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情乱》 第1章我是你妈 夜深已入骨！ 一只冰冷的手忽然从被角探入，紧接着，整个人压了上来。 我从梦中惊醒，不等反应，身上的人就已经挺身而入！ 又是羞辱的后进式！ 我痛的微皱了眉头，面色清冷的转过脸，“看清楚我是谁，我是你妈！” 江圣凌邪笑了一声，满是酒气的口腔攫住了我的耳垂，纠正，“是小妈。” 说话的空档，他一个挺身，开始有规律的律动了起来。 我清冷的眸子划过一抹死寂，压着心头的羞辱，咬着唇承受着他的欲望。 他直到发泄出来，才从我身上翻下来，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我任由头发散乱着，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你就不怕遭天打雷劈吗。” 他系扣子的手指顿了顿，随后，桃花一样的瞳眸浮起一抹嗤笑，“老子杀人如麻，你觉得，我会怕吗？” 我无力的垂了眼眸，冰凉的手指划过脸颊，把散乱的头发别到了耳后。 是了，在他的眼里，我只不过是比婊子高级一点儿的妓女罢了，又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别忘了，连洞房都是我替老头子入的，现在又来故作矫情，怎么，想让老头子上你？” 江圣凌粗粝的指腹摩挲着我的唇线，轻佻的在我脸上吹了一口气。 我抬眸，淡淡的望着他，“您是高高在上的司令，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又何必刻意来如此羞辱我。” “老子就喜欢玩禁忌，外面的女人，脏！”江圣凌阴笑了一声，忽然俯身，攫住了我的唇，狠狠地咬了一口。 我痛的皱眉，却没有丝毫的反抗和闪躲，直到唇角晕开一丝血腥，他才放开了我。 “乖乖的把药喝了，老子可不想你再给老子生个弟弟。”江圣凌轻笑。 我直直的注视着他，伸手拿了案几上他一早准备的汤药，一口气灌了下去。 苦涩的中药味在口中弥漫，可心里却是舒服了一些。 江圣凌桃花眼底满是揶揄，抬手，从我唇角略过，抹去了溢出来的点点中药。 “司令可满意了？”我盯着他，把药碗翻了个个儿，语气平平的问他。 “呵呵……”他殷红的唇间溢出几声沉醉的笑意，盯着我的眸子意味不明，“如果早这样听话，又何必如此。” “七姨太，老爷子那边情况不太好，太太让您过去……” 翠儿急促的声音传了进来，可在看到江圣凌的时候，声音却戛然而止，一脸惊讶的望着我们。 “滚去出！”江圣凌咆哮了一声，跟着一个茶杯朝着翠儿飞了过去。 翠儿立刻反应了过来，急忙转身，可还是被茶杯砸中了肩膀，疼的她闷哼了一声。 “不长眼的东西！”江圣凌火大的低骂了一声。 我没有理会他，继续把自己收拾妥当，抬步朝着门口走去，才走了两步，就被江圣凌拉住了胳膊。 “怎么，刚伺候完老子，又要去伺候老爷子？！”他痞里痞气的看着我。 “我是他的七姨太。”我面无表情，淡淡的回答。 江圣凌盯着我，抬手捏住了我的下巴，眸子里似乎要喷出火来，“还真特么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 “司令说的没错，奇羽本就是夜未央的歌女，是被司令买回来给老爷子冲喜的。”我平静的回答。 第2章水性杨花 “司令，有紧急军情！” 江圣凌冷哼了一声，捏着我的下巴甩到了一边，穿上军装，大步流星的走了。 我从地上爬了起来，默默地收拾好自己，低着头去了老爷子的房间。 刚到门口，一个带了风的耳光就打在了我的脸上，“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顿时，左边的脸便火辣辣的肿了起来，疼的要命，我低着头，仍旧是没有出声。 在这里，我的命贱如草芥，沉默是我最好的伪装和武器。 “老爷子这还没咽气呢，你就跟大少爷鬼混到了一起，像你这样的狐媚子就该被浸猪笼！” 大太太双手叉着腰，吐沫星子像是下雨一样，溅在了我的脸上。 “就是！这窑子里的女人，就没一个好东西！”旁边的其他姨太太跟着帮腔。 大太太上下打量了我几眼，阴笑了一声，转身进了内间，过了一会儿，又一脸阴狠的走了出来。 “老爷子说了，今晚他要跟你圆房。” “老爷子要跟七姨太圆房？！”二姨太忍不住狐疑道。 “是啊，老爷子现在的身体……”三姨太面色也有疑虑。 大太太瞪了她们一眼，“怎么，你们也痒了？想让老爷子给你们通通？！” 二姨太和三姨太立刻闭了嘴，老实的站到了一边。 大太太看了我一眼，颐指气使，“还愣着干嘛，还不跟我进来！” “我不会跟你走的。”我低头淡淡的回答。 老爷子的情况我是了解的，已经病入膏肓快死的人了，别说圆房，就是自己吃饭都费尽了。 大太太这么说，一定是另有阴谋。 “啪！” 又是一个清脆的耳光，打在了我左边的脸上，原本已经肿的老高的左脸，已经开始有些渗血丝了。 “你们两个，把她给我拖过来！”大太太朝着旁边的小厮吩咐。 “你们谁敢！”我低吼了一声，抬头，清冷的目光划过众人，“没错，我是司令的人，司令的脾气大太太想来是知道的。” “你敢威胁我？！真是反了你了！”大太太忽然炸了毛，怒吼，“还愣着干嘛！给我拖过来！” 两个小厮，一左一右的架着我的胳膊，把我按在了大太太的跟前。 大太太朝着我脸上啐了一口，然后朝着我的脸左右开弓，“不要脸的狐狸精！我今天毁了你这张脸，我看你还怎么勾引大少爷！” 我被她打的奄奄一息，周围的几个姨太太都是一脸的惊恐，其中五姨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悄地离开了。 “你们都出去，这两个小厮留下，好好的伺候伺候七姨太，看她还勾不勾引男人！” 大太太说着，一脚狠狠地踩在了我的头上，然后啐了一口唾沫在我脸上。 “还愣着干嘛，赶紧动手！” 大太太低吼了一声，转身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悠哉的喝着茶水。 两个小厮像是得了特赦令一眼，两眼放着淫邪的光满，搓着手朝着我走了过来。 我气若游丝，眼睛肿的像是核桃一样，只能微微看到朝着我晃动的身影。 第3章特别的教训 嘶—— 我胸前一凉，衣服被小厮狠狠地扯了下去，紧接着就是一滴口水落在了脖颈。 “司令会杀了你们的。”我使出最后的力气警告。 江圣凌是出了名的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整个凤桐城，没有不闻风丧胆的。 两个小厮确实犹豫了，可这时，大太太又给了他们保护伞。 “你们尽管办事，后果我来承担。” 两个小厮得了这话，又肆无忌惮的撕扯我的衣服，很快，我全身上下被扒了一个精光。 人尽可夫的婊子…… 一滴清泪顺着眼角滑落，我知道，今天大抵是在劫难逃了。 其中一个小厮，嘴里淫笑着，像是饿狼一样，扑在了我的身上。 砰！ 忽然一声巨响。 我感觉整个房间都颤了颤，像是门板落地的声音。 不等我反应，又是一声枪响，紧接着，温热的血液飞溅在了我脸上，模糊了我的视线。 只听到咚咚咚几声，一双军靴出现在了我眼前，身上的重物被军靴的主人一脚踹了下去，一件厚重的军大衣，披在了我身上，把我裹了一个严实。 整个人离地而起，被江圣凌抱在了怀里。 另外一个小厮，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吓得惊慌失措的磕头哀求，“司令饶命！司令饶命啊！” 砰！ 又是一声枪响，房间里再也没有哀求的声音了。 “圣凌，你这是做什么！”大太太站了起来。 想来是有些怕了，底气有些不足。 “杀人，不然大太太觉得呢？”江圣凌语气里带着醉人的笑意，可气势却让人不寒而栗。 大太太稳了稳身子，端着架子开口，“七姨太不守妇道，我身为大太太，只不过是教训教训她而已。” “那请问大太太教训完了吗？”江圣凌语气逐渐寒了下来。 大太太立刻改了口风，“教训完了，完了……” “既然教训完了，那人我就先带回去了。”说完，江圣凌抱着我，回了我的房间。 江圣凌是五姨太的儿子，又是这凤桐城的司令长官，所以，大太太对他还是颇有畏惧的。 “哎！可怜的孩子，被打成了这样。” 我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五姨太低低的叹息声。 她是江圣凌的生母，在江家的地位不言而喻，只是，有家规在，即便有儿子撑腰，她也不好当面忤逆大太太。 我知道，这一次，是五姨太救了我。 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只觉得脸颊一会儿火辣辣的难受，一会儿又丝丝的清凉。 最后，我是被一盆冷水给泼醒的，刺骨的冰冷透过我的肌肤深入骨髓，让我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大太太，她醒了。” 我环视了一周，发现自己被抬到了老爷子的房间，而老爷子身上盖了白布，显然是已经断气了。 其他几个姨太太也都在，全都穿了孝服，只有我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穿上了大红的喜袍。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大太太忽然开口了，“老爷去了，按照祖制，要有姨太太殉葬，而我们江家，历来是由最小的姨太太殉葬，来人啊，把东西拿上来。” 第4章殉葬 大太太的话音落下，很快有下人端着托盘走了进来，上面放着自杀三件套，白绫，匕首和毒药。 大太太眯了眯眸子，咬牙切齿的瞪着我，“痛快点儿，自己动手，省的我们都麻烦。” 我冷冷的看着在场看好戏的几个女人，视线最后定格在了大太太身上。 “大太太，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就算是死，我也要死个明白！ “我只是按规矩办事，七姨太，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大太太冷哼了一声。 我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把腰杆挺得笔直，冷肃的盯着她。 “现在是民国，早就取消了殉葬，敢问大太太，你按的是哪国的规矩！” 大太太一怔，脸色立刻变得狰狞了起来，“这是江家的规矩，只要你进了这个门，就得遵守江家的规矩！” 大太太看向一旁的下人，“看样子，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来人啊，把毒药给她灌下去！” “你们敢！”我低吼了一声，冷冷的直视着大太太，“你这是杀人，是要被枪毙的！” 大太太不屑的嗤笑了一声，没有理会我，而是催促一旁的下人，“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把药给她灌下去！” “是！大太太！” “大太太。”五姨太忽然站了出来，朝着大太太走了几步，“大太太，这丫头说得对，现在是民国了，早就不允许殉葬那一套了。” “民国又怎么样，这是我江家的规矩，我们自己的家事，谁管得着！”大太太唾沫星子溅了五姨太一脸。 五姨太倒是没放在心上，仍旧陪着笑，“我知道大太太天不怕地不怕，可是咱们江家毕竟是大门大户，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就等着抓咱们的小辫子呢。” 五姨太这话一出口，大太太倒是犹豫了，思忖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做出决断。 “大太太，依我看，还是先把老爷的后事办了吧。”五姨太又提议。 大太太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五姨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面色一冷，“不行！江家的规矩不能破，否则，我到了地下，无颜去见江家的列祖列宗！” “那……用我那边的毒药吧，圣凌前些日子缴获的，说是人喝了之后没有任何的痛苦。” 五姨太叹息了一声，朝着身边的丫鬟使了一个眼色。 那丫鬟立刻下去了，很快取了一个小瓶子回来。 “还愣着做什么！把毒药给她灌进去！”大太太怒吼了一声。 “是！” 下人们应了一声，立刻上前，一个人控制着我的身体，一个人掰开我的嘴，把那整瓶的毒药灌了下去。 冰凉的液体顺着喉管一直向下，我认命的闭上了眼睛，或许，这就是我的宿命，无论我怎么反抗，都是徒劳。 第5章逃跑 我的意识模糊之前，听到的是五姨太的声音，她略带着沧桑的声音低叹了一声，说了句，可怜的姑娘。 等我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陌生的房间，房间装饰的富丽堂皇的。 难道天堂长这个样子……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五姨太忽然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厮。 “五姨太？”我疑惑的看了过去。 五姨太立刻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凑到了我跟前，一脸紧张。 “我给你喝的只是迷药，你现在赶快出去躲一阵子，老爷去世的消息已经传给圣凌了，他很快就会回来，等他回来之后，我让他过去找你。” “五姨太……”我呆呆的望着她，没想到，这样无情的深宅大院中，还有这样的温情。 “好了，别再多说了，赶紧走吧，万一被大太太发现就来不及了。” 五姨太说完，看向了她身后的小厮，嘱咐，“我就把七姨太交给你了，你把她暂时带到安全的地方，等少爷回来会给你报信的。” “五姨太放心，我一定会保护七姨太周全的！”小厮信誓旦旦的保证，然后看向我，“七姨太，咱们赶紧走吧！” 我点头，感激的看向五姨太，“奇羽受五姨太大恩，日后做牛做马一定报答五姨太恩德！” “好了，客套的话就不要多说了，赶紧走吧！”五姨太催促道。 “是啊，七姨太，咱们赶紧走吧，一会儿被大太太发现可就了不得了！”小厮也跟着催促。 我点头，又朝着五姨太欠了欠身子，“嗯，走吧。” 我跟着小厮，从五姨太的房间直奔后门，想是五姨太安排好了的缘故，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下人。 一直到了后门，小厮帮我打开门，压低的声音对我说，“七姨太，快，没有人。” 我不放心的左右看了一眼，这才跟着小厮一起出了后门。 只是，没想到，我前脚刚迈出去，身后就传来了一声厉喝，“七姨太，我看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我愕然的回头，大太太正带着一群拿着棍棒的下人，气势汹汹的站在后门不远的地方。 “你们几个，把这个水性杨花，败坏家风的女人给我拿下！”大太太怒吼了一声。 “大太太饶命啊！都是七姨太她勾引我，小的也是一时鬼迷了心窍才会上了七姨太的当！” 我身边的小厮立刻跪了下来，朝着大太太哭诉，声泪俱下，俨然一副受害者的姿态。 我整个人都震惊了，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我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个小厮。 “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陷害我？！” “七姨太，小的身份低贱，配不上七姨太，还请七姨太放过小的吧！”小厮说着，一个劲儿的朝着我磕头。 我脚步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缓缓地摇着头，“不是，不是这样的，我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把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给我拿下！”大太太怒吼了一声，那些下人全都朝着我冲了过来。 第6章奸夫 我被他们五花大绑，压着到了老爷子的灵前，跟我一起的，还有那个小厮。 江家的宗亲和各房远亲都赶过来奔丧，此刻，也全都在灵堂，我像是十恶不赦的罪人一样，被那些人戳着脊梁骨咒骂。 “各位，这就是老爷新纳的七姨太，原本，按照我们江家的规矩，她是要殉葬的。”大太太环视了一周，顿了顿又说，“可是，现在是民国，是要讲法律的，我冒着对祖先大不敬的罪责，放过她一马，可谁成想，她竟然迫不及待的想要跟这个奸夫私奔！” 大太太顿了顿，周围立刻响起一片咒骂声，大太太对自己演说的效果很满意，点了点头，又继续说。 “老爷，我对不起你，是我管教不严，才出了这样败坏门庭的事情，现在各位宗亲都在，大家说一说，像这样不守妇道，水性杨花的女人，应该怎么处置？！” 大太太说着，象征性的抹了抹脸上本就不存在的泪水，然后环视了一周。 很快，就有人站出来响应，“像这样的女人，就应该浸猪笼！” “早就听说是个妓女，看样子，还真不是个好东西！” “对！浸猪笼！杀了她！” 我看着他们一个个义愤填膺的模样，知道自己怎么解释都没用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只是，我想不通，为什么我跟那个小厮才到门口，大太太就站了出来，而且，那个小厮还瞬间倒戈相向。 就在我出神的时候，大太太当机立断的下了结论，“既然列为宗亲都这么说，那我就只能顺应大家的意思，把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浸猪笼！也算是对得起老爷的在天之灵了。” 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就服毒自尽，我苦笑的勾了勾嘴角，我的命运，就被这群不相干的人，玩弄于手掌之中。 “各位，听我一言，现在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不能只听一个小厮的一面之词。” 五姨太忽然站了出来，先是递给了我一个安慰的眼神儿，又看向了各位宗亲。 “各位，我们江家好歹是凤桐城的大户，圣凌又是军备区的司令，杀死七姨太事小，坏了我们江家的名声事大，还请各位宗亲三思，把事情调查清楚再做定夺。” 五姨太的话一出口，下面的宗亲们立刻转了话锋，大家都知道，这五姨太是江圣凌的生母，才是这江家未来真正的主母。 “是啊，五姨太说的是，江家不能因为这样一个女人败坏了名声！” “江家的声誉是第一位的，其他的事情都是次要的！” 大太太愤恨的瞪了一眼五姨太，看向宗亲的时候，脸上又恢复了正常，“既然如此，那就先把这两人关进柴房，稍后再发落！” 五姨太抱歉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又低头站到了一边，跟身边的丫鬟耳语了几句。 我和那个小厮被人关进了柴房，下人还很好心的帮我松了绑，然后把柴房落了锁，想要逃出去几乎不可能。 我找了一个角落坐下，心情沮丧到了极点，可越是这个时候，我就越要冷静，现在能救我的人，就只有自己了。 就在我出神的时候，那个小厮忽然一下子扑了上来，“七姨太，既然勾引小的，那小的就好好伺候伺候七姨太！” 第7章让小的好好伺候您 我忙惊慌的抵住他的胸膛，朝着外面低吼，“救命啊！救命！” “七姨太，别喊了，知道大太太为什么把我们关在一起么？！就是为了让小的好好伺候伺候七姨太！” 小厮淫笑着，已经开始伸手撕扯我身上的衣服。 我吓得惊慌失措，用了吃奶的劲儿推拒着他，“你走开！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这么陷害我！” “呵呵！”小厮淫笑着望着我，身子重重的压在我身上，“要怪就怪你长得太美了，连司令都被你勾引了，这就叫红颜薄命！” “你走开！滚开！”我用力的踢打着他，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让他得逞。 小厮狂笑了一声，嘶的一声，撕开了我前胸的衣服，“七姨太，你就认命吧，放心，我会好好伺候你的，保证让你爽的不行。” “你个无赖，你放开我！” 我拼命的踢打着，手挥向一旁的时候，好像抓到了什么东西，我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握紧了手中的东西，拼尽所有力气，朝着小厮的头打了下去。 只听小厮一声闷哼，整个人抽搐了几下，便从我身后翻了下去，滚到了地上。 我惊慌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在看到手上沾着鲜血的烛台时，我吓得‘哐当’一声扔在了地上。 那个小厮躺在地上，紧紧地闭着眼睛，后脑上的伤口仍旧一直不断的流血，已经在地上印开了一大片。 他……不会死了吧…… 我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了下来，然后一点点的朝着小厮蹭了过去，伸出食指，贴在了他的鼻子下面。 我试了好一会儿，仍旧没有一点儿气息出来，我吓得立刻缩回了手，跌跌撞撞的缩到了墙角。 他死了，他真的死了！我杀人了！ 我的心一片兵荒马乱，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 直到太阳落山，那个小厮的尸体变得冰冷，我才一点点的恢复了冷静。 是他该死，我不后悔杀了他！ 现在，我应该想办法离开这里，对，逃出江家去上海，听说，那个地方很大，是不会轻易被人发现的，而且有很多的外乡人。 就在我准备砸开窗户逃跑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然后是大太太颐指气使的声音，“把门打开。” “是，大太太！”下人应了一声，‘哐当’一声，把柴房的门给打开了，几个下人拎着灯笼首先走了进来，然后一群丫头簇拥着大太太走了进来。 “啊！”大太太先是惊呼了一声，然后惊讶的看向了我，“你你你……杀人了？！” 我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索性最后英勇一次，站了出来，“是我。” 大太太指着我，好半天才说道，“你真是反了！