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天记》 第一章 少年子凌篇之王府夜袭 沃森大陆自上古以来便从未安静过。 早在数万年前,各族间就仇杀不断,战火横飞,死伤惨重。其中以异魔族最为强大。异魔族中吸血族、独角族、三眼族、鬼族、灵妖族五大皇族凭着各自的天赋异能,实力远超其它种族。从而一直统治奴役着其它各族。 各族惨遭异魔族的压迫,饿殍载道,民不聊生。居今一万二千年前,在龙族带领下,精灵族,兽人族,人族四大智族,以义为号,歃血为盟,向异魔族宣战,时称禁魔之战。 禁魔之战持续二千余年,四大智族中无数热血英豪,喋血沙场,万千绝顶强者,埋骨青山。异魔族虽强,却抵不住四大智族拼死血战。在万年前被击败,被迫逃于天际山以北,得已苟活。天际山脉,环境凶险,恶寒罡风,削金断铁,人神不敢硬闯。但每千年必转暧一次,气候宜人,暖风如春 ,山上各种奇珍仙葩,也竞相招摇,为时十年之久。这十年中异魔族便会从天际山脉越入,妄想再次统领大陆。万年来征战十余次,均折羽而归,史称千年之役。 这段传说便是从万年后的某日开始。而那时,居下一次的千年之役还有正好二十年。 沃森大陆公历12487年,深秋,智兰公国。 夜风轻拂着整个帝都,天气渐凉,深黑的空中,只有稀疏几个星星还在可怜地一闪一闪。劳累了一天的人们早在家里点起小油灯,在微弱的米黄色的灯光中,享受着一天来最悠闲安逸的时刻。白天繁华喧闹的街道,此时幽深寂静,只是偶尔还传来阵阵风卷杂什的轻响。 “嗖!嗖!嗖!”几团黑影迅速地划过天空,从连排的房顶上,几个起落犹如夜鹰般掠向远方。 威维尔亲王府便座落于帝都斯特兰的黄金地段,南仰皇宫、北望圣园 ,东西相依的,无一不是帝国位高权重的要员大臣们的府院。每当夜幕降临,此处方圆数十里范围内都列为禁区。明岗暗哨,巡逻骑兵 ,甚至境位强者的神识搜查,可谓固若金汤。负责守卫的骑士曾经自豪地宣称:就算一只蚊子,没查清公母之前也别想进来。 王府中灯火通明,烛光摇曳 成群结队的婢女捧着各式点心往来穿梭 。宴堂里人声喧哗,热闹非凡。十多位贵宾分排而坐,时而搂着身傍的美艳娇娃嬉笑调情,时而交头接耳,觥筹交错 。此时众人都饮了些酒,有了几分醉意,话语间便更放得开了,更有甚者早已是原形毕露 ,丑态百出。 “各位同僚!请听小老儿说上几句。”一位穿深红色锦衣,大腹便便的老头,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众人一看,原来是帝国的财务大臣拉丁萨•;;;吉恩。 “咱们亲王殿下!这次出征东坪,全歼霸龙岭众匪,凯旋归来,实在是国之大喜。小人听闻这次出征异常艰险,众匪穷凶极恶,阴险奸诈,狡猾诡变,多亏王爷智勇双全,胆识过人,每当危急时刻总有妙计百出,又加上咱们王爷身先士卒,一马当先,杀得众匪毫无反抗之力。其中那个什么双娇戏三首、独闯烈火堂、夜袭合欢社、威降飞虎骑,更是惊心动魄,险象环生。听得小老儿我一会儿是大汗淋淋,一会儿又心血澎湃,恨不能跟在王爷后面杀上几翻。 可这外人说来,小老儿总觉得不过瘾,王爷您看,可否给大家亲自说说这征战的趣事?也好让大家开开眼界,见识一二。” “是啊!是啊!下官曾听说这‘双娇戏三恶’尤其香艳惊魂,让人回味无穷!亲王殿下可要让小人见识一下。”对面一位四十上下,全身穿白色礼服的小个子起身说话。此人尖嘴猴腮、瘦骨嶙峋 ,双眼贼嘻嘻地瞟来瞟去,神态放荡之极。在座的人一看,便知他是帝国中有名的色魔巫王—谷天二 。据说他极喜女色,以引诱药害良家妇女为荣。帝都中被他凌辱的妇人不计其数。偏偏他一身黑海峰巫术阴毒霸道,修为已在空乘中期,心狠手辣却又极受皇帝宠信,位高权重,帝都大小官员大多忍气吞声,敬而远之。 “属下们也想一听王爷杀敌风采! ” “愿闻王爷讨贼雄姿!” …… 在座者生怕被人抢了风头,争着去讨好王爷。 “哈……”一阵爽朗的笑声响起,王爷轻捋胡须,坐于厅堂那块烈虎皮铺垫的檀木椅上,朗声大笑,意气风发。他年近四十,脸形清瘦坚毅,剑眉鹰目,鼻梁挺拔,寸许的胡须,刀削似的下巴。身材伟岸,体形雄健,一身金黄色的大衣,镶坠一块墨绿色的腾龙圆玉,举手投足间更显出一种威严。他是皇帝最小的也是最受疼爱的一个弟弟,皇帝膝下无子,早有意将他立为储君。而他本人文韬武略,无所不通。近日剿灭困扰公国多年的恶匪,他最疼爱的妃子又刚刚给他生了个可爱的胖小子,这可是他的长子。权倾天下,中年得子,此刻的他英雄豪迈之中又多了一份身为人父的慈爱。 “小王何德何能,敢贪此功!俱是属下将士驰骋疆场,浴血拼杀,保我国家安稳太平。那些雕虫小技不提也罢!怕叫人听了笑话。此次出征,小王无能,让我军儿郎损失惨重,虽得胜归来,心中亦是难过,倍感愧疚……来!本王提议将这杯酒,敬给为国损躯的热血儿郎!他们才是我智兰公国的骄子,有民如斯,我智兰公国必兴!”王爷起身高举酒杯,神色坦诚,轻轻将酒洒向地面。 “我智兰公国必兴!”众客都起身,端杯洒向地面。一些跟王爷征战多年的部下心中一热,王爷一向爱兵如子,不居功自尊,时刻不忘牺牲的众将士,怎能不让他们感动!都觉得能为这样的王爷效力,虽死亦不遣憾 。 一位粗壮高大的武将敬酒道:“末将耶律鲁代死去的将士,多谢王爷。恭祝王爷,身体安康,小世子青出于蓝!” “好个青出于蓝!哈!哈!耶律鲁,没想到你倒也有这文诌诌的一面啊!好!本王就借你吉言,来,干!哈!哈!哈!痛快!”一提到这个刚出生的儿子,王爷心中就有着说不出的喜悦。 耶律鲁被王爷说得有点不好意思,黑脸微微一红,仰头一饮将酒喝下。 “看!咱们的铁将军耶律鲁脸红了!这倒是稀罕!”不知哪个眼尖的一说,众人抬头看去,全都哈哈大笑起来,耶律鲁尴尬异常,头也不好意思抬,众客更是笑得厉害。一时间竹笛声声,管乐悠扬,筝弦轻奏,琵琶急弹,莺歌燕舞,宾主欢悦。好不热闹。 “轰!”一声炸响,厅堂的大铁门被轰成碎片,四处激射。刚才正兴高采烈的满堂宾客心中俱是一震,运气不好的便被四射的碎片打个正着,“唉哟”一个个捂着受伤的部位到处躲避。大厅之中顿时乱做一团,舞妓吓得四下奔跑,侍女们也惊得拿不住酒器果盘,“ 咣当”一声掉落地上,大部分官员已顾不上训斥她们失职,机灵点的立马躲藏在桌下,其它官员也都纷纷效仿,一点平时的威严都没。刚才还在脸红的耶律鲁反映极快,“啪”地一掌击碎案桌,虎目圆瞪:“那里来的鼠辈,敢在亲王府撒野!”声如洪钟,威势放出,刚才慌作一团的众人都被镇住,不敢再出声。其它武将纷纷起身,警惕地看着门外。这些久经杀场的人个个彪悍勇猛,杀气腾腾,一股无形的萧杀之势让众多官员冷汗直流,却又动弹不得。王爷仍端着酒杯稍稍地饮了一口,面色凝重地盯住门外。 几团黑影如鬼魅般飘进大厅。 “保护王爷!”耶律鲁扭头吩咐道,同时身子一横挡在这几人前面,双拳蓄势待发。 “嘿!嘿!”为首的黑衣人不屑地低笑几声,身上黑袍无风自舞,猎猎作响。伸出鸡爪般枯瘦的手指,指向王爷,声音犹如阴鬼般古怪:“你,放了本尊的三个徒儿,可饶不死!”连看都不看耶律鲁一眼,轻蔑之极。“吼!”耶律鲁乃是公国第一猛将,何时受过这种藐视,当下大怒,一招“暴虎冯河”双臂扫向为首的黑衣人,这一招耶律鲁蓄力已久,又是含怒而发,威力自是无比强大,隐隐奔雷声夹在其中,势如破竹。 “卟” 黑衣首人,枯手张开,轻描淡写地架住耶律鲁的双臂。耶律鲁只觉得双臂如击中一团高速旋转的气体,一接触本身的内力就被这气团牵引泄去,暗叫一声“不妙”,立刻截断内力反转真气,强行收回双臂,“噔、噔、噔!”连退好几步才稳住身子。耶律鲁上来便吃个暗亏,心中自是不服,正准备上前再战。 “耶将军,你暂且退下。”王爷知他不是这人敌手,出声说道,“来人可是‘灭法尊者’? 罗得何德何能,连天下闻名的千魔幻手—灭法尊者也能不请自来,寒舍倒是添辉不少。” “千魔幻手?” 众宾客心中骇然。传闻此人,天纵怪才,暗黑魔法修为极高,是少数的御神期高手之一。一般法师施放魔法,大都以颂唱为主,而他早年有些口吃,颂唱咒语较慢,每次与其他法师对战时落于下风,但他剑走偏锋,突创奇招,改颂唱为心颂,配合一些奇怪的手印,召唤起魔法来反而比一般法师快很多。故有“千魔幻手”之称。而且他行为怪异,亦正亦邪,孤傲蛮横,做事全凭心情好坏,若违他心意,定要对方鸡犬不宁,血流成河。 “哼!算你还有些眼力。我那三个徒儿呢?既然知道本尊亲临,还不快放了他们!”灭法尊者上下打量了一下王爷,声色俱厉,丝毫不把王爷放在眼里。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霸龙三恶,近年来烧杀抢夺,鱼肉乡里,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本王如若不能将其正法,有何脸面对死去的国民跟军中将士!” “这么说,你是不放了?” “恕难从命!” “哼!找死!” 灭法尊者冷哼一声,伸手一挥,便有数人飞起重重地撞到墙壁之上。原来整个大厅的空气骤然急转,形成一个一个小型的龙卷风,十几个风柱来回交错,厅里一干众人不留神给风柱扫中,便被吸进风柱中,身体也随着风流急速旋转,盘升至空中,片刻又被飞抛而出。 “哇呕……”那些人刚饮了不少酒,这下又是转又是撞的早被搞得七荤八素,一阵乱吐。只有少数几位修为高深的宾客早有戒备,风柱刚形成,便凭着自身的武技魔法躲闪相抗,一时还不至于吃亏。 “寒冰毒刃”谷天二趁着众人慌乱之中,召唤出一个自己最拿手的冰系魔法,柳叶般轻巧的黑色冰刃如幽灵划向灭法尊者,无声无息极度诡异,眼看着便要偷袭成功。 灭法尊者冷嘿一声,左手快速打出一个法印,周身突现一层暗红色的气盾,黑色冰刃便在离他一尺左右的地方化为一滩浓水,落在大理石的地板上“咝咝”地冒着黑气。 “暗焰之盾”,“双系魔法师!” 众人心中又是一惊,看来此人被称为三百年来最难惹的黑暗魔法师决非虚言。一个御神级的双系魔法师,并且还能自己创造出最适合人类使用的手印召唤魔法,无论从魔法天分还是魔力上都算得上是绝顶奇才。跟这样的人战斗,众人心中自然胆怯,但在王爷面前又不得不死撑到底。 “烈阳合气阵”耶律鲁大吼一声,身后的几位武将迅速向前包围住灭法尊者,同时运气出招。顿时拳影如山,气势如雷,从四面八方攻向灭法。这些武将平日里常在数万军中厮杀,之间相互配合特别默契,时进时退,时分时合,倒也逼得灭法手忙脚乱。军中将士多练烈阳罡气,这种内功心法上手容易,修炼起来提升速度很快,更重要的是相融性极好,同练此功的数人可以融合彼此的内力,聚众人之力,配以相应的阵法,发挥起来的威力成几何倍增长。灭法虽是御神级的境位高手,施放魔法速度也异常快,但他毕竟是法师,不利于近战,又同时被数位军中一流好手以“烈阳合气阵”拼死合击,一时间也奈何他们不得。谷天二这时也趁乱频频出手,暗中施以阴招,狠辣歹毒让人防不胜防。凭他空乘期的修为,加上黑海峰的巫法大都隐含剧毒,混乱之中倒也让灭法头疼不已,只能不断的用护身焰盾炼化。灭法一向心高气傲,横行无忌,现在竟被几个他从不放在眼里的武将困住,更可气的是那个巫法师专挑他的空隙下黑手,有几次险些被他暗算得成。灭法此时怒火中烧,几欲发狂,出招再无顾及,是时变换手印法决,护身焰盾幻化成一条火龙,暗血色的龙头长啸一声,响彻云霄,护着灭法腾空而起。“轰隆隆” 大堂的屋顶也被掀起撕毁。 “你们……你们这些卑劣的蝼蚁,胆敢与本尊作对。今晚就让你们化为灰烬!”灭法凌空而立,面如凶神恶煞,咬牙恶狠狠地说道。手上却不停止,双手如灵蛇般挥动变幻,打出一个个法印,空中的魔法元素狂暴猛烈,波动更是数十倍的加剧。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一个大型的魔法正在被召唤。众人心下暗呼不妙,却又无可奈何,御神级的高手最重要的特征便是无界,无论在地上,地下,水中,空中都不会受到限制,无疆无界,御空涉水如履平地。在凡人看来御神级的高手几乎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不到十个呼吸时间,灭法身边聚集的魔气形成一大团的黑云,将他全身罩住,只有那条火龙时不时的在云中穿梭。“吼”火龙嘶吼一声,体形膨胀到原来的十倍以上,硕大的龙头喷射出一个一个的巨形的火球,黑云分化出一片片风刀夹杂着“咝咝”的破空之声射向众人。面对从天而降的火球跟风刀,武将们在耶律鲁的指挥下运着“烈阳合气阵”护在王爷身边,内气外发,强使真气凝聚成形,将火球、风刀一一击碎。 “嘭嘭嘭”的炸裂声不绝于耳。这一干猛将惯于以刚克刚,防守起来也是宁死不退。这是他们多年行军打仗养成的习惯。但此时武将们却是吃亏不少,这火球、风刀是魔力幻化无穷无尽,密集迅猛,每一次与拳掌的对碰,都让武将们双手犹如火灼又似刀割,不一会他们双手已是红肿肥大,渐渐地失去了知觉,只凭着本能提气硬抗,有几位功力稍差的嘴角已隐隐有些许血丝渗出。而大堂的其他人早就趁乱跑得跑,逃得逃,死得死,伤得伤。 “有刺客啊!” “快!保护王爷!” “着火了,来人救火啊!” “救救我啊,我的腿断了!”…… 这么大的动静,王府上下早就乱作一团,各种呼喊声、惨叫声、求救声、怒吼声、命令声混杂在一起,沸腾鼎盛。火球崩碎四散,将这里燃烧成一片火海,火势迅速向四周蔓沿。远远望来,只见小半个王府火光冲天,浓烟滚滚,乌云遮盖 ,杂物乱飞。 “哈哈哈”空中全身被黑云笼罩的灭法疯狂狞笑,蓬头血目真个如地狱恶魔一般,死死地盯着王爷及他身边的一群猛将护卫,就好像噬血魔兽打量着它的猎物一样。“今夜本尊便先灭了你们这个鸟王府,再叫皇帝小子乖乖地送还我的徒儿。”说罢,那条巨大的火龙长吟一声,从高空中盘旋而下,扑向王爷,张牙舞爪,来势汹汹。还未靠近,一股热浪如怒潮掀泻而至,瞬息之间蒸发掉周围的空气,让众猛将窒息旋晕。危急时刻,王爷再也镇定不住,反手抽出腰间宝剑,顿时蓝光荧荧,寒若秋水,四周空气顿时冷却许多,此剑是皇兄见他平贼有功赏赐的名剑—北光 。王爷运剑如风,“嗤”的一声划破左臂,口中念了几句咒语,手中轻挽数个剑花,剑影如山,绵绵推出,想将龙头罩住,同时运足内力持剑推刺而出。宝剑饮血,蓝光更甚,“嗡嗡”声带着丝丝血线正好抵中火龙之角,使它前进不得。 “吼”火龙怒吼,龙身翻滚,龙爪前挥,狂暴不羁。 “哇”王爷心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出,身形晃了晃,虚弱无力,差点倒下。刚才强用“燃血术”御剑硬抗火龙一击,虽抵住火龙却受伤不轻。 “王爷!”众猛将心中又怒又惊,见王爷身受重伤,都顾不上自己的伤势,拼死用尽全部功力,齐齐拍向火龙。 “轰”这一击,响若炸雷,惊天动地,百丈以内的所有房屋倒塌崩溃,只在原地留下一个十丈左右的大坑。火龙被硬生生的逼了回去,众人也在这一击之下被巨大的反力轰飞,生死难料。 “哼!一群无知小辈,简直是螳臂当车。”灭法立在空中饶有兴趣地欣赏火龙的表演。这是他最拿手的火系魔法之一,凶狠霸道。那火龙被众人拼死一击也只是倒飞了几步,现正在低空游弋,嘶吼喷火,所经之处万物皆焚。 “灭法妖师,你好大的胆子,昔日屠杀我光明教宗数百圣骑,本护法还未曾找你算这笔血账,而今又跑到帝都来虐杀后辈,纵火焚烧王府,罪恶滔天,今日不将你伏法于此,怎对得起我数亿的光明教民!”一阵哄亮的喝叱从远处传来。只见南面红光一闪,一位身着鲜红长袍,腰缠锦玉丝带,手持碧绿法杖的老者踏空而来,鹤发童颜,方脸长须,双目炯炯有神。老者举杖遥指灭法尊者,微微颤抖,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 “红衣大护法长老—那拉无讳!”光明教宗十二大护法长老之一,实力在护法长老中绝对能进前三的大法师。众人一见他到来心下安然许多。 “多管闲事的老头,你来干什么?别人怕你,本尊可不怕。今天不放了我的徒儿们,便叫此地血流成河!看你能把本尊怎样?”灭法知道这个红衣护法修为极高,但眼见来的只有他一个,大家同为御神级,怎可凭他一两句话便不战而退,弱了气势? “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那拉无讳怒极反笑,红衣随风激荡,翻舞作响。 “今夜本护法替天行道,此处便是你葬生之地!” 一个耀眼的光球在那拉无讳手中滚动,光芒四射,整个夜空亮如白昼。那拉无讳犹如托日天神,威严不容侵犯。圣光普照之下,整个王府的人都感到异常的温暖舒适,身上的伤口也快速地愈合。御神级高手使展的“光愈术”果然不同凡响!众人又喜又惊,纷纷向这位传说中的长老致敬,神色虔诚。 “哼!装神弄鬼的老匹夫,本尊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灭法尊者随手一挥,火龙突然全身火光大盛,恶吼连连,极为兴奋,龙爪翻飞,以迅雷之势扑向那拉长老,瞬息便到。 那拉长老身形幻动,火龙扑到之时,早化作一道残影电射高空云端之上,“妖道,可敢与我来云中一战。” “有何不敢?”灭法尊者召回火龙一起盘旋上升,似慢实快,转眼间便也到了云端之上与那拉护法隔空遥对。 “风裂斩”灭法一上来也不说话,暗地打出一记风系魔法,势如狂雷,疾若闪电,直劈那拉长老。那拉长老早有准备,他所修的光系魔法以速度见长,“风裂斩”虽说也是风系魔法中以疾速霸道闻名,但和那拉长老的光系魔法“千影遁”相比,却是相差甚远。一时间无数风刀,扑天盖地而来,交错纵横 ,撕裂长空,碎云破雾。云端之上,那拉长老身影化为万千,漫天翻飞,残影层层,在漫天风刀间游刃有余,风刀甚至连他衣角都没沾到。 “破”那拉长老轻喝一声,圣光骤亮,一道道刺目耀眼的光芒四下散射,光芒笼罩之下,烟消云散,万物寂静,与风刀相遇,风刀便如烈日下的白雪般化为无形,圣光七彩夺目,映亮整片天空,将灭法同他魔化出来的火龙覆盖。火龙剧烈翻腾,嘶吼阵阵,似乎被强光剌得极为痛苦。灭法也如临大敌,丝毫不敢大意,连连变幻手印,周身黑云翻滚流动,无尽的杀气汹涌而出,死死地敌住圣光。 “光神的凝视”那拉长老又施展一个光系高级魔法,圣光汇聚成一条粗大通亮的光柱,通体粼粼如水波般,流动着浩瀚的圣洁之气,光柱直射向灭法尊者周身的黑云,一经接触,便如实物轰击一样,使黑云一阵猛烈地抖动,不断地变淡缩小。灭法尊者没想到“光神的凝视”有如此威力,自己的护体黑云盾差点被轰散,不由得又惊又怒,驱使火龙喷出一团烈焰迎向光柱。云空之上,暗红色的火焰与金色光柱似乎斗个棋鼓相当,彼此分解消融,“咝咝”作响。灭法尊者与那拉长老脸色凝重,同时使展高级魔法使他们都有点虚弱,这两个魔法俱是要持续的魔力支撑,不然很快便会消散,所以两人不敢怠慢,集中精神力召集魔力不断地补充到各自的魔法中去。此时二人都很凶险,一旦魔力不济便会被对方的魔法攻破而身受重伤。 空中彩光炫耀,暗云涌腾,火龙狂啸,好不热闹。二人相持已有一刻钟,却是难分胜负。 第二章 冥冥天意 两人战至酣时,灭法也好,那拉也好,都得毫无保留地使出了全力,虽说那拉魔法修为略高于灭法,但灭法的手印魔法快速异常,非同小可。相抵相消,却是个谁也胜不了谁的局面。长时间的维持这样大形的魔法,两人的精神力都快要崩溃,那拉长须横飞,灭法更是目红如血。 “哈哈哈!老头子,看来你也不过如此。今日你是赢不了我,大家这样拼下去,只会两败俱伤。如果你不想耗尽魔力,精神力涣散成为白痴的话,不如彼此收手如何?”灭法尊者,脸若死灰,头痛欲裂,仍咬牙强颜欢笑。说话语气弱了不少,他可没兴趣动不动就跟别人拼命。 “除魔卫道是我光明教宗的责任,老夫身为护法,岂能贪生怕死!今日便是与你这妖道同归于尽,也定要让你伏诛。以正乾坤!”那拉长老气喘吁吁,胸口如压巨石,头痛如针刺,几欲晕厥,说起话来却是正气凛然,早已不惧生死。 “无讳老匹夫!你是不是疯了。本尊与你也无深仇大恨,何必咄咄逼人!” 灭法心中又怒又怕,急得破口大骂那拉长老。身为御神强者,几乎有无尽的生命,为一群蝼蚁一样的人拼个你死我活太不值得,命还是自己的重要啊!可眼前这个一根筋的老匹夫,似乎真的要跟自己拼个两败俱伤。灭法心中暗自后悔,自己横行数百年,见多了大风大浪,没想到今天为了三个徒弟身险如此窘境,本以为凭自己的名号显露几手魔技,这个小公国的王爷,还不吓得屁滚尿流,双手奉上。谁知这里能遇到那拉无讳这个老变态,简直是没天理啊?光明教宗的大护法长老,在这个鸟地方也能遇到,我灭法什么时候踩了这么大一堆狗屎,倒霉透顶了。 灭法见势不妙,急忙暗示跟自己一起来的几位黑人随从,准备逃走,却是毫无反映。心中顿生疑惑,暗自一算,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脸色“唰”得变成青白色,张口便骂:“光明教宗!一群卑鄙小人!老子……” 话未说完,一片杀气铺天盖地。只见云中银光疾闪,凛冽的剑气破空袭来,灭法来不及应变就被剑气罩盖,“嘭”的一声,强横的剑气一击便破了灭法的护身法盾,紧跟着一剑划裂虚空直劈在灭法身上。 “哧”灭法身上多了一条深如寸许的伤口,鲜血瞬息染红了黑袍。 “哇”灭法身如断筝,怪叫一声,口喷鲜血,急坠而下,轰然落地,砸塌一大片王府楼房。 王府西院,一间精致华丽的楼阁格外引人注目,琉璃魔晶石作顶,四角各雕刻一只火红色飞凤,凤目傲然,腾云舞翅,栩栩如生;墙壁用整块洁白无瑕的玉境石作面,光滑平和,上镶各种古画名帘,奇异饰品:六扇朱红色的檀木窗形态各异,有如圆镜,有如棋盘,有如孔雀开屏,有如牡丹怒放,有如群峰叠障,有如高崖瀑布。雕龙画凤,或红或绿,无一凡品。十二根粗大圆滑的大理石柱直立挺拔,米黄色的烤瓷地板上平铺一条一丈余宽数十丈长的兽绒地毯。 “王妃您看!小世子又笑了耶!”楼阁里传来一声侍女的莺莺笑语。 “哇!好可爱啊!还有个酒窝,真是迷死人啦!” “看他笑起来小腿一蹬一蹬的,多有劲!长大了一定是位文武双全的美男子。” “春红,你个小蹄子是不是又发花痴了,口水都快滴到小世子身上了,羞也不羞?” “嘻嘻”又一阵众侍女的笑声。 “呀!柳儿你敢取笑我,王妃您可以给我做主啊!” …… 楼阁中最豪华的一间厢房里,一群侍女围着一位绝美的贵妇身边,叽叽喳喳地嬉笑吵闹。那贵妇如云的秀发高高盘起,斜插一支白金镶夜明珠发簪。白晰的脸庞微微泛着粉红,如柳似的烟眉轻轻舒展,凤目含笑,慈爱地望着怀里白胖的小婴儿。那小婴儿笑得正欢,小嘴轻杨,“哦哦”地晃动小手,如白藕的小腿也不老实地乱蹬。众侍女逗着小婴儿,不时的引来一阵轻笑。 “轰隆隆!”巨响连连,如晴天霹雳,大片的房屋崩塌,一团物什如陨星坠落般砸陷楼阁一角,把地面轰出一个大坑。 “卑……卑鄙!呜哇!”一人狼狈地从坑里爬出来,浑身上下冒着白烟,黑袍破烂不堪,缕缕鲜血从嘴角涌出,正是刚刚被一剑轰下高空的灭法尊者。他用残破的衣袖擦了擦嘴角的鲜血,低头检查一下胸前的剑伤,还好有贴身的天蛛丝宝衣挡了大部分剑气,不然这一剑之威便让他分尸数块。饶是如此,也是受伤不轻,稍一用力便死命地咳嗽。 “啊!救命啊!鬼啊!”楼阁内的众侍女,听到轰隆声早就吓得战战兢兢 ,又看到灭法尊者这般模样,更是惊惶失措,一时间乱成一团,大声呼叫。 灭法尊者心中苦笑:“老子纵横大陆几百年,好呆也是一代枭雄,呼风唤雨,何等威风。几时落到过这般田地,人不人鬼不鬼的,连几个臭丫头都吓得半死,这跟头可算是栽大了。” “妖道,看你还能往那里逃?还不束手就擒!听候处治。”那拉长老不知何时从空中落下,在他前方十丈左右处打量着他。身旁抱剑而立一位白衣剑客,身材不高,面色阴冷。正是他刚才偷袭灭法尊者的,光明教宗十二大护法之一,剑皇—寒无极。 “我……我呸!咳咳!”灭法心中火起,又惊又怒,“老子拼着化血自爆,也不向你们这群卑鄙无耻的奸诈小人屈降。” “半死之徒也敢如此嚣张,想作困兽之斗也要看看有没有那个资格?听说你的魔法造诣不凡,我这把寒霜剑却是不信!”白衣剑客说话也阴冷无情,打量灭法尊者就像打量一只待宰的野兽。让灭法尊者极不舒服。 “哼!你要试试?老子奉陪。”事到如今,灭法尊者知道不能善终,岂能示弱!只有凭实力一搏,暗地里使了个小型的治疗术,缓和一下伤势,强忍伤痛,小心戒备对面的二人。 “光明神王在上,灭法你误入魔途,杀害无辜,犯下滔天大罪。今天将你诛杀在此,也是你自作自受。但神王慈爱拯救世人,如果你肯改邪归正,放下屠刀,交出《幻魔手决》入我光明圣教,本护法可以代你向教皇大人求情,不但饶你不死,还可以任命你为护教使者。归依正统,前途无量。” “哈哈哈……老子刚刚还在奇怪,一个小小的智兰公国帝都,竟能遇到光明教宗,鼎鼎大名的十二护法长老中的二名,原来……原来如此!说得倒是好听,不过是冲着那本《幻魔手决》来的吧!没想到你们早有预谋。可真是用心良苦,拿本尊的徒儿作诱饵。老子算是自投罗网,这跟头老子认栽!可惜,嘿嘿!命有一条,想要手决,门都没有。”灭法尊者得知缘由,心中自知凶多吉少。可他一代枭雄,怎会缚手就擒,甘愿做他人爪牙?所以一口否决,放声狂笑,再无顾忌。任凭口中鲜血流涌,全身浸血,面目狰狞。 “那拉长老何必跟他多费口舌,直接杀了这妖道用搜魂之法定能知道他把书藏于何处。”寒无极似乎有些不耐烦,反手抽剑,作势欲上前猎杀。 “哎,灭法妖道你不知悔改,负隅顽抗,本护法也救你不得,除此大恶就有劳无极兄了。”那拉长老摇头叹息。 “少在这里虚情假义!别人不知你光明教宗,老子可是清楚的很。剑皇小儿,来啊!让老子试试你有何能奈?”灭法怒目圆瞪,心一横,护身法盾重新在周身凝聚,魔法师与战士的不同之处在于,战士受重伤便很难运功作战,而魔法师受伤再重只要精神力还在,便能颂唱使用魔法。虽然灭法尊者身体受伤不轻,但并不影响魔力发挥,他恐怖的魔法实力还在。这也是那拉长老想招降他的原因之一,毕竟御神级的法师拼命也不是好玩的。双方剑拔欲张,彼此盯住对方,俱不敢轻举妄动,暗自戒备却又寻找对方破绽,想一击完胜。空气中顿时充满紧张危险的气息,压抑沉闷。时间仿佛静止,远处的嘈杂声似乎是另一个世界的,丝毫不能干饶这里。 “呜哇!呜哇!”一阵婴儿啼哭打破了这里的沉静,双方寻着哭声望去,不远处的楼阁里,一群侍女正哆哆嗦嗦地挤在一团,中间一位美妇惊恐地哄着怀中的哭闹的婴儿。 “唿”灭法尊者化身为电,瞬息之间已掠过众人,眨眼功夫,那个啼哭的婴儿便被他抓在手中。 “不好!”那拉无讳跟寒无极同时出手,可惜稍稍慢了一步。只打中灭法的残影。 “啊?我的孩子!你还我的孩子!”美妇手中一轻,刚刚反应过来孩子已到灭法尊者手中,顿时手足无措,又急又怕,脸色苍白,哭喊了起来。 “宛妹,我们的孩子怎么啦?”听到哭喊声,王爷跟一群侍卫慌忙跑了过来,一看到孩子正在灭法尊者手中哭喊挣扎,心中大惊,如中巨锤,一阵旋晕,王爷立足不稳倒坐在地上。刚才和众侍卫死拼火龙一击,已使他受伤不轻,又眼见自己的独子落入这妖道之手,凶多吉少,心中焦急,引动加重伤势,丝丝鲜血从嘴角流下。王爷也顾不上擦拭,挣扎着站起,对着二位长老重重地施了一礼,肯求道:“敢请二位大长老,救救小儿,罗得感激不尽!” “王爷不必多礼,除魔卫道,是我等职责。请王爷跟夫人远离此地,以免受到波及。”那拉老老回施一礼,“小世子,本护法会尽力搭救,请王爷放心。” “小老儿,怎么样?我手上可是智兰国的世子,将来的储君。你们光明教宗不会看到一个公国的储君在你们眼皮底下夭折吧?只要你网开一面让本尊离开,以前的种种怨啊,恨啊的,老子可以一笔勾销。你小老儿走你的阳关道,本尊过老子的独木桥,如何?”说完灭法得意地扬了扬手中的婴儿。可是灭法尊者心里明白,“今晚能脱身便是大幸,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哎!谁知道这小屁孩到底能算多大的砝码呢?光明神王在上,你这两个护法可不要比老子还心黑!”事关身家性命,关键时刻,这个杀人如麻的暗黑魔法师也临时枉想抱抱光明神王这个大佛脚。 “那拉长老,您要三思,假如今晚放了这妖道,无疑于纵虎归山,后患无穷。”剑皇寒无极,担心那拉长老动了妇人之仁,连忙劝说提醒他。十二长老中也有先后,那拉长老排名在他之前,修为也较他高,所以有那拉长老在此,寒无极没有决定权。那拉长老稍稍沉默,暗想到:“如果不顾小婴儿性命出手轰杀灭法尊者,今后传出恐怕名声有损。可好不容易才引这妖道出来,也将他重伤,此时机千载难逢,如果就此便收手放其离开,前功尽弃。今后灭法妖道的报复还是其次,重要的是拿不到《幻魔手决》教皇大人那里定会大怒,二十年之后的异界之战不知要枉死多少人?相比之下,一个小婴儿,哪怕他是未来国君也显得微不足道。”想完,厉声对灭法尊者喝叱道:“灭法妖道,你也算是一代枭雄,为何如此幼稚,竟想靠一婴儿保命,传出去不怕天下人耻笑么?哼!想活命就交出《幻魔手决》,除此之外,别无二法。小世子虽尊贵可爱,但在大是大非面前,本护法虽不忍心也要做出抉择。这《幻魔手决》你交还是不交?” “我交……我交你个头。”灭法尊者破口骂道,这两个护法果然跟老子一样坏。话音未落,身形冲天而起,这时还不趁机逃跑难道真的跟他们玩化血自爆? 剑影纵横,前方的路瞬间被封断。看来寒无极早有所防,剑气漫漫,招招袭向要害,丝毫不顾及他手中的婴儿。逼得灭法尊者,不停地瞬闪,魔法还来不及使放,只得在空中躲避,险象环生 。 “咯咯”灭法尊者正准备抛掉手中的婴儿,好使展魔法。这婴儿却突然不哭反笑,灭法尊者一愣,身形稍慢,被紧逼的剑招划断一撮头发,恼悔地暗叫声“倒霉!”。没料到身后突然强光耀闪,轰然炸响,恐怖的圣光能量爆炸开来,如果不是灭法尊者刚刚身形稍慢,这股圣光能量必定结结实实地炸在他身上。灭法猛得一惊,背上冷汗“嗖”地直流,随即怒火中烧,这是什么他妈的光明教宗啊,怎么比老子认识的那些魔头还要无耻阴险!灭法尊者话还没骂出,刺眼的光球密密麻麻,如流星赶月追着他急射而来。前有漫天剑气后有无数光球,把灭法尊者死死的夹在中间,进退不得。危急时刻,灭法尊者愤怒嘶吼,怪叫连连,一手臂怪异地伸缩,“嘭”得一声,血光忽现,手臂炸得粉碎,一阵血雾弥漫开来,将他周身罩住。二三个呼吸间,便消散开来,灭法尊者已不见影踪。 “光明教宗,老子与你们没完!啊!……”空气中回荡着灭法尊者痛苦地吼叫。那拉长老跟寒无极长老,二人面面相觑,心下骇然,这妖道竟然最后使用“血魔遁空”将全身的修为骤然提升到御神顶峰,裂空而去,还真是凶狠强横。要知道“血魔遁空”可是燃烧一大半自己的血液跟魔力,来强行提升实力,实现的裂碎虚空,穿梭转换。转换的距离根魔法修为有关,御神级的法师一经使展,遁空瞬移到任何一个地方都有可能。可是一经使展这种魔法不但终身残废而且全身魔力修为也要燃烧掉大半,既使活下来,也仅有以前二三成修为。 “哎!也许这妖道真的命不该绝。”二位护法长老摇头苦笑,任务失败,心中郁闷,无心在此逗留。化身二道极光御空而去。只留下不远处的王爷跟王妃。王爷神情木然,王妃早就瘫患在地,面如死灰。 “我的孩子!”一声撕心裂肺的恸哭在凌乱的王府中显得格外凄惨。 第三章 灭法归隐 金牛屯是个偏远贫困的小镇,全镇只有千多户人家,俱是耕田种地、打渔樵木之辈,生活清苦。镇中民生纯朴,忠厚耿直,大家相互间时常照应接济,日子倒也过得安生快乐。 这天深夜,牛老石忙累了一天,刚脱衣躺下,正眯着眼吸两口自制的水烟,吞吐间满脸尽是心满意足的神情。 “轰隆隆……” 一声炸响,宛若巨石撞落,刹那间,红光暴耀、尘雾滚涌,地动山摇,好不骇人。牛老石从床上震落下来,翻身跌倒在地,仓促间来不及应变,狠狠地呛了好几口浓烟,一时胸中躁闷,拼命地咳嗽起来,直到眼肿泪流,好不狼狈。 “他奶奶的!什么怪东西?发地震么?” 牛老石骂骂咧咧地爬起来,弹了弹身上的灰尘。摸着头顶上给撞出的大包,心中狐疑:“倒底发生了什么事?”此时院中红光已熄,只是浓密的尘粒尚在空中弥漫,隐约间,似乎有丝丝血醒味扑鼻传来。牛老石也是胆大之人,平时在深山险林中穿梭,扑杀小型魔兽,无论胆识、气力在这金牛屯也是排得上前几位的。 牛老石“咯吱”一声,将木门拉开一个小缝,低头顺着那细缝朝外瞄。 “咯咯咯……” 背后竟传来一阵小孩子的笑声,牛老石有些头皮发麻,哆哆嗦嗦地扭头回看,嘴中不断哩囔着,什么什么保佑之类的话。 身后,一位满身血污的黑袍怪人一动不动地立在那里,独臂滴血,面目阴沉,乱发翻舞。怀中抱一婴儿,正蹬腿嬉笑。牛老石心中猛得倒吸一口凉气,“噔”的一声,瘫倒在地,颤声说道:“鬼……鬼……鬼啊!” 黑袍怪人血目暴睁,牛老石顿觉一股寒气将自己罩住,浑身手脚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一般。黑袍怪人冷冷地说道:“去打点水来。你的小命本尊还没兴趣!” 牛老石挣扎着爬了起来,听黑袍怪人说话,自他是人非鬼,心中稍安,忙点头称是,转身走了出去。不一会便打了一大盆水来,黑袍怪人伸手一召,那盆水便如条小蛇般活了起来,在怪人周身“s”型盘绕,越旋越快,渐渐水似滚开的一样,水汽升腾,将怪人团团罩住,“咝咝”声大作。良久,那怪人闷喝一声,水汽失去了灵性,全都落回地面,早已是血红一片。牛老石活了四十多岁,所见所闻也算不少,看到这眼前奇景,料定此人必是世外传说中的境位高手。一时间,惊讶、敬畏、迷茫、惶恐百般情绪涌上心头,让他这位老实巴交的猎户不知所措,怔立当场。 经水汽清洗,黑袍怪人全身血污尽褪,黑袍干净如新,只是破烂不堪,条条片片地贴在身上,显得有些滑稽,只是脸色惨白,似乎受伤极重。 黑袍怪人语气冰冷,问道:“你想死想活?快说!”此语一出,空气骤冷。牛老石“扑嗵”一声跪倒在地,慌忙磕头,求道:“小人……小人当然想活啦……还请……请……高人给条活路。” 黑袍怪人阴森森地说道:“想活,你就得拜我为师,今日之事,谁也不能向人提起,别人若问,便说是远方师尊来住些日子,我这手中婴儿,你在镇上找几位奶娘好生喂养。想死的话,嘿嘿!就不用我教你了吧!” 牛老石闻言也不犹豫,“咚咚……”也不知磕了多少个响头,嘴中频频说道:“师父饶命……师父饶命……”直磕得头上皮破血流,方才罢休。 黑袍怪人说道:“找间干净的房间,我要休息,你说的话,你要记住,不然……哼!” 牛老石急忙说道:“不会!不会!能拜高人为师,小人求之不得,今日这事决不乱说,不信,你老可以到镇上打听打听,我牛老石一向守口如瓶,不该说的,十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屁来。” 第二日,牛老石也没上山打猎,依着怪人师父的吩咐找了几位奶娘,喂养那小婴儿。每当有人问起,便说是师父的孙子,由于家中出些变故,便跑到徒弟家住些日子。这一住便是半年,那小婴儿已蹒跚学步,咿呀咿呀的也能学二句话来,取名叫逸子凌。黑袍怪人却是整日呆在家中,也不出门,吃喝便是牛老石端来送去。黑袍怪人教了些初级的魔法给他,牛老石用心苦学,半年后也能发一二个火球、风刃出来,打猎也事半功倍,收获丰富,对黑袍怪人更加殷勤。 这一天正午,风和日丽,牛老石像往常一样,炖好一大碗鲜龟汤,这是师父最喜欢吃的。他刚跨进门口,那黑袍怪人便对他说道:“徒弟,你家中有没有地窑之内的藏身之所?” 牛老石有些诧异,答道:“回师父,地窑倒是有一个,只是里面脏乱,难以住人,不知师父问它做什么?” 黑袍怪人冷哼一声,说道:“有些无知宵小,惹了大祸却浑然不知。一会你跟凌儿便躲在地窑中,那里也别去。安全之后,为师定会叫你。” 牛老石心中越发奇怪,此时这里睛天白日,鸡犬相闻,毫无异常之处。镇中居民也都忙着自己手中的活,时不时地闲聊一两句,显得格外的平淡祥和。不过想到师父的种种神奇之处,牛老石也不敢多问什么,只得恭恭敬敬地说了声:“是,师父!”便转身退了出来。 小镇的镇长叫牛西,是位干瘦的老头,身材不高,头发花白,略有些驼背,无论春夏秋冬,总爱披一件锦黄色大衣,不知是因为体弱内寒,还是为了显示他的与众不同,那件大衣据说是十分难得的魔兽绒毛制成。 牛西镇长正在自家花园的中亭子里,悠闲自在地饮茶,身后两名绿衫丫环,小心地帮他松骨捶背。牛西镇长摇头晃耳,饮到得意处便轻哼几段半荤半素的民间小调,引得亭中那只花嘴鹦鹉也跟着鸣叫起哄。 一位管家模样的中年仆人,慌慌张张地小跑过来,老远就扯着嗓子喊到:“报………老爷……老爷……有队人马……朝这里过来啦!” 牛西镇长见有人打挠他清闲,稍有些不快,面色愠怒,喝斥道:“一队人马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没见老爷我正忙着吗?不识趣的东西!” 管家累得有些气喘,顿了顿,一边使劲地点头哈腰,一边慌忙说道:“老爷……那队人马非同一般啊,好像是圣光明教的,小的远远望去,大概有一百多人,还有两辆马车,看似来头不小啊!” “哦!”牛西镇长吞了口茶,将杯放下,满脸狐疑,追问道:“真是圣光明教的车队?你没看错。” 管家道:“千真万确,决不会有错!” 牛西镇长在绿衫丫环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对那管家吩咐道:“好!你快去集合人手,我们这就去迎接他们,记着一定要隆重一些。” 管家忙称知道,转身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人手已集合完毕,牛西镇长便领着他们来到小镇外,看那支队伍果然到来,一百多名骑士,每位都是精良沉重的铠甲,跨下战马高大矫健,行进中,步伐沉重整齐,气势威猛。每位骑士神色肃然,不苟言笑,细看一下,便会发现他们眼中丝红,似乎极为疲惫。队伍正中间,却是两架装饰华丽的马车,黑顶红辕,正缓缓行来。 牛西镇长迎上前去,深深地作了一揖,说道:“下官是此镇镇长,特来给圣光明教的大人们接风洗尘。” 马车中似有人啃了一声,所有骑士立刻勒马停立,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噢!原来是镇长大人亲临。这怎么好意思?本护法路过此地,时间匆忙,来不及事先通知镇长大人,有不敬之处,还望见谅!” 牛西镇长俯身道:“护法大人能来小镇,是这镇上的荣耀,下官也是欣喜万分。护法大人舟车劳累,下官已在府中排了些酒席,还望大人赏脸。” 那声音呵呵笑了起来,说道:“好,镇长大人有心啦!既然如此,本护法也只好前去打搅一下。” 牛西镇长说道:“哪里!哪里!护法大人请!”说罢,转身领着他们回到府中。府中早排好一桌酒菜。那马车中的人走了下来,原来是位青袍中年法师,神色甚傲。牛西镇长请他入了上席,其他骑士也不进屋,只在院落中席地面坐,牛西镇长早吩咐管家叫些仆人送去点心酒菜之类,供他们食用。 席间,牛西镇长极尽阿谀奉承,把那青袍法师都捧到天上去了,那青袍法师也是欣然接受,眉宇间甚是得意,与牛西镇长举杯对饮,呵呵直笑。 突然,院中骑士中爆发一阵骚乱,一位高个子骑士跑了过来,跪下敬礼,神色慌恐道:“劳伦斯护法大人,那声音又响了。” 青袍法师闻言眉头紧锁,随即又狞笑起来,说道:“你先下去准备,看来这一仗是非打不可了,也好,我们就去会会它们。”说完起身,又对牛西镇长说道:“多谢牛兄一番好意,只是一会将有场乱子,还望牛兄让全镇人躲在家中,以免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牛西镇长听他说完,心中顿生不祥之感,他也是老道圆滑之人,知道不该问的不问。随即应了一声,吩咐左右手下,传讯全镇,自己也召集好手护着自己在家里端坐。 青袍法师指挥骑士们在镇中主街道中摆好阵式,一帮人俱都神色紧张、严肃,强打精神戒备,似乎有强大的敌人要来。 “吼!………” 一阵龙吟由远及近,声音冗长愤怒,龙的威严非同小可,此声一出,小镇居民俱都闻声色变,惶恐不安,不少人在家中跪地祈祷,胆小点的早就屎尿尽出,连腿脚都迈不开半步。 “吼……” 声音越发近了,龙吟高昂激愤,响彻云霄,小镇居民的耳边仿佛响起来炸雷,都觉得头胀欲爆。几乎是一刹那间,人人发觉天空暗了下来,劲风忽起,卷得镇上杂物四下翻飞,鸡狗家畜,俱都瘫卧在地,噤若寒蝉。那牛西镇长虽在众人的簇拥下,也吓得“吗呀”一声,端茶不稳,摔碎在地,手指被茶水烫得胀红,仍不自知。 也有胆大之人,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头来想看看外面情况,却见空中三条数十丈长的巨龙,双翅张开宛若巨帆,正啪啪地当空扇打,每扇一下,便似狂风疾扫,龙鼻不停得喷着米白色的气息,宛若热浪,龙眼大如磨盘,正含怒盯着青袍法师。 青袍法师也凌空飞起,面色肃然,如临大敌。马车中忽然传来一阵幼兽的尖叫声。其中一条巨龙闻声,狂性大发,怒吼一声,朝青袍法师扑杀过来,龙爪挥动间咝咝破空。 青袍法师见状不敢怠慢,硬生生地拔高数十丈,避过龙爪,在龙头上方,急念咒语,募地,一道晴天狂雷,直劈巨龙。巨龙仰头一张血口,直接将雷电吞进肚中,龙尾卷劈过来,吓得那青袍法师,连连闪避。那巨龙双翅一拍,身躯也跟着飞高,挥舞龙爪追杀过去。青袍法师在空中极为灵活,施展飞行术,犹如舞蝶,飘浮不定,在龙爪间从容闪避,腾出空隙,便召出群电猛攻。只是那巨龙体大皮厚,雷电虽命中它却造成不了多少伤害,反而激起巨龙兽性,攻杀之间更为狂暴。 另外两头巨龙早飞落下地,跟那数百圣骑士战成一团。龙身巨大,挥爪舞翅间,地面狂风暴起。圣骑士们也是久经血战,面对巨龙毫不凌乱,相互组阵截杀,有几名修为较高的圣骑士,施展轻功在空中飞翔,运剑如风,道道真气破空,直射巨龙双目。两头巨龙暴吼长啸,声波如巨浪渲泻,同时龙息狂喷,空中炎热如火,逼得近身的几位骑士高手,纷纷惊呼倒 飞。 两头巨龙舞翅拍杀,众骑士如蝼蚁般被劲风扫起,铙是个个修为不错,也摔倒七荤八素,胸口气闷。 空中青袍法师此时也是险象环生,被巨龙杀得只有躲避自保,难以进攻。那巨龙体型庞大,在空中如一团移动的黑云,疾速霸道。青袍法师在空隙中挣扎逃命好不狼狈。 突然,空中青袍法师愤恨阴笑,声如鬼魅,在空中加速倒飞,手中一扬丢出一个魔法卷轴,口中咒语一念,那卷轴迸裂开来,顿时空中暗云滚涌,交织叠加,无数雷电如梭倾泻,朝巨龙疯狂轰去。 “轰隆隆………” 群雷轰中巨龙,炸响震天,那巨龙显然痛苦万分,龙身鲜血淋漓而下,在空中猛烈翻腾,怒吼连连。 青袍法师也是面色惨白,眼见巨龙受伤,心中稍稍安定一些,借机从空中飞落,立在屋顶上,气喘吁吁。稍微歇息片刻。 地面上两头巨龙见同伴受伤,长啸一声,双双抡尾横扫,猛击众骑士,一时间,噼啦之声大作,两边房屋被龙尾扫中,如败絮般纷飞,烟尘弥漫,屋中小镇之人哪里见过这种阵式?惨叫惊呼,四下奔窜,运气差的便被巨龙扫中,在空中如断筝般乱飞,重重地摔在地上,生死难料。 空中巨龙肉翅筋骨受创,悲嘶一声,掉落下来,那暗云却如影随形,追着它雷电交轰,顿时血肉横飞。地面二龙见状,飞冲而上,张开双翅,将受伤巨龙护住,却被那暗云轰得痛吼翻滚,好不凄惨。 第四章 镇中血战 当时小镇中乱成一片,暗云遮日,道道雷电从云中透出,银光闪耀,炸声震天。三头巨龙交相掩挡,却也被雷电轰得血肉模糊,悲啸怒吼,龙血如雨,倾洒当空。青袍法师立在屋顶,脸色惨白,可双目却隐隐透出丝丝阴冷。地上圣骑士们也是受伤众多,一部分相互搀扶着步向安全地方,一部分持剑警备,只因那雷电猛烈,俱不敢上前搏杀。 正在此时,笼中幼兽哀鸣,声声凄凉,如尖针剌骨,闻声之人俱都忍不住打了寒噤。那起先的巨龙更是频频怒吼,状若颠狂,发力挥翅如一团巨大的陨星横空撞来,来势凶猛。 青袍法师脸色微变,凌空冲起,青袍猎猎,翩然若蝶,刚好从巨龙右侧斜飞出去。那巨龙长尾迎空狂挥。直击青袍法师,快若迅雷。 “轰隆隆……” 巨龙庞大的身躯呼啸而至,青袍法师所立房屋如枯木般崩塌,碎木残屑乱射,连带周边房屋也是千孔百窟,屋中无辜民众,惊呼奔逃,乱作一团。那巨龙收势不住,身躯轰然倒滚,便有一片片房屋遭受泱及,无数碎尘泥土,飞扬激荡,如雾如烟弥漫滚涌。 青袍法师见巨龙大尾袭来,心中大骇,自知不妙,千钧之际只得将护身法盾提至极限,妄想以自己高绝的魔法修为硬抗这一重击。龙尾瞬息便来,“嘭”的一声,青袍老者被巨尾击飞。凌空倒退数十丈,哇哇地直喷鲜血。地上圣骑士俱都大惊失色,冲涌而出,奔向青袍老者落地之处。 暗云飘移紧追着那头巨龙狂乱轰炸,那巨龙起先仍是依地翻滚,狂吼怒啸,不多时,便似重伤力歇,卧地不起,口鼻之中鲜血泉涌,巨身不住地抽搐,另外二头巨龙见状,悲吼声越发急迫,目中血红,几欲发狂,神色怨恨,一步一步朝青袍法师方向迈去。 青袍法师吃龙尾一撞,滔天巨力将他击飞数十丈,重重地撞在一棵百年巨树上,那巨树喀嚓一声从中折断,带着青袍法师倒落在地。众多圣骑士冲过来时,青袍法师也是倒卧不起,连声咳嗽,看来肋骨断了少。众骑士小心将他扶起,喂些丹药,缓和伤势。 那二头巨龙步履沉重,含恨踏出,震得大地微微颤动,每踏一步便似踏在众骑士心中一般。“咚!咚!咚!”越来越近,众骑士神色紧张凝重,持剑对立,准备死拼到底。 “哈哈哈……” 危急之时,忽听到一阵怒笑凭空响起,笑声回荡,竟比那龙呤之声也不差上半分。众人同那巨龙闻声,俱是一惊,不知何方高人?齐扭着寻声望去,只见云空之中,不知何时立了一位黑袍断臂老者,老者长须横飞,目光凛冽,满脸尽是戏弄不屑的神色。 众人正在诧异,猜不出老者是谁,隐隐中感到有些怪异。见那老头轻喝一声,枯手一召,轰杀巨龙的暗云,顿时便被一道狂风撕散,消于空中,似乎从来便没有出来过一般。 独臂老者御空飞行,来到受伤巨龙身边,急念咒语,施放一个治疗魔法。受伤巨龙似乎极为受用,长啸一声,龙头轻点,仿佛在给这老者致敬。另外两头巨龙见此情景也是欣喜若狂,顾不上攻击圣骑士,转身震翅跃起,落在那头巨龙身边。龙头交相厮磨,呢喃低呤,甚为亲切。 青袍法师同一干圣骑们也都一脸茫然,见那独臂老者行事怪异,不知是敌是友,心中自是忐忑不安, 独臂老者的治疗术非同一般,巨龙如此庞大的身躯愈合神速,不一会儿便能挣扎着站立起来。那老者在空中稍稍转过身来,目光直视青袍法师跟一干圣骑士们,嘿嘿冷笑。众人只感到他双目精光迸射,一经接触浑身上下犹如掉进冰窟之中,从头到脚无一不是冰凉僵硬,不由得冷气倒吸,脸色惊变。 独臂老者见青袍法师跟圣骑士们如此失态,轻蔑地重哼一声,讥讽道:“一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也敢打巨龙的主意?看来圣光明教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小子,你是何人门下的护法?” 青袍法师知是问他,心中稍有些不快,平日里他都是高高在上,养尊处优,在圣光明教也算一号人物,被人当众叫作小子,面子上挂不住,如若在平时早冲上去拼命。无奈瞧见此人轻而易举便破了自己御神级的魔法卷轴,修为强上自己许多,又见他面色阴冷,双目凶光暴射,知他并非善类,不敢轻易得罪。他脸色惨白,羞怒之下加重伤势,还未说话便“咳咳”地吐出一大团血来。 独臂老者见他不回话,继续幽幽地说道:“本尊对你们圣光明教的人从没好感,如果你们是那拉无忌,寒无极,乐无正三个老鬼的手下,本尊或许看往日情面上,饶你们一命,你们自断一臂,快快滚吧!如果你们是其他长老的手下,嘿嘿!本尊看你们是后辈小子,给个机会给你们,让你们先出手,要么打败本尊,要么从本尊手下逃脱。” 此言一出,圣骑士们俱都心中一凛,别说他们不是那三位长老的手下,就算是,要他们自断一臂也是难以接受。惊骇之下,料想今日必是凶多吉少。只是不愿束手待毖,俱是持剑戒备,准备放手一搏。 独臂老者晒晒笑道:“原来你们当真不是那三个老鬼的手下。那就别怪本尊不留情面。” 青袍法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急切地说道:“请尊者饶命,在下表面是无荣长老手下,实则是寒无极长老特意派过去的,还望尊者看在寒长老的薄面上,放过小人,尊者大恩回去一定向寒长老禀报,敢问尊者大名?” 青袍法师身边骑士一听他这样说,脸色全都一变,又是惊讶又是愤怒,纷纷出言指责:“劳伦斯护法,无荣长老平时待你不薄,你怎么为了活命就乱说一气?” 青袍法师重哼一声,恨恨地说道:“无荣老匹夫,最会装腔作势,整日摆出一幅慈悲面孔,私下里什么鸡鸣狗盗的事都做得出来,跟着他哪里有什么前途?你们这些无知莽汉,只知道拼命效忠,跟棋子一般,任人摆布,哪里分得清好坏?我劝你们还是跟了寒长老,至少现在可保你们一条小命。不然,这位尊者大人修为高强,杀你们如同踩死只蚂蚁。我看你们还是不用抵抗了。” 独臂老者听他说完,“哈哈哈”长笑起来,听在众人耳中极为难受,笑罢,说道:“好!真是难得,圣光明教也有如此人物,你这小法师很知趣,本尊很是喜欢。只是如果放你回去,这里人多嘴杂,要是以后一不小心把你刚才说的话给说了出来,对你可是大大的不好。” 青袍法师面露喜色,说道:“多谢尊者关心,此事小人早有安排,只是要有劳尊者相助一二。这一干众骑士也有许多识趣之人,如愿意效忠小人,从些跟随寒无极长老,便请尊者开恩,铙过他们;如有顽固不化之徒,还请尊者出手全部灭掉,以绝后顾之忧。尊者相助之恩,小人一定铭记在心,日后如有用得着小人的地方,尽管吩咐。” 独臂老者闻言,不住地点头称妙,青袍法师见状更是得意,故意咳嗽两声,高声说道:“各位圣骑士,老夫刚才所言,想必你们都已听明白,是生是死,你们自己选择,想跟着老夫一起发财快活的,就来老夫这边,想自寻死路的,你们只管上前去领死,老夫也不拦你们。” 众多圣骑士此时心中也是起伏不定,惊讶、羞怒、不耻、绝望、惶恐等等表情浮现于脸上,可畏众生百态,难以言表。也不知谁先高喊一声:“老子身为圣骑士,岂能贪生怕死?只是跟无荣长老也是当圣骑士,跟着寒无极长老还是当圣骑士,又没有背叛圣光明教,谁叫他无荣长老私下里得罪那么多人,害得我们去顶罪,这冤大头,老子不可当,连劳伦斯护法都是跟随寒无极长老的,老子当然也跟随寒无极长老。” 此语一出,许多圣骑士便跟着起哄,有的赞道:“这位兄弟好见识,说得咱心中茅塞顿开,咱是圣光明教的骑士,又不是他无荣长老的骑士,可不能无缘无故受他牵连,枉送了性命,咱这小命还留着效忠教皇大人呢。” 也有的骂道:“你这小子吃里爬外,怎么对得起无荣长老,平时无荣长老给你们吃的、穿的、用的那一方面比别人差?把你们养得精肥体壮,关健时刻却都翻脸不认人,连条狗都不如。” 还有人叫道:“我去你他娘的,老子吃的、用的都是凭本事换来,关他无荣鸟事?他又没给老子做一顿饭,没帮老子裁一件衣服?再说,老子上有老母,下有儿女,家里有妻子,外面有姘头,这一大帮人都要靠老子养着,老子要是挂了,他们怎么办?反正老子跟着寒无极长老啦,谁他娘的想送死,谁就去死,回头做兄弟的帮你多烧点纸,别叽叽歪歪的,不然老子毛都不给你烧一根!” 这一帮圣骑士你争我吵,炸开了锅,争至酣时,个个脸红耳赤,丑态百出,比那街中泼皮犹胜几分。独臂老者却捻须含笑,看得铙有兴趣。 大家争一会儿,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圣骑士们人头涌动,纷纷向青袍法师身边聚拢,只有十几个有些骨气的,合在一起缓缓向独臂老者身边移动,神色紧张、不安却又带些坚毅。 独臂老者轻轻点头,似乎考虑好了什么事一般,忽地放声狂笑,搅起漫天狂风,吹得众人东倒西歪,摇立不稳,笑声中只听他连说了几个好字,接着天空骤然昏暗,狂沙飞石,凭空肆虐,众人目不能视,耳中风吼如雷,极为骇人,青袍法师及身边众人,均不知独臂老者为何如此,还以为他要灭杀那十几个不听劝的圣骑士,暗自窃喜刚才识相,选对了阵营,不然看这独臂老者的阵势,哪里能挡得住?而那十几人因为拿定了主意,早料到必死无疑,只求死得有些尊言,见异状突起,也都淡然处之,持剑于胸前,摆起了防御姿势。 “不好!” 青袍法师惊呼一声,带着重伤之躯斜地里一滚,顺势翻落在巨木背后,他身边的圣骑士听他呼叫,不知为何,一时间来不及反应,便觉得漫天风刃迎面劈来,剧痛连连,身上血肉随着那风刃片片飞散。 “啊……” 众人惨叫迭起,声如鬼泣。一阵风刃袭过,人群中迸发一团团血雾,伴随着数不清的碎肉粉沫,充斥着空中。刚才站立的众人,此时全倒在地上,运气好的还能知痛翻滚,哀声求救,运气差的早就分尸数块,死不瞑目。只有青袍法师见机得快,躲于树后,免受伤害,不过此时他也是惊骇交加,一颗心嘭嘭狂跳。而那十几个不听劝的圣骑士反而毫发无伤,个个怔立当场,不知发生什么事。空中传来独臂老者的声音:“圣光明教的小子们,本尊这条断臂就是寒无极跟那拉无忌这两个老匹夫所赐,你们既然效忠于他,本尊自然要讨些利息回来。无荣那老鬼跟红云斗得热闹,本尊也就不插手了,这十几个小子还算有些骨气,本尊今天高兴,放你们一马。没死的小子们,算你们走运,一起滚吧,本尊倒是很想看看,圣光明教内乱是个什么样子?哈哈哈……” 青袍法师此时恍然大悟,忽地想起一个人来,禁不住失声呼道:“灭法尊者!……他是灭法尊者……” 原来宁静的小镇早已面目全非,处处是断垣残墟,黑烟狼起,碎尘激荡,重伤惨死之人随处可见。哭寻求救声,此起彼伏,听在耳中格外凄惨,宛若人间地狱。 牛老石在地窑中躲了半天,只隐隐听到外面兽吼声、炸雷声、崩塌声好不骇人。一会儿又感到地动山摇,仿佛天都要塌了,紧张的心都快跳了出来,好在地窑当初挖得牢固,呆在里面十分安全,等一切过去之后,师父便唤他出来。 牛老石出地窑的一刹那,冷气倒吸,惊得目瞪口呆,半天都回不过神来。他家中的房屋倒塌大半,院中弥漫着呛人的浓烟,不远处,三头如小山般的巨龙盘卧在一起,个个鲜血淋淋,身边几只小狗般大小的幼龙正和他们低声呢喃,显得激动快活。周围的邻居死的死,伤的伤,哭声一片。牛老石从未见过如此情景,怔立之下,双腿如灌铅一样迈不动半步。 灭法尊者见他如此,从怀中掏出一本书来递给他,说道:“为师收你为徒,也未传你什么本事,这本书是为师从魔法学院抢来的魔法教材,里面为师加了些批注,你好生收着,以后勤加练习,别弱了为师的威名。为师有事要远游,以后决难相见,你好自为之吧!”说完,凌空飞起,轻喝一声,领着一群巨龙飞向远方。 良久,牛老石才镇静过来,望着师父远去的方向,双目含泪,跪在地上 第五章 青阳出世 灭法尊者在小镇中大显身手时,远在真极南洋的千峰岛,却同样不是风平浪静! 千峰岛这个名字,沃森大陆的许多人恐怕早已记不起来。可在万年以前,却是响彻大陆,无人不晓,神龙一族顶盛之时,族中好手如云,便是悟天级的好手也有数十人,禁魔之战中,便在这千峰岛,神龙族以一族之力,对抗异魔族五大皇族半数高手,当时大战天昏地暗,风云失色,双方高手俱是杀得红眼,失去理智。无数强者陨落,鲜血将海天染得通红,数月不散,此后每隔百年,海水便泛红一次,似乎在痛述那一战的悲惨。 也是在这千峰岛,神龙族上古战龙-秦真子以一柄弑神枪,大战异魔族战神—三眼族的霄狼天尊,两人战了三天三夜不分胜负,霄狼天尊退走,此后两人又约战数次仍是不分胜负,霄狼天尊也不得承认秦真子修为强大,对他佩服不已。 这千峰岛孕育了强大的神龙一族,从这里走出一个又一个绝世强者,他们诛杀异魔,为沃森大陆的和平、自由倾洒热血,谱写一曲曲血与火的战歌,自古以来,神龙只有战死,没有老死,赢得沃森大陆所有种族的尊敬。 然而,外人却不知,神龙一族数万年来,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最初的数万神龙到如今的不足一千,就连战龙—秦真子也力战身亡,从此神龙一族再也没有战龙,实力大打折扣,没落于此,不是简单的一个凄凉可以形容的,但神龙一族从来没后悔过。 此时千峰岛上,百数神龙齐聚,神色紧张焦虑,盯着那座高耸入云的育龙塔。神龙中有人出声说道:“白长老!您真的决定这样做了吗?” 神龙族长老是条老白龙,叫白曲高。此时他已幻化一白袍老人,银发似雪,随着海风飘逸,他眉头紧锁,闭目沉思,良久,睁开双目悠悠地说道:“天意如此,何人能改?我神龙一族岂有贪生怕死之徒!诸位不要再问,一切静观其变。” 数百神龙皆点头称是,极为恭敬。 肓龙塔中,一只雪亮圆润的龙蛋静卧在肓龙巢中,一动不动,浑身上下透着翠荧荧的亮光。这颗龙蛋光泽奇异,属于传说中的战龙蛋,只是神龙族的肓龙塔却肓不出来,一连三年毫无动静,这让整个神龙一族大为失望,所以,龙族长老齐聚神龙,准备以御神天劫来肓开战龙蛋,族中神龙闻言自是惊讶,只是别无他法,只得依了白长老。 在这里说明一下,沃森大陆的实力划分。一般分为七个等级,初级为始元、合气。中级为灵动、空乘。高级为御神。顶级为悟天、夺天。始元以上便统称为境位高手,始元者相当于能使用低级魔法的魔法师,或使用内力真气的武者。始元级的人便很受各势力欢迎,在国家卫队中也能担任小队长的职务,故有一入始元,衣食无忧之说。实力与成年的中级魔兽差不多。 合气者是始元的进化阶段,比始元更为深厚的内力或魔法修为。武者便可以将内力外发,将体内真气运转于体外,隔空伤物,也有足够真气施展“凌空飞云”这一级别轻功,在空中滑行飞翔。合气级的魔法师可使用中级的魔法,最具有代表性的便是飞行术跟治疗术。实力相当于成年的高等魔兽。合气级的人物便是各势力的抢手人才,在国家卫队中最少也是中队长职务,管理上百人。 灵动者初感天地灵气之变化,更为娴熟地使用内力跟魔法。一动一静间暗合天地法则。武者可使内力凝成实体,于身外化盾,盾的厚薄强弱跟自身的内力修为有关。魔法师可使用高等的魔法及各种魔法组合阵。相当于成年的高等魔兽王。灵动级的人物是各势力的座上宾 空乘者便可初步运用天地灵气,结合天地法则发挥更大的威力。武者真气可转化为剑气,剑气所至,无坚不摧。魔法师也可使用一部分禁忌魔法,威力之大,神鬼退避。实力相当于魔兽中懂得修炼的魔兽,也叫炼兽。空乘者地位崇高,各国国君都对他们极为客气。 御神者无界之神,半仙之体,上天入地,翻江倒海,无所不能。在凡人眼中御神者便同神仙一般无二。不老的容颜,无尽的生命,恐怖的实力。就连各国国君见了御神级的高人也得顶礼膜拜,极力讨好。沃森大陆的御神级高手极为稀少,大多神龙见首不见尾,不理世事,静心潜修。近三百年现世的御神级高人只有廖廖数十位。异魔族中的吸血族、三眼族、独角族、灵妖族、鬼族五大皇族;魔兽族中的神龙、灵兽、兽皇,可以幻化人形的高级炼兽;兽人族中的金刚、罗刹;精灵族中的弓战天使和音法天使,及人类中被尊称为武圣和法尊的强者都至少是御神级的修为。 悟天者传说中的至强存在,据说万年前三眼魔族中的霄狼天尊便是悟天顶级,那个时代悟天级的强者还是有不少的。可是那时大战连连,能人辈出,各族强者混战数千年,死伤惨重,至强者也纷纷陨落,湮没在历史长河中,成就一段不朽的传说。大战谁输谁赢无从考证,但悟天者的种种神奇却被人广为流传。 夺天者飘渺莫测,亦幻亦真。就连各至尊强者都不知到底有没有夺天级的人物存在过。据古老记栽,万年前三眼族的霄狼天尊被公认为战神,修为达到悟天顶级,战无不胜,列强莫敢争锋。却被一名叫默言的陌生剑士十招内击败,因而性情大变,回到族中告诫族中长老,不得乱杀各族,不得参与魔界皇位之争,退出千年之役,随后不知所踪。而这位默言传说便是夺天级的高手,别外圣光明教创始神—光明神王,据说也是夺天级的强者。 而这御神天劫,便是修为达到御神级时便会引动的神劫,只有经过神劫淬炼的身体才能称得上是无界之神、半仙之体,从此修行事半功倍,好处自是多多。但神劫凶险,不是轻易能渡过的,更何况这颗战龙蛋。 白长老悠然飘至肓龙塔顶,口吐龙语,声音冗长,语调平仄起伏。随着他的咒语,天色募地昏暗起来,数团紫黑色的劫云应声而至,在白长老头顶涡状内旋,云中忽明忽暗,隆隆滚雷声此起彼伏。 “噼啪!” 第一道神雷炸响,一束雷电从劫云中蜿蜓透出,银光夺目,照亮半边云天。白长老大喝一声,伸出枯手一指,那束雷电直劈战龙蛋,劫云雷电之威不比寻常雷电,这一击,便震得肓龙塔,轻轻颤动,无数粉尘弥散。可那战龙蛋却是纹丝不动。 “噼啪!……噼啪!……噼啪!” 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接着便是无数神雷从云中透出,交织相映,宛若一层铺天电网,蕴含着神劫天威,轰杀过来。 白长老面色肃然,两只枯手灵动翻飞,比那雷电都要快上几分,数百神龙只能隐隐瞧见道道残影。当是时群电交加,威势骇人,在无尽的黑空中犹为耀眼。白长老衣袍无风自动,猎猎翻飞,如天神临界,指挥神劫天雷轰击战龙蛋。 “轰隆隆……” 战龙蛋被数十道神劫天雷轰实,蛋身荧光更胜,每一次轰击便亮上几分,轮翻轰过,战龙蛋非但没有破损,反而比以前亮上数百倍,在肓龙巢中璀璨夺目,一道血色龙气在战龙蛋中时隐时现,四处游走。 “轰隆隆……” 云中神雷犹如失控一般,数百道齐出,如一块巨大的银色瀑布从半天空急泻而下,将方圆十里映着通亮,巨大的炸裂声,四下激荡,将附近的海水层层激起,翻起数十丈高的碧浪,好不骇人! 战龙蛋亮光暴射,与神劫天雷相比也毫不弱上半分。蛋内血色龙气越绕越快,到最后整个战龙蛋内赤红一片。数百道天雷齐轰,战龙蛋受之如若无物,反而迎着天雷升空自转起来,开始还算缓慢,接着渐渐加速,快到极致,带起周围空气急速流转,犹如一个小型的龙卷风。战龙蛋越升越高,不一会儿便升离肓龙巢,停在高空中与神劫黑云齐高,遥空相对,如耀日临空,与那黑云成鲜明的对比。 战龙蛋中血光迸射,同时一声龙吟从战龙蛋内透出,声音虽不大,但隐含着无比的战意!无数天劫神雷肆意轰炸,轰隆声震得数百神龙耳朵都有些难受,白长老枯瘦的身形在高空中显得尤其渺小。战龙蛋停止了转动,正一起一伏地搏动着,如心脏跳动一般,“咚咚……咚咚……咚咚……”极有规律。 底下数百神龙也是一样,内心半是激动半是紧张,随着那战龙蛋起伏跳动。 募地,战龙蛋迸然爆开,一时间血雾漫天,银光暴耀,刺得神龙们双眼奇痛,什么也看不见,那充满战意的龙吟,一声强过一声,充斥在耳边,唤醒众神龙体内热血,所有神龙都忍不住跟着那龙吟声,长啸起来。 “吼……” 数百神龙齐啸,威势不比御神天劫差上半分,吼声中,所有神龙均觉得自己胸中热血如沸,滔天的战意冲涌而出,前所未有的痛快! “轰……” 天劫黑云突然被一道银光轰中,四下飘散,满天的神雷也被这道银光轰得哑然无声。众神龙抬头上望时,天空中种种异像早已消散,黑色劫云不见,如瀑般的天雷不见,只有烈日高悬,阳光明媚,白云游荡,刚才发生的一切犹若做梦,只有白长老身边凌空站立一个小娃娃,光着屁股,手中挂一柄银色长枪。那小娃娃不到一岁,持枪凌立,却也威风凛凛,战意滚滚,让人忍不住赞叹起来。 白长老发出舒心的长笑,朗声说道:“战龙!我们神龙族的战龙终于肓化啦!”接着对那小娃娃亲切地说道:“孩子,神龙一族欢迎你!” 那小娃娃正到处打量,眉开眼笑,欢喜得很,听白长老一说话,便扑到白长老怀里,叫道:“爷爷!爷爷!”白长老不住地点头微笑。 低下数百神龙见状,全都欣喜若狂,齐声说道:“恭请战龙回归我族!” 战龙本是神龙一族中的最强存在,自古以来的战龙都成就一段不朽的传说。一般神龙只有到成年期才能达到御神级渡御神天劫,而且战龙是一出生便渡御神天劫,战龙真正的为战而生,等到成年修为更是难以想像,战龙是神龙一族的骄傲!战龙一出,四海皆服! 神龙一族的兵器都是本身的蛋壳所炼化,比一般的精铁强上万倍,又跟神龙本身精血相连,发挥的实力比一般兵器强上许多。沃森大陆中兵器也分数种,最低等的便是普通钢铁所炼,由于结构一般,武者内力真气通过武器化为的剑气,只能达到本身实力的八成,虽说真力所至,草木为剑,但同等的实力下,草木是万万拼不过钢铁的,所以好的武器是沃森大陆武者毕生的追求。稍微好的武器便是精铁所造,杂质较少,可以将武者的内力真气发挥到极至,完全展现武者的实力。上等的武器便是那种稀有材料所造,可将武者内力提升数倍转化为剑气,也便是说武者只挥出一层的真气,通过此等兵器斩出的剑气是二层或者更多,根据倍数不同。这上等兵器里面又分为,稀品,珍品,绝品,灵品,神品等等,由于这种品级均以真气转化剑气的倍数划分,并不是真的神品便比珍品好上数倍,由于材质不同,兵器种类不同,坚硬柔软不同,而武者的战斗也不光是比斗剑气,技巧应变方面更是重要。而神龙一族的兵器由自己的蛋壳所炼,坚硬方面不容致疑,又与神龙本身精血相通,产生的剑气比得上任何一件神器,是二者最完美的结合,所以这种出生便自带的兵器,使神龙一族如虎添翼,名震整个沃森大陆,成为举世公认的第一强族。 龙族殿堂中,白长老刚刚安排好人帮小战龙穿好衣服。小战龙问道:“爷爷,我叫什么名字呀?” 白长老捋髯笑道:“孩子,你在晴天白日出世,不如叫龙青阳吧!” 小战龙欢喜地说道:“好啊,爷爷,我就叫龙青阳!这名字好听!” 白长老含笑不语,凝视着眼前的小娃娃,心中思索万千:“一万年啦!战龙终于重现我神龙一族,不知是喜是忧,难道真的万年前那般大战要重演了吗?青阳啊青阳,今后你的担子很沉啊!” 第六章 璀泪趣事 璀泪森林位于沃森大陆东南角,堪称大陆最大的原始森林。数百万平方公里的覆盖面积,到处是参天巨木,奇峰怪崖,也有不少毒雾沼泽,灵泉仙洞。各式魔兽群居于此,小若蝼蚁,大如巨龙无奇不有。就连最顶尖的佣兵团也只能在璀泪森林外围三分之一处冒险。因为森林最里面多盘踞着高等的魔兽,甚至是炼兽,它们大多数凶残嗜杀,厌恶人类,最不喜欢人类涉足它们的领地。弱肉强食,强者为尊是这里唯一的法则。 晨光倾洒,林中白雾还未散尽,缭绕氤氲,被金光镶嵌,犹显得神秘多姿。树上新叶,含着清晨晶莹透亮的露珠,鲜嫩新活,分外诱人。枝上群鸟鸣叫嬉闹,叽叽喳喳,扑越穿飞,好不开心! “看我火蛇狂舞……” 一声稚气的童声在林间响起。 “看我火蛇乱舞……” “看我火蛇瞎舞……” “看我火蛇不舞……” 林间草地上,一老一少两人正在修炼。那小的十岁左右,生得机灵俊俏,一双大眼睛灵光透射,时不时的伸缩手臂,召唤一条条火蛇,在空中飞窜,从各个角度极其刁钻地袭向老人。 那老人自是颔首不语,身旁一股暗红色的火盾呼呼绕转,无论火蛇从哪边袭来,均被火盾挡住,显得极为轻松,抽空还饮上一口刚沏好的鲜茶,显得自在悠闲。 “坏师父!你耍赖!你的火焰护盾这么厉害,老是开着,我的小火蛇怎么能攻得进去?”那小男孩儿停了召唤魔法,一屁股坐在地上,撅着小嘴,忿忿不平地说道。 那老者长笑起来,说道: “哈哈哈!……不好徒儿,知道为师的护盾厉害,还不努力修行?等你什么时候火蛇变成火龙,就不怕这护盾厉害了。” 小男孩儿接着问道:“火蛇变火龙?坏师父那要修炼几天啊?” “几天?喔,让为师想想,当初为师练了一百年,算成天的话,差不多三万多天吧!怎么样?是不是很快?”那老者慢幽幽地说道,还低头想了一小会儿,等他抬起头时,看见小男孩儿正无声无息地倒退,看样子是想溜走。那老者立刻板起面孔,伸手一召,劲风突起,一股巨力推着小孩子来到长者身边。 这小男孩儿见偷跑被老者发现,不好意思地呵呵一笑,顺着风势跑到老者背后,伸出两只小手在老者背上揉揉捏捏,说道:“坏师父!舒服吗?凌儿这按摸的手法还行吧!” 老者摇了摇头,假装慎怒道:“你这小鬼头!真拿你没办法?是不是又想逃跑啊?这修行魔法啊,要求心静如水,意随神游,冥思苦想间容不得半点分心。你倒好,天天练不到一个时辰的魔法,便想着跑出去玩。如此下去,不是浪费为师的一番苦心么?” 小男孩儿吐了吐舌头,撒娇道:“坏师父,我只出去玩一会儿,龙宝宝们都有还等着我呢!” 老者沉声道:“不行,今天你不把这火蛇的控制练到随心所欲的地步,便不得离开半步!为师也是为你好啊!” 小男孩儿见老者不高兴,便不再争辩,话锋一转,突然问道:“坏师父,您给凌儿讲讲您以前的故事吧!”他知道老者无聊时,最爱给他讲故事,虽然老者的故事他已听了七七八八,但总比逼他练功舒服。 果然那老者一听徒儿想听故事,顿时来精神,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说道:“为师当年的名号,在整个沃森大陆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小男孩儿一记马屁拍出:“坏师父,人家称您灭法尊者,便是说您魔法修为天下第一,凡是法师遇到您只有被灭的份儿!是也不是?” 老者呵呵自笑,说道:“你这徒儿大言不惭,传出去不怕人家笑话?这修为一说,绝无止境,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师父我当年虽然狂妄,却不敢自称魔法修为天下第一。但是强者战斗,瞬息万变,修为高强的人并非能笑到最后。战斗的经验与技巧也是尤为重要!” 小男孩儿似有所悟地点点头,说道:“坏师父,徒儿有些明白啦,这就像我跟龙宝宝们打架,虽然它们力气比我大,魔力也比我强,可它们笨得要死,不懂运用,就是打不着我,所以它们一个个都成了我手下败将!坏师父,我是不是很厉害!”说罢,极为得意地挺起胸膛,作出一幅神气活现的样子。。 老者见他模样古怪,忍不住笑骂道:“打赢几只小龙,有什么骄傲的?大陆的高手们,可都是身经百战,你那些小伎俩可骗不了他们。还是踏踏实实地提高自己的魔法修为。” “喔,我知道!” 小男孩儿表面上乖乖地答应,心里却不以为然,两手仍在老者背上揉捏,眼睛却不停地四处察看。默默地选好逃跑的路线。 只听老者悠悠说道:“为师出生贫苦人家,自幼生活艰难,常年累月吃不上一顿饱饭。为了几块烧肉便进了黑冥会,拜在一位高人手下学习暗黑魔法。那高人徒弟众多,为师资质一般,又加上胆小怕事,一遇到血光便哆哆嗦嗦,语无伦次,哪里还能施放魔法?更是受到师兄、师弟们的耻笑。师兄弟们练功累了,便叫我帮他们打水来喝;师兄弟们饿了,便叫我做饭给他们吃。平时换洗衣衫、扫地种菜都是为师来做。稍不称心或是那位师兄弟心里不快,为师便会受皮肉之苦。我师父见到也是不闻不问。为师终有一日,再也忍受不住,便趁黑悄悄溜走。哪知不慎跌进一洞府之中。” “这洞府是一位万年前的高人所留,里面有一本魔法书籍,将大陆中所有种族的魔法逐个介绍,并提出破解之法,此书精奥难懂,博大精深,为师当时修为不高,便学了风、火两系的手印魔法,半年后,为师重回师门,打得我那帮师兄弟们屁滚尿流,跪地求饶。我那师父不但不责罚我,反而欣喜若狂,把毕身所学倾囊相授。过了不到十年,为师终于突破至御神,理所当然的成为黑冥会的尊者,一时风光无二。为师这手印魔法,出招极快,特别是与法师战斗,占尽上风,为师意气之时,曾连挑圣光明教五位护法长老,后来圣光明教皇凡修•;斯特尔亲自出手,才将为师击退,也就是那次,他认出我的手印魔法,原来圣光明教密史上曾有过这一记载,写这本魔法书的前辈高人,与圣光明教前任教皇乃是至交,密史中也记录着些许魔法,凡休教皇再三思索,终于打开秘密,并将魔法加以改进,培养了十二大护法长老中的八个御神级法师。圣光明教由此实力大增,创建了五个最顶级的魔法学院,培养了大批的魔法精英。圣光明教也成为沃森大陆第一大教。嘿嘿!归根结底,这还是拜为师所赐!,” 老者忆起当年,得意地哈哈直笑,忽然觉得身后没了动静,扭头一看,那小男孩儿不知何时已溜得无影。 这时稚气的童声似乎从很远处飘来:“坏师父,你慢慢说吧,我下午去找龙宝宝们玩,明天再来练功吧!……哎哟!这个坏师父,又在这里布了个魔法阵,撞得我头好痛啊!” 老者端茶轻啧了一口,自信地说道:“早知道你这小鬼不会这么乖巧,一会儿帮为师揉背,一会儿又要听为师讲故事,刚才左顾右看的,一点都不用心,为师一猜便知你要逃跑,告诉你吧,这四周早布好了魔法阵,看你怎么飞得出去?还是乖乖地回来练习魔法。” 那稚气的童声却嘻嘻笑了起来,叫道:“坏师父,您不是常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吗?您这魔法阵上次已经布过,这次啊,不灵啦!徒儿早查书寻到破解之法,嘻嘻!不好意思啦!我破!坏师父,一天之际在于晨,您老可要抓紧时间恢复修为啊,千万别浪费时间追徒儿,徒儿晚上回来给您做好吃的。” 说到最后一句时,声音已经听得不太清楚,看来小男孩儿真的破阵离去。老者不怒反喜,自言自语道:“这小兔崽子倒真够滑头,连我这老骨头都常着了他的道儿,嘿嘿!不愧是本尊的徒儿。哎!就是整天太顽皮,不好好修习,不然……”念头一转又叹道:“灭法啊灭法!你也别太不知足!这孩子天姿极佳,这才十岁便有如此修为,就算在当今五大魔法学院都难找出一两个来,你又何必逼他太紧,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由他玩去罢。” 想到此节,胸中释然,内心宁静下来,与这林间美景暗和,心性顿悟不少,但听他轻喝一声,林间树叶上的晨露,俱都轻轻一抖,随风当空飞舞起来,万千水珠犹如万千珍珠,映着晨光闪耀,异彩缤纷,煞是好看。水珠连成一柱,飞临老者前方,缓缓自转。老者又是一召手,一条火蛇与那水柱合为一体,滋滋冒烟,良久,火蛇、水柱俱散,只当空留下一汪碧水,上面轻烟微袅,树香袭人。老者伸手一指,那汪碧水汇入杯中,就口慢饮,一股清香直逼心肺,无比舒服,老者亦是闭目品尝,神游天外。 此时已是沃森大陆公历12497年,这老者与那小孩子便是十年前,从王府逃脱的灭法尊者同亲王世子逸子凌。两人在璀泪森林已隐居十年。十年来灭法修为难以恢复,只到十年前的五成左右,只是凭他御神级的修为,虽只剩五成实力,也是不容小视,加上他几百年的战斗经验更是非同小可,所以璀泪森林中的大多魔兽也不敢轻易招惹他。 逸子凌顽皮嬉闹。天份极佳,就是不好好练功,灭法尊者一让他冥想魔力,他不是睡觉打盹,便是趁机溜跑,又因为他鬼灵刁钻,智计百出,灭法尊者也拿他无可奈何。只得随他性子,便叫逸子凌不好徒儿,意思是说他不好好练功,而逸子凌就叫他坏师父。两人便这样师父不像师父,徒弟不像徒弟的叫开了。 离灭法尊者隐居处不远,有一连片的峰峦,峰峦间长河缠绕,水草丰美,这里便是草龙的居住地。 沃森大陆龙族分为三类,第一类为神龙,群居于真极南洋遥远的岛屿中,是大陆中最顶级的存在,万年前如不是龙族带领,四大智族可能还生活在异魔族的统治之下。第二类便是凶龙,此龙是神龙跟魔兽中的高级凶兽所产生的后代,凶狠残暴,大多魔兽见它们都避而远之。第三类便是草龙,此龙是神龙跟食草魔兽的后代,性格较为温和,一般不会随意攻击别人,许多魔兽都喜欢跟它们比邻而居。 一座山峰顶上,一头巨大的亚克萨母龙盘卧在珠光宝气的彩石间,其身下有几只粉红肥胖的小龙,个个撅着红扑扑的小嘴,嗷嗷争哺, “宝宝乖!乖宝宝!你们要听妈妈的话,多吃点,长快点,你们要是不吃啊,那个逸子凌就会上来抢你们的东西吃的!宝宝们长大了可别学那个逸子凌,人类是最狡猾的。”母龙一边轻哼低语,一边用翅膀给宝宝们遮住日头。 “妈妈,子凌哥哥真的那么坏吗?昨天他还给我们果子吃啦!真甜!”小龙宝宝们抬头说道。 “哼!那坏小子就用几枚寻常的野果子换了你们一大堆龙涎!你们可不知道,新生龙宝宝的龙涎有多珍贵!人类中的魔法师可以用来做各种魔法道具,那个臭小子又占了许多便宜宜,敢来骗我家的龙宝宝!等我看见他,非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母龙忿忿说道,吓得小龙们不敢再说话。心里却是不以为然。 “哇!这母龙发起火来,好吓人啊!” 不远处,逸子凌紧贴在一块岩石背后,悄悄偷听母龙跟龙宝宝说话,昨天他趁母龙不在,用几枚山里的野果子,换了龙宝宝们不少龙涎,拿回去照着灭法尊者的魔法书,试做魔法卷轴玩。今天本想再来骗点,谁知母龙在场,看样子是难以得逞。逸子凌吐了吐舌头,暗呼倒霉,可好不容易上来,岂能空手而归?他一动不动的俯在岩石后面,小眼珠却是滴溜溜的,转得飞快。 “龙阿姨早啊!” 逸子凌从岩石背后闪出,笑盈盈地朝母龙走去,用魔兽语跟它打招呼。 看着逸子凌那张如同天使般纯洁的笑脸,母龙毫不领情,急忙摆出一幅如临大敌的防守姿态,将龙宝宝们护在身下,声色俱厉地说道:“你这坏孩子!怎么又来啦?好大的胆子!昨日骗我宝宝们的龙涎,今天还敢上来见我,就不怕我找你算帐么?哼!我可不管你师父是谁?” 逸子凌双手一摊,耸了耸肩,颇为无辜地说道:“龙阿姨,这次您可冤枉我啦!我见龙宝宝们精神不佳,特意采了些上等的开味果送给它们当点心,至于龙涎嘛,哪里是骗的?分明是宝宝们品德高尚,不想无故受人礼物,欠人家一个人情,所以就主动赠送给我的。哎呀!这方圆百里的龙宝宝,依我看啦!就属龙阿姨您的这几个宝宝最有礼貌了,您看看,一个一个长得雄壮可爱,多有出息!我敢打赌!等秋后龙叔叔回来,肯定乐得合不拢嘴的!啧啧!那时龙叔叔一定会夸您,说您教子有方!说您娴良淑德!说您………总之把所有的好话一起用来夸您,我觉得都不够。可惜!哎!我真羡慕龙宝宝们啊!有您这样一位天上天下,最伟大的母亲,哪像我?自幼孤苦伶仃,没爹没妈的,不然……哎!我要是有您这样一位好妈妈就好喽!也不会像今天这个样子啦!”说到最后,逸子凌装出一幅可怜相,眼巴巴地瞅着母龙。 母龙生完龙宝宝后,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宝宝们身上,逸子凌这样一夸,当然听得她心花怒放,龙宝宝可是它的骄傲!顿时对这个人类小孩子也消了几分敌意,又听他可怜兮兮地说了一大堆,想道逸子凌从小跟着他师父,没享受过母爱,缺乏管教,所以变得有些调皮。也在情理之中。看着逸子凌可怜样,母性的光辉此刻得已升华,对逸子凌这个少爹少妈的孩子,不知不觉中现出一丝关怀。 第七章 偷鸡不成 那条母龙见逸子凌说得可怜,又看他是个孩子,便不再怪他,但脸上仍装出几分愠怒,说道:“你这孩子,说来也是怪可怜的!哎!都怨你那坏师父没好好教你。以后有空我去跟你师父说说去,你要是想要龙涎,阿姨会不给你么?都是邻居,如果缺什么只管到阿姨这里来拿,你看阿姨的宝宝多乖?多乐于助人?这都是你阿姨我,言传身教,作的好榜样!” 逸子凌忙点头称是,奉承道:“龙阿姨的大方在这方圆百里,谁人不晓?哪个不知?我那坏师怎能跟您比啊!只是,凌儿怕麻烦阿姨。所以……所以……就……哈哈!怎么好意思麻烦您啊!”逸子凌自打了个哈哈,眼睛紧盯着母龙身下闪闪发光的宝石,接着表情夸张,一幅惊喜失常的模样,高声叫道:“哇!月亮之泪宝石?龙阿姨,你可真伟大,连这种水系高品质的魔法石都能收集到,真是让凌儿太佩服啦!”说完,咽了咽口水,两眼发亮,直直地盯着月亮之类宝石,再也不肯移开半寸! 母龙哪里不知这小家伙想要宝石,本想拒绝,便一想自己刚才故作大方,现在不拿出点东西送他,也太说不过去,自己的龙宝宝可都瞧在眼里,作妈妈的怎么也得做出个好榜样,当下,装出一幅无所谓的表情,说道:“这些宝石也不算什么稀奇,你想要,就拿点回去吧!” “哎!好啊,好啊!”逸子凌如同骗了只母鸡开门的老狐狸,笑得格外奸,他走到宝石堆里,不管三七二十一,专找名贵的拿,一连拿了三十多块,后来斜眼看了看母龙,发现它脸色极为难看,担心再多拿,会惹恼这位母龙。要是被它喷火烧几下,可是不得了的。就没多拿,在母龙几分不舍,几分痛心,却又强颜欢笑的目光中,笑嬉嬉地一溜烟就跑了。 “妈妈,您不是说龙血魔玉最为珍贵吗?数千年的火山堆集才能产生一颗,是火系魔晶石中最稀有的,怎么送给子凌哥哥啦!” 一个胖呼呼的小龙从母龙身下探出头来,不解地问道。 母龙一听,稍稍一震,略有些不信,自语道:“不会吧!”低下头来仔细看去,果真那块龙血魔玉不见了,估计是逸子凌刚才趁它不注意拿的。母龙心疼如绞,两眼一黑,差点晕了过去,恨不得立刻追上他,把那可耻的人类捉起来,一股莫名怒火气得它几欲暴炸。 那只胖呼呼的小龙见妈妈生气,忙安慰说道:“妈妈,妈妈,你后悔了么?子凌哥哥拿了你好多宝贝!要不?改天我找他要回来!” 母龙看了看天真可爱的宝宝们,心想:“身为母亲,当然要做出表率!岂能出尔反尔?要给孩子们做出榜样!”它缓缓摇了摇头,强忍着心中刀割似的疼痛,教育他们说道:“孩子们,咱们龙族是高傲尊贵的种族,怎能说话不算数?妈妈说送逸子凌宝贝,便是真的送给他。决不能反悔的。你们做龙也要像妈妈这样,言出必行!知道吗?” “嗯!” 小龙们认真地看着妈妈,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不过仍有只小龙自语道:“哎!可是……逸子凌哥哥总是占便宜啊!我还是想学子凌哥哥!” ……………………………………………… “你这小鬼又来干嘛?” 峰崖边一个巨大的龙洞内,一头火红色的巨龙紧张地问道。而他对面却是笑得春光灿烂的逸子凌。 逸子凌深深地朝它鞠了一躬,笑道说道:“基曼龙伯伯好!好久不见,凌儿真想您啊!” 那头巨龙忙将身子一横,挡住洞内光景,不安地说道:“不好!我一点都不好!你这煞星来这里做什么?我可告诉你,我没有宝贝!你……你……到别的龙那里去吧!去幕吕那头白龙那里或者卡斯特那头黑龙那里都行,听说他们这几天收集了不少宝贝!” 逸子凌刚试探着朝里面瞄上一眼,便被巨龙挡住,心里想道,这头巨龙一定收集到什么好宝贝。眼珠一动,立刻笑眯眯得说道:“基曼龙伯伯,听说您看吃野山核,凌儿这次来,是专门给您送点野山核尝尝鲜的。这可是凌儿找了好久才寻到的,”说罢,逸子凌从身后拖出一个袋子,当着巨龙的面打开,里面全是金黄饱满的野山核,逸子凌拿出一块脏兮兮的红石头,嘭嘭二下,就砸开一个,取出果仁,吃得很开心,嘴里说道:“基曼龙伯伯,可好吃啦!您要不要来一个尝尝?” 巨龙基曼搞不明白这小鬼想做什么?我什么时候喜欢吃野山核啦?正准备厉声哄他走开,突然一股奇特的魔法气息引起它的注意,“龙血魔玉?”基曼有些惊讶,寻着那股气息望去,可不是吗?这小鬼手拿得那块脏兮兮的红石头竟是龙血魔玉。不过照这小鬼的样子,好像并不知道它的珍贵。用它来砸野山核!还弄得沾满果桨果油,真是暴殓天物啊!要不是自己对魔法晶石的气息极为敏感,一定认不出来。不过?嘿嘿,难得这小鬼不识货,这样……岂不更好? 基曼硬生生地把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脸色转和,换上一幅慈祥长者的面孔,微笑着说道:“凌儿啊,伯伯可是最爱吃这野山核了,好孩子!真是好孩子,这野山核是你一片孝心,伯伯就收下啦!” 逸子凌嘴里嚼着果仁,却不把野山核交给它,反而可怜惜惜地说道:“基曼伯伯!这野山核大多长在崖边,采起来很难,凌儿脚下都磨了好几个血泡,走起路来现在都还痛,基曼伯伯,您看……凌儿这么辛苦,是不是……”他突然不说下去,眼睛朝巨龙身后使劲地瞄。 “哼!好个狡猾的小鬼,野山核遍地都是,怎会长在崖上?说谎都不会说?我老龙就知道你这小鬼不会那么好心,想换点宝贝是真,送果子是假。不过嘛?嘿嘿!你这小鬼这次可看走眼啦!龙血魔玉啊!”基曼私下里想道,嘴上却说:“当然,难得凌儿这么有孝心,我这个做伯伯的,怎么说也得奖励一下才对。好吧!凌儿你说,想要点什么?你随便挑几件!”随即装出一幅大方样儿,移过身子,将他身后的收集的宝贝给逸子凌看。 “其实我是想免费送给基曼伯伯的,竟然伯伯执意要送,凌儿便却之不恭了,这……这怎么好意思呢?哈哈……。”逸子凌嘴上如此说,脚下却快步走了进去,毫不客气地挑了两颗宝石,都是品质极高的魔法石,不过比龙血魔玉还是差上不少。基曼看在龙血魔玉的份上也就装作大方点,逸子凌挑了两颗宝石后,又眨巴着眼睛对基曼说道:“基曼伯伯,人家都说您的龙鳞最坚硬,可不可以送给我一片做块盾牌玩玩?” 基曼想道:“舍不了孩子套不着狼!为了实行下面的计划,可不能惹了这个小鬼不高兴!”于是,极其爽快的从自己身上咬下一块鳞片来,交给逸子凌。看着逸子凌满心欢喜,基曼趁机说道:“凌儿啊!你这野山桃,伯伯就收下啦!不过伯伯牙齿不好,怕咬不动,我看你这个红色的破石头怪坚硬的,砸起野山核来倒还方便,不如把这块破石头,也一起送给伯伯吧!反正你那块红石头,又脏又破,你留在身边也没什么用。” 逸子凌晃了晃手中的红色石头,问道:“是这个么?基曼伯伯?” 基曼微笑着说道:“是啊,是啊!乖孩子,你就把手上那块破石头送给伯伯吧!” 逸子凌走出洞口,把那块红石头在身上擦干净,瞪着他那天真的大眼睛,说道:“基曼伯伯,这真是块普通的石头么?” “那是当然,再普通不过的石头啦!” 基曼毫不犹豫地说道,心想:“为了龙血魔玉只好骗骗这个小鬼啦!” “啊,我知道啦!” 逸子凌说完,长长地吹了一声口哨,便有三头巨龙从崖边不远处飞了过来,神情沮丧地来到逸子凌身边,怨恨地看了巨龙基曼一眼。只听见逸子凌兴高采烈地说道:“哈哈!怎么样?我没说错吧!基曼伯伯刚才亲口说它爱吃野山核,幕吕叔叔,你赌输了吧!十颗上等的魔晶宝石,可要给我,卡斯特叔叔,您跟我打赌,说我要是取到基曼伯伯的鳞片,就再送了十片龙鳞。可不能反悔喔?嘻嘻!还有宾洛叔叔,我说基曼伯伯认不出龙血魔玉吧!嘿嘿!你那颗万年参王可要快点送给我啊,以后我会找你们的。谢谢各位叔叔伯伯,再见啦!”逸子凌说完,头也不回,召使飞行术飞向远处。留下四头巨龙目瞪口呆。 “基曼。哼!我们算是看错你啦!”三头巨龙怨忿地说道。 “我怎么啦?你们三个家伙竟然拿我跟那个小鬼打赌,可恶!还害我失去两颗宝石,还有一块龙鳞!哎哟,好痛啊,身上还在流血!”基曼更是委屈地嚷了起来,无缘无故失去了宝石,失去了龙鳞,还失去了名声,他怎能不郁闷? 三头巨龙一脸鄙视。齐声说道:“你,活该!” 基曼也火了,吼道:“你们三个混蛋快滚!再不滚别怪我不客气啦!” 三头巨龙毫不示弱,说道:“怎么?想打架?你这头卑鄙的老龙!” “吼……” “嘭……” 山峰半腰上顿时传来龙吼声跟碰撞声,四头巨龙打作一团! 不远处,逸子凌得意洋洋地对身边几十头小龙说道:“怎么样?我就说它们四个会打架,现在信了吧!原赌服输,一人一颗上等魔晶石,快回家偷去吧!要不要再赌一把,看看它们谁能打赢?” “哎!为什么龙都那么笨啊?一点挑战性都没有?”看着一堆小龙们傻眼的呆样,逸子凌颇有些无奈地想道。 第八章 高手寂寞 “哎!高手可怜啊!” 一座极其隐藏的洞府内,逸子凌仰卧在一堆闪闪发光的魔晶石中间,禁不住发出这样的叹息!看了看身边这些被他或骗或偷过来的,传说中的最上品的魔晶石,逸子凌提不起半点兴趣,像垃圾一般堆在一起。 龙族身为大陆中最强大的存在,哪怕是草龙,天赋实力也非同小可,它们属于璀泪森林中食物链的顶端,平时少有其它魔兽敢招惹。所以龙族的巨龙们,吃饱喝足后便无事可干,整日四处收集些各式各样魔晶石,彼此间互相炫耀。与它们比邻而居的逸子凌,当然也染上这种坏习惯。不过他的这些魔晶石都是来路不正的,品质上却是好到极点。只要听说哪头巨龙收集到好的魔晶石,逸子凌便会绞尽脑汁,在最短的时间变为己有。手段当然层出不穷,或偷,或骗,或赌,反正用尽一切卑鄙的手法搞来。用逸子凌的话来说,手法越卑鄙,越有成就感!几年来,逸子凌的恶名在附近龙族间早传开了,那些草龙,凶龙们一来都惧怕他师父灭法尊者,那可是御神级的强者,一般的成年神龙都不一定敢招惹他,更别说他们这样的神龙旁系。二来,逸子凌行事手法干净利落,要骗就骗得它们心服口服,要偷就偷得它们无凭无据,巨龙们除了自认倒霉之余,便给逸子凌取了个小恶魔的外号解解气! 逸子凌在魔晶石堆里躺了半天,只觉无趣,便掏出一本破旧的帛书,似懂非懂地看了起来,帛书是他偶然间闯入这个洞府中发现的,当时还有把锈迹斑斑的古剑,被逸子凌用来砍树挖坑、烧火烤肉倒也方便。 “这是什么书啊?里面的人光着屁股扭来扭去,身上还有些或粗或细的红线交织相连,难看死啦!”逸子凌颇为不满地说道。这本破书虽烂,却无比神奇,不知用什么材料制成的?逸子凌曾用许多种方法都不能把它毁掉,火烧、刀砍、雷击都无法损坏它,又因为坏师父的魔法书都是些枯燥无味的文字注解、咒语什么的。看上一会儿就要打嗑睡,而这本破书一个字也没,倒有许多幅图画,每一幅图画又如此怪异,虽然画得丑,但比起枯燥的文字,又强上几分。逸子凌便把这本帛书当作搞笑的图画书,更神奇的是,这本书如果一页一页连着翻看,里面的画得人便会动起来。逸子凌无聊时,便使上一记风系魔法,轻轻将书连着翻开,学着书上画的人一起扭着屁股,也难怪他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子,却没一件像样的玩具,只好拿这本帛书来玩,只是不知写这本书的前辈高人知道后会怎样想?毕生的心血凝结,竟被小孩子当作比赛扭屁股的玩具,冥冥天意,是如此的荒谬,又是如此的神奇。 逸子凌扭了一会儿,已是满头大汗,只是也不知怎么搞的?每次照着帛书扭完,便感觉精力充沛,心情也莫名的舒畅起来,就连周围的景物也略显不同,似乎变得更清晰。逸子凌也管这么多,忽地觉得肚子有点饿,估计到了中午,便从洞中出来,朝住处走去。 轻风徐送,百花怒放,芳草依依,水声潺潺 。高耸笔直的峰崖,一落千丈的瀑布,清彻见底的碧潭,弯延曲折的溪流,这一切构成一副绝美的仙境图。一座巨大的类似宫殿的建筑便坐落于此。此建筑由巨木,花岗石,魔兽獠牙混建而成,正门歪歪扭扭地写着“幻手宫”三个字,虽不精美华丽,但点点滴滴中透露着无比的威严。宫殿依山傍水而建,正前方是一大片花园,里面种植着各种珍稀花草,名贵药材。这里便是逸子凌同灭法尊者所住的地方。 “坏师父,坏师父,我回来!”小男孩直接从窗户跃进宫殿内,开心地大喊大叫。宫殿大厅中,一位独臂老人正闭目养神,一听到小男孩的叫声,微微睁开双眼,颔首道: “凌儿,又有什么事这么高兴?连大门都不走。冒冒失失的别把窗子给师父撞坏了,这可是水晶玉骨做得,很名贵啊。” “坏师父,你好小气喔,嘻嘻!坏师父的胡子又长长了。” “你这小子,又有什么好事啊,值得你乐成这样。” 小男孩大眼睛贼嘻嘻地乱瞟,看到师父桌上的新茶,一把抓起,咕噜咕噜几下就喝干,一 抹嘴角,喜道:“坏师父!我今天又赢了好多魔晶石,还有块龙血魔玉呢!” 灭法尊者看着一脸兴奋地逸子凌,想像着那些巨龙被他骗走宝石时的表情,禁不住想笑,悠悠说道:“你这孩子,要那么多魔晶石做什么?可别惹恼了巨龙啊!” 逸子凌满不乎地一摆手,说道:“您就放心吧!这些啊,都是它们自愿给我的!当然啦,您的徒弟小小地施了点手段。哎,它们笨死啦!”逸子凌话锋一转,突然说道:“咦!坏师父,御神级的强者真是那么恐怖吗?” 灭法尊者自傲地说道:“那是当然,御神级的强者可是无界之神,半仙之体!半只脚踏入神界的人!谁敢招惹?如果不是我修为御神,你这不好徒儿,怎能在巨龙的地盘上胡闹?