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毒药》 一 思念是一种痛 “如果有来生，我宁愿不爱！与其让那刻骨铭心的伤痛折磨，不如不爱！” 望着建国渐渐离去的背影，秋月眼中充满着泪水，这聚聚散散的煎熬，把本以为可以平静下来的心搅起万丈波澜。建国来去象一阵风，他的到来永远让秋月无法抵御，这个谜一样的男人，让秋月时常有一种恐惧感。 望着空空的床头，狼藉的被窝里还残留着建国温暖的气息。想着昨晚的一夜温存，无边的失落又占据了秋月的整个心房。 忘记他吧！秋月痛苦地摇摇头，她无法忘记这个男人给她带来的快乐，更无法忘记这个男人给她带来的伤害。只要一闭上眼睛，秋月满脑子里都是建国的影子。他的一频一笑，一举一动常常让秋月在梦里喊出他的名字。建国一走，秋月就象丢了魂魄一样。 有时候，秋月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喜欢这样的一个男人。这是一个永远无法给女人安全感的男人。一张白净俊秀的脸孔，高大修长的身材，粗壮有力的臂膀，只要任何一个女人看到他，都会情不自禁多看几眼。他的微笑，他的温柔与体贴，能融化任何一个女人…… 秋月认识建国的时候，建国还只是一名四处寻找工作的待业者。那天，秋月提着一个行李包赶着上公交车，突然间她不小心摔了一跤。这个时候建国刚好在旁边，他伸出那双有力的大手，搀住了摇摇欲倒的秋月。 只一瞬间，秋月就觉得有一股无形的引力在牵着自己的眼睛，搀住她的那是一双长得比女人的手还要秀气的手，顺着这双手往前看过去，秋月的一颗心差点跳出胸膛。眼前的男人有一种勾魂摄魄的美。他那棱角分明的脸庞，恰到好处地勾勒出轮廓挺直的鼻子，粗壮的眉毛下一双灵气会说话的眼睛，白晰而略带着羞涩红嫩的脸，扑入鼻孔的是一股男人特有的气味，让秋月有些陶醉。他那阳光般灿烂可爱的笑容，干净整洁的衣着，无处不洋溢着青春的气息。他不正是自己梦中寻求的白马王子吗？秋月心跳加速，觉得自己快要融化了。 建国见秋月怔怔地望着自己，也一眼不眨地盯着秋月。论长相，秋月绝对是一个少见的美女，虽不敢夸羞花闭月、沉鱼落雁之容，但一般的美女与秋月一比，都要逊色几分。拿秋月闺中好友的话来说，相亲的时候，秋月绝对不可以和她们在一起，要不然男人的眼光全落在秋月身上了。 “谢谢！”秋月正撞上建国的目光，她有些羞涩地想推开建国，谁知手中的包一松，重心不稳身子又歪歪地倒在建国身上。建国慌忙接着，不小心触着她那柔软的酥胸。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建国脸一热。触电般的双手松也不是，放也不是。 秋月大方地看着建国，“没事的，谢谢你哦！” 秋月嘴里这么说着，心里仍像装有一只蹦蹦跳跳的小鹿。靠近建国的一刹那，她只觉得有一股引力，让她觉得弦晕。秋月喜欢闻他身上的那种略带男人体味的淡淡味道。这年头，男人身上还有香水味道的，还真的很少。 因了这种巧合，秋月认识了建国。两人一谈话，才知道建国租住的房子就在紫微阁花园a栋6楼，秋月住的房子是在紫微阁a栋3 楼。两人同搭一路公交车回家，一路上有了建国的陪伴，秋月的心情特别高兴。她对建国有一种特别的好感，在这之前，从来没有哪个男人能让秋月如此动心过。隐隐约约中，她觉得是上苍疼怜给自己赐下的一根姻缘线。 那时，秋月好友的房地产公司刚好要招一批业务员，在秋月朋友的引荐下，建国顺利地进入了那家房地产公司。建国为了表示感谢请秋月吃饭，也许是一见种情的原因吧，秋月满心欢喜地答应了。 建国对秋月也心存感激。由于住得较近，两个人的交往也日亦频繁了。 每天下班后，秋月就打电话给建国，约他四处走走，说是熟悉周围环境。建国当然很高兴了，在一个陌生的环境，而且有一个这样漂亮的女孩陪伴。 俗话说：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秋月这么一主动，本来还有些自卑怕配不上秋月的建国也不再有什么顾虑了。两人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的，秋月发现建国说话特别温柔，待人特别体贴细心。 经过一个月的感情发展，俩人关系迅速升温。在秋月的建议下，建国退掉了自己的小房子，搬到与秋月一起住了。建国不仅对秋月好，在公司里的人缘也挺不错。他对每一个同事都是非常的热情。办公室里换水、递文件的，来回帮人跑脚建国从不说累。秋月常常在她的同事面前，夸建国如何如何对她好。建国对秋月的体贴，不知羡慕死了多少眼睛。 建国进公司才短短三个多月，在业务销售方面就有出色的表现，公司决定调他到分公司任销售经理扩展业务市场。秋月虽然不舍，但为了建国的事业，她还是忍痛让建国服从公司的安排。 刚开始，建国每天早晚都会打电话给秋月，诉说他缠绵不尽的相思。秋月开始品尝到了相思的滋味。只要建国一天不打电话，她都会觉得魂不守舍的，上班也病焉焉的拿不起精神。到了月底，建国才会回来小聚两三天。在家的两三天，建国也极尽男人之职责，每天包下家里厨房的活儿，不肯让秋月弄脏一个指头。闲下来的时候，秋月总喜欢搂着建国的脖子，细细数着他的头发，捏着建国的耳朵，然后情不自禁地两个人吻在一团。建国的爱抚，让秋月有一种欲望的冲动，她的娇吟，越发惹起建国的回应。两人情欲的结合，让秋月有了飞入云端的感觉。 “建国，你爱好吗？”秋月柔情地看着建国。 “傻瓜，不爱你我爱谁呀！”建国捏着秋月的脸蛋，咯着她的肢窝，秋月痒痒地笑得花枝乱颤。 “建国，你一个人在外面，我还是有些不放心，你不准在外面和别的女人好。”秋月搂着建国，幸福地亲着他的脸。 “你会吃醋吗？放心吧，这辈子我只爱你一个！”…… 一个人在家时，秋月每每回味起和建国在一起的日子，无边的孤独在吞噬着她的心，夜深人静之时，那种万虫噬心的痛楚便会莫名袭来。 后来，建国打回家的电话越来越少，在家呆的时候也越来越短了。以前每月回来有个两三天的小聚，现在建国只在家呆一天就走了。这种突然的变局，让秋月有些接受不了。以前是建国每天打两个电话回家，现在改成秋月每天打三个电话给建国了。睡不着觉的时候，秋月就一个接一个地发短信给建国，告诉他自己是如何如何地思念。往往秋月连发两三个短信，建国才会懒洋洋地回一个过来，而且每次回复都是很不及时，让秋月心里非常的不痛快。 建国终于回家了，秋月决定要向他讨个说法，想问他为什么会不及时回她的短信。可是每次回家看到建国眼里的疲倦，秋月的心一次又一次地软下来了。尽管，建国回家后，还是与往常一样与秋月缠绵，但是秋月还是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 建国与她作爱的次数越来越少，而且每次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与以往的激情燃烧判若两人。秋月追问建国是怎么回事？如果有病就要及时去医院治疗。建国一听秋月问他是否有病，立马不高兴了。 “大男人的，有什么病啊？没事不要一天到晚瞎想！” “为什么你以前不是这样啊？建国，我在担心你呢，也不用发这么大火的！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女人？”秋月满心委屈，极尽可怜地趴在建国身上。 “别想那么多行不行？我一天到晚的跑业务，我容易吗？回到家里，你就让我多休息一会儿吧！”建国轻轻推开秋月抱住自己的手，转身就要睡下。 秋月心里憋着一团火，好想与建国亲热一回。经建国一拒绝，那哀怨就像三月的雨水一样泛滥开了。她实在忍不住就委屈地哭了。建国半睡半醒间，听到秋月恼人的哭声，惹得心头起无名火，抓起被子想跑到客厅去睡，被秋月牢牢抱住不放。僵持间，建国看着秋月满是泪痕的脸，心里又不忍了，只好完成任务式地敷衍了秋月一回。 想着以前与建国在一起恩爱的情景，秋月心里总认为不对劲。莫非建国在外面有别的女人？秋月偷偷在拿出建国的手机翻看里面的短信，发现除了头几条是自己发给建国的，后面的全是一个叫伶俐的女孩子发给他的信息，看着看着，秋月忍不住哭了起来。 建国听到哭声，才发现秋月在查自己的手机。恼羞成怒的他一气之下，抢过秋月手中的手机就往地上砸…… 二 爱到深处情已伤 “啪……”一声响，手机在地上摔成了两片。 “你什么意思啊？”秋月从来没有见过建国那个样子，两只眼睛像要喷出火来。 “我倒要问问你是什么意思？知不知道尊重人的隐私？”建国几乎在吼。 “你摔吧！你摔吧！”随着秋月的怒叫声，房间里一片乱响。 …… 自从上次手机事件后，秋月开始收敛了，她再也不敢随便偷看建国的手机了。建国摔坏了那个手机，花了一个月的工资重新再买了一个新的，秋月心疼了好一阵。事后，建国说是那个叫伶俐的女孩子经常帮助自己，而他与她之间只是一种业务上的往。平时只是友情联络而已。 虽然建国嘴里这样说，可是秋月心里老觉得不踏实。如果真的是那样子的话，为什么建国还要保留那个女孩子的信息？建国说，君子坦荡荡，心里无鬼干嘛要这样做呢？秋月虽疑心，但经不住事后建国的一番温存折磨，早早就乖乖投降了…… 有人说：爱情象一把沙子，应用双手轻轻地把它捧着；你越把它抓得紧，它流失得越多。 这句话秋月对别人说的时候，细细体会好像就是那么一回事。可是一旦事情到了自己身上，她就控制不住情绪了。她明知自己不该怀疑建国，可是每次看到建国与其它的女人打招呼，心里那股醋意忍不住会翻腾得厉害。 那个周末，建国打电话说要回到家了，秋月满心欢喜地等待着。看着建国的一张笑脸，秋月也十分的高兴。可是想起他和别的女人说话时亲昵的样子，心里又酸溜溜的，不免话中夹刺地打趣他：“大帅哥，你怎么这么开心啊，是不是今天又被哪个靓妹迷上了？” 听秋月这么一说，建国立马拉下了脸：“秋月，别一天到晚疑神疑鬼的，我不可能不和别人说话吧？” “瞧你这样？和别人说话都可以细声细气，和我说话粗着脖子，你说我算什么来着？”秋月被建国一句话顶得气不过来。 “秋月，别这样好不好？我们俩个好不容易熬到假期，不开开心心的玩，还要闹什么情绪呢？”建国觉得烦心无比，口气不免硬了许多。 “你看看你这样子要吃了我啊？我说你几句都不行？我还不是为了你好，为了这个家好？不相干的人，我才懒得去理，我的好心换来你的这副德性！”秋月越想越气的。她总觉得建国最近变了好多，不愿意搭理自己，以前和他开玩笑，他从来不放在心上，现在变成这个样子，莫非心里真的有鬼。 最近建国也常常为秋月无端的闹脾气而烦心。在公司里，建国是长得最帅的一个了，而且脾气特别好。平时，办公室的女孩子不管结婚的或没有结婚的，没事时都喜欢与建国聊天或开玩笑的。偶尔看到漂亮女孩时，建国也会想入非非地，忘了分寸与别人乱侃一阵，一回到现实中，建国又后怕了，他发现自己周围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盯着自己。每次听到别人夸自己长得帅，建国心里自然非常的高兴。说的话不免也多了起来，谁知这一来，倒成了秋月口中的把柄。这次回来本高高兴兴的回到家，不想却弄成这个结局。 建国一赌气，就不再言语，关在房间里一个人抽闷烟。 秋月又气又急，她想与建国聊聊，聊她这么多天来一个人的寂寞，聊她对建国的相思之苦。她多么想倒在建国怀里再撒一会儿娇，多么想回到从前，轻轻抱着建国的脸亲吻，然后俩人幸福地缠绵，相互抱着一夜不睡地聊啊聊。这一切，似乎成了一场梦境。 秋月推开房门，建国站起来要往外走。 “你去哪里？”秋月拦住他不放，满眼是想要建国留下来的乞求。 “出去散散心，在家闷得慌！”建国一脸的漠然，面对秋月眼中放出的求怜不理不睬。 “才刚回到家啊？你又要去哪里？陪陪我不好吗？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秋月带着哭腔说，她开始后悔刚才对建国说的话有些过火。 “我烦啊！你别拦着我好不好？我不想俩人在一起又吵架！”建国口气很生硬，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你走！你走！”秋月哭着冲进房里，她想控制自己，结果俩人又弄僵了。 建国一个人默默地走出家门，他也不知自己该走到哪里。他不想让同事看到自己的笑话。有时，建国也心疼秋月，也想回去给她一个惊喜。但每次遇到秋月带刺的话，心里无名的怒火又无法控制。他爱秋月，却无法按受秋月那攻击性的语言。 当最后一根烟抽完的时候，天暗下来了，无数的家灯在召唤着渴望归家的心。不远处的灯火里，飘来可口的饭菜清香。那厨窗上的剪影，是那么的温暖，如果今天不是与秋月吵架，此刻俩人已是在一起恩爱的共进晚餐了。建国的眼睛开始湿湿的。看着那些匆匆回家的身影，建国心里动摇了，对秋月的恨意在渴望归家的心里渐渐融化…… 从外面回来时，秋月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饭也没有煮，整个家里笼罩着一种阴沉沉的气氛。一见建国回来，秋月又开始流泪了。 建国饿得要命，本想回来看看有没有吃的东西凑和凑和肚子，看到秋月可怜兮兮的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心里涌起无比的怜疼。他无声地挨着秋月坐在沙发上，轻轻地搂住她：“以后我们不要这样好不好？秋月！” 秋月不说话，只觉得内心渴望的那个温暖怀抱就在眼前。但她还是轻轻的挣扎，想要挣开建国的手，建国把她搂紧了。秋月顺势无语地倒在建国怀里，心中的一切委屈刹时不复存在。建国拼命吻住秋月掉下的泪珠，自己的泪水也忍不住掉下来了…… 三 爱是毒药 爱情是什么？爱情是一碗甜蜜的毒药，当你喝下去的时候，全身上下会有一种无比舒爽的感觉。像鸦片一样一旦上瘾，就会成为精神上的一种依赖。热恋中的男女，往往会变成一对痴迷的疯子，每天的第一件事除了恋爱就是爱恋…… 建国回家呆的时间越来越少了，有时一个月只在家呆一天就走。秋月认为建国在敷衍自己，见面后很想狠狠地指责建国一次，但每次见到建国眼里流出的温柔，就融化了她所有的怨恨。建国疲惫的样子，秋月看着心里会涌一股母爱般的疼怜。秋月心知建国不喜欢自己唠叨，为了这一月难得一次的相聚，秋月尽量控制住心里的一些不满，把它们化作无限的柔情倾注在建国身上。一夜缠绵，秋月娇声软语，挑逗起建国无边的兴致，直到建国疲惫睡去，秋月仍意犹未尽…… 秋月感觉自己越来越需要建国，建国上班去了，秋月心里顿时空落不了。每天下班回来，看到墙上建国的相片对着自己笑，秋月会忍不住上去抚摸一会儿，面对着冰冷的相框，秋月好渴望建国就在自己的身边，想着与建国在一起的温柔，那消魂的抚摸，那呢喃的交融，内心那种难耐的饥渴，让秋月快要疯狂了。 建国不回家的时候，秋月决定趁着自己休息的时间去看建国。 “你怎么来了？怎么不打声招呼？”建国很惊讶秋月的到来。 建国眼中的神情让秋月有些失落，她心里恨得一阵牙痒，巴不得立刻就把建国拴在手心。她真想让建国辞掉这份工作，哪怕让自己来供养他。秋月这么一想，心里就快活多了， “我想你辞职吧！另外找一份工作，我想要和你天天在一起！”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建国，立刻遭到建国强烈的抗议。 “现在工作很不好找，你说辞职了我能干什么啊？” “我还有些积蓄，工作不急啊，你慢慢找。我的工资也够我们俩开销啊！” “如果一个男人要靠女人来养活，那这样的生活我宁愿不要！”建国满脸的屈辱，出于男人本能的自尊，让他的目光中喷出熊熊怒火。 “建国，我们这样牛郞织女的日子何时能了？我不想这样过下去，每个月我们呆在一起的时间不到两天，我受不了啊！”秋月带着哭腔。 “看着别人家夫妻恩恩爱爱在一起过日子，我心里好羡慕啊！我喜欢你，不图你钱，只图你对我好就够了！你想想，我们赚钱还不是为了俩个人生活得更好一点，如果像现在这样子，我情愿与你一起过穷苦日子。” “秋月，我们还年轻啊！现在不吃些苦赚点钱，到时我们有孩子那该怎么办？我们受些苦不要紧，可我们不要让我们的孩子也受这种苦。别哭啊，秋月，看到你这样子，我好难受！” 建国生平就怕女人的眼泪，看到秋月这样，心里也难受极了，可一想到要过被秋月栓在一起的日子，心里的恐惧就生发出来，和秋月一起生活快一年了，她那种粘糯劲让建国由心里产生害怕。 建国正和秋月说着话，身边手机响了起来，建国看了来电显示就挂了。建国刚挂断不到一分钟，手机又响起来了，建国没理它。 “谁的电话啊？你快点接吧，是不是哪个客户打来要去看房子？”