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球》 第1章 宇宙大爆炸 一日月夜，蕾蕾接到宇宙大帝加密御前电石火，说请夫妇两人明天去参加宇宙联合招待会，到时宇宙内外各界人神，共聚一堂，歌舞升平，那将是宇宙有史以来，最盛大最辉辉的景象。这些年，两位为创造和发展宇宙新价值新理念新思想，不遗余力，功勋卓绝，该坐招待会第一桌。 蕾蕾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方圆，并说明天我们就和大帝谈我们jmd岛防御8型拷贝到宇宙之星的事吧。 方圆听了，没有蕾蕾想象中的快乐。 他拉起蕾蕾的手，走到岛边。 眺望太平洋，月光之下，沙鸥翔集，碧波万顷。 “蕾蕾，我感觉，世界马上将要天翻地覆！你去把诸神，宇宙大帝，茵茵星主，外星人次的哦好，甘敷花盛，张弯辉辉和我们女儿方蕾，都叫到我们岛上避一避难，好吗？” 话音未落，大海突然一声咆哮，顿时，月光消失，天昏地暗，山摇地动。 顷刻间，群星齐齐爆炸，地球天湖失色。 抬眼望去，凡能看到的，都是火龙腾飞，刀光剑影，血雨腥风；凡能听到的，都是妖魔怒吼，哭天喊地，爆炸声急。 脚下，jmd岛，金花梨树上所结菠萝蜜果里，不是有蜜肉小丸子，呼啸而出。 它们纷纷把接近小岛的宇宙任何物质挡在岛外，隆隆巨响在小岛上下左右前后，天空和海底，此起彼伏。 烈焰，在宇宙燃烧， 电石火，宇宙通，还有1号，2号咒，天上人间所有通讯设备，均已瘫痪。 jmd岛飘移起来，在蛇行陆沉，山崩地裂，乾坤杀机中，越过昔日的珠穆朗玛，荡过曾经的宇宙之星，横行在宇宙化外交易星和白雪星的残骸上。 不久，方圆和蕾蕾，都已经受伤。 “圆圆，我们是否会成为第二对亚当夏娃呢？” “蕾蕾，我还想成为宇宙大帝的曾祖父呢。” “亲爱的，你还能挺住吗？” “你呢？” “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方圆模糊的意识中，开始回忆起自己的波澜起伏，玄幻神奇的一生……。 第2章 商会年会 玄历4000万年，地球，东方，河省。 省城富豪甘福来当选太阳系诸星，牛多时排行榜，星球首富。是年甘董40岁。 公布首富财富总量似乎没有意义。 因为，那只是一个按某种公示算出的得数，仅仅是个数字符号。 海王星首善晨早，在月球大富二富双双来地球交流慈善经验前，通过与纽约的一经济学教授当面通话，侧面告诉记者小马，太阳系隐性富豪们的资产远比牛多时公布的要多得多，据说其中有人能再造一个地球，当然，克里姆林宫凡尔赛宫白金汉宫故宫等除外。 为什么呢？其一，各国宫廷的国宝亿万件，不好估价；其二，虽然修造诸宫花的是过去的钱，多少能折合成现在的银子，但当时土地不这么值钱，现在也不好估价。 不过，现在可估价的地球城到底值多少钱，就是从华尔街的精算师怕也算不清，更别说美国银行野村证券等两大类公司里的挂金银铜铁锡各色牌标的那些想在地球月球股票资本市场呼风唤雨的分析师们了。 既然大家都搞不清楚——财富市值也是迷，财富估值也云山雾罩，那说出来甘董的财产就意义不大了。 再说，他也不是靠财富数值出名的。 让甘福来在太阳系出名，源自省城《河城晚报》一次关于河省广东商会来河城的年会。 自然，一般的人类，眼光狭隘，其实也不知道诸神在月球，海王星天王星等太阳系星球上，还有什么牛多时排行榜。 人类照样生活在，地球历21世纪初期的时代。 人类照样认为，人类是全宇宙全世界最牛皮的主宰者，所以他们一直梦想征服月球金星火星，梦想抓住一个活的外星人，梦想作他们自己做的破飞船去环游宇宙。 他们更不知道，诸神统治的宇宙之外，还有化外之地。 他们其时对地球海洋的开放和认识，还处在幼稚园的阶段。 但人类却常常自不量力，要改天换地，旋乾转坤，遭到了海啸地震等的报复，尚不自知。 人类科学家的解释是，正常的自然现象。连蚂蚁上金字塔，也正常。 可怜的人类其实不知道，他们眼中的自然，其实只是以地球为中心的那么几个星球。 年会在八星级酒店花田酒店举行。自然，吃吃喝喝是地球人类的主题。 现在，晚报财经版小马记者正和商人们正处在觥杯交错，头酣耳热的豪言壮语阶段上。 其时有人吹嘘广州有个香港外商真是有钱，说光2003年的时候，雅致728就有120部。 自然，酒足饭饱之余，习惯于以胜利者姿态俯视人间的那个河省出去的老板，顺便也玩了把狐假虎威，借广州的人家抬高人在广州的自己和同行们的身价。 不过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正在给客人倒酒的餐厅的服务员小花无意中听了此话，不顾自己服务员身份插了一句： “那叫有钱啊，我们河城还有个六老板呢，应该比那个香港人有钱多了吧。” 半醉的马记者没听明白服务生的话意，那广州商人却是海量，一听此话，觉得人家泼了自己脸面，不禁有些气急败坏： “小姑娘，你懂不懂规矩啊，哪有客人说话你乱插嘴的！这是在老家，要是在广州，我一句话就叫你老板炒了你的鱿鱼。” 旁边的同行也附和道：“嗨啊嗨啊！内地的服务质量真的比不得广州，比不得！” “连小服务生也敢胡言乱语！真是的！” “我丢你个老母嘿！！” 马记者这时明白了什么。他是这里的常客，和服务员们多面熟，忙出来打圆场： “两位老板，不要，生气！不，不要生气啊。千万不要生气。都是家乡人，老乡嘛，见面都泪汪汪的，不好意思哟。”边说边还用眼神暗示小花就坡下驴。 但小花是头犟驴，仗着自己漂亮，并没把假广佬们当回事，也并不领小马记者的情。她听到“泪汪汪”三个字，更加火冒三丈： “我说老板们，你以为我是睁眼说瞎话吗？还有，你不是记者吗？去采访一下六老板甘老板不就得了。你们不用在这里对我这个小人物吹胡子瞪眼睛骂骂咧咧的。人家就是比你们有钱嘛。这样说错了吗？！” 本来，回家乡参加年会的商人们，虽然是为拉关系，找项目而来，但骨子里不能说没有衣锦还乡的潜意识，这不识时务的服务生的一席话，无意中撩拨了富人爱虚荣的心，倒真使酒桌上所有老板都义愤填膺起来。 商会会长到底是财大眼界高，涵养国人，他强忍心中的不快，发话道： “念你是小同志，我就不和你计较。不过你说话也太不打草稿了。我在广东多年，商界的大佬也见过几个，就是地球首富我也同桌吃过饭，倒真没听说你说的这个人物。不过，我想你也不会是信口开河，对吧。一定还是有这么位老板存在吧。只是，可能你见的大老板不多，就出现了乡村维纳斯思维，对吧？” 旁边的老板赶紧附和，不过话却没有这么客气：“对，小娘们信口雌黄，黄口小儿的话，蒙蒙太啦（没关系）！” 这话谁听起来都不舒服，马记者用眼神暗示花小姐赶紧离开，别再自讨没趣，不料身为服务员的花小姐却和客人吵了起来： “你这个假广佬说话怎么象放屁？！你以为就广东人香港人有钱啦？！说句难听的话，如果不是内地的市场大，香港怎么牛得起来，不是内地的打工崽们在广东拼死拼命的干活，你们那个觅世裸公司怕连18跳出名的机会都没有。” “反啦反啦！孙子教训起爷爷来啦！叫你们经理来！我要开除这个小姐！”受挤兑的老板小脸胀成猪肝色，对门外的服务生大叫道。 年会的初次宴会，开始混乱得如炸开的锅。 众人七嘴八舌，有说服务生不是的，有劝那老板息事宁人的。毕竟，在自己家乡盛气凌人，还有记者在场，传出去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你不用叫经理。我说的话我自己负责。老板有做报告的权力，工崽也有宣传真实的义务。哼。不骂了你？！”花服务生依然嘴不饶人。 好心的小马记者气得直跺脚，酒也醒了，连说“你怎么这样！你怎么能这样！！” 餐厅经理到底是被请来了。在河城，在这种八星级酒店，餐厅经理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来餐厅就餐的却不是小人物。既然是大人物，再高档的餐厅和酒店就得罪不起，自然，客人有需求，客人有怨气，经理是必到的。这次来的不仅有经理，还有主管酒店非客房事务的制服随从。 第3章 夸富斗富 照例先是经理和大家道歉，敬烟，自罚三杯。 这个时候，所有的河籍广商都觉得自己有了面子，唯独会长从经理身后站着的那位的表情，感觉不好。他想起《三国演义》里那个故事：西域某小国的使者觐见汉朝，回去后国王问他大汉天子威仪如何，使者却说： “汉献帝也就是一般般，他身边站的那个人，倒是龙姿凤态，威风八面”。 当然大家知道，那个人是指的曹操。 现在会长就感觉经理身后的那个小弟就象曹操。 果然，随从发话了，象是先礼后兵： “诸位，你们要说的是我们的花小姐是吧。我跟各位老板介绍一下，她叫花蔫，蔫蔫耷耷的蔫，按北京话就是歇菜的意思。按广州话，就是丢你个老母嘿。” 最先发起攻击的那个老板一听经理随从这样介绍，有点指鸡骂狗的味道，首先不干了： “那敢问酒店细崽（旧时上海滩对服务生的称呼），她这么年轻，就蔫了，是不是你辣手摧花的啊？！” 经理站在一旁，没有制止反而在洗耳恭听的样子，让会长有点吃惊。但大家都喝得不少，别人大概都沉浸在言语反击的快感中，也就会长一人看出了端倪。 随从笑道：“诸位，本酒店没有冒犯各位的意思。只是说句实在话，通常地讲，我们餐厅贵宾室接待的都是大人物。从商业角度看，不在胡润或福布斯上榜前50位的商人，根本没有机会在此进餐。如果不是省府打招呼，以在座的财力，根本就没有机会在此吆五喝六。现在明白了吗？我们花小姐对你们不恭，是事出有因的。自然，我们也不会因此开除我们的员工。再说，人家也没做错什么啊。六老板，在我们这里用餐，连沙特王子来了，也要给他敬酒呢，你说他的财力比不得上你们说的120部雅致728吗？！当然，河城的一般人也不了解这个。因为我们是服务行业，接待过六老板多次，自然心理有数。所以，记者大人也是不明就里，对吧。” 这回轮到餐厅经理也有些惊讶了。 按说，他当此间餐厅经理三年，自酒店建成开业伊始就来了，倒真没见过什么六老板七老板。高级副总裁这样说，莫不是为了给花小姐找接口？那么，以副总的身份为一个小小服务生出头，太不可思议了，要么她是他的人，要么她是他的亲戚。 难怪刚才副总裁把胸牌摘下，跟他说要随他来看看。 看来老板就是老板，什么事都是有备而来。 但奇怪的是，他自己在这里混了三年，竟然连这种关系的任何风声都没听到。这花田酒店的世界，真是不可思议。 想着想着，经理突然觉得他失职了，赶紧补充道： “各位客人，请允许我介绍一下，这是花田酒店主管非客房事务的高级副总裁。也是本酒店的三股东，目前年薪10万千。” 啊。老板群中发出各种声音，一时还转不过弯弯。 10万千，折算一下，香港是这样算的，就是1个亿。仅打工的1年收入就比在座的一半人的所有总资产都高，更别说总资产间属于银行和高利贷的有多少，何况他们早已耳闻这八星级酒店，全国独此一家，连北上广都没有，仅投资额就达1万亿，就算三股东只占10%的股份，就算只有10%的自有资本投资，这个酒店的投资，副总裁就有100亿，怕是他们商会会长的全部资产也比不过的。 等算明白了，大家就都有些垂头丧气。 在商界，比的就是财大气粗。人家这么大的腕，算豪富了，今天肯定折在他手下了。 所以，当多数人都低头不语等着被羞辱的时候，副总裁轻蔑其翘起了嘴角。 经理知道，这是老板要离去的标志，不禁暗暗谢天谢地。 如果不是老板出头，他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这事：如果当众宣布开除花小姐，自然算不得数，在老板面钱自取其辱，在广东老乡那里也折面子；如果不开除，他这个上级又不能在用餐的省府客人们面前交差。 也许，也许，正是老板考虑到了此点，才尾随他来的啊，是专为他了难来的。 想到此，他对副总裁投以感激的目光。 自然，一如既往，副总裁总是视而不见或者装着视而不见。 也许，人家是不想让工作中参乎私人情感吧。 有钱人中会料理事务的都是这样。 听说在瑞士主持全球45亿美元项目强子对撞机的华人科学家，诺布尔奖得主丁肇中就是这样：从不到同事家串门，从不和同事一起吃饭，以免影响对全世界各国最牛科学家的领导的公正。 股神巴菲特呢，也不大和华尔街的牛人们混，一辈子都住在小镇上，按中国人的思维，就是乡下了。 而中国的老板们，却是以人际关系和活跃度打理生意的。 这一点，他们自己也承认的。 不过会长到底没有被年薪1亿的副总裁的牛皮吓住，只是淡淡地说： “我看啦，都是小事。大家就相逢一笑泯恩仇吧，哈哈。重要的是花小姐和副总裁所说的那个什么，哦，甘老板是否真是名副其实。我们广东商会回家乡的任务之一，也是扩大交往嘛。这一点，副省长在昨天的发言中是讲过的，马记者的文字也见诸报端了。所以呢，是不是再麻烦一下记者，我们也是老朋友了，就托你帮个忙，在我们1周的商务考察结束前，能请到这位尊神，我们也好拜访学习啊。当然，前提是副总裁和花小姐所言不虚啊。” 这话表明是对马记者说的，实则说给副总裁和花小姐听。连经理都听出了话里有话，其他的，都是老板，哪个不聪明。见会长如此说，纷纷附和，算是给广东的商界朋友挽回一点可怜的脸面。 看到大家都着啄木鸟状，花小姐想笑，本想脱口而出“那还有假？！我们就是他的邻居。”但副总裁似乎察觉了花小姐的嘴动和心思，目不斜视地微抬右腕，作出了个“多嘴”的小手势。花小姐只好把到嘴的话吞进了肚子。 这一切，只有站在两人后面的餐厅经理看在眼里。而精明的会长，因为视角的不便，也没能看到这一细节。 记者的工作本来就是跑跑写写吹吹拉拉。跑好理解，新闻嘛，虽然人家都有通稿，只要稍加改动就可完成的，但总要人到场，才能拿到通稿和红包啊；写写是指做大的专栏，有大课题时自己必须调研完成；吹吹就好理解了，当记者，不宣传好的东西，肯定不行的；而拉拉呢，就是一般的小记者，主要靠维持与企业和老板的关系，拉广告搞提成賺外快。当然也有专门拉广告的记者，但那是少数。 所以记者朋友小马当仁不让地接受了这个任务，并把它作为自己新课题和拉住广东商界朋友关系的一次契机。 自然，接下来花服务生和副总裁都是要采访的，要寻找六老板的新闻来源嘛。 但副总裁听了只摆摆手，说我给你一张他公司员工的名片，你自己找上门去更实惠。 花小姐呢，因为感激小马在争吵前段的暗中关怀——其实也就是递眼色啦，自告奋勇地说我明天给你答复。 第4章 六不老板 马记者果然得到了答复，并在行动前把六不老板的情况搞了个大概。 简单地说，六老板的来历，基本代表了甘福来老板的特色，至于福来双塔，一座河城最高的办公楼——高512米，比上海的金茂大厦和寰球金融大厦还高，但里面却是深不可测。不过，马记者现在顾不了这么多，他要先要搞清楚的，是福来投资控股集团的老板甘董事局主席，为什么会被河城上流称为“六”老板。 经过花小姐的指引，两天的调查结论，在马记者脑海浮起的，是他闻所未闻的甘老板的“六不”行事方式。 一是从不洗碗。 甘老板的老婆非常贤惠，为什么从不洗碗？原来甘老板唯一的住房金碧山庄1号，吃完用瓷碗瓷碟盛装的饭菜后，总是把餐具都放进垃圾摊。 山庄物业管理公司经理的乡下远房亲戚老刘头，就因为在山庄打扫卫生，四年捡下的餐具再回卖给杂货店，在乡下建起了一座小洋楼。但老刘头从没向经理在内的任何人透露过这事。而显然，1号的主人是知道这个秘密的，因为有次正在小心翼翼地从1号门前的垃圾摊里拿摆放好的餐具时老刘头看到三楼的甘主席在对他微笑。如果人家真把这些碗当成垃圾，就不会摆放得如此平整而无残缺了。也许，人家是以这种方式对专管1-100号别墅室外卫生的老刘头的资助呢。 谁说富人慈善一定要扬名，上报纸电视？这样的奢侈，难道就不是对穷人的一种慈善吗？ 二是从不买第二套房。 作为晚报资深记者，小马是知道河城一小部分官员到处都是房产的。例如前不久，网上流传荷香区人大副主任，一个副七品，就有十八套别墅，结果纪委一查，还真查到了五套。 老板们是自己賺钱，法院没认为有罪前，钱都是自己的，所有大家都争先恐后地买房子，买别墅，买古董，买字画，但艺术品这玩意不是你想懂就能懂的，拉关系和权钱交易在寻找真迹方面有时候也无能为力。而买房子，月球人都知道会升值，过去15年证明也确实升值，所以有钱人没地方花的时候就想到买房，直到民怨四起，贪官坐牢，国家调控，也依然挡不住在有钱人的带领下的全民买房高潮。 甘老板呢，却只有这金碧山庄1号一套房，也从没离开过此房，虽然金碧别墅群在河城乃至全国，算是第一代别墅，但在房产设计和国民住房审美潮流日新月异的今天，金碧虽然还行，但早谈不上辉煌了，更别说时尚。