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真是见了鬼了》 第1章 伦敦的金鱼们01 伦敦 一处案发现场 苏格兰场重案组的雷斯垂德探长最近为了一桩连环杀人案忙得焦头烂额，上面已经下达了尽快破案的命令，更让重案组压力山大。 雷斯垂德探长望着警戒线外连成一片的照相机闪光，忍不住呻-吟一声：“看在上帝的份上，这些媒体就不能消停一点吗？”如果不是他们的大肆渲染，让外界知道这起连环杀人案是凶手在模仿“开膛手杰克”，也就不会引起那么大的恐慌和给苏格兰场的压力了。 是的，开膛手杰克，那个开膛手杰克，伦敦还能有几个开膛手杰克！ 而这一次的凶手是真的在模仿开膛手杰克：所有被害人的喉部被切开，内脏被取出，在黑夜之后在半公开场合的地方行凶，凶手还寄信给苏格兰场，在信件的开头使用了“dearboss”，和当年开膛手杰克的作案特征一模一样，除了这次的被害人都是男性。 现在第四名被害人尸体被发现了，雷斯垂德探长抹了一把额头，为了尽快破案，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 “夏洛克，是的，第四个被害人了。我派人去接你，什么？你不喜欢坐警车？fine，那我把地址给你，你赶紧过来吧。” 雷斯垂德探长结束了通话，一转身就对上了法医安德森幽幽的视线，他吓了一跳：“wth！” 安德森肆无忌惮的翻了个白眼：“你给怪胎打电话了？” 雷斯垂德探长面无表情道：“哦。” 安德森：“……头儿，你大姨夫来了？最近异常暴躁哦。” 雷斯垂德探长没有哪一刻想把安德森那张贱嘴给缝上，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闭嘴，干你的活去。多诺万呢？” “正在给目击证人录笔录，是一个还蛮漂亮的亚裔，我听说亚裔有特别说英语的技巧，希望多诺万不会在对方已经开口说英语的前提下，还特别问“请问你会说英语吗？”。”安德森开了嘲被雷斯垂德怒视，他才撇撇嘴去干活去了。 不过他说的那种情况没有出现，目击证人，一个扎着干净利落马尾辫的年轻女人，说的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然而，录笔录录到半路，多诺万就接到了一通电话，笔录暂停了。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警戒线被拉起来，一个瘦高的男人闯了进来。他身上穿着的大衣随着他的走动，带起了戏剧性的翻滚。他看起来似乎兴致昂扬，那头卷毛似乎都随着主人兴奋的心情跳动起来了，而他有着非常特别的瞳色，在周围闪烁的灯光的映衬下，变成了半透明的，里面注入了最变幻莫测的色彩。 把他接进来的是多诺万，一如既往的。 多诺万还拿着一个警用通讯器，就当着那瘦高男人的面说：“怪胎来了，我正带他进来。” 安德森丢下手中的活迎了过来，上来就开嘲：“看看这是谁，伦敦鼎鼎有名的无业游民，哦，我说错了，是咨询侦探夏洛克·福尔摩斯！以及这里是犯罪现场，不要污染它，你明白了吗？” 夏洛克·福尔摩斯一点都不在意安德森的嘲讽，“非常明白，以及你老婆很久没回家了？” 安德森面无表情道：“哦。” 夏洛克被哽了下，但不让把推理说出来，他是不会舒服的，所以就无视了安德森的不合作说：“你的除臭剂告诉我的，和多诺万身上的一样，顺便说一句她还给你擦了地，这从她的膝盖上就可以看得出来。哦，或许只是她过去和你聊聊天，然后就顺便过了夜。” 安德森张张嘴，正想说什么，雷斯垂德探长过来了：“夏洛克，你有两分钟！” 夏洛克冲安德森和多诺万挤出了一个夏洛克式的假笑，脸上的褶子很有存在感，“现在我可以过去了吗？”他的目光略过了站在在一群穿着防护服的警员中、因为没有穿防护服而显得很明显的亚裔女人身上，轻飘飘的略过了，不知为何，他又定定看了一眼。 “夏洛克？”雷斯垂德催促的叫了他一声，夏洛克拒绝穿防护服，只戴上了橡胶手套就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最新发现的一具尸体上了。 夏洛克盯着那具尸体看了五秒，突然开口：“闭嘴！” 现场明明没有人开口，只听说出这么无理取闹命令的夏洛克解释：“你们在思考，干扰了我。” 这句话换来了周围一片人齐刷刷的翻白眼。 当事人说完这句话后就潇洒的一撩大衣下摆，蹲了下来，以一种大猫盯着猎物的眼神盯着地上的尸体，还从大衣兜里掏出了一个可收缩的放大镜，在被害人被割掉的耳垂上照了照。 不怎么好形容，反正很奇特就对了。 这个过程用了不到半分钟，他就重新站了起来。 雷斯垂德迫不及待的问：“发现了什么？” 夏洛克嘴角都扬起来了，却还“谦虚”的说：“不太多，凶手会在今天晚上之前再次犯案。”说完他就不再说话了，脱下手中的橡胶手套，从大衣兜里拿出他的手机，挥舞着骨节分明的手指在上面按啊按的。 “你只是在胡说八道吧！”安德森忍不住开口了，“前面三个被害人都是隔两天一次的，这次怎么会有例外？” “因为凶手完全跟从开膛手杰克的范例，在一封书信中，开膛手杰克保证会切除下一名被害者的耳垂。他做到了，那天他杀了两个人，所以他才会说凶手在今晚之前会再次犯案。” 一道陌生的声音插-入进来解释道，她说完，其他人都不由得看过来，就连视线放在手机上的夏洛克也是。他半眯着眼睛，紧紧盯着她，“哈啊，终于有一个智商位于平均水平线以上的人了，你是？” “琳·艾，你们可以叫我艾琳，我是目击证人。” “夏洛克·福尔摩斯you.”夏洛克那双异常明亮的眼睛给予了新出现的陌生人一个快速的全身扫描，同时还给予了她礼节性的问候。 殊不知把苏格兰场的一干人等惊得下巴都要掉了，怪胎什么时候这么懂得社交礼节了，他正常的社交礼节请参考之前和安德森打招呼时的“夏洛克式礼节”。不过等他们意识到这个亚裔目击证人，是个年轻、高挑又漂亮的女人时，他们觉得是可以理解的吧，大概。 “艾小姐，你怎么看？”夏洛克话锋一转就问艾琳，“你在看到尸体时眼神没有闪躲，更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这显然并不是你第一次看到尸体，或者说你已经习惯性看到尸体了。再看你的手——”夏洛克本来快速的话语在看到艾琳的手时，猛然间卡住了，他顿了顿再次把目光回到了艾琳的脸上，“显然你具备一系列医学知识，足够来看下这具尸体了。” 雷斯垂德皱眉道：“夏洛克，她只是个目击证人，而且我们还有一队专业人士。我排除万难让你来到这里——” 夏洛克打断了雷斯垂德探长的话，理直气壮的说：“是的，因为你需要我。” 这真是个很好很强大的理由，雷斯垂德被打败了，让人给了艾琳一套防护服和一双橡胶手套。 艾琳眨眨眼：“虽然你们是单方面决定了，没有征求过我的意见，但看在他那么有趣的份上，我愿意配合。” 安德森正想翻白眼，让这个目击证人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就敏锐抓住了重点：“谁？你在说谁有趣？” “他啊，福尔摩斯先生。”艾琳回答的理所当然，安德森夸张的把嘴巴长得能塞下个鸡蛋了：“o…m…g！你确定你不是在说他“怪异”、“奇葩”、“欠揍”吗？” “为什么？因为他一上来就戳穿了你和多诺万警官吗？”艾琳学夏洛克吸了吸鼻子，然后对着安德森很真诚的说：“还有我想说的是，我也闻得出你们俩身上除臭剂的味道是一样的，但我并不会像福尔摩斯先生那样能得出你们进行了“夜谈”这样的结论，难道这不有趣吗？” 安德森：“……” 一时间安德森竟无言以对。 等艾琳过来，夏洛克突然说：“演绎法。” 艾琳一愣，稍微就明白了：“你是说你得出法医先生和警官小姐之间有一腿结论的方法？这是可以学的吗？”她的眼睛变得亮晶晶的，显然对夏洛克说的演绎法非常感兴趣。 “这是我自创的，我在网上有个关于演绎法研究的网站，你可以去看看。当然，我也不能指望你能看得懂，更不用说因此学会了。”夏洛克迅速把扬起来的嘴角压下，指使着艾琳看被害人，“现在，看这具尸体。” “唔，有人称赞过你，说你尽管语速很快但吐字都很清楚吗？”艾琳慢半拍才说，她蹲下-身来检查尸体，背景是同样蹲下来的，双手成塔状遮掩住上扬嘴角的夏洛克，和一群脸上挂着“真是见了鬼了”神情的苏格兰场小分队。 这是个有趣的开端，不是吗？ 第2章 伦敦的金鱼们02 “你看出了什么？” “被害人的四层脂肪组织就像蛋糕一样被切开，他这是被解剖了；没有抵抗的痕迹，说明凶手这么做时被害人已经死了；没有犹豫或慌张之下的伤口，每个伤口都有条有序，那么凶手应该受过医学训练；被害人的肾脏被取走了，这并不奇怪，开膛手杰克也从被害人身上取走了肾脏。说到这个，你知道在《白雪公主》的故事里，王后想要取走的是白雪公主的肺和肝吗？”艾琳没等来有人接话，她抬起头来看到一群呈“=口=”神情的苏格兰场警官们。 艾琳眨了眨眼：“你们不知道吗？” 以雷斯垂德为首的警察们：“……”重点不是这个，好吗？ “我不会存储这种无关紧要的知识的，即便我以前知道但已经被我删除了。”夏洛克说着也眨了下眼睛，站了起来。 雷斯垂德探长艰难的打起精神来：“夏洛克已经两分钟了，你发现了什么？” “被害人大约二十七岁，体力劳动者，这从他手心上的老茧，还有粗糙的皮肤可以判断。曾有过一个女朋友，但不久前分手了，很明显的他的朋友们拉他来酒吧散散心，争取再有个艳遇玩个一夜情。事实上，他也成功了，成功的遇上了一个女人，他们迫不及待到连去找间汽车旅馆都不顾了，就来到这条小巷子里了。然后我们的被害人没想到的是，一夜情是没玩上，却把自己的性命丢了。哦，另外还丢了肾脏。”夏洛克斩钉截铁的说完，浑身散发着一种自信傲然的气势。 “看在上帝的份上——” 雷斯垂德探长这一如既往质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有一道声音迅速插-入进来，“凶手是个女人，这也就说得通了。我从多诺万警官那里了解到前三名被害人，都是群体活动，聚在酒吧里喝酒然后猎艳，其中一个是在开单身派对，那么暂且假设他们都是直男，唔，这点很重要。”她说着还郑重的点了点头，周围一群人黑线的同时，也都明白，要知道这里可是腐国，我腐我骄傲的大英伦！“让一个直男离开他的朋友，就只有女人了。” 夏洛克由衷的称赞道：“看在上帝的份上，我周围终于出现了个用大脑思考问题的人了！” 艾琳偏过头来看向有着有如羊毛一样卷发男人，试探的问：“我想知道，这是对我的夸奖吗？” “当然！”夏洛克纡尊降贵般点头。 “那你真是有特别称赞人的技巧。”艾琳也礼尚往来的回赞道。 围观了他们有来有往的苏格兰场小分队：“……” 一向嘴快的安德森幽幽的说：“头儿，我觉得我们的膝盖已经被射成蚂蜂窝了，心疼膝盖。” 刚才被艾琳点名的多诺万警官，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她那被夏洛克点名过的膝盖，突然就想静静了。 而其他队员默默的点头。 雷斯垂德顿感心力交瘁，他深吸一口气，艰难的打起精神来：“好吧，凶手是个女人，可你们难道让我在结案报告里写着：我们是根据“热心市民”逻辑性和非逻辑性的推理，从而得到这么一条关键性的线索？对，夏洛克我说的就是你，这里是苏格兰场，我们不搞“通灵”那一套。” ——以雷斯垂德探长为首的苏格兰场小分队，和群嘲技能满点的咨询侦探夏洛克·福尔摩斯待久了，总不会一直在群嘲下处于被动状态的。得说，这还真是……可喜可贺啊。 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夏洛克理所当然的反问：“那不是你们一直都在做的事吗？”咨询侦探和雷斯垂德领导的小分队合作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们都“合作”了好几年了。 雷斯垂德：“……”他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这时候夏洛克的手机响起了来短信的声音，他掏出来一看：“good，茉莉已经把前三具被害人的尸体给我准备好了，我有一个想法，我得过去进行验证了。” 雷斯垂德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能问问——”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咨询侦探已经风风火火的离开了，修身大衣一如既往的翻滚出一个很有气势的弧度。 雷斯垂德吸气再吸气，他还是没忍住，背过身咒骂了一声“操蛋的夏洛克”，然后一转头就对上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雷斯垂德：“……”在这样一双眼睛的注视下，好探长莫名觉得真尴尬了，“你——” “um，我想说的是，我也许看到了嫌疑犯，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画一幅素描画出来。”年轻的亚裔女人露出了个纯然的微笑，她见探长没反应，想到什么似的默默加了句：“这是合理又合法的热心市民提供破案线索的方式吧？” 雷斯垂德：“……嗯。”心有点累。 …… 从案发现场马不停蹄得赶到巴兹医院的夏洛克，在验证了自己的想法后，难得的打电话通知了雷斯垂德，探长刚接通了电话，夏洛克的“炮语”就扑面而来：“上帝啊，这一次苏格兰场再次证明了你们绝对是拉低伦敦整个智商的存在。你们难道就没注意到三名被害人手背上的印章吗？当然，你们没注意到，那是一家酒吧的入口章，只不过被害人手背上的印章是那家酒吧在五年前改名字前的入口章。我们的凶手就是凭靠着这个印章，找上被害人的，这显然说明了五年前的酒吧对凶手有特殊的意义。” 雷斯垂德终于等到夏洛克停下来喘气了，他赶紧说：“夏洛克，我们已经抓到凶手了。” 夏洛克：“……” “是的，你没听错，我们抓到她了！”雷斯垂德探长自动把夏洛克的沉默当成了震惊，莫名有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爽感，这促使他继续往下说，“克丽丝·托马斯，她正在被审讯，看来离认罪不远了。” 夏洛克：“……” 雷斯垂德：“……” 雷斯垂德认输了，一如既往的，他说实话了：“是因为琳·艾，这名字实在是太拗口了，是艾琳，她看到了嫌疑犯的模样，我们根据她画的素描画像，找到了嫌疑犯。” 这一次回答探长的不再是夏洛克的沉默了，而是“嘟嘟——”显然，夏洛克结束了通话。 雷斯垂德：“……再见。” …… 艾琳从苏格兰场出来，看起来有点漫步目的压马路，一辆出租车驶过来在她旁边停下来。 “可以和我喝杯咖啡吗，艾小姐？”出租车的客人从车里下来，站在车旁，朝艾琳露出了一个纯然的笑容，唔，显得他很好相处的那种笑容，同时还带有点帅气，再加上他那双漂亮无双的眼睛里闪烁着期待，让人，尤其是女人都不忍心拒绝。 总得来说，现在的咨询侦探表现的就像是在邀请女孩子来一次浪漫约会，尽管他坐的是出租车。 被他邀请的女孩子露出了欣悦的神情，并附带了一个灿烂不掺假的笑容：“能直接去吃饭吗？我饿了。” 侦探先生脸上的夏洛克式笑容难得没有瞬间收回去：“当然。” 他们到了位于诺森伯街一家餐厅，刚一进餐厅就感觉到一股暖气袭来。夏洛克很绅士的给艾琳带了位置，他自己脱下了身上的大衣，露出了里面同样修身的西装，和一件紫色的衬衫，很好的贴合着他的胸腹部，都能隐约看出点肌肉的痕迹。显然，咨询侦探是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 因为餐厅里很暖和，艾琳也顺手把穿在外面的红色的大衣脱了下来，她在里面穿了件白色衬衫，修长的双腿包裹在洗旧了的深蓝色牛仔裤里，简单的搭配让她更多几分英气。 夏洛克再次扫视了她一圈，眉头几乎都要拧起来了，就在这时候餐厅的老板过来了，他笑呵呵的送上了一个营造浪漫气氛的蜡烛，暧昧的看了一眼艾琳，和夏洛克握了握手：“怪不得夏洛克你特意打电话过来让我晚点关门呢，原来是有约会。” 老板很热心的要给夏洛克助攻，就转头和艾琳说：“这个男人帮我洗清了谋杀嫌疑。” “这是安吉洛，两年前我向雷斯垂德证明了，当一起极为残暴的三重谋杀发生时，安吉洛正在城市另一头入室抢劫。”夏洛克平铺直叙的说着，艾琳若有所思的说：“这确实是个在时间性和地点性上都有效的不在场证明。” 安吉洛一看觉得有谱，就再接再厉得帮夏洛克说好话：“多亏了夏洛克，不然我就得去坐牢了。” “事实上你后来还是去坐牢了。”夏洛克显然没领会到安吉洛的好心，安吉洛显然也习惯了，把菜单拿过来让他们点单后，就不做电灯泡的离开了。 等到安吉洛一离开，夏洛克脸上硬挤出来的假笑就落下了帷幕，他双手成塔状紧紧盯着正在低头看菜单的艾琳，突然变换了一副热切而礼貌的面貌，“我以为我们有必要正式认识一下，夏洛克·福尔摩斯。”他说着还伸出了手。 “琳·艾。”艾琳再度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和侦探先生握了握手。 这气氛远远看上去十分的美好，安吉洛老怀甚慰，心想：大龄处男夏洛克·福尔摩斯脱处有望了，这绝对是上帝保佑。 殊不知，下一刻美好的气氛陡然就变了—— 夏洛克咄咄逼人道：“那么，艾小姐，你可以好心的告诉我，你是怎么非法入境的吗？” 第3章 伦敦的金鱼们03 夏洛克目光凝聚在坐在他对面的艾琳身上，力争将她的反应分毫不错的收入眼底，然后进行更进一步的分析和判断，可对方的反应出乎了侦探先生的意料—— “哦。” 瞳孔没有微微收缩，整个人和刚才一样放松，并没有出现应有的恐惧和焦急。如果可以，夏洛克倒是想要去触碰一下这位年轻女士的手，逃跑心理应急机制，血液首先倒流回腿部，从而导致手变得冰凉。但这么做，显然就不属于一个绅士该做的，不是吗？ 艾琳像是慢半拍终于反应过来了，她加了句：“我能先吃饭吗？在我来这里前，我正在吃饭。” “日本菜，我知道。”夏洛克快速的接道。 面对艾琳带着好奇和探知的眼神，夏洛克用稀疏平常的语气解释道：“我从你身上闻到了芥末味，我打赌做菜用到这种浓烈芥末的菜式只有日本菜了。另外，你这么说是否默认了我刚才的提问？” 夏洛克说着还附送了一份更直观的证据，一小段监控视频，关于凭空大变活人的视频。至于视频的来源，这是个不能说的秘密。 艾琳把菜单放下，眨了眨眼睛说：“我以为这是你特别的打开话题的方式，为了以免冷场，我就配合你了。别担心，你真的是个很有趣的男人，和你约会也不会是难以忍受的。” 夏洛克：“……那这段影像你怎么解释？它是截自街头监控器的。” “嗯——”艾琳想了想给出了一个听起来靠谱的答案，“大变魔术？或许我是一名魔术师呢。” 夏洛克快速问：“连你身上这件明显还带有折痕的大衣，也是你凭空变出来的吗？”随后又指出来：“你现在穿的衬衫和牛仔裤，显然并不是伦敦这个温度应该穿的衣服，再考虑到你手表上显示的时间，它完美的和伦敦现在的时间相差了八个时区，再考虑到你是中国人，那就是北京时间了。显然在中国，这个季节里你现在这身衣服正合适。” 艾琳以不变应万变：“我恐怕我不能将魔术的秘诀告诉你。” 夏洛克的目光落到艾琳的衬衫上，又提出了一点让人心惊肉跳的问题：“那你可以告诉我，你身上穿的这件衬衫是什么材质的吗？我居然看不出来。” “你对女式衬衫这么有研究？”艾琳佯装惊奇的说道，同样有来有往的看向了侦探先生穿的那件紫色衬衫上，意味深长的说，“唔，这也不难理解，毕竟你穿的是紫色的衬衫。” 夏洛克尖锐的指出来：“我不认为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还有你在回避问题，艾小姐。” 艾琳“贴心”的解释道：“它还有一种别称叫基佬紫，福尔摩斯先生。” 看到艾琳打手势就过来记菜单的安吉洛正好听到艾琳的这句话，生怕夏洛克注孤生，就连忙给他打掩护：“夏洛克不是gay，这点我可以作证。呃，你说是吧，夏洛克？” 注孤生的夏洛克怎么能领会得了老板的好意，他扭头看向窗外说道：“女朋友不是我的菜。” 安吉洛：“……”说你注孤生还真是没说错啊！他转身看向艾琳，带着歉意说：“呃，你想吃什么尽管点，算在我账上。” 艾琳露出了一个异常灿烂的笑容：“那就太感谢了！” 安吉洛看着人家女孩子明媚的笑容，在心里摇摇头，替夏洛克道了声可惜。记下艾琳点的单后，还没等他看向夏洛克，夏洛克干巴巴的声音就传来“我不饿”，安吉洛也见怪不怪了，就离开去后厨了，现在餐厅里就只有他们这一桌客人了。 “你的手。”先前似乎吃瘪的咨询侦探冷不丁开口了。 艾琳：“？” “你的手显然并不是一位魔术师该有的，在我和你握手以前，你表现的像个法医或者正在接受过医学训练的外科医生，但很显然你两者都不是。你手上的薄茧非常的特别，但再考虑到你的身份，就很好理解了，你常年用毛笔写字。 另外你修习的学科里有机械工程，你身上沾染了四氯乙烯的味道，那是一种用来卸那些不好卸的螺栓的油。同时你还有一辆哈雷摩托车，这从你的裤腿上可以看出。” 艾琳下意识的看了眼她的裤腿，显然她没办法像侦探先生那样从裤腿的痕迹上，就推断出她有一辆摩托车，还是哈雷摩托车。 夏洛克的演绎还在继续，“另外你还练过剑，并不是西洋剑，而是一种更为轻巧的剑。从你的坐姿和走路的姿势来看，你以前常常把剑束在背后，虽然我还没有想明白你这么做的意图。” 最后一句话对于一个福尔摩斯来说，那真的是太罕见了，但夏洛克的眼睛却非常的明亮——他的肤色苍白，虹膜的颜色也非常的浅淡，仿佛整张脸其他的色素都被他那头黑色卷发给吸走了。再有说实话，咨询侦探的长相并不符合时下主流审美，但他在秀智商的时候有种特别的魅力，尤其是他的眼睛，有种会把人吸进漩涡里的错觉。 现在夏洛克就用这双眼睛逼视着坐在他对面、身上好像藏着许多秘密的女孩子，她的反应再一次出乎夏洛克意料了—— 她并没有一般人都会有的错愕、震惊、被冒犯到的不悦，而是眼睛也变得很明亮，是那种亮晶晶的感觉，就好像是小孩子得到了心仪的玩具一样，然后由衷的赞叹道：“这真的很神奇，我现在更想学了！那么，为了表示我的歉意和诚意，我可以和你说实话。唔，之前我告诉你的“在我来这里之前，我正在吃饭”的事，是真的。而你的那段视频再一次提醒了我：我现在正在经历一场奇妙之旅的事实。相信我，我足足花费了十分钟，才让我从生理上和心理上接受了这件事。说到这个，你似乎很坚信我是进行了奇妙之旅。原谅我吧，我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或者说更为科学性的词来形容它。” “我不是一般人。”侦探先生说着伸出手臂，解开袖扣说道。 第4章 伦敦的金鱼们04 夏洛克解开袖扣，当着艾琳的面把袖子扒拉上来，然后……一把撕掉了上面贴着的三片尼古丁贴片。夏洛克觉得他现在已经不需要这玩意儿来刺激自己，他现在已经非常兴奋了！ 作为一个无聊就会死星人，就算是这次轰动整个伦敦，给伦敦人民造成恐慌的“现代版开膛手杰克”案，都没有让他觉得被堆积到快把他淹没的无聊散开，但现在夏洛克开始由衷感谢这个案件了，它就值八分，不过它带来了不无聊的人。 这件神奇的事，金鱼们是什么反应，那不在夏洛克的考虑范围内，但他那高速运转的大脑解析出来的信息，都在告诉他一个就现在科学还不能解释的事，但那又如何，它让夏洛克自己觉得不无聊，这就足够了！ 夏洛克是真觉得身心舒泰，他忍不住呻-吟一声，表现的像是嗑嗨了的瘾君子，又像是高♀潮了，一点都不夸张。 从柜台后面悄悄往这边看情况的安吉洛，看到这一幕，差点一个趔趄把自己摔到柜台上。 ——wtf！ 艾琳用一种很微妙的语气说：“我还以为——但我想我没有闻错，你真是个货真价实的人类。” 艾琳说出来的话很惊世骇俗，让理解了她话里意思的夏洛克狠狠皱起了眉毛，“你为什么不继续狡辩了？就像是刚才一样说你是什么魔术师之类的？这样的话，我才能从你越欲盖弥彰就越遗漏出更多信息的话中，得到更多更进一步的真相。” 艾琳轻笑出声：“可这和我主动告诉你真相，不是殊途同归吗？” 夏洛克双手成塔状放在嘴巴前，隔着桌子往前倾着上半身逼近艾琳，“不，不对。你突然改变主意，失去进行掩盖的意图，除了因为你觉得在我面前是不会遮掩下去的，还有另外的原因。你现在还说出了更惊奇的事，而你表现的并不担心，要么你是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精神病人，要么是你有能力能让我不会说出去，而我更倾向于是后者。” “你说对了大部分，但最主要的原因你没有说到。” 夏洛克：“？” “我饿了。” 夏洛克：“……” 艾琳有点不好意思了：“是真的，我经不住饿，而现在已经过了饭点了。”她见夏洛克还是没说话，就补充道：“其他的你都说对了，你还是很厉害的。” 夏洛克：“……”对自虐式节食——可以长达数小时不进食——只为给大脑供血腾出空间的咨询侦探来说，像艾琳这样为了填饱肚子就能放弃掩盖自己秘密意图的做法，实在是太陌生了太难以理解了。 如果放在平常，夏洛克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翻个白眼，骂一句金鱼，但这一次夏洛克心跳开始加速了。 别想多了，觉得世界上唯一一个咨询侦探是对人家女孩子，一见钟情再见倾心所以心跳加速了，这种情况现在还没出生呢，或许一辈子夏洛克都遇不着了。而是，艾琳说的那句“你真是个货真价实的人类”，这句话在金鱼们看来，放在刚才的语境里，更像是夏洛克这个看穿一切的奇葩的讽刺。但夏洛克很肯定那并不是，拜托，他还是能看得出来艾琳前前后后对他的夸奖都是出自真心的，好吗？ 那么，这就是一句很平常的定论了。 可，这句话又是怎么来的？ 夏洛克那没有一刻停止过运转、喧嚣的大脑高速运转起来，从艾琳出现在他视线的那一刻到离开他视线的那一刻，这段时间内所有的细节，包括当时的气温、周围萦绕的各种气味、更甚者第四具尸体被摆放的角度等等都被分毫不差的，被模拟在他的记忆宫殿里。 至于安德森的脸上被划了个大叉这种细节，就不要在意了。 在最初的案发现场时，艾琳在夏洛克眼里不过是条特别一些的金鱼：勉强能跟得上他的思维，小脑袋瓜没那么空荡荡。至于和她说话时能活跃他的思维这种事，也只是在夏洛克的脑海里闪过一下，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能把大脑当硬盘，对存储的知识进行更新和删除等功能的侦探先生，没有立即把艾琳这条特别点的金鱼删除掉就很不错了。其他的，我们真的不能奢求更多了。 好在“上天有好生之德”，在快要成为平行线前，和苏格兰场相处不来星人难得打了电话给雷斯垂德探长，知道了嫌疑犯被抓到的事，而在其中扮演重要角色的就是艾琳了：她看到了嫌疑犯。 这不可能！ 夏洛克的脑海里关于这个案件，就不存在嫌疑犯可能被目击的可能性。另外，关于艾琳看到嫌疑犯这件事，疑点实在是太多了，也只有拉低伦敦智商一条街的苏格兰场，没有觉察到有问题。 夏洛克的脑海里有很多猜测，但夏洛克没想到他会遇到最不可思议的那个。 咨询侦探的大脑在高速运转，艾琳在等她点的餐被送上来，坐在同一桌疑似约会的两个人就这么“同桌异梦”着，但看在盘观者眼里就别有意境了—— “哎哎，夏洛克，眼神别那么火热啊，会把人家女孩吓到的，尤其是亚裔，听说她们都是比较保守的。”安吉洛心里想着，又悄悄瞄了一眼，情况有变，安吉洛瞪大了眼睛，“对对对，再靠近点，就要亲上了！看在上帝的份上，夏洛克你个基佬紫，人家女孩子都主动亲你了，你躲个什么啊你！我真心疼夏洛克的情商。” 这可真是侦探先生不急急死餐厅老板！ 事实是什么呢？ 夏洛克抱着对未知领域的敬畏，和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采取了直截了当的问法问艾琳：“既然你有能力确认我不会说出去，那你不如再好心的告诉我，你是怎么确认嫌疑人的？” 剩下的一个问题，夏洛克并没有问出来，不过很快他就没心思再多问了。 艾琳也不隐瞒，她撑在桌子上，笑着对夏洛克说：“说起来还得感谢你呢，我没想到在伦敦，苏格兰场的警察会允许像你这样的外人帮助破案呢。我原本都打算好了直接把嫌疑犯的素描画下来，寄到警局呢。不过，你真的想知道我是怎么办到的吗？” “当然！” “别紧张，如果你被吓到的话，我会给你泡压惊茶的。” 夏洛克哪里是紧张的，他完全是兴奋的。 艾琳就靠过去在夏洛克的眼睛上点了点，夏洛克只感觉到眼皮一重，等他再睁开眼睛，看到的景象让他错愕极了。饶是在伦敦翻天倒地的侦探先生，也不由得往后靠到椅背上！ ——这就是在安吉洛看到的版本的真实还原了。 “不要直视他们。”艾琳提醒夏洛克，不过好像提醒的晚了。在经过最初的不适应和快速重组后再适应后，夏洛克眼睛再度明亮了起来，他兴致勃勃的开始观察起在餐厅里的幽灵——如果是艾琳，她把他们叫做鬼魂，不过中西叫法不一样么——并迅速演绎出他们生前的事，以及是怎么死的。 然后……就被餐厅里的三个鬼魂围住了。 [卷毛先生，你能看到我们？] [年轻人，需不需要我教你几招追求女孩子的招数啊？] [我好惨啊，我好惨啊，我好惨啊。] 夏洛克：“……” 而就在这时候安吉洛来上餐了，老板圆滚滚的身体正好穿过了其中两个鬼魂，若隐若现的十分具有“观赏性”。 夏洛克：“……” 夏洛克把目光转向窗外，这时候天已经比较晚了，不过外面的街道上还有来来往往的车辆，以及行人，这是正常的。现在咨询侦探能看到了平时看不到的物种了，不过并不是特别适应，在一辆车撞上一个行人后，他瞳孔就微缩了。然后……飞驰的车辆从行人身上穿行而过，行人在变形后完好无损。 夏洛克：“……” 艾琳表现的像是看不到那三个鬼魂一样，但事实上并不是，她眼巴巴的望着散发着香味的餐点，才不允许被打扰呢，她稍微倾斜了下头，眯了眯眼睛：“请让我们独处，好吗？” 鬼魂们像是被吓到一样，迅速你推我我挤你的撮到餐厅里离他们最远的位置上了。 剩下的夏洛克就看不到了，眼前的景象恢复了正常，他的喉结不自觉的滑动着，把目光转向了艾琳，陈述道：“我看不到了。” 艾琳随口解释道：“你只能看到一分钟。” 夏洛克又问了句：“你一直都能看到吗？”得到艾琳肯定的回答后，他就陷入沉默了，他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这个事实，同时他清楚的知道，在吃完饭前艾琳不会再回答他任何问题了。 在这期间，夏洛克的手机接连进来了三条短信，可陷入沉思中的夏洛克并没有理会，还是终于吃饱不再饿肚子的艾琳把他从思维世界里拉回现实：“福尔摩斯先生？” “k，please.” “艾琳就好。”艾琳觉得她该礼尚往来，所以又说一次她的英文名字。然后她双手一拍，发出了清脆的声响：“我们能开始了吗？” 夏洛克正襟危坐，他清楚艾琳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是要做什么。 艾琳把手放在餐桌上，并没有多严肃的模样，还是那副轻松写意的模样，像是普通说话那样说道：“包括你、给你提供视频的人等所有相关人等，将不能往外透露我们今天谈话的内容。那么——” 艾琳张口吐出“契成”，这次换成了中文，随着她的话，点点的像是星星闪烁般的光芒散发在餐厅里。 夏洛克并没有看到这星星点点的光芒，但他还是若有所感。他抿了抿嘴角，深深的望了艾琳一眼…… 第一次见面，就立了契约，这样的进展还是很喜人的，不是吗？ 第5章 伦敦的金鱼们05 夏洛克浅色的瞳孔直直盯着艾琳，那双眼睛明亮而洞察一切，非常有压迫力，也通常会让人感觉到不自在。 艾琳想了想，试探的问：“你是想知道那是什么吗？” 夏洛克手指动了动。 艾琳就当他是在问了，她简单解释了下：“这是[言咒]，不过你们可以放心的是，我刚才用的是一个改良版本的，并没有加任何后缀，只是让你们没办法将信息往外传递而已，其余的没有任何伤害。所以，希望你们也能礼尚往来。说实话，这顿饭是我吃过的最闹心的一顿饭了。”艾琳对她现在所处的处境还是有几分了解的，这还得多亏了附近来来回回的鬼魂们。“强龙不压地头蛇”，在不完全了解处境前，艾琳才选择用了个改良版的言咒。 “你知道？”夏洛克不大喜欢艾琳话里的“你们”，他才不是和那个死胖子是一伙的呢。 “我什么都不知道。”吃完饭就不认账的艾琳有点无赖的说道，试探来试探去的她都觉得心累了，“那么——”艾琳伸手去拿她的大衣，她觉得是时候说再见了。 就在这时候安吉洛瞅准了情况，不好意思的说：“你们要走了吗？正好我们也要打烊了！” 然后，夏洛克和艾琳就被餐厅老板撮了出去。自认来了一击强有效助攻的安吉洛悄悄的朝夏洛克挤挤眼，不明所以的夏洛克挤出了半边假笑。等再注意到艾琳时，瞳孔微微缩小，她脖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条黑色的围巾。 这太……奇妙了！ 夏洛克的大脑高速而有效的运行着，不过一瞬间，他就做出决定—— “你对小提琴感觉如何？” …… …… 安吉洛目瞪口呆的看着相携离去，并打算同居的一对男女，他觉得他再也不用心疼夏洛克的情商了。 至于并没有出场的、给夏洛克提供视频的那位神秘先生，通过了监控屏幕目睹了整个过程，神情凝重，以及后槽牙又开始疼了。 而成为焦点的另一边，不解开谜题就不舒服斯基的咨询侦探，在和艾琳步行回贝克街的路上，几乎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她身上了。等差不多五分钟后来到贝克街，夏洛克不得不挫败的承认，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艾琳与寻常人不同，以及在那一分钟内看到的“特别的景象”，他都只会认为艾琳只是条有点特别但还是金鱼的金鱼了。 一路不通再开一路，夏洛克拿出夏洛克式的演技问艾琳：“你似乎并不焦虑，可你不见了，你母亲会担心的吧？” 艾琳露出个纠结的神情：“他现在恐怕已经哭晕了。” “他？”夏洛克敏锐的抓住了重点。 “嗯，我爸爸，以及我没有妈妈。” “你爸爸？我能看出来你是在单亲家庭里长大，但你的家境很好，你身上穿的大衣和手上戴的手表都能说明这一点。另外你身上穿的那件我看不出材质的衬衫是手工制作的，根据你的情况不大可能会找别人手工制作，最有可能是熟人，但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你的衬衫制作的非常贴心，而且还在衬衫不明显的地方绣上了图案，显然是非常了解你的人，那只可能是家人了，最有可能就是你的母亲。现在你告诉我，那是你的父亲？我就知道，总得犯点错。” 夏洛克虽然这么说着，但他脸上痛心疾首的表情可完全不像是不介意的样子。 艾琳也一脸往事不堪回首的纠结，这还是她露出的难得生动的表情。倒不是说她没有表情，只是她其他时候表现的都比较淡定，就连看到那段大变活人的视频时，都没有出现正常人该有的恐慌和焦虑等情绪。 ——但考虑到她都能在被一群鬼魂围住，都能做到淡然处之，以及走在街道上，就像是个看不到鬼魂的正常人，就知道这泰然范儿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历练来的。现在或许还得加上一个不可忽视的因素，那就是老艾这么个……爹了。 艾琳默默开口：“um，我的围巾也是他织的，如果你想知道的话。” 夏洛克：“……” 现在天已经很晚了，他们没有惊醒房东哈德森太太，就直接上了二楼。入目的起居室，很杂乱，箱子随便摆放着，地上还飞了一地的纸张。再看一边的厨房，那更像是一个实验室，餐桌上堆放着各式各样的试管、蒸馏器等试验用具，在壁炉旁边还放着一个骷髅头。 艾琳把目光定格在那个骷髅头上，夏洛克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那是我的朋友，当我说是朋友的时候，我是说和它说话能活跃我的思维，就像在案发现场和你说话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的语速更快了，这让艾琳不得不多花了点时间来做出反应，她露出个明媚的笑容：“太好了！虽然你见鬼后的表现是我见过的最淡定的，而且你在知道后还邀请我来你这里暂住，但我只打算在这里留一夜的。然而现在看来，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有胆量，那我就放心了，我觉得我们会很合拍的。” 这个有趣的男人不是“叶公好龙”，真是太好了！ 艾琳想了想又加了句：“而且你这里意外的干净呢。” “没有幽灵吗？”夏洛克似乎就在等艾琳说这句，几乎是艾琳话音刚落，夏洛克的话就说完了，而且语气呢，兴奋居多。 至于艾琳的反应呢？ 她认真的思考起来，也跟着不解道：“按理说，并不该那么干净的。从餐厅走来这里的路上，我看到的鬼魂就不少于一百个，不过越是走到这边，能见到的鬼魂就只有两三个了。再有你这里既然都有个骷髅头了，是有很大的几率主人会跟在它旁边的，可没有。” 之前艾琳没说的就是这个了，这里的居住环境比她想象的要好很多呢。 夏洛克：“……”很好，现在又有一个疑问。从见到艾琳开始，就有太多的疑问盘踞到夏洛克心里了，而且随着他知道的越多，还被接连打开新世界的大门，随之而来的疑问就更多了。虽然先前被艾琳的[言咒]震的一愣一愣的，但在知道没有生命危险后，咨询侦探的好奇心更是发酵到无与伦比的地步。 可以说，艾琳的出现真的是，无聊就会死星人的救星来着。 而这个新出现的疑问，咨询侦探想不出所以然来，毕竟他才接触到新世界不到一小时，而资料严重不足，但艾琳显然是这方面的专家，她面不改色的提出了解决方法：“我可以去找他们问一问。” “我能跟着见识吗？”夏洛克立马提出了更“惊世骇俗”的想法。 他现在的想法用中文来讲就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更或者是，有困难要上，没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咳咳，反正就是个不怕死的勇士。 而艾琳闻言，上下打量着夏洛克。他身材颀长不假，可他是瘦削型的，脸色非常苍白，高耸的颧骨都能发作利器了。当然这都是表象，在艾琳眼里，她更多的还是能看到他的精气，在这时候她漆黑的瞳孔更深不见底了。 最后艾琳得出了结论：“你有点奇怪。” 夏洛克立马问：“什么意思？” 艾琳不好和他解释，就告诉他说：“意思是你暂时不能再看到鬼魂了。” 夏洛克沉默了片刻，一针见血的指出了个问题：“你之前可没有这样的顾虑，我是说你刚才肯定是对我的身体做了评定，虽然我不知道在你眼里看到的和我能看到的究竟有什么不同，但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但之前在餐厅时，你并没有这么做，就直接做了什么让我能看到了。看你的神情变化，我说对了。” 艾琳：“……说实话，你这样让我想起一个词来，[火眼金睛]，就是形容人眼光锐利，能够识别真伪。”“火眼金睛”这个孙大圣专属的成语，艾琳是用中文说的，但后面的解释就变成英文了。 夏洛克皱眉都把额头上的褶子皱出来了，他从没遇到过这种反应。这样直白的夸赞什么的，多少还是让侦探先生不自在了，至于他心里是不是暗爽，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或许可以问问他悄悄扬起来的嘴角。 不过这么一打岔，去见鬼的事情就耽搁了下来。本来艾琳就没打算现在就去问，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她也需要时间来冷静并沉淀下。 对好奇心大过天的侦探先生来说，也是如此。 贝克街渐渐沉寂了下来，明天将是新的一天。 ——唔，还有一件事需要提上日程了，那就是学中文！这还真是……喜闻乐见！ 第6章 伦敦的金鱼们06 艾琳入梦了，还没站定，她爹艾叶就以“乳燕投林”的姿势朝她飞扑过来，艾琳想也没想的就避开了。 再扑再躲。 艾叶：“嘤嘤嘤嘤！” 艾琳无力扶额，艾叶果断再扑，这次艾琳就没有再躲开，除非她还想听满满一耳朵的“嘤嘤嘤嘤”。 艾叶还得寸进尺的摸上艾琳的脸，“宝贝儿，让我看看瘦了没？渴了没？饿了没？冻着了没？受伤了没？” 艾琳：“……你以为我穿去哪里了？” “仙剑奇侠传？古剑奇谭？洪荒？” 艾琳先是懵了下，然后半眯起眼睛：“老艾同志，看来我们真的有很事要谈呢。看你反射性说出这几个名字来，你肯定是早就打过腹稿的，再联合到你的性格和本事，说明这三个是你熟悉的，更或者说你曾经穿过的。” 艾叶：“……！！琳琳，你这样让我有点方。” “说话时把舌头捋直了！” “……是。” 艾叶在艾琳面前就是个弱受←用艾叶自己话来形容，他方过后就抱住艾琳开始眼泪汪汪了：“我真傻真的，我早知道你今年会穿，我以为会是在你二十四岁生日后穿，可我竟然忘记了今年闰二月啊！当我打电话给你时，你说你在吃一个叫贞子的日本鬼做的日本料理时，我就知道这一天终于来了！幸亏我早有准备，你看你这一入梦不就见到粑粑了！粑粑好想你啊！你这个没良心的，你怎么现在才入梦！粑粑等你等得黄花菜都凉了啊啊啊！……对了，琳琳你到底穿到哪里了？” 艾琳：“……我在英国伦敦。” “我腐我骄傲的大英伦？那我就放心了。”艾叶松了口气，好男人都去搞基了，这样就不用担心宝贝闺女被拐走了，噢耶！ 然后因为逻辑死掉了而放心的老艾同志，就化身十万个怎么样，恨不能连艾琳穿越后的每个细节都一清二楚。艾琳全听并选择性回答，期间省略了一来伦敦就遇上了凶杀案、一来伦敦就露馅了、一来伦敦就被人拿狙-击-枪待命射杀、一来伦敦就和一个有趣的男人做室友了等这一系列事，剩下的就非常和谐了。 因为是隔时空入梦，时间所剩不多——主要是前面艾叶眼巴巴的等艾琳入梦等了太长时间——等他们父女两个交流的差不多了，这次“连线”就要结束了，艾叶突然幽幽的说：“琳琳，你都没有问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艾琳被老艾同志幽怨的眼神看的满头黑线，她双手环胸，虽然没有艾叶高但气场两米八，俾睨着气场一米六的艾叶：“如果你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回去，你早就告诉我了，还用等到我问你吗？” 艾叶：“……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另外，等我回去了我们再来谈谈你的事。” “时间不够了我要下线了拜拜了宝贝儿记得想我。”威武特别屈的老艾同志，秃噜了一嘴巴没有标点符号的句子，就结束了这次入梦。 因为这次入梦是艾叶主导的，所以当他把入梦结束，艾琳就被强迫性“下线”了，但她还没来得及好好思考艾叶透露出的那些信息量不小的话，然后猛然间睁开眼睛，右手反射性的摸出了一张符箓。等看清楚那注射在她身上的视线是谁发出的后，她双脚撑在地板上，把长沙发往后蹬退了半米。沙发撞上了后面的东西，发生了一连串的骨牌效应，乒乒乓乓的声音不绝于耳。 像只猫一样蹲在茶几上观察艾琳的夏洛克：“……” 差点就把夏洛克当厉鬼轰成渣渣的艾琳：“……” “你是右撇子！我观察过你，你在吃饭的时候刀叉的摆放位置，握手时习惯性伸出的手，还有刚才在戒备状态下潜意识里会使用的手等等，都说明你是个右撇子。” “……所以？” “没什么。”大半夜不睡觉观察女生睡觉的咨询侦探，轻巧的从茶几上跳下来，裹着他的丝绸睡衣正打算潇洒的离开。 艾琳叫住了他，组织了下词汇说：“夏洛克，请不要再做刚才那种事情了，我可不想一睁开眼睛就发现刚交到的朋友被我误杀了。” “我看出来了，”夏洛克转过身，他的脸色比先前更差了，不知道是不是没睡觉的缘故，“不过你误伤了房东哈德森太太的地板，她明天起来一定会吓到晕倒的。” 艾琳低头看地板，她刚才真的是被夏洛克的猫眼吓（？）到了，往后拉开距离的时候，不小心太使劲了，脚趾在地板上踩出了脚趾印了。 “我有地毯。” “嗯？” “我是说把它遮住。” “这倒是个好主意，要是被你说的房东哈德森太太发现了怎么办？” “赔偿金或许会要的便宜点。”夏洛克一点不觉得有他什么事的说，“我把这里租下来时，哈德森太太就给了我特价。她欠了我一个人情，在几年之前，她丈夫在佛罗里达被判处无期徒刑，我出了点力。” 艾琳正向思维的问：“你让他免于了死刑？” 夏洛克用稀疏平常的语气回答：“不，我指证了他。” 艾琳若有所思：“um，哈德森太太和她丈夫的关系一定不好了。” 夏洛克点头：“非常。” 艾琳想到了餐厅老板的那一个案例，再想想房东太太的这个案例，再次由衷的说：“你真有趣。” 夏洛克嘴角上扬，还“谦虚”下的说：“别人通常不会这么说。” 艾琳：“？” “他们通常会说“pissoff”。”夏洛克笑起来，把眼角的褶子都挤出来了，艾琳坐在沙发上想起在案发现场见识到的场景，也跟着笑了起来。“说到这个，你知道别人通常会对我说什么吗？在我让他们见鬼后。” 夏洛克：“？” “啊啊啊啊！！”艾琳做出了夸张的尖叫脸，“说实话当时我都做好你要尖叫的准备了。” “我没有尖叫，你是不是有点失望？” “说实话吗？真有点，哈哈。” 夏洛克和艾琳相视一笑，反正经过了这么一出，艾琳也睡不着了，夏洛克根本就没睡。在夏洛克，世界上唯一的一个咨询侦探，能瞬间想出制造完美不在场证明108式的咨询侦探，拿出了专业素质，和艾琳一起掩盖了地板上的脚趾印后，两个人就在客厅里胡侃乱侃起来。 夏洛克自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他都做出蹲在茶几上观察睡在沙发上的艾琳这种事了，套话什么的就很正常了，而且方式也正常得多。 而艾琳对夏洛克那非同凡响的演绎法非常感兴趣，话题基本上都绕着他的演绎法来的，再说还有实际的例子——现代版的开膛手杰克案——如此一来，充分满足了夏洛克的炫耀欲和表演欲。 简直是一拍即合。 …… 哈德森太太是没有看到有脚趾印的地板，而吓到晕倒，但等她上来看她的房客饿死了没时，推开门后看到的场景，实在是把她给吓到了—— 夏洛克和一个女孩子头靠头的睡着了！ 尽管夏洛克是坐在地板上靠着沙发扶手，而人家女孩子是躺在沙发上枕着扶手，两个人身体之间还隔着垂直距离和水平距离，当然还有两个人都穿着衣服，但是盖着毯子么是看不见的。一般人看到这样的画面，就会产生很正常的联想，更别说夜里艾琳挪动沙发时，撞倒了沙发后面的小柜子，还有书什么的，反正就是很激烈，不，很凌乱的样子。 反正作为金鱼的哈德森太太就很正常的想歪了，她悄悄关上门，嗔怪道：“真是的，就不能回卧室吗？现在的年轻人啊——” 夏洛克这边是睡得香甜，而另一边国家安全局（mi5）早早拉响了一级警报，因为他们的头儿，自称只在大英政府中出任一名小小公务员，但实际上就是大英政府的麦考夫·福尔摩斯，正处在“眠龙勿扰”的状态中。所到之处，皆哀鸿遍野，噤若寒蝉。 第7章 伦敦的金鱼们07 哈德森太太再上来的时候，是夏洛克在叫他的早点了，“黑咖啡，两块糖，谢谢。” “我不是你的管家，夏洛克。”哈德森太太嘴里这么说着，但还是任劳任怨的给夏洛克准备了起来。今天不一样的，这次哈德森太太准备了两杯咖啡，还有准备拿到店里的面包。临上二楼时，哈德森太太想了想，又放上了两个三明治，她觉得这都累了一夜了，平常的量肯定是不够的，她是过来人她都懂。 哈德森太太上楼来，只看到夏洛克一个人像平常那样裹着睡衣，在长沙发上挺尸。嗯，就是那张她早先上来时人家女孩子睡得长沙发，哈德森太太暧昧的冲夏洛克笑笑：“怎么没看到那个女孩儿？” “艾琳，她要在这里住下来了，楼上的房间就很好。”夏洛克眼睛都没张就和哈德森太太知会了一声。 “我的天呐，你们这进展可真够快的——”哈德森太太现在完全误会了，她端着餐盘准备放到厨房的餐桌上，忍不住唠叨着，“你们还需要楼上的房间？真是不懂现在的年轻人都是怎么想的了？夏洛克，你真是，厨房又被你弄得一团糟。” 夏洛克已经自动把哈德森太太的话给屏蔽了，别怀疑，他经常这么做，而被他自动屏幕的名单都能凑过好几张纸了。 在见过很和蔼的房东哈德森太太后，艾琳就正式在贝克街221b三楼住下来了。当然这不是一蹴而就的，三楼那间卧室可以拎包入住不假，但艾琳来伦敦时连行李都没有，不过这也不是大问题，她的储物镯里有很多生活必需品，大部分都是艾叶塞进去的，现在只需要把它们从储物镯里拿出来，再整理着放到房间里就行了。 艾琳拿了几张纸，迅速的剪了四个纸人，又拿出了她的毛笔在纸人上写了个“人”字，然后轻轻朝纸人吹一口气，纸人快速长大到和艾琳差不多高。 然后，纸人们就在艾琳的命令下，打扫房间和整理“行李”了。 五分钟后，楼下躺尸的夏洛克就蹬蹬跑上来敲门了。 他刚要敲门，门就被艾琳从里面打开了，“夏洛克，我正要去找你呢。” 夏洛克的视线落在了艾琳手中袋子里装的监控摄像头上，咬牙切齿道：“我就知道！” 艾琳推测道：“是给你视频的人安装进来的吗？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你在为他工作？” “是什么原因竟然让你得出这样的结论？”夏洛克怎么会承认他会给麦考夫那个胖子跑腿，所以对艾琳的推论很不屑一顾。 “唔，那你们的关系比这还要更亲密。明显他把视频发给你，你转身来试探我，而与此同时他在暗处监控，一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阻击手就会立刻待命。但，你看你都自作主张把我领到你住的地方来了，而不是——”艾琳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夏洛克接了过去： “而不是英国情报局里安全等级为最高等级的监狱里，我想你很快就会见到他了，等到时候见到他的时候，我特别希望你能把你手中的袋子甩到他那张胖脸上去。”夏洛克眼睛都不眨的就把他哥哥给卖了，尤其最后一句夹带了人身攻击的话，说的尤为真诚。 在艾琳愣神的时候，夏洛克又心痒难耐的发射连环炮：“所以，现在能让看一看到底是什么在你的房间里活动的吗？我在楼下听到了各式各样的声音，打扫房间的、整理床铺的、开关衣柜的等等，当然你可以说这是你发出的声音，但从头到尾你都站在书桌前没有挪动，而其他帮你做家务的，不管他们是什么，他们最起码有四个，身体特别轻盈，所以从头到尾我都没听到他们的脚步声，但他们的动作又不是多灵活，更多的是机械性。鉴于昨天那一分钟里我观察到的幽灵，他们并不是触碰到实物，就可以排除是幽灵的可能性，所以他们到底是什么？” 艾琳果断的让开，让夏洛克进来看个究竟。 屋里的纸人正埋头苦干。 夏洛克定定的看着它们，他所看到的事实和他脑海里的知识再一次相悖了，这和他在楼上演绎出上述推论时的感觉还有所不同。毕竟想象的比不上亲眼看到的，更有冲击力。 “这不……科学。”夏洛克很有科研精神的凑上去观察，确定它们确确实实是纸做的后，无意识的嘟哝着。 生物学、物理学等现代学科都被颠覆了，当然不科学了！ 夏洛克有点走火入魔的“围观”纸人，尤其是在发现它们听得懂艾琳的命令后，就化身十万个为什么了。 艾琳听他说出了一大串疑问后，露出理解的神情，“谢天谢地，我自然学科都学得很顺利。不过，我现在没办法很好的和你解释，但我可以借一个纸人给你玩，你要吗？” 这哄孩子的语气……然后心理年龄顶多十二岁的咨询侦探，果断很开心的接受了，就像是个得到梦寐以求玩具的孩子一样，只除了开心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褶子都要飞出去了。 人无完人嘛【并不是…… 但他在一件事上，说的还是很有预见性的—— 艾琳只是出门去夏洛克说的那家生意很好的中餐馆吃饭，顺便在进门的时候特别观察了下门把手——根据侦探先生的说法，判断一家中餐馆生意好坏，就要看门把手底部1/3——等她从中餐馆出来，一辆等候已久的小黑车缓缓的驶过来，在她身边停下来，一名有着长卷发、穿着职业套装的女士从车内出来。 “请上车，艾小姐。”她说话的时候，手指一直灵活的在她的黑莓手机上敲击着，头也没有抬起来。 按理说她们是第一次见面，艾琳不该认识秘书小姐的，但她站定后看了看秘书小姐，“我知道你。” 秘书小姐不由得抬起头来。 “你在相关人等里。”艾琳当初使用言咒时，只知道夏洛克的姓名，但这并不妨碍艾琳把其他人包含进去，再者她是能够识别出谁“中了招”的。 秘书小姐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她把头又低下去了，重复道：“请上车，艾小姐。” 艾琳眯了眯眼睛，语气变得稍微重了点：“我能问一下，这一次你的上司又准备了什么？” “喝茶，只是喝茶。”秘书小姐的回答几乎是脱口而出，当她说到后面一个单词时她已经反应了过来，瞪大了眼睛，舌头抵住了口腔，没有再往外吐露单词了。 “谢谢你的坦诚，美丽的女士。”艾琳眨了眨眼，瞳孔的颜色已然恢复了正常，而不是深不见底的那种漆黑。 …… 麦考夫·福尔摩斯在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后，从窗边回过身来对艾琳说道，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正式见面了，艾琳艾小姐。” 尔后，麦考夫挥舞着他的小黑伞走到茶桌旁，把小黑伞挂在椅背上，指了指他对面的位置：“正好茶也泡好了，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请你一起来鉴赏从中国来的大红袍茶？” 这是艾琳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见到麦考夫·福尔摩斯，在昨天餐厅里那一出，麦考夫并没有出面，但艾琳已经在脑海中勾勒出“神秘人”的形象了，再加上还有夏洛克透露出的只言片语——好吧，在相貌描写上夏洛克只给出了一个评价，那就是大写的“月半”，导致艾琳在想“神秘人”时，最突出的印象就成了“月半”了！ 以至于等真正见到麦考夫本人了，艾琳第一个反应就是他不胖啊。 大英政府穿着一身黑色细格纹三件套西装，不仅胸前的口袋里别着花纹繁复的口袋巾，还在马甲外头垂挂着有黄铜表链的怀表，像是彻头彻尾的老派英伦绅士。这样专门定制的修身而考究的西装，很好的衬托出他颀长的身姿，让他看起来有着别样的魅力。 等到艾琳坐下后，麦考夫解开了外套扣子也坐了下来，微笑着说：“鉴于我们都正式见面了，那我想我需要介绍一下我自己，麦考夫·福尔摩斯。”他用他那双明亮的，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灰蓝色眼睛打量着艾琳，从她的手回到了她的脸上，正视着她，慢条斯理的说道：“你似乎对会见到我不意外，但我的形象似乎不符合你的想象？” “你并不胖。”艾琳在麦考夫的目光下，下意识的把双手放在膝盖上，尔后才回望进麦考夫的眼睛里，说了心里话，顿了顿又加了句，“最起码并不是夏洛克所描述的那种胖。” 麦考夫：“……” ——大英政府受到了来自幼弟夏洛克的间接伤害，这真是个悲伤的事故。 第8章 伦敦的金鱼们08 麦考夫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茶，等他再看向艾琳时，他又恢复了他的一派从容优雅，“你不需要紧张，我只是英国政府里小小的一员。” 艾琳听了疑惑了下，视线上移到麦考夫的额头上，定睛看了看，再对上麦考夫研究性的目光，她很坦然的问：“很显然，你这句话是在谦虚，福尔摩斯先生。” “愿闻其详。”麦考夫似乎是真来找艾琳喝茶的，现在还摆出了一副惬意的闲聊姿态。 “先不说你是那个为夏洛克提供监控视频的神秘人，那么短时间内锁定我的位置，又能在餐厅外调动阻击手，再有夏洛克提及到的英国情报局，这些加起来都足以说明你位高权重，并且到了足够放任夏洛克把我带回贝克街的地步。”艾琳说完这个层面的推理后，又用很专注的目光打量着的麦考夫的五官，又着重在麦考夫的印堂之上，额头正中的位置定了定，“另外，在我眼里，你的[官禄宫]，就是关系一个人事业或官位的部位，丰隆平满，光润开宽，也确切证明了这一点。” 麦考夫脸上露出了恰到好处的疑惑，“这是在通过人的面目来判断他人的命运吗？”即便听不懂艾琳说的中文，但这并不妨碍麦考夫理解艾琳这看面相的行为。 艾琳点头：“我只学过一些，平时也不会这么做。” 麦考夫挑了挑眉，就势就把话题转到正题上：“相信我，艾小姐，如果是平时我会非常乐意和你探讨下这么有趣的一门学科的，只不过现在是职责所在，所以——”麦考夫摩挲着扶手，眼睛注视着艾琳，语气却有那么点漫不经心的说道，“一个奇迹般突然出现在伦敦的人，有着非科学能力的人，艾小姐，你或者你的家人曾和官方合作过，你该明白当事情攸关到国家安全的时候，谨慎是必需的，你说是不是？” 大英政府语气虽然是漫不经心的，但他的话带来的压迫感是无形的，他就那么坐着，在面前还摆着散发着香气的茶杯，精致的茶杯，但辐射出的气势无与伦比。更何况，他那双眼睛，能洞察人心，明明他们以前并没有见过面，但他仅仅是通过观察就能得出就连资料都没有的讯息。 这无疑令人不寒而栗。 年轻的女孩子并没有惊慌失措，她只是把双手交握在身前，问道：“你以为我是个间谍？” 麦考夫轻笑着反问：“你是吗？” “你认为我是吗？”这个皮球又被踢了回来，麦考夫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起了另一个好似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你觉得我弟弟夏洛克·福尔摩斯是个怎么样的人？” 刚才在大英政府的威压下都很淡定的艾琳，这次却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夏洛克是你的弟弟？我以为你是他的长辈。” 麦考夫：“……” 麦考夫好似不在意的笑着，但却没什么温度就对了，“何出此言？” 艾琳这次感觉出来她说错话了，赶紧解释道：“夏洛克就这么把我，一个攸关到国家安全的人，就这么毫不顾忌的带回贝克街了，显然是觉得你会包容他，不会拿他怎么样，一般能做到这种事的会是长辈。不过看你们俩个的话，你们真的很像，我不是说长相，我是说你们俩的眼睛，明亮的，看人的时候会看到人心里去的眼睛。” 艾琳的眼睛黑白分明，当这双眼睛里注入真诚时，就给人一种她是在发自肺腑的感觉。 麦考夫沉默了一瞬，又慢吞吞的开口：“很难接受吧？” “对我来说吗？并不会。”艾琳因为有阴阳眼，能够看到除了人类以外的生物，在没有能完全分辨出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真实的人类和鬼魂的不同前，她的处境倒不是说不好，只是会让别人敬而远之，戒备和忌惮等而已，在那之后她也没做出过改变，以至于她和非人类生物打交道的时间，都远比和人类相处的时间要长。 麦考夫眼里闪现了一抹异色。 下一刻，艾琳就“啊”了一声：“我们似乎歪楼了，要把话题说回来吗？” 麦考夫笑得温和无害——最起码表面上如此——道：“当然。” 艾琳认真的想了想说：“如果让我说的话，我会觉得夏洛克是个纯粹的好人。” 麦考夫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顿时又回到坐在他对面的女孩身上，他自然判断出来她说的是真心话，还是场面话，但就是因为判断出来了，就有问题了。麦考夫翘起脚，双手合十成塔状撑在身前，“恕我直言，艾小姐，你和夏洛克认识还不到二十四小时，这么短的时间就让你得出这样好似很了解一般的结论了？” 艾琳眼神漂移了下，给出一个理由：“他很好闻。” 麦考夫：“？” “我是说他闻起来很好闻，很干净，不像其他人被俗世沾染，身上或多或少都带上了污秽，我这么说你一定就明白了吧？”艾琳解释道。 麦考夫自然清楚艾琳的意思，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庸碌无为，眼中只有繁华街肆，车来人往，然而夏洛克却不被俗世困扰。麦考夫也一直愿意他弟弟保持这种稚子般的纯净，但是，他朝艾琳露出了麦考夫式的假笑：“你这么说，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已经被他吸引了？不然你怎么会那么轻易答应和他同居一室，照这样的速度，那这个周末我是不是就能期待一场婚礼了？” 艾琳神情纠结起来，在麦考夫说完后，语气微妙的说：“首先，我希望你知道，我并不歧视任何性向，但夏洛克不是同性恋吗？他自己都说了，女朋友不是他的菜。” 麦考夫：“……” 或许是麦考夫的神情再也不复先前的从容淡定，艾琳觉得她还得说些什么，因此她想了想说：“你其实是不希望夏洛克谈恋爱的吧？我爸爸就常常就这个问题担心不已。” 麦考夫：“……” ——和别人谈人生这种事，大英政府早已轻车就熟，但从来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一次这样令他觉得五味杂陈的。 ——这还真是……喜闻乐见啊。 贝克街221b 当小黑车驶进贝克街时，夏洛克听到了小黑车的声音，像只猫一样灵巧又无声的跃到窗边，透过窗帘的缝隙将外面的景象收入眼底。不过等艾琳上来二楼时，他就已经回到了厨房，进行着他对艾琳给他玩的那个纸人108式作用的实验了。 等艾琳脱下大衣，把大衣挂在衣架上，朝着厨房这边看过来时，夏洛克才纡尊降贵的给了她一眼正眼，语气寡淡的说：“看来你见到那个死胖子了，在他位于mi5的办公室里，你们一起喝了茶。我说的对吗？” 艾琳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不过，她看了看手表，“我给你的那个纸人，时效已经过了啊。” “我又自己做了个一模一样大小的，”夏洛克才不会觉得尴尬呢，他理直气壮的解释道，不过他也把那个大纸人放下了，大步流星的走过来，深吸了一口气，“大红袍，他就会来这一套。你别说话让我说，看来你们进行了友好的交流，” 侦探先生在“友好”上加重了音，讽刺的意味非常明显，“他是不是给你提供了让你伦敦合法居住的相关证件？当然，这当然不是无偿的，他想要什么？解除你对他的[言咒]？他必然和你说这攸关国家安全了，呵。他是不是还提议你为英国政府服务了？你答应他了？不，不对，你们还说了什么？不然怎么会用了这么长时间。” 别看夏洛克说了那么多单词，但实际上用时非常短，这对英语是母语的人来说，听起来都费劲了，更不用说对英语非母语的人来讲了。所以不能指望艾琳，在夏洛克说完她就回答，总得要隔上一两秒的，但这一次艾琳还没回答呢，急着寻找答案的咨询侦探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他又凑近了些，吸了吸鼻子：“我从你身上闻到了绿茶香水的味道，这是麦考夫会用的香水，你们必须离得足够近，你身上才会沾染到他身上香水的味道。”他一直闻到了香水味道的源头，艾琳的手。 要知道，离得足够近，会沾染上别人的香水味，但同时离得足够近，才会闻到香水味。夏洛克是无知无觉，艾琳还在思考着夏洛克和麦考夫他们兄弟的思维方式，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也后知后觉中，以至于听到声音上来看看的哈德森太太，又被小年轻扔的秀恩爱牌的闪光弹给闪了一脸。 哈德森太太一边下楼去，一边半真半假的埋怨着：“哎呀，真是看不下去了……” 第9章 伦敦的金鱼们09 哈德森太太发出来的声响，“惊醒”了沉浸在自己演绎世界里的夏洛克，他若无其事的放开了握住艾琳的手，往单人沙发上一坐，纡尊降贵般朝艾琳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可以回答自己的问题了。 艾琳低头闻了闻自己的手指腹，果然闻到了一股雅淡的味道，再回忆起当时在麦考夫办公室闻到的，确实是同一种味道。抬头对上夏洛克直白的目光，她回答道：“是，[言咒]不可解除，是，我没有答应，以及我认为无功不受禄，所以我就给他看了下病，主要是他的发际线问题。关于这点，是因为我问了他的秘书，安西娅。” 夏洛克的思维更跳跃也更敏捷，他断然道：“你不能给他治。” 艾琳不明白：“为什么？难道我没有真投其所好？” “你有，”可这样一来他就少了一个嘲笑那死胖子的梗了，这句话熊孩子夏洛克没有说出来，但他很快就找到了很正当的理由，“我是怕你这一番苦心都白费了，你也知道了，麦考夫虽然自称他只是大英政府里小小的一员，但他其实就是大英政府，在他不忙着当英国情报局或者不跑去客串美国中情局的时候。他连生病都不会去医院，而是有专门的、经过重重监控的医生给他看病。所以你给他的药方，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会被束之高阁。至于那剩下的百分之一，等那死胖子秃顶到不得不戴假发遮掩的时候，他或许会拿出来考虑。” 夏洛克这一番话让艾琳想到了用膳时专门配备试吃太监的皇帝，她觉得麦考夫并不像是谨慎到这种地步的人，不过既然夏洛克作为麦考夫的弟弟都这么说了，她就半信半疑了。 艾琳把围巾也摘下来挂起来，走过去坐到夏洛克对面的单人沙发上，“他吃不吃是他的事情，可我既然答应了就不能食言。不过说到麦考夫，你真的误导我了，他并不胖啊，相反看起来很有气质，智慧的长者会有的那种气质。” 夏洛克不太高兴听到艾琳夸麦考夫，他用百无聊赖的语气说：“别被他那副虚伪政客的样子给骗了，如果不是你有他还不知道深浅的能力，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好好坐在这里吗？算了，这件事也不是特别重要，现在来告诉我，你又使用了什么能力让安西娅就范了？她可是麦考夫的秘书，可不会被你这么随随便便套话的。” “你有男朋友吗？” “不，那很乏味。” “我想我懂了。” 静默，夏洛克本来该过耳就忘的，不过这一次他想了想，看了艾琳一眼，在开口前难得的踌躇了下：“艾琳，嗯…我想我应该告诉你，我已经和工作结婚了，尽管我受宠若惊，但我真的不想找什么女朋友。” “我知道啊。”艾琳不懂为什么夏洛克这么说，在她心里因为先入为主就认定了夏洛克是个同性恋，不对，现在要更改了下，夏洛克说他对男朋友/女朋友都不感兴趣，那大概是个无性恋。艾琳想了想，觉得夏洛克是觉得她会歧视这种性向，就赶紧解释道，“你放心，我不歧视任何性取向，还有人和他养的猫结婚的呢。” 夏洛克也有些对接不良，他嘟哝着：“那你为什么问我有没有男朋友？” “咦？不是你在问我是怎么让安西娅就范的吗？我就为你演示了下，然后我就发现我这种能力，对意志力越坚强的人作用越小。”艾琳说完若有所思，看了看拧着眉的夏洛克，恍然大悟了，“我想我们好像不是在说同一个话题，我该和你提前说一声的，可事先说了，你就会有准备了。” “驴唇不对马嘴。”夏洛克冷不丁的说了句中文，虽然还带着点别扭腔调，但听起来已经很标准了，对一个外国人来说。 艾琳猛然间听到熟悉的语言，再说话时就变成了中文：“你会说汉语？还说了个成语，而且你用对了语境。” 夏洛克转移话题成功了，他就捧着手抵住下巴，恢复了他恣意的姿态：“偶尔在中餐馆记了几句，还有我正在学，我在以前并没有接触过与中文相关的语种，再考虑到这种语言的历史，和变迁，以及地域性问题，如果要完全学会这种语言，得花费我最少五天半，最多一个星期。” 艾琳突然笑起来。 “怎么？”夏洛克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似乎对她这种疑似不相信的态度感到不满。 “我只是突然想起来，用一个成语形容你哥哥，非常的合适。” “什么？” “[聪明绝顶]，”艾琳把这个一语双关的成语用英文解释了下，又瞄了瞄夏洛克的那一头如羊毛般的卷发，他现在还有厚厚的刘海呢，似乎并没有谢顶之忧。不过想想麦考夫吧，他们是兄弟，根据遗传学以及发际线悲剧是英国的国民问题，那夏洛克以后也有很大可能会为发际线问题困扰的。 “唔——”艾琳刚开了口，就被看穿了她的夏洛克打断了，“麦考夫是领养的！”他这么说，非常的理直气壮。 ——大英政府即便不在，也没少膝盖中箭，这真是个闻者伤心听者流泪的事故。 在有了大英政府慷慨提供的各种合法证件后，艾琳这才算真正意义上的入住伦敦贝克街了。 接下来的一星期内，221b里就弥漫着浓厚的学习氛围。 在艾琳这个土生土长的中国人的善意提醒下，让咨询侦探深切明白了中文是一门博大精深的语言，并且深奥精妙到令人着迷；再有艾琳精通他不精通的领域里，还有很多用英文解释起来就没办法到位的“专业用语”；另外还得感谢某个以“m.h”做署名人士的“鼓励”短信；这些因素加起来，都让夏洛克在学习中文上很有斗志。 同时艾琳也在向夏洛克学习演绎法，尽管夏洛克在最开始流露出“教导金鱼学会思考简直开玩笑”的不耐烦，但他在心里勉强承认艾琳是金鱼中比较聪明的，尽管仍然是金鱼，所以他就勉为其难的教导一下好了。 艾琳同样有她自己博闻强识的方法，总得来说，贝克街221b互帮互助学习小组，成果喜人。 这也让哈德森太太误会更深了！毕竟这一个星期以来，夏洛克没把小提琴当木头据、没把墙壁当靶子拿枪扫射、没有做在哈德森太太看来很危险的实验、没在冰箱里继续放人头、眼珠等等器官、没拿着头骨先生到街上上吓人等等等。更喜出望外的是，221b迎来了它自从被夏洛克租下来以来最干净整洁的时期，同时，厨房也终于回归了它的本职，被主人用来准备一日三餐，而且还都是花样繁多的餐点。 哈德森太太自然是把这功劳归功到艾琳身上，觉得这个亚裔女孩儿做夏洛克的女朋友不能更好了。瞧瞧不但能管住夏洛克，也做得一手好家务，反正在哈德森太太嘴里，艾琳都被夸成一朵花了。 这其中，雾很大！ 夏洛克短暂的蛰伏是在学中文； 负责维持221b干净整洁的是纸人； 做三餐的是被艾琳雇佣来的鬼魂； 说的清楚直白些，那就是艾琳和夏洛克一样，都是生活白痴族，简称生白族。对夏洛克来说，他有个国民好哥哥，再有他本人对生活环境要求不高，毕竟身体只是运输能量的渠道了；对艾琳来说，她对生活环境的要求比夏洛克高不假，可在她家，精通琴棋书画、女红厨艺的是艾叶，再有她连御厨都能雇佣到，又何必和自己的胃过不去呢。 如果说艾琳做了什么，那就是她负责给她雇佣来的鬼魂付“工资”。 在这期间，夏洛克的一个疑问又得到解决了。这个疑问是，为什么贝克街尤其是221b鬼魂数量有陡变？答案是，他们畏惧夏洛克的杀伤力。 咳咳，鬼魂也是怕吵、怕闹、怕世界上唯一一个咨询侦探的。 哈德森太太虽然对夏洛克的“改邪归正”喜出望外，但多少还是不适应的。同样对这么安静的夏洛克感到不适应的，还有苏格兰场的雷斯垂德探长。这一星期里，夏洛克都没有闯入在他所接管的案发现场撒泼，呸，是帮忙破案，这不大正常。 雷斯垂德一度还生出了，诸如“夏洛克这家伙不会被哪个以前被他嘲讽过的谁，给套麻袋揍一顿揍进医院了”的想法。 相信他，光是苏格兰场有这样想法的人，都可以组个旅游团了。 就连安德森这个被夏洛克嘲讽最多的家伙，都在聊天的时候突然说起来：“怎么没有夏洛克那个怪胎的消息了？他不会是被谁推进泰晤士河喂鱼了吧？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一定会深表遗憾的，”其他人都斜眼看他，然后他就慢吞吞的加了句，“然后回家开香槟庆祝的。” g是不能随便立的，安德森发表完这段看法的第二天，一个系上蝴蝶结的包裹就一大早出现在多诺万的办公桌上，不知道是谁在昨晚潜进来把它放进来的，监控器没有看到任何踪影。 哦，如果是什么礼物的话，就不会引起这么大的关注了，真是那个不大的礼盒在往外渗血，上面还有个便签，写明了是送给夏洛克·福尔摩斯的。 安德森围着那礼盒看了半天，摸着下巴道：“我想这里面装的应该不是一瓶香槟。” 多诺万：“……” 雷斯垂德：“……我打电话给夏洛克。” 第10章 伦敦的金鱼们10 安德森翻了个白眼：“拜托，你们真觉得我智商拉低伦敦一条街吗？我当然知道那不可能是一瓶香槟，还有你们没有理解到我这么说的梗吗？我想说的是，这里面装得应该不是夏洛克·咨询侦探·福尔摩斯的血。”他看其他人都不理他，嘟囔了一句，“你们这群没幽默感的凡人。”又抬高了声音说，“给福尔摩斯的包裹怎么会送到苏格兰场来？” 多诺万也很不解说：“又为什么会放在我的桌子上？”包裹里的血还在往外渗，让人莫名觉得不寒而栗。 夏洛克接到雷斯垂德电话的时候，正在教导，或者用他的话说是训练艾琳分辨香水的类别，他最近没有再贴尼古丁片来缓解烟瘾了，再有他分辨烟灰的研究也告一段落了——根据他的演绎法网站上写的，他能够分辨243种烟灰了——转而来研究香水了，看来不久后演绎法网站又会更新一篇关于现代香水的研究论文了。 在测验前，咨询侦探还说了：“鉴于你没有经过嗅觉训练，我也不指望你全能分辨出来。” 艾琳“唔”了一声，“谢谢你的鼓励？” 夏洛克撇了下嘴，然后就眼睁睁的看着艾琳出了32种香水味。艾琳眨巴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咨询侦探，侦探先生动了动嘴唇，干巴巴的挤出一句：“作为一个新手，你合格了，满意了吗？” “我就当你这是在夸我做的非常棒，出乎你意料的棒了。”艾琳有特别解读夏洛克话的技巧，而且还有着夸起人来脸不红心不跳的长处，得来夏洛克的一记轻哼，和潇洒的背影。他今天并没有穿他的那件别称为基佬紫颜色的衬衫，而是换了件灰白色的衬衫，黑色西装裤，一如既往的修身，修身到完美勾勒出了流畅的肌肉线条，以及衬衫如果再瘦一丝丝，扣子就会崩开了。 可惜这样的美景无人欣赏，艾琳低头整理香水试纸了，状似随口说道：“夏洛克，你知道在中国，光是醋，我数得出的醋就有不下于二十个吗？”所以真的不要小看大吃货国的嗅觉，或许还得加上味觉。 夏洛克又哼了一声，正好雷斯垂德探长的电话打进来了，夏洛克瞟了一眼，勉强在电话又响了一声后接通了：“夏洛克·福尔摩斯。” 那边雷斯垂德把事情一说，“你过来看一看。” “苏格兰场，我不喜欢苏格兰场。” “你以前又不是没来过？赶紧过来，不然我们就把那包裹丢到垃圾桶里！”以前他们和夏洛克还不那么熟的时候，夏洛克可没少因为被当成嫌疑犯什么的，拷到苏格兰场来。 “你不会。”夏洛克笃定的说着，雷斯垂德顿时觉得他的胃又要开始变得沉甸甸了，在它开始抗议前，果断说了句：“我会和楼下说一声的。” “不用，我有通行证。” 听到这句话雷斯垂德探长条件反射的去找他的警-官-证，不如所料的……不见了！这都是这一年的第几次了？雷斯垂德深吸一口气，按捺住没对话筒吼，不过他现在听到的只有忙音了。 雷斯垂德：“……” 另一边咨询侦探欢呼了一声，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把艾琳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后，用很平常的语气说：“我现在有工作了，你可以跟过来，作为我的助手。” 艾琳眼睛一亮：“我的荣幸，先生。” 两个人就整装待发了，夏洛克仍旧是他一身，西装裤+衬衫，外面再套上长大衣，围上那条蓝色的围巾。艾琳穿了件灰色针织衫，蓝色紧身牛仔裤，因为要出门就套上了黑色机车短夹克，等到了楼下才想起来她的机车并没有跟着她一起来伦敦来，而夏洛克已经习惯性的招手了：“taxi！” 出租车随手而至。 夏洛克对还有点“水土不服”的艾琳不耐烦的喊道：“跟上。”不过却在上了出租车后，冷不丁的道：“考虑到伦敦的气候，和交通状况，我并不建议你买一辆摩托车回来。” 等艾琳闻声看过来时，他又把头转向了车窗外，一副沉浸在自己思维世界的模样。 艾琳在脑海里自动翻译了夏洛克这一行为，她在过去一星期内对伦敦的天气有了初步了解了，不愧是“雾都”，而且七天里遇到了三场雨，有时候还会刮风，摩托车的实用性就被降低了，危险性随之提高了。所以咨询侦探这是在好心提醒，但不得不说，他真的特别擅长把好心表现成驴肝肺。 艾琳就很好心的配合他了，眼里带着笑意说了声：“哦。”然后就把头扭向她那边的车窗了，不出意外的通过玻璃看到了悄悄往这边瞄的夏洛克，她没绷住笑了出来。 夏洛克的脸顿时黑了，然后……一路上就没和艾琳说话。 苏格兰场 因为夏洛克要来，安德森就死皮赖脸的呆在这边的办公区，看到夏洛克信步过来，就迫不及待的开嘲了：“哦，原来你真的还活着？我们还以为今天你就收到你的讣告呢。” “你老婆搬回来住了？” 夏洛克没把安德森的嘲讽放心上，轻飘飘一句话就让安德森住嘴了，一如既往的嘴硬道：“一定是谁告诉你的！” “如果我说，我会认为是因为你的衣服被贴心烫过了，大概你老婆还想和你和好。” “不，是他老婆想从他这里得到更多的赡养金。” “咦？这从哪里看出来的？” “如果你观察的再仔细一点，就可以看出他们在出门前拥抱了，但是没有接吻，或者说是安德森想接吻，但他的老婆拒绝了，这可不是想和好的老婆会有的表现。当然，还有一点——” “闭嘴！你见鬼的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安德森恼羞成怒的打断了他们俩的一来一往，把矛头转向了从夏洛克身后探出头来的艾琳。 夏洛克快速把他没说完的演绎说完，“他老婆交了个是体育老师的男朋友，看来你们扯平了。”说完他还眨了眨眼睛，看起来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现在我可以走了吗？雷斯垂德呢？”他说着就往一个方向走去。 “我没看出来。”艾琳再次旁若无人（安德森）的打量了安德森一眼，跟上去伸手拉了拉夏洛克的袖子说。 “正常。”夏洛克的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理所当然，他瞥了下艾琳拉住他袖子的手，对她这种显得过分亲密——最起码对夏洛克来说——的小动作很不适应，他正要开口示意艾琳把手放开，手的主人就自然而然的把手移开了，她还露出了思考的模样。 夏洛克顺势把手插-进大衣兜里了。 正好这时候雷斯垂德探长看到他们了，招呼道：“夏洛克，这边！”他也看到了艾琳，乍一看觉得挺眼熟的，想了下就想起了她是谁了，“艾琳对吧？你是那个女开膛手杰克案里的目击证人。不过，你们怎么会一起来了？”他们俩看起来画风就不同啊，不对，是这世界上就没有和夏洛克一个画风的！ 夏洛克一如既往的把这种金鱼式的寒暄给无视了，艾琳还在思考，不免反应慢了，回答雷斯垂德的却是迅速满血复活的安德森，他幽幽的说：“头儿，这还有什么好疑问的，他们俩明显是有一腿！所以呢，我们以后不能叫福尔摩斯大龄处男了，真遗憾啊！” “我是夏洛克的助手，雷斯垂德探长。”艾琳这句话和安德森的最后一句话重合了，不过比起艾琳这句正儿八经的介绍，还是安德森的话更吸引人，也可以说是更有八卦色彩，雷斯垂德探长也免不了的看看夏洛克，又看看艾琳，刚要说什么，就被不耐烦的夏洛克打断了：“省却这些吧啦吧啦的废话吧，让我们直接进入正题，好吗？” 虽然在结尾处加上了显示委婉的“好吗”，但显然配合着他那一副好不耐烦的神情，和毫无起伏的语调，再一次达到了“让人血压上升”的效果。 雷斯垂德觉得他在夏洛克过来之前吞了两片和胃片，是非常有先见之明的。他也懒得说什么废话了，就领着夏洛克去看那个包裹，多诺万的位置上已经围了一些人了，全都目光灼灼的盯着夏洛克的一举一动。 只不过看到亦步亦趋跟着夏洛克的艾琳，他们的严阵以待中就多了点八卦因子，明目张胆的交换着眼神，可惜两个当事人一点都没察觉到。夏洛克的注意力都在那个渗出一圈血的包裹上了，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副橡胶手套，很大无畏的扯开了包裹上的蝴蝶结，把礼盒打开—— 离得比较近的雷斯垂德在看清楚礼盒中的东西后下意识的往后仰，试探的问：“那是个…人类的心脏吗？”这次他吃的和胃片是真的派上用场了。 第11章 伦敦的金鱼们11 夏洛克神情如常，“便签呢？” 雷斯垂德把一封信递给了夏洛克，“已经检查过了，没有指纹。” “good.”夏洛克结过信封的一瞬间就判断出了信纸的出产地，顿了顿又看了正一脸求知若渴的艾琳，“所以说，你要学的还有很多。对了，有那个吗？” 那个？哪个？雷斯垂德一脸问号。 艾琳明白了夏洛克的意思，她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警局里自然是飘着一些鬼魂的，但这颗心脏的主人并不在。 “唔，这样最好，不然事情就没意思了。”夏洛克不甚在意的说道，他说完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信封上了，上面确实写着夏洛克的名字，“这位男士用原子笔写的，派克精英系列笔。” “他？” “左撇子？” 第一句是雷斯垂德问的，第二句是艾琳说的。 “显然。”夏洛克语调稍微上扬了点，但只有那么一点点，和他平常的语调基本上没什么差。他把信封划开，里面只有一张纸，夏洛克看了个开头就下意识的皱起眉来，上面开头写着“dearboss”。 和当年开膛手杰克送到警局的信件开头一样，以及在一星期前才刚抓获的模仿凶手克丽丝·托马斯，在作案前送到警局的一模一样。 夏洛克很快把信上的内容看完了，他把信顺手递给了艾琳，这让准备去接信的雷斯垂德探长把伸出去的手晾在了半空。 雷斯垂德：“……你从信上看到了什么？” “自命不凡。” 雷斯垂德：“？” 夏洛克不打算解释更多，他把目光放到了那个包裹上，理直气壮的要求着：“我需要我的实验室。”他在巴兹医院有个人实验室，设备精良，他平时都在那里进行各种不能在贝克街221b做的实验。 “什么！那是证物你不能带走！再说苏格兰场有自己的——”雷斯垂德一看夏洛克那“死不悔改”的模样，就知道要是和他争下去，最终累身累心的还是自己，他一咬牙，“fine，你能把东西带去你的实验室，但必须有我们的人跟着。” “可以。”夏洛克答应的飞快，以至于让好探长生出一种自己好像又跳坑里了的感觉。 ——忠厚的探长先生，你明明还有一种选择，那就是不让夏洛克对心脏进行解剖，而是让苏格兰场自己的法医上的。 雷斯垂德还没来得及多想，艾琳就把那张信纸递过来了，并对他说：“我恐怕你在这张信纸上也检验不到指纹了，他在写这封信的时候应该是戴了橡胶手套，应该是医用橡胶手套，我说的对吗？”最后半句是望着夏洛克说的，夏洛克回答她：“显然，还有你所欠缺的还有自信，作为一个侦探，要对自己的推论有信心，还有观察全面：你少说了一条，他是在把心脏取出来后写得这封信的，信上还有残存的血腥味。” 夏洛克教导完艾琳，就快速把那个包裹打包了，对还凑过去观察信纸的艾琳说：“还愣着干什么，跟上。” “就来。”艾琳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对已经懵逼的雷斯垂德探长礼貌性的笑了笑，探长忍不住低头看那张很普通的信纸，试图让自己变得“目光如炬”，冷不丁一道幽幽的声音响起：“头儿，我敢拿你的内裤颜色打赌，他们俩绝对有问题！” 雷斯垂德：“……安德森，你滚去跟着他们！”让夏洛克去治安德森这张贱嘴吧！ 心脏解剖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心脏上并没有凶手的指纹和dna，心脏在三天到四天前被用凶手用专业手法切下来的，而根据*检查，心脏在摘下来的时候，被害人还活着。另外被害人的年龄被缩小到二十五到三十岁，女性。 雷斯垂德当即对多诺万说：“去查查五天内这个范围里被上报失踪的记录。” “我恐怕这又是一桩开膛手杰克的模仿案！嫌疑人在信件上开头用了“dearboss”，他还在信中提到了克丽丝·托马斯，用了很蔑视的言辞，他认为克丽丝·托马斯所犯下的案件简直是对开膛手杰克的侮辱。同时他还自称是开膛手杰克的粉丝，我真不明白了竟然还有人去崇拜连环杀手！” “因为他比你们大部分人都聪明。”夏洛克一开口就拉足了仇恨值，多诺万愤慨道：“因为他们都是精神病，就像某人一样！” “我不是精神病，我是高功能反社会。” “um，你自创了一个名词？真有创造力。”艾琳似乎没抓住重点，她对开膛手杰克的案件做过研究，没多纠结在这一点就说她的想法，“开膛手杰克确实很聪明，他行事谨慎，凡事精心设计，他甚至在行凶之前就跟踪被害者数日，还没有被警察抓到。说起给警察写信来，你们知道吗？同样是给警察写信，但山姆之子，btk，和开膛手杰克一样都很著名的连环杀手，却在最后因此被抓住…了吗？” 最后之所以停顿，是因为其他人除了夏洛克都目光灼灼的看着她。艾琳眨了眨眼，默默加了句：“um，山姆之子和btk都是美国连环杀手。” 苏格兰场小分队：“……”我们不知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 还是安德森，他面无表情的说：“oops，膝盖又中箭了。” 苏格兰场小分队：“……”你知道就行了，就不用说出来了。 艾琳成功绕晕了苏格兰场小分队，朝正看她的夏洛克眨了眨眼，夏洛克……把头扭开了，稍后才压低声音说：“你怎么不说他们俩都是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犯案，而btk时隔三十年才被逮捕。” 艾琳压住了笑意，眨巴下眼睛让自己看起来很茫然无辜，慢吞吞的说：“是这样吗？可能是我刚才没想起来。” 夏洛克轻哼一声，却怎么都压不平上扬的嘴角。 转回到案件上来，多诺万很快就把五天内被报失踪的女性档案调出来了，总共有三名。多诺万把她们的档案打印出来，最后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分了一份给夏洛克和艾琳，他们俩正要看，安德森已经大叫起来了：“我知道被害人是谁了。凯特·埃文斯，她一年前曾有过一次被逮捕的前科，因为公开卖♀淫，当时的化名是玛丽·凯利，而玛丽·凯利就是开膛手杰克杀的最后一个妓♀女！你们这么看我干嘛？拜托我也是做过功课的好不好？” 雷斯垂德：“嗯。” 安德森：“……”他翻了个白眼，挑衅一般的看向夏洛克。 夏洛克看档案的速度很快，看完三份档案后给出了答案：“不，不，也许。”被定义为“也许”的那一份，和安德森给出的答案是一样的。 雷斯垂德立马拍板：“多诺万，你去查一下她的手机和财务记录，看看她最后出现在什么地方？” 安德森：“……头儿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说得你就一个“嗯”，还有怪胎就那么随便看一眼说的，你就赞同了？你今天吃错药了吗？” 雷斯垂德是觉得他不该吃和胃片，他该吃安眠药的！ 夏洛克轻飘飘的看了安德森一眼，小小翻了个白眼加摇了摇头，意思大概在“整个伦敦的智商被你拉低了”和“一直是金鱼从未被超越”之间，还没忘加上语言碾压：“我当然不是随便看的，我——”他刚要发射连环炮语，瞄到艾琳，清了清嗓子，“我让艾琳，我的助手给你们解释。” 艾琳配合的很默契：“好的，先生。”她把那两份被夏洛克打上叉的档案展示着，“首先这一位，看到她的黑眼圈了吗？这说明她缺铁，而被害人心脏的血液检测并没有发现任何贫血症状；至于这一位，她实际年龄是二十八岁，可她的照片看起来她像三十八岁，她脸上的皱纹是吸烟导致的，心脏并不像是检测出来的那么健康。所以符合标准的，就只剩下这一位凯特·埃文斯女士了。” 夏洛克矜持着给予了评价：“虽然观察不够全面，但能判断出来，就算你合格。” 艾琳自动把这句话翻译成“你做得很好，非常好”，露出了明媚的笑容，还很给夏洛克面子的说：“谢谢您的鞭策，先生。” 夏洛克顿了顿，把头转开了。 苏格兰场小分队都是一脸“真是见了鬼了”的神情，吐槽担当安德森勇敢的扛起了吐槽的大旗：“他们这么旁若无人的，真的好吗？” 当然不好啊！必须得烧烧烧！ 然后……夏洛克和艾琳就被赶出了苏格兰场了。既然锁定了被害嫌疑人了，那接下来就是他们苏格兰场的工作了，拜托，他们也不是离开夏洛克就破不了案的好不好？虽然效率低了点，经常走弯路了点，有时候还会焦头烂额了点……但他们还是有专业素质的！ 艾琳回头望了望苏格兰场大门前的警徽，扁了扁嘴：“所以，咱们这是被卸磨杀驴了吗？” 夏洛克把手机放回大衣兜里，眼里闪烁着别样的神采：“那可未必，走吧，我已经查到了凯特·埃文斯最后出现的地方了。” 第12章 伦敦的金鱼们12 “看在上帝的份上！”雷斯垂德捂着如同装了石头一般沉甸甸的胃，痛苦的呻-吟了一声，“不是让你们别插手这个案件了吗？现在为什么还能在案发现场看到你们？” 雷斯垂德探长觉得他早该在他们去盘问凯特·埃文斯最后出现的酒店时，就该想到的——当他们去盘问门童，门童很诧异的说“你们的人不是来问过一次了吗”，他们就没必要继续问了，只要按照那门童指的方向循着过去就行了——或许还要更早，在苏格兰场时不让夏洛克插手这桩案件，而夏洛克表现的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时，和夏洛克认识都有四年了，早该知道他是什么德行的！从不认错，从不悔改！ 现实再一次证明了！ “夏洛克，你把我的证件还给我！”雷斯垂德不容拒绝的要求道。 夏洛克从兜里掏了一个警-官-证出来，递给了雷斯垂德。 雷斯垂德原本还在心里怀疑夏洛克怎么这么好说话了，接过警-官-证一看，“wth！你什么时候偷了多诺万的证件？” “哦，拿错了。”夏洛克又从兜里掏出一个来，这次是雷斯垂德探长的了，他还“好心好意”的说，“这个你留着吧，我房里有的是。” 雷斯垂德忍不住吼他：“夏洛克！” 夏洛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让雷斯垂德觉得早知道他就该多吞两片和胃片的。 至于艾琳，她这次什么都没说，她默默低着头看脚尖。 “头儿，案发现场不在夏洛克·无业游民·福尔摩斯的脸上，虽然他的脸也是够比别人长的了，所以现在能过来看真正的案发现场吗？还有，我想你得做好心理准备，千万别吐了，相信我，案发现场真的不需要再增添呕吐物了。”安德森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雷斯垂德深吸一口气，瞪了夏洛克一眼，没好气的说：“滚你的蛋吧！” 夏洛克让开半步让雷斯垂德过去查探真正的案发现场，艾琳挪过来：“夏洛克，成为一个优秀的侦探需要掌握的技能，比我想象的还要多很多。” ——在他们找到凯特·埃文斯尸体，也就是现在他们所在的案发现场的过程中，夏洛克先使用了黑客技能，查到了凯特·埃文斯信用卡最后使用的地方；等他们到了那家酒店时，他们亮出了警-官-证，从苏格兰场顺来的警-官-证，这里使用了无声无息的偷盗技能←这是两项新点亮的技能，令艾琳大开眼界，在某种程度上来讲。 “优秀，不，是独一无二，我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咨询侦探。”夏洛克意气风发着，就像他那一头卷毛很招摇。 然而艾琳却问：“可你的演绎法不是和麦考夫学的吗？” 一语噎住咨询侦探，他偏过头紧盯着艾琳，艾琳也歪了歪头，“难道我说错了？” 这还真是无可反驳，演绎法是麦考夫自创的，然后教给了宝贝大弟夏洛克，在同龄人都在玩泥巴的时候，福尔摩斯兄弟们已经演绎人生百态了。自觉输了一筹的夏洛克咬牙切齿的说：“现在你的任务是，把我原先还给雷斯垂德的警-官-证重新拿回来。” 艾琳把话问清楚了：“你是说多诺万警官的吗？雷斯垂德探长的刚才已经被你又拿回来了。” 夏洛克哼了一声：“知道了还不快去！” 艾琳眨了眨眼，终于意识到侦探先生又开始“豆腐心刀子嘴”了，很配合的说：“好的，先生。” 雷斯垂德先是被血腥的案发现场弄得胃里翻腾——当然不是说好探长专业素质不到位，只是这次案发现场尤其的血腥。凶手模仿开膛手杰克杀害了化名为玛丽·凯利的凯特·埃文斯，在原案中，玛丽·凯利是开膛手杰克杀害的最后一人，也是最残忍的一次，不仅被割喉，身体还被解剖了，一条胳膊被肢解了……总之，即便是苏格兰场小分队，在看到时候也十分不适——又被多诺万告知记者们已经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蜂拥而至了，探长揉了揉胀痛的眉心，让多诺万去封锁消息，在这种浑噩的情况下看到了若无其事又浑若无人散发粉红气息的二人组，一股无名火就烧到了大脑，雷斯垂德恨恨道：“夏洛克，这次你只有三十秒！” …… …… 这时候又该安德森了：“头儿你今天是真吃错药了，这时候你该做的是把污染犯罪现场的人赶走，而不是主动要求他留下来。” 