秋月看着建国迟疑的表情，心里顿时莫名的紧张起来。 建国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了。 “有什么事吗？”建国的语气极不自然地有些生硬，像是和一个十分熟悉的人说话，那种口吻表明他和那个人的关系非比寻常了。 “你过来……”慌忙中，建国按上了免提键，电话那边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好响亮，秋月听得清清楚楚。 “我现在有些忙，没时间啊！”建国说着挂断了电话。 “是谁？又是那个叫伶俐的？”秋月一肚子的醋意，两只眼睛射出锋利的光芒。 “不是……，”建国样子有些心虚。 “那是谁啊？明明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我说你怎么不想家了，原来是另有新欢。”秋月委屈之极，怒火从心头起，恨向胆边生，她不由建国分辨，抬手给了建国两个耳光。 “原来从头到尾就是我在自做多情。那我走！我成全你们两个好了，免得你见到我一脸的难受劲！”秋月哭着跑到屋子里收拾东西就要走。 “秋月，你听我解释好不好？其实我和她之间没有什么的啊！她要打电话给我，我有什么办法？可是我和她真的不是那回事……”建国又急又气，两边脸被秋月掴得红红的。 “那算是哪回事？如果我今天不来的话，你们一定又混在一起了。难怪刚才看到我一副难受得想逃跑的样子，我现在总算明白了！”秋月边哭边收拾着行李往外走。 建国拦不住，只好看着秋月哭哭啼啼地走了。 “该死的电话！”建国气得马上关掉手机，回到屋子里倒在床上…… 当建国打开手机的时候，秋月的短信一条一条地盖过来了。 …… “我恨你！” “你知不知我的感受？我真恨不得死在你面前。你偷走了我的心，让我如此的痛苦！” “建国，没有了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永别了，建国……” 接下来的短信，建国越看越心惊，他知道秋月宁可玉碎，不为瓦全的牛脾气，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就不得而知了。建国全身冒着冷汗，赶紧给秋月打电话，电话响了几声，就被挂断了。建国知秋月在生气，但心里明白她现在总算没事，连忙给秋月发了个短信：“今晚我回来！等我！” 当下立刻抛开所有的事，准备连夜去看秋月了。 建国一路上不停地在后悔，为什么自己会按到那个免提？如果秋月没有听到这个电话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唉！女人啊，真的让人摸不透…… 建国回到家的时候，快晚上九点了。秋月还没睡，正倒在沙发上生闷气，看到建国回来理都不理。 “好老婆，别生气了啊！就当是我不对，我不对！但你总得给我一次机会吧？”建国死馋着一副厚脸皮，秋月还在气头上没有理他。 “要不，你再打我两耳光！”建国说着，拉着秋月的手就往自己脸上打。 秋月看着建国的样子挺恶心的，被他拉着的手立刻缩了回来。建国死劲拉着，秋月被激起无名的火，抽出手来狠命地掴了建国两个耳光： “你还回来干什么？就当我死了你心里才痛快。你去找你的什么伶俐大小姐去吧，人家还在干巴巴地等着你这个大帅哥呢！” 建国本以为秋月会轻轻打两个，谁知这下被她打得七荤八素的，心里的恼怒又生了出来。 他说：“秋月，我对你是真心的，你别老这样对待我好不好？每次回来，你都要和我闹，如果我不在乎你的话，我今天就不会回到这个家来了！” 秋月的手还隐隐地痛，她有些后悔自己下手太重了。看到建国发这么大的脾气，也怔住了，心里一上一下的不知该如何办。看建国这样子，一点也不像是说谎。秋月宁愿相信建国和其它的女人没有这么一回事，也不想一个人闷着要死要活的难过。刚才还满肚子委屈的她，一下子就成了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心里虚得很。 秋月心里虚着，嘴里一点也不饶人：“谁知你是不是一脚踩两船？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们男人有几个是东西？” 秋月说这话时，嘴里软绵绵的，一副心虚的样子。 建国心里又好气又好笑，他走到秋月身边拉捧着她的脸：“好了！你是好东西，秋月是个好东西，一天到晚只会吃醋的好东西！” “好端端的，今天被你弄成这个样子”建国轻轻捏着秋月还是泪痕的脸。 “你说什么话啊？我今天特意去看你，你居然还当我的面与别的女人打想出去混，我不吃醋？你当我是傻子啊？” “秋月，爱一个人，也应该多一点体谅才行啊。你动不动就猜疑，我好难过的！”建国紧紧搂着秋月，又怜又恨的，“人家给我打电话，我不可能不与别人说话吧？至少，她还是我的客户啊！” “建国，我好担心！我真的担心有一天我会失去你！现在的女孩子真的有些不要脸，明知人家有老婆，还去献媚送娇，恶心死了！”秋月闭着脸钻在建国怀里，幸福得一蹋糊涂。 建国被秋月的一句话逗乐了：“秋月，你怎么说也是女人啊！你说女人不要脸，那也包括你自己哟！” “你找死啊？”秋月一脸娇嗔，拉着建国倒在沙发上，所有心里的不快顿时一扫而光了。 秋月知自己无可救药地坠入爱河了，一旦离开建国，她将不知该怎么生存下去…… 四 多情却被无情恼 爱情是甜美的，两颗相爱的心碰在一起，会开出世间最美丽的花儿；而相思是痛苦的，一旦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爱就会沦落成无边际的苦海，情会变成缠绵剪不断的愁丝。 自从第一眼看上建国的那天起，伶俐的心就悄悄起了变化，那种变化不知不觉，无踪无迹可寻。 每次见到建，渴望再次相见的感觉就越来越强烈。明知建国不爱自己，伶俐也知道俩人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可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记得第一次建国向伶俐推销房子的时候，那副傻傻笨笨的样子，想起来还真可笑…… 已经下午四点了，等了约十分钟的车子，焦灼的太阳让伶俐心情烦躁不已。突然间冒出一个男人的声音：“小姐，您看一看，这是我们公司最新推出的花园式套房，活动期间价格挺优惠的！”建国小心翼翼的递上还带着油墨味儿的海报广告。 伶俐想也没有想就背过脸。现代的都市人一直都活在广告垃圾之中，只要你一走上大街，各种各样的广告会铺天盖地向你塞来。对于那种路边广告，伶俐一向是不理不睬的。有闲情的话不如回家看看电视剧也比看那种广告强得多。 “先生，您看一看……”那个声音继续着，却突然中断了。 好奇心使得伶俐转过了头，映入伶俐眼帘的，是一只白净修长的手，那只手正伸向地上一张刚被人扔掉的广告。伶俐不由顺着那只手往上看去，心里不由得十分惊讶。那张英俊得醒目的脸正带着羞涩的晕红，看得伶俐芳心乱跳。看样子男孩好像是第一次做这份工作。 他是谁？是那个给自己发广告的男孩？这年头还有这么敬业的年轻人，被人丢弃的广告也要拾回来？伶俐心头这么一想，不禁对那广告男孩刮目相看了。看着那男孩眼中的屈辱，伶俐心生莫名的怜疼，尽管她刚才也对那男孩不理不睬的，前后才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伶俐顿时由讨厌他到生出同情。 她伸出纤纤玉手，带着一个甜甜的微笑：“先生，您的广告给我一份好吗？” “好的，给！”男孩脸上漾着灿烂的笑容，很阳光。 伶俐接过广告，心却被建国截住了。她开始对这个男孩产生了兴趣。 “看上去您好像刚做业务不久吧？” “小姐好眼力。对！这是我来深圳的第一份工作。请问小姐您需要买房子吗？现在我们公司在搞活动，活动期间我们会给您特别优惠的。”男孩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我可以考虑一下，可是您能给我什么样的优惠呢？您真的确定给我一些实质上的折价优惠？”“如果您在活动期之内购房的话，我们给您打九点五折，并免费赠送家用厨具一套。一次性付清房款的话，还可以优惠更多呢。”…… 男孩递了一张自己的名片给伶俐，伶俐才知道眼前这个英俊的男孩叫李建国。说实话，当时伶俐正打算买一套结婚用的房子，她的父亲刚好给他寄来一笔钱作为她买婚房。 伶俐在附近超市买了一些生活用品，陪他购物的男友大卫突然有急事，把她的车开走了。说过半个小时过来接她，可现在都一个小时快过去了。 伶俐只好又给他打电话：“大卫，你在哪？来接我啊！” “什么？你回不了？好的，我打的回家了！” 伶俐正等着的士，却遇到建国在发广告单。 一辆又一辆的的士停在伶俐面前，又匆匆开走了。原来，路旁有个不准停的士的告示牌，伶俐却没有发现。伶俐心里骂着：该死的车子。看着那些车子一会儿又跑了，伶俐心里又急了，最后有一辆车子在她面前停落，她慌忙挥手叫住了那辆车…… 那个星期天是一个灰色的日子。那层抹不去的记忆像烙在身体上的烙印一样，令伶俐无法忘记。 “大卫，我们去看房子好不好？”伶俐一开推家门，看到未关好的房间里有大卫的身影。 大卫正在房间里收拾东西，看到伶俐，脸上极为的不自然。 “你要去哪？为什么收拾东西啊？”伶俐感觉大卫有些不对劲。 “伶俐，我去……我要……”大卫闪烁其词，眼中的目光躲闪着。 “怎么回事啊？你要搬出去？不是说等买了新房再搬吗？”伶俐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大卫拿起行李就要往门外走。伶俐拦住不放。 “我们都快结婚了，你还对我这个样子？你说，我们还要不要结婚啊？” 大卫想了想才说刚和朋友在电话里谈了一笔生意，所以要坐飞机去上海签合同。 伶俐很生气：“你要去出差也不事先和我打声招呼？不是说好了今天去看房子的吗？” “就三天，三天后一定回来陪你看房子。”大卫说着，匆匆离开了家。 伶俐看到房间里被大卫搞得乱七八糟的，心里十分不痛快。一个人坐在家里生闷气。 大卫刚走不久，伶俐气不过就给他打电话，可是大卫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 伶俐无奈，给好友云娜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说自己心里的委屈。和大卫认识都三年多了，伶俐的父亲对大卫也比较满意，俩人都要谈婚论嫁了。可最近大卫的表现越来越反常。经常借谈业务为名，莫名其妙地在公共场合丢下伶俐一个人。 “大卫说不爱你了！因为他说在你面前，他总觉得不像一个真正的男人。”云娜的话让伶俐震惊。 “是大卫和你说的吗？那你知道他现在哪里？” “伶俐，对不起！大卫现在和我在一起。” “什么？……”伶俐手中电话掉地上，顿时全身像被电击一样。 大卫背叛了自己，而抢自己男友的，却恰恰是自己最信任的闺中好友云娜。之前就听说大卫要和云娜合伙做生意，自己当初还傻傻地在经济上给他们大力的支持，谁知如今却换来这种结局。泪水像河流一样，却始终无法洗清伶俐心头的耻辱。从小就没受过半点委屈的她，这种打击不啻于晴天霹雳。 一个几天，伶俐都窝在家中，直到父母打电话追问他们的婚事，伶俐才把这件事告诉了她的父母。伶俐决心搬出那个给她留下太多记忆的房子。从前的那种美好点滴，如今一切一切都成了伤痛回忆，触及屋内所有的东西，勾起伶俐万千柔肠；睁开眼，看到的，除了伤痛还是伤痛。眼前挥之不去的是大卫那熟悉的身影，耳边回响的，更是往日俩人缠绵的呢喃。那细细的低语，柔柔的软唇似乎还交织在今日的伤悲之中，令伶俐无法自拔。 伤悲至沉沉睡去，伶俐又在梦里哭醒。她习惯性地伸出手，却搂着一个空空的枕头。压抑的心堵得慌慌的，泛滥的悲哀把一颗心折磨得奄奄一息。睁开眼，看看时间已是下午四点了。房间里已乱糟糟的不成样子，所有的零乱如同伶俐此刻的心情写照。 伶俐翻出建国曾经给她的那张名片，给建国拔打了一个电话。 建国很准时地出现在伶俐面前，得体的宝兰色西服，白色的衬衫配上一条浅蓝底镶红点的领带，十分的英俊帅气。伶俐也刻意地打扮了一回，一袭黑色短袖低胸紧身上衣，外套一件白色网套，一头漂亮乌黑的秀发，松松地在脑后挽了一个发髻，只是原本白嫩如水的脸庞略显憔悴，一双眼窝因睡眠不良而带着黑色的眼影，伶俐看着镜中的自己，长叹了一口气…… 建国十分热情地向伶俐介绍公司最近推出的房子有哪些优点。伶俐带着一腔心事而来，只想随便找个人聊聊，对建国的介绍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她发现，此时自己要找的，并不是一个房地产公司的业务员，而是一个倾听自己心事的忠实听众。 她看着建国：“如果你有时间今天能够多陪我一会儿吗！” “今天刚好有空。您想了解哪方面的情况，我一定为您效劳！” 在上过一段业务培训课之后，建国深知顾客就是上帝的道理，何况是有一面之缘的人，说不准哪天伶俐就成为自己的准顾客了。反正自己闲着也是闲着。建国不假思索就答应了伶俐的要求。 看着心事重重的伶俐不停地喝酒，建国顿心生怜惜，他对伶俐说：“小姐，在这之前，都是您做我的听众，今晚我能做一回您的听众吗？” “谢谢！”尽管伶俐不想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吐露自己的心事，可酒一喝多，她还是忍不住把心里的事说了。当今之际，她只是想尽快搬离目前居住的地方，那个给她伤痕，给她痛苦回忆的家。 “叫我伶俐吧，如今我们是朋友了，不是吗？”伶俐满口的酒气。 “是的，我们是朋友，今后你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地方，只管吩咐就行了！”建国看着伶俐十分的同情。伶俐再次要倒酒的时候，建国把她的手给捉住了。 “ 我送你回家好吗？” “ 我现在没有家了！没有家，你叫我回哪里啊？” …… 五 第一单业务 伶俐决定搬出原来的房子。她打电话约来建国见面。 在帝豪酒家。建国在门口转了几分钟，然后才昂首走了进去。 为了给客户留下一个好的印象，建国依然像往常一样，出门前把自己打扮得一丝不苟。建国赶到的时候，发现伶俐早已先到一步了。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建国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人家是客户。 “呵呵，你今天的打扮好象这里的waiter！”伶俐看着建国的样子，调侃了一句。 建国一脸窘样：“习惯了这种职业打扮，没办法。” 伶俐看到建国脸有些不自然，心知自己玩笑有些过份。毕竟才见过几次面的，尽管自己心里早把建国当成自己的朋友，可人家心里是怎么想的，自己一点儿也不知道。 “记得你上次有跟我提卖房子的事。刚好以前的房子我想换掉了，那里对我来说，是一场恶梦！”伶俐叉开话题，可是一说到要换房子，心里那种无奈与不舍又潮水般涌来，鼻子也酸酸的。 “你真的打算要买房子？”建国一听伶俐的话，顿时眼中放出异彩，出来做业务也有二个多月了，他至今还没正经地接过一单业务呢。 “是啊，你能帮我参考一下……”伶俐幽幽的说着，她不敢直视建国的眼睛，唯恐眼泪掉下来让他发现。 “那当然了！你是我的客户，呵呵！客户就是上帝！”建国调侃了一下气氛。 “你喜欢在闹市还在选择幽静些的地段呢？我觉得你如果配有私家车，就买好景花园那边的吧，交通十分便利。”建国语气十分的兴奋。 伶俐本想与建国谈些别的事，可建国一肚子的话说起来喋喋不休，弄得她反面不好意思打断他的兴致。对于买房子花多少钱，在哪买都差不多，伶俐已觉得不是很重要，她只是想离开那个令她伤心失望的地方，好让受伤的心早点复原。至于建国接下来说了些什么，她根本没有心思在听。心里只觉得眼前这个帅气的男人傻傻的却有些可爱，但不知为什么，此刻心里对他那种傻有种说不出的依恋。 “……那就买好景花园那里的，好吗？呆会儿我们一起去看房子！”建国看到伶俐有些失神的样子，想趁热打铁。 “好啊！等一会儿就去看吧！” …… 呵呵，原来做成业务有时是这么的简单，建国第一单生意就这样轻松签下来了。他心里十分地感激伶俐。他知道，如果不是伶俐这一单生意，他接下来有被公司炒鱿鱼的可能。他极尽热情地陪伶俐去看房子，并把周边类似的房产物业作一个整体的评价，以期证明自己说好景花园是伶俐目前最佳的选择之说没错。 