相反她经历了家人的死亡,她比寻常女子更加坚强,更加勇敢。 可是此时她却哭的像个泪人一样,“太子妃,我不想这样的,可是为何,为何会变成这样呢?” “灵溪,你看着我,既然你要做女皇,你就必需要舍弃许多东西,不要再纠结于这些了。坐上皇位的人,就注定了孤独,注定了寂寞!” “真的吗?” 骆初七用力的点点头,看着拓跋灵溪的泪眼,她不想给她安慰,只想将最真实的一面告诉她。 “太子妃,你一定会永远相信灵溪的吗吗?”拓跋灵溪好似抓到了生命中的救命稻草一了般。 “这是自然!”骆初七敢这么说,也是因为她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她从未想过去侵占辽国,所以她与拓跋灵溪之间,真的不存在利益的关系。 反而她希望辽国与大烟国,能够真正的实现和平。 第五百九十九章 奏折 拓跋锋的王府内,此时书房里已经坐了不少朝中官员,这些人全都是他花重金收买的。 “王爷,如今全国上下的百姓,因为灵溪公主杀了耶律正,而纷纷支持灵溪公主,时势于我们不利啊!” “你们觉得本王现在当如何 ,难不成真让拓跋灵溪坐上皇位?”拓跋锋是万万不甘心的,他离那个位置,可就只差一小步了。 官员们互相看看对方,此时他们也没折。而且中间还有大烟国的支持,灵溪公主登位的胜算确实更大一些。 “王爷,如今我们不妨先忍一忍,让灵溪公主坐上皇位,再等大烟国太子和太子妃离开,然后再去夺位如何?” 那几个追随拓跋锋的官员,觉得此法都不算最妥当,想要夺位风险太大了。 而最重要的是,拓跋灵溪杀了耶律正,让她在百姓心目中立威。民意可比权势更重要。 拓跋锋捏碎了手中的玉杯,一脸愤怒:“不行,绝不能让拓跋灵溪登位,本王当初错过了,如今是不可能再错过了!” 官员们看到那化成粉末的玉杯, 全都低下头来,大气都不敢出。拓跋锋的脾气他们最清楚不过了,若是固执起来 ,谁都说不通的。 “那王爷想如何呢?” 官员们真觉得,此时去争去抢,反而将拓跋锋置身险境,于大业反而不利。 “王爷,自古英雄不问出处 ,您又何必在意这一时的长段呢?” “是啊!王爷现在忍一时之气 ,将来才能用尽全力将灵溪公主从皇位上拉下来!” “王爷三思而后行!” 拓跋锋烦燥的抬手,“够了,本王心里明白。可是本王不愿再忍了,本王忍了几十年了。如今本王还有几个几十年来忍,所以这皇位本王是不会放手的!” 官员们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担忧,可是到底没人再说什么,毕竟决定权在拓跋锋手中。 “你们现在就继续给拓跋灵溪加折子,全国上下 ,大小事务,全都送到她那里。本王要拖着她,让她抽不出身来登位!” “是,下官明白!” 说是明白,可是官员们觉得拓跋锋这样的做法并不地道,而且不是长久之计。 有些事情,不是拖着就能拖过去的。 “好了,你们退下吧!” 等到书房里安静下来,拓跋锋阴沉的眼底慢慢浮现出杀气,“拓跋灵溪,你为何就不能死在大烟呢?你不该活着的,不该活着……” “我盼死了你父皇,以为可以登上皇位,却不想你居然来挡本王的道。本王定不会让你如愿的,定不会……” 拓跋锋端起桌上的酒,一口饮下,狰狞的脸上只有阴冷。 辽国皇宫内。 慕沉月翻看着手中的折子,英气的眉头拧成一团,他的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冷笑。 “呵呵,这些人到底想要做什么?灵溪公主,这些折子分明都是一些无用的折子,根本不需要送过来让你处理!” “什么?”拓跋灵溪眼底一暗,心里已经明白过来了。 骆初七顺手拿起桌上的折子,脸色立刻也阴沉下来。“呵呵,什么皇城的城墙要修补,什么城内有几个乞丐偷馒头吃!” 拓跋灵溪涨红了脸,她成什么了 ,她可是辽国未来的女皇,居然尽处理这些无聊的小事,而且分明是没事找事。 “太子妃 ,这些人真是太过份了,到底把本宫当什么了?耶律正留下的军队我还没有收编,还有朝中的官员也需要清理,这么多的大事,我居然被这些无聊的小事困住!” 骆初七婉儿一笑,“你能想明白就够了,还好发现的不是太晚!” “太子妃,若不是你与太子殿下,怕是我还会继续傻下去。”拓跋灵溪说这翻话时,心里已经开始发凉了。 “你到底年轻,经的事情少,自然看不清这此人的用意。往后这样的事情会更多,你要学会自己拿捏。另外你还要学会立威,让那些人怕你,不敢马虎你!” 拓跋灵溪一一点头,心里一边是恼怒,一边是恨自己不够强大。“说到底这些人都是欺负我太年轻,想糊弄我罢了!” 虽然她不敢确定是何人所为 ,可是她心里好像有些明白什么了了。 “灵溪,这些事情都是你必经的,没有人天生就会。皇帝这条路,本就是这世上最孤寂,最无奈,也最让人迷失的路。既然你决定走,就注定了你付出的要比其它人多,明白吗?” 骆初七的手带着淡淡的暖意,让拓跋灵溪觉得自己不是那么孤独,这世界不是那么冰冷。 “太子妃,那灵溪现在该怎么办呢?” “你只管命亲信将这些折子分拣出来 ,重要的才送到你在前,不得要的直接驳回。如此那些人自然明白了,必然不会再用这些折子牵制你。” “那接下来呢?”拓跋灵溪现在真的觉得自己好无奈,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毕竟她还只是一个小姑娘。 “很简单,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你马上就是辽国的女皇了,你觉得这世上何人可以左右女皇呢?你要现在就把自己当女皇,不必怕,也不要畏惧。” “太子妃,我以前只是想要报仇,报仇杀掉耶律正就是我唯一的愿望和动力,还有努力的方向。可是现在我不知道自己的目标是什么了,也不知道怎么努力了?” 拓跋灵溪有些迷失了,她到底需要怎么做呢? 慕沉月望着拓跋灵溪,不知是否因为骆初七与拓跋灵溪交好,还是真的觉得拓跋灵溪可怜。 他居然也想帮帮拓跋灵溪! “很简单,你现在的目标就是做好辽国的女皇,让老百姓过上安定的日子。你只要朝这个方向努力,就够了!” 拓跋灵溪望着骆安七,总觉得面前的女子就像姐姐一样关心自己,帮助自己,给自己指明前路。 “真的只需要做这些吗?” 骆初七用力的点点头,鼓励的眼神看向拓跋灵溪。“是的!” “灵溪,这世上最难的事情你都办好了,做女皇可比报仇简单多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一个老百姓敬爱的女皇,可以让辽国百姓安居乐业!” “真的吗?” 第六百章 要像一个男人一样活着 “自然是真的,灵溪,你要相信自己,如果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又如何让其它人相信你,让其它人臣服于你呢?” 骆初七的眼神温柔,总给拓跋灵溪一种莫名的安慰。 “太子妃,灵溪是不是很笨,如果换成太子妃你来做这些事情,一定做的比灵溪更好!” 拓跋灵溪越发的不自信了,她觉得自己让人耍,而且还是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耍,真是蠢透了。 骆初七心底泛起一阵涟漪,她真的很聪明吗?好像未必吧!前世的她蠢的真的没救了,她现在想想,都不想承认,那样不堪的女子居然是自己。 “灵溪,你真觉得我很聪明吗?” “这是自然,我就没见过比太子妃更聪明的人了!”这确实是拓跋灵溪的心里话,她真的觉得这世上就没有事情是骆初七办不成的。 “呵呵,你倒是高看我了,其实我一样有犯傻,犯蠢的事情,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真的吗?” “是的,我以前也很天真,很无知,很蠢笨。可是当我有一天明白,我想要保护好自己,想要保护好我的亲人,就必需要强大起来,就必需要装一身盔甲。而这身盔甲就注定了我与天真无害无缘!” 骆初七说到这里时,眼里闪过了一些什么。其实前世的她比起拓跋灵溪来,差的太远太远了。 当初的她眼里除了爱情,还是爱情。连真假都看不清,连好坏都分不清。 慕沉月握住骆初七的手,声音低沉:”小七,现在由我来做你的盔甲,你只需要随心而动就好了!” “你做我的盔甲?” “嗯!” 骆初七相信,他相信慕沉月可以做自己的盔甲,可是这一层盔甲已经与她的皮肉长在一起,已经长进她的骨子里了,是想分就分的开,想卸下就能卸下的吗? 拓跋灵溪是一路上看着慕沉月与骆初七风雨走过来的,她确实羡慕过,可是她知道,她这一生都未必遇的到一个这样的人。 而且她习惯了孤独,不会轻易交出自己的心,也没有那个勇气。所以她只能自己长出盔甲,而不需要任何人代劳。 “沉月,我有些话想与灵溪单独聊聊好吗?” “好!”慕沉月知道姑娘家有许多私密的话要聊,他一个大男人站在这里,确实不大方便。 骆初七端起桌上的茶碗,轻轻抿了一口,“灵溪,盔甲自己长出来的才是盔甲,别人给的那叫保护伞!” 拓跋灵溪眼里一亮,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不太明白。“太子妃,我会像您一样,长出自己的盔甲来!” “灵溪,拓跋锋此人狡猾,而且还是你的皇叔,他要对付你其实很容易!” “我明白,可是我还是希望,这只是暂时的!” 骆初七看了拓跋灵溪一眼,无奈的笑了笑,或许只有痛彻心菲过,才能够真的做到坦然,做到看清这一切吧! “凡事都需要经历过,才能够明白其中的苦与乐。我与沉月会在这里呆几日,你有事情大可以放手去做!” 她这么说,仅仅只是想给拓跋灵溪底气,也是不希望看到第二个悲剧。 “真的吗?”拓跋灵溪眼里一亮,她知道太子妃肯留下来,完全是因为不放心自己。 当然她也很希望太子妃留下来,因为现在她真的不知道如何做一个女皇。 “这是自然,你现在立刻着手编制的事宜,然后再召集大臣,一起商议登位之事!”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登位之事自然是越快越好了。 “好,我明白!” 拓跋灵溪笑着点点头,心里又踏实几分了。 “灵溪,你将来就是女皇了,皇室的血脉需要延续,你可有想好办法?” 骆初七担心的正是这件事情,如果拓跋灵溪所托非人,将来的事情只会更加麻烦。 拓跋灵溪脸微红,羞涩的低下头来,这件事情虽然她明白,可是她却从未正真的想过。 “太子妃,我有想过,可是却没想的那么深!” “灵溪,如果我告诉你,不管任何时候,你在相信爱情的时候,都不能把爱情当成唯一。你首先要想到自己是女皇,你既然坐上这个位置,就会失去正常人所能拥有的许多东西,你愿意吗?” “愿意,这个位置我要定了!” 拓跋灵溪眼神坚定,越是现在,她越清楚。她不可能真的太平度日,过一个平凡人。 至于爱情,也绝不可能左右她,她要的不是爱情可以给的。 “好,灵溪,我就喜欢你这一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该做什么!” 骆初七总算放心一些了,她本来不想多言的,可是现在居然很想多说几句了。 “灵溪,你既然要做女皇,做辽国的皇帝。你就要像男人一样,不要把你自己当女人来活,要把自己当成一个男人!” 拓跋灵溪这下更加迷惑了,“当成男人活?” “是的,你一样可以为了制衡朝政,广纳妃嫔。你可以从中选取你认为最妥当的人,为其生儿育女,再从子女中找出最合适的继承人培养。不过这也注定了,你这一生会更加辛苦!” “我不怕苦,太子妃你说的太对了,我以前怎么没想到的。我是女皇,我何必把自己当女子过。我要像父皇一样,像这天下的男子一样。男人能做到的,女子一样可以做到!” 骆初七见拓跋灵溪想明白了,心里的石头总算放下了。她也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可是她只是不想看到拓跋灵溪受伤害。 “灵溪,你会怪我吗?” “不会,路是我选的,太子妃你只是教我,怎样对我最安全,或许不是最好的,可是我却受伤最小!” “不错,灵溪你果然聪明过人,一点就通了!” “太子妃,灵溪很感激你,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我知道你全都是为我好。知道你愿意多留几日,也是因为担心我。谢谢你!” 骆初七轻轻一笑,望着面前突然之间好像长大的拓跋灵溪,她心底想说,其实她只是在拓跋灵溪身上,看到了一个自己。 “瞧你说的,我们之间无需言谢!” 第六百零一章 怕你冷 慕沉月见拓跋灵溪离开了,才进到殿里。 “小七,你决定再留几日?” “是的,现在我真不放心灵溪,她现在还不打算清算拓跋锋,或许她终是没到那一步吧!” 骆初七有些怅然若失。 “小七,我们出去走走吧!听说辽国的冰雕极美,我们想带你一起去看看!” 慕沉月想分散骆初七的注意力,他不希望她太伤心,他想看到她的笑容。 “好!” 骆初七灿烂一笑,他的一片深情,一片心意,她怎么忍心辜负呢? 茫茫人海中,能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已经极难了,能遇到一个自己喜欢,又喜欢自己的人,那就是难上加难。 而遇到也未必能够长长久久在一起,未必能够成为夫妻,未必能够如此恩爱。 现在的她与慕沉月,已经是几十万分之一了,这份缘份太珍贵,太难得。 她想一辈子守着这份缘份,这份爱,与他白头到老! 拓跋锋扫了眼底下跪着的官员,冷声质问道:“你们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王爷,灵溪公主已经识破了我们的计策了。” “她居在已经看明白了,这下可就得再费心思了!”一计不成,自然就要再生一计了。 拓跋锋是不会放弃的,皇位只能由他来坐。 跪着的两个官员互相看了一眼,都不知道接下来的话怎么说出口,就怕又惹到王爷了。 “你们再去安排一下,弄出一点事端来,不要让拓跋灵溪太清闲了!” “是!” 拓跋锋烦燥的转身,扫了眼跪着的二人,冷声道:“你们怎么还不走!” “王爷,还有件事情没禀告呢?” “何事,快说!” “王爷,灵溪公主已经开始召集朝中的老臣,准备登基之事了!” “什么,她凭什么,这皇位是本王的,她不可能坐上去……” 拓跋锋愤怒道,此时他已经忘记了,他只是王爷,而不是皇位的正统继续人。 “王爷,您看此事该怎么办?” 两个官员见多了拓跋锋生气,所以倒也能淡然许多了。 “还能如何,自然是尽快阻止了,本王告诉你们,本王是不可能放弃的皇位的。你们与本王是一条船上的人,本王若不好,你们也休想好过!” “王爷息怒,下官必定会尽心尽力为王爷效命!” 拓跋灵溪冷眼看着面前清理出来的,一大堆无关紧要的折子,冷冷一笑。 “将送上来这些折子的人,全都给本宫叫进宫来,本宫要好好见见他们!” “是!”这些人是真把她当傻子玩了。 慕沉月扶着骆初七,小心的在辽国后宫里逛着,两人行走间,皆是浓的化不开的柔情蜜意。 “没想到这冰雕如此美!” 骆初七看着面前,一大片由冰块雕刻出来的房子,还有各式各样的动物,以及花朵。 阳光下,每一块冰雕都发出耀眼的光,干净透亮,让人移不开眼睛。 “喜欢吗?” 骆初七用力的点点头,也不知是否是因为怀上孩子了,所以她看到那些由冰雕成的小动物时,眼睛都移不开。 有兔子,有老虎,有猫,有狗,有猴子。 每一个小动物都雕刻的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就像真的一样。一样的可爱,一样的灵动,一样的让人眼前一亮。 “这样的冰雕只有辽国才会常年有,因为辽国太冷,太冷了,而且整个冬天持续的时间极长。” “也是,如果天气不够冷,太阳出来时,这些冰雕就该融化了!” 慕沉月握紧骆初七的手,看着她脸的笑容,他心里更加开心。“如果你喜欢,我在东宫也会你造冰雕!” 骆初七抬眼,脸上闪过一丝喜色,“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就算不能看这般久,冬日里赏赏也极美!” “沉月,你待我真好!” “我不待你好,又待谁好呢?”慕沉月希望骆初七在他的身边,是开心的,快乐的。 翠荷看着雕刻成宫殿一样的一大片冰雕,都被震撼到了。“太子妃,您说这冰房子可不可以住人呢?” “不可以吧,一定极冷!” “小七,冰房子里是可以住人的,而且比外面暖和!” 骆初七半信半疑,显然不大相信慕沉月的话。她觉得冰冷那么冷,冰做的房子只会更加冷,又怎么可能暖和呢? “你若不信,我们走进去瞧瞧如何?” “好!” 翠荷看了影一一眼,显然她更加好奇,更想知道,是不是冰房子里冷加暖和。 几人一起往冰雕宫殿里走去,入眼就是透明的冰块,整个人冰宫殿,就像一座水晶房子,光芒四射。 骆初七觉得自己好像置身在冰雪世界里,除了冰块,这个世界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她不由伸出手,想要亲手感受一下,这些透明的可爱水晶,到底是冰的,还是热的。 外面冰冷的风,全都被挡在外面,这里确实比外面暖上许多。 “小七,小心手凉!” 骆初七的手刚刚碰触到冰块,就被慕沉月温暖的手一把握住,他捧起她略带冰冷的手,放到唇边轻轻亲吻几下。 然后再慢慢将她圆润,可爱的手指头轻轻含在嘴里。 她只觉得手指像头了火一样,她的脸不争气的红了,心跳开始加速。 两人都已经是夫妻了,连夫妻之间最亲蜜的事情都做过,可是现在她的手指在他的嘴里,她却像触了电一样。 一股莫名的情素在她的全身流过,她忍不住低呤一声。 她害羞的扫了眼周围,只见翠荷与影一此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她微红的脸,这才稍稍好一些。 而慕沉月却突然又换了一根小手指,再次含入他的嘴里,而他温热的舌头,更是调皮的同那根小手指,调皮的玩耍。 “沉月……” 这下她再次脸红,而且浑身上下,莫名的燥动起来。 她踮起脚尖,主动的送上自己的唇,她知道他爱自己,可是有一个男人,这样小心的呵护自己,宠爱自己。 哪怕每天如次,可是却依旧能用一些小动作,让她感动的不行。让她感觉到满满的爱,除了爱还是爱。 此时她人想忘情的吻他,回应他给她的爱! 第六百零二章 杀鸡儆猴 拓跋灵溪冰冷的眼神,凛冽的扫了眼底下跪着的官员,嘴角轻轻扬起,略带几分嘲讽。 “怎么,把本宫当孩子耍,很好玩吗?” 跪在地上的几个官员,正是与拓跋锋有往来的那几人,此时他们只觉得后背微微有些发凉。 他们虽然怕拓跋灵溪,可是却仅仅只是因为身份,而不是因为害怕拓跋灵溪这个人。 “回公主话,世等不明白公主的意思?” “不明白,难道要本宫一一说出来,你们才愿承认?”拓跋灵溪冷哼一声,眼神冰冷,依旧不带一丝温度。 “来人,将那一大堆废纸拿过来,给这几位大人好好看看,到底他们拿本宫当什么了?” “是!” 宫人得了吩咐,快速的用筐子将那些折子抬到跪着的官员面前。 拓跋灵溪冰冷的笑了笑,脸上再不复曾经的青涩,有的只是不近人情的冷。 “读,给本宫读出来,本宫要亲耳听听,你们送上来的折子,到底写的什么?” 几个官员赶紧从筐里各自拿出一本折子,当他们打开折子准备念时,脸都发黑了。 他们互相看看对方,一脸的尴尬。 “怎么,念不出来,难不成要本宫教你们念?” “这……” “这什么,你们到底念不念?” 几个官员不吱声,只是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拓跋灵溪眼底的怒火已经有些压制不住了,她心底想:果然这些人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瞧他们这幅样子,是真把自己当摆设了!” “也是,本宫现在还不是女皇,你们自然不将本宫放在眼里。不过不要紧,本宫会把这笔帐记下,等到本宫登位时,再同你们一一讨回!” 那几个官员听着虽然有些怕,可是还是不将拓跋灵溪放在眼里。他们心里始终觉得,拓跋灵溪只是一个孩子,一个摆设罢了。根本不算什么! “来人,去将丞相,以及几位老侯爷全都请过来。” “是!” 那几人有些不明白,拓跋灵溪这到底是要做什么,不过他们心底还是沉有太害怕。 拓跋灵溪并不理会这几人,转身坐到书案前,无声无息,继续开始处理编制士兵之事。 “公主,丞相和几位侯爷都到了!” “请他们进来吧!” “是!” 随着一阵没有规矩的脚步声, 殿里又跪了好几人。 “臣等见过公主殿下!” “起吧,正好本宫有些事情不明白,想必丞相大人对朝中之事更为了解。而几位侯爷也算是朝中的老人,想必见识更是过人,本宫不懂的事情,只能麻烦几位了!” 丞相拱拱手,有些不明白,可是还是恭敬道:“公主殿下客气了!” “烦请大家看看这筐子折子,看看这些东西为何要摆到本宫的桌前!” 丞相扫了眼跪在一边,手里拿着折子,可是眼神却带着几分不满的官员,心里好像明白点了。 可是当他翻看手里的折子时,才真的明白过来,他的眼睛睁的老大,“这,这是什么?” 这样的折子,连京城的小官都不会管,为何会出现在公主的桌前。这分明就是故意没事找事,而想这么做的人,也必定没安什么好心。 “看来丞相大人好似很了解?”拓跋灵溪讽刺道,手中的笔放到笔架上,抬眼冷冷的盯着底下的大臣。 几位侯爷更是心领神会,他们早就知道拓跋锋有那层意思了, 或许之前他们还觉得拓跋灵溪难当大任。 可是据他们打听到的,诛杀耶律正的事情,以及与大烟国和谈之事,全都是拓跋灵溪一手促成的。 而耶律齐并未帮忙整件事情,这已经不让他占优势了。 “回公主殿下,这些折子不该出现在公主的桌前!” “哦?那本宫就不明白了,本宫每日忙到天明,都是在处理这些破事,到底是谁将这些东西送到本宫面前的,又为何这般做呢?难道是故意刁难本宫,还是不想本宫登位?” 丞相自然是一脸尴尬,“公主放心,此事臣保证不会再发生了!” “丞相,本宫真好奇,你明白本宫的意思吗?还是觉得本宫年少不懂事,把本宫当小孩子哄呢?” “这……” 面对拓跋灵溪的咄咄逼人,丞相一时还语节了,他扫了一边跪着的那几个官员一眼。 现在就是取舍的时候,要么支持公主,要么支持拓跋锋。 “看来,你们果然没把本宫当主子,而是把某些名不正言不顺的人,当成了你人的主子!” 噗通,所有人都跪下,全都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公主息怒,公主息怒!” “呵呵,你们让本宫如何息怒。本宫才是皇位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可是大臣们却根本不将本宫放在眼里,看来本宫确实太仁慈了!” 拓跋灵溪走到起身从书桌前走到那筐折子面前,突然她快速的抽出一边侍卫腰间的弯刀。 那几个跪着的官员还没看清楚,他们就全都倒下了。 “丞相,这样可有说服力!” “公主这样杀朝中大臣怕是不妥当吧?” “不妥当,本宫一直以为,自己是未来的女皇,本官做的就没有不妥当呢?” 丞相和几位老侯爷互相看了一眼,根本没想到,拓跋灵溪杀人时,如此的果决。”丞相大人,本宫不妨跟你们挑明了,这皇位本宫要定了,本宫的东西,本宫不会让出去,也没有人能夺走。”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既然是自然,你们心里最好放明白一点,本宫会做什么,要做什么,想要什么结果!” 拓跋灵溪高冷的望着拓跋锋等人,眼神冰冷中透着寒气。 “公主放心,登位之事臣这就去筹谋!” 拓跋灵溪扫了丞相一眼,满意的点点头,“丞相大人,本宫听闻丞相府有一位德才兼备的庶子,本宫可是仰慕很久了!” 丞相心里噗通一跳,灵溪公主这话是何意?他本来不敢想,可是却又忍不住往下想。 难道,难道公主这是要纳男妃!他压制着心里的喜悦,府里的庶子确实有些出息,若是能够进宫伺候灵溪宫主,那丞相府的地位就更牢固了。 第六百零三章 反击 拓跋灵溪对丞相的表情满意极了,没想到这一招用来如此好用,而且如此有效。 太子妃说的极是,她现在就是一个男人,她要像男人一样,利用后宫帮自己拉拢势力。 “看丞相的样子,已经明白本宫的意思了?” 此时的拓跋灵溪,很难让人把她往一个少女身上想了。丞相更是一脸惊讶,没想到自己轻易的就被拓跋灵溪带进来了。 到底是无利不往呀! “臣自然明白,臣相信公主必定会如愿以偿的!” 拓跋灵溪讽刺一笑,盯着丞相,“不对了,不是本宫如愿以偿,而是丞相,不是吗?” 丞相一时失语,好一会才道:“是,是!” 而另外几位老侯爷,今日他们本来就是陪衬,现在看到丞相都被拓跋灵溪收买了。 他们心里也有所动摇了,本来想中立的,可是现在中立虽然妥当,可是他们能吗? “诸位侯爷也是跟随父皇多年的老臣 ,父皇曾经说过,几位就是辽国的顶梁柱。只要有几位,辽国就能好好的!” 提到先皇,这几人果然心里一阵难受。人老了,就容易念旧。而且先皇待他们确实不薄,比起耶律正来强多了。 当年耶律正夺位,他们没有站出来,如今都到拓跋灵溪这里了,若是他们还不站出来,怕是子孙后代的富贵日子也到头了。 “臣等不敢当,可惜先皇不在了。不然若是看到公主如此能干,必定会很欣慰了!” “是啊!父皇不在了,所以这皇位本宫自然当拿回来。想必诸位侯爷也不想侯府的东西被人拿走吧?” 拓跋灵溪的声音很轻,轻到好似一点力量都没有。 可是越是声音轻,反而越让人觉得积聚了全部的力量,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自然,自然!” “好,既然几位都支持本宫,那本宫希望几位可以尽心尽力,而不是阴奉阳违!”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拓跋灵溪满意一笑,“本宫记得父皇曾说过,诸位跟着父皇出生入死,对辽国都是有功之臣。父皇希望本宫可以好好照顾几位侯爷的后辈,不能让忠臣之家寒心!” 几位老侯爷眼里一亮,这个好,太好了。如果公主愿意继续照抚他们的后辈,那他们也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多谢公主,公主放心,臣等必定会忠心于公主,绝无二心!” 这话拓跋灵溪信了,因为她现在还真找不到不信的理由了。 丞相盘算着,送一个儿子进宫,会给自己带来多少好处,多少利益。 而几位侯爷,自然是希望可以尽可能的保留子孙的富贵,他们老了,如今就盼着后辈好了。 “来人,将这几人尸体丢到城外的乱葬岗去,对本宫不忠心的人,留着也无用!” “是!” 丞相主看着宫人极快的将殿里的尸体拖走,然后再用水冲洗地上的血迹。 而从始致终,拓跋灵溪的脸上,没有一丝的动容。就好似那些不是人的尸体,只是几堆烂泥而已。 这样一个心狠的少女,还是曾经那个不经事的灵溪公主吗? “公主,这些折子臣保证不会再出现在您的桌前。登基之事臣这就去着手安排,一定会在十日之内办成!” “不行,三日之内!” “三日会不会太短了,臣怕有些地方处理不好!”丞想是想说,怕太过匆忙了,没有把登基大典弄的更隆重一些。 拓跋灵溪走上前来,眼神冰冷,那张稚嫩的脸上,已经出现了苍桑之感。 “本宫并不想大办,父皇和母后死后,都没有体现的葬入皇陵。本宫想尽快登基之后,全力着手处理父皇母后的身后事吧!” “公主仁孝!”丞想觉得这个理由好像也合理。 “那就有劳丞相大人了,不必太过劳民伤财,重要的是在大臣心中,承认本宫这个公主!” 拓跋灵溪不愿再等了,夜长梦多,现在唯有她坐上皇位才能够一点一点稳住局势。 “公主真是大义,忧国忧民!” 几位老侯爷自然是一翻吹捧,至于是真心还是假意,拓跋灵溪全不在意。 拓跋锋吃了几次闭门羹之后,他的脸黑的更黑了,“这些蠢货,居然信拓跋灵溪一个小丫头片子的,真是没用的东西!” “王爷,现在丞相以及朝中几位老侯爷,全都不肯赴王府的宴会,看来是故意疏远王爷!” 其它追随拓跋锋的官员一脸不满道。 “这些蠢货,他们想转投拓跋灵溪名下,真是笑话。本王定不能让他们如愿!” “王爷说的极是,这些人确实可恶,若让他们如愿了,岂不是让人小瞧了王爷!” “今晚本王就要让他们好看!” “王爷可是有妙计?”官员们巴结道。 拓跋锋诡异一笑,“这是自然,本王若连那些小人都收拾不了,还如何打天下,如何坐上皇位!” 辽国的冬天特别的长,可是冬夜也一样特别的长。 就在这样的夜里,黑透了的夜空,却突然好几处火光冲天。还好火势并不算是特别的大,所以天亮时还是扑灭了,可是这场诡异的火,却让有些人开始坐立难安了。 “公主,丞相府与朝中几位要臣的府邸着火,此事怕是有心之人所为!” 拓跋灵溪身边最忠心的侍女皱眉道。 拓跋灵溪起身,走到窗前,看着不远处,依旧可以闻到空气中的烧焦味儿。 能从城中吹到皇宫里,可见那火势之大。“看来那人是铁定要与我争皇位了!” “那我们怎么办?” 拓跋灵溪冷冷一笑:“不怕,不惧!” “公主,奴婢觉得您好似并不担忧,那些大臣们会有其它心思!” “自然会担心,可是本宫却相信一句话,无利不往!” 宫女还没想明白,拓跋灵溪就起身,“本宫要找太子妃!” 骆初七与慕沉月在辽国皇宫里,难得的过着清闲自在,又与世无争的日子。 不过这并不代表,她们对辽国发生的事情,就真的一无所知。 “小七,看来灵溪公主想要登位,还并非是一件易事!”慕沉月递上一杯茶到骆初七手中。 “你是想说昨夜的那场火?” 第六百零四章 火烧眉毛 昨夜骆初七是被一股浓浓的烟味呛醒的,她警惕的睁开眼睛,还以为是皇宫里着火了。 可是却只闻到烟味,并未看到明火。 还是慕沉月命影一去查探后,才知道是辽城内的丞相府着火了,到后来可笑的是。这火居然由丞相府吹到了另一条街道的几户侯府。 这火烧的可谓是惊心动魄,整个京城到处都散发着浓烟。天空更是被昨夜的浓烟笼罩住,吹都吹不散。 “这火烧的如此诡异,怕是冲着灵溪来的!”烧的是丞相府,还有几位王侯府。 而骆初七绝对不相信,堂堂丞相府,会有人轻易敢动。而敢动丞相府的人,必定是比丞相府地位更高的。 如今放眼整个京城,除了拓跋锋,她还真想不出第二个人来。 慕沉月若有所思,他摸了摸光洁的下巴,“拓跋锋这是想恐吓那些官员?” “正是!” “这可不好办,若是辽国这些官员真的胆小怕事,灵溪公主可就危险了!” “这正是我的担忧,你说说看,现在我们怎么帮灵溪呢?” “太子妃,太子殿下,灵溪公主到!”翠荷进到屋里禀告道。 “灵溪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拓跋灵脸上平淡,可是她急切的眼神,还是落入骆初七眼底。 “坐吧灵溪!” “太子妃,这几日住的可觉得舒服?”拓跋灵溪并不打算直接问,她还是希望尽可能的不麻烦骆初七。 骆初七婉儿一笑,“灵溪,这可不是你的风格,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们可是共患难的,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拓跋灵溪自己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朝身后的翠荷看了一眼,翠荷笑着道:“奴婢去准备茶水!” 等到屋里只剩下三人了,拓跋灵溪终是无奈一叹,“太子妃,什么都瞒不过你,其实我也没想过瞒着你。只是不知道如何启牙罢了!” “你到底还是没办法狠心对付拓跋锋,我说的对吗?” “嗯!” “灵溪,你身上最大的毛病就是太过看重亲情。这世界上,还有一种亲人,是随时打算背后向你捅刀子的。你又何必如此执着呢?你前脚收买丞相和几位朝中重臣,拓跋锋后脚就烧人家府邸,你觉得他可有念亲情呢?” 骆初七有些为拓跋灵溪不值,更多的是担忧,她若真离开,就拓跋灵溪这绵弱的性子,怕是要被拓跋锋吃的渣都不剩了。 “太子妃,我知道,可是他只是恐吓罢了,各府并无人员伤望,只是伤了几座院子罢了!” 拓跋灵溪说完,才觉得自己说错话了。 “算了,既然你听不进去,我也没办法。”骆初七不想费口舌了,有些东西,拓跋灵溪自己想不明白,她又有什么法子呢? “灵溪公主,本宫劝你还是远走他乡,省得最后死在致亲之人手中,还混然不知!” “这……”面对慕沉月更加直接的话,拓跋灵溪有些吃不消。 骆初七朝慕沉月看去,眼神里多了几分不赞同。“沉月,这件事情还是让灵溪自己拿主意吧!想必此时那几位大臣都跪到宫里了!” 这都被人烧到屋里了,谁还能坐的住,坐的住就是傻子,或者另有心思了。 果然此时,皇宫内的白玉阶梯上,跪了好几位官员,其中就有丞相。 辽国的冬天,哪怕是出太阳,可是气温依旧很低。几人跪在冰冷如铁的石阶上,膝盖上传来阵阵寒意。 “诸位大人快快请起,公主马上就来了,这在上寒,小心跪出病根来!” 宫人小心的劝着,这里跪的可是辽国朝中的半壁江山,他们可不敢大意了。 “本官定要跪到公主过来,为我们主持公道方可!” 他们若还不明白拓跋锋的用意,就真是蠢透了。白天他们才与灵溪公主达成共识,结果半夜他们的府邸就走水,这里面会简单吗? 拓跋灵溪走在前面,她的步子有些急促。 慕沉月握着骆初七的手,到现在骆初七的肚子还是不显,他一直懊恼的觉得,或许小七一直还是这般瘦,没像其它孕妇一样长的白白胖胖。 完全是因为他没有好好养她,若是让她从怀孕初期就开始吃了睡,睡了吃,肯定可以白白胖胖。 “小七,看来你吃的还是不够多!” 骆初七一个白眼丢过去,“慕沉月,你别成天盯着我的肚子,有人天生不显肚子,你没听人说过吗?” 自从怀孕之后,她的脾气是越来越大,而且很不喜欢听到慕沉朋的抱怨。 比如抱怨说她为何还是瘦瘦的,为何肚子没变大,为何吃的小,为何还是这么漂亮! 她在翻了无数次白眼之后,最后决定直接骂人。 “不过你生气时,倒有孕妇的样子!” “你,你有完没完!”她真被他给弄烦了,没完没了。难道她天生不显肚子,不长胖,没有变丑,就不能称为孕妇吗? 她都觉得,如果不是大夫一再确信自己有孕在身,估计他都不会相信自己怀了身孕。 “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小心气坏肚子里的孩子!”慕沉月被骂都笑的高兴。 “臣等见过公主!” 拓跋灵溪看着跪在石阶上的几位大臣,此时也是火烧眉毛,这件事情她到现在还没想到解决的对策呢? “诸位大人快些请起!” “公主若不能为我们主持公道,我们就跪死在这里!”以丞相为首的官员都极为坚定。 这都被人家烧到自家院子里了,还能忍吗?说不定接下来,就是直接派人刺杀了。 “几位大人这又是何必呢?本宫必定会为你们主持公道的,可是你们先起来!” 拓跋灵溪也是第一次遇到这阵仗,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怎么,几位大人还想逼公主,给公主没脸不成?”骆初七轻轻道。 听着声音不重,可是这句话里,每个字都重。 丞想咬咬牙,最后还是起身了。现在他才真相信,这位大烟国太子妃 ,绝对不是寻常人。 “太子妃,谢谢您了!” “公主不必客气,这种场面,你越是为难,这些人越拿捏你。”对这些官员的套路,骆初七早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第六百零五章 逼迫 拓跋灵溪心里一阵难受,她这么努力,终是诸多地方做的不够。最重要提,她始终没有太子妃身上那股冷静和淡漠。 骆初七看出拓跋灵溪的失意,婉儿一笑,拉住她的手:“放心,等你见多了,看多了,经历多了,你就什么都看透了!” 丞相见大烟国太子妃与灵溪公主如此亲近,心里多了几重担心,或许借着这层关系,确实可以维持两国的和平。 可是凡事有利就有弊,是不是,辽国也会因为这层关系,受制于大烟国呢? “公主殿下,臣等也是一时气极了,还请公主殿下恕罪。” 骆初七眼里闪过一丝不满 ,“丞相大人身为百官之首,首先要做的就是为公主解忧,而不是鼓动大臣们一起逼迫公主。若是人人都同丞相大人一样,受了委屈就来这里逼迫公主,那公主还如何处理朝中大事,岂不是处处受制于人!” 丞相大人只觉得有一股强大的气场,逼的他退无可退,现在他对这位大烟太子妃,更加不敢大意了。 “太子妃说的是,本官受教了!” 骆初七朝拓跋灵溪一个眼神扫去,拓跋灵溪心领民、神会,”丞相大人也无需太过自责,本宫明白你们受了委屈,你们放心,这件事情不说你们了,本宫也不会估息!“ 丞相与几位老侯爷眼里一亮,看来公主也不全是软弱。 “来人,命大理寺严查此案,不管涉及何人,都抓进大理寺内严加审问,定要还丞相大人以及诸位侯爷一个公道!” “是!” 骆初七满意的点点头,这才是拓跋灵溪要拿出来的态度,而接下来,自然是要安抚丞相和几位侯爷了。 “大内总管,你命人去清点各府的损失,拟一份清单出来,全都从本宫这里出吧!” 丞相和几位侯爷眼里一阵尴尬,他们这样做,好像确实有些过火了。 “公主严重了,此事我们各府自行承担,不必公主费心了!” “丞相不必推辞,这全当是本宫的心意吧!另外登位大典,本宫不想有任何差池。现在辽国的乱,唯有本宫坐上那个位置,才能够真正的解决这些问题!” 拓跋灵溪话里的深义丞相自然清楚,现在他收了拓跋灵溪的东西,若不尽全力办此事,怕是将来不仅在拓跋灵溪跟前落不到好,反倒是惹出一身麻烦来。 骆初七淡淡一笑,眼里露出几分赞许,拓跋灵溪若是愿意 ,一样可以长大。 拓跋锋在王府里着急的等消息,丞相与几位老侯爷进宫之事,他早就知晓了。 而他更想知道的是,到底拓跋灵溪是如何应对的。 “王爷,不好了……” “到底怎么了,你快说?” “回王爷话,公主不仅安抚了几位大人,还主动赔偿各府的损失。并且还命大理寺严查此案,此事也就盖过去了!” “什么,她居然真的命大理寺去查案了?” 拓跋锋皱眉,他所依仗的,正是拓跋灵溪对自己的那一丝亲情,若是拓跋灵溪一点都不在意了,他手里的筹码或许又少了。 “王爷,大理寺办案一样严格,您看此事?” 拓跋锋的手下也是着急,此事可大可小,可是一旦落到大理寺手中,不管什么事情,没有查不清的。 如果真的查到王爷身上,那又当如何呢? 拓跋锋所担忧的,也正是此事。