那些巨龙都是看你师父的面子上,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知道了吗?所以你要勤加修习魔法。修为高了,你就可以胡作非为!什么狗屁礼仪道德!在实力面前,统统都是放屁!” 逸子凌好像听得不耐烦,说道:“好啦!坏师父我都听你说了几百遍啦!可是,为什么你被人打成重伤,躲在这里不敢出去啊?” 灭法尊者脸微微一红,忿忿说道:“还不是因为你这个不好徒儿!本来你师父我法力滔天,谁敢阻挡?只是带上你这个累赘,你师父我放不开手脚,怕伤到了你,所以才被人击伤。” “喔!我知道啦!”逸子凌似有所悟地说道:“可是坏师父,为什么你们说谎时,脸都要红一下?这样很容易被人看穿的。你看看我,说起谎来,一点也不脸红!嘻嘻!” 灭法尊者好不尴尬,假装愠怒,扬起手来要打逸子凌,谁知逸子凌屁股一扭,像泥鳅般一滑就闪开。口中嬉笑道:“坏师父,您打不着我,哈哈!我去给您烤肉吃啦!”话音刚落,人已飞出外面。灭法尊者只得摇头叹息,忍不住叹道:“人老了!偶尔说上一次谎话,竟然这么快就被徒儿识破,真是不中用啦!只是老是这样骗他也不是办法,到底他的身世该不该告诉他呢?” 院子外面,逸子凌早支起架子,烤起肉来,他精通火系魔法,烤出的肉火候十足,色泽金黄,香气扑鼻。烤好肉后,逸子凌与灭法尊者一起吃过午饭,便找个借口再次溜了出去。 逸子凌到他那个隐藏的洞府内,把那块基曼的龙鳞,用龙涎泡软,再与自己的贴身兽衣粘为一体,重新穿上,逸子凌的兽衣便成了一块坚硬无比的凯甲,他原地转了转,身子扭了几下,感觉还不错,滑滑的,也不是很沉重。逸子凌想道:“坏师父的魔法书介绍得没错,新生小龙的龙涎混和成年巨龙的鳞甲,制成的凯甲跟长在身上的一旁,重量又轻硬度又强,有了这层凯甲,可比我的魔法盾强多啦!” 他收拾起几根自制的魔法棒,上面乱七八糟得镶了好多高品质的魔晶石,如果其他的魔法师见过定会骂他暴殄天物。他又把那把破剑背在背后,乐哈哈的出了洞府。 “吼………呜………吼……” 龙吟声咋声,悠远绵长,声入云霄。逸子凌听这声音有些不寻常,像是巨龙们集合同类,迎接重要来客。龙吟声一直持继了半柱香的时间,此起彼伏,里面隐隐夹杂着龙族神圣高贵、不容亵渎的威严。又似乎龙族在示威! 逸子凌顿觉好奇,召使一记飞行术寻声飞去。不到一会儿,来到一块宽广的空谷内。举目望去,只见空谷草地上密密麻麻的聚集了四五百头成年巨龙,有铁背龙、亚克萨克、长翼龙、剑虎龙、狂暴龙五支神龙旁系,个个大如小山。黑压压的,好不骇人!其中铁背龙同亚克萨龙属草龙类,长翼龙,剑虎龙,狂暴龙属凶龙类。五大龙族的巨龙们,个个神情肃然,面色凝重,除了偶尔有几头首领模样的巨龙仰天长啸外,再无其它杂响。 “巨龙们这是怎么啦!真是奇怪!”逸子凌心中嘀咕,几个起伏窜到空谷边,走到一头小剑虎龙身边,碰了碰他,问道:“小扎克!怎么回事?巨龙们都在做什么?” 这头小剑虎龙叫钢而扎克,是剑虎龙族长的儿子,小剑虎龙们以它为首。扭头一看是逸子凌,连忙换上一幅笑脸,答道:“哎呀!逸老大来了,怠慢!怠慢!不过,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老爷子好像十分紧张一样,跟其他四位首领把成年巨龙们全都召了过来,好像贵客要来。” 逸子凌点了点头,知道再问他也是白问,看热闹要紧,便不再说话。 “吼……吼……” 又是一阵兽吼传来,声音激昂高亢,略显兴奋,丝毫不比龙吟声小,似乎从很远处传来。成年巨龙们听到吼声,引起一阵骚动。吼声渐近,隐隐可以看到北面烟尘滚滚,轰隆隆闷响。大地都有些颤抖,好像什么庞然大物急速奔了过来。 逸子凌凝神瞧去,只见北面烟尘中无数巨大的蛇头晃动,绿幽幽的寒光时隐时现,那是蛇的眼睛,逸子凌暗自估计一下,这些蛇大概都有三十丈长短,那可是比亚龙萨巨龙还要长。不禁暗自心惊,不知哪里冒出这么多在蟒蛇! 群蟒速度极快,刚才听声音似乎还是五里之外,几个呼吸间,就来到空谷这边停了下来。逸子凌等烟尘消去,定睛看去,只见这些大蛇齐齐盘立,跟座小山一般。眼中幽光闪动,诡异无比,身上鳞甲黑黄相间,腹底雪白。一对獠牙格外森然。这群蟒蛇在群龙面前列阵而立,阵容整齐,在气势上丝毫不比龙族差。 领头的巨蟒长近百丈,比一般的巨蟒还要大上许多,它立起身子,眼睛似笑非笑地将众多巨龙打量一翻。嗬嗬嗬地笑了起来,说道:“吞天魔蟒首领吉目森向各位问好!早闻龙族天赋超常,龙威之下,万兽皆服,璀泪森林的魔兽提之,必是惊佩万分。我吉目森不才,偶然间得了几部修练的功法,练了段时日,略有小成,斗胆率众来龙族领地,向龙族高手应验一二。还望各位成全!” “原来是来挑战的!这下有热闹瞧喽!” 逸子凌喜滋滋地想着,为了看得清楚点,他不断的朝前钻,他的体型在巨龙与蟒蛇面前显得太渺小,朝前挤时,也没引起它们的注意。 龙族有五位首领,此时正站在巨龙方队的前面。它们听吞天魔蟒说完,俱是又惊又怒,这群魔蟒气势汹汹地过来,听它口气,似是有持无恐,看来今天麻烦不小。只是不知这吞天魔蟒打得什么主意?决非挑战切磋这么简单。 剑虎龙首领钢正上前一步,朗声说道:“各位远道而来,我龙族自当以礼相待,如果各位有兴趣切磋,我们龙族也不会让贵客失望!我是钢正,剑虎龙的首领。本事低微得很,不知哪位蟒兄前来赐教!” 吞天魔蟒的首领稍稍打量了一下钢正,似乎失望地摇了摇头,对身边一头吞天魔蟒说道:“烈儿,你去会会钢正族长,记住,只是切磋,不可出手太重,以免伤了族长!坏了两族的合气!” 那头吞天魔蟒恭声说道:“是!父亲大人放心,烈儿自有分寸!” 钢正听它们口气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好像自己必败无疑一样,不禁内心腾起无名怒火,冷冷说道:“切磋修行,各安天命,钢正如果受伤,自是技不如你,无话可说,你最好全力施为,不然……哼!我钢正出手却是从不留情的!” 那头叫烈的吞天魔蟒慢慢走上前,傲慢地说道:“钢正族长,你是主人,烈是客人,俗话说客不欺主,烈就先让钢正族长三招!以示敬意!” 此语一出,群龙更是愤然!私下想道:“这头魔蟒也太狂妄了点,钢正族长身为剑虎龙首领,自有不凡之处,敢硬抗它三招不还手的,整个龙族都没几个。” 钢正族长怒极反笑,仰头呵呵呵地厉声笑道,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字。忽地身影如电,瞬息间劲风突起,它已含怒扑向那头吞天魔蟒,剑虎龙本身钢牙利爪,敏捷迅速,在龙族内速度是最快的,钢正含恨而出,自是如电光火石,只见残影层层,劲风呼啸,那头吞天魔蟒全身已罩在钢正的爪下。吞天魔蟒却动也不动,不知是躲闪不及,还是根本不屑。钢正暗自怒道:“这头吞天魔蟒也太狂了点,真敢硬抗我的钢爪!看我怎么撕碎它!” “嘭……嘭……嘭……” 巨响连连,钢正的攻击已全落在它身上,但见火光咋闪,吞天魔蟒身上暴起连窜的火光,却不见血肉横飞。 钢正一脸惊骇,钢爪上突然传来钻心的疼痛,它立刻腾空闪到一边,抬起爪来一看,但见它引以为傲的钢爪此时乌黑一片,兹兹地冒着黑烟,轻轻一碰便疼得咬牙切齿。钢正大惊失色,叫道:“你……你身上这是什么妖法?” 那头吞天魔蟒并不答话,只是得意地催道:“还有两招!”钢正强忍住疼痛,口吐咒语,一道闪电粗若水粗,直劈那头吞天魔蟒,魔蟒仍是一动未动,“啪!”闪电击中,泛起一阵电火花,魔蟒身上却丝毫未伤。 这下钢正与其它巨龙都傻了眼,不知这头吞天魔蟒身上施了什么妖法,物攻魔攻都难其寸毫!好邪门!钢正正犹豫该怎么发出第三招。铁背龙首领石铮抢先一步迈出。问道:“这第三招,能否让我替钢正族长发出?” 那头吞天魔蟒打量下石铮,铁背龙身体沉重,背上鳞甲坚厚,一经石化更是重逾万斤!腿脚短粗,显然行动稍微迟缓一些。那头吞天魔蟒笑道:“请便!最好二位一起上吧!”它知钢正利爪受伤,行走都困难,更不用说攻击它,而钢正的雷系魔法也伤不了自己,经过两次试验,它对身上加持的毒溶盾越发有信心。此次来主要是灭灭龙族的威风,所以便出声让二龙一齐上。 石铮不擅说话,只是埋头一蹬,庞大的身体便如一颗流星般射向那头吞天魔蟒,这一击雷霆万钧,如被砸重,就算它有毒溶盾也难保不受重伤,吞天魔蟒见势不妙,也不敢太托大,长尾一卷,弹向石铮,在半空中将石铮缠住,紧跟着身体向前一滑,长尾使力一拉。石铮身体沉重,发力狂冲,气势极猛,又被吞天魔蟒长尾一拉,两股巨力交在一起,顿时速度加剧,狠狠地撞在地上,“轰隆隆”巨响连天,浓烟滚滚,地面被砸了一个几十丈深的大坑,滚滚浓烟中也看不到石铮到底如何,看样子,怕也是受伤不轻。 吞天魔蟒借力一拉,便将石铮砸入地底,心里自是高兴,见钢正四爪全伤,站都站不稳,好不得意,冲着钢正说道:“钢正族长是不屑与烈再动手了吗?哈哈哈……”它顿时肆无忌惮的狂笑起来,笑罢,又对全场众多巨龙高声说道:“还有哪位龙族朋友愿意赐教在下的,尽管出招,烈一并接下!” 巨龙中闻言哗然,虽不知它到底加持了什么古怪的魔法盾,但身为龙族哪怕只是神系旁系,也自有龙族的尊严,全场巨龙见它好生狂妄,俱都跃跃欲试。 “轰隆隆……” 那头吞天魔蟒所在的地面突然龟裂,地底传来一阵炸响。震得大地摇晃颤抖。刹那间,乱石翻空腾起,烟尘弥漫。其它众多巨龙纷纷倒退,吞天魔蟒们不知是何原因,凭得本能暗觉不妙,也是向后退开。 那头吞天魔蟒也想摔尾离开,谁料刚一动,忽然发现身子一空,低头一看,身下的土地不知何时已裂开三四丈宽,它来不及反应,便掉进裂缝中!吞天魔蟒大惊,眼见这条裂缝黑漆漆的,看不到底!也不知有多深,自己这一掉落下去,决难再上来。电光火石间,长尾朝上一摔,想勾住地面边沿,哪知落势太快,终是慢了一步。无数石块也如流星般飞舞着朝吞天魔蟒砸去。 “吼……” “嗷……” 地底深处忽地传来一阵威严的龙吼声,接着便是嘭嘭嘭的声音大作。方园数十丈的地面纷纷裂动,无数土柱从地底升起,也有不少地面下陷。吞天魔蟒们脸色骤变,巨龙们却是面有喜色。 第九章 魔蟒重礼 当时地底巨响如雷,龙吟兽吼声隐隐传来,似乎底下战况极惨!地面簌簌直颤,无数石块纵横飞滚,烟雾浓密。 “砰!……” 这一声炸响更甚之前,群龙与众蟒只见巨坑内红光一闪,一团暗红的巨影从里面喷射而出!随后重重地摔在地上,吼声顿止,烟雾石块也都募地落了下来,一切重归平静! 烟雾消散,群龙与众蟒仔细瞧去,原来那团摔落在地的是那头叫烈的吞天魔蟒,全身鲜血浸染,鳞甲片片撕落,正倒在地上气若游丝,几近晕厥,看样子伤得不轻。 “吼……呜!” 石铮也从大坑中冲了上来,威风凛凛地立在地上,仰天长吼。群龙看它获胜,高兴地欢呼起来。众多吞天魔蟒们却是面色惊讶,不知在地底发生了什么事?烈如何遭此惨败? 带头的那头百丈长的吞天魔蟒低语几声,对着重伤的烈使了一记治疗魔法,看到烈渐渐好转,这才放下心来,顿了顿,说道:“果然好本事!不愧是龙族!石铮族长对土元素的控制,能达到如此神奇的地步,真令人佩服!烈儿这一阵败得心服口服!” 石铮停止运转土系魔法,淡淡地说了声过奖,便不再说话,暗自恢复体力,嘴角边也隐隐有丝丝血痕。 领头的吞天魔蟒看在眼上,暗自想道:“看来这五支龙族真有些傲人之处!烈是自己孩儿中修为最强的一个,又特意加持了百溶盾,竟然还被打成重伤。这些龙族的天赋不容小瞧!非得自己亲自出手,方能威慑住它们。”它心中也是半喜半忧,喜的是这几支神龙旁系果然不凡,不枉自己率众前来一趟,忧的是龙族向来倔强不屈,照此情形,要想降服它们却是麻烦。它脸上仍是不动声色,高声说道:“吉某略学了点皮毛法术,也想龙族高手出来指点!不知能否如愿?”它缓缓游走上前,募地长啸一声,声如浪涌,直冲云霄,刹时间,风云失色,群龙震骇,都被它这一声长啸,引得心中砰砰急跳,好像要跳出体内一般,头中也是一片眩晕,修为差的巨龙直接坐倒在地,面如死灰,巨汗如雨。 这头叫吉目森的吞天魔蟒修为几近御神,过不了多久便要渡御神天劫,实力高强,这看似随便一吼,便让巨龙们忍受不住,如果真动手切磋,巨龙们无一是敌手。 龙族毕竟是龙族,岂有不战而降的道理?明知不敌,仍有三位未出手的龙族首领上前一步,几乎同时说道:“我来!”要求与吉目森一战高下。吉目森一方面嘲笑巨龙们自不量力,一方面也为巨龙的斗志暗暗喝彩!它昂头说道:“好吧,三位族长想必修为高强,吉某便一同领教!”说完巨尾倒卷,顿时鞭影如山,朝三位族长当头压下。三位族长早做好准备,见它巨尾袭来,力道奇大。狂暴龙首领也是以大力闻名,跟着暴吼一声,巨爪前挥与吞天魔蟒的巨尾硬碰。亚克萨龙体形最大,背上一对肉翅展开,像盾牌一般护住全身,口吐咒语,一道道龙卷风扑向吉目森;长翼龙长鸣一声,振翅凌空,无数火球在它长鸣声中呼啸着攻向吉目森。 三位龙族族长合力攻之,威力自是非同小可。吉目森自持修为高强,有意卖弄,将长尾舞得呼呼生风,层层鞭影排山倒海,一波一波,汹涌霸道,将狂暴龙的巨爪,亚龙萨龙的龙卷风,长翼龙的火球全部逼在鞭墙之外,任它们如何施展却都无法攻进半寸,吉目森越舞越快,鞭墙控制的范围也在扩大,三位龙族族长只得边战边退,穷于招架。 狂暴龙见它只用一条尾巴便让自己一方束手无策,不由得心中大怒,狂吼一声,进入狂暴状态,全身体力陡然增加数倍,一式狂龙探海,巨爪如电,直朝鞭影中硬生生的插了进去,只闻“砰砰砰”的连声撞击。狂暴龙已冲破鞭墙,欺进吉目森身侧,血盆巨口一张,向它七寸处咬去。 吉目森见狂暴龙疯一般张口便咬,也是略有些吃惊,蟒头一转,滑向一边,躲过狂暴龙族长的大口,长尾回扫,正中狂暴龙族长后腰。狂暴龙族长闷哼一声,身子向前晃了晃,强撑住没倒地,双爪向后一抓,直接抓进吉目森的肉里。长翼龙族长与亚龙萨龙族长也趁机近身。爪牙齐出,纷纷攻向吉目森。 吉目森口中急吐咒语,只见寒气凛冽,白森森的冻气从它身上发出,朝四面侵去。三位龙族族长忽地觉得自己的动作变慢了,一动一合间,犹如陷入泥塘般,有力用不上。三位族长顿知不妙,眼见冻气扑来,却避不过,眼睁睁地看着冻气侵近,片刻之间,凝成冰雕,再也动弹不得。 逸子凌看到三位龙族族长俱是张牙舞爪,口瞪口呆,别提有多滑稽,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好在群龙见族长们被制,稍稍引发一阵哄乱,不然定会受到它们的责难。 吉目森意在扬威,并不想伤害它们,眼看一记冰系魔法将三位族长治住,便紧跟着喷出一团烈焰,瞬间将冰化开,三位族长也恢复行动,只是冻气入骨,仍是冷得直打哆嗦,纷纷倒地。吉目森含笑退后几步,说道:“各位龙族朋友果然强捍,吉目森佩服!”说完竟是深深的弯巨头,如同作揖一般。巨龙们不知它有何用意,又听它侃侃说道:“我与各位虽各属龙蟒,并不同类,但总得说来,大家都属魔兽。我们魔兽天赋自比人类要强,数量比精灵要多,力气更比兽人要大,又有神龙一族统领。可为什么数万年来,都只能在这璀泪森林中,见不得世间繁华?在下思来想去,这才发现,我们魔兽虽有天赋魔法,却极少有修练魔法的功法,不能将天赋魔法提升。我们身体强健,却没有相传的武技,空有大力却发不出威力。我们数量众多却是相互残杀,除本族外,极少团结,在下每次想到这些,都忍不住痛心。” 它作势低下头来,继续说道:“吉某好运,数百年前偶得一部修炼功法,是一魔兽前辈用神力刻于洞壁之内。此功法神奇无比,吉某勤学数百年,终于渐成大果,过不了多久就要渡神劫,想要感谢兽神恩赐,只是吉某素来仰慕龙族,此重宝不敢独贪,如各位不嫌弃,大家共同修练,结为同盟如何?” 巨龙们见它修为高强,自己一方万万不是敌手,吞天魔蟒只是高等魔兽,凭那部功法竟能修为到如此境界!证明那功法的确不凡。只要是魔兽,除了神龙与灵兽外,大都将修练功法当作重宝,其它魔兽扫上一眼,都会拼命。这头吞天魔蟒为什么如此好心?难道有什么企图? 吉目森见巨龙们犹豫不决,呵呵一笑,说道:“实不相瞒,各位都是神龙旁系,天赋在魔兽中是极高的,吉某共享此功法,本意是想结识各位,希望有一日,各位都修至御神,让神龙一族也高看几分。再过十年,异魔族便侵临此界,如果只是吉某本族修练,到时必定寡不敌众,所以特将此部功法公布,邀一些魔兽朋友共同修练,以便十年之后,大家实力俱增,团结一起,共渡千年之役!” 巨龙们听它说来,的确有理,千年之役并不是靠一两个族中高手就能平安渡过的。它拿出修炼功法,换来一个强大的盟友,以便在千年之役中保住本族,这样算来,倒是它占了便宜,毕竟巨龙的靠山可是神龙一族,沃森大陆最顶级的存在! 吉目森三声轻啸,它身后的吞天魔蟒分为两排,中间空出一条通道,八头吞天魔蟒身子交错盘结,缓缓驶来,一只巨大的贝壳放在那几头吞天魔蟒身上,贝壳展开,却是珠光灿烂。巨龙们等它们驶进才看清楚,贝壳里竟然装满了魔晶石,凭着巨龙们对魔力波动的感知,知道那些魔晶石都是高品质的。也不知吞天魔蟒在哪里收集到如些多的高品质的魔晶石,光这贝壳里装的,就比五支龙族所有成年巨龙收集的总和还要多!一向视魔晶石如命的巨龙们,怎能不喜欢?一个一个看得眼都直了。 吉目森见巨龙们的表情,知道目的已达到,长声说道:“一点小礼,不成敬意,还请收下!吉某还有些事,这下先告辞,十日之后在空雾谷中,吉某邀请了许多魔兽朋友前往刻着功法的洞内观修,希望各位也能赏脸!再会!”它深深地施了一礼,转身退了回去,其余吞天魔蟒也都悄然退走,来时气势汹汹,走时却又静悄无声,原地只留下一大贝壳魔晶石。 巨龙们呆立原地,个个心中思绪澎湃!修炼功法!这么多的魔晶石!这两样都让它们无比激动。原来它们这些草龙、凶龙虽然也算是龙族,但比起神龙来,实力差得很远。神龙对它们的态度也是较为冷漠,觉得它们丢了龙族的脸面。草龙,凶龙们自知天赋较差,见到神龙也是低声下气,好没面子!做梦都想着有一日能扬眉吐气,也让神龙们正眼看一眼。数万年来,它们也寻尽各种方法来提升实力,效果俱不理想!又与人类的强者定上兄弟契约,结为生死兄弟,那人类强者自然是龙骑士,而巨龙也多了个强有力的帮手。只是这种提升实力的方法有点舍本逐沫,更为神龙所不耻!近年来与神龙一族的关系只算一般,不到万不得已,神龙一族是很少过来帮助它们。草龙,凶龙们再差,也算龙族,自有点龙族的高傲,既然神龙一族不肯相助自己提升实力,那么自己也没必要天天求着它们。时间一长,与神龙一族的关系就更加淡漠。 吞天魔蟒这次抛下的绣球实在是太诱人了!巨龙们思索一会儿,大半都同意十日后去空雾谷中,五位族长正在商议去空雾谷中的零碎小事,逸子凌见也没架打了,顿觉无趣,眼睛远远的盯着吞天魔蟒送来的魔晶石,心中想道:“什么时候把这些魔晶石都搬到我那洞中就好啦!多亮啊!” 第十章 阴谋初现 巨龙们正高兴地谈论着去空雾的事,逸子凌见没得架打,顿觉索然无趣,退了出来。心中泛起一丝嘀咕:“怪了,刚刚那头吞天魔蟒施展魔法时,背上这柄破剑竟然隐隐作响,似乎想冲飞出去。” 他想不明白怎么回事,便自己一个回来洞内,把那柄剑拿在手中反复把玩,见它锈迹斑斑,漆黑沉重,越看越普通,没无奇处,便把它丢在地上,叫道:“动啊,起来啊!你这把破剑怎么不动了?你动一下,我就给颗你一颗魔晶石!”叫了半天,那柄剑纹丝不动,逸子凌也叫累了,便拿起帛书翻着看。此时天也快黑了。逸子凌便爬在洞内睡了一会儿。 他做了个奇怪的梦,梦中帛书上画的小人,竟然拿起那柄剑当空舞了起来,开始还能看得清楚,到了后来越舞越快,隐隐只能瞧见一团光影闪动,那把破剑如灵蛇一般,在那人四周飞舞,碧光灿灿,劲风呼啸,破剑当空变化无穷,剑气四射,如一条碧色长虹带着那人划苍穹,直飞天际。逸子凌大叫:“别跑!”伸手便要去抓,哪里能抓住? 这一叫也把自己给惊醒了,逸子凌一看,那些剑和帛书不都好好地在哪里吗?心想这梦做得倒也真怪,夜色黑了,逸子凌出了洞府便去幻手宫找师父去了。 ……………………… “龙阿姨好!龙宝宝们,看哥哥又给你们带什么好吃得了?” “啊!你怎么又来啦?快走吧,算我怕你啦!求求你别来找龙宝宝们,行么?” “那好吧!龙阿姨,我走了,哎!本来是想还你龙血魔玉的,既然你不要,那我只好回去啦!” “什么?…………” ……………… “基曼龙伯伯,今天天气不错啊!” “你……你想干什么?” “我们打个赌如何?我要是输了就把这块龙血魔玉送你,你要是输了,就让我挑十块高品质的魔晶石!” “不行!” “这样吧,你输了我只挑五块魔晶石,如何?” “没空!” “要不这样…………” “滚!…………” “基曼伯伯干嘛发火?是不是跟婶婶吵架少输啦?我这里正好有些果子,清热消火,保你吃了之后心静气平,什么烦恼都忘了,十颗果子换一颗魔晶石,换吗?” “轰……” “哎!我就说了,不能发火啊,你看你把这大片的石洞都给毁坏了,心痛了吧!不过你要是送我几颗魔晶石,我就帮你……我就帮你……哇!好大的火球啊,我闪喽!” ……………………………………………………………………………………… 明天就到了巨龙们与吞天魔蟒相约空雾谷的日子,逸子凌这几天,天天都往巨龙家里跑,想看看那些巨龙又分了什么好宝石没有?结果那些巨龙一见他,老远就躲了起来,在家的巨龙也是如临大敌,连话都不想多讲几句,怕一不小心被他花言巧语给骗了。逸子凌这几天却是一无所获。 “逸老大,快过来啊!” 逸子凌正在森林里闲逛,突然听到钢而扎克扯着它那破嗓子叫他,寻声看去,见它正与几十头小龙聚在一起,商议着什么,怪神秘的。逸子凌走了过去,笑道:“扎克啊,什么事情这么神秘?该不是又偷了你父亲的宝贝叫我藏起来吧!” 钢而扎克不好意思地嘿笑几声,说道:“逸老大,你又说笑了,上次挨得打,现在身上还痛呢,我怎么敢再去偷父亲的宝贝。” 逸子凌说道:“那倒也是!不过你们这么多小龙聚在一起,看你哪眼神,我就知道你没做好事!快说吧,又准备欺负那家魔兽?我也跟着凑凑热闹!” 钢而扎克说道:“逸老大,我就给你直说了吧,我们兄弟聚在这里,真是想干一件扬眉吐气的大事!这事干起来,真是凶险又刺激,我知道逸老大热血心肠,一定会相助我们。所以就约好了兄弟们在这里等你。” 逸子凌问道:“到底做什么?你快说!不说,我可要走啦!” 钢而扎克连忙说道:“哎…哎…逸老大,事情要从前几天说起,那天吞天魔蟒们给我们龙族一个下马威,你也是看到的。” 逸子凌插口笑道:“那是当然,你们龙族好威风啊!吞天魔蟒又是送魔晶石又是邀你们观看修练功法,我看你们龙族便宜占大啦!” “这……”钢而扎克脸色尴尬,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逸老大,你真会开玩笑,我们有什么威风?一点面子都没了,那帮吞天魔蟒耀完武、扬完威,丢下一堆魔晶石,还要我们过去看修炼功法。无论在修为上,财力上,还是功法上都好似打了我们龙族一个耳光,和它们一比,好像我们龙族一无所有,你说是不是很丢人?最可气的人,我们龙族的长辈竟然欢天喜地的接受,哎!我这是越想火气越大!正和兄弟们商量怎样出这口鸟气!” 其它小龙也都忿忿不平,它们不明白,为什么成年巨龙们见了魔晶石就什么都忘了,还有那部修炼功法,真得就有那么好吗?现在族中成年巨龙一见面,议论最多的就是吹捧吞天魔蟒们如何如何的识大体,如何如何的友好,如何如何的够意思……反正啊,个个眉飞色舞,把好话都说尽了。可是它们怎么就忘了,吞天魔蟒比武时可是当众打伤了几位族长的。人家连声歉都没道,大大咧咧地丢下几颗破石头,又说了些功法什么的。就让长辈们神魂颠倒,忘了龙族的尊严!这就好比小孩子是无法理解成年人为什么对权力与金钱如此痴迷一样,小龙们也无法理解成年巨龙对魔晶石与功法的痴迷。 逸子凌瞧在眼里,心下明白,故意问道:“你们叫上我,莫不是去吞天魔蟒的地盘上也耀下武,扬下威吧!告诉你们,我胆子很小的,吞天魔蟒看样子修为不错,我可不想冒险,再说,你们龙族的尊严什么的,管我屁事,我还是回洞里数我的宝石玩吧!”说完作势要走。 钢而扎克急了,忙挡住他的去路,谗笑说道:“先别急着走嘛,逸老大!我刚而扎克也不是笨蛋,那吞天魔蟒修为不错,我又怎么会看不出来?我们几位族长都吃了大亏,我们冒然去,肯定是讨不到好处的。这不,我们在这里等你,便是想让你给想想主意。” 逸子凌假装犯困,伸个懒腰,说道:“原来是叫我帮你们想主意啊?好说,好说!等我回去好好睡上一晚,说不定明天便有了主意。”他知道明日就是巨龙们去空雾谷,会吞天魔蟒之约的日子,故意拖沿时间。小龙们本来这几日都聚在一起想主意,可总是想不出来,所以这才等着逸子凌,小龙们都对他敬畏有加,想到他机智过人,修为也是不错,小龙们无一是对手,当面都尊他为老大,就连成年巨龙们大都在他手里吃过亏,有他相助定能讨回点便宜。见他躲躲闪闪,不愿出力,明天也是最后一天,小龙们都有些着急, 铁背龙族长的儿子石头,上前一步说道:“逸老大,这次只要你肯帮忙,你要什么我们都帮你搞来,反正我父亲那里还有好多宝物,它留住也没用,事后,我给你再偷点?” 逸子凌暗骂一声败家子,脸上却笑得灿烂,呵呵说道:“这个最好,我逸老大的为人你们也是清楚的,最爱乐于助人,办法嘛?也是有的,就怕你们没胆子。” 其它小龙一听说他有办法,全都来了精神,昂然说道:“逸老大有什么办法直管说,我们胆子可大了!” 逸子凌心想:“也是,这帮小龙个个都不是省油的主儿,自己有一半的魔晶石都是从它们手中搞来的,平时欺负别的魔兽,偷窃长辈的宝物,什么坏事都敢做,典型有胆没脑。”不过这样也好,不然逸子凌哪能骗到魔晶石?他想了想,说道:“明天巨龙们去空雾谷,主要是看那部功法。如果我们今晚能把那部功法偷过来,到明天吞天魔蟒拿不出修练的功法,岂不是很没面子?” 小龙们点头称是,钢而扎克皱眉问道:“可是,吞天魔蟒守卫肯定很严,我们怎样才能进去偷功法呢?” 逸子凌得意地笑道:“谁说我们一定要亲自去偷功法?找几头小吞天魔蟒打上一顿,半惊半吓,让小蟒去偷不是更好!” “对呀!” 众小龙纷纷肆然,对逸子凌越发敬佩。逸子凌却是暗自沾沾自喜:“高个屁!这办法早在你们身上用了千百次了!”事实上,他还是惦记得吞天魔蟒的魔晶石,它们一次能送龙族那么多,自己存货肯定更多。 见时候不早了,逸子凌便带着众小龙一起朝吞天魔蟒的地盘行去。众小龙中,长翼龙族长的儿子哈乐咕,铁背龙族长的儿子石头,剑虎龙族长的儿子钢而扎克,亚克萨龙族长的儿子龙二,狂暴龙族长的儿子独眼龙,分别是各族龙小子的头头,老大嘛当然是逸子凌,龙二跟逸子凌关系最好,虽身为草龙,但跟逸子凌学了一套流氓龙拳,打起架起神鬼皆惊,无比厉害,其它小龙都不敢与它交锋,理所当然作了老二。至于老三,其它四头小龙各自不服,争得头破血流。仍是没有结果,后来逸子凌便一个左老三,右老三,前老三,后老三的叫开了,算是谁也不吃亏。 逸子凌同众小龙们走了好半天,到了吞天魔蟒地盘边界,逸子凌叫小龙们停住,找了个山洞先藏好,只领着五们小头目出来外面。逸子凌低声吩咐几句,小龙们脸色欣喜,乐滋滋地照逸子凌的方法行动起来。 逸子凌带着五头小龙悄声潜行,依着密林掩护,朝吞天魔蟒住地走去,走了不久,就隐约听到前方有吞天魔蟒的叫声,逸子凌示意五小龙停下,自己一个人又向前走了一会儿,躲在一堆乱石后面。小心探出头来瞧去。只见空雾谷内,足足有三四百只成年吞天魔蟒,它们游走匆忙,或几头一群,或单个行动,口中都含着各种物品,那头身长百丈的首领正哟喝指挥,场面十分忙乱! 逸子凌私下想道:“看样子,他们是在准备明天的事。这么多吞天魔蟒聚在一起,想要抓几头小吞天魔蟒看来很难。” 逸子凌伏在石堆后,不时地四处瞄看,吞天魔蟒们川行如流,只是神色肃然,不苟言笑,看样子,不像是要迎接客人,倒像是如临大敌。逸子凌正感到奇怪,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短时间内又想不起来。“轰……” 一连串的闷响传来,那头为首的吞天魔蟒脸色难看,对其它几头成头魔蟒使了个眼色,让它们前去查看,响声是从谷边一座山峰内传出的。几头吞天魔蟒领命,快速奔了过去。逸子凌也朝声音处望去,只见山峰边粉尘滚涌,像是大型的魔兽正在打架,时不时还能听到魔兽的惨叫声。那几头吞天魔蟒很快便冲到那边,不一会儿,兽吼声与闷响都停止。这一场骚乱过后,众多吞天魔蟒又忙着做起各自的事来。 逸子凌见这一场骚乱来的蹊跷,又眼见吞天魔蟒们忙碌间,十分古怪,隐隐带着一股杀气。也不知为何,他朝那些吞天魔蟒眼睛偷偷地看上几眼,心里就砰砰直跳。感觉不妙!看来此事危险,他转过身来,刚想溜走,便听到那头为首的吞天魔蟒大吼一声:“看完了,想走么?” 接着便有一股滔天巨力朝他轰杀过来。逸子凌只觉呼吸一滞,巨力如浪,将他连带旁边的石堆一起轰飞。 “砰!……” 逸子凌只觉头脑一阵眩晕,接着便重重的摔在地上,昏死过去。尘土飞扬,好半天才落下来。那堆石头竟然全被轰成碎沫,逸子凌身上也被暗埋了厚厚地一层。 “吉目森老友,何必如此紧张?不过是头小猴子罢啦!如果真有巨龙前来打探,不容老友出手,德某也定将它拿下!”这声音竟然说得是人类的语言。寻声瞧去,一位鹰鼻马脸的中年汉子,正端坐在一头大型魔兽的身上,笑着说道。 那头为首的吞天魔蟒见那人发话,脸色转和,说道:“德先生远来是客,怎能麻烦你出手,这困神大阵一会儿就布置完妥,如果明日事成,全仗德先生的支持!吉目森全族定会重谢德先生。” 那人仰头长笑,好不得意,嘴上却说道:“吉目森老友,你我相识也有数十年,何必再说这种见外的话?这困神大阵可是无正长老钻研数百年,近日方才成功,别说困几百头草龙、凶龙,困上几头神龙也不在话下。吉目森老友大可放心!” 吉目森听他说得胸有成竹,知道这人虽然目高于顶,平日也算狂妄,但从不说谎,他敢这样说,证明这困神大阵确实厉害,想着明日自已威风八面,将巨龙一族一网打尽,心里也是高兴。魔兽中只要是空乘顶峰的修为都能口吐人言,这头吞天魔蟒快渡御神天劫,与那人用人类的语言对话也是正常,反正这一干魔兽极少能听懂,又都是自己族中的人,所以它说话才敢如此放肆。只是它万万没有想到,被它轰晕的逸子凌,很快就醒了过来,虽然全身痛得难受,但却未伤筋断骨,本来以逸子凌的体质,被吞天魔蟒轰中多半会死,但逸子凌的兽衣中,被他用龙宝宝的龙涎混合基曼的龙鳞加做了一块盾牌,挡住了大半轰击的力量。那头吞天魔蟒只当逸子凌是只小猴子,被他这一击轰中,还不是轰成肉渣?所以它也懒得过去查看,放心的与那德护法说话。逸子凌醒后把他们的对话也听了大半,心下更是大惊:“原来它们是想困住整个龙族中的成年巨龙,怪不得看上去个个杀气腾腾的呢。不行,我得快点回去告诉巨龙们。”只是他身上痛得厉害,又加上吞天魔蟒与那人类护法的对话清清楚楚地传来,想必是距离不太远,他怕自己一动,便会被它们发觉,所以干脆爬在地上继续装死,趁机休息一下,等它们忙完后,自己再走。 第十一章 螳螂捕蝉 时间一点点过去,逸子凌一动不动地爬在地上,眼看着太阳将要落山,吞天魔蟒们仍是忙碌异常,阵阵低吼声不时地传入耳中,也不知那只为首的吞天魔蟒离开没有?逸子凌十分焦急。却苦于想不出脱身之计。想道:“我在巨龙手中也搞了那么多魔晶石,如果巨龙们被吞天魔蟒全部困在这里,我以后又找谁去玩耍,找谁去骗魔晶石?这吞天魔蟒跟这怪人想断我的财路,我是说什么也要回去报信,让巨龙们早做打算,让他们阴谋不得逞!哎!看来我是要学乌龟了。”他忍着剧痛,缓缓朝前爬。爬上几步,再停一会儿,爬了十几丈,都用了快半个时辰,好在并未引起吞天魔蟒的注意!他暗自庆幸,贴在地上稍稍休息。, “咦?这里有一只小猴子,不知死了没有?” 几只小吞天魔蟒无意间发现了逸子凌,立刻围了上去。它们没见过人类小孩子,看逸子凌头发又长又乱,全身披上一张毛茸茸的兽皮。跟个小猴子十分相像。 逸子凌闻言大喜,轻轻的抖了抖头上的尘土,抬起头来说道:“没死,没死,我还没死呢!” 那几只小吞天魔蟒见他突然抬头说话,愣了一下,随即又不怀好意的哈哈大笑起来,直笑得逸子凌心里发毛, 其中一只稍小的点吞天魔蟒怪声怪气地说道:“吉才大哥,族长说这几天有大事要办,不让我们出去找乐子,本来正闷得无聊,没想到这里竟还有只小猴子,可真是兽神显灵啊,送给我们这个好玩的东西!我们可要好好玩玩,别一下子把它玩死了!” 逸子凌听它说自己是个好玩的东西,顿时大怒,心里骂道:“吞屁小蛇,要不是看在你们成年魔蟒就在附近,小爷早就收拾你们。此时先让你们狂,呆会儿就知道小爷的厉害!”连龙族小子们都叫逸子凌为逸老大,没想到这几只小蛇竟叫他小猴子,一会儿又说他是个好玩的东西,逸子凌哪能不气?可是气归气,逸子凌还得装出一幅笑脸,说道:“原来各位真的是鼎鼎大名的吞天魔蟒啊!失敬失敬!老天开眼啊,我总算是找到你们啦!还好!不晚不晚!” 领头的一头粗壮点的小吞天魔蟒觉得这小猴子怪怪的,上前问道:“喂!小猴子,你说到底说什么?什么老天开眼?什么总算找到我们?快说清楚!不然定叫你好看!” 逸子凌冲着它笑了笑,说道:“我自小就听魔兽们讲,吞天魔蟒是最聪明,最强大,最团结的魔兽,在下仰慕已久,本来带领着族人一同前来拜会,无奈经过巨龙的地盘,被几头小龙挡住,问我们带的宝物是不是献给龙族的。小的心想,那龙族无论长相,品德,修行,声望哪一点能同吞天魔蟒比,小的带的礼物虽说一般。都是些高品质的魔晶石,龙血魔玉,几千年的人参王,万年灵芝啊这些,可都是献给吞天魔蟒的,关它龙族什么鸟事?那几头小龙一听不是送给它们的,便齐齐暴怒,说什么献给其它魔兽也就罢啦,献给吞天魔蟒是万万不行的,还说吞天魔蟒用计使诈,从龙族那里骗的功法,骂你们是群卑鄙无耻的小蛇蛇,说你们胆小怕事,天天往龙族送礼示好,还说明天它们龙族就会派大军过来,你们会乖乖地献出修练功法。又说我们的礼物就算是送于吞天魔蟒,过不了几天,你们又得巴巴的送给它们。说你们长得肥肥大大像条蟒蛇,胆子却跟只老鼠一般,只敢在自己的地盘上活动,不敢离开半步……” “放屁!” 小吞天魔蟒们听了大怒,打断了逸子凌的话,个个气愤不已,它们去龙族地盘示威、送魔晶石、邀龙族来观看功法,当时在场的除了吞天魔蟒就是龙族,这只小猴子竟然也知道此事,肯定是小龙们添油加醋,胡乱吹噱!败坏它们的名誉。 逸子凌见它们脸色难看,心里更加欢喜,自个儿咳了一声,继续说道:“我瞧那龙族也是放屁,就同它们理论起来,谁知那几头小龙辨不过小的,便将我族人全部困住,不让我们经过,小的跟族人当然打不过它们,可也不能乖乖地把宝贝拱手送给它们啊?于是,小的便想出一计,与它们打上一个赌,它们不是说,吞天魔蟒被龙族吓得不敢离开自己的地盘半步吗?小的不信,就与这几头小龙来到吞天魔蟒的地盘附近察看,要是有吞天魔蟒出来活动,就证明小龙说谎!” “谁知我们绕着你们地盘外缘走了半天,当真没见一只吞天魔蟒,那几只小龙十分得意,说它们说得没错吧!吞天魔蟒就是长了个老鼠胆,一闻到它们龙族身上的气味,就吓得直哆哆嗦嗦,屁滚尿流。小的见小龙族笑得奸诈,自是不服,便提议小的进来找吞天魔蟒出来与它们当面对质。那几头小龙一听,当下脸色急变,个个露出惊恐地表情,小的一见就知道它们怕啦。可有只小龙突然想到什么?贴耳对几只小龙说了几句,那群小龙便哈哈哈地得意笑起来。为首的小龙就说,好,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去请吞天魔蟒出来,要是你请不到,自然是输了,接着我便到这里来请你们,可怎知还未开口,便被一股巨力打伤。幸好你们来啦,不然,那群小龙就赢了这场赌约,白白地占了个大便宜!” 那只为首的小吞天魔蟒,对逸子凌的话似信非信,冷冷问道:“就你这一面之词,我们凭什么信你?你跟小龙们打赌,我们为什么要帮你?” 逸子凌喔了一声,似乎明白了什么,摆手说道:“我明白啦!没关系,没关系的!那五头小龙都有小山那般高大,看样子十分的凶猛霸道,我一见它们也是吓得屁滚尿流,你们不愿去,也是情理之中。好在这次终于见到吞天魔蟒了,果然名不虚传,的确是长得肥肥大大……” “放肆!” 为首的小吞天魔蟒大喝一声,怕他下面再来一句“胆子却跟老鼠一般”,忙打断逸子凌的话,忿然说道:“什么也是吓得屁滚尿流?那是你害怕,小爷可不怕!五只小龙而已,也太狂妄了点。要不是族长规定不得离开领地半步,本大爷找去抽了它们的龙筋,看它们还神气个屁!” 逸子凌笑嬉嬉地说道:“那是当然,吞天魔蟒在自己的地盘上决对无敌,量那几头小龙也不敢闯进来,这里安全的很,我是不怕的。” 那头小吞天魔蟒见他话里有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厉声说道:“难道我们在别处就不行吗?哼!今天就算被族长爷爷责罚一顿,也要让那几头上龙知道本大爷的厉害。小猴子,你带路,我们去会会它们!”本来它对龙族小龙们还是有些忌惮,一听说对方才五只小龙,而自己这边有十多只小吞天魔蟒,想必是打得过它们的。 逸子凌装出一幅又惊又喜的表情,说道:“原来你就是吞天魔蟒的族长的孙子?哎呀!失敬,失敬!早听说你勇猛擅战,那是相当的厉害,魔兽们都说你青出于篮而胜于蓝!修为都快赶上你父亲跟你爷爷啦!我就知道吞天魔蟒没有孬种,这下那几头小龙要倒霉了。” 那头小吞天魔蟒听了十分受用,脸上却装作微微恼怒,喝斥道:“不许瞎说,我父亲跟我爷爷修为高着了,我要赶上它们,估计也得几十年吧!” 逸子凌摇头笑道:“不对,不对!我看啦,最多也就三五年,光凭你这胆量跟气魄,啧啧!佩服,佩服!” 那头吞天魔蟒心里十分高兴,说道:“你这小猴子倒会说话,快快带路,去收拾这帮龙小子。不然去晚了,被它们逃掉!” 逸子凌这才起身,小吞天魔蟒们身体也都有十几丈长,围在一起早挡住了其它成年魔蟒的视线,他抖了抖身上的灰尘,说道:“好,我来带路,各位悄悄地跟着我来,别把小龙们吓跑了!”小吞天魔蟒们也觉得有理,便点点头,跟着他朝外面走去。 逸子凌领着小吞天魔蟒左转右绕,来到五只小龙所在的地方。那五只小龙见逸子凌领着十几只小吞天魔蟒级缓走过来,当下大喜,正要出声喊他,突然见逸子凌拼命地朝它们五个使眼色,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它们禁声。觉得奇怪,又听见逸子凌高声说道:“哈哈哈!小龙们,我把吞天魔蟒带来了,你们这下跑不掉了吧!”他身后的吞天魔蟒见真的只有五只小龙,便更信逸子凌的话,这十几头吞天魔蟒嘿笑一声,成半圆型包抄过去。 五只小龙不明白逸子凌弄得什么玄虚,见十几头小吞天魔蟒杀气腾腾的冲了过来,凭它们五个是打不过的。眼看它们马上就冲过来,五只小龙只好撒腿便跑,耳边又听逸子凌大叫道:“哈哈!你们跑不了啦!这位可是吞天魔蟒族长的孙子,厉害着呢,你们就是躲进山洞也是不行的。” “山洞?” 这下五只小龙们可算明白逸子凌的意思了,它们可是有几十只小龙藏在山洞内。把后面这些小吞天魔蟒引进去,还不是手到擒来?并且追它们的小吞天魔蟒有只是族长的孙子,要是能把它擒住,偷功法的事就成了。暗自佩服:逸老大就是逸老大,由他出马什么事都能搞定。 那头小吞天魔蟒见五只小龙看到自己就跑,更加鄙视它们,一心想要追上它们教训一顿!只是小龙们跑得快,一时半会儿也追不上,隐隐有些着急,忽见它们慌乱间钻进一个山洞里,顿时大喜,这不是自寻死路么?真是群笨蛋!于是领着小吞天魔蟒们也跟着冲了进去。 “哈哈哈……” 小吞天魔蟒们一进洞内,洞里便暴出一阵哄笑,笑得它们心里有点发毛,朝四周看去,顿时倒吸一口冷气,洞内竟有几十头小龙!个个凶神恶煞的冲它们直笑! 为首的吞天魔蟒大叫一声:“不好!我们上当了,快撤!”带着小吞天魔蟒们转身就跑。只是洞口早有小龙们堵住。不知谁喊了一声:“打!”众小龙一哄而上,把这十几头上吞天魔蟒打倒在地,正要再上前狠揍时,逸子凌大叫道:“停手!”众小龙们不明白为什么要停手,但逸老大发话,它们也只好罢手。 钢而扎克问道:“逸老大,为什么不打了?我看这些小蟒们还没受什么伤啊?” “逸老大?”领头的小吞天魔蟒自语道,突然明白了,失声叫道:“原来你们是一伙的!” 逸子凌冷笑一声,也不理它,低声对钢而扎克说道:“笨蛋!把它们打伤了,还怎么偷功法?成年的吞天魔蟒要是问起它们身上的伤怎么办?脑袋长得倒大,难道装的都是水吗?” 钢而扎克不好意思地笑道:“还是逸老大说得对!”逸子凌白了它一眼,走到那头小吉才的小吞天魔蟒头目身边,说道:“小蛇蛇,你是喜欢红烧啊,还是喜欢水煮?” 那头小吞天魔蟒一头雾水,不解地问道:“什么红烧,什么水煮?小猴子,你倒是说明白些!” 逸子凌一听它还叫自己小猴子,怒火顿生,大声叫道:“龙二,把它的大牙一颗一颗地拔下来!敢说我是小猴子,它兽娘的,瞎了眼睛吗?” 龙二哟了一声,上前一脚踏在小吞天魔蟒的头上,将它头抵到地上,两只前爪分开它的嘴巴,一只前爪搬住一颗大牙,使力一拉,叭叭两声,小吞天魔蟒的大牙硬生生地给搬下两颗。满嘴的鲜血涌出。疼得它身子直扭。 龙二从它身上离开,冷笑道:“小子,你记好了,这位可是我们的逸老大!你要是想少受些苦,最好嘴巴放甜些!” 那头小吞天魔蟒有些怕了,嘴里呜呜地说道:“逸老大?呜呜……你们……你们想做什么?” 逸子凌轻声笑道:“我再问你一遍,是喜欢红烧还是喜欢水煮?” 那头小吞天魔蟒还是不明白,不敢啃声,怕再答错话,又被扭下几颗牙齿。它左顾右看,见四面都是面目凶狞的小龙们,吓得又低下头来。 逸子凌凑在它耳边说道:“红烧嘛,就是找一根耐火的湿木,把你从头穿到尾,架在火堆上烧,再把一些土盐啊,药草啊什么的,从你嘴里灌进去。一边烤,一边转动湿木,估计烤上一天一夜,你就熟透啦!那时把你的鳞片一揭开,哇!肉香扑鼻,别提有多好吃啦!可惜,你是吃不到了!” 那头小吞天魔蟒打了一个冷颤。吞吞吐吐地说道:“那……那……水煮呢” 逸子凌嘻嘻笑道:“水煮就简单啦!南面有块火山,山角下坑坑洼洼地,里面都是沸水,我叫几头会飞的小龙,把你用藤草绑住,从空中丢到沸水中,过上半天,再拉住藤草把你捞上来冷却,轻轻一抖,骨肉分离,拌上调料,味道也是鲜美!” 那头小吞天魔蟒听它嬉笑说来,好像十分有趣,早吓得魂不附体。连连说道:“逸老大饶命啊,这两样我都不喜欢!” 逸子凌喔了一声,想了一想,说道:“其实我还有其他的方法,比如说油炸啊,闷蒸啊,都还可以,只不过味道差了点,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那头小吞天魔蟒吓得都快哭了,心道:“这个长得跟小猴般的怪物到底是什么?怎么心肠这么狠,脑子里想得都是怎么吃我?”它可怜地望着逸子凌,小心地说道:“逸老大,别……别这样……饶命啊!我可是族长的孙子,你可不能吃我啊!” 逸子凌说道:“我知道你是族长的孙子,可看起来跟别的小吞天魔蟒没什么两样,莫不成你吃起来会有毒吗?” 那头小吞天魔蟒一怔,忙说:“是啊,是啊,我有毒的,你们吃了会拉肚子。不要吃我。” 逸子凌若有所悟,说道:“原来这样啊!倒是不能吃你。可你也没什么用,我们就用石头把你砸死,埋在人参地里当肥料吧!” “啊!……”那头小吞天魔蟒傻了眼,好半天才说道:“我有用的,别杀我!” 逸子凌追问:“你有什么用?老实说来,告诉你,我可只对魔晶石和修练的功法感兴趣,你要是没有这些东西,给我什么都是没用。” 那头小吞天魔蟒低头想了想,似乎拿定主意,一字一字说道:“逸老大只要能饶我性命,魔晶石当然可以弄到,功法嘛,那是刻在石壁上的,我可不能把整座山洞都搬来吧!还望逸老大开恩!” 逸子凌问道:“你们真的有功法吗?我看你们今天布得困神大阵,原是准备明天把成年巨龙全部困住,还有人类的高手帮你们。是不是?” 那头小吞天魔蟒没想到逸子凌连这等机密都知道,不知该怎么回答他,点点头算是承认了。众小龙们俱是大惊,原来吞天魔蟒打得是这般主意!好狠毒的心肠! 逸子凌只是隐隐偷听了吞天魔蟒族长同那人类的对话,所知不多,便想从这头小吞天魔蟒嘴里多套出点实情,于是说道:“你现在心里肯定在想,为什么我能知道这些?哼哼!你们吞天魔蟒做得那些事,还能瞒过我?现在我问你,只是想试下你老不老实?你若骗我,就给你来个红烧加水煮!懂吗?” 那头小吞天魔蟒忙说道:“知道!知道啦!” 逸子凌接着问道:“你们族中的困神大阵,是那个人类给你们的吧!他的修为怎样?同伴呢?” 小吞天魔蟒答道:“是……” 龙二上前一脚把它踢倒,吼道:“是什么是?你要说回逸老大的话!老子看你牙又痒了是吧!”龙二听说吞天魔蟒想将它们龙族一网打尽,一肚子火没地方撒,只好拿它来出出气。 那头小吞天魔蟒哎哟的叫了声,说道:“回逸老大的话,是……是那个人类送给我们困神大阵的。他修为很高。不比族长差,他的几个同伴都在洞里歇息,很少出来。修为想必也是很高!” 逸子凌又问道:“你们想引龙族进入困神大阵的计划,我也听说了,我看成年巨龙也不一定会上当,你们哪个什么什么计划,简直漏洞百出。你当着众小龙的面说出来,叫它们评评理!” 那头小吞天魔蟒被一打一吓,早蒙了,老实说道:“回逸老大的话,族长的计划是同那几个人类商量的,他们说万无一失,不过逸老大说不行,当然是不行的,那个计划我也是偷偷听到的,他们还口口声声说什么天知地知的,没想到,逸老大你早就知道了。” 龙二岔口说道:“废话!逸老大当然无所不知!快说,快说!你说得要是跟逸老大知道的不同。小心我扒了你的蛇皮!” 那头小吞天魔蟒小心说道:“是!是!族长计划明天引成年巨龙们先步入阵中,等日升正午,装在各处的魔晶石提供魔力,引动阵法。据说这困神大阵一经发动,到处是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出口全部被封住,还有各种魔音干饶,听了之后,失去理智,一般都会发狂乱打一通,之后要么力歇倒地,要么伤重不起,那魔音又跟着一变,声音就会把巨龙们催眠!这其间还会放出让它们晕厥的毒雾,吸上一些也是全身无力,倒地便睡,就算有修为高强的魔兽,两者都不惧的,放长就会跟几位人类高手一起出手,将它拿下!” “听那几个人类说,困神大阵已在璀泪森林其它魔兽身上用了很多次,从未失手过,每次都将魔兽一网打尽!” 逸子凌跟众小龙听后,好一阵害怕,吞天魔蟒如果明天,将巨龙们引进阵内一发动,估计没有一只巨龙能成功跑出来。 逸子凌哈哈笑道:“你们这计划我早知了,现在小龙们也听到了,我就说很差劲吧,以前它们成功,是因为没遇到我,现在遇到我了,你们困神大阵就不灵了!我劝你还是回去告诉你们族长,就说困神大阵连屁都困不到,干脆叫困屁大阵算啦!” 其它小龙一听也是哈哈大笑起来!一会儿回去告诉族中长辈吞天魔蟒的计划,只要巨龙们不走进阵内,困神大阵就什么也困不到。 “哈哈哈……果然英雄出少年,连困神大阵都不怕!德某算是开了眼界!”又是一阵长笑从洞外传来,却震得整个石洞簌簌直抖,逸子凌跟众小龙们的笑声嘎然而止。耳朵被震得生疼。纷纷感到不妙,刚想冲出洞外,谁知一股狂风袭过,它们全被逼回来。 一道人影赫然飘进洞来,鹰鼻马脸,尖嘴鼠目,一身腥黄色法袍,身体五短。这人一进来就上下打量着逸子凌,饶有兴趣地说道:“璀泪森林中竟有你这个怪小娃娃,又奸又诈,满肚子鬼主意,甚对本护法口味。怎么样,想不想做本护法的徒儿?” 逸子凌见他步步逼近,没了退路,便嘻嘻一笑,说道:“想是想,不过……” 那黄袍人问道:“你这小娃娃,不过什么?” 第十二章 龙雕啊黄 逸子凌笑道:“不过……你有什么本事?怎么知道能做我师父?” “哈哈哈……” 那黄袍法师好像听到最好笑的事一样,仰头狂笑起来, 逸子凌嘴角上翘,说道:“喂!黄衣矮子,你笑什么?” 黄袍法师高声说道:“没想到啊!这璀泪森林里野长野生的小子,竟比本护法还狂?好,好!好!今日让你见见本护法的手段。不然你也不服。”他双手一召,口念咒语,强风骤起,洞内飞砂走石,所有魔兽眼不能睁,被风逼得紧贴洞壁。黄袍法师伸手一指,一道风缚将逸子凌缠住,说了声“过来吧!”往回一拉,逸子凌就被腾空拉起。可他一点也不害怕,反而笑嘻嘻地拍手叫道:“好玩!真好玩!黄衣矮子,你就这点本事吗?” 他越是顽皮古怪,黄袍法师越是喜欢,口中说道:“小娃娃,本护法的本事多着呢?你要不要学?” 逸子凌在空中身子一扭,隐然用上了帛书上的身法,抽出那把破剑朝周身一画,将风缚斩断,人在空中再一翻,一串咒语吐出。快速的加持一个风系魔法,电一般射出洞外。 黄袍法师见他破了自己的魔法,不怒反喜,身形一动,跟着飘自洞外。 逸子凌凭着那把古剑,脱身出洞,正想直奔回龙族,搬些救兵来。谁知洞外不知何时立了十几只成年吞天魔蟒,将四周围住,那头身长百丈的族长也在,逸子凌差点撞到它庞大的身躯上。 那头为首的吞天魔蟒长吼一声,音如气浪,汹涌袭来。逸子凌只觉腥气冲天,好不难受,黑雾倒卷,恶风呼啸,一时间什么也看不见。逸子凌只吸了几口黑雾,便昏沉沉的,暗道一声:“好厉害!”想飞逃别处,却失去知觉,从空中栽倒在地。 ……………………………………………………………………… “咦?这是什么地方?” 逸子凌缓缓醒来,四处张望,见自己至身于一座宽大的山洞内,这山洞长宽都在数千丈,高约五十丈,四壁上幽光闪烁,依风摇曳,阴气森森,冰凉刺骨,十分诡异。洞内竟住满了各种魔兽,俱都是高等魔兽,还有那几十头小龙也在。魔兽们有的呼呼大睡,有的静卧发呆,有也的挣扎几下,便又不动了。逸子凌正觉奇怪,起身对小龙们叫道:“喂!钢而扎克,石头,龙二……你们……你们怎么啦!” “哎哟……逸老大,你也醒啦!我们这下真的是完蛋了。”说话的是钢而扎克,它几乎站不起来,靠前爪撑地,勉强抬得起头。龙二跟石头也跟着说道:“逸老大,那吞天魔蟒的黑雾好邪门,我们现在四肢无力,头也痛得厉害,精神力无法集中,放不了魔法。现在该怎么办?” 逸子凌听它们这么一说,忙活动活动筋骨,并未有什么异常,正准备召出一两个魔法试试,洞口巨门突然大开,几头小吞天魔蟒大摇大摆得走了进来,一直行到逸子凌面前方才停下,为首的还是那只叫吉才的小蟒,它看着逸子凌,讥笑道:“你是想红烧啊还是水煮?”同样是在洞内,同样的一句话,只是对象互换了一下。逸子凌听在耳中,更是觉得怪怪的。他轻哼一声,说道:“乖徒儿,学得倒还蛮快的!小爷可不像你们,都是些没种的东西!红烧、清蒸、水煮,有本事你都给小爷试上一回!” 那头为首的小吞天魔蟒抡起长尾在空中挥舞,呼呼作响,有几次故意放低,从逸子凌头皮上几寸的地方扫过,劲风带着他摇立不稳,小蟒得意地说道:“还嘴硬,等会儿有得你受的!没想到吧,刚才你这小猴子不是很神气的吗?现在不行了吧?告诉你,我族长爷爷的黑雾是采集万年樟气所炼,你们一旦吸入口中,至少半个月都有气无力,不要说你这只小猴子,就是成年龙巨龙吸上一些,也是凭我摆布。我看你最好还是老实点!” 逸子凌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屑说道:“怪不得这般腥臭,原来吞屁小蛇还会放屁,放得屁又黑又臭。咦?我问你,不知你们嘴巴厉害,还是**厉害?” 那头为首的吞天魔蟒正要发作,洞内传来一阵喝彩声:“有趣……有趣……” 那头为首的吞天魔蟒喝道:“住口!黄毛小雕儿!你的死期就快到了,看你能得意到几时。”又对逸子凌恨恨地说道:“小子,要不是那位德护法看中你,想收你为徒的话,现在小爷早把你碾成肉渣!” 逸子凌拍了拍胸脯,故意做出很害怕的样子,叫道:“哎哟!真是不好意思!这么说你是不敢动我啦?哈哈哈……吞屁小蛇蛇很失望吧!你的牙齿好些了么?” 为首的小吞天魔蟒阴着脸,说道:“我怎么会失望?没看到洞里这么多魔兽可以供本小爷玩乐!还有你那帮小龙朋友,看小爷怎么收拾它们!”说完,扭头对身后几头小吞天魔蟒吩咐道:“找几头小龙拖出去!好好侍候!” 那几头小吞天魔蟒依言到洞内把龙二,钢而扎克它们押了出来。为首小吞天魔蟒对逸子凌冷笑道:“小猴子,早晚要你好看!” 这几头小吞天魔蟒把小龙们拖到洞外,不久便传来小龙们的惨叫声,还有叭叭的鞭打声,逸子凌听得直皱眉头,正准备冲出去,耳边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外面全是吞天魔蟒,你不想自找苦吃的话,就别冲出去!” 逸子凌一想:“对呀!这里是吞天魔蟒的地盘,自己冲不出也没用,吃亏的事,自己不能做的。只是,这声音是谁在说话?”他心下犯疑,寻着声音的来源朝洞内走去。一直走到最里面,见一只金黄色的小龙雕,全身被紫金链缠住,洞内其它魔兽大多有气无力,用不着链索缠绑,只有这只小龙雕看起来精力十足,虽是全身鲜血淋淋,但威风丝毫不减,两眼精光四射,稍一用力,便挣得索链嚓嚓直响,见逸子凌走近,冲他说道:“原来你是人类?怎么会我们魔兽的语言?” 逸子凌说道:“我自小在这璀泪森林长大,当然会说魔兽的语言。喂!小龙雕,它们怎么把你绑起来啦!” 小龙雕哼了一声,傲然说道:“那头老魔蟒的黑雾对我没用,怕我跑出去,当然要绑结实啦!哼!这紫金链还是你们人类法师送给老魔蟒的。” 逸子凌笑道:“小龙雕,你不是吹牛吧?外面全是吞天魔蟒,你能跑掉?我看你年纪也不大,怎么说话老气横秋的?” 小龙雕说道:“你懂什么?我可是龙雕兽皇!要不是中了它们族长的圈套,才不会被它们抓住?” “兽皇?”逸子凌也听坏师父说过,兽皇是普通魔兽中的皇者,数千万只魔兽才偶尔能出一只兽皇,只要能长到成年,兽皇也能像灵兽跟神龙一样,直接进入御神级,只是兽皇心核不同于其它魔兽魔核,如果小兽皇被其它魔兽杀死,吃了它的兽皇心核,那么那头魔兽也能进入御神级。这种诱惑之下,哪头魔兽能不心动?所以大多数小兽皇都会被杀死,难以活到成年。极少数能活到成年的兽皇,在修为上强过灵兽跟普通神龙,有的连战龙都不怕!因为它们都是经过数万次战斗才能生存下来,连睡觉都保持着战斗姿态,魔兽中真正的战斗机器。 逸子凌也是第一次见到兽皇,十分好奇,问道:“小龙雕,你真的是兽皇吗?我看不像!不过绑你的紫金链看样子还算是件宝贝。用来绑你,真是浪费!我帮你解开,能送我吗?” 小龙雕见他说话怪怪的,懒得理他,闭目养神。逸子凌绕着它转了几圈,说道:“小龙雕,你说你不惧黑雾,证明你可以使用魔法。为什么不使用魔法将紫金链熔断?” 小龙雕睁开一只眼,懒懒地说道:“你走开点,别在这里烦我。” 逸子凌原地不动,故意激它,说道:“这山洞又不是你家的?我就是不走?你能把我怎样?小龙雕被我说到痛处了吧!我告诉你,小魔兽要诚实,别老是吹牛,怎么样?恼羞成怒了吧!” “滚!”小龙雕张口一吐,一道雷电直劈逸子凌。逸子凌身子一扭,人已在数丈外,那道雷电将地面击出一条裂缝。逸子凌觉得有趣,哈哈笑道:“咦?没想到你真能使用魔法?怪不得那几头小吞天魔蟒不敢到你身边。”他眼珠一转,立刻打定主意,使了一个飞行术,飞到小龙雕身边,轻声说道:“停手,小龙雕,你想不想出去?” 小龙雕见他也能使用魔法,诧异万分,不解问道:“你……你不是吸了黑雾吗?怎么也能使用魔法?” 逸子凌自小被灭法尊者不知喂了多少灵草仙药,本身体质早胜常人千百倍,虽不能说百毒不侵,但毒物的抵抗是常人的千倍以上,寻常人吃上一口就身亡的毒药,他要是吃了,也就肚子疼上一会儿。吞天魔蟒的黑雾是为了迷晕小龙们所放的。一般人要是吸了几口,估计这辈子也别想醒来,逸子凌当时冲在最前,也不知吸了多少口黑雾,这才昏了这么久,昏迷时,黑雾的毒性早被他的体质消化分解,现在的他跟平常一样。只是他不明白这个道理,还以为黑雾只有魔兽们有这种作用。 逸子凌反问它:“你能使用魔法?为什么我就不能?黑雾而已,没什么了不起的。喂!小龙雕,我再问你,想不想出去?” 小龙雕白了他一眼,说道:“废话!谁不想出去?” 逸子凌拍手笑道:“好!你想不想跟我联手,我们冲出去?” 小龙雕问道:“联手?怎么联手?你没看我被紫金链绑住,脱不了身吗?” 逸子凌一脸神秘,轻声说道:“紫金链我有办法帮你解开,只是外面有很多成年的吞天魔蟒,就怕我们冲出洞口,也冲不出吞天魔蟒的地盘!到头来,还是会被捉住。” 小龙雕点头应道:“这倒也是!……不过,你先把我解开紫金链!” “也好!”逸子凌伸手去解紫金链,谁知那链子被一把金锁锁死,解了几下,终是无法解开。逸子凌又使了一条火蛇,想熔断紫金链,烧了一会儿,一点用都没,反而痛得小龙雕直叫。 洞外小龙们的惨叫声越来越小,那头为首的小吞天魔蟒在那里放肆笑道:“小龙们这么不经打!真没劲!喂!小猴子,你是不是吓傻了?怎么不出来救你朋友?” 逸子凌怕引起它的怀疑,大声叫道:“你们吞天魔蟒暗箭伤人,本小爷现在肚子又痛,身上又没力,怎么去救人?” 那头为首的小吞天魔蟒得意笑道:“哈哈!这下知道我们族长的厉害了吧!告诉你,你吸的黑雾是没解药的,你就乖乖地等上半个月吧,到时自然会好转,不过……你们龙族朋友们早就被我红烧,水煮啦!” 逸子凌试了几次都没将紫金链打开,小龙雕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逸子凌小声陪笑道:“呵呵!你忍忍,我再试下别的方法。” 小龙雕狠狠地瞪了逸子凌几眼,哼了一声,不想理他,逸子凌被盯着背上直发毛,估计再打不开,小龙雕就要召来雷电侍候他了。逸子凌想起背上那把锈迹斑斑的破剑,反手抽了出来,大声叫道:“哎呀!肚子好痛啊”趁机朝紫金链斩去,掩盖金属碰撞的声音。 洞外小吞天魔蟒听了更是高兴,齐齐哄笑起来,逸子凌低头一看,紫金链仍未打开,他不敢看小龙雕的眼神,转身飞落在地上。沉思起来。 小龙雕被绑得死死的,本想挖苦他几句,见他坐地苦想,便硬生生的把话吞了回去。逸子凌闭目苦思,念头飞转,突然嘴中呢喃自语,像喝醉一般,拿着那把破剑轻舞起来。赫然是帛书上的招式,逸子凌越舞越快,那把破剑嗡嗡作响,快到极至,竟有丝丝剑气激射出来,逸子凌忽地轻喝一声:“急!”剑如飞虹,直射小龙雕,吓得小龙雕嘎地一声,闭上眼睛,只听见砰地一声脆响,紫金链应声而断。它却丝毫未伤,从洞壁上直掉下来。 逸子凌见成功削断紫金链,高兴地直跳,突然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原来最强的攻击是剑而不是魔法?”回味刚才脱剑出手的感觉,甚是得意,看来这招蛮厉害的。不由得嘴角含笑。 小龙雕脱身下来,看逸子凌呆子一般原地傻笑。拍了拍他,出声问道:“喂!别笑了,我们怎么逃出这里?” 逸子凌回过神来,带着小龙雕,来到洞口附近。那几头小吞天魔蟒也欺负小龙们够了,便把小龙们押了回来。逸子凌跟小龙雕趁机欺身上前, 一左一右将为首的小吞天魔蟒制住,逸子凌将破剑抵住小吞天魔蟒的脑门,小龙雕却是将铁爪抓住它头顶。为首的小吞天魔蟒没想到一进洞便给他们擒住。稍稍吃了一惊,不过这是在自己族中地盘上,它自是不怕。昂头说道:“两个小东西自不量力,敢在我们地盘上撒野!你当小爷怕了么?你们来啊!” 逸子凌同小龙雕对视一眼,都不答话,稍一使力,破剑入体,血立刻涌了出来;小龙雕也不是省油的灯,铁爪一合,小吞天魔蟒的鳞片如同纸糊,啪地一声,连皮带肉被抓得粉碎。“嗷!……” 小吞天魔蟒吃痛,左右摆动,想摔开他们。逸子凌冷笑道:“我这把破剑可不管你是不是族长的孙子,你在乱动,就把你头割下来!到时想红烧都麻烦了。” 小吞天魔蟒不敢乱动,嘴中仍是强硬,说道:“你们别太猖狂!我爷爷就在族中,它修为高强,你们还不放乖点?如果你们现在向我投降,可保你们不死!” 逸子凌喔了一声,突然问道:“吞屁小蛇,你爷爷修为高强,会不会起死回生?” 小吞天魔蟒说道:“什么起死回生?死了怎么能活?你这小猴子在胡说什么?” 逸子凌笑道:“这就对啦!算你还识相。所以嘛,别拿你爷爷来要胁我,不然我一害怕,手一抖,把你蟒头给割了,你就是有十个爷爷也救不过来。” 小龙雕也说道:“带我们出去,快!” 小吞天魔蟒十分不甘,可它也不敢再放肆,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带着他们缓缓走出洞外。 小吞天魔蟒身长也有十多丈,半立起来也有四五丈高,逸子凌跟小龙雕一左一右飞在空中。他们三个一出洞口,立刻被几头成年吞天魔蟒围住。成年吞天魔蟒怒斥道:“两个小辈,好大的胆子!还不放了吉才!” 逸子凌眉头一扬,冷冷说道:“快退下!你们是想看着它蛇头掉地的话,就过来试试。”说罢,一拍蟒头,催它直直向前走去。 那几头成年吞天魔蟒投鼠忌器,被逼得步步后退,口中厉声说道:“小辈!别太得意!要是我们族长的孙子有什么意外,把你们两个碎尸万断!”成年吞天魔蟒长啸一声,整个族中的吞天魔蟒闻声都奔了过来。 逸子凌见吞天魔蟒越聚越多,怕生变故,急急催道:“快退,快退!退慢了,这头小蟒血都快流干了。” “大胆!”一声暴喝如睛天霹雳,逸子凌知道是那头族长到来,对它的黑雾颇有顾忌,便先声夺人,朝它晃了晃手中的破剑,要胁它说道:“老魔蟒,你要不要比比,是你的黑屁来得快,还是本小爷的剑快?” 吞天魔蟒族长怒道:“什么黑屁?两个小辈你们到底想怎样?” 逸子凌说道:“老魔蟒,你是不是老糊涂啦!这你都看不出来?我们只想离开这里,怎么样?我们两个的小命可是贱得很,换你的宝贝孙子,你不吃亏吧!算了,就让你占点便宜!” 吞天魔蟒族长怒极而笑,高声说道:“我们吞天魔蟒一族怎会贪生怕死?才儿,你放心去吧!爷爷一定会为你报仇。” 逸子凌用剑在那头叫吉才的小吞天魔蟒脖子处划了一刀,痛得它哀声叫道:“爷爷,救命啊!孙儿知道爷爷最疼我啦!”估计它长这么大,从未受过伤害,一见爷爷出来,就像捞了根救命草,叫的声音也更加凄惨。 逸子凌笑道:“竟然老族长不成全,我们两个小辈也就奉陪到底。哈哈哈……有吞天魔蟒的孙子陪葬,我怕什么?我数到三声,咱们一起动手吧!”接着他又拍拍小吞天魔蟒的头,打趣道:“吞屁小蛇,咱们可要一起死啦,记住下次投胎可别投到吞天魔蟒族中了,有这种没情没义,自私自利的族长,谁跟着它谁倒晦!你说是不是?”他手上加把劲,破剑又入肉几分,小吞天魔蟒又痛又怕,唔唔叫了起来,像是在同意他说的话。 当众被一个小娃娃挖苦,吞天魔蟒的族长脸色难看,恨不得立即将他撕碎。黄衣法师听到动静,也赶了过来,隔空说道:“吉目森老友,需要德某帮忙吗?” 吞天魔蟒族长此时羞怒交加,这话听在耳中,更觉得是在取笑他,淡淡说道:“多谢了!本族之事,吉某自有办法解决,德大人还是请作壁上观吧!” 德护法知道它不会要求自己出手,乐在看热闹,说道:“那德某就静观吉目森老友大法!” 吞天魔蟒族长点了点头,目光含火,紧盯着逸子凌。逸子凌被它看得心慌,不敢与它目光相对,偏过脸不去看它。嘴里却故作轻松,说道:“我要数数啦!吞屁小蛇,怕不怕?一……二……” 被他制住的小吞天魔蟒一听他真的数数,更是吓得魂不附体,自小到大,它从未这般害怕过。连脖子上被剑划的伤口也顾不上痛,任凭血缓缓流出,看着爷爷跟四周的同族,突地觉得它们变得那么陌生,那么狰狞。自己已被完全抛弃,平时对它客客气气的族中同类,此时似乎狞笑着想要吃它的肉,喝它的血。它惊骇之下,几近崩溃,忽地,它仰天暴吼道:“都是骗子,都是骗子!你不是我爷爷!我再也不做吞天魔蟒!” 吞天魔蟒族长厉声说道:“小畜牲!怎的这般胆小!我们吞天魔蟒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那头小吞天魔蟒疯了一样的狂笑道:“胆小?哈哈……到底谁胆小?是谁怕死,不敢光明正大的进攻龙族?是谁用卑鄙的计两来诱龙族入阵?你想扬威,你想称雄,却又不敢正面对敌!就算你赢了又怎样?吞天魔蟒的脸是被你丢尽的,真正贪生怕死的是你!我才不做你拉牺牲品!” “你……”吞天魔蟒族长气得浑身直抖。接二连三的当众被小辈侮辱,让它脸面全无。 那头小吞天魔蟒叫道:“怎么啦?说到你的痛处是不是?你不但胆小还很虚伪。哼!你想杀了我是不是?好!我偏不让你得逞!” 说完,它长尾急动,猛得朝远处冲去。这一切来得突然,四周的吞天魔蟒也不知所措,见它来势凶猛,拦它又怕伤到了它,事后被族长责罚,纷纷避开。逸子凌跟小龙雕见机不可失,跟着小吞天魔蟒一起朝外冲去。 “混帐!……” 吞天魔蟒族长抡尾一挥,数十丈长的巨尾直直朝小吞天魔蟒打去,小吞天魔蟒发疯之下,也摔尾与它对击。 “轰隆降……” 小吞天魔蟒瞬间被击成肉酱。逸子凌与小龙雕也被这股巨力轰飞,好在他俩早有准备,借力腾空,强忍住剧痛,朝远处飞去。底下传来吞天魔蟒族长如雷的怒吼! ………………………………………………………… “哈哈……幸好吞天魔蟒还没渡御神天劫,不会飞,不然我们就惨啦!” “哼!就算它会飞也追不上我,我可是龙雕兽皇,喂!你为什么跟我朝一样的方向飞?这样很容易被捉住的!” “嘻嘻!放心吧!我有把握比你飞得快,它们追过来也是先捉到你,这样我就有时间跑回去搬救兵了。” “大言不惭!你飞得比我快?那为什么是你跟着我后面飞?” “我是保护你啊!这都没看出来?你太笨了点吧!” “你?……敢说我笨?想打架吗?” “不会吧!我这人很少说真话的,刚说了一句真话,就有小兽皇要跟我打架?天啊!难道这就是报应吗?嘿嘿!好爽啊!我最喜欢打架啦!来吧,来吧!” “呸!你这人疯疯癫癫!是不是被那头小吞天魔蟒给传染上了疯病?我不给疯子打架,你走吧!” “这样啊?你想我走是吧?我偏不走!小兽皇,我看你好像很自以为是的样子?是不是学了几招鸡爪功?觉得很了不起啊?来!让哥哥试试你的深浅?” “不要脸,你是谁哥哥?这是你自己找揍,怪不得别人!接招吧!” “哇!真要动手啊,等等!” “你怕啦?” “嘻嘻!我求之不得,怕个屁啊!不过打架前, 我们打个赌吧?这样打起来才刺激!” “赌什么快说?婆婆妈妈!” “我们俩个打架,你要是输了就叫我一声大哥!我要是输了就叫你一声小弟!怎样?” “嗯?” “别想啦!来打吧,作哥哥的先让你三招!” “你这个人,不但够不要脸,还够狂!你让我三招!那你接招吧!” “砰………” 半空中,小兽皇金翅张开,数道银色电流在其间流窜,噼叭炸响,雷声隐隐,振翅一鼓,一道雷电破空袭开。 逸子凌早有所防,雷电未到,已腾空冲起,嘻嘻笑道:“小兽皇,这一招太平常,不算!重新让你三招吧!” 小龙雕兽皇见逸子凌敢藐视自己,胸中怒火中烧,仰天长唳一声,金翅横空张开,猛地一抖动,便有无数道闪电沿着金翅临空霹闪。 “噼啪……” 小龙雕兽皇金翅狂挥,顿时雷声大作,群电当空闪耀,朝着逸子凌直劈过去,瞬息便到。逸子凌在空中叫了声:“来的好!”身子便如一阵轻烟,在群电中穿梭自由。 “轰隆隆……” 雷电炸开,漫天火花、电球四下激射,天空中如放烟花般,金光、银光争相夺目,逸子凌在空中翩然翻飞,雷电虽疾,却连他衣角都没碰到。逸子凌得意喊到:“还有两招!再来!” 龙雕小兽皇也不答话,鹰嘴突张,道道紫色雷电从口中透出,比一般的雷电更疾更强。紫电一出,半空中更是热闹,逸子凌飞行术提至极点,所过之处,引得群电交相轰炸,那数道紫电是龙雕小兽皇采集云中神雷所炼,与本身的精神相通,心意一动,紫电便急追逸子凌,宛若数条紫色电蛇,迅速无比,着实让逸子凌头疼。 逸子凌的飞行术与一般法师的大为不同,是灭法尊者专门为他所创的,融合了风系、光系、火系、金系四种最快的飞行术,灭法虽是风、火两系的御神级魔法师,但其它各系的基本魔法也是会的,而逸子凌自小好奇,各系的魔法都想学学,这在各大魔法学院中是不支持的,因为贪多不精,可灭法尊者不理这些,只要逸子凌想学,他便教,自己不会的,便掏出魔法书来让他自学,他纵横数百年,那些魔法秘籍,武功秘籍也不知抢了多少本。所以逸子凌所学极杂,他这种飞行术,也是如此,四种飞行术中,风系转向最快,光系直飞最快,火系加速最快,金系定位最准,当然这是同一级别的相比较,如果一位御神级的魔法师使展风系飞行术,无论加速、直飞、定位都要比空乘级的魔法师便展的光系飞行术强许多。逸子凌这种飞行术结合了四大飞行术的优点,又加上他在空中时常模仿群鸟空中姿态,飞行起来大大减少风的阻力,所以在飞行 第十三章 戏弄黄袍 绿草乱石之间,青烟袅袅,扶摇直上,烤肉的清香随风四溢。逸子凌跟小龙雕各自就着面前的烤肉大口大口地嚼了起来,满嘴都是肥油。 逸子凌边吃边说:“龙雕小弟,大哥的烤肉好吃吗?” 小龙雕点了点头,突然又摇了摇头,说道:“好吃,好吃!不过我叫金少阳,是龙雕兽皇,不是你的小弟!” 逸子凌笑道:“金少阳?这名字好听,就是太俗气了点,要不我帮你取个雅致点的名字?” 小龙雕不信:“我这名字一听就像是大英雄,你能取什么名字?你说出来听听?” 逸子凌手里拿着一只鸡腿,稍稍想了一下,用鸡腿在地上歪歪斜斜地写了二个大字,写完,眯着眼,得意地笑了起来。 小龙雕不识字,便问道:“你画的是什么?” 逸子凌摇头吟道:“啊………黄!怎样?这名字好记吧!跟你多配啊,喜不喜欢?” 小龙雕呸的一声,吐了口痰,讥讽道:“这就是你说的雅致点的名字?果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佩服,佩服!” 逸子凌嘿嘿一笑,对小龙雕说道:“过奖,过奖!啊黄,我们结拜为兄弟,如何?” 小龙雕不知他又要搞什么花样,问道:“结拜?结拜做什么?” 逸子凌大大咧咧地说道:“结拜嘛,就是我收你做小弟,你拜我做大哥!小弟当然要听大哥的话,以后谁敢欺负你,做大哥的帮你出气,大哥有好吃的,也会分给你一半。” 小龙雕说道:“我独自一个,想去哪里去哪里,何等的逍遥!才不给你结拜。”说完,便要离开。 逸子凌忙拦住它:“喂!啊黄,你别走。算了,算了!结拜的事以后再说。你要不要跟我回去玩,我有好多的魔晶石。” 小龙雕本是兽皇,独自孤单,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更没人找它一起玩。有的只是魔兽的追杀,无休止的战斗。眼前这个人类小孩子虽是古灵精怪,厚颜自大,但小龙雕本能地感受到他对自己没有恶意!甚至有种很亲切的感觉。正考虑着该不该同他一起去。空中忽地传来一阵长笑: “ 哈哈哈……两个小东西原来在一起,省了本护法不少功夫?” 逸子凌跟小龙雕抬头一看,那黄袍矮子正凌空而立,对着他俩发笑。 “快跑!”逸子凌跟小龙雕同时腾空。黄袍法师早有所防,一股狂风吹过,将他俩卷落在地,说道:“两个小鬼太不自量力,竟想从本护法手里逃跑?”小龙雕一落地,便奋起铁翅,激起一道道闪电朝黄袍法师劈去。黄袍法师手一伸,他正前方的空气像旋涡一样急转,把小龙雕的雷电吸进里面,化为无形。 黄袍法师点头赞道:“不愧是兽皇,年纪小小,雷电竟如此刚猛。可惜啊!你遇到了本护法。注定要成为本护法的掌中之物。” 小龙雕不服,正要再召来雷电进攻,被逸子凌一把按住,在它耳边小声说道:“先别急,看我的。”逸子凌又对黄袍法师说道:“你是高高在上的护法,魔法修为这么高强,出手对付我们俩个小辈,我们当然是打不过你的。你想捉我们回去向吞天魔蟒邀功,就请吧!我们不还手便是,想必那位族长会多赏你几颗魔晶石吧!” 黄袍法师听他话里带刺,略有些生气,说道:“哼!小娃娃好厉害的嘴巴,少拿言语激我。本护法是圣光明教的护法,除了教皇跟长老,谁也不能命令我做事。那头吞天魔蟒算什么?本护法怎会贪它几颗魔晶石?不过,本护法如果这样便捉了你们回来,他们俩肯定不服!是不是?” 逸子凌接口说道:“那是当然,我听说圣光明教的法师不但本领高强,更是看重自己的声誉!你真要出手对付我们两个小辈,我们不但不服,而且是大大的不服。” 黄袍法师问道:“那你们怎样才服?”他对自己的修为极其自负,逸子凌跟小龙雕都在自己控制范围内,也不怕他俩耍什么花样。他来璀泪森林己有段时间,整日也很无聊,难得遇到逸子凌这个怪小孩,便想趁机好好陪他玩玩,让他心服口服,收作徒弟。 逸子凌想了一下,抬头说道:“你虽然厉害,但我和小兽皇联起手来,三招也就可以打败你,当然这三招内,你不能还手,也不能躲避,只能用魔法盾硬抗,不知你敢是不敢?” 黄袍法师又好气又好笑,说道:“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娃!别说三招就是三百招又能怎样?我这护身法盾就连那位吞天魔蟒族长也未必能破掉。好!本护法就站在这里不动,看你们两个小鬼怎么击败老夫!来吧!”说完,召起一层法盾护住自己。 逸子凌说道:“等等!我还没说完呢?” 黄袍法师瞪着眼睛说道:“什么?你这小鬼又要搞什么花样?” 逸子凌微微一笑,说道:“你要是怕被我们打伤,故意躲避,算不算输呢?” 黄袍法师忿然说道:“本护法就站在这里,你们要是能让我离开半步,我便算输!” 逸子凌竖起姆指赞道:“不愧是圣光明教的护法,做事痛快,你小心我们来啦!”说完,拉了拉小龙雕,大声说道:“啊黄,我们也飞到天上去打他!” 小龙雕嘴里嘀咕:“我叫金少阳,不叫啊黄!”逸子凌当作没听见,拉着它飞到与黄袍法师齐高的位置,小声说道:“你左我右,我们一起进攻他。” 小龙雕点点头,召来雷电与逸子凌的火蛇一起轰向黄袍法师。 黄袍法师护盾展开,雷电、火蛇来势虽猛,却攻不进去,被法盾挡在外面。黄袍法师哈哈直笑,叫道:“两个小鬼就这点本事?太让本护法失望了。” 逸子凌大声说道:“别得意太早,我们只是先用魔法试下你护盾结不结实,怕下一招太厉害,把你打成重伤就麻烦了。第二招我们不用魔法,你小心!” 黄袍法师冷哼道:“臭小子,有什么绝招就使出来吧!” 逸子凌对小龙雕说道:“啊黄,过来帮我抬起这块大石头!” 小龙雕不知他在做什么?问道:“抬这大石头有用吗?” 逸子凌说道:“当然有用,我们用石头砸他!你帮我把石头运到天上去,我们丢下来砸死他!” “这……有用吗?” 小龙雕半信半疑,但还是用铁爪抓住石头一角,与逸子凌合力将石头抬起,向天上飞去。黄袍法师见他俩竟然去搬石头,忍不住问道:“两个小鬼又在做什么?” 逸子凌做了个鬼脸,嬉笑道:“本来是不想告诉你的,又怕你输得不服,好吧!实话告诉你,我们把石头运到天上去,再丢下来砸你!你要是怕的话,可以早点投降!” 黄袍法师懒得跟这小鬼斗嘴,一拂衣袖,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逸子凌跟小龙雕抬起石头,越飞越高,不一会儿都到了云彩上面。此时还是黑夜,连黄袍法师的修为都无法看清楚他俩,逸子凌知道黄袍法师一定在看着自己,便对他大声说道:“大护法!你是不是怕我们飞得太高。丢下来的石头力道沉重,把你砸扁了。你要是怕的话,就说出来,我们不飞高便是!”他的声音传来下面已是很小,便黑夜中还能听得清楚。 黄袍法师骂道:“小鬼这么多废话!你爱飞多高便飞多高,本护法什么时候说不让你们飞啦?” 逸子凌大笑道:“哈哈哈!算了多心!你再等会儿,我们就快好了!” 天上云彩太厚,又是夜晚,黄袍法师已完全看不到他俩,但还能隐隐听见说话声。此时“嗖!”的一声,似有重物从空中急坠而下,来势凶猛。黄袍法师知是那块石头落下。暗想道:“好狡猾的小鬼!这石头下坠之力倒也不容小瞧,估计就算吞天魔蟒族长奋尾一击,也不一定能把石头击得如此迅猛!如若平时,自己轻轻一闪,便能避过。现在与他有赌约在先,只得硬有护盾硬抗!”当下不敢大意,将魔力全力提升,补充到魔法盾中。 “砰!” 黄袍法师的魔法护盾被石头砸得好了阵晃动,差点涣散!但凭他强横的修为,总算抗了下来,内心大喜,朗声喊道:“两个小鬼,服了么?还有最后一招,快快使出来吧!” 上面却没有声音传来,黄袍法师抬头也看不清楚,还以为自己声音太小,他俩听不到,又使了一记扩音的魔法,重说了一遍,他的声音四面回荡,料想两个小鬼飞得再高也能听到。可是,仍没有两个小鬼的声音传来。黄袍法师心下奇道:“这两个小鬼定有什么诡计!”他本身上去看看,又怕上了他俩的当,便又等了好一会儿,越发觉得怪异,忽然,他一拍脑门,大叫一声:“坏了!上当了,没想到今日栽到这两个小鬼手里。真是气死我啦!”他升至云彩顶上,四处远眺,哪里还有人影?骂骂咧咧的朝远处急飞,想挡住他俩,同时展开神识搜查! 逸子凌跟小龙雕伏在乱草丛中,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小心谨慎。他们知道黄袍法师修为高强,如若展开神识很容易发现他俩,只有这样才能避开他的神识搜查,因为他俩没使用魔法,也不动弹,连呼吸都跟平时不同,就算黄袍法师的神识查到这里,也只会以为是两只其它的野兽。 此时已近天明,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逸子凌心里也越来越焦急:“天一亮,巨龙们就会去吞天魔蟒的领地。如若它们不知道困神大阵,肯定会全部被擒!我总是躲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原来他刚才摆脱黄袍法师时,故意朝吞天魔蟒方向飞去,他知道黄袍法师定会朝巨龙方向追击,如此以来,虽然成功逃掉,可也不敢再回巨龙地盘上报信,怕碰到黄袍法师。眼看天一分一分地亮了,他更是焦急如焚! 小龙雕发现逸子凌的异样,问道:“喂!你东张西望的,在看什么?” 逸子凌说道:“我在想怎样逃回龙族报信,巨龙们都是我朋友,我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们中计被俘!” 小龙雕见它焦头烂额的样子,不像是说谎,便说道:“没想到你还很讲义气!还以为你就知道吹牛,耍鬼计呢。” 逸子凌一本正经地说道:“那是当然,谁不知我逸老大最讲义气?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平时我从巨龙那里也得到不少魔晶石,关键时刻,帮它们一把,也是份内的事。” 小龙雕问道:“那你想出办法没有?” 逸子凌摇了摇头,说道:“没!我这会儿正着急呢!要是使用飞行术回龙族,估计半路上就会被黄袍法师神识查到,龙族回不了,吞天魔蟒那里却是回定了!可要是走回去,恐怕三天都赶不回龙族。哎!真是头疼!” 小龙雕跟着点了点头,说道:“这倒也是!除了亲自回去报信,便没有别的方法通知了吗?” “别的方法?”逸子凌自语沉思,忽然喜上眉梢,叫道:“有办法啦!小龙雕,我们捉几只会飞的魔兽让它们找巨龙报信!” 小龙雕说道:“怎么可能!巨龙一族的地盘,一般魔兽哪里敢靠近?这是最基本的常识,你不懂吗?一般魔兽一感受到龙族的气息,早吓得半死,再说,它们告诉巨龙,巨龙能相信吗?” 逸子凌一拍脑门,说道:“也是!我怎么没想到!现在天都快亮了,难不成我们就困在这里吗?不行,黄袍法师太可恶,啊黄,要不我们斗他一斗?你怕么?” 小龙雕叫道:“我才不怕!我可是兽皇,岂会怕一个人类法师。” “那好!我们就往龙族方向飞吧!如果遇到那黄袍法师。就联手战他一战,虽说他修为高深,但笨得要死,我们总是有机会的。” 逸子凌打定主意,和小龙雕低空飞行,朝巨龙地盘飞去。飞了一会儿,竟没有遇到黄袍法师,两个小鬼心里暗自高兴起来。 “吼………” “轰隆隆……” 前方不远处吼声震天,大地直颤,魔法对轰声,炸响连连。逸子凌跟小龙雕见前面树林中,巨木接二连三的折断,狼烟滚滚腾起,似乎大型的魔兽正在撕杀。 “基曼伯伯?” 逸子凌听这吼声有些像基曼的声音,脱口说道。 小龙雕不知基曼是谁,看逸子凌一脸严肃,也没再多问,二个小家伙掠到前方一颗大树上,朝里面看去。 那吼声正是基曼的,它庞大的身躯在密林中急冲急撞,沿路的大树全被它撞断。它似乎在追打着什么,只是烟尘滚滚,逸子凌也看不清楚。 “哈哈哈……我说老龙!你服不服?能做本护法的侍兽,是多少魔兽求之不得的事?你最好认命,免得再受苦!” 逸子凌跟啊黄一听,知道说话的人正是黄袍法师。他正用人类的语言同基曼说话。也不知基曼能不能听懂,反正基曼好像十分恼怒,疯一般扑向黄袍法师,长尾横扫,铁翅狂击,想将黄袍法师击杀。 黄袍法师的声音忽左忽右,飘浮不定,看样子躲闪得极快。他也算狡猾,仗着飞行术巧妙,光朝树木多的地方躲。基曼大部分力气都用在大树上面。而黄袍法师的风刀又频频得手,砰砰砰,斩在基曼身上,就算这头老龙鳞甲厚实,也是鲜血淋淋,好在没伤到筋骨。反倒激起基曼的狂性。 逸子凌知道这样战下去,基曼迟早会输,便对小龙雕吩咐道:“你去龙族报信,我来帮助基曼!”说完,也不等小龙雕说话,跃到空中,高声叫道:“基曼伯伯,凌儿来帮你了!”翻身飞入战圈。谁知基曼奋力狂击之下,周围暗涌起一股强大的气流,差点把逸子凌卷入其中。逸子凌吓得直叫。 基曼听到逸子凌的叫声,这才稍稍冷静一些,双翅一挥,将逸子凌翩到十几丈外,粗声问道:“你这小鬼来凑什么热闹?还不快回去?” 逸子凌就势落回树上,笑道:“基曼伯伯,我来帮你啊!” 基曼喝斥道:“你能帮什么忙?这不是胡闹吗?伤了你怎么办?你快散开!” 黄袍法师这时也稳住身形,冲着逸子凌得意笑道:“本护法正愁找不到你这小鬼,没想自己送上门来,这次看你往哪里跑?” 逸子凌反讥道:“呸,黄袍矮子,你先记得先前的赌约么?” 黄袍法师说道:“当然记得,你这小鬼趁本护法没注意,从空中溜掉,竟敢戏弄本护法,还没找你算帐。” 逸子凌问道:“那你可是服输?” 黄袍法师胡子一瞪,怒道:“放屁,我何时输了?” “哈哈哈……” 逸子凌双手插腰,笑得前仆后仰。却不说话。 黄袍法师问道:“小鬼,你笑什么?我何时输过?” 逸子凌止住了笑声,朗声说道:“我与你打赌,我攻你守,你说三招之内。你若是动了半寸,便算作输,这话可是你说的,能不能当真?” 黄袍法师昂头说道:“本护法说话向来算数。” 逸子凌接着说道:“那好,我问你,我三招使了几招?” 黄袍法师说道:“二招。” 逸子凌又问:“那你现在身处何地?与刚才打赌时相距超过半寸了吗?” “你……”黄袍法师没想到他会这样问,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如果按这小鬼的说法,自己真的输了。可他不甘心,极力争辩道:“我哪里有输?明明是你这小鬼溜跑,我只是去追你。” 逸子凌喔了一声,自语道:“你这谎话编得还算圆满。”看到黄袍法师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好像强忍住心中的愤怒。逸子凌越见他如此,越是开心,接着说道:“我看你追我们是假,逃跑才是真的。我跟小龙雕见你被石头砸中,估计是受了重伤,怪叫了几声,又在原地呆了半天,怕是在想我们第三招厉害,你万万是挡不住的,于是就跑得无影,我跟小龙雕一路追你过来,幸好在这里遇到你。没想到你身为圣光明教的护法,打赌输了赖帐也就罢了,又编谎话骗我一个十岁的小孩子,哎呀!我都为你感到害躁!” 黄袍法师被他数落,怒火中烧,厉声叫道:“可恶的小鬼,要你知道本护法的厉害!”说罢,咒语急念,狂风急起,一道粗大的龙卷风朝逸子凌袭去。 基曼也是暴吼一声,双翅鼓舞,卷起狂风,与黄袍法师的龙卷风相互抵住。逸子凌轻身飘开,口中叫道:“基曼伯伯,别和它缠斗,这家伙是吞天魔蟒一伙的,他们在吞天魔蟒族中的空雾谷里摆了一座困神大阵。就等着龙族的巨龙们入阵上当呢。我们最好回去报告族长。” 基曼一边激起狂风与黄袍法师的龙卷风相抗,一边说道:“你这小鬼倒还想着我们龙族,不错!告诉你吧,族长早就知道了。钢而扎克那小子身上有一颗回声珠,能传音数百里,你们跟吞天魔蟒的对话,早传来族长那里了,现在正准备进攻吞天魔蟒。” 逸子凌暗道:“原来钢而扎克这小龙,竟还有这样的宝贝,下次一定要弄到手。”又听说龙族早有打算,他也就放心。使展飞行术,落在基曼身后,有基曼作护盾,他也就放心的施放魔法偷袭。 黄袍法师越战越怒,基曼这头老龙身体庞大,鳞甲厚实,他的风刀虽能割伤它,但只能伤到表面,难以取胜。他的龙卷风,对上这样的庞然大物也是没用。这头老龙连翻攻击。招招都是势沉力猛,连他也不敢硬抗,只有凭借风系飞行术躲闪。而逸子凌这个小鬼更是讨厌,躲在老龙身后不断的偷袭,虽说凭自己的魔法修为,逸子凌的攻击很难伤到自己。可这小鬼打起架来哇哇乱叫,十分的烦人。施放的魔法也是五光八门,一会儿风系,一会儿火系,一会儿土系,一会儿雷系。让他防不胜防,好生头疼。 黄袍法师身子忽地拔高数丈,从老龙头顶越过,一道道风缚直缠逸子凌。逸子凌故意吓得直叫:“不好啦!黄袍矮子发火啦!”身子一低,便绕到老龙另一面。手上也不停着,信手一召,数十道小火球,借助风势,扑向黄袍法师,嘴里叫道:“红烧矮子来啦!” 黄袍法师长袖一挥,周身护体法盾急转,小火球近不了身。正要召使风柱攻向逸子凌,突然一阵寒气袭来,抬头一看,一排排冰箭又射了过来,他知是逸子凌这小鬼放的魔法,来势虽凶,却不能攻破自己的法盾,便不再理会,一心控制风柱追击逸子凌。谁知这几排冰箭根本不是射他的,而是射向小火球,扑哧几声,火球被冰箭熄灭,腾起阵阵黑烟。黄袍法师顿时看不清楚,隐隐觉得前方一阵大力袭来,暗觉不妙,急忙退避。 “轰………” 他刚才所处的位置,巨响大作,仔细一看,老龙的巨尾从上而下,正好砸中那里。黄袍法师心里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要不是自己见机的早,刚才这一下,早已盾破人亡!”他怎么也想不通,一头老龙加上逸子凌这小鬼,竟然如此厉害!再也不敢大意,与他们拉远距离,利用自己的魔法作远程攻击。 “黄袍矮子看招,这一招叫雷火烟花” 逸子凌双手各捏一法印,隔空一合,黄袍法师左前方与右前方,一边是火球,一连雷电,便在他面前互相对轰起来。这种魔法能量的对轰,伤不了黄袍法师。可他眼前突然金光红光乱碰,刺得他眼睛生疼,心里也被这噼呖叭啦声搅得烦躁,不能聚神作战,随后,老龙的攻击便如洪水般涌了过来。打得他险象环生,连连退飞,再也没先前的冷静。而逸子凌见挠乱成功,正站在老龙身上冲着他作鬼脸!边扭屁股边唱道:“黄袍矮子,黄袍矮子,是个骗子,专骗老子!” 黄袍法师又气又惊,刚开始他单独与老龙战时,便是利用浓烟碎尘,隐身其中,让老龙看不清自己,而龙身庞大,自己在浓烟中却凭听觉攻击到它。可这小鬼一上场,一直放魔法挠乱自己。打了一会儿,自己眼睛生痛,耳朵也痛,心里更是浮躁恐慌,连平时五成的修为都发挥不出来,知道再战下去凶多吉少,便恨恨地瞪了逸子凌一眼,骤然拔空遁去。 “哈哈!黄袍矮子被打跑啦!” 逸子凌第一次跟人类的法师打架,自然是兴奋,丝毫没有刚经过生死战的感觉。 基曼身上的伤口不少,见黄袍法师逃走,也松了一口气,和逸子凌一起朝族中走去。 ………………………………………………… 逸子凌回来龙族时,天已大亮。巨龙们已集合完毕,正准备出发。小龙雕正跟一群小龙玩得开心,巨龙们送了它不少宝贝,逸子凌来了小龙雕身旁。欢喜地说道:“啊黄,你知不知道,我刚才把那黄袍矮子给打跑啦!你大哥你很厉害吧!”小龙雕见他没事,心里也是高兴,两个小家伙便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天了。 基曼回到族中,告之族长刚才发生的事。几位族长商量一会儿,便发令征讨吞天魔蟒。逸子凌当然要去看热闹。谁知灭法尊者竟然来了,原来他昨晚一夜未归,灭法尊者找到龙族这边,得知他跟小龙们被吞天魔蟒关在一起,正准备和巨龙们一起找吞天魔蟒算帐,见逸子凌回来,便将他抓起,也不管他愿不愿意,押回幻手宫。 第十四章 魔蟒神劫 幻手宫中,逸子凌赖在地上,不住地乞求道:“坏师父!好师父!你就让我去看看巨龙跟吞天魔蟒打架吧!” 灭法尊者装作未听见,一边品茶一边练习几招手印魔法。逸子凌急了,干脆在地上滚来滚去。他滚到灭法尊者脚下,拉着他的裤角,可怜兮兮地求道:“坏师父最疼凌儿啦!就让凌儿去看看吧!凌儿保证不惹事!” 灭法尊者似乎领悟到什么,自个儿轻轻地笑了笑。对逸子凌看也不看上一眼,就好像他是透明的。逸子凌急了,想道:“我还以为我耍赖的功夫渐长了,原来坏师父的镇定功夫涨得更快。哎!不愧是我师父!”他从地上爬起来,跳到灭法尊者背后,笑嘻嘻地说道:“坏师父,我再帮你按摸几下,如何?” 灭法尊者捋须长笑,笑罢,说道:“从你这小滑头懂事起,帮为师按摸的次数不到十次,每次都没打什么好主意。你说,这次又想做什么?告诉你,想离开这里是不可能的。这次巨龙与吞天魔蟒一战,事关重大,牵连众多,其中道理,为师也不能全告诉你。你就安心在这里呆上十天,半个月吧!” 逸子凌心里暗暗叫苦,脸上仍是笑眯眯的,说道:“坏师父,您布阵的本事越来越大,徒儿真是佩服啊!可不可以教我一些?” 灭法尊者慢悠悠地说道:“你想学,为师当然教你。只不过为师布的这个阵,参合了数种魔法元素,魔力相互间融合增大,当真是奇妙无比。估计四五个和为师一样的高手才能破掉。” 逸子凌不由得“啊”了一声,嘴巴张得老大,看来坏师父真的是铁了心,不让他出去。也不知啊黄怎么样了,这小龙雕也不来看望下大哥。 逸子凌见破阵无枉,也只好老老实实的在幻手宫呆着,期间他也想了不少办法,无一成功。好不容易盼到半个月过去,逸子凌这天一大早就奔了出去,说来也怪,那阵竟然也消失了。这些天真把他给闷坏了。一冲出幻手宫,竟如同飞出笼中的鸟儿一样,高兴地大喊大叫。 逸子凌来到龙族地盘,见巨龙们已恢复正常,懒洋洋地做着各自的事情。逸子凌叫了几声,便有十几头上龙跑了过来围着他。逸子凌一看,都是好朋友们,石头,哈乐咕,独眼龙都在,只是唯独少了钢而扎克跟龙二。逸子凌问道:“龙二跟扎克那两个小子怎么没来?是不是又被他们父亲给困起来了。” 这些小龙对望一眼,都低下头来,不敢说话,神情有些怪异。逸子凌又低声问道:“是不是这两个家伙又做了什么坏事?” 小龙们俱都摇了摇头,气氛一时变得沉闷,过了好一会儿,独眼龙忍不住说道:“它兽娘的,龙二跟钢而扎克被吞天魔蟒族长带到人类中去了。估计是回不来了。” 逸子凌还是不明白,问道:“什么回不来啦?你从头把事情说一遍!” 独眼龙叹了一口气,说道:“哎!那天族中巨龙们突然进攻吞天魔蟒领地,当时战况激烈,吞天魔蟒众多,又有几位人类的法师相助。我们一开始便没占多少上风,后来,你坏师父灭法尊者前来,一举将几位人类法师打成重伤。我们龙族隐藏的几位老长老也前来助战,方才大胜,只是那头吞天魔蟒族长趁乱挟持龙二跟钢而扎克逃掉了,族长派成年巨龙到处查找,都半个月过去了,还没消息。逸老大,你说怎么办?” 逸子凌这才明白,原来坏师父也前去助战了,怪不得那天下午都见不到他。吞天魔蟒族长几近御神级的修为,逸子凌是知道它的厉害,恐怕除了坏师父,巨龙们没一个是它敌手。龙二跟钢而扎克被捉定是凶多吉少。逸子凌正自思考,突见前方空中黄光一闪,心下一喜,脱口喊道:“啊黄!啊黄!你大哥我在这里啊!” 小龙雕听见逸子凌叫它,也是欢喜,长唳一声,飞了过来,一落地就被逸子凌紧紧抱住,小龙雕十分不情愿,身子一缩从他怀中挣脱出来。对他说道:“别碰我!谁是啊黄?我不是告诉你了?我叫金少阳!” 逸子凌厚着脸皮说道:“好啦,好啦!不都一样吗?喂!啊黄?龙族跟吞天魔蟒大战时,你去看了没有?