伶俐心里明白建国在想方设法讨好自己，故作不知情。她以房子还未装修完工为由，每天都要建国陪她去看房子装修进度。然后，借故让建国陪她吃饭。 提起吃饭，是最让建国头疼的事。每次，伶俐都是选择比较高级的餐厅，建国想出面买单，可是看到那高昂的费用，实在心疼不已，觉得是一种奢侈和浪费；可是让伶俐买单吧，他又觉得自己欠下别人一份人情。那种患得患失的心理，着实让建国为难了好一阵。 时间一久，建国不再与伶俐计较了。他觉得她有钱，而且也看得出伶俐愿意为他买单。 “不好意思，每次都让你买单，真的是不好意思了！”建国嘴里还是客套着。 “这没有什么的，你在为我服务，我请你吃顿饭那还不应该吗？”伶俐怕建国心里拘谨，忙拿话打消他的误会念头。 “说实话，你是我遇到过的客户中最好的一个！”建国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是吗？到现在你还只把我当做你的客户吗？除了客户关系，我们然道不能做朋友吧”伶俐不动声色地微笑着。 “不敢！有时我觉得我们是生活在不同一个世界的人。像你可以买房子，而我想都不敢想这方面的事。” “李先生，其实你我都生活在同一个世界，只是我比你的家境比你强一些而已，你也有你的优势不是吗？你也没有必要去羡慕别人，其实有些东西你有的，我还未必有呢！” “不会吗？”建国这回惊讶了。 “听说这句话了吗？家家都有本难忘的经。”伶俐觉得眼前的那个男人好坦诚，心里似乎有许多的话要与他说。 “还是在我二岁的时候，我父母就偷渡到香港了，我是外婆一手带大的。那时候，看着别人都有爸爸妈妈在身边，我是多么的羡慕啊！直到我十岁那年，才有他们的消息。后来，听说他们生意发财了，也寄了很多钱回来，但是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我从小就不缺钱花，也从来没把钱当成一回事。我十二岁那年，我父母移民到加拿大，要把我接过去，外婆执意不肯。” “为什么外婆不让你去你父母那儿？” “外婆不肯让我去加拿大，那一年我已经十二岁了，想一想，外婆从小把我带大那份感情已非常深厚了。而我舅舅家又没有一个女孩子，他们都把我当宝一样疼着。说实话，我也不想去加拿大，甚至我连自己的父母长得什么样都不清楚，我也不愿意去啊……“ “小时候，别人家的孩子受到委屈都是叫妈妈。而我却是叫外婆。三岁那一年，我生病得很厉害在医院打针，我在迷糊中叫着外婆，叫着叫着医院的医生、护士都掉眼泪了。哦，这事我是听外婆后来和我说的。我外婆当时也哭得一蹋糊涂……”伶俐沉浸在往事的回忆里，童年的孤独无助又一幕幕涌现在眼前…… “那你父母舍得让你留下在外婆家吗？毕竟你是他们的亲骨肉。” “他们也没有办法，那时生意忙不过来，移民去加拿大时，我爸妈又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了。他们在那边孩子都是让保姆带，所以我外婆执意不肯让我去加拿大，也是怕我与他们分开久生疏了，过去那边我会吃亏的。” “能理解你外婆的心情，我小时候家里很穷，虽然也吃了很多的苦，但一直在父母身边长大。后来，读高中因家里没钱，所以没有参加高考。我想，即使考上了，家里也没有钱能让我上大学。高中毕业后，我和同学一起到上海打工，结果被人骗去传销。幸亏逃了出来，不然家里面肯定要急坏了。我虽然吃过一些苦，但想想我的童年是比你幸福多了。”建国开始有些同情伶俐了。 “也许，你认为你缺少的只是物质方面的，而我，是精神方面的支柱……”伶俐不知不觉，对建国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 见伶俐这么随和，建国十分愿意和她在一起。由于房子装修业务的事情，建国不得不陪着伶俐一遍又一遍地跑。很快俩个人就成为无所不谈的朋友了。 交谈中听说伶俐舅妈有一些朋友也准备买房子，建国想通过伶俐多接些业务，很次与伶俐的交谈中，很想让她给自己介绍一些，一时又说不出口。毕竟刚来到这座城市不久，想来要打开业务局面，没有一定的人脉关系是不行的。 六 欲说还休 伶俐新房乔迁的那天，在家里举行了盛大的宴会。伶俐的父母因为业务繁忙，无法从国外赶回来。主持接待的人是伶俐的舅妈。建国是以朋友的身份参加庆祝的。 云娜送来了一大篮子的鲜花。伶俐的舅妈忙叫人把它抬走，她怕伶俐睹物伤怀。房子的客厅好大，里面布置得很幽雅。所有的高档家居用品一应俱全。这在建国看来，不啻是人间天堂。 建国看到所有送礼的人都拿着一个大大的礼包，更觉得难为情的事还有一个主事的人员在登记礼金。相比之下，他那点小意思也太寒碜了。整个上午建国心里一点都挂不住。他知道，伶俐真的是把自己当成好朋友了，所以，越是这样，他越觉得没有一点面子。如果伶俐只把他当成一个普通的客户朋友，他可能心里还好受些。 建国为了逃避心里的尴尬，他抢着去招待客人，帮客人搬取行李，样子像极了一个侍应生。伶俐的舅妈开始时客套地叫他四处逛逛，陪陪伶俐聊天。渐渐地客人来得多了，也没怎么劝。到后来，她实在忙不过来了，也就大声地叫：李先生，过来帮我忙吧！ 伶俐看到舅妈那样子，心里直想笑。她偷偷问建国：“我舅妈指使你，不会不高兴吧？” 建国正寻思单独与伶俐在一起时的尴尬，他最怕伶俐的朋友们让伶俐介绍自己给他们认识。此刻有了份差使，心下正不亦乐乎。乐颠颠地帮舅妈忙去了。 宴会散尽，建国也寻思着要告辞了。他与伶俐打了个招呼，又去给伶俐的舅舅、舅妈他们打招呼告辞。舅妈打心眼里喜欢这个踏实肯干的小伙子。临别时，又叫他经常到家里玩。 建国的机遇，大概从那时起有了很大的转折。 星期天，伶俐打电话约建国去家里玩。建国本来寻思要回家陪秋月的。 伶俐电话里说：“是我舅妈找你，有事要你帮忙！” 建国这个人平时爱讲义气，只有听说别人帮忙什么事，都会满口答应。这回本不想去伶俐家，可一听说伶俐舅妈有事找他帮忙，觉得不去实在对不住人了。何况伶俐一家都对他非常好。建国只好打电话回家，说业务忙回不去了。 秋月在电话里唠叨了一阵，赌气挂断了电话。建国听出秋月的不满，想着她一点也不体谅自己的苦衷，刚开始觉得回去不了，心里还很愧疚。给秋月挂断电话后，心里反而坦然多了。似乎欠秋月的那份内疚已被秋月那顿无休止的唠叨扯平。 在伶俐的带路下，建国来到她舅舅家。出门迎接他们的是一个文静的大男孩，伶俐介绍说是她的表弟李杰，今年正读高三呢，下半年就考大学了，舅妈一直想让他出国念大学。 舅妈听到门外动静，耐不住心急也跑出来看热闹了。她看到建国时，笑得合不拢嘴。 “快进屋里坐吧！小杰，你怎么不让客人进来啊？” “没有啊，妈！我才和姐和两句话，您就急成什么样了……”李杰不满地说着。 伶俐的舅舅家里也装潢得气派豪华。几个富态的女人正围在一张自动麻将桌前玩得正开心。舅妈把建国带到她们跟前：“我向你们隆重地介绍一下，这位是李先生，也是我们家伶俐的朋友，他在佳华房地产任置业顾问一职，你们要买房子，就找他好了。既便宜，又实惠。我家伶俐买的新房，就是经他推荐的，新房子你们也看过，不错吧？” “李先生，既然是芳姐推荐我们到你那儿看房，到时你还得真得照顾点……” “你在佳华任顾问啊，那权力一定不小，那房子的价格是不是你说了算呢？” “那当然是他说了算啊！”伶俐的舅妈忙抢过话头，唯恐他们说出过份的话让建国心里不痛快，“你们买房子，到时价都不用还，建国都会帮你们搞惦的。” “听说现在房地产业顾问只相当于业务员的职位，哪有能全盘做得了主的？”一个瘦小的女人插了句。 “燕子你这话就太没水平了。你知道啥叫顾问？顾名思义，顾问是既可以照顾别人，又可以过问别人做的事。就拿咱们以前厂的顾问，动不动就拿个派头，谁敢不尊重他啊？”舅妈一听那瘦小女人的话，就机关枪似的轰炸开了。 建国听伶俐舅妈在那儿画蛇添足的解释，脸儿都羞红了。其实他这个顾问，还真只是一个小小的业务员，哪里有伶俐的舅妈芳姨她说得那么神乎其神。他偷偷看了看伶俐，伶俐一个劲儿抿着嘴在笑。 建国心里还真佩服芳姨，凭她那张三寸不烂之舌说出的那些歪理，就把那些牙尖嘴利的女人给降服了。刚才听她们叽叽喳喳的一阵折腾，建国觉得自己都可能招架不住。很快，就有两个女人说星期天要去看房子。 尽管芳姨给自己开通了第一步，接下来的事情还得靠自己去做。建国想先从伶俐那边了解一些那几个女人的家里情况，以便知己知彼。看情形，芳姨似乎把自己当成伶俐的准女婿了，再看看伶俐，一点也不反对，一点也不辩驳，一脸的不在乎劲儿，真不知她心里在想什么。建国心里有些挂不住，可人家伶俐没把儿挑明，自己如果说穿了，如果伶俐心里没有这种想法，那岂不自讨没趣？ 建国怕自己一人应付不来，知道星期天伶俐不忙，便馋着脸皮给伶俐打了个电话。他知道，伶俐只要肯出马，这几桩业务成功的可能性就很大。 当建国忐忑不安地给伶俐打电话时，伶俐竟是很爽快地答应了。 星期天上午九点三十分，建国准备出门时，伶俐电话已经打过来了。建国一开门，伶俐就站在门前。 “我算准了你快到出门的时间，所以提前来接你。” “接我？”建国有些受宠若惊，心里感动得差点说不出话。 那几个女人都开着私家车，建国和伶俐的车在前面带着路。 “伶俐啊，听说你家小杰要去加拿大念书，那出国手续好办吗？” “是啊，我儿子明年也想出国，听说你爸在加拿大的生意很大，对那边应该是很熟悉吧？” “现在国内的教育真是落后，你看看现在出来的大学生啊，连份工作都找不到，如果我不让儿子出国念书，也许下辈子他都会恨我的……” “就是……” 几个女人跟在建国后面看房子，却一路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她们总是在谈儿子，出国留学等问题。 建国真有些担心，怕她们不肯签下单来。 七 相思成灾 建国在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内，就售出了五套房子的消息，在单位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总公司决定把他调到分公司去扩展业务市场。有些同建国一块进去的业务员，至今还没有售出一套房子。刚开始，去建国他们公司听着别人夸奖建国时，秋月心里美滋滋的，觉得自己当初没有看错人。后来看到那些小女孩在背后讨论建国时那种陶醉样，秋月心里可受不了，她认为建国是她的，别人没有资格用那种亲蜜的口吻去谈论她的建国。 走出建国的公司，秋月越来越感受到各种妒忌的眼光在背后冷冷地盯着她，像一柄柄锋利发着寒光的剑，让她感觉背后凉嗖嗖的，就不定哪天，建国就会被那些心怀不轨的女人抢走。 建国调到分公司后，每到周末会回家看望一次。每到星期天，是让秋月既盼望又担心的日子。可是，最近有好几个星期了，建国都因为业务原因在陪客户无法在家陪她。秋月也知道星期天去看房子的客户一般比平时多的，所以每当建国说有客户在，不能回家时，心里头那份失落时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她很想温柔地对建国说她是多么的想念他，可是在电话里，她始终没有这个勇气。偶尔说了，语气也是干巴巴的，没有半点生气，那种口吻就像是两个毫不相干的在在半路上突然认识，很随意地打个招呼一样。而心里那团期待渴念的火，被一种无形的寂寞压抑着，让秋月痛苦得无法自拔。 在建国面前，秋月表现得若无其事的样子。每次秋月听到建国不能在家陪她，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怅然。她多么渴望能与建国在一起，哪怕是多看一看他的样子或牵牵他的手也好。想念建国的时候，秋月就给建国打电话，一拿起电话，她又不知该说什么了。秋月虽然有许多话要说，可是要他这样赤裸裸地向建国表白自己的思念，感到非常困难。建国一听秋月没有什么事，又立刻挂了电话。秋月知道建国业务忙，看到他一心都扑在业务上了，心里十分的窝火。那天，秋月忍无可忍地发起了火，她冲着建国避头盖脸地发了一顿牢骚，然后无可奈何地扔下了电话。 建国明显地听得出秋月的话外音，内心对秋月非常抱歉。只是这段时间，伶俐帮自己做成了几笔生意，实在不好意思拒绝她对自己发出约请。建国隐隐约约感觉伶俐对自己有那么一点意思，可是别人没把话挑明，自己不敢乱猜测；再说，人家是富家子弟，说不定只是把弄着好玩游戏一阵子，对自己根本不感兴趣也说不定啊，富人的脸说变就变的。 星期五下午，伶俐来电话了，说星期六一个人闷得慌，想找个人陪同去海上公园玩一玩。建国也很想去陪陪她，可想一想，已有二十天没有回家了，想着秋月电话里的那种哀怨，无法说出的怜惜就涌上心来，他一时竟不能取舍。 “如果你没空就算了！”伶俐听得出建国沉默后面的潜台词，装着毫不在意的样子挂了电话。建国如释重负般，随即给秋月打了电话，说自己要回家了。秋月一听，那种喜悦的笑声就在电话里荡漾开了。 建国回到家的时候，秋月包好了他最爱吃的羊肉水饺，建国一进门，满屋子都飘着饺子的香味儿。建国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就夹起来往嘴里送，秋月刚从冰箱里拿出啤酒，看到建国那股馋劲，忍不住就笑了。 吃完晚饭，建国站起来要收拾桌子，被秋月一把按在沙发上看电视。秋月从厨房里出来时，建国人不见了。她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喊了几声，没人应。看看屋子里，建国带回来的所有行李物品都在，她警觉地将大门打开，建国正在楼梯口打电话呢。秋月疑虑顿生，她刚走过去，想听建国在说些什么，建国看到秋月一走来，就挂了电话。 “你在外面干什么啊？打电话不能在屋子里吗？”秋月非常生气，认为建国有什么事在瞒着自己。 “屋里电视太吵，手机信号也不好。”建国陪着笑。 秋月看到建国假假的笑，心里越发的生气：“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在瞒着我？电视吵你然道不可以关掉声音吗？” “真的没事，别误会！一个朋友打来电话叫我去喝酒。”建国不想引起秋月的误会。 “男的还是女的？”秋月很警觉，现在公司好几个女孩都在背后说建国的好话，说不准哪天被别的女孩勾引了。 “问这么多干嘛？你还不相信我吗？”建国有点吱吱唔唔。 “瞧你这鬼鬼祟祟的样子，谁会相信啊？”秋月看到建国心虚的样子，更加生气得厉害了。她一声不响地拉着建国往房里推。 建国不好发作，只得坐在沙发上生笑也不是气也不是。 “好不容易才回来了，秋月，别生气好吗？” “你还好意思说这句话？寻思着你要回来，我前前后后忙了一整天为你准备，还不是想讨你的欢喜？你说我们都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就是有什么事，你也别躲着我。是不是又和哪个女人好上了？”秋月醋意十足，眼中全是泪水。 “秋月，你怎么竟说这些话？我怎么会不知道你对我好呢？”建国看到秋月掉泪，心里开始慌乱了。 “人家还不是担心你！你知不知道我是那么的在乎你。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对不起，宝贝！和你道歉行了吧？”建国嘻皮笑脸地逗着秋月。尽管内心他十分的不愿意。没办法，男人啊！总是要比女人大度才对吧。 八 思念一个人的滋味 “你知不知道，思念一个人的滋味，就像喝了一杯冰冷的水……” 如泣如诉的歌声，穿透薄薄的机体在室内盘旋。伶俐心底那份哀哀的隐痛，被这无来由的气氛揪起。先前失恋的苦痛，如今渐渐被另外一种相思代替着。 在伶俐眼里，建国和秋月的爱情，犹如一朵在彼岸盛开的花儿，自己只能驻足观赏。渐渐地，伶俐眼中的艳羡，在长久的落寞中燃烧成一种渴望。她多么希望自己能拥有建国的爱呵！这个让她心仪不已的男人，这个令她魂牵梦萦的男人，他对爱人的执着与细心，足以让任何一个女人融化。伶俐觉得自己又饮上了爱情这杯毒药，建国越是对秋月一心一意，她越发对建国产生好感。 有人说，男人是一种色情动物，看到漂亮的女人，总会情不自禁地一次又一次犯错误。在与建国交往的半年时间里，建国的人品让伶俐重新认识了一回男人。不管在钱财还是在容貌方面，伶俐自认为不会逊色于周围圈子里其它的女人，论姿色与实力，像伶俐这类型的女孩想找个有头有脸的男人并不困难，而且身边对伶俐钱财美貌垂馋的男人不乏其人。 舅妈热心地为伶俐张罗着男朋友，伶俐一个也看不上。说实话，并不是那些男孩条件不好，只是伶俐心中对他们没有感觉，她的心中，已被建国占满了，丝毫容不下另外一个人的空间。 