都敢杀人了！” “如果可以，我还想杀了你。”我朝着她诡异的笑。 大太太愣了愣，不知道是被我的表情吓到，还是做贼心虚，过了好一会儿，才朝着旁边的人大吼。 “去！赶紧去通知宪兵队，就说她沈奇羽杀人了！”大太太慌张的大吼。 第8章执行枪决 很快，宪兵队的人来了，一见到大太太，立刻点头哈腰，“大太太，这么晚了，到底怎么回事呀？” “真是家门不幸！”大太太假装哭了两声，然后指了指地上的小厮，“七姨太杀人了！” “这……”宪兵队的队长有些犹豫的看着我，然后朝着大太太讨好的笑，“大太太，您说，这要怎么处理？” “哎！”大太太叹息了一声，然后一脸为难的开口，“我们家圣凌是军备司令，哪里能知法犯法，胡队长，您就秉公处理吧。” 胡队长也是个人精，一听大太太这话，立刻就明白了过来。 “大太太，那就得罪了。”胡队长假意朝着大太太抱了抱拳，然后吩咐旁边的士兵，“来人啊，把嫌疑犯给我带回去！” “是！”旁边的宪兵应了一声，立刻朝着我走了过来。 “我自己会走！”我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迈着大步出了江家。 我就是死，也不会死在江家！ 胡队长把我带去了宪兵队，假模假样的按照程序审问，我不用他多说废话，直接就招了。 “那个小厮是我杀的，你们想怎么处置我就尽快吧。”我淡淡的开口。 胡队长以为我是怕了，奸笑了一声，“七姨太，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看你还算有自知之明，这样吧，我也不废话了，给你个痛快，三天之后执行枪决。” 胡队长离开之后，我就被关在了宪兵队的牢房里，这里暗无天日，大白天也像是晚上一样黑暗。 我根本不知道在里面过了多久，也已经分不清黑夜和白昼。 只知道，似乎是过了很久，牢房的门才‘哐当’一声打开。 外面刺眼的光芒照射进来，让我不自觉的抬手护住了自己的眼睛，过了好一会儿，等我适应过来的时候，一双锃亮的军靴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我立刻抬头，见到江圣凌正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他一身笔挺的军装，只在胳膊上系了一块儿白布。 我从他冷俊的脸上移开视线，低头故作镇定的看着自己的脚尖，借此来掩饰我内心的兵荒马乱。 他来了，我唯一的希望，可是，他冷冰的神情让我望而却步。 “到底怎么回事。”他嗓音低沉的开口，语气里像是夹杂着几分疲惫。 “杀人了。”我闷声闷气的回答。 “勾引不成，所以恼羞成怒把人给杀了。”江圣凌冷笑了一声。 我立刻抬头，难以置信的看着他，难道，他也相信我会勾引那个小厮么？！ “怎么，我说错了？”江圣凌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冰冷，我不怀疑，他下一刻很可能会掏枪毙了我。 在他冷冽的注视中，我败下阵来，低头默不作声，也不再看他。 “呵！”江圣凌冷笑了一声，决绝的转身，朝着门口的士兵吩咐，“明天按原计划执行枪决！” 我的心，一瞬间坠到了冰窖，身体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跌坐在了地上。 我所有的信念，在那一刻彻底的崩塌，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善意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绝望的靠在了墙壁上，等待着明天黎明的曙光，我人生中最后一次天亮。 第二天一早，天边才刚刚泛起鱼肚白，士兵们就押着我到了刑场。 我被绑在十字架的木桩子上，对面站了拿着枪的士兵，他们正在调式，据说，他们的枪法很准，一枪就能让子弹从人的脑门上穿过。 很快，士兵调试好了距离和准度，把枪口对准了我的脑门儿…… 第9章打偏的子弹 我绝望的看了一眼入口，那里仍旧空空如也，我的心彻底的死了。 到了这个时候，我竟然还盼着江圣凌的出现，真是可笑！ 拿着枪的士兵已经开始子弹上膛了，只需三秒钟，子弹就会从我的额头穿过。 我眼看着他扣动了扳机，发出了‘砰’的一声！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只鸽子忽然飞了过来，不偏不倚的冲在了士兵的手上。 他的手腕微微一偏，我眼看着那颗子弹朝着我飞过来，从我的耳际飞过。 ‘咚’的一声打在了身后的墙壁上，我耳边，仍旧能感觉到子弹带起的风。 “长官！打偏了，按照规矩，不能再开第二枪了！”士兵立刻向旁边的胡队长汇报。 胡队长像是早就知道这样的结果似得，只是微微摆了摆手，“放了吧，放了吧，老子还忙着呢！” 我被士兵给解开了手铐和脚铐，然后朝着我严肃的说道，“你现在可以走了。” 我几乎不敢相信我自己的耳朵，他们竟然这样就放过了我！ 我离开了宪兵队，浑浑噩噩的走在大街上，大街上到处都是小贩的叫卖声，我从来没有觉得，他们的声音是如此的动听。 不知不觉的，我竟然走到了江家的后门，或许，自己潜意识里是明白的，像我这样的女人不配走正门。 “五姨太，您这借刀杀人的计策真是高明啊！坏人让大太太做了，七姨太还被执行了枪决，关键是，大少爷厌弃了她，也保住了大少爷的名誉。” “呵！那个下贱的女人，要怪就怪她痴心妄想，竟然敢勾引我儿子，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我站在门口，无数的画面不断的在脑海里闪过，我原来的那些疑惑，全都瞬间明了。 原来，想杀我的人一直都是五姨太！ 江家我不能再回去了，否则，我迟早死在五姨太的手里。 我故作镇定的转身，可却没想到撞翻了门口的花盆，‘砰’的一声，发出闷响。 “谁！”里面立刻传来一声厉喝，紧接着，五姨太的丫鬟推门而出。 “七姨太？！” 我急忙转身快跑，刚刚从宪兵队虎口脱险，不能再死在这个女人手上。 “快快快！快来人啊！赶紧把她给抓回来！”丫鬟大喊。 “你个没用的东西，赶紧去追啊！” 我听到一声清脆的掌掴声，向来，是五姨太打了那丫头一巴掌。 为虎作伥就是这样的下场。 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逃跑，后面的喊声逐渐变远，不知道跑了多久，我最终瘫软在一间茅草房前。 等我醒来的时候，是一个上了年岁的老人，正一脸慈祥的看着我。 “姑娘，你醒了？别怕，这里是我家，你在我家门前晕倒了，现在觉得好点儿没有？” 我立刻掀开被子，下床跪在了地上，“多谢奶奶救命之恩。” “你这孩子这么客气干啥，我就是举手之劳。”奶奶立刻把我扶了起来，不放心的嘱咐，“村里的郎中说了，你已经有一个月的身孕了，要好生休养。” “我有身孕了？！”我吃惊的重复了一遍。 奶奶点头，神色如常，“嗯，是有身孕了，要好好将养着了。” 第10章难得的亲人 我在奶奶家休养了三天了，奶奶对待我像是亲生的孙女一样。 据奶奶说，她还有一个儿子，早年参军去了，一直就没有回来，也联络不上。。 “奶奶，现在兵荒马乱的，想联络一个人不容易。”我给奶奶宽心。 奶奶点了点头，“是不容易，是不容易……” 奶奶的话音刚落，忽然从外面冲进了一群人，为首的一个指着我，“就是她！把她给我抓回去！”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想做什么！”奶奶立刻把我护在了身后。 “不识相的老太婆！”来人低骂了一声，朝着奶奶就是一枪。 我眼睁睁的看着奶奶倒在了我的面前，胸口处不断的流着血。 “奶奶！”我嘶吼了一声，眼泪再也忍不住决堤，“奶奶！奶奶！呜呜……” “你们几个还愣着做什么！赶紧给我带走！” 那人嘶吼了一声，我忽然眼前一黑，整个人失去了意识。 …… 奶奶…… 奶奶！ 我一个激灵，直接坐了起来，赶忙环顾四周，“奶奶！奶奶！” 就在我转身的时候，入目的却是大太太的尸体，她正睁着眼睛，死死地盯着某处，胸口有一个碗口大的血窟窿。 我这时才发现，自己的手上，正握了一把带着血的匕首。 ‘哐当’一声，我把匕首扔在了地上，脚步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 “大太太，昨天一天都没见您人……” “啊！” “快来人呐！七姨太杀人了！” 五姨太大吼了一声，紧接着，一群人从外面冲了进来，其中还有几个江家的长辈。 我心里登时明了，又是五姨太搞的鬼，原来她是想借刀杀人，这次她是想嫁祸于人。 “真是个祸害啊！” “不是被宪兵队枪毙了吗，怎么还会在这里！” “翠花，去，赶紧把大少爷找过来！”五姨太得意的朝着我笑。 我已经恢复了冷静，神色如常的回视着她，“五姨太真不愧是司令的亲娘，兵法了得啊！” “七姨太，我看可怜处处维护着你，没想到，你竟然会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大太太纵然是严厉了一点儿，可她作为一家之主，这也是她应尽的本分！你竟然怀恨在心，杀害了大太太！” 我听着五姨太早就背好的台词，没有理会她，只等着江圣凌过来，他是个聪明人，人到底是不是我杀的，他来了就清楚了。 很快，外面的翠花朝着五姨太回了一句，“五姨太，大少爷到了。” 五姨太立刻挤出几滴眼泪，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圣凌，你赶快看看吧，七姨太杀人了，这次杀的可是大太太！” “我没有杀人！”我坚决的否定。 江圣凌扫视了一圈儿，视线最后落在了大太太的身上，他查验了凶器和大太太身上的伤口。 我亲眼看着他眼底一片明了，我知道，他已经知道答案了。 就在我等着江圣凌对我无罪释放的时候，江圣凌忽然看向了我，“沈奇羽，你可知罪？！” 第11章人不是我杀的 我一脸愕然，没想到江圣凌会如此是非不分。 “人不是我杀的！”我坚定的回答。 江圣凌眯了眯眸子，俊朗的眉峰不带一点儿情绪，朝着身边的副官吩咐，“请家法。” “圣凌，我看这件事情还是交给……” “娘，这件事情我自有分寸，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我希望，类似的事情，以后不要再发生了。” 江圣凌盯着五姨太，一字一句的说着，我心里越发的明白，江圣凌是知道真相的。 在真相面前，他选择了维护他娘，将我指认为那个杀人的凶手。 我不服气！ “江圣凌，我没有杀人！”我朝着他大吼。 江圣凌没有理会我，而是仍旧盯着五姨太，直到五姨太点头，他才收回了视线。 “司令，鞭子。”副官把鞭子恭敬的递了过去。 江圣凌接过鞭子，朝着一旁的翠花吩咐，“请七姨太出去。” “七姨太，请吧。”翠花不屑的瞪着我。 我冷漠的看着江圣凌，他始终都是一副傲骨天成的模样，没有多余一丝的情绪。 我被翠花‘请’到了院子，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翠花用力的推了一下，重心不稳的摔在了地上。 “请七姨太面向南跪着，接受家法。”翠花冷哼。 我从地上爬了起来，强忍着小腹的疼痛站了起来，决绝的盯着江圣凌。 “跪下。”江圣凌看着我，毫无温度的吩咐。 我倔强的站在原地，大声吼道，“我没有杀人！” “我让你跪下！”江圣凌不禁加重了语气，眉眼间也带了怒气。 我冷笑了一声，目不转睛的盯着江圣凌，“为什么要把我带进江家，为什么仅仅把我当成一只玩偶，为什么当时你要救了我……” 如果他没有在舞厅救下我，或许，我就不会爱上他，就不会承受这么多的屈辱和不甘。 “我救你是为了给老爷子冲喜，沈奇羽，不要太高看自己。”江圣凌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摇了摇头，小声的自言自语，“我宁愿你当时没有救过我……” “跪下。”又是一声低沉的命令，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我直视着他，朝着他灿然一笑，“我怀孕了，你的孩子。” 我的话一出口，在场的人全都大吃一惊，就连江圣凌的眸子里都划过一抹异样。 可很快，异样变成了嘲讽，“沈奇羽，为了少吃点苦头你还真是煞费苦心！” “不信你可以找郎中来看。”我打断了他的话，不冷不热的看着他。 江圣凌嗤笑了一声，皮鞭在手里拍打了两下，“不必找郎中，我自己就能判断，你没有怀孕。” 我无奈的摇头笑了笑，不再多说，“要用家法就用吧，我是不会跪的。” 江圣凌眯了眯眸子，手起鞭落，我身上硬生生多出了一道血印子。 鞭尾抽到了脸颊上，一股腥甜从唇间缓缓渗入。 江圣凌冷漠的看着我，鞭子一下下的落下，我小腹处的疼痛越发的明显。 直到有人大喊了一声，“你们看！七姨太流了好多血！” 第12章你真的怀孕了？！ 新伤混着旧伤，全身被血水浸透，分不清到底是哪里在疼。 我看着地上地上的一滩血水，朝着江圣凌诡异的笑了，我说，“这是我们的孩子。” 江圣凌早就已经扔掉了手里的皮鞭，抱着我朝着他的卧房跑，“快！请郎中！” “是，司令！”副官敬了一个军礼，慌忙的跑开了。 我被江圣凌抱着，感受着从未有过的温暖，就在那一刻，我的心死在了温暖的怀抱。 江圣凌把我放在了床上，难以置信的盯着我，“你竟然真的怀孕了！” “现在又没了。”我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每次跟我完事，他都会逼着我喝下避孕的汤药，可我还是怀孕了。 我以为这是天意，让我有了跟他在一起的理由，可惜，最后还是一场空欢喜。 “你……”江圣凌张了张嘴，话没说完就又没有了声响。 我望着屋顶，一行清泪不知不觉的滑落，“那天，你一身戎装出现在舞厅，在我的眼里，你就好像是天神一样，高贵又威严。 我以为，你会像童话里的王子一样，带着我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可是我忘了，我并不是公主，只是一个舞女。” “好了，别再说这些没用的，你坚持住，郎中马上就到了。”江圣凌打断了我的话。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不再看他，“孩子没了，奶奶没了，郎中来了又有什么用。” “什么奶奶？你在说什么？”江圣凌或许以为我精神错乱了。 “是你娘的人，杀了我奶奶，唯一把我当成亲人的人。”我语气淡淡的，心里却充满了仇恨。 我会替奶奶报仇，我会手刃了五姨太，我会让江圣凌付出代价！ 很快，郎中请来了，为我把了脉，然后朝着江圣凌摇了摇头，“司令，孩子已经保不住了。” “保大人！”江圣凌低吼了一声。 郎中立刻唯唯诺诺的点头，“是，司令，我现在就施针，让七姨太排除体内的淤血。” 针扎在身上，我没有丝毫的痛感，只感觉一股股的血水从体内流出。 我知道，那是我孩子的命。 我在床上休养了七天，还是原来的丫头翠儿伺候我，她蹲在我床边，不住的叹息，“七姨太，您脸上怕是要留疤了。” “嗯。”我应了一声。 翠儿见我的样子，一脸的不高兴，小声的嘀咕，“整天伺候一个病秧子，真晦气！” 她的声音很小，可我还是听到了，说白了，翠儿并不怕我，在她的眼里，我跟其他的柱子不同，我就只是一个身份下贱的舞女，连她都不如。 伺候我，就是对她的耻辱！ “翠儿，你去跟管家说吧，就说我不用你伺候了。”我淡淡的开口。 翠儿立刻眉开眼笑了，兴奋的看着我，“真的吗？七姨太！” “去吧。”我虚弱的摆了摆手，只想图个清静。 翠儿立马开心的朝着外面跑去，可不到门口，就又退了回来，恭恭敬敬的欠了欠身子，“大少爷。” 江圣凌冷着脸，眼底满是寒光，连看都不看翠儿一眼，直接朝着等在外面的副官吩咐。 “翠儿杀害了大太太，嫁祸给了七姨太，副官，带下去枪毙。” “大少爷，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有不在场证据，有人可以替我证明！”翠儿急忙在地上磕头，一个劲儿的哀求。 江圣凌毫无温度的视线略过她，“不是不想伺候七姨太么，那就去阴曹地府伺候大太太，拉出去。” 翠儿吓得全身发抖，苦苦的哀求着，“大少爷饶命啊！翠儿再也不敢了！七姨太，求您给翠儿说说情吧！” 我抬起头，平淡的视线看向翠儿，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副官拉了下去，心底却没有任何的感觉。 江圣凌坐到了床边，抬头摸了摸我的脸，“好好休息，我会派其他的丫头来伺候你。” 我朝着他嫣然一笑，顺势握住了他的手，“司令，你会娶我吗？” 江圣凌的手立刻抽了出去，脸色也跟着冷了，“你先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 我嘴角的笑仍在，只是，在一点一点的变冷罢了。 总有一天，我会光明正大的嫁给你！ 晌午过后，江圣凌新挑的丫头就过来了，小丫头看上去很机灵，对我也很恭敬。 想来，是知道了翠儿的事情，所以，不敢再造次了吧。 小丫头叫紫玉，是一个很通透的丫头，伺候了我三日，就跟我混的很是熟稔。 这天早起，紫玉一脸慌张的从外面回来，吓得一个不稳，摔在了我的床边。 我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紫玉，你这是怎么了？” “七姨太，我刚刚听到……听到……”紫玉说话结结巴巴的，不知道是吓得还是太激动。 “听到什么？”我淡淡的问她。 紫玉立刻伏到了我耳边，把声音压到最低，“我听到，五姨太托人买通了山贼，是要……要解决了……您……” 我听着紫玉的话，眼底微微划过一抹光，然后拍了拍小丫头的肩膀安慰她。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五姨太只是放放狠话罢了。” 紫玉一脸担忧的望着我，“可是……” “没有可是，记住，这件事情不能说出去，否则，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警告她。 紫玉吓得连连称是，不敢再多说一句。 我在床上休养了一段日子了，看着外面大好的天气，我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似乎，很快就会有什么好的事情发生。 “紫玉，去帮我拿件衣服，我想出去逛逛。”我若无其事的说道。 紫玉有些不解的望着我，可还是给我拿了衣服，“七姨太，您真的要出去吗？” 我笑着拍了拍她的头，“赶快给我更衣吧，这小脑袋瓜子别总多想事情！” “是，七姨太。”紫玉应了一声，很快就把我收拾妥当了。 “紫玉，今天你不用伺候我了，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你去忙自己的事情吧，或者回家看看你爹娘。”我漫不经心的说。 紫玉表情越发的担忧了，“七姨太，紫玉还是跟七姨太一起的好……” 我看着她，看了许久，才又笑出声，“好了，真的没事，你赶紧走吧！对了，早上那件事情，不要跟任何说，你曾经跟我提过。” “是，七姨太。”紫玉听我这么说，这才迟迟疑疑的走了。 等紫玉离开，我才从首饰盒里拿了我所有的家当出来，那是江老爷子在娶我的时候，给我下的聘礼。 我把所有的一切都收拾妥当，这才一身自在的出门。 大街上仍旧到处都是叫卖的声音，一如往常的热闹，我买了一些发钗，又在大街上逛了一会儿。 “听说没有，城外的山神庙可灵验了！” “是嘛？那我也要去拜拜了！” 两个中年妇女忽然从我身边走过，我立刻叫住了她们，“大嫂，你们说的山神庙在什么地方啊？” “就在城外，离这儿不远。”其中一个妇人说道。 我知道，这凤桐城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山神庙。 “好的，谢谢大嫂了。”我客气的道了谢。 我出了城，按照她们指示的方向走去，果然，才出城没多久，几个山野大汉就把我团团围住了。 “等候多时了吧？”我淡定的开口。 那几个人微微一愣，其中为首的一个朝着我走了一步，“怎么，你早就知道我们兄弟几个在这里等你？！” “江家五姨太给了你们多少大洋，我可以出十倍百倍！”我镇定自若的看着他们。 那几个人面面相觑了一阵，为首的忽然笑了起来，“哈哈哈，有意思，不过，我们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我伏在他们的耳边，悄悄的耳语了几句。 …… 我被他们抓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据说，这里是督军在外面的私人别墅，督军的女儿就住在这里。 没过多久，江圣凌真的带着一队军人赶了过来，山贼头目立刻用枪比上了我的额头。 “退后！你让他们都退后十里，否则我现在就毙了她！”山贼朝着江圣凌大喊。 江圣凌淡淡的看了我一眼，问我，“怕吗？” “不怕。”我挑了挑眉梢，定定的望着他。 江圣凌朝着副官吩咐了一句，“撤后十里。” 副官立刻带着那一队士兵，骑着马顺着来时的路跑开了。 山贼紧张的用枪顶着我的太阳穴，朝着江圣凌大吼，“你过来！否则我杀了她！” 江圣凌冷哼了一声，翻身下马，一身桀骜不驯的凌然之气，一步步朝着山贼走了过来。 山贼按照事先埋伏好的，不等江圣凌靠近，埋伏在草丛里的人，就朝着江圣凌的脸上扔出了一包白色的粉末。 白色的粉末是毒药，进了江圣凌的眼睛，会让他暂时失明。 山贼见江圣凌中招，立刻放松了警惕，放开了我，朝着江圣凌得意的笑，“没想到，堂堂的军区司令，这么轻易就中招了……” 山贼的话还没有说完，耳边忽然几声枪响，周围的五六个山贼全都应声倒地。 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到来不及让我反应，只是，我一早就料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 江圣凌手里仍旧紧紧的握着枪，朝着我冷冷的吩咐，“过来。” 我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缓步朝着他走了过去，只是，不等我到他跟前，他身子便摇晃了几下，倒在了地上。 我心里一紧，赶忙上前查看情况，明明就只是暂时失明的药，怎么会昏迷。 “江圣凌？！江圣凌？！”我喊了几声，他仍旧没有任何反应。 这里离督军的别墅还有一段距离，我只能自己把他拖过去了。 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托起了他的上半身，我休息了好一会儿，仍旧缓不过力气。 