是不是很精彩?” 小龙雕头一昂,得意说道:“那是当然!当时打得天昏地暗,血肉横飞。各种魔法肆虐,什么冰箭,火龙,风柱,雷电啊!你来我往,好不热闹。巨龙跟吞天魔蟒们,一个比一个吼声大,一会儿咬,一会抓,从天上打到地上,又从地上打到水里,几百头庞然大物撕杀,哎呀呀!一直打了二天二夜才分出胜负。吞天魔蟒们死的死,逃得逃,巨龙们也伤亡不少。我从小到大,从没看过这样的大战,真是开了眼界!不像某位可怜的人,听说你被你师父关起来了?哎!真可怜啊!……” 逸子凌满眼都是羡慕的神色,拉着小龙雕,讨好似地笑道:“好弟弟!你再讲得详细点啊?” 小龙雕吞了吞口水,故意说道:“你看我现在又渴又饿,那有力气讲啊。” 逸子凌看在眼里,大笑道:“好弟弟!哥哥我这坐地起价的本事,你学得还真像!走,我们烤肉吃去!你就边吃边讲吧!”说完拉着小龙雕,带上小龙们到林中打了几只小兽,又捉了些鱼,在湖边洗干净,烤了起来。 肉熟后,小龙雕迫不及待地抢了好几块填进嘴里,逸子凌烤肉的本事没得说!决对的一流!不光因为他是火系魔法师,也不光因为他从三岁起就烤肉吃,更是因为璀泪森林中的各种天然调料,还有逸子凌烤肉的天份!小龙雕吃了他一次烤肉,就不想离开,在龙族地盘上呆了这么久,就是等他出来烤肉吃。 逸子凌、小龙雕还有十几只小龙,就围在一起边吃边聊。其间小龙雕与小龙们你一言我一语,把当时的大战详详细细地讲了一遍。逸子凌也时不时插嘴问上几句。后来大家又聊天龙二跟钢而扎克身上来,逸子凌这才明白,原来巨龙们伤亡太大,这两头小龙虽是族长的儿子,但顾忌到那头吞天魔蟒修为厉害,大多数寻找它俩的巨龙也都是做做样子,看来它俩的情况很不乐观。 逸子凌吐出嘴里的鱼刺,很不快地说道:“龙二跟钢而扎克都是我好兄弟,龙族胆小怕事,不管它们,我可不能不理,我现在就去找它们,你们愿意跟我去吗?” “去!”十几头小龙异口同声。小龙雕也点了点头。逸子凌说了声:“好!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拿点东西。”说完,朝自己的洞府里飞去。回来洞里,逸子凌把自己几件宝贝带在身上,包括他那把锈剑,还有几片龙鳞,镶满高品质魔晶石的木棍。 不一会儿,逸子凌就重新来到小龙们这里,领着小龙们跟小龙雕一路朝北前进,一群小家伙们走了半天,到了中午时分,来到一块大块沼泽地,这里常年四季,落雨不止,到处是枝叶宽大的树木,其间藤蔓丛生,落叶铺在地上厚厚的一层,落叶下面却有无数暗流,也有许多无底深洞。 小龙们来到此处,隐然感到一阵恐惧!这是它们作为魔兽的本能,示意它们此处凶险,不可进入。逸子凌也觉得此处潮湿阴晦,除了雨打绿叶的声响,再无他声,更听不到野兽活动的声音。宛若一片死气沉沉的密林。见小龙们惊恐不前,逸子凌心下明白,它们体形庞大,很容易陷入里面,就算有几头长翼龙跟亚克萨龙会飞,在这样的地方也展不开翅膀。便让它们去别处寻找,自己与小龙雕使展飞行术继续前进。 “嘀哒!嘀哒!”雨滴随着树叶滴下。 “哗啦啦!……”也有些大叶子上的集水便风一吹,倾泻下来,倒吓了逸子凌跟小龙雕一跳。 逸子凌与小龙雕朝这片雨林深处飞了好一会儿,越往前飞,树木越是低矮宽大,连作一片,把光线都给遮住。举目上看,黑云如同就在头顶一般。林中越来越阴森黑暗。逸子凌与小龙雕对视一眼,各自警醒,打起十二分精神。 “轰隆隆”突然远方炸响震荡,一片红光闪耀,滚滚浓烟腾起。逸子凌跟小龙雕吃了一惊,忙举目远眺,只能瞧见几道身影在火光浓烟中跳闪飞舞。 “咦?奇怪!那是什么?” 逸子凌同小龙雕加速快飞,一直穿过这片雨林,来到火光处二百丈左右的地方,定睛一看,一条百丈大小的巨蟒,盘在一座山峰周围,硕大的蛇头犹如一座小山,双目跟寻常人家的房屋大小。巨蛇嘶吼,魔雾翻腾,狂风夹着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袭来,尽管他俩距离尚远,仍被这血腥熏得一阵头晕,极不舒服。 巨蛇头顶处聚集着层层七彩劫云,劫云翻滚,隆隆声不绝于耳,道道闪电从劫云中直劈巨蛇,闪电中隐隐含着不可亵渎、不可冒犯的天之威严,每一次重击都发出山崩地裂般炸响,巨蛇被劈得血肉横飞,痛苦地挣扎吼叫,方圆数里群峰为之颤抖,地面龟裂,山石树木一片狼籍。 “御神天劫!” “吞天魔蟒魔长—吉目森!原来它躲在这里渡劫!” 他俩对视一眼,首次见这神劫不免心中震憾。 吉目森正处在天劫关键时刻,它已祭起一颗米黄色的宝珠,定在头顶,发出柔和的光芒,一边修复自身的创伤,一边阻挡天劫雷电。在宝珠相助之下,它从容应对,倒是惊而不险,看来这颗宝珠决非凡品。 “唿”从山峰脚下突然冲起几团光影,停在空中与蛇头齐高的地方,不由分说一个个高级的风系魔法从几团光影中射出。狠狠地朝巨蛇打去。 “吼……”巨蟒吉目森冷不防被击中前额,鳞角迸裂,血肉模糊,殷红的鲜血顺着眼角淌下,看似受伤不轻,痛得它巨头左右摇晃,不停地狂吼。 “哇!真是完美的偷袭!我好喜欢耶!吞天魔蟒这劫渡得热闹!咱们这趟可没白来!”逸子凌激动的小脸通红,兴奋地拍手叫好,吞天魔蟒越是痛吼,他越是高兴。 前方的战斗逐渐激烈。巨蟒受伤发狂,更加凶残,全身范起血色光芒,猛然爆射出无数的血箭,辟天盖地袭向空中那几团光影。光影见机不妙,四散开来,各自召唤高级魔法与来袭血箭对轰。 “轰隆隆……”血雾翻飞,炸响震天。几道光影似若不敌,被轰得临空飞退数里方才稳住身形。而巨蟒虽占得一丝先机,无奈头顶劫云雷电厉害无比,使它不敢趁胜追机,只得盘紧山峰,小心应对。 “原来是七只小飞虎!”逸子凌跟小龙雕这才看清那几团光影。小龙雕见多识广知道这七只小飞虎,是比较稀有的灵兽叫白光涉天虎,俗话说:“云从龙、风从虎”,这白光涉天虎一出身便俱有风和光两种属性,这在灵兽中极为少见。可是不知为什么这七只小白虎并未成年,却跑来跟一只准御神级的巨蟒战到了一块,而且好像不死不休。 巨蟒吉目森紧盘山峰,搅动层层魔雾,霸气吞天,双目赤红,死死地盯着七小白虎,咬牙狂叫道: “几头不自量力的小畜生!也敢来打搅本大爷渡劫。昔日没有除尽你们,今天倒自投罗网送上门来,也好!省却大爷一翻苦寻,与你们这群小畜生做个了断,看大爷怎么超渡你们。” 七只小白虎临空将巨蟒团团围住,都是虎目怒视,虎足轻刨,嘴中“呼哧呼哧”地喷着白气,杀气凛冽,威势不弱巨蟒。其中一年长点的白虎,似乎是头目,向前一步喝叱道; “吉目森,你这恶贼!昔日我们妈妈好心救你,没想到你丧心病狂、恩将仇报,设计重伤我们妈妈,趁机抢走‘定魂珠’,今日我们兄弟七个便是来讨这笔血债。” 吞天魔蟒仰天狂吼,嘶笑阵阵,蛇尾一横将一堆巨石击上半空。狞笑道: “报仇?哈哈哈!本大爷神劫将过,大功即成,谁能杀我?”话音未落,一道闪电粗若水桶从劫云中直劈下来,正中巨蟒眼睛。眼睛本就是巨蟒要害之处,这一击直接将巨蟒一只眼睛打得稀烂,眼球碎肉与污血横飞,将大半个蛇头染得乱七八糟。巨蟒重伤,一阵惨叫,才知神劫厉害,顿收狂妄之态,不敢大意,一边催动宝珠修复创伤,一边压住心中狂怒,对七小白虎柔声说道:“七小白虎,你们来不就是为了这颗‘定魂珠’吗?只要你们停手,等我过了这神劫,宝珠随你们拿去,如何?嘿嘿!你们妈妈可不是我害死的,我给她吃的毒药虽说厉害,但如若她不是执意要生下你们的话,凭她的修为也不会丢了性命。这怨有头、债有主,你们想报仇,这最应该找的是你们自己可不是我啊。” 七小白虎一听到巨蟒提及妈妈的死因,如中软肋要害,浑身轻轻颤抖,虎目含泪,哽咽不语。他们的妈妈的确是难产而死,所以七小白虎在族中一直被视为不祥之物,备受排挤、欺负,不然族中高手也不会坐视不理,不愿出手相助,否则这吞天魔蟒就是有一百条命也不够死。 御神天劫仍在继续,条条闪电,从云中倾泻而下,炸雷轰鸣。吞天魔蟒依仗宝珠之威,抵住大部分雷电,虽然浑身浴血但要害部位受伤极少。七小白虎毕竟年幼,轻易就将它们糊弄住。眼见一个一个黯然心伤、丢魂失魄的样子,吞天魔蟒心中暗自窃喜,御神天劫已渡大半,只要这几只小白虎多伤会儿心,拖到神劫结束,到时局势尽掌手中,正好拿这几个傻小虎做盘点心,犒劳下自己。 “啊黄弟弟,这条老魔蟒下毒抢珠,做了坏事还能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口舌真是厉害,我看它不叫吞天魔蟒,叫骗子魔蟒还差不多!七只小白虎你们可别听它胡说,说不定它这会儿正想着渡完劫后吃小老虎肉呢,你们看它,口水都流出来啦!”逸子凌跟啊黄停在不远处,见七小白虎只顾伤神,放着大好的战机不抓住,忍不住出声提醒。 吞天魔蟒闻言脸色一变,勃然大怒,吼道:“又是你们两个小畜牲!我看你们不想活啦!” 小龙雕冷笑道:“吉目森你勾结圣光明教的法师,害了不少魔兽同类!我们找得你好苦啊?没想到你躲在这里渡劫。今天我便来向你讨几笔血债!” 吞天魔蟒稍稍一振,哈哈狂笑起来,叫道:“好个不知死活的小兽皇,哈哈哈……今天真是好日子,既然你也送上门来了。那就一并送死吧!”它知道小兽皇跟这小男孩一来,决对不会让它顺利渡劫,那七只小白虎一经他们鼓说也会上前拼杀,毕竟是它害死七小白虎的妈妈,刚才用言语蒙住一时,却是经不起反驳的。不如趁他们发愣之际抢先下手,占些先机。 吞天魔蟒狂吼震天,突然周身黑雾加剧滚涌,朝七小白虎罩盖而去。转眼间便将七小白虎围在其中,七小白虎周身白光暴射,也非同小可,黑雾无法侵入,便在外围涌动翻腾,黑雾中阴风阵阵,怪啸连连,隐约间似有无数恶灵藏身其中,声势骇人。吞天魔蟒更是咆哮道:“好得很!今天就要你们碎尸万断!”数百道血箭破空突袭,朝逸子凌跟小龙雕射去! 逸子凌跟小龙雕刚才见过血箭,知道厉害,当下冲天飞起,疾速避过,不与血箭接触。 七小白虎中的老大识得黑雾厉害,忙出言提醒: “各位弟弟小心!快快结成‘白虎七煞阵’”话音刚落,七道白光迅速从黑雾中电射而出,汇聚一起。七小白虎组阵,白光更甚,阵中无尽的能量从光柱中透射出来,四面黑雾如白雪遇日,纷纷消散。七小白虎精神大振齐声喝道:“你这头不要脸的魔蟒,接招!” 空中白光折叠变幻,瞬息间一柄巨型的光刀当空凝聚,璀璨夺目,杀气冲天。光刀凝成,七小白虎也不犹豫忙催动光刀朝吞天魔蟒迎面斩去。 “鼠辈找死!”吞天魔蟒见光刀来袭,自知厉害,如若平时倒也没什么,但此时紧要时刻,神劫在身,应对起来自然凶险加倍。惊怒之下,它凶残本性更胜以往,怒骂声中,早将黑雾再次聚起,铺天盖地犹如一片雾海朝光刀卷罩,阴风咋起,妖气漫漫,鬼哭狼嚎。 光刀、黑雾迎面撞上,光刀上虎啸突起,万千光芒暴射,将黑雾从中破开,迫使黑雾向后倒卷,光刀速度不减直直朝吞天魔蟒劈进。 光刀临近,吞天魔蟒巨尾挥动,扫起数块小山似的巨石朝光刀撞去。 “砰!砰!砰!” 巨石在光刀斩击之下被一一破开,粉尘弥漫,碎石四下飞射。光刀轻轻晃了晃便落下斩在吞天魔蟒巨尾之上。 “咔哧!” 吞天魔蟒蛇鳞虽然坚硬厚实,但在光刀重斩之下犹如纸糊,轻易便被斩裂开。光刀此击雷霆万钧,直接斩在魔蟒的尾骨之上,方才停止前进。 吞天魔蟒尾骨“咔咔”作响,几欲断裂。痛得它不住地翻滚咆哮,在无数神劫天雷轰炸声中,显得格外恐怖凄惨。 劫云中突地梵音大作,光芒骤亮,方圆十里犹如白昼。云中紫气冉冉腾起,直冲天际,诡异迷幻。劫云奔涌飞旋,盘绕上升,云中洞空,一条巨型紫电慢慢凝聚成形,如蛟龙般不安分地在云中肆意穿梭。 吞天魔蟒见状长啸一声,神情紧张不安又略带兴奋,“御神天劫”最后一击终于来临,是成是败在此一刻。 魔蟒奋起全力,蛇尾横扫,蛇骨夹着光刀朝对面山峰拍去, “嘭” 山峰崩碎,光刀跟七小白虎被蛇尾重重的拍落在地,光芒骤然暗淡许多,几欲涣散。小白虎们各自心头一热,鲜血从嘴角溢出,阵型不稳。巨蟒也没占到什么好处,这一击蛇尾直接被光刀斩为两断。与此同时,紫电也正好劈下,狂暴的能量几乎要撕毁天地。巨蟒神色肃然,意控顶上宝珠,慌忙迎面撞上紫电。宝珠黄光大振,与紫电相互对持,肆意旋转,“嗡嗡”作响。巨蟒虽然断尾处传来撕心的剧痛,可眼看宝珠如此神奇竟能跟天劫紫电相抗,丝毫不落下风,心中窃喜,精神大振,照此看来。天劫不久便能安然渡过,不由得长啸狂吼,霸气冲天。 七小白虎情况极为不妙,刚才巨蟒拼着断尾一击,狂爆的能量使它们都受了些伤,更糟的是失去先机,光刀差点被击散。小白虎们的魔力消耗也多,短时间内就算重新催动光刀,也无法像刚才那般生猛霸道。 而吞天魔蟒眼见大功将成,再无顾虑,狂吼声中一柄白骨巨爪从蛇腹透体而出,将地上七小白虎抓起。魔蟒面目狰狞,巨爪用力,差点将七小白虎的阵型抓散。 七小白虎受此大力,筋骨“啪啪”直响,几欲碎裂,但仍强行催动光刀想破爪而出。 逸子凌曾在这头吞天魔蟒手下吃过两次亏,知道它的厉害,但见小白虎们情况危急,也顾不上许多,使展飞行术,从空中直扑吞天魔蟒,口中嚷道 “喂!老不要脸的,你可真命大啊!看来非得本少亲自出马,先给你取取暖。”说完一条火蛇当空袭向魔蟒。 吞天魔蟒闻声扭头喝道: “无耻小儿,也敢来送死!” 逸子凌的魔法修为,在这头吞天魔蟒面前就显得弱小多了。魔蟒看他这火蛇比起神劫中任何一条雷电都相差甚远,哪能放在眼里?随意舞动周身黑雾缠绕上去,便将火蛇困住,动弹不得。不由得“哈哈”大笑。 逸子凌火蛇被困,不但未显得惊惶失措,奔袭逃命,反而在原地对着魔蟒也是肆意地跟着“哈哈”地笑了起来,倒让魔蛇一楞。 “嗤……” 魔蟒只觉得眼前一花,一团雷电竟然从下方冲射上来,在魔蟒眼前半尺处突然炸裂。魔蟒独眼刺痛,本能得闭一下眼,当它再次睁开时,一头金色龙雕舞动双翅朝它砍杀过来,瞬息便至。 此龙雕正是啊黄,当时它全身包裹雷电趁着魔蟒分神之机,借着众多神劫雷电作掩护窜至魔蟒那只独眼处,猛得炸开,迫使魔蟒闭眼,在它又睁眼的一刹那,啊黄钢翅夹带无尽电流冲入魔蟒眼中,好一阵绞杀。 “嗷……” 吞天魔蟒仅有的一只眼睛被啊黄绞得稀烂,鲜血碎肉喷涌而出,眼前一片黑暗,疼痛让它完全疯狂。巨大的蛇身一扭,那座它盘居的山峰被它生生绞断崩碎,数不清的碎石轰然四射。 逸子凌一边临空翻飞,躲避碎石,一边大声喊到:“大家后退,吞天魔蟒发狂啦!老魔蟒本少帮你洗洗脸,清醒清醒!” 说完急忙吟唱魔法咒语,顿时空中水元素迅速汇集。魔蟒料定它修为一般,并不放在心上。此时它双目失明,只能凭听觉、嗅觉来辨清他们方位,催动黑雾四面扑杀。 逸子凌的水系魔法召唤结束,一条银白色水带横空飞去,看似软弱无力,水带一头绕上吞天魔蟒头顶,另一头却扶摇直上,接在“定魂珠”上,此时的“定魂珠”正在跟神劫最后一击紫色电龙斗得棋鼓相当。银色水带一缠上“定魂珠”,便如桥梁一般将紫色电龙引向吞天魔蟒头顶。 “轰隆隆……” 吞天魔蟒本已受伤,又被神劫最强一击紫电轰中,顿时炸裂开来,可它凶猛残暴,自知神劫难逃,全身炸裂的一瞬间,用残留的最后一点儿神识,带着全身碎肉跟紫电加速冲向逸子凌,本来它已蒙住七小白虎,没有逸子凌的出现,也许现在它早已渡过神劫,对逸子凌自是恨到极点,临死也要拉上他。 一道刺目的银光闪过,恐怖的能量迸射而出,震耳的爆炸声响彻云霄,天地为之恸容。浓烟弥漫,碎石飞舞,方圆数里的山峰被夷为平地。 许久,浓烟渐渐消散,景物逐渐清晰。到处是各种奇形怪状的碎石,有的还是“兹兹”地冒着青烟。吞天魔蟒被紫色电龙从头顶透体而过炸得粉身碎骨,紫色电龙能量不减冲入地下,地面顿时炸开一个十丈方圆,数百丈深的大坑。 “咳……咳……” 七小白虎被那巨大的能量掀飞,阵型破散,如断筝般高高抛起,随后又重重地摔在地上,身上筋骨断了不少,稍挣扎挪动,便死命地咳嗽。 小龙雕啊黄也是狼狈不堪,傲人的金色羽毛凌乱翻卷,上面血迹斑斑,此时倒挂在一棵巨树技上,极不雅观,可它顾不了这么多,只是猛烈的喘着粗气,任凭汗水、血水顺着嘴角缓缓滴下。 只是逸子凌却凭空不见了。 第十五章 神境学剑 “咦?我这里在哪儿?” 逸子凌缓缓睁开眼睛,好奇地四处打量。只见自己至身于一亭小阁楼中,阁楼翠顶红柱,碧瓦金墙,布置华丽,四周丝蔓飘飞,粉帘鼓舞,沙沙轻响。逸子凌起身站立,踱步到阁楼边,举目远眺,忍不住“呀!”地惊呼一声。 仙音缭绕,丝丝悠扬,白雾氤氲,漫漫升腾,远处红霞散绮,金光灿烂。白雾金光之中,隐隐可见无数亭阁楼台,宫殿仙宇藏身其中,瑶柱琼阶,气势威严,如幻如真。逸子凌哪里见过这等奇景,惊讶得连嘴都合不拢。心中思咐:“这里好怪异啊,莫不死我已死了么?那头吞天魔蟒临死前的反扑,真是厉害!我当然是抵挡不住,哎!不知我是不是也像吞天魔蟒一般粉身碎骨而死,那样就大遭特遭啦!我还有好多宝贝没玩够呢,龙族几位臭小子肯定会把它们全都偷回去的。” “小师弟,你醒啦!” 一阵清脆动听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逸子凌微微一震,扭头回看,只见二位绿裳仙女凌空站立,香肌雪肤,笑颜如花。背后各负一柄碧色长剑,显得飒爽英姿,看得逸子凌不禁呆了。半天才缓过神来,小心问道:“二位仙女姐姐,你们是在说我么?我……我这是在梦里吗?” 一位绿裳仙女见他天真可爱,打趣道:“小师弟,你可真行,做梦都能跑到仙境来,嘻嘻!醒醒吧,快跟师姐一起去拜会师尊!” 逸子凌越发迷茫,捞了捞他乱糟糟的头发,自语道:“师尊?咦?这是怎么回事啊?仙女姐姐,你们是不是弄错啦!这里是哪里啊?我怎么会到这里?” 那位仙女咯咯轻笑,说道:“小师弟,你的问题可真多,师姐该回答哪一个呢?好啦!别问了,你跟师姐前去,便会知道。走吧!”说完,两位绿裳仙女便牵着逸子凌御空凌飞,朝远处一座高大威严的宫殿飞去。 逸子凌精通飞行术,此时觉得他的飞行术与仙女姐姐这般飞行又决然不同。自己的飞行术靠魔法飞行,如同飞鸟靠翅膀一样,如果没了魔法就像飞鸟没了翅膀,万万飞起来的。可这两位仙女姐姐似乎什么魔法也没用,只是念头一动,便自然凌空御飞,比起自己的魔法飞行术,又不知高明多少倍,忽又想起,坏师父所说的“跃”与“飞”的区别,暗咐道仙女姐姐这般御空却又比“飞”字高上许多。禁不住啧啧称奇。 不多时,两位绿裳仙女便拉着逸子凌来到宫殿外落下,径直走进去。逸子凌探头细看,见宫殿内金甲武士,森然立作两排,神色庄重,不怒而威。宫殿正中,两位五十多岁的老者正品茶对弈,一位青衣银发,红光满面,慈祥和蔼。别一位蓝衣青发,神色悠然,气质高贵。此时二人似乎刚下完一局,蓝衣老者哈哈自笑,道:“莫兄,棋艺通神,霄某自叹不如!下了一万多年,竟无一胜局。佩服,佩服!” 青衣老者也是微微一笑,谦虚说道:“霄兄棋中奇才,莫某也是佩服之极,想这万年来,霄兄精进迅猛,再过些时日,莫某定要甘拜下风了。” 蓝衣老者稍品一口清茶说道:“莫兄今日神精气爽,莫不是有什么好事?可否说出来,让霄某也高兴高兴!” 青衣老者笑道:“霄兄妙算,当真什么也瞒不了霄兄。” 此时两位绿裳仙女已起到青衣老者面前,盈盈下拜,说道:“禀师尊,小师弟已带到!” 青衣老者微微一点头,说道:“好!英紫、祝青你们先退下吧,有些事我要跟你们小师弟谈谈!” 两位仙女齐声应道:“是,师尊”起身飘然退出。 青衣老者上下打量逸子凌,颔首自笑,似乎极为满意,对他招了招手说道:“凌儿,过来为师旁边。” 逸子凌朦朦胧胧一头雾水,自从他一觉醒来所见所闻,俱都神奇无比,见这青衣老者面容慈祥,语气中透着慈爱,听在耳中自然亲切,让他顿生好感,不由自主的朝青衣老者身边走去。此时他仍是一身兽衣兽皮,头发凌乱,脸上黑灰点点,跟个小野人一般。可那青衣老者浑然不顾他身上脏乱,伸出手将他从头到脚拨弄整理一翻,柔声说道:“凌儿,你是不是有些迷惑?等会儿为师自会告诉你,先拜见这位霄师叔!” 逸子凌此时只是个十岁多点的小孩子,见青衣老者面容慈善,言语举指中自有一股威严,便乖乖得听老者吩咐,朝蓝衣青发的老者跪拜,咚咚咚地磕了几个响头,却不知该说什么。磕完头后,便傻跪在地上,一脸茫然。 蓝衣青发老者呵呵直笑,说道:“莫兄好眼光,这小徒资姿不错,天生璞玉,日后大器必成。我见这孩子也是十分喜爱,他这几个响头可不能白磕,霄某正好有一颗易髓丸,过些天便让人送来,当作是孩子的见面礼吧!” 青衣老者闻言,满脸欢喜,说道:“让霄兄费心啦!莫某早就听闻霄兄易髓丸功效神奇,小徒能得到霄兄厚赠,也是他福气。” 蓝衣老者说道:“莫兄修为通天,霄某区区小丸算不了什么,倒让莫兄见丑了。莫兄与小徒初会,想必有许多事情交待,霄某便不再打挠,告辞!”说完起身作了一揖,青衣老者忙站起来还礼,二人又说了些惜别之话,随后,蓝衣老者光遁而去。 青衣老者送过客人,转身将逸子凌扶起,说道:“凌儿,跟为师来!”言语间,伸手一挥,逸子凌顿觉眼前一花,万千景物勿勿闪过,待回过神来时,却发现二人来到一片花园之中。 花园内桃李缤纷,红梅傲放,百花争艳,碧草油油,不远处仙禽飞舞,灵鹿欢跃,脆宛动听,一条银练似的瀑布依山而泻,气势奔腾。逸子凌顿觉心旷神怡,贪婪地大口大口吸闻花香,心中说不出的舒服! 青衣老者捋须含笑,问道:“凌儿,你可知这里何处,为师又是何人?” 逸子凌使劲地摇了摇头,不解道:“凌儿不知!”他自小与魔兽巨龙为伍,胆子自是极大,可是初来此地,眼见之事无不神奇之极,惊讶之余,说话也小声许多。 青衣老者说道:“此地乃神仙府地,你和那吞天魔蟒在神劫的能量之下,撕开虚空,再由定魂宝珠护住元神,穿临之地。此事为师早已算定,为师与你这场师徒缘分实乃天定。你现在不必太惊讶,以后便知。” “为师原是昆仑剑派一位散修,苦修数百年终成正果,得已飞升。谁料因果未完,飞升之时遭仇敌陷害,阴差阳错,闯入你所在的空间,那已是万年之前,当时你界正处在种族混战之际,为师看着人族势弱,便暗中出手相助人族,直至驱出异魔,人族在你界繁荣,为师再无顾忌,不久便二次飞升。” “本以为与你界尘缘了断,谁料,当年为师闻入你界时,有三位仇敌老魔亦都一起带入,只是为师当年妇人之仁,未将他们立即格杀,只以大法力封于天际山脉。为师近日心中悸动,焚香推算,才知十年之后,异魔族为了一统你界,合力解开三位魔头封印,到时必是血雨腥风,生灵涂炭。好在有你借神劫破空前来,也省得为师亲自除魔。” “你所学的魔法在你界也算不凡,但你生性好动,冥思苦想也不是你所擅长的,就算日后修至御神也难当大任。为师收你为徒,便是传你一套我昆仑剑派的功法剑决,你勤加练习,大成之时,除魔卫道,剑正乾坤,也有实力与各族豪强一较高下。” 逸子凌只是个孩童哪里能听懂这些,一听青衣老者说自己魔法没前途,要传功法剑决给他,一时好奇便出声问道:“师……师……师尊,你那功法剑决比魔法还厉害么?不用冥思苦想吗?”他犹犹豫豫喊了几下,才把师尊喊出口,只是平时叫灭法尊者坏师父习惯了,反而觉得叫师尊怪怪的。想比之下,又突的想起灭法尊者来了,想到坏师父平时对自己百般诸好,也不知还能不能相见,不禁黯然神伤,低头不语,什么功法魔法的也不再关心。 青衣老者瞧在眼中哪能不知?轻拍几下他的小肩膀,安慰道:“你不必担心,只要你学会了这套功法剑决,为师自会帮你重返你界。” 逸子凌眼睛一亮,喜道:“真的么,师尊?”欣喜之下,这声师尊倒也喊得流利。 青衣老者故皱眉头,说道:“当然是真的,难不成为师还骗你?凌儿你可要好生学习为师的功法,要是偷懒为师不但不帮你返回你界,更是要打你屁股。” 逸子凌吐了吐舌头,叫道:“师尊可别打凌儿屁股,凌儿一定认真学习,你要是打了凌儿屁股,凌儿记性差,保准一回到我界,便又全部忘掉,白白浪费师尊心血。” 青衣老者也是笑了起来,说道:“你这徒儿倒是顽皮,连师尊都敢要胁!好!为师先不打你屁股。现在为师传你口决,你用心记住。” 逸子凌喔了一声,也不敢再嬉闹,一心认真听青衣老者传授口决。逸子凌自小生活的璀泪森林,没接触过外界,灭法尊者的秘籍他也大半看不懂,对各族各派的功法也知之甚少,听青衣老者传完功法剑决,并不觉得神奇。不由得出声询问道:“师尊,这些功法剑决当真厉害么?” 青衣老者知他心意,便一招手,突地龙吟声跌起,一道紫光冲出,飞临青袍老者面前便停住不动,逸子凌仔细一看,原来是柄紫色长剑,剑身隐隐可见飞龙缠绕,紫光莹动,青衣老者心念一动,紫剑暴起,朝对面一座山峰削去。 “轰隆隆………” 山峰被紫剑射入,轰然崩碎,乱石翻飞,尘烟四起。紫剑周身紫光突长,将崩碎地山峰全部罩住,龙吟声大作,紫光炫舞,良久方才停住。 青衣老者拉着逸子凌一闪,二人便移到崩碎的山峰处,逸子凌定睛细看,见整座山峰被轰得粉碎,更为骇人的是若大的山峰竟全化为粉沫,一个石块都没。禁不住目瞪口呆,怔立当场。 青衣老者笑道:“凌儿,这一剑之威如何?” 逸子凌心中狂呼厉害,嘭嘭乱跳,半天说不出话来。 青衣老者说了声“起!”又是一阵紫光暴耀,漫天粉沫急速飞转,转到极致,逸子凌只觉茫茫一片,头中发晕,看不清楚,干脆闭上眼睛,仍觉得天晕地旋。 逸子凌晕晕糊糊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听见青衣老者说道:“好啦,凌儿你睁开眼看看。”逸子凌慢慢睁开双眼,看见一座山峰耸立眼前,地上再无半点粉尘,只是这座山峰跟先前那座又有些不同,这座山峰更加陡峭,侧壁千仞,犹如利剑出鞘,似乎下一刻便要斩压下来,逸子凌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啧啧称奇,说道:“师尊你这是什么功法,这样神奇!您刚才所教的便是这套功法么?” 青衣老者说道:“当然是这套功法,只是你想练到为师这般境界,可是需要很长时间的努力。” 逸子凌一拍胸脯大声说道:“师尊您放心,我学功法最快!坏师父常说我天姿聪慧,人家学三天的,我半天就会啦!” 青衣老者呵呵笑道:“小徒儿自卖自夸,真不知羞!你那个坏师父还常说你顽皮嬉闹,偷懒散漫,学一天,便要逃出去玩三天,你怎么不说出来?” 逸子凌“啊”地一声,张大嘴巴,说道:“师尊,这个你怎么也知道?喔,肯定是坏师父告诉你的。” 青衣老者摇头轻笑,召来一柄青色长剑,交给逸子凌,说道:“这把剑是你背上背得那把,为师已帮它开光注神,这把剑名叫夺天,其中另有一段原因,你好生收起,作为你的护法宝剑。为师教你的功法剑决,你便在此处练习,如有不懂,可问你英紫、祝青两位师姐。为师隔上几日便会考你剑法,如若偷懒。定叫你屁股打烂!”说完不等逸子凌回话,凭空消失不见,留下逸子凌一人。 逸子凌把那柄青色长剑拿起,仔细端详,只见上面龙飞凤舞地刻着几个大字,“天不于我,便与天夺”,剑身青光流动,似乎无尽能量充斥其中,寒气森森,忍不住赞道:“好一把夺天剑!真的便是自己背上那把破剑吗?”暗用师尊刚才教的剑决,随意一挥,顿时青光暴长数丈,将远处巨石从中劈为两断,“嘭”地一声,把逸子凌也吓了一跳,随后暗暗喜道:“厉害!真厉害!” 自此逸子凌便在这仙境中学习功法剑决,这种功法重在悟字,并非魔法那般冥思苦想,重在积累,甚合逸子凌口味。如果说修习魔法就好比学习语文一课,必须下功夫死记硬背,积累的字词段落越多越好。而修习这部功功剑决却重在灵悟变通,有的人穷尽百年难进一步,有的人却一朝悟道,好比做数学难题,钻进死胡同,任你想几天几夜却想不出来,一旦明悟,瞬息之间,便已攻破。 逸子凌天姿极好,修习魔法也是成就不凡,只是天性好动,最不喜埋头苦思,凝聚魔力。假以时日,他在魔法上的造诣比灭法尊者也强不了多少。当然灭法尊者那样的魔法高手实力也算恐怖,在沃森大陆人类当中也排得上前几位。但他跟圣光明教教皇,大长老,苦修院的几位老僧相比却是相差较远。逸子凌任重道远,只有灭法尊者那般实力,自是万万不够。所以逸子凌学习功法剑决虽是刚开始,却是极合他胃口,天天钻研琢磨,沉迷其中,忘却自然万物,加上仙境天地灵气冲沛,当然是一日千里,进步神速。 第十六章 少年荒虎篇之黑夜戏影 波赛理公国境内,有三处最著名的景点,一为千桥湖,二为隐凤山,三为万红苑。那千桥湖当然是湖广桥多。平日里,万千游舫穿梭其间,无尽碧波随风荡漾,与天边朝日晚霞相互映衬,犹胜人间仙景。隐凤山藏于群山险峰之中,凡夫俗子俱是可望不可及,传闻无数。许多游人骚客自称见灵凤在山间飞舞,每当紫日东升之际,隐凤山中,亿万野禽鸣声响彻云霄,如百鸟朝凤般,在旭日的晨雾中,犹似蝶舞,煞是好看。这万红苑是整个沃森大陆最大的寻欢之地,内中分东、南、西、北四大苑。饮酒、赏乐、斗武、赛诗、赌彩、嫖妓等等吃喝玩乐,无奇不有,名扬整个大陆。无数达官贵人,名门俊杰,世家公子,慕名前来 ,趋之若鹜。而这三处景点却都在郁州城,所以自古以来,郁州城便是沃森大陆最繁华最神奇的旅游圣地,古往今来,也不知多少奇闻佚事,千古绝唱流传于此。 肯恩老爷是郁州城有名的大善人,他在郁州城的环城广场上,建一座高约七层的巨型阁楼,名“同乐楼”,取与民同乐之意。每天夜幕降临,肯恩老爷最喜欢做的事,便是登上同乐楼,将那些本该喂猫喂狗的剩饭残菜洒到楼下,在众人的簇拥中,笑看楼下流浪小儿抢食,最好是他们打成一团,越是混乱,肯恩老爷越是笑得开怀。 此时肯恩老爷正放声大笑,冬瓜似的圆脑袋上,满脸横肉,双眼早已迷成二条细缝;青蛙嘴,老鼠须,正随着他那水缸似的粗腰肥肚上下颤抖。 “哟!……我说老爷啊……”肯恩老爷左侧的美艳小妾兰花指一伸,指着那群争食流浪儿中一个粗壮的小兽人,娇声赞道:“老爷,您看,那个小东西倒还有些意思。”说完,柔软白晰的手臂,如蛇一般勾在肯恩老爷脖子上,浑若无骨的柳腰更是夸张地在肯恩身上磨来磨去。 肯恩老爷伸手朝那小妾的香臀上狠狠地捏了一下,痛得那小妾尖叫一声,随即色迷迷得笑道:“还是我的兰儿宝贝有眼光,又懂老爷的心事,老爷我真是喜欢死你啦!”那个小兽人他早就注意到了,争食斗殴,勇不可挡,扑抢之际,犹宛猛虎,看得肯恩老爷心中痛快,暗呼过瘾。 美艳小妾粉拳轻锤肯恩老爷那毛茸茸的胸脯,浪声说道:“我的好老爷,难得您今天这么高兴,不如我们加点料下去,您说好吗?” 肯恩老爷点头说道:“好!卫总管,丢一锭赤金下去,让他们抢!” 肯恩老爷身后一位细高个马上弯腰恭敬地回道:“是,老爷。”说完伸手在衣袖里掏出一锭赤金,高高扬起,大声嚷道:“下面的听好啦,肯恩大老爷今天高兴,赏下一锭赤金给你们这帮狗仔子们,就看你们谁有本事抢到!”话音刚落,将那锭赤金朝下丢去。 “嘭…………” 那锭赤金刚落地,下面抢食的流浪儿就冲上去,死命地扭打在一起,一时间烟尘滚腾,惨叫迭起,血花横飞。那肯恩老爷笑得更加开心。 良久,流浪儿们才停手,相互搀扶着离开。空地上,一只浑身浴血的小兽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刚才那锭被他死死护在身下的赤金已经被人抢走。 夜晚,一座古旧的桥洞旁,一个瘦弱的小背影,正踮着脚,焦急地朝路上望去。此时路上漆黑一片,空无一人。 “柳儿,这么晚了,你哥哥会不会不回来啦?” 桥洞内一个八九岁模样的小男孩试探着问道,不时的将地上小石块弹到河水中,“咚咚”直响。 “呸……呸……你不许胡说!我哥哥一定会回来的。你要是再胡说,我就……我就……” 那小背影显得极为紧张,连忙说道。双肩一抽一抽地,说到最后似乎要哭了起来。 桥洞里的声音也急了,小心安慰道:“柳儿,你可别哭啊,是我不好,你瞧我这张臭嘴,好啦,好啦,是我乱说的,你哥哥是大英雄,是大大的英雄。” 黑夜中,一个影子在路上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越来越近,已经可以看清楚是一个小兽人。 那小背影见状,惊喜交加,叫道“哥,你回来啦!”一瘸一捌地朝那个影子跑去。跑到跟前,却见那只小兽人浑身上下一片血污,忍不住鼻子一酸,泪水夺框涌出,颤声叫道:“哥!”声音哽咽,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扑到小兽人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那小兽人强挤出一丝欢笑,将妹妹拥在怀里,轻声安慰道:“没事,哥身体好着呢!妹妹,你可猜不到,哥今天给你带回什么好吃的?” 柳儿在小兽人怀中,抽泣道:“柳儿什么也不要,只要哥哥能平安回来陪柳儿,就比吃什么都开心!” 桥洞内的小男孩儿一听小兽人回来,兴奋地从桥洞跑出来,叫道:“虎哥,虎哥,你可回来啦,小弟想死你啦,带什么好吃的没?” “你就想着吃!小馋鬼!坏死啦!”柳儿在哥哥怀中嗔骂道。 小兽人将他妹妹从怀中扶起,轻轻地帮她拭去眼泪,笑道:“好妹妹,别哭啦,走,咱们回去吃好吃的。”说完,扶着妹妹同那小男孩儿一起回到桥洞里。 桥洞内, 一角堆了些木柴,放了几块大石头,算是厨房。另一角堆了厚厚地一堆软草,算是床铺。三个小家伙便在桥洞里围坐一起,就道地上一堆乱七八糟的食物,吃得津津有味。 时近寒冬,三个小家伙在此安家已有二年,那年长点的小兽人叫荒虎,他妹妹叫柳儿,他俩自幼父母双亡,一路流浪于此,便在这桥洞内安了家。荒虎每天都要去广场中抢食,夜晚回来就把最好的食物留给妹妹。那小男孩儿自称叫维托,也是流浪到此,荒虎见他一个人可怜,妹妹又需要人陪,所以便收留了他。三人的日子过得异常艰辛,能够苟活至今,已是非常的不容易。 这天,三人吃得正欢,只听到柳儿小声求道:“哥!你以后别去广场抢食了好不好?他们都是一伙一伙的,就哥是一个人,每次回来你都是伤痕垒垒。柳儿真的很怕!” 荒虎“嗯”了一声,安慰妹妹道:“好妹妹,哥下次会小心的,你看哥多强壮。”说完故意晃了晃他的胳膊。 维托边吃边嚷道:“虎哥!我们不如去打劫吧,这样多有面子啊,说不定还能抢些宝贝回来呢!” 荒虎叹道:“打劫谁不想?可我们能打劫谁?到处都是各种帮派的人,连打劫的地方都没。” 维托想了想,突然叫道:“虎哥,虎哥!我知道有条小路从郁州城通住后山的,肯定没有其它帮派的人,就是不知有没有人路过。” 荒虎道:“管他呢,我们去试试不就行啦!” 维托说道:“好耶!一会儿我们就去碰碰运气!” 柳儿听说他们要去打劫,也嚷道要去。荒•;;虎缠不过他,也只好同意。 三个小家伙由维托带路,东绕西转,走了大约一个时辰,才看见那条小路。当时夜已深,那条路上杂草丛生,把小路给掩盖得严严实实。要不是维托费力地扒一堆乱草,指着地上有人踩过的痕迹,荒虎说什么也不相信这是条路。 荒虎当时心就凉了半截,可好不容易跑到这里,哪又再跑回去的道理?荒虎跟维托把两边的草连在一起,打成结,看能不能拌倒几个人,做完这些,便找个角落隐藏起来。 让荒虎吃惊的是,这条小路真的有人经过,特别是晚上,人更是多,不一会便有三个人经过,可郁闷的是,没一个人是用走的,每个人都是从空中一闪而过,比那飞鸟还快,三个小家伙“打劫”二字还没喊出口,人家都已经飞得不见人影。 “哥!我有点怕,咱们还是回去吧!”“再等等,好妹妹,要是打劫成功,咱们明天就有好吃的啦!咦?维托呢?” “哥,维托在睡觉啦,你看他,口水流得好长……” “啪!” “哎哟!谁打我?好疼啊!” “刚才我看见有只蚊子在吸你的血,我帮你打死他啦!还不谢我。” “喔,多谢虎哥!可是……可是这么冷的天怎么会有蚊子呢?真是奇怪……” “是啊,我也是很奇怪呀!可惜被我打死了,不然可以问问它。” …… 郁州城最雄伟的建筑自然是圣光明教的大教堂,高二十丈约十五层,高耸入云,气势辉宏,如一位参天巨人顶天屹立,鸟瞰全城。 此时大教堂顶层却有个暗影贴在那里一动不动,如一只大鸟蛰伏。圣光明教堂上面几层都列为禁地,犹其是最上面一层,更是戒备森严,那团暗影轻轻蠕动,抽出一道小符,在虚空中划动几下,口中念念有词,随后将小符贴于自己前额。那团暗影得意暗笑,双目变得淡黄,如果旁边有人定会惊讶,因为那团暗影双目在符咒作用下,竟能看穿厚厚的屋顶,教堂最上面一层的一切均收于眼底。里面一位头胖肚圆的金袍主教,正搂着一位十五六岁的小修女,上下其手,揉摸得不亦乐乎。那小修女媚眼轻挑,娇喘吁吁,在金袍胖子怀中蛮腰扭动,欲拒还迎,乐得那胖子呵呵直笑,动作更加大胆粗鲁。 大教堂顶上那团暗影“呸” 地吐了一口唾沫,暗骂道:“无耻之极,无耻之极!倒霉!”那团暗影转过头来,却是位尖嘴猴腮的小老头,八字胡尤其滑稽,小老头惯于做贼,最是忌晦瞧见这种淫秽之事,嘴里骂骂咧咧,暗思道:“每次瞧见这事都是倒霉透顶,看来这笔生意做不成了,还是回去罢了。”可真要走时,又有些不甘心,自我安慰道:“我老偷就不信,每次都这么倒霉,这凡事总有个倒外吧!今日这机会难得,不如趁机取了那宝物,免得我老偷儿天天惦记着,茶不思,饭不香的。再说这教堂内哪能有什么高手,我老偷难道还怕他们这帮小丑?”想罢如一阵轻烟凭空消失。 教堂顶层此时春光乍现。淫声浪语,此声彼伏,一浪高过一浪,香艳撩人。这顶层三百丈见方,内设十多个房间秘室,其中一间秘室内人影一晃,那位尖嘴猴腮的小老头便出现在一件铁箱前,小老头手指翻飞,口中急念咒语,朝那铁箱上轻轻按去,一股股魔法激荡开来,小老头神色得意,暗自喜道:“这铁箱竟然加密九十道魔法印记,可惜碰到的是我老偷,换了别人当真打不开它。嘿嘿!”不多会儿,铁箱“吱呀”一声便自己打开,里面赫然存放着十幅顶级的魔法卷轴,这可是真正值钱的东西。小老头动作如风,瞬息便全部收于背包内。眉开眼笑,转身离开。 “哈哈!谁说我老偷看见淫秽的事便要倒霉?这次不是满载而归么?”小老头身形极快,在空中急飞,如一道轻烟,在夜色的掩映下,更是让人难以察觉。 “大胆小贼!快将本教法轴放下束手就擒?难道还要我无荣亲自出手吗?”小老头正得意间,头顶突然传来一声暴喝,吓得他魂魄都快飞了出来,抬头一看,一位蓝袍老法师正在他上方御风飞行,正是圣光明教十二大护法长老之一的无荣长老。小老头到手的宝贝哪能说放就放?听他喝斥不但没停下来,反而身形迸然加速,转间眼便把无荣长老抛到身后。 无荣长老“咦”了一声,似乎也没想到此贼身手如此快捷。顿收轻蔑之心,身子也是突然加速急追而去。 两人身法俱是奇快,一人如惊雀投林,慌乱中翻飞如电;一人如苍鹰扑兔,沉稳间去势如虹。 这小老头常号称偷界第一奇才,飞行逃逸的保命绝技当然自信,一身黑衣破风疾飞,一闪便逝,残影道道,让人难以看清。 无荣长老是圣光明教十二大护法长老之一,身份地位仅次于教皇,就连一般国君见了他,也得恭恭敬敬地叫一声:“无荣长老好!”一身修为强得变态,也是少数的御神级高手之一,由他使展的飞行术,当然非同小可,任由那小老头身法如风,变幻莫测。无荣长老仍能凭着强模的魔法修为催动飞行,与那小老头紧追不弃。 小老头有些焦急,无荣长老大名如雷贯耳,修为当然不是吹的?小老头见他如影随形,快若奔雷,与自己依然保留三十丈的距离,这点距离对于无荣这样的高手,可以说是眨眼即到。小老头不敢怠慢,狠狠一咬牙,身形暴冲,如一道惊鸿朝前掠去。 无荣长老蓝衣飘舞,表面上气定神闲,一幅成竹于胸的样子。内心也是震憾,那小偷其貌不扬,看起来修为也不算很高,至少同自己比起来是万万不如的。可他这飞行之术却快猛如电,悄然无息间已翻飞数千丈,任凭自己全力施为,仍不能将其追上,一不小心,便被他越拉越远。 两人一前一后,在黑漆如墨的天空中划过。小老头飞行之中,隐气藏形,就连声音都难发出半点;无荣长老却是不同。蓝衣鼓荡,哗哗作响,他强横的魔法修为催使下,飞行之中如雷声引动,声势骇人。 小老头灵活擅变,猛得扑落低空,在众多房屋间,穿行如梭,诡异莫测。无荣长老眉头直皱,万般无耐之下,也身形降低,只是下方房屋众多,一不小心便易撞上,无荣自是无碍,只怕屋中人便非死即伤了。眼见那小老头低空中飞速不减,心里暗暗着急,分心之下,飞行术又较先前慢了一些,与那小老头的距离越拉越远。小老头悄悄扭头回看,见无荣长老渐渐追不上自己,便又得意起来,禁不住出言调戏他几句:“无荣长老,有劳深夜相送,等这批宝贝出手,小老儿自当前去多拜访圣光明教几回,还望您老大方点,别舍不得几件宝贝!嘿嘿!告辞啦!”说完故意左闪右窜,成心卖弄。 小老头说话声音尖锐,听在无荣长老耳中更加刺痛。无荣长老又羞又怒,暴喝一声,周身强光迸耀,如一团光日当空急射,数道圣光如离弦之箭,朝小老头加速射去。小老头见无荣动怒,强光暴射,顿觉不妙,想翻身躲避已是不及,千钧之际,只得快速加持一道护身法盾,发力猛冲。 “哎哟!” 小老头就算身形如电,也被无荣的圣光射中,好在护身法盾挡住大部分圣光能量,他怪叫几声,飞势不减,直直朝城外逃去。 无荣长老见圣光魔法也没将其拿下,心中不甘,可那小老头实在狡猾,身法又快,趁着他施放魔法停顿的一瞬间,已逃得无影无踪,无荣长老自知难以追上,虽说胸中有一万个不愿意,却还是打道回府,不再追击。 小老头受伤不轻,借着最后发力一阵猛冲,总算逃离城外,无荣长老也没再追来,便松了一口气,顿觉伤口奇痛,难以继续飞行,于是降了下来,在密林杂草中缓缓向回走。 小老头伤口越来越痛,口中骂骂咧咧道:“他偷奶奶的,看了那个死胖子的淫秽之态,当真要倒霉!下次有机会一定狠狠揍那死胖子一顿,最好把他那家伙割掉,省得他小子老在教堂上层做些淫乱之事,害得我老偷儿偷点宝贝都要闭着眼睛干。真是太不体谅我老偷儿工作幸苦了。哎,现今什么事道啊。人家都在家中被窝里舒舒服服地躺着,就我老偷儿加班加点的干活。不但没有奖金,还撞上个老变态。差点连命都搭上,我容易么?”小老头暗自嘀咕,越说越生气,越说越委屈。走路也没注意脚下,突然一拌,如若平时当然没事,可他现在身受重伤,走路摇摇晃晃十分不稳,只被这一拌便“啪”得一声,跌倒在地,痛得他几欲晕厥。耳边却传来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哥,维托,你们俩都快醒醒!你们听,咱们拌倒了个人,快去抢……抢劫。”那小女孩听声音也就几岁光景。小老头闻声又急又气又好笑,一口气提不上来,两眼一翻真的晕了过去。 第十七章 福祸难定 “哥!维托!你们快来看这个老头儿晕过去啦!他真胆小,我只喊了一声‘抢劫’他便吓得晕了过去。真没用!” “哇!柳儿真是厉害,女中豪杰,维托佩服,佩服!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呸!臭维托最坏啦!什么佩服的五体投地?拍马屁都不会,我看你是睡得五体投地才对!” “虎哥,柳儿妹妹怎么老是冤枉我啊!刚才我是看虎哥闭目养神,真是帅呆啦,所以我也就跟着虎哥闭目养下神,谁知把嗑睡虫给养来了!” “哼!懒得理你。哥,这个小老头怎么吓得满身是血?咦!背上还有个包包,咱们打开看看!” “柳儿,先别打开,咱们是抢劫,又不是小偷。要抢得正大光明,等他醒来咱们拿住他再抢也不迟,可不能学那些没出息的小偷们,整天贼眉鼠眼的,背着人家暗地里干些见得不人的生意。羞也不羞!哥哥我是最看不起那种人。” “对!虎哥是大英雄,大豪杰,以后我维托要跟着虎哥做个大大的强盗,那时多威风!咱们大摇大摆地走到卖面条的小商贩面前一站,我维托就扯着嗓子大吼一声‘抢劫!给两碗面条!’,那小贩一定会吓得屁颠屁颠的,几下就把咱们的两碗面条给下好了,恭恭敬敬地端到咱们面前。我一看那面条尝了一口,便大声骂道‘他奶奶的!你这小贩没长眼睛么?咱身边这位长相英俊粗壮的兽人,就是这方圆一条街远近闻名的大强盗—虎哥,你小子有眼不识虎哥,连块肉都不多加几块?小心咱虎哥一发火,把你所有的面条全抢了,看你怕不怕?’那小贩保准磕头告饶:‘虎哥铙命,维托饶命,小人这就去帮你们加几块肉进去。’他一定是把那几块大牛肉给咱们盛来,嘿嘿!那牛肉滋多味美,咬上一口,哎呀!柳儿你打我做什么?” “维托,你这个馋猫,你看,你口水都滴这老头一脸了!” 地上的小老头感觉脸上凉凉地,湿露露一片,加上晕迷之人口干舌燥,便本能得伸出舌头在嘴边舔了几下,嘀咕道:“咦!下雨了么?”双目缓缓睁开,首先映入眼框是三个小家伙半是惊讶半是恶心的面孔。他伸手将脸上的水抹了几下,全部送到口中,想必是渴得厉害。吸得尤其贪婪。 柳儿实在忍不住,用手指着小老头,叫道:“你……你怎么喝下去了?这……这……这怎么能喝呢?哇!……好恶心喔!” 小老头不以为然,摆出一幅长者面孔,教训起他们来:“什么恶心?你们这几个小娃娃真是少见识,一点雨水嘛,怎么不能喝?你看看你们,一个个年纪不大,倒还怪挑剔的。咦?这雨水怎么有些粘粘的,又有些咸,真是奇怪!可能好久没喝过雨水了。小娃娃们,你们记住头一次喝雨水就是有些怪怪的,慢慢就习惯了。”小老头抬头看了看天空,月朗星稀,暗自嘀咕:“怪哉,这种天气怎么会下雨呢?” 三位小家伙扭过头去,不敢再看小老头,幸好他们常吃不饱饭,不然早吐得一塌糊涂。柳儿又突然想起来什么,叫道:“抢……抢……抢劫啊!” 小老头一听,猛的一惊,一坐而起,左右顾看,说道:“哪里?哪里有抢劫的?小娃娃别怕,有老偷儿在,一般小强盗,我老偷闭着眼睛都有杀个几百个。” 维托笑道:“老人家,刚才你一听抢劫便吓得晕了过去,现在倒神气起来。实话告诉你吧,在你眼前的便是将来鼎鼎大名,见人抢人,见魔抢魔的大强盗、大英雄—虎哥,当然还有我了, 我叫维托……” 柳儿见他吹牛也不提自己的名字,有些生气,狠狠地跺了一下脚,小嘴气鼓鼓地说道:“好啊,维托。怎么没说我啊,今晚你多藏了几块肉,以为我没看见么?哼!” 维托忙上前,卖力地谗笑起来,说道:“柳儿,你想想要是我跟虎哥当上了大强盗,哪还用得着你出马,你就天天在家里没事数钱玩呗。这抢劫当然是男子汉做的事,你一个小姑娘绣绣花啊,种种草什么的,多好啊!” 柳儿偏过头去,拉住哥哥的衣角嚷道:“哥,我才不去绣花种草呢,我要跟哥一起去抢劫!维托是个胆小鬼,让他在家里种花种草算了。” 维托一听也急了,刚要反驳,被小老头打断了话,只听小老头说道:“你们几个小娃娃说完没有?哎,从小要知道尊敬老人,还不快扶了老人家一把,世风日下啊!世风日下!”说完小老头更是趴在地上摇头叹息。 荒虎见老人家全身是血,显然是受了些伤,不好意思再说抢劫的事了,在他的骨子里定要做大英雄,便是抢劫也要事先说好,再一招一式打得别人认输,乖乖地把钱交上,那些趁人之危的事他是不屑去做的。于是忙将他扶起,问道:“老人家,你家在哪里?要不要我们送你回去。” 小老头叹道:“我老人家的住处,你们是找不到了,不如先回你们家中歇上一晚,等明天伤势好些,我自己回去。” 荒虎说道:“好吧,我来扶你。”几人便一起走回桥洞。 ……………………………………………………………… “这就是你们住的地方?” 小老头指着破破烂烂到处漏风的小桥洞,惊讶地说道。 维托走得累了,一回来就倒在一堆干草中,扭动着身子舒服的伸了个懒腰,看小老头惊讶的神色,极为不耐烦的嚷道:“老人家,你还是躺下来睡会儿吧,我们要是有房子早开旅店了,还用着去抢劫么?” 小老头一脸无耐,摆手叹道:“罢了罢了,入乡随俗,我老偷今晚已是倒霉透顶,睡睡干草又有何不可?”也是一屁股坐在草堆里,倒身便睡。不一会儿便打起了呼噜。 荒虎跟柳儿也很累,管不了他呼噜太嘈,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天色微明,几人便都睡醒,经过一夜的调理,小老头的伤势稳定了一些,至少走路回家还是可以办到。小老头见三个小娃娃也都醒了,说道:“你们三个小娃娃遇到老偷儿也是福气,我老偷儿宝贝太多,送你们,你们也受不起,算了,这还有块碎银,你们拿去还可以买几件衣服穿穿,我老偷儿有事先走啦!”说完掏出一块碎银丢在地上,三个小娃娃看得眼都直了,抢在手中翻来覆去地看,时不时放在嘴里咬上一下,柳儿喜道:“老爷爷,真的是送给我们的吗?”高兴之下,连称呼都变了。 小老头说道:“当然,拿去花吧,下次有缘再见。”转身欲走。 柳儿叫道:“谢谢老爷爷!谢谢老爷爷!咦,老爷爷您叫什么名字?” 小老头一跃而起,在空中说道:“小娃娃这么多话,老偷儿叫灵枯子。”说话间已朝外飞去。 柳儿听得不是很清楚,觉得这名字好生奇怪,忍不住大声喊道:“老爷爷,你是拎裤子?你拎谁的裢子啊!哎,拎裤子还能飞啊!以后我也学拎裤子!” 小老头受伤之下,飞行不快,加上耳目灵敏,柳儿所说的话他当然听得清晰,闻言如中巨雷,又急又怒,从空中“啪”地一声,掉在地上,痛得他直呼倒霉。 …………………………………………………………………… 郁州城是整个沃森大陆最有名的旅游城市,白天街上繁华喧闹。无数商店林立。三个小家伙手中拿了块碎银,不过不会跑到那些最繁华的闹市中去,一是那里的东西不是他们能买得起的,二是那里自有帮派中人看着地盘,他们这样的流浪儿根本不敢进去,如果被抓到,定会打得半死。 三个小家伙来的地方只能算是城郊,一条老街,两边房屋都有些破旧,买卖交易双方都是最底层的贫苦人。卖面条的是位四十多岁的大娘,全身粗布衣裳,收拾得倒也干净整洁,头发有些花白。三个小家伙来到大娘面前,兴奋的嚷道:“老板娘,来三碗面条!”荒虎直接把那块碎银递给大娘,生怕她误以为自己来骗吃的。 卖面条的大娘喜笑颜开,接过碎银,说道:“哎!好孩子,你们先坐好,大娘做好面给你们端去。” 三个小家伙也不客气,围着小桌子坐下,不时地伸头看面条好了没,满脸尽是喜悦与期盼,又略带得意,毕竟是用钱买的,而非别人施舍,对他们这种流浪小子来说,是种非常自豪的事。 面终于端了上来,三个小家伙俱都深深地猛吸几口面香,满脸陶醉,随后便狼吞虎咽起来,吸着面水哗啦直响。卖面条的大娘看三个小家伙这般谗样,也是呵呵直笑,说道:“慢点吃,别烫着,吃完大娘再多帮你们盛半碗。” 三个小家伙闻言更加高兴,嘴中含含糊糊地叫道:“谢谢大娘!谢谢大娘!”三人好像很久都没吃过这么饱了,将面水喝得一滴不剩,连碗边都舔得干干净净,这才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跟大娘道了声谢,便要离开,那位大娘拉住他们,拿出几块散钱找还给荒虎,说道:“好孩子,把这散钱拿好,给你妹妹买些红线把头发扎上一扎。”荒虎喜滋滋地接过散钱,又是道了几声谢,这才拉着维托跟柳儿离开。 “虎哥!吃饱的感觉可真好啊,但愿我维托以后天天能吃上面条!最好一天能吃上两碗。啧啧!那才过瘾啊!” 维托揉着肚子,心满意足地说道。 柳儿非常开心,看着维托一脸傻笑,也吃吃地笑了起来,说道:“哥,柳儿不要红头线,把那点散钱留下来,晚上买点东西吃,柳儿可不想哥哥又去广场抢食,每次见哥很晚回来,柳儿心里就很难受,柳儿真是好怕。哥,咱们就不能自己找点活做么?” 荒虎苦笑道:“好妹妹,是哥没本事,这么久了连个红头线都没给你买一根,哥真是没用。只是哥年纪太少,人家都不雇用哥,等哥长大了,就去找份工作,挣到了钱给妹妹买好多好多东西。” 柳儿说道:“谁说哥没用?维托才没用呢!在柳儿心中,哥是最棒的,一万个维托都比不上哥一根手指头。” 维托听她又在贬低自己,苦着脸说道:“柳儿,你怎么又扯到我头上来啦?好歹我也是男子汉,你总要给我留点面子啊!” 柳儿笑道:“好啦!不说你了,男子汉!哥,我们去前面看看吧!” 荒•;;虎嗯了一声,三人便沿着街边四处闲逛。 …………………………………………… 秃子三今年十五岁。人长得高高大大,五官却是丑陋,面容凶恶,头发稀少发黄,中间秃顶,秃子三便得名于此。他是这一带流浪儿混混的头目,仗着几个哥哥在贵族老爷手里当个打手,整日里横行霸道,手段残忍,稍不顺心便找人出气,常无缘无故把流浪儿打得半死,手底下几位混混死党也是心狠手辣,这一带的流浪儿见他如见恶鬼一般。 这日秃子三正带着几位死党在街中游荡,随手牵点小吃什么的,那些小商贩也是敢怒不敢言。荒虎牵着柳儿跟维托也在闲逛,被街两边小摊位上各种稀奇古怪的商品所吸引,左看看、右看看一路蹦蹦跳跳,好不开心! 秃子三身边一位瘦瘦的小个子死党,看到荒虎他们,眼睛一亮。忙贴耳秃子三,小声嘀咕几句。秃子三顿时狞笑起来,招呼左右,快走几步,挡在荒虎他们面前。 那位瘦小个子嘿嘿直笑,说道:“你们三个上哪里去啊?见了咱们老大连声招呼也不打,太不给咱们老大面子啦!” 荒虎他们本来正看得高兴,忽见这几人斜地里冲了出来,个个笑得不怀好意,心中猛地一紧,本能地将柳儿跟维托护在身后,说道:“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瘦小个子继续说道:“小子,这里是我们老大的地盘,你们几个擅自闯入,已经是对我们老大不敬了,见了咱们老大又不理不睬更是看不起咱们老大。今天咱们老大心情好,也不想为难你们,你们一人交上几块散钱,从这里滚吧!” 荒虎知他故意找事,却也不十分怕他,便说道:“我们没钱,这条老街何时成了你们的地盘?” 瘦小个子想在秃子三面前卖弄,一把把维托从荒虎身后抓出。凑近维托脸前,恶狠狠地叫道:“没钱?你告诉老子真的没钱么?`再不交出来,小心老子把你皮给扒了。” 维托经他一抓吓得魂不守舍,叫道:“虎哥救命!虎哥救命!”瘦小个子见他乱喊,手上一用力,维托顿时呼吸困难,脸憋得通红。 荒虎见维托难受,想也不想,伸手将瘦小个子抓维托的那只手推开。秃子三一伙,年纪相仿,都是十四五岁模样,瘦小个了也有十四岁,只是营养不良长得跟十二三岁的人差不多高。荒虎正好十一岁,与瘦小个子看起来个头差不多,一推之下,便把瘦小个子推倒在地。瘦小个子倒地,又羞又怒,脸气得通红,从地上爬起来,大叫着冲向荒虎。荒虎在广场上抢食,身手也练得敏捷许多,见瘦小个子扑来,拉着柳儿闪到一边,趁机伸脚一拌,瘦小个子便直飞出去,“嘭”地一声,跌了个狗吃屎。瘦小个子这下摔得不轻,满嘴是灰,脸上也擦破了好几块皮,痛得他哇哇大叫,哭喊道:“老大,快帮我打死这小子!他娘的,好痛啊!” 秃子三一伙蜂涌而上,纷纷朝荒虎拳打脚踢,荒•;;虎年纪比他们小几岁,又是一人,只挡了几下便被打倒,秃子三一伙更是抬脚朝他身上猛踢。柳儿跟维托刚要冲上去拉人,却被他们一手拎一个,丢得老远。 荒虎在广场中抢食挨打早成了习惯,一旦倒地,便本能的抱住头部,两腿上曲护住心脏,只留个背部给他们打。 “嘭…嘭!嘭!” 秃子三一伙围着荒虎狠狠地踢,口中都是“小混蛋”“小畜牲”的乱骂。荒虎痛得不断地翻滚,可嘴里却不发出一点喊叫声,紧咬住嘴唇硬撑着。他是个男子汉,不能在妹妹面前喊痛,更怕让妹妹听了伤心。 柳儿跟维托被瘦小个子强按在地上,二人吓得失声痛哭,瘦小个子嫌他们哭得烦躁,抡起巴掌朝柳儿跟维托脸上打去。 荒虎本来抱住头部,听妹妹哭得厉害,滚动时也趁机朝妹妹那边瞄了一眼,见瘦小子正在打他妹妹,顿时怒火中烧,暴吼一声,从地上猛地翻起,冲出秃子三一伙的包围,朝瘦小子扑去。瘦小子见荒虎猛扑过来,犹如凶兽,心中一惊,来不及躲避,便被荒虎扑倒。荒虎怒极,一口嘴将瘦小个子胳膊死死咬住,痛得他“嗷嗷”直叫。秃子三一伙也跑了过来,扯住荒虎的头发,想将他拉开,可荒虎咬得很紧,任他们怎么拉都不松口,瘦小个子更是叫着厉害。妈呀妈呀的,像杀猪一般。秃子三没办法,看街边有块石头,跑过去拿来朝荒虎头上一敲。荒虎头上顿时血流如注,闷哼一声,晕倒在地。 秃子三一伙见荒虎晕死在地,又朝他身上踢了几脚,见他一动不动,也打得累了,便哟喝一声,扬长而去。 “哥,哥,你怎么啦!快醒醒啊!哥你快醒醒!”柳儿爬到荒虎身边,抱住他,见他全身鲜血淋淋,吓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大声哭喊荒虎。维托年纪稍微大点,爬过来,脱掉衣服把荒虎头用力缠住。一边安慰柳儿道:“好柳儿,别哭,虎哥没事的,虎哥是大英雄,怎么会怕几个小毛贼。虎哥一定会好起来的。”柳儿满手是血,扑到维托怀中,哭道:“维托,维托,你可要救救我哥,是你说我哥没事的,是你说的,你说话可要算数啊!呜……呜……” 第十八章 生死真情 柳儿此时早已吓得傻了,看着满身是血的哥哥,一个劲地猛哭。维托赶紧找了截树枝,跟柳儿合力将荒虎移至树枝上,拖着树枝小心翼翼地把荒虎拉回桥洞,两人年纪都小,走走停停,中间也不知摔了多少跤,双手也磨出了血泡,其中艰辛只有自知。回到桥洞,维托又烧了些干草,捧出草灰洒在荒虎伤口上。柳儿打点水给荒虎喝。此时血已止住,荒虎脸色惨白,虚弱无力,缓缓睁开眼睛,嘴巴张合几下,想要说话,可干燥的喉咙只发出两声吵哑的啊啊声,他又是着急又是无奈,两行热泪夺框涌出。 柳儿见哥哥醒了过来,欣喜若狂,来不及拭去眼角的泪珠,叫道:“哥,哥! 你醒啦!哥,你别乱动,你会没事的,哥你是男子汉,是大英雄,哥你一定会好的!” 维托也凑过来说道:“虎哥,虎哥,你终于醒了,我……我都担心死了。” 柳儿一跺脚,啐骂道:“呸……呸……坏维托,不许说死!我就知道哥没事的。” 维托怕又惹柳儿生气,忙说道:“柳儿说得对,我这张就是臭嘴,该打!”说完故意用手在嘴巴上轻轻拍了两下,凑脸上前,说道:“柳儿,你要不要也打几下,你打几下,就变成香嘴了。” 柳儿扑哧一笑,骂道:“维托最讨厌啦!我才懒得打你,你看你满嘴是灰,羞也不羞?”原来维托帮荒虎抹完草灰后,还未洗手,一打嘴巴全涂上面了,柳儿用衣袖帮他轻轻擦拭干净。 维托扬着脸,满是陶醉,说道:“就知道柳儿舍不得打我,还是柳儿好啊!”又招来柳儿一阵啐骂。 荒虎见他俩斗嘴,心中稍安,只是身上到处都是钻心的疼痛,又失血过多,昏昏沉沉,一会儿又睡了过去。维托跟柳儿不敢睡觉,一左一右守护着荒虎,天渐渐黑了,皎洁的月光四下倾洒,大地淡银素装,郁州城显得格外静美,处外灯火辉煌,远远望去如繁星落于凡间,好一片人间盛世美景!只是维托、柳儿却无心观看,荒虎受伤昏睡,一时半会难以好转,两人俱是眉头深锁,不知明天的食物在哪里?也不知今后的路该怎么走?夜冷风凉,维托跟柳儿冻得瑟瑟发抖,却把所有的干草全盖在荒虎身上,看着他安祥入睡,两人心中才隐隐感到一丝欣慰。 黑夜格外漫长,荒虎半昏半醒,睡梦中不停地说着胡话,维托和柳儿又冷又怕,数着数地盼天快点亮,太阳出来更温暖些,盼荒•;;虎快点好转。盼着盼着,长夜总算过去,只是荒虎并未好转。维托跟柳儿去湖边洗涮一下,又取了些水给荒虎喝。 紫日东升,刹那间光芒万丈,璀璨夺目,天边残云一扫而尽,整个郁州城顷刻充满无限生机,湖面微波荡漾,波光粼粼,在初日的映耀下,如万千金粉藏于碧波之中,闪闪烁烁。湖中无数游船画肪,缓缓驶过,船中轻歌曼舞,管竹悠扬,许多达官贵人,名门显要便在船舫中与那些艺妓歌女,时而吟诗作赋,时而谈笑调情,玩弄些风花雪月,自吹些半调子的才华,均是摇头晃耳,意气风发,好不得意!一阵轻风送过,浓艳的胭脂味和那纯香的酒味便四处飘散,越发熏得人昏昏欲睡。 维托跟柳儿却没这么好心情去欣赏。反而觉得他们吵吵闹闹,内心升起一丝丝反感。那游舫中人,常把大量的美食好酒倾洒于河中,笑看鱼儿争抢,也不愿拿出半分施舍于他们这些流浪儿,相比之下,肯恩老爷可算是大大的善人了。 荒虎受伤后,维托自然成了顶梁柱,他拍了拍挺直的胸膛对柳儿说道:“好柳儿,今天你在这里照顾虎哥,看我维托大显身手,定能帮你们抢到好吃的回来!”他说得神气豪爽,一幅自信满满的样子。 柳儿看着弱不禁风的维托,知他强打精神安慰自己,不由得鼻子一酸,强忍住没有掉下眼泪,轻声说道:“维托,你可要当心啊!抢不到食物就算了,你一定要安全回来。哥哥已经受了伤,你可不能再出事。” 维托难得听柳儿关心自己,顿觉温暖,呵呵一笑,说道:“放心吧,柳儿,我一定早点回来!”说完一转身,哼着小调离去。 肯恩老爷在广场上丢食一般都在下午接近黄昏的时候。维托大清早出来,也没什么事,便在广场上找个角落蹲了下来。 在这广场上抢食的流浪儿年纪都不大,最大也就十三四岁,因为大点的流浪儿都有别的营生,当然不屑抢食来吃。这些抢食的流浪儿也是一伙一伙的,往往很早便赶来,有时相互间为争个好点的位置,打得不可开交,那些守卫也不会来管。 有几个流浪儿看到维托一个人蹲在角落里,便知他是新来的,走过去,将他围住,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点的问道:“喂!小子,你是新来的吧?” 维托看着这几个流浪儿,不知他们要做什么?心里有些慌张,说道:“你们……你们有什么事吗?我只来了一会儿。” 那个流浪小子笑道:“别紧张,今天算你走运,老大我正好缺几个手下,看你还不错,从现在开始,你就跟着我混吧!只要你听话,包你有吃有喝!听见没?” 维托头一次来这广场,见这几人要收他,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另一位流浪儿走出来,拍拍他的肩膀,一把将他拉起,说道:“你这小子,愣着干吗?还不快叫老大?走,跟我们一起去找点钱花花!”说完,几人不由分说把维托拖起便走。维托哪里敢反抗,只得顺着他们。 这几个流浪儿拖着维托来到一条街边,此时街上人来人往,喧哗热闹。年纪大点的流浪儿指着前面一家面包店,对维托说道:“小子,告诉你一条发财的办法。看到前面那家面包店没?这家面包店的老板是位矮人,跑得最慢。你走过去趁他不注意,把那里的面包拿起便跑,我们在这里接应你,就这么简单,只要你照办,一会儿我们都有面包吃了。” 维托听他说得好像很容易似的,心中却是一万个不信,他维托也算聪明,知道是在骗他,只是肚子也饿了半天,一见面包更是饥饿难耐,虎哥跟柳儿又等着他带食物回去。一想到受伤的荒虎,他便十分内疚,还有柳儿那关切的目光,自己如果能带回食物给她,她一定很高兴。可不能让她失望,自己是男子汉,男子汉说的话就一定要算数。去偷一次面包又如何?大不了挨上一顿打,维托可不怕挨打。想到这些,他便点了点头,朝那卖面包的小店走去。余下的流浪儿俱是诡异地暗自对了个眼色,一幅阴谋得逞的样子。 这家面包店的生算还算不错,顾客络绎不绝,老板同几位店员忙得不亦乐乎。那老板果真是个矮人,胡须像树根一样长满半边脸,嗓门粗大,一看见维托穿得破破烂烂,正朝这边走来,便吼到:“滚!快滚!哪里来的野小子,别影响老子做生意!” 维托停下脚步,冲着老板深深地弯腰鞠了一躬,微微一笑,很有礼貌地说道:“老板好!我想跟您商量点事?” 矮人老板见他举指怪异,跟一般的流浪儿略有不同,只是他正忙着,也懒得理他,挥了挥手叫道:“走开!走开!老子没时间跟你废话。” 维托笑道:“可是老板,我刚偷听到有人要偷你的面包!” 矮人老板一听有人要偷他面包,放下手里的活,愤怒地叫道:“谁?谁要偷我的面包?你快告诉我,我看他是不想活了!” 维托吐了吐舌头,张口欲说,又好像有所顾忌,左看右看,神色慌张,连说道:“这……这……老板,这里说话不方便啊!我怕太大声被他们听到。” 矮人老板说道:“那好,你进来说。” 维托“哎”了一声,便走进店里,对老板压低声音说道:“老板,我要是告诉你,谁要偷你的面包,你可不能打我啊。”矮人老板说道:“那是当然,我打你做什么?你快说,谁胆敢偷老子的面包?” 维托凑近老板耳旁,神秘地说道:“老板,你看到对面几个人了么?”他指了指街外面。那里到处是人。矮人老板探头去看,不知他说得是那几个人,问道:“哪里几个人?是那几个穿灰衣服的人么?” 维托嘿笑道:“老板真是聪明,我告诉你吧,要偷你面包的人是………”他故意拖长声音,急得矮人老板追问:“是谁?” 维托猛吸一口气,扯着喉咙大吼一声:“是我!”一转身抓起一块面包,撒腿就跑。 矮人老板耳朵被吼得生疼,半天才反应过来,知道自己被戏弄,顿时勃然大怒,冲出去追维托。矮人腿短跑得不快,可那是相对于成年人来说,而对于维托这个八九岁的孩子来说,矮人老板真可畏健步如飞。不一会儿便被矮人追上,矮人老板力气是出了名的大,一巴掌便把维托打倒在地,口中鼻中,鲜血长流。维托只觉得耳中轰鸣,头昏眼花,身上到处传来钻心的疼痛。矮人老板手脚并用,朝维托身上狠狠地揍去,嘴里骂道:“不长眼的小畜生,敢戏弄老子,你跑啊!我叫你跑!”维托抱着面包,在地上滚来滚去,却不喊痛,心里想到:“原来被人打便是这个样子,真是疼啊!不过我维托要做男子汉,要像虎哥那样,我就不喊疼!我就不喊疼,这矮子说话不算数,刚刚还说不打我的。出尔反尔的小人,我维托要做大英雄,怎么会被小人打哭呢?” 矮人老板打了半天也打累了,店里还有许多活要忙,便骂骂咧咧地走了回去。他没有发现。就在他暴打维托时,几个流浪儿溜进他店里,跟店员合伙,将他来不及锁上的钱匣子打开,拿了不少银两。 维托擦了擦脸上的鼻血,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觉得浑身奇痛,面包沾了血污,矮人老板也没收回,维托把它小心的葳在衣服里,朝回走去。 柳儿一边照顾哥哥一边不时的朝路上看看,自语道:“哎呀,现在还是早上,维托哪有那么快回来?”说完又低头照看哥哥,这一切都被维托看在眼里,他怕柳儿看到自己一身血污不高兴,便悄悄绕到湖边先清洗干净,回去见柳儿,刚才柳儿那一幕他也是看得清楚,心里也是一阵欣喜,喊道:“柳儿,你在等我吗?我回来啦!”小跑回桥洞,气喘吁吁,却是一脸的骄傲。 柳儿听他喊声,眼睛闪过一丝欢喜,等他到跟前又故作生气,说道:“谁等你啦,看你累得样子,真难看!” 维托呵呵笑道:“柳儿,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回来。”伸手在怀中一摸,掏出一大块面包,递给柳儿。 柳儿眼睛一亮。接过面包,赞道:“啊!维托好厉害啊!真棒!”维托只顾着嘿嘿傻笑。柳儿突然发现面包上有丝丝血迹,便不解地问道:“维托,这面包上怎么会有血呢?” 维托吱吱唔唔不肯正面回答,打插说道:“柳儿,你先尝尝,这面包可甜啦!”他掰下一块,送到柳儿嘴里,却看见柳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小嘴撅得老高。眼中泪珠滚动,似乎要流了出来。 维托慌了,忙安慰道:“柳儿,你怎么了,别哭啊,柳儿。是我不好!” 柳儿一听,更是哇地一声哭了起来。维托急得抓耳捞腮,原地直转,不知该如何安慰柳儿。柳儿自个哭了一阵,便稍稍停了下来,仍是一抽一泣地说道:“维托对不起,以前我老是骂你没出息,现在柳儿才知道,维托是男子汉,是大英雄,柳儿才是最没用的。维托,你原谅柳儿么。” 维托说道:“好啦,柳儿,我可没怪过你,还说什么原谅,你每次骂我,我不知有多舒服呢。” 柳儿说道:“我才不信,你骗人,哪有人喜欢被人骂的?” 维托说道:“骗你做什么?别人骂我,我当然不高兴,可柳儿骂我,自然是为我好,我当然高兴。好啦柳儿,别哭了,咱们给虎哥喂点面包吃。” 柳儿“嗯”了一声,两人把荒虎扶起,给他吃了些面包。荒虎此时昏昏沉沉,刚吃几口面包,突然“哇”的一下,全都吐了出来。柳儿慌了,忙伸手在哥头上一摸,却是滚烫如火,荒•;;虎此时神智不清,不停地呻吟着什么。柳儿叫道:“维托,你摸摸看,哥头上好烫啊!”维托一摸,果真烫得吓人,说道:“坏啦,虎哥在发烧呢,这可怎么办?” 柳儿见维托也束手无策,又急又怕,哭道:“维托,你可要救救我哥啊!” 维托也急得团团转,他们这些流浪儿哪有钱治病,只要一生病,便硬抗,能抗过便活,不能抗过,死了也没人理的。维托心急如焚,他们哪里有钱买药?荒虎失血过多,伤口还没好,如果没药定是过不了这关。柳儿更没了主意,两人伤心之余也没了胃口,把面包掰成一小块一小块,喂给荒虎吃,这可是目前他们最好的东西了,荒虎不停地吐,最后一整个面包,一点也没吃下。维托神色黯伤,柳儿更是泪流满面。 许久,柳儿对维托说道:“维托,哥的病有钱就能治吗?” 维托点点头,说道:“嗯!可惜咱们上哪里弄钱啊?” 柳儿顿了顿说道:“维托,要是我不在,你可是照顾好我哥,” 维托有些吃惊,问道:“柳儿,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什么在不在的?你要做什么?” 柳儿似乎拿定了主意,小声说道:“我想,我想进肯恩老爷府中作名奴婢!应该可以得些钱给哥治病。” 维托慌忙说道:“这可不行柳儿,你可千万别去,肯恩老爷家的奴婢听说都很惨的。每年都要死好几个。你要是去了,虎哥非骂死我。你不能去,不行,我以后天天守着你。” 柳儿见维托紧张的样子,念头一转,笑道:“骗你的,小傻瓜,我不去就是了/。你守着我谁来弄吃的啊,难不成我们都饿死。” 维托“喔”了一声,又说道:“柳儿,你别骗我,千万别去肯恩府啊。” 第十九章 最小斗士 维托下午没事,便又去广场抢食,留着柳儿照看荒虎,直到傍晚才返回,却是一无所获。走回桥洞时看现柳儿跟一位家丁模样的人站在一起,柳儿正哀声哭求着什么。维托心中猛的一紧,隐隐中似乎有种不祥的预兆,大声喊到:“柳儿!”拔腿跑了过去。柳儿听到维托声音,面露惊喜,对着那家丁模样的人说道:“大叔,您看,他这不是回来了么?”此时维托已跑到二人跟前。家丁模样的人似乎极不耐烦,掏出一把散钱丢在地上,说道:“喂,小子,钱你收好啦!”说完拉起柳儿便走。 维托顿时傻了眼,冲上去抱住那人大腿,叫道:“你干吗?快放了柳儿,快放了柳儿,告诉你,我可不是好惹的。” 那人一抬腿,维托便被抛出。维托倒地,就势一滚,又冲过去抱住那人的腿。那人有些火了,一把将维托抓起,正准备打他几巴掌。 柳儿忙拉住他的衣角,求道:“大叔,你行行好别打维托,让我跟他说几句,就一会儿,求你了,大叔!” 那人哼了一声,把维托丢在地上,说道:“快点说,说完还要回府。臭小子,弄脏老子一身衣服!”柳儿道了声谢,拉着维托走到一边,对他说道:“维托,你都看见了,那人是肯恩老爷家的仆人,我已经把自己卖给肯恩老爷家里,那些钱你收好,买些药给我哥吃,你可一定要照顾好我哥啊。” 维托抓住柳儿的手,使劲地摇头,说道:“不行,不行。柳儿,你别做傻事,那肯恩老爷家可是去不得啊,他家里每年都有不少奴婢无故死亡。要是虎哥知道你去肯恩老爷家中,一定会发疯的。” 柳儿看着维托,强挤出一丝笑容,轻声说道:“维托,柳儿求你件事,千万别告诉我哥,我去了肯恩老爷府中。哥现在身体很差,不能激动。你要是告诉我哥,柳儿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维托劝说道:“柳儿,咱们把钱还给肯恩老爷,我维托明天就去赚钱,一定能给虎哥买药的。你放心,我可是男子汉了。男子汉怎么能让柳儿去肯恩府中受罪呢?我保证,明天……明天,我还去抢面包,抢完面包我再去抢药店,不就是挨一顿打么?我不怕,柳儿你不知道,那矮人老板打到最后,拳头软软的,跟棉花一样,一点都不痛的。还有些舒服呢。柳儿……柳儿……你别去肯恩老爷府中,只要你肯留下来,柳儿,你天天骂我、打我,我都开心!柳儿……你答应我留下来好吗?……柳儿……柳儿你别哭啊!你再哭,我也哭了,我不当男子汉了……”说到最后,维托也急得哭了。 柳儿低头小声抽泣,轻咬嘴唇,半响,似乎拿定了主意,缓缓抬起头来,用手擦了擦眼泪,道:“维托,你别说了,我心意已决,我哥就拜托你照顾。柳儿谢谢你!” 维托哭得双眼通红,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那家丁模样的人等了一会,很不耐烦,吼道:“你们两个说完没有?真是罗嗦!老子还要回去吃饭!” 柳儿听他吼声,顿了一顿,对维托说了句“再见!”跟着那人从容离开。维托又要冲上去抱住那人,可看见柳儿正含着泪对自己摇了摇头,心中一软,痛苦、失落、难受、无助各种情绪交集在一起。使他如丢失了魂魄一般,傻傻地站在原地,任凭泪水从眼角流下,也懒得去擦拭,柳儿渐渐消失在他视线中,维托这才蹲下来捡地上的钱,每捡一枚心便痛一下,他暗暗发誓:“柳儿,你等着,我维托长大了一定做出一番事业来,做个大英雄,再也不让你受苦!我要给你买很多吃的,再买个大大的房子,柳儿,你可要等着我啊!” 肯恩老爷在整个郁州城都是很有身份的人,全城最大的斗武场便是他开的。肯恩老爷的怪癖在郁州城也是家喻户晓,如同在同乐楼抛食一般,他还喜欢广收奴仆,与其它贵族不同,他收的奴仆都是自愿卖身进来,被逼被骗的,他却是不要。在他的旗下有一个专门炼制魔法药剂的部门,常常需要用人或魔兽做实验,这种实验是十分凶险的,很多人都被折磨致死。而这些人却没有一人恨过肯恩老爷,因为不知什么原因,他们都是争着求着做这实验的。肯恩老爷便是那种把人卖了,还要人家帮他数钱的大善人。柳儿进了肯恩府自是凶多吉少。 时间一天天过去,荒虎在维托的照顾下喝了些药,渐渐好转,只是每当问及柳儿时,维托便告诉他,柳儿帮一户人家洗衣做饭,十分忙累,一时不能回来。荒虎闻言心中虽是不忍,却也不再多说,只是想着等自己好了,便让柳儿回家来。 荒虎这伤一直养了半个月才完全恢复。这一日,天刚亮。荒虎便急着想见柳儿,维托却是左右吱唔,就是不肯。 荒虎有些奇怪,问道:“维托,你怎么不带我去见柳儿?是不是柳儿出什么事啦?” 维托摇头道:“虎哥,柳儿好着了,只是……只是……她现在还有很多事要做,暂时不能回来,你放心,柳儿现在有吃有住,比我们还好了。” 荒虎说道:“那我为什么不能见他?这么久没见到柳儿,我也是很想她的,你别说了,快带我去找柳儿。” 维托嗯了半天,就是坐在地上不动。荒虎急了,觉得有些不对劲,问道:“维托,你怎么啦?你告诉我柳儿到底出了什么事?” 维托泪丧着脸。说道:“虎哥,你就别问了,柳儿现在真的没事,我答应过她,不告诉你的。” 荒虎越发心急,生气地说道:“维托,你说,柳儿到底在哪儿?你别瞒着我。” 维托似乎铁了心,说道:“虎哥,你别说了,如果你不开心,就狠狠地打我一顿,反正我答应过柳儿,不能告诉你,便要说话算数!柳儿走了,我心里也难受,你打我吧,都怪我无能,你打我一顿,也许我心里会好受点。” 荒虎知道这半个月来,维托天天守着自己,小心地照顾自己,要他打维托,是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的。荒虎也坐在地上,万般无耐,抡起拳头便朝地上狠狠打去。 维托心中也如翻江倒海一般,一方面他想替柳儿保守秘密,一方面又想跟荒虎一起找回柳儿,十分矛盾,不知该如何是好。荒虎一拳一拳打得地上“嘭嘭”直响。维托听在耳中越发难受。两种想法在他内心冲突,维托感觉自己如坐在火中一般。良久,终于忍受不住,嚷道:“哎,看来我维托做不成大英雄了,柳儿你可不要怪我,维托还是做个小人算啦。虎哥,我告诉你,为了给你治病,柳儿把自己卖进了肯恩府中,柳儿不让我说,怕你担心。反正我也做了小人,一会儿和你去肯恩府上找柳儿吧!” 荒虎听他说完,心里更是着急,一刻也坐不住,起身拉着维托便朝肯恩老爷府中跑去。 肯恩老爷府占地面积极大,大门口两尊石狮分外吓人。荒虎拉着维托便要往里冲,却被守卫踢了出来。荒虎不服,又冲了几次,守卫也有些发火,几拳又将荒虎打倒在地,维托看准机会,冲上前抱住守卫的腿,张嘴便咬,守卫吃痛,更是发火,又要打维托,荒虎趁机一跃而起,死死抱住他另一条腿,学着维托咬住。守卫两腿被咬,痛得站立不稳,摔倒在地,维托跟荒虎趁机压在他身上,三人便在肯恩老爷府前扭作一团。守卫拳脚虽重,只是这两个孩子,挨打早成习惯,就算打得他们鼻血长流,仍不求饶,反而激起他们的狠劲,又是抓又是咬的,跟成年人打架完全不同,毫无章法,守卫打得好不狼狈。其他守卫见他连两个孩子都打不过,俱都鄙视他,站在一旁,全当看戏,时不时哄声大笑。 三人在肯恩老爷府前打了好一会,四周也聚集不少闲人,有的呐喊助威,有的嬉声调笑,有的轰然叫好。肯恩老爷正好回来,这一幕也是全都看见。吩咐左右不必理会,他最喜看人聚斗,见这二个小孩子跟一守卫打得热闹,他也看得过瘾,暗暗叫爽。 那守卫又羞又怒,暴吼一声,用尽全力把荒虎跟维托摔开,抽出佩刀,想上去砍了他们,被人喝斥住,守卫一看原来肯恩老爷到了,吓得跪地告铙,肯恩老爷看也不看他一眼,走到荒虎面前,笑着问道:“小兽人,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跟我的守卫打架!” 荒虎头一次如此近地看见肯恩老爷,觉得他胖呼呼地,笑起来有些怪异,见他问话,便说道:“肯恩老爷,我叫荒虎,我是来找妹妹的,他不让我进去,就打了起来。” 肯恩老爷眯着眼睛,似有所悟地点点头,道:“噢!老爷我明白了,可是我这府中可不是谁都可以进的。你们两个打伤我的守卫,这帐该怎么算啊?” 荒虎说道:“是他先动手的,难道我便不动让他打么?” 肯恩老爷说道:“小兽人说得倒也不错,你妹妹是谁?何时进我府中?” 荒虎说道“我妹妹叫柳儿,还请肯恩老爷开恩,让她跟我回去。” “柳儿?” 肯恩老爷似乎对他妹妹没什么映象,师爷便上前凑到他耳边说道:“回老爷,是个普通的丫头,才买进来的。” 肯恩说道:“原来是这样。小兽人你妹妹可是自愿到我府中,你强拉她回去是不对的,又闯我府院,打伤我守卫,这一算下来,罪可是不小的啊!”肯恩脸色一沉,面露愠色,继续说道:“哼!你可知道得罪我肯恩老爷是什么后果?” 荒虎跟维托这时也隐隐有些害怕,别说肯恩老爷,便是他家里的一条狗,他俩也是万万得罪不起的,刚才一时冲动,跟守卫打了起来,现在想想都怕,背上冷汗直流。被肯恩老爷一吓,顿时慌了。 肯恩老爷又说道:“怎么样?你们两个说说,老爷我该怎么惩罚你们?” 荒虎、维托低头不语,更不敢接触肯恩老爷的目光。 肯恩老爷见吓得也差不多了,便语气转和,说道:“小兽人,老爷我可是郁州城远近闻名的大善人,你们想找回妹妹,老爷我也不为难,只要……” 荒虎听他说话有些余地。便插口道:“只要什么?肯恩老爷您尽管说。能找回妹妹,我什么事都愿做!” 肯恩老爷呵呵直笑,说道:“好!有点骨气。这事嘛,有些危险,胆小之人便不能做,你要是害怕,那我也懒得说,老爷我是最不喜欢勉强别人的。” 荒虎一拍胸膛,大声说道:“肯恩老爷,您看我荒虎像胆小之人么?你就直管说吧,到底怎样我才能要回妹妹!” 肯恩老爷也拍了拍荒虎肩膀,连赞几声:“不错,不错……小兽人,只要你去我那斗武场,跟头魔兽打上一次,不管输赢,我都放你妹妹回去,怎么样?是不是很简单?” “斗武场?魔兽?” 荒虎念念自语,维托却是摇手说道:“虎哥,你千万别去,斗武场凶险着呢,咱们还是先回去想办法吧!” 肯恩老爷使了个眼色,维托便被人提了起来,在空中乱蹬,嘴也被人捂住。荒虎犹豫片刻点头答应道:“只要肯恩老爷放我妹妹回去,我就进斗兽场。荒虎可是不胆小鬼,为了妹妹,我才不怕魔兽呢!” 肯恩老爷喜笑颜开,赞道:“好胆量!不过在进斗兽场前,我肯恩老爷大发善心,让你跟你妹妹住在一起,每日都有好吃好喝送上去,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休养,一个月后,便让你进斗兽场比斗,不管输赢只要能跟魔兽打上一会儿,老爷我就放你跟你妹妹回家,哈哈,老爷我说话可是算数的。”说完肯恩老爷长笑着走进府中,荒虎也被手下强行带了进去,只有维托被丢在外面没人理,维托一个人却不敢硬闯,只好泱泱走回去。 维托一个人回到桥洞,心里十分郁闷,本来三个人好好的,突然发生这些变故,只剩下他独自一人空守桥洞,他躺在干草堆中,说不出的落寞,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郁州城中除了荒•;虎兄妹,他再也没别的亲人了,想起他们在肯恩府中定是凶多吉少,自己怎么也得想点办法救他们,不然荒•;虎进了斗兽场必死无疑,可到底谁能帮他呢?维托想得头都快炸了,想着想着,便昏昏入睡。 荒虎果然在肯恩府中见到柳儿,只是她比以前更憔悴,又似乎长大了许多,坚强了许多,两人相见都是惊喜交加。柳儿好奇地问道:“哥,你怎么也进了肯恩府中?” 荒虎也不隐瞒,将事情从头说给柳儿听,柳儿自从进了肯恩府就没想到能活着出去,见哥哥身体好转,也算少了份担心,只是听哥哥要去斗武场比斗,心里又十分害怕。荒虎却毫不在意,安慰妹妹说道:“好妹子,哥哥见到你平安便什么也不怕了,不就是进斗武场么?你就等哥的好消息。至少我们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在一起。” 柳儿见哥哥信心十足,也只有随他。 两人在肯恩府过得倒十分快活,再也不用睡桥洞,每天都有饭菜送来,想吃多少便吃多少。荒虎白天就跟几位教头学习简单的招式,晚上便和妹妹一起数星星看月亮,过得十分惬意。唯一不足的便是没有维托,柳儿好久没跟他斗斗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时间过得很快,一个月转眼便到,这一个月中,肯恩老爷大肆宣传,整个郁州城都知道,将有一个十一岁的小兽人跟魔兽大战,这是郁州城最小的斗士了,人人都充满好奇,争相观看,那一天的票炒到平时的几倍,就连城主都亲自来捧场,肯恩老爷当然名利双收。 这天早晨,肯恩老爷起了个早,叫来师爷问道:“都准备好了么?” 师爷禀道:“回老爷,这次的魔法药剂配制得十分霸道,那小兽人服下估计能跟魔兽战得棋鼓相当。只是……从此以后,那小兽人由于药性过猛也是活不成啦!” 肯恩老爷说道:“老爷我只要他能坚持一柱香的时间就行了,事后谁管他死活,今天的赔率却是很大的,只要他能坚持一柱香,老爷我可就大赚一笔了。哈哈……”肯恩老爷心情极好,放声大笑。 师爷连忙躬身奉承道:“老爷英明,一个流浪小子都能赚得名利双收。小人实在佩服。” 肯恩老爷更加得意,招呼着左右,在众人的簇拥下出了府院, 第二十章 斗兽场内 这天清早,荒•;;;虎也是很早便醒来,看到妹妹柳儿睡得正香,心中稍感温馨,想到:“今日我荒虎一定要打败那只魔兽,为了自己更为了妹妹,她才六岁,如果自己死了,她将如何生活?我荒•;;;虎答应过父母照顾妹妹便要说话算数!”他这些日子吃得很好,跟着教头们也学了不少格斗技能,他闭上眼睛,将那些格斗技能在脑海中一一浮现,嘴角挂着一丝自信的微笑。这时屋外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似乎有人朝这边快速走来。荒虎又看了看熟睡中的妹妹,见她眉头深锁,似乎又没做什么好梦,这段日子,两人在肯恩老爷府中,不用日晒雨淋,也不用忍饥挨饿,可妹妹却常常做恶梦,时常半夜惊醒,满脸恐慌,哭得一塌糊涂,非要荒•;;;虎陪在身边,不停的哄劝,才能安然入睡。 “幸好,妹妹睡着了,不然………”想起妹妹撒娇缠人的本事,荒•;;;虎也是一阵摇头苦笑又略感甜蜜。脚步声越来越近,荒•;;;虎整理下妹妹的被角,轻轻上提,把妹妹盖好,然后慢慢走了出去,小心翼翼地关好门,尽量不发出半点声响。他却没发现,睡梦中的妹妹此时正躲在被子里,轻轻抽泣,妹妹的手把被子抓得紧紧地,咬着嘴唇,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哭出声来,以免被哥哥看了伤心,影响他今天的战斗。柳儿觉得自己太不争气,她多想高高兴兴地给哥哥一个灿烂的笑容,对他说道:“哥!加油,柳儿相信你是最棒的,一定能战胜那只魔兽。”可她做不到,哥才十一岁啊,能进斗武场的魔兽哪一个不是凶捍到极点?哥能打得过么?柳儿又怎能看到哥去送死,自己还能强颜欢笑?她做不到,唯一能做的便是装睡,让哥哥在战斗时别为自己担心。可是忍得好辛苦啊! 荒•;;;虎走到门外,那脚步声正好赶到,是位负责传令的下人。那人见荒•;;;虎出来,愣了一下,但随即恭恭敬敬地说了声:“卫总管叫您和其他斗士去斗武场后堂集合!”荒•;;;虎自从进了肯恩府,那些低等的下人便对他这样恭敬,好像他不再是一个十一岁的流浪小子。起先他也是不习惯,后来渐渐了解到,凡是进斗武场的斗士都早把生死置之度外,谁也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活着,所以那些斗士脾气性格自是古怪,又个个有些本领,那些下人一不小心,惹恼了他们,非死即伤,肯恩老爷却是从不追究。荒•;;;虎是这次斗武场的热门,如果得罪了他,被他打骂,这些下人是决不敢还手的,因为一旦打坏了他,影响他去斗武场比斗,肯恩老爷定会大怒,他们的小命就难保了。 荒•;;;虎跟着他走到大门口,见有几十辆大马车停在那里,马车上的铁笼子全是手臂还粗的钢铁铸成,四周有魔法师加持的魔法保护。一个个大铁笼子里装着这次进斗武场比斗的凶兽,它们个个张牙舞爪,愤怒嘶吼,撞得铁笼“嘭嘭”直响,只是那些加持魔法厉害无比,任它们如何发狂,却是损不了铁笼半点,就连有些魔兽的天性魔法都攻不到铁笼外面。另外几个马车却是敞蓬的,上面一些斗士分排而坐,荒•;;;虎被那传令之人引导着,坐在了首位。那些斗士也不吃惊,更不互相说话,有的闭目养神,有的呆望天空,有的低头沉思,享受这最后一刻的自由,都想着自己这次能否活下来,哪里还管得了别人? 按照以往的规矩,这一行浩浩荡荡在郁州城主干道上游行一番。斗武场开斗,一般一月一次,每当这天整个郁州城如同过节一般。街道两旁早早挤满了围观的平民,他们大多数没钱进斗武场,只能在这里看看那些魔兽跟斗士,听着魔兽的怒吼声,半是惊吓半是兴奋,意想着它们与斗士决斗的场面。交头结耳,议论纷纷。坐上首位的小荒•;;;虎自是所有人关注的焦点。众人见他十一二岁模样,连有些魔兽的腿高都没有,竟然也进斗武场,心中当然惊讶无比,对他指指点点,猜测不已。 荒•;;;虎随着那马车在街上颠簸,看着左右那些面无表情的斗士们,耳边传来魔兽阵阵怒吼声,心中思绪如飞:“不知妹妹醒了没有?她醒来发现自己不在会不会哭闹?那维托也不知怎么样了?这一个月来他有没有饭吃?那些魔兽看似都很凶猛,不知自己一会儿将要同哪一只对阵。自己估计会被它们杀死吧!自己可不怕死,只是……哎!”脑中浮现尽是柳儿跟维托的身影,他叹了口气,摇头苦笑一阵,“是啊,连自己都顾不了,哪里还能保护他们?不行,自己一定要活着!为了妹妹跟维托,自己说什么也不能失败。” 荒•;;;虎一行人绕着郁州城走了大约一个上午,最后近中午时全来斗武场后堂,那些魔兽被罩上黑布带了出去。荒•;;;虎他们却集体被安排坐下,每人一桌,桌上摆着各式的点心。卫管家这时带了几个穿白袍的手下进了后堂,他先扫了这帮斗士们一眼,然后得意地说道:“各位斗士们,今天本城的城主亲自观战各位比斗,希望你们全力以赴,如果能被城主看中,那你们以后的飞黄腾达便指日可待。其它的好处就不用我多说了,这次魔法药剂配制比以往更好,都摆在各位面前,愿意喝便喝,不愿意喝也不勉强。” 荒虎听他说完,才发现果然桌上有一杯紫色的饮料,晃着幽幽的暗光,显得极为神秘,荒虎见其他人俱是眉头一皱,盯着那杯饮料好像盯到什么可怕的事物一般,沉思不语,良久,似乎豁出去一样,将饮料一饮而尽。荒虎见他们如此,暗觉奇怪,见别人都饮了,自己也不多想,将饮料喝干,觉得入口平淡,略带些腥味,其它也没什么异状。 卫总管见他们都饮完饮料,满意地离开,留下几位白袍人照看斗士们,他们是负责安排出场顺序的人员。 斗武场此时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数万观众环绕而坐,正中间一块五百丈见方的空地,便是斗士们比斗场地,整个场地上面罩着一层淡黄色的白光,那是运用魔法阵布置的防护层,就算空乘期的境位高手在里面决斗,能量也不会波及到场外。 斗武场观众席中第三层为贵宾席,里面全是布置精美,装修华丽的套间。许多豪门贵族便长期包租,每当斗武场开斗,就带上全家老小,以及宾朋好友来包房中观看。这些套间也分一些等级,最顶级豪华的是五套突出的包房,里面有大陆知名的光系魔法师加持的光系投影魔法,能从从各个方面各个角度来观战比斗,包房中的装修更是奢侈,里面任何一件物品在大陆中都是极其名贵。这五套包房是不出售的,专门为沃森大陆最顶尖的势力所留,如九大国的皇室成员,圣光明教的护法们,九大武盟世家的家主及子祠等等,只是他们这种身份的人,却是很少有空闲时间来观看这些比斗,所以这五套包房常年空置,虽有些暴殄天物,却越发昭现入住贵宾的身份高贵。 另一间包房中,几位锦衣老爷正围坐一起喝茶聊天,肯恩老爷也在其中。他对面有些干瘦的老头便是郁州城城主—希伯,他今年年近七十,精神矍铄,红光满面。似乎一直在酒缸中泡着,从未清醒过一般。只是那双看似昏花的老眼,时不时透出劈利的精光。希伯城主左侧坐着位一脸阴戾中年人,身穿金黄色长袍,肤色凄白,全身散发着一股浓郁的死亡气息,让人极不舒服,他是郁州城最大的高利贷老板—科而术,据说他的后台跟黑冥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与肯恩老爷关系甚好。科而术左侧则是位彪形壮汉,年纪四十多岁,满脸幽黑,发如钢针,眼如钢铃,说话嗓门粗大,满口黄牙,他叫泰伦是这郁州城佣兵总公会的老板,所有的佣兵团都是在他手中接任务,他同时还是郁州城最大的当铺幕后老板,在郁州城也是富甲一方。泰伦的左边是二位小个子,头发梳得油光可鉴,二人相貌一般无二,是双胞胎共同管理着万红苑东、西两院,老大叫奔突牙,老二叫奔突犬,二人俱是凶残阴狠、心胸狭隘之辈,在郁州城里曾有“宁杀魔神、莫惹犬牙”之说。这兄弟二人左边却是位蒙着黑沙的女子,一身红裳,丝发如瀑,素手如玉,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淡漠,正端茶细饮。她是万红苑中南、北两院的主人,她的名字如同这黑沙下的面容一般,少有人知,郁州城无论男女老少都称她红姐,她也欣然受之。 几人谈得正欢,不时齐声哄笑。希伯城主说道“肯恩啊,你真的断定那个小兽人能坚持一柱香的时间?那狼犀兽虽说不算很高级的魔兽,但力大无穷,勇猛狂暴,发怒之下就连高级魔兽都要避其锋芒。一个十一岁的小兽人,能在它手里活到一柱香,城主我可是不信,这赌注当然压在狼犀兽身上。肯恩,你可不要反悔喔!” 肯恩笑道:“城主大人洞察先机,分析透彻,肯恩当然佩服,只是这赌字就是要讲究个刺激,以劣博强,以小博大,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才能体会其中妙处。” 希伯城主也是呵呵笑道:“说得好!即然肯恩想体会赌彩的妙处,那我只好体会赢钱的妙处啦!哈哈哈………” 其他人也都随声附和道:“城主大人所言极是,我们就跟着城主大人一起压这魔兽上面。体会一下赢钱的妙处。” 只有红姐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压这小兽人身上十万锭赤金,赌他能坚持一柱香。各位如果想好,便直接下注,想来这次赌彩必是有趣!” 肯 恩也说道:“正是,有请各位下注,这比斗马上就开始了。”说完招呼下手进来,登记一下赌帐,换些茶水。 “呜………” 比斗场中战角吹响,刚才喧闹的众人俱都安静下来,把目光投向斗武场中心空地上。 “吼……” 一阵兽吼咋起,斗武场一边的铁栏打开,一头二丈高的魔兽急奔而出,朝着两边护栏乱冲乱撞,不住地咆哮! 后堂中,白袍人喊了声:“若布,该你出场了!”所有斗士把目光投向一位细高个,那人面无表情,起身朝那入口走去。当他从每个斗士旁边经过时,那名斗士都会朝他肩上给上一拳,若布却是不怒,甚至有着淡淡地欣喜。荒虎以后才明白,这是斗士相互间的一种支持,意思是说这一拳你要记住,等你打败了魔兽回来再还给我。虽说斗士们早把生死置之肚外,可人的本性却是能活便多活一天,斗士们不愿像一般人生死离别时哭哭泣泣,因为他们早经历惯了生死,谁也不知自己会不会在下一刻战死,只是在临死前保留一丝尊严。 “吼……” 若布一进场中,魔兽像是找到了发泄的对象,频频怒吼,朝若布冲杀过去,踏得大地咚咚直响。若布平时看起来病泱泱的,可一进斗武场浑身便燃起无尽的战意,双目血红,见魔兽冲来,原地一扭身,轻喝一声,双手快速地抓住魔兽双角就势一带,那魔兽收势不稳,“嘭”的一声,撞到四周的护栏上,滚倒在地。四周数万观众顿时爆起一阵如潮的欢呼。 魔兽摔倒在地,又被这一阵欢呼激起来兽性,站立起来又冲向若布…… 后堂中数十位斗士静静地坐在位置上,没人说话,周围死一般的寂静,每个人都在心中默默的为若布祝福,兽吼如雷,哄声一浪高过一浪,显然是斗在紧要关头。老斗士们心里都清楚,大多魔兽都是前面最难拼斗,只要能挨得过前面几轮的攻击,魔兽的气焰便会消下去,斗志也减弱不少,斗士们存活的机率就越大。所有的斗士都为若布捏着一把汗,每一次的兽吼,每一次的喝彩,都让他们心中紧张一下,也许在此时,只有这些斗士才会关心彼此,尽管平时他们难说上几句话。而那些看台上的观众却是希望斗士打得越惨烈越是有趣! 荒虎闭上眼睛,他甚至可以感到大地的微微震动,初为斗士的他不但未感到惊恐,反而觉得体内热血翻腾,似乎要燃烧了起来,他兴奋得满面脸通红,浑身的血液在体内迅速地奔走,一股内劲在全身各处膨胀、冲撞。耳中兽吼声变得奇异起来,荒虎有一种想冲出去扭断魔兽脖子的冲动。 兽吼声渐渐弱了下来,观众的呼声却越来越高。夹杂着各种尖叫,格外疯狂。不一会儿若布走了进来,斗士们俱是一喜,却看到他半只胳膊已经不见,浑身衣服早成了碎片,全身上下如在血液中泡过一般。若布刚才那种狂热的眼神转眼便冷了下来,搭拉着胳膊,缓缓走回来,仍是一幅病泱泱的样子。 白袍人见若布走回,只是冷冷一笑,便不理会他,拿出薄子叫道:“柏塔!上场!”另一个大汉起身。走进斗武场中。荒虎耳中嗡嗡直响,体内那股凶涌的能量似乎要破体而出,他使劲地握紧拳头,头上青筋暴起,双目赤红,变成迷茫嗜血,渐渐地失去了理智,口中不断低声吼叫。荒虎神志模糊,对周围的一切浑然不在意,隐隐中只觉得身边的斗士一会出,一会进,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耳边传来白袍人的一声轻喝:“荒虎,还不上场!”荒虎猛的一惊,稍稍清醒一些,还未知发生了什么事,便被人夹起,眼前一花,荒虎感到自己被人抛出,随后又重重的摔在地上。荒虎摆了摆头,从地上站起来。 “哗啦啦………” 一阵阵掌声如潮水般在四周响起,久久不息! 第二十一章 虎啸狼嚎 荒虎被这如雷似潮的掌声、呼声所惊醒,抬头上望,见整个巨型斗武场四周环绕而坐的,足足有数万观众。人人激动异常,齐声欢呼,不少人站立起来将手中礼帽、丝绢当空抛出。状若癫狂。 荒虎觉得耳边呼声嘈杂,如鼎中油爆,刺得他脑中巨痛如裂,面前数万兴奋狂热的观众在他眼中,变成个个面目狰狞,让他万分厌恶。荒虎怒火中烧,冲着那数万观众仰天长啸。 一团银光疾闪,荒虎只觉眼前一亮。身体便已腾空,自己如一块石头般“嘭”的一声,重重摔在地上。 “嗷……” 兽吼咋起,吼声得意,半是示威半是挑衅。荒虎闻声看去,见一头银白色的狼犀兽正在不远处,打量着自己,它不停得嘶吼,似乎感谢老天给他送来了晚餐一般。这头狼犀兽体型不大,只有一丈长短,半丈高低,腿脚矮小,脑袋却是砾大,头顶独角金黄,白牙森然,全身覆盖着厚厚的银色兽皮,长尾粗如手臂,正叭叭地抛打着地面。 “来啊……” 荒虎爬起,冲着狼犀兽也是怒目狂叫,双拳紧握,全身肌肉隆起,皮肤呈土黄色,懂魔法的人一看,便知是石化后的结果。 “嗖……” 狼犀兽发足一蹬,全身如电,直冲荒虎。荒虎黑色的眼眸中透着幽幽的紫光,如电一般的狼犀兽在他眼中,似乎也不那么快,它的每一个动作,荒虎竟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甚至狼犀兽奔袭间脸上狂喜的表情,荒虎都能看仔细,等狼犀兽冲到面前,荒虎身子如风一般旋转,与狼犀兽擦肩避过。出拳如影,“嘭嘭嘭……”,瞬息间已攻了十几拳。 荒虎此时体内能量迸发,拳脚之间,势沉力猛,这十几拳大半打在狼犀兽侧面肚子上,又加上狼犀兽去势大快,收不住脚,失了半衡,吼叫着翻倒在地。 荒虎转过身来正对着狼犀兽,双拳交错横于前胸,摆出以前教头们教他的惯用姿势。双腿半蹲,暗中蓄力。 “好!……” 只一回合,人群中便爆出雷鸣般的掌声,头一次看这么小的斗士,众人心中都有着说不出的兴奋跟刺激,见他闪过狼犀兽,借力巧打,身形手法配合恰到好处,摆起架式也有模有样,显得英武不凡。 “唿!……” 狼犀兽在地上滚了几圈,翻身而起,转眼又扑向荒虎,吼声中夹杂着狂风呼卷。荒虎不慌不忙,脚下步伐变幻,等狼犀兽接近,便侧身一避,不与狼犀兽作正面冲突。狼犀兽连扑三次,都被荒虎避过,气得狼犀兽暴吼如雷。 “哈哈哈……肯恩的这个小兽人还有些意思,只是这狼犀兽浑身银皮坚若钢铁,体形虽不大,重也有千斤,加上它速度奇快。来势凶猛,小兽人估计凶多吉少啊,光靠些巧劲是赢不了的。可惜了这个小兽人,好好的一棵习武的苗子就这样毁了。肯恩啊,你给他喝的魔法药剂是最新配方吗?效果看起来不错啊!你真的有把握它喝了这药能坚持一柱香的时间?”希伯城主捻须笑道。 肯恩得意地说道:“城主大人慧眼如电,一瞧便知他喝的是最新的魔法药剂,让肯恩好生佩服。这最新的魔法药剂药力霸道,能激发本人的潜能十倍以上,还能将全身肌肤石化,变得坚硬无比,即使受伤也不觉得痛苦,反而更能激发潜能斗志,最重要的是能将本人的五官同时强化十倍,其它药剂当然没法比。是手下们最近搞出来的最好药剂,唯一不足的是后果十分严重,药力一散这小兽人就算没死,也终成废人。城主大人就算看上了他,估计他也没命为城主大人效命。” 希伯城主闻言眼中略过一丝惊喜,随即又恢复原状,问道:“你这药剂还能配制多少?这种药剂给那些死士服用最好。肯恩你可不要藏私喔?郁州城的治安可有你这位大老爷的一份责任。”他似乎毫不在意赌注的事。 肯恩哪能不知城主大人的意思,爽快地说道:“这种药剂配方倒不是很难,只要城主大人喜欢,改日给大人送去一些。”顿了顿,又对其他人笑道:“各位如果看得上肯恩这些药剂,只要开价合适,想要多少,肯恩都能弄到。” 泰伦生性粗莽,见肯恩笑得奸诈,心中有些不快,大着嗓门说道:“我说肯恩,你让我们来参赌是假,趁机炫耀你这药剂是真吧?如果这小兽人照你所说,潜力激发十倍,跟狼犀兽还有得一拼,坚持一柱香估计也不在话下,这一场赌局,我泰伦算是输定了。你肯恩的手段,我也领教了,这比赛看下去也没什么意思,赌资明天会派人送来,告辞了。”起身欲走。 科而术、奔突犬、奔突牙都是明白之人,看场中情况,小兽人一时半会都不会落败,一柱香时间当然也能坚持下来,这肯恩瞒着他们突然搞出这个药剂,显然这赌局他是胸有成竹,必赢无疑。自己又何必等赛完看他得意的嘴脸,那头肥猪笑起来当真丑陋之极。不如现在离开,都是一幅准备回家的架势。只有红姐端杯品着清茶,一副微波不惊的样子,目光紧盯着斗场中的荒虎,看得饶有兴趣。 肯恩起身拦住泰伦,哈哈笑道:“泰伦兄还是这样豪爽,一场赌彩而已,玩玩罢了。事先没告诉你们小兽人吃了新的药剂,算肯恩不对,赢得钱改日折回药剂,都给各位送去。我肯恩这里还有一博,绝对公平,不知各位有没有兴趣?” 泰伦停住脚步问道:“喔?怎样赌?你说说看!” 肯恩说道:“各位请看,这斗武场的小兽人,能否杀死狼犀兽?” 泰伦把目光投向荒虎一眼,见他与狼犀兽斗得正欢,只是他躲闪较多,渐渐处于下风。目光收回,说道:“肯恩,你不是在说笑吧?小兽人游斗拖沿时间倒还可以,要他杀死狼犀兽,哼!你未免太高看你的药剂了,别忘了,你这是旁门左道!”泰伦身为佣兵总公会的老板,本身也是习武之人,对那些以命换钱的佣兵也是有相惜好感,如果他们死于任务中,倒也是他们自选自找,愿不得别人。可是他们要是死于服用的药剂,就让泰伦痛惜不已,所以对醉心于研制药剂的肯恩也没什么好感。 肯恩对于泰伦的话先不理会,只是笑笑,又对其他人问道:“依各位所见,这小兽人能杀死狼犀兽吗?” 红姐仍是品茶不语,希伯城主半眯老眼,含笑怡然,也是不说话。泰伦早就在他哼地一声中,重重地坐回位置子,端起茶杯一口喝干,理也不理肯恩。科而术、奔突犬、奔突牙三人看了看场中的荒虎,满脸的不信,又怕肯恩暗中搞什么鬼,三人对视一眼,俱都摇了摇头,又都点了点头,心下拿定注意,看肯恩时,他还是那一幅笑得十分丑陋的嘴脸。便齐声说道:“好!我们就再跟你赌一赌!” 肯恩神色欣喜,又朝红姐问道:“不知红姐怎样赌法?” 红姐淡淡地说道:“小女子从不贪心,既然赢过一场,这第二场就不参赌,在这里品茶观赌,岂不更好?” 希伯城主这时也说道:“红姐所想正合本城主心意,这第二次赌局,本城主也不想参赌,就看看你们到底谁输谁赢吧!肯恩,你可别再搞什么花样啊!” 肯恩笑道:“不敢。这第二场赌局,肯恩也是没有把握。只因为这小兽人平时跟人打架,肯恩也见过,觉得他资质极佳,打起架来十分勇猛,再加上药力的辅助,我也很想知道他倒底能不能杀死狼犀兽!所以才提议各位加点赌彩,这样才显得更加刺激有趣!” 泰伦见已有三人入注,他可不想让别人说他胆小,输了一场便怕了,他身为佣兵团老板,胆气豪壮,说道:“好!肯恩你敢赌,我泰伦当然不怕,这一回我再多加十万赤金买狼犀兽赢!” 肯恩想也不想,说道:“就追加十万!来人,换茶!这赌局似乎越来越有意思,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兽人,竟然身负几十万的赌注,哈哈哈……” “嘭……” 斗场中,狼犀兽终于实实地撞中荒虎,金色独角离荒虎前胸只有半寸距离,却被荒虎横于胸前的双手抓住,荒虎小臂抵住狼犀兽头顶。身子前探,双足后蹬。狼犀兽发力猛冲,带着荒虎一起冲飞腾起,电一般朝护栏撞去。 荒虎被狼犀兽凌空冲起,只觉得狼犀兽发狠之下,力大无穷,疾速如飞,眼看下一刻便要撞上两边护栏上。荒虎情急之下,暴喝一声,腰部猛地发力,以两臂为支点,腾空翻起,倒骑于狼犀兽背之上。那狼犀兽也是狡猾,在荒虎未坐稳之际,身子一翻想将荒虎压于自己身下,荒虎只好用手朝狼犀兽身上一拍,借助这一拍之力,倒飞出去。 “砰!砰!” 狼犀兽跟荒虎这一连窜动作都是在电光火石间完成,大多数观众都未看清楚,只觉得他们如两团光影,一分一合,便都撞上护栏,就地滚动。 狼犀兽皮厚肉实撞上一下,也没受什么伤。荒虎全身石化,皮肤骨骼硬过平常十倍,撞上护栏只感觉胸中气血翻涌,但不怎么疼痛。 狼犀兽跟荒虎都是迅速站起,以免被对方有机可趁。他们相斗已快二柱香的时间,狼犀兽自然是攻多守少,每一次进攻都如奔雷般凶猛,恨不得将荒虎一击必杀,只是荒虎太过狡猾,从不与它硬碰,速度也不比它慢,所以打了半天也没有伤着荒虎。狼犀兽越战越怒,攻势如潮,一波强过一波,愤恨的吼声,不断地在斗场响起。 荒虎自从饮了魔法药剂,周身坚硬,体内一股真气汹涌澎湃,浑身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开始坐在后堂时觉得憋得难受,脑中肿涨难忍,神志也变得疯狂,可一旦到了斗场中,跟狼犀兽死拼一阵下来,这股真气得到了渲泻,头脑中反而越来越清醒,那魔法药剂药性的确不凡,荒虎与狼犀兽战了半天,仍不觉得疲惫,反而渐战渐勇,虽防多攻少,但对狼犀兽的攻击套路了如指掌,应对起来更加自信。 数万观众自然看得过瘾,欢呼叫好声此起彼伏,如惊涛拍岸,狂风扫林,声浪一阵强过一阵,似乎要把整个斗武场吵得炸开一般。 狼犀兽低头嘶吼,双目状如喷血,死盯着荒虎,在他不远处绕着他走动。荒虎仍是抱拳守一,以不变应万变,静等狼犀兽来攻。狼犀兽围着荒虎急走,脚步越来越快,劲风渐起,场地中粉尘升腾,狼犀兽由走变跑,嘶吼着奔跑起来,全力之下,快若闪电,远远看去,犹如一条银色的丝带绕着荒虎。荒虎开始还能跟着狼犀兽的步伐转动,到了后来转得头晕眼花,干脆不再转动,甚至把眼睛也闭上了,省得看着分神,把全部精力集中到听力跟触觉上,感觉身边的劲风如一团高速旋转的气流,强大的吸力使荒虎有些站立不稳。 “咦?这狼犀兽竟也会奔狼决?看来这小兽人凶多吉少啦!肯恩,你这次可是运气不佳啊,会奔狼决的狼犀兽百里难找一头,没想到这小兽人便遇上一只,哈哈哈!肯恩你这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啦!”泰伦见狼犀兽绕着荒虎飞转,以他多年佣兵猎杀魔兽的经验,知道这是奔狼决。原来很多狼系的魔兽体型不大,扑食猎杀靠得是速度跟技巧,这奔狼决也是狼系魔兽扑食时最高技能,极少魔兽会用,可一旦使出却是威力无比,那小兽人是万万挡不住的。泰伦本来看他们相斗有些烦闷,那狼犀兽攻了半天都不得手,心里也是恼火,现在见狼犀兽使出奔狼决,知它稳操胜券,不由得心中大定,便出言戏弄肯恩几句。他斜眼看去,见肯恩脸上笑容不见,脸色也是难看。别提有多高兴,故意学着别人般。慢慢地端杯品茶,口中啧啧赞几句好茶。脸上洋溢的尽是得意的神色。 狼犀兽如电般绕得荒虎飞转,一会儿,狼犀兽渐渐朝荒虎靠近,那条银色光带缓缓逼向荒虎,四面观众看去,就像那条丝带收拢一样,原先还有几丈长,收缩到半丈左右。荒虎不敢乱动,凝神闭息,用全部精力感受周围狼犀兽的变动。耳边劲风咆哮,荒虎感觉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力,向自己倾压过来。让他十分压抑,又隐隐中似乎有某种危险临近,使他惊恐烦躁/募的,狼犀兽银光一顿。整个银带聚为一束朝荒虎扑去。荒虎心念一动,暗呼不妙,可距离太近,来不及反应过来,便被狼犀兽扑到在地。狼犀兽重逾千近,急奔之下,力量当然庞大,荒虎被它扑个正着,肩膀被狼犀兽前爪穿透,热血喷涌而出,荒虎头一次感到痛苦,体内潜力迸发,双手握住狼犀兽的独角,运力一拧。狼犀兽巨头被拧着一偏,失去平衡,便与荒虎一起翻滚着擦得地皮冲得很远,一路冲击下,地面散尘弥漫,灰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 “嘭嘭嘭……” 地上烟尘激荡,荒虎跟狼犀兽一倒地,便齐齐吼叫着扭打在一起。狼犀兽将荒虎扑倒在地,抓住机会,双爪如飞,朝荒虎抓去。虽然荒虎全身石化,也经不起狼犀兽钢爪如此猛抓,皮开肉裂,森森白骨露出,好不吓人。荒虎吃痛之下,反击也同样猛烈,抡起拳头一个劲得朝狼犀兽头上猛击,也不知打了多少拳,每一拳都全力而发,打得狼犀兽眼角爆开,满脸是血,痛得它也频频吼叫。荒虎跟狼犀兽都如同疯了一般,俱都用劲全力攻向对方,也不躲闪,你来我往, 打得热闹。荒虎跟狼犀兽每一回合,必是鲜血四溅。众人隐隐瞧见两团影子在浓烟中翻滚互击。血珠蓬洒,数万观众见到这种疯狂战法,内心热血也是沸腾,坐立不住,几乎全部都站起来,哄声欢叫。 “嗷……” 良久,浓烟渐渐平复下来,兽吼绵长,透着悲壮豪迈。数万观众募地静了下来,定睛细看,见狼犀兽半跪在地上,周身浴血,独角也断了大半,一只眼中眼珠爆出,搭拉在脸外,显得极为恐怖。狼犀兽仰天嘶吼,一声长过一声,听在众人耳中顿生悲凉之意。小兽人荒虎倒在狼犀兽脚下,胸前两个窟窿,可见肋骨惨白,全身上下一道道深深的抓痕,犹为触目惊心,两臂骨头尽断,横在地上怪异的扭曲着。 斗武声刹时安静下来,只有狼犀兽尽兴长吼。 “扑通!” 狼犀兽吼声嘎然而止,身子一歪也倒在地上,挣扎几下再也站不起来。与荒虎倒在一起。 斗武场瞬息间静得可怕,这种结局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人人目瞪口呆,却又几乎在同一时刻,反应过来,顿时如雷似潮的呼声再次响声。 第二十二章生不如死 斗武场包房中,肯恩和泰伦一些人看到狼犀兽跟荒虎俱都倒在血泊中,内心都是一震,荒虎竟能跟狼犀兽拼个两败俱伤,实在出乎他们意料,那狼犀兽可是会奔狼决的啊。也不知是魔法药剂霸道,还是荒虎天生勇猛。众人赞叹之余,只有泰伦微微感到有些可惜,心中想到:“如这小兽人长大成年,再加以培养,必会成为大器之才。可惜了……”狼犀兽跟荒虎两败俱伤,这第二场赌局也分不出高下,几人喝了些茶,聊了几句便回家去了。 斗武场数万观众余兴未尽,仍在场中兴奋地叫了好一阵,才渐渐散去。荒虎与狼犀兽相斗是最后一场。斗武场从中午开斗,到现在已是傍晚。场中人员将奄奄一息的荒虎跟狼犀兽抬出去,混着一堆半死不活的斗士跟魔兽,这些大多非死即残,早没了在斗武场中的彪捍,也没人会花钱医治,用几辆马车拉着城郊荒外。一起倒掉,如一堆垃圾一般。 荒郊外,此时野狗云集,一个一个耷拉着脑袋等着食物投上门。见那些马车驶来全都精神一振,两眼放光,血红的舌头伸得老长,上面涎水直滴,一窝蜂地朝马车冲去,嗷嗷乱叫。有些胆大的早一跳上马车咬着斗士或魔兽,迫不及等地往下拖,却招来马车上人员的一阵棒打。 那些马车上的人员似乎很不喜欢这个地方,胡乱将魔兽跟斗士们一抛,便匆匆离去,留下一群野狗疯狂抢食。 荒虎失血过多,早就晕了过去,经过马车上一轮颠簸,晃晃悠悠又慢慢醒了过来,此时药力还未散去,身上伤口巨痛反而更激发他的潜力,见一头干瘦的野狗正在舔吸自己胸前的鲜血,不由得心中暴怒,他双臂打得骨折,抬不起来,却猛地用头一撞,直接将野狗撞飞数丈。那倒霉的野狗惨叫着飞出。倒在地上滚了几圈便不在动弹,看来荒虎这一击直接将它撞死。其余野狗吃得正欢,见同类被撞死,均吓了一跳,纷纷朝荒虎看去,见他虽然浑身浴血,伤势极重,似乎下一刻便要死去的样子,可双目怒瞪之下,余威仍在。这群野狗最是欺软怕硬,见荒虎如此威猛,均不敢招惹,离他远远的,好等他死后再上前啃吃。 荒虎失血极多,伤口中已流不出血来,他感到头中昏昏沉沉。眼皮沉重,口中也干渴难忍。好想就此晕倒再也不醒过来。迷迷糊糊中妹妹的面孔,浮现在他脑海中,仍是那样憔悴忧郁,那样惊惶失措,哭得十分伤心。荒虎伸出手想去帮妹妹擦拭泪水,可手脚却已没了知觉,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荒虎心中越发焦急难受,胸中憋闷,当即放声长啸,吓得周围野狗猛然一惊。“咳……咳……咳……”荒虎还未啸完,便死命地咳嗽起来。 “咦?这是谁啊?这么吵?我老人家好不容易找个清静点的地方睡觉。都被你吵醒了?你这小子,不能安静点吗?” 说话的人是个身形高瘦的老兽人,头发花白,脸型清瘦,轮廓分明,自有一股威严,身穿厚厚的棉衣,前胸挂了块布满污渍的围布。这老兽人背好似有些驼,慢慢吞吞地走了过来,两边的野狗老远就避开他。老兽人来到荒虎面前,把荒虎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一下,眉头微皱,沉吟一会儿,又似乎想到什么好主意,对荒虎说道:“小兽人,刚才是你叫的声音吗?哎!看你这样子也没多长时间活了,就不能安静点,让我老人家好好睡上一觉。” 荒虎恍惚中,见有人过来,强打起精神,想看清老兽人的面孔,忍着剧痛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老人家,我……我不能死……我还有妹妹要照顾。我……我答应过父母就要说话算数。老人家能……哎!”他本想说让老兽人救救他,可看到老兽人跟个叫花子般。也不想提了。 老兽人问道:“你想让我老人家怎么?小兽人,怎么又不说啦?喔,我猜你是想让我把你埋了吧。告诉你,这种事我老人家可是做不动了。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荒虎不知这老兽人为何晚上跑到这里来,本再问几句,只是伤势太重,还未出声,又是一阵咳嗽,便只好躺在原地一动不动,双目紧盯着发黄的天空,心中残念纳喊着:“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还有妹妹……” 老兽人真的便在荒虎身边躺下,仰天倒地便睡,一会儿就呼噜声大作,听在荒虎耳中觉得好烦躁。荒虎此时药力渐散,浑身上下奇痛无比,如万千蝼蚁啃咬筋骨,荒虎痛得额头青筋暴起,冷汗如雨,如果不是手脚俱断,他早痛得跳起来。荒虎紧咬牙关,脑中欲爆,不由得发出闷哼来。时间慢慢过去,荒虎如被地狱烈火炼烤一般,痛苦到极点,他有时真想突然死去算了,至少不用受这种折磨,可转眼又想,他不能死!他荒虎是男子汉,怎么能怕痛?还有妹妹,如果自己死了,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又该怎么活?可是这种痛苦真是难以忍受,荒虎痛得都快疯了。全身肌肉崩得紧紧地。身上剧痛加上内心的思想冲突,荒虎虽然神志迷糊,可神经传来的痛苦都能让他清醒的感觉到。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块木头,被人一点一点的剥皮刨开,再砍为几断,在上面钻出一个个小孔。他怎么也睡不着,想晕过去都难。似乎所有的感官都慢慢地被剥夺,他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闻不着,只有痛,也只剩下痛,清晰地传来,疯狂地刺激他的大脑。而他除了忍受,什么也做不了,连像刚才那样叫上一声都不能做到,眼睛也睁不开。 痛,强烈的疼痛!这是荒虎知道自己可能还活着的唯一证明。现在他想死都难,全身每一寸肌肤都痛得要命。这种痛苦似乎在不停得变着花样折磨他,荒虎有种错觉,好像有人把他筋骨跟肌肉一点一点分离出去,不停的揉捏。一会儿又好像自己被放进了火中熔化,然后又放入冰窑中冻硬,然后又是一团团乱泥似的东西涂在自己筋骨上,接着便是好像被无数雷电劈中,如此这般,一会儿将他撕开,一会儿将他熔化,一会儿将他冻硬,一会儿将他雷击。一遍一遍的循环,也不知循环了几百遍,荒虎感觉自己被人分了合,合了又分。这各种痛苦却是清清楚楚的传到脑中。他暗暗问道:“难道这便是传说中地狱的酷刑吗?”可没人回答他,荒虎就这样一遍又一遍的痛苦着,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总算如愿以偿地晕了过去。 柳儿当时正在家里焦急得盼着哥哥回来,一直到深夜,肯恩府中斗士都回来,荒虎却不见踪影,“哥哥会不会……”柳儿慌了,不敢再想下去,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她好害怕,眼泪便要涌出。 门外脚步声传来,柳儿一喜,忙开门一看,却是早上来传令的下人。那下人说道:“小丫头,你哥哥已经被魔兽杀死,肯恩老爷说他能坚持一柱香时间,便放你们回去。老爷说话算数,现在就放你走。快滚吧!” 柳儿虽说早有思想准备,可从这下人嘴里听来,却仍是如中巨锤,一阵眩晕,直接倒在地上,眼泪不争气地流出。那下人见她倒在地上只顾流泪,不肯离去。暗叫声倒霉,不由分说,便拎起她,一路走出肯恩府,到大门口把她抛出。然后“嘭”地一声,关紧大铁门。 柳儿摔倒在地上,顾不了痛疼,想着以后再也见不着哥哥了,伤心之中,眼泪更是不争气地涌出,一会儿就哭成个泪人一般。街上行人不多,柳儿便在地上哭了很久,偶尔一两个路人也没人理他,也不知过了多久,柳儿哭得也累了,便从地上起来,一瘸一拐地朝以前住的桥洞走去。 柳儿快走到桥洞边时,见洞内火光正亮,想到维托这些天也是孤孤单单一个人,也不知他过得怎么样了。回到桥洞时果然看见维托正对着篝火发呆。柳儿低声叫道:“维托,维托?你还好吗?” 维托听见有人叫他,扭头一看,见是柳儿,有些不敢相信,使劲地揉揉眼睛,再看,果真柳儿站在面前,维托一扭大腿,痛得他“哎呀”一声,随即欣喜若狂,站起来跑到柳儿身边,拉着柳儿问道:“柳儿,真的是你吗?我真的没有做梦?柳儿,你可回来啦!” 柳儿点点头,眼泪还没擦干,小声说道:“维托,是我,我被肯恩府赶出来了!” 维托说道:“柳儿,你回来就好,那个什么破肯恩府咱们再也不去了,咦!柳儿你怎么哭了,肯恩府的人打你了吗?告诉我,我去找他们算帐!” 柳儿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维托继续问道:“那你为什哭啊?是不是见到我高兴的!嗯?不对,柳儿,虎哥呢?” 柳儿一听他提到哥哥,眼泪又哗哗地流了出来,伤心说道:“维托,我哥……我哥他……呜呜……” 维托隐隐感到荒虎可能出了什么事,但看到柳儿哭得如些伤心,便不再胡思乱想,说道:“柳儿,虎哥是大英雄,以后我维托还要跟他一起当强盗呢,他一定没事的。说不定明天一早就回来了。” 柳儿哭道:“可是,他们说哥哥被魔兽杀死啦。” 维托听她一说,心里也是难受,好一阵慌怕,见柳儿越哭越伤心,一会儿就变成了泪人。知道自己要镇定,便出声安慰柳儿说道:“柳儿,别哭,虎哥一定没事的。我可以打赌。魔兽哪里能杀得了虎哥,他们一定是骗你的。肯定虎哥找机会逃跑了,也许明天就过来找我们。虎哥的性格我是最清楚的。” 柳儿抽了抽鼻子,说道:“维托,你可别骗我啊!我哥真的没事吗?” 维托自信地说道:“没事,你就放心吧!你还不信我维托。告诉你个好消息,我最近拜了个师父,不对,不是我拜他,是他硬求着我做徒弟的,你看我维托多有面子!我那师父柳儿你也见过,就是那个拎裤子,你没想到吧,他很厉害啊,教了不少东西,当然也是我维托聪明过人,换了是别人,保准他连我一半都赶不上。柳儿你看,我这里有好多好吃的。”维托拉着柳儿坐下,从旁边的油包中取出好多食物,乱七八糟地摆了一地,对柳儿得意地说道:“柳儿你看,这是得月楼的烤地鸡,还有这个是奎宇社的招牌红闷苍鱼头,这个呢就更有名了,是波赛理公国皇家御用的清炖紫燕窝……”维托把那些食物一一指给柳儿看。见她一脸惊讶,心里别提有多开心。维托把那食物撕下一块递给柳儿,柳儿接着小心地放进嘴里嚼吃,这些食物都是郁州城的名菜,当然个个美味可口,柳儿吃了几样,都是十分的好吃,紧锁的眉头才渐渐舒展开来,对维托说道:“维托,这些都是你买的吗?这些是不是很贵?”, 维托愣了下,呵呵笑道:“我维托吃点东西哪里还用钱买,柳儿,这些……这些都是他们送的。我维托的面子可大了。”维托本想说是偷的,又怕柳儿小看自己,便说送的,在他心目中,做强盗当然比做小偷英雄多了,要不是灵枯子那次遇见他,又是骗又是诱的,哄着他作徒弟。加上他饿得半死,经不起灵枯子的诱惑,也就跟了灵枯子,不过事后总是不爽,觉得上了当,对灵枯子也不是很尊敬,经常同他斗斗嘴。 柳儿边吃边同维托聊天,从他口中得知,原来那天维托一个人回到桥洞,又去抢了二天的食物,结果什么也没捞到,还挨了一顿打,饥饿难耐,准备到街上逛逛,看能否抢点什么吃的。谁知远远地看到灵枯子,正蹲在地上,跟一个算命的先生争得面红耳赤。维托好奇,便上前听听他们争吵什么。只听灵枯子说道:“什么?你说老偷儿的徒弟是五大财团中一位继承人?喂!我说唐老算啊,你这算得也太离谱了吧?五大财团何等富贵,他们的继承人谁会来跟我老偷儿学偷窃?老算啊,你还自称什么唐算子?我看你叫唐骗子算了。”灵枯子尖嘴猴腮,挖苦讥讽人时,声音尖刻,让人听起来特别难受。 那算命的老头,前额宽大,身材伟岸,穿着一身半是僧袍半是戏袍的衣服,看上去十分古怪,他听灵枯子挖苦,也是不服,红着脸说道:“哼,我唐算子算命一直是听凭天命,说你徒弟是五大财团某一财团的继承人。这也是卦象所示,你这老偷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只是照直说了。你既然不相信卦象,又为何跑来算命?成心消谴我么?你这卦我也算完了,快快付了卦资,你走你的阳关道,别挡着我做生意。” 灵枯子一跳起来,叫道:“什么?你还敢收我卦钱?你当我老偷儿来钱容易吗?你老小子随便闭着眼睛糊弄老偷儿几句,便想要钱?你算卦不行,打小算盘倒还真会打。当我老偷儿是傻子么?” 算命老头听他口气不想给卦钱,也是急了,指着灵枯子气呼呼地说道:“你……你……你这老偷儿,好不要脸,连卦钱都要赖掉。我……我告诉你,我也是几天都没钱吃饭了,你要是再不付卦钱,我就跟你拼命!”算命老头起身把衣袖折起来,气势汹汹,一副要拼命的样子。 灵枯子见他发火,又引来一群围观的人,听算命老头说话,都知他想赖掉卦资,纷纷对他指指点点,满脸鄙视。灵枯子不怕打架,但他也是最要面子的人,便出言说道:“谁说我不付你卦资?告诉你吧,我老偷儿有钱,可你这唐老算胡乱吹捧几句,说我老偷儿将来命好,有徒儿是五大财团中的一位继承人,富可敌国,还说什么我老偷儿下半辈子,再也不用干这梁上君子的买卖,整天躲在家里数钱都数不过来。大家评评理,这不是故意哄我开心,想骗点钱用吗?你这卦象也太离谱了。我老偷儿被人糊弄,难道还要给钱?天理何在啊!” 算命老头急道:“我唐算子算卦从来便是以卦象为准,哪有骗你卦资的道理?哼!你不想付钱便扯出这样的理由,不怕大家伙儿笑话吗?你说,你到底给不给钱?” 灵枯子脸一偏,说道:“不给,你少拿卦象骗我,你算得不准,就是不给!我老偷儿最恨骗子了。” 算命老头问道:“不准?我哪里算得不准?你可有徒儿?那将来的事还未发生,你又怎能知道不准的?我看分明的想赖掉卦资。”此时围观的人也哄声说道:“是啊,你凭什么说人家算命先生算得不准?” 灵枯子被算命先生跟众人问得无话可说,抓耳挠腮,眼珠乱转,引得众人一阵大笑,忽然,灵枯子脸上闪过一丝欣喜,狡辩道:“嘿嘿!你当然算不准。如果你算得准的话,又怎么算不到我老偷会不给你卦钱?” 此语一出,众人皆是愕然,觉得这小老头说话又好气又好笑,隐隐又似乎有些道理,愕然之余,众人更是对这小老头哄笑连连,骂他强词夺理,无理诡辩。算命先生气极无语,满脸胀得通红,指着灵枯子的手哆嗦颤抖,募地一狠心,俯身拿起小凳作势要与灵枯子搏斗。算命先生身材高过灵枯子许多,可他即没学武又没学过魔法,自知打不过灵枯子。那小凳扬得老高。就是不敢打下来。灵枯子反而一个劲的伸着头,耍赖叫道:“你打啊,你打我啊!”算命先生见他泼赖无理,骂又骂不赢,打又打不过,只得无奈地长叹一声,放下小凳,坐在上面,满脸沮丧,连声叹道倒霉。 第二十三章 你古我怪 灵枯子自从上次在空中戏弄无荣被他打伤后,就一直小心谨慎,躲在家中闷了大半个月。后来听说无荣远走他城,便又心中技痒,想再去圣光明教摸点宝物。可他生性多疑,胆子又小,吃了一次亏就怕了。担心又来别的高手,自己一去反而自投罗网。一方面心痒难耐,另一方面又多疑担心,灵枯子在家里急得团团直转,最后终是熬不住,决定去圣光明教堂做上几票。这天,他去睬点时,看到这个算命先生,仪表不凡,穿着奇异,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便想去算上一卦,探知下自己近日来有没祸事。谁知这算命先生没算之前,便摆起了高深莫测的谱,说什么不算则已,要是算的话定要收一锭赤金,否则就不做这泄露天机的事。一锭赤金当时可是够一户寻常人家吃喝半年。灵枯子见他故弄玄虚,装神弄鬼的样子,已是很不舒服,又听他漫天要价,更是气忿,便理也不理起身准备走人。谁知那算命先生却摇头自语,说什么他将有一场天大的好事,如果成了,日后衣食无忧,再用不着他老本行啦!灵枯子听他言语间,似乎知道自己很多事一般,顿生好奇,便要他算上一算。开始算命先生算说灵枯子以前种种事,倒也靠得住谱,有个八九不离十,可算到灵枯子后半生时,就让他越听越糊涂了,说什么他顺风顺水。收徒显贵,又说他日后一代宗师,名声显赫。等等,灵枯子当时背负巨债,债主又是当世难惹之人,害得他不得不四处行窃,盗取宝物还债,整日的疲于奔命,好不辛苦!听到算命先生这样说他,还以为是故意挖苦于他,所以越听他说自己以后百般诸好,越是觉得在说反话,听在耳中极是难堪,算命先生含笑说来,灵枯子却觉得他笑得古怪虚伪,没等他算完便起身要走,算命先生当然拉着他要卦资,灵枯子出来时也没带什么钱,他原是老偷,喜欢的东西随手牵来,哪里还用得着买?又听算命先生胡乱说一通就要一锭赤金,当然是不会给的,就这样两人吵闹半天。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灵枯子见算命先生作势要打自己,后来又不打了,垂头丧气的坐在小凳上,又有些可怜,灵枯子为人古怪,见算命先生不与自己斗嘴,便也不在耍泼玩赖,只是不肯服输,没趣地说道:“谁要你算得不准,我又不是成心赖你卦资。” 算命先生不想再与他打缠,便摆了摆手,无奈地说道:“你走吧,你走吧!算我倒霉,我是争不过你,你便走吧,不要再碍我生意!” 灵枯子生性古怪,别人让他走,他反而一屁股坐在地上,得意地说道:“我偏不走!我老偷可不想落个赖人卦资的口实,分明是你算得不准,哼!”,虽说他灵枯子也常欺负人,可看这算命的有些可怜。心中一软便想回家拿锭赤金给他,可又不想认输,丢了脸面。正在犹豫间,忽然看到维托穿得破破烂烂正在旁边观看,灵枯子心念一动,过去把维托抓起来,指着他对围观众人说道:“大家看看,五大财团的继承人来啦?”围观人笑道:“你这老头儿是不是糊涂了,随便拉个叫化子也当作五大财团的继承人。” 灵枯子说道:“正是如此,这算命的说我将来收的徒弟,会是五大财团中的某一位继承人,现在虽然我老偷儿没徒弟,但也不能被人随意糊弄。为了证明这算命的算得不准,我现在就收这流浪小子当徒弟,并且当众发誓再也不收徒弟,否则让我老偷天天倒大晦。”灵枯子又对维托说道:“小家伙,还不快拜我为师。今天算你造化,这世上不知有多少人想我老偷为师,我老偷看都不看上一眼!” 维托正饿得肚子直叫,突然被灵枯子拎起,心里本来就不高兴,又听他要自己做他徒弟,想也不想便说:“你是老偷儿,我维托才不拜呢,我要跟虎哥一起做个大英雄强盗,你这偷偷摸摸的事,一点也不光明正大,被人看不起,我不做小偷儿!你放开我,告诉你,我很厉害的。”维托说得斩钉截铁,四周观众见他只不过是一流浪小儿,不但拒绝小老头的好意,反而振振有词地说了一大堆,似乎看不起老偷儿一般。 灵枯子本以为这流浪小子,会感动的涕泪交加,哭着喊着感谢自己,没想到竟然碰了一鼻子灰,他脸皮挂不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尴尬异常。他拎着维托,生气地说道:“你小要饭的,是不是饿傻了,我老偷儿的徒弟你都不当,你……你……你真是气死我了。看我不好好教训你。”灵枯子抬手便想打维托。 维托脸一横,一副不怕的表情,说道:“你打吧,我要做英雄,就不怕挨小人的打!打死我,我也不拜你为师,你打啊!” 人群中暴出一阵哄笑,众人看那灵枯子吃窘丑态,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灵枯子巴掌抬到半空,就是落不下来,气得他两撇小八字胡,哆哆上抖,看维托仍是一幅我是英难我怕谁的死样,挺直胸膛,两眼上翻,看都懒得看灵枯子一眼。灵枯子气得直跳,他脾气古怪,维托越是不拜他为师,反而激起他的兴趣,便越发想要收维托为徒。心里暗自想到:“不成,我灵枯子竟然被一个小叫化子当众出丑,这脸算是丢到家了,这小子倒也倔强,看来强逼是不行的,不如利诱一下,这一个叫化子,随便几块面包就能摆平他,等他做了我徒弟,以后找机会好好治治他。”想完,灵枯子怒脸转笑,把维托轻轻放下,轻声说道:“小家伙,还没吃饭吧!要不要师父带你去吃东西?” 维托看着他笑得十分勉强,知他没什么好事,说道:“你要请我吃饭,我当然给你面子,但要要我叫你师父,是万万不成的。” 灵枯子强忍着想痛打他一顿的冲动,脸上笑得更加灿烂,一幅慈祥和蔼的样子,耐心说道:“小娃娃,拜我为师又有什么不好?我老偷儿答应你,只要你肯拜我为师,以后你想吃什么都行,我老偷儿把压箱底的秘术全教给你,你如果学会了,以后不但吃喝不愁,又有了钱,别说做个大强盗,就是占山为王,号令几百个强盗也是易事,怎么样?跟了我老偷儿,当强盗头子,可比当强盗要英雄多了吧!” 维托听他所说,暗自沉思,隐隐有点动心,只是看着老偷儿尖嘴猴腮的样子,不敢相信相信,内心翻腾,犹豫不绝。灵枯子一狠心说道:“好小子,算你狠,只要你当众答应做了徒儿,我老偷儿家里的宝贝任你选!怎么样,里面每一件都是价值连城。你小子再也不用流浪了,有了钱,你想做什么都行。” 维托觉得他说得有理,说道:“好吧,我就先暂时答应你,做你徒弟,但你以后可不许欺负我,不然我就逃跑,再也不理你了,你可是当众发誓,不再收徒,我要是跑了,你就没徒弟养老了。” 灵枯子咬牙说道:“好!好!我以后不欺负你行吧!” 维托又说道:“等等,我还有个要求?” 灵枯子郁闷到极点,哭笑不得,说道:“好……好……好……有什么要求你都说吧。我老偷儿全答应了。还不行吗?快拜我为师。” 维托有些不信,说道:“真的吗?那好,这是你说的,我什么要求你都答应,本来我只有一个要求的,既然你这样说,那就等我以后想起来再全说给你听。你说话可不能反悔喔?” 灵枯子好不耐烦。说道:“你快拜我为师。拜完了师,我们一起去吃顿好饭,你要是不拜我可就生气啦!快点拜师。” 维托肚子实在是饿,听他说拜完师,就请自己吃饭,便不在犹豫,跪在地上说:“师父,我拜你为师啦!你……你可要说话算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别骗我小孩子啊!” 灵枯子终于让维托拜自己为师。长舒了口气,对算命先生得意地说道:“你看,我这徒弟是个货真价实的小叫花子,哪里是你所说的什么财团继承人。你这命自然是算得不准。如果你肯承认,是你胡说欺骗我,向我道歉。别说一锭赤金,就是十锭我也会找人给你送来,如何?” 这一幕那算命先生俱是全看在眼里,见他为了证明自己算命不准,竟想逆天改命,找个小叫花子作徒弟,还发誓再不收徒,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只摇头叹道:“好吧,算你够狠,算命的自认倒霉,可唐算子依卦算命,每句真言都依卦象而说,你不给钱便算了,让我承认自己算得不准,砸自己招牌的事,我是不会做的,你这锭赤金我也不要。” 众人见这二位,为了一锭赤金吵得不可开交,一副要打要杀的样子,现在居然又都不要钱了,却都是一副不服输的倔样,一个说算得不准,一个说算得准。谁也不肯退让。 灵枯子见算命先生死也不肯承认算卦不准,再争下去也没意思,反正自己也没给他卦钱,便宜也占了,面子也挣了回来。便拉着维托准备走。算命先生又说道:“你这老头,太不讲理,我只问你一句,如果以后你有徒弟是五大财团的继承人,你又如何?” 灵枯子想也不想,脱口说道:“如果我灵枯子要是有徒弟是财团继承人,以后见你唐老算,自当恭恭敬敬地给你磕头请罪!” 算命先生说道:“磕头请罪倒不必,我只要你答应我做三件事?” 灵枯子说道:“好,别说三件就是十件,我老偷儿也帮你做。只怕你算得不准,以后要失望了。告辞了,后会有期…………不对,是后会无期才对。”说完领着维托便走了。 ………………………………………………………………… 柳儿这天就跟着维托回到他师父住所,那是一座平平常常的民宅,夹杂在众多房屋中,一点也不起眼。柳儿跟维托进去时,那位尖嘴猴腮的灵枯子,正蹲大椅子上同一位四十多岁的盲人吹牛聊天。灵枯子身体瘦若干柴,脸如刀削,眼窝深陷,头发也常是乱糟糟的,看上去跟流浪时的维托也干净不了多少,举指也是随心所欲,较为粗鲁。而他旁边的盲人却是衣着干净整洁,不沾一丝灰尘,。那盲人端坐含笑,脸上皮肤白晰,面廓分明,鼻梁挺拔,气宇轩昂,举手投足间优雅自然,流露出一股天生的高贵气质,与一般的显贵骄揉做作,故作高贵又不知好了多少倍,那盲人的高贵隐于骨子间,往往在一些小动作间不经意流出,让维托敬佩不已。 “可惜!他是个瞎子,不然………不知有多少贵族小姐被他迷得死去活来。”维托常这样想到。 维托拉着柳儿走进屋内,对着灵枯子大大咧咧地说道:“师父,我回来啦 !这是我最好的朋友—柳儿,你也见过的。我想让她跟我们一起住,你不反对吧。喔!对了师父,这几天我想陪柳儿去街上好好逛逛,给她买点东西,你那宝物什么的,我拿去卖一件吧!我也先玩几天,就不跟你练功啦!”维托也没等灵枯子说话,又扭头对柳儿介绍道:“柳儿,这位盲人大侠就是我最敬佩的盲剑客—明珠前辈!别看他眼睛看不见,可神了。哎!可惜,他不收我做徒弟。这位……这位就是我师父啦!你也见过的,我师父的本事也不小,只是……只是他是个老偷儿,现在我也成了小偷儿啦!你可别看不起我啊,都是我师父逼的。” 柳儿上前拜道:“明珠前辈好!拎……拎裤子前辈好!” 明珠闻言只是轻轻一笑,点了点头算是知道了。灵枯子听维托说完,气得两片小胡子直抖,从椅子上跳下,骂道:“你这小兔崽子,跟我老偷儿学本事,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别不知好歹!你小子这几天不好好练功,天天往外面跑是不是找这个柳儿?嗨!我老偷儿怎么会收你做徒弟?倒霉啊倒霉!还有你这小丫,老偷儿我叫灵枯子,不是什么拎裤子,气死我啦!” 维托笑嬉嬉地说道:“师父,你倒什么霉啊?我可是帮你省了一锭赤金啊!倒霉的是那算命先生才对。好了,师父,收我这样的小英雄为徒,可帮你挣了不少脸面,说不定哪天,你被人欺负了,就像上次那样被那个什么无荣的,追得无处可逃时,大声叫道,我的徒弟是大英雄维托,你们谁敢惹我!肯定吓得什么无荣啊,有荣啊的,屁滚尿流,掉头就逃,不过,师父,你可别追他们啊,你把他们逼急了,真把你打一顿,我也帮不了你。你想想,你的徒弟我是大英雄,自然有许多惊天动地的大事要做,像师父被人揍,这样芝麻大点儿的小事,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没看见吧!哎!做英雄难,做像这维托这样的大英雄更难,哎呀……” 维托头上被老偷儿暴了个响栗,老偷儿被维托气得哭笑不得,说道:“好你个没良心的臭小子,又在做梦,你师父我是随便被人欺负的人么?那个无荣是圣光明教大长老,师父我是不想跟他动手,怕一不小心打伤了他,圣光明教丢了面子,天天找我老偷麻烦,师父拿了圣光明教不少宝贝,这拿人家的手短,自然要让他一让。谁知无荣那老小子太不知趣,竟敢对我老偷儿下重手。” 维托对这老偷儿师父,半是佩服半是鄙视,佩服他确有些本事,隐气遁行之术,就连盲剑客也称赞不已,盲剑客的剑术维托是知道的,前些日子,天边黑云罩盖,影响他晒太阳,只见盲剑客用他那支拐杖,朝天上一挥,黑云立刻分数无数片,消散于空中,让维托惊为天人,从此天天缠在他后面想学这一招。由此可见,能让盲剑客称赞的人自然也是不凡,老偷儿家中的阵列着各式各样宝贝,更是说明他偷术无双。维托鄙视老偷儿,是因为他为人小气刻薄,又死要面子,别看他家中宝物堆积如山。可一文钱都想分为二半来花,对维托这个唯一的徒儿更是一毛不拔,又常常自吹自捧,好像自已如救世主般,听得维托都暗觉恶心。好在维托跟他学了点偷盗之术,去圣光明教里偷当然不行,可去酒楼偷些酒茶还是简单之极,所以维托这些日子,生活还是很不错的,偶尔趁师父不在,偷拿他一两件宝物换些钱财,到流浪小子们住地去闲逛,一些聪明点的小子,一见他就围过来喊道:“维托大英雄好!维托大英雄好!”维托乐得心花怒放,全部打赏。十足一副土财主样。 维托摸了摸脑袋,老偷儿灵枯子出手不轻,头上鼓起一个小包,维托呢咕道:“师父,人家柳儿来啦,怎么说也是我的客人,你当她面打我,我太没面子了。” 老偷儿生气地骂道:“你要什么面子?臭小子!连师父的宝物都偷,当我不知道么?这柳儿如果没地方住,就先跟我们一起住,但你这臭小子,从明天开始,给我好好练功,哪里也不许去。” 维托吐了吐舌头,见师父同意柳儿跟他们一起住,心里高兴便应道:“是,师父!……可是……可是……明天玩一天总可以吧!” 老偷儿嚷道:“不行!” 维托泱泱地说道:“不行就不行,干嘛那么大声!” 第二十四章 算门中人 “劈啪!” 银光暴耀,炸响连天。漆黑如墨的空中,乌云密布,数十道闪电在其中肆意穿梭,如灵蛇怒舞,时不时迸发震天巨响,好不骇人。急雨如箭,漫天袭来,大地上万物失色,群兽无声。 “哧………嘭!” 林中一小亭里,借着闪电的白光,可清晰地瞧见一人卷卧在亭子角落,冻得瑟瑟直抖。此人大约五十多岁,方脸宽额,虽不如盲剑客那般气宇轩昂,倒也是仪表堂堂,风度不凡。他卷卧在角落里,双目中隐含愤怒不甘,狠狠地朝上瞪着如墨的天空,嘴中咒道:“你这贼老天,为何如此待我?想我唐算子自从艺成之后,终日算命俱是依卦实说,从不欺骗于人,你为何偏偏戏弄于我?我算人家长命百岁,第二天那人便一病不起;我算人家富贵逼人,过两天他便生意破产;我算人家官运亨通,不久他便落案成囚;我算人家收徒显赫,转眼他便收个叫化子……贼老天,你怎么不敢说话?我唐算子哪里得罪于你?这卦象显示不准倒也罢了,为何又连下七天的暴雨,不但街上无人出来算命,我唐算子更是连立足之地都没有?躲在这破亭子里,四面通风,到处漏雨,又冷又饿,除了三天前跑来一只青蛙,被我吃掉外,七天里再也没吃什么食物。难道我唐算子真的要死在这里吗?” 这人又饿又冷又气,突然从怀中掏出几枚青铜色的小钱,那是他算卦的道具,名叫七星钱。是师父临终前赐于他的。他看着手中的七星钱,满腔羞愤,作势便要扔出去。可师父临终时的话语却嗡地在耳边回响:“算儿,这七星钱百算百灵,是我门中重宝,你要好生保管,将来把我门发扬光大,哎!我天算门人人忠厚老实,算卦老少不欺,为何屡屡不幸,自从开山祖师以下,从来都是单脉相传,徒弟艺成,则师父必死,收小徒则大徒必死。数千年来一直都是这般,为师可真想看看下一位天算门人是什么样子的啊!” 这人把七星钱在手中握得紧紧地,却没丢出去,师父对他恩重如山,不但教会他算卦,还教了他许多生计本事,和做人的道理。这七星钱师父珍若生命,也是师父唯一遗物,所以他虽然心中愤恨七星钱显卦不准,害得他落难于此,却不敢丢了它们。 这人羞怒愤恨之下,心中忽地闪过一丝疯狂的念头,一个声音在他脑海中叫嚣:“这般时候还顾得了什么?算上一把。难不成就这样等死吗?” 另一个声音却立刻阻挠道:“不行,入门头一天,师父便慎重告诫过,一旦学算,便不能为自己算卦,若则必遭天遣!”头一个声音怒道:“什么天遣不天遣的?难道还有比这样更惨的下场吗?” 另一个声音却连连说道:“不可便是不可,天算门数千年来的传统,怎能受点小挫折便不遵守?天算门以往的前辈祖师们泉下得知,必会痛心!” 头一个声音不服道:“你这迂腐之人,天算门列位祖师哪一个不是忠厚诚实,可又有哪一个得到好报?难道你也要在这里静坐等死吗?哼,你这堂堂天算门掌门,竟然是个无用无脑之辈,没点出息。” 另一个声音争道:“规矩是祖师所定,就算我死也不能违犯,你才是怕死贪生之徒,凭什么来说我?” 这两种声音便在这人脑中争斗不休,这人头疼欲爆,心念飞转,却拿不定主意,情急之下,更不知如何是好。良久,心中怨怒占定上风,他脑中一热,脸红如火烧,猛地将七星钱就地一撒,瞪眼看去,只见他脸上红色更甚以往,惊喜、疯狂、得意、肆然各种表情浮于脸上,他精神大振,从地上猛地站起,冲着暴雨雷电,狂笑道:“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你这贼老天,原来如此啊!哈哈哈………” ……………………………………………………… 郁州城郊外靠近山边的,一间简陋的房屋内,荒虎正端坐在一个大水缸中打坐。他保持这样的姿势已有三天了,如果境位高手在旁边,定会惊讶地发现。在他头顶竟有两道截然相反的真气交织缠绕。荒虎一呼一息间,两道气流飞速轮幻,相依相生,变幻莫测。 “咯吱……” 房门缓缓打开,一位身材瘦高的老兽人,走了进来,看着运功中的荒虎,满脸慈爱,赞赏似地点了点头。 荒虎运功一周期完毕,睁开眼睛,双目中精光暴射,屋内顿时亮了起来。他看到老兽人正含笑望着他,脸上微微一红,说道:“师父,您老人家什么时候进来的?虎儿一点儿也没察觉。” 老兽人哈哈直笑,赞道:“嗯!不错!身体恢复得很好,照这样看来,只要五年便可以离缸出来了。” 荒虎喜悦的脸上,隐隐有些失望,说道:“还要这么久啊,师父?虎儿怎么感觉比任何时候都要强壮?” 老兽人解释道:“五年已经是个天大的奇迹了,虎儿你可不要不满足啊。为师当年可是整整泡了二十年。你的身体早已坏死,能在五年内炼入兽魂,重塑兽身,完全是因为你当初那股强烈的求生意志,不然在那种痛苦之下,没人可以存活下来的。师父教你的生死决功法,你好好修炼,十年后的千年之役,希望你这个兽族狂血金刚,能为兽人一族争口气,与异魔 五大皇族精英一决高下,也与那龙族十年前出世的战龙暗中比比,挫挫龙族的气势。” 荒虎生性忠直憨厚,对这位有再生之恩,授业之德的师父尤其尊敬,听师父说完,立刻恭恭敬敬地说道:“是,师父教导,虎儿一定铭记在心,扬我兽人族威风,就算粉身碎骨,也不让师父失望。” 老兽人满意地笑道:“好!好虎儿,师父先出去,你在此继续修炼!”转身欲走。 荒虎见师父要离开,心中一急,脱口问道:“师父……我……我妹妹……她……” 老兽人知他心思,朗声笑道:“你那个柳儿妹妹吧!你这小子,就知道你放心不下她,告诉你!她好得很。她另有一番奇遇,你们现在是无法相见的。你要不是好好修炼,说不定将来还要靠她保护呢!” 荒虎喜道:“真的吗?师父?” 老兽人幽幽地叹口气,说道:“你这孩子,难道为师还骗你?你就安心修炼吧!到你们相见之日,你自然明白。” 荒虎说道:“是,师父!”脑中浮现妹妹的小脸,他笑了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中默默念到:“好妹妹,等哥哥学成了本事,一定会去找你!” 维托这些日子被老偷儿盯得很紧,早上天一亮,便被他从被窝里拎出来。老偷儿生性古怪小气,可授起徒来,却是一丝不苟,认真严谨到极致,有时一个细微的小动作,硬是逼得维托练了半个月,少说也有几万遍!练得维托睡觉做梦都在练这个动作。维托虽然一万个不愿意,可在灵枯子逼练之下,进步神速,又不得不佩服老偷儿师父。 这天正午,盲剑客跟老偷儿都在院中喝茶聊天,艳阳普照,温暧舒适。只是维托正对着一棵大树练习忍气之法,贴在地上,纹丝不动,就连呼吸也得闭住,半天才能轻轻地吐气换气。老偷儿灵枯子跟盲剑客聊得正欢,柳儿自然在一旁沏茶倒水,收拾些瓜果杂物。维托两只小眼睛急得乱转,全身却是不敢动弹分毫,因为此时他周身上下都被灵枯子涂满了蜂蜜,数千只大小不一,品种各异的毒蜂正贴在他身上吮吸蜂蜜。这些蜜蜂都是灵枯子用符咒招集过来的,大的如麻雀一般,周身血红,嘴如钢针,剌得维托又痛又麻,小的如蚊子一般,却是颜色鲜艳,快若极光,吮吸之下,更是让维托如中电击,难受异常。维托眼珠不停地左右上下翻动,看着背上及四周嗡嗡蠢动的蜜蜂,又是恶心又是害怕,身上连鸡皮都不敢起,上次不小心起了一身鸡皮,结果惊动群蜂,被刺得面目全非,睡觉都不能躺着睡。维托耳边传来灵枯子那尖锐的腔调,听他笑得似乎十分开心,忍不住在心里把他骂了几百遍:“这个臭拎裤子的,老变态,还说不折磨徒弟的,我维托倒了八辈子霉,上了他的贼船。哎哟!这个死蜜蜂,吸点蜂蜜不能轻点吗?哎呦!还有这个花蜜蜂,那是我维托的血啊,不是蜂蜜,不能乱吸的,你这蜜蜂倒底是食荤还是食素啊?臭拎裤子,臭蜜蜂,晚上我一定去偷几盘烧蜜蜂吃,我吃死你们!哎呦……” 柳儿偶尔斜眼瞄了维托一下,见他模样滑稽,表情古怪,觉得好笑,忍不住时,就低下头来吃吃偷笑。维托默运忍气之法,虽全身状若草木,可听觉、触觉、视觉却是更加灵敏,柳儿轻笑自然是听在耳中,顿时又急又羞,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啪!啪!啪!” 大木门被人拍得直响,好像要把门给拍坏一样。老偷儿灵枯子脸上笑容转怒,气冲冲地叫骂道:“拍什么拍?你家死人了吗?这么急!”他暗自奇怪,什么人会来找他? 柳儿前去把门打开,见一个高高大大的汉子,约三十多岁,方脸圆头,长得十分魁梧,那汉子见柳儿开门,说道:“灵枯子那小贼在哪儿?还不赶快出来见老娘!”他生得粗壮,满脸胡须,十足的硬汉模样,可说起话来,声音语调都跟个妇人一般无二。柳儿顿时惊得怔立当场,不知该如何回话。维托就更倒霉,被这突如其来的怪调惊得浑身一抖,数千毒蜂一发现贴在地上的不是块木头而是活人时,便群起攻之,刺得维托跟小猴子似的乱蹦乱跳,口中“哎呀!妈呀!”的直叫,灵枯子听那老妇人的声音,却是被雷击中一般,脸色卡白,神情慌恐,连维托的惨叫声都置若罔闻,幸好,盲剑客拿他那手杖当空挥动,数道剑气破空,将群蜂斩为两截,维托这才好受些, 那大汉又扯着他那老妇人般的怪调说道:“灵小贼!发什么呆?三年期限以到,你用来还债的宝物呢?还不快交出来!难道要老娘亲自去取么?你这中贼越来越不像话啦!是不是忘了老娘的手段了?” 他左一个小贼,右一个小贼,对老偷儿灵枯子无理之极,可灵枯子却不敢发怒,反而怕得要死,一听说他要宝物,立刻吩咐道:“维托徒儿,快!……快去把密室里的宝物全部拿出来!快去!” 维托浑身肿痛,咧着嘴巴呻吟道:“哎呦!师父好痛啊!我走不动啦。还是你自己去拿吧!哎呦!我好可怜啊,我要晕倒了,柳儿你也不来扶下我……哎哟!……”维托赖在地上不愿起来,叫得有点夸张。灵枯子看着没出息的徒弟烂泥一样的贴在地上,叹了口气,也懒得再说什么。跑回屋里拿宝物去了。那位大汉看着维托,“咯咯咯!”发出一阵怪笑,笑罢仍是那般老妇人的语调说道:“你这小鬼是那灵小贼徒弟么?长得还算机灵!” 维托看他长得彪捍,说话却是妇人腔,阴气十足,直倒胃口,被他一阵怪笑,笑得毛发直竖,内心莫名地升起一丝惧意,小心说道:“回大……大娘……不是!……回大叔,我是师父的徒弟!我叫维托。大叔,看样子我师父很怕你,你能不能给他说说,别让他再逼我这样练功啦!最好能放我几天假出去玩玩。” 那大汉笑道:“你这孩子倒有些意思,记住,下次叫我大娘就行了,这大汉被我控制住,我只是让他过来传话的。” 维托“啊!”地一声,嘴巴张得老大,似有所悟地说道:“大娘,我知道为什么师父怕你啦!他要是不听你的,你就控制我师父,叫他天天说话一股女人腔。我师父最爱跟人家吹牛,要是说话一股女人腔,还不把他羞死!大娘,你这一招好厉害啊,能不能教教我?” 那大汉说道:“大娘我可是从来不收男弟子的,更何况你是这灵小贼的弟子。怎么啦?你师父对你不好?” 维托叹了口气,苦着脸说道:“大娘,你都看见啦!我这徒弟做得好可怜啊!说不定明天就被蜜蜂毒死了!” 大汉笑道:“你那小贼师父教徒方法倒是没错,只是他以前偷懒耍滑,不好好练功,学艺不全,只会引蜂毒人,不会解毒,害得你多吃不少苦头,看你这小家伙叫我几声大娘,就助你一助!”说完,大汉口中轻念咒语,伸手在空中虚画些符号,最后说声:“疾!”维托顿感到一阵热风袭过,周身上下一阵舒服,再也不觉疼痛。维托欣喜若狂,恭恭敬敬地跪下,磕头谢道:“谢谢大娘!谢谢大娘!”只是一抬头,看那大汉满脸胡须,仍是感到别扭。 那大汉不再理维托,对盲剑客说道:“明珠大人安好!小女子不能亲自前来拜会,还请谅解。听闻明珠大人近日喜好饮茶,改日叫人送来一些神山清雾茶,请大人品赏。”这次他说话的语气却是十分的客气,显然对明珠极为尊敬。 明珠轻笑,回道:“多谢喜儿妹子!难得妹子还能记起我这老瞎子。哎!想想都那么多年过去了,妹子你跟老偷儿就不能……” 那大汉脸一沉,打断盲剑客的话,绝然说道:“妹子已发誓,今生再也不见这灵小贼,明珠大人莫再提以前之事,此次前来只是奉先父之命,取该取之物。大人如有空来神山,妹子定会好生款待。” 明珠摇头叹道:“好吧!喜儿妹子既然心意已绝,老瞎子也不多插嘴啦,只是希望妹子行事以大局为重,少炼些不祥之物,多一分仁慈心肠!日后必有好报!” 那大汉谢道:“多谢明珠大人提醒!不知这小丫头是谁?可是大人的徒儿?” 明珠呵呵笑道:“原来喜儿妹子也看出来啦!这小丫头是这维托小子的朋友,也是个孤儿,无依无靠,便收留在此。那老偷儿不知为何却未发现她的奇异之处。” 大汉“哼”了一声,说道:“灵小贼向来粗心大意,这细小之处,他怎会看出?不然,妹子也不会……算了,不提他也罢!既然这小丫头无依无靠,留在此地也是暴殄天物,不如让她跟妹子学点本事,也好日后不被人欺负。” 明珠说道:“老瞎子早不问世事,这双眼一瞎,万事不见,再也没什么烦恼!小丫头能跟着妹子,也算她福气。” 大汉忿忿说道:“明珠大人眼睛虽看不见,心中却是雪亮,不像某些人,明明双目贼亮,心里却是昏暗。不知他长眼睛有何用?”他斜眼瞟过去,见灵枯子拖着一个大箱子,正赶过来,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灵枯子将箱子拖来打开,里面装满了宝物。随即忐忑说道:“喜……喜儿师妹!你看!这些都是圣光明教御神级的魔法卷轴,还有些玩物古画,奇珍异品,件件价值连城。当作这三年的利息应该够了吧!” 大汉扫了一眼箱中宝物,生气地说道:“就这么点宝物也想还三年的利息?你这灵小贼简直是做梦!如果不是我父亲,你早就饿死街头,又怎么能学到这般本事?现在你翅膀硬了,便想不认帐么?” 灵枯子见她生气,心下一阵慌乱,马上解释道:“喜儿师妹,你……你别生气,我……怎么敢忘记师父大恩!只是这几年圣光明教宝物看得很紧,难以得手,所以……” 大汉接口说道:“所以什么?所以就不认师父了么?” 灵枯子一脸委屈,说道:“喜儿师妹,我……我怎么敢不认帐?师妹‘追心蛊’的滋味,我可是怕得很!下一个三年之期,我一定加倍偿还,这次就请喜儿师妹先收下。” 大汉重重地哼了声,手臂轻拂,作出一副生气的妖媚样,说不出的怪异。却不再说话。灵枯子也不敢出声。良久,那大汉淡淡地说道:“这小丫头我看着有些喜欢,准备带她回神山,你愿不愿意?” 灵枯子想也不想,脱口说道:“愿意!当然愿意!喜儿师妹说什么,我都愿意!” 维托一听这大汉要带柳儿走,忙说道:“喂!师父,你怎么能这样?真没骨气!柳儿可是我们的人啊,怎能让别人说带走就带走?”又对大汉说道:“大……大娘,您刚才帮维托解了毒,维托多谢你,可你不能带柳儿走啊!她是我最好的朋友,要带的话,你就连我一起带走吧!我师父太没骨气,我不跟他了!” 大汉又是咯咯笑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倒是个有情人,比你那没心没肺师父强多啦!你放心,我带她是学些本事,将来也好有能力自保。你们也会有见面之日的。”又对柳儿轻声说道:“小丫头,愿不愿意跟大娘一起学些本领,将来再也不怕被那些臭男人欺负了,要是谁敢得罪你,咱们还可以反过来欺负他。” 柳儿不敢看这大汉的脸,说道:“你……你真是大娘吗?你刚才那一行解毒本事好厉害,柳儿也想学,可柳儿不想欺负别人,只想找到哥哥。” 大汉语气柔和,微笑着说道:“小丫头心肠太软,就更要学些本事。你放心,只要学好本事,自然可以四处寻找哥哥。不用求这些臭男人帮忙啦!他们是最靠不住的。” 柳儿自从住这里,也求着他们帮忙寻找哥哥,可明珠是瞎子,灵枯子要教维托,总是推脱时间,眼看一个多月过去,也没帮她找过哥哥,心想:“这人虽说怪异,可说话实在有道理。”只是又担心受骗,有些犹豫不决。 那大汉见状,心中自明,说道:“灵小贼,你进屋去,把门关紧,我要现身跟这个小丫头谈谈!”灵枯子只好泱泱走回屋中关好门。 那大汉浑身一抖,好似回过神来,四下左右环看,然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天空告饶:“神女饶命啊,小人有眼无珠,得罪之处请神女见谅,小人再也不敢啦!”说完便“咚咚”地磕起头来,神色惶恐之极。 “滚吧!” 空中冷冷地传来一阵轻喝声,那大汉如获大赦,从地上起来拔腿便跑了出去,头也不敢回。轻风扫过,柳儿只觉眼前一花,一位身穿黑色衣裳的女人飘然立于眼前,正含笑望着她。柳儿见那女人三十岁上下,容貌美丽,气质高贵,秀发卷盘,眉目中透露着慈爱。柳儿从小到大没见过父母,看这女人对她微笑,倍感亲切,心中顿生一种说不出的好感。 那女人伸出素手,牵着柳儿,柔声说道:“小丫头,跟大娘一起回神山吧。那里有许多像你这样的小丫头,人人都会好多本事,学好了本事,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咱们女人可不能靠哪些臭男人。”柳儿问道:“大娘,我真的学会了本事,就能找哥哥了吗?” 那女人弹了弹柳儿衣服上的灰尘,轻声说道:“你看你,现在多脏。跟这些臭男人在一起有什么好?你跟大娘一起学会了本事,大娘就带你找哥哥!到时就让你哥哥好好瞧瞧,咱们的小丫头也长大啦!还可以帮哥哥做事,再也不用拖累哥哥。” 柳儿想了一下,拿来定主意,应道:“好!柳儿就跟大娘一起学本事!”停了下又对维托说道:“维托,柳儿决定跟大娘学本事,你要是看见我哥,叫他等着柳儿,我一定会去找他的。还有,谢谢你这段日子照顾我,我以后也会来找你的。你也要保重喔,好好跟拎裤子前辈学,可别让我小看你啊!” 那女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幽怨地看了一眼紧闭得屋门,说道:“明珠大人告辞了!这是追心蛊的解药,还请明珠大人给灵小贼,这没良心的,真的就不敢看我一眼!”手指一弹,一道绿光射向明珠,与柳儿一闪,便又不见踪影。 留下维托怔立在原地,不服地说道:“我维托是男子汉,怎么会是臭男人?哼!都是师父害得,柳儿都跟人家走了,也不出来拦一下,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师父,真是太没面子啦!” 第二十五章 入世篇之魔界凶兽 天际山以北异魔族居住区。细雨朦胧,阴风肆虐,天空昏暗阴沉,如一块厚厚巨爪将整块大地死死罩住,让人感到沉闷压抑。 异魔族数万年来的建设,使这块原本是巨石、丘陵和荒漠组成的大地上重现生机。异魔族人极重传统,对魔神们更是无比敬重。各种巨大高耸的魔神石像随处可见。异魔族最崇拜的几路魔神分别为暗焰魔神、逆天魔神、死灵魔神、刹血魔神、禁忌魔神。这些魔神代表异魔族的最高存在,在异魔族传说中,五大魔神每隔一段时间,便会传法于异魔族魔人,使他拥有强大的魔神之力,成为至尊强者。也更让无数异魔族对五大魔神顶礼膜拜,虔诚之极。 异魔族强者为尊,以天赋最强的五大皇族联合执掌整个异魔族。赤都是异魔族国都,当年异魔族败退天际山以北,数万异魔族狂热分子,受不了这种战败耻辱,相约于此,集体爆血而亡,以殉魔神。当时漫天血雨,冲洒而起,无尽怨恨,化为鬼风,三月不散,此后,此处万物皆赤,整整百年方才消褪,赤都也得名于此,异魔族建此处为都,意喻后世异魔族人不忘前耻,每当千年之役开战之前,便集体来赤都举行大行的拜祭仪式,以求魔神同亡灵先人的保佑,借以激发军心斗志! 赤都占地广阔,五大皇族的宫殿分为东、西 、南、北、中五个方位而建。五大皇族俱是能人辈出,强者云集,实力相差无几。只因为万年前,三眼族谨尊被称为战神的族中高手—霄狼天尊的法旨,不得参与千年之役,虽天赋实力最强,却暗暗被其他异魔族人瞧不起,宫殿建在最北端。吸血族却因为嗜杀成性,每次的千年之役都冲杀最前,不惧身死,赢得异魔族其他魔人的尊敬,不少非皇族的异魔高人纷纷投奔旗下,宫殿也建于中心。隐约中倒有引领异魔族之势。 赤都也是异魔族商业中心,宽阔平坦的青石路两边,商家林立,商品繁多,大都带了异魔族那种诡迷神秘的特点。 此时正是上午时分,赤都主街上,人头蹿涌,喧哗嘈杂,哟喝叫卖、争吵还价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人群中一位看起来十五六岁,衣着锦丽的少爷,正带着几个手下,在街上闲逛,这条街他不知逛过多少回。两边商家所卖商品虽多,他却看了千百遍,早失去了兴趣,此刻外出纯属散心,看能不能找点乐子。这位少爷脸色白晰,甚至白得有些诡异,好像没有血色一般,他双目幽蓝,与他白脸相衬更显得阴唳, 这少年左右环顾,突然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芒,神色欣喜,痴痴地盯着一边,眨也不眨。几位护卫寻着他目光看去,俱都暗自一笑,原来这少年所盯的是位紫色衣衫的少女,也是十五岁上下,青发如瀑,肌肤似雪,粉红俏丽的瓜子脸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含情脉脉,香肩微斜,柳腰轻摆,一颦一笑中说不出的妩媚多情。 “少爷?……” 见自家少爷表情痴呆,口水都快流了出来,身边一位护卫忍住笑,俯下身子小声提醒下他,那少年浑身一震,发觉自己失态,尴尬地咳了两声,正色说道:“嗯?什么事?” 护卫小心说道:“少爷,索菲小姐跟那怪物在一起,你看……我们?” 那少爷又仔细看去,那怪物果真跟索菲小姐在一起,刚才只顾看索菲,倒没注意到他。少爷顿了顿,稍一沉吟,忽地神色转傲,哼了一声,说道:“别人怕他,本少可不怕!他们三眼族龟缩万年,普通魔人都看不起他们,就他一个怪物,凭什么跟本少抢女人?走,我们去会会他!” 左右护卫互看了一眼,脸色有些害怕,又担心少主人发火,只好硬着头皮护着少爷走上前去。 那少爷来到紫衫少女面前,用他认为最高贵、最优雅的姿势,微微弯腰施了一礼,脸上洋溢着最真挚的笑容,高声说道:“这么巧啊!索菲小姐,几天没见,您真是越来越漂亮啦!比那天际山边的雪芙蓉还要娇艳百倍。您的美丽让日月无光!您的笑容让山河失色!您是我异魔族最灿烂的明珠!” 索菲见是吸血族的阿道夫公子,被他的一番称赞吹捧,内心十分欢喜,随即盈盈一笑,娇声说道:“阿道夫公子过奖啦!索菲可不敢当。” 阿道夫公子见佳人含笑,顿觉春风拂面,浑身上下舒坦无比,被这一笑迷得神魂颠倒,说话也就更加毫无顾忌:“索菲小姐不必谦虚,您是我心目中最灿烂的明珠!阿道夫愿为美丽的明珠做任何事情。只是……”阿道夫稍微顿了一下,神色变得傲慢,不屑地说道:“美丽的雪莲花,应该与高贵英俊的英雄相伴!为何与这又丑又黑的怪物在一起?”此语一出,阿道夫身边的护卫,心中一咯,暗呼糟糕。索菲小姐扭头看了看身边的黑衣少年,跟阿道夫一比果真是又黑又丑。又听阿道夫叫他怪物,觉得好笑,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来。 阿道夫故意挺直腰身,他出身富贵,喜好打扮,穿着讲究,常以美男子自居,这番做作摆形,倒也有几分丰朗。 黑衣少年不喜言语,对这阿道夫公子极端厌恶,冷冷说道:“滚开!” 阿道夫逗得佳人笑,正自得意,哪里听得进他的话?反而高声嘲讽道:“奇怪?小怪物也会说话?你这怪物……” “嗖!” 阿道夫公子话没说完,那位黑衣少年突施杀招,身形如电,出爪如风,瞬息间已攻了数十招,招招袭向阿道夫公子要害。 阿道夫公子早就提防着他,见他身形一动,也是同一时刻疾速倒飞,堪堪逼过这一连串的杀招。他两边的护卫反应稍慢,待感到不妙时,阿道夫公子已朝后倒飞数十丈,被那黑衣少年一阵狂攻,逼得穷于招架,险象环生。索菲小姐见他们动手,不但不阻挡,反而妙目顾盼,看得饶有兴趣。异魔族女子大都爱慕强者,越是多男子为她拼命越是喜欢。 “哧……” 阿道夫公子眼看将要落败,忙将背后翼翅展开,凌空拔高数丈,想摆脱黑衣少年的杀招。瞬息间,劲风暴起,无数风刃丝丝破空,漫天激射。异魔族与人类不同,他们既有像神龙族,灵兽那般的天赋异能,又有兽人族一样的战斗状态。他们平时与人类一般无二,差别并不大,可一旦使出杀招,如同兽人进入狂暴状态一般,转入魔化状态,魔化后的异魔族可以使用天赋异能,威力自是厉害无比。阿道夫属吸血族,危险之际,一双肉翅从体内透出,振翅间速度提高数倍,翼翅天生操控风系魔法,挥舞间风系魔法也随之展开。 黑衣少年见状,不屑地冷哼一声,募地也是全身魔化,却似如同灵猴般,细尾如鞭,狂扫间残影层层,宛若道道黑色闪电,迅猛诡异。额前妖目暴睁开来,一道射人心魄的能量直射阿道夫,黑衣少年嘴角挂着邪异的诡笑,四周的一切在他妖目看来,却是慢上许多。 阿道夫被他妖目精光射中,如中雷击一般浑身猛地一颤。念力涣散,脑中也是昏昏愕愕,手脚有些不听使唤,心中暗呼不妙,果断地一咬舌尖,一阵血腥夹杂着疼痛直冲脑门,让他清醒过来,凝神看去,黑衣少年电一般冲到眼前,利爪翻飞,瞬息便至,哪里还来得及躲闪?。阿道夫又惊又怕,脸色骤变,失声呼道:“饶……饶命!……啊!……”黑衣少年似若未闻,攻速不减,电光火石之间,便将阿道夫撕成碎片,一时间,空中碎肉抛洒,血雾弥漫。黑衣少年三目妖红嗜血,两爪各抓着阿道夫半边肉翅,冷笑间神色狂傲,募地,黑衣少年仰天厉啸,声入云霄,久久不绝,啸罢,面色狰狞,三目朝四周低空扫视,吓得周围一干异魔族人惊恐失色,纷纷退避,不敢与他眼光对视。唯有索菲见黑衣少年格杀阿道夫英勇强捍,心中欢喜,笑颜如花般绚丽。阿道夫的护卫们,见少主身死,早吓得魂不守舍,不敢上前,只好悄悄溜回去报信。 时近黄昏,上午三眼族黑衣少年,当街格杀吸血族阿道夫公子的事,早已传遍赤都。这黑衣少年名叫得得卡目,是三眼族族长小女梦中与刹血魔神苟合而产下的怪胎,异魔族与人类不同,如果人类中生出怪胎,必会认为耻辱杀掉。而异魔族发生此种事,却引以为傲,得得卡目一生下来,天赋便远超其他三眼族人,被三眼族极力栽培,如今他年方十六岁便临悟天之境,而一般三眼族人这般大小时,修为只在御神期左右。所以得得卡目常被人同万年前三眼族战神—霄狼天尊作比较。只是他们二人,霄狼天尊高贵自傲,喜好与人比武,以战悟天,为人坦荡,从不欺凌弱小。之所以他被公称为战神,一是因为他修为高强,身经百战,二是因为他行事做人,令人折服,就连一些敌对种族也对他敬畏有加。而得得卡目品行上可就差得远,他不喜与人交谈,沉默孤僻,嗜杀成性,以杀悟天,从不计后果。异魔族中被他杀的人不计其数。只因为三眼族身为五大皇族之一,势力强大,加上得得卡目杀人,都是杀那些惹到他的人,又是凭自己的修为杀人,并不违反异魔族的规定。异魔族中强者为尊,你招惹比你强的人而被杀掉,只能算你活该。如同一只兔子,却要去踢老虎屁股一脚,被老虎杀掉也是没人同情。 可这次得得卡目杀得是吸血族族长的小侄子,吸血族近千年来隐隐有领袖异魔族的势头,手中所握的力量非同小可,估计御神期的高手就有数百名。族长的小侄子当街被杀,吸血族哪里肯罢休?现在正带一帮手下气冲冲地来到三眼族宫中,与三眼族族长理论。得得卡目也在大厅中,眼中冷光闪烁,如一头凶兽般死盯着吸血族族长阿古烁,蠢蠢欲动,丝毫不为自己闯祸而担心。 阿古烁强压住满腔怒火,冷冷说道:“你们三眼族千年之役龟缩不出,杀起自己人来倒是英勇得很啊!哼!大街之上,杀死阿道夫,好威风的手段!” 三眼族族长叫得得松赞,是得得卡目的外公,见阿古烁质问,淡淡地说道:“我三眼族出不出战千年之役,是奉了前古战神霄狼天尊的法旨,是我族中内部之事,还轮不到你阿古烁来管!至于得得卡目杀了阿道夫,也是情敌争夺女人,阿道夫技不如人,又怪得了谁?此事街中众人都亲眼所见,异魔族的传统,难道阿古烁族长忘了吗?还是仗着手中势大,不把异魔族的传统放在眼里?” 阿古烁气得钢须直抖,指着得得松赞,咬牙怒道:“好……好个得得松赞!你们杀了人倒还有理啦?今日要是不给个满意的答复,别怪我阿古烁翻脸不认人!” 得得松赞毫不示弱,脸色一沉,也是厉声说道:“阿古烁族长好大的口气!不过,你到我三眼族中找事,怕是找错了地方,别人怕你,我得得松赞可是不怕。” 阿古烁怒火中烧,“啪”的一掌,将身边茶桌拍得稀烂,狂笑连连,震得殿内灰尘簌簌直落,背后双翼张开,狞声说道:“既然得得松赞族长肆意包庇,就别怪我阿古烁心狠!”他身边一众吸血族高手也都是翼翅张开,全体魔化,顿时宫殿内杀气凛冽,无尽战意,四下卷袭,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得得松赞族长跟身侧一干三眼族高手,也是募地全体魔化,宫殿内空气骤冷,寂静无声,两股强横的杀气在空中激撞,人人屏气凝神,混战一触即发。 “找死!” 一声轻喝,黑衣少年从椅子上一弹而起,电一般冲射阿古烁。原来得得卡目见他对自己外公颇为无理,早就忍耐不住,见他魔化想要出手,便毫不犹豫,抢先一步攻去。 阿古烁没想到得得卡目竟敢与他动手,见这小怪物如此狂妄,不仅又好气又好笑,决心教训一下他,双手幻动如风,出招如电,劲风骤起,将得得卡目招式封死,背后双翅舞动,顿时狂风肆虐,咆哮着撕裂空间,想将得得卡目绞碎。阿古烁不愧是吸血族族长,一出手便后发先至,转守为攻,逼得得卡目断招自保。。 面对风系高级魔法的绞杀,得得卡目极速魔化,遍身长满血色逆鳞,灵尾蛇动,额上独目也自是妖光迸射,两爪上下翻飞,与阿古烁硬碰硬的绞在一起,两人身法俱是急速如电,快若奔雷。众人只见二道残影闪动。耳边便传来“嘭!嘭!嘭!”一连串重撞巨响。 这二人战作一团,凌空搏杀,招招狠毒。一人是吸血族族长,修为在整个异魔族都名列前位,战斗经验丰富,一招一式,沉稳霸道。一人是三眼族怪胎,天赋异能极强,嗜血狂杀,攻势疯狂,捍不惧死。 宫殿内众人见他二人战况正酣,都凝神戒备,不敢妄动。得得卡目怪啸一声,身形徒然加速,“嘭”地一声,夹杂着一团血雾,两人应声分开。众人看去,阿古烁脸色青白,胸中剧烈地一起一伏,衣着凌乱,失去了平日堂堂仪态,显得有些狼狈。得得卡目半跪地上,神色桀傲,满脸邪笑诡异,双爪上血迹斑斑,嘴角上鲜血殷红。刚才得得卡目不顾后果,强行突破阿古烁的防御,将他双翅抓伤,自己也被阿古烁击中前胸,受了不小的内伤,只因为他战意正浓,遇血越加疯狂,三目血红,依地打量着阿古烁,持机再袭。阿古烁被这小怪物抓伤,面色难看,暗自心惊:“这小怪物竟如此厉害!假以时日,必是三眼族新一代战神般的人物,到那时三眼族势力更加强大,我吸血族浴血奋战数千年,才赢得其他异魔族人的尊敬,如今风头正旺,眼看这一界千年之役中,稳居首位,可不能让这小孩子抢了风头。可惜得得松赞族长在场,想杀这小怪物十分不易。”阿古烁脸上阴晴不定,心中思绪如飞。其他吸血族高手围了过来,低声道:“族长,您没事吧!要不要杀了这小子?” 阿古烁看着得得卡目,这小怪物也被得得松赞族长拉回身边,此时正也目露凶光,与阿古烁目光相对,气势上丝毫不落下风。阿古烁正自踌躇。“哈哈哈……”一阵笑声从远处传来,众人闻声看去,独角族族长泰伍 、鬼族族长雷尔夫、灵妖族族长索洛伊各带着族中高手,朗笑着大步走了进来。得得松赞身为主人自是迎了上去。阿古烁主意未定,见三族族长齐来,不知有何意途,也暂时压下怒火,和本族高手围聚一起,淡淡地和三族族长寒颤几句。 索洛伊长得白胖圆润,一副老好人样,哈哈说道:“两位族长在此切挫比试,我们三位可是来得有些冒昧,打饶之处,还请见谅!” 得得松赞跟阿古烁脸上俱是微微一红,却没开口说话。索洛伊小眼半眯,早把这一切看在眼中,却装作浑然不觉般继续说道:“二位族长都是我异魔族中举足轻重之人,眼看千年之役即将开战,咱们可不能自相残杀,索洛伊自知人言轻微,便约了另外两族族长一起前来,还望二位族长以大局为重,化干戈为玉帛啊!” 得得松赞故作愠色,忿忿说道:“索洛伊族长说得有理,只是我得得松赞肯听,有人却是不理,仗着势大,强闯到我三眼族宫内行衅滋事。想必是不把我三眼族族人放在眼里。” 阿古烁怒道:“你这老匹夫,强词狡辩,分明是你放纵本族族人行凶,杀害我吸血族公子,这笔血帐正要找你算清,现在倒说我强闯你宫殿。” 索洛伊踱到二人中间,说道:“二位难道真要为这点小事拼死拼活,伤了我异魔族之间的情谊?依我看,不如给兄弟一份薄面,就此罢手如何?” 阿古烁跟得得松赞都是重哼一声,一副决不擅罢甘休的样子。索洛伊早料到二人会有这般反应,也不生气,呵呵自笑,接着说道:“兄弟我这儿还有一个解决的办法,不知二位愿不愿意听?” 得得松赞问道:“什么办法?你说出来听听!” 阿古烁不想多语,只说声:“请讲!”便不再出声,站在一旁强压着满腔怒火。 索洛伊说道:“此事皆由得得卡目引起,少年人嘛,鲁莽冲突也是常情,听说他天生怪胎,修为高强,是位难得的人才,只是他弑杀成性,桀傲难驯,一直在赤都惹事也是不好。我看,不如我们开启裂空大阵,将他传送至天际山以南,让他在人族、兽族等地闯闯,说不定还能找回霄狼天尊的纳海宝杖。兄弟我也知道,三眼族不出战千年之役并非胆小怕事,实在是难违霄狼天尊法旨。但霄狼天尊曾有言,谁能找回纳海法杖,便自由决定三眼族出不出战千年之役。这句话,说不定便应验在得得卡目身上。” 得得松赞低头沉吟,得得卡目惹事极多,往往一语不合,便出手杀人,留在异魔族境内,早晚要出大事,不如放他出外闯闯,也许会磨练下他的性子。但又想到天际山以南的种族境内,高手也是不少,怕得得卡目去那边,失去本族的庇护,前途凶险。 阿古烁暗想:“得得松赞这老匹夫护短,想杀得得卡目怕是难以得手。如把他送走,一来可以试试四大智族的实力,二来以这小怪物的个性,非搅得四大智族鸡飞狗跳,惹恼了厉害的人物,他必死无疑,也省了我不少事。”想罢,点了点头算是应许。 得得卡目见外公眉头紧锁,便上前一步,一字一字说道:“哼!我就去四大智族境内找纳海杖,会会那里的高手!我三眼族再也不要被人瞧不起!” 得得松赞见他心意已绝,也不好再说什么,只稍稍叹了口气,正色说道:“也只好如此,前途凶险,目儿你可要当心!四大智族有些高手,可不比你外公差,听说战龙也重新出世,你没完全进入悟天之境,可不要随意去龙族惹事!” 得得卡目鲜逢敌手,对外公的话多半听不进去,只是不好违了外公的好意,便嗯了一声,算是记住了。 索洛伊拍手笑道:“好!事不宜迟,我们不如现在就去联手开启裂空大阵。目儿,爷爷答应你,只要你能找回纳海杖,就让菲儿嫁给你!” 得得卡目闯言欣喜若狂,恨不得立刻就到四大智族境内杀个痛快。 此时大陆公历12504年,这一年,异魔族五大族长合力,将三眼族十五岁的小怪物—得得卡目送至天际山以南。 这一年,逸子凌、荒虎、龙青阳也快成年,历史不知不觉中撕开崭新的一页,而这一页却迸发出让人炫目的光芒! 第二十六章 二小初会 “这是什么鬼地方?四大智族境内怎么全是魔兽?龙族在哪儿?人族在哪儿?精灵呢?兽人呢?” 得得卡目浮在空中,怨愤地想着。五位族长传他来四大智族境内已有一个多月,不知是有意,还是裂空时出了误差。他竟被传来璀泪森林中心。他当时野心勃勃,幻想着来这边狂杀一通,让异魔族其他魔人好好瞧瞧,谁才是异魔界的杀神。谁知他在这璀泪森林中胡乱飞了几天,放眼望去仍是连天的林木。一点也看不到边。内心焦虑,又朝其他方向飞去,这样反反复复飞了一个多月,仍在这片森林中,他好想找个高手痛痛快快地撕杀一场,可这璀泪森林中连个人影都没。那些低等魔兽杀起来,跟杀死几只蚂蚁一般,有什么意思?而修为高强的炼兽、灵兽们,数目本来就少,远远地见他凶捍,早就悄悄避开。 得得卡目狂怒之下,杀了不少魔兽,内心忽地升起一丝惧意:“难道我这一生便要在这林中渡过?各路魔神啊!可别开这样的玩笑!”得得卡目嗜杀如命,他一点也不害怕自己战死,事实上,以前他从不知怕为何物。而他现在却莫名害怕起来,难道命运要安排他在这璀泪林中转上几年、几十年、几百年?这可不行!他要做杀神,他要威震天下,他要品尝杀戮的快感,他要欣赏别人对他的恐惧,他要伶听垂死之人的求饶,他要主宰别人的生死,他要…… “呜……” “我要出去!我要离开这里!我要离开这片鬼森林……” 得得卡目哀怨长吼,吼声在林间肆意回荡,好像在嘲讽他一般。得得卡目吼了半天,如同失去母亲的小猫,悲凉、愤闷、孤独、无助、绝望,他感觉这片森林如此恐怖,深黑幽远,没有尽头,如一张吃人不吐骨头的巨口,而他得得卡目便是那可怜的骨头。开始前一个月,他不停的发泄,不停的折腾,不停的摧残。无论他崩碎多少座山峰,残杀多少只魔兽,焚烧多少棵树木,对这璀泪森林来说,都是微不足道,甚至璀泪森林每天新长的树木都够他烧上几千年。得得卡目疯狂了一个月,身心疲惫,也闹够了,内心绝望惊恐到了极点,几欲崩溃。 ……………………… 身侧雪白的灵鹿交耳嘶鸣,撒蹄飞奔,白雾弥散,清音悦耳。头顶上羽鹤仙禽,振翅舞空,嬉戏玩闹,清风袭来,一阵阵沁人心肺的芬芳,随着清风漫天飘浮,好一片仙界美境! 碧绿如墨,厚大如盆的睡莲,逸子凌仰面倒卧在上面。随着水波悠悠荡漾,嘴里咬着一颗鲜红甜美的仙桃,半眯着眼睛,脑袋随着仙音摇来晃去,时不时发出“呜呜”哼声。翘着二郎腿,好不悠闲自在! “师弟!师弟!你在哪儿?” 一声清莺动听的呼声,从远处传来。逸子凌浑身一抖,从睡莲上一弹而起,暗叫道“坏啦!难道师尊要考我剑决?怎么这次又提前啦!哎呀!上次教得还没学会,这下糟啦!”他把剩下一半的仙桃,吐到地上,擦了擦嘴角的果汁,召出夺天剑,御剑飞去。口中叫道:“英紫师姐,我在这儿呢?” 英紫此时正到处寻找逸子凌,见他御剑飞来,盈盈笑道:“小师弟,是不是又躲在哪里睡觉啦?你看你,眼角的眼屎还没擦掉。” 逸子凌的两位师姐,英紫个性温柔,对逸子凌这个小师弟十分疼爱,常悄悄地送他一些仙果吃,对逸子凌也很少约束,凡事由着他性子。而祝青外冷内热,每次监督逸子凌练功都是一丝不苟,比师尊还要严厉,可逸子凌要是练功受点伤,她也是比谁都焦急,到处找灵药医治,逸子凌对她又敬又怕。见来的是英紫师姐,逸子凌轻松许多,笑道:“英师姐,你这时来找我,有什么事吗?该不会是来查看我练功有没有偷懒吧!我……我这些天可是很勤奋的。” 英紫知他撒谎,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抿嘴笑道:“小师弟,你就会骗你英紫师姐么?师尊跟你祝青师姐,早就知道你又在偷吃仙桃,这不,师尊让我来叫你回去。本来你祝青师姐要来,我怕她又说你一通,便一个人来啦!你呀!就会耍些小聪明,师尊可是神仙中人,有什么事能瞒他老人家吗?” 逸子凌捞了捞头,不好意思地嘿笑几声,小心询问:“英紫师姐,师尊这次生气了吗?他要考我什么剑决?好师姐,你能先告诉下我么?凌儿知道英紫师姐对我最好啦!决不忍心看我受罚。” 英紫故作神秘,说道:“这个啊!我可不知,不过……”她有意拖长音调。 逸子凌有些紧张忙追问:“不过什么?好师姐,你快说吧!” 英紫扑哧笑道:“小师弟看你紧张的,偷吃仙桃的那份胆量哪儿去了?走吧!怕是师尊等得急了,你去了便知。”说完,长袖拂动,人已如一道飞虹,划空而去。逸子凌只好御剑跟上。 逸子凌跟英紫来到师尊莫虚子所住的宫殿内,见师尊与上次那位霄师叔,一起品茶谈笑,祝青立在一旁侍候。 逸子凌跟英紫齐齐上前跪拜:“拜见师尊!霄师叔!” 莫虚子仍是那副青衣打扮,颇有儒风,见逸子凌到来,眼中略过一些欣喜,微微一笑,说道:“凌儿,你来这太虚神境已有六年,剑法上小有成就,师尊本想留你多呆些时日,只可惜,你界风云渐起,大乱即生,为师虽然不舍,但你界诸多事物需要你亲自处置。你也该回到你界,为苍生万物尽你一份力量。” 逸子凌本来心中忐忑,担心师尊知道自己偷吃仙桃,处罚自己,谁知竟是告诉自己要离开此境。逸子凌一下子愣住,想到可以见到坏师父、龙宝宝们,心中欣喜。可是又要离开师尊跟二位师姐,还有这些仙禽灵兽,他心里又是一阵难受。一喜一忧,脸上表情也是变幻不定,不知该说什么,怔立无语。 莫虚子继续说道:“你不必多虑,你我将来还有再见之日,为师希望你多行善事,少惹杀戮,凡事多生一分仁慈之心。” 逸子凌恭声说道:“是!师尊!凌儿一定谨记师尊教悔。” 莫虚子颔首说道:“嗯!你霄师叔原是你界三眼族霄狼天尊,你有件东西要交给你。” 逸子凌有些吃惊,问道:“啊?原来霄师叔就是战神啊!我那坏师父很崇敬您,天天给我讲您的传说,哈哈,这次我回去告诉坏师父,说我见过战神,他一定不敢相信。” 霄狼天尊笑道:“凌儿,师叔有一套口决传给你,此套口决配合纳海法杖,可开启三眼族一座宝库。其中缘故,你到时便知。对你也大有帮助。你把口决记住。” 逸子凌点了点头,跟着霄狼天尊念了几遍,将口决背下,英紫、祝青也上前送给逸子凌一些小法宝,英紫眼圈通红,祝青也暗地掉泪, 莫虚子见时辰已到,召出宝剑,一剑划破空,半空中露出一个圆形的大洞,洞内彩光萤耀,流云翻腾。莫虚子说道:“凌儿,去吧!”逸子凌拜别众人,御剑冲入洞中。 ………………………… 璀泪森林的清晨是最美的,百鸟鸣唱,淡雾飘逸,金黄的新日,给整片森林镀上一层金光,云霞炫丽,清风拂人。如能在这片森林静坐品茶,笑看日升日落,倒也算人生一大乐事。 “吼………呜……我要出去!我要出这鬼森林!” 凄吼如雷,震得林中惊鸟扑飞,慌兽乱窜。逸子凌正斜在林枝上睡觉,却被这一声吼叫吵醒,十分不快,翻身跃到空中,寻着吼声方向,飞了过去。 得得卡目仰天长吼,几近绝望,满脸悲色,浑身脏兮兮的,衣衫褴褛。这位在异魔族境内,让人闻风丧胆的小怪物,如今神色黯然,瘦若枯骨,早失去昔日那般煞神面目,如一个倒霉的流浪小子。毕竟他只有十五岁,心志方面没经过磨练,就算他有临近悟神级的修为也是茫然,后世中许多人都曾有过这样的推想:“如果这一年,得得卡目没遇上逸子凌,会不会便在这璀泪森林中抑郁致死?”然而,历史便是如此,两人不经意间的相遇,却关系着一个种族的存亡。 …………………………… 逸子凌看到得得卡目时,还以为是只猴子样的小魔兽,当时还奇怪地想道:“灵猴系的魔兽什么时候也穿衣服了?”逸子见他仰天长吼,两目中隐隐有泪,十分可怜,又有些滑稽, 便想逗他一逗! 得得卡目正自悲愤中,突然听到空中幽幽传来一阵叹息:“小猴子?你这样大吵大闹,所为何事啊?” 得得卡目闻言稍稍一震,仰头朝上看了看,什么也没有,那声音更是飘忽不定:“小猴子,你怎么不说话?是想妈妈了吗?” 得得卡目见这声音来得怪异,心中警惕,脱口问道:“你……你是谁?是在跟我说话吗?” 那声音传来:“当然是跟你说话!我是……嗯嗯!……我是这璀泪森林中的逸老大!” 得得卡目有些迷惑,奇道:“逸老大?逸老大是谁?是兽神,魔神,还是法神?” 这声音正是逸子凌发出的,他见这小猴子好糊弄,为了显得神秘点,故意拖长声音说道:“我……是……剑……神!” 得得卡目嘴巴张得老大,失声说道:“啊?……什么?贱神!贱也能成神?” 逸子凌顿时哑然。得得卡目又追问道:“贱神逸老大,您能帮我走出这片鬼森林吗?” 逸子凌听他越说越麻烦。便解释道:“我是剑神,宝剑的剑!你发音不准,就叫我逸老大好啦!要我帮你走出这片森林也不难,不过你要做我小弟!我这逸老大是专收小弟的。” 得得卡目说道:“做你小弟?这倒是怪事?怎样才算做你小弟呢?” 逸子凌正声说道:“你……跪下!………照我所说的做!” 得得卡目依言跪在地上,又听逸子凌说道:“抬起头来望天,一只手朝上,一只手横在胸前,态度要虔诚,跟着我大声念,我小猴子……” 得得卡目说道:“我不是小猴子,我是三眼族的得得卡目!” “喔!”逸子凌问道:“你是三眼魔族?那你知道战神霄狼天尊吗?我可是认识他的。你怎么跟他长得不一样?” 得得卡目一听他认识霄狼天尊,那可是万年前传说中的人物!心里对他剑神的身份更是认定。自豪而又恭敬地说道:“我母亲是三眼族族长之女,我父亲是血魔神,当然便与普通三眼族人长得不一样!战神大人他还好吗?” 逸子凌说道:“他好得很啊!天天跟我师尊下棋!我们不说他,你跟着我继续念。我得得卡目愿认逸子凌为老大,从此以后,听逸老大的话,作一个合格的小弟!有架一起打,有肉一起吃,有宝一起抢!如若反悔,天地不容!” 得得卡目听他说得奇怪,心下狐疑:“这个逸老在怎么说话怪怪的?”不过还是跟着他念完。 “好啦!乖小弟,你起来吧!”这声音赫然来自身后。得得卡目转身一看,一个十六七岁的人类少年,背了一个小包裹,还有柄长剑,也是兽衣兽皮,正冲着自己嘻嘻直笑。 得得卡目唰的站了起来,脸色骤变,厉声问道:“你是谁?想干什么?”又手曲成爪状,摆出一幅随时进攻的姿态! 逸子凌笑道:“小目小弟!我就是逸老大啊。现在见到我庐山真面目,又惊又喜吧,哈哈……” 得得卡目大叫道:“你是人类?你是人类是不是?” 逸子凌拍了拍胸脯,说道:‘那是当然,我可是货真价实的人类。’ 得得卡目紧盯着逸子凌,脸上表情说不清是欢喜,还是愤怒,他仰天吼道:“多谢魔神!把这卑劣的人类送到这里来,作为我得得卡目第一个猎物!我要给他一个最痛苦的死法!” 逸子凌见他行为不善,也暗自留心。得得卡目双目冷笑,龇牙咧嘴,一步一步朝逸子凌逼去。 逸子凌似若未见,仍是漫不经心地说道:“小目小弟,你这样可是对老大不敬啊!小心遭到报应喔!” “呸!谁是你小弟”得得卡目闻言大怒,吼道:“你找死!连我也敢戏弄!”得得卡目身形急冲过来,他料定逸子凌有意戏弄,想把他制住,再用些酷刑逼问,一定能知道走出森林的方法。 逸子凌见得得卡目冲杀过来,快若闪电,一股狂杀之势随之而来,也不禁暗暗称奇,没想到这小怪物修为这般高强,正好拿他来试试这几年在师尊那里学到的东西。逸子凌微微一笑,念头一动,身子向后倒射,疾如惊鸿。得得卡目面色狰狞,凶残嘶吼,却始终与逸子凌保持一丈左右的距离,无论他怎样加速都拉不近半点。 逸子凌凌空倒飞,饶有兴趣地看着得得卡目那张狂怒变形的黑脸,嘴角含笑。他背后如长眼睛一般,虽然倒飞如电,却没撞到一棵树木,总是临近时一闪便绕到树后。得得卡目急冲之下,势若奔雷,道道劲风从他爪间透出。遇到巨木阻挡,他可不像逸子凌一般闪过,直接从中劈开,一路急追之下,也不知多少林木遭到破坏。 两人在林间穿行飞弛,逸子凌如穿花蝴蝶,身法飘逸,只见淡影忽闪,便已飘飞数十丈。得得卡目却如脱弦利箭,劲道强捍,哧哧破空,转眼间已冲射远处。 逸子凌飘飞中,不断地嘲笑得得卡目:“小目小弟,加油!就差一丈你就追上我啦!快啊!”把得得卡目气得嗷嗷直叫,愤怒得脸都变了形,将飞行术使展到极至,发力狂追。逸子凌见他发怒的样子,更是笑得开心。 两人惊鸿般一前一后追了半天,仍是保持一丈左右的距离。