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吻清晨》 第1页 [现代情感] 《热吻清晨》作者：顾青姿【完结】 文案： 娱乐圈年度最热门的影帝江浔，是个几乎神隐的男演员。 他在工作时间之外概不营业，甚至个人微博都不加v ---- 突然一天，他的微博置顶：请把她健康的还给我 照片里的医生身穿防护服，背对着镜头，站在隔离区病房里 随后他关闭了评论。 千万粉丝猜测照片里是他什么人，热搜上吵了很久，也都为照片里的人祈祷 最后也没人知道她是谁。 很久以后，他的微博置顶变成了：我爱这世间的清晨，更爱清晨身边熟睡的你 内容标籤： 都市情缘 天之骄子 娱乐圈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有江浔 ┃ 配角：陆司林 ┃ 其它：abcde 一句话简介：爱她就像爱生命 第1章 大清早林有就累的脖子发麻，值班遇上急诊手术熬了一夜。 刚回办公室，桌上手机消息一直响，她的微信群消息除了工作群，其他的全是消息免打扰。 瞧了眼手机亮着，是陆司林给她发消息：林有，李敝结婚你什么时候回去？ ：要是礼拜五回去我替你把票买了。 ：李敝叫我和江小北当伴郎…… 他后面发了很多关于参加婚礼的高中同学的具体事宜。 林有只看见一句，李敝结婚你什么时候回去？ 她退回去看了眼日期，心说，坏了。 完全忘记这回事了…… 高中微信群的未读群消息999，她看了眼也没点开。 『矮人国』群消息她看都没看。 迟疑了一会儿，给陆司林回电话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陆司林大概也刚下夜班，时不时听见他那边和人打招唿，放低声音说：「我周五下午回去，下午的班同事顶替我。李敝等我回去当伴郎，我礼拜一也请假了。」 他说着又抱怨：「这几天值班真要我的命。」 都是二十七八岁正当好的年纪。奈何他们实在没时间。空有一颗躁动的心。 林有安慰他说：「我今天值班，晚上下班。周末早上要开会，我这两天太忙，都忘记这回事了。」 李敝二月的时候在他们医院住院了一段时间。结果现在才刚五月，他就要结婚了。 用陆司林的话说，计算机学霸出院后突然顿悟了，火速开始筹备结婚事宜。 但是学霸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 陆司林说：「结婚那天是周末，估计咱们高中同学都会回去参加，毕竟有江小北这崽子当伴郎。举目四望，现在就咱两是地主家的长工。不好请假。」 林有听的心里一动。没想到江小北也回去。 江小北居然有时间？ 他今年不是应该红到保镖随时跟着吗？怎么还有时间参加高中同学的婚礼？ 她想问来着，又忍住了，说：「先让我熬过这个星期再说吧。我回去了联繫你。」 高中关系好的那几个人，就她和陆司林学了医。 早班的师弟方琮进来，见她站那儿盯着桌上的铜钱草好一会儿了都不动，问：「这是怎么了？」 林有闷闷说：「在想怎么和人换班。」 白琮问：「有事请假？」 林有嗯了声，「我同学礼拜天结婚，就前段时间住咱们医院那个。我要是能礼拜四值班，礼拜五下午下班我就可以走了。」 白琮戏嚯问她：「就那个高材生的程式设计师？哎呦，可惜了，老文还和我打赌来着，说他肯定是你的菜。」 李敝算是程式设计师里的出水芙蓉，长得非常耐看，人又斯文，就是工作很要命。 当然医生工作也很要命。 林有接了杯水，看了眼手錶，说：「再让我听见你们背后诋毁我，我就给护士站的姑娘说，你们两笑话她们没有妇产科那边的姑娘漂亮。」 白琮忙说：「别介，姐姐，我们就那么一说，我给你换班。想办法也给你换。我替你值班行不行？」 林有瞭然的看他，呵笑一声。 大师兄林潮进来问：「你们不查房等什么呢？」 白琮理亏，笑说：「没事没事，这就走。」 早上查房后她一直忙到中午，特意和林潮说了声情况，林潮和她是一个老师，比她高三届，研究生的时候一直是林潮带着她。几乎算她半个老师。 值班的事林潮替她了，她礼拜五晚上就到家了。 方芸开门见她，吓了一跳问：「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她行李都没带，就背了个包，站在门口嘆气说：「妈妈，让我先进去行不行？。」 林文山出来看见她惊讶后全是惊喜，接过她手里的包，问：「有有，怎么不声不响的回来了？」 林有累得要命，窝在沙发上，说：「没事，一个高中同学周末结婚。」 林文山哦了声：「那你明天可以休息一天。」 林有解释：「婚礼在周末，不过明天可能要过去帮忙。」 林文山附和：「也对，你们同学回来的多吗？」 林有边看手机边说：「明天去了才知道，结婚的那个男生，你们应该有印象，叫李敝。我们那届学的最优秀的学生。」 方芸听见关于结婚的事，话题就多了。
第2页 而且她知道李敝，以前开家长会的时候就认识了李敝的妈妈。 皱着眉问：「是不是长得白白净净的男孩子，学计算机的？」 林有嗯了声，方芸听的心里有点酸：「你们这么多年的同学，怎么就没处出来点感情？」 林有太知道她的痛点了，开玩笑说：「妈妈，学医的真的不配有男朋友。我一个星期都空不出来一天，人家和我谈恋爱图什么？图找不到我人？」 方芸用手指着她，想了一会儿说：「那怎么不找你们医院的，就你一个科室的男生就不错。」 林有差点出口的话憋住了。 我和白琮，那是从妇产科轮转到泌尿科的关系，谈起恋爱来，那真要出事…… 方芸说的其实是林潮。 林文山看了方芸一眼，制止了她继续说。 安慰林有：「你吃没吃饭？我给你热点吃的吧，你吃了早点睡吧。」 林有摘了眼镜拿在手里，摇摇头，闭上眼长舒了口气说：「我连着上了36小时班，下班的时候吃过了。」 林文山催她：「那就洗洗快去睡吧，别熬夜。」 林有这会儿累也说不着，有点莫名其妙的亢奋，回了房间，躺床上但是睡不着，闭上眼就开始瞎想。迷迷煳煳的睡着了，梦见高中教室里上课的时候，梦里有她，有陆司林，还有江小北…… 天不亮她就醒来了，轻手轻脚起来洗漱完，进厨房找吃的，其实她被饿醒的。 林文山听见动静，起来看见她站在厨房喝水，问：「你是不是饿了？」 林有看了眼窗外，天还没大亮，问：「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你这个生物钟是不是有问题？」 林文山无所谓道：「我没问题，是你有问题吧。我给你做点吃的吧。回来能呆几天？」 林有和他讲：「我周末晚上就要回去，我没请假，礼拜一早上要上班。」 林文山听的直嘆气，问：「那，早上想吃什么？我一会儿去买菜。」 林有撒娇：「你随便买，你做的我都爱吃。」 林文山摸摸她脑袋笑笑，心疼的想好好的姑娘怎么就让她学医了？边心疼边给她做早餐。 方芸女士早上起来对前一天没聊完的话题又进行了补充。 问她：「你们医院真没合适的？」 林有尝了口肉饼说：「妈，我才大学刚毕业没多久。」 方芸一下就进入辩论状态了。认真问：「你大学读了几年？你读了八年，比别人慢了四年时间。过了年就是二十八了姑娘，再不抓紧和别人的差距会越拉越大。」 林有心说，我怎么又和人比赛了？ 反驳：「我慢了四年那也不能怪我啊，你怎么不说我比别人还多学了四年呢？」 方芸语重心长说：「有有，不能那么比，你就算读书多，但是不能姿势太高，你看隔壁老蒋家的敏敏，你们一个高中，一届毕业，她读的一个普通的二本大学，但是她其他方面优秀啊。轻松赚钱，最近带着老蒋两口子满世界的旅游。」 林有这叫被宿敌暗伤。很想说方女士不讲理，但是又忍住了。 她和隔壁老蒋家的小蒋是打娘胎里就带着仇的。 只好哄方芸说：「妈妈，我给你报个旅行团吧，你们也出去转一圈，行不行？」 方芸是市中心医院护士，还没退休。根本走不开。 方芸横她一眼问：「你给钱吗？二十八的姑娘，怎么就有个十八的心智？」 她二十六才大学毕业，工作倒是一年多了，但是工资少的不提也罢。 用陆司林的话说，我爸觉得靠我自己的本事，四十之前都别想成家。 老林瞪了方芸一眼，说：「你别动不动教训她。张口闭口的挣钱少。别听你妈瞎说，学医就是慢。没钱就没钱，我给你攒着。」 这话让林有更羞愧了。 隔壁楼的老蒋不光有会赚钱的闺女，他还有个学习很好的小儿子呢。 老林就她一个闺女，还跟个无底洞似的就知道往里砸钱。 林老师的午饭她到底没吃上，中午快开饭的时候，陆司林给她打电话，问：「你回来了吗？」 林有答：「我在家里了。」 陆司林大概在开车，说：「那你准备一下，我现在过来接你，我们先去李敝家里。」 林有还没说话，他就把电话挂了。 她披头散髮站在阳台上，方芸问：「现在就出去啊？」 她换了件衣服，怕方女士又教训她，整理了妆容说：「婚礼是个好地方，年轻男女多。您别拦着我。」 不等方芸说话，她就熘出门了。 陆司林有半年没见她了，林有站在马路边上，穿着衬衫牛仔裤，什么也没带。真的像个女学生。 陆司林远远就看见她了。 林有听见喇叭声，看了眼驾驶位置，动作敏捷跳过去开了副驾驶门。 结果副驾驶坐着秦仲，她高中的同桌，很健壮的一个男生。 她呆滞了两秒，利落关上副驾驶门，开了后门进去了，动作一气呵成。 秦仲见她懵里懵气的，大笑问：「同桌，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林有答：「昨天晚上。」 陆司林在内后视镜上看了她一眼说：「怪不得看你还没睡醒的样子。我昨晚陪这帮孙子喝了一晚上酒。」
第3页 林有接了句：「那你现在清醒吗？别被交警逮进去。我通宵熬夜的攒了两天假，回来一趟不容易。」 秦仲听着她说话大笑，笑完后又感嘆：「听你这争分夺秒的意思，真是让我羞愧。」 林有嘆了口气，说：「听你这么说，我一点都没被安慰到，简直更丧了。」 听的秦仲直乐。 陆司林大概熬夜后有点亢奋，缓和气氛说：「我上班都快上懵了。都住到医院了。」 秦仲问林有：「你们医院也这么忙吗？」 林有看了眼手机里的群消息，给他讲：「我前天早上上班，昨天下午六点下班。下班后半夜回来的。」 秦仲回头看了眼她，说着扭头看陆司林，停顿了半天，接着说：「我，不和你们这些人为伍。」 陆司林嘴巴坏惯了，说：「你一个中年发福的秃头老男人，我也不和你为伍。」 第2章 林有听的笑出了声。又想起李敝，问：「李敝在我们医院住院的时候，我没见他有女朋友啊。」 陆司林说：「他那个德行，我一天都比他一个月说的话多。八成是相亲后闪婚。」 秦仲嘆了句：「你这个就叫嫉妒。嫉妒李敝脸比你好看。」 陆司林呵呵冷笑两声，表示不服。 到李敝家小区，陆司林车上准备了礼物，林有看见车后备箱里的礼盒才惊觉自己的莽撞，两手空空。 车后备箱塞得满满的，陆司林给她和秦仲一人分发了两盒礼品，说：「开我爸的车，他车里常年备着这些。」 林有知道他瞎说的。 他这个人在这方面非常细心，高中毕业这么多年，相熟的几个同学都是他在联络，每次都是他组局，有时候他人不在都能把局凑起来。 这些事他驾轻就熟，相比之下她简直像个幼稚的小朋友。 秦仲嘆了句：「我这记性，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要见叔叔阿姨。」 陆司林无所谓说：「都是心意，一样的。」 李敝的妈妈已经退休了，他还有个姐姐。 李敝家其实离林有家只隔着两条街，陆司林敲门，他姐姐开的门，李敝的家人都认识林有。 李敝妈妈招唿她说：「你们工作好忙，特意赶回来。」 林有笑笑，说：「结婚这种大事还是有时间的。」 李敝的姐姐招唿她说：「你们先坐，李敝刚才被叫出去了。说是江小北回来了。他们今天和婚礼策划那边要对一下流程，婚礼策划的人是江小北带来的。都去酒店了。」 林有听的脸色一僵。 陆司林接话说：「江小北带回来的估计是专业的摄影，明天怕是会来娱记。」 真是防不胜防，谁也没想到江小北会进娱乐圈。 江小北、陆司林、李敝三个人从初中开始就是一个班的， 后来的秦仲、陆欣、秦昭昭加上林有，高中三年一直都是前后桌。 高中开始，他们七个就算是一个小圈子。 陆司林大学去了军医大，林有也去了医科大，秦昭昭学传媒，都在b市。 秦仲学工商管理，大学在本市。陆欣去了国外读商科。 只有江小北一个人去了遥远的江城，也是是重点大学，学的物理专业。 大学毕业那年，他不知怎的就进娱乐圈拍戏去了，谁都不知道前因后果。 他这个人在这几个人印象里一直有点漫不经心的松散，顶多算身高突出，身材不错。 至于说他长得多令人惊艷，倒是没那么夸张。可能是认识的太久了，看习惯他那张脸，也就那么回事，比普通人确实好看。 要说特长，只能是气质取胜。但是气质这个东西，非常的不稳定。 但是娱乐圈的粉丝不这么认为，陌生人初见依旧会被他那张脸吸引。 乌央乌央的小姑娘们迷他迷得要命，尤其他的气质，简直成了吸粉利器。 进娱乐圈几年，他算是平稳进步，没有爆点，也很神秘的一个公众人物。 尤其去年年底他凭藉电影《无人问津》，在国际电影节上爆冷斩获了最佳男主角。 令所有人意外。 还没等过年，身价立刻水涨船高。 一夜之间就从一个独自美丽的男演员，被粉丝送进了全民老公的队伍中。 用陆司林的话说，他那副看人只肯抬五分眼皮的德行，也不知道现在的小姑娘到底迷他什么。 反正，事实就是，他们这七个人的小团体里，出了一个娱乐圈男神。 本来是过来找李敝碰头，结果没见到他人，三个人跑了个空。 陆司林因为前一晚熬夜状态不行，实在困得不行了，非要给林有和秦仲找个休息的地方。 所以最后，他带着林有和秦仲到市中心吃火锅去了。 从李敝家里到火锅店，陆司林的手机一路响个不停，秦仲大学毕业就在社区基层工作了，他这个人性格好，也爱玩儿，平时爱打个游戏。生活挺安逸的。 三四线城市和一二线城市的区别还是挺明显的，幸福感很突出。 他问：「林有，你们假期休假吗？」 林有抿了口水，笑起来，说：「当然有，就是比较忙，可能会被叫回去上手术。」 陆司林回了微信，笑话她说：「她比我上医院的时候多，就比我多忙一倍。一个月也匀不出一天时间。」
第4页 林有接话：「看吧，要不然说劝人学医天打雷噼。」 秦仲噗嗤笑了声，「倒也，不至于这样。那是你们学得越好竞争越大。」 陆司林开玩笑说：「话虽那么说，高中的时候你能料想到你同桌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秦仲开着车，骂他：「我觉得她挺好的，就你的德行越来越差了。」 林有笑的一点都不惭愧。 火锅店里人居然还不少，三个人坐在大厅里，大厅里嘈嘈切切的一片嘈杂。 秦仲问了声：「不知道下一个结婚的是谁。」 陆司林看完手机，掏了烟盒放在桌面上，把手机放在烟盒上说：「咱们几个估计结婚都有点困难。就你的可能性最大，你先加油。秦昭昭一会儿就过来了。 林有听着掏出手机看了眼消息。 秦仲挤眉弄眼问：「就秦昭昭那个八卦精，来了咱们三张嘴说不过她一个。」 惹得林有一直笑。 林有确实饿了，拿了片生菜咬了一口，听他两互叉。 秦仲和陆司林两个人边聊天，边笑她。 秦昭昭进来，果真像秦仲说的，站在大厅中央就夸张的喊了声：「有有，你居然也回来了？」 林有放下筷子刚站起来，就被她扑过来抱了个满怀，秦仲啐她：「你像点样子，见我们不用这么浮夸。」 秦昭昭不理他，追着问林有：「你回来怎么不说一声？搞突击呢？」 林有答：「我一个基层民工，能回来靠的都是运气。」 秦昭昭和陆司林高中三年都是同桌，稳如泰山。 陆司林说：「她哪有心思管你能不能回来，她的目标在明天，要去扑江小北，一心奔着上热搜。」 秦昭昭不屑的唾弃：「我是那种人吗？我要上头条也是和我男神，江小北那样的，我真瞧不上他。」 秦仲：「噫～话说的太早会被打脸，咱们小江是实实在在的实力派影帝。虽然运气的成分高了点。」 在吐槽江小北的这件事情上，大家态度都是不约而同的一致。 秦昭昭问：「那晚上有什么活动？唱k，蹦迪，单身联欢会？赶紧的，安排起来。」 秦仲听着都觉得爆肝，说：「你放过这两个吧，让这两回去好好睡个觉。」 陆司林挥挥手：「根本不影响，我们都是夜班通宵无所谓的人，对不对？」 说着沖林有扬下巴。 林有慢吞吞吃了口肥牛，淡定说：「你行，你上。我不行。」 惹得秦仲和秦昭昭笑个不停。 火锅只有林有一个人认真在吃，其他三个兴致勃勃的在聊天，秦昭昭还时不时给她煮菜。 陆司林手在手机下面的烟盒上来回摸了几次，但是都没把手机拿开，林有看的都忍不住了，说：「你要想抽就抽。摸来摸去摸什么呢？」 陆司林左手肘支在桌上，左手虎口卡在下巴上，乜了她一眼，要笑不笑的，右手把烟盒揣进裤兜里，催她：「我不抽，你吃你的。」 秦昭昭喊：「哟哟哟，我同桌对有有真是呵护一万年不变心，他根本就看不见我。」 林有问：「难道你觉得我比你漂亮？」 秦昭昭抢答：「我比你美艷！」 林有慢吞吞说：「那就对了，陆司林和我那是革命情谊，我们最知心的话题，无非就是不去普外当牲口或者医院哪个科的护士最漂亮等等。」 陆司林哎了声，笑着说：「骂人不揭短。」 秦仲伸手拍了把他肩膀骂了句：「狗德行。」 几个人笑他，他只管笑，也不辩解。 四个人吃完火锅没地方去，开着车满城乱转，李敝到下午打电话来，陆司林在开车，开了外放，还没说话，李敝问：「司令，你们怎么还没过来？」 陆司林问：「给我发个位置，就来。」 林有有些犯困靠在秦昭昭肩上睡着了，陆司林内后视镜上看了眼，让秦仲把车窗关上，秦仲不明所以回头看了眼，悄声问：「我去医院也没见大夫都累成这样啊。」 陆司林又看了眼说：「小姑娘一个，你真当她是铁打的？害臊不？」 秦仲不服气说：「哟哟哟，还真来劲了？」 秦昭昭听的直乐。 陆司林盯了他一眼，之后哼笑了一声，觉得和傻子说不清楚。 到了酒店林有还没有醒过来，结果车一停她瓮声问：「到了吗？」 秦昭昭惊奇问：「你是真睡还是装睡？我手机都静音了，都不敢动怕吵到你。」 林有睡眼惺忪的睁开眼说：「睡着了，刚车减速把我晃醒了。」 陆司林问：「要不我先送你回去休息吧。」 林有没带包，掏了手机看了眼时间拒绝：「没事，已经清醒了。」 三个人：「……」 酒店五楼的宴会厅已经布置好了，婚礼策划在准备机器，花艺师晚上开始布置现场。 陆司林脱了外套，只穿了件衬衫，一手揣在裤兜里，站在宴会厅门口喊了声：「李敝！」 李敝站在台前和主持人正在说话，林有看过去，觉得奇特，她居然认识主持人。 这人平时在电视上还挺活跃的。 台下第一排椅子上坐着的人回头一眼就看见站在陆司林身边的林有。 她真是一点都没变，还是一副少女模样，但是心思一点都不少女了。
第5页 门口的两个人都穿白衬衫，站一起仿佛像情侣装一样。 台下其实坐着好些人。 秦昭昭也沖李敝喊了声：「恭喜呀准新郎。」 说着几个人朝舞台走去。 直到江小北站起来回头看他们，林有才看见他。 他戴了顶黑色的帽子，帽檐很大，脸都遮在阴影里。 穿了件黑色的休闲衬衫，整个人都有点疏离，和这里的人都不一样。 林有余光里看到他好像在看她，但是她一直偏头当作没看见。 兄弟们见面，惯例一样都要拥抱打招唿，互相问候几句脏话。 陆司林等不及和江小北特意拥抱了一下，问了句：「什么时候回来的？」 江小北看了眼林有问：「你们呢？」 林有见他盯着她，回了句：「今天。」 李敝特意过来和她说：「我以为你回不来。」 林有说：「我都没见过你女朋友。你藏的真好。」 李敝笑的有点羞涩，笑说：「她是我大学的同学，今年家里催得紧，我们觉得差不多行了，索性就结婚。」 林有调侃他：「听你这意思，真不诚恳。」 李敝笑笑，但是不辩驳。 秦昭昭和江小北歪着头不知在说什么。 十几个人，有几个是李敝的大学同学，林有见帮不上什么忙，坐乖乖在旁边听着他们聊婚礼细节，陆司林没躲过去，又被抓壮丁做伴郎了。 秦仲最先已经报名当司机，不做伴郎。 陆司林迷惑问：「你这个伴郎都没个上限吗？我随便就能加进去。」 其中一个伴郎说：「新娘当年是我们学校舞蹈队的，伴娘多少个人，取决于伴郎。」 陆司林喊了声：「靠！那我们北子可千万别被那帮女的糟蹋了！」 全都闹笑起来， 江小北扭头就朝他抽了一巴掌骂道：「把你臭嘴闭上。」 陆司林嬉皮笑脸的躲。 在场的还是顾及江小北，因为他是明星，是公众人物，大家都有点刻意的避让。 尤其是他的助理就坐在他身边。 摄影师在讲明天早上的摄影流程，伴郎的摄影要麻烦些，早上要先拍一个短片。 陆司林从裤兜里掏了车钥匙回头递给林有说：「钥匙给你，你先开车回去吧，我估计晚上回不去了。」 林有抬头就见陆司林背后站着的江小北盯着她。 李敝看了眼他两，挑眉戏问：「得了，少操/你的心。」 林有坐着还没站起身，陆司林说：「我把人给你们拉出来，你看看就行了，赶紧让人回去休息。我们学医的可金贵着呢，你以为跟你们似的，天天半夜不睡？」 秦仲骂他：「你特么刚不是说你们学医的通宵上班不在话下吗？」 林有听的笑起来，其余人也笑起来。 秦昭昭不知哪借的相机，催他们：「快排练你们的，让我录一个有影帝江小北的伴郎团。这个热搜我先预定了，谁也别和我抢。」 江小北助理就在身边，笑的讨好说：「姐姐，别发丑照就行。」 十几个小伙子插科打诨的笑起来。 秦昭昭举着相机比划了一下说：「我的审美，怎么可能让丑字出现在我的照片里。」 江小北说：「你那男朋友长得就挺丑的。」 大家都笑起来，秦昭昭追过去要揍他，江小北也不躲，由着她张牙舞爪的扑过来。 助理小哥替他拦着秦昭昭，满口讨好：「姐姐，姐姐，你真漂亮。」 逗得大家都笑起来。 林有看着他们笑闹，有点丧丧的想，她要是能和昭昭一样什么都能讲出来。 就不会有那么多遗憾了，也不会吃亏了。 第3章 伴郎团有一支舞，江小北和陆司林站在李敝右边，李敝的大学同学站他左边。 舞蹈是最近网上短视频特别流行的一段，挺欢乐的。 下午排练的时候，只有江小北第一遍就跳的有模有样，其他几个完全像做广播体操。 秦昭昭笑的前仰后合，语不成调说：「就你们这舞蹈拿出去，我上热搜会被笑死的。」 林有看着他们跳舞被逗乐了，其他人笑成一团，都顾着拍视频，谁都不肯指挥一声。 林有实在忍不住了，指挥道：「陆司林你把肩打开，腰收紧，挥臂的时候用力甩出去。」 临时加的舞蹈对他们来说真的有点难。 江小北的助理站在林有后面，也举着手机拍了一张，所有人都在镜头里的照片。 估计是防着被人偷拍乱写爆料。 新娘来的有些晚，婚礼主持和策划需要核对一下第二天的流程，新娘晚上过来看场地。 她过来时带来一群伴娘，林有粗略看了眼起码有十几个姑娘。各个着装精緻，看着都挺生勐的。 秦昭昭偷偷和她说：「估计都是奔着江小北来的。看着就像是蹭热搜的老油条。」 真是个看热闹不怕事大的。 新娘和伴娘们一来，整个宴会厅都热闹起来了。李敝一一的介绍，新娘是个自来熟的性格，三句不过就开始给在场的介绍伴娘。 林有握着手机坐在后面，林老师给她打电话，她看了眼闹哄哄的宴会厅，起身去外面接电话，老林问她：「有有，你晚上回来吗？」
第6页 林有想楼上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开了电梯，说：「我晚点回去，你们别等我。」 她前脚进电梯，后脚江小北和助理就跟进来了。 林有愣了下，又想也对，他一个如日中天的新晋影帝，不适合被一帮姑娘缠着，他现在警惕心比以前高多了，以前聚会该吃该喝，也不打理自己的妆容。 电梯里电话挂断了，静悄悄的，有点突兀。 林有没穿外套，突然感觉两只手有点多余，没地方放。 江小北助理，是个糰子脸的男生，见人就笑，笑呵呵的看她。问：「姐姐，你下楼还是回去？」 林有也弯着眼睛说：「我下楼等等，他们上面估计需要一会儿。」 说完低头看手机消息。 小助理还没来及说话，江小北盯着她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声音低沉，听着让人觉得痒痒的。 她下意识抬头看了眼他，又低头，心里莫名的有情绪，心说，你管得着吗？ 看了他一眼，答：「有两天了。」 江小北见她不肯抬头，不肯好好说话，继续问：「什么时候走？」 「明天。」，头也没抬的看手机。 小助理大概看出点问题了，凑跟前问：「姐姐，我听说你是大夫，谘询你个问题，心悸是不是心脏不好？」 林有抬头看了他一眼，想了下说：「这个你应该去谘询一下陆司林，他是心外科的。我是神经外科的大夫，不管心脏。」 助理哦了声。乖巧的再没开口。 酒店大厅辟出一片区域用绿植做屏障，隔出一个休息区，但是休息区基本也没有人会去，因为隔壁就是个餐厅，和大厅隔着一面玻璃墙。 林有出了电梯，直奔休息区，江小北伸手抓她的肩膀叫她：「有有，去隔壁，我有事和你说。」 林有不想去，但是挣扎不开他的手，回头瞪了他一眼。 江小北这才笑了，整整一下午，他那张脸都寡淡着，这会儿才鲜活了，见她有点恼了，居然眉开眼笑。 林有怕被人看见，低着头进了隔壁包间，就三个人。 林有若无其事问：「你要和我说什么？」 江小北摘了帽子，他这个月戏刚杀青，头髮留得有点长，他还没来得及剪。 林有看了眼，心里有点惊讶。 帽子摘了，头髮居然还是一样的蓬松，真是令人羡慕的发量。 林有真没觉得他帅的有多出尘绝艷。 估计是认识的太早了，看时间长了晕脸。 小助理出去后，江小北问：「真打算一直都不和我说话？」 林有犟了句：「怎么可能。」 江小北问：「那为什么一直躲着我？」 林有看了眼他，说：「我们又不熟。顶多是没话说。」 瞧这气性。 毕业这么多年，高中至今，这七个人的小团体的活动，他两都参加。 居然没人知道他两恋爱过。 林有和他的旧怨有一部分还和隔壁老蒋家的敏敏有关系。 那旧仇在林有眼里，就是奇耻大辱。 江小北笑起来，盯着她，目不转睛。 林有瞪了他一眼问：「你看我干什么？」 江小北其实也累，拍戏结束后续的工作多，他有段时间没见李敝他们了。 上一次见林有还是在医院。 李敝住院他过去看他，顺带看林有，结果林有夜班，他绕上楼去看她，大晚上她居然在给病人家属做手术前谈话，门开着他站门口就能看见她的背影。听了会儿，最后也没打扰她，就走了。 江小北坐在椅子上，一腿端正，一条腿歪在一边儿，漫不经心的问：「真那么大气性？这么久了还恨我呢？」 林有右手食指抠抠额头说：「没有，就是单纯看你长得不顺眼。」 他笑了下，问：「都这么多年了，还没看习惯？」 林有：「我又不是天天看你。哪来的这么多年？」 江小北：「那天天看，多久能习惯？」 林有问：「你现在撩妹不玩朦胧情书那一套了？直接上手？」 江小北理亏，低头失笑：「我不撩妹。」 「哦，现在都不用你出手了？都是人家敲你的门自荐枕席是吧。」 江小北盯着她说：「当然不是，我只给一个人开门。」 林有吐槽：「是吗？那你就洗白白的，等着被人睡吧。」 说完站起身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出门走了。 江小北一个人丧丧的，懒散的靠在椅子上看着门缝外，独自失笑。 她现在都变得这么辣了。 他们预想了第二天肯定会很热闹，但是还是低估了江小北的影响。 应该说切身体会了什么叫做娱乐圈男神的力量。 让明星做伴郎这件事，真的是有面子又没面子。李敝心里门清，那帮伴娘有江小北，他才好脱身。 大清早江小北指使秦仲开车接林有，李敝家里的路口就开始有人跟队，江小北都没下车。 后面跟了两辆车。一直跟在接亲的车队后面。 江小北就坐在秦仲车上，他助理跟着身边。 林有坐在副驾驶位置，替伴郎们拿着行李。 秦昭昭应了李敝的请求，跟着摄影组替新郎和伴郎搞定对方的男闺蜜。
第7页 分工可以说非常的公平，谁也不闲着。 这帮粉丝倒是比较理智，没超车，就规规矩矩的跟着。并且从两辆车变成了四辆。 等到新娘家小区楼底下，摄影队的已经下去架好机器了，伴郎们要下车排队形。 江小北下车前问林有，：「有有，帮我看一下。」 秦仲没察觉，和林有一起回头，两人异口同声说：「没有问题。下去吧。」 江小北：「……」 江小北沖两人无奈的笑后，跟着助理下车去了。 刚下车就听见周围有人喊：「江浔！」，都在用手机拍照。 林有和秦仲有点不习惯。 秦仲开玩笑说：「喊了十几年的江小北，我都忘了他大名叫江浔。」 他在高中才正式用大名，但是高中三年没几个人叫他江浔，陆司林和李敝都是一个初中升上来的，都管他叫江小北，时间长了，他的大名根本普及不开。 林有没说话，江浔这两个字，她曾经模仿过很多遍，但是始终不得要领。 小区里的人很多，秦仲停了车说：「新郎无所谓，但是咱那个伴郎金贵，要去保护一下，别被疯狂粉丝给非礼了。」 林有心里冷笑，提着装衣服的袋子跟着他步行进去。 小区里还保护的挺好的，门口保安有在执勤，楼下粉丝也都挺理智的。除了拍照倒是一点看不出来娱乐圈粉丝的狂热。 但是上楼就不行了。 林有本来和秦昭昭两个人已经在楼底汇合了。秦昭昭刚和林有说：「我把他们送进门了，我的任务就完成了。」 结果秦仲发微信说：「你们两个上来吧，要不然伴郎们可能会吃亏。」 秦昭昭稀奇问：「那么多伴娘，他们能吃什么亏？」 秦仲看了眼江小北的助理，说：「主要是江小北吃亏。」 林有不客气说：「那就让他吃吧。」 秦昭昭莫名看了她一眼笑问：「有有，和小北有意见了？他跟你那个宿仇，毓婷谈恋爱的事？」 林有纠正她：「她叫毓敏。那都八百年前的事了。」 秦昭昭：「哦，毓敏，就高中的时候号称校花就够笑死人了。不过我关注她微博了，现在混的挺不错的，谈了个富二代的男朋友。美妆博主混的有声有色的。也算半个娱乐圈的人。」 提起这个老将家的毓敏，林有更心塞了。 摆摆手说：「不提了，提了我更伤心。」 具体为什么伤心她没说。 秦昭昭就以为江小北居然和她宿敌谈恋爱，伤了兄弟情。 上楼后一看，哎哟，这架势。伴娘真的实在是太多了，新娘的房间里全是穿着统一的姑娘。正到关键时候，伴娘们押着伴郎，规定一人抱一个伴娘做深蹲。 秦昭昭凑林有耳朵边说：「真是目的直接，霸王硬上弓啊，摆明了都是沖江小北来的。」 林有觉得这话真酸，回了句；「陆司林长得也不差啊，那几个大学同学个个都是精英，哪个都不差。」 伴郎们不肯下手，大概都不好意思。 江小北站在靠门最边上，他对面站了个长得特别漂亮的女孩子，露肩的菸灰色伴娘裙，衬的人特别有气质。 但是江小北就跟没看见一样，回头人群里找人。 看见林有进来，就凑过来说：「帮个忙，行不行？」 林有还在扭头和秦昭昭说话，就被他拉过去了。 婚房里吵闹一片，几个人高中同学都盯着江小北，陆司林顿时大骂了他一句：鸡贼。 转身就抱起了秦昭昭。 全场闹笑一片。 李敝大学的同学安静的像鹌鹑一样，也不敢对豪放的伴娘们动手，只羡慕的看着江小北和陆司林，大概没想到他两居然自带道具女伴儿。 林有个子矮小，人又瘦，江小北抱起她毫不费力，她穿的牛仔裤，又安全。 不同秦昭昭的短裙，陆司林调笑：「你这个走光了算工伤，找李敝报销吧。」 秦昭昭和他打闹成一团，伴娘们憋着坏，见江小北躲避，故意盯着江小北和林有。 闹归闹，伴娘们也不敢挑明了让江小北抱，大概知道江小北确实不适合和伴娘做身体接触的游戏，所以对他抱着林有，也都接受。 但是林有很生气。 深蹲这个难度真太大了，林有将自己缩起来，江小北小声说：「你这点体重，真的没事。」 林有不信威胁他：「我要是摔了，你也别想好过。」 陆司林骂他：「你就是看有有最瘦。我怎么没想到。」 江小北的公主抱很扎实，林有担心他一个前扑把她扑地上去。死抓着他的胳膊。 他总着脸，五个深蹲果真毫不费力。 这关过了，下一关更兇残。 江小北就不参加了，由替补秦仲顶上。 他站在林有身边，也不出去，也不参加。 秦昭昭抱着陆司林的外套三个人凑在一块，秦昭昭和他两悄悄说：「新娘有点眼熟啊，不会也是咱们一届的吧。」 林有认识的人没秦昭昭多，也不清楚。江小北难得说：「我们初中同学，高中不是咱们学校的。」 林有扭头看了他一眼，没有你不认识的女生。 他只当作不知，看着伴娘们。 因为她们又开始上道具了。
第8页 第4章 拍照片的人很多，江小北不躲避，但是也不会抬头看镜头。 道具这一轮秦仲被整惨了。李敝的大学同学无奈的沖伴娘们说：「你们这叫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这么下去，这个婚真结不了。」 全场闹笑。 终于熬到了新郎表白环节。 他们这几个人随行太保，就先退了。 电梯里陆司林吐槽：「李敝这小子，就是阴险，故意找你当伴郎。他今天可真轻松。」 江小北松了衬衫领口的扣子，笑说：「你觉悟这么高？那你结婚的时候自己上去拦伴娘去吧。」 陆司林切了声，浑身被喷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问：「你结婚别指望我好心。」 江小北好不惭愧说：「我结婚当然指望我老婆，为什么要指望你？」 出了单元门，几个人吓了一跳，一群女孩子围着喊：「江浔！江浔！」 陆司林走在最前面，被叫喊声吓了一跳，一个箭步上去高喊了声：「让开！」 后面几个笑疯了。 江小北忍不住笑，骂了声：「你个傻逼！」 秦昭昭笑得趴在林有肩上。 外面的女生们也被他吓了一跳，以为他是保镖。 他自己也被自己逗笑了。沖姑娘们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一帮粉丝见他们几个笑的忍不住，也莫名其妙的跟着笑。 几个人出去，手机党举着手机拍个不停，江小北沖她们笑笑，助理跟着他走在前面，替他隔开跟着的粉丝，一帮姑娘围绕在他身边。 陆司林和她两吐槽：「看他这副德行。」 秦昭昭问：「你说我一个箭步上去扑倒他，是不是明天就上头条了？」 林有问：「你确定你不会被这帮姑娘摁倒？」 秦昭昭哦了声，说：「确实不划算。我明天发视频，我的号涨粉几十万不在话下，我要和他捆绑了，流量稳赢他那前女友。」 林有给她补充：「这么执着和他前女友比什么？你稳住你的热搜女王不就赢了。再比如，靠他赚很多钱。」 上了车秦昭昭笑她：「我们的有有，也开始知道人间疾苦了。知道怎么赚钱了。」 「我又不住天上，只是穷的不想说话而已。」林有笑了笑。 车上几个听见了都笑起来。 换了辆车，江小北的助理当司机。 七座的商务车，林有坐在后排，陆司林回头问：「你们医院工资很低？」 林有不想说，摆摆手说：「都是学医的，有钱没钱你不清楚？」 陆司林是军医大，和她的轨迹不同。 他哦了声：「那可能真的你是最穷的。」 林有都气笑了。 江小北问：「有多穷，说出来让我见识一下。」 林有似笑非笑问：「听了你会给我发钱吗？」 江小北笑起来，说：「高兴了就会。」 林有一秒变严肃：「拿着你的钱，滚蛋。」 陆司林大笑：「不知道为什么，听她骂你就觉得特别爽。」 江小北耸肩笑笑并不在意。 秦昭昭边翻手机又看见了蒋毓敏的消息，问江小北：「你和前女友还有联繫吗？」 林有扭头瞪她。 秦昭昭无视她的眼神，笑着等江小北说话。 江小北漫不经心问：「你问哪一个？」 林有听的不动声色扭头看着窗外。 「就高中隔壁班那个？」 「哦，那个啊，没联繫。」 「我记得她学习一般。」 「不记得了。」 林有等他们聊完了，才扭头问：「快到了吗？」 陆司林问：「你是不是饿了？」 林有跟着答：「有点。」 秦昭昭故意嘆气说：「我的有有啊，我和你都没默契了。你之前放假去哪了？我打电话你妈接的。我都忘记问你了。」 林有摆弄着手机说：「我妈给我安排相亲，一天一场，相了三天。」 秦昭昭感嘆了句：「阿姨这么强？」 「我一个星期也空不出一天假。我的时间她早摸的清清楚楚了。一口咬定我没时间谈恋爱，强制人为干预。」 前面两个听的笑起来。 秦昭昭悄声问：「她是不是被毓婷刺激的？」 林有看着前面目无焦点：「可能吧。」 陆司林问：「阿姨要是要求不高，那我就上门自荐了？」 林有拒绝他：「那真遗憾，我妈的第一个要求，男方不能是医生。」 陆司林问：「为什么啊？」 「因为我妈是护士，太知道你们这帮男医生，怎么和护士站的小护士们调情了。」 秦昭昭忍不住大笑：「直接翻车，阿姨还有什么要求？」 林有扭头看着她说：「把你嘴巴合上，笑得太大声，会显得你脸大。」 秦昭昭一秒变严肃。 陆司林回头问她：「你现在在医院都这么严肃吗？这么不经逗？」 林有使坏说：「我们科不比你们外科，公认的大污龟。」 秦昭昭尽管没听懂，也察觉不是句好话，问：「这话怎么讲？」 林有不肯说了，陆司林问：「你真想知道？」 秦昭昭推了一把骂他：「赶紧的。」 江小北听的哼笑了声。
第9页 秦昭昭说：「不过你们医生真的很能讲段子，我年前阑尾手术，当时有个医生问我是不是怕？我主要是疼，就说我不怕。结果他说，心跳都135了你还不怕？」 江小北听着觉得有意思，转头笑问陆司林：「你们平时都这么说话的？」 陆司林轻蔑的看了眼江小北：「我们不吓唬小姑娘。」 林有接话：「你们只讲荤段子……」 陆司林无奈的笑，阻止林有：「胡说。」 林有诚实说：「外科的段子实在太多了。」 秦昭昭顿时道：「意思你就是在我们面前说话才装模作样？」 江小北扭头就问林有：「你也会？」 林有摇头。 陆司林幸灾乐祸道：「你找她看次病不就知道了。」 林有很认真拒绝：「我不会修钢笔。」 陆司林笑的天动地响，沖林有举拇指。 秦昭昭没明白，问：「你们说什么哑谜，有意思吗？」 林有催他们：「到地方了，别聊了，赶紧下车。」 江小北扭头看了眼她，像只被抓尾巴的猫，爱挠人还跑的快。 刚下车，给新郎官开车的秦仲凑过来讲：「伴娘们真野啊，围着我要小北电话，我……」 陆司林问：「你怎么了？难道还吃亏了？」 秦仲冷静说：「我实在推脱不开，就报了……陆司林的电话。」 陆司林双手抱拳：「哥哥，我谢谢你勒！」 几个人笑成一团。 大厅里灯光暗，他们进去坐在靠舞台的第一桌，等着后面的人。 陆司林和江小北在外面等着跟着新郎新娘进场。 林有真没这么参与过谁的婚礼。婚礼现场和她之前参加的不是一个路数，明显有点娱乐圈风格，非常唯美。 伴娘们在对面坐了一桌，台上有四个，剩下的一桌居然都穿的一模一样的裙子。 秦昭昭和她偷偷说：「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的李敝倒插门了。」 秦仲起来招唿高中同学，居然来了两桌人，也都举手机在拍台上的江小北。 明暗交替的灯光里，他站在最边上，不看镜头，耷拉的眼睛，像是在听新郎新娘互诉衷肠。时不时歪头看一眼台下。 林有怕被人看见他站那里时不时看她。干脆专心吃东西。 两桌同学，境遇各不相同。互相打招唿，她高中的时候学习好，但是现在真的是个穷光蛋。 就像方女士说的，隔壁老蒋的闺女学习不好，人家赚钱厉害啊，在职场上社交手段非常好，可见光会学习没用。 不得不说，这话真的打击到她了。她有点沮丧，低头吃东西，连手机都没拿出来。 等舞台上结束，新郎新娘敬酒，陆司林和江小北跳下来。 江小北自然的坐在林有身边，凑她跟前低声戏嚯问：「你参加婚礼只顾埋头吃饭，都不抬头看一眼新娘新郎，像话吗？」 林有抬头看了眼一桌子人都在看江小北，扭头磨着牙问他：「你和我有仇是吧？」 江小北的椅子朝林有那边歪着，人也歪在那边。 同学们都和他打招唿，他笑着每一个人都能说上一两句，等全说完了，扭头和她偷偷说：「有时间了找你修钢笔啊。」 林有见鬼了一样，扭头看他一眼，目光转到他腰上。 不言而喻的笑笑说：「我一定给你介绍个好医生。」 他也不恼，笑眯眯的，但是一口没吃。 林有吐槽，赚那么多钱，活该你挨饿。 酒店结束亲朋好友就散场了，李敝要招唿家里亲戚，陆司林给他承诺：「行了忙你的吧，这几个人我给你招待了。」 那些没联繫的同学毕竟不是很熟悉了，尤其是女生，大都是为了来看江小北的。 拍张图片回去上传都是一段新闻。 江小北助理在楼下车上等他，他西装在林有手里，林有给他还了两次他都不肯接。 气的林有想给他扔了。 陆司林召集人问：「怎么的？大家？要不要续个场子？」 站他身边的林有举手：「我不行，我要回家，晚上就要走。」 林有身边的江小北也不说话。 演员和普通人其实完全不一样，身材管理和衣品格外分明，江小北的皮肤比普通同学都好太多了。气质完全不同。 他开着白衬衫领口的两颗扣子，袖子松散的堆在手臂上，一派洒脱。 随便拍一张照片都能让一群姑娘惊嘆。 一群人闹哄哄的商量了一通，下楼后续场子的跟着陆司林，林有和他们道别后，江小北跟着她走，只是和陆司林打招唿说：「那我们走了。」 陆司林气的骂他：「你个鸡贼玩意儿。」 他也不恼，笑着应承：「下回聚。」 林有见他追来问：「你跟着我干嘛？我和你又不熟。」 江小北也不恼，笑眯眯说：「顺道送你回去，我也回家一趟。」 第5章 江小北的助理叫余丞，林有坐在后座，江小北跟着也进来了。 林有看他长手长脚的，问：「你干嘛不坐前面去？」 他脾气好的像没听见一样。 余丞笑问：「姐姐也回去？」 林有瞪了眼江小北，说：「我晚上要走，明天上班。」 余丞问：「姐，你们医生是不是特别忙？」
第10页 林有接了句：「学医以后，年年都是高三生。」 余丞咂舌：「这么严重？」 江小北问：「后不后悔？」 林有想起这个，更不想和他说话了。她决定学医，有一半他的原因。 江小北现在学乖了，和她说话轻声慢语，就算她不回话也不会觉得尴尬，小助理没察觉两个人的问题，继续问：「姐姐你们医院太有名了。一看就知道你是学霸出身。」 林有解释：「但是我是最基层的一个，千万别夸我，听着像骂人。」 余丞在内后视镜上看了眼，吓了一跳。 江小北扭头目不转睛的看着林有，林有歪着头好像没察觉。 江小北搭茬：「你多和她学习，我们那届高考她成绩第一。比李敝都高。」 李敝在余丞心里已经是超级学霸了。没想到这位这么深藏不漏。 林有听着心里更不痛快了，挖苦：「我可不敢当你的夸奖。和你这种大明星比，你跟我抬槓呢？」 江小北丝毫没脾气的笑起来，像个清贵的少爷一样，扭头看着她说：「你讲讲理，你撅了我一天了。」 因为有助理在，林有没想到他这么没皮没脸。回了他一眼后扭头看窗外了。但是脸上带着笑。 到小区门口，江小北问：「你几点飞机？」 「我坐火车。」 江小北催她：「那我五点半过来接你，到时候给你打电话。」 林有刚下车，听见他安排，着回头问：「你吃什么药了？」 江小北沖她笑，说：「单纯是为了赔罪，为了下次见面呢个给我个好脸色，我多献殷勤，下次见面你就能给我点面子了。」 林有看着他那张越长越勾人的脸，冷笑：「跟你前女友们玩儿去吧！」，摔上车门就走了。 江小北的助理扭头看着窗外的人目瞪口呆。 江小北听的乐了，和助理说：「先回家一趟。」 林有进了小区，到楼底遇上了隔壁楼的刘芳华女士，刘芳华是个非常讲究穿着的人，人也时尚，穿了件开衫的中式连衣裙，妆容精緻，看着特别优雅。 见了她惊喜问：「有有什么时候回来的？」 林有：「我前天回来，芳姨出去啊？」 刘芳华笑说：「敏敏想吃我做的小吃，我给她寄过去，在这儿等快递来取。」 林有不想问关于蒋毓敏的事，只是哦了声，没接话。 她又问：「有有有男朋友了吗？不小了该谈了。」 林有笑笑说：「没有，我今年太忙了，暂时没时间。」 刘芳华笑笑说：「也对，你工作忙。你从小就乖巧，不像我们家敏敏那没良心的丫头，有时间了也不知道回来转一转。谈了个男朋友，b市的本地人，不知道怎么想的，给我打电话说要结婚。好不容易我给劝住了。现在的女孩子有不同从前，急匆匆的结什么婚。」 林有到底也没听明白什么意思，快递来了，她赶紧告辞：「那芳姨你忙，我先上去了。」 刘芳华笑眯眯说：「你赶紧去吧，我不忙，有时间到家里去坐坐。」 林有笑着应声。 回家正赶上老林给她准备行李，方芸去上班了。她进门靠在餐桌上看着老林给她打包滷肉，老林问她：「婚礼热闹吗？」 她笑嘻嘻说：「挺不错的，热热闹闹的。」 老林给她准备好，问：「今年还很忙吗？」 林有遗憾说：「很忙，刚考了试。还要带实习生。跟着老师进项目。」 老林装了肉，给她装了点他自己做的零食，又问：「那，现在有男孩子追你吗？」 林有伸手抓了点，边吃边遗憾说：「没有，我能接触的男孩子就医院那几个人。我时间就那么多，都耗在医院里了，剩下的那点时间都在看书。」 老林听着无奈的笑说：「那行吧，先忙你的，缘分的事。」 林有边吃边说：「你行那我妈不行啊，隔壁老蒋他老婆是不是又刺激她了？你有时间了劝劝她，别跟人家较劲。让我遭殃。」 老林手一顿，失笑，说：「别瞎说……专心看你的书。」 林有也不多说，方女士和蒋家的恩怨太久远了。 正收拾着，方芸回来了，进门就问：「有有呢？」 林有从洗手间出来问：「怎么了？」 方芸遗憾说：「我本来今天不上班，结果科里有个护士出事了，我去了一趟。行李准备了吗？」 林有换了件t恤，因为热把下摆塞在胸衣里露着腰，方芸看了眼问：「你这是什么衣服？快换一件。」 林有洗得满脸是水，笑着无动于衷。 方芸又开始叨叨她。 老林在做饭，不到五点晚饭已经吃过了。 方芸从进门开始就给她洗脑：「你可不是十八了，你过了年就二十八了。成成熟行不行？不用你多机灵，谈谈恋爱也好啊，社会里的男的不比学校，你不多接触以后肯定会吃亏。」 林有耷拉着嘴角，心说，你说的好听。她踢了脚老林。 老林劝她：「你别动不动收拾她，你也知道学医不比其他专业，辛苦又耗时间。」 方女士问：「我真后悔让她学医了。我现在只剩后悔，她要学其他专业，其他男孩子追她的肯定多。小时候看不出来区别，现在看出来了，隔壁楼刘芳华那姑娘，学习不行，早恋、瞎混在行，出了社会就不一样了，她谈恋爱的本事也是数一数二，真是遗传刘芳华的本事了。」
第11页 林有真被比下去，问：「小蒋那么能赚钱，干嘛不给她爸妈买了别墅出去住？干嘛还住在这旧大院里？」 何苦非要在大院里扬眉吐气呢，让我遭殃呢？ 方芸冷笑：「怎么没买？人家在b市早买了个大房子了，要不然刘芳华整天朋友圈显摆个没完没了的，什么我们住不惯那边，一个熟人都没有……」 简直深情并茂…… 林有听着这一比较，方芸女士和刘女士梁子更大了。 她是万万没本事超过刘芳华家的蒋毓敏，不提当年，现在人家事正经网红，粉丝几百万，经济实力秒她一个渣渣。 而且方芸女士只能炫耀一句我女儿学习好，在医院工作。 但是人家刘芳华女士就不一样了，我女儿算是个名人，而且b市买了房子，有产业，我女儿经常和明星在一起工作，我女儿不光长得漂亮，身边追她的富二代很多…… 这样一想，林有更觉得对不住方女士了。 不但没让她扬眉吐气，反而让她输的惨不忍睹…… 方芸和刘芳华女士的恩怨要追朔到林有还没出生以前。 两人从小认识，按照方芸女士的说法，她一直比刘芳华优秀。 关于这一点，林有保留意见，表示怀疑，但是不点破。 但是刘芳华女士命好是真的，她的老公和老林一个单位，而且是单位的领导叫蒋川。 刘芳华在市文联工作，轻松又体面，认识的人都是市领导，而且她本人早内退了。 听着就比方芸女士命好太多了，方芸女士至今还在医院上班。 老林手机上给她转了笔生活费，跟她说：「别听你妈的，先忙你的。」 方芸气的站起来骂了句：「让你惯着她到八十岁。」 正说着林有手机响了，但是陌生号码，她接了电话没出声，那边问：「准备了好了吗？我到你们小区门口了。」 林有啊了两声，直接把电话挂了。 江小北坚持不懈的又给她发视频，林有看着坐在身边炯炯有神的两人，挂了视频给他回了电话。 只说了声：「我就下来。」 起身干巴巴说：「我同学和我一块儿回去，他到小区门口了，那我走了。」 她在家，方芸忍不住要吐槽，她要走了，方芸又捨不得。提着行李非要送她下楼。 小区门口有两排大树，江小北没下车，但是他助理站在车头前，见林有出来喊了声：「姐！」 方芸敏锐的看过来，江小北见她出来也从车里钻出来。 换掉了一身正装，换成了一身牛仔裤连帽卫衣，头髮有点乱七八糟的。看着像个乖弟弟。 他殷勤的打招唿：「这是叔叔阿姨吗？我是林有同学，江小北。」 方芸和老林沖他笑笑，和他客套了几句。 老林以为站在车外的助理是同学，结果走到车跟前，车里又出来一个人。 江小北见方女士看助理，就介绍说：「这是我表弟，送我们去机场。」 方芸没认出来眼前的小伙子就是最近手机上经常看见的那个男明星，老林则是一心操心着林有都没注意看江小北。 助理把行李放在车后备箱，老林嘱咐她：「到了给我们打一个电话，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林有刚准备说，我不是读书的小孩子了。 结果老林又说：「你别捨不得花钱。钱给你转了。」 林有听的老脸一红，撒娇答：「我知道了。」 等车一走。江小北那张脸要笑不笑的盯着她。 林有问：「你看我干什么？我真没钱，你看我也没用。先送我去火车站，我票买好了。」 小助理也不说话，问：「哥？」 江小北无所谓说：「开你的，别听她的。」 说完沖林有问：「不是说你相亲吗？没看上？」 林有看了眼微信群的消息，高中群里都在讨论江小北，他的照片满群飞，偷拍的照片五花八门。有的被做成表情包刷屏。 陆司林在群里说过，不准把江小北的照片爆出去。所以群里斗图格外放肆。 有一张照片是她低头，江小北扭头盯着她笑，表情包上写：妹妹，我有点心动了 她心里骂句了，心动你妹…… 「看上了，正了解呢。」 江小北问：「有有，改天我摆一桌，认真和你赔罪。行不行？咱们两的旧恩怨该一笔勾销了。」 林有扭头看了他一眼，答：「别，我受不起，你也别和我有牵扯，要不然粉丝不得吃了我。」。 心里端的是，我才不会让你心安理得，你欠我的，就一直欠着吧。 江小北问：「那你到底是怕我，还是怕粉丝？」 林有挑眉看着他问：「你觉得我怕谁？」 车拐进机场，林有看了眼窗外，不等他说话，吩咐他：「江浔，把你脸给我遮起来，你要是给我惹麻烦了，你就慢慢给我等着吧。」 江小北听的笑起来，伸手戴了帽子口罩，听话归听话，瞧了眼她，问：「你看这样行了吗？」 长手长脚的大男人，耷拉着脑袋，歪着头看她。 车已经停了，她开了车门回头看了眼，说：「你差不多行了。」 到机场后，结果他助理不回去，林有从进了机场开始就离他远远的。 一直到登机了，两人相邻坐下，林有才问：「你的助理呢？」
第12页 他舒展开长腿，舒服的靠在背上，答：「我表弟，他不去。」 林有睁着眼睛，扭头看他问：「你弟弟？」 江小北问：「你好奇啊？」 林有哼笑了声，搭了句：「你嘴里有一句真话吗？」 江小北又巴巴的说：「真是我表弟，我没助理。」 他依旧带着口罩，坐在她旁边，商务舱私密性比较高，中间隔开他都能靠过来，一直看着她。 第6章 林有手机上看着工作群里的消息，白琮连着上了三天班，一个夜班还赶了三台手术…… 她看着有点幸灾，笑起来，没想到江小北勐的凑近来，脑袋快搁她肩膀上了，问：「你看什么呢？这么乐？」 他也不看手机，就是虚晃她一下，晃的她心直跳，扭头皱眉问：「得病了你？」 他无赖状，缩回去凝视她说：「我得病了都找不着你。林大夫现在除了挂号能见，其他都需要预约，要不是我这次给李敝做伴郎特意把你绕出来，那我见你一面都困难。」 林有才不承认他当伴郎是为了她。 他两这个旧仇真的有点歷史了。 林有是高一开学的第二个礼拜转进十一中的，她舅妈这学期刚调任进十一中，帮她办了转学。 她中考失误，被分到了郊区的十七中普高，她妈妈觉得学校不好，开学索性直接没让她去报名。 第二个礼拜星期一早上，她连书都没有，背了个空书包就去了。 全校师生参加升旗仪式，每个班都是一个队列，她没地方站，就抱着书包站在最后面。最后面队伍距离升旗台其实很远，林有站在后面根本看不到前面的人，后面班级的学生也活泛，女生都低着头聊天，男生们把队伍站的有点扭扭歪歪，互相动手动脚的嬉闹。 她舅妈过来找她，她喊了声舅妈，后面的一个男生回头看了她一眼，林有觉察，也看了他一眼，短暂到无甚印象，只记得他眼睛很亮。 她舅妈姓林，叫林枝青，问她：「有有，等会儿跟我去办公室，先把书领了，班主任安排你进教室。」 她乖巧的点头。静悄悄站在林枝青旁边听台上人念演讲稿。 大概她站的不合群，后面总有学生时不时回头看她，有个男生突然问：「江小北，你看后面那女生是不是特像赫敏？」 被叫到名字的男生有点漫不经心，懒洋洋的答：「那特么叫艾玛沃特森。」 林有听的清清楚楚。 但是不确定他们说的是不是她。 升旗仪式散后，她跟着林枝青进了老师办公室，高一一共十三个班，最好的两个班是一班二班，林有转进了一班。她妈妈给学校提供了她从小到大的成绩单，包括她中考那天的住院证明。她有股志在必得的决心，始终相信她的女儿学习好就应该进最好的班级。 林有心里忐忑，但是她舅妈教高一一班英语，所以她进一班很顺利。 班主任是个五十开外的叔叔，叫艾好潮，有点超前时尚的名字。 和蔼的和林有说：「不要有压力，这个星期有个考试，考完试咱们班才排座位。我先带你去教室。」 林有跟在他后面，进了教室站在讲台上，她挺着背，有点胆怯的害羞，艾好潮朗声介绍：「咱们班新来的同学，叫林有。你们先认识一下。」 说完指着最后面的几个位置问她：「你看看你坐哪里。」 林有没想到这么简单，还可以挑座位，还不用自我介绍，看了眼剩下的几个位置，挑了最后一排靠窗的桌子。同桌的男生站起身问她：「你靠窗坐？」 林有犹豫了下，点头。 前面不知哪个男生又说了句：「她好像赫敏。」 重点中学的考试非常频繁，尤其是开学考。考试在开学的一个星期后。 林有成绩确实好，充分证明中考真的只是失误了而已。 开学考成绩她年级第三，年级第一是李敝，第二叫卢俞，隔壁班的一个女生，林有是第三。班主任读成绩的时候，特意夸奖她：「林有同学中考出了意外住院了，但是学习成绩很不错，继续努力。」 全班同学都盯着她，她其实很不喜欢别人老和她提中考的意外。但是她性格挺腼腆的，只是笑笑，低着头不说话。 结果坐前桌的陆司林和陆欣回头问：「你中考怎么了？」 她抬头看了眼，说：「割阑尾去了。」 陆司林喊了声：「你真酷……」 那时候林有已经认识班里大半的同学，知道他叫陆司林，平时同学管他叫司令，和他同桌陆欣也已经熟悉了。他前面坐的就是那天那个江小北。 并且知道，他两那天说的就是她。 考试成绩公布后大家都在互相比对成绩看错题。 陆司林回头和她同桌秦仲一直聊天。她则一直低头看书，觉得有人看她，抬头几次。 都和回头的江小北不期然的对上眼神，林有很长时间都说不清楚那种感觉，那双眼睛和她见过的所有同龄人的眼神都不同，比她见过的所有男生都要锐利，又野又利。 是她从没接触过的一类男生。 陆司林和她同桌秦仲聊到一半问她：「你初中是不是三中的？」 林有抬头看了眼答：「不是。」 陆司林有点悻悻，还没说话就听见江小北贱贱的笑他，他回头骂了声：「笑屁笑！」
第13页 江小北哼笑了声：「我笑傻/逼。」 林有听见他骂人，抬头看了眼，他正盯着她看，她短暂的瞥了眼，低头继续看书，等过了几秒又抬眼，他还在看她。 她那时候是个中规中矩的乖学生，既不迂腐也不调皮，是中规中矩的乖。 但是男生不一样，一个眼神就能清楚互相之间的那点小九九。 江小北从开始就知道陆司林有点喜欢林有。 林有成绩一直好，但是不是那种拔尖的好，她不偏科，稳扎稳打。用老师的话说，是个特别勤恳的学生。 但是江小北不一样，他理科成绩拔尖，语文英语落后。总成绩不拔尖。 因为林有舅妈林枝青是英语老师，所以林有是英语科代表，她是个特别省事的人，不打报告不管别人写不写作业。除了收作业布置作业传达老师的消息，从不多管闲事，只管学自己的。 班主任艾好潮最爱骂得一个学生就是江小北，他本来叫江浔，但是陆司林和几个初中一个班升上来的同学一直管他叫小名江小北，连着班主任和老师也都不叫他江浔了，都叫他江小北。 可能老师都有一个通病，对学习好又聪明的男孩子格外偏心，江小北就是那种又聪明又调皮的学生。 老艾骂他最凶的一次是在高一下学期期末，老艾的语文课上整整骂了他半节课，林有从后面看，他坐的马马虎虎，低着头，看不出什么清楚，但是她肯定他心里不以为意。 下课了陆欣的情报就来了，偷偷和她说：「你知道老艾为什么骂他吗？他约会被老艾撞上了，市体育馆里带着女朋友打篮球显摆，被老艾撞上了，简直是名场面。」 林有听着意外，看了眼前面，问：「老艾和你说的？」 陆欣特诚恳和她解释：「那帮男生都在，不信你问司令。」 司令和江小北打闹了几下，回头和两女生说：「江小北女朋友隔壁班的，长得非常符合他的审美。」 江小北也不解释，只是似笑非笑的问：「你说说我什么审美？」 陆司林不要脸说：「我和你看不进一条道儿里，按我说，她长得真的很一般。」 江小北瞥了眼林有，似笑非笑：「你特么才眼睛瞎。」 高中生活有一半时间都在准备考试，成绩发下来后的焦虑中度过，升高二后课程都加快速度了，班级里恋爱的也有，江小北那个女朋友也一直没听说分手，只是陆欣说那个不是他女朋友。 司令的同桌秦昭昭，是一个健谈到周围几个人都说不过她一个人。 最典型的就是她每天都要损江小北几遍，江小北给她讲题她要损，不讲她也要损。 司令经常问：「你是不是看上江小北了？」 听的林有心里想笑。 江小北这方面的涵养确实好，和男生兄弟之间说脏话无所谓，但是对女生耐心极好，秦昭昭怎么损他，他都不会说脏话。 但是林有一直没有和他多说过话，也没有单独相处过。 升高三后她的理科学的有点吃力，高三开始就一直在补课。 为此江小北还笑话过她，一只成绩好的笨鸟。 十几岁的年纪，真是经不起人这么说，心虚。她就怕人说她笨。 因为江小北的一句玩笑话，她简直想胖揍他。 ----- 她闭着眼靠在座椅上，江小北摘了口罩，碰碰她肩膀问：「晚上跟我走吧。」 她扭头盯着他，低笑问：「跟你上哪去？我一会儿要回医院给人开膛，没时间和你约。」 江小北问：「这么兇残？」 他压根不信她半夜回医院。 又问：「那你说说，咱们两恩怨怎么才算了了？」 林有看着他那张脸，真的说不出来他长得很一般这种违心话，问：「你到底心虚什么？这么急着给我赔罪？」 江小北坦荡答：「清了旧帐，我好认真开始追你啊。」 林有轻声问：「怎么又突然想起追我了？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你知道有多少女明星想和你发生点故事。」 江小北听的笑起来，眼睛都弯了，问：「这么关心我？我以为你和我老死不相往来了，追着你的时间参加了几次同学会，结果你理都不理我。」 他可真是个说鬼话的高手。 林有警告他：「江小北，我不是十八的小姑娘了，你开玩笑写张情书，我都能激动高兴一个星期。我们学医的女生，出了名的兇残，不信男人，只信科学。」 他收起玩笑脸，和她说：「我没有戏耍过你。」 林有轻松笑笑：「无所谓啊，笨的人就该受惩罚。那个亏我早认了。」 关于情书的事，她提都不许他提起。 江小北倒是比十几岁的时候开朗很多，他那时候看着真的有点像刺头。 突兀的安静了一会儿，听见他长唿了口气，说：「好吧，都听你的。旧帐清不清的都无所谓了，那我可以追你的吧？」 林有也没想到，他突然这么迫切想追她。 悄声问：「你老实说，是真的为了谈恋爱，还是单纯只是骗炮？」 听的江小北咬牙切齿：「把十几岁的林有给我还回来吧，我不要二十几岁张口荤话的林有。」 林有这下真的开心了，闭着眼睛，一直乐。 下了飞机，果真有车来接他，他回了句：「回公寓。」
第14页 已经快凌晨了，她也不好麻烦，跟着他回了公寓。 林有到了他的公寓，飞机上的好心情又没了。 一样的中学出来，她高考比他好多了，结果他四年大学毕业，就工作了，现在住市中心，一百多平的公寓。 她呢，大学就念了八年，毕业才一年，至今生活费要父母接济，租大师兄家里的旧公寓，房租和工资差不多一样多…… 真是个令人悲伤的局面。令她不得不怀疑，笨这个事情，后遗症是不是不可想像的严重。 公寓装修的中规中矩，他招唿：「本来准备带你去住酒店，但是又怕你多想。」 看得出来他真的有点小心。 林有倒是无所谓，这里其实离她医院不远，离她住的地方还挺远的，而且快十二点了，确实有点晚了。 看了眼手机说：「你别多想就行，别被娱记造谣就行。我无所谓的。」 江小北进去给她拿了瓶水，问；「你，是不是特别介意我做演员？」 林有看了眼手机里的消息，没回他话，行李里翻了平板出来看了会儿笔记，给白琮发消息，直接语音给他说了几种药名和计量。 江小北看着她微微皱着眉的样子，那股认真劲儿，还是和从前一样，觉得真是好看极了。 林有长得不能说多漂亮，主要是白净，让人觉得舒服，用老人的话说她面相特善。 江小北见她说完了，又问了句：「你饿不饿？」 她还没说话，结果他电话响了。 第7章 他看着手机，有点颓的走到窗口前，接了电话低声问：「什么事？」 那边的人说话像是不合他的心意，他有些不耐烦，有点皱着眉，另一只手揣在裤兜里，低着头脚在拖鞋上踩来踩去，听了会儿，等那边说完了，才漫不经心答：「行了，我知道了。没其他事我就先挂了。」 那边的郁薇有些生气，问：「我说的事情你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听？你就算拿了个很有分量的奖项，投资商也未必买你的帐，你也不能什么活动都不参加，你这么随心所欲，以后谁还请你拍戏？还不是你哥去给人赔不是？」 江小北问：「那你的意思呢？」 郁薇见他肯听了，说：「大学生电影节那个活动你准备一下，我拿到邀请函后通知你。接到的剧本我都整理出来了，你别在外面逗留，尽快回家。」 江小北突然扭头看了眼林有，又低头看着拖鞋，像是嘆气一样，答应了。 「我知道了。」 也不想再听郁薇说话了，直接挂了电话。 林有总共就听见他只说了三句话。什么事，我知道了，你的意思呢…… 听的都怪怪的。 江小北的家庭其实有点复杂，他自己从来不提。因为一两句也解释不清楚。 他妈郁薇女士，是b市土生土长的姑娘，性格强势能力出众，年轻的时候追求自由，婚后生了儿子陆寅，和前夫离婚后，爱上了落拓不羁的浪子江彦屿。 江彦屿是个来自三线城市的浪漫青年，热爱诗和远方，一生落拓不羁爱自由。 除了家里那套房子就有辆皮卡车，没什么东西。但是当时在都市精英女郁薇眼里，他整个人都是迷人的，和做生意的前夫完全不一样。 但是生活要苟且，两个人爱得久了就苟不动了，鸡毛蒜皮的翻旧帐，一场失败的爱情。 在江小北初一那年两个人离婚了。 郁薇为爱流浪，最后又回归了b市，也可能是上年纪了，生活还是有保障比较好，觉得和前夫比较合得来了。 江小北大一那年，两人又復婚了。 江小北身份就变得有点尴尬，他们一家三口，绕了一大圈，多出他一个。 b市陆家家大业大，他有个哥哥，叫陆寅，陆寅和两个富二代朋友创业，开了家娱乐文化公司。 江小北大一那年老江生病，江小北没办法，管郁薇借钱。老江的淋巴癌熬了几年，最后还是去了，最后让江小北欠了一身债。 大学毕业，他因着陆寅的关系，开始进圈演戏。其实他个人对这个行业热爱没有那么深，就是个工作，所以拍戏之外都属于他的个人时间，但是公司的人不这么想。 郁薇开始那两年基本不怎么管他，从去年开始，对他突然开始上心，从陆寅手里接过他经纪人的工作，有点对他时时盯着的意思。 他和他妈相处的并不愉快，郁薇觉得老江就是个不务正业的骗子，一个浪荡不上进的混子让她白白浪费了那么多年。 他但凡不听郁薇的安排，她就会语言攻击他，父子俩个一个德行，不思进取…… 林有见他挂了电话靠在窗口并不说话，看着也不像是心情愉快的样子。 多嘴问了句：「你老闆？」 他答：「我妈。」 林有没先想到这么复杂。也不好问他。 她手机微信消息一直响，她开了消息，白琮的声音穿透手机直喊：「你人呢？难道是那白斩鸡小哥哥结婚了，你独自伤心去了？」 她还愣神，江小北盯着她似笑非笑问：「白斩鸡小哥哥？李敝？」 林有警告的盯了他一眼，点开后面的消息，全是白琮的抱怨，夜班忙得飞起，实习生像呆头鹅，给他闯了大祸。 江小北进去换了件松松垮垮的t恤，瘦高的个子，穿着特别有型。等出来林有才看见他眉尾有道疤痕，淡淡的。她特意多看了眼。
第15页 她第二天一早要上班，催江小北：「我睡哪儿？」 江小北本来带她参观一圈房子，结果进隔壁卧室，是个陈列室，只有一张小床，房间里很多模型，和一些手办还有乐高。 林有站在门口也不进去，眼里全是惊讶，江小北进去看了眼，回头看她的模样，林有问：「确定我住这儿？」 他笑起来，说：「晚上我睡这儿，你睡隔壁去吧。」 林有毫无害羞，无所谓说：「听你安排吧，反正是你非要留我住的。怪谁呢。」 江小北逗她：「不怕吃亏了？」 林有避开他的眼神，心里骂他混蛋。 嘴上说：「是人就怕个知根知底，你是什么鸟变的，我还是知道的。」 认识十几年的人，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彼此心里都放心。 江小北听着心里更乐了，问：「那你说说，我是什么鸟变的？」 林有瞪了他一眼，嘲道：「反正不是好鸟。」 说完转身去客厅了。 这个公寓生活痕迹很重，说明他经常住这里，看着还挺会生活的。 听着和妈妈关系不太好。 她暂时了解这么多。 江小北对她是近不得远不得，他这几年见她的机会都不太多，都是他奔着她去，可是次次她都不鸟他。 李敝生病住院的时候，他首选推荐了她们医院，医院见了她几次，回回遇见她，她都面色严肃。 这次李敝结婚真是他费了翻心思才逮到她。 还是和以前的时候一模一样，生气都不动声色，较着劲儿的气人。 但是比高中时候开朗多了。 晚上两个人关系还挺融洽，第二天一早起来，她人就不见了。 一早上林有出门时，天才蒙蒙亮，想给江小北留个消息，又怕吵醒他，就作罢了。 出了门才看清小区名字，据身边追星的人八卦这小区住的明星不少。 等回了她住的小区门口看了眼，是真的破。但是没时间细看，把行李整理好，换了身衣服就上医院去了。 白琮看见她，就问：「还伤心呢？」 林有换了衣服，看着病历本，头也不抬说：「是啊，伤心坏了，差点早上就不来了。」 实习生们来了看见林有，都有点不同平时的惊讶，几个实习生跟在后面一直嘀嘀咕咕的。 下个月林潮要去出差，她要替他暂代住院总了，用白琮的话说，她就要当滚刀肉了。 看见这帮实习生和研究生还这么爱聊八卦，不上道，她真觉得头疼。 她和师兄林潮都是陈教授的学生，陈教授今年年初生病后，一直是师兄林潮替陈教授代课。 白琮不是他们学校的学生，他是外科主任的外甥，医院里外的人他居然都认识个□□成，连医务科那个巨难说话的刁副主任，他关系处的竟然还不错。 等查房完了，回了办公室，看到秦昭昭给她发的连结她才知道，秦昭昭的婚礼特辑上热搜了。 秦昭昭文案连一个江字都没提，满篇都是夸李敝的，祝福新人的。 但是整个vlog呈现出来的效果就是：博主和影帝江小北关系亲密，多年老友。 她的粉丝果真暴涨，果真被送上了热搜。 不光是江小北的粉丝，还有伴郎团的后援会都组织起来了。 视频里的李敝、江小北、陆司林、还有那两个大学同学，都成了热门人物。 当然，几个人里江小北最亮眼，镜头前工作的人，和普通人是不一样的。几个人就他的镜头感是最好的，人也是最亮眼的。 出镜的伴娘和站在旁边围观的她，尤其最后那个镜头，她站在江小北身边，他扭头笑着看她。 怪不得几个实习生都偷偷看她。 她看了眼热搜，九成的评论都是江小北的粉丝。也不在意，关了手机。 她不追星，不清楚网上有人搜他们当时在场的人，尤其是她。 林潮忙的脚不沾地，手术刚下，见她来了，催她：「中午跟我上手术，晚上帮我排值班。」 林有深唿吸，这就要来了，当牛做马的日子要来了。 整整一天，到晚上八点，还在给家属讲手术的事。手术室协调不来，林潮手术和会诊都忙不完，白琮带着一帮实习生做考评。 晚上和她抱怨：「这当牛做马的日子，我真是干的够够的了。」 林有看了趟病人回来安慰他：「行了，回去睡一觉，明天早上起来，又是顶天立地的一条汉子。」 白琮笑话她：「你有什么想不开的跑咱们科来了？你看人隔壁科室轻松的，都搞团建，你看看咱们科？男女一个价，都是牲口。」 林有替林潮整理会诊申请邮件，边记录边说：「师兄带进来的，年少无知呗。」 白琮开玩笑说：「你觉得你下个月准备三个手机比较好，你看大师兄，无敌强一个人，都被电话逼得发疯。」 林有白他一眼：「你就可着劲儿跟我撒野，等下个月我就没心情和你说话了，直接抽。」 白琮边吃外卖，边看手机，「哟，林有，你不得了，都上热搜了。」 林有波澜不兴说：「上个热搜算什么大事。我顶班的时候别出篓子，才是天大的事儿。」 白琮已经摸到秦昭昭的微博了，品了半天问：「这是你闺蜜？你们高中深藏不漏啊，居然藏了个影帝。」
