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的麻辣跟班》 第1章 掌掴 青城的五月已经进入了雨水季节，刚刚才下过一场大雨，天空的乌云又低低的压下来了。 尽管天气有些闷热，但五福墓园却是清冷异常。除了偶尔一两声凄凄的鸟鸣，整片的山岗一派寂寥。 林晓夏抱膝坐在父亲的墓碑前，哀哀的看着照片上父亲温暖宠溺的微笑，眼泪又忍不住滚了下来。从今天早上葬礼结束她就这么一直这样坐着，不管风吹不管雨淋，任凭身上的衣服全湿透了，湿淋淋地贴在身上。最爱她的人走了，从此在这个世上她再也没有了一处可以遮风挡雨的港湾。从此，再也没有家。如果可以，她愿意就这样一直地坐下去，永远陪着她最亲爱的爸爸，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正当她无力地把头挨近墓碑时，电话响了起来。晓夏木然地掏出摁下接听键，她甚至无力说一个“喂”字。 “喂，晓夏吗？我是嘉俊，我有事对你说，你来一下学校对面的‘尚典’好吗？”说完这句，对方就收线了。电话那头是周嘉俊，她在一起两年的男朋友。 对，嘉俊，她还有嘉俊。尽管这两个星期来，她一直打不通他的手机，但她还是笃定地相信他一定是出差太忙了，他是身不由己的。她用手背擦擦脸上的泪水，用力撑起身子走下山去。 林晓夏赶到“尚典”的时候，周嘉俊早已落座，只不过，和他在一起的还有王茜。她娇柔地依在周嘉俊的怀中，那咯咯的娇笑声刺耳地传来。而周嘉俊的手紧紧地扣在王茜的腰上，看到林晓夏，他连收开的动作都不曾有。 晓夏的心，一下子掉到了谷底。 “晓夏，你迟到了哦。”王茜贴在周嘉俊身上，软软地说，目光却是从上到下把林晓夏打量了个遍。看着晓夏还残留着泥点的湿透的风衣，还有那已然开裂的鞋子……王茜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鄙夷的笑。看到自己的对手如此落魄，饶是任何女人都会意气风发吧。 “坐呀，站着干什么？”周嘉俊的语气里就像是招呼一个普通人，没有不安，没有难堪。 在厚实的沙发卡座里，晓夏错过脸去看着外面悄然又起的雨雾，那一根根细细的线一下一下地落在她心上，像针一样。 原来，这就是自己的所谓一往情深的男朋友。 “晓夏，其实这两个星期我都是跟王茜在一起……” “要分手就说分手得了，我没兴趣听你们的浪漫史。”晓夏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朗情妾意的一对。 周嘉俊有些意外，王茜正了正身子，“晓夏，我知道你难受，但这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而且嘉俊和我在一起很开心。”王茜望望周嘉俊又是妩媚的一笑。 “很好，那我先在这里祝你们白头偕老了，对不起，我还有事。”说完，晓夏站了起来。 “那么快走干吗，无论在怎么说我们还是同学嘛。”王茜赶忙拉住晓夏。“你看不到外面还下着雨吗？” 周嘉俊似乎心有不忍，拉住王茜，“可能晓夏真有事呢。” “不行，我还没把话说完，免得她以后对你纠缠不清。”王茜甩开周嘉俊的手站到林晓夏面前。她原本以为会看到林晓夏哭闹痛苦挽留的戏码，却不料她如此平静，让她一点胜利的喜悦都没有。 “王大小姐，有话快说，我可没工夫陪你们消遣。”看到王茜那抓狂的嘴脸，晓夏反倒轻轻一笑。 “哟，我还真佩服你晓夏，心胸多开阔，难怪摊上一个病鬼老爸还可以活得那么有滋有味，不过像你这种身世的女人，嘉俊这辈子、下辈子都不会要你的，虽然我也很同情你，但这些生时累亲人死时累街坊的人还是快点扔掉的好……” “啪啪”突如其来的两声，把王茜震的一愣一愣的。 “闭上你的臭嘴，你再敢说我爸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晓夏握紧拳头，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个完全被自己的巴掌扇懵了的女人。 看着那张又红变白的俏脸，晓夏连自己也想不到自己会出手得那么干净利落。心里微微一颤，但还是倔强地抬起下颌，捏紧忍不住要颤抖的拳头，眼睛里尽是嘲讽冷漠的笑意。 “林晓夏，你敢打我。”王茜终于反应了过来，噌地一下跳起，扯住晓夏狠狠地扑过去，随手抓起桌上的咖啡杯正要砸下去的时候被周嘉俊一把推开，接着一个耳光啪地扇到晓夏脸上。周嘉俊死死的抓住王茜那只还拿着咖啡杯的手，冷冰冰望住跌坐在地的林晓夏：“林晓夏，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一个人，有本事冲我来，你现在必须向王茜道歉。” “凭什么？”晓夏站起来，光亮的眸子里缀满泪水。 “打人就应该道歉。”周嘉俊的脸色越发阴沉。 “你没听见她怎么说我爸吗？” “她说错了吗……”周嘉俊大吼一声。 林晓夏瞪大眼睛，仿佛不相信这话是从眼前这个男人口中说出的一样。这个曾经给她温暖的怀抱，曾经许给她美好的未来的男人居然说出这样的话。 “好的，周嘉俊，要我道歉是吧？”晓夏随手将纠结在一起的头发挂在耳后，嘴角牵出一抹冷然的微笑：“对不起，王大小姐，我祝你早日风风光光地嫁入周家，生是周家人，死是周家鬼，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转过脸，又看着周嘉俊：“周先生，祝你们两早生贵子，以后没病没痛，生不累亲人，死不累街坊。”说完转过身木木地走了几步，突然又掉过头来，无力又绝望地看着周嘉俊：“还有，周先生，我爸累不累亲人就不劳您费心了，他已经死了。”晓夏一边用手背擦着留下的泪水，一边无力地走出咖啡店。 雨下得更大了，晓夏在路人惊骇的眼光中一步步走入雨幕里。 第2章 教训小三 雨越下越大，雨点落到地上溅起的水花迷茫一片，晓夏深一脚浅一脚地只顾往前冲。泪水混合着雨水肆意淌流，根本看不清自己跑到哪里，只是心里的疼痛支使着她不断的往前走，似乎只有那样，那种被钝刀一下一下切割着的揪心的痛才会消失。 那啪啪打在脸上的雨水几乎让晓夏什么也看不见，可是她仍然不想停下来。直到眼前亮起那几乎把她眼睛刺痛的车灯，还有那一声长长的，尖利的刹车声。那辆黑色的车子足足滑行了十多米才停了下来。后面的车子急急的刹车声响成一片。林晓夏以一个大力后挫的姿势跌坐在水坑里，呆呆的望着眼前混乱、叫嚣的车辆人群，许久都一动不动…… 雨，下得更大了，五月的雨水浇在身上其实还是一片寒凉的，林晓夏抱着双肩，缩作一团，有委屈，有惊惧，有寒冷。 这时，晓夏感觉有人来到她跟前。她茫然地抬起头，湿湿的头发纠结在一起，趴在苍白得吓人的脸上，那双眼睛显得又大又黑。 眼前的男人眉心紧蹙，刚毅的嘴唇抿得紧紧地，额角隐隐有血渗出，眼神凌厉地撑着伞就这样冷冷的站在她跟前。晓夏不知道该怎样反应才好，很久，才轻轻的说了句：“对不起。” “你的对不起能值多少钱，想死也找个清静的地方。”说完恨恨的转身走了。 晓夏又把头埋在双臂间，她的头脑一片混乱，只想着冰冷的雨水也许会使她清醒一点。 在连绵的雨幕中，晓夏不知走了多久，等她回到家时全身上下已经全然不成样子。推开门，她茫然四顾，墙面依旧斑驳，水龙头依旧滴滴答答地漏着水，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但一切又不是。没有了人气的屋子，地板已经铺了一层薄薄的灰尘，甚至墙角处已弥漫出霉菌的气味。身上的雨水慢慢地在脚下泅了开去，成了一个圆形的水迹。 晓夏全身无力地任凭软软的身子靠着墙歪下去，脑子里全是混乱叠加的碎片。爸爸最后的容颜，他在石碑上的笑容，他唤她吃饭的声音，每天晚上为她亮着的暖黄的灯，还有，还有周嘉俊的冷眼，王茜的媚笑，那么多，那么多，压得她透不过气来。但整个心仿佛被什么千斤重的东西堵住，哭不出，说不来。 这时，门却打开了。一个男人的身影走了进来。 “嘉俊，是你吗，嘉俊，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晓夏抬起头，带着哭腔说到。 “晓夏，晓夏，是我，对不起，对不起！”来人哭着抱紧晓夏。 “啊，你是谁，走开，走开。”晓夏听着陌生的声音，紧缩的心又慌又乱，手脚又踢又蹬。 “哥，我是哥，你怎么不认得我了。”啪的一声，电灯打开了。晓夏用手挡住有些炫目的灯光。 眼前的林晖脸上长满青黑的须根，额角上斜斜地横着一条刀疤，整张脸黝黑消瘦。 晓夏呆呆地看着面前陌生的哥哥，眼泪开始慢慢流了下来。突然她猛扑上去，又踢又打：“你干什么去了，干什么去了，为什么现在才回来，爸死了，死了，我没有爸爸了，都怪你，都怪你，没让爸爸省过心……” 林晖不躲也不闪，任凭林晓夏发泄着胸中的悲郁。等到她慢慢靠在他身上时，他一把抱紧嚎哭的妹妹，泪流满面。 “你知道爸爸有多想你吗？每次他一个人的时候就拿出你的照片，一边看一边流眼泪，说他没有教好你，他走的时候叫的都是你的名字，你怎么就不回来，怎么可以不回来啊……”晓夏泣不成声。 “对不起，对不起，昨天哥才放出来，以后哥一定会让你过得好好的，咱们要比谁都强。”林晖一边说一边为妹妹擦去脸上的泪水。 这一夜，晓夏身上一阵凉一阵热，整夜乱梦一场。早上醒来的时候脸上依然泪痕未干。 来到客厅，桌上已经摆好了皮蛋瘦肉粥和下粥的小菜。看着还在厨房忙碌的哥哥的背影，晓夏又是鼻头一酸，眼泪几欲滴下。 “来，晓夏快坐，哥做了你最喜欢的皮蛋粥，快试试味道如何。”收拾停当的林晖招呼道。 “哥，你打算以后怎么办。”晓夏一边搅着粥一边说。 “做点小生意呗。有手有脚总归是饿不死的。”林晖笑笑。 “哥，你变了，爸看到了一定会很高兴。”晓夏看着有点沧桑的哥哥，心中有点感慨。 “粥快凉了，快吃，快吃。”林晖有点不好意思。 太阳穿过厚厚的云层，露出了万缕金光，照得这个破败的家也有了几分生鲜朝气。 “林晓夏，你给我出来。”阳台的门被人一脚端开。正在洗衣的林晓夏被吓了一大跳，转过脸，却正好对上双手叉腰，怒目圆睁的傅初雪的脸。 她慌忙把水龙头关紧，把手在衣服上擦了两下，挤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初雪，不是第三节才有课吗？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我来看看你这个笨得要死的女人被那对狗男女欺负成怎样了？”傅初雪双手抱胸，倚在门边气哼哼地说。 “好了，没事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林晓夏刮刮傅初雪的鼻子。 “去去去，你还笑，你还笑，干嘛不给我电话？要有我在，我不撕烂那王茜的嘴。我就说让我陪你送你爸爸，你偏不让。”傅初雪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地骂道。 “不要说了，初雪，这也算是一件好事，起码让我看清了周嘉俊是一个怎样的人。”晓夏睫毛低垂，唇角却是倔强的抿得紧紧的。 “那也是，还好这两年来你一直守身如玉，要不便宜了那臭男人。” 第3章 遇见 晓夏转过脸去，傅初雪捂捂嘴，想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 “晓夏，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帮忙的你一定要说，知道吗，不要老是自己一个人撑着，我看了都心疼。”初雪挽住晓夏的手臂，心疼地看着她。 “好了，好了，我真没事了，还有，我哥回来了，以后再也不用我一个人撑了。”晓夏努力把眼中的泪水眨下去，笑着对初雪说。 “真的，太好了，以后又多一个人保护你了。走，陪我吃早餐去。”傅初雪一甩她的大波浪长发，拉起晓夏就走。 “哎，我的衣服。” “管他呢，我饿扁了。” 时间已经不是很早，学校南门的早餐铺清清冷冷地坐着几个人。拉开凳子刚坐下，“靠”却听得初雪狠狠地咒骂了一声，抬眼望过去却看见旁边的铺子卡位上坐着周嘉俊和王茜。晓夏的手脚马上变得冰冷一片。 “过去晓夏！”初雪一把抓住林晓夏把她拉将过去。 “哟，王大美人，怎么把床搬到早餐铺了，吃早餐也垫着个肉枕是不是想要告诉别人你有多骚啊？。”傅初雪抱着手臂，撇下嘴角。鄙夷地看着王茜。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翘课王傅同学阿”王茜挣开周嘉俊的手毫不示弱地站了起来。那一双狐媚的丹凤眼越发的得意起来。 “别那么抬举，同什么学，我可没那么不要脸的同学。她，才是我同学。”初雪一把勾住晓夏的手臂，一副亲密无间的样子。 晓夏尴尬得使劲拉住初雪，一抬眼刚好撞上周嘉俊阴得滴水的脸，还有眼睛里的厌恶…… “林晓夏，麻烦你跟你的朋友不要打搅我们。”周嘉俊的声音低沉地响起。 晓夏的心缩成一团，仿佛有针一下一下地扎着。 “周嘉俊，你还是男人不是，小夏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居然跑去跟别的女人鬼混。”初雪一把甩开晓夏的手，指着周嘉俊的鼻子骂了起来。 “对于你爸爸的死，我很遗憾，但每个人都有他选择的权利，没事就不要拿这个来说事。”周嘉俊依旧阴郁地望着晓夏。 晓夏的手有些颤抖，她有点不相信这样无情的话会是从眼前这个男人的口中说出。她死死地忍住眼中的泪水，但终究还是止不住地落了下来。为什么，两年的感情竟然抵不上短短的两周…… “周嘉俊，你他妈的没良心的东西。”傅初雪抓过眼前的水杯想也不想地就泼在了周嘉俊的脸上。 “林晓夏，这算咱们扯平了，从此以后各不相干。”周嘉俊抹一把脸上的水，死死地盯着林晓夏。 “算了，初雪，求你了，我们走吧……”晓夏死命地拉着初雪。 “晓夏，你放手，今天我不把话说完那就太便宜这对狗男女了。”初雪抬起下巴眼睛乜斜着周嘉俊和王茜。 “周嘉俊，好歹你也出去混了两年，怎么就放着冰清玉洁的晓夏不要偏要赶上这么一辆公共汽车呢？” “傅初雪，你嘴巴给我干净点，嘉俊，他们欺负我。”王茜噌地一下跳起来，但转头看到周嘉俊的脸又立马转了话锋娇滴滴地拉住周嘉俊的手。 “呸，王茜你他妈的别光天化日之下当众勾引男人行不，看你那德性，处女是装不出来的，不纯就不纯了呗，又不是没人知道，还欺负你，欺负你个鸟，贱人，欺负过你的都是男人好不好？” “你！”王茜气得脸色通红，抄起桌上的筷子筒正想摔出去，却被周嘉俊一把扯住。 “嘉俊。”王茜气得跺脚，周嘉俊一把拉起她转身上了他那台马自达，绝尘而去。 “哟，记得给你家的母狗拴根链子，别老让她出来勾三搭四的……”傅初雪对这已开走的小车还不忘大声吆喝。她心满意足的长舒一口气，转过头来看晓夏，却看到晓夏的眼泪汹涌而出，初雪吓坏了，慌忙转过身扶住晓夏：“晓夏，你没事吧，咱们走，现在就走。” 其实性子一点也不弱的晓夏，怎么一在所谓爱的男人面前就变得那么畏畏缩缩呢？ 这几天林晓夏努力地让自己忙得不可开交，每天都是教室、图书馆、宿舍三点一线。然后就是傍晚去世纪广场的专卖店打工。只是偶尔会碰见王茜，不断地在她跟前展示一个胜利者的姿态，这让她时刻记起周嘉俊那些冷漠的、阴郁的眼神。 这天下午又有一节公共大课，晓夏一进到教室就不由自主地环视一周，确认没有王茜的存在，心里才稍稍安顿下来。周嘉俊就是她心底的一个还没结疤的伤口，那种被反复揭开的疼痛，让她害怕。 诺大的小礼堂坐了大半的位子，那个戴着一对厚瓶底眼镜的年轻讲师愣把课讲得让人昏昏欲睡。晓夏心不在焉地听着，傅初雪干脆把自己的一个耳塞挂在晓夏的耳上。 直到原本嘈杂的教室一下变得安静下来，趴在桌上的林晓夏和傅初雪也不由得抬起了头，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王茜不知道正和那个讲师说些什么，只见那个大眼镜一脸的花痴样，就差口水没淌下来。 “骚狐狸！”初雪忍不住骂了一句。王茜在过道里扫视一周，故意挑了晓夏正前方的空位，故作姿态地坐下。然后转过头来：“咦，晓夏你也来上课哦，我原本打算不来的啦，不过看见和嘉俊吃完午餐时间还早，就过来了。” 王茜故意放大声量。周围的同学好奇又探寻的目光四面八方地投过来，晓夏瞬间只觉得气血上涌，想要努力露出祝福微笑，却抵死也办不到，那一刻，眼前又突兀地出现周嘉俊厌恶阴郁的眼神。 “王大小姐，你说漏了一些事情吧，应该是和你家的嘉俊吃完午餐再交完了床上的功课，见还有时间就来了呗。”初雪故意阴阳怪气地说。 第4章 逼债 哄地一声，周围爆发出一片压抑沉闷的笑。王茜的脸立马变成了猪肝的颜色：“傅初雪，你再乱说话别怪我不客气。” “除了对那些凯子，你对谁客气过了？”傅初雪双眉一挑。 “你……，算了，你嫉妒的心情我是了解的，也很值得同情，我就不和你一般见识了。”说完，王茜恨恨地转过身去。 下了课，林晓夏和傅初雪在校门分手。晓夏要去打工，初雪是不住校的，要赶回家。 来到店里，换好制服，晓夏开始整理她负责的男装区。把缺了的码数和颜色的衣服补上，整理了一下单据就开始了这一天的工作了。 这天不是假日，客流量相对少一些。晓夏正百无聊赖地等待顾客的时候，门外突然有些骚动的响声。负责女装的小刘拉过她倚在门边，指着店门斜对这的升降机，不无兴奋地叫道：“晓夏，快看，卫璟哦。” “卫璟是谁？”晓夏一脸茫然。 “高美集团的三公子，超级大帅哥哦，你还真够土的。”小刘一脸不可思议。 “那应该很有钱吧。”晓夏漠漠地说。 “废话，听说还是还是钻石王老五呢，可惜很花心。”小刘一脸花痴状。 “你对他还挺了解的。”晓夏不置可否。 “是女人都对他很了解，除了你。”小刘一脸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地看着晓夏。林晓夏笑笑转身走进店里。 “听说他还很吃得开，黑白两道通杀，你没看见高美这两年扩张得多厉害。”小刘并没有留意晓夏离开还在门边自言自语。 “嘿，晓夏，晓夏，他过来了，过来了。”小刘一伸手抓了个空。晓夏看着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大概是她这几天以来第一次真正的笑容。 那一个由几个黑超簇拥着的卫家三少爷走到店门口，小刘马上姿势标准地点头弯腰微笑。晓夏看着那个酷酷的卫璟也不由得暗自叹了一口气，原来这世上还真有又有钱、又帅还有气质的男人的。 突然，那个表情冷漠的卫璟停了下来，看着店里的晓夏，低低地不知说了句什么，甚至有几秒钟怔怔地出神。 等那一行黑超走后，小刘一把抓过晓夏：“看见没有，看见没有，晓夏，我离三少爷只有三十公分的距离哦。” “都看到了，你还很花痴呢。”晓夏无可奈何地笑说。 “我还听见他说什么兰心呢，喂，你知道兰心是谁吗？还是什么兰花品种？我和你说话呢，晓夏你听见没。”小刘在后面追着。 “我还听见店长回来了呢。” “哪里，哪里。”小刘四下张望。 “死晓夏，我饶不了你……” 人人都说时间是治疗痛苦最好的良药，也可能是王茜没能在林晓夏身上体会到过多的胜利的快感，这段时间她几乎没再出现在晓夏的面前。日子似乎又恢复了原来的平静，日复一日的转眼又快到了暑假了。大三的学生大多都去找实习的单位，好为下一学期的应聘准备好足够的砝码。家境好的，不用为前途担忧的，大多会去当背包族，去旅游，例如傅初雪。林晓夏准备白天找家公司实习，晚上继续在原来的店打工。 这一晚，店里又进了一批新货，等到清点完毕、上完架时已经快十点半了。学校怕是赶不回了，晓夏想想还是回家，明天是周末，哥回来那么多天兄妹俩还没有好好聚一聚。 站在摇摇晃晃的公车上，晓夏昏昏欲睡。这么些年以来总是她一个人在苦苦撑着这个残破的家，从高中起，每一个假期她总要为下一个学期的学杂费奔忙。久病缠身的爸爸又总是奔波于家和医院之间。那点可怜的内退退休金不知够维持基本的生活还是够吃最便宜的药。但怎么苦，这么多年也熬了下来。现在哥哥回来了，让晓夏觉得肩上的担子轻了许多。虽然爸爸走了，但家里还是有一个人等着自己回家的感觉让晓夏觉得很踏实。 在两个月之前，晓夏最美好的愿望就是终有一天，自己会和周嘉俊结婚，然后生一个可爱的小宝贝，那时哥哥也回来了，他也会有自己爱人、自己的宝宝，爸爸的身体也会好起来，一家人和和美美地在一起，永不分离。虽然现在周嘉俊已是别人的男朋友，爸爸也不在这个世上了，但她还有哥哥，不是吗？而且她也相信这世上总会有一个爱她的和她也爱的男人在前面等着她，他会许给她幸福的未来、美好的爱情。 想着这些的时候，晓夏不禁微微地笑了起来。 快到站的时候，她打电话给哥哥，让他到巷口接她。自从哥哥回来后，每一次夜里回家她总要哥哥出来等她，仿佛潜意识里是要找回缺失的被保护的爱。但这天晚上，哥哥在电话里支支吾吾的，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晓夏的心有一瞬间的发慌，可能出什么事了。晓夏加快的脚步，深一脚浅一脚地不顾地上的积水。 等她快跑到三楼时却听见她哥哥的大声喊叫：“晓夏，快跑，别回来……”然后是一阵粗鲁的推搡声和喊打声。晓夏意识发蒙，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几双大手把她扔在了满是脏污的地板上。正要站起来，抬眼看到坐在墙角的哥哥，她顿时又腿一软，扑在地上，手脚并用地爬过去：“哥，哥你怎么了，哥……”一边泣不成声一边颤抖着用手擦着哥哥满脸满头的血。 这时，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在她跟前蹲下来，用手指抬起她的下巴，眯着一双肥猪眼：“这小妞长得还真不错，跟了咱，你哥的数就一笔勾销。” “滚开，别碰我。”晓夏啐了一口。 “小丫头还挺有性格的哟，哥就喜欢这个。”旁边立马想起一片乱哄哄的笑声。 第5章 莫名的协议书 晓夏抱着哥哥，死命地瞪着为首的那个男人。 “好吧，林晖，看在这位小美女的面子上我再给一个星期你想办法。不要怨我逼得狠，怨就怨你自己跟错了老大，既然牢你都替他蹲了，那他欠下的数当然也归你了。除非你让他一个星期内出现在我面前。要不然，你也知道结果是什么吧？”那个叫三哥的人说完，一挥手，屋里的人全都跟他退下了。 晓夏呆呆地望着一片狼藉的屋子，目光空洞。很久才反应过来要打120。在医院的长廊上，灯光昏暗，有凉凉的穿堂风贯穿而过。晓夏满心疲惫地坐在长椅上，旁边的哥哥正在输液。 “哥，现在怎么办？”晓夏无力地问道。 “我想先去云南避避，我有个朋友在那做药材生意。你暂时还是不要回家，留在学校里，毕竟不是我欠他们的钱，量他们也不敢对你做出什么。他们只不过为一口气罢了。”林晖望着晓夏，满含歉疚。 “什么时候我才有一个安稳的家，什么时候才可以平平静静地生活？”晓夏轻轻的说道。 “对不起，晓夏。”林晖把手覆在晓夏冰凉的手背上。晓夏慢慢闭上眼睛，把头靠在旁边的柱子上，有两颗眼泪悄悄地滑了下来。 卫璟的办公室俨然一套独立的小复式，办公区、会客厅、小型会议室、二楼的私人休息室一应俱全。彼时，他正在二楼的小客厅里翻看着一叠资料：姓名：林晓夏性别：女年龄：21岁身份：青城h大中文系三年级学生家庭状况：父母双亡 哥哥：林晖（两个月前出狱）现无业 遭桑老三逼债婚恋状况：前男友周嘉俊，盛世贸易销售主管。 交友状况：…… 一份详尽的私人侦探资料，并附有林晓夏各种场合的高清照片。 卫璟的私人助理迟锐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虽然表面上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其实也算是发小。甚至年节的时候，卫璟不原意回那个所谓的家时，也是跑到像迟锐这样的一帮旧友家里呆着的。 此时，迟锐看着卫璟眉头轻蹙怔怔发呆的样子不由得开口：“卫总，这只不过是人有相似，而且细看也不像，兰心小姐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呢，就算回来了，也许一切都不是原来……” “不要说了！”卫璟把脸埋在两掌之间。 迟锐摇摇头有些心疼地看着这个在商场上冷静睿智的男人，此时却无措地低头抚脸。 过了好一阵子，卫璟才抬起头，满心疲惫地说：“对不起。” 他示意迟锐先出去，自己还是一张一张地细细看着那些照片。是的，乍一看是很像，细看了眉目神情又全然不同。相同的可能只是那温婉又骄傲的气质。但他不得不承认，第一次见到她时，还真以为是他的杜兰心回来了，如今纵然知道这只是一个叫林晓夏的女孩，但心中还是有一种莫以名状的悸动。 日光渐渐西斜，卫璟起身倒了一杯红酒，夕阳的光芒透过玻璃杯的红酒折射出浓淡各异的桔红色，甚是瑰丽。他把身子深深地陷入柔软的沙发中，慢慢沉入了当年的回忆。各色各样的记忆的碎片串联在一起，有冷漠、有疏离、有温馨、有甜蜜，但所有所有的这些都最终在杜兰心离开的那一霎那全部终止。 爱情真是一个莫名其妙的东西，当年的自己就是因为杜兰心笑起来弯弯的眼睛而爱上她。或许所谓的爱情就是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虽然现在的他已不相信爱情。 看着照片上的那个女孩，他还是接通了内线，向迟锐交待一些事情。放下电话时，他不知道这样的自己是不是危险的，他有他的既定目标，他的规划，工作的计划，婚姻的计划。是的，杜兰心离开以后，婚姻也只是成为了如工作一样的一个日程，一个对他的实力有所提升的规划日程。但他想，他也只是一个平常人，他也会对某些人某些事感兴趣。虽然连他自己也搞不清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搞不清自己为什么想要这个女孩呆在自己身边，仅仅是一个猎手对猎物的兴趣还是一种在内心深处潜伏已久的对某些感觉的渴望？ 也许，老天不应该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遇见见她。他拿起酒杯，走到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摸摸额角上那道还没完全消失的疤痕，看着那橘红色的，巨大的落日渐渐消失在林立的高楼背后。 七月的天蓝得不见一丝云彩，连同半点的风也被蒸发得无影无踪，枝头的树叶无精打采地低垂着，像极了此时的林晓夏。跑了一整天，还是没联系到实习的公司。中文系这个专业考之前据说很有用，但真要拿出手时真的很不起眼。林晓夏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眼光，选男朋友如此，连选个专业还是如此不济。她神情沮丧地慢慢踱回宿舍。 “林小姐，我等你很久了。”冷不丁地，从林荫道旁一下闪出七八个打扮得流里流气的人来。