江圣凌的脸已经越发的紫黑，不行，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我拔出了他腰间的匕首，心一横，在他脸颊上划了一小道口子，黑色的血液顷刻流了出来。 我立刻顺着俯下身子，把毒血一口一口吸了出来，至少，这样可以延缓毒发的速度。 等把他身上的毒血吸得差不多的时候，我扯下自己一截裙摆，裹在了自己的脸上，然后朝着督军的别墅跑了过去。 我知道督军的女儿早就对江圣凌倾慕已久，她一定会救他的！ 到督军别墅的时候，我脑袋已经晕的厉害，只剩最后一口气撑着罢了。 “江圣凌中毒……在那边……” 我断断续续的说着，看守的人立刻进去禀报了，我则用最后一丝力气，离开了督军别墅，躲在了一旁的大树后面。 我亲眼看着，一个穿着公主裙的漂亮女孩儿，焦急的从督军别墅跑了出来，朝着江圣凌所在的方向去了。 确定督军女儿去了，我才松了一口气，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第13章督军小姐救了大少爷 我不知道自己晕了有多久，我是被一股寒气冻醒的，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天上已经挂满了星星。 而督军别墅里面，早就已经灯火通明，我伸手呵了一口气，才觉得暖和了一些。 想来，那些毒粉的也不是太毒，那几个山贼也没敢要江圣凌的命。 …… 我休息了一会儿，才跌跌撞撞回了江家，刚到门口，就看到十几个郎中被撵了出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我拦下了其中一个郎中问道。 郎中上下瞧了我几眼，“你是这家的丫头吧，司令中毒了，现在还昏迷不醒。” 昏迷不醒，怎么可能，我已经把他的毒液吸出来了啊！ “这幸好督军小姐给司令吸了大半的毒液出来，不然，现在早就没命了！”郎中不住的叹息。 “那怎么样才能让司令清醒？”我又急忙询问。 郎中捋着胡须，摇着头想了一会儿，“办法也不是没有，只是，估计没人愿意牺牲。” “怎么做？”我急忙追问。 “老朽可以用银针把毒液逼到一处，然后划破皮肉，让人用嘴把毒液吸出来，只不过，这吸毒之人，怕是小命不保。” “我来。”我自告奋勇，把老郎中拉到了一边，“您今夜子时过来，我来做吸毒之人。” 老郎中看了我一眼，有些欲言又止，“姑娘，你年纪轻轻……” “老先生，司令对我有恩，就拜托你了！”我朝着老郎中行了一礼。 “既然姑娘有心，何不现在就去，也好让五姨太知道姑娘的忠心。”老郎中提议。 “老先生，我就是不想司令醒来之后内疚，所以，拜托老先生您了！”我又给老郎中行了一个大礼。 “姑娘使不得啊！行医救人是我的本分，既然你如此忠心护主，那我就成全你。” 我跟老郎中说好之后，便回了房间，紫玉见我回去，一脸担忧的迎了过来。 “七姨太，您这是去了哪里，可急死紫玉了！”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没事儿，出城散心迷路了。” “七姨太，您没事儿还是别出去了，听说，司令就是遭了山贼的暗算。”紫玉意有所指的说道。 “嗯。”我应了一声，没有再接话。 她是个通透的丫头，自然能猜到怎么回事，我们不过是心照不宣罢了。 晚上子夜时分，我按照约定，到后门把老郎中接了进来，然后绕开职夜的小厮，到了江圣凌的房间。 “老先生，拜托您了。”我又恭敬的朝着老郎中行了一礼。 老郎中朝着我摆了摆手，然后开始给江圣凌施针，短短一刻钟，老郎中便拿出药箱里的小刀子，在江圣凌耳朵偏下的地方划了一个小口子。 “姑娘，可以开始了，记住，一定要把毒液彻底吸出来，直到血液鲜红为止。” 我点了点头，俯下身子，将江圣凌体内的毒液，一口一口的吸了出来。 直到毒液完全吸完，我的脑袋已经逐渐迷糊，我朝着老郎中行了一个大礼。 “多谢老先生救我家司令。” “姑娘快快情起，老朽实在是佩服。”老郎中把我从地上扶了起来。 我最后看了一眼江圣凌，然后强撑着最后的意识，跌跌撞撞的回了我的房间。 我刚一进去，就见到紫玉正一脸焦急的等在那里，“七姨太，您这是……” “帮我找身好看的衣服，然后给我上妆。”我朝着她虚弱的摆了摆手。 “七姨太，这是怎么了，你可千万别吓我啊！”紫玉扶住了，一脸的哀创。 “去照办吧。”我虚弱的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看着镜子里苍白的脸色，和越发青紫的嘴唇，我轻轻的笑了，最终，我还是赌输了，输给了那几近荒唐的爱情。 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它顺着我的脸颊，一直滴在了面前的梳妆台上，撞击出了一个小小的泪花。 它陨落了，终究还是美的。 江圣凌，我们恩怨已经尽了，倘若我们还能再见，我必将拉着你一起下地狱。 紫玉找来了我最漂亮的一套衣服，满眼泪水的望着我，“七姨太，你这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帮你叫郎中！” 紫玉是真心对我好的，我看得出来，难得，这人世间，还有留恋我的人。 我淡笑着摇了摇头，强撑着力气站了起来，“不用了，帮我换上吧。” 在紫玉的帮助下，我换上了我有生以来，最漂亮的一件衣服，这是江圣凌娶我进江家的时候，给我的嫁妆。 淡粉色的旗袍，很合身，也很适合我这样的年龄。 坐在梳妆镜前，看着我越发苍白的脸色，握住了紫玉的手，“帮我梳妆吧，梳一个好看的发髻。” 紫玉哽咽着，她是个通透的丫头，肯定已经猜到了怎么回事。 “七姨太，你能不能不要丢下紫玉，紫玉不想离开你。”紫玉已经泣不成声。 我抬起胳膊，握住了她的手，轻轻地握了握，“别难过，人总是会死的，只是早晚罢了。” “七姨太！”紫玉喊声了一声，‘噗通’跪在了地上，抱着我的胳膊，“您这到底是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 “没事，紫玉起来吧，帮我把头梳完，我想漂漂亮亮的走。”我虚弱的笑了笑。 紫玉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抽一泣的帮我梳着头，眼泪偶尔落进我得发丝。 我能感觉到她的哀伤，亦如我现在的哀伤，这只是一场豪赌罢了。 紫玉帮我梳完了头发，又帮我上了妆，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的笑了笑。 “我还是第一次这么好看。”我扶着紫玉起身，朝着我的床走了过去。 “七姨太……”紫玉已经成了泪人，眼底满是悔恨。 我知道，她肯定是后悔，昨天不应该让我一个人出去，可这是我的选择，她根本无力阻止。 “紫玉，走吧，走的远远的，我梳妆台上有些首饰，你去当铺当了，够你用一阵子的。”我平静的安排。 紫玉是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我也不能亏待了她。 紫玉立刻摇头，“七姨太，我不走！我不走！” “走吧，别让我死了都不瞑目，走的远远的，别再回这里。”我虚弱的说着。 紫玉给我跪了下来，磕了好几个头，这才按照我的吩咐，拿着首饰离开了。 我一个人安然的躺在床上，忽然觉得，死亡也并没有那么恐怖，只不过是一场与时间的长眠而已。 我闭上眼睛，不知道过了多久，逐渐失去了意识，听不到窗外的鸟叫虫鸣，也看不到房间的雕廊画栋。 我像是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见江圣凌娶我的那天，没有老爷子，就只有江圣凌一个人，他是我真正的新郎。 这个梦好美，我宁愿永远沉睡在这个梦里，永远都不要醒来。 后来，我是被震耳欲聋的鞭炮吵醒的，我缓缓睁开眼睛，就看到紫玉满眼泪水的望着我。 “七姨太，你终于醒了！终于醒了！”紫玉一脸的激动。 我微微晃了晃脑袋，仍旧觉得晕乎乎的，我问她，“紫玉，我不是死了吗？” “七姨太，您可不要再说生啊死的了，我可禁不住你再吓我一次了！”紫玉说着，豆大的眼泪落了下来。 “到底怎么回事？”我脑袋仍旧处在混乱的状态。 紫玉急忙解释，“有个老郎中过来，送了祖传的解毒丸过来，他说希望不大，只是且试上一试，剩下的就看七姨太您的造化了，没想到，七姨太真的醒过来了，真是谢天谢地菩萨保佑！” 我总算是听明白了，是老郎中的解毒丸救了我，想来，这种毒对我的作用不大吧，在督军别墅外面的时候，我也是自己醒过来的。 “紫玉，外面怎么这么热闹？”我闭上眼睛养神儿，可还是忍不住奇怪的问了一句。 这么响的鞭炮，只有江圣凌代替老爷子娶我的那天，江家才有过。 紫玉好半天没有回声，我以为她走了，便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没想到，她正蹲在床边，脸色难看的厉害。 “怎么了？”我淡淡的问她。 紫玉犹疑的看了我一眼，这才支支吾吾的开口，“今天大少爷成亲，娶得是督军家的女儿。” 我默了默，倏而笑着看向紫玉，“这不是挺好的嘛！门当户对，你干嘛愁眉苦脸的！” “可是，大少爷娶她，是因为她为大少爷吸了毒，是她救了大少爷，我知道，其实是七姨太您！”紫玉为我愤愤不平。 我却摇头失笑，拉过了紫玉的手，“你这丫头别胡说，不记得你叫我什么了，是七姨太，是大少爷的小妈！” “可是，大少爷明明……” “好了，别再说了，要是被别人听见了，又少不了是非。”我打断了她，眼底划过一抹精光。 看样子，连老天爷都在帮我，五姨太，江圣凌，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我说过，我和他的恩情已尽，如果还有再见的一天，一定会替那些人讨回公道。 “紫玉，出去看看吧，外面一定很精彩，五姨太一定很喜欢这个新入门的媳妇。”我淡淡的开口。 紫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好像同样恨着他们死的，“知道了，七姨太。” 紫玉出去了，我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一直到了晌午十分，紫玉才脸色冷漠的回来了。 “七姨太，五姨太可是高兴的紧，整个江家喜气洋洋的，别提有多热闹。”紫玉说道。 我淡淡的望着屋顶，不疾不徐的开口，“想来，好戏还在后头呢。” 傍晚时分，外面的喧嚣逐渐散了，就只剩下外面的大红灯笼，透过薄薄的窗户纸，照进屋子里，映衬着我的脸。 “七姨太，天色晚了，您该休息了。”紫玉提醒我。 我仍旧望着窗外，喃喃的自言自语，“今天，应该是冬至了吧，真是个好日子。” “七姨太，天气冷了，紫玉气给您拿一个暖炉。”紫玉说了句，快步下去了。 冬天的夜总是格外的安静，我能听到外面的虫鸣，同样，也能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低沉而又规律。 很快，房间的门被人推开，冷风从穿堂灌了进来，我不由自主的裹了裹身上的被子。 “春宵一刻值千金，司令怎么有功夫来我这儿？”我巧笑嫣然的望着他。 江圣凌似乎醉了，一身的酒气，醉眼迷离的走到我床边，捏住了我的下巴，“今天怎么没出去看热闹，整个凤桐城的人都来了，可是热闹的紧。” “再热闹也是别人的繁华，与我又有何干系。”我抿唇轻笑。 江圣凌点了点头，刚毅的眉峰攀上一抹怒气，“回答的好，我欣赏！” “司令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我直接下了逐客令。 “呵呵……”低沉的笑声从他的口中溢出，墨绿色的军大衣被他扔在了一旁，“不过，我还是觉得你的身体更诱人。” 他说着，又像是豺狼一样扑了上来。 我‘心甘情愿’的承受着这一切，而且，乐在其中！ 那天，紫玉的暖炉一直没有送进来，江圣凌也整晚没有离开。 第二天一早，我推了推身边的江圣凌，他睁开惺忪的睡眼，迷蒙的盯着我看。 “干嘛！”他语气有些不耐烦。 “司令，你也是有家室的人了，以后，别再跑我这边了，我是你父亲的女人。”我平静的陈述着事实。 江圣凌抬手，在我的脸颊上摩挲了一阵，“老子拼了命把你救回来，你就这么报答老子？” “那司令想让我怎么报答你？”我笑意盈盈的望着他。 江圣凌忽然皱起了眉头，审视的盯着我，“你好像变了。” “哪里变了？是我顺了司令的心思，让司令觉得没有征服感了吗？”我说着露骨的话。 江圣凌看了我一眼，掀开被子，捡了自己的军装，穿好之后，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再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我则看着自己身上青紫的吻痕，嘴角绽放出一抹如罂粟般的笑容。 紫玉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把自己收拾妥当了，紫玉一边把暖炉放到我手里，一边跟我讲外面的事情。 “昨天晚上下了大雪，这还是咱们凤桐城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大雪呢！”紫玉说道。 “嗯。”我应了一声，拿起红色的胭脂把玩，“还有其他什么新鲜事儿？” “还有就是新娘子的房间一夜烛火未息。整个江家的人都知道，大少爷昨晚来了咱们这里。”紫玉很懂我心思的说道。 “这不，一大早新娘子就跑去五姨太那里哭诉了，估计这会儿，五姨太已经在来的路上了。”紫玉说道。 我整理了一下衣摆，将一支银簪戴在了头上，“紫玉，泡茶吧。” “好咧。”紫玉应了一声，去到后面泡茶去了。 我坐在厅里，没多久，五姨太就带着督军小姐来了，那姑娘长得确实水灵，而且应该是留过洋的，穿着举止跟我们很不一样。 “五姨太，这大冷的天儿，就不用让新媳妇给我请安了，省的折腾……” 我的话还没说完，督军小姐就上前了一步，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了我的脸上。 我没有闪躲，只是抹去了嘴角的血渍，不解的望着她，“少夫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督军小姐愤怒的瞪着我，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老女人，竟然连大少爷都敢勾起，你不想活了！” “勾引大少爷？”我故作惊讶，难以置信的看着督军女儿，“我已经十余日没有出过房间半步，何谈勾引大少爷啊！” 这时，紫玉端着茶杯走了出来，恭敬的站到了一旁，“请少奶奶给七姨太奉茶。” “让我给这个狐狸精奉茶，做梦吧！”督军女儿大吼了一声，伸手就要去端那杯茶水。 只是紫玉微微一闪，一整杯全都洒在了督军小姐的身上，“哎呀，少奶奶，您没事吧？” “好你个不长眼的奴才！”督军小姐怒了，说话间已经举起了胳膊，只是，这一下不等落在紫玉身上，就被我捏住了她的手腕，“少夫人请自重！” “语嫣，够了。”五姨太看够了好戏，终于发话了，“七姨太是长辈，容不得你放肆。” 我朝着五姨太微微的笑了笑，“不妨事，我倒是挺喜欢少夫人这爽利的性子，不像有些人，口蜜腹剑的笑面虎罢了。” “是啊，语嫣这性子我也是喜欢的紧！”五姨太陪着笑。 “既然如此，那五姨太就好好消受吧。”我意有所指的说道。 五姨太的脸色变了变，然后阴沉着脸看向夏语嫣，“我们回去吧。” 夏语嫣不甘心的瞪了我一眼，这才不情不愿的跟着五姨太走了。 等到她们离开之后，紫玉才小声的嘀咕，“五姨太还真是杀人不眨眼的笑面虎！” “我也多亏了她的心机深沉，如果她像大太太那样不管不顾，咱们倒是拿她没办法，现在她既然想斗法，那就好好陪着她玩一玩。” 所有的事情都在按我原定的计划发展，我知道，江家离败落的那一天，已经不远了。 我正想着，就见到夏语嫣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手里端着冒着热气的水盆，不由分说的朝着我泼了过来。 第14章放下仇恨 滚烫的热水落在身上，即便是穿了厚厚的棉衣，皮肤也被烫的火辣辣的疼。 紫玉立刻紧张的扶住了我，“七姨太，赶紧进里屋，把衣服脱了吧！” 我朝着她摆了摆手，强忍着灼热的痛，“少夫人，想要留住司令，在我这里闹没用。” 夏语嫣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朝着我嘶吼，“我拼上了自己的性命救了圣凌，他不能这么对我，都是你，都是因为你！” 我不屑的笑了笑，没想到，她能如此理直气壮，声嘶力竭的说，是她拼了性命救了江圣凌。 “既然如此，那你就把你救了司令的事情，去跟他好好说一说，你是怎么救的他，怎么不顾自己的生命，说不定司令一高兴，就要了你了。”我淡淡的说道。 夏语嫣气得脸色通红，眼底窜着仇恨的火苗，想来，她从来到大都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吧。 自作孽不可活。 “沈奇羽，你给我等着，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夏语嫣恶狠狠的撂下一句话，转身便离开了。 “七姨太，我们赶紧去换衣服吧！”紫玉已经急的不行。 我们回了内庭，衣服脱下，皮肤早就已经红了大片，火烧火燎的疼着。 “幸好穿的衣服厚实。”紫玉心疼的吹了吹，然后看向我，“我去弄点雪吧，敷一敷或许会好一点儿。” “不必了。”我出声阻止，若有所思的看向窗外，“幸好，她泼的不是脸。” “我去找药。”紫玉说了一声，便退出去了。 大半天，都没见紫玉找药回来，还是到了晌午，紫玉才拿着一个小瓷罐进来了。 “七姨太，药找来了。”紫玉说着，便要帮我上药。 “怎么回事！”一道低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紧接着，是军靴沉重的声音，江圣凌一身戎装，目光清冷的站在我旁边。 紫玉立刻跪了下来，哭的说着，“大少爷，求求您救救七姨太吧，少夫人她要杀了七姨太！” 我没有出声，不得不说，紫玉这个小丫头机灵的紧，而且能耐了得。 想来，这个江家应该都已经知道，我被新来的少夫人泼了热水的事情，否则，江圣凌也不会如此匆匆的赶过来。 她知道我的目的，我也知道她的所为，只是，我们心照不宣罢了。 “你先出去。”许久，江圣凌才朝着紫玉说道。 “是，大少爷。”紫玉应了一声，递给了我一个眼神儿，然后恭敬的退了出去。 江圣凌坐在了床边，伸手想要撩起我的衣服，却被我给躲开了。 “大少爷请自重，我们的事情已经闹得沸沸扬扬，我已经没脸出去见人了，大少爷要是再这样，我宁愿一死了之。”我认真的望着他。 江圣凌抬起的手停在空中，眼眸复杂的看着我，好半天，他清冷的眸子似乎有一丝裂缝，“嫁给我吧。” 我难以置信的盯着他，完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傻乎乎的又问了一声，“你刚刚说什么？” “嫁给我，我娶你。”江圣凌又笃定的重复了一遍。 我彻底懵了，完全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可是……可是，我是你父亲的女人。” “是吗？”他反问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仔细的回想着，跟我拜堂的是江圣凌，跟我入洞房的还是江圣凌，自始至终，我甚至都没有见过老爷子几眼。 我低着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我知道，他是真心想要娶我。 过了好半天，我才轻轻地叹了口气，“司令，放过我吧，我只是想过几天平静的日子。” “我会娶你的。”江圣凌没有理会我，而是自说自话应了一声，然后从自己军装的口袋里，拿出一个白瓷的药瓶。 “我不会嫁给你的。”我认真的回答。 他拧开白瓷的药瓶，没有跟我继续刚刚的话题，而是说道，“这是军队用的药，非要有效。” 他掀开我的衣襟，通红的皮肤裸露在他的眼前，他粗粝的手指沾着白色的药膏，一点点的涂抹在我的皮肤上。 他每一次的指尖碰触，我都像是触电一样，身体里激起无数个涟漪，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忽然变得这么温柔。 他不是仅仅把我当成妓女的么！他不是仅仅只当我是泄欲的工具么！ 我心里百感交集，想要就此沉醉在温柔乡里，可眼前不禁又浮现出了奶奶的身影，还有我那个没有出世的孩子。 我的命已经不是自己的命，我是为了他们而活，报仇是我活着的唯一目的。 就在江圣凌快要涂完药膏的时候，夏语嫣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看到我们这样，直接疯子似得冲了过来。 “沈奇羽，你个狐狸精，看我不杀了你，我刚刚那盆热水就应该直接泼在你脸上，看你还怎么勾引男人！” “够了！”江圣凌低吼了一声，然后冰冷的视线看向夏语嫣，“出去。” “圣凌，我是语嫣啊，我是你刚过门的妻子啊！”夏语嫣受伤的望着他，眼底有星星点点的泪光闪烁。 就在这一刻，我忽然发现，她也只不过是一个为了爱情而疯狂的可怜人罢了。 “滚出去！”江圣凌直接低吼了一声，吓得夏语嫣一个哆嗦。 夏语嫣眼底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在我的面前便夺眶而出，“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救了你，我拼了自己的性命救了你。” “我不想再说第三次，否则，你现在就滚出江家。”江圣凌毫不留情，语气冷得要命。 我心里蓦然，难道，用生命救他的恩情都不足以让他有丝毫的动容么？！ 夏语嫣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哭喊着跑了出去，跑到门口的时候，我只听到‘砰’的一声响，紧接着，是夏语嫣痛苦的哀嚎。 “少夫人，您没事儿吧？！”紫玉惶恐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急忙下床过去查看情况，只是，不等我迈开步子，就又被江圣凌给抱回了床上，“我去看看。” 江圣凌迈着大步走了过去，我实在放心不下紫玉，也跟了上去。 到了外间，才见到夏语嫣正坐在地上，身上被水给浸透了，正冒着热气，在寒冬腊月尤为明显。 