第16页 林有整理完给林潮统一发过去后，看了眼他，问：「你们班同学就没个出类拔萃的？瞧你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白琮被她捅了一刀，痛心说：「瞧瞧，看着挺和气一姑娘，说话怎么这么扎人？你看人这姑娘多喜气。」 林有开了外卖盒子，开玩笑说：「听你舅舅的话，以后管我叫姐姐。别没大没小的。」 白琮看着眼睛发亮，问：「这姑娘看着真比你和气多了。？」 林有太知道他的德行了，说：「想要她的微信你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把你拿的出手的照片给我一张，我问问她，加不加你。」 「得嘞，这要是成了，别说姐姐，叫姑姑都成！」 林有逗他，「你要是替我值班，我就告诉你她微信。」 「别介，咱两什么关系。」 第8章 林有给秦昭昭发微信。 有有：我旁边有个男同事，看见你的热搜，被你迷得五迷三道的。 天生貌美腰不细：是吗？长得怎么样？快给我瞧瞧，你偷拍一下，p过的照片不要，你直接拍一张我看看。 林有看了眼白琮，立刻放弃了。 有有：还是算了，我觉得你的语言攻击能力太强了，他承受不住。 白琮光是那双小眼睛，就够昭昭损一顿了。 天生貌美腰不细：你还没下班？ 有有：刚结束，正在吃饭，下个月开始，我将二十四小时都在工作状态，没有私人时间了。你要请我吃饭就抓紧时间。 天生貌美腰不细：想怼你两句来着，但是你也实在是太惨了，我下不去嘴了。 有有：那就多爱我一点吧。怎么样？这次热搜你赢了吗？ 天生貌美腰不细：！！！ 有有：这是什么意思？ 天生貌美腰不细：我今天就接到好几个合作，简直扬眉吐气！我要在网红的路上一骑绝尘，绝对赶超毓婷。是我把江小北想简单了，他的影响力是真的大呀。 有有：人家叫毓敏，给你说了多少次了。有仇也别侮辱人家名字。再说了影帝加持不是浪得虚名。 天生貌美腰不细：我跟你说个事，江小北肯定喜欢你。 林有：？？ 天生貌美腰不细：我有证据，你别不信。听我一句劝，赶早睡了他。别让毓婷占便宜了。 有有：我图什么？就为了赢她？ 林有觉得不能和秦昭昭多聊，聊多了她容易情绪不稳。 白琮等不及了，问：「你问了没有？」 林有抬头茫然的哦了声，说：「她有男朋友。拒绝加你。」 白琮不服气：「这话怎么说呢？就是交个朋友，说的我好像要登堂入室一样。」 林有胡扯说：「意思就是她男朋友非常不错，她拒绝接触异性。」 白琮只能干瞪眼。 林潮手术下来看了眼林有整理的东西，催她：「剩下的我来看吧，你先回去吧。」 林潮从学校开始，就是个无敌强的学霸，严肃认真能力强，不管到哪里都让人觉得服气。 他人其实很严肃，读书的时候对林有很严厉的。 主任特别喜欢他。学校的时候经常学弟学妹们谈论到，暗恋他的女生超多，但是没人敢追他，他看起来太严厉了。那时候林有占了他很多便宜，因为都姓林，他那么关照她，经常被人当作林潮的妹妹。他也不解释，从大五开始就一直带着她，林有听惯他的安排了。 等她回了家，才看见秦昭昭的消息。 天生貌美腰不细：有有，江小北真喜欢你。你别一心扎在医学里，研究研究爱情吧，二十八的少女，男人也挺有意思的！ 有有：……我挺想恋爱的，但是我的时间它不允许…… 秦昭昭等不及打电话过来问：「这个周末有没有时间？」 林有默哀：「大概有吧，我师兄让我在熟悉住院总的工作了，下个月他出差，我的工作量多到你不可想像。」 秦昭昭问：「怎么？你已经投入到你师兄的怀抱了？」 林有立刻否认：「怎么可能，我师兄那是天上皎洁的月，怎么可能被我等凡人沾染。」 「哟，那我明晚过去看你，让我看看你的月亮长什么样子。」 「别觊觎我师兄。」，在她眼里等闲女的配不上林潮。 秦昭昭也不招惹她了，说：「行行行，我不惹你师兄。你有空了就叫我，我请你吃饭，见了面再细说。记住江小北喜欢你。」 林有真不知道她起的什么风，问了句：「你又看上江小北什么了？这么费力的要卖了我？」 秦昭昭否认：「看你这话说的。我和你说，我一直以为司令对你贼心不死，这次我算看出来了，江小北也不是好鸟，我们有有果真是棵招凤凰的梧桐树。」 林有凉凉的问：「合着我就是棵树啊？」 秦昭昭哈哈大笑：「不不不，你是天上的月亮。」 林有失笑：「行了，我让你给我吹捧得都有点膨胀了，等一回神，呵，二十八了，还是恋爱都没谈过的生瓜一个。我不接受无缘无故的吹捧。」 秦昭昭催她：「让你赶早，你非不听，你要是趁这个风，把江小北睡了，那叫弯道超车，毓婷得嫉妒死你。」 林有无奈道：「那行吧，等我有时间了，就去临幸他。」
第17页 秦昭昭听的大笑。 她晚睡的时候看了会儿书，等睡床上了，看见微信『矮人群』里，陆欣问陆司林：@司令，哪个医院的骨科比较好？ 陆司林回了句：林有她们医院不错，我们医院不如她们医院的。 陆欣远在海外，无奈诉苦：我姑姑检查说身体不好，跑了几家医院，咱们那边的医院检查都不太好。 许久不见的江小北潜上来问：你回来了？ 秦昭昭像装了摄像头一样盯着江小北，问：你闲着？闲着的话请咱们吃个饭吧。 江小北：我和你有仇吗？ 秦昭昭：你不请算了，有有过两天请我吃饭。 陆司林问：你们两吃饭？不需要陪吃助兴的吗？ 江小北一锤定音：请你们吃。 林有还没看完他们的聊天记录，秦昭昭就给她私发截图。 天生貌美腰不细：看见没，我试了好几次，只好和江小北提你，他就对我百依百顺，屡试不爽，他贼心太明显了，哈哈哈哈…… 林有能想到她挤眉弄眼的样子，无奈回她：那你跟他要笔彩礼，把我嫁过去吧。 天生貌美腰不细：真的吗？你也感觉到他的贼心了对不对？ 林有回：我只是缺钱。 第二天果真接到江小北的电话，她刚开会回来，站在楼道口，接了电话问：「怎么了？」 两人谁也不提起那天晚上的事。 江小北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林有拒绝：「我最近都没时间。」 江小北问：「那行吧。明天下午下班我过来接你。」 林有看了眼窗外，撒谎说：「我明天值班，早上八点开始到后天下午六点都在上班。其他的情况不算。」 江小北问：「什么其它情况？」 「紧急手术，会诊，很多状况。」 江小北问：「中途都不准休息吗？」 听见那边有个男声喊她：有有…… 林有听见林潮叫他，赶紧结束了电话：「我师兄叫我，不和你说了。」 挂了电话就跑。 江小北听着那句师兄，心里挺介意的。 林潮见她跑过来，说：「不着急，中午门诊上过来的住院安排好了吗？」 林有回办公室拿了病歷，看了眼说：「已经发了会诊申请。」 林潮问：「排班呢？」 林有看了他一眼，见他不是很严肃，笑起来说；「我发你邮箱了，不过有点出入。你看了别凶我。」 林潮伸手在病歷上补充了几句，递还给她，问：「你干什么了？先和我说说。」 林有摇头只笑不说，跟在他身边乖乖的。 林潮难得的笑笑，扭头看了眼她，笑说：「我桌子上有张表，你完了看看，下个月代班的时候，让白琮帮你。有问题问我。」 林有乖乖说：「我应该可以吧，如果真的不行，昭白琮帮忙去沟通。」 林潮见她听话，笑说：「我人不在的时候，如果手术的事协调不了直接找主任。」 林有乖乖的点头，和他的妹妹也不差什么了。 有个七床的病人，一直不见家属，下面有个实习生一直报告给病人用药后检查状况没有缓解。 她的问题要和心血管的会诊，会诊的时间没定下来，晚上等主任手术下了才能定夺。 临近下午结果七床的病人突然恶化，林有进了抢救室，实习生叫赵贞贞，吓得魂不附体，林有看了她一眼问，「病人目前状况给我说一下。」 她结结巴巴说：「现在pao2<60mmhg，ph<……唿吸困难，上消化道有出血……」 林有自行检查了一遍，急着抢救，没理会她后面结结巴巴的话，等病人脱离危险了，她才松了口气，看了眼指数，吩咐赵贞贞：「务必尽快联繫家属。」 这种状况很麻烦，尤其家属一直不露面。 等她下班时已经很晚了，林潮晚上有手术，见她回来问：「怎么回事？」 她自己整理了病例，递给他说：「这个病人出了状况。从内科转过来的。」 林潮看了眼皱眉：「你把病歷放我桌上，你先回去吧，我手术下了再研究一下。」 他晚上有个大手术，林有问：「要不我跟你的手术吧。」 林潮手里拿着单子，面色依旧严肃的催她：「赶紧回去吧。」 林有也确实累了，也不和他客气，换了衣服，就下班了。 路上接到方芸女士的电话，林有坐在公交上，晚高峰已经过去了，公交车上人并不多，方芸问：「你吃过了吗？」 林有看着窗外的景色，答：「我刚下班，正在回家的路上。」 方芸又有点心疼了，问；「怎么这么晚？那你先吃饭吧，别回去做了，等你回去在自己做都半夜了。」 林有心说，你把我想的太勤快了，我一年也做不了两次饭。 但还是听话的应声。 方芸接着通知她：「我这个周末和你爸过来看你，你周末不忙吧？」 林有问：「你休假了？」 方芸抱怨：「我年底就退休了，你爸前些年闲得很，这两年居然也开始忙了。」 林有问：「那我到时候去接你们。」 林有没好意思多问，老林其实内退的很早，他工作清闲。她上大学后，老林就和舅舅几个人学做投资。
第18页 她大学念了八年，快三十了经济状况还是很差，简直一贫如洗。 真是坑害了老林，害得老林人到中年还要下海经商。 老林跟她强调说他倒腾房产居然也赚了不少钱，所以一直嘱咐她别捨不得花钱。 第9章 第二天下午秦昭昭张罗晚上聚餐，级别很高，因为是江小北掏钱。所以大家都很乐意，自毕业后江小北成了最有钱的人，这几个人不管在哪儿聚会，都是他掏钱，都成惯例了。 林有去得晚，秦昭昭、江小北和陆欣已经到了，见她进来，陆欣站起来激动说：「我的有有宝贝，终于见到你了。」 陆欣大学在国外读的，本科硕士一直留在那边，每年回来就那么一个月时间。而且毕业后再没回来过。李敝结婚的时候，她都没能回来。 林有笑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偷偷回来都不说话？」 陆欣抱怨：「准备给你们一个惊喜，结果家里有事提前求助了。我早上刚到。背井离乡的出去混，现在又丧着回来了。」 林有听的笑起来。 秦昭昭问：「你们博士毕业的能不能不这样？我们听着特别牙酸。」 林有过去坐在她两中间，笑着听她两斗嘴。 陆欣吐槽：「行了，粉丝快上千万的网络女神，你有什么不满意的？有江小北给你做后盾。」 秦昭昭吐槽：「得了吧，他前女友那么多，蹭他流量的人太多了。」 林有抬眼看了他一眼，他也不在意，人前特别的装模作样。 他抱臂坐在一边，笑着看她们三个聊天也不说话。 陆司林来的最晚，他们医院实在是太偏远了。秦昭昭做主不等他，菜点了一桌子，吃到一半他才来，林有确实饿了，工作后吃饭有时候不规律，她后来胃不太好。 几个人热情招唿陆司林，只有林有低头吃饭。他也不和另外三个打招唿了，迳自凑到她跟前问：「你们医院已经这么兇残了？把你饿成这样？都不抬眼看我一眼？」 林有咽了菜慢吞吞抬头说：「没有，我只是单纯饿了。」 江小北摘了帽子，催他：「坐你的，你让她认真吃。」 秦昭昭挤眉弄眼的看了眼林有，林有当没看见，陆欣问：「我们两个接待你，你都不满意？」 陆司林贫惯了，道：「怎么会，我怎么敢劳驾归国华侨招待我。另外一个是着名网络红人，我也不敢劳驾。在座的就和我林有事基层民工。」 江小北踢了他一觉笑骂：「你特么怎么说话呢？喝不喝酒？」 陆司林来之前，他可真是个高冷的人，陆欣和秦昭昭聊得再起劲，他都不怎么接话。 问一句才答一句，多一句都吝啬说话。 林有来了，他彻底就不说话了。负责上茶点菜，只听着她们三个开玩笑。 陆司林来了他才话多了，和陆司林单独开了酒，陆司林问：「我喝醉了你送不送我？」 江小北满口答应：「送，醉的拉不起来，就给你隔壁开个房间。」 陆司林放心说：「我明天休假，今天不回去也没事。你给我开个总统套房。」 江小北抿了口酒，笑说：「睡大街去吧。」 林有和秦昭昭、陆欣三个聊八卦，主要是秦昭昭给她两讲，偶尔陆司林和林有聊几句医院的事，林有吃饭的空隙手机一直响，林潮给她一堆旧资料，吩咐她认真看。 她放下筷子，下载了资料，看了眼文件内存挺大的。江小北看了她一眼，她都没发觉。 陆司林和他一晚上都没吃东西，尽是喝酒了，最后江小北都像是喝多了，精瘦的背弓着靠，手肘支在桌上。 两个人开始胡扯。陆司林非说：「我比江小北长得好看，就是这两年太忙，髮际线有点后退，熬夜多了，面相看着不精神，所以影响了颜值。」 江小北看他一眼，嗤笑，但是不反驳。 秦昭昭起闹，睁眼说瞎话「就是，你本来就比江小北好看。」 逗的几个人大笑。 陆司林说着开始诉苦，「学医不是人走的路。」、「夜班赶五台手术那也就算了，」、「你们特么的潇洒，眼馋老子一个。」、「过了三十五，我的髮际线都保不住了。」 他是军医大的，管理严格。听着确实比较惨。 另外两个听的笑疯了，倒让林有优点不好嘲笑他的醉态。因为她也差不多。 陆欣问林有，「你们真的这么惨吗？」 林有回忆了一下说：「差不多吧，前几年的时候真是做梦都后悔，现在就习惯了。」 秦昭昭学传媒的，毕业后一直从事新媒体运营，因为这两年才开始独立做广告推广，上班时间才开始自由了。 她知道林有学医很忙，平时几乎不敢打搅她，一直都是林有有空了联繫她。她一直都是随叫随到的那个，有时间了给她送吃送喝。但是林有具体生活她其实不清楚。今天听了林有和陆司林聊工作学习，才知道他们学医这么苦。 江小北静静听着但是并不怎么搭话，只是会偶尔看林有一眼。 散场的时候，江小北居然很清醒，一改之前喝醉沉默的模样，利落站起身左手拿着帽子，右手把垂到眉额骨的头髮向后一捋，戴上帽子招唿几个人说：「走吧，外面有车送你们。」 陆欣和秦昭昭笑说：「哟，这几年不见，咱们的后勤大总管换成你了？司令退休了？」
第19页 江小北笑笑，但是也不开玩笑，他一整晚看起来心情是真的很一般。电话响了几次都被他挂了。 林有都看出来了，他心情不好。 陆司林喝多了，拉着江小北，「北子啊，兄弟我苦啊。」 江小北哄他：「我知道。」 林有听的失笑，学医的都这德行，白琮一喝醉了就爱哭闹。 陆欣和秦昭昭听的忍不住想逗他，下楼果真门口有车等着，陆欣刚回国，要在这边等舅舅一家过来看病，所以今晚和秦昭昭住。 林有还在大厅里接电话，人没出来。 江小北让朋友开车单独去照顾陆司林了。 之后又吩咐她两：「那先送你们吧，我一会儿送林有。」 秦昭昭像个老鹰似的，非常护短：「那你去送司林，有有跟我们一起走。」 江小北拒绝，「我一会儿有事和她说。」 秦昭昭不放手，问：「你有什么事现在说。她晚上住我家里。」 陆欣嘿嘿的笑，好像看出什么端倪了，盯着他们两个。 江小北问：「住你家里明天早上五点就要起床上班，至于吗？」 秦昭昭不怀好意坏笑，说：「你了解的够清楚的呀？有什么图谋啊？」 江小北终于露了笑脸，低下头笑了下，抬头又一本正经说：「行了，赶紧回去吧。操心你自己吧。」 说完将两个女士催进车，和司机说：「路上注意安全。」 秦昭昭趴在车窗上警告他：「我半小时后给有有打电话，她要是没到家，我饶不了你。」 江小北朝她无奈的摆手，并不接话。 林有接完电话出来，见人都不见了，皱眉问：「人呢？」 江小北开了车门示意她进去：「走了，都回家了。」 林有莫名其妙问：「就剩咱两了吗？那我先走了。」 连藉口的懒得想，敷衍的很，就一句，我有事和你说。 江小北见她不听指挥，伸手揽在她后颈上说：「别跑，我有事和你说。」 说着推她上车，跟着也进去了。 司机是个年轻小伙子，问：「现在去哪儿？」 江小北给了地址，林有问：「你诓我的吧？昭昭和陆欣呢？司令呢？」 江小北靠在座椅上闭着眼说：「真的都回去了。不信你打电话问。」 林有心理上不信任他。但是扭头问他：「你怎么了？一整晚都不高兴。有什么事和我说？」 他像是笑了下，问：「这都看出来了？」 林有低头给方芸回信息一再嘱咐：妈，你们出发的时候给我消息，我到时候去接你们。 江小北瞟了眼就看见她的信息了，戏嚯问：「你妈又过来给你安排相亲？」 林有关了手机，回：「你管得着吗？」 江小北觉得她生气的样子特别有意思，圆脸大眼睛再怎么瞪，也没有兇相。 到她住的小区，江小北也跟着下车了，挺老的一个家属楼小区，五层的小楼，门口树木都有些年了，小区的住户都是老年人，早墙根下木箱子里种蔬菜，居然都长的很茂盛，单元门口还搭起来一个小亭子，放了几个板凳和旧沙发。老头老太太们中午出来晒太阳坐的。 真是个养老小区。 林有本来不想让他去家里，但是他看着心情确实不好，她心里一遍一遍说，就关怀他一次。十几年的老朋友了。 小两居的房子，里面家具换了新的，简单改装过，色彩看起来很年轻。但是看得出来旧的痕迹，她把家里打理的挺温馨的，和他那个单身汉公寓完全不同。 她进厨房接了杯水，出来问：「说吧，什么事？昭昭说你有事找我。」 江小北坐在沙发上看着茶几上的一摞书，问：「我没事就不能找你？」 「哦，那倒不是，是你说的要追我呢。怎么？现在就开始追了？」她煞有介事说。 江小北忍不住笑起来。她可真能沉得住气。 手机又响了，林有催他：「你接一下吧，一直挂断有什么用？」 她以为是工作那边的人找他。按照他今年的热度，这么随意的乱走其实很危险的。 结果他接了电话开了外放，将手机放在茶几上，中年女人的声音，穿透力普遍比较强，放声喊：「江小北，你能不能不这么自以为是？接触几个女孩子又不是让你做什么？你给我摆什么脸色？」 林有听着口气觉得像他妈。但是电话声音外放，真的感觉对方在教训她。 他懒得说话，抿了口水，哄说：「我现在在外面，晚上回家了再说。」 那边的人显然怒气难消，突然骂了句：「江小北，你要掂量清楚自己的本钱，你和你哥不一样，你没有个姓陆的爸。」 江小北听着脸色都变了。 探过身一声不响挂了电话，低头着一声不吭。 林有听得觉得尴尬，好像探触到了他的隐私。而且他虽然好声好气，但是看起来很生气，浑身都是生人勿近的气息。 她多嘴问了句：「你爸呢？」 「没了。」 她想，哦，真不是个好话题。 第10章 他说完后闭目整个人靠在沙发上，林有也不催他，坐在旁边的小凳上，开了茶几上的电脑，开始翻看林潮传给她的资料。 一边看一边在笔记本上记录。
第20页 房间里静悄悄的，隐约能听见楼上的电视的声音，和隔壁小孩弹的磕磕绊绊的琴声，楼下断断续续的喇叭声…… 江小北睁开眼看着林有，她低着头，看着时不时在低头写东西，这个房间里的一切都是宁静的。好像连时间都变慢了，坐在她旧旧的沙发上，心里都是放松，他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她和他的生活早已经变得完全不同。 林有见他怒气散了，看着电脑也不抬头，也不打听随口问：「还不回去？」 他又开始皮，笑起来问：「我说了要追你嘛。」 林有听的笑起来，说：「也对，追我你就认真一点，态度放端正，别光打雷不下雨。」 江小北问：「那你要怎么下雨？」 她看了眼电脑站起身，说：「你们明星不是有钱吗？豪宅豪车刷不完的卡，钻戒名表奢侈品，这不是标配吗？怎么到我这里，就只有一张嘴？」 江小北听的笑起来。应声：「只要你想要，天上月亮我都给你摘。」 她这身学歷就很值钱，国内数一数二的医学院博士，前途无量。 唯一的弊端就是，她目前是真的穷。 林有吐槽了一句：「我要月亮干什么？」 进厨房翻出来两盒水果，一盒草莓，一盒圣女果。 出来抱怨他：「吃吧，吃完了，我等着你散德行。」 江小北笑的开怀说：「我也穷。」 林有盯着他，你诓我呢？ 他吃着草莓，好不惭愧说：「我欠的债还没还清。真没什么钱。」 「你去赌了吗？怎么可能欠那么多债？没钱你谈什么女朋友？图我单纯好骗不用花钱？」 他笑了起来，眉目都是笑意，他头髮已经剪短了，看着刺刺的，真的像个弟弟。 他也不解释，说：「没有，拿要是豪宅豪车和刷不完的卡都给你准备好，你就答应做我女朋友，对不对？」 林有看他脸色其实并不好，皮肤白的有点不正常，她皮肤白纯属事因为常年不晒太阳。 她也不怼她了，调侃：「追不追我，那倒是无所谓，你可别为了钱误入歧途。咱们好歹都是重点大学毕业的，不接受潜规则。毕竟说出去不好听。」 他心里知道，林有可以随意和他开恋爱的玩笑，但是不肯再喜欢他了。 听起来真让人沮丧。 高二的时候虽说有谈恋爱的，但是毕竟管的严，有一半都是瞎起闹，谁也不敢明目张胆早恋。 学习压力太大了。 升高三后，说是高考压力大，但是十几岁的学生，心野也正常，学校的活动已经不让高三生参加了。 春节开学的时候全年级的男生自己私下组织的篮球赛，搞得很复杂。 江小北还设计了赛制，比赛持续了一个星期，全年级的男生下午下课后都偷偷去操场打篮球，晚自习上课才回来。 遗憾的是，班里这帮男声最后还是输了。至于具体怎么输的，林有也不太清楚，因为其他班的体育生很多，他们输了也不冤枉。 李敝因为打篮球脸上还划破了。 但是男生都神神秘秘的，输了球也看不出来沮丧。整天在教室里挤眉弄眼的欢乐。没欢乐多久就迎来一模的考试。 第一次模拟考结束后，林有收到两封情书。 一封没有署名，另一封是江小北的。 最后半年的英语课上，林枝青经常批评江小北，他英语成绩一直不温不火，就卡在及格线上不上不下。 他的理综和数学成绩太突出了，但是语文和英语特别的掉链子，让英语老师林枝青非常头疼。 他英语也不是没有天赋，他的英语口音非常好，林青枝课堂上经常抽查他的朗读背诵，但是对他成绩没一点用处，还是在及格线上飘来飘去的。 陆司林因为喜欢林有被秦昭昭挑明了经常调侃，林有从来不接茬。 时间长了，陆司林就不好意思认真表白了。只是插科打诨的互相贫嘴。 他爱组织活动，给几个人组了个群，叫『矮人国』。 陆欣是江小北的同桌，经常回头和陆司林秦昭昭两个人聊八卦，秦昭昭爱和林有玩儿，觉得她聪明。几个人经常群里谈天谈地。 林有有时候在群里问理综的题，也不问谁，就拍个图片问。 陆司林通常是最积极的那个，经常第一时间解出来拍张图片上传，跟比赛似的。 每次都被江小北骂，你的字丑到我了。 陆司林因为这个经常和他在群里对骂，每次江小北都怼他：把你的字练练，丑到阅卷老师都不想给你分数。 陆司林骂不过他，经常发表情叫他滚。 秦仲和李敝经常群里拉架，有时候也起闹。 陆司林不会的题，通常都是江小北解。 他的字写得好，是出了名的，老艾都爱叫他抄花名册。 林有从来不和他单独说话，只和他点头笑笑，但是他像是看不出来一样。他太野了，不光他野，开家长会他爸爸都是最特别的一个家长。 高三开学家长会，每个家长看起来都能做教导主任，尤其是重点班的家长，简直面面俱到。 家长会上只有他爸爸穿了条沙滩短裤，白体恤，像个度假归来的人，悠闲的来参加聚会一样。他爸爸长得非常帅气，简直像好莱坞电影里落拓又潇洒的特工。
第21页 开完家长会，家长之间交流，据说他爸爸当时说起男孩子抽菸的话题，全是惊世骇俗的理论：男孩子抽不抽菸、恋不恋爱，都不是大事，要让他心胸宽广一点成绩好是好事，不好也不是什么大事。 方芸回来和她气愤说，我就没见过这么不负责任的家长，我看那个孩子成绩好也就是自己自律性比较高，家长真不负责任。简直是个市井混混！ 那时候全班都觉得江小北爸爸太酷了。 林有只在心里想，怪不得他那么个德行。 他一如既往的被老师教训，还是学不会严阵以待，依旧吊儿郎当的，还学会了逗她，总爱问：「林有，你能不能叫你舅妈别再训我了？」、「林有，你是不是给你舅妈告状了，她今天骂我骂的也太兇了。」、「林有，要不你帮我讲讲情让你舅妈放弃我吧。」 林有每次盯着他，也不生气，就那么看着。 他见她盯着他，又自觉理亏，不敢回视。 那时候他和隔壁班的蒋毓敏早恋传的沸沸扬扬的，林有心里想，你有谈恋爱的时间，那点单词早背会了。 隔壁班的后门连着他们教室前门，男生们在门口打闹，经常能听见他们笑话江小北，「再狂不准进我们班看蒋毓敏了。」，他通常都歪着头骂一句「滚蛋。」 林有听得多了，觉得他大概是真的喜欢蒋毓敏。 他从来都不是乖学生。 收到情书的时候，林有没在意，就夹在她的英语课本里，她晚上回去才打开的。 因为他的字全班都认识，他的字有风骨，又有股妖气，说不出的好看。 她之前羡慕了很久，他这个年纪，字居然能写的这么漂亮。简直不科学。 有时候人开窍，就是那一瞬间的事。 也或者她的喜欢太浅，太淡了，轻到自己都没有察觉。 甚至不在意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以为自己可以和他谈笑风生，觉得他就算喜欢别人都没什么。 可是当打开情书那刻，她的心里突然捲起了急风骤雨。 那些埋在深处的丝丝缕缕的情绪席捲而来。那些不经意的回忆一帧一帧的回放，甚至清晰到她记得他不经意笑起时的神情…… 一整晚她坐在桌前，作业都没有打开，一直盯着那张情书发呆。 情书里没有她的名字，结尾没有署名，她都没发现。她只知道，是江小北写的。 他情书开头不知道哪里抄的，林有看着很眼熟确认是抄的。 最后写了一句不伦不类的歌词：祈祷天父做十分钟好人，赐我他的吻，如怜悯罪人，我爱主，同时亦爱一位爱人。 林有不知道他是真的了解她，还是撞运气。 因为她非常喜欢这首《少女的祈祷》，唯一的缺点是歌词不怎么吉利。 她反覆想着回信，可是不知所措，不知道怎么写。 最后只写了一张便签：如果你是认真的，我就相信你。 第二天将那张便笺和他的情书夹在了他的英语作业本里，还给了他。 英语课上，他还特意回头过来看了眼她，林有察觉他在看她，但是没有抬头。 一整天两个人都没有说过话，也没有联繫过。 那天之后是周末，他在周日的早上发了条心情：三天连着梦见同一个人，是个什么感受。 林有看着手机，觉得整整啃了一天理综试卷，也没那么苦了。 她给他评论：多梦英语吧。 陆司林评论：老实说你梦见什么了？ 秦昭昭评论：你又看上谁了？ 陆欣评论：同桌，你偷偷和我说说你梦见谁了？ 他只回復了陆司林：你猜。 那时候是q.q盛行的年代，少男少女新奇和兴奋之后其实是胆怯。 都不敢明目张胆显示在线，只敢在线对其隐身。 全是此地无银的雀跃。 她按捺不住，周末的晚上给他发消息，问：这题怎么解？ 他秒回：等会儿。 果真一会儿就发过来了，老式手机的像素很低，凑合的能看清他写的字。尽管一晚上谁也没提起情书的事，但是两个人心照不宣。 自那以后，林有再也没有在群里问过题，大都是单独问江小北，他的理科是真的好。 他学聪明了，周一来学校经常带一堆零食，分发给周围几个。 林有猜想，他是为了给她吃，又不敢让周围几个知道，偷偷摸摸的给她。 她喜欢江小北，很小心很小心。仿佛是高三生活的唯一愉悦，他不完美，缺点多，而且真实到她出手就能碰到。 青春期的她，可真务实，居然没什么玛丽苏的梦，只想抓住眼前的人。 也不知道怎么表达，也不敢承认。两个人默契的的混在七个人中间，谁也不声张。 林有性格一直内向，哪敢提早恋，方芸对她已经很严格了，知道她乖才给她手机的。经常只会看到有意思的笑话给他发过去，他次次都回一个更搞笑的。笑到她不可自抑。 第11章 林有手机响的很突然，她还坐在小凳上看书，手机就放在茶几上，江小北一眼就看见了署名：林潮。 她接了电话，特别认真叫了声：「餵？师兄？」 林潮大概在楼道里，声音很空旷，江小北都能听见他说话的回声，
第22页 「还没休息？资料你下载以后认真看，你的论文现在准备起来。」 林有听着乖巧的在这边点头，应声：「嗯，我知道，我正在看。论文还要再等等，现在没方向。」 林潮又说：「资料里有方向，你看完资料就能动笔。行了早点去睡吧，别熬夜了。下个月代班的工作我有空给你清楚。」 林有问：「我……」，她原想说我不熬夜看不完那么多书…… 但是又想他可能就是一说，毕竟他是完美又无敌的大师兄。 林有也知道林潮一直照顾她，科里其他人平时不是没有意见的。 她嘱咐：「你别特意交代，你要是一直护着我，科里其他人肯定有意见。」 林潮笑了声，：「行了，这些你别操心，认真看你的资料。我还要上手术。」 林有挂了电话，扭头就见江小北炯炯有神的看着她。 她不太所谓问：「你看我干什么？」 他错开目光，笑说：「觉得你变漂亮了。」 林有毫不惭愧说：「那你可够迟钝，我变漂亮很久了。你才知道？」 他瞭然的笑起来，歪着头靠在沙发上，问她：「跟我讲讲你学医吧？」 他说完直接从沙发熘到地毯上，坐在狭窄的缝隙里，微微仰头看她。 林有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很漂亮，还和十几岁的时候一样，有迷惑人的光亮，可是和十几岁已经完全不同了。 读书这么多年，追她的人也有，优秀的也有，有钱的也有。可是就是没有打动她的人，没有一双眼睛那么打动她。 没有一个人知道她爱听的歌，也没有人会三天都梦见她…… 很奇怪的联想。 她眯着眼睛说：「从哪开始讲？高考结束开始？和你分手开始？还是哪里开始？」 他脸上的笑果然不见了。也不再盯着她，扭头看着窗外，林有看着他有点狼狈的样子，笑笑也不执着。 从那以后，她就拿住他的短处了，果真像昭昭说的，屡试不爽。 他为当年的事，一句都不辩驳，一概认了他的错。 大学前两年，觉得那真是人间惨剧，她满心欢喜的初恋，居然是一场恶作剧。被耍的这么惨 其实等到大学第四年第五年的时候，心里的怨气早已经淡了，太忙了，生活的节奏太快了，快到她都来不及细细品就要把那些青春里的喜怒哀乐收藏起来，直奔下一站，为生活，为未来为事业奔忙。 其他人已经工作了，只有她还在念书，好像根本追不上他的脚步了。 没有怨恨，但是剩下是遗憾和不甘心，又捨不得冰释前嫌。 她总是比别人慢一拍。 他电话又来了，看来是真的很忙，盘着腿窝在沙发和茶几的空隙里，有种格格不入的困窘感。 他也不在意，左手随意的翻她放在茶几上的书，问：「哥？」 陆寅问：「你没回去吗？」 江小北耷拉的眉，歪着头，林有看不见他的脸。 「我在外面，晚上不回去。」 陆寅接到郁薇的电话，但是又不好教训弟弟，只吩咐他：「工作的事，你多听妈的。汇世传媒那几个老闆，妈都很熟。」 没想到向来听话的人说：「我想休息一段时间。」 陆寅愣了下，说：「也行，那我和妈说一声。」 江小北客气的说：「谢谢哥。」 挂了电话，林有问：「你不回去住哪？」 他扭头打量房子，林有警告他：「把你的心思收起来，休息好了赶紧回去。」 江小北也不在意，趴在桌上看她的书，神经解剖学。 他翻开看得认真，林有合上电脑问：「你真不回去？」 他耍无赖，问：「就算现在还没追上你，但是同学一场，这么绝情？一晚都不收留我？」 林有盯着他眼睛，看了一会儿威胁他说：「初恋一场，我要是把你嫖了，都不足以我解恨。」 江小北咳咳了两声，和她好好聊不下去。 林有问：「你助理呢？司机呢？经纪人呢？别说你没有。又不是十八岁，你跟我来这齣离家出走的戏？找我有什么用？要是我有钱，还能考虑把你包养了。」 江小北想和她谈感情，她只想和他说男女身体关系。真让他心累。 他伸手挡在额前，无奈又好笑的看她问：「你到底实战过多少回？这么驾轻就熟？」 林有特别唬人的耸耸肩，答：「你管我。我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前男友。」 江小北认真问：「那你现在是空窗期吗？我可以约你的吧？」 林有反问他：「你到底图什么呢？咱们两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你对你每一个前女友都这么深情吗？」 江小北诈她：「看来你心虚。这么急着赶我走？」 林有放松的笑，问：「你非要约，也不是不可以，是你自己送上门的，别说我占你便宜。」 江小北又拿不准她到底什么意思。 对异性对爱情，她现在就是个老司机。他有点玩不过她。 林有见他犹豫了，起身进厨房拿了瓶水，出来问：「想好了吗？」 他背对着她，林有能看见他弓着的背，窝在沙发和茶几的夹道里，精瘦的劲腰，透过白t恤能看清他背上的肌理。 他还是不信邪，回头看着她答：「□□就□□吧。我吃点亏也没什么。」
第23页 林有哽了一下，盯着他意味深长说：「行吧，我约到你一个影帝，也不算吃亏。毕竟是熟人嘛。」 他听着林有这么说，一跃而起几步凑近她，拿走她手里的水，带笑的问：「真这么想睡我？」 林有被他一气呵成动作给槓在那儿了。 悻悻说：「倒也不必，我太累就没心情了。」 江小北忍着笑，问：「你平时都这么谨慎吗？还没提速就踩剎车？」 林有不甘示弱的挑衅：「我又后悔了，老话不是说，好马不吃回头草吗？」 江小北，似笑非笑的看她，仰头抿了口水，说：「可惜我不是什么好马，就喜欢啃回头草。而且喜欢来回啃。」 林有绕过他，过去坐在小凳上轰他：「出门下楼，自己叫车。小区都是老人，没人认识你。」 江小北见她恼羞成怒了，也不敢再惹她，问：「给个时间吧，我单独请你吃饭。」 林有见他脸皮还是比她的厚，就不再诈了。 坚持逐客：「我明天七点上班，晚上十点半下班，没有空闲时间给你。」 江小北电话响个不停，他挂断了，林有情绪也开始变坏了。 催他：「日理万机就回去吧，别打扰我看书，我一个兢兢业业的小医生，工作考试生活已经很幸苦了，没时间陪你玩游戏。」 江小北挂了电话问：「你是不是挺介意我做演员？」 林有惊诧问：「你一直都这么不讲理吗？」 江小北见她脾气变坏了，好声好气说：「我一年就能见你两三次。今年才刚有时间了，你总得给我点面子，好好说说话行不行？」 他比之前白了很多，变得少年感很突出，看着真的不像快三十岁的人，时间对他可真宽容，他居然还是和高中的时候一样随心所欲，一样的无拘无束。 她有恃无恐的脾气，突然不那么笃定了。 突然觉得有点陌生，这么些年，不在一起的人，给彼此都隔了层膜，好像不能笃定的说了解了。 江小北见她脸色又变好了，心里想她还是从前一样容易心软。 加上郁薇的电话没完没了，也没心情逗她了。 出门前嘱咐她：「门窗关好，我先回去了。」 林有认真的看他，特别有礼貌嘱咐了一句：「注意安全。」 他打蛇随棍上：「路不熟，你送送我吧。」 林有嘆气：「我真不信你想追我，你不光黑歷史一大堆，现在还是那副德行。」 说着也起身了，怕他出去被人撞见，又是场麻烦。 江小北站在门口等着她，问：「我什么德行？」 林有还是下班穿的那件t恤，五月末天气已经开始闷热了，她拖鞋也没换，走到门前催他：「快点。」 江小北又问：「我什么德行？」 林有伸手将他推出门，道：「消遣我的德行。」 二楼转个弯就到楼门口了，门口停了一排电动车，门口的灯坏了，林有提醒他：「你看着路，别看我。我不会发光。」 说完又后悔说：「忘记给你拿口罩了。帽子也落下了……」 说着停下脚步，江小北笑说：「我都不着急，你急什么。帽子下次吧。接我的车到了。」 林有也不执着，也不关心什么车，催他：「那快出去吧。」 小区路口果真有车灯一直双闪。 江小北转身迅速的拥抱了她一下，在她头顶偷亲了一下，林有只感觉他在她头顶碰了下。 江小北迅速放开，走出去几步后回头说：「有有，晚安。」笑的眉飞色舞的， 她皱着眉骂了声：「赶紧滚。」，脸上是怒气，眼睛里是笑意。 第12章 第二天上班，到中午的时候收到外卖，江小北给她发微信：午饭收到了吗？ 她还在写病歷，其他同事都去吃饭了，她看了眼，没回復，等写完了问：别人泡妞好歹许诺什么，你到我这里就是送饭？ 江小北穿的正式，靠在栏杆上看着楼下的人，他已经到了拍戏现场，这几年他一直在工作几乎没有假期，从小角色开始，演戏、拍广告、后来因为音色好，沉迷了一段时间配音，因为那个不用和人怎么接触。 郁薇对他一直不满意，也有部分来自他爸的原因，又或者是，她现在的婚姻圆满让她觉得中途那场错误的婚姻犹如犯错一样，他就是她犯错的证据。 挺尴尬的一个身份，他极少回陆家。 陆寅是有名的娱乐圈小开，家世好，人长得不错，娱乐圈里最不缺的就是女人，所以陆寅谈恋爱没完没了，一年换几茬女朋友。 倒是他非常排斥，在圈里的口碑也很一般，因为他不太和人接触。 用陆寅的话说，你把嫌弃都快写脸上了，都是一个锅里混的，你重点大学出来也不必这么瞧不起艺考出来的吧？ 但是他自己知道，自己心不在这里，就是个工作，他认真工作，其他时间一点都不想浪费在这里。 但是工作太耗费他的时间了。 江彦屿生病以后特别任性，治疗花钱不说，还要週游世界。 他也捨不得他爸窝窝囊囊的缩在病床上，但是他当时是个学生，家里真的没钱。走投无路，只能问郁薇借钱，起初郁薇犹豫，他没办法写了欠条，但是数目太大，她还是不愿意。
第24页 他最后做了贷款。还是陆寅劝郁薇，郁薇才把钱贷款给他。 他一个大二的学生，背了一笔巨债。虽然这几年郁薇一直拒绝接受他的钱，但是他还是坚持还了。 大学毕业那年江彦屿还是走了，癌症最后让他变得面目全非，没有一点之前的英俊，但是他毫不在意，痛苦也装作没事，心态特别潇洒的一个人。 他这个人很神奇，像匹野马，不负责任不说，人也不靠谱。但是这么多年给他很多力量。 他离开的时候和他笑呵呵说，咱们父子两个主要是你这个儿子省心，我这个做老子的非常满意，你也别难过。咱们父子俩个，下辈子再约吧。 老江去的那年是他最颓的一年。 他很久不会想起这些了，他新替补了一个角色，之前的演员因为合约问题退出了，找不到人，导演打电话请他帮忙。 一个小成本的警匪片，他演电影里的儿子，主角是对有点穷困潦倒的父子。他就是看了剧本突然想演。 郁薇为了这个跟他发了几次脾气，嫌他自降身价，去演那种小电影坏口碑。 他从林有家里出来，连夜就奔到了剧组。 这几天没有他的戏，他还在研究剧本适应环境，郁薇大概没料到他这么迅速，又打电话来问：「你是不是觉得你翅膀硬了？有点天赋，这个圈子最不缺的就是你这种自以为是的人。我管你也管不动。」 他嘆气说：「我的助理已经被你辞了，身边的人你也都换了。该配合你的，我都配合了。」 郁薇问：「广告的事你为什么不配合？接戏为什么自作主张？」 江小起身靠在窗口，手里拿了烟，但是没点，说：「我之前说的很清楚了，我工作就是演戏，演戏之外的事我不想参加。」 郁薇问：「演戏是条窄路，各司其职，你负责演戏，身边的人负责把你的其他工作安排清楚。这并不冲突。这样才能长久，你明白吗？」 江小北知道她图什么，这个圈子他太清楚了，他曾经以为他毕业了要么做科研，要么就是个普通的职工。 这几年，他那点经歷被人扒的清清楚楚，他小学哪里读的都被人爆的清清楚楚。他真的很讨厌这样，但是无能为力。 这么多年他还是没学会做一个公众人物。非常讨厌被人爆隐私。 他的微博帐号常年空白，偶尔会发一张照片，大都是剧组聚会的合照。 就像粉丝说的，是个私生活非常无趣的人。 他不想争辩，也根本争不过郁薇，只说：「我在剧组，等我拍完了再说吧。」 郁薇问：「你非要这样吗？和我唱反调显得你年轻气盛有能耐吗？你为什么和你爸……」 她说到一半停了。 江小北收了手里的烟，像没听见一样说：「别在搞那套乱七八糟的宣传，我就是个演戏的，除此之外，就是个穷光蛋，什么也没有，何必穿那身金装，招摇过市？」 他知道郁薇为什么，网际网路的营销各有利弊，他做不了偶像，就是个演戏的。 刚开始拍戏的前辈跟他讲，你能钻进去，那就是这块料。演戏其实不看勤奋与否，就是老天眼赏饭吃，看有没有这个慧根。 只不过老天爷赏饭不同而已。有人满汉全席，有人开水白菜。 话全凭人说，他一直被归类为老天爷赏饭吃的人。他也全凭老天爷赏他这口饭吃。 挂了电话，收到林有的消息：你这个饭确实很不错。 他点了烟，深深吸了一口。过了好久才给她回覆：还是这么好哄。 林有查病房去了，没看到。两个人时差太大了。 整个下午她都在病房里，晚上才下班，休息室才看到消息，恨声恨气的回覆：要不是看上你那张脸，我也不会吃那么大亏。 江小北见她回了消息，发视频，林有吓了一跳，挂断，问：你真疯了吧？ 江小北有恃无恐，又给她发语音，林有接了语音电话，他问：「昨天拒绝我，那今天呢？我自荐枕席，你收不收？ 林有拿了包边下楼边说：「我现在对你那张脸已经不感兴趣了。除了钱没什么能打动我了。 江小北笑起来，问：「我也不行吗？」 林有毫不客气说：「你比人民币值钱吗？」 江小北声音低低的笑起来，六月的晚风太温柔了，吹在脸上，简直让人沉迷，就像此刻的江小北。 他说：「我比钱珍贵多了。」 林有脸上笑着，全是愉悦，即便不谈恋爱，这么和他贫嘴也觉得心情愉悦。 林有进了地铁站才说：「行了不和你胡扯了。」 真是个煞风景的姑娘。 他逗她：「我在你门口，你快点。」 林有不信邪，问：「你是非约我不可吗？」 他开怀的笑，笑够了老实说：「我在江城，剧组里。」 林有还是觉得他不说真话，昨晚还在她家里。 林有不说话，他问：「不信？」 你也知道我不信？ 林有问：「你们娱乐圈的人都这么拼吗？」 江小北问：「你们医生是不是有很多人追？」 林有坐在地铁上看到昭昭给她发消息，催江小北：「昭昭叫我，我不和你说了。」 毫不犹疑关了语音电话。 天生貌美腰不细：你下班了吗？
第25页 有有：在地铁上。 天生貌美腰不细：今晚和你住，我在你门口了。 林有：……你等等我…… 林有到的时候秦昭昭点的外卖也刚到，见她回来提着外卖问：「你吃了没有？」 林有开了门，见她提着一堆东西，问：「你要是早说，我能早回来半小时。」 秦昭昭也无所谓说：「我开车过来。没等多久。」 秦昭昭来惯了，只要她时间方便，她有时间就过来陪她。 进门轻车熟路进厨房翻了碗筷出来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林有进洗手间洗了把脸的功夫出来，她手里拿着江小北的帽子，问：「怎么回事？昨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剧情吗？」 林有尽管绷着脸，但是没忍住笑意，说：「送我回来，上来坐了会儿。」 秦昭昭根本不信，拿着帽子在自己头上比划了一下说：「别说，江小北现在看起来特别有味道，一颦一笑的，他身上有股劲儿，很奇怪。」 林有问：「给你引流量了，就值得你这么夸吗？」 秦昭昭唾弃她：「别瞎说，我不爱这一口，但是他长的确实越来越勾人了。」 说完又问：「别跑题，问你话呢。」 林有收起书，躲在对面小凳上，含煳说：「真没什么，他看不上我，你别操心。」 秦昭昭还是怀疑，「他对你真的太特别了。我不得不怀疑。」 林有不承认：「哪儿特别了？」 秦昭昭尝了口菜，见她不服气，说：「你得了吧，他们几个傻缺看不出来，我还看不出来吗？他这么些年还对这帮人这么留恋，你以为他闲的？我猜他肯定喜欢你，司令那个傻缺挡着，他不好意思而已。」 林有：「……」，什么鬼。 林有开了电视，秦昭昭看了眼问：「他昨晚那个架势明明要追你，真的什么也没说？」 林有哭笑不得问：「他说什么了？让你这么盲目相信他喜欢我？这都多少年了，我身边的男生都换了几批了，更何况他在娱乐圈工作，根本不缺女人，你要说他想约我，我倒是相信。」 秦昭昭大笑：「我竟然输给了你的坦诚。」 林有若无其事说：「我又不是十几岁，约就约吧，反正脸好看，我也不吃亏。」 秦昭昭光着脚进厨房翻了瓶酒出来，又坐在她对面，给她满上，自己就着瓶子喝了口说：「我就说你从小看着乖乖女，其实比我会玩儿。」 林有乜了她一眼，问：「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个形象？」 秦昭昭呵呵的笑说：「主要是江小北这个事有猫腻。」 林有无奈笑，问：「过不去了是吧？」 第13章 秦昭昭问：「你没看蒋毓敏圈子里那帮网红，这都几年了，蒋毓敏一直蹭江小北的热度，小作文写的很勤，年年忆往昔高中岁月，今年更夸张，直接晒了学校里的照片，说是江小北同学，一会儿又遮遮掩掩的说是初恋，什么同学？我们一班，她们文科班的凑什么热闹？」 林有对这些不太感兴趣。 问：「所以少和娱乐圈人沾边。是有道理的。」 秦昭昭不服气，说：「李敝婚礼的vlog，我的粉丝涨了五百来万，哎哟，你是没见蒋毓敏那帮人的酸口气，我嫉妒死她们。江小北这个棵摇钱树我抱定了，你努把力，把他睡了，这棵树就稳了。」 林有问：「你的良心呢？为赚钱卖了我？」 秦昭昭笑的肆无忌惮，问：「你真对他一点不感兴趣？」 林有随口说：「他昨晚就坐在你现在坐的这个位置，我要是有想法，昨晚就饭熟了。」 秦昭昭笑不停，边笑边说：「我其实觉得他玩儿不过你。」 林有嘆气：「我就当你是夸我。」 秦昭昭中肯的说：「江小北其实没沾染什么坏习气。也没听见有什么不好的风评。我总觉得他身上那股少年气特别正。你别不信，这个圈子没人有异议，那就是行的端走得正。他的风评可太好了。」 林有随意说「反正他底层开始努力的，但是他身上有股少爷气，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富贵长相吧。女孩子们比较容易迷恋他。」 秦昭昭尝了口烧烤，答：「他就是个公子哥啊，家里就是搞娱乐产业的，他的公司和经纪人就是家里人。」 林有想起昨晚他和他妈打电话的不愉快。 认识这么多年，她竟然有点不了解他。 两个人喝了一瓶酒，秦昭昭嘆气：「我是不吃他那种性格，我喜欢嘴甜粘人的小男生。要不然我铁定追他。」 简直是朵霸王花。 林有听的笑起来，说：「他倒是说要追我来着。」 秦昭昭一口酒喷出来问：「你说什么？」 林有无奈说：「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又不是要睡我，没什么爆点。」 秦昭昭不服气：「我就打了个盹儿的功夫，他就出手了？」 她真是一会儿一套说辞。 秦昭昭问：「还说什么了没有？他是不是从前就惦记你？」 林有问：「你那叫连续剧。我们顶多是短视频那么长的交情。现在我也不打算和他谈。」 「为什么？」 「不合适。」 秦昭昭一听这个剧情走向不太对，问：「有什么不合适的？你都愿意和他约了，为什么不能谈恋爱？」
第26页 林有问：「你会和司令、秦仲谈恋爱吗？」 秦昭昭犟嘴：「那是他们长的不合我胃口。要是我喜欢肯定就恋爱了。」 林有又推翻说：「算了，没有可比性。说了你也不懂。」 秦昭昭给她洗脑：「谈恋爱了你也不吃亏。好歹是影帝的女朋友。」 林有摇头，有点意兴阑珊说：「认识太多年了吧，要是年轻五年，我说不准还有那股劲儿。现在开开玩笑就行了。」 秦昭昭问：「你是不是怕，最后会分手？」 林有问：「你觉得呢？」 要是年轻五岁，她会考虑和他正大光明恋爱一场，好歹让他也吃点苦头。 但是现在，就是个多年老朋友了，关系不能再近了。 她不喜欢把朋友变恋人，会影响她的生活轨迹。她现在特别讨厌那种未知的变故。 晚睡的时候，秦昭昭还在感嘆：「你说这个江小北早干嘛去了？怎么这会儿了才想起来追你？」 林有笑着附和：「就是，他早干嘛去了。」 第二天一早两个人去车站接老林和方女士。方女士特意化了妆，看着特别有神采，见了秦昭昭热情说：「昭昭也来啦？」 秦昭昭嘴甜的说：「阿姨，我昨晚和她一起住的。早上过来接你们。」 老林提着行李坐在副驾驶，问林有：「你今天是休假还是请假？」 林有还没说话，方芸就说：「她今天休假，明天值班。」 林有：「……」 车里静悄悄的，方芸突然问：「上次给你介绍的那个男孩子，你们联繫的怎么样了？上次回来我都没来得及问你。」 林有撒谎：「没怎么联繫，他好像把我删除了。」 事实上对方就是聊骚，而且带点骗炮。她早把人删除了。 方芸问：「那你怎么不早说？你小姨和我鼓吹，你小姨夫这同学的儿子，不知道有多优秀，什么素质呀。」 秦昭昭开车快憋不住笑了，后视镜上看了眼林有一脸菜色。 问：「阿姨，你们过来就多住些日子。」 方芸无奈：「我就请了一个月的假，老林倒是有时间。」 老林看了眼车窗外感嘆：「还是这么堵。」 他以前就想给林有买房子，但是被方芸劝阻了。现在的房价涨的太厉害了，他短时间拿不出那么多钱了。 林有不知道这回事，到家了方芸感嘆：「早知道该听你爸的，给你早点买房子。那样的话，现在他们也不好意思给你介绍那些本地不上进的小混混。」 林有：「……」 秦昭昭忍着笑，不知道还有这齣戏。 偷偷问：「那男的干什么的？这么渣？居然删除相亲对象？」 林有偷偷说：「他就是个骗炮的，我把他删了。」 秦昭昭忍不住叽叽咕咕笑个不停。 中午老林做的饭，小房子里突然有了家的感觉，秦昭昭被方芸留下吃饭，林有怕方芸又给她说相亲的事，钻厨房给老林帮忙去了，老林问：「这房子你那个师兄的？」 林有笑着脸说：「我师兄他奶奶的老房子。」 老林问：「你师兄人怎么样？」 林有满口夸赞：「非常厉害，我大学的时候他就很有名了。能力很强的一个人。」 老林淡淡的提了一嘴，也没深问。 晚上收到江小北的消息问：给你张购物卡，广告商送我的。 林有：？？ 江小北发了视频，林有不接他都不罢休，只好接了，手机放在桌子上，给他看房顶。 他说：「商城离你们医院不远。我用不到。」 林有问：「这个算什么礼物？」 江小北答：「之前赔罪的，不算追你的礼物。」 「那我不要。」 江小北：「？？」 两个人有来无回的闲扯，她还在看书，静悄悄的他也不挂，就那么听着她发出的只言片语。 方芸推门进来问：「还不睡吗？」 林有催她：「你们快睡吧，我也睡了。」 方芸不睡进来坐她床上问：「睡不着，和你聊聊吧。」 她硬着头皮答应。 方芸问：「你们以前的同学，还有没有单身的？」 林有迟疑的问：「怎么了？」 视频那边的江小北听的清清楚楚。 方芸自顾自说：「就没有以前的男同学追你吗？」 林有果断说：「没有。」 方芸嘆气说：「你怎么不在同学圈找？出了社会，形形色色的人，说实话根本没办法了解。你这个性格说得好听是腼腆，不好听的话就是太绵软了，以后肯定吃亏。」 林有心说，你这都多少年前的印象了，我不内向很多年了…… 哄她：「没有的事，你操心的太多了。」 方芸上次过来去医院给她送饭送吃的，科室里几个同事都认识。 又问：「那个林潮有对象了吗？我看着人挺严肃的。」 林有问：「你不是最反对我找医生吗？」 方芸说起这个简直一言难尽，「也不是反对，我在医院工作了那么多年，男医生这个工作性质不一样，整日的和年轻护士们一起工作……」 林有也知道，医院这种事很常见，他们医院骨二科一个和她一起进医院的医师，老婆还在哺乳期，和轮转的一个护士鬼混，白琮给她讲了好几次。
第27页 林有打断她的话说：「我知道你的意思，第一，我不想找医生的缘故，两个人都忙，就没办法结婚生活。第二，林潮是个很正派的人，算是我的老师，对我也很严厉，他比同龄的人刻苦很多，我们这个专业是长时间才能出成绩，他比我优秀不止一星半点。您别惦记人家。」 方芸见她都明白，有些感嘆：「这种事急也急不来，随缘吧。但是你自己也要上心。」 林有满口答应，送她出去后，回桌上看书才想起手机没挂，结果江小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挂了。她心里还想他倒是挺有礼貌，不偷听别人讲话。 事实上是等她们聊完了，江小北才挂的。 第二天一早急诊科转进来一个病人，患者年二十三岁，车祸，涉及酒驾，交警也跟着过来了。 林有接了病人，急着做检查，车祸复合伤，重度闭合性颅脑损伤，送来的时候一侧瞳孔散大，一通抢救后瞳孔恢復了，措施性□□体徵，急需开窗减压保命。 她给林潮打了个电话，车祸后交警还在联繫家属，跟着的交警是个四十来岁的叔叔，见她出来，解释说：「已经联繫上家属了，跟他妈说了儿子酒驾车祸急需手术。」 林有给他办了住院，今天她值班，中途她去了其他病房看病人。等她出来，家属已经到了。 他妈带着一群亲戚，乌泱泱一大片围在办公室门口吵闹，大概有十几个人。 林有皱着眉喊了声：「谁是病人人家属？」 一个头髮花白的中年妇女接了声：「我是。」 林有叫：「你进来，其他人外面等等。」 一个挺年轻的女人从病房出来追过来边哭边喊，问林有：「我表弟怎么样了？现在怎么回事？」 林有被女人拉住，居然没挣扎开，还是叫那个交警叔叔呵斥：「放手放手！站开一点，别围着。」 林有一通解释，说得口干舌燥，一再强调，病人伤重病危，不能再拖了。 第14章 说到手术一群人附和好好好，特别配合，等她进了办公室和家属详细讲了病人的状况。 讲完后她问：「同意的话，就手术签字吧，马上安排手术。」 病人母亲茫然的一脸哭相，问：「能不能再等等，他哥哥正在开车往回赶，住院的事，我需要和我大儿子商量而且，费用也需要他哥哥出……」 林有听的憋着一口气，想和她说，你儿子等不等的到他哥哥，还两说…… 林潮进来听见了问：「他哥在哪儿？」 家属说：「隔壁省……」 听的林有险些忍不住。 林潮问：「三百多公里，进了市区再到医院，保守估计五个小时。病人若颅内出血，脑疝，患者死亡谁来负责？」 病人母亲低着头默不作声，一众亲戚也不像刚才一样嚷哄哄了，一时间鸦雀无声。 一群家属不肯手术签字，林有中途去病房检查，没一个小时，病人果然单侧瞳孔再次散大…… 她已经抢救了一次了，第二次抢救后，林潮直接报给了主任。这种家属非常麻烦，以前就出现过一次医闹。就是家属互相扯皮引起的。 陈主任门诊刚下，特意过来和病人母亲单独沟通，一再强调，病人才二十三岁，还年轻，现在放弃太可惜了。但是病人母亲就是不肯松口。 等到晚上六点钟，那个邻省的哥哥终于回来了。林潮有急诊手术，上手术去了，又是林有给他认真聊了患者目前状况。他满口答应手术，一再保证：「我同意。」 林有接着给他解释了术后的状况，手术风险，以及医药手术费之后，他开始不做声了。 中午不吱声的母亲听她的大儿子不说话，突然开始嚎啕大哭，问：「你不救你弟弟了吗？你怎么能不救你弟弟呢？」 办公室里的一个同事吓了一跳，林有喝止了声：「不要吵闹，安静一点。」 那群亲戚大部分还在病房里，门口守着的人听见了响动一群人立刻就闯进来了，听着他母亲谩骂儿子，都开始帮腔指责，林有根本喝止不住。 办公室吵得像菜市场似的。 那个大儿子突然说：「你就知道惯着他！你管我死活吗？我开车九个小时回来！他呢？大白天酒驾车祸，对方也在医院。他是全责。我就是个开小吃店的，你让我拿什么救他？你真的拿不出钱吗？我爸出事故人家赔偿的钱呢？你都给他祸害完了？」 他母亲一改中午的懦弱无声，简直面目狰狞，开始无尽的咒骂大儿子，用词简直不堪入耳。 母子开始互相指责，儿子指责母亲明明手里有钱，却非要等他回来掏钱，他去年赔本今年重新开始，浑身欠债云云…… 最后大儿子不想再和母亲纠缠，起身说：「手术如果需要签字我可以签字，但是我真的没钱，我现在还要去交警那边处理肇事，对方也在医院。」 林有还能说什么。他妈还在哭喊着咒骂儿子不是东西，亲戚比他妈骂得还难听。林有一时竟然分不清谁比较可怜。 办公室里的同事惊呆了。 最后吵得一拍两散，竟然谁也不管。 患者哥哥走了以后，一群亲戚还在。林有让他们保持安静，结果一群人一闹而散都走了。 等林潮手术下来，林有巡房还没回来，那帮亲戚组团又杀进了办公室，林潮接待他们，因为他们看见走廊宣传栏上器官捐赠无偿治疗和关于捐献补偿的事了……
第28页 林潮处理这种纠纷很果决，要求和直系亲属谈谈。 等林有回来，林潮正在和患者母亲沟通，林有听的大吃一惊，刚想说，遗体捐赠标准很高，以你儿子那个既抽菸又喝酒的身体，根本不合格。 林潮瞥了她一眼。 她乖乖看病歷去了。 患者哥哥一直没来，至于捐赠还要出相关检查报告。患者母亲满口同意，一改之前的不言不语。但是没等到大儿子，她一个人又不敢拿主意，又让等等，承诺第二天和大儿子一起商量。 林有晚上值班，可惜患者没等到第二天，凌晨两点，再次急救，抢救无效。患者去世的时候，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他母亲和那群亲戚都回去了。 她根本没时间，因为半夜急诊有手术，她又上了两台手术，等天亮的时候整个人累的有点恍恍惚惚，白琮给她带了热饮，见她进来说：「我收发室看见你的快递了，给你拿回来了。」 她喝着热牛奶，两眼发直。 患者的哥哥半夜来的，住院医说他哥哥站弟弟床前默不作声的哭，林有听的一阵唏嘘。 早上查房结束回来，那个患者母亲又带着一群亲戚在走廊上哭喊闹事，看见林有一群人追着她就来，那个表姐连着质问：「我们昨天走的时候，我表弟人好好的，怎么回事？」 林有被她拽的一时脱不开，一群人围着她，她简直想骂娘。 林潮听见动静跑过来，声音洪亮的喊了声：「干什么呢，都让开，别在这儿喧譁！」 说着冲进人群里将她拽进怀里，白天医院人多，楼道里人很多，白琮发现不对将对方推开说：「已经报警了，你们等等110的人来了再说，都给我老实点！」 随后对方一群乌合之众，被警卫科的人带下去了。 林有吓了一跳，林潮教育她：「你跟闹事的人讲什么道理？」 她乖乖听训，听完说：「看着不想闹事的，一群女人，我就没什么警惕心。」 等进了办公室，林有完善病例，白琮问：「你昨晚过得挺精彩的啊？」 林有头也不抬说：「内科那个护士可打听你几次了，你要这么幸灾乐祸，我就和她说你撩了妇产科的一个小护士，被人一路追过来骂的事。」 白琮呵呵的笑，恭维她：「你看你，我就是随口一说。」 林潮其实有点不喜欢白琮，嫌他懒懒散散的不上进。可能是学霸对学渣的天然鄙视。 中午吃饭时间她才打开快递，果真是张卡。金色的vip，不知道干嘛的。 她累的要命，趴在桌子上休憩，给江小北发消息问：这卡能买什么？ 江小北秒回：你们医院旁边那个商场里的东西都可以买。 林有：我累的没心情买东西了。 江小北：想想这是我的钱，花了才会解气。 林有笑起来，他嘴变甜了。 江小北坐在片场的台阶上，衬衫下摆一半塞在牛仔裤里，一幅落魄的打扮，那张脸亦正亦邪，皱眉低着头犹豫了很久，问：你真的不能接受朋友变恋人？ 林有果断回覆：不能。 他不信邪，问：也不相信我喜欢你？ 有有：不信 他弯了嘴角。 她真是抓住机会就撇清关系。 ---- 高考之前的那几个月，简直是她高中三年过的最累，也是最开心的几个月。 每天放学江小北都等着她，故意走的很晚，本来一趟到家的公交车，他变成每天先送她回家，和她一起下车，再换乘回去。 林有最喜欢路上和他聊那些海阔天空的八卦，尤其听他讲她屁也不懂的意甲联赛。她连詹姆斯和科比都分不清楚。 偶尔她会讲爱听的音乐，并且推荐给他。可惜男生好像并不吃什么安利。 两个人关于大学都聊过，主要是江小北给她讲，他的计划。 那是她第一次听见江城。听他科普那些十八岁的她完全不了解的世界。 高考结束那天，他们通宵的庆祝。ktv里灯光晃得人眼晕，出来庆祝的人实在太多了，包间里凑成一团，唱歌的抢麦，喝啤酒的要摇骰子，有个男生提了一句：「咱们班年初写的那批情书就一对都没凑上吗？」 秦昭昭问了句：「什么情书？」 李敝说：「篮球赛输给了五班，他们打赌输了的那几个，要给心仪的女生写情书。」 林有听的失笑，心里骂江小北也太混帐了。给她的情书居然这么来的。 秦昭昭问：「你们怎么知道人家写没写？」 秦仲插了句：「情书写了他们检查，江小北那个崽子最贼，他根本没写，抄了篇外国诗，结果你们根本没检查出来，他顺手都扔楼道垃圾桶了。」 林有听的莫名。 有个男生爆料说：「他替陆司林写的范本。结果他们几个都抄他那张情书，全送给外班的女生了，还让人外班女生知道了，情书居然一样的哈哈哈哈……」 其实是江小北带队打赌，结果输了，全是他的锅。他给所有人写情书草稿，没想到一帮人那么懒全抄他的范本。 秦昭昭问：「不是说他那个原件也不知道给哪个倒霉女生了吗？」 秦仲说：「司令随机塞咱们班作业本了，据说女生给他回信了。」 一圈人都开始闹笑，互相爆料。
第29页 林有听的白了脸。 陆司林和江小北两个人都不在包间里，喝多了的人有的出去吐了。都是学生毕竟都不太会喝酒。 她起身出了包间，男女洗手间的洗手池共用，她站在那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因为熬夜眼睛有些发红。心里全是委屈。 站了一会儿，男洗手间里传出争执声。 陆司林明显喝多了，有些亢奋又冲动的警告江小北：「我现在就出去给林有表白，我知道你也喜欢她，你别和我抢，听见没有？听见没有！」 那个人懒洋洋说：「听见了，老子不和你抢。你特么闹的全世界都快知道你喜欢林有了，别特么墨迹。要去赶紧去。」 陆司林夸了句：「够兄弟！老子去了。要是成了好事，老子请你吃大餐！」 他催了句：「赶紧滚。」 林有闪身躲进女洗手间，等再出来就看见他还站在洗手池边洗手。他在那面镜子里看到后面站着的她，脸色一僵。 林有透过镜子看着他。 但是太突然了，她甚至想不起该怎么问，更想不到该怎么和他生气。 真是气的发抖，但是最后一句话都没说，转身出去了，江小北追出来没追上她人。 她没回包间，直接回家去了。 那晚谁也没再见她。之后大学开学都没人见过她。 林有在方芸给的三个专业，学财务、学医和学英语。 她选了最难的学医。也是方芸最满意的。 高考成绩出来后，她是那年全市的理科状元，老艾特意给她打电话祝贺，要给她奖励。 结果她学校都没去，都是方芸替她办好的。在他们那个并不发达的城市，报的学校也不是清北，除了家里亲戚和学校，其实也没有多少人知道。 就像她和江小北小心翼翼的谈恋爱，最后都没人知道。 第15章 那年的后半年对她来说，有点厌世。 整个暑假『矮人群』里都在高考后旅游，只有她和江小北从头到尾都没出现，两个人像失踪了一样。 九月开学后她才好一点，学医是个苦差事，方女士和老林把她送到学校，方芸一再的嘱咐她：「现在开始，你就步入社会了，要学会和同学老师相处，知道了吗？不要那么内向，和同学多接触，学的开朗一点。」 方女士对她的的期望和担心，真的很大。 她从小就有点内向，方女士一直抱怨她的性格偏偏像老林，呆的像块木头。完全没有遗传到她在交际方面的与生俱来的能力。 军训结束后的那个周末，江小北从江城到b市来看她，在宿舍楼下给她打电话，她站在三楼的窗口看见他，突然就红了眼。 可是下楼后，他站在花坛边上，有点弓着背无精打采。白t恤的有点大，看着神色怏怏的，脸还是一样的白净，惹得的进出的女生好奇的看他。 见她出来，他站直，盯着她，林有有点点胆怯，连分手都没说，两个月没和他联繫，她心里已经默认分手了。 江小北先问：「开学怎么样？」 她心里有点心酸，他还是粉饰太平。 江小北以为她生气过了，道歉求和好的，没想到她不接话。 两个人看着对方。 林有问：「你真的没什么和我说的吗？」 江小北不接话。男生有时候比女生要固执的多。 林有从楼上下来，热血的心情已经平静了，问：「你从来没给我写过情书，对不对？」 江小北不说话，默认了。 她又问：「那张情书是你替陆司林写的是吗？你知道陆司林喜欢我，所以不会和他抢对吧？」 说完她说：「行，我知道了，那你回去吧，你不道歉也无所谓。」 江小北问：「那些没用的有那么重要吗？谈恋爱是我们两个的事，和那破情书有什么关系？」 林有没受过这种委屈，也不会和他吵架，带着哭腔说：「你回你的江城，我读我的医科大。咱们两也没关系。你怂恿陆司林追我的时候，怎么不说没关系？他们都知道你的情书塞进作业本了，要是他们知道我跟个傻子一样还和你谈恋爱了，同学怎么看我？」 江小北道歉：「是我不对，都是我不对，我混蛋。行不行？」 爱情里的问题根本吵不明白。 林有吵不清楚，带着哭腔，转身就上楼了，留江小北一个人站那里骂娘。 她站在窗口看着楼底的江小北，很久之后他才转身出去，她看着背影一直哭。 初恋的夭折简直让她恨死江小北了。 ———— 晚上下班回去的路上又接到江小北电话，他简直莫名其妙的闲。 问她：「下班了吗？」 」在路上。」 江小北问：「听秦昭昭说去欧洲旅行，你想不想去？」 林有像听笑话一样，问：「你逗我呢？」 江小北知道她没钱，说：「我全部贊助。」 林有问：「你钱多烧的吗？怎么不拿去捐了？」 江小北没说话，又问：「听着你声音不对。「」 林有无奈说：「我昨天早上上班，上到现在，你说我累不累？」 江小北问：「会开车吗？」 「太累了，不想开。大部分时间蹭我师兄的车。」 江小北叫了声：「有有。」