晓夏吓得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几步，定睛一看，居然是那天晚上那个叫三哥的人和他的一帮小弟。晓夏的心不由一紧：“你们想干什么？告诉你，这里可是公共场合，你敢乱来我马上报警。”说完还很本能地拿起包保护住前胸。 “啊哈，林小姐误会了，我是特地来向林小姐道歉的。”桑老三满是横肉的脸上居然堆满了笑容，看着很有些滑稽的样子。晓夏不知所云地看着他，脑子飞速转了几圈还是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小姐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你家的屋子我的兄弟会在一个星期之内全部翻新一遍，这足够表达我的诚意了吧？”看到林晓夏还是一脸茫然的样子，桑老三又回头喝道：“你们这帮小兔崽子全都给我笑，凶神恶煞的吓倒林小姐了，还不快道歉！”回过头来又一脸堆笑：“林小姐，可以了吧？” 第6章 要不要签字 看着这帮小混混一起低头哈腰给自己道歉，林晓夏简直觉得不可思议。一边闪过身一边说：“可以了可以了，请回吧，我先走了啊。” 正想离开，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色的小车突然打开车门，车上，走下一个穿着蓝色衬衣的男子。 “迟先生，您看，这可以了吧？”桑老三一脸的横肉又堆成一团。 那个迟先生对桑老三挥挥手，然后看着晓夏，眼里似乎颇有深意。 “你好，林晓夏小姐，我叫迟锐，有些事情想和你单独谈谈。”说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对于突然冒出来的迟锐，看着平日里横行霸道的桑老三对他如此恭敬，晓夏的脑子更转不动了。自己什么时候会和如此一个人物扯上关系的。但现在看来，自己也只能上车了，否则这桑老三可能又要变脸了。 车上的冷气开得恰到好处，身体的温度降了下来，脑子也开始清晰了。晓夏侧过头打量了一下这个叫迟锐的男子，只见他眉目清朗，脸上似乎会永远保持着那温和的职业的微笑。 “你好迟先生，我想我们应该不认识吧，可刚才这些是怎么一回事呢？”晓夏看着迟锐说。 “其实我也是根据老板的指示办事，具体的情况我还真不太清楚，我今天最后的一个任务就是要请林小姐签下这份协议书。”迟锐说完，从公文包里翻出一份合同。 “协议书？对不起，迟先生，我不明白。”晓夏有了本能的戒备。 “这是我们老板的意思，要解决你哥哥的问题的交换条件就是这份协议书，当然，林小姐你也有拒绝的权利。那桑老三那里就要你自己想办法了。”迟锐一边说着一边看了晓夏一眼。接着又好像自言自语地说道：“在这地方，能治得住桑老三的人还真没有几个，除非……”说完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晓夏一眼。 不知道是因为车里的冷气还是想起桑老三那天晚上说过的那些话，晓夏的心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林小姐要不要先看一下协议书的内容？”迟锐一边说一边把协议书递了过来。晓夏接了过来，仿佛没了选择的余地。 看完之后，林晓夏的脸像是注满了天边的红霞，她低着头甚至不敢看迟锐一眼。 “林小姐可以先考虑一下。考虑清楚了再联系我。”迟锐递过一张名片还是保持着微笑的样子。 “我还想问迟先生一个问题，不知道你的老板是怎样的一个人？”晓夏的声音仿佛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轻的连她自己似乎也听不见。“哈哈，如果我老板是一个糟老头林小姐就铁定不答应，但如果是个英俊男人就不同了，是吧？”迟锐看着眼前这个一脸窘态的女孩忍不住打趣起来。 “是，哦，不是的，只是这件事对于我来说太重要了，而且现在我能坐在这里跟你对话本身就很莫名其妙，我需要了解多一点。”晓夏说完又低下了头。 “那好吧，我老板是高美集团的卫璟先生。”迟锐有恢复了常态。 “卫璟？你的老板是卫璟？”晓夏不无惊讶，脑中不断闪过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神情冷酷的男人。 “看来林小姐是认识我们老板了。” “不，不是的，不是的，对不起，迟先生，只是你们老板太奇怪了，还有，他怎么会知道我家的事……我，我还是得考虑一下，我先走了。”晓夏不等迟锐答话就匆匆打开车门逃似的走了。 迟锐笑笑，其实这一次他也搞不懂卫璟的心思。 一路的小跑，晓夏跑到学校的春央湖边。长长的垂柳绿意正浓，晚风吹过，甚至有柳条轻拂着清澈的湖水，引来一群群的小鱼追着树叶打转。 晓夏坐在湖边的长凳上，默默地看着湖中一波又一波的涟漪，那水纹散处是片片细碎的橘红的霞光，映得湖边的人也似乎潋滟了起来。 想起那协议书中的条款，脸，不禁又红了起来。“如有需要，随传随到，在不危及生命及健康、不触犯法律的情况下，对于甲方所提要求乙方不得有任何异议。”这一条给人太大的想象空间了。不知为什么，晓夏一看到这条，竟不由自主地想到了“xing 奴”这个词。 “签，不签，签，不签……”晓夏一片一片地扯着手中的野花花瓣。 桑老三那样的人绝对不是自己能搞定的，身边的同学、朋友好像也没有这样的能耐。如果真被桑老三……，晓夏打了一个冷颤。可是卫璟为什么要帮自己，为什么要自己签订那样的协议书？根本就是没有交集的两个人。太多太多的问题，林晓夏小小的脑袋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打给傅初雪吧！晓夏拿出电话，对方却传来一把冰冷的女声：您所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内。 算了！晓夏又合上电话，这种事又怎么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呢，而且她人也不在青城，能帮得上什么忙，不过是又添一份烦恼罢了。 天色已全部暗了下来，湖边渐渐热闹了起来，每一棵树下都传来了呢喃的温声软语。晓夏站起来，这时才感觉到肚子已经饿得厉害，咕咕直叫。一张山东大煎饼下肚后，晓夏心里才有了踏实的感觉。洗完澡，坐在床上，书本合上又翻开，怎么也看不进去。眼前又不断浮现出了卫璟那几秒怔怔出神的样子，抿紧的嘴唇，忧郁的眉眼，确实不能不让人心动。 “随传随到、女佣，不得有任何异议。”什么意思，什么名堂，葫芦里卖什么药？传说中的多金帅气花心男，跟我有什么关系。三十万，为什么我没有三十万？不，有也不能给。怎么会摊上这些破事的……晓夏的脑子里满满地塞满这些搞不清答案的问题，最终沉沉睡去。这一夜又是乱梦一场。 第7章 签字 第二天，晓夏又跑了几家公司，可是人家一听说她是中文专业的都摇头兼摆手。从第八家公司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晓夏的心情灰到了极点。 抬头看一下白花花的太阳，只感觉到一阵的眩晕。街上的行人好像都被阳光蒸发掉了，除了马路上的车流几乎看不到一个人影。晓夏恹恹地走在稀疏的树影下，心里闷得发慌，抬眼四看，前面正好有一家酒店。 推开玻璃门，晓夏在大堂里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坐了下来，强劲的冷气使她顿觉身心舒泰。她从包里掏出自带的水猛喝一气，此时才觉得胸中的闷气有所消散。 “王总，您慢走！”一把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晓夏一下子呆住了，心里忍不住翻腾了起来，但还是悄悄地探出头。 电梯里走出了三个人，满脸堆笑的周嘉俊正点头哈腰地跟在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身后。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昔日冷傲清高的周嘉俊阿谀奉承的样子，晓夏的心还是一点一点地难过了起来。 “王叔叔，等会我可要好好地和赵阿姨说说话，你可别嫌我唠叨哦。” 王茜一边挽着那个男人的手一边娇气十足地说。 “怎么会，我还巴不得有人陪陪她呢，女人到了这年纪啊，烦着呢。”那个王总边说着边拍着王茜的手。 “那我跟王叔叔的车了，嘉俊。”王茜回过头来。 “行，王总那您慢走！”周嘉俊的腰再一次弯了下来。 看着周嘉俊终于送走了那个王总，林晓夏居然心里也放松了起来。等她把眼光从门口收回，一抬眼，却对上了周嘉俊有些恼羞成怒的目光。 “怎么那么巧啊？”晓夏有点怯怯地。 “你很心凉是吧！”周嘉俊把领带扯开，淡漠地看着林晓夏。 “我心凉什么，你又不是我什么人，你混得好的时候与我无关，现在也一样。”晓夏装作很不在意的样子坐回沙发上。 “好啊，跟傅初雪多了，嘴巴果然不一样。”周嘉俊的脸色阴沉了起来，却还是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我哪有你有水平，懂得攀上王茜，听说她有点背景哦。”晓夏毫不示弱，心底却是隐隐作痛。 周嘉俊冷笑一声：“没错，他爸可是经贸委的，可帮了我不少忙，她能给我的，是你一辈子都比不上的。” “那还是真要恭喜周先生您攀上凤凰了。”林晓夏倔强地抬起下颌，眼睛里满是嘲讽，一字一句地说。 “林晓夏，你少在我面前装清高，至少，我现在有车有房，而你……”周嘉俊顿了顿，看着满身灰尘汗迹的晓夏：“你还在为你的学费奔波劳碌。” 周嘉俊的话一下又让晓夏记起了自己的麻烦、自己的狼狈，脸上倔强的表情开始挂不住了。 “本来，念在昔日的情分上，我怎么说也该资助资助你，可是，王茜会不高兴的。我，又何必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周嘉俊继续说道。 “周先生能有这样的心，我在这里谢谢你的好意了。”晓夏的语气淡了轻了下来，不再看着周嘉俊，只是默默地看着能照出人影的大理石地板，努力地忍着眼中的酸涩。 晓夏略微下垂的眼角，长长的睫毛投下的阴影，还有嘴角淡淡的微笑，这种清淡动人的表情一下子鼓动了周嘉俊的心，仿佛又回到了学校春央湖畔那些美好的日子。 两个人之间突然一下子静默了起来，也许，独自面对着昔日的恋人，尽管有过不愉快，过往幸福快乐的片断都还在心底残存吧。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晓夏鼓足勇气，悄然抬头。 “你说。”周嘉俊的语气也放温和了起来。 “你什么时候和她在一起的？”晓夏捏紧拳头，仿佛在祈祷答案不要是她想象的那样不堪。 “一年前吧，那时候我业绩很差，很需要有个可以帮忙的人，所以……算了，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也不想多说什么。”周嘉俊用手捋了下头发。 “那你现在还有没有一点点地喜欢我？”晓夏还是笑着，但眼睛里已有泪光泛起。 “林晓夏，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爱情，一辈子里有一次就足够了。有机会就一定要把握，不要把自己搞得那么辛苦，像我现在这样不也很好吗？”周嘉俊慢慢站起来，整整他的衣衫，眼里又恢复了骄傲自信的神气，再一次把林晓夏从头到脚打量拉一遍，嘴角一撇，像是嘲笑着过去的自己。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晓夏看着周嘉俊志得气满的背影，无力地靠在沙发上，心又开始了像是被钝刀一下一下割着一般，隐隐地麻木地痛着。我是不是把自己搞得太辛苦了，我这些所谓的坚持是不是很可笑？晓夏别过脸，看着外面依旧热浪翻滚的马路，心却开始一点点冷了下来。 “林晓夏，别傻了，原来，这世上已经没有了纯美的爱情。你和他早就不是一路上的人了，何必再固执呢？死心吧，放下吧，前面总会有另外一个人在等着你的。”晓夏握紧拳头，默默地对自己说。 停在汉威酒店旁边的小广场的一辆黑色小轿车上，迟锐正用电话向卫璟报告情况。电话的那头，卫璟的嘴角微微扬起然后笃定地说：“我想她就快给你打电话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迟锐正想着是否把晓夏遇见周嘉俊的事告诉卫璟，但话到嘴边又转了话锋：“好的，有消息我再给你电话。” 透过车窗，迟锐看见晓夏走出了酒店，那小小的背稍微向前躬着，似乎有着说不出的失望与落寞。迟锐的心居然有丝隐约的心痛。 第8章 见面 晓夏随手提着那个已发白的帆布背包，顶着依然炙热的太阳走在马路上，全然没有发觉马路上一辆黑色的小车缓缓地跟在自己后面。终于，在一个公交车站旁，晓夏和那辆小车一起停了下来。车窗缓缓下降，一个长相斯文的男人从里面探出头来。晓夏认得，他就是那个叫迟锐的卫璟的助手。晓夏勉强地笑了一下：“迟先生，你好。” “林小姐，上车吧，我送你一程。”迟锐笑着看着晓夏。 晓夏抬头张望，远远地也看不见公车影子，刚洒过水的水泥马路上反射刺眼的光，似乎没什么不上车的理由。 “谢谢！”晓夏微微点了下头。 车里放着轻柔悦耳的音乐，晓夏静静地坐着，看车外被太阳炙烤得了无生气的紫槐树。 “不知道林小姐关于协议的事考虑得怎么样呢？”迟锐一边专注地开着车一边问。 “我……”晓夏低下头，脸不由得又烫了起来。 “你答应了，你哥哥就不用再四处漂泊了。”迟锐看了晓夏一眼。 是啊，爸爸生前最放不下的就是哥哥，到死那一刻喊的都是哥哥的名字，想到爸爸死不瞑目的样子，晓夏的心又是一阵揪心的痛。哥哥离开这个家好像很久很久了，从他中学毕业到现在。在晓夏的记忆里，别人家团团圆圆的日子，他们家总是缺了他的位子。所以，一直以来，晓夏最怕的就是过节。 不就是当女佣吗，以卫璟那样的条件，什么样的漂亮女人没有，怎么会对自己有非份之想。好吧，晓夏仿佛下定决心的样子，抬头看着迟锐：“迟先生，我什么时候可以签字。”一张小脸还是憋得通红。 车子慢慢停在路边，迟锐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式两份的协议书，甲方那栏早已签上了卫璟的大名。晓夏有些疑惑，但还是落了笔，那秀秀气气的三个字轻轻落到了那一纸文书上。 迟锐收好其中的一份，接着又递过一张银行卡：“林小姐，这卡上面有十万块，是作为你这两个月的报酬。” “什么，十万？”晓夏瞪大眼睛。 “是啊，协议书上不是有写的吗？会给与适当的报酬。”迟锐淡淡地解释。 “可是，这也太多了吧。”晓夏仍是觉得狐疑。 “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嫌钱多的，林小姐你还真有趣。”迟锐笑笑。 “不是嫌钱多，而是我心里不踏实，迟先生，除了家政的事，我还是不是要做其他的……”晓夏心里突然有些不安。 “你学校到了，林小姐，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明天八点我再门口等你，你今晚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吧。再见了。”迟锐突然客气起来。 对于迟锐的变化，晓夏的心好像空落的起来，下了车，闷闷地走在校道上。 回到宿舍，晓夏洗了个澡，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回想着今天的一幕幕。是的，我签字了，从明天开始就要给一个让全城女人蠢蠢欲动的男人打工，但问题是，真的擦擦地板、擦擦玻璃那么简单吗？她又拿出那张有些烫手的银行卡。十万，那需要她卖多少件衣服啊？那张协议可是两个月呢！越想越可疑，晓夏不禁有点后悔了，如果这世上有后悔药的话。不行，不能坐以待毙的。晓夏翻出镜子，看着镜中挂着湿漉漉头发的自己，标准的瓜子脸，眼睛不很大但有神，汪汪的像是浸了一潭水，粉润的嘴唇唇角有些微的上翘，虽然不能给人惊艳但胜在清淡可人。看来，是要好好收拾收拾一下自己了。 晓夏胡乱地理了理头发，抓起背包又出门了。来到学校的北门，找了间最简陋的发廊。胖胖的老板娘迎上来：“哟，妹子，想剪头发还是做头发啊？” “大姐，麻烦你给我剪一个最老土的发型。”晓夏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什么，最土？妹子你没有哪儿不舒服吧？”老板娘不可思议地看着晓夏。 “没事，大姐，你说我剪什么发型最难看？”晓夏笑笑。 “你还真是难倒我了，现在的女孩子都怎么好看怎么弄，你这妹子真奇怪。”老板娘不解地看着晓夏。 “一样米养百样人呗，大姐你就当我是个怪人得了。” “那我当真是剪了？”老板娘勉为其难地说。 二十分钟后，一个全新的林晓夏出现在这小小的发廊的镜子中。 参差不齐的厚厚的刘海盖到眉毛上方，原来及肩的头发被剪到了下巴的高度，晓夏干脆把头发扎成了两把刷子，整一个傻大姐的模样。看着镜中的自己，晓夏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出来。背后的老板娘讪讪地说：“妹子你可别怪我啊，是你自己要求的。” “我哪有怪你呢，大姐，我还谢谢你呢，多少钱？”晓夏有点得意自己的杰作。 “不收钱了，不收钱了，你出去千万别说是在我这剪的。”老板娘连连摆手。 “行，那谢谢大姐了。”晓夏禁不住又一阵哈哈大笑。 回宿舍的路上，林晓夏接受了一路的侧目、窃笑、起哄、口哨的礼遇。 该成校园名人了，幸好明天不用在这呆了，两个月后不会这么难看了吧。最后林晓夏抱着头一路小跑跑回宿舍。 林晓夏把迟锐约在了学校北门，那里人会少点，这样的事还是没有人知道是最好的。她也没多少东西好收拾，只是装满了一个小小的旅行袋。 今天她穿了一件红格子的棉布衬衣，样式是好几年前的款了，下身穿了一条黑色的有点皱有点松的中裤。配上她的刷子头，活脱脱一个八十年代乡下姑娘的样子，一路上还是接受了不少的注目礼。晓夏开始有点后悔了，原来丑也可以引人注目的。 第9章 难伺候的主1 迟锐的车静静地停在绿荫底下，晓夏敲敲车窗，车里的迟锐正在喝着咖啡，转头一看晓夏的模样，“噗”地一声，口中的咖啡全喷在了裤子上。晓夏窘迫地站在车门外，双手绞着旅行袋的带子不知如何是好。 “快上车吧，卫先生等着呢。”迟锐打开车门。 “你今天怎么搞的，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迟锐忍不住又埋怨了几句。 “保姆差不多都是这个样子嘛。”晓夏心虚地低下头。 “那你也不能出来吓人啊。”迟锐的看看晓夏傻傻的模样，憋得厉害的笑终于爆发了出来。 晓夏看着旁边这个笑得夸张的迟锐，不知为什么，忐忑的心好像没了那么紧张。 车子沿着环城路平稳地行驶着，窗外不断闪过沾着日光的绿树，透过树叶的缝隙，是一片一片高远的蓝天。我林晓夏的人生会不会在今天拐了另一个方向呢？晓夏在心里喃喃自问。终于，车子开进一个别墅区，在一幢蓝色的独立小别墅前停了下来。 晓夏提着旅行袋，有些局促地站在门口，回头看看正在泊车的迟锐。她突然有些讨厌自己的自作聪明了，她的这身装扮，在这典雅的、安静的、处处透着高贵的地方，有些超出了她的心理防范能力。没来由的自卑、倔强、交织着慢慢爬上一个女孩敏感又骄傲的心间。 “进去啊！”迟锐招呼着。 随着铁门砰的一声关上，晓夏的心好像也砰的那么一声，无端合上。沿着石子路，穿过一个花园，晓夏紧跟着迟锐根本没心思去留意花园的景致。在这幢屋子里，她还为她不可预知的未来紧缩着心。 来到主屋，客厅里摆着一组宽大的沙发，沙发前铺着浅灰洋红暗花的羊毛地毯。阔大明亮的落地窗已经打开，早晨的阳光里轻跳着漂浮的微尘，云雾似的白色窗纱，随着风轻轻翻动。诺大的房子里，晓夏没看见一个人。但分明有一把冷然的又带点慵懒的男声响起：“迟锐你先回公司吧，准备好下午的会议。” “好的，卫总，那我先回去了。”迟锐说完，回头看看晓夏，给了她一个道别的微笑。 晓夏还在原地站着，那把声音又响了起来：“难道你不知道怎么和你的老板打招呼的吗？” “不是，我……”晓夏觉得声音在整个屋子里回响，不知面向哪里回答才好。终于寻声仔细看去，才看见旁边的一个小偏厅的阳台上，放了一张茶几，一个男人正背对着她坐在茶几旁边的椅子上。 晓夏走过去，毕恭毕敬地朝他鞠了一个躬：“卫先生，早上好。” “好，还算有点下人样。”卫璟边说边转过身来。他眯着眼，惊奇、可笑、恼怒，各种的表情转瞬交替着。晓夏低着头，提着自己那个发白的旅行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局促到极点。 “你怎么回事，谁让你搞这么个难看得要死的头来了。”终于，卫璟冷冷地开口。 “对不起，不小心就弄成这样了。”晓夏的声音细得几乎自己也听不见。晓夏此时恨死了自己的这个刷子头。就自己的那点行头，任是怎么打扮，在这些华丽富足的地方，自己也会是渺小的、低微的，何必有多此一举把自己搞得那么难堪呢？ “我今天晚上回来之前，你务必给我弄好了，别翘着两把刷子出去给我丢脸。”卫璟腾地站起来，高大的身躯，把晓夏身前的阳光挡去了大半。晓夏不禁后退了几步，侧过身，低着头仍是不敢看卫璟一眼。 “还有，你，今天把这房子的清洁全部搞一遍。”卫璟丢下这句话后，转身出去了。 直到听不见车子的发动机声音，晓夏才大大松了一口气，放下旅行袋，靠着边上的一张椅子坐下，慢慢地整理自己的思绪。 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晓夏看见茶几上的咖啡还升腾着缕缕的热气，似乎卫璟的气息还没散去，那个冷漠又有点忧郁的男子。咖啡的旁边散放着几张青城晨报，晓夏随手把报纸收拾好。接着站起来，环视着这显得有些空旷的屋子。想起卫璟临走说过的话，看来今天是有得忙了。 晓夏看看自己脚下的旅行包，一时不知把它放哪，这才想起卫璟还没有交待自己的房间，晓夏轻叹一口气，把包放在茶几下，准备开始干活了。 “先搞一楼吧，擦窗、擦桌椅、清洁地板，工具在哪儿呢。”晓夏自言自语地。转了一圈，还是没找到清洁的工具。 “可能有工具房吧！”晓夏来到屋外，果然看见屋后有几间小房间。 “房子大也还真是一个问题。”晓夏摇摇头。 来到卫生间接水时，看着镜中傻乎乎的自己，晓夏有不禁恼怒了起来。恨恨地扯掉头上的发圈，剪得参差不齐的发尾竟然全都翘了起来，真是丑死了。在那么出色的一个男人面前，原来任何一个女孩都是希望自己是美好的。 晓夏从包里翻出一条果绿小白花的方巾，先用夹子把刘海别了起来然后用方巾对折把剩下的头发包住。一张小脸在那生鲜的颜色的衬托下居然又变回了从前的清淡可人。晓夏满意地看着自己，心情愉快地开始工作。 黑色圈花的大铁门自动打开，卫璟的车缓缓驶入别墅的车库。已经是晚上11点了，诺大的房子只是一楼客厅的一座落地灯亮着，泛着昏黄的光。卷缩在沙发一角的林晓夏睡得正香，连卫璟推门而入都没知没觉的。 卫璟双手抱在胸前，看着那张平静的小脸，长长的睫毛好像在随着她的呼吸微微地颤动。早上那个傻乎乎的丫头此时却变得甜美异常。有那么一霎那，卫璟恍惚了一下，一时搞不清这是杜兰心还是林晓夏。是不是时光呼地又回到了从前。不，卫璟下意识摇摇头，这只是他卫璟的猎物，一个或者可以化解他这许多年来爱恨交织的心魔的猎物。他可以使唤她、刁难她，使她出丑、使她难堪、他也许还可以发现她许许多多的丑陋的东西，然后，他就可以告诉自己，一个看上去多么蕙质兰心的女人其实都不过如此。你，卫璟，真的就可以忘记杜兰心了。 第10章 难伺候的主2 啪的一声，明晃晃的水晶大吊灯发出眩目的光。沙发上的晓夏一下子惊醒过来，揉揉眼睛，只看见一个高大的黑影覆在她头顶，还有那冷然的目光。晓夏吓得嗖地一下站起来，却又冷不丁碰到了卫璟宽厚的胸膛，整个人又结结实实地跌倒在沙发上。 “对不起，对不起，卫先生，我、我不知道你回来了。”晓夏紧张得结结巴巴的。 卫璟却毫不理会晓夏的紧张失措，那双冷漠的眸子突然亮起了一抹邪魅的神色，然后俯下身去，两手撑住沙发背，把脸贴近晓夏，甚至磨到了她的耳垂。 晓夏就这样被他逼在了一个狭小的空间。那种半环抱的暧昧姿势使她动不得、移不得，只能把身子紧紧地靠在沙发背上。卫璟温热的气息撩得她又窘又怕，她不知道这个只有两面之缘的男人会干些什么，只得满脸通红地闭着眼别过脸。 “你现在这个样子让我真的难以把持，我心里想的都是……”卫璟喃喃低语着，那声音透着一种男性的浑厚的性感。 “不要，卫先生，不要。我，我没有……”晓夏地心房怦怦直跳，想要推开眼前这个危险的男人，却发现根本办不到。 “你没有什么，没身材吗，我看到了。没有经验？我也知道。所以，女人，下次不要自作聪明打断我说话。要不我还真要教教你怎么做女人。”卫璟看着眼睛紧闭，咬住嘴唇，紧握双拳，一副英勇就义般模样的林晓夏，又恢复了他冷漠的本色。 晓夏睁开眼，看着这个变幻莫测的男人，一时胸中涌起一股闷气。但看着他冷冷的、霸道的眼神，又生生地把这口气压了下去。林晓夏，你没资格生气，你得忍，只有这样你才会有安生的日子。晓夏在心里暗暗地告诫自己。然后垂下眼，低低地说：“知道了，卫先生。对不起。” “对不起，卫先生，我的房间在哪？”晓夏看见卫璟正要转身上楼，站起来急忙问道。 “二楼佣人房，最东边那间。”说完然后头也不回地上楼去了。 晓夏看着那修长的背影，无力地坐下，看来这里的日子不好过！ 晓夏回到那间暂时属于自己的小小的房间中，一张单人床，一张书桌，一个小小的立柜，这便是整个房间的摆设了。但在这陌生的、华丽的房子里，晓夏却是很满足这个小小的房间给她带来的温暖，似乎关上门就可以和外面的世界隔绝，就可以和那个阴晴不定的男人隔绝，不用去防范那些不可知的未来。 干了一整天的活，晓夏早就累得散架了，匆匆洗过澡，人一倒在床上就睡着了。这一晚，意外地一夜无梦。 第二天，当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的时候，晓夏早已收拾停当。她告诉自己，无论怎样，还是要打好这份工，毕竟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拉开窗帘，迎着那透过窗外枝枝叶叶细细碎碎的阳光，晓夏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深呼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以后总会好的，加油！ 来到楼下，先把厨房收拾了一遍，估摸着这卫璟要下来了，就连着冲了一杯黑咖啡。当她把几份晨报和咖啡放到偏厅的茶几上时，一抬头刚好看见正在走下楼梯的卫璟。