不过甘老板一家一直住在里面，没有象更多的第一批邻居们一般纷纷搬家，而是喜欢与河城社会的中上流人士为伍，算是一个自甘堕落的老板作派，看上去根本不象一个身价巨大的有钱人。这一点，小马觉得他有点意思，因为巴菲特就是这样居住的。 不过随后的调查表明，小马关于甘老板节俭的认识就被新的信息改变。有人告诉小马，甘老板一年四季有三季时间在宇宙各地出差，上月球，去火星，登海王是常有的事。据说迪拜一间地球最好的酒店，其地球球主套房比以前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价格要贵九倍，他甘老板有时一住就是一个月。 是的，小国国王有时要出一趟国，国会要开会几小时讨论；而想住这样的房子过把瘾，小国国王必须要全民公决才行。如果到关系不好的国家去做客，人家不定连总统套房都没得你住。不过，就算是总统套房，哪比得了球主套房来得舒坦：一个晚上的费用大抵相当于发展中国民2万人2年的总消费。可见传说中的甘福来多么奢华，并不简朴。 三是从不用冰箱。 明查暗访中，有人告诉小马记者，福来的甘老板说现在的人，多是吃冰箱的东西吃死的，所以他吃的东西，都必须是新鲜的。甘老板自己办有绿色蔬菜肉类基地，小菜和鸡鸭鱼肉都是自己养，本地养不了的动物性食品，想吃的时候就空运。自然，习惯养生的甘老板动物性食物吃的不多，所以空运还是有回数的。不过，他家和全体福来员工吃的食品，仅基地一年的工人工资就上亿元。 当然，这个基地每年吃不完对外销售的收入，恐怕也是全国首屈一指的。但人家是外销，虽然有时也内销，但是走的是高端路线，一斤米是三百元的价格，到底一年卖多少钱恐怕只有集团财务总监和税务局长才知道，局外人被采访者是说不清楚的。不过小马记者是到基地外围实地看过，反正是运输车辆车水马龙，令人眼花缭乱。 四是甘老板从不上饭店吃饭。 这点倒是令小马记者惊讶的事。却也证实了那天花田酒店的副总是吹了牛皮的。不过人家不上饭店的理由是他还没发现地球上哪家餐馆厨师的水平高过他家的私人厨师。关于这点，小马还是将信将疑，因为以甘老板40岁的阅历，不可能穷尽了全球的美味，再说墨西哥电信大亨的美食，他再牛也不可能天天能吃到。所以这个“不”他不大相信，也对这么大的老板不请客吃饭感到不可思议。不过随后的采访就让他释然：原来人家请客都是在自家家里的。 五是从不养车。 很多老板有了钱就和官员一样，买好车，玩好车，养好车。甘老板虽然不养车，但是玩车，福来控股集团行政中心车辆部总裁有个特殊的岗位职责，那就是跟踪全球最新车市，凡有人民币1000万以上报价新车，一款先买一辆回来玩玩。自己玩腻了甘老板就赏给手下有贡献的员工，公司负责受赏员工任职期间该车的养护汽油保险路桥等一干费用。所以你在福来公司能看到全国独有的一个现象，40%的员工都开的超豪华车。当年浙江东阳年轻的集资姑娘吴英建立本色集团时，二级部门副经理都是开一色的捷达，这在当时的东阳算是奇迹。可那天会餐时人家吹嘘的什么120部雅致728，在福利集团面前，还真是鲁班面前甩大斧。要知道，仅福来集团的蔬菜肉食基地，人家的员工就有5000人。 六是从不买衣服。据说世界前20位服饰品牌都是定位给高收入阶层的。甘老板应该穿最顶级的服装品牌制服吧，可人家就是不买衣服。那他穿啥？ 被采访人答：他把意大利退休的著名设计师请到家里，设计衣服，叫巴黎最好的私人裁缝缝制。所以福利公司有员工专门收藏老板不穿了的衣服，因为那都是人类独此一件的东西，有巨大升值潜力。 现在小马知道，正是这六不习惯，甘福来被河城上上流社会称为六老板。 第5章 调查 第5章 调查 所谓上上流，就是指副省长以上官员，身价100亿以上的老板。 说来不信，河省在gdp上在国内也就是居中，但因为富藏铀，钛，钨，永磁，金，镍，锰，锗八种贵金属，前几见私人开矿风气盛行，身价百亿以上的老板还是不少。当然光有身价还不一定入得门，就象京城的名流会所的入会要求，或者地球顶级的精英聚会，一个大国，也就个把两个人。 河城上流社会流行的笑话是，2008年金融危机时候，河城一矿老板海运了3000麻袋钞票到英国，跑到伦敦金融街船码头，买下一个港口。合同签下两个月，首付款该付了，可矿老板对高鼻子洋鬼子总说钱没运到，钱还没到，这样五次三番，洋人以为他是个中国骗子，找伦敦唐人街黑社会的老大，要教训一下这个骗子。不料矿老板见了带刀枪的同胞，第一句却是：“啊呀，请你看在同是中国人的份上帮我个忙，如何把国币兑换成英镑。我听说英国人不要中国钱啊！我给你1%的回扣。” 笑话的真假姑且不论，但河城有钱人多却是事实。因为河城的“矿老板”，已成为国内一个上千度全球搜索引擎的专有名词。 调查得越深入，小马记者就越感到自己的浅薄，难怪来身为服务生的小姑娘都不把几个假广佬放在眼里，她可能在餐厅里见过太多的本地老板的争钱斗富啊。 想到此，小马灵机一动，何不紧紧抓住花小姐这条线，把河城的首富们的生活搞清楚，写本书，也为自己扬名立万作素材方面的准备。 老实说，当了这多年的小记者，见过的富人也不少，但其实对上上流社会的富人情况，还是两眼一抹黑的。在这点上，他这个自诩为路路通的老记，还真比不上一个餐厅服务生。难怪国安部门的人要在餐厅搞外勤。他有个日本研究生女同学，研究生后进了日本国安部门，据说前三年就是在大酒店对门卖羊肉串，观察人。不过，小马在大学的时候是追过那东瀛姑娘，但人家还没毕业就象帅鼻涕一样甩了他。这曾让小马很失败。 从此，小马和花小姐联系更加殷勤。 功夫不负有心人，从花小姐口中，小马不仅知道了后天是甘老板41岁的生日，到时他会到他老家的乡下过，还知道这河城的唯一一家八星级酒店，甘老板是第4大股东，占有15%的股份。 同时，甘老板的公司是不直接投资产业的，都是以参股或控股的形式参与资本分配与分红。 在以后的调查中小马还了解到，福来集团除了在矿业，食品，酒店，银行，保险，人寿，航运等七大领域有非上市公司的投资外，还在九家上市公司以自然人的名义占据前5大股东的位置。 因为多是非上市公司的二股东，所以外界一般没发现福来系的经营领域，而在上市公司又是以自然人身份出现，还是福来员工，当然是少数20年同甘共苦的员工，投资分散，资本市场就更摸不到其神龙踪迹了。 不过据后来小马的粗略测算，怎么说，福来的总资产也超过了前四名华人首富财富总和。不过，到底有多少借款，长期负债，恐怕只有福来的财务总监和甘老板本人知道。 后来不久，因为此后小马的长篇报道，牛多时排行榜出了子榜，叫“最庞大的家族企业”，希洛投资的罗斯柴尔德名列地球第一，福来控股名列华人第一。前者，就是《货币战争》里的银行家家族现在的掌门人。 第6章 跟踪 第6章 跟踪 有时候小马也疑惑，花小姐这么年轻漂亮，又有真知灼见，还自称是甘老板的邻居，经济条件或者说找更好的工作应该不成问题，为什么甘愿做一个小小餐厅服务生呢？难不成也和自己女同学一样是特务？ 想到这里，小马自己也觉得好笑。 不过，女同学前恋人自成做了特务，就不再与大家联系了。所以对于特务的生活，小马只能从泛滥成灾的反谍影视中去揣想了。如果小花真是特务的话，那副总裁一定也是特务。但小花如果是特务，那也是典型的美女间谍了。是外国的也不定。但如果是美女间谍，那，谁又是被施以美人计的那些人呢？ 不管怎么说，小马年过三十，还是未婚，这些天的近距离接触，小马是发现了服务生小花的优秀的多面的。 小马朦胧中对小花有些好感，而他所接触和收集的信息又让记者出身的他发现了小花身上确有不同寻常的地方。好奇加爱慕，促使小马要去揭开小花更多的迷。 给广东老板牵线和六老板见面的事是一直黄着，因为他自己也没有见过甘老板本人。 但从那之后，调查甘老板的事，事实上也没放一边。 只是，他拔出萝卜带出泥，他也调查小花了。 据说小花明天休息。 凌晨两点，小花倒班后从酒店出来，骑上河城多数职业妇女常骑的交通工具，电驴子，直往家中驶去。 为方便跟踪，小马给自己在服装和发型上做了伪装，也弃了雪佛莱，借了侄子的电驴子，早早地做好当私家侦探的准备。看到小花的身影在前方出现，小马耽搁了一会，开始远远地跟在小花的车后。他想知道小花的家，究竟是什么样子。 凌晨的街道除了早起去蔬菜批发市场买菜的菜贩子，基本很少行人。菜贩子的三轮，摩托或电动车，当然也有少数长安奥拓之类的，倒给了小马以跟踪的便利。不知不觉中，小马见小花停下了，小马躲在树荫下一看，路灯光下所指示的，吔，那不是福来双塔吗？这里没有住房，小花怎会住在这里？ 小马心里奇怪着，眼见小花把电驴子停在了楼下的非机动车棚里，还和保安打过招呼，自己车下就不敢怠慢，也快速驶到车棚里。 小马见保安正要张口问自己，忙掏出自己的记者证，说受朋友之托，给刚下班的前面那位送书的，说吧还假模假样地掏出自己背包里上午刚买的那本《窝轮投资技巧》。 保安仔细看了下记者证，说这么晚了你要上哪呢？小马说我哪也不上，就赶上前面的小花把书给她就下来。对了你知道她住多少层吗？ 保安说： “先生，我们福来双塔是办公楼，没有居家的。但这里的高级公司很多，有时候为了和外国朋友做生意，炒外国股票期货什么的，常有人深夜上班。你没有门禁是进不去的。再说我只知道前面那位小姐在本大楼办公，有门禁，姓甚名谁我们是不允许打听的，所以我也不认识。” 小马一听急了，脱口而出：“那我怎么找到她啊？” “那是你的事了。如果你要进去，先把身份证拿来在警察信息系统扫描一下，确定你是非犯罪嫌疑人士，放下身上手中一切衣服之外的东西，才能进去的。” “那，我的书和手机也要放这里吗？我怎么把书给人家呢？” “很简单，我们进去后任何电梯口和人行梯口都有自动视频传呼电话，你可以免费打在本双塔内的任何人的通讯工具，至于书嘛，白天可以过安监后带上去，晚上只能寄放在安保室，经检查后天亮由安保人员送达本人。” “怎么这么麻烦？” “咦，你说你是记者，怎么说这么外行的话？难道你以前没到过福来双塔吗？她可是河城乃至亚洲首屈一指的豪华办公楼啊。自从出了911事件后，警察部门对我们就是这样要求的。” “啊，我知道，只是我们省会的城市晚报记者，不大了解全省亚洲的情况。” “哦对了，记者先生，听你刚才的口气你好象不知道你要找的人在什么楼层办公？”保安的问话显出了警惕，小马只好赶紧掏身份证给保安验证。 “你自己去这旁边的玻璃亭，把身份证放在读卡器上。” 小马进了玻璃亭后，玻璃门却自动关上了。 凭小马的见多识广，这亭子是防弹玻璃做的，如果自己是被警察缉拿的对象，进去后在110赶到前一定是出不来的。自然，自己要是在福来双塔里犯了什么事，也会被警察很快锁定目标。 终于玻璃门自动开了，小马拿了警察系统验证身份后自动输出的进楼密码，顺利地进了大楼。 原以为小花早已不知所踪，他得从五楼以上商务楼一层接一层进行地毯式搜索，不了刚到第5层，就见小花笑眯眯地看着电梯里的自己。 楼层昏暗的走廊灯下，花小姐并非如其名般蔫蔫搭搭的，而是如出水芙蓉，手里还拈着一树自己曾没见过的绿黄相间的鲜艳欲滴的花枝。 那是一朵什么样的花啊，小马一看见，仿佛觉得自己年轻了十岁。那小花，也不是二十七八，怀抱娃娃的年龄，而是年六七八，小姑娘笑哈哈的年龄。 小马一时如坠落云间，耳边只听到轻柔的声音： “马记者，跟我来呀，来呀。” 第7章 幻影 第7章 幻影 小马跟小花走着，似乎昏暗的走廊也因为她手上那支鲜花而变得金碧辉煌，光芒四射。 恍惚间，小花似乎消失了，一名保安气势汹汹地向小马走来，说： “请配合我们，监视器监控到你刚才盗窃了走廊那头的挂画，那虽然小，可是上海有名的已逝世的菲菲画家的山乡画，价值好几百万。” 不由小马分辨，保安从小马的背包里真搜出了已卷好的山乡画，那画上的女山鬼，还对自己微笑呢。 为什么会这样呢。 不容分说，小马被带到了走廊尽头的安保室，只见保安拿瓶什么水喷了自己脸上一下，说了句：“你就等天亮的时候警察来处理吧。”小马一下子就失去了直觉。 失去了直觉的小马并没有失去做梦。 在梦里，小花变成了女童。 在双塔顶上1000米处的人造花园上，一个叫青青的美丽姑娘，是小花的主人；一个叫时光的老同志及随从——长得和八星级花田酒店邓副总裁多象的童子，及一只躯干青色，狮脚龙身狼眼象耳狗鼻鹤羽凤翅虎嘴的双鹿角兽类，还有神兽的6只随从——一种被叫着羽幻子的长金色羽毛的凤翅虎身鸟。他们，在繁星下玩得多快活啊。 我怎么从没听说高500多米的福来双塔上还有高1000米的空中花园？这不受空管干涉吗？ 再有，为什么这高1500米的空中花园，我们平时都看不到呢？是甘老板建的吗？那么这神兽和青青小花及时光小邓他们，都是甘老板的朋友？ 难怪小花说自己是甘老板的邻居呢。也难怪别人因为甘老板是从不买第二套房，他有这真正的天上人间的地球独一味的空中花园，瑶池仙境，他还看得上地球上的其他房子吗？ 那花园，流水潺潺，鸟语花香，是用的哪国的建筑技术和设计技术呢？还是外星人造的？ 难怪近5年来河城经常出现ufo，专家还说今明两年是ufo的多发年，连联合国太空署也早正式设立星际空间发言人，看来这空中花园不是甘老板建的，而是ufo的基地。 那么，这样的话，小花小邓就是外星人了。有这么漂亮的外星人？怎么和科幻片里的不一样？那么，花田酒店也是外星人基地了，不然，小花小邓怎么都在那里工作？那么，甘老板也是外星人？ 小马被梦中的疑问折磨得头昏脑胀，怎么想也没个答案。 只是自己似乎在空中花园的厕所里，能时常听到花园主人们歌舞升平的戏谑声和打闹声。 难道他们都是仙人吗？是仙人的话也要上厕所？ 但怎么我记得我是被关在走廊尽头的安保室里的。或者，这就是走廊里的厕所。 那么，外星人或仙人们，都不在空中花园上厕所的吗？他们也低碳呀。但却把废弃废水废渣等扔给人类。 是啊，我分明在梦中看到，这1000多米的距离，他们是从空中电梯上下的，电梯是透明的，很小，就像河城菜农拆迁后在市里的补偿地上盖的十层楼里的电梯那么小。工程师说，电梯面积小10%省电30%。 小马就这样昏昏沉沉地想着，做着自己并不美好的梦。 一个声音在小马耳边响起来： “记者先生，你该醒来了。5点钟，天要亮了。” 小马从梦中惊醒，回头一看，却是昨晚楼下的保安。 咦，自己怎么睡在厕所里？小花呢？ “没看到你昨天说的那个姑娘。你真傻，没找到人，不会回去睡啊，睡厕所了，还把厕所弄得臭气熏天。” 是人家甘老板回乡下过生日的时间，他要找到小花弄到确切的地址，才能前去拜会见甘老板的。 但是，通过安保监控显示，整整90层楼，没有一层楼是亮灯的。 很遗憾。再打电话，小花依然是关机的。 那今天就先和会长见面，汇报一下基本情况和下一步的大致设想。 当然，昨夜的奇遇和自己的揣测，是不必提的。再说自己都没弄明白的事，怎么好乱说呢。 和老板打交道，除了喝酒时候的胡言乱语尚可，其他时候是不能轻易发言和不稳重的。 老板是社会上的成功人士，而成功人士看重的合作伙伴和人，都必须是稳重的。 这是地球文化决定的。 第8章 小马 超级富豪甘福来在41岁生日的那天，早早一人开车来到了乡下福来镇。 福来镇原先不叫福来镇，是甘老板历尽千辛万苦发家后捐给家乡5000万，修了数条乡级公路，建了一家镇社会福利院和养老院，修缮了镇卫生院设施。 县委常委，镇长招商引资有功，升做县长，再因机遇好，做了县里一把手。为争取更多的外资来县上投资，也为感谢甘老板，提议给小镇改名。 这改名的报告上去，还真是阻力不小。 市里原则是同意的，但这事市里也做不了主。 不过省里考虑甘老板为全省经济所做的巨大贡献，再考虑上他甘愿把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被选举资格几度让出，淡薄名利，就破例给批准了镇名的更动。 要知道，在国内，以企业命名街道的事情比比皆是，以企业家个人名字命乡镇的，还是开天辟地第一桩。可见被小马道听途说写上晚报的甘老板，在国内地球上出名后，还是很有影响力的。 这些事早来福来镇前小马就知道了。昨天离开福来双塔后，中午就与小花联系上了，小花说她姐姐就是福来a塔一间公司的老板，她就睡在姐姐的卧室里，什么空中花园什么保安偷盗什么瑶池外星人都是马记者你做的梦吧，末了还“咯咯咯咯”地笑过不停，并没有对小马跟踪自己横加指责什么的。 小马听罢心里美滋滋的。 他没结婚，但不等于没有恋爱经验。事实上，象他那样的帅哥记者，又是晚报的大牌，搞的又是财经，见过的证券公司银行信托保险投资公司的美女是不计其数的。何况银行证券保险又是美女集中的企业，要说他不懂风情不大可能，而这些行业里的多数美女都集中在柜台营业部客户经历一线，不象金融大腕般有财力和判断力，自然把他这个晚报小记也奉为上宾，甚至钻石王老五。 