得得卡目内心由开始的愤怒,转为惊讶,再由惊讶转为气馁。追了半天,他已是全力使为,仍拉不近半寸,而对方似乎飞得十分轻松,也不知他用得什么飞行术,如此之快!得得卡目募地停了下来,泱泱说道:“我追不上你,不追了!” 逸子凌也停了下来,笑道:“小目小弟,你服了么?” 得得卡目忿然说道:“不服!你的飞行术太怪异,我追不上。胆小的人类只会逃命,却不敢跟我打,哼!” 逸子凌眉头上扬,似笑非笑道:“小目小弟,你真想跟我打架?我可是剑神逸老大,你可不要后悔喔。” 得得卡目见他神色怪异,心中徒然升起一种不祥之感,念头一转,又觉得不太可能,自己修为几近悟天,连异魔族皇族的族长都能拼上一拼,难道还收拾不了这个人类?看起来他也没什么特别,只不过飞行术快点罢啦!如果他真有实力话,又怎会一见我出招就逃呢? 得得卡目这种思维完全是异魔族的思维,在异魔族中,忍让被认为是懦夫的表现,是弱者的标志。异魔族人只有打不过别人时才会后退。所以他以为逸子凌只是飞行术厉害,修为肯定很差,最多也就御神级的修为,他在族中早听说人类的资质很差,能修到御神级都是极少数。便毅然说道:“那是当然,就怕你不敢跟我打。” 逸子凌呵呵笑道:“那好!我便跟你打上一场。不过呢?要是你输了怎么办?” 得得卡目抬起头来,盯着逸子凌,一字一字傲然说道:“如果我输,要杀要剐,任你处置!” 逸子凌早料定他会这样说,这小怪物修为极强,逸子凌也想跟他痛快打一场,便拔空冲起,直射云端之上,朗声说道:“小目小弟,你有胆就上来和我一战!要是输了,逸老大可是要打屁股的!” 第二十七章 一路斗法 嘭!嘭!嘭!” 逸子凌跟得得卡目在云空中战得激烈。轰隆炸响,宛若晴天霹雳,震得大地微微颤抖,无数林中魔兽疯狂逃窜。 得得卡目三眼精光迸射,道道光芒摄人心魂,三眼族天赋极强,额上独眼操纵起异能魔法来,也是极为霸道。沃森大陆魔法主要分为;异魔族的异能魔法,精灵族的歌舞魔法,龙族的龙语魔法,人类的咒语、手印魔法。其中异魔族的异能魔法杀戮性最强,他们的魔法直接引用魔神之力,使用的多为暗黑魔法。得得卡目独眼一睁一闭间,便有引动无数暗黑巨蛇,破空怒吼,交织一起,扑向逸子凌。 逸子凌未拿出夺天剑,在神境时,师尊曾说过,他服用霄狼天尊那颗易髓丸,功效神奇,可不用冥想便能自己吸纳凝聚魔力,对他这种一冥想就睡觉的懒人来说,当然是再好不过的。这七年来,由于在神境的缘故,逸子凌的魔法修为也是大增,不然,最多三个回合便会被得得卡目击败。 此时逸子凌仗着在神境学的御空飞行之术神奇,只用魔法与得得卡目比拼。得得卡目本是三眼族怪胎,异能魔法修为高出逸子凌甚多,一阵猛攻之下,暗黑魔法汹涌猛烈,逼得逸子凌不断退飞。 得得卡目占尽优势,逸子凌的魔法虽诡异叼钻,可魔法修为比他差上一截,硬拼之下,十分不利。得得卡目得意狂啸,魔法、武技齐出,攻势如潮, 一波强过一波,高空之中,远远望去,只见黑云翻腾,无数暗黑色的大蛇,在雷电中蜿蜓穿梭,铺天盖地朝逸子凌扑杀过去, 逸子凌暗红色火焰盾在周身飞旋,身旁无数风刀簌簌破空,与大蛇绞杀在一起。身形忽闪忽现,如一叶轻舟,在如潮攻势中时起时伏,惊险跌起。逸子凌暗自思道:“想不到这小怪物如此厉害,师尊说我现在的魔法修为不比坏师父差,竟然战他不过。不知这小怪物从哪里跑来的,莫不成真是三眼族的魔人?” 得得卡目明明占尽优势,每次都险些得手,可逸子凌仗着闪避身法奇快,一退便逃出自己攻击范围,气得他连连怪叫。全身血色逆鳞妖光散漫,额上独眼更是如招魂鬼灯,在黑雾中透射出来邪异的幽光,魔法拟化的巨蛇嘶吼震天,血口大张,不顾一切地朝逸子凌吞去。 逸子凌倏地压力大增,得得卡目逆鳞上的妖光,让他有种血浪滔天的错觉,似乎无数冤魂在血海中挣扎哀吼,凄惨阴森,让他恶寒陡生!那独目射来的幽光,更让他觉得神魂微颤, 恍恍惚惚!瞬息之间,天地失色,黑色巨蛇已将他层层缠住。逸子凌顿时处境危险,耳边传来得得卡目切齿狂笑。 逸子凌没想到学艺多年,初次交手便遇到如此强的对手。也不敢再托大,心念一动,背后青色夺天剑,冲射飞出,青光暴耀,漫天散射,顿时龙吟之声响彻云霄,逸子凌在夺天剑青光护卫之下,四周黑蛇俱不能攻入半分。逸子凌御剑冲天直上,凌空翻转,口中轻喝:“小目小弟,看我夺天一剑——苍生念”夺天剑青光更堪,破雾穿云,直射得得卡目,御雷闷响。势无可挡! 得得卡目本已胜券在握,冷不防逸子凌突然飞出的长剑攻来,转瞬便到,得得卡目钢爪一翻,两爪凝力,朝夺天剑抓去。 “哧……” 得得卡目刚一接触夺天剑,两爪如白雪遇日般,轻烟直冒,被夺天剑青光消融不少皮肉。得得卡目吃痛,忙将两爪放开,同时身子横飞,想避过这一剑。 逸子凌立在空中,意控夺天剑,只听他轻喝声:“疾!”夺天剑便如有生命一般,募地加速急冲,青光闪动,直逼得得卡目, 得得卡目避之不及,眼前忽然亮起炫目的青光,一股难以抵挡的能量袭来,他甚至有种错觉,这股能量似乎是一瞬间又或是极为漫长,总之,得得卡目的三眼看得分明,偏偏避不过。眼睁睁得看着那把青色长剑刺入前胸。 “啊!……” 青剑入体,得得卡目胸前传来一阵剧痛,鲜血狂涌,他清晰得感觉到青剑绞肉刺骨,青剑似乎有种魔力,他坚若钢铁的身躯在青光闪动下,竟快速融化为一滩血水,好在只是眨眼间,青剑已透体而过,不然,得得卡目有种将被青剑化掉的感觉。他脑中一阵眩晕,便从高空中急坠下来。 “嘭……” 得得卡目落在地上,一路冲起数十丈,激起一路烟尘,逸子凌收回夺天剑,从空中飞落下来,立在不远处,看着倒地流血的得得卡目,嘴角含笑,缓缓说道:“小目小弟,服了么?” 得得卡目胸前血红,这一剑让他受伤不轻,却不甘心,忍痛说道:“你……你那是什么剑?哼!你的魔法修为比我差远了,只是背后青剑怪异,我大意之下,被你偷袭得逞,你这人类太卑鄙,我不服!” 逸子凌故意脸色一沉,冷冷说道:“败就是败,那来这么多废话!反正我看你这小怪物,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如现在就杀了你,一个死人,服不服又有什么关系?” 得得卡目暗地郁闷:“先是没日没夜地在璀泪森林里折腾了一个月,好不容易见到一个人类,竟然打不到他?这里真是邪门!”得得卡目身为三眼族人,自有一份天生的狂傲,当然不会贪生怕死,便毅然说道:“要杀你便杀,三眼族人没有怕死的!” 逸子凌没想到这小怪物还有点硬气,略一沉思,又恢复先前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说道:“算啦!我又懒得杀你,这璀泪森林这么大,杀了你就没人陪我聊天说话,就暂时留你条小命。你的伤没问题吧?要不要我帮你治疗?” 得得卡目冷哼一声,身子扭向一边,不去理逸子凌,全身血光荧动,胸前伤口飞速愈合。逸子凌斜眼瞟了一下,也是佩服不已。这小怪物魔法攻击,武力攻击,全身防御,愈合能力都是他见过最强的。当然在神境见到的人除外。心中暗想:“估计啊黄成年后都不一定有这么厉害!自己七年前跟啊黄战得半斤八两,自己到了太虚神境后,修为更是飞速增长,可跟这小怪物交手,仍是落于下风,要不是师尊授的夺天九剑,神奇无比,今天落荒而逃得肯定是自己,可是夺天九剑,自己就领悟了第一剑—苍生念,后面八剑一点都不会。最好不要让这小怪物发现,不然他拼着重伤受这一剑,同我拼命,我也是非受伤不可。我的身体愈合能力同他比就差远了,一旦受伤就大遭特遭。” 得得卡目一边凝聚魔力治愈伤口,一边也是震惊:“这人类倒底是谁?竟有这般厉害的宝剑,平时自己受伤只需一点魔力聚上,便立即愈合,可受他一剑,伤口好像被腐蚀一样,愈合艰难,自己凝聚十层魔力,才将伤口完全治愈。却累得筋疲力尽,满头大汗。”对面前这个人类,他有些不甘又有些忌讳。 逸子凌见他伤势渐好,便出声说道:“小目小弟,你不是要走出这片森林吗?不如就和我做个伴,我烤的肉味道不错,你一路上算有口福了。” 得得卡目撇了他一眼,淡淡说道:“我叫得得卡目,不是你小弟!咦?你认识出森林的路吗?” 逸子凌犹豫片刻,随后作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肯定道:“当然,这森林我从小便生长于此,自是熟悉,只是好几年没来了,不过,找路出去当然没问题。”逸子凌此时想得是回到坏师父身边,再看看龙宝宝们,根本不是走出森林。之所以这样说,是想骗小怪物跟着自己,一来沿途有个伴,二来有自己看着他,也免得他到处杀戮,三来嘛,当然是在一起时间长啦,趁机收服他。他在神境听师姐们常说,师尊修行时,收服许多魔物,那些魔物都对师尊崇敬无比。他也想学学师尊。 得得卡目听他可以带自己出这片森林,也没怀疑,他现在别无选择,只好先跟着他。…………… 两人结伴同行,在璀泪森林中走了十多天,仍是没有尽头。得得卡目心急,一路上不停地问逸子凌,有没走错方向。逸子凌的回答一次比一次坚决,“快到啦!就快啦!你这小怪物还不信我么?你看到前面那座山了吗?翻过它,前面还有一座山。不信我们过去看。这里我以前常来玩的。”可是两人有时翻过去,却是一片大湖,水波荡漾,一望无边。逸子凌俊脸红也不红,继续撒谎道:“看吧!我说得没错,这里本来有座山的,后来被挖平啦!走吧,很快就出璀泪森林了。” 得得卡目一路上被他骗了无数次,哪能不知道他瞎说的?只是一看他那张让人信认的脸,还有那种自信满满的神情。又拿不定主意,只好默默地跟着他,好在一路上逸子凌烤的肉味道鲜美,火候十足,难得的可口。两人时常说说话,不像自己以前那样烦闷。 ……… “看我火蛇狂舞!” “吼……挫骨爪!” “看我风刀啸天!” “呜……狂焰决!” “看我寒冰封刺!” “呜……刹千斩” “看我猴子摘桃!” “啊?……卑鄙!” “看我……哈哈!……空招骗你的!” “卑鄙的人类!看我魔眼禁神!黑蛇吞天!魔神之力!……” “哎呀!打不过你啦!我认输,看我夺天一剑!” “啊!……你……无耻!” ……… 两人又在空中拼斗,得得卡目不服逸子凌,伤好后便常闹着和他交手。有这么好的对手练招,逸子凌也是来者不拒。事先本已说好,逸子凌不用夺天剑的,可一到危险时刻,眼见自己要落败,逸子凌夺天一剑立出,便反败为胜,刺伤得得卡目,得得卡目捂着伤口愤怒不已。逸子凌当然笑脸相迎,安慰他道:“哎呀!小目,你修为高强,哥哥我认输还不行吗?好啦!你受伤好得快,治治就没事了。我要是被你打伤啦,谁来烤肉吃?下次,我保证下次不用夺天剑。这样总行了吧!” “哼!前几次你也是这么说的,人类就会骗人,我不信你!你是个卑鄙无耻,言而无信的人类!” 得得卡目怒瞪逸子凌,忿忿说道,半是委屈半是愤怒,双眼好像要喷出火来,可他知道自己也只有生生闷气的份,逸子凌有夺天剑,自己只有任他宰割,每次打斗占优势的是自己,最后受伤的也是自己。他此时有种幻觉,发现时刻笑盈盈的逸子凌,更像传说中的魔神。和他比起来,自己倒纯洁得像天使。“怪不得,我们异魔族天赋超强,却被人类赶到了天际山脉以北。如果人类都像他这样,这次千年之役,我们便不用来打啦!”他私下郁闷地想道。 篝火正旺,火舌欢跃,映得两人脸上红扑扑的。得得卡目不魔化跟人类毫无区别,与逸子凌分坐火堆两旁,埋着咬着烤肉。 逸子凌打着饱嗝,抹了抹嘴角的油渍,问道:“喂!小目小弟!你什么时候来这璀泪森林的?给我讲讲异魔族的事吧!” 得得卡目没好气地说道:“我不是你小弟!你这人怎么这般耍赖?到处认小弟?” 逸子凌自个嘿笑几声,说道:“小目小弟,你不要老是发火,我看你们战神霄狼天尊就从不发火。他还送了我许多好宝贝!只是我走得匆忙,来不及全带上。” 得得卡目丢掉手里的烤肉,一字一字大声说道:“我叫得…得…卡…目,不是你小弟,你听到没有?咦?霄狼天尊?你真的见过他?他在哪儿?”脸上顿现吃惊的神色。 逸子凌神色得意,长长地伸个懒腰,悠悠说道:“我霄师叔是战神,当然在神境。” “神境?那是什么地方?”得得卡目狐疑道。对逸子凌的话,他半信半疑。 逸子凌神秘笑道:“小……小目子,就算告诉你,你也不知。反正啊,你们的战神可是我霄师叔,你这小怪物能跟着我,算你运气好。你可不要生在福中不知福,老老实实地跟着我,像我这样智勇又全,相貌不凡的老大已经很少啦。” 得得卡目见他东扯西扯的,也懒得再问,怕又被他借机挖苦一顿。他这人素来沉默少言,不擅与人说话,有什么事要么压在心中,要么武力解决。与口齿伶俐的逸子凌比起来,差得太远,所以一路上都是逸子凌说得多,他说得少,两人争吵起来,也是逸子凌占尽便宜。 得得卡目有几次想趁逸子凌熟睡,偷走他的夺天剑,结果那夺天剑像有灵性一般,主动攻击他,让他吃亏不小。试过几次后,便彻底死心,只希望赶快离开这鬼森林,到时逃得远远的,最好一辈子再也碰不到逸子凌这个人类。 两人结伴在璀泪森林中行了二个多月,得得卡目早不再问逸子凌知不知道路,反正问了也是白问,两人就这样朝着日升的方向,疾速飞行,累了就打点野味烤着吃,日子过得平淡无奇,两人之间的交手也少了许多,逸子凌知道不用夺天一剑打不过得得卡目,所以交手时,一落下风,便习惯性的夺天一剑脱手飞出,那边得得卡目必是又怒又气,中剑倒地,大骂逸子凌说话不算数,卑鄙、无耻、下流等等,他所知道的词都用在逸子凌身上,逸子凌当然赔笑安慰几声,信誓旦旦,下次再也不乱用夺天剑。却招来得得卡目一阵白眼。 , 第二十八章 大龙小村 “喂!小目子,快醒醒!你听,前面好像有人说话!” “哼!” “真的有人说话啊!你起来仔细听听!我不骗你。” “呸!谁信你。你每次骗我之前都会说不骗我的。” “咦?我的夺天剑呢?怎么不见了?是不是你拿的?” “什么?”得得卡目一骨碌翻起,神色惊喜,失声叫道:“你的夺天剑丢了?哈哈哈!感谢魔神!” 逸子凌嘻嘻笑道:“夺天剑刚才丢了,不过,你一起来,我就发现在你身下压着,嘿嘿!现在又找到了。失望吧!小目。” 得得卡目知道又被他戏弄,笑脸转怒,气呼呼地迈过头去,不想看见逸子凌得意的样子。逸子凌自言自语道:“哎!有些人作梦哭着喊着要离开这鬼森林,现在终于要出去,又不着急了,你这小目,自己看看前面不是村庄么?” 得得卡目半信半疑,放眼远眺,见前方隐约有青烟腾起,土红色的房层藏身树林,一片一片的,不是村庄又是什么?得得卡目欣喜若狂:“终于可以出这片鬼森林了,我得得卡目再也不怕迷路,再也不用跟着这个魔鬼一般的人类了,哈哈哈……”心里暗自拿定主意,得得卡目平静地说道:“我要去大便,你到前面等我!”说完径直朝林中走去,他故作镇静,缓慢走着,只是心中激动难以隐藏,不小心踢断了树枝也浑然不觉。这一切俱都一丝不差的落在逸子凌眼中,一路来,他料到得得卡目会逃跑,也早早想好了对策。 得得卡目估计走得差不多了,便假意蹲下,回头扫望,逸子凌果然不跟来,暗自欢喜,当下冲射而起,疾如流星,朝村子方向逃去。 “夺天一剑!” 背后倏地响声这该死的,让惊恐愤怒的声音,不用看,定是那青色的夺天剑飞射过来。得得卡目翻射越起,大怒道:“你想怎样?不要逼人太甚!” 夺天剑青光荧动,停在他身前一尺处,逸子凌微微一笑,说道:“小目小弟,你还是跟在我身边吧!你是三眼族怪物,杀心太重,我是人类,可不能放你来这边乱杀一气!我奉师尊之命前来,有一些事情要做,战神霄师叔也吩咐了一些任务,只要你帮我完成使命,定会送你一份天大的好处!怎样?” 得得卡目恨恨地说道:“你这人类总是骗我,你说的话我怎会相信?谁稀罕你的什么好处?我只问你,放不放我离开?”这些日子的委屈历历上目,他自从出世以来,从未被人这样欺负过,跟逸子凌一起的日子,从来都是他吃亏,自己打不过他,智力上也比他差上许多。逸子凌让他又怕又恨,可自己又不能离开他,还要靠他带路,更可悲的是明明知道他也不知道路,自己却只有相信他,就算逸子凌骗了他十次,第十一次他还得乖乖地上当。这种压抑、屈闷让这位自傲的三眼族怪胎几近疯狂。 逸子凌见他怒目赤红,周身逆鳞妖光漫漫,黑脸扭曲狰狞,一幅发狂拼命的架势。心中暗自一凛!这小怪物真的跟自己拼命,倒是个麻烦。看在霄师叔的份上,自己万万不能杀他。可自己只会夺天九剑中的一剑,如果一击只是伤他,小怪物反扑过来,自己也是凶多吉少。如果放他走,日后人类必会被他搅起一阵血雨醒风。逸子凌思绪纷繁,犹豫不定,眉头紧锁。 得得卡目见他脸上阴睛不定,料到他是在想什么鬼主意设计自己,心一横,既然跑不掉,不如趁他分神之际跟他拼了。得得卡目三眼圆睁,全身魔力鼓荡,低吼一声,以迅雷之势扑向逸子凌,他这招纯属两败俱伤的打法,无视胸前的夺天剑,忍着被夺天剑穿胸的剧痛,凝聚全身魔力,化为黑龙,轰向逸子凌。 逸子凌正自沉思,没想到得得卡目突然拼命,惊骇之下,夺天剑已被他用身子夹住,他心念忽动,夺天剑嗡嗡作响。青光爆耀,得得卡目胸前血肉飞快消融。 得得卡目强忍剧痛,瞬息间强冲过去,魔法黑龙怒吼连连,以雷霆之势轰中逸子凌,他两爪挥舞,激起层层气浪,空气在他两爪间,哧哧裂响,欲将逸子凌分为数块。 逸子凌惊骇之下,本想用夺天剑将得得卡目斩杀,心念将动时,忽地又觉不妥,犹豫之下,失去战机,得得卡目的魔龙如滔天狂浪般卷杀过来,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力轰中逸子凌。 “哇!………” 逸子凌如断筝般倒飞出去,口中鲜血直喷。得得卡目见他受伤,仰天狂笑,身形加速急冲,想将逸子凌格杀于爪下。 逸子凌感到全身筋骨俱断,手脚失去知觉,脑中眩晕,昏昏沉沉。“我不会就这样被小怪物杀死吧!”逸子凌心底突然升起这种想法。他早与夺天剑,身剑合一,心念便是剑意,万分危急下,他忽然发觉生死关头,自己与夺天剑的感知更加清晰,进入一个前所未有的境界! 得得卡目狞笑着扑到面前,钢爪如电,银光划空。 逸子凌失血极多,全身已失去知觉,唯有脑中感应夺天剑更加真实,更加奇妙! “去死吧!人类,魔神之力—狂魔裂天!” “夺天九剑第二剑—生死悟!”“轰隆隆……” 红光散漫,黑云滚涌,青光暴耀。两股强横的能量轰在一起,炸响震天,一道紫柱直冲天际,龙吟高吭!无尽的能量朝四周激荡开来,方圆千丈的树木,齐齐绞为木屑,满天飞扬!极为壮观! …………… 大龙村是璀泪森林边缘的一个小村,民生纯朴,热情好客,往来进入璀泪森林的冒险者,大都喜欢在这村中落脚休息! 此时,大龙村村民正聚在一起,中间担架上躺着昏迷不醒、血肉模糊的逸子凌。大龙村村长年逾七十,满头银发,眼框深陷,老脸上满是皱纹,他叫来度尼,是这大龙村少有的智者。他捻胡沉思,眉头紧锁。四周村民俱是满脸惊讶,交头结耳,小声低语。 一位妇人担心道:“老村长啊!这人怎么能拉回村里啊!你看他都这样,说不定马上就死了,拉个死人进村,这……这可是大大的不吉利啊!” 立刻便有个粗暴汉子,扯着喉咙骂道:“八嘴婆!你这张嘴不会说点好话?什么吉利不吉利的。我看你才要死啦!” 那妇人也是尖声骂道:“呸!你这个破打铁的,掉脑袋的楞头猪,敢惹姑奶奶我?我看你是臭虫进茅坑—找死!嫌命长了?中午吃饭噎死你!晚上睡觉闷死你!明天打雷劈死你!” 那粗暴的汉子,愤怒吼道:“你个死八嘴婆,老子现在就打死你!” 那妇人泼性狂发,叫道:“你打啊!你打啊!当姑奶奶好欺负。我告诉你,楞头猪!姑奶奶我……” “啪!……” 那粗暴的汉子,一把掌打在八嘴婆脸上,顿时打她打蒙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捂着脸赖在地上,乱蹬乱踢,嚎哭道:“哎哟!打死你姑奶奶我了,老村长,您都看见了,您可要给我作主啊!哎哟!我不活啦!姑奶奶跟你拼啦!”八嘴婆从地上爬起,朝那粗暴的汉子扑去,又抓又咬。那汉子半怒半羞,黑脸通红,被八嘴婆抓了好几道血痕。其他村民似乎见怪不怪,任他们打闹也没人去拉劝。 “都住手!像什么话!” 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这二人吓得一抖,俱都不敢再闹,停下手来,拿眼光狠狠地瞪对方,都是一副不甘心的样子。 来度尼老村长喝斥完他们,咳嗽几声,缓缓说道:“这人虽然来历不明,但我大龙村村民岂能见死不救!平儿,柱儿,你们两位快去请紫嫣姑娘,此人伤重,也只有她才能救!” 两位青年小伙子,长得结实精壮,一听老村长吩咐,神色掩不住的喜悦。乐滋滋地应了声:“是,老村长!”便高高兴兴地跑了出去,其他的青年小子,却是满脸忌妒。 不一会,一位粗布凡衣的姑娘,便跟着两位青年走了过来。这位姑娘乌丝如瀑,柔顺光滑,俏脸粉红,眉目清秀。走起路来,如春风拂柳,盈盈徐送,举手投足间,宛若洛神曼舞,楚楚动人。虽是粗布衣裳,村姑打扮,却也难掩她绝世丽容。 这位姑娘走了老村长面前,先拜施一礼,轻声问道:“老村长,您找我?” 来度尼村长略一颔首,说道:“紫嫣姑娘,这人是平儿上山砍柴时发现的,似乎伤得不轻,你快看看有没有救!” “是!” 她走到逸子凌身边,俯下身去,伸出素手按在逸子凌额前,双目微闭,凝神感知。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轻舒,脸上也是喜忧参半。四周众人也都屏住呼吸,不出声响,紧张地看看她。 过了好一会儿,她站起来,缓缓说道:“老村长,这人筋脉俱断,五脏离位,换作常人恐怕早就没治。只是他体质大异于常人,内中生机盎然,真气充沛,重伤部位竟能自己修复。紫嫣需带他回家,调理些时日,便能好转。” 众人听她说能治,俱都轻舒一口长气,神色欣喜。老村长也是高兴,说道:“也好,就让平儿,柱儿帮你抬他回去吧!他是重伤垂死之人,住在你家也是为了救他性命,不必避什么嫌疑!”顿了顿。又高声说道:“大家都回去吧!” 那姑娘应了声是,便领着平儿、柱儿两位青年,抬着逸子凌,回到家中,众人也都散了,继续忙自己的事。 逸子凌生死之际,突悟夺天九剑第二剑—生死悟,与得得卡目拼得两败俱伤。昏昏沉沉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浑身又痒又痛,动弹不得。脸上一阵温热拂过,湿湿的,隐隐有股异香扑鼻袭来,吸到腹中犹如香脂滑过,心肺中甘甜香美。异常舒服。 “咦?这里哪里?神仙妹妹?我莫不是又被打回神境了吧!” 逸子凌缓缓睁开眼睛,紫嫣姑娘那纯美的容颜映入眼中,使他不禁想想七年前初入神境那一幕,不过,他发现这位仙子好像还没自己大,便出声叫道仙女妹妹。 紫嫣姑娘见他醒来,头一句便说些莫名其妙的话,盈盈一笑,轻声说道:“你醒啦!我可不是神仙妹妹,我叫灵紫嫣,村子里的人都叫我紫嫣,这里是大龙村,你是被村里人从山上救回来的。身上还疼么?” 逸子凌这才感觉身上疼痛加重,眉头直皱,想来这里并不是神境,上次在神境醒来比这时舒服多了。逸子凌忍住疼痛,自语道:“灵紫嫣,灵紫嫣,这名字真好听!我叫逸子凌,是你救了我吗?谢谢你!” 灵紫嫣被他夸得脸上泛起一片红晕,柔声说道:“我可没这么大本事救你,是你自己体质好,那样重的伤都能自行恢愎,我只是帮你处理下伤口。不过,你体内有股炫青色真气,十分奇妙,又有些霸道,我用灵力刚一探入,就被狠狠地弹开。” 逸子凌知那股炫青色真气是夺天剑所化,听师尊说过凡修炼剑仙者,最基本的便是身剑合一,当时他性命危急之下,夺天剑击退得得卡目,便化为炫青气隐于他体内,保护他的内脏,加以修复。 逸子凌淡然笑道:“可能是我修的魔法缘故吧!紫嫣姑娘,这里是你家吗?”逸子凌眼睛四处打量,见这间小房子干净素雅,一看便知是女子闺房,便出声询问。 灵紫嫣点点头,红着脸小声说道:“是……是老村长让你住我这里的,他说你是重病之人,不用避嫌,要我好生照顾。从昨日至今,你整整昏迷一天一夜了。现在你醒了,我也就放心啦!”说完,不经意地打了个呵欠,见逸子凌盯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将脸迈过一边,继续轻声说道:“你刚醒,可别乱动,你周身筋骨我已帮你接好,需要些时日静养。你渴了么?想喝水吗?”… 逸子凌听她一说,倒真觉得口舌干燥,点点头,嗯了一声,灵紫嫣将早准备好的药水,端到他面前,小心翼翼地喂他。 逸子凌本是王爷世子,相貌俊朗,与他父亲十分相像,骨子中流着贵族血液。又在璀泪森林中长大,说话神态随意自然,且带了点神境归来的神秘。 灵紫嫣恍然觉得眼前这人,好像自己早已熟识,那英俊的面孔,略带几分大自然的野性,显得高傲不桀。眉宇间英气逼人。每每与他目光接触,灵紫嫣都莫名的脸上红晕泛泛。 逸子凌又何尝不是如此,他自小到大,如见的人也不过那聊聊几位。这位紫嫣姑娘一笑一颦间,如春风化雨般,让他神往痴迷,忍不住想多看几眼,见她眼若秋水,眉如山黛,俏脸晕红,低头无语,让人十分怜爱。 小屋内,悄然无声,宁静温馨。灵紫嫣双腮酡红,半是害羞半是欣喜,小心帮逸子凌喂水,有意无意中,与他目光相对,内心砰砰直跳,半是紧张半是期盼。逸子凌也是心潮澎湃,身上的伤痛浑然不觉,张口接过紫嫣姑娘递来的水匙,咕噜咽下,默不作声,心里却是欢喜舒服之极。 第二十九章 情花初放 逸子凌睡得很香,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何时睡着的,睡梦里异香袭人,周身筋骨百窍中,隐然有一道淡淡的柔光扫耀,麻痒温热,异常舒适,他好久都没睡得这么香了。 “什么?一个大男人在你房间里?紫嫣小姐啊,你……你怎么能这样不自重啊?”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在屋外响起,如同母鸭般呱呱吵闹。 逸子凌也被这声音吵醒,侧耳细听,灵紫嫣的声音文文弱弱,隐隐带着焦急,小声肯求道:“路姑姑,请您小声点好吗?他伤得很重,还没睡醒,您可别吵着他了。” 路姑姑一听,嗓门更大,叫道:“紫嫣小姐啊!哎!一个臭男人,让他死了算啦!我……我就要把他吵醒,他醒了就让他快快离开!紫嫣小姐,你的名声可比这些臭男人的命重要多了。这个臭男人要是让你名声受损的话,我……我……现在就去把他杀了!” 逸子凌心里一咯,没想到这个什么路姑姑的如此凶捍。又听见灵紫嫣低声哀求道:“路姑姑,您小声点!他只是个重伤之人,难道嫣儿便忍心见死不救么?老村长也说过,要我不闭嫌,您这样吵吵闹闹,那人要是醒来听到,嫣儿……嫣儿再也不理你了。” 路姑哦了一声,好像明白什么。忿恨叫道:“原来又是那个来度尼老头子,哼!就知他没安什么好心!姑姑我一会儿就去找他算帐!” 灵紫嫣似乎也有些生气,语气坚决,毅然说道:“嫣儿知道路姑姑行事一向为我好,可嫣儿这些年来,却如同木偶一般,活在牢笼内,毫无自由,就连跟附近男子说上一句话,路姑姑都找上门去,闹得鸡犬不宁。嫣儿已经长大了,嫣儿自己的事,自有主张,路姑姑还是请回吧!”随后便是进屋的脚步声,“啪”一声轻响。好像门被关上。 “紫嫣小姐,你………哎!”路姑想要解释什么,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叹了一口气。狠狠一跺脚,气冲冲地骂道:“好你个来度尼,死老头子,成心跟我为难!看我怎么收拾你!”脚步声急促,快步走远了。 逸子凌躺上床上,闭目装睡。灵紫嫣轻轻踱到他床边,幽幽说道:“你都听见了吧!我路姑姑就是这个样子,其实她人很好的,只是,我已经长大了,不再是以前哭哭泣泣的小丫头,有些事,我想自己作主。只是我这样做,却又是伤了她的心,我也十分难受。” 逸子凌不好意思再装睡,睁开眼睛,轻声劝道:“紫嫣姑娘,这事全因我而起,等我伤好些,便去向你路姑姑解释。她只是太过关心你。” 灵紫嫣嗯了一声,便没再说话,低下头来,用手卷着衣角,逸子凌扭着看去,见她双眼通红,几滴晶莹的泪珠簌簌滑落,香肩微动,红唇紧咬,似乎在努力克制什么?逸子凌心中慌乱,小心探问:“紫嫣姑娘,你……你怎么哭啦!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话?” 灵紫嫣轻声抽泣,哽咽道:“嫣儿自小便没见过父母,路姑姑是我唯一的亲人,是她把我抚养长大。小时候,姑姑带着我四处流浪,一路上风餐露宿,饥寒交至,也不知受了多少苦痛。” “记得有一次,姑姑很晚才回来,脸色惨白,却神奇地从口袋中掏出一颗流云果,她说,那天是我的生日,我们族中传统,在生日时能吃上流云果,往后的一年内,凡事便如流云般顺畅!我当时年幼,只记得那颗流云果甜美可口,吃得津津有味,却不知姑姑为了这颗流云果,独闻官府公门,被众多高手围攻成重伤。她的衣袖下鲜血直滴,姑姑却怕我担心,一直忍着,直到看着我欢欢喜喜地吃完流云果,才倒地不醒。” “姑姑年轻时长得很美,在我小的时候,姑姑的手光滑如玉,她常常抚摸着我的脸庞,念叨着,嫣儿,快快长大,嫣儿,快快长大!后来,姑姑为了我,没日没夜地做事,她那双手渐渐地变得粗糙起来,她再也没抚摸过我的脸,她说,姑姑手上茧子太多,怕弄痛了嫣儿。可她哪里知道,我是多么的怀念那段时光,多么希望姑姑再次抚摸着嫣儿的脸,听她念叨着,嫣儿,快快长大,嫣儿,快快长大!” “在姑姑的眼中,我便是她的一切,如果别人敢伤害我一根寒毛,姑姑必不会善罢甘休,就算拼了她的性命,也要那人付出代价,从此再也没人敢惹我,姑姑也被人背后骂作凶婆子,可是姑姑却从不在乎人家怎样说她,即使背更多的骂名,只要能保护我,她也全然不在意,” 灵紫嫣神色黯然,语气哀怨,继续说道:“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便常常莫明其妙地生气,姑姑对我的关心,对我的叮嘱,都让我觉得不耐烦。姑姑常说人心险恶,要我远离他们,人人都敬畏她,不敢跟我说话,我没有朋友,一个人孤单寂寞,就把这一切都怪到姑姑头上。我跟她赌气,不理她,不跟她住在一起,把她特意为我做的饭菜全部倒掉……” “我常同她吵架,每次都不欢而散,可她从来不怪我,别人都说姑姑凶,可在我记忆中,姑姑从来都没骂过我,更不用说打我了。每次同她吵完架,我心里也是万分难受,我一个人躲在屋里哭泣,可第二天,我又忍不住同她吵。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啦!只要一听她唠叨,要我多穿些衣服,不要和村里的年青人说话,不要到处乱跑……我便觉得头疼烦躁,偏要同她顶撞几句。” “逸大哥,嫣儿也想和姑姑像以前那样,可是嫣儿就是做不到,我也知道,姑姑的每一句话,每一件事,都是为我好。为什么我却接受不了她的好意?嫣儿心里好难受!逸大哥,你说我该怎么办?” 灵紫嫣含泪倾诉,嘤嘤细语,如杜鹃啼血,听之让人神伤心碎。逸子凌听她诉完,暗地思潮起伏,这个表面赢赢弱弱的紫嫣姑娘,竟然把他这个陌生人,当作唯一的倾诉对象,而她的内心却是如此的孤苦烦恼。 逸子凌从小跟着坏师父,极少受他约束,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自由自在,就算他出外疯玩几天,坏师父也不会找他,他玩累了,自然会回去。坏师父并不是不关心他,只是关心的表达方式不同罢了。想着以前常与坏师父斗嘴嬉闹,逸子凌内心不禁泛起一丝甜蜜温暧。后来,他到了神境,师尊更是几个月难见一次,大部分时间都是他一个人自觉修炼,当然他也自觉的偷了不少仙桃吃。现在想来,怕是师尊故意成全他。这两番经历,也让逸子凌养成了无拘无束,潇洒飘逸的个性。灵紫嫣的问题,他不知该如何回答,嘴里吱吱唔唔地说了半天,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什么?说完朝灵紫嫣看去,发现她竟然伏在床沿上睡着了,这几天,她一直守着自己,想必是累了。刚才的一番哭诉,把她压在心头的烦闷发泄出来,再也没了顾虑。“也许她需要的只是一个倾诉对象,而不是什么答案。”逸子凌这般想着,睡梦中的灵紫嫣,嘴角挂着笑容,似乎做了个好梦。让逸子凌郁闷的是,她的手臂竟然横在他大腿上,更让逸子凌郁闷的是,他的大腿受伤太重,到现在还是一点知觉也没有。 …………… 逸子凌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事实上,他根本便动弹不了,两眼盯着青褐色的屋顶,身边灵紫嫣甜梦正香。一种奇妙的感觉油然而生,屋外已是白天,鸡鸣狗叫声,时不时传来,可他却莫名地感到一阵空静,身旁灵紫嫣弱弱的呼吸,嘤嘤地梦呓,都清晰无比地传入耳中,似乎这一切才是最真实的,屋外的一切俱是幻景,就算是惊天巨雷,也撼不了屋内的静谧, 逸子凌自从领会夺天剑第二剑—生死悟后,心境徒然进入另一番境界,如同死过一次的人,重新来临这世上,一切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一切都是那么虚幻。 “可是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呢?” 逸子凌不禁暗自问问自己,除了完成师尊的吩咐,他似乎再也没什么追求。他没接触过荣华富贵,没体验过金钱权力,没受到过压迫欺凌,没遭遇过仇恨报复。远离尘世,他是如此的幸运,又是如此的悲哀。 这一觉灵紫嫣睡了两个时辰才苏醒过来,看着逸子凌,自己有些害羞,忙偏过脸去,红着脸低声说道:“我……我怎么会睡着了,逸大哥,又让你笑话啦!” 逸子凌呵呵傻笑,说道:“其实我也是刚睡醒。不过……现在肚子好饿啊,有吃得吗?” 灵紫嫣揉了揉眼睛,起身说道:“紫嫣这就去弄些饭菜,逸大哥,你先等等。” “啪!啪!啪!” “紫嫣姑娘在吗?老村长有急事找你!” 敲门声急切,灵紫嫣眉头稍皱,叹了口气,幽幽说道:“怕是又有人被魔兽咬伤了,逸大哥,你先在家里等等,紫嫣去去就来。” 逸子凌苦笑一声,自嘲道:“紫嫣姑娘不必客气,倒是我跟个废人般,帮不了你什么忙,心里过意不去。” 灵紫嫣柔声安慰道:“紫嫣虽不知逸大哥从哪里来,但紫嫣知道,逸大哥决非废人,相反,逸大哥本事超凡,天生便是做大事的人。” 逸子凌心中一暖,戏言道:“多谢紫嫣姑娘,老村长怕是等得急了,你去救人要紧。就让我这个做大事的人,躺在这里看蜘蛛织网玩!” 灵紫嫣听他说笑,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心情也在这一笑中,明朗起来,娇声说道:“逸大哥,你又再说笑。紫嫣先走了,你……你就先看蜘蛛织网吧!”说完,似有不舍,略一迟疑,转身飘然出去。身后却传来逸子凌半是轻叹,半是赞赏的声音:“紫嫣姑娘,你笑得可真好看啊!”灵紫嫣不禁娇躯一颤。双颊滚烫如火,心里却又甘甜如蜜! 见灵紫嫣走得远了,逸子凌沉气运功,身子平平凌空飘起。他魔法修为高强,就算手脚不能动弹,只要精神力仍在,念几句咒语,使展飞行术凌空也是小事一件。又加上在神境中,与夺天剑身剑合一,早不需用什么魔法,只凭御字便能自然凌空,如果说早先魔法飞行,如鸟儿,现如今他的飞行术便如一缕丝烟,一切缘于自然,心念意动,凌空飘飞,却比那飞鸟又强上许多。 小屋内青光流动,逸子凌体内的化为炫青色真气的夺天剑透体而出,顷刻之间,结为实剑,与逸子凌临空相对,逸子凌忽然觉得,夺天剑似乎也有生命,又像是自己身体中的一部分,他甚至能感受到夺天剑见他好转时的兴奋。青光耀闪,龙吟低亢,剑身上“天不与我,便与天夺”八个大字,更是如果活物般荧动流转,字间透着一股不屈,一股清傲! 逸子凌运功恢复时,木门再次咯吱一声响起,随后一阵轻蹑的脚步声,缓缓走来。 “紫嫣姑娘这么快便回来了?咦?不对!” 逸子凌将夺天剑收回体内,散掉功力,重新躺在床上,闭目凝神。脚步声渐渐走近,逸子凌听那人胸中呼吸又急又重,似乎极为激动,“啪”得一拍桌子,接着便呼到一位妇人的声音:“臭小子,快醒来!别在装死装活了。” 逸子凌听这声音,分明是紫嫣路姑姑的声音,便不再装睡,睁开眼睛瞧瞧这位路姑姑的模样。她中等身材,脸色略有些偏黄,穿一身淡青色衣裳,头发胡乱结在脑后,两眼含怒盯着逸子凌。逸子凌被她盯得有些发慌,尴尬一笑,问道:“请问,您是?” 路姑姑一进屋就自上而下,一遍又一遍地打量逸子凌,她本来就想把他丢出去,以免他坏了紫嫣小姐的名声。她不在乎紫嫣小姐跟她吵架,只要她认为对紫嫣小姐不利的,她都义无反顾地去做,哪怕事后紫嫣小姐怎样生她的气,她都是无所谓的。只是眼前这人,却让她内心升起一丝不安、一丝恐慌或许还有点点的欣赏与期盼。 俊朗的外表,脱俗的气质,隐隐中透出高贵与神秘。路姑姑没说话,盯着逸子凌,心下却是沉吟不绝。好半天,她才拿定主意,冷冷说道:“哼!我不管你是谁?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好好回答,”她盯着逸子凌的眼睛,一字一字,厉声说道“你喜欢我们紫嫣小姐吗?说!” 逸子凌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想着这几天来,紫嫣姑娘的种种,说不喜欢那是不可能的,可要是说喜欢,看路姑姑这般架式,必不会善罢甘休。便缓缓说道:“紫嫣姑娘人美如花、心地善良,对在下又有救命之恩。在下自是感激不尽!” 路姑姑脸一沉,说道:“什么感激不尽!听你口气就是喜欢紫嫣姑娘。哼!你最好离她远一点,你要是敢打紫嫣姑娘的主意。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逸子凌早从紫嫣姑娘口中得知,她与这位路姑姑之间的关系密切。也明白这位路姑姑对紫嫣的关心,几近疯狂。不想惹她生气,便解释道:“我和紫嫣姑娘萍水相逢,我大半时间都是受伤昏迷,动弹不得。平日里也说不上几句话,哪有什么非分之想?” 路姑姑闻言更是生气,忿恨说道:“这么说来,你是不喜欢我们家紫嫣小姐?呸!方圆百里,不知有多少俊俏后生,只看紫嫣小姐一眼,便死心塌地喜欢上她,就算被我打断了腿,也会拄着拐杖前来偷看我们家紫嫣姑娘。你竟然敢说不喜欢她,我看你这人要么是瞎子,要么便是口是心非之辈,这样看来,我路婆子更加不能留你在此!” 逸子凌听她喋喋不休地说了这么一大通,原来自己如何回答都是错的,不禁暗自摇头苦笑,这路姑姑当真难缠。略一沉思,突然笑吟吟地说道:“您是路姑姑吧,紫嫣姑娘这几天来,常提到您!” 路姑姑眉头一颤,脱口问道:“紫嫣小姐说我什么?”转眼又低下头来,轻叹一声,幽幽说道:“哎!她肯定说我这老婆子,蛮横无理,不近人情。”言语中,似乎十分在意紫嫣小姐对她的评价。 逸子凌微微一笑,说道:“这下路姑姑你可就猜错了,紫嫣小姐讲了许多年幼之事,说路姑姑百般诸好,比她亲娘还要好上千倍万倍,说您所做一切都是为她,只是……” 路姑姑一急,忙问道:“只是什么?” 逸子凌又说道:“只是紫嫣姑娘说她近日心情烦躁,老是惹您生气,睡梦中也是惶恐不安,担心您不愿谅她,怕您再也不理她啦!紫嫣姑娘哭得伤心,在下也是难受。紫嫣姑娘心地善良,本性纯真,心中似乎对路姑姑十分敬爱,她讲到路姑姑为她盗夺流云果,为她遮风避雨,为她红颜孤老,为她忍辱负重………” 第三十章 不孝之子 逸子凌一边侃侃说道,一边偷偷斜视,见路姑姑脸上时而欣喜,时而黯然,时而心伤,时而涕笑。逸子凌口舌伶俐,说到动情处,自是添油加醋,极力褒扬,把路姑姑赞得仿佛神女下凡,菩萨临世。 路姑姑听他说完,心中激动欢喜,想道:“如不是紫嫣小姐亲自说来,他一个外人,又怎会知道得如此清楚?看来紫嫣小姐心中,仍是把我当作她唯一的亲人。”本来这些日子,路姑姑也是愁眉不展,一向乖巧听话的紫嫣小姐,常常莫名顶撞她,着实让她心碎,原以为她同紫嫣小姐之间,便永远如此,淡如路人,想着自己这些年来茹苦含辛,换来的却是这般情景,心里悲苦不已。此刻从这外人嘴中道来实情,自是高兴,心情渐好,对逸子凌也不像开始那般凶恶。反而觉得眼前这人,亲切顺眼,顿生起丝丝好感。 路姑姑眉头舒展,淡然说道:“哎!紫嫣小姐啊,姑姑疼你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怪你?这孩子,不知为何近几日又瘦上许多,真让姑姑心疼!” 逸子凌趁机说道:“紫嫣小姐常说路姑姑做的饭菜,美味可口,世间再也没什么东西,能比路姑姑亲自做的饭菜更好吃,估计是这些天,没吃到路姑姑做的饭菜,所以食味不佳,人也变成消瘦。”事实上,紫嫣小姐近日消瘦,多半是因为医治逸子凌。可逸子凌却不敢让路姑姑想到这点,不然,他便有得罪受。 路姑姑听他这样说来,脸上满是自豪喜悦,故作嗔怒道:“这孩子,想吃姑姑做的饭菜,只管说便是,姑姑难道不给你做吗?”跺了一下脚,继续说道:“不行,一会儿紫嫣小姐就回来,我现在就去给她做饭。你这人,我看也不像坏人,又重伤在床,无法动弹,我们小姐面慈心善,如果硬丢你出去,怕是伤了她的心。暂时就让你呆在屋中,陪着紫嫣小姐说说话也好。” 逸子凌特意装出满脸惊喜,感激说道:“多谢路姑姑!怪不得紫嫣姑娘常说,路姑姑表面冷漠,心地却是一等一的善良,外面那些人不懂事理,胡说八道,等在下伤好,定会出去教训他们,为路姑姑讨回公道。” 路姑姑轻轻一笑,说道:“我一心为紫嫣小姐好,又何必管他外人怎样说来?你有这份心就行了。”说完,退了出去。 ……………………… 路姑姑走后,逸子凌又运功调理,得得卡目的魔功霸道,使用的异能魔法,袭入他的骨肉中,久久难散,身上筋骨虽已接好,但侵入骨肉内的魔神之力,却难以消散。逸子凌将夺天剑化为炫青色光芒,一点一点消融掉魔神之力,夺天剑本来利器,用它来消融魔神之力,如同剐骨疗伤,痛得逸子凌满身大汗、几欲晕厥。 强行运功一个时辰,逸子凌把体内的魔神之力,消融小部分,便已口干舌燥,头痛欲爆,便难以继续下去,躺在床上熟睡过去。 睡梦中,仍是那种奇香袭来,浑身百窍筋骨,如暖阳抚照,温热麻痒,似乎有丝丝黑线从体内缓缓抽出,如袅烟升空,轻盈自然。 也不知过了多久,逸子凌醒来时,看着灵紫嫣正托着下巴,对自己发呆,见他醒来,灵紫嫣募地回过神,脸上红得可爱,轻声说道:“逸大哥,你好些了吗?” 逸子凌暗自查下身上的伤,发现体内的魔神之力,消融淡化大半,四肢处竟有微微的疼痛传来,再也不是先前那般麻木无知,不由得心下大喜,问道:“紫嫣姑娘,是你帮我治的伤么?谢谢你!” 灵紫嫣微一点头,柔声说道:“为逸大哥治伤,这本来就是紫嫣的事。说到谢,紫嫣还得谢谢逸大哥呢。刚才路姑姑来啦,也不知你跟她说了什么?路姑姑从未有过这般高兴,她给紫嫣做了许多爱吃的饭菜,也同紫嫣说了许多贴心的话儿,她变得那么温柔,变成慈祥,紫嫣忽然感觉似乎以前那个路姑姑回来了,紫嫣心里好高兴。逸大哥,我路姑姑还说到了你。” 逸子凌一楞,神情有些紧张,忙问道:“路姑姑说我什么?” 灵紫嫣笑道:“路姑姑当然说了逸大哥许多好话,反正啊,在紫嫣的映象中,路姑姑好像从未这样夸过人。” 逸子凌也笑了,连声称不敢,两人一言一语,闲聊起来,灵紫嫣说了许多幼时见闻,她随路姑姑四处飘流奔波,各地的风土人情,娓娓道来,让逸子凌大开眼界。 逸子凌当然讲了许多他幼时的趣事,说他如何跟龙宝宝们到处欺负魔兽,说他如何骗取巨龙的宝贝,如何跟吞天魔蟒打架,又说他如何到神境习剑决,偷仙桃。他口才极佳,述说起来,惊险跌起,声调也是忽高忽低,时慢时快,表情也配合适当。灵紫嫣听得入迷,脸上表情也是变幻莫定,一会儿欢喜,一会儿惊恐,粉拳紧握,香汗淋淋。好半天,逸子凌才讲完,紫嫣回过神来,笑吟吟地说道:“逸大哥,你讲的故事真好听,就跟真的一样,怪不得路姑姑跟你说了几句话,便性情大变,紫嫣要是有你这般口才就好了,再也不怕惹姑姑生气啦!” “这……” 逸子凌没想到她会这样说,顿时哭笑不得,哑然无语。惹得灵紫嫣又是一阵轻笑。 ………………以后的日子,过得平淡无奇,路姑姑隔山差五的做上一桌好菜,端来同紫嫣姑娘一起吃。逸子凌睡梦中也总是出现那种异样的感觉,每次醒来,体内的魔神之力,便少上许多,半个月下来,竟已全部消出,让他惊喜不已。新接的筋骨也长合许多,在灵紫嫣的搀扶下,已可以缓缓行走。 这天清晨,初日如新,轻风送爽。大龙村中炊烟缭绕,鸡鸣犬吠声,宣告了一天的来临。大龙村约有五百多户人家,人口也有三千多人,远近十里都算是个大村。此处是进璀泪森林最后一个村子,常有魔兽来袭,人多聚在一起,相互间也有个照应,当然那些来袭魔兽都是些低级魔兽,高级魔兽、灵兽、炼兽之类,都喜欢居住在远离人类的璀泪森林中心,它们可不愿意跟那些佣兵、冒险团之类的组织天天打打杀杀。 大龙村正中,有一谷场,农忙之日用于晒制粮食,其他时间都用作习武场。沃森大陆尚武成风,特别是边陲地区,容易受到攻击,习武自保极为必要,学武也是大陆穷人家的孩子唯一的出头方式。至于学习魔法,这要看你有没有魔法天份,并不是谁人都能学的,就算你有天分,贫苦之人,哪有钱送子女去魔法学院?除非你是万中挑一的魔法天才,又被人看中,支付你学习魔法的昂贵费用,若则,贫苦之人想成为魔法师,无疑于痴心妄想。 清晨之际,旭日初生,对于习武之人来说,这段时间是最宝贵的。大龙村谷场中,二三百位本村青年,正哟喝纳喊着,练起武来,一招一势虽有些凌乱,但数百人齐出,倒也热闹。四周围观了不少村中姑婆大妈之类的妇人,一边忙着各自手中农活,一边交头结耳,肆意地放声谈笑。一会儿说这位后生英俊,一会儿又说那位青年精壮,这些妇人嗓门大,老远都能听到,练武的青年听在耳中,脸皮薄的竟有些脸红,被眼尖的妇人们看见,便更加指指点点,哄声嘲笑。老村长和村中一些德高望重的老人们,沏着老茶,点起烟枪,乐呵呵地看着后辈小伙子们,谈论着当年自己如何勇猛。 逸子凌闷了快半个月,哄着灵紫嫣,要出来走走。紫嫣姑娘说不过他,便扶着他来到谷场中散散步。逸子凌换了身路姑姑给他准备的衣衫,与灵紫嫣并肩走来。谷场中的老老少少俱都眼前一亮,二人虽都是穿着村中最普通的粗布衣衫,却掩不了高贵脱俗的气质。男的丰神俊朗,玉树临风,脸上淡笑怡然,显得彬彬有礼,女的娇羞可爱,典雅大方,妙目含笑盈盈,更觉楚楚动人。 谷场众人不知不觉间,看得呆了,忘了做自己的活。灵紫嫣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双腮酡红,如醉酒一般,更让人怜爱,偶尔看了看逸子凌,见他乐呵呵地正跟众人打招呼,芳心暗暗欣喜。 “哼!长得帅有个屁用!” 谷场习武的青年俱在内心中忿恨地想着,见灵紫嫣搀扶着逸子凌,一路上说说笑笑,好不亲热,心里都如打翻了醋坛子般,酸水直倒,一个个都流露出要吃人的目光。一边怪爹妈怎么就不给自己生出这般俊朗高贵的外表,一边又觉得也许只有这人,才真正配得上他们日思夜想的紫嫣姑娘,自己同他一比,犹如麻雀跟凤凰,顿生一股失落、自卑之感,全身无力,再也打不起精神来练武,一个个泱泱地坐在地上。 老村长看在眼里,不禁摇头叹息,暗暗骂道:“哎!都是些没出息的小子。” 灵紫嫣扶着逸子凌来到老村长面前,齐齐施了一礼,逸子凌躬身谢道:“晚辈见过老村长!前些日子晚辈重伤,多亏老村长相救!老村长大恩,晚辈一直铭记在心,只是身体不便,未能前来拜谢,还请老村长见谅!” 老村长呵呵笑道:“年轻人太客气了,你真要谢,便好好谢谢身旁的紫嫣姑娘,如果不是她日夜诊治,我这老头子哪有本事救你?” 逸子凌笑了笑,看了看身边的灵紫嫣,正色说道:“这个当然,紫嫣姑娘对晚辈的大恩,晚辈终身不忘,日后,只要紫嫣姑娘吩咐,晚辈赴烫蹈火,在所不辞!请老村长放心!”他当众说出,语气决然,丝毫不显得造作,老村长颔首自笑,暗暗称赞,灵紫嫣脸上红晕更甚,把头埋在胸前,不敢看逸子凌,低声说道:“紫嫣可不要逸大哥为我做什么事,只要逸大哥好,我便高兴。” 老村长及村中一些老人,见他们这般情景,俱都放声大笑起来,笑罢,让小辈们端来木椅。逸子凌和灵紫嫣并排坐下, 老村长与他们谈得正高兴,村口突然马声嘶鸣,喝声四声,隆隆马蹄声震得大地直颤,谷场中人脸色惊变,齐齐望去,只村口尘烟激荡,鸡飞狗跳,乱成一团。 “强盗袭村!” 众人心中一凛,惊魂不定。大龙村地势偏远,被强盗抢劫也不出奇,只是强盗何时大胆如此,连白天都敢明目张胆的抢村?众人正诧异间,一队人马已从村口冲来,赫然是圣光明教正规骑兵,人人铠甲鲜亮,脸上表情肃然。众人更加不解,圣光明教的骑兵怎会跑到大龙村来?而且好像数量还不少。 这队骑兵大约三百多人,二人一排,列队奔来。将整个谷场团团围住。唰地一声,齐齐抽刀,顿时刀光闪烁,晃得众人眼睛生疼。谷场众人见这队骑兵杀气腾腾,差实不善,惶恐之余又有些狐疑。大家你望我,我望你,却是摇头无语。 老村长募地起身,握着烟枪的枯手,青筋暴起,老脸铁青,气得微微颤抖。 “哈!哈!哈!” 骑兵中一位头领模样的彪形大汉,浓眉巨眼,宽嘴上寸许的短须,微微上翘,显得诡异奸诈,策马行来,脸上横肉轻颤,得意大笑中,凶相毕露。 谷场中人看清他面孔,俱是神色惊变,冷气倒吸,心中嘀咕:“这个煞星尽还未死?” 那人见谷场众人愕然表情,心中越发得意,骑马晃晃悠悠来到老村长面前,勒马停住,高声道:“父亲大人在上,你的好儿子给你请安了!多年不见,父亲老当益壮,看样子多半是死不了,真是可喜可贺。” 老村长怒发冲冠,厉声喝道:“谁是你父亲?你这个畜牲,竟然还没死?老天真是不开眼啦!” 那人解下背上火红色的披肩,使了个眼色,便有手下过来,恭恭敬敬地接过。他得意的挫了挫手,嘿笑道:“父亲大人又何必这么大火气,这人老了,火气太大,一不小心给活活气死,岂不是太便宜你啦!哼!我可想看着父亲长命百岁,让你这老不死的,睁开你的瞎眼看看,你口中的废物,如今是如何地风光!”他说到最后,咬牙切齿,似乎怨恨到极点。 “你!………” 老村长暴跳如雷,扬起手中烟枪打向那人。那人伸手一抓,便将烟枪抓住,用力一推,老村长被他推出十几岁,收势不稳,重重的跌在地上。那人抢过烟枪拿在手中把玩,阴阴笑道:“父亲大人,这烟枪是姐姐买给你的吧!都这么多年了,还留它做什么?”说完,用力一折,将烟枪折为两断。丢在地上。 “不!……你……你这禽兽不如的东西!” 老村长顾不了疼痛,从地上爬起,踉踉跄跄走到折断的烟枪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捧起,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那人却一脸嘲笑,忿然说道:“哼!你个老不死的!我姐有什么好?别忘了,我才是你的儿子,我才是来度家族的继承人!凭什么?凭什么你对她那么好?传她魔法,传她家族宝物,还传她村长之位!” 老村长痴疾地看着断为两截的烟枪,悲痛欲绝,也不理那人说什么。颤颤抖抖地将烟枪收入怀中,神色黯然,伤心不语。 那人见这一幕,越发暴跳如雷,喝道:“两截破烟枪你便当它们是宝,我这个儿子,你却看也不看一眼!好!好!好!”那人小胡乱抖,吩咐左右道:“把那破烟枪给我抢回来,我要把它们熔成废铁!叫你还当它作宝贝!”手下二位骑兵,立刻冲上去,又从老村长怀中抢过烟枪,还狠狠地踢了老村长几脚。谷场中人,俱是愤怒不已,可看着寒光闪闪的刀剑,又不敢出声。 那头领见状,笑得更加肆无忌惮! “咴儿………” 他胯下战马忽地扬蹄长嘶,那人正自高兴,来不及应变,在众目睽睽之下,翻身跌落! 第三十一章 木系法师 “哈哈哈!………” 谷场众人见他被坐骑摔下,心中说不出的快意,俱都哈哈大笑起来,也顾不得刀光寒冽。那人从地上一弹而起,暴跳如雷,大声骂道:“不长眼的东西!敢跟你军爷发脾气,老子看你是不想活啦!”抽出腰间钢鞭,朝战马身上狠狠抽去,几下便抽得战马皮开肉裂,血肉横飞。那战马吃痛,哀鸣几声,倒地不起。那人仍不停手,又抽了半天,直到战马口吐血沫,这才罢休,收回钢鞭,恶狠狠地说道:“来人,把这畜牲宰了,晚上给大家伙加餐!”转脸对着谷场众人冷笑道:“想必父老乡亲还没忘了大爷吧?五年前拜各位所赐,我来度黑总算大难未死,今日特带着兄弟们前来答谢各位。”他冷笑森然,说话间咬牙切齿,笑得阴险邪恶。 谷场众人中一位红脸汉子出声说道:“来度黑,你到底想做什么?别以为你投靠了圣光明教,便可以胡作非为!” 来度黑闻声转过脸去,看着这位红脸汉子,嘿嘿说道:“鲁德兄弟,几年不见,你的胆子倒是大了很多?敢这样跟大爷说话?看来近年来功夫练得不错。来人!把他给老子抓起来。” “是!” 几个骑兵从马上一跃而下,扑向红脸鲁德。鲁德脾气火爆,当下大吼一声,舞起棍棒同他们斗在一起。这些圣光明教的骑兵身手不凡,几个回合便把鲁德拿下,将他反剪双手,按倒在地,等来度黑处治。鲁德奋力挣扎,怒声骂道:“来度黑,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禽兽!你害死了度美大姐,害死了霍大哥,害得大龙村村民抬不起头来做人,现在还有脸回来耀武扬威,你这小人,只会欺辱善良的大龙村村民,我……我要杀了你!放开我!有种的和老子一对一地打上一场。” 来度黑任他辱骂,嘴角笑容不减,只是脸上更显阴戾。活动活动筋骨,对那几个骑兵使了个眼色,说道:“放开他,给这小子一把刀,让本大爷亲自试试他!” 那几位骑兵把手松开,递给鲁德一柄配刀。鲁德没想到他真要跟自己单打,手中握着钢刀,有些半信半疑,不知他故弄的什么玄虚?可看着来度黑那张得意洋洋的嘴脸,想着以前他做的种种恶事,一股怒火由燃而生,愤怒吼叫一声:“度美大姐、霍大哥,鲁德给你们报仇!”从地上跃起,飞快地冲向来度黑,扬刀便砍。 来度黑轻笑连连,丝毫不把鲁德放在眼里,双手交插于胸前,身子一转,便避过这一刀,口中讥笑道:“鲁德,功夫长进不少嘛!出刀再快点,就能砍你黑大哥了!” 鲁德一刀落空,手腕反转,横刀回切,刀光忽闪,这一式叫“回峰摆柳”,是鲁德拿手绝招,一气合成,快若银电。 来度黑脸色微微一变,转而又嘿嘿冷笑,身子快速腾空拔起,在空中,脚尖朝鲁德肩上一点,借力又冲起数丈。凌空滑翔倒飞,如同一只大鸟。引来众骑兵一阵哄声叫好! 鲁德又惊又怒,也是发力腾空,手中钢刀唰唰连劈数次,刀刀紧逼来度黑。来度黑有意在众人面前卖弄,仗着灵活的身法,在刀光间闪避,闪到得意处,便出言讥笑几句。听在鲁德耳中,如针刺般难受,羞怒交加,不断地暴吼,手中钢刀也越舞越快。 谷场中大龙村人看他们相斗,越看越是心惊,来度黑何时学到如此本事?鲁德在他们中间,武技也算数一数二的,可来度黑赤手空拳,便能稳占上风,在鲁德刀光间游刃有余。 二人斗了一会,鲁德连来度黑衣角都没沾到,羞急之下,刀法更加凌乱,被来度黑看出破绽,一脚踢中前胸,哇地一声,吐血倒飞,滚落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来。 “鲁大哥!” 几位大龙村青年急跑过去,抚起鲁德。齐声怒骂道:“来度黑,你这小人,到底安得什么心思?” 来度黑放声狂笑,说道:“今天你黑爷我,一来看看老父,二来跟乡亲们算点旧帐,三来借族中星月轮用上一用,不知各位乡亲,会不会给黑爷这个面子?” 老村长听他这么一笑,怒极而笑,骂道:“畜牲啊,畜牲!事隔这么多年,竟然打起祖宗的星月轮来啦?你……你……半点魔法都不会,要星月轮做什么?” “哈哈……来度黑队长要星月轮当然是给本护法!” 一阵怪笑飘起,远处凌空飞来一位黄袍法师,脸色青白,獐头鼠目,一看便知是位酒色过度之徒。这位法师身材比较高大,双眼却露出隐隐的妖邪之气,说话的声音也是嗲气十足,谷场众人不禁寒毛倒坚,心生厌恶。 见黄袍法师前来,来度黑同一干圣骑士,脸上现出毕恭毕敬的神色,齐齐拜倒:“恭迎谢尔达护法!” 谢尔达护法神色傲慢,点头一笑,便停在空中不再说话,小眼睛朝四下扫了一眼,忽地两眼放光,紧紧盯着灵紫嫣,如见血的苍蝇般,再也不肯移开半会儿。 来度黑瞧在眼里,怎能不心念神会?淫笑着走到灵紫嫣身边,说道:“这姑娘不是本村人吧!长得这般俊俏,跟我那死去的姐姐有的一比。被谢尔达护法您看上,也算这姑娘的福气,不然在这深山小村中,白白埋没了这副好身段!”说完,色眯眯地上下打量着灵紫嫣,神色委琐。 “啪!” 一道青光闪过,来度黑被抽得徒然倒地,黑脸上浮现一条粗如婴臂的血痕,半边脸青肿鼓起,嘴角鲜血涌出。强忍住剧痛,来度黑从地上翻起,惊怒交加,想要破口大骂,可受伤的半边脸难以启齿,“唔唔……”叫了几声,却不知在说些什么? 空中的谢尔达法师看得清楚,神色微一动容,收起笑脸,阴声怪气地说道:“木系魔法师?哼哼!倒是少见啊?为何不敢出来相见?算什么好汉?” “我凶婆子是个女流之辈,可不是阁下嘴中的好汉!圣光明教的法师、骑士竟会欺负一个村姑,传出去,不怕人家笑话?”路姑姑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出声讥笑道。她来到灵紫嫣身边,把她挡在身后,冷冷地盯着谢尔达法师。 谢尔达法师见出来位半老婆子,也是一身村妇打扮,不由得心中暗道:“这大龙村竟有这种修为的人,少有的木系魔法师,还是个老女人?嘿嘿!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他脸上肌肉抖了抖,说道:“刚才那记青影藤是你放的?修为倒还可以?不过,在本护法面前只是雕虫小技,实话告诉你,被本护法看中的女子,还没有能逃出我的手心。本护法看你修行不易,劝你还是乖乖走开,少管闲事为妙!” 路姑姑一脸坚定,沉声说道:“只要我老婆子还有一口气在,谁也别想打我们紫嫣小姐的主意!” 谢尔达面目狰狞,一字一字狠狠说道:“哼!不识抬举!那就是你自己找死!”他嘴巴急动,快速地吐出一串咒语,空气中突地凝成道道冰箭,射向路姑姑。 路姑姑也是嘴唇轻启,声音赢弱,音调却如同唱歌一般。随着她的咒语,从地下窜出一条条粗大的青藤,在空中交织缠绕着迎上冰箭。 “轰!………” 冰箭与青藤一接触便募地炸开,冰箭蕴含的无尽寒气也随之激荡,青藤瞬息之间,便被冻住,“喀嚓”几声,裂为数短,掉在地上,再无没有先前那般活力。路姑姑也被这寒气逼得呼吸不畅,忙将剩余青藤召回,在周身疾速围绕,借以抵消寒气。 谢尔达一招便已抢得先机,神情得意间,又召一条银色冰虎,寒气森然,咆哮着扑向路姑姑。 路姑姑紧咬牙关,轻呼一声,谷场周围的草木上,淡淡绿光荧动,宛若成千上万的绿色萤火虫,这些点点绿光,在空中快速地汇聚一起,随着路姑姑的咒语变幻不定,四周十丈内,俱是一片绿光笼罩,煞是好看。 银色冰虎跃空扑来,却被那绿光挡在空中,落不下来,只得愤怒吼叫,对着空气张牙舞爪,十分滑稽。绿光越聚越多。临空旋转起来,如一团巨大的绿色旋涡,银色冰虎嘶吼着被绿光带动,一点一点朝旋涡中心卷去。 谢尔达见机不妙,鼠眼中闪过一丝杀机,咒语急念,那冰虎猛然膨胀许多。凶性大作,四爪破空怒舞。道道冷气,从爪中透出,将罩住它的绿光猛然撕碎。周身寒光迸射,像团银白色的光球,四周绿光再不能制住它。银色冰虎身形徒然加速,咆哮着一点一点破开绿光,扑向路姑姑。 路姑姑额头汗珠直滴,口中咒语越念越急,声调高亢宛转,无数绿光随着她的声音,变幻凝聚,转眼间结为一条粗大的青蛇,蛇尾反卷而上,将扑来银虎挡腰缠住,蛇躯一拧,便将银虎摔出。紧跟着青蛇抡尾猛砸,“嘭嘭嘭”将冰虎砸得粉碎。 谢尔达早料到银色冰虎伤不了路姑,他召唤银色冰虎只为拖沿时间,好让他接下来的魔法有时间施放,银色冰虎粉碎之时,他的下一个魔法已吟唱完毕,漫天寒气迎面袭去,所经之处,空气骤然下降,变成白茫茫的一片,那是空中水珠被寒气冻成冰的缘故。空气中发出咔咔裂响,无尽寒气铺天盖地,袭向路姑姑。 路姑姑将青蛇散化,重新化萤萤绿光,如一团绿色屏障,与来袭寒气抵住,木系魔法在六大元素魔法中,用处最广,却是最不适合战斗的魔法,至少在单对单的战斗上来说,木系魔法师最是吃亏,路姑姑魔法修为比谢尔达差上一些,她所修习的木系魔法又被他的水系魔法克得死死的,绿光只坚持几十个呼吸的时间,便显出败绩,被寒气侵临,控制的范围越来越小,路姑姑虽不断地从四周树木中抽出绿光,但仍是不敌,眼前再过一会儿,便会被寒气完全侵袭过来,路姑姑心中大急:“自己一个老婆子,倒不怕死,可身后的紫嫣小姐便要遭到毒手。”想到此处,更是惶恐不安。危急之下,她也顾不了许多,心一横,口中音调急转,歌唱中,顿生一股忧伤凛然之感。她脸上神情也是坚毅肃目,早已将生死置之肚外。 四周草木上绿光喷涌飞出,汇为一起,顿时绿光暴耀,被抽出绿光的树木竟变得枯黄一片,再无生命活力。 “万骨皆枯——木系禁忌魔法!这老婆子疯了吗?”谢尔达心里猛地一凛,认出路姑姑所使的魔法。惊怒之余,又生起一股狂妄,思道:“你这死老婆子想拼命,本护法难道怕你不成,哼!看看谁的禁忌魔法厉害!”谢尔达心中思定,也是森然念起咒语来,每念一句,空中水元素便剧烈波动一次,数句念完,水元素欢动欲爆。 “冰封万里——水系禁忌魔法!” 所有的禁忌魔法都需要空乘期之上的魔法师才能颂唱,在六大元素魔法中各有自己的禁忌魔法,如 水系的“冰封万里”,木系的“万骨皆枯”,雷系的“九天云劫”,火系的“烈焰焚城”,土系的“山崩地裂”,光系的“浮光化日”均是各系魔法中较为出名的禁忌魔法。 魔法由于侧重点不同,划分的方式也不同,一类是按种族来划分,便是前面说的龙族龙语魔法,精灵的歌舞魔法,异魔族的异能魔法,人类的咒语、手印魔法等。第二类是按属性划分,又被人分类暗黑魔法与光明魔法。第三类是按元素划分,便是雷系、水系、火系、土系、光系、木系。得得卡目先前使用的魔法,虽是引用魔神之力,但按元素来分,却又属于雷系,因为他是用魔神之力来控制雷电元素。按属性来分,又可以说是暗黑一类。好比同一个人,你可以说他是老人,也可以说他是白种人,或者说他是外国人,只是分类方式不同罢了。 两种禁忌魔法在空中迅速凝聚,空气中变得异样起来,时而寒流袭人,让人冻得直打哆嗦,时而绿光荧耀,让人产生一种幻生幻死的感觉。来度黑惊呼一声:“不好!兄弟们快撤!” 领着一干众骑兵仓皇后退。 禁忌魔法聚集是需要较长的时间,这类魔法适合于战场,却不适合法师间的较量,发动时间太长,并且发动后,施法者由于精神力透支,最少得躺上半个月才能恢复过来。一般对手,都会趁着你发动禁忌魔法时溜掉,等禁忌魔法过后,便回来反击。谢尔达身为圣光明教护法,狂傲自大,哪能当众被一个村妇吓跑?所以只好也发动禁忌魔法,两系禁忌魔法同时施放,在大陆中魔法师较量间是很少出现的,除非两人有着深仇大恨,不死不休。 “大家快跑,他们使用的是禁忌魔法!” 第三十二章 禁法大战 逸子凌本想出手教训来度黑跟谢尔达法师,但被路姑姑抢先出手,便守着灵紫嫣凝神观看。暗暗思到:“谢尔达的魔法修为在空乘中期左右,水系魔法修得霸道十足,只是运用上不够灵活。路姑姑的木系魔法阴柔绵长,柔中带刚,运用起来倒是十分娴熟,只是……她颂唱魔法的方式颇有些不同,似乎在唱歌一般,有时欢悦,有时沉闷,有时决然,有时悲愤,逸子凌甚至能感受到木系元素,随着她的歌声情绪而波动、变幻起来,比谢尔达的水系元素更加主动。只是修为比谢尔达差上一些。”他正沉思间,忽感元素变化剧烈如爆,诧异间,凝神细看,谢尔达跟路姑姑竟都使出禁忌魔法,当下大呼一声,叫众人逃命。 谷场村民起先见来度黑后撤,隐隐感到有些不祥,又听逸子凌让他们逃跑,立刻不再犹豫,起身便四散跑开,只是老弱妇儒太多,行动反应上跟不上年轻人,被落在后面,有些胆小的更是腿脚一软,瘫在地上,大龙村的年轻人,便又跑回来搀扶,一来一往,时间就所剩无几。 “万骨皆枯”“冰封万里”几乎在同一时刻引动,漫天寒气铺天袭来,周围百丈白茫茫一片,无尽冻气汹涌奔出,瞬息间便要将一切冻为粉沫。滔天绿光当空迸射,宛若一团巨大的绿色光球,光球上方绿气冉冉,破空盘绕,照耀之处,万物皆枯,如同失去生命一般。 两系禁忌魔法发动时都是迅猛无比,将来不及逃走的村民罩入其中,下一刻便要能量迸发,灭杀一切。大龙村民惊骇交加,人人脸色惨白,失声哀呼,却又显得徒劳无力,禁忌魔法的威力又岂是他们这类小村民能抵抗的。灵紫嫣紧紧抓住逸子凌的胳膊,又惊又怕,吓得娇躯颤抖,花容失色。 当是时,寒气霸道,绿光鬼异,禁忌魔法之威,震摄大地,大龙村村民绝望哀嚎。逸子凌从未见过禁忌魔法,不过这般瞧起来,跟吞天魔蟒的天劫比起来,还要差上许多,他自然是可轻易避过,只是大龙村村民却要遭殃。念头只是一闪间,逸子凌在千钧一发之际,手印翻飞,咒语急吐,先展开护身火焰盾护住自己跟灵紫嫣,随后一条巨大的火龙凭空凝成,“吼……”龙吟震天,气势如虹,火龙咆哮着撞向漫天寒气,翻滚腾动。同一时刻,狂风骤起,肆意袭卷,地上村民,杂物俱都被卷冲上天,大龙村村民早已吓得傻了,在半空中惊声呼救,手足无措。 “火龙狂舞!” “风龙升天” 逸子凌连声喝道。这两记魔法同时使展,虽都是高级魔法,比不上禁忌魔法般厉害,但逸子凌如今的魔法修为比灭法尊者只强不弱,能和修为接近悟天的得得卡目,用魔法对轰上半天。这般魔法修为至少也在御神中上期,而谢尔达跟路姑姑只在空乘期。所以说他们用尽全力的禁忌魔法,逸子凌使展高级魔法也能硬抗下来, “哧!…………” “轰!………” 在三位魔法师强大魔力下,由元素组成的火龙,寒流,绿光,狂风在大龙村上空激烈碰撞。无尽的能量迸发开来,火龙怒吼,狂风肆虐,酷寒逼人,绿光侵蚀到处一片混乱,浓浓的紫烟冲天升起,暗红色的火焰突突奔涌,炸响如雷,震天慑地,仿佛世界末日也不过如此。 “驱魔之光!” 逸子凌又吟唱一个高级的光系魔法,无尽的圣光能量猛然射出,光照之下,一切都变得慢了许多,早已互撞得不可开交的各种元素在圣光的照耀下,由开始的狂暴变得安静下来。 逸子凌不敢大意,集中魔力,同时控制三种魔法元素,狂风将村民卷向安全处,风势渐小,徐徐放落。火龙低吼一声,龙身爆开,滔天烈焰,将漫天寒流生生逼回融化。至于路姑姑的“万骨皆枯”自然不需耗费魔力逼散,村民们早已在安全地区,“冰封万里”已被破出大半,余下寒气已伤不了路姑姑。谢尔达神色惊变,如同见着什么可怕的怪物般。鼠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的目光,嘴巴撑得老大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三系魔法同时使出,每一系的魔法修为都高出自己许多,这……这……怎么可能?三系同修的御神级魔法师?天啦!就连十二大护法长老也没有人能够三系同时达到御神级的。难道他是异魔族?可外貌却又不像,异魔放使展这样的高级魔法,自然会魔化。而他……不可能!决对不可能!” 谢尔达脑中乱七八糟地想着,路姑姑的“万骨皆枯”已经冲袭过来。他看得清楚,却再也凝聚不起丝毫的魔力,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身子被绿光分蚀,一点一点地衰老。 “扑嗵!” 谢尔达身子一软,摔倒在地,再也没有生命气息,双目圆睁,眼中透着惊骇、迷茫、无力、恐惧。谷场大龙村村民却攸地发现。这时的他眼睛却比他活着时好看多了,至少像个人的眼睛。 “路姑姑!” 逸子凌收回护身焰盾,谢尔达已死,路姑姑魔力耗尽,身子虚弱,摇立不稳。灵紫嫣便快步上去,小心扶住她,手中一团青色灵光,罩住她全身。路姑姑被青色灵光裹住,脸上惨白迅速转红,她挣扎着推开灵紫嫣的手,低声说道:“紫嫣小姐,我……我没事了,只是有些累了,休息休息便会好的,你可别在我这老婆子身上浪费灵力了。这样就太折煞姑姑了。” 灵紫嫣摇头不听,眼中晶莹的泪珠滚动,似乎下一刻便夺框而出,关心说道:“路姑姑,你别说话,让嫣儿帮你多治一会。” 路姑姑知拗不过她,便不再说什么,一只手抚摸着灵紫嫣的脸,眼中满是自豪怜爱。大龙村村民,被狂风送落在地,没受什么伤,此次都以为必死无疑,最后却有惊无险,又在天上飞了一阵,现在想起来,十分的刺激,刚才那场恶战,他们一辈子都没见过,真是大开了眼界,又都是兴奋不已。 来度黑远远地见谢尔达护法竟然死了,大惊之下,面如死灰,良久,才反应过来,叫手下收拾好他的尸体,飞也似地逃了。 逸子凌刚才三系高级魔法同使,破掉禁忌魔法“冰封万里”,将数百村民卷上高空送出战场外,这一切,在众人眼中何等的神奇!何等的强捍,村民心中同时闪过一个念头:“这人决对是天神下凡!”目光俱都聚集在逸子凌身上,对他的崇拜无以言表。 逸子凌被众人看得不好意思,正自陶醉在这种美妙地感觉中,身边的灵紫嫣突然跑过去扶路姑姑,忘了他还是个伤病之人!身上的筋骨还未愈合,她这样突然离开,逸子凌失去了支撑,“嘭”地一声,便在众目睽睽之下,跌倒在地,痛得他呲牙裂嘴,自然是脸面全失。 “哈哈哈………” 众人放声大笑起来,灵紫嫣转身一看,逸子凌仰面倒在地上,又是愧疚又是好笑,可正在给路姑姑治疗,不能扶他,眼神中却充满关心,与逸子凌眼光相对,一颗心砰砰直跳! …………………… “逸大人!我红脸鲁德敬您一杯!”沃森大陆法师地位崇高,享受各种优待,一般人见到他们都恭敬地尊称一声,法师大人! “逸大人!我叫平儿,我太崇拜你了,这一杯无论如何您也要喝!” “逸大人啊!不要说我老许头倚老卖老,这一杯你要不喝,我这把老骨头就不坐下啦!” “逸大人!我儿子刚满月,这一杯可是喜酒啊!您可要喝下!” “逸大人!这是我跟我老婆结婚的喜酒!请您喝下吧!” “咦!苦头张,你跟嫂子不是结婚都两年了吗?” “哈哈!我苦头张跟你嫂子感情好着呢,我们天天都跟新婚一样,所以这杯酒,逸大人一定要喝!” “啊?这样也算?逸大人啊!这是我跟我老伴的结婚喜酒,你先喝下,哎!对了,这一杯是我孙子的结婚喜酒,你也一定要喝!什么?我孙子才两岁?嘿嘿!反正早晚要结的,你就先提前喝了吧!” “逸大人………” 傍晚,谷场中,数百大龙村村民,集体会餐。逸子凌自然是今晚的主角,大龙村村民纯朴热情,争着向逸子凌敬酒,在他们眼中,这可能是唯一表达自己内心谢意的方式了。逸子凌来者不拒,事实上根本无法拒绝村民的热情,幸好,他自小便被灭法尊者喂了许多灵药仙草,又到神境偷吃不少仙桃,早已脱胎换骨,寻常毒药也是不怕,更不用说区区民间烈酒。若非如此,他这个众人眼的神灵一般的人物,很可能被村民灌死! 这场晚饭也不知吃了多久,逸子凌仰头畅饮,开始大家敬酒还要扯出一大堆理由,后来干脆全免了,大家一举杯,哟喝声:“干!”咕噜咕噜,便是一大杯烈酒下肚。 直到最能喝的鲁德说了句:“逸大人,你!行!我!……我……服了!彻底地服了!喝酒都这么厉害!服了!”说完也是扑嗵一声倒下,醉酣大作。逸子凌淡淡一笑,长长地舒了口气,村民的热情可不比师父的火龙好对付。 …………… 夜色如墨,繁星闪闪,轻风悠然。 “逸大哥!这夜色好美啊!我从未这么近的看过星星!它们多亮啊!” “是啊!真美!紫嫣姑娘,你也很美啊!” “逸大哥!你又拿我开心啦!不过……嫣儿心里还是很高兴。逸大哥,等你伤好了,天天带我来看星星好吗?” “好!到时一定给紫嫣姑娘摘下一颗最美的星星!喜欢吗?” “不喜欢!星星在天上才是最美的,到了人间,便不亮了,就像流星一般,化为一堆顽石,嫣儿还是喜欢挂上天上自由自在的星星!” “嗯!不摘就不摘吧!星星啊,你们可要谢谢紫嫣姑娘!” “逸大哥!你……你……你可不可以别叫我紫嫣姑娘,叫我……叫我紫嫣妹妹行吗?” “好!那我便叫你紫嫣妹妹!紫嫣妹妹!紫嫣妹妹!哈哈!” “逸大哥!你……你笑起来好像有点坏!嘻嘻!” “啊?是嘛!紫嫣妹妹肯定是看星星看花了眼!快看,流星!我们去追!” 高空中,逸子凌召使飞行术,将自己跟灵紫嫣卷到天上一起看星星。夜风拂面,紫裙飘扬,淡淡芳香幽幽袭来,身旁佳人如玉,顶上群星闪烁。耳畔灵紫嫣吐气如兰,笑颜如花,俏脸粉红宛若桃花般妩媚,轻声嘻笑,细语轻吟。如清泉般流淌在逸子凌心间,说不出甜美动听!逸子凌痴痴看去,与灵紫嫣妙目相对,见她脸上酡红如醉,几分羞涩,几分欢喜,忍不住低下头来,在她娇艳欲滴,如露水玫瑰般的红唇上吻了下去。 “嘤!………” 灵紫嫣娇躯轻轻一震,高耸的胸脯急促地起伏着,说不出是欣喜还是慌乱,浑身柔若无骨,软绵绵地伏在逸子凌身上,双手却将他抱得紧紧地。 夜色渐浓,满天繁星似乎也不愿打挠这对小情人的缠绵私语,悄悄地藏了起来。这一刻,没有时间,没有空间,有的只是情意绵绵的低语呢喃,和那信誓旦旦的郎情妾意,此刻两人眼中除了对方,再也容不下任何东西,仿佛世间万物加起来,也比不上心上人的一丝微笑那般重要! ……………………… 森严的大殿中,一人哆哆嗦噎地跪在地上,死命地磕着头,大殿中死一般的沉静,只有他咚咚咚地磕头声,分外清晰,分外怪异。 大殿中并非没有其他人,事实上正首位端坐的人就有三位,都是一样华丽的锦袍,衣料光鲜,质地珍贵。这三人也是跟谢达尔同一级的护法。在圣光明教的身份地位也非同小可。圣光明教皇以下,有十二位护法长老,修为全在御神级以上,任何一位在整个沃森大陆都是赫赫有名的。每位护法长老又有座下护法,少则四五人,多则数十人,这些护法的修为也是极高,谢达尔便是护法之一,与这大殿中的三位同属寒无极手下。这三人脸上阴睛不定,神色中半是惊恐半是狐疑。 良久,三人中一位瘦高个厉声说道:“来度黑!你说得可是实话?哼!凭谢达尔护法的修为竟会被一位不知名的村姑杀死,‘冰封万里’这样的禁忌魔法又怎会被人轻易破掉?还说什么至少三种高级魔法同时使出?你说谎也要扯得有点谱才对。难道,你当我们好欺骗吗?” 跪地之人闻言抬起头来,不是来度黑是谁?只是此时的他,再也没有到大龙村时的那般嚣张,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他战战兢兢地说道:“回单大人,小人说的句句属实,在场的数百圣骑士俱都亲眼所见。小人愿以人头担保!” 那人忿忿说道:“谢达尔护法战死,你们这些圣骑士竟然毫发无伤!你身为队长,你以为你这颗脑袋还能继续留在你脖子上吗?” 来度黑一听,面如死灰,又是死命地磕头,口中连忙解释道:“回单大人,小人决非贪生怕死之徒,只是当时谢大人与那村姑禁法大战,小人们哪里敢上前帮忙?谢大人的性格,您也是知道的,如果小人们冒然上前,辱了谢大人的面子,事后他定铙不了小人。再说,当时小人明明看到谢大人稳占上风,顷刻之间,便要将那村姑灭杀,可谁知那怪人,魔法突起,瞬间就破了谢大人的魔法,事发突然,不要说小人,就连谢大人也是始料不及的,不然凭他的修为,又怎么落个身死的下场?小人见情况不妙,不敢擅作主张,让兄弟们枉送了性命,所以,这才先回来禀报各位大人,请大人们定夺!” 那人听他解释,顿时勃然大怒,喝骂道:“浑帐东西!临阵退逃,还敢如此狡辩!是不是还要赐你一个知情上报的嘉奖啊?” 见那人发怒,来度黑更是吓得魂不附体,趴在地上,不敢再出声,暗地却是挖空心思,想着怎样才能保了自己这条小命。突然,来度黑拿定主意,神神秘秘地说道:“各位大人,小人思前想后,心中有一个疑问。大龙村突然出现的强者会不会也是为了星月轮上的秘密?” 第三十三章 重赋杂税 “秘密?”三位护法大人各自低声自语,相互对视一眼,满脸的狐疑。姓单的法师不解地问道:“你们村的星月轮,听说只不过是个品质不错的法器,你说它其中还有秘密,这是怎么回事?快说!” 来度黑知三位护法大人有了兴趣,星月轮的秘密,他也只是听听片面之辞,再加上自己多年的旁推深思,隐隐了解点眉目,不过此时他可不敢说自己不知道,否则小命不保,便说道:“回单大人,星月轮从我祖上传承至今,每一代都珍若性命,如果只是寻常一件法器又怎会如此?据小人所知,星月轮似乎跟三年后的千年之役有莫大的关系。小人小时候曾听父亲说,星月轮关系着数千族人能否在千年之役存活下来,想必其中定有什么玄妙。” 单姓法师冷哼一声,淡淡说道:“说了半天,东扯西扯的,说到底只是猜测!原来你却什么也不知道?要你何用?” 来度黑紧跟着说道:“回单大人,小人听说这星月轮一定要本族人,才能引动它的秘密,小人虽不才,却是星月轮指定的血脉传人,只是我那死鬼父亲当时鬼迷心窍,把星月轮传于我姐。现在我姐早已死去,只有我才能引动星月轮。只要能把星月轮抢到手中,那其中的秘密自然得知。” 单姓法师似笑非笑,冷冷说道:“原来你绕了半天,就是想保你这条狗命!估计这星月轮秘密也只不过是个晃子罢了。” 来度黑冷汗直冒,脸上惊惶不定,心里却把单姓法师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恨恨想道:“你来度黑爷爷破解星月轮的秘密后,头一件事,便是杀了你个狗法师!”表面上却装得更加唯唯诺诺,小心说道:“单大人跟二位护法大人,都是当时绝顶聪明的奇才,小人山野蛮夫一个,哪里还敢欺骗各位大人?小人对各位大人赤胆忠心,欺骗各位大人的事,小人做梦都不敢,还请各位大人明鉴!星月轮世代相传,虽只有村长一人知其真正的秘密,但凡大龙村村民都知,星月轮,轮在人在,轮亡人亡,如果只是一件高品质的法器怎会如此重视?小人多说无益,但请各位大人助小人夺回星月轮!等小人开启星月轮,将其中的秘密全献于各位大人!” 单姓法师沉声说道:“你说得倒是轻巧,有那怪人在大龙村,夺回宝物谈何容易!你是想看着我们去大龙村出丑,还是想让我们去大龙村送命?” 来度黑一听,吓得魂不附体,急忙说道:“小人不敢!小人只是想让各位大人相助一下,使一则苦肉计!从我父亲手中骗取星月轮,毕竟,现在只有我才是星月轮正宗继承人!”单姓法师盯着来度黑,想从他眼中看出点什么?沉思片刻,说道:“相助你?你说说如何相助之法?” 来度黑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恭声说道:“各位大人只需发布一条通令即可!”于是便神神秘秘地将自己心中计划详细说出,见三位大人眉头舒笑,这才轻了一口气,私下里却暗暗打起自己的算盘。 等他讲完,单姓护法慢慢说道:“听你之计,倒还可行,看在星月轮的面子上,你这小命暂且留着,量你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此事只有我们四人知道,你不可张扬。等事成之后,你便把星月轮交上来,开启秘密之时,有我们三位护法在场,也好助你一二,你就先下去吧!” 来度黑闻言,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说道:“是!多谢三位护法大人开恩!此事小人定会保密,请三位护法大人放心,一旦拿到星月轮,小人第一时间呈送给大人们。”说完,便退了下去。 来度黑走后,这三位护法俱都各自沉思起来,过了一会儿,体型稍胖的护法说道:“二位仁兄,有何高见!” 着火红色长袍的护法,一字一字慢慢分析道:“听手下探子们回报,那天的事,来度黑倒没撒谎。那位会木系魔法的村姑,是三年前搬进大龙村的,而那小姑娘并非她女儿,听她口气,小姑娘是她家小姐,而这村姑倒像是个仆人。能让一个空乘期的木系魔法师作仆人,并如此忠心,这小姑娘的来头必是极大。还有那怪人,探子回报他只有十七八岁光景,以他当时使放的魔法看来,至少是三系的御神级魔法师。这种恐怖的修为,当世少见,为何他之前却毫无消息,这人的资料极少,几乎是一片空白,似乎以前从未出现过这个人,就像他突然就蹦了出来。更让人惊讶的是,听大龙村人讲,这人是在身受重伤,奄奄一息的情况下,被大龙村村民救回的,二位仁兄想想,以此人恐怖的修为,还有谁能将他打成重伤?” 单姓护法点了点头,说道:“胡兄所说也正是我奇怪之处,如今大陆上的青年俊杰,哪有人会有这般强捍的修为?除非………” 休型稍胖的护法闻言,脑中闪过一丝灵光,似有所悟地说道:“难道……难道……是他!”看着另外两位护法也望着自己,三人的眼神中相互读懂些什么?齐声惊呼:“大长老的首徒!” 原来圣光明教教皇凡休•;斯特,手下有十二大护法长老,而这十二位长老中,修为最高,最神秘的便是大长老无欲叶赫。圣光明教中分为两派,一派是以三长老公孙无常为首的统御派,主张以强横的武力铲出一切反对势力,另一派则是以大长老为首的普化派,主张以教义感化世人。统御派中有九位护法长老,而普化派却只是三位,尽管如此,大长老的地位却是没人可以替代,就连教皇也对他礼让三分。大长老手下护法不多,只有四位,均是他的徒弟,而最神秘的一位徒弟,就是他传说中的大弟子,据说此人之前没一点消息,甚至有人怀疑到底大长老有没有大弟子,直到十年前,御神天劫突降大长老府中,世人才惊讶的发现。原来这位大弟子是千真万确的,而且已经修至御神! 三位护法商议一阵,便断定,那怪人必是大长老的首徒。大长老一向少管闲事,此次悄悄地派大弟子前来,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位首徒如果想暗地里查些什么?为何又在大龙村显出实力暴露自己的身份?如果他要公开自己,为何又不前来城中圣光明教分部找他们,难道他会笨的以为在众目之下,死个护法也能瞒住?他这样做目地何在?各种疑问让这三位护法百思难解。 ……………………………………………………………………………………………………… 逸子凌在大龙村这些日子里,过得平淡而又甜蜜,每日清晨带着灵紫嫣到谷场中与老村长一起喝茶聊天。老村长对他们也是十分喜欢,老年人难得找到年青人愿意听自己的唠叨,说话间彼此更亲切许多。逸子凌跟灵紫嫣直接叫老村长来度爷爷,喜得老材长老泪纵横。老村长讲了许多往事,不知不觉中讲到自己的儿子——来度黑。 老村长神色中满是愧疚与痛心,慢慢说道:“都怨我啊!是我教子无方,害了小美和忌同,也连累了大龙村父老乡亲!” “这劣子小的时候便喜欢惹事生非,我那时太忙,村中事务烦多,没有时间管教,原以为等他长大了便会改好。谁知,等他十七岁时,就跟着一群不三不四的人,上山作了强盗,专门欺凌各村的村民,后来,官府清扫强盗,将他们一并捉了起来,游街示众,本以为他会像其他强盗那样砍头正法,可惜,天意弄人啊!我那大女儿小美,不忍心看着弟弟受罪,便在送他上刑场的前几天,悄悄地去看望他。却被城中守军将军看到,那将军是个好色之徒,当下来到狱中,与那劣子谈话,答应他只要他能将姐姐说服与自己成亲,便饶他不死,还让他作自己的亲卫队小队长。这劣子哪能不答应?可怜我那小美孩儿,在将军府中含恨自杀,与她从小青梅竹马的忌同孩子,也独闯将军府,力战而亡。” “哎!五年前那劣子酒后带兵来村中撒野,被以前的仇家认出,在村中追杀他,那劣子拼命求救,村中人恨他入骨,都将大门紧闭,闹了整整一夜,村民都以为他已被仇家杀死,谁知?哎!老天不长眼啊!这畜牲竟然还活着!不知以后又要造出多少孽来!” 逸子凌跟灵紫嫣自是叹息不已,老村人德高望重,为人慈祥和蔼,没想到生的儿子竟会这样,看到老村长讲述间神色黯然,两人心情也是难受,时不时安慰一下他。 谷场中,一村的青年人在鲁德的带领下,正在场中勤练武技,姑婆大妈们仍是交头结耳,说说笑笑,村中儿童追逐嬉闹,好一片祥和景象。逸子凌不由得笑了,离开神境时师尊只说要自己除掉三魔,却没有教自己如何行事,只说随遇而安,自己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这大龙村村民给他一种特殊的亲情,纯朴的村民,慈祥的老人,顽皮的儿童,这一切都让他感到丝丝温馨。逸子凌扭头看看身边的灵紫嫣,见她正望着自己出神,与自己目光相对,便如同做了错事的小孩子般,羞得俏脸菲红,着实让人伶爱! 路姑姑这些日子都在家中静养,施放了禁忌魔法的魔法师,一般都会如此,除非有高品质的魔法道具或者是灵丹妙药。村里人再也不敢背地里骂她是凶婆子了,人人对她的魔法修为又敬又怕,以她的魔法修为,如果真凶的话,恐怕村里得罪她的人早死一百遍了。 正在此时,四位骑着骏马的官差模样的人,从村口行了过来,高声问道:“大龙村村长来度尼在吗?” 老村长忙起身揖道:“老汉正是来度尼,不知几位官差大人找老汉有什么事?” 其中一人打量一下老村长,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纸公文,大声念道:“公告,各村村长听命,眼下异魔族来犯将至,此乃生死存亡之大事,为了以后共御强敌,壮大武力,现令各村村长召集本村精壮,加入帝国军队,每村至少100名。一月后去城中报道。另从今日起,赋税加重一倍,以便军队日常之需,此举事关重大,如有抗命者,定斩不饶!佛瑞港城主爱尔柏塔大人示!” 老村长听他念完,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忙对几位官差说道:“各位大人,赋税不是刚加过的吗?怎的现在又要加多一倍?再说本村精壮极少,如抽出一百名参军,一些田地农活便没人打理,还请各位大人跟上面说说好话!看能不能……” “废话少说!”那位官差大声喝斥:“你这老头儿是不是抗命?” 老村长连声称不敢,解释道:“小老头想请各位大人帮忙说说好话,就说………”那位官差不耐烦地说道:“这张召令,是公国皇帝大人与圣光明教教皇联名所发,岂能说改便改?你这老头儿最好识相点,别玩什么花样!大爷们公务在身,没时间跟你罗嗦!”说完,几人骑上马扬长而去。 官差走后,鲁德他们便围了上来,一听又要加赋又要抽壮丁,不由得勃然大怒,骂道:“他奶奶的!什么狗屁召令!分明是这帮龟孙子贪生怕死,想多招点军马保护自己。把精壮之人跟精食都交了出去,各村的村民靠谁来保护?又能吃什么?这……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其他村中青年也是忿忿不平,七嘴八舌,有的说道:“对,这帮龟孙子,只顾自己,要是异魔族来了,咱们这些村必是首当其冲,哼!估计就算是咱们都死光了,这帮龟孙子也不会派一兵一卒来帮忙!” 也有的骂道:“这帮龟孙子比异魔族还狠,什么圣光明教?什么公国皇帝?都是一帮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 逸子凌见大伙个个怒气冲冲,便问道:“来度尼爷爷!这倒底是怎么一回事?” 老村长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哎!逸大人啊,你从远方而来,又是修为高深的魔法师,一向高高在上。自然不知本地村民的生活艰难。我大龙村虽有几千村民,可老幼居多,平时种些田地,打些猎物,勉强可维持生计。如今大乱将生,局势动荡,各股势力都在抓紧时间,网络人才,扩大军备,一次又一次的加赋,一次又一次抽壮丁,哎!如果真要像召令那般,我们这些村民哪里还有什么活路啊!”说话间,老村长不住地摇头叹息。周围的村民也都神色激愤,怒骂圣光明教跟官府。 逸子凌问道:“来度尼爷爷,除了给官府上赋,任他们抽丁,便没有别的出路了吗?” 老村长看了看周围的村民,暗自苦笑,缓缓地说道:“我老了,都是快入土的人,世间一些事情早已看得淡了,就算马上死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这一村的村民,不知他们以后将怎么活?哎!都是我这老糊涂没用,对不起乡亲们啦!眼下这一关,多半是难以平安渡过。老天啊,你难道真要眼睁睁地看到大龙村没落下去吗?只要大龙村能顺利渡过这场千年之役,我老头子死不足兮!”说到最后,老村长一屁股坐在地上,神情甚是悲苦。 村民看着老村长含泪说来,也是愁肠欲断,这位得高望重的老人,本就不幸,独子作恶多端,尽做些伤天害理之事,早让他脸面全无。长女虽贤惠能干,又早早地遭遇不测,只留下他一个孤寡老人,带领着全村艰难度日,其中艰辛、困苦谁又能知道?老村长在村民中,一直以坚强睿智著称,带领着村民平安走过数十个春秋,他早成了村民心中的精神支柱!如今的他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如此落莫孤寂!他也许真的老了!村民们不由得都低下头来,暗自伤心。 红脸鲁德高声说道:“老村长,您可别再说自己没用了。大龙村全村上下,多亏了您,才能如此兴旺!真正没用的是我们这些后辈,让您老这么大年龄,仍不能安享晚年,为大龙村日夜操劳!您对大龙村的这份恩情,大龙村村民都不会忘记,是我们对不住您啊!” “是啊!是啊!老村长!您就别在自责了。”四周的村民也上前纷纷安慰老村长,人人脸上充满关心。 老村长看了看四周的村民,心中焦急无奈,他已没有亲人,这些村民也是他最关心的人,想着他们不久将面临官府的压榨,圣光明教的欺凌,还有异魔族的侵袭。到时能活下来的又有多少? 第三十四章 村长心结 老村长抬起头来,用他昏浊的双目,逐一扫过众乡亲,见他们人人神色担忧,心中好一阵惭愧。自己是村长,怎能当众现出这般软弱的样子?寒了大家伙儿的心。随即从地上站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重新振作起来,神色肃然刚毅,高声说道:“各位乡亲!我大龙村从上古以来便已存在,至今已有万年,祖宗留下来的大龙村,岂能在我们手中断送?我这老头子,刚才失神,让大家伙儿担心,心中惭愧啊!眼下异魔将侵,官府同圣光明教又是如此收刮民力,不顾咱们死活,想必日后也是靠不住的。大家儿能够依仗的便是我们自己。我老头子老了,但没有糊涂!趁大家伙都在这里,我老头子有些事情要宣布一下!” 各位村民见老村长忽地又精神矍铄,重现往日那般威风,心中也跟着振奋起来,齐齐附和着说:“老村长,您有什么事便直说吧!” 老村长分开众人,来到逸子凌面前,突然“咚”的一声,朝逸子凌跪了下来。逸子凌惊愕万分,不知如何是好,伸手要将老村长扶起,口中连连说道:“来度尼爷爷,您!……您……这是怎么啦!子凌可是受不起的。” 四周村民也是一脸愕然,老村长不让逸子凌扶,毅然说道:“逸大人,我这老头子并非贪生怕死,这一跪也并非为我自己,我是代大龙村全集村民给你跪下的。现今时局不同,我这老脸也不要啦!想请逸大人答应老头子一件事,否则,我便长跪不起!” 逸子凌急得手足无措,忙说道:“来度尼爷爷,您这可真是折煞我了,子凌这条命是您跟大龙村村民救的,别说一件事,就算要子凌闯龙潭虎穴,子凌也决不敢皱下眉头!来度尼爷爷,您快快请起,有何吩咐,尽管说来,子凌全部答应便是!” 老村长老脸微微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逸大人,人家常说,施恩不图报,我这老头子厚着脸皮求你相助,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此事关系着我大龙村几千村民的身家性命,这强人所难的事,我老头子也只好做了,你要怪就怪我这孤老头子吧。” 逸子凌将他轻轻扶起,说道:“来度尼爷爷,子凌初来贵地,一切都是陌生得很,大龙村乡亲待我如亲人一般,子凌感激不尽。如果有事要子凌效劳的,您直接吩咐便是!” 