“你觉得此事当如何处理?” “属下觉得,此事应当最快将尾巴扫干净,另外从中阻挠大理寺办案!” “罢了,此事就按你说的去办吧!” 等书房里只剩下拓跋锋一人时,他心更乱了,到底这次能不能成功呢? “报!” “进来!” “王爷,不好了!” 拓跋锋只觉得一阵尖锐的头疼,“说,何事?” 那侍卫从拓跋锋的发黑的脸上看到了不快,心里虽然害怕,可是此事事关重大,是万万不能不说的。 “王爷,刚刚得到消息,丞相大人正在筹备灵溪公主的登位大典,还有两日了!” “什么,这般大的事情,为何你们现在才知晓?” 拓跋锋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最担忧的就是此事了,之前拖了那么久,就是怕拓跋灵溪登位。 现在倒好了,怕什么来什么。 “回王爷的话,丞相大人遮掩的极好,属下们也是刚刚才听到风声的!” “好个拓跋灵溪,居然如此防范本王,看来本王还真是小瞧于她了!” “可是,王爷您若再不动手,怕是灵溪公主都坐上皇位了,到时候王爷还有什么呢?” “你说的是,本王决不能让此事发生。” “那王爷,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呢?” “本王要进宫!” 辽国的皇宫内。 拓跋灵溪一脸木然的坐在桌前,慕沉月扶着骆初七坐在一边的软凳上。 “太子妃,终是我太过固执,才会纵容皇叔致此!” “好了灵溪,现在你明白了就好。这朝中的大臣也不是你想的那样,只要你是皇帝他们就会忠心于你。你用他们时,也要拿住他们的死穴,该严就严,该狠就要狠。” 骆初七真觉得,将诺大的一个辽国交给一个小姑娘,真的是为难她了。 “太子妃,我是不是太天真了?” 骆初七笑着摇摇头,“灵溪,你不是太天真,你是太善良了。每一个人心底都会留有一片净土,这并不是你的错。而是你还未明白,君臣之间的游戏规则罢了!” 拓跋灵溪抬眼,一脸崇拜的望着骆初七,这是她父皇曾经说过的话,要明白君臣之间的游戏规则,真的只是游戏? “灵溪,你是时候出手了!” “真的要出手吗?” “不然呢?” 骆初七觉得,如果换成自己,或许现在就将拓跋锋拉出来,丢进大牢里了。 这样自私自利,一心想夺皇位的亲,不要也罢了。 拓跋灵溪微垂眼皮,她也明白,可是她的心里始终记得。当初那个对他照顾有加,告诉她去大烟国杀江涵的皇叔。 “可是我总觉得,如果不是拓跋锋当初的指点,我未必会去大烟国,也未必会遇到太子妃。遇不到太子妃,也就没有今日的灵溪了!” 第六百零六章 不容诬陷 “什么,你去大烟国是拓跋锋的意思?”骆初七的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她好像明白什么了。 拓跋灵溪此时却陷入了回忆当中,根本没有在意骆初七说的是什么。 “当初我们到处被耶律正的人追杀,仅剩下的一切皇成员,全都靠拓跋锋才得以有一片安身之所。当时我很害怕,很害怕。是拓跋锋教我习武,教我杀人。也是他告诉我,江涵在大烟国。” 如果不曾回忆,她都快要忘记了,她与拓跋锋叔侄之间,还有这样一段共同的经历,共同的回忆。 “太子妃,你知道吗?拓跋锋是在我最最孤独无助时,是人救了我,给了我希望,也是他促成了我走到今日。” 说到这里时,她已经忍不住流泪了。 慕沉月眼底微沉,脸上却没有一丝的动容,“可是灵溪公主你别忘了,你只是他的一颗棋子罢了,他从未把你当成亲人。” “不是的,曾经也有过,真的!” “是吗?可是现在他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想将你推入深渊!” 慕沉月的冷情是因为他看透了,也可以说看破了皇室之间的争斗。 而拓跋灵溪放不下,只是因为她关闭了那双看透一切的眼睛。 “灵溪,你再想想吧!有些事情,我说再多,也不如你亲身体会!” 骆初七说完,起身要走。 “公主殿下,王爷求见!” 骆初七皱眉,拓跋锋居然敢来这里,他到底是何意。本来想走的,可是想到拓跋灵溪的善良,她到底还是又坐下来了。 慕沉月凑近她耳边,“小七,我们先看看再说,你别担心,我就在你身边!” 他温热的气息扑到她的脖子上,耳朵上。可能是因为怀孕了,她的身体格外的敏感。 被那股热流刺激的,此时她整个脖子,耳尖全都微微发红,发热了。 等到身拓跋锋进来时,骆初七才从那股子燥热中慢慢缓过劲来。她狠狠的瞪了慕沉月一眼,暗道:这种时候你还闹什么? 慕沉月被她的样子逗笑了,他喜欢看她生气,看她脸红。 因为拓跋灵沦还未登位,所以现在还只是公主,拓跋锋也不必行礼请安。 “灵溪,你这是何意?你想做女皇是没错,可是你不能连支会皇叔一声也没有吧?” 拓跋锋脸色并不好看,语气也更是不客气。 骆初七现在让慕沉月惯的脾气大着呢?看到拓跋锋这副盛气凌人质问的语气,就非常的不爽。 “王爷好像忘记了,灵溪公主才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而且灵溪公主登位,不是天经地义的吗?王爷心里也很清楚,没必要在这里质问灵溪吧?难不成王爷不想支持灵溪登位?” 拓跋锋冷哼一声,扫了骆初七一眼,“太子妃别忘了, 你是大烟国的太子妃。而现在我们说的可是辽国的内政,与太子妃好像无关吧!” 拓跋灵溪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满,她冷声道:“皇叔此话何意?太子妃除是大烟国的太子妃,同样也是灵溪的朋友,亲人!” 拓跋锋见拓跋灵溪如此维护骆初七,肚子里的火烧的更大了。“灵溪,你可别忘了,你是辽国人,而太子妃是大烟人。就算两国如今一心求和,可是也难保这不是有些人的诡计!” 他说到这里,还故意扫了骆初七和慕沉月一眼。“更何况,有些人还心机重重,这就更难拿准,他们到底安的什么心思了!还请公主以辽国为重,万万不可因为私人感情,将辽国送入他们手中!” “放肆!”拓跋灵溪突然站起身,冷冷的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拓跋锋。 “皇叔,你说这么多,本宫怎么觉得,皇叔说的是你自己呢?”她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别人诬陷太子妃了,她相信太子妃,胜过相信任何人。 如果说她对拓跋锋的不忍是因为亲情,那么对骆初七的感情就是崇拜和敬重。 而且这种崇拜和敬重,已经深到她的骨子里,她心里清楚,她真正最最在意的,最最信任和亲近的,还是太子妃。这一点,不会因为太子妃是大烟人,而她是辽人而改变。 也正因此,让她容不得有人敢诬陷太子妃,一丝都不行。 拓跋锋睁大眼睛望着拓跋灵溪,他没想到的是,拓跋灵溪居然会这样对自己说话。 “灵溪,你现在还未登位。就开始对皇叔不敬了,是不是等你坐上皇位时,第一个要除的就是皇叔?” “皇叔这话灵溪只当是胡话,皇叔就休要再说了!” “胡说,当初皇叔帮你时,你对皇叔可是敬重有加。怎么,如今抱上大烟国太子妃的大腿了,你就想舍弃皇叔,想忘记皇叔对你的恩情?” “皇叔,灵溪不是这个意思,灵溪只是敬重太子妃,信任太子妃。不容任何人诬陷太子妃罢了!” 拓跋灵溪心里一紧,她不想这样的,可是为何事情最后还是变成这样呢? “你不想,皇叔看你是越来越不将皇叔放在眼里了。从你回到皇宫开始,就处处打压皇叔,还将大烟国的太子妃与太子殿下安置在宫中,你这是何意?” 拓跋锋觉得,想要让拓跋灵溪听话,首先要做的,就是将骆初七与慕沉月二人从拓跋灵溪身边弄走,这二人没少挑事儿! “不行?” “看来皇叔的话你是一点都不听了?” “皇叔若说的在理,我自然会听,可是皇叔说的不在理,我自然也就不会听了!” “皇叔这都是为你好,她们到底是大烟人,刚刚才与辽国交过战!” “可是那场战事是因为耶律齐引起的,与大烟国无关,大烟国根本不想发动战事!” “你居然敢偏帮外人?”拓跋锋气恼不已,拓跋灵溪的态度,已经让他觉得有必要除掉她了。 “这不是偏帮,这只是实话实说,公道自在人心!全辽国的百姓都明白,为何皇叔就不明白呢?而且当初皇叔也是知情者,也是皇叔同意我与太子妃合作的,怎么现在皇叔全忘了?” 拓跋灵溪说到这里时,已经很是激动了。 骆初七心里一阵感动,拓跋灵溪对自己的维护,让她心里觉得温暖。 而拓跋锋的无耻意图,则让她觉得愤怒,觉得不能这么便宜了这个贱人。 第六百零七章 心软 “好,好,看来你是打定主意了,不听皇叔的话了?”拓跋锋知道谈不下去了,只能用其它招了。 拓跋灵溪对上拓跋锋的眼神,曾经也是这双眼睛给了自己支撑,告诉自己要活着为父皇母后报仇的。 可是为何,现在这双眼睛让她觉得害怕,让她觉得是一种负担呢? 骆初七勾唇冷冷一笑,眼神冰冷中还透着几分杀意。“王爷说了这么多,不过就是想赶本宫与殿下离开辽国皇宫罢了!” “不可以,太子妃,你与太子殿下不能离开!”拓跋灵溪想也没想激动道。 她不能容许这种事情发生,如果她连她最亲近的人也护不住,她还做什么女皇。 “灵溪,你到底想做什么?你忘了皇叔教你的,你一定不能心慈手软!” “哼,真有意思?本宫倒觉得,王爷才是灵溪最不该心慈手软的人。把棋子养成这样,王爷好像很有成就感?” 骆初七讽刺的的笑容刺的拓跋锋心里发虚,他眼神闪躲,脸色铁青,一脸气愤。 “太子妃如此重伤本王,可想过于两国的和谈不利?” “哦?本宫可从未将王爷放在眼里,和平是老百姓要的,不会因为任何人而受到影响!” 想威胁自己,真是可笑。 “你,你太过份了!” “过份,本宫可不认为。本宫倒觉得王爷气势冲冲的进宫,又是威胁灵溪公主。看王爷的意思,摆明了就是想两国继续交恶。如此王爷的野心才能实现吧!” 拓跋锋此时脸色发白,眼神闪烁,“灵溪,你休要听她胡言,皇叔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心思呢?皇叔一心为皇兄报仇,为辽国的百姓造福……” 拓跋灵溪痛苦的闭上眼睛,越解释,反而越显得苍白。她终是要舍弃仅有的亲情吗? “皇叔,你请回吧!” 她不想处理这件事情,两边都不是她想伤害的人。 慕沉月一直隐忍的怒火终于冲出来了,“小七,我们明日就回潼关吧!” 骆初七握住他的手,眼神中带着几分不忍,“沉月!” 拓跋锋心里一喜,如果真的能如此,那就再好不过了。 拓跋灵溪却急坏了,她上前一把握住骆初七的手,语气中带着几分哽咽。 “太子妃,再留几日如何,我必定会将此事处理好的!” 慕沉月现在觉得拓跋灵溪太过优柔寡断了,与他当初对江皇后一样,总想着或许还可以挽回。 可是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你越是努力,越是期盼,到最后反而失望越大。可惜现在说再多,拓跋灵溪都未必听的进去。 “好了,灵溪,我与太子殿下先不走!” 拓跋锋握紧拳头,居然又失败了,怎么办,怎么办? “灵溪,太子妃与太子殿下终是要走的,你必需要学会成长!” “皇叔,我的事情您就不必操心了,两日之后我会登位!”拓跋灵溪咬咬牙,终于将这句话说出来了。 或许自己终会成为太子妃所说的孤家寡人吧! “你,你真要登位?” “是的!皇位本就是父皇母后留给我的,我自然不能辜负他们!皇叔放心,我必定会将皇位坐的稳稳的,绝对不会让皇位从我手中丢失!“ “好,好!”说完这两个‘好’字,拓跋锋气的甩袖而去。 骆初七看着空空如也的殿门口,无奈一叹,握住拓跋灵溪的手,“终会走到这一步的,终会要心痛一次!” “太子妃说的是,希望皇叔能够想明白?” “我看未必吧!” “此话何意?” “拓跋锋觊觎皇位十几年,怎么可能轻易罢手呢?”骆初七说完时,心里已经猜到一些什么了,她拧眉,倒希望自己是想多了。 “太子妃,我想相信皇叔这一次!” “好,有些事情终是要你自己拿主意,旁人不能帮到你!” 不知为何拓跋灵溪觉得太子妃好像很不高兴,她知道今日她确实有些袒护皇叔,可是那到底是她的皇叔,她总不能因此就将皇叔抓起来吧! 拓跋灵溪疲惫的靠在龙椅上,她真的觉得好累,好累! “公主,您为何不听太子妃的呢?奴婢也觉得今日王爷有些不对劲!” “本宫知道太子妃是为本宫好,可是本宫还想再等等,或许还有转机呢?” 她还是相信,相信这份情亲不只是牵绊着她一个人,她想赌一把。 “可是奴婢听说,王爷很生气的出宫,奴婢担心王爷有二心!” “行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宫女安静的闭上嘴,分明心里还有话想说,可是她到底没再说什么。 丞相府里,几位侯爷与丞相坐在书房内,屋里的气氛有些诡异。 “丞相,两日后公主可就登位了?” “怎么,几位侯爷不愿意了?” “丞相说的什么话,我们自然是愿意的,我们是担心那一位。公主未必能犯下心来,可是那位可就不一样了,那心肠硬着呢?” “正是,这事若再生什么变故,最后我们几人怕是性命难保!” 丞相拧眉,他也是没办法,都走到这一步了。而且他的骨子里,还是坚持正统的,拓跋锋再厉害,到底不是正统。 “诸位侯爷的担心本官可以理解,可是眼下已经退无可退了,从拓跋锋放火烧咱们院子开始,这件事情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诸位王爷还是好好想想,如何扶持公主坐稳皇位吧!” 几位侯爷互相看了眼,“也只能如此了!” “诸位也莫太过消极,本官倒觉得有大烟国太子妃在此,公主这皇位未必就坐不稳!” 丞相是领教了骆初七的厉害,一个女子,能够有那样的气势,遇事那般冷静,她已经超出了丞相对女子的定义了。 “丞相大人所言极是,那位大烟国太子妃,确实厉害的让人后怕。还好她与灵溪公主交好,不然怕是辽国不保!” “我听到消息,这次大烟国能打败辽国,并且捉住耶律正,完全是因为这位太子妃出的计策!” “她出的计策?” “正是,之前大烟国太子与耶律正可是交了两次手,可是两次都败在耶律正手中,眼瞧着大烟国士兵士气低落。可是这位太子妃一到,立刻就让整个局势扭转过来了!” “果真是奇女子,灵溪公主若与之交好还好,不然怕是辽国都将为她囊中之物!” “正是!” 第六百零八章 你若不离,我便不弃 拓跋锋摔了书房里的各式摆件,本来雅致的书房,现在却变的一片狼藉,可以说完全没有脚可以立足的地方了。 门口跪着好几个侍卫,他们大气都不敢出,额头冒着冷汗。 “王爷息怒,王爷息怒……” 他们也不明白,为何王爷进了一次宫,回来之后就会如此的愤怒。 王爷以往再生气,也不可能摔书房里的东西。而且王爷一向冷静,今日却向一只狂燥的狮子。 “拓跋灵溪,你以为你是谁,本王为了这个皇位,等了多少年,筹谋了多少年。本王绝不会让你坐上皇位的!” “王爷,您才是真龙天子,皇位早晚是您的!” “早晚,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再过两日拓跋灵溪可就登位了,本王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还有那些狗屁大臣们,他们居然支持拓跋灵溪那个毛丫头,也不想想若没有本王,她早死在耶律正手中了!” “王爷说的是……” 发泄一通之后,拓跋锋终于慢慢平息下来了。“不行,本王必需要阻止她,她想登位,本王偏要让她死……” 拓跋锋咬重最后那一个‘死’字,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要杀人的戾气。 “王爷有何打算?” “本王自有妙计!”拓跋锋诡异一笑,捏碎桌上的最后一只玉杯,眼神里只有贪婪和杀气。 “拓跋灵溪,是你逼本王的,本王当初只是试探你,没想到你居然真想做皇帝。既然你要找死,本王也不必念叔侄之情了!” “去叫本王放在宫里的盯子来!” “是!” 骆初七歪在美人榻上,身后是好几个软软的大靠枕,眼皮都没抬一下。 慕沉月轻柔的为她按着头,“小七,你好像对灵溪的事情太上心了一些,这样会把你自己拖累的!” 他倒不是不想管拓跋灵溪的事情,而是不想因为这件一情,让骆初七耗费太多的精力,毕竟她如今还怀着身孕呢? 骆初七睁开灵动的眸子,望着面前温柔俊美的男人,勾唇一笑,那笑容妩媚多情。 “放心,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回京了!” “为何?” “今日灵溪已经将拓跋锋激怒了,依拓跋锋的性子,必定是咽不下这口气的,所以他一定会提前对灵溪动手!” “那灵溪公主岂不是很危险,你为何不提醒她呢?” “提醒她,她也未必听的进去。而且不管是生是死,她若自己不经历,不真正的痛过,怕是永远走不出来,我说再多,她终是下不了手!” 骆初七想了几日之后,总算想明白了,她之前一直劝说拓跋灵溪,只是在言语上刺激她罢了。 可是她内心怎么想,还是不得而知。而现在让她自己深切的体会一次痛,或许才能将她拉回来。 前世的自己,若不是痛彻心扉,又怎么会脱胎换骨呢?或许这样会很痛,可是痛只是为了更好的重生。 慕沉月盯着骆初七的眼睛,知道她必定又想到一些不开心的事情,而这些事情肯定又和她的那个可怕的梦有关。 “小七,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现在你有我,有骆大将军,还有大哥,就够了!” 骆初七微微一笑,将头靠到慕沉月的怀里,她吸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只觉得安心,觉得心没那么冷了。 “你说的是,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至于灵溪的事情,你该做的都做了,至于最后如何,就不是你我能左右的了!” 慕沉月现在对拓跋灵溪都有些微词了,因为他不希望,任何人给小七添麻烦,更不希望因此让小七为难。 “沉月,你知道吗?我帮灵溪,其实是不忍她犯与我同样的错误。你不要怪我好吗?或许这就是宿命!” 她不想拓跋灵溪成为第二个她,所以她想要拓跋灵溪摆脱痛苦的命运。 他将她紧紧的搂在怀中,眼神一片温情。“小七,不管是什么宿命 ,有了我,你的命运只能与我紧紧绑在一起,生生世世都一样!” “生生世世?” “是的,我慕沉月发誓,要与骆初七生生世世,永永远远在一起!” “如果真的生生世世,或者你就会觉得厌倦了?” “不可能,与你在一起,我每一天都觉得是惊喜,你足够我花一百年,花几千年,甚至是几万年来发现你的美,品味你的美。小七,你是独一无二的!” 甜言蜜语是女人一生最爱,骆初七也不能幸免。“真的吗?” “小七,你不知道你有多美好!如果让我在皇位与你之间选,我宁愿放下一切,只求与你厮守终身!” 他温柔的亲了亲她的额头,这世上最美,最好的她在自己怀里,他还有何所求呢? 骆初七相信,相信他所说的话都是真的,因为他真的没有骗过自己。 “沉月,谢谢你视为我珍宝!你若不离,我便不弃!” “不离不弃!” 她的唇很温暖,透着丝丝的甜,她仔细的吻着他,带着几分任性,几分霸道,几分调皮。 他任由她将自己的唇撕的带着几分痛意,他真的很期待,他的小七到底会如何吻他。 可惜小七的吻太过磨人,每一次她试探着深入一些,又立刻调皮的闪开,让他捉不到她。 而且她小巧的舌头,更是像一团一团的火苗一样,明着火就跑,让他总是得不到满足,想要反客为主。 而越是如此,反而越勾人,越将他的欲火挑起来,让他越发欲罢不能。 “小妖精,你现在就是一个小妖精!” 他呢喃着,用手托住她的后脑勺,重重的加深了这个吻。他的吻不像骆初七那样温柔,反而带着浓浓的占有欲。 几乎是一瞬间,就将她的唇紧紧的包住,仔细的啃咬,轻柔有吸吮。 他用力的吸吮着她嘴里的甘甜,好似忘我一般,根本不愿意停下来。 当他的吻越来越往下时,她敏感的身体,整个都烫的吓人。她觉得浑身上下热的无法呼吸,只想紧紧抱着他,想要他的救赎。 “小七,小七……” 他的呢喃就像魔咒一样,让她的心跟着提起,让她整个人都像着了魔一样,只想生生世世,与他在一起。 第六百零九章 中毒 “太子妃,明日就是登基大典了,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我终于可以完成父皇的心愿,守住辽国的江山了!” 拓跋灵溪显然有些激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或许她连自己能不能活着都没有想过。 又怎么敢想这一天,她要坐上皇位呢? 骆初七端起手边的玫瑰蜜水,自从有孕之后,她就不再喝茶,只喝一些花茶了。 “恭喜你灵溪!” 她脸上的表情始终淡淡的,还不知道明日到底会如何呢?面且经过昨夜之后,她想了许多,她觉得耶律正夺位,还有拓跋灵溪去大烟国,好像这里面,都有人在操控。 拓跋灵溪因为太激动,说话都有些颤抖了,“太子妃,你果然没有食言,你说过会帮我实现心愿,现在我终于如愿以偿了!” “不必谢,这都是你自己努力得来的!” “太子妃,若没有你,就没有灵溪的今日。灵溪感激不尽!” 正好此时有宫女进来上茶点,那宫女小心的将点心和茶水摆好之后,就默默的退出屋里。 拓跋灵溪端起桌上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她手中的茶碗还没有放下,骆初七就闻到一股奇特的味道。 而做为一个医者,而且是一个懂毒的医者,她对毒的味道,太清楚不过了。 她锐利的眼睛扫向拓跋灵溪手中的茶碗,脸整个黑掉,语气急促。 “灵溪有毒,吐出来,快点吐出来!” 可是还是来不及了,因为拓跋灵溪已经咽下去了。“有毒?怎么会有毒的?” 骆初七端起拓跋灵溪喝过的茶,送到鼻尖嗅了嗅,然后沉下脸来冷冷道。 “这茶里放了毒?灵溪你喝了多少?” 拓跋灵溪一脸震惊,而就在此时,她已经感觉肚子一阵一阵的痛,而且那种痛楚,好似生生将她的肉割开一样。 “好痛,好痛……” 骆初七抽出随身带着的银针,然后快速的用银针帮拓跋灵溪将身体的几大穴道封住。 拓跋灵溪虽然觉得痛,可是也没有最开始那么难受了。“太子妃,谢谢你,你又救了我!” 骆初七却并不接话,她的手反搭在拓跋灵溪的脉上,她的眉头一直拧着,脸色也并不好看。 “怎么样,太子妃,可是?” 骆初七放下拓跋灵溪的手,摇摇头:“好在你喝的并不多,所以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可是若不将毒解了,终会要你的命!” “这毒如此霸道?” “是的!” “看来是有人要置我于死地了?”拓跋灵溪咬着牙,脸上多了几分自嘲。 怎么会这样,在皇宫里还有人敢对自己动手。 “影一,去将刚刚那送茶水的宫女抓到!” “是” 慕沉月听到屋里有动静,快速的从侧殿进来,他一脸紧张,就怕骆初七出了什么事。 “小七,你怎么了?” 骆初七朝慕沉月看去,脸色依旧难看,“我没事,倒是灵溪中了?” “什么,灵溪公主中毒了?” “灵溪,你现在立刻命人封锁皇宫,万万不可让人轻易进宫,也不要让人出宫。” “好!”拓跋灵溪强忍着痛意,朝身边的人吩咐“听到太子妃的话没有,现在就去办!“ “奴婢遵旨!” “沉月,此事怕是有人想一箭双雕!” “一箭双雕?”慕沉月有些不明白。 骆初七拿翠荷扶着拓跋灵溪到软榻上躺好,然后又从随身带着的小玉瓶子里拿出一颗药来。 “翠荷,伺候灵溪公主喝下!” “是!” 拓跋灵溪吞下那颗黑黑的药丸之后,突然就觉得身体里一阵一阵的凉气穿过,之前那股子痛意,好像也没有那么强烈了。 “灵溪,我这颗药只能暂时帮你压制住毒素,解药还要我晚上再想办法配。不过我看呆会我们要一起合演一出戏!” “演戏,演给谁看!” “谁急着进宫,谁就是下毒的人,而且会漏洞百出的!”骆初七勾唇轻轻一笑,她有这个自信,可以找到下毒之人。 只是她怕拓跋灵溪还不敢相信! 拓跋灵溪眼底微沉,不过她也想知道,到底是何人能把手伸进宫里来,而且还敢给她下毒。 慕沉月与骆初七的眼神在空气中交汇,两人太清楚对方的想法了。 “灵溪你中毒之事万万不能让人发现,我担心有人会拿此事大做文章,说我与太子殿下对你下毒。破坏两国之间的和平基础,到时候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拓跋灵溪这前还没有想到这一层,现在经慕沉月这么一提醒,还真是惊出一身冷汗来。 就连肚子里的痛,好像也被掩盖住了。 她怎么会忘了这一层呢? “居然有这等恶人,为了一已之私,公然置百姓的安危于不顾,真是太可恨,太可恶了。” “灵溪,你别太激动了,你现在中了毒,身体正是虚弱,若是情绪大起大落,会加剧毒速的流动,反而于你不利!” “太子妃,你又救了我一命,我都不知道如何感激你与太子殿下了!” “感激就不必了,如今最要紧的一是为了解毒,二是应付居心不良之人!” “可是明日就是登位大典了,我只怕!” “无妨,今晚我就能制出解药来!只是希望经此一事,你也该明白,你就算贵为皇帝,也不可能保证身边之人,皆是你的亲信!” 骆初七其实是想说,如果不除掉拓跋锋,怕是这皇位终是坐不稳的。 王府内。 “王爷,事情进行的很顺利,想必这会子灵溪公主已经中毒了。” 黑衣人拱手道,他们就是拖不起锋养在宫里的盯子。 拓跋锋得意一笑,狡猾的脸上透着算计。“拓跋灵溪,这就是你与我争的下场。” “王爷只管放心,只要灵溪公主一死,皇位必定是您的!” “这是自然,皇室中人,当初早就被人和耶律正杀的差不多了。留下来的,也皆是一些无用之辈。再说,他们敢与本王争吗?” 拓跋锋发现自己说漏嘴之后,眼底闪过一丝杀意。 黑衣人立刻跪下,一脸忠心:“王爷放心,属下只忠心于您一人,属下什么也没有听到!” “好,本王信你。你现在就去打听,本王要知道拓跋灵溪是否中毒?” “是!” 第六百一十章 好戏在后头 黑衣人离开后,拓跋锋把玩着手里的玉扳指,脸上露出诡异的冷笑,接下来可就要看他的本势了。 “王爷,宫里四个门全都不准人进出,怕是灵溪公主已经!” “好,本王就等着这一日了,准备准备,现在就入宫!” “是!属下这就吩咐下去!” 拓跋锋骑在马上时,心情激动不已,他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这一日了。 果然走到宫门口时,只见宫门紧闭着,这大白天的宫门紧闭,这里面必定有问题。 哼,想用此法挡住本王,真是可笑! “王爷,您看?” “放心,本王要见公主,没人敢拦!” 守门的侍挡在拓跋锋前面,一脸为难:“王爷,您不能进去!” “本王可是灵溪公主的亲皇叔,本王进出皇宫,还需要你们允许吗?” 那两个侍卫互相看了一眼,略显为难,“王爷,不是属下们不让您进去,而是公主有命,不准任何人进宫,属下们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蠢货,本王收到消息,有人意图杀害公主,本王现在就要进宫去救公主!” “什么,有人要杀害公主,这不可能吧?” “有何可能,你们可别忘了,宫里还住着大烟国的人。大烟国与辽国势不两立,刚刚才休战。他们到底安的什么心思,你们还看不出来?” 拓跋锋这么一炸,守门的侍卫还真有些犹豫了。毕竟宫里住了大烟国的人,总是让人有些不太放心。 “怎么 ,你们还不相信本王的话,本王可是灵溪公主的亲皇叔。陪着灵溪公主一路走来,本王对灵溪公主可是忠心不二,你们若是再耽搁下去,可就误了大事了,到时候本王定要你们性命!” 几个侍卫,这下子真有些怕了。“王爷请,王爷请!” 拓跋锋得意一笑,扬扬手中的马鞭,马儿就朝拓跋灵溪的宫殿跑去。他的眼神里满满的是贪婪,握着缰绳的手,更是紧了再紧。 “拓跋灵溪,今日你就要死在本王手里了。骆初七本王也定要让你落得个杀害辽国公主的罪名,让你付出代价!” “王爷,果然英明!” “本王若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就不配坐那个位置了!” “往后王爷做了皇上,属下们可就都跟着王爷飞黄腾达了,属下恭祝王爷得偿所愿!” “哈哈,不错,本王到时候定不会亏待你们的!” “谢王爷!” 拓跋锋被属下们夸奖的冲昏了头脑,整个人完全处于兴奋之中,就好似他此时,已然是辽国的皇帝了。 “你们放心,本王定会让你们封侯拜相!” 那些随从自然听了高兴极了,封侯拜相,不正是他们一生所求吗?没想到现在终于可以实相了,真是太好了。 “王爷打算如何对付大烟太子妃和太子殿下?” “哼,这二人杀害灵溪公主。自然是辽国的敌人,本王定会要他们血债血偿!” “王爷果然重情重义!” 拓跋锋露出一抹诡异的冷笑,“这是自然!” 话说两头,各表一枝 。 “回太子妃话,拓跋锋果然带着一众随从进宫了,并且骗取了守门侍卫的信任,怕是马上就该到这里了!” 影一跪在地上,木着一张脸。 拓跋灵溪眼底闪过一阵失望,“没想到会是皇叔!” “灵溪,现在还不是失望的时候,呆会的好戏才是重头戏,想必你一定会喜欢!” 骆初七冷冷一笑,拓跋锋若仅仅只限于此,她倒还能够接受,可是真的如此吗? “太子妃的意思是拓跋锋还会生事?” “灵溪,依你对拓跋锋的了解,他会放过我与太子殿下吗?” 这个问题问的拓跋灵溪心里一凉,她知道拓跋锋一向都是捱呲必报的的性子,而且为人极会隐忍。 “灵溪公主就好好配合小七演戏吧!至于灵溪公主最后到底打算如何,这也是灵溪公主自己的事情,本宫与小七绝不掺与!” 慕沉月才不想再理会辽国的内政,拓跋灵溪自己不上道,没道理他和小七还要逼着她上道吧! 拓跋灵溪脸上一阵悻悻,她已经感觉到慕沉月对她的不满了。她知道太子妃在自己身上花了太多的心思,而且分明太子妃现在就可以走的。 就是因为她,所以太子妃留下来了,而且还要为她劳神费力。 太子殿下宠爱太子妃,自然不愿意如此。 拓跋锋兴冲冲的进到殿里,只见骆初七与慕沉月正关切的盯着床上的拓跋灵溪。 他一脸担忧,大步走到床前,“公主这是怎么了?” “王爷既然来了,不会自己看吗?不知道王爷希望公主如何呢?”骆初七冷哼一声。 拓跋锋冷冷一笑,扫了眼床上的拓跋灵溪,只见她了无生气,脸色发白的躺在龙软榻上面。 他心里一阵得意,她终于还是要死在自己手里了。 “骆初七,你居然杀害太子妃,你们大烟人果然没有一个安好心的,全都想要置我们辽人于死地。” “你胡说!” “胡说,这殿里只有你与慕沉月二人,而公主现在变成这样,除了你们二人,还有何人会对公主下手。” 拓跋锋对凛冽的眼神对上骆初七,他现在已经忍不住想要动手了。 “拓跋锋,你可别忘了,本宫与太子妃是大烟人皇室,你若敢污陷我们,只会造成大烟与辽国的战事,会让百姓民不聊生,难不成这也是你想看到的!” 慕沉月的话里带着逼迫和威胁之意,或者说,还带着几分狠意,对付像拓跋锋这样的人,他就没打算心慈手软。 “呵呵!”拓跋锋冷冷一笑,一记冰冷的眼神扫向慕沉月。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本王吗?本王不妨告诉你们,不管你们是不是大烟国太子和太子妃,本王一样敢动你们。至于百姓,若知道公主死在你们手中,他们必定会同意本王的决定,对大烟国宣战。大烟国如果没了你们二人,只是我辽国的囊中之位!” “拓跋锋,这就是你的用意?好一招一箭双雕,你倒是够狠够毒!” “毒?无毒不丈夫,怪只怪你们多管闲事,非要留在辽国这个事非之地,坏本王的好事,本王自然容不得你们!” 第六百一十一章 撕心裂肺的痛 拓跋锋笑的得意,他冷眼扫向骆初七,“太子妃可别忘了,这里可是辽国的地盘,你觉得在辽人的地盘里,你还能摆大烟国太子妃的谱不成?” 真是太痛快了,他终于能收拾这些人了。 “告诉你们,本王忍你们很久了,今日这个机会,本王是万万不会错过的。本王要告知天下,灵溪公主是你们杀的。你们不仅要成为辽国百姓眼中的仇人,还将因为你们引起两国的战。到时候大烟国的百姓也会怨恨你们,你们觉得如何?” 骆初七握紧拳头,牙齿咬的隐隐做痛。“看来,我不真是低估了你,拓跋锋!” 拓跋锋得意一笑,“低估谈不上,要怪只怪你们太天真了。当然也是拓跋灵溪太无知,真以为本王一心想扶她坐上皇位,可笑!” “哦?这么说,你一直都是在利用灵溪了?“ 骆初七淡淡道,她想引出拓跋锋的真话。 床上躺着的拓跋灵溪,眼时手心因为太过手力,已经被指甲刺破肉了。 可是手上的痛,也掩盖不住她心里的痛,她一阵一阵的心痛。一边恨自己,一边更恨拓跋锋利用自己。 拓跋锋警惕的扫了眼床上一动不动的拓跋灵溪,暗想他的毒药可是剧毒,一杯下肚拓跋灵溪绝对没有活路的。 “骆实妅既然你死到临头了,本王也不妨告诉你,本王确实从一开始就只是将拓跋灵溪当一颗棋子。本王也没想过,这颗棋子会有如此大的作用,不仅杀掉了耶律正,而且还能够将你们二人引来。如果本王连大烟国也能夺下了!” 慕沉月压住眼里的厌恶,“你还真是贪心,连大烟国你也觊觎?” 拓跋锋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他呵呵冷笑,突然他转身对上骆初七的眼睛,眼神变得幽暗。 “本王何止是觊觎,本王分明就是对辽国和大烟国一样势在必得。这天底下有了本王,就不需要你们这些蠢货的存在了。若不是你一心想帮拓跋灵溪,现在你们早就平安在大烟国了,这可都是你们自找的!” 软榻上的拓跋灵溪虽然闭着眼睛,可是她的心却在流泪,却在滴血,一滴一滴。 原来这一切全都是她造成的,若不是她优柔寡断,或许如今早就料理了拓跋锋。也就不会有现在自己身中剧毒,更加不会有今日的纷争了。 更重要的是,居然连累了太子妃和太子殿下。 她痛苦的闭上眼睛,告诉自己必需要忍受。 “你以为你想,就可以得到吗?拓跋锋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那就叫做痴心枉想,可明白?” “明白?笑话,本王并从未觉得这些东西是不属于本王的,相反,本王觉得这一切本来都是属于本王的。你们以为仅凭耶律正一人,就能够与江涵接上线,能够在大烟国放那么多盯子吗?” 拓跋锋得意一笑,一脸倨傲。 “什么 ,你的意思是你与耶律正有勾结?”骆初七真没想到,有人居然藏的这般深。 “我道为何你能保护拓跋皇室族人,原来你一早就与耶律正有勾结,那你为何要与耶律正勾结呢?你已经是王爷了,一世富贵,为何还要弄个国破家亡出来?” 这正是拓跋灵溪想问的,她真的被惊到了,若不是被子下的拳头握的紧了又紧,或者她现在已经忍不住起来质问拓跋锋了。 她心底哽咽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拓跋锋怎么会与耶律正勾结呢?这是怎么一回事,那父皇母后的死呢? 拓跋锋突然笑出声来,那笑声中透着苍凉,透着讽刺,更透着不甘。 “为何?因为本王不想一直屈居人下,明明本王才是皇位的最佳人选,可是却只能做一个小小的王爷。让那个废物做了皇帝,本王日夜盼着他死,正了耶律正的野心被本王知晓,本王正好做一个顺水人情!” 就算慕沉月见惯了皇室争斗,也被拓跋锋的冷血惊到,为了一已之私而让整个辽国置身水深火热之中,真的值得吗? “可是拓跋锋,就算你与耶律正合作,你也什么都没得到。你还是没有做皇帝,一样屈居人下,而且连个王爷也不是?你不觉得可笑吗?” “可笑,本王怎么会觉得可笑呢?本王只要想到先皇就这样死了,本王心里就痛快。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骆初七皱眉,她现在真觉得拓跋锋有严重的心理病,不然他怎么会做这么变态的事情呢? 完全是出乎人的意料之外,这更加让人不明白了。 “你真是一个疯子!” “疯子,说的好。本王就算疯,也是让先皇逼的,若不是他抢走本王的皇位,整个大辽都不会陷入如今的尴尬境地,这一切皆是他造成的。就算老百姓要怪,也该怪他,而不是本王!” 拓跋锋眼珠子瞪的老大,整个人都处于癫狂之中。 “那你为何还要救下灵溪,并且用心培养她呢?”骆初七扫了眼床上隐忍不动的拓跋灵溪,既然逼到这一步了,她不妨就将拓跋灵溪的伤口撕开。 只有真正撕心裂肺的痛过,才会明白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才会看明白许多东西。 拓跋锋转身,一个冷眼对上骆初七,他的表情阴冷中透着讽刺和不屑。 “因为本王要报复先皇,让他们一家人全死了,岂不是成全他们在地下团圆。本王就要让他看着他的女儿被本王利用,却无能为力,那种痛苦本王想想就舒服!” “你,你真变态!” “变态?说的好,本王喜欢。不管骆初七,你也只能现在还有力气骂骂本王。呆会本王就要让你们被辽国的百姓活活烧死,用你们激起辽国百姓的怒火,让他们去攻打大烟国!” 骆初七灵动的眸子突然变得幽暗,“你真卑鄙,不过可惜,你未必能如愿!” “呵呵,你以为你是谁,你现在在辽国,潼关的那些大烟士兵,为了救你们,必定会束手就擒,你觉得你们还有活下去的可能吗?” 慕沉月的冰山脸更冷了,眼里透着杀意,他压低声音,隐忍着胸口的怒火。 第六百一十二章 震惊 “拓跋锋, 你真觉得你有本势将辽国与大烟国全拿下?” 拓跋锋得意一笑,对上慕沉月鄙夷的目光,他心里突然有一丝担忧和害怕。 “拓跋锋,你就不担心,这一切进行的太顺利了,是不是有些不正常呢?” 骆初七微微一笑,眼神干净透亮,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星。耀眼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拓跋锋眼里闪过一阵心虚,他快速的朝软榻上的拓跋灵溪看去,只见床上的拓跋灵溪依旧一动不动,他担忧的心才慢慢缓和。 “哼,骆初七,你又想炸本王?本王告诉你,本王现在是皇室中唯一的血亲继承人。你们二人的性命也捏在本王手中,本王还担心什么,你们还是好好想想,你们的小命吧!” 拓跋锋得意的笑着,他就知道这一切都会回到他手中,他是天生的帝王命。 骆初七与慕沉月交换一个眼神,两人勾唇讽刺一笑,看来拓跋锋的本势,也仅限于此。 