但小马不是一个容易对美女动真情的人。与女研究生同学初恋失败后，他已经很难对美女产生爱了。 以前一个银行营业部的部门经理，到是对小马懂了真心。这让小马一度产生就结婚算了，都快而立了的念头。 但人家父母是省行的高官，根本不把小马一个市报记者放在眼里。美女家六姐妹兄弟，她是最小的，姐夫姐姐，嫂子哥哥，10人有9人在银行工作，最差的也是处长，还有一个是省府的秘书长。 自然，小马记者到人家家里只有洗碗的份。这让小马很不爽，也让美女不爽。不爽的小马见了自己爱恋的也不爽的恋人，难免嘴里吐露不快，一来二去，两人就生了矛盾，再后来就彻底掰了。 掰了不久美女当了营业部老总，并很快和一个中年未婚的市府法制办主任结了婚。 而这主任小马还认识。不仅认识，还是小马高中同学。 这让小马很有挫败感，深感门当户对的重要性。 所以小马虽然小有名气，自己却从不把自己太当回事。 二恋失败后，他把心事放在事业上。 他要搞出好书新书搞出大手笔，成就自己的致富梦想。当然，拉广告也很重要，所以小马自接受会长的嘱托开始，寻找与调查超级富豪六老板甘福来的工作很努力很认真，虽然自从写了让六老板出名的文章后他一直没有机缘拜会人家。 但他工作很努力，不然也不至于因劳累而在厕所里睡一晚自己都不知道了。 但这次小马还是不自觉地放弃了门当户对的成见，喜欢上了好像家境不错的小花。 所以，当小花没有对小马跟踪自己指责时，有过恋爱经验的小马当时心里是一阵狂喜。 虽然小花说她同学早二十七八怀抱娃娃了，但现实是她还是单身，认识她的人都觉得她只有二十来岁。就是商会会长也这样认为。当然餐厅经理查过人事档案，确信小花真实年龄是27岁。搞个人信息这点能力，小马记者还是有的。 有了自以为是的爱情滋润，小马记者今天到福来镇的路上心情特别好。心情一好，雪佛兰就开得特别顺溜，不一会就到了离省城200公里远的小镇。 按小花的说法，今天是甘老板自己过生日。 所以小马离开河城的时候特地去超市保健品柜台买了最贵的两盒号称是美国公司指定国内公司名誉出品的的深海鱼油，说是给男人补肾提气的。 小马按一般世故推测，老板们多肾亏，拿这个比送他们见惯了的烟啊酒啊要容易拉近彼此距离，再说1000多块的礼物，对于被采访人来说也不是贵重的东西，何况小马要攀的关系是地球可能的最大大亨。虽这相当于自己半个月基本工资的投资，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小马应该有更高的回报吧。 第9章 福来镇 车停在镇上。 小马忙打听福来老板的老家。 问了镇里好几人，烟都装出了半盒子，才知道人家甘老板在福来镇根本就没有老家了，只有一个远房的堂姐住在福来村。 今天他堂姐到镇上买好酒好菜，可能真是给甘老板过生日吧。当然，被问的人家也不知道，只说甘老板平时很少回福来镇，因为他父母兄姐都早早过世了，就剩下个堂姐在农村，他有时候回来走动，也是轻轻地来轻轻地走，从不惊动镇上和乡邻。 “年龄在30岁以下的镇民村民，见了甘老板也不认识的，幸亏你问的是我，不然你还真不知道甘老板来没来。甘老板影响大，他堂外甥和堂外孙都随他姓甘呢。我刚才在去村上回来的路上，见过甘老板的小车——我们镇里平时是绝对没有这么气派的小车的，正向福来村开去，不是甘老板是谁？！” 被问的人50来岁，看样子是原先村上的农民搬到镇上做小生意了，说起来甘老板来有些得意。 小马一感动，就把剩下的半包烟全给了人家，心想既然这堂姐对甘老板这么紧要，空手进人家的门也不是个事，俗话说爱屋及乌嘛，我就再花200元讨好一下他姐姐又怎的。 于是小马进镇上的超市买了看上去包装挺漂亮的“酒洒”。 要买东西的时候心想：现在的商品可真是花样繁多，连他这个记者也没见过这种新酒。 不过，200多块，对于福来人来说，也不算薄利了。 小马不会说也听不懂福来方言，所以也懒得把自己的想法和店老板交流。 店老板呢，10天难见一个顾客买这么贵重的东西，原来还埋怨儿子进货不长眼睛，说乡下人谁买得起这个！这次賺了100来块，心里是乐开了花，但商人的狡黠又让她脸上的表情分明是看上去似乎这是她亏本的买卖。 小马在路上开着车，一看手机上的时间，还不到中午11点，就停了下来。 按他事先打听到的消息，这里举办宴席什么的不到12点是不开饭的。自己一个陌生人进去太早，不知道如何打法时间不说，东家也会不知所措。 为了给人留下好印象，主要是让甘老板第一印象不对自己反感，小马决定11：30再发车。现在离福来村只有5分钟的路程，应该没有问题。再说，小马虽然也是乡里人出来的，但他在省城呆了12个春秋，早已不是昔日摸泥巴坨子的小小马了，对乡下的生活，还真不习惯。 看来，甘老板也不一定喜欢乡下，只不过他父母及祖坟都在村上，他以看堂姐做借口来凭吊一下父母兄姐而已。 小马已经了解清楚，甘老板父母兄姐都是在当年福来镇的一场瘟疫中丧命的。那是疾病横行医药跟不上的一年，他一家五口四口就这么没了。 而他却大难不死，在濒死的时候碰到了军队的医疗队来救援，情形和冯小刚的《唐山大地震》差不多，一度甘老板一定以为冯导是按他的故事编剧导演的。 当然，这只是是小马的胡思乱想。 人家甘老板看没看过这个电影，有无兴趣看电影还说不定呢。再说，就是看了电影，也不一定会睹物思人，触景生情。 所谓隔行如隔山，不仅指技术，也指生活态度和行走轨迹，你不是人家行当的人，其实是不了解人家的生活与事业及追求的。小马以前就不了解小花的工作嘛，虽然他在花田酒店也吃过几次饭，见过几回小花。 小马停车在甘老板花钱修的乡级公路上。说是乡级公路，其实也就是通村公路，只不过当时是按乡级公路的标准，4米宽，每公里造价20万的标准。 现在应该是中秋时节吧，真是城里不知道季节已变换，楠树都红顶了。城里除了公园是看不到这些的，如果小马不是农村走出去的，连《白杨礼赞》里说的所谓“高贵的楠木 ”是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无边的秋色和遍地的庄稼，丝毫吸引不了小马记者。一则是他农村出去的，年年的金秋，都只在自己的笔下，了无新意，二则他今天的重大任务是完成自己交给自己的任务，高攀甘老板。 无疑，对于第二个任务来说，今天只是一进福来，以后还有二进三进，但有了小花的介绍，恰逢可今天这么一个增加私人感情的机会，自然，今天对他是特别重要的。 她是如何怎么认识甘老板的，小花则语焉不详。但小马肯定的是小花说自己是甘老板的邻居不是瞎说，她说她姐姐就在福来双塔里租赁写字楼办公，不管是什么公司，能进那里的，都多少有些实力。 而按小花的个性，她是不张扬的，这点从她能甘愿做服务生可以看出。 小马又机会进她姐姐的公司了解，因为财富排行榜越来越不受富人待见，工商税务和福来双塔对纳税人和客户是严格保密的。 她姐姐是河城或者全国有名的老板也未可知。 在地球，没有什么不可相信的。200亿的首善的姐姐就在做月薪2200元的工人，他是要裸捐的人；而有人买得下地球城，这个人是谁和福利彩票3。5亿的得主是谁一样大家都不得而知。 小马现在要仔细查看一下他买的礼物。 拿在手上，酒洒礼物却是包装好的。外面哑光纸包装上，除了一个看上去富丽堂皇的酒瓶，连多一点的文字说明什么的都没有，只有一行小字：说明书见包装内。 现在的商品真会搞神秘，开玩笑。这不明显违反食品标签管理办法吗？ 不过记者见多识广，小马马上想到也许这只是人家的一个外包装，里面还有正式包装也说不定。就象在商场买牙膏，从比手腕还粗的纸盒里，抽出来的牙膏如烟鬼般细长，你就不禁要哑然失笑。 这年头，只要人家标重达到了，质监局也没办法。看来那个坐牢的何阳到处都在，人家当年教老板把b花油的瓶口开大些，人家真的采纳了，结果是小马给二恋女友外甥额头用的时候，把她闺房的新床单来了个油淋辣椒。真他妈不是东西！ 你骂商人和策划家不是东西，但人人都离不开商人，离开了他们，有些必需品你有钱也买不到，就象突然而至的大雨中打的士。就说小马吧，现在不也在为和不是东西的商人攀上关系而停车坐爱生日宴吗。 这样想着，小马无可奈何地把酒洒放在回后座上，百无聊赖地拿出手机，按下手机上的打火键，一股火苗啪地冲起。小马反复地一开一关，手机打火机不时燃烧蓝色的火苗。 现在的东西，什么都倾向便利化和实用化。就说小马用的手机吧，除了一般的手机功能，3g无线什么的，还能打火，做手电筒，当撬瓶启子，做卫星定位仪。网上说，本拉登已用手机做自杀炸弹，说恐怖份子走进人群中，只要故意让小偷把手机偷走，3天后的某天，只要这个小偷或买赃者重新走到上10米长2米宽范围内有10人以上的街道，镶嵌有化子起爆装置的手机就会自动爆炸。化子是什么东西小马不知道，小马的物理知识没有还给老师，但也只知道原子分子质子中子什么的，到千度网上搜索，也不知化子是什么玩意。但不管是什么玩意，人家已经用它炸死了10个美国大兵，并且还是拆弹部队的。 小马想到此，决定以后尽量少去河城步行街，那里的小偷和人口密度成正比，比上海的南京路还肩摩踵接。小马最早当记者的时候是河城电视台都市频道的特攻记者，干的就是隐蔽拍摄小偷坏人的勾当。他知道，小偷是抓不绝的，步行街的小偷更比常人想象的多。万一哪天走私进来的手机中有塔利班生产的，又碰巧在步行街爆炸，再碰巧他和小花在那里购物，那岂不当了冤死鬼。 第10章 晴天霹雳 当然，事情没那么凑巧，但飞机失事的事总是要摊在人身上的。对于这些，死去的人生前也绝不会想到有那么凑效。小马认识个人，生的身材魁梧，武高武大，一顿饭能吃一斤米，但35岁的时候查出腮腺癌，他说他没想到这辈子他会得癌症。 但事情就有这么巧。小马赶到甘老板堂姐家的时候，甘老板不在，从他堂姐口中得知的是今天是她孙子甘贵过周岁，甘老板是过来吃满周岁喜酒的。 马上就要开席了，还没见到甘老板，你看礼品也没带，情急之中小马回到车上想对策。小镇的超市商店什么的是买不到什么儿童礼物的，因为他去过小镇最大的超市，福来村的小商店就更不用说了，现在交通便利，人们大宗采买都是搭长途客车或骑摩托进县城，小马与些不知所措。 无聊间，他拿起酒洒。 因心不在焉，酒洒掉在车上的档位把手上，外包装脱落了，露出的内包装表明，分明是一个儿童玩具：永不少酒的酒瓶状喷射枪，还标明其中的所谓酒，是利用空气和枪内的酒味香精合成的，对人体和眼睛无任何副作用。 真是天助我也。 小马一面心里感谢上帝，一面思谋如何与到乡间散步12点准时归来的甘老板见面。 现在农村的“抓周”风俗是移风易俗了，就中午一顿正餐，餐前把孩子抱出来坐在圆桌上，桌上堆满儿童玩具，钢笔铅笔纸张，零食什么的。 遗憾的是小马记者不知道这个，从这里出去的甘老板也忘了这个。 所以甘老板还没回来的时候，鞭炮响起，小马在车上有些不知所措。 按小马的经验，甘老板这么大的老板，别说在乡下，就是在地球球主那里，也是坐前两排的主，这福来村的抓周，怎么说也得等甘老板回来再开始，再说人家是名正言顺的孩子舅爷爷嘛，并且外侄和外孙，都情愿跟他姓。 但事实是，鞭炮已响了，甘老板没回来，抓周却开始了。 小马慌忙下了车，搬起酒洒，就挤到了亲友前面。 其实也不用挤，甘老板堂姐家至少内亲没多少人，所以亲人送的礼物也不多，而按当地风俗，孙子的周岁由爷爷家办酒的，孙子的外婆家就不用掏钱买东西的，所以一时桌上的东西很是冷清，除了家里已有的糖果，本子，笔什么的。 也许感堂姐以为甘老板从省城来，知道这个风俗，等着孙子的舅爷爷把东西从车上拿出来吧。但显然，这个等待将是漫长的。小马见此，灵机一动，边掏从省城出发前一天给小花买的还没送出去的mp7，边同时把酒洒也放在抓周桌上，口里对着小孩，眼睛却对着甘堂姐夫妇和孩子父母外婆及其他乡邻说： “来来来，这是你舅爷爷托我带来的mp7，能打电话上网唱儿歌放动画看电视，很贵的哟，2000多；这个是叔叔我给你买的酒洒玩具，无害的哟，祝你一生快乐，生活中有喝不完的美酒哟。” 谁知小马刚把两样东西放在抓周的桌上，小孩甘贵左手抓笔和mp7，右手抓酒酒，不知道是扶住他的孩子母亲不小心碰到了酒洒的按钮，还是什么原因，喷酒枪中突然冒出一股酒泉，直冲天际。顿时，堂姐家前屋前屋里屋后的空气中弥漫着美酒的芳香，所以在场的亲友乡邻都不禁高声欢呼。 堂姐一家都感到特有面子。因为按福来镇的习俗，抓周抓笔表示能上大学当博士，抓周抓玩具电视的表示将来会出名，而抓酒杯的就表示人生会享受。这孩子，上大学出名会享受大三样都抓齐了，还真是福来镇少有。而这其中的两样，明显比电视机玩具和酒杯高了无数个档次。 堂姐一家想想这一切，都与这个从没来过自家里的马朋友有关，当然马朋友是舅爷爷的朋友，归根结底是和舅爷爷有关。要不，农村人总希望家里多个城里亲戚尤其是当大官发大财的亲友呢。 秋阳照在小马红扑扑的脸上，小马知道堂姐一家对自己爱屋及乌的感激，也分明感受到了村民不会说出来的艳羡。 而还与堂姐一家带同样眼光的，是为父母兄姐扫墓回来，把这一切全看在眼里的甘福来。 说实话，他离开农村25年了，对福来镇的村俗真是不熟悉了，以为自己人来的，多上点人情（礼薄），一切都解决了。自然，被他安排在花田酒店当服务员的小花，早从电话中告诉了他小马的情况，知道他是要采访他才这么做的，只是人家的有意之举竟解了他和堂姐一家的围，是他没料到了。这些年，求他的人太多，象这么阴差阳错合他心意的事，实在难得。仰望秋阳，还真是如春日一般暖洋洋的呢。 不过，他是不动声色的人。 自然，他也不会把小花是他安排进酒店进行服务质量暗中监察的事告诉任何人包括小马。他是酒店的第三大股东，经营上的事他不参与，但小邓作为第二大股东的情况他不大了解，年薪3000万在大陆也是不多的，他必须以执行董事的身份保证酒店的服务质量，这样他的投资就不会扔水里。在福来集团，从来都不是轻易投资，或者投资后更不会放敞牛，任经营层瞎掰。不过这几年的情况，小邓等还真不错，没出什么大篓子。这也是甘福来之所以成为名震江湖的商业巨贾的原因之一吧。 不过千算万算，甘老板还是没料到小花的背景并非他想象的简单，当然，他认识她是通过她姐姐介绍的。她姐姐，就是在福来双塔办公司的那位。 很自然，小马被安排和甘老板一桌，小马提到了小花，鱼油只是口头说了下，他知道在这种场合，是不能拿东西出来来献媚的。甘老板也很愉快地和小马交谈着。 酒过五巡，两人越谈越投机，小马的话也多了起来，思维好像不象以往见酒就糊涂，现在是越喝越清晰： “甘董，我知道您的时间很宝贵，能现场采访一下您吗？” “可以。你算我从商25年来的一个特例，这也是看在小花的份上哟。” “谢谢，我将对采访进行录音。如果将来发稿，刊发前一定专程请教文字的恰当与否。” “上一次你写的关于我的长篇巨制我读过，溢美与拔高了些。” “那是，所以我们这次亲自向您请教，以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 “到时你也不用给我看样稿，只要你照着录音内容和精神写，我看不会错。就是我喝多了说酒话，也是说话算数的。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嘛，开弓没有回头箭。” 小马想不到没上过高中的甘老板能把成语用得如此娴熟，一般人只知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没想到甘老板竟然别出心裁。显然，甘老板的知识和文化都是后天自学的。这更不容易。 小马有个特点，就是遇到越强的被采访者，他的才情越高，于是他打蛇随棍上： “甘董，今天是你外孙的周岁。我们知道，地球人对您实在了解有限，因为您除了必须的露面，从不接受媒体的采访。换句话说，你的曝光率和您对经济与家乡的贡献永远不成比例。今天我想冒昧，不，斗胆您一句，希望您如实说明，您现在到底多少周岁？” “嘿嘿，别斗胆，我又不是女星，年龄见不得光。此时此刻，我是刚满41周岁。” 所有在六张酒桌上吃饭喝酒的客人一下惊呆了。没想到，今天吃的是小孩的周岁酒，还是福来镇最大名人和功臣的生日宴，连甘堂姐也目瞪口呆。她是真不知道这个唯一的兄弟的生日啊。 乡里人反应慢，小马却反应快：“您说笑吧。确定？”颇有央视《开心辞典》王小丫的味道。 “哈哈，我说过，就是酒话也算数的！” 看甘老板不象是开玩笑，小马举起酒杯：“那么，祝您生日快乐！” 这下堂姐一家反应过来，与大家纷纷围拢来，祝甘老板生日快乐。自然，小马的礼物以最好的由头送到了甘老板的手里。 大概，甘老板也没想到会在老家受到人家的生日祝贺，眼睛竟有些湿润。 大家敬酒结束后，小马的采访在秋阳下继续。 “接下来请问甘董，在一般人看来，人生中应有的东西，地位，名誉，财富，权力，家庭，您都有了，现在，如果可能——我是打个比方，如果您可以拿您的财富换取一样东西，那您愿意吗？又如果您愿意，愿意换取什么？” “我愿意拿我所有的财富换取我逝去的青春！” 甘福来两眼通红，继续喝了一大口谷酒，高声说道。 所有人都惊呆了。 只有堂姐略略知道，他这个堂弟是什么都不缺，就缺过去岁月的父爱母爱兄弟姐妹之爱，他是愿意重和亲人一起吃糟糠，下泥地的啊。 “轰隆隆！” 什么声音？是地震？是大炮？还是放烟花？ 感觉都不是。 因为屋子没动，附近没有军队和人工降雨，烟花焰火没有这么大的威力，醉眼不醉眼的人们都看到，蓝天中一道巨大的闪电在酒桌上诸位的眼前划过，大地瞬间失去光明。 晴天霹雳！ 在小马等还没回过神的时候，这突然一个霹雳，把多数人手上的筷子，或酒杯，或香烟，都震落下来。这场景只有《三国演义》电视里才有，但却明明白白地发生在福来村，发生在小马堂姐家和甘老板身上。 小马有些恍惚，恍惚间觉得甘老板似乎失神了好一会。 这晴天霹雳的结果，似乎就是喝酒的结果，小马和多数人一样，醉酒了。 别人回家或躺在堂姐家床铺凉板或邻舍家睡觉，乡邻村邻多回家去休息了。 小马醒来的时候，太阳快落山了，天空却分外的明亮。 小马和堂姐告别，喝了一大口解酒的醋，在堂姐一家的叮咛下，安全上路了。据说甘老板没有酒醉，早就有事先回去了。 这晴天霹雳的！阵势日怪。 第11章 小方圆 却说甘老板外孙甘贵周岁过后，也许因为邪气（乡下对神鬼附身的说法），也许因为那个晴天霹雳吓的，第二天就病了。 农村娃没有城里人金贵，乡镇和县城条件也比不得省城，对于小甘贵的病，先是让村里卫生所和镇医院弄了几回，却没啥效果。 虽然堂姐家不是什么有钱人，但堂姐夫是当地多种经济作物的能手，承包的20亩地，是水稻，尖椒，鱼腥草，金银花等多种种植，倒有几分收入，加上堂姐就一个儿子，大学毕业没两年，在省城福来集团蔬菜基地当普通员工，不过收入倒还可以。这样，在堂姐家，等于一家四口养一个孩子，还是有点积蓄。 自然，堂姐一家为了这个宝贵的传宗接代的孩子，尽心尽力地进行治疗。 在甘老板不知道的情况下，他们上省城，去北京，虽然没查出什么病，倒地把家中的积蓄花光了，而半年之内小甘贵也不见好转，总是病恹恹的样子。 就在他们一愁莫展，准备向甘老板开口借钱的时候，堂姐决定最后信次迷信。如果再不见好转，就到上海甲级医院去看看。 也是，隔壁的阿四去年六月开始，就病歪歪的，不知耽误了多少田里事。后来久治不愈，只好找水产村的杨菩萨。农村里的菩萨，说白了就是他人信自己吹的能通灵的神汉巫婆，是仙是佛反正大家搞不清也不须搞清。阿四自己过去，讲了自己的情况。菩萨听罢默不作声，沉思良久，一声叹息，默默把一个水瓢缓缓放进自家水缸里，随手象游戏厅里玩转盘一样使劲但沉稳地一转，最后水瓢在水上有规则但不固定圆心地转了几圈，终于停了下来。两人定眼一看，葫芦把儿对准的方向大约是西南。 杨菩萨就告诉阿四，邪气在西南方！末了给他画符冲水，说喝了就好。阿四回来给村邻们一讲，全村人都知道了，最后大家自发讨论商议的结果，大致认定，东北方村里有个吊死鬼，看来是面向西南吊死的。不管向西向南，无论如何，阿四的心病是彻底好了。 现在堂姐也要为孙子甘贵信回迷信。 半夜的时候，她打着手电筒，在黑灯瞎火的村野高呼“甘贵回来哟！” 屋里的媳妇，甘贵母亲则大声回答：“回来了！” 其时甘贵正在呼呼大睡，但祖母和母亲的一唱一和，一唤一答，在深夜是分外清晰，半个福来村的人都听得到。 这样一夜两小时的声声唤，持续了两夜。但效果不明显。 不过堂姐的执着却是十分的，她决定再走一棋，去找贵来村的孟全仙去为孙子算一卦。她努力着，是因为她不信孙子魂魄唤不回。 孟全仙早年是十分的灵验的，所以出道初期叫半仙，出道后因为法术精良，比李一大师要厉害得多吧，所以福来镇的人干脆一竿子到底，称为全仙。但全仙也扭不过时代，大部分精壮年外出进城了，没了人气，就没了市场；再说就是有人气，人家80，90后也根本不吃你这一套，他们宁愿看肥皂剧，也不鸟你什么仙啊神的。孟全仙就差不多变了半仙了。这很好理解，你是老板，生产的产品再好，消费者不掏腰包，或者干脆就象三国时期一般没几个消费者，你能賺到哪里去！ 现在有堂姐上门了，孟半仙却有了做全仙的架势。他自抬身价扭捏了一番后，还是使出十八般武艺掐算了好半天，说： “你那孙子要改名啊！因为甘贵甘贵，在福来镇的土话里似乎与艰难的意思相近。不仅要改名，最好连姓也一道改了，才有活路。”说道这里，他咳嗽了一声。 堂姐一听一下踌躅起来。她家三代单薄，她这一辈就甘福来一男丁硕果仅存，老公家也是就他独子，他儿子辈按农村计划生育政策也只有一个男孩，连个伴都没有，她孙子因为是男的，也不可能再有一衣同胞了。现在叫她给他改名来可以接受，要改姓名，那怎么行？姓谁的？随媳妇家姓？还是随自己老公姓？当初和老公结婚的时候，可是说好了儿孙随自己姓的，老公算是入赘。 全仙似乎看出了堂姐的心思，加了一句：“只此一策，别无他途！” 堂姐匆忙放下孟全仙智力劳动报酬，赶回福来村家。 晚饭时分和自家媳妇老公一商量，大家说先试试看吧，反正孩子还没上户口。于是三人暂时决定把甘贵跟母亲姓，姓方。至于名字，孟半仙已拿出了全仙的职业道德，说为人当圆熟，人生要圆满，当取一“圆”，或“满”字最好不过。 再把这个和儿子电话里一说，儿子说考虑一晚，明天回话。第二天晚上果然准时回话，只说了两句“有枣子没枣子先打一竿子再说”“就叫方圆吧”。 到底是读书人，堂姐突然想起曾看到过央视的什么节目，叫《九州方圆》。方圆，多好记的名字。又方有圆的，什么都有，尤其是方在前头，《鉴宝》节目里不是说一方当三圆吗？看来孙子现在是四个圆圆，是四季发财的命啊。 还真是四季发财的命，不久，小方圆的病就好了。 只是变了一个人。确切的是，是孩子的相貌，半个成人的言行举止。这令堂姐全家又惊又喜，不可名状，有丝隐隐的担忧。 与此同时，甘老板这多半年一直不顺。自成历经那天外孙1周岁自己41周岁的晴天霹雳后，回到省城，就变了一个人，言行举止整个成了一个弱智。所以半年内先后被人骗走汽车别墅蔬菜基地。外孙方圆不到2周岁的时候，他自己去肿瘤医院检查，竟然查出了胆囊癌晚期。好在福来集团有众多的创业追随者，他立下遗嘱，把公司股权一分为三，妻子一份，女儿一份，高管们一份，暂由妻子行使代董事局主席一职，待女儿长大再做交接。当然，外甥也突击提拔成了拥有股份的高管之一，也就是说，方圆的父亲也拥有了在福来集团的股份。但高管的股份有锁定期，必须在集团工作满40年并且没有被发现对公司有不忠的行为才可享有。也就是说，高管们拿的还是期权。因为创业元老们最长工作时间也就是25年。 一月后甘福来驾鹤西去。小马记者和小花听了，和堂姐一家一样，全都惊讶不已。按甘老板生前的遗嘱，没有举行任何追掉大会，只是由妻子女儿把遗体在殡仪馆由政府埋单免费火化，福来集团开着自己的直升飞机，把甘老板的骨灰洒向了芭芭拉河——河城和河省就因此河得名。 人间竟有如此巧事。小马记者想到甘老板生前的一切荣华富贵，金碧辉煌，都觉得不可思议。为了爱情，或者说为了自己，他加快了和小花交往的步伐。他确信，正如晴天霹雳不可思议一般，小花有时候也是不可思议的非常之人。非常之人必有非常之事。当年陈平欺兄盗嫂，确属非常之人，却在刘邦手下成就了非常之事。 可是，这个非常之人小花，尽管个小马记者2年多来一直热火朝天地交往着，却就是不肯和小马结婚。问原因，她说她是独身主义者。直到小马变成老马，两人爱得地老天荒了，还不是夫妻。据说巴菲特和第二个老婆结婚也是相恋了40年。但还是比不上小马小花的相恋。甘老板外甥知道此事，曾笑他们：小马小花，就是麻花，扭在一起，终究是要被人掰断的，所以你们肯定结不了婚。对此，老马无奈，依然年轻的小花只是笑笑，咯咯的。 第12章 登徒子 却说方圆长大，到了必须上户口的时候，他父母祖父母见孟全仙的改名法十分有效，就直接上了方圆这个名字。如今孟全仙已经羽化升仙了，方圆却再也没害过任何一场病，哪怕是全国流行人人自危的猫流感，也没影响到他。是年方圆4岁。 就是农村，幼稚园的情况也和城里差不多，所不同的是，农村的幼稚园必须挂在镇乡小学，而城里的有关系的私人也开幼稚园。当然事后看幼稚园里孩子们学的东西都是扯淡的，因为小学一年级照样要从头学起。但国人有了几个小钱，60，70，80后们一想自己的自小遭遇，再想生活的紧张和竞争的激烈，自小做起，把幼稚园看成了不输在起跑线的地方，大家拼命把知识什么的灌输小孩子，于是京都等地出现了幼稚园一园难求的局面，教育又凭空生出许多腐败。 小方圆自然也进了福来镇幼稚园，照例是汽车接送，一日一餐，在园里混6个小时，其中半小时午餐，1小时睡觉，也就半天时间，而价格却是1000元每学期，说贵也不贵说便宜也不便宜。仅仅是钱的问题上倒没什么，因为他父母都在省城，父亲是拿年薪的高管，虽然股份还永不到兑现的时候，也是名义上的富人。之所以留在福来镇上学，是因为孟全仙子当年算命的时候说过，改名后10年内最好不离开本县生活学习。就这样，活人被死人指挥着，应征了诗句：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 这孟半仙全仙的，确实影响了方圆的童年。 在幼稚园，方圆什么都好，美中不足的却是好色。 夏天的时候，他常趴在橡皮垫子上仰望女幼师的裙内风光，还在女小朋友如厕的时候摸人家的裤子。 小朋友们告状给老师，次数多了，老师也含羞给方圆爷爷奶奶说出这些不能开口的事，当然女老师说这话的时候是隐藏了自我遭遇的。谁料两老人听后跳起脚说： “打死我都不相信！” 老师没法，只能灰溜溜回家。 但毕竟有小朋友把此事鹦鹉学舌，告诉家长。家长不是小孩子好糊弄，要求幼稚园教育一下那坏孩子。幼师们没办法，只好依样画葫芦，再次登门诉说。 这次来的女老师比上次来的泼辣些，待老两口要跺脚正要说打死我都不信的时候，她正色的地说： “别的小朋友冤枉了你家孙子我相信，但你们应该相信我不会冤枉你孙子吧——他昨天中午就偷看过我的裙子，我同事还有手机照相的照片做证据。” 其实证据是没有的，偷看却是事实，老师的意思，也就是吓唬老人一下，要管教好自己的孙子。 这下老人们成了泄了气的皮球，真以为老师有什么证据，这说出去不是丢小孩的脸，是丢他们的脸啊，忙好茶好鸡蛋地招待，说尽好话，陪尽不是。 待老师走后，祖孙三人在一起，老人小心翼翼地问起这事，小方圆却矢口否认，弄得大人们一头雾水。 但方圆在幼稚园里的好色行为却变本加厉。有次他祖母去镇上买东西，顺便落了下幼稚园。开园时间，任何人都不让进园的。她踯躅了一会要离开的时候，却在转角处看到孙子方圆正躺在地板上用手揭开正在专心画画的女小朋友的裙子，饱尝春光。 这下老两口没话说了，等方圆回家，平时第一次对他动了粗。 方圆也承认自己有寡人之疾，但如大人般表示下不为例。 但第二天就又犯了，并且幼稚园园长亲自上门教育来了。 堂姐把孙子再次狠揍了一顿，末了方圆一个月没和祖父母说话。 转眼到了春节。 借过年全家团聚的机会，老两口见孙子的登徒子角色是越演越出格，怕这样下去收不场，就把前因后果和儿子媳妇说了。 方圆父母见事态严重，只好把他转到省城上幼稚园。 不过，省城的幼稚园更加文明，男女小朋友是分厕所的，方圆闹出的笑话就更加离谱了。 有天园长如厕，总觉得屁股后面有双非同性的眼睛盯着自己，就在系上裤子后，特意看了一眼后面一个蹲坑的女小朋友一眼，但见人看了自己，小朋友惊恐地把头低了下来，仿佛老鼠见了猫一般。 女园长不甘心，就问小朋友是哪个班的？那小姑娘一心慌，说自己是大4班的。 要知道，幼稚园的大班就7，8，9三个班，为的是和小1，2，3班，中4，5，6班连贯好记。这小姑娘一说大4班，又披着与身高不协调的长发，本就是奇怪加古怪了。园长多了心眼，就在她出厕所的时候躲在她身后摸了一把她的头发，她却惊恐地不顾头发落荒而逃，原来是个男孩子！用的还是爱漂亮的幼师的假发！ 这还了得！ 自然，被偷看了屁股的园长很快就发动全园师生，找到了低头在坑道里揩油的方圆。 城里人开放，但在吃亏的问题上决不含糊，一个电话，叫来家长，一顿狗血喷头地骂。骂得她自己都不好意思了，才语重心长的样子说： “小孩子啊，要抓紧教育！不然，说句难听的话，如果任其发展，将来当强奸犯的可能都有！” 当不当色鬼不是现在就能看出的，但从此方圆在幼稚园出了大名，比凤姐和拜月神主的名气都大。 小朋友们一见他，就“大色狼大色狼”地乱叫，叫得方圆都脸红了，自然混不下去。 自然，方圆父母恼羞成怒，一气之下，把孩子迁回了福来镇幼稚园。 第13章 賺鱼 这次，方圆是吸取了教训，不再做色狼，所以在幼稚园还算平静。 不仅没再闹笑话，并且还能为爷爷奶奶谋福利了。 有天幼稚园的老师要去市里参观学习，中午12过后点就把孩子们打发回家。小车停下的地方是另一小朋友家，他却对司机说和小朋友有事先下了。 司机是承包幼稚园接送的，也没管那么多，就让小方圆一起下了。 小方圆没事干，就自己走走停停玩玩，还没到家，见几个小学的大孩子们围住一条小水沟议论纷纷，其中一个他认识，是和自己一个组的，叫毛伞。 方圆好热闹，走过去一看，只见沟里水干的地方露出了泥巴，而那一潭没干的水里，好多小鱼在争相逃命。毛伞和方圆打了个招呼，当然是开玩笑的“小色狼放学了！” 方圆也不理会，静听他们的议论。原来他们现在正要去中心小学上学，又舍不得鱼，准备放学了一起把鱼干了，回家吃野鱼。 小方圆知道，野鱼也就是野生的鱼，比喂了饲料的鱼要好吃，而自家没有鱼塘，每年都是买水产村的鱼过年，平时吃鱼就从串乡的鱼贩子手里买，价钱贵不说，还有煤油味道。见此，小方圆对毛伞说： “毛伞哥哥，你们去吧，我替你们看管，保证等你们放学回来干到鱼。不过你记得分一份给我呀！” 毛伞的同学问毛伞方圆是什么人，毛伞说就是一个组的（就是过去的队）。 大家想这也是办法，就千叮嘱万嘱咐依依不舍地上学去了。 路上有同学问毛伞： “你们组里的这个小孩多大啊，说话怎么象大人似的！” 毛伞学着父母的腔调： “别理他！他是小时候得病把脑子烧坏了！现在见了女的都想看屁股呢！” “是吗？那不会看咱们的鱼屁股吧！” “切！鱼屁股有什么好看的。保证这个傻子会看好鱼的！” 方圆听到了顺风传来的哥哥们的谈话，冷笑一声，一见他们的自行车转弯不见了，便提起脚跟，跑向家里，上气不接下气地对爷爷奶奶说： “快，那里，有很多野鱼！” 爷爷奶奶当仁不让，把20多斤鲫鱼黄鸭叫翘白刁子虾弓鲢鱼乌鱼一篮子打尽，完了叫方圆一起回家。 方圆说等等——在爷爷奶奶抓鱼期间，他找到了对付毛伞盘问的办法：把前面100米处的楼子口门（拦水泥坝）叫爷爷抽开，让水哗哗地流下，浸泡了原来的鱼塘。爷爷问为什么？ 方圆回答：“下面的沟里没水了，下次就干不到鱼了。” 末了还叮嘱爷爷奶奶吃了鱼莫声张，要不下次再有鱼就让别人抓去了。 毛伞们放学回来兴冲冲地骑向鱼塘，哪知道眼见的是一汪清水。 只能望洋兴叹了。 方圆在远处看了，心里替他们道：一沟好水，可惜无鱼！ 或许，不傻逼的毛伞还会想：一沟好鱼，可惜无网。 嘿嘿。 自此，爷爷奶奶对方圆大奇之。 第14章 师生邂逅 新农村耕作机械化，农家事务不多。方圆每天的任务就是搭车上学在校读书放学回家。 但方圆人小心大，心野心高，对读书的事不怎么上心，成绩自然是排后的。 不过老师管的学生多，不可能知道以单位时间的学习效率论，方圆是很高的了。 这么说，方圆在学校都干什么呢？我也不知道，这个问题，恐怕与他当初上幼稚园专心看女人屁股一样，肯定是把心思用在了小孩不该用的地方。我们知道，方圆是心理早熟，自然他考虑的不是儿童们热衷有趣的的小事。当然，他也是孩子，孩子嘛，在小学初中做些儿童少年的事，是再正常不过。 这么说吧，在小学，方圆没有再象幼稚园一般给大人和老师们增添很多的麻烦，或者说基本上他表现的就是一个农村小孩的那种本份一类的，虽然他父母都在200公里外的河城工作，有条件让他去省城读书生活。不过，有了一进省城的教训，加上儿子媳妇们都很忙，而孟全仙算命的说法是少小不宜离开县域，这样就是方圆过了12岁，膝下再无子孙绕缠的堂姐姐夫，仍乐意把孙子带在福利镇上学。 自然，时间流逝，新一代的福来人及外来的老师，也不知道方圆是福来镇昔日大亨唯一的堂外孙。 甘老板已经离世多年，人走茶凉，人情淡了，也没人记得方圆父母在省城可是名义上的老板。 