最近的日子，每到星期天，建国都回去陪秋月。尽管，伶俐总会有意无意地透露说星期天想找个人陪。 建国开玩笑地说：“如果找不到合适的人陪，就找我吧！” 伶俐心里高兴得很，嘴上却不动声色：“好啊！本来就想找你，就是你要回家陪老婆了。” 建国把这句话说完之后，就抛到脑后去了。伶俐在心底却一刻也不曾忘记。她希望能有一个合适的机会，可以让建国留下来陪自己一回。 时间流逝得似乎很快，又到了星期天，看着建国满心欢喜地要回家的样子，伶俐酸楚的心里又隐隐痛了，她很想说：建国，你不是说过找不到人陪的时候就找你吗？高傲的本性，让她一次次地把那句话吞下肚里。有时，伶俐会觉得建国对说出去的话一点也不负责，有些没肝没肺的，但心里却一点也不恨他。 建国分公司的地址搬了，离伶俐家很近。这让伶俐十分的高兴。她心里想，也许是上苍在垂怜自己，给自己多一些与建国相处的机会。 说实话，伶俐一点也不嫉恨秋月，她知道建国与秋月的感情很好，现在自己插在中间，反倒有些对不住秋月。有时，她甚至想：能与建国在一起，哪怕不要计较名份。爱一个人啊，怎么就那么难啊？ “找一个我爱的人做情人，找一个爱我的人过一辈子。”这句话不知是谁说的，伶俐十分的赞成。 建国的一言一举，一行一动，无不令伶俐心动。他举手投足间的一个微笑，也会令伶俐醉得融化掉自己。借着一些业务上的名义，伶俐光明正大地频频约建国出来联系业务。建国明显知道伶俐对自己的好感。但他认为伶俐知道自己心有所属，自己与伶俐之间，只不过是纯粹的友情。何况自己与伶俐之间身份悬殊，对于伶俐，在建国心中只有尊敬和亲切两个词。有时，他会把伶俐当成自己的姐姐妹妹来看待。所以，与伶俐的交往，他心中是那么的自然，没有一点其它杂念。 秋月不时在建国耳边提不要与伶俐交往。建国心里觉得好笑。女人啊，心眼就是小。所以，秋月每次与建国说的时候，建国嘴里满口答应，心里却一点也不在乎。今生遇上伶俐，算是上天赐给自己的一个大贵人。可以说自己在公司所建立的地位，如果没有伶俐也就没有今天的建国。 建国每个星期能准时回来了。秋月心里高兴了许多，尽管内心还患得患失地怕他与别人女孩来往，但也不再使小性子让建国难堪了。周一建国去上班，她还早早地准备一些点心让建国路上用。她不想建国起床太少而耽误了休息。建国每次回来，都极尽夫妻恩爱，让秋月欲死欲仙。看到建国为了让自己高兴，每次者疲惫睡去，秋月心里头那份甜蜜，幸福得有说不出的感动。半夜，她还偎在建国怀里，看着他甜甜熟睡的可爱面庞，忍不住就亲了起来。和心爱的人在一起，那种感觉不是用一个好字能形容的。 相聚的时间总是短。秋月沉浸在爱情的甜蜜里，巴不得天天依偎在建国怀里。以前，看到电视里描写别人为爱情死去活来的情景，秋月一点儿也不信，认为那是骗人的东西，爱情哪有爱得连饭也不要吃了。如今事到临头，才发觉感情的东西真是妙不可言。她甚至想，如果建国没有工作，自己也愿意养着他。 建国对秋月好，使得秋月越来越离不开建国。隔一周回家，秋月觉得日子仿佛有一个世纪般漫长。 “老公，你想不想我啊？我现在又想你了！”秋月觉得自己越来越俗气，莫非人爱到深处就是这个样子。想想当初刚结识时，建国傻愣愣的对自己一幅毕恭毕敬的模样，自己还有点高高在上的感觉，如今好像颠倒了一样，秋月还时不时看建国的脸色，唯恐不周到让建国委屈了。 “我在上班啊！我也想死你了。但没办法，要工作啊！”建国在电话那头回应。 “真的？那我过去找你好了！” “别、别过来，你不要上班吗？”建国避之不及，怕秋月一来，看到自己与其它女孩说话又会吃醋了。 “怎么？怕我来？是不是又被哪个女孩勾住了？”秋月本不想这样说，听着建国闪烁的言词，心中醋意一阵阵翻涌。 “秋月，你怎么又说这样的话了？听话啊，不要让我担心了。”建国有些不痛快，再也听不下去，不管秋月有没有话要说，就挂断电话了。 秋月明知建国业务少不了和女孩打交道。可是一旦想到他会和哪个女孩在一起，心中那股难言的酸楚又会莫名地涌出来。好久没去建国公司了。听说搬了地方。秋月决心悄悄去看建国，一来了却心里的悬念，二来可解相思的饥渴。 建国放下电话，预感秋月又会做出一些什么动作。俩人不吵闹，好久没有动静了，这不是秋月的性格。 然而，该发生的事情总究是要发生的。 九 预谋的爱情 与建国相处的日子里，伶俐常常有一种占有的欲望在体爬上心头。 “建国，如果没有秋月，你说我们会成为恋人吗？”伶俐半开玩笑的样子。 “也许……，也许我们都不认识啊！”建国对伶俐突然提出的问题有一种恐慌。 “是啊，也许这就是缘分吧！” “其实，我真的感到荣幸，能与你交朋友。”建国压抑在心底层的自卑，虽然交往那么久了，现实告诉他，自己与伶俐不是一个层次上的人。 “为什么你会有这种感觉？我也不是没吃过苦，跟至亲的人在一起，就是再苦再累心也是甜的。从小，我就觉得很孤独，在我上初中的时候，每次看到别人都有父母在身边，而我却没有，那时候连死的想法都有。” “那么多年来，在别人的眼里，我有一个有钱的父亲，周围的邻居连与我说话都是讨好的那种，令人受不了。唯有你不会，所以，你是我所有朋友当中，我能敞开心思的人。但你为什么总给我带来不自信的感觉？难道我们就不能平等地做朋友？二十多年来，这世俗让我受够了，我真想找一个温暖的怀抱，哪怕他能给我一丝安慰，就算即刻死了也心甘。” 建国心里涌起一丝震憾。伶俐眼中流露的无助让他心生爱怜。他也想帮她，可是想想自己这个样子，根本没资格，想着伶俐对他的好，他却一点也不能帮上她，不禁有些无地自容。目前自己所得的一切成绩都来自于伶俐的赐予。他把她当成朋友，不如说他把他当成恩人或者给予的一切， “伶俐，非常感谢你能把我当作你的朋友。你知道，如果不是你帮助的话，我很多事情都做不来的。”从没有过的哀伤爬过建国的心坎，想起当初从一个小小的业务员，甚至连脚跟也站不稳的，如果不是伶俐在暗中帮忙的话，那一切都是另一种假设了…… 帝豪酒家门口，华灯初上时分，伶俐率先跨入大厅，建国紧随其后。 “欢迎光临！”门口两个男童同时弯腰，态度虔诚之极。 对于这场合，建国并不陌生。虽然来这里已经很多次了，可每次看着谦卑的门童，那种一闪而过的优越感之后，接下来是一种深深的自怜。 可怜的腰包，不再让他存有太多的幻想。现实告诉建国，这种高级的场所并不属于他。他只是一个陪衬，一个微不足道的陪衬而已。尽管是伶俐请客，建国还是会细心盘算叫一盘菜要多少钱，在钱没有带够的时候，他就不敢主动叫买单了。 酒菜上齐之后，包房里的人都让伶俐给打发走了。满桌的海味山珍，建国看着除了心疼之外还是心疼。这一顿，够他跑十天半月的。 暗红的葡萄酒，在暧昧的灯光中，透析出幽幽的光泽。几杯酒下肚后，伶俐一改往常的高贵矜持，握住建国的手。建国被这突兀之举一惊，想缩回去，无奈伶俐搛得很紧。当他的眼神与伶俐哀怨无助的目光相对时，建国心底无由涌出一股怜悯。很快，他就糊涂了，他分不清是自己可怜还是伶俐可怜。建国就这样伸着手，让伶俐握着。 伶俐拉近椅子，一杯接一杯地与建国碰酒。平时，建国对酒有一种嗜好，在这种氛围，他反而觉得不自在了，样子极为扭捏。 “少喝些吧！”建国劝着伶俐。 “酒能美容，你不发觉我喝了酒脸色更好看吗？”伶俐拼命想灌醉自己。 “建国，我从小无兄无妹的时常感到孤独无助，我很想有一个哥哥能照顾我，你做我哥哥好吗？”伶俐流露出的楚楚可怜，把建国的心搅得纷乱。伶俐边说边把头枕在建国肩上，她半睁着醉眼，一副醉醺醺的媚态，眼角不知何时爬满了泪痕。 建国有意推开她，心里实在不忍。就这样僵持着不让伶俐靠过来。 “做哥哥哪有你这么小气的？还怕我会吃了你不成？”伶俐一下扑到建国怀里，把建国弄得不知所措。 “你醉了，伶俐！”建国内心有些慌乱。 “你在嫌弃我？不要我做小妹了？”伶俐此时完全一副小孩样，让人气又不是，怜又不是。 “好！好！你喝醉了，喝醉了！我哪敢认你做小妹，这样算我得高攀了。”建国慌乱地想缩回手。 “再说这话该掌嘴了！”伶俐抽出一只手，无力拍在建国脸上，却变成了抚摸。 建国简直是反感了，再看伶俐都醉成那样了，内心压抑着却发作不得。 “你醉了，咱们回去吧？”建国建议道。 “没有醉！我还能喝。一回去，我又是一个人了，你知不知道，我一个人好孤单啊。”伶俐说着，爬到建国身上就哭了。 除了秋月，建国还是第一次被别的女人抱着。伶俐越发哭得一塌糊涂，建国傻傻地也抱着伶俐，内心竟生发出一些不安份。内心一种渴望也使他变得蠢蠢欲动。他颤抖着，心里害怕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又害怕将失去着什么，脑中一片乱哄哄的，一口气喝下了几大杯酒。 伶俐的手从建国脸上滑过，一个湿湿的唇印了过来，带着浓浓的酒味，刺激着建国大脑的每一根神经。在酒精的作用下，不胜酒力的建国觉得昏昏欲睡。 “咣！”一下玻璃杯从桌上掉下来了，建国想弯腰去捡，被伶俐制止了。包厢里电视被调大了音量，建国的头越来越大，他不禁歪在伶俐身上，伶俐顺势倒在旁边的沙发上。 伶俐动了动建国，明显感觉到建国不再拒绝，心中一阵窃喜。尽管，她自己也头疼得厉害，但心中异常清醒。她把手插进建国滚烫的胸口，抚摸着他结实光滑的肌肉。一阵擅栗与快感旋即传遍全身。她觉得心跳越来越快，心都快跑出胸口来了。 建国被伶俐冰凉的手贴在胸口，一种异常的舒服袭来，他紧紧地抱着伶俐，轻声地呻吟…… 十 罪恶之欲念 伶俐躺在建国怀里，幸福在那一刻降临。没有奢望，没有念想，所有的一切都不存在。当她听着耳边响起了均匀的呼吸，才发现建国睡倒了。 醉睡中的建国，上身的衣服都躺开着，光洁健美的肌肉召示着青春的激情与诱惑，伶俐把头埋进建国的怀里，贪婪地闻着那种男人特有的气息。她知道，只有在此时此刻，建国才完全是属于她的。此刻，建国有如一只等宰的羊羔，任自己搬弄。一丝罪恶涌上伶俐心头，可内心积蓄已久的渴望让她无法自拔，她什么也不去想，匆忙结帐叫了辆出租车…… 在一家豪华的宾馆里。 建国迷糊中，感觉到了另外一个地方。睁开眼，伶俐还在自己身边紧紧抱着，只是身上的衣物不知何时褪去。伶俐那光洁的身子，有如花瓣含露般，清脆欲滴。两只娇小的乳房，紧紧压挤在自己身上，身下的物件，已昂然勃起，似乎总想找一个突破口。眼前的伶俐一会儿又成了秋月，一会儿又晃成了伶俐。朦胧中，有一种欲望从心中腾起，道不清，说不明。 伶俐似醒非醒，一只手有意无意地抚摸着建国的敏感部位。建国大脑还处于一片混沌，潜意识里已条件反射般迎合上去。他一翻身，将伶俐压在身下…… 半夜里，建国从酣睡中醒来，醉意全消。一转身，发现有一双手牢牢套在自己脖子上。 “秋月！”建国轻轻叫了一句，很快觉得一切都是幻觉，秋月明明还在家里没有过来的。 一阵惊恐，建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慌忙跳下床，四处寻找自己的衣服。 伶俐怔怔地看着她，一声也不吭。 建国吓坏了：“伶俐，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伶俐仍一脸的冷漠，只是眼角多了一颗泪珠。 “是我不好！我——喝多了！”建国跑到伶俐跟前，衣服披挂着，绯红的肌肉上还留着一排排醒目的指甲痕。他的眼里涌出了泪光。 伶俐见建国吓成这样了，才忍不住笑了：“你做的好事，接下来该怎样补偿我？” “我……我……”建国七魂丢了六魄，哪敢抬头看她。 “现在我要罚你……”伶俐又变得一本正经，她觉得这个时候的建国特别好玩。 “说吧，怎么罚？”建国有气无力，一张脸早已羞得无地自容。 “再亲我一下！” “怎么？还要……，啊……？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建国惊悸犹存。 “你不敢，那我就告诉秋月怎么样？”伶俐那样子像动了真格。 建国傻站着无动于衷，伶俐像是恼了：“怎么哪？” “还要……啊！”建国犹豫着上去，心惊胆颤地用嘴在伶俐脸上碰了碰。 建国那样子，可爱之极，伶俐存心逗他：“不够诚心，再来一次！” 建国再上来的时候，伶俐一把将他摔在床上，建国没注意到，一下被逮个正着。 “怕成这样了？我会吃人啊？” “不是的。” “那刚才做这种事都大胆，现在倒还害怕？”伶俐一脸窃笑。 建国明白自己上当了，当下发作不得。苦于把柄被人抓个正着，吭声不得，加之平时伶俐对自己太好了，此次权当牺牲色相，卖她一回人情吧。耷着脑袋不再言语。 建国挣扎着想穿好衣服，伶俐有些不乐意了，软磨硬缠地说：“你身上什么我没看过啊？我还没玩够，就当满足我的一个小小愿望吧。人家想你都快想疯了。” 建国就像一个失贞的少女，心灰如死般，干脆任伶俐将自身衣服重新褪去，怔怔地望着天花板，空洞的脑海乱成一团。 看着建国这样子，伶俐心情也一下跌进谷底。 “对不起！建国。你知道，我平时不是这样的，可能刚才酒喝得太多了，你会怪我吧？” “怪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关健是我们俩人都这样了，我该怎么向秋月交差呢？”建国愁着脸。 “是啊，我们都成这个样子了，我也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看来，这一切都是缘吧！”伶俐故作无奈，内心欢喜异常。可看到建国一副苦瓜脸，只不敢声张。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你知道，我和秋月……”建国一筹莫展。 一听建国就是为了这个，伶俐的心才放下来。 “我都不怪你了，你还担心什么啊？想想以前的男人不也取几个老婆的，你放心，我不会逼你做什么的，也不会要你负责什么。” 一听伶俐这话，建国悬着的心放下一半，另一半则沉在深深的后悔与自责之中。 “你知不知道？抱着你的感觉好亲切，让我找回了渴望已久的亲情。我会把你当作我哥哥一样看待。以后我也不会缠着你，只要你心里有我就行。” 建国哭笑不得，做哥哥也不用做到床上啊。先前担心不知怎么收场才好，听了伶俐一番话，也只有厚着脸皮来与她做这个“床上哥哥”了。 伶俐重新抱了过去。建国不再拒绝，既然俩人都突破了最后的防线，抱就让她抱吧，反正再抱也不会少什么了，权当自己是救灾物品。 回去上班后，伶俐一个星期都没有来找过建国，电话也没有打过一个。想着平时伶俐对自己的好，而这次俩人又发展成那样的关系，建国内心还是觉得对不住伶俐的，他想要为她做点什么，又怕引起秋月的注意，着实揪心了好一阵。 伶俐一连几天都躲着建国，虽然和建国的爱抚只拥有一夜，但已足够让她沉迷好一阵。以前一直想找机会亲近建国，渴望与他发生些什么，此次借助酒精的力量如愿以偿。她内心觉得对不起建国、对不起秋月。 酒后醒来，伶俐真的不敢相信自己会做出这种令人不齿的事来。可事实她是在非常清醒的状态下导演了此事件，而且实实在在地拥有建国了身体，心中对建国的愧疚之余，又多了几分柔情。至少建国已是属于她的一部分了，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从建国对自己的拥抱不再抗拒来看，他的内心已经接纳了自己。名份是否给予不再重要，那些虚渺的光环套在头上只会令人更窒息。 再次接到建国的电话，已是半个月之后了。 十一 捉奸拿双 最近几个星期，建国都准时回家了。有时一个星期还回来几趟。这让秋月准备搞突然袭击的念头不得不延后执行。 秋月笑说建国听话了。建国说最近业务不顺心，所以特别想家了。 看着建国眼圈黑多了，脸也似乎瘦了一圈，秋月很是心疼。极尽温存地粘着建国，给他做了一些补品。并特意陪他出去买衣服之类的。建国似乎对逛商场没有一点耐性，半圈不到的路，走得直喊累。 建国这些天都非常主动地对秋月示爱，可是每到中途，秋月都明显感觉到他的力不从心。 “你身体不舒服吗？那就算了。”看着建国疲惫的样子，秋月又是心疼，虽是意犹未尽，只能偷偷地把那份见不得人的心思藏在心里。 建国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了。自从与伶俐发生关系之后，每次与秋月亲热，脑中就会浮现伶俐娇弱无助的泪眼：“这二十多年来，世俗让我受够了，我真想找一个温暖的怀抱，哪怕他能给我一丝安慰，就算即刻死了也心甘！” 只要一想起伶俐，建国的兴致会变得索然无味，所有的激情一扫而光。 秋月认定建国病了，一个劲要拉着他去看医生。 “这种大事可马虎不得，别不好意思，到时害了自己。” “没事的，我身体一向很棒，哪有什么事？”建国一味的拒绝，让秋月一筹莫展。 每次，建国能觉察到秋月骨子里的疯狂与无奈，除了歉疚，建国不知该如何表达了。