今天他穿了一件浅麻色的衬衣，配一条深卡其棉质长裤，任是这么随意简单的装扮，也显得他卓尔不群。 “难怪有小刘一批等之流的女人为他着迷花痴不可自持！”晓夏心里暗暗说到。 “卫先生早。”晓夏恭恭敬敬地低头弯腰问好。 “哎、哎，谁教你这么鞠躬的。”卫璟双手抱在胸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林晓夏。 “电视上都这样的。”晓夏怯怯地说。 “你是粤语长片看多了吧，以后别把我当死人似的。去给我下碗面。十分钟之内！”卫璟没好气地睥睨着。 回到厨房，晓夏拍拍胸口，吐一口气：“该死的，以后就把你当神拜。” 虽然嘴里还在抱怨着，但她还是手脚麻利地煮汤下面，煎了一个半边熟的所谓溏心鸡蛋，电视上的富豪好像都爱吃这个。然后还洗了一棵生菜放下去，最后切了两片生西红柿放在碗的边缘做装饰。当她把一碗热气腾腾的有红有绿又有黄的鸡汤面端出去时，时间刚刚好，不迟不早十分钟。 晓夏拿着托盘站在一旁，有点期待着卫璟的反应，这毕竟是她在这为他煮的第一份早餐。之前她还以为他会喜欢牛奶或者不加糖的咖啡，加上抹了厚厚黄油的吐司，这好像还都是她从电视上看的。 “菜太老，鸡蛋太生，番茄我最讨厌，鸡汤不够浓，面条不够韧。”卫璟把擦嘴的餐纸巾揉成一团扔在茶几上，抬眼冷冷地望住晓夏。 “不要告诉我又是你看电视学来的！”卫璟带着一丝嘲笑的意味。 晓夏窘得不知说什么好，只得一直陪着个笑脸：“对不起，卫先生，是我没有好好了解您的口味。” “还有，你今天一把刷和昨天的两把刷子有区别吗？”卫璟出门前突然转过头来不无嘲讽地冷哼。 “对不起，对不起。我会改的。”晓夏的低着头，脸上的红一直漫到脖子根。 卫璟的车开到门口，他从后视镜里看到林晓夏还拿着个托盘立在屋子门口，嘴角不禁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觉得这个林晓夏焦急的时候有点傻呼呼的可爱。 拿着托盘的晓夏直到看着卫璟的车开出了这幢房子，才大大的松一口气。但转而又恨恨起来：“分明就是找茬，还整个食神的调调，我都煮了十来年的面了，爸爸从来都是赞不绝口的。有钱的主还真不好伺候。”但她想起卫璟最后说的那句话，脸不由得又红了：“我的头真那么难看吗？”说完转身去收拾那碗没动几口的面。 第11章 老板休息日 今天，晓夏按卫璟的吩咐要到小区的超市买一些必备的物品。来这里差不多快一个星期了，晓夏都不曾熟悉这里的环境。每天总有干不完的活，屋子的清洁、花园的杂草、卫璟那些每天都要打理的衣服……事无巨细他总要求事事完美，不能有浮尘、更不能有发丝之类的东西。每天早上还要小心翼翼地应付着他的挑剔和莫名其妙。所以连门外的景色晓夏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看。 背上自己的那个帆布包，拿上卫璟另外留下的一张信用卡，晓夏沿着绿荫甚浓的路边慢慢地走着。这里是一个别墅群和周边的高层高尚住宅组成的小区，晓夏正走着的这条马路，两边多是围墙，有红色的或者是黑色的铁栅栏。里面都是整齐划一的平整的草坪、各色的树木鲜花。马路两旁的树，一律都那么的高、大、粗。此时枝叶正浓，两边的枝丫在空中衔接起来，像一道道绿色的拱门。走在这条路上，什么时候都晒不着太阳。路面上偶尔会有叶子飘落，踩上去会渐渐作响，这似乎更加加深了那份静谧。晓夏仰着头，看着头顶浓密的树荫，这种静谧的安宁好像是久远得上辈子才有过。那时还住在老城区，虽然那里的弄堂不及这里宽阔、干净，但树一样是这么高大，早上这样的时光也是一样的安静。她总是牵着爸爸的手去上学，给每一个认识的爷爷奶奶叔叔婶婶打招呼，甚至，她还记得她还曾经给一个不认识的男孩送过一个桔子。所有的这些，都是她最最美好的回忆，纵然是永远回不去了。 卫璟总是很早就出门，很晚才回来，但今天，晓夏刚洗完澡就听见的铁门打开、车子驶入的声音。晓夏连忙换上衣服跑出去，下到一楼时，只见卫璟在沙发半躺着，长长的两条腿搁在茶几上，闭着眼睛，双手揉着太阳穴。 “卫先生回来了？”晓夏站在一边轻声说道。 “废话。”卫璟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 “我给卫先生泡杯茶好吗？”晓夏看见他脸色微醺的连忙问道，至于他那很欠抽的样子，晓夏早已习惯。 “泡好送到我房间里去。”说完，扬着眉看了晓夏一眼，转身上楼了。 晓夏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消失在楼梯的转角，心里默默地想着，不知道他温柔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呢？ “干什么呢，林晓夏，怎么跟小刘他们一样了，真不害臊。”晓夏这样想着的时候禁不住又脸红了起来。 晓夏端着茶，来到卫璟的房门外，敲了敲门，说道：“卫先生，茶泡好了。”但没人应。又敲了几下，还一样。晓夏旋旋门把，门没有锁，推开门，特地提高音量：“卫先生，茶给你放茶几上了。” “不用那么大声，我又不是聋的。”那把冷冷的，又带点磁性的声音响了起来。 晓夏迎着声音抬头望去，可是只一秒，她急忙别过脸，那红晕一瞬间就从脸上蔓延到了脖子根。那个卫璟，他居然只穿了一条nei裤就走了出来，结实的宽厚的有点倒三角的上身和健壮的块块肌肉凸现的的双腿，还有那所有的形状全都一览无余。窘迫至极的晓夏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是一味地站在原地，仿佛是等人发落的羔羊。 “林晓夏，递条毛巾过来。”卫璟的眼里全是捕捉猎物的光芒，嘴角还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卫先生，我……，知道了。”晓夏结结巴巴，低着头从衣柜拿出一条毛巾，心缩的紧紧的，一刻也不敢抬眼，高高地把毛巾举过头顶，送了过去。 “你不是没见过男人的身体吧？”卫璟一把扯过毛巾，围在身上，然后贴着晓夏的耳根，低低的，带着暧昧诱惑的说。 晓夏本能地向后退着，却不料被卫璟一手把住腰：“如果真是那样，我不得不承认，你勾起我的兴趣了。” “不，卫先生，我先出去了。”说完，晓夏一下挣开卫璟的手，一下也不敢停跑回自己的房间，锁上门，抚着胸口，身子依着门，慢慢坐了下去。卫璟的气息仿佛还在耳边缠绕，身上的热气火烧火燎般燃了起来。“怎么办哪，林晓夏？”她紧紧地闭上眼睛，窗外的月光照进来，打在她那张光洁得似乎透明的脸上，显得异常清冷秀丽。 经过昨晚的惊吓，晓夏早上醒来时，趴在床上不想起来。一闭眼就又看见了他那几乎让所有女人喷鼻血的线条流畅古铜色的充满力量的身材。她的恋爱积累的经验不过也是拉拉手、抱抱肩、接接吻，如此春色无边的现场体验还真没有过。“哎，林晓夏，你真是一个菜鸟！”晓夏心里暗暗骂着。 穿好衣服，忐忑地走出房间。伸头向着走廊的另一头探了探，没有情况。那颗紧绷的心才渐渐平静下来。 来到厨房，照样给他煎鸡蛋、泡咖啡，端出去的时候刚好碰见从外面回来的卫璟。他穿着一套灰蓝的运动衣，颈上搭着条白毛巾，被汗濡湿的头发有几缕搭在了前额，看上去不再像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无比挑剔又轻狂的卫璟，倒像是一个满带着阳光气味的大男孩。 “卫先生早。”晓夏把早餐放下，脸上尽量保持着平静的神色。 “居然比主人起得还晚，我看你的工资的白领了。”卫璟扯下毛巾胡乱地擦了擦脸，顺手把毛巾扔给了晓夏。然后转身上楼了。 晓夏拿着毛巾，站在楼梯底下，心里暗暗嘲笑自己：“就你自己瞎担心，像他这样的人出格得多的事情说不定都是家常便饭，林晓夏你是白读那么多年的书了。随便看一本小说就知道，笨死了！”晓夏心里一下释怀。 第12章 泳池边的亲吻 洗过澡的卫璟带着一股薄荷的味道，身上没有穿上班的衣服，而是穿了一套家常便服，头发自然地蓬松着，越发显得慵懒随意。晓夏重新把早餐送过去，看了卫璟的这一身打扮问道：“卫先生今天不用去公司吗？” “怎么，连老板也想管了？”卫璟揶揄道。 “对不起，我只是想问卫先生今天是不是有什么特别任务安排？” “特别安排？让我想想，应该会有的，反正我今天会全天呆在家里。谢谢你的提醒。”说完，卫璟意味深长地打量着晓夏。 晓夏被他看得心里发毛，那目光里满是玩味，晓夏心里哀叫着：“完了，果然是祸从口出。”但脸上依然保持着微笑。这可是一个员工最基本的素质哦！ 整天早上，晓夏都尽量地不让自己出现在卫璟的面前，惹不起的家伙难道还躲不起吗？可就在晓夏庆幸这危险的一天已经过半的时候，卫璟却双手插袋，一副放纵不羁的样子从楼梯上款款而下。 “我刚好想起楼顶的那个泳池好久没用了，你去清洁一下然后放满水。”他的嘴角又出现了那种意味深长的笑了。晓夏心里一沭，不知为什么，心里会觉得这远不是洗游泳池那么简单。 “那午餐怎么办？”晓夏询问地看着他。 “我已经打电话送餐了，就你那水平，我可不想拿自己当小白鼠。”说完转身上楼。 “可是，我只叫了自己那份！”忽地他又转头唇角一勾，向晓夏补充了一句。 晓夏一时噎得无话可说，只剩下胸中恶气乱串的份。抬头看着卫璟那有力结实而修长的腿，心里暗叹道：“这世上果真有人面兽心这种动物的。”但下一刻，她又开始嗤笑自己的幼稚：“人家可是老板，为什么要顾及你的那一份，林晓夏，你真是无聊。” 上到楼顶，还好，只是一个小型泳池。晓夏穿上胶鞋戴上手套开始忙活了。下清洗剂，刷洗池壁，下消毒剂，再冲洗干净。虽然只是十米长的池子，但足以让晓夏累得够呛的了。足足搞了三个小时，晓夏全身像散了架一般。可是，还要放满水。拧开开关，晓夏在池边的一张太阳椅上躺了下来，太阳透过透明顶盖照下来，依然晃得人昏昏欲睡。也许是太疲倦了，她只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这时，卫璟穿着一条泳裤上到顶楼来，却看见晓夏在太阳椅上侧身卷缩着，睡得正香。卫璟蹲下身来，仔细端详着这个看上去清淡倔强又有点傻呼呼的女孩。晶莹剔透的肌肤，长长的扇子似的睫毛，粉润的嘴唇，还有那浅浅的呼吸在耳边响起，像是一根羽毛一样轻轻地划过他的心房，心，竟莫名地悸动起来，甚至想要伸手抚摸一下她光洁的额头。 也许是他靠得太近了，他呼吸的热气和夏日午后的风竟使得她眨眨眼睛醒了过来。晓夏惺忪的眸子里带着一些迷茫，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啊！”突然她惊叫一声，眼前这个差不多一丝不挂的男人一时让她失声惊叫。 “至于吗？你。又不是没见过。是不是要我和你有了肌肤之亲你才不会那么大惊小怪？”卫璟双手撑着椅子的扶手，差不多整个身子都要压在晓夏身上一样。眼里全是轻浮挑逗的意味。 “不，我，我……”一到这些时候，晓夏的脑子就老是转不过来，每一次都是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 卫璟起身，走到泳池边，回过头来看见晓夏还是羞得满脸通红的样子，不由得唇角一扬，然后抬身轻跃，以一个优美的弧度直插水中。他优美的入水姿势，有力的双臂劈开那蓝色的水面，充满力量的身体，看起来确实让人心跳加速。但晓夏还是不习惯这样看着一个不太熟悉的男人的身体。 很快，卫璟就游了一个来回，他单手撑着游泳池的台阶歇息，一眼看到晓夏身体僵直别过脸正欲离开的侧影，不由得又眉目一转，故意冷冷地开口：“林晓夏，过来。” “还有事吗，卫先生，我，我还要下去做事呢。”晓夏停下来，但还是不曾转过身子来。 “做什么事，过来。”卫璟努力忍着脸上的笑意。 晓夏只得转过身，握紧拳头，咬紧嘴唇，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慢慢挪了过来。 卫璟看着她的小碎步慢慢向前蹭，一下不耐烦地皱起眉头来：“你磨蹭什么呢？”突然双手一撑，身子一下跃起，一手正好拉住她的手腕，然后狠狠地向下一扯，晓夏失声尖叫着饺子一样跌入水中，瞬间就沉了下去。她又惊又怕，下意识地胡乱挥舞着双手，可还没抓到什么，却已经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水了，耳边，还有那个卫璟嚣张的爆笑…… “真是笨蛋一个！”他轻轻一跃就坐在了池边上，饶有兴致地看着池中那个手脚乱舞的女人，不仅再次失声笑出来。 “喂，别玩了，上来。”卫璟对着池底喊。 可水底的人一点反应也没有，沉在水底，还慢慢地向外滑出去了。 “该死，不是不会游泳吧？”卫璟骂了一声，猛地扎进了水里…… 卫璟从后面环抱着晓夏，把她托出了水面。此时的晓夏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全身上下水淋淋的，散乱的头发贴在脸上看上去更让人心生怜惜。卫璟把晓夏平放在地上，把她的头转侧，双手按压着她的腹部，顿时一股水流顺着嘴角流了出来。体内的水清得差不多了，可人还是没有醒过来。 “看来要做人工呼吸了。”卫璟搬过晓夏的脸，深吸一口气正要对着那张可人小巧的嘴唇吹气。 “啊！”又是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惊声尖叫，“卫璟，你这个该死的混蛋、变态、流氓，你想干什么！”晓夏一把推开卫璟，腾地一下坐了起来，死死地抱住前胸，一双惊惶的大眼恨恨地瞪住卫璟。 第13章 冲动的惩罚 卫璟看着面前这个披头散发破口大骂的女人，被水浸过的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身材曲线玲珑尽现，那薄薄的衬衫甚至遮不住那少女内衣的一抹粉红。任是哪个男人都抵挡不住这样的诱惑吧？而且这个女人居然那么嚣张地对他破口大骂，他倒要看看她到底有多倔。 想着想着的时候，却已经由那玩味的笑意变成具体的行动了。他一下把她拉到怀里，有力的双手把晓夏箍得上身动弹不得。 “你想干什么，放手。”晓夏忙不迭地别过脸，双手使劲地想要挣脱开来，但却像被铁钳牢牢夹住一样。 “我想混蛋一下、变态一下，还有流氓一下，要不就真可对不起你了，骂人也要力气的，对吗？”卫璟痞痞地笑着。双唇已然深深地吻了下去。 他的唇在那温软的唇舌间辗转缠绵，晓夏却猛然地头晕目眩起来，那颗心跳得那么厉害，似乎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等到清醒过来时，睁开眼看到的仍是那张线条俊美的脸庞，还有那双时而冷漠时而轻佻又有时忧郁的眼睛。 “怎么样，我的技术还可以吧？”卫璟用手指抬着她的下巴，看着晓夏那一脸抵死不从的倔强的神气，坏笑着。 “想必卫先生定是御女数百，实战经验让无数男人都望尘莫及，技术当然是一流，可是我怎么老觉得像被猪啃一样，恶心得都想吐了。”晓夏逼视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此时她脑子里早忘了什么协议、老板、女佣了，只是一心想要尽快摆脱眼前的这个混蛋。 “很好，原来这之前所有的低眉顺眼都是装出来，今天我就要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说完，他的手指轻佻地拨开前面的衣扣然后又从她后背探入，很轻易地就把她后背的阻拦解开了。当他的指尖抚上她的肌肤时候，晓夏紧张得又一次尖叫起来，双腿使劲地想要蹬开，但不曾想也被卫璟紧紧夹住了。 “是不是要堵住你的嘴，你才晓得闭嘴。”卫璟又是一记深吻，吻得深长吻得细碎，从柔软的嘴唇一点点地滑下来，落在纤细的锁骨那里，又落在了生涩的胸前。他好闻的男性气息笼罩着她，呼吸也慢慢变得粗重起来。而她仿佛已经放弃了挣扎，身体软绵绵地躺在卫璟的怀中，只是因愤怒激动而通红的脸此时却变得骇人的苍白。在眼眶中积蓄已久的眼泪滚滚而下，温热的泪珠穿过脸庞滴落到卫璟手臂上。 卫璟像是被手臂上的温热突然惊醒了，抬起脸来看着怀中这个双目紧闭，紧咬嘴唇的女人，那一串串的眼泪好像止不住一样跌落在他手臂，跌落在那湿滑的地面。心里骤然起了一丝怜惜。他的手指尖轻轻划过她的脸庞，拂起一滴晶莹的泪水，嘴角牵动了一下。只要女人一哭，他的心就会不自觉地软下来了，甚至连他的声音也悦耳动听起来：“好了，别哭了。下去换衣服吧。”他松开夹紧的双腿，看着梨花带雨一般的林晓夏，刚才那种肆意掠夺的快感淡了下去。 晓夏睁开眼睛，泪眼朦胧地看着眼前这个肆意羞辱她的，和周嘉俊没多少分别的男人，在她最没有还手之力的时候随意践踏她尊严的男人。她抓紧胸前被挑开衬衫，裹住她最珍爱的干干净净的身子。所有的委屈都憋在胸中，但是她知道，现在的她已无处可诉。她一点也不喜欢这种茫茫世间独自漂浮的感觉、这种无家可归、无处可诉的悲凉。她鼻子微微一抽，眼眶一酸，继而却是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你无耻，你混帐，卫璟，你这个变态色魔……你有钱就很了不起吗，没了那些钱，你放在猪堆里都没有人会认得你，你们这些混蛋就会欺负我，呜……”林晓夏发泄一样大哭着，直哭得涕泪横流。 蹲在一旁的卫璟不悦地皱着眉，其实他已经好几年没有去哄过女人了，特别是这样一个不管不顾嚎啕大哭恶语相向的女人。身边多少人都在想方设法接近他，没有哪个不对他千依百顺的。只有眼前的林晓夏，不但抵死不从，居然还骂他是猪。 晓夏全然没有看到卫璟神色的变化，只顾上气不接下气地哭个畅快淋漓。卫璟看着这个拖着老长鼻涕的女人，看着这个一小时之内两次骂他是猪的女人，简直是无法再容忍这个邋遢得一塌糊涂还破口大骂不知死活的林晓夏。他一抬手，捏住她的下颌：“shit，林晓夏，你给我闭嘴，请你记住，你签了字就是我的人了，别再给我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哪一天我真想跟你做ai了，你逃也逃不掉。”说完，一甩手，恨恨地走下楼去了。 整个楼顶安静极了，只有晓夏隐隐的抽泣声。夏日的风吹过来，那池蓝色的水漾起了无声的波浪。不知哭了多久，伏在膝头的晓夏才感觉到腿也有些麻木了。她伸伸腿，站起来，对着水中的影子理了理头发。水中的她，这般的狼狈，眼睛红肿，脸也哭肿了，整一副被人羞辱抛弃的样子。 “去死吧，臭男人，周嘉俊，卫璟全都是猪！”晓夏抬起脚恨恨地踹在那张太阳椅上。 站在楼梯口，手拿着毛巾的卫璟，愠怒地看着这个情绪失控的林晓夏…… “算你狠！”然后一扬手，那一大张的毛巾几乎把林晓夏整个人都给罩住了。 这突如其来的铺天盖地把林晓夏蒙在了那里，她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在楼梯口消失的卫璟，刚才那直骂得气贯长虹的气势一下子偃旗息鼓。 晓夏默默地走回房间，换掉衣服后静静地躺在床上，想想泳池边那些活色生香的一幕幕，就不由得脸红心跳。她翻一个身，俯卧在床铺上，把脸埋在枕头里，努力地让自己不去想这些所有的种种。 第14章 有没有一点点怜惜 窗外，夕阳的光慢慢暗淡了下来，晚风一下下地掀动着粉色的窗帘，以后该怎样面对那个可恶的卫璟呢，想来想去，终是想不出一个头绪，不知觉间就沉沉睡去了。 一夜不停地做梦，那梦却是那么地真实，周嘉俊阴郁的脸，王茜夸张的媚笑，落水的慌乱窒息，还有卫璟霸道的、肆意羞辱，那般的心酸、那般的委屈，一声惊叫醒来，眼角的泪还没来得及滴下来…… 晓夏看一眼窗外，阳光已经漫过窗棱，穿过那些枝枝叶叶打在窗前那张小小的书桌上，投下一串大大小小的光斑。不知道睡多久了，头脑一阵发蒙。看了看手机，已经七点了，足足睡了十多个小时。算了，起来吧，始终是需要面对的。 来到楼下，晓夏开始准备早餐，可是满心想的还是卫璟将会是一张怎样的臭脸，所要面对的是强台风、龙卷风还是海啸。晓夏心不在焉的煎着鸡蛋，一边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终于，他下来了，可是居然没有停留就走了出去，接着就听见车子发动的声音。晓夏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可是不知为什么又有那么一点点莫名的失落。 一连几天，两人就这样极其默契地冷战着，甚至连一面，都没有见过。 直到，客厅的电话响起。晓夏来这许多天了，从来没有听见这电话响起过，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接的时候，铃声嘎然而止。可她的手机却铃声大作。按下接听键，还没来得及说个喂字，那边已然大吼了起来：“你这头猪不是没睡醒吧，怎么那么久也不接电话？” “不、不是的，卫先生，我跑得不够铃声快。” “废话少说，书房桌子上的那份蓝色的文件，你必须半小时之内送到我公司，一秒钟也不许迟！”说完，那边啪地一声，电话就挂了。 晓夏看看时间，十一点半了，交通应该不会很繁忙，打车还来得及。 匆匆收拾一下，打电话叫了一辆车，十一点四十分，还剩二十分钟。晓夏不断得催促司机。可是前面长长的车龙一动不动的，霉死了，居然是交通事故。 “小姐，要不你下车跑过去吧，就三站的路。”司机回过头说。 “好吧，谢谢你。”付了钱，晓夏一刻也不敢耽搁，沿着那条充满着汽车尾气的马路一路狂跑起来。 汗水漫过她的双眼，眼角被汗浸得刺痛，突然眼前一片朦胧，一个趄趔，不知被什么绊倒了，只觉得手肘和膝盖一阵剧痛。该死的，流血了。这时，电话适时响起。 “你迟到了，知道吗？”是卫璟冷冷的声音。 “卫先生，我……”晓夏擦破的皮肤还沾着沙粒。 “不要跟我废话，再给你十分钟的时间，否则所造成的损失一律由你负责。” 晓夏看着挂断的电话，心里一片冰凉。十分钟，你可以的，林晓夏！ 忍着疼痛，晓夏跌跌撞撞地、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跑着……心脏也快要从嗓子里蹦出来了，可那条路那么长，好像永远也跑不到尽头。 不知跑了多久，她才累得弯下腰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抬头，眼前这座在她看来高得有点离谱的大厦，让她一阵眩晕。 走进电梯，她按下楼层的号码，电梯门合上的霎那，像是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那样，整个身子一下子完全松懈了下来，她无力地靠在电梯的壁上，怔怔地望住另一壁面里自己的模样：参差不齐的头发汗津津地贴在前额上，被汗濡湿的衬衫和着灰尘变成了深一道浅一道的条纹，上面甚至还沾着些许的暗红的血迹。肮脏的汗渍、粘腻的头发、破损的，满是灰尘的手脚，林晓夏，你真是狼狈得相当有境界。 叮咚一声，楼层到了，晓夏深吸一口气，双手拿紧那一份合同。 “您好，请问卫璟先生的办公室在哪里？” “你找卫总？请问有预约吗？”前台小姐奇怪地打量着这个满身汗水满身尘土的女人。 “哦，我是为他送文件过来的。”说着亮了一亮手中的文件。 “那好，请稍等一下。”前台接通内线，核实了情况。 “卫总的办公室在二十八层。” “谢谢。”晓夏转身向着电梯的方向走去。 “什么人呀，脏死了，简直是土堆里爬出来的。” “小声点行不，人不可貌相，说不定是卫总女朋友。” “白痴啊你，卫总怎么可能会看上这等女人，你没见过那个anny吗？哇塞，女人见了都流鼻血。” “可她不是正牌的哦。” “不是正牌都这个级数，那正牌的，你说会怎样。这个嘛，可能是保姆。” …… 从进入二十八层开始，林晓夏接受了一路的眼光的洗礼，她跟在那个身材高挑，神色骄矜的秘书小姐的身后，从头到尾一直地低着头，她同样也倔犟骄傲的心承受不起那么多的各色的眼光。 推开卫璟办公室的门，晓夏有点惊异这个办公室的规模。晓夏四处打量着，可就是不见卫璟的身影。 “卫先生，文件送来了。”晓夏有点无力地说道。 “你怎么不睡醒了再过来，你足足迟到了十五分钟。”卫璟的声音骤然响起。巨大办公桌后面的大班椅转了过来。卫璟的手中正飞快地转着一支圆珠笔。啪的一下按到桌面上，然后抬起他冷漠的脸庞。 晓夏走过去，把文件轻轻的放在桌上：“卫先生，要没有其他事，我先走了。” “站住，林晓夏。”卫璟像是有些吃惊一般望住面前这个狼狈的女人，目光定格后，开始缓缓从她脸上往下滑，滑过满是脏污的衣衫，滑过沾着泥沙的手臂，最后定格在擦破了一大片的满是血污的膝盖上…… 这时，电话响起，卫璟按了免提：“卫总，下午三点的会的资料还差您那一份文件。” 第15章 恭喜你，高升了! “进来拿去复印吧。” 刚才的那位秘书小姐进来拿起桌面上那份晓夏带来的文件，向卫璟微微弯了弯腰，出去了。屋子里有恢复了静默。 “下午三点的会议，真够急的。林晓夏，你真是霉透了。”晓夏心里冷笑一声，可是却一阵阵地紧得发痛。 “不好意思，卫先生，我想我得走了，您看，我这样子真是太丢脸了。”晓夏眼眶有点发酸，却是故作轻松地扬起一抹笑意。 她转过身，努力让自己一步一步走得姿态端庄，优雅平静。“笑，你要笑呀，林晓夏，不许那么不争气！”她在心里对着自己大喊。可不听话的眼泪还是拼命地在眼眶里打转。 走出那道门时，晓夏的脊背一阵发冷，看来，这里的冷气是太强劲了。 卫璟看着晓夏离去的背影，好一阵才反应过来，可刚站起来旋又即刻坐回去。 他不喜欢，也不能被这么一个不知好歹的小女人牵动着。他只能是掌控大局的那个，永远都要是。 但这一次，是不是过分了？她那满身脏污的模样，她故作轻松的微笑，她那微红的眼眶，一样一样地浮过眼前，挥之不去。 今晚，天上意外地闪着几颗小星，但那微弱的光根本抵挡不住人间璀璨的霓虹闪烁。 卫璟从一家私人会所里走了出来，其实他的夜生活才刚开始，只是今晚确实难以全心应酬，心底的一角好像被什么牵着挂着一样。 发动引擎，车窗外掠过那一片片异彩纷呈的流光，这就是一个城市的光华。可在他心里竟然不合时宜地闪过林晓夏狼狈异常的模样。该死的笨蛋！他忍不住骂了一句。 经过一家粥铺时，他停了下来，要了一份皮蛋瘦肉粥。也许，这是他歉疚的一点补偿吧。 车子驶进车库，除了大门的那一盏灯，整幢房子一片黑暗。卫璟提着粥，打开门，发现一楼的窗全开着，窗帘随着晚风上下翻飞。也许伤得真是很痛了。不觉间心里又有些微的纠结。 上到二楼，望着长长走廊的那一头，卫璟有些犹豫，这许久以来，除了对杜兰心，好像他从来没有对谁示弱过。哪怕是卫敬山，大多都是以沉默来表示的不满。 来到晓夏的房前，里面没有一丝的光透出，四周安静得几乎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旋了旋把手，门，居然没有锁上。卫璟推开门，里面黑漆漆的一片，等他努力适应了黑暗的光线，终于，在那小小的窗户旁边，捕捉到一抹纤瘦的白色的身影，静悄悄地站在那里。卫璟轻轻地扣了下门。 “请问哪位？”