我看向紫玉，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紫玉一脸惊慌的跪在了地上，“七姨太，我刚刚打了盆热水，想给你泡泡脚放松一下，没想到，少夫人会忽然冲出来！” 我听紫玉这么说，心里就已经明白了大半，我白天什么时候有过泡脚的习惯，她只不过是特意接了盆热水等夏语嫣罢了。 我知道的事情，自然也逃不过江圣凌的眼睛，他漆黑的眸子看了地上的两人一眼，然后没好气的挥了挥手，“去叫郎中给少夫人瞧瞧。” “圣凌，我好痛，我不要让郎中看，你帮我上药好不好？”夏语嫣抱住了江圣凌的腿，可怜巴巴的望着他。 江圣凌的眸子暗了暗，沉吟了一会儿，还是俯下身子，把夏语嫣给抱了起来，大步的离开了。 直到他们离开，紫玉才从地上爬了起来，收拾地上的木盆和水渍。 “以后别再做傻事了，你骗不过江圣凌的。”我淡淡的说道。 紫玉收拾的动作顿了顿，低着头闷声说道，“谁欺负了你，我都会让她遭到报应。” 我摇了摇头，“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我把事情都告诉大少爷了。”紫玉忽然闷声闷气的说道。 我狐疑的皱起了眉头，把紫玉从地上拉了起来，“你跟他说什么了？” “救大少爷的人是你，凭什么让那个夏语嫣抢了功劳，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大少爷了。”紫玉理直气壮的说道。 我皱了皱眉，抬手一巴掌打在了紫玉的脸上，低吼，“多管闲事！” 紫玉眼底含了泪水，一脸委屈的盯着我，“紫玉只是想让七姨太好过罢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再理会她，而是自己回了房间。 怪不得江圣凌今天的举动会这么奇怪，原来，他都知道了，可是，既然他知道了，为什么还要娶夏语嫣呢…… 我思绪有些乱，想要借督军的手除掉江家的计划，似乎要变一变了。 就在我在想不出新的计划而头疼的时候，紫玉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七姨太，五姨太请您过去一趟。” “知道了。”我应了一声，整理了一下衣服便出去了。 紫玉脸上还有红红的手指印，我心疼的看着她，问，“还疼吗？” 紫玉摇了摇头，“七姨太，仇恨会让人蒙蔽双眼的，您能嫁给大少爷，难道不好吗？” 我的脚步顿住了，微微有些出神，没想到紫玉会说出这样的话。 好久，我才缓缓的开口，“紫玉，你不懂，他们杀了我最在意的人。” 紫玉朝着我走了几步，定定的望着我，“七姨太，我懂，你杀死的那个男人，就是我唯一的哥哥，他是受了五姨太的指使。” 我愕然的抬头，没想到紫玉会是那个禽兽的妹妹，我眼底写满了难以置信。 “我哥对于你来说，可能是个猪狗不如的禽兽，但是，他对我却非常的好，家里就只剩一个馒头，我哥总是会留给我吃，不管是什么好东西，我哥都会先给我，他不是一个好人，可他却是一个好哥哥。 刚开始的时候，我还挺恨你的，恨不得杀了你给我哥报仇，所以，我故意把五姨太买通山贼的事情告诉了你。 可是，我后来发现你是一个好人，真正的好人，我哥的死都是因为五姨太，是她威胁我哥，让他去做伤害你的事情，你也只是受害者罢了。 直到那个时候，我就发现，仇恨会让一个人失了心智，会毁了他的一辈子，所以，七姨太，我不想你追悔莫及。” 我走在通往五姨太住处的小路上，脑海里一直回荡着紫玉的话。 七姨太，跟大少爷在一起幸福的生活，难道不好么，难道不好么…… 放下仇恨吧，过去的一切都不是大少爷想要见到的，冤有头债有主，我会帮你了解了五姨太，你只要跟大少爷好好的生活…… 我浑浑噩噩的，到了五姨太住处的时候，五姨太竟然是跪在大厅里面的。 我后退了一步，像是过度惊吓的野雁一样，不知道五姨太又在耍什么花样，生怕自己又掉进了她的圈套。 “七姨太，你别怕。”五姨太的声音有些沙哑，跪在地上的姿势不变，“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情。” 我心里蓦然，仍旧不明白她究竟想要说什么，只是大着胆子，朝着她走了几步。 “我只是一个担心自己儿子的母亲，我只是想要保护自己的儿子，我觉得你是狐狸精，所以想尽办法想要把你除掉。”五姨太亲口承认了她做的那些事情。 她这么说，我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只是呆呆的望着她，心里是一团乱麻。 “奇羽，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我今天放下所有的尊严求你，放过我儿子，放过圣凌，他已经娶了督军的女儿，他的前途全都靠夏语嫣，你要是有很，就全都冲着我来，我可以以死谢罪！” 五姨太说的声情并茂，涕泪横流，跪在地上直接爬到了我的脚边。 “我知道我对不住你，我可以以死谢罪，求你成全圣凌和语嫣，让他们平静的生活吧。”五姨太抱着我的腿说道。 我心里有些唏嘘，一个母亲当真可以为了自己的孩子做到这个地步，但是，他们害死我的孩子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心也会痛。 我累了，只想趴在奶奶的腿上，好好的睡上一觉。 “你想我怎么做？”我沉默了好久，才沙哑着声音说道。 五姨太见我松了口，眼底立刻划过一抹欣喜，“只要你答应离开江家，不再见圣凌了，我会给你一大笔钱，保证你下辈子衣食无忧。” “好。”我应了一声。 五姨太立刻开心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抹去了眼角的泪水，然后看向了旁边的丫头，“赶快去拿钱。” “不急。”我眸色清冷的望着五姨太，不疾不徐的开口，“我可以答应你，不过，我要你以死谢罪。” 五姨太怔愣住了，好像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好半天才叹息了一声，“看样子，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淡淡的开口，不带任何的感情。 五姨太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五姨太说完，忽然朝着一旁的柱子冲了过去，一头撞在了柱子上，登时鲜血顺着柱子和额头流了下来。 我吓得心脏‘噗通’一声，只是表情不变，冷眼旁观的看着丫头们大呼小叫，所有人乱成了一锅粥。 很快，江圣凌赶了过来，他像是没看见我一样，从我面前跑了过去，直接进了五姨太的房间。 这回，他应该恨透了我了吧，我们之间的恩怨，终于两清了。 我一直站在大厅，冷眼看着郎中和丫头们进进出出的，忙活了大半天，江圣凌才走了出来，居高临下的站在我面前。 “我娘的命保住了，你是不是很失望？”他低哑着声音问我。 我抬头看着他，目光清冽，“是！我很失望！” 他盯着我，缓缓地抬起了手，我闭上了眼睛，等着他的惩罚。 可等了好久，他的耳光都没有落下来，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 我回了自己的房间，紫玉一脸担忧的望着我，“七姨太，原本是唾手可得的幸福，你这又是何苦呢！” “唾手可得么？”我轻笑，淡淡的看着紫玉解释，“傻丫头，事情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七姨太？”紫玉一脸的不解。 “你知道为什么，你明明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了江圣凌，可他还是要娶夏语嫣吗？”我笑着问她。 紫玉摇了摇头，她也想不明白。 “因为权势，他想要官运亨通，就必须攀上这棵大树，夏语嫣就是他升官的敲门砖，这一点，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我解释给紫玉听。 可紫玉还有不解，问我，“可是，您可以给大少爷做姨太太啊，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 “你觉得，她夏语嫣能容得下我么？与她共事一夫的下场，就只有死路一条，倒不如现在走了干脆。” 也省的当了江圣凌的官途，我们这一世，怕是不会再有交集了。 “紫玉，收拾东西吧，你跟我一起离开江家。”我淡淡的吩咐。 紫玉眼底有些犹豫，我不解的看着她，“怎么，你想留下？” “七姨太，我想留在江家，还请你成全。”紫玉跪了下来。 我想了想，也罢了，紫玉离开了江家，跟着我怕是少不了受苦。 我简单的收拾了一些东西，当天下午就离开了江家，这一次，我怕是要永远的离开凤桐城了。 只是，出乎我意料的，我才出城没多久，两个男人便追了上来，手里握着匕首。 我的心顿时沉了下去，五姨太又骗了我…… 第15章又被骗了 刚刚脑海里还在想着，放下所有的仇恨，给那些人也给自己一次重生的机会。 可现在，我却意识到，我刚刚的想法是有多么的可笑，简直可笑之极。 明知道五姨太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可我却相信了她那不要命的一撞，她彻底撞断了我跟江圣凌之间的感情，也撞断了我的生路。 好决绝！好狠毒！ “七姨太，抱歉了，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以后到了阴曹地府，可不要怪我们兄弟。”其中一个人说道。 我一看就知道这两个男人，应该是专业的杀手，不似以前的山贼和小厮，一定没有那么好糊弄。 “五姨太给了你们多少银子，我出双倍！”我试探性的开口。 这么多大风大浪都走过来了，现在面对生死的时候，倒也比以前坦然了许多，没有想象中那么恐惧。 可我还是想活着，只有活着我才能让五姨太得到报应！ “姑娘，对不住了，做我们这行的，讲的就是一个信誉，我们既然收了江家五姨太的钱，就要把事情给她办成。”那个人说的义正辞严。 看样子，我今天是在劫难逃了，索性，豁出去一次。 我深吸了一口气，故作愤怒的盯着他们，“二位看上去倒像是绿林好汉，没想到也会是丧尽天良的卖国贼，给日本人做事！” 我这么一吼，两个人倒是愣住了，全都不解的盯着我，“兄弟们虽然干的不是正经行当，可从来没想过给日本人做事，姑娘，你胡说八道呢吧！” “江家的五姨太是日本人的狗腿子，你们替她办事就是给日本人办事，你们就不想想，好端端的五姨太为什么要杀我，就是因为我知道了她跟日本人勾结的秘密！”我义愤填膺的朝着他们低吼。 我想，每一个有血性的中国人，应该都不会去给日本人做走狗，我只能赌上这一把了。 如果输了，大不了就是一死，没有什么可害怕的。 我目光坚定的看着他们，两个人一阵面面相觑，过了好一阵子，其中一个人才问我，“五姨太可是江司令的亲娘，照你这么说，江司令也勾结了日本人？” “江圣凌有没有勾结日本人我不知道，但是，我亲耳听到五姨太跟日本人勾结，否则，她为什么花重金要杀我灭口！”我信誓旦旦的说道。 “姑娘，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们兄弟也无能为力，我们干的就是刀尖舔血的买卖，对不住了。”其中一个人晃了晃他手里的匕首，说道。 我心一沉，镇定的看着他们，“既然如此，那就拜托二位，揭发五姨太勾结日本人的罪行，不能再让他们伤害我们的同胞！” “好，我答应你！”另外一个应了一声，已经被我说的义愤填膺。 另外一个看了他一眼，忽然停住了动作，“既然要揭发五姨太的罪行，那我们还杀她有什么意义？” 两个人对视着眨巴了一下眼睛，另外一个也点了点头，“大哥，我们杀了那么多人，不如，今天就放了她吧，让她去揭发江家五姨太的罪行。” “勾结日本人，他娘的，老子最痛恨的就是日本人，要不是因为日本人，咱们兄弟也不用干这提心吊胆的买卖！” 我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想来，应该是蒙混过关了吧。 我正想着，就听那个弟弟开口了，“姑娘，你这是要去哪里告发五姨太？我看你这是出城的路啊！” 我的问的微微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督军的女儿嫁给了江家的大少爷，凤桐城已经是他们江家的天下了，我要去南京找蒋总裁。” “了不得啊！姑娘，你竟然有这样的勇气！”另外一个人不禁朝着我竖起了大拇指。 我心里一阵汗颜，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能坐在马车上沉默不说话。 “我们兄弟的身份特殊，就不护送姑娘过去了。” 我朝着他们欠了欠身子，然后吩咐车夫赶快离开，生怕他们会察觉出异常。 直到把两人给甩开了，我才下了马车，另外又雇了一辆马车，然后回了凤桐城。 我没有回去江家，而是直接去了军备司令部，江圣凌见到我站在他面前，眼底划过一抹诧异。 可很快恢复了平静，只冷冷的问我，“不是走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五姨太派了杀手杀我，我迫不得已回来。”我淡淡的回答。 江圣凌眉峰微挑，似乎有些不相信，“我娘至今还在病榻上，怎么派杀手去杀你。” “你说没有就没有吧。”我平淡的应了一声，然后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 江圣凌没有再理会我，而是继续处理公务，直到天色渐晚，他才看向一旁的副官，“吩咐厨房，端些饭菜过来。” 我确实饿了，已经一整天没有吃过东西了，在看到厨房端上来的饭菜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江圣凌看了眼面前的饭菜，端起来，放到了我的跟前，“吃吧，吃完赶紧走。” “你还是不相信我？”我有些失望的看着他。 我以为，他知道了我舍命救他，会是真的爱上了我，可转眼，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我相信你，所以，才让你离开江家。”江圣凌面不改色的回答。 我心里冷笑，最终，他最看重的还是功名利禄。 “好，我可以走，在走之前，我想见紫玉一面。”我站起身，几步走到了江圣凌的跟前。 我看着他，心里有难言的悲怆，在这局爱情的游戏中，我败了，败得溃不成军。 江圣凌的眸色似乎变了变，然后才淡淡的说道，“没必要了，紫玉是江家的人，已经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没关系就不能见一面吗？”我质问他。 一股不安袭上心头，我隐约的感觉到，江圣凌似乎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是，不能见。”江圣凌冷冷的拒绝了我。 我看着他的表情，心里的不安更加的放大，“我现在就回江家。” 说完，我转身就要离开，可江圣凌却冷冷的叫住了我。 “不必了。”江圣凌起身，绕到了我的跟前，目光有些担忧的看着我，“紫玉已经死了。” 我的脑袋‘嗡’的一下，身子摇晃了几下，差一点儿摔在地上，幸好江圣凌扶住了我的肩膀。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紫玉怎么会死！”我抓着他的胳膊，用力的摇晃着。 江圣凌轻轻地把我拉进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别问了，我带你离开凤桐城。” “不，我不走，我要……”我想要报仇的话卡在了嗓子里，立刻转变了话锋，“我要留在这里为紫玉和奶奶守孝。” “这里不安全，听我的话，暂时先离开这里。”江圣凌继续劝我。 我则退开了他的怀抱，紧紧地抓着他的胳膊，满眼渴望的看着他，“司令，你帮帮我，帮帮我好不好，我就只是想留在江家！” 留在江家给紫玉报仇！ 我早就应该想到，早在那两个杀手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到，五姨太不会轻易放过紫玉的。 她这是想斩草除根！ 去他妈的放下仇恨，去他们的让自己活得自在一些，如果不是我的愚蠢，紫玉又怎么可能会死！ “就算是死，我也要留在江家，太多人为了我而丧命了，我不能心安理得的离开。” 我说着，抱住了他精壮的腰肢，把自己的头埋在了他的怀里。 江圣凌，我们今生注定无缘。 江圣凌沉默了好半天，才低低的叹息了一声，“好，不过，你不能随意走动，只能留在自己的房间。” 我立刻拼命的点头，“好，我就只留在自己的房间！” 江圣凌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声音微微放的柔和了一些，“先把饭菜吃了，我送你回去。” 这个时候，我怎么可能吃得下去。 可我还是朝着江圣凌甜甜的笑了笑，“好，我吃。” 我坐了回去，端起饭碗，机械的将里面的东西放进嘴里，已经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东西了。 直到把所有的东西都吃完，我才看向江圣凌，“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江圣凌放下手里的公务，有些诧异的看着我，“两人份的饭菜，你都吃了？” 我这才意识到，胃里真的涨的难受，我故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解释，“饿了一天了。” 江圣凌盯着我，看了好久，才忽然起身，“走，我送你回去。” 回到江家的时候，下人们都不敢正眼看我，远远的瞧见我，全都吓得躲得远远的。 江圣凌一直把我送回了我原来的住处，“安心住在这里，不要到处乱跑。” 说着，他就要离开，可我却从背后抱住了他的腰，把头枕靠在了他的背上。 “今晚不要走了好不好，我害怕。”我乞求他，声音里带着委屈。 江圣凌的脊背僵硬了一下，粗粝的大手握住了我的，然后转身，把我拉进了他的怀里。 那天晚上，我们像是久别的夫妻一样，一直折腾到凌晨才沉沉的睡去。 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江圣凌已经不在了，我看着熟悉的坏境，却变得冷冷清清，心里的恨意更加的浓烈了。 我一定要让你们付出代价，哪怕我牺牲我所有的一切！ 很快，我回到江家，并且江圣凌昨晚在我房间过夜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江家，五姨太那边虽然还在病榻，可却已经按捺不住了。 早上，我刚刚把自己收拾妥当的时候，江圣凌的新婚媳妇，夏语嫣就颐指气使的跑了过来。 “看来，你还真是命大！杀手都没能要了你的命！”夏语嫣眼底透着狠辣。 我继续对着镜子，将一支朱钗戴在了头上，然后才转身看向她，“圣凌那么爱我，我怎么舍得去死。” “不要脸的狐狸精！叫你胡说，看我不撕了你的嘴！”夏语嫣说着，已经朝着我扑了过来。 我早就知道她会动手，一早就瞄准了退路，在她扑过来时，身子微微一侧便躲了过去。 夏语嫣扑了一个空，身子一个重心不稳，人便朝着前面栽了过去，我刚刚没戴的簪子竖着放在那里，直接在她的脸上，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啊！血！我的脸！”夏语嫣哀嚎了一声，整个人继续晕厥过去。 我得意的朝着她笑，发狠的揪住了她的头发，“别以为我是好欺负的，再有下次，就没这么简单了！” 夏语嫣被我的气势吓到了，惊恐的瞪大了眼睛，“疯了！沈奇羽你真是疯了！你放开我，我是督军小姐，我爸不会放过你的！” “督军小姐？呵！”我冷笑了一声，揪着她的头发用力怼向桌角，“别忘了，出嫁从夫，你现在可是江圣凌的少奶奶。” 夏语嫣捂着磕痛的额头，泪眼汪汪的瞪着我，“你等着，沈奇羽，我不会放过你的！你等着！” 我看着她慌慌张张的跑开，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她们欠的那些人命，我会替老天爷讨回来的。 晌午十分，一个小丫头端着饭菜过来，“七姨太，我是大少爷派过来伺候七姨太的。” 我上下打量着她，漫不经心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七姨太的话，我就小芳。”女孩儿很规矩的回答。 我扫了一眼她手里端着的盘子，然后示意的说道，“放下吧。” 小芳的眼底划过一抹如释重负，赶忙把饭菜放在了桌子上，然后退到了一边，“七姨太要是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先出去了。” “等等。”我朝着她笑了笑，然后指了指我旁边的座位，“坐下。” 小芳眼底划过一抹惶恐，立刻跪了下来，“小芳不敢。” 我盯着她，忽然笑了，“小芳，别害怕，起来坐吧。” 小芳听了我的话，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坐到了我的旁边，“七姨太还有什么吩咐？” “我现在不饿，这些饭菜赏给你吃了。”我云淡风轻的说道。 我的话音还没落，小芳的脸色登时就变了，身体甚至在瑟瑟发抖，“七姨太，小芳不敢，小芳不敢。” “你是不敢毒死我，还是不敢毒死你自己？”我慢慢悠悠的问着她话。 小芳吓得一个踉跄，直接跪在了地上，一个劲儿的朝着我磕头，“七姨太饶命，七姨太饶命啊！”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我扫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心里了然。 江圣凌如果想派人来伺候我的话，他一定会亲自送过来，而不是自己端着饭菜过来。 这样的可能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五姨太婆媳想要毒死我。 “七姨太饶命啊，小芳不能说，可小芳也是迫不得已的。”小芳低低的哭泣了起来。 “你不说也活不了，五姨太不会放过你的。”我平静的实话实说。 小芳有些发懵的抬头，看着我，“七姨太，您都……知道？” 我没理会她，而是问道，“想活命吗？” 小芳立刻点头，“小芳想活命，可小芳更想让弟弟活命！” “你弟弟怎么了？”我问她。 小芳看着我好半天，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小芳不能说，七姨太，小芳真的不能说。” “傻丫头！”