雷斯垂德：“……”他真是昏了头了。 “谢谢你，盖瑞。”夏洛克一扯手上的橡胶手套，发出“啪”的一声，就像是替主人得意的欢呼一样。 雷斯垂德：“……你从来没记住过我的名字，是吧？” 现在既然话都说了，雷斯垂德也不好收回了，就给夏洛克半分钟。 “你最近一个星期来是不是常感到上腹部钝痛，还感觉到泛酸和嘈杂，雷斯垂德探长？”艾琳语气里带上了几分担忧，眨巴着黑白分明的眼睛专注的看着雷斯垂德。 雷斯垂德一愣：“你怎么知道？” 艾琳倾斜了下头望向夏洛克，雷斯垂德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正看到夏洛克几乎是整个人趴到被害人的尸体上去了，对，夏洛克，“夏洛克告诉你的？不对，是你跟夏洛克学的？” 艾琳把握有多诺万警-官-证的手自然而然的抄进夹克兜里，一脸真诚的说：“我想你得了胃溃疡，探长，最好还是尽快去医院看一看。” 雷斯垂德被唬的一愣一愣的，“哦，哦。”什么时候夏洛克和他女朋友也包看病了？真是怪了！忠厚的探长先生想东想西的，被安德森的“三十秒到！”给拉回现实，他也顾不得想那让自己感觉智商被碾压的事情了，转而把注意力放到现在的案件上，本来是想问夏洛克看出了什么，但哪想到脱口而出的话变成了—— “夏洛克，你看出她得什么病了？” 夏洛克：“……她脑死亡了。” 苏格兰场小分队：“……”头儿，这是什么鬼问题？ 雷斯垂德：“……闭嘴，安德森！” 安德森：“……”他还什么都没说呢，虽然他正打算开嘲了。 艾琳：“……”艾琳觉得她还是什么都不要说的好了。 犯罪现场一时间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好在雷斯垂德的手机响了，打破了这微妙的气氛。搞了个大尴尬的探长先生，看也不看的就把手机接了起来，“雷斯垂德。” 下一刻他的脸色就凝重起来，以眼神示意其他人不要说话，放了公放，里面传来了一道没有经过刻意伪装的声音：“现在你们看到我的作品了，是不是也觉得比克丽丝那个婊-子粗制滥造的作品好一百倍？要知道我可以分毫不差的还原了当年的一切细节，相信我，这世界上没有人能做到这么完美了。” 凶手！ “是你！” “当然是我，福尔摩斯先生也在，那就更好了。我知道是他帮助你们苏格兰场破了克丽丝的模仿案，苏格兰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碌碌无为，请代我向他问好。” 说完这句话后，对方就单方面结束了通话。 “多诺万，你去把技术小组叫过来，追踪刚才打过来的这通通话，看能不能追踪到凶手的位置？”雷斯垂德虽然也很恼火凶手竟然这么肆无忌惮，不但送包裹到苏格兰场，竟然还打电话来挑衅警察，果然就像是夏洛克说的那样，自命不凡！“夏洛克，你有什么想说的——他人呢？” 案发现场哪里还有夏洛克上蹿下跳的身影，不仅是他，就连他的女助手也不见了。 苏格兰场小分队纷纷摇头，他们刚才都专注着听凶手打进来的电话了，根本没注意到他们俩什么时候不见了。雷斯垂德皱了皱眉，“算了，别管他们了，赶紧干活，我们一定要抓到那个混账，到时候——” 安德森顺嘴接了一句：“到时候头儿你一定要用手机糊他一脸，把他那嚣张的嘴脸给砸个稀巴烂。” ——g已立！ 事实上，在凶手说到“福尔摩斯也在”时，夏洛克就冲出了案发现场，他锐利的眼睛在警戒线外的围观人群中扫视着。不仅仅是因为凶手提到了他，还有听筒里传来的背景杂音，都暗示着凶手就在外面围观，围观他制造出来的“作品”，藐视着苏格兰场的警察们，这让他感到无比兴奋和性奋，殊不知这一通电话透露出更多关于他的信息。 夏洛克判断出一个方向后，就跑了过去。 艾琳慢了半步跟出去，在看到夏洛克去“按音索骥”去搜寻凶手时，她并没有跟上去。相比于其他人认为这是一起模仿案——这当然是一起模仿案，开膛手杰克出名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他也不可能活到现在——艾琳却多了一个选择，那就是开膛手杰克的鬼魂作祟，毕竟凶手再三强调了克丽丝·托马斯是拙劣的模仿，还强调自己作案的完美再现。 艾琳舔了舔嘴唇，她想她现在有事要做了。 第13章 伦敦的金鱼们13 贝克街221b “夏洛克，你知道你有特别发短信的技巧吗？”艾琳把她新配置的手机掏出来给躺在沙发上挺尸的夏洛克看，上面是夏洛克发来的两条短信。 若方便速来贝克街——sh 不方便亦来——sh “哦。”夏洛克随便应了一声，睁开眼睛又随意的看了艾琳一眼，本来只是随意一眼的，却意识到问题后变成了定定一眼。他眯了眯眼睛，状似漫不经心的问：“你和谁打架了？” 艾琳“哦”了一声，然后没了然后。 夏洛克一个“鲤鱼打挺”从长沙发上坐了起来，拿出他随手丢到一旁的手机划拉着，一边用稀疏平常的语气说：“哦，或许我该提醒你一句，作为一个助手，你应该跟上我的脚步，而不是半路去做其他事。现在，你也看了案发现场了，有什么想法？” 艾琳垂下眼帘说：“我可以告诉你的是，这确实是一起模仿案。” “这当然是一起模仿案！是什么让你得出这么——”夏洛克说到半截突然想起了艾琳给他开启过的新世界，“哦，哦，看来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关于幽灵的知识，你一定得发发善心告诉我。” 艾琳想了想回答他：“我是可以告诉你，不过这起模仿案我们还没有解决呢。” “这个模仿案只值五分，无聊。”夏洛克抬头，明亮而剔透的眼睛再次回到艾琳身上，正想说什么，手机来了新短信，他看了看短信内容，暂时先放弃了从艾琳这里得到，关于她如何确定“这仅仅是一起真人类模仿案”的计划，站了起来：“现在我们就去解决这个无聊的模仿案。” “等等——” “有什么问题？我想不需要我再提醒你作为一个助手的专业素养了吧。”夏洛克说的理直气壮，就好像真的有条例规定一样，不对，说得好像这个助手职位是真的一样。他说完，也不等艾琳的回答，潇洒的套上自己的大衣和围巾，就要往外走，似乎笃定了艾琳一定会跟上来一样。 可等他都下楼梯到门口了，也没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侦探先生原本扬起的嘴角刹那间就抹平了。不过当他拉开221b大门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了艾琳急促下楼梯的声音，他拉开门，带着些“身为助手竟然让老板等你”的不耐烦说：“下不为例，还有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喝咖啡了？” “提神醒脑。” 夏洛克竖起了大衣领子，对艾琳的偷换概念不满的轻哼一声，等解决了这桩无聊的模仿案后再来好好问问！“taxi！” 出租车随手而至。 等上了出租车，艾琳问夏洛克：“我们现在去哪儿？”等了片刻也没听见夏洛克回答她，她瞄了瞄似乎在和手机键盘做斗争的夏洛克，想了想带上点讨好的语气把刚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不过这次在结尾加上了指代词，“先生？” 夏洛克纡尊降贵的回答了她：“凶手是个自命不凡的男人，他力求完美的模仿开膛手杰克，从这次他选的被害人，曾化名玛丽·凯利的凯特·埃文斯、所选择的犯罪现场地址多赛特大街、以及被害人身上的刻痕和切口等就可以看出来。在这种情况下，他选择的作案工具就不会是普通的刀具，而是和开膛手杰克使用的作案工具保持一致：利斯顿刀，刀刃窄而长，六到八英寸。 事实上，我们的凶手确实使用了利斯顿刀，从我在被害人尸体上发现的凶器柄碎片，以及被害人身上的切口都可以证明这一点。重点就在这里了，利斯顿刀如今现存的只有不到一百把，凶手要想得到这么一把古董刀，就必须去找一位卖特殊古董的商人。我之前让我的线人去打听了，他刚才发来短信告诉我了一个地址，就是我们现在要去的地方。”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我说一句你有十句等着我”吧。 艾琳迅速适应了夏洛克的语速，也思维敏捷的在夏洛克一大篇话后很快做出反应，她假咳了一声，慢悠悠的说：“我假设你没有从案发现场“顺手牵羊”的牵了什么回来，比如说凶器柄碎片？” 夏洛克眨了眨眼睛，同样慢吞吞的说：“我假设你也完成我给你的任务了？” 艾琳一本正经的回答：“当然，名师出高徒么。” 然后这对同样都成功从案发现场顺手牵羊的“师徒”，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等到了那家买特别古董商品的店里，夏洛克三言两语的就从老板那里套出了在一个星期前，有一位客人从他这里买了一把利斯顿刀。 “我们现在要怎么做？去装作一不小心看到了放在柜台后抽屉里的顾客名单？”艾琳眨了眨眼睛压低声音问夏洛克，她开始觉得有点困了，看来她先前喝得黑咖啡起的作用不是特别大，她决定等回去就先画一打用于提神醒脑的符箓来。 夏洛克扫视了一周，迅速把整个店里的构造和店里包括客人和店主以及店员在内的所有人都解析了一遍，快速分析着在不引人注意的前提下把顾客名单偷出来的可行性方案。 “其实我有个主意。”艾琳拽了拽夏洛克的衣袖，抬眼看他对他说。 夏洛克垂下眼帘看她，发出无声的疑问。 在古董店里晕黄的灯光下，柔化了咨询侦探身上璀璨、锋利又令人畏惧的锋芒，使他整个人似乎回归到了人间；而他的助手，远渡重洋而来的小艾同志，因为眼睛里带了因困意而产生的点点水汽，让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带上了朦胧的光晕。一个低头，一个抬头，落在旁人眼里就是一副看到了就会心一笑的美好场景。 还不知道自己的顾客名单已经被惦记上的店主，走上前来，把他们俩面前的一件商品拿了起来，“这是店里新收上来的古董手铐，你们——”剩下的不用多说，他光是露出暧昧又理解的笑容，剩下的话你懂我懂么，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我知道，来自一九九六年关闭的牛津监狱。”夏洛克一如既往的没理解那“很有内涵”的笑容，他倒是理解了那古董手铐的材质和出产地。 店主也误会了，扫过了夏洛克和艾琳，他的笑容越发有内涵了，“那你们更应该拿下它了，去马尔梅森酒店，他们把牛津监狱原来的牢房改为客房了哦。” 艾琳比夏洛克更先理解了，她原本粉白的脸上迅速涌上了红晕，在夏洛克要说什么前，一把拽住了他的手把他拖出去了。 没错，是拖，夏洛克根本就无力反抗，但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店主在看到他们这互动后，那很有内涵的笑容更大了，好吧，这好像也不是重点。重点是，在夏洛克询问艾琳这是做什么和为什么后—— 艾琳低头看脚尖，在踢飞了路边一个小石子后，她默默的解释：“我想那个手铐在是一个古董手铐的同时，也是一个情趣用手铐，同理可用在那马尔梅森酒店上。” “哦…哦！”夏洛克虽然是个大龄处男，但并不代表他对这方面毫无涉猎，相反或许他还曾经就性♂知♂识上做过详细的研究，哦，当然是像研究243种烟灰那样的研究。在短暂的沉默后，夏洛克用百无聊赖的语气说：“上帝啊，他们那草包一样的脑袋里都装了什么啊，无聊透顶。” 夏洛克这样“荣辱不惊”的态度感染了艾琳，她忍住已经涌上来的困意，把这小尴尬丢到脑后，用手背抵住嘴唇咳嗽了一声说：“我可以让纸鸟进去查看顾客名单，不过这需要花费一点时间，我现在的手机没有经过改装，没办法进行实时复刻。” 还记得吗？夏洛克曾经演绎出艾琳修习过机械工程，她还自己修理机车，很有这方面的天赋，改装自己的手机，能把科学的专业和非科学的副业连接起来，真正做到了打破学术间的壁垒！再有听她这语气，她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顺便一说，夏洛克的反应，还加深了心中关于“夏洛克是个无性恋”的印象。 夏洛克眼睛变得亮晶晶的，他压住这发现新大陆的兴奋心情问：“至少需要多长时间？” “这就要看那本顾客名单的厚度了——”艾琳的话还没说完，夏洛克就无所谓的摆摆手：“我有个更好的主意。”他走到古董店旁边的小巷子里，半分钟后巷子里响起了夏洛克焦急又恐慌的声音：“上帝啊，布莱克斯顿十二号古董店发生了一起抢劫案，有人受伤了，你们请尽快快来啊！” 哦，顺便说一句，他这是在报警。 第14章 伦敦的金鱼们14 等夏洛克报完警，下一刻就恢复了正常的模样，夏洛克式的演技不可谓不是收放自如。目光一转，就注意到艾琳瞪大了眼睛的模样，夏洛克一扬眉：“让你吃惊了？” 艾琳神色一正，道：“提醒神脑。噗——抱歉，没忍住。”夏洛克正该看看他刚才的神演技，声音里饱含了感情，近距离发现抢劫案时的惊慌失措，看到有人受伤时的担忧，还有后怕，但脸上的表情非常的不到位，简直和声音处在了两个不同的世界里，违和感不能更大。“哈哈，我其实是想说你的演技很神奇。” 夏洛克脸耷拉下来，他把手机放回大衣兜里，平板无波的说：“我以为你现在要专注在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上，而不是我的‘演技’上。”他特意在“演技”上加重了音。 “好的，先生。”艾琳努力控制住笑意，可夏洛克式的演技就是戳中了她的笑点，她……就变成低头忍笑了。 夏洛克这下脸真黑了，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艾琳一眼，他往外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炫耀欲早已爆棚了，“仔细想想咱们的凶手先生，觉得他能像开膛手杰克一样聪明，所以就接二连三的挑衅苏格兰场，就像是今天在凶案现场外打来的电话。被害人是三天前被害的，凶手不可能时刻都监控着犯罪现场，可他又需要到案发现场外观察着他的‘作品’，那么他是如何在那么短时间内得知警察们的赶往了案发现场呢？” “他还知道是你帮助苏格兰场破了上次那起模仿案——” “是你，但你作弊！”侦探先生纠正道。 艾琳反驳道：“可你不是说过‘黑猫白猫，抓住耗子的都是好猫’吗？” 夏洛克皱眉：“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了？” 艾琳“唔”了一声：“或许你说过，但你删除了。” 夏洛克半眯着眼睛盯着艾琳，很笃定的说：“不，我没有。” “好吧，你没有，所以我可以继续说我原先被你打断了的话了吗？”艾琳爽快的承认了，让夏洛克哽了下，把头扭开了快速的说：“他当时也在案发现场外，如果说一次是巧合，但两次就不能说是巧合了。那他是怎么知道的呢？最有可能的是他手中有警用无线电，现在我报了警说他买作案工具的古董店发生抢劫，他听到了肯定会忍不住来确定的。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来个瓮中捉鳖。” 他没有第一时间得到艾琳的回应，就转过头来看她，正好看到艾琳用手背抵着唇，他皱了下眉，却在艾琳抬眼看他的时候，松开了眉改为挑着眉：“喝了提醒神脑的咖啡让你想睡了，well，真是神奇的咖啡。” 艾琳却好像没听懂夏洛克的讽刺似的，她还煞有其事的点头附和：“确实很神奇，我下次喝茶好了。” 夏洛克：“……” 艾琳话还没有说完，“你放心，就算我现在处在减益状态，我还是会保护好你的——”她又慢吞吞的补充了个称呼，“先生。” 夏洛克脸又黑了。 然而命运就是那么的神奇，整日里在伦敦上蹿下跳练就了一身矫健身手的侦探先生，在最后还是被处在debuff状态下的小艾同志给“美救英雄”了—— 雷斯垂德在目睹了犯罪嫌疑人的惨状后，第一时间却是去看安德森，安德森被他看的毛毛的，却还坚强的把槽给吐了：“头儿看来有人暗恋你啊，不然怎么就有人替你用手机糊了犯罪嫌疑人一脸呢。” 雷斯垂德：“……闭嘴！” 他让苏格兰场小分队继续工作，他们现在只是初步确定了这个死状奇怪——被手机糊一脸砸死，真的能进苏格兰场抓捕的犯罪嫌疑人里十大死因离奇的排行榜了——的男人是犯罪嫌疑人：他们在他身上找到了他的身份证明；一个预付费手机，上面就有一通打到雷斯垂德手机上的通话记录；一个警用无线电；还有一把刀。 不过雷斯垂德探长现在还有更为揪心的事情要做，在做这件事前，他先揉了下胃部，他已经决定等这个案子结了后，他就去医院做个详细检查。 如果真是胃溃疡的话，那他就给夏洛克他女朋友……等等，想到了被手机糊一脸的犯罪嫌疑人，雷斯垂德探长觉得他还是不要随便起誓了，万一到时候误伤了就不好了。 等去救护车旁对目击证人，严格来说是抓到了犯罪嫌疑人的目击证人，进行例行询问时，雷斯垂德觉得他被闪光弹闪了一脸。 人家俩排排坐在救护车车尾，女孩低着头捏着侦探先生的袖子，似乎是被吓（？）到了，而夏洛克难得脸上没有露出不耐烦的神情，当然也有可能是他身上披着的橙色的毯子给人的错觉。 “为什么给我毯子？他们老是给我毯子。”一看见雷斯垂德过来，夏洛克就开始抱怨。 嗯，是错觉。 任劳任怨的好探长不走心的回答：“安抚受刺激人士的。” 夏洛克很不满：“我没受刺激。” 雷斯垂德把目光落在没抬头的艾琳身上，“你是没受刺激，可她跟着你受刺激了吧？她还好吗？” “哦，她还好。”夏洛克顿时不抱怨了，个中内情只有他们俩知道，雷斯垂德不知道啊，看到夏洛克那熄火的模样直在心里咂舌，这简直是苏格兰场第八大奇迹啊！但该问的还是得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手机砸下来就砸到了我们正在追查的这个案件的犯罪嫌疑人了？” 夏洛克偏头看过来，在周围灯光的映衬下，他那双明亮的蓝眼睛在显得璀璨夺目的同时，还显得更加不真实了：“当然不是。根据我的计算，手机最起码是在离地三十七米的位置自有降落，带来的力落到犯罪嫌疑人的脸上才能够把人给砸死。所以，当时大概是有人的手机从乘坐的热气球上不小心脱手了。” 雷斯垂德：“……你认真的吗？” “当然，不然你以为呢？”夏洛克在雷斯垂德还没有真开始消化他刚才说的那番话前，又丢出了一个深水鱼雷，“带上你的小队去劳里斯顿公园，我们的犯罪嫌疑人或许又丢了一具被害人的尸体在那里，全伦敦目前只有那里为了移栽新树种，而翻新了一片缺乏碱金属和碱土金属的红土。哦，关于土壤分类，你们真该去看看我的演绎法网站上写的一篇——” “等等，夏洛克，你说又一具尸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观察，拜托这有很难吗？算了，我还是继续吧，我这就说完了。” 雷斯垂德咬了下后槽牙，把话从挤出来：“快请继续。”上帝保佑我。 可雷斯垂德没等来夏洛克的连珠炮语，他不适应的望过去，就见原先一直低着头的艾琳正侧着头望着夏洛克，声音软绵绵的，听起来像是撒娇的说：“夏洛克，我们可以回家了吗？”what？他们这是同居了？！ 然后……夏洛克就朝他看过来：“事实上是犯罪嫌疑人告诉我的，你也知道，他自命不凡，而且有强烈的炫耀欲。可以了吧？我们可以走了吧？你也知道今天真的发生了什么事。” 雷斯垂德被连环爆炸性消息震的一懵一懵的，嘴里说出来的话在说出来前，大概都没有多余空间过被过度震惊的大脑了，“嗯，哦，好，我明天再去找你。” 好探长就愣愣的看着他们俩肩并肩的离开了，等等，他们俩是牵手了吗？一定是周围的灯光太美，他没看清！ “头儿？”多诺万喊了雷斯垂德一声。 雷斯垂德回过神来一抹额头，“真是见了鬼了！” 不过如果探长先生知道，在他心中认为被吓到的小艾同志，刚才低着头只是在挡不住周公召唤而抓紧时间睡一下恢复下精神，而撒娇什么的更是假相，同理可证，那相携离开的美好中又透着浓浓诡异的景象，也没有认为中的美好的话，他一定不会这么想了，大概。 夏洛克克制再克制着，到底没有甩开艾琳捏住他袖子的手，眯了下眼睛，理直气壮地说：“作为一个该身先士卒的助手，你现在这昏睡的状态实在是不合格，我想作为你老板的我，应该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你认为呢？” 艾琳眨眨眼睛，似乎想把眼中因为抵挡不住的困意而生出的水汽眨出去，连带着困意一起，“吃饱了就想睡？” 夏洛克瞪她。 “我说的是真的，我回去再和你详说，不过我很可能会睡过去，等明天才能和你说了。”艾琳嘟哝着，她是真的吃饱了想睡的，只是吃的东西很……独特就对了。 夏洛克扬了扬眉毛，对她这样把谜题留着过夜的说法很不满，所以当艾琳再开玩笑的说起“手机会公费报销的吧，先生？”时，直接甩给她一句“你想得美”，偏过头时却忍不住笑了笑。 这时候就该大魔王登场了。 第15章 伦敦的金鱼们15 麦考夫挥舞着他的黑伞从小黑车里下来，以黑伞为支点斜倚着，不远处闪烁的警灯和他这边昏暗下来的光为交割点，映照着他的脸，有些模糊不清。 夏洛克偏头笑时正好看到了麦考夫，他就给他哥哥演示了什么叫“一秒钟变脸”：原本那喜悦的笑容瞬间就收敛了不说，他还把脸耷拉了下来。 麦考夫摩挲了下伞柄，脸上矜持的笑容弧度都没有变。 夏洛克慢了半拍，迷糊中的艾琳直接把头撞到他的胳膊上，“发生了什——”后半句不用说了，艾琳也看到正守株待兔的麦考夫了，她第一个想法就是：“糟了，我在扔手机的时候忘记遮住监控摄像头了。”当时凶手正要拿刀子刺向夏洛克，艾琳情急之下就随手掏出手机扔过去了，力气也没拿捏好，更不用提还记得遮掩监控摄像头了…… 夏洛克不以为然的说：“我告诉雷斯垂德，那手机是从三十七米高空中的热气球上掉下来的，再说他还将要去处理第二具被害人尸体，不会想到查探监控录像的。” 艾琳似乎抓错了重点：“三十七米又是怎么来的？” 夏洛克理所当然的说：“我不知道，我随口说的。” 艾琳若有所思：“那你一定又是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了。” 夏洛克立刻反驳她：“那也是他们白痴听不出来。” 等弟弟过来关心他的麦考夫，就被他弟弟和他弟弟的室友那一来一往、旁若无人的默契秀了一脸，他不再斜靠着黑伞，而是站定了，这时候夏洛克和艾琳也走到他跟前了。 大英政府皮笑肉不笑着：“所以，又一个案子破了，这可真是造福大众啊。” 夏洛克没好气的说：“你来这干什么？” “照例，我来关心你，和你的室友。”麦考夫说到“你的室友”时，视线轻飘飘的落在了还恬不知耻拉着夏洛克衣袖的艾琳身上，“艾小姐，晚上好。” 艾琳条件反射的立正站好，她正要对麦考夫送上诚挚的问候，夏洛克就很不耐烦的说：“现在我听到你的‘关心’了，哦，如果你在等我‘关心’你的话：又增重啦？” 夏洛克这么一说，本来摆出一副等领导检阅姿态的小艾同志，就跟着看过来，以及似乎麦考夫的出现，很好的达到了“提醒神脑”的作用，她现在清醒多了。 麦考夫神情变幻，最终露出一个很大的麦考夫式微笑——就是那种一看再看也不觉得是假笑的假笑，或许有那么点官方——慢条斯理的说：“实际上，是减了。” 艾琳附和的点了点头。 夏洛克余光注意到她这个动作，着重看了一眼他哥哥的发际线，很无情冷酷的说：“别想了，麦考夫没有使用你费心写出来的药方。” 艾琳眨眨眼，她没有想这个问题啊，但夏洛克可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他朝他哥哥露出一个夏洛克式的假笑——就是那种一看就知道是假笑的假笑，顺带还附送了眼角的褶子——没什么诚意问候着他哥哥：“晚上好，麦考夫。”还附带了一句再嫌弃不过的话，“在我们到家前请尽量别发动战争，你知道交通会变成什么样。” 他说完就隔着袖子握住了艾琳的手腕，拉着她往外走了，只留给大英政府一对潇洒的背影。 麦考夫转了下他的黑伞，神情却并不舒展。 秘书小姐从头到尾都没有抬头，目光都放在她的黑莓手机上，只不过在夏洛克提到“药方”时，她下意识的把头低得更低了。 一时间，这边的气氛有那么些凝滞，而另外一边就显得融洽得多—— 夏洛克睨着清醒很多的艾琳，到这时候还是不惜余力的挖苦着他哥哥：“看来麦考夫很有提醒神脑的效果，uh？” 不过这次艾琳又没有和他站在一个战壕里，她想了想非常认真的说：“他让我忍不住肃然起敬。”先前她都那么做了。 夏洛克逼视自家胳膊肘往外拐的助手：“你在说什么傻话？” 艾琳才不怕夏洛克呢：“我原本不想戳穿你的，可你其实也很敬畏麦考夫吧，他曾说你会把他形容成你的魔王。” 那个死胖子，夏洛克咬了会儿牙，又对艾琳一抬下巴：“作为我的助手——” 话还没说完就被艾琳打断了，她“控诉”起先前夏洛克的“苛刻”：“可作为老板的你都不给我公费报销手机。” 夏洛克扬了扬一边的眉：“你怎么不说是我让你免于上法庭？” 艾琳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所以这才是你二话不说就上去把我的手机踩烂的真正原因吗？”之前把手机糊了凶手一脸后，在相互作用的力下，手机还没有烂，只是掉在了地上，夏洛克二话不说就上去一脚，把手机踩烂了，直接造成了手机‘非战斗性伤亡’。苏格兰场小分队就算把手机捡起来，也不能从里面得到信息了。 夏洛克把另一只手抄进大衣兜里：“不然你以为呢？” 艾琳对夏洛克所做事情的深意心领神会，但现在她家老板都这么反问了，她总是要给出一个不一样的答案，她偏头笑着说：“你耻于见到作为助手的我救了作为老板的你的物证，所以才把它‘毁尸灭迹’？” 夏洛克可不喜欢这个答案，他硬邦邦的回了句：“这充分说明你的观察力有待加强。” 艾琳煞有其事的附和道：“好的，先生。” 夏洛克从鼻子里发出了声轻哼，听上去讽刺性十足，却莫名的还有些恼人的可爱。 两个人就这么拌着嘴到主车道旁打车，唔，是不是有什么事被刻意遗忘了呢？ 不过没关系，等出租车被招立停在他们面前后，夏洛克状似自然而然的收回了握着艾琳手腕的手，打开车门让她坐进去后，他自己才坐了进去。 被车里的暖气一熏，先前被人为驱走的睡意迅速回笼了，艾琳打了个呵欠，在上眼皮再度和她抗议时对夏洛克说：“我撑不住了，到贝克街记得叫我，不过我很可能叫不醒——”她这句话都没有说完，就迅速入定，不，是往椅背上一靠就去梦周公了。 出租车平稳的行驶在伦敦的街道上，窗外街道上各式各样的灯光映射在车窗上，不过车里却很寂静，看上去就这么把世界外的喧嚣和热闹都隔绝了。夏洛克早已经习惯了，那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他也不屑于，但这次有所不同了，夏洛克把目光转向车窗外，唔，能透过车窗玻璃看到坐在旁边人的景象。 当然，侦探先生也有可能是真在看窗外的风景。 过了片刻后，侦探先生皱起眉来，而小艾同志的脑袋即将和车窗零距离接触了。 侦探先生抿了下嘴角，勉为其难的伸出援助之手，避免了这次即将发生的悲剧。 如此循环往复了两回后，司机先生都看不下去了，夏洛克僵硬着身体，笨拙的把手放在艾琳的肩膀上，给她调整了下睡姿，让她的头枕在了他的膝盖上。艾琳的手无意识的抓住了他的衣襟，咕哝了声“夏洛克？”，夏洛克彻底僵住了，等了半晌后没听到别的动静了，他才缓和下来。 唔，这么一来，咨询侦探就能全神贯注的看窗外的风景了。 …… …… 艾琳醒来的时候觉得神清气爽，精神饱满，环视了一圈发现她是在她的卧室里，回想了下，她的最后记忆定格在她和夏洛克离开事故现场，坐上了回贝克街的出租车，然后……没然后了。 艾琳简单梳洗了下，就下了三楼到二楼起居室去，刚踏进来，含在嘴里要叫出来的“夏洛克”，在对上一双明亮的、洞察一切般的灰蓝色眼睛后，就下意识的站正，给眼睛的主人请安，“上午好，福尔摩斯先生。” 麦考夫的目光没有立即移开，他露出个友好而无害，不知道是不是只是表面上如此的微笑，“麦考夫就好，艾琳。”——昨天他自己还叫小艾同志‘艾小姐’呢。 麦考夫上下打量了下艾琳，慢吞吞的说：“看来你昨天睡了个好觉，没有得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真是太好了。” 夏洛克坐在他对面的单人沙发上，正在摆弄他的小提琴，字面意义上的，似乎没听到他哥哥正在说话一样，拨动着琴弦发出……噪音。 麦考夫转过头来，对这么闹心的弟弟投去了个无奈中夹杂着些许责备，意思大概在“还是那么孩子气”和“别总是那么气鼓鼓的”之间的眼神，让深谙察言观色——字面意义上的察言观色——的夏洛克翻了个白眼，这时候他终于正眼看了下艾琳，却很快移开了目光，“不用准备茶了，麦考夫就要走了。” 刚来了还不到一分钟的麦考夫用舌头顶了下腮肉，下一刻就恢复了从容：“事实上，我不是来找你的，夏洛克。” 第16章 伦敦的金鱼们16 在麦考夫说出他的来意后，话音刚落，夏洛克就义正言辞的说：“你不能。” 麦考夫似笑非笑道：“或许你没有听清楚我的话，夏洛克，我是来找艾琳的。” 夏洛克拨动下琴弦，发出清亮的单音，理直气壮的为自己说的话做解释：“她是我的助手。” 麦考夫转动了下被他握在手中的黑伞伞柄，他的眼睛在他说话的时候，漫不经心的扫过了夏洛克，“哦，是吗？据我所知，你们可没有签署有法律效应的雇佣合约，你们只是…”他顿了顿，似乎在找个合适的词，“口头约定了。” 夏洛克盯着他说：“你也见识过从她口中说出来的语言的效力了，我想那比有‘法律效应’的雇佣合约更有说服力。”他在‘法律效应’上加重了音，显然是讽刺他哥哥竟然拿法律来说事。 麦考夫眼睛从他弟弟身上移开了，转而盯着手中的黑伞，仍旧是那个慢条斯理的语调：“或许我们更应该问问艾琳的意见，夏洛克，她是你的助手，她当然是。但在这个前提下，她有她独立的人格。” 麦考夫说完他弟弟就嗤笑出声：“呵，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哦，麦考夫，别来我这儿贻笑大方了。”他说这句话时就任性的用了汉语。 不过这难不倒麦考夫，他的汉语说得也很好，没什么“异域风情”，吐字清晰：“看来你的东方古国的成语学得不错，用了多久？” 夏洛克想起来先前一星期里，麦考夫发来的“激励”短信，又狠狠拨动了下琴弦，朝他哥哥露出夏洛克的假笑：“比你用得少。” “哦，你当然会比我用得少，我可不像你，整天围着些鸡毛蒜皮的案子打转，有大把的空闲时间。我一刻也不能离开办公室，韩国大选就要……”麦考夫说到这里，就截住了话头，蓝眼睛又回到了夏洛克身上，“反正你也懒得知道，不是吗？” 夏洛克在心里不爽，他挑了下眉，演绎出他哥哥今天早上吃了甜食，这下找到了可以大肆攻讦麦考夫的点，就对麦考夫来个句迟来的问候：“你的牙医收到你的死亡威胁了？可怜的家伙。” “看在上帝的份上，我只是大英政府里一个小小的公务员，可没那么多阴谋论。”麦考夫做非常无奈状的说道，他这时候终于舍得把注意力分给点他实际来找的人上了，“艾琳，请不要相信我弟弟那唯恐天下不乱的戏言，他总是那么戏剧化。” “艾琳，你也听到了，麦考夫的牙医还坚守在岗位上，我猜测他给麦考夫的医嘱上，再三注明了杜绝甜食，所以你可以把你准备端给麦考夫的甜点放回去了。”夏洛克在对趁着他们兄弟俩进行短暂的相互“问候”的时候，挪步去厨房准备茶点的艾琳扬声说道。他瞥了眼神色异动的麦考夫，又故意加了句，“你说过你找的厨师是你们国家皇室的御厨，对吧？” “嗯。”艾琳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夏洛克这下也终于舍得把琴弓放到小提琴上拉动了，哦，这次是非常欢快的调子，而不是原先那锯木头的调子了。 “夏洛克，别那么孩子气。”麦考夫虽然嘴上还是指责的语句，但如果他脸上没有露出罕见的惋惜神情的话，这句话会更有说服力一些。尽管大英政府并不知道贝克街221b新聘用的种族特别的厨师具体身份，但对他来说，演绎出这位厨师有高超的厨艺，实在是小菜一碟，光是看他家崇尚自虐式节食的弟弟，在过去短短一个星期里就胖了两磅，就可见一斑了。 “我想艾琳自有她中国式的待客之道，哦，她的确有。”麦考夫侧耳听到了来自厨房的动静，然后又恢复了原先的惬意之态。 夏洛克往厨房望去，正好艾琳也端着托盘出来，上面可不止茶杯。 他突然拉了个刺耳的长音，昭显自己的不满，不过艾琳端着托盘的手稳如磐石，丝毫都没有被吓到，还朝夏洛克眨了下眼睛，示意自己的无辜：“我得申明一下，并不是甜点，是咸品。” 夏洛克猛地挺住拉动琴弓的动作，他极力避开了艾琳的注视，把头低下去，擦拭他的琴弓去了。 艾琳茫了下。 将夏洛克的神情尽收眼底的麦考夫眯了眯眼睛，转动下黑伞，出声把艾琳的注意力吸引到他身上来，开门见山道：“艾小姐，我非常乐意和你谈谈昨天发生的两起事故，尤其是第一起。” 艾琳点了点头，不过在谈话之前，她先把托盘放下，托盘里除了给麦考夫的咸品外，还有给夏洛克准备的早点。艾琳把盘碟泾渭分明的摆放好，靠近麦考夫那一边的点心小巧精致，而且衬着精美的瓷盘非常能勾起食欲，然后对着大英政府展露出中国式的待客之道：“因为我和夏洛克昨天都在外面，所以张师傅，我招来的厨师就只是随意做了些咸品，要是知道你今天会来做客的话，我就让他多做些样式了。等下次——” “簌——”夏洛克把琴弓当花剑在空中甩了个花，琴弓破开空气发出‘簌’的一声，也很恰当的打断了艾琳的话，他还很有理：“为了麦考夫的牙医和裁缝们好，我觉得还是没有以后的好，他们已经够悲惨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麦考夫你的上一任牙医就是跳楼自杀的吧？” 麦考夫拉长音调说：“情感创伤，夏洛克，他的妻子要离开他。” 夏洛克继续跟进讽刺着：“哦，难道这其中没有你这个雇主给他带来的心理压力？” “夏洛克！”麦考夫低眼看了夏洛克一眼，用“我比你成熟”的语气说道，“我们俩这种意气之争实在太幼稚了，总是殃及无辜，你也知道这会惹妈咪生气。” “他在说谎，他现在已经对放在他面前的点心垂涎三尺了。你可以想象，当你把咸品换成甜食后，他会变成什么样子。”夏洛克很无情很冷酷的向艾琳戳穿了他哥哥的“狼子野心”，艾琳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夏洛克已经替她把话说了，“你已经看出来了，这很好，看来我们达成共识了。” 艾琳：“……” 麦考夫：“……” …… …… 艾琳端正的坐在麦考夫面前，他们面前影响谈话的点心盘子已经被挪开了——如果非要知道的话，里面的点心都被吃光了——现在换成了茶杯，散发着清雅的茶香味，而周围已经没了“第三者”，窗外的阳光倾泻了一丝进来，照在干净整洁的起居室里，这总有了正经谈话的气氛。 你问“第三者”，他被撮到厨房里去吃他的早点，喝他的黑咖啡了，只不过如锋芒般锐利的视线是怎么也隔不断的。 “夏洛克总是这么气鼓鼓的，你能想象我们家圣诞晚宴什么样吧。”麦考夫端起茶杯优雅的啜了一口茶后，用闲谈的语气说道。这次他的态度显得和悦多了，或许是因为没有弟弟在一旁捣乱让他后槽牙神经疼，又或许是因为艾琳提供的咸品让他‘龙心甚悦’，只是也许。 在这之前，艾琳只是间接了解到了他们兄弟的相处模式，比如麦考夫那长兄如父的关怀不成熟弟弟的姿态，比如夏洛克那不惜余力黑自家兄长的模样，但那都是‘一家之言’。现在她终于有机会见识到当他们兄弟同框时，他们之间的你来我往了，要是让艾琳形容，那还真是一言难尽。对着麦考夫这倾向性的话语，艾琳回了句褒贬模糊的话：“我得说，你们有特别的相处方式。” 麦考夫闻言把他那双灰蓝色的眼睛转回到艾琳身上，又漫不经心的挪回到他的怀表上，怀表滴答滴答的：“有趣的评价，所以，让我们转回到正题吧，毕竟我没夏洛克那么多闲荡的时间。” 艾琳立马变得更加正襟危坐，发自肺腑的说：“我向您保证，下一次再发生涉及到非科学的事故时，我一定会屏蔽所有监控摄像头，以及尽可能确保不会被路人，我是说真正的路人围观到的。”她当然知道麦考夫派人监控她，她还和他们打过招呼呢。 麦考夫似乎觉得有些出乎意料，只是似乎，尔后他慢吞吞的说：“我不得不说，艾琳，你很特别，不过我更希望是没有下一次。”说完他把怀表阖上，站了起来，笑容扩大着朝艾琳伸出手，“我得走了，期待下次的见面，艾琳。” 这句话当然没有暗示什么，而伴随着他这句话落音的、从厨房里传来的大大的嗤笑声，也没有说明什么，真的没有。 总之，这是一次很愉快而融洽的三方会面……吧？ 第17章 伦敦的金鱼们17 今日的伦敦迎来了一个难得的艳阳天，但贝克街221b的主人之一，世界上唯一一个咨询侦探心情可并不像外面的天气那么美妙。 另一个主人，小艾同志端了茶杯过来说：“别那么气鼓鼓的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咨询侦探飞了个眼刀。 艾琳忍俊不禁，她把茶杯放在餐桌上，难得221b的餐桌有了正常的用处，坐了下来，见夏洛克不开口，她想了想刚离开的麦考夫，就一本正经的说：“你得知道，你哥哥是来兴师问罪的，我正面迎敌的话肯定会被k.o，所以得‘曲线救国’，那么就投其所好的软化他，你看效果还是有的，麦考夫还夸我了呢——你别说，我就当那是夸奖了——对此我觉得受宠若惊。” 夏洛克干巴巴的来了句：“自欺欺人。” “夏洛克，都说让你别说了。”艾琳抗议着，她轻哼了一声表示着疑似被拆台的不满，端着茶杯喝茶，刚喝了两口，就听侦探先生漫不经心的说着：“所以，第一个事故是怎么回事？如果你的记忆没问题的话，就会知道这个事故里包含了‘你和谁打了一架’以及‘导致你吃饱了就想睡’的内容提要。哦，现在还包括‘非科学’了。” “先生，请允许我提醒你一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艾琳把茶杯放下，慢吞吞的说道。 夏洛克驳回她的借口：“我不喜欢吃豆腐。” 艾琳“噗——”的笑出声来。 夏洛克不解的说：“what？” 艾琳忍着笑回答：“没，我知道你不知道喜欢豆腐，那让你觉得你筷子使用的还不够熟练么。” 夏洛克眯了下他那双看穿一切的蓝眼睛：“不，还有别的含义。” “唔——”艾琳语气微妙起来，“‘吃豆腐’是一种性骚扰的委婉说法，但语气没那性骚扰那么重。” “食物为什么会和性骚扰扯上关系？无聊。”夏洛克对此不了解，他也不想了解，他现在想知道的可不是豆腐不豆腐的，“别管这个了，你继续说你的‘事故’。” 艾琳没任何铺垫的就‘直捣黄龙’般说：“我吃了开膛手杰克的鬼魂。” 夏洛克确认他没听错，他花了十秒来消化，喉结滑动了下，试探的问：“你说的‘吃’，是像吃食物一样——” “如果你非要这么比喻的话，”艾琳神情纠结，然而她好像觉得这还不够劲爆，，她还详细解释了下当时事情的经过，“我以为这会是一桩鬼魂作祟案，所以我就去找开膛手杰克的鬼魂，嗯，在最初遇到的那个模仿案后，我就让鬼魂们留意开膛手杰克了，显然，在成为鬼魂后他就无所遁形了，前天就有鬼魂和我传信说找到他了，所以我就去了。 唔，像他这种在生前杀过人的，在成为鬼魂后戾气难消，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机会成为厉鬼——你可以把这当成他生前是坏人，死后也是坏鬼——所以我们在对峙的时候，就打起来了。 我本来不想吃他的，我都准备好了符箓灭了他了，可我手中只剩下一种符箓了，使用它会招来雷电——我知道这不科学，但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可以演示给你看——所以我就犹豫了。就在这空档里，开膛手杰克朝我攻过来了，我……就把他吃了。” 艾琳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她都觉得口干舌燥了，又低头端起茶杯喝了两口茶。 而接受了新信息的夏洛克，他正在关机重启中，手边无意识的端起了他的咖啡杯送到嘴边，喝。 “你的咖啡已经喝完了，夏洛克。”艾琳忍不住提醒他。 “哦，哦。”夏洛克把咖啡杯放下，快速眨着左眼，像是在快速消化这种非科学的事，再发出了“唔，嗯”无意义的语气词后，他终于找回了言语，“既然你说像是吃食物一样，那么是不是代表着你把他消化了？你从中吸收了什么？你先别说，让我说。你那么笃定的和我说那只是模仿案，是不是代表着你吸收了他的记忆？这会对你产生负面影响吗？” 艾琳的反应是：“你的语速更快了。” 夏洛克忍不住扬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艾琳！” 艾琳认真起来，她想了想这么回答道：“具体我没办法和你说清楚，我只能告诉你，这个过程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的，我没事的你别担心。”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这样非科学的事情她自己都没有办法说清楚。 夏洛克立刻反驳：“我没有。” 艾琳笑盈盈的看着口是心非的夏洛克，她眉宇间明媚动人，双眸里有波光潋滟，清亮逼人：“你知道吗，夏洛克？在你领我回221b那天晚上，我就很认真的想了，我觉得我非常乐意吃了你。” 在艾琳看来，夏洛克的思维方式是她见过最神奇的，即使是现在她跟着夏洛克学了一个星期，但她也很清楚那只是九牛一毛。她想要全部学会，其中对她来说最快捷的方法，就是这种了，所以现在既然说到了这件事，她就把她当时的想法说出来了。以及在艾琳的认知里，她觉得这是一种赞美，而她有特别赞美人的技巧，于是她就欢欣加期盼得问夏洛克：“夏洛克·福尔摩斯，福尔摩斯先生，你愿意让我吃了你吗？” 当然这里的吃非彼吃——那个很有内涵的‘吃’——这里的‘吃’，是让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的，但世界上唯一一个咨询侦探都说他不是一般人了，他那双明亮的却大部分时如冰原般辽阔无波的眼眸里，乍然闪烁出晶莹的微光，像是可燎原的星火。他定定看着她，张了张嘴—— “圣母玛利亚！” …… …… “你怎么来了？”夏洛克面无表情的问道。 雷斯垂德探长第一次升起了对不起夏洛克的念头，一般他面对夏洛克的时候，都是无奈+无语+心累+好想揍他一拳的心情物语，而这种‘真是不好意思啊，搅了你的好事’的念头，雷斯垂德真的没想到有朝一日还会用到，用安德森那家伙的话说，大龄处男，正在专职成大魔法师的夏洛克身上。 哦，顺便说一句，那句‘圣母玛利亚’不是夏洛克呼唤出来的，而是来找夏洛克的雷斯垂德探长，在听到艾琳说的那句不结合语境听起来就非常非常有内涵的话后，脱口而出的！ 想当然的，因为雷斯垂德嚎的这么一嗓子，厨房里的旖旎（？）气氛顿时就烟消云散了，人家女孩子就上楼去了，至于被邀约的夏洛克—— “夏洛克，你脸红了。” 雷斯垂德心中那积压已久的打击报复的愿景，驱使他勇敢的说出了这个事实，语气中的揶揄再明显不过了。 夏洛克强硬的否认道：“我没有，那只是面部毛细血管扩张。” 作为过来人的雷斯垂德不走心的附和着：“嗯，你没有。” “shutup！”夏洛克铿锵有力的说道，顺便还挥舞着琴弓，把琴弓当花剑击到了好探长面前，“还有事？”潜台词很明显了，有事没事都快滚吧。 雷斯垂德勇闯贝克街221b当然是有正事的，只不过他现在脑海里都被“夏洛克这根狗尾巴草有主了”给刷屏了，哦，这个形容是昨天他在第二个案发现场，目睹了夏洛克和艾琳手牵手离开忍不住感叹后，安德森说的。也正是有了昨天的缓冲，如今再听到那么劲爆的一句话后，好探长才能保持淡定，唔，淡定到没立即冲下楼在贝克街上大吼大叫。 “闭嘴。” “我还没说话呢，”雷斯垂德这一次表现的很有宽容心，他毕竟是打断了夏洛克的好事嘛，是男人都懂这种心情，所以好声好气的说起了正事，“昨天那通报警说古董店被抢劫还有人受伤的报警电话，是你打的吧？” “so？” 这种“挖开你们的小脑袋瓜看看吧，里面装的一定是草包”的语气，真是太容易让人上火了，好探长用“这货在欲求不满”安慰自己，发现效果真是立竿见影，他还能笑出来呢：“那古董店的店长一说，我就知道是你了。”虽然是通假报警电话，但从另一方面来说，也帮助他们找到了给犯罪嫌疑人定罪的证据，尽管那犯罪嫌疑人已经死掉了。 夏洛克继续心不在焉的摆弄着他的小提琴。 “另外，我的人确实在劳里斯顿公园发现了你说的第二具尸体，还有你也说对了，那个公园最近是刚铺陈了红土。”雷斯垂德探长说到这里，充满求知欲的看向夏洛克，“所以，你们俩真的看上了一个情趣手铐，打算去由牛津监狱改建成的马尔梅森酒店开房的，对吧？” 第18章 伦敦的金鱼们18 雷斯垂德探长尽管一如既往的在夏洛克这里吃了一肚子瘪，但这一次他走得时候那叫一个心满意足啊，地球都挡不住好探长那颗八卦的心了！ 然而被留下的夏洛克，就没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淡定了。 他在探长先生走后，静静的坐在沙发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动着琴弦了……一分钟，就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走到楼梯间想上楼去找艾琳。因为先前雷斯垂德探长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他其实并没有给艾琳答案的，现在他，觉得他得给她一个答复。 夏洛克整了整衣领，就要上楼，突然意识到他今天穿的衬衫，是第一次见到艾琳那天穿的，被她戏称成‘基佬紫’的衬衫。 夏洛克理智和记忆回笼，他……退了回去重新坐回到沙发上，想了想扒拉过来他的手机，上网，输入关键词“基佬紫”，很快就出来了一堆网页。 咨询侦探拿出了研究不同纤维抗拉强度差异的精神，开始研究网页内容，在研究完后就沉默了。 …… 自认有特别赞美技巧的艾琳过了半小时后下楼来，正推门进二楼起居室，就和正要往楼梯间来的夏洛克打了个正照面。艾琳以为他有事就问：“夏洛克，怎么了？” 夏洛克轻飘飘的瞥了艾琳一眼就避开了她的视线，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挪步到窗边，用如同绅士般优雅的姿势拉动着他的小提琴，发出了锯木头的声音。事实上，在过去半小时里他就陆陆续续在锯木头和拉奏优美乐章之间波动了，波动时还伴随着面部表情变化，锯木头对应着面无表情，拉奏出优美乐章则对应着嘴角不自觉上扬。 夏洛克装作漫不经心的问艾琳：“你做了什么，我完全没听到三楼的动静？”还是以很学术研究性的语气问的，借此掩饰了他过去半小时内都在听三楼动静的举动。 幸运的是，他成功了。 艾琳无疑有他——要知道对于小艾同志打开的新世界，侦探先生一直有着超高的好奇心和求知欲，在过去一段时间里他就陆陆续续问了很多问题，和现在的语气差不多——笑着回答：“哦，我给三楼贴了隔音符。是雷斯垂德探长说了什么吗？关于昨天案件的？” 夏洛克可疑的沉默了下，才用百无聊赖的语气说：“都是些无聊的废话，哦，他倒是说起了那家古董店了，店主——你要出去？” “是啊，我要去买画符箓需要的材料回来，顺便买个手机，先生。”说起那个“因公牺牲”的手机，艾琳就拉长了调子这么叫了下夏洛克，小提琴声就断了。艾琳没多想，她把外套穿上，“我可能得到下午才能回来，你要记得吃东西。” 等艾琳下楼时，再传出去的小提琴声就不再是锯木头的声音了，而变成了悠扬悦动的音符了。 艾琳贴了隔音符没听到夏洛克的小提琴“变奏曲”，但在楼下看店的哈德森太太，可实实在在的忍受了半小时的折磨。倒也不是说哈德森太太以前没听过夏洛克拉奏“木头曲”，她连枪击版都听过呢，只是这一次“木头曲”和“春之曲”交错着被拉奏，根本就是冰火两重天嘛，还不如单纯拉奏“木头曲”呢。 在这种情况下看到艾琳后，哈德森太太就叫住她，张嘴就来了一句：“带夏洛克去开房吧！” 艾琳：“……抱歉？” “你们俩不是说好要一起渡过一个美好难忘的夜晚吗？现在也别等夜晚了，白天也一样，带他去吧，不然他就给憋坏了，受折磨的还是我们这些无辜路人的耳朵。”已经和苏格兰场某知名不具人士交流过最新八卦的哈德森太太，拉着艾琳的胳膊低声抱怨着，语气里却实实在在的带着调侃式的鼓励。 艾琳：“……我没听懂你在说什么。” 同样是过来人的房东太太，看艾琳还是一脸茫然加不解，二话不说就拿出证据来了：“这个你不承认？那你总得承认昨天晚上是夏洛克把你从车里抱出来的吧？他说你累得睡着了哦——”房东太太说到后面语气就变怪了，在艾琳想开口时，就摆出了“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的表情。 就在这时候，二楼又飘来了锯木头的声音。 哈德森太太立马嚷嚷起来：“你听你听他又开始了，快去哄哄他吧，真是！” 重新上楼来的艾琳一头雾水，她不明白她就隔音隔了半小时，怎么感觉像是隔了三秋一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以及夏洛克用小提琴折腾出来的声音，确实很刺耳。 “夏洛克——” 夏洛克展现出了他作为吉尼斯纪录“语速最快保持者”的语速，打断了艾琳的话突突道：“哈德森太太有老年痴呆的迹象，你别听她胡说八道。” 艾琳懵了下：“呃，你听到了？” 夏洛克眼神闪烁了下，他继续假装望着楼下，还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道：“我读到了，读唇语是成为一名合格的侦探必备的技能，你得开始学习了。” “我知道了，不过我有更好的监听方法，之前不是和你说过纸鸟吗？我可以给你看。”艾琳想到了一个让夏洛克不去折磨小提琴的好办法，如果这个办法不行，她还可以在二楼也贴上隔音符。 夏洛克面无表情的放下小提琴，自然而然的看过来。艾琳拿出一张纸，折成小鸟的样子放在手上，朝纸鸟轻轻吹一口气，纸鸟就变得栩栩如生起来。她把纸鸟递向夏洛克，眉眼含笑，黑白分明的眸子潋滟生辉，就像是先前她问他愿不愿意的时候那样，“给你。” 夏洛克脑海里飞速闪过了在深入学习中文时，里面提起过的包含了很有神话色彩，而现实中根本不存在的鸟类的成语，比如说“鸾凤和鸣”“凤凰于飞”“比翼连枝”等等，他自然是知道这些成语的含义的，而现在艾琳送一只鸟给他—— “夏洛克？” 夏洛克回过神来，没有迟疑的就伸出手接过那只灵动起来的纸鸟，那只纸鸟在他掌心里啄了啄，就像是在他心湖上投下了一颗石子，泛起了阵阵涟漪。夏洛克目不转睛的盯着它，借此来掩饰他的面部毛细血管扩张。 完全状况外的艾琳还无知无觉的说：“你喜欢它我就放心了。”不过为了以防在她回来前，夏洛克又开始用他的小提琴扰民，艾琳在离开的时候还是顺手往二楼贴上了张隔音符。 …… …… 艾琳在楼下招出租车时，哈德森太太还奇怪了下，怎么就她自己出来了，不过等艾琳都上了出租车了，而楼上也没有再传来神烦的小提琴音，哈德森太太了然的笑起来，这安抚年轻气盛小伙子的方法有很多嘛。 而艾琳上了招立停的出租车才恍然回过神来，她刚才被夏洛克那么一打岔，就没有搞清楚为什么房东太太会说出那么不着边际的话。开房、美好愉快的一夜什么的，房东太太到底怎么误会到这上面来了？ 等等，昨天她被夏洛克从出租车上抱下来？ 艾琳回忆着，她昨天吃了开膛手杰克的鬼魂，在上了出租车后就睡着了，她还记得让夏洛克到贝克街时叫她的，可等她再醒过来她就回到她的卧室了。这么说，是夏洛克把她从楼下抱到三楼卧室的？ 艾琳很容易就得出这样的结论，再继续推论的话，这‘抱’什么样的‘抱’，可既然都让房东太太那么误会了，就说明这‘抱’的姿势…… 艾琳没有再往下想了，过了一分钟后，她慢慢的捂住了脸。她现在的状态是面部毛细血管扩张，也就是俗称的脸红了。 或许这不能称作“剃头挑子一头热”了？ 等艾琳费了一番功夫买全了她需要的，用来绘制符箓的材料，顺带还重新买了个新手机回到贝克街时，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艾琳从出租车上下来，鬼使神差的就抬头往二楼的窗户位置看去，正好和站在窗边往楼下看的夏洛克四目相接。 从艾琳的角度看过去，因为伦敦的天气又阴暗下来，屋内也就变得更暗了，夏洛克的脸庞看起来有一点模糊，但是对方那双明亮的眼睛，即使在这种情况下，还是显得那般璀璨夺目。她知道那双眼睛能明察秋毫，能观察到任何蛛丝马迹，能看透人心……现在她却真切的意识到那双眼睛很漂亮了。 这样的念头一袭上心头，艾琳心跳慢了半拍，有那么些无措的低下头，她自己都说不清是什么感觉，等感觉到心跳稳定后，她才推开了221b的门。 第19章 伦敦的金鱼们19 “夏洛克，我有事想和你说，现在方便吗？——ailin” 短信几乎是秒回，“下楼来。——sh” 艾琳片刻后下来二楼，夏洛克穿着件蓝色竖纹的睡袍，坐在长沙发上，光着脚踩着地毯上。 夏洛克望过来，用极快的语速说：“你已经睡着了，看你头发的湿度，你上床最起码有一个半小时了，现在你别告诉过你做梦梦到了什么在白天你遗漏的事情，就想起我，不，是想起这件事要和我说，就发短信来问我？鉴于你在白天时早早的上了楼，期间没有再下来过，发生这种情况的概率很高。说吧，是什么事？” 艾琳想起先前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就下意识的回避起夏洛克提到的白天的事，试图转移着话题，“你怎么又没穿拖鞋？” 这样笨拙的转移话题方式，夏洛克怎么会看不出来，他往前倾了下身体，眼睛在旁边落地灯明亮的灯光下照耀下流光溢彩：“你就要说这个？” 艾琳回望进那双剔透的蓝眼睛里，那种感觉又来了，她几乎是不经思考就脱口而出：“你的眼睛真漂亮。” 夏洛克慢半拍才说了一句“我有虹膜异色症”，并假咳了下来掩饰自己似有的窘态。如果艾琳这时候仔细观察的话，她就能看到夏洛克耳朵在逐渐发红，但她自己都有点懵了，哪里还有多余的注意力，还是一阵震天动地的“咳咳咳”声才把她拉回到现实来，她舔了下嘴，连忙找话来掩饰她刚才的失态，“我是说认真的，不，我只是单纯的想赞美下你的眼睛很好看，嗯，还有麦考夫的，你们眼睛很像，我说过的对吧？” 夏洛克的脸一下子黑了，他和那个没有虹膜变异症的死胖子的眼睛哪里像了。 “咳咳咳！” “不知道打断别人说话是很没礼貌的吗？”越解释越不对劲的艾琳，转身瞪向了又发出假咳声的主人。 夏洛克迅速出声：“who？” 艾琳终于想起了她在晚上十一点找上夏洛克的根本原因了，被这样一转移注意力，她就装作若无其事的揭过了刚才那怎么看都很微妙的插曲，和夏洛克说起事情的原委来：“唔，现在有一桩委托案找上我来了，委托人是个鬼魂，他现在就在起居室里，我想问你有兴趣和我一起接手吗？” “当然。”几乎是艾琳话音刚落，夏洛克就迫不及待的说道。 艾琳对这个答案并不觉得意外，“所以，接下来我就让你看到委托人了啊。” 夏洛克眸子里盛放着星光：“还是像之前的一分钟吗？” “我觉得一分钟对你来说就足够了，夏洛克。”艾琳早已经见识过夏洛克的神奇，她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道，走到夏洛克跟前，伸出手在他前一秒闭上的眼睛上点了点，然后快速收回手，抿了抿嘴角：“好了。” 夏洛克再次看到了艾琳眼睛的世界，在原本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卧室里多出了一道身影，一个鬼魂，哦，鬼魂生前的名字是爱德华·哈里斯，他现在一脸的不忍直视就对了。当他正准备介绍自己时，夏洛克就扫描完后开口了：“身上的服饰是十八世纪九十年代的风格，鉴于我知道的幽灵在死后就保持着他们死时的模样，那么可以断定你在生前是十八世纪的。富家公子，有个做继承人的哥哥，但在你哥哥继承家业后，还是很大方的分给了你一小部分财产，之所以说大方，那就要考虑到当时的继承法了。未婚，哦，现在有喜欢的人。抱歉，我不该说人类，她是和你一个种族的，很显然。另外，爱好是画画，但显然没什么名气。所以这位不懂得时间观念为何物的先生，能告诉我，你的委托是什么吗？哦，你别说，是和你喜欢的女士有关，但鉴于你现在找上了艾琳，那就说明又和现实中的人或物有关，我说的对吗？” 爱德华·哈里斯被侦探先生连环炮一般的话语突突了一脸，整个鬼都不好了。 一分钟根本就没用得了，剩余的时间还够爱德华·哈里斯说出他的委托，他想替他喜欢的女士找回挂在她邻馆的一幅画。 夏洛克因为他话中的字眼皱起了眉，艾琳却听懂了：“那位你喜欢，不，准确来说你暗恋的女士的本体是一幅画？” 夏洛克：“……” 爱德华·哈里斯：“……” 夏洛克茫，是因为又一扇新世界的大门朝他打开了。 爱德华·哈里斯懵逼，是因为他再一次被看穿了。 这时候一分钟到了，夏洛克看不到爱德华·哈里斯了，但这位委托人在夏洛克看来已经不重要了。他抿了下丰润的唇，抬眼看向艾琳，用不确定的语气问：“一幅画？” “你可以认为是画魂，她在被主人绘画的过程里，倾注了主人的心血，机缘巧合下就会有了自己的意识，不过这种情况很罕见，想必这幅画一定很有灵气。如果你难理解的话，我明天可以找一些以画魂为主角的灵异故事给你看。”这么又一扇新世界的大门，艾琳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展现了出来，就像是她以前也是简简单单的说，她吃了开膛手杰克的鬼魂一样。 艾琳看夏洛克还没有说话，想了想就提议道：“夏洛克，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去见识下那位画魂？你现在身体蕴含的精气，可以支持你长时间的看阴魂了，不过我恐怕你在最初还要适应一段时间。要知道我做到像现在这样视他们为无物，还是花了不短时间的，不过我对你有信心。”夏洛克很不一样，贝克街的游魂们都很畏惧他，即便他没有这方面的能力，可他独特到都可以获得“鬼见愁”的称号了。 艾琳这番话听到了夏洛克的耳中，就编译成了一句话：“来我的世界？” “我愿意。”他说。 艾琳被他这严肃的神情弄得愣了下，以为他这是在为更长时间看到和他现在看到截然不同的世界而严阵以待，想了想就向他保证：“我会时刻看着你的，不会伤害到你的。”在这方面，艾琳还是有分寸的，不然也不会在先前夏洛克身体里精气不足，就拒绝让他接触阴魂了。 这下，夏洛克虹膜异色的眼睛在明亮的灯光下挂上了彩虹。 受到美色，不，彩虹直接冲击的艾琳，心跳“砰砰”加速起来，这真的有问题了，对不对？ 是不是有谁被遗忘了呢？ 暗恋不得的鬼魂先生爱德华·哈里斯：“qwq” 不过暗恋不暗恋的也不重要了，鬼魂什么的就一如既往的无视吧，现在重要的是，大半夜的他们要偷摸进一座安保严密的博物馆。 咦，这里面提到的哪点，对侦探先生和小艾同志来说是障碍？答案是没有。 “走吧。”夏洛克神采飞扬的说，见艾琳犹豫着，“怎么了？” “唔，你还穿着睡衣。”艾琳指出了这个事实，当然夏洛克光着脚，连袜子都没穿，这好像不是重点。 “你也是。”夏洛克顿了顿说。 两人相视一眼，迅速挪开，没再说什么了，一个回他在二楼的卧室，一个去她三楼的卧室，换上可以出门的衣服。 再度被无视的爱德华·哈里斯：“……”好虐。 等他们在大半夜的出了贝克街221b门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半了。这时候，贝克街已经很安静了，街道上连小猫三两只都没有，倒是中餐馆还在开放，但他们现在又不是去吃饭的，而是要去阿斯特博物馆。 伦敦的夜风带着凉意，艾琳整了整围巾，偏头看向夏洛克，慢吞吞的说：“所以，麦考夫安排的出租车是二十四小时制的吗？”她当然发现了，一次两次的夏洛克随招随到可以说是巧合，但次次都如此就不能再用巧合来解释了。似乎她现在也得到了这样的待遇，白天她出门去购物时，去时和中间以及回来坐的都是同一辆出租车。 夏洛克看了她一眼，又把视线转走说：“也许。”他说着就把手从大衣兜里伸出来，往路边一招：“taxi！” 然后，一辆出租车从贝克街街角轰轰驶来。 “唔，我想我知道答案了，”艾琳把脸往围巾里埋了埋，含糊不清的说着，“夏洛克，虽然我觉得这种全天候的监视很怪异，但它其实还是有闪光点的，你说呢？” 夏洛克斜睨着她，没什么好气的说：“别犯傻了。” “你们俩能不能停止打情骂俏了，先办正事行吗？”飘在旁边从很久前就没存在感的爱德华·哈里斯，真的好想冲过去对着这对虐单身狗的男女咆哮着这句他从先前被虐时就想说出来的话，然并卵，他不敢，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第20章 伦敦的金鱼们20 爱德华·哈里斯被无视了一路，也被虐了一路： 坐在出租车上的两个人，一路上虽然没有说话，而且从上车后就互相不看对方，扭头看车窗外，但拜托，他也是坐（飘）过出租车的，难道不清楚能透过车窗玻璃看到对方吗？ 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下了出租车，哦，他们俩又开始说话了，有本事就一直不说话啊！ 爱德华·哈里斯内心的吐槽都快要突破天际了，而且他真的好想像在贝克街221b时那样大声咳嗽着提醒自己的存在，但他仔细想了想了他在贝克街其他鬼魂那里打听到的，再加上他自己的亲身经历，他都特别佩服当时两度咳嗽的自己了。 他就静静不说话看着，看他们什么时候记起他的存在。 伦敦的夜风吹过，带起一片叶子，穿过了爱德华·哈里斯的身体。 爱德华·哈里斯：“……” 那边旁若无人的两人组，艾琳挥开了心中泛起的涟漪，正色起来，如果是她自己的话，她完全没有那么多顾虑，毕竟她从小就在和阴魂打交道了，早已经适应了这个非科学的世界，但对夏洛克来讲就不一样了。以及长时间接触阴魂，可不同于单纯开启阴阳眼一分钟，她并不是很放心。不过她也了解夏洛克，如果自己现在食言的话，他肯定不会答应。 艾琳想了想，从自己的储物镯里拿出了一条串着一枚玉珠的手链，递给夏洛克：“以防万一，这颗玉珠上被我雕上了保护性符文，唔——要我帮你系上？” 艾琳本意是想让夏洛克自己系上的，可他伸出手来，没有接过去，就扯了下袖子把手腕露出来。 “快点，你不希望我们的委托人等吧。”夏洛克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掩饰他的举措，以及他终于提到了被遗忘很久的爱德华·哈里斯了，可爱德华·哈里斯一点都不觉得欣慰，只想烧烧烧！ “好吧。”艾琳被夏洛克那正儿八经的语气唬住了，觉得自己是不是大惊小怪了点？再想想之前在那个古董店里，被店主推荐了情趣手铐，夏洛克都能安然处之，完全把那当作了案件中的一部分，所以说在成为一个优秀侦探的路上，她还有的学呢。这么一想，艾琳也不矫情了，就低下头把手链戴到夏洛克的手腕上。 随着她低头，没有来得及扎起来的头发滑落下来，有一缕擦过他的手腕，有微微的酥麻的感觉，夏洛克几乎是要反射性的缩回手了，但下一刻手链就被艾琳在他手腕上绕了一圈，他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在艾琳系好抬头看过来前，就撇过了头，开始用他无人可匹敌的语速说起阿斯特博物馆来。 艾琳听着听着就觉察到不对劲来了：“这为什么和我在维基百科上看到的内容一模一样？” “嗯，这是在过来的路上我上网查的，看了一眼就记下来了。”被戳穿的夏洛克理直气壮的很，又陡然转移了话题，“另外我还查阅了阿斯特博物馆的蓝图，和安保系统，如果让我评价的话，拉低苏格兰场智商一条街的安德森，都能动动他的小脑瓜从里面偷出一件藏品出来，你现在知道它有多烂了吧。” 艾琳一本正经的点头说：“我觉得安德森会高兴你这么评价他的，先生。” 夏洛克一脸嫌弃。 作为一个旁观者，爱德华·哈里斯已经觉得死无可恋了。 好在他们还记得他们现在有案子，其实他们一直都记得的，轻而易举的进入了被有夏洛克形容不能再烂的安保系统的博物馆，在终于有了用场的爱德华·哈里斯的带领下来到了他们真正的委托者所在的馆区。 委托者的本体是一幅来自天-朝的《唐代仕女图》，就在他们眼前，《仕女图》中的仕女从画中走下来，朝艾琳盈盈一施礼：“大人。” 仕女的名字叫芸娘，等说起隔壁馆区被偷走的画作时，忍不住垂泪。芸娘能被入画，还生出自己的意识，可见这幅画的灵气，以及她的颜值，这时候用“眉目如画”就真的再恰当不过了。 美人蹙眉含泪，总是会让人心生怜惜的，当然也有例外，侦探先生不为多动，他正专注的研究那幅《仕女图》呢，但小艾同志就心软了，伸手掏出她的手绢递给芸娘，云娘下意识的伸出纤纤素手来接，没想到竟然触碰到实物了，顿时大喜过望，破涕为笑：“大人如此不同凡响，定能寻回他，芸娘在此先谢过大人了。” 小艾同志还没觉得“美人恩”如何呢，侦探先生就插了句嘴：“她不喜欢你。” 别误会，这句话不是代替艾琳对芸娘说的，夏洛克是转头对又被无视了的爱德华·哈里斯说的。 爱德华·哈里斯：“……” “哦？看起来你知道。”夏洛克看穿了一切。 爱德华·哈里斯：“……你们现在还是想想怎么把那幅——” “梵高的《圣殇》，我知道。”夏洛克掏出手机举了举屏幕，不出意外的就把艾琳的注意力拉回来了，她凑过来看，总结了下新闻内容：“这幅画在一年前最后一次向公众展出后当晚便被盗了，大多数认为这幅画是被“骑士”偷的。看来这位代号为“骑士”的盗贼并不是第一次作案，似乎在盗贼界很有名望。夏洛克，你听说过吗？” “你觉得从安保系统只有三分的阿斯特博物馆里偷走一幅画，这么无聊的事，值得我关注吗？” “哦，那就是没有了。” “你们知道那幅《圣殇》艺术价值有多高吗？那是印象派的杰出作品！它所描绘的是圣母玛利亚依靠在死去的耶稣身旁，表情哀伤，准备伸出双手拥抱耶稣！而梵高在画这幅画期间开始经常出入精神病院，但就是这段期间他又重新对宗教信仰生起了兴趣，特别是在那么苦难的时刻，宗教能够安慰他的心灵，他开始通过绘画思索信仰！”一直没啥存在感的爱德华·哈里斯在说起艺术时，顿时激烈昂扬起来，还对那么轻描淡写的夏洛克和艾琳投去了谴责的眼神。 夏洛克用百无聊赖的语气说：“无聊。” 艾琳觉得爱德华·哈里斯会和她爹艾叶有共同语言的，老艾同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身上就挂了个鉴定师的名头。想起之前嘤嘤嘤她一脸的老艾同志，艾琳就精神一振，她迅速回过神来，对爱德华·哈里斯说：“唔，如果我没有推论错的话，那幅画产生的画魂是你的情敌。” 芸娘羞涩的躲回画里了，这足以说明一切问题了。 爱德华·哈里斯：“……” 艾琳似乎觉得对他的打击有点大，就补了一句：“你放心，这个委托案，我和夏洛克接下来了。” 爱德华·哈里斯幽幽的望着艾琳，接下这桩委托案，然后把他的情敌找回来吗？更让爱德华·哈里斯痛心的是，他很欣赏那幅画（本体）的艺术价值。唔，多么痛的领悟啊！ 对这桩委托案了解的差不多了，他们就打算离开博物馆了。夏洛克现在依然能看到鬼魂，他那高速运转的大脑快速收集着博物馆里鬼魂的特征，再和真正活着的人类做全方位的比较。不过这里的鬼魂不具有代表性，毕竟在看到他们前，夏洛克的大脑已经告诉他，他们是鬼魂了，毕竟在这个时间点，除了他和艾琳，以及巡游的保安，就不会有别人在博物馆里闲荡了。 该说谢天谢地，侦探先生还记得他们不该在这个点在博物馆里闲荡，还有一句俗语要知道，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 夏洛克上一刻还沉浸在他的思维宫殿里，下一刻手就被艾琳牵住了，他还没来得及做出相应的反应，更超出他脸上毛细血管扩张上限的事情接连来了：艾琳把他推着直到他抵在了墙上，再然后眼前完全黑了，伸手不见五指，他只能听到艾琳轻声说：“别出声。” 夏洛克的大脑当机了，因为眼前看不见，相应的其余的感官被增强了，更何况夏洛克的五官本身就特别的敏锐。现在他闻到了艾琳身上传来的墨香味，夏洛克最近正要就东方古国的文房四宝进行归纳性研究，而且放在平时，夏洛克还能分辨出艾琳身上其他的味道，但现在他觉得他不是很好的集中起注意力来。 还有她轻悠的呼吸覆在他颈侧，温热的，那并不是夏洛克喜欢的，这已经入侵他自己的私人领地了，可夏洛克却并不觉得排斥，他几乎可以感觉到他们俩呼吸间交换的气体缠绕在一起了。 当然，还有触觉，他们几乎是紧紧相贴了，即便隔着几层布料，可还是将触觉忠实的传递给他…… 就在这时候，脚步声渐行渐近，又在距离他们不足半米的地方经过，尔后声音渐行渐远了，很快他们所在的地方又恢复了安静。 “夏洛克，保安们离开了。”艾琳松一口气，她先前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向他们走过来的保安们身上了，没注意到她和夏洛克现在的姿势有多有问题。本来她可以注意到的，不过当她把紧急之下笼罩在她和夏洛克身上的隐身斗篷掀开后，目睹了他们俩就那么隐身的爱德华·哈里斯瞪大了眼睛，颤抖指：“梅林的袜子啊，这是哈利·波特的隐形衣！” 艾琳被转移了注意力：“那是谁？” 爱德华·哈里斯像看外星人一样看她：“《哈利·波特》，你都不看电影的吗？”等等，他是不是打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第21章 伦敦的金鱼们21 爱德华·哈里斯在得出这么一个不得了的结论后，他懵逼了一圈，痛定思痛后……愤慨的说：“那你总看过原著吧？j.k·罗琳写的原著。” 艾琳摇头，为了证明这不是偶然性，她问了夏洛克：“夏洛克，你看过《哈利·波特》，呃，电影或小说吗？”没得到回应后，艾琳扭头看他，又叫了他一声，“夏洛克？” “什么？”夏洛克重启了，他伸手整了整他那件修身长大衣的衣领，试图把衣领竖起来，并且迈开了大长腿就走，“你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去解开这个谜题——” “夏洛克，你走错方向了。” 夏洛克：“……” 夏洛克定了下格才转过身来，剔透的蓝眼睛落在艾琳身上，他视线定点没有落在艾琳脸上，而是放在了她手中的斗篷上，在艾琳望向他前快速问：“这是什么？” 艾琳闻言就低头把手中的斗篷展开，被斗篷覆盖住的部分就隐去了身形，她像是介绍之前的纸人、纸鸟等事物，简简单单的说：“我在斗篷上纹了隐身符文，只能隐去身形，但声音和气味都不能隐去，还有很大的改进空间，对不对？” 夏洛克把手从衣领上放开了，插-进了大衣兜里，“我想足够蒙蔽那些金鱼们了。” 艾琳抬起头来，黑白分明的眼睛亮晶晶的望着夏洛克。 夏洛克被她看得不自在了，“what？” 艾琳眉眼弯弯：“谢谢你的夸奖，先生。” 再度被遗忘的爱德华·哈里斯从打击中走出来，大无畏的幽幽的插嘴：“你们知道吗？哈利·波特的隐形衣，是死亡三圣器之一！死亡圣器懂吗？！”不是什么地摊货！ 艾琳不解：“所以？” 爱德华·哈里斯：“……” 艾琳又问了一遍夏洛克先前的问题，夏洛克也同样露出茫然的神情。 爱德华·哈里斯出离愤怒了：“你们到底是不是英国人啊！” 夏洛克懒得理会爱德华·哈里斯这无关鬼等，朝想回答爱德华·哈里斯的艾琳微微抬了抬下巴：“艾琳，我们走。” 艾琳在跟上夏洛克前朝爱德华·哈里斯说“我不是啊”，留下爱德华·哈里斯无语凝噎。她在跟上夏洛克后，想了想说：“夏洛克，等解决了这桩委托案，我们在电脑上把这部电影下载下来看吧，我对哈里斯先生说的隐形衣挺感兴趣的。” 夏洛克当下没说什么，等他们出了阿斯特博物馆，他就掏出他的手机开始打电话了，在电话未接通的时候对艾琳解释：“把谜题留着过夜可不是个好习惯。” 艾琳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可夏洛克打电话的对象就觉得很有问题了，而且问题很大大大！“看在上帝的份上！见鬼的夏洛克·福尔摩斯！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伦敦时间一点二十五分。”夏洛克抬起手腕看了下手表，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人民的公仆，苏格兰场的好探长格雷格·雷斯垂德：“……”他狠狠揉了一把脸，在心中天人交战了十秒，最终在“挂了电话把手机关机，但等着被辞退”，和“被折磨这一回，升华自己解救全伦敦”中，勇敢的选择了……后者：“你又怎么啦？”一个‘又’字远远不足以道明探长的辛酸苦辣。 夏洛克理直气壮的要求着：“让我们进苏格兰场的证物室。” 雷斯垂德狠狠按着突突直跳的眉心，觉得他还是可以“挣扎”一下的：“不然呢？” 相比于好探长的水深火热，夏洛克就云淡风轻多了：“不然我们就自己进去。” 雷斯垂德这下子就像是被戳了的气球，迅速瘪了下来，当然本来就没能鼓起来：“该死的，你又要搞什么？让我在大半夜的放你进闲人与夏洛克·福尔摩斯免进的警局，还是进证物室，你总得给我个正当的理由吧。” 夏洛克回他一句：“帮你抓个贼？” 雷斯垂德：“……警局门口见！”说完就狠狠按在通话结束键上，多想把结束键当成夏洛克那张整天挂着“尔等金鱼快来跪拜”表情的脸上啊！然并卵，雷斯垂德探长觉得如果他真这么做了，等待他的将是大英政府的小黑车，不，或许是直接把他沉尸泰晤士河了！ 生命诚可贵啊，好探长不得不任劳任怨的从床上爬起来，还不敢多耽搁的就往苏格兰场赶了。等他开着警车赶到苏格兰场，警局门口夏洛克那糟心货已经在了，等等，他不是一个人。 雷斯垂德这时候想起来了，夏洛克那丫的在电话里用的不是‘我’，而是‘我们’，还不止一次！哟，这都用上‘我们’了。雷斯垂德探长的八卦之魂顿时熊熊燃烧起来，然后在对上夏洛克后迅速被浇了一盆冰水，“怎么这么慢？你老婆都正式和你分居了。” 雷斯垂德：“……” 雷斯垂德按下自己的拳头想和夏洛克的脸负距离接触的冲动，把目光转到站在一旁的艾琳身上，看似关心实际上不怀好意的问：“你一定是被夏洛克拖来的吧？这家伙就是这德行。” 可现实再次浇了他一杯冷水，小艾同志纠正道：“真要说的话，是我拖夏洛克来的。”小艾同志到底还是有情商的，最起码比夏洛克的高，“真是辛苦你了，雷斯垂德探长，你的胃病我觉得我可以帮忙。” 雷斯垂德张了张嘴，想问‘你是医生？’，就被不耐烦的夏洛克抢了话：“他自己会去看病的，苏格兰场的专业素质虽然不怎么样，医疗福利倒是和它成反比的。现在，能让我们进去了吗？” 咦，他又用了一次‘我们’？雷斯垂德这么想完自己都黑线了一把，他该关注的不该是这个，而是，“别说的你真的了解一样，夏洛克！”这货到目前为止，一次都没有叫准他的名字，还能知道苏格兰场的福利制度？装什么大尾巴狼啊！ ——探长先生，你最该吐槽的难道不是他对苏格兰场专业素质的蔑视吗？还是被打击惯了，也跟着觉得理所当然了？ 雷斯垂德也不多跟夏洛克扯皮了，他在前面领着他们俩进警局。 夏洛克正准备跟上，却被艾琳拉住了臂弯，他偏头看她，发出无声的疑问。 艾琳跟他悄声说：“警局里有不少冤魂，还很容易滋生怨魂和厉鬼，你还是不要再看到他们了，好吗？” 夏洛克在从博物馆到苏格兰场的路上，已经足够他对街道上的鬼魂进行全方位的解析了，或许他再研究研究都能写出一篇关于辨认鬼魂和人类的108种方法的文章了。现在他对艾琳口中的新品种仍旧很好奇，但在艾琳的关切和不赞同下点头了，他还“得寸进尺”的提出了个额外请求：“告诉我，我以后还是有机会的。” 艾琳沉吟下回答他：“等我选一个良辰吉日。”说着就伸出手在夏洛克的眉宇间轻轻一抹，夏洛克再看到的世界，就变回了他原来的世界，他下意识的望向艾琳，四目相接—— “啪！”被虐了一脸血的雷斯垂德面无表情的按下了墙上的开关，然后被突如其来的灯光闪到了眼睛，眨了眨眼睛，眼泪都流出来了。 这真的是个很悲伤的事故啊。 终于抵达了证物室了，雷斯垂德探长终于想起来问一件事了：“我还不知道你们到底要找关于谁的资料呢？哪个贼这么倒霉让你们盯上了？” 情商低到发指的夏洛克没有先回答探长的问题，反而来了句：“所以我才说苏格兰场的专业素质只有五分。” 情商还有药可救的艾琳干巴巴的说：“um，比阿斯特博物馆的安保系统还高两分呢。” “别告诉我，你们俩偷偷溜进去过了！哦，你们问我为什么会这么说？呵呵，还得感谢伟大的视法律为无物的夏洛克·福尔摩斯了！”雷斯垂德嘲了夏洛克一脸，心里爽快了两分，“现在说吧，是谁。” 夏洛克不吱声，是艾琳回答的：“是一个代号叫‘骑士’的贼，他曾偷过梵高的《圣殇》，并且这并不是他第一次作案了。” “嗯，据说和他有关的有四起窃案，莎士比亚的《第一对开本》原本，一套古希腊硬币的收藏集，还有一只镶了两百克拉钻石的萧邦表。”一听艾琳说的是谁后，雷斯垂德探长立马就打起了精神，“这是个非常非常厉害的盗贼，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样，也没人知道他到底是英国人，还是其他国家的人，之前梵高的《圣殇》被盗一案让苏格兰场忙得焦头烂额，可到头来一点线索都没有找到，从没有人抓到他。你们是怎么撞上他的？” “你说错了一件事，哈里，我还没找过他。”世界上唯一一位咨询侦探带着他惯有倨傲的神情，说得理所当然。 雷斯垂德探长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货又说错他的名字了，烧烧烧烧死算了！ 第22章 伦敦的金鱼们22 抓心挠肺的雷斯垂德艰难的打起精神来，给夏洛克这糟心货找有关那代号为骑士的警方报告，“事先给你说明白了，因为这个盗贼是跨国作案的，除了丢失梵高的那幅《圣殇》的案件记载很详细，其他的因为是从其他国家警局里传来的，就没那么详尽了。还有国家的警方认为他只是个传说呢，你们知道梵高的《圣殇》值多少钱吗？保守估计是四千万英镑！” 雷斯垂德回过头来看反应平淡的夏洛克和艾琳，狠狠抽了下嘴角，先说夏洛克，这丫视金钱为粪土就粪土呗，反正他有个做大英政府的哥哥养着他，就像是善良的兄长坚强的承担起照顾智障弟弟的责任一样，这句形容怎么就那么让人爽呢；再说艾琳，雷斯垂德对她了解不大多，可耐不住身边还有个八卦兮兮的安德森，据他分析，这位亚裔女士也是个“游手好闲的富二代”，之所以用‘也’，显然另一个说的就是夏洛克。 现在，看看人家俩听到四千万英镑眉毛都不挑一下的，雷斯垂德好想把苏格兰场的福利制度拿出来糊夏洛克一脸，天杀的富二代！ 又累又困还任劳任怨的好探长把资料箱往桌子上狠狠一摞，“都在这里了，哦，这里是简陋了点，但能融通你们进来看资料就已经是极限了，所以你们能理解的对吧？” 雷斯垂德一脸正直的说着，下一刻就被那不知道客气是何物的夏洛克一句话给弄破功了，“咖啡，两块糖，谢谢。” “该死！”雷斯垂德探长出了资料室的门，狠狠的踢了脚墙咒骂了句，然后……去鼓捣警局的咖啡机了。等他端着三杯咖啡回来，瞧见夏洛克和艾琳排排坐一起以一种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翻阅着资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心里软了下。 虽然平时夏洛克这货各种让人想套他麻袋，想把袜子塞进他嘴里，想冲过去揍他一拳，想扒开他的脑袋看看他那不是小脑袋瓜的脑袋是怎么长的……但每当夏洛克又侦破了一桩难缠的凶案时，使凶手被缉拿归案时，雷斯垂德觉得他那各种让人不爽都不是不可以忍受的。 所以，现在出现了一个能忍受得了这货的女孩子出现，雷斯垂德在心中竟然升起了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感，然后……恶心的连午饭都没吃下去。 但总体上，忠厚善良的探长还是替夏洛克感到高兴的，也希望夏洛克能借此改一改他那像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的德行，毕竟都交了一个没那么不接地气的女朋友了。 只能说，有这样的想法的探长先生，还是太天真了—— 夏洛克打哑谜般说了一句，“哦？哦，有趣。” 小艾同志也跟着凑过来看了一眼，“唔，我知道了。” 雷斯垂德：“？？”他把三杯咖啡放到桌子上，“是资料不够吗？不过现在你们想要更多的资料，最迟也得等到明天苏格兰场开门了。”他还想着今天是睡不成了，那桩开膛手杰克模仿案的文书报告他还没写完呢。 夏洛克显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艾琳作为助手就抬起头来对正打算熬夜的雷斯垂德说：“雷斯垂德探长，我想我们找到骑士了。” 雷斯垂德：“！！” 夏洛克不耐烦的说：“你没幻听，格罗佛。” 艾琳再次听夏洛克叫错了雷斯垂德的名字，就不由得提醒他：“探长的名字是格雷格，夏洛克。” 夏洛克睨她：“你怎么知道？” “我看过探长的警-官-证啊，”221b里有数张雷斯垂德的警-官-证来着，艾琳突然又意识到一件事，她歪头朝夏洛克无声的说，“其实你一直知道探长的名字，对不对？” 夏洛克回答的理直气壮：“谁让他总是烦我，你不准告诉他。” 艾琳笑着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 雷斯垂德：“……你们俩好烦！不对，夏洛克是不是你又把我的警-官-证摸回去了，还有多诺万的！不对，我想说的不是这个，你们俩刚才说什么？你们俩就看了看不全的警方报告，然后找到让好几个国家的警察束手无策的骑士了？！” 艾琳不大明白雷斯垂德那激昂的心情，让她把原本的陈述性回答变成了疑问性回答了，“yes…？”她看探长先生的神情还是很不好，就补充道，“现在只能说是嫌疑人，但要证明也很简单，有什么问题吗，探长？” 雷斯垂德想起了在《圣殇》被盗时苏格兰场的人仰马翻，想起了其他被盗案件所在的国家负责人的头疼，想起了他刚才还在嚷嚷着资料不足什么的，内心是崩溃的。 “……上帝保佑我。”探长摸向了他端过来的咖啡，摸，没摸到。看在上帝的份上，现在连咖啡杯都要跟他过不去了吗？雷斯垂德瞪向桌子，发现自己摸错位置了，忍不住扶住额头痛苦的呻-吟一声，破罐子破摔的往椅子上一坐，“现在，惊喜我。” 夏洛克懒洋洋的看了他一眼，开了尊口：“涉及到一枚袖扣。” 没然后了。 雷斯垂德：“……” 雷斯垂德也是见识过夏洛克熊出的各种花样了，但他永远都习惯不了，他再看小艾同志，发现她适应良好，在心里想果然什么锅配什么盖，可怎么就那么不爽呢。雷斯垂德直接忽略了夏洛克，就问他觉得更好说话的艾琳，“你来解释一下？” 夏洛克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雷斯垂德翻了个白眼，假装没看到的艾琳拿出一张图片来，指给雷斯垂德看，“看这个人的袖扣。” 雷斯垂德：“？？” 艾琳伸手想去拿原先用来看袖扣的放大镜，夏洛克的放大镜，可发现原本放大镜放的地方已经不见它了。艾琳眨巴下眼睛，盯夏洛克，夏洛克不为多动。艾琳想到夏洛克故意叫错探长的名字，觉得他有时候真的很孩子气，不过是那种有那些可爱的孩子气。 “能详细说说吗？”雷斯垂德没看出所以然来，挫败的放弃了。 艾琳回过神来，想了想从兜里掏出她的手机，把高倍摄像头掉出来，放大了图片里的袖扣，给雷斯垂德看上面的图案，又拿出了另外一张图片，上面是被盗的古希腊硬币收藏集，指了指这张图片上的一枚古希腊硬币，“它们是一模一样的。” 雷斯垂德进行了合理的推测：“也有可能是他从黑市上买来的。” 夏洛克嗤笑了一声，雷斯垂德假装充耳不闻，等艾琳给他解释。 艾琳忍笑着给好探长解释：“我查了下，这套古希腊硬币收藏集里的硬币每一枚都是独一无二的，如果流入黑市的话，太容易被认出来了。再有探长你之前也说了，没有人知道骑士的真面目，显然要是他将偷来的东西流入黑市，就很容易走漏风声了。现在看来，他偷东西的目的并不是为了金钱。” “这话又怎么说？等等，我知道他，”雷斯垂德看着戴着那枚袖扣的中年男人，“艾伯特·霍克，他是霍克慈善信托的所有者，在梵高的《圣殇》被盗后，他就成立了个募捐团，就是为了全力追回这幅画，而且他还很关注这个案件的进度。不过这半年来，就问的少了，听说是找回了失踪多年的继承人。”说到这里探长慢半拍的恍然大悟，“所以当时才没有人怀疑到他身上，谁能想到他是——” “贼喊捉贼。”不甘被冷落的夏洛克冷不丁插嘴，还拽了个中文成语。理所当然的，探长先生听不懂，小艾同志却是再懂不过的，她点着头，不自觉的切换成了中文语言模式：“这就是一般人的思维盲点了，利用正向思维来想的话，他们就会下意识的把全力缉拿盗贼的霍克先生最先排除了。” 夏洛克却不以为然，给了没抓住过‘骑士’的国际警察们一个评价：“尸位素餐。” 这个成语就有难度了，对此，艾琳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夏洛克，如果有汉语等级考试的话，你都可以过八级了，专业级别的那种。” 雷斯垂德这次终于摸到咖啡杯了，坚强的插话进来：“我说，咱们能说英文吗？” 艾琳想了想‘尸位素餐’的意思，眨了下眼睛：“我想我们还是继续来说这位真正的盗贼吧。” 雷斯垂德看看小艾同志，又看了看侦探先生，夏洛克朝他露出个夏洛克式的假笑，还特别大的那种假笑，雷斯垂德抽搐着嘴角，低头灌了一口咖啡：“所以，这是什么？有钱人的偷盗癖？我问你呢，夏洛克！你知道我这一年补办了多少次警-官-证吗？” 同样被夏洛克指使着偷过多诺万警官的警-官-证的艾琳，默默的低下头，假装看桌子上的案宗，片刻后，“唔”了一声，她把案宗挪给夏洛克：“夏洛克你看这起未告破的案件，我认为他们不用再找枪杀了两个人的凶手了，显然这两名‘被害人’只有一个是真的被害人。” “显而易见。”随意瞥了一眼的夏洛克这么说。 雷斯垂德探长觉得他不能再好了，膝盖要被箭射碎了。 第23章 伦敦的金鱼们23 雷斯垂德心疼完自己后，面无表情的说：“哦。” 探长先生这么回应后，就低头抱着咖啡杯猛灌了，苏格兰场的咖啡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难喝。 等他再抬起头来，发现夏洛克正目光灼灼的盯着他，让他毛骨悚然了下，就扯了扯嘴角说：“干嘛？难道你在等我说“看在上帝的份上，你只是随便看了一眼就知道了，你是胡乱说的”吗？夏洛克，我已经看穿你了，我不说这句你也会忍不住把你的想法说出来的。” 夏洛克和艾琳都没说话，似乎很淡定的雷斯垂德探长下一刻就猛地站起身来，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去你妈的高智商！我受够了这种怀疑自己智商不够用的感觉了！妈的，上帝造你们的时候，到底有没有考虑过其他人的感受啊！” 雷斯垂德探长一爆发，证物室变得鸦雀无声，就听到他喘粗气的声音。 半晌后，艾琳把探长给她倒的那杯咖啡挪给雷斯垂德，“给你喝，我不习惯喝咖啡，另外想纠正你一下，在我的国家，是女娲造人。” 夏洛克扬了扬眉：“我以为是老天爷。” 艾琳想了想回他：“那就看是哪个神话体系了。” 雷斯垂德：“……”妈的，他在发火在吐槽啊，这俩人怎么又开始眉来眼去了，一定是我吐槽的方式不对！不过这么一搞，好脾气的探长先生就跟戳破了的气球一样瘪了下来，他坐了下来，就跟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说：“所以，你们俩又是为什么拿了别的案宗过来？还有给我好好说一说这个案子。” 好探长又定睛一看，看到桌子上摞了一沓案宗，都是没破解的陈年旧案，他狠狠搓了一把脸，“为什么我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呢。”他想起什么似的对艾琳说，“你知道夏洛克在苏格兰场干过最离谱最操蛋的事是什么吗？” “shutit！” “哟，你不是不在意这种无关紧要小事儿的吗？现在怎么叫我不说了？我看人家艾琳就非常想听，是吧？”雷斯垂德真是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而且他现在暗搓搓的认为他找到夏洛克的命门了：这货自己不在意，但现在在喜欢的女孩子面前不在意都不行么？ 夏洛克越是不让他说，他还就非得说了，和夏洛克认识四年了，还能不知道他的黑料，雷斯垂德顿时来了精神，对艾琳侃侃而谈：“这小混蛋有一次竟然把一具尸体盗出了警局——” “两名穿着保安制服的死者，最起码看上去是这样，但其中一个人的臂章是最近缝上去的，而且他的制服并不是统一制作的，而是从店里买的，这说明他是在假扮保安。至于他们负责保全的博物馆什么都没丢，说明他这么做是为了进停车场，穿成保安的样子就更容易翻看车辆了。 看证物一栏里，有四张车辆登记卡，车辆登记卡上有车主的地址，而且再看这四辆车都是高档车，很明显这个假保安还有同伙，他负责盯梢高档车，再通知同伙，然后趁着物主不在的时候去实施抢劫。 所以情况是这样的，真保安看到假保安行事鬼祟，就跟了过来。假保安向真保安开了一枪，真保安没死，把枪夺了过来，向假保安开了一枪，就成现在这样了。 上帝啊，这么明显的事实就摆在你们眼皮子底下，你们脑袋瓜里到底装了什么才会对此视而不见，却去找凶枪、行凶者和可能的目击者！” 雷斯垂德探长半句话就换来了夏洛克四句话，准确来说是换了四口气的一大番话，听得他一愣一愣的，艾琳又凑过去看了一眼证物列表，补充道：“这里写着有他的手机，我想通过通讯录就可以找到他的同伙了，探长。探长？” 雷斯垂德：“……我的脑袋瓜里装着你被扣在临时拘留室因为嘴太贱被其他犯人揍的鼻血横流，打扮成站街男去红灯区站街结果真的有人来点你的名，装成流浪汉一星期没洗澡没刮胡子头上长虱子等等的故事呢。” 夏洛克：“……” 艾琳低头装作认真的看案宗，用尽量云淡风轻的语气说：“夏洛克，你为了破案真的牺牲很大，真的。噗哈哈——” “夏洛克，后来你怎么对那些虱子的？是不是把它们捉下来养了？”比起小艾同志还知道低下头去笑，好不容易找到一次让夏洛克吃瘪机会的雷斯垂德，笑得格外开怀，眼泪都笑出来了。 夏洛克脸彻底黑了，他深深看了一眼笑得肆无忌惮的雷斯垂德，余光里艾琳肩膀还在颤抖，显然这愉悦到她了，可这不是夏洛克希望看到的。他重重哼了一声，把那一摞悬案的案宗扒拉到他面前—— “凶手是女儿的男朋友。” “凶手是八岁的大儿子。” “凶手是秘书。” “凶手是邻居。” “凶手是丈夫。” “凶手是死者自己。” “凶手是丈夫，再一次。” “你老婆让你净身出户，你现在已经搬进了一间小公寓，房东养了一只西部小猎犬，她想和你上床。” 前前后后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夏洛克，世界上唯一一个咨询侦探断了七宗让苏格兰场束手无策的悬案，他似乎只是看了看案宗就斩钉截铁的得出了推论，在最后还顺带送给了雷斯垂德探长一个额外推论，在说完后还做出了一个高难度的面部动作：左边的嘴角大幅度的高高扬起，左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眨了一下，显得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正在看夏洛克“诊断”完顺手塞给她案宗的艾琳，在夏洛克说完最后一句话时看过来，这时候坐在她旁边的夏洛克已经把那高难度的面部动作做完了。等她看过来，从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看到不加掩饰的敬佩和憧憬，夏洛克不可抑制的扬起嘴角，棱角分明的面部线条跟着柔和起来，不过这个真挚的笑容没维持多久，他就假装不在意的对艾琳仰了仰下巴：“看你的案宗去，我给你的这七份你在半小时内全部演绎出来，也只能算你合格。” 艾琳顿时就打起精神来：“我知道了，先生。” 等她低下头去，夏洛克就在桌子底下踢了一脚石化的雷斯垂德，理所当然的把好探长踢回神了。探长先生虚弱极了，他觉得胃里沉甸甸的像装了几块石头，艰难的站了起来：“你们俩爱咋咋地吧。”他要回他的办公室去找放在抽屉里的阿司匹林，全都吞了去！ 