想着以前自己根本不是这样子的，看来，心病还得自己医了。 建国决定主动给伶俐电话。尽管之前，他出于被伶俐玩弄的气恼、羞愧，可思前想后，这种事情的发生与自己当初一直与伶俐保持那种暧昧不清关系有关。自己模糊的态度，误导伶俐以为爱上她了，何况伶俐终归是女孩子，发生这种事，吃亏的是女孩子啊，自己一个大男人的，吃什么亏呢。退一步说，就当自己吃亏了，想着伶俐对自己当初的恩情，自己现在撒手不管了，实在是对不住人。 建国想一阵，又想着秋月对自己的一番心思。当初不是秋月，自己也没准在哪儿流浪了。现在哪怕是对伶俐或别的女人多藏了点热情什么的，秋月都会不高兴的。女人啊，真不明白她们在想什么。建国脑筋都转累了。 那天快要下班了，伶俐打来电话邀建国吃饭，建国没有半点推迟，爽快就答应下来了。 建国想提前几分钟赶到，和同事小赵打了声招呼，就先下班了。来到约定的帝豪酒店，伶俐看样子也刚到不久。怀着有些忐忑的心情，建国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伶俐轻声道：“坐下吧！还没看够啊，这样盯着我，我脸上有什么不对吗？” 建国非常吃惊。他一直会认为伶俐放不开。没想到伶俐半句没提起那晚建国的窘境。她的脸上似乎比以往还要精神粉嫩。 服务员上来写菜单了，只是这次是由建国亲自点菜了。省去一切客套，建国点了一个“众星拱月”，一个“澳门烧肉”，一个“龙凤呈祥汤”，叫了几个特色小吃，象征性地来了一瓶红酒。即使这样，俩人也吃不完。 “你不恨我吗？”伶俐刚想说这句话，建国先说出来了，伶俐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着伶俐笑得如此开心，建国阴霾的心情一扫而光。 “为什么要恨你呢？我的傻哥哥。你最近憔悴了许多，工作压力大？”伶俐一脸的关切，如同之前一切未发生过的语气。 “还好……”建国吱唔着，心中的那块石头终于落地了。 俩人依然坐得很近，只是这次与以往不同，有了身体接触之后，骨子里，建国更觉得伶俐是自己的亲人。他心下认定，秋月做妻子，伶俐是妹妹的那一种。他又把秋月同伶俐的位置在心里对换，觉得还是秋月当妻子伶俐当妹妹合适，所以，当伶俐把自己的小手放在建国的大手里，建国顺理成章地拿起来抚摸。 建国有时也会为自己这种不可理喻的想法感到好笑。但他心里面，当初把伶俐当成恩人，后来成了朋友，最后成小妹，就这样一直过渡来，没有一丝邪念。事情的演变往往让他感到节奏太快，思想要调整好多日子。 伶俐的手摸到建国胸口的时候，建国明显地意识到尴尬。他快速而又果断地放下伶俐的手，又恐伶俐下不来台，忙用喝酒来掩饰。 从建国的举动中，伶俐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很快，她装着不经意的样子：“能认你这个哥哥，我真的好高兴。可能是皮肤太饥渴吧，看到亲人总有种想抱抱的感觉。” “你真的没事吧？”看到伶俐的眼神暗淡下来，建国心中着实不忍。他不 愿意伤害伶俐，可也不想与她再发生那种尴尬的事情了。 “我会把你当做我的亲人一样来看待。这里，除了她，我一个亲人也没有。家里，我也没有妹妹，打心眼里，我也希望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好妹妹。谢谢，真的谢谢你帮助我！”建国发自内心的感谢着，内心流出一股暖暖的东西撞击着心房。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感觉好亲切。也许，这就是缘吧。缘份让我们相识。自长这么大了，我还从来没有一个人在公交车站等过车的。而且，我一般都很少和陌生人说话。” “那是你看得起我吧！呵呵！”建国拿起酒杯，和伶俐碰了一下，“以前，看到你们这种千金小姐，我是不敢随便高攀的，有些人脾气大，动不动就使眼色，让人受不了！” “要不是你，也许我的业绩没有来得这么快！” “说什么呢！以后只要能帮得上你忙的，尽管开口好了。谁叫你是我大哥呢？”伶俐一笑，将手中红酒一饮而尽。 “咚！”房门响了，动静不大不小。 “这里不用招呼了，我们自己来！”伶俐正纳闷这服务员手脚怎么那样重。 “再让你们自己来就会出事了！”秋月一脸怨气站在房门口。 “你……，你怎么来了？”建国一阵慌乱。 “就你们来得，我就来不得？我千辛万苦找到这里，你们也不招呼我坐下来喝杯酒解解渴？” 秋月轻描淡写地说，可颤抖的面部无法掩饰她内心的激动。 建国魂都掉了一半，以前与秋月吵架底气十足，这回被她抓了个现成，哪敢大气吭声。 “嫂子来了？那坐下喝两杯。我们正在谈一些业务上的事。”伶俐不露声色，嘴上热情地气招呼着，心下却暗道好险，幸亏刚才没有与建国发生什么。 “对！对！我们是在谈业务，前段时间多亏伶俐给我介绍一些业务。所以请她吃饭表示表示。”建国好久才愣过神来。 “李建国，在这里我不会跟你闹，我也不至于要在外人面前弄得你下不来台。看来我是多操心了。我还以为你工作太累，专程来看看怕你。”秋月恨得咬牙切齿，心里想，他们俩个都紧张成这样，没事才怪。 秋月一脸寒霜地看着伶俐，心底的愤怒就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她厉剑一样的目光刺向伶俐，一步一步地走上前来。 建国与伶俐俩个人都不敢吭气，紧张地看着秋月，不知接下来她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上次因为伶俐的事，建国还摔坏了一部手机。看着建国躲闪的眼神，秋月的心冷了一半。 秋月知道建国性格，你越数落他、骂他，他越是反抗。她这回采取以退为进了。秋月拿起伶俐桌上的酒杯，倒了一杯酒，放在鼻子上闻了闻：“很不错啊！” 话音刚落，伶俐看到一道暗红色的弧光扑面而来，她的脸上全湿了。秋月一把将杯中酒泼到伶俐的脸上。 十二 俩个女人的较量 秋月一声冷笑，丢下杯子，愤愤离开了房间。 …… 第二天，秋月搬着她所有的行李，挤进了建国的单位的单身小房间里。 建国陪着笑脸：“怎么不打声招呼东西都搬过来了？那你上班不方便的。” “我已经辞职了！这样牛郎强女的生活，过得太没意思了。”秋月话中有话，半冷半热的态度有些刺人，“不是我不想打招呼，而是我来不及打招呼，如果什么事都能招呼了，那些让人担心的事就不会出现，对吧？” 建国心中理亏，只有低头不语。 自从秋月到来之后，建国变得很少说话。虽然秋月没有对建国横加指责，可是看到她不冷不热的模样，建国心里着实凉了。一般秋月不问话，建国很少主动搭理她。 这样平静的日子过了三天，秋月实在忍无可忍。没发生这件事之前，俩人还恩恩爱爱的。不在一起时眼不见心不烦，现在守着一个大活人，还象守活寡一样，真的憋得屈。 建国的不理不睬，激发了秋月心底久积埋藏的怨恨。建国不阴不晴的脸，着实让秋月摸不透他的心。看来，长得好看的男人都是靠不住的。想着自己喜欢的男人儿即将失去，秋月的恼怒与恨意越酿越浓。她对建国的一言一行也看得更紧了。秋月决心用行动把属于自己的一切争夺回来。 只要建国电话响了，秋月都会尖着耳朵去听，如果是女孩子，她都要问个明明白白。 建国烦了：“你还有完没完？” “不是我心眼太小，而是有些人让我实在不放心啊！想想当初我是怎么对你的？而你现在又是怎么对我的？”秋月振振有词，情绪显得高涨。 “我怎么啦？真是的……”建国声音不大，似乎觉得理亏，可语气中明显有太多的不甘心。 “是啊！你没怎么了。是我的错还不行？我再错也不会错到别的男人怀里。”秋月说着，那满肚的委屈似乎又在寻找突破口。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好象你又抓着什么了？”建国莫名的恼怒，尽管心虚着，可秋月的语气逼人，再说那天也没让她抓到什么其它的，只有硬顶着她的话刺。 “亏你好意思说出口，这种事情还要我抓到啊？”秋月说着，声音哽咽，泪水就涌出来。 看着秋月的泪水，建国心里直发麻。他想劝她，可又不想藉此被她牢牢控住。秋月的泪水实在烦人，听着她的抽泣，建国的脑海中一片空白。 平时，建国吵架都让着秋月。可最近他觉得秋月太不讲理了。虽然他与伶俐发生了这样的事，可他的心并不在伶俐身上。就像一个人丢失了钱包一样，他不是故意丢的，丢了钱他也心痛啊，而别人一再唠叨他太没用太不小心之类的话，反而会让他消除那种内疚感，转移到与唠叨他的人抵抗的情绪中去。 建国开始本是觉得对不住秋月。所以对他的责怪他虚心接受。当秋月每天都无穷无尽的唠叨时，他反而平衡了。他开始找更多的理由来为自己辨护。首先，他是在不知情的状态下与伶俐发生关系的，秋月责怪他始乱终弃和别的女人乱搞，他也不承认，直至事发之前，他的心还是在秋月身上，甚至时常会感觉到对不住秋月。现在秋月莫名的指责，让他觉得欠秋月的感情这次都偿还了。厌烦与怨恨，也一度在建国心里生发，他开始疏远秋月。 秋月虽说嘴里不饶人地唠叨着建国，但在生活上还是如以往一样细心关心着他。一到晚上，她仍像会见往常一样拥入建国怀里。可她不知，就在这短短的几天，他们虽同在一张床上，却开始做着不同的梦了。 建国刚开始还任务式地迎合着秋月。最可恼的是，可秋月做这种事的时候，嘴里仍不忘记蹦出一句：你和别人也是这样做吗？ 虽然秋月心底不承认建国与伶俐上过床，出于醋意，她忍不住还是说了。时时想抓住建国的秋月，那不知自己深一句浅一句的话，已把他们所有的信任都击碎。她抱着一厢情愿的想法要控制住建国时，却不知自己已把他抛得更快更远。 一听秋月说那句话，建国立即将秋月推开。转头闷睡。秋月还在兴着上，莫名甚妙吃了建国的闭门羹，心灰了一半，厚着脸又缠着建国。尽管心里还冒着委屈，但她也觉得自己太过份了，可不说自己又管不住自己的嘴。 这人啊，就是这样，有些东西习惯来了，想改也一时改不了。秋月也觉得最近自己太过份了，骂建国也骂得够多了，也想收敛些。可看到建国不冷不热的脸，压抑的火花又冒出来了。 秋月看建国连脸都转过去，自己磨了半天建国也不再理会，也一肚子气地不理建国了。秋月对伶俐的恨意，开始让她想着要如何进行报复了。如果不是那个女人，自己就不会和建国闹到这个地步。看来当初她帮建国，都是有预谋的。想到这里，秋月的心越发生寒，那个女人心机真的太重了。看来自己先前就失策，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会来这一手阴的。早知如此，她宁愿建国没有什么业绩，即便自己养着供着，也比现在这样子强。建国天生就重情意，自己当初看中他不也有这个原因吗？那女人看来摸透了建国，抛出根绳子让他往里面钻哪。建国出于报恩，就这样傻乎乎地羊入虎口，被别人卖了还替别人数钱，天啊！这是怎么回事？ 想到建国的优点就是他的致命弱点，秋月心里暗自焦急。她明白一时半会儿跟建国是解释不清这事了，不由得又是气又是急又是恨，一夜的辗转无眠。 建国其实也一夜未睡。他对秋月的自以为是感到烦心不已。记得从书本上看到一句话：婚姻就像捧一把沙子，你越是要牢牢抓紧它，结果漏下的沙子越多；你越是宽容地轻轻捧着它，给它一个空间，你手上的沙子也捧得越多。 所以，建国也是又气又急。他气秋月的自以为是，急自己一时半会跟她说不清，俩人越闹越僵。尽管自己给对方空间，可秋月却一点也不给自己空间，看来这一厢情愿的事是白费心了。 俩人就这样各怀心事睁着眼躺了一宿，谁也没有和谁说话。 秋月约伶俐出来谈判。她决心用自己的方法来解决与伶俐之间的纠纷。 伶俐根本不敢奢望她能建国之间能有进一步的发展，充其量，俩人只是一个地下情人的关系而已。面对秋月的到来，她心里有略有一丝不安，但该面对的，总要面对。她决心对秋月表明她的态度。 俩人面对面坐着。伶俐的眼睛一直盯着手中的杯子，她知道自己所面对的女人不会一开始就把解释的机会给自己，以静制动是目前的唯一对策。 秋月面带讥讽的笑容，眉宇间聚着一道凌厉的寒光。在伶俐面前，她觉得自己本该就是高高在上的神情。因为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可耻不要脸的女人。她不必要用平等与客套的话来与她协商什么。 “现在事情如你所愿，我们俩人不开心了，所以——你应该开心了，对吧？”秋月一开口，就觉得心中的委屈立即袭来，语气也开始如一把把发着寒光的利剑。 “你们夫妻之间感情不和，关我什么事呢？你找我来就是想要谈这件事，未免有些可笑吧！” 伶俐嘴角裂开一个冷笑，手中把弄着杯子，她心里正思付着如何应对眼前这个厉害的女人。 “不关你的事？你好意思说不关你的事？要不是你，建国会像现在这个样子？我和他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秋月见伶俐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就来气，“但你不要得意得太早，建国本来就是属于我的，他是我的，任何人也别想从我手中夺走。属于我的东西，我不会拱手相送。” “你在激动？”伶俐本来还心存一丝愧疚，内心还抱着道歉的心态，一听秋月的语气，战斗力十足，哪肯轻易言输，“其实，我一直也没有想过从你那儿夺些什么过来，可是你偏要这样说我也没有办法。嘴巴可是长在你身上。你要把你的东西送给别人，我也没有办法。” “你先嚣张。我可没打算送什么给别人，特别是那种不要脸的人！”秋月气极败坏，说话显得话无伦次了。 “你在激动，表明你输了。今天，我不想和你说什么。”伶俐听着秋月的咒骂，很想与她对骂一番，一时却不知如何还嘴。 “我输了？哈哈，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凭什么说我输了？以前我一直忍着，没有找你，那是我看在你对建国有恩的份上才这么做。如果早知道你是有预谋的，我一定不会这样放过你！” “你……你……，请你说话尊重点！”伶俐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恶口骂过，又急又气，竟一时语塞。 “要别人尊重你，得首先检点自己的行为，也尊重尊重别人。何况我只是实话实说来着。”秋月看着伶俐发抖的样子就解气，“你要是不存坏心眼，我们家建国也不会着你的道。想想哪个男人不喜欢腥？要是逢场作戏，我也算了，可是竟不知羞耻，大白天的，去抢别人的老公，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我还真不知世上会有你这种人！” 伶俐见秋月说话简直像一个乡下没素质的妇女，气得一个劲地发抖。看着秋月那不可理喻的得意嘴脸，像极一个疯婆子在自言自语，可她每一句话就直指别人的痛处，真想上去煽她的耳光。看来对付这种疯婆子，自己再淑女下去只有吃亏的份了。 她强忍内心的耻辱，心中只是冷笑：“我是不要脸，去抢别人老公。那我打狗也得看主人是不是？谁叫你这么没本事，连老公也守不住呢？我不抢，那他早晚也给别人抢去了。” “任伶俐，我警告你别自以为是！要不是你事先预谋，建国也不会钻进你的套。你给他介绍业务，分明是算计好的。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这种耍心机的女人，心真比毒蛇还狠。我今天总算看清你的真实面目了。”秋月咬牙切齿地说。 “看清了又怎么样？我本想好好地与你谈谈，谁知你一来就疯狗乱咬人。看来我们之间没得谈了。”伶俐摔下话就要走。 “你等等！我们之间的事情没了，你休想这么轻易就走。”秋月急忙拦住。 “谈什么？要我低头认罪，还是你会跪下来求我？”伶俐对今天的谈判不存任何和解幻想。 “你开条件吧！要我怎么样你才会离开建国？”秋月内心一阵恐慌。 “我为什么要离开他？我和他之间根本没有什么。所以我回答你的只有三个字：不可能！”伶俐看着眼前的秋月，简直有些俗不可耐。 秋月见伶俐话语十分生硬，心里也没主意了。而刚才自己说的话也没留一丝余地。想着建国就要跟眼前这个女人好上了，割心的疼痛让她顾不上尊严地往伶俐面前双膝跪下。 “求求你！不要再纠缠建国好不好？没有他我活不下去了！不管你以前与他发生了什么，只要你远离这个城市，我愿意用我的一切财产来换取。” 伶俐天生的犟脾气，别人与她来硬的，她宁愿玉石俱焚不肯认输。现在秋月来招软的，她的心也变得举棋不定了。 她知道自己深深地爱上了建国，但她知道，建国的心里，一直装着的是秋月。伶俐并不计较这些，她只求自己能在建国心中留有一个小小的角落位置。而秋月一再咄咄逼人地欺上头了，如果这样认输离开这个城市，那么岂不以后与建国见面的机会都没有了。