老村长拍了拍逸子凌的肩膀,欣慰地说道:“子凌啊,有你这句话,大龙村便有了希望,我代村民们多谢你了。”接着在逸子凌搀扶下,老村长站到高处,大声宣布:“各位乡亲,我当了几十年的村长,现在也该退下来。村里的后辈小生们,也有许多不错的人选,可在这种时局之下,却是没有人能担当如此重任,我这老头子想了很久,现在决定请逸大人当我们大龙村的村长,逸大人是上天赐给我大龙村的重礼,也只有他才能带领大龙村渡过这次千年之役!大家说怎样?” 此语一出,四周顿时寂静无声,人们惊讶无比,彼此对视,你望我,我望你,都怀疑自己听错了,时间仿佛瞬间定住。老村长一向德高望重,这时把村长之位交给一个外地人,如若别人,大家定会怀疑他是不是老糊涂了,可这人可是逸大人,修为通神的大法师,别说一个小小的村长,就是城主,人家愿不愿意当还要看心情好坏! 众人看着逸子凌,见他有些沉吟不决,生怕他当场推辞,也不知哪个心急的先喊了一声:“逸大人,逸村长!逸大人,逸村长!”其他村民也都跟着起哄喊了起来, 逸子凌刚要推辞,可目光一接触到老村长那殷切期盼的眼神,便没说出口。耳边村民的喊声如潮,人人脸上欣喜激动。逸子凌更不能拒绝,心下想到:“大龙村村民对我有救命之恩,又如此信忍我一个外人,我如果拒绝,肯定会伤了大家的心。再说人家是要我当个村长,又不是去闯龙潭虎穴,我又何必躲躲闪闪,跟个女儿家似的,以后传出去岂不让那帮龙仔子们笑话?”想罢,逸子凌不再犹豫,向大家伙施了一揖,大大方方地说道:“承蒙来度尼爷爷跟大家看得起,这村长我便先当着,如果子凌做得不好,还望大家见谅!”听他此话,村民们更是激动欢呼起来。 老村长心情舒畅,呵呵直笑,说道:“逸大人啊,你当了大龙村村长,我这老家伙就倚老卖老,叫你一声子凌,你可别见怪啊!” 逸子凌含笑道:“来度尼爷爷,您叫我子凌,我不知有多开心,怎么会见怪!各位乡亲父老,子凌年幼无知,见识尚浅,各位还是叫我子凌吧!这一会儿村长,一会大人的叫着,我感到十分的别扭。 ” 红脸鲁德也笑道:“哈哈哈!逸大人,我们大家以后可都叫你子凌村长啦!” 逸子凌爽快地说道:“鲁大哥想怎样叫便怎样叫,最好连村长也别带着,就叫子凌,反而亲切许多。咱们以后,可算是自己人啦!” 红脸鲁德说道:“那是当然!逸大人……喔……不对,该叫你子凌兄弟!我鲁德见过的法师也算不少,可只有子凌兄弟你是让人感到最亲切的一个,从来就没什么架子,看起来就是顺眼!哪像其他的法师,一个一个板着面孔,倒像我欠了他们一屁股债似的。子凌兄弟,今天高兴!晚上咱们去喝几杯如何?” 老村长微笑说道:“子凌啊,晚上你跟鲁德还有灵嫣姑娘到我家里来吃饭吧!我老头子还有些事,想同你们说说。” 逸子凌喜道:“好啊!子凌也正有些事想请教来度尼爷爷跟鲁大哥!” 红脸鲁德一听逸子凌还要请教他,顿觉脸上光彩无比,故作谦虚实则得意的挥手大笑:“子凌兄弟,请教二字,你鲁大哥可不敢当,咱们还是互相说说贴心话,互相请教才好!”说完,鲁德对四周村民喊道:“乡亲们,子凌兄弟以后便是咱们大龙村的村长,都是自家人啦!子凌兄弟的本事,大家伙儿都是见过的,有他相助,咱们大龙村一定能够扬眉吐气!大家伙儿都先回家吧,晚上老村长还要跟子凌兄弟商量些事,过几天,咱们再好好摆上几十桌好席,庆祝大龙村的新村长上任!大家说怎样!” “好!” 人群中爆发一阵叫好声,人人脸上喜气洋洋!看在逸子凌眼中,忽然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似乎有些沉,他甚至有点担心自己做不好这个村长,怕辜负了大家的期望。看到这做村长真不比闯龙潭虎穴轻松! ……………………………………………………………………………………………………… 晚上,老村长家中烛火通亮,老村长、鲁德、逸子凌、灵紫嫣四人围坐在一起品茶倾谈。听完老村长跟鲁德的讲述,逸子凌对大龙村及附近村落还有南明镇和贸易天堂城市—佛瑞港,都有了些了解。讲述中,老村长同鲁德也十分惊讶,这位修为高绝的魔法师大人对有些事物丝毫不懂,甚至连个三岁小孩子的见识都比不过。竟然连一赤金等于一百两白银都不知道。当他听到用金银可以购买东西,露出的震惊让他俩惊奇不已,那表情决非故意做作,莫不成他真的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逸子凌也有些不好意思,不断地打着呵呵自笑,心中却觉得奇妙不已,他在璀泪森林中与魔兽为伍,自己想要的东西除了偷便是抢,哪里能用钱买?又听老村长说佛瑞港闻名大陆,里面有各式各样,种类繁多的商品,只要有钱都能买到。更觉新奇,便想马上去佛瑞港瞧瞧! 逸子凌说道:“来度尼爷爷,圣光明教跟官府的总部都在佛瑞港,子凌想明天去那里看看,反正离交壮丁的时间还有一个月,我先去打探下情况!” 老村长略一沉思,颔首说到:“也好!子凌你是法师,以你的修为,想必圣光明教会给你极大的面子,只是佛瑞港离此处也有数百里,你可要快去快回!”老村长起身,从偏屋中的拿出几锭赤金,交给逸子凌,说道:“这些钱,你先拿着,看到喜欢的东西,就买上一些回来,也给紫嫣姑娘买些花红之类。再过一会儿,我再准备一些干货。你帮我交给一位叫古汉清的人,他是我的一个远侄,在佛瑞港里开了一家小武馆,好像叫大龙武馆,听说还算不错,认识不少达官贵人,也常接济去佛瑞港办事的大龙村村民,你去办事,最好能同他商量一下,征求他的意见。” 逸子凌道了声谢,接过这几锭赤金,拿在手中好奇把玩,心中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这一锭红色的金属块,竟能买回够寻常人家一年的粮食? 几人一直谈到深夜才散,这一晚老村长睡得格外安生,这么多年来,他从未睡得如此舒服,村长交给逸子凌,放下他的重担,也该安享下晚年。这位逸子凌法师,老村长虽不知他的来历,可自己多年的阅人经验是不会看错的,这位逸大人绝对不会是坏人,背后的势力更是惊人,前些日子一个圣光明教护法死在村中,如若平时,以圣光明教的霸道做法,早派人前来兴师问罪,大龙村早就血流成河。可这次却不闻不问,似乎死的是条野狗,能让圣光明教都转了性子,可以想像这位逸大人的势力。让老村长唯一犯疑的是,为什么好像这位逸大人几乎没见过世面,管他呢,老村长也懒得再想,这压了几十年的担子一经放下,不到一会儿他便睡熟,梦中他那枯脸都洋溢着笑容。 逸子凌同灵紫嫣回来屋中,自从他病好些后,两人便分室而睡。今日的事发生的有些突然,逸子凌跟灵紫嫣都无心安睡,双双跃到屋顶,遥望满天繁星,相拥相依,窃窃私语。 灵紫嫣抬起头来凝视着逸子凌,如梦呓般,幽幽说道:“逸大哥,明日你便要去佛瑞港么?听姑姑说那里繁华似锦,无数的达官贵人,富家小姐,到处灯红酒绿,充满着各式各样的诱惑。嫣儿担心,逸大哥你………” 逸子凌低头在她额前轻吻,笑着打趣道:“担心什么?紫嫣妹子担心我被那些富家小姐把魂给勾走了吧!” 灵紫嫣俏脸晕红,垂下头来,害羞似地说道:“我……嫣儿……可没这么说。逸大哥,你又欺负我。” 逸子凌见她娇羞可人,心里忍不住升起无限疼爱,伸手将她揽在怀中,轻轻闻了闻她发间的清香,深情地说道:“在我心中,嫣儿妹妹就像天空中的明月,繁星再多,终是比不了明月,有了嫣儿妹子,那些富家小姐,我又怎会多看他们一眼?” 灵紫嫣听他说来,心里甘甜如蜜,扑在逸子凌怀上,听他嘭嘭有力的心跳,觉得十分踏实幸福,嘴里却嘻笑道:“逸大哥,你好贪心喔!嫣儿只说了些富家小姐,你便想她们像星星一样多,要真是有这么多富家小姐要你看啊,怕那时看花了逸大哥的眼,分不清谁是星星谁是月亮啦!” 逸子凌知她说笑,也自是淡淡一笑,逗她说道:“哪里会呢?就算不用眼看,我便用心也能感觉我的嫣儿妹子在哪儿。我这颗心啊,也不知怎么回事,只要嫣儿妹子在附近,就砰砰砰狂跳起来,估计它早叛投到嫣儿妹子那里去了,我这主人可是管不住它啦!” 灵紫嫣轻笑出声来,说道:“逸大哥,你又说笑了,你的心老老实实地长在你身上,又怎会叛投到嫣儿这里?我才不信!” 她撒娇说来,嘴角抿笑,如绽开的芙蓉花,看在逸子凌眼中,如痴如醉。逸子凌柔声说道:“嫣儿妹子,你真美!我……我再亲一下你好吗?” 灵紫嫣娇躯微颤,半是欣喜半是害羞,低下头轻声说道:“不行!逸大哥,你……你老是欺负嫣儿!” 逸子凌见她娇羞可人又若风中海棠,鲜嫩欲滴,心中更是急痒难耐,追问道:“为什么?嫣儿妹子,上次……上次……”他说到最后,也不好意思再说下去,声音渐小渐无。 灵紫嫣埋头在他怀中,低语道:“因为……因为……月亮在偷看啊!……多羞人!” 逸子凌内心狂喜,这叫什么借口,能难得到他这位魔法师?随即抽出手臂在空中翻捏几个法印,水系魔法使出,天空中顿时聚集一大片乌云,将漫天星月一起遮住。 “嫣儿妹子,你抬头看看!” “嗯?逸大哥,有事么?” “嫣儿妹子,你看!月亮躲起来了!” “啊?……逸大哥!……唔!”灵紫嫣的樱桃小嘴被逸子凌紧紧吻住,仿佛这一生都不愿放开。 黑夜如此宁静,如此温馨,似乎想要凝固住这浪漫甜美的一刻! “逸大哥!你……真坏!嫣儿……嫣儿……喜欢你!” “嫣儿妹子,你真美啊!” …………………………………………………………………………………………… 第二日,天色微明,逸子凌便早早起来,没有去对面屋内同灵紫嫣告别,他可不想看到嫣儿妹子哭成泪人似的模样。玄青色剑光架起,如一道青色流星划空飞离。而此时对面屋内的灵紫嫣痴痴地瞧着远去的青光,芳心顿觉空虚,忽地伤感起来:“逸大哥会不会像流星那样一闪而过,从此再也不回来?如果是那样,他还会不会记得他的嫣儿妹子呢?逸大哥,你可要回来啦!嫣儿等着你!”泪水不经意间,早已浸湿了衣裳。 佛瑞港离大龙村有几百里地,对于常人来说,要走上一个月,可对御剑飞行的逸子凌来讲,最多也就一柱香时间。他在空中远远望见前方房屋林立,灯火澜珊,似乎没有尽头。料定必是佛瑞港无疑。 此时天还没亮。逸子凌在城外选了处没人的地方降了下来,径直朝里走去,走了大约一里路,天色渐亮,东方天边云彩红光更甚,似乎太阳快要出来。快到城门口时,两边人多了起来,大都是赶早进城送货做买卖的,此时城门未开,这些人便蹲在路边,吃着自家带的早点,歇息一下。 逸子凌走到城门边,抬头打量这座高约三层普通民楼的大铁门,暗自想道:“建这铁门怕是费事不少,可真正能抵挡住异魔族的攻击吗?”他不禁独自摇头苦笑。 “喂!外乡人,你是头一次进城吧!”耳边突然传来一个怪怪的声音。 第三十五章 有朋缘会 这声音怪异之处在于,明明听起来说话的人年龄不大,可偏偏装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儿。逸子凌寻声回望,见不远处一个邋遢透顶的十一二岁的少年,正蹲在一块青石板上,冲着他使了个眼色。逸子凌觉得好奇,微笑道:“我正是要进城,你有事吗?” 那少年左看右看几下,故作神秘地打了手势,示意逸子凌过来他身边谈话。逸子凌想看他到底搞什么明堂,便缓步走到他跟前,问道:“你有什么话?这下可以说了吧?” 那少年从青石板上站起来,装出一副神秘莫测的样子,凑上前低声说道:“我一看你这样子,便知道你是头一次进城,对不?” 逸子凌轻笑点头,不置可若。 那少年接着悠悠地叹了口气,说道:“哎!时势艰难啊!我知道你们这些外乡人都想进城来找份工作,可是你却不知道,里面不知多少黑心老板正等着你们去受骗上当。这佛瑞城里到处是陷井,我告诉你,算你运气好,能遇到像我这么好心的人帮你指点,你放心,有我在你身边,谁也欺骗不了你的。不过……哎!自古道好心人没好报,我这好心人常常吃不饱饭,外乡人,你看,能不能请我吃几块点心什么的?你……应该带了钱的吧?” 逸子凌听他饶了这么多,原来是想要自己给他买点东西吃,他见这少年衣着褴褛,瘦骨嶙峋,显然是长期营养不良,眉目之间又有几分灵气,说话间透着几分老练精明。又想到自己初来此地,没个熟人带路指点,也要费不少周折。便爽快说道:“这个好说,不就几块点心吗?哥哥我带的钱还有些,一会儿进了城,你带路,咱们去吃顿好吃的。然后再去城中逛逛,我没来过佛瑞城,一切由小兄弟带路。咦?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年一听要带他进城吃饭,心中激动异常,口水不经意间流了很长,口中却连连说道:“哎!这……这怎么好意思?帮人带路是我这种好心人的责任,能有几块点心吃也就行了,不过……看在你一味坚持,我也不好违了你的面子。我叫小跳蚤,嗯……你带的钱够不够啊?那些饭馆的老板很凶的,个个都养了一大帮打手,要不没钱付钱的话,可就惨了。” 逸子凌拍了拍钱袋,笑道:“你就放心吧,小跳蚤!保准你吃个痛快。你叫我逸大哥吧,城门开了,我们进去吧!” 小跳蚤欢天喜地,忙说道:“好耶,我来带路!”说完便领着逸子凌大步摇摆着走进城里。 时间还早,城中大多数商铺还未开门,两人先到路边小档上吃了几碗热面,饭后,小跳蚤揉揉圆鼓鼓的肚皮,打着饱嗝说道:“逸大哥,走,让我小跳蚤带你好好逛逛!” 逸子凌说道:“那好,这里有什么好玩、好看的热闹地方,你只管带我去。只要我高兴,保你大鱼大肉吃个痛快!” “好呦!” 小跳蚤应得极其爽快,他原本想帮人带带路,混上几块杂粮点心,填下肚子,没想到眼前这个外乡人,只要自己带他游逛,便有好吃好喝,这可是他的专长,当下内心欢喜,领着逸子凌朝城中心走去。 一路上,小跳蚤话语很多,他自小生长于此,父母早不在人世,跟着老奶奶一起艰苦度日。自从懂事起便到处混吃,老奶奶哪里能管得住他?好在他为人机灵,最会见风使舵倒也很少吃亏,只是年纪太小,没有帮派肯收留他,只好给一些外地人做做向导,挣几块干粮点心,打发度日。 佛瑞港属于鲁佳克公国。地理位置奇特,位于飘渺雨林、璀泪森林、圆梦海交汇之处,是整个大陆最自由、最繁华贸易地。在这里精灵、兽人、龙族、人类四大智族混居。无数冒险团队、佣兵组织、山贼海盗、商贾游客齐聚于此,大家抱着各式各样的目的,或历炼、或闯名、或躲难、或发财、或游赏、或猎奇。 时至年终,佛瑞港的交易市场更是火爆。到处捅挤着奇装异服,打扮怪异的各族人士。他们操着或生或疏的大陆官话,扯着喉咙大声交谈,一会儿争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一会儿又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热情无比。 这市场之所以自由,是因为什么都有得卖。小到绣针,大到车船,一应俱全;奇货中,魔晶石、魔兽卵、成年魔兽、神兵利器、古玩字画、魔法道具、毒药仙丹、武功秘藉、祖传偏方、奴隶保镖等等。无数商人、游客在此淘宝议价。有的人因为一块磁铁卖了几十两赤金而兴高采烈;也有人将毕生心爱之物作贱抛售而潸然泪下;有人聚在一起交头结耳,商量砍价;也有人故做诱耳,引人受骗。 一路上,小跳蚤兴奋雀跃,喋喋不休,恨不得一口气把佛瑞港的种种奇事风俗全讲给逸子凌听。 “逸大哥,你看!前面那些体毛众多,长得七分像人三分像兽的家伙,就是兽人。听说兽人种族分类也是极多,有的身材伟岸,力大无穷,也有的体形娇小,玲珑可爱。这些兽人来此,大都十分团结,打起架来,往往蜂拥而上,连城里守军都忌殚几分。逸大哥,你看对面那几个身材细弱轻盈的人,便是精灵族的。这精灵族的人跟咱们长得最像,只是个个跟个女孩子似的,粉脸白嫩,腰杆纤细,听说精灵族从不吃肉,估计是营养不良吧!哎,真是可惜,逸大哥,你可能不知道,这精灵族的人可不得了,人人都会魔法,魔法?你不懂吧?就是口中唔叽哇啦地鬼叫鬼叫,立马就有什么火啊风啊的,可厉害了,听说还能在天上飞,神奇吧?可惜我没见过。” 逸子凌听他把魔法颂唱称作什么唔叽哇啦?暗觉好笑,又听到小跳蚤唾沫横飞地讲道:“逸大哥,我告诉你,听说这佛瑞港里住的还有龙人!龙人啊!好家伙,听说他们变成龙有七八层楼那么高大!跺上一脚,大地都会颤抖,吼上一声,都跟打雷一般无二。真是的,变成龙有那么威风,干吗还是变成人呢?喔,我想啊,肯定是变成龙吃得太多,吃不起饭,变成人就好养多啦!哈哈,那些龙人小子们变来变去不累啊!” 逸子凌听得哈哈大笑,不由得想到龙宝宝们,不知那帮小仔子们现在混得怎样了。小跳蚤见逸子凌高兴,更像是受到了莫大的鼓舞,滔滔讲来,当真是口若悬河,把他这几年知道的城中趣事全都说了一遍,什么张老爷家的小妾又生了个双胞胎;什么前段日子几个帮派在城郊野外火拼;谁谁谁家的孩子在魔法学院里成绩显著,得到皇帝召见,结果当众出丑;谁谁买了个精灵做小妾,结果成婚当晚被打得躲在床下不敢出来…… 逸子凌自小在远离尘世的地方长大,少与人交往,小跳蚤所说的每一件趣事,他都仔细听着,时不时也问上几句,二人聊得十分开心。 二人正聊着,突然惊呼声大起,街道上的行人纷纷朝两边闪避,好像躲避什么瘟神一般。逸子凌仔细瞧去,尘烟激起,前方一队骑兵疾速驰来,那些骑兵个个脸上杀气腾腾,宛若凶神恶煞,在街道上飞快驰过,吓得行人惊惶失措。 小跳蚤故作神秘地说道:“逸大哥,看到这些骑兵了吗?他们都是圣光明教的骑士,可威风了!连城主卫队见了他们也要退让三分。听说他们可是连高等魔兽都能猎杀的人。我小跳蚤长大了,一定也要像他们那般。” 逸子凌淡淡一笑,说道:“我看这帮骑士,除了在平民间耀武扬威,装腔作势,也没别的本事!” 小跳蚤听了哈哈大笑,跟着说道:“逸大哥,没想到你这个外乡人一点也不老实,吹起牛来,跟真的似的,哈哈,什么时候也教教我啊!”他跟逸子凌相处半天,两人都是性格开朗的人,很容易便没了隔膜,说话间也放得开啦! 逸子凌对这个小跳蚤也有些喜欢,见他穿着破烂,人也生得机灵,胆子又大,跟自己小时候倒是十分相像,便说道:“想要我教你也不难,你逸大哥可是会很多本领的。随便教你一手,保证那些骑士不骑士的,统统趴在地上。” 小跳蚤笑得更是厉害,捂着肚子说道:“逸大哥,你别再说啦!好不容易吃顿饱饭,笑了几下,又快饿了!” 逸子凌笑骂道:“你这小子是不是饿鬼投的胎,这才过多大一会儿,就又想着吃了。你这小跳蚤改名叫小谗鬼算啦!” 二人正谈笑间,这队骑兵已冲了过去。街道上重新涌进了行人,恢复以往的热闹场面。逸子凌跟小跳蚤正准备去前面几条街逛逛。突然背后传来一阵冷哼: “二个小鬼活得不赖烦了!敢藐视圣光明教的骑士。小爷如果就这样让你们走了,以后还怎么混?” 逸子凌跟小跳蚤闻声,转过身来,小跳蚤当即吓得叫出声来:“剁骨刘二!他是剁骨刘二!逸大哥,快跑!”撒腿就跑,却被逸子凌一把抓了回来。 逸子凌看那剁骨刘二三十多岁,肥头大耳,体形彪壮,头顶半秃,一脸的络腮胡,穿一件黄色小褂,半露着毛耸耸的胸脯。腰间横插一把杀猪刀,正怒目圆瞪,恶狠狠地瞅着自己。 逸子凌微微一笑,慢慢说道:“话我已经说了,你想怎样?” 手上的小跳蚤正一个劲的挣扎,口里连声说道:“哎呀!完了完了!逸大哥,你怎么不跑啊?你害死我啦!” 剁骨刘二见逸子凌神色镇定,没有丝毫惧意,心里很不舒服,骂道:“不知死话的小狗,敢出言侮辱圣光明教的骑士!找打!”说音刚落,便抢起拳头,一拳朝逸子凌迎面打去。 “卟!” 逸子凌动也没动,刘二的拳头却被一道红绫缠住,离逸子凌半寸的地方停了下来。只见听一声娇喝:“滚!”红绫急收,带着刘二朝后倒飞,“砰”得一声,把刘二重重的摔在地上。刘二本想好好揍揍这两个乡巴佬,回去也好向在圣光明教当圣骑士的姐夫邀下功。谁知竟被人挡住,还当众摔了一跤,这下脸可丢大了,他顾不得疼痛,从地上翻身跃起,正要看看是那个不怕死的敢惹自己。谁知,刚站起来,还未立稳,脚下一滑,又砰得一声,跌倒在地。 耳边传来一阵娇笑声:“本小姐叫你滚!可没叫你起来,听不懂人话么?” 刘二便感到劲风袭来,那道红绫已经破空朝自己打来,“叭叭叭”红绫像鞭子一般。一连抽打他十几下,每一下都打得他身上火辣辣的疼,饶是他咬牙强忍,也不禁叫起疼来。 逸子凌这下看清楚,帮他出手教训刘二的,竟是位美貌的红裳女子,看样子跟他年龄相仿,乌黑的头发结成两条长辫,上面各镶一个火红色的小饰品,前垂于胸前,瓜子脸,柳烟眉,杏眼汪汪,红唇翘笑,素手如玉,轻抖一下,手中红绫便急飞出去打一下刘二。 不到一会儿,刘二已被打得全身红肿,在地上滚开滚去,破口大骂:“小娘皮的贱人!疼死大爷我啦!哎哟!你打大爷一下,大爷明日十倍还你!小贱人……你……走着瞧!哎哟!” 刘二越是骂着起劲,那女子越是打得凶。四周已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个个指指点点,小声说笑着。 那女子又打了刘二几十下,这才放过他,收起红绫,笑嘻嘻地说道:“你这恶人,知道本小姐厉害了吧!” 刘二呸的一声,吐了口血痰,口中骂道:“小娘皮!有种的杀了大爷!” 那女子眉头一紧,想要发火,转眼又松了下来,仍是笑着说道:“你这条恶狗,不值得本小姐生气,我师父说啦,女人生气老得快!你要我杀了你,嘻嘻!我偏不杀,以后啊,我每天当众打你一顿!反正你这狗皮也厚,正好给本小姐拿来练练手法,要是把你杀了,本小姐到哪里打人打架?” 刘二正要继续骂着,已经有人接着说道:“光天白日之下,当众打人,这位小姐,你也太蛮横了点?难道便没有王法吗?” 说话的人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大汉,高约九尺,脖子粗长,宽肩阔背,一身锦衣武袍,腰间挂一柄厚背大刀,倒也威风凛凛。刘二一见来人,忙爬过去,扑到那人脚下,惨声叫道:“姐夫,姐夫!你要帮我报仇,你看,这都是她打的,好痛啊!” 那大汉将他扶起,冷冷说道:“你放心,这里是佛瑞港,是有王法的。谁要是敢胡来,姐夫定不饶她!”接着又朝那位红裳女人问道:“姑娘是何人府上?为何出手伤我妻弟?”他在圣光明教中当圣骑士也有些年头,混得还算不差,当了个中队长,管理上百骑士,做人处事也是十分圆滑,这次见欺负刘二的女子,年纪轻轻,身手亦是不凡,又看她身上衣裳锦丽,想必不是普通人家。这佛瑞港中名门旺族,达官贵人极多,他一个中队长是不敢得罪他们的,所以一上来便口口声声说王法,摆出一幅守法遵纪的架式,就算对方身份显贵,自己也先占住一个理字,也为自己留点退路。 那红裳女子收起红绫,脸色不快,说道:“我是何人府上管你什么事?本小姐见这头蠢猪乱咬人,便想教训一下。现在打也打完了,本小姐要回去了,散开,别挡着路!”那大汉闻言冷嘿一声,不退反进,朝前跨出一步,正好将那红裳女子挡住,一手按住佩刀,森然说道:“姑娘身手不错,在下却也不是孬种,还望姑娘能够给个说法?否则别怪在下不客气!” 红裳女子喝道:“谁要你对我客气!你到底散不散开?” 那大汉沉声说道:“不散!” “找打!”红裳女子娇喝一声,小巧的身子凌空跃起,玉手一送,臂上红绫卷扑过去,直捣那大汉前胸。 那大汉快速的抽刀直劈,他内力雄厚,佩刀上也能凝起丝丝真气,与来袭红绫一缠上,便反转佩刀,只听得哧的一声,红绫被一劈为二。 红裳女子秀脸含怒,簌簌簌,又是几条红绫卷去,同时人也跟着翻飞上前,在红绫的飞舞中,莲足如蜻蜓点水般自上而下,朝那大汉头上连踢八下,脚脚劲力不弱。 那大汉横刀上举,佩刀在头顶上方旋转,刀光森然,寒气凛冽,顿时将那女子玉足罩于刀光之中,眼看下一刻那女子的玉足便要被佩刀斩断,围观群众不由得发出一阵惊呼声。 红裳女人艺高人胆大,在这千钧之计,硬生生地收回踢出的双脚,一只脚在另一只脚背上一点,同时细腰一扭,人如雏燕翻飞,瞬息间飘落于大汉背后,红绫漫漫缠住大汉佩刀,左足直点,正中那大汉的腿弯处。那女人得意说道:“跪下!”那大汉嗵的一声,乖乖地跪倒在地。红裳女了借力再次腾空,又在那大流肩上一点,人已飘到数丈之外。 第三十六章 馆中技痒 “好!” 围观的群众顿时爆发一阵如潮叫好声。小跳蚤这时悄悄地拉了拉逸子凌的衣角,低声劝道:“逸大哥,趁他们没注意,咱们快点溜走吧!” 逸子凌正看得高兴,哪里肯走?说道:“你着什么急,咱们看看这姑娘舞红绫玩!” 小跳蚤吐了吐舌头,没再说话,只是心里七上八下的,砰砰乱跳。 那大汉中红裳女子一脚,也没受什么伤,只是被人踢中腿弯,当众跪下,这等奇耻大辱,比杀了他还难受。他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好不难看。起身再战,却又被人叫停。 “好啦!都住手吧!” 这次出声的是位黄袍锦衣公子,手中持一玉骨折扇,面若冠玉,貌似潘安,身体修长,温文尔雅,他含笑说来,却自有一股皇者威严! 那大汉正自恼怒间,没想到又有人来管闲事,便朝那人狠狠瞪去,意思叫他少管闲事。可这一瞪,却吓得他魂不附身,忙收回目光,紧接着扑嗵一声,又跪在地上,磕头求道:“八皇子饶命!八皇子饶命!”他此时吓得肝胆俱裂,早没了火气,只是求饶,也不知说些什么,心下想道:“原以为这女子不过是个一般的小贵族之后,没想到竟跟八皇子有联系,我这祸事可就惹大了。”当下磕头如栽葱,也不敢解释什么。因为八皇子就是王法。 红裳女子冲着八皇子盈盈一笑,说道:“你就是八皇子!我叫古小玉,我回城之前,就听说过你的传闻。说你风雅超凡,博学多才,又最是爱民如子,深受百姓爱戴!我这次回家本想去见见你的。没想到在这里碰上,当真是巧得很啊!” “放肆!怎么跟八皇子说话的?” 八皇子还未开口,身边忽地窜出一位侍卫,,凶神恶煞般,冲着红裳女人吼道。 古小玉脸色微一变,冷冰冰地说道:“本小姐说话就是这样。你想怎样?哼!主人都没发话,做狗的凶什么?” “你?……” 那侍卫闻言暴怒,一个箭步冲上前,想把古小玉拿下! 八皇子脸色也是不快,喝斥道:“退下!这是本皇子与这位姑娘的事,谁让你自作主张的?” 那侍卫十分不甘心,可还是听命退后几步,狠狠地瞪了古小玉几眼。古小玉也不怕,反倒冲他做了几个鬼脸,嘻嘻直笑,气得他怒火直冒! 八皇子拱手说道:“属下鲁莽,希望没有吓到小玉姑娘!” 古小玉摆手笑道:“八皇子不必客气!我是不会和狗一般见识的。不过八皇子可要多管教管教他们,免得出来乱咬人,坏了你的好名声!”说罢,又朝那位侍卫轻蔑地扫上几眼。神情甚是得意! 八皇子见她天真嬉闹,不禁宛尔,说道:“如此说来,倒是本皇子的不对啦!不知小玉姑娘,有没有空?本皇子略备酒席,算是给小玉姑娘压压惊!” 古小玉笑道:“好啊!八皇子请客,我当然给你面子!” 这时人群中走过去两人,一男一女,男的喊了声:“大姐!”女的却喊了声:“小姐!”红裳女人见他俩好像有点不快,说道:“干什么啦!是不是爹爹又叫我回去!你们跟爹爹说,我再多玩一会儿就回去!” 那男的十二三岁的样子,小声说道:“大姐,你昨天刚回来,今天就在外面玩了一天,爹爹请了许多长辈,摆下酒席,他们都想看看你,你就跟我先回去吧!晚了怕爹爹又会生气!” 古小玉一跺脚,生气地说道:“小弟,你烦不烦啊?没看来我正跟八皇子说话?爹爹那边你随便编个谎话就骗过去了。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姐姐怎么教你功夫啊。快去,快去,别烦我!” 她弟弟却拉着她的衣角不肯松手,嘴里连声说道:“大姐,你就回去吧!大姐,你就回去吧!” 古小玉被他说得好烦。压低声音说道:“好弟弟,姐姐刚答应八皇子。跟他一起吃饭!要言而有信!不能出而反而,这样很没面子的。” 八皇子把一切看在眼里,轻轻地摇了摇头,呵呵笑道:“既然小玉姑娘有事,本皇子也不便强求,不知姑娘府居何处,改日叫下人送上请贴,宴请小玉姑娘!” 古小玉狠狠地瞪了瞪捏住她衣角的弟弟,见他神情决然,一幅不跟我回去就不放手的模样,便长叹一声,说道:“算我怕了你啦!回去就回去!”又对八皇子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地说道:“八皇子,真对不起!我要回家啦,我家就在大龙武馆里住,我看下次该我请你喝酒,向你赔不是啦!” 八皇子颔首笑道:“小玉姑娘真是性情中人,快人快语,本皇子能与小玉姑娘相逢,也算有缘,我们改日再会,姑娘请便!” 古小玉俯身施了一礼,红着脸跟弟弟丫环一起走了回去。 八皇子这才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磕头的大汉,正声说道:“起来吧!这位姑娘你不可再去招惹!” 大汉这才恭恭敬敬地答了声:“小人知道!”抬头看时,八皇子已领着侍卫们离开了,围观之人,见没了好戏看,也都三三二二的散开。 逸子凌拉起小跳蚤,说了声:“跟上!”便跟在红裳女子后面。 一行人走了几条街,古小玉转过身来对逸子凌说:“你跟着我做什么?要是谢我救命之恩就不用了,本姑娘行侠仗义,从不图报。你们还是回去吧!” 逸子凌笑道:“在下逸子凌,是距此处百里之遥的大龙村新村长,奉老村长之命,给大龙武馆的古汉清馆主送些干货。刚才听古姑娘说住在大龙武馆,所以就想跟着姑娘前去拜会古馆主。” 古小玉肆然,爽快地说道:“原来你是大龙村的,这样看来,本小姐今天是帮对人啦!告诉你吧,我爹爹就是古汉清,爹爹以前也是大龙村的,只可惜我很小就被送出去学武,没去过大龙村,你知道大龙村有哪些好玩的地方吗?下次跟你去大龙村玩!” 逸子凌在大龙村没呆多长时间,说不出来哪里好玩,只得笑着说道:“大龙村好玩的地方应该有不少吧!不过我还是喜欢看星星!” 古小玉扑哧一声,笑道:“看星星?你一个大男人喜欢看看星星?哈哈,笑死我啦!好了,不说了,我们先回去吧!” 逸子凌说道:“好啊!”便跟着古小玉东绕西绕,走了好几条街,这才走到一个大门口停了下来。逸子凌仔细瞧去,见这户人家的大门古朴厚实,像那些大户人家的大门一样,只是大门上已经有些锈迹,有的地方还有点破损,大门的红柱也像是有些年头,红漆脱落不少,还有那对石狮,耳朵牙齿也不齐了,早失去原来的威严。 古小玉伸手把大门敲得砰砰直响。嘴里叫着:“开门!开门啦!本小姐回来啦!” 好一会儿才有个老人打门打开,一见古小玉乐哈哈地说道:“大小姐,您可回来啦!古老爷在客厅里等您很久了。” 古小玉不耐烦地说道:“参伯,我知道啦!我这不回来了吗?爹爹怎么这样!我出去玩会儿都不行!”领着丫环、弟弟,逸子凌,小跳蚤一起快步走向大厅。 参伯本想问问逸子凌跟小跳蚤是谁,但见大小姐脸色难看,也就不再问了,由她直闯进大厅。 逸子凌拉着小跳蚤跟在古小玉后面,穿过几间屋子,来大第三进房屋的大厅里。古小玉一进门,就跃到一位五十多岁的老者背后,伸手拉他脸上的胡子,撒娇似地说道:“爹爹偏心,玉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也不让玉儿出去多玩会儿!” 那老者呵呵长笑起来,摇了摇头,说道:“你这丫头就是顽皮!都十六岁啦,还在爹爹面前撒娇,羞也不羞?” 古小玉嘴角一扬,说道:“我才不害差呢?就算六十岁,小玉也是爹爹的女儿啊!” 那老者抬手将小玉的手拔开,说道:“好啦!玉儿,别胡闹了,你看看谁来了?” 古小玉这才看清大厅上的宾客,脸微一红,朝他们盈盈下拜,口中说道:“玉儿给各位叔伯请安!祝各位叔伯健康长寿,心想事成!” 大厅中的从宾客听后都哈哈大笑起来,纷纷赞道:“汉清兄好福气啊!有小玉这样的好女儿,真是羡煞旁人!” 古汉清捻须颔首,好不得意,嘴里却连声说道:“哪里,哪里?都是我把小女给惯坏啦!” 其他宾客自然又是客气一番。古汉清这时才看到逸子凌跟小跳蚤二人,认出他们不是馆中下人,便问道:“这二位是?” 逸子凌知道他就是古汉清,便抢先一步拜倒,恭声说道:“晚辈是大龙村新任村长,奉老村长来度尼爷爷之托,来给古馆主送些家乡的干货!” 古汉请点了点头,说道:“我那位世叔身体还好吧!这一算来,我也有十年没回大龙村了!” 逸子凌笑道:“来度尼爷爷身体很好,古馆长不必担心!” 古汉清一招手,便有下人前来,他吩咐道:“你扶这二位小兄弟去厨房用饭,好后招待,再打些酒给他们饮用。”这些年来,大龙村也常有落难的村民前来投靠他,他开这小武馆,家境只算一般。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他从不忘本,对投靠他的村民也会管些饱饭,施舍点钱财。在大龙村的名声极好。只是近年来,他年老力衰,来此学武的人少了许多,无奈之下,他也带领着徒弟们接些佣兵的活,偶尔做做小生意,也认识上一些小贵族,勉强过活!今日见逸子凌跟小跳蚤衣着简朴,料想是些平凡的村民,不方便与今日的贵宾一起吃饭,便让他们去厨房。 那下人应了一声,便领着逸子凌跟小跳蚤出了大厅。 待逸子凌他们走后,古汉清对女儿说道:“玉儿,你还认得你心宇哥哥吗?” 古小玉说道:“心宇哥哥?喔,我想起来啦!就是那个十岁就进凯恩魔法学院的小哥哥吗?爹爹你不常说他魔法修为极好,又精通家传剑法,是位难得的魔武双修的人才!” 古汉清点头笑道:“你心宇哥哥现在可了不起啦!是凯恩魔法学院的优等生,前途无量啊!” 对面一位清瘦的老者,这时也是呵呵大笑,说道:“汉清兄,你这样夸小儿,真是太折煞他了!宇儿,还不去见见你小玉妹妹!”他身后位青衫后生,年纪二十左右,方脸浓眉,高大魁梧。青衫后生走上前几步,对古小玉轻揖一礼,朗声说道:“小玉妹妹,有礼了,事隔十年,妹妹越长越飘亮!” 古小玉脸一红,也回施一礼,却没说话,害羞似地低着头,走回爹爹身旁。引得大厅上的宾客哄堂大笑。 …………………………………………………………………… 逸子凌、小跳蚤跟在那名下人身后,一直走到厨房里,那儿空出一块地方供下人们吃饭。那名下人端了些酒菜给他俩享用。逸子凌跟小跳蚤也不客气,埋头大吃起来。逸子凌发现这个武馆面积到是很大,光房子就有三十多间,只是房子都有些年头,到处可见修补的痕迹。房与房之间的空地,本该种些花草,却都被用来种上瓜果蔬菜之类,想必这古馆主近年来日子过得也不算好。 逸子凌和小跳蚤吃过饭,便四处走走,下人们也没拦,只是叮嘱他俩不要踩着院子里种的果菜,也不要随便进屋子里。 此时正是下午,武馆后院是非常大的,整理平坦,是速个武馆的习武场。逸子凌和小跳蚤寻到后院去时,正好有几十个馆主的弟子正好在习武。古馆主跟几位亲友一排坐开,时而对场中的弟子指指点点,闹些闲话。时而品品清茶,呵呵大笑。 逸子凌和小跳蚤一到,古馆主就看见了,对他俩微微一笑,召来一个下人,搬二只小凳过去给他俩坐。 紧挨着古馆主左边的是那位清瘦的老人,这老人叫依德参木,是一个小型佣兵团的团长,几手剑法倒也厉害,做人玲珑八面,结交不少权贵。还算小有名气,比古馆主要强上几分。他身后那位身材高大、浓眉大眼的青年便是他的儿子—依德心宇!自小送去凯恩魔法学院,那里全是皇室子弟,高官显贵的公子小姐们学习魔法的地方,同样也是鲁佳克公国最大的一所魔法学院,圣光明教建的五所魔法学院之一。在这种往来无平民,谈笑有权贵的地方,依德心宇魔法学得不错,可也学得心高气傲,目中无人。 场地中练武的几十个学徒,哟喝的声音虽大,可脚下浮飘,一招一势打得似是而非,歪歪斜斜。依德心宇早看不下去了,一个劲的摇头叹息,口中似乎是在说“太差了,太差了”。手中也时不时比划一下,偶尔又扭头看看古馆主身后的古小玉,露出一幅自以为能迷倒万千玉女的笑容。 依德心宇的一举一动,古馆主早看在眼里,略有些不喜。于是就啪啪啪,拍了几下巴掌,示意徒弟们停止练武,侧过身来对依德心宇笑道:“宇儿,你家学渊博,又在名院深造,修为应该远超我们这帮老家伙!我老了,精力大不如从前,我这徒弟们资质也差,学了几年仍是上不了台面。不如你下去指点他们几招,也好让我们这帮老家伙开开眼!” 此语正和依德心宇心意,他早已技痒,也正想上去炫耀一番,听丰馆主这样一说,顿时大喜,却装作谦虚的模样,作揖说道:“古伯父抬爱了,小侄学艺不精,怕让古伯父失望。” 古馆主有些不快,心想:“你刚才一幅跃跃欲试的样子,现在真要你上场却又扭扭捏捏,看不起我么?”,于是淡淡说道:“你若不屑上场指教,我这老家伙也不能强人所难。” “这……”依德心宇知道古馆主不高兴,顿时哑然,十分的尴尬。 依德参木哈哈哈一阵长笑,缓解了场中的气氛,接着朗声说道:“宇儿,你太不像话啦!你古伯父这是要考女婿了,你好好表现,这里的长辈都看着呢,可别让他们失望。不然又怎么能配得上小玉姑娘了?”此语一出,场中坐的几位长辈也都会意地大笑起来。刚才那种尴尬的气氛也荡然无存。 依德心宇大喜道:“是!”不敢再多说话,凌空一跃,飞入场中,这一势飞燕投林,是他家传的轻功,快捷、迅速、利落一气呵成,立刻迎来场中诸人好一阵喝彩。 依德心宇一入场中,便轻作一揖,说道:“各位叔伯,献丑啦!”又对场中习武的人微笑说道:“各位师兄弟,请出手吧!”从腰间拔出宝剑,摆了一个起手势。 依德心宇言下之意要挑战古汉清所有的徒弟,此语一出。场中的弟子都有些躇踌也有些愤怒,却没有上前。齐齐看向古汉清,古汉清也有些恼怒,便挥说道:“你们心宇师兄本领高强!你们就一齐上吧!” 声中弟子得到师父允许,齐喝一声,一涌而上,倒也有几分气势。依德心宇有意卖弄,凌空倒飞,出腿如风。当空横扫,砰砰砰,便有三名弟子中招倒地。 其他的弟子见他厉害,将他围在正中,纷纷拿出自己绝招,朝他身上招架,只是学艺不精,只见依德心宇身形晃动,众弟子眼前一花,便又是砰砰砰几声,几名弟子倒地出场。依德心宇手中虽握宝剑,剑招却是虚的,光凭腿上功夫,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古汉清的几十名弟子都倒地不起。依德心宇收剑抱拳,立作一旁,甚是得意。 古汉清见自己弟子如此没用,难怪人家看不起,心里好不是滋味,虽说心宇跟小玉早已订了亲事,女婿修为高,他也应该高兴,但娘家弱了威势,女儿嫁过去总要吃亏的。 第三十七章 真人露相 古流清有一对儿女,大女儿就是古小玉,小儿子叫古小龙。小玉自幼送去飞凤山学武,古小龙却一直跟在自己身边,资质平庸,跟场中的弟子一般上下,比起依德心宇来更是差上十万八千里。他见依德心宇大出风头,把自己的弟子打得倒地不起,心里虽不甘,无赖技不如人,除了叹息几声,也别无他法。 古小玉见爹爹默然无语,面色沮丧,便走进场中,拍手笑道:“宇哥哥真是好本事!小妹不自量力,也想向宇哥哥讨教一下!” 依德心宇欣然说道:“小玉妹妹想试招,作哥哥的哪有不成全?请!” 古小玉娇声道:“小心啦!”人已飘然御飞,袖间红绫激出。宛若天女漫舞,攻防间红绫萦绕,素手如拈花,玉足似踏莲,飘飘渺渺,煞是好看。 依德心宇见古小玉舞绫攻来,虽然瑰丽好看,但隐然间真气鼓荡,让他压力倍增,不敢大意,当下运剑如风,轻功展开,在漫天红绫中穿梭。 古小玉红绫即出,招式一波一波,连绵不断,红绫似蛟龙如飞凤,缠绵间汹涌暗藏。依德心宇也将家传剑法全力施为,剑光闪闪,剑影层层,忽左忽右,时上时下,在红绫中隐现。一时间,红绫越舞越快,如海浪汹涌起伏,瞬间将依德心宇罩住,依德心宇一开始便缩手缩脚,怕宝剑锋利,失手伤了古小玉,以至于被困红绫中,难有作为。两人本领本在伯仲之间,依德心宇失了先机,现在想要搬回已不可能。被古小玉逼得左支右绌,好不狼狈,脚下步伐渐乱。古小玉抓住他的破绽,红绫一缠,运力一拉,咣当一声,依德心宇的宝剑掉落在地上。古小玉正要把他摔倒在地,为爹爹的弟子们出口气,谁知古汉清喝道:“小玉,还不住手!你心宇哥哥有意让你,你这丫头太不知好歹!还不快回来。” “爹!……”古小玉满脸委屈,撒起娇来,狠狠地跺了一脚,泱泱地退出场外。 古汉清见女儿绞落依德心宇的宝剑,已是得胜,便出言喝止,一来怕依德心宇羞怒之下,使出学院里学的魔法,让女儿吃亏,所以见好就收!二来,训斥一下小女,显得自己大度,教女有方,给未来亲家一些面子,让依德心宇也好下台。表面上看他一脸的恼怒,其实心里十分高兴,只是当众不能显露出来,等女儿回来身后,又小心安慰几句。依德心宇也拾起宝剑,一声不啃地回到场外。 看着姐姐噘着嘴,满脸的不快,古小龙忙赞道:“大姐,你好厉害,到时教教我啊!” 逸子凌也大声夸道:“小玉小姐舞得红绫真好看,跟天上仙子一般!佩服啊佩服!”古小玉本是性情中人,被他俩一赞,不快顿消,得意地说道:“你们俩个还算识货。本小姐晚上请你们吃宵夜!” 古汉清想骂她胡闹,可又想到她立了大功,反遭自己喝骂,于情于理说不过去,便不再出声。依德心宇落败,心里本来就不舒服,古小龙也罢了,至少他是古伯父的儿子,那个乡下士包子算什么?也来拍自己示婚妻的马屁?他越想越生气,忍不住骂道:“哪里来的野杂种,赏你几口饭吃,就真当自己是个人了?” “放肆!”依德参木见儿子如此失态,竟跟一个乡下人较起劲来,心里十分恼火,当下大骂道:“没出息的东西!还不快给我闭嘴!” 依德心宇不敢再说话,狠狠地瞪了逸子凌一眼,逸子凌可不怕他,继续若无其事地说道:“别以为自己会耍几招破剑法,放几个小冰棍,便目中无人,这里胜你的人多着呢!” “说得好!” 依德心宇正要相讥,四周屋顶上突来传来阵阵击掌声,众人心中俱是一惊,抬头看去,从屋顶上忽然跃来十二三人,一落地便呈扇形散开,为首的是位年轻公子,大约二十四五岁,长得油头粉面。妖冶万分,一身青衫长袍,上面镶了十几个琳琅饰物,腰围锦黄蟒带,手腕上也各带一个碧绿镯子,看上去十分别扭。 这十几人一进场,立刻引起众人警惕。古汉清皱眉说道:“妖公子忌无常?”那位年轻公子,又是拍行叫好,媚眼半眯,笑道:“好眼力!既然知道本公子的名号!那么想必也知道本公子来做什么吧!” 依德心宇刚才出丑,早闷了一肚子的火,没等古汉清说话,他便站了出来,厉声说道:“原来你就是那个人称妖公子的采花贼?” 忌无常瞟了他一眼,不屑地说道:“蝼蚁小贼,也敢提本公子的名号,三儿,掌嘴!” 话声一落,依德心宇还未看清怎么回事,人影一闪,脸上已啪啪啪地挨了好几下,直打得他头眼昏花,脸腮高肿,一连转了几圈,才摔倒在地。 忌无常面前负立一人,身材矮小,尖嘴猴腮,手掌却是极大,上面指甲如钩,闪着蓝光。忌无常点点头,说道:“出手速度够了,力道还不行,以后多加练习,归队吧!” 那小矮子恭声说道:“是!主人!”身形又是一闪,人已归进队里。院中众人除了逸子凌外,谁也没看清这人怎么动手的。但想到妖公子的一个下人就如此厉害,那妖公子的修为只能用恐怖来形容,众人心下骇然,也不敢再说话。依德心宇本来就是心高气傲的人,现在被人当众掌嘴,哪里能咽下这口气?又羞又怒,明知不敌,偏要再试,他站起来口中急吐咒语,使出他在凯恩魔法学院学到的最厉害的魔法!当下寒气逼人,数道冰箭直射妖公子忌无常。忌无常对他的冰箭似若无瞩,身后一中等身材的人口中轻喝,一道火盾便在忌无常前方凝成,火盾遇到冰箭,反倒像是遇到什么易燃物一般,顺势前行,不但将冰箭完全融化,反而越燃越旺,火焰熊熊,直扑依德心宇,瞬息之间,便将他全身点燃! “啊……”依德心宇失声惨叫,衣服全被燃着,痛得在地上滚来滚去。依德参木也是大惊失色,慌忙间把茶水往他身上泼去。其他仆人也忙上去拍打,想把火扑灭,谁知这火原是火元素凝成,一时间那里能够轻易扑灭?众人慌作一团,又急又怕,眼睁睁地看着依德心宇在火中哀求,十分凄惨! 那位中等身材的法师,阴声怪气地说道:“半调子的魔法也敢招惹我们主人?还有谁不服的,都给老子站出来!”众人没有一个敢出声的,除了依德心宇还在火中惨叫。 众人中小跳蚤只有十一二岁,没见过世面。看这火魔法这么凶恶,拉了拉逸子凌的衣角,低声说道:“逸大哥,咱们快走吧!这人好凶!别烧到我们!” 逸子凌轻蔑地笑了笑,自言自语道:“会放几个小火球,便很了不起吗?我三岁都比他玩得好!小跳蚤别怕!”此语一出,人人都像看怪物一样瞧着逸子凌,大多数人都在想:“这个土包子活得不耐烦了吗?” 只有古小玉拍手笑道:“说得好!有志气!臭法师!本姑娘也不服,” 小跳蚤听逸子凌说话,更是吓得缩回脖子,不敢再出声,谁知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逸大哥,又会说出什么话来,不过他也悄悄伸出手在逸子凌额头摸了一下,看他发烧没有? 逸子凌伸手一抚,寒风扫过,依德心宇身上的火瞬息被灭。依德参木抢过去把儿子扶起,见他浑身焦黑,衣服头发烧去大半,双眼无神,只是嘴巴还在一张一合,似乎是在喊疼!依德参木不禁老泪纵横,抱着儿子失声痛哭。 逸子凌本想让这狂傲的少爷多吃点苦头,见他父亲哭得伤心,也便软下心来,从坐位上站起,缓步走到依德参木父子身边,淡淡说道:“看在你老父的面上,我便让他少些痛苦!记住这次教训,以后不要目中无人!”说罢手中弹起一个光球,柔光安逸,从依德心宇头顶幽幽滚到脚上。依德心宇被光球滚过,浑身舒适无比,身上的烧伤刹那间复原,连体内的心火也荡然无存。他“咦”的一声,长舒一口气,脸色转红,竟能摇晃着站立起来。依德参木见儿子无恙,欣喜若狂,这才知道眼前这位乡下人竟是魔法高手。心中百感交集,伏在地上对逸子凌磕头谢道:“老夫教子无方,罪不可恕!多谢英雄相救!” 逸子凌没有理他,走到妖公子面前,朗声说道:“恕在下寡闻,没听过什么妖公子,魔公子的,你这人男不男,女不女,我看着十分厌恶!你们是自己滚呢,还是要我送你们?” 妖公子忌无常见逸子凌露了二手,着实不凡,只是他自己成名多时,大风大浪见惯了,怎能由别人几句话便给吓走?当下冷笑说道:“阁下好本事!只是说话未免太狂妄了点!你当我妖公子浪得虚名吗?我看你修为来之不易,最好还是别趟这浑水!不然……哼!” 逸子凌越看他越反感,懒得跟他多说,只淡淡地说了句:“一起上吧!” “好狂的小子!”先前那位叫三的人闪身向前,如电一般攻向逸子凌,料到他是法师,任他魔法再强,没展开飞行术之前,在这么近的距离,被一个擅长速度的武者抢攻,也是难以招架。 三的身法攻速极快,真如电光火石,在场的众人只能稍稍感觉到,一道残影围着逸子凌闪动,却听不到拳脚碰撞之声。逸子凌也似从未动过一般,众人甚至能看他嘴角轻笑,应对的极为轻松。 三抢攻了半天连逸子凌的衣裳都没沾到,也不知怎的,明明这人就在面前,明明他击中了逸子凌,触手之间,却落了空。好像逸子凌只是道幻影,根本就不存在一般/心下越打越是狐疑。 三又打了十几招,感觉自己被人当猴子耍了一般。便收手喝道:“你……你……是人是鬼,使得什么妖法?” 逸子凌笑道:“我又不是你们妖公子,怎么使妖法?是你速度太慢,你看清楚了,什么叫速度!”说完也不见他怎么动身,三便退飞撞在墙上,口中鲜血直喷,眼中半是惊恐半是不信,却是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直到这时,众人耳边才传砰的一声。 逸子凌对三缓缓说道:“能见其形,能闻其声的速度都只能算是下品!你懂了么?”三猛然一凛,似有所悟,咬牙冲着逸子凌点了点头,便晕了过去。 逸子凌又对妖公子说道:“妖公子不走?还是想亲自出手指教?” 他这一击,就连妖公子都没完全看清楚,妖公子自叹不如,思道:“此人光凭这快捷的身法,便稳立于不败之地,己方人虽多,却不是他的对手,自己手中保命的魔法卷轴,太过珍贵,不值得在这里使用。”他本来是想拿古小玉回去享用的,谁料竟杀出一位绝顶高手,一个女人而已,没必要浪费自己的保命老底。于是便一揖手,说道:“阁下好手段,请问尊姓大名?忌某下次上门拜访!” 逸子凌昂然说道:“我叫逸子凌,大龙村的村长,你要来便来找我!你还不走么?” 妖公子脸色闪过一丝阴唳!瞬息又化为笑脸,自打了个哈哈,说道:“原来是逸兄弟,真是不打不相识,有空来消魂山庄坐客,忌某一定好生款待。告辞!”说完领着手下飞身出去,逸子凌长声说道:“乱放火的法师,这个还你!”一条火蛇灵动,转眼便窜进那位法师身上,烧得他啊的一声嚎叫,人已飞得很远,只有这叫声一直未停。 逸子凌又坐回自己的小凳子上面。依德参木仍是伏地不起,口中不停地感谢。逸子凌使展一记风系魔法,将他轻轻扶起。依德心宇呆若木鸡,本来他资质不错,魔武双修,在凯恩学院中也算个人才,一向眼高于顶。原以为来到古伯父家,自己定是技压当场,出尽风头,一举赢得美人归!可谁知?不要说眼前这位乡巴佬,就是刚才来的十几人,随便一个都能轻易灭了自己。连翻打击之下,羞恨交加,万念俱灰。 最兴奋最开心的要属小跳蚤,逸子凌一回到座位,他立刻叫道:“逸大哥,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呵呵!怪不得你说一个指头都能把圣骑士打趴下!我看啊,你不用指头都能打败他们,什么时候也教下我啊?你要是不教我,就太不够朋友啦!” 逸子凌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小跳蚤要学,我当然教你!” 古汉清内心也是五味俱全,他让女儿回家,表面是商定女儿跟心宇的婚事,实则是他这些年入不敷出,家计实在艰难,依德家比自家殷实,女儿一旦嫁了过去,就是一家人啦!依德家随便给自己一些生意来做,提携一下,自己便能渡过难关。只是没想到,这位大龙村来的年轻人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而自己有眼无珠,对他是怠慢之极,心下十分的愧疚不安。担心他怪罪。其实逸子凌在远离尘世的地方长大,对这些繁文缛节也是不懂,更不会在意。所以虽是坐在小凳子上,也跟小跳蚤谈得开心。 古小玉走到逸子凌面前,双手交叉于胸前,生气地说道:“气死我啦!明明你魔法这么厉害,为什么大街上还让我出手救你!哼!你想看我出丑么?我告诉你,本姑娘生气啦!后果很严重的。你说怎么办吧?” 古汉清急忙说道:“玉儿,不许胡闹!不可对高人无理!” 逸子凌微微一笑,起身给古小玉施了一礼,谢道:“多谢小玉姑娘救命之恩,在下逸子凌有礼啦!” 古小玉十分得意,抿嘴笑道:“免礼吧!这还差不多!这事就算了,不过还有一件事,你做得不好,哼!没等本姑娘出手,就把那帮坏蛋吓跑啦!让我没得打,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逸子凌见她神气活现。天真可爱,心里也是十分喜欢,说道:“我是怕小玉姑娘一出手,把他们全都打死啦!所以吓跑他们,也算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古小玉一本正经地说道:“嗯!看在你说实话的份上,本小姐就不追究了。”说完她又走到古小龙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对逸子凌说道:“这是我弟弟古小龙,你那几招魔法,稀疏平常,我是懒得学啦!不过我弟弟还没会,你就教教他吧!只要学到你刚才那样就行了!他要是学会了,我就天天请你吃大餐,如何?”说完,暗中用力把古小龙往前一推,古小龙收势不住,跪倒在地。古小玉喝道:“小龙,你还不快拜师!”古小龙这才明白过来,反正已经跪下,便借机磕了几个头,在众目睽睽之下恭敬地喊了声:“师父!” 逸子凌这下愣住了,看古小玉时,她露出一幅阴谋得逞的坏笑,内心轻叹一声,接着正声说道:“你想我教你魔法还是剑术?但我有一个条件,你只叫我逸大哥就行了,不可叫我师父。” 古小龙还未答话,古小玉已大声说道:“你也太小气啦!那有这样做师父的。管他魔法还是剑术,你统统教会我弟弟就行了。”她生性机灵,见逸子凌魔法如此高强,剑术想必也是极高。当然要弟弟二者都学。 逸子凌想了想,觉得她说得没错,便微笑说道:“好吧!我便全教给你,你能学多少就要看自己的悟性!” 古小龙这才欢喜说道:“是,逸大哥!” 小跳蚤也跟着说道:“逸大哥,我也要二样都学!我没有姐姐,你可不能偏心!” 逸子凌苦笑道:“好!好!” 古小玉见弟弟得遇明师,心情愉快,对小跳蚤说道:“小跳蚤,我做你姐姐,如何?” 小跳蚤又惊又喜,失声说道:“真的?” 古小玉假装不快,说道:“骗你做什么?还不快叫姐姐?” “小玉姐姐!”小跳蚤叫得格外甜! 第三十八章 奇货拍行 见女儿、儿子、小跳蚤正和逸子凌聊得开心。古汉清可是坐立不安,在座的其他几位好友也备感尴尬,这些人一个个都是老奸巨滑,知道像逸子凌这种高手。他们这些小人物平时哪里能见得到?更不用说巴结啦!眼下正是大好机会。可惜他正和几个小辈聊得起劲,一会儿说哪边的饭菜好吃,一会儿又说哪处的风景好看。他们这几位老家伙想插嘴都难。于是齐齐把目光投向古汉清,他只好硬着头皮起身,先咳嗽几声,接着说道:“刚才大家都累了一场,不如叫下人准备些好酒好菜,大家美美地吃上一顿。如何?” 众人当然说好。于是古汉清命下人跟徒弟们,把场地打扫一下。不一会儿,饭菜便端上来,逸子凌理所当然的被众人奉为上座。一帮老滑头们此时发扬他们的本色,几近阿谀奉承,把逸子凌都快捧到天上去了!听得古小玉直吐舌头,好生别扭! 这顿饭宾欢主悦,一直吃到黄昏,饭后,古小玉又领着逸子凌、古小龙、小跳蚤一起跑出去玩了个够。古汉清也没反对。等他们回来,又安排些上房给逸子凌跟小跳蚤住,私下里吩咐下人,到街上最好的铺子里,照着逸子凌跟小跳蚤的身材,帮他们做了好几身衣服,悄悄送到他们房间。 逸子凌在古馆主家里住了三天,天天都是好酒好菜,小心侍候着,生怕他不满意。那帮老家伙本来也该回各自家里,但正因为逸子凌在这儿,想套近乎巴结他,机不可失啊!于是便死皮赖脸的住在古汉清家里,暗地里也派下人购了许多东西,部分送给古汉清算做日常开支,部分送给逸子凌。 这日清晨,逸子凌早早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古小龙跟小跳蚤早在院中,练习逸子凌教的那几招剑法跟几句咒语。这二人仰慕逸子凌的本事,只要是他教的,练起来格外卖力,一丝不苟。所谓名师出高徒,逸子凌所见识的,所学的,无一不是最高深的绝技。这二人想要一时领悟,那是不可能的,但把那些剑招咒语练得滚熟,只要能施展出一分的威力来,对付寻常高手,也是绰绰有余! 晨光倾洒,清风徐送,晴空万里,白云悠然,逸子凌依在栏杆上朝北望去,不知大龙村的嫣儿妹妹此时在做什么?会不会也在想念着自己。想起嫣儿那纯美的面容,那娇羞的窘态,那香甜的红唇,逸子凌不由得陶醉其中,微闭上眼,呼吸空气中的芬芳,如同嫣儿就在面前一般。 “喂!你在梦游么?怎么口水都流出来啦!真丢人!一点绝世高手的风范都没!” 一听这声音,逸子凌就知道是古小玉的,也只有这位大小姐,才敢同他开玩笑!逸子凌睁开眼睛,见古小玉正含笑望着自己,见他睁开眼睛,古小玉嘻笑道:“你这人怎么每天早上都是这幅花痴样,羞也不羞!” 逸子凌也拿她没法,怎么每次打断自己想嫣儿的都是她!便问道:“小玉姑娘有何指教!” 古小玉说道:“你呀!整天呆在这里不闷吗?趁爹爹不在,我们出玩玩!” 逸子凌点头赞道:“好啊,这佛瑞港我还没逛够。小龙跟小跳蚤去不去。” 古小玉白了他一眼,嗔道:“当然去啦!你就直想着你自己啊?还是人家师父呢,都不为徒儿着想。” 逸子凌不愿意跟她斗嘴,无可奈何地笑了笑,真拿这古灵精怪的大小姐没法! ……………………………………………………………… 很快逸子凌一行人便来到佛瑞港街上,时近年终,佛瑞港更是繁华喧闹,各条正街上,车水马龙,往来行人,熙熙攘攘,挤满了每一寸地方。两边商家各出奇招,敲锣打鼓,哟喝呐喊,纷纷拿出看家的作秀本事,吸此行人。 逸子凌一行人也是走走停停,看到稀奇古怪的东西就围上去瞧个够。古小玉钟情于花红、饰坠之类。其他三人也只好跟在她身后。在一家店中,逸子凌看中一条紫晶石项链,紫气氤氲,晶莹欲滴,如果给灵儿妹子带上,定是十分的般配。可那老板一口价竟要八十赤金!逸子凌顿时哑然,他身上可只有三五锭赤金,碍于情面,他也不好向古小玉借,只得依依不舍地离开。谁知几人正走出店门时,那老板又追了上来,伸出五根指头,笑道:“客官,五十赤金怎样?那条紫晶项链,工艺极佳,还可以储存魔力,带在这位姑娘脖子上,可真是绝配啊!最适合作定情之物!” 逸子凌与古小玉俱是脸一红,逸子凌推辞说道:“老板你误会了!我身上没带钱,过些天在来买吧!” 那老板仍是缠着说道:“这位客官,您看看这位姑娘国色天香,貌美如花,这可是您的福气啊!花上区区几十赤金,讨得心上人欢喜,这种便宜的事,哪里去找啊?说不定这位姑娘一高兴,没准答应嫁给您呢?这可是天大的机缘!您说是不是?客官!” 逸子凌尴尬透顶,恨不得立刻把这老板嘴巴封住,自己只是随意的问了下价格,多看上几眼,这奸商竟然扯出这么一堆故事来。再看古小玉,这位率性天真,嬉笑顽皮的大小姐,这时竟然娇羞矜持,低下头来,脸上红霞飘飞,时而又看看逸子凌,说不出的开心! 那老板见这二人不说话,更觉得有戏,便自作主张地说道:“这年轻人嘛,难免害羞,有些话儿说不出口,想当年我也是这么过来的,那时就因为我脸皮薄,哎!如花似玉的美人,都被我给错过啦!现在天天都在后悔!哎哟,肠子都给我悔青了!我一看到你们二位,就觉得格外亲切,这男的气宇轩昂,仪表堂堂,一看就知道是位富家公子;这女的婀娜大方,亭亭玉立,一看啊就是位千金小姐。都是天设地造的一对啊!就跟我当年一模一样!这样吧!我们如此投缘,我半卖半送,只要四十赤金如何?年轻人啊!要抓住机会,人家大姑娘还在等着呢!” 这人越说越离谱,不时地给逸子凌使眼色。逸子凌从未有过这般难堪过,暗中做个小手脚,大声对老板说道:“不好啦!你的店铺着火啦!” 那老板回头一看,可不是吗?不知何时屋顶竟然烧着了,当下哀嚎一声,叫店员赶紧灭火。逸子凌也趁机跑出店铺。几人来到街上,古小玉脸上红晕未散尽,轻声说道:“逸大哥,你没钱怎么不找我借啊?难道把小玉当做外人吗?” “这……”逸子凌不知怎样回答,人家古小玉都改叫他逸大哥啦!看她那娇羞模样,估计误会深了。古小玉却以为他是乡村人,身上没钱也是正常,便悄悄塞给他一张约五十赤金的金票,小声说道:“这些钱是小玉省吃俭用节省下来的,逸大哥想买什么就去买吧!”说完,一转身领着古小龙跟小跳蚤朝前走去。逸子凌摇头苦笑,看看手中的金票,颇显得无奈。 经过刚才那位店老板一闹,气氛显得有些暧昧奇妙。古小龙跟小跳蚤倒没觉得什么,心思全被路边各种商品好玩的吸引,无瑕顾及他人。古小玉仍是时不时偷偷瞅下逸子凌,心中想道:“哎呀!逸大哥是不是也在看我?他也在想我吗?他会不会给我买那串紫晶项链?” 这一切看在逸子凌眼里,心中直叫苦,他生性开朗,无拘无束,平时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可一旦遇到情关,却又茫然无措,任凭他如何的古灵精怪,如何的智计百出,却想不出一个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跟一般的毛头小子一样。 前方突然人头汹涌,街上行人像发了疯一般朝那座巨大的白色建筑涌去。逸子凌觉得奇怪,问道:“那是什么?” 古小龙看了看,答道:“逸大哥,那里是这港里最有名的地方之一,叫奇货拍行。凡在里面拍卖的货物必是极为珍贵。” 逸子凌一听,这名字取得怪异,好奇之心顿生,说道:“小玉姑娘,小龙,小跳蚤,不如我们去里面瞧瞧吧?” 古小玉嘤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古小龙却面色为难,吞吞吐吐地说道:“这……逸大哥,你可能还不知道奇货拍行的规矩。那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逸子凌闻言,奇道:“什么规矩?说来听听?” 古小龙说道:“奇货拍行里规矩极多,因为我也从未进去过,具体详情知道不多。但有几条规矩,却是众人皆知……”古小龙顿了顿。想了一会儿,继续说道:“这几条规矩便是奇货、尊客、惜言、禁武。奇货是指凡送来要求拍卖的货物,必须由这拍行的人把关审核,合格后才能进拍行拍卖。这把关审核也分三种:第一种是常关,就是货物送往拍行中的司审处,由里面的掌司进行审核。而整个拍行里的掌司只有几十位。所以掌司在拍行的地位崇高,受人追捧,能升至掌司,是数十万佛瑞港内工作人员的毕生愿望。第二种是亲关,就是货物送到拍行长老会,由里面的长老亲自审核。拍行只有三位长老,俱都是二百岁以上的智者,知识渊博,见识超群。这掌司要升至长老,需在拍行从业五十年,再去大陆各地游历百年,归来后进行议会答辩,独占鳌头者,再进拍行密室闭关勤学二十年,方才能正式成为长老。其中难度,超出常人想象。第三种是天关,就是货物送至拍行,由拍行保管一年,在这一年内,拍行自出费用人力,将货物绘图数十万份,通告送往全大陆,约天下智者齐审,一来货物真实价值评审更加合理,二来也替货物做了天大的宣传,拍卖之际更是爆满。” “尊客是对前来拍行的宾客定的规矩,第一种客人便是达官贵人、知名强者、世家子弟、上层名流这些有身分地位的人;第二种便是交一万赤金保证金的陌生宾客。一万赤金可是相当于数万贫民吃上一年的口粮啊!如不是富贵显赫人家,是拿不出那多钱的。第三种便是持有能通过常关以上的货物的宾客也能进入。第四种便是硬闯的客人。” “硬闯?这规矩定得十分奇怪啊!”逸子凌听得津津有味,这前三种客人倒还可以理解,可第四种客人却让他感到迷惑,忍不住出声询问。 古小龙继续说道:“这硬闯也并不是胡闯乱闯,那拍行大厅顶上有一入口,入口外布了一道试天法阵,据说是上古传下来的奇阵,一经发动堪比天劫。而硬闯的客人必须闯过大阵,从那入口进入才算数。一般高手哪里敢试?已经数年未见有人硬闯啦!不过一旦硬闯成功,那拍行长老必会亲自迎接,奉若贵宾,比接待一国国君都要隆重。并附送拍行特制金令,以后随时到来,都会受到最好的接待。如若看上拍行货物,只要不是天关一类的珍宝,拍行都会免费送上一件。” 逸子凌一听,“哦”地一声,心中肆然,转眼间又暗自惊讶,寻思道:“能定下此种规矩,这拍行幕后主人定是位高瞻远瞩、雄才大略的奇人。” 古小龙见逸子凌独自思索,稍稍停顿一下,过了会儿便接着说道:“这惜言、禁武便好理解,也就是定下规矩不得大声喧闹,更不得滥用武力。这拍行幕后主人十分的神秘,据说圣光明教的教皇大人都要给他几分情面,颁布教令,所有教徒不得在此处动武,否则将受到教规严惩。其他各大势力也纷纷约束内部人员不可在此处造次,俱是给足了这拍行幕后主人面子。而一般的人哪里还敢在此放肆?” 逸子凌点了点头,轻声赞道:“这幕后主人当真是神秘莫测啊!” 三人正朝拍行那巨型建筑慢慢走去,前方又是好一阵骚动,人群怂涌,叫声鼎沸,好不热闹。 古小龙,小跳蚤兴奋的嗷嗷直叫,就连古小玉也呼吸急促,看样子也是十分激动,逸子凌不知为何,只听见四周众人都大声喊道:“闯阵,闯阵!大家快去看闯阵啊!” 逸子凌也想看看热闹。便说道:“走!我们也去看看!” 第三十九章 自不量力 此时拍行建筑四周密密麻麻地涌了数万人之多,个个踮着脚、翘着头兴奋地朝那建筑挤去,许多人为了能多向前挤上一分的距离,差点要跟四周的人打起架来。当然他们永远都打不起来,因为那些人被挤得除了嘴,什么地方都动不了,更不用说打架啦。所以嘴上功夫此时大行其道,几万年积累的语言精华此刻被发挥得淋漓尽致。众人骂得口干舌燥,估计除了他们自己没人听清楚是什么? 而稍稍有些本事的人却不在地上跟着众人一起瞎挤。法师们早用起飞行术浮在空中,而武士也是跳上四周房屋顶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向一点,那拍行大建筑顶上一位身穿紫色法袍的青年。 那青年大约十七、八岁,身材健美,脸色白净,剑眉星目。见下方数万众人对自己投来惊讶、崇拜的目光,嘴角轻笑,似乎极为受用。 “大家静一静!” 一声犹若炸雷平地响起,数万众人如中巨锤,心中怦怦狂跳,呼吸顿止,耳中轰鸣,神情恍惚,过了好久才清醒过来,仍是后怕,再也不敢出声。 逸子凌心中微荡,暗呼道:“好强的内家真气啊!” 那声音一字一字,缓缓说道:“这位贵客,可是真要闯这试天法阵?”此时听在众人耳中却如沐春风,极为舒服,丝毫没有刚才那种如中巨雷的惊恐。同样大小的声音,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效果,这说话之人的修为当真深不可测。 那青年意气风发,傲然一笑,朗声说道:“那是当然,今天是我学妹明月的生日,就取块这奇货拍行的金令送她赏玩。” “愿来是情郎为了情妹妹生日礼物才闯得阵啊!真浪漫啊!逸大哥会不会也为我闯那阵呢?呀!我怎么老是胡思乱想呢?要是被逸大哥知道啦,可真是羞死人了!”古小玉不知为何,心里突然升起这个念头,自己也觉得怪怪的,脸如火烧,悄悄地瞅了逸子凌一眼,见他全神贯注地看着前方,丝毫没觉察自己的异常,有些庆幸,又有些失望。 那声音听了少年的话,兀自 “哈哈哈”地大笑起来,似乎略有些激动又有些愤怒,震得众人耳膜几乎要爆裂方才停止。 一道白色人影飘然腾起,停立在高空。众人凝神望去,发现那人是一位老人,头发胡子似乎几十年都没剪过,乱蓬蓬得纠缠在一起,随风飘飞。 老人双目精光爆射,四下打量着那青年,干笑道:“好!好!好!果真英雄出少年!真叫老夫开了眼界!请!” 那少年哼了一声,也不说话,集中精神颂唱咒语。空中魔法元素急剧波动,那青年轻喝一声,一股寒流朝那阵中汹涌扑去。 试天法阵在大陆名阵中稳居第三。从布阵之日起到如今,一千多年来,只有九次被成功闯过。最近一次成功是在三百年前。倒不是说,大陆中人才凋零。而是真正的绝顶强者是不屑闯此阵,更不会在意拍行的金令。倒是那些急于出名的后辈高手,自认为修为不凡,天下已无他不能做之事,常常试闯此阵,大多落个非死即伤的下场。 试天法阵遭到他的冰系魔法攻击,刹那间,银光骤亮,阵法引动,刚才明明清朗无云的碧空顿时暗淡了下来。众人只听见,“隆隆”地一阵闷响,那法阵已不知何时被黑云压盖。“噼叭”一声炸响,云中忽闪,一道雷电朝那青年劈去。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无数道,交织如麻。看得众人心惊胆寒。 那青年冷笑一声,周身寒气大作,浑身上下罩在一面冰盾之下,迎着雷电往阵中飞去。 “轰隆隆……” 雷电直劈在青年冰盾之上,激起漫天冰凌,威势惊人。冰盾微微一晃,急速流转,寒光爆射。青年召出冰系高级魔法“玄冰裂空”,无数冰雹激荡飞舞,朝阵中扑卷而去,霸道的阴寒气流,似乎要将时间都凝结住。云中雷电也好像变得缓慢了许多。青年趁机又前进不少,离大厅入口只有三丈左右。青年得势,心中窃喜,暗思道:“这法阵如此平常,还敢称什么大陆第三,徒有虚名!”面色得意,顿生卖弄之心。只见他一声轻啸,身形冲起,仗着护身冰盾阻挡雷电,召起万千寒刃,密密麻麻朝那黑云冲杀过去,似乎想把那黑云撕毁分裂。 “哧……” 电流蜿蜒乱飞与那万千寒刃在空中交相碰撞,如放烟花般瑰丽好看。那青年耀武扬威般在空中绞杀黑云,好不得意。底下众人也是连声欢呼,一浪高过一浪,听在青年耳中很是受用。他放声大笑,洋洋得意地说道:“明月学妹!这试天法阵,只算一般。真让人失望,估计学长这枚金令来得太过容易啦!没什么乐趣!” 先前那白衣老人见状,摇头轻叹一声,出言提醒,道:“这试天法阵最凶险的地方便是这最后三丈,这位小哥可要小心才好,免得枉送了性命!” 青年本就目中无人,眼看自己便要闯过这试天法阵,正是得意忘形之际,哪里还能听得进老人之言,只当是耳边轻风,不去理会,还当那老人出于嫉妒故意打击自己。出声讥笑道:“好个凶险的法阵,今天我算是领教了。你好好看着,我现在就闯过去。可别老眼昏花,未瞧清楚,事后不认账。”说完,卷起铺天冰刃朝那入口呼啸而去。 “嘭……” 那青年如同撞在一块铜墙之上,虽有护身寒气消了大部分力道,还是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无数冰刃也是纷纷撞落。那入口三丈的空间宛若实物,坚硬无比,让他一上来便吃个大亏,引来众人一阵“哈哈”大笑,听在那青年耳中犹如针刺。 青年暴怒,刚召唤寒刃化身护盾,便觉得一股巨大的吸力将他临空吸飞,朝那空间再次撞去。青年见状,惊惶失措,来不及反应便被吸入那三丈空间内,这次竟然什么也没撞到,那青年轻吁一声,暗自庆幸。忽然,一股巨大压力从四面八方袭来,护身冰盾“咔嚓”直响,几欲爆裂。那青年更是浑身骨胳奇痛,脸色青白,额头豆大的汗珠“簌簌”直落。 黑云突地转紫,无数雷电也化为一束,朝那少年直劈而去,来势汹汹。地下众人见状俱都脸色一变,惊骇交加,替那青年捏了一把汗。 那青年咬牙强撑,极其危险,万幸护身冰盾未破,抗住大部分压力。眼见雷电袭来,更是面如死灰,方知试天法阵厉害,懊悔刚才太过托大,弄得现在骑虎难下。危急时刻,不容多想。见他愤恨地长吼一声,身上护身冰盾应声迸发,趁着压力稍减的一瞬间,拿出身上魔法卷轴,快速引发。 强光骤闪,众人觉得眼前一花,那青年便脱险而出,在不远处站立不稳,狼狈地喘着粗气,犹自惊恐不已,全无刚才那种嚣张狂妄的气焰。见他无事,众人也是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白衣老人将这一幕从头看到尾,心中暗自打着如意算盘。那青年只有十七八岁,魔法修为已让他震惊,再从他衣着神色上来看,分明是魔法学院中的后起之秀。最后使用的魔法卷轴更是珍贵,不是一般俊杰能得到的。奇货拍行设这第四种规矩的目的便是拉拢人才,见这百年难遇的魔法奇才哪能放过?忙上前施一个治愈魔法,满脸堆笑,赞道:“小哥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让老夫十分敬佩。刚才小哥神勇,万人瞩目,假以时日,破这试天法阵当如探囊取物。” 那青年惊魂初定,见老人上前示好,尽说些恭维他的话,不知何意?淡然说道:“你这是挖苦我么?” 老人连忙摆了摆手,含笑道:“小哥人中之龙,前途无量,谁敢挖苦?”接着从怀中掏出一块金色令牌,双手递上,恭声说道:“老夫不才,是这拍行的摩西长老,这块‘飞云令’已经三百年未送出,今日见小哥神勇,这金令早晚是小哥之物,不如现在便将这金令赠于小哥,望小哥收下,老夫也是倍感荣幸!” 青年闻言稍稍惊愕。他冒险闯阵,就是想拿到金令赠给学妹,博学妹一笑。如闯阵成功,定会欣然接受。可闯阵失败还险些丢了性命,迫不得已用了老师赠送的保命法轴,才逃过一劫。自小到大,他从未受过如此打击。虽然那老头巧舌如簧,说得好听,可在他这种心高气傲的人看来,这金令跟施舍毫无区别。一方面老头好意赠送,不忍拒绝;另一方面他持才傲强,自尊心难以接受。所以他左右为难,举棋不定,呆呆地立在当场,神色迷茫。 下方的数万观众此时也是炸开锅来,乱做一团。有高声叫好,说他少年英雄,受之无愧;也有大声辱骂,说老头自坏规矩,成何体统?更多人却是纯粹的好玩,一个劲的哄笑看戏,唯恐不乱。听在他耳中更是难受,俊俏的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把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老头见那青年如此,唯恐有变,不由分说将那金令硬塞到他手中。柔声安抚道:“小哥大器之才,自有主见,下面那些人的胡言乱语不必理会。这金令我已送出,便决不能收回,请小哥妥善保管。不管小哥赠于何人,我行都会给那人金令上应有的待遇。”他知这青年取金令是为了讨好学妹,便特意加上这一句,好让少年为了学妹收下金令。 可老头万万没有想到,这青年的学妹也是百年难遇的一位魔法天才,修为不在他之下。他取金令主要目的,便是想在学妹面前炫耀一翻,证明他有能力独闯这上古奇阵,而现在闯阵失败,失去了拿金令的意义,要它何用?送给学妹说不定还会被挖苦一番!这种金令凭他的家势,想要一百块也不难。老头自作聪明,以为他纯属为了金令而来,这句话却是弄巧成拙,大伤了他的自尊。 那青年闻言,像是被人踩着了尾巴,双眼赤红,猛得跳起来,咆哮道:“我想要,便会凭真本事来取!你这施舍之物,谁要谁就拿去!”说完,将那金令狠心抛飞,使劲地一跺脚,如一阵狂风掠向远方。老头满脸愕然,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底下众人一楞,都没想到那青年竟如此自傲,丝毫不给老头情面,将那金令当众抛出,就好比打了老头响响的一个耳光。金令当空坠下,时间极短,大多数众人都没反应过来,极少数机灵点的就算反应极时,也只能干着急,因为人山人海,哪里能去接住, 逸子凌也是正看得出神,忽见那青年怒羞成怒,扬头一道金光,接着头也不回的临空飞走,正在诧异,却见那道金光直直朝自己这边飞来,也不犹豫,忙召一个风系魔法,将那金令卷来,伸手接住。 见金令被另一个年轻人接住,众人全都傻眼,那高空中的白衣老头更是脸色难看。不过他身为奇货拍行的三大长老之一,阅历之多,处事之圆滑,超过常人何止百倍。只见他长袖一挥,凭空卷起一阵狂风,将逸子凌身边围集的人荡开,从高空中翩然飘下,落在逸子凌前面,和颜悦色,轻声说道:“小兄弟,那金令是本行里的重要信物,对你无用。你快把它还给我,我另送你几件好玩的东西!” 地上众人见老头出言想将金令骗回,哪里能答应?这奇货拍行的长老何等人物?平时见他们都是一幅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样子。难得今日见他为难。众人心中都莫名其妙地感到一阵痛快。方才老头要赠金令与闯阵青年时,人群中有的赞成,有的反对,争吵一团。而现在却齐齐站在逸子凌这边,大概是想瞧那长老的笑话。反正自己得不到,便借机起哄,搅个乱七八糟,看看热闹,倒也痛快。所以异口同声地骂老头厚颜无耻,有的叫道:“这长老太无耻啦,小兄弟,你可别上当,那金令可是好宝贝!” 有的笑骂道:“你这老头刚才热脸贴个冷屁股,送给人家,人家不要!现在这小兄弟给你面子,勉为其难地收了金令,你非但不感谢,反倒要将金令骗回。行为做事,如此奇怪,莫非是姓贱的吗?” 有人更是嚣张嚷道:“我呸!大家快来看看,这便是那拍行长老风范,真让人大开眼界,这脸皮可真厚,人品可真无耻,怪不得老子作不了长老,原来是我老子太正直啦!他奶奶的,这自古以来,说出的话,放出的屁,那有说收回就收回的?” 众人哄然嘲骂,越骂越起劲,越骂越过瘾,越骂越难听。把老头上至十八代先祖,下到二十代子孙,前前后后问候了不知多少遍。即使那长老修养不凡,脸皮厚实,也不免憋得老脸通红,怒须横飞。 众人见他窘样,笑骂得更加厉害。 “凡事有因必有果,万事早已缘定,这位小哥既然得到金令,便是我奇货拍行的尊客。摩西师弟何必违了天意,冷了人心?快请这位小哥进拍行大厅,无数奇珍异宝还等着定拍呢?”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如古钟轻撞,悠扬浑厚,让众人心中清静,再无暴躁之感,浑身上下舒坦无比。 摩西长老闻言心中一凛,翻然顿悟,暗自惭愧。只见他长吁一声,如释重负,对着逸子凌微微一笑,恭声说道:“老夫刚才有所怠慢,实在羞愧,望小兄弟别放在心上。既然是我拍行尊客,还请小兄弟告之尊姓大名,随老夫前去拍行。”逸子凌收那金令也是出于好奇,想拿来看看,没想过要占为已有。本想送还老人,作个人情。谁知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骂得厉害,又怕惹了众怒,不知如何是好。现在见这老人态度忽转,已承认这金令归自己所有,并将自己奉为尊客。他便更不能拒绝,他倒真想去奇货拍行里面看看,听说还可以送一件拍行的宝物,这种好事,他当然不会放过,于是将金令谨慎收藏起来,对老人施了一礼,谢道:“在下逸子凌,有劳长老啦。” 众人让开一条道路,那长老便领着逸子凌和两个大汉进了拍行大厅。 第四十章 风波不惊 鲁佳克公国皇宫。一只金色的火鹰鸽在上方盘旋,募地,它好似发现主人,双翅收剪,电一般冲射下去。 大皇子宫中,一位冷面锦衣侍卫伸手一接,便将电射而下的火鹰鸽捉在手中,轻轻弹了一下鸽头,笑骂道:“你这小畜牲还是这般顽皮!该打!”火鹰鸽“咕咕”地叫了几声,像受了委屈一样,一个劲的朝侍卫怀里钻。侍卫从它脚环中抽出一团纸束,面色慎重,快步走到大皇子房门口,低声禀报:“大殿下,德拉古有信回来,好像是关于八皇子。” 内房中,大皇子正搂着两位绝色艳女喝酒,半眯着醉眼,招了招手。冷面侍卫躬下身子,小心地走到大皇子面前,递出纸束。八皇子随手接过,将纸束展开,扫了几眼,轻笑几声,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自语道:“我这个八弟倒真是惹事。听说又把几位贵族家的纨绔弟子责罚一番!” 冷面侍卫略思片刻,进言道:“大殿下,八皇子是您的人,他这样做,有损您在贵族中的声望,您看……是不是……把他召回来?” 大皇子大手一摆,说道:“哼!不必了,那些贵族每天都上书我这里,天天参八弟的不是,估计他们做梦都想我召回八弟,他们倒是想得美。我这个八弟,书读得最多,才华横溢,却是一幅朽木脑袋,一点也不懂得变通。看来有得那帮贵族受的。不过话又说回来,贵族们越恨八弟,对本皇子就越有力,相反,如果八弟跟贵族们打成一片,才是最令人担忧的。你……懂吗?” 冷面侍卫露出一幅恍然大悟的表情,连声奉承道:“大皇子英明,听您这么一说,小人茅塞顿开,比读上一百年书都要管用,人人都说八皇子聪明绝顶,满腹才华,依小人所见,连您的一根指头都比不上,他就是跑到千里之外,这不还在您的手掌心中握着吗?” 大皇子对这记马屁似乎很受用,大笑着说道:“好啦!有空你还是去多读点书吧,这没你事了,你退下吧!” “是!” 冷面侍卫应了一声,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 奇货拍行内部,灯光璀璨,耀眼夺目,强光映耀之下,更加显得四周墙壁辉煌无比。整个奇货拍行内部如一只巨大的半球,往来宾客便环绕而坐。逸子凌进去后抬头扫视,吃惊地发现。拍行内数千个座位上,几乎都坐上了人。奇货拍行的规矩不少,能进来的差不多都是些有身份的,非显既贵,他原以为来拍行的人不过一二百,谁知贵族富商竟如此多。摩西长老引着逸子凌一路朝最顶层的贵宾间走去。所有宾客都把惊讶的目光投向逸子凌一伙。小声地议论起来。奇货拍行的贵宾间有三十多个,但最顶层的贵宾间却只有三个,并且数百年都未曾使用,可每天的打扫不变。 “这几个年轻人是什么来头?看样子最大的也才十六七岁,竟然是奇货拍行的摩西长老亲自引进,好大的面子!只是,那摩西长老的脸色怎么看起来有些不对劲?真是奇怪!”拍行内,众人交头结耳,却始终不明白,各自私下猜想着。刚才发生的外面闯关的一幕,他们都没看到。所以人人内心充满了疑问。 摩西长老走在前面引路,几人来到最顶层的一间贵宾房前,摩西长老对着全场,高声宣布:“这位逸子凌小兄弟,是我奇货拍行‘飞云令’的得主。也是我奇货拍行最珍贵的客人,按规定,这间贵宾房,便是为逸兄弟准备的。有请逸兄弟入住!” 此语一出,众人皆是哗然,心下想道:“这个小子竟然能闯阵进来,倒真是奇了,什么时候冒出这个高手来?不知他是哪里人士,有什么背景?私下里去结交一下,多认识些高手也是好的。”众人相互询问,如同炸开了锅一般。摩西长老不理会众人,领着逸子凌进了贵宾房中。 “当……当……当……” 拍行内钟声突地响起,雄浑深远,顿时将喧哗声给压了下去。奇货拍行正式开拍了。逸子凌一起三人进了奇货拍行,按照规矩,“飞云令”令主首次进拍行观看竟拍,身为主人的长老必须亲自相陪,帮令主解说,以尽主人诚意。可摩西长老知道逸子凌,全凭运气得到“飞云令”的。私心中还是很瞧不起他们。于是,他将逸子凌引进贵宾房后,便退了出来。拍行内的众人都对奇货拍行的规矩了如指掌,见到摩西长老行为反常,俱是暗自狐疑:“摩西身为长老,不会忘了自己拍行的规矩,可这‘飞云令’的得主,本是奇货拍行最尊贵的客人,他是长老又怎么会有意怠慢?奇怪啊奇怪,莫非,真有什么难言之隐?” 众人自是猜测不已。 拍卖在众人狐疑声中开始,首先拍卖的是一件墨色盔甲,沉得厚实,由七八个大汉共同抬入,每个人额头都是汗珠滚动,放下之时,迸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一位身穿红裳,俏丽多姿的佳人,盈盈步入场中,向四周宾客深揖一躬,用她清脆动人的声音缓缓说道:“第一件展拍宝物——玄墨甲,是千年前龙骑士叶郝圣剑士的重甲,采深海千米以下的玄铁,配合上等墨玉精炼而成,质地坚硬,重逾千斤,不惧雷火,是本拍行亲关的宝物!”场中似乎布置了一个精细的扩音魔法阵,那女子的声音听起来不大,却能丝丝入耳,不被四周的杂言所挠。 一开拍就是亲关货物,看来今天奇货拍行有不少惊喜!众宾客美滋滋地想着,奇货拍行拍卖规矩,一般是从常关的货物开拍,拍完后才轮到亲关的货物,像这种一开拍便是亲关的货物,便是表明今日亲关的货物极多,一天怕拍不完,所以便不拍常关的货物。 “一万赤金!” 一声柔美悦耳的声音,从众宾客中传来,人们寻声望去,却见一位娇柔可人的美女,柔荑轻抬,衣袖半掩着瓜子脸,见众人目光都投向自己,羞得粉脸渐红,却又带着丝丝欣喜。众宾客都在想:“如此娇滴滴大美女,拍这个又笨又重的凯甲做什么?”又见她半是羞怒,半是撒娇似地倒在一位粗犷的兽人怀中,粉拳轻捶,与那兽人嬉闹调笑起来。不少男宾客看在眼中,顿时醋意大发,目光都或多或少的带着刺儿,狠狠的瞪那位兽人。那位兽人却是颇为享受,肆无忌惮地搂着身边娇娃,大大咧咧地仰面呵笑起来。 “一万二千赤金!” 离那兽人不远处,一位锦黄袍的公子,折扇轻摇,傲然站起,对那兽人投来一阵鄙视的目光,似乎对他的行为十分的不齿! 那兽人脸上笑容变得狰狞,冷冷地扫了黄袍公子一眼,呸的一口浓痰吐在前面的客人身上,前面那人却是敢怒不敢言。兽人在美女耳边低语几声,便又摆出那幅气死人的笑脸,他身边的美人再次起身,笑盈盈地说道:“二万赤金!” 众宾客顿时哗然,拍卖刚一开始,许多宝物都在后面,一般这种情况下,很少人抢拍。头一件宝物刚起拍就翻上一倍,是非常少见的。那兽人得意地瞟向黄袍公子,挑衅似的伸出毛茸茸的大手,在美人臀部轻轻一拍,随后哈哈狂笑起来,神情甚是嚣张! 黄袍公子俊脸含怒,气得双肩微颤,似乎在强压住心中的愤怒,看来他的镇定功夫还差得很远。那位兽人狂笑声中,满是胡须的大嘴又印在美人的红唇上,任凭美人娇躯蛇一般地在他怀里扭动,抽空遥空对黄袍公子竖起一根中指。来回晃悠比划几下,又轻蔑地瞅向黄袍公子裆部,嘘声突起,嘲笑黄袍公子道:“粉面小子,大爷的一根中根都比你那玩意粗壮!不服的话,你也掏出来比比?还是识相点,别跟大爷争!哈哈哈……” “你……” 黄袍公子气得脸色青红,恨不得将这不知好呆的兽人当场斩杀。众宾客中也是人类居多,这个不知哪里来的兽人如此挑衅,许多人都愤恨不已,纷纷起哄斥骂。那兽人却是洋洋得意,不知羞耻地嘿笑道:“嘿嘿!原来都是些穷叫化子,怪不得这么会叫!没钱就早点滚蛋!叽叽喳喳,像什么话!” 黄袍公子怒吼道:“那里蹦出来的野东西,讨了几个臭钱,就跑到这里撒野!哼!小爷我出五万赤金!有种的你便跟拍啊!” 那兽人闻言微微愣了一下,脸上笑容渐消,慢慢转为惊愕,冷冷说道:“这位公子,你真的出五万赤金购此重凯?看来是想跟本大爷一争到底了?” 黄袍公子哼了一声,见那兽人脸色惊愕,很是受用。讥笑道:“怎么了?小爷我高兴,区区五万赤金算得了什么?你这穷要饭的,还敢不敢跟小爷争?” “好!” 拍行内顿时响起雷鸣般的喝彩声,人人都为黄袍公子哟喝呐喊。黄袍公子在如潮掌声中,朝四周含笑致谢!好不得意! “哈哈哈……” 那位兽人的脸色由惊愕又转入狂喜,出声大笑起来。黄袍公子同众宾客暗自不解:“这人是不是疯子?”黄袍公子冷言道:“你还能笑?是不是被本公子的钱给吓傻啦?” 那位兽人更是狂笑连连,似乎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猛然一起身,凌空飞跃,瞬息间便到了黄袍公子面前,一把将他抓起。吓得黄袍公子直哆嗦,连连说道:“你……你要做什么?” 他两边的随从一涌而上,却那兽人一掌横扫,全都倒地。想再上时,又怕伤及少爷。 众宾客没想到他会做出这般反常举动,都以为他恼羞成怒,以致兽性大发,想要伤人。暗骂兽人没教养。 “住手!不得放肆!” 摩西长老突然出现在空中,出声喝斥,白发飘飞,气势威严! 那位兽人似乎有些忌惮摩西长老,对他咧嘴一笑,说道:“长老何必动怒?在下可不想伤了这位财神!”说罢,他那臭哄哄的大嘴凑到黄袍公子耳边,大声说道:“你可真是我的财神啦!哈哈哈……我怎么舍得伤你?小子,你可知道,这件玄墨甲是老子送到拍行来卖的吗?老子可是花了三千赤金买回来的,你倒真大方,出价五万赤金!哈哈哈……都说你们人类精明,依我看来,不过是一群油头粉面的蠢猪!” 黄袍公子被他声音震得头疼欲爆,听清他说的话后,更是面如死灰,身子软弱无力。兽人手一松,他便瘫倒在地上,冷汗如雨。 众宾客也听得清清楚楚,这时才明白都被这个狡猾的兽人给耍啦!人人都显出愤怒的表情,却无一人敢上前谩骂。这位兽人刚才显了一手,分明是修为高强,他们可不想得罪这样一个高手,反正自己什么也没损失,比起那个傻瓜公子,不知好了多少倍。 那兽人放下黄袍公子,也不回原处,借力再跃,竟然来到逸子凌所在贵宾房的看台处,这贵宾看台,呈半圆形,全用碧绿的玉石砌成,光滑明洁,底部封闭,众宾客从下朝上是无法看清贵宾的面庞,而贵宾却能更清晰地看到拍行中间的拍行区,显示出贵宾高高在上,身份不凡。只是逸子凌三人的衣着跟这贵宾客格格不入。 兽人在空中一翻,便从逸子凌他们头顶飞过,落在他们后面。毛手一伸,说道:“拿来!听说‘飞云令’是你捡的。这么好的宝贝,放在你们身上也是浪费,不如交给大爷保管。” “原来是捡的?怪不得摩西长老对他们不冷不热呢?” 众宾客这才肆然,偷偷地看摩西长老,见他脸色十分难看,不由得兴灾乐祸,说不定马上便有一场好戏瞧了。 果然摩西长老也是凌空飞起,落到贵宾看台上,对那兽人厉声说道:“这里是奇货拍行的地盘,他们也是我奇货拍行的尊客,阁下莫要欺人太甚!” 那兽人见他白袍猎猎,无风鼓舞,不怒而威,也不敢轻举妄动,谗笑说道:“摩西长老,‘飞云令’如此贵重的东西,竟让几个乡巴佬得到,你不觉得丢脸吗?不如由我蒙德汉掌管,到时我们可都是一家人,不如就成全我,做个朋友?反正这几个乡巴佬也是捡的,我再抢过来也不犯什么规矩!” 摩西长老叹了一口气,摇头说道:“这里是奇货拍行的地盘,谁在这里抢‘飞云令’,便是跟我们拍行过不去。别怪我摩西无情。” 那兽人反应极快,听出他话外之音,眼珠一动,跟着问道:“摩西长老,如果是在别处抢‘飞云令’呢?” 摩西看了一眼逸子凌他们,淡淡说道:“奇货拍行当然鞭长莫及,一出这拍行外面,我们便不理会。听天由命吧!” 那兽人喜道:“有摩西长老这句话,我便放心了,嘿嘿!”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逸子凌他们一眼,一跃而下,又回到他原一的位置上,继续搂着美人当众亲热,好不得意! 众宾客暗骂一声:“无耻!”同时也诧异摩西长老怎能当众说出这般话来,那不是表明谁都可以抢这块‘飞云令’吗?不由得同情地望了望高高在上的逸子凌他们,心中腾起一幅杀人抢令的场面。摩西长老此语一出,等于宣布这几人的死刑。可看逸子凌他们却是没有半点顾虑,该喝茶的喝茶,该聊天的聊天。嘻嘻哈哈,自是十分开心!众人不禁为他们觉得可惜,倒底是年青小子,不知道怀璧其罪的道理! 摩西长老不理会众人的诧异,朗声说道:“拍卖继续!”看也不看逸子凌他们一眼,飞身落下。 “好个势力的老匹夫!” 古小龙低声骂道,又对逸子凌问道:“逸大哥,你为何不显些手段,让这帮势力小人知道您的厉害!” 逸子凌神秘笑道:“听说‘飞云令’的令主,看中的亲关宝物,奇货拍行为示诚意,都会买下来送给令主,咱们一会儿选件值钱的宝物先收着。这破令嘛!正好用它来引些贪心的小贼出来,咱们趁机练练手,也好找点乐子。你说是不是,小跳蚤?” 小跳蚤正一手抓起一块水果,拼命地往嘴里塞,吃得不亦乐乎,屋内几位侍女都忍不住想笑。小跳蚤可不管,逸子凌问他什么都没听清楚,抬起头来,唔唔说道:“嗯!好吃!真好吃!逸大哥,你说什么?” 逸子凌跟古小龙相视一笑,便不再打饶他。古小玉依在栏杆上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四十一单 拍行突袭 “当……当……当……” 钟声再度响起,众宾客将目光移至拍卖台上,此时那里又摆放一柄寒光凛冽的宝剑。拍行的那位红裳佳人,用她那夜莺般动听的声音再次介绍起来。 逸子凌端起茶杯啧了一口,听得十分专注,他可是有一块“飞云令”,说什么也要搞一件最值钱的宝物。那件玄墨甲竟被拍了五万赤金,自己要找奇货拍行要件价值更高的。嘿嘿,反正只有这一次机会,哪里还跟他们客气?逸子凌私下里把小算盘打得叭叭直响,脸上更笑得灿烂。 有了头一件拍卖的教训,众宾客叫价也谨慎得多,稍感不对,便弃之不拍。接下来的几件宝物虽都非凡品,却没拍到好价,最高的也才不到三万赤金。让逸子凌好一阵郁闷。好在拍卖继续进行,宝物也一件一件层出不穷的推出,看得逸子凌眼花缭乱,拿不定主意要哪一件。暗自踌躇。 “八皇子到!……” 拍行大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宣唱,众人顿时静了下来,齐齐望去,见八皇子带着一队侍卫踱步进来。摩西长老忙迎了上去,恭敬地说道:“摩西恭请八殿下!” 八皇子意气风发,颔首笑道:“摩西长老太客气啦!本皇子路过此地,听闻今日有许多希奇宝物竞拍,特来看看!” 摩西长老俯身说道:“八殿下前来,本行蓬荜生辉,还请随老夫前往贵宾房歇息!” 八皇子微笑道:“有劳摩西长老!”一行人随着摩西长老一起朝贵宾房走去。八皇子出身皇家,身份也算显赫,但却不能进驻最顶层的三间贵宾房中,也只能在下一层的贵宾间里喝茶观赏。八皇子见最顶层的贵宾间竟有人在上面,顿觉好奇,问道:“摩西长老,贵行最顶层的贵宾间中所住何人?” 摩西长老稍一迟疑,说道:“回八殿下,他们是奇货拍行‘飞云令’的得主。” 八皇子一听,来了兴趣,说道:“喔?想必是些世外高人吧!奇货拍行的飞云令有主,实在可喜可贺!摩西长老可否带本皇子去会会这些高人?” “这……”摩西长老面有难色,接着说道:“实不相瞒,这次飞云令的得主并不是什么高人,只是几个年轻后生,能得此令,纯属运气。”