第30页 他周围还有嘈杂的喇叭声，人还在现场，刚收工。 林有深唿吸，说：「江小北，我今天差点出事。你别给我洗脑，我们不合适。」 性格不合适，习惯不合适，现在的差距也太大了，越来越不合适了。 江小北固执的问：「哪里不合适？」 「你追前女友有意思吗？你到底迷我什么呀？」 江小北笑了下，说：「谁知道呢，去年见你的时候，你还开玩笑要嫁给我当富太太，现在怎么就不合适了。」 林有辩解：「那是酒后开玩笑的话，你也当真？」 「那前年呢？开车送我回家，不挺热心的嘛。」 林有问：「多少年前的事了，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 「我可不心心念念的惦记着你吗。」 他大学毕业那几年确实过得很辛苦，哪有时间提恋爱，老江去世后，他很长时间都恍惚，在老家呆了几个月。 欠了郁薇一大笔债。进陆寅公司刚开始其实是做主管的，后来负责拍广告工作，被陆寅介绍进剧组，刚开始那两年一直在大剧里演小角色，因为那时候他不会演戏。每年赚的和上班的也差不多，只够个付郁薇的利息。 大剧组里最不缺的是老演员，他跟着老演员混的久了，慢慢摸索出来了。 所以他一直都是那种观众很熟，但是叫不上名字的演员。走了传统演员的路子，广告代言基本都没有。 电影《无人问津》定的主角是两个男主，当时他属于替补顶上的。另一个是专业出身的演员，叫卜京，和他同岁，一个非常有潜力的演员。后来和他成了很好的朋友。 电影爆冷获奖，是谁都没有料到的。 林有失笑的想，他嘴真变甜了，要是倒回去十年，他嘴要是这么甜，她肯定被他哄的五迷三道的。 车到站了，她下车笑起来说：「行了，少惦记我，多惦记你的戏。好好拍戏。」 江小北问：「到家了吗？」 她站在小区门口，突然问：「江小北，你高中和我恋爱的时候，你是认真的喜欢过我吧？」 江小北边笑边说：「喜欢，很喜欢。」 林有听的笑起来，也能理解，男生之间的兄弟义气。突然觉得他有点可爱。 青春期喜欢上兄弟喜欢的女生，不敢表白。 和她恋爱完全是阴差阳错。 但是现在，她已经没有心思和他发生故事了。过了中二年纪，人变得宽容，但是也挑剔了，太熟悉的朋友，未必会是好的恋人。 尤其是他是个公众人物。身份完全不合适。 「那就行，说明你十几岁还是个挺有意思的小孩。十年前的事了，别那么较真。」 江小北听的仰头看着屋顶问：「你觉得我们那时候恋爱是过家家？」 林有笑说：「也差不多吧，十几岁的初恋，偷偷摸摸就谈了半年。手都没怎么摸过，而且还是你耍戏我。你别和我说你深爱我，至今不可自拔？这样的话，我会觉得你很有问题。」 江小北那边轻轻的笑了声，没说话。 她笑着结束说：「好吧，就当咱两认真的恋爱过。我是个不错的前任。特别旺前任，希望你越来越好。好了我到家了，不和你说了，再见。」 江小北起身，听着她挂了电话，手里拿着烟点了也不抽，站在嘈杂的片场，抬头盯着阴云密布的天，等烟自己燃尽了，才回神。 林有因为父母在家，这段时间回家特别热闹，方芸和老林接收了很多的房产宣传册，林有坐在小凳上看书，随手翻宣传册，一看，哦呦，金融街的房子，岂是她敢肖想的。 开玩笑问老林：「爸，你要给我买这个精英房啊？」 老林用她电脑查资讯，否认：「那个你看看就行了，别有期待，我真买不起那个。」 方芸洗漱完出来坐在沙发上拿过广告册看了眼，问：「刘芳华她女儿的房子买哪里了？」 林有听的放下册子，灰熘熘的低头看书，说：「我不知道，我不加她微信。」 方芸问：「不说一个小区，你们高中三年一个年级，都不认识吗？」 林有嘆气说：「你讲讲理，我在一班，她在七班。后来文理科分开。我上哪认识她。」 还有一个原因是蒋毓敏高中以前住在外婆家，所以林有高中以前都没怎么见过她。 方芸听她这么说，立刻低头翻找刘芳华的朋友圈，找了巨多的图片，没有定位地址，她有点失望，拿着图片问林有：「这是哪里？」 林有哪里知道。 她看了眼照片，哦，她还真知道。 和江小北的公寓在一条街，因为那条街出来有个中心花园，所以她印象深刻。 心里不由感嘆，蒋毓敏果真有钱。 她敷衍的笑笑说：「你问这个干嘛？」 方芸非常不服气说：「要是房子好，我们给你也投资一套。」 林有大惊失色：「妈妈，你别乱来。」 方芸跟她吐槽：「你还不着急？刘芳华天天朋友圈炫耀她女儿男朋友孝顺她。」 林有辩驳：「买房子这么大的事，不能凭你的意气。」 老林说：「我知道那个房子在哪儿，确实挺好的，价格很高，不过我要是把老房子卖了，再凑一凑也差不多能拿下。」 林有惊讶：「老林，你膨胀了，现在买房子居然凑一凑就能买了。」
第31页 老林无奈的看她一眼说：「能凑个首付。想哪去了？」 林有猜，这个主意肯定是方女士出的。 说：「我们医院附近也有楼盘价格比那个实惠。那边是明星聚集地，房价很高的。」 方芸两眼一亮，说：「怪不得毓敏的房子买那边儿了。原来是为了在娱乐圈工作吗。」 林有制止她瞎想：「哎哎，你这么揣测人家就不对了。不能乱攻击别人。知道吗？」 方芸看着看着朋友圈依旧跟她吐槽：「刘芳华整天显摆她女儿男朋友多优秀，我看长的很一般，看着也不是很优秀的样子。」 林有都被逗笑了：「人又不是演员，又不靠脸吃饭。普通人长那么好看也没什么用。」 方芸强调：「看起来很矮，无非就是家里有钱。」 林有无奈叫老林说：「爸，我妈这个想法很危险啊，要是我以后对象长得丑，她怕是能给我搅黄了。」 老林边笑边说：「那你就找个好看的，让她赢一次。」 林有：「……」 第16章 晚睡的时候昭昭给她发视频问：「叔叔阿姨没回去吧？」 林有答：「没回去。」 昭昭神采奕奕说：「刚好别人送了我两盒蟹，明天拿过去一起吃。」 林有问：「你自己吃就行了。」 昭昭嘿嘿的笑说：「我一年都不开火，吃顿家常菜还得去你那里蹭。」 林有失笑：「那你过来吧，还想吃什么菜我让我妈给你做。」 昭昭笑的妖里妖气的说：「我爱吃叔叔做饭，他做的我都爱吃。」 林有骂她：「猫舌头，你怎么发现的？我爸做饭比我妈好吃？」 昭昭神秘莫测的笑：「味道完全不一样啊，而且你们家你爸做饭多。你爸简直完美，又会赚钱又做饭。他们短时间不回去吧？」 林有提起这个就想笑：「醒了，别拍马屁，赶紧想还想吃什么菜？大概不回去吧，我妈要给我买房，还要和蒋毓敏买一个小区……」 昭昭大唿：「阿姨真女豪杰，这么刚？」 林有骂她：「瞎起什么哄？那边房子贵成什么价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钱多烧的？」 昭昭和她爆料：「哎，我和你说，那个毓婷那房子好像也不是她买的，她不是谈了个red三代吗？矮胖矮胖的那个。好像是那个给她的。」 林有听的笑起来：「我上哪知道。」 昭昭继续说：「那个不重要，等会儿给你看照片。好像那个三代关系挺硬的，她们圈子最近特别巴结她。她参加了好几场活动，疯狂的炫耀。」 林有不是很懂特别巴结是个什么状态。 昭昭讲完也嘆气：「那边房子是太贵了，江小北那公寓就在那边，我还去过，比起那帮网红们的房子算是很简陋了。」 林有心说，我不想和你们有钱人做朋友了。 过了几天林有上班的时候突然接到一个奇怪的电话。 对方操着一口方言：「您好，您是林女士吗？」 林有诧异问：「我是，请问你是？？」 对方说：「我是边南县，边南乡的弘涯村的老师，我代表这里的孩子们，谢谢你的捐款。」 林有：「？？」 愣了一会儿问：「我叫林有，您确定找我？」 对方说：「就是你啊，b市xx医院医生，对不对？」 林有问：「您款项收到多少？」 对方答：「五十万我们已经收到了，小学的教学楼下个月就能开工，剪彩的时候您一定要来。到时候我一定要为学生们当面感谢你。」 林有听得莫名其妙，挂了电话后给电话备註，回忆了很久，不知道哪两个字，备註了：边南小学。 晚上下班的时候给江小北发微信：你是不是背着我干什么了？ 江小北很久才回覆：比如？ 林有问：你是不是用我的名字捐款了？ 江小北：哦，那个事啊。 林有问：你怎么这样？万一人家一激动跑我们医院感谢我怎么办？到时候我同事一听我捐了五十万，呵，误会我是个富二代，我跟谁说理去？ 江小北：那我就把你变成真的富二代。 林有：？？？ 江小北也不解释，问：今天医院忙吗？ 林有问：你什么时候捐的？ 江小北嫌打字麻烦，发语音电话，问：「下班了？」 林有又问：「你什么时候捐的？」 「早了。」，他不想多提，坐在桌前看东西，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的。 林有又问：「你不拍戏了？我明天打电话跟那边说一下，修学校后续的事情联繫你。」 他笑了声，说：「我平时不接电话。他们打电话也找不到我。」 林有问：「你没有助理吗？没有经纪人吗？」 江小北笑笑说：「助理辞职了，就我一个人，经纪人是我妈。」 林有无话可说，有点生气凶他说：「你这么自作主张，真是给我找麻烦。」 他笑起来，说：「对啊，我就是个□□烦，给你你不要。」 林有听的笑起来；「你是个麻烦，我要你干嘛？」 江小北问：「不麻烦了，就要吗？」 林有问：「你是小朋友吗？」 江小北今天拍打戏伤了腿。坐在椅子上规规矩矩的。
第32页 「今天受伤了，收工的早。」，他现在学聪明了，会讨好人了。 林有吓了一跳问：「伤哪了？」 他穿了件棉t恤。听着她说话，伸手摸着后腰，答：」没事，碰了下腿。」 林有皱眉问：「你们剧组有跟队的医生吗？」 江小北听的笑起来，就是个小成本的电影，导演是他入行拍第一部戏的那个导演，算是他的老朋友。剧组穷的有点捉襟见肘，哪有什么跟队的医生。 「没什么事，就是蹭了下。」 林有不信他。 嘱咐他说：「还是注意点吧，英年早逝一点都不好听。」 江小北笑的肆无忌惮的，声音低沉，问：「就不盼着我点儿好？你是不是就盼着我伤残了？」 林有无奈说：「我一天见的死人够多了，就算你再麻烦，也不至于盼你出什么意外。」 江小北心情又好了，笑起来说：「真的没事。再过一个月这边就拍完了，回去补个外景就完了。」 林有还是觉得他太轻描淡写了，嘱咐：「安全第一，赚那么多钱干什么，又没人替你花。」 江小北逮着机会就粘她，问：「我都说我连人带钱都是你的。你非不要。」 林有问：「你到底有多喜欢我？我一直很怀疑。从你嘴里出来，我觉得三分变成十分了。」 江小北无奈的笑，问：「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 林有阻止他，问：「现在是互相套路环节吗？你这么套路我，真的很不地道。而且我这个年纪，现在听男人给我表白，我一点都不会害羞。你要是没不好意思，那你就继续说。」 她真是个破坏气氛的高手。江小北哭笑不得。 他一个人笑，笑够了说：「跟我讲讲你们工作的事吧。」 林有拒绝：「这有什么好讲的？」 「好奇，没接触过你们这个行业。」 「你要接拍医疗剧了？」 「只是想多了解了解你。」 林有看着地铁门上自己的样子，觉得有意思，下班坐在地铁上，居然和娱乐圈今年最火的一个影帝在聊天。 这感觉真的非常抽象。 她也不困了，开玩笑说：「我是工作忙又不是与世隔绝了，关于你的桃色新闻我还是知道的。你别一直拿我开玩笑。」 江小北问：「什么新闻？」 「你的绯闻女朋友们啊，哦，还有，女友粉，老婆粉。」 江小北笑起来，自嘲说：「小屁孩们，哪知道什么叫老婆。瞎起闹。」 林有：「不要嘲笑你的粉丝，毕竟小嘛。谁让你长的勾引人。怪人家干什么。」 江小北失笑：「你讲讲理，你跟我说这个，其实就为了骂我这一句吧？」 林有哼笑：「我骂你还用找理由？」 江小北吵架基本都赢不过她。 晚上回去昭昭已经来了，她最近果真悠闲了，因为微博的推广做的很好，不用朝九晚五，不光带着蟹，还买了青虾。 林有进门，方芸正和她聊买房的事。 老林人在厨房里，昭昭问：「下个月我出去玩你去不去？」 林有摇头：「没时间。」 方芸皱眉说：「怎么还没时间？」 林有下个月要替林潮值班，说：「我在带学生，走不开。」 方芸也知道她工作和别人不一样，起身进厨房帮老林做饭去了，昭昭问：「一个星期都走不开吗？有贊助也不去？」 林有想起江小北说的他出钱。 问：「你哪来的贊助？」 昭昭小得意：「甲方爸爸给的，本来想敲诈江小北的，结果甲方爸爸给了贊助费。」 林有失笑，问：「你们推广真那么赚钱？」 昭昭：「像我这种刚开始，又不签公司的。单靠江小北这个招牌，赚的比上班多一点，但是和同行差的很远。不过比较自由。」 林有点头，附和了一句：「说的我都心动了。」 昭昭笑她：「你要干这行，感觉能秒杀那帮网红，简直是大炮打蚊子。」 林有问：「你们这行的人普遍都这么会说话吗？这么捧人？」，夸的她有点分不清真假了。 昭昭听的夸张的大笑。 林有有个微博号粉丝很多，读书的时候一直写小段子。她语文一直好，写东西很有灵气，工作以后有点荒废了，偶尔才上去，后来写的也都是吐槽医院的事。但是粉丝非常死忠，一直守着她。微博名叫阿南。 晚饭非常丰盛，昭昭晚上都没回去，和她一起睡的，晚上江小北给她既发消息，又发视频。 她警告；昭昭晚上和我睡，你别太放肆了。 江小北听的失笑，感觉想回到高中的时候了，偷偷摸摸的。 林有知道江小北出事的时候已经过了一晚了。她夜班上有个大手术，给副主任做一助，手术结束已经凌晨三点多了。接了两个急诊，第二天一早看手机才知道他出事了。还是在片场出的事。娱乐头条全是他出事的消息。 群里陆司林说的最早：我联繫了他身边的人，目前人在江城的医院，那边医院也是全国数一数二的，我这两天就抽时间过去一趟。 秦昭昭回覆：我这几天都有时间，我今天先过去，过去后给你们消息。 秦仲问：能联繫到他家里人吗，
第33页 陆司林：他爸去世几年了，和他妈早就离婚了。 林有想给他打电话，又想起他说的，助理辞职了，经纪人是他妈，也不在他身边。 而且他们关系好像也不太好。 一整天她都惶惶。 一直到下午，秦昭昭已经到江城了，给她打电话暴躁的吼叫：「江小北他妈不正常吧？」 林有着急问：「出什么事了？」 「她强制把江小北转回b市了，我特么刚来，他们刚走。他伤在头上了。」 林有听的心里一紧，问：「知道转那个医院去了吗？」 「不清楚，我联繫不到他的助理。」 林有不由说：「他助理早辞职了。没助理。」 晚上没忍住给他打电话，手机关机。 晚上回家，看到群里急诊科一个同事发的状态：很有名的一个明星拍戏受伤转我们医院来了，不准人拍照…… 林有立刻给林潮打电话，林潮在做检查，主任给江小北安排住院手术的事。 他伤的挺危险的，从二层民居的楼顶跌下来。右腿和肋骨，都有骨裂，头上要尽快手术，怕引起后续问题。 林有打电话没人接，等不了，穿了衣服又直奔医院，方芸听见她出门，追出来问：」这么晚了你又去哪儿？」 林有撒谎：「有手术喊我，我回医院，你们快睡吧，别等我。」 这是林有第一次见江小北的妈妈，认识他十几年，从没见过他妈妈。 和她想像的完全不同。 六月初的天气，她穿了身白西装，头髮短短的，妆容得体，整个人很严厉，大概和主任认识，一直强调：「手术你务必主刀。」 主任执意让林潮主刀，并且很认真解释：「我看过检查报告了，新的检查要等一会儿，出来了我让林医生和你详细说。我一会儿有个大手术，等不及了。不要盲目的信任我。」 郁薇问：「那个林大夫呢？」 主任站在病房门口看见林有，喊了声：「小林，你过来。」 林有衣服都没换，过去后，郁薇问：「就是她？」，语气非常的不信任。 主任也不解释，和林有说：「今晚的手术，你去给林潮做助手。检查结果出来你们给家属详细讲一下。」 林有被迫接了这个麻烦。 郁薇理都没理她，转身进了病房，人还在急救室，林潮也在里面。 林有见他出来问：「人怎么样了？」 林潮见她有点慌慌张张，问：「你认识？」 林有答：「我过来就为他，老朋友了，从高中到现在。」 林潮对她刮目相看，不声不响的，居然和娱乐圈的人做了十几年朋友。 林有心里其实有点紧张，进病房看了江小北，郁薇不在病房，但是护工和保镖已经来了。 她看了眼检查的数据，转院后他陆陆续续的昏迷。林有根本没有平时那么镇定，变得心慌意乱。 他先做开颅手术，后面还要去骨科。 等会儿还要给他剃头髮。她伸手摸摸他的头，轻声问：「怎么就不长记性，我三番五次嘱咐你小心。」 出了病房给群里报了声：江小北转到我们医院了，晚上手术。 秦昭昭今天简直炸锅，痛恨的骂道：这个混蛋玩意儿，老娘今天真是千里奔袭，白跑一天，现在我还在机场。 林有安慰她：他人现在还昏迷，等好了你慢慢骂吧。 陆司林问：人现在状况怎么样？ 林有：暂时稳定。 秦昭昭给她打电话来，问：「你给他做手术吗？他妈特别难说话，我今天还是第一次见。」 林有：「我师兄主刀，我做助手。」 她心说，我下不了手。 秦昭昭突然说：「他也不容易。」 林有收起情绪说：「等会儿给他剃了头髮，明天你来看他，他就是个光头。」 秦昭昭笑起来：「你们手术结束了我应该就能到。」 林有换了衣服，手术之前他已经醒了，看见林有，像个没人认领的小孩，眼巴巴的看着，林沉着脸不给他好脸色。 他哥哥也来了，白白净净的看着就像个富贵公子，见她问：「医生，我们还需要准备什么吗？」 林有：「暂时不需要，该谈的刚才林医生都已经说过了。」 陆寅坐在一边看着江小北，问：「妈没骂你吧？」 江小北不说话。 肯定骂了，不光骂他，还把剧组骂了个遍。 林有再没见他妈妈，估计是回去公关新闻稿去了，他毕竟是个公众人物。 进手术室后，麻醉医生是麻醉科的副主任，看见了江小北开玩笑说：「我还挺喜欢这个小青年的。演戏特别的稳，挺有味道。等会儿你们两给人缝漂亮点。」 林有看着护士给他扎针，说不上来什么感觉，仿佛像她在给亲人开刀一样。到现在，她心慌都没有平定。 林潮手术上很严肃，平时很少开玩笑，主任经常调侃他，麻醉科主任也说他是个无趣的人。 他已经在做主刀医生了，而林有大多时候是一助，除了颅外手术。 麻醉科几个实习生和手术室的护士偷偷的拍照片，那个副主任开玩笑提醒：「门口的保镖你们没看见？还敢偷拍？」 林潮坐在那里，非常的稳，像没听见一样，平时的话，应该是林有会接茬，但是今晚的林有从头到尾都站在林潮身边，一句话不说。
第34页 林潮大概感觉到她的紧张了，特别浅的笑了声说：「没事，等会儿你来缝合，缝的漂亮点。」 巡迴护士接梗：「林医生手法很稳，打个漂亮蝴蝶结，从此以后影帝头上有林医生蝴蝶结。」 听的大家都笑起来，手术室里紧张的气氛才散开了。 开颅减压，清理血块。没有大的损伤已经是万幸。 手术结束已经凌晨四点了。他状态已经稳定了，出了手术室，他哥哥居然一直坐在手术室门口等着，睡眼惺忪的站起身问：「我弟弟怎么样？」 林潮给他交代了几句。 林有换了衣服去监护室看他，他睡着的时候真的很乖巧，像个小孩。 陆寅见她又过来，后知后觉问：「你们认识？」 林有带着口罩，淡淡提了一句：「我们是同学。」 陆寅哦了声，笑眯眯的，能说会道。一看就是个撩妹的高手。 林有出了病房就看见了秦昭昭，秦昭昭看见她，直接朝她挥手，也不敢大喊大叫，半夜的走廊里太安静了。 林有过去说：「里面说。」 秦昭昭看着神采奕奕的，完全看不出来她早上出发去江城奔走了一趟。林有看着就憔悴多了，她昨晚一夜没睡，今晚又没睡。 蔫蔫的问：「你是机场过来的吗？」 昭昭说：「我回家换洗过了，想着你在医院，就过来看看。」 林有给她的旺盛精力跪嘆。 「手术刚下来，人暂时没危险了，他哥和护工在病房陪着。」 秦昭昭见她疲倦问：「你多久没睡了？憔悴成这样？」 林有嘆气：「我就是个铁打的，这么下去也会报废的，我昨晚夜班就做了一晚上手术。等会儿天亮了我又要上班。」 说完起身窝在沙发上，秦昭昭问：「回休息室那边去睡吧。」 「天亮了再去看看他，回去也睡不着。」 秦昭昭：「把我吓了一跳，拍戏出事的也不是没有。李敝度蜜月度到一半，听着也不度了，明天回来。」 林有真是一言难尽，她奔进医院见他闭着眼躺床上，差点吓死了。 两个人也不睡，就那么聊，秦昭昭问：「你见没见他妈？果然是有名的铁娘子。」 林有问：「铁娘子？她是个钛合金的吧？」 秦昭昭听的笑起来，她特别爱听林有吐槽人。林有吐槽人真的特别逗。 秦昭昭又说：「你不知道我刚到医院，她整合院方要求强制转院。那医生给她说了，病人要先手术，根本不听。」 「她和我们主任认识，控制欲非常强的一个钛合金女人。」 秦昭昭：「我晚上问司令了，他说，江小北他妈本来就是b市的，和前夫离婚后，嫁给了江小北他爸，后来又离婚了，和前夫復婚了。你听听这经歷，就不是个平凡女人。」 林有才想起，那天打电话，她说，你没有个姓陆的爸。 又想起江小北说他债还没还完。 可能是真的。他欠了很多债。 林有闭着眼窝在沙发里嘆气，说：「剃成颗滷蛋了，你见了他别笑话，开天窗的人情绪不能激动。」 秦昭昭笑起来，问：「影不影响粉丝脱粉？变丑了他那几千万粉丝说不准要出走。」 「开天窗，又不是把脸毁了，头髮长出来还是一样好看，再说了我缝的线，很漂亮。」 秦昭昭大唿：「和你们医生聊天，真的很可怕。」 林有闭着眼笑：「这有什么可怕的，伤口长得不好，说不准要去整形科，我要是给他修理的漂亮了，就省了。」 秦昭昭忍不住回她休息室的床上睡觉去了，她早上查房，白琮早上来了才听说这回事，还特别八卦的跑病房看了一圈，回来说：「居然这么容易见到影帝了，我好喜欢他演的电影，非常硬，没想到真人这么白净。」 林有还在完善病例，问：「状况怎么样？」 「门口两个保镖，里面护工，家属围的满满的。」 林有查房完了见了林潮，他问：「术后状况你盯着点，暂时没什么危险了。注意术后修养。」 林有点头：「明白。」 她查完房进去，江小北已经醒了，人还不能动，看见她，眼睛发亮，他妈妈站在窗口打电话，还有个五十来岁的男人，看着文质彬彬的，和他哥哥样貌挺像。估计是他妈妈的丈夫。 见了她，礼貌的问：「医生，还有什么该注意的吗？」 林有：「暂时没有，病人目前状态稳定。如果后续有什么问题，你们可以直接找我，我是他的主治医生林有。」 陆登看了眼江小北，客气的说：「谢谢医生。」 陆寅插嘴说：「林医生是小北同学。」 陆登意外的看林有，林有俯身检查了一下他的头，问：「有什么感觉吗？」 他眨着眼睛，看着她不说话。 林有这会儿一点也不心疼，按了按他的肋骨，说：「如果没问题，就能转骨科了。」 他疼的脸都变色了，不敢多嘴叫她。 林有病历本上写东西，他妈妈训斥：「叫你别任性，你非不听，非要去拍那个什么三流电影……」 「好了，你以后再说他，现在还在医院里。」，陆登打断郁薇的抱怨。 林有回头看了眼郁薇，没想到她这么心肠硬。
第35页 说完她也出去了，陆寅追出去说：「林医生不好意思，我妈脾气不好。」 林有心说，你妈脾气不好关我什么事？你看我像是好脾气的人？ 她回头看了眼，笑笑没说话，也没理会，回办公室了。 留陆寅一个人站在门口砸吧嘴，这姑娘有点意思。 等中午下班，秦昭昭才睡醒了，问林有：「我可以过去看他了吧？」 林有指指病房的方向会所：「他妈估计还在骂他，他今天动不了，浑身检测仪器。」 中午陆登联繫了主任，问能不能不转科室，因为骨科那边病床是满的。 原来是陆登和主任是老朋友。怪不得主任不给郁薇面子。 下午群里像聚会一样，秦昭昭在群里写了小作文：江小北暂时没有危险了，有有昨晚半夜给他做的手术，他家里人都在，护工照顾的周到，别操心这倒霉孩子了。 陆司林：是颅内伤吗？ 秦昭昭：你问我？我只知道有有说开天窗了，大概吧。 秦仲：你严肃点，说的跟兽医似的。 李敝：没事就好，吓了我一跳。我老婆比我都着急。 秦昭昭：他暂时没有危险。我看见有有比较危险，居然两夜没合眼，你们医生简直不要命。 林有下班前又去看了趟江小北，其实中午下班，她短暂的睡了会儿，做梦梦见江小北没救回来，把她吓醒了。 下午那会儿病房里没有人，护工说家里人有事回去了。 林有又觉得他怪可怜的，连一个满心疼爱他的人都没有。 她要是受伤了，方芸能哭天抢地心疼好久。 他看见林有进来，脸上表情都变了，慢慢的开始笑，最后眼睛里都是亮光。 林有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坐在旁边问：「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他无声的答：「没有。」 护士进来给他换药，见林有在就问：「林医生胃管可以拔了吧？病人术后状态很稳定。」 林有见他要死不死的样子，说：「再观察24小时。」 护士叫白丛丛，挺认真的一个姑娘，因为和白琮名字听起来一样，常被白琮调侃。 等护士出去了，林有：「我和你说了多少遍，注意安全，你一句都没听进去？早知道这样，手术的时候，我真该抽你两巴掌。害得我两夜没睡觉。」 他看着她都捨不得眨眼，无声的说：「快回去睡觉去吧。」 他这样，林有又狠不下心。 真是个狗东西。 「今晚过了观察期，明天去骨科做手术。肋骨断了，知不知道？」 他眨眨眼表示知道。 乖的像个小孩儿一样。 林有陪他呆了一个多小时，才说：「我要回去休息了，我再不休息会暴毙的。」 他笑的傻傻的，乖乖的眨眼睛，示意她回去。 她没忍住，走之前安慰他：「我明天休假，中午过来看你。我让昭昭早上过来看你。」 他妈那一家，没人顾得上他，都是生意人，很忙的。 他听的眼睛里的笑都溢出来了，气的林有骂他：「别跟我笑，一笑我就来气。」 晚上回去，老林问：「遇上危重病人了吗？两夜连着手术，身体怎么吃得消。」 林有累的要命，熬夜熬多了，人有点亢奋，盘腿坐在椅子上吃饭，老林见她吃的少，催她：「认真吃，身体是本钱，越幸苦越要好好吃饭，知不知道？」 方芸感嘆：「我以前觉得一线城市和二三线城市医疗环境差的不太多。毕竟医疗资源也不算差，等有有上班了我才了解，我们医院也算是三甲，和这边的医院还是差很多。」 老林说：「毕竟她们医院联合教学，各方面排名都是数一数二。病人肯定就多。」 林有也没想到这两人聊起这个了，方芸说：「你舅妈前两年一直头疼，说你表妹整天只知道爱美，一点苦不捨得吃。羡慕你那时候学习踏实。去年晴晴在航空公司做空姐，你舅妈过去看她，见她工作很累，还教训，早知道不好好学习，现在干这种服务人的工作。」 林有失笑：「让舅妈知道我比晴晴累多了，她不知道作何感想。要是让晴晴知道了，她肯定说，学习好有什么用，你看我表姐，还不是一样的累？比我都幸苦。」 真是个死胡同，真的不能轻易用别人家的孩子教育自家孩子。 方芸不同意她说的：「你和她不一样，你是因为这个行业是这样的。等你过了四十岁，就没有现在这么幸苦了。但是她不一样，服务业没有晋升空间，要不然你舅妈头疼。」 林有问：「你不知道吗？空姐都是嫁豪门嫁有钱人的预备岗位，你以为人家空姐干一辈子？」 方芸被问住了，安静了一会儿说：「女孩子要是没有自己的事业，结婚了怎么能理直气壮呢？」 林有笑说：「你没看见我舅舅一直给晴晴攒嫁妆呢，你不看她朋友圈，参加的全是有钱人的聚会。她以后谈的男朋友家境肯定会很好的。再说了，有钱人也有很好的人。晴晴漂亮性格又活泼可爱。」 方芸听着林有这么分析，晴晴一个三本毕业的学生，走上人生巅峰，有点冲击到自己的价值观了。 回头就骂她：「还好意思说晴晴，你说说你，学歷好，工作好，长得也不差吧。结果呢？」
第36页 林有转头给看电视的老林说：「爸，你听见没，我妈对我是真的严厉。简直堪比后娘。」 气的方芸想揍她。 老林问林有：「你不排斥找学歷不如你的？」 林有特别义正言辞说：「不能因为人家学歷就歧视人。」 老林说：「哦，这样我就放心了。咱们院里隔壁楼那个管大叔你记不记得？」 林有迟疑答：「记得。」 「他儿子不是理工大的吗？托你蒋叔叔的爱人和我说，要不要认识？」 林有回头看了眼进厨房的方芸，问：「你没跟我妈说吧？你提都别提。」 老林说：「我见过那个男孩子，长得挺腼腆的，白白净净的。」 林有一下就想起江小北那颗白净的脑袋了。 哄他说：「我一年回去也呆不了几天，哪有时间认识他？」 老林早有后招：「男孩子人在这里上班。」 林有赶紧站起身：「我两夜没睡了，要赶紧去睡觉。不和你们说了。」 第二天睡起来很晚了，昭昭和她发微信：江小北早上醒来，状态良好。 林有吃了午饭过去看他，他受伤的消息已经满天飞了她刷一眼手机到处都推送关于他的新闻。 昨天手术后，他的公司发了官方声明：江浔目前状态稳定。 昨晚秦昭昭还和她感嘆，要不这么多人挤破脑袋想红，明星的效应太大了，素昧平生，一群人都牵挂着你，这些爱真的太多了。比起十□□岁出道的那群小男孩，江小北算是很低调很冷情了，不接受粉丝见面会，几乎都不搭理粉丝。 你是没看见昨天给他开的祈祷楼，热搜上挂了一天。 每一个职业，都有它迷人的地方。只有身在其中才能体会。 林有倒是想，他其实是个很执拗的人，确实需要很多很多的爱。 要不网上说，一个女人一旦对男人产生了怜爱，就完蛋了。 中午过去看他，人睡着了，他哥哥倒是在，林有问了声：「他醒着的时间多久？」 刚问完，他就醒了。 陆寅穿的骚里骚气的，粉色的衬衫西裤，头髮整理的很精神。看着像是正式场合过来的，林有看了眼也没理会，但是江小北看懂了，他太了解陆寅的德性了，又怕林有一个不慎重，被他骗了。 闭着眼不看林有，林有心里骂，这死孩子，我好不容易休息过来看你，你又给给我耍什么脾气。 她没呆多长时间就回去了，问秦昭昭：他早上醒来状态正常吗？我刚才过去看他，怎么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秦昭昭：挺正常的啊，你不会开颅给他开出毛病了吧？ 林有：怎么可能，他昨天好好的。 秦昭昭：他鼻子里有吸氧管，看起来好像不舒服，但是脸色看着好像还不错。 林有：那是胃管…… 秦昭昭：我去，我以为氧气，胃管不是胸口打个洞直接插/进胃里面吗？ 林有：胸口打个洞，就插/心里去了…… 秦昭昭：…… 第17章 江小北恢復的还不错，等到第七天拆线的时候，人已经能下地活动了。也是命大，没有骨折，肋骨轻微骨裂，右腿骨裂给上了夹板。 半个月后说话挺利索了，但门口的保镖也一直没有撤走，他妈妈倒是来的很勤。 拆线的第二天，林有下班过去看他，他妈妈正在和他争吵，她进门公事公办：「病人需要情绪稳定。不要争吵。」 他听的自嘲的笑起来，因为嫌光头丑，林有还特意给他买了顶软软的帽子。 郁薇非常强硬，丝毫不在意林有的话，指责他：「我认真研究过你们的合同了，没有任何条约，尤其是安全条约。这个剧组我一定会起诉，这完全是不负责任。你也别和我说什么那个导演是你朋友这种鬼话，我不严惩他们，你就不会长记性。」 他闭着眼，慢吞吞问：「你不过就是为了让我听话，和你说了，我是帮朋友客串角色。我人已经没事了，你何必揪着不放？有意思吗？」 郁薇道：「因为我要为你负责。」 他不想再说了，催她：「回去吧，你爱怎么就怎么吧。」 郁薇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好像是真的拿他没办法一样。 走之前还是好声好气和他说：「我这几天要去出差，没时间过来，你自己注意。」 等郁薇走了，林有也不提，问：「今天感觉怎么样？」 他闭着眼不肯睁开。 林有等了他一会儿，他还是不肯说话，她威胁：「你再这个德性，我就不过来看你了。」 他睁开眼，眉开眼笑的问：「我要是不好，你就天天陪我吗？」 林有训斥他：「别跟我嬉皮笑脸，我不会心疼你。」 他一点不在意她凶，眯着眼看她问：「不会因为我现在丑了，你就嫌弃我吧？」 这个死孩子。 陆司林来的很迟，进门见林有也在，小声问：「你这个保镖什么时候撤？」 江小北无所谓的说：「不知道。公立医院，怕有人误闯进来。」 陆司林见他戴着帽子问：「感觉怎么样？」 江小北抬槓：「你就两手空空过来看我？」 陆司林问：「我就是给你带吃的，你现在也不能吃啊，总不能，我吃着你看着。等你好了，我认真给你补。」，他说的特别诚恳。
第37页 林有特别操心，问他：「其他演员有替身，你就没有吗？拍跳楼这种戏，你耍杂技呢？」 居然直接从民居二楼往下沖。 江小北又不好解释，不太所谓的说：「我没钱啊，可不得要自己拍。」 陆司林皱眉问：「你欠你妈的钱还没还清？你妈那是高利贷吧？」 林有听的皱眉，盯着他不说话。 他笑了下，没接话。 问：「你们今天都不忙了？」 林有想，他和他妈妈的关系可真复杂。 晚上他到了休息时间，林有催他：「该睡觉就睡觉，伤残的人就要有伤残的自觉。」 出了病房，她就问陆司林：「他欠他妈钱怎么回事？」 陆司林也不知道具体，想了下说：「反正他爸生病那几年，花了挺多钱，毕竟是癌症嘛。他那时候才大二，哪有钱，都是管他妈借的。准确说是贷款，大学毕业那年他爸就没了。我估计他进娱乐圈和欠的钱也有点关系。」 林有真的从没听说过，想了下，又觉得不对，问：「那他不是还有个哥哥吗？」 陆司林嗨了声，有点失笑说：「他这个情况有点复杂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他妈生了他哥哥，离婚了，和他爸结婚了，生了他，又离了。和前夫又復婚了。就这么个关系。」 林有听的脑子里捋了遍关系，听的心里发酸。 原来他真没人管啊。 怪不得那天之后，那个男人再没来过，他和他妈关系听着也不太好，合着是这么个关系…… 简直堪比豪门剧情。 她瞭然的点点头，接了句：「反正现在就是，他是个多余的。是不是？」 陆司林不知道怎么说，想了半天找不到合适的词形容他，最后说：「他这个人，和他爸非常像。他爸是个非常神奇的人。」 林有想起他爸，就想起方芸的吐槽了。 但是真的是个非常潇洒的人。居然去世好几年了。 她回办公室了一趟，陆司林走后，她又折回去看他，人已经睡着了，护工是个四十几岁的阿姨，见她一直进来，解释说：「今天吃的也不错，看着心情也不错。白护士说他恢復的挺好的。」 林有心里说，他心情不好，也不会让你们看出来。 她站在床前看着他，睡着了挺乖的一个人。 回了办公室，林潮见她又去看江小北了，说：「病人生命体徵稳定，主任操心的病人。你多看也没用。」 她乖乖说：「我们十几年的老朋友了。多操心也是应该的，毕竟……」 林潮问：「喜欢他？」 林有立刻否认：「不是那个意思。」 林潮说：「你们女孩子一口不能否定的事，大多就是承认了。」 林有跟见鬼了一样，林潮居然跟她谈论感情问题…… 林潮倒是无所谓，淡淡的笑起来，说：「人可靠的话，你可以试试。不过那个圈子的人，最好还是别沾。这是我的忠告。」 林有乖乖的哦了声。 她知道关于林潮的事，但也只知道一点点，他女朋友当年是隔壁传媒的播音主持专业，大学毕业后还去了国外读硕士。后来回国后和他分手了。 所以她只知道林潮的前女友在娱乐圈，但是不知道是谁，他基本不提起从前，连白琮这种包打听都打听不出来。 江小北状态稳定后，郁薇就将他转院到私人医院去了，公立医院毕竟隐私没有保障。而且状况稳定就会办出院，他需要在私立医院里疗养一段时间。 转院的时候林有去看他，他耷拉着脸坐在床上，看不出喜怒，见她进来，也不说话。郁薇站在一边指挥着保姆和护工打包行李，因为怕粉丝和记者蹲点，所以是在晚上。 林有嘱咐他：「骨头的伤要注意，三个月之内不能乱走动。转院后会给你重新做检查，抗感染的药会给你重开。」 他认真听着，但是不说话。 真是个缺爱的boy，看的她失笑不已。 群里秦昭昭提议：等江小北出院了，咱搞一个聚会吧，给他去去霉运，怎么样？ 陆司林问：你真是见缝插针的撺局。 秦仲：能回来开吗？回来开的话，我全包。 李敝：随意哪里，我今年都有时间。 …… 林有看着群里的消息，也没回復。给江小北发消息备註：认真听医嘱，你的状况很麻烦，尤其怕感染。 也不管他是不是回復。 晚睡的时候，他回覆：你有时间来看我吧，这边环境确实好，但是没人。 林有能想像到他那副鬼样子。 晚睡的时候方芸进来和她说：「我有个同学……」 林有凭直觉问：「她还有个儿子？」 方芸挥手拍了她一下，说：「别打岔，她儿子在国外。她有个外甥……」 这种剧情，她真是防不胜防。北北 方芸问：「你一点都不上心吗？姑娘，你过了年就二十八了，后面会越来越忙，根本没时间去认识年轻男生。」 林有开玩笑说：「我手底下有两个实习生长得挺不错的。」 方芸立马严肃说：「你想都别想，他们只想靠你爬上去，不会真的爱你。」 林有：「……」 方芸说完也觉得这么说不对，跟她说好话：「咱们考虑问题，是不是要成熟？所以从稳妥的方向出发，那些年轻的长得好看的，咱们先不考虑。我知道，谁都年轻过，爱美爱好看的脸。但是好看不能当饭吃，对不对？所以你别光盯着脸，要从实际出发。男孩子如果上进，品质没什么问题的话，你要优先考虑。」
第38页 林有抓住一个重点，她真的被江小北影响了，看到年轻的异性，不自觉和他比脸，这真的是个错误的想法。 她诚恳的说：「我记住了。」 方芸满意的说：「那好吧，那你先睡吧，这个周末你先和她外甥见见面。」 林有：「等等，怎么就直接见面了？不是先给个微信聊聊吗？」 方芸解释：「微信有时候会影响交流，你又没时间，别人发十条，你也不回一条。」 她嘆气：「我这是造的什么孽，隔三差五的相亲。」 方芸接着就说：「争取一次性成功，我见刘芳华这几天也在这边，她女儿那个男朋友简直像个罈子上摆了颗南瓜。长得也丑……」 林有简直想给方芸的毒舌跪了，但是想想，矮胖的男人，果真像是罈子上摆颗南瓜，顿时忍俊不禁。 方芸见她不拒绝，起身说：」快睡吧，明早还要上班。」 周末休假，她早上还跑去私人医院看了趟江小北，他恢復的很好，果真私人医院就是不一样，服务周到又体贴。 他坐在窗口的躺椅上晒太阳，见她进来，问：「今天休假吗？可以陪我呆一天吧？」 林有不太客气说：「你想的真好，我和你不一样，没有你命好。能躺这里安安稳稳晒太阳。」 他反驳：「我这是工伤，要不然我也是兢兢业业的在上班。」 林有看了他的检查报告，目前状态不错，恢復状况也良好。 顿时说：「我的回访做的很细緻了，目前状况良好。你有什么问题及时和我说。先这样吧，好了，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江小北没想到她呆了不到半小时就走，问：「你急什么？」 「下午要去相亲。先回去收拾收拾。」 第18章 江小北冷笑：「合着你就是路过，顺带上来看我一眼？」 林有才不惯他的毛病，道：「别跟我胡搅蛮缠，这地方荒郊野岭到我八百年都不来一趟。」 江小北问：「男的干嘛的？至于让你这么奋不顾身吗？抛弃我直接去？」 林有训他：「别瞎打听，要是好事成了，我请你吃糖。」 江小北冷笑：「那我等着你的糖。」 林有见他气赳赳的，问：「我是去相亲，又不是去订婚，你至于吗？」 江小北问：「男方干嘛的？又是谁给你介绍的歪瓜裂枣？」 「我妈。」 江小别：「……」 林有见他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戴着帽子缩在躺椅里，看着可怜巴巴的，问：「你暂时不出院，还是出院后在哪里疗养？」 哪知他似笑非笑问：「怎么？你对我有意思？」 林有问：「这些年你是被生活捶打坏了吗？不会好好说话了？那我走了，没事别再发消息骚扰我。」 江小北见她真走了，嘴里念叨：没良心的女人，从前多乖，现在怎么成这样了？ 林有回去后，方芸都已经准备好了，这是她回家之前最重要的事了。 见林有回来，催她：「大清早你上哪野去了？不知道今天这个日子重要啊？」 林有果真听话，化妆换衣服收拾的神采奕奕，她真是不服气了，她明明长得也不差。穿了件通勤款的裙子显得特别知性，和平时医院里完全两个模样。 涂了口红后出来，方芸看着满意的和老林说：「我就说我女儿好看吧，有有这么一收拾，真的特别吸引人。」 林有笑笑不说话，毕竟滤镜效果是真的能让人心情愉快。 方芸坚持陪她去，并且说她同学也来。 林有一听，这个情况就有点复杂了。 双方碰巧在约定的门口遇见了。 方芸的同学叫吴韵，和方芸一个年纪，非常会说话，一头捲髮看着人很精緻，笑眯眯的，见了林有喜笑眉开的说：「哟，这就是芸芸的闺女啊？长得真漂亮，快让阿姨看看。」 林有很多年没见这么浮夸的家长了，笑笑不做声。等她说完了才说：「阿姨您好，我叫林有。」 吴韵特别自来熟的说：「有有啊，我是你妈妈的老同学，我叫吴韵。这是我小外甥，罗庭均。在icbc上班。」 林有笑笑沖罗同学说了声：「你好。」 对方是外企小高管，长得周周正正，个子很高，不算多好看也不算难看，很平凡的长相。 罗庭均倒是比他小姨务实，伸手揽着吴韵的肩膀说：「小姨，进去说吧，别站在这里了。」 说着将他们带进餐厅。 罗庭均大概对她确实很满意，将菜单递给她说：「女士优先，你来点吧。」 吴韵挤眉弄眼的沖方芸眨眼睛，看得出来方芸被罗同学朴实的外貌打动了，笑眯眯的看她，林有心里想，真抱歉了，我可不是个会害羞的相亲对象，天知道方芸为了相亲聚餐，都没给我吃午饭。 她点菜很快，西餐厅的菜她喜欢的不多，点了两样后，把菜单还给了他，说：「我点了两个，剩下的你做主吧。」 吴韵问：「有有是哪里毕业？」 还没等她说话，方芸不甘示弱答：「她是医科大直接八年制出来在她们医院上班了。要是再读转科研肯定会比现在轻松。女孩子整天忙的脚不沾地的。」 罗庭均问：「那我们应该是一届的，医学院的分太高了。」
第39页 方芸接话：「她高考争气，当时是我们市的理科状元。但是专业选这个，就是需要吃苦。」 林有笑说：「别听我妈的，没她说的那么夸张。」 罗庭均和她能聊的不多，她不爱接话。用方芸的话说她在不熟的人面前还是腼腆。 她也不解释，一顿饭都是方芸和吴韵聊她们的年代，一小部分时间两个人共同吐槽刘芳华。 林有真的特别佩服方芸，千里迢迢也要吐槽。 吴韵则是打心里看不上刘芳华，尤其说起蒋毓敏，语气带着不自觉的轻蔑。 林有虽然也会在家跟着方芸吐槽人家母女，但是单纯是她自己嫉妒人家赚钱多，而且也从没觉得蒋毓敏做网红交个有钱男朋友有什么有违道德的地方。 饭后吴韵执意让罗庭均带她去转转，熟稔的说：「你们年轻人出去逛逛，我们老年人就不和你们搅合了。」 林有推辞不下，上了罗庭均的车，上车后她手机就开始响，江小北给她发消息问：相亲结束了吗？ ：对方人怎么样？ ：比我长得好看吗？比我有钱吗？ ：我和你说，三十岁的男人没几个单纯的，你想想清楚，别和人家随便约。 …… 林有看了消息也不回復，问：「这是去哪儿？」 罗庭均看了眼后视镜，很诚实说：「也没什么好地方去，你平时去哪逛的多？」 林有：「我平时不逛。」 罗庭均大概察觉她心思不大，问：「你们医院平时很忙吗？」 林有看了眼手机，江小北问：我等着你的糖，你可别食言。 她笑说：「还行吧。你们呢？」 罗庭均嗨了声，说：「我们就那样，跟着规矩走。」 说是没好去处，结果他开车带她去了挺有名的一个商城，主要是富人聚集地的一个地方。林有倒是不胆怯，她大概是后来穷惯了，穷的特别理直气壮，非常的坦诚。 进了商城，就遇见好几个网红在拍照其中有一个还认识罗庭均，几个人站那里聊了几句。 林有随口问：「你对这里熟吗？」 他答：「还行。」，熟门熟路的。看来方女士没打听清楚，人家挺有钱的。也挺会玩儿的。 她笑笑也不多问，一下午和罗庭均坐在楼上喝茶，主要是听他讲趣事，长得平凡，人倒是挺有意思的。林有也并不反感。 送她回去后，罗庭均问：「方便留微信吗？」 林有笑了声，说：「方便啊，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们能永远别找我，毕竟不吉利。」 拒绝的非常明白了。 罗庭均惋惜说：「吃饭可以找你吧，我觉得我是个不错的饭搭子。我们公司离你们医院就隔一条街。」 林有笑笑，说：「我们没有固定吃饭时间的。经常手术下了凌晨十二点吃饭。」 罗庭均无奈的笑了，加了微信，由衷的说：「谢谢你，下午过的很愉快。」 林有：「谢谢，我其实是个很无趣的人，谢谢你的赞美。路上注意安全。」 送走罗庭均，进门方芸就开始盘问：「怎么样？我觉得他说话谈吐挺有礼貌的，不至于再删你微信了。」 林有：「……」 原来你对别人删我微信这么耿耿于怀？ 林有问：「你那同学她妹妹家里是干嘛的？」 方芸：「……」，也不太清楚。 林有：「他有张vip卡，据我所知，消费级别在每年1000万以上。」 方芸啊了声，老林问：「你觉得男孩子人怎么样？有钱的很明显吗？」 林有：「人目前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唯一的问题大概就是太有钱了。」 方芸：「……」，她也没料到，是这种情况。 想了很久说：「吴韵她老公，之前说是什么局的局长。」 林有不和她深聊，要不然准出事。起身说：「不行，我没有午睡，要去睡一会儿。」 刚熘进房间，江小北就发视频来，见她居然如此盛装打扮，有些忿忿不平：「认识你十几年都没有这种待遇，和你谈恋爱那会儿，都没见你这么认真过。」 林有不咸不淡说：「要不然呢？你人品有问题，自然不值得我这么费功夫。」 江小北问：「真的特别满意吗？比你上一个男朋友都满意？」 林有问：「我上一个是哪一个？」 「就你大五的时候谈的那个，跟葛大爷似的，爱摸脑门那个，你谈了多少个？居然分不清了？」 林有问：「我大五谈的男朋友，你怎么知道的？」 江小北：「我自然是看见了，去你们学校找你，结果你谈恋爱太认真，看都没看见我。那男生除了长得有点矮。爱摸脑门，要不然看着也不错。今天这个长得怎么样？」 林有心说，我去你的葛大爷。 她大五谈过个鬼的男朋友，那时候过的什么鬼日子，哪有时间谈恋爱。八成是一起考试的同学。再者，她从来不知道江小北去学校看过她。 她呵呵的笑，说：「还不错，人挺不错的，b市本地人。他小姨和我妈是同学，关系挺近的。」 江小北听着这个关系，就觉得坏菜了。 问：「真打算发展了？一点都不考虑我了？」 林有问：「要不然呢？听着你给我画大饼？整天占我便宜？我图什么？」
第40页 江小北重申：「我现在有理没理都是没理，你对我真的是格外的苛刻。」 林有不太在意说：「那没办法，谁让你有前科，黑歷史的一大堆。犯错的人没资格提要求。」 江小北呵呵的笑，满脑子计划怎么把她的相亲给搅黄了。 林有也不在意他有什么坏主意，挂了视频，躺床上翻手机，登上帐号，写了#一句话情书#，喜欢前任，仿佛就像喜欢仇人的儿子。 下面第一个评论：我不甘心给前任打电话，电话通了一个女生问，你找谁？我心里已经把仇人儿子杀了。 下面一片给她点蜡烛的。 林有看着越来越多的评论，心里还是觉得空落落的。 她兢兢业业，认认真真的长这么大，从来不敢懈怠。但是时间没有给她对等的回馈。譬如，没有给她感情上的宽容。 江小北在她心里呆的太久了，久到她早就把他尘封起来了。 她所有关于爱情的事情，几乎全是和他有关。少女心事不能一直细品，会给自己判断造成干扰，所以她几乎不去想到底喜欢江小北多少。 反正成年人，就是这么不可爱。 第19章 月初林潮出差，她暂代住院总，简直忙晕头，唯一欣慰的是不用管床。但是手术室协调，会诊通知、排班、开会，事情多到让她奔溃。 老林和方芸回去后，她直接就住在医院里了。 百忙之中还跟了台大主任的大手术，大主任下手术了，难得的夸她：「小林适应的挺好的，没有吃不消吧？」 她精神抖擞的答：「还行。」 大主任笑说：「看样子能独当一面了嘛。」 她心虚的嘿嘿笑，不敢乱说话。 逗得在场的几个人都笑起来。 繁忙了一周，她整个人才有点捋顺了这个工作，心里由衷佩服林潮的能力，让她过一年怕是要奔溃。 等两周以后林潮回来，她整个人像个留守儿童看见归家父母一样，满眼都是欢喜，林潮笑说：「看见我这么高兴？」 她比划比划手说：「也不是，主要是我半个月没出医院，特别渴望出去散个步。」 等把工作给林潮交接清楚，像只欢快的燕子一样飞奔着出门。 她好不容易回家，躺在沙发上舒服的嘆气，只觉得连空气都是甜的。她已经半个月没有社交活动了。 开始查看聊天记录，『矮人群』里已经聚过一场了。方芸回去后居然真的积极规划给她买房的事…… 陆司林和李敝还有秦昭昭三个人在江小北的病房里像开了个party一样， 秦昭昭在群里发了很多照片，江小北的头髮已经长出来一点点了，看着像剃了寸头一样。看着状态确实挺好的。 她给秦昭昭发视频，她工作刚停，接了视频问：「你出关了？」 林有笑的特别开心说：「对啊，我师兄回来了，我就解放了。」 秦昭昭对身后的人嘱咐了几句，转身进了卧室，说：「看着你，我有种错觉，总感觉和你好久没见了。」 林有笑问：「你们的聚会怎么样？江小北恢復的怎么样？」 秦昭昭贼兮兮的笑：「怕是为了打听江小北吧？」 「你要不说，我就去直接问他了，我不过是嫌问他麻烦。」 秦昭昭问：「这么绝情？一点机会都不给他了？」 林有：「他不上道，我给机会有什么用？你看我像是个满脑子恋爱经的少女吗？我谈恋爱那都是争分夺秒的。他一个大少爷德性，要不是脸还不错，真的不想理他。」 秦昭昭说：「你有时候冷酷的让人心凉。」 林有嘆气说：「我已经很不容易了，为什么干那种明知道吃亏还要扑上去的事？我们处女座的最大优点就是有逻辑有理智，把损失降到最小。」 秦昭昭大笑：「你快别跟我提你们处女座了……」 笑完后两个人看着视频谁都不说话。 林有突然想，她真的有点冷酷。在这座城市里生活其实很幸苦很幸苦，她能留在医院都比别人加倍努力。工作第一年租不到房子，住在合租房里，她实在受不了同租的人了，林潮发现她住在医院里，才伸手接济她，给了她那个老房子的钥匙。那些深夜里疲倦混着无助的时候，都是她一个人熬过来的。 有些经歷根本没办法和别人分享，那是自己成长的经歷，才变成了后来的我们。 秦昭昭突然说：「试试吧，你谈一场恋爱，江小北也是有优点的，起码知根知底。他又不敢欺负你。江小北我替你盯着他，不会让你吃亏的。」 林有心里失笑，我吃过一次亏了，你的神经也太粗了，现在都不知道。 晚上和秦昭昭胡扯了半宿，秦昭昭说起江小北，突然说：「江小北住在那边真是繁忙，探视的人实在太多了，蒋毓敏居然也去了。真是笑死我，还让我给撞上了。她那男朋友和江小北他哥哥挺熟的。她跟着来，进门居然攀关系。江小北和她聊的居然还不错。」 林有查了眼新闻，江小北这边没有起诉任何人的消息，大概他妈没拧过他的脾气。 林有心不在焉说：「你这口气有点酸，好歹是前女友，前赴的、后继的，双方相互认识一下，不挺好的。」 秦昭昭：「你这个口气也挺酸的。哈哈哈……」
第41页 林有无奈的笑，看着她问：「你不挠我两句，心里是真的过不去是不是？」 秦昭昭无赖说：「我就是想看你们两谈恋爱。你们两个要是谈恋爱肯定很有意思。」 你这是什么爱好…… 挂了视频没过三分钟江小北的视频就来了，她接了视频例行问：「恢復的怎么样了？」 他答：「除了病情，你就没有其他想问我的了吗？」 「那想让我问你什么？和你前女友聊的怎么样？和前女友的现任聊的怎么样？」 江小北伸手扶着额头说：「我发现，不是我得罪你，你才不给我好脸，你就是单纯脾气差。」 林有问：「术后检查怎么样？恢復期有什么异常吗？」 江小北不想和她聊病情。 她说：「我给你做手术那天，两夜没睡，有48个小时没合眼。医生脾气差不是没道理，但是用心救人，被救的人就该有自觉。要不然就是浪费我的时间。明白吗？」 她很少这样疾言厉色的说话。大多时候是和和气气的，病人发脾气，骂医生，吵翻天很多时候她都当做没听见。 江小北看着视频里的她，不说话。 她又说：「所以，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别用对待幼稚少女那套和我绕圈子。我的脾气一直都不好，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江小北老实答：「一直头疼。」 听的她哭笑不得。 问：「术后就头疼，还是转院后开始头疼？」 「术后就疼。」 「那你为什么不说？你傻吗？」 「你那个师兄说正常，术后的疼痛会持续一段时间。」 「哦，那就没事。」 江小北问：「你师兄说没事就没事？你怎么这么没有原则？你刚才凶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林有心说，你和你前前女友讲交情的时候，我巴不得你死了。 「有事让你现在的医生给你治。大少爷脾气惯的你。」 江小北听着又巴巴的说：「你要不来看看我，我有礼物送给你。」 林有在洗手间洗脸，江小北只能听见水声，看不到她人，只听见她说：「把你那些坑我的礼物收起来的，我真的欣赏不来，你这种情商有问题的人送我的礼物。」 江小北认真问：「有什么问题？难道你喜欢送花？」 林有咬牙切齿问：「难道你见过哪个男生送女生一个希望小学剪彩做礼物的？」 江小北听的忍不住一个人笑，等笑够了才说：「那个，不算是礼物。」 林有说：「那是什么？嫌麻烦甩锅给我吗？你大可大大方方写你的名字。我上班时间都不够，还要千里迢迢去那个什么乡去村里希望小姐剪彩吗？又不是我出钱，我要那么大虚荣心做什么？」 江小北「……」 他这段时间过的确实不好，和郁薇吵了两次，第一次是郁薇让律师起草的起诉书。 百忙之中来医院通知他。他问：「你到底图什么？告赢了你又能怎么样？让别人倾家荡产你就舒服了吗？」 郁薇争辩：「你还是在和我胡搅蛮缠，我不是为了告赢他，我为了你以后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明白吗？」 江小北问：「然后听你的，搞你那套宣传政策？认识那些名流商士？为你们家促成几桩合算的买卖？你为什么不能坦坦荡荡和我说呢？非要这么高高在上吗？」 郁薇被他顶的怒不可遏：「你是十几岁小孩子吗？还这么天真？没有商业价值的演员，你不知道什么结果吗？那些已经成神神隐的演员，你噹噹榜样就行，别天真的当真。他们哪一个家里是普通家庭？但是你呢？你是普通人，你没有神隐的资本。要不是你拿到最佳男主奖，你出去谁买你的帐？剧组里没有三六九等吗？你不知道吗？」 江小北问：「所以你非要这样吗？我就是个普通人，也不好攀比，有戏拍不失业就行。我的要求一直都不高，你一开始不知道吗？」 一开始，郁薇也没想到他能走这么远，没想到他能琢磨透演技这个东西，没想到他能得到圈里前辈的一致好评。更没想到，他爆冷拿到非常有分量的影帝。 她突然在江小北身上看到了江彦屿的影子。 她很已经很久不去想起那个男人了。 母子俩个不欢而散，陆家做文化产业的，通过陆寅开的娱乐公司，牵桥搭线促成了几次非常不错的合作。商人的明锐度太高了，陆寅绝不是看起来那样浪荡。 所以江小北的思想工作只能郁薇来做。 江小北确实也不舒服，一直头疼，和郁薇吵过后那天晚上他头疼了一夜，这几天一直不舒服，导演过来看他，挺实在的一个人，和他说：「兄弟，是我对不住你。」 他没当回事，导演最后和他说，本来就是我攀你的交情，才让你帮忙，这次的事故是我的责任，没有照顾好你。 他没办法说，我没事，你别过意不去。 这回的事的确实是个警示，片场安全不能保证，早晚还会出事的。 他陆陆续续清点了自己的财产，还清郁薇的债后，剩下的不多了。 他整日在呆在那个房间里，几乎不出门，恢復的不算好，主要是情绪很差，郁薇派来的那个助理每天都过来报导，像个监工一样，盯着护工，看的他头疼。
第42页 他懒得说话，每天病房里三个人都静悄悄的。 他跟郁薇打电话：「你能不能把那个助理叫回去？我用不着。」 郁薇问：「她哪儿得罪你了？」 江小北：「没得罪，我用不着。」 郁薇说：「那是你陆叔叔的表外甥，算是你的粉丝，你对人家好点。」 江小北问：「你要是不处理，那我就自己处理了，到时候伤了面子，你们别怪我。」 郁薇和他吵得多了，每次都能吵的两败俱伤，问：「你是不是不正常？江小北，你非要和我唱反调吗？我两个儿子，我自觉没有偏心过谁吧？你跟我一直闹什么？」 江小北：「这和你两个儿子没有什么关系，我不需要助理，你别叫她来烦我。」 郁薇冷冷说：「你爱怎么闹就怎么闹吧。」，说完挂了电话。 这几天大晚上他也不开灯，盯着房顶，只觉得孤独。 老江在的时候，特别爱热闹，他这个人爱听音乐，莫名其妙的爱好，爱听马友友，卡萨尔斯，朱亦兵…… 那时候他听的耳朵疼，如泣如诉的大提琴声真是犹如魔音穿耳，后来听多了就习惯了。 老江总爱说：儿子，人生的乐趣很多，别这么无趣行不行？ ：儿子，今天家里来客人，你担待，要是嫌吵就把房间门关上行不行？ …… 作者有话要说：　　江小北其实一直都不强势 林有勾他一勾一个准，但是他根本勾不到林有 第20章 林有洗手间最后洗了衣服，回头看了眼视频，见那边还是黑漆漆的，问：「你干嘛不开灯？」 「嫌烦。」 林有：「你又作什么妖？我今天真的过不来，我这两个星期快累死了。」 江小北：「有什么有意思的事吗？」 林有：「没有，前天做手术，病人死在手术台上了。」 江小北：「……」 谈话进行不下去了。 江小北又问：「做医生会有成就感吗？」 「有时候会，有时候不会，前段时间我就差点被医闹的人给打了。」 江小北继续问：「不学医的话，想做什么职业？」 「什么也不想做，只想做个吃喝玩乐的废柴。」 江小北没完没了的问：「这些年，有想起过我吗？」 「有，解剖课的时候，解剖男性生殖系统，那时候特想把你一刀给解决了。」 江小北：「……」，陷入突兀的安静。 林有问：「跟你聊了这么久，现在心情好点了吗？」 江小北：「没有。」 林有笑起来，拿着手机出了洗手间，客厅里灯光比洗手间里的灯光柔和，有点暖黄的色调，她头髮扎起来，盘腿坐在沙发上，把手机放在茶几上问：「你这么难哄吗？」 江小北那边还是黑漆漆的，林有催他：「你能不能把灯打开，我在跟阿飘说话吗？」 江小北：「你说想看我，我就开。」 林有笑起来：「行吧，我想看你了，你开灯吧。」 果真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开完灯回来改坐沙发上，林有问：「你现在有长进了，起码嘴变甜了。十几岁那时候你多讨厌，谈恋爱都是我主动。一点一点探究你的爱好，好像你是个被凡人糟蹋的神仙。」 江小北无奈的笑问：「你那是什么比喻？」 「反正，就说你不是个好东西。」 江小北嘆了声气，好久没说话。 见她翻看平板，说：「我那时候是挺不是东西的。林有～」 林有抬头问：「怎么了？」 「你能不能，再信我一次？」 林有盯着视频里他的脸，犹豫了几秒，问：「你觉得我该信你吗？」 「我认真的。」 林有伸手拨开额头的头髮，看着他问：「你就不能当面跟我说吗？你这样我很难相信你。」 江小北抱怨：「你也不肯来看我。」 「你又不是幼儿园的小孩，整天抱怨，等我有时间去看你。」 江小北见她不怎么牴触他说的话了。心里的小欣喜快飞起来了。沉了一晚上的脸也终于好看了。 晚上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林有在平板上看消息，随口问：「来看你的人多吗？」 江小北乖巧说：「挺多的，以前的几个圈里的前辈都过来看我了。」 林有意外的说：「那你人缘还不错嘛，我以为就你那德性，一个朋友都没有。」 江小北哭笑不得：「我也是个打工的，认认真真，兢兢业业。没你想的那么有特权。我以前在剧组，尤其是大剧组里，经常给老演员们端茶递水。就为了学演戏。所以我入门的老师很多，而且都是好演员。」 林有听着确实很意外，问：「你怎么想起去演戏了？」 江小北不想说了，那时候真是有点走投无路。 他大概是从心里就和郁薇不亲近吧，所以借她钱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因为母子，所以不用还钱的念头。 「就巧合吧，负责广告拍摄的工作，结果约的小模特不来了，我顶替拍了一次。赚的确实比上班多。就那么混进去了。」 林有问：「追你的女明星多不多？」 江小北想了下说：「我没有见过。我和女演员接触的不多。认识的也都是一个剧组的。」
第43页 其实他想说，我那几年穷的很，哪有心思想谈恋爱的事。 他入行的时候从小配角开始学起，第一部戏片酬一集三千。一年赚的都不够还郁薇的利息。 林有水深火热过了半个月，才轻松了几天，周一早上一去医院，又抑郁了。 大主任早上开了个小会，通知她去急诊科报导。 把她直接发配了。 散会后她不可置信的问林潮：「师兄，我不勤奋吗？我不刻苦吗？我半夜都赶回来上手术，怎么就把我发配了？」 林潮见她一脸菜色，安慰她：「你以为人人都能去其他科室学习？珍惜机会吧。」 林有怀疑问：「是不是你提议的？师兄这沉甸甸的爱啊，我根本接不住。」 林潮鼓励她：「好好学。」 她又丧又励志的笑笑。 回了办公室，白琮由衷的说：「你这个自带buff加成，马上就变身了哈哈，去开疆闢土吧。」 林有查了眼消息，冷冷说：「把你幸灾乐祸的嘴巴合上。下次手术可没有我再替你上了。你自求多福吧。」 白琮立刻嘆气：「造的什么孽，怎么被动叠加到我身上了……」 林有看了一下午资料，给病人换了一趟药后专门去了趟急诊科，她要重新开始学各科知识，学习急诊科急救、熟悉仪器…… 白琮取进来三趟，见她一直低头看东西，问：「你不下班啊？」 她头也不抬：「我现在下不下班还重要吗？」 今天白琮值班，他提着外卖坐她旁边说：「也对，你提起预习这个状态。那小白护士真是太兇了，这都一年半了，对我还是冷冰冰的。」 林有看了眼手机说：「那你就多关爱她啊，你最拿手的不就是关爱姐妹吗？」 白琮含着饭咳了声，含煳问她：「原来你一直当我是姐妹啊？我说你怎么对我暧昧不清的。」 林有收拾了资料，嘱咐他：「你上点心，要不然会让你和财务科那个结婚的。」 财务科有个女孩子是院里领导的侄女，是个池塘养鱼的高手，领导经常给各科的年轻男孩子们做媒介绍，白琮进来实习的时候，就有点躲着她。 白琮含着饭问：「她最近不是和肛肠科那个小刘恋爱吗？」 林有答：「隔壁大护士长前两天和我问你，是不是单身。」 白琮无奈：「姐姐，你替我挡了吧？」 林有看了眼他，说：「很遗憾，没有。」 他立刻正色：「不行，我明天得去找一趟我舅舅。我不能吃这种暗亏。毕竟我也是个有后台的人。」 林有笑他：「你也没少和护士们鬼混啊。」 白琮道：「那性质不一样，我和小姑娘们那就是开个嘴上玩笑，我不占人家便宜的。我长得好看，但是也不随便就和人……」说着两手啪拍了两声。 林有看着他那双小眼睛，确实挺有神的。 林有听的失笑不已，整理好东西说：「我这个周末之后就要去急诊科报到了，你到时候勤快点，师兄忙不过来的时候帮他一下。」 白琮嘟囔：「你对他无条件服从，由衷深爱，你不能要求我也和你一样。」 林有想也对，这个要求这么听着确实有点过分。 她换了说辞：「那你就看在我替你上了那么多手术的份上，替我在他需要的时候帮帮忙，这么说没问题吧？因为，他爱给人指点，你论文想不想写了？你要是勤快点，他肯定会给你建议。」 本质就是个受益的事儿，白琮也知道，但是林潮真的是个狼人。对自己太狠了，白琮很憷他，尤其怕被林潮点到，半夜手术，两天不睡是个什么概念。 江小北本来要出院，但是没找好驻家的护工，他自己联繫效率难免低。 郁薇给派来的助理叫文晚晚，二十岁刚出头，看着特别让人头疼的一个姑娘，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花钱在一个三本学校学什么毕业，狂热追星，屁事不干一天光头脑发热。 前几天人还乖乖的，这几天熟悉了就开始放肆了。 江小北睡午觉，她坐在窗前的沙发上打游戏，语音开的声音洪亮，江小北吵得不行，又没心思教训她，闭着眼不说话。房间里光听见噼噼啪啪的游戏声，最后江小北实在受不了了，问：「你一局游戏，光我听见就死了超过十次了，你队友都不骂你吗？」 文晚晚娇里娇气的说：「当然骂呀，我就是因为和他们对骂，才死那么多次的。」 江小北：「……」 还在游戏中，她也不在意，看都不看着，问江小北：「你会不会玩儿？」 江小北提示：「你看着点你的手机，你眼睛和嘴不能分开行动吗？」 文晚晚低头一看，对方杀到家里来了，顿时骂了句：「卧槽，这傻逼怎么守的家？」 江小北特备想说，你的队友没把你骂死，对得起你了。 等游戏结束了，她又开始问：「你会玩游戏吗？」 江小北问：「是我把你扔出去，还是你自己出去？」 她嘟着嘴抱怨：「人家其他明星对自己助理很好的，你怎么这样？」 江小北听的失笑，闭着眼问：「谁跟你说的？你没听说过明星虐待助理的吗？」 文晚晚惊恐：「怎么可能？哪有明星会那么恶毒。」 江小北重复：「你自己出去还是我扔你出去？」
第44页 文晚晚狡辩：「我是这里守着你，你看护工都回去了。我看那个护工阿姨也不热心，我上次腿骨折的时候家里的护工阿姨对我可好了。」 江小北问：「能联繫到吗？你们家那个护工？」 文晚晚拍马屁很上道：「可以可以，我给你联繫，你是不是要辞了这个？」 「她嫌你打游戏吵到我休息，你就记恨她？你年纪轻轻报復心这么强烈吗？」 文晚晚撒娇：「哎呀，不是，她对你也不上心，你是我偶像啊，我当然不会打扰你。」 江小北觉得跟小孩真的说不清楚，道理都讲不清楚。智商不高的小孩，真的很麻烦。 下午的时候文晚晚就联繫到了那个护工，对方表示可以驻家。 江小北瞥了眼她手机，未读信息爆满，朋友圈消息回復几十条，看得脑仁疼。 问：「你没有正经事做吗？」 「我现在是你的助理呀？你是我老闆，你忘啦？」 江小北：「……」 第21章 下午林有下班过去看他，他正在看书，一本关于流机以及关于风洞试验的书，文晚晚观察了很久，确定自己看不懂，心里给江小北点赞，她偶像果真是重点大学毕业的，和外面的学渣根本就不一样。看的书都很高级。 她对江小北有种盲目崇拜。 林有进门就见江小北坐在椅子上看书，旁边那个小姑娘拿着微型的小风扇对着他吹，边吹边说：「怎么样？是不是很舒服？」 她意外的站门口看着，江小北听见门响声，扭头看见她，嫌弃的沖文晚晚说：「你消停一会儿吧。」 文晚晚有点伤心说：「老闆，你这样很伤我心，我真的在很认真的照顾你。」 林有问：「这就是你新来的助理？」 文晚晚笑的略做作的说：「你好，我是江浔哥哥的助理，文晚晚。请问你是？」 林有心里意外，江小北这个助理，挺特别的。 「我是给他开脑子的大夫。我叫林有。」，她笑笑说。 江小北：「……」 文晚晚：「……」 文晚晚这次学乖了，热情的招唿：「您好您好，请坐，我给您倒杯水，你等等。」，说完就跑了。 林有戏嚯问：「你换口味了？最近喜欢这种风格的？」 江小北一言难尽：「陆叔那边的亲戚，我妈给安排的助理。」 林有问：「成年了吗？」 「成年好几年了。看着缺心眼而已。」，他真被文晚晚吵得头疼，她实在太能说了。 林有问：「头还疼吗？」 前几天和郁薇吵了一架，头疼了一天。这两天没怎么疼了。 他撒谎：「还是疼，没之前严重了。」 林有想了下说：「缓解的话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不能情绪激烈，尤其不能生气。我回去问一下我师兄。」 江小北烦躁：「本来这两天出院。」 林有脱口而出：「你妈同意你出院吗？」 他自嘲的笑了下，半死不活的德性，抬五分眼皮，看了她一眼，问：「是不是觉得我特可怜？」 林有见他一副丧里丧气的样子，问：「打开手机看看，有几千万少女爱着你，所有人的褒奖，还觉得不够吗？」 他腿上的夹板已经拆了，整个人修长但是偏瘦，窝在沙发里，左手搭在扶手上，看着窗外的夕阳，慢吞吞说：「我想要的从来都留不住，有再多，又有什么用？」 他小时候想要个完整家庭，想要的爱情，想要老江长命百岁…… 林有没有经歷过亲人离世，爷爷奶奶去的时候她才小学，没有那么深刻的悲伤。现在，外公外婆健在，父母健康，家庭完好。 但是依然能感觉到他的悲伤。 两个人情绪都有点低，结果文晚晚端着两杯水啪嗒啪嗒的跑进来了，说：「姐姐，我在隔壁厨房借到一包速溶咖啡，给你泡了。」 林有觉得这姑娘其实挺可爱的。跟她说：「谢谢，幸苦你了。」 她毫不客气的吐槽：「姐姐你好客气，我老闆只会骂我。」 江小北低着头，问：「你打游戏天天的吵我，我说你，你听了吗？」 文晚晚不服气说：「可是我表舅妈说，让我尽可能的陪着你，你是病人需要照顾，不要让你一个人呆着。你睡觉，我又不能睡，打游戏提神都不行吗？」 真的非常有道理，江小北一时间竟然无话可说。 文晚晚见他不说话，以为他生气了，赶紧自己找台阶说：「哎呀，算了算了，你凶我就凶我吧，我又不和你计较。没事没事。」 江小北：「……」 林有真的被这姑娘逗乐了。 林有问：「你今年那多大了？」 「我二十岁了。」 林有意外的问：「还没毕业？」 江小北低头打开书，冷冷说：「她保守估计二十二了，你别听她鬼话。」 文晚晚生气说：「你虽然是我的偶像，但是你真的很讨厌。」 林有：「你别理他。」 文晚晚说：「我学习不好，家里找的关系，读了个不好的大学，什么也不会，没什么专长。我表舅妈前段时间说找一个熟悉的亲戚家的小孩，我就来了。」 江小北搭茬：「你表舅妈可不是这么和我说的。」