夏洛克高兴了，他去把警局积压的悬案旧案全都找出来——他当然知道在哪里，他又不是第一次来证物室了——这一次他没有再像之前的那样翻一遍案宗就把凶手说出来了，他现在可不像刚才那么高度集中注意力了。 过了片刻后，他抿了抿嘴唇装作漫不经心的开口说：“呃，正如你看到的，这就是我的工作。”是他的世界。 艾琳闻声抬起头来看向他，证物室里昏黄的灯光下，她原本就没有西方人那么深邃的五官更显得柔和。那双深邃不见底的眼睛却是熠熠生辉的，明媚的脸显得很诚挚，“我知道，在我看来，它是一份非同凡响的工作。”像是想到了什么，小艾同志轻笑出声，语气变得轻快起来，“我想我现在可以理解你为什么会说你和工作结婚了，你为了它真的牺牲很大么，所以虱子你后来养了吗？” ——既‘基佬紫事故’后，夏洛克以前和艾琳斩钉截铁立过的g，现在又一个反作用回来了。 夏洛克怔忪起来，记忆力非凡的他瞬间就把他和艾琳说过的所有话回顾了一遍： “女朋友不是我的菜。” “男朋友，那很乏味。” “我和工作结婚了。” “我不歧视任何性取向。” “……” “夏洛克？你还好吗？”艾琳的声音把夏洛克从思维宫殿里回到现实，他下意识的抿了抿嘴唇，对那些他曾经说过的话，他能够轻易列出五十六种辩解的理由，然而等他张了张嘴，鬼使神差滑出舌尖的话却是：“你，你继续看案宗。” “你真的没事吗？”艾琳不放心的又问了一遍，这已经不是夏洛克第一次走神了。 夏洛克迟疑了下，说出来的是：“不。”他这么说完还把视线转移回到案宗上了，心里想着她如果再问一遍，他就给她解释，可他等了一会儿都没等来艾琳再说话，小艾同志专心致志的继续看案宗了。 过了两分钟，她解析完第一份，也就是夏洛克说凶手是秘书的案件，把她的想法说给夏洛克听：“在这一个案件里，即将要和老板的女儿结婚的未婚夫是个骗子，他在谋夺老板女儿的钱财，这件事被老板的秘书，同时也是老板女儿暗恋者的秘书知道了，所以这位秘书就做了公主的骑士，把未婚夫杀了。” 夏洛克早推论出来了，所以对此不以为意，他正想做解释，就见艾琳拍了下额头：“我忘记把我们找到‘骑士’这件事，通知给芸娘了。” 说着小艾同志就掏出一张纸，折成纸鸟，让纸鸟飞去阿斯特博物馆通知芸娘，这只纸鸟的模样赫然和她之前折给夏洛克的那只一模一样。 夏洛克到嘴边解释的话，刹那间就如退潮的潮水一般退回到他心里了，他眼中的星光仿佛也黯淡了下来。 第24章 无责任番外 复仇者大厦 布鲁斯·班纳来到顶层，托尼·斯塔克专属的楼层时，复仇者联盟的成员黑寡妇娜塔莎·罗曼诺夫和鹰眼克莱特·巴顿已经在了，他们俩正排排坐在长沙发上，前面摆着一堆零食。看到他来，鹰眼咬着爆米花含糊的和他打了个招呼：“博士，你来了，你错过了第一回合了。” 班纳博士环视了一周，发现正如贾维斯先前通知给他的，这层楼里多了陌生人，一个穿着修身长大衣的卷毛正在和这栋大厦的拥有者斯塔克对峙，而美国队长史蒂文·罗杰斯正在他们旁边一脸窘然的，似乎是在拉架？ 美国队长对着斯塔克苦口婆心：“托尼，咱们能不能让客人坐下来好好谈谈？你这样很没有礼貌。” 斯塔克对这等长辈教育小辈的语气很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我们这是新世纪正流行的打招呼方式，老冰棍你不懂就边儿去，或许你希望我说小孩子说话大人别插嘴，罗杰斯叔叔？” 穿着长大衣的卷毛嗤笑道：“你自己低龄幼稚就不要把我拉进来。” 斯塔克猛然间恍然大悟道：“对哦，当然不能把你这个从维多利亚时期过来的老古董拉进来，你的年龄真要算的话，那可就是我们在场的人加起来的总和了。” 卷毛眼底划过一丝异样，在他的大脑高速运转的同时，并不妨碍他喷洒毒液：“如果你用眼睛观察的话，就知道我是哪个时代的人，由此可见你拉低了整栋大楼的智商。” 斯塔克恬不知耻的接受了对方的‘赞美’：“谢谢你的赞美，大家都叫我天才，二十一世纪最伟大的发明家。” 卷毛立刻就接话：“很好，现在理解能力也出现障碍了。至于你说的那些所谓的称号，听听就算了，没有人会当真的。” “第二回合开始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鹰眼兴奋的说着，劝架不成现在还插不进话的美国队长讪讪的让出了‘舞台’，娜塔莎不走心的安慰了他一句，顺手递给他一杯可乐。 来晚的班纳博士摘下眼镜擦了擦，“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以为我上来是来探讨穿越时空而来的外来客的。” “贾维斯这么和你说的？他和我们说有人和铁罐儿在嘴炮技能上有一战之力的人出现了，我们就过来了。队长你呢？”能嘴里吃着东西还能把话说这么清楚的，除了鹰眼也没谁了。 美国队长罗杰斯没有碰可乐，他皱着眉回答说：“贾维斯说托尼和人打起来了。”所以他就上来了。 班纳博士戴上眼镜，这算什么，贾维斯把他们坑了？“你们知道他是谁吗？我怎么看他都不像是维多利亚时代的？” 娜塔莎神情微妙的说：“贾维斯说他自称夏洛克·福尔摩斯。” “是我想的那个夏洛克·福尔摩斯吗？”维多利亚时期+夏洛克·福尔摩斯，这是谁就不言而喻了，可现在的那个青年，很明显是现代的装束。 “我不知道是不是你想的那个大侦探福尔摩斯，但这个福尔摩斯同样有一个好基友，不，室友叫约翰·华生。”鹰眼津津有味的说着，他不仅吃的津津有味，还看的津津有味。 班纳博士提出了专业意见：“平行宇宙？维多利亚时期和二十世纪的呼应性？”他自顾自的说了一堆，三个小伙伴都在懵逼，鹰眼撕开一袋零食的声音把博士从自己的思绪中拉回了现实，他咳嗽了一声：“我听贾维斯说不是两个人的吗？另一个呢？” “哦，博士你们俩会有共同语言的，她正在和贾维斯讨论你刚才说得那一堆。”鹰眼给班纳博士指了指方向。比起看托尼和别人打嘴炮，博士还是比较喜欢平静的话题，他就朝着另一个天外来客，一个年轻的亚裔女士走过去了。在听了一耳朵对方说的话后，博士暗自点头，这听起来像个同行。他笑着和人家打招呼：“你好，我是布鲁斯·班纳。” “你好，我是琳·艾，叫我艾琳就好。”穿着蓝白拼色针织衫和紧身牛仔裤，简单打扮的艾琳朝班纳博士笑得纯然，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澄澈无垢，让她看起来安全而无害。 尽管内心很清楚他们俩是天外来客，身份不明，但班纳博士觉得和她进行下不涉及敏感话题的学术性-交流也没什么的，而那边托尼·嘴炮炮轰过各界名流和政府要员·斯塔克和夏洛克·嘴炮炮轰过整个苏格兰长福尔摩斯已经开始了第三波互嘲了。 斯塔克扫过夏洛克的衬衫，笃定道：“gay，看看你穿的基佬紫吧！” 再度被说起基佬紫话题的夏洛克否定着：“不是gay。花花公子，你的女朋友因为你的风流史和你分手了。” 斯塔克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但输人不输阵：“我们是性格不合，你倒是和你的好室友性别很合啊，感谢你们留出来的两位女士。” 夏洛克余光落在他家女朋友身上，这种事果断得辩解：“能得出我和约翰是一对的荒谬结论的你，果然每时每刻都在拉低着整栋楼的智商。” 斯塔克撇撇嘴：“不对，我刚才说错了，我应该感谢你留出来的三位女士。除了你的好室友被你掰弯外，大反派莫里亚蒂也在和你相爱相杀，你们最后都在莱辛巴赫瀑布殉情了，所以你的好室友只能黯然和女人结婚去了。” “我就说当时看得时候觉得怪怪的，原来如此。”鹰眼装模作样的恍然大悟，看过《福尔摩斯探案集》的美队认真的纠正道：“你们记错了，华生结婚发生在福尔摩斯和莫里亚蒂决一死战前四年。” 娜塔莎随口说道：“really？” 罗杰斯点头：“当然了，我有认真做过笔记，华生结婚时福尔摩斯三十三岁，而莱辛巴赫瀑布事件发生时，福尔摩斯已经三十七岁了。” 娜塔莎不走心的附和着：“这样。” 鹰眼低头吃吃吃。 另一边的班纳博士和艾琳的谈话正告一段落就听到了这一段，博士被勾起点好奇心就随意的问：“你和那位福尔摩斯是同事关系？” 艾琳倾斜着头，眨巴下眼睛，“他是我男朋友…大概。” 班纳博士：“……”这姑娘好淡定，他都不确定了她是不是在开玩笑了，为了不让他们之间的话题走向不平静的方向，他推了推眼镜：“我们还是来继续说使得你们能穿越到平行宇宙里的那口井吧，这作为穿越时空的载体，它到底是用什么能量驱动的？你有做过详细的研究吗？” 艾琳的注意力就被拉回到科研上，而他们所说的井，这很有来头的：早在艾琳第一次进行时空穿越，从她的世界来到夏洛克，她的男朋友…吧的世界前，那口井就到了她的世界。而它的主人是贞子，贞子是借由一盒录像带来到她的世界的，而在当时她并不知道贞子在恐怖界的名声，以为她只是一个战斗值很高的厉鬼，不过事实证明贞子是很好相处的，她还给她做了美味的日本菜呢，也就是那天她家院子里就多了一口井。 再说她和夏洛克来到这个充斥着超级英雄、外星人和北欧神的世界——通过刚才她和贾维斯的交流，以及和班纳先生的谈话，都让她对这个世界有了初步了解——就是借由那口能海纳百川，不，是能联通不同宇宙时空的井。 所以真要说其中蕴含的科学性知识，这就有难度了。艾琳将这个楼层的动向收入眼底，她可不想被‘欺负’了，尤其夏洛克还在和这座大厦的主人打嘴炮，当然也有和班纳博士进行更深入学术性-交流的意向，她眨巴下眼睛说：“在我和你仔细说之前，我觉得我有必要向你演示下一个小实验。贾维斯，能给我几张纸吗？普通的纸就好。” 智能管家贾维斯操着一口优雅的英伦音说着：“如您所愿，艾女士。” 坐在沙发上看戏的三位超级英雄实际上也分了一部分注意力在艾琳身上，不动声色的交换了个眼神，暂时先按兵不动，而此时斯塔克和夏洛克已经从gay不gay以及gay几个的话题，转移到身高上了。 鹰眼嘿嘿一笑，“我喜欢这个部分。” 夏洛克俯视着斯塔克：“你不仅智商拉低整栋楼一条街，就连身高也是。” 斯塔克开嘲了夏洛克一脸：“身高全都高在脸上的家伙，可没资格对我的身高指手画脚。” 夏洛克上下扫视了一眼斯塔克，眨眼就得出结论：“净身高其实是一米七四，你的官方身高是多少？一米七八？我不得不说，内增高是划时代的发明。” 被说中实际身高的斯塔克全无尴尬：“那还真是不好意思啊，现在是讲究男女平等的时代，女士都能穿高跟鞋，为什么男士就不能穿？还是说你歧视女士？还是英国人呢，一点绅士精神都没有，怪不得和你一起来的美丽的女士，自从来了之后就一直不理睬你呢。哦，她现在和布鲁斯相谈甚欢了，美丽的女士，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知道你的名字？” 斯塔克说着就朝艾琳他们那边走过去了，夏洛克当下脸都黑了，迈开步子轻而易举的超过了进击中的斯塔克，先来到艾琳身边，眼神坚定而充满占有欲，那是对情人的眼神。 坐在长沙发上的三人组其实在后面已经不大关注他们这俩嘴炮能手的机锋了，而都放在了艾琳和班纳博士这边。现在他们眼睁睁的看着斯塔克翻着白眼走了过去，对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钢铁侠战衣挑起眉头：“贾维斯，你为什么把我的战衣调出来，就算是新来的客人之一特别讨人厌，但你也不能这样嘛，我们讲究先礼后兵。” “哦，美丽的女士，你要和我合影？”又趁机刺了夏洛克一嘴巴的斯塔克见艾琳拿出手机，就很自恋的说，他说完还把胳膊架到那个钢铁侠战衣上，意图摆出个潇洒风流的姿势。 “托尼——”班纳博士正想好心的提醒他，娜塔莎就朝他飞眼刀，至于另一个忠厚老实的美国队长，鹰眼不愧是鹰眼，眼疾手快的拿了一个小面包塞进了他的嘴里。做完这一切后，他和娜塔莎就兴奋着激动着看托尼·花花公子·天才·嘴炮小能手·钢铁侠·斯塔克……摔了个大马哈。 这时候班纳博士放了个马后炮：“我想告诉你的是，战衣是纸做的。”严格来说是艾琳折的，然后吹口气就成钢铁侠战衣了，从外面上来看和真的一模一样。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是没有伙伴爱的鹰眼和娜塔莎。 “咳咳。”这是嘴里塞着小面包又笑出来结果咳嗽起来的美国队长。 “我不得不承认，艾女士制作的钢铁侠战衣很有迷惑性，先生。”这是已经把全程录下来的贾维斯。 而手工小能手小艾同志朝男朋友眨了眨左眼，她男朋友则俯下-身来遮住其他人的视线，然后吻住了她。 班纳博士摘下眼镜，心想看来他们真的是男女朋友关系。 鹰眼吹了声口哨。 娜塔莎则对贾维斯说：“贾维斯，把五体投地.gif发我一份。” 贾维斯声调平稳的说：“如您所愿，罗曼诺夫特工。” 真纯情的美国队长尴尬的移开视线。 等等是不是有什么人被无视掉了？ …… …… 托尼·脸着地·斯塔克：“……”他好像闪到腰了。 ——总得来说，这是一次很愉快的会面…吧。 第25章 伦敦的金鱼们24 艾琳根本不知道夏洛克误会了，她在折了纸鸟，让纸鸟化成黄雀的模样去通知芸娘，他们这次委托案的真委托人后，就专心致志的分析案宗了，毕竟夏洛克给她设定了时间期限的。 夏洛克习惯性的把双手摆成塔状，目光落在手腕上戴的那个串了玉珠的手链上，他的心情更五味杂陈了。他伸出手想把那个手链摘下来，可到最后他也只是把手链往袖子里一藏，颇有种眼不见心不烦的架势。夏洛克抵住下颚，闭上眼睛开始在思维宫殿里演绎……他刚才才看的案宗。 苏格兰场的验尸房被炸开，爆破孔是由尸体冷藏库往外洞开，是有人把炸弹藏在了尸体里。根据现场的损伤的，是一条面包大小的炸弹，如果把人体的器官移植几个，就能把炸弹放进去。 “你的眼睛真漂亮。”第一次有人这么夸他，其他人不会喜欢他眼睛的，他们那些费心隐藏的小秘密在眼里总是无所遁形。 不，不。为什么要炸停尸房？当时的停尸房里停着五具尸体，是在两个帮派交火中被枪杀的一个帮派的成员，而缉毒科已经盯上了其中一个，希望能从这五具尸体上得到确凿的证据，把停尸房炸掉就能毁灭证据，很聪明的做法，不是吗？ “你的思维方式太神奇了，我可以学吗？”事实证明教她并不是像在教金鱼爬山，她从一开始就能跟上他的思维不是吗？她是一条独一无二的金鱼。 不，不。回到这桩案件上，那枚藏在一个流浪汉身上被送进来的炸弹，那是塑性炸药，是最受管制的商品，需要许可才能买到，是有保存记录以追查的，只要是不那么蠢的犯罪集团都会避免使用它的，方向错误。那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流浪汉，对，被杀死并藏入炸弹的流浪汉，他真的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运输工具吗？ “夏洛克·福尔摩斯，福尔摩斯先生，你愿意让我吃了你吗？”在他听来这是最绚丽的告白，不，不，不，显然并不是，她只是在和他开玩笑，不管是什么，都不是告白。仔细观察，他就能看出来，可为什么他当时就认为那是告白呢？ 纸鸟，还有那只纸鸟。 流浪汉是有名字的，他叫什么？这不重要，在他身上又发生了什么？ “夏洛克？”她的声音又钻入到他的思维宫殿里了，从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为什么？ 感情是不利因素。 在流浪汉的残骸上检验出了另一个人的dna，这其中的关联，已经很明显了。夏洛克，答案就在你眼皮底下了，说出来！ 太在意不是什么优点。 “夏洛克，你又走神了。” 夏洛克否认着那个答案，他像是在说服自己一般斩钉截铁的说着：“不，所有的感情都和我奉为至高无上的理性相违背，这是不可能的。” 叫了夏洛克两声都没有见他回过神来的艾琳，乍然听到夏洛克回过神来开口说的这句话，不解的皱起眉来，她慢吞吞的说着：“夏洛克，我只是想告诉你，那只被我派去通知芸娘的纸鸟被……捉住了。” 中间之所以停顿是因为她知道把那只纸鸟捉住的是谁，或者说幕后之人是谁。可就是因为知道，所以艾琳才不解，她先前也不是没做过纸人或纸鸟出来，也不是没派出去过，可为什么这一次福尔摩斯先生就把她放出去的纸鸟捉去了？是好奇心发作想研究一下吗？ 夏洛克终于意识到这并不是他思维宫殿里模拟出的，是现实中艾琳在和他说话，他缓缓眨了眨他那双因为沉浸在思维宫殿里而变得如深潭止水般的眼睛，看向了比思维宫殿里更鲜活明媚的艾琳。他下意识的把手指搭在手腕上，然后他感受到他加速的心跳，在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放大的瞳孔。 他的身体出卖了他的心。 他的理性思维也在倒戈。 这无不昭显着一个事实，他在意她。 “夏洛克？”艾琳伸手在夏洛克眼前晃了晃，夏洛克用强大的自制力让他恢复正常，不，是别开视线，没有让艾琳看到他的反常，嘴上还一如既往的毒舌着：“别像个傻瓜一样。” “明明是你不太对劲。”艾琳把手放下咕哝了一句。 夏洛克极力装作不以为意的样子问：“我怎么了？” 艾琳根本不知道夏洛克在先前进行了怎样的天人交战，她轻笑着回答：“也没什么，只是难得见你走神。” “我没有，我只是在我的思维宫殿里思考。”夏洛克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失落，这种随着一个人情绪起伏而起伏的情绪真的太陌生了，而且困扰着他，就像他刚才说的，这和他奉行的理性至上的思维相悖。等等，他说出来了？艾琳听到了？ “思维宫殿？”艾琳第一次接触到这个词，通过字面意义就能初步理解这是做什么的，可以说夏洛克给她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她倾身靠近夏洛克，眼睛里闪烁着期待和向往的色彩，“夏洛克，我能做到吗？” 夏洛克难得情商上线一回的说：“我可以帮你。” “太好了！”艾琳笑得眉眼弯弯，夏洛克被她感染的嘴角微微上扬，等他意识到后就把它压平了，但下一刻他不用再费心思压平上扬的心情了，因为小艾同志很煞风景的来了句：“所以，你在建造你的思维宫殿时，也是麦考夫在帮你吗？” 夏洛克：“……”该死的，还真是被艾琳一言中的了！这种“麦考夫就是比夏洛克聪明”的事实，实在是让咨询侦探很不爽，他极力不想承认，最后给了个轻描淡写的理由：“他也不过是仗着比我大七岁而已，这没什么了不起的。” 小艾同志的重点也抓错了：“七岁？我天，我一直以为你们年龄差最少是一轮，就是十二岁。” “哦，很显然，你没观察错误，麦考夫的心理年龄在他二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是四十岁了，”心理年龄大部分是在十二岁的夏洛克大言不惭的说着，“心理年龄反射到生理上，就造就了他那如潮水般后退的发际线，不过这也不是没好处的，在人群中你找额头发亮到能当反光镜的，那一定是麦考夫。” 例行黑完哥哥后，夏洛克的心情指数终于回到了之前的水平线上，想到先前艾琳提到的事，那只纸鸟，他心情指数又往下降了，用干巴巴的语气说：“至于你那只放飞的黄雀被捉一事，我建议你去看我的网站看我写的一篇，英格兰鸟类在不同时间不同位置的分布的博客，你就会明白它为何会沦落到被捉这么悲惨命运的。” 艾琳看过那篇博客，现在被夏洛克这么一点拨，她就恍然大悟了，她让纸鸟化作的黄雀根本不会在现在这个时间出现在伦敦，她扁扁嘴：“我从前都是让纸鸟化作黄雀的，从来没有人质疑过，好吧，我知道那是从前，没有遇到你，和麦考夫这么聪明绝顶的人。可麦考夫大费周章的把它捉住，是为了什么呀？” 夏洛克自动忽略了艾琳话里夸麦考夫的部分，从鼻子里发出声黏糊的轻哼，带着十足的讽刺性，“死胖子强迫症犯了，他总是把门环摆正，你那是什么表情？” “唔，你和他是五十步笑百步么。”夏洛克自己也有强迫症，就拿他黑麦考夫的举例来说，麦考夫非把门环摆正，而这位是把门环摆歪，去看看贝克街221b常年固执歪着的门环就知道了。 “……继续看你的案宗！”夏洛克似乎恼羞成怒了，在成功转移了艾琳的注意力后，他眼里闪过一抹异样情绪。 “那我就在那只纸鸟被送到麦考夫面前时，把它销毁了？”艾琳没有急着继续看案宗，就用商量的语气和夏洛克说。 正要深思麦考夫这么做用意的夏洛克，听小艾同志这么一说，顿时就来了精神：“越戏剧化越好，麦考夫可喜欢把事情搞得戏剧化了。” 艾琳沉默片刻后再次说出了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其实你也是。” 夏洛克：“……” 艾琳想起夏洛克做过的事，再加上雷斯垂德探长说的那些，有些话就不自觉的脱口而出了：“不过有点可爱呢。” 夏洛克猛地转头看她，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了傻话的艾琳：“……不喜欢可爱这个评价吗？那有趣？孩子气？傻里傻气？……别理我说的，删除它吧。” 觉得自己才是真傻里傻气的小艾同志，真的想找条地缝钻进去，哦，她是能真遁走的，可那样是不是欲盖弥彰了？ 夏洛克转过头去，把合十的手掌抵在嘴边，很好的掩饰着他咧开的嘴角。 就这么气氛‘诡谲’两分钟后，终于从难言的尴尬中挣扎出来的艾琳，试图装作刚才真的没发生什么后说：“um，所以你有什么想法吗？我是说戏剧化。” 夏洛克偏过头来，眼睛里星光闪烁，他对这件事很是跃跃欲试：“你得先和我仔细说说你做的纸鸟的性能。” “如果你允许这段闲聊的时间不算在那半小时里，我就都告诉你，怎么样？”艾琳对此也很有意向，顺便还和更有干劲的夏洛克讨价还价下。 ——所以说，小艾同志这是被专注给哥哥捣蛋一百年的侦探先生，也给同化成小捣蛋了吗？明天大英政府或许就得再次预约牙医了，可怜的牙医。 …… 雷斯垂德是在‘咔嚓’‘咔嚓’声和悉悉索索的声音中被吵醒的，艰难的睁开眼睛，还茫着，就听到一道很讨人厌的声音：“头儿，我来上班看到你这美-美的睡颜，顿时觉得天是那么蓝，云是那么白，花儿是那么红。” 雷斯垂德觉得太阳穴突突的疼，他咬牙切齿的挤出一句话：“安德森，你给我闭嘴！” “世界这么美好，头儿你却那么暴躁，这不好不好。哦，苏格兰场场草流口水.jpg五连拍已get√”安德森把拍照用的手机收起来，迎面就差点被苏格兰场场草随手扔过来的报告糊一脸。 “头儿，你这是下班后回家然后又回苏格兰场来了？”安德森把报告捡起来，问了那么一嘴。 雷斯垂德一激灵，用看外星人的目光看安德森：“你观察出来的？” 安德森肆无忌惮的翻了个白眼，“不知道是什么让头儿你说出这么白痴的话，但拜托我眼睛好得很，能看得见你还穿着睡裤，这么时尚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雷斯垂德低头一看，果然，他半夜从床上爬起来往苏格兰场来的匆忙，没来得及换上裤子！可夏洛克和艾琳他们俩，竟然一个人提醒他一句的都没有。呀，真是要疯了！等等，夏洛克被他放进证物室了，不知道这货走没走！这下，雷斯垂德是彻底清醒了，他痛苦的捂住额头呻-吟：“上帝保佑苏格兰场。” “头儿，这是什么新颖的祷告仪式吗？”安德森贱兮兮的说着，雷斯垂德放下手面无表情的看他，“我需要一份资料，你去证物室帮我找来。” 安德森一面嘟囔着“谁让你是头儿呢”，一面就往位于他们这一层的证物室走去。 雷斯垂德在后面张望着，就听安德森像个娘炮一样嚎了一嗓子，雷斯垂德心就提到嗓子眼了，这种情况有三种后果：夏洛克那货没走、证物室被糟蹋了以及夏洛克没走&证物室被糟蹋了。 安德森嚎到一半就顿住开嚷：“快来看啊，怪胎开房开到苏格兰场来了！” 雷斯垂德一趔趄，差点没摔了。 ——这下倒是确定夏洛克和艾琳还没走了。 安德森还想再喊，雷斯垂德也顾不得自己还穿着睡裤，就奔过去冲安德森喊：“你闭嘴！”好在这时候时间还早，警局里只来了小猫三两只，不然乐子可就大了。 “头儿，你是有多想不开才会放夏洛克和他女朋友进来苏格兰场？”安德森面无表情的‘砰’一声的关上了证物室的门，把炮头对准了雷斯垂德。 “你以为我想吗？”他要是真不过来那才是想不开呢，雷斯垂德搓了搓脸，“里面是什么情况？” “哦，他们穿着衣服呢。”安德森干巴巴的来了句。 雷斯垂德：“……”他现在倒是可以理解夏洛克和安德森相处不来的原因了，一个嘴贱有水喝，两个嘴贱没水喝什么的，雷斯垂德为这想法抽搐了下嘴角，“我是说证物室还好吗？” “我怎么知道。”安德森说的理直气壮，“我看到怪胎和他女朋友头靠头趴在桌子上，我的cpu就停止转动了。” 雷斯垂德没好气的呛了句：“单核的吧。” 安德森：“……其实是双卡双待的。” 他们俩面面相觑了一阵，安德森先开口了：“糟糕，我忘记拍照了。” 雷斯垂德：“……认真的？” 安德森装模作样的倚靠在证物室的门上说：“头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觉得“怪胎有女朋友了”这条八卦说出去，在苏格兰场有几个人信？无图无真相啊啊啊啊——” 证物室的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了，失去依仗的安德森就滑下去了。 “罪魁祸首”顶着一头张牙舞爪的卷毛探出身来，一大清早的也开嘲了：“瞧瞧这是谁，拉低了伦敦智商一条街的安德森。我刚才听到你说什么‘有图有真相’，呵，就是有你这种脑子里只有两根筋的蠢货存在，你们才放过了一个又一个凶手。去年十一月发生在诺森丁街的凶杀案，还记得吗？哦，看来你们还需要我再提供几个关键词，你们才能想起来。被害人被邻居发现被人捅死在公寓中，且公寓发生了抢劫，你们起初认为那是一起抢劫凶手案，后来在案发现场找到了一处血迹，经过dna鉴定发现是属于一名和被害人毫无关联女士的，经查证那名女士在案发时正在国外出公差，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所以案件理所当然的宣布未告破，现在记起来了？” 雷斯垂德才不管安德森呢，他问：“你的意思是她的不在场证明是作假的？她没有去国外，拿着她的护照去国外的是另外有人假扮成了她？” 夏洛克评价道：“很精彩。” 雷斯垂德一喜：“真的？” 夏洛克在眼皮底下翻了个白眼：“当然不是。” 雷斯垂德：“……”他怎么就学不会教训呢！ 摔惨的安德森坚强的爬了起来，阴阳怪气的说着：“那你倒是说说是怎么一回事啊！” 安德森一出声就把夏洛克的全部火力都吸引过去了，他不急着宣布答案，而是，“五份法医报告，六十个单词拼写错误，二十三个语法错误，六个专业术语运用不当，这也很精彩，不是吗？” 安德森：“……哦，是吗？我写的报告入不了你的眼，那你别看啊，难道是我求着你看的吗？” 夏洛克睨了雷斯垂德一眼，雷斯垂德一咬牙：“打回重写，安德森你别说话，让夏洛克说那起案件到底怎么回事。” 安德森：“……”他一定不是苏格兰场亲生的。 胜利的夏洛克露出了一个刻意放大的假笑，让人牙痒痒的假笑，“说起来案发现场你们侦查到了邻居的指纹，你们为什么就没怀疑到邻居身上？哦，我知道了，他们是邻居，平时往来在彼此的公寓里留下指纹是很正常的，多么的定向思维啊。可如果你们真的没那么快排除他的嫌疑，查看一下他的病历的话，你们就会知道他在三年前得过白血病，接受过骨髓移植。” 雷斯垂德一脸“就这样”，而安德森却反应过来了，略激动的说：“我知道了！头儿，你那是什么表情？你不能自己拉低苏格兰场智商就不允许其他人冒尖了。” 雷斯垂德当下就呵呵了：“你写你的报告去！夏洛克你说。”他不能把嘴贱的夏洛克怎么样，可对同样嘴贱的安德森，呵呵，官大一级压死人不知道吗？ 安德森：“……” 间接又胜一回的夏洛克得了便宜还卖乖：“既然戈登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继续说了，反正我就快说完了。” 雷斯垂德：“……”戈登他妈的又是谁啊？ “骨髓移植的副作用就是接受捐献者身体会开始产生捐献者的dna，没错，骨髓生成血细胞，所以被捐献者就会流着与捐献者相同dna的血液。再往下查查看，你就知道那位与被害人连无关联的女士是邻居，真正的凶手的骨髓捐献者。” 夏洛克话音刚落，终于找到机会插话的安德森忿忿地说：“我要说的就是这个！头儿，你知道吗？就是你的自私，让苏格兰场少了一个洗刷专业素质不过关的大好机会。”他说着还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好探长一眼。 雷斯垂德满头黑线，他招谁惹谁了。 安德森又怎么能忘记夏洛克呢，他一转头就看到夏洛克那写满着“金鱼就是金鱼，从未被超越”的脸，战斗值得到了加持，“怪胎你想说的不就是就算有图也不是有真相么，联系到在这之前我们正在讨论的事，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和那位漂亮的亚裔女士，实际上并不是男女朋友咯？不会是你暗恋人家吧？” 雷斯垂德都想说他们都约好去开房了，还能不是男女朋友，安德森能不能说点靠谱的，可他没错过夏洛克那一闪而逝不自在的神情，粗粗一想就傻眼了，张了张嘴，“你你你你——” 安德森还在继续开嘲，“还是说她其实是被你抓住了什么把柄，不得不陪你演戏的？难道被我说中了？我就说怎么会有漂亮的女孩子受得了你这样百年难找的奇葩。” 雷斯垂德：“……”到底谁智障！ 夏洛克面无表情的，‘砰’的一声关上了证物室的门，把穿着睡裤的雷斯垂德和一脸“真相只有一个”的安德森关在了门外。 安德森愤愤的朝证物室的门竖了根中指，转过身来就对上雷斯垂德直直的目光：“头儿，你干嘛这样看我，我会害羞的。” 雷斯垂德嘴角抽搐：“看你瞎。”说完就回到他的办公室找出备用的衣服换上去，他想起在证物室猫了大半夜的夏洛克和艾琳，觉得接下来苏格兰场有的忙了，以及知道了夏洛克那小混蛋的秘密，不知道会不会被灭口。想到这里，好探长就忍不住…想笑，圣母玛利亚啊，情商为负并且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夏洛克暗恋人啦。 …… 艾琳和夏洛克在证物室和陈年旧案“斗智斗勇”到凌晨六点，艾琳最先受不了周公的召唤，直接往桌子上一趴就睡了过去。她是闻到食物的香味醒过来的，人还没完全清醒，鼻子就先醒了，可爱的皱着鼻子吸吸，就听到了夏洛克低沉的声音：“醒了？” “还没有。”艾琳含糊糊的说着，在袖子上蹭蹭脸才睁开眼睛，“几点了？” “九点四十分，”夏洛克说完把视线移回到手中的法医报告上，头也不抬的又继续说，“饿了？只有咖啡和三明治，雷斯垂德送来的。” “没刷牙呢。”艾琳还没有彻底清醒，声音里带着鼻音咕哝了一句。 夏洛克抬眼看着她：“你可以选择饿肚子。” 艾琳这下完全清醒了，自然而然的接道：“或者？” 苏格兰场附近的街道图在夏洛克的脑海里被加载出来，他慢条斯理的说着：“或者等十分钟后我们离开了苏格兰场后，再花十分钟到最近的一家餐馆，这还是在交通顺畅的情况下，根据我观察得来的伦敦交通拥堵规律，今天会遇上大堵车。” “看来我真的没有选择了，是不是？”小艾同志说得无可奈何，可她却毅然决然的把手伸向了摆在桌子上乱糟糟案宗和资料上的纸袋。 夏洛克轻哼一声。 “我永远也学不会像你那样仅仅把身体当成运输渠道的，先生。”不用夏洛克明说，艾琳就明白了他那一声轻哼里的含义，她沉吟了下又默默加了句，“或许这里面还有你生活在英国，而我在中国长大的缘故。”哦，这就是在黑大英帝国的黑暗料理，或许都不能算是黑，而是事实。 “显然你对英国的食物历史了解不够深刻。”夏洛克一心两用，一边和艾琳斗着嘴，一边还以飞快的速度看着手中的法医报告。 “别说的你就了解的很深刻一样，唔——”艾琳在把馅料扎实的三明治拿在手中，再观察了一下咖啡杯上的餐厅标志后，发出了一声纠结的单音节。 夏洛克不意外艾琳发现了食物并不是苏格兰场的，对她的反应有些意外：“what？” “我现在对我对麦考夫做的恶作剧，感到愧疚了。你知道的，吃人嘴短。”艾琳的回答得来夏洛克不以为然的一瞥。 和哥哥对着干一百年不动摇的侦探先生，可没有半点因为喝了哥哥派人送来的咖啡，就生出这种百年都难遇的愧疚心，不仅如此，他还将哥哥来给他送吃的以防弟弟饿死苏格兰场的好心，扭曲成了大英政府的险恶用心，将它灌输给小艾同志：“我希望你现在已经有了麦考夫是个地地道道控制狂魔的认知，而不是因为一点小恩小惠就被收买，在以后节节败退，被死胖子利用的渣都不剩。你又在想什么了？” 艾琳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才慢吞吞的开口：“我在想你给麦考夫起的绰号，你看就我知道的就有大魔王，大英政府，死胖子，现在又多了一个控制狂魔——”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没达到自己想要目的的夏洛克瞪过来。 艾琳本来想说他真孩子气，可昨天夜里说的那段傻里傻气的话就跳出来了，她想也不想的就另外找了个理由搪塞夏洛克：“um，你有特别起绰号的技巧？” 夏洛克眯了眯眼睛：“不，你最开始想说的不是这个。” 接下来就是幼稚极了的对话了—— 艾琳坚定的否认了夏洛克：“是。” 夏洛克肯定着他的观察：“不是。” 艾琳加重了语气还是坚持着她说出来的话：“就是。” 夏洛克拧起眉来大有和艾琳对上的意思：“显然不是。” 艾琳还想和继续否认下去，过来找他们然后隔着一扇门都能被秀一脸的雷斯垂德，听不下去的开腔了：“你们俩是小学生吗？”这么幼稚的对话还能往外放闪光弹，就这一对也没谁了，三人中情商最高的雷斯垂德现在是明白了，这哪里是夏洛克暗恋，这分明是双向暗恋的节奏啊！ 暗爽不超过一小时的探长先生毅然决然的插-入进来当电灯泡，不，是说正事：“你们俩能换个地不？证物室的警员都不敢进来工作了，事实上，整个苏格兰场都不能安心工作了。”感谢夏洛克过去四年在苏格兰场的作威作福，以及安德森的大嘴巴。 作威作福的夏洛克朝雷斯垂德示意堆在桌边的箱子，没什么诚意的说着：“哦，别担心，他们会安下心来的。” 艾琳跟着瞄了一眼，还对预感成真的探长解释着：“这里面的是昨天我和夏洛克破解的旧案，犯罪嫌疑人、作案动机、可行性证据都一一列出来了，现在需要的就是探长你们做进一步的查证和落实，把逍遥法外的凶手缉拿归案。” 雷斯垂德一时间百感交集，他不知道该感激艾琳这么好说话还做了这么详尽的工作——探长当然知道是小艾同志列表的，难道还是夏洛克那货不成——还是该心疼已经被衬托到马里亚纳海沟的苏格兰场的专业素质了。 似乎知道探长在想什么的夏洛克嗤笑一声，还真是“此处无声胜有声”呢。 雷斯垂德坚强的无视了，他看在桌子上散着的一堆卷宗，觉得他最好还是问清楚：“这些呢？” 该夏洛克吱声的时候他偏偏又充耳不闻了，雷斯垂德磨了磨牙，早晚把这货套麻袋揍一顿，好在作为咨询侦探的助手，小艾同志及时开口了：“有三个案子是夏洛克觉得在分数在八分以上的，哦，现在是四个了，”期间夏洛克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小艾同志观察了下才改口了，“得需要实地勘察，才能做最后的定案，”艾琳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再给我们四分钟，我想就可以了。” 夏洛克先前说第二个填饱肚子的方案是等十分钟，现在已经过去六分钟了。 艾琳还向夏洛克求确定：“是吧，先生？” 夏洛克矜持的扯了扯嘴角，“确实。” 雷斯垂德面无表情，心里在想真是见了鬼了：瞧瞧他们俩之间那默契，那眉来眼去，那春心荡漾，呵呵，他还是第一次见识到把暗恋演绎成热恋的！ 不再找虐的探长一发威，一把抱过地上的箱子，对又沉浸在自己世界的二人组呵呵着：“证物室给你们用四分钟，千万别客气。” 说四分钟就是四分钟，艾琳的事不多，就是负责下吃喝，又在最后半分钟里指挥着纸人把证物室‘恢复一新’。 正在穿大衣，围围巾的夏洛克则把目光，投向了证物室门缝里透进来的光线上，像个敏捷的大猫一样没发出任何响动的走了过去，等艾琳把纸人收起来后，就猛然拉开了证物室的门。 门外听墙角没来得及撤退的安德森再一次自由的着地了，他抬脸就对上夏洛克那双锃亮的牛津皮鞋，他不想再往上看了。 夏洛克也是连个眼白都没有给他，他环绕了一圈，所到之处如打地鼠一般，地鼠们纷纷缩进洞里，在这里就是缩回办公区的格挡板后。夏洛克还很有礼貌的问候着：“哦，或许我该说一声，上午好。” 个中礼貌，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根据外面形势判断出夏洛克出没的雷斯垂德探出身来，看到安德森趴在地上，想清楚是怎么回事后，顿时大吼一声：“安德森！！！”苏格兰场的百年声誉……全完了。 安德森“蹭”得爬起来，往墙上一倚，试图装作先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现在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这样了。 夏洛克懒得理会他，慢两步跟出来的艾琳还记得安德森，她想起来一件事就提醒安德森：“我看了署着你名字的法医报告，um，建议你拿回去重写，有错别字和不正确语法。” 说完就跟上了前面的夏洛克，留下安德森在证物室门口风中凌乱了。 办公区鸦雀无声，只有如入无人之境的侦探先生和小艾同志的脚步声，随着他们往前走，后面就有人向他们行注目礼。夏洛克是目不斜视，艾琳觉察后偏过头去回望，视线缩缩缩，她有点茫的来了句：“上午好…？” ——要不要这么不约而同？ 在离开苏格兰场前，他们还是和招待他们进来的雷斯垂德探长打声招呼的，探长一脸生无可恋的望着这对煞星，“真不用特别招呼我。”爱去哪儿去哪儿，就是上天也没人拦着。 “别傻了，加尔。只是来告诉你一声，四偷盗案我们接手了，反正你们也很闲，没多余的精力去破案。”夏洛克一开口，就拉足了仇恨，直面他的雷斯垂德一手捂着胃，一手挥苍蝇一样挥：“滚吧。”他早该这么说了！ 等煞星离开了，办公区像是开启了什么开关一样，一下子就人声鼎沸起来。丢了好大一个脸的安德森捂着碎了一地的心，来雷斯垂德办公桌前哭天抢地：“我竟然被一个母语不是英语，而且还是有独特学英语技巧的亚洲人，给嘲讽拼写错误和语法错误了，知不知道人艰不拆啊！头儿，你知道吗？我现在有非常不好的预感，我总觉得接下来还有更见鬼的事情！” “哦，是吗？报告全部打回重写重写重写！”雷斯垂德当头就让安德森不好的预感成真了，但事情会是那么简单吗？ …… …… 三小时后，雷斯垂德在跌宕起伏的案发现场，森森的盯着立了g的安德森。 第26章 伦敦的金鱼们25 “你们假扮警察闯进我家，在没有实质性证据的情况下，就胡乱指责我父亲是偷盗了价值数千万英镑的盗贼，导致了我父亲心脏病发，你们就等着霍克家族的律师团发给你们的起诉函吧！还有你们，苏格兰场的，真正的执法人员，竟然和这两个害死了我父亲的谋杀犯是认识的！真是太让人失望了，你们对得起我们纳税人吗？我相信媒体会高兴知道这件事的！” 雷斯垂德探长觉得有必要稳住这位愤慨激昂的小霍克先生，“霍克先生，请冷静下——”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人抢去了话头：“精彩，真是非常精彩的故事，相信我，媒体一定会喜欢的。” 雷斯垂德朝火上浇油的咨询侦探怒吼：“夏洛克！” “你害死我父亲，还一点悔改之心都没有，我要杀了你！”小霍克先生，菲利普·霍克一脸悲愤的，朝着说风凉话的夏洛克挥舞着拳头而来。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菲利普·霍克就飞出去倒在地板上哀嚎了。 “正当防卫，”夏洛克快速给这个事故下了个定义，不等众人有所反应，他就睨着真正动手的艾琳，“你其实不必这么做，根据他的动作和速度，我完全可以避开。” 艾琳煞有介事的保证：“下次不会这么做了，先生。” “不，下次反应不要那么快，在他人真的形成有效威胁时再动手，这样才可以更好的占据主动优势。”夏洛克纠正她。 “知道了，先生。”艾琳点着头表示受教了。 苏格兰场小分队：“……”我们听得见，小心以蓄意伤人罪起诉你们！ “我要叫律师来！”被正当防卫而真摔惨了的菲利普·霍克在被雷斯垂德扶起来后，盯着夏洛克和艾琳语气不善的说。 “你应该叫律师来，”夏洛克把手往大衣兜里一插，“双重谋杀罪，你认为怎么样？” 苏格兰场小分队全都一头雾水，安德森，当然是安德森反应最快，他阴阳怪气的说道：“双重谋杀罪？难道是怪胎你谋杀了老霍克先生以及你雇佣来的女朋友谋杀了小霍克先生的自尊吗？” …… …… 雷斯垂德狠狠瞪了一眼这时候还讲冷笑话的安德森，把视线转向夏洛克，“夏洛克？” “你可以停止让你的人抬装尸袋进来了，顺便把警戒线拉起来。”夏洛克话音刚落，抬担架进来装尸体的两名警员就上楼来了，听到这句话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而苏格兰场小分队仍旧一头雾水，他们就眼睁睁的看着夏洛克从茶几上扯落上面的桌布，又拿过一个一个铁制的艺术品，往书房墙上的一幅画走过去，隔着桌布用铁制艺术品砸碎了装裱在画外面的玻璃，然后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把刀—— “见鬼的，你在做什么？”菲利普·霍克不满的嚷嚷起来。 “你这是入戏太深？还是心虚了？”艾琳眼里没了笑意，直直盯着菲利普·霍克说道。 “你什么意思？”菲利普·霍克这句话真是问出了一屋子人的心声。 艾琳绷着脸语气严正道：“艾伯特·霍克有心脏病不假，可他的死和夏洛克没有半点关系，或者我该这么说，他是被谋杀的。以及，他确实是偷盗了梵高的《圣殇》。” 就在这时候夏洛克已经用刀挑开了他砸碎了装裱用玻璃的那幅画，严格来说是外面的那层画，露出了里面的另一幅画，正是被偷走的梵高的《圣殇》。 艾琳的话还没有说完，“现在有实质性证据证明他是‘骑士’了，而你，不仅偷走了真正菲利普·霍克的人生，更是杀害了菲利普·霍克和艾伯特·霍克。所以，夏洛克才会说这是双重谋杀案，以及现在我们所在的书房成为了案发现场，也就暂时不用为被害人艾伯特·霍克装尸了。最后，我不是被夏洛克雇佣来的。” 小艾同志最后一句话是对安德森说的，安德森觉得他真是“受宠若惊”，实际上内心的吐槽都快要突破天际了：你难道要反驳的重点不是在“雇佣来的女朋友”的“女朋友”上吗？ 不愧是苏格兰场的法医，一上来就抓住了八卦的重点。 重点不是该在这反转的剧情上吗？明明只是个抓贼案件，结果，先是嫌疑人心脏病死了，嫌疑人的儿子悲恸之下把屎盆子扣到了侦探先生和小艾同志身上，结果现在不仅被啪啪打脸，人家俩反手就直言这儿子不是真儿子不说，紧接着就扣了双重谋杀罪的罪名上来。 简直神转折。 转眼就被扣上莫大罪名的菲利普·霍克怒极反笑：“我不会忘记让律师加上一条诽谤罪的！” 屎盆子又扣了过来。 然而夏洛克才不在乎这个，他只是轻飘飘的看了菲利普·霍克一眼，就把目光转移到艾琳身上了，抿了抿下丰润的嘴唇，“um，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艾琳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嗯？” 夏洛克似乎意识到他问了个蠢问题，就快速否认道：“没什么，他现在的姿态是不是可以用‘不见棺材不掉泪’来形容？” 艾琳点头。 “夏洛克，艾琳，我说你们俩能不能注意下场合，算了，咱们先来解决眼前这一摊子事，行吗？”雷斯垂德这话里带了不明显的倾向性，菲利普·霍克显然是听出来了，他不满的看向了雷斯垂德：“探长先生，你现在这是要听信这两个疯子的话了？我看他们就是满口胡言，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吗？在我半年前回到霍克家时，我就和我父亲做了亲子鉴定，试想下亲子鉴定的结果出来后，如果像他们俩说的我不是我父亲的亲生儿子，都半年过去了我为什么还会留在霍克家？” 雷斯垂德却问：“你们用什么做得亲子鉴定？血液、还是毛发或者唾液？” 菲利普·霍克虽然疑惑探长先生为什么这么问，可他还是回答了：“是我父亲的家庭医生从我胳膊上抽的血，怎么？现在要不要我把亲子鉴定的结果拿出来给你们看啊？” 一听他是用血液做的亲子鉴定，今天大清早的才被夏洛克用有图无真相案糊一脸的雷斯垂德和安德森，神情就微妙起来。 安德森，又是安德森不由得问：“你得过白血病？” 菲利普·霍克茫了：“what？” 雷斯垂德：“……把那起案件生搬硬套到这里来？安德森，有没有搞错？” 安德森：“……说顺嘴了还真是不好意思啊。” 苏格兰场小分队并不知道这个梗，多诺万好奇的问这是怎么一回事，安德森就简单把那起案子说了，最后还贱兮兮的来了句：“没常识真可怕。” 在场的除了他，夏洛克和艾琳，都是听别人说起来才知道的其他人：“……” 以及被这个小插曲一打岔，现场的气氛就微妙起来了哦。 菲利普·霍克顿了顿还是出声了：“我没有得过白血病，更不用说接受骨髓移植，所以你们说的这种情况不可能出现在我身上——” “哦，安德森你的智商难得不是这条街上最低的了，”菲利普·霍克的话还没有说完，夏洛克就不耐烦的开口了，顺带例行黑了一把和他相处不好的安德森，“这位入戏很深的先生，或者心虚的先生ver，或许演技不错，瞧瞧刚才把失去父亲后悲痛又无理取闹的模样就演的很好，最起码在场的大部分人都被你骗过去了，但很明显生物遗传学就学的不怎么样了。如果你学得好的话，就不会选择来霍克家坑蒙拐骗了，很显然艾伯特·霍克有着罕见的深绿色虹膜，带着些许褐色菱形斑点，而这一性征是会通过直系血亲遗传的，再看这位先生的——” 苏格兰场小分队齐齐的望向菲利普·霍克……的眼睛，就是绿色的眼睛啊，没什么特别的。好吧，虽然很不想承认，就是让他们用肉眼去看艾伯特·霍克的眼睛，但他们应该不会看出他的虹膜是像夏洛克描述的‘深绿色虹膜上，带有些许褐色菱形斑点’那样子的。 更何况艾伯特·霍克已经死了，正趴在办公桌上，他们也没办法去看了。 “咔嚓——”清脆的咔嚓声打破了诡谲的画面，大家齐齐看向了发出这声音的安德森……的手机，他一耸肩：“高倍镜头嘛，你值得拥有。还有，怪胎说我智商拉低一条街，你们还真的以为你们是属于被拉低族群的？” 苏格兰场小分队突然不想说话了，就想静静的看着安德森。 演绎过程被打断的夏洛克果断把这一段被无视了，慢吞吞的接上了他原本的话：“他显然并不具备这一特征，当然最开始时我还推论了他不是艾伯特·霍克亲生的，而是霍克夫人出轨生下的，但很快我就推翻了我这条推论。艾伯特·霍克还留着幼年时儿子的照片，在照片中就能看出幼年小霍克显然遗传了这一特征。那么事实是什么，就显而易见了。 另外我恐怕艾伯特·霍克已经察觉到什么了，看他办公桌上的相框，和时隔多年认回来的儿子的合照虽然没有撤下去，但上面很明显落上了灰尘，相反和幼年儿子的合照，照片一角都被摩挲到褪色了，以及相框有反复被打开的痕迹，都说明他在最近常常把幼年儿子的合照拿出来反复观看。我想这位生物学学的不怎么好，演技却还过关的先生，想必是察觉到这一点就心生杀意。” 菲利普·霍克到现在还能保持冷静呢，“这真可笑。难道你的几句疯话，哦，或许还得加上两个相框，就能比得上专业机构给出的亲子鉴定吗？雷斯垂德探长，我觉得这场闹剧得到此为止了，我可以不起诉他们，说实话，谁会和一个精神病一般计较呢。” “我不是精神病，我是高功能反社会。” 夏洛克已经习惯被人称呼被精神变态了，苏格兰场里这么认为的也很多，而且他们还当着他的面说过呢，当然苏格兰场小分队也习惯夏洛克自创的这个词了，管不住自己嘴的安德森还附和了一句：“可不是，高功能到能把死人吓活了。” “嗬——”趴在桌子上理论上已经死了半小时的艾伯特·霍克“嗬”了一声，活了过来。 …… …… 苏格兰场小分队：“！！！” 菲利普·霍克：“！！！” 夏洛克瞳孔骤然收缩，很快他就望向艾琳，艾琳定定的盯着死而复生的艾伯特·霍克，她的眼睛本来就是黑白分明，现在黑色的部分变得深不见底，变得无边无际。 艾伯特·霍克朝菲利普·霍克厉声道：“是你！是你杀了我！杀了我的菲利普！” 先不管这个菲利普·霍克是不是真的菲利普·霍克，他快被吓死了倒是真的，被吓得连连后退，失声道：“这不可能！我明明探过你的脉搏，确认你已经没气了的！” “别慌别慌，这在医学史上不是没有先例的，曾经有人心脏停跳了三分钟后活过来的。”安德森大声说着，不知道是在安抚大家，还是试图说服自己，顺便说一句，他的眼睛是闭着的。“不就是心脏停跳了半小时，尸体，不，身体都已经变得僵硬了吗？或许还出现了尸斑，呵呵，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说不定这次是世界末——” 已经见识过安德森立g过一回——上一次安德森说嫌疑犯会被手机糊一脸，结果嫌疑犯真的被手机糊一脸，死了——现在又再次见识到的雷斯垂德，就那么一个大步过去……捂住了安德森的嘴。 “唔唔——”安德森差点被吓得泪崩，而另一边似乎是艾伯特·霍克突然复活刺激到了他，假菲利普·霍克情绪完全失控的大吼大叫着，“走开！我就是杀了你又怎么样？谁叫你那么单纯好骗？这不公平，为什么同样是无家可归，都那么多年了，你却突然想起来你还有个有钱的家，有一直在找你的爸爸，而我却只能有个下三滥的爸爸，这不公平！” “我要杀了你！”艾伯特·霍克声音凄厉，逼到假菲利普·霍克跟前，想伸手掐住他，假菲利普·霍克被吓的不知所措，步步后退，两个人就这么从大开的窗户上跌了下去。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等苏格兰场小分队反应过来，跑到窗口前往下看时，两个人已经从三楼跌下去，跌倒在下面的石板路上，看上去凶多吉少了。 事实上，他们俩都没救了，当场死亡。 安德森不长记性又要张嘴说什么，就被已经被这跌宕起伏案情弄得心力交瘁的雷斯垂德森森盯上了，“安德森，你闭嘴，把脸转过去！” 安德森：“……” 三楼书房，没有跟着苏格兰场小分队下去的艾琳靠着窗户看着下面，看到假菲利普·霍克的鬼魂被真正的菲利普·霍克和艾伯特·霍克的鬼魂扑上去，啃咬扑打。等假菲利普·霍克的鬼魂完全消失后，父子俩的鬼魂凶性渐渐褪去，这对在生前无法相认，却在死后终于团聚的父子抱在一起哭了起来。 艾琳的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等她一转身就撞入了夏洛克那双明亮的有着变幻莫测色彩的眼睛里，做了‘小动作’的小艾同志就有那么点心虚，下意识的就要往后退。 可她身后就是窗台，当然以小艾同志的身手，她自然不会跌下去的，可夏洛克还是不由得伸手去揽她的腰，这样一拉一扯的，小艾同志的手就按在了夏洛克的胸膛上，再抬头时柔软的嘴唇不经意就擦过了夏洛克的下巴。 他们两个的五感都是相当敏锐的，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的事情，自然是忠实的传达到大脑中枢，可正是如此，他们俩当下就僵硬了，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在楼底下被雷斯垂德嫌弃到边儿去的安德森，肆无忌惮翻着白眼，翻到一半就看到了三楼窗台边，正好目睹了夏洛克和艾琳深情相拥——在不知内情的安德森看起来就是如此——的一幕，白眼差点没翻回来，然后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要招呼其他人围观，刚张了张嘴喊了一声“头儿”，就被正心累着的雷斯垂德拦腰截断了，探长很冷酷的说：“再说话就扣你奖金！” 安德森暗搓搓的想：“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候知道错过这一幕后悔莫及时，可别怪我没叫你。”可等他再往上看的时候，哪里还有咨询侦探和小艾同志的身影，他面无表情地吐了一句话：“opps，忘记拍照留念了。” ——唔，这应该不算一次g立地就生效的案例…吧？ 第27章 伦敦的金鱼们26 从案发现场回贝克街的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出租车中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而这种气氛在他们下了车后，都没有消失。 “我上楼了。”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开口，前一句是艾琳说的，后一句是夏洛克问的，他说完凝视着艾琳，把他那句话补充完整：“你当时为什么要让艾伯特·霍克死而复生？你知道，即便你不这么做，我同样有证据证明他是被谋杀的。” “我知道，”艾琳偏过头来看他，用陈述性的语气说着，她自然是相信他的能力的，可现在再来说为什么，艾琳回想了下当时的感受，蹙起眉来，难得的语气中带着不确定继续说道，“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他们不该那么诬蔑你，说你是精神病。夏洛克，你是我见过的最纯粹的人，你不该被那么对待。” 夏洛克愣了下，视线从艾琳身上移开，漫不经心的落在地板上，用不以为然的语气说：“我不在乎。” 艾琳几乎是脱口而出：“我在乎。” “你…？”夏洛克似乎是震惊到了，艾琳连忙摆摆手：“我们是朋友，不是吗？我……上楼了。”她下意识的逃避问题，逃避这个让她困惑的问题，等转身上楼时，走在楼梯上她都能听到她心脏在剧烈跳动的声音，砰砰砰，而有什么答案似乎就要破土而出了。 殊不知艾琳那句‘我们是朋友’震惊到的并不是夏洛克，而是一直在贝克街221b起居室里装土豆的爱德华·哈里斯，他从昨天阿斯特博物馆后就掉队了，主要原因还是不想再被虐了，又不想呆在阿斯特博物馆直面他的女神心有所属，本体还是他喜欢的一幅画的残酷事实，就回到了贝克街，顶着贝克街上一众鬼魂看勇士的目光进了221b，好得到第一手消息。 鬼魂在白天总是精神不济，就算是在雾都这常年阴沉的气候中也是，爱德华·哈里斯期间就睡过去了，在221b里有脚步声传来时，他浑身一寒当即就醒了过来，果然是那两个非同凡响的人类回来了。 爱德华·哈里斯真不指望他们能主动发现他，鬼使神差的他就没主动出声，但他听到了什么？这一对虐单身狗不手软的男女是朋友，只！是！朋！友！ 爱德华·哈里斯当下就想抠抠耳朵了，幻听了吧？ 下一刻就看到鬼见愁——贝克街的鬼魂私下里给那名卷毛青年起的外号，爱德华·哈里斯觉得非常贴切——前一刻还做着沉稳思考状的鬼见愁，突然咧嘴露出了……傻笑，还像个小孩子一样蹦了起来说：“太好了！” 这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间，等爱德华·哈里斯眨眨眼再去看时，鬼见愁先生就恢复正常了，潇洒的把大衣一脱，围巾一摘就回他在二楼的卧房了。 留下一头雾水的爱德华·哈里斯，他得好好想想‘我们是朋友’和‘太好了’间的关系，就他自己看来，他们俩明显就是彼此喜欢啊，可现在这是闹哪样？ 爱德华·哈里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在这过程中还被他得出的‘怪不得我想不明白呢，我要是想明白了，我就不至于还是单身了’这个逻辑上无懈可击的想法给虐得体无完肤。 死无可恋啦。 …… 艾琳再回到楼上她的卧室后，心脏还砰砰跳个不停，她在经过镜子时不出意外的看到她脸红成番茄了，不用摸都能感受到脸上的热度，她甚至连耳朵都红了。 艾琳给自己贴了个清心凝神的符箓，但效果不怎么样，这个问题必须得解决了—— 小艾同志就开始回想和夏洛克认识以来的点点滴滴，期间又往自己身上贴了两张清心凝神的符箓——在这点上和夏洛克无聊时往胳膊上贴尼古丁贴，有那么点异曲同工之妙——清心凝神的效果不明显，到最后倒是把她给催眠了。 也是，从昨天晚上他们接到第一起来自鬼魂的委托到现在，艾琳就在苏格兰场的证物间，趴在桌子上睡了三个小时。等他们离开了苏格兰场后，就想着不要把谜题留着回贝克街，所以他们就先去勘察了一个现场，一个被夏洛克评分在八分之上的四个案件中一个的现场，得到结论后。又恰好艾伯特·霍克就住在那附近，他们就顺便去‘拜访’下，要劳逸结合嘛。 可没想到原本只是个简单的盗窃案，却发展成了双重谋杀案。在他们见到自称菲利普·霍克的第一眼时，他们就发现了端倪，夏洛克看到的是身为人类的菲利普·霍克，而艾琳看到的是跟在人类菲利普·霍克背后的鬼魂，真正菲利普·霍克的鬼魂。 本来艾琳并不打算让化为鬼魂的艾伯特·霍克‘死而复生’的，她以前从来不做这种有悖生死规则的事的，可当时她就是心里憋着一股无名火，在假的菲利普·霍克直言夏洛克是精神病时，倾泻了出来。 这消耗了艾琳一部分精力，林林总总的让她大脑缓慢运转，昏睡过去了，但她的问题似乎还在梦中缠着她，不然她为什么一入梦就听到嘤嘤嘤的声音呢。 艾琳按了下突突直跳的眉心就丢出两个字：“闭嘴。” “当初你在家的时候，对粑粑说爱粑粑，现在你离开家了翅膀硬了，就让粑粑闭嘴了。”艾叶见艾琳对他这句话没反应，第一个倒不是继续制造噪音，而是，“你不知道这个梗？” 艾琳盯着她爹看：“我应该知道？” 艾叶顿时就父爱泛滥了，“我可怜的琳琳，我就该在看电影看美剧看韩剧看动漫看bbc三集片时把你叫上的。” 艾琳面无表情的接道：“然后听我指出其中的不合理之处吗？” 艾叶：“……”有个是学霸的女儿真的是痛并快乐着。 艾叶父爱才开始抒发，凑到艾琳面前准备嘘寒问暖：“琳琳，粑粑等你很久了，你怎么才上线？” 结果艾琳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难道不是你又玩了一晚上游戏，才刚要起来，正在床上赖着不起，突然想起我来了，然后就给了自己一个继续赖床的理由，来入我的梦了？” 艾叶：“……琳琳，人艰不拆。” 艾琳难得没有再对她爹进行智商碾压，也没有拆他的台，就安静的听艾叶絮絮叨叨说在她不在这段时间，家里都发生了什么事。等他说得差不多了，就开始问艾琳在外面风餐露宿的过得怎么样？ “成语用错语境了，”艾琳下意识的纠正了下艾叶的话，之后踌躇了片刻，吞吞吐吐的说，“我遇到一个人。” “女人，告诉我是个女人！不，是个中年又胖又谢顶的老男人！不，是十二岁以下的小孩子！”艾叶立马进入了三级警戒状态，他握住宝贝闺女的手，义正言辞的要求着。 艾琳：“……他比我大两岁，你不要捂耳朵说你不听。” 正打算这么做的艾叶：“……其实是‘我不听我不听’，不不不，现在不是说梗的时候。”艾叶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端出爸爸范来，“那就不要告诉我，你看到他时心里就像是揣了只小兔子——我知道这是个不合理的比喻，不要打断我——一样砰砰的乱跳，还会脸红得像苹果！” 不用艾琳回答，艾叶这当爹的就知道答案了，他整个人如丧考妣，如果用他的常用语来形容，那就是整个人的颜色都暗了：“琳琳，我的琳琳，完蛋了！” 艾琳：“……” 惊奇的是，艾叶下一秒就恢复正常了，他看起来镇定又严谨，就像他在外人面前那样。“让我们来顺一顺思路，并不一定是我想的那样。首先，有没有可能是雏鸟效应？就是他是你穿越时空到那边去见到的第一个生物吗？” 艾琳实话实说：“我第一个见到的是刚被虐杀的鬼魂。”然后就在当时的案发现场，见到了夏洛克。 “那就不是雏鸟效应了，没关系没关系，那有没有可能是吊桥效应呢？你知道的在就是在危险的情境下，人会不自觉地心跳加快，你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不是危险的情境，所以觉得太有冲击性，然后错把这种情境引起等心跳加快理解为心动，觉得自己喜欢他丫的了？”艾叶在宝贝闺女的事上智商总是忽高忽低的，现在都把吊桥效应扯出来了，就是不知道效果怎么样—— “当时的情境？是我和你说的被虐杀的鬼魂的案发现场，他是咨询侦探，苏格兰场请他来破那起连环杀人案，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危险的。”艾琳说得艾叶振作出来的严肃姿态都快绷不住了，而更虐的还在后面：艾琳在抿紧了嘴唇深思片刻后，神情舒展开来，眼睛里迸发出别样的神采，“我喜欢夏洛克。”还是陈述性的语句。 艾叶呆若木鸡，三清在上，他做了什么？！！他现在回到一分钟前扇自己一巴掌还来得及吗？等等，咨询侦探苏格兰场夏洛克，“琳琳，告诉我他的全名是夏洛克·福尔摩斯！” 艾琳点了点头。 艾叶简直要喜极而泣了，“有救了有救了！” 刚被艾叶一言点破而恍然大悟，明白自己心思的艾琳，迟疑了下问：“有什么是我需要知道的吗？根据你的反应，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是看过以他为主角的影视剧？看你的神情——” “这下我是完全确定了！不不，我想说的不是这个，琳琳我告诉你，夏洛克·福尔摩斯他是个gay啊！！”艾叶把‘gay’说得铿锵有力，砸在地上都能砸出一个坑来。 “不——” 艾琳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激动的无以复加的艾叶给打断了，“我知道你想说不可能，但琳琳他真的是个大写的gay！他和约翰·华生的爱情故事从维多利亚时期就开始流行了，之前还被评为腐国第一国民情侣呢！” 觉得心中大石头落地的艾叶还记得安慰宝贝闺女，“琳琳，你别伤心，俗话说得好，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得是嘛。” 艾琳抿了下嘴角，把她刚才被打断的话说完：“不，我想告诉你的是，夏洛克是个无性恋。” 艾叶想也不想的就反驳了：“那是他瞎扯，说什么女朋友不是他的菜，男朋友也很乏味，还穿基佬紫的衬衫，最后不还是和约翰·泰迪·华生认识的第二天就同居了。” 艾琳不动声色的说：“然后呢？” 艾叶侃侃而谈：“然后他们就一起破案呗，哦，后来还出来了一个第三者，叫吉姆·莫里亚蒂的，他试图插-入到夏洛克·福尔摩斯和约翰·华生之间。这家伙智商高是高，可情商太低了，竟然想对夏洛克·福尔摩斯强取豪夺，最后当然是没成功啦。” 听她爹侃到现在，艾琳的神情就完全放松下来了，还饶有兴致的用带着些许怀疑的语气问：“真的？” 艾叶无疑有他，乐滋滋的和宝贝闺女说起那场旷世三角恋来：“可不是，他见强取豪夺夏洛克·福尔摩斯不成，就想杀了约翰·华生以泄愤，还试图在泳池边引爆炸弹，大家一起死。这简直就是‘我得不到你的人，也要得到你的*’，虽然炸弹爆炸了就是*碎片了，但这根本就是强取豪夺的究极要义啊！不过他最后还是心软了，功亏一篑啊。”说到最后，他真是惋惜的不要不要的。 “还有呢？” “我喜欢他哥哥麦考夫·福尔摩斯，我觉得我和他很有共同语言——”艾叶说到这里终于反应过来了，他讨好的看向似笑非笑的宝贝闺女，“我当然不是指家有熊孩子这一方面，而是他是弟控，粑粑我是女儿控么。” “我还以为你指的是‘威胁一切靠近家中熊孩子的生物’这方面呢。”艾琳一针见血的说到。 艾叶左看右看就是不看她，显然是被艾琳说中了，他咂咂嘴觉摸出违和来了：“你见过麦考夫·福尔摩斯了？你被他的小黑车接走，到暗无天日的地下停车场威胁了？不对，你为什么会被他威胁？也不对，你为什么会喜欢上夏洛克·福尔摩斯那马脸？——对，我就叫他马脸怎么了，谁叫他的脸那么长的！”艾叶说完一昂头，很有威武不能屈的架势，顺便宣告着夏洛克·福尔摩斯已经上了他的终极黑名单了！ “是。不是。我是外来人口。最后，你该起床了，注意身体。”艾琳在回答了艾叶的前三个问题后，就单方面的“强制下线”了。 艾琳从睡梦中醒来，她喜欢夏洛克这个事实破土而出。她并没有纠结什么，坦然的接受了这件事。她把贴在身上的三张清心凝神的符箓揭下来，把它们放回到符箓匣中，想着她得等到她爹来醍醐灌顶，才意识到她在和夏洛克相处时，表现的不正常的原因是因为她喜欢他，这是有多后知后觉。或许用她爹的话来讲，就是情商低。 艾琳忍不住笑了笑，她觉得她的情商最起码比夏洛克的高。这么一想，似乎没什么值得骄傲的。 说起她爹来，艾琳再次坐了下来开始思考艾叶说的那些话。夏洛克是他看的影视剧里面的角色，可这对艾琳来说接受起来并没有心理障碍。毕竟她现在是实实在在的身处一个规则圆满的世界里，这种情况用平行宇宙理论解释，是可以完全说得通的。即便在之前，艾琳都是在用这套理论来理解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 这是科学性质上的，若说其中的非科学性质的，那就是她从一个宇宙来到另一个宇宙，并不是通过时空裂缝或虫洞，而是通过一口井。再讲起这口井，艾琳就想起来在第一次入梦中，艾叶提起的贞子，她现在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贞子也并非她和艾叶所处的世界里的，而是平行宇宙里的人物，更有可能也是艾叶看过的影视剧里的。 艾琳决定等下用网络搜索下贞子，看看她是这个平行宇宙的，还是第三个平行宇宙的。 现在再回过头来想艾叶提到的另外两个人物，约翰·华生和吉姆·莫里亚蒂，以及艾叶说得那个逻辑性上有漏洞，并且还十分恶俗的三角恋爱情故事。这么一总结，怎么就觉得那么奇怪呢。艾琳觉得她爹十有八-九是把他看的家庭伦理剧的套路，套用到夏洛克身上来了，但里面还是透露了一些有用的信息的。 ——艾叶如果知道他家宝贝闺女对他那一番力证，‘夏洛克·福尔摩斯绝对是基佬’的言辞，是这么想的话，他肯定会哭晕的，这真的是个悲伤的事故。 第28章 伦敦的金鱼们27 艾琳正在想艾叶说的故事里的透露的信息，就听到有人上楼的声音，她侧耳听了下，是哈德森太太。 艾琳疑惑了下，在哈德森太太正要抬手敲门的时候打开了门，“有什么事吗，哈德森太太？” 哈德森太太吓了一跳，但很快这位做了夏洛克将近半年房东的勇敢女士就镇定了下来，然后神情就有那么些微妙的说：“夏洛克在苏格兰钞办案’，你知道我说的意思吧？我觉得你很有必要去一趟，趁着他的脸还完好前把他带回来。” 艾琳倾斜下头问：“是雷斯垂德探长打电话给你的吗？” “哈哈。”哈德森太太干笑两声，她作为贝克街八卦小分队的队长，最近都有在和苏格兰场的知名不具人士交流八卦，这种事就不要说出去了。“这不是他没有你的电话号码嘛，就只好打给我了，我看你还是赶紧过去吧。” 说完，好心来通知艾琳的房东太太就下楼去了。 艾琳看着哈德森太太下了楼后，对空无一人的墙角慢吞吞的开口了：“你为什么在这里？” 在墙角种蘑菇的爱德华·哈里斯幽幽的说：“你不记得我的名字了，是不是？” 艾琳突然有种嘤嘤嘤嘤在耳的感觉，她先前才被她爹嘤嘤嘤了一耳朵，当下就不理会爱德华·哈里斯了，把门从里面关上了。 爱德华·哈里斯：“……” 过了片刻，艾琳换好衣服简单梳洗下再度打开了门，爱德华·哈里斯还坚强的呆在原地，见她出来直接就问出他心里的疑惑了，“你说我们是朋友，福尔摩斯先生说太好了，这是为什么？你们不是——”相互喜欢的吗？ 可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到一道令他浑身发飘的视线，爱德华·哈里斯战战兢兢的抬头去看，直接对上了一片暗无天日的黑暗，他几乎要被吸进这片黑暗里，好可怕。 “我和夏洛克从外面回来时说的话你听见了？”艾琳原本不打算理睬让她有嘤嘤嘤架势的爱德华·哈里斯的，但听他这么一说就立刻停了下来，下意识的盯着他看，在发觉他在变淡时才恍然闭起了眼睛。 这个过程其实只有不到五秒，可爱德华·哈里斯却感觉自己又死了一次。 再睁开眼睛恢复了正常的艾琳，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失控了，她对爱德华·哈里斯说了声抱歉，就递了个糖果给他。爱德华·哈里斯诚惶诚恐的接过来吃了，顿时觉得自己真的只死过一回没有第二回了，顿时就把刚才可怕的经历给忘记了，还得了便宜还卖乖——他现在的魂影可比最开始凝实多了——的对艾琳说：“如果是青苹果味的就好了。” 艾琳抿了抿嘴角，“你说夏洛克说太好了，是怎么一回事？” 爱德华·哈里斯还在回味着刚才吃到东西的充实感，乍一听就不经思考的说：“就你上楼了，他像个孩子一样蹦起来说太好了呗，所以我就不懂了，你说你们是朋友，他这么高兴简直是——”爱德华·哈里斯卡壳了半晌终于想到了一个新潮的词，赶紧接上前面的话，“简直是不科学啊，以我单身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他绝对是喜欢——能不能听人家把话说完？我这是又被无视了？” 可感觉还是有哪里不对劲呢，现在让他想一下子又想不起来，做鬼那么多年了，脑子都不大灵光了呢。等爱德华·哈里斯飘到二楼，他就想起来了，他是来问梵高的《圣殇》找的怎么样的，现在到底有没有消息呢？算了，他还是去阿斯特博物馆看看吧。 艾琳在再次听到爱德华·哈里斯说夏洛克很高兴她说他们是朋友后，心里就开始觉得闷闷的。她在下楼的时候分析着，她会因此觉得情绪低落，是她大概不止想和夏洛克只做朋友的缘故。 艾琳随手招了出租车，心不在焉的坐上出租车后，她情绪还是没能提起来。她想起她爹说的那些话，又想起她对夏洛克的判断，莫名她自己心中的想法就有点动摇了。小艾同志并不是个不进死胡同就不出来的，她有时候就很擅长打直球，在被不同的事实左右了想法后，她在纠结未果后就想办法解决了。 在这种情况下，寻求朋友的意见就很顺理成章了。 不过放在艾琳身上，情况就又些不一样了。她其实没很多朋友，而他们可和她隔着一个平行宇宙呢，联系不上。再说这里，她交到的唯一一个朋友就是夏洛克，就是认识的人也寥寥可数。 片刻后艾琳就分析出最合适的人选，她掏出手机开始打字，严阵以待的姿态就像是之前要跟夏洛克学习演绎法一样，对打出来的单词斟酌再斟酌，等她把这通不算长的短信发出时，已经过去差不多三分钟了。 等短信发出去后，小艾同志就握着手机，一错不错的盯着屏幕。 正在准备和财政大臣开视频会议的麦考夫·福尔摩斯，大英政府接收到了一条新短信。他挑了挑眉，毕竟能直接把短信发送到他手边这支手机上的人寥寥可数，在做了相应的排除后，麦考夫多少还是有些意外艾琳会发短信给他。是的，艾琳有他这支手机的号码，鉴于她现在是他弟弟的…室友，以及有着特别的能力，他对他们俩启动了第三级监视，这是他这里最高级别的监视等级，以及和她保持着友好的联系。 想起从午夜发生到现如今的事，麦考夫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把手机拿起来查看新短信。 “尊敬的麦考夫·福尔摩斯先生，首先，非常感谢您不计前嫌送到苏格兰场的早点；再次，发生在十二点五十五分左右的非自然事故，我认为有必要向您报备，我会谨慎的处理好有可能产生的非正面影响的；最后，我认为夏洛克是个无性恋，可现在发生了一些事情，与我得出的结论相左，那么作为看着夏洛克长大，又是演绎法的首创者的您，对此是什么想法呢？非常期待得到您的指点。——ailin” 总得来说，这是一则很正式的短信，以书信的格式，充斥着发信人对收信人的尊敬，可以说还带着几分敬爱，态度比那个爱回不回短信，就算回了也多是敷衍了事的那谁简直好太多。 然而，作为收信人，麦考夫不见得多高兴就对了，他的脸色可以称得上凝重了，他担心的事已经成真了。 …… 苏格兰场 雷斯垂德把夏洛克拷在他的办公室里，心力交瘁极了：“我说，你就不能消停点吗？咱最少最少等到明天你再来折腾啊！你知道今天一天我睡了几小时吗啊？” 夏洛克上下扫视了他一眼，给出了个雷斯垂德都没有计算过的答案：“五小时又二十分钟。” 雷斯垂德：“……看在上帝的份上！我没有真的问你，我只是在强调我真的不像你这家伙不吃不睡还能精神百倍啊！”他看着夏洛克那不知悔改的脸，挫败的往椅子上一坐，不打算再对牛弹琴了，“我已经让人通知了艾琳来苏格兰场了，你就在这儿等她过来好了。” 夏洛克快速说：“哈德森太太，我知道你们俩一直在就我和艾琳的事在交换某种信息。” 雷斯垂德面无表情的说：“某种？哪种？你倒是详细说啊。” 夏洛克突然就充耳不闻了，他拽了拽手中的手铐也不说话。 雷斯垂德当下就乐了：“夏洛克你信不信，你再这么折腾苏格兰场，我就把你暗恋艾琳的事告诉她。哦，你是不是想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感谢上帝，他是没给我们这些普通人高智商，但他给我们充足的情商了。哈哈，夏洛克你的情商拉低了整个苏格兰场一条街。” 夏洛克：“……” 雷斯垂德探长真的不要太幸灾乐祸，他顶着夏洛克那在平时能让人崩溃，让人抓狂，让人想找个地缝钻下去的目光，拉着椅子靠近了他，调侃道：“你那天才的大脑演绎过艾琳是不是也喜欢你这个案子吗？肯定有了，那答案是什么？你觉得她也喜欢你吗？”探长先生有种真扬眉吐气的感觉，他作为过来人当然看得出来他们俩是互相喜欢嘛，可就夏洛克这货的情商，说不定还真的没弄明白呢。 夏洛克一时语塞，他才不会承认被雷斯垂德说中了呢。他抿了下嘴唇，轻飘飘的瞥了难掩兴奋之色的探长，用嫌恶的语气说：“我不认为一个连自己的老婆出轨都没发现的人情商能高到哪里去，另外你真的可以考虑下你的房东，她老公常常去国外出差，最近去的国家是泰国，这从她拿来送你的佛像上就能看出来。” 雷斯垂德：“……我真的会告诉艾琳哦。” 夏洛克：“……” 下一秒，他就站了起来，雷斯垂德探长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自己的手腕就被拷住了，被他先前用来拷夏洛克的手铐。 “你不会有机会的，”不用钥匙就徒手解手铐的夏洛克，居高临下的望着已懵逼的探长，手里赫然还拿着雷斯垂德的手机，装模作样的翻看着通讯录，“哦，让我来看看房东太太的电话号码——” 生怕这货干出诸如用他的手机发约♀炮短信，给那位有夫之妇的房东太太这种烂事的雷斯垂德立马投降了，“我不会告诉她的，行了吧！快把我的手机放下，夏洛克！” 就在这时候，夏洛克手中的手机接收到了新短信，他完全不知道*权是怎么写的瞟了一眼，皱了下眉就把那条新短信打开了。 雷斯垂德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夏洛克，我和你说，你千万别乱来啊。” “艾琳为什么会有你的电话号码？”夏洛克撇着嘴问道。 “what？我怎么知道？我没有她的号码啊。”雷斯垂德和艾琳统共也没见过几面，也没说过几句话，更不用说是要人家的电话号码了。“可能是哈德森太太告诉她的吧，不过她怎么给我发短信了？” 探长不说还好，他一说夏洛克脸就臭得不行，随手把艾琳发给雷斯垂德的短信删除了不说，还随手就把探长的手机扔给他，也不管手被拷住一只的探长能不能接得住。随后就从大衣兜里掏出他自己的手机，等了半分钟也没见艾琳发短信或打电话给他，他扁着嘴，脸已经完全黑了，就差没在脸上刻上‘我不开心’的字样了。 雷斯垂德好悬才把手机接住，没让他的手机造成非战斗性损伤，也就没注意到夏洛克难看的脸色，随口说：“艾琳说了什么？要把你这祸害给接走了吗？” 夏洛克仍旧盯着手机不放。 等雷斯垂德翻遍全身也没找到手铐钥匙后，冲夏洛克吼“见鬼的，你把手铐钥匙也偷走了吗？”时，夏洛克突然就来了句：“有什么不对。” “什么？”雷斯垂德喘着气坐回到椅子上，他必须得这么做，因为他真的真的非常想就这么挥舞着这把椅子砸到夏洛克身上去。然后一抬头就看到他办公室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只有鲜黄色羽翼的小鸟，“搞什么？怎么会有一只鸟飞进来？夏洛克你刚才说有什么不对，你是想到什么案子——你干嘛去？” 好探长没等来夏洛克的答案，以及手铐的钥匙，他学夏洛克那样拽了拽手铐，理所当然的没有把手腕从手铐中脱出来，他捂住额头痛苦的呻-吟了一声：“我他妈的真是傻了。”也就没发现那只不知怎么飞进办公区来的小鸟，在夏洛克转身离开时也跟着离开了。 往好的方面看，夏洛克这煞星终于离开了，苏格兰场一片欢欣鼓舞。 夏洛克出了苏格兰场，在看到等在不远处的身影后抿了抿嘴唇，他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他的那身修身长大衣在他身后充满戏剧效果的翻动着。等走到距离艾琳还有一步远的地方，夏洛克停了下来，说出来的话就没有他的走姿那么有气势了，“你为什么不给我发短信？” 第29章 伦敦的金鱼们28 对上夏洛克不解的神情，艾琳刹那间意识到她现在处于一个不端正的态度中，她因为爱德华·哈里斯所说的事而对并不知情，在逻辑上没有做错什么的夏洛克任性，这种行为就像是在和他闹别扭一样。 不管从情绪上来说还是行为来说，艾琳都觉得陌生。她低下头避开夏洛克的视线，尽力克制住翻滚的情绪，用平淡的语气说道：“对不起。” 夏洛克一点都不满意她的态度，他把手插-进大衣兜里，紧盯着她的侧脸问：“发生了什么？胖子找你了？” 艾琳想起麦考夫发给她的短信，刚稍微压下去翻滚的情绪又开始冒泡泡了，她抬起头来对上夏洛克的视线没有错开得回答他：“是我主动找了麦考夫，你知道的，因为先前发生在艾伯特·霍克身上的非自然事故，我觉得有必要向他报备一下，鉴于先前我向他保证过。说起来，你又来苏格兰场也是因为这个案子吧？你做了什么都让雷斯垂德探长出动了哈德森太太，让她来找我，以保住你的脸。还有先前你在和雷斯垂德探长说什么，你们达成了什么交易了吗？” 艾琳这转移话题的能力并不高超，可心里同样有小九九的夏洛克还真就被分了心，他回想起艾琳放出来的那只黄雀进来雷斯垂德办公室的时间段，在那期间雷斯垂德并没有提起什么不该提的才稍微放了心。 这么一想，夏洛克就撇撇嘴说：“你也见识过苏格兰场的专业素质了，你觉得他们多久会把那起案件完全理清？走吧，我已经大致知道凶手是怎么谋杀了艾伯特·霍克，让他看上去像是心脏病突发了。” 艾琳也在心里悄悄松口气，因为有案件分散了注意力，她比先前自在多了，跟上了夏洛克的脚步，提出自己的想法：“和我们先前听到的那声稍微刺耳的声响有关？” “没错，我已经让雷斯垂德同意交由我来验尸了。你该庆幸苏格兰场接下来一段时间都很忙，我们交给他们的案件足够他们忙翻天的了，其中还有一桩涉及到卧底警察被谋杀案，他们对这桩凶手已经和被害人同归于尽的案件，并不是那么上心了，不会有其他人发现里面非自然之处的。”夏洛克说这话的时候带着他一贯的嘲讽腔调，当然如果他没有把头偏向另一边，不让艾琳发现他神情的不自然那就更完美无缺了。 就是这样了，咨询侦探还有那么些欲盖弥彰的补充了一句，“哦，即便不是如此，你也不能指望他们真的会发现什么。他们那小脑袋瓜空荡荡的，天知道里面都装了什么。” 而有特别理解夏洛克说话含义的艾琳，已经被喜悦的潮水带到了美如画的海岸上，她越想夏洛克这么做的用意就越忍不住微笑，笑着笑着觉得自己有点傻，就把脸往橙红色的围巾里埋了埋。 夏洛克等了片刻没等来艾琳的回话，忍不住转过头来瞄她，即便隔着围巾也能看穿她的神情，他猛然扬了扬声音：“你在傻笑什么？” 艾琳压平不自觉扬起来的嘴角，抬起头来一本正经的辩解：“我没有。” 夏洛克转开视线不看她说：“你最好没有，因为都是你的冒进，让我不得不浪费时间和精力来给你收拾烂摊子，所以明天你的任务可就重了，你最好做好准备。” “我说什么了吗？”艾琳装作不解的样子说，还煞有其事的问：“难道做老板的为做助手的收拾烂摊子，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夏洛克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轻哼，一如既往的带着讽刺和恼人的可爱，唔，最起码在艾琳看来是这样。她现在情绪终于恢复了正常，那只纸鸟化成的黄雀就跟在她身边飞，她看到后就问夏洛克：“所以，那幅《圣殇》还需要走过程序后才能还给阿斯特博物馆吗？” “程序，无聊的程序。”夏洛克可不是会在意这所谓程序的人，他想了想又不以为然的说，“反正她都等了一年了，也不差这点时间。” 艾琳眨了下眼睛，意识到夏洛克话里的‘她’指的是芸娘，再联想到她在艾伯特·霍克的书房里看到的，《圣殇》的画魂，“唔”了一声，神情微妙的说：“《圣殇》的画魂果然和本体一样都是印象派。” “印象派？我没概念。哦，我懂了，你在说他丑。”夏洛克对艺术方面没什么涉猎，或者说曾经有过涉猎，但都被他无用的信息删除了，但这并不妨碍他能分辨出真正的油画和平板印刷品的区别，这就无光艺术不艺术了，所以也就有了先前他一眼看出那幅画外有画的不对劲来，找出了艾伯特·霍克是‘骑士’的实质性证据，同时也看到了梵高那幅《圣殇》的原貌，幸运的是，现在还没有把它删除。 艾琳才不承认：“不，我在说他很印象派。” 夏洛克斜睨她：“你什么时候对印象派很了解了？” 艾琳想了想回答：“就刚才。”说完她自己就绷不住笑了起来，夏洛克偏过头跟着笑起来。他们俩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压着马路，等走到了主车道上，夏洛克问：“饿了吗？” “嗯。”艾琳很漫不经心的加了句，“um，顺便说一句，我还向今天造成送早点的热心人士送上了诚挚的感谢。” “你睡觉睡傻了？” “也许吧。”艾琳现在想想她当时会发短信问麦考夫，似乎真的不那么明智。毕竟想想看她爹知道她喜欢夏洛克时如丧考妣的表现，把艾叶和麦考夫划上约等号的话，就可以理解麦考夫知道这件事时的心情。 再想想麦考夫回给她那条短信，‘我的弟弟有着科学家或哲学家的头脑，而他却选择成为一个侦探，谁能演绎推理他的心灵？你认识他将近十天了，你认为呢？——mh’，艾琳当时的理解是麦考夫认为夏洛克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人会跟得上他的脚步，而且她的注意力还在他提到的时间上，她和夏洛克认识的时间真的不长。 或许她对他产生的感情真的有艾叶说的雏鸟效应和吊桥效应，毕竟她是来到了另一个完全陌生的地界，更甚至是另一个平行宇宙，而在这里她交到的唯一一个朋友就是夏洛克。 所以这困扰了她，但现在她却没有这样的困扰了，她喜欢和夏洛克在一起，希望能和他一直在一起。 “去诺森伯街那家餐厅，那条街上有一家音像店。”夏洛克一边潇洒的伸手招taxi，一边和艾琳随口说着。 艾琳被他的声音从思维中拉回来，慢半拍才接话：“你是说我们第一天见面去的那家餐厅吗？餐厅的老板叫安吉洛，我没记错吧。” “或许。”夏洛克用百无聊赖的语气回了这么个单词，上了出租车后他就掏出他的手机，在键盘上按得让艾琳眼花缭乱，而且在她看来，他更像是在蹂-躏他的手机键盘。嗯，刚才有发生什么事了吗？ 小艾同志还想不大明白世界上唯一一个咨询侦探怎么就变得气鼓鼓的了，不过很快她就被“醍醐灌顶”了—— 热心的餐厅老板安吉洛还记得艾琳，也是，毕竟是夏洛克那个大龄处男第一次约会的女孩子，而且第一次约会就把人家哄回去同居了，安吉洛不印象深刻才怪呢。他笑呵呵的问：“你们俩这是在约会吗？等会儿有打算去电影院看电影吗？如果是的话，我可以推荐给你们几部电影。”他这话主要还是说给夏洛克听的，就是原先没打算现在听了他的话，也得有这样的打算了吧夏洛克！ 夏洛克挤出了一个皱巴巴的假笑。 艾琳却被安吉洛的话点醒了，她突然想到了夏洛克说起音像店的缘由，看了夏洛克一眼说：“嗯，我们是要看电影的。” 夏洛克边空位上走，还哼了声说：“我们有说好吗？” 艾琳“唔”了一声：“好像还真的没有，所以你是没兴趣和我一起看了？” 夏洛克理直气壮的给自己找了个借口：“你得知道，你用的会是我的电脑。” 艾琳跟着他的脚步，笑着和他拌嘴：“我可以把我的电脑从三楼搬下来。” 夏洛克抓住她话里的漏洞“攻击”她：“你在二楼看，按照租房协议，起居室我有一半的使用权。” “一半？可我怎么觉得不止一半？”二楼的起居室基本上都被他的东西攻占了，好吗？或许还不止起居室，还有厨房。 “你知道这点就好。”夏洛克在他选的位置旁站定，随手脱了他那身经常穿的黑色长大衣，摘了蓝色的围巾坐了下来。 艾琳一本正经的点头：“你说的似乎没有逻辑性上的错误。”被夏洛克瞪了眼，她笑了起来，顺手脱了灰色羊毛大衣，摘下了围着的橙红色围巾，坐在了夏洛克的指给她的位置。从他们的位置上看过去，就能够把整个餐厅尽收眼底，而别人却很容易就会忽视他们这一桌。 只有开头得到了一个皱巴巴的假笑和一句回答，然后就被无视的安吉洛：“……”感觉他没必要再操心了，就这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的，进度简直喜人，对夏洛克这个情商为负值的家伙来讲。 安吉洛心里挺为夏洛克高兴的，决定去端个增添浪漫气氛的蜡烛过来给他们，这次总不会被嫌弃了吧。在去端蜡烛的时候，安吉洛还在想谈恋爱了的夏洛克会不会像普通人一样掉智商。他自己在脑海里代入了下最近看的浪漫爱情电影，电影里男主角在和女主角第一次分手后，难过的都掉眼泪了，一把里面男主角代入了夏洛克的脸，老板瞬间就打了个寒颤。 安吉洛胆战心惊的把蜡烛给送过去，在靠近的时候就听到夏洛克那标志性的，语速快的能把人听晕过去的低音炮：“手心没有老茧，皮肤白并不粗糙，说明他并不是一个体力劳动者。衣服整洁，但并不是什么名牌，衣领下的颜色明显更深，说明他的衣服最起码穿了有两年了。不舍得换新衣服，却会在选择来这家明显不是他能够承受价位的餐厅，为了什么？显然是为了所谓的体面了。再看他的客人，哦，这就有趣了，他的妻子终于忍受不了他的自视甚高和碌碌无为要离开他了，而他却不能接受自己是被抛弃的那一方的事实，多么可悲的男人。” 安吉洛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夏洛克说的那桌客人，在那位被夏洛克点名演绎的中年男人的客人，就是另一个很普通的男人啊，怎么就扯到妻子身上去了。安吉洛不解的回过头来想听夏洛克继续往下说，却发现他朝他的女朋友抬了抬下巴，这是在示意她猜一猜是怎么回事吗？ 然后，安吉洛就听到那位漂亮的亚裔女士以一种很夏洛克式的姿态说：“他的衣服虽然不是什么名牌，也不是什么新衣服，但却很干净整洁，并被熨烫的很平整，这显然是一名女士才能做到的。当然有可能是他的母亲或姐妹，但看他的年纪再联系到他的碌碌无为和自视甚高，他和他的家人的关系注定不会很融洽，所以更可能是他的妻子。以他这种性格，也只有全心爱他的女人，并为他生了一个孩子的妻子才能忍受到他这种地步了，可现在随着孩子的长大，妻子得要为孩子考虑了，所以就打算离开他了，这从他无名指上的淤痕和红肿就能看得出来。他当时一定气愤极了，所以就想把结婚戒指摘下来，也不管戒指卡在指节上，就硬把戒指给拽了下来。” 安吉洛：“……”他现在不心疼夏洛克的情商了，他开始双倍心疼自己的智商了，受不了这种11>2倍打击的老板就匆匆把蜡烛放下，“你们先随便聊着。”别把他的客人吓走就行，后面一句安吉洛坚强的没说出来，他怕被这俩人突突一脸，顺便决定待会让服务员来招呼他们。 安吉洛转身就走，在经过那倒霉惨了被演绎的客人那桌时，下意识的注意了下他的左手无名指，果然肿的像萝卜了，真是见了鬼了！ 第30章 伦敦的金鱼们29 等深受打击的安吉洛把蜡烛和菜单放下后，艾琳一边低头看菜单，一边随口说：“你觉得他向他请来的那位私家侦探说起他的情况时，会用什么借口？” “私家侦探，很显然。”夏洛克这次终于主动看菜单了，他也就早上往胃里塞了点他哥哥送到苏格兰场的早点，还不领情的吃完就黑他哥哥。听艾琳这么说，他撇撇嘴，“大概还做出一副自己仍旧是个好老公和好父亲的嘴脸吧，无聊。这次来看他左手边的那一桌，你先来。” “这么好？”艾琳很自然的抬头去观察夏洛克指定的那一桌，“一对看起来很甜蜜的情侣，他们先前去看了订婚戒指。哦，我要份海鲜芝士焗饭。”艾琳看了眼还是安吉洛一脸郁闷的过来，想了想就低声问夏洛克，“你和这家的服务员也很熟吗？” “what？”夏洛克抬头看了眼安吉洛，眨了下眼，“哦，一般。”夏洛克点了他的那份，就示意艾琳不用理会安吉洛，继续说。 安吉洛：“……”他也不想过来的，可作为一个老板竟然指使不动他这里的服务员了。哦，他现在明白他们俩在说什么了，他的心思也顺便被看穿了是不是！！好吧，苦中作乐的餐厅老板也顺着艾琳的视线看了一桌那对甜蜜的情侣，这一对又有什么问题？ “爱情长跑，男朋友出轨成瘾，这从他的手机上就能看得出来。他的肤色表明他并不从事室外工作，可他的智能手机贴了防水保护层，这就表示他有洗澡带上手机的习惯，说明他经常收到见不得光的短信和邮件，我真奇怪为什么他的女朋友没有看出来。”艾琳说完，夏洛克就接口了，“五年，长跑五年，他的这部手机还是他女朋友送给他的纪念日礼物，上面有五颗心。”说到这里夏洛克嫌恶的翻了个白眼，“另外，她有鼻甲肥厚症，应该并不严重，但足够她鼻塞到闻不到她男朋友身上经常换来换去的香水味了，很显然她的男朋友知道这一点。” 艾琳再次定睛看了看那位被劈腿数次的可怜女朋友：“我没有看出这点来。” 夏洛克说得理所当然：“所以你还要继续学习。” 艾琳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我知道了。” 安吉洛就想静静，而夏洛克突然注意到他了：“你这里的洗手间正在维修？” “啊，哦，是啊。”安吉洛都不想问‘你是怎么知道的’了，紧接着夏洛克就朝他露出一个皱巴巴如千层饼的假笑，“如果你把这件事告诉那位男士，你就能解救一位真心被践踏的女士了。” “哈？”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见鬼的关系？ “他的出轨对象就在餐厅外，应该是偶然路过，现在她还没有看到他，但他已经看到她了，最好的办法就是去洗手间里躲一躲。”艾琳把事情解释清楚了，随后还感慨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看来今天不是他的幸运日。” 夏洛克关注点却在艾琳用中文说的俗语上：“我喜欢这个俗语。” “这样，那和这个有异曲同工之妙的俗语，还有‘夜路走多了，难免遇到鬼’。”艾琳自己说完想了想她自己的情况，就特别说了句，“不是字面意思。” “我知道。”对中文已经小有造诣的，或者说和艾琳很有默契的夏洛克转过头来看着她说，艾琳笑起来。 你问又被无视的安吉洛，他没有直面闪光弹，而是他真就听见了那位男客人突然站起来说要去洗手间。安吉洛内心有崩溃的迹象，张嘴就告诉人家：“不好意思先生，今天我们这里的洗手间正在维修。” 接下来事故的走向简直了，就和他们俩说的分毫不差。 等这出闹剧落下帷幕，安吉洛内心崩溃着去给夏洛克那桌从他们点的餐，真希望他们吃饭的时候能安静点。他们俩确实安静了，安吉洛在柜台后面悄悄松了口气。 不过好景不长，夏洛克往胃里塞够了他认为需要的量后，就拒绝进食了，他还想和艾琳玩之间那个小游戏，不过艾琳还正在吃她的海鲜芝士焗饭，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夏洛克安静了一分钟后，就把他那双艺术家的手放在桌子上，开始有规律的敲击桌面了。[在进门处那一桌，寡妇和她的啃老族儿子，养着一条西部小猎犬。] [我十点钟方向，哦，这个稍微有趣点了，gay和对他有兴趣的上司的女儿，顺便说一句，他有男朋友了。] “夏洛克！”因为夏洛克的动作，一方面得辨别他敲击出来的信息，一方面有些克制不住想去观察和演绎，一心三用根本就没有办法好好吃饭的艾琳忍不住瞪他。 “我这是在锻炼你对摩斯电码的识别敏锐度，”夏洛克还有理了，“不然你就告诉我，你和那个胖子还说了什么。”他不等艾琳回答就快速说，“不，不，你不用告诉我，你继续吃你的饭吧。” 他说完就做出习惯性会做出的动作，双手合十抵住下颚，一副陷入到他自己世界里思考，拒绝打扰的姿态。开始快速分析着他家大魔王兄长和艾琳说了什么，让她先前的行为出现了偏差，另外还有一点让他感觉到有点不爽，那就是艾琳对麦考夫的态度，她似乎有把他当长辈的趋势。 这其中的缘由夏洛克是可以分析出来，就他从她身上演绎出来的，她那位被他一开始错误演绎成母亲的父亲，显然不是个理想中的长辈模范。再说麦考夫，虽然不愿意承认，这家伙装模作样起来还是很能迷惑人的。就是这样，夏洛克才觉得格外不爽，连带着就迁怒了艾琳她爹。 ——殊不知他已经在艾叶的黑名单上了，这是在还没有见面的情况下，就达成了双向恶感…了。 