现在他已经将他做的恶事交待的差不多了,如果拓跋灵溪还想要为她的父皇母后报仇,还想让辽国百姓安居乐业,她就知道现在该怎么做了! “沉月,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像拓跋锋这样自私恶毒,又处处算计的人呢?” “你休要辱骂本王,本王做这些,不过是为了辽国百姓好。拓跋灵溪一个丫头片子,她本王只是利用她都看不清,又怎么可能给辽国百姓太平日子。” 拓跋锋冷冷扫了身后的侍卫一眼,“大烟国太子妃与太子殿下谋害灵溪公主,直接抓起来,打入大牢,等候本王发落!“ “是!” “拓跋锋,你对灵溪公主就没有一丝亲情可言吗?她可是一直把你当亲叔叔看,就连你放火烧丞相府之事,她都隐忍不发,你却对她如此冷情,你就不愧疚吗?” 骆初七大声质问道。 拓跋锋扫了眼床上的拓跋灵溪,眼神却没有一丝的动容,只有算计。 “你觉得本王会对本王的棋子有情亲吗?” “棋子,你只是把灵溪公主当棋子,可是她却把你当亲叔叔看待,从不敢有一丝的不敬。” 拓跋锋眼里却依旧没有一丝犹豫和动容,眼神依旧冰冷,说出的话更是冷情。 “那是她蠢,当初命她去大烟国,其实就是为了让她死在大烟因。江涵根本不是她能动的人,可是却没想到她居然走了狗屎运,遇到了你们二人,真是可恶!” 床上静静躺着的拓跋灵溪,此时已经不能用心痛,或者任何言语上的难受来形容她的心情了。 她真的好痛苦,好心痛。这就是她视为唯一亲人的皇叔,没想到从头到尾,只是她把他当亲人。他只是把她当一颗棋子,一颗可有可无,并且是用来报复父皇的棋子。 她心底已经流干了泪,此时她眼眶已经干涩,她告诉自己,不要再流一滴泪了,一滴也不行。 “来人,还不快将这二人关进大牢里去!” 果然有几个侍卫进来,慕沉月的脸拉的老长,直接将骆初七挡在身后。 “你们敢动本宫?” 那几个侍卫一下子就被震住了,他们呆呆的立在原地,半天也不知道动一下。 不是因为他们太胆小,只是因为他们整个人都处于发蒙的状态。他们完全被慕沉月身上那股子寒意吓到了,呆呆的立在原地,根本不敢动一下。 骆初七心里一暖,他永远是第一时间把危险为自己挡住。 拓跋锋见这些侍卫像傻子一样呆着,很是恼怒了。 “你们,快将他们抓起来,不然本王就要你们的命!” 慕沉月讽刺的勾唇,“怎么,拓跋锋你着急了。你看看这些侍卫,可比你本人识相多了。本宫可是大烟国太子,岂是你们想动就能动的?” 骆初七一直盯着床上的拓跋灵溪,她不知道灵溪想通了没有,不过拓跋锋这种人,就算拓跋灵溪不出手,她也不想留着了。 几个侍卫又被慕沉月震住了,要说他们胆小倒也不是,主要是他们真的有些害怕和担心。 “怎么,你们怕他们,他们可是杀害灵溪公主的凶手,意图夺下我们辽国。你们还不将他们抓起来,等侯处死!” 侍卫们一听这二人杀害灵溪公主,他们握紧手中的兵器,已经做好了搏斗一翻的准备了。 慕沉月握紧拳头,周身散发出阵阵寒气。骆初七就在她的身后,所以可以清楚的感受到。 她斜了眼床上的拓跋灵溪,眼里已经闪过一丝失落了,都到这个份上了,没想到她还是不愿意出手。 此时的气氛已经极冷了,几个侍卫一窝疯的扑上去,他们手中的兵器都要碰到慕沉月了。 拓跋锋得意的看着这一幕,心里乐开怀了,这才只是刚刚开始呢? 接下来,他要让这二人被活活烧死,方可解他心头之恨,敢坏他的好事,真是活腻味了。 “住手!” 拓跋锋不可思议的朝软榻上看去,“灵溪你怎么?” 只见拓跋灵溪坐在床上,冷眼看向拓跋锋,眼神冰冷无情。隐隐还透着几分狠劲和绝决! “皇叔,没料到吧!”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拓跋锋只是摇头,脸上露出惊恐惧之色。 他不敢相信拓跋灵溪居然没事,这怎么可能呢?再说了,拓跋灵溪的脸上分明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呀! 拓跋灵溪冷冷一笑,她拿出白净的帕子,小心的将脸上画化的白妆粉慢慢的擦掉,一点一点。 终于当她的整张脸都弄干净了,再次看向拓跋锋时,拓跋锋整个人才明白过来。 “你们,你们居然联合在一起骗我?”他不敢相信,一向最老实的拓跋灵溪,居然会勾结外人一起骗他。 “骗你又如何,你不是一样骗我吗?”拓跋灵溪讽刺道,她现在已经失去了心痛的力气了。 现在她只是一个人,一个孤家寡人,一个想要在这世上独自行走,想要撑起辽国这片天的人。 骆初七长舒一口气,她只觉得身体一软,慕沉月一把将她搂入怀中。 “小七,没事吧!” 第六百一十三章 撕破脸 骆初七婉儿一笑,“我没事!” 慕沉月却很不痛快了,“这个拓跋锋,不除掉他,难消我心头之恨!” 这么严重?骆初七偷偷一笑,她知道他一定是因为自己,才会将怒火全转移到拓跋锋身上。 拓跋灵溪一步一步走到拓跋锋面前,她的眼里闪过许多东西,有痛苦,有伤心,有质问,有恨意。 “拓跋锋,你居然从头到尾只是利用本宫?还与耶律正勾结害死父皇母后,你真是太可恨了!” “是又如何?你也看到了,你这样子,根本不配做皇帝。如果辽国落在你里,你只会让辽国成为大烟国的附属国,你自己软弱无能。处处依靠骆初七给你出主意,如果你一人,你未必是本王的对手!”拓跋锋冷冷道。 千算万算,还是算错了这一步。 “拓跋灵溪,你居然敢故意设计本王,看来你也好不到哪儿去,分明已经想不念叔侄之情,对本王动手了!” 拓跋灵溪只觉得可笑,“真是贼喊捉贼,你不要以为人人都与你一样下作,一样攻利。本宫根本没想过算计你,这一切全都是你自找的!” “你胡说,你分明有中毒,为何现在却一点事也没有,还有城门,你为何要将城门封乐锁?” “你不仁,本宫自然不义了!你敢命人对本宫下毒,本宫为何不能为自己讨回公道,难不成还要像父皇一样,死在你手里,那才如的你的心意!” 拓跋灵溪说话有些狠,可是却又字字合情合理,让拓跋锋一时没有话说。 可是呢?他是这样的人吗?“拓跋灵溪,你现在最该感谢本王,若不是本王当初救了你,又让你去大烟国。你现在怕是只是一堆枯骨,还能坐上皇位,还能在这里指责本王吗?” 拓跋灵溪翻了一个白眼,她心里叫嚣着,脸上的表情更是充满了嘲讽。 “感谢你,感谢你害死本宫的父皇母后,感谢你让辽国的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中。感谢你差点让本宫死在大烟国,感谢你让本宫经历生离死别?” “你,你想怎样,现在你没有证据,你不能治本王的罪。而且你也没有中毒,你更不能将本王如何了?” 拓跋锋警惕道,他不可能就这样倒台,他一定要争回来。 拓跋灵溪愤怒的对上拓跋锋的眼睛,“我想怎么样,我自然想将大仇一笔一笔讨回来了!” “你不能这样对本王,你可别忘了,如今本王是皇室中唯一的皇亲。你若敢除掉本王,只会让百姓寒心,更是让政权不稳!” 拓跋锋冷声道,不管用什么法子,他都要好好活着。 骆初七皱眉,这个拓跋锋怎么这般可恶呢?就拓跋灵溪的性子,指不定又会被他忽悠上。 “你真以为你做的这些事情神不知鬼不觉不成?若真要查,还怕查不到吗?” “查,也需要时间,至少暂时本王性命无忧。” “那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本宫与小七,还有灵溪公主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慕沉月冷冷道,这人真是让人恨的牙痒。 拓跋锋见这三人一起围攻自己,他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了,可是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解气,而是保命。 “你们用奸计故意套本王的话,这自然做不得数,而且本王这几日时常精神恍惚,说的话就更做不得数了!” 骆初七握紧粉拳,都想扑上去狠狠打拓跋锋几拳头了,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吗? 真是太气人了,气死人了! “你还真够不要脸的!” “太子妃,本王不过是自保罢了!” 拓跋灵溪脸一直沉着,她倒不是真的拿拓跋锋没法子,而是不想在此时生事。 “你走吧,不过你要记住,本宫欠你的那条命,现在已经还给你了,我们两情了,互不相欠。往后你若是再落到本宫手中,本宫必定不会轻饶于你!” 骆初七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好的机会,为何拓跋灵溪还是放弃了呢? “灵溪,你怎么就想不通呢?” 拓跋锋得意一笑,大步走到殿门口:“太子妃,你可别忘了,这可是辽国,不是你大烟国,还轮不到你说话!” “放肆,皇叔若再对太子妃无礼,本宫不介意打皇叔二十大板!”拓跋灵溪冷冷道。 在她看来拓跋锋只是在消磨她的耐性,玄绷的太紧了,早晚会出事的。 拓跋锋得意一笑,“好,本王不惹太子妃,可是太子妃最好也放明白一些!” 他说完甩袖而去。 慕沉月握紧骆初七微微有些颤抖的手,他知道她一定极为生气。“小七,你别太生气了,对付这种小人,你越是生气,反而越让他得意!而且你腹中还有孩儿呢?” 骆初七长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努力平复自己心中的怒火。没错,她不能因为那种小人气坏身子,肚子里的孩子还看着呢? 她告诉自己,一定有让拓跋锋哭的时候。 拓跋灵溪本来就只是压制了毒性,并未完全解毒,此时情绪大起大落,整个人就支撑不住,直接倒下了。 “灵溪!” 她闭上眼时,就看到一双关切的眼睛,正是骆初七。果然最关心她的人,还是太子妃。 拓跋锋愤怒的离开皇宫,而守门的侍卫却急坏了,这公主吩咐好的,不让放任何人进宫的,现在他们却将拓跋锋放进宫了,这可怎么办呢? “老大,这下可怎么办,公主肯定是气极了!公主的旨意咱们都违抗了,别想找出路了!” “可不是,咱们这就是作死,明明公主说了,有功之人等到她登位时,都会得到封赏的。可是现在全完了!” “你们就别再抱怨了,你们想想公主是何人,是未来的女皇,是辽国的皇帝。咱们公然违抗的公主的旨意,已经是犯了大忌讳了。还好公主没有严罚,不然咱们怕是小命都不保呢?” “大哥说的是,可是这拓跋锋太可恶了,绝不能便宜他了!” 守城的侍卫们还在气愤不平,突然就看见传旨的公公急急的过来了,这几人脸就全白了,这下可就真完了。 第六百一十四章 女皇 果然不出他们所料,这几人全都被发配到边关当兵,本来好好的在京城享福的日子,现在却要去边关受苦受累了。 几人心里愤愤不平,自然将这一切全都怪到拓跋锋头上了。 “你们现在就去其它几门,让大家好好防着拓跋锋,他把咱们害了,咱们也得把他的臭名宣扬出去,让他往后进出皇宫都没脸!” “是,我们这就去弄,这个拓跋锋仗着我们人微言轻,害我们丢了饭碗,我们也要让他不好过!” “就是!” 于是一夕之间,拓跋锋就被列入皇宫四座城门的黑名单之首,那些守卫再看到他,也是一脸的嫌弃。 拓跋锋气急败坏的回到屋里,真是又气又恼。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居然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还害得本王着了拓跋灵溪的道!今日本王差点就没命了!” 底下跪着的黑衣人,也很是无奈,他也只能在外面打听罢了。具体里面是什么情况,他是真没看到。 “王爷,这全是那个下毒的宫女说的,是她说亲眼看到公主喝了杯,所以属下才会急急的过来报信的,求王爷明查!” “那个宫女呢?” 拓跋锋沉着脸,现在就想弄个人来,好好的出气。他今日丢了最大一张王牌,而且还没有成功的阻止拓跋灵溪登位,真是亏大了。 “回王爷,那个宫女已经死了。” “死了,何人杀的?” “王爷,这不是您规定的吗?只要为您办事的人,全都要除掉,以防后患!” 拓跋锋这会更气了,他怎么就下了这么个狗屁规定呢?真是气死人不偿命! “行了,你退下吧!” “是!” 黑衣人小心的退下,心里还捏了一把冷汗,浑身上下,都汗湿透了。 丞相进到殿里,身后跟着好几个宫女,而这些宫女手里则托着精美的龙袍。 这件龙袍可是后宫整个针线房,几日几夜不眠不休,这才终于赶制出来的。 虽说是赶制的,可是上面的每一针,每一线却又费尽心思,没有一丝马虎和大意。 “臣见过公主殿下!” 拓跋灵溪今日化的妆容格外艳丽,并非她想如此,而是昨夜解毒之后,她的身体虚弱的厉害。 嘴唇更是发白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她特异命宫女为她化了艳丽的妆容。 为了配上艳丽的妆容,她的眉尾还故意往上拉了几分,无形之中就给人一种强势和干练的感觉。 “丞相请起!” “公主殿下试过龙袍之后,可以看看哪里需要改,臣再去命绣娘精工细改一翻。” “丞相大人,明日的大典准备的如何?本宫不想出一丝纰漏!” “回公主话,一切都准备妥当了,一定能让公主殿下满意的!” “丞相办事,本宫自然极为满意!” 丞相大人抬眼,打量着面前的灵溪公主,总觉得好像这才过了一晚,灵溪公主整个人就不一样了。 拓跋灵溪走到丞相跟前,周身无散之中散发着阵阵凛冽之气。“丞相大人,本宫要你命人围住王府,只准进不准出!” 丞相抬眼,对上拓跋灵溪的眼睛,其实他心里也明白一些,昨夜拓跋锋气势冲冲带人冲进宫,又黑着脸出宫。 而看守宫门的侍卫居然让公主发配到了边关,这里面肯定是有问题的。 而现在公主下令围住王府,更加说明了灵溪公主要对拓跋锋动手了。当然这正合他的心意,丞相府被烧的院子,现在还只建好了半呢?这笔账也该讨回来了。 “是,臣这就去办!” 骆初七就在侧室里为拓跋灵溪熬药,所以主殿里说话的声音,她听的一清二楚。 “小七,你去一边休息吧,药我来熬!”慕沉月心疼极了,他的小七总是这么体贴,帮朋友更是掏心掏肺。 “已经弄好了,我命人端出去给灵溪喝!” 翠荷小心的将药倒在碗里,昨夜太子妃可是后半夜才睡下,今日一早又早早起身,都是为了伺候灵溪公主。 “太子妃,您对灵溪公主真好!” “怎么,翠荷吃味了。放心,等你出嫁时,本宫一定会让你心满意足的!” 翠荷脸一红,这话她自然相信。太子妃对身边的人,一向都是极好,只要对方忠心不二,太子妃必定不会亏待对方。 骆初七进到主殿里,就见拓跋灵溪披着一件华丽的龙袍。龙袍的腰身处故意的做了收腰处理,所以一点都不显得臃肿,反而让人觉得干净利落。 而龙袍上面的绣样,自然是以龙和凤为主。胸前是一条巨大的盘龙,栩栩如生,就好似会飞走一样。 而长长的裙摆,更是霸气十足。 “灵溪你这样穿很有气势!” “真的吗?” “自然!快来喝药吧!” 拓跋灵溪接过翠荷递上的药碗,想也没想就直接喝下。她知道,如果这个世上,有一个人值得她信任,那么一定是骆初七。 “谢谢太子妃,这次灵溪又欠太子妃一条命了!” 昨夜骆初七为她研制解药,一直折腾到后半夜,她很清楚。 骆初七婉儿一笑,“这些都不算什么,重要的是你平安无事就好了!” “小事情,你不必放在心上。明日你就要成为辽国的女皇了,可要更加坚强才是!” 骆初七还是忍不住叮嘱了几句。 “太子妃放心,往后再也不会有人能用亲情绑架我了。我现在不杀拓跋锋,可是我会让他失去一切!” “你能看明白最好不过了,我也能少担心一些!” 辽国皇城内的老百姓们,正热烈的议论着明日的登基大典。整条主干道上,全都挂满了大红的灯笼,要多好看就有多好看。 老百姓们不分男女老少,全都在议论着新女皇的事情。 “听说没有,咱们的新女皇可会过日子了,知道咱们老百姓没银子,都不让大办登基大典呢?” “这事我听说了,还真是,这一没让咱们老百姓交银子,二也没让咱们必需要整条街披红,还真是好皇帝!” “往后大家可有安生日子过了,不用打仗,又没有皇帝的盘剥,真是太平盛世呀!” 全城的老百姓们,就像过年一样,不对,是比过年还要热闹,还要高兴百倍。 老百姓们还自动的上街上舞狮子,唱唱跳跳,好不热闹! 第六百一十五章 刺杀 相比之下王府可就一片死气了,几乎是诡异的寂静。 拓跋锋来来回回在书房里走着,一边站着的侍卫们大气都不敢出。地上还跪着一个黑衣人,蒙着面看不清他的长相。 “说,这件事情为何会办砸?你可知道本王丢了一张大王牌,这才换来平安脱身,不然本王现在就进了大牢里了!” 想到此,他就更加生气,没想到骆初七与拓跋灵溪居然做好了圈套,等着他往里面跳。 最果可气的是,他已经将一切暴露了,往后再也没有可能再拿当年的恩情控制拓跋灵溪了,这才是今日最大的败笔。 “王爷,此事属下也不明白,属下分明收到消息事成了,不然属下是万万不敢来禀告王爷的。” “你派何人去下的毒,是否已经被拓跋灵溪收买了!” “不可能,那是属下养了多年的棋子,绝对不可能被人收买的。” “那为何本王去的时候,拓跋灵溪一点事都没有,你把那个下毒的宫女弄来,本王要亲自问她!” 黑衣人面露难色,“王爷,这怕是不成?” “为何?” “因为那个宫女已经死了,是王爷规定,但凡棋子用完之后都杀掉,如此方能保证不出意外!” 拓跋锋气不打一出处,他真是又气又恼,怎么会这样呢?”行了,你退下吧!“ “早!” “这些日子都不要轻易出宫见本王,小心被人发现!” “是, 属下明白!” 黑衣人离开后,屋里的侍卫才一脸为难的上前,“禀告王爷,王府被丞相带人给团团围住了!” “什么,怎么会有这等事情?不可能?” 拓跋锋不由起身,整个人都僵住了,丞相居然带人团团围住王府,这意味着拓跋灵溪连面子上也懒得遮掩了。 “王爷,您快拿个主意吧!” “走,本王这就去寻丞相理论,本王还是王爷,就让这些人欺负到头上来,岂不是太软弱了!” “王爷说的是,丞相不就仗着有公主的信任,才敢为所欲为吗?” “行了,你们不必再说了,本王这就过去!” 王府外, 丞相带着士兵将整个王府团团围住,他眯眼打量了王府的大门几眼。 “丞相,您说王爷会咽下这口气吗?”一同来的侍卫有些不大放心。 丞相却讽刺一笑,“咽不下也得咽,谁让他得罪了公主,如今他自身难保,还敢把本相不放在眼里!” “丞相说的是!” 拓跋锋上前放火烧了丞相府后院的事情,京城上下不少人都已经知晓了。 如今丞相奉命围住王府,自然不会错失收拾拓跋锋的机会。这下可就有好戏看了,不过今日丞相必定会力压拓跋锋一头。 拓跋锋大步从王府里走出来,正好看到一脸冷漠的丞相,“丞相这是何意?” “王爷这话问的有意思,本相也正想寻王爷说清楚呢?公主殿下担心王府有刺客,所以命本相守住王府,以免王爷被人所害。” “不需要!” “王爷莫要为难本相!”丞相并不让步,冷冷道。 “丞相带人围住王府,才是为难本王吧!本王都没叫委屈,丞相叫什么委屈呢?” 拓跋锋讽刺道。 丞相拱拱手,捏捏胡子,一脸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王爷有所不知,此一时彼一时。如今风水轮流转,王爷也该懂得省时踱势才是。” “你,你这分明就是欺侮本王!” “欺辱,王爷可是皇室宗亲,本相哪敢?本相不过是奉命办事罢了,王爷若有不满,还是去问公主吧!” 丞相轻轻松松,就将责任全推出去了。 “你,你休要拿灵溪公主来压本王,本王怎么说也是公主的皇叔,是长辈!” “哦?王爷现在记起您是公主的皇叔,是长辈了。那您做那些对不起公主的事情时,可想过呢?” 丞相说话极为不客气,还带着几分冷意。 “好,看来你是摆明了要为难本王了?” “不是本相为难王爷,而是王爷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本相也没办法,毕竟皇命不可违!” “好,你最好给本王记住,今日本王有多难受,他日必定一笔一笔还到你身上!” 而对拓跋锋的威胁,丞相并不为所动,眼底还带着几分不屑呢? 拓跋锋最后只能生气的甩袖而去,“关上府门,休要让这些不懂分寸的人进王府!” “是!” “丞想,您真有本势,将王爷拿捏的死死的!” “不是本相有本势,而是拓跋锋他自己作死,得罪了公主,他往后都别想再抬头了!” “原来如此,难怪最后他只能退回王府去了,原来是他自己心里知道有问题,故而不敢太过招摇。” 丞相叹了口气,“记住咱们往后忠心的是公主,也是将来的辽皇,至于拓跋锋,已经没几日可以折腾了!” “是,属下明白了!” 拓跋锋不甘的退回王府,此时他才慌神了,他再厉害又如何,在军中并无他的势力。 相反拓跋灵溪却深得民心和民意,并且得到了大烟国的支持,相比之下他好像根本没有什么实力去争。 “王爷,现在我们怎么办?” 眼瞧着明日就是灵溪公主登位的好日子了,而王爷却只能困在王府里,这往后怕是更没有王府的立足之地吧! “不行,本王咽不下这口气,既然她逼本王,本王也只能痛下杀手了!” “王爷想?”属下一脸疑惑道,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些明白了。 “吩咐下去,命他们今晚动手,本王等不下去了!” “是,属下这就去办!” 夜高风黑时,正是杀人时。 骆初七站在窗前,看着夜空中的半轮弯月,怎么都睡不着。 慕沉月拿着一件披风上前,小心的为骆初七披上,“小七,天气凉,小心受寒!” “沉月,我总觉得拓跋锋不会轻易罢手,今日丞相命人去围住王府,依拓跋锋的性子,未必会咽下之口气!” “你的担忧我明白,不过这件事,也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他将骆初七温柔的搂住怀中,好似呵护最精致的宝贝一样。 骆初七将头靠在他的肩头,“不知道,我就是觉得这件事情未必会如此顺利,明日一早灵溪就会登位,拓跋锋未必会放过这个机会!” “你是担心拓跋锋今晚会动手?” “正是!” 第六百一十六章 相救 雪夜冷的让人忍不住缩缩脖子,拓跋灵溪坐在书案前,认真的批着折子。 殿里宫女正往炭盆子里添着炭火,四个角落里摆着五六个炭盆子,火光照的宫女脸上红通通的,整间宫殿更是温暖如春! “公主,您用点茶水吧!” “嗯,你放在一边吧!” 拓跋灵溪盯着手中的折子,眼也没抬一下。 “是!” “这些归顺的士兵要如何安置呢?死伤的士兵如何赔偿安抚呢?” 这些事情都压的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可是却反而更加激发她想要为辽国百姓做些什么的决心。 “公主殿下要不先休息,明日可就是登基大典了,一整日想必都会极为辛苦!” 宫女们温声劝道,对于公主的勤政,她们很是高兴。不管是做宫女,还是做老百姓,自然都希望自己的君主可以勤政爱民,可以为老百姓造福。 “不妨事,你们先退下吧,本宫这里还有两本看完就去睡!” “是!” 宫女们小声的退下,不过她们也只是退到侧室休息,只要主殿这边有任何动静,她们都会第一时间出现。 拓跋灵溪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温暖的茶水,却觉得手上一阵阵发凉。 而就在此时,突然殿门大开,接着就十几个黑衣人冲进殿里。他们飞身进来时,每一个人手里都拿着长剑,或者弯刀。 每一个人都脸上蒙着黑布,让人看不清他们的长相。可是他们露在外面的眼睛里,却只有杀气。 拓跋灵溪见此本能的抽出桌下放着的弯刀,锐利的眼睛与那些黑衣人对上,“你们居然敢夜闯皇宫,行刺本公主,本宫今日主让你们有来无回!” 黑衣人落到殿中,一个个一脸凶相,对上拓跋灵溪警惕的眼睛。“你挡了别人的道,我们自然要杀了你,清理道路。” “是吗?那还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势了!” 拓跋灵溪说完,一个飞身,就从书桌前飞到那些黑衣人面前。她握紧手中的弯刀,什么样的阵仗她没见过。 就眼前这些黑衣人,她还真不放在眼里。 黑衣人互相使了一个眼色,然后就开始扑上去围攻拓跋灵溪。他们使的招数极为凶残,每一招都是冲着要害攻去,每一招都使尽了全力。 拓跋灵溪本以为这些刺客只是一些身手寻常的侍卫罢了,却不想这些人全都是高手,每一个出手都不弱。 她奋力的抵抗,每一招都拼尽全力,可惜因为昨夜刚刚解毒,身体其实很虚弱,所以不管是力量上,还是防御力上,都大打折扣。 她咬着牙,想要打败那些刺客 ,可是却反而被刺客团团围住,进退两难。 而就在此时,她一个不注意,胳膊上直接被划了长长一刀,血立刻就流了出来。 鲜红的血刺加刺激那些刺客,让他们莫名的兴奋起来,下手更加狠,更加快了。 她顾不得疼痛,奋力的抵抗,她一点都不敢大意,就怕再受伤。可是越是不敢大意,反而更加被动。 不管她怎么出招,都会有刺客从后方,或者从左方来围攻她,让她毫无招架之力。 宫女们听到主殿的打斗声,全都快速的赶过来,当看到公主受伤,还被一群刺客团团围住时,她们吓的惨叫连连。 “刺客,有刺客……” 骆初七披着厚厚的披风,慕沉月小心的扶着她,就怕路上不小心摔到碰到。 可是当宫女们的尖叫声传来时, 骆初七就激动起来了,“沉月,你快去救灵溪,快去好不好!” “好,我去救灵溪公主,你在这里等着我,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千万不要让自己受伤好不好!” 慕沉月急着安抚骆初七的情绪,不想让她太过激动,他的小女人,总是把朋友看的这般重。 “好,我会好好的,你快些去救灵溪,我怕灵溪撑不了多久!” 他点点头,吩咐影一道“照顾好太子妃!” 话音刚落,他就飞身而走,连人影也看不到了。 “翠荷,你扶着我过去,灵溪一定遇到危险了!” “是!” 拓跋灵溪的弯刀可以挡住几人的攻击,却不能挡住身前身后十几个刺客的攻击。 而且这些刺客还都身手了得,绝对称的上高手二字。她的体力越来越不支,胳膊上的伤口还在拼命的流着血。她些鲜红的血,将她华丽的宫妆都染红了。 宫女们一个个急哭了,“公主,公主……” 侍卫们听到惊叫声赶进来,扑上去与那些黑衣人撕杀,可是却因为身手不及那些黑衣人,所以并未能帮到拓跋灵溪。 拓跋灵溪现在真的相信,相信太子妃所说的话,像拓跋锋这种小人,不将他弄死,他就会反噬自己。 她发誓,只要她能够活着,她就会将拓跋锋加诸她身上的痛,千百倍的还回去。 就在此时,突然又有黑衣人朝她刺来,她却无力招架,因为她手上的弯刀,此时正挡着前面进攻的三个黑衣人。 她用力的用弯刀挡住前面的三把刀,每一把刀都一样的锋利,她咬紧的牙关,知道只要有一丝的松懈,她的性命就不保了。 而此时还有黑衣人借此拿刀朝她刺来,这分明就是退无可退,只要死路一条了。 而就在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突然那把直接朝她刺来的弯刀,突然就掉在地上了。 而那个握着弯刀的黑衣人,也直接倒在地上。 她抬眼惊喜的看去,“太子殿下!” “灵溪公主,小七命本宫来救你!”他的剑又快又准,计划是一眨眼的功夫,就钭局面扭转回来。 刺客一连死了好几个,而人数上不占优势后,又涌入大批的侍卫进来,局势于那些黑衣人就更加不利了。 他们只能拼命的往后退,可惜后面也被那些刺客挡住了,几乎就是退无可退了。 “抓活的,本宫要你们抓活的!”拓跋灵溪顾不得胳膊上的痛楚,冷冷吩咐道。 她要确认一点,是否真的是他派人来的人。她已经给了他一条生路,若是他还作死,就休怪她心狠手辣了。”是,公主!”侍卫们整齐的回复道,他们也想将这些刺客抓住立大功。 第六百一十七章 朋友 骆初七赶过来时,刺客已经全都被抓到了,殿里一片狼藉,地上的尸体有黑衣人的,还有大内侍卫的。 “小七,你先回去休息,这里有我呢?”慕沉月挡在骆初七跟前,他不想让她看到这么多尸体。 他听人说,孕妇怀孕时,不要见血光,这样不吉利,而且对孩子也不好。 骆初七明白他的好意,不过她倒看的更淡然。“沉月,你觉得我们生的孩子,会是那种胆小怕事,不能经一点风雨的吗?” “自然不是!” “那这些东西对咱们的孩子,就一点影响也没有,他会好好的。因为他知道身在帝王家,就注定了不能平凡一生!” “小七,你说的是,就让咱们的孩子从娘胎里就看清这一切吧!” 与其将孩子当花一样呵护着,不如让他长成顽强的小草! 拓跋灵溪扫了眼殿里的宫人,冷冷吩咐道:“还不快将这些处理干净!” “是!” 她的眼里现在已经没有当初的干净纯粹了,或许看透了许多东西,她就再不可能天真单纯了。 “太子妃,让你费心了!” 而她的眼神,也只有在看到骆初七时,才略微温暖一点。 “无妨,你受伤了!” 骆初七看到拓跋灵溪胳膊上刺目的红,脸上流露出担忧之色。 拓跋灵溪摇摇头,“没事 ,只是一点皮外伤,呆会让太医包一下就行了!” “我这里有去疤痕的伤药!” “谢谢太子妃,可是这些伤我想留下来,时时提醒我!”拓跋灵溪已经对所谓的亲情不再抱任何的希望了,她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告诉自己一定要坐稳皇位。 既然拓跋锋这么想得到皇位,她就偏偏让他不能如愿!对付一个人,最狠的不是将他杀了。而是让他每日都活在痛苦之中,活在求而不得之中。 骆初七点点头,经历了这么多,拓跋灵溪应该已经长大,已经明白了。 拓跋锋一直守在王府里,可惜的是,却迟迟不见回音。眼瞧着天空都泛起鱼肚白了,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他烦燥的书房里来来回回走着,眉心打结,整张脸上都写着担忧二字。 “怎么回事,到现在一点回音都没有?” “王爷稍安勿燥,想必呆会就会有回音了,您别太着急!” “本王怎能不着急,天亮了拓跋灵溪就要坐上皇位了,本王还有何机会可言。你现在去打听打听,本王要知道宫里的情况!” 属下有些为难,“王爷,这外面可有丞相的人守着,怕是想出去并不容易!” “不容易你也必需得给本王出去,本王要第一时间知道宫里的情况,听明白没有?” “是,属下这就去想办法!” 明明知道不大可能,可是依旧不敢违抗王爷的命令,他们只能退出书房,想法子避开。 皇宫里,拓跋灵溪一脸精致的妆容,宫女们小心的为她上妆。每一个细节都格外的小心。 骆初七看到宫女要将那厚重的妆粉往拓跋灵溪脸上抹时,赶紧制上:“不可,这妆粉太厚重了。公主今日是登位,现当自然端庄,所以妆粉只需薄薄一层即可!” “是,奴婢们明白!” 骆初七坐在一边的软榻上,仔细的盯着宫女为拓跋灵溪上妆。 不知为何,拓跋灵溪很喜欢此时,倒不是因为她马上就要做女皇了,而是喜欢太子妃的陪伴。 越是往皇位上靠,她越发觉得自己孤独,寂寞。所以特别希望得到温暖,得到真诚的关切。 “太子妃,您觉得这样如何?”宫女小心的问道。 骆初七看了一眼,只见拓跋灵溪脸上只是淡淡的一层薄薄的粉,妆容也格对简单干净。可是却又能最大限度将她的美展现出来,并没有过份的压制。 “不错!” 拓跋灵溪羞涩一笑,“太子妃,谢谢你陪着我上妆!” 骆初七婉儿一笑,她只是单纯的想帮拓跋灵溪,“小事情罢了,灵溪你就别放在心上了,你马上就要成为辽国的女皇,往后行事更要小心再小心!” 拓跋灵溪眼皮微垂,她很清楚,太子妃话里指的是何意。 “太子妃,谢谢你这么帮我!” “灵溪,我们不是说好了,互相帮助的吗?”骆初七知道一个人在最最脆弱的时候,最最需要别人的支持和关心。 她一直都把拓跋灵溪当朋友,而不是丫鬟或者下人。哪怕拓跋灵溪现在是女皇的身份,她们也依旧是朋友。 “嗯,灵溪能有太子妃这样的好朋友,是灵溪最大的福气!” “不对,你最大的福气是成为辽国的公主,如今又能够成为辽国的女皇,能够让百姓安居乐业,能够做你自己喜欢的事情!” 两人相视一笑,许多东西不言而喻了。 “禀告公主,那些黑衣人招了,指使他们的正是王爷!”侍卫进来禀告。 “果然是他!”拓跋灵溪握紧手中的拳头,眼神再次变得冰冷无情,同时还透着无恨的愤恨。 “公主您看此事当如何处治!” “等本宫登位之后,再好好料理拓跋锋!” “是!” 骆初七接过翠荷递上的茶,轻轻抿了一口,昨夜并未睡好,这会子她还有些精神不济呢? “太子妃,要不奴婢扶您先去休息一会!” “也好,不然呆会的登位大典我可就没精神亲自看了!” 翠荷扶着骆初七起身,“灵溪公主,奴婢先扶太子妃下去休息了!” “好,小心伺候着!” “是,奴婢明白!” 刚出殿门,骆初七就看到慕沉月走上前来,她微微一笑:“你怎么过来了!” “来接你!”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骆初七心里又是一阵甜蜜。 “是吗?” “当然,我命人准备了一些小菜,你不妨先用一些,再休息如何?” 慕沉月如微水致的安排着她的一切生活,吃穿用喝,全都小心再小心。 “你又把我当猪养了,我早上才刚刚用过早膳呢?” “孕妇不是都容易饿吗?再说了,你不饿,我担心肚子里的孩子饿!” 骆初七拧眉,故作生气:“这么说,你来这里,也是担心我肚子里的孩子,而不是担心我了?” “当然!” 这下她更加生气了,她狠狠的瞪了慕沉月一眼,冷哼一声:“你欺负人!” 第六百一十八章 你才是最重要的 骆初七说完就要往前走,脸也拉的老长,可是慕沉月却一把拉住她的手,然后霸道的将她带入怀中。 他的气息就在她的耳边,“小丫头,我怎么会不疼你呢?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接你。小菜也都是为你准备的!” “真的?” 骆初七这才露出笑脸:“这还差不多!” 慕沉月将心爱的女人搂在怀里,满眼的幸福,他亲亲她的额头,声音温柔又带着磁性。 “小七,与你比起来,什么都不重要!” 女人怀孕时,就是喜欢无缘无故的生气,或者根本就是没事找事。慕沉月现在已经捏准了她的性子,所以比起最初的不知所措,现在已经极有哄她的经验了。 “沉月,昨夜的刺客果然是拓跋锋所为!” “这并不意外,除了他还真想不出其它人来!” “也是!” “不过小七,这件事情你已经做了你该做的,至于后续如何,看看再说吧!” “也只能如此了!” 辽国的梅花开的格外的艳丽,可能是因为天气比大烟国更冷一些,所以那一朵一朵盛放的梅花,不仅颜色更加鲜艳,而且花色更是可人。 两人走在梅林之中,时不时鼻尖就会传来阵阵花香,一缕一缕让人浑身都舒服。 “真香!” 慕沉月将身上的披风解下,又往骆初七身上披,“小七,小心着凉!” “沉月,我没有那么娇气!” “我知道,可是我担心你冷呀!” “可是披两件好重,我不要!” “不要就不要,我搂着你总行吧!” 慕沉月说完,就将骆初七整个身子搂入怀中,而他的披风正好将她像孩子一样包在怀里,只露出一张精致的小脸。 翠荷与影一跟在二人身后,两人自觉的保持距离,不然每天这么让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刺激。 他们现在就想成亲了! 天终于全亮了,今日的天气格外好,居然难得的有太阳,而且没有下雪,也没刮风。 这样的天气在冬日里是极难得的,好天气好似在预示着,预示着今日是一个好日子。 “公主,您这般打扮真好看!” 宫女们终于将拓跋灵溪打扮完了,她看着镜中妆容精致简单,一脸凛冽的女子,眼底却一片冰冷。 这一身龙袍就是她的盔甲,只要穿上这身龙袍,她就只是一个人,一个人对付满朝的文武大臣,一个人面对所有的困难,一个人独立于世。 “你们的手艺都极好,呆会自己去领赏!” “谢公主殿下!”宫女们全都跪下,看着镜中的年轻少女,马上她就要是整个辽国的皇帝了。 拓跋锋在王府气极了,这天都大亮了,却一直没有消息,不必想也是失败了。 “来人!” “王爷有何哪咐?” “外面的守卫军可还在?” “回王爷话,一直都在!” “你们随本王出去,本王今日要去参加公主的登基大典,本王倒要看看,他们何人敢阻拦本王!” 拓跋锋不可能放过最后的机会,哪怕现在要杀出去,他也要拼一拼了。 属下们互相的看了一眼,却并不赞同。“王爷,您万万不能心急,眼下局势于我们不利,若是王爷轻举枉动,岂不是正好中了丞相等人的奸计!” “你们说的也是!”拓跋锋拧眉,一夜未眠,此时他脸上很是憔悴,一夕之间好像老了十岁一样,让人不忍直视。 “王爷,您不妨先静观其便,就算公主成了皇上,您也是堂堂王爷,日后再筹谋,也不是不可。若是现在就撞上去,岂不是将把炳送到那些人手中!” 底下这些人,是不希望拓跋锋再折腾了。现在的形势,已经完全靠向公主那一边了,再折腾就叫作死。 “你们,你们居然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本王哪里不如拓跋灵溪了,本王也是皇室血脉,凭什么这皇位就要给她来坐。本王现在就要冲出去,同那些大臣好好理论理论!” “王爷,您万万不可冲动呀,此时您若因小失大,将来您后悔都来不及的!” 拓跋锋却不管这些,他直接就朝府门口走去。 结果刚出府门,就让侍卫挡住了。“王爷,您这是何意?” “让开,本王要去赴公主登基大典,岂是你们这等小人可以阻拦的?” 侍卫却并不让开,反而沉着脸,冷冷道:“王爷休要为难我们,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你们给本王让开,不然本王定要你们好看!” “王爷还真以为,现在您还是以前的王爷吗?王爷若还看的不明白,要不要末将告诉您,您为何会被软禁于王府呢?” “你们,你们居然敢如此对本王说话,你们可知道你们犯了何错?” “那王爷知道自己犯了何错吗?” 侍卫们并不怕拓跋锋,直接与拓跋锋对上,语气一样不客气。 正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拓跋锋将公主得罪的死死的,往后这王爷的位置,也只有有名无实罢了。 这样的人,他们何需放在眼里,何需忌惮呢? 拓跋锋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他让这些侍卫的话问倒了,他确实犯错了,可是拓跋灵溪凭什么将他软禁,凭什么? “你们去告诉灵溪公主,就说本王一定要见她 ,让她想清楚了,不要将来后悔!” 几个侍卫冷冷一笑,“王爷怕是不知道吧?昨夜有人刺杀公主殿下,而那些刺客全被抓了,而且还交待了到底是何人指使他们的。王爷您猜是何人呢?” “这……”拓跋锋一时语节,居然全让抓了,还将自己供出来了,这不可能呀! 