晓夏的声音有点暗哑。 “很好，又学会了一招明知故问。”卫璟忍不住心里一阵窝火。故意调笑着说。 “哦，原来是卫先生，有什么吩咐吗？”晓夏转过身，用手撑着书桌的一角，巧笑倩兮地望住卫璟。“没事，就想来看看你摔死了没有。” “托卫先生的福，我还真是福大命大，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以后有什么急得不得了的事请卫先生一定要吩咐我去做，下次我保证不迟到。” “很好，你的提议相当好，我会记住的。我这做老板的，当真要好好谢谢林大小姐了。”卫璟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冷哼一声。 “不客气，我和卫先生之间就只是金钱雇用关系，你要我做什么都是合理的。” “是吗，你又提醒我了。”卫璟的嘴角扬起一抹轻佻的笑意，一步一步向她走近。 “看来，我不满足一下你的要求，今晚咱俩谁都不好过，是吗？虽然你的身材还没有火辣到让我难以自持的地步，可是，还是相当有料的。” 黑暗中，她听着他的低笑，下一刻已经全被他身上清凉的味道笼罩了起来。晓夏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抵在窗沿上。 卫璟的眉头越拧越紧，手中的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滚到了地面上。他一步一步逼近，直到胸前抵住了她小小的身子。 “啊！好痛。”晓夏一下推开近在身前的卫璟。他碰到她的伤口了。 “你这是自找苦吃！”卫璟恨恨地扔下一句，砰的一声摔门而去。 晓夏静静地依着墙根坐着，不知道为什么，明知说这些话会激怒他，可她还是忍不住；明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可还是在意着他那些冷冷的眼神、故意的轻佻、恶意的刁难。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不该有伤心，不该有难过。他只是老板，你只是女佣，不是吗？林晓夏！ 中鑫大厦的二十八层，整个办公区井然有序地忙碌着。秘书处的gigi正向组长张小姐打听老板今天的情况。 “这事你不能说，今天是红色暴雨警告。”张小姐煞有介事地说，说完还不忘拿眼睛瞄瞄卫璟办公室的门。 “可过两天我就得休假，还有那个马尔代夫的折扣真的很吸引耶，要是去不了就太可惜了。” “可你婚嫁年假一起休，要整一个月，本来就不太够人手，你说卫总会批吗？” “不行，我可答应了我老公的，豁出去了，我。”“被修理了，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 卫璟从今天早上踏进办公室的门就一直没停过，一大堆的文件签字，各地区的季度销售数据，和各个片区经理的视频会议，忙到甚至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此时，他几乎整个人都陷在那张大皮椅里，两个手指捏着眉心，却不是为工作的事烦恼。在工作中，他从来都是有条不紊，冷静睿智的。扰乱他思绪的，是家里的那个林晓夏，一个敢于顶撞他的，拒绝他的，在他面前耍脾气的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可越是这样，越引起他整治她的欲望。或者，那不应该叫整治，应该是征服。 第16章 上班第一天 gigi敲门进来，看见卫璟一副烦恼纠结的模样，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虽然这个老总从来不训员工，但他那冷冷的眼神一扫而过，还是让人忍不住脊背发凉的。 “说吧，什么事。”卫璟把头靠在椅背上。 “那个，卫总，是这样的，下星期我就要休婚假了，我想连年假也一起休了，想去度蜜月。这一个月的假，按公司规定是要您亲自批的，那卫总您可以批准吗？” “一个月，那你的工作安排好了吗？” “如果卫总批了就可以马上安排了。” “一个月……行，人员方面，我来安排。” “谢谢卫总，谢谢，谢谢。” “迟些时候，我让人补份贺礼给你。”卫璟的眉头突然舒了开来。 “谢谢卫总，您是我见过最好最帅的老板。” 卫璟的脸上居然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睡了一个小午觉，晓夏应该起来搞二楼的清洁了。伸了一个懒腰，又有几天没见到卫璟，从开始的一点点的失落变成现在的习惯，原来，时间是遗忘的万试万灵的药。 来到一楼大厅，毫无预想地，居然看到卫璟坐在沙发上。一时无语，不知该上前打招呼，还是自动消失。还在犹豫的时候，卫璟站起来，也不回头看她。 “跟我来！”声音冷硬，不带丝毫感情。 晓夏只得跟在后面，亦步亦趋，为了赶上他的步伐，不得不小跑起来。 卫璟上了车子，一甩头，示意晓夏上车。晓夏有点犹豫，坐副驾驶的位置吧，她可不想离那家伙那么近，他的气场总使她不适应。还是坐后排吧。 “林晓夏，你可别得寸进尺，你是不是觉得让人误会你老板是你司机，你心情会特别舒畅，特别解气。” “对不起！”晓夏低低的说了一声，然后坐回了前排。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旁边的这个非人类，心中暗吐一口气。 车窗没有关上，强烈的风直灌而入，把她的发吹得散乱起来。一时间，车内一片沉默。 “关上窗行吗？我头发都吹乱了。”晓夏终是先开了口。 “你难道不觉得你的头发乱点还有点时尚的感觉，整整齐齐地码在那，简直像从土堆里爬出来的。” “我的个人形象应该不在卫先生管辖范围内吧？”这人的嘴还真是够贱的。 “你错了，从明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专属秘书，你说，该不该我管。”卫璟勾起嘴角，带出一抹浅笑。“什么，我听不懂。” “就是说，你高升了，恭喜你，林小姐。明天你得跟我回公司。” 林晓夏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因为她知道，掌控权，一直都是在他手里，而她，不能有任何异议。她将脸转向车窗，夏日午后的风，吹来燥热的一片。 美发沙龙里，晓夏静静地坐着任发型师摆布，刘海被剪成斜斜的样子，其他的头发被修出一个弧度，在头发的分界处别上一枚别致的小发夹，所有的土气一扫而光，整个人变得乖巧又甜美。卫璟满意地点点头。那眼光像是看着一件满意的产品。晓夏在他的注视下，脸上却覆了一层薄薄的微红。 回去的时候，车子的后座还塞满了一整排的袋子，从职业的到休闲的，从鞋子到手袋，应有尽有。 车上的晓夏一直沉默不语，几乎二十四小时都要伺候在这个男人身边，心里不禁又有了些忐忑。 今天，是晓夏第一次到高美集团上班的日子。她为自己挑了一件粉色碎花的小飞袖裙子，头上别了一个同色系的发夹。晓夏对着镜中的自己笑笑：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当秘书吗，正好合自己的专业，在公共场合里，那个卫璟也不至于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吧？ 走下楼来，不见卫璟的人影，昨晚他交待过，从今天开始就不用为他准备早餐了，家务也会有专属的清洁公司搞定，晓夏正好落得轻松。用他的话说，升职了，福利也会不一样。 小区的公车站离这有好一段路，晓夏不由得加快脚步，她不想在第一天就迟到了。正当晓夏几乎用小跑的速度赶路时，卫璟的车嘎的一声停在她身旁。车里的卫璟向她扬着脸，朝她笑笑，本以为卫璟会顺路捎上她，哪知道他的车子在她身边只停留了几秒钟的时间，那可恶的卫璟一看见她正要伸手拉车门，马上把油门一踩到底，风一般消失在路的尽头。 晓夏傻瓜一样呆在原地，双手叉腰，望着绝尘而去的车子，引用某导演的话：“人怎么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车上的卫璟，看着后视镜里的那个林晓夏，心情不由得轻快起来，甚至吹了两声口哨。 八点五十分，林晓夏一路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中鑫大厦的大堂。该死，又堵车了，还好还有十分钟。来到电梯门前，抬头一看，该死，居然还停在三十层上，相隔不远的几米还有另外一台。晓夏连忙跑了过去，居然就停在了一楼，晓夏心里暗庆幸着。她的手正要按向电梯键的时候，却被身后冷冷的声音喝止住了！ “林晓夏！你在这里晃什么，你难道不知道这是高层员工的专用电梯吗？还有，现在几点了，第一天就迟到，你的职业素质哪儿去了？” 如此“冷漠无情”的人当然是卫璟，在安静的大堂里，他的这一嗓子立刻让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这边。一时之间，晓夏的脸又像那煮透了的虾子。 “对不起，卫先生。”晓夏微微弯了一下腰。正要走开。 “站住！跟我来。”卫璟低低地开口。 看到林晓夏还木头一样杵在那里，卫璟不再废话，一把拉过她，像拎着一只小狗那样直接把晓夏提进了电梯。 “放手！”晓夏一下挣脱卫璟的手，一边揉着被他的大力勒出几道红印的手臂，一边不低着头以沉默表达她的不满。 第17章 恶魔本色1 “很不满意是吗？林晓夏。”卫璟直直地站着，双手背在身后，一副威严霸气的样子。 “没有，能和卫总坐同一部电梯，这是我的荣幸。”晓夏整整衣服，摆正姿态，然后转头向着卫璟微微一笑。 “不错，知道迎合上司，拍老板马屁。”卫璟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林晓夏一眼。 “谢谢卫总夸赞，以后我会努力的，如果拍到马脚上还请卫总高抬贵脚。”林晓夏还是一脸微笑的样子。 “你还真是我见过的最嚣张的员工。” “抱歉。那卫总可以开除我的。” “不错的提议，可惜不能如你所愿。”卫璟居然失声笑起来。 那笑声有如一团低气压重重地压在晓夏的头上，让她的心猛然收缩，不知道这头猪又在想什么无聊的法子来整治自己了。抬头看着电梯上的数字，她那一刻热切非凡地盼着电梯门打开时那叮的一声。 晓夏跟着卫璟穿过办公区，立刻被那些扑面而来的各色的眼光吓倒了。探寻的，疑问的，好奇的，八卦的，所有所有的信息都在那些挑起的眉毛，抿起的嘴角，瞪大的眼珠，流动的眼光里迅速地上传下达开来了。晓夏心里不禁感叹，看来高美集团的员工不但能力强，表情还异常丰富，个个都有一级演员的水平。 秘书处的组长张小姐，一看见卫璟走了进来，已经先一步帮他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这头猪还真够大牌的噢！”晓夏心里暗叫一声。上一次送文件来的时候，晓夏匆匆而去，根本没有看清卫璟办公室的格局。现在一打量：根本就是一幢独立的小复式，楼下是办公区会客区外加一个小型的会议室，楼上估计是一个休息室吧。 “卫总，林小姐的工作是接替gigi的还是您亲自安排？”张小姐的声音打断了晓夏的思绪。 “我来安排。她的办公桌也设在我的办公室里，没其他的事先出去吧。今天的例会我不参加了，你让王经理主持。” “好的。”张秘书离开之前别有深意地望了林晓夏一眼。 晓夏一下无语，想必卫璟的这个无与伦比的安排肯定不用一分钟就会传遍整个高美集团，并且传到最后估计就会演变成一部绘声绘色的狗血故事片。甚至就算隔着身后那道厚厚的门，晓夏也能想象得出外面的那些窃窃私语定会此起彼伏。 “过来。”坐在沙发上的卫璟冷冷地说。 晓夏咬着嘴唇，来到卫璟面前。 “怎么样，在这里办公是不是有种回家的感觉。” “对不起，卫总我已经没有家了，您说的这种感觉请原谅我不能体会。反倒是我觉得您的这个安排很不得体。从我跟着您进来公司的那一刻您的员工的脸上就写满了八卦两个字，现在您把我安排在一个与您这么密切的位置，我想，不到一个上午，您手下的那些精英定必会把我和您本来清清白白的关系编排得比那些八点档电视剧更加狗血。那我以后怎么和其他人共事呢？”晓夏一口气急急地把话说完。 卫璟看着她脸庞微红的模样，懒懒地开口：“你是在教我怎么办事吗？那是员工最大的一个禁忌，你上学都学什么去了。至于他们怎么编排我不在乎，反正我身边的女人多的是，再多你一个也没关系。还有，你居然敢说你和我的关系清清白白，你是真不长记性还是在装傻。我今天最后一次提醒你，你，是和我有协议的，我随时随地都可以让你当了我的女人。以后，不许在我跟前耍嘴皮子。那不代表你的口才好，在你老板面前逞强，那是十足的弱智。” 如果可以，林晓夏现在最想干的一件事就是扑上去塞住他的嘴外加拳打脚踢给他一顿好打！看他还敢不敢那么嚣张，看他的嘴还贱不贱！ 可是理想虽然很丰满，但现实通常很骨感。晓夏还是被他的话打倒了，抿抿嘴，低下头。 “那，卫总，请问现在我的工作是什么？” “好，有点进步，记住，我讲一遍以后，请不要再来问我有什么事情要做，要学会自己主动找事做。”林晓夏，我们的游戏开始了。卫璟心里暗说。 “公事方面就是收发文件，更多需要你做的是私事，比如，帮我冲咖啡、泡茶、订餐、准备应酬的衣服、订票，给我的那些女朋友买礼物，或者陪她们选礼物。每一个的生日你都不能搞错，有需要的时候帮我开房，诸如此类的事情。明白了吗？” 这头猪真是够恶心的。晓夏心里恨恨地骂道。但脸上还是努力装出职业的微笑。 卫璟看着晓夏通红的脸还有那哭笑不得的表情，嘴角撇出了一丝得意。 晓夏低头不语，来到落地窗旁一个小型吧台旁边，打开储存柜，里面整整齐齐地摆了好几种咖啡。该死，不知那头猪是哪种口味的。她只得又折回去：“请问卫总要喝哪种口味的咖啡呢？” “曼蓝。”坐回了办公桌前的卫璟头也不抬。 只过了几十秒，晓夏又折回来了。 “对不起，卫总，柜子里没有曼蓝。” “你真是够苯的，曼蓝就是由曼特宁和蓝山以1：1的比例混合而成。”看着林晓夏又一次折回去的背影，卫璟的嘴角忍不住出现戏谑的表情，居然还敢骂别人是猪。 终于，一杯芳香四溢的咖啡摆在了他面前。卫璟看看那杯咖啡，双手抱在胸前，端详着晓夏牵强的微笑，开口说道：“我现在突然只想喝楼下对面西典的espresso，林小姐，麻烦你跑一趟了。” “不麻烦，那是我应该做的。”晓夏的脑子飞转了一下，牢牢记住他刚才说的那个咖啡发音。 第18章 恶魔本色2 卫璟看着晓夏脸上忍耐的表情不觉嘴角再一次扬起，也许应该让她多跑几趟，那样才能消消她的气焰，让她好好的长长记性。 买到咖啡的晓夏小心翼翼地托着咖啡杯子，当她再一次把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放在卫璟面前的时候，很专注地看着他的表情。 卫璟啜了一小口，眉头皱成一堆，假装看不见晓夏期待万分的样子：“不对，味道不够纯正，肯定不是老板娘亲自冲的，再买一杯回来。” “不好意思，实在是我的疏忽，我现在立刻就去。”晓夏一边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句地说着一边努力挤出笑意。只不过那眼里的电光火石和那些从牙缝里憋出的字在卫璟看来是那么的有趣可笑。 再一次回到办公室，放下咖啡时，卫璟竟然好风度的笑了一下：“不错，虽然是笨了点，但胜在听话听教的，以后我会好好发掘你的潜力的，下去吧。” 晓夏的办公桌设在办公区的一角，和卫璟只是一个屏风的间隔，想到以后的一个月都要和这样的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朝夕相对，晓夏的心情郁闷到极点。 还在发呆的时候，耳边又响起了卫璟的声音：“林晓夏，过来。” “把这些文件送到各个部门去，上面都贴好标签的，千万别送错了。” 看着工作起来的卫璟，晓夏心里暗舒了一口气，看样子还像个正常人。 在送文件的当下，晓夏又接受了一次大家伙各色眼光的洗礼，连打扫卫生的阿姨都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晓夏只得不断的点头微笑以示友好。看来，绯闻是躲不掉了。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晓夏欢呼着雀跃着混在拥挤的员工电梯里。临下班的时候，卫璟有事出去了，晓夏感觉简直是逃过了一劫。虽然下班还是要回到那幢房子，但，起码这段时间是属于她自己的，不再俯首低眉，不用战战兢兢。 来到大堂，看看时间还早，晓夏打算回家看看，不知道那个桑老三是不是真的帮她把房子翻新了。 正跟着人流走向人满为患的公车站，包里的电话却适时地响起。晓夏抓起手机一看，是卫璟的名字在屏幕上跳跃着。她迟疑了片刻，但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到地下车场的出口等我。”还是那样的有点冷然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晓夏的好心情一下跌到了谷底。 “知道了！”声音恹恹的，像是被霜打过的柿子。 站在车场的出口等了一小会儿，他的车就开过来了。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晓夏裂开嘴巴，努力地给了他一个笑脸。 “不想笑就不要装，难看死了。”卫璟看着前方，专注地开着车。 “要去哪里？”晓夏撇撇嘴。 “好地方，保证让你欲仙欲死。”卫璟说得暧昧至极。 “我不去。”晓夏看着他。 “我最讨厌女人对我说不。”车子驶上主干道，卫璟一下子加速。 那间叫大唐皇朝的浴足城豪华得像个宫殿，门口的侍应生一律是唐朝宫廷的装束，白花花的胸口露了一大片。那一堆非常有弧度的团团，直教晓夏不敢斜视。卫璟看看她那土包子的模样不禁莞尔。 跟着卫璟进到一个豪华包厢里，晓夏一抬眼，就看到中间的一张小床上伏着一个几乎什么都没穿的男人。 “啊！”晓夏不禁失声惊叫一声。 那人抬起头：“哦，美女来了。卫少，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怎么不通知下我。瞧，我叶凡的一世英名就此在美女面前丧失了。”那个叫叶凡的男人一边笑咪咪地说着，眼光却是一边滑过旁边羞得满脸通红的晓夏。 “闭嘴。”卫璟瞪他一眼。 “这样的身材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正在为叶凡按摩的服务生也不禁笑了起来。 “带她去女宾部，要独立房间的。”卫璟转头对一旁的咨客说到。 看着晓夏开门离去，叶凡方才收回眼光，促狭地看着卫璟：“喂，口味变轻了喔。” “你也不经常换口味吗？”卫璟揶揄道。 “不过我还没试过良家妇女。”叶凡别有深意地勾着嘴唇。 “一边去。”卫璟一边脱衣服一边横了他一眼。如果让叶凡知道他和林晓夏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这小子肯定直接去怀疑他的男性能力了。不过他不得不承认，对林晓夏，他还没有太大的欲望。就像一只抓到老鼠的猫，到最后一刻才会把老鼠一口吃了。 女宾部的晓夏很不情愿的趴在那张柔软的小床上，露出一个大脊背让人任意推、搓、揉、按。房间里放着轻柔的音乐，精油的宜人的芬芳淡淡地缠绕在鼻端，不知不觉间，她竟然睡着了，气息安静，呼吸均匀。侧伏的小脸竟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卫璟挥挥手，示意按摩师出去。那个女孩知道晓夏是卫璟带来的，不说二话静静离开。 卫璟把脸凑近晓夏，轻吸一下，暖暖的精油味道混合着少女的芬芳。卫璟轻抿嘴唇，手指忍不住在晓夏裸露的脊背轻轻的划过去。润滑的肌肤，柔美的曲线，还有那少女淡淡的体香，卫璟不禁心潮荡漾，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 浅睡中的晓夏稍有凉意的背部好似有些异样的感觉衍生而出。一睁开眼，猛然看见一个高大的男人的身影，一下坐起身来正要大声呼叫的时候，一只大手牢牢的捂住她的嘴巴。 “是我，闭嘴！”卫璟低低开口。放开手，眯着眼，勾着唇，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林晓夏一览无遗的上身的那一片雪白。 “啊！”晓夏急忙抓起毛巾。 “你无耻，混蛋，你给我出去。”晓夏因激动而脸色烧红得难受。 “你换句台词行不。”卫璟戏谑地看着她。 第19章 一条龙服务 “不过，你刚才真的很诱人。”突然地，卫璟伏在她耳边低低地说，温暖的气息划过她的耳边，撩得她猛地一个哆嗦。晓夏咬紧嘴唇，双手抱紧前胸，让自己尽量远离眼前这个危险的男人。 “我在大厅等你。”卫璟一勾手指，故意扭头留给她一个似是了然的笑。 卷缩在按摩床上的晓夏呆呆地出神，难道，难道就这样让他一览无余了吗？凭什么？ 今天整一个早上，卫璟难得地没有去骚扰林晓夏，不是善心大发，只不过是今天是在太忙，而且对于昨天的再收一城的战果颇为得意。他笃定地认为，她早晚是他的，只不过，这一次他更愿意玩一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anny小姐……”门被咣当一下推开，一个s型身材的超级无敌大波女旁若无人地朝着卫璟的办公桌走来。她的身后紧跟着诚惶诚恐的张小姐。 “卫总，anny小姐她……” “知道了，你先出去吧。”卫璟挥挥手，眼睛并未离开桌上的文件。 “璟，你这一阵子是怎么了，老是说没时间，上次和郭伯父一起的时候，你不是说等你和郭伯父的生意完了，就好好陪陪人家嘛！”anny全然不顾卫璟脸上厌恶的神色，双手搭在他的肩上，伏下身来，并且不忘用她那硕大无朋的两座山峰使劲地在卫璟的臂膀上磨来磨去。 “好了，大小姐，你没看见我很忙的吗？你喜欢什么我买单不行吗？”卫璟勉强舒开一个笑容。 “不依，我不依。”anny拿着腔调，装出一把娇滴无敌杀死人的娃娃腔来。 坐在隔壁的晓夏听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正好又有一份文件是要交给卫璟处理的，她站起身来，绕过桌子，把头一探出屏风，正好看见anny那一片无限的春光正搁在卫璟的身上。脸，马上又烧得通红了。 “对不起，卫总，这份急件需要您马上处理的。”晓夏甚至不敢去看那一片白花花的前胸。 “璟，她是谁，她凭什么跟你一个办公室，她想勾引你是不是？”anny一看从旁边闪出来的晓夏，眼里闪过好事被人打断的恼怒，但身子还是一刻不离地粘在卫璟的身上。 “我……”晓夏委屈地咬紧嘴唇，但实在又想不出什么恰当的话来。 “她嘛。是我的专属秘书，我的日常起居也归她负责。”卫璟看着百词莫辨的晓夏，眼里神色一转，把头转向anny：“宝贝，我实在是没有时间，就让我的秘书陪你好不好，账单我付，东西交给她提就好了，满意吗？”卫璟的脸上全是坏坏的笑。 “好啊！”anny咯咯地一声娇笑，眼里的却满是鄙夷，她寒光凛凛的目光在晓夏身上扫了一遍。 “天杀的狗男女！”晓夏心里咬牙切齿地骂道。 “好吧，我正式介绍一下，这位是安妮小姐，这位是林晓夏。” 晓夏礼节性地点点头，安妮却一下别过脸，复又用那娇揉得滴出水来的声音对着卫璟说：“今天算是我白跑一趟了，下次再没时间我就不走了，别想又用一个小跟班就把我打发了。” 卫璟看着眼前的两个电光火石的女人，那一张脸上笑得饶有兴味。 “林晓夏，你可要替我好好陪陪安小姐，这可比你的工作重要多了。” “是的，卫总，我一定不负你所托的。”晓夏毫不掩饰地鄙薄地看着这个枉有一张俊脸的贱男人。 喜欢的亲亲收藏，推荐，留爪印啦！ 晓夏简单收拾了一下，跟着安妮来到楼下。站在她的旁边，晓夏明显感觉得到那些从四面八方嗖嗖射来的各色的眼光。王安妮那上面低得不能再低，下面短的不能再短的一身超低胸超短抹胸裙，远看来着，只看到是白花花的一大片。晓夏低头看看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职业装，不由得有些艳羡。这个王安妮虽是有些艳俗了点，但身材真是不容置疑的。 “喂，还站在这干嘛呢，还不赶快出去叫一辆车！”王安妮方才在卫璟面前那些软糯得粘死人的笑容早已不见踪影，此刻挂上的全是刻薄又妒恨的神情。 “木头一样。”在她女人的直觉中，林晓夏在卫璟心目中有点不一样。 车子驶到大堂的门前，她走到车子旁边，直接拉开副驾驶室的车门：“下来，坐背后去，一个跟班的，坐什么前面。” 晓夏看着泻在自己面前的一大片白肉，不由气恼得暗暗咬牙，这女人还真以为她自己是什么人了。 坐在车上的王安妮也不忘要摆出妖娆的姿态，不断地拿出化妆包在补粉描眉。 “喂，你叫林晓夏是不，你到底和卫璟什么关系，凭什么他那么多个秘书，就单单你在他办公室呢？”安妮那尖刻的眼神朝着后视镜里的晓夏一剜一剜的。 “不好意思，安妮小姐，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人员安排的事，我们打工的也只是按指令办事。至于我和卫总是什么关系，那应该和您没有什么关系吧。卫总的身上可没有贴上了属于谁的标签呢。”晓夏笑着，一副无辜的表情。 “那倒也是，你就一打工的，怎么可能会和璟有什么其它的关系呢。”安妮特意强调了那个璟字，以至于拖出了长长的尾音。 “那是，安妮小姐您这样说就对了，卫总怎么可能会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有关系也会是和昨晚那个模特吧，您没看见不知道，真是超美呢，简直就是林志玲的身材加张柏芝的面孔。”林晓夏装出一副由衷赞叹的表情。 安妮面色一僵，神情果不其然地阴郁了起来。晓夏一看，不禁暗暗偷笑。 两人不再说话，各怀了心事，车厢里的气氛一下子沉闷无比。 第20章 以女主人自居 没过多久，车子缓缓停了下来。 安妮的目光很快被那些门面典雅高贵的名店吸引了，刚才的不快像是忘记得一干二净。她兴致盎然地推开车门，一下到车，一把把她的大大的手提包甩到晓夏的面前：“拿着！” 晓夏一愣，但还是接了过来。一进到商场里，安妮马上像是一只漂亮的花蝴蝶一样穿梭在那些美丽的衣服和昂贵的化妆品当中。 “过来呀，你干什么的？”王安妮掉过头来厌烦地看一眼晓夏。 “拿着，拿着，都给我拿着。”王安妮把一大堆的衣服全塞进晓夏的怀中。 “小妹，这个是我的贴身保姆，她可以跟我进试衣间帮我试穿吧？” 抱着一大堆衣服，挂着两个手提包的林晓夏，简直摇摇欲坠。好不容易挪进了试衣间，一下地放下所有的衣服。天，此时看到的安妮只剩下一副胸贴内衣和一条小小的丁字裤了。晓夏马上别过脸去，沸腾的热血不断地往脑门上冲。如果我是个男人怕要七窍流血了。 