当然，福来集团的经营因为甘老板的离去，老板夫人不善管理，创业元老们也囿于40年兑现股份的牵制，总之矛盾纷出，加上企业外部环境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公司业务江河日下，这一切，也就是方圆高中没有结束的时候发生的事。而当方圆高中快毕业的时候，福来集团早已是昨日黄花，已发不出工资了。 不过这一切，福来镇的人是不大知道的，就是在省城，很多人也不知道。 因为福来采取的是多层控股的资本运作模式，很多产业，包括蔬菜肉食基地，或者八星级花田酒店甚至福来双塔股权早已转让，但因为商标或商誉的余威尚在，所以前股东们并不急切的要求改头换面，甚至把它当成一种伪装服，以方便自己的资本运作，暗中洗钱或合法賺钱。 就像可口可乐或者麦当劳的股东们一样，这类所谓的百年企业，只是商标是百年的，股东早是城头变幻大王旗多少次了。 看国内的四环生物，就是一个缩影，换了10个名字，当然也换了10次大股东，但企业就是搞不好。不过福来商标一段时间还是金子，不说与可口可乐比肩，至少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所以资本玩家们并不象四环生物的股东们想急于撇清和和上个老板的关系，一上来就改名。 其实呢，改名也好不改名也好，玩家们遵循的都是一个原则：对我有利的就保留，对我不利的就划清界限。文革时候父母子女间是这样，甘贵更名方圆也是这样，甚至方圆之所以方圆也是这样。 不过方圆还小，没有体会不随父姓的涵义，所以小学阶段过的还是很逍遥。俗话说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好时光过的快，一转眼方圆都到了初二，人已经变成了一个1米65的大小子。 不过这165厘米的身高在同班同学中并不稀奇。现在的小孩，保健品吃的多，牛奶喝的多，加上食物中化学剂多，正如他们的心理一样，个子也是早熟的。 但更早熟的方圆并不显山露水，在成绩方面依然是个外人看上去的差生。 他虽然个高，也常干些小孩子喜欢干的事，虽然自己并不一定乐意上树掏鸟窝，下沟摸龙虾之类，但骨子里却感到，似乎前世就与这些乡里孩子的爱好的特长有缘份。 简单点说，就是当他的手摸到泥土时，当他的双脚泡进荷塘时，他身体就有一种特别的舒畅。这种舒畅，使内心本不特别情愿的方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要做些乡里孩子们都做的事情。 有个星期六，方圆在公路边无所事事，拿树枝抽打树干儿玩，远远看到前面一自行车袅娜地骑来，随即身后一辆高速行驶的驮满高高的尖椒袋子的摩托车呼啸而过。两车交会处，恰巧是农户堆晒谷子的地方，4米宽的公路只剩下2米。 也许摩托车的速度太快，也许没想到自行车也刚好骑到了窄路中间，双方都来不及减速。 为避险吧，骑车人的自行车滑倒在旁边的浅水沟里，摩托车手也许不知，依然加速呼啸而去。 这一切，恰好被方圆看在眼里。 他飞奔过去，跳下浅水，扶起半身泥泞的女士。 两人对眼一望，妈呀，原来是教方圆语文的蕾蕾老师。 蕾蕾老师是省城师大毕业后分配在镇中学工作的，毕业已经2年，教了方圆1年多的语文。 因为方圆平时不显山不露水，蕾蕾老师对他也没特别的印象。一个年级3个班，180多名学生，哪个记得成绩不突出的学生呢。再说方圆在体育文艺等方面表现和文化成绩一般的平凡。 但事物是变化的。 这次蕾蕾尴尬地和学生相见，男学生却是自己的援助之人。 如果没有方圆脱下的外套夹克衫遮住自己泥水满身的上半身，如果不是自己在路边人家的厕所里换下那该死的淡绿色衬衣，如果不是方圆帮自己把自行车洗干净，那个星期六，蕾蕾不知道如何骑车回到10里之外的学校。 要知道，少女是最讲面子的，何况蕾蕾老师一向把个人形象视为第二生命。因为太挑剔，所以在大学和工作后拒绝了许多追求者，至今还是快乐的单身女。 第15章 作文 不过，邂逅过后，蕾蕾老师似乎把方圆同学的夹克衫给忘了。 方圆前一周以为老师没有时间洗好，但他继续观察了再一周，发现老师天天洗衣服，但就是没见自己那件夹克衫。这下方圆有些茫然了。这倒不是方圆没有其他衣服穿，而是堂姐经常问起衣服的去向，方圆当然不会说出学生救老师的故事，只是说那天路上碰到一个同学落水了，把自己的衣服穿去云云。但这一穿就是两星期，这下方圆也没法在奶奶面前圆谎了。 正在方圆在想办法如何向老师开口要衣服的时候，蕾蕾老师组织了一场语文摸底考试。试题是标准化的，除了作文，其他分数把答题纸往阅卷机上一扫描，结果就出来了。因为有了和蕾蕾老师的那场邂逅，方圆决定把作文写得好些，防止老师门缝里看自己，把自己看扁了。 作文是命题作文，题目叫着《说追求》——现在的学生，初中就涉及到了各种文体的。结果方圆自作主张，妙笔生花，写成了短篇小说体。 蕾蕾老师评讲作文时候，特地把这篇作文拿出，没说作者，没说文体，没说标题，单就文章本身让班上作文写得好的同学评分，结果大家的一致意见是满分。 方圆见此心中暗暗得意，甚至脸上都流露出了骄傲的神色。 蕾蕾老师说大家的评分很公正，如果放在记述文写作上，高分是应当的，但我们这次要求的体裁是议论文，这不象高考作文，可以随心所欲地发挥。所以呢，这篇作文，按此次考试的要求，我判了0分。当然，每位同学个人考试的分数，因为教育局的规定，蕾蕾老师是没说的。只是在下课前，蕾蕾老师高声说： “中午请0分作文的得主方圆同学找我一下。” 方圆听了没置可否。要知道，中午时间有1个半小时，除去吃饭，老师学生都有个把小时的休息时间。所以中午一般是老师管理学生，当面个别谈话的最佳时间。 吃罢午饭，少年方圆踅足进了教师办公室，找到语文部，门是锁着的，方圆有些遗憾：蕾蕾老师这一年多来还从没找他单独谈话啊，以至他都不知道，中午老师是不在办公室的呢。不在办公室，那就去宿舍区去找罗。好在中学老师不多，只问了宿舍楼一楼的一个老师，就知道蕾蕾老师住在一楼的单间房2号。方圆才知道，老师也分单间双间，分楼上楼下的。在家里，方圆和爷爷奶奶从来是住在楼上，虽然夏天楼上奇热，但因为爷爷装了隔热层，楼上和楼下就差别不大了。 敲2号的门，没反应。方圆有些泄气。是不是老师还在食堂吃饭呢。没有啊，方圆来的时候，多了个心眼，老师食堂就是学生食堂，食堂里的大师傅都下班了。看来，方圆老师是有事外出了，可她明明是当众叫自己来的嘛。不死心，再敲。这次敲的有点情绪，也许屋里的人都听出来了，柔柔地回答“你等会儿嘛”。 方圆一时怔住。这声音，使他有些不习惯。但回味一下，还蛮有吸引力的。 初中没有异性师生不得在非办公场地接触的硬性规定，所以蕾蕾老师开门的时候，还笑了一句：这么早就来了。 可不。不来行吗。人家好不容易写出的好作文，被老师大人判为0分，不讨教都不行，何况还是老师邀请来的。 看得出，蕾蕾老师刚才在洗澡。中午都洗澡，难怪有个哥哥在校当老师的同学曾说，学校女老师就数蕾蕾老师最妖了。也许，妖气都是洗出来的吧。不过老师头发上的淡淡香波味道真的很好闻嘢。 老师给方圆沏茶一杯，是茉莉花茶，也是方圆最爱喝的。见此，方圆就问了句： “老师也爱喝茉莉花茶吗？” “是的。看来你也爱喝吧。” “老师怎么知道的呢？” “你自己说的啊。” “我什么时候说过？” “刚才，就刚才，你忘了？” “奇怪，我自己说过的事，我自己都不知道，老师真神了。” “不是老师神”，老师给方圆拖了把椅子，“是你用词泄露了天机。” “用词，我用过什么词？” “也，也。” “哦，是这样。” 方圆说到这里，突然感到自己今天口才出奇的好。 按理，第一次到女老师房间，应该拘谨才是，但为什么自己竟然象电视里的大男人，面对女生总是口若悬河呢。莫非，自己本来就是大男人？难怪自己梦中的事，都是大人们做的：争斗，賺钱，升官，找女人，吃喝，吹牛。 这样一想，方圆就彻底放松了。 是啊，165的个子，比老师应该不矮吧，本来就是大人了。何况爷爷奶奶总说自己2岁后就在言行举止上是大人的范儿。虽然幼稚园的事不全记得了，但方圆的确是好口才和早熟的。这一点，从今天接触异性老师看，他还真不腼腆。 “方圆同学，想不到你的作文写得这样好。”老师抬起睫毛，翘翘二郎腿，似乎要用连衣裙摆驱赶秋的热。 “可是，老师为什么要给我0分呢？” “不这样，我们怎么能在这里见面聊天啊。” 第16章 畸恋 是这样。 原来老师是设了计，为的是和方圆聊天啊。 既然是聊天，就是象和毛伞说话一样，不需什么顾忌的啊。 “那么说，老师现在不是把我当你的学生对待吗？” 现在的学生，独立精神很强，提出这样的问题，也在清理之中。所以蕾蕾老师回答： “是的。现在老师和你是以朋友的身份交流。所以你不用顾及什么师尊弟子礼的。” 这样啊。那我就不客气了。 来的时候方圆想了很久，这次一定要开口把夹克衫拿回去，否则奶奶今晚又要啰嗦了。 “那我的夹克衫呢？我想拿回去穿的。” “哈哈，到底是小毛孩子，一件衣裳，就沉不住气。你放心，我是故意考验你的。现在看来，你比别的小孩有沉稳劲。如果不是我今天制造机会让你开口，估计你好得想两天才向我开口要吧。” 方圆被蕾蕾一下点中了心事，不由自主地脸红了一下。 “嘢，看不出你还很害羞嘛。刚才进门的时候，可是妙语连珠哟。和你的作文一样。” 蕾蕾从衣柜里拿出早已洗干净的夹克衫，一手递给方圆，一手给他在抽屉里找出个塑料袋，“完璧归赵。看看，，熨得还齐整吧。” “谢谢。其实不用熨的，男孩子穿衣服没那么多讲究。” “哟，已经是大人啦。以后要讲究些。我不希望你和那天的我一样，衣服上是泥水满天。多狼狈啊。” “在家里，我奶奶经常衣服上满是汗印子泥巴浆子的。其实也没什么。” “那是因为她要干活，没办法啊。你是学生，现在的学生都讲究穿衣了。不允许你不讲卫生。” “对了，你说你奶奶，你爸妈不种地吗？” 方圆见老师刨根问底，也就不隐瞒：“老师不知道我家里的情况吧。我父母都在省城，我则是一直在福来镇上学的。” “为什么呢？你家里有什么特别吗？你去省城不方便？” “不是，我爷爷奶奶迷信，说我在乡下好带好养，这样就一直拖到现在，我也习惯了福来的生活，去省城有时候还是感觉不适应。” “傻孩子。人家都踮起脚跑城里，你是自甘堕落留乡下。说你什么好呢？！不过，你要真在河城，我们兴许就不认识呢。但我感觉，还是河城好。我在那里呆过四年，至今回味无穷。” “老师是在河城上的大学吧。那，下次去省城，有什么事可找我爸妈嘛，”方圆灵机一动，讨好起老师来。 “是吗，我现在是自学英语本科，有时候要到省城去听课，特别是假期的时候。还真有机会见见你父母呢。” “那好，放寒假的时候我们一道去省城吧。” “好，一言为定。” 这以后，蕾蕾老师和方圆见面独处的机会多了起来。 12月的时候，语文课代表生病请假，蕾蕾老师就任命方圆为班级语文课代表，这样方圆就名正言顺地经常到老师家走动，一来二去，两人就熟了，有了关于河城和作文之外的更多话题。私下聊天的时候，甚至都直呼其名了。当然，蕾蕾就比方圆大10岁，从个头上看，两人差别不大。加上方圆是真早熟，很多大人的事也是无师自通，仿佛有这方面的天分，这让蕾蕾惊讶不已。有时候蕾蕾就想，这孩子怎么不象孩子的思维啊。 方圆的语文水平明显提高，因为在语文上花了精力，加上老师的私灶，基本上在年级考试中稳前3名了。这是方圆所没料到的，却是蕾蕾老师意料中的事。她早发现，这孩子不是智力不够，而是智力大大超过同龄人，只是学习不用功罢了。 有天蕾蕾老师上午第二节课下课后叫方圆跟她去把班上的作业本拿回来，说批改完了。 方圆上厕所慢了2分钟，跑到老师办公室不见蕾蕾，心里有些埋怨，就气冲冲地下楼，却见老师就在楼下： “我知道你跑错庙门了。老师很辛苦的，晚上在家里批作业呢。” 方圆听了，有些愧疚，默不作声地跟在蕾蕾身后，到她家里拿班级作业本。 进门后，蕾蕾望着他，命令道： “把门关上。” 方圆心想，我就走的，关什么门呢，但手还是不由自主，把门关了。 不料蕾蕾的第二个命令接着就来： “帮老师把外套脱了。” 方圆心想关门就是为了帮你脱外套啊，本想咕哝一句“你自己不会脱”之类，低头瞥见蕾蕾满手的粉笔灰，还真是不容易，就轻轻脱下老师粘有各色粉笔灰的外套，挂在衣架上。 蕾蕾轻轻叹息一下，独自坐在床上：“去，帮我打盆水擦下手，两堂课下来，脏死了，累死了。” 方圆只好去厕所拿了老师的脸盆并倒了点热水，拿上毛巾要递给老师。 “给我擦吧，”说这话的时候，老师已经躺下了。 方圆看着蕾蕾床上微微隆起的胸部，突然一阵激动，三下五除二地扭好毛巾，不向老师的酥手，而是向老师吹弹可破的白皙的脸庞擦去。 出来的时候，方圆有些尴尬。人生的第一次，自然双方都有些慌乱，以至手忙脚乱。身上的夹克衫上，还留有自己的体液。 方圆脸色微红，搬着班级的作业本匆忙往教学楼赶的时候，顿感往日少见的沉重。 上课铃响起，一摞作业本从他手上掉在地上。 还好，刚做完课间操的同班同学见了，帮他拾起。 方圆这内心的慌乱，才开始随着自己人生的第一体操而慢慢平息下去。 第17章 去省城约会 寒假的时候，蕾蕾真和方圆去了省城。蕾蕾对省城很熟悉，而方圆倒不熟悉。所以当方圆提出先见自己父母，再联系上课的蕾蕾时候，蕾蕾说不忙，我的是自学课程，听不听都差不多。方圆说那你听课的钱不是白交了。 “天下白做的事多呢。我在河城上学四年，何曾想过会去福来镇工作。我老家还在县城呢。” “那，我们住哪？” “别慌，我的王子。只要你乖，说是我弟弟，我就免费让你住宾馆。” 方圆给妈妈打个电话，撒谎说在同学的姨妈家玩两天，就在县里。爷爷奶奶知道孙子玩心大，见媳妇说孙子还没到省城，也没多心。这样方圆蕾蕾在省城度过了3天的浪漫时光。 蕾蕾的自学培训课是10天时间。只剩下1周就要过小年了，不去也太浪费了，于拿到英语本科文凭不利。 两人依依不舍，各自到省城属于自己的天地里去。约好每天晚上一个电话。 其时福来集团还没分崩离析，作为高管的方圆爸爸收入尚可，所以方圆家的条件还是可以的。呆在家里天天看动漫玩游戏，有时候腻了，就抓起家里的座机给蕾蕾挂电话，也不管蕾蕾是不是在上课，说话方便不。好在蕾蕾来省城后换的是河城的移动号码，所以接电话倒是无需付费。 不过蕾蕾是高兴的，有这么可爱的小男人想着自己，心里的奋斗目标就更清晰了些。她是决计不会在福来这个小地方长久呆呆下去的，至于怎样做，要等那该死第二本科文凭拿到手了再说。 方圆呢，已经开始策划让蕾蕾以老师的身份见见自己的父母了，至少让父母请人家吃一顿才行，否则作为东道主，就显得太不仗义了。 等蕾蕾培训快结束的时候，方圆把这个想法当面告诉了蕾蕾，蕾蕾想了一下，说不太好吧。你父母一定奇怪你的语文老师怎么知道你在省城。方圆歪着脑袋，不顾挤地铁过来的疲惫，想了一下，就说： “你就装着不知道我在省城的样子，说我是语文课代表，时间紧，你想问一下我父母省城什么地方能买到什么衣服吧。” “那你父母万一知道我是河省师大毕业的呢？” “哪有那么巧。我呢，主要是想让你看一下我家，在家里请你吃顿饭，所以得扯个谎。” “那要是万一你父母故意装着你不在省城，只客气地给我说地方呢？” “那，那是啊，大人们都很滑头，他们不接待你也有可能。这样，我们约好明晚6点你准时给我家打电话，我妈接电话的时候，我保证在电话机旁边，她当着我的面，就不好不假装客气了。” “方圆，你这么小，怎么这么多鬼点子啊？” “还不是跟你这个姐姐恋人学的啊。” 第二天下午3点，培训课程早早结束，为的是让全省各地的自考生能赶时间赶回去。蕾蕾也收拾了行李，寄存在学校门卫，说是明天上午前一定取走。 6点刚过，蕾蕾按计划准时拨起方圆家的电话，此时方圆妈在厨房做饭，喊在客厅的方圆接电话，喊了几声见没人应，只好关了电磁炉接第二次打来的电话。 无奈天不遂人愿，方圆因为肚子不舒服正蹲在马桶上拉稀，听到此起彼伏的电话铃声和老妈的叫声，暗骂他妈的的这肚子真不争气，等他筋疲力尽地满脸沮丧地离开洗手间的时候，原以为计划泡汤了，不料老妈喜滋滋地告诉他： “儿子，你的语文老师来省城了，今晚就在咱们家吃饭。” “真的？！可是，妈，您说要是一个骗子呢。”方圆暗喜之余，忘不了还要演戏。 “傻小子，哪有骗子主动上门等人拆穿的。我已告诉他你回省城了，刚才就在厕所里。” “啊？！妈，你怎么这样？！” “我怎么啦？” “说我在厕所里，人家多难为情啊。” “啊，这事啊，臭小子，你还吊着蛋黄（乳臭未干的意思），知道害羞了？” “快给你爸打个电话，叫他早点回来，陪陪我儿子的老师。唉，妈把你放在乡下，也没怎么管里，想想也是不称职啊。好在你还没学坏。今天见了你老师，一定要详细问问你在学校的情况。” 