他训练的都是死士,怎么可能出卖自己呢?可是这些侍卫说的话也合情理,不然他未必敢如此怠慢自己。 怎么办,怎么办呢? 最后拓跋锋只能悻悻的回到王府,王府的大门再次紧闭,而那些围在王府外的侍卫,对拓跋锋这个王爷,更加看轻几分了。 “还王爷呢?居然这般没本势,真是丢人显现!” “你不知道他犯了多大的事儿,往后这王府怕是还得易主呢?” “真的?” “难不成我刚刚说的话,还是假的不成,不想活了?”侍卫得意一笑,看着威武的王府大门,却只觉得讽刺。 第六百一十九章 护妻狂 拓跋灵溪披上一身明黄的龙袍,眼神锐利,她的脸上再不见当初的冰冷和绝望。 她像女王一样,从每一个大臣身边走过,一步一步朝龙椅上迈步。 她就要成这辽国的新任女皇,坐上她的父皇曾经坐过的龙椅,成为辽国唯一的皇。 身后是慕沉月与骆初七,他们看着拓跋灵溪一步一步,慢慢步上台阶,然后终于坐上了龙椅。 殿中是辽国的百官,噗通一声,全都给龙椅上的拓跋灵溪跪下。每一个人不管甘不甘愿,现在他们的女皇是拓跋灵溪。 因为骆初七有孕,所以慕沉月与骆初七二人站着,并未像百官大臣一样跪着。 这是拓跋灵溪要求的,本来让慕沉月与骆初七来见证她登位,就是她的意思。 所以她根本不可能让骆初七跪下,也不可能让慕沉月跪下。因为在她的心里,他们都是她的亲人朋友一样的存在。 “平身!” 于是大臣们这才全部起身,礼仪上其实与大烟国没什么差别。毕竟两国是邻国,在文化和礼仪上,基本上都是一致的。 “来人,给大烟太子妃赐坐!”拓跋灵溪为骆初七高兴,没想到她居然怀孕了,而且怀了三个月的身孕,还每日要与大家一起商讨战事。 “谢谢女皇!”骆初七恭敬的拱手道谢。 “太子妃无需客气,今日你们能来参加朕的登位大典,朕已经很高兴了!” 拓跋灵溪希望这一刻她最幸福的时候,能与骆初七一起分享。当然骆初七和慕沉月的到来,也说明了她这个女皇与大烟太子太子妃的关系匪浅。 之前准备登位时,一样遇到了有些大臣的反对,全是骆初七和慕沉月以大烟国的名义全力支持,这才让她能够顺利登位。 她感激他们的相助,也希望可以靠三人之间的情义,让大烟国与辽国一起和平共处,不要再有战争了。 “女皇客气了,能来参加女皇的登位大典,本宫与太子妃都极为高兴!” 慕沉月与骆初七站在殿中,完全就是整间宫殿的主角。因为他们太耀眼了,就算有人想移开眼睛,也是真的无法移开。 骆初七微微拧眉,慕沉月就一个紧张,关切道:“小七,可是哪里不舒服,要不我们先回去休息?” 面对慕沉月这样的关怀,骆初七有事都得说没事了,这热情的让人吃不消。 “我没事!” 拓跋灵溪知道慕沉月宠爱骆初七,骆初七如今又怀着身孕,能够一直坚持着把登位大典看完,就已经非常难得了。 “太子殿下不妨与太子妃到后宫休息,晚上还有宫宴!” 慕沉月是求知不得,“那就多谢女皇了!” 二人从殿中离开后,整间大殿里,突在之间就好像失色不少。大臣们则目送着恩爱的两人,好半天才收回目光。 拓跋锋眼里闪过一丝不快,有这二人在,他总觉得处处受制。如今连皇位也被拓跋灵溪拿去了,他这个皇叔是真要坐到底了。 拓跋灵溪犀利的眼神扫向拓跋锋,“皇叔,你年事已高,如今朕已然能把控大局,就不劳皇叔费心了,皇叔不妨就在王府安心休养吧!” “什么?”拓跋锋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凭什么? 拓跋灵溪一记冷眼扫过去,当初鼓动那些老臣反对自己登位的,可正是拓跋锋。 正因此,所以她更加坚定,一定要坐上皇位,去主宰别人的命运,而不是将自己的命运任由他人主宰。 什么亲情,也不过只是建立在利益之上。 “难道皇叔觉得不妥当?” “皇上,臣对皇上忠心不二,为何皇上定要让臣回府休养,臣不明白?” 拓跋锋冷声质问。 “因为朕不需要对朕有二心的人,皇叔还不明白吗?”拓跋灵溪轻飘飘道。 拓跋锋压着眼里的恨意,当初那件事情暴露过后,他就担心会有今日,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他咬咬牙,好汉不吃眼前亏,只要慕沉月与骆初七离开,他定要夺回皇位。 “皇叔,本宫再告诉你,本宫会与大烟国签订合约书,共守两国和平,互利互惠。” “皇上不可,谁知道大烟国会不会背后捅刀子呢?”拓跋锋自然不希望拓跋灵溪与慕沉月和骆初七结成同盟,如果他对付拓跋灵溪就更加麻烦了。 “怎么,皇叔好像不希望和平?” “自然不是!” “最好不是,但凡存有二心,想破坏和谈的人,朕都不会放过,不管是谁!” 比起大殿里紧张的气氛,后宫却一片详和。 慕沉月小心的扶着骆初七,“小七前面有台阶!” “小心前面有树枝!” “小心前面有地滑!” 翠荷翻了一个大白眼,这太子殿下也太那个了吧!这样不心这个,小心那个的,不如把太子妃抱在怀里走,这样更安全呢? 骆初七一脸尴尬,都有些吃不消了,妈呀,她这还只是怀孕罢了,有必要那么夸张吗? “沉月,我真没事,你不用这么小心的,孩子都过了三个月了,会好好长大的!” 突然慕沉月停下来,双手放在骆初七的肩头,一脸的认真,眼神更是专注迷人。 “小七,我现在想想之前都后怕,你怀了身孕居然还要熬夜,还要帮与我们一起费神想御敌之策。如果,如果有了一丝的意外,怕是现在……” 真的他不敢想,想到他就会后悔,就会自责,没有给妻儿最安定的生活。 骆初七婉儿一笑,看着前面不远处,大片的梅林,脸上露出惊喜之色。 “真美,你看到那片梅林没有!” 慕沉月却不理会,人是一把将骆初七拥入怀中,紧紧的感受着她身上的气息。 “小七,答应我,不要再将自己置身险境了好吗?” “好,我答应你,可是现在我就想去赏梅花,你可愿意陪我?” “愿意,自然愿意,不管你要什么,我都会送到你面前!” 骆初七面上微红,霸道的宣言她喜欢极了。“是吗?” “自然!” “那我要你帮我摘一束梅花!” “好!” 只是眨眼的功夫,一束梅花就送到了骆初七的面前。 “喜欢吗?” 第六百二十章 姐妹 “喜欢!“骆初七将红梅送到鼻尖,轻轻的嗅了嗅。 “等回到京城后,我在东宫也种一大片梅林,等到下雪时,我们一起赏梅喝酒如何?” 慕沉月现在越来越想早些回到京城了。 “自然好!”骆初七其实想说,只要同他在一起,不管做什么,她都觉得是美的。 辽国的皇宫比起大烟的皇宫,更加注重保暖,可能是因为辽国比大烟更冷吧! 只是在花园里稍稍逛了片刻,骆初七的手就冷的厉害,慕沉月干净就扶着她到屋里休息。 “小七,等回到京城再赏花,你若想看梅花,我每日去摘给你。可是你却不能再出去了,外面太冷了,小心冻坏身子!” 慕沉月心疼的将骆初七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小心的揉捏,慢慢捂暖。 “沉月,我已经不冷了!”骆初七这下真犯尴尬癌了,自从知晓自己怀孕起,慕沉月就完全跟变了个人一样,成天围在自己身边转,事事小心再小心。 “不冷就好,不冷就好……”慕沉月看出骆初七有些生气,赶紧收敛一二。 翠荷很是无奈,太子妃这不是欺负人吗?这天下女子哪个不希望男人更关心自己一些,偏偏太子妃却觉得烦的慌。 “太子妃,您就知足吧!太子殿下把您当瓷娃娃的供着,您反倒不高兴,这不是要嫉妒死旁人了!” 骆初七挑眉抬眼扫了翠荷一眼,“怎么了,翠荷你急着想嫁给影一了?” 翠荷脸一红,“太子妃 ,您又拿奴婢开玩笑了,奴婢是真觉得太子殿下伺候的极好,您倒是那不知好歹的人!” 骆初七脸涨的通红,她斜了眼身边站着强忍笑意的慕沉月,心底暗叹,“天啦,我这到底找的什么贴身丫鬟,尽向着别人说话!” “太子妃,不是奴婢说您,您现在就是鸡蛋里面挑骨头,分明就是矫情!” 翠荷见骆初七不语,只以为她并未生气,忍不住继续唠叨起来。 “翠荷,你先退下吧,这里有本宫即可!” 慕沉月听不下去了,也不想骆初七真气出个好歹来,只能命翠荷先退下。 等翠荷离开了,骆初七才嘟嘴,一脸气恼。“看看,现在你倒成了被我欺负的人了?” 慕沉月顺手倒了一杯温水,递到骆初七的唇边,“先喝口茶暖一暖!” 骆初七嘴上生气,可是还是乖乖的张嘴抿了一口茶水。 “沉月,我们何时回京,我想爹了?” 慕沉月让骆初七靠在自己怀里,经过这半个月的战事,他也想念京城了。 “好,我呆会吩咐下去,明日就动身回京吧!还不知道父皇现在如何?” 这不提不要紧,一提骆初七都惊出一身汗来。“不行,我们马上命人准备动身,父皇中的是蛊毒,我的针虽然强行封住了几大穴位,可是一旦蛊毒冲破穴道,父皇怕是……” 后面的话她真不敢说,不管皇上对慕沉月好不好,到底还是他的亲生父亲。 慕沉月皱眉,“我这就命人去准备,你先在屋里休息,不要太过劳累了!” “嗯!”骆初七像小猫一样轻哼一声。 慕沉月温柔的为她盖好被子,又亲了亲她的额头,这才小心的从屋里出去。 骆初七满足的翻了个身,像小猫一样缩成一团,一脸的慵懒。她的手放在小腹上,她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怀上孩子了。 “你放心,这一次,娘一定会好好保护好你,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了!” 这句话是对她腹中的孩子说的,也是对她自己说的。 前程往事,好似过眼云烟,她的仇终于报了,她的亲人也好好的。而她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慕沉月。 “太子妃……”拓跋灵溪急急的赶过来,看到睡到床上的骆初七后,她才又将声音压下来。 可是骆初七已经醒了,自从怀孕后,她越来越敏感,警惕性极高。从听到屋外有脚步声,她就已经醒了。 “灵溪!” “太子妃您醒了!”拓跋灵溪小心的扶着骆初七起身,让她靠的舒服一些。 “灵溪,自从知道自己怀孕之后,沉月就将我当玻璃人一样护着,其实我很好。” “这是太子殿下对太子妃的爱护!” 骆初七幸福一笑,握住拓跋灵溪的手,她的眼睛认真的盯着拓跋灵溪,“灵溪,你就唤我小七吧!你欠我的救命之恩,你已经还了。现在你是辽国的女皇,不再是我的小丫鬟了!” 拓跋灵溪摇摇头,“救命之恩,永生永世难忘!” 骆初七无奈一笑,知道拓跋灵溪的固执。“灵溪,你就唤我姐姐吧,我一直想有一个妹妹。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注定了缘份。不妨就结为姐妹,互相依靠如何?” 拓跋灵溪眼里一亮,她抬眼望着骆初七,她看到那双紫水晶一般明亮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真诚时,心里是热切 。 “姐妹?” 骆初七笑着点点头,“是的,我们以后就是姐妹了,你就唤我小七姐姐就成了。灵溪妹妹!” 拓跋灵溪眼里闪过一些东西,她现在真的成了孤家寡人,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 可是让她感动的是,骆初七一直帮助她,支持她。这份依赖,已经割舍不掉了。 “小七姐姐!” “灵溪妹妹!” 两人握着手,笑的更加亲近了。 “小七姐姐,我来是想与太子殿下商量签订合约书,维护两国永久和平的!” “灵溪妹妹,如今我们都是姐妹了,你觉得两国还会开战,还会互相仇视吗?” 骆初七觉得,所谓的合约书,不过也只是一张纸罢了,真正的意义是签订合约的人,真心愿意两国和平共处。 拓跋灵溪望着骆初七,“小七姐姐,灵溪明白了!只要灵溪和太子殿下想要两国和平,两国就能永远和平共处!” “灵溪,我们京城有急事,所以今日就准备动身回大烟。你这边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帮忙你只管张口!” 骆初七还是有些担心拓跋锋,此人也算是有些本势,若不知是拓跋灵溪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怕是皇位如今就到他手中了。 第六百二十一章 返京 拓跋灵溪站在城楼之上,此时天空又开始飘起小雪,就好似此时她的心情一样。 骆初七远远看着城楼上的拓跋灵溪,两个相似经历的女子,从最初的互相提防,到最后成为最最信赖的人,再到如今成为姐妹,果真是缘份? 慕沉月搂着骆初七,“小七,如果你想念灵溪 ,我们抽空可以到辽国来看她!” 骆初七眼里闪过一丝泪花,“好!” “小七姐姐,灵溪一定会去大烟国看你们的!”拓跋灵溪大声道。 “好,灵溪妹妹,我也会回来看望你的!” 两人互相挥挥手,目光久久不愿收回,离别或许就是人生最最不愿经历的东西。 坐在马车里时,骆初七情绪一度有些低落。 “小七,你若不开心,肚子里的孩子也会难过的!”慕沉月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后背,尽一切可能给她安慰。 “真的吗?那我可不能再难过了!”骆初七惊叫一声,再没有战场上的杀伐果断了。 慕沉月亲亲骆初七的额头,他深邃的眸子,或许就是最好的辽伤圣药。 “小七,我想看到你陪在我身边的每一日,每一刻都是开心的,好吗?” 骆初七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他的怀中,慵懒的就像一只小猫一样。 “好!” 马车一路上走走停停,但凡骆初七皱个眉头,慕沉月就让马车停下来,所以几日下来,根本没有走多远。 “沉月,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我们也要赶紧回到京城,不然父皇怕是撑不住了!” 骆初七可是急坏了,这个慕沉月怎么能这么任性呢?虽然是为了她,可是也不能这样无度吧。 慕沉月将果子递到她手中,温柔一笑,他的笑容很迷人,温暖的让她想溺死在里面。 “可是小七,除了你和孩子之外,任何人对我来说,都没那么重要了!” 这样的告白够深情,够感人吧!骆初七红着小脸,连生气的理由都找不到了。 难道说,她不喜欢他无微不致的呵护?自然不是,那她不是脑子有病吗? “报!” 马车外面传来侍卫的声音,慕沉月皱眉,不喜欢在他与骆初七相处时被人打扰。 骆初七却掀开马车帘子,露出一张精致完美的容颜。“何事?” 侍卫不敢抬头,“回太子妃,木公公传信过来,皇上怕是……” 她心里一咯噔,虽然早知道会如此,可是真面对这个事实时,她还是会有些担心。 她的目光朝身边的慕沉月看去,只见他本来就冰冷的脸上,此时更冷了。 眼神中居然还有一丝细不可查的伤痛。 “知道了,吩咐下去,加快进程,尽快赶回京城!” “是!” 骆初七放下马车帘子,慕沉月的声音就响起了,“小七,你又何必如此呢?” “沉月,不管他对你好或者不好,至少他给了你生命。现在他的生命就要终结了,你理当回去看他一眼,不是吗?” 她握紧他的手,她知道他心里必定很纠结很痛苦,可是她最最不想的,却是他会留下遗憾。 “小七,我确实恨过他,怪过他。可是不知为何,在知道他即将要离开人世时,我心底居然莫名有一丝难受。到底是我不够狠心吧!” 这话听着满满的自嘲,可是她却知道,他心里的痛。 “不是你不够狠心,只是你并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从我第一次见到你,从你愿意帮我开始。我就知道你只是面冷,可是心里却是热的。别人只需要给你一丝的温暖,你却能用一团温暖的火回报!” 这就是她的慕沉月,她的高冷夫君,可是只有她知道,高冷只是他的外衣,里面还是一颗火热的心。 “小七,看来我们初遇时,你就吃死我了?” 骆初七调皮一笑,“这是自然!” “不过我却愿意被你吃死!”他搂着怀里的她,知道她就是他的终结者,他这一世都不愿放开的人。 “小七,你知道吗?如果不是遇到你,或者我的人生真的只是一片黑暗,可是正因为遇到了你,我才知道,我的存在只是为了遇到你!” 骆初七闭上眼睛,只觉得幸福围绕在身边,化都化不开。不知不觉占,她就睡着了。 他低头看了眼怀中睡着的小女人,嘴角轻轻勾起,这一世老天对他最大的恩赐,并不是让他出身在皇家,也不是让他有一张绝美的容颜,仅仅只是因为让他遇到她。 因为急着赶路,所以后面骆初七基本上全是在马车上度过的,虽然辛苦,虽然难受,可是好在身边有慕沉月,所以她也能撑下来。 木公公急坏了,这皇上眼瞧着一日不如一日了,太子殿下怎么还没回来呢? 战胜的消息都已经送回京城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木公公无需担忧,太子殿下与太子妃或许再过几日就到了!”左相劝着。 “咋家是担心皇上,皇上这眼瞧着就,可是太子殿下却迟迟未归,咋家怕有变数呀!” 木公公在皇宫里呆了一辈子,对于宫中的那些事,他再清楚不过了。 左相拧眉,捏捏胡子,也是一脸的担忧。国不可一日无君,如果皇上真没了,太子殿下又不在京城,怕是变数就来了。 “木公公,不管如何,你一定要压住皇上的消息,撑也要撑到太子殿下回来,如果真撑不到,就密而不发,万万不可走漏一丝消息!” 骆大将军更是着急,太子妃是他的女儿,他自然不希望再生任何变故。 “本将军定要守住京城,不让任何人染指皇位!” “有骆大将军这话,咋家也就放心了,只希望太子殿下快些回京吧!” 木公公说完,又看了眼龙床上一动不动的皇上,花白的眉头都打结了。 远在京城外的皇陵里。 慕沉远已经习惯了黑暗,习惯了周围的冰冷和死气,虽然每日依旧有人伺候他。 可是那些伺候他的人全都是哑巴,不会说话,也不能回应他。他明明会说话,可是到最后却跟那些哑巴一样,慢慢连嘴都不会张了。 夜夜被那样的梦折磨着,可是当他睁开眼时,周围却依旧是一片漆黑。 第六百二十二章 这一切不是梦 这一夜,慕沉远睡的极沉,沉到他都不知道,梦里看到的一切,是真的还是假的。 “骆初七,跟我回去。”男子握着腰间佩剑,冷冷说道。 女子闻言,猛地回过头,看着这对男女,双目猩红,冷笑道:“回去?凭什么?” “凭你肚子里怀着本王的孩子。凭本王是你的夫,是你的天!”男子语气冰冷。看着骆初七,眸中是满满的嫌恶。 “孩子?”骆初七冷冷一笑,摸着肚子,眼中染上了疯狂的恨意:“七王爷,八个月前我与你成亲,你却成亲当日带兵抄我全家。欺我瞒我,囚我整整八个月,如今,你还要我回去?你若还有一丝人性,就给我滚!” 女子指着男子,厉声喊道。 话落,却只觉得肚子阵阵刺痛。白色裙摆染上了一丝血色。 “王爷,初七姐姐这怕是要生了吧?今日她偷跑出王府,这里的事情一定会传出去,如果我们把她带回去,还让她生下有骆家血脉的孽种,只怕……”一旁,女子看着七王爷,如是说道。而在看向骆初七的时候,眼中却是难掩快意。 他拔出佩剑,指着倒在地上的骆初七,冷冷道:“念在你我夫妻一场的份上,跟我回去,我便饶你一命。” 女子仰头正对上剑锋,顺势望向了男子那张让她爱了足足三年的脸,嘲讽一笑,朝着男子吐了口唾沫:“呸!休想!” “你!” “哈哈!”骆初七疯狂一笑,惨白的脸上一片倔强之色:“你想要我回去,无非是想得到我陪嫁的那部奇书,拿奇书来救你身边这个小贱人吧?我就是死,也决不让你得偿所愿!。” “闭嘴!”男子双目一冷,踩住了女子的嘴巴,厉声道:“交出奇书,否则的话,今天连带你肚子里的孽种,我一并杀了!” “呵!”女子闷哼一声,血也染红了整个裙摆。肚子如坠石一般的疼痛,让她冷汗直流。然而,眼中却迸发出一丝恨意。看着男子,忍着好似腹部要坠落一般的痛苦,挣扎着掐上了男子的胯下。 “啊!”男子瞬间吃痛,骆初七抓准瞬间,抢下了他手中的佩剑,朝后退了一步。 “骆初七!我杀了你!”他捂着下面,嘶吼道。 “王爷,你没事儿吧?”一旁,紫衣女子一脸担忧,转身看向骆初七,厉声道:“你个刁妇,竟敢刺伤王爷,来人啊,把她乱箭射死!” 随着女子话落,周围御林军纷纷拉弓。 女子站在人群之中,裙摆如血,点点滴落在了地上。苍白却精致的容颜上,是一片悲凄之色,眼中是数不尽的恨意,看着那对让她恨到了骨子里的男女道:“慕沉远,三年前我及笄,将对于大烟王朝女子最重要的珠花,送与你,与你定下了婚契。自此,我骆家为你征战沙场,我父为你扫平朝堂上与你对着干之人,我兄长为你挡剑而死。让你慕沉远有了与太子分庭抗礼之能。可你呢?你与我成亲,杀我全家,丝毫不顾我骆家一丝情面。今日……又为我传家之宝而逼我去死!你说我肚子里的是孽种?” 骆初七大笑,笑的凄惨。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对着宅院大哭,嘶吼道:“爹!哥哥!是小七识人不清,是小七害了你们,是小七错了。今日,骆家祖先在上,爹爹兄长在下,我,骆初七,与七王爷慕沉远,恩断义绝。休他这个不忠不义不仁之人!”话落,女子扯下了身上的白衫,划破手指,写下了一份血染的休书。丢到了男子面前:“我骆家女儿,只有休人的份!慕沉远,拿着它,别脏了我的黄泉路!从此,今生来世,你我只有仇,没有情!至于这腹中孩儿?” 骆初七摸着腹部,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举起长剑,当着所有人的面,一剑刺穿了自己的腹部。看着慕沉远那因为惊吓而变了色的脸,再看看一旁女子那一脸快意的表情,心中的不甘与愤怒,让女子眼中血泪流出:“便让这孩儿与我一同代你,为骆家谢罪!” 天空雷声作响,眼前变得一片猩红。 突然他睁开眼睛,“不对,这不是梦,如此的熟悉,熟悉到他觉得那本就是发生过的事情。” 他慢慢坐起身,浑身都冰透了,“骆初七,我们本就是一对,为何这一世一切都改变了。” 他的脑子里继续往着,想着想着,他突然好像想通了。他的嘴角浮现一抹痛苦的冷笑,他明明可以得到一切,只因为没娶到骆初七,居然让他的命运发生如此大的改变。 “老天爷,你为何待本王如此不公?凭什么?本王明明是帝王,为何现在要变成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守在陵外的哑巴们,已经习惯了他夜夜的鬼叫。谁都不想在这座冰冷的皇陵里,明明是人,却过着鬼一样的日子。 “骆初七,你本来是本王的妻子的……” “骆初七,本王知道错了,本王会好好待你的……” 可惜的是,他叫破喉咙,这些话也不可能传出去。 骆初七一觉醒来时,就听到外面热闹的叫卖声,那声音很熟悉。她睁开眼晴,一脸惊喜欢:“沉月,到京城了吗?” 慕沉月笑着点点头,温柔的递上一碗茶,“小七,先喝口茶润一润,马上就到皇宫了,我们终于回来了!” “木公公,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终于回来了,这会子都进城了呢?” 小太监高兴的给木公公报信。 “真的吗?快,快去准备迎接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木公公高兴坏了 ,终是没走到最坏的那一步。 骆大将军与一众官员全都站在皇城门口,一起恭迎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凯旋归来。 要知道这一次大烟国打败了辽国,还杀掉了辽皇,已经让大烟国在辽国立威。 往后辽国至少几十年里,都不敢再生旁的心思,大烟国就能太平几十年。 “恭迎太子殿下,太子妃。”噗通百官全跪在地上。 而此时那辆华丽的马车,才慢慢的驶到城门口,慕沉月先一步下马车,接着才小心的扶着骆初七从马车上出来。 本来马车边上就有一个台阶,可是慕沉月却直接将骆初七从马车上抱下来,然后小心的放到地上。 骆初七脸一红,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她真的觉得有些害羞。 第六百二十三章 继位 慕沉月站在龙床前,看着床上已经瘦成一堆枯木的男子,心里压了十几年的恨意,好像在此时也慢慢散去。 不是不恨,不怨,只是觉得现在的幸福,已经将心中的怨恨慢慢淡化了。 “父皇!” 骆初七已经给皇上施过针了,“沉月,时间不多了!” 她的针确实能让皇上现在醒过来,可是却是回光返照罢了,所以一旦时间过去了,皇上就真的走了。 皇帝悠悠转醒,他干涩的眼睛望着慕沉月,眼神居然难得的柔和。 “太子,你终于回来了,可打败辽皇了?” “嗯!”慕沉月简单的回了一个字,或许到现在,他都不知道,他与皇帝之间还能说什么。 本来就没有多少父子感情,现在只会更加冷淡吧!一切皆因果,种什么因,结什么果。 当年皇帝但凡对他有一丝的父子之情,或许如今他心里也会难过,也会伤心,可是现在他却什么都感觉不到。 长婷公主跪在一边,她红着眼眶,怎么都不敢相信,结局最后会变成这样。 “父皇,父皇……” 皇帝好似从慕沉月的眼里看出了什么,他无奈一叹:“朕知道你对朕心怀怨恨,朕现在也后悔了。不管如何,你都是朕的皇儿,朕不该将你冷落那么多年的。” 慕沉月面无表情,现在说这些,对他来说真的没有什么何意义。骆初七握紧他的手,知道他心里的痛楚。 “父皇,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儿臣现在很幸福,这就够了!” 皇帝看了眼站在自己面前的一对璧人,他挤出一抹笑容,满意的点点头。 “来人,传朕旨意,朕传位给太子!” 木公公和张左相等人,都没想到皇上醒来,会第一时间想到传位给太子。 “皇上英明!”大臣们跪到地上,此时他们的心终于定了,皇上终于松口传位给太子殿下了。 “谢谢父皇!”慕沉月清冷的声音里,听不出感激或者难受, 有的只是一丝淡淡的伤感。 皇上还想说几句话,可是老天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有些话终是要成为遗憾了。 不过,他脸上却难得的露出一抹轻松的笑容。没有人知道皇上为何会走的如此安详! “皇上驾崩!”木公公高声道。 养心殿外跪着的百官,全都三呼万岁。 骆初七被慕沉月扶着,小心的跪到陵前,她脸上有些失望,她真的很想知道,皇上还有爹,以及娘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故事? “小七,别太难过,这不关你的事,你已经尽力了!”慕沉月以为骆初七是因为没有救活皇上所以不开心。 骆初七摇摇头:“没有,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罢了,或许这些迷团,如今只能找我爹了!” “迷团?” “是的,比如说为何皇上认识我娘!” “太子殿下,不如您就陵前继位吧!也算是了却皇上一桩心愿!” 木公公一个眼色,就有小太监端来龙袍。 骆初七暗暗点头,看来木公公是一早就做好了准备的。“有劳木公公了!” “太子妃客气了,这是老奴应尽的本份罢了,帮皇上完成心愿,老奴高兴!” “沉月,我来帮你更衣吧!”骆初七手中拿着精致的龙袍,她看着面前的男人,她终于帮他把皇位抢回来了。 此时她只觉得手中的龙袍太重太重,这是她努力了这么久,终于实现的目标。 “小七,这一切都是你帮我得来的,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一切!我这一生,定不负你!”慕沉月握着骆初七的手,看着他心爱人的眼睛。 殿中跪着的官员皆是三品以上的大员,他们暗暗咋舌,“没想到太子殿下对太子妃这般深情!” “可不是,太子殿下对太子妃都没尊称‘本宫’呢?” “骆大将军倒是下了一手好棋,如今放眼京城,哪家比得上骆大将军府呀!骆大公子可得成抢手货了!” 慕沉月穿着骆初七亲手为他披上的龙袍,却并不觉得这一身最耀眼的衣服太过孤独。 他知道她就在他的身后,一直陪着他。 新皇继位,首先自然是广纳妃嫔,开枝散叶了。虽然皇上没有说,可是大臣们已经开始燥动不安了。 哪怕前面有得宠的皇后,可是也挡不住那些想送女入宫,一朝富贵的官员们。 于是在无声无息中,全京城的小姐们,都开始置办衣裳首饰,行头了。 骆初七做为皇后,自然要入主凤仪宫了,不过她住进去之前,慕沉月已经命人将整个凤仪宫里里外外,全都仔仔细细的打扫过。 而且所有的家具等物件,全都换上全新的。风格自然是骆初七喜欢的精致典雅,处处透着温馨。 翠荷进到凤仪宫内,就张着大嘴,半个字都吐不出来了。“好大一片梅林呀,真美!” 骆初七看着这一大片梅林,各种颜色,各种品种皆有。她的嘴角轻轻扬起,她想起了慕沉月曾经答应过她的。 要将她喜欢的东西,全都送到她的面前。 “怎么样,喜欢吗?” 骆初七转身,就看到一身暗紫色龙袍的慕沉月,慢慢的走过来。她微微一笑,眼里满是温情。 “谢谢!” “谢什么,我说过要送你一片梅林的,没有食言吧!”慕沉月小心的扶住她,格外的小心。 一边的小宫女们,则是一脸的羡慕,皇后真是太幸福,不仅成为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而且还可以得到皇上无限的宠爱,真是太幸福了。 “翠荷,皇后今日用的饭可多?” “回皇上话,皇后娘娘今日用的东西不太多!” 骆初七瞪了翠荷一眼,这丫头是越发不把自己当回事了。 “小七,我们不是说好了,为了孩子你一定要多吃一点的吗?怎么又不乖了?” 慕沉月问这话时,听着好似温声细语,可是骆初七心里却直发毛,因为她知道接下来,她要面对什么了。 “我,我已经吃了很多了,实在是吃不下了!” “可是小七,你现在是一个人吃,补两个人。若是吃的太少,你和孩子的身子都受不住!” 他继续温柔的劝着,可是骆初七却觉得浑身发毛的厉害。 第六百二十四章 恩爱日常 “沉月……”骆初七嘟嘴抱怨道。 “好了,呆会我陪你一起再用一点!” 骆初七抬起无辜的大眼,“能不吃吗?” “不行!”果断的拒绝,根本不给她一丝机会。 她想哭,现在她简直就失去了一切自由,每天被人当猪一样养着。 “慕沉月,我告诉你,我说不吃就不吃,你不要再逼我了!”她终于忍不住发飙了。 而周围的宫人居然像快闪一样,突然之间就全消失了。 “你,你太过份了,你成天逼我吃一大堆 ,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慕沉月上前温柔的抱住骆初七,心里暗叹,果然宫里的嬷嬷说的没错。 这怀了孕的人,脾气就是极大,而且极为不讲理。罢了,忍着吧! “不吃就不吃,我们晚上再吃好吗?” “不要……” “好,好不要就不要,那我们再在去睡一会好不好?” “不好……” 翠荷和一等宫女再次无奈,皇后每日都会生气,结局都是皇上一哄再哄,不过好像皇上也挺享受的。 “翠荷姐姐,你什么时候跟影一侍卫成亲呀?” 小宫女们开始八卦起来了。 翠荷脸一红,“还不知道呢?”可是心里却是偷乐着,也不知道影一那块木头与自己成亲时,会不会也这般宠爱自己呢? “翠荷姐姐居然拿下了影一侍卫,真是太厉害了!” “瞧你们说的,哪有!” “哪里没有?我还看到影一侍卫给翠荷姐姐送吃的呢?” “秀恩爱!” “翠荷姐姐可要请我们喝喜酒才是!” 翠荷红着脸,心里更开心了。她的脑子里开始幻想,她嫁给影一时,到底会是怎样呢? 凤仪宫里慕沉月搂着骆初七,两人亲的热火朝天,完全分不开了。 他只觉得身上的火,一下子就让怀里的小妖精给挑起来了,可恨人是,他却只看看,吃不着。 骆初七也不知道哪里出问题了,为何身体会如此敏感,只是亲亲抱抱,她就跟着了火似的。 两个人干柴烈火就这么烧起来了,可是到最后一步时,慕沉月却强行拉回理智。 “小七,不行,你还怀着身孕呢?” 看着身下浑身的皮肤,由极致的白,变成此时的玫瑰色,他吞了吞口水,真是要命呀! 如果可以,他现在就想扑上去,好好的爱个够。可是当他的眼神触及她的腹部时,却只能生生的压住。 骆初七却不管,伸出纤细的手臂,拉住慕沉月的脖子,生生将他从理智中带回来。 两人又开始忘情的情吻彼此,慕沉月的吻很急切,很火热。每到一处,又将骆初七身上点燃一处火苗。 她扭动着自己的身体,想要得到的更多。她嘴里呢喃着,轻轻的呻吟着。 “小七,不行,不行,你还怀着孩子呢?”慕沉月痛苦的起身,看着面前骆初七美到极致的身体,他真的不愿松手,可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他又只能松开。 骆初七勾唇得意一笑,还好这家伙还知道分寸,不然今日她定要让他好看。 她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自己变得越来越矫情,越来越任性,越来越不讲理了。 或许是因为知道,他会宠着自己,会纵着自己,所以他根本不愿意松手吧! 她睁迷蒙的大眼,一脸不满足,小声的说了句:“都过了三个月,可以了!” “什么?”他狂喜,额头上强忍的汗水,此时衬的他整个人更加的性感。 她红着脸点点头,又赶紧闭上眼睛,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 他苦笑,早知道就该去问问太医,现在倒好,自己憋的这么辛苦,有意思吗? “小东西,等你出来若不乖,父皇定要好好修理你!” 他说完就扑上去,她却突然睁开眼睛,诡异一笑:“不过呢?” “不过什么?”他的心又再次提起来,一脸的紧张。 “不过太医可说了,还是得小心一些,不要太激烈!”她说完呵呵的笑出声来,因为刚才他的表情真的太搞笑了。 他长舒一口气,看到她的笑容,他心里全明白过来了。他苦笑,他怎么找了这么一个厉害的媳妇。 自己完全被牵着鼻子走! 不过罢了,谁让她就吃定了自己呢?而自己也心甘情愿被她欺负,被她吃定。 等到翠荷们进来时,骆初七才刚刚睁开睡眼,而此时窗外的夕阳刚好照进来。 “都这么晚了!” “是的,皇后娘娘!” “扶本宫洗漱更衣!”骆初七一脸不快,都是慕沉月非要折腾,这下好了,她又睡了一整天,每天就是吃饱睡,睡饱吃。 “醒了?” “慕沉月,这下可好,我又睡了一整日了。太医可说了,孕妇也需要多走动,这样孩子好生!” “真的吗?” 她丢出一个白眼,“当然是真的,不信你去问太医。我都说了,不能天天把我当猪养,你还偏要如此,你是不是存心气我!” “好,是我不好,是我不了。呆会用完膳,我陪你一去花园子里走走如何?” 他赔着几分小意和讨好。 “好吧!” 殿里的宫女们再次明白了一点,在这座皇宫里,只要抱紧皇后的大腿,其它的都好说。 御花园里,因为是冬日,所以只有梅花开的艳丽,其它的花木都进入了冬眠。 不过走在大片的梅林里,也是一件极大的享受,毕竟梅花一年才只有一次。 “沉月,我明白想出宫!” “去哪里?” “我想回骆大将军府探望我爹!” “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你只需要去接我即可,朝中的事务也多,你不必成天陪着我!” 骆初七知道慕沉月每天陪着她,其实费了不少功夫和心思。所经每每只有等到她睡着了,他才能批折子。 “好,明日等你在骆大将军府用过饭后,我再去接你!” 她抬头笑了笑,那笑容甜蜜又幸福。 “小七,你笑的真好看!” “是吗?” “我喜欢看你笑!” “那我天天笑给你看!” 她将头靠在他的肩头,疼日的夜空星星没有夏夜多,可是呢?每一颗星星却极亮,夜空很干净。 时不时还可以看到那一大片的银河,整整一大片的星星,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第六百二十五章 出宫省亲 骆大将军一大早就命厨房置办酒席,听说女儿要回府,他可是高兴坏了。 现在女儿可不是一个人,而是带着两个人回来。他的小外孙可还在女儿肚子里呢? “大将军,您看看这菜式拟的可还妥当!” 老管家递上菜单,心里也高兴,皇后娘娘回娘家省亲,这可是骆大将军府的大事,也是极体面的事情。 通常嫁进宫里的女子,是不可能再出宫的,哪怕是皇后娘娘出宫,也要经过皇上的准许。 而像皇后娘娘这样回娘家省亲,那就更加需要得到皇上的同意了,不然是绝不可能踏出皇宫一步的。 而皇后娘娘能回娘家省亲,也代表了皇后娘娘的地位和皇上的看重,不然这份体面怎么可能有呢? “不错,就按这些菜式去准备吧!记得厨房盯紧一些,万万不能出任何纰漏!” “是!” 准备完这些了,骆大将军好像还觉得不够满意,从潼关到现在,他与骆初七已经好几个月未见过面了。 “来人!” “奴婢在!” “去将皇后娘娘的闺房重新收拾一翻!” “回将军话,已经收拾过了!” 骆大将军才想起,他昨天就收拾过了。 “爹,您别太心急了,这些事情没您想的那么复杂,我觉得皇后娘娘一定更希望看到以前的您。您该怎么做就怎么做,省得皇后娘娘觉得奇怪?” 骆子辰进到屋里,淡笑道。 “真的吗?那爹该怎么做呢?” “什么都不做,等着小七就好了!” “可是小七怀孕了,这等大事爹哪里坐的住!” “爹,这真不是大事,您就平平常常就好了!” 骆子辰真觉得,如果让外人看到自家爹现在的样子,必定会又吃惊,又惊奇的。 “对了,你陪爹去外面看看,皇后娘娘到了没有?” 骆初七坐在马车里,透着马车帘子,可以看到外面熟悉的街道,熟悉的街景。 还有小贩们熟悉的叫卖声,以前可以在外面玩,好像也挺好的。 “皇后娘娘,您今日好似心情极好!” “这是自然,可以回去见爹,我自然很高兴了!” 翠荷也很高兴,她也想回大将军府瞧瞧以前的小姐妹们。 今日她一身翠绿的宫妆,更衬的她年轻俏丽了。最重要的是,她脸上那一抹红润,让人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 “翠荷,你看你这一脸的春色,可是影一又欺负你了!” 翠茶这下脸更红了,一脸害羞,“皇后娘娘,您真没正形?” “本宫这是为你的终身大事担心,怎么你不愿嫁给影一,要不本宫再为你找一个更好的?” “不要,我就喜欢影一!”翠荷说完,才发现自己着了骆初七的道了。 “皇后娘娘,您是越来越爱欺负人了!” 骆初七得意一笑,手放在微微显形的肚子上,“翠荷,本宫想为你张罗亲事,你和影一可准备好了?” “真的吗?” “这是自然,我说过回到京城为会你们张罗亲事的,自会不会食言了。