艾琳本来也没打算和夏洛克说剩下的那部分——和麦考夫讨论他性取向的那部分，大概——至少不是现在，在低下头继续吃饭前，她还是没按捺住的看向先前夏洛克演绎的那两桌，就着演绎他们把剩下的饭吃完了。等她放下叉子，夏洛克就睁开了眼睛：“有什么感想？” “唔，我在想我们俩这样的，算不算也是啃老族？”艾琳慢吞吞的说了句。 这句话还真不是无的放矢，世界上唯一一个咨询侦探接案子从来都是无偿的，他就是为了不让自己无聊死。再说平时的花费，即便221b的房东哈德森太太照顾他，给他的房价打折，可要知道221b可是在市中心，租价不便宜。另外还有他平时在伦敦“上蹿下跳”，单就是坐出租车的费用就是不小一笔了。更别说，他那一柜子的定制西装和大衣……哦，这两项都是做哥哥的大英政府亲情赞助的。 至于艾琳，先不说以前，就是来到这里后她就没说找个正儿八经的工作，而她的花费还都是储物镯里她爹原先给她的，好不容易接了一桩她以前会接的委托案吧，被夏洛克带的也没说收报酬的事。 “这就是你的感想？”夏洛克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他想了想却还回答了，“我有份工作，在巴兹医院，哦，我在大学主修的是化学，如果你想知道的是这个的话。” 艾琳也就随口说说，没想到夏洛克这么认真的回答了，她就“礼尚往来”的说：“我在大学时主修的是物理，没错，是物理，感谢我够坚强，没有在科学和非科学间迷失。顺便说一句，‘能量守恒定律’是最牢固的一条定律。”想想看吧，作为一个能够看到非人类种族存在的，去学习看不到他们存在的学者们编写的科学学科，其中相悖的地方不知道有多少。“所以等我毕业了，我就成了‘无业游民’，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 “从‘正常人’的角度来看？”夏洛克一眼望过去，将整个餐厅的其他客人，正常人尽收眼底，“看看这些‘正常人’在他们的‘正常生活’中都有些什么，无聊，无聊——” 而就在这时候，他看的方向好巧不巧的就有一对男女，男对女告白成功了，他们正拥抱在一起进行热吻。 “还是无聊。” 夏洛克定格了下，艾琳随着他的视线望过去，非礼勿视就收回了目光，见夏洛克还盯着他们看，就不解的问：“怎么了？” 夏洛克大脑高速运转，演绎着那对刚成为情侣的男女，试图从中发现‘造假’的情况，比如说他先前演绎的那对约会男女中，男方本身是个gay还有男朋友；更或者说一开始爱情长跑的那对，男方出轨成瘾。可夏洛克失败了，这对是彼此喜欢，并没有什么‘污点’……他若无其事的收回视线来，对问他的小艾同志说：“没什么，既然你吃好了，那我们走吧。” 第31章 伦敦的金鱼们30 “gay.”在潇洒走过那桌装作自己不是gay和上司女儿约会的男士身边时，夏洛克随意吐出这么个单词。 嗯，那位男士的反应有点大，“what？” 艾琳装作不解的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就跟上了前面的夏洛克。他们在离开餐厅时，还和柜台后面的老板打了声招呼，安吉洛还没来得及在心里松一口气，就听到一道扬高的女声：“他说gay，那是什么意思？” 安吉洛：“……”别是又来了！ 站在餐厅外面透过玻璃窗看到后续发展的艾琳，回过头来问夏洛克：“所以，西部高原小猎犬？” 夏洛克把手插-进大衣兜里，“哦，你说那位寡母。当然是寡母，还是位伤心的寡母。她项链里挂了个男戒，明显是她丈夫的，她自己戴太大了。她衣着精致，但首饰都是便宜货，她可以戴更好的，但一直留作纪念，多愁善感。至于西部高原小猎犬，她腿上有小细毛，但都不超过膝盖，说明是条小狗。至于如何通过狗毛来判断狗的种类，在这方面你还需要更多实际锻炼。哦，别担心哈德森太太会嫌疑我们把起居室弄得一团乱，她已经习惯了。” “我觉得我们还是快点走吧。”艾琳听了夏洛克的话后本来是想起了她在221b地板上弄出来的凹痕，这件事哈德森太太还不知道呢，不过看到餐厅里面那位得知约会男士竟然是个gay的女士，已经气势非凡的站起来了要往外走了，为了避免造成非战斗性损伤，他们俩还是尽快离开“事发地点”吧。 夏洛克也看到了，两人对视一眼，齐齐转身就快步离开了，拐了一个弯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艾琳想了想说：“我其实很喜欢他家的海鲜芝士焗饭的。” “别担心，他这里提供外卖服务的。”听明白艾琳潜台词的夏洛克撇了撇嘴说，随意望了下四下，下一刻就注意到了在他的右手边三点钟方向的大楼上的监控摄像头，正在对准他们，还似乎很像是纡尊降贵般的上下点了点。夏洛克的脸立马黑了，他看了眼背对着监控摄像头的艾琳，想起她被死胖子影响了，尽管后面又摆除了影响，但这绝对是个不好的开端，心情就更不美妙了，就硬邦邦的说：“回去了。” 下一刻就听艾琳疑惑地说：“不去音像店了吗？” 夏洛克：“……它在我们回去的路上。” “是吗？”艾琳开始回想他们第一次见面那天，从这家餐厅回去贝克街221b的路上两旁的店铺，刚回忆个开头就被夏洛克拉回到他们原先在餐厅里做的那个小游戏上，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转移了。 幸好他们在音像店里没这么折腾，不然，说不定真的会被无情的赶出来。 等他们步行回到221b时，正打算上楼时遇到了哈德森太太，哈德森太太在看到他们从音像店里租回来的dvd，还有在音像店旁边的书店里买的一整套《哈利·波特》后，主要还是前者，震惊极了：“你们俩这是打算一起看碟？是什么电影？《窈窕淑女》？《泰坦尼克号》？”她又说了几个她认为耳熟能详的爱情电影，但没有一个谁对了，房东太太最后也放弃了，“所以你们打算看？” “一部，哦，我说错了，它竟然还是一个系列，讲述了一个人造救世主打败一个无脑魔王的冒险、励志、魔幻等等的愚蠢故事的电影。”夏洛克把手中的第一部《哈利·波特》小说‘啪’的一阖，对哈德森太太来了这么一句，哦，还附带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哈德森太太：“？” “《哈利·波特》，”还是艾琳直接把名字说了出来，看哈德森太太的神情就知道她知道这部，不，是这一系列，就对正要上楼梯的夏洛克说，“看来这一系列真的很有名。” “哦，我看出来了，从书店里他们将这一系列摆在了最显眼的位置，并且还有他们在打印存单时的单号显示了今天一天他们就卖出了三十二套，这远高于其他系列书籍，很受欢迎就是再显然不过的事了。”夏洛克和艾琳是边上楼梯边说的，等到他这话说完也就上了几个阶梯，他说完还朝下面来了句，“晚安，哈德森太太。” 已懵的哈德森太太无意识的挥了挥手，“晚安，孩子们。”哦，她还是回去准备煮她的晚饭吧，不过楼梯上传来的声音还是让她不由得支起了耳朵—— 夏洛克的女朋友，那位漂亮姑娘说：“我觉得你还是先睡一段时间，从昨天夜里我把你叫起来，你就只有在今天清晨睡了会儿吧，你睡了多久？不到两小时吧。” ——这是做了一整夜吗？可真是恩爱呀，怪不得这姑娘一直睡到了下午她去叫她。 夏洛克不以为然的说：“那已经足够了。” ——果然是年轻小伙子啊。 “可我觉得你会需要的——”哈德森太太就听到这里，人家俩已经上了二楼把门关上了，可还用听剩下的吗？哈德森太太在脸前摆摆手，“哎呀”了一句，转身回去的时候还想着，谁说亚洲姑娘都比较保守的，可真是……年轻真好啊。 楼上，艾琳看了看手中的袋子：“鉴于我们对数量的认知错误，不然等明天我们再来一起看，再说你不是已经通过第一本书概括了整个故事了吗？” “我知道你觉得这是在浪费我的时间，我有预感它真的会，但作为一个英国人，我觉得还是有那么点必要花点时间，来了解下这套连个十八世纪的幽灵都认为能代表现在英国的著作。”夏洛克给自己找了听起来很有国家荣誉感的理由，然而就被小艾同志给一下子戳穿了：“你可以直接说你想看的，夏洛克。” 夏洛克：“……”他重重地哼了一声，就径自回他的卧室了，在关上卧室门前丢过来一句：“你还有半小时处理你的私人事务。” 在起居室里，艾琳因为想起了夏洛克提起的爱德华·哈里斯，笑容不由得变淡了。她在上楼的时候还想到了先前在餐厅里演绎过的那个gay，她本来还有个疑点，但鬼使神差的就没有和夏洛克提起来。 夏洛克在楼上听着楼梯上的动静，狠狠皱了下眉，随手把他的围巾扯下来扔到床上，掏出手机来把键盘当成了麦考夫那张胖脸来按：“别再插手我的事，你知道后果的！——sh” 短信几乎是秒回的，似乎麦考夫早预料到夏洛克会发短信，以及会发什么样的短信给他：“你喜欢上她了，是不是？——mh” “这也不管你的事！——sh” “哦，夏洛克，你还记得红胡子吗？——mh” “我不是小孩子了，麦考夫！——sh” “不，或许我该说得更明白点，艾琳，这条对你来说特别的金鱼，她不会一直停留在这个对她来说是平行宇宙的时空的，她本人知道这一点。你本该演绎出来的，夏洛克，或者说你演绎出来了，却在视而不见？爱是个危险的不利因素，我们一直都知道的，夏洛克，现在悬崖勒马还不迟。——mh” 夏洛克死死盯着这条短信，紧紧抿着嘴唇，半晌后把手机狠狠往床上一扔，咬牙切齿吐出单词来：“死胖子！” 熊孩子要是听家长的话，那就不是熊孩子了，不过也不能就此说，麦考夫说的话，夏洛克就没有听进去，如果非要物证的话，那也是有的： 在他们约定好的半小时后，艾琳下楼来，她一抬头就看到正坐在他常坐的那个有扶手的沙发上，翘着腿看《哈利·波特》套书的夏洛克，他显然洗过澡了，还重新换了一套衣服，尽管他的衣服都是类似的，但显然他重新换过了，看上去一如既往的修身，彰显着他的好身材，只不过，“你穿了件紫色衬衫呀。” 紫色=基佬紫=女朋友不是我的菜，夏洛克显然也联想到这件事，还有他在网上以“基佬紫”为关键词搜索出来的内容，捏着书本的手紧了紧，之后就表现的很云淡风轻的翻了一页，还漫不经心的解释了：“我的衣服都是那胖子让人准备的，我以为你知道这一点，鉴于你之前也说我是啃老族了。” “这样。”对此，艾琳说了这么一句基本上没什么感情-色彩，而且听起来就很敷衍，回答了和没回答一样的回答。 夏洛克忍不住抬头看了她一眼，对她这么敷衍了事很不满，不过他也不能就那么直白的告诉她，“我不是gay”，再说他觉得他都暗示的那么明白了，她该听明白的才对！那死胖子到底和她说了什么？ 反正一切都是哥哥的错，就对了。 先不说这gay不gay的了，他们俩本来是约好要一起看电影的嘛，用的还是夏洛克的笔记本电脑。本来他们是要把笔记本电脑放在书桌上，可两个人搬着椅子排排坐什么的就太傻了，另外还靠得…近。 最后把笔记本电脑放在了长沙发前的茶几上，艾琳直接坐在了地板上靠着沙发，而夏洛克这个典型坐没坐样的咨询侦探，就一个人占据了整张沙发，在第一部电影开始播放前，还在嫌弃着这个系列：“光是看开头，就知道结尾的故事，缺乏挑战性，无聊。我建议你在看电影的同时，可以分出精力把原著翻一翻，或者我们还可以玩一下寻宝游戏，哦，我的意思是寻找这里面智商是真上线的人物，首先这里面最大的反派，第二代黑魔王是可以排除了——你那是什么表情？” “你和别人去过电影院看过电影吗？我只是觉得就你这么剧透的话，一定会引起众怒吧。”真的只是剧透的问题吗，小艾同志？ “不，我是说我没有和别人去过电影院，我倒是去过歌剧院，陪着妈咪去看《悲惨世界》的日间剧场。”夏洛克说着露出了嫌恶的神情，那嫌恶太明显了，让艾琳好奇极了：“然后呢？” 夏洛克撇了下嘴：“去过一次后，她就不乐意叫上我了，反正还有妈咪的乖宝贝陪着她么。” 又是一个新绰号出现了，“麦考夫？” 夏洛克毫不迟疑的黑哥哥：“就是那胖子，他从来不敢当着面和妈咪抱怨的，只会在私下里痛不欲生。相信我，我可喜欢听他私下里抱怨了。” 艾琳不由得瞪大眼睛，嘟哝着：“这有点难以想象。” “‘哦，夏洛克，我求你了，你可以在幕间休息时接手，你不知道这多痛苦，多可怕！’”夏洛克不惜余力的抹黑着麦考夫，绘声绘色的学起了麦考夫在《悲惨世界》剧中打电话给他时的场景，很传神，也很欠揍就是了。 艾琳确实被震惊到了，她在脑海中想象了下这样的画面，不知道怎么的就把艾叶嘤嘤嘤的声音给做成了背景音乐，两者一叠加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沉默了片刻，她才出声并把视线转到电脑上说：“唔，我们还是来看电影吧。” 夏洛克在电光火石间露出个胜利的笑容，转瞬即逝的那种。 尽管在电影开始播放前，夏洛克对它是各种嫌弃，好吧，在电影播放中，他也是各种嫌弃，而小艾同志跟他“同流合污”，也助长了他嚣张的气焰，但他们俩还是找到了有趣的方面。 比如说把整个英国的地图拿出来，根据书中的线索来判断破釜酒吧和霍格沃兹的可能性位置； 再比如艾琳对里面提到的魔咒和魔药很感兴趣，尽管夏洛克从科学性方面对那些提到具体魔药的配方，和制作魔药的过程进行了批判，也没有打击到艾琳的感兴趣程度，她跃跃欲试的说：“或许我可以制作出一根魔杖出来，哦，你别装了，我知道你也想看我尝试着做魔药吧，夏洛克。”她说着还戳了戳夏洛克的胳膊。 顺便说一句，夏洛克现在也跟着坐在地板上，肩并肩的坐着，一个错身就能蹭到对方的那种。唔，现在他们是不觉得靠的近了。 第32章 伦敦的金鱼们31 夏洛克·福尔摩斯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咨询侦探，这个职业名称也是他自创的，先不说那能上天的演绎法，单就是他本人许多事，就算是他自己承认，或者大家达成共识的许多事，也真的有待考察。 比如他常自称他是高功能反社会，但至今伦敦还安然无恙，苏格兰场也没有围着一堆尸体，而始作俑者是夏洛克，当然如果发生这种事，苏格兰场能不能侦查出夏洛克做的还两说； 再比如大家普遍认为他精力过于旺盛，旺盛起来简直不是人，长时间不吃不喝不睡还能保证他那颗天才头脑效率一如既往的高效，就连他本人都在进行着‘自虐式节食’，而且工作时不吃饭，认为消化让他迟钝，而且还认为他的身体不会背叛他，好比说他自己不需要睡眠，可事实上，在经过了一整天不合眼后，再是自制力超凡脱俗，等睡意来了，大脑就先指挥身体叛变了—— 他没撑到第二部《哈利·波特》电影播放完，就睡过去了。 等第二天他是被外面传来的车辆鸣笛声叫醒了，无意识的蹭了下靠枕，感受到上面的纹路，夏洛克就“蹭”的一下坐了起来。那双在不同的光线下会变幻莫测的眼睛，明亮的并不像是刚睡醒的一般人会有的，他迅速把眼前的景物尽收眼底，并进行下意识的演绎。 艾琳出门了，她挂在门后的大衣和围巾不见了，而门有被打开过的痕迹。晨跑，不，更可能是去和他看不到的那群鬼魂交流信息去了，关于艾伯特·霍克的那桩案子； 厨房有用过的痕迹，哦，是艾琳请来的厨师，根据空气里散发的气味，说明现在至少七点了； 夏洛克把目光落回到眼前的茶几上，他的笔记本上电脑已经关闭了，他伸出手想感受下余热，然后正式察觉到他……现在穿的不是昨天看电影前穿的那件西装外套，而是裹着他那件蓝色竖条纹的睡袍，而那件西装外套并不在起居室。 夏洛克把毯子一扔，也不顾着继续演绎剩下的内容了，裹着他的睡袍就奔他卧室去了，刚进去还没两分钟呢，他就听到下面221b的大门被钥匙打开的声音，紧接着就是轻巧的上楼声，是艾琳回来了。 夏洛克向来高速又高效运转的大脑有一瞬间的超载，等艾琳上楼来就看到夏洛克在长沙发上裹着毯子脸朝里，似乎睡得很香。 艾琳咕哝了声：“还没醒么？”随后把大衣脱下来挂在衣帽架上，往长沙发这边走了过来，本来是准备把昨天翻找出来的地图还有看完后就没收起来的套书收起来的，但她多看了两眼那凌乱的书堆，就扬高了声音：“夏洛克，如果你没有在思考案件的话，就起来吧，我们该吃早餐了。” 夏洛克的回答是把毯子往头上一盖，彻底把自己遮住了。他原本还在想破绽出在哪儿，又听到艾琳收拾书本的声音，想起来他刚才从卧室溜回起居室时，不小心蹭到丢到地板上的书了，很显然在她走后书的摆放方式发生了改变，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中间起来过一次……想到这里，夏洛克又扯了下毯子，抗拒起床的意味很明显！ “真不起来吃早餐？你的体重可已经在平均线下——”艾琳话还没说完，夏洛克的声音就从毯子里传出来，瓮声瓮气的：“你为什么不让你的纸人把我送到我的床上睡？” 夏洛克先前回到卧室，在浴室里的镜子前看着自己身上的痕迹，就能演绎出来他换下了西装外套，换上了睡袍是怎么一回事了，显然是艾琳剪了纸人做的，可显然还有说不通的地方。夏洛克没来得及多想，艾琳就回来了，在艾琳说他醒过来前，他都在侧耳听她的动静来着。 ——所以说，真的不能指望‘清晨起来发现自己的衣服被换了，就想也不想的认为是她给换的，顺理成章就冒出粉红泡泡’这样的想法会出现在咨询侦探身上。不过，不可否认的，他现在处在夏洛克式的害羞状态中，就对了，不然他也不会就问了这么个说完就后悔的问题。 艾琳听了夏洛克的问题，沉默半晌给了个听起来不靠谱的答案：“你认沙发？”还不等夏洛克质疑这答案的逻辑性呢，她就随手把手中的书往茶几上一放，清了下嗓子，顾左右而言他般说，“我之前出去找到了霍克父子，问了他们一些问题，你不是说今天还要解剖艾伯特·霍克的尸体还会很忙吗？所以我觉得你最好起来吃早餐，最起码吃够你认为足够支撑你身体运转的量。” 小艾同志一边说一边往厨房走，等说到最后一句时还伴随着传来了打开冰箱的声音，侧耳听着动静的夏洛克不用看也能分辨出来，就迅速就从沙发上起来，裹着毯子光脚踩在地板上，像只敏捷的大猫一样几乎没发出声响般的回到了他的卧室。 过了十分钟，夏洛克穿戴整齐的出现在厨房里，哦，这次没穿他那件闷骚紫色的衬衫了，容光焕发般的往厨房里一站，可惜艾琳坐在餐桌边看都没抬头看他。 夏洛克清了下嗓子，还没说什么呢，低着头的小艾同志就以能赶得上他的语速，一口气不停歇的说：“昨天晚上我们看到那系列电影的第二部时，你就撑不过去睡着了，我原本是让纸人把你弄回你的卧室让你好好睡觉的，可半醒半睡的你说什么都不同意，非要嚷嚷着你还要继续看电影，不要回去睡觉。不仅如此还直接赖在了沙发上，拒绝让纸人扶你回卧室，折腾到最后我也没办法了。唔，就是这样了。” 夏洛克：“……” 不大的厨房里弥漫着一股掺杂着诡谲成分的粉红气氛，唔，绕了一大圈，终于见到粉红泡泡出没了，太不容易了。 艾琳想到昨天晚上她上前扶住半睡半醒间的夏洛克时，两个人意外接的那个吻，顿时原先就消下去的红晕又有要从脸上一路弥漫到耳朵上的架势。小艾同志缓缓吸一口气，若无其事的出声打破了这有那么点凝滞又有点燥热的气氛，“你要喝茶吗？普洱茶。” “两块糖，谢谢。”夏洛克下意识的接了句，说完他终于回过神来了，眼神闪烁下看向艾琳，发现她好像没意识到他刚才的要求有什么问题，头也不抬的就给他的那杯茶里加了两颗方糖。 肯定还发生了什么！ 一向都是只顾着自己，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咨询侦探，在这一刻罕见的迟疑了，他觉得昨天夜里他不知道的事，肯定会超出他能接受的范畴。不对，还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难道他在头脑不清楚的时候向艾琳告白了吗？ 这个念头一出现在夏洛克的脑海里，就给他的神经中枢造出了巨大的涟漪，外在表现就是较之一般人都还要浅一个色调的面色上微微泛红。他现在也想不起来那杯加了两颗方糖的中式普洱茶是错误的搭配方式了，自顾自的端起来喝了一口。 这时候，理智也终于回笼的小艾同志正要纠正她刚才犯的错误，抬头就见夏洛克面无表情的喝那杯茶，她抿了下唇角，试探着问：“味道怎么样？” 夏洛克举着茶杯，看着橙红色的茶汤里还没有完全化开的方糖，连眨了两下眼睛，慢吞吞的说：“出乎意料，还可以。” 艾琳沉默了下才说：“所以，我们可以吃饭了吧。” 夏洛克放下茶杯，“哦，嗯，好。” 不管怎么说，这顿色香味俱全的早餐被他们俩吃得食不知味的，到他们出门时，两个人间的气氛还是没有恢复自然，好在还有案子，艾伯特·霍克的案子。 先不说夏洛克是怎么让劳心劳力却经常心力交瘁的雷斯垂德探长同意让他来验尸的，反正艾伯特·霍克的尸体就被转交到了巴兹医院所属的法医部门，指定是要给在巴兹医院有份工作的夏洛克·福尔摩斯的——忽略这其中的不合规矩的地方吧，同样要忽略的还有夏洛克这样自由规定工作时间的员工没被巴兹医院辞退，还能拥有自己独立的实验室这件事。 总之，艾伯特·霍克的尸体就放在验尸台上等着夏洛克来解剖了。 投入到这个案子中后，他们俩的相处方式才渐渐自然起来—— “他的两个手掌上都有四个小瘀伤，说明他死前，哦，我是说他被错误定性为死亡前紧紧握住拳头，握得太紧以至于造成了瘀伤，很显然这并不符合自然心脏病发的症状。”说起‘错误定性’时，夏洛克抬头看了一眼始作俑者的艾琳，小艾同志眼神飘移。 夏洛克也没对她的行为再做评判，就垂下眼帘准备对两次死亡的艾伯特·霍克进行解剖了，在握住解剖刀前很漫不经心的说，“你的法医学相关知识也是非自然获得的，鉴于你在尸检时惯用手变成了左手。” 艾琳也用闲聊的语气回道：“所以？” 夏洛克“唔”了一声，带了点赞扬的意味说：“那你在实践上倒是熟能生巧了。” 艾琳还准备说什么，停尸间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来人还没进来，她的声音已经先传进来了：“夏洛克，我听他们说你今天来巴——”剩下的话在她看到夏洛克不是一个人后，就顿了下，音调也降低了下来，“——兹了，呃，你们好。” 第33章 伦敦的金鱼们32 “哦，茉莉。”夏洛克抬头看了一眼随口问候了句，就把头低下去了。 茉莉·库珀抿了下唇，有些局促的对艾琳笑了笑：“茉莉，茉莉·库珀，你叫我茉莉就行了。嗯，你是和夏洛克一起来的吗？这没什么，主要是我有点惊讶，以前夏洛克都是独自一个人的。”她在艾琳看过来的目光下止住了话头，腼腆的笑了笑，“呃，你好。” “你今天早晨出去得到什么新资讯了？”夏洛克干脆利落的从肩膀下刀，在尸体上划了个y字形，还一边问着正打算回答茉莉问题的艾琳，艾琳朝茉莉笑了笑说了句“你可以叫我艾琳”，就低下头去看被划开的尸体了，顺带回答着夏洛克的问题：“我得到的新资讯都是在他们被害后的，你确定你想要知道？” 夏洛克撇了下嘴：“本来就缺少刺激，现在不需要你再雪上加霜了，看到了没？” 艾琳再凑近了点看：“嗯，毛细血管里还有气泡，血液凝结状态也有问题，显然这也不符合自然心脏病发会有的症状。” “准确来说是被电击了，我不得不说这次的凶手很聪明，比一般人都聪明。”夏洛克有些兴奋的说道，“现在把肋骨启开器给我。” 茉莉看着配合默契的两人，还有他们俩那根本就容不得旁人插-入的气氛，她想安慰自己说他们俩只是普通朋友，都觉得很牵强。从没有把自己的喜欢说出口的茉莉，就满心失落的悄悄离开停尸间。 在她开门离开前，艾琳抬头看了看她，又低头看了看浑然无觉的夏洛克，夏洛克正伸着手等艾琳把肋骨启开器递给他呢，即便肋骨启开器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他等了下没等来手心的重量变化，就强调了遍：“肋骨启开器，不然给我锯子。” 艾琳把肋骨启开器放到他手上，而就在这时候茉莉刚好经过了停尸间的窗边，她仿佛是不由自主的往里面望，连艾琳看过去都没有察觉到，没等到夏洛克抬头，茉莉就像是回过神来一样急匆匆的离开了。 这下，艾琳完全确定了，这位法医小姐也喜欢夏洛克。 在他们把艾伯特·霍克的心脏，连同植入到他体内的起搏器一起带到楼上继续研究，更或者说验证心中的想法——凶手是利用植入到艾伯特·霍克体内的起搏器把他给杀死的，并试图制造出艾伯特·霍克是自然心脏病发的假象。如果没有他们俩介入的话，凶手假菲利普·霍克就会成功了，毕竟艾伯特·霍克有心脏病史，说他心脏病发完全说得通，而且谁能想到原本用来救命的起搏器会成为凶器呢——后，他们也的确验证了，只要得到起搏器的认证号，就能骇入，然后对心脏为所欲为，比如说给它通入能致命的电流攻击。 “还记得那位入戏很深的先生提起过，他做亲子鉴定时给他抽取血液的是霍克家的家庭医生吗？我想既然艾伯特·霍克会让这位家庭医生参与进来，就说明很信任他，你认为他会不会被信任到知道雇主起搏器的认证号？”夏洛克一面快速推理着，一面把戴在手上的橡胶手套往下脱，没等到艾琳立即接话，就不急着把手套摘下来的抬头看她，有点点不满的说：“你从先前就欲言又止的，有什么问题是我该知道的吗？” “你知道我也喜欢你吗？”艾琳这句一直在嘴边徘徊的话，终于被她说了出来，她放在实验桌上的手随着她心情的起伏而握紧了桌角，不过她那双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夏洛克。 “呃，哦，所以你也知道我喜欢你了。哦，对，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这很好，非常好。”原先说推理时无人能及的语速已经抛弃了夏洛克，无比敏捷的思维也是，他语无伦次的说着。他喉结滑动着，原本就要摘下来的橡胶手套又被他戴了回去，再摘下来。 同样被他的告白给淹没的艾琳也没好到哪里去，红晕开始肆虐着从她脸上往耳朵上蔓延，大脑也有停止运行的趋势，以至于她没意识到夏洛克的回答，和她的告白根本就没有搭上线，直到响亮的“啪”的一声响起，就像是按下了让他们理智回笼的开关。 是理智渐渐回笼—— 夏洛克舔了舔他丰润的嘴唇，眼神漂移着就是没落到艾琳的脸上，“你把实验桌桌角掰下来了？” 艾琳看着被她握在手中的桌角，傻乎乎的把桌角往桌子上按，在按了两下终于意识到她刚才做的事是有多蠢了，她懊恼地呻-吟一声，“所以，我们现在该怎么做？重新换一张新实验桌吗？” “不会有人在意的，现在我们该在意的不是这个，那么，现在我们这很好，真的，”夏洛克脑海里冒出了昨天在餐厅里那对告白成功后热情拥吻在一起的新晋情侣，他不再左顾右盼，而是把视线落在了艾琳脸上，她的脸型很完美，黄金切割点在她也得到了体现，这无疑很切合大众的审美点，她的嘴唇不像他的嘴唇总是因为缺水显得很干燥，她的是浅粉色的，看起来很水润。夏洛克又不由得舔了舔嘴唇，“所以，接下来我们——” 把被她掰下来的桌角塞到实验桌上的艾琳眼睛熠熠生辉的接道：“就是男女朋友了？” 夏洛克的后半句也说出来了：“要接吻吗？” 艾琳懵着重复：“接吻？” 夏洛克也觉得自己做了件大蠢事，他就不该在这时候参考愚蠢的金鱼会有的模式的，昨天那个或许根本就不具有代表性：“哦，男女朋友，哦，当然。别理我说的，真的。” 艾琳有些迷糊得说：“唔，我们其实接过吻。” 这次轮到夏洛克错愕了：“什么时候？难道昨天晚上我除了说我喜欢你外，还吻了你吗？” 又是一桩对不上线头的事发生了，终于开始给脸红成苹果的艾琳降温了，她拧起眉疑惑地说：“你没说。” 夏洛克也是，他抓住了重点：“那你之前说你喜欢我的时候，为什么要用‘也’？” 他们俩面面相觑，很好，不知道哪里出了错，让他们处在误会中，但这是个美好的误会吧，艾琳迟疑了下开口说：“我——”她未尽的话都被跨步过来，气势逼人的夏洛克捧住她脸的动作给咽回去了，紧接着就感受到唇上多出来的柔软的触感，同时仿佛有细小的电流从相接的地方扩散开来，她不自禁伸出舌尖想舔，这让原本只是唇瓣接触的吻变得激烈起来。 艾琳原本是倚靠在实验桌上的，她现在仰起上半身来迎合着夏洛克，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抓住了他的肩膀，彼此的呼吸和紧密相贴传来的热度混合在一起，像疾走的电流般游走全身。他们的舌头交缠在一起，牙齿因为青涩有时会磕碰到，可没有人在意，这个不可控的吻到彼此气喘吁吁了才渐渐平息下来。 艾琳现在完全倚靠在夏洛克身上了，不得不紧紧搂着他的脖子才避免自己腿软的跌下去，变得更加红润的嘴唇微微张开着，脸上有着缺氧和激动的潮红。 夏洛克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有些失神，无意识的咕哝着，“……上帝啊，我感觉到大量的多巴胺从我的丘脑里释放出来。” 艾琳听清楚这句了，她忍不住把脸埋在夏洛克的肩膀上，瓮声瓮气的说：“这和我认知里的接吻完全不同，我说的昨天晚上我们接吻了，和这个比起来真的只是普通的嘴唇接触。” 夏洛克却突然恍然大悟般大声“哦”了一声，他推开艾琳，把手按在她的肩膀上，漂亮的瞳孔里全是对方脸颊泛红，眼里波光潋滟的模样，他顿了下，却还是把自己想通的地方说了出来：“我就说我不可能遗失任何记忆的，就算是在我半睡半醒中的也不可能，哦，我还没试过喝醉，但我想即便是酒精麻痹了中枢神经，但人的潜意识还是会把发生过的一切记录下来的。总之我想说的是，排除是我的大脑出故障的原因，那就是外来因素了，别人应该不会做到，但你，你为了掩饰我们在不小心，当然是不小心接吻的事，就对我那段记忆做了什么，我说得对不——” 艾琳凑近过来在他唇上如蜻蜓点水般的轻吻了下，又偏头唇自然而然的蹭到了他的脸颊，再然后就退到原来的距离，“唔，当时差不多是这种情况。” “哦，哦，这确实不同。”夏洛克干巴巴的说着。 艾琳低下视线看夏洛克的衬衫纽扣，叫了他一声：“夏洛克？” “嗯？” 艾琳迟疑下才吞吞吐吐的说：“你觉得我们这样的对话是好的吗？” 夏洛克想起餐厅那对新晋情侣在热情拥吻后，那无脑到让他翻白眼的对话，他现在都还奇怪为什么没有删除呢，不过现在再来删除也来得及，然后就斩钉截铁的对艾琳说：“它很好，你觉得不好吗？趁着现在我还处于极度兴奋状态，把被杀的菲利普·霍克案子也一并解决了！” 第34章 伦敦的金鱼们33 “所以，你是来告诉我，你找到了真正的菲利普·霍克的尸体的藏尸地点了？”雷斯垂德下意识的看了下时钟，距离他这边把艾伯特·霍克的尸体转到巴兹医院里，只过去了不到三个小时。这个案子看似了结了，毕竟这凶手都当场死亡了，可搞不好就是这个案子会成为悬案。毕竟凶手死了，他们也就没办法通过他得知被他杀害的真菲利普·霍克的尸体在哪里，如果让他们来办的话，他都感觉一点线索都没有。 好探长深吸了一口气，对眼前有着叱咤风云卷毛的夏洛克说：“好，你说。” “那位入戏很深的先生——” 雷斯垂德往夏洛克身后看了看，勇敢的打断了夏洛克的演绎，“等等，艾琳怎么没跟着你？” “哦，她在巴兹写验尸报告。”夏洛克轻描淡写的回答着，顺势把手插-到大衣兜里，完全看不出任何异样。 雷斯垂德现在还没有更新最新的八卦信息——也是，现在也没有谁和他更新夏洛克和艾琳关系间的进展，而截止到目前，唯一知道了他们俩进阶成男女朋友的某知情人士，正在他一手建立的第欧根尼俱乐部面沉似水呢，这位知情人士恨不能时光倒流把这段关系掐死在摇篮里，怎么可能会对外宣扬——听了夏洛克这么说，就随口调侃了句：“我还以为她终于不愿意再跟着你上蹿下跳了呢，你这么看我做什么？你自己也知道你自己什么德行，能有人忍受得你超过一星期还没有从心中生出套你麻袋揍你一顿想法的，那你就真感谢上帝吧！” “她愿意。”夏洛克轻飘飘看了雷斯垂德一眼说道，不知道为什么，雷斯垂德就从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了得意，而且还相当的得意，对正在和妻子分居闹离婚的雷斯垂德来说，和先前一起放闪具有同样的杀伤力。好探长心里醋河涓涓而流，悻悻得说：“得意个毛，你还不是在暗恋。说起来，用不用我教你几招追求女孩子的招数啊？” 出乎雷斯垂德意料的，这一次夏洛克没有炸毛，反而是偏过头去回了句：“谢谢，不用。” 雷斯垂德吃惊极了，为了以免他误会了还确定了下：“你这声‘谢谢’是完全没有讽刺意味的，对吧？” 原先态度轻快的夏洛克听了探长这么说后，扬了扬眉毛，“如果你非要让我说自从你十五岁开始第一次谈恋爱起，截止到目前为止建立起的五次关系中，有几段是你被甩，相信我我也不是很乐意说起来。” 这才是雷斯垂德熟悉的姿态，好探长抽搐着嘴角，决定下次他再操心这货的私人生活，他特么的就去跳泰晤士河，“现在还是来说这起双重谋杀案吧。” 这时候夏洛克的手机响了，他把手机从大衣兜里掏出来看了眼，“唔”了一声，“果然不出所料。 雷斯垂德：“what？” 夏洛克随手把手机放回去，用稀疏平常的语气说道：“现在是三重谋杀案了。” 雷斯垂德盯着夏洛克看了几秒，他为什么不觉得意外呢？本来就是个普通的盗贼案，结果等夏洛克涉入后，案情就如脱缰的野马一样，从双重谋杀案，到凶手和被害人同归于尽，现在又冒出个第三者了？“说吧，谁？” “头儿，缉毒科的托马斯警探来了，他要和你商量那起卧底警察被杀的案子。”在这时候多诺万的声音从办公室外传来，雷斯垂德让她先去把案宗拿给托马斯警探，回过身来对明显不耐烦的夏洛克说：“这桩案子上面比较关注，这样吧，你说的这起案子，不然我回头找你再详细说？或者你让艾琳再写一份像昨天她给我们的旧案分析一样的报告？” “现在的事实再一次证明，不能指望你们苏格兰场的效率，等着吧。”夏洛克临出办公室时还不忘嘲讽了句，气得雷斯垂德眉心直突突，等半分钟后证物室的管理员打电话过来，他都还在按额头，口气难免不好：“又怎么了？” “福尔摩斯先生说您说好的——” “你说夏洛克，你让他爱咋咋地！”雷斯垂德就没细问什么事就把电话摞了，谁爱操心这货谁去，这次就算小黑车再来接他，他也不干了！ 然后，夏洛克就光明正大的抱着装有艾伯特·霍克案中的证物的箱子出了苏格兰场。而具他说正在巴兹医院写验尸报告的艾琳，正在苏格兰场外等他，脚边也放了个纸箱，看见他走出来就朝他摆了摆手，露出个绚烂的笑容，“夏洛克！” 夏洛克嘴角不自觉上扬，等走到艾琳身边，却还‘嫌弃’地说：“刚才那么做挺傻的。” 艾琳瞪圆了眼睛，想了想回了句：“和喝普洱茶再里面加两块方糖相比呢？” “你还不是听了我的话，傻乎乎的往里面放方糖了。”夏洛克从鼻子里发出声黏糊的轻哼，说着。 艾琳把脚边的纸箱抱起来，和夏洛克并肩走着，“那装睡又怎么说？” 夏洛克不甘示弱：“你还把实验桌的桌角掰掉了呢。” “你的牙齿还磕到我的——”艾琳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幸好说到半截就刹住车了，他们俩都回想起在实验室里接得那个令人心潮澎湃的吻了，顿时就左顾右盼的不看对方。 半晌后还是夏洛克来了句：“你得知道，理论和实践是存在差距的。” 艾琳乍一听没反应过来：“嗯？” 夏洛克立刻装作什么他什么没说的姿态，朝艾琳扬了扬下巴：“和我说说你查到的情况。” “夏洛克，你果然说对了，艾伦·布雷恩，霍克家的家庭医生是同谋，他在三天前被杀了，负责这起案件的警官定论为入室抢劫并杀人案，鉴于艾伦·布雷恩被发现时，手表和钱包都不见了，而抽屉有被拉开的迹象。警官先生认为或许是艾伦·布雷恩先生回家的时候，吓到了嫌疑人，所以嫌疑人就给了艾伦·布雷恩一枪。很遗憾的是，这起案件还没有告破，如果你问我是怎么知道那么清楚的，我会告诉你，我看了这起案件的案宗，就在这里了。”艾琳示意了下她手上的纸箱，朝夏洛克眨了眨眼。 夏洛克偏过头，很一本正经地说：“集中精神，继续说你发现的疑点。”这时候他们都走到主干道上了，夏洛克潇洒的招手就喊：“taxi！” 然而，平时他招手就立马有出租车停靠过来的，让其他甚至等半小时都没等来一辆出租车的伦敦人民羡慕嫉妒恨的好事，这次没有发生。 过了两分钟后，夏洛克耷拉着脸从嘴里咬牙切齿的吐出了“罪魁祸首”的名字，“死胖子！你还笑？” “我是觉得你现在同意了我说的关于麦考夫那严密的监控中是存在闪光点这个观点了，好啦，你别再瞪我了，我不说了，现在咱们去坐地铁吧，你对伦敦的地形图那么熟悉，一定知道咱们该怎么坐地铁吧。” 被艾琳变相夸奖了番，夏洛克的脸色才好了些，但很快艾琳就反应过来了，她神情纠结起来：“等等，麦考夫这么做，是因为他不高兴你和我成为男女朋友？他会那么快就知道这一点，我不觉得意外，um，我没发现实验室被监控了，还是说有我疏忽的地方？” 夏洛克脸黑了，他自己会和那胖子算着一笔账的，让他莫名不满的是艾琳的态度，他斜睨她一眼：“你似乎并不在意那胖子反对我们之间关系升级这件事？我还以为你很在意他的态度呢。” 艾琳没有立即回答，反而是沉吟起来。 夏洛克脸更臭了，他是高兴他昨天他那么不惜余力的抹黑，不，是实话实说的描述了麦考夫的真实面目，让他在艾琳心中高大形象——相信夏洛克，他绝对不会承认这点的——轰然倒地来着这件事的。可艾琳现在这样似乎不慎重看待他们两个升级关系的姿态，又让他想起来那胖子提到的她会回到她的时空的事，反正就是让夏洛克不爽。 艾琳在沉吟后郑重地说起来：“夏洛克，我不否认在昨天我发短信给麦考夫，他回给我的答案让我心中想法在摇摆，可在见到你之后，我就摒弃了那样的想法，我只知道的是我喜欢你，我希望一直和你在一起。说真的，你也喜欢我，实在是太好了，你不知道在你这么说时，我就感觉——” 被震撼住的夏洛克恼羞成怒般的开口说：“闭嘴！”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夏洛克。”艾琳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全都是真挚，“我喜欢你。” 夏洛克没办法从她那双漂亮的双眸里移开他的目光，嘴上却还不诚实的说着：“我让你别说了！” 艾琳同样也把夏洛克的反应尽收眼底，她盈盈一笑问：“不然呢？” 夏洛克快速地说：“不然我就吻你。” 第35章 伦敦的金鱼们34 艾琳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浓，“所以，你是在害羞？” 夏洛克表现的就像是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浑身毛都炸开了，不同的是他没有张牙舞爪的反过来挠艾琳一爪子，而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凑过来亲了她一下，这次轮到艾琳愣住了，夏洛克额前的卷毛都张扬起来：“我警告过你了。” 说完他就径自往前走了，走了几步后就用有些不耐烦的语气说：“跟上。” 小艾同志是真的没想到夏洛克会说到做到，她愣了下后快步了几步跟上了夏洛克，沉默半晌后含混着声音问夏洛克：“夏洛克，你注意到这附近的监控摄像头都对准我们这边了吗？” 夏洛克当然注意到了，他想了想用他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的求表扬语气说：“哦，别担心，那胖子很快就不会有精力整天隔tv偷窥了。怎么了？” 艾琳“唔”了一声，慢吞吞地说：“我爸爸也不会高兴我和你谈恋爱的。” 夏洛克敏锐地抓住艾琳说这句话时的语态：“他知道我？how？” 艾琳欲言又止，她不知道该怎么和夏洛克说她和艾叶的整场谈话，尤其是在她还没来得及理清楚其中错综复杂三角关系的情况下。 而对夏洛克来说，麦考夫的魔咒（麦考夫提醒夏洛克艾琳会回去她的时空）又在发挥作用了，他在艾琳想要和他说什么时，虚张声势地朝她吼了句：“shutit！” 在得到艾琳茫然不解的神情后，他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和她解释，就干脆抿着嘴不说话。直到他们坐上了地铁，夏洛克都还是一副“我不开心”的模样，艾琳在他旁边坐下来，扯了扯他的衣袖他都不理睬，不过也没有直接把袖子扯开就是了。 艾琳以为她说的她爸爸对他们俩升级成男女朋友不高兴这件事，让夏洛克和她生闷气了——这件事逻辑上说不太通，可在当时的情境下，她能想到的也就这件事了——现在她得想办法让他别闷闷不乐了。小艾同志不经意扫过车厢里，最后把目光定格在一对情侣身上，女士怀中抱着一束鲜艳欲滴的玫瑰，看起来心情相当好。小艾同志眼前一亮，想了想就放开了扯男朋友袖子的手，从大衣兜里摸索了会儿，才从储物镯里找到一张鲜红色的纸，从大衣兜里拿了出来。 夏洛克在艾琳放开扯他袖子的手时，余光里瞥到她拿出一张纸折着，似乎自得其乐起来了，脸色就更难看了。偏偏这时候他注意到对面的乘客投过来的目光，他正眼看了人家一眼，蠕动下嘴唇，声音低沉又快速地说：“一位刚离过婚的医生，养了一只姜黄色的猫，有套改建房，还有过勃-起障碍病史，无聊。” 坐在他另一边的女士却听到了，她小小地惊呼一声：“什么？” 夏洛克瞄了这位女乘客一眼，眨眼间就做出了快速推理：“哦，不小心多做了一个推理，所以你可以另外找一个约会对象了。” 这位女乘客的反应说明了夏洛克又说对了：“你怎么知道？” 夏洛克却没兴趣回答人家，艾琳还是没接话，他正想随便再找个理由呢，小艾同志就抬起头来，把手中折好的纸玫瑰递给他，修长白皙的手指托着红艳的玫瑰显得十分好看，“送你。”她的眼睛里波光潋滟，像是盛放着星光，在夏洛克眼里，比他现在正在破解的值八分的案子还要让他感到兴奋。 “你知道，植物的花是它们的生-殖-器-官吧？” 刚被夏洛克无情的x掉一个可约会对象的女乘客，一转头被这对冷不丁放出来的闪光弹闪了一脸，听了夏洛克这“欲拒还迎”的话，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如果你不想要的话——”她的后半句话还没说完，夏洛克就敏捷的把艾琳手中的纸玫瑰接了过去。 女乘客：“……” 夏洛克清了下嗓子对这位被秀一脸的女乘客说：“那边穿蓝色衬衫的男士你可以试一试，和女友分手半个月正处在空窗期。” 女乘客顺着夏洛克说的看过去：“真的？” “当然，所以去那边坐吧。”夏洛克说得理所当然，女乘客也是好脾气，或者说作为一只单身狗不想再被虐了就起身往那边去了。 夏洛克一回头就对上艾琳带着笑意的漂亮眼睛，“所以，你现在不生我气啦？” “我生你气？我没生你气。”夏洛克快速否认着，并且下一刻还转移了话题：“关于这件事我们回贝克街再说，现在你可以说你在艾伦·布雷恩被定论为入室抢劫并杀人案中发现的疑点了。” “他丢的手表是这个月新购入的劳力士表，以布雷恩先生的收入显然并不支持他购买这样的奢侈品，更不用说布雷恩先生还有个爱赌马的业余爱好。”艾琳从纸箱中拿出来一叠当时拍下来的案发现场照片，指着其中一张摄入了写满了各种比赛日期的日历的照片说，“以及他并不是个幸运的赌徒，输多赢少。”看他屋子里可以说得上‘简洁’的摆设就可见一斑了。 夏洛克小心翼翼地把艾琳给他的那朵纸玫瑰装进大衣兜里，接过艾琳手中的照片，又随意翻看了下箱子里的案宗，就得出了结论：“你之前有句话说错了，艾伦·布雷恩并不是同谋，他只是个偶然发现了那位入戏太深先生小秘密的敲诈者。贪得无厌，最终葬送了自己的性命，我想艾伯特·霍克觉察到入戏太深先生并不是他亲生儿子这件事，是他痛下杀手的催化剂。” 夏洛克眉头却拧了起来，艾琳又把案宗接过去仔细看，随意问了句：“怎么了？” “我现在还说不上来，总觉得这桩案子里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夏洛克沉思了会儿，才慢吞吞地回答艾琳，他抬眼看艾琳还在翻看着那起案宗，想了想就说：“如果你还有什么想不通的地方，或许，我是说或许，我们可以去案发现场看一看。” “我该说谢谢吗？”艾琳侧头看过来，若有所思着补充道，“难道这其中没有你也有想不通的原因吗？” 被说中心思的夏洛克立马扭头过去，还像是没听到艾琳话一般的回答：“不客气。以及，你得针对这起案件写一份‘指导报告’，就像是昨天在苏格兰场写的那些报告一样，我告诉过你，你那么做只会让他们原本就长满草的脑袋瓜生锈到再也转不动。” 艾琳还不知道她之所以会写‘指导报告’，还是夏洛克给她拉来的活，她轻笑一声说：“这不是还有你在鞭策他们吗？” 夏洛克扬了下眉：“我听出来你在讽刺我了。” 艾琳眨了下眼睛：“没有，我在夸你。” 夏洛克就勉为其难把她那句话当夸奖了，之所以说勉为其难，是因为他的回答是：“哼！” 艾琳继续看她的案宗了，过了片刻一个听到他们对话的年轻男乘客踌躇着过来问：“你们俩是警察，侦探或其他什么的吗？” 夏洛克看也不看人家，就在智商和语速上碾压了对方：“如果你是想问我你女朋友为什么连条短信都没有给你留下就不见了，是不是失踪了？答案是，不。她另结新欢，抛弃你了，再好好问问你刚才打的倒数第二通电话的朋友，她会告诉你正确答案的。” 男乘客：“……” 事实也证明了夏洛克的推论，在那位男乘客情绪激动地打了一通电话，然后哭得稀里哗啦后。 艾琳看着其他好心的乘客去安慰那失恋的年轻男人，凑到夏洛克耳边和他咬耳朵：“我觉得我还是不要大声把夸奖你的话说出来了，你认为呢？” “我不介意。”夏洛克说得非常心安理得，而且嘴角都不自觉上扬了。艾琳当然知道他不介意，他可喜欢人家真心实意的夸他了，不得不说这一点，还真是——“夏洛克，你真可爱。” 夏洛克则“谦虚”地回答：“你知道你把它说出声了吗？不过你不要以为你这么不惜余力的夸我，我就不会忘记你瞒着我的事了。不说先前那件事，就是你模糊我记忆这件事，你还没有给我一个理由呢。” 艾琳虽然还想不通夏洛克一直强调的‘这件事’是什么事，但也不妨碍她回答夏洛克提到的具体事件，她收敛了笑容，一本正经地回答道：“一忘皆空？” 还记得这个出自《哈利·波特》咒语的夏洛克闻言瞪她，小艾同志冲他笑得无辜，背景音里，得知自己是被抛弃的年轻男人哭得更伤心了。 但他们俩除了放闪外也不是没有做好事，最起码在他们俩到站了要下车时，那位得到过夏洛克“情感指导”的女乘客朝夏洛克做了个“谢谢”的手势，看起来她和那位和女朋友分手半个月正在空窗期的蓝衬衫男士，能成的机会非常大呢。 第36章 伦敦的金鱼们35 “按照时间线，首先疑点是：那位入戏太深先生——暂时还没有调查出他的真实姓名来，不过根据我从菲利普·霍克先生那里问到的，就姑且称呼他为安迪·夏普。我想根据他曾经抱怨过的他有个下三滥的父亲这点，我认为夏普更可能是他母亲未嫁前的姓氏——夏普先生，在代替菲利普·霍克回到霍克家，主动提出亲子鉴定，而亲子鉴定结果通过了。” “我们来说说你父亲。” “根据现有的推测，是夏普先生用小霍克先生的血液换了家庭医生从他身上抽取的血液。这其实并不难，鉴于布雷恩先生是个赌马爱好者，在某一场马赛开始前提出这件事，再然后趁着布雷恩先生分心时李代桃僵就行了。谨慎起见，在亲子鉴定结果出来前，小霍克先生都还活着。” “在我错误推论——总会出点错——了你是长在单身母亲的单亲家庭后，我就认识到了不能用常理来演绎你父亲。” “在这段期间，夏普先生得保证小霍克先生活着，还得保证他必须在他的监控下，那么再根据霍克家的管家提供的证词，夏普先生那段时间确实每天早晨都会去晨跑，风雨无阻，往往都在二十分钟内折返。如此一来，当时他藏匿小霍克先生的地点就大大的缩小了，在距离霍克家步行十分钟为半径，而且还得保证地点足够隐蔽并且荒凉，所以用排除法很快就能找到藏匿点。” “你在来到平行宇宙后表现的过于镇定，这其中和你的性格以及自身能力有关，但还有其他的原因。” 艾琳听到这里终于舍得从书桌前抬头了，她看向躺在长沙发上，双手成塔状抵在下颚上闭着眼睛的夏洛克，她觉得有必要结束她和夏洛克之间的“鸡同鸭讲”，想了想就认真地说：“你可以在这其他原因中加上一条，我遇到了你。” 夏洛克猛然睁开眼睛。 “现在回想起来，如果在当天我没有先遇到你的话，那我现在，当然也不至于流落街头，我同样会被监控摄像头后的麦考夫捕捉到，”艾琳还真就考虑起这种情况了，“唔，在一番威逼利诱后，麦考夫更可能是提供给我一份‘卖身契’——” 艾琳的话还没说完，夏洛克就快速替她接下来了：“一份“软刀子杀人”的卖身契，然后呢，你就会得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艾琳在理解过后，恼怒起来：“夏洛克！拜托，我又没有恋父情结！” 这两个刚升级成男女朋友的小情侣顿时就沉默了，沉默半晌后不约而同的开口了，而且—— 夏洛克语气古怪的重复艾琳的话：“恋父情结？” 艾琳的语气同样也没好到哪里去：“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两个人面面相觑，艾琳瞪她男朋友：“我认为你有必要好好解释下。” 夏洛克也不甘示弱，他从长沙发上起来，抓了把椅子坐在书桌对面，继续和他女朋友大眼瞪小眼：“哼，彼此彼此。” “你为什么会得出这么…离谱的推论？”艾琳把手平放在书桌上问夏洛克，想了下就用了‘离谱’这个词来形容。 夏洛克紧紧盯着她，“哦，或许你该反省下你表现出来的对麦考夫那个死胖子的推崇，都已经明显到不容忽视的地步了。”让他更不开心的是，在听了他的话后，他女朋友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反驳，反而是想了想才说：“好吧，那也是因为麦考夫符合我心目中憧憬的长辈形象，但现在它已经开始崩塌了，再说你不也承认他是你的魔王吗？” 夏洛克不可置信：“我说过那么多关于麦考夫的评价，你就记住这一句了？” 艾琳抿了下嘴角：“所以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在苏格兰场外和我闹别扭的吗？” 夏洛克臭着脸否认：“不是。” 艾琳盯着她男朋友看了一眼，试图判断他是不是在说真话，可夏洛克的神情没半点破绽，她放弃了再推测，就打了个直球出来：“那是因为什么？和我说的我爸爸不会高兴我和你谈恋爱有关？可我爸爸不高兴，与我和你谈恋爱这本来就是两桩关系不大的事，他不高兴并不会影响我喜欢你，希望一直和你在一起。难道你会因为麦考夫不高兴，就要和我分手吗？” “怎么可能！”夏洛克斩钉截铁地否认，而且他的气势随着他家女朋友又一次剖白心意，就陡然弱了一大截，脸色也没那么臭了。 艾琳语气也软了下来：“那是因为什么？” “哈德森太太，这么晚了你该去做饭了！”夏洛克扭头朝刚站到门口的哈德森太太说道，哈德森太太扶着门框语气虚弱地说：“我还以为你们俩在吵架呢，不过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就该好好说——” 夏洛克恼羞成怒地吼房东太太：“哈德森太太！” “知道了知道了，我走还不行吗？”本来在楼下听到楼上喧闹的声音，以为他们俩在吵架就上来劝架什么的哈德森太太，结果就听到他们后面那段“打情骂俏”，突如其来被闪了一脸，还被夏洛克吼，觉得自己真委屈的哈德森太太转身下楼去，嘴里还嘟囔着：“原来才开始交往呀？我还以为你们已经开过房了呢，这算什么事啊。” 老房子隔音效果真的不好，而且哈德森太太这嘟囔声音也够大的，本来就是说给这对秀恩爱不考虑其他人感受的小情侣听的嘛。 夏洛克：“……” 艾琳：“……所以，到底是什么让哈德森太太误会我和你……了？”她把中间那个词含混过去了，这不是哈德森太太第一次提到开房什么的了，当时她就特别不解，而问夏洛克，夏洛克当时的解释是哈德森太太糊涂了。艾琳是不会想到造成哈德森太太会那么想的原因，是起源于她和夏洛克开玩笑说‘你愿意让我吃了你（的灵魂）吗？’，这句话还被雷斯垂德探长听到了，再加上之前古董店的情趣手铐问题，好探长也就误会了，他把这八卦说给了哈德森太太听，误会就这么传递出去了。 夏洛克才不愿意再提起他当时误会的事呢，他显然非常擅于谈话，硬邦邦地说：“继续写你的‘指导报告’！”说完也不给艾琳继续问他问题的机会，像个敏捷的大猫一样从书桌前回到他的那张长沙发上，继续躺尸了，还有额外要求：“你可以像刚才那样大声说出来，那有助于我整理思绪。” 经过了这么一个尺度比较大的插曲，又被夏洛克转移了话题，小艾同志似乎也忘记了在那之前她追根问底的事，就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这起三重谋杀案上了。“唔，按照时间线，接下来就是布雷恩先生被杀案了。” “显然专业机构给出的亲子鉴定结果起了很大的作用，最起码在将近五个月的时间里没有人怀疑那谁——”夏洛克哽了下，显然他那么快就不记得艾琳提过的名字了，至于是真不记得假不记得，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小艾同志抬起头来看了她家男朋友一眼，好心的把名字补上：“安迪·夏普。” “哦，夏普先生。”夏洛克翘了一下脚，“我还是更喜欢称呼他为入戏更深先生，不过为了你能更好的理解，我还是用夏普先生吧。” 艾琳哼笑着：“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了？” “你应该。”夏洛克抹平了嘴角上扬的弧度，继续说道，“现在继续来说这位拉低家庭医生界智商一条街的家庭医生，在浑浑噩噩的五个月后，终于意识到他家老板重新找回来的儿子是个冒牌货了。为什么说是五个月，看那张摄入了他家日历的照片，你就可以看出来上个月他对他那点小爱好还没那么热衷，可见他是这个月才变得富裕起来的。也是，他找到了一份来钱快的外快么。” 艾琳再看了看那张照片，上个月的月历在这个月的月历上还留下了痕迹，她沉吟下推论道：“我想他是威胁夏普先生不给他封口费，他就把他是假冒伪劣的这件事告诉给他的雇主，所以他是希望艾伯特·霍克活着的，这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他是同谋的可能性。” 夏洛克为他的推论提供了另外的证据：“如果你注意到霍克家那位忠心耿耿的老管家和这位学艺不精的家庭医生有亲戚关系的话，你就可以理解他为什么能成为霍克家家庭医生，以及再狠狠敲诈夏普先生一笔就远走高飞的美好愿望了。”唔，他先前已经好好‘拜访’过霍克宅的仆人了。 艾琳推敲了下夏洛克的话，问他：“你是说那位老管家觉察到了？” “他或许不知道真相，但绝对觉察到他妻子的侄子，即布雷恩先生和夏普先生之间的猫腻了。他既想做个好管家，还想做个好丈夫，就稍微和布雷恩先生谈了谈，而好巧不巧的，老霍克也觉察到了什么，这一连串的事就像是多米诺效应，触发了夏普先生那根敏感的神经，轰——”夏洛克眼睛都没睁，还保持着双手合十抵住下颚的姿态，发出一声特别戏剧化的声响。 艾琳现在没有在写被夏洛克定义为‘指导报告’的案情分析报告了，她觉得雷斯垂德探长不会看到他们俩这样的对话出现在报告中的。“那么，现在我们得来找出证据证明是夏普先生杀害了布雷恩先生，即使作为凶手的夏普先生已经死了。” “被一个死而复生的男人推出窗外摔死了，多么有新意的死法。”夏洛克拉长了音调说着，显然不是什么好话。 “哦，夏洛克，别那么气鼓鼓的了。”艾琳不走心地顺毛捋了一把，显然没什么效果，还让她男朋友变得更气鼓鼓了。夏洛克也不挺尸了，灵巧地翻动着长腿从长沙发上下来，踩上木质的茶几，摆弄着证物墙——可以把它当做证物板的升级版——上的图钉，还没什么好气地说：“先前是谁说麦考夫在她心中已经变得一文不值了？” “所以你现在是打算和我说，你和我闹别扭的真正原因了？”现在又回想起他们谈话内容的艾琳从椅子上扭过身去看他，注意到夏洛克摆弄图钉的手顿了下，试探着问：“不打算说？” “yep.”夏洛克回答地非常迅速，艾琳有些不解：“那你之前说起我爸爸，难道不是在铺垫什么吗？是什么让你改变主意了？” 假装没听到女朋友演绎的夏洛克‘义正言辞’地说：“我认为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把精力放在这起三重谋杀案上，我们原先说到哪里了，哦，是那起被定义为抢劫并杀人案。你不是说负责调查这起案件的警官认为是被害人回来，吓到了抢劫犯，抢劫犯慌张下就给了被害人一枪吗？很显然，这是错的。很显然，布雷恩先生认识这位‘抢劫犯’，是他把人放进屋的。” “是他把人放进屋的。” 后半句两个人又异口同声了，夏洛克回过身来，从木质茶几上跳下来，很不拘小节地蹲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难为他还做出双手合十抵在唇边的高难度姿势，朝他女朋友微微颔首：“说说看。” 艾琳从案宗里抽出两张照片来，“客厅里有两个杯子，从碎片的体积可以看出，我觉得是他们在客厅谈话时夏普先生突然发动了袭击，碰撞到了茶几，杯子从茶几上摔落掉在了地上。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布雷恩先生除了枪伤外，手臂上也有被划伤的痕迹。” “多么明显，可就是这么明显的事实摆在了苏格兰场的眼皮子底下，他们还能视而不见。”夏洛克说着突然从沙发上跳了下来，在起居室里转起了圈圈，“哦，哦，多明显的事，他的电脑。布雷恩先生的笔记本电脑，他的电脑是不是被偷了？如果你是个一般的抢劫犯，去入室抢劫了，他们通常会选择珠宝首饰，现金等这类很好随手携带，又不会被人看出端倪来的小物件。而这起案件里，他的笔记本电脑被偷了，我想这位想远走高飞的家庭医生是和那位入戏太深的先生约定好了，他把握有他把柄的证据一次性地卖给夏普先生，这很反常，是不是？所以夏普先生一开始就起了杀心，在没得到证据具体放在哪里前就失手把布雷恩杀了。他以为证据藏在电脑里，他就把电脑带走了！可这或许引人注目了，但苏格兰场并没有找到携带电脑出入那栋公寓的可疑人物，这说明了什么？” 夏洛克高速运转着他的大脑，在分析了这么一堆后，提出了个问题，看向艾琳，停顿下来，就等着她回答呢。 艾琳全神贯注着听夏洛克分析，以保证能跟上她家男朋友那不可思议的思维：“他把电脑进行了物理性摧毁，直接就丢弃在布雷恩先生住的公寓楼里了？或许一同被丢掉的还有他从布雷恩先生那里‘抢劫’的其他战利品。” “物理性摧毁？”夏洛克喃喃着，仿佛就入定般陷入了深思，过了足足半分钟他才恍然醒来，大步走到书桌前，捧着他女朋友的脸狠狠亲了她一口，“干得漂亮，艾琳！” 艾琳注视着他那双盛放着无限星光的漂亮眼睛，有点失神地问：“有什么是我需要知道的吗？” 夏洛克显然激动极了，他又凑过来连亲了她几口，才和她解释起来：“先不要看其他的谋杀案，单就看这起利用起搏器来杀人的案件，你会觉得凶手是个什么样的人？” “非常聪明，不仅找到了起搏器的致命弱点，而且还掌握着骇入起搏器的技术，如果没有我们在场的话，那将会是一场很完美的将谋杀伪装成意外的事故，他是个技术型——”艾琳说到这里就猛然顿住了，在她家男朋友鼓励性的目光下继续说，“你觉得在这桩杀人案后，安迪·夏普还有个同谋，更聪明的同谋。” “同谋？不，不，不，比这更高级。想想看，距离艾伦·布雷恩被杀到艾伯特·霍克被杀，这期间只过去了短短三天。我们先前推断入戏很深先生是通过家庭医生知道了艾伯特·霍克起搏器的认证号，感谢那位忠心耿耿的管家，这个可能性被排除了：艾伯特·霍克是在皇家布朗普顿医院做的手术，就连管家先生都不知道起搏器的认证号。如果我们先前的推断都是正确的话，那么这位更高级先生，或其他什么的先生，可真是神通广大。” 夏洛克越说越兴奋，放开捧着女朋友脸的手，在原地蹦起来，激动地像个得到梦寐以求玩具的孩子，“太棒了！”蹦完后就把还在消化新资讯的小艾同志从椅子上拉起来，“来吧，我们去案发现场！” 第37章 伦敦的金鱼们36 哈德森太太听到楼上传来的脚步声，连忙放下手中的手机，走了出来，刚开口说了个“你们”，她的两个租客就像是风一样跑出去了，随着门被关上的声音还有夏洛克句“晚安，哈德森太太”。 “……是要去约会？”哈德森太太把后面半句喃喃出来，房东太太想起夏洛克那兴奋的语气，又摇了摇头回屋去了，“看样子像是有案子了，真是不像话。” 艾琳没来得及围围巾就被等不及的夏洛克给拉下楼来了，这时候伦敦的天已经黑下来了，夜风吹来，她下意识的竖了下大衣的领子，不过这一次随着夏洛克招手，出租车没有像先前在苏格兰场外没有被招来，而是像先前很多次一样，招立停了。 在上了出租车后，艾琳沉默了半晌才语气微妙的说：“你们还真的是…有特别相处的方式。” 夏洛克咬牙切齿的回道：“这和相处方式没关系，那个控制狂魔就是忍不住！相信我，之前在苏格兰场外的事，绝对让他一下午都在如坐针毡。” 艾琳想象无能，偏头看语气里幸灾乐祸都不加掩饰的夏洛克：“那你知道你现在这样像什么吗？” “what？” 艾琳煞有其事的回答：“得了便宜还卖乖。” 夏洛克脸顿时黑了，怒视他胳膊肘往外拐的女朋友，小艾同志朝他露出个纯然的笑：“你不是说我会得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吗？我在证明你说得对呀。” 夏洛克：“……我收回。” “很好。”艾琳却没说她也收回先前那句往外拐的话，夏洛克闷闷不乐了一阵，注意力就重新放回到这桩有“意外之喜”的三重谋杀案上了，“不管这位更高级先生——哦，统计学上来讲他更可能是个男人——是谁，他应该是密切关注了夏普先生的所作所为，可却只在夏普先生接连杀了两个人后才真正出手，可见他更可能是想操纵夏普先生，鉴于如果艾伯特·霍克死后，夏普先生会顺理成章的继承霍克家的遗产。” 艾琳的注意力也被拉过来了，她推测着：“他想谋夺霍克家的遗产？又或者想用这种方式来报复艾伯特·霍克？” “也许，金钱、权势、*等等，都可能成为杀人的动机。不过现在，他的计划被我们破坏了，我想这会驱使他露出马脚，人在最猝不及防的时候总会犯点错。”夏洛克明明兴奋的不行，还口是心非的又来了句，“哦，当然，我们说这么多的前提，是这个人是真的存在，也说不定那位入戏很深先生在多年的坑蒙拐骗中，还是掌握了一门——你那是什么表情？” 艾琳眨了眨眼，慢吞吞地说：“本来是存在着最快捷的证明方法的，但其中涉及到一桩非自然事故，这个方法就行不通了。”那位夏普先生，在跌下三楼窗户摔死后，因为是枉死，自然有鬼魂在的，但被他害死的艾伯特·霍克和菲利普·霍克沟壑难平，就在他的鬼魂还没成形时，就把其吞没了。今天早晨她出去找到了他们父子，除了问了一些问题外，还净化了下他们残留的凶性，以免他们变成恶鬼。 夏洛克尽管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但大致推论到了，不由得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女朋友一眼：“在我的侦探生涯里，可从来不存在借由非自然证据破案这种不光彩的事件。” “哦。”艾琳被他这么一说，也不再提起涉及非自然途径了，低下头来掏出她的手机来，上网查一查关于艾伯特·霍克的资讯。 夏洛克看了她一眼，又想了想他刚才说的话，左顾右盼了下，试探地说：“d？” “嗯？”艾琳抬起头来不解的看他，“怎么了？” “没事，别理我。”夏洛克说完就自顾自地沉浸到他的思维世界去了，很快他们就到了家庭医生艾伦·布雷恩的公寓楼下，在公寓楼外还依稀能看见丢弃到一边的警戒线，他公寓门外的警戒线倒是完好无损的。他们俩就……那么越过封在门外的警戒线，夏洛克戴着皮手套的手在兜里动了动，试图在找开门的工具，一串钥匙就被一只白皙的手递了过来，哦，当然这串钥匙是装在证物袋里了的。 夏洛克接过来，用他一贯笃定的语气说：“我知道你带了。” 艾琳显然分辨出来他这是真话假话：“你才没有。” 夏洛克把钥匙从证物袋里拿出来，特别理直气壮地说：“我不和你争了，我们现在可是在案发后续现场，还有下次记得带双手套出来。” “其实我们可以向雷斯垂德探长报备一声，而不是像这样…偷偷摸摸的。” “时间紧急，没时间通知他了，他也不负责这桩案件。”夏洛克打开门让艾琳进来，显然他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造访案发后续现场的事了，之后在布雷恩的公寓里，就开始了他独特方式的演绎，很快他从门前爬起来，唔，他之前就是像只小狗一样把门框闻了个遍，把拍了照片的手机递给艾琳：“现在，可以给先前‘他放抢劫犯进来’增加一点证据了，‘抢劫犯先生’为了营造抢劫并杀人的迹象，还踢了门，如果你仔细看那鞋印，你就会发现几乎无法察觉的血迹，显然这只有在袭击发生后，才可能在踢门时留下血印。如果运气好的话，你可以在夏普先生的鞋柜里找到沾了布雷恩先生血的皮鞋。” 艾琳把夏洛克的手机接过来，仔细看那张照片，她倒是没有像夏洛克那样去闻，而是拿出了专业态度来，在他指定的位置上让‘几乎无法察觉的血液’产生鲁米诺反应，再进行拍照。 夏洛克扬了扬眉，不赞同地问：“你在做什么？” 艾琳把手机递还给夏洛克：“你觉得我把你拍的那张照片拿给雷斯垂德探长看，他能看出那其实是一张有几乎无法察觉血迹的脚印的照片的几率有多大？” 夏洛克几乎是立刻就赞同了他家女朋友的做法：“哦，哦，你想得很周到。” 远在苏格兰场加班加点的雷斯垂德探长，猛然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有了不好的预感。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夏洛克，可回想下他应该是在和他暗恋的那姑娘黏糊呢，应该还没情商低到这时候还到处乱窜…吧？ 现实就是那么残酷，夏洛克在艾伦·布雷恩的公寓里实地勘察了一遍，不仅把这位家庭医生生平了解了六七成，还找出了之前安迪·夏普没找到的艾伦·布雷恩握有的他的把柄。“这位主职是赌马，副职是家庭医生的艾伦·布雷恩，显然对一切支持他主职事业的金钱来源都相当重视，对这么重视的金钱来源，他当然不会随随便便的放到电脑里。看他的书桌摆设，他的习惯，就不难看出他会把这证据放在他能触目可及，又能常常翻阅的地方，哦再加上点掩人耳目，找出来就不难了。” 说着，夏洛克就把艾伦·布雷恩的医患记事本打开，里面被掏空了，放着一个u盘，随后他把记事本“啪”地一阖，然后把它递给艾琳，露出一个刻意放大的笑容：“证据三。”可等了片刻没等来他女朋友的称赞，拧着眉看过去，正好对上小艾同志带着狡黠的目光：“你是不是在等我称赞你？” 夏洛克哽了下，嘴里还说：“…不。” 艾琳表示已经看穿他了：“真的？可我都想好了词了啊。” 夏洛克快速改口：“不，没关系，你说。” “聪明绝顶。”艾琳说完她自己都忍不住笑出来了，夏洛克脸都黑了，鉴于艾琳曾经把这个词形容过麦考夫，而且他现在也知道这个词的引申义，在发际线上。 夏洛克臭着脸继续他的演绎，“我们的入戏太深先生并不如我一开始所认为的那么聪明，从他在马术爱好者先生都还没有拿出这个u盘前，就仓促的动手了就能看得出来。哦，当然也不能排除马术爱好者先生太得意忘形，让人生厌的因素。爱慕虚荣，自私自利，极度渴望不劳而获，贪得无厌，”他把手放在大衣兜里，脸上是福尔摩斯们与生俱来的高傲，做最后的总结，“金鱼。” 艾琳再一次从夏洛克口中听到“金鱼”这个词，她突然想到了艾叶曾经在她耳边嚷嚷过的“愚蠢的凡人”，觉得这两个词大概是等同的。除此之外，还联想到了麦考夫对她的评价，她神情纠结起来，望向夏洛克，动了下嘴唇，而她的男朋友似乎知道她想问什么，快速说：“你也是，不过你是我的世界里最特殊的那一条金鱼。” 艾琳：“……你觉得我对此该做什么反应合适？” 夏洛克愣了下，给出个答案：“吻我？” 艾琳很无情的否认了：“nope.” “哦，哦，好吧。”夏洛克眼神飘移，“现在该证据四了，家庭医生先生的电脑。如果入戏太深先生把电脑抱走而没有把它带出公寓楼，那么他会选择把电脑丢弃到哪里呢？人们在面临紧急的危险局面时，往往会选择最方便的方式，如果要‘毁尸灭迹’的话，通常会选择离得最近的桶、壁橱或者垃圾道。在进来前，我已经观察了整栋公寓楼的硬件设施，相信并不难找。”他说着就激动的往门外走了，看起来很大可能性失去翻找公寓楼里的垃圾道了。 等夏洛克潇洒离开后，艾琳转过身来看向一直围绕着电视机转，嘴里重复着“比赛要开始了，我要看比赛，这次我一定会赢的”的艾伦·布雷恩，当然是鬼魂状态的，“那么，布雷恩先生，如果你能够回答我的问题，我想我可以帮你打开电视机，并且调到你常看的有赛马比赛的频道上，你觉得怎么样？” 第38章 伦敦的金鱼们37 关注这起三重连环案的并不止苏格兰场，和夏洛克他们，在伦敦的另一处还有一方也关注着这起连环案，更准确来说是其中一桩。 电脑荧幕前，正在进行着一段对话： “所有的可能性证据都已经抹除，他们绝对不会追查到我们，以及您身上的，pro.m。” “m_：在这次失手的委托案前，我记得也有谁这么保证过呢。” “那是因为我们没料到半路杀出过个程咬金，夏洛克·福尔摩斯，pro.m。如果您允许的话，那么我们随时待命解决了这个麻烦。” “m_：不要做多余的事，好男孩就要乖乖听话~不然爹地会打你pp的！” “这么说您愿意再给我们将功赎罪的机会了，pro.m？” “m_：可我更讨厌自己能力不够，偏偏还觉得别人能力太强的蠢货，这可要怎么办才好呢？” 后续再没有留言产生了，而电脑这边被称作pro.m的，电脑屏幕发出的不明亮的光晕映照在他的脸上，他脸上还带着为难的神情，再加上他那双迷人的黑色大眼睛，湿漉漉的，竟然让他看起来特别的无辜，仿佛先前在手指挥舞间就决定了对方生死的人并不是他一样，还都是别人的错，谁让他们太蠢了呢。 没错，一个个都是蠢货。 那位试图以假乱真的夏普先生是，协助他执行这次委托案的执行人也是。pro.m嘟起嘴来，像是喃喃自语般说起来：“真是的，原本以为还能发展一个还不那么蠢的棋子呢，可谁想到他运气那么不好，正撞在我们伟大的咨询侦探手中呢，那只有说他蠢了，我可是他的超级粉丝呢~” 自称是夏洛克·福尔摩斯，世界上独一无二咨询侦探的超级粉丝的pro.m，还真的不是说说而已。哦，或许我们可以从他另一个称号上窥见一二，咨询罪犯，同样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一份职业。 伟大的咨询罪犯先生，吉姆·莫里亚蒂，所接触的是一切和犯罪有关的活动，主要业务就像是从安迪·夏普这里接受的委托——“亲爱的吉姆，你能帮助我获取霍克家的财产吗？”，当然这只是个小小的业务，不过还是被一群蠢货们搞砸了，这让吉姆有点不开心呢。 小小不开心的吉姆把留言板关掉，调出来另外一份跟进的资料，在看到出现在屏幕上的一张照片后，他顿时孩子气的鼓起脸来。 屏幕上的那张照片里，顶着一头黑卷发的青年俯身去亲有着黑发的亚裔女孩。不得不说，这张照片抓拍的很到位，首先鉴于那是个蜻蜓点水的吻，时机上就掌握得很好，再次，配合着周围的景物，照片里透露出的气氛特别温馨浪漫，让人看了都会忍不住会心一笑的那种。 吉姆看着也不鼓着脸了，他咧开嘴笑了起来，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hmm，我还很满意我取得昵称‘处子（thevirgin）’呢，可怎么这么快身边就多了昵称破坏者了呢，难道‘冰人（man）’就没有做点什么吗？让小吉姆来看看，这位昵称破坏者小姐有什么特别之处吧。”他说着就把手放在了键盘上，很快很快他就会得到他想要的一切信息。要知道在网络里，他就是王！ 因为咨询罪犯下了命令，所以他的犯罪网络里没有任何棋子敢做多余的事，不过咨询侦探调查起来就没有那么…顺利了： 哈德森太太是知道她楼上的两个租客在傍晚的时候出去查案了，她也没有多想，也没觉得有多不对，夏洛克以前做过的离谱的事可比这多多了，多到她都淡定了。可等她吃过晚饭，又看了会电视剧后，要回卧室睡觉前，都没有听到他们回来的动静，看来这次的案子挺棘手的。 等第二天一大早的哈德森太太起来，没有上二楼看就觉得她的两个租客应该是回来了，因为楼道里散发着一股……臭味，她顿时在鼻子前扇了扇，“我的天，夏洛克又做了什么？” 哈德森太太受不了的回屋了，不过爱操心的老太太还是准备了茶端到了二楼，这事儿她以前常做，谁叫她有个爱把她当管家的房客呢，不过自从艾琳来了后，她基本上就不用操心这位房客的吃喝了，也不用担心他哪天把自己饿死了，不过今天她没闻到楼上传来的饭菜香味，可能是人家女孩子累得没起来做饭，当然也有可能是她鼻子被那臭味熏得不灵了。 “看在上帝的份上，夏洛克，你是从垃圾堆里带了什么回来了吗？” 房东太太在上了二楼闻到味道更浓郁的臭味后，就忍不住冲裹着件咖啡色睡袍，在沙发上挺尸的夏洛克抱怨道。 夏洛克没回答她，哈德森太太也习惯了，她端着茶盘在起居室里转了一圈，觉得也没找到个真正干净的地方，最后只好端着茶盘去了厨房。哦，谢天谢地，厨房还没有被夏洛克蹂-躏的不像厨房，但同样没有开火的迹象，哈德森太太把茶盘放在餐桌上，朝起居室里探过身问：“你们俩究竟什么时候从外面回来的？艾琳还没醒吧？她一定是累坏了吧，一个女孩子的体力，哪里比得上你这个整天上蹿下跳的。” 夏洛克冷不丁开口了：“没错。” 哈德森太太：“啊？” “你说的没错，我在垃圾堆里呆了半小时，然后很幸运的找到了一堆没用的垃圾。”夏洛克撇了一下嘴说。 “怪不得，”哈德森太太对此一点都不觉得惊讶，她环顾了圈，看着被随意放在地板上稀巴烂的电脑，又问：“这是你的电脑吗？你把它砸烂了？” “不。” 哈德森太太等了会儿，也没等来夏洛克的下一个单词，刚转个身又被垃圾桶里传来的臭味熏了一脸，“真是不像话。”房东太太准备下楼去了，在走到门口时又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激动起来：“所以，你和艾琳现在是真的开始谈恋爱了对吧？不是什么误会？这是好事，真的，不过她爸爸不同意，是吧？” 夏洛克不耐烦地打断了哈德森太太的八卦之心：“茶不是要配饼干吗？” “家里没有了，”哈德森太太随口说了句，又回到了原来的话题上，“这就你需要你多努力了，还有你想好要怎么约会吗？” “你还有事要做，哈德森太太。” “我没有啊——”哈德森太太还没说完，就被从长沙发上起来的夏洛克瞪出了门，他毫不客气地就把门给关上了，刚转过身来，他的卧室门就被人从里面拉开了。他和一脸显示茫然，茫然过后脸就开始泛红的艾琳视线转了个正着，夏洛克清了清嗓子，干巴巴的说：“把你吵醒了？” 艾琳左顾右盼，最后干脆低下头，又正好看见她现在还穿着夏洛克的睡衣，在昨天穿的衬衣和黑色长裤外，她回忆了下，从艾伦·布雷恩被杀的案发现场回来后，她就被兴奋个不行的夏洛克拉着针对艾伯特·霍克的生意圈和朋友圈以及敌人圈做调查，不知不觉时间流逝，到后面，“我昨天晚上一定是睡过去了。” “你是，凌晨两点四十分。”夏洛克快速地回答道，说完后又硬邦邦提议：“唔，所以要喝早茶吗？” 艾琳语气也干巴巴的：“哈德森太太送上来的？” 夏洛克手还放在门把手上，一动不动的：“yep，不过没有小饼干。” 艾琳伸手扯了下身上穿得夏洛克的睡衣：“唔，我想我还是先去洗漱。” “洗漱？对，对，早饭我们可以去贝克街那家中餐馆。”夏洛克快速说着。 “嗯嗯。”艾琳正要上楼去，又被夏洛克叫住了，咨询侦探以一副研究案件的姿态对他女朋友说：“你不需要觉得尴尬，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了，这是很正常的事，我是说你睡在我的卧室里。” “天呐，我也觉得我现在一定傻透了。”艾琳伸手捂住脸，她现在脸红得像苹果。 “是挺傻的，”还对此附议的夏洛克这次情商还真的有那么点救了，因为他还快速加了句，“不过有点可爱。” 艾琳放下捂着脸的手看他，他若无其事地说：“你还傻站着干什么？不是要去洗漱吗？” 嗯，情商又跌回去了。 …… 最后，他们还是去了贝克街上那家中餐馆吃早餐，毕竟221b没有开火，还萦绕着夏洛克从垃圾堆里带回来的味道。他昨天真的去翻艾伦·布雷恩那栋公寓楼的垃圾道了，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在垃圾堆里‘摸打滚爬’了半小时，那味道能好闻才怪呢。 终于从恋爱初期综合征中逃离出来的小艾同志在下楼来闻到味道后，终于想起来要做什么了，“我会让纸人清理下的，嗯，我必须得说，”她说着就一本正经起来，“伟大的夏洛克·福尔摩斯，为了侦探事业再一次做出了令人动容的牺牲，真的。” “shutup.”这可不是夏洛克希望听到的赞美，哦，这也不是赞美，这分明就是调侃。 艾琳眼里闪烁着狡黠：“我还没说完呢。”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夏洛克说完拉开门往外走，艾琳笑着跟上去，很有求知精神的问：“那你说说，我要说什么。” “你想说我做出了‘令人动容的牺牲’，却没有摘得胜利的果实！”夏洛克斜睨他女朋友，把他翻找垃圾道翻了半小时却一无所获这件事说的这么戏剧化不说，还输人不输阵的反击回去，“我个人认为这比某人不劳而获显得高尚得多，不知道某人怎么看？” “可你口中不劳而获的某人，在她摘得胜利的果实后，不止一次的想将这个消息传递给正在做令人动容牺牲的咨询侦探，希望他不要再做无用功，可都被他无情的无视了。不知道这件事，福尔摩斯先生你怎么看？”艾琳把手抄进她穿得橘色大衣口袋里，冲福尔摩斯先生笑得灿烂，成功让福尔摩斯先生拉长了脸。 拉长着脸的福尔摩斯先生快步下楼。 艾琳还故意气他：“味道都传到楼道里来了。”换来她家男朋友一声“哼”！ 好吧，他们俩拌嘴的整桩事摘除了里面的戏剧化因素后，还原下是这样的：夏洛克去翻找垃圾道的同时，艾琳选择了最快捷的方式，她直接问了变成鬼魂的艾伦·布雷恩，他变成鬼魂后虽然仍旧对马术比赛痴心不改，但也不至于真的对自己的枉死就漠不关心。艾琳直接从他口中得知了安迪·夏普丢弃电脑，以及溅了血的外套的地点。前后花费了不到五分钟，可她发短信通知夏洛克，夏洛克没理会，打的电话也遭受了同样的待遇，最后还是艾琳派了纸鸟过去。 唔，这真的是多么…臭的领悟。 等走出了221b的门，两人就‘和好’了，艾琳也不再调侃她家男朋友了，转而问起案件的事：“在我睡过去后，你查出什么靠谱的线索了吗？” “不。”夏洛克把手插-进大衣兜里，有点挫败却更多是跃跃欲试的说，“我想我们或许找错了方向，我们不该从艾伯特·霍克的敌人入手，而是该从按照原计划他死了，而那位入戏太深先生继承了他的遗产，除了他本人外，还有谁将从中得益查起。谁得益最多，那他就很有可能是我们正在找的更高级先生。现在我们能找到的资料还不够，我准备在吃过早饭后，再去拜访下那位管家，我想他会乐意提供更多资料的。” “唔，我想也是，我就不和你一起去了。” 夏洛克扬了扬眉：“嗯？” “我们昨天得到的证据，已经足够将夏普先生列为那起抢劫并杀人案的头号嫌疑犯了，我想我可以提交这部分报告给雷斯垂德探长了。”艾琳解释了下，对此她家男朋友的评价是：“无聊。” 殊不知，雷斯垂德探长正在苏格兰场大暴走中！ 第39章 伦敦的金鱼们38 说雷斯垂德探长大暴走也不那么合适，他表面上笑的脸都僵了，内心是在大暴走不假，等一转身就抓住手机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按按按，拨通了某个祸害的手机号码。 “夏洛克·福尔摩斯。” “我他妈的知道你是夏洛克·视警戒线为无物·福尔摩斯！你昨天和艾琳是不是去艾伦·布雷恩的公寓楼了？我听负责这起案件的警官一说，就知道是你了！哦，你不是特别有能耐吗？怎么还让热心市民目击到有鬼鬼祟祟的家伙重回案发现场了？看在上帝的份上，夏洛克，不要以为你有把黑伞照着，雨就淋不到你身上了！”雷斯垂德探长一口气低吼了那么多，他又不像是夏洛克有特别呼吸的方式，不得不停下来急喘气。好不容易喘匀了气，也没等到话筒里那边的祸害出声，他把手机从耳畔拿开看了看，通话没有结束，好探长不得不又深吸一口气，“说话！” “我会派我最出色的人去和你解释的，”听筒里传来夏洛克那货懒洋洋的声音，顺便还有一句更气人的，“哦，上午好，加文。” 雷斯垂德：“……”好你个卷毛啊好！ 雷斯垂德心里怒火中烧呢，一转头又差点被双手环胸，瞪着一双死鱼眼的安德森吓得心脏停跳：“见鬼的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安德森面无表情地回答：“在头儿你出现便秘脸时，我就知道有什么不对了，果然被我逮到了吧。” 雷斯垂德：“……滚！！” 夏洛克果然说话算话，上午还没过去，他就派他最出色的人过来，以及解释了：“夏洛克没有和你说，艾伦·布雷恩这起抢劫并杀人案的头号嫌疑人是安迪·夏普，也就是那位假冒的小霍克先生吗？” 雷斯垂德：“……他没有！等等，我想起来了，他倒是说起了三重谋杀案，所以第三个被害人就是艾伦·布雷恩吗？他们又是怎么牵扯上的？” “布雷恩先生是霍克家的家庭医生，他发现了夏普先生的小秘密，就以此为把柄来勒索夏普先生，事情发酵到不可遏制地步时，夏普先生就痛下杀手，并将案发现场伪装成了抢劫并杀人。”艾琳简言意赅的解释着，并递给了雷斯垂德一个文件袋，“详细的内容就在这里面了。” “呃。”尽管那起案子不是他负责的，但他今天之前才听负责的警官在感叹有两嫌疑犯了，雷斯垂德神情那叫一个尴尬，他下意识想转移下注意力，就指着艾琳一起带进来的箱子问，“那是什么？” “物证。”准确来说是扣除了一部分的物证，艾琳笑得纯然，“你放心，这都是从案发现场获取的，所以并不存在不合法以及不合理之处，”她想了想又加了半句，“对吧？” 黑伞压顶下，就算不对雷斯垂德也得说对，更何况她说得在规章捏，好探长打破牙齿混血吞：“对极了！”苏格兰场的百年声誉值再－1中，雪上加霜的是，雷斯垂德顺着神情微妙的艾琳的视线看向他办公室外，就看到一个头顶他也认出来是谁了。好探长走过去拉开门，“安德森，我不是让你滚了吗？” 安德森俨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哦，滚远了又滚回来了。” 雷斯垂德咬牙：“你都不用工作的吗？” 安德森当下把手中的报告双手捧着让探长先生看：“事实上，我是来交报告的。” 雷斯垂德：“呵呵。”信他就有鬼了！ “他说的是实话。”艾琳的声音插-进来，雷斯垂德脸色急速变幻了下，对安德森埋怨道：“那你不早说。” 安德森：“……”他觉得他受到了莫大的伤害，但他坚强的挺住……以及赖着不走了，不过他也没听到什么八卦，艾琳已经和雷斯垂德交接完了：“剩下的报告我会尽快提交给你的，探长。” “行吧。”雷斯垂德看了眼放在他办公桌上的文件袋和证物箱，心里还在想怎么和负责那起抢劫并杀人案的警官说呢，别打击到人家的自信心才好啊。 小艾同志同样很有礼貌的和当自己是壁画的安德森打了个招呼，“唔，之前法医报告里的单词和语法错误改正过来了吗？” 安德森：“……欢迎下次再来。” 艾琳一本正经的颔首：“我想剩下的报告明天就能写完了。” 安德森：“……慢走不送。” 艾琳眨了下眼，雷斯垂德就已经开口了：“闭嘴吧，安德森！”苏格兰场摇摇欲坠的百年声誉真的不需要内部人士再‘添砖加瓦’了，他怒视完安德森，就对艾琳笑着说：“那我就不送你了啊。” 安德森表示他突然想上天台了。 …… 艾琳出了苏格兰场还没有走到主车道上，就被拦住了，“女士，是这样的，我原本是打算和我的女朋友一起去吃午餐的，事实上，现在变成前女友了，但我又觉得不该浪费了这束玫瑰花。所以你愿意接受它吗？当然，如果你不想要也没关系，我再——”捧着一束鲜艳欲滴玫瑰花的是一位金发碧眼的英俊男人，配合着玫瑰花，荷尔蒙扑面而来。 “他撒谎！” “不是专门等人家的吗？” “这是什么？搭讪的新方式吗？” “小白脸。” 艾琳对周围鬼魂们的‘提示’充耳不闻，她上下审视着这位打算‘送人玫瑰，手有余香’的慷慨先生，在对方带了点期待的眼神下开口了：“所以，是职业男公关？” 玫瑰先生懵了：“what？” 艾琳叹了口气，“根据你说的话，所以你是打算不再为送你这款奥迪车的有夫之妇服务，而是选择投奔到送给你这块新款百年灵的中年富婆的怀抱吗？正确的选择，鉴于后者是一位遗孀。” 玫瑰先生觉得自己深深被冒犯了，他挥着手中的玫瑰：“这位小姐，你可以选择不接受这束玫瑰，可你有必要这么侮辱人吗？” 小艾同志见对方还在嘴硬，目光掠夺了对方那张英俊的脸问道：“我们以前见过面吗？我觉得没有，当然也有可能我曾见过没有进行微整容前的你。” 对方再好的涵养似乎都消失殆尽了：“你这个女人，你疯了吗？” “不，用专业术语说，我这应该被称作‘高功能反社会’。以及，鉴于你第一眼注意到的就是我的手表，我可以贴心的告诉你，它确实是格拉苏蒂的特别限量款，职业素养培养的不错。”艾琳眯了眯眼，语气变得严正起来，“那么，礼尚往来，你可以告诉我是谁雇佣的你吗？” 可惜对方没有可不想和小艾同志礼尚往来，他丢下一句“疯女人！”，就气急败坏地钻进他的奥迪车里，飞快把车开走了。 艾琳望着车开走的方向，若有所思。 与此同时，她的神情被定格在屏幕上。 “哇唔——”屏幕后的小个子男人猛然抬高了音调“哇唔”一声，再看向屏幕上的艾琳时，大眼睛里的兴味更浓了，饶有兴致地说着，“比我想象的要辣哦~就那么没格调的打招呼，似乎有点失礼了呢，hmm，那就再好好打个招呼好了，该用什么方式合适呢？” 再回到小艾同志身上，等那位玫瑰先生狼狈离开后，原先还围观的津津有味的鬼魂们已经作鸟兽散了，嘤嘤嘤人间好可怕！ 艾琳听到‘嘤嘤嘤’，眉心微不可查的抽动了下，再也不耽搁就快步离开这‘是非之地’了。等她回到贝克街，夏洛克也已经‘拜访’完霍克家的管家回来了，正蹲坐在沙发上做思考者，还没睁开眼睛就先抽动了下鼻子，再然后就猛然睁开眼睛，盯着正在脱大衣的艾琳看直到她转过身来才收回目光，很漫不经心地说：“出了什么事了吗？你上楼所用的时间比平时慢了二十秒。” “唔——” “是和植物的生-殖-器-官有关的事，让你难以启齿了？” “不，我在想该怎么表述这件事，有个男人在向我求包养。”艾琳说完就无语了下，‘求包养’这个词绝对是艾叶传染给她的。她在夏洛克刺过来的目光下，纠正了下她的措辞，“应该是有人雇佣了一个职业男公关来试探我，我认为。” 夏洛克在顿了顿后反问：“试探你什么？” “我现在还不清楚，他走得太快了，我还没来得及问清楚，不过我放了纸鸟跟过去了，我想很快应该能知道他在试探我什么了。”艾琳一面从她的大衣兜里掏她的手机，一面还在和夏洛克说她的推测，“鉴于他是用一束玫瑰花来向我搭讪的，那么他——” 小艾同志还没说完，她家男朋友就丢过来一个单词“金鱼”，艾琳的思维就被带歪了：“所以你不喜欢我送给你的纸玫瑰吗？” 第40章 伦敦的金鱼们39 夏洛克在他家女朋友那双濯濯明亮的眼睛注视下，蠕动了两次嘴唇，最终干脆不看她，吐出一长串夏洛克式的回答：“送植物的生-殖-器-官来表达心情这种事情在我看来，不过是传达了这个病态的、道德缺失的世界上的某些无理、虚伪以及冲动。今天我们尊崇的是将要终结这个社会的蛀虫，将来它一定也会终结整个社会。” 艾琳：“……同样的，你觉得我该对此作出什么反应合适？”先前夏洛克说小艾同志是条特殊的金鱼时，她就这么问过他。 夏洛克同样给出了个答案，不过这次不是‘吻我’了，而是，“揍我？” 艾琳忍不住笑了起来：“天呐，夏洛克你怎么能那么可爱。” 夏洛克可没预料到他家女朋友是这么个反应，他错愕地看过来，然后意识到他家女朋友是说真的，因为她忍俊不禁的走过来低下头要吻他。唔，这一次夏洛克没说什么接吻是社会的蛀虫了，因为他都没躲开，还很配合的扬起了头。 不过，在结束这个高难度姿势的吻后，他吭哧了句：“你的逻辑…很特别。” 脸还有点红的艾琳咕哝着：“好的吗？” “你自己想！”自认为说了句情话的咨询侦探没得到他想要的效果，有那么些恼羞成怒了，并拒绝再说什么，他把自己卷成一团扔到长沙发上，继续沉浸在有‘意外之喜’的案件上了。以及，在听到艾琳失笑声后，更是愤愤的把自己转了九十度面朝里了。 不止如此，他那‘无情’的女朋友没来讨好他赞美他，在失笑完后就丢了句“我上楼了”，就真的上楼了。 夏洛克：“……无聊。” 事实上，艾琳上楼后不到三分钟，就又下楼来了，顺带还带下来了她的笔记本电脑。她把笔记本电脑放在了书桌上，把同样经过非科学技能改造过的手机链接到笔记本电脑上，这么一来，她派出去跟上那位玫瑰先生的纸鸟——这一次她有注意没有再使用黄雀造型的纸鸟了，而是选择了这时节在伦敦最常出现的鸟类——传回来的影像资料就能同步在电脑上。 现在看来，那位玫瑰先生已经回到了他的寓所，正在和他的雇佣者在电脑上进行‘回馈交流’： 玫瑰先生特别的气急败坏在打字：“你给的资料不全！你为什么没告诉我，你让我去勾引的目标人物是个怪胎！” 对话很快就回复了：“m_：可你不是号称无论什么类型的目标，你都能让她们为你神魂颠倒吗？可你今天的表现，让我有点点失望哦~” 玫瑰先生脸色难看极了：“可她怎么就一眼识破了我？是不是你告诉她的？你们故意来戏耍我的？我以前勾引过你们圈子里的女人，所以你们联合起来整我的？” 雇佣方同样速度很快，而且打出来的字母全都是大写的：“m_：你的想象力真有趣，我喜欢，可我的答案是不是哦。” 玫瑰先生显然并不相信，但又不好对着雇主发火：“真的？” “m_：看看你的账户余额，你就知道我的真心了，性感帅哥（sexy）~”几乎是他打完字，玫瑰先生的手机就来了新短信，短信提醒了玫瑰先生的银行有一笔新进账，看到了雇佣者的诚意，玫瑰先生顿时就开心了：“好吧，可我觉得你没必要雇佣我去勾引她了，你男朋友怎么会喜欢那种疯婆子！” “m_：我又不喜欢你的想象力了，还有，你不知道现在流行的是‘高智商是新性感’吗？你这个小蠢货。”这个雇佣者情绪还真是变化得快。 玫瑰先生目瞪口呆：“whatthehell！” “m_：拜拜啦，小蠢货~”对方回复完后就没有再有新留言产生了，玫瑰先生愤怒的想表达什么，就找不到留言板了，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艾琳若有所思的时候，夏洛克低沉的声音冷不丁从她背后响起来：“有什么感想？” 艾琳脱口而出道：“我现在可以确定雇佣者不是麦考夫了。” 夏洛克反驳他家女朋友：“为什么不？麦考夫向来喜欢戏剧化，而且别再怀疑了，他就是那么一个无聊透顶的胖子。” 艾琳回过神来，她抬起头来望向从她开始观看纸鸟传来的影像时，就不动声色的出现在她身后的夏洛克，问道：“你是认真地在和我讨论吗？而不是——” 夏洛克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而不是什么？” “习惯性的说你哥哥坏话？”小艾同志在她家男朋友的怒视下就默默改口了，“是稍带个人感情-色彩的实话，你放心我是不会站到麦考夫那一边去的，我们现在是‘阶级敌人’么。” “哼！” 艾琳拉了张椅子给又不开心的男朋友，他勉为其难的坐下来了，艾琳就问他：“那你呢？对m先生有什么感想？” “m先生？显然，是他。”夏洛克习惯性的双手合十抵在下颚，在他开始他的长篇大论前，先瞥了眼没有因为影像里那位玫瑰先生的形容而有怒色的艾琳，顿了下说：“先不说这位m先生，我们先说说那位丹尼斯·怀特先生，显然这是他在银行开户用的名字，他读银行通知短信时我注意到了。我想就他那拉低一般金鱼一条街的智商而言，这是他的真名。” “难道不是因为他在看到那条通知短信时——” 夏洛克截断小艾同志的话，顺带瞪了她一眼：“你现在最好别说话！” 艾琳起初还不解她又怎么招惹她家男朋友，但很快她就推测出来了，夏洛克这是在帮她出气？因为那个怀特先生在留言里叫嚣她是个怪胎？她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 夏洛克拒绝被说穿：“shutit！” “那吻你呢？” “不。”夏洛克无情地拒绝了，不过现在不再怒视他女朋友了，还干巴巴地说：“现在没心情说这位一眼就能看穿的劣等金鱼了，都是你的错。现在，回过来说那位有趣的m先生，你还傻笑，难道你都没意识到你被监视了吗？你当时是在哪里遇到那条劣等金鱼的？” ——其实人家怎么也算不上劣等金鱼吧，先不说智商上，就是情商上绝对是拉高了普通人一条街，不然也不能在多位情人间周旋，还混得如鱼得水。 艾琳仔细想了想这其中的时间差，顿时认真起来，把当时的详细地点和夏洛克说的。熟知伦敦每一条街道，路况、红绿灯、街道上的建筑的夏洛克立刻就把它在脑海里调了出来，“四个公用监控器，能够把角度调整到清楚拍摄到你们的有两个，除此之外还有多个可监控点，一条很鸡肋的线索。不过他更新了你的资料，而我们同样的知道他的存在，感谢你的非自然方法。” 艾琳还没说话呢，夏洛克就摆摆手：“哦，这句是好的。”他说完双手继续抵住下颚，那从来就没有停止过运转的大脑这时候也在高速有效的运转着，“一个非常聪明又有超凡能力——这从他能调取到你的资料，还能调查出那条劣等金鱼的真实资料，以及安排人监控上就能看得出来——的试探者，他试探你是为什么，又要做什么？” “他显然也知道你，夏洛克。”艾琳把目光转移到电脑屏幕上，她并没有把她的纸鸟叫回来，“单纯从字面上来想，他是你的仰慕者？或者说他给了怀特先生这样的感觉？