方圆听到妈说要打电话给爸爸，就操过去拿起话筒，拨打的电话却是心上人的号码，自然还忘不了要表白一番，说自己早就让妈接受了请老师来家的想法等等。蕾蕾听了方圆压低声音的诉说，末了说了句： “得了吧。你以为我不知道啊，你6点在1号呢。还说没忘我。” “天地良心，我是拉肚子。” “嗯，我不怪你。叫你妈给你喝点胡椒白糖水，别病坏了身子。” 放下电话，听见妈在厨房里大声囔囔“你爸什么时候回来啊？叫他带斤北门口的烧鹿回来。” 方圆听了，忙边假装埋怨妈没一次说清楚，边拨老爸的电话：“爸爸，妈妈命你带只烧鹿回来。我老师来了。” 方圆爸爸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的是一鹿腿。其时蕾蕾老师已经在方圆的客厅坐下，见方圆爸爸回来了，忙起身打招呼，方圆本想做介绍，见老师都说了，也就装着无所谓了。 方圆爸爸换了鞋子，进厨房问老婆怎么只有一个老师，我可是买的一腿烧鹿啊。老婆说哎呀方圆没说清楚吗？这孩子，怎么连个话都传不好啊。算了算了，吃不完给同事送去吧，只是怪贵的。 吃饭的时候，方圆使劲夹菜，并对蕾蕾使眼色，眨眼睛，蕾蕾毕竟是老师的身份，又是真正的成年人，只装没看见，却对方圆父母说尽了方圆的好话，还说他在作文方面真是没得说，所以让他做课代表也没埋没他云云。方圆父母说难得我家方圆学习成绩有长进，还是多托小蕾老师的福。饭桌上大家都很客气。 酒足饭饱之余，方圆爸爸问小蕾老师住什么地方，蕾蕾说在培训学校，就是师大继续教育学院，明天上午就回县城老家了，原准备从你太太这里打听到特碧牌专卖店地址今晚去逛街买点东西的。 方圆妈妈说老师来趟省城多不容易，明天回去什么啊，明天让方圆带着在城里逛逛，买买东西，后天一早叫他爸爸开车送你去火车站，连票都给你定好。今晚就睡我们家吧，反正有三间房子，正好有老师住的。外面的房子又贵，又不卫生什么的。 蕾蕾说那怎么好意思。这么麻烦你们。我还是去住宾馆吧。 方圆妈说，那有什么不好意思。就当是我们请你做两天家教。省城里的家教可贵呢，你就当是自己挣来钱自己花吧。说得方圆都不好意思起来。 晚上方圆爸爸带小蕾老师去师大取行李，方圆要跟去，他妈妈不让：“难得你爸爸单独和你老师在一起，好了解你在学校的真实情况。你就别去了。” 蕾蕾听了，趁人不注意，对方圆做了个鬼脸，带方圆爸爸去取行李了。 是夜，方圆家中电话铃声大作。 方圆父母以为方圆房门离客厅电话机近，会起来接。结果电话响了30下，还没见人起来，方圆父亲只好睡眼惺忪地起床接电话，一接，嘿，人家说打错了，这事闹的。方圆爸爸把电话机听筒摘下来，顺便推了一下儿子的门。嘿，门锁了，还隐私呢。他心理咕噜了一句，回去睡了。 其时小蕾老师在黑暗中，拿着方圆拿过来的房门钥匙环，在方圆屁股上狠狠地按了一下，痛得方圆象猫一样弓起了身。看着不敢出声的方圆的一脸苦相，蕾蕾开心地笑了。 第二天方圆夫妇俩人都上班去了，给方圆留下300元钱，说中午儿子您在外面请老师吃饭吧。蕾蕾连说不用不用，我可是上班的，有收入的，不劳孩子了。方圆妈妈说你是贵客，怎么能让你在我这儿花钱吃饭。两人随后跟着方圆夫妇下了楼，方圆爸爸问他们准备去哪儿，我捎带你们过去，方圆说好啊，蕾蕾老师忙截住话： “不用不用，你们上班要紧。我还没想好呢。” 两人目送车辆启动离开，然后方圆问她：“老师你准备去哪玩啊？” 蕾蕾想了一下，去太阳岛吧，两年多没去过了，不知道有什么变化没有。 所谓太阳岛，其实就是芭芭拉河省城城区段一个河中小岛，其实和太阳没任何关系，就象个人或企业的取名一样，说白了都是无厘头的。 蕾蕾本以为大学时代经常烧烤野炊的小岛一定会可亲可敬的，一上去一看，被早已开发好的公园，假山假水，亭台楼阁代替了，了无新意，不禁索然无味。 方圆看蕾蕾的情绪不高，就开玩笑说是不是想其大学的什么人了。 蕾蕾冷笑了一下，说：别胡说八道了，我们那时候是经常在这里搞野炊，现在是连烧烤都搞不成了，和城市的钢筋水泥一样，看个什么劲。说罢两人打车回去。 临进门的时候，蕾蕾细心地买了些早点，方圆说还没到中午，就买东西，是不是我妈做的早餐不好吃没吃饱啊。 “傻孩子，你心里只有你妈，我心里可是装着你哟。” 方圆一听，赶紧跟蕾蕾上了楼。 现在是上午10点，离方圆父母下班的时间还有7个小时，明天蕾蕾就要回老家过年了，可得惜时如金呢。好在蕾蕾的早点能补充能量。两人到下午4点，方圆还不想起床。蕾蕾推开他，说： “我还得整理被子呢，要清除可疑毛发斑点什么的，你先出去吧，我等会再眯一会儿，真是太困了。” “这个比做家教辛苦些不？”方圆恬不知耻地变问边穿短裤。 “去你的。人小心眼多。早知道这么辛苦我今天就回家了。” “你啥得啊。我可是会作文的好学生哟。” “就是因为太会作文了，我这个语文老师自惭形秽啊。” 第二天，蕾蕾坐方圆爸爸的车，上了火车。离开方圆家时，方圆妈妈要叫醒儿子，老师忙拦住：“算了，这孩子昨晚补习作文，太累了。让他多睡会吧。” 方圆妈妈：“方圆有你这样的好老师，真是他的前世修来的福气啊。” 第18章 绝别 初二第二学期开学后，旋即进入春意荡漾的季节。 方圆觉得自己更成熟了，为人处事处处以大人的标准要求自己，对语文更加尽兴学习，基本上，在小镇，同年级没有哪个有他的语文成绩好。 方圆和蕾蕾老师走的更勤了。同学们不諳风情，不大读得懂蕾蕾老师的美丽，可惦记着蕾蕾老师的男同事却一直神往之。有位教生物的地市师大毕业生，因校长是自家亲戚的熟人，两年前，校长曾经想当他和蕾蕾的红娘，但被蕾蕾以县城老家有男友为由给拒绝了。为此，生物老师一直耿耿于怀。 五一节上午，生物老师在县城去喝同学的结婚酒，刚下车，行走在县城的南北大街上，突然看到蕾蕾老师手里提着一包零食要进一个招待所，心想这女子平时心高气傲，怎么会来县城住旅店，今天应该是她回老家县城的时候啊。于是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生物老师跟踪上去，随便打听了一下，并就在蕾蕾进去房间的隔壁开了间房。 县城小招待所简陋，生物老师爬上了外面相通的阳台，听了会壁角，大为惊诧。好在手上有能录像的相机，他便悄悄地把手机伸进去，自动拍摄了几分钟，对方正在紧锣密鼓地缠绵，根本没有发现春光已经外泄。 生物老师回自己房间开启手机拍到的视频，竟然发现里面赤裸的男士相当的面熟，虽然他叫不出什么名字，但可以肯定是他所在中学的学生而非蕾蕾老师的正常男朋友。这使他更为惊叹，难怪这女子死活不结婚，原来是长期老牛霸占嫩草啊。于是想好了计谋，愉快地退房而去，连招待所老板也觉得这个男人太大方，就1小时的钟点房，他竟然给了一天的钱。 5月底的时候，有天很晚了，生物老师去敲蕾蕾的房门。 “咚咚咚，咚咚咚！” “谁啊？” “蕾蕾老师，是我。” 一听是同事的声音，蕾蕾老师就爬起来，穿好衣服，开灯开门让生物老师进来了。生物老师要关门，蕾蕾说“孤男寡女的，不要关门吧。” 生物老师到底是读书人出身，说话比较文明。只是打个比方，讲了一个故事。言外之意也很清楚，就是说如果蕾蕾老师不和他好的话，他就要把视频放到县教育局网站的论坛里，大家都没必要撕破脸什么的，还说人家是未成年人，这个事情的性质，她应该非常清楚。 蕾蕾一下不知所措。 在学校，她不仅委婉地拒绝过生物老师，而且也拒绝过上级领导的关爱。没想到，现在惹上了麻烦。生物老师他是了解的，有个什么亲戚是县里的局长，平时在同事中口碑不佳，拒绝后她还曾暗暗替自己庆幸呢。 可现在，她该怎么办呢？ 蕾蕾想了几天几夜，觉得自己迟早是要走的，虽然第二文凭还差一门课程通过考试，估计还有两个月问题不大。这事要真让生物老师捅出来，她最后也至少要一走了之，可伤害的是方圆同学。于是她下了决心，找生物老师谈一次，不过这次她是有备而谈的。 蕾蕾在自己的房间说不大明白他上次的意思。生物老师这次干脆直接说了：“只要你跟我结婚，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可我不想结婚嘛。” “可我想结婚啊。” “你都知道，我不是金枝玉叶了，你怎么不想想啊？你有关系，肯定能找到条件好的。” “历代名女都是万人迷，几任夫君。有过男女经历，有什么呢。现在连小学生都难找到童真了。” “可我不喜欢你啊。” “那就让我舒服一回。” “要是我不愿意呢？” “那就让你身败名裂！” “你这样做和强奸有什么两样？！” “没办法，谁叫我喜欢你呢。” 会谈没有结果，蕾蕾课间的时候约方圆明天去送送她，说她要回老家县城查查病。方圆大感意外，听了急得不得了。可当着同学的面又不好说什么。 晚上方圆没有随车回家，而是径直找到蕾蕾老师家。老师早已收拾了行李，并给学校领导和相关老师留了书信在办公桌上。见方圆来了，笑了笑，说： “怎么，沉不住气了？” “为什么突然你要回老家？公费治病应该在本县城啊，我父母生病都是在河城治疗的。” “啊，你这么清楚啊，那你陪我去县城看看吧。” 方圆给爷爷奶奶挂了电话，说有同学病了，要陪人家去县城看病。完了替蕾蕾租了的士，两人来到五一节开房的招待所。 “不是说要看病吗？” “是的，老师的病就是这儿得的啊，只有在这里才能治疗好呢。” 方圆以为蕾蕾是想自己了，虽然一时觉得老师怪怪的，但还是特别卖力。蕾蕾说：“刚才搬运行李没累着你啊，还这么有精神？” “见了你我就不累了。” 凌晨两点的时候，见方圆熟睡了，蕾蕾给生物老师发了个短信：你把我逼走了，如果敢再加害人家，我就把昨天你我的谈话发在你发的视频旁，让全县的人都知道你趁火打劫是个什么角色。不信吗？你邮箱里就有这段录音压缩文件的。 完了蕾蕾依依不舍地望着方圆，用手摸了摸方圆嫩嫩的绒绒的胡子，一颗清泪从眼角落下，连自己也非常吃惊。 方圆在梦中感到蕾蕾似乎要远行，拼命的大叫：“别走，老师！” 这样的喊声多了，蕾蕾听了，不忍他在梦里挣扎，还是叫醒他吧，跟他告个别也好。 “方圆，醒醒！方圆，醒醒！” “蕾蕾，别走啊，别走！” 终于醒来了，噩梦醒来是早晨。 “蕾蕾，我梦见你被妖怪抓走了，好可怕嘢。” “不是梦，是有人要逼走我啊。” “逼走你？为什么？” “你先看段手机视频吧。” 看完视频，方圆紧握蕾蕾的手： “好像是这里发生的事情啊，你怎么拍摄下来了呢？是为了自我欣赏吗？” “可是，又不象是今天的嘢。衣服不对嘛。” 方圆用手摸了摸自己送给蕾蕾的内衣，想掀起来看看，上面是否有自己咬破手指血画的心形图案。现在，蕾蕾握住了他的手，说： “别看了，今天我穿的金黄色胸罩不是视频里的那件。自从五一节那次被人拍摄后，我就再也不敢穿了。” “啊，真的不是你拍的啊。那是谁拍的？他想干什么？我找他算账去！”说罢方圆要起来，被蕾蕾按住。 “孩子，很多事情你还不懂，也是我害了你。那个偷拍我们的人，是老师的一个对头。他想要挟老师和他结婚。” “卑鄙！无耻！下流！”方圆咆哮道。 “可是，老师不喜欢他，也不会在福来呆一辈子。现在，我已经辞职了，今天，是和你告别的。” “什么？辞职？是不要工作吗？那家伙是谁？你这么怕她？” “我要走了，自然不怕他了。我是怕他伤害到你。他威胁要把视频传到网上，不过我会制止他的。”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是谁呢？我要杀了他！” “孩子，人间的很多事情不能用杀来解决。我现在走了，也不知去何方。先回老家呆几天再说吧。但肯定会离开河省的。” “怎么？这么快就决定了？离开河省？是去沿海吗？” “不知道。你别问了。我的心很乱。现在，方圆，你为我做最后一件事，把我送到火车站吧。” “真的要走啊。” “不走不行。放心，我会很好的。” “可是，我离不开你。” “方圆，你会长大，有自己的生活，忘了老师吧。” “不，我忘不了。” “时间长了，老师就不重要了。我们快走吧。等下校长看到了我的辞职信，与我联系，我这人心都软，也许就走不了啦。这样大家以后都会吃亏的。” “好吧。可是老师，你老家的电话是多少？” “不用问了，好吗？送走了老师，我们就不再联系了，就当你老师是你舅爷爷，死了。” “可是，舅爷爷我没印象，而老师你是活生生的。” “没什么可是了。方圆，你是男子汉，要勇敢面对现实。” “好，让我最后亲你一下。” 送走了老师，方圆赶最早的班车回到福来镇，还好，不到8点。只是，方圆的心情糟透了，以至于班上的同学和他打招呼，他都没听见。 和蕾蕾老师的离爱，就是方圆初恋的结局。这结局，带有决绝的意味。对少年方圆，打击是太大了。 第19章 枪手与高考 方圆离开了蕾蕾，除却巫山不是云，不再想男女之事，专心致志地读书。只是，他想明白了，自成蕾蕾莫名其妙辞职后，虽然没有什么视频门，但还是有老师有异样的眼光，他成熟了，感到成人世界的危险，就多了一份心机。对于新来的语文老师，他依然保持尊敬，为了不让人惊诧，他的语文成绩，永远保持第一，这样让对自己看法的老师，都没有话说。他不会授人以柄，说是蕾蕾老师在的时候语文成绩就好，而蕾蕾老师辞职了，他的语文成绩就一落千丈。 所以，语文课代表一直到初三他都还兼着。 他考上的不是职业高中，所以应该说成绩还是可以的。他把成绩藏着，每次大约在中等成绩的样子。这样对他很容易，只要他把非选择题都做对，而故意把选择题选错些，就很真实了。所以高中的老师对他的印象是，基础知识不太扎实。 这样很累，但他就是要追求一鸣惊人的效果。蕾蕾老师不是也一鸣惊人吗？一下子就拿到了第二个学位，一下子就辞职去沿海了。当然，那还只是他的推测，但他相信他的推测是不会错的。 他学会了容忍，虽然他至今不知道当初他和蕾蕾应该容忍的是谁，但一定是初中的某位男老师。为了蕾蕾和自己的名声，他们都忍了。现在方圆真的长大了。 长大了的方圆在爷爷奶奶和父母老师眼里还是一个沉闷的少年，但这个沉闷的少年，在进入青年时代不久，就3天賺了10万元。 不过，这是方圆第二次高考后爷爷奶奶才知道的事。因为第一次高考，他没参加。 没参加不是说他没办准考证，而是办了，但走进的不是带有方圆名字和编号的考场，而是当别人的枪手，帮别人考进了京华大学。 报酬是10万元，先付一半，人家拿到了录取通知书，剩下的一半也付给他了。 至于人家是怎么应付考官和招生委员会的，我们不知道，但大家去关心每年高考的新闻，就知道了，至少能揣测一二。 这10万，他自己存着。他已经长大了，早就知道爸爸的公司不行了，家里没什么大收入。 农村的爷爷奶奶也老了，不能让他们为自己的大学学费伤脑筋。 就这样，方圆决定牺牲一年，通过网上联系，人家考试面试，当了一回高考枪手，还成功了。 但在父母和老师的眼里，他的高考是失败了。 他解释的理由是高考第一天他拉肚子，错过了一场，反正也考不上，就不去了。 但父母还是很重视高考的，第二次高考前一个月，也就是红五月的时候，特意打电话问他有几成把握。当然，问的是一类本科，俗称一本——如果是二本三本，就没什么意思了。方圆回答，没问题。 父母很后悔当年没把儿子迁到省城来读书，以至现在要重读高三。所以在高考前半个月，父母双双来到县城，督促儿子的学习了。 方圆见了父母，知道他们放心不在，就装着努力的样子，在学校很用功的学习。每晚和父母在县城同吃晚饭的时候，都很劳累的样子。 这装蒜的事情也真的很累，但有天晚上父母在餐馆里的告诉儿子的一个消息，让方圆在高考前的几天，终于有了打发时光的充实内容。 父亲说： “我在深圳出差的时候，碰到你们语文老师了。” 方圆知道，福来集团破产后，父亲在省城又换了家单位，不过这次是打工而不是股东。确切的说，原来也没享受到股东的实质成果。看来舅爷爷也不是神仙，不然，怎不吩咐开始就把企业卖了，大家好拿钱走人，还落下了些财富。 “不会吧，我们语文老师天天都给我们上课。” 母亲见儿子吃惊，意识到老公话没说清，忙补充道：“是前语文老师，你们现在的老师我们一个也不认识。” “前？我的前老师多了去了。” “就是那年到我们家去过的，福来中学的，叫蕾蕾的女老师。” “是吗？”方圆表面上装的若无其事，心里暗暗吃惊，嘴上仍漫不经心的样子： “她在深圳做什么呢？怎么不当老师了？我还以为她调走了。” “说是做外贸。人家还记得你，还说你曾是她的语文课代表。” “哦，当老板啦？” “也不算吧，就说是一家公司的副总，因为会翻译，她能直接和洋鬼子打交道。” “爸，你觉得是你混得好还是她混得好？”方圆这时突兀地冒出一句。 “这孩子，没大没小的。你爸和我可是借年休假来督促你的。”母亲怜爱地嗔怪道。 其实他们不知道，方圆是故意套父亲的话，想了解更多的信息。 “怎么说呢，从收入上看肯定是人家高，毕竟在深圳嘛。”