她痛苦地摇了摇头。 秋月见伶俐不言不语，直盯着她脸上阴晴不定的神色，既是期待，又是担心，唯恐她说出与自己事与愿违的话来。见她一会点头，一会摇头苦笑，一颗心紧张不已。 “起来吧！没有必要这样丧失自己的尊严！我知道，你很爱建国，所以我并不打算夺走你的他。”伶俐挣开秋月的手。 “真的吗？”秋月像溺水的人遇到了一根稻草，死命地抓着，“那你是答应我，离开这座城市了？” “谁答应你什么了？”伶俐看到她眼中贪婪的急切样，很是厌恶。 “你刚才不是说不和我抢建国？” “谁和你抢过他了？我和建国本来就没什么，只是你要强加在我头上，我也没有办法。” 秋月半信半疑：“那你是根本不打算离开这里？我知道，你在这里一天，建国就会有和你在一起的念头。他这个人就是傻，不懂别人的险恶心。” “秋月，我劝你少说别人，多说说自己。我和建国根本没有什么，所以我没有必要骗你，也没打算离开这儿。我凭什么要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的一句话而改变自己？” “我知道，你本来可以去加拿大的，是不是因为建国？是不是这个原因你才没有走？”秋月以前曾从建国嘴里得知一些伶俐的事情，此时猛然想起。 “我没有必要告诉你我的事情。何况我答应不会和建国……，总之不会破坏你们的婚姻就是了！”伶俐觉得没有必要和她说得太清楚。 “你还是不肯答应是不是？求求你，就当做件好事。”秋月见伶俐有很大的让步，仍担心她的存在会继续影响自己与建国的感情。 十三 问世间情为何物 “因为你几句话，我就得背井离乡？这样的话我未免也太好说话了。一个人为别人而活着，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你不想做的事，也不可能让别人来替你做吧？”伶俐不想看着那个流着泪水的女人，说完头也不转就走了。 望着伶俐远去的脚步，秋月说不清心里是喜是愁。通过这段时间对建国的观察，她知道，建国是被她迷住了。刚才那番较量，自己软硬兼施，也没讨到多少便宜。不过让她稍稍安慰的是，这个骚女人不会主动勾搭建国了，看来，最后还得从建国那里下手。如果建国对她没意思，她再怎么勾搭，也是白费。秋月脑筋一转，又开始把主意打到建国头上了。 “一个人为别人而活着，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伶俐想起刚才对秋月说过的那句话，不禁想到了自己。是啊，自己和秋月一样的可怜。她何尝不是在为别人而活？她一直活在建国的影子里。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无不深深牵着伶俐的心。自己费劲心思换来的一夜温柔，而眼下招来秋月的百般凌辱，是代价还是报应？ 此场较量看似秋月输了，可自己占的上风，又赢在哪儿了？这屈辱与无助，又该讲给谁来听？至少，秋月身边还有一个活生生的建国。可自己，只能藏着这份见不得人的心思，在夜深人静的思念中煎熬自己。她原本与秋月和平共处，一明一暗地维持着与建国的关系，现在看来，这个小小的愿望也得不到满足。想来与建国的缘分也绝尽于此了。 伶俐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悲声痛哭起来。 “什么？你去找伶俐了？你和她说了些什么？”建国觉得秋月太过分了，激动得满脸通红。 “没说什么，只是让她以后不要再来找你。”秋月一脸疲惫，她早就料到建国会暴跳如雷。 “我不相信！你肯定去闹事了。你的个性我还不清楚吗？你到底和她说过什么了？”建国见秋月的脸上闪过一丝诡秘的笑容，心下越发不安。 “我和她说什么，对你真的那么重要？我担那么多心你一点也不心疼，一说到她，你就急成这样子了？”秋月十分委屈，一脸的气愤跳了起来。 “你要我怎么说你？你这样子我以后还要不要出去见人？” “要不是看到你们这个样子，你借一个胆给我，我也不会去了。现在倒好，出了事好象都是我一个人的责任。” “得了，我不跟你说！算我怕你了，我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我走！我离开这个地方行不行？”建国冲动地跑到房间收拾行李。 这几天，建国一直没休息好，脑子里整天乱乱的。夹在秋月与伶俐之间，让她无法坦然面对其中任何一人，他觉得自己快崩溃了。诚然，俩个女人对自己都很好，伶俐的知心达意让他时时有知恩图报的想法，而秋月的固执与一意孤行，让自己潜意识中有种逃离的想法。他决心回乡下老家去安静一些日子。 “我不许你走！”秋月跟着进了房间，制止建国的行为。 “没法过了，你让我清静清静行不行？”建国推开秋月。 “好！你走！你走！想不到在你眼里我是一个这么贱的女人。一门心思想着你，结果却落得这么个下场。你走吧，反正这样痛苦地活着，不如死去。”秋月拿着一把尖利的剪刀，对着自己的胸口。 建国平时最烦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事，每次遇到这种情况，他就会乖乖投降认输。可今天，他不再理会秋月重演这些老戏了。仍然自顾收拾东西。 “建国，你真的认为我是在演戏吗？好，我死给你看！”秋月绝望地叫着，泪水模糊了眼睛。 “哦！”一声低沉的痛苦呻吟，建国看时，秋月已倒在地上了，他吓得丢掉手中的东西，赶紧上去夺她的剪刀。 谁知秋月本是真戏假作，想再试试建国的心思。建国拼命来夺她的剪刀时，她反而越产生寻死的欲望，她要让建国后悔一辈子，一辈子记着她。 建国力气大，强抢过秋月的剪刀，满眼都是惊恐之神，他怔怔地看着秋月，想不通这女人究竟怎么了？他握着剪刀的手在剧烈颤抖。 建国看到秋月伤口鲜红的血液流了出来，染红了她的上衣。好久，建国才缓过神，拔打了急救电话…… 急救室外，建国正焦急地等待着，不安地来回踱着碎步。他真的不希望秋月出现任何的意外。近一个小时，医生出来了，建国忙打听秋月的伤势。 医生告诉建国，幸亏有衣服挡着，伤口不深，只受了些皮外伤，现血止住了，只需打些破伤风与消炎的针就行。病人身体很虚弱，现在正挂点滴，可以进去看她了。 “现在的年轻人，动不动就闹自杀，简直把生命当做玩笑。”那个年老的医生一边摇头着对另一个医生说，一边走开了。 秋月睡在病床上，建国第一眼看到她时，突然发觉她苍老了许多。不禁又对她多出几分怜悯，内心的负疚感再次涌出来，早把回乡下清静的念头抛在九宵云外了。 秋月看着建国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静静地陪在她身边，幸福的浪花在心中翻腾。若是有建国天天陪在身边多好，哪怕让自己一辈子病在床上也甘心。 秋月伸出一只手，极尽温柔地抚摸着建国的脸。这是一张俊秀阳光的脸，一张让女孩着迷的脸，一张让自己担心受怕的脸。她的手在他的脸上游动，内心浮想翩翩。如果把这张脸撕破，此刻建国躺在床上，那么自己就不用担心别的女孩来抢他了。猛然，秋月被自己歹毒的想法吓呆了，她慌忙抽回那只手。 建国见她受惊般地缩回手，忙问是怎么回事。 秋月面露惊色，望着建国关切的眼神，羞愧不已。最后一瓶点滴打完时，夜已深了，医生关照说，好好休息，过几天就可以出院。秋月一听医生这么说，心里就不痛快。她多么希望建国能天天陪在身边。整个晚上，建国为秋月端水倒茶，洗脸擦身，呵护有加。即使在睡梦中，听到秋月低声呻吟，也会惊醒看看发生什么了。 第二天早上，秋月看到建国的眼已变成熊猫眼了，欣慰之余又痛惜。但她不露声色，脸上仍是一副受尽委屈寻求保护的可怜小女人样。 一连几天，建国都请假在秋月身边照顾着她。秋月不再对建国加以任何指责，俩人像以前刚认识那会儿，沉浸在相互尊重与欣赏的气氛中。每次摸到建国那张帅气的脸，秋月想起自己那个罪恶的念头，心惊不已。她想让自己不要想这件事，可是她越想忘记它，越是忘记不了。 十四 罪恶之念 秋月出院回家了，建国仍象从前照常上班。知道秋月受伤后，伶俐也曾给建国打过几次电话，得知秋月的情况，只有黯然放下电话。她知道建国的心已经无法回到自己身边。 为赢得建国注意，秋月常常借口说自己的伤口痛，并撒娇要建国为她做按摩。每次建国怀着愧疚的心，默默地满足秋月所提出的要求。秋月暗为自己的妙计而庆幸万分。但她知道，时间一长，建国终究会发现自己耍的小手段。该如何才能牢牢抓住建国？ 秋月又猛然想起那个罪恶念头。看到建国对自己的笑脸，秋月觉得自己太卑鄙了。这样一张阳光般的笑脸，如果撕坏了，是如何的恐怖？想着那个血淋淋的镜头，秋月心里打着寒颤。建国忙问她怎么了。秋月强笑着说没事。 “建国，如果你的脸被弄坏了，你会怎么样啊？”秋月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 “秋月，别瞎想这些无聊的东西了。”建国打断秋月的话。 “我是想说，如果你的脸长得不好看，是不是还会有那么 多女孩喜欢你？”秋月补充了一句。 “喜欢一个人，并不是只是喜欢他的脸，其实更多的时候是没有理由的。只觉得心里有好感，然后渴望再进行下去，就象当初我们俩个。你说对吗？”建国说。 “去你的，别臭美了。”秋月娇嗔道。 没有工作的日子，无聊极了。秋月除了歪在沙发上看电视，几乎是不出门。建国下班又没有一个准时的，说好五点半，往往会七点才回来。 几天没有打电话给建国，伶俐心里一点也不踏实。她从心里羡慕秋月。半夜里醒来，还时时回想起与建国温存的那一幕幕，想着想着，脸儿红红的，自己都觉得太没出息。 如今枕边空空的，一缕挥之不去的惆怅将心揪得好疼好疼。但在建国面前，她仍会表现得如同以前一样，一幅不在乎的样子。因为秋月一直住在建国那里住，为不引起她的误会，伶俐只能在建国上班的时间给他偷偷打电话，却不敢约他出去吃饭了。 以前与建国一起吃饭时，伶俐特别喜欢看建国狼吞虎咽的样子，看着他因为不舍得浪费而拼命撑饱时的狼狈样。现在自己每天进出都是一个人，到了吃饭时，免不了想起建国。那种思念使她一天天地憔悴下来。终于，她又忍不住给建国打电话约他出来吃饭。 建国在电话那头说不过来了，伶俐十分失落，便撒谎说自己不舒服心里闷得慌，可能生病了，想找个人聊聊。说着这话的时候，伶俐心里特别委屈，想着自己以前对建国这么好，如今却要用这种方法来换得他的同情。 建国一听伶俐病了，私下里决定去看看伶俐。尽管他怕秋月会吃醋，心下还存着自己去见伶俐是坦坦荡荡的的行为。 建国见到伶俐的时候，发现她这几天瘦了许多，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楚楚可怜，想着她从前对自己的好，而她现在这样子自己却不能帮助。建国的内心除了负疚与自责，也只有叹气的份了。在见伶俐之前，他还是有些担心怕秋月知道，可不知怎么的，看到伶俐这样子，又让他萌发出一种保护的欲望。虽然，他没有想过要和伶俐在一起，但冲着她叫自己哥哥，而且从来没有说过要和自己在一起生活，不是那种耍手段的女人，潜意识里涌起一种保护的责任与义务。这个想法有时过于简单的男人，只是单纯地认为伶俐只是仅仅把自己当成亲人一般了，而自己意识里，也正是把她当成自己妹妹般。自从那晚俩人发生关系之后，建国不但没有怪伶俐，反而积心思虑地为她的种种做法推脱责任，更多的时候，他是在怪自己毁了伶俐。所以，他在安慰秋月的同时，又忍不住偷偷来关心伶俐。 在与伶俐见面的几天，建国总是比较准时回家，怕引起秋月的误会。而秋月见他回来较准时，也不会问他去做什么了。反正除了工作还是工作吧。 星期天，建国哪儿也不想去，秋月那天兴致极好，要建国陪她去逛商场。好久都没出去逛了，她一个人在家闷得慌。建国没办法，只有强压着内心的一百个不愿意去陪她。 或许女人天生是爱热闹的，秋月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这里摸一下，那里试一下。逛了半天，什么也没买成，建国一个劲地促她回去。她还老回头四处张望，好看永远看不够似的。 秋月要上洗手间，让建国帮她拿着包。建国坐在超市走廊的休息椅上等着她，刚坐下，便看到伶俐在前面的货架上选购商品。 “你也来这里买东西了？”建国走过去，靠近伶俐身边说。 “建国，你一个人来的？”伶俐见建国一个人，有些意外。 “秋月去洗手间了，这不？她的包还我帮她拿着呢。”建国指着另一只手上的包说。 “你们买些什么呢？” “瞎逛吧，都走老半天了，什么也没买成。我的腿比平时跑步还累。”建国摇头苦笑。 “你呢？买好没有？”建国看着伶俐的推车上挤满了商品。 “无聊吧，买些东西打发日子。无聊的时候，我喜欢到超市买东西，不管有用没用，都买些吧！” 伶俐语气很轻很柔，建国看着心里发揪。 “我先走吧！秋月应该要出来了。”建国估计秋月快出来了，自己得赶紧走开，不然的话俩人又要解释不清了。 “好的！你先走吧！有空咱俩再聊。”伶俐推着购物车转身走开了。 建国四处张望着，眼睛不停地在过道中寻找秋月。 “看什么看？还舍不得这个女人啊？”秋月不知从什么角落里钻出来，一手拍在建国肩上，建国吓了一大跳。 “你怎么也不吭一气啊！魂都被你吓了。”建国转身看到 秋月正盯着自己看，她一脸酸溜溜的样子。 “我们只是碰巧在这里遇上了，随便聊聊！”建国应答着，“秋月，要是不买东西咱们就回去吧！” “谁说过咱们不买东西了？现在被那个女人搅得我没有一点心思了。咱们回去吧！”秋月愤愤地说。 “狐狸精！还好意思说不拆散我们，简直是无孔不入！” 秋月一边走一边小声地骂着。 建国听到伶俐平白无故地挨骂，心里特别反感秋月：“别说得那么难听嘛！熟人见个面，打个招呼是很正常的事。” “你心疼她了？”秋月见建国回应自己，认为他有心帮着伶俐，心里不痛快了。 建国懒得理会秋月，在前面大步地走着，秋月急忙跟了上来。 见建国不理会自己，秋月心里醋意越发的浓，奈何大庭广众之下，她也不敢闹太大动静。 “别走太快，我跟不上了！”秋月拉着建国。 建国心里闹着一肚子不痛快，只顾自己走着，也不管秋月心里如何地想了。 一进家门，俩人又吵开了。 “你什么意思？李建国，我又没说你什么，你干嘛非要和我作对不可？”秋月摔下手中的包，气极败坏地说。 “我和你作对？你倒说说你话中带刺是说给谁听了？”建国恼火了。 “你只会顾着那小狐狸精！刚才你们在一起，我又不是没看到。她自己说不拆散我们的，现在又做出这种事来，我说不得她吗？”秋月也是一肚子的委屈与恼火。 “无聊，简直不可理喻！”建国低低地吼了一句。 “什么？我不可理喻？好！今天算我错了，我从今往后，只当自己瞎了，你爱怎么就怎么着吧。与其这么痛苦，我们不如现在就分手。” “分手就分手！”建国正在气头上，顺着嘴顶了一句。 “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秋月“腾”地站起来，开始打点自己的行李。这段时间建国被秋月折腾着一直没什么好心情，见她执意要走，也懒得理她。虽然，心里有点点觉得自己说话太重，可他不想让秋月太占上风，想着她过不了几天还是要回来的。 秋月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泪水“哗哗”地往下落。 建国没有拦她，眼睁睁地看着她提着包往外走，心里又后悔自己没拦着。秋月一走，建国心里空落得慌，一肚子的憋得发屈的话，想找个人说说。他想也没有想就给伶俐拔电话。 “我们又吵架了，秋月她走了！” “怎么回事？”伶俐听着建国痛苦的语气没一点难受，她心里边骂着自己自私，却又渴望着建国约自己出来见面。 “我想和你聊聊，好吗？”建国是那种肚里有事就存不住的人，此刻他要的是一个倾听者。 “好吧！还去帝豪酒楼吗？”伶俐爽快地答应了。 “不！我不想去那了，我在南大街路口等你！” 十五 生死之斗 建国吐着一圈一圈的烟雾，神情沮丧到极点。 “我现在真不知该怎么办！照这个样子，我们根本维持不下去了。她一天到晚的疑神疑鬼，搞得家里鸡犬不宁。” 伶俐知道建国心里还是担心着秋月，想劝他不要太伤心，但又不知从何劝起。 “她老是怀疑我们俩个在搞婚外情，心都给她了，还要我怎么样？幸亏她不知道那天的事，不然，还不知要闹到什么程度了。我想忍忍她也就算了，谁知她得寸进尺。今天我再让她，明天我不知自己会退到哪个角落里。平时她总说我对别的女人好，人家对着我笑，无缘无故的，我总不能冲人家发火吧！”建国越说越有气。 伶俐陪着他不发表任何言语，此时她心里也非常的复杂，真的不知该怎么样来安慰建国。尽管她心里暗恋着建国，这句话却从来没敢说出口。就是那天在帝豪酒楼存心预谋的那件事，她也把责任巧妙地嫁接到酒精上，让建国还觉得她还是受害者。 