这么一来，我在他的定义里成了情敌，因此他就雇佣了个专业人士来，用他们交谈里的话来讲，勾引我以破坏我和你的关系？” “这个可能性，”夏洛克撇撇嘴，“确实很字面。” “我觉得‘高智商是新性感’这句话指代的应该不是我，因为我现在的逻辑思维能力是你教导出来的，所以更可能指代的是你，夏洛克。”艾琳认真的指出这一点，说完她端正看着夏洛克，点了点头来附和，或者加强了这句话，“你在动用你大脑思考的时候，眼睛里盛满了星光，整个人都好像在发光，很美。” 夏洛克：“……你这话我要怎么往下接？” 艾琳眼神飘移，再度回到电脑屏幕上，顺便回答了夏洛克的问题：“谢谢？” 夏洛克沉默了半晌后慢吞吞地说：“你知道所有人都用大脑思考吧？” 小艾同志恼羞成怒了：“夏洛克！你要是这么说，那你真该庆幸我没说你是在用心思考！”她回头就在键盘上按了一通，又若无其事的说：“我查到怀特先生的工作地点了，或许我们可以再去找他谈谈等，看还能不能得出这位你的仰慕者的更多消息？” “他不是我的仰慕者，”夏洛克否定了他女朋友给m先生的定义，又随意瞥了眼屏幕上的页面——怀特先生所属那家公关会所的网站主页面，页面风格很‘职业化’，上面男色横溢就对了——皱了下眉头把小艾同志的注意力拉了过来，“这是条可以跟进的线索，不过我觉得我们应该不会得到多少有用的信息，鉴于m先生的极度控制欲。注意到时间了吗？他在打下那条汇款的留言后，怀特先生几乎是立刻就收到了银行发来的短信，我不认为这仅仅只是个巧合。” “另外我想提醒你，如果你不想你的手机和电脑被赤-裸-裸的*污染的话，我建议你让你的纸鸟歇一歇。” 艾琳因为夏洛克的形容迷惑起来，好在在她转向屏幕前，夏洛克又给她解释了：“怀特先生已经准备好要去给他现在的金主，一位富有的寡妇，提供他专业性的服务了。” “嗯？哦，呃，我懂了。”艾琳在反应过来夏洛克说的是什么事后，就暂时切断了她的手机和电脑的链接，“唔，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就像我们说的这仅仅是次试探，那么他必然还有后招，我们就等着他再浮出水面。”夏洛克说完又咬牙切齿起来，“我讨厌这种两边都是谜题，两边又都不是谜题的案子！” 艾琳总觉得她遗漏了什么，可一下子又想不起来，她皱了下眉又松开，到底遗漏了什么呢？ 他们觉得那位m先生会再有后招，可一星期都过去了，都没有再有异常的事发生，事情好像陷入了焦灼状态，当然也有可能是对方谨慎，反正是没什么进展。 不好的事也不止这一件，关于艾伯特·霍克案件中他们推测的更高级先生，也没什么进展，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一点：那就是这位更高级先生是不存在的，安迪·夏普用那么技术型的手段谋害艾伯特·霍克，大概真的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再有，这一星期来苏格兰场都在忙着翻旧案——就是夏洛克和艾琳破解的那些旧案——就算是发生什么新的案子，也都不是夏洛克会感兴趣的类型，雷斯垂德忙得焦头烂额的，不想给自己再增加额外的负担了，也就没拿夏洛克不会感兴趣的新案子来找他。 结果就是，夏洛克无聊又烦躁的差点把221b给掀了。 艾琳真的是第一次看到处于这种状态下的夏洛克，他现在就像只狂躁的大型犬一样，在地板上、墙壁上、厨房等地方挠着他锋利的爪子，墙壁上都被他用一把手-枪花样打出了个笑脸来，得说他还是记得没有蹂-躏二楼和三楼间的天花板吗？ 上楼来看到的哈德森太太捂着心口，一推二五六的就把让夏洛克安静下来的事推给了艾琳，“我不管你是带他去遛弯，还是去约会，或者去什么有死人的案发现场，总之，行行好，让他放过我们，放过我的房子吧。”说完房东太太也不管艾琳答不答应，转身就往外走，边走边头疼着说：“这记在你的房租上，夏洛克！” 艾琳想了想问正在长沙发上挺尸的夏洛克：“我要去一趟唐人街，你要不要一起去？” “无聊！无聊！” 等艾琳上楼换了一身衣服下楼来，把挂在挂钩上的深蓝色大衣穿上，又再次问了她男朋友一遍：“真不来？” 夏洛克直接把毯子往脸上一盖，拒绝的意味很明显。 “那好吧，我在二楼贴两张隔音符，希望在我回来时，221b还健在。”艾琳有点可惜夏洛克不和她一起出去，但还是想了个折中的办法，另外还悄悄找了张加固符出来，以防万一么。 殊不知，小艾同志刚下了楼，躺在沙发上的夏洛克就一把拉开了毯子，先前还裹着的睡衣被脱了不说，他还换上了他的衬衫。数了数艾琳的脚步声后，他就矫健的从长沙发跃下来，撩过他丢到的西装外套，一边往身上穿，一边走到窗边，隔着窗帘的一条缝眼睁睁的看着他女朋友伸手招了辆出租车。确认出租车启动后，他就快速拿起挂在衣钩上的大衣和围巾，也跟着下了楼，正好遇到了要去店里的哈德森太太，不过房东太太没来得及问什么，她的租客就开门、关门、离开一气呵成了。 哈德森太太往楼上看了看，现在楼里已经完全安静下来了，她咕哝了句：“果然小伙子，就是听得进女朋友的话，这是去约会了？” 约会，大概吧，不知道介不介意多个人呢？ 第41章 伦敦的金鱼们40 吉姆·莫里亚蒂，咨询罪犯，犯罪界的拿破仑，他真的不是要破坏人家感情啦，人家又没有给他委托哦，他只是做做热身，现在还不到大幕开场的时候。如果，他是说如果，真的成个小捣蛋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么。 这句可能是句玩笑话，也可能不是，但这次吉姆保证他真的不是去捣乱的。在上一次雇佣个职业‘女性杀手’深层次试探未果后，吉姆就决定再完善下关于美丽的艾小姐的资料，所以他就动用了下他在警方的棋子，还真得到一些很有迷惑性的资料呢，迷惑性到他晚了两天才要来打个招呼。 当吉姆收到他的小棋子发来的贝克街那对可爱的情侣，一前一后出门的消息后，他眨了下他那双迷人的大眼睛，再然后露出了一个……羞涩的笑容，装模作样的拿起一本《教你学中文》的书，就乐滋滋的出门了。 应景的，今天伦敦是个艳阳天，唐人街一如既往的热闹非凡。 艾琳是来买药材的，并不是谁生病了，而是她对《哈利·波特》里提到的魔药很感兴趣，只不过这个星期以来都没什么空闲时间来实践下，或许还能转移下夏洛克对在墙壁上再打出个哭脸的注意力。 小艾同志还不知道她家男朋友也一路尾随着她到了唐人街了，夏洛克没有立即跟上来，而是先和他的流浪汉唐人街小分队交流下信息，又伪装了下，把自己也伪装成个流浪汉，这才跟上了他家女朋友。 夏洛克暗中跟踪了艾琳足有半小时，都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物，同时也没有被艾琳发觉，他在心里想着等回去得好好锻炼下她的反侦察能力了，而就在这时候有男人接近了艾琳。夏洛克快速演绎了下，爱上网不爱运动，宅男为了喜欢的人在学中文没威胁性。 可那个宅男打扮的小个子男人在艾琳看来，得出的结论和夏洛克截然相反—— 在夏洛克看来，就是一个手中拿着初级中文入门书，想锻炼口语的宅男在唐人街寻求帮助，他性格内向，在两次都张开嘴了却没有发出声音，等小艾同志往他的方向走过去时，他终于下定决心了。 如果在一般人看来，还真是那样。 那个小个子男人就是泯然于众人的类型，不会引人注意的。可艾琳在转过一个弯，走到这条路上时，她就意识到有什么事情不对劲：就算是大晴天，街上的鬼魂也不该那么干净，这条街上一个鬼魂都没有，太不正常了。 艾琳想想她刚走过的那条街，也遇到了鬼魂三两只呢，而就在这时候艾琳看到了那个手里拿着一本《教你学中文》书的年轻男人，本来她也只是随意一瞥，得出了不爱出门爱上网的宅男基本演绎，但就在她要移开时，突然感觉到眉心有针刺般的尖锐刺痛。 艾琳的瞳孔微微收缩，黑色在她的瞳孔里凝聚，等她在将目光定格在那位乍一看很无害的年轻男人身上时，她看到了他身后张牙舞爪着想把整个世界都拖入黑暗的网，由晦暗凝聚成的像蛛网一般的网，而位于蛛网中心的年轻男人，他正露出了优雅的、邪恶的微笑。由此艾琳可以确信，他是黑暗蛛网的主人，而不是黑暗主导了他，极度危险！ 而就在这时候，艾琳意识到那张牙舞爪的蛛丝在向她蔓延过来，不，不，是在向她走来。她眨了下眼睛，再睁开时更浓郁的黑色在她眼底褪去，再睁开时瞳孔颜色恢复了正常，可再看到那个年轻男人朝她走来，露出腼腆而无害的笑容时，她还是没有控制住，瞳孔放大，她觉得不寒而栗，这个男人是她遇到过最危险的人！ “嗨，我叫吉姆，我最近在学中文，唔，你能帮我纠正下读音吗？”宅男吉姆没得到艾琳的回应，他忍不住往艾琳那边探探身，伸手在她面前晃了下，扬高了点声音问：“小姐？你还好吗？” 艾琳下意识后退半步，把手放入大衣兜里，缓缓眨了眨眼睛，在镇定下来后挤出一抹尴尬的笑容，然后用中式英语，还是磕巴的中式英语说：“我英语不好，我只是来英国旅游的，你去找别人吧。” 中式英语一出，饶是吉姆也愣了足足十秒，才理解了艾琳说了什么，他摇摇手表示“没关系”，再去找别人前还对艾琳说了：“谢谢。”唔，不像夏洛克和麦考夫会说的很地道的中文，而是一般外国人那种大舌头的中文，顺便还附带了一个腼腆无害的笑容。 艾琳就站在一旁看着吉姆端着书进了旁边一家买招财猫的店，透过玻璃窗能看到他正拿着书和店主用中文讲价，看起来仍旧很无害。艾琳收回视线来，再定睛看向街道上的其他人，他们每个人在她眼底都有着不一样的颜色，白色的，灰色的，只是颜色-色度不一样而已，但没有一个人会有像吉姆那样的令她噤若寒蝉的黑色。 艾琳的目光突然在一个方向定格了，下一刻她想都不想的就朝那个方向追过去，伪装成流浪汉的夏洛克也已经意识到不对劲了，在艾琳朝他这边追过来时，就一闪身躲进了旁边的小巷子里，在艾琳经过时，从里面伸手抓住了她的手，把她拉了进来。 “你的手——”她的手指是凉的，她刚才在害怕？ 夏洛克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艾琳紧紧抱住了，她把脸埋进夏洛克的脖颈里，闻着他身上那种纯粹的味道，她顿时安下心来，情不自禁地喃喃道：“夏洛克，你一定不知道在我眼里你有多特别。” “我知道。”夏洛克快速说了句，笨拙地伸出手在他家女朋友背上拍着，嘴里却说着风牛马不相及的话，“你的反侦察技能有待提高，我在你身后跟了你半小时，你都没发现我。” 艾琳沉默了下，从男朋友怀里抬起头来：“也就是说，你在跟踪我？” 夏洛克：“……现在看起来也功亏一篑了，不，你先前遇到那个宅男，他怎么了？竟然让你害怕了？” “他说他叫吉姆，他是我见过最危险的人类。”艾琳放开了夏洛克，从小巷子里走出去，再去看她刚才和吉姆相遇的地方，这时候已经看不到吉姆了。 “最危险的人类？你说他？”夏洛克先黑了脸，再随后意识到自己的演绎出了错，尽管演绎法也不能保证每次都对，但他总是对的，可这一次他的初步演绎和艾琳得出的结论以及她的反应实在是大相径庭。当然了，他承认自己错了，并不是在让着女朋友，而是意识到艾琳在形容对方时，所定义的范围是‘人类’，她之前必然是用上了她的非自然鉴定手段。 夏洛克把当时的画面再调出来分析，随后挫败的意识到他没能从那个小个子男人身上，演绎出和艾琳结论相接近的证据来。 那么，有两种可能。 艾琳回过头来说了其中一种：“夏洛克，你觉得他是m先生的可能性有多大？”小艾同志说完就拧起眉头来，她呓语着吉姆的名字和m先生，“吉姆，m先生，jim·m——” [后来还出来了一个第三者，叫吉姆·莫里亚蒂的。这家伙智商高是高，可情商太低了，竟然想对夏洛克·福尔摩斯强取豪夺，试图在泳池边引爆炸-弹，大家一起死。]艾叶曾经这么和她说过，她当时觉得这种事发生在夏洛克身上非常的不可思议，可在见识过m先生和丹尼斯·怀特对话时的随心所欲，和常人没有的手段，再联系上刚才背后有张牙舞爪蛛网并笑得邪恶的吉姆。这些最终在艾琳的脑海里串通而亮了起来，那个名字就顺理成章的脱口而出了：“吉姆·莫里亚蒂！” “你知道他。”夏洛克用陈述性的语气说。 “她知道我。”而在与此同时，从唐人街半途而废，通知他的小棋子们从唐人街离开，将原本制定的一出好戏就那么刚开演就草草谢幕的吉姆·莫里亚蒂，转动着手中的手机笃定道。他说完又补充般说，“她认识我，她在害怕我，爹地抓到她瞳孔放大了哦~”他咧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两颗犬齿在此时却有几分狰狞的味道。 “没人找上过我，将来也不会找到。”吉姆喃喃着，下一刻他把手机打开，屏幕转动，那张夏洛克和艾琳两个人接吻的照片就出现在屏幕上。吉姆就那么看着屏幕，摇头叹息着：“这不好玩了，她怎么会知道我呢？现在还不到我正式而隆重登场的时候呢。不，不，不——”他又变得眉飞色舞起来，“这似乎给游戏增添了更多的不可控性和趣味性呢，虽然不是我预想中的，但姑且把它当做一个意外之喜吧。hmm，我决定把这位小姐叫做‘意外（thesurprise）’了。” 第42章 伦敦的金鱼们41 “你知道他。”夏洛克用陈述性的语气说。 而艾琳神情有一刻非常的微妙，但她还是和夏洛克说实话——毕竟，在夏洛克面前撒谎并且成功的可能性实在不大，而且也没有撒谎的必要：“假设他们真的是同一个人，以及我也不能保证我知道的相关资料的客观性。” 夏洛克眯了下眼睛：“说来听听。” “现在？这里？”艾琳这时候终于有机会打量把自己伪装成个流浪汉的夏洛克了，他修身的大衣和西装都不见了，而是换了件宽大的套头衫，头发更加乱糟糟的，还真的属于丢进人群就不会得到很多关注的模样。“你看起来——” “怎样？” “很流浪汉。” 夏洛克恨铁不成钢瞪了他家女朋友一眼，朝人家露出个放大的假笑：“需要我夸奖下你的观察力吗？” 艾琳：“……不用了。” 夏洛克哼了一声，探出头去观察了下街上的情况，余光注意到小艾同志在皱着鼻子嗅她的袖子——她刚才眼里只看到夏洛克的‘内在美’了，所以就毫不犹豫的扑上来了，现在恢复正常注意到男朋友的‘外在表现’了嘛——又重重哼了一声。 艾琳立马放下袖子，本来捏着鼻子——字面意义上——夸男朋友一下的，却又意识到夏洛克伪装成流浪汉的用意，夸奖什么的就算了，而且，“你伪装成这样跟踪我，是想要看一看能不能引蛇入洞，对吗？” 夏洛克对他家女朋友话中可能蕴含的危险的意味毫无所觉，他不但理直气壮地承认了，而且还振振有词地分析着：“我不是说过了吗？既然m先生，暂且还这么叫他，花那么大心思来试探你，一次试探无果，他肯定还有后招。关键是他什么时候会在出手，在过去这一个星期里，我们没在我们周围发现可疑人物，有可能是他很有耐心，也有可能是你没有落单。” 艾琳做了下陈词：“所以你认为如果我是一个人，m先生找上门的可能会更大？” 夏洛克这时候也观察完外面的情况了，他回过头来说：“没错！” 艾琳盯着夏洛克乱糟糟的卷毛看了几秒，以一种不再冒热气的白开水般的平静语气说：“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把我当鱼饵了？” 夏洛克终于敏锐觉察出不对来了，他把险些就要脱口而出的“是的”咽回去，干巴巴地来了句：“如果你非要这么认为的话。” “这样。”小艾同志也没说是吻他还是要揍他，她只是说了这么个没有感情-色彩的回答，之后停顿了两秒又说：“我们回贝克街吧，我有很多话要和你说，而且我想我们最好是坐下来说。” 夏洛克习惯性把手抄进大衣兜里，抄第一次时抄滑了，显然他忘记了他现在穿的不是他那件修身的长大衣，他忿忿地拽了下套头衫前面的兜，抬头就对上他家女朋友似笑非笑的神情：“你穿出来的衣服呢？” 夏洛克梗着脖子嘴硬：“他们会给我送回来的，我说的他们，是指——” 艾琳神情有些纠结的接话：“你的流浪汉网络成员，我知道，我想我看到其中两位了。” 夏洛克猛然转身，小巷子另一边的两个流浪汉顿时作鸟兽状了。夏洛克咬牙切齿起来：“不用理他们，我们走。” 等他们离开了，那两个作鸟兽状的流浪汉聚头后面面相觑：“你看到了吗？” “嗯，抱在一起了。” “这真不公平。” “不公平！”连夏洛克·‘高岭之花’·福尔摩斯都能有女朋友了，何谈公平！ 那边，和出门时穿得一样的艾琳和换了个人的夏洛克回到了221b，哈德森太太正要去开店，看到他们回来惊讶极了：“你们不是去约会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夏洛克你这是……新买的衣服吗？”能想到这里来，还真是难为哈德森太太了。 艾琳冲房东太太乖巧地笑了笑没说话。 夏洛克则朝房东太太露出个刻意放大的皱巴巴的笑容，“观察力还有待加强，哈德森太太，你可以去开店了，慢走。” 哈德森太太：“……”看来是约会不顺利了。 岂止是不顺利，是根本没有在约会，好吗？而且等他们这对小情侣坐下来谈话，也进行不是那么顺利—— 自从夏洛克遇到艾琳后，艾琳给他开过数扇新世界的大门，平行宇宙论、鬼魂、言咒、吃了开膛手杰克的鬼魂、画魂、令人死而复生等。现在在谈话最开始，她就再次简单粗暴的再给夏洛克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夏洛克是影视剧里的角色，夏洛克反应很夏洛克：“哦，有点意思但同样无聊。” ——这件事对艾琳没什么心理障碍，对夏洛克更没有。 再然后，他那双明亮的洞悉一切的眼睛盯着艾琳：“你父亲告诉你的，但他是怎么做到的？我知道你们有特殊的联络方式，但它是什么？说话。” 艾琳慢吞吞地说：“我在想怎么把我和我爸爸用的不科学的联络方式用自然语言解释，它——” 夏洛克有些不以为意地摆摆手：“用你的‘专业术语’说。” 艾琳微微叹口气：“好吧，[入梦]，在我做梦的时候，我爸爸来我的梦里，我们就可以进行交流。在我来到这里后，我们联络过两次。” 夏洛克笃定地说：“第一次在你来这里的当天。” 艾琳并不奇怪夏洛克演绎了出来，她点头：“嗯，就是那次，我差点直接用符箓轰了你。”当时她从入梦中醒来，夏洛克就像是猫一样蹲在她当时睡得长沙发前的茶几上，那双瞳孔颜色淡的眼睛绿莹莹的，艾琳当然是吓了一跳。 夏洛克直接忽略了艾琳说的后半句，往前倾身对着她逼近：“第二次艾先生告诉了你，你来了一个由他看过的影视剧构成的平行宇宙，还告诉你了，哦，用专业术语来讲，剧情，我说对了吗？” 艾琳神情微妙起来：“我不确定。” 夏洛克瞪他女朋友：“你不确定？” “因为我在告诉我爸爸我喜欢上一个叫夏洛克·福尔摩斯的咨询侦探后，我爸爸就给我讲了个以他为中心的狗血三角爱情故事，而故事的另外两个主角都是男人，以及其中的第三者叫吉姆·莫里亚蒂。”艾琳跟着她男朋友耳濡目染，现在也有些学会了他那能把人一竿子绕晕的语速。她说这么一番话，用时不到十秒，而世界上唯一一个咨询侦探花了足足三十秒来消化这十秒里蕴含的内容，这还不是他恢复正常思考所用的时间呢。 狗血三角爱情故事的中心，消化完望向他神情复杂的女朋友：“呃。” 小艾同志讪讪地挤出个笑来：“所以我才说我不确定，唔，还有坐下来谈了。” 夏洛克闻言眼神飘移了下：“所以你不是要和我分手，或其他什么的，我不知道。你看起来因为我把你当诱饵引蛇入洞这件事生气了，没说要吻我或揍我——哦，现在没事了，让我们来谈谈这个狗血爱情故事吧。” 看着夏洛克笨拙地转移话题的模样，艾琳心里一下子就处在了天人交战的状态中，一方面觉得他怎么能这么可爱，另一方面，“你不提醒我，我都几乎把这件事忘了，我是生气了，可并不止你说的那个原因，还有你确定你要选择和我谈这个狗血爱情故事？或许我说得还不够明白，事实上我说得很清楚，这个三角爱情故事的主角都是男人，夏洛克。” 夏洛克：“……” 夏洛克状态大概还没恢复过来，因为他又踩雷了：“所以你才会发短信给麦考夫，来向他试探我的性向吗？嗯，我看了你的手机，你该把它看好的。” 艾琳：“……这件事等我们说完狗血三角爱情故事后，再和引蛇入洞那件事一起说。” 夏洛克：“……艾先生肯定还说了什么，让你会认为在唐人街遇到的那个小个子男人，是故事里的吉姆·莫里亚蒂。” 艾琳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两口平复下五味杂陈的情绪，一抬头就见她家男朋友正在收回他的茶杯，显然是以为她会给他也倒一杯。小艾同志真是哭笑不得，她觉得她就是拿夏洛克没办法，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把杯子放下，拎起茶壶给他倒了一杯茶。 等夏洛克心满意足地端起茶杯喝茶时，艾琳慢悠悠地说：“吉姆·莫里亚蒂欲对夏洛克·福尔摩斯进行强取豪夺，豪夺不成，就在夏洛克·福尔摩斯的室友兼爱情故事的另一个主角约翰·华生身上绑了炸-弹，想要，唔，大家一起慷慨赴死，你也可以理解为殉情。” “咳咳。”泰山压顶而面不改色的咨询侦探，成功地发出震天的咳嗽声，而‘罪魁祸首’，和三角爱情故事毫无关联，故事中心夏洛克·福尔摩斯的女朋友，笑得特别无辜。不仅如此，她还撑着额头说：“你知道吗，这个故事实在是太荒谬了，可我现在有点信了。” 小艾同志一字一顿地看着她男朋友说：“高智商是新性感。” 夏洛克：“……” 夏洛克那永不停歇的大脑现在终于正常运转了，他坐直了身体，双手合十抵在唇前，凝视着他家似乎正在幸灾乐祸的女朋友，朝外发射低音炮：“我认为整件事从头到尾都很无聊，先不说不按常理出牌的艾先生，你别瞪我，你显然比我清楚艾先生是什么性格。他会给你讲这么一个无聊的故事，可能是他在误导你，鉴于他对你和任何人谈恋爱都不会开心，也可能是他理解能力和常人不同，或许两者兼有，我更倾向于这个推论。” 艾琳竟然觉得无言以对，主要吧，艾叶的性格，艾琳这个做人家闺女的都一言难尽，但她当然不能就这么服软：“空穴不来风。” 夏洛克皱眉：“嗯？” 艾琳换了个说法：“一个巴掌拍不响。” 这次夏洛克理解了，他怒视着他家女朋友，快速说：“你非得再让我举出更有力的证据来对吧？” “嗯？唔——”艾琳还没来得及问是什么证据，就被行动力配合得上思维的夏洛克越过桌子捧住了脸……吻住了。原本只是个轻吻，可几乎是在唇瓣接触的一瞬间，就不受控制的发展成了唇间的深吻，一个让人异常舒服和留恋的吻。在唇舌分离后，艾琳微微失神时，夏洛克不知何时越过了桌子，俯下-身在她唇瓣上流连忘返着，心里怨念着为什么舌尖的触感不够清晰，最起码不够他清晰地在脑海里描绘出艾琳红润嘴唇上每个微小的细节。 夏洛克同时还拉着艾琳的手放在他的左胸膛上，“你能听到吗？” 艾琳稀里糊涂地说：“用我的手吗？” 这次轮到好不容易情商上线一回的夏洛克黑脸了：“艾琳！” 脸还红扑扑的艾琳搂住了夏洛克的腰，把耳朵贴在他左边胸膛上，心脏的上方，听到他加快的如雷鸣般的心跳，她似乎和夏洛克对着干上瘾了：“唔，我就不说你这么做是在欲盖弥彰了。” 夏洛克这下脸彻底黑了，不过，很快他脸色就好转了，甚至好转过头了。 因为他擅长打直球的女朋友闷声闷气地说：“夏洛克，我一点都不喜欢那个故事，我希望你只存在于我的爱情故事里。” 夏洛克清了清嗓子：“我一直都冷眼旁观，不动感情，认为所有的感情都和我奉为至高无上的理性相违背，而爱更是个危险的不利因素，是失败者的生理缺陷，可现在你看，我的身体背叛了我。” 艾琳当然知道夏洛克一直推行的理论，可正是如此，现在夏洛克选择了和他理性相悖的事，现在摊开来给她看，让艾琳觉得心脏跳得像是下一刻就从胸腔里跃出来了，而且她坠入到璀璨的光芒中，脑海里一片空白，真正的空白。 在这种情况下，人总是会容易做傻事的，小艾同志就去拉夏洛克的手，想礼尚往来，让他感受下她的心跳，可忘记了男女有别！！ 夏洛克当然知道他掌心中触摸到的柔软是什么，他像是被烫到一样，往后退了半步。 艾琳慢半拍地回过神来，她捂着脸蹲了下去，还试图钻到桌子底下。 夏洛克把手背到身后，干巴巴地说：“如果你钻进去，你就真的证明我说的话了。” 艾琳：“……你能把刚才那一幕删除吗？求你了，夏洛克。” 夏洛克想也不想地说：“可以。” 艾琳继续捂脸：“谢谢。” 夏洛克快速回道：“不客气。” …… …… 这对小情侣一致决定掀过这一页，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吉姆·莫里亚蒂，或者说m先生身上。 “他一直在监视贝克街，”夏洛克看起来没什么异样，如果忽略他现在不再坐在艾琳对面，而是躺回了起居室的长沙发上这件事的话，“显而易见。” 在唐人街那么正正好的等待着艾琳，显然是知道艾琳去了唐人街，同样的在唐人街也有他的人。 “他搞出神神秘秘的一出出，这一次却真身出镜了，显然对他自己很有自信，而你的动作和作为出乎他意料了，所以这就能解释他就露了个面，戏剧化地扮演了个宅男，就从唐人街撤退了。哦，关于这一点，可以根据我的流浪汉小分队传回的消息得到最终确认。”夏洛克晃了下手中的手机，又给m先生下了暂时性的定义，“一个戏剧化的自恋狂！” 没得到艾琳的回应，夏洛克就坐了起来看她：“你从刚才就在鼓捣什么？” 艾琳放下手中的铅笔，把手中的纸举起来给夏洛克看：“他在我眼中，就是这副模样。他身后张牙舞爪的黑线，就像是蛛网一样，而他就是蛛网中心，无论他到底什么身份，他绝对是一个浸-淫在黑暗中，又凌驾于黑暗之上的人类。” 夏洛克走过来接过画纸，随口评价着他女朋友的评价：“你已经说过了。” 艾琳意识到这是个极度危险人物，而现在他盯上了贝克街，顿时皱起眉来：“我爸爸没和我说他的身份——” 她话还没说完，夏洛克就截断道：“拒绝剧透！” 就算她想剧透她也没办法，她现在不能入梦艾叶，只有等艾叶入梦她，艾琳微微叹口气，眼睛和夏洛克平齐：“那你现在有可进行追查他身份的线索吗？” 夏洛克：“……不，不过我预感大幕将在不久后被拉开。”再然后没任何铺垫的，他问出一个他之前就一直想问的问题，“那你爸爸有和你说，你什么时候回去吗？” 第43章 伦敦的金鱼们42 “艾小姐，听说你最近和我弟弟的关系有些…紧张。”麦考夫在说这话时，并没有看站在他面前的艾琳，而是有那么些漫不经心地盯着他的那把从不离身的黑伞。以及在使用出‘紧张’这个形容词前，大英政府还微妙的停顿了下。 “如果你想要知道得更详细的话，夏洛克在和我单方面的冷战。”在开口前，艾琳的视线也终于从麦考夫的发际线上往下移了，变成了平视着麦考夫的眼睛。 顺便说一句，他们现在在一个地下停车场，尽管现在是白天，但地下停车场里很黑暗，只有黑车的前灯照着空旷的地下停车场。还有，他们选择在这里见面的原因，用麦考夫的话说，“要想避开夏洛克的眼睛，就该学会谨慎，所以在此见面。” “哦？”麦考夫转动下他的黑伞，朝艾琳露出个友好而无害——只是表面上看起来——的微笑，“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知道更详细的原因呢？”他的蓝眼睛终于回到了艾琳脸上，盯着她看了两秒，没等来她的回答，他稍微倾斜头，“不好意思，这个问题冒犯到你了？还是让你那么难回答我？” 艾琳朝麦考夫露出一个真不好意思的笑：“诚实来讲，我不太确认我认为的，和夏洛克单方面不理我的理由是不是完全对得上线。还有我也不确定，我和您说起我认为的原因后，您是不是又会误导我？鉴于我们是‘阶级敌人’，您一直以来并不赞同夏洛克和我谈恋爱。” “不，”麦考夫否认了，他注视着艾琳的眼睛，用他那双比夏洛克更为明亮的，更洞察一切的眼睛，“爱是个危险的不利因素，我想夏洛克也曾和你说过，我曾警戒过他，可他显然一意孤行。现在，你告诉我，你和夏洛克的这场…恋爱，随着你回归故里，徒留下两颗破碎的心，还会留下什么？” 麦考夫盯着艾琳，可预期中的无力辩驳并没有出现，而是，“所以说您也误导过夏洛克，难道您就没有想过，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可能性吗？” 麦考夫：“……” 只能说大英政府对‘非科学知识’了解得还不够全面透彻，根据现有科学理论，认为两个平行宇宙间能架构出一座桥梁出来这种事是天方夜谭，这也不可厚非。但这次谈话，也并不是没有好的一面—— “唔，现在我必须得诚挚地感谢您了，”一只不起眼的鸟飞了过来叫了两声后，艾琳这么对麦考夫说，神情绝对真诚，还带着点如释重负地补充道，“我会和夏洛克谈谈的，我们真的有很多事情要好好谈一谈。” 麦考夫扬了扬眉，而就在这时候拿着黑莓手机充当完美背景的秘书小姐从车里走了过来，“sir…您弟弟找过来了。” 已经想通了其中关节的麦考夫握了下伞柄，刚做过根管治疗的牙齿隐隐作痛起来，他朝将了他一军的艾琳露出了一个刻意放大的笑容，“很好，这很好，不是吗？” 艾琳把这理解为“你可以离开了”，她想了想觉得有必要解释下：“其实我也不是那么确定夏洛克会找来，不过他真的很乐意和您对着干。” 大英政府一点都没觉得被安慰到，但他掩饰得很好，眼睛漫不经心地望着地面，嘴里还同样漫不经心地说着：“他总是那么的孩子气。” 艾琳眨眨眼，正要说些什么，手机提示有新信息，不用想就知道是那个孩子气的、正在和她单方面冷战的男朋友发过来的。艾琳拿出手机来，看了一眼夏洛克发来的短信，又抬头看了眼麦考夫，麦考夫抬眼轻飘飘地看过来：“我没打扰你吧？” “不，但我得和您说再见了，福尔摩斯先生。”小艾同志往外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对您用了我开给您的药方，我受宠若惊，真的，但牙疼不是病，我也无能为力。” 饱受牙疼困扰的大英政府：“……”要知道牙疼不是病，但疼起来要人命啊，强大如大英政府也没办法克服。 抱着黑莓手机的秘书小姐，悄悄地把头低得更低了。 …… 艾琳在出了那个地下停车场后，就在电梯门口等来了穿越了‘千难万阻’——这个地下停车场可是麦考夫的秘密会客场所，他自然不会希望在‘会客’时被打扰，更何况还是个‘秘密场所’，夏洛克跑到这里来自然是穿越了麦考夫的手下们几条防线，称之为千难万阻也没那么夸张——来到的这里的男朋友。 他现在脸色快和旁边废弃的墙壁一个颜色了，看到艾琳过来，二话不说就把手插-进大衣兜里，转身就进了老式电梯，显然要把单方面的冷战贯彻到底了。当然，如果他没有按着电梯开关，让电梯门开着等艾琳进来，就更像那么一回事了。 艾琳眉眼弯弯地踏进来，夏洛克脸色不知怎么的就更难看了，然后一张嘴就继续踩雷：“见到死胖子就让你这么高兴？” 艾琳想起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她顿时无语地把笑容收了起来，这下她男朋友又不满意了：“现在再记得伪装，可已经晚了。” 艾琳：“……如果你想我揍你的话，你就继续围绕着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说下去，别和我客气。” “那你为什么要来见麦考夫？”夏洛克义正言辞地指出来，“我想不用我提醒你也该知道，外面还有个戏剧化的自恋狂在盯着我们，我还没有找到能够追查他底细的线索，可不需要你再火上浇油了！” “我为什么要来见麦考夫？因为我男朋友和我单方面冷战了，而我只能采用这么迂回的方法，让他别再钻牛角尖了！”艾琳盯着老式电梯光秃秃、半反光的壁面某一点，而夏洛克的视线落点也在那里。 “我没有！”夏洛克显然还在死鸭子嘴硬，艾琳一不做二不休，走过去扯着她男朋友的衣领，把他推倒在电梯壁面上，力道拿捏得极为精确，绝对不会伤到他却又不容置疑。这下他们终于直接对视了，而不是先前那还得通过‘第三者’，夏洛克看着艾琳的眼睛，态度有所软化了，可嘴上还没那么容易服软，不仅如此，他还倒打一耙：“你会离开！” 小艾同志现在真的处在要揍男朋友的边缘了，她一字一顿地说：“我又不是不会回来了！” 夏洛克显然也像麦考夫一样没有设想过这种可能性，他懵了下，随即就咧开嘴笑起来：“哦，这很好，我是说这很出乎意料，但它绝对是意外之喜！”但在他女朋友濯濯目光下，他敏锐意识到‘危险’，不自然地清清嗓子，然后就……很顺手甩锅给了他哥哥：“我原本该想到的，都是麦考夫误导了我！” 艾琳扯了下嘴角：“唔，我之前也是这么和他说的。” 夏洛克一点都不觉得这么卖哥哥有什么不对的：“对吧？” 艾琳扬了扬眉，“可我还和他说，我真的有很多事情要和你好好地谈一谈。比如说，你在丢出一个问题给我后，根本不等我的回答，就和我怄气了——”她说着就要去看手腕上的手表，夏洛克快速接道：“二十三个小时又十三分钟。” 艾琳愣住了。 “所以我们现在和好了？”电梯里光线并不明亮，可夏洛克有着浅色虹膜的眼睛还是显得那般璀璨夺目，艾琳从揍她男朋友的边缘一下子就被拉到了吻她男朋友的边缘，她在那双盛满了星光的眼睛里做最后的挣扎：“我没那么说。” 可这种事在精通演绎法的男朋友面前站不住脚：“可你的神情——” 艾琳打断夏洛克的演绎：“吻我。” 夏洛克偏执一般地想要个答案：“和好？” 艾琳笑了起来，点头道：“是的。” 夏洛克终于觉得心满意足了，他敏捷地将两个人换了位置，把艾琳抵在电梯壁面上，几乎整个人都把他家女朋友给包裹住了，俯下头来亲她，嘴角有气声泄露出来：“你知道控制狂魔在这个电梯里也按了监控摄像头的吧？” 艾琳把手伸进夏洛克的大衣里，隔着西装外套搂住他的腰，也跟着含混地说：“你知道我们只是关了电梯门，而没有按楼层让它启动吗？” 夏洛克显然知道，他啄吻着艾琳红润的唇瓣：“我知道，那胖子在外面站了两分钟。” 艾琳嘬了下夏洛克的下嘴唇：“嗯？” 夏洛克有点得意地笑起来：“大概是在我说他误导我时离开的。” 艾琳往后仰，拉开了他们间靠得过近，以至于吸入得都是对方呼出的二氧化碳，让他们产生厮磨已久错觉的距离：“所以说你是故意说给他听的吗？” “……我在说实话。”夏洛克终于伸手按动了楼层按键，电梯开始启动了，他们俩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就牵在了一起，大概是在先前耳鬓厮磨的时候。等电梯要抵达地面上的楼层时，夏洛克突然若无其事地说：“既然我们和好了，那我们就去约会吧。”或许是艾琳眼里的不解太明显了，夏洛克就难得再解释了句，“你知道，正常人在和好后就是会接吻啊约会啊什么的，哦，我得说那有点蠢，还有点无聊。” “你的表情显示你在撒谎，夏洛克。”好吧，现在是一报还一报了，谁让小艾同志也会演绎法呢，还是在夏洛克这位名师的教导下学会的。“不过，好啊。” 但他们俩这次难得的约会之约并没有那么顺利，等他们回到贝克街时，艾琳有那么些意外的发现221b里来了个……客人，还是个回头客。 爱德华·哈里斯伸手在艾琳面前晃了晃：“你现在是能看到我的吧？” 艾琳挑眉，爱德华·哈里斯才意识到他刚才做了多么无礼的事，可他这不是怕被无视吗？他讪讪地冲艾琳露出个讨好的笑容：“唔，我来贝克街，是想——” 艾琳接了他的话：“谢谢我们找回了梵高的《圣殇》，那幅画走过流程，现在回到阿斯特博物馆了？芸娘一定很高兴吧？”虽然是问句，但艾琳都是用陈述性的语气说的。 爱德华·哈里斯：“……”这熟悉的感觉！ 夏洛克看不到爱德华·哈里斯，但并不妨碍他想起来是谁，他用有几分聊赖的语气说：“哦，那个博物馆暗恋者。” 再度膝盖中箭的爱德华·哈里斯：“……我不是博物馆暗恋者！”他没听到夏洛克反驳，以为他又被无视了，结果等他看向夏洛克时，艾琳慢吞吞地说：“我以为你知道，夏洛克听不到你说话。” 爱德华·哈里斯：“……qwq”他觉得他该走了，不过在要飘出二层窗户时，他又飘了回来，指着被钉在墙壁上一堆资料的那张素描画：“这是谁画的？看起来基本功很扎实，而且这幅画有什么特别的寓意吗？这个男人背后的网状物，很有几分凌乱美呢。”他絮絮叨叨那么多都没人理他，直到他咕哝了一句，“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 艾琳听力敏锐，她望过来说道：“你是不是说你在哪里见过他了？” 莫名的爱德华·哈里斯脊背一寒，他觉得他该摇头，可实际上他……点头如蒜捣。 好吧，他们是从爱德华·哈里斯嘴里得到一条就目前来说还算有那么点靠谱的线索——一起博物馆文物丢失案——可查了两天似乎又进入了死胡同。 为了“劳逸结合”，他们就去约会了，感谢雷斯垂德探长，因为他实在对再度来骚扰苏格兰场的夏洛克忍无可忍了，朝他怒吼了句：“看在上帝的份上，如果你实在无聊的话，为什么不和你女朋友，是的我们现在都知道你们成了男女朋友了，去约会呢？”探长也是气疯了，所以就忽略这句话中的逻辑吧。 所以，他们这对小情侣就真的去约会了，是真约会，因为地点在劳里斯顿公园，不是犯罪现场，没有警戒线，更没有死尸，天上还很应景的没阴天没下雨，距离日落还有半小时，天边还有火烧云。 他们俩就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嗯，做实验。 没错，是做实验，在他们前面不远的地方放着一块猪肉，准确来说是注入了冰-毒的猪肉，另外还架设了摄像机，并且摄像机已经开启了两个小时了。 夏洛克还很心安理得的和他约会的女朋友说：“如我所料，老鼠、蛆虫，还有这公园里的其他食腐动物，对含有冰-毒的肉不感兴趣，这因此证实了我的猜测。一年前，就在这里一名吸毒者的尸体被发现了，而现在看来当时的验尸官计算错了死亡时间。我昨天在苏格兰场随手翻到了这起案件，我想既然我们都来约会了，为什么不善加利用多余的时间呢？” “所以，这就是你想到的约会方式？”就在这时候，一对正常的情侣手牵手从他们不远处走过，他们正在商量着待会去看电影。 “呃，”夏洛克干巴巴地再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不仅如此，你还能发现昆虫的种类是会根据不同位置而变化的。” 艾琳凑过去亲了她特立独行的男朋友脸颊一下，表示了对这次约会的意见，“你饿了吗？这附近有个广场，我去买吃的。”艾琳又亲了下夏洛克，这次是唇了，就离开了。 …… …… 她再也没能回来。 第44章 二分之一01 夏洛克目送他家去买吃的女朋友走远后，从大衣兜里掏出手机来，上网，输入关键词“约会方式”，他知道金鱼们的约会方式蠢而且无聊，可这并不妨碍他了解到底多蠢和多无聊，对吧。 直到他听到了连环枪响。 在听到第一声时，夏洛克就判断出了方位，正是艾琳说去买吃的那个广场。当这个等式出现在脑海中时，夏洛克几乎身体反应程度赶得上大脑思考程度了，他握着手机不管不顾地往广场跑去。 四声枪响后，枪响停止了。 可广场上的游客们被吓坏了，他们在四处逃窜，而这时候向着混乱中心跑去的夏洛克就成了一个异类，可现在他们真的没心思去关注一个异类了，倒在地上的尸体在提醒着他们逃命！ 尖叫声，呻-吟声，逃跑声，血从身体里流出来的声音，风声，交织在一起，组成了这曲扩散着恐怖与恐惧的交响乐。 夏洛克站在混乱中心，永不停歇的大脑仍在不由自主地处理着感官所接收到的所有信息，直到他从地上捡起来一支手机。夏洛克无意识的解锁了屏幕，屏幕上的一对情侣肩并肩坐在沙发上看着镜头，表情都傻透了。 [哈德森太太突发奇想要给她的两个租客拍张合照，只不过她还借口还没讲出来呢，躺在沙发上挺尸的租客之一，世界上唯一一个咨询侦探懒洋洋地睁开眼睛：“你和隔壁特纳太太打赌了？” 被戳中的哈德森太太果断装傻：“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房东太太见此路不通，果断把突破口转移到坐在书桌后面查资料的另一个租客身上，“艾琳，你说说他，我就是觉得你们俩既然成为男女朋友了，那就该有合照，可以摆在卧室里嘛。瞧瞧这里连张单人照都没有，谁家会没有几个相框，就是我的房间里，都还摆着我丈夫的照片呢。” “哦，我想起来了，你那个因两件命案被处以死刑的丈夫，你应该。”夏洛克撇撇嘴说。 “好啊。”艾琳笑着答应了。 “不。”夏洛克怒视不和自己站在同一战线的女朋友，严词拒绝。艾琳从书桌后面起来，朝着在长沙发上拒不合作的夏洛克走去，房东太太就眼睁睁看着艾琳去抚摸夏洛克的肩膀，她那位让她又爱又恨的男租客一扭，把肩膀挪开了。他女朋友又扯了扯他的袖子，年轻小伙子仍不解风情孩子气地袖子扯开了，还重重哼了一声。 哈德森太太突然觉得不想拍了。 好吧，最后艾琳把她男朋友从沙发上硬拉起来，或者说咨询侦探半推半就的坐了起来。 等到房东太太拍的时候，她就装作自己老眼昏花，没发现这对小情侣，在背后手牵手啦。作为一个过来人，她就是没有夏洛克那样神奇的演绎法，也看得出来好吗？ 最后的照片里，艾琳笑得灿烂，另一只手还摆出个胜利的手势——夏洛克强烈吐槽之然后被他家女朋友瞪，至于他自己，他平时施展起夏洛克式演技时，表情丰富到令女朋友叹为观止，可等入镜时，却僵得差点把真心实意的笑演绎成了皮笑肉不笑。 以及到最后，哈德森太太也没能拿去给隔壁那位不信夏洛克真在谈恋爱的特纳太太看就是了。] 夏洛克望着屏幕，直到屏幕自动暗了下去，他蠕动着嘴唇，最后吐出一个词：“骗子。” 因为发生了恶性连环枪击事件，还有可能是恐怖袭击，现在已经造成了两死两伤，这是被狙击手造成的，以及在混乱逃窜中也发生了踩踏事件，好在只是轻伤，但现在是信息时代，信息传播很快，恐慌已经开始蔓延了。苏格兰场不敢耽搁，雷斯垂德探长带队迅速抵达了案发现场，已经有先赶来的警员在疏散人群了，警戒线很快就拉了起来。 当雷斯垂德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时，他忍不住用指关节顶了顶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看在上帝的份上！”不过在习惯性头疼后，好探长敏锐地意识到不对劲，如果是平时，夏洛克可早就兴奋的在案发现场上蹿下跳了，而这一次他竟然就乖乖的老实待着了？ 雷斯垂德皱着眉走过去，还没张嘴呢，夏洛克看也没看他就说：“你可以带你的人去把狙击手装回苏格兰场验尸房了。” 没了，雷斯垂德原本还以为是一通长篇大论呢，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夏洛克话里的意思：“你把狙击手……”弄死了，但他很快就否定了这种想法，“你是说狙击手死了？怎么死的？他尸体在哪儿？夏洛克，你干什么去？夏洛克！” 雷斯垂德要是能叫住夏洛克，他就不会常常被夏洛克气得跳脚了。 “怪胎不对劲！”安德森凑过来言辞绰绰的说。 雷斯垂德揉了下眉心，让底下人去分析狙击点，瞥了眼安德森：“你也看出来了？” “他竟然无视了我的嘲讽，而且你看到他女朋友了吗？他们俩最近可都是以闪瞎无辜路人的钛合金狗眼为己任的！”安德森话还没说完，雷斯垂德就不想理他了，转身去询问详细情况了。 被无情留个背影的安德森坚强的把话说完了：“……难道是分手了？” 事实比分手要严峻太多了—— “我的琳琳，你可回来了，你不在的这段日子，粑粑都瘦了五斤了！” “shutup!”艾琳痛苦把头埋进手里，她从来没想到她会是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回来，她还和夏洛克说她很快就回来的。 艾叶瞪大眼睛，他觉得他受伤了：“你竟然叫粑粑闭嘴，不要以为粑粑听不懂英文。” 艾琳头也没抬闷声闷气的说：“三斤。” 艾叶没反应过来：“嗯？” 艾琳把话说全了：“你胖了三斤。” 艾叶：“……不。” 艾琳的手终于不再颤抖了，她在回来前一刻狙击手正在瞄准着射击她，子弹距离她只有短短几米的距离，她尽可能的让子弹原路返回，再下一刻空间扭曲，她就出现在贞子带来她家院子里的井里。她现在不敢想象夏洛克在发现她就那么离开后会做什么，从手心里抬起头来：“我什么时候可以再回去？” 艾叶想也不想就说：“你不能再回去了，琳琳！”他真的不想有个外国人女婿！不对，杜绝任何女婿！马脸什么的，见他的泰迪熊军医去吧！ 艾琳抬起头来盯着艾叶看，艾叶在艾琳面前总表现的像个二货且不靠谱的爸爸，而且今年艾琳二十四岁了，可站在艾琳面前的男人看起来就是个不到三十岁的青年人，以及他还有一副好相貌，长眉入鬓，一双丹凤眼濯濯明亮，再加上身上穿着身飘逸的云白软绸阔袖滚回字纹兰花长衣，看上去就像是个古代的富家公子，而不是有了一个像艾琳那么大的女儿的现代中年男人。 艾琳有一双和艾叶很像的眼睛，灼烁生辉，灵敏有神，眼角微微上挑，更不用说她的瞳孔是漆黑的，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总是不自觉就带给人压迫感。 艾叶被宝贝闺女看得浑身不自在，可他坚强的挺住了，下一刻他就被宝贝闺女眼里迅速聚集起来的水汽吓坏了，要知道从来都是他哭给他家宝贝闺女看的。 “我在回来前，正发生一起很严峻的事故，要做一个有担当的好孩子，难道不是你教给我的吗？你说你想我，你说想我想的都瘦了，可你——”艾琳说着语气都哽咽起来，萦绕在眼睛里的水汽汇集成眼泪从眼眶里滑落。 艾叶别提多心疼了，他一心疼就什么都交代了：“你是能回去，可具体什么时候能再回去我也说不准啊，这得看具体情况了，你知道的具体情况具体分析。粑粑当然是真想你啊，粑粑一星期前真的是瘦了五斤，这一星期不是——琳琳，你的眼泪呢？” 艾琳眨了眨眼睛：“阿爹，我也想你了。” 艾叶顿时就把宝贝闺女眼泪说没就没这件事给忘记了，上前一把抱住失而复得的宝贝闺女，开始“嘤嘤嘤”，嘤嘤到一半就想起了大事件，把手按在艾琳的肩膀上，一连串的问题就抛了出来：“告诉粑粑，你和夏马脸，你们俩没有什么！你没有告诉他你喜欢他！你们俩更没有在谈恋爱！你们俩更更没有接吻，更更更没有做-爱！不不，琳琳，你大声告诉我，夏马脸真的真的真的是个大写的gay！！” 艾琳：“……吉姆·莫里亚蒂是做什么的？” “哦，你说他啊，”艾叶一下子被转移了注意力了，“他也是个gay！” 艾琳就算心中有和夏洛克分离的伤感，也被她这不按常理出牌的爸爸给搅合的伤感不起来了，她微微叹口气：“我是说他的职业。” “咨询罪犯吧，所以他才觉得他和夏马脸那个咨询侦探是天生一对！”艾叶的注意力又被拉回来了，他痛心疾首的对艾琳说，“他们俩都是gay！” “咨询罪犯？”艾琳喃喃着重复着艾叶的话，她回想起她和夏洛克在她回来前追寻无果的博物馆文物失窃案，像是打通了关节般，她一下子又想到了艾伯特·霍克案里存在的更高级先生。他们在查的时候，被正向思维局限了，认为不管是什么案件，受益最大的就最可能是犯罪嫌疑人，却没有想到这世界上还会有一种人存在：他想的并不是像金钱、权势那样符合逻辑的东西，他不讲道理，不能被收买、恐吓或者谈判，他那么做或许仅仅只是为了好玩，或许仅仅是打发无聊，又或是想看到这个世界燃烧，或某个特定的人……“夏洛克！” 第45章 二分之一02 “琳琳——” “我和夏洛克在一起了，我们还接吻了，我们没有做-爱。” “粑粑是想问你饿不饿？粑粑去给你做好吃的。你说你想念粑粑做的菜了，粑粑明白了，粑粑这就去！”艾叶就像是没听到他家宝贝闺女的话一样，以非常写意风流的姿态往外走。 艾琳就眼睁睁的看着艾叶撞在门框上，再走，再撞。 “阿爹！” “我不听我不听！”艾叶是下定了决心不听，因为下一刻他就把他的飞剑唤来了，跳……没跳上去，他干脆抓着飞剑让飞剑带他离开。 艾琳似乎都还能听见嘤嘤嘤的回音，她万分不愿意承认她竟然还怀念她家阿爹的“嘤嘤嘤”了。 艾叶其实是飞远了，可他越想越心痛，就毅然决然的折回来了，他本来就是想抱着他家宝贝闺女……认个错，然后先前那一截就咔嚓咔嚓剪掉的，但等他发现艾琳在用他的多屏幕电脑看bbc三集片时，艾叶精神大振，心里暗搓搓的想着：“看吧看吧，认清夏马脸的真实性向吧！” 表面上呢，艾同志还很仙风道骨的走进来，试图继续对失而复得的宝贝闺女嘘寒问暖，不过，“琳琳，你开了快进？还一开开三个？” 艾琳的大脑对感官接收到的信息进行快速过滤、处理和吸收，同时还能分出一部分注意力来应对她爸爸，“只是八倍快进。” 艾叶：“……你饿不饿？” 艾琳头也没回，声音却放软了：“阿爹，我想吃你做的拿手菜了。” 艾叶一听这个就开始捋袖子：“粑粑这就去给你做！”等他回过神来，开始搂着柱子‘悲秋伤春’，说好的慢慢欣赏基情呢？很快他就振作了下，三集片里基情满满，就算是八倍快进也是不容置疑的吧？夏马脸想肖想他家琳琳，做梦比较快——等等，他怎么把[入梦]给忘记了，他家琳琳现在可还不会这一招，哼哼，艾叶‘小人得志’般笑了起来。远远望去，美人灿烂一笑，如百花盛开。 艾琳是不会[入梦]这一招，可她真的有特别的通讯方式—— 艾琳在开八倍快进看bbc三集片前，就把她原先的手机找出来了，先前她也和夏洛克说过，她对她的手机进行过改造，能对纸鸟查探的情报进行实时复刻。而她留在广场上的手机也进行过类似的改造，艾琳尝试着用她现在手边的手机联通那部，在尝试前，她其实心里没底，做到两个平行宇宙间通信的几率……艾琳没心思去计算，她本来是想打电话的，可踌躇了下，就发送条短信过去，然后就紧紧盯着页面，当手机提示她‘发送成功’时，她一下子就欢呼雀跃起来！ 可当艾琳尝试着打电话时，是联通的，可没有人接。“夏洛克……” 这一通跨越了两个平行宇宙的电话，另一端： 哈德森太太在新闻上看到了那则恐怖的新闻，吓得不轻，就爬上了二楼：“夏洛克你看到了那条可能是恐怖袭击的新闻了吗？那不是你和艾琳去约会的公园吗？艾琳呢？” 二楼一片寂静。 哈德森太太扶着门框往里看，这才注意到夏洛克正抱着膝盖把他自己缩在长沙发里，空气里也不知道弥漫着什么怪味，而整个起居室像是飓风过境了一样，哈德森太太喃喃着：“上帝啊，夏洛克你做了什么？” 就在这时候，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把房东太太吓了一跳，可起居室里的另一个活人一点要接电话的意思都没有，而打这通电话的主人也特别的锲而不舍。房东太太受不了了，她费了一把劲才在长沙发下的地毯上找到那个响不停的手机，咕哝了声“又乱丢”。房东太太把手机拿过来一看，是个未知号码，她皱了下眉，把电话接通了，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就传来她另外一个房客焦急不已的声音：“夏洛克？夏洛克？我很抱歉——” “感谢上帝，艾琳，你在哪儿？夏洛克他——啊啊！夏洛克你吓死我了！”哈德森太太刚开个口，原本在沙发上缩成一团的夏洛克悄无声息的坐了起来，他苍白的就像个幽灵一样，把哈德森太太吓得够呛，握在手中的手机掉了下来，在摔下去时有一只手接住了它。 哈德森太太冷不丁又打了个寒颤，她捂着砰砰直跳的心脏颤颤巍巍下楼去了。 “夏洛克……”艾琳原本认为自己会有千言万语要和夏洛克说，可等真的再次听到夏洛克的气息，她却如鲠在喉，除了叫他的名字，什么都说不出来。 夏洛克把手机放在耳边，在一阵沉默后，他动着没血色的嘴唇：“我认输。” 明明是风牛马不相及的一句话，艾琳却听懂了，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攥住，让她呼吸紧促，鼻子酸涩，眼泪根本不受控制的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爱是危险的不利因素。” “我没有心。” “我没有随心所欲。” 夏洛克一字一顿说着，可他这话不像是说给听筒另一边的人听的，却更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艾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对不起，夏洛克，我喜欢你，夏洛克。” 夏洛克像是突然被惊醒了一样，“艾琳？” “夏洛克，对不起，我就是想哭，我忍不住。” 夏洛克这次是真的回归到现实里来了，在他的思维宫殿里，艾琳可不会像现在这样哭的像个傻瓜一样。他握着手机从沙发上跳起来，因为腿长时间没活动，有点不受大脑控制，他腿一软就从沙发上掉了下去，好在沙发下面还铺了厚厚一层地毯，他还及时抓住了沙发扶手，才没让自己摔个大马哈。 但这并不影响他朝着话筒吼：“你是傻瓜吗？” “呃——嗯？”艾琳被男朋友吼得一愣一愣的，然后她家男朋友又朝她吼：“我说你是傻瓜！没掌握‘身体只是能量运输通道’的技能，好端端的去买什么吃的，这是其一；在紧急情况发生时，让身体本能支配大脑，这是其二；你在大庭广众之下，使用了你的非科学能力，把那个狙击手弄死了，这是其三！哦，关于最后一点，麦考夫那胖子有的忙了，算你一半。” “呃。”艾琳猛的打了个嗝，她把脸埋到胳膊里，也不管眼泪糊一袖子了，她沉默了片刻问：“……那块猪肉还好吗？” 夏洛克理直气壮的说：“我忘了。” 艾琳吸了下鼻子：“希望不会有人捡回去烹饪。” 夏洛克不解了：“为什么不？不管是谁，他既能享受到食物的美味，还能享受到多巴胺的愉悦感，双重的快感。”那块猪肉里注入了冰-毒，又不是什么毒-药。 “也是。”小艾同志笑了起来，还带着浓浓的鼻音，又哭又笑用在这里再合适不过了。 夏洛克重重哼了一声：“多愁善感！” 艾琳真被夏洛克先前的状态吓坏了，她心中那块石头现在也只是放回了半空中，不敢轻易去戳那个点，于是对她家男朋友‘嫌弃’的话不加反驳，干巴巴的转移话题：“我刚看了以你为主角的狗血爱情影视剧。” 夏洛克：“……what？” 艾琳：“……说串了。” 夏洛克又哼了一声：“别把自己降格为一条普通的金鱼。” 艾琳把自己往椅子上缩了缩：“我想你了，夏洛克。” 夏洛克张张嘴，一句‘我也是’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是这样的：“你当然想我，看看你才从我身边离开多久，智商就开始下降了！”所以，快回来我身边。 艾琳：“……现在想你没刚才那么多了。” 夏洛克脸顿时耷拉下来，他现在脸色真的不大好看，原先在接这通电话前苍白的像幽灵一样，期间又因为亢奋，脸部毛细血管开始扩张，现在形容下就是带着病态的潮红，不正常的颜色就对了。 夏洛克梗着脖子不说话，而就在这时候听筒里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一个青年男人的声音，说的是中文：“琳琳，你在和谁打电话？你怎么哭了？”这里还是担忧的语气，下一刻语气陡然变了，变得期待满满，“是不是终于认清了夏马脸的真面目！粑粑早就和你说过了，他就是个大写的gay！” “我等会儿再打给你。”艾琳快速和她家男朋友说一句，就把电话挂了，留下夏洛克对着通话结束字样黑了脸。 他听得懂中文！ 夏洛克咬牙切齿的把他家女朋友的爸爸，他未来的岳父拉入了他的黑名单。唔，他早就在艾叶的黑名单上了，而且还是榜首呢。 夏洛克前一刻还在黑脸，下一刻他就发现这部手机上有多通未接电话，还有未读短信也有两位数了，他脸色顿时好了几分了。 另一端，艾琳哭笑不得的对艾叶说：“阿爹，不管你接不接受，夏洛克他都是我男朋友。” 艾叶充耳不闻：“琳琳，你在和谁打电话？还用英文？不，你还哭了。是谁，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鬼佬朋友。” 艾琳对最后一句不置可否，她有多少朋友艾叶不但一清二楚，而且还接受着艾叶的严格监控。她觉得她现在说什么她爸爸也听不进去，干脆就不说了，把手机转裤兜里转身去洗脸，艾叶就像是跟屁虫一样跟在她身后：“琳琳，你刚回来要好好休息，所以把你的手机交给粑粑保管吧。” 艾琳没理他，艾叶自顾自往下说：“不把手机交给粑粑保管也行，那你告诉粑粑你现在认为夏马脸是个gay了。” 艾琳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下，艾叶再接再厉：“再不然告诉粑粑你在和谁打电话。”看他不一飞剑捅的那丫生活不能自理，竟然把他家宝贝闺女弄哭了。 艾琳非常清楚她爸爸的想法：“然后让你去威胁人家吗？” 艾叶“西子捧心”状：“琳琳你怎么能这么说，粑粑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吗？” 艾琳义正言辞的回道：“是。” 艾叶：“……”在他张嘴前，宝贝闺女又补了一刀：“如果你想说‘琳琳你不爱粑粑了’，我劝你换个说法。顺便一说，阿爹你真的提醒我想起一件事了，我可以提醒你的关键词是，‘我为什么会在二十四岁生日时会穿越到平行宇宙，而你不仅对此很笃定，以及在以前也有过类似的经历’。” 艾叶：“……粑粑哪里提醒你了？” 艾琳无情又冷酷的说：“你的嘤嘤嘤嘤。” 艾叶：“……粑粑去看一下饭菜哦。”说完他就消失了，脚底抹油都没那么快的，难道不知道有一句话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还有一句“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吗？ 无独有偶的，贝克街221b也迎来了一位大家长。 在连环狙杀案发生的那一刻，或者更往前夏洛克和艾琳去劳里斯顿公园约会的时候，麦考夫就难得抽出时间坐tv后面，亲自观察他弟弟和他弟弟的女朋友的第一次约会。 换个说法，麦考夫是把人家小情侣的第一次约会当精彩的戏剧来看了，再进一步来说，还抱着那么点幸灾乐祸的心态。在艾琳欣然接受这种夏洛克式约会方式时，麦考夫心中没有遗憾那是不可能的，可饶是大英政府，也不曾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在艾琳凭空消失那一刻，麦考夫心跳似乎漏了一拍，但也只是似乎而已，麦考夫从不会让情感主宰他的行为。该发生的总是会发生，这件事也是，不过是早晚而已，而大英政府要做的，就是在它发生的时候解决掉它。 国家机器启动，等到新闻播放时，它播放出来的让普通人看到的只会是大英政府想让他们看到的。至于其他一切痕迹，抹除，而这桩连环狙杀案，自然会有他信得过的部门去接管，总之，就是解决掉它而已。 在将事情全盘控制住后，麦考夫才起身去贝克街看望他情绪失控的弟弟，然而在麦考夫踏进221b的起居室两步后，他就敏锐的意识到有什么不同了。 起居室仍旧如飓风过境，夏洛克仍旧蜷缩在沙发里，整个人都在往外散发着“不开心”的忧郁性情绪，在听到声音后还睁开眼睛纡尊降贵的给他哥哥一个正眼，兼一句不耐烦的问候：“你来干什么？” 麦考夫快速辨别了情况，冲夏洛克露出个官方式的假笑：“我来关心我那失恋了的弟弟，一段时光结束了，不是吗？” “正相反，我觉得这是新篇章的开始。”夏洛克说这话的时候，没再盯着他哥哥了，而是死死盯着那部手机。不知道是该说心有灵犀一点通呢，还是真的是有缘分，下一刻手机就响了起来，夏洛克敏捷一捞，就把手机捞到面前，还很矜持的等铃声再响两声，这期间足够他例行问候麦考夫的节食成果了，然后就在麦考夫骤然沉下来的脸中接通了电话。 “哦，琳琳，我正想你呢。”夏洛克不仅表情变柔和了，就连声音里的甜度都加上去了，听得麦考夫在眼皮底下翻了个白眼。 电话那头的艾琳也哽了下，如果不是她确定她是打给了夏洛克，她都想把手机从耳边拿回来再看一眼了，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麦考夫在旁边？” 夏洛克装出来的‘柔情’迅速抹平了，他撇着嘴：“为什么这么说？” 艾琳眨眨眼：“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夏洛克可不喜欢这个“显而易见”，他想呛声就听他家女朋友说：“不过，我就把你的开场白当做‘你也想我’了，夏洛克。” 夏洛克：“……麦考夫在旁边。” “代我向他问好，以及他辛苦了，我当时真的没有想到——”艾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黑脸不满的夏洛克打断了，他瞥了麦考夫一眼义正言辞道：“事实上，根据我对那名已经被某个嫉恶如仇人士狙杀的狙击手的判断，他预计中要造成的混乱远不止两死两伤，而且我有理由怀疑这不是他第一次制造大规模恐慌了。查查看，我敢保证这位属于前法国特种部队的狙击手一定是有前科的，致命伤和腿部伤的精准选择并不多难查出来的吧，对大英政府的狗腿子们来说。” 麦考夫轻飘飘的看了一眼判断不失精准的弟弟一眼，之后就握着伞柄，开始了迷之沉默。 夏洛克不由得翻了个白眼，通话那端的艾琳也沉默了几秒钟才开口：“你知道你哥哥就在你面前吧？以及我正在郑重考虑我是不是应该识时务的挂断电话，然后把独立的空间留给你和麦考夫？嗯，在挂断前还有一件事，我觉得应该告诉你，m先生的名头是咨询罪犯，我想他很可能是那位——” “更高级先生。” “更高级先生。” 他们俩再度异口同声了，在两个平行宇宙里。 第46章 二分之一03 “说起艾家的先祖，艾草，他原本是个修仙家族的嫡子，可却命途多舛，在二十四岁检验灵根时被检测出是五灵根，修仙最好的自然是单灵根了，就是金木水火土，当然也有变异灵根，比如雷灵根、冰灵根，可五灵根呢，那就是废材中的废材，艾草就这么无情的被家族抛弃了，还遭到了家族中庶子们的欺凌，掉下了悬崖。可俗话说得好，‘天生我材必有用’，‘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唔，这是艾叶在被艾琳问到“平行宇宙理论”时，艾叶一反常态，没有讳莫如深，而是竹筒倒豆子般讲起了艾家的起源。 这是开头，中间自然是艾草奇遇连连，破而后立走上了无情道，立志成为一代剑修，最终成为了旷古以来以五灵根的极品废材体质得道成仙第一人。 艾叶说得眉飞色舞，心潮澎湃，在喝了一口可乐后问宝贝闺女感想。 “暂且先不说这里面‘剪不断理还乱’的混乱逻辑，若干处不可补的漏洞，以及数次成语和语法运用错误，单就故事本身来讲，不是没有可圈可点之处。”艾叶还来不及高兴，他家宝贝闺女就很笃定的问他：“唔，你这是把几本网络小说串起来讲了？” 艾叶：“……粑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或者说这个集立志、狗血、煽情、爱恨情仇等于一体的故事，你打腹稿打多久了？”艾琳说着就把手机亮到她爸爸面前，上面赫然是一部网络小说，“你不要说艾家的祖宗是穿越到一部今年才开始在网络上连载的小说里了，还有这篇，这篇——”艾琳滑动着手机屏幕，还嫌给色厉内荏极力撑住的艾叶打击不够，她又慢吞吞地说：“你知道你讲着讲着就自动给艾家的祖宗艾草改名了吗？还改了不止一个。” 艾叶：“……说串了。” “显而易见，”艾琳给予了盖棺定论，随后微微叹口气，“阿爹，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你对你以前的经历讳莫如深，这一次竟然这么轻而易举就告诉我了，明显就不正常。你想的没错，我一开始就知道你是在糊弄我的。” 艾叶原本在宝贝闺女面前就不强的气场顿时就更弱了，就像是一苗烛火，现在还来了股小风吹一吹，他期期艾艾的说：“那你怎么还……？” 艾琳朝艾叶笑得灿烂：“因为我想听阿爹你说话啊。”话刚说完就得到艾叶一个热情奔放的熊抱，艾叶感动的都找不着北了：“粑粑的贴心小棉袄，粑粑也爱你！” 艾琳眉心习惯性突突，但她没有推开她爸爸，冷不丁就说：“所以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和我的身世有关？” “粑粑是不会告诉你你是粑粑喝了子母河的水生下——嗷！”别怀疑是艾美人想把话秃噜下去，但一不小心就咬住舌头了，痛的他都想以头抢地了。事实上，他还真的就五体投地了，浑身往外散发着生无可恋的气息，嘴里喃喃着：“曾经有一份守口如瓶的机会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如果再给我再来一次的机会——对了，时光回溯！”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地板上爬起来，从他的芥子空间里往外掏啊掏，眨眼间周围就不见了空地。 艾琳：“……所以说是女儿国附近的那条子母河吗？” 艾叶想也不想就搭腔：“对啊，就是那条子母河！” 艾琳神情微妙起来，她凭借着对她爸爸的了解试探着说：“而你是纯粹好奇去喝的？” “对啊对啊，琳琳你说的太对——”艾叶终于再次意识到不对劲了，他以一种转个头能转个天荒地老的架势转过头来看向艾琳，再沉默个天荒地老后开口：“琳琳，你竟然知道那条子母河！” “你这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子母河’并不止一条？不过没关系，这件事我们可以慢慢说，而我想告诉你的是，阿爹，我就只知道这一条子母河，四大名著之一的《西游记》我还是看过的。” 艾叶：“……其实《大话西游》也很不错。” 艾琳挑了下眉：“电影？” “嗯。”艾叶本来还想给宝贝闺女详细安利下，就对上宝贝闺女似笑非笑的神情，艾叶一抖，喏喏的说：“琳琳，你攻气变强了哦。” 艾琳直接无视了艾叶嘴里冒出来的‘奇言妙语’，垂下眼帘用分不清情绪的语气说：“所以就因为我是你喝了子母河的水生下来的，你就觉得难以启齿了？认为这件事是你无法释怀的污点？” “给粑粑一袋去污粉就好了，不，粑粑不是污妖王。”艾叶不由自主的接道。 艾琳：“……巫妖王？我以为你是剑修？” 艾叶：“……粑粑是啊，可粑粑真的不污！” …… …… 艾琳刚营造出来的煽情气氛被打散了不说，还被她和她爸爸这两代人之间的鸿沟给打败了，她深刻认识到比起套艾叶的话，她宁愿去和夏洛克完成那个实验式的约会，或者一起去破案，就像是以前一样。 可这听起来并不现实，就目前他们俩天各一方的情况来讲，所以现在她得弄清楚她爸爸说的‘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是怎么一回事。不过，并没有小艾同志想的那么不现实，在像以前一样破案上—— 在艾琳出现前，夏洛克·咨询侦探·福尔摩斯是有朋友的，他还曾经在邀请艾琳一起合租221b时给她介绍过，就是头骨先生——事实上，头骨先生在成为阿飘后，原本是想随着他的头骨飘荡的，可和咨询侦探做朋友让他太‘受宠若惊’了，他就抱着他的头在贝克街上飘荡，贝克街上多得是鬼魂和他有共同语言——夏洛克常常抱着头骨先生出门，大声和它说话，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有助于他开阔思维。 在艾琳出现后，头骨先生就被打入冷宫了，哈德森太太觉得这很好，头骨先生的鬼魂也觉得很好，苏格兰场小分队也觉得很好，以及现在他们也已经见识到夏洛克的新宠了，一部手机，艾琳留下的那部手机。 “看出什么来了？”夏洛克问。 顺便说一句，他们现在正在雷斯垂德的办公室里观看监控录像带，当然是经过大英政府处理过的录像带，如今这起案件也重新回到了苏格兰场手中，按照章程，由雷斯垂德探长负责调查。 “夏洛克，先不说我看出什么来了，我还没问你你是怎么知道狙击手——”雷斯垂德话还没说完，他的办公室里就响起了另一道声音，清脆的女声：“就像你说的，狙击手是在致命伤和腿部伤上切换，他这么做是想隐藏他的技术，同时也有可能隐藏他真正的目标。” 雷斯垂德：“……艾琳？” “安静，你影响我们思考了！”夏洛克理直气壮的对好探长命令着，雷斯垂德突然后悔没放安德森进来了，通常承受夏洛克这货冷嘲热讽的都是安德森那家伙，“上帝保佑我。”探长喃喃着。 上帝大概听到探长的祷告了，在搜刮了关于这起狙击连环案的案宗后，夏洛克就从苏格兰场扬长而去了，没有把苏格兰场闹得人仰马翻。安德森神不知鬼不觉的冒出来：“怪胎最近情绪不大正常，难道是破处了？不对，那家伙早就不是处了，他可是早就把我们都强-奸个遍了好吗！从身体到心理。” 雷斯垂德一口咖啡喷了出来，“安德森，我午饭吃不下去一定是被你恶心的。” 安德森：“……头儿我真高兴为你省了午饭钱，你还想省了晚餐钱吗？”他还没继续说就被雷斯垂德随手团了一团纸塞嘴里了，或许安德森该需要一袋去污粉。 艾琳一边等她的手机接收夏洛克传过来的文件，一边微微叹气：“夏洛克，你知道我们俩现在有八个时区的时间差吧？” “所以我是在无偿帮助你调整时差，”夏洛克隔着屏幕朝他的女朋友露出个刻意放大的笑容，“不客气。” 艾琳被屏幕里她家男朋友飞起的褶子闪了下：“……我已经回来两天了。” 夏洛克那个夏洛克式的假笑一如既往的一闪即逝，他面无表情提出了另一个借口：“那帮助你保持思维活跃，避免你脑袋瓜生锈。” “事实上，你发短信来邀请我和你一起出门时，我正在消化我爸爸丢给我的玉简，关于非科学版平行宇宙理论的。”艾叶是不想直面自家宝贝闺女的智商碾压，还有他的黑历史，就直接把他知道的一部分刻成玉简给艾琳了。玉简里的内容是可以直接印刻在脑海中的，艾琳现在正在消化中，根据她现在了解到的，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和夏洛克说她应该没有那么快回去，当然她现在还并不能完全确认。艾琳抿抿嘴角，对看起来很有精神的男朋友说：“夏洛克，你已经有二十个小时没睡了，不如回去睡一觉？等你醒过来，我应该把玉简里的全部内容看完了。” 夏洛克很无所谓的说：“我不需要。” “唔，”艾琳可不会被他的伪装给糊弄过去，她想了想告诉她男朋友，“你去我的房间里，在书桌左边第二个抽屉里有个纸盒。” 夏洛克得寸进尺：“我要你房间的进出权限。” 艾琳的房间被她用符箓锁住了，平时都是用来隔绝鬼魂的。 艾琳还没回答，夏洛克就蠕动下嘴唇快速说：“照着麦考夫一贯手段，我想你的死亡证明已经在下发中了，所以我现在应该拥有221b全部的使用权。”这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的样子，不过，“你把221b真正的房权拥有者哈德森太太放哪里？” 夏洛克很有理的说：“比起我无视了哈德森太太，麦考夫的所作所为才是真正恶劣的那个，不是吗？” 艾琳带着笑意拉长调子问：“所以？” 夏洛克说的理所当然：“给我权限。” “好吧，我会教你怎么得到权限的，”艾琳又慢吞吞补充道，“夏洛克你真的需要休息了，你瞧我说给你我房间抽屉里的东西，在那之前就得先教你怎么进门，不是吗？” 夏洛克：“……我这是在做一个尊重女士的绅士。”这话实在是太冠冕堂皇，以及好笑，他女朋友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夏洛克脸黑了，不过等他看到艾琳说要给他的是什么后，他想也不想就结束了视频通话，以免让他女朋友看到他被那一盒子纸玫瑰映照而变红的脸。 纸玫瑰不多不少，总共二十一朵，正好代表了先前他们开始冷战到艾琳被麦考夫请走时的二十一个小时。 从女朋友那里得到莫大好处的夏洛克心满意足的裹着他的那件深蓝色的睡袍进入了梦乡，在他的梦里，他有幸见到了一个自称他女朋友的男朋友的男人。 第47章 二分之一04 艾叶在入梦前做了足足一天的准备，准备了数套方案，其中艾叶最喜欢的一套方案就是他一飞剑甩夏马脸脸上，俾睨之，让他离开他家宝贝琳琳——其实把飞剑换成支票，艾叶的接受度也很高，但考虑到夏马脸有个做大英政府的哥哥，支票太不具威慑力了——再三考虑后，艾叶还是忍痛放弃了这套方案，飞剑甩脸还是甩实体版的更爽，不是吗？ 但艾叶又想到了另外一套绝妙的方案，他那么机智他都快不认识他自己了。只不过这套绝妙的方案呢，实施起来，一开始是很顺利的：艾叶顺利的入梦了夏洛克，顺利的向夏洛克做了自我介绍，也就是他是艾琳在现实世界的男朋友，总共开口说了这么一句，然后事态的发展就不那么…顺利了—— 夏洛克面无表情的盯着顾盼晔然的艾叶足足十秒钟，开口了：“表面上从事着诸如鉴赏古玩这类非常专业性工作的精英人士，实际上是沉迷于影视剧爱玩游戏爱喝可乐的宅男，并具有严重到病态的恋女情节，建议你尽早去看心理医生。” 艾叶：“……这不科学！你个鬼佬中文说的这么好，这不科学！”艾叶就是那么不按常理出牌，他一秒钟从高贵冷艳变成逗比，这特别的逻辑让夏洛克都无语了一秒，然后翻了个白眼：“金鱼。” 艾叶凤眼一瞪：“夏马脸你说什么？” 夏洛克又听到这称呼了，他本来脸黑了，不过一转念他就朝艾叶露出个再真挚也再虚假不过的笑脸，并主动朝艾叶伸出手：“很高兴见到你，艾先生，我是你女儿艾琳的男朋友。” “男朋友你妹！”再度没抓到重点的艾叶跳脚，当下高冷也不要了，直接朝夏洛克抬高了下巴，“我来就是告诉你，你个死马脸别在纠缠我家琳琳了。”说到这里艾叶就变得洋洋得意起来，他假模假样的叹口气，“我劝你还是别再痴心妄想琳琳还会再穿越到你的世界了，因为，只要有我在，她一定不会再回去了再回去了再回去了，重要的事情要说三遍。” 夏洛克的瞳孔骤然收缩，很快又放松下来，朝志得意满的艾叶用笃定的语气说：“你做不了艾琳的主。” 受到会心一击的艾叶输人不输阵，他掷地有声的说道：“gay！” 夏洛克反唇相讥：“娘炮。” 艾叶气得哇哇叫，开始语无伦次了都：“姓夏的，我告诉你，你这辈子就别想进我艾家的门！哼，比起你，我都宁愿是你那个发际线悲剧又小肚子微凸的哥哥，所以gay你的前军医去吧！”说完不要找虐的艾叶就强制夏洛克下线了，不，是他自己结束了入梦，在气得直跺脚后转念就去找艾琳告状去了。 殊不知他也成功的把夏洛克气得黑脸了，咨询侦探裹着睡袍一脸郁色，在半夜一点又开始在贝克街扰民了，用他的那把价值不菲的小提琴。 一时间，贝克街上作息日夜颠倒的非人类居民纷纷作鸟兽状。 伦敦半夜一点，北京时间上午九点。 艾叶还没起是因为他作息不规律，而艾琳因为忙着消化玉简上的内容，也才刚刚醒过来，事实上是被艾叶那余音绕梁般的“嘤嘤嘤”给吵醒的：“阿爹，你又怎么了？” 艾叶一把抱住宝贝闺女，把额头往她肩膀上一搁：“琳琳你可要给粑粑做主啊，姓夏的死马脸说粑粑是娘炮！” 艾琳：“……你入梦了夏洛克？” 艾叶：“……好犀利的问题！但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竟然骂粑粑娘炮，琳琳你不是应该感到怒火中烧吗？你不是应该怒而分手吗？你怎么反应这么平淡？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有了媳妇忘了娘’？” 艾琳伸手捏住突突直跳的眉心：“阿爹！” 艾叶条件反射的站直了，在意识到自家宝贝闺女的脸色是真不好后，立马就虚了：“琳琳，你开心就好，就算到时候你把粑粑赶到茅草屋，让粑粑吃糠喝稀粑粑都仍然爱你。” 艾琳哭笑不得，她眼角一挑：“这么说你不再干涉我和夏洛克了？” “怎么可能！”艾叶立马反口，反完口就更虚了：“那什么，粑粑去做早饭。” 艾琳现在也没有要睡回笼觉的意向了，更别说在片刻后她就接到了来自男朋友的短信，得知了她爸爸做了什么后，莫名就油然而生一种她是夹在了媳妇和娘中间的受夹板气的儿子的感觉，一定是错觉！ 是不是错觉，那就让时间来验证了。 艾琳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挺忙的，一方面她在研究非科学版平行宇宙理论，除了艾叶给她的玉简外，还有那口在她家院子里落户的井——通过资深宅男的科普，再加上艾琳从那口井的主人，也跟着落户在她家的贞子口中得知以及演绎的，艾琳对那口井以及井主人的来历了解的七七八八。 另一方面，小艾同志还隔着平行宇宙和她家男朋友，咨询侦探夏洛克·福尔摩斯谈情说案，那起连环狙杀案，通过手机。 夏洛克坐在221b的书桌前，一边摆弄着电脑，一边和他家女朋友视频通话中：“真正的目标显然是第一个死者戴夫·布朗，一个水管工。根据我的流浪汉网络传回来的消息，他最近一段时间都会很有规律性的在公园吃晚餐，再加上他是第一个被击中的，这确保了他不会在接下来的混乱中逃生。多么显而易见的事实，为什么苏格兰场就轻而易举的把它忽略了？” “确实，”艾琳翻看着夏洛克发给她的资料说着，她瞥了眼屏幕又随口说：“夏洛克，你用的是我的电脑。”她用的是陈述句。 夏洛克同样用陈述性的语气回答：“我的在卧室里。”他停下来摆弄电脑，看向手机内置摄像头，“不可以？” 艾琳神情微妙：“我没说不可以啊，而且我真高兴比起七步，你更愿意走五十三步。”这两个分别是到夏洛克他自己的卧室，以及艾琳位于三楼卧室的步数。 “哼。”夏洛克从鼻子里发出了声黏糊的轻哼，听上去讽刺十足却又有点恼人的可爱…吧。 “琳琳，粑粑带你出去玩，开心吗？”伴随着这种哄小孩子的语气，艾叶突然出现在艾琳的房间里，一眼就看到了宿命中的敌人，还说什么开嘲吧：“哈哈哈，夏马脸你的脸怎么就那么长，那么长！” 夏洛克眼也不眨的说：“低龄。” 艾叶不甘示弱：“褶子怪。” 夏洛克藐视着对着屏幕扮鬼脸的艾叶，字正腔圆的回击：“*。” 艾叶好像一下子被震住了，他颤抖指：“褶子怪成精了。” 艾琳：“……夏洛克我真高兴你的中文又有了长足的进步，你不是还要去查身为水管工的戴夫·布朗是怎么惹上杀身之祸的吗？快去吧，我就不打扰你了，再见。”一番话一气呵成，然后她就义无反顾的切断了通话。 艾叶还没来得及得意笑，他家宝贝闺女就丢给他两个字“无聊”，就离开了，艾叶顿时就不满意了：“为什么你和夏马脸说那么多字，轮到粑粑就只有两个字？这不公平啊琳琳！你干什么去？” 艾琳面无表情的回答：“我去附近的幼儿园给你报个名。”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给她家男朋友报个名，小班就不错。 …… 在非科学版平行宇宙理论研究中，引发穿越的契机是不可预测的，就像艾琳第一次穿越，在空间发生转变前她正在吃贞子做的日本菜，而这一次她说去给她爸爸报名读幼儿园，就觉察到周围空间波动，下一刻她就吸进了扭曲的空间里，再睁开眼时，空间已经发生了转变。 艾琳扶额，她爸爸那声嘶声裂肺的“不”仿佛还萦绕在她耳畔，这么戏剧化真的好吗？艾琳并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她爸爸了，只因为她被传入到耳中的饱含着无上愤怒和刻骨恨意的嘶吼声，而拉回到她现在所在的世界中。 艾琳抬眼看着她面前的景物，第一眼看过去的时候那是一个安静祥和的小镇，现在正是傍晚，夕阳西下，正与小镇里最高的一个建筑物，一座教堂的塔尖平齐，可艾琳不会忽略到源源不断传到她耳中的痛苦尖叫声、不甘声和哭声，她再度睁开眼睛，原本看起来安静祥和的小镇彻底变了模样： 整座小镇都蒙着一层穿不透的灰色甚至有的地方是黑色的雾，那雾并不是轻飘飘的，而是悬浮在空气之下，仿佛要结成液体了，而且它在流动着，像是在扭曲什么一样。颜色最重也感觉最压抑最扭曲的却是那座教堂，在那座教堂周围还有着已经凝结而成的固体漂浮物，而上方还不断落下灰尘，像是焚烧过的灰。 艾琳再定睛去看，那并不是像，而正是焚烧过的灰，而灰的来源——艾琳眼底的黑色凝聚起来，她看到了那源源不断痛哭着与仇恨着的声音来源，他们盘踞在教堂上方，保持着生前的模样，浑身焦黑，从龟裂的表皮上还能看见火红的内里。他们生前是被绑着活活烧死的，艾琳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判断。 这到底是怎么样一座小镇？ 艾琳眼底的黑色就没有散开，她把手机装进大衣兜里，谨慎的走进了这座处处透露着诡异的小镇。在遇到第一个活在小镇里的镇民后，艾琳就演绎出很多信息来，首先她现在的状态介于人类和鬼魂中间，镇民看不到她；其次她不仅穿越了空间还穿越了时间，从镇民的穿着打扮以及口音来看，她现在处在美国宾法尼亚州，以及现在是八零年代；最后镇子里要发生什么喜事了，从那位镇民期待的神情上看。 艾琳并不确认镇民期待的‘喜事’，和传统意义上的喜事是否一致。 因为艾琳一路向着教堂走来，发现这座处处诡谲的小镇里的居民的颜色没有一个人是白色的，他们都是灰色的，就像是小镇上方悬浮的雾气颜色一样。 介入人类和鬼魂之间的状态对艾琳来说并没什么不适，甚至在收集资料时如鱼得水。在不到半小时内，艾琳就弄明白了这座小镇的诡谲之处了，现在她也知道这座小镇的名字，寂静岭。 寂静岭是一座很封闭的小镇，常年没有外来者，和外界唯一沟通的渠道也被把持着，很少会有居民到外面去，居民们都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他们认为他们信仰的上帝不会因为他们偏于一偶就抛弃他们，只不过他们所谓的信仰已经扭曲到一种可怕的程度了！ 可怕到什么程度呢，教堂上方盘踞的鬼魂，那些被活活烧死的人们，在生前也是小镇中的居民，可他们被认为是恶魔附体，被镇子里更加狂热的一批狂教徒绑在教堂里“净化”了。 而他们所期待的“喜事”，就是近来他们又要打算举行一次净化仪式了，在说到被净化之人，一个叫阿蕾莎的小女孩时，居民们脸上都浮现出诡异的期待和喜悦，“早该净化她了，她从一出生就是不洁之人。” “她是个女巫，只有净化她我们寂静岭才能变得更祥和。” “恶魔就该被驱走，真不明白我们怎么还能忍受到现在的。” 了解的越多艾琳眼底的黑色就积郁的越浓，尤其是她在见到阿蕾莎后。 “你是从镇子外来的吗？我以前没有见过你。”小女孩神情怯懦，可眼底带着这个小镇其他镇民们没有的清澈，她是艾琳见到的唯一一个白色的，尽管这白色那么微弱，在摇摇欲坠。 “我是艾琳，是一个旅客，很高兴见到你，阿蕾莎。”艾琳伸出手郑重和小女孩握了握手，不意外的看到了阿蕾莎手腕上的淤青，根据艾琳的判断，造成这淤青的主人也是个小孩子。艾琳在心里冷笑，这并不出乎她所料，寂静岭里扭曲的信仰并不是一朝一日形成的，它从父辈传染到子辈，孩童们有学有样，他们排斥阿蕾莎，欺负阿蕾莎，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校园暴力就能解释的事情。 阿蕾莎高兴极了，因为她感受到这个陌生人身上传来的善意，在寂静岭里只有妈咪会对她好，其余的人，她的同学们总是欺负她，老师们不会管，妈咪也只是抱着她哭，让她要坚强，而寂静岭的其他大人看她的眼神总觉得像针扎一样疼，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可她总觉得很难受。阿蕾莎想到这里，就挣脱了艾琳的手，焦急的对她说：“你快走吧，这里不好。” “阿蕾莎，阿蕾莎，你在和谁说话？”就在这时候传来一个压低而颤抖着的声音，阿蕾莎听到后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袖，尽量把淤青都遮住，一边和艾琳说：“是妈咪。” 达利亚并不能看到艾琳，她慌张的一把捂住了阿蕾莎的嘴，左右张望着没有别人看到这一幕后才小小松了一口气，常年的欺辱和背负的压力几乎要压垮这个本就性格内向又懦弱的中年女人，她松开捂着阿蕾莎嘴的手：“你刚才在和谁说话？” 艾琳朝阿蕾莎竖起食指，阿蕾莎低下头：“没有谁，妈咪，我在背诵课文。” 达利亚半信半疑的领着阿蕾莎回家了，艾琳的目光一直落在她们母女身上，直到她们消失在眼帘，艾琳才垂下眼帘，看着和阿蕾莎握过手的那只手，她的手掌心赫然有一个黑中透着红丝的小手印。 艾琳抿抿唇，小手印就立刻消失不见了。 一个恶魔吗？ 当天渐渐黑了下来，艾琳来到了阿蕾莎家里，阿蕾莎已经睡着了，而她的影子却是苏醒的，好像在等着艾琳。在看到艾琳后，她显现出自己的模样，那是和阿蕾莎一模一样的容貌，可气质完全不同，阿蕾莎因为常年受到欺负和排挤，再加上达利亚没有给予她应该有的保护，她显得很怯懦和阴郁，而这个阿蕾莎，她笑得很诡异：“是阿蕾莎的痛苦、愤怒和恨意吸引了我的到来，你可以叫我邪恶的阿蕾莎。你很强，你是来阻止我的吗？” “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因为你是一个恶魔吗？我在寂静岭已经看到了人间炼狱了。”教堂上方盘踞那些被以净化之名被杀害的鬼魂们，已经告诉了艾琳整个寂静岭早已经变成人间炼狱，由小镇里信仰扭曲的居民们亲手变成的。 邪恶的阿蕾莎闻言冷冷一笑：“呵，他们说着要净化是恶魔化身的阿蕾莎，事实上呢，他们自己却做着比恶魔还可怕的事。更可笑的是，他们还在教堂里向他们的主祈祷着，祈祷着他们仁慈的主啊给予他们祥和。” 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邪恶的阿蕾莎充满怜悯的看向还在睡梦中的阿蕾莎，回过头来对艾琳说：“他们要把阿蕾莎抓去教堂净化了。” 外面一群狂教徒举着火把，为首的是一个透露着诡异满足神情的女人。 “那是克里斯特贝拉，曾经那些被净化的居民不是被她忌惮，就是想从寂静岭离开的，或者可以说他们还没那么…扭曲。”邪恶的阿蕾莎选用了这么一个词，在说出来的时候无比的讽刺。 就在这时候一个猥琐的男人站了出来，他向众人证明阿蕾莎是个不洁之人。 “那是阿蕾莎学校里的清洁工，就在三天前他在学校里强-奸了阿蕾莎，而阿蕾莎的同学们就在外面哦，以及他是被克里斯特贝拉指使的，她在阿蕾莎出生时就在期待着有一天找到“正当理由”净化阿蕾莎。”邪恶的阿蕾莎说完低低嗤笑一声，而艾琳一直没说话，她静静听着整座寂静岭里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声音，而外面的“批判”还没有结束，还有人站出来说他看到阿蕾莎今天傍晚在和女巫对话，站出来的还不止一个。 邪恶的阿蕾莎望向平静极了的艾琳：“寂静岭里活着的人类真的很有趣，对不对？” 艾琳转头回望邪恶的阿蕾莎：“你想要仇恨吗？” 邪恶的阿蕾莎眨眨眼：“仇恨对我来说无比的美味，可现在我的力量还不够。”她说着就望向了阿蕾莎，意思很明显了，阿蕾莎心中还保存着最后一丝善念，所以她才能看到艾琳。 艾琳望向屋外神情狂热的狂教徒们，语气平静的说：“我认为寂静岭需要净化。”她捏出一张符箓出来，符箓引来了雷击将禁锢住那些被“净化”过人类的教堂炸个粉碎，而那饱含着对狂教徒，以及麻木不仁眼睁睁看着被活活烧死的居民们的仇恨就铺天盖地的释放出来。 邪恶的阿蕾莎舔舔唇天真的笑起来。 寂静岭是一个煤炭资源丰富的地方，突然有一天，地底的煤炭开始汹汹燃烧，一夜之间将整座小镇烧成灰烬，而不知道怎么回事，在火灭了后寂静岭周围就蔓延着无边无沿灰色的雾，一直挥之不去，而天上不停地落下焚烧后的灰，就如同下雪一般。 据说整座小镇只有极少数人逃了出来，他们劫后余生，将会在新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而在新的地方，有阳光，没有挥之不去的阴影，也没有有着扭曲信仰的教徒。 唔，或许还有一个被迫专职成‘守护天使’的恶魔吧。 邪恶的阿蕾莎——不管她以前叫什么名字，是男是女，她现在就是邪恶的阿蕾莎——作为一个恶魔，怎么就不明白想要获得力量就得有所付出的道理呢？她当然知道了，只不过在知道这一点时，稍微有那么晚了点。 作为一个‘守护天使’，她将要守护着忘记了一些不好事情的阿蕾莎长大，这哪里是恶魔会做的事，如果被其他恶魔知道，她会被笑话死的，邪恶的阿蕾莎望着因为新生活而渐渐变开朗起来的阿蕾莎，心里极度嫌弃着，嘴角却悄悄翘了起来。 至于给邪恶的阿蕾莎安上翅膀的小艾同志，她又从井里爬了出来，还不知道天要变了，或许还有意外之喜？ 第48章 天生一对01 约翰·华生上尉，隶属于诺森伯兰第五燧发枪手团，在阿富汗服役三年，在坎大哈和赫尔曼德做军医，上过战场，受过枪伤，在和平时代，这样一份履历说得上惊险与光荣。 不过，这都是在他退役前。 在负伤退役后，约翰·华生的头衔就变成了前军医，他像很多退役军人一样得了创伤后应激障碍，以及领着补贴住在一家小旅馆里，定时还得去看心理医生，过上了平淡如水的普通生活。 不过，这是在他和夏洛克·福尔摩斯合租前了。 在和夏洛克·福尔摩斯合租后，约翰·华生的头衔仍旧是前军医，现在还要加上世界上唯一一个咨询侦探的助手/保姆/跑腿小弟等等头衔，从此日常就是跟着室友侦破案件，内含在伦敦上蹿下跳，尸体里来血雨里去，智商一直被碾压从未被超越等等一系列可堪回首的往事。 业余爱好则是写写博客，自从和咨询侦探做了室友后，约翰再也不愁没有素材了。毫不自夸的说，他的博客还是很受欢迎的，听说苏格兰场全都订阅了。 约翰琢磨了下，好像忘记了什么，就在这时候手机响了，约翰拿过来一看，嘴角抽了抽，他怎么能忘记这个。夏洛克的大魔王，基本配备为三件套、黑伞、小黑车、天地为之变色假笑，别称“大英政府”的麦考夫·福尔摩斯。 “夏洛克，你哥把电话打到我手机上了！” 或许在头衔中还得加一个大英政府与咨询侦探间信息中转站，看在上帝的份上，他一点都不想要！ “删除它。”咨询侦探蜷缩在沙发里，裹着他那件深蓝色的睡袍，用百无聊赖的语气回道。 “我也想。”约翰嘀咕着，在铃声又响一声后连忙接通，他自己都没有发觉，在接通的那一刻他的态度不自觉就有那么些诚惶诚恐。 “哦，约翰，没麻烦到你吧？”话筒里传来了大英政府丝滑的英伦音，以及大英政府那丝滑的官方态度，约翰不由得把头缩了缩：“没有，你有什么事吗？” 麦考夫慢条斯理的问：“我弟弟怎么样？” “夏洛克他就那样，今天没有案子，你知道的。”约翰回答，他倒是希望有个案子，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天下太平，连雷斯垂德都没打个电话过来。 电话那头的大英政府拉长了调子：“哦，我对此表示非常遗憾。” 约翰对此表示严重怀疑。 麦考夫轻笑一声：“可以麻烦你叫他接电话吗？” 约翰一转头，原本还蜷缩在长沙发上研究天花板奥秘的夏洛克不见了，他捂着话筒喊了两声，夏洛克的声音从卧室里传来：“替我问候那胖子的节食效果如何。” 约翰放开话筒果断对那头的麦考夫说：“呃，夏洛克现在不方便接电话，你有什么事吗？我可以转告给他。” “是吗？”麦考夫轻飘飘地说，约翰突然觉得耳朵痒痒，他咽了口口水：“是的，他有点忙。” 幸好麦考夫没在继续问夏洛克在忙什么，他微微叹口气，好似很惋惜的说：“那就太遗憾了，再见，约翰。” 约翰挂上电话一头雾水，啥意思？ 约翰觉得他好像言中了，又过了一小时，不仅苏格兰场没电话打进来，就连网站上也没有新消息，夏洛克无聊的要死，约翰也快疯了，被无聊要死的夏洛克折腾疯了。夏洛克烦躁的在起居室里光着脚走来走去，一会儿又走到了窗边，拉开了窗帘往外看：“看看外面，约翰，寂静，沉静，安详，何其——” 约翰等了半晌没等来夏洛克后边的词，他从他常坐的沙发上抬起头来：“怎么了？” 夏洛克把窗帘阖上，面无表情的说：“nothing.”他又掀开窗帘往外瞥了眼，然后恨恨的扯了扯窗帘，把窗帘一甩，气鼓鼓的回卧室去了。 问前军医是怎么看出来咨询侦探气鼓鼓的，看在上帝的份上，他几乎每踏出一步都好像要把地板跺穿了好吗？发生什么了？ 约翰好奇的也去窗边看了眼，一位穿着红色大衣的亚裔女士正站在楼下，似乎是不经意抬头就和约翰对上了视线，她朝约翰微微一笑，约翰下意识跟着笑了，这绝对是礼貌性动作。哦，对方去按门铃了。 等听到上楼的声音，约翰扬高了声音朝夏洛克的卧室喊：“夏洛克，我们有委托人上门了。” 咨询侦探铿锵有力的声音传出来：“我很忙。” 约翰听了这话，瞥了眼千疮百孔的墙壁，哈？忙着给墙壁打洞吗？ 夏洛克掷地有声的声音又再度清晰传出来：“我说了我很忙，非常忙！” “我什么都没说呢。”约翰咕哝着，这时候那位漂亮又年轻的亚裔女士刚好踏进来，听到这话顿了顿，约翰连忙说：“你是有什么事要委托吗？请快进来。” “你一定是华生医生了，我是艾琳，很高兴见到你。”艾琳笑着朝约翰伸出手，同时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上下审视了他一圈。 “是的，我是。”约翰正要握上艾琳伸出来的手，结果半路杀出另一只手来，抢先握住了人家女士的手，还上下重重摇晃了几下，“相信我，我也很高兴见到你，艾小姐，非常高兴！” 约翰：“？？”夏洛克这是要搞毛啊？不会是要开启快速演绎顺便把委托人吓跑状态吧？约翰刚转头想小声提醒夏洛克注意点，可瞟了眼夏洛克，差点被闪瞎：这才两分钟不到吧，原先裹着蓝色睡袍有点邋遢的咨询侦探就换上一身见客的衣服了，考究的西装，勾勒出他肌肉线条的衬衫，脚上的皮鞋锃光瓦亮，再配合上脸上刻意放大的笑容，总之很闪耀就对了！ 出什么事了？ 突然咨询侦探就开口了：“shutit！” 经常性接收到这个词的约翰低声警告性叫他：“夏洛克！” “what？哦，你以貌取人——大部分人都以貌取人——的习惯也该改一改了，如果你知道你眼前这位从中国来的女士做了什么事后，你就不会对她产生多余的好感了。”夏洛克说这话的时候，死死盯着人家女士，握着人家的手似乎忘记放开了。 约翰：“？？”他不由得重新打量起这位疑似做了什么罪大恶极事情的委托人，却见对方笑起来，很明朗的笑容，还说着：“所以这是一种特别的方式来表达你认为我的长相在审美学上很令人愉快吗，福尔摩斯先生？