父亲不回避问题。 “那她混的好，没请你吃饭啊，当初你们可是请人家吃了鹿腿的。” “她是说要请爸喝茶。但马上接了个电话，就说真的抱歉，急着要去香港进一批货。” “就是说她不舍得请您啰。” “也不是。喝个茶要几个钱？人家是确实有事，我也有事要办，所以我们就拜拜了。”“是这样啊。”方圆有些失望。为了掩饰这种失望，他拼命往口里塞菜，结果菜塞得太多，一下子就呛住了。 “慢点，慢点。喝口水。” 方圆从街上回到不远的学校，心里想的全是五年前蕾蕾老师青春可爱的样子。那时蕾蕾青春的一笑一颦，举手投足，都深深地烙在少年方圆的心中。如果说心理上为了痛苦而曾经遗忘过，现在，关于深圳那边只言片语的任何信息，也足以让他夜不能寐。如果说那时候方圆对女性的认识还仅限于影视，小说与网友，那现在19岁的他对女性，女人，是有自己的判断和审美标准的。撇开情人眼里出西施不谈，实事求是地讲，他的蕾蕾，当时也是个一等一的美女啊。当然，现在的蕾蕾，应该是快30的人了。她在深圳还好吗？ 本来以为父亲会有蕾蕾名片的，结果父亲就是在街头和人家聊了几句。这几句不痛不痒的信息，委实难解方圆对初恋情人的渴望。如果知道她的电话，他现在一定会打过去。当然，人家可能已成家立业，忘记他了。 不，不会的，她不是还对爸爸说起过自己是她的语文课代表吗？那说明，她心里是有方圆的。只是方圆，找不到她啊。方圆自己在内心呐喊。 这些天方圆很慵懒，现在，他正好可以借此把临考复习剩饭剩菜的没劲事放在一边。他脑海里回旋的是蕾蕾无数的影子，是他们亲密时代刻骨铭心的镜头。这，驱赶了方圆考前的莫名焦躁，也是白混时间吧。 可别以为这次方圆会考不上好大学，昔日恋人的消息会影响了他参考什么的。要知道，方圆其实对课本知识烂熟悉于胸的。 高考没有悬念，这次他上的是精华大学经济系。 所有的老师都不相信。方圆拿到通知书的时候就想，你们也不相信我去年一场考试就賺了10万元吧。 第20章 小生意，大理财 精华大学是设在北方大市精华市的一所著名大学，在亚洲大学排行中也名列前茅。 大学对新生是稀奇，好奇和憧憬，对方圆来说是商机。当同学们还沉浸在新环境，新同学，新课本，新老师，新城市的热闹和兴奋中时，青年方圆早以与生俱来的商业嗅觉看到了其中的商机和金钱。他花数天跑了市里的几所高校，发现本大学城里地段，缺乏河城高校所应有的色拉面项目。说是色拉面，其实和色拉油没关系，据说是从以色列引进的一种类似于意大利通心面的那种小吃，特别受河城学生包括中学生的欢迎。方圆初略估算了一下，南方学生占本校学生的4成左右，只要他们中的1成喜欢吃色拉面，那也是一座小金库了。 凡賺钱，除了要有好的点子，项目外，还得有资金。很多人，有好的想法，也有行动的勇气，但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所有没有做成老板。方圆不一样，他有一年前当枪手賺来的资金，虽然这10万元的来路并不光明正大，难登大雅之堂，或许还有原罪，但是，现在，对于务实的他来说，那，就是机遇。 说干就干，反正大学有的是时间。方圆在附近几所高校租了几个门面，借助国庆长假的机会专程会河城老家出钱学了色拉面制作技术。回精华后，马上在校外发布招聘广告，请了8个河省在此地找工作的老乡，经过简单的培训，餐馆开张了。 要说色拉面的诀窍，就在配料。面条嘛，哪个集贸市场都有批发的。所以方圆每隔几天就利用课余配置好配料，骑车分发给各店。生意好的时候，隔天就得配置一次。慢慢的，个把来月，色拉面的生意渐渐上路了。 每天数着食客的人头，对大一新生方圆来说，真是件快乐的事。 大一第一学期结束，放寒假的时候进行关门结算，方圆竟然賺了10万元。 慢慢的方圆在学校就有了些声名，先是在班上，再传到系里；先是在同学中，后是在老师中。 促使方圆名气更大的是他第一个在同学中用自己的钱买了部咕噜噜小车。 咕噜噜牌是合资品牌，是纯电动车，价格不高，但价值颇大。大学里进学校就开车的同学有，拿生意賺的钱第一个开上车的，却非他莫属。 同学们虽然羡慕有钱家庭的有钱公子或公主，但富家子弟虽然如《流星雨》中的几人一般有钱，却不一定能获得大多数同学的尊敬。毕竟，精华大学这样的名牌大学，虽然权贵子弟中的个别人可能通过地方上的体育成绩加分，改为少数民族等手段钻营进来，但毕竟多数人都是靠公平竞争考进来的。自然，有钱人在社会中也是少数，何况有钱人的子弟由于这样或那样的原因，一般能真刀实枪考上一流大学的比例相对低些。所以精华这样的名牌大学里，公子少爷不如香港大学多。当然，这是社会学家研究的事，方圆不是有钱人的子弟，父亲过去也只是背了福来集团股份的虚名，现在，他是实在地靠自己的努力賺到真金白银。 都说有票子的大学生是最受女生欢迎的，方圆看来也难免要演绎一个个《流星雨》里的故事。不过很令读者失望，严格地说，方圆心里还没放下蕾蕾老师，所以夏日的么么茶，并没出现。 他曾在五一长假的时候专程去过深圳，在驰名的深圳媒体上加急打过寻人广告，但是，就是回精华大学后的一个月，蕾蕾也没和他联系过。看来，世界变化快，也许蕾蕾已经不在深圳了。 也正是因为方圆心里没放下蕾蕾，所以他对精华大学的女同学和女校友们，一概是对等交往。由于他花钱大方，又不同任何女生发展实质性恋情，反而受到了全体女生的欢迎和艳羡。这对生意人方圆来说是最好的氛围，也是减少麻烦的必要手段。 有钱而不骄，名盛而不敖。方圆依然还是平等地对待每个人。这一切，在同学中形成的，是良好的口碑，在老师中，是被欣赏的奇才。 老实说，全世界的大学多有一个通病，就是老师坐而论道，只知道賺学生的钱，賺科研费用，而一在社会上竞争，就显出实力不佳。所以，教mba的人没在企业呆过几天，教农业的教授没下过地，其他社会科学类的东西，更是玄而又玄。 所以当系里学院的小金库里的钱不能生崽的时候，系主任和学院院长想到了方圆这个理财能手。方圆在他们眼里，就是财神。因为他们不知道他的原始积累从何而来，只看见他开着咕噜噜到处飞驰，学习成绩也还过得去。 生意方面呢，据说学校后勤集团都不是他的对手。二手小车，情侣宾馆，宇宙通（一种最新式的手提三网合一产品），都是方圆在精华大学率先引进的。这使精华人在同城大学中平添出一种骄傲和自豪，也使方圆声名更盛，甚至可用如日中天来形容。 对于外行来说，賺钱的内行就是神。很多人曾试图在商海里摸到大白鲸，但遗憾的小鱼还没尝到，就被海上变幻无穷的气候或天气弄得头昏脑胀，不知所措。所以我们看到的是人类历史上，打工的总比賺钱的多，艳羡的总比被羡慕的多。 方圆现在就是这样。 他在老师们的心目中，就是财神。尽管这个财神也是偶然当成的或者说是名不副实的。但精华大学太缺这方面的学生了。别的院系有技术，还能捣腾出几个跟上市公司沾边的企业，而经济系和经济学院，除了个别名教授能在外海阔天空，高谈阔论弄点票子，多数一般讲师副教授教授副研究员研究员什么的，是拿了经济学专业当不得山珍海味的。 自己賺不到山珍海味不能于就是死路一条。大学最大的资源就是学生，学生是单纯的职业，但学生的家长是各路神仙，是各方大佬。当然大佬们不一定鸟学校的事，但学生现在是有求于学校的，在毕业证，学位等方面，学校是有发言权的。所以，靠海吃海靠山吃山，学校是可以靠学生经营的。 就这样，系里和学院的法眼就放射到了方圆身上。大学，和社会上一样，虽然是财政拨付的公益性组织，但实质和律师等一样是以盈利为目的的。既然这样，系里学院就都有自己的财路项目，目标是利用教学科研之外为老师们谋福利。数年下来，虽然小金库的钱不是巨款，但也比个人的资产要大。 当大家决定把资产委托给方圆经营的时候，方圆先是合不拢来嘴，再冷静考虑了两晚，心想又不是我要做生意的，你们要我做，我就做做，万一失败了，就当拿你们的钱当我的学费吧。 干什么事都是代价的。自从7年前和蕾蕾分手，方圆就明白了这么一个道理。当然，这个道理，方圆说的是系里学院要给自己分成，这算他们要賺钱的代价。至于其他的什么代价，方圆没有细想，也想不到。毕竟，即使他有与生俱来的商业天分，他目前合法賺钱的，也就是大学一年的时间，数目虽然于学生而言巨大，但于全社会而言还是小儿科。不过方圆在花团锦簇的艳羡中，他可能不认为是小儿科了，而是和所有人一样有些膨胀心的。 大凡个人在某个方面取得了社会认可的某种成就，一般就会自我膨胀。这种膨胀是力量，可以让成功者乘胜追击，也可让成功者自我毁灭。因为过于自信和自大，就是失败之母。这一点，官渡之战，赤壁之战，以及商业社会成功后又失败的牟其中，唐万新等，都是例子。能成功得长远的，除了社会名家，就是能克服膨胀心，默默耕耘的人。 方圆现在还想不到这些，他再成熟，也只是一个20岁刚过的小孩。经济系经济学院对他的高抬，无疑加重了他的膨胀欲。加上退两万步拿人家的钱交学费的想法，他最终接受了委托，运营的资金是1000万（系里200万学院800万）。 确切的说，方圆以前从没见过这么多钱，对这个数字也是相当的惊讶。作为被委托的理财规划师，他其实面临的是个新课题。但商业和做人的基本道理他是懂的，他知道，现在他是神，是被人尊敬的，所以丝毫不能露怯，也不能让人看出自己的外行。所以他考虑了两天后，要求他自己亲自操作资金，只要相关财务保证资本安全就行。 这个要求其实超出了经济学和经济学院领导原来的设想。他们原来的想法，是让方圆做理财顾问，出谋划策，操盘还是自己的老师来的。但方圆的理由很充分，大家讨论过后，一致认为财务在自己人手上，钱不怕被人拐跑，其实质还是方圆出谋划策，只不过名份变了一下，就像经济学里的术语，外行听起来云里雾里，其实说白了也就是老百姓知道的事，但因为我是科学，是专业，所以必须有自己专门的语言符号。 第21章 传销黑金 大二的时候，方圆当上了经济系和经济学院两家单位资产经营的总经理。名片是有的，因为这些资金都分别挂在两家原来的所谓经济咨询公司名下，这全资股东就是经济系和经济学院。当然，这算不得国有资产，也算不上私人资本，其中有些还是职工们的集资，从所有制性质上说，可以说是一个经济学上无法分类的怪物。精华大学经济学泰斗是靠资本所有制分类出名的，但其所在的经济学院却存在这样的滑稽事，读者只好从国情和玄幻去理解，我们国人的变通能力是相当强的。 上大学后，特别是色拉面生意賺了10万后，方圆发现原来他手下的员工也觊觎生意的红火，辞职后在外校开店了。虽然味道不一定纯正，但北方南方的学生军，几个又在北方吃过真正的色拉面？再说，真正的色拉面是什么味道？或者说方圆做的色拉面配料就纯正吗？这些连方圆都不能肯定，所以学生军是没办法甄别的，只能让口投票：吃或不吃。 无疑，在饮食行业，竞争是相当充分而又最为公平的。虽然存在权贵投资开店或罩住餐馆生意的事，但如果餐馆味道太差，无需巴结他们的市民和老百姓是不会二次上门的，所以说饮食行当相对来说体现的是自由竞争的精神。方圆暂时还不会从更高的角度去考虑色拉面的事，只是从手下人不断辞工，辞工了的不断在外校开店，新店的帮工又把新店开到了他的老店旁，而味道却是王麻子过年——一年不如一年；而学生的光顾率，也是江河日下。所以，在接下1000万资本的经营权后，方圆靠直觉作出决定，有序的逐步把门店转让，让别人去喝精华等高校色拉面最后的残羹冷炙吧。 这时期，方圆的人际关系大为扩张，通过河城的父亲介绍认识了一直单身但和花蔫关系很好的马记者。只是，小马记者已变成了老马，而小花却还是小花，并且，小花因为保养得好，成了全国名牌化妆品科萨等等的产品代言人，年收入在1000万以上。小马呢，一直没有放弃对福来集团和甘福来后人的追踪报道，福来集团破产后，他和书商合作，执笔写下的《颠福福来》一书，成为当年国内销售额最高的商业纪实性小说，光版权费就使马记者成了同行富翁。不过，即使是富翁，他还是一名记者，只不过他的平台已经从一个省城晚报进化到了北方大市，成为一个全国性揭黑报纸的知名记者。近20年来，由他发出的报道和纪实性文章，曾有30个篇造成全国影响。曾经有那么一年，因为冒死揭露西部某私人上市公司造纸污染，严重影响当地生产生活却被地方官吏包庇的事，被当地公安通过当地检察院以扰乱公共秩序罪抓捕，被法院匆忙判刑2年，后因舆论压力和最高检察院的干涉，老马在狱中被无罪释放。 老马却从不为此后悔。而穿梭河城精华两市的小花，常笑说你这么多钱，应该和有钱人一样惜命了，不要动不动就揭黑，把自己置于危险境地。老马这时就笑道，人又不是为钱活着，男人除了财富权力，还有自己感兴趣的事业。小花再要取笑，小马就用这个事封住他的嘴巴：你看我这么多年，为了了解你是间谍还是外星人，我什么都没得到，但我放弃了吗？！这时，小花脸上就显出幸福女人的微笑，娇嗔的说： “你是打着这个幌子追求人家嘛。你什么时候见过美貌女特务一辈子只跟你这么个小记者的？！” 是的，马记者从小马变成老马，20多年来就没放弃对小花的追求和爱慕，甚至在外人看来他们都同居了20 多年，马记者就是不象一般生物性男人一般喜新厌旧，总是把小花当成宝贝新娘看，拿手里怕摔了，含嘴里怕化了，抱紧了怕憋着，松开了怕失去。小花呢，社会交往越来越多，一年有300天不在老马的身边，金钱权势名誉地位被追求等等应有尽有，却一直有两样没变：一是相貌没变，永远年轻，号称“不老女人”，二是和小马的感情没变，虽然两人彼此不受法律的约束，但身体的互相忠诚意味情感的彼此忠诚。所以，当小马说到福来集团甘老板的外孙在精华上大学，还管理1000万资产时候，小花马上说： “想当年，甘老板在世的时候，我好多朋友在福来双塔里多开心，甘老板也是一时时运不佳，斗不过命，才落得过人亡企破的结局。我们应该帮一下他的后人啊。” “是啊，应该去看看他。不过花花，我始终想不明白，福来双塔没更名的时候，我老是梦见你是一个小女童，和神仙们在塔顶上的空中花园玩呢。” “咦，又来了。我要说你应该在精神病院住2礼拜的话，你不会又不高兴吧。咯咯。” 方圆见到马花两人的时候，已经规划好1000万的投资思路了。 现在，他不用按时作息。学校给他的特权是只要生意需要，他可以天南海北的出差，不受学生守则和经济系经济学院的纪律限制。这样，事实上他就变成了一个纯生意人。 所以当他在果真咖啡吧出现的时候，他想的是如何吸引这两位和自家有些渊源的有钱人成为自己的客户。俗话说一头牛也是放一群牛也是放，他现在就是要象《货币战争》中的罗斯柴尔德家族一般，要尽管能地接大客户，接国有资本的生意。 所以当他提出自己是精华大学的全职总经理，打理全校编外资本的时候，马花两人看了他的名片，也没有什么疑问。之前马记者是风闻过精华的这位生意奇才的，只是没想到名片上的带精华的公司，不一定都是校级的，而且，这样合法注册的公司，在精华大学都有上百家，更不用说假冒伪劣，傍大款的了。这事也给我们一个常识，那就是，任你多牛的人，也并非样样都清楚的。 不管清楚不清楚，既然是少年心事，总不能用冷水泼了人家的热情。钱财对马花二人来说，都不是十分金贵的东西，两人就拿了自己的小头资本，各500万，委托方圆理财。 方圆后来特意请两人吃饭，报告了自己的理财计划。小马不懂，却听得很认真。对于外行来说，半个内行就可以把你唬得一愣一愣的。所以商业从根本上说就是利用信息不对称来賺钱的行业。 不过方圆还是看出来了，小花这个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年龄的不老女子，没有小马对自己的理财规划那么由衷赞誉。他想，大概是这位故人还抱着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的心理吧。不管怎样，人家是把500万委托给自己了，这个行动本身就是对自己无限的支持，他得感谢她。 餐后回家的路上，小花幽幽地对小马说了句：“马啊，你不怕你的500万打水漂吗？！” “怎么，花花？你信不过方圆的理财能力？” “我是信不过他的阅历和经验啊。” 不管信不过信得过，方圆把2000万资本三三制分配，一份在股票，一份在实业项目，一份在黑金矿石。 股票和实业好理解，黑金矿却是当时人类新发现的一种稀有矿藏，化学元素周期表上都没有，矿石形状似煤炭，实质类比铀，却能生产出超铀，是人类制造最先进的夸子弹的唯一金属材料。地球上仅3个国家发现了黑金，而中国就是亚洲唯一的黑金生产国。 因为周边邻国尤其是大象国吃哦国南北超线国等急需发明夸子弹，而国际禁夸组织又通过地球球主组织禁止这些国家进口，所以明的渠道是没法贸易的，不过个别国企看在高额利润的份上，卖给走私分子一吨黑金矿，要多賺100个亿，所以尽管国家法律严惩走私军火原材料，还是有人愿意并铤而走险。 