第45页 文晚晚怕他乱说，急着说：「其他的都不重要啦，反正我现在是你的助理。你是我老闆。」 江小北道：「你再这么没规矩，扣你工资。」 文晚晚问：「姐姐，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 「她是我隐婚的老婆。」，江小北抢答。 文晚晚惊呆了，呆了几秒又反应过来，「表舅妈没和我说你结婚，你别占姐姐便宜。」 江小北实在被她吵烦了，催她：「你出去给我买点吃的吧，行不行？」 小姑娘挺规矩的，立马说：「哦，对不起，我给忘记了，我马上去。」 风风火火的又跑出去了。 林有说他：「你别欺负一个小姑娘，她什么也不懂，做你助理也是奔着追星来的。不想要出院了让她找个其他工作。」 江小北：「我要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助理做什么？再说了，年纪轻轻，做助理有什么出息？」 「她有个出息的表舅舅，要你操心？」 江小北嘆气：「我一个人呆的太久了，整个人都有点暴躁。」 林有见他除了情绪不高，其他的恢復的挺好的。她缝针的技术果真非常不错，头皮上几乎没什么损伤，只有细细的一道疤痕。他头髮长长了点，疤痕也不太能看出来。 两个人静悄悄的，江小北嘆气，问：「工作很累吗？看你都不说话。」 林有走神了，其实在想病例，「还行吧。」 「那为什么不找个工作强度适中的医院？你们医院留院的竞争太大了。」 林有：「每个毕业生刚毕业的时候，第一时间考虑的全是最好的公司，去不了最好的，才会考虑稍微差一点的。唉，谁知道呢。」 说得颠三倒四的。 江小北今天情绪也不高，也不缠着林有说恋爱的事了。 「我以为我毕业了会去热力发电行业，要么就去研究流体力学。后来发现都干不了了。」 每个人的成长环境造就了他的性格，他的成长环境太特殊了。 林有很难说出什么安慰的话，问他：「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演员这个职业吗？」 他诧异的看了眼她，笑说：「怎么这么问？也不是不喜欢，时间久了，其实还是喜欢的。我只是不喜欢做公众人物，被人无节制的追捧，被莫名其妙的爆料做谈资。那些好的坏的，和我其实都没什么关系。」 非常的直男。 林有安慰他：「只要你能沉下来，就不会被人架起来攻击。」 他笑起来说：「那你呢？你会喜欢吗？」 林有机智答：「不知道。」 林有也很有压力，工作的事很难说。她在医院呆的久了，其实有点麻木，她的时间被工作分割了很大部分，剩下那一小部分，要留给生活。 江小北的提议其实让她有一点点动心。 江小北说：「司令说过几天会带女朋友来看我。」 林有问：「他为什么要带女朋友来看你？和李敝一样，他女朋友是你的粉丝？不应该啊，那样的话他会吐槽死你。」 江小北：「你现在的脾气真的很暴躁。」 林有嘆气：「我总不能跟病人暴躁吧，我敢乱发脾气会被打死的。」 江小北无奈的笑，笑够了才说：「行吧，那你就喷我吧，我担待着。」 林有又有点骄傲的说：「我被领导点名，派去急诊科学习。未来很久我一直会在急诊科工作。」 江小北问：「有什么区别吗？」 「会学习到很多很多，急诊和重症是非常锻鍊人的，但是也非常的累。」，她说的神采奕奕，虽然面带疲倦但是眼睛里都是光彩。 江小北看了眼她神采奕奕的模样，笑起来。 文晚晚回来的很快，她好像都不怎么爱走路，全是用跑的。提着盒饭进来喊：「姐姐，你吃过了没有？我给你也带了。」 林有笑说：」我吃过了，你们快吃吧。」 小文同学确实不怎么会照顾人，三个人的盒饭分别摆开，热情的叫江小北：「老闆，快过来吃饭。」 然后自己坐下就迫不及待的开饭盒了，一脸馋样。 江小北嘆气：「你还长身体，你先吃。」 文晚晚笑嘻嘻说：「那我就不客气了，今天是我最爱吃的鳗鱼饭。」 她一个人坐在桌子旁，开着手机，边吃饭边看视频。简直乐趣无穷。江小北和林有静悄悄的坐在窗前看风景，外面是个公园，里面有个人工湖，环境便宜景色非常不错。下午公园里的人还挺多的。 文晚晚看番剧看的热火朝天，江小北忍不住：「吃饭不准乱看东西，你认真吃饭，吃完饭再看。」 文晚晚已经学会下意识犟嘴了：「你管我，老闆，你管的好多。」 江小北简直像个家长一样，面面俱到纠正文晚晚的坏习惯。 林有看到他们家方女士的来电，站起身说：「不早了，我先回去，下次再过来看你。」 江小北报告：「我明天搬家，下次你就直接去家里。」 林有点点头，她边出门边接了电话，方芸问：「你下班了吗？」 「下了，我正准备回家。」 方芸问：「上次那个小罗你真的不考虑了？吴韵对你特别满意。」 林有老实说：「她满意的也不全是我这个人，有一半是因为我的大学，我是八年制的博士生，也可能是看着我挺好说话的。」
第46页 方芸纠正她：「你别这么极端嘛，人和人开始交往不都是互相戒备吗？等熟悉了就好了。」 林有其实考虑了关于这个相亲对象，但是还是拒绝：「妈妈，真的不合适。我是个性格很慢热的人，这个年纪认识一个陌生人对我来说，相处起来有点吃力。」 她在想和江小北的可能。 方芸抱怨：「那你不是没有认识很多年知根知底的同学嘛。所以你就要去认识新的人，去培养新的感情。」 林有问：「我能拒绝吗？妈妈你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随时约炮、同性恋骗婚，到处都是陷阱，很危险的。」 方芸一针见血问：「你是不是被人骗过？」 林有：「……」 方芸执着的问：「有有，你和妈妈说实话，你是不是被人骗过？要不然你为什么这么抗拒认识新的人？」 林有心说，现在的年轻人，都很抗拒被人打搅，毕竟已经被生活打的服服帖帖了，没一点叛逆的心思了。 「没有，我哪有时间让人骗？除了实验结果这个鬼东西骗我，再也没什么能骗我的了。」 方芸嘆气：「你这性格就是太吃亏，你看刘芳华的女儿，今天日本，明天纽约，整天飞来飞去，到处都是认识人的机会。」 林有站在门口劝她：「您别跟她较劲，你就多想想，买房的事，或者是你提干的事，想一些有实际作用的好不好？你千万别跟那个吴韵吐槽刘阿姨，知道吗？」 方芸凶她：「我能不知道？我和刘芳华那是个人恩怨的事，我是那种背后议论人的小人吗？」 林有哄她：「没有，我不是怕你说漏嘴嘛，让人家误会你就不好了。对不对？咱们方女士为人楷模是吧？不能被人泼污水。「 方芸恨恨道：「别跟我拍马屁，你有这心思，用在别的地方，别用在我身上。」 林有见她不执着那天那个小罗了，问：「我爸呢？你别催他买房子，要不然他心里老惦记这个事。」 方芸一说又来气了：「我催他？他自己也该上心了，前段时间你小姑问他借钱，他二话不说就借了。你小姑那个人多会说话呀，见了面，对着我又是夸你又是说我们命好没有儿子，不用买房娶媳妇。你说她说的什么话呀？儿子就比我女儿高贵啦？那么高贵你让你儿子自己挣钱买房子，你管我借钱做什么？我偏偏就要给我女儿在b市买房子。」 林有嘆气，这机枪乱扫的战场啊，真是防不胜防。 她赶紧哄：「别生气，我小姑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重男轻女这么多年了，你和她计较什么。你看我舅舅舅妈，那才是合格父母。」 方芸抱怨：「你舅舅本来就不同意晴晴去做空姐，和你说的一样，怕她学坏。当初让她学护理她不去。」 林有劝她：「学护理有什么好？别给我舅舅瞎出主意，本科生毕业现在都不好就业，再说了晴晴长得多漂亮，我要长那么漂亮，我也去干点轻松的工作。」 方芸的价值观真是被来回冲击，林有哄了她一路，等回家了才挂了电话。 接着秦昭昭的视频又来了。林有接了视频问：「你们今天都是集体受刺激了吗？我这是爱心门诊吗？怎么全都需要我的关心？」 秦昭昭：「我不需要，我就是问你，你吃不吃烧烤。我在路口烧烤店。」 林有：「……」 第22章 秦昭昭提着外卖进门，林有羡慕：「你最近果真清闲了？」 秦昭昭提着麻辣烫和外卖进来，说：「是啊，我中午还和同事逛了一中午商场，看了下广告效果。」 林有问：「早知道会这么轻松，你干嘛累死累活那么久？」 秦昭昭认真说：「那不一样，我累死累活那时候想走女强人路线，根本不屑走后门蹭流量这种行为。等我走后门蹭流量之后，不得不承认，真爽啊，以前的我就是个二百五。」 林有笑的乐不可支，进洗手间洗脸去了，水声刷刷一片，结果她微信视频一直响，秦昭昭看了眼，诶？熟人。 毫不犹豫接了视频问：「你干嘛呢？」 江小北看见视频上的脸吓了一跳，问：「你干嘛呢？」 秦昭昭不怀好意喊：「有有，江小北给你发视频，我接了。」 林有还没说话，江小北问：「你这又打又喊的，给谁听呢？」 秦昭昭大笑：「说实话，你给有有发视频什么事？」 她切换了后摄像头，江小北看见一桌子外卖：「你们夜生活挺丰富嘛。」 林有出来问：「怎么了？」 秦昭昭举着手机把她放进视频里，江小北只看见两条白花花的腿…… 林有的短裤很短，上身就穿了个吊带，问秦昭昭：「你干嘛呢？」 江小北像被静音了一样，安静如鸡。 秦昭昭若无其事说：「江小北说也想吃。我手机举高点，怕他看见太馋。」 林有问江小北：「小文同学呢？」 江小北闷闷答：「回家去了。」 林有诧异：「她不陪你了？」 江小北：「我一个大男人，要小姑娘陪着做什么？况且她能吵死我。」 秦昭昭问：「小文是谁啊？」 林有：「江小北的新助理，挺有意思一个姑娘。」 三个人就这么断断续续的聊着，林有尝了口麻辣烫，惊唿：「这么辣？」
第47页 江小北问：「我这儿的鳗鱼饭你不吃，非要回去吃秦昭昭的麻辣烫，你图什么？」 秦昭昭问：「我的麻辣烫怎么了？你瞧不起我？你居然瞧不起我？你出息了？」 江小北问：「你阅读理解是零分吗？」 林有吃的不亦乐乎，一句不说，听着他两吵来吵去。 她后来应对这种争争吵吵的事情，已经非常有经验了，反正大家见面都要吵吵闹闹或者抱怨几句。 他两吵到一半，秦昭昭突然说：「司令今天给我发消息，过几天去你家里举办一个party，给你沖沖喜。」 江小北毒舌：「拿什么沖？沖喜不都是娶媳妇给沖的吗？媳妇呢？」 秦昭昭笑的趴桌子上。 林有骂了句：「你想什么呢？你如果非要的话，那只能上越南给你买一个，那需要等等，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秦昭昭笑的爬不起来，：「江小北，你还是年轻，没吃过有有的亏。」 江小北呵呵的笑。 林有之后就不再理会他了。秦昭昭和她说：「我几天有个活动，会碰见蒋毓敏。」 林有问：「你跨界这么厉害了？做推广，和她做美妆的能参加一个活动？」 秦昭昭：「你小看我了，我正在物色公司，合适的话就签了，要不然这么不稳定的飘来飘去，会被毓婷笑话的。」 林有：「你们的竞争欲真是丧心病狂。」 江小北开着视频，也不再和她两聊天，他看他的书，只听她两闲聊。 秦昭昭问：「江小北，你有没有什么公司给我介绍？」 江小北：「暂时没有，我不太了解，我需要打听一下。」 秦昭昭问：「你什么时候自立门户？我好投靠你。」 江小北问：「我要你干什么？专门气我？」 林有问：「你们签娱乐公司可以吗？」 秦昭昭摇头：「不行，第一专业不对口。第二，娱乐公司不签我。」 林有嘆气：「你们这行也很费脑筋。」 秦昭昭中肯说：「主要是资源，转美妆其实不难，难的是没有资源，卖假货的太多了。」 江小北突然问：「那天聚会，你们想吃什么？」 林有：「我现在吃饱了，什么都不想吃。」 他那个公寓挺空旷的，面积又大，说是那天聚会，结果前一天就都去踩点了，秦昭昭搬了一车的酒。 江小北穿了条黑白格的家居裤、白t恤，看着像个少年。踩着拖鞋吧嗒吧嗒过去，懒散的站在窗前问秦昭昭：「要不要把沙发换了？你们直接把餐桌拉过来？」 秦昭昭带着助理来挂气球，文晚晚看见秦昭昭脱口而出：「姐姐，我好喜欢你那个vlog上涂的那个口红。」 秦昭昭骚包的穿了件包臀的鱼尾裙，非常的衬身材，妖里妖气说：「姐姐送你一支。」 江小北凉凉的说：「她是个香饽饽，你把她看好了。」也不说谁是香饽饽。 秦昭昭笑的越和蔼了，文晚晚嫌打扫卫生，洗餐具准备聚会之前的这些太麻烦，问：「我们为什么不找钟点工？非要自己做？我不想做这个？」 江小北给李敝夫妇翻出来一盒巧克力糖，一边教训她：「因为我是你老闆，我不想花钱请钟点工。就想让你干活。」 其他的都笑起来。 文晚晚生气说：「老闆你真的很抠门，我回去一定肯表舅妈说。你对我真的太差了，虽然你是我表哥，但是你太差劲了。」 江小北从善如流：「谁让你不好好学，不好好学习的人，只能干这种不用动脑子的苦力活。你看大家都是重点大学毕业的，都有钱可以请钟点工，可惜就你没钱。」 文晚晚有点伤心了，瞥了他一眼，不说话了，果真起身进厨房洗碗碟去了。 秦昭昭开玩笑问：「你表妹？看着像有钱人家的小孩？不用这么严厉吧？」 江小北敷衍的笑笑，也不辩解。 他一颦一笑的举止，把李敝老婆迷的不行。 几个人在客厅里搬沙发，他进厨房看文晚晚洗碗，文晚晚先说：「你要是给我道歉，我就接受。」 江小北站在门边问：「我为什么给你道歉？我花钱雇你就是给我干这种家务的。」 文晚晚委屈的不说话，江小北问：「做助理就是这样，干家务提东西买饭等等，你想好了，以后都跟着我做助理吗？」 文晚晚犟嘴：「你别以为你欺负我，我就不干了。我就要做你助理。」 江小北无所谓的笑起来，说：「那你今天就好好干活，洗快一点，洗完给外面的姐姐帮忙挂气球。」 文晚晚生气的催他：「你出去。」 第二天一早江小北就给林有打电话：「你一会儿过来的时候买点甜点吧。」 林有还在被窝里，睡得迷迷煳煳，接了电话：「？？」 江小北吩咐完，不见她说话，问：「有有？」 林有闭上眼恨声恨气问：「江小北？你大清早把我吵醒来，就为了给你买甜点？你是不是有病？」 江小北笑起来，像恶作剧小孩一样，其实他也在睡觉，才六点过半，他狡辩：「我怕你今天不来，想提醒你别忘了。」 林有闭着眼抱怨：「你要睡我身边，我一觉能把你踹出门。」 江小北想了想那个可能，问：「你想吃什么，我让小文去买。」
第48页 林有问：「才早上六点半，我能想吃什么？我什么都不想吃，我就想睡觉。」 江小北问：「西餐和中餐想吃哪个？」 「中餐。」 「火锅和海鲜呢？」 「都想吃。」 「海鲜想吃虾还是蟹？」 「都要。」 「菜要辣的还是不辣的？」 「不辣的。」 她答着答着也清醒了。 问：「你有中央厨房吗？跟我夸这么大海口？」 江小北照样吹：「你就是想吃天上的月亮，我也能摘下来给你炒了。」 林有心说，你这么能拍马屁，方女士说不准会挺喜欢你的。最重要的是你脸长得还不差。 她坐起身问：「你呢？怎么样了？腿和肋骨会有什么感觉吗？」 江小北看着屋顶说：「没有，恢復的挺好的。」 他自从上次被林有修理过后，在病情上就不再消极了。 林有骂归骂，大清早起来特意换了身漂亮裙子，绕道买了一堆小蛋糕，有酸奶口味的、巧克力口味的，五花八门。 按门铃后，文晚晚开门见她惊喜说：「姐姐你来啦？」 林有被她热情的逗笑了，进门一看，房子装的跟婚房似的，气球挂了一堆，一看就是秦昭昭的手笔。 江小北还是昨天那身衣服，见文晚晚心花怒放的挑蛋糕，问：「你谢谢你姐姐了吗？光知道吃？」 文晚晚对他已经从唱反调到机械式免疫了，顺口就说：「谢谢姐姐。」 林有看着他两像个兄妹一样，又觉得有点心酸。 文晚晚也是没人管的小孩，家里把她推给有钱的表舅舅照应，江小北也是个没人管的小孩。 所以江小北才会又纵容她，又爱管着她。 护工阿姨今天已经来了，江小北还借来一个厨师，厨房里到处都是菜，还有几个泡沫箱子，装着海鲜。 江小北看了眼时间催她：「时间还早，沙发他们给挪到阳台上了，你要是累进房间休息吧。」 林有站在那个有她半个房子大的客厅中央，看了眼墙上的横幅：祝江浔平安无事 横幅下面分别有秦昭昭和李敝几个人的签名。 她看的笑起来，江小北顺着她的目光，也笑起来说：「秦昭昭非要做这个。」 林有低声说：「挺好的，平安是好事。」 厨房里声音传过来，文晚晚和护工阿姨讨论那个龙虾怎么做吃比较好吃…… 江小北也笑起来，这个公寓里有了烟火气，热热闹闹的，他很喜欢这种气氛。 秦昭昭过来的时候林有确实在补觉，她起得太早了，房间里门关着，秦昭昭和文晚晚在洗手间里试口红，每换一支就出去炫耀一通，虽然家里总共也没几个人。 林有睡眼朦胧的出来问：「开饭了吗？我觉得我还能补一觉。」 秦昭昭大惊失色：「你什么时候来的？」 文晚晚抢答：「姐姐早来了，蛋糕就是姐姐买的。都好好吃。」 李敝的老婆笑说：「我知道你，我们结婚的时候，江小北抱着你做的深蹲，把我的姐妹团嫉妒坏了。」 林有笑嘻嘻的承认了，然后抱怨：「江小北早上六点打电话把我吵醒，让我记得给他买蛋糕。我凌晨一点才睡的，所以我根本没睡醒。」说着指指餐桌上的蛋糕。 秦昭昭：「他不是人！居然敢骚扰你，我都捨不得使唤你一下，他凭什么？」 几个人都笑起来，李敝的老婆确实特别健谈，给他们讲蜜月旅行图中的趣事，林有闻到油炸的味道，熘进厨房，见厨师炸了一点丸子，偷了两颗，站在厨房门口吃，还没吃完，陆司林带着女朋友刚好来了。 一群人在客厅里热闹的互相介绍。小文被江小北指派在客厅里做接待照顾好每一个客人。她正忙得不亦乐乎。 护工阿姨在一边洗海鲜，笑着和她聊说：「小江这个人脾气蛮好的。」 林有笑笑说：「他是脾气挺好的。」 护工阿姨说：「前几天找我的时候说一个明星需要护工，我怕明星不好相处，就回绝了。结果他们让我今天来试试。」 林有看着厨师炸好了丸子，又偷了一颗，笑说：「他其实是个特别好说话的人，等过段时间您就知道了。」 江小北走到厨房门口就听见她说了这一句。 第23章 江小北进厨房就看见她吃的不亦乐乎，笑问：「你饿啦？」 林有不承认：「没有，师傅的炸丸子太香了。」 他也不深究，和她说：「人到齐了，就开饭。火锅一会儿就送来了。今天你想吃的全都有。」 林有诈他：「那我还想喝酒怎么办？」 江小北拒绝：「你一个做手术的医生，怎么能喝酒？除了喝酒，你换一个要求。」 护工阿姨惊讶问林有：「你是大夫啊？」 江小北有点点的自豪说：「我的手术就是她做的。」 护工阿姨确实惊讶，看着文文静静的一个姑娘，真的看不出来。 林有纠正：「不是我主刀，我师兄做的，有后遗症你别赖我。」 江小北笑笑也不纠结。他就喜欢和她呆一起，才不在乎说什么没营养的话题。 最后来的是他的两个朋友，一个是卜京，他在演员行业的朋友。一个是他的大学同学叫文哲，最近回来看他。
第49页 文晚晚一听笑嘻嘻和文哲打招唿，本家呀，你好，我叫文晚晚。 卜京确实像江小北说的那样，标准的西北人特别豪爽，文哲则是典型的江城人，皮肤很白。 搬了两张桌子，一桌吃大餐一桌吃火锅，可以自由切换。 火锅送上门的时候，文晚晚夸江小北：「老闆，你好细心，我都没想到今天的聚餐会这么丰盛。」 秦昭昭和李敝的老婆开了投影仪放视频，放的还是李敝结婚的时候的vlog。 陆司林给他女朋友介绍李敝结婚时候的盛况。 林有在厨房为了偷吃，一直帮着端菜。 江小北偷偷劝她：「你别偷吃了，等开饭了你就吃饱了。」 林有才不在乎，但是又有点点想吃火锅，嘆气：「为什么一天要吃这么丰盛，这个虾超级好吃。」 江小北安慰她：「想吃就来这里吃。」 林有不怀好意的看了他一眼，哼哼的笑了两声：「我找我的相亲对象给我买，不吃你的。」 江小北问：「他哪里比我好？我天天给你买虾。」 林有笑着端着龙虾的大盘子催他：「别挡着我，走开。」 客厅里进入互相介绍互相崇拜环节，每个人都能聊几句。 party气氛已经起来了。 江小北那个大学同学看见林有，突然说：「我认识你，我知道你……」 林有古怪的问：「我居然这么知名了吗？」 惹得大家都笑起来，那个大学同学也知道不合适这么说出来，沖江小北眨眼笑了声。 江小北无所谓，也不怕他当众说。催大家：「快坐下，马上开饭了。」 秦昭昭问：「我的酒呢？我昨天专门搬上来的。」 林有立刻扭头炯炯有神的看江小北。 江小北失笑：「在厨房里，你去取。」 其实他还在忌口，今天的吃的他基本都不能吃。 但是他就是爱热闹，看着大家吃也挺开心的。 vlog的背景音乐很浪漫，画面里全是嬉闹，李敝无奈说：「怎么想起播这个？搞得跟我回门似的。」 所有人都笑起来，秦昭昭把酒全部倒好，举杯说：「来，我们举杯共同祝贺江小北平安无事。」 江小北站在桌前一手揣在裤兜里，一手端着杯水，调侃她：「你这话说的我心里怎么都感觉不到喜悦。」 秦昭昭豪爽说：「反正就这个意思，庆祝你岁岁平平安安。」 所有人举杯。秦昭昭忙着架起相机拍照，所有人在镜头里都笑着。 林有抿了口虾仁，端杯站起来所有人碰杯，互相的笑，坐下后就开始聊天，文晚晚像个迷妹一样坐在卜京身边。 秦昭昭的酒确实有点烈，林有喝了半杯，只觉得发热，陆司林和女朋友就坐在林有对面，江小北不吃东西，端着水杯就站在林有背后，陆司林的女朋友突然问林有：「你也是学医的？」 林有点头：「对，我医科大的。」 她佩服的说：「女生学医很厉害的。你怎么没和陆司林成了？你们两个都学医。」 林有听的一噎，在座知情的都心里想，陆司林这女朋友说话有点辣啊。 江小北就站在林有背后，眼神锐利的看了眼陆司林的女朋友，看到她都发现了，回视了他一眼，才意识到对面一坐一站的两个人可能是情侣。她失言了。 林有若无其事说：「我为什么和他谈恋爱？不好谈呀，总不能整天讨论白鼠怎么养，牛蛙扒皮怎么顺手，怎么开刀，对不对？」 玩笑话听的大家都笑起来。 秦昭昭接过话头说：「我们有有是干大事的人，才不纠结小情小爱。」 陆司林的女朋友听的笑起来，江小北脸上的笑就有点淡了。 林有倒是无所谓，但是总归不是个友好的问题，她顺手把剩下半杯酒也喝了，起身挪到文晚晚那边去吃火锅了。 饭桌上其实还是很热闹，玩笑话一笑而过，李敝没听明白，问林有：「我结婚的时候还听说你相亲了，怎么没结果吗？」 李敝的老婆特别会说话，立刻问：「我就没相过亲，但是我其实还是有点想体验一下这个相亲的。相亲什么感觉？」 都起闹笑李敝。李敝笑着看林有。 林有想了一下，说：「就像在一个没有鱼的鱼塘里遨游。」 江小北听的笑起来，伸手在她脑袋上点了下。 秦昭昭一口酒噗出来。「你的嘴真是长在我笑点上了。」 文晚晚笑说：「怎么可能，姐姐这么优秀，喜欢姐姐的人也肯定很多的。」 林有笑笑，把话题翻过去了，开局一会儿后，男生都去了中餐的桌子边喝酒边聊天，女生都坐在火锅这边，聊八卦美妆。 秦昭昭是个美妆达人，李敝的老婆是个社交达人，没过几轮就把陆司林的女朋友打听的清清楚楚。 陆司林的女朋友的舅舅是陆司林医院的领导。她本人在财政局工作。从她言谈中可以看出来她对陆司林特别满意。 秦昭昭给林有递了个眼神，林有失笑，这姑娘气性还这么大。 那桌聊着聊着开始斗酒，李敝不太能喝酒，开始求助女生这边：「你们女生就没个才艺表演吗？实在不行，让林有表演一个做手术也行啊，这么喝下去，我真的不行。」 逗得女生都笑起来。
第50页 文晚晚放下筷子，赶紧说：「我知道，老闆书房里有把吉他。我去取。」 江小北坐在酒桌那边也不喝酒，只听着他们聊天，偶尔接一句。 文晚晚有点想表演一下，但是她不太会弹，会弹一点点，李敝的老婆会钢琴，可惜江小北家里没钢琴。 文晚晚的曲子断断续续的，也不连贯，女生都看着她，她太小了，满脸稚气。 林有吃饱了，慢悠悠的喝酒，江小北突然嫌弃文晚晚说：「你把吉他给林有，让她谈。」 秦昭昭：「？？」她扭头看林有，你会弹吉他？我怎么不知道？ 林有听的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摆手拒绝：「你来你来，我还不如你。」 江小北也不说话，卜京问文晚晚：「小文啊，你要不要认真学吉他？你看你老闆都嫌弃你。」 文晚晚听话的把吉他塞给林有说：「想啊，我老闆说我要是认真学会一个技能就给我大奖励。」 江小北问：「你只学会了吃，其他的技能一个没学会。」 文晚晚犟嘴：「老闆，你真的是个很讨厌的人。」 林有喝的心情有点飘了，抱着吉他说：「我给你伴奏一个吧。但是我弹得不好，错了的地方你们就当没听见，行不行？」 李敝特别捧场说：「赶紧吧，再这么干巴巴的喝下去，我真要醉了。」 林有盘腿坐在椅子上低头认真的回忆，确实有些生疏了，老林会吉他，所以她从小就会，耳濡目染。 她手机翻找了几个铺谱子，试了音之后，果真比文晚晚熟练多了，从开始的磕磕绊绊到后面的流畅，曲子大家都熟悉。 流行音乐的魅力就在于，所有人都能跟着曲子唱几句。 从《同桌的你》到《我愿意》秦昭昭和李敝的老婆跟着林有的曲子唱歌。 男士那边非常的捧场，也跟着哼几句。 文晚晚拿着相机拍着视频。聚会的气氛真的非常的好。 江小北扭头看着她，面色带笑。文哲戏嚯的看了他一眼，他也不在意。 他十八生日的时候，林有给他弹过一次。这么多年过去了。 他第二次听见她弹吉他，仿若是给他的礼物。 聚会一直到下午，一群人天南地北的聊，从影视业到物理科学再到计算机，男人之间的知识广度有时候真的让惊讶。 最后都有点喝多了，李敝老实的抱怨：「我又着你们的道了，我又喝多了。」 李敝老婆哄他：「没事没事，我又不嫌弃你喝多。」连哄带骗带着人回去了。 江小北的两个朋友有司机送他们。 送走其他人，就剩秦昭昭和林有两个人，秦昭昭也喝多了，吵着要睡觉。 林有扶着她进小卧室里去睡了。 等她出来，文晚晚在收拾桌上的东西，林有帮忙把东西收进厨房，文晚晚偷偷说：「姐姐我先熘了，要不然老闆肯定命令我今晚洗碗，我还是明天早上叫一个钟点工来打扫卫生比较好。」 林有配合的点头，文晚晚熘走之后，林有端了杯酒站在窗口看着窗外的景色。 江小北进去换了满身酒气的衣服，出来就见林有站在窗前，他走过去问：「你不晒吗？」 林有回头看他，他换了件一样的白t恤，还是那条黑白格子的家居裤，看着像二十出头的小男生，干干净净的气质，太容易让人对他有好感了，也可能是她也喝的有点高了。 她难得笑起来说：「我突然发现，你还是你，和我们没有距离。也没怎么变过。」 他也笑起来：「林有，再过三十年，我还是这个样子。也很难再变到哪里去。我一直都是我，」 林有问：「你敢保证你以后都不会变吗？」 他看着林有的眼睛：「和你说这种空口保证又没用，你又不爱听这个。」 林有心说，你居然变聪明了，不听我的套路了。 她站在阳台上，脸被晒的泛红，喝了口酒问：「我其实，很难相信，你会喜欢我这么久。」 她有点喝的微醺，想和他敞开了说。 他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低着头，很久没说话。 林有以为他不会说了，结果他抬头看着她，甚至都不是表白，只是像单纯的自我表达而已。 「大学毕业的时候，我对你其实没有什么念想了，我进了一条单行道，回不了头了。 每年聚集，你还是你，你们还是一样鲜活，可我不一样。 你知道，喜欢过的人，在心里是不一样的。我很难说把你放在什么位置，但是你一直在我心里是最好的。 上次聚会我喝多了，你开车送我回家的路上跟我说，『江小北，你别这么拼。你要爱惜自己。』 我突然就想抓住你。我就是那个时候，又起了念想。」 他说很诚实了，比起十几年深爱，林有更喜欢听他这样诚实的说。 喜欢、暗恋是一种情绪，她不喜欢把情绪放大，把暗恋说的卑微又暗藏玄机。她喜欢江小北，就是很单纯的喜欢，可以随时收起来，也可以像现在这样展示给他看。 林有攥着酒杯，问：「所以，你是认真的深思熟虑的考虑过后，觉得你是可以大胆喜欢我的，是吗？」 他站起身，走近她，伸手垫在她后脑勺，和她抵着额头，说：「如果信不过我，你可以把我当成一个备胎。林有，你现在，要不要和我认真试试？」
第51页 林有脸上都是笑意，还没说话，他一扭头就亲到了她嘴角。 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江小北，你套路我？ 他的唇软软的，林有除了急救的时候做过人工唿吸，其实没什么接吻经验。 江小北闭着眼用心的亲她，亲着亲着，林有躲开：「差不多行了，你别得寸进尺。」 江小北笑起来，整个人都懒洋洋的，头埋在她颈侧，像个没骨头的人一样，半挂在她身上，太阳晒的人浑身发热，她心里也暖洋洋的，可能是喝了酒，平时那根特别理智的弦也被酒醉麻了，让她没有了丝毫警惕，和江小北稀里煳涂的拥吻。 抱了很久，她悄声说：「和老朋友接吻果真很奇怪，像左右手交握，都没有激情。」 第24章 江小北听的闷笑，等笑够了才问：「你明知道家里有人，才敢激我，不着急，以后激情多的是。要不要进去睡会儿？」 林有忍着笑摇头：「不要，我要去煮点喝的，喝了酒真的有点难受。你去喊昭昭，让她起来喝点汤。」 厨房里狼藉一片，林有嫌弃的站在门口问：「这个厨房还能要吗？」 江小北心情愉悦，哪有心思管厨房能不能要，顺手把厨房门关上，问：「想喝什么汤，我让他们送吧。」 林有也不知道：「随便什么吧，不加盐的都可以。」 外卖到的时候秦昭昭起来喝汤，她完全不知道睡了一觉这两人关系都已经变了。 睡醒来还抱怨：「江小北，你这个床真的不行，睡的我腰疼。」 江小北催她：「快点趁热喝汤。」 林有盘腿坐在椅子上，三个人闲聊。 秦昭昭又开始八卦：「你们说司令是不是给倒插门了？这姑娘对他占有欲也太强烈了。」 林有问：「谈恋爱的小情侣不都这样吗？任何一个姑娘都会介意男朋友喜欢过别人。」 秦昭昭不同意：「司令喜欢你那是多久前的事了，再说了，他女朋友都谈过两个了，再说他暗恋你，我真唾弃他。」 林有无奈：「他什么时候说过喜欢我？都是你说的，我可从来没觉得他喜欢我。」 江小北作证：「他上大学就不喜欢你了。」 林有扭头看了他一眼，抿嘴笑起来，问：「你又知道？」 江小北真知道，因为他和陆司林打过一架。 秦昭昭江小北问：「那你呢？你喜欢有有吗？」 「喜欢啊，我一直喜欢。」 秦昭昭没想到他根本不胆怯，一时间竟然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停顿了几秒说：「你想得美。」 林有问：「我都没有一点发言权吗？」 秦昭昭缩着脖子说：「为什么我觉得怪怪的？我觉得我想谈恋爱了，我要去谈恋爱。」 林有问：「有人选吗？」 秦昭昭想了下说：「有，有个小弟弟，我要去勾搭一下。」 江小北建议她：「下手轻点，现在的小弟弟都是狼崽子，你小心被骗。」 林有听的失笑，三个人呆在客厅里关了灯看电影。 总归是十几年的交情，秦昭昭先提议，陪他呆一晚上吧，咱两一走，他孤家寡人一个。于是两个女士像劳工似的，把阳台上的沙发又搬回来。 天色暗了以后三个人窝在沙发上看电影，非常经典的老电影《午夜巴黎》。 电影开头四分钟巴黎的景色真是漂亮，男女出现的第一个分钟就已经接吻了，秦昭昭啧啧两声：「看看，你们一个个老大不小的看看，到了谈恋爱的季节了。」 林有回：「你也老大不小了。这个男主没长在我的审美点上，再者，和他接吻真的没什么好的感受吧？」 江小北扭头看了她一眼。 三个人看电影也确实不太认真， 秦昭昭看着景色由衷的羡慕：「我的假期计划在了十月份，有有，你要是有时间十月一，咱们两个就去巴黎好不好？」 林有无奈：「我不一定有时间。你找陆欣，她不是又回美国了吗？」 秦昭昭抱怨：「她一心奔着做华侨，不想回来。哪有时间和我逛来逛去。她和这个智障男主似的，一心扑在美利坚。」 前段时间陆欣回来一趟，结果急匆匆又走了，她后来极少在群里发言。 林有安慰她：「你一个人也可以去找你的艷遇。」 江小北问：「你们谈恋爱最不能接受恋人做什么？」 林有深唿吸后，起身似笑非笑说：「这你要问昭昭，毕竟我没有经验。」 说完进厨房拿水去了。 秦昭昭一听这个，犹如恋爱讲师式样开始给他展开传授恋爱一百八十式秘诀，江小北听了三条，觉得都是套路，太做作了。 也起身拿水去了。气的秦昭昭骂他，活该你个单身狗。 林有站在冰箱前犹豫拿水还是拿酒。高声问秦昭昭：「昭昭你要水吗？」 江小北进来见她伸手拿酒，问：「你还要喝酒？」 林有回头沖他柔柔的一笑。江小北心说，完了，比十几岁的时候更完蛋。 他忍不住，凑近她，伸手勾着她肩膀，探过去亲她，林有吓了一跳，瞪了他一眼。 他也不在意，笑的肆无忌惮。 秦昭昭问：「除了水还有什么？」 厨房里两个人亲的难捨难分，林有挣扎不开。江小北亲吻的并不激烈，柔柔的亲吻她的唇，只是将她牢牢困在他和冰箱门之间，冰箱里的冷气散出来，林有后背都是凉意，她仰头看着江小北，就是想笑，忍都忍不住。
第52页 江小北悄声问：」我亲你，你居然笑场？」 林有侧开，和他左脸相贴，回秦昭昭：「除了水，还有酒，你要吗？」 秦昭昭直唿：「那就喝酒。」 她悄声用气音说：「你别惹我，要不然我今晚就能把你睡了。记住，你的脑袋现在可不能受刺激。」，气息全喷在他脖子里痒痒的。 说完拿了水和酒就出去了。 剩江小北一个人回头看了眼门口傻乐。 电影里的光影切换，林有打岔说：「为什么我感觉电影里所有男人都比男主好看？这么不科学？」 秦昭昭目光都离不开屏幕问：「这么这么久？你们两聊什么呢？」 「他不准我拿酒。」 秦昭昭理直气壮：「酒是我买的，又不是他的。惯的他。」 拿了酒没拿杯子，江小北拿了杯子出来问：「晚上喝醉，我不收留你们。」 秦昭昭才不怕他，开玩笑说：「我把有有抵给你，换你一个卧室，怎么样？」 他站在那里，眉眼都是笑意，看了眼林有，说：「抵给我，就归我了，概不赎退。」 林有伸脚空踢了他一下，骂道：「你想得美。」 秦昭昭对两个人之间的暗潮毫无知觉。 投影仪的光影明暗切换，江小北坐在边上，左手沿着沙发靠背的缝隙伸过去，伸手握着林有的右手，林有左手端着酒杯，偏头和秦昭昭聊天，任他这么来回的缠绕手指都不回头看他。 秦昭昭问：「你买房子的事定了吗？」 林有失笑：「哪那么快，再说了也不是我买，哪有我发言的权利。而且我确实不太懂。」 秦昭昭感嘆：「我暂时还买不起，要买就要管我爸要钱。」 林有笑说：「说是买房子，他们下次过来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就一说。我妈的人生乐趣也就那么几个，和芳姨比赛算是一个吧。」 秦昭昭突然仰头问：「江小北，你有了解的比较好的房子吗？给有有介绍一下。」 江小北被秦昭昭吓了一跳，立刻放开手里抓着的手，逗得林有笑个不停。 江小北看她笑他，漫不经心说：「我这房子怎么样？她要喜欢，我送她了。」 秦昭昭拉长声音哦了声：「你这个司马昭之心也太明显了。」 江小北也不否认，笑眯眯看了眼林有。 秦昭昭看来，他的心思已经放在明处了。 林有当作没看见，喝完杯子里的酒，说：「不喝了，再喝就醉了。」 秦昭昭说：「我还没见过你喝醉过。」 林有非常自豪说：「因为我就没喝醉过。哪像你们，一聚会就喝醉。」 电影里男主最后沉迷于巴黎，终于了女朋友闹翻了，雨夜巴黎的确实挺漂亮的。 林有要回去，问秦昭昭：「晚上和我住吧。」 江小北周到说：「我开车送你们。」 秦昭昭立刻说：「开车送的话，那还是把我直接送家里吧，我明天早上就有工作。」 秦昭昭送完，江小北送林有回去，他跟着上去，林有催他：「你该回家了。」 江小北抱怨：「不想回去。」 林有威胁他：「再跟我来这套，就开除了你。」 江小北脸皮放厚了，十几岁的时候多矜持的，现在毫不在乎，揽着她的肩死皮赖脸。 林有要去洗脸问：「你为什么这么粘人，从前那个高冷的江小北呢？我要话少不粘人的江小北。」 江小北闷闷的笑，说：「他去找十八岁的小林有了。不会回来了。现在只有二十七岁的江小北。」 林有看着镜子里的两个人，妥协：「好吧，十八岁的林有和十八岁的江小北的恩怨，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现在二十七岁的林有要和二十七岁的江小北约法三章。」 江小北的下巴搁在她肩窝里，看着镜子里相依偎的两个脑袋，说：「说吧。」 「第一，因为两个人性格等等的原因，要慢慢熟悉，火头太旺，会煳锅，要慢慢学会相处，所以设置恋爱实习期两个月。叫停的权利在林有手里。」 江小北偏头亲了下她耳朵，答：「可以。」 「第二，林有工作特殊，江小北也工作特殊，属于时差情侣，一切时间安排听林有指挥。」 江小北又亲了一下：「可以。」 「第三，因为江小北的工作原因，江小北同学负责保护恋爱不受外界打扰。江小北同学同时负责保护林有隐私不被人追踪。」 他有亲了下耳朵：「可以。」 林有问：「你其实根本没有在听吧？」 江小北看着镜子里的两个人，突然幻想，结婚照里两个人彬彬有礼坐在一起的样子…… 看着看着，江小北遗憾说：「我也应该喝点酒。」 林有回头，问：「喝完酒，你还想干嘛？江小北，你知道我们学医的女生，对杀嵴椎动物很拿手的。」 江小北忍不住笑起来，问：「林有同学请把你的专业知识收起来，和江小北同学认真谈恋爱。」 林有看着镜子里的两个人，也笑起来，回头双手掬着他的脸，说：「青春期多愁善感，非你不可的那股劲已经过去了，我现在只喜欢你的皮囊，你可要把这张脸保护好，这可是你对付我的利器。」 江小北听的失笑不已，和她腻歪够了，嘱咐她：「早点睡吧。我先走了。」
第53页 林有送他下楼，进入八月的天气已经没有那么酷热了。 林有上楼一个人睡在床上，发微博：#一句话情书#时间的的馈赠，错过的人，又让我遇见他。 下面立刻有粉丝问：姐姐恋爱了吗？ 林有眯着眼睛笑，这么明显吗？ 作者有话要说：　　秦昭昭：为什么只有我活在悬疑剧里？不知道真相？ 第25章 江小北回去后给她发视频，见她还坐在沙发上，问：「还没睡？」 林有已经从酒精亢奋的情绪里清醒了，冷静的说：「我要看急诊手册，我还没有告诉你，我最近刚被调进急诊科。昨天给一个车祸送来的病人做了个紧急手术，他全身四处骨折，整个头皮被掀掉一半，我居然只花了两个小时给他缝合后就顺利转进骨科了……」 江小北：「……」 林有问：「你今天好像没吃饭？」，她后知后觉才想起这回事。 江小北坐在沙发上，看着她无所谓的说：「我不饿。」 林有问：「护工明天几点过去？」 江小北催她：「认真看你的书，别管我。看完早点休息。」 林有威胁他：「江小北同学你看起来很不耐烦哦。」 江小北改口：「我没什么胃口，明天再说。」 林有心思顾不上管他，催他：「那你赶紧去睡吧。我再看会儿书。」 江小北觉得林有对感情真的可有可无，或者是她太优秀了。 他为了和她恋爱，患得患失，不能激进，又不能后退，时刻保持让她觉得舒服的距离。 她也许是爱他的，但是她也是自由的，不会迷失，随时保持清醒。 就那么思来想去的半夜都清醒着。 第二天一早，文晚晚带着钟点工来打扫卫生，他还在睡觉，文晚晚简直像只早起的雀儿，吵个不停。 钟点工打扫之后，她就指挥护工阿姨给江小北做早饭。 江小北起来问：「你今天怎么这么精神？」 文晚晚狗腿的问：「老闆，我能不能去学吉他？」 江小北：「你又想去学吉他了？打算去几天？」 文晚晚急着解释：「我不是图新鲜，我想好好学，然后，去出道。」 江小北像听错了一样，诧异问：「去哪儿？」 文晚晚：「我看到选秀招募了。」 江小北：「你想都别想。」 文晚晚委屈：「老闆，是你说当助理没出息的，我现在不想当助理，虽然你还是我的偶像，但是我想去认真工作。」 「你是想当明星，就冲着想红去的，是不是？」 文晚晚问：「想红不对吗？」 江小北一时也讲不清楚，她眼里红了就是成功。毫无疑问。 他很久没说话。转身慢吞吞朝小卧室里走，文晚晚亦步亦趋的跟着他，他取了吉他，递给她，说：「要是想去，就去吧。当明星本质也是学艺，你认真学吧。这把吉他我送你。」 文晚晚跟个好奇宝宝一样，根本没听江小北说什么，追着问：「你都不弹吉他，你买吉他干什么？」 江小北：「我喜欢的人会弹啊，给她买的。」 文晚晚恍然大悟的哦了声：「你喜欢林姐姐？林姐姐人真的很好。而且她还是女博士……」 江小北催她：「要学就认真学，我和卜京打个招唿，他哥哥是做音乐培训的。」 文晚晚感动的一塌煳涂，跟在他后面说：「老闆你对我真好。虽然你老凶我，但是你对我真的挺好的。我刚准备说我去求我表舅舅的。虽然我知道，我表舅舅也不想管我，但是我确实不认识什么娱乐圈里工作的人了。」 江小北想，这姑娘也不傻，心里门儿清，知道求人艰难，要放下脸皮。 他催道：「你回去准备吧，我也不用什么助理，我打完电话通知你，你直接去找人报导。」 文晚晚喜出望外，跟着钟点工把江小北公寓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 中午的时候林有被上叫去会诊，她手里拿着听诊器穿过住院楼和门诊楼的通道上，和蒋毓敏就那么面对面的碰上了。 两个人都有点熟悉的陌生，彼此熟悉，但是一直都没怎么说过话。 蒋毓敏穿了件长袖衬衫，披着头髮，看见她，愣了几秒，慢慢笑起来说：「你在这儿上班？」 林有穿着白大褂，手里握着听诊器，心想，她真的长得挺漂亮的。 「我在外科，你是陪人来的？」 两个人说话有点客气的干巴巴的。 蒋毓敏比她热络说：「我有点心悸，过来检查一下，没什么事。」 林有说：「哦，这样啊。」 蒋毓敏问：「你们挺忙的，是不是？」 林有看了眼时间说：「还行吧，那你……我还有有个会诊，那我就先走了。」 蒋毓敏笑起来说：「你快去忙吧。」 林有走出去很远，又回头看她，见她还站在那里。她觉得怪怪的，但是说不上来哪里怪。 她下午的时候就忙忘了，晚上下班被江小北叫回去了，江小北果真说到做到，给她准备了超丰盛的晚饭，还有昨天的虾。 她坐在餐桌上吃着，他坐在对面看着。 她突然就想起蒋毓敏了：「我今天在医院看见蒋毓敏了。」 江小北正在低头看手机，听见了抬头看她问：「你又开始给我挖陷阱吗？」
第54页 林有问：「为什么提她，你就着急？」 江小北嘆气：「你不能不讲理。你这话歧义太大了，我审题不清，乱说话是要出事的。」 林有瞟了他一眼，没吱声。仍然低头吃东西。 九月的天气已经没那么热了，结果等她吃完饭，外面就开始下雨。 江小北哄她：「晚上别回去了，明早上我送你去上班。」 林有倒是无所谓，伸手在窗外试探了一下，雨还挺大的。 江小北站在身后拥着她开玩笑说：「等老天帮我一次也不容易。」 林有笑问：「你这个心思也太明显了。」 江小北感嘆：「我最近在家呆的整个人都有点废了。」 林有哄他：「再过两天就满九十天了，我可以批准你参加工作。」 说完又问：「真的不参加其他活动吗？」 江小北笑起来：「怎么可能，我现在还在养病。下个星期周末有个活动要参加。我就要开始工作了。」 林有捏着他的脸感嘆：「福大命大的小江同学。」 江小北任由她捏脸也不躲。 林有回来就很晚了，晚上洗漱的时候换了江小北的睡衣，洗漱的时候江小北给她找洗漱的东西，林有看着镜子里的人问：「你居然和我一样白，不科学，一个男生，为什么这么白？」 江小北低头给她找牙刷，林有凑近镜子自言自语：「唉，我这个黑眼圈真是，你说我过了四十岁会不会眼袋掉下来？」 江小北不说话。 她又问：「你说我这么幸苦，会不会以后脸变成黄色？」 江小北还不说话。 她又抱怨：「我这是经常不晒太阳，才变得这么白，你说我会不会一晒就变黑？」 江小北给她找了牙刷，毛巾。二话不说，把人抓过来，低头就亲，亲完最后又咬了下她的唇，才放开说：「快点洗脸睡觉。」 林有被他亲了后，说：「我没刷牙。」 江小北嘆气：「我知道，林医生，快点睡觉，已经十一点半了。」 林有犟嘴：「我怕吃亏，你能不能去睡隔壁？」 江小北冷笑：「之前可是林医生要和我约的。」 林有反驳：「林医生今天不想约。」 江小北扭头出去了，边走边说：「你说了可不算。」 林有扭头闻了闻他衣服上的味道，有点像婴儿洗衣液的味道，还挺好闻的。 她洗完脸回房间，江小北还在看书，还是那本关于风洞试验的书。 这个男人的迷之爱好。 太熟悉的人，连亲昵都没有多少□□的味道。林有凑过去问：「这书讲什么的？」 江小北：「风洞试验，讲起来枯燥。但是实验是非常……」，他一个物理专业毕业生也不好解释。 林有问：「物理比较难吗？」 江小北认真想了下，说：「应该没有学医难，可能有时候比较抽象。」 林有问：「你猜我最喜欢的一个男星是谁？」 江小北试探问：「是我吗？」 林有推了他一把：「你想的美。我说的是谢耳朵。你一个物理专业的人后转行做演员，很长时间都让我有点不能适应。但是我能想到谢耳朵，就觉得能接受你做演员。很奇怪的理论。」 江小北笑笑将她揽过来靠在他肩上。 林有揽了把他的腰，顺手撩起他的t恤，看了眼他的肚子，没意识到江小北的眼神，说：「你的身材有点吃亏，看着特别有少年感，人到中年，居然保持的不错。」 江小北问：「看病看出职业病了？」 林有否认：「怎么可能，我就是顺手……」 十二点过了，江小北关了灯，只开了他那边的小夜灯，林有缩在被子里。换了地方，她还是有点睡不着。 江小北问：「睡不着？」 林有狡辩：「那是当然，我身边睡这么大个人，肯定影响我。」 江小北威胁她：「睡不着我们干点别的。」 林有犟嘴：「你当我怕你？」 他迅速凑过来，柔柔的亲吻她，林有也不示弱，为了展示她技术不错，非常投入，最后真的差点擦枪走火。 林有双手抵在他胸口：「今天不行，没有那什么……」 江小被长舒了口气，翻身出去了。 林有一个人在被窝里乐，闹了一通，她也累了，没等到江小北回来她就睡着了。 江小北就着小夜灯柔柔的暗光，看着她。看到最后无奈的笑。 真是个与时俱进的姑娘。 第26章 第二天一早起来林有起的晚，等她起来江小北早起来了，他好像没什么规律，不吃饭不睡觉好像都看不出来有什么影响，林有后知后觉的想。 他对她倒是挺细心的，早餐连午饭都给她准备好了，但是对自己好像就不太上心。 江小北等她洗漱完吃完早餐，带着帽子，下车库送她上班，林有犹豫：「我出去打个车就行了。」 他固执说：「我不下车，送你到医院我就回来了。」 林有上车了才觉得有个男朋友确实不太一样。体验感还不错。 并不象其他人吐槽的那样；跟风搞回来巨难用的东西之一，男朋友。 她觉得她跟风搞回来的男朋友，暂时还挺好用的，而且，他人不不错，体验感就更好了。
第55页 送林有到医院，江小北就直接回了郁薇的别墅。 郁薇还在家里，陆登出差去了，陆寅早不在家里住了。 郁薇见他回来，惊喜问：「这段时间休息的怎么样了？我问了医生，他说你状态还不错。晚晚说你家里有护工照看。」 江小北无所谓说：「没什么问题。」 郁薇教训他：「你别不当回事，我都吓死了，你知不知道？我恨不得把那帮人都投进监狱里去。怎么敢让你二楼往下跳。你要是真出什么事，我怎么办？」 江小北怕她又来，打断说：「我真的没事了。后面的復工的事，你安排吧。」 郁薇进厨房让阿姨把午饭换成滋补的药膳，出来说：「暂时不着急，你的休养期放长一点。我已经发消息了，暂停一切工作，暂时你就多参加出戏圈里人不对外的活动。汇世的吴默儒很喜欢你。汇世有个观影展，比较私人，没有邀请媒体。这个周末你要是觉得合适就去参加。」 江小北坐在沙发上，也不反驳，说：「我手里的剧本我都已经看过了，过了十月我差不多就能復工了。」 郁薇一口回绝：「今年不要出去了，今年休息吧。等十一月法缘寺庙会的时候我去给你请一个平安符。过了今年再说。」 江小北也不和她争辩，郁薇问起文晚晚说：「她倒是挺有出息的，跟卜京的哥哥做了师徒，今年娱乐公司的选秀会大开一波。正好让她赶上了。」 江小北也没说是他介绍的，只说：「那就好，她要是真的想走那条路，就让她去吧。年纪还小，要是能闯出去，也算是事业。」 郁薇又开始安排：「那就尽快给你招一个新的助理，这次人一定要可靠。」 江小北回绝：「等开工以后吧，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家里，我一个人家里有护工，用不着助理。」 郁薇知道他不喜欢她过多的管着他，之前争吵过几次真的伤感情，她也不再执着。但是心里记下了，会替他私下注意。 问：「中午不回去吧？我让阿姨给你做点好吃的。你吃完饭再回去。」 江小北起身拒绝：「不了，等会儿家里来朋友看我。我就先走了。」 郁薇想出口留他，但是没话说。送他出门，有点难过。江小北十三岁的时候，她和江彦屿离婚，江小北归江彦屿。 她从此以后和他相处的时间就仅剩一年两次放假的时候。 江小北不清楚郁薇的心思，回了家等着林有下班，等中午给林有打电话，林有接了电话才跟他说：「我早上忘记和你说了，我今天夜班晚上不回家。你一个人好好吃饭。」 江小北皱眉问：「你们上班真的连着上36个小时？」 林有笑起来：「你以为我骗你的？值班就是这样，一天一夜加一个白班。不过急诊不这么上，我明天可以正常下班。」 江小北安慰她：「晚上我给你送饭。」 还没等他在说话，林有就挂了电话。 到下午他去送饭其实已经晚上了。 林有看见他戴着口罩帽子进来，赶紧把人带到里面的休息室，说：「我们今天上班真的险象环生，我接了九个心梗病人，一个喝药自杀的，一个高渗性昏迷，两个copd发作，两个阑尾化脓穿孔的，外加一群不太急的病人……」 江小北提着饭盒，人比她高一截，伸手抱她，拍拍她的背，什么也没说，催她：「快吃饭。」 她躲开：「你别碰我，我身上不干净。」 说是这么说，但是也不纠结了，同事有看见给她送饭的，笑问：「林医生男朋友啊？」 林有呵呵的笑，吃饭是真的快，看的江小北心惊胆战。 她毫不自知，吃完催他：「你快回去吧，晚上开车不安全。」 也不知道哪里得出的道理。 江小北看着有点心疼，她总这么熬，怪不得一个人照镜子感嘆她黑眼圈那么严重。 第二天一早江小北就开车在医院门口等着她，林有夜班下了，真的累的有点麻木了。 急诊科真的像同事描述的那样，在累觉不爱和爱觉不累之间来回摇摆…… 出门看见他的车，真是惊喜不已，她上了车，整个人瘫在副驾驶位置上，出了路口还在和他说话，结果没到家她就睡着了。 江下北的车停在车库里，又捨不得叫她。陪着她呆了会儿，狠心喊她：「有有。」 林有条件反射一样惊醒，问：「出什么事了？」 江小北看她惊慌失措的样子：「没事，到家了，你上去吃点东西再睡。」 林有双手摸了把脸，懒洋洋坐起身：「我梦见坐你车上，被你的粉丝疯狂的追车。」 江小北说：「我身边没什么工作人员，也不会频繁的上新闻，娱记蹲不到我的。除非是碰巧碰上。」 林有夸他：「我现在真是爱你娱记蹲不到的你了，你说你们娱乐圈那些疯狂粉丝多可怕？出门寸步难行，人生乐趣少了一大半。到底图什么？」 电梯上江小北给她拿着包，她歪着头电梯墙上看到两个人的样子，问江小北：「你说，我要是被爆了，你那些不理智的爱豆粉会不会冲进医院杀了我？」 电梯叮的一声，江小北伸手兜了把她后脑勺，催说：「林医生，别幻想那些有的没的。快回家了。」 林有进门看了眼菜，果真顿顿有虾，营养又丰盛。
第56页 熬夜的人会特别亢奋，林有坐江小北对面，酸酸的说：「我现在有点酸，心态不平衡了。我又累又饿，外加钱包又瘪。真的太不公平了。」 江小北从善如流：「如果可以换，那我和你换，你在家呆着，我去上班。」 林有问：「你们男人是不是特别爱夸这种海口？觉得特别爽？」 江小北问：「这话怎么说？」 林有：「就是给小女朋友们展现你们的男人魅力，我为你赴汤蹈火云云。差不多就这个道理。」 江小北伸手在她眼前晃晃：「你电视看多了吧？再说了，现在的女孩子都看行动，谁爱听愚蠢的男人吹牛？」 林有笑的前仰后合，中肯的说：「你这话我爱听。千万别吹愚蠢的牛。」 江小北：「……」 她饭后就去睡觉了，江小北以为她午饭的时候能醒，结果午饭时间过了，她还睡的人事不省。 家里静悄悄的，和平时看起来一样没但是又不一样，尤其是卧室床上睡了个四仰八叉的姑娘。 江小北进去看了她几趟，没办法也上床躺在她身边。 林有其实已经醒来了，只是脑子醒了身体没醒。江小北躺在她左边闭着眼。林有凑过去亲了他一下，问：「你这个算无偿□□吗？」 江小北闭着眼说：「有偿。」 林有看着房顶夸他：「我竟然也尝到了谈恋爱的好处，怪不得大家争先恐后的恋爱。」 江小北闭着眼说：「你也没掉队，相亲一波接着一波。」 林有附和：「也对，我那几个相亲对象，你别说，人还都不错。」 江小北都气笑了，睁开眼看她问：「那你怎么不恋爱？」 林有：「因为他们不是江小北啊。」 江小北听得心里一动，她真是攥着他的命门，他根本就玩儿不过她。 心动又不甘心，翻身过去在她唇上咬了一口，起来催她：「快起来吃午饭了。」 林有心里骂他，什么爱好，这么爱咬人。 她舒服的穿着拖鞋边走边说：「我居然堕落了，连书都不看了。谈恋爱真的太影响我的事业了，我师兄要是知道，一定会骂我的。」 江小北哄她：「我明后两天有工作，那你抓紧时间看书吧。」 林有问：「这么快就復工了吗？」 江小北：「就是个影展活动。」 林有问：「你的粉丝有没有那种把你和你合作过的女演员或者男演员组cp？」 江小北问：「然后呢？你想说什么？」 林有唾弃道：「你怎么这么不给面子？我发现你追上我之后，对我态度都没有以前好了。我和你说话居然冷场。」 江小北问：「看我和其他女演员组cp你就这么乐？」 林有立马改口，煞有介事说：「没有，就是觉得我的人还挺拿的出手了的，比较给我长脸吧。」 江小北非常注意和合作的女演员之间的距离，第一因为他从来对女色不贪，第二，他不喜欢野心勃勃的女生。喜欢他的女演员其实还不少，他大多不接触，而且郁薇也不喜欢女演员离他太近，郁薇明确反对他以后找女演员结婚。 林有见他不想说，就八卦说：「真没喜欢过女演员吗？你傻吗？她们那么漂亮，喜欢一下又不会怎么样。要是我，我肯定换一部剧喜欢一个男演员。」 江小北很不理解她到底怎么想的。 林有觉得他有点劲儿劲儿的。 第27章 林有下午都在看资料，秦昭昭一直给她发消息，发了几条六十秒的语音大概觉得说的不过瘾，还没等林有听完，她就发视频过来了。 林有忘记在江小北公寓的事了，接了视频问：「怎么了？」 秦昭昭一眼就看到林有背后睡觉的江小北。 她懵了几秒，瞪着眼睛问：「你们背着我干什么了？」 林有才反应过来，回头看了眼睡着的江小北，赶紧食指放在嘴上让她小声点。 秦昭昭气势汹汹问：「嘘什么嘘？什么时候的事？」 「就那天开party。」 秦昭昭觉得不像。问：「晚上送我之后他跟你说的？」 「不是，那天下午就达成友好共识了。」 秦昭昭不可思议的不自觉提高音量说：「咱们三个还一起看了一晚上的电影，你们两当着我的面偷情，是图刺激呢？」 林有皱眉，继续给她强调小声点。 秦昭昭简直不能相信，枉她还是恋爱达人呢，结果眼皮子底下的事，居然一无所知。 林有问：「你发的什么？我都没来得及听。」 秦昭昭：「我真是太气愤了。给你说我谈恋爱了，都觉得没什么高兴劲儿了。」 林有惊喜问：「是那个小弟弟吗？」 秦昭昭：「我也是奇怪，明明一直撮合你们。但是成了吧。我居然不高兴。」 林有问：「他干嘛的？什么时候带出来我看看。」 秦昭昭：「江小北也太坏了。就趁我不注意的挖你。」 林有实在忍不住了，说：「咱们能把聊天内容统一一下吗？」 秦昭昭起身说：「你等等我，我一会儿过来。」 说完利落的挂了视频，留林有一个发懵。 江小北闭着眼说：「好好地一个下午，探照灯一来，晚上都别想清静。明早起来她朋友圈全都知道我恋爱的事了。」
第57页 林有扭头看他明明醒着，就是不睁眼。 「她就那么个性格，别嫌弃她。」 江小北和她商量：「年假的时候带你出去旅游吧，国内和你一起逛逛，还是比较有难度。」 林有问：「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 他又闭上眼：「没什么，突然想起来。」 林有随口就答应了。 九月中旬的天气是冷热最适中的，但是b市的秋天很短。 秦昭昭过来的很快，江小北正在调试新买的音响，就是连接不上蓝牙，搞了半天，还是不行。 林有皮他问：「你到底行不行？」 江小北：「你不能总问男人这个问题。你要不相信，可以试试。」 林有咬了口苹果，非常淡定说：「你要是不行，我餐桌消消毒，给你开一刀。我现在急诊科基本功很扎实。」 江小北听的想吐血。 秦昭昭进门就看到江小北蹲在客厅试音响，看着像生气了，林有坐在餐桌那边吃水果。 她悄声问：「这是怎么了？」 林有忍着笑说：「我把他逗生气了，不和我说话了。」 秦昭昭附和：「他要是能不吃你的亏，我才奇怪了。」 林有的恶趣味很多，江小北根本招架不住她。 秦昭昭问江小北：「你们要不要感谢我？给我举办一个谢媒宴？」 江小北问：「为了让你满世界嚷嚷？再把我俩送上热搜？我想不开吗？」 秦昭昭挑衅：「那我就能给你搅黄了。你信不信？」 江小北哼笑了一声：「林医生的能耐，就凭你？」 林有知道他还在生气，配合的说：「就是，林医生的能耐大着呢。」 他毫无感情的回头看了她一眼，又扭头组装他的音响去了。看的林有笑个不停。 秦昭昭感嘆：「我好不容易来一趟，居然赶上你们两冷战，我真是什么运气。」 林有特别爱逗江小北，经常和他胡扯。 拉着秦昭昭坐沙发上问：「你男朋友干什么的？」 秦昭昭：「和你一样，不过是研究病毒的。博士生在读。」 江小北插/了一句：「你现在都朝学生下手了？」 秦昭昭吧手里的葡萄朝他扔了一颗，骂他：「闭嘴，没你说话的份儿。」 林有懵懵的问：「你哪认识的？总不能是校园里吧？你上次说的好像不是这个。」 「上次那个是条章鱼，看着年纪轻轻，但是不是匹好马。」 「种马？」，林有试探问。 江小北又插/话：「你别把林医生给我带坏了。」 秦昭昭：「是你们家林医生别把我带坏还差不多。」 林有无奈：「你两拉个群私下吐槽我就行了，别当面说行不行？」 秦昭昭白了江小北一眼，跟她继续说：「我很早之前认识的，在飞机上，结果行李箱一样，我们两拿错了，加了微信但是一直没联繫。后来有联繫也很少，我也没想到他突然追我。」 江小北又懒洋洋说：「按照你讲的这个逻辑不通，他莫名其妙突然约你，无非就……」，说到一半见林有看他的眼神不对，他立马改口：「突然发现了你的美。」 秦昭昭看的大笑：「江小北，你是不是有病，哈哈哈哈……」 林有：「……」 三个人在一起就知道胡扯，一晚上笑闹不停。 秦昭昭胡搅蛮缠，江小北承诺会再送她一个热搜vlog。秦昭昭得寸进尺要求以后他两的婚礼vlog也归她首发。 江小北拒绝：「这个版权归林医生管，我肯定不会承诺你。」 林有笑说：「你们千万别给我自曝，我整天在门诊上上班，万一哪天他的不理智粉丝冲进来把我打了，我跟谁讲理去？」 秦昭昭瞭然：「没想到你的求生欲这么强烈。我以为你对他毫无所知。要不然就是想对着他几千万粉丝挑衅。」 林有：「我又不傻，又不是山顶洞人，手机搜一下就知道他有多少粉丝。搜一下他名字就知道粉丝给又他做了多少感人至深的事情。当然，那是他的人情。虽然他这个人归我了，但是我不欠他粉丝的。这个因果关系还是要搞清楚，这是他该处理的问题。」 说完又说：「唉，你说我图什么，和几百万少女抢老公。」 江小北立马说：「那是我的工作部分。你是我生活感情部分。我分得很清楚。」 秦昭昭拿着录好的视频说：「这个证据我替你们保存好。留着给江小北的粉丝们脱粉用。」 第二天江小北出去工作，他新的助理已经找好了，叫赵卓，一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办公室里同事见了他都问有点小心翼翼：「小江。身体没问题吧？」 江小北笑说：「没什么事了。」 前辈都关照他：「以后可要一定注意安全。这次吓死我们了。」 江小北笑笑，回办公室，隔壁几个策划轮流过来看他，在隔壁办公室了逛了一圈，看到选秀的宣传册，问：「咱们公司有艺人进去吗？」 「没有。」 江小北看了眼宣传册。再没说什么。 想什么来什么，中午就接到文晚晚的电话，开口就喊：「老闆，我好想你。」 江小北问：「累吗？」 文晚晚和他吐苦水：「我好累，老闆我一整天连睡着都梦见在练习跳舞。」
第58页 江小北嘱咐她：「不能像在家里一样，整天偷懒。你老师很有名的。」 文晚晚委屈：「虽然老闆你老凶我，脾气也不好，但是我就是觉得和你亲，你还经常吼我，但是又经常给我买吃的，我偷懒的时候你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真的骂过我。虽然卜老师和蔼，从来不凶我，但是我从来不敢在他面前放肆。老闆我想你了。」她说着果真带着哭腔。 江小北凶她：「那就对了，他才能治得了你。你要是让他给我退回来，你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文晚晚带着哭腔：「我一定不给你丢脸。老闆。」 江小北失笑：「加油吧，这条路很辛苦，现在才是开始。文晚晚，你想红这个目标只有这一条路。」 文晚晚被他安慰的更想哭了，站在楼道的角落里哭着说：「我能不能这个周末去你家里吃饭。我以后就没时间了，都要封闭训练了。」 江小北嘆气：「来吧。」 文晚晚欢天喜地的说：「那我到时候可以点菜的吧？上次的菜可以吗？」 江小北威胁她：「再给我挑三拣四就不给你吃了。有什么吃什么。」 文晚晚：「……」 他坐在椅子上打电话，两条大长腿无处安放，交叉盘起来，文晚晚又问：「姐姐能来吗？我也想姐姐了。」 江小北就纳闷，这倒霉孩子怎么缺爱缺成这样？林有才见过她几次，她就这样？ 不耐烦说：「来，她一直在家。」 江小北下午参加活动，主办方这次手笔很大，他遇到了很多导演和同行，因为他之前一直在电视剧圈里活动，还都是和老一辈的演员走动的多，《无人问津》之后，他就被从电视剧圈分到了电影圈。这是两个不同的领域，吴默儒是个三十几岁的年轻派导演，非常有想法的一个人，拍过大制作电影，也在盛名之下拍过小成本电影。随心所欲的一个导演。 见了他，突然问：「《无人问津》是你拍的第一部电影吗？」 江小北点头：「对，我也是替补顶上。」 吴默儒摇头：「完全看不出来，两个男主，你赢卜京的地方，太明显了。」 他这话说的非常不客气。 江小北笑说：「没那么夸张，只是角色我比较熟悉。」 吴默儒真诚的邀请他：「能约你下一部戏吗？」 他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位有好几个奖项加持的导演，这么随心所欲，笑说：「可以，只要角色合适，我就可以。」 吴默儒笑起来。 在场的媒体对着他两一直拍，吴默儒比他稍矮一点，人比较文气，他不一样，他一回头那个眼神里都是故事。 两个人都偏瘦，站在一起，江小北略低头耐心的听吴默儒说话。 简直宛若一对璧人。 第二天这个有点恶搞的话题就被粉丝们送上去了，林有下班的路上看到消息，看了眼江小北一身黑色西装，两条大长腿，气质果真一骑绝尘。 这男人的皮相真是越来越好了。 她开玩笑把照片给他发过去：没想到我输给了一个男人…… 第28章 江小北没回復，他人还没回去，被郁薇绊住了，郁薇也看到了新闻，问：「吴默儒怎么和你说的？」 陆寅父子也在家。 江小北坐在陆寅对面，不太在意说：「就是随口提起，你不用这么兴师动众。」 郁薇教训他：「这是机会，你知道吴默儒根本不缺投资，他的男主角要不就是他弟弟吴默奇，要不就是他钦定，根本没有投资方推荐一说。多少人啃不下来他这块硬骨头。」 江小北：「前提是，他如果有新戏筹拍，我自然会争取。现在攀交情真的没意义。」 郁薇不认同：「你是因为获奖，才走到了大众面前，这个机会已经是万里挑一了。所有导演自然会看到你，不止吴默儒。所以你要走出来，而不是让人猜你。让所有人能接触到你。」 她说的道理都对，但是江小北并不善言谈，他确实是个话少的人。 他没说话，陆寅说：「哎呀，小北就不爱和他们那套，到时候等有机会了我私下去接触。」 郁薇反驳：「你以为那么好私下接触？饼就这么大，谁都有能力咬一口，咱们不动手有的是人去抢，再说了，虽然他有奖项加持，但是又不是非他不可。」 江小北：「到时候如果他们有意，愿意递消息给我，我自然会接触。」 郁薇是经纪人，其实多半还是要她去活动。 江小北看了眼时间，起身和郁薇说：「那就这样，我先回去了。」 陆寅叫住他：「小北，吃了饭我和你一起走。」 江小北顿了下，拒绝：「我要去接个人，就不等你了。」，沖陆寅笑笑就走了。 陆寅见他出门了，有些遗憾说：「他还是觉得和我这个哥哥不亲。小时候明明很喜欢我的。」 郁薇听的一哽，一句话说不出来。她已经后悔了，但是已经晚了，年轻的时候犯的错，是补不回来的。 陆寅见郁薇面色不对，忙哄说：「不过小北确实也出息。比我出息。」 郁薇难看的笑笑，没说话。 江小北坐车里才看见林有的消息，打电话问：「你到家了？」 林有刚进门：「我回养老小区了。」
第59页 江小北听的笑起来。 开车也回了她那个养老小区。 林有听见他敲门，吓的赶紧开了把他拉进来，问：「你胆子现在真肥，大白天到处走动。」 江小北也不在意，问：「吃过晚饭了吗？」 林有想了几秒：「我可以点外卖。」 江小北问：「回那边住吧，有人做饭。」 林有：「这不好吧，感觉怪怪的，我这么混身正气的人，感觉像包养似的。」 江小北问：「那不行我搬你家里来也成。」 林有问：「你们学物理的都这么滑不熘手吗？我简直防不胜防。你想都别想。」 江小北嘆气：「你话真多。」 林有承认，他真的是个话少的人。除了之前追她的时候丧礼丧气的和她磨嘴皮子，其他时候，他其实是个话特别少的人。 她窝在沙发上狡辩：「我其实话不多，医院一整天说的口干舌燥，所以我脾气就不好。」 江小北摸着她后脖子问：「医院呆久了什么感觉？」 「除了生死，其他都是小事。」 江小北听的笑起来。 林有以为他不信，解释说：「我还读书的时候，刚开始到妇产科学习，那天半夜接生的一对，男的十七岁，女的十六岁。护士给家属打电话，家里没人肯来。女方家里说就当这个女儿死了没生过她，男方家里说又不是娶回家的媳妇，他们不负责。胎儿已经缺氧了生不出来，没办法，十七岁的男生签字，进去刨腹产。其实他签字根本没有效力。生了以后护士一直给他们家里打电话，女方家里到底心软，带着行李来了，男方始终没来人。我那时候还小，真的觉得造孽。后来见了很多，有遗弃生病婴儿的，有把老人扔医院里子女不见了的……所以我很少评价别人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因为时间长了，就有点麻木了。」 江小北让她靠在他怀里，问：「后悔过学医吗？」 林有扭头瞪了他一眼：「当时我要不是让你气昏头了，我肯定不在那三个专业里面选学医。」 江小北笑起来。问：「其他两个专业是什么？」 「英语和财务。」 江小北安慰她：「那还是林医生听起来最好听。」 林有说起这个，突然说：「也对，我大五谈的那个男朋友人很不错的。」 江小北捏着她耳朵问：「怎么个不错法？」 他刻薄的时候，是真的刻薄，形容人家像葛大爷。 林有不解释，就一直笑。 门铃响了，外卖来了，她跳起来朝他挑衅：「反正就是人很不错。」 等她取了外卖过来，江小北也不追问。 既然现在人是他的人了，他就不逞口舌之快了。 林有点的菜都是清淡的口味，江小北有个好习惯，就是不挑食，味道只要别太过分就行，他吃东西一点都不讲究，他吃的不多，看着林有吃饭真的觉得特别香。 等她吃好了他才说：「周末文晚晚要过来吃饭。说想你了。」 林有简直受宠若惊，问：「真的？那我要不要给她准备什么礼物？我每次就给我表妹发个红包。给她也发一个行不行？」 江小北：「见见面就行了，惯的她。」事实上他有给文晚晚发红包。 林有听他意思不建议她给钱，就琢磨着买了对耳饰。 周末文晚晚来得很早，进门见林有果真在家，简直像见了亲人一样，又蹦又跳的拥抱。 林有问：「女团好玩儿吗？」 文晚晚说：「她们都好厉害，我一点也不敢松懈，我老师说让我拼尽全力，然后再说其他的。老闆说我要是输了被退回来，他就给我好看。」 林有听的哭笑不得。 江小北在看一部国外的片子，回头看她两聊天也不说话。 护工阿姨喊：「饭好了，现在吃吗？」 文晚晚立马跑过去：「阿姨，你做饭特别好吃。」 林有：「……」 等菜端出来吃饭的时候，护工阿姨问文晚晚：「这段时间去哪里了，我都没见你。」 她嘴还挺严的：「我换工作了，正式上班了。」 阿姨哦了声，也不觉得奇怪。 但是文晚晚嘴闲不住，扭头和江小北说：「老闆，我以为你们谈恋爱都没话说。你看你一天除了会教训人，都不会说甜言蜜语，一整天都说不了几句话，姐姐就能图你长得好看。」 江小北瞥了她一眼，林有忍着笑。 文晚晚毫不自知还在说：「你别一天板着脸，现在谁喜欢你板着脸，大家都是暖男，小天使类型的男生才比较吸引人。姐姐喜欢你，你真的要珍惜。」 一顿饭江小北竟然一句话没反驳，由着文晚晚吐槽他。 等她快走了，林有拿出买的礼物，跟她说：「我商场看到的，觉得挺配你的。」 文晚晚眼泪汪汪的当场戴上嘴甜的说：「姐姐，我超喜欢。」 林有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 她出门前还偷偷和她说：「其实老闆是个特别好特别好的人。真的特别好。」 林有失笑的说：「我知道。」 她带着哭腔：「我真的是他的粉丝，完了，我现在更喜欢他了，我居然还知道他有女朋友了，而且他女朋友还是博士，还很漂亮。我还不能在粉丝群里说，因为过不了多久我也正式出道了，也不能像现在这样到处走动了。」