那我得说，谢谢你的赞美。” “不！”夏洛克挤出否定词来，顺便放开了人家的手，往单人沙发上大马金刀一坐，双手放在扶手上，腿翘起来，然后朝还在纠结的前军医发号施令：“约翰，还愣着干什么，我们有委托人上门了，不是吗？” “哦，哦。”约翰很称职的拿出记事本和笔来，准备记下委托人提出来的关键词，等他拿过来后坐到书桌旁的椅子上后，就听到他的室友，世界上唯一一个咨询侦探用一种略浮夸的语气夸赞他：“哦，约翰你做得很好，你以后也可以这么做。” 约翰抽了下嘴角：“说得好像我今天是第一次这么做似的，我以前都这么做的好吗？” “是吗？这不重要。”夏洛克根本就没有转过头来面对约翰，他一直正对着坐在他对面委托人常坐的沙发上的艾琳，朝人家露出夏洛克式的假笑，“现在，艾小姐，你可以说你的委托了。”他的目光掠过艾琳裸-露在外的小腿上时，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再度回到她脸上，用他那双明亮的洞悉一切的眼睛仔仔细细审视着委托人。 约翰特别熟悉这种目光，接下来他的室友就会吧啦吧啦说出一通令委托人都目瞪口呆的演绎。 事实上，夏洛克是开口了却只有很短一句：“你坐飞机来的。” “是的，十三个小时的航班。”艾琳把夏洛克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却没有要和他多解释的意思，话锋陡然一转，“华生先生，你瞧，我从中国过来英国，专程到贝克街221b来，只因为我想要委托你和福尔摩斯先生的，对我来讲是无价之宝。” 约翰其实还有点懵，但夏洛克又不开口，人家委托人又是问的他，所以他就从善如流的开口了：“呃，不知道你想要委托我们什么事？”什么无价之宝？难道是什么走私？夏洛克为什么不演绎一大堆出来啊，搞得他现在心里很忐忑，拿捏不准这位委托人是好是坏。 艾琳撑着腮收回打量约翰的目光，笑着说：“别紧张，约翰，你不介意我这么叫你吧？” 约翰下意识点头，没看到他的室友脸黑了。 “我可以保证这里面不涉及任何和犯罪有关的内容，我只是想让你们帮忙找回我的男朋友，s。”艾琳说完，夏洛克就重重哼一声：“恕我直言，艾小姐，你和你的男朋友，s，分别了六个月，期间你没有给他发过一则短信，打过一个电话，没有任何只言片语。约翰，作为一个普通人，你说，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之间的这种在社会通俗意义上的关系，男方是不是可以默认为被女方单方面解除了？” 前军医还没来得及消化完呢，就被室友的长句子绕晕了，他给作为普通人的自己翻译了下就是：“六个月女方杳无音讯，男方是不是被单方面分手了？”约翰果断回答：“是吧。”他意识到委托人也在看他后，就踌躇了下说：“呃，大概是艾小姐不好意思和那位s先生直说，就选择了这么委婉的方式？” “他不姓s，你可以称呼他h先生。”艾琳盯着夏洛克纠正道。 约翰默默在心里吐槽，有必要搞得这么神秘吗？前军医都没往别的地方想——比如说他的室友夏洛克·福尔摩斯的名字就很符合，还有他手机里的各种以sh为结尾的短信也没能提醒到前军医——他就觉得夏洛克大概不会对这桩委托案感兴趣了，可事实完全相反，咨询侦探对这起听起来就值一分的委托案相当感兴趣，他双手成塔状抵在唇前，往前倾着身体逼近着委托人：“你似乎并不这么认为？” 约翰头上冒出问号，这句话的上文呢？但委托人已经搭话了：“当然不是，就像我刚刚说的，s对我来说是无价之宝。” 夏洛克放下手，往后靠在椅背上：“我很怀疑。”伴随着的还有一声轻哼，讽刺意味十足。 约翰见委托人垂下眼帘，似乎很伤感，就警告性的叫了声室友的名字，提醒他别太过分。 夏洛克装模作样的收敛了点，“那你又该怎么解释那杳无音讯的六个月呢，艾小姐？” “福尔摩斯先生，在我们中国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它是来形容情人之间思慕殷切，放在我身上再合适不过了。”艾琳抬眼来看福尔摩斯先生，说真的她也没想到她在寂静岭总共呆了短短十六个小时，等她回来她爸爸就告诉她她不见了六个月，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不同造成了这种差异。 中文掌握精深的夏洛克下一刻就明白了艾琳这话里的言外之意，他皱起眉来：“这怎么可能？” “一切皆有可能，夏洛克，就好比我在我家链接到了约翰的博客。写得很精彩，约翰。”后半句是对满头问号的约翰说的，约翰懵逼着回答了句“哦，谢谢”，就听这位委托人慢悠悠对他的室友说：“我以为麦考夫会告诉你这件事呢，哦，他当然会，只是你没有看他发给你的短信，他把电话打到了约翰的手机上了，对吧？” “那个胖子！”夏洛克咬牙切齿咒骂了他哥哥一句，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紧紧盯着艾琳，他的女朋友，六个月杳无音讯的女朋友，抬了抬下巴：“严肃，我们还有很多问题要来好好谈一谈！” 艾琳终于把她一直放在大衣兜里的手伸出来，手心里赫然放着一朵纸玫瑰，红艳的纸玫瑰在白皙的手心里托着显得十分好看。她把纸玫瑰朝着夏洛克的方向递了递，“给你。” 夏洛克十分矜持，他就是不接！ 约翰：“？？？”等等，是不是有人按了快进？剧情到底是怎么发展到送玫瑰求爱的？“等等，夏洛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约翰，初次见面，我觉得我有必要再自我介绍一下，”艾琳说着停顿了，而且她还有把那朵被夏洛克拒接的纸玫瑰当做见面礼送给约翰的意向，当然，半路上就被臭着脸的咨询侦探截胡了，艾琳这才把自我介绍说下去，“我是夏洛克·福尔摩斯的女朋友，琳·艾，叫我艾琳就好。” 夏洛克看起来不是太情愿的承认了，他还加了个定语：“待定区的女朋友。” 艾琳才不接受，她装傻般说：“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夏洛克撇嘴：“所以现在是已经降格成普通的金鱼了？” 艾琳挑眉看她家男朋友，反唇相讥：“如果你非要这么认为的话，那到底是谁花费了足足五分钟时间才演绎出我是直接坐飞机过来的？” 夏洛克纠正：“四分半。” 艾琳露出个纯然的笑：“四舍五入。” 华生医生，前军医，上过战场的那种一拍桌子：“看在上帝的份上！！你们俩先别说话！”他看向艾琳，瞪大了眼睛，“所以你真的是夏洛克的女朋友？我的天呐，我一直以为那是虚构出来的人物，大家用来打击报复夏洛克用的，你知道的，原来你是真的！等等，所以s，h先生，还有无价之宝都是在说夏洛克了？sh——” 约翰的感慨还没抒发完，就被室友sh打断了：“约翰，你怎么还在这儿？你难道不是应该去和那谁约会吗？” “曼妮，夏洛克。”艾琳提醒着她家又不记人家名字的男朋友。 约翰目瞪口呆：“你怎么？” “压在你电脑下面的名片，约翰，上面有半个唇印，迎光照一照你会发现的，显然她对你有好感，你约她她一定会答应的。”艾琳解释道，在约翰张了张嘴前，又回答了他下个问题：“显然那是你的电脑，夏洛克的在他的卧室里，还有其他问题吗？” 约翰看看艾琳，又下意识转头看看他的室友，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觉得内心特别的沉重，双倍的沉重，他觉得他真的该离开了，去外面呼吸下普通人呼吸的空气。他舔了舔唇，他起身拿上他的外套，还有那张据说印了半个唇印的名片，干巴巴的说：“你们一定得慢慢聊！” 这时候他的室友，夏洛克·福尔摩斯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躺回到那张长沙发上去了，而他那位传说中的女朋友一边脱下她那件红色的大衣，熟门熟路的挂在衣钩上，一边对他说：“很高兴见到你，约翰。” “呃，我也是，回头见。”鬼使神差的，约翰出了门没有立即下楼，而是在门外的墙上靠了一会，就好像他真的需要更多时间来消化刚才发生的事似的。 门缝里，艾琳朝着在长沙发上躺尸的男朋友走去，她伸手去抚摸侧对着沙发里面的男朋友的肩膀，侦探一扭，把肩膀挪开了，他还很有理呢：“不懂待定区的意思吗？” 艾琳轻笑着说：“我也很想你，夏洛克。” 好狡猾的情话！夏洛克应该不会承认吧？ 果然夏洛克扭过身来正对着他女朋友了，哼声道：“你在说什么傻话？” “我亲爱的s，你的眼睛是如此的美丽，里面有时候盛满了星光，有时候会挂起彩虹。”她还用起了咏叹调，约翰突然想起了先前她还借着委托案的说s是她的无价之宝什么的，等等，先前那委托案难道是他们这对情侣间的情趣吗？约翰为这个猜想抖了一下，拜托，有必要搞得那么戏剧化吗？ 起居室里，艾琳倾下-身凑近她家男朋友，他们唇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近到她说“我想吻你”时，吐出来的气都正好吹进夏洛克的嘴里，“当然我也可以继续说情话给你以及——”小艾同志当然知道约翰没下楼，夏洛克也是。小艾同志的话还没说完，咨询侦探就朝着门外喊道：“约翰，你在楼梯上睡着了吗？” 约翰：“……呃，我在系鞋带，我系好了！你们……你们继续。”说着，约翰就迈动着腿快速下楼去了，等到了楼下，约翰想他大概得在曼妮家过夜了。想完他就忍不住想起来，苏格兰场开的那些关于夏洛克是大龄处男的玩笑，呃，以防万一他还是明天再回来吧。 看在上帝的份上，夏洛克真有个女朋友！ 约翰在关上门时，还忍不住感叹着。 而楼上起居室里，艾琳在听完一连贯声音停止后才回过头来，而他们俩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交缠在一起。艾琳坐在沙发边缘，俯下-身挨在夏洛克身上，另一只手抚摸着男朋友的卷发，目光胶着，唇间的距离越来越少，就在即将碰触到时，小艾同志突然开口了：“唔，作为待定区的女朋友，我可以和你做这种事吗？” “艾琳！”夏洛克恶狠狠的瞪了他的女朋友一眼，主动缩减了唇间仅剩的距离，在唇瓣相触时，两个人都不受控制的溢出呻-吟声，他们真是太想念彼此了。 这个接吻的姿势有点高难度，夏洛克从沙发上撑起身来，空出来的手揽住女朋友的腰，让她的重心更贴近自己，在这期间，他们的嘴唇就像是黏在一起，难分难舍。 “我想你。”在一吻结束，夏洛克和他家终于回来的女朋友额头抵住额头时，他终于不再那么嘴硬的承认了他想念她，末了，像是泄愤般的，夏洛克就那么啃了他女朋友额头一口，留下了一个很明显的牙印。哼，盖个戳儿，省的再走丢。 第49章 天生一对02 约翰·华生，前军医，在今天以前，从没有认为过夏洛克·福尔摩斯，他的室友，世界上唯一一个咨询侦探是有女朋友的，苏格兰场那些与女朋友相关的传闻，约翰一概都当成了嘲讽话，对夏洛克的打击报复语句。要说为什么，大概是他这个室友给他的“呵，愚蠢的凡人啊”高冷印象太深刻了，以至于他总觉得夏洛克就是那种“不识情为何物”的非凡人。 现在，看在上帝的份上，他女朋友真有其人！ 约翰出了221b的门走了几步，都还觉得很科幻，而就在这时候一辆熟悉的小黑车缓缓驶来了。 约翰下意识的停下脚步，朝小黑车行注目礼，一个想法冒了出来：麦考夫‘绑架’过夏洛克的女朋友吗？ 这个想法也很有画面感，在昏暗无人的地下停车场里，拄着一把黑伞穿着西装三件套的大英政府，甩出一张支票给他弟弟，咨询侦探的女朋友，“离开我弟弟。” “不然呢？” “你不会想知道的。” 沉尸泰晤士河，绑着炸弹炸的粉身碎骨，不，麦考夫如果选择让一个人消失的话，一定会完完全全毁尸灭迹的！ 不愧是一个博客大手，约翰的脑洞没得堵了。 “约翰？”丝滑的英伦音传过来，约翰·华生上尉下意识的双腿并拢，就差敬礼了。 麦考夫只是笑了笑，就挥舞着他那把黑伞进门去了。 莫名的约翰觉得麦考夫心情不错，别问他为什么会这么觉得，他才没有小动物的直觉呢。约翰在踌躇了下，天人交战了十秒钟，他果断转身回去了，等他走在楼梯上时他就听到了楼上传来的喧闹声，一个陌生的声音，说着中文，大概是中文吧，紧接着就乒乒乓乓的声音。 发生什么事了？ 约翰加快了动作，等到了二楼起居室门口，呃，麦考夫就倾斜着靠在他的黑伞上，似乎正饶有兴致的观赏着起居室里正在上演的……绝佳的戏剧。 约翰一头雾水的探头往里看，一个亚裔男人正拿着一把剑在追着夏洛克打，是真的在打夏洛克，嘴里还嚷嚷着约翰听不懂的话，而夏洛克的女朋友，她就双手环胸在旁边站着。 约翰不由得瞟向超级弟控的麦考夫，发现他似乎看的津津有味，还带着一股惋惜的语调对约翰说：“哦，你真该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约翰。” 约翰就从麦考夫的语气中听出了幸灾乐祸，以及，“夏洛克，那是我的电脑！！” 约翰一声吼，起居室的闹剧就像是按下了暂停键一样。 三秒后，夏洛克被抽飞在长沙发里，长沙发都被带歪到地上了。 这不是个夸张的修辞手法，是他真的就被一把剑抽飞了。 约翰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以及他好像听到麦考夫小小的叹气声了，一定是庆幸他弟弟不再被按着揍了…吧？约翰还来不及细想，他就被那位亚裔男士瞪了，这里面有他什么事吗？ “连个爱穿基佬紫的褶子怪都没掰弯，算什么前军医！”艾叶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约翰一眼，转过身就对艾琳说：“琳琳，你把粑粑的话原封不动的翻译给他——琳琳，你不准去扶夏马脸！” 小艾同志扶都扶了。 艾叶气得哇哇叫：“你扶他可以，但你马上和他保持三米以上的距离！” 艾琳连沙发都扶起来了，而夏洛克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艾叶瞪大了眼睛，铿锵有力的戳穿了夏洛克这个心机boy：“夏马脸你装什么白莲花，我根本就没用力抽你，我要是用力你这会都上天了！琳琳，你不准心疼他，听到没有？马上给我分开分开分开！” 夏洛克不仅装模作样的喊疼，还恬不知耻的让他女朋友亲亲他，艾琳还没说什么呢，艾叶就一个健步过来捏住了夏洛克的嘴唇，嘴里还叫嚣着：“呔，褶子怪，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艾琳无力扶额。 站在门外的麦考夫状似在漫不经心的转着他的黑伞。 听不懂中文的约翰在看默片，看得一头雾水，看他们好像又要打起来了就忍不住开口了：“呃，麦考夫你不阻止吗？” 同样又是约翰一开口，艾叶就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目光在约翰身上一摇曳，特笃定的开口：“我就知道这对狗男男暗度陈仓了！” “阿爹！”艾琳沉下脸来，艾叶顿时就放开了捏住夏洛克嘴唇的手，还顺手把他糊到长沙发里，蹭到自家宝贝闺女身边，蹭蹭蹭，蹭开三米的距离。艾叶眼巴巴的看着自家宝贝闺女，痛心疾首极了：“琳琳，这真的不能怨粑粑不讲理，粑粑一进来就看到你被夏马脸拱了，这绝对不能忍。” 艾叶说着伸手就抚上艾琳的额头，下一刻夏洛克的牙印就不见了，她的额头恢复了原本的光洁。艾叶满意了，再转过身来就变成了高冷范，对站在门口的麦考夫微微一笑：“麦贤侄，让你看笑话了。” 艾琳：“……阿爹，麦考夫不姓麦。” 艾叶转过身来小声对自家宝贝闺女嘀咕：“粑粑当然知道他不姓麦，他姓福。好吧，他姓福尔摩斯，可福尔摩斯贤侄什么的，听起来就太奇怪了。” 艾琳：“……你可以直接叫他的名字。”贤侄什么的才奇怪吧。 艾叶还委屈呢：“年龄比粑粑小，长得比粑粑老，说实话，这一声贤侄粑粑都差点叫不出口呢。” 艾琳瞥了眼笑容越来越大的麦考夫，一点都不想告诉她爸爸，他们的悄悄话在场的人都听见了。 另一个听得懂中文的夏洛克毫不客气的嗤笑一声，也不知道是嘲笑他哥哥“未老先衰”，还是讽刺他女朋友的爸爸拉低整条街的智商。 艾叶立马呛声：“褶子怪你还好意思笑你哥哥，你还没有他保养得好呢。” “够了！”艾琳在她家男朋友回喷前开口，她把目光转向了一直状况外的约翰，冲他微笑着说：“约翰，很高兴这么快再次见到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父亲，叶·艾。” 终于听到熟悉的语言的约翰还在蒙圈中：“哦，你父亲？啊，你父亲！”约翰看着那位和艾琳站在一起就像是兄妹的亚裔男人，虽说亚洲人好像都比实际年龄要小，可这也小太多了吧？不过这么一说的话，也就可以理解为什么他会按着夏洛克揍，而麦考夫竟然不阻止了。上帝啊，这种事竟然真的发生在夏洛克身上了，简直就像是世界第八大奇观。约翰看着躺在沙发上脸青鼻肿——事实上并没有——的夏洛克，手在兜里摸着他的手机，他好想拿出来给这样的夏洛克拍一张照！ 可惜他还没有真做什么呢，夏洛克就发射了低音炮：“shutit！” 麦考夫轻飘飘的瞥了眼约翰，笑得高深莫测。 “约翰，请一定要拍照留念。”艾琳刚说完，夏洛克就气鼓鼓的翻身侧对着沙发里侧了。 约翰：“……”接连被三看穿的约翰想呐喊，他觉得一开始就不该因为好奇跟上来的，对啊，他为什么要跟上来？“呃，我想起来我还有事，我得走了，真的。”说完约翰就跟后面有豺狼虎豹在追他一样，火急火燎的下楼去了，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贝克街。 唯一没有看穿约翰的艾叶倒是“借题发挥”了：“既然约翰·华生都走了，那琳琳我们也走吧，离开这□□熏心的地方！” “我和夏洛克还有事要谈——” 艾琳还没说完，艾叶就严词拒绝：“什么？不行，绝对不行！粑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这颗好白菜被只马拱了！” 艾琳不由得叹气：“阿爹，好好说话。” 艾叶期待的看着宝贝闺女：“那你能就和夏洛克·福尔摩斯分手吗？” 艾琳郑重的对她爸爸说：“我喜欢夏洛克·福尔摩斯，阿爹，我希望你知道。” 艾叶气坏了，他哽了半晌，下定决心般悲愤道：“我决定要叫夏马脸夏三滥了！不然就夏流，夏水道，夏饺子，夏雨荷。” 艾琳：“……夏雨荷？” 艾叶顿时被转移了注意力，眉飞色舞的和艾琳解释：“就是在大明湖畔等了乾隆皇帝十八年，死都不能瞑目的夏雨荷啊！” 目睹着他弟弟越来越精彩的脸色，麦考夫扬了扬眉，或许他可以回去查查这个典故。 夏洛克可不是坐以待毙的类型，他连多余的话都不必说，就拿着先前艾琳刚送给他的那朵纸玫瑰，在艾叶面前招摇一圈，就足够把艾叶气得蒙圈，让他能把他家女朋友拉进他的卧室关上门的了。 艾琳听着门外她爸爸跳脚的声音，再看看正翻白眼的男朋友，一时间还真的有那么些五味杂陈，以至于小艾同志一时间不知道开口说什么，但她却伸手接过了夏洛克手中的那朵纸玫瑰，它在之前的“波折”中被挤扁了几个花瓣，艾琳重新把它弄得鲜艳欲滴，又珍而重之的放回到夏洛克的手中，抬头望着他。 夏洛克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我希望你也知道——” 要不然怎么说约翰一直不相信夏洛克会有女朋友呢，还因为这家伙的情商惨绝人寰啊，瞧瞧，简单的一句“我也喜欢你”，回应着他女朋友先前说的“我喜欢夏洛克·福尔摩斯”，再从咨询侦探嘴里冒出来就变成了这样： “那起连环狙杀案中作为目标的水管工，并不是因为他在无意间撞见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而是他在做水管工的同时，不仅疏通了一个客户家的水管，还和那位已婚的女客户发生了婚外情。那么你就会想了，雇佣狙击手的幕后之人根据统计学以及考虑到作案动机，十有八-九会是女客户的丈夫。但事实上并不是，是这位女客户的另一个婚外情的对象，同时也是她丈夫的上司，无聊。” “戴夫·布朗？”这起案件在艾琳穿越到寂静岭前，她还和夏洛克讨论呢，对她来说也就是两天前的事，她印象还很深刻。 夏洛克一下子就兴致缺缺了，“大概吧。” 艾琳消化下夏洛克公布的案件回顾，开口说：“我觉得不正常。”她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补充着，“我爸爸竟然没有撞门，这不正常。” “这有什么难理解的，毕竟麦考夫那胖子在旁边虎视眈眈呢。”夏洛克撇着嘴说，别以为他不清楚麦考夫在打什么主意，他才不想让那胖子如愿，先前他看着他被揍心里一定很爽吧。夏洛克的目光落到艾琳光洁如初的额头上，冷不丁又冒出句：“我也是。” 这句风牛马不相及的“我也是”，花了艾琳几秒来找到上文。 “闭嘴！”这几秒也足够咨询侦探恼羞成怒了。 “夏——”刚说个音节，剩下的话就让男朋友堵回去了，“都说让你闭嘴了。” 久别重逢的小情侣难分难舍的，被留在外面的艾叶握着他的飞剑，笑得特别云淡风轻，一派高人之姿，与他先前表现出来的逗比范截然不同——事实上，麦考夫从一开始就没有小看艾叶——如果他手中的飞剑没有感受到主人的情绪，一直蠢蠢欲动着要飞进卧室捅夏洛克个对穿的话，这高人之姿就更完美了。 麦考夫倒并不担心他弟弟的性命之虞，毕竟有艾琳在，他评估着现如今的客观情况，在心里罗列出一个又一个方案，合作，当然是合作方案，表面上仍旧不动声色，忽然就听艾叶说：“麦贤侄，不如你去追琳琳吧。” 麦考夫：“……我能知道原因吗？” 艾叶理所当然的说：“你比你弟弟老，死得比他早啊。” 饶是掌握着大英政府几乎所有政权，等同于大英政府，能发动战争的麦考夫，也有那么些摸不准艾叶的逻辑脉络，谁让他总是不按常理出牌呢。不过这也不是那么耽搁麦考夫获得艾叶的好感，毕竟大家都是（女/弟）控一族，等到艾琳和夏洛克这两个小的从卧室里出来时，艾叶就笑容满面的过来拉住了艾琳的手，手中的飞剑顺便把夏洛克拍开了：“琳琳，粑粑和你说，粑粑和麦贤侄一见如故，他成熟稳重嘴又甜，还说已经安排了餐厅给咱们父女俩接风洗尘，觉悟很高的，粑粑很喜欢他。” 艾琳嘴角抽了抽，夏洛克翻着白眼脸黑了，而正主麦考夫面不改色的接下了这番夸赞。 不过成熟稳重嘴又甜觉悟还很高的麦考夫也没能纠正艾叶那时刻想棒打鸳鸯的做法，以及棒打鸳鸯一如既往的收效甚微。 “是我，琳琳和麦考夫我们三个人去吃饭，夏马脸你别不要脸的跟过来了！”无果，夏洛克必须得跟上，就算现在不让他跟着，说不定他还比他们三个人还先到麦考夫预定的餐厅呢。 “你为什么要戴蓝色的围巾？好个心机boy，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古红蓝出cp”！”无果，蓝围巾是夏洛克的标配，不仅如此，他还另外找出一条一模一样的给他女朋友围上了。 “琳琳要和我坐一辆车！”一如既往的无果，结果还不是艾叶面沉似水的和麦考夫坐着小黑车，夏洛克和艾琳坐在出租车里，艾叶原本还想挤在这对小情侣中间来着，结果就被自家宝贝闺女瞪了，艾叶微张着嘴，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好像看见世界毁灭了一样：“琳琳，你无情你冷酷！” 艾琳：“……你的神情告诉我，这又是我不知道的梗，所以去和麦考夫坐一辆车吧，你不是说他成熟稳重嘴又甜吗？”等把艾叶哄走了，艾琳神情纠结的和她男朋友说：“我都快不能直视成熟稳重嘴又甜的麦考夫了。” 夏洛克脸臭得很：“你爸爸想撮合你和那胖子。” 艾琳想也不想就说：“因为他保养的比你好吗？” 艾琳和夏洛克默默相对无言了片刻，艾琳先开口了：“我以为你在开玩笑。” 夏洛克面无表情的说：“不。” “我是开玩笑的。”艾琳眨了眨眼睛，慢吞吞的又说道：“我可以认为你这是在吃醋吗，夏洛克？” 夏洛克竟然没否认，当然他也没有承认就是了。 艾琳凑过来亲了他脸颊一下，眉眼弯弯：“如果你现在乖乖上车，我就说你特别可爱，还有我觉得我们现在再不上车，我爸爸就要大暴走了。” 不过也差不多了，艾叶整个人都散发着生无可恋的气息，麦考夫小黑车上特别武装的玻璃上被他挠出了五道裂痕，整扇玻璃看起来一碰就会碎。 麦考夫：“……” 麦考夫现在确认了艾叶先前说的他揍夏洛克时真的没用力是真的了，这是多么残酷的领悟啊。 相比于小黑车里的惊心动魄，艾琳和夏洛克乘坐的出租车里的气氛就温情脉脉多了。夏洛克朝戴着和他一模一样围巾的女朋友抬了抬下巴：“你不觉得你忘了什么吗？我想我可以提醒一下你，艾小姐，关于你杳无音讯的六个月，你就没有什么要对s解释的吗？” “如果s非要知道的话。” 这话换来福尔摩斯先生一个轻哼。 “我可以告诉s的是，我去了另一个平行宇宙，横亘了空间与时间，去到了八零年代的美国宾法尼亚州一个信仰极度扭曲的小镇，并且遇到了一个恶魔。”艾琳说着就注意到夏洛克的眼睛亮了起来，越来越亮，等到艾琳说到恶魔时，他挑了挑眉，艾琳向他多解释了一句：“是的，一个被人类仇恨力量吸引来的来自地狱的恶魔。另外你已经知道了，我前前后后在那个平行宇宙里呆了十六个小时，而你的和我的平行宇宙却过了六个月，显然平行宇宙间的流速并不相同。根据我从我爸爸玉简里知道的，这种情况并非罕见，也有可能在另外平行宇宙里呆上数十年，而在我们现在的平行宇宙里只过去了几分钟。” 夏洛克若有所思：“两个平行宇宙融和又是怎么回事？” “我也没有办法很好的向你解释，不过我爸爸给我的玉简我带来了，我可以把它给你，你能直接吸收它里面蕴含的所有讯息。”艾琳又给她男朋友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而且看着夏洛克亮如繁星闪耀的眼睛，她就知道他对此的想法，而在把玉简递给夏洛克时，小艾同志眨了眨眼睛问他：“我想你得需要删除思维空间里的一部分东西，比如说地球是绕着太阳转这类常识性知识。” 夏洛克瞪她：“你也看了约翰的博客？” “我说过了啊，约翰的博客真的很有趣，不仅仅是博客正文，还有博客下的回复，似乎它的评论区正在成为讨伐咨询侦探的聚集地了，我借此知道了关于你做站街男的那件事的更多细节。唔，我从来不知道站在普通人的角度来看你，会发掘你那么多有趣之处。”艾琳还特别强调着这一点，“真的，夏洛克。”如果她说完没有忍不住笑起来的话，就更好了。 夏洛克脸彻底黑了，或许负责爆料的雷斯垂德探长该看好他的警-官-证了。 他不准备理他的女朋友了，正准备按照艾琳教给他的办法使用她给他的那块玉简，就听她收敛了笑意，淡然到听不出多少感情-色彩的说：“或许我们该随后再来谈谈关于你的超级粉丝m先生的事，以及你和他之间的五连环小游戏。” 为什么说是随后呢？因为粑粑棒打鸳鸯持之以恒啊！ 第50章 天生一对03 “夏洛克，你在吗？” 约翰在起居室门口时就喊了一声，他原本是打电话约了曼妮，就像是艾琳说的，曼妮对他有好感，他一约就把曼妮约了出来。原本今天晚上他也不打算回221b的，可等傍晚他和曼妮吃过晚饭正要去看电影时，曼妮的公司临时有事，她不得不赶回公司了。约翰一时间不知道去哪里，平常这时候他真的没这么闲过，所以当接到雷斯垂德打过来的电话时，约翰还以为会有什么案子，结果—— “夏洛克的女朋友回来了，是不是？” “呃，你怎么知道的？”他没发博客啊。 雷斯垂德咳嗽一声：“我当然有特别的信息来源渠道，所以说是艾琳回来了。” “是啊，”约翰回想了下苏格兰场小分队关于调侃夏洛克女朋友的那些话，问道：“你们听起来和她认识？” “咦？你不知道吗？她以前就住在221b啊，住了大概有几个星期吧。”雷斯垂德翻了翻桌子上的案宗，今天难得没有新案件发生，他一整天都在办公室里写报告了，难得听到振奋人心的好消息，他想了想就问：“你要出来喝一杯吗？” 约翰想想反正他也没什么事，现在回贝克街也不知道合不合适，就欣然答应了雷斯垂德的邀约，一起去酒吧喝酒去了。从雷斯垂德那里约翰知道了不少关于室友家女朋友的事，“你是说她的演绎法是夏洛克教的，我怎么就没学会。”约翰也不知道是不可置信还是觉得又被打击到了的咕哝句。 雷斯垂德探长灌了一口啤酒：“你要这么说的话，我都认识夏洛克五年了，我都没明白他是怎么办到的。哦，如今还要加上一个艾琳，上帝保佑我。” 约翰想起他先前接连被三看穿的场景，也忍不住心有戚戚然。不过酒喝到一半，雷斯垂德也被一通电话叫走了，约翰闷闷不乐的把一杯啤酒喝完了，就离开了酒吧，被外面的凉风一吹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等回过神来他都已经回到贝克街了。在楼下时没有碰到哈德森太太，所以约翰也不知道夏洛克回来没，以防万一就在门口叫了两声，可没人应他。 约翰又打了个喷嚏，他决定先去找两片阿司匹林来，等他下楼来，哈德森太太端着茶壶上来了，约翰衷心赞美着房东太太，吃了阿司匹林后坐在他常坐的沙发上喝着热茶，问房东太太：“你知道夏洛克去哪儿了吗？” 哈德森太太也坐下来回道：“艾琳不是回来了吗？他们俩约会去了。” 约翰差点呛住：“约会？！” “夏洛克自己说的啊，”哈德森太太高兴的絮叨起来，“他们傍晚回来的，拎了一堆东西出去了，说是去约会，我看也不会是去吃饭逛街看电影的。你不知道，他们有一次出门约会，夏洛克出去的时候好好的穿着他的大衣和西装，回来的时候就变成个流浪汉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 这是出去破案了吧，约翰把杯子端稳了，不解的问：“那怎么没听你提起过艾琳？” “我提过，那时候你还没有搬进来，夏洛克发了好大的火，快把我吓死了，往那后我就没敢再提起过了。”哈德森太太今天心情确实很好，“当初夏洛克领你来看房子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因为艾琳离开对他打击太大了，他就改找男朋友了。” 约翰：“……这个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 “哦，约翰，我就那么一说。”房东太太不走心的解释着，就看见墙壁上被夏洛克打出来的洞，顿时就嚷嚷起来，“他又把我的墙怎么了！” 约翰低头喝茶。 哈德森太太转头就对约翰说：“下回他再跟墙过不去，约翰你就叫艾琳带他去开房！” “咳咳。”前军医觉得他受到了惊吓，哈德森太太好似不觉得她说了什么惊人之语，冲约翰摆摆手：“这没什么，他们还去过马尔梅森酒店呢，他们可真是甜蜜的一对啊。” 等哈德森太太下楼做晚饭去了，约翰掏出手机来谷歌了下“马尔梅森酒店”，盯着那一行‘由牛津监狱改建成的情趣酒店’介绍一脸纠结，真的假的？约翰今天收到的接二连三的新信息有点让他消化不良，他脑海里一边是他的室友不解风情，情商堪忧的事故，一边是咨询侦探挥舞着鞭子，大玩狱警与犯人角色扮演游戏的故事。呃，夏洛克好像真的有一根鞭子，他还见他用那根鞭子鞭打过尸体。鞭子鞭打在尸体上，“啪啪啪！” 约翰抖了抖，赶紧关了手机页面，他觉得他可能是喝多了。 而被前军医“妖魔化”的咨询侦探，夏洛克·福尔摩斯确实是在和他女朋友约会，但真的不是去马尔梅森酒店约会了，而是继续他和他女朋友分别前的那第一次未完的约会。 劳里斯顿公园 还是那张长椅，不远处还仍放着一块掺杂了冰-毒的猪肉，以及摄像机，当然这块猪肉不是原先那块猪肉了。 夏洛克还很理直气壮的说：“上次实验没完成，做事要有始有终。” 艾琳原本就因为那次不告而别以及被动杳无音讯了六个月而有些羞愧，自然男朋友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再有他们需要点私人空间。好吧，相对的私人空间，劳里斯顿公园也是有监控摄像头的，至于艾叶—— “麦考夫只是和我爸爸交流了下“育儿心得”，我爸爸对你的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唔，不愧是成熟稳重嘴又甜的麦考夫。”艾琳一本正经的半胡说八道着。 为什么说是半胡说八道呢，因为这番话是基于事实的，时间线回到他们一起去麦考夫订好的餐厅吃午餐时：等艾琳和夏洛克下了出租车，原本对夏洛克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艾叶虽说不是笑容可掬，但也是矜持的勾出个笑模样来：“小夏啊，我勉为其难的认可你做为琳琳的男朋友了。” 艾琳下意识的瞥向麦考夫，麦考夫笑得十分矜持，看不出任何破绽。 夏洛克一点都不领情：“我认为这是不为外物意志而有所改变的事实。” 艾叶不仅没炸毛还附和了：“你说的一点都没错。”远不止如此，他在饭前反复强调了三遍，“琳琳你一定要和小夏好好交往下去。” 要说艾叶说的是反话，并不是，可要说是真心实意，那更不是，艾琳也没有发现任何言灵的迹象，反正很不对劲。小艾同志挑了挑眉，没有立即问清楚，反而是想看看她爸爸能装模作样多久，她觉得不会超过这顿饭的功夫。 果然，在饭后甜点上来前，艾叶就给他家宝贝闺女传音：“琳琳，你决定要和夏洛克分手了吗？” 艾琳神情未变：“真奇怪，你为什么这么说？你不是祝福了我们，让我们好好交往下去的吗？” 艾叶凤眼一瞪：“可你不是应该和我对着干，一定不要和夏洛克交往下去吗？” 艾琳有时候还是不太能理解她爸爸的逻辑：“嗯？” 艾叶毫不迟疑的就把实情传音给宝贝闺女了：“麦考夫就是这么说的，叛逆期的孩子总是和家长对着干的，所以他现在才是同意你们交往的。” 艾琳对她爸爸这样的思维并不觉得意外，她只是觉得麦考夫大概不是这么说的，只不过听在艾叶的耳朵里就变成了他理解的意思。至于最后半句，艾琳在心里“唔”了一声，她对此半信半疑。 就在这时候，艾琳注意到夏洛克的手指有规律的点在桌面上，摩斯电码翻译过来是这样的：“所以这又是什么我不知道的‘言语’方式？真有趣。” 麦考夫也装模作样的开口了：“在甜点上来前，我们不妨来聊聊天。艾先生，不知道你们打算在伦敦呆多久呢？请一定要让我尽地主之谊招待好你们。” 真叛逆期孩童夏洛克演示了什么叫和哥哥对着干：“我从小到大就是听你招呼。” 艾叶羡慕的看了麦考夫一眼，就对他家宝贝闺女使眼色继续传音：“看到了吧。” 夏洛克继续在桌子上敲击摩斯电码：“what？” 艾琳不想说话。 麦考夫迷之微笑。 好在这时候饭后甜点上来了，但整体下来这真的是挺闹心的一顿饭。等饭后艾叶刚想说什么，艾琳就快速开口：“阿爹，关于你的提议我会好好考虑考虑的，你得给我时间。”她就那么不负责任的把她爸爸塞给了要尽地主之谊的麦考夫，拉着她男朋友跑去约会了。 夏洛克扬了扬眉毛。 艾琳哭笑不得的把‘育儿心得’补充完整了：“他以为我会像你和麦考夫对着干那样和他对着干，所以我就告诉他我需要时间来让我进入到叛逆期。” 夏洛克翻了个白眼：“无聊。” 艾琳把脸埋进她戴着的夏洛克的围巾里，声音有点模糊的传出来：“那么，让我们说点不无聊的事吧，咨询侦探，说说咨询罪犯怎么样？” “毫无疑问，他是个天才，无与伦比的犯罪天才，同时也是一个优雅的疯子。”夏洛克眼里燃起火花，“就像我们知道的，他是一个咨询罪犯，接受一切和犯罪有关活动的咨询，下至普通的犯罪，毒杀——他在二十年前就曾利用肉毒杆菌谋杀过一个孩子；把谋杀伪造成事故——利用起搏器杀人案里的更高级先生就是他；艺术品的伪造——我们调查的那起与博物馆文物丢失案就是他策划的等等，上至利用他犯罪网络里的棋子，改变一个国家的政治格局。在此之前，不仅苏格兰场，就是其他国家的警方都对他一无所知！另外，还有一件事你看得很对。” 艾琳沉默了几秒后说：“你是指他暗恋你吗？” 夏洛克瞪他女朋友：“艾琳！” 艾琳把围巾往下拉了拉，转过头来朝她男朋友眨眨眼：“难道他没有假装gay给你留他的电话号码？” “你怎么，哦，你还记得剧情？”夏洛克说完就若有所思起来，艾琳指出同样性质的一件事：“就像你还记得我们曾经不是属于同一个平行宇宙一样，麦考夫也记得。我想这应该是我们事先知道并相信了这件事，所以在两个平行宇宙进行融合时，没有修正过来。这真的非常神奇，”艾琳说着眼睛亮了起来，濯濯明亮像是漆黑夜晚里挂起来的璀璨的星星，眉飞色舞的说着。 “现如今我曾见识过三个平行宇宙，知道但没有去过的还有一个，而且我和你说过我呆了十六个小时的平行宇宙，我现在知道它也是一部电影所在的世界，可因为我的介入，它在支点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也就是说它又成为了一个新的平行宇宙。” “你爸爸给你的玉简里显然还有所隐瞒，最起码关于你和他为什么能够穿越时空，他一点都没有提及！你没有弄清楚，现在却对新平行宇宙探索产生莫大的兴趣，显然这是很愚蠢的行为！”夏洛克看起来气呼呼的，“还有你爸爸恋女情节严重，你应该给他找一位心理医生，立刻！” 艾琳“唔”了一声：“需要给麦考夫也找一位吗？” “我是认真的！”夏洛克阴沉着脸瞪着女朋友，艾琳往他这边挪了挪，缩小了他们之间本就不大的距离，把手伸进了夏洛克的大衣兜里，握住了他抄在衣兜里的手。 夏洛克象征性的挣扎了下，就任由他家女朋友和他十指交缠了。 艾琳沉默了片刻才说：“一个全新的世界，夏洛克，在等着我们探索。” “我们？”夏洛克重复着这个词，他握着艾琳不自觉用力，“那里没有‘我们’，只有‘我’。”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不愿意和我一起探索新世界？”艾琳把夏洛克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又慢吞吞的说，“当然谁知道这种可能性有多大呢，就像是在之前我完全没有预见到我再见到你，是因为两个平行宇宙融合了。”她说着假模假样的叹口气，“你不愿意就——” “别傻了！我原本以为太阳底下无新意，可现在，瞧瞧，鬼魂，画魂，纸人，恶魔，平行宇宙等等，这一系列足够开一场波澜壮阔的交响乐音乐会了！”夏洛克这个无聊会死星人他几乎要欢呼雀跃的蹦起来了好吗。在艾琳还在的时候，他那段时间根本就没有用过尼古丁帖，因为他不需要它们的刺激就已经兴奋的不行了。可在艾琳走后，伦敦就变得和以前一样，没新意，倒是咨询罪犯的出现让他再度兴奋起来，可现在还有更广阔的新世界在等着他呢。 夏洛克现在别提多激动了，情不自禁下就搂着他家女朋友亲，嘴唇，脸颊，还有额头。他虹膜异色的眼睛在亮起来的路灯灯光下挂着彩虹，孩子气的脸显得纯真而诚挚，艾琳被他的情绪感染了，主动凑过去亲了亲他的眼睛，还摸了下随着主人情绪似乎也跳跃起来的卷发，神情微妙的说：“我开给麦考夫那张拯救发际线的药方效果不错吧？” “哼！”下一秒夏洛克就变成了张牙舞爪的大猫，哼一声撇开了脸。 艾琳不戳夏洛克的家族遗传性伤疤了，顺便还把原本谈论的关于咨询罪犯的话题拉了回来：“你说我看对他了，是什么意思？” 夏洛克接道：“他的犯罪网络是他织出来的网，而他就是蛛网中心的蜘蛛。” 艾琳神情平和，在经历过寂静岭的事后，在人性上有了更多的感触，这让她的心境或多或少发生了一些转变。如果她现在再次见到莫里亚蒂，她一定不会像先前那样吃惊为什么会有人类有那么令人不寒而栗的黑色。“所以说，你们之间的游戏还没有结束。” 不同于神情平和的艾琳，夏洛克眼里透着亮光：“是的。” 艾琳点点头，她想起在寂静岭，那座信仰扭曲的小镇到最后被来自地底的火烧为灰烬，而在那之前，狂教徒们被充满着仇恨和痛苦的被他们“净化”之人的鬼魂吞噬殆尽了。而现在莫里亚蒂想要燃烧夏洛克，艾琳垂下眼帘，遮住了眼底深渊里燃烧起来的火焰。再开口时，语调轻快起来：“实验做好了吗？唔，其实案子已经解决了，对吧？” 夏洛克显然很擅长谈话：“六分的案子。” 这时候艾琳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一边把手机从大衣兜里掏出来，一边无可奈何的说：“看来我们真的该走了。” 艾琳接通了她爸爸打来的电话，开□□代了行踪：“我和夏洛克在做案情分析，现在已经好了，我们正打算回去了。是的，夏洛克回贝克街，我去找你。”艾叶还要求她再三保证了才挂了电话，小艾同志一低头，就瞧见了她家男朋友脸已经变臭了，她叹口气：“我会和我爸爸好好谈一谈的。” “你最好这么做。” 艾琳觉得她真的好像在受夹板气了。 他们有始有终的做完了那个实验，走的时候没忘记把那块猪肉也带走了。这时候天完全黑了，公园里路灯早就亮了起来，他们做实验的地方不算多偏僻，可就那么巧的，他们沿着小路走了一段路，就听到了一段嗯嗯啊啊的小插曲，感谢敏锐的听力。 他们经过的时候，谁都没说话。 等走到了下一个路灯的时候，夏洛克先开口了：“婚外情。” 艾琳把脸埋进围巾里默默接了句：“上司和女秘书。” 他们俩似乎都没有被困扰到呢，不过到他们走到能打车的地方，他们都没有再开口演绎什么就是了。 两个人就此分别了，夏洛克带着那块注入了冰-毒的猪肉和摄像装备回贝克街，而艾琳则去他们入住的酒店里找她爸爸。 等夏洛克回到贝克街，约翰还在起居室里摆弄着他的博客，看到夏洛克回来下意识往他身后张望，“艾琳没有跟着我回来，约翰。” 约翰目光落到夏洛克拎的东西上：“呃，你拎的什么？” 夏洛克心不在焉的回答：“猪肉。” 约翰不太想知道这猪肉是干什么用的，大概和厨房里时不时出现的在冰箱里的人头，微波炉里出现的眼球是一样的用处吧。前军医现在已经能相对淡然处之了，再说只是猪肉而已！不过，“你不是和你女朋友约会了吗？我听哈德森太太说的。” 夏洛克随手把那块猪肉丢进了冰箱里，又观察了下冰箱里头颅的唾液分布情况，丢给了室友一个肯定的单词：“yep.” 带着猪肉去约会？约翰想破脑袋都脑补不出来这是什么约会方式，他鬼使神差的冒出一句：“你是有根鞭子对吧？我是说你用来鞭尸的鞭子。” 夏洛克关上冰箱门，一如既往的驳斥着室友的智商：“约翰，你的小脑袋瓜又在想什么无聊的东西？” “sex，你和你女朋友……”好奇心害死猫啊，约翰也是被这个问题困扰久了，再加上喝了不少啤酒还吃了两片阿司匹林，所以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了。不过问出来约翰就后悔了，“呃，当我没说。” 不过，约翰却发现室友没有在第一时间反驳，或其他什么的，咨询侦探只是愣了几秒，就什么都没说就穿过起居室回他的卧室了。 约翰想不通这是什么情况？ 在另一边艾琳正在和艾叶促膝长谈，艾叶摸着艾琳的发旋，神情不再是在外人面前的高冷范，又或者一贯在艾琳面前的逗比风，他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父亲，眼里有慈爱还有一分不易察觉的寂寥：“琳琳，你的穿越并不会停下来，你不会知道你将来会遇到什么，甚至有可能你再别的世界呆一天，而这个世界就过去了数百年，等你回来夏洛克·福尔摩斯坟头都长草了。好吧，这个例子可能不太妥当，可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不想你受到伤害，长痛不如短痛。” 艾琳若有所思的盯着艾叶看，看的艾叶条件反射的心里发虚，而就在这时候艾琳的手机提示有新短信。夏洛克发短信给她？艾琳低头去看，顿时惊天动地的咳嗽起来。 “你想和我做-爱吗？——sh” 第51章 天生一对04 “你想和我做-爱吗？——sh” “哦，当我没说。——sh” “性不会让我感到困扰。——sh” 在夏洛克第一条短信后，艾琳光顾着平复波涛起伏的情绪了，根本没来得及回复他，夏洛克的剩下两条短信几乎是紧接着就发过来了。 艾琳一时间五味杂陈。 更不幸的是，艾叶也看到了，他的态度非常奇怪，没暴走也没说话，似乎陷入了沉思。 艾叶奇怪的态度在一定程度上转移了艾琳在她家男朋友发来的爆炸性短信上的注意力，艾琳盯着艾叶的一举一动，觉察到他的飞剑还老老实实的没有飞到贝克街去，却还没完全放松。 这时候夏洛克的短信又发过来了，“在和你爸爸谈话？——sh” 艾琳正要回短信，艾叶幽幽的开口了：“琳琳，我还有子母河的水。还有，你知道当年夏雨荷在雨后承恩露后怀了一个孩子，叫夏雨薇吗？十八年后，夏雨荷狗带了。我真的没有暗示什么，绝对没有。” 艾琳：“……阿爹，相信我，如果你把子母河的水给夏洛克喝了，我想他的反应最可能是把这件事当做一个谜题，而他深爱谜题。”只不过这件事，即便是艾琳都觉得想象不能。 艾叶被震住了。 艾琳把手机装进兜里，上前搂住她爸爸的肩膀，像小的时候那样蹭着他的肩膀：“阿爹，我还没有和你详细说过我在寂静岭遭遇的事吧，我遇到的是还没有被净化前的阿蕾莎。她处处受到排挤，而本应该是她的保-护-伞的达利亚却还要阿蕾莎反过来保护她。这让我想起我小时候的事——” 艾琳的阴阳眼是天生的，在还不懂得分辨人类与非人类时，她就成了人们眼中的异类，他们的态度传染了他们的孩子，他们咯咯笑着朝她丢石子，天真无邪的无心之言、无心之举更伤人。艾琳不记得当时艾叶做了什么了，等第二天他们就搬家了，而他们会住在当时山清水秀的小山村里也是艾叶想让她接触外人。在那之后，艾叶就开始教她道法，开始对她过度保护，不再勉强她接触外人，艾琳后来下山读大学时，艾叶都想着跟着她一起上大学来着。“阿爹，你是我的保-护-伞。” 艾叶蹭宝贝闺女的额头，感动的不要不要的，然后下一刻就听宝贝闺女问：“你当初做了什么？” “没什么，他们只是再也瞻仰不到粑粑的仙人之姿而已。”艾叶想也不想的说的，敢欺负他家宝贝闺女，他必须让他们喝凉水都塞牙才能解恨！ 艾琳往后仰头观察着她爸爸的表情：“我知道你在撒谎，可我没有要继续追问的意思，你可以松口气了。” 艾叶：“……琳琳你还是继续夸粑粑吧。” 艾琳认真的看着艾叶，“阿爹，我要开始说夏洛克了，你得好好听我说。” 艾叶不情不愿的“哦”了一声。 “在他成为我男朋友前，他是我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艾琳说起夏洛克的时候，眼睛里闪烁着跳跃的星光。 艾叶当然注意到宝贝闺女眼中的星光了，他开始心软，觉得这是要节节败退的节奏，马上就挣扎起来：“那就继续做朋友啊。” “原本是这样的，可谁让阿爹你一番话让我醒悟过来我是喜欢夏洛克呢。”艾琳果断把这个锅让她爸爸背了，不过这也是一部分事实嘛。 艾叶拒绝接受这个事实。 艾琳又最后给予了艾叶会心一击：“阿爹，你有没有好好想过为什么我们所在的平行宇宙和夏洛克所在的平行宇宙融和了。” 艾叶猛然抬头看他家宝贝闺女，她似笑非笑的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艾叶顿时就恼羞成怒了：“学霸好烦啊！什么为什么？你们天生一对行了吧！你离我远点，我现在不想见到你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闺女！”艾叶气呼呼的把头撇到另一边，就等着他家宝贝闺女来哄他，结果！“我让你离我远点，一米就行了！琳琳你是不是要去和夏马脸做-爱？” 艾琳：“……我原本已经把这件事忘了。” 艾叶：“……我真傻真的。” 艾琳把围巾围上临出门时想了想说：“阿爹，你为什么不把子母河的水推销给成熟稳重嘴又甜的麦考夫呢？”在先前她和夏洛克在劳里斯顿公园约会时，附近的监控摄像头可真的很尽职的在监控他们那边呢。 贝克街 约翰觉得他感冒严重到出现幻觉了，他就是下来给自己弄杯蜂蜜水，在门口时就听到了起居室里传来的嗯嗯啊啊，就是那种做-爱会发出的声音，他腿一软差点没跌倒在地板上，好在约翰的基本判断力还在，他下一刻就听出来那并不是真人做-爱发出声音，而是影片……一个激灵，约翰立马冲进去：“夏洛克，看在上帝的份上，你又用我的电脑！” 夏洛克还很纡尊降贵的给了他的室友一个招呼：“哦，约翰。” 哦你个头啊哦！约翰几个健步过去把夏洛克跟前的电脑抢了过来，期间不知道按到了什么键，电脑里传来的啊啊嗯嗯的声音更大了。 作为一个普通人，不对，应该说作为一个有羞耻心的人，明明不是约翰看的，好吧是他下载的，可约翰就感觉到尴尬快把他给淹没了，他手忙脚乱的阖上电脑。等声音完全消失了，约翰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天呐，你就不能戴上耳机吗？” 毫不尴尬的咨询侦探往长沙发上一躺，用演绎案件的语气给予了评价：“逻辑混乱，表情虚假，粗制滥造。约翰，我真的不该期待你的品位的。” 约翰：“……我求着你看了！再说看这谁看剧情——”后知后觉的前军医终于反应过来他的室友，咨询侦探干了啥。他忍不住瞪大眼睛，这感觉就像是有一天你发现你迷的明星竟然也是要去厕所一样。“夏洛克，你，呃——” 夏洛克看都没看他就说：“哦，对了，我帮你把你电脑的这类影片都删除了，它们侵占了内存空间，使你的电脑运行速度变慢，并且很容易感染病毒，不用谢。” 约翰：“……所以说你是为了让我的电脑运行的更快？”千万别否认。 夏洛克懒洋洋的睁开眼看了前军医一眼，“哦，我观摩了下，顺便把它们删除了。” 约翰做最后的挣扎，他干巴巴的说：“是什么案子需要你看的，对吧？”说这种话出来他也是尽力了。 “案子？对，是案子。” 约翰决定相信这个理由，他把电脑放在了他平时常坐的沙发上，进去厨房要给自己弄杯蜂蜜水，刚开始兑热水，夏洛克的声音就从起居室里响起来：“约翰，多倒一杯。” 约翰不解的问：“你也感冒了吗？” “不。” 接着就没声了，约翰这位好室友也习惯了，任劳任怨的多倒了一杯出来，而刚从厨房端着蜂蜜水出来，赫然发现起居室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艾琳？你什么时候来的？我都没听到动静。”还是说早就来了？ “我刚来，以及我有钥匙，约翰。”艾琳把围巾摘下来挂在衣钩上，约翰这才注意到她戴了一条和夏洛克一模一样的围巾，嗯，约翰终于有了他们俩真的是男女朋友的实质感觉了。 以及前军医，好室友也发现了夏洛克让他多倒的一杯蜂蜜水是给他女朋友的。约翰有点适应不良，不过，“等等，你那时候让我多倒一杯是因为知道艾琳来了吗？” 夏洛克回答的理所当然：“哦，我听到了。” 约翰嘴角抽了抽，他怎么就没听到？他连人家开门、上楼的声音都没听到！这是什么，瓦肯听力吗？ 艾琳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抬眼看了眼约翰：“雷斯垂德探长还好吗，约翰？” 约翰不解：“你怎么问我？” “你和他才一起喝了酒，不是吗？”对着前军医傻眼的神情，小艾同志又笑起来：“哦，他在你的博客下是这么说的。” 骗人！约翰见识过夏洛克随便扯理由骗人，他蒙圈着放下水杯去开他的电脑，去看看雷斯垂德到底是不是在他博客下写了这些。然后，“啊啊……好棒啊……我要更多……” 约翰内心是崩溃的，他七手八脚的去关视频，忍不住呻-吟出声：“我要疯了！” “约翰，请下次注意。”夏洛克立马“翻脸不认人”，把锅甩给了前军医背，还倒打一耙。 约翰也是有脾气的好吗？他朝夏洛克怒吼：“他妈的不是我！” 在座的还是有人出来主持公道的，小艾同志瞥了眼她男朋友，尽量让自己保持着面无表情，声音也显得有那么些干巴巴的：“别尴尬，约翰，我知道不是你打开的——” “闭嘴！” “本来就不是我。”约翰虚弱极了，他明天还得上班，真的得回去睡觉了。约翰咕咚咚把那杯蜂蜜水喝完，抱着他的电脑就要上楼了，在临上楼前他还快速丢下句：“我会带耳塞睡觉的，呃，你们好好聊。” 在约翰走后，艾琳用手撑着腮含着笑注视着干脆面朝里的夏洛克，也没说话。直到夏洛克自己转过身来，从沙发上坐起来，没好气的说：“what！” “hmmm，”小艾同志故意拉长了调子，等夏洛克露出更不耐烦的神情后才说，“可你不是让我闭嘴的吗？” 夏洛克拖了把椅子坐到书桌的对面，大有要跟艾琳耗下去的架势，不过在那之前他不是很大高兴的说：“看来你和你爸爸相、谈、甚、欢！” 艾琳没有告诉她家男朋友，她成功的阻止了一次他能怀孕生子的“机遇”，她也很擅长谈话来着：“看来你看成人影片看的津津有味。” “如果你说约翰电脑里那些逻辑混乱，表情做作，穿帮镜头数不胜数的色-情影片的话，我确实看得津、津、有、味。”夏洛克说着还露出一个刻意放大的笑容，以作强调。 艾琳低头喝了口蜂蜜水，觉得这可能不是个好话题，她又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说：“你不是说有案子吗？” 夏洛克快速说：“约翰把他的电脑拿走了。” 网站可不会跟着电脑一起走，艾琳就随口问：“我的电脑呢？” 夏洛克很理直气壮的回答：“在约翰搬进来的时候，和其他东西一起扔了。” 艾琳盯着她家男朋友看了两秒，拿出她的手机开始按键，没什么感情-色彩的说：“是吗？” 夏洛克“坚持己见”：“当然了，不然你以为呢？” 几乎是话音落下没三秒，他的卧室里就传来了来电铃声。 夏洛克还在死鸭子嘴硬：“它被我丢到床底下了。” 艾琳本来都站起来要去找她原本的那部手机了，可听夏洛克这么一说她就坐下来了，好整以暇的盯着她家男朋友：“我就看看你还能扯出什么来。” 夏洛克脸彻底黑了。 可就在这时候艾琳的手机接二连三响起了清脆的接收新短信的提示音，她看着发件人，露出不解的神情，抬头看向夏洛克。 夏洛克二话不说就拔腿往卧室跑，因为起身起的急了还把椅子带倒了，椅子倒在地板上发出“啪”的好大一声。 艾琳自然是注意到了夏洛克难得一见的慌乱和失措，她打开了手机上新短信，由她原先留下来的手机，原先平行宇宙还没融和时，她和夏洛克用来联系的那部手机。等她去了寂静岭的那个平行宇宙时，当时她就呆了十六个小时，也没疑惑为什么夏洛克没联系她。她也没去联系夏洛克，主要当时她还心虚么，想着等穿越回去了再说，哪里想到现实的平行宇宙里竟然过了六个月。她因为两个平行宇宙融和的事，再加上能亲自见到夏洛克了，就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现在，显然夏洛克在过去的六个月里一直在用那部手机给她现在的手机发短信。提示音一直在响，艾琳就那么静静坐着把那些把收件箱都要挤爆的短信看完了，从头到尾。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好好谈一谈关于你如何跨越平行宇宙的事，以及你爸爸，大金鱼！——sh”这是她离开第一天的，她爸爸又入梦了夏洛克？ 过了一天：“戴夫·布朗案，婚外情的婚外情，情杀，无聊。——sh” 中间有段时间是空白的，大概有两个月。 “三起‘自杀案’，不能指望苏格兰场的智商会往谋杀案的方向想，终于有点有趣的案件了。——sh” “我觉得它值八分，你觉得呢？——sh” 又过了一个月。 “我决定找个室友。——sh” “三楼的卧室空着还是空着。——sh” “哈德森太太不会介意多收一份房租的。——sh” “你弄坏的地板还是被哈德森太太发现了，哈德森太太很生气，她也同意我找个新室友。——sh” “我和巴兹的麦克说了要找新室友的事，是不是所有叫麦克的都是胖子？麦考夫的牙医和裁缝相约自杀了。——sh” “胖子麦克下午就给我找来个室友，他叫约翰·华生，我约了他明天去看房，明天傍晚七点！——sh” “他很准时的到了！——sh” “我决定收下他了，虽然他头脑简单平和，基本不转，却有着军人的忠、诚！——sh” “莫里亚蒂！——sh” 再往下又有一星期没有任何短信，在接下来的一天里，他总共发了三十条：“无聊！无聊！无聊！——sh” 那三十条一模一样的短信后，跟了一条：“想你。”连后缀都没有，艾琳再也受不了了，跌跌撞撞的闯进了夏洛克的卧室，扑进靠着床沿坐在地板上的夏洛克怀里，眼泪啪嗒啪嗒就掉下来。 夏洛克把他家女朋友揽住了，刚张张嘴，小艾同志就又羞赧又窘迫的把脸埋进他的颈窝里，带着鼻音闷声闷气的说：“shutup！我也不想哭的。” 夏洛克沉默了半晌，还是把话说出来了：“……多愁善感。”不过他还是口嫌体正直的抱紧了他家多愁善感的女朋友，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两个人都能汲取到对方身上传来的那种闻到了让人舒心，感觉到踏实的味道。 艾琳无意识的蹭着夏洛克的颈窝，手攥着他的睡袍衣摆，闷闷的声音传出来：“那你想和我做-爱吗？” 夏洛克的瞳孔骤然放大。 …… …… 约翰第二天起的有点晚了，但他很快就想到他还要去上班，就赶紧从床上爬起来。他确实是戴着耳塞睡的，不过这戴不戴的也没什么差，因为他昨天几乎抱着电脑上楼来，一沾床就呼呼大睡过去了。所以就算是楼下真的有发生什么事，他也不会被吵醒的……吧？ 约翰蹑手蹑脚的下了楼，起居室里没人，通常这时候夏洛克也不会起来，当然也有可能是他还没有去睡觉。约翰特意去看门后的衣架，夏洛克的长大衣和围巾都在，旁边挂着他女朋友的大衣和那条情侣围巾。现在还不到八点，不可能是夏洛克的女朋友昨天晚上走了，今天早上那么早就过来了，也就是说他女朋友昨天晚上留下过夜了。约翰望了望夏洛克紧闭着的卧室门，忍不住张大了嘴，过了好一会儿才阖上，脑海里第一个想法却是：苏格兰场小分队以后就不能拿夏洛克是大龄处男调侃了。 约翰为这个想法黑线了一把，他抬手看了看时间，也顾不得想这些有的没的了，随意喝了杯咖啡又塞了个简单自制的三明治后，就拎起外套出门上班去了。 等他关上贝克街221b的大门后，夏洛克的卧室里有了动静，艾琳眼睛都还没有睁开，往夏洛克的颈窝里蹭了蹭：“是约翰吗？” “他现在走了，看现在的时间还有今天的路况，他得迟到了。”夏洛克把被子往上拉了拉，也没睁眼准确找到艾琳的唇，两个人就接了个不含情-欲的温柔的吻，耳鬓厮磨了会儿又相拥着睡过去了。 约翰果然迟到了。 …… 在和艾琳来伦敦前，艾叶就已经清楚他棒打鸳鸯不会成功了，尤其是在和他家宝贝闺女促膝长谈后，他那么做就是做最后的挣扎。但艾琳一夜没回来，艾叶强烈想把子母河的水拿出来喂给夏马脸喝了，不过现在首要的不是揍几顿夏马脸，而是他家宝贝闺女。 二十四孝好爸爸一大早就从酒店离开，直奔唐人街去了，等他带着大包小包的食材打车来到贝克街时，因为买的东西太多了，他又为了凸显作为一个好爸爸的劳心劳力，就没有动用他的芥子空间，而且在拎东西的还显得特别吃力的样子。 艾叶是个大美人，瞧瞧这么劳心劳力的模样很快就有好心人过来帮忙了。对方是个挺漂亮的年轻女人，有双湿漉漉的大眼睛，黑色的长卷发，穿着件黑色的大衣，里面套了件红色的裙子。可能是感冒了，就戴了个口罩，说着简单的英文，听起来声音还有点沙哑呢。看这姑娘一片热忱的，艾叶就没拒绝人家帮忙。 等人家帮他把东西提到了221b门口，艾叶刚拽了句英文的谢谢，人家姑娘就连忙摆手示意没什么，就离开了。 等人家姑娘走远了，艾叶的神情就从原来的高冷变成了诡异的兴奋，叫他抓到了吧，那个吉姆·莫里亚蒂果然是个娘炮gay，还是个异装癖的娘炮gay，现在还异装癖到贝克街来了，这不是对夏马脸爱得深沉是什么！果然那句话是对的，没有挖不倒的墙角，只有不努力的小三。 进击吧，莫小三！ 第52章 天生一对05 “琳琳，我要进来了！” 艾叶轻而易举的拎着大包小包上了楼，在二楼门口时喊了一嗓子，他一边喊一边就蹑手蹑脚的进来了，刚一抬头就对上了他家宝贝闺女似笑非笑的目光，艾叶：“……我这是礼貌。” 艾琳眨了下眼：“我什么都没说。” 艾叶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随意把大包小包往厨房里桌子上一放，就凑到坐在长沙发上正抱着笔记本电脑的艾琳面前，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琳琳，你猜粑粑刚才遇到谁了？吉姆·莫里亚蒂，那个夏马脸的暗恋者！” 艾琳挑起眉来，“可你遇到的不是一个年轻女人吗？” 艾叶手舞足蹈的像他家宝贝闺女描述了整件事的经过：“粑粑本来已经想通了，既然你和夏马脸两情相悦，粑粑也不是那么蛮不讲理的人，粑粑其实很开明的。粑粑也知道你夜里没回来，肯定是和夏马脸那家伙——好吧，你别瞪粑粑了，粑粑接着说，哦，粑粑心疼你就去唐人街买了食材来，都是你爱吃的，费了粑粑很大劲的。等粑粑从出租车上下来，这时候就来了个年轻的女人帮忙，哈啊！他以为他戴上假发穿上裙子戴上口罩我就不认识他了吗？粑粑和你说，就是他化成灰粑粑也能认得出来！琳琳你猜这个男扮女装的人是谁？” 艾琳：“……你已经说过了。” 艾叶：“……是吉姆·莫里亚蒂，那个对夏马脸强取豪夺不成的娘炮gay啊！三清在上，他竟然还没对夏马脸死心，现在已经从娘炮gay进阶成异装癖娘炮gay了，下次再见到他，他是不是都要进阶成变性娘炮gay了？！唔，这小伙子娘是娘了点，还gay，但这份上进心粑粑喜欢，嘿嘿。” 艾琳：“……我看出来了。” 艾叶诡异的笑声立马戛然而止，他假咳了一声，正要岔开话题以免暴露他的“狼子野心”，就听到一声讽刺意味满满的嗤笑声。 艾叶立马望向声音的来源，他家宝贝闺女…身前，艾叶一个健步过去凑到电脑屏幕前看到了夏洛克那张讨人厌的脸，他顿时就把进击的莫里亚蒂给抛之脑后，痛心疾首的怒骂夏洛克，“渣攻！” 艾琳：“……” 夏洛克：“……金鱼。” 艾叶对着自家闺女无可奈何的目光，气焰一下子弱了下来：“粑粑这不是说秃噜嘴了么。”他又反应过来，“琳琳你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艾琳稍微倾斜了下头看他，“你说呢？” 艾叶“急中生智”道：“粑粑去给你做好吃的。”天大地大闺女最大。 等艾叶进了厨房摩拳擦掌准备大展身手后，艾琳低下头来看连线另一头的夏洛克，神情就有那么些微妙了，拉长音调说：“hmmm，看来m先生还真是——” 夏洛克扬起眉毛：“what！” “消息灵通，”艾琳把话接完了，她和她爸爸昨天才到伦敦，而今天莫里亚蒂就得到了消息，不，更可能他昨天就已经得到消息了，而今天乔装打扮一番后跑到贝克街“守株待兔”来了，而且他显然也清楚夏洛克不在221b。这么一想，“以及还是那么喜欢‘角色扮演’。” 夏洛克却不觉得意外，“我告诉过你，他是个疯子。”夏洛克承认莫里亚蒂是个天才，无与伦比的犯罪天才，但不可否认的是，这家伙没有道德界限，更接近于正常意义上定义的疯子。 “我记得，但你是不是还忘记了什么？”当时夏洛克形容莫里亚蒂时，说他是个优雅的疯子。 夏洛克装模作样的想了想，果断的回答：“nope.” “如果你把那段话删除了的话，我可以好心的提示你，或者再好心点把原话复述给你听，夏洛克。”艾琳的语气意味深长，可眼睛里却带着浓浓的笑意，显然是揶揄她家男朋友的。 夏洛克自然看得出来，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刚要说什么，被迫秀一脸的雷斯垂德探长受不了了，他忍无可忍的朝夏洛克吼道：“看在上帝的份上！咱能不能先把眼前的案件解决了，然后你们俩爱上哪儿开房就去哪儿开房！” 雷斯垂德真是服了夏洛克和艾琳这一对了，这两人是没像个连体婴似的连在一块，可一点都没耽搁他们俩无情且冷酷的往外放闪光弹，妈的，不知道秀恩爱分得快吗？ 顺便说一句，他们现在在一所有政府资助的研究所里，里面的神经经济学实验室今天上午发现了三具尸体，这也是夏洛克没有在传说中“破处日第二天”留在贝克街和女朋友温存的原因。 雷斯垂德探长打电话进来时，他们俩是真醒了——那时候距离约翰去上班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这就很好契合了雷斯垂德打电话来的时间：那三具尸体是今天来上班的保安发现的，紧接着报警，之后苏格兰场小分队就出动了，再考虑雷斯垂德在研究过案发现场，痛定思痛下定决心给夏洛克打电话的时间——不过还在床上躺着，懒洋洋的都不愿意动，夏洛克的手按摩着他家女朋友的酸疼的肌肉，力道精准，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还记得我昨天发短信说约翰的网站上有新的委托案吗？” 不得不说当注意力被转移后，原本可能会有的尴尬就没有机会冒出头来了，小艾同志轻笑出声：“我以为那是你随便找的理由，夏洛克。” 夏洛克快速说：“我从不拿委托案开玩笑。” 艾琳装模作样的点头：“hmm，我相信你。” 夏洛克按捏着他家女朋友的手多加了点力道，艾琳闷哼一声，他才暂时放过了她，再继续给她放松酸疼肌肉的同时，还很有预见性的夹住了她想报复回来要踢他的脚，用他自己的双腿，“拉拉扯扯”下就变成了两双长腿像麻花一样交缠着，然后就有点变了味道。两个人的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黏在了一起，像是得了皮肤饥渴症一样，触碰和抚摸成了唯一的良药。 后边还是夏洛克哑着声音喊停：“所以你还要不要听委托案了？” 艾琳把绯红的脸埋进了夏洛克的颈窝里，像是饮鸩止渴般蹭到了他颈窝里的让人安心的味道，又很快移开了，让自己的注意力回到夏洛克说的委托案上来。 夏洛克描述委托案描述到只能用干巴巴来形容，他在“文学素养”方面真的比不上博客大手约翰，说实在的，自从约翰和夏洛克做了室友，自从他开始经营他的博客，夏洛克的生意日见红火了。不过并不妨碍艾琳很好的理解了这起案件：一位和继父相依为命的年轻的女士陷入了网恋，然而突然有一天她的网恋男友就消失了，这位年轻的女士认为那位网恋男友是她的真命天子，是值得托付一生的人。那么这位痛不欲生的年轻女士委托给咨询侦探的，自然就是想找回她的网恋男友了。 只不过这个故事听起来有那么点熟悉，艾琳用手支撑起来，俯下-身来观察着她家男朋友此刻的神情，还没说什么呢，夏洛克就狠狠瞪她一眼：“shutup！” “我现在确定这是一桩真实存在的委托案了。”小艾同志说完又被她家男朋友瞪，她讨好的凑过去含住他的唇安抚的吻了吻，“嗯，我知道了，她的继父假扮了网恋男友。” 夏洛克回啄了她一下：“说说看。” “根据你的描述，这位可怜的年轻女士是位宅女，她不外出工作，却陷入到这种虚无缥缈的网恋中去，她母亲去世了，可她的继父还和她住在一起，说明这房子是她的，也就是说她的家境应该不错。那么继父，继父就很有意思了，他扮演了那位男网友，那么短时间内能让这位年轻的女士陷入爱河，到现在还认为他是真命天子，就说明那位男网友对她很了解，投其所好。这么一来时机一到就在网上消失无踪，受了情伤再加上原本就宅，如此一来这位可怜的女士就更不愿意出门和交际了，那她那位是个彻头彻尾小人的继父就能继续安心花她的钱了。”艾琳眉飞色舞的说着，说完还眨着眼睛看向男朋友求表扬，夏洛克关键时刻还是那么夏洛克：“我真高兴你没把自己降格成普通的金鱼。” 艾琳没好气的扯着男朋友的脸颊，哼道：“你会和金鱼做-爱？” 夏洛克不自然的咳了一声，而且他有特别的转移话题的技巧：“我曾经遇到一起和狗做-爱的案子，三年前。” 在小艾同志恼羞成怒揍她家男朋友前，雷斯垂德探长的电话到了，在某种程度上解救了夏洛克一命。他轻描淡写的接完电话，给了他家女朋友一个响亮的颊吻，把她从床上抱了下来，一路抱到了浴室，欢呼雀跃的说：“三重谋杀案，不能再赖在床上了，你和我一起去！你不愿意？” 艾琳很无情的回答：“yep.” 夏洛克心情瞬间就不好了：“为什么？” “那你为什么想让我和一起去？你可以叫上约翰。” “约翰在上班，”说得好像咨询侦探真的会在意他的室友有没有在上班一样，就好像他在意过约翰是不是在约会，是不是要和女朋友看电影，或者正在做什么重要的事一样，反正他就是要求其他人都围着他转，那么理直气壮的，还要求的理所当然的。“再说这是一个实地验证你有没有退步的好机会，”夏洛克被他家女朋友看得不自在了，干脆把真实原因一说，“我想和你一起破案，满意了吧？” 艾琳终于从夏洛克嘴里得到句真心实意的话，她故作矜持的颔了颔首：“唔，满意了，不过这次不行。” “嗯？”夏洛克目光触及到穿着他睡袍的女朋友锁骨上印着的吻痕，像是触电般转开视线，“哦，哦，我知道了。” 艾琳不由得拢了拢睡袍，两个人陷入了相对无言中，破处日第二天迟来的尴尬终于还是到来了。 片刻后，艾琳出声打破了混杂着粉红泡泡的尴尬：“我饿了，你饿了吗？” 夏洛克左右看看，快速说：“你想再来一次？在浴室？”他把目光转回到艾琳脸上，“哦，哦，我理解错了？” 羞赧的小艾同志转身就离开了浴室，留下她有特别理解技巧的男朋友独自洗漱了。 之后夏洛克穿上他的大衣，围上围巾就斗志昂扬的离开了贝克街，而艾琳留在了贝克街，不过她虽然没有亲自跟着去，但想和女朋友一起查案的夏洛克还是找到了折中的方法，他抱着约翰的笔记本电脑去了案发现场。嗯，约翰又换了开机密码，花了夏洛克几秒解开，一如既往的没新意。 正在给病人看病的约翰打了个喷嚏，还不知道他的电脑又被征用和嫌弃了。 在案发现场，被谋杀的是三名科研人员，他们是一个实验室的，目前正在研究一个政府让保密的有关神经学的项目，实验室还丢了一部电脑和存储着项目资料的硬盘，初步怀疑犯罪嫌疑人是为了盗取这个项目资料，而残忍的谋杀了三名实验室的科研人员。 雷斯垂德也是被上面施压了压力，本来这件事也轮不到夏洛克参与的，但谁让有黑伞给夏洛克开了绿灯呢。等他吼过夏洛克后，夏洛克终于把大部分注意力都分到这个案件上来了，最起码在苏格兰场小分队看来。 夏洛克抬眼看了眼欲言又止的雷斯垂德：“哦，你有什么看法，加文？” 雷斯垂德早已经放弃纠正他的名字了，不过他盯着夏洛克那货看了几秒才意识到这货是认真在问他，没有讽刺。好探长有点意外，不过瞥到笔记本电脑就懂了，在夏洛克变得有些不耐烦前说：“他们都是被一枪毙命，没有挣扎的痕迹，干净利落，很像是职业杀手。”说起“职业杀手”时，雷斯垂德刻意加重了音节，先前莫里亚蒂和夏洛克玩五连环游戏时，雷斯垂德探长是全程参与的了，他很清楚那个投弹手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说不准现在又跑出来和夏洛克玩害死人的游戏了。 夏洛克像是没听见雷斯垂德探长的分析一样，他在实验室里走动着，目光落在放在实验台的装着一只小白鼠的笼子上，准确来说是小白鼠上，“这只小白鼠刚死了没多久，没有明显的外伤。”这话显然是说给艾琳听的。 安德森早就憋不住了，现在找到机会阴阳怪气的说：“哦，我们伟大的咨询侦探不知道吗？这只小白鼠有心脏病，所以是昨天被实验室发生的谋杀案给吓死了，你再看它一眼，说不定它就能被吓活过来。头儿，你瞪我干嘛？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很吓人的。” “你给我闭嘴！”雷斯垂德被秀恩爱秀一脸的后遗症就是想起了当时艾琳还在时，安德森这家伙那张乌鸦嘴，还真让好探长胆颤惊心了好一阵，后来没有再应验后，探长先生才放心了，但现在还真心有余悸。因为安德森上回这么说的时候，真就有被害人“死而复生”了！ “所以安德森先生是在讲冷笑话？”艾琳的声音从笔记本电脑里传出来，“唔，不过老鼠确实很容易得心脏病。” “谢谢你啊，我真是长见识了。”安德森怪声怪气的回道，不意外的得到了咨询侦探的嘲讽：“安德森你闭嘴，整个实验室的空气都让你污染了！”他讽刺完安德森，就转向雷斯垂德：“我需要这个实验室的研究项目资料，所有。” “我自己都没那么高的权限，夏洛克。”都说过是政府保密研究项目了，还有这犯罪嫌疑人不惜谋杀三名研究人员就是为了偷取包含有大部分保密资料的硬盘，可见这项目保密级别以及重要性了。他们也不可能让苏格兰场得到所有资料了，顶多是一些基本资料。“你把那只老鼠带走干什么？等等，你要走了？” “看它是不是心脏病犯了。”夏洛克不走心的回答着，安德森“哈”了一声：“这家伙偷我的梗。” “你就闭嘴吧！”雷斯垂德开始担心真是那个疯子投弹手干的了，因为夏洛克没发表一大堆“高见”，但下一刻好探长就被自己的话打脸了，因为夏洛克从门外探进头来，炮语连珠的说：“哦，我就觉得少了点什么。你可以排除是职业杀手这个你认为最合理的嫌疑了，哦，你们为什么不能认为最合理的嫌疑是第一个被杀的雷纳德博士带嫌疑人进来的呢，哦，是因为你们的小脑袋瓜已经转不动了。” 安德森呛声：“哦，你不知道吗？我们天天用脖子转动我们的脑袋！” 雷斯垂德决定回去就把安德森提交上来的法医报告打回去重写，肯定有拼写报告和语法错误！“夏洛克，你继续说。” “哦，我想你们总该注意到了我们进来这里需要通过两道门，都需要通行证，而这个实验室根据它的保密性，无聊的保密性，还设定了更高层次的权限，也就是只有权限是和这三位研究人员权限等级相等或者更高才能进入。现在，再看她的通行证，其他两个研究人员的通信证都是挂在脖子上的，而她的通信证，压在了她背部下面了，说明她很有可能是把犯罪嫌疑人带进来后被杀的。” 雷斯垂德探长顺着夏洛克的思路说：“所以我们应该把她当做突破口？” “我真高兴你得出这么顺理成章的结论，这很好，非常好。”夏洛克为了加强他的“夸奖”语气，做出了个高难度的动作：左边嘴角大幅度的扬起，同时左眼迅速眨了一下，还自带背景音乐的“啧”了下，让苏格兰场小分队们嘴角抽搐不已。妈的，怎么还没有人出来收了这煞星！ 煞星夏洛克一转身就对着视频那头的女朋友换了副嘴脸，真心实意的嘴脸，当然里面还掺杂着些有所求，眨巴着那双漂亮的眼睛说：“我需要你帮我个答复，艾琳，十分紧急。” 艾琳看起来有那么些心不在焉，夏洛克微微撇了下嘴，但没让他家女朋友看见，他继续给声音里加了甜度：“你知道的，派一个无视任何权限的——”他还话还没有说完，艾琳那边就响起了艾叶讨人嫌的声音：“琳琳，过来尝尝味道咸淡。” 艾琳应了声，低下头对简单一个请求派纸鸟给他的要求给弄出那么戏剧化效果的男朋友快速说：“我知道你想要实验项目的所有资料对不对？不过与其找我这个远水，还不如你直接打电话给麦考夫，好吧，你别噘嘴，你不是有麦考夫的通行证吗？我想他的权限真的足够高了。” 夏洛克直接把笔记本电脑阖上了，然后……他就拿着他哥哥麦考夫的通行证装长官去了！ 等咨询侦探满载而归——可不是满载而归吗，他出门的时候就带了约翰的笔记本电脑，回来的时候手里就多了个装着死了的小白鼠的笼子，还有一箱子关于科研资料，一箱子整个案件被谋杀的三个科研人员的案宗——回到221b时，刚看到大门口被摆正的门环就气急败坏起来，蹭蹭的上了楼，朝着有非要把摆歪的门环摆正强迫症的麦考夫黑脸问：“麦考夫，你来干什么？” 艾叶朝把他家宝贝闺女吃干抹净却不在还让小三找上门的夏洛克皮笑肉不笑道：“我邀请麦贤侄来的，让他尝尝我的手艺。你不喜欢你可以离开啊，去和你的莫小三相亲相爱啊！” 莫小三这样的称呼让艾琳都眉心一突，她叹口气道：“阿爹，这种玩笑真的不好笑。” 岂止是艾琳觉得接受不良，中文造诣非同小可的麦考夫和夏洛克也是受到了艾叶这非正常且独树一帜的逻辑冲击，他们兄弟俩倒是达成一致了：不约而同的翻了个白眼。 还不知道自己再次被识破的莫里亚蒂，同样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别人的小三，他正在策划着盛大的再见面开幕式呢。 第53章 天生一对06 “琳琳，就是她先前帮了我的忙。”在贝克街吃过一顿“宾主尽欢”饭后，艾琳就和艾叶回到他们入住的酒店。就那么巧的，艾叶四处溜达的时候又遇到了那位热情帮助他的年轻女士，他这次请人家上来坐一坐的时候，人家姑娘没拒绝，紧接着艾叶就很理所当然的把这姑娘介绍给他家宝贝闺女了。 艾琳神情看起来毫无变化，但一直盯着她的莫里亚蒂小姐没错过她微微缩小的瞳孔，他伸出手来简单打了个招呼：“嗨~” 艾琳脸上挂上了客套有礼的微笑，说出的英文非常流利：“很高兴见到你，也很感谢你的帮助。” 莫里亚蒂也跟着艾琳演戏，他还会说简单的中文呢，只是发音不是那么标准。艾叶本来就喜欢这个很有上进心的小伙子，这下对他好感倍增——唔，夏洛克中文说的相当流利，结果被艾叶说成不科学来着——艾叶还给莫里亚蒂小姐纠正发音来着，高冷范也没那么足了，还抽空给他家宝贝闺女传音：“琳琳睁大眼睛看清楚了，他这种行为叫什么，完全是上门挑衅来了，简直是丧心病狂！” ——干得漂亮！ 艾琳没有理会她爸爸给她的传音，在呆了两分钟就带着羞涩笑说要离开的莫里亚蒂离开后，就踌躇了十秒，果断跟了过去。 莫里亚蒂一点都不意外艾琳会追上来，笑嘻嘻的打量着艾琳：“hmmm，我不得不说，艾小姐，你总是会给我意外之喜，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再见到你。” “我看出来了，”艾琳顿了顿又说，“你的诚意。” 莫里亚蒂听得出来艾琳的言外之意，他才不会为他现在的装扮感到半分尴尬呢，反而是顺手整理了下遮挡喉结的黑色围巾，嘴里倒是说着道歉的话：“我的错，不过要避开你亲爱的男朋友，总是要做些伪装，不是吗？所以呢，我这次做了这么大牺牲来见你呢，就是诚挚的邀请你共进晚餐，就咱们俩来一场开诚公布的谈话吧，唔，小吉姆期待这场谈话期待好久了呢，所以你不会让可爱的小吉姆失望吧，亲爱的艾琳~” 艾琳没立即说话。 莫里亚蒂拧起眉头来，像是个没得到玩具的小男孩一样委屈的说：“我真的很诚心的在邀请你呢，你不能拒绝我！”他说着不容拒绝的靠近了艾琳，眨巴着他那双湿漉漉仿佛很无辜的大眼睛，“你知道吗？我很喜欢艾先生呢。” 莫里亚蒂愉悦的发现艾琳一直淡定自若的表情有了一丝裂缝，虽然只是一瞬，但这已经足够了。他微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你会做个好女孩的，对不对？爹地更喜欢乖女孩哟~” 艾琳放在大衣兜里的手攥紧，深深的看了莫里亚蒂一眼：“如你所愿，莫里亚蒂先生。” 莫里亚蒂扁扁嘴：“别那么生疏嘛，甜心，我相信，我们会相处的很好的。”他说着又开心起来，“我已经对我们的晚餐感到迫不及待了，所以请允许我回去好好准备，女孩~”他就那么大摇大摆的往外走，刚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一副好学上进的模样说：“hmmm，‘恭敬不如从命’用在上面的语境里再恰当不过的，对吧？中文真的很有意思呢。” 这次他是真的走了。 殊不知，在他离开后，艾琳低下头狠狠的翻了个白眼。当然，没有忘记派出纸鸟跟上他。 被莫里亚蒂当做威胁艾琳就范的人质艾叶带着诡异的兴奋等来了他家宝贝闺女，他迫不及待的问：“琳琳，你和小莫没打起来吧？咳，粑粑是想问你们说了什么？” 艾琳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缝，她慢吞吞的说：“没什么，只是他说他喜欢你。” 艾叶：“……水性杨花！” “谁说不是呢？”之前艾琳就面对面见过莫里亚蒂一次，那时候莫里亚蒂打扮成了个宅男，不过艾琳还是一眼看穿了他背后张牙舞爪的蜘蛛网，因而两个人没什么实质性的交谈。另外，她是看过一集有他出场的电视剧，他在最后在约翰身上绑了炸弹，和夏洛克在泳池对峙时，才露出了真面目。不过艾琳对他的了解并不少，但那都是理论上的，和莫里亚蒂进行实质性-交谈还是第一次。她得承认她被煞到了，以及赞成她家男朋友对他的评价，疯子，前面那个“优雅的”就不要加了。 惊喜还在后面呢。 莫里亚蒂约了艾琳共进晚餐，艾琳赴约了。 那是一家高级餐厅，这时候正是饭点，里面坐满了用餐的客人。他们在艾琳进来的时候，没有半分好奇，艾琳快速扫过他们，微微眯了眯眼睛，而就在这时候终于做回了他自己的莫里亚蒂迈着欢快的步子走了过来，“哦，别担心，他们不会打扰到我们的。” 他说着挽出了手臂，语气就像他刚才的步调一样欢快：“来吧，美丽的女士。” 艾琳在顿了一秒后伸手挽住了莫里亚蒂的手臂，莫里亚蒂看起来更开心了，他带着艾琳入座，托着腮盯着艾琳看，嘴里还说着：“请原谅一个期待了好久新玩伴的男孩吧，小吉姆只是太激动了~” 艾琳为莫里亚蒂话中的词微微蹙了下眉，但很快就舒展开了，莫里亚蒂“唔”了一声，眼中闪烁着的兴味的光芒更浓了：“我喜欢聪明人，天知道这世界上为什么就有那么多蠢货呢！和他们玩总是让我提不起兴致，你可以想象当我发现夏洛克这个非凡的天才时，我有多开心吗？我展示了我的能力，我解脱了那么多人，那么多小麻烦，甚至放弃了三千万，只是为了得到他的注意力，让他过来和玩。唔，好吧，我认为这是物有所值的。” 莫里亚蒂自说自话说的很陶醉，艾琳维持着面无表情，可思维忍不住翻飞了起来。说实在的，她平时也会拿这件事调侃她家男朋友，可那是她自己，现在从另一个当事人口中亲自说出来，总感觉很微妙。 而这时候莫里亚蒂终于记起来他请来的客人了，他舔了舔嘴唇：“哦，我说太多夏洛克了吗？你得原谅我，我可是他的超级粉丝哟，总是忍不住说到他。现在，我们来说说你，不不不，”莫里亚蒂连连摇头，“你们现在是男女朋友，好像也没办法绕开你男朋友呢。好吧，那就一起说咯~说一个孤独孩子气又总想显摆自己的男孩，和一个聪明到让他自以为很特别的女孩的浪漫爱情故事。浪漫，我喜欢浪漫。” 到后面莫里亚蒂的语调就变得夸张起来，像是舞台剧的念白。 艾琳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莫里亚蒂见艾琳到现在仍旧镇定自若，没有露出半分破绽来，眨巴了两下眼睛，笑容越来越大：“就让我们从浪漫的初遇开始说起，我记得是一个模仿开膛手杰克复仇的案子，当时苏格兰场的蠢货们毫无他法，就请来男孩，本来这会是他的舞台，可偏偏有意外之喜，有个女孩比他先一步提供了凶手的讯息，这当然就会引起男孩的注意。 现在有了浪漫的初遇，那么接下来就更有趣了，深陷困境的女孩，爱的承诺，失去的痛苦，再到现在挽回的快乐，哦——亲爱的夏利完全爱上你了，是不是？接下来是要怎样呢？丢给他谜题，看他尽情发挥吗？他为了取悦你，当然会那么做！我不得不说，艾琳，你是我见过干的最漂亮的间谍，完美极了~” 莫里亚蒂说完还鼓起掌来，掌声在安静到只偶尔听到刀叉放在碟子上，以及酒杯碰触到的声音的餐厅里显得格外引人侧目，可整间餐厅没有一个客人往这边侧目。 艾琳垂下眼帘，遮住了眼中快要掩饰不了的情绪，再睁开眼睛时，眼睛里平静无波：“我必须说，莫里亚蒂先生，这不仅是一个浪漫的爱情故事。” “不，它是一个事实，亲爱的。”莫里亚蒂像念旁白般呢喃着，稍后他又鼓了下掌，“不如让我们边吃边说，相信我，我可喜欢把剥开掩盖在事实外面的一层层伪装了，通常我都不能尽兴，可你让我感到惊喜了，非常惊喜，你该听听我给你起的昵称，‘意外（thesurprise）’~” 这时候有侍者过来，莫里亚蒂拿着菜单殷切的向艾琳推荐着菜式，像一个体贴的绅士，在最后还朝艾琳眨了下他那双迷人的大眼睛，“哦，我是那么希望到最后宾主尽欢。”他似乎对他到最后会得到他想要的，而感到无比的自信。 接下来，莫里亚蒂就给艾琳演示了他是如何一层层剥开事实外面伪装，以及让艾琳明白她是怎么被莫里亚蒂认为是一个间谍的。 “我一直在关注你，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我找到了你的真实资料。你为你的政府做过几件事，在你去mit留学时，美国一项与核弹有关的项目被迫搁置，当时可没有谁会怀疑到一个身家清白的留美大学生身上来，不得不说那一次你也干的漂亮极了。” 艾琳神情有了波动，莫里亚蒂敏锐的抓住了，他有那么些兴奋的舔了舔犬齿，接着说：“再来说这一次，从一开始就设置好了圈套，等着我们可怜又可爱的‘处子（thevirgin）’夏利钻进来，不得不说那样人为制造案件的开头很有创意。再到后面的假死脱身，以及高调回归，哇唔，亲爱的，你就像是只极有耐心的蜘蛛，早早的结好了网，等待着猎物黏在网上，最后等到他被麻痹了就一举将他擒获。” 艾琳忍不住扯了扯嘴角：“莫里亚蒂先生，咨询罪犯，你在说你自己吗？” “你也有这样的感觉吗？我们在如何擒获夏利上简直是心有灵犀。”莫里亚蒂托着腮把自己弄成一朵花的造型，看艾琳就像是看一块璞玉。 艾琳挑了挑眉梢：“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真敏锐的女孩，告诉你也无妨，反正这个计划已经作废了。在你离开后我没有发现你的真实身份前，我为夏洛克以及另一位福尔摩斯先生，‘冰人（man）’准备了一份大礼。是我的另一位合作者，哦，你们的英文名是一样的，这说明我们是那么的有缘分~”莫里亚蒂拉长调子说。 艾琳深深地望了一眼莫里亚蒂，随后把目光落在侍者送上的红酒上，石榴红的红酒散发着丰满而细腻的香味，状似漫不经心地说：“你想我做你的合作者？” “bingo！”莫里亚蒂打了个响指，往前倾了倾身体，声音在餐厅里悬挂着的水晶灯下听起来分外有诱惑力，“你将是我最完美的一个合作者，亲爱的，你已经动心了，是不是？让我想想，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你还认出了我——在那之前从没有人找到过我，就是我们亲爱的咨询侦探也是在我找他玩后他才知道我的——先不说你是怎么抽丝剥茧找到我的，那都说明你确实很聪明，单就是说你背后的政府组织却对我并不知情，你没有告诉他们对不对？” 莫里亚蒂眉飞色舞，他看起来很亢奋，到后面虽然说着反问句，可他用的是十分笃定的语气。 艾琳都快要被他说服，说服到相信她是政府组织的间谍了，她轻笑一声：“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我可以帮你从你那禁锢了你才华的组织中解脱出来，或者把你送上更高的位置。另外，看来你这次间谍任务进展很顺利，艾先生才会被允许和你一起来伦敦，他很疼你，我看得出来，真让人羡慕呢。”莫里亚蒂意味深长的说着，在注意到艾琳下意识抿了抿嘴后，他的神情更加愉悦了。打蛇打七寸，莫里亚蒂向来都深谙这个道理。 莫里亚蒂望着陷入沉思中的艾琳，志得意满的喝了一口红酒，他知道知道他再一次赢了。 果然，在半分钟后，艾琳一直都挺直的背有一瞬间的佝偻，但很快她把背挺得更直了，听不出什么情绪的开口：“你想要什么？” “在送大小福尔摩斯一份大礼后，和我们伟大的咨询侦探一刀两断，让他伤心欲绝——”莫里亚蒂说着还做出西子捧心的动作，艾琳当下就冷笑一声道：“你这么说，不得不让我怀疑你是不是喜欢夏洛克·福尔摩斯，莫里亚蒂先生。” “我们是宿命的对手，而我只想他全心全意来玩面对面波澜壮阔的篇章。”莫里亚蒂的脸上闪过一丝狂热和向往，随后又鼓起脸来，“而你的存在让他分心了，这可不大好。当然，我向你承诺，在那之后，你将有更广阔的天地等着你去征服去踏平，我非常看好你的成长，艾琳！” 艾琳什么都没说，她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红酒，而莫里亚蒂晃着酒杯也喝了一口，这似乎是真的宾主尽欢了呢。 艾琳离开餐厅后，打车去了贝克街。 等来到二楼起居室后，再也忍不住了，笑倒在她男朋友怀里，眼泪都笑出来了，“我天，夏洛克，你听到了吗？m先生的想象力，哈哈，他说的那么笃定，那么煞有其事，我都快要相信了，哈哈。” 夏洛克翻了个大白眼。 没错，在莫里亚蒂登堂入室的邀请艾琳共进晚餐后，艾琳就让纸鸟去通知她家男朋友，晚上有一场好戏看。那间餐厅从大厨到侍者再到餐厅里的客人全部是莫里亚蒂的人不假，可真的耐不住艾琳使用的是非自然手段，她不仅将他们的会面监拍了下来，还同步传送到她的手机，唔，现在是夏洛克在用的手机上，而夏洛克就用他的笔记本电脑全程围观了。 艾琳笑够了，她真的是忍了一路了，然后蹭到夏洛克脸前，眨巴着水润润的眼睛，“亲爱的夏利，我的演技怎么样？” 这个昵称让夏洛克脸上立马就浮现了“pissoff”的字样，艾琳凑过去含住他的唇吮了下，在他要回吻过来前，就直起了身，若有所思的说：“或许我该去找麦考夫，让他帮忙伪造一个隐蔽的秘密组织。” 夏洛克轻哼一声：“画蛇添足。” 艾琳想了想，莫里亚蒂单凭那么些就认定了她是个属于政府组织的优秀间谍，已经不需要她再多做什么了，做了说不定还会让莫里亚蒂起疑。她轻飘飘的瞥了眼她家男朋友，“宿命的对手嘛，我懂。” 夏洛克刚要哼唧，好在一直都在起起伏伏的情商这次回到了峰值，他话锋一转就说：“我在说我们今天上午的那起三重谋杀案，犯罪嫌疑人把实验室的一台电脑和装有资料的硬盘带走是画蛇添足。” 艾琳把大衣脱下来挂到门后的衣钩上，她今天因为去赴莫里亚蒂的晚宴就穿的比较正式，在黑色的长大衣里穿了件简练的橘色挂肩包臀裙。因为是被转移了话题，也就顺水推舟的把注意力转移到这起三重谋杀案上了，她没有看夏洛克，而是扫视了起居室一圈，最后把目光放在被夏洛克随手撒在书桌上的各式资料上，一边拿起来看一边随口问：“你有答案了？” “哦，答案就在你手中那没用的资料上。”夏洛克把身上紫红色的睡袍一裹，没好气的说道。 艾琳回过头来瞥他，他干脆闭上眼睛，摆出了他经典的思考动作。艾琳眉目转动，把那没用的资料放下，在长沙发侧边坐下来，慢吞吞开口问：“约翰不在？” “.” “哦，昨天约翰回来那么早，还在之前和雷斯垂德探长喝酒去了，买好的电影票没有派上用场，说明那位叫曼妮的女士临时有事离开了。不过鉴于曼妮对约翰有好感，她今天肯定会再次约约翰出去，所以约翰今天晚上不会回来了。”艾琳是有意说那么多的，她注意到她家男朋友不耐烦的抖脚，还越抖越快。艾琳不由得伸手抚摸着他削瘦的脚踝，夏洛克像触电一样把脚缩了起来，几乎要塞进沙发垫子的架势，艾琳咳嗽了一声，把目光移到地板的地毯上：“好啦好啦，你可以说你的长篇大论了。” 夏洛克现在却没心情说他的演绎了——是的，他现在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不，严格来说，在之前案发现场，他在实验室外装长官时已经锁定了犯罪嫌疑人，之后不过是进一步找确凿证据而已，可怜的苏格兰场现在还在筛选第一个被杀的雷纳德博士的交际圈呢——他干巴巴的给了他女朋友提示：“涉及到一件辅助工具，一只窒息而死的小白鼠和一根拐杖。” 艾琳根据夏洛克的提示，在半小时内基本上拼凑出这桩三重谋杀案的经过——当然不是职业杀手，而是内部人士，权限高于三名科研人员的研究所二把手。现场之所以没有挣扎的痕迹，是因为他使用了声波罩，它会发出低幅声波，跟肺部组织震动的频率一致。在他进来前，三名科研人员已经呼吸不过来了，而小白鼠的肺部已经受损因此窒息而死，他的拐杖在搬动声波罩时留下了痕迹。动机自然是为了升职，毕竟如果实验室内出了这样的丑闻，首当其冲的自然是一把手了——就这还被夏洛克嫌弃了：“我几乎是把凶手的名字说出来了！” 艾琳自然清楚，所以她由衷的赞叹了夏洛克那无与伦比的大脑，把他哄开心了，和他的十指交缠，垂下眼帘：“所以，伟大的咨询侦探，想好怎么和莫里亚蒂合奏即将到来的波澜壮阔的篇章了吗？” 谁能想到这波澜壮阔的篇章会成为最后的篇章呢，莫里亚蒂哈哈笑着然后一枪把自己脑袋给崩开了，而在那之后，夏洛克从天台上跳了下去。 莫里亚蒂脸上还挂着诡异的笑容，这成为了他活着时最后的表情，等到他再次恢复意识时，相信新世界的大门已经打开了，这时候就可以珍藏他吃惊的表情了。 第54章 天生一对07 莫里亚蒂没有信仰，他只有一颗冰冷的心和残缺的灵魂。 莫里亚蒂从不相信地狱的存在。 莫里亚蒂从没有想过在他死后，世界将会被毁灭成什么样，那也不管他的事了，不是吗？ 不过如果在地狱里能见到咨询侦探，他那位可敬又可爱的对手的话，他想他会高兴的，一个人的世界就太寂寞了，不是吗？ 神爱世人，所以他在莫里亚蒂，咨询罪犯，犯罪界的拿破仑死后，满足了他的愿望： 莫里亚蒂再睁眼时看到了早先和他在天台上对峙的咨询侦探，他的肌肤一如以往那般苍白光洁，高高的颧骨，柔软蓬松的卷毛，最关键的是，他的那双眼睛一如以往的流露出高傲和淡漠。“嗨，夏利，看来我们得分享一个新的游乐园了。” 面对莫里亚蒂的一片真心，夏洛克“嘶”了一声，他抬眼看向帮他处理伤口的艾琳，艾琳朝他露出个灿然的笑容，好像往男朋友伤口多倒的双氧水，是因为被莫里亚蒂的话吓到了手就不小心抖了下一样。 “这是什么精神？这是做鬼也不放过你的精神！我都被感动了！”艾叶幽幽的开口，而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麦考夫目光正漫不经心的落在他手中的钢笔上。 当然，这时候我们做了鬼了的咨询罪犯已经彻底清醒过来了，他虽然在生前是用手-枪塞到嘴里把自己脑袋开了个洞，但这并不影响他在做了鬼了后的聪明大脑，这大概是做了鬼了的好处了，不然脑洞——字面意义上——大开的模样真的会让人不能直视的。不过饶是莫里亚蒂，他都得对现在的情况先蒙一圈。 安全屋里不包括莫里亚蒂，总共有四个人，但这四个人中艾琳正在给跳楼的夏洛克处理伤口，夏洛克正在和她玩大眼瞪小眼的游戏，麦考夫似乎对钢笔异常感兴趣，他们三个好像对招待“客人”没什么兴趣，那么只剩下了对有上进心的小伙子莫里亚蒂有那么些好感的艾叶了。 “死一回的感觉怎么样？”艾叶好奇的问正在分析信息进行再重组的莫里亚蒂，莫里亚蒂半眯起眼睛，还没说话呢，艾叶就感慨道：“你知道你死不瞑目吗？可见你还有遗愿未了。所以遗愿是想和夏马脸到游乐园约会吗？玩跳楼机？骑旋转木马？在摩天轮最高处接吻？” 夏洛克：“……金鱼。”说完他就痛的嘶嘶起来，艾琳拿开戳他伤口的手指，无可奈何的向她爸爸解释：“阿爹，我想莫里亚蒂先生说的游乐园指的是地狱。” 艾叶：“……什么地狱，我没去过，我只去过地府。”他说完还不死心的“胡搅蛮缠”起来，“琳琳，你也全程围观了，难道只有我一个人产生了小莫一直想吻夏马脸的错觉？我在旁边看着都替他着急。” 艾琳眼神飘移，她非常清楚她爸爸说的是真的，他当时是真的为莫里亚蒂着急，在监控屏幕后一直在喊“你亲啊，你倒是亲啊，哎呀你怎么还不亲”，听得艾琳满头黑线，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时候，看热闹看得心满意足的麦考夫似乎终于想起了正事，他施施然站起来，目光掠过已做了鬼了的咨询罪犯，朝着他弟弟和他弟弟的女朋友略微颔首：“想来你们有很多话要谈，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他一点都没有要把艾叶一起带走的意思。 艾琳不得不开口了，“阿爹，你先出去，”她顿了顿又补充了句，“相信我，你有的是时间和莫里亚蒂先生谈谈他的单相思。” 艾叶面对自家宝贝闺女不容拒绝的神态，他扁扁嘴但还是听话的跟着麦考夫一起出去了，心里刚升起了“我偷偷听”的念头，他那“魔高一丈”的宝贝闺女就又开口了：“不准听墙角。” 艾叶：“……嗷呜。” 等到安全屋里只剩下两人一鬼，莫里亚蒂现在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姿态，他像个受了委屈的男孩一样对艾琳说：“小吉姆以为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玩伴，结果还是被骗了吗？” “我只能说你的想象力很丰富，莫里亚蒂先生。”艾琳对莫里亚蒂先和她说话有那么些意外，她不由得把视线转向她家男朋友。夏洛克从鼻子里发出声黏糊的轻哼，带着十足的恼羞成怒：“被你爸爸愚蠢的想法传染到不能独自分辨真实情况了吗？”他虽然一向特立独行，不会被愚蠢的世人的看法影响到，可艾琳显然并不在此列。 艾琳还没回答呢，莫里亚蒂就咯咯笑起来，唯恐天下不乱的说：“哦，艾先生可真是慧眼如炬呢。”他想走过来捣捣乱，可忘记了他现在已经不是人了，作为一只阿飘，他触碰不到实物，所以他的脚根本就不能平稳的踏在地板上。 艾琳“好心”的提醒他：“你可以用飘的。” 夏洛克毫不客气的哈哈大笑起来。 莫里亚蒂：“……” 他扁扁嘴：“这可一点都不好玩。”他说完突然大吼起来，“我已经玩够了！”他真的很变化无常，连做了鬼了也是，看吧，这个咨询罪犯在大吼后，像是没吼过一样，声音又变得甜腻起来，他……飘到艾琳身边，眨巴着眼睛望着她：“亲爱的艾琳，你再一次让我大开眼界了。” “承认你太自负以相信自己眼见的既为事实，对你来说很难吗？一个间谍，这个笑话足够我笑一整年的了。”艾琳讽刺道，莫里亚蒂当然不愿意承认了，他总是认为一切都会按照他自己的计划发展下去，可现在残酷的事实摆在他面前，他仍旧拒绝承认。他咧开嘴舔了舔犬齿，“你认为现在出现了那么多我计划外的事，就代表我输了吗？亲爱的艾琳，你可别忘记了——”他说着想再往前逼近艾琳一些，结果一阵他无法抵抗的吸力，让他整个鬼都被往反方向拉扯。 “哦，看来你现在的活动范围是以这个玉葫芦为圆心，半径为两米的圆，有趣，非常有趣。”始作俑者咨询侦探煞有介事的说着，如果他没有露出个刻意放大的笑容，就更完美了。 莫里亚蒂：“……” 艾琳和她家男朋友一唱一和道：“我忘记告诉你的另外一件在你计划外的事，唔，你是被我爸爸用玉葫芦从巴兹医院的天台上装回来的，你现在受它束缚。” 艾琳想到这一段嘴角忍不出抽了抽，艾叶显然很懂得自娱自乐，他在用他的玉葫芦把莫里亚蒂的鬼魂收进来的时候，还大喊道：“吉姆·莫里亚蒂，我叫你一声，你敢应吗？” 艾琳看过四大名著之一的《西游记》，她自然知道这个梗，可她当时真的不愿意提醒她爸爸，即便他手中的玉葫芦是紫金红葫芦，可当时莫里亚蒂鬼魂刚成形还昏着呢，根本就没办法答应。 夏洛克似乎玩上瘾了，就拿着玉葫芦在安全屋里走来走去，被迫只能在两米内打转的莫里亚蒂：“……” 艾琳：“……你们务必玩得开心点。” 淘气包夏利就把玉葫芦丢回到原处，自己坐没坐样的往单人沙发上一蹲，双手合适抵住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了。 可被这么一个插曲一闹，莫里亚蒂原本的运筹帷幄都被打散了，他缓了半晌才幽幽的开口了：“我还没有输。” “是，你没有输，你只是成为了被幽禁在“魔法城堡”里的公主，等待着你的骑士来拯救你。”艾琳没什么好气的说道。 莫里亚蒂：“……” 夏洛克似乎是不甘被冷落般的插嘴：“不是白马王子吗？” 艾琳若有所思了下才慢吞吞的说：“我不知道该惊奇你竟然还储存了这种无关紧要的知识，还是该惊奇你这个比喻更加贴切，毕竟在《白雪公主》这个童话故事里，白马王子是个恋尸癖。” 夏洛克轻哼一声，这次倒没有讽刺性和恼羞成怒了，反而是带着几分得意。 被秀一脸的莫里亚蒂：“……” 再一次被打断话茬的莫里亚蒂在哽了片刻后，神经质的笑了起来，在艾琳看向他后问她：“甜心，我能问问你，你在见识过更广阔的世界后的感想吗？” 艾琳一愣，莫里亚蒂也不着急，他似乎很有耐心的等她回答。 是的，在莫里亚蒂认定艾琳是个间谍，还是个干得漂亮的间谍后，就很乐意把艾琳发展成他的合作者。当时艾琳默认了这样的合作，转身就和夏洛克将计就计，她成为了莫里亚蒂的合作者，送了一份大礼（考文垂计划）给麦考夫——你问麦考夫真不知道他弟弟和他弟弟女朋友的计划，麦考夫当然知道了，大英政府怎么可能不知道——事情败露后，她就和夏洛克分手了，让他伤心欲绝，这一切都按照莫里亚蒂的剧本走。 莫里亚蒂高傲自负，这仿佛是他们这类天才的通病，他认定的事认为不会有任何纰漏，而且他也履行了他的承诺，把艾琳带上了更广阔的舞台，他的犯罪王国。那确实是个更广阔的世界，莫里亚蒂的犯罪网络遍布全球，涉及到一切与犯罪有关的活动，每一个领域都有他的身影。 在莫里亚蒂一心一意和夏洛克共谱最后恢弘篇章时，艾琳在莫里亚蒂带领她走上的精彩纷呈的舞台上如鱼得水。 艾琳垂下眼帘，莫里亚蒂见状大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辉，他的声音有那么些飘忽，可艾琳能听清楚他说的每一个单词：“我们亲爱的夏利原先在天台上骗我说，他是我，准备好做任何事，准备好毁灭一切，准备好做普通人做不到的事——” “哦，他确实是骗你的，我可以作证。”艾琳突然拍着沙发扶手笑起来，“哈哈……为什么你就能吃一堑长一智呢，莫里亚蒂先生，看到原本要和你相约在地狱见的夏洛克活着，你就该明白这一点了，不是吗？” “哦，他其实不止这次机会明白这一点的，可他就是死性不改。”夏洛克翻了个白眼补刀，还对他家女朋友说，“你现在又多了一个可以笑一整年的笑话了。” 莫里亚蒂：“……” 这次是真的能收藏莫里亚蒂吃惊的表情了，或者是生无可恋的表情，也不对，他现在已经死了。 夏洛克从沙发上跳下来，“我觉得和他没什么好说的了！走吧，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你是说你的葬礼吗？”艾琳装傻充愣的接口，说完就被她家男朋友瞪，艾琳无辜的冲他笑了笑，“你得知道你现在已经是死亡人口了吧？” 夏洛克理直气壮的反问：“这是问题吗？” “可有人会把它变成是的。”艾琳可没忘记他们现在是在麦考夫提供的安全屋里，而且作为“投诚礼物”的考文垂计划让政府几年的策划付诸流水，即便麦考夫能很好的解决，可他不大会乐意夏洛克离开他的严密监控下的。 不过，这对一直和哥哥对着干，而且总是能成功的夏洛克来说，他还是那副“这是问题吗？”的态度。 艾琳装模作样的思考一会儿：“大概不是吧。” 夏洛克像得到心仪玩具的男孩一样蹦跶起来，艾琳望着他的目光里带着不容忽视的温柔，尔后就看向若有所思的咨询罪犯，冷不丁说：“你准备好了吗，莫里亚蒂先生？” 莫里亚蒂：“嗯？” “我的意思是回到你的‘魔法城堡’里。”玉葫芦虽然是艾叶的，但艾琳同样也有控制权，她把玉葫芦拿起来不知道做了什么，莫里亚蒂就感受到他现在的身体在扭曲，在被吸入到那个玉葫芦里，他来不及消化呢就听到他原本的对手假惺惺的说：“睡个好觉，莫里亚蒂！” 再然后，莫里亚蒂就被装到玉葫芦里了，眼前一黑意识就涣散了。 艾琳把玉葫芦阖上，一抬头就对上她家男朋友那双漂亮的眼睛，它现在亮的惊人。艾琳扬了扬眉：“你想要它？” 夏洛克一撇嘴，下一刻唇上就感受到软糯的触感，这是阔别数月的亲吻，终于熟悉的味道回来了，甜蜜而充实。等这激情四溢的吻结束，艾琳并没有放开夏洛克，她一下下轻啄着他的唇，似乎在平复刚才的激昂，然后轻轻含住了他的下唇，舌尖描绘出他嘴唇的形状，动作很轻柔，像是对待珍宝般。 一股莫名的情绪席卷了夏洛克全身，等艾琳的动作停下来的时候，他愣愣的看着她，有那么点傻乎乎的，艾琳伸手抚摸着他的脸：“明明知道是事先计算好的，可我还是会忍不住担心，所以不要再有下一次，好吗？” 夏洛克对此可以说出他在那一瞬间想出的至少三十四种策略，以及各种策略里可能出现的纰漏他都计算进去了，所以到最后一定会没事。以及他从来不保证以后，未来充满了太多不确定性了，可她的目光太醉人，刚才的感觉是那么好，他这么多话都堵在嗓子里说不出来了，最后他只有紧紧抱住她，干巴巴的说：“我尽量吧。” 艾琳的回答是在他脸颊上被擦伤的地方狠狠咬了一口，听他嘶嘶叫的声音恶狠狠的说：“你真该庆幸我没有动手揍你，夏利！”说完她自己就装不下去了，在又抱住她家男朋友前，特意瞥了一眼安装在这间安全屋的监控摄像头，贴到夏洛克耳边小声说：“所以，我们伟大的咨询侦探准备好和我私奔了吗？” 夏洛克咧嘴开心的笑起来：“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所以，可以想象到当知道家里俩孩子双双私奔了，两位家长的心情。艾叶气急败坏，痛心疾首，而麦考夫，他忍不住顶了顶腮肉，之后露出迷之微笑，让整间安全屋如冷风过境，秘书小姐按在键盘上的手都不由得加快了速度，唯一不受影响的就是女儿跟着野汉子跑了的艾叶了。 咦，是不是有什么人/鬼被忘了呢？ 目睹了室友跳楼自杀成一具尸体的约翰，整个人都恍惚了。 而装在玉葫芦里的莫里亚蒂，哦，艾琳把玉葫芦留给她爸爸了，都说了是私奔了。要是再带上一个变成鬼的咨询罪犯，那叫什么鬼私奔！ …… 夏洛克现在是死亡人口，还是上了莫里亚蒂犯罪网络头号黑名单的死亡人口，他当然不能正大光明的出现在人前，不过这里的“人前”也是有限定范围的。先前说莫里亚蒂的犯罪触角触及全球，这并不是夸张的说法，但真说起来莫里亚蒂的主要据点还是欧洲，当然其他洲他都插手了，只不过业务涉及程度不同，没有在欧洲那么手眼通天，而其中最薄弱的就是东亚的社会主义国家了。 说到底还是因为截然不同的社会制度。 幸运的是，艾琳的祖国就是难得的“净土”，唔，他们就从英国乔装打扮一番回了天-朝，而且连机票都不用买。 国际机场，当从伦敦飞进的飞机停靠后，该航班上的空乘人员在送走乘客后就轮到他们休息了，帅气的副机长和其中一位空姐拉着行李箱混在熙熙攘攘的乘客中间，虽然回头率不低，可也不多显眼。帅气的副机长帽檐下的卷毛有些不服帖，他对空姐哼道：“有三个情人。” 空姐是亚裔，在一群亚裔中就没有是外国人的副机长显眼了，她偏偏头眨了下眼睛：“嗯？” 副机长瞪她一眼：“别装傻，我是说那个搭讪你的乘客。” “哦，你在说那位有个刚结婚的女儿，而他的三个情人都比他女儿还小的乘客。”空姐有双濯濯明亮的眼睛，不过她的真知灼见只是换来副机长一个哼。 打扮成空姐的艾琳已经习惯了她家男朋友的口不对心，她笑嘻嘻的说：“你顶替的那位真正的副机长——” “如果他想保住他的工作，以及和他的婚姻的话，他会知道该怎么做选择的。”夏洛克勾了下嘴角，艾琳这边就更简单了，她是顶替了一位恰好病的不能当值的空姐的班，而这次航班过后，全组工作人员都会进入轮空，等下次飞行值班表早就变了。 等出了机场，外面比熙熙攘攘的机场要繁华热闹多了，这对小情侣就这么淹没在庞大的人流中了。 等他们从机场转别的交通方式回到艾琳的家时，早就用飞剑嗖嗖飞回来的艾叶已经快成望女石了！ “琳琳，你带小夏子回来了啊。”艾叶冲宝贝闺女挤出一个笑脸，这么招呼着。 艾琳已经不想去想这个新叫法里的含义了，倒是夏洛克挑高了一边眉毛，他显然理解了小夏子的内涵。不过他现在没空和低龄，拉低整座庄园智商的艾叶拌嘴，他正在扫描着这座明显有地方不科学构建的庄园，等看到庄园里的奇花异草后，眼睛越来越亮，直接把行礼一丢就冲着那些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奇花异草奔过去研究了。 艾叶一拳头打在棉花上，郁闷的不行，转过脸来就朝自家宝贝闺女控诉：“琳琳，你看看他这像是上门女婿该有的态度吗？这态度已经不是恶劣了，而是相当恶劣。” 艾琳没搭她爸爸的话茬，而是咕哝着：“唔，还是没有瞒过麦考夫。” “琳琳，你有没有在听粑粑说话？” 艾琳回过神来冲艾叶笑了笑：“阿爹，你是想我复述一遍你说的话吗？不过上门女婿？你说夏洛克？” 艾叶洋洋得意起来说：“上门女婿又叫倒插门，入赘！对，没错，粑粑说的就是夏马脸。”夏马脸现在就是个小白脸啦！ 艾琳“唔”了一声：“这么说你是在承认他的地位了？毕竟你都在期待我们的关系有进一步的发展了。” 艾叶：“？？” 艾琳神情微妙起来：“我们现在只是男女朋友，而你说的那些词适用于我们结婚了。” 艾叶：“……”回到一分钟前打死自己还来不来得及！ 第55章 霍格沃兹01 艾琳并不意外麦考夫在她和夏洛克回到她家后不到半小时就打来“慰问”的电话，麦考夫并没有提及莫里亚蒂以及他的犯罪网络，他沉默了三秒后开口：“我和令尊谈了谈，关于平行宇宙穿梭一事，它对你们来说是不会停止的，不是吗？” 艾琳望了一眼正在她爸爸的药园里探究他从没有见过植物的夏洛克，“是的。” 麦考夫顿了顿又说：“你让夏洛克认为你们两个会一起进行…对新世界探索的旅行，对吗？” 艾琳琢磨着麦考夫的语气，不由得反问他：“你觉得我在骗他？” 麦考夫对此不置可否：“你告诉我。” 艾琳原本想和麦考夫分析着这其中的概率，但她转眼看到夏洛克正往着药园更深处去了，她想到那里面种植的各种武力值绝对在夏洛克之上的植物，快速对着话筒说：“实践出真知，麦考夫！”她匆忙结束了通话，就朝着向着“虎山”行的夏洛克喊：“夏洛克，别再往前走了！” “哎呀！”同时出声的还有隐藏在不远处，想给夏洛克这个上门女婿一个下马威的艾叶。 艾琳一眨眼就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冲艾叶所在的方向喊：“阿爹！” “粑粑什么都不知道！”艾叶一不做二不休，很干脆的……跑开了。 而夏洛克停的位置恰到好处，在艾叶显出身形跑开时脸上得意的笑一闪而逝，没有被艾琳发现，不过他在临离开前还带着强烈的好奇心往他未探索的区域望了眼，不得不说，这里面的所有植物都非常的奇妙，他都选了好几种想要去实验室好好研究。当然，他当然知道艾琳有实验室。 “这里棒极了！”夏洛克握住瞪他的女朋友的肩膀，给她两个响亮的颊吻，一低头看着艾琳握在手中的手机，扬起眉来：“麦考夫？他打来干什么？” 艾琳拉长调子说：“照例他来关心你。” 夏洛克抢过艾琳的手机，调出那通通话，看着通话时间，“看来麦考夫对瓦解莫里亚蒂的犯罪网络没有我认为的那么急迫，都得感谢你对麦考夫尽心尽力传回来的资料！那些资料已经远远超出考文垂计划给麦考夫带来的损失了，所以收起你那多余的愧疚心吧。” 夏洛克现在倒是想起了先和艾琳算旧账了，艾琳确实是一个间谍，在他们的将计就计的计划里，莫里亚蒂有一点没有说错，她是一个干得漂亮的间谍，毕竟有聪明的头脑，配合上非科学的手段，再加上有数不清的鬼魂能够被她驱使么。 艾琳伸手掸了掸肩膀上的泥土，听了这话“唔”了一声说：“多出来就当是我把他弟弟拐走的补偿吧，或者说聘礼。” 夏洛克愣了愣，把手机塞还给艾琳，有那么些气呼呼的说：“我就值这些？” 艾琳现在也很擅长顺毛捋了：“实验室你可以随便用。” 可她这句话没有讨到她家男朋友的欢心，夏洛克看起来更不高兴了，狠狠瞪了艾琳一眼，就装着一口袋他选好要仔细研究的植物转身就走。 刚走两步就被艾琳牵住了手，夏洛克没挣开但还是一径往前走，艾琳就拉住他不让他在往那边走了，他有点不耐烦的说：“what！” 艾琳顺着毛给夏洛克解释：“虽然走这条路我们也能回主屋，可这条路上有我爸爸设的阵法，哦，我当然不是觉得你会怕一个阵法，只是现在天不早了，你有的是机会去研究。” 夏洛克：“……哼！” 艾叶忐忑的等着他家宝贝闺女回来，他现在就像是等待法官宣判的犯人一样，可左等右等也没等来艾琳回来，他心里咯噔一声，跑出去一问顿时就与遭雷击了，“我真傻真的，我说琳琳和夏马脸是天生一对，真的就是随便说说的啊，为什么就成真了？三清在上，为什么总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艾叶坚决反对艾琳谈恋爱的原因，除了是女控作祟，还有就是像他曾经和艾琳说的，她的穿越不会停下来，她不会预见她将来会遇到什么，而她所穿越的时空里遇到的人不管是谁都只会成为她生命里的过客，当这段时光过去，徒留下来只会是伤怀。这种感觉艾叶太熟悉了，所以艾叶希望艾琳长痛不如短痛，别在这注定成为过客的人身上倾注太多的感情！ 不过呢，这其中竟还有一份生机。艾叶先前从没有碰到过两个时空融和的事情，以及现在，夏洛克这个过客竟然跟着他家宝贝闺女一起进行时空穿梭了？！ 艾叶欲哭无泪，难道他就真的只能接受他有一个鬼佬女婿的残酷事实了？不过艾叶思维发散的厉害，他想起人家说混血宝宝通常会长得更漂亮，会更聪明，咦，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还蛮带感的哦。他现在得去想名字了，叫艾什么好呢。 ——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 ——两个小时，延迟得知自家弟弟和弟弟的女朋友从地球上消失了的麦考夫，一下子就坐倒在椅子上，捂住了额头。 这次是真的私奔了！ …… 一九七五年八月，伦敦。 “夏洛克，你——” “shutup！”清亮的声音听起来并没有声音的主人认为的那么有威慑力，而且他自己显然也意识到这点了，在狠狠挖了笑得东倒西歪的女朋友后直接黑了半张脸。 “你现在真…可爱。”艾琳笑意浓浓的说，结果她家男朋友脸更黑了。艾琳终于笑够了，她伸手拿过放在一旁的小木棍，事实上那是一根魔杖，艾琳当然知道，只是她爸爸如果知道她摒弃了道学而选了西方魔法后，大概会跳脚，不，根据她爸爸对影视剧的入迷程度，他会乐得找不着北。 艾琳拿起魔杖适应了下，对着自己身上穿的衣服点了点，效果很明显，原本穿在身上空荡荡的衣服立马就变得合身起来。 新世界的大门又推开了一扇。 夏洛克却是烦躁的扯了扯他那一头乱糟糟的卷毛，艾琳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夏利，你现在就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哈哈。好吧，别噘嘴了。”艾琳拿起魔杖朝着窝在一堆过长衣服，在刚才就险些把他给绊倒，在那之后他就脸色难看的窝在沙发里了的夏洛克，十五岁的夏洛克，施了个无声速速缩小的魔咒。 再对上已经切换到演绎状态的夏洛克投过来的目光后，艾琳，同样也是十五岁的艾琳提醒道：“根据我先前得到的信息，再结合我以前的经历，我能告诉你的是我们现在同样是穿越到一部，不，一系列电影，或一系列小说构建的平行宇宙里了。我们还一起看过，《哈利·波特》，讲述的是勇者打败魔王的冒险、励志、魔幻等等的故事。” 夏洛克先是一副“你在说什么”的神情，过了两秒，他突然“哦”了一声，然后就像是缓存读取完了般撇撇嘴说：“人造救世主与无脑魔王。”他终于行动自如的从沙发上站起来了，开始围绕着他们所在的房间，破釜酒吧的楼上客房转来转去。 如果说他原本挺拔的身材穿着他那套修成长大衣西装外套西装裤彰显着迷人肌肉线条的衬衫，显得他有种别样性感的话，那么现在他真的只能用别样可爱来形容，唔，他现在还没有他家女朋友高呢，也不怪艾琳忍不住笑了。 是的，当他们回主屋的路上，空间扭曲就突如其来了，像以前两次一样，对艾琳来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带上了夏洛克的缘故，艾琳先前两次穿越里，一次就是她本来的样子，第二次到寂静岭时，她是介于人类与鬼魂之间，而现在这一次又迎来了新的挑战：他们变回到各自十五岁的模样。 艾琳适应的良好，可一下子打回到还没有赶上生长期末班车前的青春期的夏洛克就稍微多花了点时间。等他差不多把现在的大致状况搞清楚后，就气鼓鼓的往沙发里一窝。 “夏洛克？” “如果你是想问我现在是什么感觉，我非常乐意的告诉你，各种定律轮番在我的思维宫殿里尖叫着抗议，又一轮的。”他刚才尝试着用魔杖施了一个“清泉如水”的魔咒——感谢他神奇的记忆力，他把这段记忆从垃圾箱里还原回来了，他只是把它删除了，但没有彻底粉碎，事实上和艾琳相处的记忆被他单独开辟出新的空间装着了——结果真的有清水冒出来了，这种身临其境到新世界里的感觉，非常的……不可思议。 “不，我是想告诉你，再过一个月我们就要去霍格沃兹读五年级了，根据我得到的“新手指南”，我们都在拉文克劳学院。”艾琳扬了扬手中一张纸说道，她说着眼中的疑惑却只增不减，不管到底是什么促使了他们在不同平行宇宙间穿梭，它必然有着能掌控时间和空间规则的强大力量，但意义何在？即便这么“人性化”，也没能艾琳心中生出半分感激来。 夏洛克扯开了衬衫的前两颗扣子，似乎兴致缺缺的说着：“so？” 艾琳终于正视了一件事，她家男朋友似乎没有她认为的那么开心，对一起探索新世界这件事。不，并不是这样，她走过去俯下-身来捧着夏洛克还没有以后那么轮廓分明的脸，这样他们就不得不正视着彼此：“你在烦躁，为什么？” “你，”夏洛克动了动嘴唇，在他家女朋友潋滟的目光中挤出一句话来，“你知道你原先是在向我求婚吗？” 看着艾琳茫然的神情，夏洛克的脸彻底阴沉下来了。 第56章 霍格沃兹02 “很好，你的神情告诉我，我自作多情了，再一次的！”夏洛克双手环胸怒极反笑道。 “噗——”终于想起原委的小艾同志一点都没有感受她家男朋友的冲天怒火，还忍不住笑出来了，一来她说聘礼什么的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一茬，二来十五岁的夏洛克，实在是太可爱了。当然，这并不影响小艾同志拦住夏洛克的下一步动作，她几乎是把夏洛克圈在沙发靠背和她自己之间了，收敛了笑意，认真的说：“我承认你是自作多情了，听我说完，可在我们关系会更进一步上并没有，我以为这是理所当然又顺理成章的事，夏洛克。你必须得知道，我们是天生一对。” 小艾同志在说情话这方面技能满点，这多少弥补了她情商也不高上的不足。 夏洛克被顺毛了，他现在从张牙舞爪的大猫变回了卖的了萌的奶猫了。 不过，艾琳若有所思一番问：“你为什么那么生气？我不认为是你对我的心意不了解或者没信心，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夏洛克瞪着她，从来都是他演绎别人的心态让别人哑口无言的，现在他也亲身体验到这种感觉了，他正想说什么掩饰过去，可这时候他家女朋友又慢吞吞开口了：“我想起来了，有个魔咒叫摄神取念，施咒者可读取被施咒者的感情和记忆，我认为这是一条非常有用的魔咒，尤其是针对口是心非之人，你认为呢，夏洛克？” 夏洛克输下阵下，他沉下声飞快的说：“我拒绝不了你，”说着他的声音低下去，“你对我的影响力越来越大，我知道，可我没办法遏制以及抗拒。”他说完就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侧过身体蜷缩在沙发里，几乎都要钻进沙发里了。 艾琳说不清她现在是什么感觉，就像是她在看到在那六个月里发到她那部手机里短信时，还来不及辨别是什么感觉，眼泪就先汹涌而出一样，这次她也是，她俯下身来抚上夏洛克的肩膀，“我也爱你，夏洛克。” 一起响起来的还有夏洛克恼羞成怒的：“闭嘴！”但他很快就意识到他家女朋友说了什么，他蹭的转过身来紧紧盯着她：“再说一遍。” 艾琳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连耳朵上都爬上了粉红，但她还努力保持着镇定的模样，重复了一遍：“我也是，夏洛克。” 夏洛克极力纠正她：“不，要你刚才的原话，原样重复你刚才那句话，要一字不差。” 艾琳才不要再说一遍呢，她左顾右盼了下，提出了折中的办法：“我觉得我们应该接吻了，你觉得呢？” 夏洛克懊恼极了，但他也没有拒绝他家女朋友的提议，但，就在艾琳凑过来要吻他的时候，原本要吻他唇的，一下子就改变方向吻了他的额头，然后低头搁在他的肩膀上，看上去有别样的温馨。 夏洛克脸却耷拉下来，咬牙切齿的说：“你在笑。” 艾琳：“……没有。”夏洛克现在可爱的让艾琳有那么点下不去嘴。 夏洛克伸手按住艾琳的肩膀要把她拉开，但憋笑的艾琳就紧紧的搂住他的背，说什么都不让他把她拉开。 夏洛克挑了挑眉毛，然后伸手……挠艾琳的痒痒。 “哈哈哈——”艾琳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但她也不是就这么束手就擒的人，幼稚的挠痒痒游戏就变成了胡挠，就在那个可怜的单人沙发上，也好在他们俩现在都是十五岁，身量都没有以后那么高也没那么重，但饶是如此，可怜的沙发也发出“嘎吱”的抗议声。 好在他们玩了一会儿就累了——他们这一天里可经历了不少事，从伦敦私奔到天-朝，又私奔到七五年的伦敦，精彩纷呈的同时也让精神过了峰值开始急速下降——挤在一个沙发上头靠着头平稳的呼吸着，新世界等明天再去好好探索吧！ 事实上，他们还真的要“好好”探索新世界。 不说别的，单就是一点，他们在九月开学时要上五年级了，可前四个年级该学的他们可是一片空白，尽管他们俩仅仅凭借着看过的小说以及电影就能使出无声魔法了。 幸运的是，在距离开学日还有一个月，所以先从对角巷开始吧，或许还可以算上翻倒巷。 第二天，他们俩神清气爽，夏洛克完全是跃跃欲试的来到了对角巷。在观察完令人一目了然的对角巷后，夏洛克的跃跃欲试立马就打了不少折扣，但新奇的事务，比如古灵阁里传说中的妖精，立刻就补足了，但等片刻后再分析完古灵阁里他们见到的所有妖精身上的痕迹后，夏洛克雀跃心情指数有往下掉了。 艾琳努力让自己做到目不斜视，她不希望被这魔法界里的妖精随心所欲的长相影响到她曾见过的他们家那里的妖精的认知，面无表情的用艾叶给她准备的天然货币换了通用的金加隆。 ——唔，艾叶想的夏洛克成为小白脸，在某种程度还真是一言中的了。 丽痕书店的店员是最幸福的，夏洛克雀跃心情指数在这里往上升了好大一截，然后一头扎进书海在接下来三小时内和他家女朋友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从丽痕书店所有的书籍中挑选出全部有用的书籍，林林总总加起来也有一千多册了。 艾琳面不改色对着目瞪口呆的店员说：“多少金加隆？”语气轻松的好像他们只是买了十几本书，而不是背后垒起来高达天花板那么多书一样，以及在那一千多册中没有她的贡献似的，再以及在最后付钱的时候面对不菲的价钱，她神情也是连变也没变。 接下来，他们俩渡过了相当充实的一个月。 “巫师界落后和顽固到令人发指，思考对他们来说就像是天方夜谭，我现在已经闻到了无聊，无聊，无聊的味道了！” 艾琳头也没抬也知道嘴里说着极度嫌弃话语的夏洛克，脸上的表情是多么的嘴不对心了，他对霍格沃兹的兴趣远比艾琳对霍格沃兹的要大多了，大概是因为魔法对艾琳来说并不能在真正意义算是新鲜事物，而且并没有她学的道法来的那么精深。不过，那只是相对的，比如说艾琳最近就对拉文克劳的返时计特别感兴趣，返时计理论上可让时间溯回十二小时。 说起时间溯回来，艾琳迄今都没有摸清楚她在平行宇宙穿梭间的规律，就好比这一次，这个平行宇宙的时间流速和现实她所在的平行宇宙的时间流苏又有了差异，这一次是这里流速快于另外一边了，和上一次她去寂静岭时反了过来。 如果问艾琳是怎么知道的，感谢艾叶，他兴致勃勃的过来入梦了艾琳，在得知艾琳穿越到什么世界后，立即忘记了他原本的问题（“琳琳，你觉得你和夏马脸的孩子叫艾什么好？”），转而向艾琳科普了一堆有的没的，其中大部分和艾琳通过一个月系统的了解相左以及她又觉得和她爸爸之间的代沟如鸿沟的，比如说伏地魔邪魅狷狂，而事实上—— 艾琳没有再往下想下去了，因为外面传来了嘈杂声，里面夹杂着夏洛克演绎不知道谁的声音（哦，你就比那个脑瓜只有核桃大，还荷尔蒙熏人的蠢货有趣多了。出身斯莱特林世家，却被分到了格兰芬多，还以此为傲，果然很…格兰芬多！），艾琳分辨了下里面的几道声音，当机立断的就拿着她的魔杖出去了。 一个头发凌乱的男生大声嚷嚷着：“你说谁是蠢货？” 夏洛克嗤笑一声，讽刺意味不言而喻。 被他评价为果然很格兰芬多的格兰芬多学生们被激怒了，二话不说就掏出魔杖，两个围攻夏洛克一个。 艾琳出来时就看到了这么一副场景，她也二话不说从魔杖尖端放出了一个展开翅膀有一米宽的水鸟，水鸟清亮的呼啸一声，飞向了“欺负”她家男朋友的金鱼们。 等清泉淋头后，艾琳才慢吞吞的念出了咒语：“清泉如水。” 这时候喧闹吸引了更多的人来围观了，一个红头发的女孩子惊呼出声：“上帝啊，发生了什么事？波特，布莱克，你们没事吧？” “莉莉！”詹姆斯·波特原本就凌乱的头发显得更乱糟糟了，他现在这么狼狈的一面让莉莉看见了，顿时就更加恼火了，也不顾得浑身*的，就拿起魔杖对着艾琳和夏洛克，“我要和你们决斗！” 艾琳和夏洛克肩并肩听了这话挑了挑眉：“为什么？因为我们说了实话吗？在我一个简单的清泉如水魔咒下就狼狈不堪的情况下，向我发起挑战，显然智商拉低了整辆火车一节车厢。另外，你看到这位红头发的格兰芬多女生瞳孔放大，说明你喜欢她，所以说你是一个处在发-情期的笨蛋，有什么不对吗？” ——唔，好像耳濡目染下学得男朋友的毒舌精髓了。 第57章 霍格沃兹03 詹姆斯·波特还沉浸在心思被当着暗恋的女孩戳穿的窘境中，莉莉·伊万斯红着脸看向艾琳和夏洛克：“先不说你俩说得对不对，可你不该这么冒失的把别人的*说出来，再说你说波特是笨蛋也显然是过分了。” 被指责的艾琳还没说什么呢，夏洛克那双明亮的眼睛轻飘飘的看了莉莉一眼，快速说道：“显而易见的麻瓜出身，父母双全，中层阶级，有一个不是巫师的姐姐，年龄相差不大。因为性格活泼更受父母的宠爱，所以得到了来自姐姐的嫉妒，所以今天你的父母送你到火车站的时候，你的姐姐就没有一起来。哦，有一个同年级的好友，你们坐在同一个车厢，他却没有跟你一起出来，考虑到这位连思考都侮辱思考这个词的蠢货穿过了四节车厢来找你，再看看车厢里学院分配潜规则，这位好友的学院就很明显了，斯莱特林！我说对了吗？不，你不用说了，你的神情已经告诉我答案了。” 莉莉已经呆住了。 詹姆斯·波特大吼了起来：“你怎么敢对莉莉使用摄神取念？” “波特，考虑到你还知道摄神取念这个魔咒，你就该清楚它是五年级才会学到的内容，当然我们也不能指望你能发现他们根本就没有动用魔杖，更没有念咒语！” “该死的鼻涕精，你说什么！” 再插话进来的男生一开口就把夏洛克和艾琳身上的仇恨值拉走了，不仅波特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就连小天狼星·布莱克也是，看来是积怨已久。 被起了侮辱性外号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原本蜡黄的脸色就更难看了，他嗤笑道：“我可没有对你使用闭耳塞听，波特。还是说，你那被芨芨草塞满的脑袋已经没办法听懂我说的话了吗？那还真是可悲啊。” “西弗勒斯！”莉莉不愿意看到他们在火车上打起来，“我们回车厢吧，关于魔药学我还有问题要请教你。” 詹姆斯·波特急了：“莉莉，你不该和鼻涕精呆在一起，别忘记了他是一个阴险的斯莱特林！那里可是——”小天狼星拽了一把波特一把，才没让波特把话说全了，波特撇撇嘴，却没有再把“神秘人”这个词说出来了。 莉莉皱着眉道：“请叫我伊万斯，还有西弗勒斯是我的朋友！” “呵，真是令人感动的友谊！”艾琳已经把位于事故中心的小巫师身上的痕迹演绎完了，顺带还把围观的巫师们的神情尽收眼底，当然也顺便演绎了他们一遍，现在正把目光投注在斯内普身上，她正试图把她爸爸和她科普的种种事迹和眼前这位自卑又自傲的混血巫师联系起来，决定把她爸爸和她科普过的种种都忽视掉，而就在这时候夏洛克就似乎是不甘被冷落般的开口了，还用上了咏叹调，不过他那高冷的姿态，再加上很虚伪的贵族式咏叹调，就可以知道这显然不是一句夸奖的话，并且一下子就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过来了，以及还拉足了仇恨。 夏洛克露出一个刻意放大的笑容，装模作样的感叹着：“哦，不惜余力打击情敌的波特，你为什么不把话说完呢？斯莱特林是什么？是神秘人的大本营吗？” 他说完周围就是低低的抽气声，夏洛克分毫不差的把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而这时候那位等在一边没立即出来调停的斯莱特林级长也按捺不住露面了，“有谁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金色长发，贵族式腔调，卢修斯·马尔福——已经被标记为食死徒了，哦，以及很不幸的马尔福家的大家长就要出意外事故死了。 无聊。 夏洛克达到了他一小半的目的了，对卢修斯·马尔福的话充耳不闻，牵着他家女朋友的手就自顾自的回了他们的车厢。艾琳倒是没忘记打个招呼：“很高兴和你们在同一所学校上学。” 卢修斯·马尔福望着他们俩的背影微微皱了皱眉，但很快就把目光收了回来，落在还在拉拉扯扯的波特几人身上。率先回过神来的波特不屑道：“情敌？就鼻涕精？哈哈，这个笑话实在是太好笑了！” 小天狼星也很配合的一起笑了起来，莉莉又羞又恼的脸都涨红了，而斯内普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攥着，以至于手指都发白了。 “够了！” 卢修斯·马尔福出声制止了这场闹剧，而回到车厢里不代表着没有再关心后续的夏洛克坐没坐样的蹲坐在棕红色长沙发上，“解围的时机掌握的很好，显然那个混血小巫师身上有值得投资的价值。一眼就能看穿的把戏，却对一个自卑又敏感的小巫师很有用，哦，他和他那被分到格兰芬多的青梅就要决裂了。很显然比起不修边幅，家境贫寒，更主要是出身神秘人——这个代称也够无聊的——阵营的竹马，她那无谓的正义感以及大环境的影响最终会促使她选择自大自负还有一副在审美学上勉强入眼相貌的蠢狮子的！多么的显而易见，没有一点挑战性。” 他说完抬眼看了下似乎不在状态的艾琳，不是很高兴的说：：“我让你觉得无聊了？” “我在想你这么迫不及待就挑起纷争的目的，夏洛克，”艾琳回答道，“除了无聊以外的原因，唔，这个理由我听听就算了，我们都知道你现在很兴奋。” 夏洛克从棕红色的皮质沙发上跳了下来坐好了，装作很有兴致的开始研究起这辆蒸汽火车：“我得纠正你一点，我是被动卷入到纷争中去的，你的观察力还有待提高。” 艾琳从善如流的认了错：“我的错。”可显然没什么诚意。 “你的清水如泉魔咒使用的不错，艾琳。”夏洛克干巴巴的说了句，艾琳刚想说什么，夏洛克神情就变了，他听了听外面传来的脚步声判定道：“格兰芬多的级长，这个更好，快打起精神来，我们将会有一场非常愉快的谈话。” 他一边说一边俏皮的冲他家女朋友眨了眨眼，如果放在以前还能算作抛媚眼——如果夏洛克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的话——但现在只能算是卖萌——托艾叶的福，艾琳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而且她得承认她被萌到了，再加上她一向拿夏洛克没办法，本来也没生什么气，就是拌拌嘴而已。 所以等那位说是来调停，但实际上更像是兴师问罪的格兰芬多级长被露出纯然无辜笑容的夏洛克弄得一愣一愣而坐下来后，艾琳很配合的和她家男朋友一起……套话。 说一起配合着套话就高看了那位格兰芬多的级长了，夏洛克一个人都足够了，艾琳偶尔会问问她本身感兴趣的事，不到十分钟，夏洛克就榨干了级长的全部可利用的价值，脸上刻意露出来的笑容顿时就消失无影踪了，用一句“你女朋友背着你劈腿，劈的是你最好的朋友，他们现在就在倒数第二节车厢里幽会”就把漏了老底儿而毫无所觉的格兰芬多级长给打发了。 不仅如此，在格兰芬多级长半信半疑离开去抓奸后，夏洛克还嫌弃极了：“我收回我们会有一场愉快谈话的说法，一眼就能看穿，没有半点挑战性，巫师界的未来几乎可以预见了。” “你可以期待下邓布利多校长，”艾琳在夏洛克智商碾压那位格兰芬多级长时，就推测出夏洛克的目的之一了，“很明显出身格兰芬多的邓布利多校长是一位睿智的长者，在整体故步自封的巫师界里，具有着难得的远瞻性，以及知道更多其他巫师不知道的或者说感知到却不当一回事的事。不过——”艾琳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来，她往前倾了倾身体，露出狡黠的笑容，“亲爱的夏利，我认为我有必要提醒你的是，在这里我们可没有魔法部部长版本的大英政府。”也就是说，没有任劳任怨又无所不能的大家长给他们收拾烂摊子了。 “杞人忧天，”夏洛克拽了个成语，双手环胸相当理所当然的说，“你完全没有必要担心因为我们两个的介入而产生的“蝴蝶效应”，让这个平行宇宙变得不可控或者更严重些，崩塌，根据你曾提到过的你第二次去平行宇宙旅行改变了原剧情，而产生一个新的平行宇宙的事就能得出上述结论。我现在更想知道的是，当我们结束了这次旅行时，我们那已经融和的世界里还将产生什么样的新变化。” 他说的似乎很有道理的样子，但，“夏洛克，你在偷换概念。” “不，”夏洛克快速的否认了，他还指出了一点，“是你被束手束脚了。” 艾琳望着他说：“那你觉得原因是什么呢？” 夏洛克迟疑了下说出了个原因：“你觉得我在拖你后腿？” 小艾同志用一种假惺惺的语气说：“恭喜你答对了。” “哦，不是这个，那是什么？”夏洛克决意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艾琳有那么些恼羞成怒了：“我认为非常有必要加强你的武力值，夏洛克！”她微微叹口气，平静下来解释：“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约会时发生的连环狙击案吗？我之所以会突然离开，我认为是我的生命受到了威胁，而不像是第二次那样自然而然的离开。” 夏洛克用不可思议的语气说：“你认为巫师界这群脑力退化严重，在施魔咒前大声念出魔咒告诉对方的金鱼们会对我造成生命威胁？” 艾琳眨了眨眼：“不，我是说巫师界的神奇动物们。” 夏洛克：“……罗马尼亚有个养龙场，难道你就不好奇吗？” “你是说对大蜥蜴，完全不。” “哼。” 两个人就在这么有一下没一下的拌着嘴中抵达了霍格沃兹，唔，在下了火车后看到那位可怜的被女朋友和最好的朋友联手背叛的格兰芬多级长，他身上挂了彩，胳膊软绵绵的垂在一边。 看来，夏洛克再一次说对了，这是侦探事业拓展到霍格沃兹的开门红？ 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开学第一天，夏洛克和艾琳就被邓布利多校长请到校长室喝茶了。 第58章 霍格沃兹04 带他们去校长室的是拉文克劳的院长菲利乌斯·弗立维，他带着点妖精血统，个头不高，但令人尊敬，是魔咒课教授。 夏洛克分析完弗立维教授的性格后，朝他家女朋友挤眉弄眼：“他最喜欢学习好求上进的乖巧学生了，去和他请教魔咒知识，我们会有意外收获的。” 夏洛克可从来都不是一个典型的好学生，但他家女朋友是啊。 艾琳眨眨眼表示了解，所以在去八楼校长室的路上，艾琳孜孜不倦，尽管才接触西方魔法里的魔咒才一个月时间，但她从小就在学道法了，殊途同归嘛，总是有很多独特的见解的。果然弗立维教授心花怒放，恨不能解囊相教，原本因为不可抗原因走路就慢，现在就更慢了。 艾琳一边汲取魔咒学知识，一边对他们没能从格兰芬多级长身上追溯到的内容进行追问；而夏洛克一边“插科打诨”，一边还分出了注意力将校园布局印刻在脑海里——这对于把整个伦敦每条街道，每个交通灯位置，建筑位置等等都记得一清二楚的咨询侦探来讲，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等到了八楼位于两头石兽后面校长室前，弗立维教授说出了“蟑螂堆”的口令，石兽跳了起来，墙壁裂开了，墙后面出现了一座螺旋形的楼梯。 两个新学生已经在弗立维教授心中打上了“好学生”的标签，“阿不思很好相处的，你们会有一场愉快谈话的。”这里的愉快是字面意义的，很普通的“愉快”。 夏洛克在弗立维教授看过来时就露出了纯然的笑容，扬起的弧度和艾琳脸上挂着的乖巧笑容弧度几乎一模一样，同样的很迷惑人。然而等弗立维教授转身下楼去，夏洛克脸上的笑容立马就消失了。 “做得不错，艾琳。”夏洛克拉长调子夸奖了下他家女朋友，艾琳也慢吞吞的说：“严师出高徒。” 夏洛克轻哼一声，没说什么，因为他现在正两眼放光的左顾右盼，神情兴奋，将校长室内的物件，放在有纺锤型脚桌子上的银器具，到墙壁上贴着的历届校长画像，再到放在爪形桌脚的桌子后面搁架上的一顶破破旧旧的帽子——夏洛克的目光在那顶帽子，分院帽，上停留的时间长了些，眼睛越来越亮——最后再到墙角处的鸟架上，那里停留着一只天鹅大小，有着鲜红色羽毛的鸟。 艾琳一开始的目光就停留在这只鸟身上了，她神情有那么些微妙。 夏洛克显然明白他家女朋友在想什么，目光在那只正睁着眼打量他们的鸟身上打了个转，“哦，一只凤凰。”他眼睛里的狂热几乎都要化成火焰了。 艾琳偏过头来，她丝毫不怀疑她家男朋友现在正在策划着数种神不知鬼不觉把这只…凤凰从校长室偷走的可能性，她想了想告诉他：“这只魔法生物是很忠诚的物种，只认一个主人。”她都没用凤凰这个词来形容属于邓布利多校长的凤凰福克斯。 夏洛克一脸无辜：“我做什么了？” “我说什么了？”小艾同志有模有样的回了这么句，她凑到夏洛克跟前，眨了眨眼说：“我可以折一个凤凰给你玩。”这语气有点像是哄三岁小孩了。 夏洛克扬了扬眉毛，刚要说话而就在这时候校长室的门打开了，邓布利多校长走了进来，慈祥的笑着：“哦，我的孩子们，让你们久等了。” 夏洛克和艾琳望过去，然后—— “gay.” “咳咳。” 前一句是夏洛克发出来的，后一句是小艾同志几乎是同步咳嗽出来的，把夏洛克那个“gay”给遮掩下去了，并且和她家男朋友在电光火石间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夏洛克的脸上就露出了再纯良不过的笑容：“哦，敬爱的邓布利多校长，相信我们，我们都对您仰慕已久了，对能和您这么近距离的面对面进行一场愉快的谈话也很期待！”这里的“愉快”就有别样的意义了。 比起夏洛克的“抑扬顿挫”，艾琳就显得矜持多了，只除了扯着嘴角扬起的弧度和夏洛克一模一样，“您好，邓布利多校长。” 邓布利多似乎没有听到夏洛克对他的性向的评价，他坐到了办公桌后面，指着前面的椅子对夏洛克和艾琳说：“孩子们快来坐下，需要喝点什么吗？或者来点蜂蜜公爵最新出的甜食。” 夏洛克看到邓布利多推出来的甜食，想起了麦考夫那个胖子在眼皮底下翻了个白眼，原本想都不想拒绝的，现在却改变了主意。他抬眼看了下邓布利多，又看了看他推出来招待他和艾琳的糖果盘，脸上纯良的笑容都没有完全褪去，伸手毫不客气的把其中一种全都抓了过来，塞到他家女朋友手里，满意的看到邓布利多那明显的不舍神情。 艾琳自然也没有错过邓布利多掩盖长长胡须下的神情变化，她假装没看见，剥了一颗晶莹剔透的糖果放进嘴里，脸上露出惊喜的神情：“这很好吃，谢谢您。” “呵呵，喜欢就好。”邓布利多笑得很慈祥，又看向夏洛克，“孩子你呢？” 夏洛克理所当然的说：“黑咖啡，两块糖，谢谢。” 邓布利多愣了下：“黑咖啡？那是麻瓜的饮品？霍格沃兹可没有，或许可以叫家养小精灵注意一下哦，我也想尝尝呢。” “您那么敢于新鲜事物的精神真是让人动容，所以我们来说说那位格兰芬多的年级长，（小艾同志提醒他，“奥利佛·斯平内特”），哦，斯平内特先生，他的伤还好吗？显然您在回到校长室前，是去医疗室内探望他了，这从您身上传来的白鲜味道上就可以看得出来，不是吗？”夏洛克说着还奉送了一枚再纯良不过的笑容，他说完又抽动了下鼻子，“生骨水，哦，看起来不好的是他最好的朋友，我很遗憾。”纯良的笑容就变成了“遗憾”的笑容，一秒钟变脸，而且表情很真挚的。 邓布利多愣了下，捏住一个滋滋蜜蜂糖塞进嘴里：“孩子我不得不说你的观察力很敏锐，还有艾——”他说着把目光转向了坐在夏洛克旁边的艾琳，艾琳乖巧的说：“叫我艾琳就好，校长。” “艾琳，很好听的名字。”邓布利多说着就变得严肃起来，“就像夏洛克说的那样，奥利佛伤得不重，可比尔·伍德他的骨头在和奥利佛打斗中中了魔咒，不得不喝下生骨水，性质已经很恶劣，我不得不通知他们的家长，等待他们的还有禁闭。” “我听奥利佛说是因为你看到了他女朋友艾丽亚·约翰逊和比尔·伍德背着他约会的，是吗？”邓布利多语气里带了点责难，但更多的还是包容。 “让他尽早看清楚他女朋友和最好朋友的真面目，以免日后伤心，这不是一种好心吗？”夏洛克不以为然，他理直气壮的说完又慢吞吞的加了句，“再说我都没有说那谁——” 小艾同志再次提醒了她家男朋友，即便夏洛克都没有提及任何关键词，不过这一次她把话接完了：“艾丽亚·约翰逊，不止脚踏两只船，另外一只船才从霍格沃兹划走。” 夏洛克清亮的声音紧接着响了起来：“赫奇帕奇的，顺便再说一句，他们暑假还在约会，一起晒了日光浴。所以邓布利多校长，不考虑下让这位聪明到脚踏三只船，到如今才在不可抗性下翻船的女士做格兰芬多的女级长吗？”他边说还边朝邓布利多眨了眨眼，表情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衬得这建议要多中肯就有多中肯。 艾琳“夫唱妇随”的点头附和。 邓布利多：“……” 这场谈话确实很愉快，只不过从一开始就不在邓布利多校长的预期与掌控中，或许从他们还没有开始谈话前就已经脱缰了。 在送走夏洛克和艾琳离开后，邓布利多校长伸手拿起办公桌上那张空白的照片，微微叹口气了，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离开了校长室的小情侣呢，夏洛克牵着他家女朋友的手往位于城堡西边的拉文克劳塔走去，还评价着邓布利多校长：“掌控欲强——显然在火车上发生的所有事他都知道了；权利*却不重，正义感十足，会在关键时刻为了大部分的利益牺牲小部分人——包括他自己——的利益。现在确定他的道德底线，以及对霍格沃兹学生所作所为的忍耐底线了。哦，你可以再放开点了！” “唔——”艾琳发出个前高后低的单音节，“你是说多光顾几次蜂蜜公爵吗？我会的。”她在离开校长室时，把那一把糖果都带出来了，真的很美味，她一边说一边还就往嘴里塞了颗糖果。 夏洛克刚要瞪他家装傻充愣的女朋友，就被她吻住了，那颗一触即化的糖果被艾琳推到了夏洛克嘴里，很快糖果的甜香味道就在两个人的口腔里蔓延开来。 半晌后，夏洛克清了清嗓子开口评价道：“你是应该。” 人家这甜蜜蜜的，却就是有人出来煞风景，还不是一个人，而是霍格沃兹赫赫有名的“劫道四人组”。之前在火车上，只有詹姆斯·波特和小天狼星·布莱克，现在四人组集合了，莱姆斯·卢平和小矮星·彼得一起来劫道了。 艾琳歪歪头看夏洛克：“你希望我不那么束手束脚？” “当然！” 艾琳狡黠笑起来，衬得小脸明丽极了，她拿出一张鲜红色的纸张来，灵巧的手指翻飞，片刻后那张鲜红色的纸张就变成了一只拖着长长尾羽的纸鸟。艾琳朝它吹了一口气，纸鸟迎风而涨，化作了有孔雀那么大的神骏凤凰，清啸一声，煽动着羽翅，盘旋而过。 劫道四人组愣在当场，等人家都走远了才回过神来。 莱姆斯·卢平咽了咽口水，难掩心悸的说：“那不是邓布利多的福克斯，福克斯没那么大，是东方的凤凰吗？”刚才那火色的大鸟从他们身边飞过时，带来压迫力无法言喻，却足够让他们不敢有任何小动作了。 詹姆斯·波特也是吓到了，但输人不输阵，他色厉内荏道：“我就不信他们俩一直在一起，下次再见到那个卷毛，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 小天狼星·布莱克很有兄弟义气的说：“算我一个。” 小矮星·彼得唯唯诺诺的一句话都没说。 ——唔，没什么好说的，只有祝他们好运了。 …… 在以前住在贝克街221b看《哈利·波特》这系列电影和书籍时，先不说他们有没有顺利把电影看下来，但他们在中间去研究巫师界的位置，并在地图上推算出来了，推算出来的位置和现在巫师界真实存在后的位置相差无几。哦，以及他们还顺便研究了下巫师界的人文，计算了下巫师界的总人口，全部巫师加起来不过两千人，这让夏洛克更看不上就这么多点人弄出闹剧来还像模像样的，无聊。 想想看巫师界总人口不过数千人，就可以想象霍格沃兹里会有多少学生了。每个学院每个年级就十几个人，有的甚至还不到两位数，满打满算下来，四个学院七个年级加起来，学生总量都不到三百——这三百个人够干什么的，说实在的还不够夏洛克塞牙缝的呢。 因为人少，又是封闭式学校，再加上巫师界娱乐活动数来数去也就那几样，所以就造成了出点什么事，吼一嗓子全霍格沃兹就能知道的局面。 这也就是为什么当艾琳和夏洛克围绕着城堡溜达一圈回到拉文克劳塔楼，通过了鹰状青铜门环的提问进入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时，几乎全拉文克劳七个年级的学生都在休息室好奇观望他们。 夏洛克一眼扫过去，倒是有点高兴了，语气都变得欢快起来：“这个学院的学生还是有点脑子的。” 这话怎么听怎么都不像是夸赞的话，尤其是以聪明为标签的拉文克劳来说了。 夏洛克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他的态度一如既往的不可一世：“哦，或许你们在等我说晚上好？”转头对扫视未来将在同一个学院的院友而没有说话的艾琳说，“看来你的凤凰出了很大的风头！” 觉察到其他人更炙热的目光，艾琳收回视线来很配合的说：“那是朱雀，在我的国家凤凰种类繁多，因种类的不同象征也不同，朱雀只是其中的一种而已。” “这真有趣，不是吗？”夏洛克装模作样的赞叹着，“我们可以好好钻研下东方凤凰和西方凤凰的不同，这是个很不错的课题，对不对？” 然后，他们被好奇心强，喜欢钻研事物的拉文克劳快速的接纳了。至于夏洛克的那点推理癖好，这又什么呢，聪明人谁没有个不被普通人接纳的癖好，在拉文克劳也不是那么罕见。 拉文克劳的学生们很懂得审时度势，在接纳了艾琳和夏洛克后，他们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艾琳和夏洛克坐在公共休息室一角——习惯性做的位置，能够将公共休息室的所有人尽收眼底，但别人却不会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说悄悄话，蓝色和青铜色的丝质窗帘在微风吹动下微微晃动着，艾琳把目光从缀着星星的深蓝色地毯上移到又坐没坐样的夏洛克身上，他那双浅色虹膜的眼睛亮的像是燃烧的火焰，“你还是对福克斯没死心，对不对？” 夏洛克似乎答非所问的说：“搞好同院关系，不好吗？我亲爱的艾琳，你得知道，线人对一个侦探来说是必不可少的。” 艾琳对此不置可否：“你要是这么说的话，夏洛克，家养小精灵也是个很好的选择。”巫师不能在霍格沃兹里幻影移形，家养小精灵却可以，再有它们作为巫师的奴隶，极度卑微，几乎没有哪个巫师会把它们放在眼里，这无疑是一层极佳的掩饰。 夏洛克沉吟道：“唔，值得一试。” 艾琳站了起来带着笑意说：“那就期待你在霍格沃兹弄出一个家养小精灵网络来。” 夏洛克看她一眼：“你去干嘛？” “时间不早了，以及我们明天还要上课，所以我要回宿舍睡觉了。”艾琳作息可比她家男朋友的规律多了。 夏洛克收回视线，继续把手抵在下颚上，在陷入思考前随口说了句：“哦，我一会儿就来。” 艾琳因为这句话沉默了片刻才仿佛漫不经心的说：“夏洛克，你知道我们现在是在一所学校吧？也就是说男女宿舍是分开的。” 夏洛克：“……晚安。” “晚安。” 第二天开始正式上课，第一节课是赫奇帕奇一起上的变形课，一节课下来相安无事，除了夏洛克唉声叹气了一节课，而第二节课就是要和斯莱特林一起上魔药课了。 第59章 霍格沃兹05 目送赫奇帕奇的学生们离去时，夏洛克假模假样的感慨着：“我真嫉妒他们。” 艾琳没理她家男朋友。 同级生安东尼·克里瓦特在上变形课时就坐在夏洛克和艾琳前面，可是听这新来的同学吧啦吧啦的把人家的老底都演绎出来，可想而知里面伴随的蔑视，现在夏洛克竟然说羡慕他们，不得不让他好奇了，所以就好奇的问：“你嫉妒他们什么？” 夏洛克似乎就等这一句，他理所当然的回答道：“他们的头脑，空空如也，基本不转。” 安东尼·克里瓦特：“……”新来的同学好会嘲讽！ 艾琳把书包装好了，递给夏洛克他的，朝安东尼·克里瓦特略一颔首，就要牵着她家男朋友去上魔药课了。 安东尼·克里瓦特回了个礼貌的微笑，对他们这样来自神秘东方古国，驯服了凤凰这样强大魔法生物的亚裔女孩和非魔法界纯血出身，却一副不可一世姿态的本土男孩的情侣搭配，觉得很…新奇。 下一刻，他就不那么想了。 那位亚裔女孩回过头来说了句：“丽莎·阿克利也对你有好感，所以祝你好运。” 安东尼·克里瓦特：“……”好吧，他们天生一对。 被打断了话茬的夏洛克憋气憋了半分钟还把原来的话说完了：“而我的就像个引擎，不受控制的转个没完。” “看，这就是我打断你的原因，我不认为出身巫师界的安东尼·克里瓦特会听明白你的自夸。好吧，是自谦，你的大脑无与伦比。”艾琳有特别称赞人的技巧，而现在基本上就用来称赞她家男朋友了，顺便转移了话题，“说起来，新生入学时是凭借着性格分成四个学院，先不说这分法的不科学性和局限性，单就是假设我们认识的人，麦考夫毫无意外会进斯莱特林。” “对脑袋瓜平平无奇，又勇往直前的约翰来讲，毫无疑问格兰芬多将是他的归宿。”夏洛克扬了扬眉毛，来了点兴趣，然而话锋一转就是，“至于性格五颜六色的艾先生，别担心，我想赫奇帕奇最终会勉为其难接收他的。”顺带附送一个“放心”的笑脸，大大的笑脸。 艾琳被她家男朋友闪亮的牙齿闪到了，她顿了顿慢吞吞的说：“唔，我想他没办法叫你褶子怪了。” 夏洛克：“……”他沉下脸就往前快步走，艾琳还被他牵着，有点无奈的说：“我在夸你可爱呢。” 身高还比不过女朋友的夏洛克可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夸奖，不过等他们一路从变形课教室，旁若无人打情骂俏来到位于地下室的魔药课教室时，两个人已经和好如初了。 魔药课教室在地下一层，而旁边就是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因为是地下又靠着湖，这里可显得比城堡里阴冷多了，再加上四周的墙上摆满了玻璃瓶子，里面浸泡着动物的尸体，真是让人毛骨悚然。 显然觉得毛骨悚然的人里面不包括夏洛克，他兴奋的溜达了一圈，明明对上魔药课很期待，嘴里却还在评判着魔法界的魔药制作程式，不具备科学学科该有的精确性，就在这时候一道带有讽刺的声音传过来：“对那些只会乱挥魔杖的蠢材，你也不能要求他们能真正懂得制作魔药的美妙之处，不是吗？”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谁都看出来斯内普是在讽刺谁了。 被暗讽的夏洛克审视了斯内普一眼，有那么一分懒洋洋的开口：“哦，我记得你。” 斯内普冷笑一声：“对此我该说一声我的荣幸吗，福尔摩斯先生？” “母亲是女巫，而父亲只是普通人，显然在发现了妻子是个传说中的巫婆后就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酒鬼，把生活中的失利都怪罪在妻子和孩子身上，妻子懦弱不敢反抗，不，是因为过于深爱把错误自动揽到自己身上，结果导致孩子童年凄惨，在就读霍格沃兹前唯一的阳光就是同一个社区也拥有神奇魔法的——” “夏洛克·福尔摩斯！！你给我闭上你的嘴！！！”被赤-裸-裸剖析出那不堪回首过往的斯内普原本蜡黄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他在慢半拍反应过来后，脸孔扭曲的朝夏洛克咆哮着，魔药课教室都要震三震，然后就是诡异的静默。 “——麻瓜家的女孩。”夏洛克把他的那句话说完了，“我说的对吗？哦，别理我这句，显然我说对了，我总是对的。” 斯内普死死盯着夏洛克，他看起来像是要把夏洛克当魔药药材切吧切吧扔坩埚里：“你这个愚蠢自大的泥巴种！！不过是因为有点小聪明就沾沾自喜，胡言乱语到比鼻涕虫流出来的黏液还要令人作呕百倍！” 斯内普这话一出，教室里就更静默了。 泥巴种这个词侮辱性质很严重，不过斯莱特林并没有纯麻瓜出身的巫师，而拉文克劳有出身麻瓜的，但他们是父母中一方是巫师的，所以说泥巴种这个词就适用在唯二的夏洛克和艾琳身上，殊不知他们这巫师都是“半路出家”呢。 夏洛克那明亮的眼睛将教室里每个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偏头看向他家女朋友。 艾琳耸耸肩：“我第一次听到，不过仅仅从字面上来看就知道那并不是一个褒义词了。” 夏洛克翻着眼珠：“我已经不想再去评判巫师界的固步自封与那不知所谓的血统论了。说真的，我想他们还不知道，或者说不愿意承认他们的梅林，在当初是身为普通人——哦，在魔法界我们得说麻瓜——的亚瑟王身边的一个仆从吧。” “你竟然知道这个？”艾琳指得自然是夏洛克知道亚瑟王与圆桌骑士，夏洛克拉长调子说：“哦，亲爱的琳，当你周围的人张嘴闭嘴都是“梅林的xx”时，你也会好奇这梅林到底是何方神圣的。” 艾琳煞有介事的点头：“唔，似乎是这样。” 夏洛克朝他家女朋友眨了眨眼，可萌啦。 可被震了一波的其他人都不好了，尤其是斯内普，这感觉就是大家原本都在对对方使用言语上的“钻心咒”（能够给人带来极大痛苦），可一方突然对钻心咒没感觉了，不仅如此，他还并不当回事了，又对群体放了一个“滑稽滑稽”咒语，让整件事都变得荒唐可笑起来。 梅林的袜子，这太荒唐了！ 一时间，魔药课教室其他人都在心里呐喊着“梅林的xx”，而就原本唯二的两个纯麻瓜出身的巫师在旁若无人的放闪光弹——唔，既然到了魔法界，那就换个魔法界的称呼，放“荧光闪烁”。 魔药课教授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毫无所知的过来了，他拿起平时不大用的名册点了下名，美曰其名照顾下新来的学生，在点到艾琳时还停了下来笑呵呵的说：“来自神秘东方的学生，霍格沃兹欢迎你。”这才开始上课了，而夏洛克就没得到这样的待遇。 夏洛克翻了个白眼，白皙的手指在课桌上有规律的敲击着：“爱慕虚荣，贪图享乐，自以为是的金鱼，显然他这是要笼络你。” 艾琳拿着她的魔杖轻点，课桌上就浮现了一行字：“看来昨天我出的风头比你的大，夏洛克。” 夏洛克盯着那行显示完就消失的字片刻，不得不承认，他家女朋友在适应体内充斥着不科学能量这方面比他要好太多，他继续敲摩斯电码：“不出意外。”想着露出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小小的坏笑，“我亲爱的琳，请你务必保持住神秘的形象，我可一点都不想看到他们在知道真相后的失望表情。” 艾琳眉眼弯弯，继续和她家男朋友用特别的方式“传纸条”：“这算什么？一种好心？” “yep.”夏洛克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艾琳表示了赞同后又点出一行字来：“我想我们现在更重要的事要做。” 从来不是一个典型好学生的夏洛克扬了扬眉毛。 “完成我们的课堂作业啊，夏洛克。”艾琳说着还朝从来不是个典型好学生的夏洛克眨了眨眼，夏洛克扁扁嘴，不过他动手能力从来都很强，尽管才接触了魔法界一个月，但他早在暑假时就上手了。 在去拿药材的时候，他们还和斯内普狭路相逢了，斯内普重重的哼出一声：“我真的很期待看到你那所谓的精准性制作魔药技术，还有当初在分院时，分院帽怎么没有看清你这“勇敢”的品质，把你分到格兰芬多去呢！” “哦，你说分院帽——”夏洛克拖长了调子，“或许你知道它是格兰芬多的帽子。” 斯内普嗤笑道：“别蠢了，是因为四位创始人将自己的思想注入到格兰芬多使用过的帽子里，这才有了按照才能和品质将学生分到四个学院去的分院帽！” “是吗？”夏洛克懒洋洋的应了一声，他突然摆出疑惑的神情，“我们有什么过节吗？”那小表情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斯内普脸更黑了，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看来福尔摩斯先生已经达到目空一切的地步了，我真替你感到开心！”说完就气势汹汹的转身离开了，别看人家也只有十五岁，但那身巫师袍的袍角都翻滚出乌云压阵的感觉了。 夏洛克盯着他的背影多看了两秒，等回过头来，一直在围观夏洛克和夏洛克树立起的敌人——尽管这才是抵达霍格沃兹的第二天，但会魔法的咨询侦探已经凭借着他的演绎法和毒舌树立起不止斯内普一名敌人了，这好像并不值得惊讶——打嘴仗的艾琳，心有灵犀一点通的说：“想念你的大衣了？”如果说这话的时候，小艾同志没有用俯角看她家男朋友的话，说“大衣”而不是“身高”就更有说服力了。 夏洛克顿时就气鼓鼓了。 ——唔，这是什么呢？赢了天下输给了她。 ——唔，或许该说这是一物克一物。 第60章 霍格沃兹06 夏洛克·福尔摩斯，世界上唯一一个咨询侦探，当他在贝克街时，他拥有很多敌人——其中一个还是大魔王——而敌人的范围，从贝克街扩散到苏格兰场，再扩散到整个伦敦，后来又因为业务范围扩大，导致他拥有敌人的范围也就随之扩大了，总是就是走到哪里就树敌到哪里。 这条定律不会因为空间与时间不同而有所改变的，这点从夏洛克到霍格沃兹仅仅一个星期，就在四个学院都树敌数名，尤其是格兰芬多就可见一斑了。 格兰芬多代表性的人物就是如今七年级的级长奥利佛·斯平内特，由詹姆斯·波特，小天狼星·布莱克，莱姆斯·卢平，小矮星·彼得组成的劫道四人组； 斯莱特林代表性人物就是西弗勒斯·斯内普； 拉文克劳，同一个学院也有，但并不具有代表性，因为拉文克劳里对夏洛克不满的，都是采用了学术性挑战的方式来解决了。 至于赫奇帕奇，夏洛克平常也不带和他们玩的，要说树敌也就是偶尔讽刺下人家的小脑袋瓜，同样的也不具有代表性。 所以，火力都集中在格兰芬多层出不穷的恶作剧，以及来自斯内普的毒液上了。 后者艾琳从来不担心，夏洛克的嘴炮技能早已点了满值。 至于前者，通常恶作剧还在策划中，就被夏洛克一眼看穿了，至于恶作剧不成直接上魔杖打群架这类的，对想要提高她家男朋友对魔力运用能力的艾琳来说，就像是刚瞌睡就有人送了枕头来。 实践出真知，夏洛克很快就对魔咒运用自如了。 更有趣的是，他还很擅长使用无声魔咒以及无杖魔咒——毕竟在打架前事先告诉别人你要使用的咒语，那实在太蠢了——再加上有时刻都在飞速转动的大脑，以及人家还有个武力值更高的女朋友，所以智商武力双碾压就再正常不过了。 在这种被双重碾压的情况下，识时务的就会知难而退了。 可知难而退对讲究“勇往直前”的格兰芬多就不适用了，更别说对詹姆斯·波特这种典型的格兰芬多。 再又一次败得一塌糊涂的詹姆斯·波特为了保住最后的自尊心，冲夏洛克咋呼：“你，你有本事别躲在你女朋友身后！” 从头到尾都没有动手，就站在不远处围观的艾琳听到这话，抬眼对正翻白眼的夏洛克说：“夏洛克，我发现我错了。” 夏洛克那头卷毛张扬着，饶有兴趣的问：“什么？” “首先，在霍格沃兹特快上，我说波特先生智商拉低了一节车厢，显然错了，整辆火车所有的车厢节数都不够他拉低的；其次，我原本认为在和波特先生为首的四人组对练，可以快速提高你对魔咒的运用能力，显然我又错了，双方实力悬殊，这并不会再给你带来任何进步了；最后，关于占卜课，我承认它是毫无用处的课程了。所以——”艾琳“啪”阖上手中的书，“我们可以去吃饭了吗？” “哼嗯——”夏洛克装模作样的发出无意义的长音节，“我很高兴你认识到你的错误，所以我们是可以去吃饭了，”他还用了很大慈大悲的语气说道，“不过不准点南瓜汁，上帝啊，这刷新了我对食物这个词的认知。” 然后人家俩就手牵手去厨房了，当然，他们当然知道了厨房在哪里，而且夏洛克要建立他的家养小精灵网络，自然是要知道霍格沃兹上百个家养小精灵的所在地。 波特：“……” 劫道三人组：“……” ——唔，那最后一片自尊心也随风飘走了吧。 艾琳和夏洛克从位于地下室走廊中一幅水果静物画后面的厨房里拿了吃的后，在空荡荡的餐厅里用餐。 顺便说一句，他们俩逃课了，逃掉了和格兰芬多一起上的占卜课。 也不是这么说，夏洛克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去上这么一节对来说就是垃圾的选修课，他就没有和他家女朋友一起去，还美曰其名说住在禁林边缘小屋里的鲁伯·海格，猎场看守和学校钥匙保管员，有委托案给他，他要去调查下。 半巨人海格，在入学的第三天就成为了夏洛克忠实的线人了。 艾琳没拆穿，她就独自去上占卜课了。 之后就在占卜课上和格兰芬多劫道四人组狭路相逢了，他们先前被艾琳弄出来的凤凰吓得不清，不敢来找她的麻烦，但拉了大半仇恨的夏洛克就成为了他们的目标，近来恶作剧不断。现在又逮到了他们分开的好时机，还说什么，当即就逃课了，然后拿出了活点地图去追踪落单的夏洛克了。 艾琳眉目不动，在占卜课教授来之前就施施然的逃课了。 于是就有了在上课期间却在学校里闲荡的事，以及食物也不是艾琳来当下午茶的，而是给她家连午饭都没吃的男朋友准备的。 当然没有南瓜汁，不过也没有夏洛克要喝的加两块糖的咖啡，摆在他面前的是一杯牛奶。夏洛克死死盯着那杯牛奶，仿佛要把那杯牛奶盯成咖啡，小艾同志似笑非笑的说：“或者你想喝南瓜汁。” 夏洛克改盯他家女朋友了，半晌后他动了动嘴唇，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牛奶就好。” 艾琳这才又低下头翻看着占卜课上用的书，夏洛克撇了撇嘴，没好气的说：“看来我们的好学生艾琳，还没有从逃课的心虚感里逃脱出来。” 艾琳眼睛又重新回到了夏洛克脸上，微微叹气：“你为什么就不承认呢，夏洛克？” 夏洛克改撇另一边了：“承认什么？” 艾琳用陈述性的语气说：“你偏科呀。”除了逃了占卜课，天文课夏洛克也没去上，不过像魔咒，魔药，变形课和黑魔法防御课这样的实用性课程，他都表现的很积极，而且课堂表现非常好。 “得了吧，占卜课和天文课一无是处！”夏洛克理直气壮的说着，又指着他那无与伦比的大脑，“这是我的硬盘，唯一合理做法就是只存进有用的东西，真正有用的，而不是往里面塞一堆垃圾！这点你也该记住的，别到时候连有用的信息都找不着了。” “就算你和我解释那么多，牛奶你也得喝，以及可怜可怜你的胃，往里面塞点东西。”艾琳认真听完她家男朋友的大脑硬盘化理论，淡定的掀了一页这么说道。 夏洛克：“……哼！” 十五岁的侦探先生再哼也没用，还不是得吃东西，不过等他塞了足够的量，足够他身体接下来一天内运转的量，就把刀叉一放，双手合十抵在唇边，一副陷入思考的姿态。 艾琳抬起眼帘看向他，眨了眨眼睛：“海格带来了好消息？” 夏洛克勉为其难的睁开眼睛，施舍给他家女朋友一个正眼，“为什么这么说？你也见过海格了，你也知道他是一个怎么样的生物。或许他找我过去是让我帮他找到他放在眼皮子底下的钥匙，哦，又或许是他的牙牙为什么不吃他亲手做的岩皮饼了。” 听夏洛克这么长篇大论，艾琳兴趣更浓了，她显然很了解他那戏剧化的性格，伸出魔杖在餐桌上点了点，餐盘就不见了。餐桌重新变得光洁起来，她把胳膊搁在餐桌上，往前倾了倾身体，语气也轻快起来：“又或者？” 夏洛克也往前倾了倾身体，那双最近因为太无聊而光彩暗淡的眼睛里如今重新盛满了星光，“又或者为什么禁林里的毛团团们一个接一个的不见了。” 唔，别认为海格嘴里的毛团团是兔子这类的无害生物，而是禁林里的八眼巨蛛，那是一种体形巨大、生性凶残的蜘蛛，它有八只眼睛，会说人类的语言，智力接近人类的，却不能加以驯化，是一种极度危险的魔法生物。 艾琳佯装恍然大悟道：“你是说八眼蜘蛛呀，你就是和蜘蛛过不去了是吧？” 夏洛克瞪她。 艾琳理直气壮的说：“你已经答应了这起委托案，我说什么都不能阻止你了，难道就不能允许我说一句别的来调侃你一下了？” 夏洛克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别说的你好像就不好奇一样，它都叫禁林了！” 越是禁止的就越是吸引人么，这个理由实在是太强有力了，小艾同志还真的没办法拒绝，再说了她也不可能就让夏洛克一个人跟着海格进入禁林，不管怎么样，就约定好一次禁林一游。 唔，可以把这当做一次约会。 等到了约定好的时间，海格就带着夏洛克和艾琳进入了禁林。 海格从没有觉得禁林危险，因为在他眼里，禁林里的危险生物（马人，八眼巨蛛，鹰头马身有翼兽等等）是迷人的，最危险的就是八眼巨蛛了，不仅是因为它们危险，而且在禁林里它们有成千上万只。不过八眼巨蛛的祖辈阿拉戈克幼年时，海格曾经养过它，等后来出了事故后，阿拉戈克逃入禁林，而海格也成了禁林看守，看在往事的份上，它和海格做了约定，不会捕杀霍格沃兹的人。 哦，这段往事是海格自己讲的，夏洛克就稍微用了点套话技巧，海格就开始滔滔不绝了。他还真的不擅长讲故事，说起中间的“事故”时，他就开始吭吭哧哧了，简直就是明摆着告诉别人所谓的事故，再延伸下就是个可以深挖的故事。 夏洛克朝艾琳眨眨眼，然后下一秒夏洛克式神乎其神的演技就重出江湖了，他用了一种浮夸的同情语调：“哦，海格，你真是太可怜了，如果当时我在，我一定会相信你的！”拜托，就海格这半条金鱼的智商，怎么可能会那么“碰巧”就打开了霍格沃兹的密室，放出了怪物——哦，显然那极有可能是蛇怪了——杀害了一个霍格沃兹的学生？ 海格感动极了，当时所有人都不相信他，除了邓布利多，现在一个刚和他认识了不到一星期的小朋友就相信他了，这个有着与巨大的体型截然相反纤细神经的半巨人顿时就哭得稀里哗啦的，从他那件超大号的鼹鼠皮外套里扯出一个完全看不出原来颜色的手帕（应该是手帕而不是桌布吧），呼呼噜噜的擤鼻涕兼擦眼泪。 夏洛克脸上挤出来的笑如潮水一般退去，顺带翻了好大一个白眼。 而艾琳她从她家男朋友开始施展夏洛克式演技时，就自动自发的没有跟上来，现在正左顾右盼，似乎对禁林的兴趣陡然升了一个台阶一样。 等海格打雷一般的哭够了，一抬头他的两个小朋友都不见了。 海格吓坏了，以为他们被毛团团们缠走了，而就在这时候还真就传来了毛团团们清脆的咔哒声，那是它们的螯发出来的声音。等海格循着声音跑过去时，和想象中的两个小朋友鲜血横流，缺胳膊断腿的场景完全不同，呃，似乎是毛团团们在害怕？ 又一次被他家女朋友条件反射的护在身后的夏洛克硬邦邦的说：“我亲爱的琳，看来你的动物缘不怎么样。” 就在先前海格兀自沉浸在悲伤中时，这对小情侣就不耐烦的溜了，以及夏洛克也推测出来当年的事故是怎么一回事了，现在只差实质性的证据而已。夏洛克用意味不明的语气说：“神秘人——再说一次，这个代号很蠢——我们亲爱的汤姆同学，是个很优秀的学生。”后半句都变成咏叹调了。 “显而易见，斯拉格霍恩教授的鼻涕虫俱乐部里的历届成员都是各学院里的佼佼者，以及斯拉格霍恩教授很享受着和他们合影时被簇拥被突出来的感觉，但偏偏缺少了四二年至四五年的合照，我想那缺少的合照里必然有汤姆同学的。”斯拉格霍恩教授想拉拢从神秘东方的小艾同学，让她加入他创办的鼻涕虫俱乐部，小艾同学确实去见识了下，得到了不少有用的资料呢。 就在这时候夏洛克突然握紧了她的手，“来了。” 一小群八眼巨蛛簌簌来了，它们把夏洛克和艾琳围住了，桀桀着要尝尝新鲜的人肉，可下一刻当艾琳用她那双充斥着不见底黑色的眼睛看过去时，捕食者与被捕食者的关系就颠倒过来了！ ——唔，都说了人家武力值高了。 第61章 霍格沃兹07 霍格沃兹一楼大厅 现在是早餐时间，拉文克劳的学生来的并不整齐，他们有的是匆匆拿了食物就离开了，毕竟对一个有反时计都觉得学习的时间不够用的拉文克劳来说，有的时候就得争分夺秒。 格兰芬多一如既往的热闹，与他们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斯莱特林，至于赫奇帕奇的小动物们，一边担忧着课堂作业一边赞叹着美味的食物。 不过格兰芬多热闹里并不包含劫道四人组，他们就像是被霜打蔫了的茄子，不，死死盯着拉文克劳长桌上新新搭配的一对小情侣。 可詹姆斯·波特即便是把眼睛瞪脱窗了，人家俩就是没感受到他投去的“死亡射线”。 “詹姆斯——”卢平看不下去了叫了他一声，波特立马就愤恨的说：“怎么你是想劝我放弃了？我告诉你这事没完！” “可我们已经被扣了八十分的学院分了，还有一个月的劳动服务。”卢平无奈的解释，小天狼星接了句：“现在活点地图也让费奇收走了，我到现在都还没有想通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能有什么，肯定是收买了海格，至于拉文克劳，他们不想被扣分，也一定会选择包庇他们的！”波特咬牙切齿的挤出一句话，因为丢了学院分忐忑不安的小矮星·彼得忍不住插嘴：“可——”话还没说完，就见带着包裹的猫头鹰飞进了大堂，波特看到他家的猫头鹰立马就振奋起来，和他关系最好也最了解波特家的小天狼星也打起精神来：“嘿，兄弟，你不会是——好样的！” 波特把包裹拿在手里得意起来，还朝拉文克劳投去个“小样儿我们继续走着瞧”的眼神，殊不知人家咨询侦探已经一眼看穿了包裹里装得是什么，可不就是波特家的隐形衣。不仅如此，夏洛克还朝着他家女朋友一抬下巴：“你不是对波特家的隐形衣挺感兴趣的吗？哼！看你的神情就知道你不记得了，看来教你构建思维宫殿已经刻不容缓了。” 艾琳用上她最真挚的表情说：“对此我感激不尽。” 夏洛克还是轻哼了一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还要从昨天晚上禁林一游说起了，有艾琳坐镇，八眼巨蛛们根本不敢近前不说，还很听话的把他们带到了“事发地点”，剩下的就是夏洛克的舞台了。 “哦，看看我们的凶手，它的个头可真不短。”夏洛克在案发现场向来不拘小节，到了魔法界也是，他在草丛中钻来钻去，这里嗅嗅，那里又拿出放大镜研究下。 “他在做什么？他说的凶手又是谁？”阿拉戈克摩擦着它的鳌，发出桀桀恼人的声音。 “安静！”艾琳在声音里注入了灵力，震慑效果显而易见，围成一圈的八眼巨蛛们都不敢吭声了。 没一会儿夏洛克就欢呼雀跃的拿着一小片鳞片回来，“最起码长五十英尺，我想除了蛇怪就没别的嫌疑生物了！哦，你们失踪的兄弟姐妹们现在可以被定义成死亡了，它们已经进了蛇怪的肚子了。哦，或许我该说我真遗憾。”夏洛克很无所谓的说完，又陷入了思考状态。 艾琳把她家男朋友捡回来的鳞片拿过来装了起来，唔，这算是证物来着，对还处于蒙圈状态中的海格说：“不用担心了，根据你说的情况来看，蛇怪已经吃饱喝足回到霍格沃兹去了，所以在蛇怪再次饥肠辘辘前——因为资料不足，没办法判断周期——禁林里的八眼巨蛛们都是安全的。” 这时候一只翠鸟飞了过来，在艾琳的肩膀上停下了。 听了翠鸟传回来的讯息，艾琳挑了挑眉，格兰芬多的劫道四人组还真是锲而不舍，“夏洛克，我们的禁林一游得暂停了。” 夏洛克可不开心了。 女友力max的小艾同志想了想，狡黠的笑起来：“我有个好主意。” 等通过活点地图观察到夏洛克和艾琳进入禁林后，就“磨刀霍霍”想抓他们个现行的格兰芬多四人组在禁林边缘，等到活点地图上那标志着他们俩的点和海格一起出来时，波特得意洋洋的跳出来：“哈啊，叫我抓到了吧——这不可能，福尔摩斯和他女朋友呢？” 海格正为了毛团团们的死伤心不已，本来都已经止住眼泪了，可等见着了波特他们，纤细的神经又发作了，呼噜噜又哭了起来，在安静的夜里就跟打雷一样响亮。 想当然的，夏洛克和艾琳没被抓个现行，夜游到禁林边缘的格兰芬多四人组倒是被费奇抓了个现行。波特和小天狼星不服，他们制作的活点地图上显示着艾琳和夏洛克分明就在这里，勇敢直前，咳，或者说“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格兰芬多啊，就把今天晚上负责巡游的麦格教授给招来了。 麦格教授为人公正，为了让她学院里这几个令她头疼又聪明过头的学生深刻认识到错误，她带他们去了拉文克劳塔楼，而就在半路上活点地图又有了新变化，它显示了夏洛克和艾琳就在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里，但同时也显示他们在禁林边缘海格的小屋里。 “这不可能！” 不仅如此，拉文克劳塔楼前的鹰状青铜门环也证实在过去一小时内没有学生进出。 鹰状青铜门环总不会骗人吧，所以波特四人组因为夜游加上诬蔑同学每人扣二十分，外加一个月的劳动服务——不用魔法进行清洁工作——费奇会好好监督他们的，另外似乎失灵的活点地图也被费奇没收了。 用了点障眼法就坑了劫道四人组的小艾同志，在拉文克劳的公共休息室里知道了最后结果后眉眼弯弯，朝坐在皮质扶手沙发——是在贝克街221b时他常坐的那张沙发，感谢变形术——的夏洛克眨眨眼，夏洛克动了下嘴唇，吐出一个词：“幼稚。” “这个词我就当没听见了，尤其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艾琳说完就见夏洛克扬眉，她笑得更灿烂了：“显然，我在明白指出你没资格说我幼稚，亲爱的夏利。” 夏洛克：“……如果那长达五十英尺的蛇怪真的是关在霍格沃兹密室里的蛇怪——很显然，它就是——想必密室的出口不止某个常年失修的女生盥洗室了。不不，这不对劲。” “嗯？”艾琳把手中一直在绘制的霍格沃兹地图放下，她现在已经绘制到禁林部分了，想了想说：“你是说关在密室里的蛇怪竟然从另外的通道里跑到禁林里吗？这确实不对劲，但考虑到蛇怪需要食物，禁林显然是个很理想的狩猎场。说起来按照记载，这只蛇怪至少存活了将近九百——”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从扶手沙发上像只大猫一样灵巧跳下来，又凑过来把她圈在他与椅背中间的夏洛克的动作弄得不由自主的往后仰。 “我说的不对劲不是指这一点，我说的不对劲是指你。”夏洛克全神贯注的盯着他家女朋友看，漂亮的瞳孔里倒映的全都是艾琳。 好在现在公共休息室里就剩下他们俩了，其他学生的作息还是很正常的。 艾琳似乎对公共休息室穹顶上缀着的星星吸引了注意力，如果排除她脸颊上悄悄爬上来的红晕的话。夏洛克却“变本加厉”了，他伸手捧住他家女朋友的脸颊，让她不得不和他正视：“你一点都不兴奋，为什么？” 艾琳望进夏洛克的眼睛里，她慢半拍的反应过来了：“你是说我没有对你已经演绎出密室入口而感到惊奇吗？这让你觉得不对劲了？好吧，我只是反应有点慢。”她眨了眨眼，装出了一副惊奇的样子，被夏洛克瞪，小艾同志才说实话了，“你没办法指望我对已知的事实再做出我没听说过的样子，我的意思是——”她朝夏洛克做了个“哈利·波特”的口型，这给夏洛克的记忆提供了关键词，他恍然大悟起来：“无聊！所以你才选择成为一个旁观者。” 夏洛克又重新坐回到他的沙发上，裹着他的巫师袍侧了九十度，阴阳怪气的说：“看我一个人在霍格沃兹上蹿下跳的解谜看的很开心啊？” 艾琳用手背给刚才升温的脸颊降了降温，坐到夏洛克坐的沙发上，“这就生气啦？” 夏洛克不理会。 小艾同志深谙给她家男朋友顺毛捋策略，她像是自言自语般说：“夏洛克你得知道，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像你那样与众不同的大脑，再说这是你期待已久的新世界，我怎么忍心破坏你的兴致。”当然，她也很享受这个世界里，十五岁的夏洛克，以及享受着这样有波澜的青葱校园生活，当然这就不和夏洛克说的，不然他肯定又会炸了的。 夏洛克磨磨蹭蹭的转过身来，盯着艾琳看了几秒：“对你那不能正确处理有用和无用信息的小脑袋瓜，我再也看不下去了。” 艾琳在心里比划了个“耶”：“所以？” “所以？”夏洛克扬了扬眉才接着说，“思维宫殿，我会教你如何构建你的思维宫殿，希望你别太笨让我没有教下去的欲-望。” 所以现在是回到了思维宫殿上来了。 夏洛克虽然说在教艾琳构建思维宫殿上，又带上了当初说要教她演绎法时那种“教导金鱼学会爬山简直在说笑”的不耐烦，但不还是尽心尽力的，而且还带着难得耐心的手把手教他家女朋友了，甚至对在霍格沃兹探险的脚步都放缓了下来。 当然，说放缓，那是相对的。 在圣诞节来临前，他们已经探索过二楼女盥洗室，拧过一个刻有小蛇记号的铜龙头，进入过那间很神秘的密室，和蛇怪有过几次愉快的交谈； 去过禁林几次，有艾琳在，显然禁林对他们来说就像是如履平地，里面的魔药药材，还有魔法生物（包括独角兽，马人，狼人等等）们他们都见识过，甚至还从八眼巨蛛们那里得到过毒液——八眼巨蛛们当然是“自愿”的，另外还有独角兽自愿送过来的独角兽毛——感谢夏洛克完成它们的委托。 再值得一提的是，等夏洛克在禁林里闯荡出名声后，都不需要他家女朋友给他保驾护航了，禁林里但凡有点智力的魔法生物都不敢招惹他了。 另外，三圣器之一的隐形衣，艾琳也从波特手中“拿来”研究过。波特越挫越勇从家里把隐形衣借来了，期间被艾琳掉包了一阵子，足够她用来研究的一阵子，然后又把它还了回去。非常幸运的，波特没有发现祖传的隐形衣被掉包过。 这里也有值得一提的，在劫道四人组发现在对上夏洛克和艾琳就会倒霉，被扣学院分被关禁闭被罚劳务活动什么的，几次后他们终于自动自发的老实了，转而“怕硬欺软”的去对付斯莱特林的斯内普了，而斯内普在和夏洛克于魔药课上的“舌战”可积累了相当多的经验，喷洒出来的毒液都够波特他们羞愤跳黑湖的了，那真是……喜闻乐见呀。 至于其他的，夏洛克还是时不时逃逃课，主要还是占卜课，保护神奇动物课（他也不需要上课学习了），麻瓜研究这门课在一开始就没有选。至于天文课，他和他家女朋友去上过一次，倒是喜欢上这门没什么用处的课了。唔，十五岁的咨询侦探在情商上似乎有所进步，毕竟一起观察行星和恒星方位以及运动轨迹什么的，还是带了那么点小浪漫色彩的嘛。 作为好学生的艾琳，可就没再逃过课了，并且花费了很多精力在学业，尤其是古代魔文课上，这门课包括了古代文字的翻译，以及北欧文字的破解，另外还涉及到古代魔法与精神力的直接运用。在艾琳看来这是一门精深的学科，尽管它只是一门选修课。 在这样充实的校园生活中，圣诞节来了。 夏洛克和艾琳在魔法界，不，严格来说在这个平行宇宙里，他们的家人就是彼此，所以和大部分学生一样申请了离校，开始了校外探险，目的地是小汉格顿。 第62章 霍格沃兹08 夏洛克和艾琳顺利的从位于小汉格顿的冈特家族——斯莱特林的创始人萨拉查·斯莱特林仅存的后裔，而现在最后一个冈特莫芬·冈特也早数十年前就死在了阿兹卡班——老宅，拿到了冈特戒指，一枚粗大的金戒指，上面镶嵌着一块刻着纹章的黑宝石，这块黑宝石就是传说中的死亡三圣器之一的复活石。 然而冈特家族最后的继承人莫芬·冈特把上面的纹章当成了祖先佩弗利尔的纹章，就连伏地魔也这么误认为。 艾琳先把那枚戒指拿在手心里，夏洛克在一旁硬邦邦的说：“伏地魔显然并不知道这枚戒指上的宝石就是《诗翁彼得故事集》提到的复活石，以及以他自大的性格，不会再除了他设在宅子外面的黑魔法后，再在这枚戒指上做手脚！” 这种叫女朋友保护的事，一次两次的就够了！ 艾琳显然也掌握了谈话技巧，她避开了夏洛克的“指责”，在观察完宝石上的纹章，画了下来给她家男朋友看。首先是一条竖线，夏洛克语气仍旧干巴巴的：“接骨木魔杖，根据现有的推测，我认为这根魔杖在邓布利多手中，他从第一代黑魔王盖勒特·格林德沃，同时也是他的情人，他办公室里那张空白照片里的主人那里得到的。” 艾琳又画了个圈圈，夏洛克扬了扬眉说：“复活石。” 再最后又有一个三角形将竖线和圆圈包围住了，他们俩异口同声的说：“隐形斗篷。” 现在传说中同时拥有它们，就能成为死神的主人，就能永生不死的死亡三圣器，夏洛克和艾琳已经见识过能躲避过死神眼睛的隐形斗篷（波特家的隐形衣），也得到了能够起死回生的复活石，并且推测出了能战无不胜的老魔杖下落。然而他们俩谁都没有想同时拥有它们，波特家的隐形衣被还回去了，就连这个镶嵌了复活石的戒指都被夏洛克嫌弃了一把，“丑死了！” 艾琳接过那枚戒指，低头凝视着那块黑宝石，她能够感觉到它里面蕴含的灵魂碎片，回想着用哪种方法把那灵魂碎片从中抽取出来，而又不损害到复活石，状似不经意的问：“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唔，我是说戒指。” 夏洛克沉默了半晌，才有那么些不自然的开口了：“这件事不需要你操心。” 艾琳一愣，她没抬头看夏洛克，被长发遮掩住的耳朵都染上了粉色，夏洛克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 所以是在这栋破败不堪，快要塌了的冈特老宅里，弥漫了粉红泡泡，也是，能在圣诞假期里跑到这种地方来约会，除了他们俩也没谁了。 最终，精通道法的小艾同志没费多大力气，就从被伏地魔作为魂器之一的冈特家族戒指里，将他切割下的灵魂碎片抽取了出来，装到了一个小瓷瓶里。 这待遇都比不上莫里亚蒂，人家咨询罪犯变成鬼后的居所可是玉葫芦，不过想起这个来，艾琳一边把小瓷瓶塞上塞子，一边对夏洛克说：“装着莫里亚蒂的玉葫芦，我们当初离开伦敦时留下了，想来现在是在我爸爸手里，希望莫里亚蒂不要做多余的事。” 夏洛克斜睨着这么说的艾琳：“你似乎对艾先生很有信心？” 艾琳没说话。 惹来夏洛克轻哼一声，“你说的多余的事？是指蛊惑艾先生把他从玉葫芦里放出来，让他再度有机会吐丝结网，成为鬼魂界的咨询罪犯吗？哦，我是不是用了蛊惑这个词？那还真是小看莫里亚蒂了。”小看莫里亚蒂约等于高估艾叶，就算没有和女朋友的爸爸，未来的岳父面对面，会魔法的咨询侦探还真是不惜余力的和未来的岳父较劲，还当着自家女朋友的面，这情商真的就没真正涨过是吧？ 一直保持沉默的小艾同志看过来，慢悠悠的眨了眨眼睛说：“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我爸爸是不会被蛊惑的，原本他看好莫里亚蒂，是希望他能成功挥舞着锄头挖了我和你的墙角，但我爸爸现在已经承认了你的地位，他现在大概正忙着，唔，给你和我的孩子起名字呢。” 艾琳说着已经转开了视线，像是画蛇添足般的补充道：“我的意思是，我爸爸现在是站在你这一边的了，所以我才会说希望莫里亚蒂不要做多余的事，我的本事都是我爸爸教的。” “哦，哦。”夏洛克脸上有一瞬间似乎闪过了不知所措的神色，但他很快意识到他家女朋友说的小孩是未来式的，他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觉，这让他多花了点时间来对此作出应对，他眼神快速闪烁了几下才慢吞吞又干巴巴的说：“对艾先生的选择，我得说在某种程度上，我几乎被感动了。” 艾琳“嗯”了一声，就先不要告诉夏洛克，她爸爸已经把他默认成上门女婿，以及理所当然的他们俩的小孩以后会姓艾了。 他们俩在小汉格顿来了次涉及到死亡三圣器之一，伏地魔，神秘人的魂器这样关键词的约会，却不知道在霍格沃兹发生一件和他们息息相关的事，不小的事。 圣诞假期来临时，霍格沃兹大部分学生都申请离校了，只有少数学生选择了留校，他们没有任何圣诞节晚宴，不过他们可以参加教职员的小晚宴，大厅里装饰的圣诞树，以及燃烧的蜡烛和其他用品，除了没有万圣节时那么热闹，但还是洋溢着浓厚的节日氛围的。 教授们也有回家过圣诞节的，不过邓布利多校长，麦格教授和弗立维教授等没有亲人的教授们一如既往的呆在学校，除了他们外还有占卜课教授西比尔·特里劳妮，她的祖先是著名占卜家卡珊德拉·特里劳妮。她人很瘦，戴着一副大眼镜，脖子上挂着数不清的链子和珠串，大部分时候疯疯癫癫的，这让人们怀疑她是否曾经做出过正确的预言。 圣诞小晚宴还没正式开始，邓布利多正挥舞着魔杖放出闪烁的星星，留校的同学凑在一起欢乐的交谈着，而就在这时候前一刻还在摇摇晃晃着看茶杯里茶渣的西比尔·特里劳妮，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完全镇静下来，脸上的神情也变成了肃穆，她的声音也变得沙哑深邃，明明声音不大，却就是清晰的传到了热闹大厅里的每个人耳中：“拥有征服黑魔王能量的人已经动手了——来自神秘的未知的地方——拥有着所有人都不了解的能量——黑魔王将要被拥有着这种神秘能量的人打败。” 大厅里一下子就鸦雀无声，教授们的脸色全都变了。 看来，这个圣诞节是过注定得不舒坦了。 …… 圣诞假期结束了，离校的学生们陆陆续续返校。 试图在圣诞假期扩展下业务范畴，却遇到的总是鸡毛蒜皮小事的夏洛克在下火车前还在闷闷不乐，至于那枚镶嵌了复活石的冈特家族戒指，他们从冈特老宅拿走了，还很有“反侦察”精神的做了个看起来一模一样的送回去了，不过谁知道什么时候伏地魔或其他试图打败黑魔王的英雄们才会发现那只是枚假冒伪劣的，或许那时候他们这对“罪魁祸首”已经离开了，彻底离开了。 还在向他家女朋友抒发着他满腹恼火的夏洛克，在看到来接他们进校的麦格教授后，盯着紧绷着神情的麦格教授审视了三秒，回过头来对艾琳说：“出事了，还是不小的事。”他现在的郁闷一扫而空了，语调都变得欢快起来。 艾琳听了这话，就顺着视线看过去，她能看得出来麦格教授圣诞假期没休息好，以至于她眼中全是血丝，而且很忙碌，忙碌到连整理仪表的时间都没有，而是直接使用了清理一新咒——麦格教授平常并不是那么注重仪表，比如手指上的墨迹，衣袍角沾的食物碎屑，但这一次未免太干净了，让巫师袍恢复到了原先崭新的状态——在来接他们入校前，还去见过了邓布利多教授，在校长室呆了不短的时间。更重要的一点是，看其他学生惊讶的神情，在此前圣诞节假期结束学生返校时，是不需要教授前来迎接的。 “别盯着看。”夏洛克突然说，他把艾琳的注意力拉回来，自己却仍旧盯着麦格教授看，突然皱起了眉头，“出的事情可能和你有关？” 等他们路过麦格教授身边时，竟然从一向坚定公正的麦格教授身上闻到了缓和剂的味道，那是一种用于平息和舒缓烦躁焦虑情绪的药剂，不，不是麦格教授服用的，想来也不会是邓布利多教授，那就是一起在校长室的其他教授。 能造成这种效果的事或人，特定范围是魔法界。 艾琳和夏洛克对视一眼，最有可能的或者说就是第二代黑魔王了。 第63章 霍格沃兹09 圣诞假期结束，新学期开始，而就在这半截学期中，霍格沃兹多了一位占卜课教授，西比尔·特里劳妮。 显然，拉文克劳非麻瓜出身的巫师们大多是知道特里劳妮的，夏洛克状似随意的问了问，再又盯着坐在教授席上的特里劳妮看了片刻，收回视线来，白皙的手指在长桌上有规律的敲动着：“显然，半道进了霍格沃兹做教授的占卜家做了和黑魔王有关的预言，海格竟然也知道，看来是在校外做了预言被海格偷听到了，这真有趣。” 艾琳同样明亮的眼睛看向了教授席，和邓布利多深远的目光接触，艾琳很自然的冲校长露出个乖巧的笑容，也没有立即把视线收回来，而是落到了西比尔·特里劳妮身上。 