这样说来读者就不明白了，既然黑金这么贵重，那方圆的区区700万又能干什么，做胡椒都不辣啊。 是的，方圆的700万是在黑金走私上微不足道，但大的走私集团却是垄断行业的。既然是垄断，就可象传销组织般，借地下高利贷运行。你想，就是当年甘老板相当30个华人首富的资产，也经不起几车黑金矿拉啊。因为据说1吨的黑金矿石，只能提炼1克的超铀，所以夸子弹的威力虽然相当于1万个中子弹，却也同样是靠钞票堆出的先进杀人武器。 方圆是在精华的地下金融市场上发现这个賺钱的门道的。原来他想把700万以合法的形式从公司财务上拿出，再转个弯放高利贷，这样一年也保证30%的收益。但到市场一打听，据说一种煤炭生意更賺钱，年回报达800%，他就动心了。用心了解一段后，他知道了这么个市场就是传说中的军火走私。以前只在好莱坞的大片里看到的情景，就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这令他既兴奋又恐惧。 他方圆似乎继承了舅爷爷的大胆。短暂的恐惧过后，他决定赌一把。从商业常识上判断，长久的走私高风险，但周边穷兵黩武国家的需求和国内少部企业的见利忘义，使之目前是不会有大风险。他决定，只做一年，就彻底退出，正如自己做枪手和色拉面一样。 就这样，方圆的资金进入了地下黑金市场。为了规避精华大学财务审核，他用的是马花的资本，因为只有他们两人的资本是在自己的户头上。现在，他也算半个军火商了，虽然是不敢见光的。不过，为此他心里还是暗暗得意。 不过，虽然黑金和实业的项目好操作，股票的事就有些让他操心了。前3个月他炒来炒去，却是瞎子撞叮当，撞了吃冰棒。虽然国际板国内板共3000多只股票每天都有涨停的，每个月都有涨幅50%的牛股，他方圆就是难的抓到那只。不仅没賺什么，反而比经营色拉面更让人心力憔悴。他本来以为拿了别人钱理财就如巴菲特搞慈善，玩儿似的，没想却比自己经营小生意还受罪。受罪也罢，还没賺什么，真不合算。但方圆是个思考型的商人，一盘计算后，他决定干脆把资金委托给基金公司运作。他想专家理财，专户管理，总比我这个非专家要强吧。我就是个大二学生，人家可是金星归来的球归，拿了博士的平方文凭的，肯定比自己强。 实业项目，方圆拿600万就投了两个，一个是全自动内衣连锁公司20%股权，一个是半自动吃饭机制造公司5%的股权。这两项都是新鲜高科技，应该前途广大。内衣连锁，人家还承诺10%的保本收益，亏不到哪里去。 一年后，盘算利润，黑金是400%的回报，2800万利润；实业项目是15%的回报，90万；而基金却是包括手续费在内净亏损300万，亏损幅度高于可比同期综合指数。 他娘的！狗屁专家！连指数都跑不过，还收管理费申购费赎回费！早知道我还不如就买中兽医这只超级大盘股，也就是是亏200万，还不交4%的狗屁费用。 看来，专家也和卖狗皮膏药的一样，讲究的是运气！ 第22章 期货 “毫无疑问，首战用我，用我必胜！” 这话不是方圆首创，但是却是方圆取得高收益后面对受托人的口语。 学校和马花方面拿了本金和红利后，自然对年近130%的回报喜上眉梢，并很快兑现了给方圆的承诺，方圆拿回了自己应得的300万。几方面一致本金红利，一并委托方圆做下2个年度的理财投资。 在三人共餐的时候，老马得意地对小花说：“怎么样？我的判断第一次超过了你吧？” 老马指的是一年前小花对投资的担心，方圆当然不知道。所以当方圆好奇地问“两位有什么秘密和我分享呢”的时候，小花的回答是：“我要按马大记者的意思，追加2000万的投资理财。” 现在方圆理财规模是6300万，他拿自己賺的300万在精华买了套小别墅，算是对自己辛苦一年的犒劳。钱嘛，容易賺。他要用别人的钱去賺钱，用自己的钱去享受，投资大师芒果就是这样的。 就在正式运作6300万的时候，理学院和文学院因为一年前小金库资金间接参与赌场而被各罚没200万，这时候得知了经济学院130%的投资回报，就把两院共6000万资金也交给方圆打理。 现在方圆是身挂上亿资金的4家公司2个自然人的代理人，压力大了，信心却更足了。 但是小花却还是保持女性对新事物的天然忧愁，知道方圆理财规模越来越大后，对马记者说： “看来方圆要亏损了。” 老马笑道：“真是搞不懂你，花花。去年你担心，却拿到了130%的回报；今年你担心，你却主动追加了2000万。为什么你要追加呢？” “追加就是未来让方圆更加成熟啊。” “搞不懂。” “这个你搞懂了，我就真是外星人了，呵呵。” 老马一时愕然。 现在的方圆，资金足了，胆子大了。 他见人家在股指期货上发了财，一手30万，指数涨一点就賺300块，有时候一天涨80个点，日收益率就是8%，年复合收益率都有160倍。想到这里他很激动。不过激动归激动，他还是按原计划离开了黑金走私市场——后来在炒期货的时候发听说有个大走私犯被国家枪决了，很多人的钱被走私集团小头目们卷走了，他暗暗佩服自己的商业判断。 所以他拿了8000万去玩股指期货。 现在他不用整天呆在精华了，他只要带上宇宙通，就可在全球各地边工作边旅游。谁发明了股指期货呢？又便利又賺钱。应该给他发个诺贝尔奖。 开始3个月的行情非常好，他全是做多，没建仓一手空单。事实证明他是对的，3个月他賺了9000万。他太有才了，有时候都禁不住佩服自己。 在新疆噶四化看水怪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自己就是这湖中的水怪，无影无踪，威力巨大。 蓝天白云下，他不禁想给老马打给电话。老马正和小花在一起，小花看过宇宙通上显示的方圆春风得意马蹄疾的神色，告诉老马： “方圆要栽跟头了。” 老马不相信，因为在对方圆能力的判断上，老马觉得小花一开始就犯了错误。小花似乎不相信自古英雄出少年的道理，固执地认定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老马说你看全世界玩金融的，都是30岁以前的年轻人。小花每听到此，叹息一声： “可是，华尔街的精英不是还制造了磁带危机吗？大金融家太阳系也数不出100个。” 事实是，不管老马信不信，方圆是碰到鬼了。 5月底的时候，方圆做股指期货，和所谓的大资金国太系做空单，卖出200手空单，指望在更低的价位捡回来。不料一直到6月合约交割时间，股指就是一直猛涨。这次方圆头大了，亏了不少。 因此7月的股指期货，方圆就反手做多，不再同国太系的资金共进退。但是，他持有的头寸不知道怎的，在集合竞价的时候竟然独一无二地买在了最高位——当然是事后看来的。他当时只觉得突然五心不定，没料到更坏的结果在等着他。 人算不如天算。第2天月球地球所有国家的资本市场遭遇了千年不遇的黑色星期五。方圆的股指期货下挫130点，方圆咬咬牙等待反弹出现，可接连6天，天天如此。第7日，方圆实在忍不住，平仓。 刚抛，反弹出现！鬼使神差，方圆又卖了个全国最低点。 这个时候，小花突然打电话告诉老马： “老马，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啊，你的钱可能出风险了。” 方圆把账目一算，17000万只剩下不到1000万。赶紧把4600多万的实验项目抛出来，亏损500万，还了马花两人的4300万不到，拿着800万想辙。 算下来，经济系和经济学院的2000万，及理学院文学院的6000万，他是没办法了。自己在精华市还有原值300万的房子，变现也就500万吧。 现在的问题是，他怎么给大学经济系和经济学院等交差！ 他是没法回去做人了。 反正是个死，不如鞋底抹油——开溜得了。 大学就这样了吧。好在还对得住马花两位朋友。 正所谓花无百日好，人无千日红。 方圆卖了房产，悄悄地走了。 好在3个学院和经济系的公司财务，多是老师的家属，混口饭吃的，对期货不懂，也不是一天两头地看公司帐号和投资帐号。 所以方圆在精华市蒸发后一周，精华大学才回过神来。 小花知道方圆如此行事后，对老马说： “你说方圆该不该卷了800万跑啊？” “按常理是犯罪了。可是，他不这样跑，剐了他他也还不起人家8000万啊。只是我最近听说，精华大学这几个学院的小金库，多有来路不正的业务，甚至有些还是卖文凭给地市级干部，国企老总得的钱。如果真是这样，是经不起审计的。自然他们也不敢报案。就算方圆这小子是黑吃黑吧。嘿嘿。” “你倒知道挺多嘛。我也同情方圆呢。” “对了，你先前怎么能预测到方圆一定大亏了？” “我说过男人在直感上得拜女人为师嘛。我这个女外星人，直感就更厉害了啦。不然，你怎么会老觉得我神秘呢？咯咯。” 老马疑惑地抬起眼睛，对于自己的女人依然是幅迷茫的表情。 第23章 随身空调 出逃精华后，方圆不敢以真名行走江湖。 好在自己洗钱后，存在朋友名下账上还有1200多万，目前还有起家的本钱，还能做到衣食无忧。 他花300元在广州买了个别人遗失被垃圾工捡到然后专卖给假证集团的和自己年龄相当的男性省份证，叫假证贩子做了电子技术处理，把别人的头像换成自己的，现在，他成了名叫那红的江省青年。 那红在生意场上飘了两年，因为冒名顶替的原因，不敢在银行开户，不敢与江省往来，深怕自己被真那红撞上自己这个真李鬼。也许还有别的原因，总之生意不顺，这两年不仅没賺到钱，还亏损了200多万。 想到三年前腰挂4家精华大学公司总经理大印的风光岁月，再想到警察系统网上通缉里从没出现过自己的名字，私下利用那红身份证在泰国旅游时，联系过精华大学自己最要好的同学和记者老马，发现自己没事。既然世界已经太平，他就要故伎重演，再到哪个名牌大学撮笔资金，拿别人的钱玩稳当点，乃是被证明了的成功经验。 说干就干，他在江省雇请私家侦探打听到真那红是只上过中专的主，现在广州那边打工，应该对自己上大学不构成威胁。方圆把自己关在宾馆了复习了一个月，捡了相对好考的南方钟山大学报考，顺利完成了人生的第三次高考。 自然假那红的档案材料一干都是靠花钱托人办的。100万下来，公安局政委，教育局长，高中校长及乡镇领导，都成了方圆上大学的恩人。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当24岁的大龄青年方圆以那红的名字以学生身份住进钟山大学学生公寓楼时，方圆心想，3年前的賺钱故事又将重头开始了。 这次当然不能以色拉面开始。一则钟山市和钟山大学都在南方，街上到处都是正宗色拉面，二则时过境迁，当年手持10万和现在手持900万的境界和理想不一样，最重要的是，假那红的计划是一举将南方名校钟山大学的编外资本一举囊尽，成为它们的全权理财人。他相信，有过期货经验的他，现在就是管理100个亿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所以大学生那红在大一时候的第一件生意是从自己的制造业开始的。 钟山市处在南方大河圭亚那江中游，素有圭亚那冰火城之称。刚到钟山，那红就感觉到了钟山火城之热。据说到冬季的时候，钟山却和哈尔滨一般寒冷，一冷一热，都是出奇，所以有冰火城之称。 那红就想，现在的空调，夏天制冷冬天制热，却只是在室内的，人在户外行走，缺少的是降暑防寒设备，尤其在特种行业如建筑工，市政，环保卫生，小生意人，散步者，更需要该类设施。靠自己去发明创造显然时间上来不及，再说技术也不是自己的强项和兴趣。那红在还是方圆的时候，在股票期货市场滚过，也研究过华尔街的路数，知道并购是快速夺取市场的最有力武器。 他决心赌把大的，尽快把自己的名气在大学炒起来。 当然大一同学的炒作观，基本还是做达人，做演员，做歌星，做画家，做作家，而那红要做的是商业明星，所以那红的思路不是去走潜规则，而是要寻找好的现成的产品。 经过3个月的寻找，那红在亚欧制造网的国际版上寻找到了荷兰人开发有一种行人空调器，效果不错，性价比也高。简单地说，就是在太阳帽上安装一个微型氢燃料电池空调器，用无数根类似发丝的输送管由行人自主贴身放在身体的各部位，实现随身气温调节。 那红找到这种商品后，立马邮购了一件，试着用了，除了必须是先戴帽子再穿衣服这点不便外，基本满意。 如果简单地把人家的产品进口卖给钟山人，无疑会有市场，但两个问题是经过商战失败后的那红要考虑清楚的，一是市场究竟能有多大，二是假如本市外市的同行也引进，就是市场大也賺不到多少钱了。从资料上看，显然荷兰人自己还没有把这玩意儿玩大，所以他们不肯设独家进口，独家代理的权限。人家拿定主意是要学林彪打辽沈战役嘛，只要有人要，中国怕是100个代理都可以的，荷兰人要的就是产品的销路，连长找不到营长，排长找不到士兵都没关系。 就这样那红在学生公寓里把玩太阳帽，一晃就过去了个把星期。他寻找下手的战略，但苦无进展，不禁有些烦恼。 有天课间那红从24小时学生食堂吃饭回来，头上一把大汗。他想公寓的空调在白天课间是不开的，拿自己的进口随身空调看看。进得门来，可能是手上有汗的缘故吧，太阳帽没拿稳，“咣当”一下掉在地板的瓷砖上。 看到电子元器件七零八落地散在地上，那红有些懊恼，不禁在心里狠狠地骂了自己一句。 待小心翼翼地捡起散落的电子元器件时，他发现这玩意装在太阳帽上看不出，一拿出来也就一半衣领大小嘛。这荷兰人就是日怪，郁金香培育那么大，空调却能做么小。看来，确实，在科技进步日新月异，有钱人都已开始搬家到月亮上住的情况下，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也没有什么小不了的。 那红就是方圆，方圆有个好习惯，就是能举一反三。他想到： 既然钟山人，不，既然中国人不愿意先戴太阳帽再穿衣，或者根本不习惯出门就戴太阳帽，那中国人总得穿衬衣，穿t恤，穿夹克，西装，穿棉袄大衣吧，总之，衣领是有的，没领的也可在圆领圈上加厚。 把这太阳帽里的玩意拆下，再装进衬衣领里，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想到这，那红为自己的天才设想高兴地拍了下桌子。当年亚都空调加湿器，不就是这么个思维吗？ 可是，这拆下的玩意，还管用吗？ 想到此，那红冒出一身冷汗。他赶紧洗干净手，把电器元器件开关打开，一用，根根发丝都凉风习习。 真他妈的成了！ 只要把这电子元器件拆下，给衣领设计厚一点，缝制装上它们，让人脖子舒适又不影响衣服形状；再把输送管线按人体温度敏感部位分别分配缝制在衬衣的腋窝，脖子，肚子，后背，裆部等重点部位，主次分配，那不就是连室内人，对，尤其是淮河以南没有供暖设备的南方人，都能喜欢这玩意儿吗？ 现在，荷兰人的出口成本并不高，加上进口关税，批量拿货的话，也就100元以下，加上自己投资服装加工厂的话，一件中等质量的空调衬衣，也就130元的市场成本，加上税收因素，如果卖300块一件，那也是相当高的以润了。 对，就先从t恤和衬衫做起！ 因为有900万的自有资本，那红又是采用的原材料无库存管理原则，所以空调服装的生产很快就顺利下线了。经过一番广告攻势，采取在大卖场大超市大广场进行美女裸身试穿，男士当场测量美女体温在穿衣前后变化，电视现场直播等手段，一下子，1000件空调衬衣3日内便销售一空。 尝到甜头的那红马上想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賺钱机会，如果賺到了全国人民的钱，那钟山大学的编外资本管理都是可有可无的事了。于是他在报纸电视互联网上花了300万进行招商，很快，包括吐鲁番在内的地域，400个独家地市代理商都找好了。如果一个地市一年只卖10000件，而一件那红只纯賺20元，那红一年的纯收益都有8000万。 mygod！ 8000万，那可是当年方圆亏钱的数字，他所欠的精华大学的全部债务。当然，总亏损的可能还要加上9000的股指期货先期利润。 生意有时候就是这样，一上了路，顺风顺水的钱就滚滚而来。 这一年，那红不仅在钟山大学，钟山市出了名，在大学生中也誉满天下。 有记者认为那红是中国的比尔，是中国大学生的创业皇帝。 这话要放在3年前，那红，不，方圆一定是心花怒放的。 他刻意的低调，但也最终还是没逃过记者的法眼。 还有，远在广州的真那红，见与自己同名同姓的大学生如此厉害，就想取经学习生意之道，于是给他写了封信。 不过信太多，那红的秘书归类整理后放在文件夹里，假那红日理万机，一时半会没时间看。 在财源滚滚的时候，那红想到应该了了精华的孽缘，还人家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