也省得你吃味,觉得我对灵溪妹妹比你好!” “皇后娘娘,翠荷不是这个意思,您待奴婢已经极好了,奴婢感激不尽!” “好了,你的心思本宫清楚,本宫说过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你跟在本宫身边多年,本宫最是信任你了。现在本宫要将你嫁出去,你就挑几个合适的宫女调教一翻,正好接替你吧!” 虽说嫁人是翠荷想的,她也很高兴,可是只要想到要离开皇后娘娘,她心情就不好了。 “皇后娘娘,奴婢不想离开您!” “翠荷,你只是嫁出宫去,将来也可以进宫来做姑姑,帮本宫处理宫中事务是一样的,只是不能近身伺候本宫罢了!” 骆初七微微一笑,虽然她也不舍得,可是她真的希望翠荷也能幸福,前世翠荷跟着自己可是没少吃苦,最后还惨死,这一切她只想改变翠荷的命运。 “谢谢皇后娘娘,奴婢一定会好好为娘娘办差的!” “好了,你的忠心本宫还不相信吗?不过本宫更想知道,你是否真的愿意将一生托负给影一呢?” 翠荷望着皇后娘娘认真的目光,她用力的点点头,“奴婢愿意,奴婢喜欢影一,相信影一!” “好,那本宫回宫之后,就会同皇上商量此事,尽快将你们的事情办了!” 翠荷感激的跪下,她不知道别人做丫鬟如何,可是她却觉得,她做丫鬟像是在享福一样。 有皇后娘娘这样的好主子,她觉得很满足了。 皇后华丽的马车,在路上引起了不小的骚动,不过老百姓们就算再激动,也还是默契的主动让出一条道上,以便马车顺利通行。 “九天娘娘就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就是九天娘娘!” 一路上的老百姓,全都跪在地上,当然这不是任何人要求的,是老百九们主动跪下的。 他们将皇后当神一样的崇拜着,一个女子做的事情可以比男子更加厉害。 在老百姓眼中,皇后娘娘就是神仙一样的存在,仁慈又重情重义,更坚韧不拔。 骆大将军与骆子辰一直在府门口等候,可是好一会都不见皇后的马车,两人不由有些着急了。 “子辰,你说皇后娘娘真的会回府吗?” “爹,您这担心是多余的,皇后娘娘一定会回来的!” 正说着,就听到马车的声音,骆子辰将抬眼,就看到皇后华丽的凤座。 “皇后娘娘来了!” 骆子辰与骆大将军二人一起上前,翠荷先从马车里出来,然后才小心的扶着马车里的骆初七走下马车。 “臣等见过皇后娘娘!” 骆初七脚刚站稳,就大步上前,一把将骆大将军和骆子辰全都扶起来。 “爹,大哥,你们跟我行什么礼呀!” “皇后娘娘国礼不可废!”骆大将军很守规矩,他恭敬的拱手道。 “好了,爹我们进府里再说吧!” 骆初七知道,当着外人的面,爹肯定得守着国礼,可是进府之后,就不必如此了。 骆大将军看着一身华丽凤袍的女子,此时她再不是当初成天围着自己转的少女了,而是大烟国的皇后,是一个母亲了。 “好,进府。臣已经命人准备好了酒席,全都是按照皇后娘娘的喜好安排的!” 第六百二十六章 身世 进到熟悉的大将军府内,骆初七的心情格外的好,这里是她生长的地方,也是她最想守护的地方。 “爹,我想先去祭拜娘!” 骆大将军眼里欣慰一笑,“好,好,爹陪你一起去!” 父女二人一起进了祠堂,祠堂里静静的摆着骆家的祖先,还有就是骆初七的娘瑶儿的灵位。 骆初七看着那块没有生气的牌位,可是却觉得那是有生命的。翠荷扶着骆初七跪到蒲团上面,又上前烧上香,小心的递到她手里。 骆大将军同样跪在地上,他的眼神依炙热的盯着那块他守了十几年的牌位。 哪怕过了十几年,他眼中的爱意依旧不曾减少一丝。 “瑶儿,我们的女儿来看你了,她现在是皇后了,她怀了我们的外孙,你要保佑她平安生产才是!” 骆初七眼眶微红,她的脑海里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个年轻美貌的妇人,她长着一张与自己极为相似的脸,一样的美,一样的动人心魄。 “娘,女儿很想您,女儿现在很幸福,您不必担心!”或许这句话,是刀子现在最想说的。 她只是想告诉那个温柔如水,对她宠爱有加的女子,她现在过的很好,很幸福。 “瑶儿,你听到没有,咱们的女儿现在很幸福,她比我们过的幸福!” 骆大将军痛苦的闭上眼睛,若许这就是瑶儿最想听到的,她说过,她要小七可以幸福一生的。 “爹,我想知道,我娘的故事,可以吗?” 骆初七的问题让骆大将军一时语节,他真的能告诉小七吗? “爹,我长大了,我有权知道我娘的一切!” 骆大将军很纠结,他到底该不该说呢?如果不说,小七会不会伤心难过呢? 可是说了,会造成什么后果呢?他望着瑶儿的灵位,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他真的不知道。 “爹,你到现在还想瞒着我吗?我只是想知道我娘是什么人,她来自哪里,她又经历过什么,她的故事我都想知道!” “罢了,你想知道爹就告诉你吧!” “真的!” 骆初七一脸欣喜,她真的太想知道那些关于娘的故事了。 骆大将军闭上眼睛,让自己的思绪拉回了当年。 “你娘叫瑶儿,她来自天山,至于是天山哪里,爹也不知道, 你娘也从未说过。而她果然就如同天山一样的美,一样的神秘,一样的让人向往,一样的让人永世难忘记。 可惜的是,你娘无意中遇到了先皇,先皇对你娘一见钟情。并且想纳你娘为妃,当时你娘并没有拒绝先皇,就与他一起回到了京城,并且进了皇宫。 然而你娘没有任何身份背景,所以在宫中过的并不开心。而且当时皇上和皇后,也不同意你娘进宫。后来还发生了许多事情,在皇位和你娘之间,先皇最后选了皇位。 而你娘则被一道圣旨,下嫁给了我。而那道圣旨,正是我求来的。接着的事情你就知道了,我和你娘生下了你。可是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在你娘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这个故事是骆初七能想到的,最最让她不愿相信的事实。而她相信,爹一定没有骗她。 现在她终于能解开,为何先皇对她格外的喜欢,又好似从她身上,在看到另一个人一样。 而爹这么多年,一直孤独不娶,或许是因为爹从未得到娘的爱,而他又从未放下爱着娘。 爱的纠缠,不会因为生死而泯灭,不会! “爹,你后悔过吗?” “不曾,能够娶你娘,是爹这一辈子最大的幸福。或许在你看来,求而不得,可是于爹而言,有那几年的陪伴,就让爹可以怀念一生一世了!” 骆大将军睁开眼睛,望着那熟悉的灵位,熟悉的字体,他的瑶儿已经离开他多年了。 可是为何,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心里依旧只有瑶儿呢?瑶儿的笑,瑶儿的哭,瑶儿的生气,全都是瑶儿。 “瑶儿,我终是忘不了你!” 骆初七一阵心疼,她起身扶住骆大将军,“爹,我相信在娘的记忆里,您也一样的重要。” “真的吗?” “自然,难道爹不相信小七吗?” 骆大将军欣慰一笑,他握着骆初七的小手,眼里是满满的开怀。“小七,这个秘密藏了多年,如今终于说出来了,爹心里舒服多了。你不要怪你娘,你娘是这世上最最善良的女子,她只是爱错了人!” 骆初七明白,娘这一生最大的错误,或许就是从天山到大烟国, 并且爱上了先皇,爱上了一个她根本不该爱的人。 有了一份没有结果的爱情,最后她带着一身的伤,嫁给了那个爱她入骨的男人,或许这也是老天对她的格外优待吧! 从祠堂出来时,天空正好飘起小雪,翠荷上前,小心的为骆初七系好披风。 “皇后娘娘,奴婢扶着您走!” “嗯!” 或许正是这个故事,让骆初七清楚的知道,这世上有一种爱,真的可以是无私的付出,不求回报,不问结果,只因为爱着。 骆大将军的情绪依旧不能平复,或者说,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提起当年的事情。 “爹,谢谢您待我这么好,若不是您我这么多年,未必会过的这么幸福!” 她是真心的感激骆大将军,这若是换成其它男子,一定会恨透她这个女儿吧! 骆大将军却摇摇头,“小七,是爹该感激你。若不是你,爹这些年怕是过的更加辛苦。正因为有你,爹才有一个家,爹才知道,自己曾经真的与你娘在一起过!” 骆大将军的话,让骆初七觉得心醒,她的眼眶微红,抬眼对上骆大将军的眼睛。 “爹,我永远是您的女儿,我相信娘在天有灵,也真心的感激您!” “小七,你不必安慰爹,这么多年了,爹已经习惯了,真的!” 骆大将军望着漫天飘雪,眼神变得柔和,“小七,你娘生前最爱看雪了,她喜欢依在窗前,看着雪花发呆,有时候就是一整天。而此时爹就会想,你娘是不是真的就是天山的仙女,根本不属于人间呢?” 第六百二十七章 安排翠荷的亲事 “爹,不是的,娘一直属于人间,娘也是爹的妻子。只是娘像这雪花一样的高洁,一样的干净, 一样的纯粹!” 骆初七轻声道,她抬眼看着面前的飘雪,好似可以想像到,当时爹站在娘身后,痴痴的眼神,一动不动。 “小七,有些事情你是不会明白的,爹真没后悔过,爹心里从头到尾只有感激!爹现在能看到你嫁人,再看到你生儿育女,爹也就圆满了!” “爹,您待我真好!” “你是爹唯一的女儿,爹不待你好,还能待谁好呢?你在宫里若是受了委屈,可一定要告诉爹,爹就是拼了这把老骨头,也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爹,不会的,我现在很幸福!”骆初七真的好感动,只有爹才不会管什么权势地位,只关心她过的幸不幸福。 父女两人站在回廊上,静静的看着漫天飞雪,说不出的惬意和温馨。 “爹,翠荷伺候我这么多年,我想风风光光把她嫁出去!” “哦,翠荷那丫头有心上人了,是何人?可妥当!”骆大将军对翠荷也很满意。 骆初七微微一笑:“是影一,就是沉月身边的第一侍卫。我也没想到她们两人会走到一起去,不过现在想想,也许就是缘份吧!” “嗯,翠荷的亲事你打算如何安排!” “爹,你想您收翠荷为义女,如此翠荷就不是丫鬟的身份。将来影一必定会入朝为官,若是他的夫人只是一人丫鬟,将来必定会受人诟病。我也是真心喜欢翠荷,所以就想风风光光为她办一场婚礼!” 骆大将军点点头,给皇上身边的人面子,也就是给皇上面子。“翠荷伺候你这么多年,确实有功。爹也愿意多一个女儿,此事就这么办吧!到时候让翠荷从骆大将军府嫁出去!” “好!” 这件事情办好了,她心情更好了。虽然她知道,只要她提出来的事情,爹一定会同意。可是现在不知是挺高兴的! “爹,廖芳菲的亲事订了没?” 骆初七出京之前,已经将廖芳菲的亲事谈妥当了,如今估计也快出嫁了。 “谈好了,是江南知府的嫡长子。芳菲已经回廖家,准备备嫁了!” “也好,到时候我再送一份陪嫁过去,也算是全了一场情义吧!”骆初七想起廖家人的嘴脸,还真只觉得廖芳菲稍微顺眼一点。 在骆大将军府一直用过晚饭了,在空门落锁之前,慕沉月才来接骆初七。 骆大将军也知道新帝登位肯定会有许多事情要忙,而且他也希望骆初七在大将军府留的越晚越好。 慕沉月小心的扶着骆初七上了马车,转身朝骆大将军看去,他的眼神坚定认真。 骆初七看着对视的两个男人,心里却一点都不担心,两个一样疼她,宠她的男人,一定能够找到最好的方式相处。 “骆大将军,往后小七会经常回大将军府的!”慕沉月能够体会骆大将军的心情。 或许是因为小七怀孕了,他也要做爹了。所以现在他突然很能体会骆大将军的心情,从小宠到大的女儿,就这样嫁出去了。 而且还是嫁入皇家,这就注定了父女之间相见,相处的机会更少了。 哪怕只有一道宫墙之隔,可是呢?却是一道怎么都越不过的墙,所以骆大将军心里必定很难受。 他一定很希望可以时常见到小七,时常与小七在一起说说话。 如果他的女儿嫁人,他或许还未必有骆大将军做的这么好,这么理智吧! 骆大将军眼里闪过一丝动容,“谢谢皇上!” “大将军不必如此客气,这都是朕应该做的!”慕沉月尊重小七的亲人,因为她们是小七的亲人,值得他去尊重。 骆初七坐在马车里,听着外面两个男人的对话,嘴角不由勾起,果然他们都疼自己,明白怎么做,才是对自己最好的。 “皇上,时辰不早了,您还是早些带皇后娘娘回宫吧!”骆子辰上前拱手道。 “好,那朕就走了!” 骆大将军心里突然舒服多了,从刚刚慕沉月小心翼翼的扶着小七上马车,再到他愿意经常让小七出宫来探望自己。 都可以说明,他对小七的用心,确实极深。 “子辰,你去送皇上与皇后娘娘!” “是!” 马车里,骆初七舒服的靠在慕沉月的怀里,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件事情。 “沉月,你说长婷公主的亲事,你打算怎么安排?” “长婷的亲事?这件事情我还真不懂,你与长婷交好,不如你去探探长婷的口气。如今我只希望长婷嫁给她自己喜欢的人!” 慕沉月得到幸福了,自然希望他的妹妹也同样的幸福! “你说的是,我明日就去问问长婷,探探长婷的口气吧!”现在骆初七居然有一种长嫂为母的感觉,特别的希望长婷能够顺顺利利嫁给她心仪的男子。 “那就辛苦你了!” 骆初七婉儿一笑,“这不都是我应该做的吗?” 他将她搂入怀中,又小心的将她身上的披风紧了紧,就怕她觉得冷。 “小七,我现在每日都这般忙,没有时间陪着你,照顾你。反倒还有事情要麻烦你,小七谢谢你!” 骆初七微微一笑:“沉月,我真的不觉得累,陪在你身边,我只觉得幸福!” 慕沉月微微一笑,能让心爱的女人幸福,这就是他最幸福的事情。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需要我想尽快将影一与翠荷的亲事办了,你看如何?” “自然好,只要你高兴就行了,只是我担心翠荷嫁出去后,你身边没有合心意的人伺候。” “放心,我一早就命翠荷物色了几个合适的宫女,等到翠荷嫁出去后,她们正好顶上!” “那就按你说的办吧!” 骆初七微微一笑,靠在慕沉月的肩头,满眼都是幸福。这样被宠着,她都觉得自己会被宠坏了。 “小七,你知道吗?只要你愿意做的事情,我都会无条件的帮你办到。我只希望你在我身边,每一日都是开心的,每一日都是幸福的!” “会的,我会让自己幸福,让自己开心的。可是我怕被你宠坏了!” “可是我就想把你宠坏!” 第六百二十八章 长婷公主所爱之人 长婷公主小心的收好手中的信,脸上浮现一抹不同寻常的红润,她嘴角轻轻扬起。 “他喜欢我吗?” “公主,您在说什么?” 长婷公主脸一红,紧张道:“没说什么!” “公主,皇后娘娘来了!”宫女禀告道。 “快请呀!”长婷公主起身,确认自己衣着没有任何问题之后, 才往殿下迎去。 骆初七一身红色的宫妆,哪怕是怀孕了,可是她的肌肤依旧白如雪,依旧如同婴儿一样娇嫩。 她红润的唇,好似盛放的玫瑰。 “皇嫂,您来了!” “长婷,这几日都不见你,你在忙些什么?” 长婷公主脸一红,“没忙什么,就是赏赏花,练练字罢了!” “是吗?正好今日本宫有件事情想与你谈谈!”翠荷扶着骆初七坐到主位上, 并且小心的用软枕放到她的背后。 “皇嫂是何事?” “你先坐下来,我们好好聊一聊!” “好!” 等两人坐定了,宫女们上好茶水了,骆初七端着花蜜水,轻轻一笑。 “长婷,你可有心仪的男子?” 长婷红着脸低下头来,小声道:“没有了!” 骆初七可是过来人,一看长婷的样子,就知道必定有戏。可是长婷公主生性腼腆,她若是不肯说,自己未必问的出来。 她脑子转了转,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长婷,皇上让本宫为你办几场宴会,请京城的官家公子进宫,好好为你桃选驸马的人选,你看如何?” “不用了!” “不用了,为何,你不是没有合适的人选吗?只能皇嫂帮你出面了,总不能让你一直嫁不出去吧!” 骆初七轻轻松松道。 长婷公主心里急坏了,她不想见其它的公子,她心里只有一人。她该怎么办呢? “皇嫂,你的心意长婷明白,可是长婷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长婷还想再等等!” “这怕什么,就算你现在不想嫁出宫去,也能先将亲事订下来。有皇上和皇嫂为你做主,必定不会委屈你的!” “皇嫂,我真的不想!” “不想什么,你就是太害羞了。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不是天经地义的吗?你放心,有皇嫂帮你把关,一定会给你找一个最合心意的驸马的!” 骆初七笑眯眯道,她的眼睛盯着长婷公主纠结的表情,心里更加确定了。 长婷急的不行,她知道皇嫂对自己是一片好意,可是,可是她已经有了心上人了,怎么可以去见其它公子呢? 这不是让他误会自己吗? “皇嫂,真的不用麻烦了,这件事情我心中早有成算,真的!” “你别太难为情了,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公主选驸马自然是好事。如今父皇不在了,皇嫂若是不为你操心,还有其它人能为你操心吗?” 长婷越听越急,急的眼眶都红了。 骆初七转身朝殿里的宫女道:“你们去请绣娘过来,本宫要为公主再做几身衣裳,准备相亲宴会!” “是!” 长婷公主这下明白了,皇嫂是真的下定决心,要为自己物色合适的驸马了。 “皇嫂,长婷已经有心上人了!” “哦?是哪家的公主,皇嫂怎么不知情呢?可需要皇嫂为你做主!”骆初七见拓跋灵溪终于肯说出口了,她心情好极了。 果然这丫头就是有心思,只是她这么害羞,自己若不用极端的法子,怕是她未必肯说。 长婷公主羞红了脸,这可是她的小秘密,却没想到今日终于说出来了。可是她还没有做好准备,而且她也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愿意娶自己。 “皇嫂,您不要急,长婷虽然喜欢人家,可是却不知道人家是否也喜欢长婷。长婷不想为难他,所以皇嫂就不要再操心这件事了!” 骆初七皱眉,“到底是何人,居然连长婷你这样好的姑娘也不喜欢。你跟皇嫂说,皇嫂帮你想想,到底他值不值得你爱!” 这若是像叶临渊那样不值得爱的人,真是没有必要再来往,因为根本不可能有结果的。 长婷公主红着脸,半天咬不出一个字来。 “可还是叶临渊,那样长婷你真的不必再等了,没有结果的!”骆初七急切道。 “不是的,真的不是的!” “那是何人,你跟皇嫂说好吗?皇嫂帮你好吗?”骆初七担心坏了,长婷公主是个死心眼的好姑娘,一旦喜欢上了,就不可能放弃的。 可是现在她喜欢的到底是何人,值得她托负终身吗? 长婷公主也很纠结,可是她知道骆初七是真的关心自己,她咬咬牙,“皇嫂,我说了你不要笑我,我喜欢的是骆大公子!” “骆子辰!” 长婷公主用力的点点头,就红着脸低下头来。 骆初七却好一会都没缓过劲来,她突然很想笑,她怎么没把这两人想到一起去呢? 两个人都是闷葫芦,都是专情又专一的人。而且两人一样的害羞,一样的慢热。 “我大哥!” 长婷公主红着脸点点头,“皇嫂,你觉得骆大公子喜欢我吗?” “自然喜欢,你这般好,我大哥一定喜欢你!” “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只是你们两人怎么认识的?” 长婷羞红了脸,然后起身从梳妆台里拿出一大堆信来。“我们互相有通信!” “写信?” “嗯!我们很早就开始书信往来了,是我先给骆大公子写信。我想知道你们在潼关的情况,后来慢慢就互相通信,直到现在!” 骆初七这下更吃惊了,完全没想到这二人居然会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来往。 “我大哥没跟你表白?” “是的,骆大公子从未说过!” 骆初七拍拍额头,一脸理所当然道:“就我大哥的性子,不逼急他,他是肯定不会说的!” “逼急他,我担心他根本不喜欢我!” “不可能,如果不喜欢你,他根本不会给你写信!” “真是这样?” “自然,皇嫂还能骗你不曾。你想听到我大哥的心里话吗?” “想!”长婷公主想也没想道。 “那好,我来安排,你等我的消息,只要问出我哥的真话,我就会让沉月为你们主持婚礼的!” 骆初七也希望骆子辰能够成亲,能够生儿育女。 第六百二十九章 冷落他几日 慕沉月一身暗紫色的龙袍,端坐在龙椅上,一脸冷漠:“今日可还有事情启奏?” 大臣们站在金銮殿内,互相看了眼,终于有人站出来,拱手道:“皇上,臣等请求皇上以皇家子嗣为重,早纳妃嫔,为皇室开枝散叶!” 骆大将军本来平淡的脸,此时突然就黑了,他冷眼扫向那几个官员,牙齿咬的咯嘣作响。 骆子辰站在骆子将军身后,虽然他也不高兴,可是皇上纳妃也是合情合理的。 现在他真后悔,当初为何要支持小七嫁进皇家呢?这一入宫门深似海,若是皇上真有纳妃的意思,往后小七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就算宠爱依旧,可是小七那样的性子,必定心里极难受吧! “爹,您别生气,先稳稳!” “嗯,明白!”骆大将军冷哼一声。 现在他心里是又急又悔,急的是如果真的纳妃,到时候小七怎么办! 悔的是,当初不该让小七嫁进皇室,如今要忍气吞声,真是委屈死了。 而且还不知道小七听到消息,会不会受不了。她可还怀着身孕呢? “我就知道先皇生的儿子,肯定跟先皇一个德性,都是把江山看的比女人重。” 他小声呢喃了一句,却不想骆子辰也听到了。 “爹,您在说什么!” “爹没说什么,先看看吧!” “朕不会纳妃的,再说皇后又不是不能生,如今皇后还怀着身孕呢?朕不想纳妃给皇后添堵,这后宫女人多了,事非就多。朕可不想后宫乱成一团,影响到皇后安胎!” “这……” 大臣们互相看了一眼,各家可都做好准备了,之前皇上刚刚登位,还可以推脱一翻。 可是如今皇后娘娘的身子越来越重了,皇上身边总得人伺候吧!这男人哪能离开女人呢? 本来之前消停下来的大臣们,现在心思又活泛起来了。而且前几日皇后出宫省亲,可是好好刺激到各府了。 谁家都想要一个得宠的皇妃,这也一是家族有了依靠,二是也能给家族带来体面,真是太好了。 可是却没想到,皇上居然根本不愿意,而且直接拒绝了。 “皇上, 如今皇后娘娘有身孕,您身边总得有人伺候吧!不如纳几位妃嫔进宫,一来可以伺候好您,二来也能为皇后娘娘分忧!” “呵呵,你们当朕是傻子不成!你们想送女入宫的心思朕明白,可是朕也明确的告诉你们,朕不需要!” 慕沉月冷冷道,俊美的脸拉的老长。 底下的大臣们更加失望了, 这可怎么办,大家好不容易又燃起的希望,这下子又毁了吗? “皇上,臣等真的是一心为您,为皇后娘娘着想呀!” “行了,朕说过了,不会纳妃,你们最好死了这条心。不然你们各府的小姐如果年纪拖大了,嫁不出去,可就怪不得朕了!“ 慕沉月的话冰冷却又刻薄,更是字字透着冷意,字字透着决绝。 “皇上,皇上,您不能这样想,您得为了大烟国着想,为了皇室子嗣着想!” “皇上,大烟国可没有独宠皇后的例子,您可不能因小失大……” 骆大将军此时心情好极了,大黑脸也慢慢缓过来。现在他看皇上是越看越顺眼,之前那股子厌恶,好像全消散了。 “皇上果然没有食言,对小七一心一意!” “爹,您这下可以放心了吧!” 骆大将军点点头,嘴角居然还露出笑容,“自然放心了,呆会你去后宫见见小七,正好将此事告诉小七,让小七心里明白一些!” “好!” 早朝散了后,大臣们是纷纷崔头丧气的离开,只人骆家父子两,一脸的得意。 早朝的事情,骆初七是第一时间知晓的。 倒并不是她故意放盯子,而是有人偏偏要让她知晓这件事情,比如慕沉月。 “皇后娘娘,您不知道皇上对您多忠心。不管大臣们说什么,皇上都直接顶回去!” “好了,本宫明白了!”她微微一笑,手放在肚子上,心里还在偷偷乐。 在其它宫人看来,皇上没有纳妃是给她这个皇后最大的体面。只有她知道,就算逼死慕沉月,他也不敢纳妃。 因为她不可能允许一个妃嫔在她眼皮子底下晃,她的男人不能跟任何人分享。 他了解好的个性,她不会争,不会吵,不会哭,不会闹。她只是优雅的离开,离开皇宫,离开他身边。 “皇后娘娘,您不知道皇上多宠爱您,这些首饰全都是皇上送来的,说是给皇后娘娘挑选合心意的!” 公公一个劲儿的讨好着,这可是他第一次见到,有皇上这样宠皇后,这简直是宠上天了。 妃嫔没纳,可是皇后娘娘却黑着一张脸,一脸不高兴。 “你们去跟皇上说,只说本宫今日身子不适,皇上自己睡养心殿吧!” 虽然慕沉月的表现不错,可是她还是不大高兴,所以今日只能罚慕沉月一个人睡在养心殿了。 公公僵着一张脸,皇上说的没错,皇后娘娘果然够霸气。“皇后娘娘,皇上说了他今晚会好好反省的,您可一定要照顾好自个的身子!” “明白,你退下吧!” “是!”公公捏着一把冷汗退下,心里却叫苦了,这皇后娘娘太牛了,还把皇上往外赶。 最可笑的是,皇上居然一早料到了,还积极的赔罪,这估计是天下最大的笑话吧! 那公公走后,翠荷才一脸得意道:“皇后娘娘,您这样做就对了,可不能对皇上太好了。虽说是那些大臣的错,可是也是因为皇上的态度不够坚决!” “你说的是,好好冷他几日,也不错!” “皇后娘娘,骆大公子求见!” 骆初七婉儿一笑:“快些请骆大公子进来吧!” 她知道大哥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不过正好,她也有事情要找大哥好好聊聊。 “臣见过皇后娘娘!” “大哥不必如此多礼,起吧!”骆初七微微一笑,又朝身边的宫女道:“赐坐!” “谢皇后娘娘!” “大哥,这里没有外人,真的不必如此客气。” 骆初七轻轻一笑。 骆子辰落坐后,眼睛却盯着骆初七,他知道她一定已经知道朝堂上的事情了。 第六百三十章 认义妹 “大哥一直这样看着我,可是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骆初七一脸疑惑。 骆子辰笑着摇摇头,“不是,臣只是在想,当初皇后娘娘嫁给皇上,也是极有眼光的!” “那当然了!”她得意一笑,脸上的表情,又像做姑娘时一样俏皮可人。 翠荷眯眼一笑,“大公子肯定是在想,当初还怕皇上纳妃对皇后娘娘不好,却不想皇上不仅没有纳妃,反而对皇后娘娘依旧一片痴心。” “对,翠荷说的极是,我就是这么想的!” 翠荷俏皮的朝骆初七看去,“皇后娘娘,您现在可是天下所有女子羡慕的对向。天下女子无不想像皇后娘娘一样,有一个一心一意宠爱自己的人!” 骆初七压着心里的喜悦,故作不在意道:“有这么夸张吗?” “怎么没有?这天下男子且不说皇上了,就算是寻常人家,但凡有些银子的,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就连穷老百姓,手里有几个钱,也爱纳一房小妾。皇上贵为天子,却独宠皇后娘娘一人,还一心一意,真是太难得了!” “真有那么难得吗?” 翠荷一脸吃惊,“皇后娘娘,您这都不觉得难得,那这天下就真找不到第二个掏心掏肺对您好,一心只宠爱您的人了!” 骆初七心里甜蜜极了,其实她知道,可是却故意矫情的去问翠荷。 “皇后娘娘,臣也觉得皇上待您极好,臣与骆大将军都很放心!”骆子辰对慕沉月现在是真的放心了。 骆初七是他从小宠爱长大的妹妹,虽说两人没有血缘关系,可是在他心里,一直都是把骆初七当嫡亲的妹妹看待。 如今能看到她幸福,他真的很高兴,也很欣慰。 “可是大哥,你却让本宫没办法放心!” 骆子辰皱眉,“为何?” “大哥迟迟不肯成亲,不要说本宫了,怕是爹也很担心吧!”骆初七微微一笑。 骆子辰一脸尴尬,轻咳一声:“此事大哥心中有数?” “真有数吗?要不本宫为大哥物色几位合适的官家小姐?”骆初七继续往下说。 “皇后娘娘,今日时候不早了,既然都给皇后娘娘请过安了,臣就先告退了!” 骆初七差点没憋住笑出声来,大哥怎么像个乌龟一样,尽逃避问题呢? “大哥,明日宫中有一场赏花宴,你进宫来好好瞧瞧,看看各府哪位小姐合你的心意!” 骆子辰本能的要拒绝,却又被骆初七给打断了。 “大哥,此事你不必拒绝了,你的亲事若不订下来,本宫必定会日日烦你。爹还盼着早日抱孙子呢?” 骆子辰哭笑不得,他知道这个妹妹的性子。如果她认定要做的事情,必定会坚持做下去,绝不会轻易放弃的。 他走在宫道上,脑子里全是明日的赏花宴,“怎么办,怎么办呢?” 翠荷眯眼一笑:“太子妃,您这样逼大公子好吗?” “本宫若不逼他,他这样的性子,怕是一辈子都不会说出口吧!”骆初七无奈的摇摇头,真是拿这个大哥没有一点办法。 翠荷点点头,越想越觉得在理,“太子妃说的还真是这个理,大公子这闷葫芦的性子,还真是不好说!” “翠荷,你先坐下来 ,本宫有件事情想好好跟你谈谈!”骆初七拍拍身边的位置,微微一笑。 “奴婢不敢!” “有何不敢的,你坐吧!” 翠荷知道骆初七的性子,也就不再推脱,一屁股坐上去了。 “翠荷,本宫想让爹认你为义女,往后你就是本宫的义妹了!” “什么?”翠荷一下子吓蒙了,“皇后娘娘,这可不成,这可不成,奴婢身份卑微,哪里能做您的义妹呢?这个可使不得,使不得!” 骆初七拉住翠荷的手,眼神是从未有过的认真,“翠荷,你跟随本宫多年,与本宫一起出身入死。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本宫一直也是将你当妹妹看待,如今你就要嫁人了,本宫希望你体体面面的嫁出去!” “皇后娘娘,您的好意翠荷心领了,可是翠荷不想太麻烦皇后娘娘。再说影一他也不介意奴婢的身份,若不是如此,奴婢也不会同他好了!” 翠荷平时胆大小细,可是她最大的优点却是她明白自己的身份,不会贪心不足。 “好妹妹,本宫是真心将你当妹妹看待。影一的性子本宫也清楚,他确实不会在意你的身份,可是呢?将来随着影一的身份越来越高,而你做为官太太,做顶着丫鬟的出身,将来必定会被人所看轻,本宫身边的人,本宫自然要维护。” 翠荷这才明白,原来皇后娘娘为了自己,花了这么多的心思,还绕了这么一大圈子。 “皇后娘娘,说实话,当初您为辽国女皇付出那么多时,奴婢确实有些吃味。可是现在奴婢才知道,皇后娘娘您对奴婢有多好!奴婢感激不尽!” 骆初七拍拍翠荷的手背,“好了,往后你就不要再称奴婢了,过两日骆大将军府必定会大罢宴席,爹会正式认你为义女的。” “谢谢皇后娘娘!”翠荷已经有些哽咽了,她真的没想到过,自己会以这样的身份嫁给影一。 “翠荷,你会先往进骆大将军府,再由骆大将军府嫁出去。本宫必定会为你添一份厚厚的嫁妆,不会让京城那些贵妇看轻你的。往后你就本宫的义妹了!” 翠荷只是哭,不过脸上却挂着幸福的笑容,她真的太高兴了,倒不是在意这些名利。主要是她知道皇后娘娘如此看重自己,如此费心思的帮自己。 “好了,快别难过了,这可是本宫送给你的惊喜。你在本宫身边多年,本宫看到你幸福,真的很高兴!” “奴婢能遇到皇后娘娘这样好的主子,真是几世修来的福气!”翠荷现在被一大团的惊喜包围着。 她都觉得,这天下的宫女丫鬟里面,她一定是最最幸运的! “你别高兴的太多了,影一那里皇上还有重赏呢?” “皇上还要赏影一?” “自然,影一跟随皇上多年,为皇上办事更是尽心尽力。本宫与皇上商量过了,一定不能委屈你们二人。” “谢谢皇后娘娘,奴婢代影一谢谢您!”翠荷不知道如何形容此时自己的心情,她真的好激动,好高兴。 第六百三十一章 相助长婷公主 长婷公主带着羞辱来到骆初七的凤仪宫,她打量着宫里的一切,虽然不及母后在时那样华丽,可是却又无处不透着精致,不透着尊贵。 “皇嫂,这些都是皇兄准备的?” 骆初七靠在软榻上,身后放着好几个软软的大靠枕,现在她的肚子终于慢慢显形了。 可是就算如此,她也只是肚子微微隆起,脸和身上其它地方依旧消瘦,没有一丝的臃肿。 这让长婷公主不由感叹,美人就是美人,哪怕是怀孕时,也依旧美美的。 “是的,长婷快坐过来,你今日来过可有何事?”骆初七微微一笑,心里已经将长婷公主的心思看的一清二楚。 长婷公主坐定后,宫女小心的送上茶水,翠荷如今已经回骆大将军府,准备认亲宴的事宜。 而且骆初七也想让翠荷好好休息休息,照顾自己这么多年,也到她清闲清闲的时候了。 好在翠荷提上来的两个大宫女,一个叫茉莉,一个叫腊梅,都还不错。 长相虽然平平,可是眼睛却透着机灵二字,说话也极有分寸,办事也让她放心。 “皇嫂, 听说你明日要办一个赏花宴?” “嗯!” “长婷还听说皇嫂办这赏花宴,是想为骆大公子相看中意的姑娘?” 长婷从宫女嘴里得到这个消息,就完全坐不住了,急急的赶了过来。 骆初七安抚一笑,“长婷,皇嫂说过会帮你的,你还不信皇嫂吗?这赏花宴其实是为你和大哥准备的,大哥一直不肯和你表明心意,皇嫂只能好好刺激刺激他了!” 长婷公主有些不明白,“很简单,这赏花宴上有各府的公子,也有各府的小姐。皇嫂要为你相看驸马,也为大哥相看合适的妻子。如果大哥不在意你嫁给别人,你就不必再等了。而那些各府的小姐,全都是为了帮你试大哥的心意。如果大哥对那些小姐们连多看一眼都懒得看,是不是真加证明,在大哥的心里,只有你一人呢?” “皇嫂真好,我明白了,这个法子好,好极了!”长婷公主高兴坏了,她之前还担心来者,却没想到皇嫂会想出这样好的法子来,确实妙! “这下你放心了吧!皇嫂不帮你还能帮谁?大哥那闷葫芦的性子,也要好好的收拾收拾,省得他连哄哄你都不会。” 骆初七一脸嫌弃,好似她算计的不是她的亲大哥,只是外人一样。 长婷感激不忆,“皇嫂,你待长婷真好!” “那当然了,谁让本宫是你的皇嫂呢?本宫希望看到你和大哥走到一起,可是也希望你能得到真正的幸福。而不是仅靠一道圣旨,就将你们的亲事订下来,那样男人才不知道珍惜,而且你也不能知道,大哥的心意,不是吗?” 长婷公主连连点头,“正是,正是!皇嫂你太好了,长婷太谢谢你了!” “一家人客气什么!” “皇嫂,你说骆大公子心里有我吗?”长婷又开始紧张了,她真的好怕好担心,担心骆子辰喜欢的是别人。 骆初七拍拍长婷公主的手背,婉儿一笑,“你这丫头就是想太多了,大哥的性子本宫不敢说百分之一百的了解,可是至少百分之八十是猜的到的。如果大哥不喜欢你,他根本不会一直与你通信,他这个可最不喜欢同姑娘家说话了!” “真的吗?”长婷公主一脸兴奋和喜悦,她都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这是自然,皇嫂不会骗你的,你还不相信皇嫂吗?” 长婷这才心满意足的笑了笑,心里更是充满了期待,她突然觉得生活是这么的美好。 “皇嫂,我听说前朝的事情了,这件事情怕是不会这么轻易罢休!”身为皇室中人,长婷公主对于朝中之事也不陌生。 骆初七握着茶碗的力道紧了几分,“长婷,你觉得皇嫂该主动给皇上纳妃吗?” 长婷面上微僵,这件事情她还真不好说。她拧眉想了想,最后也没个答案出来。 “皇嫂,我们同为女子,自然都不希望与其它人分享自己的夫君了。可是皇嫂,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为难!” 骆初七眉心微微拧起,无奈的叹了口气,顺手将手中的青花瓷茶碗放到手边的红木小几上。 “皇嫂确实怕自己抗不住,可是让皇嫂与她人分享夫君,又是万万不可能的。如此皇嫂宁愿带着孩子回娘家,也不愿在宫里受气,让孩子看到后宫最阴暗的一面!” 长婷公主心里涌起一股愧疚之情,“皇嫂,我不该提起此事的!” “这不怪你,而且这件事情整个后宫都知晓了!相反你还愿意当面与皇嫂提及此事,皇嫂很高兴,这说明你心里还是挂念皇嫂的!” “这当然了,除了皇嫂你,其它女人我可一个都不认。如果皇兄真的敢纳妃,我第一个防鄙视他!” “长婷,有你这么说自己亲皇兄的吗?”慕沉月还没进殿,就听到长婷嫌弃的声音。 长婷朝骆初七吐吐舌头,看了眼板着脸的慕沉月,故作淡定道:“皇兄,我这不也是担心皇嫂怀着身孕不高兴吗?再说了,我说的也是实话,皇嫂为你付出那么多,吃了那么多的苦,你若对皇嫂不好,我,我自然不待见你!” 慕沉月呵呵笑了笑,这样的笑容让他那张俊美妖娆的脸,更加的美了。 “长婷,怎么你这还没有嫁进骆大将军府,就开始护着骆家的人了?” 长婷公主的脸突然一下子全红了,她羞红了脸,急的跺跺脚,“皇兄,我不理你了!” “这丫头还真是长大了,女大不上留, 留来留去留成仇!”慕沉月一脸感叹。 骆初七看着长婷公主的背影,一脸不爽的白了慕沉月一眼,“怎么,长婷帮我,你心里不痛快了?” “没有,我哪敢呀!”慕沉月说完,坐到骆初七的身边,手自然的放到她的肚子上。 “终于长大一点了,这小家伙今日可听话?” 骆初七一脸不高兴,“皇上倒是功夫惦记我们娘俩,怎么不纳几房美人,好好陪着您呢?” 第六百三十二章 不给你离开我的理由 慕沉月昨夜就被迫睡在养心殿里,一个人冷冷清清的,折腾到后半夜才睡着。这会子好不容易见到心爱的人,哪里还管她是黑脸还是白脸。 他一把将骆初七搂在怀里,怎么都不敢放手。“好小七,你就别生气了,我什么美人也不想要,就想要你这个母老虎?” “好呀,慕沉月你现在居然骂我母老虎了?”骆初七拉长一张脸,故作生气。 其实心里却是高兴,她知道他不会有任何二心,两个人一起经历了生死,已经将彼此融入到对方的血液里了,根本分不开,也不可能有人能参与进来。 “我这不是学那些大臣们说的吗?在我心里,小七最温柔,就算是老虎,也是温柔的老虎!” “说了半天,你还是嫌弃我了?既然如此,你就好好在养心殿住着吧,这里不欢迎你!” 她说完,脸拉的更长了,黑着一张脸,看也懒得再看慕沉月一眼。 慕沉月小心的将骆初七的头转过来,两人的额头顶着额头,彼此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对方的气息和温度。 “小七,我们之间经历了那么多,一起同生共死,一起面对困难,一起与死亡做抗争。在我的心里,你已经不仅仅是我的妻子,你已经融入我的生命里,我的骨血里,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如果离开你,我会死的!” 他的声音很温润,很干净,很有磁性。骆初七听着,只觉得耳朵和身心,全都得到了最大限度的满足。 她相信,她怎么会不相信呢?因为他说的话,正是她想说的话,离开他,她一样会觉得痛苦。 就好似将身体里的一个器官拿出来一样的痛! “小七,你相信我好吗?我是不会让这后宫出现其它女人的,除了你,我谁也不要。有了最好的你,其它人我怎么看的上眼呢?” “哦,这么说,如果有比我更好的,你就看的上眼了,那我算什么?” 骆初七的神经质又开始犯了,她又气又恼,总觉得慕沉月不够专一。 “小七,你觉得这世上有比你更好的吗?就算有,可惜我只要你一人,其它人都不是我的菜!我把我的心都给了你,离开你我就活不下去了!” 骆初七红了眼眶,她就知道他的心里只有自己一人,她就知道他不可能有纳妃的心思,她就知道他最最在意她了。 “怎么哭了,你现在可是做母后的人了,如果你这么爱哭,咱们的皇儿生下来, 岂不是也很爱哭,这可不成!” “好,我不哭,我不哭,可是谁让你说的这么感人的,人家想不哭都困难!” 慕沉月看着从她眼眶里流出的泪水,一滴一滴,每一滴都晶莹透亮,都明艳照人。 他低下头来,亲了上去,他细心的将她脸上的每一滴泪,都小心的吻干净。 他的温柔让她感动,本来她不想再哭的,可是不知为何 ,反而眼泪越流越凶了。 就好似要将身体里的水,全都从眼眶里流干一样。 “小七,我的小七,你不要再哭了,再哭下去,眼睛可就不美了!”慕沉月温柔的劝着,现在他才知道,原来小七这么的在意纳妃这件事情。 “是不是我不美了,你就不要我了,要纳妃是不是?”她一边哽咽着,一边生气道。 “自然不是,我的小七,不管是丑是美,都是我一生致爱 ,除了你,我不可能再爱上其它任何人,真的!” 他现在才明白女人为何是水做的了,这眼泪都快流成一条河了。她的每一滴眼睛,都让他心疼,让他心里浓的化不开的自责。 “你说的是真的吗?”骆初七止住眼泪,抬眼望着他,眼神里琮着疑问。 “自然,不信我可以发誓!”他一本正经,连连保证。 “我发誓,如果这辈子对不起小七,让我……” “行了,你不要说了,我信,我信还不成吗?”她用手挡住他接下来要说的话,自从重生之后,她对鬼神之事反而更加相信几分了。 就算他真有一日,背叛自己,她也不想让他有事。而且这世上,没有一种誓言能让爱情保值一世,唯有好好经营这份感情。 “小七,你信我?”他握着她的小手,眼神无限温柔,同时又透着几分别样的意味。 她用力的点点头,“我不信!” “你不信,那你为何?” “因为我不想有一天,我们真的分开时,你会因为誓言受到伤害。我也不想绑架我们的爱情,让你因为一句誓言, 而不得不强迫自己一直与我在一起。这样对你不公平,对我也不公平。爱情本来就是发自内心的,如果有一日,你不爱我了,我也能坦然的离开!” 他一把用力的将她搂入怀中,他再一次被她电到了, 她果然不同于这世间其它女子。 她是那样的聪明,那样的睿智,让男人没办法不去喜欢,不去被她吸引。 “小七 ,小七,这样美好的你,我怎么舍得放开,怎么舍得呢?你放心,这一辈子我都不会放开你,不会给你离开我的理由!” “是吗?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势了!”她得意一笑,她有信心,让他一辈子都离不自己。 “沉月,你希望生个儿子还是女儿?” “我自然希望是女儿,女儿就可以跟你一样美了!” “可是女儿将来长大了,终是要嫁出去的,你不会心疼吗?” “这……”他还真是不舍得,他和小七的女儿必定极美,不管嫁给这世上的任何人,都会让他不愿意。 她看着他纠结的表情,微微一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愿意的!” “那生个儿子吧,儿子娶媳妇回来,也挺好的!” “你还真是不肯吃亏!” 他尴尬一笑,“我这不是不舍得吗?” “你分明就是重男轻女!” “没月,我真的只是不想看着咱们辛苦养大的女儿嫁出去,谁知道这世上有没有待她好,一心一意只它她的男子出现。我可不想我们的女儿受一点的委屈!” 她翻了一个大白眼,这男人咋就这么自私,女儿护的跟什么一样。她看看自己的肚子,捏了一把冷汗。 如果这一胎真是个女儿,怕是女儿将来很难嫁出去了,有这么个极品爹在,谁敢来娶呀! 第六百三十三章 再见叶临渊 宫中皇后娘娘办赏花宴,自然是惊动了整个京城,而且这也是京城贵女们,名正言顺可以在皇后娘娘,以及皇上跟前露脸的机会。 虽说这宴会名义上是为了骆大公子选妻,为长婷公主选驸马办的,可是多一个亲近皇上的机会,谁愿放过呢? 更可笑的是,全京城的贵女们,几乎将京城名贵的面料铺子,首饰铺子,挤破头了。 而这些面料铺子和首饰铺子里,最出名的,自然要属南城的女人街了。 要说这南城以前可是有名的乞丐街,贫民窟。京城的贵妇贵女们,哪怕是寻常商户人家,都不会踏足的地方。 如今被叶大公子以及皇后娘娘重新改建之后,完全就是另一个小京城。比起之前老街的繁华一点都不差,而最重要的是,这里买东西都比较集中。 男人的东西一条街,女人的东西一第街,还有其它酒楼和茶馆。而这里的茶馆更是男女都可以去,并且设有豪华的包房。 一时之间就将京城那些贵女贵妇们,全都吸引过去了。女子其实也不想每日困在府里,也想出来喝喝茶,聊聊八卦,听听书什么的。 而南城的东西一应齐全,不管是从外观,还是装潢,都是极符合那些贵妇们的审美观念。 所以这个小小的赏花宴,就将南城的生意推到了一个小高点,而且之前因为战事。京城的贵妇们全都没有外面游玩或者逛街什么的,这次难得的露脸机会,谁也不会错过了。 南城的茶楼上,有一间最最上等的雅间,可以将整个南城的街景都尽收眼底。 骆初七站在窗边,看着整洁干净的街道,还有街道上面来来往往的人群,她心情大好。 “皇后娘娘觉得如何?可还满意?” 她转身,就看到一身淡青色长衫的男子,一脸浅浅的笑容,温婉如玉。白净的脸上,那双看透世事的眼睛,总给人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这让她都产生一种幻觉了,好似他还是当初第一眼看到的他。 “叶大公子!” “皇后娘娘大驾光临,真是让南城增辉!” “叶大公子不必如此客气,坐下吧!今日我只是想与叶大公子叙旧罢了,不妨先将身份放一放!” 骆初七可以听出来,叶临渊分明是在拉清两人之间的距离,不知道是在提醒他自己,还是在提醒她。 “皇后娘娘有话请直言!” 叶临渊看着面前,一身淡粉色衣裙的女子,眉目依旧,就如同当初他初见她时一样。 只是她眼里的浓的化不开的幸福,让他知道,她已经嫁人了,而且过的很幸福,很幸福。 这种幸福刺伤了他的眼睛,虽然他知道,这样想是不对的。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因为她是他唯一心动过的女子。 他有时候都觉得可笑,为何老天要如此待他。本来他打定主意要单身一世的,可是老天爷偏偏让他遇到她。 遇到他唯一心动的女子,他当时喜悦过,庆幸过。以为这一世的孤独,或许就因为她的出现,将会不一样。 可是却没想到,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罢了。 她不属于他! 骆初七端起桌上的茶碗,茶碗里贴心的泡着香纯的玫瑰花茶,每一朵玫瑰都在茶碗里盛开,一朵一朵,美的惊心动魄。 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只觉得浑身都充斥着玫瑰花的清香! “临渊,我们之间定要如此吗?” 叶临渊站的笔直的身体,突然之间就开始软化了,仅仅只是因为她唤了他一句‘临渊’,仅仅只是一句。 就让他好不容易强硬起来的心,一点一点软化,一点一点松开。原来他所谓的强硬,在她的眼里,那么的脆弱,那么的虚弱。 他提脚上前,坐在她的身边,他的笔依旧挺的笔直,好似唯有如此,他才能控制自己,控制自己不去将压在他心头的话说出来。 “皇后娘娘如今的身份,怕是不能与叶临渊坐在这里品茶吧!叶某只记得当初那个小姑娘,陪着我一起重建南城,一起消灭疫情,一起面对重重困难,一起遮风挡雨。 “有何不可,在我心里,叶大公子,依旧是当初与我结盟的战友!”骆初七轻轻道,她的声音很轻,好似将她自己也拉回了回忆之中。 拉回了曾经她与叶临渊的回忆里! “皇后娘娘还是忘了吧!如今叶某与皇后娘娘只是利益关系,南城的利益是叶某与皇后娘娘共同的!” “临渊,谢谢你将南城打理的这么好!” “不必谢,这些都是叶某该做的,而且南城的构思本来就是皇后娘娘的,叶某只是代皇后娘娘执行罢了。所以一切功劳都是皇后娘娘的!” 叶临渊清冷道,面上不显,可是他心底却在滴血,一滴一滴。为何在滴血呢?只因为他知道,这南城本来就是他建好之后,想要送给她的礼物罢了。 可是却没想到,这终是错过了,而且还错过了一世。难道真的要等到来生吗?有这个可能吗? 或许只有叶临渊自己知道,什么来生不来生,只要在骆初七的心 里,没有自己这个人在,不管几世,两人都不可能在一起。 “临渊,我今日只是想与你老龙聚会,你又何必如此呢?”骆初七说到这里时,语极为的落没。 “那皇后娘娘觉得我当如何呢?难道皇后娘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叶临渊说完这句话时,整个人都僵住了,他本来以为自己可以忍住不说的,可是却没有想到,他还是忍不住,还是说出来了。 骆初七低下头来,她握着手中精致的珐琅彩茶碗,艳丽的花色,配上茶碗里一片一片娇嫩的玫瑰,真是美极了。 其实她心里有一些感应的,可是她当时只想着报仇,根本没有心思去想其它的。 而且叶临渊太过含蓄,太过内敛了,让他真的招架不住。也让她根本很难把握住,他的心思到底是什么。 或许叶临渊就像一朵飘在半空中的云朵,虽然美丽,可是却及身边的一颗树,让她觉得有安全感,有存在感吧!她都不敢想像,真跟叶临渊在一起,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 第六百三十四章 意外的表白 “临渊,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再说这天下女子何其多多,你一定能找到你心中致爱的人!” 骆初七婉儿一笑,她在劝叶临渊,可是她也知道,越是像叶临渊这样,看透一切的人,反而更加难以说服。 叶临渊自嘲一笑,无奈的看着骆初七,“其实你心里很明白,像我这种人一旦动心了,就很难再对其它人动心。” 他的脸就在骆初七的面前,这是他唯一放胆的一次靠近她,他可以清楚的闻到自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清香味。 闻着就让他觉得浑身舒服极了,好似会上瘾一样,无法自拔。 骆初七同样也是第一次,第一次看清叶临渊眼里的欲望。她一直以为,他就像那天上的白云一样。干净透亮,这世间任何女子与他站在一起,都会显得突兀,好似他本来就该一个人,一身白衣,静静的站在风中。 “如果我给你带来了困扰,那我只能说抱歉,可是你要明白,这世界上,任何事情都能勉强,唯独感情不能!” 叶临渊眼神突然变得暗淡,他早该明白的,今日鼓气勇气说出来,却不想结果还是如此。 或许他一直明白,只是明白的太晚了,或许是他还抱有一丝的希望吧!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你终是于我无意?” “临渊,我们或计无夫妻缘份,可是却能成为这世上最好的朋友不是吗?谁说这世上男女之间,就一定只能是爱情,没有友情呢?” 骆初七轻轻一笑,她的眼神里透着真诚,透着善意。她不想失去叶临渊这个好朋友。 叶临渊自嘲一笑,那笑容苦涩,“你觉得可能吗?” “有何不可?” “你倒是想的开,可是你却是最自私的,你觉得可以与我做朋友,只是因为你不曾爱过。而我曾经爱过你,又如何能够放下一切,只是与你做朋友呢?” 叶临渊的话带着冷意,也带着绝决。 骆初七闭上眼睛,好似记忆又回到从前,回到两人最初相识的片段了。 两人一起经历过的许多事情,来来回回在她的脑海里面晃动着,盘旋着。 “或许你说的对,是我太自私了!” “小七,我想去辽国发展,整个南城已经步入正轨了,你可以派人来接手管理。” “你要去辽国?” “正是!” “可是叶家怎么办?叶家主会同意吗?”骆初七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叶临渊都不能呆在大烟国,这样她就太过自私了。 叶临渊无奈一叹,“他会同意的,我想在辽国拓展叶家的生意,他没道理不同意!” “辽国确实极好!”骆初七还能说什么呢?她既然给不了他幸福,就应该让他去找一个地方独自辽伤。 她根本不相信他去辽国是为了拓展生意,完全只是想一个人换一个环境,好好的辽伤。 “对不起!”这一句道歉 ,她终是说出口了。 或许当初她就不该招惹叶临渊,可是她怎么会想到,叶临渊这样神仙一般的人,也会动凡人的心思呢? 无奈一笑,终是她欠他的。 “你不必说对不起,没道理,你不喜欢我,就是你的错吧!我还是一个男人,我有自己的尊严!” 叶临渊淡淡道。 “哦?看来我是想多了?” “没错,你确实是想太多了。我只是将我心中所想说出来,没有理由强迫你接受,或者不接受的!” “那我们一起坐下来喝杯茶,好好告个别如何?” “好!” 茶楼里人极多,所以极为吵杂,可是偏偏最里边那间最大的厢房,却格外的清静。 影一站在门外,眼里闪过浓浓的担忧。皇后娘娘私自见叶大公子,皇上知道了会不会生气呢? 不行,这件事情得问问翠荷再说。 “这是南城的所有帐目,你自己看一看!”叶临渊说完,打开一个盒子。 骆初七接过帐目,只是随意的翻看了两眼,就满意的点点头。 “极好,你做的帐目,我再放心不过了。南城的老人我不会换,这些都是你培养出来的人,必定对南城的生意极有见解。” 她怎么会换掉叶临渊安排的人呢?对经商这一块,她必定没有叶临渊更独到。而且叶临渊敢用的人,一定是可用之人。 如今她身边还没有合适的人选,所以她不可能去换人。 “这样吧,我把那些人叫来,让他们都认认亲主人吧!” “你这是何意?”骆初七不明白。 叶临渊淡淡道:“这些掌柜都是我们叶家培养出来的,他们都有身契在我们手里面。我想将他们的身契都交给你,这些人都给你吧!” “不行,我怎么能要你的人呢?”骆初七想也没想,直接拒绝了。她欠叶临渊的东西已经极多了,她不能再欠他什么了。 如果说感情是不能勉强,那么其它的东西,就更加不能收了。 “怎么,你怕我的人对你不忠心?” “不是,我只是不想欠你太多,你这样让我心里会更加自责的!”骆初七略显惆怅,她真的觉得叶临渊该有更好的人来照顾他,与他相伴一生。 叶临渊轻轻笑了笑,那笑意并不明显。 “你无需自责,本来当初南城就是你一人策划的,而且南城的百姓也是你救的。由你来接管南城,最合适不过了。而我的人也不是白送给你的,我还有一事相求!” 骆初七这才点点头,“有何事只管说,但凡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帮忙!” “不急,皇后娘娘这么怕欠人情,可是你已经欠下一大笔情债了!” “叶临渊,你说话就不能好听一点吗?那也不是我所想呀!”骆初七无奈道。 叶临渊眼里一亮,他就是喜欢看她生气,看她一幅得意的样子。这才是他喜欢的骆初七,而不是安安静静坐着,高高在上的皇后。 “你这样子我喜欢极了!” 骆初七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了浓浓的情欲的味道,她脸一红。她从未想过叶临渊,居然还有这样一面。 她一直以为,叶临渊是翩翩公子,是一位温润如玉的男子,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第六百三十五章 旗鼓相当 “怎么,你很意外?”叶临渊挑眉,曾经内敛的脸上,居然带着几分痞气。 骆初七睁着大眼睛,好半天说不出话来。没错,她好意外,意外的让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还好!” 她收敛脸上的吃惊,慢慢恢复正常。她的手习惯性放到肚子上,她还真怕自己的情绪波动太大了,影到腹中的孩子。 “几个月了?” “快五个月了!” “那岂不是很快就要生了?” “嗯!”提到孩子,她一脸的幸福,那种幸福是即将为人母的喜悦。 “知道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吗?” “不知道,不过我觉得无所谓,只要是我的孩子就好了!” “你倒是想的开,做皇后感觉如何?” “还好吧!” “小七,你就没有想过 ,放弃这一切。皇宫只是一座牢笼,不是吗?” 叶临渊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很卑鄙,而且很大胆。居然公然勾引皇后娘娘,这若是让皇上知晓,绝对是死罪。 而且他这样作,也是将叶家置身危险之中。 骆初七抬眼,对上叶临渊略显浮燥的眼睛:“这也是你不为人知的一面吗?” 叶临渊脸上突然一僵,“算是吧!” “你真的放得下叶家吗?你这么做会给叶家带来什么后果,你自己很清楚!” “清楚,可是这是我第一次明白,失去一件最致爱的东西时,会如此的痛苦。痛到让自己失去理智!” “你的心情我明白,可是如果我告诉你,如果我跟你的位置互换,我一定会把家族放在第一位,你信吗?” “信!你说的话我都信,可是小七,人总要放纵的时候,你现在就让我放纵一次吧!把我心里想说的话,全都说出来好吗?” 骆初七看了眼茶碗里空空如也,顺手拿起一边的茶壶,可是却被叶临渊一把抢过。 “我来,你怀着身孕呢!” “其实这些我可以做的!” 叶临渊的手极白,白中又透着一股清秀劲儿。看着就让人眼前一亮,有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骆初七看着沸水慢慢注入茶碗里,泡开的玫瑰花瓣,在热水中起起伏伏,就好似一朵一朵在水中跳舞的花朵。 她婉儿一笑,眉眼间,皆是柔柔的笑意。 “这些玫瑰花茶,都是我自己亲手采摘,亲手晒制的。怎么样,香味如何?” “难怪,我怎么觉得这些花瓣格外的大,而且颜色也极为红润呢?原来都是你自己亲手做的,没想到堂堂叶大公子,成然愿意做这些女儿家喜欢的事情!” “为了你,什么事情我都愿意做!” 骆初七一脸尴尬,她真想把舌头吞进去,干嘛要说这样古怪的话呢? “你现在的样子是后悔了?” “我还真是后悔,明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可是却总被你往这个话题上面带,真是晕死了!” 她一脸懊恼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落在叶临渊眼里,就是满满的喜悦。 “我现在也后悔,当初为何不早点看清自己的心,知道自己对你心动呢?或许我再早一步,结果就未必如此了!” “你想多了,其实缘份这种东西,都是老天注定的,什么人属于什么人,都是老天爷安排好的。你也有你自己命中的那个人,只是你还未遇见罢了!” “不可能,除了你,我这生不可能带有其它人!” 骆初七翻了一个白眼,面对这样霸道的表白,她想说她吃不消。” “怎么,你不高兴?” “也没什么高兴不高兴,只是觉得你太武断了,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谁敢保证自己的一生。” “那皇上没有向你许诺一生过?”叶临渊不相信,他真的觉得,这一生除了骆初七再无其它人。 提到慕沉月,她忍不住微微一笑,眼底皆是一片柔情。“他保证过,可是我虽然相信,却并不打算真的守着这份承诺过一生。我要保证,真有一日他变心时,我还可以坦然的面对这一切!” 叶临渊皱眉,有些不大明白。“你话里的意思是你对这份感情不抱信心!” “不是,而是不管何时,我都要让自己有能力应对一切变故。而不是只抱着一份承诺,一份爱情,就相信可以安枕无忧?这份感情还需要经营,还需要守护!” 叶临渊若有所思,他现在更加觉得,骆初七不同一般了。慕沉月不纳妃的事情,他也听说了。 “你担心皇上纳妃?” 骆初七摇摇头,轻轻一笑:“没有,这怎么可能呢?” “那你为何又不相信这份感情呢?” “我是想说,一个女人,不能只把感情当成唯一。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不用守着一份感情,就成天围着爱情,围着皇上转。这样有一天,如果有一天,失去这一切时,我就什么也没有了。我想做一个可以自主一切的人,而不是依附于男人身上的女人,我要我与皇上时时都是旗鼓相当,明白吗?” 骆初七皱眉,或许她的观念太超前了,可是这真是她心中所想。她还要经营南城,还要继续在南城建情报网。 其实除了爱好,还是希望有一个自己的帝国。慕沉月可以做皇帝,她同样可以做女皇。女人只有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才不会患得患失,才不会担心有一天,爱情没了,男人没了,就活不了了。 “小七,你说的或许是对的!” “不管对错 ,我都是这么做的!” “那我更加敢将南城全权交给你了,我想由皇后打理南城,定会给南城带来更大的商机!” 叶临渊好像可以想像到,往后的南城将会是一副什么样的盛况。可惜,他或许未必能看到了。 “你本来就该放心,我是不可能为了爱情,放弃自己的事业的。这两者我都想要!” 叶临渊仔细的打量着信心满满,一脸灿烂笑容的骆初七。确实,她长得极美,可是或许她最美的未必是她那张脸,而是她的智慧,她超呼常人的想法。 “在很多人眼里,成为皇后不就是人生最终目标了吗?” “没错,在其它人那里是,在我这里可是未必!”骆初七自信一笑,她要的更多。 第六百三十六章 警告 叶临渊拿出一个小盒子,“这里面就是那几个掌柜的身契了!” 骆初七看着那个盒子,最后还是打开了,果然一共有八张身契,想必就是这里最重要的八个掌柜吧!” “这八人办事都有一套,而且人也妥当,想必收入你挥下,他们会更中忠心不二。要知道这天下莫非王土,他们再大胆,也不敢在皇后眼皮子底下动手脚!” 骆初七呵呵一笑,叶临渊倒是想的明白。这天下之大,谁都可以得罪,就是不能得罪皇上和皇后。 “好,这份人情我收下了,你要我办何事?” “很简单,只要你看顾叶家几分!” 骆初七挑眉,嘴角勾起轻轻一笑,“是吗?难道你不想叶家接下皇商这么块大肥肉?” “想,可是我觉得那还是凭业家的实力,而不是与你的关系!”叶临渊这个人最梗直了,他说话从来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不会绕圈子。 “如果我愿意让叶家做皇商呢?” “那我代叶家感激皇后娘娘的大手笔!” “瞧你说的,叶家在京城商界的实力也是数一数二的,感激就不必了,这是叶家该拿的!” 骆初七从来不会亏任何人。 “既然如此,我也不再推却了,相信我爹一定会很高兴的!” “你不高兴吗?” “不高兴,我更加希望能与你在一起!” “能不能换点别的说,以前你挺高冷的,现在这样我可吃不消!”骆初七一脸嫌弃,她真受不了这样的叶临渊,还是高冷一些的好。 叶临渊眼神却变的暗淡起来,“为了心爱的人,不管变成什么样,或许也只是遵从本心吧!” “叶临渊,你不是要去辽国吗?辽国的女皇是我的义妹,不如我帮你写一封信过去,也好让你在辽国更方便一些,如何?” 骆初七立刻转移话题,她可不想再绕下去了。 “好,那就有劳了!”叶临渊收回自己的思绪,或许现在就是梦醒的时候了。 她终是他错过的人! 厢房的门重新打开了,进来了七八个掌柜,一时之间空荡的厢房里,有了几分人气。 “属下们见过大公子!” 几人一起给叶临渊行礼,可是他们的目光却锁定在叶临渊身边的女子身上。 那女子长得极美,可能是他们活了这么多年,见过的最美的女子吧! 而长相上的美,并非是她真正的美,她最美的还是那股子气势,那股子宁静的样子。 叶临渊的眼神又变成淡漠如菊,他扫了眼那几个掌柜,“这位就是皇后娘娘,你们的新主人了!” 什么?几个掌柜子互相看了一眼,都不明白这句话是何意。这里面信息量也太大了吧! 又是皇后娘娘,又是他们的新主人。虽然他们知道,这南城有一半皇后娘娘的股份,也知道大公子与皇后娘娘是生意上的合作关系。 可是为何他们的主人一下子,就变成了皇后娘娘呢? “怎么,你们没有听明白?” 骆初七盯着这几人,上下打量了几眼,她虽然相信叶临渊的眼光,可是更相信自己的眼光。 噗通,几人一起跪下:“草民见过皇后娘娘!” “起来吧!” 几人这才敢起来,只是这皇后娘娘怎么突然过来了,不是说皇后娘娘就该在宫里享福的吗? “你们几个的身契如今在皇后娘娘手中,往后皇后娘娘就是你们的主子。你们必需要对皇后娘娘忠心不二,好好将南城做好,做大,可明白?“ “回大公子话,属下们明白!” 几人心却暗道,这下子主人变成皇后了,往后只能更另小心行事,皇后娘娘可不能得罪,这可是动不动掉脑袋的事。 “你们不必担心,你们以前在叶大公子身边如何,如今在本宫这就如何?本宫寻常不会出宫,可是一月还是会来一次。本宫只看帐目,不管你们如何经营。” “是,皇后娘娘放心,草民们必定会尽心经营南城的?!” “嗯,本宫相信你们!” 骆初七没有说任何威胁的话,不是她不想说,而是她这皇后娘娘的身份摆在这里, 没把人吓死就不错了。 叶临渊扫了那几个掌柜了眼,冷声道:“你们可记住了,往后你们的主子就是皇后娘娘了。若是你们生出二心,就算皇后娘娘放过你们,本公子也不会放过你们!” 几人一起拱手,“属下不敢,属下不敢!” “不敢最好,可千万别因小失大,丢了小命是小,丢了全家的身家性命是大!” “公子放心,属下们绝不会做任何偷奸耍滑的事情!” “叶大公子,本宫相信他们。本宫觉得这世上敢期盼皇后的人,怕是真没几个吧!” 骆初七说完朝那几人看去,这句话就是她给他们的警告。 几个人互相看了眼,心里对这位美貌的皇后娘娘,更加忌惮几分了。 “好了,你们退下吧!往后你们就听命于皇后娘娘了!” “是!” “等一下,本宫还有一件事情要问你们!” 本来要退出去的掌柜们,全都停下脚步转身,朝骆初七拱手:“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骆初七气定神闲的端起茶碗,轻轻抿了一口。“本宫想查看你们各铺子的账目!” “属下们这就拿来给皇后娘娘过目!”几个掌柜脸上没有一丝的犹豫和闪躲。 等屋里只剩下两人时,叶临渊夹了一块点心放到骆初七面前的精致珐琅彩碗里。 “尝尝,这里的点心味道极好!” “谢谢!” “你我之间或许这就是最后一顿饭了!” “不管临渊你何时回来,我都会请你吃饭,所以这不是最后一顿!” 叶临渊眼里多了几分波澜,“会吗?” “自然!” “可惜我们身份上,终于不可能再坐在一起了!” “我一直都把你当朋友,当盟友!”骆初七想也没想道。 “呵呵,朋友,我曾经也是这么认为,可是等我发现,不可能是朋友时,可惜一切已经晚了。” 叶临渊多想再回到初见时,他一定牢牢抓住骆初七,不会给慕沉月一点机会。可惜终是错过了,或许他如今唯一的安慰,只是还可以与她做朋友吧! 第六百三十七章 终是我负你 骆初七望着一脸自嘲与痛苦的叶临渊,心里不知道做何想,她是从未想过,会与叶临渊这样,干净到有些偏执的人产生感情。 像叶临渊这样,抱着一颗救世之心的人,她觉得做朋友可以,可是做夫妻,好像太困难了。 “叶大公子,缘份不能强求!” “我知道,不能强求,而且我最信的就是缘份二字。可是现在我倒真希望,自己可以逆天改变了!” 叶临渊痛苦道,眼里的没落,刺伤了骆初七。 “这又是何必呢?” “何必,确实何必,可是谁让我就是喜欢上你了呢?而且是在我失去你时,才发现自己喜欢上你了!你可记得之前有好长一段时间,我都未曾工过你,其实那只是我试着忘记你!” “原来如此!” “可是呢?结果是我根本不可能忘记你,反而越来越深的记住你,就像刀刻到心口上,抹不掉了!” 叶临渊说到这里时,自己都有些失态了。好似又回到了曾经他最最努力,最最痛苦的日子。 “所以现在,我不想忘记你,不想让自己那样痛苦,守着对一个人的爱,未必是一种痛苦!” 骆初七闭上眼睛,她知道自己并非最最完美,可是却能得到像叶临渊这样的人,如眼浓烈而偏执的爱意,说不感动是假的,可是也只限于感动。 突然叶临渊一将握住骆初七的手,眼神有些疯狂,“小七,皇宫那样的地方不适合你,你应该生长在更加广阔的地方,你跟我走好不好,我们一起去辽国,或者去雪国做生意,一起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好吗?” 骆初七将手从叶临渊手中抽出来,她认真的看着叶临渊,“不行,我已经嫁人了,而且我嫁的人是我自己喜欢的。” “可是皇宫不是你喜欢的地方,而且你还要随时面对皇帝纳妃的可能,你甘心吗?你愿意吗?” 骆初七眼神有一刻的失神,缓过来时,却只是淡然和坚定。“我相信他,所以我从不担心他会纳妃。皇宫也并不是我喜欢的地方,可是却因为有他的存在,所以变得美丽,变得值得我留下来!” “你这又是何必呢?” “我与你一样,都爱上一个人,你愿意一直想着一个不爱你的人。我也愿意为了爱,而一直陪着我爱的人,这不是一样的吗?” 骆初七真的觉得,叶临渊偏执起来有点吓人。这与他平日里的温润,淡漠,还有冷静,完全不一样,就好像人格分裂,变成了两个人。 “小七,你真的不愿意为了追求自由,跟我走吗?”叶临渊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骆初七认真的摇摇头,“不想,真的不想!因为他在哪里,家就在哪里。他就是我想共度一生的人,不可能再有其它人了!” “是吗?”叶临渊终于低下头来,哪怕不看他的眼睛,可是失落二字,也能从此时他身上看到。 “临渊,你只要记住,不管何时,你想以朋友的身份丝约我出来喝茶,都没没有任何问题的。可是感情,却绝不能勉强。今日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宫了!” 骆初七起身,可是却一把被叶临渊拉住,他望着骆初七,眼神里写着浓浓的祈求。 “你就不能留下来吗?” “不能!” “来世我们有机会吗?” “没有!” 骆初七闭上眼睛,转身离开了厢房,当关上门的那一刻,她知道自己已经伤害了一个爱她的人。 可是这世上根本没有两全的事情,她也希望叶临渊可以娶妻生子,可以不必像前世一样,孤独一世。 但是,问题是她不可能嫁给叶临渊,她爱的是慕沉月。 坐上马车里时,她的情绪依旧不能平复,抱着手里的盒子,这里全是南城的账目还有身契。 “叶临渊,终是我欠你一份深情,可惜我终是还不了!” 她不想说来生什么的,因为她知道,这一世来世,或者生生世世,她所爱的人,所想嫁的人,都是慕沉月。 “皇后娘娘,直接回宫吗?”茉莉小声问道。”嗯,回宫吧!” 一辆极为寻常的马车,行驶在京城的街道上,没有人注意这辆马车,而这辆马车也一直安安静静,然后默默的驶进了皇城之内。 “皇后娘娘,您说皇上会知道今日的事情吗?”茉莉虽然不知道厢房里发生了何事,可是做为皇后单独与男子见面,终是不妥当吧! “无妨!”骆初七闭上眼睛,他会相信自己的,就像她相信他一样的。 养心殿里,慕沉月真在认真的批复折子,手边上已经堆了高高的一堆了。 自从他登位后,朝中的官员全都被他洗了一轮牌。他想要所有官员都发挥最大的作用,而不是在官位上混吃等死。 而之前那些与慕沉远狼狈为奸的官员,以及曾经与江涵有瓜葛的官员,除非他们自己跑的快,不然全让慕沉月丢到大牢里去了。 “皇上 ,皇后娘娘出宫后去见了一个人?” 慕沉月的笔都未停,眼睛依旧放在奏折上,声音冷淡中透着威严:“何人?” “回皇上,属下不敢说?” 慕沉月抬眼,扫了眼跪在地上的黑衣人,放下手中的笔。“说吧,朕赦你无罪!” “是,属下看到皇后娘娘与叶大公子在一起喝茶!” “你退下吧!” “是!” 黑衣人像一阵烟一样离开,而慕沉月却眉心紧拧,他脸上略显惆怅,“小七,你真的会跟叶临渊走吗?” 他烦澡的扫了眼桌上的折子,大半都是让他纳妃的折子 ,个个都是慷慨激昂,个个都逼的他退无可退。 “皇上,您放心,皇后娘娘跟你生死与共,现在又怀着您的皇子,怎么可能离开您呢?” 自从先皇驾崩之后,木公公就跟随在慕沉月身边了。而慕沉月对木公公也是信任有加。 “你说的也是,可是如今满朝上下,都在逼朕纳妃。朕怕叶临渊会趁虚而入,也怕小七会因此不高兴!” “皇上,要咋家来说,您就是想多了。咋家在宫里这么多年,可谓是见惯了人情冷暖。这看人不说一看一个准,可是也八九不离十了。咋家可觉得皇后娘娘不是那样的人,当初皇上您在潼关,皇后娘娘一个女人。生生的守住了皇宫,没有给慕沉远夺宫的机会。如果皇后娘娘待您不是真心真意,她何必冒险做这么多呢?” 第六百三十八章 吃醋 木公公的话果然提醒了慕沉月,他微微眯眼,思绪已经回到了与骆初七相处的点点滴滴。 骆初七的好,骆初七的笑脸,骆初七冷真思考的样子,全都在他的脑海里盘旋着。 两人在潼关经历过的困难也足够让他个信小七的为人,可是不知道为何,真的面对这个问题时,他就是没有那份底气,反而多了几分担忧。 “木公公所言极是,小七确实不是那样的人。可是朕只怕叶临渊会生出坏心思来,而且皇宫的生活确实并非事事如意,小七是否会觉得跟朕在一起,并非是她想要的幸福呢?” 木公公呵呵一笑:“皇上,您现在担心这么多也于事无补,不如您等皇后娘娘回来,再好好问问皇后娘娘,不就一清二楚了。” “可是朕怕,朕怕问出来的结果不是朕想要的,到时候朕岂不是更加伤心难过?” 慕沉月知道叶临渊也是一个优秀的男人,而且他能带给小七的,是自由和绝对的忠诚。 面自己身为皇上,人能将小七困在这深宫里。忠诚就算他做的到,可是却不能避免那些觊觎他的女人。 “皇上,您可是九五至尊,就算不提皇上的身份。您与皇后娘娘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您对皇后娘娘忠心不二,皇后娘娘心里必定也只有您一人!” “希望如此吧!” 慕沉月可以对一切事情自信不已,可是却独独在面对骆初七的事情时,却总莫名的没有自信。 或许在他的心里,总是没有安全感,害怕她会离开,害怕她会从他的生命里消失吧! 木公公叹了口气,就皇上对皇后娘娘的重视和在意,怕是皇后娘娘这一生,在后宫都得独一份了。 至于那些想通过送女进宫升官发财的人,肯定会倒霉的。 “木公公,你将这些上折子让朕纳妃的大臣全理出来, 朕要好好教教他们规矩!” “是!奴才这就办” 果然不如木公公所料,这些人还真给自己找上麻烦了。也不想想皇上有多宠皇后娘娘,这得罪皇后娘娘可比得罪皇上罪名更大,这些人就是眼瞎了,拧不清。 当慕沉月的眼睛再次落到折子上时,已经沉不下心来看折子了,他脑子里来来回回的 ,全都是小七与叶临渊在一起的画面。 “小七,我是绝对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木公公一脸无奈,这些年轻人呀!就是看不明白,要他来说,皇上这些担心分明就是多余的,皇后娘娘也不是好糊弄的主。 骆初七回到凤仪宫后,才觉得今日出去的时间有些长了,“皇上今日在何处?” “回皇后娘娘,皇上今日一直在养心殿里批折子!”茉莉恭敬的回话。 能在皇后娘娘身边伺候,那真是天大的福气,所以茉莉很珍惜这个机会。 “皇后娘娘请用燕窝,这是皇上一早就命人送来的,一直在小炉子里温着呢!” 骆初七接过燕窝,拿勺子慢慢搅动着碗里洁白如玉的燕窝,淡淡的清甜气息,扑入她的鼻尖。 一碗燕窝下肚后,腊梅递上一杯清茶。 “皇上今日可有用过点心?” “回皇后娘娘,还没有呢?听宫人说,皇上今日一整日都将自己关在养心殿里,谁都不见呢?” “什么?”骆初七不由皱眉,怎么会这样呢?她的脑子里突然就闪过一个理由,然后心里就更加生气了。 “扶本宫去养心殿!” “是,皇后娘娘!” 茉莉扶着骆初七,一路小心的往养心殿方向走去,骆初七也是为数不多的几次,居然亲自去养心殿。 通常都是慕沉月下完朝后,就将折子送到凤仪宫 ,在凤仪宫里处理政事。 而骆初七则在一边陪着睡觉,吃水果,好不惬意。 “皇上,皇后娘娘来了!” “请皇后娘娘进来!” 骆初七由茉莉扶着进到殿里,只见慕沉月还在看折子,她嘴角轻轻扬起,扫了殿里的宫人一眼。 所有宫人全都认趣的退下,等殿里只有二人了,骆初七才上前几步,做出要行大礼的样子。 “臣妾给皇上请安!” 可惜还没蹲下去,就让慕沉月一把搂入怀里了。“你这个小妖精,总是把朕逼急,朕被你折腾的心一会上一会下的,你让朕拿你怎么办呢?” “怎么办?自然是好好宠着,惯着呗!”骆初七甜甜一笑,脸上还带着浓浓的满足。 如果慕沉月像没事人一样,不生气,不恼怒,她肯定会不高兴,还会觉得,他肯定不在意自己了。 可是相反,如果慕沉月不仅生气,而且还甩脸子给她看,这就证明他很嫉妒,很在意她。 当然她自然是希望慕沉月在意自己的,所以从她进到殿里,慕沉月故意冷落她开始。 她心里其实已经很高兴,因为以往但凡她出现,他准会先迎出来,根本不会让其它人扶着她进来,必定是事事亲力亲为。 由此可见,他不仅生气,而且很生气。 “小妖精,我现在已经连生气都不知道怎么生了,还不够宠你,不够惯你吗?” “你生气了?”她笑的一脸诡异。 他这才发现自己中计了,然后脸一下子就红了,男人都是要面子的,他可是不希望让她看出自己的嫉妒和担忧。 “没有,我没有生气,我怎么会生气呢?” “哦?你一点都不生气,是不是说明,你根本不爱我呢?”她一脸不高兴。 “小七,我自然爱你,我都想把你放在身边,时时刻刻都能看到你,我又怎么会不爱你呢?” “那我怎么闻到了股子醋味呢?是不是某人吃醋了!” “没有!”慕沉月强打镇定,故作一脸无所谓,他可不想让她看出来,自己很在意,很在意她。 骆初七脸微沉,略带委屈道:“看来,你还是不爱我。不然你知道我去见叶临渊,居然一点都不生气,不嫉妒。人家可都说了,一个男人如果不爱一个女人,就不会介意她跟其它男人在一起!” 她说完,还故意偷偷拿眼睛扫了他一眼,她就是要确定,他真的在吃醋! 第六百三十九章 你是幸福的源头 “小七,我承认我很生气,很担心。可是我想问你,你真的对叶临渊没感觉吗?” 慕沉月的心都快跳了来了,现在才是两人成亲之后,难得的独处时间,也是两人真正体会做夫妻的感觉。 之前就算成亲之后,两人在一起,除的最多的还是其它事情,而不是两人之间的感情问题。 