于是便三言两语把此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这事早晚八皇子会知道的,与其被人家添油加醋地乱说,不如自己亲口说出。 八皇子听了更觉希奇,说道:“原来还有这种故事?你这样一说,本皇子倒更想见见他们,哈哈哈” 说完大笑着,朝最顶层走去,摩西长老老脸一红,也只好跟在八皇子身后。 八皇子一进来,逸子凌他们就注意到,见他们一行人,沿着楼梯直上到最顶层,缓缓朝自己这间贵宾房走来,逸子凌招呼一声小龙,二个站起来迎到外面。 八皇子一见逸子凌,隐隐觉得有些面熟,又看来一身红裳,依栏独思的古小玉,突然愣了一下,转眼又回过神来,大笑道:“真是奇了,这不是小玉姑娘!连‘飞云令’这样的重宝,你们也能捡到,哈哈哈……真有意思!” 逸子凌拱手使了一礼,含笑说道:“看来在下跟八殿下有缘,不如进来喝上一杯如何?” 古小玉似从梦中惊醒,转过身来,看见八皇子,也是十分欢喜,笑脸相迎,喜道:“八殿下!你也来了?快进来!这里可好玩啦!” “找死?” 八皇子身后的侍卫唰地一声,抽出佩刀,怒斥道:“你们这些小鬼什么身份?敢这样跟八皇子说话?三翻二次的对八皇子无礼,太不像话啦!” 古小玉脸上一寒,正要出手教训下这个侍卫,被逸子凌示意拦下。 逸子凌似笑非笑,悠然说道:“这里是奇货拍行的地盘,本人是拍行的尊客,这贵宾房也是本人的,我想请谁进来喝茶都可以,你一个下人也敢在拍行内部撒野,想必是不把奇货拍行放在眼里,摩西长老,我说的对不对?” 摩西长老脸色青红不定,半天才说道:“对,逸兄弟现在是‘飞云令’的令主,想请谁来贵宾房中都可以。”他特意加上一个现在,提醒逸子凌如果‘飞云令’被抢了,你就什么也不是,所以最好不好太器张。 逸子凌不管他这么多,正色说道:“摩西长老,如果我没邀请别人进贵宾房而有人想硬闯的话,该怎么处置呢?” 摩西长老看了看那位怒气冲冲的侍卫,沉声说道:“如果有人敢硬闯贵宾房的话,就是跟我们奇货拍行过不去,一切后果自付!” 那位侍卫闻言身子震了一下,稍思片刻,将手中佩刀缓缓收回刀鞘,满脸尽是不甘,狠狠地瞪着逸子凌,眼珠子都快崩出来。 八皇子手下的侍卫都是大皇子特意派来的,明里是保卫,实际是监视,所以他们个个都对八皇子阴奉阳违,颇为无理。八皇子对他们自然是没有好感,这次见这侍卫在逸子凌手下吃憋,心里大感痛快,更觉得这人有意思。 逸子凌弯下身子,作了个请的手势,八皇子朗笑着迈步走进。留下身后一队侍卫怒目喷火,却不敢往前踏出半步。摩西长老也无奈地摇了摇头,对逸子凌颇为不满,暗自想道:“这人倒会惹事,捡了块飞云令便卖弄起来,哼!希望你能笑得久点。” 逸子凌随八皇子一起进了贵宾房,便令人下人沏茶,与八皇子对坐,端起茶杯,笑着说了声:“请!” 八皇子也是呵呵一笑,端茶与逸子凌对饮起来。看得外面一队侍卫目瞪口呆,这个下人好生狂妄大胆,敢同八皇子并坐对饮! 一杯茶饮完,八皇子也不禁开怀大笑,连呼:“痛快!痛快!” 古小玉也坐在逸子凌身边,抿嘴一笑,问道:“八殿下何事如此开心?” 八皇子看了看古小玉,又看了看逸子凌,似乎明白了点什么,颇有深意地说道:“二位真是好福气啊!本皇子羡慕得紧啊!” 此语说出,听在众人耳中,又各有不同的感受。古小玉以为八皇子说他俩找到意中人,从此双飞比翼;逸子凌却以为八皇子说他们捡到飞云令,能在此饮茶观看,还能挑选宝物,实在是福气不小;那些侍卫、长老以为八皇子在暗示他们无知,死到临头,还能开心大笑。 逸子凌轻轻的笑了笑,问道:“八皇子生为帝王之家,何等的尊贵。为何羡慕我们小小的寻常百姓!” “帝王之家?”八皇子呢喃自语,语气中颇有些不屑与悲凉,目光变得复杂,良久才恢复先前那般神态,淡然笑道:“帝王之家真的有那么好吗?如果可以选择,本皇子宁愿做一个普通人!好啦!逸兄弟,小玉姑娘,难得我们今日相聚,等拍卖会结束,由本皇子坐东,请几位去吃饭,可否赏脸!” 逸子凌跟古小玉几乎同时说道:“好啊!恭敬不如从命!”直听得八皇子朗声大笑,逸子凌与古小玉却是半窘半喜。古小龙与小跳蚤俱在一旁,边吃边看,自是乐趣无限。 拍卖台上又摆出好几件宝贝,拍卖会渐进高潮,低下坐的众宾客竟相出价,斗得热闹,其他未出价的人,一会儿鼓掌赞赏。一会儿呼声惊叹。司仪小姐忙得不亦乐乎,摩西长老的脸上也难得的绽出笑容。 逸子凌、古小玉、八皇子三人天南地北,谈得投机,突然逸子凌面色一变,大喝一声:“小心!” 紧跟着众人只觉得眼前募地一黑!拍行内传来嘭嘭剧响,震得拍行微微抖动,大殿内的照明灯,竟全部被击碎。到处是漆黑一片,众宾客目不能视,心中尤其恐慌。 “啊!救命啊!” “随从呢?我在这儿。快来保护我!” “啊?流血啦!快来人啊!”……………………… 拍行内惊呼声此起彼伏,在恐惧的笼罩之下,这些高贵的人全都失去了理智。寻着感觉拼命朝前挤。倒晦的人被挤倒在地,刚惨叫几声,便被蜂拥而来的人群踏个稀烂。 “大敢!” “有刺客!保护八殿下!” 两声暴喝几乎同时响起。摩西长老没想到竟有人敢来拍行内捣乱,怒喝一声,身子拔地腾空,停在拍行中央上空,在他这种强者眼中,有没有照明都已不重要,如此漆黑的地方,他却能看得清清楚楚。摩西长老见底下众人挤作一团,哀嚎呼叫,不少人体力不济,纷纷倒地。这些可都是拍行的宾客,如果发生什么意外,拍行的赔偿事小,数千年来拍行的声誉都将毁于一旦,自己身为长老岂能袖手旁观。 八皇子的侍卫反应也是极快,照明灯刚被击灭,他们便高叫着“保护八殿下”冲入贵宾房中,围在八皇子身边,警惕地四下乱看。侍卫们修为比摩西长老差上许多,但也算百里挑一的好手,将真气内力运转到双目间,也隐隐能看清周围景物。 点点寒星划过,隐约可见碧油油的绿光闪动,电也似的朝这边袭来。众侍卫心中一咯,如临大敌,忙将手中佩刀舞得滴水不露。 “哧……” 寒星似乎柔软如水,射在佩刀上并没有发出激烈的碰撞声,反而像被雨水滑过,那寒星一贴近佩刀,便发出哧的一声,冒出一股淡淡的绿烟,一番激射过后,侍卫身边竟被一团绿烟笼住。众侍卫像遇到鬼一般,双目圆瞪,手中佩刀咣当一声掉落在地上,双手紧紧捂着自己的脖子,唔唔唔……说不出话来,人人面色惊恐,神情痛苦。 摩西长老怒须横飞,眼见数十道暗红的淡影,凌空飞舞,齐齐扑向八皇子那边。他冷哼一声,强横的真气灌进双臂,隔空出招,朝那数十道淡影扫去。半空中顿时劲风大作,呼呼隆响,一股巨力当空轰炸,摩西长老怒极而发,威势自是不凡。 那数十道淡影见摩西长老出手拦截,分出一半人,在空中翻转飞舞,同时衣袖怒抛,长长的衣袖在空中交织缠绕,如一条条轻柔的长蛇飘浮不定,瞬息便将同伴及自己周身掩住,阴柔中又暗显诡异。 “轰……” 摩西长老的真气轰中衣袖,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衣袖片片寸断,当空洒落,尤如蝶舞。一部分淡影在空中微微一顿,便又齐齐飞向摩西长老,在他周围上下飘飞。摩西长老这才看清楚,原来这些淡影都是些穿黑衣服的女子,身材婀娜多姿,似乎年纪都不是很大,个个黑纱罩面,显得颇为神秘! “黑冥会!” 摩西长老突然想到了什么,脱口说出:“你们忘了禁江之约了吗?”语气中颇显得愤怒与震惊。 围着他的女子们却不回答,人人静默无声,如一道道红色幽灵。 摩西长老怒骂道:“装神弄鬼!找死!”双掌朝左右一拍,两股巨力奔雷般朝两边轰去。身子再次拔空,朝另一半黑衣人飞去。 这些黑衣女子似乎知道摩西长老的厉害,不与他的掌力正面相碰,纷纷上下避散!却始终将摩西围在中间,见他纵身拔高。便齐齐娇喝一声,这些女子指间疾弹,一道道肉眼难辨的细丝,呼啸破空,朝摩西长老前方激射。挡住他的去路,硬生生地将魔西长老逼回。 摩西长老心系八皇子的安危,不想与她们缠斗,但这帮女人身法诡异,修为不错,相互配合也极为娴熟。一时间难以脱身。只得凭自己强横的内家真气,将她们逼退。这些女人极为狡猾,从不与摩西长老的掌风接触,只是一味地游斗,一旦摩西长老想走或是稍一分神,便群起而攻。让摩西长老十分头疼,眼见着另一半的黑衣女子们,转眼间便要飞到八皇子附近。心中焦急,出招间更是凶猛霸道。 “作皇子真的如此凶险吗?” 贵宾房内冲进来保护八皇子的侍卫,都已摔倒在地,双手紧紧箍着脖了,满脸红似火烧,舌头吐出,抽搐得十分厉害。贵宾间内本来有四位侍女,此时见这些侍卫痛苦的模样,跟见了鬼一般,吓得挤作一团,哆哆嗦嗦。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没有感到异常。 逸子凌看着地上挣扎抽搐的侍卫们,突然问了这一句:“八殿下,您说呢?这也许便是八殿下苦恼之处吧!” 八皇子何等聪明!逸子凌能在这般危急的情况下,淡定如常,丝毫不把这里的危险放在眼中,要么是疯子,要么便是绝世强者!再一想,能在数万人中捡到飞云令,当真便纯属运气吗?见了本皇子没有半点卑躬屈膝的神态,如同见着一位普通人!再看这贵宾房中,除了几位侍卫竟无一人受伤。这一切不都表明他的高手风范吗? 八皇子想到此节,心中肆然,身边有他这位强者,又对自己是友非敌,他又有何担心?忍不住仰天长笑起来,连声说道:“好茶!五云龙中茶,果真是好茶!” 逸子凌击掌赞道:“好胆识!八殿下处惊不乱,谈笑自如,让人敬佩!” 八皇子摇头说道:“非也,非也!本皇子最怕的便是一个死字!只是今日虽是刺客在旁,可身边有逸兄弟这位绝世高手,本皇子再要害怕,就显得太过愚笨!” 逸子凌问道:“八殿下说得好!可是你又怎么知道我会相助你?” 八皇子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端茶说道:“恕本皇子冒昧,在本皇子心目中,小玉姑娘快人快语,天真率性,当街惩恶,除强扶善,这般侠女义举,人人折服。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但看小玉姑娘对逸兄弟的真情流露!便知逸兄弟人品极佳,决不是见死不救之徒!否则又怎会赢得小玉姑娘这种侠女的爱慕!” 逸子凌跟古小玉都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古小玉小声说道:“八殿下,您怎么又扯到我头上来啦?您这不是取笑我吗?”隐隐中似是撒娇,又像是十分欢喜! 八皇子笑道:“小玉姑娘这就错了,敢爱敢恨才是侠女本色!小玉姑娘对逸兄弟的情义,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又何苦扭扭捏捏?误了大好姻缘!莫非一个情字,真的这般神奇?” 古小玉不知说什么才好,逸子凌也是同样,一个店老板,一个八皇子,经两人这么一闹。好像他和古小玉真是情侣一般。他知道古小玉对自己的情义,如果告诉她,自己早有心上人,以她的性格,不知要做出什么傻事来。古小玉天真率性,是个难得的好女孩,如果因为自己而出了什么事的话!这罪过就大了!可是不告诉她,便真是解决问题的方法吗?逸子凌也不知道,只是等几天,他回大龙村,与古小玉不见面。时间一长,希望她能忘掉自己。 逸子凌咳嗽两声,插开话提,正色说道:“好像对方来了不少高手!有二人至少是御神级的。一会儿定有场恶战,我在这里布置一个魔法阵!八殿下,小玉、小龙、小跳蚤,你们千万别离开这个包厢!” “御神级的高手?”八殿下跟古小玉吓了一跳,这可是传说中的神一般的存在啊?看逸子凌那样,也不像是说谎,可是逸子凌语气平淡,似乎要与那两位御神级的高手大战,那么,逸子凌至少也是御神级的高手?这可是大出他们意料,原以为逸子凌修为高强,最多也是空乘期,就和摩西长老差不多,没想到他竟敢同时挑点两名御神级的高手。天啦!难道面前这位十六七岁的青年,竟然……竟然……他二人不敢再想下去,嘴巴张得老大,像怪物一样地看着逸子凌。 第四十二章 御神之战 奇货拍行地面以下,深百丈处有一密室,整个拍行中知道的人不多,能进去的就更少,就连摩西长老也不例外。因为他的修为还达不到御神级,无法穿越百丈厚的土地。 密室内,无灯无光,无风无影,昏黑一团,静寂冰冷,仿佛此处早与尘世隔断。 “哎!………” 一声叹息,在这漆黑静谧的暗室内,显得格外清晰沉闷。叹息中隐含悲凉与忧伤。募地,黑暗中突现出两道精光,如雷霆霹雳,一闪而逝,精光瞬息收敛,却是一双人的眼睛。密室内的空气似乎被这两道精光引燃,猛地兴奋起来。一团淡黄的烛光也不知在何时点亮。 “哎!禁江之约,苍生为证,神人共尊,如若弃之,天罚地灭!” 淡黄的烛光中,一位盘膝而坐的“人”,缓缓抬起头,口中低语呢喃着。如若不是他开口说话,估计谁也难发现这里竟会有人。似乎许多年未曾动过,这人周身落满厚厚的一层灰土,双眉灰白绵长,直直垂到地上,当他抬起头来的一刹那,可见他满脸枯骨嶙峋,干濯的树皮一般的皮肤紧贴筋骨。状若古尸。 这人抬头挤出半分微笑,道:“诸位千辛万苦找到此处,为何又不现身?” 空气骤冷,人影忽现,两人如幻景般凭空显出,在密室内警惕地打量着原先那人。见他淡定如常,如深渊古井,丝毫不起半点波动,暗暗佩服。这后来的两人,一人体态肥壮,身材高大,光头圆脸,倒像是一位僧人;另一人年若四十,身材伟岸,脸如刀削,鼻骨高挺,如不是眉宇中隐含得杀气太重,一定被认为是位风度翩翩的中年书生。 先前那人笑容不减,轻轻叹道:“黑冥会大力尊者、红云尊者。许多年未见,二位风采不减当年啊!” 被他称为大力尊者的胖僧人,眉头紧皱,颇为惊讶地说道:“清风!没想到你竟然变成这样?如果不是本僧的神识搜查,感受到你的气息,只看相貌,怕是再也认不出你啦!” 被称为清风的那人,摇头自语道:“清风、明珠、红云、落霞,昔日的逍遥四仙,结义天际,快意江湖,何等风光!到头来终不免黄土一堆,化为了尘。难得大力尊者还记得老夫!云弟!你还好吗?” 大力尊者旁边的中年书生,听他这一声“云弟”,心中猛的一咯,往日情怀历历浮现:曾几何时,四位互不相识的狂傲少年,一起煮酒论剑,从天南打到海北,从互不服输到惺惺相惜,再到义结金兰。同样的年少轻狂,同样的身怀绝技,同样的义气相投。中年书生心神收敛,又恢复他冷漠的表情,说道:“风二哥!想必你早已知道我们来的目的。你就交出来吧!” 清风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专神地盯住他的眼睛,一字一字说道:“云弟,你去看过霞妹吗?她的坟头,怕是长满了野草吧!” 红云尊者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似乎不愿回忆那段往事,轻声说道:“我没脸看她!是我害死了她!”他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息心中的悲凉与羞愧,提高声音说道:“风二哥,我这次来,不是跟你叙旧的。你还是把它交出来吧!你是打不过我们二人的。霞妹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到我们动手。” 清风笑容有些凄惨,慢幽幽地说道:“云弟,你说这世上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强横的修为?无尽的生命?主管苍生的权力?不对,都不对!云弟,我们都错了!明珠大哥才是对的,可惜,他明白的也晚了!霞妹再也活不过来。”清风想到落霞的惨死,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接着说道:“直到……直到一百年前,我练功出错,为了活命,只好散了全身的功力,在这一百年里,我才渐渐明白过来。只是我也晚了,云弟,你还没明白吗?为何还要执迷不悟?” 红云尊者面色稍显愤恨,说道:“风二哥,我的个性你是知道的。此仇不报,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管他一百年也好,一千年也好。只要我红云活着,就一定要找他算这笔血帐!” 清风知他心意已决,只好说道:“我早废了功力,能活到现在已是奇迹,荒谷残片我已融入体内,你如想要,就来取吧!” 红云尊者见这位昔日的至交好友,结义兄长,由一位卓雅不凡的美男子,变成这般枯骨模样,心里也是好一阵难过,但他身负大仇,数百年都未能得报,心志早被这仇恨蒙住,悲念只是一闪,便又重回冷漠。只见他转过身去,淡淡说道:“大力兄,动手吧!”悄然间,闭上了双眼。 时间紧迫,大力尊者也不多说,伸手朝清风胸前抓去。 “唿!” 如吹灯般一声轻响。淡黄的烛光骤灭。大力尊者的手刚触及到清风。清风干枯的身体便像烟尘一般,粉化为尘。 大力尊者惊讶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红云尊者闻言,转过头来,只见清风已不在,只有一团灰蒙蒙的袅烟,冉冉升起,穿越顶上百丈厚的土地,直到拍行大殿上空,幻化为一位俊朗的中年男子面庞,含笑默然。 摩西长老心中一阵悸疼,暗知不妙,从拍行大殿内冲射而出。正好瞧见这一幕,顿时如中巨锤,险些从空中跌下,失声痛呼:“风长老!二师兄!”猛然觉得天将要塌下来一般。再也说不出来一个字,两行热泪不经意间已滚涌流出。 那幻化的男子将目光投向逸子凌所在的贵宾房,脸上笑容更甚,遥空向逸子将颔首致意。虽然隔着厚厚的房顶。屋内的逸子凌仍能感觉到他的问候。 “我如清风来,今化清风去,古今多豪杰,转瞬化尘埃!” 一道悠扬浑厚的吟唱,在空中响起。轻风拂过,那张人脸顿时消散!空中再也不剩下什么。 大力尊者同红云尊者捡起在上的荒谷残片,两人也冲出地面,升到空中,像散去的清风默默送别。 摩西长老正是悲痛交加之时,见他们二人,心想:“一定是这二人逼死了风长老!”怒火莫名冲起,也不管修为比他们差上许多,当下暴怒一声,双臂隔空挥舞,一股巨力奔涌而至,朝那二个当空卷袭。 大力尊者看也懒得看他一眼,冷哼道:“小小空乘期的修为也敢放肆!滚!”翻掌回拍,衣袖鼓舞,带动周围空气急剧变化,滔天狂力猛然迸发,与摩西长老的掌力一接触,便将他的掌力击得倒卷回去,怒力如潮,直直轰向摩西长老。 如若平时,摩西长老必会理智地退避开来,但此时他被愤怒蒙住心性,最敬重的风二哥无端身死,惊怒之下,早失常态,见大力尊者掌风轰来,不但不躲避,反倒提气运功,凝聚功力倾注双臂,与大力尊者掌力对轰,要硬生生地硬抗这一击。 …………………………………………………………… “逸兄弟,为什么你会在这佛瑞港中?” 贵宾房内,八皇子轻靠在椅子上,饶有兴趣地问道。此时房内已被逸子凌布置好法阵,不管毒烟也好,刺客也好,都无法进入。所以外面虽然战得热闹,这贵宾房内却是风平浪静。 外面发生的一切,逸子凌都用神识查看到,清风身死,他心里也莫名的难过。八皇子话,他听在耳边,都没有及时回答, 八皇子又问了一遍,逸子凌这才回过神来,说道:“我只是佛瑞港北面百里外的大龙村村长。只是由于官府赋税加重,又要抽去许多村民去服役。所以我便来佛瑞港,想同城主谈谈。希望他上回召令!” 八皇子说道:“逸兄弟恐怕不是大龙村的人吧!” 逸子凌点点头,八皇子心下肆然,说道:“怪不得,逸兄弟本领通神,言谈之间,入世似是不深。不然以逸兄弟的修为,这点小事,又怎么难得到你呢?” 逸子凌追问道:“八殿下,为何如此说?” 八皇子笑道:“逸兄弟,你可知道?别说佛瑞港,就算整个鲁佳克公国,御神级的高手能有几位?”逸子凌摇了摇头。 八皇子说道:“冰雾谷谷主—凯奇•;马克柏,仅此一位!圣光明教与黑冥会,早脱出界外,不属于任何国度。逸兄弟如果真是御神级的强者,只要你有何要求,别说小小的佛瑞港城主,就算是鲁佳克公国的皇帝—我的父亲,也会尽力遵办!” “这么厉害啊!”古小龙跟小跳蚤惊呀地叫了起来,古小龙说道:“逸大哥,你跟皇帝说说,封我个大官做做!”小跳蚤说道:“做大官没意思,逸大哥,你跟皇帝说说,送我们一座饭馆如何,天天都不会饿肚子啦!” 古小玉喝道:“两个小鬼就知道胡闹。别乱插嘴!听八殿下跟逸大哥说话!”两个小家伙做个鬼脸,吓得吐了吐舌头,就没再出声。 逸子凌没想御神级的人在这里这么受尊重。想了想,说道:“我答应来度尼爷爷,做大龙村的村长,只希望村民们能吃饱穿暖,便别无他求。如果八殿下能帮逸某这个帮,我定当厚报!” 八皇子闻言大喜,说道:“这只是小事!我明天去跟城主说说,量他也不敢再为难大龙村!只是区区大龙村,也就几千村民,几万赤金就能够他们吃喝十年。逸兄弟这愿望未免太小了点?”他顿了顿,音调逐渐激昂起来,说道:“逸兄弟可知佛瑞港有多少个大龙村?鲁佳克公国又有多少个佛瑞港,我恨自己无能,手无缚鸡之力,但本皇子心中无时无刻不想着我国百姓!近年来父皇久病,大哥与几位哥哥为皇位,各自培养势力,到处征兵加赋。收剐民脂民膏,明争暗斗,死伤无数,至万民于水火之中。眼见万民生计日以艰难,本皇子心中如刀割般难受!” “我枉为皇子,虽有心,却无力,身边无一亲信,连侍卫都是大哥选定!我常恨郁不得志,怨天意弄人,本以为一生便这样碌碌而过,谁知老天开眼,让本皇子能遇到逸兄弟!如果逸兄弟能助我一臂之力,就是万民之福啊!” ……………………………………………… “嘭!………” 摩西长老的修为已在空乘巅峰,随时都有机会突破至御神,这般修为在常人看来,已是不凡,可在这两人眼中,却如婴孩般脆弱。因为他们数百年前已达到御神级,特别是大力尊者,以内力雄厚著称,狂力之下,开山断峰,如同儿戏。就连御神级的高手都不愿与他硬碰。何况差上一级的摩西!只闻一声巨响。摩西哇的一声,口中一道血箭喷起,身体便如断筝般当空划落。 摩西身受重伤,料定必死无疑,混混沉沉的,仿佛身体已不属于自己。他幼年愚笨,得风二哥指点。历经千种磨难,才成为奇货拍行的第三位长老,其中艰辛,非常人可以想像。今日,在他心目中如神一般存在的二师兄,突然撒手归天,让他失去理智,行事鲁莽。大力尊者这一击,让他重伤,也让他稍稍恢复几分理性。只是……这一切未免太晚了。 “我便这样死了么?” 摩西长老心中闪现这个念头,却没有丝毫害怕,风二哥已死,心中的神已陨落,那曾是他的目标,他的精神偶像。精神的磨灭了也许比死更可怕。 没有他所想象地那般轰然坠地,事实上他反而感到一团软绵绵的气流将他托住。耳边不远外传来一声轻叹:“哎!本来我只是想看风景的,谁知这块飞云令硬是掉在我手中,二位大人,你们说我该不该管这场闲事?”摩西长老强忍着剧痛抬头看去,那位捡到飞云令的年轻人赫然立在空中,俊脸上笑得灿烂,神情悠闲,似乎不把二位御神级的高手放在眼里。 大力尊者跟红云尊者见他面生,暗咐道:“此人是谁?竟从未见过?看他气息,分明也是御神级的高手。可是年纪似乎不大,世间何时出现过这种人才?真是奇怪!” 大力尊者脾气暴躁,见逸子凌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子,笑得讨厌,也不废话,凝起臂力,隔空一拳轰去! 逸子凌从小在璀泪森林中打架,对付这种蛮力形的对手最是在行,哪会与他硬碰?轻轻一闪,便避过他的拳风。嘴中啧啧赞道:“呀!好强的劲道啊!佩服!” 大力尊者奋力一拳,被人家轻松避过,面子上略有些挂不住,心中恼羞成怒,低吼一声,凝集臂力,一连轰出数百拳,急如流星,势若奔雷,虽隔空遥对,却丝毫不减威势。一时间,恶风突起,鬼哭狼嚎 ,拳影排山倒海般层层袭来,空气似乎要被这一轮快拳粉碎,噼叭炸响。 逸子凌脸上嘻嘻哈哈,心里却不敢大意,同为御神级的高手,实力都不容小瞧,如若轻敌,必会死得很难看。见他挥拳凛冽迅猛,逸子凌早凭着奇怪的身法,在拳影间闪避,如幽灵般轻盈飘渺。 “喂!大力士!你的速度太慢了点,不过扇起风来,还是很凉快的!” 逸子凌笑嬉嬉地打趣道。乱敌心志,这是他最擅长的。像大力尊者这样的强敌,出招霸道凶狠,神挡杀神,佛挡灭佛,狂攻之下捍不惧死,并且他的身体修炼得极为强横,一般攻击难伤他半分,反而会激起他的狂性。如果与他硬碰,估计不出百招,逸子凌便会败下阵来。可他自小机灵,这种吃亏的打法,他当然不用。空中宽广,逸子凌也不出招,只凭灵巧迅捷的身法闪避,偶尔出声讥笑大力尊者一下,气得他吼吼直叫。 “嗯!阁下这一拳气势威猛,只是准头极差,打打木桩还行。想打中我,恐怕得缩回去再练上几年!” “不错!这几拳打得极准,只是………为什么你出拳这么慢?我都站了半天了,你的拳头还没打过来!差劲!” “好!这几拳打得好!又快又准又狠,能打出这种拳法,阁下该引以为荣啦!别瞪我!我只说你打得好,可没说你能打中我?嘻嘻!阁下很失望吧!” ……………… 逸子凌当空戏弄大力尊者,让所有的人震惊不已。一身普通装扮,一幅轻松笑脸,在漫天拳影中闲庭信步,游刃有余。大力尊者纵横数百年,从未有人这样戏弄过他,更何况这人看似才十多岁。如果大力尊者不能将其击杀,那么他百年的名誉将毁于此! 狂怒之下,大力尊者将全身功力提至极点,暴喝一声,无尽气浪渲泻冲出,变拳为掌,缓缓推出,一股巨力铺天盖地的袭来,空间似乎都快被这股巨力挤压得扭曲变形。这一式似慢实快,又是大范围群攻,逸子凌躲避起来更加困难,看来大力尊者是想逼他硬抗,量一量他的实力。 第四十三章 神威小逞 鲁佳克公国国都萨拉斯顿,往日繁华热闹的场面荡然无存。街面上空无一人,冷风咋起,残叶飘零,两边商铺大门紧闭。城里一片死静!偶尔一两声短促的婴啼,像是被人立刻捂住嘴巴,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 “滚!” 皇宫内,一声怒吼,接着便是瓷器撞地的脆响。大殿上大皇子面目狰狞,原本英俊的外表,被愤怒扭曲得变了形。大殿内能被他砸的东西全被他砸个稀烂。在他身后,有几位谋臣模样的人低头禁声,不敢说话。 大皇子见再也没什么东西可以用来出气,便瞪着血红的眼睛,逐一打量这些谋臣,如一头凶兽般,咆哮道:“说!怎么都不说话啦?你们这群废物,平时好吃好喝供养着,把你们伺候得舒舒服服,关健时刻,一个一个都装聋作哑,今天要是不想出好的办法,我就把你们这帮骗子,全都杀了!” 那些谋臣吓得战战兢兢,纷纷把头低得更下。生怕与大皇子那野兽般的目光接触。大皇子见他们不出声,冲过去,一把将一个谋臣抓起,凑近他面前,恶狠狠地问道:“你快说!怎样才能让老二他们退兵?怎样才能解这城下之急?不说,老子杀了你!” 那位谋士哆哆嗦嗦地说道:“投………投………圣光明教……留得青……山在……” 大皇子暴跳如雷,大吼一声:“混帐东西!老二他们造反,这种凡世间的战争,圣光明教怎么会插手?你给我去死!”大皇子用力一拉,便把那位谋士摔倒在地,奋起一脚踏中他心窝,可怜的谋士手无缚鸡之力,当场被踏得吐血身亡。 大皇子踩死那位谋臣,又板过脸来,在众谋臣间寻找,猛得一探手,又将一位谋士拉出,还未等问话,那位谋士吓得两眼一翻,当场晕倒过去。气得大皇子连声骂道:“废物!废物!”抽出腰刀将那晕厥的谋士砍为两断! 刹时间,大殿中血腥弥漫,大皇子的面目更加狰狞,恶笑怒吼,状若癫狂,一干谋臣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心中暗自祈求,希望下一个倒晦的不是自己,一时间,人人自危,噤若寒蝉。 “报……大殿下,有位道人模样打扮的人想要见您,说他有妙计退敌!”门外一位侍卫快速进来禀报。 “道人?” 大皇子自语道,稍稍思索一下,却始终想不明白这位道人是谁?只是事情紧迫,也只好试上一试,接着说道:“快去请他进来!” 侍卫应声而出,不一会儿,一阵长笑自门外传来,大皇子眉头微皱:“这人竟如此大胆,敢在皇宫中高声喧笑!如果想不出退敌良策,决不轻饶他!” 侍卫引领下,一位身材伟岸的道人朗笑着大步走了进来,这道人星眉剑目,方脸白净,生得仪表堂堂,身穿一幅锦黄色道袍,手持雪白拂尘,走起路来昂首挺胸,自信满满,一幅得道高人的派头。 大皇子冷冷说道:“就是你嚷着要见本皇子?” 那道人作了一揖,笑着说道:“贫道夜观天象,见帝星暗淡,焚香推算,得知陛下身染重疾,不久便要归位。七子星中首星幻闪,次星争宠,想必是大殿子遇到麻烦。贫道算知大殿子乃天命帝王,虽是龙陷浅滩,却是有惊无险,所以特来相助大殿子冲天腾飞,荣登帝位。” 大皇子听他说得玄奥,隐隐中略有几分道理,脸色略有些好转,便开口问道:“你有何妙计?快快说来,只要是能渡过这次危机。退走强敌,本皇子重重有赏!” 那道人又揖一首,说道:“助真龙天子登基,是贫道份内之事,不敢奢求重赏,贫道现有一计,可助大殿下成事。” 大皇子喜道:“说来听听!” 那道人指尘一抛,不屑地看了那帮谋士一眼,昂起头来,堪堪说道:“大殿下,这次二殿下他们联合几股势力,突然兵临城下,诬蔑大殿下不尊孝道,不让他们进城看望重病的父皇,表面上气势汹汹,实则狗急跳墙,成不了大事!” “众人皆知,圣光明教与黑冥会、武盟、慈佛寺这些势力,追求的是天道!里面御神级的高人,相互之间早已约定,不许参于各国之间的战斗,偶尔有空乘期的高手凡心蠢动,也是孤雁单飞,不足为惧!眼下二皇子他们利用黑冥会围攻圣光明教的空档,召集军队妄想夺取都城,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二皇子跟黑冥会之间的勾搭,他们能一路凯歌高奏,顺利进军国都,其中必是受到黑冥会一些高手暗中相助!所以,如想让二皇子退兵,唯一的方法便暗中调级空乘以上的高手,潜入二皇子营中行刺他,二皇子遇袭,他背后的高手必会现身相救,同时,我们通知圣光明教的人,多送些珍宝,让他们前去截杀,有圣光明教的人拖住黑冥会的高手,那二皇子失去了靠山,支持他的势力也会动摇,我们再广发言论,说皇帝陛下已将皇位传于大皇子,博取贵族们的支持,同时声明只要二皇子背后的势力表明中立,我们便不与追究。接着大殿下以新登帝王的口令,宣一道圣旨,令二皇子他们孤身进城来看望老皇帝,如此以来,二皇子他们必会进退两难。他们远道而来,粮草不足,拖上几天必会军心涣散,大殿下再趁机暗自发布几道密令,送往其他皇子手中,劝他们脱离二皇子,加以离间,这样二皇子除了退兵,便无计可施了。大局也尽掌大皇子手中。” 大皇子闻言半喜半忧,说道:“道人好计谋!只是空乘期的高手,宫中也只有二位,并且要保卫宫中安全,实在抽不出身去行刺老二。” 那道人呵呵自笑,说道:“空乘期的高手,我倒认识一位,不知大殿下信不信贫道!” 大皇子说道:“这样最好!道人自远处而来,相助本皇子,我怎会不相信?难道信这帮酒肉之徒吗?道人所荐何人,快快请讲!如若事成,本皇子封你为国师!” 那道人立刻装出一幅受宠若惊的模样,深揖一礼,说道:“多谢陛下!” 大皇子听这一声陛下,顿时眉开眼笑,说道:“好!你这道人本皇子很喜欢,还没问你名号!” 那道人笑容中透着神秘,缓缓说道:“贫道,唐……败……天!”眉宇间,一股叛逆之势顿生。 ……………………………………………………… 大力尊者含恨而发,强大的劲力如巨浪般将逸子凌罩盖其中。一时间,空中风云雷动,黯然变色,气浪滔天而来,似乎要将整个空间撕毁。 逸子凌骤然感到呼吸困难,无尽压抑,漫天卷袭,身体躲闪也不那么随心所欲,暗知不妙。体内的夺天剑感知危险,也随着蠢蠢欲动,想要透体而出。情急时刻,逸子凌想道:“师尊说过,在我完全未领悟夺天九剑之前,夺天剑是把凶器,最好不要轻易施出。除非生命受到危险。之前与得得卡目相斗,一是因为那怪物身体强横,修愎力强,就算砍掉一只胳膊也能很快长出,所以不伤他要害,是不会对它造成什么损失。二是因为得得卡目身为异魔族,凶残嗜血,逸子凌想收复它,把它带在身边,免去许多人类无辜被害,自己凭魔法是打不过他的,只有用夺天剑。眼下这人虽然也有御神级的修为便但比上得得卡目却是差上一些,如果自己使用夺天剑,一不小心,重伤了他,却是不妙!” 念头一闪,逸子凌急念咒语,一条粗大的火龙咆哮着在他周身围绕翻飞。龙呤声咋起,一股狂猛的威势,四下散开,一股股热浪滚涌奔腾。逸子凌手印急捏,全身魔力提至极端,控制那条火龙一起朝上空冲去。 大力尊者见逸子凌火龙威猛,脸色微变,真气内力更是源源不断地输进。组成一道气墙,缓缓朝逸子凌逼近 此时摩西长老半躺在空中,身上被鲜血染着殷红,脸上表情惊喜交加,一眨不眨地紧盯着逸子凌与大力尊者之间的战斗。 黑冥会的人似乎早已控制住奇货拍行这些地方,大街上军队匆匆奔跑,圣光明教教堂同城主府一些地方,还有些零星的战斗。地上许多黑冥会的人都仰头看,正在酣战的逸子凌同大力尊者,见这两位御神级的强者战得风云失色,吼响震天,都露出敬畏的神色。这种场面他们或许一生都难以看来,敬畏之中又略显兴奋。 逸子凌控制火龙当空蜿蜓灵舞,在大力尊者劲力封杀下,左突右窜,凌空绕飞,不与他作正面相抗,气得大力尊者哇哇怪叫,强横的真气无穷无尽,天空百丈的地方都被他劲力笼盖,气势汹汹。逸子凌的火龙能防能守,烈焰缭绕,龙爪频频挥动,不断地撕裂大力尊者的气墙。 逸子凌见大力尊者的劲力越来越强,只好不断地将魔力注入火龙,心想:“这样战下去,消耗太多也不是办法,这人旁边还有位魔法师,看样子修为比他还高。如不能出奇制胜,战得越久,情况对自己越不妙!”心下思定,手上也不慢,一个个法印交相打出,口中急吐咒语,那条护身火龙,凭空炸开,化为无数火球,滋滋滋冒着青烟,穿透气墙,朝大力尊者袭去。大力尊者功力非凡,隔空一抓,层层气墙化浪袭卷,将逸子凌火球消融。眼看火球越变越小,到达跟前时早已化烟消散。这是逸子凌头一次弃守转攻,竟如此稀松平常,大力尊者不仅颇有些得意,暗想道:“或许这小子躲避的身法不错,攻击的魔法只算一般。在自己的巨力之下,毫无作用。开始倒是高估了他。” 大力尊者运转真气,又是一阵汹涌无比的内气输进,整个空中已被他完全控制,任凭逸子凌如何躲闪,却是逃不出他层层的气墙。大力尊者占自己稳占上风,逸逼得逸子凌忙于招架,照这样看下,不久便会落败,不由得哈哈笑道:“一个初入御神的小辈,也敢招惹你家大力爷爷,这次让你好好尝尝御神级的战士的手段。” 逸子凌也跟着笑道:“原来你叫大力,怪不得力气如此之大!哈哈,接我‘风刀啸天’!” 大力尊者忽觉周围气浪异常,原本被自己控制的气墙,猛然化为风刃倒卷飞来,疾如银电,转瞬即至,大力尊者正将全部内气输入气墙,想困死逸子凌,谁料对方的风刀竟然隐藏于自己气墙中间,想必是刚才施放火球时,借着火球的掩饰混了进来。 风刀无声无息,加速疾飞,如不是大力尊者真气外发,将四周空间全部笼罩,感觉到空间内气墙变化失常,更难以发现风刀袭来。大力尊者双掌声急合,上下翻转挥动,带动四周空气暴烈绞绕,想将风刀缠住,可逸子凌的风刀破浪般急进,电光火石之间又斩向大力尊者。 “砰!砰!砰!” 空中传来一连串的炸响,大力尊者强横的身体,也被这一连串的风刀斩得皮开肉裂。大力尊者胸前血肉模糊,殷红一片,痛得他吼声连连!逸子凌一招得手,那留他喘气的机会?风刀过后,寒冰利箭,银电狂雷,火龙怒舞各种高级的魔法冲着大力尊者狂轰乱炸。论魔法修为上来讲,逸子凌御神中期的修为,并不是最强。可他吟唱魔法的速度,却让众人大惊失色!大力尊者一旦中招,其它魔法如同狂浪一般。一波快过一波,接连不断,打得大力尊者除了硬抗外,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更别说凝力反击。大力尊者被这一连串的强攻,轰飞数百丈,鲜血急洒,气得吼吼直叫,可逸子凌的魔法却层出不穷,追着他狂轰乱炸。 “波!……………” 半空中一道耀眼的火盾展开,火舌突突,青烟漫漫,将逸子凌后面的魔法攻击全部挡下!红云尊者终于出手了! “啊!……可恶的小鬼!” 大力尊者这才稳住身形,逸子凌一阵狂轰,让他受伤不轻,全身浸血,面目狰狞扭曲,大口地喘着粗气,强忍着剧痛,冲飞过来,想要再战! 逸子凌自从仙境归来,魔法大增,这一连番轰炸之下,就算一座山峰也早化为粉尘,没想到大力尊者竟还有再战之能,御神级的战士,他也是头一次遇到,内心也对大力尊者暗暗赞叹! 红云尊者使出火盾解了大尊者之急,便没再出手。只是冷冷地盯着逸子凌,淡淡问道:“灭法尊者,他还好吗?” 逸子凌没想到他认识自己的坏师父,不知他与坏师父是敌是友?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回答。红云尊者叹了一声,挽起大力尊者飘然远遁。今日二哥清风身死,东西已拿到,他也没心情再战,其它的黑冥会众人也都悄然退去。来得突然,走得更是突然。 逸子凌没去阻挡,红云尊者的修为他也摸不准,更没有把握能战胜他与大力尊者,他们能自行退去,自己求之不得!只是经这么一闹。拍卖会是完了,不知那摩西老头子怎么样了,反正死是死不了,血是不会少吐的。 当时空中只有逸子凌一人凌立,底下众人也不知他在想什么,眼力好的隐隐能看到他嘴角轻笑。逸子凌似乎拿定什么主意,唿的一声,凭空不见,下一刻就落回拍行大厅。稍留心的人就会发现,他直接从那个闯阵的地方飞入大厅的,而那号称天下第三的试天法阵,在他面前如同摆设。 拍行大厅里还是乱作一团,逸子凌手指轻弹,几个小光球激出。浮在大厅上空,当作照明。满堂的宾客争着朝外挤去,逸子凌见看到自己要见的人,便飞回贵宾房中。八皇子、古小玉、古小龙、小跳蚤见他分毫未伤的回来,俱是惊喜万分,刚才大战他们虽未亲眼看到,但外面战得惊天动地,他们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几颗心也跟着巨响砰砰直跳,直到逸子凌安然回来,才长舒一口气。八皇子微微一笑,遥空击掌,拍手道好!古小龙跟小跳蚤一左一右冲到逸子凌身边,嬉笑比划,问长问短;而古小玉笑眼中隐有泪花,又有几分自豪。逸子凌对她轻轻一笑,又对他们说道:“眼下大乱已定!外面已恢复往常,我们不必闷在这里,出去走走吧!”众人也都同意,此时拍行大厅的几个门口仍挤满了人,逸子凌使一记风系魔法,直接将他们卷起,五人从闯阵入口处又飞了出来,朝别处飞去。 奇货拍行遭此剧变,二长老清风身死,三长老摩西重伤,大长老明珠早已隐退。若大的奇货拍行没了主事的人。好在还有不少掌司,齐心合力,才将奇货拍行暂时稳定,摩西长老进了内室养伤。 。 第四十四章 人怕出名 逸子凌他们与八皇子找到一家酒楼,几人举杯畅饮,谈天论地,一直闹到晚上这才尽兴。逸子凌与八皇子告别,领着古小玉几人回到大龙武馆。刚一进屋,古汉清就匆匆跑了过来,见了逸子凌他们,先长吁了一口气,对古小玉关心地说道:“玉儿啊,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爹爹都着急坏了,下午黑冥会不知怎的,突然进攻了好几个地方,听说奇货拍行的长老一死一伤,圣光明教堂的三位护法也都受伤。爹爹就怕你们出了点什么差错,好,回来就好!” 古小玉嘤了一声,难得的如此温柔,古小龙却兴奋地说道:“爹爹,下午我们在奇货拍行里看拍卖呢。八皇子也跟我们在一起。爹爹,你没看到,逸大哥可厉害啦!把黑冥会的什么大力尊者,红云尊者,打伤一个,吓跑一个。好威风啊!” “大力尊者、红云尊者?这……”古汉清怔立当场,不知该说什么。难道眼前这个跟小玉年纪相仿的青年,竟是御神级的高人?天啦!这……这……怎么可能? 趁古汉清怔立的时间,古小龙拉着逸子凌他们回到房间,今天累了一天,洗梳一下,几人又聊了好一会儿,这才各回房休息。古汉清却一直如坠雾中,口里御神、御神的念了半天。心里久久难以平静。 逸子凌这一夜也睡得十分安稳,一直到第二天,天色大亮,这才伸着懒腰起床。刚走出房门口,见仆人杂役俱在忙碌,见到逸子凌人人显得十分殷勤,更有甚者早伏在地上朝拜。逸子凌正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就有几人匆忙跑了过来。半跪在逸子凌面前,恭敬地说道:“逸大人!您起来啦!今日馆中来了许多贵客,争着要见逸大人,把大厅都快挤爆了,古馆主脱不开身,还请逸大人去大厅中说话!” 逸子凌点了点头,总觉得今日有些怪怪的,好生费解,只好跟在这几人后面,朝大厅中走去。这几人前面小跑,不一会到了大厅门口,停了停,高声喊道:“逸大人到!”厅内众人齐齐起身,朝门外看去。逸子凌前脚一踏入。这些人便争先恐后地作揖施礼,自我介绍起来。 “逸大人,小的是万通粮行佛瑞港分行的行主——阿芙拉!特来拜见逸大人!” “逸大人,小的是佛瑞港佣兵总会会长——奇云顿!前来参见逸大人!” “逸大人,小人奉飞凤山庄主—章佳凤如老前辈旨意,前来拜会逸大人!” “逸大人,小的是冰雾谷谷主——凯奇•;;马克柏的长子,特来拜见逸大人!” “逸大人,小的是白龙龙岛………” “逸大人,小的是云梦榭……” “逸大人,小的是坠星峰………” ………… 这些人纷涌而至,极力介绍自己,谁也不肯慢了半拍,逸子凌被吵得头都快大了,但还是面带笑容,一一点头致谢!视线越过这些人,朝里面看去,有四个人没有参合进来,只立在座位边,拱手揖礼,这四人有一人逸子凌认识,就是八皇子,今日他丰彩卓然,更甚往昔,想必是身边没了几位讨厌的侍卫,心情大好。另外三人,一人黑衣披肩,上身穿劲身短打武服,下身穿一条墨绿色围裤,腰间坠饰琳琅,颇为华丽;另一人青衫长袍,鹅黄头巾,青袍上面绣了不少龙蛇图案,手腕处各缠一紫色绑带,儒雅之间又显出几分精捍。第三人却是个女子,红纱蒙面。云髻高盘,烟眉如黛,目光如水,一笑一颦间妩媚顿生,却又丝毫不显得妖治。 逸子凌分开众人,来到他们身边,除了八皇子外,这三人齐向逸子凌介绍自己,原来是黑冥会,圣光明教,神女峰的三位使者。几人寒蝉几句,使拱手告辞。其余众人见过逸子凌,也都留下礼物,纷纷告退,大概是想到此处人多嘴杂,也谈不了什么,改日有机会再约见。 不一会儿,厅中众人退了出去,只留下逸子凌、八皇子和古汉清。古汉清虽为主人,却只敢坐于最下首,他对逸子凌说道:“逸大人,你还没吃过早餐吧,我早已叫人做好,现在就给您送上来。” 逸子凌笑道:“古伯父,您是长辈就叫我子凌好啦!” 古汉清连声说不敢,心里却是十分欢喜。自己本是个小小的馆主,收几位弟子,赚点小钱养家,谁知今日,几乎整个沃森大陆在佛瑞港的代表,都来到自己家中,那些平时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竟然对自己客客气气,一会儿说古馆主请便,一会儿说古馆主有劳了。对他极力巴结,更是送了许多重礼,随便一件都够他吃喝一辈子,这些可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 古汉清乐得脸都快抽筋了,想到逸子凌跟八皇子有事相商,就找了个借口出去。大门外面等着求见逸子凌的人,早排到数里之外。他可要前去应酬应酬。他不知道,光他家里那位看大门的老头子,收礼都收得手软,老头的破房子里,早塞满了金银珠宝,喜得他枯皮老脸,红似火烧,估计他一辈子都未这么高兴过。 古流清走后,逸子凌与八皇子对坐下来,八皇子笑问道:“逸兄弟好大的面子啊!本皇子可是羡慕得很啊!” 逸子凌摇头苦笑:“八殿下又说笑了,在下现在都是一头雾水,实在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这么多势力,都不约而同的来找在下?还请八殿下明说!” 八皇子哈哈大笑,直笑得逸子凌都有些不好意思,良久,才说道:“逸兄弟,你这世外高人,世外的厉害,也高人的厉害啊!沃森大陆平空多出一位御神级的强者,哪个势力不是挤破头来拉拢?不怕逸兄弟笑话,就连本皇子也想多套套近乎!” 逸子凌摆手笑道:“八殿下这不是太折煞小弟么?” 八皇子悠然说道:“非也,非也!眼下千年之役即临,各大势力都在紧密拉拢人才,以壮大自身。有几件事,逸兄弟可能还不知道,当昨日逸兄弟显出手段,逼退黑冥会两位尊者,黑冥会当晚就放回了所有在奇货拍行劫持的贵宾,也给摩西长老送去不少宝物,当作损失,就连远在皇城的二皇子的军队也都退兵。这一切的变故可都是拜逸兄弟所赐啊!” 逸子凌问道:“还请八殿下明讲。” 八皇子肯定地说道:“黑冥会在向逸兄弟示好!他们不希望跟逸兄弟为敌!其实各大势力,又何常不是这样?如果逸兄弟不愿意同他们做个朋友,但最起码不做敌人!” 逸子凌听他说的似乎十分复杂,也懒得再理,便起身说道:“八皇子,我们出去喝几杯吧!这些烦心事,以后再说!” 八皇子笑道:“也好!逸兄弟,请!” 前门车水马龙,逸子凌怕惊挠了他们,便与八皇子从后门出去。 ……………………………………………………………… 赏月阁在佛瑞港也算小有名气,这里环境淡雅,点心精致,绿茶甘美,清酒纯香,让人心神尽怡,最适合谈笑畅饮! 逸子凌与八皇子找了处临水的包厢,两人边聊边饮,十分惬意。八皇子微微一笑,说道:“我这里还有个好消息!不知逸兄弟有没有兴趣听?” 逸子凌奇道:“八殿下请说!不会又是些势力集团,送我什么礼物吧!我可是真的怕啦!以前总以为这些宝贝越多越好,现在看来却不如这淡酒浓茶,来得实在!” 八皇子拍手称妙,喜道:“逸兄弟早已超脱凡俗,真是可惜可贺,不过这件礼物虽是不重,却是逸兄弟乐意接受的。” 逸子凌淡然一笑,说道:“八殿下还请直说了吧!” 八皇子轻声问道:“逸兄弟可记得来佛瑞港的初衷?” 逸子凌这才肆然,面色欣喜,大声说道:“哈哈!莫不是免了大龙村的杂税兵役?这可真是好消息!八殿下!我敬你一杯!” 八皇子点头微笑,举杯与他对碰一下,一饮而尽,接着说道:“还不止这些,整个佛瑞港都封给逸兄弟了!我父皇虽在重病之中,也连夜发出封令,让猎火鹰传来。本皇子今日找逸兄弟,就是为了这件事。” “这………”逸子凌真傻了眼,不知如何是好,他心想:“当个大龙村村长都如此麻烦,要是当了佛瑞港的领主,还不知多少烦心事呢?”逸子凌尴尬地笑了笑,小心问道:“八皇子,这佛瑞港我能不能不要?” 八皇子笑问道:“逸兄弟,你说呢?” 逸子凌嘿嘿地自笑了几声,无奈地说道:“如果我不要佛瑞港,会不会就不免除大龙村的赋税?哪有这样子的?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八皇子长声笑道:“强人所难?哈哈哈!逸兄弟真会说笑话!你以为天天都有人送座城给你?好啦,好啦!佛瑞港逸兄弟就暂时收下,这是你的封地,就像你的家一般。你只需找几个手下看着就行了。” “家?”逸子凌念道,他很久都没有家的概念。低头思了一会儿,对八皇子说道:“算啦!本来是来散心解闷的,怎的又说到这烦心事上来了?八殿下,你当不当我是朋友?” 八皇子毅然说道:“那是当然,如果不把逸兄弟当作朋友,我们怎么在这里饮酒?” 逸子凌一拍大腿,笑道:“哈哈!这就好!既然八殿下当我是朋友,这佛瑞港你就先帮我管着,兄弟我在这里先谢谢你啦!你可不要拒绝喔!” 八皇子拿他没法,心想此事得慢慢来,便答应道:“也好!逸兄弟如天外神龙,自当翱翔天际,不能被一个小小的佛瑞港绊住了脚。” 逸子凌摆了摆手,说道:“八殿下,你就别在酸我了。我只是没想到,一时好奇竟惹出这么多事来,早知道就不接那个什么飞云令,让它掉地上算了。” 八皇子又是一笑,安慰道:“也许这便是天意!逸兄弟的出现或许是佛瑞港,甚至整个沃森大陆的福气!看来上天是要逸兄弟成就一番大事业!” 他这么一说,逸子凌猛然想起师尊曾说过,这边似乎有什么大乱要自己平复!可他却没有半点头绪。暗想了一会儿,便觉得还是喝酒爽快,也就不再多想,到时山前必有路,何必多寻烦恼。 …………………………………………………………………… 大龙武馆内,车马如龙,进进出出,络绎不绝。大都是送礼求见的。除了早上进入大厅的几十位真正的大势力的代表,逸子凌再也没见什么客人,当然,送的礼物自是全部收下,命管帐簿的人记好。那些人也只好作罢,不知谁买通了大龙武馆的下人,告诉他们,逸子凌收了古流清的儿子跟位小流浪儿作弟子。于是这些人变着法儿的想把家族的子弟送进来习武。有的甘愿进来做名仆人杂役,当然还倒贴了好大一笔钱财,只希望他们能在武馆内巧遇逸子凌,得他指点一二。如能收为弟子,更是天大的福气。不到一天的时间,大龙武馆竟收了三百多名弟子,五百多名不用干活、倒贴钱的仆人。小小的大龙武馆,哪有这么多房间?好在收了许多重礼,古汉清当下在大龙武馆附近买了块大地,花重金修建新的武馆,各方势力又是出人,又是出力,古流清乐得笑纳,更是把逸子凌当神仙一般侍候着。 再过一个多月,就到了沃森大陆一年来最隆重的节日—沃森神祭!也是新一年的开始。佛瑞港中重现往日繁荣。更多人慕名前来,想看看传闻中的大龙武馆!还有那位俱说才十六七岁的御神强者。更有无数的二八佳人,千金小姐,或三五成群,或孤芳一人,或吟诗唱赋,或歌舞琵琶,在大龙武馆附近卖弄风月,大胆者,有高喊着“逸子凌,我喜欢你”,哭着闹着要挤进武馆内。也有的在手绢上绣好鸳鸯,绣上自己的名字,或是绣上自己的面容,从大龙武馆外朝里丢去,害羞者,悄悄买通武馆内部人,让他们把自己写的诗词歌赋,捎进去给逸子凌看。或者隔三差五地做好拿手的点心,暗中叫人送给逸子凌品尝,要是那人骗她几句,说什么逸大人吃得很喜欢,赞不绝口什么的,就会喜极而泣,重赏那人。一时间,大龙武馆附近的街被戏称为美人街!无数的王公世子,风流少爷前去猎艳。更有甚者遭到蒙面人的暴打恐吓,据说是大龙武馆的弟子们干的……… ………………………………………………………………………… “逸大哥,你听听这几句‘可恨楼台烟雨寒,薄衣瑟瑟泪潺潺’好听吧!” “还有这几句‘玉树琼枝,迤逦相偎傍。酒力渐浓春思荡。鸳鸯绣被翻红浪。’好不害躁!” “逸大哥,还有啊,你听听‘赠君一记相思帕,横也丝来竖也丝’嘻嘻!这位小姐,倒还挺含蓄的。” “还有…………” “算我怕你了,小玉大小姐,你别念了,哎呀!八皇子还等着我去喝茶呢!时间不早,我可要走啦!” “你又想跑啊?”古小玉笑嬉嬉地说道:“我们的逸大哥好薄情啊!” 逸子凌急道:“谁说我薄情?其实我早……”话到嘴边,又觉得当古小玉面说出不好。怕伤了她的心。 古小玉想也没想,脱口说道:“你早有心上人啦,是不是?那你说说,你的心上人是谁?” 逸子凌红着脸说道:“这……这问题好难回答啊!在这里说,好像不合适吧!” 古小玉募的也想到了什么,脸一红,低声说道:“逸大哥,原来你也这么害羞啊?其实……我………我早就知道啦!逸大哥……我……也喜欢你!”说罢,走到逸子凌面前,轻轻地吻了他一下。扭身欢喜地跑开了。留下逸子凌怔立当场,内心狂呼:“这下麻烦啦!这事怎的越弄越糟啊?逸子凌,你可真够笨的。” 第四十五章 情非所愿 “这一式叫行云流水,要使得无拘无束,无章无法,又要一气呵成!你们两个先把这招练熟,记得每天早上红日初升之际,打坐练气,不可怠慢!”大龙武馆中,逸子凌在小亭里端坐,一边饮茶,一边指点古小龙与小跳蚤,虽然这两个小子练起功来,没日没夜,只是时日太短,长进不大。八皇子也与他对面坐着,听逸子凌说话,也跟着说道:“逸兄弟这一记剑招,叫行云流水,取得真是炒啊!行云者,飘然!流水者,怡然!高深莫测而又暗合自然!想出这一剑法的定是会前辈高人吧!” 逸子凌微微一笑,说道:“这是我师尊教我的!我师尊可是神仙一流的人物!我连他一招都挡不住!” “神仙?”八皇子有些好奇,问道:“逸兄弟,果真是越来越神秘啊!本皇子实在是看不透逸兄弟。” 逸子凌说道:“八殿子说笑了!喔!对了!这佛瑞港相烦八殿下代我管治一下,我要回大龙村办些事情!” 八皇子笑着问道:“逸兄弟要离开了吗?难道不怕冷落了身旁的佳人?” 逸子凌不好意思的干笑几声,正要说话,不远处传来了古小玉的声音:“逸大哥,八皇子!你们看,我又炖了银芝燕窝汤,你们来尝尝!” 八皇子呵呵长笑,高声说道:“多谢小玉姑娘!”又对逸子凌使了个眼色,低声打趣道:“逸兄弟好福气啊!艳福不浅,口福也是深厚!” 逸子凌轻叹道:“但愿如此吧!最难消受美人恩啊!………八殿下答应在下的事,可别忘了,我先走啦!小玉姑娘那里就说我去深山寻点灵药。后会有期!”说完,起身化剑如虹,直冲天际。 “哇!这就是逸大哥说的御剑飞行吗?好炫丽啊!”古小龙与小跳蚤俱是惊喜赞叹。八皇子也是头一次见逸子凌御神飞行,恍若天人,啧服不已。 ………………………………………………… “哗啦……………” “砰!” 一人在密林中匆匆前行,衣服被利刺划成一片一片,裸露的皮肤也被树枝划得血肉模糊。可这人似乎早已麻木,不知道痛疼,踉踉跄跄快速朝前直冲,偶尔撞到树上也浑然不绝,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命!不顾一切的逃命! 远处还能听到各种叫骂声,吵闹声,半空中也时不时有魔法师快速飞过。吓得他俯下身子,拼了命地向前钻。 “哗啦………” 流水潺潺,叮咚入耳,空气也湿润许多。那人舔舔干裂的嘴唇,寻着水声前进,不多会儿,他冲出密林,来到一条小河边,趴在岸边,低头痛饮。河水湍急,那人灵机一动,回到密林中,拖来一棵大树,丢到水中,自己也跃进水里,抱着大树,随着河流飘下。 他已连逃了三天三夜,其间他像一只没头的苍蝇,只顾朝最深最密的山林里钻,没日没夜的逃,饿了就摘几颗果子,吃几片树菇,困了就狠狠的给自己几拳。三天下来,原来身强力壮的他,早已疲惫不堪,剩下半条命。 他伏在大树上面顺水而下,紧崩的神经稍稍松了下来,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河水越来越急,前方隆隆声大作,似是一道瀑布。他却半昏半睡,毫无察觉,随着大树一起冲下。 这条瀑布深约百丈,如一条银龙倒悬在崖壁上,水声轰鸣,炸响震天,似巨兽咆哮,如猛龙怒吼。万千水珠激起,如云如雾,蒙蒙胧胧,一道彩虹横跨,尤显得神秘多炫! 那人抱着大树从瀑布上一冲而下,直坠瀑布下面的碧潭里,募地又飘浮上来,那人经此一折磨,也醒了过来,见到眼前奇景,也是稍稍一愣,随即仰天长笑:“哈哈哈!天不绝我!天不绝我啊!”他游回岸边,重新把脸洗干净,看到水中自己的倒影,咬牙地说道:“我来度黑发誓,一定要报此仇,圣光明教还有逸子凌,你们都给老子等着!” 原来圣光明教在佛瑞港的护法,知道逸子凌显出手段,逼退了黑冥会的两名尊者,便急着巴结他。想到来度黑曾到大龙村惹事生非过,而逸子凌又是大龙村的村长,这几位护法就派人暗中干掉来度黑。想向逸子凌邀功。来度黑提前得知,便趁机溜走,以至于被圣光明追杀,落到这种下场。他本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如此以来,更是恨透了圣光明教与逸子凌。 ………………………………………………… 大龙村中平静如常,炊烟袅袅,鸡犬相闹,勤劳的村民牵牛放羊,砍柴打渔,十分忙碌。一间红瓦碧墙的房间里,药香扑鼻,一位如花似玉的佳人,轻轻搅动得壶中草药,目光却痴痴地望着窗外,烟眉微皱,红唇轻启,低语呢喃:“已经半个月了,逸大哥怎么还没回来?他现在在做什么?会不会也想嫣儿呢?”药早已熬好,咕咕地翻滚着,她却浑然不知。 一条紫晶石项链随风飘飞,直来到她面前。她一见项链,脸上掩不住的惊喜,失声叫道:“逸大哥,逸大哥!是你吗?” “嫣儿妹子!我回来啦!”声音来自身后,灵紫嫣扭头一看,逸子凌正深情地看着她,俊脸含笑,嘴角上挂着一丝调皮! “逸大哥!……我……”灵紫嫣欣喜若狂,顾不得羞涩,飞身扑到逸子凌怀中,本来有无尽相思要倾诉,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只想紧紧把他抱住,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逸子凌轻轻拂着她的秀发,逗她说道:“嫣儿妹妹怎么哭了?是谁惹你啦!告诉我,我去打他!” 灵紫嫣没有理他,只是哭得更凶了,粉拳轻轻捶打他宽阔的背部。逸子凌柔声说道:“嫣儿妹子,嫣儿妹子,这颗紫晶项链你喜欢吗?” “嗯!”灵紫嫣使劲地点点头,从逸子凌怀中挣脱出来,擦了擦眼泪,轻声说道:“逸大哥,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嫣儿天天都在想你!让嫣儿好好看看你!逸大哥!你又……咦?……逸大哥,你怎么好像长胖啦!” 逸子凌拿起她的素手,放在嘴边轻轻地吻了一下,笑道:“我在佛瑞港吃得好,玩得好,还收了两个小徒弟,当然胖啦!嫣儿妹子,你越来越漂亮啦!” 灵紫嫣俏脸红得可爱,轻声说道:“逸大哥,是我漂亮还是佛瑞港的小姐们漂亮?”她睁大眼睛,紧盯着逸子凌。 逸子凌嘿嘿一笑,拍着胸脯说道:“当然我的嫣儿妹子漂亮啊!”接着他又引开话提,问道:“嫣儿妹子,是谁又受伤了,这煮得是什么药啊?” 灵紫嫣脸上微显出一丝忧虑,淡淡地说道:“是路姑姑!她那日使出禁法,好像伤了身子,一直精神不佳,前几日,有几个强盗来打劫,又被路姑姑教训了一顿,虽然打走了强盗,但路姑姑身体似乎更差了,可她不要我帮她用灵光治疗,说是休息几天就好了,我只好采些草药给她吃,希望她能尽快好转!” 逸子凌点点头,关心地说道:“嫣儿妹妹,你也注意下自己的身体,现在我回来了,有空我陪你去林中多采些药。” “嗯!”灵紫嫣问道:“逸大哥,你的事都办好了吗?” 逸子凌笑了笑,说道:“都办好了,来!我帮你把药端过去给路姑姑吃,等她服完药,我们一起去找来度尼老村长,还有鲁德大哥!” 灵紫嫣高兴地说道:“好啊!逸大哥,我们走吧!你小心!别烫着!” 两人一起去看望路姑姑,路姑姑也是十分高兴,路姑姑精神不佳,是因为施放禁忌魔法的缘故,一般魔法师施放禁忌魔法,最少也要三个月的时间来休整,当然有灵丹妙药的又另当别论!逸子凌、灵紫嫣于路姑姑聊了好一会儿,这才告辞,又来到老村长家里,逸子凌把自己在佛瑞港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给老村长听,老村长听后也是惊啧不已,目瞪口呆。逸子凌问道:“来度尼爷爷,你说凌儿该怎么办?我这一个村还没管好,又送来一座城,这可真是麻烦!” 老村长捻着长须,呵呵直笑,悠然说道:“天意!也许真是天意!凌儿,爷爷老了,但还没有糊涂!你能当这大龙村的村长,爷爷感谢你,从私心上讲,爷爷希望你能永远留在大龙村,有你在这里,爷爷很放心!哎!我这死老头子却也懂得大义与小义!你要展翅高飞,爷爷可不能为了一已之私,拖你后腿。佛瑞港更需要你!爷爷支持你当这个城主!” 逸子凌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又问道:“可是来度尼爷爷,佛瑞港这么大!我真的担心治理不好!再说,我……” 老村长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凌儿,你知道佛瑞港有多少穷人?他们的生活比大龙村的村民还要悲惨!你知道为什么吗?” 逸子凌摇头说道:“凌儿不知,还请来度尼爷爷明说!” 老村长安详地说道:“凌儿,你用心去体会,用眼睛去观察,你就会发现。爷爷希望你能为这些穷人着想,爷爷更希望佛瑞港能有一位为穷人作主的城主!” 逸子凌想了想,低声说道:“来度尼爷爷,其实我………” 老村长打断他的话,继续说道:“爷爷知道。凌儿啊,有些人口口声声说要做番大事!一会儿说要统一全大陆。一会儿又说要消灭异魔族。整日的打打杀杀,可到头来却害苦了寻常百姓!有些人修为通神,在他们眼中,寻常百姓如蝼蚁一般,这种人却是最自私无耻的。为了一己私利,陷万民于水火之中,却又摆出一幅拯救苍生的面孔,着实可恶!爷爷希望你能当好这个城主。让整个佛瑞港的穷人都有饭吃!” 逸子凌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与老村长聊了许久,不多会儿,鲁德也过来啦!三人商量些大龙村的事,逸子凌让鲁德先当大龙村的村长,鲁德知道他有大事要做,也没推辞,便答应下来,又拉着逸子凌喝酒,一直闹到下午,直到鲁德醉倒在地,逸子凌与灵紫烟才从老村长屋里出来。 ………………………………………………………………………… 山风荡荡,林木葱葱,天空骄阳如火,林中却是凉意习习。逸子凌牵着灵紫嫣在山间小路上散步。群鸟争鸣,野花烂漫,在这个只属于他们的世界中,两人时而嬉笑玩闹,如穿花蝴蝶,在林间追逐;时而相拥树下,窃窃私语,互诉相思。 “逸大哥!你快看!那对鸟儿多逍遥啊!”灵紫嫣指着林中一对长尾丽鹦喜声说道,那对长尾丽鹦正立在枝头,交首摩翅,喳喳欢叫, 逸子凌在她脸上轻轻一吻,柔声说道:“嫣儿妹子,如果我们也像这鸟儿一样,相厮相守,一起纵情山林,看看日出。听听林风,闻闻花香,高兴时,我们就飞上蓝天,与白云相戏,累了,我们就躺在草地上,晒晒太阳,伸伸懒腰……” “嗯!逸大哥,你不回佛瑞港了吗?我听你跟来度尼爷爷谈了那么久,还以为你要回佛瑞港当城主呢?”灵紫嫣依儇在他怀中,闭上眼睛偷听他强有力的心跳,轻轻说道。 “佛瑞港?”逸子凌轻声念着,似乎陷入了沉思,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毅然说道:“我只要我的嫣儿妹子!有了你,我就满足了,佛瑞港有八皇子在,由他来治理,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那座城本来就不属于我的。” 灵紫嫣“嘤”了一声,淡然说道:“嫣儿谢谢逸大哥!可是嫣儿可不想因为自己,让整个佛瑞港少了一位英明的城主啊!那样,嫣儿不就成了罪人了吗?” 逸子凌望着怀中娇羞可爱的佳人,欣然说道:“好!我答应嫣儿妹子,等把佛瑞港的事处理好了,就带着你远走高飞,我们就像那对鸟儿一般,无拘无束,自在翱翔!” 灵紫嫣点点头,欢喜地说道:“逸大哥,你放心的去治理佛瑞港吧!嫣儿就在大龙村等着逸大哥!这里有路姑姑,我们都会为逸大哥祝福的。” 逸子凌问道:“嫣儿妹子,你跟我一起去佛瑞港好吗?” 灵紫嫣缓缓地摇了摇头,悠悠说道:“嫣儿当然每时每刻都想跟逸大哥在一起,可大龙村还需要嫣儿,这里的村民对嫣儿都很好,还有老村长。逸大哥,你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倒是逸大哥你要小心,路姑姑说权力场中最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嫣儿真的好担心逸大哥!” 逸子凌应道:“嗯!我会小心的。” 这时远处哭喊声飘飘忽忽,似乎有人求救,逸子凌与灵紫嫣便起身,一起朝喊声行去。两人翻过一座山头,放眼看去,见前方大路中间竖了五辆马车,马车两边战战兢兢地跪了三十多人,看打扮都是些仆人杂役。两人对望一眼,彼此心领神会。逸子凌拉着灵紫嫣的手,两人悄悄溜到正面,隐身在一棵大树上观看。 马车前面二个丫环模样的人,正相拥而泣,吓得面无人色。而那位青衫小姐,俏脸含怒,正在喝斥着她面前的彪型壮汉。那壮汉身高九尺有余,满脸的胡须,生得虎背熊腰,双臂奇长,身穿兽皮莰肩,上面坠了二串兽牙,下身穿一条蟒纹裤,双脚赤裸。壮汉身后也有四五十人左右,但个个瘦骨嶙峋,面色蜡黄,身上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看样子不像是强盗,倒像是一群叫化子。 那位青衫小姐怒气冲冲,指着那壮汉的鼻子斥道:“堂堂九尺男儿,生得像模像样,不能战场杀敌,报效国家倒也罢了!为什么来此山林做名强盗?只会欺负往来商队、无辜百姓,端得好威风!呸!真不知羞耻!” 那位壮汉被她骂得垂头丧气,满脸通红,更不敢看这青衫女子一眼,低头说道:“这位小姐,我大胡子奇塔落草为寇,也只是为了生活所迫,给兄弟们找口饭吃啊!您要是不想让我们打劫,就过去吧!我不拦你便是啦!” 那位小姐身旁跪着的两位丫环,也拽了拽她的衣服,悄声说道:“小姐,我们还是走吧!” 青衫小姐哼了一声,生气地说道:“走什么走?没出息!就是你们这帮人,平时软弱可欺,才让强盗横行无忌!本小姐可不怕!”又对大胡子奇塔冷笑着说道:“好个为了生活所迫!那我问你,你缺只胳膊没?” 大胡子奇塔摇头说道:“没有!” 青衫小姐又问道:“那你是不是比人家少只腿?” 大胡子奇塔答道:“我两腿都在,怎么会比人家少?” 青衫小姐接着问道:“那你是否有什么内疾?不易做事?” 大胡子奇干塔说道:“我身体健壮如牛,什么病也没有。” 青衫小姐得意笑道:“这就对啦!你口口声声说为生活所迫,才来作这强盗。可你好好的一个人,做点别的事情不行,非要做强盗才能活吗?” 第四十六章 退无可退 “这………”奇塔顿时无语,不敢正视青衫小姐,只得把头低得更下,脸上热汗如雨,使劲地吞了几口唾液,似是十分紧张与尴尬。 青衫小姐见他无话可说,更是盛气凌人,抢着说道:“这什么这?没话说了吧!本来就是你做错了,还敢顶嘴?还有没有王法?” 奇塔还未答话,他身后一位瘦小个子,大急道:“奇塔大哥!跟这小娘皮废话什么?我们做强盗的讲什么王法?她奶奶的!让我去砍了她,一了白了!” 其他强盗也齐声喝道:“砍了她!砍了她!” 奇塔牙关紧咬,青筋暴起,握住巨斧的大手也捏得咯咯直响,却没敢动手,砰地一声,丢掉巨斧,对青衫小姐抱拳求道:“这位小姐,您就饶了我们吧!大道通天,你们还是快快走吧!别在这里阻碍我们做买卖!” 青衫小姐柳眉一扬,决然说道:“我本来走得好好的,是你这强盗出来挡了我的路,现在又赶我走?哼!本小姐偏不走!” “你……”奇塔本来就不擅长口才,被她一阵抢白,辩得无话可说。心里郁闷不已:“这哪里来的大小姐!怎的这般难缠!口舌比刀剑还利,自己抢劫二字刚喊出口,就被她迎面痛斥,训得体无完肤!哎!我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想到此节,大胡子奇塔一声不啃,转身便走,同时招呼同伴撤退! “你……不许走!”青衫小姐狠一跺脚,娇声喝道:“说来便来,说走便走!你当本小姐的驾好挡得吗?你给本小姐说清楚再走!”她说话间,快步跟上,抢先两步奔到奇塔面前,伸开双手拦住他。 奇塔不理她,向旁边一跨,想绕过她。青衫小姐也是随着移动步子,奇塔跨了三次,青衫小姐也移了三次,次次都拦在他前面。奇塔当时就火了,双目圆瞪,怒声道:“你到底想怎样?不要欺人太甚,别以为你是女的,我大胡子就不敢打你?” 青衫小姐双手一叉腰,杏眼中含着几分轻蔑,冷笑道:“你打啊?本小姐要是怕你,就不会拦你了!今日这事,你不给本小姐一个交待,本小姐决不放你通过!” 奇塔脸上青红不定,良久,才无奈地说道:“你到底想怎样?你说吧!我大胡子奇塔烂命一条,你要想要,就拿去吧!只要别为难我这帮兄弟!” 青衫小姐略思一下,正声说道:“按帝国法典,作强盗者,死罪!除非能入官府中代罪立功,不但死罪可抵,反而可以永入官门,从此飞黄腾达!我非官府中人,无权处治,你就跟我去佛瑞港中见官吧!”“帝国法典?”奇塔自语道:“我可从未听说过!” 青衫小姐冷讽道:“怎么啦!有胆做强盗,没胆见官府吗?” 奇塔大声说道:“也罢,我就跟你去见官!不过,我想先回家看望老母亲一次!你在这里等我!” 青衫小姐点头说道:“孝心可嘉!你快去快回,本小姐在此等你!” 奇塔报拳说道:“多谢!我只需一柱香的时间就回来!”说罢侧绕过她,正准备走时,一个苍老的音传来:“塔儿!娘来啦!咳咳!” 奇塔闻言稍一惊,抬头看到老娘正被两名兄弟搀扶着,慢慢走来。奇塔双眼一热,跑上前去,扑嗵一声拜倒在地,一时羞愧难当,泪下如雨,泣声说道:“娘!塔儿没本事,做强盗都做不好!现在要跟这位小姐去见官,以后怕是不能孝顺你了!” 那位老妇人,抚摸着奇塔的脑袋,说道:“塔儿啊塔儿!这位姑娘说的话,娘也听到了。她说得不错,国有国法!你当强盗岂能是长久打算?我们奇家的男儿,就算饿死,也不做伤天害理,为害乡邻的事!你就去吧!娘跟着这些小叫化子们,一吃讨饭吃,只要不担惊受怕。娘心里也是开心!” “嗯!”奇塔应道:“娘!塔儿知道了!娘请多保重!”又对青衫小姐说道:“奇塔耽误了小姐赶路,就让我来抬轿,也好快点赶路!”说完俯下身去,示意青衫小姐上轿,那位小姐看了看奇塔娘亲,叹了口气,淡然说道:“国有国法,不可违反,但看在这位老人家的份上,我会尽量向官府中人求情,请他们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又掏出几锭赤金,交于老妇人手上,轻声说道:“老人家,不是我不讲人情,让你们母子分离,可国法大于一切!定当人人遵守!非同儿戏。如果大家都来当强盗,有法不依,有田不种,有地不耕,天下岂不大乱了吗?我见老人家也是懂事理的人,这赤金是我送给您的。您先收下,如果有为难的事,可来佛瑞港中,找我柳如吧!我住在城主府中,老城主便是我爹爹!” 那位老妇人接过赤金,慌忙下拜,口中谢道:“原来是柳城主的千金,老身失礼了!” 柳如将她扶起,又好生安慰几句,走回轿中坐下,其他三位轿夫正要俯身抬轿,奇塔握住轿杆的手,轻轻一抖,便将那三人震开,只听他说道:“一顶轿而已,几人抬走得太慢,我一人足已。”说完手上也没见怎么用力,一只手就将轿带人抬了起来。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大步朝前走去。 “且慢!”逸子凌与灵紫嫣现身出来,逸子凌出声拦住,拍手笑道:“真是天下奇闻!这位姑娘好口才,这位大汉好力气!” 柳如与奇塔同时问道:“你是谁?”又暗觉不妥,齐齐收声。 逸子凌朗声说道:“人家强盗做得好好的,这位姑娘你非要人家去投官问罪,真是无理得很!在下路见不平,当然要管上一管!” 柳如竖眉喝道:“你到底是谁?本小姐做事皆有国法可依,哪里不平?你……你凭什么管?” 逸子凌负手笑道:“什么国法不国法的?本人做事一向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哪理你什么鸟国法?再说,你这国法依得可恨之极,如果人家不理国法,在此处做个强盗,倒也痛快自在,一旦依了你这国法,投官问罪!不但人头不保,还要母子分离,你说说,你这国法难道专门是害人的么?既然是害人的东西,在下当然是管上一管!” 柳如不知这两人从哪里冒出来的,女的清秀脱俗,宛若仙子,男的玉神丰朗,仪表不凡,可为何这男的说话间有一股山林匪气,让她十分的不快,便生气地说道:“你竟然说国法是害人的东西?你……你……你这无知之人!” 逸子凌反问道:“你害得人家性命不保,母子分离,这不是害人的东西又是什么?” 柳如大怒道:“国法无情,天理无私,既然犯了法,当然要接受惩罚!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不然公道何在?又有谁来保护国民?如果他不来做强盗,又怎会性命不保,母子分离!这一切实属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更怨不得国法!” 逸子凌得意一笑,说道:“你讲的国法我可懒得听,我记得我坏师父说过,在强横的实力面前,什么都是狗屁!你看!…”随手一挥,便将路边数十棵大树连根拔起,轰隆隆巨响,倒在一旁。吓得众人凉气倒吸!又对柳如作出一幅凶狠的面孔,说道:“看到没?只要我信手一挥,你们这帮人的小命全无,到时又能跟谁去讲国法?讲天理?现在我要把这奇塔留下,看你的国法能拦住我么?” 柳如脸色一寒,冷声说道:“阁下好本事!别以为这样我柳如便怕啦!你便是杀了我,我也不怕,能为国法殉道,柳如求之不得!” 逸子凌狞笑道:“那你看好啦!我可要动手了!”缓缓抬起手来。 奇塔见状连忙说道:“这位兄弟,万万不可伤了她性命!我奇塔作了强盗,受国法处置也是应该,与这位姑娘无关。还请你铙了她吧!” 柳如却不领他的情,抚袖说道:“谁要他饶我性命?柳如禀公依法!行得正,立得稳,何惧你这种奸邪之徒!你就是杀我一百次,我仍是这样。决不后悔!” 逸子凌暗想道:“这女的倒是刚烈之极,只是行为做事又太过迂腐,不懂变通!我再逗她一逗!”于是手中法印一捏,便有大风荡起,一时间飞砂走石,大树摇晃,残叶激飞,风声如吼,逸子凌故意把声势造得极大,实则伤不了众人,只是把他们吹得东倒西歪,站立不稳而已。逸子凌在风声中,阴笑连连,说道:“可惜啊!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就要香消玉损啦!这国法当真是害人不浅呀!大小姐,你还有什么话要交待?” 柳如看逸子凌的眼神,由开始的惊怒,到后来的狐疑,又到最后的平淡,只听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幽幽说道:“逸城主大人,您又何必为难我一个弱女子!” 此语一出,众人皆惊,连逸子凌也傻了眼,大风骤停,逸子凌奇道:“你……你怎么认识我?”言语之意,竟是承认了城主身份。 柳如慢慢从袖中掏出一卷画轴,当众展开,对逸子凌说道:“逸城主的画像早传遍了整个鲁佳克帝国,只是一开始柳如不敢相认,后来见逸城主显出魔法,这才确信。只是柳如愚笨,不知逸城主为何要为难小女子?还请逸城主明言!”她口中虽是请求,气势上丝毫不亚于逼问,她昂起头,大胆地看着逸子凌,目光如水,略含笑意。却让逸子凌觉得锋芒在背,好生别扭。 柳如见他不说话,笑意更浓,气势也更加强硬,追问道:“逸城主怎么不说话?小女子错在何处?” 逸子凌尴尬地自笑了笑,抬头望望天,惊呼道:“呀!我看这天空中乌云将至,眼看就有一场暴雨来袭,各位还是快快赶路吧!我……这就不送啦!告辞!”说罢,在众人的惊愕中拉着灵紫嫣冲天飞走。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柳如却在底下高声说道:“逸城主身边这位是小玉姑娘吧!果然国色天香!” 正在空中的逸子凌,闻言差点从天上坠下,心中惊骇交加,偷偷看了看身边的灵紫嫣,不知她听到没听到?见她也在看着自己,灵紫嫣宛尔一笑,说道:“逸大哥,这白云好美啊!真的要下雨了吗?” 逸子凌一心在想,灵紫嫣听到柳如说的话没?含含糊糊地答了几句,暗自奇道:“刚才明明感觉嫣儿妹子握着自己手,稍稍颤了一下。可看她表情,又好似没听到一样。” ………………………………………………… 逸子凌与灵紫嫣回到大龙村中,白天就与村民们开席办宴,聚重痛饮。与这些纯朴憨直的村民们在一起,逸子凌感到亲切自然,似乎自己早已溶入他们之中,虽是粗茶淡酒,却是兴致极浓,大家无拘无束,哟喝行令,热闹之中又是十分的逍遥自在。夜晚便挽着灵紫嫣在夜色星河中,相依相偎,飞舞翱翔。 时光如水,不知不觉间已过了一个多月。这日清晨,逸子凌刚起床,就发现门外井然有序地立了三十几位骑士,身上早已湿透,眉间发捎处,露珠晶莹,似乎是连夜赶来的。这些骑士显然是训练有素,与跨下骏马浑然一体,似乎怕是打挠到逸子凌的休息,这三十多骑竟然不发出一点声响。让逸子凌暗自点头赞许。 为首的骑士见逸子凌出来,微一抬手,与身后的骑士们齐齐下马跪拜,口中同声禀道:“逸城主大人,八殿下请您速速回去,佛瑞港中有要事需要您主持!” 逸子凌知道佛瑞港的事终是要有个结果的,这样躲避也不是办法,一丝若有若无的惆怅一闪而逝,他泰然说道:“好罢,我这就回佛瑞港,你们先走,我稍后便会动身!” “是!逸城主大人!” 那队骑士毕恭毕敬地敬了个礼,默默退去。 逸子凌长叹一口气,缓步走到灵紫嫣的住处,与她告别,两人又说了不少贴心的话儿,缠绵许久,逸子凌这才离去,自是一步三回,依依不舍! 逸子凌御剑飞行何等迅速,很快便到了佛瑞港中,这一个月中,佛瑞港似乎没什么变化,依然人声鼎沸,一片繁华盛景。 古小龙与小跳蚤正在院中练武,旁边围了不少杂役学徒之类的人,有的微微点头,满脸含笑,有的皱眉苦思,似是不解,也有的长吁肆然,若有所悟。 “这行云流水使得不够随意!太拘于剑招,无法随心所欲,失去了剑魂,无法与剑通灵。你们两个小子是不是在偷懒?怎么一个月了还没进展?”空中突然飘来逸子凌的声音,两人大喜,停了练武,喜道:“逸大哥,你终于回来啦!” 逸子凌落于场中,古小龙与小跳蚤兴奋地将他围住,逸子凌笑骂道:“还不用心练功,再练不好,我可要打屁股呢!” 两边围得数十位杂役学徒之类的人,此时也全都起身,远远地看着逸子凌,却不敢上前说话,思道:“这位便是御神级的逸城主?果真……果真是少年英雄啊!”那些人又喜又急,喜得是得见逸子凌真人,不枉自己花了大钱混进来;急地是高人近在眼前,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却不敢冒然上前讨教,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与两个小孩子说笑,内心犹若火烧。 逸子凌问道:“八殿下在哪里?” 古小龙与小跳蚤说道:“八殿下在书房。逸大哥你现在要去吗?” 逸子凌点点头,吩咐了声,好好练功,不可偷懒,便径直朝书房行去,两边围观之人也是纷纷让开,眼中却对古小龙二人投来羡慕的目光。 大龙武馆本就老旧,虽然古汉清早将周围的民房买来加以扩建,可一个月的时间也是难以完成,书房这些都还是以前老房子的,古汉清不知道为什么八皇子非要在武馆的书房里办公,也不敢去问,心里却是乐开了花,人家八皇子万金之躯,不嫌弃书房简陋,确是给了自己天大的恩惠!这可是光耀门楣的事。古汉清近日顺风顺水,应酬不断,可是只要有空,都常往书房这边跑,鞍前马后,把八皇子侍候得倒也周全。 逸子凌一进入书房,见八皇子埋头于堆集如山的书卷之中,详细查阅,频眉深思,堪是辛苦,心里稍感不安,轻声啃了一下。八皇子抬头看见逸子凌,脸上难得露出笑容,说道:“逸兄弟,你可终于回来啦!这下好了,我可以松一口气,好好歇歇!” 第四十七章 初入地牢 逸子凌听八皇子这么一说,难得的俊脸一红,想想这一个多月,自己跑去大龙村逍遥自在,却让人家堂堂的皇子在这里帮自己批阅办公,心里着实有些惭愧。他呵呵一笑,谢道:“这一个月来多亏了八殿下!不如,我请八殿下去喝上几杯,也好解解闷!” 八皇子也是一笑,说道:“逸兄弟这个主意妙是妙,可是………”还未说话,从外面走来二位女子,其中一位,一进门就欢喜地嚷道:“表哥!表哥!你看我这身衣裳怎样?” 八皇子笑容更甚,赞道:“表妹这身衣裳,灵慧大方,秀中含丽,艳而不俗,想必是名师的作品吧!” 逸子凌闻言回头看时,那女子正得意的原地转舞,银色长裙,如牡丹绽放,煞是好看。待她停住时,逸子凌这才看清她的面容,两人俱是一惊,异口同声:“是你?” 八皇子也从座位上起来,奇道:“咦?原来你们认识?哈哈,正好!省去我一番介绍!” 逸子凌有些难堪,咧着嘴笑了笑,那女子冷言讥道:“逸城主别来无恙啊!喔!对啦!像逸城主这般左右逢源,朝三暮四的风流浪子,想必是开心的很吧!” 逸子凌厚着脸皮,嘿然笑道:“过奖!过奖!柳如姑娘不但人长得越来越美丽,口才也是越来越凛冽啦!真是让人佩服!” 那位银裙女子正是柳如,她狠狠地白了逸子凌一眼,嘲讽道:“逸城主说话都是抹了蜂蜜的吗?怪不得小玉姐姐被你迷得神魂颠倒,我说得对不对啊?小玉姐姐。” 走在她身后的古小玉,俏笑着轻轻打了她一下,笑骂道:“讨打!连你姐姐都敢戏弄,看我不打你才怪?”说完,扬手又要打她, 柳如身子一扭,躲到八皇子后面。嘻嘻哈哈地求饶道:“小玉姐姐手下留情!小妹不敢啦!” 八皇子苦笑摇头,解围道:“好啦!别闹啦!逸兄弟今日刚回,我叫下人准备些饭茶,我们边吃边聊,岂不痛快!” 逸子凌连声称好,看了看古小玉,见她红裳翩翩,丽姿天成,如果说柳如像一朵绽开的白牡丹,那么古小玉就像一枝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古小玉也偷偷地看了看他,欣喜地说道:“逸大哥,你回来啦!” 逸子凌笑着赞道:“小玉姑娘,你也是越来越漂亮啦!”古小玉低首含笑,心里自是美滋滋的。 柳如挽起古小玉的胳膊,冲着逸子凌冷哼道:“花言巧语!小玉姐姐,我们不理他!”逸子凌顿时哑然,古小玉见逸子凌吃憋,也暗觉好笑,与柳如笑着走出门外。八皇子见状也是无可奈何,悄悄地对逸子凌说道:“逸兄弟,你何时惹了我这个表妹?哎呀!逸兄弟以后的日子,可是精采的很啊!别说我不帮你,本皇子现在就向众神祈祷,愿他们保佑逸兄弟!” 逸子凌拱手笑道:“多谢八殿下!看来八殿下也没少吃这位表妹的苦吧!”说罢,与八皇子相视一笑,两人心领神会,在笑声中大步走了出去。 自从八皇子住在大龙武馆,古汉清绞尽脑汁,请了许多名厨,天天变着花样做菜,无论白天黑夜随时待命。佛瑞港中的权贵哪一个不巴结古汉清?他自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各种珍稀美味,他想要多少,都有人免费送来。所以八皇子一吩咐备宴,很快便有美味佳肴,盛了上来。 四人分位坐好,先对饮了几杯,八皇子这才微笑着问道:“逸兄弟,你可知道本皇子为什么要请你回来?” 逸子凌轻轻地摇了摇头,回道:“不知,还请八殿下明讲。” 八皇子说道:“三天后佛瑞港将有一场大的新年晚会,逸兄弟身为城主,当然要借机与各界名流相识一下,以后也好相处!” “新年晚会?”逸子凌不解地问道:“什么新年晚会?” 八皇子一怔,随即大笑起来,问道:“逸兄弟真是奇人!难道逸兄弟竟从未度过新年?” 逸子凌一脸茫然,点头应道:“我从未度过新年,还请八殿下说得明白些?” 八皇子紧盯着逸子凌,良久,似乎是确认他没有说谎,一丝困惑闪于脸上,于是便耐着性子解释道:“这新年传说是众神开创沃森大陆的第一天,每到这一日,便举行沃森神祭!上至王公贵族、各界名流!下至走卒贩夫、平民百姓,都在这一天狂欢庆典,端得是热闹万分!逸兄弟没有度过,真是可惜!” 逸子凌听他这么一解释,也是十分向往,面色欣喜,说道:“还有这样的节日?那我可要好好见识见识!” 四人这顿饭吃了好一会儿,席间,古小玉也问了许多逸子凌在大龙村的事,难得柳如没有当面揭穿他与灵紫嫣。只是听逸子凌吹得厉害时,不经意间冷哼几声,常常打断他说话。宴席将散时,逸子凌突然问道:“柳如姑娘,那位大胡子奇塔怎么样了?你不会真把他杀了吧?” 柳如瞪了他一眼,面有愠色,说道:“你这当城主的还没发话,我又怎敢擅自下命令?他现在还在牢里呆着。” 逸子凌说道:“我看他也算是一条好汉!还是放他出来吧!大家喝喝酒,岂不是很痛快么?” 柳如冷嘲道:“你是城主,整个佛瑞港都你的,区区一个强盗,你想放就放呗!反正逸城主从未把帝国的法典放在眼里,我说得对吗?逸城主!” 逸子凌不好意思地说道:“帝国的法典啊,这……这当然我是十分尊重的。只是可不可以灵活一点?我看那奇塔决不是坏人,就这样给杀了,也太没道理。柳如小姐何必如此古板?” 柳如脸色不快,厉声说道:“我古板?哼!自古以来,国法都是这般无情!身为执法者更应铁面无私。不然人人犯了法不去追究,天下岂不大乱?亏你还是一城之主!竟然说出这翻话来。真是荒谬!” 她说得义正严词,逸子凌也不好再与她争辩,口中连连说道:“受教啦!受教啦!”心里却不以为然:“什么狗屁法典?谁爱遵守谁遵守去!哎!还是璀泪森林里好,谁的修为强,谁说的话就是王法!这样才过瘾嘛!不然谁还苦练修行?” 逸子凌哈哈笑道:“今天真是尽兴,得柳如小姐指教,真是胜读一百年书啊!时候不早啦!我还有些要事要做,就先告辞了!”他起身给八皇子使了个眼色,低声问道:“八殿下,请问监狱在什么地方?” “朝北走上几里就会看见一个褐色铁门!那里就是监狱!”柳如冷冷地说道。 逸子凌干笑几声,谢道:“多谢柳如姑娘!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讲?” 柳如扬眉说道:“逸城主何时变得这样婆婆妈妈?你不愿意说,那就算了!” 逸子凌笑道:“其实呢,我是想说,跟柳如姑娘在一起说话吃饭还是很凉快的!哈哈哈……”话刚说完,又朝北飞去。留下柳如在座位上发呆,口中念道:“什么凉快?跟我有什么关系?这人脑子有问题么?” 八皇子与古小玉也略有些不解,看了看柳如,忽地明白过来。两人也是长笑不已。柳如更不明白,寒着脸追问道:“表哥,小玉姐,你们笑什么?” 八皇子这才忍不住说道:“柳如表妹,逸兄弟是说你寒着脸,冷冰冰的,跟你在一起,当然凉快许多!” …………………………………………………………………………… 佛瑞港的监狱算不上出名,褐色的大铁门,后面都是青灰色的营房,真正的牢房是在地底,暗无天日,阴晦潮湿,是牢房最大的特点。一般犯人只要在里面呆上几个月,早就腿脚酸软,四肢无力,剩下半条命了,再加上里面蝇虫众多,疾病横生,往往关进来一年内,十人便要死去五六个,剩下的也是奄奄一息,能活过二年的就更是少。 监狱的头目长得獐头鼠目,尖尖的脑袋,留着一片山羊胡,松松垮垮地穿着一身官服,看上去十分搞笑。这里虽是监狱,可是狱卒并不多,因为一般的重犯要犯,或是有背景的犯人,都不会关在这里,并且都有高手看守。他这里关的犯人都是一些寻常犯人,既没背景又没手段,更多的只是些顶罪的穷人。所以这里根本不用担心有人来劫狱。这位小头目的日子,也算过得轻松悠闲。只是肥水也少,他除了克扣少得可怜的伙食费,也无其它收入,只能算是个冷缺。 逸子凌一来到监狱门口,看来这里冷清清的,很不舒服,抬起一脚把大铁门踢得咣当一声。那小头目正在房中痛饮,也被这一脚吓得一哆嗦,杯中酒洒了一地。这可是好酒啊!小头目当下暴怒,怒骂道:“哪个不长眼睛的,敢在这里撒野?左右快给我去把他拿下。”说完,带着几位狱卒气冲冲的跑了出来。一看到逸子凌,见他孤单一人,看衣着打扮又不像是个平常百姓。这时逸子凌的衣衫都是古汉清特意找人赶制的,质地样式自是不错。小头目上下打量了逸子凌几眼,出声喝道:“你是谁?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敢在这里惹事?我看你仪表不凡,不像是一般的穷鬼,劝你还是快快报上名号,跟哪位大人有些关系,免得吃苦头!” 逸子凌一心想着与奇塔喝酒,又见这人长得干瘦难看,很不耐烦,也没听清他说什么,伸手一挥,一阵大风将他们几个卷得远远的。说道:“废话什么?快带我去找大胡子奇塔,另外再去买些好酒好菜进来!晚了半步,小心你们狗命!” 小头目吃这一摔,酒也醒了大半,他欺软怕硬惯了,见逸子凌是名法师,哪里敢得罪,从地上慌忙爬起,三步并作二步,跑到逸子凌跟前,扑嗵一声,拜倒在地,口中嚎道:“好汉饶命啊!好汉饶命啊!” 逸子凌脸一寒,喝道:“带我去地牢!我要见奇塔!” 小头目也不知道奇塔是谁?心想估计是个犯人,就先把他带进地牢,他自己找吧!于是弯腰应道:“是……是……” “是什么是?还不快带路?小心把腰给弯断了!”逸子凌催道。小头目恭敬地说了声:“请!”便领着逸子凌朝里面走去。 小头目带着逸子凌一下地牢,便有一股浓臭的气味扑面袭来,逸子凌眉头一皱,立刻闭住呼吸,那小头目却是用衣袖紧捂着鼻子,口中唔唔地说道:“好汉……不……大人……请……请……奇塔想必……想必在里面吧!” 逸子凌问道:“你这里怎么这般恶臭?是人住的地方吗?” 小头目低声说道:“这……您有所不知,一般关进这里的,也最多只能算半个人!” 逸子凌怒道:“人就是人,哪还有半个一个的?你快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小头目吓得点头称是,好久才说道:“您有所不知,只要是犯人一进这里,过不多久都会病死,没死的也只剩下半条命,运气好的能出去,也成了废人。所以就只能算是半个人了。” 逸子凌听他说完,眉头紧锁,十分不快,一脚将那小头目踢得跪倒在地,嘿笑道:“你这小官还很风趣!想不想在里面住上几个月?” 小头目见逸子凌笑得有些吓人,忙伏在地上磕了好几个响头,只磕头他晕晕糊糊,额前也撞了好几个大包。他惊恐地说道:“饶命啊!别说住上几个月,就是住上一小会儿,我也会死的啊!” 逸子逸冷笑两声,正要说话,从上面咚咚咚地走下来一队军士。衣凯鲜亮,仪容整齐,倒有几分威严的气势。小头目一见来了援兵,就地一滚,又爬了几下,来到为首的军官面前,指着逸子凌叫道:“大人啊,您终于来啦!就是他!就是他擅闯这里,还打伤了小人,哎哟!大人啊,他是个法师!您可以好好收拾他啊!给小人作主啊!” 逸子凌这才明白,是这小头目暗地叫人请的援兵,怪不得他带自己下来时,不停地眨眼睛,当时还以为他眼睛有毛病呢。逸子凌也不禁好笑,自己竟也着了他的小道。 小头目见援兵来后,胆气也壮了,躲在为首的军官身后,跳着叫嚣道:“小子!你快快束手就擒吧!来的可是城主的卫队!比圣光明教的骑士也不会差。你最好不要放魔法,你的魔法在这些大人面前是不灵的。”他还是有些忌惮逸子凌,怕给他来记风刀,直接让他脑袋分家,所以说话时,不停地向军官身后躲。 为首的军官一见逸子凌,并没有直接捉拿,反倒是上前两步,嗵地一声,单膝跪下,恭声道:“钢索拜见城主大人!” 逸子凌没有说话,正在想这人怎么认识自己?莫不是又有什么画像?小头目一听那军官叫逸子凌城主大人,顿时想到新城主好像是位魔法师,年纪也差不多十六七岁,再看看逸子凌,心里猛得一咯,如五雷轰顶,惨叫道:“城主?哎呀!我完啦!我完啦!这下死定了。”说完,脚一伸,两眼一翻,及时的昏了过去。 逸子凌懒得理会他,说了句起来吧,就转身朝地牢内走去。这个地牢很大,高约二丈,长宽都在四五十丈左右,中间被铁栏分隔成四五十个小房间。阵阵恶臭就是从那些小房间里传出来的。以逸子凌的眼力,当然可以看清楚,那些小房间的囚犯很多已经不成人样,倦卧在一团,也不知死了没有? “来人啊!人都死光吗?他奶奶的!这人都死了半个月了,怎么还不把他弄出去,臭死了,臭死了!”一个粗野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似是十分愤怒! “马老三,你就别吵啦!大家都是等死的人了,你就让我死得安静点行不?” “老子就要吵!他奶奶的,都三天没送饭了,饿死了,臭死了!老子要出去,老子要出去!” ………… 逸子凌寻着声音看去,那位叫马老三的,乱发蓬起,额骨突出,眼框深陷,骨骼粗大,却只有层层黄皮附在上面。甚是吓人。逸子凌看到此翻情景,心里堵闷,他高声说道:“大胡子奇塔,你在哪儿?” “是逸城主吗?您……您怎么来啦!我在这儿!”奇塔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中气十足,看样子身体还不错! “城主?谁是城主?” “这毛头小子是城主?老子还是皇帝呢!” “哈哈哈………” 牢里的人顿时哄笑起来, “放肆!敢跟城主这样说话?”