我低低的笑了一声，然后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你以为，你不说五姨太就会放过你跟你弟弟？” “可是，小芳如果说了，弟弟就一定会没命的。”小芳眼底满是挣扎。 “我有办法救你和你弟弟，要不要试一试？”我轻笑。 “真的吗？”小芳看着我，眼底闪烁着光彩。 “你自己选择，是相信我，还是相信五姨太。”我坐了回去，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小芳犹豫了好一阵子，才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七姨太……对不起，在江家，小芳没有办法……只能选择五姨太……” “你走吧。”我没有再多说什么，只起身，坐在了靠窗的凳子上。 这江家，怕是又要多一条冤魂了，自古至今，这深宅大院之中，有多少枉死的女人。 小芳战战兢兢的离开了，我则看着外面的日头，等着夕阳西下的时候。 傍晚十分，江圣凌一身军装走了进来，脸上似乎带着薄薄的怒气。 我知道，夏语嫣一定是找过他了，他这是跑来兴师问罪的吧。 “五姨太和少奶奶让丫头小芳送了些饭菜过来，我特意给司令留着享用呢。”我首先开口说道。 江圣凌看了一眼桌上已经凉透的饭菜，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可依旧质问我，“你跟夏语嫣动手了？” “嗯，动手了。”我坦然的承认了，然后用筷子敲了敲盘子，“所以，少奶奶赏了我这么一桌子饭菜。” 江圣凌的脸登时就黑了，大手一挥，把所有的东西都扫在了地上，低吼道，“胡闹！” 我看了眼地上破碎的瓷片，心里一阵寒凉，他再一次选择了保护她们。 我不顾他的怒气，直接窝进了他的怀里，抱着他精壮的腰肢，“司令，你吓到我了。” 江圣凌看了一眼怀里的我，冷冷的把我拉了出来，“别再给我闹事，否则，我立刻把你送走！” 我委屈的扁了扁嘴，闷声闷气的应道，“知道了。” “知道就好。”江圣凌说着就要离开。 “司令！”我急忙喊住了他，然后几步追了上去，“我这里缺一个伺候的人，不如你把小芳和她弟弟指给我吧。” 我的话音刚落，小芳就一脸焦急的跑了进来，“大少爷，不好了，五姨太出事了！” 第16章狐狸尾巴 江圣凌脸色一变，立刻就看向了我，那表情活生生像是我做了什么手脚似得。 我心里一阵发寒，脸上却面不改色，冷静的说道，“既然出了事情，那我们就过去看看。” 江圣凌没有理会我，而是大步的朝着五姨太的住处跑去，我跟在后面，眼底一片清冷。 我过去的时候，江圣凌正握着五姨太的手，发狠的朝着一群郎中低吼，“今天要是解不了毒，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郎中们一个个的低头称是，然后三五成群的商量解毒的办法去了。 这时，小芳忽然站了出来，信誓旦旦的指着我，“就是七姨太，是她给五姨太下的毒！” 我心里冷笑了一声，看样子，好人难做啊，我原本是想救她和她弟弟的，可现在，她自己自寻死路罢了。 “闭嘴！”江圣凌低吼了一声，锐利的目光看向我，“滚回去！” “好。”我应了一声，转身便离开了五姨太的居所。 不等我出去，就听江圣凌冷冷的开口，“丫头小芳毒害五姨太，拖出去。” “大少爷，不是我，不是我做的，求大少爷放过我！” 不等我走出门口，小芳就已经被拉了出去，在他们的眼里，这些下人的命永远都那么不值钱。 看着哭喊的小芳，我心底划过一抹嘲讽，有些人，你终究是救不了的。 我回了自己的院子，当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五姨太身边的丫头过来了，“七姨太，老夫人请您过去。” “老夫人？”我淡淡的看着她，明知故问，“哪家的老夫人？” “七姨太，请吧。”丫头没有理会我，而是恭敬的朝着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按照道理来说，老爷子去了，大太太又没了，身为江圣凌的生母，被尊称一声‘老夫人’是无可厚非的。 可她五姨太不配，她手上沾了多少人的鲜血，她就应该下地狱。 我过去的时候，五姨太已经苏醒了，原本就是自说自话的一出闹剧，她怎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见我进去，热情的朝着我招了招手，“七姨太，赶快里面坐。” “五姨太看样子是好多了，这样我就放心了。”我脸上带着笑容。 一旁的丫头却提醒道，“七姨太，请尊称一声老夫人。” “老夫人不是已经被人杀了吗？怎么，现在是哪里来的老夫人？“我揣着明白装糊涂。 丫头的脸色骤变，看样子，像是要吃了我似得，倒是五姨太，仍旧一脸的笑意。 “七姨太说的是，我虽然是圣凌的生母，可也受不起老夫人这一尊称，圣凌啊，吩咐下去，以后别再让下人称我为老夫人了。” 五姨太朝着床边的江圣凌笑了笑，然后又一脸慈爱的看向我。 “七姨太，今天叫你过来，是为了小芳的事情，那丫头疯了胡乱咬人，你可别往心里去啊！”五姨太抱歉的看着我。 我摆了摆手，轻松的笑着，“没事，就怕五姨太身边的丫头会越来越少，没人敢伺候五姨太了。” “哪里，我已经让圣凌再去挑几个机灵的丫头了。”五姨太说着，忽然轻轻地叹息了一声，然后看向我，“七姨太，我知道，让你进我们江家委屈你了。” 我不知道五姨太葫芦里又是卖的什么药，只淡淡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我这两天想着，你年纪轻轻的，不能就这样耽误在江家，不如，我再帮你说门亲事……” 不等五姨太说完，我就打断了她的话，“五姨太，还是算了吧，我现在生活的很好，而且，圣凌对我很好。” 我故意把话说得似是而非，顺带着还朝着江圣凌看了一眼。 江圣凌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视线从我脸上略过，定在了五姨太的身上，“娘，你就别替奇羽操心了，好好养好身子重要。” 江圣凌的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让五姨太不要多管闲事。 五姨太张了张嘴，最后忽然笑了起来，“圣凌啊，你也知道，语嫣才刚刚到咱们家，你可得多陪陪她呀，不看别的，这督军的面子总是要给的。” 我知道，五姨太这话是说给我听的，我微微皱了皱眉头，捂了肚子，“哎呀，好痛呀！” 江圣凌立刻紧张的走了过来，把我从凳子上抱了起来，朝着我的房间跑。 “没想到，你也着急脱身。”我窝在他的怀里，朝着他甜甜的笑了笑。 江圣凌是个聪明人，如果他没有识破我的话，肯定会让副官叫郎中了。 江圣凌腾出一只手，捏了捏我的鼻子，“你呀，哎！” “你不会真的要去陪你的少奶奶吧？”我撒娇的搂着他的脖子。 他把我放在了床上，然后又转身，把房间关了个严严实实，这才又朝着我走了过来。 “奇羽，别打那些歪心思了，好好在江家生活。”江圣凌定定的望着我。 我无所谓的‘嗤’了一声，然后拉住了他的手，“圣凌，你会娶我吗？我不想再做七姨太了。” 江圣凌硬生生的把我的手给掰开了，清冷的看着我，“现在还不是时候，而且，你务必记住，我现在的少奶奶，必须是夏语嫣。” “如果，夏语嫣想要杀了我呢？”我回望着他，眼底有点点的失落。 我以为这样，就能把他留在身边的，可惜，他永远都是那么的理智和冷静。 我甚至怀疑，我最终的计划是否能够成功，有些人，注定是不会有爱情的。 “圣凌，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会好好的留在这里，也请你的少奶奶不要再来打扰我。”我敛去了眼底的颜色，低声说道。 江圣凌看着我的样子，忽然把我拉进了他的怀里，“给我点儿时间，我一定会让你名正言顺的做我的妻子。” 多感动的一句话，可惜，像这样的谎言我听得太多了。 “好了，我会挑个丫头过来伺候你，省的你在这里受苦。”江圣凌说着，在我额头印了一吻。 黄昏的时候，一个小丫头果然来我这里报道了，小丫头跟紫玉一样，长得很机灵。 看着她，我就像是看到了紫玉一样，我心底的仇恨也更加的浓烈了。 我一定要让江圣凌和五姨太给那些死去的人偿命，他们都不得好死！ “七姨太，我叫萍儿，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吩咐萍儿去做。”小丫头乖巧的说道。 我靠在椅子上，漫不经心的问她，“今年多大啦？” “回七姨太的话，萍儿今年十五了。” “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啊？”我手里把玩着茶杯，一脸的悠闲自在。 “家里还有爹娘和两个弟弟，一个妹妹。”萍儿回答。 “嗯。”我应了一声，然后放下茶杯，这才看向小丫头，“去做饭吧，咱们院的饭都是自己在小厨房做的。” “是，七姨太。”萍儿应了一声，下去忙活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果真就像江圣凌说的那样，一连一个月，夏语嫣都没有再来闹过事，就好像这江家没有她夏语嫣这个人似得。 我心里有些沉不住气了，如果再这样熬下去，我的计划怕是没有日子实现了。 “七姨太，吃饭了。”萍儿把饭菜放到了桌子上，又给我拿了碗筷过来。 我夹了一块儿萍儿做的黄豆焖猪蹄，刚闻到那股油腻的味儿，胃里就一阵翻腾，抑制不住的想要呕吐。 我跑到了院子里，在杏花树下干呕了半天，这才觉得舒服了一些。 萍儿立刻给我倒了杯温开水，递到了我的手边，一脸担忧，“七姨太，您是哪里不舒服吗？” 我已经不是第一次有这样的反应，大致怎么回事，也稍微有些判断，只是，自己还不能完全确定。 “萍儿，我有点儿头疼，你去帮我请个郎中吧。”我故意抚着自己的额头。 萍儿以为我真的病了，应了一声，便慌慌张张的跑开了。 我喝了口温水漱了漱口，然后回了内室休息，但愿，真的是我猜想的那样。 很快，萍儿请了郎中过来，我坐在椅子上，郎中细细的为我把脉。 看着他逐渐变化的脸色，我大致也猜出了结果，郎中收回了手，支支吾吾的不敢说话。 “先生但说无妨。”我很大度的坐在一旁，时刻注意着郎中脸上的变化。 郎中这才支支吾吾的开口，“在下拙见，七姨太这怕是喜脉……” “好了。”我打断了他的话，然后看向萍儿，“给先生结账，顺便去找下司令，就说我有事找他。” “是，七姨太。”萍儿应了一声，把郎中送了出去。 我靠坐在椅子上，嘴角勾起一抹笑，或许，老天爷都在帮我吧。 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夏语嫣和五姨太就气势汹汹的赶了过来，看样子，她们是时刻监视着我呢。 否则，怎么会有一点儿风吹草动，就能立刻赶过来呢。 “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竟然还敢怀上圣凌的孩子，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夏语嫣说着，已经朝着我走了过来，脸上的表情异常的凶狠。 我一点儿都不怀疑她嘴里的话，毕竟，她是督军的女儿，即便是打死了我，也没人能把她怎么样。 “少奶奶的消息可真是够灵通的，我这才刚刚请了郎中，少奶奶就赶了过来。”我安然的坐在椅子上，镇定自若的看着她。 夏语嫣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一下子扑了上来，掐住了我的脖子，“沈奇羽，我忍你很久了，今天非要杀了你！” 我任由她掐着，然后看向五姨太，“怎么，演不下去了？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五姨太总是这么聪明，她自己不动手，而是挑唆夏语嫣动手，不管什么时候都能独善其身。 只是，这一次，她来了怕就要栽跟头了。 “语嫣，回来，你别冲动，事情的真相还没有弄清楚，不要轻易动手。”五姨太立刻朝着夏语嫣低吼。 可夏语嫣明显已经杀红了眼，怎么会轻易放过我，五姨太的话，无疑就是火上浇油罢了。 “哪里不清楚，这个贱人水性杨花，勾引圣凌，现在又怀了孽种，我身为江家的大少奶奶，有权处置这样的贱人！” 夏语嫣说着，一巴掌朝着我打了下来，我早料到她会这样，可还是把脸乖乖的奉了上去。 只一下，脸颊便火辣辣的疼，可见夏语嫣是恨我到了什么地步。 “大少奶奶，我怀的的确是圣凌的孩子，所以，你动手之前请三思，孩子如果有什么闪失的话，我怕你担待不起。”我无所畏惧的盯着她。 夏语嫣被我的话彻底的激怒了，抓着我的头发，直接把我拉到了地上，趁着我摔倒的功夫，立刻拳脚相加。 而且，每一脚都在朝着我肚子上使劲儿，我拼了命的护着自家的肚子，夏语嫣则踢打的越发起劲儿了。 “贱人，看我不打死你！还有你肚子里的孽种，看我不打死你！” “住手！”一道低沉的怒吼声。 听到熟悉的声音，我心里才松了一口气，他终于来了。 我看到他一身暗绿色的军装，迈着大步到了我跟前，把我从地上抱了起来。 我被夏语嫣踢打的狼狈不堪，直接把脸埋进了江圣凌的怀里，低低的哭泣着。 江圣凌把我送回了房间，没想到，夏语嫣和五姨太也跟了进来，不由分说的，夏语嫣朝着江圣凌就是一巴掌。 “江圣凌，你个混蛋！我才是你的正房妻子，自从跟你成亲，你连我的手指都没碰过一下，却每天都留在这个女人的房里，她是用了什么狐媚手段，把你给拴住的！” 夏语嫣的一巴掌打的清脆响亮，原本我以为江圣凌会发怒，可没想到，他竟然一把拉过了夏语嫣，紧紧地盯着她。 “不就是想让老子上你么，老子成全你！”江圣凌低吼了一声，直接撕开了夏语嫣的衣服。 五姨太见状，立刻上前阻止，“圣凌，别冲动，就算是要跟语嫣圆房，也不能选在这里啊！” “娘，这里没你的事，你先回房。”江圣凌冰冷的开口。 五姨太面上划过一抹尴尬，语气有些犹豫，“可是……” “还愣着做什么，送五姨太回去！”江圣凌朝着五姨太身边的丫头低吼了一声。 丫头吓得一个激灵，立刻扶着五姨太离开了。 房间里就只剩下一身是伤的我，还有气势汹汹的江圣凌，跟已经被撤去了外衣的夏语嫣。 “怎么样，现在还想让老子上吗？”江圣凌冷冰冰的盯着夏语嫣。 夏语嫣咬了咬红唇，眼底划过一抹决绝，“只要是你，哪怕是在大街上都无所谓，更何况是在这个贱人的跟前！江圣凌，你要是有本事，就当着这个贱人的面上我！” 我没想到，一个督军家的小姐，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江圣凌漆黑的瞳眸里划过一抹邪恶，大手一挥，夏语嫣上身仅剩的一件肚兜，也被扯开了。 夏语嫣盯着江圣凌，自己把裤子全都退了下去，一丝不挂的跟江圣凌坦诚相见。 “我听说，夏家大小姐可是风流的很，没想到，果然名不虚传。”江圣凌嗤笑了一声。 我狐疑的皱起了眉头，这中间，听着像是有什么故事。 夏语嫣的脸色变了变，可仍旧朝着江圣凌走了一步，“是不是名不虚传，试过之后不就知道了。” “可以。”江圣凌四周环视了一圈，把萍儿落在柜子上一根擀面杖拿了过来，“那我们就先来试试。” 夏语嫣眼底划过一抹惊恐，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江圣凌，你想做什么！” 我坐在床上，冷眼看着他们，虽然不知道江圣凌想要做什么，可看着夏语嫣惊恐的表情，想来，她应该是猜到了。 “试一试你到底是不是破鞋。”江圣凌说着，已经抓住了夏语嫣的胳膊，盯着她，“凤桐城的人都知道，我江圣凌最讨厌捡别人的破鞋！” “不要，我不是破鞋，不要用这个试！”夏语嫣用力的摇着头，眼底带着深深地恐惧。 听着他们的对话，我总算是明白了过来，只是没想到，江圣凌会当着我的面做这些事情，难道是在为我出刚刚的恶气么。 “那你想用哪个试？嫌这个细？”江圣凌嗤笑了一声，抓着夏语嫣的胳膊，直接将她推倒在了桌子上，“如果嫌这个细，我不介意找一根更粗的。” “不要，圣凌，不要，你放开我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动手打你了。”夏语嫣苦苦的哀求着。 江圣凌故作不解的盯着她，“怎么，看样子，你好像很清楚这个东西的滋味。” “以前都是我贪玩，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夏语嫣急忙大声求饶。 “贪玩？意思就是，很有意思。”江圣凌说着，把夏语嫣的双腿直接分开了。 “圣凌，不要啊！我知道错了！”夏语嫣哭喊着求饶。 “不是一直怪我不碰你么，现在就让它来伺候伺候你，让你快活快活！”江圣凌语气阴寒的开口。 第17章难得的温柔 “江圣凌，我肚子疼。”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于是朝着江圣凌说道。 杀人不过头点地，夏语嫣虽然为人恶毒，但也不至于用这样的方式来羞辱。 更何况，始作俑者一直都是五姨太。 江圣凌看了我一眼，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并没有理会我，而是不停的把玩着手里的擀面杖。 “还要我跟我圆房吗？”江圣凌语气邪恶的问她。 夏语嫣立刻吓得摇头，“不要了，不要了，我再也不会胡作非为了！” 江圣凌这才松开她，“滚！” 夏语嫣立刻从桌子上爬了下来，快速捡起衣服穿在身上，然后狼狈的跑了出去。 江圣凌这才回了床边，温柔的摩挲着我红肿的脸颊，“怎么样，还疼吗？副官已经去请郎中了。” “不疼了。”我摇了摇头，乖巧的说道。 “夏语嫣名声狼藉，否则，她父亲也不会把她送到荒无人烟的地方居住。”江圣凌淡淡的说道。 我知道，他是在跟我解释，他是不会喜欢上夏语嫣，也不会跟她怎么样的。 “可是，她是督军的女儿，你就不怕督军找你的麻烦吗？”我故作担忧的看着他。 “你觉得，这样的事情，她会跟督军说吗？”江圣凌反问我。 我这下才恍然大悟，为什么刚刚江圣凌会用那样的方式来对付夏语嫣，这无非就是让她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我不禁又开始重新审视江圣凌，他远比我想象的要残忍和睿智的多，怕是我那些小心思，全都骗不过他吧。 “圣凌，我怀孕了。”我转移了话题，不再提夏语嫣。 江圣凌温柔的看着我，在我额头印下一吻，“我知道，怀孕了就好好养着，别到处乱跑了。” “可是，我害怕，我怕这样的事情会再发生。”我窝进了江圣凌的怀里，声音里带了哭腔。 “夏语嫣她不敢再乱来了。”江圣凌安慰我道。 我用力的摇头，“我怕的是五姨太，她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我的话音还没落，就感觉到江圣凌的身体僵了僵，然后把我拉出了他的怀里。 “她不会的，虎毒不食子，你肚子里的是她的亲孙子的，放心吧。”江圣凌站起身，坐到了不远处的凳子上。 我心底划过一抹冷笑，他又何必如此自欺欺人。 很快，郎中过来了，给我瞧了伤，又给我把了脉，开了药方便离开了。 “萍儿，好好照顾七姨太，有什么事情立刻通知我。”江圣凌最后吩咐道。 萍儿立刻应声，“知道了，大少爷。” 等到江圣凌走了，我的脸色才垮了下来，事情，似乎没有我想的那么容易。 原本想要制造夏语嫣和江圣凌之间的矛盾，然后再借夏督军的手除了江圣凌和五姨太。 可现在没想到，夏语嫣竟然有这么大的把柄在江圣凌的手里。 “萍儿，你来江家多长时间了？”我故作无目的的闲聊。 萍儿歪着头算了算，然后回答，“萍儿八岁进的江家，算下来，应该有七年的时间了。” “那你这七年一直都在哪伺候啊？”我往被窝里蹭了蹭，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靠着。 萍儿见状，立刻上前帮我扶了扶枕头，回答，“最开始的时候，是在二姨太的房里，服侍了三年，后来就一直在大少爷的院里服侍。” 原来，江圣凌是把自己的丫头安排了过来，怪不得他会那么放心。 “那五姨太和大少爷的感情怎么样？”我漫不经心的问。 萍儿皱着眉头想了想，“大少爷每天都很忙，只是偶尔给五姨太请安，不过，我听说，大少爷小的时候得了一场大病，江湖郎中说要亲人的肉做药引，五姨太连眼都没眨，直接割了肉给大少爷。” 怪不得江圣凌会这么偏袒他的母亲，原来，还有这样的缘故，想来，那块儿肉在他心里的分量应该举足轻重。 “萍儿，这老爷除了我，可是有六房姨太太，怎么就只有大少爷一个孩子？”我故作疑惑的问。 “其实，其他的姨太太也都有过孩子，只是，还不到生产的时候，就全都无故小产了，后来老爷请了法师，说是老爷上辈子作恶太多，是上天在惩罚老爷。”萍儿回答。 “那为什么五姨太又生了大少爷？”我问。 萍儿有些为难皱了皱眉，回答，“七姨太，萍儿这些都是从那些老人儿嘴里听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你我且当是闲聊，无所谓真的假的，说吧。”我摆了摆手，说道。 萍儿听我这么说，才放心的跟我讲了起来，“因为法师说，五姨太上辈子是修行中人，所以福泽深厚，也就只有她，能为江家生下一儿半女，所以，老爷就天天宠幸五姨太，后来就有了大少爷。” “原来是这样。”我懵懂的点了点头。 “五姨太为人和善，平时待我们这些下人又好，怪不得天上会这么眷顾她。”萍儿说的头头是道。 看样子，五姨太这表面的功夫做得到真是足，就连萍儿都在不住的说她的好话。 “好了，萍儿，你先下去吧，我想睡一会儿。”我朝着萍儿挥了挥手，说道。 萍儿朝着欠了欠身子，然后恭敬的退了出去。 我则靠在床上，想着萍儿刚刚的话，什么五姨太福泽深厚的屁话，我一句也不相信，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惊天的秘密。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想要再查当年的事情，怕是没有那么容易了，更何况，自从老爷子去世之后，那几个姨太太就被江圣凌送到了别院里了。 所以，这所有事情的关键，就在当年的那个法师身上，只要找到那个法师，说不定就真相大白了。 只是，我要去哪里找那个法师…… 傍晚的时候，江圣凌风尘仆仆的赶了过来，说要给我一起吃晚餐。 萍儿把做好的晚饭端了上来，然后退到了一旁伺候。 “今天怎么有时间陪我吃晚餐？”我笑眯眯的看着他。 江圣凌慢条斯理的吃着，回答，“事情都忙完了，过来看看你。” “哦。”我应了一声，继续低头吃饭。 “现在觉得怎么样了？”江圣凌又问我。 我抬头，故作无精打采的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做噩梦，圣凌，会不会这院子里死的人太多了。” 