第60页 林有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了，江小北催她：「你再不走，就赶不上你们晚归的时间了，会被开除的。」 她兔子似的就窜进电梯里了。 林有有点感慨说：「年纪轻轻也不容易。」 江小北头也不抬：「她会混的很好的，她天生就是吃这行饭的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林有听着他说的，感觉有点道理。 晚上林有问：「你最近有什么工作安排？」 「接到一个剧本邀约，正在看剧本，查资料。等开拍我也修养的差不多了。」 林有突然想到：「你说，你一出去就是几个月，你们有时候一年都驻扎在影视基地，我上夜班出去两天都觉得有时差。到时候我们是不是一年也见不了几次？真的时差情侣。」 江小北扭头看她说：「你不用为这个操心，我会调整我的时间。一年控制拍一到两部戏。其余时间就在家哪也不去。我喜欢你，不是让你为我牺牲什么，你只要过好你的生活，由我来爱你就可以了。」 林有第一次听他这么直白的说情话，整个人都有点懵，眯着眼睛说：「我为什么听着都不会感动的想流眼泪？觉得理所当然的。江小北，你找我谈恋爱，真的有点吃亏。熟人就这点不好。」 江小北听的笑起来，抓着她的左手，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咬出一个浅浅的牙印， 他用拇指摸摸，又亲了一下。 林有觉得痒痒的，趴他背上问：「突然觉得我挺喜欢你的。」 蓝牙音响里突然不知道连到了隔壁谁家的手机，开始播放黄耀明那首小黄歌《漩涡》，林有很长时间很喜欢这首歌，一直单曲循环这首歌。 来拥抱着我，形成漩涡。 捲起那热吻背后万尺风波 将你连同人间浸没 …… 也说不清谁先开始，热吻交织，江小北抱起她回卧室，她趴在他耳边挑衅：「我以为你图刺激，在客厅开战。」气息全钻进他耳朵了。 江小北绷着脸不接受她的挑衅，轻声笑了，挺保守的直男。 林有被他困在床上，他用手摸着她的额头，轻轻亲了下，林有其实还是有点紧张。 江小北轻笑了声，用气声说：「别怕。」 林有凑上去亲了他一下，问：「你比我有经验吧？」 江小北笑起来，脸上都是邪气，细细密密的亲吻，让她整个人变得更紧张了。 她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气势太弱，动手比江小北都快。 肌肤相亲会让人眷恋。 林有终于尝到痛不欲生了滋味了。学医这么多年，屁用没有。 疼的两眼一黑，弱弱的问江小北：「你不是比我有经验吗？」 江小北怕她痛，真是忍到极致了。伸手触摸她的下唇，轻轻啄了一下。 笑她：「你不也和我动不动就约吗？」 江小北在她唇上轻轻反覆的亲吻安抚，她反问：「那结果，就是两个新手上路，互相折磨吗？」 他闷闷的笑，抱着她安抚的亲吻，林有嘟囔：「要不是十几年的交情，我真的会翻脸。」 一场不尽人意的□□，让林有耿耿于怀。虽然结束的挺不错。 晚睡时迷迷煳煳的她还在嘟囔：「在一线工作了好几年的林医生，今天居然吃了这么大亏。」 江小北凑过去在她唇上亲了下，哄她：「快睡。」 她闭着眼抱着他的胳膊，睡的人事不省，江小北大半夜都睡不着，一直抱着她，林有迷迷煳煳中听见他轻声说：「拥有你真的很奢侈。」 那些细细密密的亲吻，不止包含情/欲、欢愉，那都是不曾说出口的爱。 第29章 林有在急诊科的老师叫钟明，三十七岁，是学重症出身，之前在重症科呆了很长时间，今年急诊科两个同事都回原本的科室去了，钟明从重症科过来坐镇急诊科，林有成了他手里的一个小兵。 林有进医院认识钟明很早，他那双眼睛实在太漂亮了，比洋娃娃都好看。三十七的男人，双眼皮就有三四层，看着特别有意思，就觉得他长得好看，白琮嫉妒的吐槽过他，一个大男人，眼睛那么大那么花有什么用？ 他专业技术非常强，甚至比林潮都严格，对林有真是格外的严厉，林有之前在神外的时候已经算科里很勤奋的年轻人了，别人说起她，起码夸的都是林潮，夸他妹妹随他。 结果到了急诊，值夜班的时候，钟明悠悠的和她说：「你看你年纪轻轻，身体还是不行啊。」 听的林有想吐血。 林有在急诊熟悉了一个星期的设备，其中一边熟悉一边还要急救。等她在急诊科稍微没那么手忙脚乱了，钟明突然和她说：「我想把你挖到重症去，重症新来的那几个生瓜蛋子不太行啊。」 林有惊恐：「钟老师，我才二十七，我就是来急症科学习的。我师兄觉得我在急诊科就挺好的。我以后是要回神外的。」 钟明瞅了她一眼，看见她的豪华的盒饭，林有赶紧把四个菜摊开招唿他：「钟老师，你吃，你吃。」 钟明尝了口，老神在在说：「重症科，是个好地方。」 林有心说，我知道是个好地方，但是我不想去。用白琮的话说，那里面呆久了，人都不正常。 钟明夸她：「你跟着林潮，他倒是个好苗子，但是不是个好老师，他还年轻，你哥带不出来你。你要不要跟着我学习？」
第61页 林有听着，他说话特别像个诱骗少女的渣男。 坚决的摇头：「不用了吧，我在急诊科学习完就回神外了。」 钟明说：「急诊重症都比神外有出息。」 林有心说，让我们主任听见怕是会和你打起来。 下班遇上白琮，小眼睛白琮也没之前那么别致了，头髮像几天没洗，见了她像看见亲人似的：「师姐，大师兄他又疯了。」 林有好笑的问：「你怎么了？」 白琮：「我没怎么，他现在简直就是，垂死病中惊坐起，还能继续做手术。」 林有皱眉，什么乱七八糟的？ 原来林潮这几天有点病毒性感冒，一直没好，昨天开始有点严重。早上去门诊上打了一针，就上手术去了，晚上还有手术，下手术还要去打吊针…… 是真的拼。 白琮问：「我跟这种人天天一起工作，呆久了，我能活吗？」 林有走到医院门口，又回头去专程看了趟林潮，林有进办公室他一个人坐在位置上，林有喊了声：「师兄？」 林潮一直咳嗽，回头看了眼她问：「怎么还没回去？」 林有也不说实话，随口撒谎：「楼上走了一趟，听白琮说你病了？」 林潮大概猜到她专程回来的，「我晚上手术取消了，一会儿也回家了。」 林有更不放心了，问：「哪不舒服？」 林潮开玩笑问她：「看来你恋爱谈的不错，现在耐心挺好的。」 林有囧的鼓着脸笑起来，问：「你看见啦？」 林潮看着电脑上的病歷记录，扭头看了她一眼说：「那天早上医院门口看见了，人看着确实挺规矩的。看来确实人不错，你这么踏实的一个人，会认定他。」 林有含煳说：「认识十几年，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林潮恭喜她：「看来我要先祝福你。」 林有笑嘻嘻答：「好说好说。」 晚上回去给江小北说：「我师兄夸你人不错。」 江小北问：「他的意思是？」 林有失笑：「他没意思，就是单纯觉得你这个人不错。」 江小北问：「对我以后转正有什么帮助吗？」 林有问：「如果没帮助呢？」 江小北还没说话，方女士的视频就来了，林有吓了一跳，扭头就往洗手间跑。 方芸问：「你回来了？」 林有背靠墙站着，点头：「我今天回来的还挺早。」 方芸问：「吃了吗？」 林有点头：「吃了。」 方芸问：「这段时间上班累吗？你们科室最近忙不忙？你们科也是个比较危险的地方，病人大多是紧急情况，你看最近又有袭击医生的新闻，你注意点。」 林有都没敢和她说，她已经调到急诊科去了，一个更容易发生医闹的地方…… 方芸见她不怎么说话问：「你怎么了？病了吗？这几天变天，你注意一点。」 林有点头，乖巧的说：「我挺好的，你们也注意一点。如果有什么事情一定跟我说。别学老年人那套偷偷瞒着我，知道吗？」 方芸：「我听说，刘芳华女儿好像失恋了。」 林有：「……」 江小北就站在门口看着母女两个聊天，林有其实觉得有一点点羞耻，尤其方芸跟她吐槽刘芳华朝她炫耀的事。 这是个很隐私的话题。 林有见刘芳华的时候都不多，但是确实不能说刘阿姨是个实在的人，因为她比较爱探听她一个月赚多少钱、租的房还是买的、有没有男朋友之类的…… 但是也不能说她就是个坏人。 方芸不一样，方芸是丝毫不能忍受刘芳华笑话林有，一句都不行。 方芸眼里，林有肯定比蒋毓敏优秀，虽然林有赚钱少，工作累。但是方芸眼里她就是很优秀，刘芳华就是没资格笑话林有赚钱少。 非常霸道的母爱，而且很有逻辑。 林有听着方芸和她吐槽刘芳华惺惺作态的种种，最后方芸和她交代：「有有，结婚的事情妈妈不催你，但是恋爱的事咱们要抓紧一点，你知道吗？起码谈一个像样的男朋友，谈吐素养各方面品格都要好一点。说话绵里藏针的小心眼真的太讨厌了。」 江小北听的挑眉，林有眼神警告他。 他转身出去了。 方芸问：「你家里有人啊？」 林有：「没有，我在洗漱。」 方芸又和她絮絮叨叨的很久，大多是非常私人的话题，有八卦有吐槽家里姑姑，林有哄完她，挂了视频，在洗手间里站了很久，出去后，江小北提都没敢提起刚才的事，林有问：「你觉得我妈说得对不对？」 江小北想了一分钟，小心的说：「我没有听到她到底在说什么事。而且是你们两个私下聊天，我不适合乱评价。」 林有听的心突然烫贴了，也不纠结了。 江小北问：「你妈催你相亲，就为了让你谈恋爱？」 「我妈觉得我太内向了，性格腼腆，性格会吃亏，要多谈恋爱锻鍊自己。」 江小北由衷的说：「像你妈这么开明的家长不多见了，虽然她对你可能真的不太了解。」 林有心说，你对她也不太了解，她只是个说辞，我要是恋爱了，肯定就直奔着结婚去了。
第62页 理论和实践的差距，这种亏你没吃过？ 江小北确实没怎么吃过。 晚睡的时候江小北和她商量：「我明晚去参加一个有媒体参加的宴会。明晚我就不回来了，以免有人盯着我。」 林有开玩笑安慰他：「没事没事，你注意安全，宁可被娱记盯上，也别被女人盯上。」 结果江小北偏偏就被女人盯上了。 活动其实是个慈善基金会的宴会。 在离家很近的酒店举行，当晚住在酒店的人并不多，因为很多参加宴会的人都住在市区。 江小北就是个反其道而行的人。 慈善宴会在当晚的十一点结束，结束后楼下还在拍照给晚宴结束做总结，他就已经上楼了。 因为再晚他就看不到林有了，林有一般在十一点半到十二点之间睡觉。 他进酒店门之前是十一点十五分，整个十七层都静悄悄的，他进了门，助理已经回去了。 他进洗手间换了自己的睡衣，出来就隐约听见楼道里有叫喊声。 他起初以为是隔壁传过来的，但是听着又不像，套房不会不隔音。他原本不想理会，但是突然听见一声女人的尖叫声。 他开了视频通话，没等林有接起来，又挂断了，迟疑了几秒，开了门探头看了眼。 走廊尽头大概二十几米之外，有个女人披头散髮的奔过来，江小北吓了一跳，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来的，等人跑到他跟前，他才看清，是蒋毓敏。 身上有伤。 她惊恐地不敢大声，悄声求他：「能不能让我进去躲躲？」 江小北其实本能的不想让她进去，但是又狠不下心，拒绝一个女人的求助。 她脸上有伤，胳膊上也有，一看就是被人打了。 他其实并不好奇，无非就是那几种可能。 蒋毓敏已经开始哭。 他迟疑了一下，侧身，让她进了门。 蒋毓敏进了门只是坐在门口的玄关凳上，并不进入房间区域，江小北见她这么规矩，又于心不忍。 多问了句：「出什么事了？」 两个人算是陈年旧相识，不尴不尬的关系。 蒋毓敏低着头低啜，并不答话。 门口有人走过，试探的低声喊：「敏敏？」 她吓的一缩，整个人都提着一口气，惊恐的看着门。 江小北见她这样，也没心情多问了。 「去窗口那边的椅子上坐吧。」 蒋毓敏听话的起身，江小北才看见她连鞋都没穿。 他给助理赵卓打电话，又让人来了一趟。 助理来的很快，大概半小时的时间。 等楼下宴会结束，助理就到了，上楼见了房间里的人，也有点惊讶。 赵卓个子没他高，比他壮实，问蒋毓敏：「蒋小姐，可以站起来吗？我现在送你回去。」 蒋毓敏听话的站起来，低声说：「谢谢。」，除了谢谢她什么都不肯说。赵卓也不多问。 江小北嘱咐赵卓：「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听见她哭喊求救，让她进来躲躲。你把人送家里，务必保证安全。其他的就别多事。」 她既然不肯多说，江小北也不想多管。 赵卓大概见过这种事，保证说：「没问题，人送到以后我给你消息。规矩我明白。」 江小北将酒店的浴巾给她裹上，让助理带人走了。 等人走了他一看手机，十二点十分，有点沮丧的想骂娘。 林有已经睡了。 那天晚上一小时之内发生的事情，江小北谁都没提过。 林有连他给她发过一个短暂的五秒视频邀请都不知道。她整晚都在看书。连手机都没碰。 他连林有都没提起过，他眼里那就是个举手之劳，都不值得提起。 而且他发现，林有对蒋毓敏有点牴触，他才不会去碰壁。 第30章 第二天晚上林有和他说：「我要开始职业培训了，急诊科考核。我老师真是个魔鬼。」 江小北好笑的说：「你前两天还和我夸他来着。」 林有看着平板上的东西，改口：「我收回前两天的话，那是我还不了解他。」 江小北给她端茶倒水的伺候，护工阿姨笑说：「你们感情真好。」 林有坐在这边看书，阿姨坐在餐桌上摘菜。 林有问：「你不是说你去参加电影节吗？」 江小北把洗好的葡萄餵她嘴里：「下个星期，到时候我不回家住，你按时回家吃饭。」 他对林有的保护确实特别的用心。如果参加有媒体的活动，他就当天不回来住。 林有笑嘻嘻问：「你为什么不给我买个大别墅，那样狗仔都拍不到我。」 江小北嘆气：「因为我买不起啊，大别墅都在郊区，我还要给你买豪车，大别墅车库停了辆国产车像话吗？给你买装备，开着豪车，住别墅，穿优衣库像话吗？这个连锁反应太大了。」 林有笑的趴在桌上，问：「你真的操心很多，这么民生的问题你都注意到了？」 江小北真的在考虑了，想换个大点的房子，离医院近，以后她上下班方便…… 他是个做的比说的多的人，性格也有点闷。生活中那点幽默全用在林有身上了。 林有对他倒是挺满意的，她是个很慢热的人，对老朋友和新朋友的感情完全不一样。
第63页 恋爱需要的踏实感，江小北都给她了。 关于江小北去参加电影节的事两个人还讨论过几次，林有以为她肯定在家，结果还没等江小北出门，她就被老师抓到直接顶班住在医院去了。 江小北参加活动早上出门的时候还给她带着盒饭，在医院门口等着她，林有穿着白大褂，穿过马路过来取饭，见他在开车还嘱咐了一句：「你少开车，让你助理开吧，今年还是休息为主。」 江小北不太喜欢别人过多干预他的生活，尤其别人介入到他的生活，很多时候他呆在剧组都是一个人，身边的事都不用助理帮忙。 「没事，我开车过去到时候回来的时候就我一个人。家里还是少接触别人。你也清净。」 林有听着笑起来，这人有点神经洁癖吧？ 她立马说：「你不想接触别人，别把理由全推我身上。」 江小北也不反驳催她：「快回去吧，你穿白大褂真的挺好看的。」 林有白了他一眼，催他：「赶紧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电影节活动规模挺大的，很多知名的投资人、主办方的朋友们，人非常多。 郁薇当晚来不了，让陆寅照看江小北，江小北跟着《无人问津》剧组，从进场都没怎么说话，坐在台下，一整晚颁奖活动，有早退的，也有迟到的。但是他一直坐到了最后，陆寅前半场给人颁完奖就走了。活动结束主持人特意感谢了他。等活动最后助理还没过来，虽然他打电话请假的时候说晚上会来接他。 江小北也没在意，他原本定的酒店就是上次那个酒店，陆家的产业，离家里不远，很方便。 到酒店门口，他又想回家了。 在门口犹豫了几分钟还是上楼了。 十七层上都是套房，入住的人并不多。大多是固定的住户。 江小北进房间给林有打了个电话，但是没人接，估计又是在忙。他离了家才会有想抽菸的冲动。 看了眼手机快十二点了，他下楼站在酒店前的十字路口，往外走，路上静悄悄的，凌晨的街上人很少。他没买烟也没买任何东西，只是出去转了一圈，这段时间在家呆的太舒服了，已经不太习惯一个人住在外面了。 等他再上楼，又遇上了蒋毓敏，在电梯口。 这次比上次更严重，她脸上有破皮，鼻血直流，胳膊上衣服上到处是血，见了他像看见救星一样。 江小北吓了一跳。开门让她进来，她整个人都在哆嗦，什么东西都没带。 江小北才想起，不是碰巧，而是对方常住在这层，因为这层有套房。算是个低配的总统套房，价格比起正规的总统套房要划算很多。 他心里嘆气，问：「老实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我还是先报警吧。」 蒋毓敏哭着求他：「求你不要，我没事。」 江小北有点生气，他见不得女生受这种伤，也见不得女生不自立。 皱着眉说：「你需要先报警，然后去医院验伤。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蒋毓敏像被打傻了一样，只会摇头，只会求他：「求你别报警。」 江小北问：「那你就老实说到底怎么回事？我不可能次次救你。你要是什么都不肯说，不肯正面处理，我就不能收留你了。」 她撩开头髮，额头上也是血，要哭不哭的说：「我想分手，他不肯。闹得多了，就会动手。越来越重。死也不肯分手，可是他家里有钱，报警也没有用，我报过。派出所不给处理，说是情侣之间的纠纷，而且他知道后还会报復我。」 江小北听的骂了句脏话，问：「就那矮胖冯一白？」 她低着头轻轻点了点。 江小北知道那个人，圈子里名声不好，因为他就不是个东西。和陆寅是同学，但是交情不深。陆寅大概看不上他。冯家据说有个九十几岁的老红军，和谣传的红三代不沾边，他有个姑姑嫁的非常好，所以家里沾了点光。 和陆寅混久了，这些子弟什么底细，他也大都知道。 江小北问：「送你回去，走吧。」 她浑身沾的血，也不知道是鼻血还是什么。 江小北又进洗手间给她翻了件浴袍给她裹上。 他原本不想管，准备托酒店的人送她回去，又想家暴和受威胁，很容易让人轻生，他不管也不行。毕竟认识十几年的人。 回去的车上，他还是鼓励蒋毓敏：「我还是建议你报警，这种事情不能拖，向你父母求助。谈恋爱可以，但是谈到动手就不是正常范畴。现在先去医院吧。」 蒋毓敏一直是拒绝沟通的态度，只一味的求助，就当保住当前的命。江小北遇上她两次，她都是整个人都是麻木的，根本听不进去人说话。 此刻在车上她好像才感觉到安全感了，开始哭着说：「求你别去医院，送我回家里就行。我自己会处理。我刚开始不知道他是个畜生，刚开始他也不是动手打我，只是偶尔会推搡我，他跪下道歉，道歉能持续一个星期，给我爸妈说好话，各种好话。给我身边人说好话。我分不清他真心还是假的。时间长了慢慢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江小北很想跟她说，我上次在陆寅的局上看见他，他搂着的可不是你。 但是又忍住了。 他太清楚里面的道理的，大家都是普通家庭出来，说得好听叫打拼到今天，说得难听叫爬到这个位置，都不容易。蒋毓敏恋爱的事迹他有耳闻，女孩子谈恋爱图什么，他也知道。
第64页 但是她防范意识太差了，或者说刚开始爱面子，酿成现在这个结果。 他开着车走神，如果是林医生，肯定不会吃这种亏…… 到小区楼底，江小北并不打算下车，结果蒋毓敏腿伤可能挺严重的，下了车都站不起来，她坐在地上。 江小北深唿吸，又不好不管她，做好事到这种份上。救一个被家暴的女性，还是个自救意识不太强烈的女性，真是感觉太差了。 他提着蒋毓敏的胳膊，用非常不客气的动作带着她一路进电梯。 等送进门，他也不进去，站在门口道别：「门窗关好，注意安全。我就不进去了。」 蒋毓敏其实并不想让他看见她这个样子，年少的情愫再过多少年都破坏不了江小北在她心里的样子。尤其是他越来越优秀，她越来越不堪。 还没等江小北扭头，电梯里就出来个人，矮胖的冯一白怪不得陆寅说他不是个东西。 江小北见他的时候，他次次都是人模人样，对谁都笑脸。 此刻江小北戴着口罩，他从电梯里出来就满嘴脏话：「你个婊/子，你给老子偷人，你还他妈有脸跟老子提分手？贱不死你，老子让你看看给老子戴绿帽子的下场。弄死你们狗男女。」 他手里拿着把钳子，和扳手一样的铁器，江小北这才正色，这人渣上门就是来取蒋毓敏性命的。要不然一个成年男人大半夜追上门，手里拿着趁手的工具做什么。 他警觉的朝后退了几步，进了门，和蒋毓敏说：「你走开，躲起来。」 冯一白冲进门，举着钳子就朝江小北招唿过来，江小北腿长，躲了一下，他没打到，把蒋毓敏放在玄关台上的东西扫到了地上，发出尖锐的声音。 吓的蒋毓敏尖叫。 冯一白动作很快直扑江小北，江小北没抓到趁手的工具，抓起墙边吸尘器的手柄，朝他抡过去，冯一白大叫一声，被抡倒在地上。他人胖，动作没江小北快，被江小北按住踢走了钳子，但是他这人嘴脏，一直骂人。 江小北本来没准备打他，但是这人渣骂人的话实在太难听了，而且他还有点反社会人格。 一直打女人，鬼混…… 要是平时江小北肯定不多管闲事，但是遇上了，看到这么个人渣一时没忍住。和冯一白打了一场，他左胳膊有点刮伤，冯一白比较惨，被他来回几次打得严重，家里打砸的太厉害，动静太大了，楼底下邻居报警后，冯一白直接就求助了他姑姑。 江小北郁着一口气，派出所来的很快，连带着上面有领导也来了。 蒋毓敏也一同被带走了。 第31章 派出所里灯火通明，出警的也没想到当事人有个娱乐圈影帝。派出所做了单独隔离。 冯一白等他姑姑的人一来骨气又硬了，直接变成了受害人，态度强硬到在派出所里放话，江小北如果不给他跪下磕头叫爷爷，这事没完。 郁薇半夜接到电话，江小北被拘留了。她换了睡衣叫了人就直奔派出所。 她的公关手段确实一流，前脚人到，后脚助理们带着全派出所工作人员的夜宵就到了。律师也已经在路上了。 接待她的是当晚执勤的警员，她看不出一点惊慌问：「我可以见见江浔吗？」 她态度非常好，丝毫看不出急躁。等见了江小北，江小北被关在里面，耷拉的脑袋，见她来了，点点头，也不说话。 郁薇急躁的皱眉问：「到底怎么回事？」 江小北扬扬下巴，指着隔壁的冯一白：「碰上家暴，女的是我以前同学。这人渣带着扳手半夜追上门去杀人。」 郁薇抓住重点：「你送她回家的？冯一白后来追来的？」 江小北点头。 她一句意见都没有发表，点点头，又问：「那就是没有证据，能说明他是杀人未遂？对吗？那你受伤了吗？」 江小北：「没有，他带工具攻击我在先，但是被我打了。」 郁薇若有所思，起身说：「没事，你先呆一会儿，我去看看情况，律师要等一会儿才能来。不要死咬着冯一白的行为，毕竟你不是第一当事人。你是路人，明白吗？现在情况你对你不太好。」 江小北知道这事儿有点麻烦。但是管了这个闲事，就不能嫌麻烦。他要是不知道就算了，正好遇上，也不能说不管。 想来想去，只觉得心里烦躁。 郁薇出去后碰上了冯一白的家属，冯一白确实受伤严重，被江小北单方面打了一顿。整个人窝在椅子里，他姑姑和妈妈看着他，但是不接受沟通。所有事情都由律师出面。 对方律师第一时间就到了。冯一白已经做了保释，郁薇都没机会和对方沟通。 而且这件事冯家全权委託了律师，不接受私下调解。非常麻烦。 冯一白的原话是：「我改主意了，我就要告他，他不是明星吗？那我就是要告他，让他彻底臭掉。」 郁薇当机立断去见了蒋毓敏。 要说平时，她肯定没心情和这种女孩子说话的。 此刻这个女孩子还是鼻青脸肿的带着伤，施暴者已经嚣张的回家去了。 她也是可怜蒋毓敏，但是小北的状况更棘手。 她更关心江小北，至于蒋毓敏以后，那是她自己的事。小北已经救了她一次，惹上麻烦了。
第65页 但是此刻她坐在蒋毓敏对面，言简意骇：「我是江小北的妈妈，我叫郁薇。我需要和你确认几点，没有问到的地方，你可以补充我。」 蒋毓敏惊讶的看着眼前干练的中年阿姨。 「你和小北是高中同学？」 蒋毓敏点头。 「你是冯一白女朋友？他打你，而且不止一次。今晚小北遇上后救了你，送你回来。冯一白后来追上门打你，对不对？」 蒋毓敏点头。 郁薇想了一会儿，说：「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冯一白单方面执意要起诉小北，他家里确实有权势有这个能力，在证据对他不利的情况下都能让小北翻不了身。我丈夫未必有能力能把这事说和了。现在的状况时，对方执意起诉小北，他是艺人，名声一旦毁了，这辈子的事业就完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蒋毓敏紧张的说：「需要我做什么吗？」 「我需要在天亮之前把新闻发出去。你作为小北的女朋友，被人上门骚扰，可以配合我们吧？」 蒋毓敏紧张的说：「可是，冯一白圈子里的那帮人，都知道我是他女朋友……」 郁薇正色：「我不需要谁知道，或者作证，是今晚的新闻需要你是江小北的女朋友，我只要新闻今晚发出去。你能闭嘴别轻易接受採访。你能配合我吗？」 蒋毓敏犹豫，不清楚这样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后果。 郁薇继续说：「我需要在冯家之前发声，不能让小北被他们起诉定性为故意伤人。如果冯一白先确定你们是男女朋友，你们有矛盾，而小北好意出手帮忙，就会最后落一身骂名，你明白吗？他要是不是演员，这件事会非常的好解决。但是他毕竟工作性质特殊。名声也是他事业的一部分。后面的事情我会自己去沟通，但是明天不能出任何乱子。」 蒋毓敏赶紧保证：「我不会接受任何媒体採访的。我会销声匿迹的。我不会因为这件事闹的，我保证。」 郁薇不想知道蒋毓敏以后怎么处理，她根本就信不过。 她满意的点头，说：「那好，蒋小姐，律师已经到了，你和我来一下。」 没过半小时，她已经和律师起草了协议，让蒋毓敏签字。 蒋毓敏也没想到她动作这么快。更没想到江小北的妈妈是这个样子。 当晚郁薇就发了通告：江浔和女朋友在家遭人袭击。 派出所的人大概清楚他为什么进来，一晚上对他都客客气气的。 郁薇保不出来人，连夜就把新闻炒起来了。 林有大清早就听见门诊上的护士们聊天：江小北居然有女朋友，果真长得好看的人早被人收割了…… 她起初没在意，等听清楚她们说什么吓了一跳。翻了手机，搜索了江小北，发现新闻确实提到了她，但是不是这么回事。 她给江小北打了几次电话，都没人接。 她没多想，江小北是个稳妥的性格，不至于让她操这种心。 结果到中午他的公司发了声明，确认消息属实。江先生和女朋友在家，被女朋友的男性友人上门袭击。 热搜已经变得通红。 林有点进去第一条评论，就是扒他的女朋友，爆料称他女朋友系美妆博主…… 林有气的冒烟。 心说，江小北，我没让你见识我的脾气，你大概不知道我也是属母老虎的。 秦昭昭比她消息灵通多了，知道她忙，中午的时候给她发消息问：你现在忙吗？ 林有回覆：我在吃饭。 她电话追过来，问：「你看见新闻没？」 林有：「我倒是不想看见，但是身边的人好像都知道。」 秦昭昭：「我打听了一早上都没打听到到底出什么事了。邪门了。江小北昨晚到底去哪了？」 林有：「不清楚，我昨天一早就上班了，昨晚夜班没回去。」 秦昭昭顿了一下怀疑问：「他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林有不太清楚这种新闻的路数，有点开玩笑问：「睡了人/妻，被人家老公打了？」 秦昭昭被她逗的笑起来：「不是，你这个想法不太对，你是正宫，其他都是妖艷贱货，明白吗？」 林有看不懂新闻的路数，问：「看新闻的样子，女朋友肯定不是说我，那就是他和人家老婆在家，才会被人家老公进门袭击，要不然谁有病，会半夜上门袭击人？」 秦昭昭：「你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 她附和后立刻改口说：「不对，不对，第一，江小北不好色，认识他十几年这点我是服气的。他不可能平白无故睡□□，主要是他不好色，我可以用我人品保证。第二，新闻是半夜发出来的。你不清楚娱乐圈的套路，他肯定是遇上事了。才会抢在天亮之前发新闻。」 林有其实很不想提起蒋毓敏，要是他遇上蒋毓敏，那真是…… 女朋友遇上前女友，大概都会这样吧，反正心里不痛快。 林有其实非常介意他和前女友蒋毓敏的。 第二天他人还没出来。 冯一白这次确实硬气，请了他姑姑做靠山，一门心思要起诉江小北。 陆寅找了一天都没找到他人，最后听说他确实在医院，被江小北打断了肋骨。 陆寅托圈子里人让人给他传话：你要是一门心思告我弟弟，你就尽管来。我实话跟你说，江小北是我亲弟弟，你有胆子，就别给我认怂，我陆寅奉陪你到底。
第66页 冯一白明显怂了。 但是江小北第二天还是没有被保释出来。 林有晚上回去给他发消息，他还是没有回覆。 网上消息已经乱了，蒋毓敏一直躲在家里养伤。她根本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到派出所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慌神了，可是出了派出所，事情好像就和她没关系了一样。没人再过问她的伤怎么样，这个件事情到底怎么回事。神仙打架，她变成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等第二天起来，她就发现，事情的风向完全变了，新闻方向被引导的对她反而很有利了。 郁薇的目的很直接，让冯一白的起诉站不住脚，江小北和蒋毓敏就必须是情侣关系。起码新闻上必须是。 江小北被关了三天，是冯一白放出来话，可以不起诉他，但是江小北不能就这么算了。 人渣总是有理由。陆寅不想和他大动干戈，接受要求，让江小北在派出所里呆三天。 但是三天能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林有联繫了他一天找不到人，就放弃了。 给他发消息：你还是认真给我解释一下这个事情吧，只要说得过去，我都能接受。 热搜上蒋毓敏已经被扒出来了，媒体认定她是江小北的女朋友。 介于江小北这么些年这么低调，粉丝对他是真心的爱护，闹成这样，都没有多少人攻击蒋毓敏，只是很多人吐槽他直男眼光不好。 这件事发酵的很奇怪，因为冯一白的认怂，整个事情爆的遮遮掩掩，郁薇不敢大意，一直盯着网上的进度，放了好多□□，让事情变得扑朔迷离。 等江小北出来，网上关于他的感情，已经盖棺定论了。 郁薇接他出的派出所，他整个人鬍子拉渣的还是穿的那天那件白衬衫，又颓又性感。站在派出所门口，回头抬眼深深看了眼派出所的门脸，什么都没说，回头上了车。 第32章 上车后郁薇就开始教训他：「你大半夜逞什么英雄？把自己送进派出所满意了？」 江小北也不辩解，问：「我手机呢？」 后座上放着一个塑胶袋，他的随身东西全在里面，江小北探身翻出手机，结果没电了，开不了机。 他嘆气，林有几天没见他，大概生气了。她脾气其实还挺暴躁的。 他还不知道网上的事。 郁薇见他不说话，问：「你老实和我说，你和那个网红是什么关系？」 江小北皱眉：「你别一口一个网红，姓蒋。什么关系都没有，一个高中的。就是个熟脸。」 郁薇还是不信：「我看她不像是和你单纯的同学。」 江小北看了眼窗外：「我高中同学多了，你看过哪一个？」 郁薇开着车，皱眉说：「总之你注意一点。冯家那儿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少惹。」 江小北无奈说：「这不是惹不惹的问题，这是犯法的事。你见过谁谈恋爱把人打得浑身血吗？就是不是蒋毓敏，我半夜碰见其他女生被打成那样，我也不能说我没看见吧？」 郁薇也说不上来什么理，强辩说：「冯家那儿子什么德行，打听一声谁不知道，她又不是不知道，那帮女孩子年纪轻轻的不自重，前唿后拥往上扑，图什么？还不是图他的钱，图他的势？哪个好意思说是图他脸？图他这个人好？」 江小北不喜欢她这么议论轻贱女性。但是蒋毓敏这件事，确实有这个原因。 所以他闭口不说了。 郁薇见他像是被说服了一样，说：「你要有警惕心，别动不动就去救人，要是你哥我肯定不管，但是你不一样，一旦惹上官司你就说不清了，再说了，人家是情侣，到时候回头又和好了，到时候就倒霉你一个。你不能总这么不长心。你哥这两天找上姓冯的了，他不敢起诉了。」 江小北：「他不敢起诉不是怕我哥，是肯定不是打了一个女生。如果有人告他，他脱不了干系。」 郁薇见他又犟起来，生气说：「他打不打人，和你关系不大，冯家有钱给他收拾处理。你不一样，你的前程不能因为他一个人渣，就给毁了。你明白吗？」 江小北知道她费心了，这几天出出进进为他奔忙，嘆气说：「我知道了。辛苦你们了。」 郁薇难得见他乖顺，扭头看了眼。 回了家里，他手机刚充电，陆寅回来看见他，高兴说：「今天午饭丰盛一点，给小北洗个尘。算是过去了。冯胖子这事，以后慢慢说，我和他没完。」 江小北不想理会了：「别了，后续的事他们当事人自己去处理吧。反正他也没讨到好。」 郁薇没和他提起冯一白被他打断了肋骨，她给冯家赔了一百万，经过律师协商私聊了。 吃饭的时候，江小北聊着聊着才发觉了，问：「冯一白是不是住院了？」 陆寅说：「你下手挺准，把他肋骨打断了，人渣子现在还在医院里。」 他这才发觉不对劲，问郁薇：「赔了多少？」 郁薇否认：「没多少，都处理了。」 果真不是他想的那样。 江小北问陆寅：「把你手机给我。」 陆寅不明所以，把手机递给他，他看了几分钟，看的心里发黑。 把手机还给他，起身说：「我吃好了，我先去处理点事，你们吃吧。」
第67页 郁薇追出来问：「什么事让你这么着急？」 江小北也不说，边走边开机，说：「没什么事，我回家一趟。我以后和你说。」 郁薇的车他都开走了。路上给林有打电话，一直没人接。 林有都忙的顾不上和他追究这回事。 母老虎这几天累的想死，她一个夜班，一夜都在急诊抢救室理，接收了一个病人，转科去了神外，但是病人状况一直没好，而且是查不出来原因。 钟明疯了，非要让她追踪观察送到rcu的病人，他本来就是重症科的副主任，现在又是急诊科一把手，林有根本掰不过大腿，又没有林潮照看她，她简直可怜说不尽。 累得想死和钟明抱怨：「老师，我都二十七了，现在转科已经晚了。」 钟明对她简直是越看越满意，这么听话基本功又扎实的孩子不多见，但是嘴上强硬：「别废话，年纪轻轻这么不能吃苦？」 林有弱弱的犟嘴：「我……不能吃苦不要命，这么下去真的会出事的。」 钟明见她真的到极限了，点头：「行吧，跟踪病人的状况可以缓一缓，但是一定不能松懈，其他科觉得急诊科不行，只知道皮毛，但是急诊科综合能力最强，见的病例最多，你一定要深入了解，才能融会贯通。你明白吗？」 林有心说，我明白的，我们主任道理讲的比你都深刻。 但是我身体不允许。 中午吃饭遇上林潮，见缝插针又开始讨论那个年轻病人，年纪轻轻颅内压高，像是脑内病变，各项检查偏偏没有明显异常。每到午后就开始发烧。 他在全国各大医院治疗了很久，都没有结果。 也有医院给他开颅降压，但是治标不治本。 这是林有在急诊接收的病人，转入科后归林潮管，林潮十一月住院总就值满一年了。 两个人一中午都没讨论出什么结论。 分别的时候林潮问了句：「你男朋友那个怎么回事？」 连林潮都知道了。 林有觉得真的心塞，想了几秒说：「我其实也不太清楚，他最近不在家。等他回来和我细说吧。」 她这个态度有点不正常，林潮劝她：「如果是公司新闻需要的宣传，你好好考虑，不用动不动就分手。谈恋爱也不容易。」 林有笑起来，问：「□□的心。那你呢？你为什么分手？」 林潮扭头看她，好像真的看不出来她多伤心，谈笑说：「我和你不一样，我是单纯不爱了，厌烦了才分手的。」 林有笑他：「医院那个纪录片马上就出来了，到时候，你会成为师弟师妹们的男神。」 林潮难得的心情不错，有笑脸，笑说：「你以前不也背后叫我冷面阎王吗？」 林有囧的一句话说不出来。憋了半天说：「我现在才觉得你格外亲切。」 下午下班才看了眼手机，原本计划回养老小区，但是看到江小北的消息，又转道回了他公寓，江小北在家，她进门就看见他就坐在沙发上，一手搭在额头上，仰着头。见她进门，立刻站起身看她，林有才看见他那副样子，衬衫一边塞在西裤理，一半飘在外面，看着细瘦修长，鬍子拉渣的，丧里丧气的。不像是出去鬼混了。 林有问：「你这几天去哪里了？消息也不回？」 江小北认真看她，说：「你过来坐，我和你细说。」 林有乍一看见他这幅颓废样子，吓了一跳，也不追究他网上的绯闻了。以为他出什么事了，问：「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江小北：「我这几天一直呆在派出所，被拘留了。」 林有：「……」，真是个猝不及防的消息。 「那天晚上遇上一个女的，被男朋友家暴，打得口鼻出血，我正好撞见了就救了人，送回家去了，结果我前脚到，她那个男朋友后脚就带着一把钳子追上门来了，我和人动手了，邻居报警后，我被拘留了。」 林有没想到他参加一个活动，居然能衍生出这么离奇的经歷。 问：「那，那个女生呢？」 江小北见她脸色还好，看着不像很生气，说：「那个女生你也认识，是蒋毓敏。」 林有惊讶的看他。思绪有点飘远了，想起那天在医院看见蒋毓敏，她就觉得怪怪的，蒋毓敏当时头髮遮住了左脸，她身体要说有什么异样，林有没注意，现在也想不起来了。 林有问：「所以，你的新闻就为了保护受害人？」 江小北摇头：「应该是我妈发的，防止蒋毓敏那个男朋友反咬我，应该也不能叫男朋友。叫冯一白，和我哥认识。名声向来不好，他有个姑姑嫁的非常好，本来我以为他肯定会起诉我的。但是闹了两天，又没事了。我妈大概怕他们回头和好了，又反过来攻击我。」 林有确实没有在网上看到关于江小北负面的新闻，所有新闻都是关于他有女朋友了，而且恰巧被爆了，还被一个闯上门的袭击者给爆出来。 新闻走向和派出所完全不沾边。 他女朋友是谁，闹得沸沸扬扬，有八成的粉丝已经认定了是蒋毓敏。 这个公关确实挺到位的。 蒋毓敏突然就火了，粉丝暴涨不说，她这几天个人微博一直在做活动抽奖，也不承认也不否认，而且根本看不出来她是本案受伤的当事人。
第68页 林有心里不舒服，不止是不舒服，是特别不舒服。 但是嘴上没说。毕竟女生被打这件事，她还是本能的支持女性维权。 两个人气氛变得有些凝重，也没有之前几天的亲密劲儿。 林有心里介意，但是还是很理性和他讨论：「你说她为什么不报警？正好有你作证，要不然那个冯什么到时候又去纠缠打她，她是不打算断干净吗？」 江小北真是晦气死了，洗了澡颳了鬍子，又收拾的清清爽爽的，说：「我当时是打算送她去医院，建议她去医院验伤，然后报警。她就是不肯。说是以前报过警，派出所不管。」 林有听的憋气，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介意，又觉得她可怜，又想骂派出所的人。 真是心情复杂。 第33章 秦昭昭这几天都吓的不敢和她聊江小北。 林有看着江小北骂了句：「这都什么破事。」 江小北知道她生气，抱着她说：「冯家确实有人，起码我妈是给赔钱又道歉。派出所关了我三天。」 林有敲打他：「你这回没亏啊，英雄救美，该做的都做了。」 江小北后悔：「早知道我当时就该让酒店的人送她回去。哪知道她死活不报警。倒是让我做了恶人。」 他倒是没后悔，就是觉得蒋毓敏这么躲着责任，不是个办法。而且还危险。 林有心里介意归介意，但是也没让江小北吃苦，见识她的母老虎性格。 进门见他那副样子，也觉得他吃了亏。 这件事也算是和和气气解决了，林有心里不舒服归不舒服，但是没出声。 依旧支持江小北说：「她如果想起诉或者报警，我还是建议你去给她做证人。这种事太恶劣了，简直人渣一样，我觉得也不止蒋毓敏一个挨过打，他可能打过不止一个女朋友吧，这种人渣真的是……」 江小北被网上新闻搞得厌烦，根本不想管蒋毓敏的事，拒绝：「她当时不验伤，不报警，以后也不会。」 林有失笑，感觉像江小北吃亏了一样。 她还笑话他：「见义勇为嘛，不用这么小气。我批准你去批判人渣。」 第二天江小北被郁薇叫回去，去谈工作了。 林有正常上班，她以为这回事就过去了。 但是中午秦昭昭给她发消息：有有，毓婷不太对劲啊，我盯了她五天了。 后续发过来一堆消息。 林有没看，直接搜索蒋毓敏，看到了原微博的首页。 蒋毓婷第一天被起底后并没有被江小北粉丝大面积攻击，有大半粉丝不接受她和江小北的恋情，虽然言语不好听，但是没有辱骂她，单纯觉得她配不上江浔。发私信谴责她之前的行径配不上江浔…… 但是不影响她粉丝一直暴涨，她的个人微博一直自己打理，工作室几个同事都在跟进品牌方的合作。热度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第二天她看到自己的热度空前的高，而且已经开始有祝福的声音了。 又想起郁薇让她签的协议，不准提起事情始末，这件事到此为止。 她突然就有了奢望。 整整一夜在高中同学的q/q空间里翻找照片，终于找到两张她和江小北高中同框的照片。 一张是高三全年级篮球比赛的时候，她站在江小北后面，他当时坐在篮球场边的凳子上仰着头喝水，青春恣意神采飞扬，两个人都没看镜头。 一张是高中毕业拍照的时候，一张合照，里面站了好几个人，她裁剪了照片，变成了两个人的合照。 第二天让她的助理在微博上曝了这两张照片。 果然新闻大爆，热搜从红色变成黑红色。 坐实了两个人高中初恋修成正果。 其实这是险棋，她也知道。但是她不能在这场差点变成刑事案件中做最后的背锅人。等冯一白好了，最后找的还是她，还是会报復她。江小北的妈妈凭什么让她签字闭嘴。他们都有靠山，就她没有。 她也不能白吃亏。冯一白总要顾及江小北，总不能像以前一样肆无忌惮找她麻烦吧。 冯一白倒是认定是蒋毓敏攀上了江小北，所以甩了他。二世祖最不能忍的就是丢面子。这种事情，他肯定不能忍，尤其是还被江小北给打了。 病房里他一张肉脸愤怒极了，打电话咆哮：「给我搜，哪怕一点新闻。陆家不让我告他，我可以不告他。陆家总不能堵上娱记的嘴吧？我就不信搜不出来江浔的新闻。」 林有看着原微博的照片，记忆又被拉回很多年前。很多年前江小北那副谁都不入眼的德行，似笑非笑的盯着她。和隔壁班的男生开玩笑，男生们拿蒋毓敏开他玩笑…… 她看了两分钟，退出来，给秦昭昭回覆：让他们闹吧。 她晚上回了租的房子，也没心情管江小北的事了。中午有个病人急救室就宣布死亡了。之前那个病人一直持续高热，毫无办法。她简直□□乏术。 给江小北回消息：紧急夜班手术，不回来了。 之后就关了手机。 就仿佛突然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厄运一发不可收拾。 第二天一早就有娱记就发出一组照片，时间在半个月之前，晚上酒店，可以看得出来，江小北给蒋毓敏开了门。照片甚至很诚实，连同蒋毓敏出门的照片都有。而且是江小北的助理带出去的。
第69页 网上众说纷纭，江小北是男小三、蒋毓敏不检点…… 林有根本不知道这回事。 她只听过江小北和她说：我如果参加有媒体的活动，当晚就不回来了，免得被人盯上。 但是没说他住在什么酒店，和什么人在一起。他明明说他没助理的…… 她坐在床上，想了几分钟都没想起，半个月前江小北出去参加什么活动了。 又后知后觉想，蒋毓敏是真的被人打了吗？为什么娱记这么无孔不入，都连一点消息都没有。 她有点分不清谎话和真话了。 真是分不清他是不是她想的那么诚实了。 手机上江小北给她发了三十几条消息。 她也没打开。突然就觉得没劲了。和上次一模一样。 心境突然就凉了。 上班出门前接到江小北的电话，他对她的时间倒是了如指掌。 接了电话，江小北没说话，林有：「你去处理你的事情吧，我这几天有点忙，顾不上管你。」 江小北一窒，还是嘱咐她：「好，记得按时吃饭。有有，我处理干净了，和你认真解释，行不行？」 林有：「随便吧。」，说完就挂了电话。 她挂了电话，突然就觉得心情差到极点了。 上班后还去科里看了趟那个病人，林潮见她脸色很差问：「没事吧？」 她摇头：「没事，病人还是没好转吗？」 林潮大概知道了，嘆气说：「你一难过就容易这样。」 正好白护士进来，林有多问了句：「那个病人平时有什么症状？」 白丛丛说：「他每次好像在中午以后开始发烧……」 林有脑子里乍现一个想法，问：「会不会不是头部的根源？比如什么病毒感染，或者传染，类似结核病毒或者其他菌。」 林潮被她一提醒也想到了，立刻安排了化验，等下午的时候确定，病人就是结核病毒感染。 林有长舒了口气。真是个离奇的病例。 下午特意开了个会主要会诊了这个病例。 钟明简直更喜欢她了，问她：「让你追踪病例有收穫吗？」 林有老实答：「有。」 「那去不去重症，里面病例很复杂的。」 林有坚决：「不去。」北北 钟明冷笑：「我如果回重症的话，肯定会带你回重症。」 林有狡辩：「我们主任真的觉得我是个不错的年轻人。」 钟明非常不尊重说：「你们主任觉得就让他觉得吧，人反正我带走了，让他继续觉得吧。」 秦昭昭在下班的时候过来陪她，见她脸色不好，点外卖带进门，问：「江小北没说什么？」 林有若无其事洗了把脸说：「没说，能说什么？半夜蒋毓敏进门也是真的。他有什么好辩解的。」 她的态度太轻率了，秦昭昭试探问：「你是不是，不打算和他继续了……」 林有问：「我该和他继续吗？我觉得我那时候大概真的是喝多了酒，昏了头吧。」 秦昭昭规劝：「也不一定就是这样的，你看各大论坛高人多的是，很多人还是倾向于江小北被骗。蒋毓敏的感情，网红圈子一清二楚，她和江小北有没有事，大家心里清楚。不是她晒张照片就能煳弄的。明星谁没几个同学，谁没个合照？对不对？」 林有的失望，秦昭昭不知道，她也没法说。 她嘆了声气，问：「那现在呢？你觉得这件事还能说得清楚吗？」 秦昭昭答不上来。 她一晚上都不怎么说话，平时开玩笑能把秦昭昭笑的半死，但是今晚一整晚她都没说话，都是秦昭昭一个人在说。 晚上林有催她：「回去吧，我没事，我还有个病例报告要琢磨，我的论文写的我头大，明天又是夜班。事情多的根本没时间想这回事。你去忙你的吧。」 秦昭昭真的心疼她，学得好，又格外辛苦的女孩子，真的特别让人心疼，秦昭昭都不知道为什么，就一直觉得心疼她。 林有抱抱她说：「我真的没事，回去吧。」 送走秦昭昭，房子里突然就安静了，她突然情绪收不住，哭了一场。 没来由的委屈。 也可能是最近太累了，自从到急诊科，她就很累很累，绷着一根弦。 红着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觉得不值得，这么辛苦努力到今天，为什么会被感情左右？会被莫名其妙的这种事情伤害到？会轻易被不相干的人伤害？ 晚睡的时候她已经整理好情绪了。 方芸给她发视频见她睡了，问：「这个周末有时间吗？我给你寄了点你爸做的小吃，你记得收一下。」 林有缩在被窝里，悄声说：「谢谢妈妈。」 方芸听的笑起来说：「怎么了？」 林有嘟囔：「有点想你们了。」 方芸警觉：「是不是又没时间吃饭？要不要让你爸过去陪你住一段时间？」 林有拒绝：「不用，我爸呆在家里还有老朋友，在这里他一个人呆着我上班走了一天都看不到我人。」 方芸抱怨：「要什么老朋友，自己闺女都吃不上饭了，还要什么娱乐。」 林有：「没有的事。我就是想你们了，你们回去都这么久了。」 方芸也想她了，两个人聊着聊着，方芸突然说：「我看到刘芳华的女儿好像是和对象闹掰了还是怎么回事，闹得沸沸扬扬的，和一个明星又不清不楚的，好几天没见刘芳华两口子了。」
第70页 林有心说，妈妈，你吃瓜吃到你女儿头上，你知道吗？ 第34章 江小北其实一直不信任蒋毓敏的人品，但是帮助和不信任是两回事，结果还是让他料到了。 郁薇看见蒋毓敏的操作非常的反感，尤其是看到娱记的新闻整个人都有点烦躁了。紧急开会。 她一再的问江小北：「你之前遇见过她？」 江小北嘆气：「冯一白是不是在那个酒店那层有个固定房间？我让我哥已经拷贝监控视频了。和我没关系就是没关系，不管乱成什么样子，这件事就是和我没关系。尤其是造谣我女朋友。」 陆寅顿了几秒说：「我也不太清楚，助理已经去拷贝了。我还是自己去看吧，，你们等等我，监控我现在去看一下。」 江小北嘱咐他：「调了监控先拿回来，这事我自己处理。你们别插手。」 郁薇拿出协议说：「我可以告她出尔反尔。我和你说了，能和冯家那个儿子混在一起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江小北看了眼协议，问她：「为什么非要出此下策？道理多的是，为什么非要挑这个下下策？我说了我不喜欢我的私生活被人议论。」 郁薇一听就来气：「我睡梦中被电话通知我儿子进了局子，我半夜去捞人，你跟我说，你有什么上上策？」 江小北问：「为什么不要求她走正常法律途径？我属于正当防卫，我和你解释过。为什么非要拿娱乐圈那一套做事情？我不想乱七八糟整天被人议论纷纷。」 郁薇看他仿佛像看小孩子一样，问：「有人在乎真相吗？媒体在乎吗？投资人在乎吗？除了你粉丝在乎，他们会给你戏拍吗？」 真是进入死胡同了。 江小北放弃和她沟通了。 但是郁薇不放弃：「我管她是被谁打得，我只管我儿子不受伤害。我只想保护我儿子，你明白吗？一个艺人，最不怕的就是绯闻，也是伤害最小的。一旦你的名字和犯法勾连在一起，一辈子都说不清楚，没人在乎你是不是真的犯法。」 江小北想，我也想保护我的有有，我陷在这个莫名其妙的泥潭里，她怎么办？ 蒋毓敏大概索性放开了，没人管她，她居然开始写关于高中的小作文，毕竟是文科生，春秋笔法含沙射影写的很含蓄，让这场恋情越发热了。祝福声一片。 江小北冷眼看着她自作聪明，他手里的证据还不够齐全。 陆寅拿到监控就回来了，就说：「这次你真是遇上蛇了，改来吸你的血了。」 江小北的证据找的差不多了，助理已经找人去调取蒋毓敏小区的监控了。 等晚上赵卓给他通知，已经取到了。 江小北看到手机上林有的电话，突然就觉得心慌，开始不安。 林有电话里说的很平静，看不出来有什么情绪，只说：「今晚你回我房子一趟，我有事和你说。」 江小北应了声，问：「你吃过午饭了吗？」 听见她轻笑了声，但是她没说吃也没说没吃。只说：「那就这样。」 江小北握着手机，看着变暗的屏幕出神。 没等到晚上林有下班，论坛上有人爆料江小北出轨一位医生，不止和蒋毓敏一个人谈恋爱。 而且有人挖到了她的照片，也是高中时候的照片。 林有不知道这回事，但是秦昭昭清楚。她一个各大资深网民，这种扒皮八卦的事她一清二楚。气势汹汹的给江小北发消息问：你干的什么破事？怎么能让人挖到有有这里来了？有有要是被人爆了，我真的饶不了你。 江小北看了眼照片，是高中的时候他带林有去很远的北郊去吃西餐。 下载了照片，看了很久，也没回復秦昭昭。 晚上林有下班见他已经来了，问：「处理了吗？」 江小北艰难的说：「快了。」 林有点点头，进厨房拿了两瓶水，递给他一瓶。 坐在他对面，问：「我觉得我，真的很大度了。你觉得呢？」 江小北看着她不错眼。也不说话。 林有也不在乎他说不说话：「关于蒋毓敏，你这个前前女友，我其实一直很嫉妒她。尤其是高中的时候。我知道我没她漂亮，高中的时候就知道，我那时候喜欢你，但是不敢说，我唯一的骄傲就是我学习比她好，有什么用呢？除了讲道理有礼貌，没什么用处。我这样的人，总是吃亏，不讲道理就能占便宜，这个世界，总是偏爱不讲理的人。」 江小北说：「她不是我前女友，从来都不是。」 林有抬头看他问：「重要吗？现在说这些重要吗？从前没说出口的，现在说出来也觉得就那么回事。我和你说过了，青春期过去了，我非你不可的那股劲也过去了。我嫉妒过她张扬漂亮，也嫉妒过她有钱任性。总归都是你前女友。」 江小北轻声说：「有有，你能给我几天时间。只要几天就可以，我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说清楚，我所有和你没有说清楚事情，是我不对。我不是有意隐瞒。但是我确实清清白白。」 林有故意问：「你认真回答我，和我恋爱期间，你有出轨吗？」 江小北艰难的闭上眼睛，嘆气：「没有。我从来没有。我真的，只是多管闲事，救了她。」 林有笑起来，点点头。他还不至于是个渣男。
第71页 但是她不能忍受他隐瞒不说。 点头说：「你答应过，叫停的权利，在我手里。」 江小北恳求她：「有有，相信我一次。只一次。好不好？不要叫停。」 林有看着他求告，但是心里过不去。 她忍住了，说：「你先处理吧，我最近上班太累了，根本没精力管你的事。你让我忙过这一阵子再说，你也去处理你的事。咱们等都忙完了再联繫，可以吗？」 这个结果真的很不好，江小北宁愿她发脾气，但是她就像她自己说的，我有什么优点呢？讲道理有礼貌。我这样的人，总是吃亏。 不讲理的人总是被偏爱。 江小北忍了又忍说：「好，我会处理的干干净净，你别不理我，行不行？」 林有心说，你要是处理不干净，我直接就把你扔垃圾桶了。 要是让我知道你沾了其他女人，我一定把你大卸八块。 两个人仿佛又退到了朋友的位置，林有晚饭没怎么吃，进厨房翻出来一盒生煎，问他：「你吃不吃？」 江小北闷声：「我不吃，你吃吧。」 林有看着他有点诚惶诚恐，心里想，你活该。 江小北晚上出门的时候和她说：「平时注意点，如果发现有人拍你，你一定和我说。」 林有淡淡说：「找你有什么用？和你进派出所？那我选择直接报警。」 他听的脸色一僵。什么都没说，只嘱咐她：「你注意身体，认真吃饭，好不好？」 林有见他开口都是求饶的口气，她有点相信他是无辜的，但是他不长脑子。以后还会照样吃亏。 江小北深唿了口气，用力的抱着她，不准她挣扎，就那么静静的抱了很久。 林有什么都没说，看着他出门，面无表情的关了门。 从林有这里直接去了蒋毓敏家里。 他带着录音笔，蒋毓敏见他进门，惊讶的都说不出话来。 江小北问：「你们小区的监控可以取吧？」 蒋毓敏结结巴巴说：「我也，不清楚，应该是可以的。」 江小北问：「你确定不起诉冯一白？」 蒋毓敏不说话。 江小北耐心都耗尽了：「蒋毓敏，我在酒店两次遇见你被打，闹成现在这个结果，你真的没什么和我说的吗？在网上岁月静好？觉得继续过你的日子？」 蒋毓敏见他都不肯进来，只肯站在门口，犟嘴：「我知道你们都看不起我，都轻贱我。我喜欢你，但是配不上你……「 江小北听的不耐烦：「然后呢？你至今都不肯讲道理是吧？」 蒋毓敏听的脸色一僵。 江小北问：「上个月十七号，冯一白是在哪里打的你？你最好别和我扯这些，我要是知道你们这么……我肯定不会多管闲事给你开门。」 蒋毓敏听的红了眼，攥着手，犟嘴：「我有什么办法？冯一白有权有势，我有什么办法？他打我不是一次两次了，上次是在酒店，我明明不想去，他威胁我，他手里有我的视频。我不敢不去。去了他就打我，我从酒店房间里跑出来，没想过有人会救我，可是你偏偏开门救了我。你偏偏就住在那个酒店，我有什么办法？」 江小北问：「那电影节那天是怎么回事？」 蒋毓敏开始哭：「他有个酒局，明明已经有新女朋友了，还是不愿意放过我，我先去问他要视频的。我为了要视频给他付了两笔钱了。他还是不肯，吵着吵着就开始动手。」 江小北问：「你为什么不报警？关于视频的事？」 蒋毓敏奔溃大哭：「你说的轻巧，我怎么报警？我被打成那样到派出所报警，派出所的人都说那是你们情侣矛盾，他们不管。你以为派出所有个警徽就是正义？难道要我报警说冯一白手里有我的视频吗？派出所怕直接会以卖/淫拘捕我！」 江小北听的头疼。 问：「你的道理就是这些？你是弱者，你就有理？你怎么攀上冯一白的我不感兴趣，至于你们之间有什么纠纷他为什么打你我也不感兴趣。我救你，单纯就是因为遇上一个被打的女人，至于这个女人是谁不重要。」 她大哭：「我为什么不能喜欢你？喜欢人有错吗？」 江小北真的觉得林有说的对，不讲理的人确实活的比较好。 「蒋毓敏，我有完整的监控证据，我和你没关系，你微博上炒的再好，和我都没关系。你不愿意报警，那是你的事。我只是个帮忙的，我撇得清就行。下次遇上冯一白，肯定吃亏的不是我。你不也不用在网上为我费尽心机。」 蒋毓敏大哭：「是你妈妈要我做你女朋友的，你凭什么指责我？你们有权有势，我能怎么办？」 江小北皱着眉呵斥她：「这就是你背后捅我刀子的理由？因为我救了你？深陷麻烦？你如果当时站出来做报警人，我依旧会给你当证人，因为你是受害者，但是你缩头不肯出声，让你们两个人的家暴变成了我和冯一白斗殴。你有什么可冤枉的？」，他冷冷的看着她。 蒋毓敏低声啜泣不出声。 江小北耐心耗尽，见她油盐不进，失望说：「我认识你一场，你欠我的人情不止这一回。你是什么人品，我心里清楚。蒋毓敏，你高二的时候拦着我，跟我表白，我和你说的清清楚楚，我不喜欢你。你扭头就传你是我女朋友。回头又哭着跟我道歉，说女同学们欺负你笑话你，求我别拆穿你，绯闻这种东西传着传着就没事了。十几岁的时候，我觉得女孩子确实不能被人经常谩骂，不好听，我一个男生被笑话几句没什么，也就忍了。看来你这么多年，还是这个德性，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个路数，我该说是你家教有问题呢？还是你人品没有一点长进呢？」
第72页 蒋毓敏哭的忍住，看着他，脸色发白。 江小北不打算和她耗时间了，最后说：「这次是你唯一的机会，你要是不肯报警，也随你。女孩子自立要行得端走得正，脸好看没用，尤其是靠男人爬上去更没用。你和冯一白怎么混到一起的，我不感兴趣。家暴就站出来，这是你的机会，我的名声给不了你安全，我有我要保护的人。没时间关照你。」 蒋毓敏白着脸，看着他出门，喊他：「我，让我想一想，行不行？」 江小北没答应，出门走了。 他下了楼，助理在楼下等着他，上了车他就把录音笔给助理说：「谘询一下律师，不管什么问题，我只要求，尽快公布。跳的厉害的，那些带风向的人，能告就告。尽快处理。不用在乎我名誉好不好。」 晚上律师就在公司的帐号上发布声明：针对网上对江浔先生不实谣言，以及江浔先生女朋友等不实报导，我司敬告造谣者相关各方，因涉及案件部分问题，我司将尽快採取法律手段维护江浔先生的合法权利。 江小北就在那个不起眼的微博帐号上发布：她不太接触娱乐新闻，谢谢你们挂念。 粉丝大面积轰动，一整晚都纷纷打脸蒋毓敏。 ----- ：我就说一个网红脸，前段时间还晒那个丑男友，怎么突然就扒上江浔了…… ：感觉瓜更大了，居然牵扯到了案件。 ：只要那个女人别是网红就行，有点好奇他这么温柔的讲女朋友，到底是何方神圣。 ：那照片怎么解释，半夜蒋确实进了他的房间…… 蒋毓敏微博毫无动静。围观的一部分人还在观望，还是不信他这个闢谣。 郁薇见他乱来，大晚上下班都追到他公寓，问：「你图什么？非要闹大？你女朋友怎么回事？」 他毫不在意说：「我什么也不图，就是不想乌七八糟的被人议论。」 郁薇劝他：「娱乐圈里恋情是最不值得澄清的东西，你要习惯。你不能要求大雾天上山，不沾露水，这是不可能的。」 江小北：「我不想扯我的私人感情。也不想别人占我这个便宜。」 郁薇：「现在不好处理，等过了这个风头，我会替你处理的干干净净，一个网红蹭你的流量，这是大家都能看见的。」 他拒绝：「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没有现在以后这种说法。」 郁薇暴躁问：「你为什么这么轴呢？」 江小北：「我从小就这样。你不知道吗？」 郁薇很早就和他分开了，这点上她自知理亏。知道他不喜欢她擅作主张的替他处理的结果。 还是好脾气的说：「这是我能想到损失最小的方法了。你女朋友是怎么回事？」 江小北：「我不觉得，我可以背官司，但是不接受用感情说事。这是我的底线。至于女朋友，我更不想提。」 郁薇无话可说。她管不住江小北。 秦昭昭给林有发了截图，问：他是不是遇上麻烦了？可以啊，这么刚？ 林有看着他那句：她不太接触网络，心里嘲笑他。心说，你再煳弄我试试。 回覆：英雄救美，对方要求以身相许。 秦昭昭：？？卧槽，现在女人都这么不要脸了？ 林有：差不多吧，对方是蒋毓敏。 秦昭昭立马视频就来了，问：你再说一遍，是谁？ 林有坐在沙发上，看着秦昭昭，看着心情很不好，说：「他遇上蒋毓敏被家暴，被打得很严重。他救了人给送家里去了，结果蒋毓敏的男朋友追到家里，带着把钳子，江小北撞上和人打起来了。被派出所拘留了三天。」 秦昭昭像听懵了一样，半天没说话，最后吶吶：「我特么都不知道该先骂谁。」 秦昭昭脑子转得快，弯弯绕多，一针见血：「蒋毓敏也太不是东西了？合着现在她躲在后面看江小北冲锋？她暗搓搓写小作文？转头就爱上江小北了？那个男人回头会更爆裂的打她吧？她脑子有病吧？以为扒着江小北就有救了？我和你说，她就是对江小北没死心，贼心不死。」 林有嘆气：「所以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话不是没道理。」 秦昭昭问：「那江小北呢？」 林有：「打发回去了，看见他糟心。」 秦昭昭偷笑问：「江小北今年是不是命犯太岁？这么多灾？」 林有反问：「有什么灾？这不现成捡了个女朋友吗？」 秦昭昭觉得江小北挺男人的，虽然对方确实不是个东西。 过了两天，依旧不见蒋毓敏有动静，江小北律师公布了第一次遇见蒋毓敏的酒店监控。 娱记那版的照片根本看不出来事情始末。 但是江小北的视频很清楚，蒋毓敏穿着着短袖短裤从走廊奔过来，披头散华，看着不像是正常人。 江小北开门探身出来看了眼，并不是给她开门， 两人在门口短暂的停留了一下，江小北迟疑后，侧身让她进了门，中途有个男人在酒店走廊转了一圈，又回去了。很快他的助理就到了，之后助理带着她出门离开了。 视频怎么看都不像是夜会情人。 江小北发微博：只是单纯救了一个被家暴的女性。 网上这次大爆。粉丝大概回过味了，群嘲蒋毓敏，开始到处深扒蒋毓敏和她的男朋友。
第73页 隔了一天，还是不见蒋毓敏有动静。 江小北的律师公布了第二段视频。 从他进电梯开始，视频里能看到蒋毓敏一身血从穿过走廊到达电梯口。视频里还没有江小北，江小北在电梯上来后，遇见她，她被打的走路都瘸着一条腿，和设么桃色新闻完全不沾边，直接跳到法制频道去了。 江小北始终和她保持距离，但是还是带她回了房间。 很快两个人离开了酒店。 第二段视频出来后，蒋毓敏联繫了江小北。 江小北不得不感嘆，她是个钻空子的高手，这两段视频在手，她肯定能告赢的。所有人都低估她了。 第二次他带着律师，带着助理正式的见了蒋毓敏，蒋毓敏的伤都已经好了，完全看不出来之前她皮青脸肿的落魄。 江小北已经不再和她讲交情了，就事论事：「这是我的律师起草的声明，你看一下，没有问题，你就签字照发吧。如果报警以后需要作证，我可以到场。酒店也会配合。」 蒋毓敏也带着律师。 她说：「我一个人不一定能告得了他。你们都知道，说得好听点，我就是个卖化妆品的。只要开始告他，我以后就没有事业可言了。」 江小北建议：「现在扯这些没有用，受害人也未必就是你一个人，你可以去联繫他以前的女朋友和现在的。」 蒋毓敏果真听进去了。 看了眼声明，面色古怪问：「你妈妈的协议……」 江小北掏出过来，给她看过以后就当面撕了。 说：「我妈作为经纪人，考虑事情和我不同，你不用理会这个。到时候舆论会支持你的，只要你靠自己。」 蒋毓敏看着确实很憔悴，点点头，难得的诚恳说：「谢谢，谢谢你救我。」 江小北没接话。他至今已经后悔了。 蒋毓敏的声明发的很快，江小北的律师给了她很多建议。 关于事情的始末，说的很清楚，关于男朋友冯一白的纠纷，被家暴的次数，医院验伤证明，和事发后受江小北保护的全过程。 江小北的声明很生硬，她看过后，做了润笔。自己对江小北的感情写的很隐晦。 但是事情讲得很清楚了，最后特意感谢了江小北向她伸出援手。 女性用感情做武器，有时候就是无坚不摧，暗恋是最能引起万千女粉丝的同情和共鸣。作为一个弱者，她的声明里暗藏的暗恋，文字就是有这样的力量。 她之前在网上玩儿的手段，居然也得到了很多人的谅解。 她已经报案，把事情闹大了。 风向转的太快，简直让吃瓜的网友晕头转向。 江小北被扯进这场无妄之灾，完全不能脱身。没有人能从飓风里完好无损的脱身。 整整半个月，这场女性维权闹的轰轰烈烈，蒋毓敏放开了撕，也确实让她拼出一条血路。 挨过打的两个女生结盟，蒋毓敏心里有股劲儿，一定要拼到最后，她将女性维权的旗举起来，将被冯一白握着的她的视频的事，一併公布。 网上支持她的人确实越来越多，为她义务提供法律援助的专业女性都很多。这一仗确实像江小北说的那样，她彻底翻身了。 闹到最后，她以前那些事情，倒是无足轻重了。 女性尤其被戴上坚强、自立、自强不息的名片后，就是一张盾牌。 事情完满的结局，并不是那么如人意，冯一白并没有得到多重的惩罚。只是双方私下私了了此事，做了索赔。 秦昭昭看着蒋毓敏这一场舆论里翻身，和林有感慨说：「她的的确确是个狠角色。我们都小看她了。」 林有不在乎这些，什么都没说。 因为网上还有一堆cp粉至今都在撮合蒋毓敏和江小北。 江小北自从监控视频公布后，就又神隐了。 蒋毓敏大获全胜的时候，特意在微博上写了很长一段感谢信，像情书一样的表白，特意感谢了江小北，并@了他。 江小北没理会，让助理髮布了那天那个录音笔的录音文件。 非常的不近人情。 导致蒋毓敏被迫把微博转为了仅好友可见。 江小北并没有因为帮助被家暴女性而被网友称赞，起码蒋毓敏的粉丝一直控诉他。 他最后落了个不近人情，冷漠不好相处的名声。 只有粉丝为他愤愤不平。 第35章 十月初这场风波才渐渐淡出视线。 新晋女团火的一塌煳涂，养成系造星，文晚晚横空出世，经典语录不断，成了十月的顶流女星。 娱乐圈里新闻的更新都是按小时计算的。 十月初，林有在隔壁医院开会的时候遇上了很久不见的陆司林，会后两个人在门口的小餐馆吃了个午饭。 陆司林看着有点惆怅，笑着迟疑的问：「你们……」 林有看着他的眼睛，有些自嘲的笑起来，说：「你其实都知道的，对吧？包括高中的情书。」 他没说话，默认了。 林有很遗憾的说：「对不起……」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说，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模样。 陆司林摇头：「有有，别和我说抱歉。」 林有喝了口水，看着窗外，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有一点点柔软，又有一点点伤心。