为首的军官想要教训教训这些犯人,却被逸子凌拦了下来。 逸子凌施放了一个光系魔法,光球冉冉升于牢顶,光线也不算强烈,怕这些久不见光的人眼睛刺痛。柔光照射之下,地牢中的蝇虫蛇鼠慌忙逃窜!地牢中人的也感觉自己身上的伤口与恶疾也在极速治愈。 地牢众人从未感到这般舒服过,俱是瞠目结舌,难以致信地望着逸子凌,见他丰神俊郎,气质轩昂,虽是年纪尚小,却有一种神秘难测的高深。众人诧异间,又听到逸子凌朗声说道:“你们……想不想喝酒?” 第四十八章 兽人约战 这一句话即出,在地牢众犯的耳中犹如天簌之音,丝毫不亚于听到大赦的消息。一时间竟全都惊呆了。不少人暗暗掐了掐自己干瘪的大腿,试试自己有没有做梦。 良久,这才听到马老三粗声吼道:“哈哈哈!小城主真的有酒喝吗?” 逸子凌笑道:“我本来想跟奇塔兄弟一起喝的,不过,如果各位也有这个雅兴,不妨一起喝上几杯!” “好!哈哈!别说是酒,就算是毒药,我也要喝下去!他奶奶的!早点死总比在这里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好!”马老三嗓门粗大,他一人说话,整个地牢都震得嗡嗡直响。 其他犯人也是纷声叫道:“我也要喝!我也要喝!” 逸子凌爽快地说道:“好,大家一起喝酒,这才叫痛快!来人!把他们的链锁打开,一起带上去吧!这里臭气熏天,不是喝酒的地方!都跟我上去喝酒!” “这……”为首的侍卫欲言又止。 逸子凌问道:“你想要说什么?直说了吧!我最讨厌别人吐吐吞吞了。” 为首的侍卫这才大着胆子劝道:“回逸城主,这些人都是犯人,您跟他们一起喝酒,不怕失了身份!” 逸子凌轻松笑道:“我当是什么呢?原来就这点小事,什么身份地位?我可是从来不在意这个的。大家义气相投,喝上几杯又有何妨?” “是!大人英明!”那侍卫俯身说道,也不再出声。 马老三却是哈哈狂笑,道:“小城主?看你出道似是不久?你难道就不怕我们趁机跑了出去吗?”其他犯人听到,也是哄声大笑。这些人早已不惧身死,说话做事,自是放肆无礼。 逸子凌笑而不语,为首侍卫冷哼道:“逸城主修为御神。黑冥会的大力尊者与红云尊者何等厉害?仍被逸城主打伤一个,惊走一个。此事就发生在佛瑞港上空,数万人亲眼目睹!你们这般蝼蚁一般的罪民,竟幻想从逸城主手中逃掉?哼!真是无知可笑!。” “啊!……”众犯人这时傻了眼。有一些刚刚正打定逃跑的主意,这下全都泄了气。这位叫钢索的侍卫身份特殊,是不会骗他们这些犯人的。 逸子凌说了声:“打开锁链!”身后便有些小卒慌忙跑过去,一一将锁链打开。逸子凌又将那位小头目一把拎起,笑骂道:“装死装够了没?还不快醒过来!要是再不醒的话,可别怪我把你丢进地牢里喂老鼠!” 那位小头目眼珠子骨碌一转,醒了过来,口中急道:“逸城主饶命,小人醒了,小人醒了!城主英勇无敌,神机妙算,小人能得见大人真是三生有幸,祖上积德!” 逸子凌不怀好意地笑了笑,问道:“你想不想升官发财?” 小头目没想到逸城主会这样问,稍一怔,立刻反应过来,把头点得跟小鸡吃米一般,说道:“小人做梦都想啊!还请逸城主提拔!” 逸子凌凑在他耳边说道:“本城主要同这些犯人上去喝酒。你想升官的话,就快去准备酒菜!要是晚了半步的话,可是错失良机喔!” 小头目又是拼命点头,逸子凌刚把他放在地下,他便一溜烟地冲了出去,难得他如此瘦小的身子,也能跑得跟阵风似的。 逸子凌在侍卫的簇拥下,走上地面,犯人也随在后面一起走出。这些犯人许久没见阳光,眼睛一时半会儿难以适应,都是半眯着。逸子凌见状,捏几个法印,便施一记水系魔法,召来层层黑云聚在当空,将太阳遮住,顿时凉快许多。那些犯人这才眼睛稍稍舒服一些,能完全睁开。看到逸子凌竟能召来黑云蔽日,都把他当作天神一般。纷纷跪拜在地。除了马老三与大胡子奇塔。马老三独自沉思不语,奇塔被逸子凌拉住跪不下去。 这些犯人大多**,只有少数人身上还能有几片破布。逸子凌看得心中好不舒服,吩咐道:“你们带这些犯人进营房中洗洗吧!拿些干净衣服给他们穿上。” 一些侍卫与监狱中的小卒说了声是,便领着犯人们去洗涮。 不多一会儿,那位小头目便领着三五十人,抬着酒缸,扛着烤肉,急冲冲地赶了过来。逸子凌见他办事利落,含笑夸道:“这事办得还算不错!好好干,我看你还是很有前途的。” 小头目顿时喜出望外,激动地说道:“能为城主大人效劳,是小人的福气。大人英明神武,举世无双,小人愿跟随大人身后,做一名小卒,只要每天能看大人一眼,小人就浑身精神百倍,上刀山,下火海也不皱下眉头,要是再能沾上大人一点点仙气,就算让小人去闯九幽地府,小的也欣然前往,决不退缩半步!”说到最后,他拍起了空荡荡的胸脯,一幅大义凛然、豪情万丈的模样,好像只要逸子凌一声令下,他立刻动身去单挑异魔族族长一般。 逸子凌暗自好笑,这小头目阿谀奉承起来,倒也像模像样。他摆手说道:“你一片忠心,本城主已知道,这事以后再说,快快开酒上菜,我要与犯人们喝酒。” 这时,犯人们也都洗涮完毕,侍卫们拿了些干净的衣服给他们穿上,逸子凌便与他们席地而坐,端起酒杯,大家先对饮几杯,犯人们又狼吞虎咽地吃了些菜。半饱之后,话也多了起来。 逸子凌见这些犯人虽是皮包骨头,都隐隐有一股凶狠之气,这种凶狠,让他想起璀泪森林中四处觅食的老狼,也是这般瘦弱,也是这般凶狠。在它嗜血的双目中,没有高等魔兽、低等魔兽之分,更没有恐惧!任何魔兽在它眼中,都是食物,哪怕是头神龙,它也会冲上去乱咬一通。只要它还活着,便不会停止进攻,就算它死了,也不会松口!这便是孤独的老狼,魔兽森林中最具有危险性的野兽! 逸子凌倒满一杯酒,高高举起,朗声说道:“各位!这喝酒没点乐子,就没了酒兴,喝起来就是不痛快!大家说是不是啊!” 众犯微有些醉意,胆子也大了许多,齐声说道:“逸城主说得对!” 逸子凌大声道:“好!我这里有个提议!在坐得各位,不妨讲讲自己的故事!不管是占山为王也好,杀人放火也好,替人顶罪也好。都大大方方地讲出来,讲得好的,本城主重重有赏!” 众犯同声问道:“逸城主,您赏什么?” 逸子凌笑道:“讲得好的,我便赏你们天天在这里喝酒吃肉,不过不能说谎!谁要是说谎,本城主就打烂他屁股,把他丢回地牢里喂老鼠!” “哈哈哈……”众犯大笑道。 奇塔出声说道:“逸城主,我大胡子奇塔就先带头讲吧!不瞒各位,我奇塔一出身,便没了父亲,是老娘含辛菇苦,捡垃圾把我养大的。我奇塔自从懂事之日起,做梦都想出人投地,让娘亲能过上好日子,可事与愿违,我堂堂九尺男儿,本想正正经经地做事,可被狗官一再欺辱,一怒之下,打残了狗官,带领一帮穷人兄弟,进山当名强盗,只是**掳掠的事,我又狠不下来心去做,连强盗都做不好,终是入了这地牢,哎!我大胡子奇塔决不是贪生怕死,只是不能为老娘尽几分孝道,想到实在是不甘啊!”奇塔长叹一声,抓起酒杯一饮而尽,低头不再说话。 逸子凌端杯轻啧一口,众犯也大都低头不语,想必是深有同感。马老三却哈哈长笑,站了起来,粗声叫道:“奇塔兄弟,这你就错了!我马老三做事,正好与你相反!老子十岁时就揍遍了本村的所有的男人,十二岁时去城里找活干,因为偷看老板娘洗澡,被老板纠集一帮小混混,打得我昏死过去,老子忍辱负重,一年后手起刀落,把老板砍成残废,当着他的面占了老板娘,抢了他的店铺,惹我的小混混,要么被我打成残疾,要么投靠于我。十五岁时,我把那老板娘卖进青楼,卷了一大堆钱,带着几十个兄弟,烧杀抢掠,可谓坏事做绝。可是我却好运连连,跟城中守卫队长相熟,转行进城中收保护费为生,看到谁家女儿长得漂亮,直接抢了去。那守卫队长也暗地里叫我帮他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一时间,老子风光无限。手下兄弟超过五百,自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那守卫队长也是扶摇直上,升至参将。我和他联手,欺行霸市,巧取豪夺,何等得痛快!只是后来我一时心软,喜欢上一户人家的女儿,依她之言,卷了大量金银,来到佛瑞港,隐姓埋名,改行做正经生意。可谁知被这小贱人暗中使计,骗了个精光。我去找她时,她早已溜掉,没了钱,我就露宿街头,谁知被巡夜的军士当作流浪汉抓了起来,我心里清楚,只要交出一二锭赤金,就可以脱身出来,那些军士也是想宰些肥羊,捞掉外水,这事我以前和那位队长也是常做。没想到自己最终也是栽在这事上面。说来真是好笑。我马老三半生烧杀掠夺,换来的是荣华富贵,刚想从良转正,换来的却是地牢之灾,真是好笑!哈哈哈!”他仰头长笑间,有几分凶狠悲愤,也有几分讥笑嘲讽。其中滋味,可能只有他自己能明白。 逸子凌听完,漫不经心地问道:“马兄弟倒也豪爽!还有哪位要讲的?” 余下众犯人也都一一讲述自己的事。有的是性格暴烈,不堪欺压,与地方官史作对;有的家中土地房屋、娇妻爱女,被官史看中,强取过去,也有的误入匪途,难以知返。 逸子凌听他们仔细讲来,时而抱头痛哭,时而愤然狂笑,时而疯疯颠颠。却全都是最真挚的感情流露。这一场酒一直喝了一整天,圆日西沉,这才尽兴,大多犯人已是醉倒在地。逸子凌默然地看着这些犯人,心中隐隐升起一丝悲壮。说不清,道不明。按理说,这些人许多都是像马老三那种死有余辜。就像一头吃了无数恙羊的老狼,被困陷井中,饿得半死时一样。逸子凌端杯沉思许久,也没有想明白。 夜色初临,逸子凌让侍卫狱卒们把喝得烂醉的犯人,扶进了地牢中,又交待他们以后送些食物和水,改善下地牢中的环境。带着奇塔,和侍卫们一起离开。 逸子凌还未修建城主府,只好暂时住在大龙武馆,古汉清自是求之不得,暗中偷笑,现在的大龙武馆戒备森严,逸子凌虽未招贴身卫队,可老城主也就是柳如的父亲柳元,从自家卫队中分了一些人过去,在大龙武馆中驻下,当作日常的戒备。这位叫钢索的卫队长,外表冷酷,做事严谨,一丝不苟,逸子凌也甚为满意,只是话语不多,与那小头目正好相反,不擅言辞,更不用说溜须拍马屁,估计在老城主卫队中混得极不得意!不然也不会被老城主送给逸子凌。 奇塔酒量不错,用他的话说,我有多少胡子就能喝多少酒!他与钢索一左一右跟在逸子凌后面进了大龙武馆。 逸子凌没有想到,八皇子竟然还在武馆中办公,见他回来,八皇子起身笑道:“逸兄弟,你总算回来啦!你可真是好雅兴,跑去狱中喝酒聊天,却把我这个好朋友丢在这里!你说我该不该罚你几杯?” 逸子凌厚脸一热,陪着八皇子干笑几声,高声赞道:“八殿下勤政爱民,实在是佛瑞港中百姓的福气!在下真是佩服到五体投地。” “我看你是醉到五体投地!”八皇子还未说话,柳如的声音就从门外传来,逸子凌顿觉不妙,回头看时,柳如正挽着古小玉走进来。柳如瞪了他一眼,故意大声说道:“哎!有的人在外面花天酒地,却害得人家娇滴滴的大小姐,在家里为他担心受怕!真是不公平啊!” 古小玉轻轻地捏了柳如的粉脸,笑着说道:“你啊!就会开姐姐的玩笑,下次再这样,我可不理你啦!逸大哥出去,自然是有他的事情要做。”又对逸子凌柔声说道:“逸大哥,我支持你!你一定能赢得!我和小龙,小跳蚤都准备看你好好收拾那头丑兽人!” “兽人?”逸子凌一头雾水。八皇子似笑非笑,却不说话,从桌上拿出一页帛书,递给逸子凌。逸子凌接过帛书,展开一看,上面写道: “逸子凌城主详阅:早闻城主神勇,拍行一战,城主威名远扬,可喜可贺!在下不才,为兽人族洪蒙部落,雷奥酋长的儿子雷曼!自幼学了几手粗陋拳脚,略有小成,苦于敌手难寻,一直闷闷不乐,谁料兽神眷顾,得知逸城主之名,余欣喜若狂,三日后率众拜会逸城主,当面讨教几招,还望逸城主不奢赐教!在下感激涕零!雷曼拜上!” “原来是封挑战书!”逸子凌自言自语,将帛书合起,又对八皇子问道:“八殿下,这是怎么回事?” 八皇子笑得有些神秘,道:“逸兄弟,这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说好也好,说坏也坏?一切只看逸兄弟怎样处理?” 逸子凌想了想,轻轻一笑,反问道:“八殿下,从容泰然,想必心中已有高见,何不赐教一二!” 八皇子负手踱步到窗边,外面已是华灯初上,他侃侃说道:“兽人一族,数目庞大,种群凡多,久居在秦岭盆地以北的落日草原和德黑森林之中,与飘渺雨林的精灵一族比邻而居,两族明争暗斗由来已久。兽人一族极少会魔法,但他们身体强横,天生的体质好过人类,一旦进入兽化,战斗力与防御都能数倍的提升。兽人族的御神级高手称为金刚或罗煞!而这位雷曼小酋长,据说就是名金刚。修为当然极强,此人与其他兽人又有所不同,大多兽人憨厚忠实,可他却是奸诈阴险,诡计多端,逸兄弟可要当心!” “愚兄以为,此次雷曼约战逸兄弟,并非只为了立威!逸兄弟虽然少年英雄,能当众击败大力尊者,然而大力尊者的修为,在御神强者中只能算是末等。能战胜的他御神强者还是有很多的。雷曼唯独选上逸兄弟,其中深意,怕是跟佛瑞港有关!” “纵观沃森大陆,佛瑞港的地理位置奇特,可谓得天独厚,属璀泪森林,圆梦海,飘渺雨林三处交汇之地,高等魔兽、神龙一族、精灵一族、兽人一族进入人类居住地的必经之处。父皇把它作为自由贸易港口,不施政干预,实属无耐之举。此处虽是繁荣昌盛,但真正控制此港的,却不是鲁佳克公国。而是各大势力!” “大势力中圣光明教算是人类中的代表,他们控制着佛瑞港的佣兵组织,教会信仰,以及保护人类商贸者的正常利益,当然他们收的费用也是可观,相比之下,佛瑞港的税收少得可怜。人类中另一大组织—黑冥会,也控制着佛瑞港一些见不得光的产业,包括黑道组织及青楼赌档等等,收入也是不菲。精灵族中的灵羽社、兽人族中的万兽盟,做的也大概是这种事,佛瑞港是一个各势力博羿下的产物,不幸的是,鲁佳克公国的势力是最弱的,佛瑞港的税收,只是看在此港地处鲁佳克公国的份上,各势力赏出的一点油水罢了。城中的卫队只能管理一下平民百姓,遇到各大势力的成员犯案,只能当作没看见,是不敢上前插手的。” “之前逸兄弟扬威之后,圣光明教、黑冥会、神女峰,三派对于逸兄弟便是结交拉拢。其他人类的小势力却是妄想高攀。而这位雷曼小酋长的做法,意在征服!可以说,明天一早,此事就会传遍整个佛瑞港,甚至更广。雷曼背后可是整个万兽盟,他是想以此来震慑圣光明教,以便将来的禁江之约,能分得更多的好处!所以逸兄弟一战,说小也小,说大也大。务必小心应付。本皇子对魔法武技一窍不通,无法推算逸兄弟与雷曼谁强谁弱,但如果逸兄弟不喜与人交手的话,本皇子也有办法推掉。”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八皇子转过身来,笑意复杂的看着逸子凌。 逸子凌会意,脸色转为欣喜,只听他嘿笑道:“八皇子可能还不知道,我是最喜欢跟人打架的啦!这种好事,我自然是求之不得,又怎么会推掉?哈哈哈!……”说完,长笑着走回自己的房中。 第四十九章 初次交锋 逸子凌一路走回自己房中,奇塔与钢索他们也跟着他进了房,逸子凌一坐下,就迫不及待的问道:“钢索,你们真的只敢管管寻常百姓吗?” 钢索闻言,表情复杂,不甘、屈辱、痛心频频浮现于他那刚毅的脸上,他垂下头,大声应道:“是!属下无能!” 逸子凌摇头叹道:“与你无关!”便不再说话,皱眉深思。一时间,房中静得可怕,众侍卫不知逸子凌在想什么,俱都屏住呼吸,生怕打挠到城主思考。 良久,逸子凌轻松一笑,问道:“刚索,你的修为不错,到了灵动后期吧!为什么只做了个小小的侍卫队长?” 钢索如实禀道:“回逸城主,属下愚笨,不懂趁炎附势,做事古板,不会变通,与上司不合,所以……” 逸子凌哈哈一笑,说道:“这便是你的不对啦!以后跟了本城主,可要学得伶俐点。明天去把那位监狱的小头目叫过来,让他做你的副手。需要交际的事,让他帮你处理好啦!从现在起,你们这支卫队,就作了本城主的贴身卫队,除了本城主的话,任何的话你都可以不听,懂吗?” 钢索大喜道:“是!逸城主大人!” 逸子凌又说道:“奇塔兄弟,你明天去监狱中,告诉那帮囚犯,原意为本城主效力的,可饶不死,编在你的队下,暂时就住在监狱的营房中,我自有用处。明天一大早,你们都去监狱里集合,由我来亲自训练你们!” 奇塔、钢索与众侍卫一听,人人激动地脸红似火,逸城主可是御神级的高手啊!能得到他的指点,这是他们做梦都不敢想像的。于是齐齐跪下,用他们兴奋得有些颤抖的声音说道:“是!逸城主大人!多谢逸大人!多谢逸大人!” ………………………………………………………………………………… 这一夜,逸子凌辗转难眠,索性飞到屋顶,任夜风幽然吹拂,望着深邃的星空,内心却是思绪如潮!佛瑞港果然是错综复杂,老皇帝把它赐给自己,恐怕也不像表面上的那么简单?这位老皇帝的心机深沉,看来极不简单,可笑的是,他的大儿子与其他儿子,竟把这个睿智狡猾的老头子当作垂死之人,当着老皇帝的面斗得热火朝天。同时他又暗暗佩服八皇子的明哲保身。 老皇帝恰如其分地拾起了自己这颗棋子,轻轻一投,便要搅得佛瑞港暗涌如潮,现在可能正在病床上,乐呵呵地注视自己的一举一动。 “嘿嘿!”逸子凌不禁自嘲自笑起来。老皇帝既然想看戏,那么,自己就演得精彩些,让他一次看个够吧!他逸子凌岂是怕事的主儿? “只是………不知嫣儿妹子此时睡了没?” 夜凉如水,人思如潮! ……………………………………………………………………………………………… 今夜还有一位失眠的人,那就是奇货拍行的摩西长老。那天的伤,经过一个多月的休养,早已好了七七八八。他立在院中,仰望夜空繁星,身子一动不动,如同蜡像一般。往日种种在脑中一一闪现。 “请问恩公尊姓大名?” “哈哈!我如清风来,但随清风去,醉酒醒乾坤,浊世我独清。你就叫我清风吧!” “清风大人救命之恩,小子摩西终身难忘!” “一丝清风而已,摩西小友何必如此固执!” ………… “咦?小友看似有些面熟?我们以前相识吗?” “清风大人,我是摩西啊!十年前你救的那个小子啊!您不记得啦!我千般努力,终于做了奇货拍行最年轻的掌司!听说您是奇货拍行的二长老,我特来拜见您的!” “哈哈!原来是摩西小友啊!小友意志坚定,必是大器之才,前途不可限量啊!可喜可贺!来!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明珠长老,还有红云长老,落霞长老。小友的答辩将由我们四人主持,你可别让我们失望喔!” …………………… “清风长老,您?……您有事找我?” “摩西,你来了!你看这夜色怎样?” “月朗星稀,风清云淡!” “形容的好!只是,天一亮,却又不知会发生多少惨烈之事!夜色再美,总是过不了天明的。” “该来的,总会来的,清风长老您不必介意!” “哎!………红云长老他的伤好些了么?有明珠长老与落霞长老的下落吗?” “红云长老伤势极重,至少要休养半年,方可全愈。明珠长老与落霞长老暂无消息,但吉人自有天相,您不必担心!” “哎!……我累了………” ……………………………… “清风长老,您怎么啦?谁把您伤成这样?” “咳……咳………摩西!……” “摩西在这里,清风长老,您别说话,先躺下休息!” “不必了,我死不了!……摩西,这本擒龙掌法你先收好,我以前教你的武技,均是这上面所记,你要勤加练习!自今日起你就是奇货拍行的长老了。” “清风长老!……您……这………” ………………………… 昔日的奇货拍行,有逍遥四仙坐阵,威慑八方,大长老明珠,高深神秘;二长老清风,飘渺莫测;三长老红云,性刚如火;四长老落霞,意静如水,虽是女子,修为却是更强,就连明珠也自叹不如,一时间,奇货拍行风光无限,与沃森大陆各大高手相约禁江,论武斗法,与圣光明教的教皇—凡休•;斯特尔,黑冥会的冥王—阿修斯•;克里门罗,武盟盟主—隆其顿,万兽盟,灵羽社的长老们共签禁江之约, “禁江之约,苍生为证,神人共尊,如若弃之,天罚地灭!” 数百年前的誓言,犹如响雷般在耳边响起,摩西长老依稀可以感受到逍遥四仙,与大陆顶级强者论战禁江的豪迈,谈笑间,诸强莫敢争锋! “逍遥四仙!逍遥四仙!”摩西长老口中呢喃自语,两行热泪,不知不觉间从脸上滑落,四仙那般意气风发,谈笑自若的面容,似乎还在昨天。 摩西长老那时还是个无名小卒!他也不清楚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仿佛一夜之间,逍遥四仙中,落霞身死,明珠失踪,清风闭关,红云修为被打落一半,投靠了黑冥会。若大的一个奇货拍行,竟然落到他的肩上。 “天意弄人……天意弄人啊!” 夜冷风凉,星晦云淡! …………………………………………………………………………………………… 初日喷薄,晨鸡啼鸣,佛瑞港又进入新的一天,后天便是沃森神祭,新年的开始。城中居民早早便起床,这几天,他们脸上都洋溢着新年的喜庆。 “逸大哥,逸大哥!你起来了吗?”大龙武馆中,古小玉欢欢喜喜地跑到逸子凌房外,啪啪啪地拍起门来。今日的她仍是一身红裳,俏丽如花,粉脸如桃,笑颜中宛若梨花锭放,盈盈动人。 见逸子凌的房中毫无动静。古小玉小嘴翘得老高,单手插腰,稍一跺脚,轻啐道:“喂!逸子凌!你还不出来?太阳都晒屁股啦!” “嘻嘻!小玉姐姐一大早就来找情郎啦?好羞啊!昨晚肯定没睡好吧!”一听这声音,古小玉就知道是柳如。 古小玉脸稍一红,娇斥道:“好啊,柳如妹妹!敢取笑你小玉姐姐,看我不好好收拾你!”说完,红绫一召,便把柳如缠起,素手一拉,柳如打着转儿地被拉到古小玉身边,古小玉轻轻的捏了捏柳如的鼻子,笑骂道:“你呀,要是再敢取笑姐姐我,看不把你鼻子拧下来,到时候,没人娶你,看你怕不怕?” 柳如嬉笑道:“姐姐息怒!妹妹知道怕啦!不过嘛,姐姐的情郎却是一大早就出去了。” 古小玉奇道:“出去了?这么早他去哪里啊?” 柳如戏道:“当然是去会情妹妹呀!姐姐能这么早来会情郎,他难道不会去会情妹妹吗?嘻嘻!” 古小玉轻笑连连,手上稍一用力,要胁说道:“你这小丫头,嘴巴越来越厉害了,你要是再不说实话,小心你的鼻子!” “哎呀!小玉姐姐您轻点,逸子凌他好像去了监狱那边!”柳如连忙求饶。 “监狱?逸大哥去那里做什么?”古小玉放开柳如,心中不解道。 …………………………………………………………………………… 佛瑞港监狱的大院内,几十名凯甲鲜亮的侍卫,和二三百衣着褴褛的囚犯,正整整齐齐的站在一起,咋一看,颇有些滑嵇。队伍的前方正是逸子凌。他一脚踩在椅子上,威风凛凛地喊道:“你们说。这佛瑞港是谁的?” 众人异口同声:“逸城主的!” 逸子凌笑道:“说得好!那我再问你们,你们想不想跟着我逸子凌干!” 众人吼声如雷:“想!” 逸子凌顿时眉开眼笑,大声说道:“好!从今日起,你们就是我逸子凌的亲卫,只听从我的命令,别人的话,你们都当是放屁!我逸子凌是从璀泪森林里走出来的,我不管什么国法?这是我的城,换句话说,就是我的地盘。谁他兽娘的敢在这里放肆,你们就给我狠狠地打!一切由有我负责。就算是圣光明教的教皇来了,只要不遵守咱们的规矩,照样要他吃不了兜着走!你们敢不敢?” 众人应道:“敢!” 逸子凌继续说道:“我最讨厌懦夫,谁要是贪生怕死,现在就滚!当然,我也不喜欢莽夫,以后,你们只对我尽忠就行了,对于别人,有多奸诈就多奸诈!坑蒙拐骗,打闷棍,使黑枪,不择手段都行!决不能吃亏!谁要是敢惹咱们,不管他是谁,不管他有什么背景,只要我们还有一人活着,追到天涯海角,也要让他付出代价!” 众人听逸子凌说话,心里都是暗自狂呼:“他奶奶的,这个新城主说话怎么跟强盗还要强盗?不过,还真他娘的爽!有御神级的城主撑腰,老子们以后还不是想惹谁就惹谁?这样的城主,傻子才不跟!”众人俱是热血沸腾,激动的眼珠子都是血红血红的。齐声高喊:“城主万岁!城主万岁!”就这样,佛瑞港历史上最野蛮、最疯狂、最强捍、最霸道、最忠心、最义气的一支城主卫队诞生了。这一刻,逸子凌笑得格外的奸!至少在场的众人都有这种感觉!从这时起,他们懂得了什么才叫奸笑。 ……………………………………………………… 佛瑞港的上午已是十分的喧闹,街道上人头窜涌,熙熙攘攘,热闹非凡,似乎吵得整个佛瑞港都活了起来。 “吼……呜………” 一阵阵连绵悠长的兽吼,突然在城外响起,暂时将佛瑞港的喧闹压了下去。城中人人狐疑不安,却又觉得不可思议,齐齐朝兽吼声处望去。 “哈哈哈…………万兽盟不才雷曼,拜会逸城主!听闻逸城主修为通神,不才特来向逸城主讨教一二!”一个声音如巨雷一般在佛瑞港中人耳边炸响,震得众人头昏脑胀,心跳加速,身体差的,即刻坐倒在地。看来这人是故意示威挑衅! 佛瑞港城中居民心想:“原来是挑战的,不知这人与逸城主哪个更厉害!”此声音过后,许久都没听到逸子凌答复。 那声音有些不耐烦,又将话重复说了一遍,这次用的内力更多,佛瑞港中人,已有许多被震得摔倒在地,乱作一团。 还是没有听到逸子凌的答话。 那声音急了,厉声说道:“逸城主怎么不说话?莫非瞧不起我雷某人?” 这时才有一个清幽秀美的女声,若有若无地说道:“我们逸城主说他正在跟下属赌钱玩,没时间见你,让你自便。我们逸城主还说,你要来便来,要战便战,别你兽娘的干吼,又不是比嗓门大!我们逸城主还说,三天后的比斗,如果打痛你了,不许用这么大声音哭爹叫娘,吓坏了佛瑞港的居民,不然他就不比了,让你赢吧!我们逸城主还说,佛瑞港现在是他的地头儿,不管是雷曼还是曼雷,都得遵守老子的规矩,听不懂人话的,故意惹事生非的,以后统统打回娘肚子里重造!我们逸城主还说……” “够了!好你个逸子凌!本人敬是个御神级的强者,没想到你这般无礼?哼!我们走着瞧!”雷曼一听,暴吼如雷。打断了这位女子的说话。 那个女声笑道:“我们逸城主说,让你先放一个屁!” 雷曼气极而笑:“哼哼!逸小贼啊逸小贼,竟敢侮辱老子!我看你是活腻了!” 那个女声解释道:“哎呀!你这人怎么不识好歹?我们逸城主说,放个屁而已,人人都会,你用不着这么差怒,你老妈生你时,又不是没给你生个**。逸城主还说你戾气太多,内火虚旺,如不放个屁,把戾气排出,憋在心里会把身体憋坏的。他是一片好意,怕你身体差了,三日后的比斗,发挥不出实力,输了不服!” 雷曼真的是快要气疯了,本来他是想用自己的兽吼功,震吓震吓佛瑞港的人,也试试逸子凌的实力。没想到,逸子凌竟让个娇柔的女声答话,更让人发狂的是,这个女声竟将逸子凌的粗口一字不差的学了过来,听在耳中,更是比他亲口说出更加刺耳怪异,就好比一个娇艳美貌的女人,突然扭过头来笑盈盈地说了句:“他奶奶的!”别提有多别扭!佛瑞港中人早就哄然大笑,前俯后仰,眼泪都快笑了出来。 原以为逸子凌身为御神级的强者,自有一翻高手风范,雷曼来之前,精心策划,准备充分,自以为对逸子凌的各种反应都有对策,没想逸子凌竟然来这一手,既无礼又无耻!说话口气,跟个泼皮无赖一般,初次交锋,连逸子凌实力半分都未试出,还被他当众取笑侮辱一番!自己一向冷静泰然,风波不惊。今日怎么会被他激得大怒,常态尽失,差点就与他来个泼皮对骂!自己与他可是两个御神级的强者,在数百万的佛瑞港众人面前破口对骂,成何体统?简直是………哎!颜面扫地啊!耻辱,耻辱啊! 雷曼脸色铁青,率众进了佛瑞港,他这次带了不少兽人同族,兽人们本身体形高大、威猛,又擅于训练魔兽,此时他们进城都是坐在高大的魔兽身上,也有的骑在猛禽身上,数千人众,浩浩荡荡,连绵数里,声势一时无二。只是属下见雷曼心情不快,也不敢像开头那般任魔兽狂吼,个个无声无语,气势相比开始,已是弱了许多。 …………………………………………………………………… “嘻嘻……逸大哥,你好坏啊!让人家替你说这些粗话,羞死人啦!”大龙武馆院内,古小玉嗔笑道。 逸子凌伸出拇指夸道:“小玉妹妹,女中豪杰,不让须眉,说起粗口来,也是别有一番英雄气概!我可要多谢你相助呢!这下那个雷什么曼的,可真是愤怒之极啦,估计连饭都吃不下去,哈哈!我的八殿下,我早说过,不用见面也能让那头兽人发飙,这赌约,你输得可服?” 八皇子也是捧腹大笑,连声赞道:“逸兄弟啊,逸兄弟,我真是服了你!这种损招都能想出,难怪那头号称最冷静、最镇定的兽人,都被你气得暴跳如雷!愿赌服输,一会儿,本皇子自罚三杯!” 第五十章 再气雷曼 气完了兽人雷曼,逸子凌胃口大开,与八皇子、古小玉、柳如他们一起用完午餐,又指点几下古小龙与小跳蚤的修练,便离开大龙武馆,又跑到监狱里去。古小玉与柳如他们都争着要去,逸子凌哪里肯?编了不少谎话,说那些犯人赤身裸休,行为委琐,个个如同色中恶狼,几番连蒙带吓,说得二女脸上红晕霞飞,娇汗如雨,自然是再也不敢去监狱里了。八皇子一边摇头苦笑,一边回房中继续杳阅公文,哎!当初是自己暗中禀报父皇,封逸子凌为城主的,没想到,他倒好,整天连人影都难看到,这些公文又不能不审阅批复,没想到自己也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监狱中,宽敞的院子内,中间篝火正旺,上面吊一巨鼎,鼎中汤水咆哮,肉香扑鼻。不管是犯人还是侍卫,俱都赤裸上身,挥拳踢脚,练得呼呼生风,由于各人体质不同,悟性不同,逸子凌这懒人也不会一个一个的教,他只传了一部内功口决,又找古汉清要了许多武学功法,古汉清本来修为一般,但想巴结他的人太多,又是逸子凌要的书,各派势力当然抢着送武学功法。逸子凌把那些功法胡乱摆在营房中,谁要习哪种功法,自可去习,不懂就问钢索。逸子凌只亲自指点钢索与奇塔。 钢索本身修为就算不错,在逸子凌的指导下进步神速,而奇塔天生蛮力,逸子凌只教了他三招,由他使出来,端得是威风霸道。 院中有酒有肉,谁要是累了,便自己去吃喝,困了便倒地睡觉,不分白天黑夜,除了吃饭睡觉,便是练功。 逸子凌在监狱院内,忙了一个下午,即起兴来,就当众舞一套剑法,或者教些魔法咒语。让那些人自己体会,他也乐在看热闹。 傍晚将临,有人匆匆跑了过来,一见逸子凌便俯身拜倒,恭敬地说道:“逸城主,八殿下请您回去,说是圣光明教几位护法,在教堂举行宴会,为兽人雷曼接风,广请各界名流。您与八殿下都在名单内。” 逸子凌点点头,吩咐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我随后就到!” …………………………………………………………………… 夜色渐浓,群星璀璨,夜幕下的佛瑞港也是灯火阑珊,与天空星辰相辉相映,煞是好看。圣光明教教堂内灯火通明,丝竹悠扬,一片欢声悦语。无数达官贵人,社会名流,相聚于此。许多人都是老相识了,一见面互相打着招呼,酒杯轻碰,一片久仰问候声此起彼伏,聊得不亦乐乎。更有些莺莺燕燕,交际小花,穿着款式新颖,质地珍贵的各种盛装,往来穿梭于名流贵宾之间,或娇笑献媚,或打情骂俏,或窃窃私语,卖弄些风骚,梦想着飞上枝头当凤凰! 此时宴会还未开始,大多数客人早已到齐,唯独雷曼与八皇子、逸子凌未到,他们可是今晚的主角。许多贵宾俱是心情激动地盼望着他们的出现,意想着能与他们借机搭上几句语话儿也好,回去后,也有炫耀的资本。 ………………………………………… 大龙武馆内,逸子凌正与八皇子慢悠悠地喝着茶,身后柳如与古小玉早就坐不住了,不断地催促他俩动身。这两人却是相视一笑,悠哉悠哉地自顾喝茶。丝毫没有出行的样子。 “报……”一侍卫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跪拜道:“八殿下、逸城主,兽人雷曼一行人,一直在路上慢慢地走着。似乎在等着什么。” “知道了,下去吧!”八皇子摆手道。待那侍卫走后,八皇子微微一笑,说道:“逸兄弟,看来这位雷曼是跟我们耗上啦!他这样慢慢吞吞地走,摆明了是想比我们后到!”这种宴会场合,一边最后到的客人才是最珍贵的。 逸子凌想了想,将杯中茶一饮而尽,起身说道:“你们先走吧!雷曼那小子,我去帮他凉快凉快!” 古小玉有些担心,问道:“逸大哥,你要做什么?雷曼也是御神级的强者,你可要小心喔!” 柳如却打趣道:“放心吧!我的大小姐,你的逸大哥,一肚子坏水,他还能吃亏?哼!我看那个雷曼才要求神保佑才对!我说得对吧,逸大城主?” 逸子凌嘿嘿一笑,说道:“还是柳如小姐聪明!不过嘛,太聪明的女人可是没人敢要的啊!哈哈哈……”未等柳如发飙,逸子凌已经扬长而去。 ……………………………………………………………………… 佛瑞港的街道上,雷曼一行人骑着高大的魔兽,洋洋得意地缓慢前进着,不时的停下来歇息一会儿,在两旁佛瑞港居民惊恐、敬畏的目光中纵情谈笑。 雷曼虽为兽人,却频频出席于各种高级场所,对穿着打扮,仪态礼节深有研究,用他自己的话说,他是位有着高贵生活品味的兽人。今日他身穿白色礼服,领口处扎一深蓝色的领巾,胸前镶一枚金黄色勋章,腰间缠一条真丝蟒纹玉带,脚下一双墨青色军靴,显得英伟干练。他骑在兽背上,不时地与左右谈笑几声,露出他那口洁白如玉的兽牙,享受着众人惊讶赞叹的目光。 一位小兵从后面纵兽奔了过来,附在他耳边小声禀报:“大人,八皇子他们动身了,再过一会儿就到教堂!”,雷曼闻言,毛耸耸的脸上,笑得更加开心。 一雨滴,从云中自由落下,无声无息,不偏不斜,正好落在雷曼的脸上,接着便是第二滴,第三滴,无数滴。雷曼忽觉脸上一凉,抬头上看,不知何时,头顶上竟然是乌云密布。雷曼不由得暗自诅咒这鬼天气,明明出门时,还是繁星满天,这才一会儿的功夫,就下起雨来了。出门时也未带避雨的物件,如果这雨下大,把身上淋湿,再沾上些泥土,自己精心设计的礼服,带着英雄气味的香水,被雨水一浇,岂不是狼狈之极? 雷曼不再多想,趁雨还未下大,立刻下令急速前进,一时间,魔兽撒蹄,朝圣光明教狂奔而去。 “轰隆隆………” 伴随着大地颤抖的闷响,雷曼一行人来到圣光明教教堂前,整个圣光明教堂内的贵宾都迎了出来,纷纷向雷曼问好。 雷曼低头扫视一下自己的礼服,还好,未被雨水淋湿,香水的味道也丝毫未变,这才长吁一口气,从魔兽上漂亮地翻身飘落,笑得春风满面,与围上来的众宾客热情地打着招呼!他喜欢这种作为焦点人物的感觉。只是不知道八皇子跟逸子凌到了没? “八皇子到!” “逸城主到!” 随着这两声喧唱,八皇子与逸子凌并排驰来,身后两顶轿子里坐得是古小玉与柳如。一行人来到教堂外,原本围着雷曼的众人,几乎在同时奔向逸子凌与八皇子,留下原地无趣的雷曼,脸上闪过一丝阴毒的笑容。 逸子凌身为城主,众宾客中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这么近的见到他,自然是欣喜若狂,见他与八皇二人,俱是玉树临风,丰神俊朗,众宾客均是情不自禁的赞叹起来,各种赞美之辞扑天盖地的袭来,任他逸子凌脸皮厚若城墙,初逢这种场合,也是招架不住,难得的老脸一红。 那些花技招展的交际小姐们,更是芳心大乱,争着挤着上前,想要离他们二位更近一些。 雷曼嗯了二声,用他自以为最优雅的姿势,整了整衣领,嘴角挂着一丝轻笑,真气稍放,逼得众人让开一条路,他这才缓缓踱到逸子凌与八皇子面前,傲然说道:“八皇子,逸城主久仰久仰!” 八皇子正要说话,逸子凌故意抢先问道:“你是?……” 雷曼冷笑阵阵,说道:“逸城主真是贵人多忘事!今天上午口出不逊,辱骂本人,现在难道忘得一干二净吗?” “这……”逸子凌摆出一幅既茫然又无辜神情,说道:“这又从何说起啊?今天上午我与侍卫们去郊外打猎,傍晚才回城中,这位朋友,好像我们从未见过面吧!看你斯斯文文的,怎的一上来就血口喷人,当真是人不可貌相,有失大雅,有失大雅啊!” “你……”雷曼见他摆明了想赖帐,正要发火,又想到此处名流贵族俱多,自己如果冒然动怒,有失礼节,于是强压住怒火,沉声说道:“今天上午,数百万佛瑞港百姓,包括在场的各位都是亲耳听到,我以礼相约,而你逸城主出言侮辱。想不到你堂堂的城主,御神级修为的强者,竟然连自己说的话都不敢承认,可笑,真是可笑!” 逸子凌看似一头雾水的样子,盯大眼睛说道:“这位朋友,东西可以乱吃,话却不可以乱说啊!我看你衣着打扮,也不像什么下流低俗的人,怎么说起话来跟个泼皮似的?硬要赖着说我辱骂过你,那好!你就当众把我侮辱你的话重述一遍,也好让大家作个见证!” 雷曼气得浑身骨胳啪啪作响。显然是动了真气,他愤然拂袖,说道:“大家都看到了吧!这就是佛瑞港城主的嘴脸,简直无耻之极!……你……” “够了!”逸子凌一声暴喝,及时的打断他的话,厉声说道:“那里来的野东西,披了身人皮,便真拿自己当个人了?敢在这里撒野!来人!把他给我轰出去!” “是!” 说声刚落,他身后的钢索与奇塔,应声而出。作势欲拿下雷曼。 “谁敢?” “放肆!” 又是两声暴喝,雷曼身后也冲出两位侍从,与钢索、奇塔针锋相对,各自不让,一时间场面火药味十足。 “哈哈哈……二位大人息怒!请息怒!这……这可能是个误会!”一直冷眼观看的圣光明教的三位护法,这里见机走了出来,帮着他们缓和一下局面。圣光明教的护法身法特殊,论地位,与一个城主不相上下,所以他们出来解围是十分合适的。 见圣光明教的护法出来解围,逸子凌轻咳一声,示意钢索与奇塔退后,又故作生气地说道:“既然圣光明教的三位护法出来说话,我也给他们些面子,只是还请护法们评评理,这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野人,无端无故,寻衅滋事,当我逸子凌是好惹得吗?今日不说个清楚明白,定叫他吃些苦头。” 雷曼冷笑道:“好威风的逸子凌!你当我怕了你么?” 见他俩仍是一幅剑拔弩张的样子,姓单的护法,呵呵一笑,心平气和的说道:“二位大人,请静一下,此间恐怕有误会,您二位都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可不能中了人家的挑拨离间之计啊!” 逸子凌唯恐天下不乱,不冷不热的丢出一句:“哼!本城主开始跟他好声好气的说话,谁知有些东西就是听不懂人话。” 雷曼更是气得暴跳如雷,他接二连三的忍让,逸子凌却一再挑衅,真当自己怕了他吗?此时也顾不得身份,大声喝道:“逸小贼,现在装出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样,上午不是很猖狂的吗?” 逸子凌半笑半愠道:“本城主上午猎杀魔兽,还真有些猖狂,杀得那些魔兽仓皇逃命,怎么?那些魔兽是你亲戚?我看也像,它们要是穿你这身礼服,估计比你更有风度!” “你……”雷曼此时真想杀了逸子凌。气得他脸上青筋暴起,面目扭屈,越发狰狞,跟含笑自如的逸子凌比起来,更像一头失控的魔鬼。 单姓的魔法师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道:“二位大人稍安勿躁,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二位不妨平静下来,将事情的原委说一一道来,也好让众人明白谁是谁非?” 雷曼大声说道:“这事有什么好说的?今天上午他侮辱我的时候,在场的各位也都是听得清清楚楚!我哪里冤枉他?” 逸子凌冷言相讥,道:“那你便说出来听听,我如何侮辱你?” 雷曼说道:“好!事实摆在眼前,也不容你狡辩!今日上午我率众来到佛瑞港,想到你逸子凌也是有身份的人,便出声与你打个招呼,开始,你假装没听到,后来我又说了几遍,这里才有一个女人代你传话,说你……” “咦?”逸子凌装作越来越糊涂,问道:“本城主说了,今天上午我在郊外打猎,你既然说你在城里,我们自然没见过,你又何必诬陷我辱骂你?什么女人代我传话?我不会说话么?你这诬陷人的本事,也太俗了点吧!” 雷曼恨恨地说道:“这么说,你是不承认了?”两眼中尽是凶光迸射。 逸子凌似若未见,笑道:“怎么了?诬陷不成便要动武么?本城主一并接下便是了。” 雷曼此时心中既羞又怒,羞得是第二次与逸子凌交锋,又被他气得勃然大然,大众宾客面前,失了礼数风度。怒的是逸子凌这小子,一会儿耍赖玩泼,一会儿又装疯卖傻,屡次戏弄自己。此仇不报,心忿难平。他气极反笑,森然道:“逸小贼,后天的决斗,我与你不死不休!” 逸子凌这才恍然大悟,长喔了一声,说道:“原来你就是雷曼啊!看你挑战书写得文诌诌的,应该懂些礼教才对,怎么今日一见面,像个无赖疯兽一样,到处咬人,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失敬,失敬!”最后失敬二字,他故意拖长声音,暗思道:“我对他还真是失敬啊!嘿嘿!谁叫你这家伙想拿我逸子凌立威,哼!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以后岂不是天天都有人来找我麻烦?” 雷曼知道再说下去,也讨不到什么好处,重哼一声,招呼手下,拂袖离去,也没与任何人告别。 待雷曼走得远了,逸子凌无奈地叹了口气,笑道:“哎!兽人就是兽人,不懂礼数,穿了身礼服就故作高雅,本城主是不会跟这种野蛮人计教的,大家也都饿了吧!我们进去喝酒吧!”逸子凌此时笑容可掬,彬彬有礼,言谈举指,十分优雅,更让众宾客钦慕不已,无数赞美之词,甜言蜜语,对着他狂轰乱炸起来,听得逸子凌飘飘若仙,神魂颠倒。 柳如凑到他耳边低声冷笑道:“逸城主好厚的脸皮,估计跟雷曼决斗,连魔法盾都不用啦!” 逸子凌哈哈一笑,回道:“脸皮还是厚点好!彼此,彼此!”气得柳如狠狠地踩了他一脚,却换到奇塔憨厚的回首一笑,柳如觉得怪异,低头一看,原来自己踩在奇塔脚上,又看到逸子凌与古小玉意味深长的坏笑,又急又羞,粉脸上红晕泛起。却换来众人哄堂大笑! 第一百五十一章 初入兽族 十 “看剑!” 伴随着逸子凌的一声低喝,夺天剑如一道青色长龙,直射向白蒙面门,眨眼间,已与白蒙的护身真气相遇。 “滋!滋!” 二者相撞并没有惊天剧响,夺天剑青芒已破入白蒙的真气之中,白蒙引以自豪的能实化的真气,在夺天剑的青芒迸射之下,滋滋地冒着白烟。 白蒙心下大骇:“好古怪的剑!竟能将我的护身真气化散?”白蒙修为高强,身经百战,心念一动,体内的真的运转急变,由原先的实盾,化为无形劲风,将夺天剑缠住,他打定主意,既然难以挡住对方的锋芒,便从旁侧进攻,以他强横的真气修为,一定能将夺天剑拦腰截断。 逸子凌顿觉一股强大的压力缚在夺天剑之上,如同巨峰凌压,夺天剑发出嗡嗡轻响,抖动的厉害,逸子凌心头一紧,暗呼不妙,本想撤回宝剑,转念又一想,虽然坏师父说过,兽人族天生蛮力,勇猛无畏,与他们对战万万不可硬拼,需避其锋锐,等他们蛮勇过后,现出疲惫之态时进攻,方能事半功倍,一举击败他们。可是眼前这位白蒙酋长,真气修为之雄厚,比起虎子也不逊,更何况一个活几百年的兽人酋长,大大小小的战斗也不知经过了多少,战斗经验和心智上,也比我只高不低。我如果弃攻为守,让他近得身来全力使展,怕是未等到他筋疲力尽,我已经落败,不如趁他未适应我的夺天剑之前,全力进攻,先打他个措手不及。 逸子凌念头一转,夺天剑凭空发出一声龙吟,紧接着在空中飞快的转动,如同一头青龙翻滚,将白蒙强付在夺天剑的真气绞散,与此同时,夺天剑青芒更堪,剑头上抬,高昂着直插入云霄。 “想跑?”白蒙正要冲上云端,突觉得内心一股莫名的悸动,这种感觉是他数百年来战斗所养成天性,每当他遇到危险时,便会涌现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白蒙不敢大意,催动全身真气高速旋转,若大的草原上空宛若刮起了龙卷风!一股粗大无比的真气风柱,发出呜呜怪响,草原上乱石青草被连根卷起,地面上现在一个深洞,而正上空的乌云也被风柱搅散。 “噼叭!………” 突然,数百道闪电从高空中直泻而下,声势虽然骇人,可这种御神中期的雷系法术,哪里能破得了白蒙的护身真气?白蒙只担心隐于上空的夺天剑,对这些闪电毫不在意,抱着以不变应万变的道理,也不出拳轰散闪电,任由它们劈来。一时间群电如瀑,白光耀目,震耳欲聋。草原上观战的兽人们个个神色骇然,幸好是白蒙酋长硬接了这一招,若是换作他人,早成肉渣。心里对这位人类少年肃然起敬,怪不得他能让魔神之子都忌惮三分? 数以百计的闪电足足劈了半柱香的时间,虽声势浩大,却奈何不了白蒙半分,白蒙一心防备夺天剑,可夺天剑迟迟未显,光这些闪电来捣乱,让他烦闷不已,同时又有些愤怒:这人类少年是消遣老子的么? 想到此处,白蒙凝聚起真气,在空中如流星般冲向逸子凌,虽说以他白蒙的真气修为,隔到数百丈也能轰杀对手,可对于逸子凌这样强者来说,离得越近,让他罩于自己的真气之内,白蒙才能有必胜的信心。 白蒙眨间便到,逸子凌早有准备,身子拔地而起,以更快的速度朝云中冲去,白蒙见状,更加坚信逸子凌害怕近战,哪里容他逃跑?真气迸发,随着逸子凌身后全力上冲,这二人一前一后,直插入乌云之中。 草原上观战的众人,便是运足了目力,也瞧不到半点情况,兽人族的御神强者们担心酋长安危,也给纷纷上冲,想看看究竟。谁料,半空中突然传来一阵高亢的龙吟之声,绵长不息,龙吟之下,远远的高空中一道青柱直射而下,青柱的下方却是一团白光,似是在苦苦支撑着青柱,二者以肉眼难见的速度从空中直接轰入地下。 “轰隆隆!” 草原上被炸开一个半里见方的巨洞,那轰炸之声连绵不断,从地底传来,整个草原俱都在震动,激起数百丈高的尘土,久久不落,不少修为稍差的兽人惊骇的直接瘫倒在地上:这种威力哪是人力所为,简直可以比得上御神天劫! 兽人族的御神级强者们暗呼不妙,那青柱像是人类的夺天剑,而那白光正是白蒙酋长的护身真气,如此看来,酋长必是被那人类从高空之上直接轰入地下!这……这可如何是好?虽然他们知道酋长修为通神,可再通神被从空中轰入地下,也不是闹着玩的。众人兽人蜂拥而致,想瞧瞧酋长倒底怎么样了?可众人来到大洞之前,发现洞深不见底,四周洞壁却是光滑之极,可想二人轰入地下是何等的修为?一时间,谁也不敢下去瞧上一瞧。 众人正值猜疑之际,隆隆闷响便又从他们脚下传来,众人落脚之处突然间抖的厉害,一股股热浪从地下传来。 “不好!大家快撤!” 兽人族的御神强者中,不知谁惊呼一声,众人急忙倒飞如箭,与引同时,大洞附近的地面红光冲天而起,紧接着一条赤色火龙直插入云际!那些御神级的兽人强者,饶是提前退飞,仍有几位运气差的,被火龙的余焰染指,受了些伤。“好厉害的火龙?”御神强者们暗自心惊,这才发现,这条火龙并不是魔法形成,而是地底的岩浆喷涌而成,比之一般的火焰不知要厉害多少倍?怪不得连御神强者都能烧偌伤。岩浆喷落草原上,四下流淌,所过之处尽是焦黑,滚滚浓烟腾起,好在岩浆流速不快,人畜皆能避开。 众人心惊之余,越发担心起酋长来,他与那位人类少年似是一起冲入地底,莫非发生了什么不测? 得得卡目和古小玉等人也自捏了一把汗,地底的岩浆可不是闹得玩的,饶是他得得卡目是魔神之子,也不敢硬抗其威!逸子凌刚才冲入地底,不会发生什么不测吧?得得卡目脸色肃然:“如果逸子凌就这样死了,岂不是一辈子都超越不了这个卑鄙无耻的人类?” 得得卡目正要飞去瞧个究竟,一阵朗笑从岩浆上空处传来:“白蒙酋长修为高强,小子钦佩不已,今日天色已晚,不如先战到此处,以后有缘再来讨教白酋长高招!”另一个声音道:“逸小友过奖了!果真是英雄出少年,老夫算是开眼界!既然逸小友提意,依老夫看,咱们这次算是平手如何?”先前的那个声音道:“白酋长内力高深,真气纯厚,时间一长,小子必败无疑,白酋长愿意平手,小子自是求之不得!”另一个声音笑道:“哈哈哈!如此甚好!逸小友我们下去吧!” 这二人说话,自然是逸子凌与白蒙,见他二人语气平静,似是都没受什么伤?而且二人握手言和,自认平局,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一时间,草原上的兽人们和古小玉等人自是欢喜踊跃,只有得得卡目一人懊恼不已。 逸子凌与白蒙从空中刚落下,得得卡目已到了他们身边,不快道:“逸子凌,你们战平,这赌还怎么打?”逸子凌和白蒙相视一笑,俱不说话,得得卡目心感不妙,怒道:“逸子凌你又想耍什么花招?”逸子凌笑道:“小目弟弟,干嘛这么着急?容哥哥我稍稍歇息一下嘛!你来!”他拉着得得卡目的手,不由分说,飞到莽浪云骑首领克雷面前,道:“克雷首领,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望首领成全!” 克雷不是笨蛋,逸子凌一剑便破了邪阵救他们出来,有恩与他们,又与白蒙大战平手,面对这等修为的少年强者,他自不敢怠慢,忙从坐骑上下来,屈膝使礼道:“不敢!承蒙恩人相救,您有何吩咐,我们照做便是。” 逸子凌道:“在下初来贵族之地,不懂各族间的分争缘由,本来不该干涉贵族间的撕杀,只是不忍见这数千的无辜兽人受到波及,可否瞧在在下的薄面上,今天这场仗就此结束。”克雷翻眼瞧了瞧远处的白蒙,心想:“满钧部落此次早有准备,高手尽出,如若硬拼,后果定然不甘设想,我们身死事小,完不成兽神王下的遗嘱,九幽之下又怎么有脸面去见兽神王下?不如依这些少年强者之言,先行退出,以后再作打算,莽浪云骑的速度在兽人族中是最快的,以后遇到其他部落便和他们游战,便不会像今天这样吃亏。”想到此处,克雷抬头道:“恩人所言,小人不敢违备,小人这就让兄弟们退出战场,以后遇到这些小部落兽人,小人决不为难他们。”逸子凌闻言大喜,道了声多谢。 克雷重新跨上三头红鹰,冲飞到半空中,高声说道:“众位兄弟,咱们的性命是恩人所救,恩人要我们离开,我们就依恩人之言,大家撤吧!”他又对白蒙遥空喝道:“姓白的,恩人在此,我克雷便不为难你。你们若是要背后偷袭,那就来吧,我们莽浪云骑决不还手!”说罢,克雷长笑着带领莽浪云浪缓缓离开。 白伦见莽浪云骑撤走,心下焦急,忙问白蒙道:“父亲大人,我们……”白蒙一抬手,打断了白伦的话,面色凝重,道:“由他们去吧!”白伦不敢抗命,低声道了声是,令旗一挥,原来围住莽浪云骑的数万名兽骑,如海浪般分开一条道路,让他们过去。 良久,白蒙来到逸子凌和得得卡目面前,拱手道:“二位英雄少年,可否来舍下一坐?”逸子凌微微一笑,使礼道:“小子求之不得,麻烦则这,还望海涵。”白蒙眯着眼笑道:“哪里哪里,二位英雄,请!” 逸子凌正要前去,得得卡目轻轻拉了拉他衣服,低声道:“逸子凌,你过来!”也不管逸子凌愿不愿意,更不理会白蒙,拉着逸子凌走到一旁,阴着脸道:“喂,逸子凌,这打赌的事怎么办?到底谁输谁赢?”逸子凌笑道:“哎呀!我倒把这事给忘了。让我想想。”逸子凌顿了顿,道:“得得小弟,这两方人马自愿撤离,这场仗吗?应该是平局才对。”得得卡目眉头一拧,道:“什么?又是平局?不行!我一定要让他们分个胜负!”逸子凌道:“强扭的瓜不甜,人家不愿打仗,你偏要人家去打,这样得出来的胜负未免有失公平,得得小弟,反正以后日子还长,等他们两方再遇到,自然会打起来的。到那时你我二人的赌注还是有效的嘛!除非,你害怕……!” 得得卡目叫道:“谁说的?我才不怕!平局就平局!”转念又一想,问道:“这平局是什么意思?我们到底谁是老大?”逸子凌轻轻一笑,道:“平局就是照旧,得得小弟,你说呢?”逸子凌笑着离开,得得卡目一人留在原地发呆。逸子凌安顿好那些老弱的兽人后,与得得卡目,古小玉等人去了满钧部落,众人骑着魔兽,一路向南,一直走了半个月,这座兽人族三十六大部落排行前三的满钧部落,终于呈现在众人眼前,一条宽约数百丈的大河,绕着连绵的群山一路流淌,河的一面是巍峨的群山,高耸入云,隐约可见山顶的积雪,河的另一面,便是碧草连天的大草原,草原上数不清的兽人帐蓬,密密麻麻,随着大河一路沿伸,没有尽头,此时已经夜晚,帐蓬边点起了篝火,从空中朝下望去,宛若繁星密布,分外壮观。 逸子凌等人哪见过如此景观,早惊得目瞪口呆,白蒙见状,豪气万千,指着前方的大河,道:“逸小友,魔神之子殿下,我们满钧部落,拥有兽人五千万之众,这条满江所经之处,都是我们满钧部落的领地。”一句话让逸子凌等人越发惊叹不已。 逸子凌等人便在满钧部落暂时住下,白蒙酋长将他们当作头等的贵客相待,每日便是陪着他们四处游览。一段时间的相处之后,逸子凌这才大概了解兽人族的生活方式,原来兽人族所处的地区,以草原为主,也有少许原始森林和山脉,兽人族以放牧和猎杀魔兽为食,所以河流对于他们来说,便是最重的生存资本,拥有河流的多少,便是决定这支兽人部落在整个兽人族的地位。三十六大部落均有属于自己 领地的大河流,争夺河流也是兽人族间常引起战争的原因。 逸子凌与白蒙等人的交谈中也逐渐了解道一些洪蒙部落的情况,洪蒙部落族长雷奥,一身修为不比白蒙差,而且手下御神级的兽人强者也有十三位,更令所有兽人部落忌惮的是,洪蒙部落是最早与人类做生意的兽人族落,财力雄厚,网落了不少其他族的高手,这是洪蒙部落最大的底牌,虽说洪蒙部落在三十六大部落中排名第九,可大家相信,如果洪蒙部落晾出这张底牌的话,绝对能与实力排行第一的南月部落一较高下,隐藏实力正是洪蒙部落狡猾之处。 这日,众人正在白蒙的帐蓬中吃饭,突然有一名兽人传书进来,白蒙瞧罢,呵呵笑道:“逸小友,雷奥老儿的消息倒是灵通,他知你在老夫这里,信中请咱们过去喝酒。”逸子凌道:“我与雷曼有些误会,此次前来贵族之地,便是来化解此事。”白蒙喔了一声,道:“怪不得前些日子,雷奥之子雷曼身受重伤而回,连雷奥也被人羞辱一通,老夫以前还不知是何方神圣所为,没想到是逸小友,雷奥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儿,小友如若需要,白某愿亲率族中高手,陪小友一起去见雷奥老儿!谅他也得给老夫这个面子。”逸子凌闻言,忙摇手道:“别!白酋长好意,小子心领了,此事是小子与雷曼间的私人恩怨,本不是什么大事,由我和得得小弟足以化解,无须麻烦白酋长。”白蒙眯眼瞧瞧逸子凌和得得卡目,心想:“这二人修为之高,背景之深,世所罕见,若是前去雷奥老儿那儿大闹一场,岂不快哉!一来可以试出雷奥老儿的深浅,二来我也好坐收渔翁之利,趁乱吞他一些领地。” 白蒙思罢,道:“既然如此,老夫便恭候逸小友和得得殿下的好消息!老夫还是那句话,如若小友开口,老夫和满钧部落上下愿为小友赴汤蹈火。”逸子凌闻言感激涕零,忙起身朝白蒙长揖到地,道:“小子多谢白酋长。白酋长盛情,小子永不敢忘!”白蒙放出真气一抬,将逸子凌抬起,微笑道:“逸小友如此,可是折煞了老夫,快快请起。不知逸小友何时出发?”逸子凌道:“事不易迟,我想明天就出发!先前与小子一起的老弱兽人,还请白蒙酋长关照一二,让他们能生存下去,小子如若无恙,定会前来报答。” 第一百五十二章 初入兽族 十一 第二天一大早, 白蒙便亲自为逸子凌、得得卡目二人送行,逸子凌知道此去凶险,雷奥定不会善罢甘休,古小玉等人前去,只会平增危险,于是让他们留在白蒙族中。古小玉聪慧伶俐,善解人意,眼见兽人族一个酋长便能跟逸子凌战个平手,以得得卡目的脾气,他们二人前去,少不了一场恶战,自己三人本领低微,留在此处,也是最好的打算。白蒙想看看逸子凌和得得卡目真正的实力,乐得留下古小玉三人,一来送逸子凌一个人情,二来,也好让这二位少年尽情去洪蒙部落施展。 白蒙专门派了名御神级的兽人强者,为逸子凌,得得卡目带路,三人御空飞行了一天,傍晚时候,便到了洪蒙部落酋长帐外。傍晚的天空阴沉沉,冷风嗖嗖,地面上,洪蒙部落酋长帐外,五六千名兽人高手早已列阵以待,刀斧生寒,杀气凛冽,饶是逸子凌等人在空中,已感觉到这数千人的冲天杀意。 逸子凌与得得卡目二人落地,待众多兽人瞧清楚他俩时,原来肃静的人群中,顿时发出一阵嘘唏之声。数千兽人大多数还是头一次见着他们,他们心目中,能让酋长如此慎重对待的人,不是凶神恶煞,也至少是三头六臂的怪物,没想到竟是二名人类模样的少年,年纪不过十七八岁。 众兽人心中直犯嘀咕:“这两人看起来哪像什么强者,怕是随便一名成年兽人,都能将他们拍个稀烂,老酋长如此列阵,也当真太瞧得起他们了。”众兽人自是疑惑,均以为酋长太过小心谨慎。只有少许去过禁江的兽人强者知道,眼前这位叫得得卡目的少年,是当今魔神之子,整个洪蒙部落中,能正面接住他的魔神之力的兽人廖廖无几,就连酋长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只是众人不清楚,得得卡目身边那位人类少年到底是谁? 逸子凌不顾众人的惊讶,稍运内力,长声道:“晚辈逸子凌应约前来,拜见雷奥酋长!”声入云霄,绵长久远,似乎方圆数十里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可听在众人耳中,似乎又不是特别的响亮,近在咫尺也罢,远在数里也罢,都是一般的清晰。这份炉火纯青的功力,只有少数的强者方能体会,有人不兔对逸子凌多望几眼。 “哼!” 一声重哼,宛若炸雷,一股强大的气势从帐蓬内冲起,卷起狂风四散。众兽人心中猛的一咯,不少功力弱的兽人更心跳加速,面色青白,豆大的汗滴簌簌直落。 这一声重哼,自然是雷奥所发,紧接着一位头发稀疏,面容威仪的老兽人,愤然走出帐外,那双布满血丝,几欲喷出怒火的眼睛,狠狠地瞪着逸子凌,好似一把利剑,若是功力稍弱的人,被他这么一瞪早吓得魂不附体,瘫倒在地,而逸子凌却是微微一笑。随雷奥行出帐蓬的,是二十多名御神级的强者,一半是兽人,一半是其他种族,众人形态各异,却都是怒形于色。 雷奥见逸子凌气定神闲的立在外面,似是一点也不害怕,心中更是恼火,本来他早决定在本部落将逸子凌这个人类小子挫骨扬骨,为自己的儿子报复,以洗涮他对本部落的羞辱。只是听说同逸子凌一道的还有魔神之子,这让雷奥多少有些顾忌。 雷奥心想:“人类小子狡猾阴险,不知他用什么方法骗得魔神之子的信任,跟他一道前来为他出面,我需小心,兔得着了他的道儿。” 逸子凌见雷奥出来,上来深揖一躬,拜道:“久仰雷酋长大名,今日得见,实属三生有幸!”雷奥不理他,拂袖愤然,又是一声重哼!随后把目光投向得得卡目,神色稍缓,微微抱拳,道:“魔神之子大驾光临,老夫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得得卡目见雷奥不理逸子凌,却朝自已抱拳使礼,给足了自己面子,心里别扭有多舒服,特别是瞧逸子凌遭人白眼,心里更是畅快许多,忍不住面露喜色,回礼道:“雷酋长太过客气,我突来造访,打搅了雷酋长才是。”雷奥淡然一笑,道了声:“不敢!”身子横移两步,让出中间道路,对得得卡目道:“老夫在帐中备了好酒好菜,请魔神之子殿下移步帐内享用。等老夫处理完私事,再来向魔神之子殿下赔酒谢罪。”雷奥说的客气之极,可他心里也没什么把握:魔神之子大老远陪这位人类少年前来,绝不是来喝酒吃肉的。雷奥如是作法,无非是先礼后兵,如若魔神之子执意如此,为了整个部落的荣辱,也只有拼个鱼死网破。而且他早就吩咐下去,如果真与得得卡目动手,只需派高手缠住他即可,不到万不得己,决不伤他,日后大不了再去赔礼谢罪 雷奥说罢,身后二十多名强者,各自分退到两边,齐声道:“魔神之子殿下,请!”可众人私下里早已严阵以以待,随时准备动手。 谁料,得得卡目道了声多谢,喜滋滋地朝帐蓬走去,边走边回头,朝逸子凌递了几个得意的眼神。这让雷奥等人心喜若狂,不知不觉间,各人的手心背后平白出了许多汗来。 目送得得卡目进帐,雷奥等人刚松了口气,谁料片刻他又从帐蓬内探出半个身子,对雷奥道:“雷酋长,我有一事相告!”雷奥惊然回首,道:“请讲?”得得卡目指着于青道:“他很狡猾的,你们可要小心,对啦,多谢你的款待,酒闻着就香!呵呵!”雷奥愕然,还未弄明白得得卡目的话中之意,得得卡目又回了帐中。 雷奥回过神来脸色阴沉,打量着逸子凌,不知道这位人类少年失去了魔神之了的相助,会是怎样的惊恐,谁料,这人仍是面带微笑,没有半点惊慌。 雷奥厉声道:“小子,你是自栽而死呢?还是要我们动手?”逸子凌轻轻一笑,道:“雷酋长此话怎讲?小子千里迢迢,便是前来医治令郎的伤,化解恩怨,雷酋长如此严阵以待,又说出要我自栽的话来,岂是贵族的待客之道?” “待客之道?待客之道?哈哈哈!”雷奥自念几句,突然仰天大笑:“逸小儿,今天老夫要让你碎尸万断!烈风,烈虎!” 两名兽人强者出列道:“孩儿在!”雷奥厉声道:“将这妖逸的小儿给我拿下,老夫要用他的血来拜祭我儿!” “是!”烈风,烈虎应声而起,一左一右,扑向逸子凌,手中兽爪如一道道白虹,朝逸子凌头上划去,两名御神级的兽人合攻,威力自不容小瞧。众兽人均以为,眼前这位人类少年,一招之下,便被撕成了碎片。 逸子凌不想伤人,施展一记土系的盾法,将全身罩在土盾之中,烈风,烈虎二人的兽爪与土盾相碰,发出砰砰的剧响,一时半会儿,却破不了土盾,如此快的召出魔法盾?而且可以抗住两名御神级的兽人猛攻,如此法力让兽人们惊呼怪哉,无形中对逸子凌令眼相看。 逸子凌在土盾内问道:“雷酋长,你这话什么意思?莫非雷曼他已经死了?”雷奥闻言大怒,黄发倒竖,厉声道:“我儿本是兽人族的天才,前途无量,便是被你这人类小子设计陷害,惨遭羞辱,落个身不如死!你还有脸问他?非要老夫说出他已死,你才安心?”逸子凌一听,却也是焦急起来,忙问道:“我只问你,雷曼他……他…真的死了?” 雷奥厉声惨笑,声如炸雷,直笑得他老泪纵横,却不回答,逸子凌心下越发着急,烈风,烈虎却拼命的攻击他的土盾,逸子凌不愿与他们浪费时间,两记风系魔法齐齐斩向二人,待二人避开后退之时,逸子凌人剑合一,已冲到雷奥面前,抓着他的胳膊,问道:“雷酋长,你笑什么?快告诉我雷曼他死了没有?” 雷奥没想到逸子凌突然冲到自己面前,可他早被愤怒所蒙,二话不话,全身真气迸发,如排山倒海,汹涌澎湃,一拳轰向逸子凌面门。二人近在咫尺,雷奥又是怒极而发,威势极大,便是御神级的强者,被他含愤而发的一拳轰中,怕是也要身受重伤。 逸子凌身子未动,夺天剑激射而出,围着他高速旋转,一道道青光暴耀,将雷奥攻来的真气绞碎,雷奥拳头吃痛,忙回拳后退,逸子凌这时也退后几步,道:“雷酋长我一直敬你是位前辈高人,处处忍让,你为何突使杀手?当我真的怕你么?” 雷奥以为逸子凌瞧不起他,越发大怒,愤然兽化,一时间,所有的兽人均大惊失色,一上来便兽化,雷奥酋长近百年来从未这样过,要知道兽人的兽化是用来拼命时用的,一旦兽化过后,人人都要大病一场。看来老酋长是动了真火。 雷奥兽化成一头巨大的黄发狮人,狮面巨口,双手拿着巨斧,暴喝一声,迎面砍向逸子凌,逸子凌见他两斧金光闪闪,料想也是精兵神器,不愿夺天剑与它们硬碰,剑随心动,青芒化为一束,从两斧间一穿而过,直射雷奥心脏。 逸子凌这一招是以进为退,以攻带守,雷奥双斧虽猛,有如泰山压顶之威,而夺天剑速度极快,后发而先致如果雷奥不回斧自挡,怕要被夺天剑刺个对穿。 谁料,雷奥对逸子凌的夺天剑根本不屑,他自认为兽化后的自己,身体比金钢还硬,这如细蛇般的青芒小剑,哪能刺伤他?而且他身为一酋之长,哪有一上来便被人抢了先机,落人回招自防?于是运足真气与胸前防御,一边加紧挥舞双斧,金光如罩,压向逸子凌。 逸子凌心下大骇,心想:如果伤了雷奥,与兽人间的仇,便结的更深了,又怎么找到紫嫣妹妹?心念之下,便撤回夺天剑,拔地冲飞,避开雷奥的斧头。逸子凌变招急速,这一放一收,快若迅雷,只在刹那间便从雷奥的杀着前逃出。 雷奥吼道:“哪里逃?”持斧而追,身如流星,逸子凌在空中突然招出雷系魔法,一时千雷下轰,白光耀目,轰声震动。 雷奥持斧力劈,无数雷闪竟被他金斧震散。雷奥大声道:““逸小儿,你便只有如此本事?老夫送你上西天。””逸子凌道:“我敬你是前辈,已处处让你,如若还打,我便不会再让,还请雷酋长小心。”剑芒如虹,当空斩下,雷奥顿觉一股浩天的气势直落下来,哪敢大意?脸色一沉,运足全身真气,举斧上迎。、 轰隆隆! 谁也没想到,看起来细细的夺天剑,竟能与雷奥的金斧对轰,而且威势比之有余,雷奥顿觉如千钧下压,两只胳膊,隐隐作痛。心想,这是什么剑法?怎得如些威猛。雷奥在兽人族以力大闻名,两只金斧更是少有敢硬接者。他曾用金斧硬生生的从将一座山从中间开出一条通道来,可谓无坚不摧。今日却被夺天剑压了下来。逸子凌全力而为,夺天剑稍点优势,可他不敢怠慢,见好就收,先撤回夺天剑,道:“雷酋长,你喜欢打架,小子奉陪,不如我们赌点什么?”雷奥挥舞着金斧,吼道:“老夫今天要取你性命,跟你赌个屁!”逸子凌笑道:“雷酋长神威无敌,小子万万抵挡不住,可是如果小子现在逃跑,敢问雷酋长有把握拦下小子吗?” 雷奥一听,顿有所悟:是啊,以前对这小子估计错误,以为他只是御神中期的法师,自己加上部落中的高手,他插翅难飞,可这人类小子刚才展现出来的实力,隐隐间,比之自己都略胜一二,如果他开溜的话,以他的速度,却是追他不上,以后想擒住他,便更难了。 想到此处,雷奥浓眉深锁,半信半疑,道:“好,你说,怎么个赌法?” 逸子凌道:“雷酋长神勇无敌,小子佩服!可小子也自信不是任人宰割之辈。如若小子与雷酋长大战,以雷酋长的身份,自不允他人插手,单单你我二人要分出胜负,怕是要打个十天半个月。不如,我画地为圈,只守不攻,任凭雷酋长攻击,以三招为限,如果小子出了圈便是败了,是生是死,任由酋长发落,如果小子侥幸未出圈,便化解了你我之间的恩怨如何?” “什么?这人类少年是不是疯了?要硬接咱们酋长三招而不动?” 众多兽人闻言,更是惊讶异常,人群中好一阵交头结耳之声。 雷奥冷冰冰的盯着逸子凌,不知他弄的什么玄虚?心道:“眼前这人类小子实在厉害,他说的没错,如果老夫真与他决战,断无必胜的把握。只可惜这小子年少轻狂,太过托大,哼!能硬接老夫三招而不动的人,怕是整个兽人族也没有一位!不如就依他之言,三招之内将他轰杀。” 逸子凌见雷奥思而不语,出言相讥道:“雷酋长,你怕了么?”雷奥阴刺刺地道:“好!老夫成全你!” 逸子凌从空中落下,画出一丈见方的地来,手印咒语齐出,很快便做出一个防御形的魔法阵来,此阵全由魔法盾组成,但见外围风盾呼呼直转,中间雷盾电光穿引,最里面便是土盾。雷奥瞧了也不禁赞叹,:“听说人类极少能魔武双修,这小子年纪轻轻,不但能魔武双修,而且还兼修三系魔法,真是不能小瞧了他,只是这等人物,为何在禁江之约上,没显山露水呢?” 逸子凌摆好阵后,道:“雷酋长,请!” 雷奥待他话音刚落,便暴吼如雷,真气迸发而出,两柄金斧闪着耀眼的金光,如同太阳一般,所有的人都不由得朝后退,强烈的金光刺得他们连眼睛都睁不开。 “小辈找死!”雷奥人如猛兽,带着金斧直轰向逸子凌,这种开山裂石之威,谁也不相信光这小个法阵便能挡住。别忘了这可是兽化后的兽人族洪蒙部落酋长,实力接近悟天,便是人类最强的光明皇,也不敢以法盾来直抗其威。 “轰隆隆……” 金斧与逸子凌的风盾着先相遇,片刻之间,便破了风盾,狂风倒卷,失去控制般肆意飞散,刮在众多兽人脸上,跟刀割一般,逸子凌的风盾之强,可见一斑,便是如此强的风盾也在刹那间被金斧击 ,兽人们不禁对酋长肃然起敬,看来人类这小子,连一招也挡不住。 “滋……噼叭………”金斧破了风盾,轰轰然前进,只是眨眼间便被逸子凌周身的万千雷电相遇,一时雷暴连连,震着大地都是在颤抖,雷奥握着金斧的双手也隐隐作痛,雷电刺得得双臂几乎不听使唤,看来逸子凌布的第二层魔法盾,比第一阵要强上许多。 雷奥怒吼一声,增加几分真气,皱然间,金斧上传来来的真气强横许多,但见金光如轮,绞得逸子凌护体闪电四下飞射,一一散去。 “好!” 见雷奥酋长破了逸子凌第二道魔法盾,众多兽人纷纷叫好,只是这次雷奥酋长并没破除风盾那般利落,稍稍的顿了一顿。 “铛……………” 雷奥的金斧与逸子凌的土盾相遇,却如同金器相撞一般,发出刺耳的铛铛声,金斧与土盾交汇之处,火花迸射,那看起来黑幽幽的土盾,倒像是金属,这样以来,不但所有的兽人惊讶,连雷奥也自吃惊不小,暗道:“这人类少年果然有些门道。这些法盾竟然一个比一个厉害。”手中传来土盾上的反击力道,差点让他的金斧碰飞。雷奥暴喝连连,手中金斧挥舞,他就不信,一个人类少年土盾,能挡得住他的狂攻。“铛铛铛……”,一时间,宛若打铁般的巨大响声震得众人耳中分外难受。 那土盾虽然被金斧击得摇摇晃晃,火星四射,可始终没有崩坏的意思,雷奥心下焦急,击不毁他的土盾,又怎能击伤里面的人类小子?双臂狂挥如雨,却始终不能前进半步,这让雷奥焦急之中,又有些恼怒。正在此时,一个声音慢慢地传来:“雷酋长多谢你的好酒,为了表示感谢。小子有必要提醒一句,逸子凌那可不是简单的土盾,他精通六系魔法,土盾发黑,是因为他用冰系魔法盾和土盾融合,将土盾冻得跟钢铁一样,你可要小心,别上了他的当。” 雷奥闻言大喜,茅塞顿开,头也不回的道:“多谢魔神之子提醒。”真气运转急变,猛吸一口气,变幻招式,全身火红如烧,金斧绕得逸子凌周身狂削,强大的斧力加上真气引发的热量,这一下,逸子凌的冰土盾,再也难以抵挡。轰然间,一股股寒气夹杂在层土中四下散落。雷奥这时也有些真气不及,刚才一接窜的猛轰,怕是连山峰都能轰碎,便是像他这样雄厚的真气,也无法一直攻击。 雷奥稍稍退后十丈歇息,这时得得卡目坐在帐蓬顶上自言自语道:“雷奥酋长,容我再提醒你一句,刚才你好像用了两招,还有一招,这一招一定要将他击退,不然面子可就丢大了。你放心,我支持你。”雷奥还未道谢,得得卡目咬了口肉,嚼了几下,又对逸子凌道:“喂,逸子凌,你的魔法稀疏平常,就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快出你的夺天剑啊?我看着你们两个大战呢,都拿出真本事来才行。” 雷奥经得得卡目提醒,暗道:“是啊!刚才破出他的法盾,已让我用了两招,如果他再支起法盾,我怎能有把握一招之间击败他?”雷奥凝眉细思:“难不成真要用那件邪物,罢了,罢了,为了本部落的荣誉,也只好如此。” 雷奥怒视逸子凌,道:“小子,这是你逼我的!老夫就让你魂飞魄散!”他弃掉双斧,从怀中掏出一颗绿锥,发着幽幽淡光,突然雷奥将绿锥朝自己胸口插去,哧的一声刺入体内,这让所有的人大惊失色,不少兽人失声喊道:“酋长,您?”冲上来便要救他,却被雷奥一掌击出的掌风推开,雷奥似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咬牙道:“我没事!你们离开远些。” 说完这些,雷奥闭上双目,绿锥在他胸前似活了一般,发出吱吱的响声,雷奥的血竟被它吸了去,绿锥越来越红,原来幽幽淡光,变成耀眼而又妖异的血光。雷奥啊了一声怒吼,绿锥似饮满了血一样,从他体内喷射而出。雷奥单手握锥,运足内力,锥体发出一声厉吼,如同恶鬼复活了一般,化为一条红色火蜈蚣,丈长的身子,直冲向逸子凌。 从雷奥拿出绿锥,逸子凌背后夺天剑便自发的颤动嗡响,逸子凌也感到一股股妖气冲天而气,不知何时,原本阴凉的天空,也变成如同染血一般,四周的风声全无,似是害怕这股火色的妖气。‘ 火蜈蚣片刻便致,逸子凌刚布好的三道魔法阵,遇到火蜈蚣便像冰遇到烈火一般,迅速融化,逸子凌大惊,这在以前是从未出现过的情况。而且逸子凌发现,火蜈蚣每冲破一层法盾,雷奥便大吐一口血。三大口血吐下,雷奥前胸已血污一片,地上的草也被染得赤红,雷奥怒容不减,却有点摇摇晃晃,似是痛苦不堪。 “哧!” 白烟腾起,土雾崩散,逸子凌挡住雷奥的土盾和冰盾,也似乎不堪一击,转眼间,火蜈蚣已到了逸子凌不足半尺的地方,它口中巨齿森然,张口咬向逸子凌,“卟,”一团团烈火从逸子凌身边喷出,形成一个火盾,将火蜈蚣烧得怪叫一声,朝后缩去。 原来逸子凌跟着灭法尊者学习魔法,而灭法尊者最拿手的使是火系魔法,所以逸子凌火系魔盾尽得师父真传,便布在了最后,果然能抵挡住火蜈蚣的进攻。 见逸子凌还有火盾护体,这让雷奥也不禁心惊,原来这小子还有一层魔法盾,如果我不用妖锥,岂不是动他不得,坏了本部落的威名?心想之下,更加坚定使用妖锥,一大口吐血喷到妖锥之上,火蜈蚣见遇血,红光更堪,吱吱吱的乱咬,逸子凌的火盾虽厉害,也不免被攻破。 逸子凌这时背上夺天剑急出,一剑斩身血蜈蚣,那血蜈蚣也算通灵,一见着夺天剑便似遇到克星一般,摇头摆尾,转身想逃,雷奥瞧在眼里越发心急,连着暴喝,两股鲜血喷射而出,洒在血蜈蚣上,让后者凶性大发,张口咬向夺天剑,而雷奥却在喷了这两口血后,站立不稳,差点倒地。 “酋长?”众兽人心急,他们早看出来,酋长这妖锥是靠酋长的精血为补,酋长刚才吐了如此多的精血,如果再斗下去,怕是要吐血而亡。 逸子凌夺天剑长吟一声,青芒朝上重斩,将火蜈蚣的半个脑袋斩下,火蜈蚣发出吱吱惨叫之时,雷奥却哇的一声,半边脸上裂开,深可见骨,鲜血喷涌而出,防佛被剑砍伤一般,逸子凌恍然间明白,妖锥吸了雷奥的精血,已于他合二为一,他如果斩杀了妖锥,雷奥也必然会被斩杀,如果杀了酋长,这结便再也解不开了。心念之下,逸子凌忙收起来夺天剑。 血蜈蚣本就通灵,本来以为必死无疑,谁料夺天剑回鞘,于是发出一阵欢呼冲向逸子凌,逸子凌只得强行运足全身的护身真气,再加上各种法盾齐出,想挡上一挡,可是! “轰………” 剧响之下,逸子凌身如败絮,被火蜈蚣击飞数百丈,重重的砸在地上,“哇!”逸子凌受伤极重,吐了一大口血,忙运功查身体,内视之下,发现妖锥已狠狠的锥入自己的心脏之中,吸着自己的鲜血,顿时心痛如绞,他唼牙忍痛,想让夺天剑进体内斩杀妖锥,可夺天剑刚一入体,妖锥便似知道一样,一下子没入他心脏之中,将逸子凌痛得差点晕了过去,妖锥深陷他心脏之中,如果斩杀妖锥,怕是连他自己也要被夺天剑绞碎心脏而死。, 逸子凌脸色惨白,挣扎起身,断断续续地道:“雷酋长……高招,小子领教了,果真……果真……”还未说完,已倒地晕厥。 这一场变故,所有人都出乎意料,停了好久,众兽人才欢呼起来,纷纷祝贺酋长战胜如此的强者。可雷奥半身无力,一屁股倒在地上,口中轻声自语道:“为什么?为什么?他本来可以杀了我的,这是为什么?”得得卡目也冲下帐蓬,抱起逸子凌帮他查身体,可他的魔神之力跟逸子凌的大不相同,一经冲入体力,逸子凌痛苦的哼了一声,饶是晕了过去,眉头仍皱的厉害。, 得得卡目忙停止输入魔神之力,摇着逸子凌的身子喊道:“逸子凌,你别装死,快醒来,你这笨蛋,我还要等着报复呢?每次我都打不过你,你今天这是怎么啦?竟然连个酋长都打不过。你的夺天九势呢?怎么不使出来,你使出来的话,连我也抵挡不住两招,还怕什么火蜈蚣,你这蠢蛋。” “来人,将这人类 拿下,开膛破肚,祭祀雷曼殿下!” 站在雷奥身后的一名兽人发布号令,这也是打赌前约好的,谁料,雷奥颤声道:“住…住口!快,快扶他进帐医治。”现在妖锥入了逸子凌的体内,与他雷奥再无关连,所以虽然刚才吐了不少血,但以他的体质不会有生命之忧,过不了多久便能自愈,他知道逸子凌关键时刻,饶了自己的性命,成全自己的威名,这一份大德无以回报,兽人恩怨分明,虽说逸子凌害了他孩儿,可他刚才所作所为,对自己和整个部落有恩,雷奥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行事,决定先将逸子凌抬回帐内医治,其他的再从长计议。 众兽人得令,慌慌张张的去抬逸子凌,却被得得卡目拂手一挥,一股大力将他们击飞,后者冷冷道:“不必了。”兽人们闹了个没趣,得得卡目抱于青进帐,他也不会医治,急道:“快找大夫来医治。”谁料兽人们慌张了半天,就来几个女兽人,手中拿着几根缝衣针,哪里像大夫的样子?得得卡目道:“这就是大夫?”兽人们点点头,一人解释道:“我们兽人体质强横,受了伤一般不用医治就能自好,可真正有性命之忧的伤,一般医生也治不好,所以就没有医生。”得得卡目闻言,怒从心起,一股暴戾之气冲天而起: “你们这帮兽人听着,逸子凌是我结拜大哥,如果他死了,小爷定让你们血流成河!” 第一百五十三章 初入兽族 十二 逸子凌三日后,方才醒来,其间,雷奥一人独坐在帐蓬内,闷声不语,眉头深锁,他不只一次的想吩咐手下,将逸子凌拖出去斩了!就算有魔神之子在场又能怎样?为了整个部落的荣誉,为了能在兽人族抬得起头来,结下一个大仇,也在所不辞! 可是,他与逸子凌打斗的场面,一直在他脑中浮现,可谓历历在目,挥之不去。这位人类小子修为何其高强,是雷奥自今为止遇到过的最强对手!单凭修为上讲,这样的一位强者,想杀雷曼,岂不是易如翻掌,犯得着将雷曼打成半生不死,又派人来侮辱自己么?如此做法,对他有什么好处?如若他想立威,单凭他一人,便可以像前辈德隆那样,在兽人族中四处找人挑战,虽不敢说无敌于兽人族,但决没一人能够拦下他。如此厉害的人物,做事怎会这般愚蠢? 二来,此人本可以战胜于我,不知为何拼了受血蜈蚣一击,也要成全自己?这般举动越发让人费解,以此人的本事犯得着演苦肉计吗?哼!他哪能瞧不出血蜈蚣的厉害?就算是御神级的强者,被血蜈蚣入体,十二个时辰内必化为一滩血水!这哪是苦肉计,分明是玩命自杀?难道他真的是一位有德之人,拼死要化解两家的恩怨?既然如此,又何必当初派来人挑衅呢?……莫非……莫非……这里面真有隐情? 雷奥思来想去,总是弄不明白,平生烦恼,其他兽人见族长如是,也不敢惊动了他。三日后,逸子凌醒来,虽咯了不少血,可精神却是极好。得得卡目自是大喜。逸子凌醒来头一件是,便是去见雷奥。 二人于酋长帐蓬相见,雷奥正居上首,两边各有十多位御神强者,人人神色警惕,三日前逸子凌与酋长一战,他们都看得出来,这位人类少年修为更在酋长之上,再加上魔神之子,如若这二人突起发难,势必会是一场血战。 逸子凌微微一笑,拱手施礼道:“小子见过雷酋长!”雷奥打量着逸子凌,神色复杂,血蜈蚣入体非但未死,还能在三日后醒来,而且精神抖擞,瞧不出半点受伤的样子,这位人类少年的体质,难不成比兽人族还要强横百倍? 雷奥淡淡地道:“请坐!”逸子凌道了声谢,拉着得得卡目坐在宾客的座位上。雷奥一招手,便有人上来斟酒,逸子凌举杯邀请,先与在场的众人碰过一杯。随后说道:“小子不敌雷酋长三招之威,特来接受处罚!” 雷奥脸色铁青,哼了一声,却不说话。逸子凌轻轻一笑,道:“雷酋长,小子有一事不明,还请雷酋长指教!”雷奥沉声道:“你说?” 逸子凌问道:“当日,我是击败过雷曼,也曾让他略吃些苦头,但那最多只是皮肉之伤。为何他一直未全愈,这倒是奇怪!可否说说雷曼是怎样回来的?难道他不是本族的兽人送回来的吗?” 雷奥沉默许久,道:“那日,我儿雷曼被六名矮人同一位人类法师送来,此六人说是奉了逸城主的之命,送回败将雷曼。这七人修为高强,都有御神级的修为,而且人人神态傲慢,言语中尽显挖苦讥讽!老夫自是大怒,想要命族中之人将他拿下。可是这七人修为虽高,却不还手,只放出狂言道,说什么他们只是奉命使为,兽人族虽会依多欺少,不敢去找正主儿!” 雷奥说到此处,想起当时情景,头发蓬立,咬牙切齿,青筋暴起,似是十分恼怒,啪的一声将木椅捏碎,显然是激动之极!冷冷道:“那些人又道,说你逸城主修为盖世,若是兽人族不服,逸城主随时在佛瑞港恭候,当时我们要备战禁江之约,便没有前去,不然,……哼!说不定要派人亲自去佛瑞港讨教逸城主高招。” 逸子凌听完,沉思良久,六个矮人不用说,一定是六合门的矮人强者,只是这些人与他从未谋面,何来的恩怨,为何一直暗中算计自已?听说还有个人类,又会是谁呢?御神级的人类,逸子凌想来思去,总是想不明白,于是问道:“雷酋长,那位人类是怎样的打扮。”雷奥道:“那人长得很黑,初看起来像个市井小人,手中拿着一对怪异的法器,一幅像星星,一幅像月亮。” 逸子凌听后越发茫然,料想自己这里乱猜也猜不明白,只有问雷曼,便道:“雷酋长,容我多嘴一句,难道雷曼他真的不治么?” 雷奥厉声道:“你应该知道我们兽人族的传统!没用的兽人,是没资格留在本部落中的。”逸子凌咐道:“这个我倒是听说过。”雷奥长长的叹了口气,无奈说道:“雷曼虽是我儿,但他也是兽人,兽人族的传统不能改变,我虽为他掠来许多医生医治,却始终治不好,后来连兽巫族的巫师也前来医治,终是无法,老夫虽不是舍,也只有遵照兽人族的传统,不能因他是我的儿子,便坏了规矩。所以……” 逸子凌道:“所以,你便将他放逐?像其他的老弱兽人一样。”雷奥神色悲苦,摇了摇头,道:“没有,因为他是御神级的强者,他要死得惊天动地,我将他交给兽巫族,让兽巫族用他的生命祭祀兽神。这样,也让他死得有些尊严!” 逸子凌一听心下顿喜,忙追道:“你是说他还未死?在兽巫族中?”雷奥瞪了他一眼,大声道:“那又如何?虽然现在没死,三日后的祭祀,他也必死无疑!”逸子凌道:“如果我能救他,是不是他便不用做祭品了?”雷奥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又恢复愁眉苦脸,摇头叹道:“晚了,晚了!我儿现在已在兽巫族中,兽巫族在兽人族地位崇高,三十六部落中都有他们的信徒,他们的实力更是非同小可,你逸城主本领高强,想从兽巫族中抢回我儿,哼哼!怕也是难如登天,而且……三日后的祭祀,所有的兽人部落都要参加,到那时,便是有天大的神通,也是挽回不了半分局面。” 逸子凌道:“凡事总要试试才知,雷酋长,小子有一事相求?”雷奥道:“你说。”逸子凌起身道:“小子落败,本应受雷酋长处罚,不过小子想请雷酋长宽限三日,这三日内,小子便去兽巫族中要回雷曼,如若不成,小子再接受惩罚,如何?” 雷奥见他说的胸有成竹,心想:“我现在拿下他,他必不服,一旦拼斗起来,怕是要死伤惨重!不如卖他一个人情,瞧他如何抢回我儿,又如何救他性命?若他成功,再好不过,若他失败,也决逃不掉兽巫族的手段,必死无疑!”想到此处,雷奥拿目光看向左右两排就坐的兽人强者,众人皆都是微微点头,雷奥道:“好,我就给你三日时间!你去吧!”逸子凌抱拳喜道:“多谢!” 事不易迟,逸子凌和得得卡目片刻便出发,随着雷奥指教,去了兽巫族。二人飞了半日,估计着到了兽巫族领地,瞧见下方有一只长长的队伍,正缓缓前进。二人降落在地,这才瞧清这支队伍,中间均是一些年轻的兽人男女,瞧他们的模样稚气,不过十四五岁!队伍两边却是骑着高大魔兽的成年兽人,身着铠甲,手握着武器,若有年轻兽人走着慢了些,轻责大声斥骂,重则皮鞭抽打。 这支队伍少说也有四五千人,逸子凌与得得卡目悄悄跟随,当走到一处起伏的山坡上时,逸子凌突使风系魔法,顿时狂风肆虐,卷起杂草石子乱飞,遮天避日。趁着兽人队伍慌乱作一团时,逸子凌与得得卡目,各抢了件厚大的披风,将身子罩个严实,混进兽人队伍中。 狂风过后,押送队伍的兽人战士骂骂咧咧地四处搜寻趁乱逃路的年轻兽人,好一阵打骂过后,方才重新赶路。 逸子凌身后传来一位小兽人的小声哭泣,回头打量,这小兽人看样子还不到十二岁,满脸脏污,一双眼睛惊恐之极,左手拄了根木棍,一条小腿处鲜血淋淋,正拖在地上缓缓前进。每走一步,脸上便露出痛苦之态。 逸子凌慢走两步,将他轻轻一扶,小兽人顿觉身子被人拧到空中,未沾着地,受伤的小腿也没有之前那样痛了,朝逸子凌投来一阵感觉的目光,这才发现原来帮助他的人不是兽人,而是人类,当下吃惊不小。 逸子凌低声道:“别出声,我帮你治伤!”手印轻捏,施展一式治愈魔法,以他御神级的魔法修为,治这种断骨小伤,瞬间便完好如初,小兽人欣喜若狂,不知该如何才好,恨不得立刻给逸子凌跪下。 逸子凌轻轻一笑,与他并排行走,小声问道:“你们这是去哪儿?”小兽人奇道:“咦?难道不知道吗?”逸子凌摇摇头,小兽人低声道:“我们是去兽巫族的大巫神坛!我们……我们都是祭品!大巫神坛每十年一祭,需要五千童男童女!要用我们的血向兽神祀祷!”说到这里,小兽人禁不住又小声哭泣起来。 逸子凌安慰他道:“别哭,别哭!说不定今年的祭祀有变化,你们不用死了。”小兽人一点也不相信,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连声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这样的祭祀,数千年前便有,从来没有祭品活着逃出去过,我们最后都得死。呜呜!我好想我的阿爸阿妈!” 小兽人想到此处,吓得呜呜直哭,逸子凌安慰了好半天,才从他口中探出一个究竟,原来他们都是小部落的兽人,每十年一次的祭祀,童男童女均出自他们这些小部落的孩子,而且他们在本部落修为也是最差的一些,按照兽人族优胜劣汰的传统,是没有人来救他们的,现在他们除了等死,别无他法。 逸子凌随着队伍又走了一个下午,终于到了兽巫族关押祭品的地方,五千童男童女分别被关一百来个白色的帐蓬里面,四周都有兽人族战士守护。小兽人们惊吓过度,在帐蓬里互相挤作一团,低声哭泣。 逸子凌和得得卡目趁着夜色,溜出帐外,四下打探雷曼的下落! 不一会儿,有两名成年兽人战士提来几桶饭菜,走进一个帐蓬,瞧见小兽人们在哭,当下喝道:“哭什么哭?没出息!都滚过来吃饭,再过两天,都给老子安心上路!” 那些小兽人们哪有胃口吃喝?见这两名成年兽人凶神恶煞般,一个个哭的越发厉害。一名成年兽人顿时大怒,骂道::“他马的,一帮小兔崽子!吵得老子心烦!”他走到小兽人中间,拧起一名小兽人的耳朵,啪啪,便是两巴掌,小兽人被打得鼻血长流,晕厥过去。那人厉声道:“谁在哭,老子现在就送他去见兽神!”抽出佩刀在小兽人们面前一亮,寒光闪闪,小兽人们吓得顿时不敢再出声,一双双稚气的眼睛,充满了恐惧。 那名成年兽人这才洋洋得意,就地一坐,指着两名小兽人道:“过来,给老子捶捶背!他马的,押送你们这帮死小鬼,害得老子几天都睡不好觉!” 两名小兽人战战兢兢地走过去,轻轻帮他捶着背,那名成年兽人眯着眼享受,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十分得意。另一名成年兽人却走到小兽人群中,目光淫邪,专朝那些年幼的女兽人身上打量,突然,他指着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兽人道:“给老子过来!陪大爷玩玩!”那名女兽人顿时吓得跪地求饶,哭道:“不要啊,请你饶了我吧!” 那名成年兽人怒道:“找死?大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现不乖乖地过来,老子宰了你!”那名女兽人却是跪下不动,死命地磕着头,口中不停地求饶。其他的小兽人也自是敢怒不敢言。因为每次祭祀说是要五千童男童女,可为了防止途中生病,或是其他原因人数减少,每次实际上征收的童男童女均在八千名以上,这多出的三千名小兽人,都会在祭祀前直接杀掉!押送小兽人的成年兽人,一有机会,便会挑些好看的女兽人淫乐,之后,这些女兽人不再是童女,便会被直接杀掉!一路上,死在成年兽人手里的女兽人,不知有多少?这名女兽人被他选中,也就意味着将要死亡。 那名成年兽人见女兽人敢违抗他的命令,勃然大怒,走过去将她一把抓起,手上用力,叭地一声,便将她的脖子扭断! “哇!……” 其他小兽人见状,吓得全都哭出声来。那人拔出佩刀,转眼又砍死几名小兽人,这才将小兽人们震吓住,没人再敢哭出声来。那名成年兽人分外得意,拿佩刀剔了剔牙,重新物色女兽人。这时,一位身材微胖的女兽人映入他的视线,这人冲她招了招手,那名女兽人吓得“呀”的一声,直接晕死过去!那人大怒,冲过去提起那名女兽人,正要一刀砍了,谁知,一位十五岁左右的,身体壮实的男兽人大叫一声:“放开我妹妹,我跟你拼了!”冲过去抱着成年兽人的腿。张口便咬! 成年兽人吃痛,抬脚一摔,将那名小兽人摔成出去,飞身跃起,挥着佩刀当头砍下。 “呀!” 小兽人们皆闭上眼睛,这一刀砍下,那名小兽人怕是要被砍成两半! “澎”的一声闷响,小兽人睁开眼来,却是惊喜交加,原来两名成年兽人不知何时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而帐内多了两名人类少年,年纪同他们相差不大,只是这二人的眼中,没半点恐惧。这二人正是逸子凌和得得卡目。 小兽人们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好奇的打量着他们,得得卡目被他们看得心烦,正要发作,逸子凌忙将他止住,对小兽人微笑说道:“大家别怕,我们没有恶意的!”那名得救的兽人宛若做梦似的,从地上爬起,战战兢兢地问道:“你们是谁?怎么……怎么到了这里?” 逸子凌道:“我们是来找人的。”那名小兽人道:“你们的同伴也被带到这里来了吗?哎,我劝你们还是先逃命吧!过了明天,你们就逃不出去了。”得得卡目哼了一声,道:“放屁!小小的兽人部落,小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谁能挡得住?”那名小兽人只当他是吹牛,承这二人相救,他也不好反驳,只是低声道:“这里把守的,听说有几名御神级的强者,他们一个指头,都能将我们全部杀死!你们两个趁着天黑,还是先逃命吧!” “呸!几个御神初级的小角色,算个屁!”得得卜目冷哼一声,偏过脸去,鼻孔朝天,甚是不屑。小兽人听他言语,吓了一跳:这人是不疯子?竟在说御神级的强者是小角色?世上哪有这么胆大包天的人?他只道再说什么,也是无用,长长的叹了口气,将目光瞅向逸子凌。 逸子凌知得得卡目臭脾气又犯了,今天下午这小子走得慢了,差点被成年兽人战士抽了一鞭,现在还生着闷气,刚才跟他出去打探,这小子悄悄干掉了五十多名兽人战士,看样子,不让他痛痛快快的大闹一场,这小子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 逸子凌眼珠转动,呵呵笑道:“小目弟弟,想不想跟兽巫族的御神强者过过招!”得得卡目闻言心喜,忙道:“想啊,怎么不想?”随又瞧见逸子凌笑得古怪,脸色微变,晒晒说道:“这里才五名御神初级的兽人,还不够我塞牙缝!不如,你在这里歇息,让我一个人去过过瘾!”逸子凌道:“也好!不过你要听哥哥的,先让让他们,让咱们试出兽巫族的招式,我总觉得兽巫族有些邪门!”得得卡目道:“这个我自晓得,你就等着瞧戏吧!”说罢,生怕逸子凌抢了他的战斗,身子如电一般冲飞出去,紧接着,外面便发出震天动地的剧响,得得卡目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兽巫族的废物们,快快出来领死!” 帐蓬内的小兽人们起先听逸子凌和得得卡目二人的对话,以为这二人不是疯子,便是傻了,就他们两个瞧起来弱不禁风的人类少年,口气似乎比天还要大!小兽人们皆是不屑,可当他们瞧见得得卡目眨眼间,已冲飞出去,外面又是如此动静,心里对这二人又多了几分惊讶! 逸子凌这时也使展法术,在帐蓬内的地面裂开一条大缝,把死去的兽人丢入缝里埋掉,小兽人们第一次瞧见魔法,见逸子凌轻而易举,便有如此大的威力,心中对他佩服之极。可是,他们打得过御神级的兽人吗? 逸子凌走出帐外观战,高空中五名御神级的兽人强者,果然正与得得卡目战成一团,小怪物这几天来,瞧着逸子凌与兽人酋长大战,心里早痒痒地厉害,这此有机会战斗,自然是得意万分,早忘了逸子凌的叮嘱,魔神之力笼罩了半个天空,数十条巨大的黑蛇当空游走,噼叭炸响,震耳欲聋,将五名御神级的兽人逼得险象环生,不住的退飞。逸子凌见状,也不由得摇头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