安妮已经穿好了一件湖蓝色的吊带拖尾抹胸裙。从镜子里看着林晓夏那满脸通红的模样，不禁一脸鄙夷地说：“怎么样，做女人的就是要有一副好身材，不然的话，就要像你那样只配给我挽包了，你说是不？” “安妮小姐说的是，您穿这件衣服真好看。”晓夏违心地笑着。 “那是当然，如果我长了一副你这样的搓衣板身材，我干脆一头撞死算了。”王安妮得意地在镜子前转来转去。 “呵呵，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果呢，就算是，安妮小姐您还是可以去塞几块硅胶进去不久可以了吗？我看过那些广告，整出来的效果，和您的一模一样呢。” “林晓夏，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安妮小姐，我只不过是在提醒您，走到大街上最好多穿两块布，要不然那些男人该要流鼻血流成河了。”林晓夏看着她恼羞成怒的俏脸，心中很是快意。 这整整的大半天，晓夏就是这样，给安妮背袋子，提衣服，大包小包的简直是一活动的货架。当她们走出商场的大门时，夜幕已悄然降临，闪烁的华灯依次一盏盏地亮了起来。 “璟，你怎么来了？”突然，晓夏听到安妮一声雀跃的欢呼。透过那些重重叠叠的袋子，她看见一脸笑意的的卫璟揽着安妮的肩。 晓夏来到他们面前，放下所有的袋子，翻出一张面纸，擦着脸上的汗。卫璟上下将晓夏打量了一遍，好看的唇角高高扬起。旋即转过头去看着安妮：“怎么样，你对我这位秘书还满意吧？” “还行，就是没什么见识，木头一样。下次找个精灵一点的。” “好了，现在赔我去郭老的酒会。等会儿你可要好好表现。”卫璟拍拍安妮的脸。 “林晓夏，先把这些衣服带回家去。”说完，和安妮一起坐上车，一踩油门，绝尘而去，消失在灯光车流里了。 “真是绝配！”看着远去的那对男女，晓夏恨恨地说道。 刚好，一辆的士驶到面前，晓夏伸伸手，拉开车门把那些大袋小袋统统塞进车里。坐在车上，晓夏的脑海里莫名地总是涌现出卫璟轻柔地拍着安妮脸的模样。 不知是不是天气太热的缘故，开足了空调也让人辗转难眠。晓夏爬起来，一阵喉干舌燥。来到一楼，也没有开灯，拉开冰箱的门拿出一瓶冰冻的纯净水猛灌一气，心里才渐渐舒顺。 正要转身上楼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却瞥到楼梯的转角处，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她连忙缩了回去。只见安妮大半个身子都挂在卫璟的身上，而卫璟明显春情勃发地对她上下其手。两个人的脚步都有些不稳，一阵酒气隐隐传来，但看来那些的酒精恰到好处地点燃了两个人的情欲。 “璟，我要你……”安妮微微的喘息着，那使劲扭动的柔软的腰肢越发地妖媚，两只手臂青藤一样缠住了卫璟的脖子。那身上的衣衫半褪，一大片的酥胸暴露无遗，紧贴着卫璟的前胸一颤一颤地乱动，直把卫璟撩拨得难以自控。一只大手顺势贴上女人胸前的浑圆…… 晓夏赶紧背过身子，双手捂住怦怦乱跳的胸口，她失神地蹲了下来，想要捂住耳朵，可是那女人娇软的让人耳热心跳的呢喃呻吟和卫璟粗重的呼吸声仍时不时传来…… 不能再这样了，要不等到他们好戏结束，她也已经崩溃了。 晓夏紧贴着墙根，尽量无声无息地挪动着，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上楼梯。幸好，他们居然没有发觉。也许是太过忘情，太过投入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晓夏才发现自己紧握的双拳一刻也没有松开过，头上身上满是湿漉漉的汗水。 坐在床上，四周静悄悄的，可心，还是怦怦地乱跳。刚才的一幕幕总是浮在眼前，挥之不去。甚至耳边似乎还响着那些忘情的呻吟和低吼。心里，突然浮上一丝酸涩，然后无声的漫了开来。人家亲密与你何干呢，林晓夏。一个花心男，一个豪放女，简直就是天造地切的一对。可是，你明明对他们恨得咬牙切齿的，为什么，为什么现在你会有心痛的感觉？不，那一定是错觉，那些戏份是在是太儿童不宜了，所以，你才会看不惯，所以才会恶心、难受，任何一个人看见了恐怕都会这个样子吧。是的，一定就是这样…… 平躺在床上，紧紧抓住被子的林晓夏就在这些碎碎念念的自言自语中睡了过去…… 晓夏正在厨房里弄着自己的早餐，一声娇脆的笑声在楼上传下来：“你坏，你说，今天反正不用去公司，你打算陪我去哪？” 第21章 吃醋了吗 “今天约了一个重要的客户，改天好吗？” “不好，每次都这样，你今天一定要陪我！”安妮的声音越发地娇嗲起来。听得晓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晓夏端着她的鸡蛋面条走出来，抬眼正遇上卫璟目光烁烁的双眼。 “林晓夏！璟，她怎么会在这里？”一看见晓夏安妮的脸上马上写满恶毒与尖刻。 “我不是说过我的日常起居也由她负责吗，她自然在这里。”卫璟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哦，也就是说她连什么秘书都不是，就是一二十四小时的保姆啰。”安妮抱着双手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地不屑地看着林晓夏。 “卫总早，安妮小姐早。”说完，端着面径直坐到偏厅的餐桌上。 “璟，你瞧瞧，你怎么管下人的，一大早没个好脸色，死人一样，这屋子再大，没个女主人就是不行，要不，让我来帮你调教调教她怎么样？”安妮挽着卫璟的手臂，仰着头，嘟着嘴，一脸娇憨的模样。但那凛凛的目光却不停地在晓夏身上扫射着。 “这可是要女主人亲自上阵的，我怎么好麻烦你呢，大小姐。”卫璟的两个手指捏住安妮的下巴不软不硬地说道。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正在心无旁骛地吃着早餐的林晓夏。 这时，门铃响起，晓夏赶忙跑去开门。原来是送餐的。不一会儿，餐桌上已摆满了各式精美的食物，让人目不暇接。 坐到餐桌前，安妮拿起一片面包，抹上果酱，递给卫璟：“璟，我来喂你好不好。”说着，身子便斜斜地靠了过去。她的话虽是对这卫璟说，目光却是直直地落在了晓夏的脸上。 “行了，我自己来就好。”卫璟不动声色地轻轻推开。 “你嫌我脏了是吧，昨晚怎么就……”安妮不依不挠地把面包往卫璟的嘴里送去，还要故作娇羞的低下头来。 “好了，好了。那我就吃好了。”卫璟连忙打断她的话。不知为什么，他一点也不想再林晓夏面前提起有关于他和安妮的一切，特别是昨晚那狂热的欢爱。他看看一脸淡然的林晓夏，突然有点好奇她的心里，会不会对他，有那么一点点的在意。 “林晓夏，你怎么不吃？”卫璟把一盒牛奶推到林晓夏的面前。 “谢谢，我吃面就好。”晓夏低垂着眼帘，一下一下地拨弄着碗里的面条。 “林晓夏，给我去加热一下。”安妮递过一杯牛奶来，挑起的眉毛配着命令的口吻，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架势。 其实晓夏，早就没了胃口，他们任何的亲密的一举一动都让她觉得刺目。 “好的，安妮小姐您稍等。”晓夏转身离去。 餐桌上剩下卫璟和安妮两人，“璟，我给你盛粥……”“璟，这个好吃……”“璟，我要你喂我……” 安妮像一只花蝴蝶一样的忙得不亦乐乎。厨房里的林晓夏，心，居然又有那么的一点点的沉重了。“呼。”晓夏长长的舒一口气：你只是看不惯，就是这样，林晓夏。她又试着在安慰自己。 晓夏端着牛奶出来，放到桌上。 “璟，我知道你胃不太好，这是特意给你加热来的。来趁热喝了。”安妮拿过牛奶，坐到卫璟身边，一边把牛奶递过去，一边故意地倾过上半身，把那一片白花花的春光热切地往卫璟的身上贴。 晓夏的心情突然变得无比烦躁：“卫总，安妮小姐，要没什么别的事我就不打扰了。”放下托盘，一阵小跑，回去自己的房间了。 自从到公司上班以后，屋子里的家务和花园的维护都有专业的家政公司上门服务。这天是周末，但没有得到卫璟的批准也不可以外出。百无聊赖的晓夏来到书房，随手翻出一本书，坐到书房的窗台上。不知是夏日的热气还是心底的火气，看了大半小时，还是什么都没看进去。 窗外的阳光渐渐变成了橘红色，傍晚温热的风穿过窗帘轻轻拂过她的发梢。晓夏伸一个懒腰，看着花园里一片盛开的蔷薇，突然有种置身梦幻的感觉。 高高的院墙，豪华的房子，开满繁花的花园，这些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只出现在童话书里面的吗？这样一个生命中的意外，和她生活相距着本是十万八千里的距离。但却莫名其妙地撞了上去。还有那个叫卫璟的男子，他花心，轻佻，挑剔，无情，霸道，但他的一笑却又动人心扉。他为什么会找上她，至今对于她来讲却仍然是个谜。他在她的心里就变成了一个矛盾，即讨厌他的花心，贱嘴，腹黑，可看到他和别的女人亲热，心头却是忍不住地莫名下沉。 林晓夏甩甩头，不喜欢，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不喜欢自己的这种莫名其妙的难过，因为她知道，这永远也不会属于她自己的。 门，突然被打开。一头一脸都是汗的卫璟，看到窗台上的晓夏，一手将t恤脱下，露出精壮的上身，他倚着门，脸上又开始浮现出那种邪邪的笑：“去给我放水，我要洗澡。” 晓夏愕然了一下，那个线条健美的身体虽然是看过了好几次，但对于一个青涩的女孩来说，总是免不了会耳热心跳。 “怎么还站着不动，是想和我洗一次鸳鸯浴是吧？”他扬起眉，看着落荒而逃的晓夏得意地笑出声来。 卫璟的房间里，晓夏已经将水温调试得舒服无比。她用手拂拂浴缸里的水，然后站起来。一转身，却落到一个结实的怀抱中，微征了三秒，她立刻尖叫起来…… “啊……放开我，放开我！”她使劲用双手捶打着他，两只脚想也不想就乱踩乱踢一通。卫璟一把地将晓夏紧紧抱在怀里：“从来没有女人像你这样抗拒过我的。不要对我这么凶好不好？”他的声音擦着晓夏的耳朵，轻轻而过，低沉温柔让人迷醉，晓夏一时愣住，忘记了挣扎。 第22章 故意刁难 他的手绕过她的小腹，慢慢地探了上来，当微凉的手指触到晓夏的肌肤时，她一阵哆嗦。 “放手，你以为是女人就非得对你投怀送抱吗？我又不是那头姓安的奶牛！” 卫璟又忍不住把头伏在她的肩上，好不容易忍住笑：“果然是学中文的，形容得很精辟。其实我很想知道，你有没有吃过她的醋？”卫璟戏谑地看着她。 晓夏心跳一下子加快，突然又烦躁了起来：“卫璟你还真是奇怪，你是我什么人，我吃这些不相干的醋干嘛？我吃饱撑了是吧？你就是和一百个女人上床也和我没关系！” “瞧瞧你这样子，分明是打翻了醋坛子，昨晚纯属酒后乱性。还有，昨晚你到底看到多少了？”说着，卫璟一下扳过林晓夏的身子，把她抵在墙上，贴着她的耳边低低地说。 “混蛋！”晓夏用尽全身力气一把把他推开，砰的一下甩门而去。 躺在浴缸里的卫璟，摸摸自己的下巴，莫名地又泛起一丝笑意。林晓夏，还真是有点意思。 原来，这世上从来不会有任何一件事会按我们的预想而发生，就像林晓夏之于卫璟，他以为他会讨厌她、憎恶她，因为她远看着貌似那个曾经伤他最深的女人。可上帝的手，轻轻一转，他居然会把心底的某一个位子留给了她，哪怕只是想要征服压倒这个倔强、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晓夏坐在后院的一棵大树下，看着夕阳的光把它的影子慢慢地拉长，然后又渐渐地一点一点地消失。夜幕不知从哪里落了下来。晓夏回头望住那幢房子，二楼有光隐隐约约地透了出来。窗帘后面的那个男人在干着什么呢？这样一想，心里免不了又开始茫然无措。晓夏拼命抑制着心里那些她认为是危险的想法。过完这个暑假，她就可以回到那些真正属于她的生活了，这些虚妄的感情纠结实在是没有必要。 电话响起，按下接听键：“林晓夏，你马上出现在我面前。”话筒那边传来卫璟有些恼怒的声音。 晓夏轻叹一口气，拍拍裤子上的草屑走回屋子。 “你去哪了，整个屋子也找不见。”坐在沙发上的卫璟声音低沉地质问。 “我……” “好了，跟我来。”卫璟把林晓夏的包甩到她怀中，然后径直走向车库。 车上，晓夏一直默默地看着车窗外面。她没心情去讨好旁边的这个所谓的老板，也许现在，她更需要的是互相的厌恶，这样才不会被那些危险的感觉缠绕着。 车子在本城最大的一个前停了下来。 来到一个最大的包厢，厚厚的门把外面那些几乎把人的耳膜震破的音乐声、嘈杂声都隔掉了。房间里早已乱七八糟的坐了半屋子的人。每一个男人的身边或者大腿上都坐了一个衣着暴露搔首弄姿的女人。看着这样的场面，晓夏的脸抵挡不住地又红透了。她有些尴尬地望了望卫璟。“卫少，怎么才来，酒都喝两瓶了。”有人已经开始打招呼。 “喂，又换啦！”一个年轻的男子走过来，亲昵地在卫璟的肩上擂了一拳。一边看着晓夏：“欢迎阿，嫂子。” “一边去。”卫璟瞪他一眼，一边把手搭在晓夏的肩头：“不用理他。” 卫璟拉着晓夏在一边坐下来，递给她一杯酒。 “呀，璟，你还真在这哪，刚才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门口响起一把娇得让人发腻的声音。穿着低胸t恤的安妮扭着她水蛇般的腰肢，一颤一颤地走到卫璟的身边。一落座就直接地把露出大半的胸部往卫璟身上贴，恨不得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 “你好，安妮小姐，还真巧啊！”晓夏笑吟吟地向王安妮摆摆手。 安妮定睛一看，居然是林晓夏，刚才只顾着对卫璟投怀送抱，根本没注意到坐在旁边的人。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青红相间的，刚想着要发作，但眼珠一转，马上又摆出一个淑女的笑脸：“哟，是晓夏噢。这世道真是变了，保姆不好好在家干活，跑来这些地方干嘛，莫不是打一份工还不够有跑来兼着陪酒了。” “哟，安妮小姐可真是过奖了，陪酒也要讲素质的，光看身材，我就不行啦，哪像王小姐你，一副奶牛般的身材，种猪见了怕都是会发情的。”屋子里立刻爆发出一阵闷声的嗤笑。 “林晓夏，你……好，咱们可别说废话了，来这，就是喝酒的。你可不要说你不会和哦。”说罢安妮抄起面前的酒瓶直接倒在一大号的玻璃杯中，推到晓夏面前。 卫璟看着身边的这两个女人，双手撑在沙发上，只笑不语，他倒是想看看，林晓夏喝醉酒会是什么模样。 “喝呀，怎么，不会这么一小杯就把你吓住了吧。要不，我陪你一起喝。”安妮又慢慢地倒了一杯。 “喝、喝……”屋里看热闹的人在起哄。 不得已，晓夏抓起面前的酒直灌了下去。一大杯的酒下去，晓夏只觉得喉咙烧得厉害，一股热流在身体里蹿来蹿去，连头也昏昏沉沉的。 面不改色的安妮放下酒杯，一边往卫璟身上靠，一边鄙夷地看着有点东倒西歪的晓夏：“璟，你怎么会带上个这么差劲的女人，喝一杯就醉了。” “是吗，那你说，我该带什么样的女人呢？你教一下我好不好？”卫璟不软不硬地说道。 “生气了，人家不就是开个玩笑嘛！来、来、我陪你喝。”安妮看着卫璟脸上神色的变化，不由得心虚了起来。 卫璟看看斜靠在沙发上的林晓夏，那脸色驼红，眼睛微闭的林晓夏。他回过头来勾唇一笑，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手中的酒杯。 卫璟那一瞬温柔的眼神全被安妮收进眼底，握住酒杯的手暗暗用力收紧，眼里的嫉妒快速地漫了开来，只是脸上依然是柔媚灿烂笑。 第23章 过了一会儿，晓夏睁开眼睛，看着满屋子闪烁奇怪的光线和那些乱七八糟的男男女女，胸口一阵气闷。她抓起自己的包：“我去一下洗手间。”她的脚步有些踉跄。 “走路都不稳，璟，我去看看她怎样了。”安妮放下酒杯，临走时还不忘送上一记吻痕。 趴在洗手盆边沿的晓夏一阵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只喝了一杯，至于这个样子吗？你以为装出纯情的样子，男人就会上钩了？”安妮款款地走了进来。 晓夏撑住身子，抬眼看看来人，咧嘴一笑：“我还以为是谁呢，你以为人人都是你啊，纯情都要靠装的。卫璟那么花心的男人，你以为你随便装个什么就能拴得住他啊，安小姐也是久经沙场勾引男人的老手了，你不会这么幼稚吧？” “死丫头，不会喝就别喝，我让你发酒疯……”安妮一步冲了过去，抓住晓夏的头发就直往水龙头下按。凉凉的水哗啦啦地冲在晓夏的头上，她死命挣扎喊叫，可手脚却使不上力气。偶尔进出的人看来，也只当是喝醉的在闹事。 “告诉你，林晓夏，别以为你近水楼台就可以先得月，卫璟，是我的男人！” 看着被冷水冲得昏糊糊的晓夏，安妮的脸上闪过一抹阴险的笑。 她架着晓夏，来到一个包厢的门口，推开门，房间里是一群光怪离陆的男男女女，有的喷嚏连连，虚汗直流，有的像是神经一样使劲摇晃着自己的头，有些女孩子甚至在一边扭着疯狂的舞姿，一边一件一件地脱着自己的衣服。安妮把晓夏推到沙发上，对着为首的一个男人说：“别说姑奶奶不给你好处，这可是如假包换的纯情大学生，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别弄出人命就行了，记住没有？还有，把她的手机给我关了。” “谢安妮姐了，我们不会给你惹麻烦的。”那男人一边说着已经一边伸手过来开始拉拉扯扯了…… 关上门，安妮冷笑一声，继续回到包厢：“璟，晓夏正好遇见她朋友了，他们去赶下一个场子了，叫我回来跟你说一下。” “什么朋友？”卫璟恼怒起来，这个笨女人居然跟他玩不辞而别！他拨通晓夏的手机，话筒却传来冰冷的关机提示音。 “璟，我肚子不舒服，好痛。”安妮突然用手按住腹部。 “你怎么了？” “璟送我去医院！”她似乎是难受得说不出话了。 “该死！”卫璟放下电话，扶起安妮，给其他人打了个招呼，走了出去。 一路上，安妮挨着座位，默不作声。卫璟又打了好几次电话，林晓夏的手机还是提示关机了。 喜欢的亲们收藏，推荐啦，晚上继续两更！！！！ 被扔在沙发上的晓夏，清醒了不少，一睁开眼，看见眼前这个脸庞瘦削苍白，眼窝青紫的男人正要伸手拉扯，一阵惊声尖叫，一通乱踹，居然把那枯柴一般的男人踹翻在地。 “反了，兄弟，给我上！”那男人咬牙切齿地和同伴相视一眼，几双手同时伸出来想要摁住晓夏的手脚。 “放开我，放手！”晓夏奋力挣扎，但胸前的纽扣几乎都被那些人扯掉了，露出一大半雪白的胸部。几个男人愣了一下，似乎看惯了那些随意豪放，是对少女的清新有点反应不过来。晓夏趁着这个空档推开其中一个男人奋力跑了出去。一推开门，重重地撞在了一个男人身上。 “救我，救我！”林晓夏几乎哭喊着。此刻，她的手脚又身后的那一群人死死拖住。 “放开她，不知死活的混蛋。”来人暴怒的低吼，接着极快地出手，挥手一拳就砸在为首的男人脸上，那些纸片一样的男人自然不是他的对手，三下两下就被几记老拳揍得没影。晓夏死死抓住那个男人的手臂，躲在他的身后。 “林小姐，你怎么会惹上这些人？”这个男人居然是在大唐皇朝看见过的叶凡。 “我也不知道，叶先生，谢谢你！”晓夏的脸上落满晶莹的泪。 叶凡低头看了一下她的衣服，马上脱下身上的衣衫，罩在晓夏身上。 “叶先生，我的包还在里面。”晓夏抬头怯怯地说。光着上身的叶凡摇摇头，接着一脚踹开那门，瞪视着一屋子愕然的男女，径直抓起了沙发上的包包。然后拉着晓夏，一路走出那震天响的酒吧。 车上，晓夏紧紧抱住自己，还在不停地抽泣着，想起刚才的一幕幕，后怕得哆嗦起来。如果，如果没遇见叶凡……心里一阵委屈，泪水又流了下来。 “林小姐……” “叫我林晓夏吧，叶先生。”叶凡看看满脸泪痕的林晓夏不觉笑了起来：“好吧，林晓夏，那你怎么还叫我叶先生，太文雅了，不适合我。” “谢谢你，叶，叶凡先生。”晓夏抬眼看着这个光着上身，略显粗狂的男人。 “你还真有趣，怪不得卫璟那家伙……”叶凡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不要提他。”晓夏咬住嘴唇。自己差点就被人凌辱，带她来那个鬼地方的卫璟居然连影也没有一个。 “以后一个女孩子可别去那些地方，那些家伙嗑起药来都跟疯子差不多。”叶凡一边专注得看着前方一边正式地说。 “谢谢你，叶凡。”晓夏低下头。 “行了，你都谢很多次了，我还谢谢你给了我一个练拳的机会呢。” 不知为什么，同样是光着身子的男人，此刻的叶凡看上去就是正义的化身，而那个卫璟，在晓夏的眼里看来，怎么也只像是轻佻、流氓的家伙。 晓夏不再作声，她脑子里闪过王安妮狐媚的脸，还有当时昏昏糊糊的自己，心里有点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第24章 新开始 收藏啦，推荐啦，谢谢！码字去了…… 卫璟烦躁地在大厅踱来踱去，林晓夏的手机一直都是关机的状态。该死的笨蛋！ 晓夏关上铁门，发现大厅里的灯正亮着，居然先跑回来了，心里的怨气更纠结成一团。她收紧身上的男式衬衣，面无表情地走进大门。 “你死哪去了。”看见林晓夏慢慢吞吞地走进来，卫璟突然气不打一处来。 “我死哪和卫先生你有关系吗？”晓夏看也没看卫璟一眼。 “你搞什么去了，说！”卫璟看见晓夏身上的男人衬衫，怒火，一下子从脚底蹿到了头顶。他一把拽过她的手，厉声质问。 “放手，我的事跟你这个狗屁男人一点关系都没有。”晓夏使劲甩开，但卫璟的大手拽得死死的。 “好，我是狗屁男人，那你呢，半夜三更的穿着件男人的衣服回来，还老在我面前装贞洁。保不准你在床上有多放荡。对” 这个臭男人，差点害她被人凌辱，现在还说出些如此伤人的话。 “对，你说得没错，我的贞洁的确是装出来的，今晚我就是喝酒喝爽了，跟别的男人跑了，人家可比你合我眼缘，我就是喜欢和别的男人，就是讨厌你！我看见你就恶心得想吐！”晓夏不管不顾的大声喊叫，把所有的不满和委屈都发泄出来。 “贱女人，闭嘴！”啪的一下，卫璟的手突然扬起，想也不想就把一个耳光甩了出去。 晓夏一下呆住，手脚冰凉，全身气到不停地发抖，她家境虽然不好但也是爸爸心头的一块肉，从小爸爸就没动过她一个指头，凭什么受委屈的是她，被人欺负的是她，被打的还是她？气到极致的晓夏，竟然是不作声地冷笑起来，望住那张因愤怒涨得通红的脸，一字一句地开口：“您说的对极了，卫先生，我就是贱，谁给我钱我就跟谁，要不是看在你那十万块的份上，我才不会跟你签深狗屁协议书，我保准就跟了桑老三。”她嘴里说着刻薄的话，心却在无休止地痛着，凭什么向来只有他羞辱她，他算什么，不过就是有几个臭钱，而她，林晓夏根本就没有亏欠过他！ 卫璟的双拳紧握，握到骨节也泛白，他粗重的喘息声昭然显示了他的暴怒：“滚，别再让我看见你，别出现在我眼前，那个狗屁协议到此为止，林晓夏，你他妈的马上给我有多远滚多远！以后千万别落在我手上！” 他暴怒地大吼着，一挥手把晓夏身上的衣服扯了下来，看了一眼她那件纽扣全被人扯掉的衬衣，冷哼一声：“真他妈贱！”眼里全是不屑与鄙夷。接着跨开大步，转身消失在楼梯的转角。 昏黄的灯光下投出晓夏孤单的影子，夜的风带着微凉的温度，拂过她裸露的肌肤，她愣在原地，身上的力气像被什么抽干了一样，慢慢地蹲在地上，过了好久才无力地提着袋子站起来回到自己的房间。明天天一亮，马上就离开这，永远永远也不要回来！ 收藏啦，推荐啦。喜欢的亲们劳驾动动手指哈…… 天，刚蒙蒙亮，晓夏就提着来时的那个小小的旅行包头也不回的走出那幢和她再无交点的屋子。现在的她急着想回家，虽然那里也已经家不像家，但那里有她曾经生活的痕迹，有她很多生活的回忆，不管幸福还是痛苦。和哥哥通话的时候，他曾经说过最近这几天会跟运输药材的车回来一趟，还不知道到了没有。 终于等来了第一班公车，清晨的车上并没有多少人，车子摇摇晃晃地走过那熟悉的一个又一个地方，驶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道。此刻，晓夏突然觉得，这，才是属于她的生活。那些豆浆油条的早晨，那些那些紧赶慢赶来回于学校和兼职点的忙碌而充实的生活才是真真正正属于她林晓夏的。 穿过长长的青石板的小巷，站在那幢破旧的宿舍楼下，晓夏一下就笑了，因为，她看见了阳台上飘动的衣衫，原来，这里有人等着她回来。 摁响门铃，开门的是哥哥林晖，然后，又从后面探出一张秀丽的脸来。晓夏忍不住捂住嘴轻笑着。“”晓夏！“哥哥不无惊喜。 “这位是？”晓夏调皮地眨眨眼。 “你好，晓夏，我是何晶晶。” “咳，我女朋友，你未来大嫂嘛。”林晖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进来再说，晓夏。”何晶晶稍稍红了脸。 晓夏打量了一下屋子，窗帘换上了柔绿的窗纱，客厅里摆了一套淡紫色的布艺沙发，其他的柜子家电什么的全都换了新的，包括晓夏的房间。 “哥，你发了是吧？”晓夏打趣的问，但看到布置得那么温馨的家，心里确实溢满的踏实幸福的感觉。 “我跟朋友做药材，赚了一点钱。打算再多跑几趟，攒够钱就自己开一家门店，只管为他销货就可以了。” 何晶晶已经把早餐摆好，三个人围着桌子有说有笑的。这间屋子里。已经好久好久未曾有过这样的欢声笑语了，如果爸爸还在的话，该有多好。晓夏看看窗外，满眼是金色的阳光，她相信，爸爸一定会在天上看着他们，此刻，他一定也在笑着……今晚两章猪脚会再遇的啦……推荐哦，收藏哦，谢谢…… “死女人，去哪啦？”电话那头传来傅初雪爽朗明快的声音。 “大小姐，这句话是不是应该由我说？”晓夏一边揉着朦胧的睡眼，一边哈欠连连。 第25章 怀孕 “行了，几点了，还睡得一个猪一样。今天回来注册不？” “当然啦，注完册顺便去找份兼职。” “那快点，今天你也顺便陪我逛街。”说完，那边啪的一声就把电话挂上了。 晓夏看着听筒，苦笑着摇摇头，这个傅初雪，枉她有个琼瑶般的名字，说话做事就像百米冲刺一般。 梳洗完毕，晓夏看着镜中的自己，好好地休息了几天，脸庞也丰润了起来。肌肤像是漾满了水般的洁润透白，弯弯的眉眼顾盼流光，整个人都焕发出了另一种神采。 “哥，晶晶姐，今天中午我不回来吃饭了，我要回学校注册，顺便找份兼职。”晓夏一边吃着早餐一边说。 “不要做什么兼职了，以前是哥不好，害你那么辛苦，以后你就只管好好念书就可以了。这里面有两万块，拿去注册。”林晖不无歉疚地说。 “哥……我有钱。”晓夏皱皱眉头。 “有钱你自己留着，买几件好衣服。别跟我推啊，再推哥生气了。” “你就收下吧晓夏，要不然他又睡不着了，害我整晚听他念经。”何晶晶把卡放到晓夏的手里。一边抱怨地看着林晖。 “好吧。”晓夏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 冷清了整整两个月的校园一下子又喧嚣了起来，刚入学的新生、陆续返校的老油条们、迎来送往的大车小车，整个学校简直是车如流水马如龙，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这里，林晓夏！”