第74页 陆司林笑起来，说：「我和他打过一架，你肯定不知道。」 林有回头看他。 陆司林：「高中毕业，他跟我说你是他女朋友，他喜欢你，准确说是我把他揍了一顿，他一下都没还手。很久以前的事了。」，他说着笑起来。 林有听的笑起来。 陆司林：「他喜欢你，是真的喜欢。每年都过来看我几趟，我其实知道他是过来看你的。」 林有无奈说：「那我只能说他命不好。」 两个人都笑起来。 开完会回来，林有就跟着钟明转到到重症科了。 钟明真是个神经病一样的存在，林有至今都没见过这种上司，简直像个不用休息的机器人，会随时随地的盯着你。 吃饭的时候给林潮抱怨：「他老婆怎么能受的了他？太吹毛求疵了。」 林潮笑说：「钟老师当年是咱们学校的校草，你不知道？」 林有感嘆：「他要是脸不行，真的会打一辈子光棍。」 她已经累到开启全吐槽模式。 林潮问：「最近怎么样？」 林有囧囧的，自从她离开神外，林潮就特别关心她。 林有点头：「还行吧，除了这么转来转去的，其他的还好。」 林潮执着问：「我问你生活。」 林有：「你还是直接说，就是想问我感情。」 林潮笑起来，等着她自己说。 林有：「需要冷静冷静，你不是之前说，我那什么，需要慎重吗，那个圈子的人能别理就别理。我怎么看你现在挺热衷撮合我和我男朋友的。」 林潮：「我看他人不错。」 林有佯装生气：「你没看网友怎么形容他的？他名声现在也很一般了。」 林潮不贊同她说的：「男人要那么好名声做什么，做事坦坦荡荡就行了。要是暧昧说不清楚那种人，你早断了也好。」 江小北是说的太清楚了，尤其那段录音里有轻视侮辱的口气，毫不保留对蒋毓敏的轻视。 有时候这些证据出现的时机很重要，等尘埃落定了，观众就开始慷他人之慨。指责江小北对蒋毓敏太绝情，一点都不绅士。 尤其是伤害了暗恋少女的玻璃心。 蒋毓敏现在粉丝千万，和二三线女星的热度也不差什么了，粉丝对她很是爱护。 江小北这段时间一直在家，也学乖了，带了两个助理，再也不单身一个人乱走动了。 每天早请示晚汇报的给林有发消息。 林有有时间了回他一句，没时间就不理会他。 他今年身体素质确实不如从前，一进十月就开始感冒，又因为肠胃炎进了场医院，也没敢和林有说。私人医院安静的呆了一个星期，拖了一个星期都没好。 十月中旬是老江的忌日，他谁也没通知，一个人回了老家。 在老家呆了一个星期。 老江的房子他一直留着，表弟有时候会给他打扫。开了门满面灰尘，全是关于老江的回忆。 老江忌日那天下雨，入秋以后，天气就开始变凉，他穿了件黑色的外套，站在山上，看着满眼苍翠，心里其实有点悲伤。 老江要是在，他肯定是个很不错的朋友。至少他还有个可以说话的人。 在老家的第三天接到郁薇的电话，催他：「你快回来了吗？吴默儒的新电影给我递了消息，想和你聊聊。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早点回来。」 他嗯了声，就挂了电话。 在老房子收拾了些旧东西，又闷声回了b市。 吴默儒挑第一批演员里其实没有他，他接触过第一批的两个演员后觉得感觉不对，才开始物色第二批演员。 毕竟他之前的新闻闹的沸沸扬扬的，影响不好，等风波结束了，估计对方才考虑他了。 江小北一个人去见了吴默儒，故事在靠海的淮城。主要拍摄地都在那边。一个失独的家庭，剧本的整个基调特别的压抑。 他不知怎的看的就想起了老江，和吴默儒说：「失去了亲人，人就变残疾了。」 吴默儒就因为他这句话，定了他的角色。 十月下旬进组开拍，时间很赶。 他也说不上来是不是欣喜。反正郁薇很高兴，一再的提醒他，要争气。 开机前几天，他被郁薇叫到家里吃饭，饭桌上，郁薇评论起最近圈子里演员的商业价值和发展前景。 他问郁薇：「什么叫争气？什么叫事业有成？你觉得我是个有野心的人吗？」 郁薇说：「你别和你爸一样，我就满足了。」 他突然抑制不住问：「我爸怎么了？我觉得他挺好的。」 陆寅见他面色不对，眼神呵斥住了郁薇，说：「小北这样也不错，你别老给他上政治课。」 江小北走后，郁薇委屈：「我对他再好，他都觉得我不尽心。也不领情。」 陆寅纠正她：「小北不喜欢生意场这套，这是性格不是缺点，你别一直指责他。再说了，他和我不一样。他是一个人。」 江小北这么久心情一直都不好，说不上来，要说伤心也没到那个程度，就是提不起劲儿。 每天嘱咐林有几句，也不打电话。她有时候回復，有时候不回復。两个人也不算分手，仿佛像冷战。 出发前两天，他在公寓整理从老家带回来的旧东西，翻开书，掉出来一张老江的照片，很久以前的照片，老江还很年轻，穿着沙滩裤坐在院子的花坛边上，一脸笑意。
第75页 他看着看着，突然就红了眼。 心里觉得憋闷，一个人喝了很多酒。 林有好不容易休假在家，中午两点多，江小北突然开门进来。 林有在卧室睡午觉，听见响动起来，看见他满脸惊讶。 江小北明显喝多了，看见她就是笑，很开怀的笑。一个人站在门口傻兮兮的， 林有其实很久没见他这样了。问：「你怎么了？你怎么过来的？」 他也不说话，就是笑。笑够了说：「好像很久没见你了。」 林有问：「你喝了多少？现在还清醒吗？」 他摆摆手，摇头。 林有连哄带骗，把他带进卧室，让他睡床上。 他喝醉了倒是不闹腾，也听话，乖乖躺床上，睡着了。 林有莫名奇妙，以为他又遇上什么事了。 一直到天黑他才睡醒，房间里漆黑一片，林有在客厅里看东西，开着轻音乐，家里很安静。 他摸黑起来站在门口看着她，很久也不说话。 林有起初没发现，等发现了回头看他问：「酒醒了吗？」 他也不答话。 林有面色如常，对他真的就像对老朋友一样。 他心里想，其实她一直都没安全感，大概从心里觉得他不可靠吧。 林有见他呆呆的，伸手摸了下他额头，问：「你喝了多少酒？怎么了？」 他摸了把头髮，嘆气说：「没什么事。」 林有催他：「没事的话就早点回去睡一觉，你看起来像很久没睡了，回去别再喝酒了。」 他也不争辩，真的听话，穿上搭在沙发上的外套，就准备出门， 林有拿着帽子送他下楼，又问：「你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平时不喝酒的。而且，你也不能喝酒。」 黑暗的楼道里，他走在前面，淡淡说：「没什么，前两天老江忌日，我回去拿回来些旧东西，早上整理东西，翻出来一张他的照片，突然就想他了，……」 他已经离开这么多年了。 林有听的攥着帽子，听的心酸，她听出来他哭过。 她听的心里发颤，心里骂他，每次都是这样，你怎么就这么惨，惨的我忍不住心疼你。为什么都没人心疼你？ 多嘴了句：「吃点东西再回去吧，别一个人喝酒，秋天天气冷了。」 他没回头，嗯了声，回头和她说：「回去吧，我走了。再过两天我就进组拍戏了。你有事给我打电话。」他心里知道，林有不会给他打电话的。 入秋的晚上已经很凉了，林有站在门口望着他上了车。 心里说，江小北，等我忙完这一阵，我说不准能有假期，到时候去剧组看你。 林有就是为了给他教训。 他处理的很干脆，虽然最后还是没能倖免被人非议，但是他本人不在乎。 林有晚睡的时候给他发消息问：你回去没有？ 他回：回来了，有点感冒了。 她看的失笑。 爱一个人，就好像一起站在雨里，手里的伞，会忍不住想先给他遮上。 林有：感冒吃药啊，你傻啊？ 江小北：吃过了，在睡觉。 林有催他：那你睡吧。 江小北坐在窗口看着窗外的夜色，无动于衷。 出发那天，江小北给秦昭昭发消息：有有调到重症科了，你要是有时间多关照她。 秦昭昭对他网上不留情面的收拾蒋毓敏对他特别满意。虽然没挡住蒋毓敏步步高飞，但是不怪江小北了。 秦昭昭给他发语音：好说好说，你只要别惹她，她很好说话的。 江小北听着笑笑也没回復。 出发前给林有发消息：我出发了。 林有看见消息给他回覆：注意安全，再三强调。 他再没说话。 林有嘆气，觉得他有点不耐抗打，可能是真的自闭了。等矛盾过去了，就不想提了，心里就有了亲疏远近，还是会心疼自己人。 第36章 重症科这段时间真的忙死了，夜班很多，重症需要的知识储备量太大了。 林有有几次都没接到方芸的视频，终于才轮到一天的休假，才给方芸回视频，方芸看见她就问：「你怎么看着像病了？」 林有靠在床头，整个人都懒洋洋的，洗手间里的洗衣机还在转，她嘟囔：「有点累，妈妈，我被老师提到重症科了。最近好忙。我一个星期都没有休假了。」 方芸吓了一跳问：「这么又去重症科了？」 林有又不能说，钟明是个神经病。 「之前在急诊科学习，老师觉得我，特别出色！就把我转到重症科了。」 方芸没想到她们医院领导这么任性。 老林问：「是不是比较危险？」 林有哄他们：「也不是，至少不用上门诊，没有医闹。」 她有几次被家属推搡的经歷，对医闹还是挺怕的。 方芸嘱咐她：「重症值班很累，作息时间都不规律了。女孩子整天这么劳累，怎么行。」 林有哄她：「没事，我有男朋友了，就算变丑也不用再操心相亲会失败了。」 方芸惊喜的问：「真的？怎么认识的？男孩子干嘛的？」 林有简短回答：「老同学里找的。」 方芸连着说：「好好好，知根知底好。你们认识时间久，人才可靠。」
第76页 林有也不介绍，笑笑，说：「天气冷了，你也注意。最近感冒流感肺炎好严重。」 方芸不在意说：「每年冬天就是流感高发期，正常的。你自己注意。」 母女两个人絮絮叨叨聊了很晚。方芸追问了很多她男朋友的情况，她挑挑拣拣给介绍了一些。 入冬后，林有大部分时间在医院，江小北和她的时间总遇不到一起，他给她寄了好多淮城的特产，还有好多是国外的零食，水果。 每次给她发微信，她都及时看不到。 快递堆在楼下的小亭子里，隔壁奶奶提她收了，又拎不动，就堆起来放在单元门口。 大概见她经常不再见，他后来居然连午饭都给她订好了。 她每次回復都差了好几个小时。真是个对时差情侣。 秦昭昭跟她说，江小北这人真的是一根筋，网上毓婷的粉丝至今还在追着骂他。那段录音，他骂毓婷骂的很绝。我是真没想到，毓婷那个初恋女友的名头是这么来讹来的？ 而且他粉丝也不是吃素的，论坛里天天扒皮毓婷，两家粉丝吵不停。 林有听的嘆气，他是个心很软的人。也是个很孤独的人，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他身边就这么几个人，所以他很重感情的。 十二月中旬江城出现了很多类似流感类病例，钟明老师有个师兄在那边重症科，钟明收到消息很早，在科里开会的时候一再要求：你们和外面的病人家属接触务必做好消毒工作。最近流感很严重。 如果谁感觉身体不舒服，可以请假。 科里的同事被他的状态影响了，莫名的有点紧张，但是中午和林潮吃饭的时候，林潮并不清楚，林有给他解释了几句，林潮问：「你有具体数据吗？」 林有没有，也不清楚具体情况，重症不接触门诊，和急诊科完全不同，其实是感觉不到病症动态的。 她摇头：「我其实不确定，因为这个季节本来就是流感高发期。咱们儿科那边全是流感儿童。」 林潮最近也忙，开始参加项目，他的手术很满。 林潮没太当回事，问她：「练的怎么样了？」 林有吐槽：「虽然我们科虽然号称没有我们穿不进去的血管，但是，我技术真的很一般。最近在研究rcu，我和钟主任在学气管插管和气管切开术。真是以前碰都没碰过的操作。」 林潮笑说：「学久了就习惯了，钟明真的很有名，全国的重症医生里他都是排得上号的人，你没上过他的课，非常精彩，教室爆满。」 林有感嘆：「他最有魅力的时候，大概就是在课堂上，他在咱们医院根本就不讲理。科里年轻人没有不吐槽他的，都是被他强行拉进去的。」 林潮安慰她：「跟他认真学，他是个非常不错的老师。」 林有喝了口汤，说：「我要不认真学，真的对不起他这么折磨我。」 下午有个会诊心内和心外的，钟明盯着林有，洗手池洗手的时候，内科那大夫洗完手下意识在屁/股后抹了两把，钟明皱眉刻薄的说：「你那屁/股也不干净吧？」 外科的周医生同嘲，林有也笑了声，他扭头就凶她：」笑什么笑？菜鸟好意思笑？」 旁边几个护士都成震动模式了，光抖不出声，这种亏肯定吃过。 林有一秒变得目无表情。 外科的周医生看着林有像只鹌鹑，感嘆：「你这个家教也太严厉，谁受得了你？」 钟明无所谓：「你们又不和我过日子？你操什么心？」 一众人：「……」 晚上下班，才发现下雪了，收到江小北的消息：下雪降温，注意保暖，要是老房子没有供暖，就去公寓住。 林有看的失笑，上了地铁给他发视频，但是没人接，大概去现场了。 江小北的戏排得并不顺利，他饰演的是一位父亲，但是饰演他妻子的女演员因为急性肠胃炎住院了。 他的戏很剑走偏锋，一对夫妻，关系并不好，妻子照顾孩子的时候疏忽造成孩子坠落，出事后妻子精神就出了问题，记忆会跳到他们新婚的时候，清醒的时候又会发疯寻找孩子。 拍摄的开始，演员的情绪就要进去，他这段时间一直都提不起精神。 他进入剧组后，心情就不好，进入角色后一个人整日的抽菸，也很少说话。 导演倒是觉得他这个状态特别对。 林有之前给他发消息：你注意安全 ：淮城下雨，你注意小心感冒。 ：你今年其实不适合工作 …… 他看归看，从来不回復。 两个人发消息都有点自说自话，谁也不回答谁的问题。 林有发视频见没人接，心说，这人真自闭了？ 给他发：我如果有假，过去看你。 没几天就是新年，那天她终于获得了一天宝贵的假，所以林有去剧组看他的计划也泡汤了。 江小北给她回了一个视频，他人还在外面，手机拿的很远，能看见他背后的灯光。林有惊奇问：「你在哪里？我看到光了。」 他给她看了眼背后的灯光秀：新年快乐 林有问：「你人呢？让我看看你的脸。」 他一入镜，林有吓了一跳，问：「怎么瘦了这么多？」 他看着镜头里的人，也不说话，林有问：「你是不是病了？怎么瘦了这么多？」
第77页 他笑笑不在意说：「工作需要。没病。」 林有不信：「你本来就不胖，又不是易胖体质。你是不是住院了？跟我说实话吧，我不教育你。」 江小北解释：「拍戏有点辛苦，其他的没问题。」 他一拍戏就容易自闭，整个人情绪就出不来。 林有也觉得他挺不容易的，主要是他这个性格好像做演员就特别幸苦。 她遗憾想，她是真的没钱，她要是有钱，就把他养在家里。 林有逗他：「我原本以为我有三天假，可以去看你，结果只有一天。过不去了。农历新年的时候你应该能回来吧？」 江小北淡淡的笑起来：「说不准，看进度。」 林有有点想他了，抱怨：「居然要看你和别的女人亲亲抱抱的，是不是因为我手术的时候看异性的裸体看的太多了，所以遭报应了？」 江小北站在黑暗里，林有都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他问：「病人手术的时候都不穿衣服？」 林有：「不能穿啊，防感染，你当时也没穿。不过你衣服不是我脱的。」 江小北简直不可置信。 林有才不想和他讨论做手术穿不穿衣服的问题，江小北问：「你今天没收到快递吗？」 林有茫然：「没有啊，我一整天都在家。」 快递失误了。 他无奈说：「那就明天会收到。」 林有问：「什么东西？」 江小北也不答，问：「最近累吗？」 林有和他吐苦水：「我快累死了，做梦都是前半夜在抢救病人，后半夜在看书补习。」 江小北听的笑起来，催她：「那你早点休息。」 林有难得的放飞：「我今天不用早睡，我明天休假。可以白天睡觉。」 说完又补充：「今天新年夜，大家都去约会了，就我一个人没地方去，只能视频和你约。」 听的江小北咳嗽起来。 江小北问：「年假多久？」 林有估计了一下：「一个星期应该有吧。」 江小北安慰她：「年假的时候我回来带你出去玩。一个星期都陪你。」 林有听的笑起来，皮他：「我怕你下不了床。」 江小北笑的很开怀，不出声但是一直在笑。 林有问：「还自闭吗？我发现你其实一都不开心，我好像后来都没有见你很开心过，和我谈恋爱真的不会让你开心吗？我觉得我挺有趣的。」 江小北忍着笑：「一个人呆久了，就不容易在那个情绪里出来。最近真的是拍戏需要。」 林有教训他：「你这样很容易抑郁，我真的不会治抑郁症，你要是哪里不舒服我都可以给你检查。但是抑郁症我真不行。」 江小北问她：「你一天都在想什么？你是不是每天都在幻想给我做手术？」 林有听的大笑。 」胡说，怎么可能。我顶多幻想看你身体。」 笑着笑着，林有说：「有点想你了。见了你生气，不见又想你。」，说着歪着头看他。 之前两个人真的很热闹，每天下班家里有人。这段时间忙昏头，一休假，她一个人空荡荡的，突然感觉有点孤独。」 江小北听着她说话，心里特别舒服。恋爱真的是爱比恋多，他所有的爱情，全是关于她一个人的。 突然就想拥抱她。 江小北：「等明年我不出去工作，一直在家陪你。」 林有惊讶：「你别，你都不赚钱了，我怎么办？我的豪宅豪车刷不完的卡怎么办？」 江小北笑说：「给你买。」 林有问：「我正宫的位置现在没人抢了吧？」 江小北忍着笑：「我一直都是你的。」 林有点头：「那就好。」 两个人看着对方，谁都不说话，林有看着看着自言自语：「我变小心眼了，身边同事男朋友天天来看她，我天天嫉妒的要命。」 江小北顺着她的话安慰：「不用嫉妒她，你男朋友在攒钱给你买豪宅豪车。肯定比他好。」 她抱着抱枕，鼓着嘴反驳：「可是我男朋友不能随时随地给我抱抱亲亲。有什么用？」 江小北以前真的不知道，她心情特别的好的时候是这样的。 他笑起来，哄她：「那你记着，把亲亲抱抱攒着，等我回来一次性给你补上。」 林有这下笑起来了，问：「我这个新年礼物怎么样？」 她的套路真的层出不穷，江小北终于忍不住，笑出声，由衷说：「特别好。」 开心过了，她严肃嘱咐：「最近流感很严重，你一定要注意。」 江小北：「我一天哪也不去，片场之后就回酒店了。倒是你整天在医院里，要注意。」 林有警觉性比他高多了。 但是她没想到，等到一月中旬，江城的不明病毒感染已经蔓延的很严重了，全国医疗卫生疾控全部开始警觉。 第37章 江城本地医疗资源是很充足的，其中几所三甲医院全国都非常有名。 钟明很焦虑的跟他们说：「我一个师兄就在那边重症工作了十几年，这段时间真的出事了。传染防不住，新的病毒，起病隐匿，像是非常容易传染，而且没办法救。很多病例都是先出现的状况，没有案例可寻，目前情况非常糟糕，接下来是年底，人口流动量会成倍成倍增加。」
第78页 林有听的遍体生寒。 十几年前那场防疫事件，她记忆深刻。 晚上回去就给方芸发视频，方芸收到的消息没有她知道的那么详细，听着也没有那么警觉，林有一再和她强调：「妈妈，真的很严重，你们外科接触的流动人口太多了，这段时间一定做好防护。」 方芸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林有只是凭感觉，和钟明的消息。 「妈妈，我现在还不好说，但是可以确定起码不是普通流感和普通肺炎。每一项疾病的确诊和应对的病毒分析都需要时间。目前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但是提前预防没有坏处，你一定要注意。」 方芸听着她千叮咛万嘱咐，满口答应，问：「你新年假有几天？」 林有不确定，猜测说：「估计五六天吧。我不确定。」 方芸抱怨：「要不我们过来陪你过吧。你来来回迴路上都浪费时间。」 林有笑嘻嘻：「也可以，你和我爸什么都别带，我买好东西，你们过来就可以了。」 挂了视频她就在『矮人国】群里发消息：最近不要乱走动，尤其不要去江城，外出戴好口罩，避免聚会。 秦昭昭：我听说有流感，但是我年底好多聚会，有个大学同学下个星期结婚。 司令：最近情况特殊，你最好别去。 秦昭昭一听，叛逆劲儿上来了：你们说的我更想去了…… 林有还在搜新闻，没时间和她开玩笑。 林有：你要是敢去，我第一个举报隔离你。 秦仲：不至于吧，咱们这边没什么影响啊。 林有：我现在拿不出证据，但是江城很严重。春运会加速传染。 秦昭昭：那算了，我不去了。 江城的新闻并不多，媒体都有很关注。大部分还是怀疑态度，传染方式不明确。对新的病毒都不了解。 林有想起钟明焦虑的样子和他说的消息，只觉得紧张，不好治癒是个很严重的标准。 年底最后一周都在准备年假，林有在焦虑中还是去超市买了很多东西等着老林和方芸过来。 秦昭昭不回去，新年有工作，年底几个人都也没有像往年一样聚餐。 江城的情况发的太快了，不过是几天的时间，情况越来越不好。朋友圈和微博上的感染人数一直在增加。起病隐匿，初症不明显。就像钟明说的根本防不住。 关于预防已经开始大力宣传，大街上的人开始有意识戴口罩了，科室里几个同事紧张：「口罩全部涨价，而且没货了。」 钟明严令：「消毒一定到位。平时尤其特别注意，和各科接触。」 林有早上重点监护一个肝脏手术的病人，病人术后有点低氧，复查化验，快速液体復甦唿吸机所有设备都要监控。 晚上就见钟明回科里说：「很麻烦，我的老师去江城做了调研，情况比预计的还要糟糕很多，或者会和十几年前那场隔离阻断一样。」 所有人都变的忧心忡忡，对未知有种茫然。 年底最后几天，方芸跟她视频，嘱咐她：「这段时间很严重，大家都开始恐慌，根本买不到口罩，你舅舅这几天感冒都是我去家里给他挂水，根本不敢让他去医院。我们医院最近都不出年假休假方案，过年我们要是过不来，你暂时也别回来，路上乱糟糟的。」 林有没敢和她情况其实很危险。 点头说：「你别太操心，让家里亲戚最近别聚餐，我小姑爱热闹，让我爸别去。」 方芸不客气说：「热闹什么呀，别说江城那边病毒传染，咱们这边季节性流感都解决不了，中小学都提前分批放假。学校的小孩大面积的流感发烧，空气太干燥了，一个冬天都没有下雪。」 林有嘆气，怎么这么严重。 最后老林和方芸真的没过来陪她，年底年味已经很浓了，电视里新年特辑宣传广告到处都是红彤彤一片。还是和往年一样喜庆。 最后一天，江城到底还是没挺住，防空指挥部发布一号通告，为切断病毒传播途径，坚决阻断蔓延：江城全市公交、地铁、轮渡、长途客运，全部暂停营运。 通知封城。 突然全国都陷入一种恐慌情绪里。 中午全院开会通知，取消年假，全员待命。 紧急通知：支援江城医护人员，今晚出发。唿吸传染科和急诊的前辈，紧急出发。 突然就进入警备状态了。 林有站在走廊里和同事商量换班的事，钟明喊她：「林有你过来。」 林有穿过走廊进办公室，钟明皱着眉还在看着手机，问：「你家不在这边？」 林有心里觉得毛毛的，问：「你……什么意思？」 钟明：「今天咱们医院去了的人根本起不到作用。江城的医护缺口太大了。江城所有的医院全部发布求助，连人带物资奇缺，肯定还需要有第二批第三批人。」 林有结巴说：「不是，不是军医大的今天都去了吗？」 钟明摇头：「谁去了也没用，到时候会有动员会，我也不希望你们去，尤其是科里二十岁刚出头的小姑娘。」 林有心说，怎么不见你平时说这种贴心话。 他见林有不说话，又说：「不止唿吸科那边，急诊和重症都需要。尤其咱们重症。」 林有听的心一沉，顿时有些慌，想了下说：「如果真的需要，我就去，我听安排。」
第79页 钟明鼓励她：「到时候我带着你，别怕。」 林有点头，问：「是不是，已经，彻底爆发了？」 钟明抿着嘴不说话，催她：「只是给你打个预防针。你先去忙。」 林有出了办公室，脑子里就有点木木的，今晚医院第一批支援的同事才准备出发，那边的情况已经这么严重了。 回了病房，几个护士聊天说她们同学在那边已经快奔溃了，门诊上人满为患。 林有夜班回不去，查了下新闻，所有医院集合求助，向社会公开求助，医务人员的防护物资严重短缺…… 给江小北发视频，江小北见她还在办公室，问：「还在医院？」 林有想和他说，但是又忍住了：「夜班，江城封城全国的医院，都取消年假了。」 江小北一时没想到支援的事，嘆气说：「等有假了带你出去玩。」 林有心说，我说不准要进江城去支援，你短时间都见不到我。 官方开始大力宣传，唿吁人们少走动，少聚集，在家隔离。 万家灯火，全国都在看春晚，医院门口外面集合的同事短暂的拍了张照片，匆匆上车就出发了。 林有已经做好准备了，其实大多同事都做好准备了，说起恐惧都怕怕的，但是都做好准备被点到就出发。 医务科的开始动员医护人员支援报名。 第一批同事进去后，林有没有打听到消息，但是钟明的神色越来越严肃了，全国进入一级警备状态，全面防疫，各行各业加紧预防，道路交通已经逐步管控严格。 第三天下午，林有下班刚到家，医务科的人突然给她打电话：「你好，是林医生吗？」 林有心里一咯噔，镇定说：「对，我是。」 「第二批支援队伍今晚出发，请尽快收拾行李，晚上九点在一号会议室集合。」 林有木木的答：「好的，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她站在客厅茫然的失神了几分钟，赶紧在』矮人国『群里说：「我，今晚出发，去江城。」 秦昭昭立马在群里开了视频，问：「怎么回事？」 陆司林进来问：「你不是神外吗？我心外的暂时没有听到要去的消息。」 林有把手机摆在餐桌上，已经翻出一个行李箱在收拾行李了。 「我早就到重症科了，今晚跟着我老师进去。」 秦昭昭一听就慌了：「不是先是年纪大的医生进去吗？你一个年轻的怎么可能这么早去支援？你们医院是不是欺负人啊？」 林有蹲在地上看着行李箱里的东西，群视频进来三个人，秦昭昭和陆司林还有秦仲。 林有的视频开着，她人蹲在地上不在镜头里。 秦仲嘆气：「真的很严重，我现在还在办公室，道路交通全部封闭，我昨天都没回家。估计今天也回不去。」 林有说：「你一定注意防护。社区防疫很麻烦的。」 秦仲：「防护个鬼，现在根本买不到口罩。我买了一打棉布口罩凑合着。」 林有听的着急，这几天医院口罩已经收紧了，外科口罩都按人分发。 江城的医护用品奇缺，都捐到江城去了。 她短时间想不起整理什么。换洗的衣服，日常用品，就那么几样东西。又拿了套睡衣。合上行李箱。 秦昭昭哭唧唧的问：「我还在网上看新闻，怎么一转头，你就要进去。」 林有嘱咐她：「你别到处走，这段时间尤其注意。」 说完又说：「现在不用操心你了，小区都封闭了，你出不去。」 她看了眼时间，谁：「那行了，我挂了，我要去医院集合。要开准备会，集体打疫苗，事好多。」 事多了，她才能少了惶恐，要不然她一个人有点害怕。 收拾好行李才发现家里的东西要处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又把冰箱里的吃的全送给了邻居奶奶。 奶奶问：「你回家啊？这段时间不见你男朋友哦。」 她笑着撒谎：「他出差去了。」 奶奶嘱咐她：「最近注意，病毒好严重。」 她笑着应声。 到医院后，晚上去的同事有的下午都没回去，还在上班。家属把行李整理好送到医院来了。 钟明下午都没回去，见她来了问：「准备好了吗？」 林有迟疑的点头。 他看的笑起来，说：「别怕，有我在。」 林有很想和他说，钟老师，病毒这个东西，有你没你，真的关系不大。 一百三十人，分别从急诊和重症、心血管各科抽调集结。 开了场急匆匆的动员大会，晚上八点钟打完疫苗，其他家属都在等着，林有回办公室取东西遇上了林潮。林潮大概看到名单了，刚下手术过来看她。 她脸色难看的说：「我其实有点怕。」 林潮结结实实的拥抱着她，低声说：「我真的后悔把你推荐到急诊科去学习了，要不然你不用去。」 林有听着他安慰，才渐渐感觉有点踏实了，心里鼓着劲说：「没事，不是我去，就是其他人去，总要有人去。」 林潮还是感嘆：「你太小了，我总不放心你。」 林有反驳：「那些护士才小，比起来，我算是大龄了。」 林潮感觉得到她的紧张，拍拍她的背安慰：「别怕，有什么事和钟主任商量，有他带着你，我比较放心。」
第80页 林有点头。钟明其实也不忍心让她去。优先的是几个男同事，这次都去，女同事都结婚有孩子，就她未婚未育。 出发前在门口拍照，她站在人群里一点都不显眼。拍完照家属们都在哭，江城目前为止的传出来的消息真的很严重，只进去第一批人员，钟明很郑重和她说，我们是第二批人员，可能需要有第三批、第四批。 她看着家属有的偷偷在哭，就她没人送，看着真有点凄凉，突然特别想家。 转念一想，没家属也好，方女士知道了，怕是会打断她的腿，反正脑子里都是乱七八糟的念头。 上车后，情绪缓解了好多，身边都是同事，而且大都是前辈，心里也没那么慌。护士年纪都小，一直在自我鼓励。 到车站，门口安检人员已经全部穿戴防护装备了，医院做了协调，列车直达江城。 车站已经没什么人了，这几天交通开始管制，不同江城的一部切断，但是也都慢慢的停了。除夕刚过去三天，大家都放假在家了。 这个春节真的让人心情沉重。 队伍进站后，在候车区等车，同事们还在闲聊。 林有突然听见有人叫她，候车厅空荡荡的，回声都很大。 同事都齐齐的扭头看进站口。 江小北穿着黑色羽绒股，戴了口罩，站在门口看着统一着装的队伍，试图辨认她。 林有惊呆了，就四五个小时，这人居然从淮城飞回来了。 等她从人群里走出来，江小北沖她跑过来，其实看不到她的脸。 他特别特别想亲亲她。 林有绷着脸，不说话，等走到他面前，他一脸严肃，盯着她。 能说的话，都来不及了。 情况比新闻里要严重很多，江小北猜她根本就不清楚。文哲给他发消息说，他们大学的一个老师感染后已经去世了，本地同学感染的很多…… 听得他心惊。 他怕她恐惧，哄她：「等你回来，我带你去看樱花，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好不好？」 林有听的想哭，垫脚用力抱着他，两个人唯一接触的皮肤是耳朵，感觉拥抱都不能变亲密了。 她悄声感嘆：「真捨不得你。我马上就要走了。「 广播已经提醒旅客检票上车。 林有放开他，不舍的说：「你快回去吧。」 又忍不住，隔着口罩，凑上去亲了他一下。 江小北又抱着她哄说：「回来后，带我回你们家，好不好？」 林有听的笑起来，忍不住逗他说：「我要是短时间回不来，你自己先去吧。我真的来不及了。」 放开他扭头就跑。 钟明给她提着行李箱，问：「男朋友？」 林有点头，回头看了眼，他还站在那里。 她看的眼热，朝他挥挥手，催他快回去。 第38章 零点十二分发车，上车后，她给江小北发信息：你回去了吗？我的车已经出发了。 江小北站在车站门口，回她；在回去的车上。 林有：我其实有点怕怕的，你要多鼓励我。你暂时别回剧组，也别去聚餐，哪也别去，乖乖在家等我回来。 车上的同事已经在介绍江城的情况了。 江小北：我哪也不去，你一定要保证安全，我在家等着你。 林有看了眼手机，秦昭昭问：我都没追上你们，你们怎么走的那么快！我给你准备了一行李箱的东西！ 林有：我刚上车，你真的要听话，别去乱聚餐。这次不同以前，小学那次病毒隔离你不记得吗？ 秦昭昭：我已经知道很严重了，我就是想说，谁特么把你带进去的？怎么就让你先进去？江城现在就是个病毒窝！我比你都清楚！ 林有看着哭笑不得：因为危险，我们才要进去。 秦昭昭气得想哭：那也不能让你进去！ 林有：那总要有人进去。治病肯定是我们学医去顶着，洪水火灾就是当兵的和消防人去扛着，各管一行嘛。 秦昭昭：你说的我想哭。你怎么这样，我都没反应过来，你怎么就要去最危险的地方。 紧接着她就来：我看见江小北了，跟个傻逼一样，站在车站门口。 林有：…… 林有给江小北发消息：快回去，半夜三更不安全。我要休息一会儿，我们凌晨四点到达。我明天早上给你发消息。 江小北：你睡一会儿吧。 车厢里慢慢变得静悄悄的。有的在休息，有的人还在和家里人聊天。林有突然收到方芸的电话。 她悄声起身绕到车厢门口，接了电话问：「妈妈？你怎么还没睡？」 方芸：「我这几天根本睡不着，你们医院有没有消息，会不会去去第二批？」 林有撒谎：「没听说。我在重症，肯定轮不到我。」 但是出现一个大bug，突然广播开始播报：各位旅客，我是本次乘务长，此次特殊旅程，我代表江城…… 方芸听的清清楚楚，也听见了：「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去了？」 林有真想给这个广播跪了。 「妈妈，我没事的，没有想的那么严重。」 方芸激动说：「你不要说没事，你没有见过隔离区，怎么可能没事。」 林有听见老林问她，怎么了？ 方芸带着哭腔和老林说，有有今晚去江城了。
第81页 林有听的想哭，哄她：「妈妈，我真的没事，我和很多老师在一起。」 方芸根本接受不了，情绪激动说：「你和谁去都没用，你别去，妈妈求你，你不要去。」 林有哄她：「妈妈，我知道很危险，但是，你是知道的，我们的职业就是这样的，我不去，总要有人去。」 方芸红着眼哭着说：「有有，妈妈后悔了，真的后悔让你学医了。我后悔了。」 方芸突然就奔溃了。 老林哄她说，你别吓她。 老林接了电话：「有有，要去的话，保护，保护措施一定要保护好，这个疫情传染性很强的，确实很危险，你一定要做好保护。」 他的声音听起来都很慌，有点语无伦次。 林有被他说的也开始哭，戴着口罩，应声：「我知道的，爸，你帮我哄哄妈妈。」 方芸接了电话哭着说：「你为什么不和我说？我宁愿你辞职，都不愿意你去。」 林有：「妈妈，我学医这么多年，你相信我，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妈妈，学医我从来没有后悔过，你也不要后悔。我肯定能健康的回来的。我男朋友说，等我回来就要回家看你们，」 她实在哄不好，只能拿江小北挡枪。 方芸根本就不在乎她男朋友了：「你一定保护好自己，隔离的防护一定要穿好，一定要警惕。一定要给我报平安。」 老林接了电话哄她：「你们几点到达？」 「四点多。」 老林催她：「那快去休息一会儿。我挂了。」 林有挂了电话，心里感觉没那么怕了。 方芸一挂电话就大哭，「我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都不和我说就去江城。」 林文山安慰她：「她是个重症科的大夫，江城急缺的就是急诊重症的大夫。」 方芸哭着不能自己：「老林，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让她学医了。她从小就是个优秀的孩子，我忘了，她工作也是个优秀的医生，我真的不该让她学医的。」 林文山尽力的安慰她：「你别往坏处想，她是个医生，这种疫情，肯定是医护们沖在前面的。」 方芸哭着说：「我知道这种时候医护要牺牲自己，可是我牺牲过了呀，十七年前我就牺牲过了，为什么还要我女儿去，你没进去过隔离区，你们根本不知道。」 方芸一夜没睡，等到四点接到林有保平安的消息，心里越紧张了。 凌晨四点到站，有大巴车来接她们，凌晨的街道上其实看不出来什么不同。半小时后在一个酒店大厅里集合，酒店的准备工作不是很到位，酒店的消杀其实还没有做完。 目前离封城过去三天，酒店被徵用后，大厅里的工作人员还在整理，只消杀隔离了几层，供他们入住。 目前还没有彻底准备妥当。 林有被安排在十九层最边上的房间，从窗口望出去，能看见不远处电视塔，视野非常好。 上楼前通知七点下来集合。她把行李箱放在窗口处，也不敢打开，等到了地方，才觉得她的行李太简陋了，知道了一点消毒用品，其他的用品都没有带。 七点钟下楼，对接的医院的医生过来做培训，很简单，目的明确，希望他们今天能接管门诊和病区。医院的医生已经很久没有休息了，有的医生已经工作超过二十四个小时…… 所有人听的胆寒。 中午有领导过来慰问，连客套话都没说，只是简单做了介绍，一再感谢他们的到来，并希望他们能尽快接手工作。 钟明是这次的带队领导，他回头叮嘱他们：「你们务必给我做好消毒工作，还有，不要劳累工作，身体一定要保证健康，不要带病上阵。我把你们带出来，就要全须全尾的带回去，一个都能少。要不然，我没法交代。」 气氛突然就变得紧张，开始小心翼翼。 暂时三餐还没有保障，酒店囤的零食和牛奶，一个员工给他们分发的时候带着哭腔和他们说：「谢谢你们来，谢谢你们能帮我们江城。」 林有听得不知所措，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早餐之后开始做防护装备培训，午饭后回房间换衣服，中午一点出发去医院。 已经感觉不到慌张了，时间太紧了，所有人都开始争时间。 林有回房间看到手机的消息，给江小北回覆：我吃过早饭和午饭了。下午进病区开始接管病区。 她还没等江小北回话，方芸的电话就来了，她屏气接了电话问：「妈？你没上班？」 方芸问：「情况怎么样？」 林有：「没事，我们住在一家五星酒店，食宿都挺好的。下午去医院。我晚上回来给你消息，不过说不准会值夜班。你不要担心我，我老师和我一直在一起，他们很照顾我。」 方芸听的安心一点了，嘱咐她：「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要第一时间检查，明白吗？千万不要拖。防护隔离一定要做好，还有不要接触别人，你进入隔离区身上有病毒，千万别直接和别人接触。」 林有想十几年前妈妈是不是和她现在一样，也是边恐惧又努力的想做好。 「我知道了。」 下午三点进医院的三楼换好装备，钟明走在最后面，给所有人拍一张照片，发朋友圈：一场硬仗，各位保重。 突然就像走进了战场，林有穿第一层防护，就有点唿吸困难，等全部穿戴好，费力的唿吸几次，护目镜就开始起雾，她连气也喘不上来，深吸一口气要缓一会儿才能唿出来。
第82页 准备完善，她跟着钟明还有唿吸科的两位老师，五名护士一起支援门诊。 从进门诊开始，里面的医生看见他们，像看见救星一样，门诊里人挤人，她从来没见过这种门诊。 整个医院门诊已经被徵用成发热门诊。到处都是人，她胸闷气短，连唿吸都困难，就那么奔忙，安排检查，看检查结果，建档…… 根本就治不完，病人源源不断。 门诊里只有十五张床，收治了超过三百多病人，只要能坐下的都尽量收治，楼道里坐着的都是人…… 每隔一个小时，她就要面墙缓一会儿，到晚上十一点，根本没有接班的人，她浑身都是水，整个人口干舌燥，有个护士人身体受不了出去吐了一趟。 林有怕自己忍不住，使劲的忍着唿吸频率，所有人都进入疲劳状态，但是病人还是源源不断。收治不了的尽量给他们开药，医嘱要说清楚。 一直到凌晨两点多，林有感觉自己已经到极限了，关闭门诊，也没时间回去，他们在楼上隔离病房的办公室里靠墙坐了一排，说都不说话。 一个主管医生说防护服已经没有存货了，还有口罩也缺。医院已经在向社会募捐，但愿能筹集到。 林有累的话也不想说，就那么靠着同事就睡着了。 迷迷煳煳中还在想。唿吸这么困难，会不会睡着后被憋死。 等第二天早上七点，另一队支援的医生才临时来接班，林有实在忍不住了，进了洗手间就开始吐，她唿吸不畅时间太久，身体还没习惯，难受的要命，吐的眼泪直流。 等脱了防护服，消毒后，里面的衣服湿了又干，这边没有暖气，为了防止空气感染，空调都关闭了。她里面穿的手术衣早就湿透了，整个人冷的哆嗦。 楼上的同事没比门诊好多少，他们根本没想到是这个样子的。每个人除了累连害怕都想不起来。 钟明还要和院方协调后面的工作，让他们先回去。 第39章 林有和同事们坐在车上才看到，早上九点钟的大街上空无一人，城市太安静，真的一点都不美丽，只有空寂。 等到酒店她什么都没吃，进房间沖了30分钟的热水澡，浑身消毒，整个人都快虚脱了，浑身皮肤烫得发疼，把手术衣给洗了，消毒水的味道刺鼻到她有些反胃，整个房间消毒后，她才安心。之后整个人瘫在床上一动不想动。 看了眼手机，手机消息都快爆炸了。 老林和方女士加起来给她打了超过两百个电话。 她边打字：妈妈，我很好，昨晚睡着了。我刚睡起来，要去医院了。我很好，妈妈不用担心，我晚上给你报平安。 打着打着，就开始莫名其妙的流眼泪，等发完消息摸了把脸才发现自己的眼泪根本止不住。 她蜷缩着给江小北回视频，他几乎秒接，看见她窝在床上哭，问：「你吃东西了吗？」 林有：「暂时没安排我们吃饭，我也不想吃。我昨天下午三点出去，刚回来，累到不想活了。」 江小北最怕这个消息。听着恨不得飞过去，江城目前的供应链全部混乱着，一千多万人口的生活需要运转。 他知道的情况比她还要糟糕，文哲已经在做志愿工，义务接送医护工作者，整座城市都被惶恐笼罩着。b市这段时间也已经慢慢开始限制出行。 文哲这几天每天给他播报江城的状况。从林有出发开始，他一天一夜都没睡，就等着林有给他发消息。 轻声鼓励她：「起来吃点东西，再睡一觉。」 林有和他撒娇：「其实这里情况很混乱，医院也很混乱，急诊那个大厅里，全都是人，真的不敢回想。我不敢和我爸妈说累，还有这里很冷，也没有暖气。你在江城读大学的时候难道不冷吗？」 江小北哄她：「把被子盖好，我陪着你，你睡一觉。」 林有看着镜头，和他胡扯，说着就那么睡过去了，江小北等她睡了也不敢挂视频。 坐在一边联繫买物资，所有的捐赠通道都打开了。防疫已经成了目前做重要的事情。所有单位都已停工，剧组停工，人员原地隔离。 他看着形形色色的消息，尤其是医院缺医少药的事情，求助社会，就觉得心惊。江城有超过一百家酒店支援医护人员入住，应该是安全的。就算源源不断的物资进去，根本杯水车薪。 国内能买到的都尽力在买，尽力捐，国内买不到的已经在联繫国外买了。 江小北整理的消息，林有他们医院进去的第二天，江城开放了五千张床位，匹配的医护就要到位，物资根本就不够。 目前开放的床位也远远不够。还是需要人，需要物资。 他联繫了很多厂商，都没有货。人在焦虑中，就会变的恐慌不安。 林有在两个小时后醒来，是被自己惊醒的，梦见她没戴口罩，在门诊的人群里穿行。 她看了眼时间，中午一点。 酒店还没有安排午饭，她真的大意了，简单的那几件衣服根本没用，应该带些吃的过来。 一点半，钟明回来后短暂的开了个会，他一再强调：「务必保护好自己，这边情况一点都不乐观。你们也看见了，预计第三批人员会很快过来，没有带的东西，可以联繫让他们带过来。他们这次过来会带医用物资。到时候我们就不用这么窘迫了。」
第83页 酒店的工作人员上来送吃的，有了几种口味的泡面和饼干，林有正在和秦昭昭视频，秦昭昭哭着问：「你好不好？」 群视频结果没人在线，就她们两个人，江小北开着语音，不知道在不在。 林有问：「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秦昭昭摸了把脸：「我怎么知道，江城那么危险，我特么一看到宣传就想哭，我看到媒体採访支援的医生护士，怎么没人採访你们？」 林有：「哪有时间管那个，我们累的都不想说话，哪有时间跟记者说话。」 秦昭昭哭着说：「你们是不是都吃不上饭？」 林有嘆气：「别哭了，我晚上就要去接班。」 秦昭昭哭着说：「我买的口罩已经发过去了，我不应该买口罩，我应该先买吃的和用的。」 林有劝她：「别乱花钱，你能有多少钱，大家都缺，你买那点东西根本不起作用。」 她晚上出发前给方芸报平安。 去医院的路上，钟明和她偷偷说：「做好长期准备。今晚我们在病区支援。」 林有惊恐的看着他，问：「我没明白你的意思。」 钟明也一言难尽，又安慰她：「再坚持几天，会有人来帮我们的。」 整个北楼已经全部成了病区，晚上她的工作是在病区挨个排查。整个北楼还没有改造完成，病区像集市一样，人来人往，隔离区和缓冲区都没有整理出来，真的太糟糕了。 而且本院已经有十几位医护人员感染。 她们去的早，穿过改造区，到达病区，接班的时候，林有的前一班的是一个本院的医生，看起来非常高的男生，伸手在她头顶上摸了摸问：「你哪里的？」 林有见他累成这样，整个人趴在台上，都有心情和她说话，护士那边喊：「麻烦医生做一下深穿。」 林有扭头就跑，那个男医生也追过来，林有摸着病人皮肤，动作利落，技术很扎实。 病人太多了，她一夜都查不完。那个男生边交接边说；「我叫申凯，医科大的，你呢？」 林有想，他精力可真旺盛，都这时候还有时间搭讪呢？ 她：「医科大，10届的。」 男生高兴说：「师姐啊。」 林有边看记录，边说：「好说。」 他问：「你知道那个狂人林潮前辈吗？」 林有边核对病例边说：「我直系师兄，一直带着我，怎么了？」 男生语气明显僵了：「你就是那个……」 林有还不习惯防护服，不能多说话，问：「我怎么了？」 他想很开心一样：「我知道你谁了，内科和解剖老师一直提起你们两个满分狼人。」 林有谦虚：「我不行，他比较狼。」 所有药品核对好后，她要去一一核对病人的状况、生命体徵。 申凯连累都顾不上了，满是兴奋：「我真的没想到，毕业后还会遇见这么多校友，以前的兄弟也在旁边的医院里。真的没想到你们能来，就是时间不对，要不然，请你们在江城逛一遍，我们江城，真的很不错。」 林有深唿吸了几秒，护目镜又开始看不清楚了，劝他：「别说了，和你说多了，我就缺氧。」 申凯呵呵的笑，也不嫌累。 林有劝他：「快回去吧，明早记得来接班。好换我回去休息。我昨天真被坑惨了。」 他笑说：「没问题，我今早才被提进来，人手严重短缺，我之前在心血管内科。」 林有没时间和他扯了，拉开门进了病房，整个病区轻症病人很少，大都是中症和重症，这里和门诊不同，护士们寸步不离的守着，但是没有用。 没有对症的药，有基础病的病人非常危险。 在她的班上，半夜三个病人突发性唿吸衰竭，导致全身器官衰竭。抢救无效去世。 她整整一夜，一直在抢救，一刻都不敢放松，但是都是无效。第二天八点，整个人都有些虚脱了，精神也有点奔溃，坐在电脑前，动都动不了。 申凯来接班高兴的和她说：「好像有一队支援到达了。咱们马上就不用连上十二个小时了。」 林有耳朵都是鸣音，心率很快，仰头看着他，申凯发现她不对劲问：「你怎么了？」 她挥挥手，低声说：「没事，太累了。」 其他交班的同事都在准备了，钟明在和其他医生开会，会诊讨论救治方案。她交接完，起身觉得有些走不动，扶着墙，走了几步，又站着休息了一会儿，等到了消毒清洗的门口，就受不了了，蹲在墙角头晕目眩。 一个大姐姐喊她：「你怎么了？」，朝她走过来，想伸手扶她。 她护目镜全是雾，也看不清楚人，艰难的说：「你别过来，你别靠近我。」 大姐姐站在那里，重复问：「你没事吧？」 她起身摇头：「没事，有点累。」 护目镜什么都看不见，戴着手套刚出来也不敢动手拿。 回去的车上大家都在睡觉。 等回酒店她已经到极限了。 蹲在花洒下面，连站起来都费劲，沖了半个小时，连衣服都没洗，就趴在床上。 累着累着就麻木了，给方女士打电话，方芸问：「有有？你还好吗？有吃的吗？」 林有心酸的撒谎：「有哇，除了累，其他都好。妈妈，不要担心我，我没事的。」
第84页 方芸也不敢再哭，鼓励她：「一定注意防护安全。尽量不要疲劳工作，人一疲劳免疫力就会降低，很危险。知道吗？」 林有应声：「嗯，你和爸爸也要注意。哪也不要去。」 方芸安慰她：「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医护出发去江城了，我们医院的第一批人已经定了。」 林有听了慌忙说：「妈妈你别来，你这个年纪都已经不适合了。现在该我们这一代年轻人沖在前面了，我们年轻免疫力好，又有活力。」 方芸随口一说也不执着，说：「我知道，好了，快去睡吧。你每天和你爸说一声就好。」 挂了电话，群里正在开视频会议，林有加进去，秦昭昭问：「你回来了？」 秦仲像眼睛肿了一样，问：「林有，你们那里怎么样了？」 陆司林问：「能顶得住吗？」 江小北居然不在线。 林有有气无力：「还行吧。」 她退出群聊，给江小北发视频，他又是秒接。 林有问：「你在干什么？」 江小北在联繫物资，问她：「你吃过饭了吗？」 林有好像听说今天有饭了，因为酒店有菜了。 见她不说话，江小北就心疼，问：「方便面收到了吗？」 林有想怪不得房间门口一人一箱方便面。 问：「你买的吗？我们今天发了很多零食，面包牛奶方便面有好多，好像还有不知哪个企业捐的水果……」 江小北这两天花钱像撒钱一样。 连夜定的速食食品挨个医院给配送。联繫的蔬菜米面还在路上。 防护服和口罩在国外已经发货，最快一天半到达。 他把能想到的都买了。 第40章 林有见他不说话，给他嘱咐：「你给我准备点东西，然后送到我们医院，给神外的林潮医生。让他托人给我带进来。」 江小北盯着她说：「你说。」 「我要厚袜子。厚的鞋。这里太冷了，我的房间在最边上。不能开空调真的很冷。」 江小北心疼的问：「还要什么？」 林有缩起来钻进被子里：「要是能把你给我带进来就更好了。我几天都没有在晚上睡过觉了。」 江小北真的动了进去看她的想法。 哄她：「起来泡面，吃完泡面再睡觉。」 林有的胃很空，饿的难受，真的听话，爬起来翻出来泡面，又忍不住镜头给他看：「我现在有好多种口味的面。」 江小北一眼看过去，花花绿绿各种品牌混杂的方便面排了一排。 她烧了水，趴在桌子上拆开一盒牛奶和江小北说：「这个牛奶还挺好喝的，好像是本地的一个牛奶，我在b市没见过。」 江小北听的心疼，她哪是喜欢牛奶，自从到江城，她就没吃过饭。 她鼻樑上破皮了，额头和脸颊两道印子，生疼。 喝了口汤，满足的说：「居然觉得方便面还挺好的吃的。我挑了一个以前没吃过的口味。」 正吃着收到群里的消息，医院开放二病区、三病区，新院区已经在准备马上投入使用。各省医护人员最快今晚到达。 她开心的要命，和江小北欣喜说：「有救了，好多省的医护人员都要来了。」 她已经几天没有看新闻了。 江小北鼓励她：「现在回床上去。盖上被子，睡一觉，什么都不要想。」 林有根本不敢回想，一直追着他问；「江城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江小北：「等江城解封了，我带你去我以前去过的地方玩儿。」 林有脑袋缩在被子里，犟嘴：「我还是不来了。」 江小北说：「拍一张照片给我，让我看看你。」 林有拒绝：「不要，我现在都毁容了，脸上被压的都烂了。丑死了。等我好看了给你拍。我认真打扮的时候挺好看的。」 江小北看着视频里的脸，新闻一直在报导江城的医护人员，这几天全国都在关注着。 他执着说：「不打扮也挺好看的，给我一张你的照片，我都没有你的照片。」 林有听着特别想他，嘟囔：「我也要你的照片，我其实想要我们的合照。」 说着在钟明的朋友圈盗了张她穿防护服的照片，给他发了过去。 说：「这是我们第一次进病区的时候，我老师拍的。」 照片里，她走在前面一手放在背后，前面的门上写着：隔离区。 其实那时候根本没有隔离区，医院根本都没来得及准备好。 林有没有说很久，歪着歪着就睡着了。 江小北看着照片，其实照片里的人是男是女都分不清，防护服把人都裹起来。 他把照片上传在微博上，悄悄说：请把她健康的还给我。 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但是请把她完好的还给我。 粉丝都疯了，疯狂在那个刚置顶的微博下面留言：你不过日子了？居然捨得花钱充会员？ ：这是那位不看娱乐新闻的医生吗？ ：谢谢你们家医生能来江城，也谢谢你…… …… 评论瞬间就爆了，本来粉丝们在统计他到底捐了多少东西。 他这段时间联繫了很多人，甚至在粉丝群里发布，如果有国外的朋友，烦请帮忙，有偿购买医护用品。
第85页 他连个正经粉丝群都没有的人，自己申请加进去联繫。 结果没几天他就发了这张照片。 随后他关闭了评论。 郁薇最先看见，而且听说他想卖手里的公司股份。 郁薇打电话问：「你在家吗？」 江小北声音有点低，问：「怎么了？」 郁薇问；「你能回来吗？」 江小北人还在路上，开着车又掉头去了她家里。 陆寅父子不在家。 郁薇见他穿戴严实，问「你微博里的人是谁？」 「我女朋友。」 郁薇听的语塞，问：「什么时候认识的？我怎么不知道？」 江小北戴着帽子口罩，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的郁薇。 「我们十五岁就认识了。」 郁薇不敢再追着问他女朋友的事了，改问：「陆寅和我说，你在联繫转卖股份的事？」 江小北据实说：「对，我联繫过我哥。」 郁薇：「你有什么难处，也不能卖了股份，陆寅的公司是集团全资子公司，那是和集团连着的。」 江小北不在乎说：「我真的需要钱。」 「我知道，你这段时间跟疯了一样撒钱，为你那个女朋友。总要让我见见人，你不能为了她倾家荡产吧？」 江小北根本不在乎钱不钱，「我不止为了她。但是如果是单单为了她，那我也愿意。」 郁薇有些动气：「你快三十岁了，还是意气用事，根本听不进去我说话。」 江小北无奈的笑了声，心平气和问：「那么你呢？你听进去过我说话吗？」 郁薇看着他。 他长舒了口气说：「妈，自从你们离婚后，你再也没回去过。我爸每年送我过来，他跟我嘱咐最多的话是，两个老人想你了，你妈也想你了。我每一年都来b市两次。你有理解过我吗？」 郁薇动动嘴，还是不说话。 江小北继续说：「我不指责你离婚，也不会反对你结婚。你结婚的时候，我爸让我来看你，我当时和你说过了，希望你能好。你每一个决定，我们都支持了你。我从来没有反对过你，这是我爸教我的教养。我不干涉你，你也别指责我，可以吗？」 郁薇听的一霎间红了眼。 江小北继续说：「你选择结婚，我当时就和你说过了，你去过你的日子，我绝不会拖累你。我爸生病的时候，我真的是走投无路才求你的。可是你拒绝我了。我没办法，才求了我哥。我说过，我不会给你添麻烦。从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郁薇气恨的不是他问她借钱，她气恨的是江小北非要当着陆登的面，给她写借条。 她当时真的被他弄伤心了。 江小北又说：「我知道您的打算，你大概嫌我当着陆叔的面管你借钱。妈，你们是一家，你过好就行了。不用为我费尽心思。也不要再当着他们父子的面，故意疾言厉色的训斥我，痛骂我。我知道你想给我，留股份。我真的不需要。我哥有什么我不嫉妒。你别再替我操心了，去过你们一家三口的日子吧。说不准过不了多久我就会结婚，有我的家了。她真的是个非常非常优秀的人。而且，我想结婚很久了。」 郁薇哭着说：「家业有我的一半，我想给我儿子，谁也说不出来什么。」 江小北站起身，说：「可是我不想要。我只想要有个家。可能是我太久没有家了，我对钱财真的没那么渴望。」 郁薇红着眼说：「妈妈求你，你别卖掉股份，我可以以后不干涉你工作，可以不干涉你结婚，那笔钱还在卡里。你不能因为她，什么也不顾了。」 江小北无奈说：「我暂时不需要，有钱也买不到物资。她去支援江城已经快两周了。我就像过了一年一样。」 郁薇拥抱着他，哭着说：「对不起，对不起。」 江小北迟疑的伸手回抱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他想，曾经有那么多怨恨，他曾经甚至想，和郁薇这辈子就这样了。 可是此刻，突然就释怀了。过去那些都不重要了，曾经那个小男孩的恩怨都留在过去了。 此时他的担心全是关于林有的。 他也没想到，此刻成了他们母子最亲近的时候。 等她睡醒来，钟明再次集合开会，几个同事都精疲力尽的坐在楼下大厅里，有另一省的医疗队直接加进来，排三班，晚班是晚八点去接班，凌晨四点交班。可以稍作休息。 门诊的压力还是很大。 正在协调开放更多的医院，其他综合类医院正在陆续腾空病区。 钟明看着他们，有些动容说：「别怕，我们会赢的。」 护士们说：「我们不怕，只要能治好，我们不怕的，其实进了病区，反而什么都不怕了。」 钟明鼓励她们：「听说这几天全国援助的医疗队就到了。到时候能见到很多你们的同学，说不准会比赛技术。你们可不能被比下去。」 重症的一个男护士说：「要是在重症科，我不带怕的。」 钟明听的笑起来。 林有想，我们谁都别怕，一定能挺过去的。 医院第三批人员到达的时候已经二月了，南方连续降雨降雪，降温幅度很大，冷得要命。 林有倒霉惨了，被冻的哆嗦，好在江小北给她准备的行李也到了。
第86页 酒店大厅里两个行李箱，她特别不好意思的提着两个大箱子，进房间打开后一看，里面真是五花八门。 给她带了两套保暖的羊绒衫。有雪地靴。羽绒服，棉袜子，零零总总一箱子。 另一个箱子里全是吃的，居然还有卫生巾…… 她给父母报完平安，给他发视频问：「你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 江小北嘱咐她：「这几天天冷，还下雨，一定注意保暖。」 林有吃了抗感冒的药，和他说：「开放病区后我们会重新划分接管区域。新的隔离方舱建起来，会很大缓解医院的压力，只要能把隔离患者轻症，截断交叉感染，就有办法了。这几天我看到很多其他医院的新闻，他们都在写日记，隔离服上开始写表白信了。真好。终于有活力了。」 江小北没说，文哲被感染了，他一直在做义工，有时候还会去给医院送货…… 感染后一个人在车上呆了几天，自己吃药。 秦仲在老家的社区，一直值班，也没有回过家。 江小北：「司令也去江城了，不知道会去哪个医院。」 林有迟疑问：「大家都好吗？」 江小北：「都好，都很健康。你也要健康的回来。」 林有没敢说，我身边离开了很多人，我都无能为力，救不了他们…… 第41章 在两周轻症潜伏期后，病人会进入另一个状态，要么会缓解，要么会急速恶化。 林有到医院的第十天，进入江城支援的医护人员超过了一万人。很大缓解了之前的压力。 医院病区改造好之后，钟明和林有他们队伍接管了二病区的重症病区。 其他病区是申凯他们本院的医生和另一队来支援的医护负责。 好像突然就看见了希望，方舱不停的建，酒店的餐饮全部到位了。 好像慢慢变得有秩序了。 但是重症病房的病人真的让她无能为力。每一个病人都让她感到难过。重症的死亡率还是很高。 凌晨两点交接完毕后，要排队等消毒，她坐在缓冲区发呆，头昏脑涨，头疼的厉害。有几个小护士在那边互相拍照片，看见她，尽管不认识还是说：「林医生帮我们一下。」 林有拿着手机给她们拍照，胸前都写着名字和来处。等她们转过身，后背上写的都是给各自的偶像的表白。其中一个还是给江小北的。写：江浔，请鼓励鼓励我吧。 林有笑起来，拍完和她说：「江浔会看见的，一定会鼓励你的。」 小姑娘开心的说：「那我会开心到战斗到最后！」 她听的怪心酸的。 她自从进来就不看手机新闻了，晚上上班进来的时候路过门诊，门诊上还是人满为患，没有半个月前那么可怕了，但是病人还是源源不断。 等消毒完毕回酒店时，已经凌晨四点了，她能感觉到自己有点发热，但是没有咳嗽，她猜自己是太累有点感冒了。 公交车上有的同伴困的实在不行了，蜷缩着睡着了，她冷的睡不着，看着窗外的灯光，远处霓虹灯的亮光一闪一闪。心里感觉很温柔，江小北在这座城市呆了四年。 从前江城的清晨肯定不是这样的寂静无声，她悄悄拍了张照片。 回去等洗漱完后，给父母保平安后。把照片给江小北发过去问：你见过凌晨四点的江城吗？ 江小北秒回：见过。 林有问：你为什么醒这么早？才刚六点？ 江小北从她走了后就开始失眠，从最开始那几天焦虑整夜失眠，到现在已经缓解了，每天可以睡着几个小时。 江城情况慢慢稳住后，尤其是地毯式排查患者后，他心里才放松了。 他发视频过来问：「还想要什么东西吗？」 又看见她头髮没干，催她：「先去把头髮吹干。」 林有今晚值班很顺利，她心里比前几天放松，而且八小时比十二小时轻松太多了。她心里压力减少了，连感冒也不在乎了，起来把手机调成后置摄像头，从窗外看去，不远处的电视塔上一直循环播放：江城加油。 她瓮声和江小北说：「我前天才看到，之前都没有朝窗外看过。」 江小北跟个喋喋不休的家长一样：「你那边还在下雨，你把外套穿上。小心感冒了。快睡吧。」 林有看了眼时间说：「我等会儿要去吃早餐，吃完早餐回来睡觉。我熬夜熬得久了，感觉已经习惯了。」 江小北催她：「把外套穿上。」 她兴高采烈介绍：「有个羽绒服企业给我们捐了很多羽绒服，我的是白色的。特别好看。」 江小北心说，等你回来，想买什么买什么。 她看到很多秦昭昭的消息，给江小北说：「我去群里开视频，看到昭昭喊我。」 江小北不打算在群里开，嘱咐她：「最多十分钟，到时间了我叫你，赶快去吃早饭，回来睡觉。」 林有其实和他说了这么久有些累了，窝在床上开了视频，群里三个人在线，李敝问：「你们怎么样？我是一点用处没有，一点忙帮不上，天天看新闻看的心惊胆战。」 秦昭昭：「我联繫到两个同行，可以背口罩回来。」 镜头里还能看到林有脸上的痕迹，她说：「我挺好的。」 声音听起来并不太好。
第87页 秦昭昭问：「你什么时候去医院？」 林有：「我刚医院回来才，在等吃早餐，然后回来睡觉。」 秦昭昭问：「不是开了很多方舱吗？又开了几十家发热医院。怎么还这么严重吗？」 林有：「正在排查期，现在不怕人多，就怕他们不来。」 秦昭昭问：「你们还好吗？我订了两大车草莓，到时候全给你们送去。」 林有哭笑不得：「你是真的钱多烧的？」 秦昭昭鼻酸，说：「我一天呆家里，半个月花不了几个钱，我就想给你们花钱。」 江小北给她打电话了，她匆匆说：「那你留着等我回来花，我要去吃早餐了，你们聊。那个司令怎么样了？」 秦昭昭：「他一个大男人，我不操心他。我只管你。」 林有听的失笑。 早餐的时候，餐厅里有很多水果，她吃了感冒药人有些困顿，厨师在里面高声喊：「明天是元宵节，明天有汤圆，我们二十四小时一直服务。」 餐厅里的人都听的笑起来。 林有晚上接班后，开始仔细整理病例，又笔记记录了一遍，潜伏期过后，重症科的病人状况都很差。 紧急唿叫四床的病人血氧含量又降了，四床病人五十七岁，血氧饱和度降了几次，几次从鬼门关上拉回来，紧急插管后，状况越来越差，肝脏功能受损很严重。 林有把手指放在她手心，对她说：「用力抓我。」 病人意识都不太清醒，艰难的摇头，护士说：「前天急救后我都不能肯定她有没有脑损伤，如果不上ecmo，她基本就可以确定……」 林有鼻塞，也头昏脑胀的难受，匀着唿吸问：「为什么不想活着？」 病人意识昏沉，断断续续：「我女儿……」 身后的一个护士说：「她家里人都没了。」 林有缓了几秒说：「你只要配合，很快就能痊癒了。」 病人闭着眼毫无反应。 林有盯着检测仪，给他加了药，回头和同事说：「注意一下他的情绪，我去和主任说吧。」 几个护士点头。 护士们已经尽力了，几乎像贴身看护一样。 钟明还在楼上会诊，回来后看了眼这个病人，和她说：「楼上参加会诊两个病人，一个八十几岁的老爷子，一个四十三岁，我们，没有那么多机器，还有就是，就算4床的病人给她上了ecmo，她也可能会因为出血死亡，她的状态太差了。」 林有听着点头，钟明在防护服外面挠了把脑袋，自言自语：「我真的一个都不想放弃……不行，我要打电话谘询一下师兄。」 凌晨又有个病人唿吸衰竭，她急救后盯了一晚上，交班的时候，两遍病例都没有整理完。抱歉的给接班同事交代：「系统里的病例我都完善过了，笔记上没有写完。钟老师出去开会还没回来，调了药剂，病人目前没有明显改善。」 唿吸科的秦主任夸她：「怪不得小钟总和我们夸你。」 林有还没有他们那么强大的知识储备，只能一点一点从临床里积累经验。在这个糟糕的又残忍的环境里学习。 下班回酒店就接到老林的电话，老林很平静的和她说：「有有，你妈妈和她们医院的队伍今天出发去江城了。」 林有看了眼时间，不敢置信：「我和她说过了，让她别来，你们这个年纪已经不适合……」 老林镇定的安慰她：「你妈说医院里都是二十几岁的小姑娘，孩子们还小，她是带队的护师。她有经验。」 林有红着眼气急败坏说：「什么狗屁理由，她就是想来看我，让她别来让她别来，就是不听。」 老林见她哭了，急着说：「别哭，今天是元宵节。家里就我一个人。我在家等着你们俩回来。你们都要好好的。」 林有一秒止了哭声，流着泪安慰他：「我妈她们现在应该会去轻症隔离医院。我去联繫她，你在家要好好吃饭。别担心我，我真的挺好的。」 老林嘆气：「挺好就好。我每天早上给你们发一个红包，你要是看到就领了，我就知道你们都好。」 林有拒绝：「不用，我只要下班就给你报平安。你也要给我报平安。咱们小区能出去吗？」 老林：「可以出去，我一个人一个星期出去买一次菜就可以了。」 林有安慰他：「说不准很快我们就能回来了。」 老林笑着说：「但愿吧，你们两个要好好的回来就行了。」 老林有些疲倦，方芸前一天回来，很平静和他说：「老林，我们明天出发。你不要担心我，我有经验。医院里年纪轻轻的一帮孩子，都没有有大，确实不忍心。」 林文山确实有些接受不了，缓了一会儿问：「那我给你准备行李吧。」 方芸晚上就把行李准备好了，问他：「我想去看有有。」 林文山劝她：「你还是不要乱走动，孩子也担心你。」 方芸无所谓说：「全国的医护会师江城，我其实没有之前那么担心了。主要是有有在重症，他们那个医院太严重了。」 父母就是这样，就是再危险都不惧怕。老林也不能让她别去。 挂了电话她就给方芸打电话，方芸刚到酒店，市区的酒店已经住满了，她们住在机场的酒店，离市区很远。林有不敢和她发脾气，轻声问：「妈妈？你们到了吗？现在在哪里？」