伶俐心里真的盼望建国对秋月彻底死心，看到他痛苦的样子，又不得不劝他忍忍自己的脾气。她知道，她越是劝建国跟秋月和好，建国越发感激她，越对她不设防。 建国一杯接一杯地喝着，伶俐偶尔也喝两口，陪着他，静静地听他发泄着心里的牢骚。 “你说，彼此都不信任了，俩人在一起还有必要吗？” “她说分手，就分手吧！再这样下去，我不死也会被她逼疯的！” 建国苦恼地说。 由于心里愁闷，几杯酒下肚，很快建国就头晕晕的。伶俐劝他少喝，他不听，甚至巴不得快点醉倒不要醒来。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你，有些事情你自己拿主意吧！但我知道勉强的事是很痛苦的，合适不合适，快乐不快乐有时候只有自己的心知道，别人是无法体会那么深刻的。” “伶俐，如果我当初遇到的是你，不是她，那该有多好啊！”建国脑子开始发热，说话有些不管不顾了。 “那也许就是缘吧！如果说那天遇到的是我，那结果会是什么样呢？”人常说，酒后吐真言。伶俐见建国说这话，就想拿话套他了。 “是啊，这就是缘！这就是命啊！”建国的话没往伶俐的诱导上走，“可我不甘心，我对她是真心的啊！她为什么总是不相信我呢？” “分手就分手吧，分吧！大家散了才甘心了！”建国泪水爬出了眼眶。 一瓶四十五度的白酒见底了，建国趴在桌上跟烂泥似的。仍叫着拿酒过来。 伶俐看看天色都晚了，拉着他起身走出酒店。“要是秋月能像你，该有多好啊！”一路上，建国仍喋喋不休。 快到了建国家门口，建国突然吐了起来，把伶俐的衣服搞得全是污秽物。伶俐问建国钥匙在哪里，建国掏了半天，没掏出来。伶俐便帮他在口袋里拿出钥匙开了门。 一进门，伶俐将建国放在沙发上，自己忙进去卫生间擦洗。忙了一阵，才把自己身上弄得清爽些。又端来一盆温水，帮着沙发上的建国擦洗身上的脏物。 伶俐在帮建国洗脸时，大门突然开了。 “好啊！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偷男人居然偷到我家来了！”一声女人尖厉的叫声响彻整个客厅。紧接着，一个人影快速闪过，伶俐觉得脸上一阵热辣辣的疼痛。她抬头看时，秋月正气极败坏地站在自己跟前。 原来秋月一时气愤离家出走，走到半途中，又折回来了。她不放心建国一个人在家，心想如果自己一走了之，等于给伶俐制造机会，将肥肉送到狼口里，才不是秋月的性格。她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促使她越发急着赶回建国这边。 还没进家门，她就闻到一股刺鼻的酒味，打开门时，刚好伶俐在帮建国擦洗，看到这一幕，简直让她失去了理智。秋月不分清红皂白，揪住伶俐就撕打。 伶俐还没闹明白是怎么回事，头发就被秋月揪住了，脸上也热辣辣地疼。她一边尖叫着躲闪，一边反抗着想挣掉秋月揪住头发的手。伶俐端来为建国擦脸的水，被撞倒在地面上，弄得客厅里一片狼藉。 建国眼睛迷糊糊的，头脑中还保持几分清醒。当他看到秋月与伶俐撕打在一起，也想站起来分开她们，谁知一起身就站不稳，又歪倒在沙发上了。 伶俐拼命躲着。却被倒在旁边的建国伸出来的腿绊倒了。建国头脑中还清醒，他看到秋月发了疯似的去打伶俐，想上前劝去，可手脚全不听指挥，挣扎着起来，却全身摇晃着感觉周围的东西都在转，整个人也是东倒西歪的。 伶俐一下倒在建国身上，秋月上前去拖开她。建国伸出手，胡乱的挥动着阻止秋月的行为。刚好又重重地甩在秋月的手上。秋月见建国这样，更是火上添油，使劲一推，建国和秋月全都倒在一块了。俩个人纠缠着想起来，却又纠缠在一起起不来。 秋月一看这个样子，越发来气，她失去理智般地对着伶俐猛打一气。建国伸手拦着，稀里糊涂地挨了好多打。伶俐脸被打得红红的，又被建国绊在地上，对于秋月的击打毫无反抗能力，秋月手都打疼了，心里恨意却一点没消。 看着建国醉成这样子，还在为伶俐阻挡，秋月简直气炸了。秋月一门心思就想拿伶俐出气。她见打不着伶俐，自己手疼得厉害，就想找个东西代替。她四处张望着，想不到伶俐挣扎着爬了起来。秋月想也没想，抓起桌上的一个杯子就朝伶俐掷去，偏偏她手抖得厉害，一下没砸着，杯子落在地上碎开了。她又猛拿了一个朝伶俐掷去。 建国摇摇晃晃爬起来，刚巧头被秋月一下子砸中了。 “咚”的一声，建国当即倒在地上。 秋月见接连几次击不中伶俐，干脆又追了过去。此时的秋月犹如一只疯狂的母老虎，一心只想将对手置于死地。 看到秋月这个样子，伶俐害怕极了，她只有拼命地躲闪。 伶俐多么渴望建国能爬起来，帮自己一把，可她把目光投向建国时，发现他的头部流了好多血，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伶俐急了，她不顾一切地跑向建国，嘴里大喊：“建国，你怎么啦？你怎么啦？” 秋月见伶俐自动送到眼前，认为是下手的好机会了。她一把揪住伶俐的头发，却听到伶俐有气无力地哭着说：“你这个恶女人，你把他给打死了！” 秋月的视线转向倒在地上的建国时，才发现建国流了好多好多的血，眼睛紧闭着，一动不动。 此时，秋月才猛然醒悟过来，死命推开伶俐，上前抱着喊：“建国，你怎么啦？” 建国仍一动不动，秋月一颗心沉到底了，才知道建国真的出事了。她趴在建国身上，号啕大哭起来。 伶俐不敢靠近前，赶紧拿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 医院病房的走廊里，秋月又是急，又是气，看着伶俐小可怜模样地跟在自己后头，也没心思去对付了。两个不久前还如斗鸡一样的女人，现在却各怀心事，面对面地处在一起。 秋月心乱如麻，担心自己出手太重会闹出人命。悔自己出手不准，没打中伶俐却把建国打坏了。伶俐则盼望着建国快点醒来，她真的不希望建国会出现什么意外的事。 医生出来了，俩人忙上前去询问建国的伤势。 医生说差一点就要出人命了，幸好抢救及时，现在暂时没有什么大碍，要观察一段时间才能知道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哪个是病人家属？” 秋月连点头应答：“是我，是我！” “下次别让他喝太多酒，弄成这个样子，差点连命也丢了！”医生责怪地对她说。 医生一走，秋月立刻阴着脸对伶俐说：“建国被你害成这个样子，你该满意了吧？从今天开始，请你远离建国一些，我不希望你再靠近他半步！”“今天的事情你难道没有一点责任吗？都是你无理取闹才弄成这个样子！呆会儿建国醒来了，我自然会离开！不需要你操心。” “哟？你还不想离开？你还在关心他？你还嫌把我们害得不够？要不是为了你，我和建国今天也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想一想，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秋月一脸冷笑。 “你知道他为什么会喝这么多酒吗？今天如果不是你胡闹，根本不会发生这个意外！”伶俐平静地说。 “你还在狡辩？记得你当初答应过不破坏我们之间的婚姻，你这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我不想在这种场合与你争论下去！这里是医院，如果要吵就去外面。”伶俐说完不理秋月，一个人竟自走入病房。 “你不能进去！”秋月气呼呼地想拦住她，可伶俐早已走进去了，她追在后面嚷着。 “这里是病房，要吵你们回家去吵！”病房里的一位护士小姐不客气地朝她们训了一句。 “病人需要休息，别再这里大声叫嚷了！” “建国！建国！你一定要挺过去！”伶俐心里在呼唤，看着还在晕睡中的建国，眼泪不禁夺眶而出。她想拉建国的手，被秋月暗中狠狠地一把扯回了。 “现在还假腥腥！”秋月眼中全是火，只是不敢说出来。 “病人现在怎么样了？”伶俐急切地问护士。 “还算他命大，要是伤口再偏一点，不变植物人也会变残废了！会不会有后遗症现在还很难说。现在的男人哪，就会喝酒、吸烟、打老婆。你啊，以后好好管管你老公了，别让他老是骑在你头上！”护士看着伶俐焦急的样子，脸上有些浮肿，有些可怜她。看样子，他们是夫妻打架不好意思说出口，所以说病人是摔伤的。 伶俐听护士这么说，看着秋月冒火的眼睛，心里既是害羞，又是得意。 “你们出去吧！别在这里影响病人休息！” 护士小姐给建国量完体温，检查了一下挂着的药水，就走了。 护士一走，秋月立刻冷冷地对伶俐说：“你可以走了！” 伶俐也不同她争吵，低着看了看身上还有血迹的衣服，便走出了病房。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建国，秋月心中所有对他的怨恨都抛到了九宵云外。她轻轻的摸着建国的头，缠着纱布的地方还有液体渗出的痕迹，心里隐隐地后怕了。 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想着护士刚才对伶俐说的话，她心中的不快又增了些。虽然她没了解建国与伶俐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从建国喝醉酒的情况来分析，是与自己离家一事有关的。她知道建国的脾气，心里不是特别烦是不会喝太多酒的。看来建国还是爱自己的。他之所以和这个狐狸精在一起，一定是他和狐狸精说过自己走了，她才敢明目张胆的上门来。 秋月脑中又浮现出伶俐帮建国擦脸的那一幕，心里无名怒火腾起。对着沉睡中的建国，她心里开始在想着报复伶俐的计划。医生说，建国有可能会有后遗症，秋月心里想，即使建国是痴了、傻了，自己也会一样爱着他，可那个狐狸精呢？她不就是看中建国这张小白脸吗？如果建国一旦痴傻了，她一定会立马勾引另一个小白脸去了。想着伶俐嚣张不可一世的样子，竟然公开与自己叫板，秋月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人物，如果不制服她，自己与建国就没有安心的日子可以过了。 整个晚上，建国都一直没醒。秋月守在建国的床边，想着怎么对付伶俐，累了一天的她，趴在建国床边睡着了。当她醒来时，看到建国早就醒过来了。 建国虽然昨晚喝了许多酒，可是脑子里仍然清醒。他清楚地记得秋月追打伶俐的那一幕幕，那疯狂的举止令人不禁心寒几分，可看到守在病床前的她，今天又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他说不是恨，也说不上同情，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的毫无感觉。 经过昨天这一闹，建国对秋月已彻底死心了。他认为秋月的爱让人窒息，简直把他当成她的私有品，完全不准有自己的隐私权与交往权。如果俩人生活在一起，秋月强烈的占有欲肯定会把俩人都毁了。回想起伶俐被秋月追打的场面，建国心里特别惦记伶俐，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自己晕过去了，秋月会怎么对付她呢？ 他向四周看了看，没有发现伶俐。建国忍着头痛，从床上爬了起来就要往外面走。 十六 爱之深恨之切 建国醒来，记起秋月追打伶俐的一幕，心里急了，恨不得马上出院去看伶俐，他从床上爬起来就往外走。秋月忙拦住他。 “你这个样子怎么出去啊！”秋月哭了。 建国感到头上的伤口仍有些疼，在门口怔了一会，发现头仍晕得厉害又回到床上了。 秋月出门端来热水给建国擦脸，建国抢了过来，自己胡乱在脸上抹了抹。秋月见建国这个样子，心里的难受劲又出来了。医生来给建国检查，说要他好好休息。 第二天一早，建国脸色看起来还是有些憔悴。他的头上还缠着纱布。上午护士来检查，说基本上没有什么大碍了，明天再全面检查一遍，如果没有异常后天就可以出院。 秋月知道建国伤势无碍时，心里反而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她想：即使建国残废，自己也会与建国共渡一生的；如果建国要是真残废了，伶俐也许不会来纠缠他。 心里有了这种想法，秋月看到建国恢复得很快，那种挥之不去的恐惧又莫名袭上心头。有时，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害怕失去建国。以前建国对她好，是舍不得，而现在她也感觉到建国对她的若即若离，可自己心里还是放不下他，天！自己到底怎么啦？ 秋月在心里骂着自己的狠毒，可她无法忍受建国与伶俐在一起时亲热的样子。爱一个人爱到骨子里时，巴不得他整个人都成为自己身体的一部份附属物，自己可以自由去支配。秋月此时已不能控制自己的思想，她在想，如果没有建国的日子，该怎么生活下去，在她的心里，一切的一切都只有建国。 建国出院了，秋月为了让他高兴，特意做了建国爱吃的荷包蛋。 建国对秋月的热情有些心灰意冷，他真想对秋月说：你的爱太让人窒息了。可面对秋月一脸的无辜样，他总不好意思说出口。 秋月见建国看着她欲言又止，柔柔地说：“傻瓜，快趁热吃吧！还有谁会像我一样把心全用到你身上？如果你能像我对你一样待我，我就是死也无憾了！” “小时候，我就喜欢生病，因为一生病，爸妈都会特别注意我了，而且还会买一些平时吃不到的东西。看到你现在这样子，我都有点妒忌你了，我情愿是我躺在病床上由你来照顾，而不是你在病床上！”秋月像是自言自语，眼里充满羡慕的神情。 女人的心真是让人把握不定，那天打架时看到秋月那副恨不得把人吞了的凶相，而此时的她却一脸可人的笑容，小鸟依人般坐在建国身边，前后之态度判若俩人，建国越想心里越有些怕。俩人自认识以来，他是第一次看到秋月如此凶残的一面，他越想心里越有些怕，更坚定要离开秋月了。 “也许，我这个人天生就贱命吧，让人伺候的日子过不来。秋月，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可是我心里在想什么你根本不知道。”建国轻轻推开秋月。 “你的爱太自私，让人透不过气来！”建国说着站了起来，他不想与秋月靠得太近，以防她无由来的脾气。 “你到底还是放不下她的！我知道，她年轻、漂亮、有一个有钱的老爸。可你知不知道？有钱并不会代表幸福？钱不能买到一切的！她并不是真正的喜欢你，他只是看中你年轻的资本，像那种有钱的女孩子，你根本无法满足她生活上物资的需要。对于她而言，你只是她感情缺口的一个填充。哪天一旦她不喜欢你了，就会一脚把你踹开的！富人的爱与穷人的爱是两种观念，她与我们不是同一个层次的人。” “可是建国，你知道我是爱你的！我真的好爱你！我并不图你什么，只希望你能给我带来快乐！没有快乐，钱再多也没用对不对？” “建国，我们离开这个地方好不好？每当我看到你与她在一起时，我很醋，根本就不能控制住自己！”秋月说着，低低地泣了起来。 “你为什么总不检讨自己？你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我知道，她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我也知道。求求你别哭了！我的心好乱，我想出去走一走！”建国说着就要开门出去。 “你把它吃了再走啊！”秋月指着桌上的鸡蛋说。 “本来很想吃，被你这么一哭，真的一点味口都没有！” “你还在生我的气？你自己都做了些什么，你有检讨过你自己吗？”秋月堵在门口，心中怨气压制不住。 “你如果真的是想我们俩个人好，你也要站在我的立场上想想！别什么事都只会自己考虑自己。”建国气得重新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我什么时候没有为你想过啊？可你什么时候又为我着想了？我前脚走，你后脚就去找那个女人，还把人家带回家里来，要不是我回来得及时，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简直说不出口了。”秋月说到此时，就像演电影进入了角色，觉得自己才是一个真正的受害者，她的委屈和着泪水又流了出来。 “秋月，你现在把问题全怪到我头上了？如果不是你胡搅蛮缠地闹、动不动就离家出走，我至于这样做吗？你生气可以找一个人说话，我心里闷找个人聊聊也没触犯什么法律吧？” “你为什么不找别人说？偏偏要找她？那肯定是你们有预谋的。”秋月急得没有下词，只顾顺口说到哪算哪，想在嘴巴上赢建国。 “你别乱猜好不好？无缘无故的我和她预谋什么？说白了，你就是小心眼！”建国一听秋月说他与伶俐有预谋，觉得她简直无法理喻。 “你还真说对了！有哪个女人不是小心眼？把自己老公让给别人，那才是白痴呢！”秋月拿出女人一般通有的唠叨劲，在嘴巴上稳占着上风。 建国嘴里没词，气得不知怎么说。他一把推开秋月，拉开门就走了。 “你这个时候来找我，不怕秋月闹吗？”伶俐见建国到来，很是吃惊。 “反正和她都没法过了，我就是想来看看你，和你说一声对不起！”建国看到伶俐时，同样吃了一惊，面前的伶俐眼角明显还有青色的浮肿，神色黯然了许多。 “你准备和她分手？”伶俐一听建国的语气，灰暗的心里又活动起来。 “是的！这次是铁定了的事。我前前后后想过了，凭良心说，秋月对我是有恩。可是她的做法也太过份了，让人受不了。有时她简直把你当小孩子一样看待，什么事都要按她的去做才放心。和她在一起太累了！” “我也知道，自己有许多地方对不住她，可感情的事，没法用数学的加减来计算得失的。我也很想通过其它方式来弥补她，可是她不给我机会，也不给她自己机会。她心里想什么我全都知道，可是她以为我不知道，天天在我耳边重复，时间一长，我不疯她也得疯。” “虽然，分手对她是一种伤害，可对我也同样是啊！你也知道，我的心里一直只有她！我和你说这些，你不会笑话我吧？除了秋月，我是把你当作我最亲的人，像兄弟姐妹一样的亲人！”建国怕引起伶俐误会，重复了后句。 伶俐知道建国一直是这样对待自己，可她的心思也不便即时对建国表露出来。 “我想，爱一个人就是要让他幸福，不是带给他负累。” “要是秋月也能像你一样的理解我，那该多好啊！”建国对伶俐的话总觉得中听。 “建国，要是没有秋月的话，你说我们俩人有可能吗？” “啊？”建国一听伶俐这样说，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对秋月这么好，我都吃醋了！要是当初你没有秋月，我想我会喜欢你的，毕竟像你这样的男人快绝种了。” “我有什么好啊？要钱没钱，要地位没地位，一天到晚与秋月闹得鸡飞狗跳的，烦都烦死了。”伶俐话中有话，可偏偏建国听不出来。 “你们俩也确实是这样的。建国，再好好静一静，想想，秋月确实不容易的。分手也算是大事一件了，当初与他分手时，我难过得几天没吃东西。能不分尽量不分了，秋月对你还算好的了。”伶俐见建国纯粹把自己当作姐妹一样的看待，丧气劲又来了，只好强作好人，劝建国与秋月和好。 “谢谢你！你这样帮秋月说话，秋月还一直说你不好。你们啊，一个天上，一下地下，相差十万八千里的。”建国拿出他老爸常说的那句话说。 “没事早点回去吧！呆长了秋月那边又要够你受的了。”伶俐见建国对自己毫无心思，只是一个劲地说自己苦楚，当下把活动的心事又收紧，劝建国回家。 “好的！改天来看你的！”建国抱定与秋月离开的想法，心里反而轻松多了。 与伶俐聊了一阵后，建国心里没有憋得那么慌。他看看时间，还早。于是一个人到路边大排档里点了几个小菜，要了一瓶啤酒。平时工作忙时，总是吃快餐泡面，这些日子秋月来，建国好久没去快餐店了，今天进去，心里的感受与以往确实有很多不同。看来，以后又得过这样的日子了。 建国回到家时，秋月早已上床睡觉去了。建国想去看她睡着了没有，拉开床头灯，却看到她眼红红的，想必是哭过没多久。 建国见她静静地不闹，心里又怜惜起来。刚才路上还在想着怎么说与秋月分手的话，这会儿早就到了爪哇国。 他试着去摸秋月的身子，秋月动也不动，任他的手在身上游动。建国一下没辙，只好自讨没趣地躺在床上。 建国躺下之后，只觉得脑子一片乱乱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太让人理不清了。干脆什么也没想，就这样看着天花板，一会儿就睡着了…… 秋月看到建国带着一身酒气回来，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心里气恼极了。本来她想静静地与建国表白，然后俩个人分手，建国的无事一身轻让她感受到了莫大的耻辱。平时心计就喜欢变幻的她，此时让怒火填满了胸膛。 建国的呼息声在耳边均匀响起，秋月的怒火就随着这一呼一吸快速地膨胀。她想，我这么一心一意地对你，你却还一门心思想着那个女人，帮她说话，现在还要与自己分手。她决心要做一件让建国悔恨一辈子的事情。 看着自己上次自杀时还留下的伤疤，秋月又想到自杀的念头，不过，这次她不想演戏了，看来心伤比身伤更厉害。秋月痛苦地摇了摇头。 秋月拿出先前因为睡觉不着去医院开的安眠药，一口气吞了一瓶。然后含着泪开始写遗书。 “亲爱的建国：我要走了，要离开这个世界。因为你的无情，你的伤害……但是我要让你记住我一辈子，让你悔恨一辈子。我是爱你的，我是为你而死的……” 秋月写着写着，泪水打湿了稿纸，内心的伤痛如泛滥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她低低地哭着，看着睡着的建国，内心实渴望他能醒来，见自己最后一面。 “建国！建国！”秋月吃下药后又不想死了，心里非常的后悔，但她个性好强，又怕建国醒来笑话她怕死，所以矛盾地叫着建国，既希望他醒来，又怕他醒过来。 秋月一连叫了十几句，建国不知是喝了酒的缘故，睡得沉沉的。秋月无比失望地开始收拾屋子，她想整理好屋子给建国最后一个深刻印象，让建国一辈子活在自己的影子里。 翻开桌子，上次自杀时剪刀还保留在抽屉的盒子里，上面那褐红的血迹还醒目地留着，那是秋月为了提醒建国特意不肯洗掉上面的血。 想着上次的自杀，建国还对自己尽心心职的照顾，而现在事情一过，他就好了伤疤忘了痛。秋月握着剪刀，内心剧烈地痛苦着。困意在一点点地袭来，她知道药性发作了，自己快坚持不了多久。 建国还在酣睡之中，秋月挣扎着走到建国跟前，看着那张充满活力帅气的脸，无限的眷念在撕扯着她的心。想起以前她曾和建国说过：你就是变丑了我也会要你。可是伶俐会要你吗？她决定在死之前让建国见证一下，让他知道他与伶俐之间的所谓爱有多么的浮浅。 秋月颤抖着，闭着眼用剪刀对准建国的脸轻轻划了下去。 “哇！”剧烈的疼痛让建国睁开眼睛，他发出一声惨叫，整个身子却往上一窜，剪刀反而刺得更深了。 秋月一惊，手松开剪刀掉地了。建国跳起来冲着秋月就推了一把。秋月立刻应声倒地。 “你发疯了？”建国痛得嗷嗷直叫，血顺着手捂的地方流了下来。 秋月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两眼呆滞地直直盯着建国。建国上前去扯着她问为什么？摇摇秋月仍一动不动，看她这个样子，又急了。建国忍着剧痛拔打了急救电话…… 十七 爱恨两依依 经过紧张的抢救，秋月终于苏醒过来了。 她睁开眼，看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她向四周看了看，脑中突然清晰地记得晕倒前发生的一切。她挣扎着坐起来想下床，被护士按住了。 “建国他怎么啦？我想要知道建国怎么了？”秋月哭着，又要爬起来。 “你自己都这个样子了，你怎么还要管别人的事？”一个护士安慰着她。 “他怎么样了？求求你们告诉我，他到底怎么样了？”秋月泪流满面地求着护士。 护士说建国伤势不重，可是他的被脸被划破了。 秋月一听，不顾一切地爬起来，要去病房探望建国。护士根本拦都拦不住她。 建国正躺在床上休息，瞅眼看到秋月进来，装着没发觉，他闭着眼睛转过身子装着睡着的样子。伶俐见秋月走进病房，怕对她有刺激，赶紧走到病房外面去了。 看到建国头上缠着纱布，秋月内心无比的悔恨。当她吞下安眠药后不久，她就开始后悔了，她毕竟不甘心就这样把建国拱手让给伶俐。所以，她看到建国当时睡得沉沉的，根本没有觉察周围发生了什么，秋月内心那种恐惧、急躁、渴望、后悔、恼怒都一股脑全迸发出来了。当她把剪刀刺向建国的一刹那，建国无辜的眼神与骨子里的愤怒，让她又悔又怕，但那时的她知觉已渐渐进入麻痹状态了…… “对不起，建国！我不是故意的，我不该这样对你的！”秋月低低地哭着。 秋月哭了一阵，建国没有理她，在医生的劝说中，秋月回到了自己的病房。 第二天一大早，秋月又跑到建国病房中去。伶俐出去外面买东西还没有回。秋月进来的时候，建国正躺在床中看着一份报纸，看到她进来，建国装着没有看见。 “建国，对不起！我真的不想这样子！”看到建国不理自己，秋月又抽泣起来。 “没有必要说对不起，我们之间相互没有亏欠了。”建国平静地说，他觉得与秋月的一切都该结束了。 “建国，你知道，我是爱你的！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你原谅我好不好？”秋月想去摸建国的脸，被建国挡开。 “呜……呜……”秋月忍不住放声哭了起来。护士来查病房，看到秋月这个样子，忙把她送回病房。 秋月在医院里住了两天后，觉得身体基本上复原了。为了赎罪，秋月不经医生劝告，第三天就坚持出院了。 每天，秋月给建国做好饭送到医院里。尽管她的身子还很虚弱。伶俐见秋月在照顾建国，转身默默地回家了。 建国的身体在逐渐恢复，可他的心中的伤口却在流血。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却不可避免地发生了。俩个深爱着他的女人，却彼此将对方伤得那么深。 看到秋月带着愧疚的表情。 建国想安慰她，可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次事故发生后，一向专横的秋月在一夜间彻底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每次给建国送完饭，帮他收拾好房间，她就一个人默默离去。秋月知道事情已经发生了，一切解释都显得多余。自己除了赎罪就是赎罪。发生了这种事，她不再奢望能够和建国能走到一起了。 秋月回到家中，想着从前与建国的温存，黯然泪下。这个熟悉的小屋里，有太多浪漫的回忆，而如今却只能沟起无限期感伤。呆下去，对自己只是一种折磨。秋月决定离开建国。 秋月简简单单收拾好行李，买了张火车票。今天，她要到另一个陌生的城市，未来的前方有什么在等待着她呢？秋月很迷茫。 上车前，秋月给伶俐发了一个短信，然后，关掉了手机。这一去，要多久？还能不能再见面？带着这个无法解答的问题与深深的眷恋，秋登上了离别的火车。 “爱是一杯甜蜜的毒药，让我轻易就上圈套；欲罢不能，无处可逃，这样的日子是煎熬……”打开mp3，首播的是这样一首音乐。 闹哄哄的车厢里，音乐哀伤的旋律无端袭来，无法挥斥的哀愁纠缠着秋月的心。 …… 十八 缘至情归(大结局) 渐渐地，建国身体恢复得差不多。秋月在那天给建国炖了一锅鸡汤后，就再也没有来过。半个月后，建国出院了。他回到自己曾经居住的小屋，发现家里的东西收拾得干干净净。厨房里，似乎还有人在里面。 “是秋月？”建国暗想，一丝温馨从心底暗暗升起。很快，他又摇摇头，那是幻觉，不再可能了，一切都结束了，建国痛苦地叹息着。 这时，厨房里探出一个头， “建国！你回来了！” “伶俐！……？是你？”建国满脸迷茫。 “哦，钥匙是秋月给我的。她已经走了，她说永远不会回来了。”这句话要是早一个月前说出，伶俐的语气一定会是兴奋的，可是今天，她竟流露出无限自责与惋惜。 “她什么时候走的？有没有说去哪里了？”建国问道。 “她什么也没说，昨天才我发了一个短信，说是要出去透透气，离开这里。她要我代她向你说声对不起！” “一切都过去了，还有必要吗？”建国内心一阵苦笑，“哦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家？” “我去过医院，知道你今天要回来，想着家里好久没有人住了，就来打扫一下了……”伶俐像做错事的孩子，低低地说着。 “谢谢！谢谢你能来看我！”建国莫名地感动着，脑子里仍乱乱的缓不过神来。俩人怔怔地看着对方。 “哦，饭熟了！我去端出来。”伶俐说着，转身奔回厨房。 饭桌上，建国看着伶俐，欲言又止的神情。伶俐似乎也满怀心事。 “我要备离开这里……”话音刚落，建国惊异地抬起头，不解地望着伶俐。 “哦，去哪？”建国一时没明白过来。 “去加拿大。“ “什么？对加拿大？”建国猛然惊醒过来。 “我已办好了签证。” “太突然了吧？为什么啊？”建国脑子里一片混乱。 “所以，今天我是来向你告别。”伶俐笑着说，眼角涌出了泪花。 “你在说什么，为什么要走？”建国总觉得事情太突然了。记得伶俐曾说过不喜欢那边的环境。 “也许，我们都是在寻找一种逃避吧！这座城市让我感觉有些窒息，我想先暂时换个地方换另一种方式生活。” “真的决定了吗？”建国苦笑着说。 “明天的机票。能来送送我吗？” “好吧，到时我送你！” 机场，建国挥着手向伶俐不舍地告别。他的心里，一种深深的失落在揪缠着，困扰着。他的眼前浮现了俩个女人的影子。秋月和伶俐，这一辈子，自己都欠定她们的了。 伶俐同样失落地走向候机室。她复杂的心里同样在翻腾着。如果时间能够倒流，如果一切能够重来，结局又会是如何？ 离建国渐渐地远了，伶俐流着泪，尽管，她去意已决，此刻她的心多么希望建国能再作挽留，哪怕是一句大声的：我爱你。 建国背过脸去，他的眼里全是泪水。他不敢让伶俐看到自己流着泪的眼，他更不敢看伶俐那张流着泪的脸。他知道，只要自己一看到伶俐，就会有太多的不忍。他觉得亏欠她的太多太多，一生也偿还不了的。 他的耳边，又响起那首忧伤的歌： 看日历一页页地翻过 把相思一天天地藏着 花儿开了/草儿绿了 错过的季节不会再回首。 …… 你的伤/我的痛 印着你我昨日的笑容 挽留不住的温柔 把记忆撕碎在风中 就这样看着你 一步步地远走。 你的伤/我的痛 …… 回到家里，建国倒在床上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这是他懂事以来第一次痛痛快快地大声哭。落寞的心，揪着心房疼疼的。 为了怕别人听到他的哭声，建国扑在被子上抑制着声音。原来，离别的撕碎是那样的疼，那样的疼。 原以为伶俐和秋月都走了，建国的心能静下来，让时间去冲淡一切。可他发现，自己永远也忘不了这俩个女人，给他的生命带来刻骨铭心的爱与痛的俩个女人。 …… 时间，像一个魔法师，它可以让人忘记许多伤痛。一年后，建国的事业有了很大的起色。他从一个部门的主管上升为分公司的总经理。经历过那次生死之恋后，他的心终于平静下来，把精力全放到业务上去。在他的带领下，分公司的营业成绩大幅度上升。 在一年一度的优秀员工评比中，建国站在了领奖台。此刻的他脸上多了一份成熟与自信。 那天，建国像往常一样打开电子邮箱，发现伶俐给他发了一封电子邮件。一年过去了，她终于给自己写信了。建国内心隐藏的那份渴念被再次掀起。他迫不及待地往下看： “建国： 你好！现在工作还好吗？分开已一年多了，呵呵，常常忍不住还是会想你。 来加拿大一年多了，还无法适应这里的生活习惯。初来时，我爸爸告诉我说，多呆一阵就习惯了。可是我发现自己无法骗自己，一年多的时间过去了，心里的那道伤疤却是永远也不能结口。太多的心事纠缠，让我无法忘记过去的点点滴滴，忘记曾经和你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忘记心灵的伤与痛…… 家里的房子还没卖掉，那里也许是我一生最好的回忆。舅妈一家人都说想我了，所以要让我自己回来自己处理。我也十分想念他们，毕竟我是他们一手养大的。所以，我想回国一趟，把一些该处理的事情作一个了结…… 人生之中有太多的际遇，命运之中有太多的捉弄。我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做错了什么事，也许要用这辈子来作偿还…… 不知道你现在过得怎么样了，也不知道你还能不能原谅我？因为我做过太多伤害你的事情。在这里想与你说声：对不起！ 下周一，我会乘机回去，机票已经订好了。我不知道你还愿意再见到我吗？ 伶俐 伶俐要回来了？建国心里一颤，莫名涌起一丝兴奋。他的脑中又想起与伶俐初识的点点滴滴…… 在飞机场出口，建国手捧鲜花在人群中四处张望着。，很快他就看到人群中缓缓走过来的伶俐。一年没见，她还是那样的年轻，那样的美丽。 “伶俐！”建国挥着手中的鲜花。 “建国！”伶俐也很快看到了建国，她快步迎上前去。 俩个人拥抱着，全然不顾周围人群的眼光。很久很久，他们才松开。 “就你一个人吗？”建国深情地看着伶俐。 “是啊，不欢迎吗？”伶俐笑着问。 “不是！我怕你把你舅舅也叫过来了！”建国低低地在伶俐耳边说，“跟我回家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