骆初七抬起灵动的大眼,灿烂一笑:“那你希望我是什么感觉呢?” “我自然希望你对叶临渊没有感觉,我希望你心里只有我,可以吗?” 慕沉月觉得把这些话说出来时,比起之前他瞎担心,好像舒服多了。 “沉月,你往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了,白首不相离。我既然答应你了,又怎么可能对叶临渊有想法呢?” “可是他对你有想法?” “他要离开大烟国了!” “正好,省得我对他动手!” 骆初七翻了个白眼,或许男人在面对情敌这个问题时,都会这么不理智吧! “我跟他说的很清楚了,而且我还给灵溪写了封倣,相信他去辽国后,会过的很好的。”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我想让叶家做皇商!” 慕沉月皱眉,“小七,你不会是对他有心思吧?” 骆初七再次翻了一个大白眼,“怎么可能呢?我做这些,只是还他的人情罢了。你也知道南城的生意是我与他一起经营的,如今他去了辽国,南城就全都交到我手里了。他将南城的掌柜子身契全给了我。为我省了一大笔事,你觉得不该感谢他吗?” 慕沉月皱眉,“好,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叶家做皇商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叶临渊不能再对你动心思就好!” “好了,你别想多了。或许他去了辽国之后,能够遇到他这一生真正的唯一呢?” “是吗?” “那当然,每下人都有他命中注定的那个她,只要你愿意等待,一定会遇到 !” 慕沉月轻轻的将骆妆七拥入怀中,或许木公公说的是对的,他真的想太多了。两人经历了那么多,他怎么能不相信她呢? “小七,你放心,我一定会摆平那些大臣,让他们闭嘴的!” “其实我也不是真的不在意,但是我知道,这不是你能控制的。而且我也知道,你的心里只有我,不可能真的去纳妃!” 她将头靠在他怀里,脸上是幸福的笑容。 “小七,你真的这么信任我?” “自然,既然我嫁给你,我若不信任你,我就不可能做你的妻子!”骆初七已经受过一次伤了,又怎么可能再瞎一次眼呢? 慕沉月是她已经确定再三,可以相信,也可以爱的男人,不然她不会打开心门,不会嫁的。 “小七,还好有你!曾经我一直以为自己只是孑然一身,什么也没有。可是现在,我才发现自己拥有很多很多。而这些东西里面,最让我觉得满足的,正是因为小七你。” 骆初七嘴角轻轻扬起,“你以后只会拥有的更多,我们会生儿育女,会成为一对幸福的老头老太!” “是的,我会拥有一切,可是你才是这一切幸福的源头!” “皇上,皇后娘娘,犯人江氏想见您!”木公公进到殿里时,正好看到皇上与皇后两人相依在一起。 他老脸一红,连忙告罪,“老奴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看到!” 骆初七微微一笑:“木公公不必担心,就算你看到了,本宫与皇上也不在意!” 木公公想想,也是呀!他是皇上的贴身公公,在皇上身边伺候,能见到这些,不是正常的吗? 慕沉月握着骆初七的手紧了几分,”木公公,江氏为何要见朕与皇后?” 木公公拱拱手,“回皇上话,江氏好像快不行了!” “是吗?”慕沉月的答案很冷淡,听不出他的喜怒来。 骆初七抬眼,看了慕沉月一眼,虽然看不清他脸上的喜怒,可是她还是想劝劝他。 “沉月,要不我们一起去看看江氏吧!” “小七,在我眼里她什么也不是!”慕沉月冷冷道。 “可是她到底生了你一场,你现在去,就当全了母子之情吧!” 他转过头,望着一脸坚定的骆初七,“你真的这么认为吗?” “自然,我只希望你没有任何的遗憾!”她知道,慕沉月只是看起来冷情罢了,其实他内心是细腻的。只是他的生存环境,让他不知道如何爱。 “皇上,既然皇后娘娘都愿意了,您就去看一眼吧!”木公公年纪大了,越发觉得这人与人之间的情份重要了。 哪怕江氏对皇上诸多不义,可是江氏到底是皇上的生母。 “罢了,去吧!” 江氏一直被关在冷宫里,而冷宫自然是皇宫里最破旧,最阴冷的地方。 江氏缩在破床上,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了,曾经她可是穿惯了顶级的绸缎,现在却穿着一身破烂的麻布衣裳。 “皇上,皇后娘娘驾到!” 歪在破床上的江氏眼里一亮,她就知道他还是会来的,她怎么也是他的生母。 江氏以为自己不怕死,可是随着病情越来越重,她反而越来越怕死,越来越不敢面对死。 慕沉月扶着骆初七,小心的进到屋里,屋顶上破破烂烂的洞,正好让阳光照进屋里。 骆初七扫了眼床上的老妇,只觉得江氏好像突然之间老了十几岁,连头发也花白了。 “你终于来了!”江氏抬眼,披头散发,一脸冷漠,眼里更是透着几丝嫌弃和恨意。 “江氏,你想见朕到底有何事,快说,朕不想多看你一眼!”慕沉月转身,并不多看江氏一眼,在他心里,江氏早死了。 “呵呵,不管你想不想多看一眼,你都是我的儿子。你看到自己的亲生母亲在此受苦受难,你却当做没事人一样,在宫里做着皇帝吃香的喝辣的,你不觉得羞愧吗?” “那当初皇后娘娘不管亲生儿子的死活,只知道跟寻夫风流快活,可曾想过这样会伤皇上的心,可曾想过会有如今的结局呢?” 骆初七皱眉,最讨厌江氏的就是她自以为是,明明错了,还要摆出是其它人对不起她的样子,真是太可恶了。 想打感情牌逼慕沉月就犯,她偏不让她如愿了。 第六百四十章 纠结 现在已经是深冬了,冷宫就更冷了。床上的江氏已经冷的有些发抖了,她身上就穿着一件单衣。 她的眼睛像刀子一样挖向骆初七,如果眼睛可以杀人,骆初七现在可能就倒在地上了。 慕沉月上前,直接将骆初七护在身后,他的眼睛比起江氏更加冷上几分。 江氏的眼睛与他的极为相似,一样的是迷人的凤眼,慕沉月的眼尾更加,眼神更冷。 “江氏,就凭你对小七如此,朕也不会让你离开冷宫的!” “什么,你又为了这个小贱人。当初你还不是皇上,母后可以等,可是如今你都坐上皇位了,凭什么还让母后在这冷宫里受苦……” 江氏说着说着,干涩的眼眶里,立刻就蓄满了泪水,一滴一滴,格外的动人。 可惜在她那张苍老的脸上,却显得有些作做了。 “当初我确实做下错事,不该对你们兄妹二人冷淡,可是你们也知道,我本来就不想进宫的。不管我错对,至少我给了你们二人生命,这就够了,不是吗?” “母后倒还记得清楚,那你除了给我们这条生命,还给了我们什么呢?当然你还给了我们无尽的痛苦,让我们在宫中生存异常艰难。” 慕沉月讽刺的话,让江氏眼神越来越冷。 “你要怎样才肯放我出去?” “你不是很喜欢江涵吗?如今江家人全都死光了,你不如去地上陪他们,这不是正好成全了你们吗?” 他的话冰冷中透着恨意,恨意中透着无尽的羞辱之意。 “你,你居然逼你的生母去死,你这样心狠手辣,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江氏你都不怕老天爷找你麻烦,沉月为何要怕?” “你这个贱人?” “要论到贱,本宫可不敢与江氏你相比。与兄长通奸,你能有脸活到现在,都让本宫佩服不已!” 骆初七也是恼了,这些日子她可是过顺心日子过惯了,还是头一次有人这样骂她,她火气自然就大了。 江氏拿手指着骆初七,眼珠凸出,愤怒致极。“慕沉月,你看到没有,你看到没有,这就是你的妻子,她居然对你的生母如此不敬 ,你还留着他?” “这与你何干,朕的生母早就死了,全天下人皆知!” 江氏这才记起,当初先皇为了羞辱她,直接给她下葬了,她明明没死,可是却已经成了一个死人。 她讽刺的冷笑,整个人越来越冷了:“你就不念一丝母子情份吗?” “朕曾经念过,并且试图听你的话,只希望得到你那一丝的母爱。可是你是怎么回应朕的,你给朕的除了伤痛就是指责,你觉得现在还谈母子情份,不觉得讽刺吗?” “不觉得,因为我还是你的母后!” “朕的母后已死,江氏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父皇让你呆在冷宫,你就好好呆在冷宫,接受你应有的惩罚!” “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你以为先皇就对我多好吗?他根本就不爱我,可是却偏偏要娶我。他搂着我的身体,心里想的还是那个贱人!” 江氏说完,讽刺的目光又朝骆初七看去,嘴角扬起,透着无尽的冷漠。 “你可知道,先皇心里念的那个人,真正想娶的人又是何人?” 骆初七心里一紧,现在她终于明白,江氏要做什么了。或许之前她还有所担心,可是现在,她真的不在意了。 而且她本就打算抽个时间跟慕沉月好好说此事,现在江氏要说,就让她说好了。 她对上江氏挑衅的眼神,脸上没有一丝的闪躲和害怕,反而大大方方的对上江氏的目光。 江氏心里一咯噔,整个人都呆住了,她暗道:骆初七该不会早告诉慕沉月了吧?不对,不可能的,这等丑事,骆初七必定不好意思说。 “你父皇心里的人正是骆初七的娘瑶儿,就是那个狐狸精的存在,让皇上对后宫的妃嫔都是平平,而且还只是把我当工具,我这个皇后只是一个摆设罢了!” “可是你也未必把父皇放在心里,你的心里也只有江涵,你没有资格说父皇。” “你说我没资格,那谁有资格,就因为他是皇帝,所以他做的事情都是对的吗?” 江氏冷声吼道,她被慕沉月平淡的态度激怒了。 这不可能,不可能,为何慕沉月一点都不生气呢?他就不介意吗? “不管父皇对不对,在你进宫时,想必就知道父皇的心思。你现在又来指责父皇对你不用心,你不觉得可笑吗?你与父皇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跟本谈不上感情二字!” 慕沉月其实一早就听说此事了,只是他觉得那是上一辈的事情,而且他根本不想理会这些事情。重要的是他和小七好好的,这才是关键。 “你,你这个蠢货,你居然帮着外人欺负你的亲生母亲,你真是不孝!” “母后在这里骂人时,请先想想,若要子孝,必先母慈。可是你这个母亲又何时对朕,对长婷慈爱过呢?你做的任何事情,都只是为了你的奸夫,而不是了子女,你不配谈孝!” 这绝对是慕沉月听到的最可笑的笑话,真的可笑透顶。 江氏本以为经过一翻挑拨之后,慕沉月对骆初七必定会生出间隙,却不想不仅没有,反而根本没起到任何作用。 她自然不甘心了,她不想看到骆初七得意,本来她握着一手好牌,全因为骆初七改变了这一切。 “不管我配不配谈孝,你真的要眼睁睁看着你的生母死在这冷宫里吗?你于心何忍?” 骆初七倒宁愿江氏一直不讲理,这样反而会让慕沉月觉得厌恶和烦心,可是现在江氏服软了,打起感情牌,还真让她不知道如何应对了。 “慕沉月,不管怎样,你也是我怀胎十月所生的,你至少要把这份情还上吧!” 慕沉月皱眉,他确实有些动摇了,江氏现的样子确实可怜。曾经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后,如今变的如同乞丐一般了。 可是他不想因为江氏,而影到他与小七之间,江氏对小七恨之入骨,她必定会为难小七的。 骆初七就站在慕沉月的身侧,所以她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纠结和痛苦。 第六百四十一章 送走江氏 “沉月,江到底是你的生母,你看……”骆初七知道自己这样说有些虚伪,可是她真的不忍心看到慕沉月难受。 她看到他为难,她宁愿自己为难,也不愿意将痛苦加诸他的身上。而且在江氏这件事情上,他所承受的痛苦,绝对是其它人的好几倍,他真的太不容易了。 从小就生在冰冷的皇宫里,虽然高高在上,可是却没有一个真心待他的人。 江氏强压心底的得意,她就知道总有办法的。现在她只盼着能够出去,一定要好好的收拾骆初七。 婆婆收拾儿媳妇,不是最简单的一件事吗? 想到骆初七将会任由她拿捏,任由她作贱,她心里就莫名的兴奋,这已经是她最大的愿望了。 “皇上,你身为帝王,首先该以身做责。你就给母后一次机会吧!母后保证不会生事的,母后只是不想在冷宫病死!” 边说江氏还边掉眼泪,一滴一滴落到那破烂的被子上。 骆初七握紧拳头,她知道江氏踩中了慕沉月的死穴,到底慕沉月并不是心狠之人。 “母后知道错了,母后如今只想求一个安身之所,想求看到长婷风光的嫁出去!” 骆初七很无奈,就算她知道江氏只是在做戏,可是她说了只会激化矛盾,也正好中了江氏的鬼计。 慕沉月突然握住骆初七微凉的手,他手心的温暖让她感到安心,她抬头看了他一眼,看到他嘴角勾起的淡笑。 她不明白这个意容意味着什么,他真的心软了吗?其实这件事情若是换成自己,或许自己早就心软了,或许这世上最难的就是血浓于水吧! “沉月,我看……” “小七,不要急,我心中自有打算!”他投给她一记安抚的眼神,她只能点点头。 江氏看到此,心里得意极了,自己的计划终于成功了一半了,骆初七败定了。 她怎么可能不失败呢?她可是慕沉月的生母,这份恩情,慕沉月必需得还。 “母后真想从冷宫出去?” 江氏激动的点点头,“自然,这里又冷又苦,我不要呆在这里,我要出去!” “好,既然母后在冷宫住不惯,不如去京城的皇室寺院住住,或许那里更加适合母后!” “什么,你要赶我到寺院里去住,慕沉月你怎么这么心狠?”江氏气极了,她刚刚还打算着做回太后,好好收拾骆初七呢? 哪知道慕沉月居在要将她弄到寺院里去,那她岂不是要出家,岂不是再也回不了皇宫了。 她不要,她不要! “母后,寺院里有吃有喝,而且绝对比冷宫好!” 骆初七提起的心终于放心了,他到底没让她失望。 江氏气愤的朝骆初七看去,“你就为了这个狐狸精,就不让母后住进皇宫?” “不是,这是父皇的旨意,朕只能按父皇的意思来办!” “你父皇的旨意?” “是的,不然母后以为你呢?你身为皇后与奸夫通奸,你觉得父皇会让你出去吗?” 慕沉月声音极为平静,就好似在说别人家的事情一样。 可是江氏却激动坏了,她完全不敢相信,不相信先皇居然临死都不放过她,还要折磨她。 “慕沉月,你不能这么待我?” 慕沉月讽刺一笑,“母后,儿臣送您去寺院,就是对您最大的恩赐。去了那里之后,您才可以每日为父皇诵经超度!”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喜欢那个死鬼,都是他造成这一切的,都是他……” “哼,可笑,如果不是父皇娶你,你觉得你能做皇后,能够过上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日子吗?还有何人能够容忍,你十几年如一日的偷情呢?” 江氏的脸一下子惨白,本来就白的脸,直接变成一张纸了。 “来人,送江氏去皇家寺院,命人好生看管!” “是!”木公公一个眼色,就有小太监进来,将江氏直接拧起来,就像拧小鸡一样。 “慕沉月,你这个不孝子,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你凭什么?”江氏的叫嚣声还在,可是慕沉月却已经不再生气了。 他转身望着骆初七,眼神一扫刚刚的冰冷,又变得温情款款了。“小七,相信我,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或许之前她确实还有担心,可是现在她真的不担心了,往后也不会担心了,因为他知道,他会说到做到! “嗯!” 江氏从宫中被送走后,骆初七突然觉得,整个后宫好像变的格外亲切了。 或许在不知不觉中,其实她一直提防着江氏,只是自己不想承认罢了。 “小七,你不会怪我把江氏送走吧!” 慕沉月端着燕窝上前,坐到骆初七的身边,温柔的喂她吃燕窝。 温暖的太阳将地上的雪一点一点的融化,骆初七命人将软榻放到太阳底下,惬意的晒着太阳。 “怎么会呢?” “或许我终是不能狠心置她于死地吧!不过如今让她去寺院里,或许是最好的选择,也是我唯一能帮她做的了!” “沉月,你做的很好。而且你也没有必要一定要置她于死地,她到底是你的生母!” “呵呵,有这样的生母,我宁愿没有!”他眼里透着无尽的苍凉,他的记忆好似又回到了从前,回到了他处处讨好江氏,却被江氏指责羞辱的时候。 “对了,明日我想在宫中办赏花宴,贴子我都发出去了!” “好啊,只要你高兴就好,只是你身子可还吃的消?”他现在眼里,心里都只有骆初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放心,我没有那么娇气,真的!” 慕沉月拿帕子压了压骆初七的嘴角,看着心爱的人,他就觉得很满足,很高兴了。 “而且这次的宴会还另有深义呢?” “有何深义?” “不告诉你,反正到时候一定有好戏看!”骆初七调皮一笑,温暖的阳光照在她身上,让她觉得暖融融的,眼睛就不争气的开始打架了。 “我困了!” “好,你先睡一觉,我命人小心守着你!” “嗯!” 骆初七满足的应了一声,她现在就觉得自己好幸福好幸福,简直像掉到蜜窝里一样。 第六百四十二章 宴会 宫中的宴会自然是热闹非凡了,也不知是否因为是皇后娘娘设宴,就连老天爷都格外赏脸,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 御花园里,此时开的最最艳丽的,就数那成千上万的梅花了。若要赏梅,自然只能来宫中。宫里的梅花不仅有专业的花匠打理,而且品种极多,几乎就是应有尽有了。 鲜花美人,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这里是皇宫,是可以见到皇上的地方。 进宫的马车里,每一位小姐都可劲儿的打扮,把能够戴在头上的首饰,全都戴上去了。 而每一位公子哥,也是尽一切可能打扮的温文尔雅,一幅谦谦公子的样子。 这女们引着这些夫人小姐公子们,往一早就安排好的宴会场,御花园走去。 因为天气好,所以宴会就直接设在御花园的梅林边上,如果一边可以赏梅,一边又能晒太阳。 各府的小姐们坐在一起后,自然是一翻针尖对麦芒了,要知道往日里大家可以姐姐妹妹的叫着。可是现在可都是竞争关系了,谁都想在宴会上得到皇上的亲睐,都想进宫为妃。 所以姐妹自然就成了对手,自然就没法客气了。 “哟,宋姐姐今日这妆容是不是太浓了一些?” “马妹妹这衣裳真是太艳了,真不适合马妹妹这清汤挂面的脸!” “哟,你们今日打扮的这样粗鄙,真是失了贵女的身份!” 各府的夫人虽然不动声色,可是眼神已经暗暗较上劲儿了,一个个看着其它人,都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等该来的夫人小姐们全都到齐后,太监尖细的嗓音这才响起。“皇上,皇后娘娘驾到!” 而众人一听皇上来了,自然是兴奋不已了,全都起身准备行礼。特别是那些小姐们,更是拿着帕子,一脸的娇羞,艳丽的就如同春日里的桃花一般。 慕沉月小心的扶着骆初七,慢慢步入主位上。如今骆初七的肚子都有七个月了,肚子明显就比之前大了许多了。 不过精致的小脸,依旧只有巴掌那么大,胳臂腿也依旧纤细。若不从正面看去,根本不像孕妇。 “小七,你慢一点!” 慕沉月放好两个大靠枕之后, 这才扶着骆初七坐下。 而这一幕落在那些小姐们眼里,自然是无比嫉妒了,谁不想有像皇上那样身份尊贵,却又长相俊美不凡的夫君。 “皇上待皇后娘娘可真是温柔呀!” “是呀,皇后娘娘好福气!” 嘴上这么说,可是她们心里却嫉妒极了,希望可以进宫为妃,可以将这份宠爱抢过来。 骆子辰一脸紧张的打量着那些坐在他这一排的公子哥们,心里七上八下,从接到贴子开始,他就怕这一日的到来。 他的眼神时不时就朝坐在骆初七下首的长婷公主看去,只见长婷公主今日一身鹅黄色的宫妆,简单的梳了一个双环发髻,可是却又端庄可人。 她安安静静的坐着,就好似一株美丽的玉兰花一样,让人忍不住想多看两眼。 “如果今日长婷公主真的找到了中意的男子,那我该怎么办呢?”他自言自语道。 长婷公主同样紧张,她最怕的就是骆子辰真的看上哪家的小姐了,自己就真的失去希望了。 她拿眼尾偷偷打量着对面坐着的骆子辰,发现他并未像其它公子哥一样,互相劝酒吃茶,只是淡淡的坐在那里。 她喜欢她安静如玉,她不喜欢太过热闹。 骆初七坐在主位上,所以将这二人的小动作,小心思看的一清二楚。她勾唇轻轻一笑,若不是自己使这一招,怕是这二人更加不会说出真话了。 “小七,吃点果子,很甜!” 骆初七接过慕沉月喂的哈密瓜,果然觉得又甜又香,好吃极了。“不错!” “既然喜欢就多吃一点!” “木公公,再去准备一个哈密瓜,皇后娘娘喜欢!” “是,老奴这就命人准备着!” 底下那些夫人小姐们,更加嫉妒了,这都宠成什么样了。之前听说皇上宠着皇后,她们还不大相信,挺多以为皇后这是仗着于皇上有功,所以才敢不让皇上纳妃。 可是如今亲眼看到了,才知道皇上这是真的宠爱骆初七,防疼骆初七。 各家的小姐握着酒杯的手,紧了又紧,就差将那酒杯捏碎了。这还有机会吗? 骆初七锐利的眼神,扫了女宾席一眼,心底冷笑。看到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小姐们,就知道她们没有安好心。 “大哥,你可有中意的人!”骆初七明明是对骆子辰说话,可是眼睛却朝长婷公主看去。 果然只见骆子辰脸上一紧,完全都僵住了,该来的终是来了。他一点都不喜欢对面那些花枝招展的小姐们,他喜欢的是谁,是谁呢? 皇后的话刚落地,各家的小姐突然就明白了,原来这宴会是给骆大公子相看亲事。 也是,皇后娘娘帮自己娘家大哥相看亲事,也是天经地义的。只是比起骆大公子,她们对皇上更有意思。 于是本来抬着头,一脸笑浅笑的小姐们,全都低下头来,好似生怕被骆子辰看清她们的长相似的。 而长婷公主本来平静的心,也再次提起来了,她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骆子辰,就怕从他嘴里听到其它人的名字。 一时之间,时间好像静止了一样,长婷公主大气都不敢出。 “长婷,你可有中意的驸马人选,皇嫂会为你做主的!”骆初七微微一笑这,可是眼睛却盯骆子辰。 果然比起刚刚的脸色发僵,此时骆子辰整个人都有些不太好了,他的眼里居然闪过失落,没错就是失落。 长婷公主羞红了脸,她抬眼偷偷看了一眼骆子辰,接着又低下头来。 而那些冲着尚公主的驸马们,大方的朝长婷公主看去,希望得到公主的亲睐,能够一朝成为驸马。 对贵族来说,想要继续过富贵日子,最好的法子自然是与皇室结亲了,尚公主自然是最合适的选择。 更何况长婷公主也是众多公主当中,长得最秀丽温婉的一个。 第六百四十三章 天雷勾地火 “怎么了,长婷你没有中意的人选?”骆初七疑惑道,可是眼神却始终意味深长的朝骆子辰看去。 一边坐着的慕沉月,好像看懂了什么。他桌子底下的手,一把握住骆初七的手,眼神朝骆初七意味深长的看去。 而骆初七也大大方方的对上他的眼睛,眼神没有一丝的闪躲。她勾唇轻轻一笑,将头靠近他的耳边。 “你不反对?” “自然不反对,我相信你!” 这一句我相信你,对于她来说太重要了。如果不是这一句话,她成全长婷和大哥,就是一件犯忌讳的事情。 骆大将军府已经出了一个皇后了,若是再尚嫡公主,那骆大将军府岂不是更加让人眼红,更加往上人忌惮。 而慕沉月身为帝王,最最担心的,莫过于此了。可是他并没有一丝担忧,更没有拒绝,反而很支持她。 “谢谢!” “小七 ,我们之间用的着说谢吗?” 她灿烂一笑,那笑容就像娇艳欲滴的玫瑰,或不是过的非常幸福,不会有这样的笑容。 贵女们被她的笑容刺的眼睛生疼,牙齿咬的咯嘣做响,皇上与皇后如此亲蜜,岂不是更没她们什么事了。 她们为了今日的赏花宴,可是下足了本钱,衣裳首饰,全都是最新的样式。 哪位小姐身上的行头加起来,绝对的够寻常百姓家吃上几年的。所以如果没有亲近皇上的机会,她们花的银子和心思,岂不是付诸东流了? 长婷微微低头,对面那些公子们投来的目光,全都是赤裸裸的贪婪。哪怕有一些稍微收敛一些的,也让她觉得厌恶极了。 而她真正想要的目光,是来自那个人的。 不过她还是偷偷的扫了眼对面的骆子辰,她多么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心意。 骆子辰放在桌下的手,此时已经紧紧的捏成拳头了,他强忍着心底的冲动。可是就算如此,他脸上的表情依旧僵的厉害。 怎么办,怎么办?如果长婷公主真的嫁给其它人,那他岂不是失去了再与长婷公主通信的可能,终将会成陌路人。 哪怕并未真正拥有过,可是此时他心里都有一种莫名的痛楚,好似马上要失去他最珍爱的东西一样。 他抬眼,正好对上长婷公主投来的目光,当两人的目光相遇时,一时之间是天雷勾地火。 他痴痴的望着长婷公主,眼神是从未有过的不舍和担忧,他此时好像着了魔一样,根本移不开眼睛。 而长婷公主则像被电到一样,脸跟着发红了,可是却移不开目光。 或许从前她对叶临渊确实有过一份心动,可是那份心动或许更多的是求而不得。 而此时她对骆子辰,则是心里真正的喜欢,想要与骆子辰共度余生,想要做他的妻子。 骆初七扫了二人一眼,将这二人眼神相触的开雷勾地火看在眼里,心底暗道:果然有戏,只是这两个闷葫芦,却死不肯承定,定要自己这个中间人出手,真是郁闷。 她微微一笑,朝慕沉月道:“皇上,既然长婷现在还没想清楚,不妨让她与诸位公子好好相处相处。” “也好!”其实他也看到了长婷公主与骆子辰之间的那份暧昧情素。 “长婷,你自己只管挑几个你心仪的一起去梅林赏花,等到最后再告诉皇嫂你到底中意何人!” 长婷满意的点点头,羞涩道:“皇嫂,不妨您帮长婷挑几位公子做陪,长婷一时也看不准!” 骆初七婉儿一笑,知道长婷害羞了,“好,皇嫂就做一次主吧!如今母后不在,长嫂如母,你的亲事皇嫂帮你拿拿主意也好!” “谢谢皇嫂!” 各家的公子夫人目光一时之间全都盯到了皇后身上,他们可都是冲着尚公主来的。 皇后浅浅一笑,扫了一众夫人公子一眼,最后才轻吂红唇,“就李家的小公子,贺家的大公子,白家的二公子……” 骆子辰的心都提起来了,他想让皇后叫到自己,可是这么多公子都叫出来了,就是没有自己,这可如何是好呢? 长婷公主祈求的目光,投向骆初七。若不是之前骆初七就知晓长婷的心思,或许她还真不明白这是何意。 可是正因为她了解长婷的心思,所以她才故意如此,长婷这会子着急,只是因为这些人里面没有大哥。 “小七,你差不多就行了,她们二人这会子可不好受!” “我现在若不是好好刁难他们一下,将来他们二人岂会知道珍惜,越难得到的东西,才越值得珍视!” “原来如此,我们小七真聪明,怪不得你将我吃的死死的,原来也是一早就算计到我了!” “才没有!”骆初七红着脸,故意不承认。 这副娇羞的样子落到慕沉月的眼里,自然是别有一翻滋味了。“不七,你害羞的样子可真美!” 小姐们看着皇上与皇后娘娘恩爱有加,时不时就偷偷说说夫妻情话,眼睛嫉妒的快喷火了。 被点到名的公子,一脸的得意,看向长婷公主的眼神,更加的殷勤几分。 好似马上,他们就要成为长婷公主的驸马,就能够吃香的,喝辣的。 长婷公主厌恶的低下头,她有些生气了,皇嫂明明知道自己的心意,怎么就不帮自己呢? “对了,还有骆大公子!” 这最后一句话,让长婷公主和骆子辰全都高兴不已,骆子辰眼里的喜悦之情,完全流露出来。 长婷公主更是羞红了脸,一脸的娇羞。她握紧手中的帕子,心里像注了蜜一样的甜丝丝的,终于等到他了。 骆子辰起身朝骆初七共手,“谢皇后娘娘!” “大哥可要好好表现,长婷公主这般好的女子,世间难求!”骆初七轻轻一笑,能够促成长婷与骆子辰,她是高兴的。 不过现在还要看骆子辰自己了,如果他还是死都不肯表白,那长婷公主岂不是要失望了。 “皇后娘娘放心,臣一定会努力的!” “好了,诸位公主就陪着长婷公主一起去梅林赏花吧!本宫相信你们定能与长婷公主相处的极好!” 骆初七淡淡道,扫向那些与骆子辰一起前往梅林的公子们。她心底轻轻一叹:大哥,你可千万不要辜负我的一翻苦心才是!” 第六百四十四章 纳妃之事 长婷公主与骆子辰倒是离开了,而那些前来赴宴的夫人当中,但凡精明一些的,就已经看出一些眉目来了。 “难道皇后娘娘这是想促成长婷公主与骆大公子?” “这不是犯忌讳的事情吗?” “怕是皇后娘娘心太大了,想要让骆大将军府成为京城第一世家吧!” “这骆大将军府已经出了一个得宠的皇后 ,这若还出一个驸马,那还得了。而且长婷公主与其它的公主不同,她可是皇上嫡亲的亲妹妹呀!” “皇后娘娘果然好手段,明着把咱们这些人全请进宫来,实则是为了促成了长婷公主与骆大公子,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不然皇后怎么能把皇上收拾的服服贴贴,连个后妃都不敢纳呢?” 贵夫人小声的议论着,很显然,谁都不服这口气。谁家都有女儿,有些人家直接是做了将女儿送进宫,以谋一个好前程的准备。 “这可如何是好,我们家女儿可是一心倾慕皇上,想要进宫伺候皇上的!” “谁家不是呀!可是这皇后娘娘的态度,如此的强硬,而且皇上又怕皇后,你们说谁家人机会呀!” “可不是,这可怎么办?如果不能进宫,我家女儿肯定得怪我这个娘没本势了!” “要不我们想个法子如何?” 几位贵夫人机灵一动,就已经结成同盟了。 她们找到老王妃,准备先从皇室成员下手。 “老王妃,您说这皇上怎么就不纳妃呢?这皇室开枝散叶可是大事呀!您可是皇上的亲婶婶,您若是不管 ,还真没人敢管了!” 老王妃都七十了,也算是皇室中的老人,不管如何,她主话总会有几分薄面的。 “老王妃您可是老祖宗了,您若说话了,皇上肯定会听的。您也不希望皇室子嗣单薄吧?” “老祖宗,您可得帮帮我们家丫头,那丫头就喜欢皇上,就想进宫伺候皇上,不求名份,只求能呆在皇上身边,这丫头您也是见过的!” 这夫人说完,就将自己的女儿拉出来,“还不快给老王妃请安!” “莫离见过老王妃!” “不错,倒是个标志的,这样的丫头进宫伺候皇上,确实不错!”老王妃也看不惯皇上独宠皇后,要她来说,这男人就该三妻四妾,哪能成天守着一个女人过活呢? “谢老王妃,莫离也想伺候皇上,只可惜莫离没那个福气罢了!”莫离说完,眼眶一红,一脸委屈。 要说这莫离的长相,确实是一等一的,只可惜与皇后娘娘摆在一起,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不过比起京城的其它小姐,已经算是很优秀了。 老王妃拉着莫离仔细看了几眼,连连满意的点头,“不错,不错,真不错!” 莫离心里狂喜,她一直盼着能进这宫伺候皇上,她有自信皇上一定会喜欢自己。 她觉得皇后或许长相上比自己更胜一筹,可是皇后善妒的性子,未必是男子能够喜欢的。 而且男子对女子的喜爱,又能够有多久呢?或许如今皇上对皇后娘娘能够一心一意,可是将来呢? 她相信自己一定会有机会的! 其它各府的小姐见此,自然不肯心让莫离抢了风头,纷纷过来给老王妃相看。 “见过老王妃!” 老王妃可是人精,自然知道这些官家小姐们是何来意,不过这人越上了年纪,越发喜欢热闹,喜欢别人承认自己的能力。 所以老王妃连她自己的身份都不顾了,一个劲儿听那些小姐们的奉承。 骆初七扫了眼那些围着老王妃转的小姐夫人们,眼底微沉,“慕沉月,你可真是会招桃花,看到没有,那些小姐们可都想爬上你的床呢?” 慕沉月一只能苦笑,他可没有那些心思,只是瞧小七这样子,肯定已经生气了。 他将一块刚刚切下来的哈密瓜放到骆初七的碗里,一脸讨好的笑道:“小七,那些小姐们怎么想我可不知道,不过我心里只有你,你还不清楚吗?” “我清楚又如何?那么多花花草草,谁能保证皇上不心动呢?” “放心好了,往后朕就不再见任何女子,这样就不会让你不痛快了!”他认真的保证道。 她心里一阵愧疚,其实她知道他的心思,可是只要看到那么多人盯着她的男人,她就没办法冷静下来,没办法高兴。 “沉月,我也不是嫉妒,只是不喜欢别人盯着你看,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觊觎!”她微微低下头来,一脸的自责。 慕沉月一脸享受,小七现在越是生气,越证明她有多在意自己。他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因为她的任性而生气呢? “小七,我跟你一样,我也不喜欢其它男子盯着你看,更不喜欢有人觊觎我的女人!” 骆初七转过弯来想想,还真是这个理。当初她去见叶临渊时,他也很生气。 “怎么样,心情好点没?” “能好吗?呆会还不知道这些人得如何玩花招呢?” “放心不管她们怎么玩,我都不会搭理的,可是她们若敢对你有一丝的不敬,我定不放过她们!” “这还差不多!”骆初七甜甜一笑,既然这些人不长眼睛,就让她们好好难受难受。 老王妃朝骆初七看去,微垂的眼皮,因为年纪太大了,整张脸上长满了皱纹。 “皇后娘娘,臣妇也是过来人,也知道您与皇上如今蜜里调油。不过如今您怀着身孕,皇上身边总得有个贴心的人伺候吧!” 骆初七淡淡一笑,压制住眼里想去掐死这些人的冲动。 “老王妃说的是,不知老王妃可有合适的人选呢?” “自然有!”老王妃完全没想到,骆初七居然这么好说话,到底是她好说话,还是她没听明白自己的意思呢? “哦?既然是老王妃挑选的人,本官也能放心,只是本官还是想过过眼缘,自己亲自瞧瞧!” “这是自然,皇后娘娘肯定要过目的!”老王妃连连称是,心里更加高兴了。 果然皇后还是卖自己面子的,毕竟自己可是长辈,皇后身份再高贵,也不能当众给长辈没脸吧? 第六百四十五章 自讨苦吃 其它各府的贵夫人,则是一脸的兴奋和雀跃,现在的情况,可是大大出乎她们的意料之外了。 皇后居然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就巴巴的同意了些事,这真的合适吗?她们总有一种晕乎乎的感觉,就好像这一切不是真实的。 小姐们真是一脸期待的朝皇上看去,眼神放光,满眼的春色。一朵一朵娇艳的花摆在面前,任谁都会心动吧。 “皇上,您可有中意的!”骆初七用只有二人听到的声音,酸酸的问道。 她一直相信,相信自己不会是那种争风吃醋的女子,可是现在却觉得,如果真的在意一个人,再淡然的人,也会吃醋,也会有强烈的霸占欲。 “小七,你明知道我心里只有你,你又何必故意挖苦我呢?”慕沉月皱眉,真让骆初七问的哭笑不得。 他与她经历了那么多,他把她看的比自己的性命都重要,有人会不要自己的性命吗? 老王妃满意的将莫离拉到身边,眯眼一笑,“莫离,还不快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 “是!” 莫离起身走到正中间,朝上首盈盈一拜,“莫离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不错,倒真是长得标致,倒没想到老王妃府上,连丫鬟都这么好看。看来老王妃确实对皇上花了心思的!” 骆初七轻飘飘一句话,惊的全场人都呆住了。什么这个莫离在皇后嘴里居然成了丫鬟了,这是何意。 莫离眼眶微红,忍着眼眶中打转的泪水,柔柔弱弱的目光朝皇上投去。 她相信就凭自己这张脸,还有这楚楚动人的长相,必定能够打动皇上的。 再说了,哪个男子喜欢妻子如此善妒,如此霸道。 骆初七打量了莫离几眼,一身月牙白的衣裙,配上绣的精致的艳丽山茶花,每一朵山茶花都开的千姿百态,用极致的白色,衬托山茶花极致的红艳,确实有些心思。 可惜这份心思用在慕沉月身上,却让她很恼怒了。 “皇后娘娘怕是误会了,这位莫离姑娘可是莫大人家的嫡女,不是王府里的丫鬟!” 老王妃急着的解释,现在她都觉得额头上冒冷汗了,这皇后娘娘到底是好说话,还是不好说话呢? 骆初七睁着无辜的大眼,一脸疑惑,“老王妃,既然这位莫离姑娘是莫大人的千金,那为何您要将她送进宫伺候皇上呢?伺候在皇上身边的,可不是宫女吗?难不成莫离姑娘想做宫女?这岂不是委屈了莫离姑娘了!” 一时之间所有人贵夫人以及老王妃,全都气的不轻,然后又暗暗感叹,皇后太厉害了。 她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打的莫夫人与莫离没脸! 莫离站在中间,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一阵一阵的难受。她怎么可能进宫做宫女呢?她分明是想进宫为妃,伺候在皇上身边,做皇上的女人。 皇后娘娘这是没有明白老王妃的意思吗? “回皇后娘娘话,臣女确实不是想进宫做宫女,而是想近身伺候皇上,为皇后娘娘分忧的!” 她大着胆子说完时,莫夫人以及老王妃,已经开始暗道不好了。刚刚皇后娘娘的话,意思已经再明确不过了,若是还不退却,那就是摆明了让皇后娘娘不痛快。 莫离的大眼睛直勾勾朝英俊无双的慕沉月看去,她觉得这世上能配的上自己的,除了皇上就再无其它人了。 她生的这般美,若是不进宫伺候皇上,岂不是辜负了老天爷给她的这副好皮囊了。 骆初七眯眼一笑,转过头朝慕沉月道:“皇上,这位莫离姑娘的心思你可听明白了?” 慕沉月暗道不好,小七这是已然生气了,她越是平静,就越证明她已经很生气,很生气了。 “朕自然明白,不过朕的态度还是一样,朕除了皇后之外,不会纳妃。至于朕身边多的是太监宫女伺候着,也不用诸位夫人操心了!” 莫离本来红润的脸蛋,突然之间就变成一张惨白的脸,白的就像一张白纸一样,让人看一眼就心疼。 她死死的咬着粉唇,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柔柔弱弱的站在那里。 老王妃脸上有些挂不住了,“皇上,这帝后恩爱自然是天下之兴,臣妇也觉得高兴。可是皇上身上担负的,可还有为皇室开枝散叶的重担。想必皇上不想将来不能对先皇,对皇室祖先交待吧!” “老王妃的意思朕清楚,可是朕相信皇后一样能生,而且嫡子才是皇室真正需要的!” 嫡子二字打击的老王妃体无完肤,因为老王妃这一辈子都没生出儿子,府里如今是庶子当家,她也一样痛透了庶子。 “皇上说的是,可是子嗣昌盛,也是国家之兴,皇上不为自己,也得为皇室血脉着想。臣妇觉得莫离这丫头极好,最适合伺候皇上了!” 老王妃也是拼了,根本不管皇上的黑脸,继续说着。 莫离好似又看到了一丝希望,她咬着唇,坚信自己一定可以进宫伺候皇上,离皇上更近一步。 