穿着一条大花裙子的傅初雪，站在一座小假山上挥手高声喊到。 “拜托你不要这么高调行不，都成名人了。”晓夏掐了她一把。 “我不高调行吗？你看看这些人，看来计划了还是要生育的。” “这哪跟哪啊。”晓夏好笑地望着她。 “这暑假又去哪打工啊？” “去一家公司当实习秘书。”晓夏不想骗她，但也不想提起那些事。 “可怜的小绵羊，你没被潜规则吧？我听说秘书通常都是性骚扰的高危对象哦。”傅初雪偏过头来，大惊小怪地。 “你瞎说什么，再说不理你了。”晓夏的心里又浮过卫璟那曾经近在咫尺的健壮的身体和他那些浓浓的男性的气息，脸不自觉红了起来。 “算了算了，瞧你那样，开玩笑的。” 两人穿过长长的林荫大道，八月末的阳光还是白炽炽地耀人眼目，但对于林晓夏来说，却如春日的暖阳，因为，她似乎可以开始过一种悠悠自在的，没有负担的生活了。 走进冷气十足的商场，晓夏第一次在试衣镜前拿着喜欢的衣服比试着。 “小姐如果喜欢可以进去试穿一下的。”多么熟悉的话，从前，都是她对着别人说的。 这条粉色的v领无袖裙像是贴合着她的身材量做一般，穿在身上，曲线尽显，不规则剪裁的裙摆飘逸生动。看看价钱，小夏不由得吐吐舌头，要她两个月的生活费耶。 “林晓夏，你想知道什么是否极泰来吗，看看你自己就知道了，所以，你今天必须把它给买下来。要不老天一看你不领受他的好意，他又得收回去了。”傅初雪抱着双手一脸笃定地说。 “贫嘴。”晓夏抿着嘴笑笑。她换下衣服，开好单来到商场的收银台。 “天，真的是他耶！”台后面的两个收银小姐不知看到什么，伸长脖子朝商场的另一头看过去。 “什么大人物，不会是哪个小明星吧？”傅初雪打趣。 “谁知……”晓夏一边笑着一边抬头，但当她看到那个男人时，脸上的笑容却僵住了。还是和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一样，那个表情冷漠、眼神忧郁的，酷酷的卫璟。那个不怒自威的，无论走到哪里都引得一帮女人如痴如醉的卫璟。在这些所有的清冷漠然的背后，有谁会想象得出，他也会有邪魅的眼神，坏坏的笑容。可是，她林晓夏却体会过，甚至有过肌肤的亲密接触。只不过她和他永远也不会再有交集了。现在，彼此，不过是一对陌生人而已。 “你认识他吗？”看着晓夏发呆的样子，傅 初雪问。 “不认识。”晓夏低低地回答。 当卫璟走过林晓夏身边时，仿佛顿了一顿。也许，这只是错觉。 付完钱，当林晓夏再抬头时，他却又消失不见了，只剩下周围的一些窃窃私语的声音。晓夏心里有些隐隐的失落，是因为和他再无相交点还是因为他，一眼也不曾看过她。想起那天晚上不管不顾的刻薄的话，甚至有点后悔起来。 “初雪，找个地方坐坐吧，我有点累。”她勉强打起笑容。 卫璟坐在车上，有点疲累地靠着椅背。这几天好像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坏情绪，属下一点小事都能惹得他大光其火。只得靠着不断地工作去挤走那些莫名其妙的烦躁。是因为那个叫林晓夏的女人吗？ 现在看来，你卫璟是做了这几年以来最笨的一件事，惶惶地等着她回来，她身上却套着一件男人的衬衣；曾经歉疚过那天晚上说话是不是过火了，担心她还好不好，那个女人，竟然说，不认识他。 突然，他无声地笑起来，用力地一掌拍在方向盘上。这些所有的愚蠢，他在杜兰心身上也不曾犯过吗？他伏下身，使劲地揉着自己的头发：“林晓夏，除非你也像那个女人一样逃到天涯海角，否则又撞到我手上的话，你一定会死得很难看！” 他猛地一踩油门，车子超过了前面的好几辆车，窗外的风猛灌进来，而他的心终于又恢复了那种冷漠的平静。 读大学已经是第四年了，可只是在这几个月晓夏才开始感受到大学生活的美妙。但单单纯纯地上课读书参加各种活动，不用再为学费生活费发愁。没有什么烦心的事，一切都平淡自如的岁月静好。有时当晓夏坐在那诺大空旷的教室里看着窗外的阳光发呆时，突然之间会有一种不切实的感觉，所有的这些像是一堆美丽绚烂的泡泡，微风轻轻一吹，它就破掉了。 第26章 生命不能承受之痛1 一阵铃声打断了她的念想，是何晶晶的来电：“喂，晶晶姐。”晓夏笑着说，其实她已经是她大嫂了，不过叫习惯了，改不了口。 “晓夏你明天有空吗？” “有啊。” “那你陪我去趟医院行吗？” “晶晶姐你不舒服啊，严重吗，要不现在我就回来。”晓夏有点担心。 “不用，就是去做个检查。明天我来学校找你。” “那好吧，明天你再给我电话。” 放下电话，晓夏收拾好书包，走出教学楼，穿过长长的铺满黄色银杏叶的林荫大道。她回过头去，那条长长的笔直的满是金黄的路，这几年记不清走过多少回了，可却是从来没有发现过它如此的美好。从前是恨不得大学四年一晃而过好快快挣钱，让爸爸过上舒心的生活。而现在，她又开始感叹那些日复一日溜走的光阴真如是白云苍狗，白驹过隙。金黄的叶子踩上去发出脆脆的响声，晓夏弯下腰拾起一片来，夹在厚厚的课本里，这是她在这里最后一年的冬天了。 第二天，天气晴好，但那猎猎的北风还是呼呼地吹个不停。晓夏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这是哥哥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一条枚红的羊毛围巾。每一次哥哥运货回来总会捎带着各种各样的东西回来。她和何晶晶两人如数笑纳，因为她们都喜欢看到林晖满足、有成就感的模样。 晓夏挽着何晶晶的手走出门诊大楼。望望何晶晶又偷笑一下。 “干什么啊，你，神经兮兮的。”何晶晶没好气地戳了下晓夏的脑门。 “我高兴呗，我可是要当姑姑喽。”林晓夏扬起灿烂的笑脸。 “至于吗？”何晶晶抿嘴偷笑。 “哎，我哥知道没有。” “还没呢，他说明天回来的，等他回来再说。” “要不现在就给他打个电话吧，让他早一点高兴不好吗？”晓夏兴致勃勃的。 “他又要开车又要顾着那些货，不要让他分心了。” “不是还有一个司机吗，其实你也很想让他知道是不？” “好啦，好啦，不过要打你打，我不跟他说。”何晶晶微红着脸低下头。 “哟，还说呢，原来是害羞。那我打啦。”晓夏笑着拨通了哥哥的电话。 在商场旁边的一家咖啡厅里，林晓夏和何晶晶坐在卡座上，旁边放满了婴儿和孕妇的用品。 晓夏给何晶晶点了一杯牛奶，透过缕缕蒸腾的热气，晓夏看着何晶晶说：“晶晶姐，谢谢你。谢谢你愿意和我哥在一起，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的感觉。” “傻丫头，净说傻话。什么谢不谢的，我和你哥哥在一起很幸福，他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 “那晶晶姐，你还喜欢我哥什么？” “我喜欢他的仗义，喜欢他总是第一个冲在前面不顾一切地保护我，所以尽管他做错过，我也愿意等他，现在，他不是给我幸福了吗？” 何晶晶的幸福溢于言表，两人不禁相视一笑。 “所以，晓夏，如果你遇到一个你认为值得你去爱的男人就一定要懂得坚持，守住这份爱。” 此时，咖啡厅里正播着孙燕姿的《遇见》： 我遇见谁，会有怎样的对白。我等的人，他在多远的未来…… 晓夏转过头，窗外的人潮如水一般流淌而过，那份属于她的爱还要转几个弯才会来到她的眼前呢？ 这一夜，林晓夏跟何晶晶睡在一个床上，兴致勃勃地讨论着这个还只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豆丁一样的宝宝。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林晓夏只是在不停的做梦，梦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坐在厅里看报纸的爸爸、活蹦乱跳的粉嫩的小宝宝、满脸幸福的哥哥大嫂，还有在一旁傻傻的笑着的自己，那么多的快乐和幸福她小小的心房简直要盛不下了…… 睡得正沉的时候，突然一阵大力的推搡伴着何晶晶的哭腔真切地把她从睡梦中唤了回来。她迷迷茫茫地睁开眼睛，眼前却是何晶晶混杂着失神与痛苦的脸…… 五分钟后，两个人疯了一般冲向医院…… “哥，哥，我哥呢，我哥在哪？”晓夏发疯一样拉住每一个过往的医生护士。 手术室的门外，林晓夏抱住像一滩泥一般倒在地上的何晶晶，无力地看着进进出出的人还有那一袋袋往里送的鲜红的血…… “哪位是林晖家属？”终于，有人站在手术室门口喊道。 “我是！”晓夏和晶晶几乎同时霍的一下站起来。 “跟我来一下，一个就可以了。” “我去吧，晶晶姐，你现在不能激动的。” 在诊疗科室里，惨白的灯光打在晓夏同样苍白的脸上。 “你哥哥林晖因被重型器械挤压造成全身多处骨折，髀脏破裂并伤及脊柱神经，头部有淤血沉积现象，现在正进行紧急抢救，还没度过危险期，希望你有心理准备。” “医生，我哥有救的，是吗？你告诉我哥会好的，好吗？求你，求你了他快要当爸爸了！”晓夏睁着汪汪的泪眼，无措失神地看着医生。 “冷静一下，我们会尽力的。医药费加上后期的康复费用最保守估计可能要五十万，你最好尽快凑齐，因为损伤了脊柱神经，如果错过了最佳治疗期就算人抢救过来，下半辈子也可能要瘫痪了。” “这是手术同意书，请你补签一下。还有，这个是从伤者身上拿下来的。”医生递过来一个锦盒，一个被鲜血染红了的锦盒。 “医生怎么说，怎么说晓夏。他会好的，他很快就没事的，是不是，晓夏，你告诉我，告诉我。”何晶晶一看见晓夏走出来，马上扑上去，使劲地摇晃着晓夏小小的身子。蓬乱的头发覆在哭得发红的眼睛上，嘴巴里发出的每一个声音仿佛都是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哭嚎。 第27章 凄风冷雨 “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晶晶姐，我哥会好的，他一定会好好的。他快要当爸爸了，不是吗？你也要当妈妈了，你冷静点，不要吓着宝宝，好吗？”晓夏死死地抱着何晶晶。 晓夏揽着她坐在椅子上，掏出那个锦盒，打开来，是两枚烁烁发光的钻石戒指。 “你看，这是哥给你的，多漂亮。”泣不成声的晓夏把戒指送到晶晶的眼前。 “真漂亮，宝宝，你看见了吗，爸爸心里想着咱们呢。妈妈戴上它好吗，这样你爸爸一出来，就可以看见了，看见妈妈也看见宝宝……”晶晶把盒子攥在手心哭得摧肝断肠…… 趴在玻璃上的晓夏，看着重症监护室里的那个全身缠满绷带，插满管子的哥哥，眼泪又悄悄地汹涌而至。 “都是我，我该听晶晶姐的话，等他回来再告诉他要当爸爸了，这样他就不会提前连夜赶回来，他就不会躺在这。都是我，是我害的！” “这是意外，林晓夏，别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扛。”傅初雪扶着晓夏摇摇欲坠的身子。 “是我造成的意外，是我毁了他，还有晶晶姐，还有宝宝。本来他们可以很幸福的，都是因为我多事，所以……我不能原谅我自己，初雪，怎么办，我不能！”想着所有重重压在她头上的不幸，林晓夏哭得全身颤抖起来。 “别哭了，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想想接下来怎么办吧。”初雪把她按在椅子上，从包里翻出一张卡：“这里面有五万块，是我讹我老爸的。” “不行，不行，这怎么可以。”晓夏赶紧一边擦着脸上的泪水，一边忙把卡推回去。 “少给我废话，当我是姐妹就收下，而且，我知道这点钱也帮不了你什么忙。就可惜我没个大款爸爸。”初雪把卡直接放进晓夏的包里头。 是啊，最保守的估计都要五十万，卫璟的十万，初雪的五万，还有晶晶姐的三万，哥哥自己的钱差不多全投到这次的药材上去了，如果晶晶姐坚持要把宝宝生下来，又要一笔钱。现在光是手术费，已经差不多把这些钱用光了……怎么办，林晓夏，从那里可以弄到这么一笔钱？ 她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所有认识的人，也许，真的只有他了，可是，他凭什么要帮她…… 晓夏失神地望着墙壁，又开始恨自己的冲动和任性了。 不知过来多久，林晓夏霍地一下站起来，去了，也许还有一线希望，在这一筹莫展，只会是死路一条。她咬咬牙，仿佛下定决心一般：“初雪，你帮我照顾一下晶晶姐，她在301号病房。我有事出去一下。” “好吧，有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啊。” 三十分钟后，晓夏站在中鑫大厦的电梯里。随着电梯一层层地往上，心里的坚定却慢慢一点点地褪去，她该如何开口，想了无数次的开场白，突然显得多么的幼稚与苍白。 叮地一声，电梯门还是开了。晓夏对这电梯壁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整整衣服，还有，脸上挂上一个微笑，尽管那是多么的牵强。 “你好，请问卫总在吗？”幸好不是原来的那个前台，晓夏心里暗舒一口气。 “请问有预约吗？” “没有，不过我真有急事。”晓夏急急地说。 “不好意思，请您预约了再来。”前台小姐客气的拒绝后埋下首来不再看晓夏一眼。 “谢谢。”晓夏有点无力地转身离去。 来到大厦的台阶上，发现天空竟然飘起细碎的小雨来。林晓夏，绝不能这样放弃的。 晓夏翻出手机，幸好，还没有删掉他的号码。 “你好，是卫总吗？我是林晓夏，我有点事找你，可以见见你吗？”晓夏一口气把话说完，胸口竟起伏得厉害。 话筒里沉默的一阵才传出一把男性的嗓音来：“对不起，卫总正在开会，我等会儿会转告他的。” “好的，谢谢。”搞了半天，这个号码原来只是他的办公号码。那也是，你林晓夏和他卫璟是什么关系呢，有什么理由给你私人号码？虽然心里这样想着，还是忍不住有一丝淡淡的失落。 晓夏端着手机，生怕接不到卫璟的回电。她缩在大堂的一个角落，默默地看着那道电梯门，生怕错过了任何的一个类似卫璟的身影。 门外的风呼呼地刮着，雨点开始大起来，砸在地上发出啪啪的声响，混杂着湿气的寒冷使得晓夏不停地跺着脚。 看着从电梯里流出的一拨一拨的人，晓夏的心忍不住又悬了起来，她希望看到卫璟，但却又怕看见他。 终于，下班的人流差不多都走光了，大堂里更加显得空荡荡的，只剩下晓夏一个不断地跺着冰冻麻木的双脚。还是，忍不住，又按下了那个号码。 “对不起，请问……” “哦，林小姐是吧，不好意思，我已经回家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那边一说完，立马就挂了电话。 握住冰冷的电话，林晓夏的鼻子微微一酸，但还没等眼泪涌出又生生地给她压了下去。 去他家吧，哥哥不能再等了。打定主意的林晓夏把包顶在头上，冲向公车站。 坐在大厅里的卫璟，看着手中的电话，不禁扬起薄唇，嘴边挂着一丝不屑的微笑。 十分钟后，接到迟锐打来的电话，知道了事情的大概，他的眼中更是露出了猎手一眼笃定犀利的光芒…… 半个小时后，门铃响了起来。看看身上还没换下来的西装，卫璟又是扬眉一笑，这个时候洗一个热水澡，应该会很舒服。 在水气氲氤的浴室，卫璟躺在温暖舒适的水中，头靠着沿壁，半闭着眼，享受着那一丝一丝蒸腾的暖意，心底是说不出的畅快和适意。 第28章 这一夜，那么长1 这时，天上的暮色已慢慢笼罩了下来，冷风伴着雨点一下一下地砸在晓夏的身上，她抱着包包顶在头上，想找个地方避避雨，可是周围全是高墙大屋，避无可避。雨一下下浇在她的身上，渐渐透过了厚厚的大衣，渗到肌肤里头，原来这彻骨寒就是有如千万只蚂蚁在嗤咬的感觉。那种冷，从骨头缝里渗出来，再漫到全身，无处不在，挥之不去……林晓夏紧紧地抱着身子依着墙根颤颤发抖。终究是受不了，颤抖着手又按下了那个门铃。 楼上的卫璟，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透过玻璃，看着在昏黄的路灯下，依在墙根的小小的身影，他把手中的毛巾一甩，一声冷笑，转身走下楼去。 电动遥感的铁门缓缓打开，晓夏哆嗦着站稳身子，拨拨额前纷乱的发丝，抹掉脸上的雨水，抿抿嘴唇走了进去。 穿着一身白色家常服的卫璟，搭拉着两条修长的腿，靠在沙发上，手中举着一杯红酒，透过那琥珀红的光泽，向林晓夏展开一个俊逸的笑颜。 “好久不见，林小姐，不好意思，刚才应该是你按的门铃吧？可是我那时突然之间很想泡个热水澡，只好委屈你了，林小姐不介意吧？”说完，轻轻晃动着酒杯，然后闭上眼用鼻端品尝着酒的甘醇的芳香。 晓夏立在原地，双手握紧又松开，身上的雨水仍旧滴滴答答地滴下来，在以她为圆心的地方，积了一滩汪汪的水。 “哪里，卫总肯见我，我已经很高兴了。”晓夏极力地忍住身上的寒冷，但嘴唇还是哆嗦了起来。 望着不断发抖，面色苍白，嘴唇青紫的林晓夏，挂着一脸安适笑容的卫璟，突然有些懊恼，游戏还没开始，他怎么会对这个女人心生怜悯呢？ “林小姐这么晚了，不会就是来给我问声好的吧，有什么事快说，我的时间可不想耗在一些无谓人身上。”卫璟浅浅的开口，目光锁住狼狈不堪的林晓夏，眼中闪过冷然的光。 “卫总，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晓夏顿了顿，低下头。“你可不可以借我一笔钱。” “凭什么？”卫璟扬扬眉毛。 “我想不到别的人了，只能求卫总您。”她想到生死未卜的哥哥，眼里的泪水又奔涌而出。 “你大可以向银行借啊。”他微微地皱皱眉。 “我家的房子抵押不了那么多钱……” “那你的意思就是要我当凯子了？” “不是的，卫总，我真的等着这笔钱救命的。”晓夏急急地说。 “我可不是慈善家，我是一个商人，首先要考虑的是有没有利益价值。”卫璟看着一筹莫展的林晓夏，嘴角突地又漾起一抹轻佻的笑意。 “除非，除了你家的那间破房子，你还有更加有价值的东西作为抵押。”他嘴边的笑意更深更浓了。 晓夏抬起眼来，望住卫璟，正好迎上他的那双肆意地打量着她身体的邪魅的眼。心中一凛，那种眼神，她似乎读懂了。她复又低下头，咬住唇，沉吟了许久，才发狠地抬起头来：“如果，如果我拿自己当抵押呢？” “我拿你来有什么用？”卫璟的眸子一下亮了起来，带着看猎物一点点上钩的快感。 “我，我可以给你当情人。”晓夏咬着牙说完这句话，脸上却是火烧般滚烫。 “听上去有点意思。”卫璟目光锐利地打量着林晓夏，仿佛要把她看穿一样。晓夏的脸愈加地滚烫起来。 “不过，不知道林小姐你对几个男人说过这样的话？”卫璟放下酒杯，一双深邃的眼睛斜睨着她，嘴角戏谑地勾起了一点。 “我——你……”晓夏深吸一口气，还是及时地把胸中又一次郁积的怒气平复了下去。 “我对女人可是有洁癖的，别人用过的，我绝对没兴趣，要不，今晚先验证一下，怎么样？”卫璟拿起桌上的酒杯，轻抿了一口，脸上又回复了安适的笑容。 僵立着的晓夏，只觉得一阵的呼吸困难，可是最终，眼里的所有的神情渐渐都淡了下去，甚至淡然一笑：“验证过了，卫总您会给我什么承诺？” “pass了。你的要求我答应，不过你要签半年的合同。要不行的话，我会给你两万块，一晚这个价钱你也不亏，只有那些高级ji才会有的。”卫璟一口把杯中的红酒饮尽，轻佻地望住林晓夏。 “希望你能说到做到！”晓夏的心里漫起一阵悲哀、酸楚。林晓夏，这就是你赎罪的方式。 泡在浴缸里的晓夏，把自己全身都埋在温热的水里。水的温度正在一点一点地驱走她身上的寒气，那种浸满全身的暖意让她沉溺在这短暂的安适里，如果，就这样沉溺，永远地沉下去，该有多好啊！没有了心灵的负罪，没有了出卖自己的耻辱，自由自在，清清白白。 终于，她还是哗的一声，从浴缸里站了起来，挑起了一地的水花。浴室里蒸腾的热气，使得她面若桃花，朱唇粉润，一双眸子里似乎也流动着琉璃般的光辉。看着镜中的自己，林晓夏嫣然一笑，再见了！林晓夏，从此你就不再是她，你只是一个为了钱，卖掉自己的女人。弄干头发，穿上宽大的白色的浴袍，拉开浴室的门，抬眼望去，卫璟已然半靠在床上，正半是戏谑半是轻蔑地看着自己。 晓夏赤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慢慢地磨蹭着移过去，双手却不自觉地死死抓住胸前的领口，一张脸已是烧得通红。 “你的演技可真好，装得跟一个处女似的。”他口吻轻佻，心里却是冷然发笑。 晓夏来到床边，站在他面前，脑子已经不懂得思考，心里只剩下一种任人宰割的悲哀。 第29章 事情就那么简单 卫璟拨开她的双手，手指一挑，腰间的结悄然松开。他的手指轻轻滑过林晓夏胸前白皙的肌肤，然后一点一点深入……突然他猛地伸手把她推到在床上，粗暴地扯开她身上的衣衫。 她僵直地倒下去，紧紧地闭上双眼，只是感觉到了身前一大片的凉意，和那怦怦要跳出来的心…… 他更加粗鲁地把她压在身下，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无比地贴近，她清晰地感觉到他滚烫的肌肤和那坚硬的触点。心底的恐惧又一波一波地袭来，但事已至此，她能做的就只有承受。 他吻下来的力道很重，从耳垂到颈窝、从胸前到小腹，接着就是一阵无比的撕裂的剧痛席卷而来，晓夏一下子清明无比：“我痛，放开我，放手，走开……”她死命地用手推他，不料他却更加地紧紧扼住她的手腕，像是发泄般在动作着，直到，最后的冲刺…… 林晓夏瞪着大大的眼睛，木然地看着天花板，任由那个男人重重地趴在自己身上，甚至于连自己脸上冰凉的一片也感觉不到。 “你是第一次？”他翻过身，声音依然冷淡无比。 “是的，我为了钱，把第一次也卖掉了，我卖掉了，连自己也卖掉了。”晓夏木然地说着，却掩盖不住声音里的悲哀。 “就是咯，总归是出来卖的，以后你少在我面前装烈女……”他的声音里满含鄙夷，接着是一大片的安静。很快，他已经睡着了。 晓夏抓过被子，紧紧地包在身上，窗外，有清冷的白月光倾泻而入，投在她的脸上，照出她脸上滴滴的清泪。 她不敢闭上眼睛，她害怕，害怕一合眼，那些让她满心翻腾的羞耻的片断又出现在眼前，尽管自己的身上还尚存着他的味道。呆呆的看着天花板，耳边是旁边那个男人均匀的呼吸声。她开始努力地回想记忆中少得可怜的一些幸福的记忆的片断，牵着爸爸妈妈的手，看着前面蹦蹦跳跳的哥哥，然后，妈妈离去，哥哥离去，最后，爸爸也走了，只剩下一个孤孤单单的林晓夏…… 最终，她还是沉沉睡了过去，只是，这一夜怎么那么那么的长，那些悲伤的梦一个接一个好像永远也做不完，直到，她被自己的呼喊惊醒了。心还是紧紧地揪住痛，抹一把脸，满手都是湿漉漉的泪水。 窗外，天光微青，晓夏悄悄地梳洗完毕，靠着床，抱紧双腿坐了下来。她满心地想着还在重症监护室的哥哥，还有晶晶姐。不知道他醒了没有，如果醒来，看不见她也看不见晶晶姐，那该怎么办呢？如果哥哥醒不过来，能扛的只有她，晶晶应该有属于她自己的幸福。最坏的打算就是要照顾哥哥一辈子，然后让晶晶打掉孩子，让她从新开始。 想着想着，头不觉又乱成了一团，为什么，总是会有那么多的事发生？她用力地甩甩头，然后使劲地揉着自己的头发。连卫璟已经坐了起来都不知道。 一声低低的咳传来，晓夏吓得全身一颤，慌忙抬起头，顶着一窝乱草一样的头发，错愕地看着他。 卫璟慢悠悠的下床，房里的暖气十足，睡袍就那样半开着挂在他的身上，隐隐露出结实的胸大肌。他来到床前，懒懒的伸了一个懒腰。 坐在地上的晓夏，抬着头朝他望去，却是傻傻的呆住了，那样的角度，他的侧影笼罩在一片泛白的光里头，稍稍抿起的唇角，着实好看得让人心动。 “怎么样，看够了没有？”卫璟突然转过脸，脸上带着邪邪的笑意，盯住一脸狼狈的林晓夏。 “看够了，卫总，我只是想问问你昨晚的承诺是不是该兑现了。”晓夏说完，赌气地咬住唇。 “哦，是的，差点忘记了。”他一边说一边走到她跟前，蹲下，伸出一只手指，勾住晓夏的下巴：“恭喜你，林晓夏，你通过了。在往后的半年里，你务必要听话顺从，随传随到！” 他站起身来，拿起电话，对这话筒沉沉说道：“她的事，帮她处理好了再给我汇报。” “就这样了？”晓夏有点疑惑地问。 “那你以为还要怎样？”说完，卫璟也不看她，径直走进了浴室，接着里面传出了哗哗的水流声。 赶到医院的林晓夏轻轻推开病房的门，看见初雪正趴在病床的边沿酣睡着。晓夏一阵窝心的温暖，最困难的时候还有这么一个好朋友，真好。看看也在熟睡的晶晶，脸色已经好很多，昨天晕倒的时候，看着她那全然没有了血色的脸，简直要把她吓坏了。 她又悄悄地退了出去，来到医院外面的早餐铺买了三份早餐，回到病房时，她俩还是没睡醒。 这时，阳光已悄悄的洒了进来，落在白色的墙壁，落在床头悄然盛放的花瓣上。 晓夏走过去，摇醒熟睡的初雪。 “哎，林晓夏，你一晚上跑哪去了，居然还关机，你成心吓死我对不？”初雪一边伸懒腰一边哈欠连天。 “辛苦你了。我手机刚好没电嘛。”晓夏拢拢她的头发。 “哇，有早餐，怎么不早说，饿死我了。”傅初雪一把夺过饭盒直嚷嚷道。 “晓夏，初雪。”何晶晶也醒来，撑起身来，看看自己身上的病号服，无奈地苦笑一下：“我真没用，忙帮不上，反倒添乱了。” “别这么说，晶晶姐，你先去洗把脸，把早餐吃了，再去看看哥哥怎样。”晓夏一边说一边给她披上大衣。 提到哥哥。房里一下又静默了下来，何晶晶勉强地笑笑：“好吧。” 来到重症监护室外时，正好碰上主治的医生巡房。 “医生，我哥怎样了？”晓夏急切地问。 第30章 一丘之貉 “情况很稳定，醒过来就好了。省人民医院的脑科、骨科、神经科的权威下午就会赶到，到时会一起进行会诊。”医生面带微笑的说。 “什么，什么权威，医生，为什么会请到他们，还有，会不会很贵。”晓夏有点懵住了，说话也有点结结巴巴的。 “这不是你们自己联系的吗？刚才才让我们办了邀请函的手续，还有那个医药费也付了，怎么你们好像还不知道呢？”医生说完以后疑惑地转身走了。 “晓夏，怎么回事？”何晶晶看着晓夏。 “咱们不管他是什么事，总归是好事，对吗？”晓夏亮起一抹笑容。 那个卫璟还真是说到做到。心里不禁存了一点感激。有钱真是不同，自己一筹莫展的事人家一个电话就搞定了，还不是亲自出面的。晓夏苦笑着摇摇头。 初雪看看伏在玻璃上朝房间里张望的何晶晶，一把拉过晓夏，压低声音：“林晓夏，老实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找我暑假实习的老板借钱了。”晓夏不想说谎，但和卫璟之间的纠结又不想提。 “实习的老板？你这老板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傅初雪一脸狐疑。 “真的。” “停，你该不是被他那个了吧？” “你瞎猜什么，人家英俊又多金，大把美女围着他转，他哪会看上我？” “那你说他为什么要帮你这么大的一个忙？” “人家小时候也是住我们那一个区的，他爸跟我爸还有一点交情，而且人家现在可是好几十亿身家，这点事在人家那里根本不算事。”晓夏随便编了一个故事，平日里文学作品看多了，用场居然派在了这里。 “那也是，有人一辈子也挣不了几十万，有人一天就是成百上千万的进帐。你真走运了，林晓夏。”傅初雪一边摇头一边叹息着。 看着差点被人识穿，林晓夏的心咚咚直跳，忍不住用手按住发烫的脸庞。