第88页 方芸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天蒙蒙亮，说：「我们已经到了，预计明天能进医院。我们在轻症隔离医院。我如果有时间去看你。」 林有急着拒绝：「妈妈，你别来，我每天给你打电话，但是你别来，这边医院医护感染还没好，病人也多。」 方芸就想看看她到底好不好，也不执着，说：「你是不是夜班刚回来？」 林有真的没想到她会来：「我等早餐吃完后再睡觉。我下午都在睡觉。」 方芸催她：「那你快去吃早餐吧，我们今天也是休息，再就是带着护士们做防护培训。一帮小孩子都没你大。我们这两天不会工作的。你别担心。」 林有点头：「那你先睡一觉，我下午联繫你。」 挂了电话已经忍住泪意了。江小北的视频接了以后，她感冒鼻子不通，刚才哭的鼻涕都出来了。 江小北着急问：「你怎么了？」 她泪眼婆娑的说：「我妈也来了。我竟然都看不到她。她的年纪已经不适合了。」 江小北听她经常吐槽她们家方芸女士，一位资歷很深的护师。她们母女关系很好的。 江小北安慰她：「先别哭，她们不是在医院工作，轻症隔离区没有你们定点医院工作量这么大。你听我说，文哲之前也感染了，他目前就在轻症隔离区接受治疗。状态还不错。」 林有听到身边有人感染就头皮发麻。她这段时间就假装听不见看不见。 她们现在医院的第一天接待他们的那位秦主任，在她们接手的第三天，确认感染。 林有这么久在医院都不敢打听他怎么样了。她连提都不敢提，装作不知道，就仿佛他没事。 医生是见生死见的多，但是医生也是人。 她根本不敢去回想，这段时间去世的病人。 不敢回想之前那个笑着和她说，林医生我肯定会活着出去的。 可是没过48小时，他全身器官迅速衰竭，全科八个医生参与抢救都没救活他。 她第一天在门诊遇见的那对母子，妈妈已经六十几岁了，推着重症的儿子来门诊。那个妈妈毫无畏惧的和他们说，我年纪大了无所谓的，但是我孙子还小，还需要爸爸撑天的。 这场灾难，把所有人都卷进来，没人能毫无完损的走出去。 第42章 所有的病人她尽力了，但是，结果不如人愿。 等吃过早餐她也睡不着，在群里问秦仲：「你知道咱们市医院的支援队在哪里吗？」 秦仲：「我没注意，我今天给你问问。」 秦昭昭问：「怎么了？」 陆司林也在轻症隔离区，问：「出什么事了？」 林有求助他们：「我妈妈今天进来，我不知道他们支援哪个医院，我想去看看她。」 秦昭昭听的骂了句脏话，就起身离开镜头了。 秦仲说：「我中午给你消息，你去休息吧。」 司令在隔离区没有她那么辛苦，安慰她：「我问问群里的人，如果到这边的隔离区，我帮你去看她。」 林有红着眼：「谢谢你们，我要去休息一会儿。」 秦仲见她眼睛乌青：「你说的什么话，我就是打个电话的事。」 林有睡了一会儿就醒来了，江小北给她发消息：你妈他们医院在三桥口体育中心隔离舱，离司令很近。我让他下班去看你妈妈，你现在认真睡觉。」 林有开着视频，跟他说：「你给我随便读点东西吧，我一直睡不好。我有点感冒，但是不是感染，我一疲劳就容易感冒。」 「能请假吗？你这样很容易感染的。你的免疫力不太好。」 林有歪着头，安静说：「不能请假，门诊那边的医生至今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我们这栋楼里的医护都忙不过来。我真的没事，吃过药了。你别怕，我真的有把握。」 江小北静静看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手边没什么可以催眠的书，只有基本物理专业的书，翻了本杂志给她读了段时尚人物的专访。林有蜷缩着睡着了。 他手机消息一直提醒，国外回来的物资已经到达江城，正在准备配送。 江城这段时间一直下雨，很潮湿。 秦昭昭给他打电话，他挂了视频，问：「怎么了？」 秦昭昭问：「我没有联繫到烘干机，联繫了几家都不发货了。那边太潮湿了。」 江小北问：「你有联繫电话吗？电话给我。我去联繫。」 秦昭昭问：「有有好不好？快递好像可以到了。我给她寄了很多东西，不知道能不能收到。」 江小北：「可以，酒店会代收他们的东西。」 江小北挂念其他的事，说：「那行就这样，我先挂了。」 林有这一觉睡了很久，因为感冒药的缘故。下午才睡醒，全身都轻松了，起来收拾东西去吃饭，在餐厅遇上了以前的校友。 她已经不认识她们了，她们的头髮都剪了。对方看到她惊讶问：「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林有隔着几米远答：「我们半个月以前就到这里了。」 对方惊喜说：「遇见好多咱们的校友，和从前老师经常说的前辈，就是没想到遇见他们是在这里。」 林有前一天还跟着钟明会诊，周围全是学术界的名人，她一个新人跟在钟明身后，简直是荣幸。
第89页 她由衷说：「对，没想到能见到真的人。」 对方笑问：「你哥哥结婚了吗？」 林有想起林潮失笑，摇头：「没有，他没时间。」 双方都笑起来。 林潮隔三差五的鼓励她，就怕她出什么乱子。晚上在她的班上，正逢专家组过来查房，林有跟着把她自己做笔记的监控情况，每一个病人的状况和用药都做了介绍。他们还在研究药剂使用情况。其中几位是她读书时期就已经很有名的专家。 钟明和她说：「你学神外，有点吃亏，这次的心、肝、肺研究很关键。」 林有无能为力，那个四床的病人居然已经缓解了，护士说这几天她开始恢復意识，简单和护士交流了。真的是让他们欣喜。 普通病房那边的的病人陆续出院。治癒率已经上来了。 只有重症的毫无起色，晚上又从普通病房转进来两个病人。 刚过凌晨，她从病区出来，还有一堆病例要更新，办公室几个同事在互相讨论病理，有个护士出来说她发烧，气短咳嗽。林有扔下手里的东西，立马带她去拍片子，等她四点下班的时候，结果已经出来了，显示呈阳性，片子上，双肺清晰的磨玻璃影。可以确诊。 护士是本院的，才二十三岁，姑娘吓的一句话不敢说，林有进病区通知他们立刻去消毒。 出来带着她回住处取行李。 她家在本市，联繫了本院的大夫，在给她联繫医院。 林有带她回去取行李，给她家里打电话让送行李出来。 她路上哭了一路，到小区门口了才止住。 见她家里人提着行李出来，林有指挥他们：「不要靠近，就放在那里，我过来取，你们退回去。」 她妈妈撕心裂肺的哭。 林有取了行李带她回了酒店，通知酒店立刻做消毒。 医院联繫的救护车来接她了。 林有心里也有些慌，嘱咐她：「你别怕，时刻关注自己的状况，轻症暂时在隔离酒店，如果病情加重，会送你们进医院。不要怕。」 她说完取了支随身带的笔，把手机号写在手上，和她说：「你记住我的号码，如果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小护士已经稳住情绪了，一直点头。 林有和她说：「我不能送你去了，我要回去做消毒。别怕。」 送走车，她就返回酒店，用超过常温的热水沖了很久，浑身发烫。 出来后还在慌。给老林和方芸报过平安后。坐在床上发呆，隔壁的同事敲门问：「林有，你回来了吗？」 她站在门口答：「我今天不下去吃饭了，你们别靠近我。」 同事上来给她带了饭，放在门口。 按理说，就近接触是要隔离的，但是现在情况特殊，没有给医护人员隔离的时间。自己消毒之后，过一个缓冲期，还是要去值班的。 江小北和她视频的时候，她靠在床上发呆，看着窗外，给江小北讲：「昨晚有个小护士感染了，我送她去隔离了。」 江小北听的心都提起来了。 她悄声说：「我都不敢看去世的医生的新闻，前两天又倒下一个。」 江小北问：「你感冒好了吗？」 她说：「小北，我要是回不来了，你就帮我发一张讣告，别让我没得无声无息。但是我要是活着回来了，你就不要提起我。好不好？」 她昨晚受的冲击有点大，整个人有点崩溃。 江小北一颗心真是吊起来又摔下去，反反覆覆的被折磨。 哄她：「吃完早饭我陪着你，你睡一觉。下午起来去医院检查。」 她听的笑起来说：「我没事，我都没脱防护服，在酒店外面消毒后直接回来的。晚上上班但愿同事们别被影响。」 江小北哄她：「你知道我昨天捐了什么东西吗？」 林有问：「你又买什么了？」 「五辆负压救护车，给你们医院的。」 林有跟着他的话题聊：「等我回来，结果你把钱花完了，然后又要出去赚钱。咱们两个的时间有仇吗？」 江小北：「等你回来，我哪也不去。养你不太费钱。」 林有听的笑起来：「我应该会涨工资，到时候不用你养。」 江小北问：「秦昭昭说给你寄了很多东西。到时候你收一下。」 林有有了困意，缩起来看着镜头说：「我妈妈给我发视频了，她们那边环境挺好的，带着病人锻鍊身体，可惜她不会跳舞，只能在旁边看着。」 江小北安慰她：「都慢慢变好了，出院的人越来越多了。二月结束说不准你就能回来了。」 林有听的笑起来，摇头：「不要相信网上的言论，临床是不讲拐点和峰值的。临床是以疫情宣告结束为准。临床的医生和研究病毒的专家不一样，我们其实知道的很少很少，现在的情况还远，江城周边城市才稳住了。他们结束了，江城才能结束。」 江小北想，她可真清醒，医护心理专线开通了。她们长时间面对死亡，是很残忍的。 林有又问：「文哲怎么样了？」 江小北答：「目前状态良好。他还在给旁边的的一个高中生补课。他数学很厉害的。」 林有听的笑起来问：「你们那时候是不是很调皮？」 江小北：「还行吧，那时候不怎么出校园，除了谈恋爱的出去约会。其他人基本就在校园和周边走动。」
第90页 林有问：「你当时就没有喜欢的女同学吗？」 江小北无奈说：「我们班没有女生，隔壁班有一个。」 林有：「好想上你们班读书。」 林有又想起他爸爸，在他大学的时候一直生病。 她说了很久，就是不肯睡。江小北没办法，哄她：「你闭上眼睛，我给你读书。」 林有心情已经缓解了，说：「我想听情书。」 江小北：「那，我明天写，现在只有一个剧本和一本小说。」 林有闭着眼：「那你随便挑一个。」 江小北哄了一早上，她才睡着。 烘干机从b市发货，江小北联繫了司机和货车。他自己也会去。 林有下午准备好后，继续上班，接班的同事问：「真的没事？」 林有：「我查过了，没事，让大家务必小心。千万不能再出现这种状况了。」 钟明在病房里开会一再强调，操作注意，尤其是护士们，务必保证安全。 凌晨刚过，她还在病区，外面有人喊她：「林大夫，有人找你。」 林有的名字写在背后，她从隔离区的门里出来，问：「谁找我？」 缓冲区的门上半面是玻璃，方芸戴着口罩站在外面看着她。朝她招手。 她浑身的血一瞬间好像都沖脑门去了，整个人变得傻傻的，站在那里也不动。 妈妈说话她听不见，她只记得朝门外喊：「妈妈，你回去！」 妈妈带着口罩，说话她看不到，方芸转身问外面的护士借了纸和笔，在纸上写：有有，你还好吗？ 林有忍着眼泪，转身跑回去取了笔，在袖子上写：「我很好，妈妈不要担心我，你快回去吧。」 方芸：我也很好，我就是放心不下，过来看看你，隔离区的工作四小时一换班，不是很辛苦，你们重症八小时比较辛苦，你要注意身体，好好吃饭。 林有眼睛里都是泪，在袖子上写：我知道，妈妈现在都凌晨了，你快回去睡觉。我真的很好，我凌晨四点下班，你别等我。 方芸捨不得，站在门外看着她，伸手放在玻璃上，想摸摸她。 林有把脑袋凑过去贴在玻璃上，母女隔着玻璃门想触碰对方。 林有催她：「你快回去！」 方芸红着眼点头，朝她挥手，催她先进去。 林有知道她不肯先走，转身进了隔离区的门。 回头透过窄窄的玻璃缝隙，看到她还站在那里。 第43章 方芸转身边走边给老林打电话：「我看到有有了，他们医院这边病人比较多。她看起来还不错。」 为了来看林有，她计划了几天。 老林听的哽住了，问：「你怎么回去？这都半夜了。」 方芸：「我倒一个班车，路上都是送医护上下班的班车。」 林有担心方芸，凌晨刚下班给她打电话：「妈妈，你回去了吗？」 方芸还在路上，刚等到回酒店的班车，「我在车上，马上就回去了。」 林有催她；「回去快睡觉，你真的很不听话。」 方芸捨不得，说：「没事，这几天出院的病人很多，我们今天有七个出院的病人，三个转进医院了。按照这个速度，我回去的肯定比你早。」 林有坐在班车上和她说：「医院门诊已经高峰期过去了，重症的病人情况不太好。这个月底或者是下个月月初说不准会改善。」 母女俩个人聊了一路，方芸说：「快过去吧，我们一起一个外省的同行抱怨再不开学，她儿子在家就要上天了。」 林有听的笑起来：「也对，等过去了，就好了。「 方芸怕她担心说：「我等回去了，就直接可以办理退休了。这身衣裳真的穿够了。」 林有还没说话，她又问：」你男朋友做什么的？」 林有被她突然转折，搞得有点懵，看着窗外的夜色：「他啊，他……你应该见过。」 方芸问：「你们一个班的同学吗？」 林有忍着笑：「对，就高中一个班的，就，那个他爸爸穿着沙滩裤来开家长会……」 林有到酒店了，但是方芸还在车上，林有陪着她继续聊。 方芸问：「我记得那个孩子学习不错。」 林有：「很不错，他就在江城读的科技大学。」 方芸听着问：「那有照片吗？以前见过我早忘了，你们这个工作要协调好，你又忙，他要是不在家，这怎么过？」 林有心说，妈妈，你担心的真多，你要是知道他是演员，我怕你不准我们两个过。 一直到方芸到酒店，林有催她去休息，她才进门去消毒。 躺在床上累得发昏，给江小北说：「我妈想看你的照片。」 江小北担心问：「她，对我有没有什么误会？」 林有坏笑：「反正，她对你爸爸印象深刻。」 江小北听的笑起来，笑着笑着感慨：「我们家老江，是挺任性的。」 林有：「但是我妈肯定看过你的戏，要是让她知道你演员恐怕不好说。」 江小北：「那你替我做做思想工作。」 林有：「那你要给我好处啊。」 江小北问：「想要什么好处？」 林有：「暂时没想到，当我想到了再说。」 林有突然想起说：「我看到那个新闻了，参加抗疫工作的医护人员，子女升学有优惠政策。」
第91页 江小北问：「然后呢？」 林有说：「我以后孩子要是一个学渣，那几分优惠真的没什么作用，除非我给他……」 江小北听的笑起来问：「除非你什么？」 林有不肯说了，盯着手机上江小北的脸，说：「说孩子太早了，要是真的学的一塌煳涂，我早晚各打一顿他爸。」 江小北听的笑起来：「孩子爸爸又招你了？」 林有：「我学习肯定比他好，孩子学的差，肯定是遗传他的。」 江小北承认：「对，是孩子爸爸的问题，他该反省。」 林有又说：「我看到我的老师了，我大学的同学有一半都去国外了，现在只有我进了重症科，还有一个在心外科。群里都在统计来江城的人，没想到就我一个。大学班里的同学给我捐了好多东西。」 一个班的同学，每天都在群里喊她签到。 江小北说：「很多人都在关注着你。」 林有感嘆，说：「居然有四万医护人员参加了这次的医疗援助。」 江小北催她：「该睡觉了。」 林有睡不着，方芸看过她之后，她从心里变得安心了。长得再大，有父母在就会委屈。 她委屈的说：「我妈今晚来看我了，我明天休息好了，也去看她。」 江小北劝她：「别到处乱走，司令说轻症隔离效果很好，轻症的治癒率很高。」 林有：「我妈也说他们那边情况不错。说不准这个月底真的能有阶段性的成效。」 江小北又一次催她：「闭上眼睛，睡觉。」 江小北出发去江城的时候做了体检，拿着体检的报告，和司机当天就出发了，郁薇给他打电话说：「你要不回家住吧，一个人在那边也不方便，又不能出去吃，家里有阿姨做饭。」 江小北拒绝：「没事，我就不过去了，我平时也不出去。」 郁薇听到车喇叭的声音问：「你在外面吗？」 江小北已经在离b市一百公里之外了。 「我在外面，你们在家做好隔离，不要乱走动。」 郁薇问：「你这会儿在外面做什么？社区都已经在封闭了。」 江小北随口说：「去送个朋友，没什么事，我过两天就回来了。」 郁薇凭直觉问：「你是不是去江城了？」 江小北坐在副驾驶位置。 「没有，江城现在又进不去。我真去送个朋友。」 郁薇大概猜到了，见他不承认，心慌意乱的嘱咐他：「你到了给我说一声，什么时候回来？」 江小北：「我过几天就回来。不要担心，真的没事。」 江小北催说：「别担心，我到了给你打电话。」 他先挂了电话，郁薇有好多话想和他说，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说。 她想说，小北，我不强迫你做你不喜欢的事了。你以后想怎么过就怎么过。 她想道的歉太多了，可是都没有机会给她开口。 林有晚上十点还在听专家会诊的结果，尤其是医理，四床那个病人，肝脏受损严重，钟明给她上了，她经过一天半，硬是挺过来了，情况有了好转。 林有就担心她会出血，毕竟是体外人工肺。 十点一过，外面的护士又喊她：「林医生外面叫你。」 林有的隔离服胸前也写着名字，背上也有名字，出了门就看见缓冲区门口有个人穿着防护服，裹得严严实实，她问：「你好？找我吗？」 对方盯着她不说话，林有回头看了眼里面，除了几个护士，就有他一个人。 她又问：「你是？」，说着指指楼下，她认识的几个人，都在这栋楼里。 江小北因为要把设备搬进医院楼里，穿戴的很严实，他自己自备的隔离服，就是为了能进来看她。 他走近，也不说话，直接就伸手拥抱她。 林有突然才反应过来。 挣扎开，伸手拽着他，问：「江小北，你疯了吗？」 江小北笑起来；「我进来送设备的，马上就要走了。」 林有忍不住又扑上去抱着他，但是感觉不到亲近。 她忍不住抱怨：「你这下好了，这边隔离两周，回去再隔离两周。等我回去，你都回不住。」 江小北笑起来，有一个月没有见她，像过了一年一样。 江小北也不敢乱碰她，只是盯着她，鲜活的林有，这一个月他真是担惊受怕。 林有伸手想触碰他，抬头看着，心里全是高兴，问：「你是疯了吗？怎么就想起来这里了？这里离你学校远吗？」 江小北：「不远，穿过大道，几站路就到了。」 林有回头看了眼里面的隔离区，有点捨不得，她只能走开几分钟。 江小北又抱抱她，催她说：「快进去吧。我要走了。」 林有催他：「快去吧，快去隔离吧。」 江小北笑起来，出了门，回头看了眼她站在那里看着他，朝她挥手催她进去。 江小北有完整的手续，回b市自行隔离，他真是穿越了几百公里，就为了看她一眼。 等刚回b市，他就被在家隔离了。他本来就是去送物资的，被勒令在家隔离。 就看到又有两名医生感染去世的消息。其中一名还是林有那个医院的医生。 真是在隔离中都是一颗心提着。
第92页 但是随后就出台了政策，唿吁要保证医护人员合理休息，不鼓励带病上岗。 林有自来江城后，就不知道休假是什么概念了。 连轴转了一个月，她都习惯了。 突然就有了一天休假，她整个人居然全是睏倦，江城的气温迅速回暖了，今年的春天来的有些晚。 休假的同事们有人约好去公园看花，她想去看妈妈，江小北还在家里隔离，他回了b市整个人都颓废了，鬍子不刮，看着落拓不羁的。 林有问：「你是不是不洗脸？」 他也无所谓：「我两周之内不能出门。」 林有幸灾乐祸的笑，和他说：「我下午去看我妈妈和司令。司令说他们那个隔离区的病人大都痊癒了，剩下几个合併给旁边那个轻症隔离区医院了。之后他要去支援他们医院的定点医院。」 江小北：「去吧，注意安全。江城其实挺漂亮的。」 林有高兴说：「我等再休假的时候，去你们学校。」 江小北淡淡的笑：」学校里又没有我，你去看什么。」 林有听的笑起来：「我不想看你，你和高中的时候一样臭屁，明明喜欢我，就是不承认。还非要等着我找你。」 江小北笑起来问：「你妈妈看了我照片没说什么吧？」 林有：「我妈，问你是不是演员。我说是。」 江小北问：「然后呢？」 林有不肯说了。 方芸的原话是，这男孩子长得真好看，我看过他的戏，他的戏挺不错的。 林有和她说，妈，这就我男朋友，叫江浔。 方芸至今都不信。 江小北猜：「她不满意？」 林有摇头。 江小北；「她不喜欢我的工作？」 林有摇头。 江小北猜不到了。 林有：「她不信，我是你女朋友。」 江小北忍不住，左手握成拳抵在嘴上笑起来。 林有问：「你很得意？」 他摇头。 第44章 林有郁闷问：「我又不差，她为什么不相信我是你女朋友？」 江小北诚恳答：「她可能觉得我不可靠。」 林有盯着他：「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心里正得意。」 江小北听的笑起来：「我一点都不高兴，说明她根本没考虑我。」 林有捧他：「你只要脸长的好看，她应该就能接受，她不喜欢丑人。」 江小北听的笑起来。 早上睡起来有些晚了，出门的时候江小北问：「怎么走知道吗？」 林有穿了件红色的冲锋衣：「我知道的，我妈中午两点下班，我终于有时间去看她了。」 全网都在关注支援的四万多医护人员，病人相继出院，治癒率提高，抗疫取得阶段性的成效…… 新闻每天播报。 所有人都有了喘息的机会。 採访病区护士小姑娘们，气氛也变得很活泼，林有这两天才开始仔细浏览网上的新闻。 前一天破天荒接到表妹晴晴的电话，表妹和她关系从小就一般，因为她是舅舅舅妈用来教育表妹的准则，可想而知表妹从小到大有多讨厌她。 晴晴问：「姐？你和姑姑都在江城？」 林有问：「对，你呢？你们飞机上也要注意。」 晴晴哭唧唧的说：「我今天才听我爸说，姑姑前段时间也去了，我前几天出过一个航班，是专程送医护人员进江城的，你们学医的真的很厉害。飞机上我和她们说我姐姐大年初二就去了江城。」 从小讨厌她的那个任性小姑娘真的长大了，林有听的笑起来。 林有笑说：「我和我妈都挺好的，别让舅舅舅妈操心。你也要注意。」 晴晴：「我这几天还在隔离。我爸整天担心姑姑，一天能和我唠叨三百遍，这几天搬去和姑父住了。」 林有听说了，舅舅这几天和老林住在家里。 林有说：「我和我妈都挺好的，我晚上和舅舅说。今天准备去看我妈。我在重症科，她在轻症隔离医院。离得有点远。」 晴晴不好意思说：「每到这种时候，就觉得你们这些学霸真的很厉害，不像我们，就是些打杂的，想出力都没人要。」 林有自嘲：「我要长得和你一样好看，我才不学这个，我也整天打扮的美美的，轻轻松松的。」 晴晴听的又想哭又想笑：「你每次都这样，让我又想讨厌你，又觉得对不起你。」 林有看到车来了，催她：「好了，你知道你很爱我，你慢慢爱吧，我要上车去看你姑姑了。」 晴晴笑出声：「我才不爱你。」 说完又说：「姐姐，你和姑姑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来。」 林有：「好的。」 到地方了，体育馆门口有值班的武警，她站在台阶下面看着门口，问：「里面医护下班走哪个门？」 武警指指旁边的小门，门口还铺着红毯。 林有就站在门口等着。 门口有人见她问：「是给里面病人送东西的吗？」 林有摇头，等了会儿，看见方芸出来，她简直又蹦又跳的招手，方芸看见她笑起来，母女俩个人隔着一米的距离停下来看着对方，林有看着看着扑过去钻进方芸怀里，方芸抱着她笑问：「是不是累了？」
第93页 林有摇头：「不是，就是想你了。还想老林。」 方芸的同事们出来看着她，方芸介绍：「这是我女儿。」 林有和她们点头致意。 江城目前店铺都没开门，林有和她坐在体育馆外面的花架下面，能看到马路旁绿化树郁郁葱葱。 两个人也不聊病人，不聊关于江城的事，方芸问：「你那天说你男朋友是干嘛的？」 林有一窒，老实说：「他，其实是个演员。」 方芸怀疑问：「你开什么玩笑。」 林有翻出来照片，给她看：「叫江小北，大名叫江浔。你知道的。」 方芸觉得这也太不可置信了，问：「你怎么没说过？你们同学有个做演员的？」 林有想了几分钟措辞：「他人挺低调的，又不爱显摆。我们经常一起吃饭，也没觉得他做演员有什么特别的。上次李敝结婚我走的那天，他来门口接我。」 方芸当时都没注意那个男孩子。 她还不能消化这个消息，暂时还谈不上接不接受。 摇头说：「这个事情暂时不谈，我需要和你爸聊聊。」 林有争取：「他人真的挺好的。」 方芸：「我暂时不谈他。」 林有看了眼她脸色，问：「你不喜欢啊？」 方芸：「我觉得演员不可靠，但是他又是你十几年的同学……」 真矛盾哦。 林有抿着嘴笑，问：「他昨天问我，问你对他印象怎么样？」 方芸：「……」 方芸想了一下，问：「还是让我见一下人再说。」 林有问：「那这次回去，就让他来家里？」 方芸觉得被林有套路了，但是一时没想明白。只好说：「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林有鼓励她：「现在已经二月底了，不停的调整治疗方案，截断感染，我们已经做了件了不起的事，接下来肯定会有好结果。」 方芸感慨：「我真的没有意识到你已经这么大了，能独挡一面了。」 林有撒娇：「没有，我也是跟着我老师学习。你不知道我出发那天有多怕。」 林有给老林发视频，舅舅和老林在家看电视，镜头里出现母女两个，老林半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林有乖巧问：「舅舅？」 方傅成看见妹妹和外甥，高兴说：「我们刚才正说你们两个，今天有休假了吗？」 林有：「我妈没有，她刚下班，我今天休假。」 舅舅问：「累不累？」 林有：「累啊，舅舅陪我爸聊什么呢？」 舅舅胡扯：「说你和晴晴都老大不小了，该成家了。」 方芸听的笑起来，但是也没提林有男朋友的事。 下午送方芸上车的时候林有嘱咐她：「如果你们这边病人全部出院，到时候你们先回去，你不要等我，我们不一样，我老师还在参与救治方案的研究，我们肯定是要最后才能走的。」 方芸难得伸手摸摸她头髮说：「我知道，我先回去和你爸说一下你男朋友的事。等你回来了，一起回来。」 林有也不知道她怎么又改主意了。 笑说：「好吧。我到时候回来。」 江城的好转，让所有人心里松了口气，但是世界范围内，并没有好转，二月的最后一天，中国红十字会专家医疗支援队出发，援助伊/朗。全国学校还没有开学，后续的工作还是一样的繁重。 林有的班上，四床的病人最后还是没能熬过去，内出血，抢救无效去世。 林有出了病区，站在办公室门口，心里情绪难以宣洩，闭着眼深唿吸了很久才进去，唿吸科的秦主任看见她问：「小林，怎么了？」 林有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就是难受。最终摆摆手：「没事。」 从最开始穿防护服唿吸不畅，被捂的浑身湿透，缺氧反胃噁心，到现在已经习惯了。 可是心理上还是过不去。 等她下班钟明参加会议都没回来，全国专家线上会诊，秦主任说：「天不亮他们吵不停，你先回去吧。」 林有交了班出来才五点多一点，出了医院，医院的正门，她站在那里等同事们，结果窜出来一只小狗，蹲在她脚边，她逗了声，小狗也不走，紧紧挨着她脚边，同事们出来，都觉得新奇，一群姑娘围着逗狗。 林有拍了张照片，给江小北发过去。 随后写：小狼狗。 不知怎么，网速不好，图片没过去。 江小北：我在。 林有看了眼记录才发现图片发送失败了。 她哭笑不得，重新把照片发送过去：我说这个，不是叫你。 江小北：这不是狼狗，应该是串种。 林有：我不认识，只知道我不是叫你狼狗。 江小北听的笑起来。也不反驳。 林有问：「你隔离到期了吗？」 江小北：「快了，到时候过去接你。」 林有嘆气：「我大概还要很久，我的几个老师可能会去国外支援。今年是我们行业的灾难。也是世界的灾难。」 江小北哄她：「我看了个房子，离你们医院很近，你回来看喜不喜欢。」 林有囧囧有神问：「你什么意思？」 江小北就为了转移她注意力，问：「收到医疗保障包了吗？」
第94页 林有笑说：「我的行李已经很多了，昭昭给我寄了好多东西。你给我的两大行李箱。我到时候都回不来。」 她不光收到了，她还收到两包。 全网已经从最开始满屏的求助消息，又回归了娱乐生活。 统计的捐赠总数，尤其是娱乐圈粉丝组织的捐赠数目很大。 每家粉丝统计着数据，慢慢开始出来很多消息。 有个博主突然写小作文标题叫：这是什么神仙爱情。 照片是江小北在医院看林有的时候被偷拍的。 本来是粉丝因着他的微博，好奇那位医生，又见他疯狂捐款捐物资，突然被人投稿，他进江城去看那位医生了。 经过博主的搜集和整理，大致故事就是，江小北初恋十几年，医生女朋友是学霸，恋爱多年感情很好，两个人都低调。 本来只是个不知名的爆料，没想到秦昭昭在地下评论：这是他们认识的第十三年。 突然原博就成了热门微博。 新晋超人气女团队长文晚晚都凑热闹：我的博士姐姐，早日平安回来。 林有突然在网上就成了那个不知名的红人。 至今都传的沸沸扬扬。 秦昭昭跟林有邀功：「我算是你们的宣传部长吧？」 林有站在窗前问：「你指什么？」 她就上了个班回来，到处都是关于她的恋爱绯闻。 秦昭昭：「江小北居然去江城看你不和我说一声。我当然是你们的新闻发言人了。」 林有疲倦的笑问：「那你说说我们两个谈过几次恋爱？」 秦昭昭：「……」 林有：「你看，我和江小北早恋你都不知道。」 秦昭昭靠了声，问：「你们什么时候早恋的？」 林有转身上了床，躺床上说：「你去问江小北吧，他现在闲着，让他给你慢慢讲。」 她其实不太舒服，昨晚开会的时候几个老师说，有死亡的患者家属愿意捐赠遗体，解剖遗体就在隔壁的手术室进行。 这场灾难，毁了多少家庭。活着的人依旧要活下去。 截止三月初，已经有几家轻症隔离区关闭，患者全部痊癒回家。治疗方案已经更新至第七版了。 隔壁一个医院患者大部分出院，剩下的几个病人转院合併到了这边医院，隔壁完成消杀后要立刻恢復综合性医疗服务。不止有病毒传染的病人，其他的病人同样重要，江城为这次的疫情牺牲的太多了。 进了三月，好像看到希望一样，连媒体的气氛都变了，博主们每天都播报医护人员的有趣日常，那些轻症病区的欢笑总能让人心情愉快，但是重症不一样，重症科的老师还在开会研讨治疗方案。 每一次抢救都能让他们压力倍增。晚班的时候又转过来两个病人，有的轻症隔离区已经关闭了，合併关闭后，病人送进医院。 晚上转进来的病人状况变化很快，林有晚上检查过病人后，看老师们的笔记，查看资料，交班的时候办公室里人很多，突然报警器响起，所有医生都冲进去看，新转来的那个病人状况迅速恶化，已经休克，七八个人迅速加入抢救，病人血氧已经很低了。 紧急之下，秦主任拍板上ecmo，钟明人不在，林有负责插管，心外科的梁医生在她身后准备就位。 林有急匆匆地穿戴好，弯着腰回头看了眼，沖他们点头。 各方配合，穿刺插管动作干净利落，不到三十秒，操作完毕。 病人血氧开始升，秦主任激动的喊：「救活了！活了！活了！」 不知谁跟着喊：「活过来了！」 所有人无意识的跟着喊：「救活了！」 高兴的像欢唿，莫名其妙的兴奋。林有出来背靠在墙上，闭着眼，只觉得心跳很快，每一次抢救她都心惊胆战。 她缓了一会儿才换了衣服回去的，等吃过早餐已经九点多了，也睡不着，开始整理这段时间的病例报告，尤其是关于重症病人的案例。 第45章 她第二天休假，前一夜没睡，午饭的时候遇上钟明，她眼睛里都是血丝，钟明回来和她说：「再坚持几天，情况已经稳住了，到时候安排你先回去。」 林有不可置信问：「可以回去了吗？」 钟明笑说：「你怕是快恨死我了，回去休个假。最好去看看心理谘询，缓解一下你的状态，说不准后面还需要你做前锋。」 林有莫名其妙的笑起来，「我，其实，没那么牴触了。」 第二天是妇女节，妇女节一过，其他周边地区的医护人员进入隔离期，满两周后，她们就能返程。 全国的新闻都在关注着这次医护人员的返程，林有还不能返程，但是重症科已经有b市其他医院的队友来支援了，她十天能有两天休假。 来支援的医生都比她资歷深，比她经验丰富，她变成了重症科最年轻的一个医生。本院的那个院长一直管她叫小林有，大家爱叫她小林。 方芸的队伍已经在隔离了，方芸给她打电话问：「你们和其他返程的一样吗？」 林有还没有接到通知，说：「我还没有接到通知，我们重症科的大概不会这么快返程，你别管我按照这个速度，我估计也快了。」 方芸说：「你爸说家里那边解封了，商场门店都已经开了，江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
第95页 林有劝她：「等明年这里变好了，我带你和爸爸过来，让我爸也看一下，咱们两个支援过的地方。让他担心受怕了这么久。」 方芸拒绝：「我是再不想来了。要旅游也换个地方。」 林有游说她：「妈妈，江城是个很漂亮的地方。」 方芸毫不客气说：「再来，人家问起，一听我支援过，又不要钱要不就是要给我送礼物。我不爱占这种便宜。」 林有：「……」 怪不得她不会煽情，原来是遗传方女士的。 说到一半，方芸突然说：「你，再给我发一张你男朋友的照片。那种生活照，我总要给小区的人看看。」 林有警惕问：「你要给谁看？给芳姨看？」 方芸理直气壮说：「我就是不给她看，她也能知道，你男朋友比她的女婿优秀。」 林有委婉的说：「妈妈，这个没必要吧，要是闹得沸沸扬扬的，影响不好。他毕竟是个公众人物。」 方芸早己想好了：「我又不是到处嚷嚷，要不然她们几个问起你，又爱不咸不淡的扯什么『你们家有有该找对象了，女孩子岁数大了就不好找了。』我们家有有心里有数着呢，我们家有有又不和她们家女儿似的，爱傍大款，到时候我肯定给我们家有有买房子的。她们再问的时候，我就给他们看看照片。别动不动小看你。」 林有没想到邻里矛盾已经发展的这么尖锐了。老一辈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缺点，比如小区几个阿姨和芳姨关系好，总爱和方芸夸赞蒋毓敏赚钱厉害，长得漂亮。 会探问林有一个月赚多少钱，有没有男朋友之类的。 方芸总为这个生气，生气她们暗自嘲笑林有学习好有什么用，赚钱少还没男朋友。 林有从小到大学习好，方芸一直很骄傲的，所以说这是场有来有往的比赛。 林有从来不参与方芸的话题，但是也不指责方芸。她们那个年纪的矛盾，让她们自己解决吧，其实也谈不上什么矛盾，就是闲磕牙，甲方背后议论乙方几句。 方芸又回到了正题：「那，他叫什么来着？江浔，他爸妈是在家的吧？你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吗？说不准你爸能认识。我们回去打听打听。」 林有听的诧异问：「你打听什么？」 方芸老道的说：「当然是人品怎么样，名声怎么样。你们小孩子哪知道这些。」 林有心说，他爸爸早不在了，他妈妈已经是别人的老婆了。和我关系其实也不大。 她犹豫了几秒说：「他爸爸不在了。他妈妈已经再婚了。就他一个人。」 方芸听的突然就安静了。 林有心里嘆息，坏了，这个在方女士这里算是缺点，又减分了。 林有赶紧说：「妈妈，我就是谈恋爱，已经和你交代的这么清楚了。」 方芸嘆气：「还是交代清楚比较好，起码我心里踏实点。那我先见见人再说吧。」 林有心里偷笑，方女士心软了。 晚上她就给江小北说：我给我妈说了一大堆你的好话。 江小北问：效果怎么样？ 林有：我妈要先见见你人。 江小北问：确定不是当面开除我？ 林有：想哪里去了，她就是想确认一下，我的男朋友是不是假的。 江小北：你和我说说她有什么爱好，好让我有个准备。 林有：那是很久以后的事，你不用这么提前操心。 江小北不回答了，给她发视频问：「我看到好像有返程的医护人员了，你们通知什么时候回来了吗？」 林有没回答，看到其他地方已经全面復工了，问：「你们剧组復工了吗？」 江小北戴着眼镜，林有很少见他戴眼镜。 「没有，我的戏份已经拍完了，復工也不用我去了，我只需要等拍摄结束，后期配音就可以了。」 林有问：「你看什么呢？专门戴眼镜？」 江小北把平板举起来，给她看剧本。 林有问：「你要出去拍戏了？」 「没有还在看剧本，有合适的就接下。」 林有这才说：「我大概还需要很久才能回来。我们重症科的要守到最后。」 江小北问：「那，江城解封后我可以看你吧？」 江城已经封城很久了。 林有和他聊了一晚上，半夜睡梦中惊醒，梦见了那些去世的病人。 她哭着醒来。一个人醒到天亮。 进入三月后，轻症隔离区的病人出院后，隔离区陆续关闭。终于最后一个隔离区关闭后，大部分的医护人员结束了一个多月的支援工作。 林有支援的重症科，目前病人还很多，普通病房的病人已经不多了。 有超过一半的医护已经在准备返程。 方芸到家的时候，林有正在值班，重新调班后，恢復了以前的值班制度。原本钟明想让她回去，结果重症有两个老师要去国外支援。她就被留下来了。 方芸问：「你们还没有回去的消息吗？」 林有劝她：「剩下的就是重症了，你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们继续努力。」 方芸感慨：「我一个护师，这辈子参加过两次抗疫，我见证了两次可怕的病毒。我这辈子的生死离别见的够够的了，再也不想看见了。这个行业见的生死太多了，我是真的后悔让你学医了。」
第96页 林有：「我正好相反，我一点都不后悔，这段时间网上都是一片赞颂声，其实我无所谓的，那些赞誉也好诋毁也好，都无所谓，我从学医开始，我就没有后悔过。每一个行业都是这样。妈妈别为我担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方芸：「人的想法会变的，十几年前那次，我就想我再也不会让我女儿学医了。可是我们是普通人，眼界能力知识范围就这么窄。等你父母了就知道了。」，她说到一半不肯说了。 林有催她：「快去睡一觉，别操心这些了，我真的没事。」 四床新进来的那个被紧急抢救生还的病人，状态已经有好转了。 林有今晚值班，检查的时候，病房里气氛挺好的，她和那个病人说：「今年的春天已经来了，等你康復了，就能踏青了。」 病人不能说话，微弱的沖她笑。 她还在整理病例报告，查完房整夜的坐在办公室看病例，病房的一个男护士进来取东西，叫彭一鸣，进来见她看书，八卦的低声问：「你是不是，那谁的，女朋友。」 话讲的跟说暗号似的，偏偏她听懂了。 她扭头囧囧的看着彭护士，脸上带着笑意。 彭护士一秒就懂了，嚷嚷：「看看我赢了吧，我就说照片一看就是你。」 整夜的值班，他们偏能苦中作乐，找到这种新乐趣。 林有问：「赢了有什么奖励？能给我分吗？」 彭护士笑起来：「可以可以，他们说请客吃饭的。」 林有笑起来。 本来关于江浔的女朋友这件事已经很热闹了，尤其是那张隔离区拥抱的照片已经赚足眼球了。 不知是哪一路的媒体又插了一脚，提起年前的那场官司，说起江小北的情史，盘点了他和蒋毓敏的恩怨。 蒋毓敏用小号感嘆了一句：爱情是不讲先来后到的。 又引起一场小风波。 蒋毓敏的事业确实不错，去年的官司之后，她从一个籍籍无名的美妆博主，变得有了名片，有了辨识度。这场灾难中她捐款捐物，非常诚恳，大众对她也不像之前那么苛刻了。 但是江小北的粉丝一点都不愿意原谅她，盖了一层楼专门澄清江浔和蒋姓女博主毫无关系，麻烦女方别一直这么碰瓷。非常不好看！ 闹得轰轰烈烈的。 江小北平时挺佛的一个人，这次偏跟着粉丝闹，在那个小破帐号上发布：初恋是她，一直都是她。 直接把林有送上热搜了。但是目前为止，还没人知道林有就是女主角。 早上七点交班的时候，林有哈欠连天，病房检查了一遍后，出来交代的清清楚楚。 彭一鸣喊她：「林医生，聚餐，去不去？」 林有惊讶：「餐厅开始营业啦？」 彭一鸣：「回酒店餐厅聚啊。」 林有的惊喜一秒破灭：「哦，好的。」 酒店餐厅又不能坐在一起，像考试监考一样，大家坐在对角线上，彭一鸣和她坐在一张桌子上问：「讲讲呗。」 他真是个八卦的人才，居然和十几个人打赌，连钟明都在内。 钟明下来的晚，听见彭一鸣八卦，扭头问：「就那天车站送你那男的？」 林有怕其他人听见，缩着脖子说：「也不是什么新闻，我们高中就是同学。」 说完沖彭一鸣说：「我就不该承认，请客吃的饭还是酒店免费的。等于没请我吃饭。」 彭一鸣起码还比较理智，没到处嚷嚷。 林有回了房间自己翻手机看了眼新闻，才知道都快打起来了。 跟江小北说：你消停点吧，别跟着凑热闹。要是闹大了肯定是我遭殃。 江小北：我不能吃暗亏，该说还是要说。 林有看的笑起来。 第46章 她下午睡起来一直在房间里看资料，视频开着，江小北在那边看剧本，两个人也不说话，重症的学科太多了，她学的其实很辛苦，病房里的病人每一个人几乎都有基础病史，治疗方案都是经过讨论再讨论。 江小北看了十几页看她低头看东西，问：「回来会有休假吗？」 林有立刻给他打预防针：「现在哪里也不能去，你想旅游的心思歇了吧。」 江小北听的笑起来：「我哪里也不想去。」 林有问：「是不是有女演员又和你表白了？你怎么一直在网上自救？」 江小北问：「你觉得我那是自救？」 林有：「要不然呢？你一个谈恋爱都说不出几句我爱你的人，居然公开初恋是你以后也是你，什么鬼？」 江小北听的失笑，但是也不反驳。 林有问：「真的没人和你表白过吗？你说实话。」 江小北：「有过。我拒绝了。」 林有：『我就说吧，我眼光不至于有问题，怎么会只有我一个人看上了你。」 江小北：「……」 秦昭昭给她特意说：「我回家了一趟，终于结束了。我这两个月像过了一年一样。」 林有提醒她：「还是要注意，今年一整年都要预防。」 秦昭昭的认知里现在的预防和一二月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兴奋的和她说：「司令已经在隔离期了，他比你晚去，居然比你早回来。我简直不能接受。」 林有解释：「那个不一样的，他能回去，就说明我们也快了。」
第97页 秦昭昭：到时候我要举行一个盛大的聚会，专门给你庆祝。」 林有苦口婆心：「你别乱造，现在严禁聚集。」 秦昭昭反驳：「公司都上班了，那什么才叫人员聚集？」 林有嘆气：「那行吧，等我回来再说。」 她说得快了，但是一直到四月，她人还在江城。她跟着钟明蹭了很多专家的课。 三月月底国内已经派出去七批医疗专家组去支援国外了。今年全世界都被病毒侵袭。 林有的回程日期终于确定了，她跟着钟明一起回来。 也是江城最后的医疗支援人员。重症科病人清空，他们的任务完成。 回来那天的航班在早上，和之前医疗队不同，他们回来之前是自行隔离，钟明都没时间隔离，他还要去参加另一个会议，关于比对十几年前的那场病毒和目前新病毒的病例分析。 病毒传染疾病到最后不止是传染病科疾病，它后续对医学研究的影响都非常深远。 他们先到医院集合，飞机落地的时候，她才心里踏实，真的回来了。 回医院的路上，看见熟悉的景色，大街上人来人往，和江城的安静完全不同。她看着不知怎么的就开始流泪，钟明坐在旁边和她说：「等开会结束，你先休个假，调整一下状态。」钟明一回头看见她泪流满面，问：「你怎么了？」 林有摸了把脸说：「没事，开窗风吹的，突然看见久违的热闹，居然有点不习惯。我们居然去了两个月了。」 钟明嘆气，但是什么都没说。 回医院开完会，院办几个领导让他们这十三个人先休假，休息一下。 林有出来站在门口给江小北打电话：「江小北，你在不在家？来医院接我吧，我回来了。」 江小北那边很久都没说话，很快，林有听见咣当一声关门的声音。 他来的很快，她只是和林潮说了几句话的功夫他就到了。 林潮见她脸色并不好看，问：「怎么样？」 林有摇头：「我也说不上来，我要先休息休息再说。要是让我现在上班，我有些吃力。」 林潮抱抱她，安慰：「先回去休息。有什么问题及时和我说。」 江小北车停在江医院门口，给她打电话，林有和林潮告别：「我的车来了，我先回去了。」 林潮催她：「快去吧。」 林有出了门就开始小跑，等上了车看见江小北穿的还是家居服，外套也没穿，戴了顶帽子，还戴了眼镜，像刚起床似的。 林有上车，他就不说话，等到家了他还不说话。林有的行李都寄回来了，她什么都没带，在车库下车，问：「你是不是不欢迎我？」 江小北深深的看了眼她，眉头皱着还是没说话。 等她跟着进了电梯，江小北手里提着她的包，问：「吃过了吗？」 林有摇头。 见他好像更严肃了，郁闷问：「你不至于这样吧？好吧，我吃过了。」 江小北把包换成左手提着，右手伸手握着她的手，到门口才放开，开了门进去，把包放在门口的柜子上，反身将她抵在门上，贴着她的脸，两个人唿吸交错，突然气氛都变了，他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林有带着笑，伸手推他想提醒：你离我远点。 结果被江小北抓着两手扣在头顶。 这姿势也太羞耻了。这男人怎么变得这么老练了…… 林有和他很久没见了，江城匆匆见了一面，连他脸都没看清楚。 她忍不住，挣扎开摸他的脸，问：「你想我了吗？」 他盯着她，目不转睛，看了很久，说：「帮我把眼镜摘了。」 林有：「啊？」 伸手刚给他摘了眼镜，他立刻就贴上来亲她，细细密密，林有被亲懵了，咬了他一口，凑上去抱着他，脸贴在一起。不准他乱动。 江小北不说话，听话的抱着她，和她耳鬓厮磨。 林有喃喃：「我感觉很久很久都没有和人亲密接触过了，就像得了皮肤饥渴症一样，明明之前也没觉得，可是后来越不能和人接触的时候，我就特别想你。想摸摸你。」 等她摘了江小北的帽子，盯着他头髮问：「你头髮怎么了？」 他生出来一小半的白头髮，看着突兀的很。 江小北这两个月简直过的担惊受怕。 看的林有眼睛发酸，他不在乎的说：「可能是前段时间太累了，没事。」 林有伸手摸摸他的头髮，钻他怀里说：「我好好的回来了。」 江小北抱着她，直接将人抱紧卧室，林有挣扎：「我那个，我现在不适合那个……」 江小北将人放在床上，他绕过去躺在另一边，抱着她说：「别胡想，陪我睡一会儿吧。」 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好好睡过了。 最后只有林有睡着了，她后来睡眠特别差，经常半夜惊醒。江小北就那么看着她，看了很久，忍不住自己笑起来，凑过去亲了下，又抱在怀里。 林有睡着也只是一会儿，醒来见江小北不在身边，一个人在床上滚了几个来回，大叫：「江小北？」 江小北进来问：「睡醒了吗？醒了起来洗个澡。」 林有躺床上开玩笑问：「你是不是嫌弃我啦？」 江小北凑过去亲了下她的唇角，说：「快起来洗个澡，现在睡多了，晚上你就不睡觉了。你的坏习惯太多了，我不能不防。」
第98页 林有佯装威胁他：「你再这样我回去了。」 江小北有恃无恐：「都两个月没住了，你回哪里？」 林有扒着他问：「是不是一直盼着我回来？你说实话吧。」 江小北伸手摸摸她耳朵说：「我的女朋友，是个盖世英雄。我和所有人一样仰慕着她。」 林有听的笑起来，跪坐起，问：「我是林有，其他人仰慕的是林医生。那你呢？」 江小北将人腾空抱起，林有惊唿，伸手揽着他脖子。 他淡淡说：「都是我的。」 从年后开始，气氛就有些低迷，四月开始才彻底热闹了，尤其是这场抗疫取得巨大成效，所有人都欢唿。 本来是件很高兴的事情，但是就在林有回来前几天有个护士突发脑出血，抢救了很久，最后还是去世了。 那天早上看见新闻，林有站在洗手间里反反覆覆看着那条新闻，读了好几次都有点读不明白，都没有办法逐字逐句的读完新闻，只觉得心慌意乱。 其实前一晚，她醒了一夜，就是睡不着。按理说，她已经脱离那个环境，没有高强度的工作，不需要随时待命抢救病人。 但是她的失眠越来越严重。 一夜失眠，第二天起来，头疼欲裂。秦昭昭来看她，进门见她窝在沙发上，问：「你怎么了？」 林有坐起身，江小北还在厨房给她洗水果。 秦昭昭扑过去抱着她，哭唧唧说：「两个多月没见你。这个年过的让我心惊胆战。」 林有笑说：「我不是全须全尾的回来了吗？」 秦昭昭：「那不一样，我可能就是个自私的人。不认识的医护人员，我真的愿意给他们花钱，干什么都可以，但是我真的忍受不了我身边的人去冒险。」 江小北端着说过出来，评价她：「你那叫小朋友占有欲。都算不上道理。」 秦昭昭才看到他的头髮，看了又看，调侃问：「我认识一个手艺非常不错的tony老师，要不要给你介绍一下？你现在出去人家一看你这个白头翁，肯定又是一出旷世爱情传奇大戏。」 江小北不太在乎说：「今晚让有有给我剃了，用不着的tony老师。」 秦昭昭啧啧两声：「脸长的好看的男演员，现在都这么任性？造型师都不要，自己在家剃光头。」 林有问：「你过来单纯是为了和他掐架的吧？」 秦昭昭：「我是为了看你们两。真是惨兮兮两口子。我看到那么多感人的送别，那么多出镜採访，包机往返。结果你一样都没有，去的时候半夜坐火车去的，在最危险的医院里工作了两个多月，最后还是悄不做声的回来。」 林有坐在沙发上裹着薄被问：「那不然呢？」 秦昭昭一时被问住了，想了几秒说：「怎么的也要露个脸啊，总要让大家看看你长什么样子。」 林有感嘆：「四万多医护，出镜露脸才有几个人？我就是四万多人中的一个。也没什么高兴的事值得我出镜说的。再说了，我图什么？图你们扒我马甲？让大家都知道我是江小北女朋友？」 第47章 秦昭昭呵呵的笑，笑够了说：「我估计捂不住，虽然司令在群里严令不要随意爆料同学旧事，但是总有不听话的。」 江小北安慰她：「没事，只要不乱说就没事，具体的他们也不清楚。」 秦昭昭其实不敢提起江城的事。那些惨不忍睹的新闻她也见了，医院里的状况她也看见了。所以尽拿他两的恋爱说事。 问：「你们两早恋怎么回事？我居然根本没深想，有有高中那会儿多高冷的一个学霸，根本不和你说话，是不是你引诱她？我就说你后来对有有的事这么上心？我就是吃你们学霸的亏吃多了，不长记性！」 江小北纠正她：「那叫你智商感人，盲目自信，上次我要去看我女朋友喝什么酒，你非拉着我要给我讲『追女生攻略』。瓷锤子一个。」 秦昭昭听的想和他打一架，他最还是一样的坏。 看的林有失笑不已。 三个人就这么闲扯，秦昭昭又想起说：「你去的时候我没赶上，我要是赶上能哭死。我看到那个新闻，那个老公喊『你要是好好回来，老子承包一年的家务。』我要是平时看见这种，肯定痛骂两句死直男，但是看新闻的时候我哭死了，居然觉得他还挺帅的。」 林有说：「你那是看新闻角度问题，和人家夫妻没什么关系。」 江小北光笑不出声。 秦昭昭瞪他一眼，：「我就是看新闻，前两天人老婆不是回来了吗？结果老公耍赖，买了个扫地机。要是我直接把他打死了。」 江小北：「你的立场一直这么高吗？你一直站在那个顶点上，不打算下来吗？没有男人能够得着你。夫妻情趣没听过吗？」 林有笑起来说：「真的心里惧怕的时候，说的话想的理由多半都是经不起推敲的。江小北当时送我的时候和我说，等我回来要带我週游世界。」 秦昭昭听的狂笑不已，问江小北：「你的脸不疼吗？」 江小北要笑不笑的说：「我和买扫地机有本质区别，我这个……」 秦昭昭抢话：「你这个纯属是你人品的问题。」 林有问：「你男朋友呢？」 秦昭昭遗憾说：「一场传播病毒隔离了几个月，把我男朋友给隔离没了。」
第99页 林有问：「分手了吗？」 秦昭昭：「分了，小男生果然不可靠啊。有没有可靠的给我介绍？」 江小北问林有：「你以前科室那个师弟怎么样？」 林有比划眼睛：「他的缺点就是小眼睛，人不错。」 秦昭昭盯着他们两问：「你们两个大眼睛好意思吗？给我一个颜控介绍一个眯眯眼，他看我，我都分不清他是睁着眼还是闭着眼。」 江小北：「你先把皮囊放一边，看人品再说话。你看皮囊谈了那么多男朋友，有一个好结局吗？」 秦昭昭回头一样，也对。 林有听的笑起来，江小北问：「你师兄怎么样？」 林潮长得确实好看，但是那种严肃的好看，说话又严格，都不讲废话的。医院的实习生们都很怕他。 林有拒绝：「我师兄不适合谈恋爱。」 秦昭昭也见过林潮，拒绝：「你师兄长得太周正了，严肃的像个老教授。他看我一眼，我就感觉他要给我上课。」 林有也不反驳，她以前也怕林潮的。 江小北笑她：「那真的没办法了。」 秦昭昭问：「那什么，你就没有认识的同行？」 江小北凉凉的看了她一眼，问：「你打一开始，就是沖男演员来的吧？」 气的秦昭昭问林有：「你看上他什么了？」 林有忍着笑：「只有你们两个能掐起来。」 江小北不和她闲扯了，起身：「你们两个聊吧，我出去一趟。」 林有问：「你去哪儿？」 江小北：「买东西，一会儿就回来。」 等江小北一走，秦昭昭问：「你是不是生病了？」 林有：「没有，我昨晚没睡好。」 秦昭昭贼眉贼眼的问：「这么激烈？江小北是个禽兽。」 林有问：「把你的想法说出来。」 秦昭昭看着她意有所指的笑。 林有：」怪不得江小北要教训你，你满脑子都这些行为艺术。」 秦昭昭开玩笑：「那只能说明他不行。」 林有抱着薄被子，笑说：「他行不行我不知道，反正我不行。」 秦昭昭见她笑了，问：「你们真纯恋爱？就没点理论加实践？」 林有没好气说：「约了，状态不错。反正是我输了。还问吗？」 秦昭昭大笑：「生活也就这么点乐趣了。还不准我问问？我今年开年就失业了两个月。这段时间什么工作都没接。以前合作的挺好的一个店，结果说倒闭就倒闭了。今年真的是非常的流年不利。」 林有听的嘆气，秦昭昭又说：「我前两天听说毓婷签到娱乐公司了，大概是想进娱乐圈发展了，网红终究不是碗长久饭。」 林有问：「去演戏？」，她听得挺稀奇的。 秦昭昭给她科普：「不用去演主角，出色的配角演几个让人记住，就是资本了。让江小北给你讲吧，他比我懂。他公司原来就他一个艺人，还是他妈妈给他做经纪人。今年好像又签了两个新人，他不会失宠了吧？」 林有：「我不太清楚他工作的事。」，没听他提起。 秦昭昭又说：「不过他妈妈总不会让儿子吃亏。」 林有想起他的家庭，心说，那也未必。 江小北回来的很快，果真是去超市买东西了。 秦昭昭问：「你们就不能出去约会吃饭吗？成居家情侣了？这么简洁？」 江小北：「她现在最好别出门。」 秦昭昭见他们两恋爱谈的像老夫老妻，特别温馨。又想起自己失恋了，问：「看你们这个恋爱状态，我真的开始怀疑我的恋爱是不是有问题，为什么一次都不长久？」 林有安慰她：「没遇上合适的人而已，我也只是比较懒而已，要是我时间充足，肯定也会想到处造作的。」 江小北听的笑起来问：「你想怎么造作？」 林有：「太忙了，没时间想。」 三个人呆了一天，林有的情绪很稳定，晚睡的时候江小北问：「今天白天没睡觉，你晚上该好好睡了吧？」 林有也以为该好好睡了。 但是她半夜醒来，后半夜一直醒到天亮。 大清早起来在厨房烧水，听见开门声，她厨房出来就和进门的郁薇面对面撞上了。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郁薇皱眉问：「我是不是见过你？」 江小北已经出来了，站在林有身边问郁薇：「你怎么大清早过来了？」 郁薇还没等到林有说话，江小北就招唿她：「坐下说。」 他自己进厨房倒水去了。 林有解释：「他住院的时候，我们见过。」 郁薇点头，林有看她，并不显老，戴了对珍珠耳饰，穿戴的却很时尚，和前几次见面感觉又有点不一样。 郁薇：「听小北说，你是大夫，去支援江城了。」 林有点头，客气说：「不好意思，都没有时间去拜访您。对，我刚回来。」 江小北已经端着水出来，放郁薇面前，打断她俩的聊天问：「怎么大清早过来？你吃过早餐了吗？」 郁薇若无其事说：「我在附近办事，就顺路过来看看你。」 江小北解释说：「这是林有，这是我妈。你们在医院估计见过了，她当时也算是我的开刀医生。」，他就像随口介绍一样。林有其实没什么感觉，郁薇心里还是有触动，他之前确实没准备给她介绍他的女朋友。
第100页 江小北回厨房准备早餐，请两位女士吃早餐，郁薇问林有：「你们是同学？」 林有诧异的看了江小北一眼，点头：「对，我们是高中同学。我是医科大的八年医专，比他们迟毕业很久。」 郁薇听的意外，她居然是个博士。 林有也不介意她打量，江小北不喝牛奶，给林有单独热了牛奶。 郁薇见他细微末节把人照顾的周到，心里有些酸，问：「剧本看的怎么样了？」 江小北喝了口水，说：「我前半年想休息，剧本看得差不多了。」 郁薇原本想和他说復工的事，见他不想说，也就没提。问：「有什么打算吗？」 林有不想吃东西，喝了杯牛奶坐在餐桌上陪着他们母子聊天。 江小北：「剧本在看，我和卜京想开一个戏。还在商量中。如果那个戏顺利的话，剧本这边要协调一下时间。」 郁薇意外的问：「你和卜京？」 卜京家里就是做投资的，非常有名。她不知道江小北和卜京关系很好。 江小北淡淡提了句：「以前剧组拍戏认识的周折老师，一起吃饭的时候他提起的事，我和卜京觉得都不错，想试试。 周折是国家编制的老演员，年近七十岁，后来不怎么出来演戏了，也是戏剧学院的副院长。 江小北的长辈缘非常好，剧组里老演员都挺喜欢他。 郁薇一顿早餐时间发现她真的一点都不了解江小北，他话少，她以前觉得他那是个很大的缺点。 时间太短，她是真的有事，早餐过后就告辞了，出门前和林有说：「下次记得和小北来家里。」 林有笑起来，客气说：「好的。」 等郁薇走了，林有感嘆：「我吓了一跳。」 江小北笑了下：「她又不知道想和我说什么，让我给挡回去了。」，他说起来其实有点无奈。 林有问：「你们两个，还吵架吗？」 江小北沉默了几秒说：「其实，我和她有点生疏。她离开家的时候太早了，后来我每年就能见她两次。」 林有问：「那就是还吵架？」 江小北摇头：「她对我的期望太大了。我其实只适合做个混迹片场的演员，拍完戏回家休息。和她计划的最具商业价值的男演员有些出入。她是个事业心很强的人，不太喜欢我这样不求上进。」 林有问：「不是说没有商业价值，就没有戏拍吗？」 江小北笑起来：「每个人的精力有限，朋友圈子就那么大。我的戏很多都是合作的前辈介绍给我的。《无人问津》也是，演员能遇上合适的戏是缘分，有时候人也是，缘分就那么深。」 他心里清清楚楚，深交的朋友就那么几个，敬重的前辈，熟悉的导演。 他其实是个很恋旧的人。 林有听的笑起来，安慰他：「我觉得你的心态挺好的。」 第48章 晚上接到方芸的视频，林有坐在沙发上，方芸问：「回来就好好休息几天。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没休息好？」 林有撒谎：「没有，我这几天可能突然休息了有点不习惯。没什么事我挺好的。」 方芸也笑起来：「我也是，回来就办了退休手续。在家和你爸天天吵架。等过了五一，你舅舅说也想给晴晴买房子，到时候我们会过来的。」 林有见江小北在装电视，家里本来没有电视机，只有投影仪，他又买了台电视机。 她偷偷切换了镜头，给方芸看江小北蹲在地上组装支架，他这几天在家看书，戴了眼镜，看起来有股书生气。 方芸配合的没出声，给身边的老林看了眼。 江小北没察觉，抬头看林有说：「我看你经常用平板看手术视频，以后可以直接投影在电视上。」 林有看着镜头里的人，真经得起镜头考验，少年感十足，长得好看的人，镜头都偏爱他。 她切回镜头和方芸说：「怎么样？」 方芸知道江小北就在身边，就不好乱说话了，问：「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看起来她对江小北挺满意的。 江小北听见回家，扭头看着她。 林有囧囧的说：「我周一要去医院开会的。到五一的时候看吧。」 说是休息，但是没休息几天，周一她去医院，钟明已经回来上班了，她面色其实并不好看，钟明都看出来了问：「你没休息好？」 林有含煳说：「差不多了。」 第二天上班，就是夜班，重症的两个病人去世了。 林有抢救了很久，肝脏手术，病人年纪大了，又加上併发症，家属都能理解。 她突然情绪都不对了，心里觉得很压抑。一个人在洗手间里呆了很久，无能为力的感觉又来了。 整个下午都有些心悸。 重症科就是这样，她只是还没学会调节情绪的方法。她这样安慰自己。 当晚回去，夜里梦见江城时的一个重症病人手攥着她，和她说：大夫，别救我了，这么吊着一口气半死不活，太痛苦了，让我去吧。 她哭着半夜醒来。 她怕惊醒江小北，悄声出去窝在沙发上看了半夜电影。 第二天上班她去科里开了点安眠药。 晚上睡前吃了一颗，睡的挺好的。早上起来确实觉得很有精神。她送了口气，和江小北闹了一早上。
第101页 连着几天都觉得不错。连江小北都觉察她这几天心情不错，晚睡的时候江小北问：「干点助眠的是吧？」 林有听的笑起来，问：「你现在都觉得作用就是助眠？」 江小北亲着她断断续续说：「我不需要助眠，你睡我身边，我睡眠就完全没问题了，但是我发现你睡眠不是很好。」 林有晚上吃了安眠药，和江小北闹了一通，确实累的精疲力尽，江小北抱着她说：「等你那边房子收拾好了，就搬过去。离医院很近，楼下有家大型超市，比这边方便。」 林有嘟囔：「你像个老大爷。这么啰嗦。」 江小北咬着她耳朵：「那再陪老大爷打一架吧。」 林有被他闹的气喘，转身过去和他唇碰在一起，说：「你开玩笑的技术太差了，我们以前有个特别有意思的老师，他是个讲段子的高手，在他的第一堂课的时候，对着我们一群无知学生说，莫怕知识无穷，进一寸有一寸的乐趣。几十个学生听得鸦雀无声，想给他鼓掌又不好意思。」 江小北：「和你比说荤话我是比不过的。你们做手术动不动就看人裸体的人。我甘拜下风。」 林有：「唉，患者心里可能不好接受，我们其实无所谓的。我们医院妇产科目前的年轻大夫都是男的。」 江小北凑上去亲亲她嘴角，笑说：「睡吧，我抱着你。」 她确实累了，睡到半夜又毫无徵兆的醒了，再也睡不着了。 之后连着一个星期，吃安眠药都没什么作用，还是一样的失眠。 白天上班的时候，有个车祸的病人从手术室出来，结果进icu不到十二小时，也是死于术后併发症。 林有抢救失败后，护士通知家属，她整个人浑身冷汗，不过几分钟额头上全是汗，眼前一片黑，耳鸣到听不到身边人说话，她扶着墙低头缓了一会儿。等那一阵过去了，才坐在椅子上写病例。等下班的时候在楼道上遇上林潮，林潮见她脸色不好问：「怎么了？」 林有想了很久，说：「我想去那边看看。」说着指指心理科。 林潮听的脸色都变了，问：「怎么回事？」 林有见他紧张，说：「没那么严重，就是失眠的厉害。」 林潮问：「还有其他症状吗？」 林有隐瞒说；「没有，就是睡不好，入睡困难。」 林潮叮嘱她：「别大意，不行的话就休息一段时间。」 林有点头。 到楼下科室结果张主任没在，一个年轻的规培医生在值班，她也就没说，又回去了。 晚上回去江小北不在，等九点的时候给她发消息：我喝了酒。回来的可能会晚。 林有：在哪？能回来吗？ 江小北没回復，林有看不进去书，问：我来接你吧。 江小北有点受宠若惊，给她说了地址。 林有开着车漫无目的的在街上绕了快一个小时，才到地方，也没进去，给他打电话问：「结束了吗？」 江小北立马就出来了，同出来的还有卜京，后面几个熟面孔的演员，林有坐在车里，觉得不下去也不合适，她戴着口罩下车后站在车前看着他们，江小北过来问：「怎么想起来接我了？」 林有还没说话，卜京带着那帮人也追过来，江小北回头笑说：「你就爱热闹。」 卜京习惯了，自来熟的和林有说：「林医生又见面了。」 早春的晚上天还冷，林有穿了件珍珠白的针织衫站在江小北身边真的很有气质，几个男演员都看她，林有笑着说：「又见面了。」 江小北：「被你诓的喝了一晚上酒。」 卜京笑说：「林医生又不会嫌弃你。这不来接你了嘛。」 林有笑起来，没接话，江小北说：「她也才从江城回来，已经上班了，哪有时间接我，她刚下班路过。」 对面几个男人听的正色，齐齐的看林有。 卜京惊讶说：「怪不得，你是在重症是不是？」 林有笑笑说：「对。」 她其实看起来面有倦色。 江小北说：「行了，不和你们闲扯了。我们先回去，下次再聚，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林有沖他们笑笑，和卜京说：「那我们就先走了。」 卜京豪爽的说：「林医生下次再请你吃饭。」 林有笑着应声：「好的，我记住了。」 上车后江小北坐在副驾驶位置看着林有乐，林有问：「你乐什么？」 他心情很好，就是高兴，林有问：「喝多了吗？」 江小北摇头：「没喝多，我没喝多少。」 林有看着红灯说：「那回去陪我再喝点吧。」 江小北意外的看她，她也不在乎，她想自己克服这个问题，从江城回来她情绪就不会，其实不止江城，在江城的时候她状态就不对。 也可能是从进重症科开始，她没那么警觉。重症和其他科不一样，死亡率太高了，里面的气氛真的有点压抑，每次病人死亡她都很难受。 她第一天到重症，那天夜里，就有个病人家属放弃治疗，她下了停止一切治疗的医嘱，病人当夜就去世了。 她难受了很久，但是接二连三出现的病人和去世的病人，让她没时间回想第一天的那个病人。时间久了，她就有些顶不住了。 心里压力太大了。
第102页 回了家，江小北看她心情不错不像有什么事，拿了瓶酒，林有喝的比他快，两个人边喝边聊，林有问：「你投资戏了？」 江小北答：「正在筹备阶段。」 林有又问；「这个行业有没有你很不喜欢的东西？」 江小北抿了口酒，说：「我不喜欢捧高踩低。但是这是个大环境，当然是商业价值越大，这种事情可能出现的比较多。」 他说完问林有：「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林有闷了一口：「不开心的？我们科死人都是稀疏平常的事，能有什么不开心。」 江小北问：「做医生你怕过吗？或者说第一次做手术，第一次见去世的病人。」 林有又喝了一口，沉默了几秒说：「我其实是个胆子挺小的人。」 她停下把剩下的半杯酒喝完说：「我有点想不起来第一个病人了。」 江小北岔开话题说：「那说点开心的，最近有什么新喜欢的东西吗？」 林有盯着杯子，脑子里那些去世的人仿佛在她眼前走马观花的过了一遍，她甚至开始怀疑，她是不是适合做医生，是不是她医术有问题…… 江小北还在给她讲：「过几天我要去剧组补拍几场戏，淮城的景色很不错，到时候……」 他说到一半回头看了眼，见林有低着头在哭。 他吓了一跳，凑过去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一晚上觉得你怪怪的。」 林有也控制不住，可能是喝了酒，酒大了，她情绪收不住了。 江小北抱着她，一边抚着她的背哄：「怎么了？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她哭着说：「今天又有个病人没了，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以前不这样……」 江小北哄了她一晚上，她哭了一晚上。 到江小北去淮城的时候，她才见了张主任。 办公室里就有他们两个人。 聊了半个小时，她情绪比较平缓，给她开了药。 她出门的时候问：「我……」 张主任说：「不要有压力，你老师那里我不会提的。」 林有缓了口气说：「谢谢张主任。」 她谁也没说，跟钟明请假的时候说的很诚恳，说：「钟老师，我身体真的出状况了，想休息一段时间。」 她毕业两年了，只是有主治医师资格，但是并不是医院编制内的医生。毕业的时候竞争大太了，她真的是用尽了全力，还有加上林潮的关系，她才进了医院。 第49章 她考虑了几天，还是觉得自己的状态不行，这种状况可深可浅。林潮忙中偷闲发消息问：你状态好点了吗？ 她正在办公室整理东西，真的瞒不过，就老实说：不太好。 休息的时候看了眼朋友圈，大家都有声有色的。她的心情一直持续的丧师很危险的。 下午下班，林潮叫她一起出去吃饭。 林潮见面就问：「怎么样？」 她摇头：「我先申请休假吧，实在不行，就辞职吧，失眠太严重，缓不过来。今天去张主任那里开了药。」 林潮皱眉，问：「开了什么药？」 他怕她一直吃安眠药。 「佛西汀和舍曲林，配合着吃。我只要你担心什么，用药我知道，我自己也在调整。」 林潮嘆气说：「就不该让你去。老钟胆子太大了。」 林有摇头：「不是那个问题，我有点怀疑，我是不是适合干临床。我的抗压能力，好像不太好。」 林潮问：「科里的时候你这么怀疑过吗？」 林有不说话。 林潮不放心，说：「别瞎想，等我回去谘询一下，给你安排一个心理缓和的治疗方案。这个需要你自己努力，谁也帮不了你。」 林有心里有点茫然，其实没什么主意。 林潮问：「你那个男朋友知道吗？」 林有：「他拍戏去了。他又不懂，知道也没用。」 林潮其实还是不贊成她找一个男演员谈恋爱。 「你们两个以后也是麻烦，一个一年不着家，一个一年都没什么假。」 林有勉强的笑笑。 但是习惯犟嘴：「除了他，也没人追我。」 林潮开玩笑：「那你可够惨的，我还好歹有人追。」 林有听的笑起来，左手撑在额头上，歪着头笑。 餐厅灯光很暗，每一桌顶上有盏橘色的灯，气氛特别适合约会的。林有倒是无所谓，和林潮闲聊，她很久没有出来吃饭了，餐厅里人人不少，大家都被圈禁了两个月，都出来放风了。 蒋毓敏其实刚开进来没看到林有，她等坐下后去了趟洗手间，回来的时候才看到林有，坐在她的位置上只能看到林有的背影。她对面坐着的男人气质非常好，一直看着她，时不时点头。 她和工作室的几个同事出来吃饭，他们几个一直在说：「毓敏这次的新角色人设非常好，虽然是个配角，但是只要造型跟上，很容易出圈。造型到时候咱们自己来。」 蒋毓敏的助理说：「我这几天的工作量很大，敏姐的追求者太多了。」 几个人嘻嘻哈哈的聊，她时不时接一句。但是心思全不在聊天上，一顿饭期间一直在看着不远处的那桌人。 林有问：「白琮怎么样？前几天还说要来看我。」