虽然在夏洛克的帮助下，艾琳构建了她自己的思维宫殿，但不同于夏洛克没有给他的思维宫殿留出足够多的空白房间，以至于再装什么新知识的时候还要把部分记忆删除，艾琳的思维宫殿足够宽敞，也就是说关于她曾经看过的和现在所处平行宇宙的事，她都还记得很清楚。西比尔·特里劳妮，她是贯穿故事始终的人物，一则预言预言出了救世主和伏地魔的灭亡。 艾琳对她格外印象深刻，却不是因为这则耳熟能详的预言，而是特里劳妮做出的另一条预言，“十三个人一起吃饭，饭后第一个站起来的人就会第一个死。”在阅读完全书后，这条预言完全是正确的，艾琳对这种语言中所蕴含的力量比较好奇，只是不知道西比尔·特里劳妮在做出正确预言时，又是运用了什么规则？ 教授席上的特里劳妮接连遭受到两道直击心灵的目光，再也没能控制住，打翻了手中装着南瓜汁的杯子。 对此，艾琳有那么点不明所以。 夏洛克毫不客气的笑起来，他朝他家女朋友眨了眨眼：“亲爱的琳，看来你的动物缘还是不怎么样。” 艾琳盯着露出闪亮牙齿的夏洛克五秒，敲了敲魔杖，把夏洛克面前的奶茶换成了牛奶，并且还附送一个同样灿烂的笑容。 夏洛克：“……” 又被秀一脸的小鹰们：“……”他们俩就没意识到周围还有无辜群众吗？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学年里霍格沃兹脱单的人数比往年高出了最起码百分之三十。 …… 第一堂课是变形课，麦格教授一向提前五分钟到教室，这一次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而是踩着上课时间才急匆匆而来，就在麦格教授进教室的前一刻，早饭只吃了足够身体需要量就溜走找他的线人去了的夏洛克刚进来，坐到艾琳身边，神情中已经没有原先“唯恐天下不乱”的期待。 不仅如此，一节课下来，夏洛克都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里，而且不仅他不大对劲，就是在课堂上一向专心致志教学的麦格教授都是心不在焉的。小鹰们面面相觑，传达着彼此的疑惑，而和他们一同上课的小獾们则完全没看出问题，还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喜悦中呢。 等下课了，艾琳目送麦格教授急匆匆离开，等教室里的其他同学都离开后，拉了拉心不在焉——小艾同志自然看得出来会魔法的咨询侦探心不在焉，而不是沉浸在思考中了——的夏洛克，“或许你该和我说说你从你的线人那里得到的最新资讯。” 夏洛克不说话，还保持着他已经保持了一节课的“缄默”状态。 “你不打算说？唔，好吧，反正我也已经知道了。”艾琳对她家男朋友这样“抗拒从严”的态度也习以为常了，她说完这么一句，就收拾着书包准备去上第二节课了，结果被从缄默状态中解除下来的夏洛克伸出的一只手制止了，他双手合十放在下巴处，一脸正在思考着要怎么开口的样子。 “快说，我们还要去上第二节课。”小艾同志嘴上这么说，但她却已经把书包放下了，不出意料的被她家男朋友瞪了一眼。 “关于预言，”夏洛克慢吞吞的开口了，但他下一刻就反应过来了，不由得扬高了声音：“等等，你已经知道了？” “难道不是你说的，线人是作为侦探必不可少的吗？所以说你有你的线人，我也有我的，在你跑去海格的小屋，在他招待你吃他自己做的岩皮饼时，我已经通过我的线人知道了事情的经过。”艾琳越说越小声，因为夏洛克脸色随着她的话越来越难看了，等到最后艾琳停下来，他神情变化莫测，最后又归于平淡了，语气相当冷淡的说：“我真高兴看到你这么淡定的模样啊，这很好，你学会了冷眼旁观，不动感情，这真的很好。” 听听就知道，这冷淡下那咬牙切齿几乎都要溢出来了。 “因为你在我身边。”艾琳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 夏洛克斜睨她。 艾琳顿了顿才说：“你已经听到了，我不会再说一遍了。”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夏洛克不甘心的哼了一声，不过却没有再在这里纠结了，感谢他那非同凡响的大脑，他连小艾同志讲这句话的神态都能记得一清二楚，不过这也不耽搁他生闷气，再说话的时候加重了音节，“那想来你也知道了预言里提到的拥有着神秘力量的，并且能打败黑魔王的，来自神秘地方的人指代的是你了。” “所以是在担心我吗？” “艾琳！”夏洛克恼羞成怒的叫着女朋友的名字。 艾琳无视了夏洛克凶狠的表情，她凝视着他，夏洛克有点不自在的转开视线，恶狠狠的说：“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在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上纠结，不仅浪费彼此的时间，还让我会忍不住怀疑是多巴胺的释放让你的脑袋变得——”他哽着脖子没把接下来找揍的话讲出来，“你懂我的意思。” 艾琳倒没有说要揍他，她只是用指尖撑着头，歪着看夏洛克：“我想我就是想看你现在这种口是心非的模样吧，所以我们能说正事了吗？根据这所谓的预言——我不得不说，这则预言的时间真的很微妙，就在我们在小汉格顿将黑魔王分裂到冈特家族戒指里的魂片取出来后——我们现在被顶缸要成为这魔法界的救世主了？难道你不高兴作为勇士去打败魔王吗？” “哦，你是说玩分裂组合游戏的魔王，那我还真是兴奋极了！”夏洛克往前倾身对着艾琳逼近，露出夏洛克式的假笑，语气嫌恶极了，又挑了挑眉：“说起来，我也没看出来你有多兴奋。” 艾琳皱眉做出努力思考的样子，然后给出一个理由：“因为我不是格兰芬多？” “好得很！”夏洛克呲牙咧嘴的说，“那我们就去找勇往直前的格兰芬多，先发制人。哦，或许我们还可以拜访下分院帽，让这顶奇妙的帽子来给我们重新分一下学院，把我分到格兰芬多，把你分到赫奇帕奇去，这样难道不是更有趣吗？” 夏洛克说完就气呼呼的站起来，似乎打算马上冲进校长办公室这么做一样。 事实上，夏洛克还真的冲进校长室了，就在二月里霍格沃兹外出现了噬魂怪后。 “关于伏地魔，哦，这个名字现在还不能说出来，那就神秘人的魂器，我想我们可以帮上忙，鉴于邓布利多校长你终于意识到亲爱的汤姆同学把自己切片了而正私下里调查关于魂器的事。关于这件事，我想我们最好问一问斯拉格霍恩教授，他那么喜欢成为焦点人物，炫耀自己的学识，总是会在他最喜爱的学生面前说教一番的。” 夏洛克炮语连珠的说完，还不给其他人消化的时间，就又挑起眉扫视了一圈校长办公室脸色各异的教授们，最终落到邓布利多校长脸上，假模假样的又说道，“哦，或许你们放外面的噬魂怪进来，让它们来给你们验证一下，艾琳是不是预言中的能够打败黑魔王的人？如果是的话，我们就皆大欢喜了，如果不是的话，似乎也没有什么损失，不是吗？” 还嫌刺激不够一般，夏洛克又丢下一颗深水鱼雷：“唔，我说不会有什么损失，是因为我们坐拥着当代最伟大的白巫师，曾经打败了第一代黑魔王的白巫师啊。不管当初是真的用魔法对决了，还是动之以情了，是的，两个才华横溢的年轻人碰触火花非常简单，而且十分致命，这里的致命不仅有字面上的意思，还对照了悲惨的事实，当初真的涉及到人命了。我猜是你的亲人，哦，你的妹妹，当初或许只是个意外，但意外终究是发生了，所以你们两个才分手的不是吗？” 教授们：“！！” 画像里的历届校长：“！！” 俗话说八卦是人之常情，众人/画像的注意力首先集中的不是打败伏地魔这件事，而是邓布利多和盖勒特·格林德沃的恋情上，一时间纷纷或正大光明或偷偷的把视线转移到邓布利多身上。 邓布利多：“……” 夏洛克肆无忌惮的翻了个大白眼，把手往校长办公桌上一拍，假笑道：“现在，我们可以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吧？来商量下怎么打败第二代黑魔王！”他真是受够了他们的踌躇，以及对艾琳的试探了。 第64章 霍格沃兹10 一时间，校长办公室鸦雀无声，气氛在尴尬中夹杂着微妙。 作为“初恋那件小事儿”里的当事人之一，邓布利多饶是见多识广，可难免还有些不自在，不过好歹和夏洛克艾琳第一次见面时，邓布利多就被夏洛克一言戳穿了性向，他还是有那么些心理准备的。再说了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就像夏洛克说的两个志同道合的年轻人碰触出火花，在意外事故后分开了，他和格林德沃在最后的对决后就没有再见过面了。 时间冲淡了当初的莽撞，沉淀下来的是冷静自持和释然。 当然了，在同僚们和画像里的前辈们的目光下，邓布利多也做不到全然的坦然。 最后还是理所当然戳破这件事的夏洛克出声打破这诡谲的气氛：“哦，看来你们也没有我认为中的焦虑，缓和剂的需求量增加了其实也说明不了什么，不是吗？这么说的话，是不是需要我说一说亲爱的汤姆·里德尔同学的八卦，让你们集中下注意力呢。相信我，我真的非常乐意和你们讲一讲汤姆同学的往事，又或者你们哪个想让我把你们最隐秘的秘密讲出来的，我也很乐意配合啊。”配合着高冷的神情，简直不能再讽刺了。 已经被夏洛克扒掉过最隐秘事的邓布利多：“……” 同样被扒掉最想抹掉事件的斯拉格霍恩教授：“……” 其他教授们：“……” 画像里的历届校长们：“……” 这么一冷却，终于回到正题上了。 但今天注定是霍格沃兹教授们下巴跌落的日子，因为夏洛克，即便身体缩水到十五岁，身高还没有自家女朋友高的咨询侦探，丝毫不在意他们承受能力的将第二代黑魔王汤姆·里德尔的老底都给扒个底朝天。 汤姆同学的身世（他的父母，斯莱特林的后裔女巫梅洛普·冈特和附近长相俊美的麻瓜乡绅老汤姆·里德尔，两个人在迷情剂的作用下私奔）；他在五年级时确定了自己是斯莱特林的后裔，并打开了密室，杀死了桃金娘，并在那件事后就制作了第一件魂器—— “哦，是的，他那时候就已经这么“自信”了——相信这一点斯拉格霍恩教授很有体会，不然他为什么只把四三年到四五年的合照从他的‘荣誉收集薄’里撤下去呢——根据我从《尖端黑魔法解密》这本书上了解到的，成功制作魂器，还必须以谋杀其他人作为前提，并且谋杀还必须足够邪恶，那么确定的是亲爱的汤姆在杀死桃金娘后制作了一个魂器；在他杀死了他那身为麻瓜的父亲老汤姆·里德尔后又是一个；随后又杀死了斯莱特林挂坠盒和赫奇帕奇金杯可追踪到的拥有者赫普兹巴·史密斯夫人——感谢我在翻倒巷的线人，他们给我提供了可靠的线索，哦，至于这其中亲爱的汤姆有没有使用美男计，那就仁者见仁了。” 夏洛克说着还非常意有所指的环视了一圈，众位教授们：“……” 再次开了一次群嘲的夏洛克“变本加厉”的满足了众人的“八卦心理”，“你们知道更有趣的一件事是什么吗？拉文克劳的幽灵格雷夫人，很显然和斯莱特林的幽灵血人巴罗之间也有着让你们好奇的往事。如果你们进行深入研究后就会发现，格雷夫人就是拉文克劳的女儿海莲娜·拉文克劳。拉文克劳的冠冕就是被她偷走的，被她藏到了阿尔巴尼亚森林，在成为幽灵后把这件事告诉给了我们亲爱的汤姆同学，所以我们可以假设阿尔巴尼亚森林里的某个无辜的人被杀害后，拉文克劳的冠冕也被做成了魂器。” “斯莱特林的挂坠盒，赫奇帕奇的金杯，拉文克劳的冠冕，这多么符合想要飞离死亡，让自己成为令人敬畏大人物的汤姆同学的心思啊，显然这些魂器的存放位置也和他曾经刻骨铭心的事件和地点有关联。”夏洛克也不管他这一番番话给其他人造成的震动，他就那么旁若无人的双手合十抵在下巴上，陷入了思考中，仿佛自言自语道—— “孤儿院——可惜三十多年前的孤儿院早就不存在了，那满满都是汤姆同学黑历史的地方，就算没有因为经营不善倒闭，显然也会被汤姆同学抹除，不过邓布利多校长你可以把你的冥想盆给我了，显然当年是你去接汤姆同学的，你一定把当时的记忆保存下来了——老汤姆·里德尔的家乡，冈特老宅，霍格沃兹……唔，老马尔福要死了，马尔福庄园大概算一个。” 就在夏洛克沉思的时候，教授们在从历届校长的画像中得知格雷夫人确实是拉文克劳的女儿；当年确实是还不是校长的邓布利多去孤儿院接的伏地魔；斯拉格霍恩教授再不愿意把当年的事公布于众，但看他羞愧难当的神情就知道他曾经向伏地魔透露魂器的事也是真的；以及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事也是真的后，他们就从一开始的难以置信到现在的将信将疑。 最终，还是没能完全相信夏洛克。 ——唔，大概是演绎法对巫师们来说太新潮了。 好吧，其实是对付伏地魔这件事不能这么儿戏。自从知道那则预言后，不仅邓布利多心情凝重，就是教授们也都是惊疑不定。伏地魔又哪里是那么容易战胜的，他不仅精通黑魔法，手下又有一群纯血出身的食死徒。 邓布利多最先冷静下来，他给了同僚们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沉思片刻后问正沉浸在自己思维中的夏洛克：“夏洛克，我的孩子，我知道你和艾琳观察力敏锐，能从别人忽略中的事情中发现事情的本质，不过从你的话中，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们已经去过老汤姆·里德尔的家乡了？不然也不会知道他已经去世了。” “事实上，我们是先去了位于小汉格顿的冈特老宅，再顺便去了一趟距离小汉格顿不远的大汉格顿，老汤姆·里德尔的家乡。”清亮的女声突然在校长办公室里响起，伴随声音而来的是一个巨大的银色的守护神，它的模样并不是教授们知道的任何一种动物或者魔法生物，因为它的形状像是狐狸，背上却还长着一双翅膀，不过能说话的守护神，已经是高级守护神了，而这种高级守护神只有魔法高深的巫师才能使出，而它的主人却只是个五年级的学生。 他们这对小情侣就是以惊掉别人眼镜为己任的，除了它的主人透露的事，还有它接下来又凑到夏洛克身边，亲昵的蹭了蹭他的脸颊，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夏洛克，我得说，噬魂怪一点都不好吃。” 先前理都没理邓布利多问话的夏洛克在艾琳的声音响起的那一刻就睁开了眼睛，他盯着那只银色的动物——他同样没有辨别出来这是什么动物——语带嫌恶的说：“别成为一个格兰芬多，艾琳，还有你这是什么鬼样子？” “你说它，这是通过‘呼神护卫’魔咒召唤出来的守护神。”故意字面理解了夏洛克话的艾琳回答的理所当然，得到夏洛克一个眼白，而教授们神情急速变化，他们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能够交流的高级守护神，还有能……吃噬魂怪的守护神。 等等，“格兰芬多”是不是又躺着还中枪了？ “好啦，等会再和你说它是什么，现在你和他们说到哪里了？”艾琳终于注意到办公室里的其他人了，夏洛克没好气的回答道：“我们在热烈讨论魔法界的八卦，教授们可爱听了。” 艾琳的守护神歪了歪脑袋，看向邓布利多：“哦，是说邓布利多校长和格林德沃先生那不幸夭折的初恋吗？桌子上的空相片是当年两人的合照吧？” 又一次得到其他人目光洗礼的邓布利多：“……” “我很遗憾，校长。”艾琳似乎让她的守护神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但一咧嘴就是锋利的牙齿什么的，就算有银色打了柔光，但也和乖巧沾不上边。 夏洛克嗤笑一声。 艾琳似乎意识到这一点，她就试图摇了摇尾巴以显示自己的无害，但她说的话就不是了，“如果咱们要讨论的是如何打败伏地魔的话，那他的魂器就要全部销毁吧。按照我们从《尖端黑魔法解密》这本书上看到的，魂器间相互能感应到，那么只要我们毁灭其中一个魂器，那么按照汤姆同学多疑的性格，他就会选择把其他他藏起来的魂器都找回来放在身边，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一网打尽了吧。正好呢，我这里就有他的一片灵魂。” 邓布利多：“！！” 教授们：“！！” 画像里的历届校长：“！！” 要不要说得像是喝水一样那么简单呢？ 夏洛克嘴唇快速动了动，最终没说什么，却有那么些不甘心的上手揪了一把那只四不像的守护神的耳朵。 “榴榴——”那只守护神叫了一声，它似乎都被这种叫声震惊了，伸出前爪捂住了嘴。 夏洛克高兴了，他伸手又摸了摸艾琳的守护神的耳朵，感觉丝滑丝滑的，很是大慈大悲的说：“走吧，我带你去遛弯。” “夏洛克！”艾琳恼羞成怒了，但没有把守护神叫走，而是让它一起跟着夏洛克离开了校长室。 校长室的一众人真是被闪了一脸，他们掉下来的下巴还没有按上去呢。不过想想家底被扒了个底朝天，还要被无情折磨，最后还会死不瞑目的伏地魔，大概就能够心理平衡了…吧。 出了校长室，夏洛克探究性的目光就一直落在艾琳的守护神上。 艾琳能够通过她的守护神看到它能看到的，听它能听到的，同时能传递她的思想，她想这就是她自己改良版的守护神咒，关于这只动物是什么，她坦率的告诉她家男朋友：“除了这对翅膀，剩下的是天狗，出自《山海经》，‘其状如狸而白首，其音如榴榴，可以御凶’。” “天狗食月，”还没涉猎到《山海经》的夏洛克在心里把这本书列到书单中，不过他倒是对艾琳说的文言文理解良好，还很快对此作出了演绎，“想想你那什么都往胃里塞的‘天性’，你的守护神化作这模样也不是无迹可寻。至于翅膀——”夏洛克目光炯炯的盯着那对翅膀，他的手正蠢蠢欲动着，似乎下一刻就要摸上去仔细研究下。 艾琳的守护神抖了抖翅膀，她夹杂着好奇和期待的声音传来：“我现在很好奇你的守护神是什么模样，夏洛克。” 夏洛克闻言立刻顿了顿，接着扭头似乎不再对他家女朋友的守护神感兴趣了。 ——唔，不过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啊，夏利。 第65章 霍格沃兹11 霍格沃兹的教授们在这么一天里“惊喜”连连，或许又得麻烦斯拉格霍恩教授再多熬制缓和剂了，想必他很乐意因此“将功赎罪”吧，可以为这样就算完了吗？ 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等到邓布利多校长和四个学院的院长再和夏洛克、艾琳集合时，他们神情相当复杂，因为他们从外面证实了，艾琳的守护神……张嘴把围攻霍格沃兹的噬魂怪吃了的事了。 “教授们好。”做出这么凶残事的好学生艾琳朝教授们有礼貌的打招呼，至于从来都不是典型好学生的夏洛克仅仅是从他躺的长沙发上睁开眼睛，纡尊降贵的给了教授们一个正眼。 顺便说一句，这张长沙发就是他在贝克街的那张，事实上他们现在就是在221b，不远处的壁炉上还放着夏洛克的头骨先生呢。 能在霍格沃兹里变出221b的地方，显然只有位于八楼的有求必应屋。 邓布利多对他们能找出有求必应屋并不意外，令他意外的是，放在桌子上的戒指和冠冕，“这？” “是的，它们一个是冈特家族的戒指，上面镶嵌黑宝石是复活石；另一个是拉文克劳的冠冕，我已经说过了亲爱的汤姆同学热爱着霍格沃兹，所以他是不会不给霍格沃兹留点什么的，那么在霍格沃兹藏匿东西的最佳地点除了斯莱特林的密室，最安全的地方是什么呢？显然就是有求必应屋了。”夏洛克从长沙发上坐下来并跳下来，轻盈灵巧的，像只脚掌上有肉垫的猫咪，说起话来还是那副又快速又不给别人反应时间让人措不及防的德行。 教授们：“！！” 夏洛克见状扬了扬眉毛：“你们为什么这么惊讶？亲爱的汤姆热爱这所让他汲取知识，变得强大到脱胎换骨的学校，也不是那么让你们不可置信吧。” 艾琳纠正道：“我想教授们最惊讶的并不是这一点，夏洛克。” 夏洛克那双此刻有火在燃烧的眼睛瞥了教授们一眼，意思大概在“瞧他们的脑袋瓜”和“一群金鱼”中间，收回视线后他就随意在他熟悉的起居室里不紧不慢的转着圈，嘴上还没闲着：“艾琳，你可以把你的小瓷瓶拿出来了，让教授们见识下伏地魔的灵魂碎片。”在这期间教授们的目光又投过来了，而夏洛克显然对这种注目习以为常了。 紧接着，邓布利多他们就见识到预言里所说的‘所有人都不了解的能量’。 一时间五味杂陈。 在他们围在一起研究的时候，夏洛克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等他再回来时，他身后跟着的‘朋友’差点把胆子最小的弗立维教授吓死。 夏洛克一副毫无所觉的模样，露出刻意放大的笑容：“认识一下，这是我的线人，海尔波。” 好在有求必应屋没有大小限制，不然长达五十英尺的蛇怪往里面一蜷，大概都把其他人挤得没地方站了。 “夏洛克！”艾琳瞄了瞄教授们的神情，尤其弗立维教授快要昏过去的模样，不赞同的叫了她家男朋友一声，“你应该提前说一声的。” 海尔波听到熟悉的声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显然，这又是一个证明‘艾琳动物缘不怎么样’的实证。 它嘶嘶吐着蛇芯子，坚强的问把它叫过来要干什么。 “只是借你的毒液用一用。”夏洛克懒洋洋的……嘶嘶回去。 艾琳神情微妙，顿了顿才带着笑意说：“夏洛克，你说错了一个音节，不过没关系，大致意思是对的。” 夏洛克：“……” 世界上唯一一个咨询侦探什么时候这么吃瘪过，大概也就在他家女朋友身上才被一物克一物的克住吧，这还真是……喜闻乐见，但是对秉持着“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是蛇佬腔”这种传统观念的教授们来说，夏洛克和艾琳听得懂以及会说蛇语这件事不啻于惊雷。 “你们——”斯拉格霍恩教授最先试探着开口了。 夏洛克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很不优雅的翻了个白眼：“如果你想说我，艾琳，和汤姆同学有‘不正当关系’的话，我奉劝你还是再好好动动你那没有被阿谀奉承，橡木陈酿的蜂蜜酒和菠萝蜜饯腐蚀的脑袋瓜吧，试想想邓布利多校长都会说人鱼的语言，我们为什么不能学会蛇语？蛇的脑容量有限，蛇语相比于人鱼语言还要简练，只要掌握其中的规律，要学会就是很顺理成章的事情，不是吗？” 教授们：“……” 教授们，即便是最镇定自若的邓布利多都有要咆哮的冲动，并不是好吗？！！ 震惊的事往往是一起来的—— 艾琳像是才缓过神一样说：“事实上，教授们也可以听得懂蛇语。”她随手掏出几张符箓出来，她和夏洛克就是这么学会蛇语的，从听得懂到会说，这稍微多花了点时间。 在有符箓加成后，教授们果然听懂了蛇语来着。 至于蛇怪海尔波，它是蛇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自愿”贡献出毒液，它表示迫切想搬家去禁林。其实禁林和霍格沃兹真的是半斤八两啊，禁林的生物们也是经受过千锤百炼的，想搬家到霍格沃兹来着。 总总冲击下，教授们一时间找不到正确的语言功能了，不过“福祸相依”，在见识到艾琳的神秘之处后，再加上还有个聪明到不像话的夏洛克，他们对西比尔·特里劳妮做出的预言的正确性，也就是说最后打败伏地魔增添了更多的信心。 不过消灭伏地魔以及他的魂器，也不是他们只在有求必应屋“纸上谈兵”就足够的了，等离开了有求必应屋，邓布利多就和他组建用来对抗伏地魔以及他领导的食死徒的凤凰社成员商量去了。 其他教授们也得去安抚因为噬魂怪围攻霍格沃兹，以及守护神吃掉了噬魂怪，这件事而受到惊吓的学生们了。 等有求必应屋里只剩下艾琳和夏洛克这对小情侣了，艾琳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家男朋友看，目光如水，看的夏洛克不自在了，避开了艾琳的目光。 艾琳也不说话，就用倾注着温柔的目光看着夏洛克。 过了不到三分钟，夏洛克黑着脸投降了，咬牙切齿的说：“你不就是想看我念‘呼神护卫’后，冒出来的是什么鬼东西吗？fine，我满足你这无谓的好奇心！” 他一副舍身取义的架势，艾琳强忍着才没有笑出来，这时候千万不能笑，要是笑也得忍到夏洛克念出守护神咒出来。 守护神咒是一种体现内心的象征，在念咒语时，需要集中精力，想着心中最快乐的事，口中念出“呼神护卫”。夏洛克就那么与众不同，他在念咒语的时候完全是黑着脸的，还相当不情不愿的模样，但它起作用了，夏洛克的魔杖尖端喷射出银色气体，渐渐成形—— 体型并不算小的银色动物，在成形后就灵敏的跑到艾琳旁边，在她怀里懒洋洋的蹭来蹭去，爪子搭在她的肩膀上，秀气的脑袋也跟着搭在上面，有点像是一只黏着主人的大狗，但先不说它像什么，就是它的背后也长了一双和艾琳的守护神一模一样的翅膀。 艾琳被蹭得笑出声来，而守护神的主人，世界上唯一一个咨询侦探，他在呆如木鸡后，把整个人都丢进长沙发里，似乎想把脸埋进沙发垫里。 艾琳任由她家男朋友的守护神蹭在她身边，兴致勃勃的研究起它的品种来，“哺乳纲、食肉目、猫科，唔——猎豹？不完全是，”艾琳伸手抚摸着它脖子后面的鬃毛，一般的猎豹可没有这样的黑鬃毛——是的，即便通过守护神咒召唤出来的守护神都是银色的，但能通过黑白照片分辨出原有色彩也是做侦探的一项必备技能，所以分辨出这个大家伙的颜色也并不困难——而且猎豹身上的斑点并没有这个大家伙的大，看起来斑纹像是玫瑰花般。 它仿佛被艾琳的动作取悦到了，蹭过来嗅着艾琳的脸，艾琳也没有躲避，眉眼弯弯：“哈哈，好男孩，你是只王猎豹，身上与众不同的斑纹是非常罕见基因变异的结果，对不对？”她用额头和长着翅膀的王猎豹玩抵额头的游戏，它从喉咙里发出了欢乐的叫声： “唧呀——” 猎豹的叫声并不像是其他大型猫科动物，比如狮子和老虎那般粗狂的轰轰声，而是有很独特的声带，声带比较窄，发出的声音反而更像是鸟叫声，艾琳顿了顿，才欢呼起来：“好可爱！” 夏洛克·福尔摩斯，通常都在用智商和毒舌双碾压让别人羞愤欲死的夏洛克·福尔摩斯，这一次他自己品尝这种滋味了。 艾琳把她自己的守护神放出来，两个可爱的家伙通过动物间独特的方式嗅着彼此，很快就亲昵的黏到一起去了。 看起来，某人的守护神比他本人要诚实很多哦。 艾琳自己还有正事要做啊，她得哄她家男朋友嘛。她坐到长沙发的侧沿上，抽出两张纸，叠了一朵红玫瑰，和一只纸鸟出来。显然，她很清楚夏洛克的守护神，那只变异种猎豹身上的美丽的玫瑰斑纹是怎么一回事，还有他们的保护神为什么都会有一双翅膀，而且这对翅膀还一模一样。这么说起来，他们两个在施这个咒语的时候，想到快乐的事有很大程度的重叠呢。 艾琳把那纸玫瑰和纸鸟放到一旁，凑到夏洛克那头卷毛旁，在他发旋上亲了亲，夏洛克显然一副不打算理她的样子。 艾琳以前都会轻言软语的哄她家口是心非的男朋友的，可现在么，她望着玩成一团的两个大家伙，眨眨眼笑着说：“难道是因为你现在还没有我高的缘故，所以这种大小关系也影射到我们的守护神上了？” 羞愤交加的夏洛克一不做二不休的，动作敏捷又悄无声息的把他家女朋友从沙发上拱到地毯上去了，然后居高临下的看着错愕不已的艾琳，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黏腻的轻哼。 ——或许，这也可以预见他的守护神为什么是猫科动物了吧。 先不说守护神的事情了，现在还是来说勇士打败黑魔王的事：伏地魔原本也是一代黑魔王，他在黑魔法上的造诣或许都不输给第一代黑魔王，再有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的制造出了魂器，以及烙印了不少纯血巫师为食死徒。只不过他很不幸的遇到了不按常理出牌的咨询侦探，会魔法的咨询侦探，和从东方来的拿道法当魔法用的小艾同志，在人家俩的强强联合下，也只有被打败了。 伏地魔在临死前根本就没想到他会被两个小巫师给打败了，这让夏洛克和艾琳顺利收获了魔法界的黑魔王惊讶的表情。 同时，也到了不再祸害魔法界，以及回家的时候了。 第66章 常回家看看01 “琳琳，你真的把v殿neng死了？” “说话把舌头捋直了。” 艾叶：“……是。琳琳，v殿真的真的就那么狗带了吗？” “如果你说的狗带是指他的肉身，心脏停止跳动并且脑死亡的话，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是的。不过——”艾琳顿了顿，艾叶顿时喜出望外：“不过什么？你把v殿的鬼魂装玉葫芦里装回来了吗？” “当然不是，”艾琳轻描淡写的说，“我假设你已经把我和你说过的我们决斗的事听进去了，你就该清楚，在决斗时通常都讲究‘一击即中’，对吗？所以我就使用了召唤雷霆的符箓。” 艾叶：“……你把v殿轰成渣渣了。”艾叶注意到自家宝贝闺女似笑非笑的神情，立马精神一凛，向组织表明决心，“琳琳做得对，做得绝，做得粑粑哈哈笑！”说完，他还掐着腰“哈哈哈哈”起来。 艾琳：“……” 艾叶：“……哈！为了庆祝琳琳和小夏同志凯旋，粑粑去做一顿丰盛的给你们接风洗尘。”用这一招遁走，艾叶还真是屡试不爽。 这就变成小夏同志了？艾琳跟着她家男朋友，世界上唯一一个咨询侦探学习了演绎法，略有小成，在演绎普通人时很少有出错的时候，可这世界上就有那么一些人她没有办法正确的演绎，除了麦考夫，夏洛克，或许加上莫里亚蒂，再来就是她爸爸了。 只能说艾叶的思维方式，特别的清奇。 这时候，变回了比自家女朋友高的侦探先生神采飞扬的过来，揽着艾琳的肩膀给了她一个响亮的颊吻：“我们在霍格沃兹呆了一年，而现实世界里只过去了三十二个小时，这真是…不可思议！” 是的，他们在霍格沃兹呆了一个学年，和伏地魔最终决斗时已经是七月末——和原本的剧情似乎有什么呼应性，毕竟在原著里西比尔·特里劳妮做出的关于伏地魔和哈利·波特的预言里就有个七月末，不过讲究起来其中的关联就牵强了——了，由此可以看出巫师界的“闭塞”了，要知道噬魂怪围攻霍格沃兹时是二月份。 不过在做战略性准备期间，夏洛克勇闯校长办公室时说的那些话都一一得到证实了：卢修斯·马尔福的父亲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在三月里死于“龙疫梅毒”；邓布利多校长在阿兹卡班里找到了赫普兹巴·史密斯夫人的家养小精灵郝琪，它被亲爱的汤姆同学修改了记忆，将其主人的死嫁祸到它身上，由此也间接证明了汤姆同学确实得到了斯莱特林挂坠盒和赫奇帕奇的金杯；霍格沃兹的幽灵格雷夫人也坦白了她曾经告诉过汤姆同学，她藏匿拉文克劳冠冕的地方…… 教授们彻底对夏洛克信服了，哦，夏洛克是什么态度，他的姿态还是那么不可一世，一副“我早告诉过你们了”，又或者“我总是对的”，反正就是……欠揍极了。 同时在这期间，作为被他们拿到手的魂器之二的冈特家族戒指和拉文克劳冠冕，它们中间蕴含的伏地魔魂片，真的没少遭罪。蛇怪的毒液，八眼巨蛛的毒液，历火，各种高深的白魔法，格兰芬多的宝剑等等轮番上阵，也就是如此，即便伏地魔因为制造了五个魂器，导致主魂和魂器间的感应减弱，但这么下来，再弱也有感应了。 伏地魔早也知道了那则预言，二月里摄魂怪就是受伏地魔驱使来围攻霍格沃兹的，显然那次也暴露了能放出侵吞摄魂怪守护神的艾琳，是预言里能打败伏地魔的人。再得知魂器被动的情况下，像艾琳说的那样，伏地魔在多疑下，就把其他的魂器收了回来，放在自己身边他才能最放心。 殊不知，他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了。 在伏地魔回收魂器的过程中，夏洛克说过的‘亲爱的汤姆同学藏匿魂器的地点，都是对他来说有重大意义的地方’也得到了应验：第一个魂器，汤姆同学的日记本被他放在了马尔福庄园的宝库里；斯莱特林的挂坠盒被汤姆同学放在了他在孤儿院时曾去过的山洞里；而赫奇帕奇的金杯，就放在汤姆同学从霍格沃兹毕业后曾经工作的博金博克古董店里，被他施了强大的忽略咒，金杯就成为一只普通的杯子在博金博克古董店里蒙尘。 至于为什么决战会拖到七月末，这也很好理解，因为霍格沃兹在七月才放暑假啊。霍格沃兹有邓布利多教授在，还有魔法限制，伏地魔还没有分裂到神志不清直接闯到霍格沃兹来。 等艾琳这边玩了一下“引蛇出洞”，被伏地魔和他带领的食死徒捉到时，却不知道其实被“瓮中捉鳖”的是他们自己。 对决也结束的非常快，就像是电光火石间——字面意义和引申义都有——就结束了。 食死徒们还为他们的主人挂掉一脸懵逼呢，邓布利多带领的傲罗们就围了过来，然后……眼睁睁的看着艾琳和夏洛克周围时空扭曲，再看时他们俩就消失不见了，于是大家就一起蒙圈。 艾琳和夏洛克再回到艾家时，就从原来的十六岁（在魔法界长了一岁）变回成原来的样子，还没来得及重新适应下呢，艾琳就被正在绞尽脑汁给艾家子孙起名字的艾叶，嘤嘤嘤的飞过来抱住了。 夏洛克翻了个白眼，才不要和未来的岳父“同流合污”，他得重新熟悉他原本的时空，呼吸它的空气，感受它心脏的每一次跳动。 回到原来（身高）的状态，比他认为的还要让他兴奋一些。 艾琳看出来了，她的笑容比阳光还要明媚，仰头亲吻她家男朋友的唇，等夏洛克揽在她腰上的手收紧，微微张开嘴，在邀请她进去时，艾琳一下子停了下来，感觉是在煞风景的说：“你长高了呀，稍微有那么些不习惯呢。” 夏洛克：“……” 他沉下脸，一字一顿的说：“那、你、最、好、立、刻、就、给、我、习、惯！” “因为——？” 夏洛克神情变幻了几次，最后放弃先和他家女朋友怄气的打算，揽在艾琳腰上的手往他这边施力，两个人的嘴唇再次严丝合缝的黏合在一起。似乎是为了报复小艾同志先前的“不解风情”，夏洛克故意啃咬着，还用牙齿磨了下她柔软又温暖的嘴唇，艾琳没想到会被“挠”这么一下，她不由得吃痛叫了一声，然而痛呼声就被夏洛克吞了下去。 等分开后，艾琳绯红着脸靠在夏洛克肩膀上平复着呼吸，她觉得她现在已经习惯了夏洛克的身高（比她高）了，不过，“我想除了你说的两个平行时空时间流速不同这件事外，我还发现了一件事。” “嗯？”夏洛克下一刻就知道他家女朋友指的是什么了，“这只鬼东西为什么会跟着回来？”“这只鬼东西”说的是艾琳的守护神，长着翅膀的天狗！ “如果你再仔细看的话，它并不是我的守护神，而是我通过变形术变出来的，所以——”艾琳说完就把她家男朋友的守护神，长着翅膀的王猎豹变了出来，这次不再是银色的了，而是彩色的，油光华亮的皮毛上，玫瑰色的斑纹美得惊人。 夏洛克：“……” 是的，艾琳的魔杖跟着回来了，她还是能和在霍格沃兹一样使用魔法，或者更准确来说是改良版魔法，因为她使用的并不是魔力，而是她体内的灵力，花了不少精力研究的古代魔文课，并不是白研究的。 夏洛克还是智力超群的咨询侦探，而不是会魔法的咨询侦探了，于是他决定要和他家女朋友……冷战，在他们回来不到半小时里。 艾琳，作为一个女友力总比她家男朋友男友力在线时间长的女朋友，她给要和她冷战的男朋友，指了她的实验室的方位，还折了个纸鸟让纸鸟带他过去了。 夏洛克更加气鼓鼓的走了。 艾琳则是有些依依不舍的把两只大家伙变回原来的模样，没有跟着夏洛克去实验室，而是去找她爸爸了。作为贴心小棉袄的艾琳掏出一个镶嵌着黑色宝石，粗大的金戒指递给艾叶：“这是冈特家族的戒指，我把它带回来，给你留作纪念吧，以及不准嘤嘤嘤。” 正感动的打算‘嘤嘤嘤’的艾叶：“……哈哈哈。” 艾琳：“……” 又做了逗比事的艾叶讪讪的把戒指接过去，感受了下复活石里蕴含的能量，给复活石定性下道：“勉强算个黄阶中品宝器吧，黄阶的上品宝器粑粑都有一大堆，但这个意义不同，粑粑会好好珍藏的！” 关于宝器一说，艾琳倒是清楚怎么分层次的，天、地、玄、黄，而每一阶里又分上、中、下品。没想到巫师界的死亡三圣器之一的复活石，在她爸爸眼里只能分到黄阶中品。 艾琳正想着，就听艾叶沉着声音说：“像这种能把死人复活的宝器，我以前喜欢收藏过比这更好的，可后来我明白了死亡的意义，它是所有生灵被赐于的最美好的礼物。”艾叶的声音缥缈，直击艾琳的心灵，她不禁动容起来，是几乎动容起来，因为下一刻艾叶深沉缥缈的画风就变了，他欢呼雀跃起来：“不过呢，为了粑粑的宝贝儿琳琳，粑粑也明白了‘好死不如赖活着’的意义！” 若有所思的艾琳就这么被艾叶推出了厨房，艾叶确实宝贝他家宝贝闺女带给他的纪念品，所以他决定要“投桃报李”，上好的鹿鞭来一条啦~ 第67章 常回家看看02 为了艾家的孙辈，艾叶演技大爆发，加了鹿鞭的汤最终进了夏洛克的胃里。 望着夏洛克喝了半碗，艾叶顿时：“哈哈哈！来，琳琳，吃菜。” 艾琳哭笑不得，所以“哈哈哈”代替了“嘤嘤嘤”，成为她爸爸的新宠吗？ 艾叶用不按常理出牌的个性，也成功的把他家宝贝闺女骗过去了，等到夏洛克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艾琳打开她的卧室门时看到的就是脸上带着不正常潮红，额前的卷发都被汗打湿了的夏洛克。 艾琳还没说话呢，夏洛克就气息不稳的说：“我没有发烧。” 艾琳伸手按在夏洛克的手腕上，片刻后面无表情的说：“你在这儿等我一会。” 艾叶还是百密一疏，他忘记“毁尸灭迹”了。在厨房里闻到了鹿鞭的味道，艾琳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爸爸才好了，不过现在还真的不是找她爸爸算账的时候，艾琳五味杂陈的回到她的卧室，夏洛克没有在门口等她，以及艾琳在她的卧室里把她家男朋友随意丢的衣服捡起来，一直到浴室门口。 透过虚掩着的浴室门，艾琳看到了她家男朋友精瘦但健壮的上半身，胸膛之下泡在清澈的水里，开着的浴室门偶尔会吹进风，带动水纹，整个场景都有种虚虚实实的梦幻感。 因为没有氤氲的雾气，所以艾琳看得很清楚，绯红色以一种张牙舞爪的架势爬上了她的脸，她想撇开眼来着，可硬盘加载缓慢，在这种情况下，当夏洛克那理所当然的句子，“进来，把门关上”传来时，她下意识就听从了。 进去浴室，然后把门关上了。 …… 艾琳身体力行的当了“解药”，在终于可以歇口气的时候，她忍不住把她整个人都埋进床里，所以当夏洛克从身后靠过来时，她无力呻-吟了一声，往枕头里埋得更深：“放过我吧，我明天还要去揍我爸爸一顿呢。” 夏洛克没有多余的动作，他只是像只猫一样的蹭开艾琳额前的发，抵着她的额头，嘴里却还咬牙切齿着：“所以说和艾先生有关？我就知道！喝我的汤有关？那份汤只有我喝了。” 艾琳含糊应了句，胡乱亲了亲夏洛克的脸，软糯的咕哝着：“能等明天再说么？” 夏洛克倒是想现在就去查个清楚，不过他现在还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大慈大悲的放过已经累得昏昏欲睡的女朋友，在她背后将他俩拱成勺型，充满占有欲的将艾琳锁在自己胸前，“睡吧。” 第二天，不可避免的就起晚了，阳光透进窗帘倾洒进来，艾琳把脸埋进夏洛克的颈窝里，理智还没有完全回笼就咕哝着：“我一定要揍我爸爸一顿。” “我绝对不拦着你。”不知道为什么，夏洛克在回答前还迟疑了片刻。咨询侦探再是左脑动物，似乎也改变不了他是下半身动物的事实，咳咳。 艾琳哼唧了一声，“你不是想知道是什么吗？我爸爸在给你炖的汤里加了鹿鞭。” 夏洛克：“……”而作为一个下半身动物，咨询侦探大部分时候还是左脑动物，所以说很快就清楚了鹿鞭是做什么用的，他的脸不可避免的黑了，这种事即便是咨询侦探也不能忍吧，所以立马就改口了：“揍他两顿！” ——唔，这样的对话好像也不怎么正常吧。 当然了，最后艾琳还没有揍艾叶，她只是说说而已，而且她就是耷拉下脸，知女莫如父的艾叶就果断……抓住他的飞剑跑开了。 夏洛克第一次亲眼见识到艾叶御剑飞行，他神情变幻莫测。艾琳偏头看他，默默的说：“你可以把那当做魔法界的飞天扫帚——” 艾琳还没把话说完，夏洛克就面无表情的说：“飞行课也是垃圾！” 是的，咨询侦探飞行课也是偏科来着。 暂时先不说魔法界的事了，鉴于他们现在都已经回来了，艾琳坐下来吃早餐——尽管现在太阳已经挂在半空中了——似乎很漫不经心的问似乎打算拿茶当早餐的夏洛克：“麦考夫联络你了吗？” 夏洛克眯了眯眼睛反问：“他联络过你了？” 艾琳对此不置可否，“我先问你的。” 夏洛克盯着他家似乎不打算先回答的女朋友半晌，轻哼一声，百无聊赖的说：“哦，他已经打算把他的狗腿子发展到这里来了，当然不是，他提醒我自己收拾烂摊子，看来他已经从莫里亚蒂的犯罪网络里得到他想要的了，过河拆桥，政客的那一套，我一点都不意外。”说完他就看向艾琳，挑了挑眉，意思很明显了。 艾琳把盛粥的碗放下，很轻描淡写的说：“我从魔法界带回了纪念品回来，送了一份给麦考夫，再过半小时就应该能送到麦考夫的办公室了，我是说他在mi5的办公室。” “what！” “没什么，只是一张照片而已。”艾琳就当这是她家男朋友问她送而来什么纪念品给麦卡夫了，用“这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是稍微懂得人情世故的人都这么做”的语气回答道。 如果照片有什么特别的，那就是在魔法界里拍出来的照片，不会像是在麻瓜世界——这算是穿梭到魔法界的后遗症之一——那样一旦拍下来就固定不动了，魔法界的照片是栩栩如生的，以及鉴于他们在魔法界时是从十五岁长到了十六岁，所以也就是青葱年少时的留念照片么。 夏洛克死死盯着艾琳。 艾琳眨了眨眼，觉得她得多解释一句：“仅仅是你的单人照，如果你接受不了这是一种向家人报平安的举措的话，那么你可以把它当做我给麦考夫提交的，关于我和你一起进行的对新世界探索的旅行报告。” 夏洛克不怒反笑：“别傻了，艾琳，如果是前者的话，那你为什么不多准备一份给我在福尔摩斯老宅的妈咪！”他说完就连艾琳突然变得脸色，不由得收敛了亮出来的要挠人的爪子，有那么点不明所以的问：“我说的不对？” 艾琳这下是完全把脸皱巴起来了：“我完全把麦考夫当你的长辈了，那什么，我从来没有问过你的父母，你也没有和我说过你的父母，对不对？” “这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完全不懂人情世故的夏洛克用匪夷所思的语气反问道，他见艾琳的脸色没有缓和的迹象，想了想就补充道：“哦，如果你非要知道的话，他们知道你，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他们没在圣诞节到伦敦来烦我。” 艾琳：“……我觉得我们扯平了，如果你还问我为什么，我就揍你。” 夏洛克扁扁嘴，在他家女朋友似笑非笑的神情下，很不甘不愿的把爪子收回来。 半小时后，伦敦，大英政府的办公室，麦考夫拿到了未来弟妹送来的纪念品，一张镶嵌了相框的照片，照片里他家缩水到十五岁的弟弟，穿着长袍（巫师袍），站在一座八层高——看周围的地况，应该有地下一层——的城堡，麦考夫搜索完他的思维宫殿，都没有找到附和情况的城堡前，还背着书包，仍旧是一脸的不情愿，这让麦考夫回忆起他家弟弟上公学的时候了。 下一刻，照片里的夏洛克动了，他朝着麦考夫翻了个大白眼，转头就走，一头卷毛还是那么张牙舞爪的，书包在背后一甩一甩的，很快就走进城堡里看不见人影了。 麦考夫：“……” 大英政府用左手的指尖撑着额头，笑得天地为之变色，这份纪念品还真是…别致呢。 送了这么一份别致伴手礼的艾琳，正在探望被关在玉葫芦里的咨询罪犯，鉴于夏洛克还肩负着铲除他犯罪网络的任务。 就像艾琳和夏洛克说的那样，一旦艾叶接受了夏洛克这个上门女婿，他就不再需要坚持不懈挖墙角却一直没成功的莫里亚蒂了，所以咨询罪犯就只能在艾家“明珠蒙尘”了。“重见天日”的莫里亚蒂似乎有些精神不济，懒洋洋的瞟了艾琳一眼，还是原先那副夸张的像是舞台剧念白的调子：“哦，甜心，我该高兴你终于想起我了吗？” 艾琳沉吟一番道：“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没有要和你谈谈的*了。” 莫里亚蒂：“……” 他们这个谈话还真的没谈起来，因为就在莫里亚蒂组织好语言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艾琳身边的空间突然就扭曲了起来，一个穿着红裙子的萝莉突兀的出现了，她没有穿鞋子，就那么凭空而立，眼睛里闪烁着若隐若现的红光，她看到艾琳后很诡异的笑了：“艾琳，我真的真的真的很高兴见到你呢。” 对邪恶的阿蕾莎来说，她的世界里只是过了一两天，但对艾琳来说，她在她的现实世界里过的时间加上在魔法界过的一年，使得她不得不多花了一点时间才回想起这个萝莉是谁：“阿蕾莎。” “邪恶的阿蕾莎。”邪恶的阿蕾莎哼了一声纠正了一句，但也没有和艾琳杠上，要知道当初在寂静岭时，就是艾琳给她强行安装了翅膀——事实上是诺言——让她成为了阿蕾莎的‘守护天使’，她自然不会是艾琳的对手。恶魔也是懂得柿子挑软的捏，她饶有兴趣的看向被禁锢在玉葫芦里的莫里亚蒂，猩红的舌头舔了舔没什么血色的唇：“他是谁？味道很美味呢。如果你把他给我当赔礼的话，我就原谅你当初的恶劣行为。” 莫里亚蒂：“……” 艾琳没有立即回答，她正在想一件事，邪恶的阿蕾莎并不是她召唤来的，看她的样子对能来到她的世界也有些吃惊，所以现在那个能穿梭不同平行宇宙的通道变成了双向的吗？不同平时宇宙，也很有可能会触发到穿梭通道，穿梭到她所在的世界来？ 艾琳的猜想很快就得到证实了，一个龙虾精从她家院子里那口属于贞子的井里爬出来了。 “贾维斯，我在哪里？” ——等等，是不是有什么鬼被遗忘了？ 第68章 天外来客01 这只龙虾精，呸，是穿着钢铁战衣的钢铁侠，大名托尼·斯塔克，天才，花花公子，亿万富翁（排名不分先后），在触发了穿梭通道从井里爬出来的前一刻，正在和复仇者们对付一个不知道打哪个星球来的外星人，显而易见，外星人被他们联手制服了，托尼正提议要去喝一杯时，他往前一跨步就……走空了。 托尼当时第一个想法就是，早说了外星人来地球的方式有问题，果然吧。 托尼原本以为他会到外星人的老巢呢，可等他从井里爬出来，入目就是一片鸟语花香，乍一看就是一座庄园，事实上，它就是一座庄园。 “贾维斯，我在哪里？” “先生，我正在定位斯塔克卫星。”智能管家贾维斯语调不急不缓的说。 托尼趁着贾维斯定位斯塔克卫星时，就先勘察下地形，一扭头就对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穿着白裙子留着黑长发的亚裔女人，托尼倒退半步，咒骂了句“holycrap”，就立刻进入了戒备状态！至于为什么他眼前的妹子，和流窜到长相特别随心所欲的外星人看上去完全是两个物种，托尼完全表示理解，爱美是女士的天性，外星女性也不例外！ 就在这时候贾维斯又平静的开口了：“先生，我能问一句你为什么进入战斗状态吗？” 托尼：“……扫描系统出问题了？” “抱歉，先生，您面前没有任何*生物，”贾维斯顿了顿后又补充道，“或许我该给您做一次大脑检查，避免脑震荡的可能性。”贾维斯还真是说干就干，给托尼做了个磁共振检查，片刻就得出结论，“没有迹象表明大脑异常。” “wwhat，贾维斯，这一点都不好笑。”托尼才不会怀疑是他的眼睛出了问题，他把面甲摘下来，再次亲眼看着他不远处的亚裔女人，就在这时候对方说话了，托尼……听不懂。 “贾维斯，翻译。” “先生，对方使用的是日文，她在问…您为何擅闯民宅。”在翻译前，贾维斯有了微妙的停顿，托尼的直觉告诉他，对方说的话肯定没那么委婉，但他一点都不介意，不过，“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你家主人我，在这外星球上遭遇不测哦，贾维斯？” 贾维斯慢条斯理的回答：“先生，这正是我想告诉您的，我想我们恐怕是来到了平行宇宙，再进一步说，我们仍旧在地球上。” “谢谢你这么诚实的告诉我，贾维斯。”知道还在地球的托尼立马就恢复到他原本写意风流的姿态，冲人家亚裔女士露出荡漾不羁的笑容，“这是个美好的误会，女士。” 贾维斯尽职尽责的做了翻译。 然后，人家扭头就……不见了，就不见了！ 托尼：“……！贾维斯你看到了吗？哦，我知道你看不见，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是全息投影的话，你也应该能‘看’到才对，你不要告诉我她本身并不散发热量。等等，难道这个平行地球进化方向和我们所在的地球在某个节点上发生了分歧？” 智能管家回答道：“资料不足，无法回答。” 托尼翻了个大白眼，而就在这时候天上有只鸟飞过，错，是艾叶御剑而过，然后急停就落了下来，在托尼震惊再震惊的表情中一副迷弟姿态的凑到托尼跟前：“钢铁侠？妮妮？内增高富帅托尼·斯塔克？所以，能帮我找蝙蝠侠要个签名吗？蝙蝠侠是我本命男神！” 艾叶说的是中文，贾维斯还在加载中文语言包，这可得需要很大一会儿了，但艾叶这神情托尼熟啊，这妥妥是他的粉丝啊，“你想要我的签名是吧？没问题，你想签到哪里？如果你想签到你的胳膊上，我也完全没问题。”没想到他在平行宇宙里也发展了粉丝，等等，难道说这个平行宇宙里也存在钢铁侠吗？ 艾叶听得懂英文，他下一刻就高贵冷艳起来，他的飞剑跟随着主人的心意就戳到托尼面前，飞剑上的锋芒亮的能闪瞎托尼的焦糖色大眼睛，而且那把剑还一副蓄势待发要让他血溅三尺的架势。这必须是黑粉！ 艾叶这么不假辞色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他一抬下巴，俾睨了托尼一脸，铿锵有力的吐出两个字：“流氓！” 再说托尼一开始遇见的那位穿着白裙子以及留着黑长发的亚裔女人，她就是客居在艾家的贞子了。 当初艾琳在因缘际会下得到那盘在恐怖界非常有名的贞子的录像带，在观看时贞子就从电视机里爬了出来，和鬼，甚至是厉鬼常年打交道的艾琳很淡定，她甚至在贞子不知所措卡在电视机中间时，伸出了援助之手，搀扶着贞子从电视机里出来，还很好言好语的对待人家。 无意识撩妹而不自知的艾琳，在过了半小时艾叶打电话回来时，就已经吃上了贞子做的日本菜了，尽管在她吃着日本菜的时候就穿梭了时空，去了夏洛克所在的平行宇宙，但这并不妨碍贞子在艾家留了下来，还把她的家当（那口井）带了过来，并且很大无私的奉献了出来，作为时空穿梭的通道。 贞子平时都很安静，很有偏居一偶，随遇而安的意思，而这一次谁让托尼是从贞子的井里爬出来了呢，不是擅闯民宅是什么？贞子没有让托尼见识下她的杀伤力，就已经是收敛很多了呢。 而贞子转身不见了是去找艾琳了，艾琳原本就还在思考双向穿梭的事，这就得到证实了，她的注意力自然立马就转移了，随口对邪恶的阿蕾莎和莫里亚蒂说了句“你们随便聊”，就去迎接新客人了。 在这空档里，贾维斯终于加载好了普通话语言包——或许等他有空时，再来加载我大中华家的其他语言包，比如说方言语言包，少数民族语言包什么的吧——首先翻译的就是“流氓”这个词，托尼鹦鹉学舌般学给贾维斯听的。 贾维斯沉默了片刻后给出了一个强有力的解释：“先生，汉语里有句俗语叫‘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不知道这句话有没有帮到您？” 托尼：“……”这必须完全没有啊！还有那把剑能不能他脸前移开了？破相什么的他是完全不能接受的！ 艾叶听到贾维斯开口了，他的态度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转回到最开始的迷弟状态了，试探的叫了一声：“贾维斯大大？” ——唔，贾维斯你还得加载网络用语。 托尼不想认清贾维斯似乎比他受欢迎这个事实——没看到那把剑都挪开了吗——他一抬头就看到了再度突然出现的贞子，再度被吓了一跳：“wth！” 艾叶见是贞子，就和她打了个招呼，然后用微波过的白开水一般的语气说：“你说对了，贞子就是鬼来着。” 贾维斯如实把这句话翻译给托尼听，托尼：“……其实，我是唯物主义者。” 艾琳慢了一步跟过来，艾叶看到艾琳就立刻进入戒备状态，拦住了他家宝贝闺女，痛心疾首的劝说道：“琳琳，你别过去，那可是拥有着传说中‘瞪谁谁怀孕’终极技能的托尼·斯塔克！” 听过贾维斯翻译的托尼：“……贾维斯，这时候我该说什么？” 万能的智能管家也已经加载好了网络语言，他非常善解人意教了他家主人一句，托尼就跟着学道：“你生物是地理老师教的吧。”还别说，托尼学的还像模像样的。 艾叶一脸惊悚：“龙虾成精了，不知道建国以后不准成精吗？不对，我家还有个成精的褶子怪呢。” 艾琳无可奈何的叫了艾叶一声：“阿爹！” 艾叶：“……粑粑就说说，就说说。所以说琳琳，你和贞子去一边玩吧，这里有粑粑呢，看我不把这龙虾精打回原形！” “事实上，我知道斯塔克先生，他在mit的虚拟著名校友表上排首位。”艾琳已经确定来到她家的天外来客确实是托尼·斯塔克，她从托尼的钢铁战衣上收回视线，转过头来对要“捉妖”的艾叶说。 “mit？哦，你说麻省理工学院呀。”艾叶悻悻的说，他才不愿意回想他家宝贝闺女出国留学的那段艰苦岁月呢，但艾琳这么一说吧，他也变成托尼的路人粉了，对，他的立场就是这么不坚定，“你们复仇者联盟和蝙蝠侠所在的正义联盟有联谊吗？我想要蝙蝠侠的签名，不然就贾维斯的签名。”像贾维斯这样的智能管家，才是宅男的“梦中情人”啊，有了贾维斯，宝贝闺女再也不用担心我的游戏通不了关了，哇咔咔。 托尼：“……”卧槽，信息量好大！ 而贾维斯则彬彬有礼的说：“先生，我该说‘我的荣幸’吗？” 托尼语气不由得变得酸溜溜起来：“有你什么事，应该我说我的荣幸，鉴于你是我制造出来的，贾维斯你得弄清楚这其中的因果关系。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些乱七八糟事情的时候了，现在事关到两个平行宇宙的和平，所以——”他从钢铁战衣里走出来，灰色西装，风骚的打了条酒红色的领带，一边朝艾琳走来一边伸出手，“我认为我们有必要好好认识下。” 这范儿是扑面而来了，可惜—— “果然穿着内增高鞋！” 托尼：“……”还能不能好好的建立友好外交关系了？ ——唔，艾琳正打算通知她家男朋友过来呢。 第69章 天外来客02 “拥有着杀伤性武器还没有被政府征用，又或者政府曾经征用，但是没有成功，再加上这件杀伤性武器所能驱动的能源来自你的胸口，你的心脏有毛病不得不安装它，虽然你有自毁倾向但并不至于拿心脏开玩笑，那就是说它是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发生的，再考虑到你的职业——很显然，让你拥有着这么嚣张本钱的职业最有可能的就是军火商了——这伤很有可能是恐怖分子绑架你时给你留的纪念。曾经有过焦虑症，这就有趣了，根据你自恋型人格，会患上焦虑症说明必定有更危险的事发生了，如果让我说我会说是一场战争。哦，竟然还有个团队，你的队员之一使用的武器是弓箭，这是什么设定，弓箭手？不过，这没关系，想必你团队的领导者很有威望，并且很有包容心，忍耐力出众，面对着像你这么不服管的队员，这两点简直是必备的。还有刚经历过一场打斗，看来你来自的平行宇宙并不是那么和平，也是，军火商都能正大光明的成为维持和平的正面人物，那个世界的政府到底是有多无能啊。我说的对吗？” 伴随这一番像是天下急降的冰雹般的话语结束的，还有一个刻意放大的，褶子都要飞起来的笑容，此情此景下真的非常……欠揍。 托尼：“……” 好在一上来就拉起仇恨值来的夏洛克用的是英文，托尼思维敏捷，在表情有了几秒空白后，他就回过神来了，“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不做什么评价就不那么礼貌了，首先，我是前军火商，我现在已经做起清洁能源了，而且正如你所说的，天才如我自然是成为了这个领域的领头人物；再次，尽管你这么一番话听起来确实挺能唬人的，可我必须得说了，鉴于这位美丽的小姐说我在mit虚拟著名校友表上排首位——这是必须的——那就说明我大概是什么漫画或电影里的人物，是的，我对平行宇宙也是有那么点研究的，话说起来你们知道有一个平行宇宙里的地球，没有一条鱼敢于跨上陆地，物种甚至完全没有进化出人类吗？哦，当然这并不是重点，我想说的重点是我既然是这个平行宇宙里的明星级别的人物，那我的资料就唾手可得吧。所以收起你那副神棍的模样，或者你说一些大家都不知道来证明一下。” 斯塔克就是这么宽宏大量。 ——先不说其他的，光是两个人这番交锋里，在字数方面就不相伯仲了。 夏洛克在托尼提到mit时，就看向了他家女朋友，只得到一个耸肩和事不关己的表情——小艾同志表示不参与夏洛克和新来的客人，她的虚拟校友之间的‘见面仪式’里，毕竟相比于托尼，她对托尼制造出来的钢铁战衣和贾维斯更感兴趣，倒是艾叶看他们俩你来我往的看的津津有味，当然也不排除他的男神贾维斯做同声翻译的缘故——等到托尼放狠话，夏洛克怒视他，托尼也礼尚往来的露出一个特写意风流的笑容。 夏洛克哼了一声，双臂交叉着，他轻飘飘的再度扫视了托尼一眼，再开口时语气就变得懒洋洋的了：“净身高一米七四。” 托尼：“……是比不上你身高不够，脸长来凑。” 艾叶闻言立马就一副找到志同道合道友一样的对他家宝贝闺女说：“琳琳，你看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不止我一个人觉得你男朋友脸长。” 感谢贾维斯，托尼听懂了这话，他做出一个夸张的惊讶表情：“等等，为了避免中英翻译出现误差，我觉得我有必要确认下，这里的‘男朋友’是指会做很多爱做事的男朋友，还是说男闺蜜？我懂了，女孩子们都觉得有一个gay闺蜜是件很酷的事。” 艾叶又看艾琳，意思不言而喻。 艾琳似笑非笑的看了艾叶一眼，艾叶：“……哈哈哈，妮妮这个笑话太好笑了，我都忍不住笑出来了！” 夏洛克：“……你的女朋友正在和你分手。” 艾叶忍不住接道：“是因为小辣椒终于意识到你和美国队长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吗？” 托尼：“……你说的不能说的秘密是我想象的那样的吗？如果是的话，那我也要笑出来了。” 作为一个资深宅男的艾叶更加兴致勃勃的八卦着：“不是吗？那你知道有一个平行宇宙的地球上有钢铁女侠，并且和美国队长结婚了吗？我有珍藏版漫画为证，性转什么的最有爱了。”知道的太多了的艾叶在无意识间完成了对托尼的绝杀。 托尼，托尼想静静。 ——哦，这句是贾维斯提供给他家主人的“心情物语”，毕竟要入乡随俗嘛。 …… 虽然有艾叶的神来一笔，但夏洛克和托尼这两个嘴炮小能手之间的梁子是结下了，他们俩打嘴炮打的都让托尼险些忘记了正事，咳，要在两个平行宇宙间建立友好外交关系么。 托尼也不知道是真的慧眼识珠的看出来他们之间在这方面能做主的是艾琳，还是故意要气夏洛克，就像个花蝴蝶一样凑到艾琳跟前，“亲爱的，你必须和我讲讲，你们亚洲女人都像你这样又美丽又聪明吗？”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问我亚洲女性是不是既有胸又有脑，斯塔克先生。还有，你不是‘见识’过亚洲女性吗？”艾琳又看了下贾维斯提供的资料，偏了下头恍然大悟道，“哦，你是在问我两个平行宇宙间关于亚洲女性的差异？那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我们这两个平行宇宙间总体发展方向是一致的，并没有在进化大方向上出现分歧，所以你原先对亚洲女性的认知具有通用性。” 托尼：“……你确定？”毕竟托尼在艾家庄园里的所见所闻，全都在颠覆他的认知，他的唯物主义三观都已经碎掉了好吗？“等等，你先别说话，我感觉我的背要被某个小心眼的男士给射穿了。哦，艾琳，我知道爱情让人盲目，但我相信像你这样聪明的女士，会很快擦亮眼睛看清楚某个人的真实性向，是不是？” “事实上，瞪你的是我爸爸。”艾琳重新把目光落到资料上，“还有你说的聪明的女士，也包括波茨小姐吗？” 托尼回过味来后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他这是被这一家子联合欺负了吗？但他也不是一个人，“贾维斯，说点什么？” 智能管家优雅的英伦音响起：“先生，恐怕我得赞成艾女士的说法了。” 夏洛克心情阴转多云了，他嗤笑一声，不用说什么，讽刺意味显而易见了。 至于给托尼盖了个‘流氓’的戳儿，又给托尼打开了新世界大门的艾叶，他毫不吝啬的朝…贾维斯举起了大拇指，又转过头来问艾琳：“琳琳，你们研究完了没？贾维斯可以借粑粑用了吗？粑粑今天约了人pk呢，我一定要先把他打个落花流水，再让贾维斯把他的装备黑得干干净净，让他跪下唱征服，哇咔咔——” 原以为艾叶要去比剑的托尼：“……艾先生，你知道吗？你让我想起了我的一个队友。” 艾叶：“？” 快速浏览过艾叶提供的复仇者联盟系列漫画，系列电影的夏洛克，面无表情的解释：“我想远道而来的斯塔克先生提到的队友是雷神托尔，一条金鱼。换句话说，他在骂你蠢。”说完还冲托尼扯了扯嘴角，“不客气。” 托尼：“……”这种事你知道就行了，为什么要说出来？ 艾叶左看看夏洛克，右看看托尼，脖子一梗，大义凛然道：“有一件事我从一开始就想说了，夏马脸你不要以为只有你一个福尔摩斯，妮妮的本体也是演过维多利亚时期的夏洛克·福尔摩斯的，里面和华生的基情让原著版权的所有者都看不下去了。是的，没错，夏马脸你的祖宗，不对，你的本体是柯南·道尔写的《福尔摩斯探案集》里的福尔摩斯，你个上门女婿得意什么啊你，你只是个改编人物！还有，钢铁女侠叫娜塔莎·斯塔克，她和美国队长结婚了结婚了结婚了！” 知道的真得太多了的艾叶这话一出，横扫四合。 夏洛克：“……” 托尼：“……” 艾琳在他们开始拌嘴的时候，就已经自动屏蔽他们了，现在正处在“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状态中，她也就没听到艾叶这么具有轰动性的言论。 还有，艾叶的话还没说完呢，他自带回音的说完钢铁女侠和美国队长结婚后，又非常痛心疾首的说：“王大锤智商总不上线怎么了！被他弟弟洛基捅肾又怎么了！信不信他的喵喵锤一出，你们被捶到墙上抠都抠不下来——” 应景的外面就想起了“咔嚓”一声，哦，别怀疑，就是雷轰轰的声音，能有这么拉风出场的，舍雷神其谁！ 被安利了新昵称的托尼摸着下巴：“看来墨菲定律是适用于两个不同平行宇宙的，懂了。” 上一刻还在愤慨激昂的艾叶立刻就眉开眼笑了：“这下就不怕贾维斯没地方充电了。” 托尼：“……”感情人家还真的是贾维斯的真爱粉。 贾维斯很有礼貌的道谢：“谢谢您的关心，艾先生。” 夏洛克还想说什么，就被被雷声惊醒外加贾维斯提醒的艾琳瞪了，他扁扁嘴，直接把自己往沙发里一摞，他对传说中的神才没有兴趣呢。 那么雷神托尔，又是怎么来到平行宇宙的呢？还是说喵喵锤已经进化到除了能放闪外，还能追溯队友行踪的地步了？这真的是值得探究的问题呢。 第70章 天外来客03 雷神托尔是怎么来的，这真的是个问题。 在托尼走路走空了后，“案发现场”就被现任神盾局局长寇森——原先被九头蛇入侵的神盾局在三天内就被美国队长干掉了，而复仇者联盟在不久前经历了和洛基引来的齐塔瑞人之间的大战——带着探员们围上了，科学家们也在路上了，而变身回来的布鲁斯·班纳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开始进入研究状态了。 雷神托尔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出事了，而坏事总是成双，有消息传来说他弟弟又…淘气了，他得回阿斯加德看弟弟去，然后举起锤子，做出了起飞的姿势，飞……飞空了。 其余复仇者们：“……” 鹰眼拉了下弓弦不吐不快：“都说了在铁罐儿消失的地方立块‘前方危险，禁止通行’的指示牌，是非常有必要的了，现在，我也就不说‘看吧’了。” 美国队长沉默了片刻说：“往好的方面看，如果有什么事，托尼和托尔可以相互照应。” 鹰眼若有所思：“他们俩这组搭配虽然新奇，但试想下如果他们到的地方还没有发明电呢。” 美国队长皱起眉来，显然觉得现在并不是放松的时候，不过黑寡妇娜塔莎出声声援了鹰眼：“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你说是吧博士？” 班纳博士推了推眼镜，拒绝参加这种无意义的谈话中。 事实上，他们的队友去的地方并不是他们想象的不毛之地，而且所呆的平行宇宙里的地球比他们现在的地球还要和平，最起码并没有外星人入侵，但相对来讲，在某些方面不那么…和平。 托尔同样是从井里举着锤子爬出来的，不像是托尼第一时间就是让贾维斯收集信息，他心理强大到过分，也不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直接站到草地上举起锤子继续做出起飞的架势，可惜这一次没有海姆达尔——彩虹桥的守护者——响应他的起飞，他干打雷就是飞不回阿斯加德。 托尔疑惑了：“这是怎么回事？” 围观了这一幕的托尼转头就对艾叶…道歉：“我为我先前不当的言论道歉，艾先生。” 好话孬话艾叶自然听得出来，对托尼这种马后炮，艾叶非常高冷的一抬下巴，铿锵有力的说了一句：“盾铁一生推。” 贾维斯不仅如实翻译了，还很体贴的多加了一句：“事实上，先生，这种配对在我们的平行宇宙也存在，如果您想看的话，等回去我可以收集给您翻阅，当然会按照您的品味，分级都会选在r级以及以上的。” 艾叶定定看了托尼五秒：“禽兽！” 托尼：“……”他招谁惹谁了？ 不过在想这个问题前，能不能有点同伴爱呢？托尔在外面举锤子举的手都酸了。 好在在托尔开始怀疑人生前，托尼慢悠悠的现身了，托尔看到他非常的激动：“托尼，你怎么在这里？” 托尼装模作样的思考了一番才开口道：“事实上，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 托尔：“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们现在不在我们原来的地球上了，意思就是在我们现在所在的时空里，并不存在你老家阿斯加德，意思就是你现在飞不回去，你可以放下你的锤子了，你现在的姿势帅的让我有点不忍直视。”托尼摊开手说道。 托尔花了一点时间来消化这个事实，然后不禁悲从中来：“弟弟！” 托尼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 然后，雷神托尔受到了艾叶这个“地主”的亲切接见，艾叶对喵喵锤露出跃跃欲试的神情：“我早就想试试用喵喵锤砸核桃了。” 托尔还在伤心没办法立刻回去看又淘气了的弟弟，也就没注意艾叶已经把“禄山之爪”伸向他的美佐拉了，等到他意识到他的美佐拉被拿起来后，吓得他的红披风都无风自扬了！ 艾叶显然不觉得把喵喵锤拿起来是怎样的惊世壮举，他还突发奇想的对着喵喵锤说：“小，小，小。” 喵喵锤保持原样不动。 艾叶也不能指望喵喵锤会像金箍棒一样说大就大，说小就小，但能拿着喵喵锤砸核桃，他已经心满意足啦。 托尔目呲欲裂：“不！！！” 见识过喵喵锤威力的托尼假装没看到艾叶轻而易举就把喵喵锤拿起来的这一幕，还猫哭耗子假慈悲的安慰着内心已经崩溃了的托尔：“淡定，我的朋友，现在我们可是在人家的地盘呢，你没看到我的钢铁战衣都上缴了吗？” 托尔显然没有被安慰道，他悲痛欲绝道：“你不懂！” 夏洛克坐在他家女朋友旁边，肆无忌惮的翻了个白眼。 正在贾维斯的协助下研究令人眼花缭乱数据的艾琳，偏过头来看他：“我都能听到你翻白眼的声音了，夏洛克。唔，我现在需要和斯塔克先生谈一谈，看能不能反向进入到他所在的平行宇宙。” 所以—— “阿爹，你在网上和人约战的时间到了，贾维斯同意分出一部分数据流帮你的忙。” 艾叶拿喵喵锤砸核桃，纯粹就是满足下作为一个宅男的猎奇心理，现在猎了奇了，还有游戏要渣，再说了天大地大闺女最大，所以他就把喵喵锤推推推，推回到托尔手边，就欢呼雀跃着和贾维斯巨巨一起渣游戏去了，同时还没忘把砸好的核桃摆到青花白瓷的碟子里送到自家宝贝闺女手边。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艾琳和速成为平行宇宙理论研究学家的托尼，研究下两个平行宇宙间的互通有无。而对美佐拉失而复得还没来得及欣喜若狂的托尔，一转眼就对上了对他笑得亲切的夏洛克——感谢炉火纯青的夏洛克式演技——并且人家一上来就直戳到托尔的软肋：“你看起来很担心你弟弟？” 情绪大起大伏的托尔急需个树洞，来倾倒他的心情呢，等托尔不需要夏洛克用什么套话技巧就开始打开话匣子后，夏洛克脸上纯良的笑容立马消失无踪了。 ——有幸目睹这一幕的托尼：“……”真是见了鬼了！ 很快，托尔就把阿斯加德的老底都透露了个底朝天，而很有耐心听完他倾诉的夏洛克，非常真诚的拍着托尔的肩膀：“我想你弟弟还是爱你的，他只是淘气想引起你的注意。” 托尔傻愣愣的问：“真的吗？” “当然！”夏洛克脸上的表情再诚挚不过了，让他说出来的话非常有说服力，托尔都难免沉浸到这个幸福的事实中了。殊不知，夏洛克干净利落的收起了托尔的半截头发，转过身就肆无忌惮的翻了个白眼，用完就丢的把托尔扔到一旁，他走到艾琳身旁，就那么理所当然的当着托尼的面把托尔金色的头发装到密封袋里，打算回他的实验室研究下。之后在托尼眼珠子都要瞪出来前，对着他家女朋友点了点头，艾琳眨眨眼表示自己知道了。 托尼：“……你们！” “得了吧，斯塔克先生，别装的自己多无辜一样，咱们就不必五十步笑百步了！”夏洛克抢白道，他说的还真叫托尼一时间无言以对，不过托尼之所以是托尼，那就是他脸皮厚啊，反应过来后就非常厚颜无耻的说：“我们管这叫身体例行检查，复仇者联盟的员工福利！” “谁说不是呢。”夏洛克假惺惺的回了句。 大概这就是宿命中的敌人，托尼对着夏洛克的嘲讽脸就非常来气，所以还说什么，不客气的反唇相讥吧：“怪不得你脸长呢，原来是为了‘翻脸比翻书快’打好基础！” 夏洛克是好惹的吗，他的目光游离到托尼的内增高鞋上：“如果你这么说的话，斯塔克先生，那你的矮个子是为内增高鞋的销量做贡献了？” “你们知道吗？”托尼正要说什么，艾琳就强势插-入了，“山下的幼儿园正在招生，不如让贾维斯帮你们报名去读小班。” 贾维斯响应了艾琳的号召：“如果先生和福尔摩斯先生强烈希望的话。” 夏洛克：“……” 托尼：“……” 两个人面面相觑，然后—— “哼！” “哼！” 哼完后两个人终于长大了一岁，夏洛克拿着装有托尔头发的密封袋去艾琳的实验室研究了，而托尼就继续和艾琳讨论两个平行宇宙间的互通有无，至于托尔，他茫茫然的抬头，发生什么事了？ 在先前的“拉架”中，艾琳似乎很公平的各打五十大板，等讨论了一会儿后，她突然说起来：“其实我有一个不科学的方法，能让你和你的队友们取得沟通。” 托尼挑了挑眉：“但是？” 艾琳实话实说：“需要借用你的钢铁战衣。” 托尼环胸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提出这么一个要求的艾琳，艾琳不慌不忙的说：“诚实来讲，你觉得装备着钢铁战衣的你，再加上雷神托尔，仅从武力值上来讲，能比得上我爸爸吗？” 想想人家拿喵喵锤像喝水一样简单的艾叶，托尼沉思三秒后就做出了决定：“你成功说服了我，女士。” 艾琳说的不科学方法其实就是对钢铁战衣进行下改造，就像当初改造她的手机一样，那部手机当初就能出乎意料的联通两个平行宇宙，现在就姑且试一试好了。是的，小艾同志说的那么振振有词，好像成功率百分之百一样，其实有那么些“外强中干”，缺少更多数据证明，但鉴于现在数据不足，设备不到位，就死马当活马医呗，反正又不是她急着回属于自己的平行宇宙去。 ——通俗来讲小艾同志这行为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 复仇者们所在的平行宇宙 他们这边科研条件简直好太多，有科学家测试到空间波动了，脉冲即将达到峰值，“有什么东西从那边过来了！” 全员戒备，以及期待。 然后，金红色的钢铁战衣走了出来。 “托尼！” 事实上是托尼的钢铁战衣，托尼的本体没有跟着过来，好的方面是现在能进行通讯了，托尼一如既往不太正经的声音传了过来：“嘿，大家伙，告诉你们一个不幸的消息，我和托尔现在被留下做人质了，他们说要想我们全须全尾的回去，就拿蝙蝠侠的签名来换。说起来，我从一开始就想问了，蝙蝠侠是谁？也是超级英雄吗？” 这时候就需要贾维斯出场了，托尼看着贾维斯调取出来的简介，“哦，我谢谢你了贾维斯。”紧接着托尼就清了清嗓子，开始念稿子了：“蝙蝠侠，dc漫画旗下超级英雄，白天时他是亿万富翁，花花公子，慈善家布鲁斯·韦恩——这形容词怎么就那么耳熟——晚上他就化身为哥谭市的黑暗骑士蝙蝠侠，隶属于正义联盟。什么嘛，这简直就是翻版的我。” 美国队长：“……” 鹰眼：“……” 黑寡妇：“……” 班纳博士在起初托尼说他和托尔被当人质时，吓得皮肤都变绿了，现在他也很想变绿，被吊儿郎当的托尼气得。 美国队长沉声叫了一声托尼。 托尼耸肩，下一刻他意识到没开视频，很不客气的打开了钢铁战衣的全息视频功能，他的身影就出现在另外一边，“所以说你们全都没get到我话里的重点，”他叹息着摇头，“很高兴告诉你们，在这个平行宇宙里的地球上，咱们都是漫画里的人物，以及我的人气一如既往的高。hey，看哪里呢？” 艾琳也出现在全息视频里了，意识到那边复仇者们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了，她眨了眨眼睛，慢半拍的说：“下午好？” 没等小伙伴们作出什么反应呢，托尼就煞有介事的点头道：“对的，诚如你们所见，这个平行宇宙的地球和我们的在进化方向非常的一致，所以不要愣着了，和人家艾琳打招呼，要知道这可是关系到两个平行宇宙间的友好与和平。” 复仇者们：“……” 艾琳环视了一圈后露出纯然的微笑：“我想你们现在可以确认这是斯塔克先生本人了，那么，”她看向戴着眼镜的班纳博士，“我认为非常有必要确认的一点是，你们那边距离斯塔克先生失踪过去了多久。” 班纳博士脸色凝重下来，他看了看手表给出一个确切时间。 “看来我们两个平行宇宙间时间流速非常接近。”艾琳点头，托尼也松了一口气，不过艾琳那句‘可以确定这是斯塔克先生本人了’，听起来有点微妙的不对劲呢，不过斯塔克向来宽宏大量，他就当没听见了。 接下来就是讨论怎么让托尔和托尼的本体也回去了，托尔本来听到队友们的声音凑过来打了个招呼，没到半分钟就被专业术语绕晕了，但人家不懂就问嘛：“那是什么意思？” 托尼把装有艾叶砸给艾琳的核桃的碟子塞到托尔手里：“一边儿吃核桃去吧，这可是用你的喵喵锤砸的。” 艾琳看了一眼，没说什么。 等过了会儿，托尼还是不该插科打诨的作风，艾琳“唔”了一声：“如果你是想要用你的幽默风趣缓和枯燥的学术交流的话，斯塔克先生，那你为什么不说说另一个平行宇宙里的钢铁侠和美国队长的二三事呢？” 托尼：“……” 托尼这神情明显就有事啊，另一边同样听天书听得脑袋都大了一圈的鹰眼立马就精神一振：“另一个平行宇宙？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托尼立马义正言辞的指责鹰眼：“肥鹰，你以为你提到了平行宇宙就能掩饰你的八卦之心吗？别做梦了，我已经看穿你了。再说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就是钢铁女侠和美国甜心结婚了嘛。”小艾同志显然还是低估了托尼的脸皮厚度，瞧瞧人家那坦然范儿，可显然不是每个人都有这种风范的—— 鹰眼：“……” 黑寡妇：“……” 美国队长：“……” 班纳博士皮肤隐隐有变绿的迹象，他连忙深呼吸两下，把眼镜拿下来擦了擦才说：“我是不是可以认为，托尼并不着急着回来。” 托尼：“……我这叫处事不惊！” 好了，“外传”说完了，回到正题上来，因为钢铁战衣被送回去了，艾琳这边获得了一个定位坐标，但鉴于钢铁战衣的特殊性，再有其中存在的可能偶然性，所以保险起见，最好再获得一个定位坐标，达成双向定位。也就是说，复仇者那边所在的平行宇宙得在进行一次传输，最好是*传输。 身体素质最好（在班纳博士没有变身的情况下）的美国队长当仁不让的说：“我来。” “队长！”寇森不赞同的叫着美国队长。 托尼撇撇嘴，回过头来对艾琳说：“在他们商量出结果前，我们吃个下午茶怎么样？” “好啊好啊。”托尔立刻出声响应，核桃根本不管饱么。 托尼：“……夯货。” ——美国好队友，舍钢铁侠其谁？ 第71章 天外来客04 事实上，官僚主义处处在，吃个下午茶的时间过去了，复仇者那边给出了答复，为了安全起见，他们会再收集更多数据的，再加上托尼看起来很乐不思蜀，托尔也是——一顿下午茶下来，托尔早就把弟弟望到脑后了——总之呢，托尼和托尔暂时是回不去了。 托尼很无所谓的说：“正好这边《复仇者联盟》热映，我和艾琳他们正打算去看这部电影呢，其实我更想看以我本人为主角的《钢铁侠2》，不过谁让我那么有队友爱呢。” 鹰眼忍不住吐槽：“你了解的倒挺多。” “入乡随俗嘛，再说我这么做——”托尼为了证明他是真入乡随俗了，还鹦鹉学舌的跟着贾维斯学了句中文，“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舌头感觉都要被撸直了，但看着队友们一脸震惊的模样，托尼非常惬意的耸耸肩，“不小心就学会说中文了。” 可惜拆台的来了，艾琳恍然大悟道：“根据你的语境，我大胆猜测下，你说的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托尼：“……” 鹰眼：“哈哈哈！” 托尼‘不小心’切断了通讯，面无表情的打了个响指：“贾维斯，电影票订好了吗？” 贾维斯沉稳的开口：“是的，先生，艾女士非常慷慨的提供了资金。” 托尼：“……贾维斯，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以为事实显而易见，先生。”银行可没有开通跨平行宇宙业务，换句话说，托尼他现在一朝回到解放前，从亿万富翁成为穷光蛋了，唔，穿着高级订制西装带着限量版手表的穷光蛋。 艾琳稍微倾斜头问：“我想你们在我家产生的花销，你们的组织会给予报销？”稍后她又笑起来，“只是开个玩笑，我在和贾维斯的交流中获益匪浅，所以欢迎你们到我家做客。” 托尼即时更新的心情物语：真是日了狗了！ ——这才叫真入乡随俗呢。 …… 电影票是订好了，不过真等他们组团到电影院，还真的不是那么容易—— 艾叶有贾维斯（即便只是贾维斯一部分数据流）做外挂，在网上大杀四方倍儿爽，听说要去看电影，他第一个响应，三清在上，和他家宝贝闺女一起去电影院看电影，绝对是有生之年系列，没什么好说的了，去去去！ 托尔也很好打发，托尼就说了句“到时候给你买肯德基全家桶“，不过，“看什么看，整个复仇者联盟都是我的，神盾局还拿着我的赞助呢。”后面这句话是对艾琳说的。 艾琳欲言又止：“你——” 托尼以为艾琳被震住了，他展开手臂，豪气冲天道：“怎么了？我是托尼·斯塔克。”这句话感受下是这样的，“我是托尼·斯塔克，我有钱！” “不，我想说的是，在你是大老板兼赞助人的前提下，他们办起事来也其实没有多么积极。这里面暴露的问题，还不够明显吗？”艾琳耸耸肩说道，托尼……托尼装作没听见，他转头朝托尔指指点点：“你可以把你的红披风摘下来了，你这身很耽误你入乡随俗，那什么艾先生，麻烦你随便给他找个窗帘，桌布的换上。只是开玩笑，随便找件t恤就行了。” 艾叶给托尔找了件印有……俾睨众生基神的t恤，托尔激动极了：“弟弟！” 不过问题来了，t恤是艾叶收藏的周边服饰，正常尺寸，可托尔一肌肉男，就算能穿上那也是把t恤撑爆了，但这也不是什么问题。艾琳把她的魔杖拿出来给衣服施了一个‘速速放大’的咒语，放大到托尔的尺寸。 托尔更激动了：“你和我弟弟一样会魔法！” 托尼面无表情的盯着艾琳：“其实我焦虑症还没好，所以照顾下我这个病患，你还有什么不符合这两个平行宇宙人类发展大趋势的分歧，一块让我见识了，我也好重组下我的唯物主义三观！等等，你那是什么神情？你还需要想一想吗？” 今天还真的是托尼的幸运日了，因为他话音刚落，被艾琳丢给和莫里亚蒂聊天的邪恶的阿蕾莎就凭空出现了，她冲艾琳抬了抬下巴：“我决定了，吉姆是我下一个服务对象了，你这次可不能再强制我不做本职了。” 艾琳眨了眨眼道：“那是你们俩的事，不过你得等到阿蕾莎自然死亡后了。”根据两个平行宇宙间的时间流速，阿蕾莎所在的世界一年相当于艾琳所在世界的两百七十年往上。 听艾琳这么说，邪恶的阿蕾莎舔了舔没什么血色的嘴唇，嘴角勾出诡异又满足的笑：“那是自然。” 总是管不住好奇心（嘴）的托尼扫了邪恶的阿蕾莎一眼：“这是什么？雇佣童工？” 邪恶的阿蕾莎轻飘飘看了托尼一眼，发现是个没什么威胁力的凡人，顿时轻飘飘的把视线移开了，显然不屑回答托尼的问题，她矜持的朝艾琳点了点头：“那我先回去了，等明天再来找你。”说完就不见了。 托尼“小声”的嘀咕着：“好‘亲切’的小女孩。” 艾琳没空理他，她正在检测邪恶的阿蕾莎回她的平行宇宙带来的数据波动，不过呢，这时候就该有影视剧涉猎广泛的艾叶顶上了，他摸着下巴很严肃的推测：“邪恶的阿蕾莎是恶魔，她最起码活了上千年了。” 托尼：“……那她为什么还是个小女孩模样，恶魔也得侏儒症吗？”是的，托尼坚强挺住了，还坚强的继续嘴贱了！ 同样活了很多很多年的托尔可淡定了，很笃定的来了一句：“她能随意改变模样。” 此言一出，托尼和艾叶都齐刷刷的看他，托尔挠了挠后脑勺：“不是吗？她不是会魔法吗？我弟弟会魔法就能随意改变模样。” 托尼翻了个白眼。 艾叶有感而发：“好一个兄弟情深！” 托尼白眼差点没翻回来。 现在就差夏洛克了，他一上来就对艾琳说：“我和斯塔克先生相处不好。”潜台词很明显了：有我没他，以及有我没他。 艾琳揣着明白当糊涂，她拉长了调子问：“所以？” 夏洛克怒视他家女朋友，这并不管用，到最后咨询侦探不情不愿的点头同意去了。其实他是可以选择不去的，但谁叫托尼·花花公子·斯塔克会去呢，这样的原因吧，或许在情商总是不上线的夏利的脑海里都没有成形过，但他看艾琳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他的眼神坚定而充满占有欲，那是属于看情侣的眼神。 现在人到齐了，那就出发去看电影。 艾家的庄园在与世隔绝的山上，是艾叶看好的风水宝地，再加上刻意隔绝，基本上就是十年八年的可能都不会见到外人，就像艾琳所说的山下幼儿园，说起来好像离的很近，但实际上也得有好几百公里，不过这并不耽搁艾家的日常起居，她家都有个艾叶牌的信号塔，单就是网速那叫一个溜，看贾维斯那么快获取了信息就可见一斑了。至于交通方面，艾叶平时有飞剑，艾琳通常都走传送阵，具体感受下是这样的： 他们一行人站到传送阵上，托尼前一刻还在问“我们是在等直升机吗”，下一刻传送阵启动，等他们被传送到艾家位于距离艾家庄园最近的大都市的别墅里时，托尼的话音都还没落呢。再推开门往外看，就是繁华的都市了。 对此适应最好的除了艾叶和艾琳，就是托尔了，人家也是个说飞就飞就飞千万里的人物。 夏洛克是第二次感受了，他有点晕传送阵，但人家有女朋友关怀呢，最可怜的就是孤家寡人托尼了，他撑在地板上神情郁郁，不过当他在问过贾维斯（贾维斯就不需要传送阵），得知他们一下子穿梭了近千里后，科学之魂熊熊燃烧了，整了整他那套高级订制西装，人模人样的走到艾琳身边，握住她的手：“亲爱的琳，你有想过跨平行宇宙来工作吗？斯塔克企业热烈欢迎像你这样的高尖端人才，薪酬福利全不是问题！” 艾琳纠正道：“你找错人了。” 托尼：“？” “擦亮下眼睛吧，斯塔克先生，你要找的高尖端人才是你口中和托尔智商同等级的艾先生。”夏洛克毫不客气的开嘲，只是这地图炮开的有点大。 艾叶幽幽的开口：“我有没有说过，一部改编自《福尔摩斯探案集》的电视剧涉及到性转呢。” 夏洛克：“……” ——看来粑粑找到了正确克制嘴毒上门女婿的方法呢，这还真是…喜闻乐见。 以上就是真正到达电影院前的“准备工作”了，这还只是到达电影院前的，他们还没有真正进到放映厅呢。托尼是知道他在这个平行宇宙的高人气的，但他骚气十足的在比肩接踵的电影院门口站了三分钟，尖叫声无，围观人群无，更别说激动来找他签名的迷弟迷妹们了，这不是预期中的走向啊？ ——说好的成为一方网红呢？ 第72章 天外来客05 托尼是呆若木鸡，但也只呆了一分钟，他跑向正在准备进电影院的小伙伴们，很笃定的对艾琳说：“一定是你用你的小棍子做了什么。等等，我以为你是东方人，你怎么会用西方的魔法，它是西方的对吧？” 艾琳很爽快的承认了：“只是施了个忽略咒，不客气。” 托尼：“……谁用你好心了？我是托尼·斯塔克。”这句话感受下是这样的：我是托尼·斯塔克，我从不低调！ 夏洛克翻了个白眼。 托尔抱着从肯德基买的缤纷桶——是的，他一眼就相中缤纷桶了——一点注意力都没有分给托尼。 而从来都是二十四孝粑粑的艾叶声援了自家宝贝闺女：“我们琳琳最厉害了！” 托尼按捺住翻白眼的*，撇撇嘴说：“我还真是谢谢你了。” 艾琳挑了挑眉：“你好像并不满意，斯塔克先生？” “请把‘好像’去掉，亲爱的。” “好吧，那就让我给你分析下如果我没有施忽略咒的结果，可能之一是你会被当成这个平行宇宙里饰演钢铁侠的演员（艾叶科普：“小罗伯特·唐尼。”），不，鉴于你现在毫无伪装，他们会先怀疑下你是唐尼先生，但理智紧接着会告诉他们你不是，那就有可能之二了：你只是个冒牌货。他们不说崇拜你，反而可能会鄙夷你；另外还有一个可能和刚才你得到的反应一样，这就需要贾维斯告诉你，亚洲人对欧洲人的脸盲综合征了，是的，在大部分我们眼里，你们欧洲人都长一个模样。” 艾琳一口气说了这么一长串，停顿下朝托尼附送一枚再纯良不过的微笑，“所以，我们现在可以进去看电影了吗？又或者你想‘以身试法’？” 托尼：“……” 艾叶似乎觉得被他家宝贝闺女打击的托尼有点可怜了，他就安慰道：“妮妮不哭，站起来撸。咳，其实吧，你要是把你的钢铁战衣抬出来进行合体的话，你就能感受你的高人气了，应该是这样没错。” 托尼有没有被安慰到，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 美国队长是第二天中午才从井里爬出来的，他到的时候大家正在吃午饭，托尔是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的在啃，看到美国队长史蒂文·罗杰斯，满嘴油光的打了个招呼就继续大快朵颐了，至于他的另一个队友托尼，他正怏怏的摊在沙发上，看起来很没有精神，史蒂文心里一紧，叫了托尼一声：“托尼，你还好吧？” “哦，老冰棍。”托尼眼皮抬都没抬一下的打了声招呼，下一刻就从沙发上站起来，很激昂的发表了一通演说：“我不会说我的唯物主义三观破了又重组重组后又破了，我不会说这里的一切都不科学，我更不会说我回去要把给神盾局的赞助停了，我只会说我他妈的爱死这里了，我一点都不想回去！” 史蒂文：“……托尼你——” 托尼严肃的说：“是的，我爱平行宇宙。” 史蒂文把话说完了：“你瘦了，托尼，辛苦你了。”说完他就把视线转向了艾叶，事实上艾叶投注过来的炙热视线，他想承认自己没感觉到都不行。史蒂文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的朝艾叶伸出手：“你好，我是美国队长史蒂文·罗杰斯。” 吃了一枚‘健胃消食片’就一夜之间瘦十磅（请不要问他在这期间他跑了多少趟厕所）的托尼一抹脸，上前握住了史蒂文伸出去的手：“我突然想起来斯塔克工业还有董事会议等着我，所以两方友好交谈就免了。托尔，用你的红披风把你的嘴擦一擦吧，我们该走了！” 埋头大吃大喝的托尔头也不抬的说：“要走你先走吧。”这里对托尔来说，已经快比肩阿斯加德了，他也没说想弟弟了。 史蒂文也严肃的说：“托尼，现在不是赶时间的时候，等班纳博士确定了定位坐标后，我们再赶回去不迟。”说着他有环顾一周，“艾博士呢？班纳博士需要和她进行数据交换，大概这一类的。” 托尼：“……我谢谢你了，老冰棍。”不提艾琳还好，一提起艾琳，还得加上她男朋友夏洛克来，男女混合双‘打’的滋味，托尼深有体会。 ——这么一说好像托尼很可怜，事实上呢，托尼一喷二喷的不亦乐乎呢，如此就形成了“良性循环”，使得他们所到之处毒液遍野，一不小心就波及到艾叶身上，不然那颗能让托尼化身“一夜七次郎”——和马桶亲切接触——的‘健胃消食片’是从谁手中来的？ 等学霸们就两个平行宇宙间的定位得出一致结论后，托尼、托尔和来接他们的史蒂文就可以回他们的平行宇宙了。托尼二话不说就往井里跳，他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了。 都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了，托尼不知道的是，在他跳井里穿梭回他的平行宇宙后，艾琳在井旁开辟出一扇由能量组成的门，也就是说托尔和史蒂文是走门回去的。 不过托尼稍后就知道了，因为他就站在蓝光屏幕前围观了这一幕，围观的人包括班纳博士，鹰眼，黑寡妇以及一干神盾局探员。 稍后，在两个平行宇宙间穿梭更为自如的贾维斯也带来了艾琳的问候，“且行且珍惜，斯塔克先生。” 托尼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回去就研究量子启动器，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当然，托尼的中文还没好到这个地步，但他现在不是在倒时差吗？倒两个平行宇宙间的时差。 不过等到托尼发愤图强鼓捣出能够在定点平行宇宙间穿梭的量子启动器时，他的中文也到了能拽句俗语的地步了，这还真是……可喜可贺。 这时候，距离托尼从井里爬进爬出的，已经过去两星期了。托尼早准备好了一车皮的金砖了，砸也能把艾家的庄园给砸平了，就等着他试运行量子启动器了，结果，结果艾琳那边给他发讯息——是的，他们现在能跨平行宇宙进行通讯——说他们现在没空招待他，如果托尼真的要过来的话，就和他们对一下行程表。 托尼震惊脸：“我不敢相信，你竟然拒绝斯塔克，一个斯塔克！”不过托尼震惊归震惊，他随即就冷静下来，“你们是怎么知道我要过去的？” 夏洛克理所当然的反问：“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艾琳耸耸肩，算是附和了她家男朋友的话。 托尼还没来得及静静，就听艾琳说：“事实上，我们也可以从我们所在的平行宇宙到你所在的平行宇宙去。” 托尼兴致不大高，就随口问了句：“从什么时候？” “从你们走后，”艾琳回答道，这下子托尼的兴致就提起来了，艾琳补充道，“想来你已经看出来了，我家院子里的那口井很特别了——” 夏洛克懒洋洋的插嘴：“亲爱的琳，我想斯塔克先生，不仅看出来了，他还亲身感受过，想必印象十分深刻。” 夏洛克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托尼英勇无畏跳井.gif可是在复仇者联盟内部疯狂流传，托尼的一世英名啊，如果托尼还有的话。 托尼也不是吃素的好吗，他像是会苍蝇一样朝夏洛克挥了挥手，很是不屑一顾的说：“平行宇宙研究学家说话，你个门外汉凑什么热闹，还是说你中了‘没办法离开女朋友三米远’的魔咒？” 夏洛克轻飘飘的看了托尼一眼，似乎一点都没有因为托尼的话而生气，他还朝人家挤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呢：“我还没恭喜你呢，女朋友和下属在一起了正准备结婚的斯塔克先生。哦，我是不是恭喜早了，他们给你发请帖了吗？不不不，看起来你还不知道这件事，所以不客气。” “那我还真的谢谢你了，整天偷窥别人的私生活偷窥癖无药可救的福尔摩斯先生。”托尼说完把视线转到艾琳身上，“亲爱的，难道你就没想着给你男朋友——哦，如果他真的是你男朋友，而不是什么gay闺蜜的话——请个心理医生吗？” 此情此景，艾琳拉长调子这么说：“我真高兴看到你们俩相处的这么和谐，所以斯塔克先生想过来这边，是想和夏洛克一起手牵手去读小班吗？如果是这样的话，热烈欢迎。” 夏洛克：“……” 托尼还想象了一下那样的画面，他打了个寒颤：“我得去吐一吐了，关于你是如何凭借着那口奇妙的井打破平行宇宙间壁垒的事，我们单独再谈。”不知道托尼是不是故意的，反正‘单独’这个单词的音调就比较重。 夏洛克成功脸黑了，第二天就拖着他家女朋友跑路了，事实上是他们终于踏上了围剿莫里亚蒂犯罪网络的道路。 ——不知道莫里亚蒂是不是在等邪恶的阿蕾莎过来，邪恶的阿蕾莎在临走前是说她明天再过来，但邪恶的阿蕾莎那边的一天，就相当于艾琳这边的九个月，四舍五入下，这可以称得上“度日如年”了。唔，希望莫里亚蒂没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