回头看着那个依然沉睡着的哥哥，心里一阵黯然：你一定要好好的。 经过了专家的会诊，改进了治疗方案，林晖的情况真是好了很多，虽然还没醒来，但偶尔会动动眼皮或者手指。这些细微的动作却给了林晓夏与何晶晶莫大的希望。这天，晓夏拿着花瓶去换水回来。她特地在鲜花上洒了点水，颗颗晶莹的水珠缀在丝绒一样的花瓣上显得特别的生机勃勃。 “晶晶，你看这花漂亮吗？”林晓夏歪着头在欣赏着自己的插花作品。 “漂亮。”晶晶把窗帘拉上半边，好让房间的光线柔和一点。 “晶晶……” “林晓夏，你怎么变得那么罗嗦，我都说漂亮了。” “又不是我叫你……” “哥……” “晖……”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灿烂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打在林晖苍白的脸上，他微微的睁开眼，看着床前两个喜极而泣的女人，轻轻的又闭上。 “哥，我就知道你会好好的……”晓夏一边哭又一边笑着，用手掌擦了一把脸上的泪。 “我还活着，真好。”林晖缓缓地说着。 “对，你还活着，你还要看着我们的宝宝一点一点地长大……”晶晶拉着林晖的手贴着自己的脸，这一刻，她只想牢牢的抓住眼前的男人，她害怕，他真的会离开她，永远的，生生世世的…… 医生来检查过后，林晓夏悄悄的退出病房。她一直微微的笑着，由衷的，发自内心的愉悦。 转过长廊的转角，晓夏差点碰到一个人的身上。 “你走路长不长眼睛啊？”来人厉声尖叫着。 “不好意思，你……”晓夏抬起头来看到对面的那个女人时，不禁皱起了眉头。 “哟，林晓夏，你，还好吧？”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安妮乜斜着眼，嘴角不自然地扬起。 “我当然好，而且还好得不得了，那安小姐是不是失望了。”晓夏想起那次的事，心里不禁一阵恶气升腾，恨不得立马在她脸上甩几记耳光。 电话适时响起，晓夏看了看，是卫璟的。 “喂。”这是自那天晚上之后，他第一次找她。晓夏的心里有点怯怯的。 “在哪？”依旧是冷然的声音。 “医院。”晓夏看看一脸探寻的安妮，转过身子尽量把声音压低。 “在门口等我。” “好……”她话未说完，他已经冰冷的将电话挂断，耳边传来嘀嘀嘀的声音。 “哟，还装神秘，你以为你有被我好奇的资格吗？”安妮说完故意用力地撞了一下晓夏的肩膀，踩着她那十寸高的高跟鞋，扭着葫芦一样的身子直直地走了过去。 “你……”晓夏气急，紧握着拳头，转过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的帐，我记着。总有一天会还给你的。 来到医院的门口，卫璟还没来到。晓夏低着头在台阶上低着头来回地踱步。虽然刚才有点不愉快，但无论怎样都抵不过哥哥的安然无恙，所以，她还是止不住的想想又笑了起来。 包里的电话又响了，按下接听键：“傻笑什么，过来，上车。”卫璟冷然的声音简洁的响起。 晓夏抬起头，墨黑的宾利安静的停在阳光底下，车门已经打开，晓夏深吸一口气，正准备走过去。突然，肩膀被身后的一股力量狠狠地撞到一边，接着是一把娇得快要滴水的声音响起：“璟，你怎么知道人家在这的？” 说完自作主张的一屁股坐到了前排的座位，还紧紧地拽住卫璟的手臂，妖媚地把脸凑了上去。 带着大黑超的卫璟看不出神情，只是不动声色地把手抽了出来。 林晓夏呆呆地站在一旁，进退两难。 第31章 车上亲密 “喂，你上不上啊？”卫璟不耐烦地看了一眼在一旁发呆的林晓夏。 “璟，你为什么叫她上来？”安妮恨恨地盯住晓夏。 “是卫总让我在这等的，只不过有些人表错情罢了。”晓夏微笑着轻声说道，然后拉开后排的车门坐了上去。 “你……璟……”安妮不甘心地又发起嗲来。那柔软的腰肢扭得越发的妖媚。身子使劲地往卫璟身上靠过去。 晓夏别过脸，嘴角依旧保持着微微上扬的弧度，一脸云淡风轻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卫璟看看后视镜，嘴角撇动了一下，若无其事的专注开车。 “璟，这一阵子，怎么不见你约郭uncle去打高尔夫啊？”安妮的身子又换了一个姿势，外套的纽扣已经打开，露出里面一截白白的胸口。 “怎么，嫌从我这里赚的还不够多啊，你的那个干爹可真是泥鳅一条，滑得很。”和郭氏的合作，安妮当初确实起了一点作用，但根据卫璟的调查这个安妮可是两边都有收好处的，只不过一直有合作，碍于面子，卫璟也不说什么。 “你也不是赚了更多吗，总之，咱们可是谁也离不开谁。”安妮一边说着，一边故意的扭过头瞟了晓夏一眼。 卫璟笑笑，但也不说什么。车子沿着笔直的马路安静的行驶着。 “哎，晓夏，你怎么不说话啊？”安妮自我感觉良好的说道。 “你们说，我听着呢。”晓夏看着她，给她展开一抹笑颜。 “那也是，你和璟又不熟，是吧，璟？”安妮把身子偏向卫璟，越发的风情万总。 “你怎么知道我和她不熟？”卫璟淡淡的开口。 “难道你会跟曾经的一个保姆很熟吗？如果是那样的话，璟你也太花心，还有，太饥不择食了。”安妮说完，装作很淑女的样子捂着嘴，笑出声来。 卫璟看看后视镜，只见沉默不语的林晓夏依旧专注地看着窗外的风景，隐忍的神情让卫璟不禁玩兴大发。 “我花心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哎，男人喜欢的东西有时是你们女人想不到的，虽然她身材比不过你。”说完，卫璟故意轻佻的盯住安妮露出的大半个酥胸。 “你还真是够坏的。”安妮咯咯的娇笑着，一张脸兴奋得染上了大片的红晕。 林晓夏恨恨地剜了一眼卫璟，真是不知羞耻的狗男女。但自己的脸还是不争气地红了起来。 偏偏卫璟把所有的一切都尽收眼底，不禁得意地抿嘴而笑。“到了。”车子不知什么时候停在了一个小区的门口。 “到哪了？”安妮还沉浸在卫璟的调笑中莫名兴奋。 “你家呀，你不是想回家吗？”卫璟缓缓的说着，嘴角依然带着微笑。 “可是我……”但看着卫璟似笑非笑的目光，安妮撇撇嘴，还是乖乖地打开了车门，这个卫璟虽然有点花心也喜欢逗逗女孩子，但只要是他决定的事从来都是说一不二。临下车，她还是不甘心的愤恨地白了林晓夏一眼。看你个死丫头能得意多久。 没有了安妮的呱噪，车上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两人都不曾说话，车内的气氛沉闷无比。 突然，叱的一声，车子猛然刹住，林晓夏一下把不稳扶手额头狠狠的撞在椅背上，虽然是一流的软皮，但还是红了一片。 “干吗？” “坐上来，别给我在后面摆着一张臭脸。” “你……”算了，自己就算在嘴巴上占了上风，回过头，他发起神经来又不知会用什么阴损的招整治自己。林晓夏一边揉着前额，一边坐到了他旁边。 电话响了起来，是卫璟的。 “不去了，嗯，你代我向他问好。”说完，挂掉电话。 “如果你有事，你在这放下我就可以了。”听筒里安妮甜得发腻的声音清晰可闻。 “我的事什么时候要你来主张了，在我身边就得学乖一点。”卫璟冷冷地开口。 “卫总的事我这等闲人哪敢说什么主张呢，只是人家安小姐的身材火得快要爆出来了，你不去怕会憋坏。”林晓夏一脸由衷地说道。 “原来你嫉妒。”卫璟戏谑的说道。 “原来你放狗屁。”晓夏白了他一眼。 “你说话文雅一点行不，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你吐两根给我看看。”林晓夏毫不示弱。感激归感激，但有时他那张贱嘴真让她恨得牙痒痒。刚刚不久才是一副流氓的花痴样居然还敢说文雅。 “你……林晓夏，又是时候要教教你怎样当我的女人了。”卫璟气结，眼前的这个女人当真是让他好气又好笑。 车子拐进一条林荫小道，虽然是冬天，但两旁的树还是满眼的浓绿。车子越驶越深入，最后连来路的那一头都消失在浓墨一般的树影里。最后，车子停在一片开阔的土地前。 “这是哪？” “我的私家薰衣草场。”他看着眼前无垠的旷野，一手搭在晓夏的椅背上，慢慢的把头靠近晓夏，脸上又浮现出那种邪魅的笑意。 晓夏的脊梁一紧，使劲的把身子往窗边靠过去：“你想干什么。” “这么空旷安静又不受打扰的地方，难道你心里没感觉的吗？”说着他的脸又挨近了一点。那好看得让人窒息的眉眼，应该会让所有的女人都奋不顾身吧，晓夏的心又开始了那种小鹿般的怦怦直跳。脸上迅速地飘过朵朵红晕。 “没有，我……”晓夏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卫璟的唇已不容置疑地落了下来。 细腻的，缠绵的，唇齿之间的绞缠，让人丢掉了所有的防护。 他放平了座椅，手指灵巧的解开了林晓夏衣服的扣子。林晓夏呆呆的看着他的手动作着，眼睛里潋滟的流光，脸上粉润的红颜，还有稍稍凌乱的发丝，使得卫璟的喉咙紧了紧，手已经不自觉地探了进去…… “啊！不要，我不要。”晓夏一个激灵，明晃晃的太阳底下，简直让她觉得不可思议。她使劲地推开伏在她身上的卫璟。可他那双手却箍得更紧了。 第32章 曾经的誓约 窗外，隐约可闻一两声寒鸦的鸣叫。 （嗨，冷有话要说了，你，看过开，喂，说的就是你，话说，你收藏了吗？推荐了吗？要不下次怎么找得到冷的麻辣跟班呢？一秒钟，只一秒钟，多简单，是吧？爱支持的亲们，谢谢……） 狭小的空间了充满了暧昧的味道，林晓夏还在拼死的挣扎着，但任是怎么折腾总都抵不过一个比她高一头的健壮的男人。卫璟的脸埋在她的颈窝里，嘴唇轻轻摩挲着细巧的锁骨，抵着她肌肤的鼻端有淡淡的香气传来。 “我喜欢你的味道，你不用香水吧……”他轻声呢喃着。 “无耻，你无耻混蛋……”晓夏歇斯底里地大骂着，但被卫璟所触之处的肌肤却像是被电流击中了一样，痒酥酥的难受。 卫璟的动作突然停下来，他抬起身，勾起她的下颌，直直地盯视着她，眼底的深处的不屑浮了出来：“对，我是无耻，我是混蛋，那你呢？不要忘记了是你自己来求我让你当我的情人，请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还有请你认真学一学情人是怎么当的，就你现在这样，难怪会被人甩。” 晓夏紧揪着衣领的双手渐渐松了下来，她缓缓地闭上眼睛，眼角有一滴泪悄悄滑落。是的，使得自己落到这般尴尬境地的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是她求着他来的。林晓夏，认命吧，你没资格在他面前装清高。若不是他，指不定这世界上还剩下她孤孤单单的一个了。对，你应该感谢他，所以你要满足他。心里这样想着，嘴边却绽放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卫璟看着她嘴边的笑，一咬牙，双手用力地扯下她的衣衫。晓夏全身陡然升起一阵凉意，让她不由得一个哆嗦，而他的身体却适时地压了下来，滚烫的热度让她一下子暖了起来，双手不自觉地搭在了他的双肩。 他的吻又低低地落下，正好落在那小巧的花蕾上…… 他的吻绵长温柔，像是故意要折磨人一样，直到她僵直的双腿也酥麻得松软下来，他才用力的进入，晓夏痛得一下子咬紧嘴唇，双手死死抓住他的肩背，忍不住低低叫出了声。 窗外阳光依然明媚，有风吹过那一片广阔的田野，那些绿色的叶子正在轻轻地起伏着，正如他和她的节奏一般。一阵快速的冲刺动作之后，渐渐的他慢了下来，最后伏在了她的身上。 卫璟深呼吸了一口晓夏身上那种淡淡的幽香，很是满足的翻身起来。 “以后也不许用香水，我就喜欢这个味道。”他慵懒地坐在一旁，眯起眼睛打量着慌慌张张穿着衣服的林晓夏。 “好。”晓夏沙哑地开口。 “别老是一副被人qiangjian的样子好不好，刚才你还不是喜欢得喊出声了”卫璟痞痞地说。 “我那是痛。”晓夏一阵气急，想不到这人还真不要脸，一点也不避忌。 “哎，是不是女人都会爱上破自己处的男人的？”他看着她，笑得像个无赖。 “那要是被强暴了也要爱上qiangjian犯吗？”被猪啃了脑子。晓夏恨恨地想到。 “那你会爱上我吗？”卫璟修长如鬓的眉一扬，自信满满的看着晓夏。 “不会，绝对不会，我怎么可能让自己爱上一头……” “林晓夏！”卫璟恼怒的看着她。 晓夏撇撇嘴，在心里骂了他一百遍种猪、种猪、种猪…… “不过我相信，你会爱上和我做ai的滋味的，然后会爱上我的身体，最后乖乖的把心掏出来……” “呸，不要脸。”晓夏朝他翻了一个白眼，转过身去。 晓夏在座位上呆坐着，不时拿眼睛瞟瞟旁边的卫璟，只见他双手枕着头，靠在椅背上，半闭着双眼，许久也不曾出声，不知是在想着什么，还是睡着了。 “喂，你要不要走？”晓夏终于还是忍不住，低声地的开口问道。 他仍然不说话，也没有抬眼看她。 “卫璟，我还要等多久，我想要回医院看看我哥哥。”晓夏再一次问道。 “下去，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卫璟冷冷的开口，木然的神色和刚才的样子判若两人。 晓夏一时间气得真想一脚把他的猪脑袋给踹了。 呵呵，带自己来这么一个鬼影都没一个的烂地方，自己快活完了，还要把她赶下车？看了一眼正在装忧郁的他，晓夏还是忍下了怒气，跳下车砰的一声甩上车门。 外面是一大片的薰衣草田，不过现在却还没开花，阳光洒在细细的叶片上面，闪着暗绿的光。一阵风吹过，晓夏紧紧领子，但同时也闻到了植物清冽的淡香。晓夏仰着头，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夹带的植物和泥土清香的冷冽的空气，这味道，着实比车上那臭男人的恶心味道强多了。她沿着田垄往这田地的深处走去。越是离那台车子越远，晓夏越是感觉到了自由的空气，最后不禁小跑了起来，飞扬的头发一下一下打在脸颊，酥痒得不禁笑了出声。 车上的卫璟看着她，那光洁的额头，小巧的鼻梁，无暇的脸庞，全都洒上了明净的阳光，背后是一片无边的花海，曾经紫色的花海，头顶是水洗过一样的天空，蓝得澄澈，蓝得动人心扉。是的，就是那样的她，笼罩在一片明净的阳光下面的她，看上去无比年轻，无比纯净，那个就是他心目中的杜兰心。曾经他深爱过的女人，曾经说要爱他生生世世的女人。到最后却连一句道别的话也没留下，只剩下那只戒指就凭空消失在他生活中的女人。 他以为经过了这么几年，自己早把她忘记了，可是，直到看着那店里的林晓夏，才知道，这个女人早已刻进了他灵魂的深处。抹不去擦不掉。 甚至，今天他居然来到了这里，他许诺过的，要送给她的一片紫色的花的海洋的地方。来到这她想要在花海里弹钢琴的地方。 第33章 撞见 “shit，卫璟，你干吗了，怎么就那点出息，不就是一个女人吗？”他抚拍痛的手掌，抬眼望去，只见林晓夏越跑越远，心，不知为什么突的沉了下去，仿佛是在害怕，害怕越走越远的林晓夏也会凭空消失了一般。他打开车门，跑了几步，又无力的停了下来，头顶的太阳闪着刺目的光，那个身影渐渐变成了一个小点。那样的距离太远了，那么远，远得让他无力心慌。 掏出电话：“林晓夏，五分钟你给我跑回来，要不自己走回去！”卫璟有点气急败坏的大喊着，然后回到车上开始看表。也许只有这样，他才可以找到一种掌控一切的安全感。 等下还有一章！……码字去…… “五、四、三、二、一。时间倒了，再见，林晓夏。”卫璟得意地扬起眉毛。 “喂，喂……等等我，等等……”晓夏一边追着，一边使劲地拍着车窗，那人却面无表情的发动引擎，扬长而去，晓夏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上！ 看着那车子毫无眷恋的消失在眼前，她气得像个小泼妇一样跳起来：“卫璟，你个王八蛋，你全家都是大王八……”可是那声嘶力竭的叫喊声在周围无垠的旷野里却连一点回响也没有就被更宽更广的寂寥吞没了。晓夏无力地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抬眼看看周围，只有那连天的衰草和在头顶偶尔盘旋的黑色的寒鸦。冷风吹过，只有树叶枝条相互摩挲的细碎的声音。而那条来时的路一眼看去，那么长那么长，好像永远也不会走到尽头。 时间已经是正午了，头顶的太阳被几片乌云遮住，晓夏站了起来，想着那条路一步步走去。 一个大男人，居然把自己丢在荒郊野岭不管，这到底要走到什么时候，要是遇到坏人怎么办？太卑鄙了。晓夏一边伸伸酸麻的双腿一边不禁委屈得哭了起来。 这时，路的尽头突然出现一个小黑点，然后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就来到了眼前。 “上来！”原来是那该死的王八。晓夏擦一把脸上的泪，并没有停下脚步，对车里的卫璟置若罔闻。 车子跟在背后，响起一连串的喇叭。晓夏还是挺直了腰背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你什么意思，林晓夏。”卫璟忍匿着胸中的怒气。 “没什么意思，我就是无法相信有人居然可以无耻到那个境界，他还配不配是男人，简直就是一王八。”晓夏恨恨的开口。 “你说什么？”卫璟一下熄火，跳下车来，一把拽住晓夏的手腕。“王八，王八，你全家都是大王八。怎么样？想打我是吧，就你那德行，我绝对有理由相信你干得出来。”晓夏一脸倔强的瞪着他。 “哈哈，没错，除了我和我妈，他们确实都是一群大王八。有机会我带你见识见识，到那时你一定要把你现在的气势给我拿出来，要不我饶不了你。”卫璟突然失声大笑起来，紧接着脸色又变得乌青无比。 正在气头上的晓夏反倒不知该怎么反应了。 “上车了，笨蛋。”卫璟又戴上了他那个大黑超，让人看不清表情。 噢，真是怪胎耶，被人骂全家了居然还笑，看来真是脑子被猪踹了。 晓夏一脸狐疑的坐上车，忍不住不时的偷偷看两眼旁边的这个怪胎男人。肯定和家里人关系不好，要不怎么一个人住那么大的一间房子。 “看够了没有。”卫璟猛的一刹车。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晓夏努力的想要为自己扳回一城。 “你是不是又想自己走回去？”卫璟没好气地说。 晓夏冷哼一声，别过脸去，一路上谁也没有再说话。 车子稳稳的停在了校门口。 该死，明明想去医院的，晓夏看了他一眼，算了，等会洗过澡再去。可是这校门口也太张扬了。晓夏急急的去拉车门，打算低调低调再低调地潜行回去。 “你很讨厌和我在一起吗？” 这个怪胎又不知想干什么了。 “是的，因为和你在一起，我的身分会让我觉得很耻辱。要没什么事，我走了，卫总，下次你有需要再找我吧。”晓夏面无表情。 “不错，终于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了。” 晓夏白了他一眼，拉门下车。 正在卫璟和林晓夏说话的当下，离着他们不远的王茜早就注意上这台引人注目的车子了，包括来来往往的所有的人都好奇这么一辆车子会坐着什么样的人，会是他们学校的哪枝花呢？ 当林晓夏拉开车门下车的时候，王茜竟失态的低呼了一声，竟然是林晓夏！一股酸溜溜的妒意马上塞满胸腔，眼看着车子就要开走，她竟然想也不想，一步冲了过去。 吱的一声刹车声引起过往的一片骚动。晓夏回过头来，居然看到卫璟撞人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她立马冲过去。 “哎呀，我的脚。”王茜跌坐在地上，娇声连连。 “你没事吧？小姐。”虽然明明是看着这个女人自己冲过来的，但他还是想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我……啊！”王茜一抬头，居然惊得说不出话来，开着宾利的男人，竟然还要帅成这样。她早已忘记了疼痛，一双狐媚的眸子缠上卫璟就再一刻也不曾错开了。她甚至懊恼今天怎么会把自己包得那么严实，连裙子也没穿，想露露自己引以为荣的本钱都没有。 “原来是王大小姐，车子才刚启动，能把你怎么了，还有，瞎的都知道有辆车在这停着，你不会是自己冲上去的吧，想要钓凯子也不用这么拼命的。”周围马上传来一阵哄笑。 “我真的扭到脚了，先生，对不起，是我自己不小心。晓夏，你可以扶扶我吗？”说完一脸无辜的望着卫璟，又看看晓夏，并且还不忘要摆出一个妖娆的姿态。 第34章 再见周嘉俊 卫璟看得出这两个女人关系不太好，他痞痞地不怀好意地看着眼前的这两个女人，一副等着看戏的神情。 “又不是我撞倒你，干嘛要我扶？”晓夏毫不客气地说道。 “可是……”这时王茜低下头来，几欲流泪，那楚楚可怜弱不禁风的样子简直比得过陈德容。 “这位小姐，我还是送你去医院吧。”卫璟俯下身子一手抱起她。 “林晓夏，你也跟上，帮忙照顾一下。” “你……”看着紧贴着卫璟胸怀的王茜，不知为什么，晓夏心里莫名地涌起一股烦躁。但步子还是不听话的跟了上去。 到了车上的王茜还是八爪鱼一样粘着卫璟。“小姐，我还要开车的。”卫璟歪歪头，摊摊手。一个小动作马上又引得王茜的一阵目瞪口呆。 “对不起，先生。”然后似乎是很艰难的挪了挪身子。 晓夏往里靠了靠，这么丢脸的事也做得出。她看得简直想吐了。 “先生，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 “姓卫。”卫璟的微笑并不曾消失过。 “哦，您不会就是卫璟先生吧，我刚才还不敢确认呢。”王茜兴奋得满脸潮红，看来今天真是幸运到头顶了。 卫璟笑笑没说话。又是一个中毒的花痴。晓夏不屑地别过脸。 “卫先生，晓夏可是我很要好的朋友呢，平常我俩之间很是互相照顾的。”她万分诚恳地开口。 卫璟扬唇一笑，稍稍偏过头来，毫不吝啬自己的温柔得体：“晓夏有你这么漂亮可爱的朋友，她可真是幸运。” “王小姐太抬举了，如果我真有你这样的朋友可就真是三生不幸了。我看你俩做朋友适合一些。”晓夏直截了当的开口，顺带又鄙视了卫璟一眼。 “哎哟，晓夏你还生气呀，下次我保证为你点名，上次也是那倔老头太严了嘛！卫先生你看，晓夏总是那么孩子气。不过要我哪能和卫先生成为朋友呢，那太高攀了。” 瞧着王茜那一副自以为温柔可人、善良识大体的模样，晓夏干脆掏出初雪送她的mp3把耳朵塞上。可是那甜得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还是执拗地隐隐传来，心底翻腾出一阵一阵的不舒服和难安…… 来到医院门口，卫璟摘下他的黑超。 “林晓夏，你陪王小姐去检查一下，所有费用拿到我公司报销。” “叫我茜茜就可以了。”王茜甜甜的一笑。 “王大小姐，可以走没有，我可没那么多时间伺候你，要不你叫你的周嘉俊来。” 王茜正一手扶住晓夏的肩还一边在搔首弄姿地给那远得不见影的车子背影说再见。直到那车子消失不见。 “你最好离我远点，林晓夏，不要用你的那些穷酸气熏倒我了。不过我也奇怪，你怎么会认识卫璟那样的人物的，该不会是你到人家公司扫厕所，然后巴结上了吧？”王茜斜着眼看着林晓夏。 “我怎么巴结上的关你什么事，总之我不像有些人，一看见有钱或者帅的男人就非要把那个奶牛一样的胸抛出来。那样的脑袋定是让门给夹扁了。”晓夏不屑的说道。 “是吗，有人想抛，还没得抛呢。”王茜的嘴角高傲的扬起。 “对，可是，告诉你一个秘密，王茜，卫璟他不喜欢那样的，而是，小巧一点的。”晓夏故意凑近王茜的耳旁神秘的说。 “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你不会是他女朋友吧？”王茜的脸色一下子阴暗了下来。 “不是，我还没弱智到那个地步。”晓夏冷淡地说，心底突然有些生气。 “哦？那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王茜的双眼有些放光，俏丽的脸庞也染上了一片红云，看上去生动了许多。 “什么交易。”晓夏瞪大眼睛望住眼前的这个女人。 “你如果把卫璟的私人电话给我，还有他再找你的时候也顺道带上我，当然，也不用你带很多次，一两次我就足以把他搞定。那我就把周嘉俊还给你。” “你胡说些什么？”晓夏厉声说道。 “你用得着这样子吗？林晓夏，你和周嘉俊不是两小无猜、情深意重吗？其实我当初也就看他长得还可以，而且给他点好处他就像狗一样听话，我让他对你狠点酷点，他居然还真当了一次陈世美。和他在一起，确实有一种当女皇的感觉，可是他没钱啊，正好我也烦他了，你喜欢就拿去用。” “王茜你太无耻了。”晓夏气得全身发抖，心底一阵阵的痛。凭什么她王茜说要就要，说不要就当垃圾一样丢给她！她把她林晓夏当什么了！那个她曾经最珍惜最心爱的男人，居然在她的眼中只是一条可以任意使唤的狗。而那个男人，为了所谓的好处竟然这般低三下四的被人当狗使。 “他又不是你男朋友，你那么生气干吗？莫不是你真的喜欢上人家想攀高枝？告诉你林晓夏，山鸡是无论如何都变不了凤凰的。”王茜抱住双臂，鄙夷的开口。 “我生气是因为这世上居然还有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你要去勾引男人，那就直接脱光了王人家身上贴不就行了吗？干吗老是要装b，居然还谈什么交易，我也告诉你王茜，你没那个资格。”晓夏忍不住连粗口也骂出来了。说完转身就走了。 “林晓夏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我非要靠你吗？走着瞧吧，总有一天会是我坐在他的车上，而不是你！”王茜气急败坏的在后面嚷着。 急急的穿过门诊大楼，晓夏在住院部长廊的长凳上坐了下来，脸上的泪水滚滚而下。是为了她自己，也为了她曾经喜欢过的那个男人，她突然发现她一点也不恨他了，因为她跟他都一样，都为了生活出卖了自己，只有在里面的人才会知道那种无奈和屈辱。她为他们曾经纯净的爱情悲哀，为他们在生活面前的无所遁形而悲哀，无法言说的伤悲。 春天好像一夜之间就到来了，街道两旁的树全都抽出了鹅黄嫩绿的枝枝叶叶，偶尔会有一两棵开满繁花的树生出清幽的芳香来。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凉凉的风夹着雨丝扑面而来。晓夏一阵小跑，在一家店的台阶上停了下来，一边拍着沾在身上的小水珠儿，一边抬头看天，真是四月天，孩儿脸。 第35章 偷拍 “晓夏！”背后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晓夏转过头，竟然是周嘉俊。晓夏有点愕然，然后又笑笑：“这么巧。” “这雨估计一时半会不会停的，进去坐坐怎么样？”周嘉俊诚恳的开口。 晓夏抬头一看，原来这是一家甜品店。晓夏心里犹豫了几秒钟，但还是跟着周嘉俊走了进去。 找了一个靠窗的座位，但一时之间两人竟无话可说。 “你……” “你……”两人几乎异口同声的。 晓夏歪头笑笑，看着对面的周嘉俊，她没想到她和他居然还有机会坐在一起。 “你好吗？晓夏。”周嘉俊微微的笑着，手掌不断的摩挲着温热的玻璃杯。 “好啊，刚才才去面试了。估计还行吧。其实已经有两家发出了接受函了，不过我自己还不太满意想再试试看。”晓夏一口气的讲了那么的许多。