第103页 林潮笑起来说：「正被介绍对象，听说医院里有同事追他。」 林有听的笑起来。问：「那你呢？谁追你呢？」 「相亲对象。」 林有听的新奇，笑说：「那真不错，你确实适合被追，尤其是非常热情的女生。」 林潮笑笑没接话，问：「有时间了把你男朋友带出来，一起吃顿饭吧。」 林有笑着应声：「等回来了就带出来给你看。他人没有演员光环，就是个普通人。谈恋爱其实还不错。」 林潮没接谈恋爱的话题，嘱咐她：「不要有心理压力，你的压力太大了。尤其是江城的记忆，不要迴避，有什么其他的状况及时和我说。」 林有点头，林潮于她真的是一个长辈。 她多嘴问了句：「你这么严格一个人，当时怎么会对我青眼有加？」 林潮嘆了声气，笑起来，说：「我那年刚失恋，老师和我说有几个学生让我带带，我连着布置了几次作业，结果就你一个完成了。其他几个偷懒要不就不及格，我看了你的成绩，是最拔尖的。后来就带你一个了。你和我真的有点像，怪不得他们不怀疑咱两是兄妹的事。」 林潮最初失恋的时候心里很郁闷，女朋友漂亮优秀，他也不差。他不能说同龄人里最优秀，但是绝不是一般普通。但是前女友出轨真的给了他当头一棒，前女友很冷静的和他分手，分手的时候居然说：你其实不能说是木纳，你是爱自己比较多。你们男人真的不是天生的冷静和无休止的忙碌，我体谅了你几年，你只是越来越忙了，像个不可轻犯的高岭之花。我真的受够了这样的恋爱。我从来没有抱怨过，但是我累了。 他当时确实理亏了，他确实很忙，陪女朋友的时候不多。等分手后一直情绪不高，带的几个学弟学妹，结果都嫌累，就一个小姑娘愿意帮他做实验。 小学妹确实勤奋，很对他的脾气。做的比说的多，话少不抱怨。 当时分手的时候因为还有感情，也觉得可能是自己错了。 后来才明白，前女友那是藉口，她出轨在前，但是用理由把他堵住了。让他无话可说。 他恋爱期间虽说很忙，但是该有的关心都做到了，她留学在外期间，他也只要有时间就过去看她。 过了那个年纪对优秀的定义就不一样了，年轻漂亮也不再是能给优秀额外加分的选项了。 林有跟着他学习，确实是个话少的人，也很少抱怨，老师确实挺喜欢她，身为几个以为她是他妹妹，经常说，林潮，你妹和你不相上下，你们兄妹两个像怪物。 他想解释，又笑笑没理会。还是有点自豪的，徒弟给他长脸。 林有唯一一次抱怨还是和他请假说：师兄，我有个同学回来了，我这几天要去陪他们，你能不能放我几天？ 她眼神里有光，跃跃欲试的兴奋。 他后来观察了很久，她心里应该是有一个人，所以能四平八稳的一心钻在学业里。 这几年她越来越优秀，去年看到她半夜奔来，面如土色。 他就明白，她心里的人来了。 她是个不动声色的性格，公平说，她比他的前女友要优秀的多。她的喜欢太沉得住气了，可能没有别人那么热烈，但是也动人。 但是林潮看出来了，她是真的喜欢她那个老同学…… 林有有点小得意的笑说：「我大小算是一个高考状元，学不好会丢人的。」 林潮听的笑起来。 林有问：「你们该约会了吧？相亲对象一定要尽早约会，你要是晾人家两天，就凉了，我相亲无数的亲身经验。」 林潮听的彻底笑起来。 她们走的时候，林有和那个男人还在，谈的好像很开心，对看那个英俊的男人看起来很高兴，一直在笑。 蒋毓敏看着手机里的照片还是若有所思的郁闷。 林有回去的很晚。第二天休假她睡前吃了药，林潮一晚上和她聊天，她一晚上情绪一直很不错，刚回来她就开了音乐，江小北给她发视频，她还在找影片，想着睡不着就看个喜剧片。 江小北问：「怎么样。今天有没有不高兴的事？」 她听的笑起来：「没有，今天挺愉快的。」 江小北给她讲：「我今天没通告，到附近一个市场转了一圈，花鸟市场真是个好地方，下次一定要带你来。给你买一捧花。」 林有听的笑起来问：「你不是带我环游世界的吗？缩水这么厉害？现在变成环游花鸟市场了？还只有一捧花？」 江小北见她有心思开玩笑了，说：「我人是你的，钱在家里抽屉里，都是你的。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只要你说一声，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林有心里吐槽，你可真直男。 江小北的钱确实在她这边的床头柜里，他是个很爱和她商量的人，尤其是关于家里的东西，那些琐碎的小事。 林有还是怕晚上睡不着，这种状况完全看病人自己克服，服药不一定会那么管用。 她谁也不敢提，江小北问；「有没有想我？」 林有难得不吝啬说：「有点想了，家里空荡荡的，就我一个人。」 江小北哄她：「我最多两天就回来了。」 林有又怕他连夜赶工，说：「别不要命，工作归工作，你别连夜回来，该休息的时候就好好休息。」
第104页 他头髮因为要拍戏也没剪，顶着一头黑白分明的头髮，非常扎眼，林有建议他去染一下，他自己倒无所谓，说：「就拍两个镜头，镜头里人物角色和我形象还挺搭的。等拍完回来我就剪了。」 林有第二天在医院碰见了郁薇，她的假还没批下来，重症科其实遇不到郁薇。 白琮大概得了林潮的嘱託，非要请她吃饭，从外科上来喊她，她经过门诊楼的时候，看到郁薇和一个大夫电梯里出来，看到她惊讶问：「你下班了？』 林有客气说：「阿姨，我刚下班。你是？」 郁薇指指身边的人说：「我找他有点事。」也没说谁，没介绍，也没说什么事。 林有也不认识那个人，避讳的说：「那你们先说，我去楼上一趟，如果有什么事，你给我打电话喊我一声。」 郁薇点头应好。 电梯下楼去了，她没能进去。 听见背后的两个人聊天，郁薇说：「这是北北的那个女朋友……」 那个大夫劝她：「孩子们的事让他们自己处理，咱们老了，管不动了。」 不知道郁薇又说了什么，那个大夫直摇头。 林有回头静默了几秒，莫名其妙的进了电梯。 白琮见她来了，揉了把眼睛说：「我的姑奶奶哦，你可算回来看我了。」 林有催他：「请我吃饭就快点，我今天没心情和你斗嘴。」 白琮见她心情不爽，麻利的收拾了东西，带着她去吃之前许下的大餐。 林有半路上接到秦昭昭的电话：「有有下班了吗？下班的话约个饭。」 林有扭头看了眼白琮问：「介意加个人吗？」 白琮豪爽说：「姑奶奶，你这话有点看不起我啊，我是那种人嘛？」 林有给秦昭昭说：「今天有人请吃大餐，你来不来？」 秦昭昭：「地址发来，我马上就到。」 第50章 等他两到了没几分钟，秦昭昭真到了。 白琮一看见秦昭昭，两眼放光，惊喜的跟林有说：「你真是我亲姑奶奶！」 林有劝他：「你别一副流口水的有样子。好歹气质端起来。」 白琮叫苦：「你不知道我这段时间过的什么日子，那个养鱼女非要追我，我真快成医院笑话了。」 秦昭昭进来直奔林有桌前，站在桌前客气说：「你好，我是林有闺蜜，我叫秦昭昭。你可以叫我昭昭。」 白琮从善如流起身伸手说：「你好，我是林有同事，我叫白琮。神外的。」 秦昭昭听着这不伦不类的介绍笑起来，和他浅浅握了下手说：「客气客气，我就是来蹭吃蹭喝的。不介意吧？」 白琮巴不得她来蹭吃蹭喝。 「我的荣幸。」 秦昭昭坐在林有身边扭头悄声问：「你这个师弟，人看着怎么没上次那么油腻了？」 林有悄声说：「吃人家嘴短，你把刻薄收起来。」 秦昭昭听的笑眯眯的。 白琮笑说：「我今天也算过年，能和美女吃饭。」 林有吐槽他：「你这个太油腻了，你换个开头语。」 白琮吐苦水：「你是不知道，医务科那个主任请我吃饭，专门给介绍财务科那姑娘。我给推了。他扭头就去找我舅舅给我做思想工作。居然给我炫耀女方家里有现成的房子，有豪车。我是看起来缺钱的人吗？」 秦昭昭没听明白他的故事，问；「那你缺什么？」 白琮高昂的情绪一下梗住了，看了几秒秦昭昭说：「我……缺一个你这样的女朋友。」 林有：「……」 秦昭昭听的忍不住笑，一口茶全喷了。 秦昭昭认真看着白琮，中肯的说：「你这么坦诚，我有点不好意思吐槽你。我认识的美女各种类型应有尽有，你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我给你介绍。」 白琮嬉皮笑脸说：「没事没事，我脸皮厚，些许事不放在心上。那我这终身大事就拜託了。」 说着两人举着杯子碰了一个。 林有心理感嘆，要不说女孩子容易被油嘴滑舌的男人迷惑。反之亦然，男人也容易被巧舌如簧的女人欺骗。 餐厅价格其实挺贵的，白琮一看就是家境很好，对吃的也很讲究。上了菜介绍的头头是道。 他见了秦昭昭简直像孔雀开屏，说：「我认识你很久了，给姑奶奶说了多少好话，她就是不给我介绍。相见恨晚。」 秦昭昭对这么贫嘴的男人大概有种天生的惺惺相惜，被他逗的一直笑，问：「你管她叫什么？」 「姑奶奶。」 秦昭昭被他逗的笑个不停：「为什么她比你辈分大？你比她年纪大？」 白琮摸摸脸说：「原来你也是个姑奶奶。」 秦昭昭一晚上笑不停，那道陈皮葱花蒸龙趸腩，全让林有一个人吃了。 白琮还在讲：「这姑奶奶当时和我第一次见面，就把我呛了一顿，跟我们主任的手术的时候，在手术室就说想吃脑花，大主任的手术，我怂的一批，就怕被逮着考问，她跟个出头鸟似的，艺高人胆大，当时大师兄是一助，居然接话说他也想吃。当时兄妹两个在我们科就出名了。」 秦昭昭问：「你们大师兄人怎么样？」 白琮：「危楼高百尺，他就站上面。这位姑奶奶要星星，大师兄都给她摘。」
第105页 林有听他胡扯笑起来说：「这话你好意思说吗？」 秦昭昭问：「你说，我要是追你们大师兄有几成把握？」 林有瞥了眼，说：「你来迟了，我师兄有女朋友了。」 白琮立刻追问：「消息可靠吗？」 秦昭昭抿了口水，道：「那我更想追他了怎么办？我就喜欢这种有挑战的事。人合不合适倒是其次了。」 白琮问：「你们爱皮囊的人怎么就这么肤浅呢？真不忍心看着你们吃亏。」 秦昭昭问：「跟我讲讲你们大师兄，我做做分析，要是成算大，我就直接拿下。」 林有专注吃饭，眼神示意白琮给她讲讲。 白琮问：「我就认识他这么久，说实话，我觉得他可能对女人没什么兴趣。」 秦昭昭笑眯眯吐槽：「你不是嫉妒吧？」 白琮诚恳的摇头。 林有吃饱了，他两都聊出什么结论来，问：「你们两个倒是挺合适的，一晚上能聊天亮都不歇息。」 秦昭昭一听心里警觉，这小眼睛男人有点迷惑人。 白琮笑呵呵说：「好说好说，你不是管我叫妇女之友嘛。」 秦昭昭顿时端庄了起来。 饭后和白琮加了微信后告别，载着林有回家，林有有些累了，怏怏的不说话。 秦昭昭问：「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要不要来个烧烤？」 林有可有可无说：「算了，我吃饱了。」 秦昭昭问：「你这师弟挺有意思的，看着人不错。」 林有：「人没什么问题，除了嘴贫，爱逗逗那帮小护士们。」 秦昭昭问：「不是说，大夫爱约护士吗？」 林有扭头看了眼窗外说；「看人，我师兄医院呆一辈子都不会和护士有什么剧情。白琮就是嘴贫，据我了解，他挺洁身自好的，挺多是爱和护士们开玩笑。」 秦昭昭若有所思说：「那还行，我今天见了人，觉得他没照片那么难看，是我能接受的丑。」 林有扭头炯炯的看她问：「那你跟他一晚上聊怎么追我师兄？」 秦昭昭毫不在意说：「你不懂，我就要让他帮我追你师兄，我要是开口就觉得他不错，他能飞起来。」 林有听的笑起来，正好见江小北发消息问：下班了吗？ 她回：真是便宜你了，我居然那么轻易答应做你女朋友。 江小北：要是不满意，那我重新追，这个完全可以商量的。 林有看的笑起来，秦昭昭问：「他还有什么其他问题没有？比如藕断丝连的前女友之类的？」 林有问：「你来真的？」 秦昭昭：「我这次不冒进，慢慢来，循序渐进，我就不信我谈不成。」 林有劝她：「别这么较劲，你要这么来，我觉得你还不如相亲。起码多接触几个。」 秦昭昭车到了小区，才和她说：「不，我不是为结婚，单纯是为了恋爱，我怎么的也要有个和江小北差不多长情的前男友吧？江小北都能惦记你这么多年，可见证明男人的感情也可以很长情的，我那些前男友，这个月和我分手了，下个月就续上了。」 林有：「……」 那她操心的有点多了。 林有到家给江小北打电话，江小北在酒店房间里，林有还在考虑怎么和他说，她计划找一个地方去休假一段时间。太熟悉的环境她其实不太容易放松，她不完全是应急性障碍，还是有点心理的问题。 江小北问：「今天有什么开心的事没有？」 林有摇头。 他自己讲：「我今天拍戏非常顺利，明晚之后就能回家了。」 林有问：「这么快？」 江小北笑问：「我不在家，你是不是非常自在？我现在又点怀疑你说的想我了。」 林有斟酌的说：「我可能要去出差。时间不定。」 江小北一秒就警觉了问：「是不是去支援其他地方？」 林有赶紧解释：「不是，支援的起码是专家，我不够格。」 江小北不信她的，问：「去哪儿？」 林有继续撒谎：「可能是西北吧，就像下乡一样，去几个月。」 江小北问：「就你一个人吗？」 林有：「不是，我们医院几个科室都有。」 她越说越流畅，已经想出正经理由了。 江小北连着追问了好几个问题，有点信了。 嘆气说：「你总这么累可怎么办，要是我一个大男人，那倒无所谓，你一个女同志，你们老师就不知道心疼心疼你？」 林有：「心疼我是我爸妈的事，我老闆要是心疼我，那就不正常了。」 江小北：「可你会和父母撒谎啊，也会和我撒谎。」 林有问：「你哪来这么多多愁善感？谈恋爱的男人为什么直男的时候很直男，细心的时候让人应付不了。」 两个人胡扯了一晚上，林有的睡眠还是不好。 结果江小北比她都着急，第二天晚上就回来了，林有都没到家，进门看见坐在沙发上的人，惊讶问：「你不是……」 江小北：「我怕你又跑了。」 林有失笑。 晚上洗漱的时候两个人并排站在镜子前刷牙，江小北看着镜子里的林有，笑说：「我们结婚吧。」 林有嘴里叼着牙刷，呆滞了几秒，才笑起来说：「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
第106页 江小北看出来她迟疑了，笑说：「我从去年就想了，今年不想一个人过年了。」 林有讨伐他：「你先让我妈看看再说了，你和我说的再好听都没用。」 江小北涮了口，凑过去亲了她一下，笑说：「可以啊，马上就五一了，到时候我去家里提亲。」 林有看着镜子里的两个人，心里想她噩梦不断，应该会改善的吧。至少有人等着她盼着她。 江小北发现林有的问题是在她出发前两天，她和老钟认真谈过了，也很坦诚说了她的状况，钟明没想到会这样，四十岁的人听了她的病状，低着头半晌没说话。 抬头和她说：『这样，院里的假我给你处理，你先去休假吧，老张那边多谘询我完了和他讨论一下。」 林有笑说：「没那么严重，就是过度惊跳反应，和睡眠障碍。没有你想的那些极端情绪。」 钟明：「医者不自医，你没见识过，咱们院肺科那几个，都是肺癌去的。」 有时候真的科学没办法解释。 林有简单收拾了东西就休假了，居然没有多少欣喜。 江小北发现她一个人站在洗手间里对着镜子发呆很久，他观察了一晚上，她一夜没睡。 第51章 连着第二天他收拾卧室，就翻到了她的药。 查了一遍，抗抑郁的。 他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感觉，用力薅了几把头髮，心疼的厉害。一个人在卧室里呆了很久，最后还是把药悄悄放回去了。 林有不肯说，他就当作不知道。 她还是撒谎，郑重其事收拾行李说：「我五一都不一定能回来，要不……」 江小北看着她叠衣服，哄她：「没事，你要回不来，我自己去你们家，你不是之前就和我这么说的吗？」 林有笑起来，白了他一眼。 她要去的地方在郊外的度假村，里面有个私人疗养院，钟明给她安排的，钟明说疗养院是他弟弟开的，有很好的心理谘询医生。 她看了眼地图上的地址，离市区三十公里，还不算远。 五月的天气已经开始热了，不过在山里，温度应该比市区低。 她收拾行李带了厚的外套，江小北猜到她应该去哪里治疗，她情绪不好，他不敢戳穿她，配合问：「西北天气可能还冷，把针织衫带着。」 林有没察觉他声音里不一样的地方，只以为他不高兴，说：「等我回来，我就带你回家，别不高兴了，说不准等我回来，我爸妈就过来了，都不用你去。便宜你了。」 江小北看着她收拾行李，把常用的药给她带着。 等收拾好了，他抱着她坐在他腿上，林有笑起来，说：「你居然高我这么多。」，说着伸手在额头上比他的额头。 江小北和她额头抵着额头，轻轻的笑。 林有难得和他你侬我侬，伸手摸他的头髮，他的头髮偏硬，黑白髮夹杂，她来了兴致，说：「我给你理个头吧，白头髮看的我难受。影响你形象。」 江小北由着她，林有噔噔噔跑进洗手间拿推剪去了，出来后让他坐在客厅，信心满满说：「你完了发个朋友圈，夸夸我的手艺。」 江小北笑着答应：「好的。」 林有一推剪一下，端详了几秒说：「你还是等等吧。要是，不是很理想，我给你买顶帽子。」 江小北笑着纵容：「可以。」 林有端详了几秒，说：「我觉得，我应该，先用剪刀修剪一下，然后再修整髮型。」 外科大夫的手艺还是在的，除了第一下在后脑勺贴头皮推了一下，其他的挺好的。 她剪完给江小北看，说：「怎么样？」 江小北看了眼镜子，还挺不错的，他回头亲了下说；「非常不错。」 林有笑的忍俊不禁，说：「你看一下后面，有点瑕疵。」 江小北无所谓说：「没事，我这段时间不接工作，出去的时候带个帽子就行了。」 林有拍了张他后脑勺的照片，难得的心闲，发微博：夸下海口，结果，失手了。 后脑勺的头髮有个豁口。 评论都在笑她的手艺。 江小北也在微博上发：外科大夫也会失手。 照片是一样的剪出一个豁口的后脑勺。 晚睡的时候林有偷偷吃药，江小北看见了，当作没看见。 林有洗脸的时候他进来站在她背后看着，等她洗完了，他突然抱起人坐在洗漱台上，兇狠的亲她。 林有难得有和他视线齐平的时候，他站在她两腿间，即便她坐在台上，她也才堪堪和他平视。 江小北的眼睛里像有汹涌的暗滔，盯着她，亲着亲着变得很温柔，一点一点描摹她的唇，林有唿吸变得急促，胸口起伏，他鼻尖停下，鼻尖触碰她的唇，问：「想不想我？」 林有只顾着喘气，心里全是悸动。 他像个高手一样，伸手摸在她后脖颈，唇向下，到胸口停下，亲了下。 林有颤声问：」能不能回去……」 江小北抬头看了眼她，林有抓住这个空隙，抓着他肩膀，跳下洗漱台，垫脚凑上去又亲他。 来来回回不厌其烦。 江小北抱起她，将人挂在他身上，抱着人回了卧室。 又想起她的状况，将人放在被子里，不动了。 林有像被他放在高台上，然后他就走开了，将她一个人晾在那里了。
第107页 她殷切的看着江小北撒娇问：「你不管我了？」 江小北笑起来，像很高兴很高兴一样，问：「那你今晚不准早退，我管你到底。」 林有气的想揍他。 他坐在床尾，突然将被子甩开，抓着她的腿，勐的将她拉着向他靠近，林有惊唿了一声，他像只豹子一样扑上来，她的睡衣被捋起来露出腰腹，他的头贴在她的胸口，唿吸喷在她腹部，她整个人都轻颤。 这么久，两个人□□都规规矩矩的，林有不好意思，不准他胡闹，但是今晚，不知怎的，她就开始放纵了，变的一发不可收拾了。 他轻轻亲了下她的肚子，林有痒的收腹，他解了她睡衣的扣子，顺着腹部一路向上亲，林有细微的喘气，求他：「你快点。」 江小北轻笑着，说：「你等会儿别后悔。」 说着拉起她，让她坐在他怀里，两个人的唇若即若离，江小北用气音呢喃：「有有，我好爱你啊……」 林有听的颤慄，他开始发狠的亲她，她吃痛的呢喃。 江小北将她翻倒，覆上去，两个人变得赤/裸，肌肤相贴，林有看着他，江小北受不了她看他的眼神。一遍一遍的喊她的名字。林有被他折磨的连说话变得音色含煳…… 林有从开始的不服输到最后哭着耍赖。 输的一败涂地。 江小北闹够了，林有觉得自己像条咸鱼，趴在床上，江小北手放在她细瘦的腰上，来回的抚，林有歪着头问：「你是不是想一次性报废了，换个新的？」 江小北的温度比她高，手掌温热放在她后背上，灼热的痒。 他拇指和食指卡着力度给她后腰上按摩，问：「重不重？」 林有舒服的摸着眼睛：「不错，可以再重一点，你的手艺真不错。」 江小北头髮还湿着，套了件t恤，像个少年。 林有睡的无知无觉，被江小北伺候的舒舒服服。 一整夜居然没醒来。 第二天一早醒来，舒服的不想起来，江小北催她：「起来吃早餐。」 林有格外的有精神，有点留恋这个床，她自从回来后再没有睡过这么好的觉。 饭后她就要出发了，提着行李出门有点捨不得出门了，江小北要去送她，她怕露馅，催他：「我去医院，你去不合适，我到了地方给你电话。」 江小北深深的看着她，最后亲了亲她，说：「那去吧，上车了给我电话。」 林有放松的笑着，等她出了门，他后脚就跟着去了。 她上了网约车，江小北开着车跟着，不敢跟的太近，出了市区跟丢了一段路，他一直开，到度假村又追上了。 他看着林有进了疗养院。跟着进去，在里面的花园里坐着，看着花园里散步的病人，林有给他打电话来，他问：「上车了吗？」 林有说：「上车了，等那边安顿好了我给你电话。」 江小北问：「累不累？」 林有坐在窗前，看着窗外公园，有点想他了。 一个人呆这里其实有点孤单的，在家虽说容易失眠，但是昨晚睡的真的很好。 「不累，我等会儿要睡一会儿。」 江小北坐在树下，扭头看着不远处的楼，哄她：「那就睡一会儿，别乱想其他的，但是可以想我。」 林有笑起来。说：「你在家干嘛呢？」 江小北看着抬头看着树叶缝隙里投下来的光，说：「在家想你。你每次都这么头也不回地走了。我只好在后面望着你。」 林有听的心一动。 江小北继续说：「你要是冷了饿了累了，就和我说说。有什么不开心也和我说说。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说。」 林有这两天情绪不错，说；「我这个人防备心是不是比较重？」 江小北不乱说，怕她多想，说：「那倒不是，你就是受苦了不爱说，性格好懂礼貌的人，就容易吃亏，你自己说的。对着我不用这么懂礼貌。就像昨晚生气了咬我两口，多解气。」 说的林有笑起来，：「我不止想咬你两口，我简直想揍你一顿，但是……」 她刚想说我昨晚睡得很好，应该是你的功劳，又忍住了。 江小北知道她想说什么，催她：「闭眼休息一会儿，我晚上给你打电话。」 江小北挂了电话就进了疗养院，和一下午都在了解林有的状况。 院长起初不肯说，江小北说好话：「我是看着她出门，看着她跟我撒谎说去出差。她的心理状况我不清楚，所以也不敢惊扰她，我就是想问问她到底什么状况，你要不肯说，我就要去她医院问。我还是想尊重她，替她保密。」 院长大概相信他确实是家属，但是依旧说的很含煳：「她们主任送过来的，我们这里有专业的心理调解的大夫，这个你不用担心。」 江小北心疼，她可真冷静，心理问题这么大的事都装做若无其事，还能冷静自己去开药，自己找地方治疗。 再也问不出来什么，他点点头：「那行，那就拜託你们了，谢谢。如果过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有什么状况及时联繫我，尽可能让她舒适一点。」 院长笑起来。 江小北出了疗养院，住在了隔壁的度假村，晚饭的时候给她打电话问：「你到了吗？」 林有午休没睡着，可能是换了地方。
第108页 「到了，已经收拾好了。」，其实她在看书。 江小北问：「饿不饿？」 她不说话，有点想回家了，突然觉得跑出来好像不是个好主意。 有人敲门，她赶紧说：「我队友叫我，我不和你说了。晚上再说。」 晚上方芸跟她视频问：「有有，你要不要腌泡菜？」 林有随口说：「我不要。」 说完问：「怎么了/你们要过来？」 方芸说：「我这几天在收拾行李，过去看看你，五一你也未必有时间，我们过来看看，顺便见见你男朋友。」 林有暗叫糟糕。 问：「那，时间确定了吗？我这几天在外地出差。」 方芸：「五一你总能回来吧？还有一个礼拜多，不着急。」 林有心说，我现在撒谎都不眨眼睛了，那到时候我怎么和江小北说？ 她的生活安排已经做好了，每天早上外出跑步，午饭后会和心理医生交流两个小时，会看医生推荐的影视资料。下午在房间里看论文学习。晚上自由时间。 安排的很合理，彻底从医院那种没日没夜的环境里脱离出来，生活一下变得空闲了。 但是一个人其实有点枯燥。 第52章 江小北的电影杀青后，后期需要补音，他的音色好，还做过一段时间幕后配音，他的作品基本都是自己的声音。 吴默儒特别喜欢他的性格，第一天录音结束，吴默儒做东，他弟弟吴默奇也在，非要请几位演员吃饭。他和吴默奇没有合作过，但是以前的活动遇见过，彼此印象都不错，吴默奇这个人爱好真的十分广泛，去年一直在山里学滑翔伞。 他本来准备回去，但是吴默儒留他，吴默奇和他也算熟识，他推脱不开，开了车也去了。 饭桌上几个主角，女主角叫朱珠，比江小北小两岁，是个典型的青衣。但是因为流量比较好，热度很高。 其他几个同事比江小北大两岁，混迹各大剧组，都是熟脸。 江小北摘了帽子放在桌子上，吴默儒进来坐他身边，扭头就看见了他后脑勺，笑的乐不可支问：」谁干的？给咱们的影帝剃成这样？」 吴默儒的话让包间里的人都闹着看江小北的后脑勺，吴默奇来劲，站起来跑过来看，江小北无奈的笑骂他：「哪都有你！滚回去！」 吴默奇嘻嘻笑笑，毫不在意站他背后看了眼，意味深长道：「哦，你们家外科医生给剃的？」 江小北不承认也不否认，不理他的调侃。 朱珠问：「外科医生？」 江小北不欲多说，吴默奇多嘴：「他老婆和他认识十几年了，高中同学。」 朱珠惊讶的看了眼江小北。 果然出色的男人，被人早预定了。居然不声不响都结婚了。 吴默儒淡淡和他提起他和卜京的新电影。 江小北：「早着呢，八字没一撇的事。」 事实上剧本快些好了，写剧本的是一个老作家，老作家整天忙着跳广场舞，偶尔还要带孙子，没时间，他和卜京上门了两次，卜京给老作家雇了个保姆专门给她带孙子。 卜京当时求老作家：「吴姨，你要还有什么困难尽管说，就算要找老伴我都能给你办了！别说看孙子。」 吴姨当时笑骂他两：「看见你们头疼，赶紧去吧，别烦我。」 饭后朱珠和助理站在门口等着，结果说司机的车坏在半路上了。 吴默儒也没多想，朱珠和江小北一个方向，江小北也无所谓，朱珠和助理上了车。 人送到，江小北在小区门口掉头就回去了，他急着给林有打电话，路上就发了视频，林有还在看书，状态不是很好，中午午休就没睡着，下午在楼下看几个爷爷奶奶打麻将，热闹了一下午。 晚上上来看书，看不太进去，想给江小北打电话，但是又忍住了。 江小北问：」今天干什么了？」 林有想了下，开始措辞：「我早上出诊了，中午回来睡了会儿，下午也在门诊。」 江小北听着她撒谎，毫不在意，继续问：「西北天气怎么样？」 林有继续：「挺好的，太阳很晒。」 江小北问：「人呢？」 林有快装不下去了，说：「你要感兴趣，可以自己来看看。」 江小北笑起来，问；「今天吃了什么？」 林有想了下，没想起来西北本地吃什么，就问：「你呢？」 江小北问：「我今天去给电影后期配音，和几个主创。结束了一起吃了饭，现在在回家的路上。」 林有嫉妒的说：「那你应该很挺高兴。」 江小北问：「为什么？」 林有：「因为你在工作。」 江小北：「我倒是不想工作，你也不在家。你要是在家，我哪也不去。」 林有问：「你不工作吃什么？」 江小北笑说：「我不工作，顶多是不能买别墅开豪车有刷不完的卡，但是养你应该压力不大。」 林有：「有点恨你。」 江小北的车进了车库，进门前问：「什么时候回来？」 林有听着不说话，嘟囔：「不知道。」 江小北晚上要看剧本，之后要准备挑演员。 投资和做演员完全不同，甚至更繁琐，责任更大。
第109页 林有怕露馅撒谎说西北网速不好不能开视频，江小北也不戳穿她。 一晚上开着语音，他在看剧本，林有在那边看书，时不时问：「你饿不饿？我好像有点饿了。想喝饮料。」 江小北：「点外卖，让送一下。」 林有抱怨：「这里又没有你买的那种饮料，也没有家里的好吃。」 江小北催她：「早点回来吧，我觉得你可以继续读书，转科研或者其他轻松点的岗位。临床对你压力太大了。」 林有其实也考虑了。 她临床都干了几年了。没有时间给她继续去读书了。一个资歷浅的主治医师，跳槽风险很大，尤其这种说技术和凭本事的行业。 林有：「不用你操心。」 过了两天突然有股风，绯闻从朱珠身上传出来，她的情史比较丰富，尤其是绯闻多，从她和男友分手到她和江小北同乘一辆车。 传的不太明显，只是一个私人爆料。 没两天就被炒热了话题，江小北让吴默奇出声，吴默奇很干脆，在那条同乘一辆车的微博地下评论：我也在车里，为什么四个人的戏，就我被删除？我难道不如江浔好看吗？ 那晚在场的几个人轮流调侃他。 粉丝轮流开他们玩笑，闹的像个恶作剧笑话一样。 江小北没出面，因为这几个人的玩笑，这个小绯闻也就过去了，但是有人存疑他可能已分手。 匿名论坛里，随后就传出来林有的信息，林有高中的照片，还有她高考市状元，可进清北的成绩，读了医科大，八年医专博士。可能有林有的同学的参与，楼盖的很高，她大学毕业的照片也被爆出来。 她穿黑红色的博士服，站在校门口，笑的淡淡的看着镜头。 全都是夸她的，质疑的声音不多，偶尔有关于江浔的话题。 也都是『这等气质的，江浔疯了会看上网红』、『他们那届学生好优秀』等等…… 但是从十几页之后话题的画风就有点变了，开始爆料林有和其他男性关系不一般，尤其和医院一个医生关系匪浅。 过了十几层楼，并附上林有和林潮的照片，那晚两个人吃饭的照片，林潮看着她笑。 江小北觉得自己也是无聊，怎么就莫名其妙翻了那么久，明明进来就为了看她博士照。 这楼盖得很高，整个论坛里都炒热了，把他从之前那个小绯闻里又拉出来了。 并断定他已经和医生分手。证据就是上次的绯闻，他身边几个人闢谣，作为当事人的他却只字未提。 林有是真的闲了，没事就翻手机，她这几天的状态有些缓解了。晚睡能睡到后半夜，惊跳反应改善了很多，可能是离开了医院那个环境，心情也愉快了。 关于江小北的绯闻她也看到了，那晚江小北和她说了，她也就没放在心上。 但是过了两天，等她看到自己的新闻，心情就不怎么愉快了。 网络的言论自由，评论自由，尤其评论带着批判性，三人成虎，对她人品有质疑的，她从头看到尾。 江小北本就怕牵扯到她，谨防着舆论给她压力，过了一夜见论坛那边闹大了，居然闹到微博上了，他立刻就请律师，叫查id。 他动作很快，第二天就发了声明，将论坛里的那个上传照片的人和微博搬运的人直接起诉，不接受私下调解。 并在小破帐号上发布：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提问我，对我不满意可以直接和我说，但是严禁造谣骚扰我的家人。我和大家的缘分就到这部戏，以后有缘荧幕再见。喜欢看我演戏的朋友，我很欢迎，但是对偷窥我私生活的人，这次就不和你们和解了。 消息一出粉丝都炸了，有八成的人支持他维权。也有两成人觉得他做事太绝，在娱乐圈就要经得起人议论， 但是被起诉的是蒋毓敏的助理。 江小北不接受中间人的说和，让律师按照规矩处理，每一步都公示。 律师果真敬业，发布了新闻，将被告说得清清楚楚。 网上又是一场口水战。蒋毓敏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蒋毓敏真的没想闹，本是她和助理私下聊天看的照片，闹到现在，突然就不能收场了。 全网都知道被告是蒋毓敏的助理。 蒋毓敏花了很多钱费了很功夫，请了很多人说和，她助理从开始跟着她，很有感情了。 卜京也劝他：「不用这么强硬，毕竟以后咱们还在这个圈子里混。让人觉得你是个难说话的人，就不好了。」 江小北笑笑问：「我现在就是个好说话的人吗？我就认识这几个朋友，认识的人都知道我挺好说话的，不认识的人觉得我难说话，和我有什么关系？」 卜京听的摇头。 江小北：「议论我可以，但是林医生不能被人议论，她是个普通人，不能因为我的关系，她就被人无端谩骂，那样她找我图什么？本来就是我高攀。」 卜京其实很惊讶他的态度，拍拍他肩膀：「兄弟，是条汉子。」 江小北嗤笑。 郁薇和他说起这个问：「什么时候带你的林医生回来？」 江小北见她没提晚上的事，说：「她出差去了，等回来吧。」 郁薇：「别动不动就不演戏了，又不是小孩子让人看笑话。你就是什么都不做，公司的股份也够养你们一家。」
第110页 江小北听的笑问：「那你忙什么呢？」 郁薇：「娱乐公司的事让你哥看着了，我真是头大。」 江小北难得劝她：「该休息就休息吧，别整天忙来忙去的操心。」 郁薇难得听话：「知道了，你们两个早点结婚了，我也就能省心了。心态老了，不要求你们上进出色了。」 她话里有些落寞。江小北也再没说话什么。 母子两个隔着遥遥距离，听着彼此的声音，彼此都同那些恩怨和解了。 江小北最后轻声说：「妈，谢谢你。」 听的郁薇眼热。 林有因为那些新闻，又开始失眠，好不容易睡着，噩梦惊醒。 一个人开始胡思乱想。半夜给江小北打电话。 江小北其实还没睡，秒接，着急问：「怎么了？」 林有被他速度吓了一跳，问：「你干嘛呢？」 江小北不答，问：「怎么了？怎么半夜没睡？」 林有看到他的微博了。 又不想骂他了，不说话。 江小北哄她：「辞职了，回来吧。」 林有不说话，他继续哄：「在外面吃不好睡不好，你不在家，我整夜睡不着，总操心你吃不好睡不好。」 林有听到想哭。 红着眼不说话，江小北继续说：「今年这部戏如果顺利，我就不拍戏了，以后就大半时间在家。你要是还想去医院，那就放心去。要是身体吃不消，就歇一段时间。」 林有哭着说：「我也想回家。」 江小北见她终于哭了，说：」反正你比我优秀，我走捷径，结果赚的钱比你多，只能说我有个好妈，你别看不起我就行。「 林有哭着说：「我半夜被吓醒了。」 江小北也不敢让她继续睡，哄她：「把夜灯打开，我陪着你，别怕。」 他后半夜一直和她聊天，快天明的时候才听见她睡着了。 第53章 等天亮她就醒了，整个人都有些呆滞。 她这两天看了几本书，写作者的笔总能写到人的痛处。 《言语的秘密生活》里的倖存者说：「我怕有一天，可能不是今天，也许不是明天，但是总有一天，突然间，我会开始哭，没人可以让我停下来，眼泪充满每个房间，我无法唿吸，我会把你也拉下来，然后，我们一起淹死……」 她看的心里触动，但是她的状况没那么遭，只哭过几次，她察觉到不太好，就开始不停的心理暗示自己。 江小北给她发消息：有有，我来接你吧，我哪也不去，就在家陪着你。 林有看了消息站在窗口看了眼外面的太阳，见了心理医生问，我要是回家，有家人陪着我，是不是会好一点？ 她这几天的焦虑感又加重了。有时候觉得很痛苦，想睡着不想醒来，但是夜里睡不着。 心理医生问：「他了解你的状况吗？」 林有想江小北肯定是知道了。 「他知道。」 医生嘆气说：「可以回去修养，如果有什么状况，及时联繫我。」 她下午就收拾好行李，第二天就是五一假。 还没出发回家，就接到方芸的电话。 方芸问：「有有，你回来了吗？」 林有问：「你们准备好了吗？」 方芸那边指挥老林，你别把这两个混在一起… 扭头和她说：「我们准备明天过来，你要是没回来就等你回来。你舅舅舅妈也一起来。」 林有受宠若惊：「我有时间回去看舅舅舅妈就可以了。不用专门来。」 方芸：「你舅舅舅妈是来见晴晴男朋友的。」 林有听的停了两秒，问：「为什么不让晴晴男朋友回去上门拜访？」 「你舅舅想给晴晴在这边买房子，他们想一起吃顿饭，索性就一起来了。」 林有听的头大，问：「后天成吗？我后天回来。」 方芸爽快说：「可以，反正我们都退休了，就是时间多。」 林有心说，可是我的时间不多，我要回家打扫卫生，还要给江小北撒谎，我好忙的…… 这个病症的人是没有症状的。 甚至有时候病人不够警觉，自己都发现不了。 她的焦虑很大部分来自自己知识的专业性，看到疫情后续，持续感染，就会异常焦虑… 方女士要过来，她突然就没时间生病了，要迎接他们的到来，下午自己打车回去。 江小北在家等着她，他大概查了资料，也谘询了医生，把家里换了个干净。 家里新买了很多花草，餐桌的花瓶里换了新的花，连沙发都换了套大的。 她站在门口惊讶的看着家里的变化。 江小北就站在她面前，看着她张开双臂说：「欢迎回家。」 林有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鼻子发酸，冲过去钻进他怀里。 江小北抱着她，轻拍她的后背，轻声说：「别怕，我一直陪着你。」 林有怕眼泪出来，说：「你陪我也没用，我妈明天就过来，要连夜打扫卫生，明天中午之前要把房子整理的充满烟火气，还不能让她起疑……」 江小北笑的不出声，抱着她说：「没问题。」 晚上两个人回了养老小区，几个月没住，阳台上的那棵仙人球居然已经死了… 林有抱怨：「卖仙人球的老闆明明说一年不浇水都不会死的。」
第111页 江小北在拖地，安慰她说：「明早上出去买东西，正好去花鸟市场逛一圈，挑新的花。」 林有在洗手间洗衣服，两个人收拾了一晚上累的精疲力尽，晚上住的养老小区，林有累的一夜没醒来，也可能真的是江小北在身边，她心理上有点依赖他。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江小北起来就出去买早餐，等他回来林还没起来，她自己都觉得神奇，不知是太累还是因为在他身边，睡眠变得很好。 早上的花鸟市场是真的热闹，虽然都带着口罩。 林有本来以为花鸟市场没什么好逛的，她进去买一盆仙人球就可以了，但是她万万没想到，进去出不来的是自己。 从逛花店开始，她就开始心花怒放，：「小北，买束郁金香吧，开得真好。」、「小北这绣球真好看。」、「这棵琴叶榕好大，真漂亮，这棵栀子花开的好好…」、「小雏菊这么漂亮！」 江小北抱着几束花，花店里的大型花卉很多，每一束都漂亮，她简直爱不释手，要不是江小北拿不了了，她还想买。 等到一家卖鱼店看到头顶红色的白金鱼时，她彻底没了抵抗力，说：「买两条吧。」 江小北看了眼时间哄她：「咱们过两天再买，我先回去买鱼缸，行不行？」 她蹲在鱼缸前眼巴巴的看着一群小鱼，就是捨不得走，像个小孩儿一样。 江小北受不了她这样，二话不说，给她买了两条。 从花鸟市场出来，她才嘟囔：「我小时候咱们南郊有个小市场，我买过一次花，结果养死了，我妈就再也不准我买花草了。她太忙了没时间，也不准家里养宠物，我后来也没时间，等有时间了咱们养只猫吧？」 江小北笑说：「咱们家你说了算，你想买多少就买多少。」 林有矜贵的点点头。 超市买东西回去，就要去汽车站接方女士，江小北穿的很休闲，林有挂了电话，他问：「我要不要把礼物带着？」 林有忍不住笑问：「难道你要在车站和他们会晤交接礼物吗？」 江小北伸手曲十指在她额头上敲了下，见她爸妈，他其实是紧张的。 林有坐在副驾驶见他一路不说话，看的自己偷笑，她单身二十几年，第一次带男朋友给父母看，也是有点心情奇妙。 方芸和老林带了两个行李箱。 江小北穿的是黑色的休闲衬衫，看这人很精神也很成熟，他个子高，看着挺拔的像棵白杨。 见面了就接过方芸的行李箱说：「叔叔阿姨好，我是江浔。」 舅舅舅妈就站在身边，他不知道还有人来，看着人有点愣住了，林有笑着给他介绍：「这是我舅舅和舅妈。」 江小北差点跟着叫舅舅，和舅舅说：「我是林有男朋友，我叫江浔。林老师。」 舅妈笑说：「你都这样这么大了。居然和有有谈朋友了。」 林枝青还记得江浔。 方芸和老林对视了两眼，就见他提着行李箱，去放在车后备箱了，又回来接老林的行李箱。 方芸看的眼睛一亮，但看外貌她是很满意的。 沖弟弟弟妹看了眼，询问意见。 林有挽着她胳膊问：「你们累不累？，咱们先回家。」 舅妈笑说：「一整天都在休息，能累到哪里。」 车站短暂的接触，家长对江小北的印象都不错。」 等上车了，老林问：「这边都復工了吗？」 江小北边开车边说：「已经基本都復工了。但是目前是不建议集体性聚集。」 老林嘆气：「今年都不容易。」 舅舅说：「我们楼上有个姑娘今年开年等公司復工，等着等着，公司就倒闭了，现在还在家里。」 三个男人就失业问题聊了一路，江小北说话很诚恳，被老林问起老家也都诚实的说了。 舅舅问：「小江是干什么的？」 江小北笑说：「我是演员。」 林有笑了声问：「晴晴男朋友做什么的？」 舅舅没说，舅妈说：「搞不清楚，说是做网际网路的。」 林有也不懂。 车里谁都不说话，方芸问江小北：「小江没去拍戏？」 江小北在内后视镜向后看了眼说：「我的戏年底拍完，上半年就不出去了。」 老林问：「影视行业有影响吗？」 林有听的一路都在乐，老林居然真的一路在认真聊天。 快到家的时候江小北把车停在商业区的地库，说：「先去吃饭，吃完饭再回去。」 林有惊诧：「你这么都没和我说？」 江小北笑说：「和你说了，你忙着养花，没理我。」 饭是他早上订好的，舅妈给晴晴发微信：你姐姐的男朋友请吃饭。我们还没到你姐姐家里。 晴晴看到照片问：我姐男朋友是江浔？？ 舅妈：对啊，他和你姐姐同班，都是我学生。 晴晴：给我开个定位，我马上到。 舅妈心里嘟囔了一句疯丫头。 和林有说：晴晴说一会儿过来。 林有不明所以，问：「她男朋友呢？正好一起见见。」 江小北坐在林有身边，笑着不说话。长辈面前他是个很规矩的人，尤其是舅妈这个老师在。 方芸也说：「也对，正好遇见了，一起见见。」
第112页 菜还没上齐，晴晴就到了，她长得高挑又明艷，进门就叫：「姑姑姑父好呀。」 还没等林有说话，她就问：「姐姐姐夫好！」 江小北笑问：「你是晴晴？我今天没来得及准备礼物，等下次给你补上。」 晴晴眉开眼笑：「好的、好的。」 舅妈教训她：「没大没小的，没规矩。」 她嘻嘻笑笑也不在意。 晴晴坐在林有身边像个八卦精一样：「我好喜欢你的《无人问津》，还有你的新戏造型。好神奇，居然是我学长……」 江小北笑着淡淡说：「谢谢。」 晴晴问：「你和我姐姐是高中同学啊？你们班那时候都不早恋吗？」 饭桌上几个长辈都笑起来，不讲理的长辈们怕是已经把那个时候忘记了，居然也开始听关于早恋的玩笑了。 江小北看了林有一眼，笑说：「恋啊，喜欢你姐姐的男生特别多，还有为她打架的。她一心学习，不知道而已。」 方芸一听炯炯有神的看着林有。 林有笑的没什么凶像说：「你胡说什么？除了你没人追我。」 晴晴哇了声，说：「我真的有点酸了。」 第54章 饭桌上聊天之后，方芸对江小北特别满意。 林有也不得不承认他做事周到，一起回林有的养老小区，早上买的花到处都是，都没来得及拿到他公寓，方芸进门看见满屋子的花，教训她：「买这么多花花草草，凭白浪费钱。」 表妹看了眼她的房子，笑说：「我姐姐居然住在市中心的中心。姑妈还嫌你生活不方便？」 舅舅看了眼窗外说：「这是老房子，和新房子不一样，你就图安逸，才租在郊外的新房子里。」 晴晴不置可否，她反正不爱住老房子。 方芸果不其然检查了一遍，林有催她坐沙发上歇会儿，说：「我昨天大扫除了，不用你收拾。」 方芸呆不住，把行李箱里的吃的都拿出来，说：「晚上在家做饭，正好一家人聚聚。」 江小北的礼物没带，给林有示意，林有会意，撒谎：「他房子那边有东西要喂，那我们出去一趟？」 方芸正有这个意思，要私下讨论一下江小北。 晴晴跟着林有就出门了。 林有不追星，看的剧也不多，对娱乐圈了解的不多，但是晴晴不一样，追星追爱豆，什么都追。 从上车开始就问：「姐夫，那个他们说卜京是gay，是真的吗？」 开车的人答：「不是。」 林有扭头看了他眼他。 晴晴又问：「网站上有很多卜京和你的小视频，你看过吗？」 「没有。」 「他们说蒋毓敏是你初恋，是真的吗？」 「不是。」 林有憋着笑，晴晴连着问了几个意识到他可能不是很热衷这个话题。 问林有：「姐姐，你们医院给的补助金高吗？」 林有遗憾说：「正常水平。」 晴晴更生气了：「我们公司给的很低，没什么补助，今年利润可见的小，没有招新人，工作量更大了。」 林有问：「你男朋友怎么认识的？每天舅舅说起，怎么没带回来？」 晴晴撒娇：」哎呀，今天有姐夫这个明珠在，他就不用出来了。」 林有笑说：「你这张嘴也太利了。」 晴晴笑嘻嘻的不反驳。舅舅舅妈性格很好，晴晴的性格像只小野猫。 江小北想，方女士性格强势，林有的性格被养的很乖很乖，有种不给人添麻烦的乖。 姐妹两个性格迥然。 回了江小北公寓，晴晴惊讶说：「我看到上次那个vlog了，你们在这里聚餐的？」 林有嗯了声，和江小北说：「鱼和花都没了。」 江小北见她样子，笑说：「明天待专门去买，可以买更多，买不同颜色的。」 林有觉得有理，点头：「不错，这个主意不错。」 晴晴站在阳台看了圈窗外的景色，江小北从厨房里拿了水出来问：「有有，要不要午休？」 晴晴和她一样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江小北也不催，听着姐妹两个聊八卦。 方芸虽然教训了林有，但是家里花多确实漂亮，看了眼厨房，冰箱里全是菜，说明有有过得不错。 家里看着挺有生机的，她问弟弟弟妹：「你们觉得那个男孩子怎么样？」 林枝青说：「男孩子人不错，我记得高中的时候挺调皮的，但是学习很好，我记得他是重点大学。他们那届高考成绩最好。」 林有舅舅说：」看着诚诚恳恳，不像是那个圈子的人。」 方芸接着就说：「我就怕那个圈子把人带坏，有有性格单纯，又是个一根筋的性格。」 老林说：「不至于，认识十几年的同学，有有要是愿意，就不要阻拦。」 方芸聊着也不忘朋友圈发了几张满屋子花的照片：去陪我女儿了。 全是同事熟人在底下评论祝福。 她没想到刘芳华在评论问：你在b市吗？我也在b市，有时间聚聚。 她心情一下就不好了。 也没回復，等着有有回来问问她。 下午江小北去了商场买了礼物，又打包了宝膳楼的招牌菜。下午回去老林和舅舅正准备做晚饭，一家人挤在小两居的房子里异常热闹。
第113页 江小北很多年没有参加这种家庭聚餐了。 方芸见江小北带了礼物回来，教训他说：「家里什么都不缺，怎么又买东西了？」 江小北笑笑，也没说什么，林有调侃说：「他专程回家拿礼物的。」 老林和舅舅在厨房，方芸问她：「你最近见咱们小区毓敏了吗？」 林有对这个人没好感，摇头后抬头看江小北。 江小北也摇头。 方芸说：「刘芳华也在b市，我发朋友圈，结果她给我评论说要和我聚聚。稀奇了。」 林有不明所以说：「老年人嘛，离开故乡，就想见见熟人，正常的。」 方芸不以为意，和林枝青说：「就文联那个刘芳华，你记不记得？眼睛长在头顶上，她女儿赚钱好像很厉害，她在我们小区简直尾巴翘到天上去了。」 林枝青问：「她不是和那个局长……」，说到一半意识到孩子们在，又打住了。 晴晴八卦问：「她和局长怎么了？妈，别这样，说说嘛。」 林枝青瞪她一眼，大概江小北在，她不好意思，江小北本就在看说明书，起身说：「我去厨房看看。」 林有看的笑起来，他也太识时务了。 问舅妈：「她和局长怎么了？」 林枝青：「她和那个局长谈了好长时间，局长老婆直接让她退休了。」 林有不知道还有这么回事。 方芸也第一次听，哦了声说：「我就说她当时刚四十岁，就内退了。」 正说着，刘芳华给她发微信问：你们家有有在吗？」 方芸看着消息，说：「她真的不正常了，居然问起有有了。」 老林出来说：「吃饭了，你们快过来，别聊了。」 饭桌上方芸和老林说：「刘芳华也在b市，居然问我有时间聚聚。」 老林说：「那就聚聚，你又不忙。」 方芸比他有原则，说：「我觉得她是不是病了？和我问有有在不在家。她向来笑话有有赚钱少，累死累活的。」 老林笑说：「胡说什么。」 因为江小北和林枝青师生关系，饭桌上林枝青问起他大学和工作的事。 方芸低头回復刘芳华：在家，有有这两天在家休息。 刘芳华回覆：我们家敏敏说好久没见你们家有有了，想请有有吃饭。让她们加个微信自己去联繫吧。 方芸问林有：「你和他们家敏敏熟不熟？」 林有也不隐瞒说：「我就见过她一次，还在医院的时候，都是去年的事了。」 江小北听着，其实有点知道怎么回事了。他没想到蒋毓敏和林有从前住一个小区，家长之间还彼此熟识。 方芸问：「她要你微信，你加不加？」 林有下意识扭头看了眼江小北，顿了两秒说：「加吧。」 她手机就放在桌子上。 没几分钟，果真过来了消息，林有看了眼，没动手，饭桌上老林、舅舅舅妈和晴晴还在闲聊，江小北拿了手机，点了同意。 蒋毓敏果真有点急了，一加了林有就问：「你好，我是蒋毓敏。 江小北没理会，林有见他右手拿着筷子，左手拿着手机不说话，凑过去了看了眼，接过手机，回覆：我知道。有什么事吗？ 蒋毓敏问：我想请你帮个忙，你看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请客，咱们见面聊。 没等林有打字，江小北拿走手机回覆：有有不在，我是江浔，我说过了不协商，你们未免太不长记性。如果私下再这么骚扰有有，她只会罚得更重。 林有惊讶看着他，方芸观察这两个人你来我往的问：「出什么事了？」 江小北说：「和她有点摩擦正在走法律程序，她请有有帮忙和我说好话。」 方芸没想到这回事，懵了两秒，回过味了，斟酌说：「如果不严重，就不用理她们，跟她们少牵扯，你没听见她们母女真的是……」，她想说几句恶毒的话，但是又说不出口。 林有看着江小北发消息，再没见蒋毓敏回復。 她问江小北：「你干什么了？」 江小北拿起筷子轻描淡写说：「起诉了两个造谣滋事的。」 林有试探问：「她又造谣我？」 江小北看了眼她示意：「好好吃饭。」 林有撇撇嘴，大概知道了。不由的心理吐槽，蒋毓敏和她真是八字不合。 方芸问：「事情严重吗？」 江小北说：「不是什么大事，律师在走程序，和有有没关系。」 林有说：「你别和芳姨提这回事，她比你会说话，到时候又嘴上占你便宜。」 方芸嘆气：「她这个人。」 林有不敢提她生病休假的事。饭后她翻出来被子给准备好说：「你们老年人住这里，我们年轻人住那边公寓。」 四个老年人晚上还要看电视聊天。 回公寓的路上晴晴就问：「我刚搜了下新闻，居然那么劲爆，姐夫，那个蒋毓敏真被打了？」 江小北没回答，他一个大男人不爱说长道短。 林有说：「真的。」 晴晴问：「她男朋友不是那个红三代吗？」 林有问：「你认识？」 晴晴说：「我见过，矮胖矮胖的，丑丑的。」 林有笑起来说：「你姑姑说他长的像，罈子上摆了颗南瓜。」
第114页 江小北都听的笑起来。 晴晴笑的天动地响，笑够了说：「姑姑特别颜控，幸亏姐夫长得好看。」 江小北扭头看了眼林有，笑问：「是吗？」 林有说：「我早和你说了，你脸长好看，很加分的。我妈是颜控。」 江小北笑笑也不计较，问：「明天早上去花鸟市场，想好买什么了吗？」 林有突然说：『给我爸买两只鸟吧，要不然他太无聊了。」 晴晴问：「你们平时都这么接地气吗？我今天都不敢发朋友圈，我怕我朋友们会嫉妒死我。」 林有问：「你们平时都这么一惊一乍的吗？飞机商务舱遇见的哪个不比他有钱？」 晴晴摇头：「比他有钱的不少，但是比他好看的不多。主要是那些和我们都没什么关系，但是他是我姐夫。」 第55章 回了公寓，林有就问：「你确定没事吗？」 江小北：「没事。」 林有怀疑说：「要是没事，她不会这么急，通过她妈妈找我妈妈再找我，而且还是做这种没有用的事。你和我说实话吧。」 江小北：「那是她的事情，和咱们没关系。如果她们犯法，就让律师去处理。我不建议私下调解解决，那样只会让她有恃无恐。」 林有听的笑起来；「你还挺清醒的嘛。但是如果是我，声明道歉的话，也可以。」 江小北也不辩驳，但是坚决不许私了。 晚上睡眠又是个问题，她睡不着，江小北不准她吃助眠的药，她跟条咸鱼一样，睁着眼睛，江小北也陪着她不睡，逗她：「要不要干点助睡眠的事？」 林有警觉：「你别，晴晴就睡在隔壁，我还要做人的！」 江小北闷笑，拉着她趴在他身上说：「睡吧。」 林有光趴着，但是睡不着，跟他说：「我那天做梦梦见你结婚了，又回头来和我说还爱我，我一直哭，半夜给我哭醒来了。」 江小北闭着眼，轻声嘆说：「我还能和谁去结婚……」 林有说：「谁知道呢，反正梦见你结婚了。」 江小北睁开眼说：「那好吧，咱两什么时候结婚？结了婚你就放心了。」 林有不承认：「我能不放心什么，你尽管出去浪，我不带管你的。」 江小北由着她胡扯，后半夜她也慢慢睡着了，江小北抱着她不敢放开，天明起床时她还在睡，像个满月小孩一样，说醒就醒，睡眠不稳定。 林有也没想到第二次见江小北妈妈，还是因为她破门而入。 五一假期又不能去旅游，郁薇带着一堆吃的过来看江小北，江小北起床在客厅理看东西，郁薇开门进来，见他在家，问：「你一个人在家？」 江小北指指卧室说：「有有还在睡。」 郁薇怔了下，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江小北：「看她吧。」 郁薇问：「你什么都不管？就全看她？」 江小北没说话。 郁薇干脆利索说：「你问问她，什么时候我们父母见个面，我来操办吧。」 江小北拒绝：「不用那么麻烦。」 郁薇想说，你这么无所谓，人谁家姑娘愿意嫁给你？ 林有确实被客厅里的声音吵醒的，起来出门准备问，结果看到郁薇，扭头就进去了。 几分钟洗漱完，才出来打招唿：「阿姨。」 郁薇态度不像前几次那么强硬了，沖她笑笑。 林有没说话，坐在江小北身边。 郁薇问：「你爸妈在这边吗？方便的话我们见见面，把你们两个的事定下来。」 江小北眼神示意她别说了。 郁薇说：「小北，我没吃早餐，你出去买吧。」 林有也催她：「快去吧。」 江小北出门，林有进厨房倒了杯水，出来，郁薇问：」小北的情况，你知道的吧？」 林有拿不准她什么意思，只是点点头。 郁薇说：「我和他爸爸离婚的时候，他还小，他也不爱听我说教，去年我给他安排的工作，他只完成了一半。他这个脾气，做演员是很吃亏的。」 林有品着意思，说：「他不是个爱拔尖的人。但是也不会让自己一直落魄。」 郁薇意外的看了她一眼，说：「我也只能由着他，家长都是这样，没有家长能拗过孩子的，身上掉下来的肉，和他吵得再凶，还是捨不得他出去辛苦闯荡。」 林有一时没想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只是笑笑没接话。 郁薇问：「你们医院今年聘用的医生好像不多。」 林有听的一怔，没想到她居然调查她了。 「我还在休假，正在考虑转职或者是找新的医院。」 郁薇附和：「对，女孩子在高强度的科室里太辛苦了。」 林有当她是夸奖，也不反驳。 江小北回来得很快，两个人也适时结束的话题。 早上六点半其实很早，郁薇是个非常自律的人，她每次看江小北都是早上来，等她吃过早餐出门了，晴晴都没醒来。 早上三个人逛花鸟市场，晴晴也没逛过，林有直奔花店，把前一天想买的买了一遍。 晴晴惊讶：「原来姐姐私下是这样的？也蛮会撒娇的。」 林有问；「我撒娇了吗？」 晴晴学她夸张的嘟嘴，说：「你都这样了，还没撒娇呢？」
第115页 林有皱眉笑：「怎么可能，我没你这样。」 扭头怀疑的问江小北：」我撒娇了吗？」 江小北抱着花，扭头看着鱼缸里的鱼，有点迟钝问：「今天买不买鱼？」 晴晴看着嘆为观止，沖林有竖拇指说：「你们两个绝配。我服！」 林有：「……」 花鸟市场出来，晴晴要去找男朋友，林有和江小北回家。 路上她感嘆：「真有效率，我两天家长都见完了，有点遗憾是，见你妈妈我都没来得及准备礼物，我礼物还在家里，都没来得及拿出来。」 江小北笑说：「不着急，等结婚以后一次性给她就行了。」 林有吐槽：「这怎么能一次性给？你有胆子，你等结婚后，一次性见我爸妈。」 说完觉得不对，说：「不对，那我会死的很惨，我妈不会饶了我。」 等他们回去，没想到刘芳华居然追到家里来了。 林有进门看见她惊讶的顿住了，江小北提着鸟跟在她身后，两人站在门口，刘芳华笑咪咪看着江小北问：「这就是有有男朋友啊？」 林有没答，笑问：「芳姨，什么时候来的？」 刘芳华说：「我早上和你妈打电话，特意过来转转，呆这边，一个人不认识，除了逛个超市商场还能热闹点。要不然整天就在房子里。你们这边下楼院子里还能聊聊天。敏敏那边小区里都没什么人。」 方芸说：「院子里老太太种菜，我下楼，就给我拔了些，对门老太太给我一盆葱。」 林有笑起来，心说，那是因为我给了邻居奶奶几块肉…… 江小北拎着鸟，老林和舅舅问：「这哪买的？」 江小北说：「早上去花鸟市场买的。」 老林在家就爱逗闷，拎着鸟笼子爱不释手。三个男人讨论鸟的品种。 方芸说：「你们就爱给他买这个，早上都没给你们留早餐，以为你们没起来。」 江小北规矩答：「我们在外面吃过了。」 刘芳华看江小北眉目俊朗，其实干干净净的，有点羡慕，说：「这就是有有男朋友啊？」 方芸说：「对，叫江浔，咱们老家也是咱们那边的。死丫头，之前都不和我说，我都不知道。」 林有手机里都是秦昭昭的微信：我要上你们家避难！ ：你那个什么鬼师弟！ ：一直纠缠我！ 林有惊讶的回覆：不至于……吧…… 秦昭昭电话就追过来了。 林有起身进房间接电话，悄声说：「你低点声，别给我开车！蒋毓敏她妈在我家里，我爸妈也在，江小北也在……」 秦昭昭：「我更想来你们家了……」 等秦昭昭来了，芳姨已经走了。 秦昭昭来了没见到人，等人来了又不肯说和白琮怎么惹她了，听着舅妈和方女士的八卦，问：「意思是蒋毓敏妈妈是找你的？」 林有：「她没提，我估计她不知道蒋毓敏的事。」，说着看江小北。 江小北什么都没说，他听律师说了，对方还在尽力游说私下和解。让他们这边提要求，她们都能接受。 江小北让别理会，起诉到最后未必会让她赔偿多少钱，但是结果一定会公示，他就要那个公示结果。 林有在家呆了几天，方芸了也察觉她工作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林有白天在江小北公寓，晚上回家。 她自己拿不定主意，给林潮打电话问：「你说，我现在去读博士后……」 林潮说：「决定放弃临床了吗？」 林有嘆气：「我这个状况，很难说。」 林潮问：「有缓解吗？我问了老钟，他说你回家了。」 林有老实说：「最近有缓解了，我可能是压力太大了。」 林潮说：「我和老钟聊过了，你还是回科里来吧。重症对你压力太大了。」 林有听的心里有点放松了，说：「那就可以，如果这样，我下个星期也可以上班。」 她自己说话没用，也转不了科。老钟看着好说话，但是毕竟是领导。 晚上，她坐在江小北怀里，说：「我要抓紧时间培养睡眠，尽早上班，师兄把我从重症解救出来了，我可以回神外了。」 江小北边给她吹头髮，伸手摸摸她的头，没说话。 睡觉的时候，抱着她说：「有有，这一年，你就像是为了参与这场救助一样，从神外被提出来，现在情况稳定了，你就把心里压力都放下吧。所有的病人，你都尽力了。你的压力该放下了。」 林有钻进他怀里，眼睛都是湿意。 她哭唧唧说：「我发现，我后来特别依赖你。我去江城的那天其实很怕，我就心里一直给自己鼓劲说，这是小北呆了四年的地方，心里觉得很温柔。」 江小北亲亲她额头，哄说：「睡吧。」 她还是想继续回医院，辛苦了这么多年，还是不甘心，就这么退出。 住在家里可能真的有用，她睡眠明显有了改善，江小北说话算话，买了个巨大的豪华鱼缸，给她养了一缸鱼，买了只白色带斑点的短毛猫，林有爱不释手。简直对江小北的贴心满意至极。 第56章 唯一的毛病就是她不怎么会养，不知道鱼餵多少，猫餵几顿。 江小北果真陪她到一直上班，他整天在家，餵猫养鱼，养鱼的空隙，还养了几只乌龟。
第116页 林有怀疑问：「你真不出去上班了？」 江小北抱着猫说：「我说了今年在家陪你。」 林有啧啧两声说：「你粉丝怕是会恨死我的。居然让你不营业了。我何德何能。」 江小北看她一眼说：「我过两天要去短暂出去几天。」 林有警觉：「你说了在家陪我的。扭头就反悔了？」 江小北：」我要回去商量一下结婚的事。总不能就咱两个自己结婚吧？」 林有：「哦，那行吧，给你批假。」 方女士和老林还有舅舅舅妈被她诓的去山里旅游了。 林有问：「能不能简单点？咱们就双方会晤一下交换一下彼此的祝福，然后一顿饭解决了？」 江小北问：「不想要盛大的婚礼吗？」 林有摇头：「现实不允许，今年不能添乱。等以后有时间，你要还我那个环球旅游。」 江小北笑她：「你备忘录记好，千万别忘了。」 气的林有瞪他一眼。 家里变得生机勃勃，就是猫有时候会蹲在鱼缸前看里面的鱼，江小北怕它钻进鱼缸，把柜子都换了… 林有笑话他真是劳民伤财。 她正式上班，那天回神外报导的时候，林潮不在，主任见她回来笑说：「老钟把我的人半路就截胡走了。回来就继续努力吧。」 林有听的笑起来。 白琮见她回来高兴的说：「我和白丛丛护士把矛盾都解决了，相处融洽了，你才回来？」 林有：「你没说需要我帮你处理这种调戏留下来的麻烦。」 白琮：「别说的那么难听，我是那种人吗，我就是开玩笑。」 林有问：「那你和昭昭怎么回事？」 白琮说起这个就来气：「你那个姑奶奶也太难伺候了，她问我大师兄喜欢什么，我费老大劲给打听清楚，给她说了，我连大师兄女朋友我都凑过去看了，她居然说我办事不力？你这姑奶奶一般人可伺候不了。」 林有心说，她对你有意思，又不是对大师兄有意思。 白琮见林有不说话，问：「怎么的？你也觉得我办事不力？」 林有：「力力力，你很力。」 白琮问：「那她什么意思？要追就赶紧的，我戏台子可都给她搭好了，她现在居然给我罢演了？我瓜子饮料板凳可都准备好了。就等着看她拿下大师兄，给她庆功了。」 林有听的不知道该说什么，简直驴唇不对马嘴。 朝他摆手：「行行，我问问她什么意思。」 她晚上下班回来和江小北说起这回事，江小北正在给猫洗澡，简直比亲闺女都细心，林有酸酸的说：「你对它比对我上心多了。」 江小北：「你要留它睡床，它天天睡你耳朵边。」 说完又笑说：「你也想我给你洗澡啊？这简单，晚上我给你洗。」 林有白了他一眼，问：「你说挺明白两个人，怎么把戏唱成这样了？」 江小北：「鬼话太多的人，遇上鬼打墙了。你别理会，让他两自己闹。」 林有确实没时间理，她网上买了一堆东西，江小北指着门口快递问：「你这是些什么？」 林有看了眼箱子，大概知道什么了，没敢和他说。 江小北等不及，拿着刀子开了箱子，坐那半天没说话，林有干巴巴说：「那个，我就怕吓着你……」 她买了颗人头骨，和一些医学器材，但是为了减少恐怖的成分，人头骨她专门挑了颗彩色的。 江小北大概觉得挺有意思，拿出来看了半天说：「还挺标准的，长了二十八颗牙。」 林有听的笑起来，说：「你别吓着就成。」 江小北说：「我一个理工男，有什么可怕的，又不是真的人头骨。」 林有觉得很满意，胆子太小，觉得不吉利之类的家属很多，她不用有这个麻烦。 家里东西有点千奇百怪，但是看起来特别像个家。 终于在方女士和老林回来之后，江小北安排双方父母见了面。 见面前方芸一再和林有强调：「你把其实拿出来，别人家一看你就觉得好说话，这样不行。」 林有辩嘴：「我又不是去和人吵架，妈妈，你是去见亲家的，稍微和气一点，不用这么严肃。」 方芸坚持女方家长要有女方家长的样子，要不然人家以为我的女儿没别人家的矜贵呢。 林有第二次见陆登，五十几岁，意气风发，成功的商业人士其实气质都很好。 老林没想到对方家长是这种有钱人。 林有给郁薇送了一对耳钻，价格很可观，算是她买的为数不多的饰品。 郁薇大概也没想到，笑着收下了。 郁薇饭桌上难得的和气，放低姿态笑说：「咱们也算是亲家了，第一次见面，有不周到的地方，请你们担待。」 方芸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不清楚他们家的状况，只听林有说过江小北妈妈二婚又结婚了，以为她嫁了有钱人，再婚的女人也不容易。 就和气说：「只要孩子们能好，我们无所谓的。没那么多讲究。」 林有意外的看她，都快笑起来了。 心说，方女士，你刚才出门前不是这么说的…… 餐厅是江小北订的，人也是他请的。关于他结婚的事，他一点都没有劳烦郁薇。
第117页 郁薇心里其实有点难过，陆寅知道郁薇的心事，问江小北：「怎么这么突然，我都没听妈说起。」 陆登和老林聊起城改建设，并不参与这边的话题。 没等江小北说话，郁薇就问：「那你们婚礼准备什么时候举行？」 江小北说：「过了今年吧，今年不合适。」 方芸也附和说：「对，今年这个当口，不能添乱，过了今年，到时候婚礼也能热闹一点。」 林有像只花瓶，饭桌上只管笑和点头，并不发表意见。 事实上江小北和她都讲过了，她也觉得都可以。该和方女士说的她也都说过了。 总之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饭后江小北被郁薇叫回去了。林有跟着方女士和老林回了家。 到家后方芸随口说：「她那个继子蛮好的，一口一个妈。叫的挺亲切的。」 林有愣了下，和她说真话：「那是江小北的亲哥哥。」 方芸惊讶：「那个陆总没孩子呀？」 林有摇头：「江小北妈妈和陆总是初婚，离婚后和江小北爸爸结婚了，后来离婚后，又和前夫復婚了。那是江小北妈妈和陆先生的儿子。」 方芸惊讶的半天没说话。 林有以为她嫌弃江小北家庭太复杂。 结果半晌，她才说：「那，小江真的蛮可怜的，命不好。」 林有听的酸酸的，说：「他确实挺不容易的，这么多年一直一个人，其实他和他妈妈听生疏的。不过，以后不是有我嘛。」 方芸说：「不是有你没你的事。」 也不知道是丈母娘看女婿带滤镜，还是怎么回事，也可能是婚事定下了，就是自己家的人了，方芸突然就对江小北特别上心。 菜市场买的海鲜，非要林有带回去。 林有问：「我又不会做，你们吃就行了，我想吃自己买一点。」 方芸不同意，说：「我都切好了，连调料都给你准备好了，你回去放锅里煮就好了。」 林有因为不知道江小北能不能回去，公寓里的猫和鱼要喂，大晚上提着一堆半成品的补品回来了。 江小北早回来了，见她进门，笑问：「你居然买菜去了？」 林有没好气递给他说：「给，这是你丈母娘特意给你准备的营养品。你收好了！」 江小北乐颠颠的果真进厨房去煮了。 方女士简直了，炖汤的海参、小鲍鱼、鱼，七七八八带了一堆。 连炖鱼汤用的鱼，她都给煎过了。 林有和他大晚上坐在餐桌上喝鱼汤，喝着喝着，他突然说：「我占了你的便宜，居然也有了疼我的父母……」 林有听的心颤，抬头看他，见他不像是难过，问：「又吵架了？」 江小北摇头笑说：「没有，就是聊了结婚的事。」 郁薇那边想大操大办，尽量的豪华。江小北拒绝了。 林有见他不像难过，就开玩笑说：「从此以后我就把方女士的爱分给你一半，老林的我不给你。」 江小北喝着鱼汤，笑说：「那就谢谢林医生了。」 林有觉得很安心。 十年前，我们放学不肯早走，故意落在后面一起坐在公交车上，连牵手都不好意思。你偷偷带我去很远的地方吃西餐，第一次偷偷亲了我的耳朵，我装作不知道。 我们都没想不到，十年后，我们把爱情装进了生活里，组成了一个家。 午夜，还在灯下一起喝鱼汤。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