我担忧的抓住了他的手，故意装作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江圣凌握住了我的手，安慰似得拍了拍，“别乱想了，没事的。” “嗯。”我应了一声，不着痕迹的抽回自己的手，继续闷头吃饭，“圣凌，你今天会留下吗？” “留下。”江圣凌回答。 …… 午夜时分，我正睡着迷迷糊糊，忽然听到外面一阵恐怖的哀嚎。 我一个激灵吓得醒了过来，嘴里大喊，“鬼！有鬼！救命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江圣凌也立刻醒了，把我拉到了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别怕，有我在，别怕。” 我立刻钻进了江圣凌的怀里，可仍旧吓得全身发抖，“圣凌，你听到了吗，外面好恐怖，她们回来了，回来索性来了！” “是你做噩梦了，没事了，奇羽，没事了……”江圣凌轻柔的拍着我的背，安慰着我。 我吓得全身发抖，整个身子都缩进了他的怀里，好久才逐渐缓了过来。 我勾住了他的脖子，可怜兮兮的望着他，“圣凌，你爱我吗？” “你说呢？”他反问我。 我没有回答，只用力的抱着他，“可是，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 “别自己吓自己了，这样，我明天让副官去请法师过来。”江圣凌安慰着我。 我点了点头，抱着江圣凌的手才逐渐松开，“谢谢你，圣凌。” 第二天上午，江圣凌请的法师果然到了，看年纪，应该有五六十岁的样子，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当年那个法师。 凭着五姨太狠辣的手段，想来，不会让那个法师留在凤桐城吧。 法师带了两名弟子，在院子里摆上了香案，然后又吩咐弟子准备了很多的纸钱。 我不解的看向法师，“法师，我这院子里是不是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 法师看了我一眼，面无表情，“阿弥陀佛，善恶自有因果报应，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大师，您以前是否来过江家？怎么会觉得大师如此眼熟？”我试探性的问道。 大师看了我一眼，似乎是打量了好一阵子，才说道，“我哥哥来过江家。” “那不知大师的哥哥……” “他已经死了。”大师忽然冷冷的打断了我的话，眼底似乎有一抹恨意，“女施主就不要再多问了。” “那就有劳大师了。”我双手合十朝着大师弯了弯腰，这才退到了一边。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大师怪怪的，他嘴里的哥哥，是不是就是当年来江家的法师，怎么会去世，这中间是不是跟五姨太有关系…… 那个大师很快开始了做法，大约半个时辰的功夫，才做法完毕，不等我多问什么，便已经匆匆离开了。 我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萍儿忽然问我，“七姨太，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香味儿？” 我这才回了神儿，看向萍儿，“是有股香味儿，应该是刚刚大师点的香烛的味道吧。” 我知道，有些人在做香的时候，喜欢加一点自己喜欢的香料进去，这样就会有各种香味儿的香。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是第一次味道这个味道的香，真是好闻极了。”萍儿笑着说道。 我没把萍儿的话当回事儿，可傍晚的时候，我小腹处忽然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痛，顷刻之间，额头便沁满了汗水。 “萍儿，去悄悄找个郎中过来。”我强忍着痛苦，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萍儿是江圣凌的人，我不能百分百的信任她，更何况，她对五姨太极其的崇拜。 很快，萍儿找了郎中过来，不等郎中替我把脉，我便看向萍儿，“萍儿，我有点儿饿了，想吃莲子羹，你去熬一碗过来吧。” “哎，萍儿这就去。”萍儿应了一声，出去了。 我这才把自己的症状跟郎中说了一遍，郎中替我把了脉，皱紧了眉头问我，“七姨太最近可误食了麝香一类的东西？” 我回想了一下，然后摇头，“应该没有，我平时饮食都十分小心。” 郎中眼底划过一抹狐疑，沉吟道，“那这就怪了，从七姨太的脉象上来看，像是大量的摄入了麝香，这麝香有活血化瘀之功效，是打胎的利器啊！” “啊？！”我心惊的倒吸了一口气凉气，急忙追问郎中，“那我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吧？” 郎中摇了摇头，一脸惋惜的回答，“恕老朽直言，七姨太身子原本就弱，再加上大量摄入麝香，怕是……” “怕是什么？”我急忙追问，心脏紧张的跳漏了一拍。 “怕是保不住了。”郎中叹息了一声，然后又摇了摇头，“即便是保住了，这日后怕是……” “先生的意思是这胎儿已经没救了……”我没敢再继续说下去，强忍着随时会夺眶而出的泪水。 郎中惋惜的点了点头，“请恕老朽医术浅薄，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那……”我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情绪才问郎中，“先生，我这孩子还能保多久？” “老朽尽力的话，最多也就五个月左右。”郎中回答。 “够了。”我低喃了一声，然后忍着疼痛下床，从梳妆台里拿了两件值钱的首饰出来，塞进了郎中的手里，“先生，求您替我保守这个秘密。” 郎中看了看手里的物件儿，微微思索了片刻，这才点头答应了下来，“既然七姨太有苦衷，那在下帮七姨太这个忙就是了。” “那多谢先生了。”我连忙道谢。 “老朽这就开几副安胎药，帮七姨太保胎。”郎中说道。 送走了郎中，我心里像是被挖空了一样，又一个孩子离我而去，难道，这就是我‘水性杨花’的下场么。 老天爷，你什么时候能开开眼，让那些坏人绳之以法，不要在残害无辜。 “七姨太，莲子羹熬好了。”萍儿端着莲子羹走了进来。 我急忙擦掉眼角的泪水，然后一脸若无其事的看了过去，“萍儿，放那吧，你去照着郎中的房子去抓药吧。” “郎中怎么说，七姨太可还有哪里不舒服？”萍儿担忧的问我。 我摆了摆手，下床朝着她走了过去，坐在了桌子边儿，“没事，郎中说胎气有些不稳，吃几副药调理一下就好了。” “那就好，萍儿这就去抓药，七姨太赶快趁热把莲子羹吃了吧。”萍儿嘱咐完我就走了。 我慢条斯理的吃着莲子羹，脑子里捉摸着今天那个法师，总觉得他好像哪里不对劲儿似得。 直到萍儿抓药回来，我一碗莲子羹还没吃完，萍儿身手，在我面前晃了晃，“七姨太？” 我这才回了神儿，看向她，“怎么了，萍儿？” “七姨太，你可吓死萍儿了，都喊了你好几声了，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萍儿后怕的说道。 “是吗？我没听到。”我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 “七姨太，你闻到没有，又是白天那股香味儿，不知道是从哪里飘过来的。”萍儿兴高采烈的说道。 我闻了闻，这才察觉到，确实有一股很淡很淡的香味儿，不仔细闻，根本察觉不到。 “萍儿，你这鼻子还真灵，跟狗鼻子似得。”我跟她开玩笑。 萍儿轻笑了几声，“那是因为我从小就靠着这鼻子找好吃的，哈哈哈……” “那你给我找找，这香味儿到底是从哪散发出来的。”我故意打趣她。 萍儿知道我在跟她开玩笑，小丫头却故作认真，“七姨太，您这个难不倒我，我要是找到了，是不是可以跟您讨个赏？” “可以可以，你且慢慢找吧。”我笑着应承了一声。 萍儿还真的找了起来，一会儿朝东一会儿朝西的，找了足足有一刻钟的时间，她才惊喜的大呼一声，“在这里呢！” 萍儿像是献宝似得，拿着一小块儿黑乎乎的东西，递到了我跟前，“七姨太，你看，让我找到了吧！” “这是什么东西呀？”我好奇的看了看，不像是什么香料之类。 萍儿摇了摇头，也一脸的疑惑，“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不过，应该不是香烛之类的。” 我连凑了过去，一股浓烈的香味儿扑鼻而来，紧接着我小腹处窜起一股钻心的疼痛。 “把这个东西包起来先。”我勉强维持着镇定，假装若无其事的坐回了床上。 萍儿把东西包了起来，放进了柜子里，我又吩咐她去熬药了。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刚刚那团黑乎乎的东西，应该就是郎中口中的麝香，只是，我的房间怎么会有麝香出现…… 第18章当年的真相 这院子里出了我和萍儿，能进到我房间的，就只有那个法师了。 所以，这麝香八九不离十就是那个法师放进来的，只是，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受了五姨太的指使…… 可法师是江圣凌临时找过来的，五姨太事先是不知道的，更别说收买法师了。 如果不是五姨太，那会是谁呢？ 我心里越发的狐疑，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个法师绝对有问题。 “七姨太，药熬好了，您是现在喝还是再放凉一些？”萍儿说话间，端着药碗已经走了进来。 “药先放那吧，萍儿，你知道今天来的这个法师，是什么来历吗？”我假装漫不经心的问她。 萍儿一听我这么问，立刻说道，“刚刚还听老妈子们凑在一起议论呢，说这个法师继承了他哥哥的衣钵，也做起了法师。” “这法师的哥哥也是做法师的？”我似乎有了新的发现。 萍儿点头，回答，“老妈子们是这么说的，可能这法师人长得俊俏，所以那些大姑娘老妈子们，都会多看一眼。” “呵呵，她们不是知道法师住什么地方嘛，大可以过去找人家呀！”我故作开玩笑的说道。 “法师住在城南的寺庙里，这大老远的，那些老妈子们才不会过去呢！”萍儿跟着笑道。 “呵呵，好了，萍儿，你先去忙吧，我这儿没什么事情了。”我朝着萍儿摆了摆手。 如果那个法师的哥哥也是法师的话，那他说他哥哥来过江家，很可能当年的那个法师，就是这个法师的哥哥。 不过，这个法师说他哥哥已经死了，那么当年的事情，就只能从现在这个法师的身上查起了。 从他的种种表现来看，他应该是知情者…… 午夜时分，我趁着所有的人都睡着了，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从后门出了江家。 街上还有很多无家可归的车夫，正靠在黄包车上打盹，我喊了一个面相比较敦厚的车夫，给了他一块钱，让他拉我去了城南的寺庙。 晚上的寺庙总是给人一种森然的感觉，不似白天那样的庄严神圣，或许是超度多了，这里的亡灵也多了，所以阳气不盛的人很容易招惹鬼魂上身。 我心里有些害怕，可仍旧壮着胆子走了进去，寺庙晚上是不落锁的，也没有哪个坏人跑到这里来作恶。 我刚刚进去，就有守夜的小和尚走了过来，“施主，阿弥陀佛，这么晚了，请问施主有何贵干？” “小师傅，请问您知不知道昨天去江家做法的法师坐在什么地方，我是来找他的。”我回答。 小和尚上下打量了我几眼，问道，“施主跟赵法师是旧识？” “不是，我是有重要的事情要找赵法师。”我如实回答。 “施主，现在太晚了，施主若是有事，还是请明天再来吧。”小和尚直接下了逐客令。 “小师傅，我是真的有很紧急的事情要找赵法师，这样，您帮我通传一声，如果赵法师不肯见我，我立刻就走！”我急忙表态。 “这……”小和尚有些犹豫，脸色也有些为难。 我立刻跪在了地上，苦苦地哀求，“小师傅，求求你了，我是真的有急事找赵法师，您就行行好，给我通传一声吧。” “施主，你快起来。”小和尚被我的举动着实的吓到了，急忙退开了身子，“施主，我帮您通传，您就赶快起来吧。” “好，麻烦小师傅了，您就说，江家的七姨太找他，他自然就知道了。”我说道。 小和尚应了一声，然后过去通传了，我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悄悄的跟了上去。 我今天是一定要见到这个赵法师的，如果错过了今晚，怕是以后就再也没有扳倒五姨太的机会了。 一路跟着小和尚到了后院，看着他敲了敲左边房间的门，没听清说了些什么，原本漆黑的房间，忽然亮起了烛火。 我知道，这赵法师肯定是想要见我了！ 果不其然，小和尚朝着我的方向走了过来，我立刻从暗处走了出来，站在了路上。 小和尚见到我的时候，眼底划过一抹诧异，可还是恭敬的说道，“施主，赵法师有请。” “谢谢小师傅了。”我双手合十朝着小和尚鞠了一躬，然后便快步的去了赵法师的房间。 我才一进门，还没看清楚屋子里的陈设，一把冰冷的利刃便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发现了。”赵法师冷哼了一声，语气里带着不屑。 “赵法师，你这又是唱得哪一出儿？”我故作不解的问他。 “少跟我装糊涂！你们江家就没有一个好东西！”赵法师愤怒的说道。 “哈哈哈……”我忽然大笑了起来，抬手鼓掌，“说得好，赵法师真是说出了我的心声了！” 赵法师狐疑的看着我，一双原本就不大的小眼睛又眯了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法师，不瞒你说，我跟你一样，也是恨毒了这江家的人。”我试探性的说着，没有再多说话。 赵法师盯着我，看了许久，才把剑收了起来，“七姨太，你到底什么意思，直接明说。” “赵法师难道还不明白，我独自深夜前来，就是为了助赵法师一臂之力。”我说道。 “你想怎么样？”赵法师瞬间明白了我的来意。 我也不再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赵法师，当年令兄为江家做法的事情，想必，你也是清楚一二的吧。” “那又怎么样，现在这凤桐城都是江家的天下，她江家五姨太早就是只手遮天了。 我轻笑，没有接赵法师的话，而是接着问道，“那当年的事情，赵法师能否细说一下？” 赵法师狐疑的看着我，心里一定在思忖我的目的，我索性就直说了，“五姨太害死了我的奶奶和姐妹，现在有想要杀我，我只是自保罢了。” 如果我不这么说，怕是这个赵法师根本就信不过我，可话又说回来，即便我这么说了，赵法师也不一定会相信我。 果然，赵法师视线瞥向了窗外，“七姨太，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又何必再拿出来念叨。” “赵法师，我知道你的顾虑，可我也想提醒赵法师一句，这凤桐城是江家的天下不假，可其他那几个姨太太，可也都是江家的人，赵法师何不借力打力，一劳永逸。” 我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那些姨太太一辈子没有生养，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五姨太做了手脚。 再看看赵法师这麝香用量拿捏的如此精准，就知道这赵法师的哥哥，一定也精通这些医术。 所以，那些姨太太不能生养的原因，这赵法师想来是比谁都清楚。 “七姨太想的太简单了，那些姨太太怎么可能是江圣凌的对手，徒伤人命罢了。”赵法师满脸的悲观。 “赵法师既然敢把麝香放在我的房间，这就说明赵法师是想报仇的，既然想报仇，何不试上一试，说不定就有效果呢。”我继续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可是……” “赵法师，我言尽于此，该怎么做，赵法师自己决定，不过，我有句话要提醒赵法师，这千里之堤都会毁于蚁穴，更何况他小小的江家。” 我说完，不等赵法师反应，便转身朝着门口走去，我知道，这赵法师是一定会同意我的提议的。 因为此刻的他，根本没有别的办法，这是他唯一报仇的出路。 “七姨太留步！”赵法师及时拦住了我。 我这才转身，不咸不淡的看向他，“赵法师可是做了决定了？” “决定了，我大哥的仇我是一定要报的，七姨太，我明天就会找那些姨太太说明情况。”赵法师说道。 我则又坐了回去，摆手，“赵法师，这件事情需要从长计议，不能操之过急。” “如何从长计议？”赵法师问我。 我朝着赵法师招了招手，然后压低了声音，把我一早想好的计划告诉了他。 …… 天不亮的时候，我就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萍儿还没有起床，没有人发现我昨夜曾经出去过。 我躺在床上眯了一会儿，萍儿就进来伺候我起床了，“七姨太，今天的天儿可真是好呢，您一会儿要不要到院子里晒晒太阳？” “嗯，好，一会儿我们去别院走走吧。”我懒懒的伸了一个懒腰，从床上坐了起来。 “七姨太，您现在有孕在身，要不要跟大少爷说一声？”萍儿犹豫的问道。 “不用，就是去别院散散心，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笑道。 萍儿听我这么说，也就没再多说什么，毕竟，这别院也是江家的私产。 萍儿伺候我梳洗之后，又用了早膳，这才一起出去别院。 别院原来是江家老爷子娶小老婆的地方，现在老爷子去了，五姨太便把那些姨太太挪到了别院居住，而且每个人的院里都配了几个品貌上佳的小厮。 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意思，深夜寂寞，找些男人给这些姨太太消磨时光罢了，顺便监视这些姨太太的一举一动。 我在别院的回廊上走着，周围有干活的下人，我跟萍儿则随意的坐在了回廊的栏杆上。 “萍儿，你知道老爷为什么要建这么一个别院吗？”我故作漫不经心的问她。 萍儿轻笑着回答，“这不是老爷娶姨太太们的地方嘛，夏天的时候，老爷喜欢过来赏荷花。” “是啊，不过，你说老爷娶了这么多个姨太太，怎么就只有五姨太生了孩子？”我故意提高了声音。 那些在一旁干活的丫头和老妈子们，立刻竖起了耳朵，干活的动作也跟着慢了下来。 萍儿狐疑的看着我，不等她回答，我便朝着她招了招手，示意她把耳朵凑过来。 “我听说，五姨太跟当年的那个法师串通一气，给大太太和其他的几个姨太太下了药，让她们一辈子都没有办法生育。” 我假装压低了声音，可音量还是足够那些丫头和老妈子们听到。 萍儿的脸色立刻变了变，一个劲儿的朝着我摇头，“七姨太，这话可说不得啊！” “我就是跟你说，其他人不说。”我假装不知道那些下人已经听到了。 我知道，萍儿是江圣凌的人，对五姨太也是感恩戴德，所以，她一定不会相信我所说的话。 可没关系，这些话原本就是说给那些个丫头和老妈子听的，在这深宅大院里，她们的舌头，就是最好的杀人利器。 萍儿看了看周围，小脸急的通红，“七姨太，这周围都是下人，这万一要是传出去……” 我立刻惊慌的四处张望，那些丫头老妈子立刻假装专心干活，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似得。 我安慰的拍了拍萍儿的肩膀，“放心，看她们的样子，应该是没听到。” 萍儿一脸的心事重重，我则悠闲地在院子里溜达，走了一会儿，觉得有些累了，便跟萍儿一起回了江家。 当天晚上，江圣凌就来了我的房间，一身军装风尘仆仆的，看着跟刚刚打仗回来似得。 “你今天去别院了？”江圣凌语气冷漠的开口。 我抬头瞥了一眼旁边的萍儿，萍儿立刻不自在的看向别处，我早就猜到，萍儿一定会去通风报信。 “嗯，去别院走了走。”我云淡风轻的应了一声。 “你现在有身孕，以后没事别到处乱走了。”江圣凌生硬的命令。 我点头，回答，“好，我知道了。” “我今晚陪你吃饭，最近有点儿忙，没时间过来看你。”江圣凌绷着脸说道。 我看向他，起身，巧笑嫣然的窝进了他的怀里，“圣凌，我没读过什么书，没文化，不如，你给孩子取一个名字吧？” 江圣凌沉吟了一阵，才说道，“等过些日子，我好好想想。” “嗯，好。”我乖巧的应了一声，然后趴在了他的怀里。 江圣凌终于笑了，低沉的笑声拉动脸部的肌肉，表情终于没有刚刚那么冷了。 “大少爷，不好了，老夫人院子里出乱子了。”五姨太身边的丫头忽然闯了进来。 江圣凌揽上了我的腰肢，瞪了那个丫头一眼，“越来越没规矩了，七姨太的房间是你能随便闯的么！” 小丫头吓得‘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大少爷，那些姨太太找了过来，说是要杀了老夫人。” 江圣凌看了我一眼，眼底全都是了然，他的聪明超过了我的预期，只是一个眼神儿，我就能够肯定，江圣凌猜到了是我搞的鬼。 我镇定自若，从他怀里站了起来，“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起过去看看吧。” 江圣凌没有说话，只是又恢复了刚刚的冰冷，他起身，大步朝着外面走了出去，我则心安理得跟在他的身后。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设计的，可她五姨太就是罪有应得，我没什么好心虚的。 到了五姨太的院子，立刻已经乱成了一团了，那四个姨太太，带了自己的亲信，跟五姨太还有五姨太的下人已经交上了手，五姨太原本光滑的脸已经被抓出了好几道血口子。 江圣凌站在院子门口，潇洒的掏出腰间的枪，连放了三声，才朝着里面低吼，“都他妈给老子住手！” 第19章江圣凌发飙 说完，江圣凌迈着大步走了进去，那些下人和四个姨太太全都站到了一边，而五姨太则站到了另外一边。 “到底怎么回事？”江圣凌在五姨太跟前站定，看着她一身的伤，眼底划过一抹不忍。 听江圣凌这么一问，五姨太立刻委屈的低低的哭泣了起来，“我不知道怎么得罪几位姐姐和妹妹了，她们带着人就打了过来。” “怎么得罪？！五姨太，你好狠的心呐，我们姐妹几个一辈子没有孩子，都是拜你所赐，你会遭到报应的！”二姨太朝着她低吼。 五姨太则是一脸的委屈，像是受了天大的冤枉似得，“二姨太，天地良心啊，我怎么可能做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 “你少在那里演戏了，我们都已经调查清楚了，也专门找了外面的郎中看过了，是你当年串通那个法师，给我们姐妹几个下了药，让我们一辈子无法怀孕，你还敢狡辩！” “姐妹们，别说废话了，我们直接杀了她，为我们那些胎死腹中的孩子报仇！” 几个女人越说情绪越激动，已经一个个朝着五姨太冲了过去，五姨太立刻躲到了江圣凌的身后。 “儿子，娘可没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啊，都是大太太做的，是她指使我那么做的。”五姨太立刻大喊。 我站在一旁，不屑的冷哼，她倒是会把脏水往外婆，大太太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不管她怎么说都可以。 “大太太也没有孩子，你还敢强词夺理，五姨太，看我们今天不撕了你！” “都住手！”江圣凌低吼了一声，面无表情的看着那几个姨太太，“副官，把她们几个轰出去！” “江圣凌，别以为你是司令就了不起了，要不是你娘干净了伤天害理的事情，这江家由谁继承还说不定呢！” “就是，江圣凌，你跟你娘串通一气，你们娘两早晚会遭到报应，我等着看你们暴尸街头的那天！” 几个姨太太愤恨的瞪了五姨太和江圣凌一眼，然后朝着下面的人挥了挥手，“我们走！” 四个姨太太气势汹汹的离开了，五姨太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在了地上，死死地抓着江圣凌的手。 没想到，她也有害怕的时候，这刚刚只是一个开始罢了…… 江圣凌扶着五姨太进了房间，我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萍儿站在我身边，双手紧紧地相互捏着，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萍儿。”我喊了她一声，云淡风轻的看了她一眼。 萍儿吓得一个激灵，立刻转身看向我，“七姨太，有什么吩咐？”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我淡淡的问她。 萍儿立刻摇头，眼底划过一抹慌张，“没、没想什么……” “别害怕，我知道你是江圣凌的人，跟他通风报信也是尽了本分。”我直接把话挑明。 萍儿听我这么一说，立刻跪在了我的跟前，“七姨太，我、我、我……” “起来吧，没事儿，我不怪你。”我朝着萍儿挥了挥手，然后若有所思的看向窗外，“萍儿，对于今天的事情，你怎么看？” 萍儿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俯首站在我的边上，那害怕的样子，像是我会吃了她似得。 “七姨太，萍儿也不知道。”萍儿小声的嗫嚅。 我收回视线，淡淡的看着她，“你不是挺喜欢五姨太的么，怎么，今天的事情对你没有触动？” “萍儿……”萍儿眼底划过一抹慌张，双手紧紧地捏着衣角，“这些深宅大院的事情，萍儿真的分不清谁对谁错。” 萍儿的意思我很明白，她是根本就不相信五姨太会做出那样的事情，以为是我在恶意中伤五姨太。 “分不清谁对谁错？”我重复了一遍她的话，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水，放到了桌子上，“坐下吧，陪我说说话。” 萍儿立刻摇头，“七姨太，萍儿只是个下人……” “现在是民国了，没有什么上人下人，我让你坐就坐吧，不用拘束。”我把茶杯往她跟前推了推。 萍儿吓得脸色有些苍白，战战兢兢的坐在了圆木凳上，“七姨太……” “喝茶吧，这是你刚刚泡的茶，闻着就觉得清香。”我朝着萍儿笑了笑。 萍儿拿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然后低下了头，不敢再出声。 我也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一口，茶香清冽，确实是好茶，江圣凌的东西的确是好。 “萍儿，你跟我的时间不长，可能也不太了解我的性子，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可怕，你不用害怕。”我清了清喉咙开口。 萍儿握着茶杯的手又紧了紧，指节似乎有些泛白，“七姨太，我知道……对不住您……” “你也是奉命行事，我不怪你，再说，圣凌对我也没有什么坏心思。”我笑道。 萍儿，深吸了一口气，眼底似乎有些挣扎，沉默了好半天，忽然站了起来，朝着我走了几步，‘噗通’跪在了地上。 “七姨太，萍儿对不起你！” 我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急忙起身，想要把她扶起来，“萍儿，你这是做什么！” “七姨太，是我，昨晚是我跟踪您出去的，我知道您去了城南的寺庙，也是我告诉大少爷的，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萍儿哭着说道。 我脑袋有些发懵，一脸木讷的坐回了凳子上，好久才呆呆的问她，“江圣凌已经知道赵法师的事情了？” 萍儿立刻点头，“是，都是我说的！” 我眼前一黑，差一点儿晕厥过去，萍儿立刻起身，扶住了我的胳膊，“七姨太，您没事吧？！” “萍儿啊萍儿，您这次可是犯了大错了！”我低吼了一声，甩开了萍儿的胳膊。 萍儿立刻再次跪了下来，“七姨太，我知道，我不应该出卖您，都是我不好！” 我叹息了一声，摇头，悔不当初，“萍儿啊，你不是出卖了我，而是害了一条人命，你走吧。” 萍儿一脸的惊慌，急忙爬到了我的脚边，“七姨太，大少爷不会伤害您的，至少您现在怀了他的骨肉……” “我说的不是我，是给咱们做法的赵法师，萍儿，有些事情你还不明白。”我摇头叹息。 依着江圣凌的性子，赵法师肯定是活不了了，只要赵法师一死，五姨太当年的那些罪行，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了。 萍儿立刻解释，“七姨太，萍儿可以作证的，您跟赵法师绝对是清白的……” 萍儿还是没有搞清楚状况，说话驴唇不对马嘴的，我索性，便把所有的话跟她说开了。 “你说的江家当年请的那个法师，就是赵法师的哥哥，他跟五姨太串通一气，诓骗了老爷子，又给大太太和其他几个姨太太下药，让她们一辈子都无法生育。 五姨太害怕事情败露，便找机会杀了赵法师的哥哥，赵法师为了给哥哥报仇，这才把当年的真相告诉了其他几个姨太太。” 萍儿听了我的话，一脸的难以置信，一个劲儿的摇头，“不会的，五姨太人那么好，怎么会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七姨太，一定是搞错了，您一定是搞错了。” “你要是不相信就等着，明天应该就能听到赵法师被枪毙的消息。”我也懒得再给她废话。 萍儿仍旧是不相信，在她的心里，五姨太就是活菩萨，不可能做出这样的恶事。 我朝着萍儿摆了摆手，示意她下去，省的我看着她心烦。 萍儿下去没多久，江圣凌便一身戾气的走了进来，看到我正在喝茶，一挥手把茶杯打在了地上。 我看着地上的碎瓷片，轻笑，“怎么，司令杀完了人还这么大的火气？” “我都说了，让你安分的待在院子里，别再给我搞事情，沈奇羽，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江圣凌瞪着我，看那架势，像是要把我也一起杀了似得。 我拿起茶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轻轻地抿了一口，“嗯，这茶水还真是香，司令的东西就是好。” 江圣凌盯着我，像是要把我看穿了一样，“沈奇羽，我再警告你一遍，老老实实在院子里待着，要是再给我兴风作浪，别怪我手下无情！” “怎么，您堂堂的江大司令，就是这么公事公办的？”我讥讽的笑了一声。 “沈奇羽！”江圣凌低吼了一声。 我故作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然后看向他，“这大清朝还讲究个杀人偿命，怎么，现在民国了反而不兴这一套了？” 江圣凌气得脸色难看的厉害，“民国兴不兴这一套用不着你操心，安分的待在这里，否则我也保不了你的小命！” 说完，江圣凌便愤怒的摔门离开了，这一次，我又失败了，还搭了一条人命进去。 我有些颓丧的靠坐在床头，看着窗外的月亮，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圆，明天应该是一个好天气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我听到了萍儿的声音，“七姨太，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也分不清到底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不过，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心服侍您的……” 第二天一早，我醒来的时候，萍儿已经准备好了热手和早餐，见我起床，立刻跑了过来。 “七姨太，您醒啦，我把早饭准备好了。”萍儿开心的说道。 “嗯，好。”我应了一声，然后开始洗漱。 洗漱之后，喝了一杯温水，这才开始慢条斯理的吃早饭。 吃了几口，感觉得这早饭跟平时吃的味道不太一样，便问萍儿，“萍儿，这是你做的早饭？” “萍儿哪有这样的手艺，这是萍儿特意吩咐伙房的小孙，让他专门给七姨太您做的。”萍儿邀赏的回答。 “这是从大伙房拿过来的？”我心下有些狐疑了。 萍儿点头，担忧的问，“对呀，七姨太，是不是不合您的胃口？” “没有，挺好的。”我抿了抿唇，又继续若无其事的吃饭。 这饭菜里淡淡的麝香的味道，即便加了很多的调味料，我依旧尝得出来。 夏语嫣终于出手了，我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慢条斯理的吃着饭菜。 我吃的很慢，足足有小半个时辰，肚子才有了反应，丝丝拉拉的疼痛。 “萍儿，我肚子好疼……”我虚弱的趴在了桌子上，很快额头便渗出了汗水，“萍儿，快去叫大少爷过来……” “七姨太，我马上就去，您千万不能有事！” 萍儿被我的样子吓到了，立刻慌慌张张的跑了，我腹部的疼痛越来越明显，一股温热的液体从小腹处滑了出来。 江圣凌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了地上，疼的弓着身子，蜷缩在了桌角的位置。 “奇羽！”江圣凌惊慌的低吼了一声，立刻把我从地上抱了起来。 他冰凉的手碰触到我的瞬间，便感觉到了我下身的那股热流，他慌张的抽回手，惊慌的看着手掌上鲜红的血液。 “怎么会这样！奇羽，你坚持住，郎中马上就来了！”江圣凌是真的慌了，从来没有过的紧张。 我急忙趁机拉住了他的衣袖，虚弱的说道，“圣凌，早饭……早饭有问题……” 江圣凌抱着把我放在了床上，回头便朝着萍儿怒吼，“到底是怎么回事？！” 萍儿立刻跪在了地上，急的哭了起来，“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七姨太刚刚吃着早饭，忽然就说肚子疼……” “别他妈给老子废话，我问你，早饭是从哪里来的？！都有什么人接触过！”江圣凌低吼。 萍儿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立刻回答，“是从大伙房端过来的……” “副官，立刻去调查！”江圣凌已经怒不可遏。 我疼的皱紧了眉头，拉住了江圣凌的手，“圣凌，我的孩子，一定要救救他……” 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可现在还是这么不舍和心痛。 老天爷，为什么总是对我这么不公平！ 江圣凌紧紧地握着我的手，不住的安慰，“没事，没事，郎中马上就到了，一定会没事的。” 说话间，郎中真的到了，江圣凌立刻让开到一边，紧张的看着郎中为我号脉。 郎中摇了摇头，看向江圣凌，“司令，七姨太摄入了大量的麝香，这孩子是保不住了。” “不行，你必须保住！”江圣凌冷冷的下了命令。 郎中叹息了一声，摇头说道，“江司令，这大人能否保住都尚未定论，您就不要再为难老朽了。” 江圣凌登时红了眼睛，朝着郎中低吼，“你要是保不住她，我让你一起陪葬！” 老郎中许是被江圣凌的气势吓住了，一个劲儿连连称是，又给我把脉之后，开了药方，亲自盯着丫头们熬药。 我躺在床上，感觉血液不断地从体内流出，脑袋也越来越迷糊，眼前的江圣凌已经出现了重影，意识正一点点的消失。 “圣凌，我终于可以死了……” 我像是自言自语的低喃了一声，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我真的好累…… “奇羽，你醒醒！你不能死，你醒醒！”江圣凌仍旧是生硬的命令的语气。 可惜，我再也用不着听他的话了，我好累，现在只想好好的休息休息。 不等我睡着，温热的液体便从我的口腔滑了进来，紧接着我听到萍儿说道，“大少爷，七姨太好像咽不下去了，这可怎么办啊！” “滚！”江圣凌似乎低吼了一声。 然后我就感觉到一个微凉又柔软的东西压在了我的唇上，紧接着，那股微微苦涩的液体滑入了我的口腔，然后顺着食道咽了下去。 如此反复了几次，那个柔软的东西才离开了我的唇，没过多久，我终于安稳的睡着了。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萍儿和江圣凌都守在床边，我看到江圣凌的第一眼，便拉住了他的手，紧张的问，“孩子，我们的孩子？！” 江圣凌眼底划过一抹晦暗，抬手轻轻地帮我把头发捋到了耳后，“我们都还年轻，孩子一定会再有的。” 我失魂落魄的松开他的手，目光呆滞的看向屋顶，嘴里喃喃自语，“我的孩子又没有了，我的孩子又没有了，到底是谁，是谁害死了我的孩子……” 江圣凌心疼的握住了我的手，俯身把我抱在他怀里，“我会调查清楚的，我不会放过那个凶手的。” 我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紧紧地握着江圣凌的手，“你真的会给我们的孩子报仇吗？” 江圣凌很沉重的点头，“是，一定会。” “就算是报了仇，他也不会回来了。”我低低的嘟囔了一声，目光仍旧有些呆滞。 江圣凌担心我会出事，一直守在我身边，直到副官在门口汇报，“司令，事情已经查清楚了。” “我马上过去。”江圣凌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我急忙拉住了他的手，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说道，“就在这里，我也要听听，到底是谁害死了我的孩子。” 江圣凌轻轻地拍了拍我的手，难得的柔声安慰，“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这些事情交给我来处理。” “不行！”我斩钉截铁的打断了他的话，拉着他的手不放，“我一定要听！” 江圣凌见我态度坚决，只能妥协，于是朝着门口吩咐了一声，“进来吧。” 副官很快走了进来，后面有士兵押着两个下人，看他们的穿着打打扮，应该是江家伙房的活计。 他们一进来，不等大家开口，萍儿便指着其中一个微胖的男人说道，“就是他！我就是从他那里拿的早饭！” “到底怎么回事？”江圣凌看向副官，问道。 副官敬了一个敬礼，回答，“司令，是少奶奶指使这两个下人，在七姨太的饭菜里加了麝香。” “夏语嫣……”江圣凌低低的重复了一遍，又看向那两个伙计，“你们说，夏语嫣是怎么指使你们的。” 微胖的活计吓得全身发抖，说话断断续续的，“司令……是……大少奶奶……给了……我一包东西……说一有机会就加在……七姨太的饭菜里……” “那包东西在哪？”江圣凌眸色暗了暗，问道。 伙计吓得更厉害了，马上把手里的一个荷包递了过去，“那些黑色的药粉就是装在这个里面的。” 江圣凌看了一眼，便把荷包扔在了桌子上，然后看向副官，语气森然的开口，“把大少奶奶请过来！” 副官微微有些迟疑，劝道，“司令，大少奶奶毕竟是督军的女儿，这件事情还是……” “怎么，你也想给我发号施令？”江圣凌微皱了眉头，声音冷得跟千年寒霜似得。 我知道，今天是有好戏看了，如果顺利的话，夏语嫣和江家很快就会完了…… 第20章夏语嫣死了 过了没多久，夏语嫣就跟着副官进来了，看她的脸色，似乎很是得意，一点儿都不惧怕江圣凌的威严。 “这是你做的好事！”江圣凌说着，把那个荷包重重的扔在了夏语嫣的脸上。 夏语嫣一个猝不及防，粉嫩的脸颊硬是被打出了一道血口子，登时就眼泪汪汪了，“圣凌，你这是做什么呀！我又做错了什么，你这么对我！” “你们说。”江圣凌没有理会夏语嫣，而是看向地上跪着的那两个伙计。 两个伙计为了活命，立刻指认夏语嫣，“是少奶奶给了我们那个荷包，里面是黑色的药粉，让我们一有机会，就放进七姨太的饭菜里面！” “血口喷人！”夏语嫣厉喝了一声，几步过去，抬脚就把两个伙计踢翻在了地上，“真是好大的胆子，连主子都敢陷害了！说，到底是谁指使你们的！” 我听着夏语嫣这话锋，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儿，事情似乎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司令饶命啊，我们也都是奉命行事，求司令饶了我们吧！”两个伙计一个劲儿的求饶。 夏语嫣冷笑了两声，一脸的自信，“像你们这样吃里扒外的狗奴才，就是司令饶了你们，我夏语嫣也饶不了你们，说，到底是谁指使你们这么做的！” 那两个伙计表面看被吓得不轻，可眼底却没有一丝的害怕，甚至有些得意。 “大少奶奶饶命啊！小的也是财迷心窍了，这才收了七姨太的钱财，陷害了大少奶奶，求大少奶奶开恩啊！” 两个伙计异口同声，把矛头指向了我，一口咬定是我故意设了这个局陷害夏语嫣。 我倒是小看她了！ 江圣凌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夏语嫣跟那个两个伙计‘演戏’。 “沈奇羽，你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了，为了扳倒我，竟然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杀害，你当自己是武则天呢！”夏语嫣指着我怒吼。 我淡淡的看着她，一脸的云淡风轻，问道，“说完了吗？” 夏语嫣愣了愣，没想到我会是这样的反应，三秒之后，又立刻大吼大叫了起来，“沈奇羽，你少在这儿故弄玄虚，今天的事情，我跟你没完！” “知道了。”我应了一声，躺回了床上，闭上了眼睛，“圣凌，你们都走吧，我累了。” “怎么，你的诡计被我识破了，现在装孙子了？！”夏语嫣依旧依依不饶，朝着我大吼大叫，“沈奇羽，你今天必须把话给我说清楚！” 我不理会她，继续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一副完全把她当空气的样子。 夏语嫣更加的气急败坏了，许是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践踏，声音更加的歇斯底里了，“沈奇羽，你个不要脸的贱货，早就该遭到报应了，活该你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那些麝香怎么就没要了你的命！” 我忽然睁开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你怎么知道是麝香，自始至终，从来没有人说过，那个荷包里面装的是麝香。” 夏语嫣登时就愣住了，嘴张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话来。 倒是沉默了半晌的江圣凌，锐利的眸子看向夏语嫣，“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可说？” 夏语嫣已经开始慌张了，气势也矮了不少，支支吾吾的回答，“我……我是听郎中说的……” “圣凌。”不等江圣凌开口，我便抢先说道，“我累了，让大少奶奶先回去吧。” 江圣凌看了一眼夏语嫣，眼底忽然有什么情绪在酝酿，许久才说道，“副官，送大少奶奶回去。” 夏语嫣和那两个伙计被拉出去之后，江圣凌才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你受的这些委屈，我以后会加倍的弥补你的。” “没关系，她是督军的女儿，我不想你因为我得罪了督军，到时候你会很难过的。”我善解人意的朝着他笑了笑。 江圣凌握住了我的手，信誓旦旦的说道，“早晚有一天，我会给我们的孩子报仇的。” 我敛去了眸子里的颜色，看向窗外的风景，这一天，很快就会来了。 因为这次的流产事件，原本我跟江圣凌之间剑拔弩张的关系，一下子得到了改善。 他每天都会过来陪着我吃饭，然后晚上抱着我睡觉，只偶尔回去给五姨太请安。 据说，这些日子五姨太一直不敢出门，连自己的院子都不敢出，生怕那几个姨太太会来找她的麻烦。 我在屋子里将养了一个月，身子恢复的差不多了，听说，五姨太的伤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是脸上留下了几道伤疤。 “萍儿，今天天气不错，我想去街上逛逛。”我坐在院子里，手里拿着香扇把玩。 萍儿也很有兴致，“好啊，七姨太，正好大少爷说让我陪您出去散散心，咱们就去街上买些胭脂水粉。” “好，你这小丫头也知道臭美了。”我轻笑。 萍儿被我说的小脸通红，别扭的捂住了小脸儿，“七姨太，你总是笑话我！”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我轻笑着摆了摆手，起身进屋换了一身衣服。 我跟萍儿在街上逛了一阵，觉得有些口渴了，便找了间茶楼喝茶。 这才在椅子上坐定，就看见二姨太从外面走进来，直直的朝着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二姨太的厉害萍儿是见识过的，立刻护在了我的身前，生怕二姨太会伤害我。 我朝着萍儿摇了摇头，说道，“坐下。” 二姨太坐在了我的对面，威严的看了一眼萍儿，“你先到外面候着，我有话跟七姨太说。” 萍儿犹豫的看了我一眼，见我点头，才犹犹豫豫，一脸担忧的朝着门口走去。 “她是五姨太的人，你还敢留在身边。”二姨太直接开门见山。 看样子，是做了很多的调查，想要拉拢我帮她们。 “二姨太需要我帮什么忙就请直说吧。”我朝着她淡淡的笑了笑。 二姨太见我不拐弯抹角，也跟着痛快了起来，“我们想要扳倒五姨太，你有什么办法？” “二姨太，你也知道，在这凤桐城里，能扳倒五姨太母子的人，怕是就只有督军了。”