而底下的其它贵女们,心里却并不这般想了,她们觉得皇上根本不想纳妃 ,也不可能给老王妃体面。 而莫离今日丢脸怕是要丢大了,现在她们不再嫉妒莫离了,反而庆幸不是自己。 “既然老王妃这般喜欢莫离姑娘,不妨将她赐婚王府,做老王妃的孙媳妇,如何?” 老王妃面上微僵,莫离更是脸色难看。 莫夫人害怕极了,老王妃府里已经够乱了,若是莫离真的嫁过去,一定没有好日子过。 她可不想女儿受那份罪呀!“皇上,莫离还小,怕是不能伺候好老王妃!” 慕沉月一记冷眼扫向莫夫人,冷冷道:“朕说的话,难道莫夫人有异议?还是莫夫人根本没将朕放在眼里?” 莫夫人脸发白,此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 除了这几个字外,她都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了。 “皇上,臣妇们也是为了皇室,为了皇上您好。您不能为了皇后一人,放弃了皇室血脉,也放弃了做为男人的尊严!” 老王妃有些愤怒了,说话居然开始犯糊涂,不知道轻重了。 第六百四十六章 敲打莫离 “呵呵,看来老王妃是一早就将当年的痛苦全忘了,老王妃的嫡子可是死在后院那些女人手里的。朕可不希望有人来害皇后,朕要将皇后保护在后宫,不容任何人欺负!” 慕沉月捏着手中的玉杯,眼睛并未看向任何人,眼神却透着阵阵寒意,让气氛一下子降到冰点。 老王妃张着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只是她的眼眶里,此时老泪纵横,她的嫡子若还活着,她现在怎么会过的如此痛苦呢? 这一切全都怪她自己,若她可以强势一些,而不是软弱可欺的话。老王爷的那些后妃们,谁敢给她脸子看,谁又敢动她的嫡子呢? 而老王爷再不待见她,都不可能无视她这个嫡妃吧! 男人若对一个女人不喜欢,不管你如何的讨好,也都是无济于事。可是相反,他若是喜欢你,不管你怎么做,他都还是喜欢你。 当初她一味的想讨老王爷欢心,装大度,装良善,可是结果呢?结果依旧让她心痛不已。 她的嫡子就这样没了,如今王府由庶子主事,她这个嫡母也只是一个摆设罢了。 就像皇后不动声色之间,已经让皇上为她摆平了所有事情。她不仅没有背上善妒的声音,而且反而让皇上更加心疼她,更加看重她,更加将她当宝一样的宠爱呢? “老王妃,朕今日再把话说一遍,省得还有人听不明白!朕不想朕的后宫像战场一样,你争我斗,你算计我,我算计你。朕更不想失去一个嫡子,嫡子才是皇室的根本!” 呵呵,老王妃眼眶里,此时已经充满了浑浊的泪水了。皇上说的没有错,嫡子才是根本。 她若早明白这一点,不去想着老王爷的宠爱,如今嫡子做了王爷,她这个老王妃不知道多享福,哪像现在这样,处处受气呢? “还有,朕与皇后的感情,并非你们想的那样,今日喜欢,明日就丢开。朕把皇后视为身体的一部分,朕不可能亲手拿掉自己身体的器官,也不可能让任何人伤害她!” 站在中间的慕离此时再也忍不住了,泪水一滴一滴的掉落在地上,她不明白,为何皇后就有这样的好命,可以得到皇上全部的爱,而她却没有呢? “皇上,莫离真的一心倾慕您,莫离不敢与皇后娘娘争宠,只想陪在您的身边,这都不行吗?” 任何一个男子见到美丽的少女,如此楚楚动人的祈求自己时,不可能不心动吧! 骆初七扫了慕沉月一眼,只见他拧着眉头,好似很不耐烦。 “莫离姑娘,本宫也很喜欢你,你想进宫伺候皇上也不是不行,可是你愿意以宫女的身份进宫吗?皇上身边只有宫女,而且近身伺候皇上的,只有木公公一人!” 她就要看看,这莫离对慕沉月到底用情有多深。让堂堂千金小姐进宫,而且博取一个根本不可能有的前程,她愿意赌吗? 莫夫人想也没想上前,“皇后娘娘,莫离不懂事,给您和皇上添麻烦了,臣妇这就带莫离离宫,好好教她规矩!” 莫离呆呆的站着,让她进宫做宫女,那她成什么了。将来她再见到那些小姐妹们,还要请安行礼,那岂不是委屈死自己了。 她握紧拳头,眼神怨毒的看向皇后,她总觉得自己还有一线的希望。 “皇上,您也希望莫离做宫女伺候您吗?” “行了,莫夫人若是你不现在带莫离姑娘走,朕就只能让她进宫做宫女了。洗衣房如今正缺宫女呢!” 莫夫人吓出一身冷汗来,上前一把拉住莫离,拍拍就是两个大耳光子 。 “让你不懂事,让你不听话,快跟娘出宫回府!” 莫离被打蒙住了,因为这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被娘打,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她哭的伤心极了,一边哭,一边质问莫夫人,“娘,您怎么也欺负我,您明知道我的心思……” 莫夫人不待莫离说了来,就一把捂住她的嘴,害怕的朝骆初七看去。 “莫夫人,本宫今日见到莫离姑娘很是喜欢,正好本宫这里有几件新打的首饰,就赏给莫离姑娘吧!全当给莫离姑娘添妆,要知道莫离姑娘年纪也不小了,也该嫁人了吧!” 什么?皇后这不是逼莫夫人将莫离快些嫁出去吗? 要知道今日这件事情,已经让莫离在京城名声扫地了。可是如果再等两年,风声过去了,任着莫离的长相和才情,也未必不能说一门好亲事。 可是如今皇后娘娘可是要急着将莫离嫁出去,放眼京城怕是没人敢娶吧! 那么莫离就只能嫁出京城,嫁到其它地方,哪里能跟京城相提并论呢? 骆初七淡淡一笑,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觊觎她的男人,这个莫离还真是胆大枉为,不知天高地厚了。 当初她再任性不听话,也没有这样无知吧! 莫夫人流着泪,拉着莫离跪到地上,“臣妇明白,臣妇明白!” 不管怎样,只要能保住莫离的性命,哪怕现在就将莫离嫁出去,她也心甘情愿了。 莫离却不肯,她痛苦的摇头,“娘,您不能这样待我,我可是您的亲生女儿呀!” “够了,你难不成想害死莫家不成,莫家还有你兄长和弟弟,娘不能任由你自私自利,胡作非为!” 莫夫人也是气极了,此时她顾不得莫离这个女儿了,她只能为了莫家,牺牲莫离了。 “不能,不能这样对我……” 莫离哭的再伤心也没用了,莫离夫人拖着她往宴会外走去。而那哭声,久久在其它贵女耳边回荡。 贵女们互相看了一眼,皆是一脸的害怕。还好她们没有跟莫离一样往前冲,不然,这后果可真是想都不敢想呀! 骆初七扫了其它的贵女一眼,眼里露出几分讥讽之意。果然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今日借这个莫离,也算是杀鸡儆猴了吧! “老王妃今日想必身体不适,来人,送老王妃回府。命王爷好生伺候,老王妃终是王爷的嫡母!” 老王妃心里一阵感动,明明她刚刚给骆初七找麻烦,却没想到如今她反而为自己出头了。 “谢谢皇后娘娘!” “老王妃不必客气,您终归是长辈,王爷再糊涂,也不敢怠慢您的。可是这人该拿的乔也还是得拿,不然就会让人看轻!” “皇后娘娘说是,臣妇感激不尽!” 皇后娘娘这是在教她拿捏王爷这个庶子,若是她连王爷都收拾不了,就真是二货了。 第六百四十七章 表白有那么难吗? 老王妃这么一走,其它的贵妇们更加知道,不能再小瞧皇后娘娘了。 今日皇后娘娘给了老王妃体在,往后老王妃更加不会为难皇后了。 怎么就有这样厉害的对手呢?再看看各家小姐,谁还敢去把女儿往宫里送,那不是送死吗? 另一边长婷公主与骆子辰终于将身后那些公子哥甩掉了,两人绕了又绕,终于到了一处无人的梅林深处。 长婷公主红着脸,都不敢抬头看骆子辰一眼。 而骆子辰,则是痴痴的看着梅花树下,一身粉色宫妆的少女。他喜欢她的安静,喜欢她的羞涩,喜欢她说话时的轻声细语。 刚刚进梅林时,那些公子全围着长婷公主,又是作诗,又是要做画的。 当时他就急上了,可是他这个人,最最不擅于做的事情,就是表达心意了。 可是在他看到长婷公主对其中一位公子露出一丝笑容时,他终于害怕了。 他怕她真的有心仪的人,他就真的失去机会了。他告诉自己,不管成功与否,都要试一试。 所以他才拉着长婷公主的手,直接往梅林深处跑,根本不管后面还在不停叫嚣着的公子。 单凭脚力,那些公子们怎么跑的过骆子辰呢? “你,你怎么带本宫到这儿来呢?”长婷公主低着头,她羞红了脸,现在她真的觉得,皇嫂的法子极好,终于逼着骆子辰做出反应了。 不然现在他根本不可能有勇气拉着自己跑,更不可能与自己单独站在一起吧! “上次本宫约你去茶楼,你为何爽约呢?” 长婷想想自己好不容易鼓气勇气约他,结果他居然没有去,当时她的心就凉了。 现在想想,她都不敢相信,她和他居然站在一起。 骆子辰脸微红,他的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可是心里已经开始动摇了,有些不敢表白了。 长婷见他又不肯说话,突然抬起来,望着他的眼睛。皇嫂说过,既然男人不主动,自己就要主动一点。 与其这样糊涂下去,倒不如问个清楚明白得了。 “这么说骆大公子是不想跟本宫说话了,既然如此,本宫就先走了!” 她说完就从骆子辰身边走过,她咬着唇,告诉自己不能哭,必需要坚强。 可是她的眼眶还是觉得一阵一阵的酸,一阵一阵的难受。 骆子辰感受到长婷公主的离开,在她从他身边擦肩而过时,他听到自己心底的声音了。 他突然一把将拉住她的手,然后顺势将她带入自己怀中,紧紧的抱住她。 他贪婪的嗅了嗅她身上的淡淡花香,他知道她不喜欢很浓烈的香味,所以她身上的香味总是淡淡的花香。 长婷公主任由骆子辰将她搂在怀中,这是她第一次与陌生的男子离的如此近,如此近! 她都可以清楚的听到他身上强有力的心跳声,还有他呼吸的急促声。可是不知为何,她喜欢极了。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抱在一起,谁也不想分开,谁也不愿分开。好似此时,开地之间,就只有她们二人了。 突然一阵风吹来,梅树上的梅花纷纷掉落,梅林里就好像下起了梅花雨一样的美丽。 站在梅林里的二人,周围飘着无数的梅花花瓣,美极了。 “骆大公子,你到底喜不喜欢本宫?”长婷公主鼓起勇气道。 本来抱着长婷公主的骆子辰,突然身体微僵,他脸涨的通红通红。心爱的女子就在他怀里,可是他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长婷公主得不到回音,无奈一叹,“看来你不喜欢本宫,那请你放开本宫吧!” “不要!” “为何,你既然不喜欢我,为何又要如此待我呢?你可知道男女有别?” 长婷公主故作生气的质问着,其实她心里已经猜出来一些了。只是她不想说出来,她要听到他亲口说出来。 骆子辰长吸一口气,此时他整个人都是晕的,他明明抱着心爱的姑娘,可是却不敢将心里话说出来,这算什么事儿呀! “皇嫂说过,如果一个男子喜欢一位姑娘,连表白的勇气也没有,那就证明那位男子并不是真的喜欢的那位姑娘,不然他一定会拼命的鼓气勇气表白!” 骆子辰苦笑,这个小七真是把长婷公主教会了。 “长婷公主觉得在下如何?” “不如何,你就不喜欢本宫,却一个劲儿的抱着本宫,这算怎么回事呢?” “这……”还真是,他到现在还没跟长婷公主说清楚,可是却把人家一直这样抱着,确实不地道。 他长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必需要说出自己心里最真实的想法,不能委屈了自己喜欢的姑娘。如果真正的爱一个人,你是不会忍心让她受到一点伤害,让她掉一滴眼泪的。 “骆大公子,如果你不喜欢本宫,请你放开本宫吧 ,本宫不想勉强任何人!” 长婷公主终于忍不住落泪了,她觉得自己一定是一厢情愿的,骆子辰根本就不喜欢自己,一定是这样的。 突然骆子辰的心好像刺痛一样,他不想弄哭她的,怎么还是将她弄哭了呢? 他突然顾不得许多了,他托起长婷公主精致的下巴,亲亲的吻上去。 他的吻很细腻,很认真,很深情。他吻了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她的额头。 长婷公主也蒙住了,这是第一次有男子吻她,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可是不能否认,心里却是甜的。 “长婷公主,我,我真的很喜欢你!” 终于他还是说出口了,或许是长婷公主的眼泪刺激到他,让他不忍,让他心疼。 他从未如此认真的吻过一个人,也从未如此强烈的想要吻一个人。现在他却像失去理智一样,或许是因为心里压的话说了来了,他的吻更加大胆了。 长婷公主被巨大的喜悦笼罩着,她真的好喜欢骆子辰,现在得到了回应,骆子辰终于表白了,她突然觉得这一刻苦,自己拥有的全世界一样。 她任由他吻着自己,幸福的笑容挂在她的嘴角,等了这么久,想念了这么久,终于有了一个圆满的结局了。 “我也喜欢你,骆大公子,真的……” “我知道,我知道……” 第六百四十八章 恩威并施 骆初七疲惫的扫了这些命妇们一眼,“诸位可以自由在宫中赏花,本宫乏了,想先回凤仪宫休息了!” 慕沉月小心的扶着骆初七起身,他眼神温柔,眼睛只放在骆初七身上。 众人见皇后要走,自然是起身相送了,可惜的是,皇上也要跟着皇后离开。 那些小姐们眼眶都红了,她们花了这么多心思打扮的,没想到最后皇上连一眼都没看过。 那她们算什么,算不算一个笑话呢? 这世间为何有如此痴情的男子,身为帝王愿意为一个女人放弃整个后之中。 这世间为何有如此幸运的女子,可以得到帝王全部的宠爱呢? “臣妇(女)恭送皇上,皇后娘娘!” 等皇上皇后离开了,贵妇们虽然觉得自在了,可是也没了斗下去的心思了。 贵妇们更是像打霜的茄子一样,一个个没精打彩的。 “皇上待皇后娘娘可真好,我们家那口子,可没这样待过我!” “你就知足吧,你们家府上后院里的姨娘是最少的了!” “可惜皇家居然出了像皇上这样的痴情主!” “而且还便宜了皇后娘娘!” “这下莫家有得哭了,莫离可能就这几日就要嫁出去了,也不知道嫁到哪里去?” “这样的情况,还能嫁到什么好人家去,还不是随便找个人,快些嫁了。” “得罪了皇上和皇后娘娘,没有为难整个莫家就不错了!” “往后咱们可得长点心眼,往后可不能再生这心思了,省得落得跟莫家一样的下场!” 这边贵妇们议论着,那一边骆初七一脸得意的挺着肚子往凤仪宫走。 “小七,这下你可满意了?” “满意什么,今日有莫离,下一次宴会怕是还得有个什么离呢?反正我这皇后娘娘别想做的舒坦了!” “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你为难的!” “你敢,你若让我不痛快了,我就跟你没完!” 骆初七装出一副凶狠的样子来,慕沉月配合的告饶,“皇后娘娘,我知道错了,你就别再生气了行不?” 身后跟着的茉莉和腊梅,一脸羡慕的看着打情骂俏的皇上与皇后娘娘。要说不羡慕是假,可是正因为看的清了,所以她们更加明白,皇后娘娘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她们不会去犯傻。 而且跟在皇后娘娘身边尽心伺候,一定会有更好的去处。就像翠荷姐姐,可是成了皇后娘娘的义妹,骆大将军府的小姐,马上还要嫁给影一统领呢? 这样的身份,比起给皇后添堵,做什么美人妃子,真是更加让人眼红。 这宫里有了皇后娘娘,其它女人别说进来了,就算进来也是找死! “皇后娘娘,长婷公主的事情,您看?”茉莉一脸疑惑,这长婷公主的事情还没定来呢?皇后娘娘就退席了。 “本宫自有决断!” 骆初七相信长婷想要逼骆子辰说出心里话,怕是还得费一翻心思,要知道骆子辰那闷葫芦,可是打死也说不出一个字的人。 “小七,你说她们会成吗?” “肯定会成,郎有情,妾有意,怎么可能不成呢?” “小七,我突然觉得你像宫外的那些媒婆!” “慕沉月你居然敢说我是媒婆,那你就是媒公了!” “如此正好!” 两人一路上说说笑笑,在御花园里,就是一道最美的风景线了。 “小七,你现在都七个月了,要不开始物色合适的接生婆和奶娘吧!” 慕沉月对于骆初七生产之事极为重视,他每日里除了上早朝,几乎就不离开骆初七一步。 现在越是临近生产,他心里越担忧,就怕有个万一。 “你说的是,明日我就开始命人物色产婆和奶娘,孩子的小衣裳,也要准备准备了!” 提到孩子的事情,两人好像格外的兴奋,可能是初为人父为母,这二人对这个孩子,可是倾注了太多的心思。 聊起孩子的衣裳都没完没了。 “玩了,沉月,我们忘记给孩子取名字了?” 慕沉月整个都呆住了,确实没给孩子起过名字,这样可不行。名字可是大事情,总不能等到孩子出生了,再取名字吧! “我呆会就去好好翻看古籍,定要给咱们孩子取一个极好的名字!” “可是,还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呢?所以怕是你得想两个名字!” 慕沉月一脸懊恼,“瞧我把这件事都给忘了,那我就先想两个名字,一个皇子,一个公主的如何?” “好!” 慕沉月见骆初七点头了,高兴极了,他现在更加有做父皇的感觉了。 “小七,你先回凤仪宫休息,我这就去想名字!” 骆初七点点头,知道这件事情怕是不让他先去做,他一定得急死了。 “是不是,这男人做爹时,都是这样呢?”她自言自语道。 “皇后娘娘,这是因为孩子是您生的,所以皇上格外的重视!”茉莉笑着道。 “是吗?” “当然了,皇上眼里除了皇后娘娘,还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和皇上的皇子,皇上自然是放到心尖尖上疼了!” “皇后娘娘真让人羡慕!” 骆初七幸福的笑了笑,这就是她想追求的生活,夫妻恩爱,生活平顺。比起前世慕沉远的冷呢恶毒,慕沉月才是真的爱自己,把自己当性命一样的呵护着。 “等你们到了年纪放出宫时,一样可以寻到意中人,夫妻恩爱一世!” 宫女们脸一红,可是过后又一脸怅然若失了。“皇后娘娘,奴婢们放出去的年纪是二十五岁,到了那个年纪想嫁都难。有些宫女更是 一生都未嫁人!” 骆初七若有所思,这宫里的规矩确实有些不人性,寻常女子到二十五岁都是孩子好几个了。 而且男子到二十五岁还未娶妻的,少之又少,要么就是娶续房的,或者是鳏夫,再或者是穷的娶不到媳妇。 可是这些宫女们,本来有大好的青春,却因为进宫白白的浪费了。让她们出去嫁这样的人,确实太过委屈她们了。 “你们放心,本宫会与皇上商量,让你们提前出宫嫁人。除非自己愿意留在宫中的,其它的都可以提前出宫!” 第六百四十九章 成全 宫女们互相看了一眼,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皇后娘娘真的要放大家提前出宫吗? “皇后娘娘,您不是哄奴婢们玩的吧?” 骆初七微微一笑,“本宫像那样的人吗?本宫说话算数,绝不食言!” 宫女们互相看了一眼对方,突然就给骆初七跪下了。“奴婢们感激皇后娘娘的体恤,皇后娘娘放心,奴婢们一定会尽心尽力伺候皇后娘娘的!” “好了,你们起来吧!本宫知道你们不易,本宫能为你们做的都做了,你们就安心在宫中当差吧!到了年纪,本宫自然放你们出宫,绝不食言!” “谢皇后娘娘,谢皇后娘娘!” 宫女们跪着一起给骆初七磕头,她们是多么想要提前出宫,谁不想嫁一个如意郎君呢? 腊梅和茉莉更加觉得皇后娘娘仁慈了,通常进宫的宫女,哪个能全身而退的。 大多知道主子太多秘密了,可是皇后娘娘确主动提出放大家出宫,她们绝对相信皇后娘娘不会食言。 另一边骆子辰握着长婷公主的手,脸憋的通红通红,眼睛里却只有长婷公主一人。 “长婷公主,你,你愿意嫁给我,与我共度一生吗?” 长婷羞红了脸,望着那双干净到可以看到自己影子的眼睛,还有那英气的五官,她分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愿意!” 其它公子看到骆子辰牵着长婷公主的手走出来时,自然是一脸的嫉妒。可是他们就算嫉妒,也不敢说出什么过份的话来。 骆子辰可是皇后的兄长,而且听闻兄妹感情极好。在这样的情况下,若还去找骆子辰的麻烦,岂不是自找苦吃。 长婷公主微微红着脸,她纤细的玉手任由骆子辰紧紧的握住,此时两人心里只想做一件事情,就是求皇上赐婚。 看着二人远处的背影, 其它公子们自然是一脸不甘。“哼,倒是便宜他了!” “这又能如何,皇上能不能应下还难说呢?” “呵呵,这下有得好戏看了,骆大将府还真是贪心不足呀!” “真以为仗着皇后娘娘得宠,就能只手遮天,真可笑!” “咱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骆初七歪在美人榻上,笑眯眯的盯着站在殿中的二人。单从长相上来看,就是郎材女貌。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们二人能够心意相通,通过了今日的考验。 如果大哥在这等情况下,还是不肯向长婷公主表白的话,怕是她花再多的心思,也于事无补了。 “皇后娘娘,臣想娶长婷公主为妻!还请皇后娘娘成全!” 骆子辰也有自己的担心,他知道骆初七是皇后,又因为她的得宠,所以骆大将军府已经被推到风口浪尖上了。 如果此时他再去尚公主,怕是骆大将军府只会更加打眼。而且更重要的是,皇上就真的不会有所忌惮吗? 他不想给骆初七造成困扰,可是现在他的心已经压制不住冲动,不能再欺骗自己,也不能再辜负长婷公主的一片深情了。 “长婷,你可愿意嫁给大哥?” 长婷公主脸微红,之前一直微微低着头,此时终于鼓起勇气抬头,清澈的眼睛,直直的望着骆初七。 “皇嫂,长婷愿意!” “好,既然你们都愿意,本宫与皇上自然会成全你们!” 骆子辰与长婷公主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喜悦之色。 “谢谢皇后娘娘!” “谢谢皇嫂!” “你们就别谢了,重要是你们二人能够情意相投,如此才是最重要的!” 骆初七对于他们二人最大的期望,就是他们能够真心相爱! 骆子辰拱手,面露为难:“皇后娘娘,给你添麻烦了!”现在他才看明白过来,原来整件事情,都是骆初七是为他安排。 而他却全然不知,所以他真的是一个不称职的兄长。 骆初七轻轻一笑,“大哥不必如此客气,而且本宫与皇上都希望你们能够在一起,这世上最难得的莫过于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长婷公主感激的望着骆初七,“皇嫂,不管如何, 还是要谢谢你。如果没有你,就没有我们的今日!” 能够知道心爱的人一样喜欢自己,这对于她来说,真是一件最幸福的事情了。 “好了,本宫说了,只要你们二人幸福,本宫所做这些就没有白废。而且本就是举手之劳罢了!” 骆子辰感激的拱手,“谢谢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今日的恩情,臣与长婷公主都会铭记于心!” “大哥,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所以这件事情,往后休要再提了!”骆初七只是觉得自己做了应当做的事情罢了,真当不得感激二字。 当慕沉月赐婚的旨意下来,京城那些看热闹的人家,才惊到了。谁也没想到,皇上真的赐婚骆子辰与长婷公主,居然没有因此怪罪骆大将军府心大。 而这一切,归根到底,自然就是皇后的功劳了。若不是皇上对皇后宠爱有加,又怎么会如此看重骆大将军府,如此信任骆大将军呢? 这一边出了皇后,一边又尚了嫡公主,骆大将军府的风头一时之间无人能及。 “子辰,爹没想到你喜欢的居然是长婷公主!”骆大将军面露担忧,哪怕皇上如今再宠小七,可是这世上最难料的,莫过于君心了。 今日皇上可以宠着小七,惯着骆大将军府,可是他日呢? 既然谁都不能保证将来,那么只能早做打算和筹谋了。 骆子辰心里涌起一阵愧疚,“爹,都是我的错!” “不是,这不怪你。这世上什么事情都可以掌控,唯独感情不能!”骆大将军一脸感叹,如果感情能控制,他就不会遇到小七娘 ,不会陷入这场没有归路的爱情。 当然他也不曾后悔过,唯一的遗憾是,与瑶儿相处的时间太少了,不够他回忆。 “谢谢爹体恤!” “既然你已经尚了公主,骆大将军府就更不必握着军权不放了,再说如今边城了有了马将军,爹也能放心了!” 骆子辰心里一紧,“爹,您想?” 骆大将军点点头,一脸坚定,不容改变:“你说的没错,爹正是想再为小七再做点什么。爹只有小七这么一个女儿,爹不能置她于不义!” 说完他转身望着骆子辰,“你可会怪爹!” 第六百五十章 激流勇退 “爹,您说的什么话。如果不是妹妹,如今又哪来我与长婷公主的亲事呢?这世上本就没有两全的事情,再说骆大将军府的一切,本来都是妹妹的。” 骆子辰真没有任何想法,他反而心里更加愧疚。因为他一人的幸福,牵扯出这么多的事情。 “好孩子,你娘当初没有看错,你确实是个懂事的好孩子。有你这份心爹就很欣慰了,放心,骆大将军府的其它东西,都一件不少的交到你手中!” “爹,您是知道的,那些身外之物,我本就不曾在意过!” “你不曾在意是你的事情 ,可是爹不给,爹自己却会觉得有愧于你!” 噗通,骆子辰突然跪到地上,“爹,当初若不是您与娘救下我,并且将我养育成人,让我成为骆大将军府的大公子。如今怕是我早化为一堆枯骨了,我的心里从未有一日忘记过这份恩情。我又怎么会怪您为了整个骆大将军府,而做出的正确决定呢?” 提起骆子辰的身世,骆大将军也是一阵唏嘘,这孩子太可怜了,也太懂事了。 “当初爹与你娘在路边发现你时,你还只是一个奶娃娃,可是你娘一眼就喜欢上你了。非说你是个好孩子,将来会疼弟弟妹妹,定要收养你。如今看来,你娘果然是长了一双慧眼,不然爹怎么会有你这样懂事的儿子呢?” 每每提到瑶儿,骆大将军都是一阵感伤,在想念她的每一日,与她经历的每一件事,都成了最美好的回忆。 “娘确实是这世间难得的奇女子,娘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美丽。我能遇到娘和爹,就是老天爷待我最大的恩赐了!” 骆子辰从知道自己的身世开始,就从停止这颗感恩的心,他感激于爹和娘的养育之恩。 “既然你娘把你当亲生儿子一样疼,爹更加不希望你因为你非亲生的,而过份的委屈你自己。” “爹,我真的不委屈。如今能够娶到心爱的姑娘,能够陪着爹,能够看着妹妹嫁的幸福,我已经很知足了,其它东西真的不重要了!” 骆大将军拍拍骆子辰的肩膀,“你不必再说了,爹自有安排!” 骆子辰也知道骆大将军的性子,一旦他决定了,就不会再改变的。 “谢谢爹!” 一转眼,就过了一个月了。骆初七也到了快要临盆的时候了,她一边张罗完了翠荷与影一的亲事,一边又要安排长婷公主与骆子辰的亲事。 慕沉月心疼极了,总是担心骆初七这样会累着。毕竟都到了快生产的时候了,可是骆初七却全然不在意,反而忙的高兴极了。 “小七,长婷与大哥的亲事,就交给宫中的女官张罗吧!这都肚子都长成这样了,我看着都心疼!” 他小心的扶着骆初七,两人一起在御花园里散步。太医叮嘱,越是到要临盆的时候,越是要多走动。 这样有利于生产,而且于孕妇和胎儿都有利。 听了这话起,慕沉月就每日必抽一两个时辰,分早晚两次陪着骆初七一起散步。 而骆初七倒也乐意,她也很希望可以平安的生下腹中的皇儿,至于是男是女她倒并不在意。 哪怕她自己会把脉,可以看脉出男女来,可是她还是不想这么快知道男女,她喜欢这份期待。 “皇上,太医都说要多走动了,所以做点动动嘴皮子的事情不打紧的!” “可是这也费神呀!” “不是的,不费神,一点都不费神!”骆初七怕慕沉月担心,赶紧解释道。 “小七,你听我说,我这是担心你太过劳神费力。你如今身子越来越重了,可万万不能太大意了!” 慕沉月拿这个妻子真是一点法子也没有,她若想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小七,你必需要跟我保证,不会让自己太过辛苦好吗?” 骆初七用力的点点头,“我保证,我保证!” 他转身朝身后的宫女冷声吩咐道:“你们二人给朕听好了,往后一定要格外小心的伺候皇后娘娘,若是皇后娘娘有一丝辛苦必需要劝皇后娘娘休息,可明白?” 腊梅和茉莉噗通一起跪下,一脸的惶恐,“皇上放心,奴婢们定会看好皇后娘娘的!” “沉月,她们伺候的极好,你不要怪她们了!” “可是小七,我若不如此,就更加没法子管住你了。你如今可是两个人的身子,我若不小心再小心,岂不是对你和皇儿不负责任!” 骆初七一脸无奈,他总是说的这般在理,让自己连拒绝的理由也没有。 “小七,有件事情我想跟你商量商量!“ “何事?”因为慕沉月担心骆初七操太多心伤神,所以命人将前朝的消息都封锁起来,不让她操心。 “是骆大将军想要交出军权!” 慕沉月其实也没想到,骆大将军居然会交出军权,要知道军权可是骆大将军府在京城安生立命的根本。 当初先皇在位时,最最忌惮的,也正是骆大将军府的军权。骆大将军可以被困在京城,可是他手中握的可是千军万马呀! 骆初七脸上的笑容微敛,她已然明白爹的用意了。“沉月,既然如此,你就准了吧!” “小七,你这是何意?”慕沉月皱眉,看向骆初七的眼神里,带着几分试探和顾虑。 “其实爹这么做,也只是想要太平度日罢了。这世上任何事情都是如此,到达一个最高点时,就必定会开始往下掉。骆大将军府如今已经是走到最盛了,可惜爹只想安生养老,所以这军权自然要交到你手中!” 慕沉月不明白骆初七的意思,“小七,你明明知道,我对骆大将军府绝对的信任。骆大将军又何必如此呢?” 骆初七自然相信慕沉月这话是真心的,绝对不是虚情假意,可是她也有她的想法。 她也一直在担心,如今骆大将军府风头太盛了,必定会给骆大将军府带来麻烦。而也并非她这个皇后在,就一定能阻止麻烦和问题。 说到根本上,最好的办法还是激流勇退,而且骆大将军府如今最需要的,就安定二字! 第六百五十一章 龙凤胎(大结局) “沉月,如今爹年纪大了,想要避开京城的事非,这本就是一件好事,折子你就批了吧!”骆初七平淡道,让人看不出她心里真实的想法。 “什么,小七,你可知道这对骆大将军府意味着什么?”慕沉月真的没有想过夺骆大将军府的权,他绝不是小人。 骆初七微微一笑:“爹年纪大了,放开一些,何尝不是一件好事。而且如今辽国有灵溪在,她必定不希望再发生战事,所以至少这几十年里,辽国与大烟国将会是相安无事,这军权要不要有何区别呢?” “小七,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因为担心我忌惮骆大将军府,所以才希望骆大将军交出兵权的?” “沉月,你说的或许是一个原因。而更深层的原因时,我不希望再出现一个江家。你是皇帝,你是一国之君,你理当有你的威信和权利,而不是受制于任何人!” “可是我相信骆大将军府?” “可是我希望骆大将军府能激流勇退,能够平安一生,这也错吗?” 慕沉月突然将骆初七拥入怀中,“小七,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些,我不想做任何承诺,我只想让你亲眼看看,这一世我会疼你如至宝!” 骆初七闭上眼睛,静静的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他所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她都相信。 “沉月,沉月,我肚子好痛,好像要生了!” 本来安静的气氛,突然一下子降到冰点了,慕沉月整个人面色发青,他从未紧张过,可是此时却慌乱的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好一会才从骆初七痛苦的表情,知道她要生了。 “来人,来人,皇后娘娘要生了,请太医,请接生嬷嬷……” 接着嬷嬷是一早就准备好的,这几日更是随时做好待命的准备, 得到吩咐就第一时间赶到。 “皇上,您赶紧抱皇后娘娘回凤仪宫,皇后娘娘这是要生产了!” 慕沉月抱着骆初七,在得到产婆的证实,确实要生产之后,他更加紧张了。本来是要坐龙辇回凤仪宫的,可是他却觉得太慢了,居然抱着骆初七飞身而起。 身后的宫女产婆们睁开吃惊的眼睛,不过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大家都反应过来,赶紧拼命的跟着跑,就怕自己慢了,过后被皇上重罚。 骆初七疼过那一阵后,缓过气来,“沉月,你别紧张,女人都要生孩子的,没事的!” 慕沉月看着床上躺着,脸色苍白的骆初七,心疼极了。“小七,你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他现在都有些后悔了,为何要让小七怀孕呢?她这样瘦,哪里经得起生产的苦。 他的手紧紧的握着骆初七的手,似乎想将自己生命的力量都传到她的体内。 她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他手上传来的阵阵湿热。“没事的,你不要紧张,我真的没事!” 一边接生的产婆,真是让这对夫妻给雷到了,这到底是哪位生产呀! 这打气的话都说反了,分明是夫君给妻子打气的。结果皇后娘娘这个生产的人,反而要反过来安慰皇上。 产婆看不下去了,她尴尬道:“皇上,皇后娘娘要生产了,这产房可是血光地,您还是先出去吧!” 慕沉月却只顾着握着骆初七的手,冷冷的摇摇头,“不行,朕就要在这里陪着皇后。朕是一国之君,朕有真龙护体,朕若留在这里,必定可以庇佑皇后的!” “可是皇上,这产婆不适合男子在内呀!”产婆很是为难,祈求的眼神朝骆初七看去。 “沉月,你放心好了,你就在门外等着我,给我鼓劲,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平平安安产下小皇子的!” 骆初七也不希望慕沉月太过执着,这里是产房,哪怕慕沉月不觉得忌讳。 可是她自己都觉得难为情,毕竟是生产,女子最最私密的事情。她不想他在这里看到那些,这样她自己都会觉得难为情。 “小七,这一次你一定要听我的,我一定要留在这里陪着你,好吗?” 慕沉月的话让骆初七没有拒绝的理由,她咬咬唇,正好一阵阵痛又过来了。 她紧紧的抓住慕沉月的手,疼的她连呼吸都快忘记了,可是她却硬是一句都没叫出声来。 等缓过这一阵来,骆初七才坚定的朝他道:“沉月,你先出去。你在这里我更加不知所措了,这生产是女人的事情!” 因为疼痛,她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可是她却坚决让他离开。 产婆们对皇后不由高看几眼,皇后娘娘真是受尽宠爱。这女人生产,不要说是皇室了,就是寻常人家,男子都未必愿意陪在身边的。 可是皇上不仅陪着皇后,而且还冒着犯忌讳,都不肯出产房,果真是待皇后娘娘一片真情。 “皇上,皇后娘娘说的是,呆会皇后娘娘生产时,您在这里不仅帮不到忙,而且还会让影响到皇后娘娘的!” 慕沉月看着一屋子宫女产婆,最后点点头,他低下头亲了亲骆初七的额头。 “小七,你一定要坚强,我就在门外面等着你,你有事情一定要叫,不管多小声,我都听的到!” 骆初七笑着点点头,她绝对相信他的话。 慕沉月在外面紧张着急,却始终不肯离开产房的门一步,骆子辰和长婷公主陪在一边,他们也是一脸的紧张。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着,突然他们听到一声响亮的婴儿哭声。慕沉月想说,这是他听过最动听的声音。 产房的门也在此时打开了,只见产婆抱着一个明黄色的小襁褓出来,笑眯眯的朝慕沉月福身道喜。 “恭喜皇上,皇后娘娘生了一位小皇子!” 慕沉月听完不去看小皇子,反而要往产房里冲,产婆婆赶紧拦下。“皇上,皇后娘娘还没生完呢?” “什么,还没生完,不是小皇子都出来了吗?”慕沉月烦躁的皱眉,现在他就想知道,小七怎么样了。 “皇后娘娘怀的是双胎,后面的一个小的,还没有生下来呢?” “什么,皇后可有危险?” 产婆再一次领教什么叫宠妻无度,这皇家子嗣为重,可是皇上却只想到皇后娘娘,根本不管皇后娘娘肚子里的皇子或者公主,这也太不像话了吧! “皇上,皇后娘娘现在很好,正在努力的生产,您进去必定会吵到皇后娘娘,您还是安心等着吧!” 产婆说完,二话不说,又将产房的门给关上了。 这一次生产的时间并不长,只是片刻就听到了产房里传来阵阵婴儿的哭声,不过这哭声有些小。 慕沉月心里一喜,又冲到门口,门也正好开了。依旧是产婆抱着一个粉色的襁褓出来,“恭喜皇上,皇后娘娘生了一位小公主!” “皇后呢?皇后现在如何?” 产婆无奈一笑:“皇后娘娘极好,您现在可以进去看皇后娘娘了!” 骆初七只觉得浑身舒服多了,终于不再痛,不再难受了。当她看到慕沉月担忧的目光时,她就知道自己再怎么辛苦都是值得的。 他握紧她苍白的小手,“小七,谢谢你为我生儿育女!” “皇上,孩子也是我的!” 他将小七的手放在嘴上亲吻了又亲吻,就连呼吸间都是颤抖,都是激动。 这一刻他终于圆满了,终于有了自己的家,有了自己的儿女了。 小皇子和小公主的满月宴可是办的相当的隆重,几乎是将全京城的官员都请进宫了。 而大家都以为皇后生产后,必定会身材走样,或许还有些机会。可惜当她们看到身材恢复如初,或者说比最初还要迷人有韵味的皇后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有些人或许就是天生的命好,皇后就是这个特例。不得能得到皇上全部的宠爱,还能生下对龙凤胎,这又让她的皇后之位稳稳当当。 而最重要的是,皇后娘娘依旧貌美如初,或者说比之少女时,更加美艳几分。 慕沉月搂着骆初七的肩,他冷漠冰冷的脸上,居然在这一日难得的露出淡淡的笑容。 “小七,这一世能遇到你,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幸福!此生有你,我这一生足已!” 骆初七勾唇幸福一笑,“我也是,能遇到你,是我一生最大的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