我刻意提醒。 “督军是江圣凌的老丈人，那跟江圣凌是一丘之貉，我们能指着他扳倒江圣凌！”二姨太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那，如果督军不是江圣凌的岳父呢？”我有意提醒。 二姨太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不解的看着我，“督军怎么可能不是江圣凌的岳父？” “如果夏语嫣死了，你觉得督军会怎么样？”我轻笑。 二姨太登时恍然大悟了，一脸赞许的朝着我点头，“七姨太，如果你能促成这件事情，那扳倒江家母子就指日可待了。” “以防万一，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们去做。”我凑近了二姨太，小声的说道。 …… 在街上逛了一天，我买了一堆的东西，大多都是一些首饰和胭脂之类的，还有一些是给江圣凌的。 我跟萍儿真兴奋的想要回江家，几个士兵忽然把我们拦了下来，“你就是沈奇羽？！” 我狐疑的盯着那些士兵，“你们是什么人？” “奉督军的命令，抓捕枪匪沈奇羽！”其中一个人说着，已经上前拉住了我的胳膊。 我跟萍儿面面相觑的看了对方一眼，全都一脸的不解，“什么叫枪匪？” 萍儿摇了摇头，表示也不知道。 “别废话，赶紧走，小心老子对你们不客气！”士兵恶略的咒骂。 萍儿立刻拉住了我的胳膊，跟他们解释，“你们肯定是搞错了，我们是江家的人，江圣凌是我家大少爷！” “这是督军下的命令，就算是江司令，也是要执行的！”那个士兵得意洋洋的说道。 我一听‘督军’两个字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于是朝着萍儿摇了摇头，“快回去找大少爷。” 萍儿明白了我的意思，立刻跑开了，我则被那些士兵带着，进了督军府的大牢。 凤桐城原本是有专门的监狱的，督军府的牢房说白了就是私狱，是督军专门整治那些反对他的人的地方。 这些事情，也是我到了这座牢房之后才知道的。 我被关进来没多久，一个腆着肚子的四五十岁的男人，在一群士兵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牢房里的光线有些暗，督军盯着我看了许久，忽然轻笑了起来，“怪不得江圣凌会为了你神魂颠倒，果然是绝世美人啊！” 我看着他泛着淫光的眼睛，就知道这个督军对我起了不轨之心，这想来，应该都是夏语嫣的杰作。 我淡淡的看着他，轻飘飘的问道，“督军，请问我犯了什么罪，要把我关在这个地方。” “啧啧，就连声音都是这么销魂，果然是绝世极品！”督军猥琐的笑着。 我微微皱了皱眉头，不再多说话，就在这时，一个娇俏的声音忽然传了进来。 “怎么样，人抓进来了吗？”夏语嫣穿了一身男装，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属于胜利者的笑容。 “你怎么来了？”督军立刻板起了脸色，似乎有些不待见夏语嫣。 夏语嫣也不放在心上，仍旧朝着我阴狠的笑，“父亲，您公务繁忙，就先去忙吧，这里交给我就好了。” 督军脸色一变，“什么交给你就好了，你赶紧给我回江家！” “父亲，一会儿江圣凌找过来的话，外面没有人接应着，他万一闯到了牢房，到时候您可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夏语嫣拿捏着腔调提醒。 督军思忖了片刻，这才不情愿的开口，“你别给我乱来！” “知道了，父亲。”夏语嫣娇滴滴的应了一声，然后迫不及待的推着督军往外走，“您就赶紧回去吧，江圣凌很快就会来了。” 督军走了之后，夏语嫣站在牢房门口，像是看猴子似得看着我，“沈奇羽，现在知道我夏语嫣的厉害了吧！” 我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她已经得意的忍不住笑了，看样子，她是没想让我活着离开这里。 也罢，就算是铤而走险吧，死在这里我也就认命了。 “你以为你找了那个赵法师就能扳倒五姨太了？你以为你小产就能把我怎么样，我告诉你，不可能！” 夏语嫣咬牙切齿的瞪着我，像是要把我大卸八块儿似得。 “他江圣凌再厉害，不也是看我父亲的脸色行事，你今天在我们夏家的大牢里，江圣凌是不可能过来救你的。” 夏语嫣说着，缓缓地朝着放刑具的地方走了过去，拿起一个皮鞭在手里试了试。 沈奇羽，落在我的手里，就算你倒霉喽，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夏语嫣咬着牙，几大步已经到了我牢房前。 “是吗？夏小姐真的觉得，你能把我怎么样吗？”我淡淡地看着她，语气里有不屑的嗤笑。 夏语嫣脸色立刻变了，皮鞭透过牢房空隙朝着我抽了过来，“都这个时候了还嘴硬，看我不打死你！” 皮鞭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长，在我不远处落地之后，就再也没有碰到我。 夏语嫣有些急了，朝着一旁站着的士兵大吼，“给我把牢门打开！” “抱歉，夏小姐，督军有令，牢门暂时不能打开。”士兵恭恭敬敬的回答。 夏语嫣气得脸色通红，又几大步朝着放刑具的地方走了过去，挑选了半天，也没选出一个像样的东西对付我。 “沈奇羽，你给我等着，这是你自找的！” 夏语嫣说完，气势汹汹的出了牢房，我以为她很快就会回来，可过了许久，都没见夏语嫣回来。 我在牢房里待了两天两夜，督军和夏语嫣都没有来过。 午夜时分，只听门口的士兵在小声的悄悄议论，“你们知不知道，夏小姐死了。” “啊？！夏小姐不是嫁给了江司令……” “嘘！你小点儿声，听说啊，就是死在了江家，现在督军正在跟江司令交涉。” “你说，会不会跟里面的这位有关系，听说里面这位是江司令的情妇。” “别胡说了，还是赶紧好好当差吧！” 之后，外面就再也没有声响了，我缓缓的睁开眼睛，目光清冷的看着牢房里唯一的窗户。 夏语嫣死了，江圣凌得罪了督军，江家离败落又进了一步。 第二天的早上，我竟然被放出了牢房，而且是士兵亲自押送着回了江家。 江圣凌正一身军装的站在门口，见我过去，朝着我微微的笑了笑。 “很好，你的愿望很快就会实现了。” 他意有所指，我却装作听不懂，只傻乎乎的朝着他眨了眨眼睛，“圣凌，他们为什么抓我啊？” “这都不重要了，回去吧，萍儿在里面等你。”江圣凌低低的叹息了一声。 说完，江圣凌松开了我的手，迈着大步朝着车子走了过去，他上车子的时候，还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有种悲怆，他那一眼包涵了太多的情绪，一时之间，让我有些看不懂他了。 “七姨太，我们回去吧。”萍儿出来，扶住了我的胳膊，可声音里却带着哭腔。 “你这是怎么了？才几天不见，怎么瘦了这么多？”我担忧的问她。 萍儿立刻摇头，“萍儿没事，倒是七姨太您，憔悴了好多。” “家里是出什么事情了吗？怎么感觉气氛怪怪的？”我明知故问。 萍儿深吸了一口气，扶着我，“大少奶奶没了，七姨太，咱们还是先回院子吧。” “嗯。”我应了一声，便跟着萍儿一起回了院子。 回去的一路上，也没见到几个下人，我心里更加的狐疑了，等回了院子，我才问道，“萍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七姨太，大少奶奶指认你跟土匪有勾结，要督军枪毙了你，大少爷一气之下杀了大少奶奶，现在大少爷被督军抓走了，家里的下人们也都四处逃跑了。”萍儿低低的哭泣了起来。 “你说是江圣凌亲手杀了夏语嫣？！”我有些意外。 我知道夏语嫣死了，可没想到是江圣凌亲自动的手，他是个聪明人，难道不知道这样是自取灭亡。 “大少爷这么做，都是为了七姨太您，他是想保护您。”萍儿哭的更加的厉害了。 “保护我？他这不是把自己都给赔进去了么？”我皱紧了眉头，不懂江圣凌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做这么糊涂的事情。 萍儿抽泣了几声，勉强止住了哭声，“七姨太，大少爷交代说，他手里握有督军犯罪的证据，他是用那些证据交换的您，他知道自己得罪了督军，一定不会有好下场，为了不让夏语嫣再找您的麻烦，所以才下了杀手。” 听萍儿这么一说，我就恍然大悟了，原来，江圣凌杀了夏语嫣是为了替我扫清障碍。 可这么一来，他的处境会越发的被动，难道他不明白这个道理么…… “七姨太，求求您想想办法，救救大少爷吧！”萍儿忽然跪了下来，已经泣不成声。 “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一脸为难，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思忖着救江圣凌的办法。 萍儿拉着我的衣角，扑在了我的怀里，哭着说道，“大少爷临走前，吩咐萍儿好好照顾七姨太，他说……他会娶您过门儿……” 我心里有些动容，刚想要说什么，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骚乱，我和萍儿对视了一眼，这才起身走了出去。 声音是从五姨太的院子里传过来的，我和萍儿赶到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满是血腥味儿了。 那四个姨太太带着下人，气势汹汹的站在一旁，几个小厮已经将五姨太打的奄奄一息。 江家的下人几乎全都跑光了，五姨太的院子也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根本就不是那四个姨太太的对手。 第21章半生情乱 萍儿见状，忍不住想要上前，却是被我给拉住了，“这些是她们之间的恩怨，与你无关。” 萍儿有些于心不忍，在她的心里五姨太仍旧是一个好人，最重要的是，她是江圣凌的生母，而萍儿，对江圣凌绝对的忠心不二。 “七姨太，求求你救救老夫人，她真的是被冤枉的！”萍儿跪在了地上求我。 我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不动声色的说道，“你先回院子去。” 萍儿见我无动于衷，也不顾我的阻拦，直接冲了上去，想要推开殴打五姨太的小厮。 二姨太朝着我走了过来，语气里带着讥笑，“看看吧，这就是你的丫头。” “她只是被五姨太蒙蔽了眼睛的无知小女孩儿。”我云淡风轻的回答。 “无知就是该死。”二姨太眼底划过一抹杀机，朝着旁边的小厮递了一个眼神儿过去。 “别动她。”我忽然开口，清冷的眸子看向二姨太，“把她先拉出去吧。” “七姨太，你还真是菩萨心肠，你就不怕这小妮子，日后找你寻仇，毕竟，是你联合我们败了这整个江家！” 二姨太的声音刻意提高，她就是要所有的人，尤其是萍儿和五姨太听到，这所有的一切，始作俑者都是我。 “七姨太，这是真的吗？是你故意陷害大少爷，让他被抓紧了监狱？！”萍儿甩开了那些下人，朝着我冲了过来。 我淡淡的看着她，一字一顿的说道，“滚出去，这里没你插嘴的份儿！” 萍儿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眼底满是失望的看着我，“七姨太，你太绝情了，大少爷为了你……” “滚！”我打断了她的话，声音越发的狠厉。 “沈奇羽，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就是变成了厉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五姨太奄奄一息的朝着吼。 二姨太捂着嘴轻笑了一声，然后吩咐那些小厮，“赶紧给我打，活活打死。” 没一会儿的功夫，五姨太就已经断了气，全身的骨头都被打断了，整个血肉模糊的一滩，被扔在了地上。 二姨太和其他几个姨太太见五姨太死透了，这才用香帕扇了扇风，然后朝着我巧笑嫣然，“七姨太，我们的大仇算是报了，你有什么打算，不如跟我们一起？” “不用了。”我淡淡的应了一声，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我回去的时候，萍儿正拿着刀子在侯着我，还真被二姨太给说中了，这丫头正准备报复我呢。 “去给五姨太收尸吧。”我淡淡的说道。 萍儿不为所动，握着刀子的手一直在瑟瑟发抖，可眼睛却一直紧紧地盯着我，“七姨太，大少爷是不是被你陷害的？！” “你觉得呢？”我反问她，不想再跟她多说废话。 对于萍儿，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对于一个屡次出卖自己的人，这是我对她容忍的最大限度。 萍儿犹疑不决，握着刀子的手仍旧没有松开，我不去看她，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水，轻轻地抿了一口。 “萍儿，你要是个聪明的，就去找个地方把五姨太埋了，然后离开江家，立刻凤桐城，走的越远越好。”我提醒她。 萍儿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收起了刀子，“七姨太，那你呢？你不离开这里吗？” “我离不开，有件事情，我必须要做。”我淡淡的回答。 “萍儿可以帮助七姨太！”萍儿立刻回答。 “呵呵！”我不屑的笑了几声，连看都没有看她，“对于一个几次出卖我，刚刚又想要杀我的人，你觉得，我会需要她的帮助吗？” 萍儿脸色一红，惭愧的低下了头，“七姨太……” “好了，按我说的去做吧，我还有事情要做，别再耽误我的时间了。”我直接下了逐客令。 萍儿也不好意思再留在这里，低着头缓缓地离开了我的院子。 我收拾了几样值钱的东西，从后门离开了江家，然后一路朝着城里最大的当铺而去。 五姨太已经死了，我跟江家的恩怨也已经清了，我不会让江圣凌替我去送死。 我把那些东西全都换成了现银，然后给自己买了一身漂亮的衣服，又找了个胭脂铺，给自己上了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比平时还要俏丽的多。 做完了这一切，我便去了城门口附近的一家铁匠铺，那两个杀手说过，如果需要他们的帮忙，就去城门口的铁匠铺找他们。 我去的时候，铺子里就只有一个在打铁的老铁匠，见我进去，眼底划过一抹狐疑，“这位姑娘，请问你是……” “我是来找……”我话说到这里，忽然想起，我根本就不知道那两个人的名字。 老铁匠眼底更加的狐疑，又追问我，“姑娘，你到底找谁？” “有两个人，说如果我要是需要帮助，就到这里来找他们。”我只能这么回答。 老铁匠皱起了眉头，不满的咕哝，“这都是哪跟哪啊，姑娘，我这里是铁匠铺，你要是不打鉄就请回吧。” 我见这样行不通，立刻把我身上的大洋全都拿了出来，“老师傅，您要是见到那两个人，一定要转告他们，就说我需要他们的帮助，我在督军府等他们。” “督军府？”老铁匠眼底划过一抹狐疑。 我没有再继续多说了，在铁匠铺里环视了一圈儿，最终在不远处的木架子上，找到了一把白刃的匕首。 “老师傅，这把匕首我要了。” “这么多大洋，买那一把匕首富富有余，姑娘，你还是快走吧。”老铁匠似乎看出了端倪，直接下了逐客令。 我把匕首藏在了隐秘的位置，然后只身去了督军府。 我知道，那个督军就是一个好色之徒，而且，他跟夏语嫣的父女关系并没有多亲密，所以，我断定，他一定会见我。 果不其然，通报的兵士进去没多久，就赶了回来，然后把我带了进去。 我直接被带到了督军的书房，督军已经把公务收拾了起来，眯着眼睛看我，“你怎么来了？” “我就算不来，督军也会派人把我抓过来，与其那样，我还不如自己乖乖过来。”我巧笑嫣然的走了过去，直接坐在了督军的大腿上。 督军立刻淫笑了起来，右手不安分的攀上了我的后背，“真不愧是小美人儿，比我想象的要聪明的多！” “督军，我只是识时务罢了。”我轻笑。 督军立刻跟着点头，“对！识时务！不像那个江圣凌，偏偏跟老子对着干！” “说起江司令，我倒是想要见见他，不知道督军能不能恩准。”我说着，伸手搂住了督军的脖子，枕靠在了他的怀里。 督军奸笑了两声，立刻在我身上上下其手，“美人儿想要见那个混蛋做什么，不如跟老子在一起春宵一刻！” “那可不行！”我立刻推开督军，从他腿上站了起来，故作生气的看着他，“督军想要春宵一刻，那必须要娶我做你的姨太太才行！我可不想再被世人唾骂！” 督军双手紧紧地握了握，开始犹豫了，“美人儿，这恐怕……” “督军，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督军要是不依的话，我宁愿去死，也不会跟督军苟合。”我说着，立刻拿出那把匕首，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督军脸色变了变，语气也急了，“你怎么还带着这家伙进来了！快，拿下来，别伤了自己啊，美人儿！” “那督军是同意娶小女子做您的姨太太了？”我试探性的问道。 督军叹息了一声，只能妥协，“同意了，同意了！” “多谢督军成全！”我说着，放下了匕首，然后扑进了督军的怀里，“督军，我就知道，你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 督军似乎有些飘飘然了，一直放在枪筒上的手拿了下来，然后搂着我淫笑着说道，“美人儿说什么都好！说什么都好！” “督军真的这么认为？”我语气里仍旧带着笑意，可手下的匕首却快速的插进了他的后背，心脏的部位，我刚刚已经瞄准了许久的位置。 督军身子一僵，习惯性的伸手去摸腰间别着的枪，我眼疾手快，先一步把枪拿在了手上，不等他开口喊人，又一刀下去，正中插在了他的心脏。 督军整个人倒在了血泊之中，我冷冷的抬脚踢了他几下，直到确定完全死透了，我立刻从他的书房里找了手令，这才从北面的窗户跳了出去。 幸好督军的书房就在一楼，否则，还不知道要怎么逃跑。 我面色如常，像是来的时候一样，气定神闲的朝着门口走去，眼看着就要离开了，里面的老妈子忽然大喊了一声，“不好了，督军遇刺了！” “站住！别动！”守门的士兵立刻朝着我大喊。 我急忙加快了步子，朝着门口快速的跑了过去，只听身后‘砰’的一声，守门的士兵开了枪。 我以为自己这次死定了，可一个矮矮瘦瘦的人影忽然扑了上来，把我护在了她的身后。 只听‘噗’的一声，子弹没入身体的声音，我立刻回身，萍儿这一脸笑意的望着我，“七姨太，萍儿这才没有出卖七姨太，萍儿就知道，七姨太不会放下大少爷不管……” “萍儿！”我低吼了一声，萍儿已经没有了气息。 我快速拿出刚刚督军的枪，不管不顾的朝着那些人一通扫射，不知道打中了谁，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再开枪。 我杀红了眼，直到手枪里的子弹全部打光，那两个杀手才赶了过来。 “我靠！一来就这么劲爆！”其中一个杀手啐了一口。 那边的士兵还没反应过来，我已经被两个杀手给拖上了车子，“去、去找副官……” “什么副官？”那两个杀手不解的看着我，“五姨太和江圣凌不是被你扳倒了嘛！” “江圣凌不是坏人，是我错怪他了，我现在要去救他。”我急吼吼的回答。 那两个杀手面面相觑了一阵，忽然停下了车，“七姨太，你给的那点大洋，还真不够办这么大的事儿！” “您呐，自己好运吧！”两个杀手的话音不落，我已经被他们给丢下了车子。 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子，我从地上爬了起来，以最快的速度去找江圣凌的副官。 现在督军已经死了，只要江圣凌从监狱里出来，那这凤桐城就还是他的天下。 我跑到副官家里的时候，已经是一刻钟以后的事情了，我把督军的手令交给了他，让他立刻去救江圣凌。 如果这件事情汇报上去的话，那江圣凌的麻烦就大了。 我斜靠在副官家外面的大树下，看着树枝上落着的几个麻雀，正自由自在的叽叽喳喳。 我羡慕他们的自由，可有人说，他们是整日为了食而活，有什么可羡慕的。 想想也是，它们每天这么飞来飞去，就是为了填饱肚子罢了。 我坐在树下，一直到了第二天的清晨，江圣凌才一身军装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知道，他应该已经没事了。 “起来。”江圣凌语气阴沉的开口。 我闭着眼睛，听着耳边叽叽喳喳的鸟鸣，摆手，“不了，我想再休息一会儿。” 短短几个月的时候，凤桐城所有的一切都变了，而我，也像是经历了一场腥风血雨之后，终于回归了安宁。 “沈奇羽，我们终归是陌路殊途。”江圣凌低低的叹息了一声，不再理会我，迈着大步离开了。 看着他苍凉的背影，我知道，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恩恩怨怨，早已经是今生都无法解开的结，在五姨太被活活打死的那一刻，我们就已经完了。 当恩怨各一半，我如何圈揽，看灯笼血红染，寻仇已太晚，我借你的孤单，今生恐怕难还…… …… 在很多年后的大上海，在那个灯红酒绿的舞厅，我再次遇见了他。 只是，他的身边已经有一个小鸟依人的女孩儿，她笑的是那样的灿烂，闪的我的眼睛忍不住流泪。 我穿着大红的舞裙，妖冶的在台上扭动，以此来讨好客人，他看过来的时候，我很大方的回以他温柔的笑。 后来，他到后台找到了我，温柔的伏在了我的耳边，“我会娶你的……” “好，我等着你来娶我。”我对着他轻轻地笑着。 “圣凌，你怎么跑到后台了呀，我都等你半天了！”那个女孩儿找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了江圣凌的胳膊。 江圣凌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甩开了那个女孩儿的手，转而把我拉进了他的怀里，“给你介绍这一下，这是我未婚妻。” 女孩儿愣了愣，似乎有些意外，可随即便朝着笑了笑，“师母，你好，我是甜甜，是江老师的学生。” 我跟江圣凌对视了一眼，他朝着我挑了挑眉梢，“三天后，我会八抬大轿过来娶你……” 我淡淡的笑，眼底有嘲讽的神色，“时间真的是一剂疗伤的圣药。” “与时间无关，我的半生，只为你一人情乱。”江圣凌英俊的眉眼全都带着笑意，说着让人害臊的情话，却一点儿都不脸红和心跳。 我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庞，还有丰神俊朗的眉眼，真心的笑了，“须臾一世，半生情乱，只为你。” 后来，他跟我说，他找了我好多年，从凤桐城的那颗大树下开始，一直到了灯红酒绿的大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