周嘉俊的表情有些许的愕然，也许他也没想到，和她，还能这么心平气和的说话。她还会告诉自己这许多她的事情。 “你不讨厌我了吗？”他试探着问到。 “讨厌啊，讨厌你怎么变得这样畏畏缩缩的，有话就直说得了。”晓夏直接了当的开口。然后大大地啜了一口牛奶黑芝麻。 “我以前……”周嘉俊又低下了头。 “算了，你妈的身体没事了吧？”虽然心底还是忍不住泛起了一丝苦涩，但她仍然笑得明媚无比。 “没事了，我已经把她接到我身边了，给她找了大夫，现在已经能下床走路了，还可以帮我打理一下家务。”讲起他妈妈，周嘉俊明显雀跃了起来。 “真的，那太好了，你妈为你吃了那么多苦，你就应该好好对她，以后娶老婆你一定得娶个善良的，要懂得孝顺的。”晓夏仿佛也被他感染。 “晓夏……”周嘉俊的神色又开始暗了下来。 “嘉俊，你不要太自责，过去的就不要提了，怪只怪我们在这世上太渺小了，我们没有含着金钥匙的命，所有的一切必须靠我们自己去争取，我不怪你了，我也理解你，我知道你想要的那些对于你和你妈你的家意味着什么，而且每个人都有他选择的权利，尽管有人会很痛。”晓夏尽管还是挂着微笑，但眼底的愁绪还是浮了上来。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有一些选择，是那么的迫于无奈，无论你有多么的心不甘情不愿，到最后你的良知会告诉你，必须要选择、放弃、付出、牺牲……那些可能是你最宝贵的东西。 “晓夏……”周嘉俊紧蹙的眉毛渐渐放松。 “你好像不同了。” “当然不同，我还有两个月就毕业了。哎你弟弟好像也快高考了吧？” …… 天空的阴霾渐渐散去，云收雨住，明媚的阳光洒在蓬蓬勃勃的枝枝丫丫上泛出绿闪闪的光。走出店门，林晓夏和周嘉俊一起抬头看看天，浅蓝的天幕像是一汪清浅的湖水，那上面一团团的云雾随着风流云四散。晓夏侧过头看这周嘉俊微微一笑，心里生出一种过眼云烟的坦然来。 街上的人群又从四处涌了出来，他们没有说再见，只是不约而同的露出一个微笑，然后一个向左一个向右。 “晓夏。”没走出几步，周嘉俊叫道。 “嗯？”晓夏回过头微微笑着。 “我可以抱抱你吗？”周嘉俊来到她面前。 “啊？” “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就只是一个拥抱。”周嘉俊唇角浅笑，是那种从前的单纯的浅笑，温暖、干净。 “好，十秒钟。”晓夏张开双臂，轻轻的抱着周嘉俊的后背。 “谢谢你，晓夏。”周嘉俊轻环着她的肩膀。 暖暖的日光在他们身上涂上了一层溶溶的温暖的气息，一阵风吹过，摇落了片片翻飞的粉色花瓣。这样的一个拥抱，这么短又那么长，穿透了两个人的心，那是她们一起在跟从前说再见。再见了，曾经单纯的林晓夏，再见了，曾经倨傲的周嘉俊。 “有空我会去看你妈妈的。”晓夏说完，然后放开手，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中鑫大厦的大堂里，王茜不断的对着那大大的玻璃墙幕调整着自己的衣服和头发，直到自认为是最佳状态为止。然后找了一个对着那专用电梯的位置站好，每当电梯的门打开她的心胸马上挺得直直的，可是每一次出来的人都不是卫璟。百无聊赖，她翻出手机来，看着刚才不久拍下来的照片，禁不住一阵兴奋，连那小小的脸上也浮上了片片粉红，配上她那果绿色的层层叠叠的春装连衣裙倒也有些清纯的意味。 下班的人潮一拨一拨地散去，王茜有些焦急，这可是取代林晓夏一个绝好的机会，只可惜之前一直没办法弄到卫璟的私人手机号。这段时间，她亲眼看见了好几次林晓夏坐上了卫璟的车子，可是，每一次她连打招呼的机会的都没有。这对于在男人面前从没失手过的王茜来说，要她败在像林晓夏这样一个既没热辣身材也没半点风情只是徒有几分姿色的女人的手下简直是奇耻大辱。 正当王茜暗暗咬牙，一脸愤愤不平的时候，电梯门叮的一声缓缓打开，里面走出的是一身暗条纹黑西服的卫璟，后面跟着的还有他的助理迟锐。 “啊！”可能是站立的太久的等待，看到卫璟的王茜禁不住低声惊呼了起来。 用手拉拉裙子，王茜故作碰巧的样子：“卫总，这么巧啊？” “你是……？”卫璟转过身来，一脸疑惑。 “卫总可真是贵人善忘，我是晓夏的同学王茜，上次还真多亏了卫总送我去医院呢？”王茜看见卫璟已经完全不认得自己了，心里马上一阵沉沉的失落。但脸上仍是一片妩媚的笑颜。 “哦，原来是王小姐，有事吗？”卫璟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女孩，想起那次她故意撞向自己车子的模样。虽然是跟林晓夏差不多的年龄，但比那个嘴巴倔犟青涩的林晓夏不知成熟多少。但是，他不喜欢有心眼的女人。 第36章 各自的倔强 “哦，没什么特别的事，不过今天我碰见晓夏了，有些事不知该不该和卫总您说。”王茜一边说一边抬头仰视着卫璟，那深沉的黑瞳，修挺的鼻梁，线条刚毅的脸庞，简直让她不能自拔，而这样的男人居然和林晓夏有着这样亲密的关系，胸中的妒恨又一下子涌了上来。 “王小姐赏脸去喝杯咖啡吗？”卫璟看着王茜欲言又止的神情，本来有些不耐烦，但是关于林晓夏的，不知为何突然就来了兴致。 在二楼的咖啡馆里，王茜摆出一副高雅的坐姿。 “我今天碰见晓夏和她的前男友了，拍了几张照片，不知卫总有没有兴趣看呢？”王茜把玩着手上的电话。 “哦？是吗？”卫璟双手抱在身前，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 “那卫总可以把你的电话号码告诉我吗，我发到你手机上。”王茜稍稍歪着头，微笑着望住卫璟。“直接给我看不行吗？” “我和晓夏同住在一层楼里，以后她要有什么事我也好通知卫总您呀！”王茜把身子向前靠了靠，故意露出那半截酥胸，一脸春情荡漾的样子。 卫璟盯着眼前的这个女子，眼底泛起一丝冷意，但最终还是拿出了电话。不知那个死倔的林晓夏有什么把柄落入了她的手中。 王茜发完照片，静静的扭转头，看着窗外楼下熙熙攘攘的车水马龙。眼角的余光却是片刻也不曾离开过卫璟的脸。 看着那张足以迷倒所有女人的脸，眉头慢慢的锁起，嘴唇抿得紧紧的，眼眸里漫出了冰冷的怒意。这样的效果就是她王茜想要的。她轻轻的啜了一口咖啡，然后站起身来盈盈笑语：“具体是什么事，卫总您还是要问问晓夏，不然有什么误会了可不好。再见了，卫总。” 在医院的特护病房里，晓夏正和护工一起帮哥哥翻身洗擦。哥哥基本上可以自己支撑坐起来了，但离完全康复还远得很。晶晶的肚子已然隆起，所以每次晓夏都不许她帮忙，让她只管陪着哥哥说说话就好了。 帮哥哥擦洗完，晓夏揉揉酸痛的胳膊，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快要散架了。去卫生间洗了一把脸，晓夏深深嘘了一口气，将自己整个人扔在了房中的那张沙发上。正当她闭目养神的时候，索爱的标准铃音却是一下子响了起来。 晓夏看着手机屏幕上卫璟的名字在跳跃着，心底居然涌起一丝莫名的欢喜。 干什么，林晓夏，真是不知所谓！她忍不住又在心里恨恨的骂着。 “马上到别墅来！”他低沉的声音顺着话筒传来，似乎还夹杂着丝丝怒气。晓夏的心一下又揪得紧紧的，正要开口问道，听筒里却只传来一阵忙乱的嘀嘀声。看着冰冷的断了通话的屏幕，林晓夏轻叹一口气，林晓夏，以后再不准瞎想了。 换了两趟公车，小跑了一段上坡路，林晓夏才终于来到了卫璟的面前。她抚着胸口，努力的把喘着的气压下去。 “林晓夏你属乌龟的吗？看看现在几点了？”卫璟靠在沙发上，但还是不失威严的冷冷的看着她。 “对不起，卫总，我长的是腿不是轮子，我已经尽最大的努力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了。”林晓夏用手压压头上散乱的发丝，心里咒骂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不知道又搭错了哪条猪神经。 “是吗？如果是别的男人让你去，你长的就是轮子吧？”卫璟冷笑一声。 “对不起，卫总，指桑骂槐的话我听不明白。”曾经无数次告诉过自己，对于卫璟，他们之间仅仅就是一种交易的关系，所以应该对他百依百顺，有求必应。但每一次当卫璟冷着脸对她的时候，心底都衍生出阵阵的心酸，说话间竟也不知觉地冷硬了起来，仿佛只有那样才可以把伤害减到最低点。 “林晓夏，想要逞口舌之快先要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哪天我真对你没兴趣了，可别怪我不留情面。”卫璟恨恨的把手中的电话扣在桌子上。那重重的声音吓了晓夏一跳。 “打开你手机看看。” 不知什么时候，手机上收到了几条彩信。逐一打开，握着电话的手微微的颤抖着，屏幕上赫然是她和周嘉俊抱在一起的模样，她的脸靠在周嘉俊的肩上，眉目唇角全是明媚的笑意。但看这照片，还真像是甜蜜无猜的情侣。 “事情不是你想那样的。”晓夏看这卫璟深沉的黑眸，急急的解释。 “那是怎样，你说说看。”卫璟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多么老土的对白。 “我们，我们只是……”他们是怎么了，告诉卫璟那仅仅是一个单纯的拥抱吗？自己被周嘉俊抱着时不也是心生欢喜，眉目生情吗？起码看上去是那样，有照片为证。一时间只觉得是理屈辞穷，就是这样的一个拥抱却说不清道不明。 “林晓夏，在我们的合约期满之前，你最好自爱一点，我不习惯和别人共用一个女人，就像不能容忍和别人共用一个牙刷一样。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的这些艳照。”看着林晓夏一副百词莫辩又委屈的样子，卫璟冷笑一声。 晓夏的脊背一下僵直了起来，一股热气直往上冲。心底是一阵阵钝钝的痛，眼中涌上一阵难以忍受的酸楚。原来，在这个男人眼里，她林晓夏只不过是一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工具，可以用之则弃的工具。 “呵，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卫总是一个如此纯情的男人，如果这些也叫艳照的话，那您的那些作为岂不是光天化日之下的san级片真人秀？”晓夏一仰头，敛起所有的悲伤神情，无比灿烂的一笑。 “你凭什么管我？林晓夏，你不要忘记了你是卖给我的，就算我在你面前和别的女人你也应该低眉顺眼，而你，在这六个月之内只能是属于我的，哪怕最后我把你当抹布一样扔掉！”卫璟看着林晓夏那张自以为是的笑脸，气得胸口隐隐生痛。这个本应对他要千依百顺的女人偏偏总是尖刻得要命，要知道外面多少女人削尖的脑袋都要往他卫璟身边挤，只要他愿意，每一时每一刻都可以有各色各样的女人环绕左右，可就是这个让他头疼的女人自己却常常被她气疯还是要把她留在身边。哪怕只是暂时的。 第37章 新欢 “对哦卫总，谢谢你的当头棒喝，让我记起了我只不过是你床上的一个工具，不过我还是要诚实的告诉你，我，林晓夏今天的确是去招惹别的男人了，虽然我们早已分开，但我们曾经真心实意的爱过，彼此珍惜过，从来没当过对方是一件工具。他可比你有情意多了。”她的脸上还是那清淡的笑意，晶亮的琉璃般的眼眸看着端坐在沙发上那个满脸怒意的男人一字一句的说。 “闭嘴！林晓夏”卫璟嚯的一下站了起来，他恶狠狠的念出她的名字，黑发下的双眸眼光凌厉，满是燃烧的怒火。他猛的靠近一步用力的把她拉入怀中，狠狠的吮吸住她的唇瓣。 “不，不要……放开我。”任是怎么挣扎还是挣不开。 “你不是爱招惹男人吗？难道就不给我上？我，卫璟今晚就要看看你到底有多放荡……”卫璟一边说着一边把晓夏推倒在沙发上。 “卫璟你混蛋，你这样欺负一个弱女子你很有意思吗？”晓夏使劲的推开他。 “哟，我还真看不出你，林晓夏居然还是一个弱女子。”卫璟停下所有的动作，半府着身子看着身下的晓夏。 晓夏一时气结，支撑着身子半坐了起来，那张近在咫尺的好看的脸却是那么的冰冷。 “脱衣服！”卫璟冷冷的开口。 “我不。”晓夏不知哪来的勇气。 “你今晚不但要给我，还得翻出些花样来，如果我不满意，我马上断了你哥的医药费。”卫璟把脸凑近，痞痞的拉开她的领口，朝着里面的雪白的肌肤放肆的一笑。 “你卑鄙！”晓夏睁大惊惶的眼睛，那是她最重要的亲人。 “对，我就是卑鄙了，你又能拿我怎么样？”他狠狠的开口，脸上又恢复了阴沉鄙夷的神色。 想着哥哥，想着晶晶还有她肚子里的那个已经会动的小生命，晓夏木然的看着地面，双手渐渐松了开来，手指，慢慢地把扣子一个一个轻轻解开…… “我要的不是一块木头。你是不是想要你哥……”他又停了下来，痞子一般斜睨着她衣衫半褪的身子。 “不……”晓夏忽然伸出手来，勾住他的脖子，将他拉近在脸旁，她仰头吻了上去，另一只手却是从他胸前直直的滑下，落在他的皮带上又笨拙的挑开…… 她敏锐的感觉到身下紧贴的坚硬的触感，晓夏干脆闭上眼睛，柔软的身体和他坚实的胸膛紧紧的贴在一起…… 她任由着他猛烈的动作着，她恨透了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这样卑微的样子，每次的倔强都只不过是换来一次次的屈辱，却又不得不依附着他，依附着他成为一个卑贱的工具。 随着一阵低低地吼叫，卫璟停了下来，抬头看着那一张挂着泪珠的脸，唇角一撇：“又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真他妈的贱。”他坐起身来，再不多看她一眼，径直回楼上去了。 晓夏木然的穿好衣服，怔怔的坐在那里，脑子了不断的回旋着他最后的那句话，脸上的泪水早已经干了，只留下一片狼藉的泪痕。周边的空气似乎在慢慢变冷，直至她整个人都开始发抖…… 已经快有两个星期没见到卫璟了，哥哥的医疗倒也没有中断，原来的那种担忧渐渐被一种得过且过的心情填满。晓夏每天还是照旧学校医院两边跑。 这天，上完课，下楼的时候又遇到的打扮得花团锦簇的王茜，正被一群女生簇拥着走出门口。 “茜，听说你的新男朋友又帅又多金哦！” “那个周嘉俊呢？” “真是煞风景，一个穷酸鬼，提他干嘛？” “我看他还是和林晓夏般配一点，穷斗穷嘛。” …… 所有的议论全部飘入晓夏的耳中，但她只能告诉自己，快些走吧，就当时运低好了。 “哇，好有型哦。”一片夸张的惊呼另晓夏也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来。 只见大楼的门口停了一辆银色的兰博基尼，穿着一身休闲服的卫璟正站在车旁露出一个迷死人的笑脸。突然有那么一瞬间，晓夏的心猛然突突的直跳，那样明媚温暖的笑容，好像是她不曾见过的。他电话也不打一个，直接就来楼下等她了，也许，他的气消了吧！晓夏不由得也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望着他，一步一步向他走近…… 车门缓缓向上打开，又一片的惊呼声，在那一群已显痴迷的人群中传来一把甜糯的声音：“璟，你来接我啦？” 晓夏猛然收住脚步，怔怔的看着翩翩走向卫璟的王茜，一张满是笑容的小脸刹那间全凝滞了，一双拳头捏得紧紧的。似乎她还看见了卫璟那满是嘲讽的一瞥。 原来这就是王茜帅气又多金的新男友，这王茜就是他卫璟的新欢。原来，林晓夏你又自作多情了。 晓夏默默的走出学校，公交车的站台人满为患，还是走着去吧，反正今天还早。 街道两旁的泡桐树已经长出了浓密的叶子，走在街上，头顶全是浓绿的影子，不时有风吹过便传来沙沙的声响。只是这快是初夏的风为什么还有那么浓重的凉意？叭叭的汽车喇叭声，在她耳边突然响起，她下意识地避开，不想那车却在她身边稳稳的停了下来。 车窗缓缓滑下，露出一张俊美的脸：“林晓夏，去哪？要不要带你一程？” “谢了，卫总，我走着就可以了，我可不敢打扰您和王小姐的约会呢？”晓夏立住，把脸转向车子，云淡风轻的说着，看上去真像事不关己的旁观者甲、乙、丙。 “不用客气的晓夏，反正我也不会介意的。是不是呀，璟。”一脸趾高气扬的王茜斜斜的靠在卫璟的肩上，软软的说到。 “不了，我不习惯做电灯泡的，王茜同学，你和卫总还真是郎才女貌、天造一双，地设一对。”一边说着这话的时候，晓夏汪汪的眼眸却是盯住已转过脸去，面无表情的卫璟。“哟，晓夏你还真会说话，那再见了。”随着王茜咯咯的娇晓声，车子轰然离去。 第38章 第六十三章 晓夏失神的望住车子的背影，努力的许久，才让发酸干涩的眼眶忍住想要哭的冲动，双手却是紧紧地揪住背包的带子，骨节青白一片…… 明天冷要跑去黄山杭州溜达一个星期了，不过每天还会有两章自动更新的，希望回来会看到收藏，点击哗啦啦的向上翻。谢谢了…… 终于又忙完了，虽然很辛苦，但看着哥哥一天天地好起来，晓夏心里觉得就是受再多的苦再多的屈辱也是值得的。看着坐在床边的晶晶和哥哥一起幸福的抚摸着隆起的大肚子，正和里面的宝宝说话的情景，连晓夏心里也幸福了起来。 看看窗外，深沉的暮色又笼罩住了这座城市。晓夏走出医院，烁烁的华灯给这黑夜平添了无数的亮彩。初雪的实习快要结束了，晓夏突然很希望她快回来，自己有好多好多的话要和她说。因为她突然很害怕自己对卫璟的那种感觉，一种明知不能拥有而无望的感觉。她希望在她的理智还能控制这种感情的时候有人可以开解她。 晓夏轻叹一声，双手抱住双臂默默的走向车站。 还有一个多月就要毕业了，校园里充满的浓重的离愁别绪，每到晚上，校园的浓荫黑影里总有那么些情到浓时的情侣们在忘乎所以的卿卿我我。就像前面的一对，那女的活像一只八爪鱼般贴在男的身上，那男的仿佛没有的招架之力，怎么也避不开女方的热烈的吻。 晓夏忍不住噗的笑出声来，心底在暗暗感叹：真是世道变了还是她太老土了。 快要走近那对男女时，晓夏的脚步连同脸上的笑意一起凝住了。那昏暗的灯光下，分明是王茜一张兴奋得潮红的脸和卫璟那张微醺的侧影。 晓夏心口一滞，正欲转过身去，却已被王茜的眼角余光捕住了。一声低低地却掩饰不住兴奋的惊叹，连同卫璟那微微仰起的脸，她，林晓夏，又无处可逃了。 “哟，是晓夏呀，我们还真有缘，一天居然碰见两次啦。”王茜笑吟吟地倚在卫璟的身上，恨不得整个人都挂在上面，那目光全是胜利的倨傲。 卫璟不言不语，眸子微微抬起，在吻向王茜的霎那，余光瞟在晓夏那静静的身影上，眼中似乎有了那么一点点的亮光。 晓夏咬住牙，那脚步想挪却怎么也挪不动，她逼着自己的脸上绽出一丝笑容，深呼吸一口气，已然换上轻松的语气，一双眼眸清亮无比，笑吟吟地望住眼前的这对痴男怨女：“还真是巧，这么晚了，王同学和卫先生还这么郎情妾意、难舍难分还真是羡慕死人了。只是这里风高露冷的，又是公共场所，想要野战也得找个合适的地方嘛！” 卫璟像是没听见一般的云淡风轻面无表情，只是对面前娇艳妩媚的身体感兴趣…… 王茜却是斜睨了一眼晓夏，眼里尽是毫不客气的鄙夷：“璟，这里确实有点凉，不如我们去别的地方吧。” “好，那今晚就你陪我吧。”他搂紧她，两人亲密无间的从晓夏身边走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走过时看也没看她一眼，肩膀却是狠狠的撞了她一下。 晓夏不闪不避，脚步踉跄了一下几乎栽倒在地。她抚着被撞疼的肩膀，面无表情的定定的向前走去。可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如被针刺一般锐利的痛着；也只有她自己才听到纷纷落下的泪珠噼啪跌落的声音。 再啰嗦一下，推荐可以每天一推的，麻烦亲们动动手指哦，回来推荐多，每天三更哦，飞了…… 62谎言后视镜里的那个抱着双臂的倔强而又孤单的背影，深深刺痛了卫璟。最普通的牛仔裤、最简单的t恤，轻轻飘扬着的长发，为什么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孩会让他卫璟上心了，而为什么偏偏她却对他一点好感也没有？那些尖刻的话语是口是心非还是真的就那么讨厌他？ “璟，为什么还不开车？”王茜把娇软的身子挨了过来。 “shit！”卫璟猛的一拍方向盘，该死的林晓夏，回头看我怎样收拾你！还没等王茜坐回位置，他猛的发动车子，王茜的头狠狠的撞在椅背上，发出一声尖叫。 看着卫璟阴晴不定的脸，王茜自然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乖乖的坐着。 车子停在本城最高级的一家私家会所前。还没下车，已经有气质得体的侍应侯在两旁，毕恭毕敬的点头弯腰。王茜一下子被这高高在上的美好感觉击中，不自觉间抬高了美丽的下巴，把手轻轻挽住了卫璟的臂弯。 在一间豪华的类似酒吧包间的会客室里，早已坐了大半屋子的人。每个年轻男人的身边都挨着一个或妖艳或妩媚或清纯的女孩。而且个个姿色不凡。王茜不由得把下巴抬得更高，她，王茜，不可能让任何女人给比了下去。 “喂，你这小子又换女人了？”一个男人走过来，亲昵地在卫璟的肩上擂了一拳，笑眯眯地不断打量着一身超短装的王茜。 “你好，我叫王茜！”王茜笑着伸出手来。 “呵，你好你好。幸会啊，小嫂子。我叫叶凡。”叶凡一边笑着一边伸出手来。 王茜听到对方居然喊自己嫂子，对自己的表现很是得意，歪着头看着卫璟，却看到卫璟瞪着那个叶凡：“小子你别乱说话，等下看我怎么收拾你！”卫璟一边说着一边让王茜自己找地方坐下。 端着酒杯，在阔大的房间里走了一圈，一番寒暄过后，已经灌了大半瓶酒下肚。 “喂，今晚怎么了，失恋了吧？”叶凡走过来拍着他的肩膀低声说道。 “去，去你的，给我一边去。”卫璟扯开领带，身子软软的歪倒在沙发上。 “瞧你那衰样，还死不承认，和那个林晓夏怎么了？其实我觉得今晚这个跟林晓夏比，差多了。”叶凡一边说着一边往王茜那边看了看。 第39章 吃醋了吗? “怎么，你跟林晓夏很熟吗？怎么净说她好？”卫璟半睁着醉醺醺的眼，身子无力，但脑子却还是很清醒。 “你还别说，我还救过她一回呢，要不是你，我立定追她，说回来，她还没还我衣服呢。”叶凡摸摸下巴，一仰头，把杯中的酒一口干尽。 “什么衣服？”卫璟努力撑着身子。 “哎，去年的事了，在酒吧，我不正要去找你嘛，怎知道就看见她被几个混蛋缠住了，衣服都被扯破了，我就给她我的衣服，后来我不给你送回去了吗？”叶凡说着，一边又摇摇头。 “林晓夏，我就知道，你这根木头就剩一嘴巴跟我倔。看我不狠狠收拾你，我卫璟是白调教了这许多女人了！”卫璟抓过酒瓶，一仰头，喝白开水般往嘴里灌。 “璟，你喝多了！”王茜一见卫璟这架势马上冲了过来。 “滚开，没看见我和兄弟说着话吗？你们这些女人，全都是口是心非！”卫璟醉醺醺的看了她一眼，却是硬生生的把她推开。 “哎，哎，别喝了，走，我送你回去。”叶凡摇摇头，扶起卫璟又拖又拽的把他架了出去。 今天收到了一家杂志社的接收函，这让晓夏的心情大好了起来。总算是有了一份比较满意的工作了。看看镜中的自己，黑黑的眼圈，因为哭得太久而浮肿的双眼。其实想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和卫璟本来就是属于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就算没有王茜，她和他也根本不可能，干嘛老是自找苦吃，这样想着，胸中仿佛豁然开朗，看看窗外篮球场上的那些跃动的身影，自己和他们一样，还有大把的青春时光，等哥哥好了起来，她也一定会有属于自己的幸福的。 现在基本没有什么课了，毕业论文也准备得差不多，就等着论文答辩了。晓夏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背起背包走下楼去。 一下到公寓的门口，一辆黑色的奥迪低调的停在公寓门前的一棵大树下。她认得出，那是卫璟其中的一辆车子。看来，他和王茜还真是亲密得一天也离不开了。她只看了一眼便匆匆扭过头去，心里虽然想明白了，但，她还是不想看到那两人的亲密，她怕，怕自己的心又会不可抑制的疼痛。 车门突然打开，还是一身黑色的卫璟，只是脸色有点青白，头发有点凌乱，看上去，没有了昨天的意气风发，而是憔悴了。晓夏被突然站出来的卫璟吓了一跳，看见他那样子禁不住有些担心，但马上却被另一种淡漠硬硬的压了下去。 晓夏低着头正要走过去，却听到卫璟那有些沙哑低沉的声音：“林晓夏！” “哦，卫先生，早啊，这么早来接王茜了。”晓夏故作轻松的看着卫璟，一双还是略微有些浮肿的眼睛掩饰不了昨晚的疲惫伤心。 “你非要这样才高兴是吧？”卫璟一下挡在她的身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双眸又泛起了丝丝恼怒的神色。 “对不起，卫先生，我这人有点笨，不太听得懂您这话，我还有事，先走了。”她努力的装出一脸平静的样子。 “你给我站住，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笨吗？只是我没见过像你这么人头猪脑的。”卫璟恨恨的说着，一边一手把住晓夏的手腕，把她生生的拖到了自己的怀中。 “你想干什么？”晓夏慌张的看看四周，幸好一大早的，还没多少人。 “上车！”卫璟一声断喝。对付这个牙尖嘴利的女人，就是别跟她斗嘴。干脆利落把她带走就好了。 “不上！”晓夏甩开卫璟的手，一边揉着被他拽的发红的手腕一边转身离开。 “你还真是不识好歹。”卫璟说着，已经一手把转过了身去的林晓夏硬塞进了车子里头，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车子已经开动了。 “放我下去，你这个混蛋。”林晓夏使劲的拍着车门。 卫璟看来她一眼没有作声，只是又踩了一下油门，车子飞快的向前驶去。 看着他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晓夏心里不禁又是一阵窝火。想起昨晚他和王茜的亲密戏份冷冷的开口：“其实卫先生您是不是昨晚太过纵情了，体能严重消耗连谁是王茜也认不清了，您可要看清楚，我，是林晓夏不是王茜。” “我和她没什么关系。” “可她明明说你是她的新男朋友。你都和她那样了……”想起那尴尬的一幕晓夏不禁眼眶发酸。 “想当我女朋友的女人可以排满整条大街，难道她们嘴上说说就是了吗？你还真是够猪的。”他好看的唇角微微扬起，眼光一闪露出得意的神色：“看来林晓夏你是吃醋了？” 晓夏的心跳一下子加快，转过头，看到卫璟那张唇角带笑的侧脸，看着曾经也专注地吻着别的女人的双唇，突然就烦燥起来，一下别过脸，直直的看着前方：“卫璟你就是有一百个女朋友我也不会吃醋。” “林晓夏，你他妈的干吗非要这么口是心非。”他带着怒意的口吻使晓夏心里的委屈慢慢涌起。 “本来你就是有那么多的女人，我全都得吃她们的醋吗？反正我对于你来说只不过是一个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工具罢了，我是不是口是心非对你来说重要吗？” “重要，这是我对我女人的基本要求之一，我最讨厌她们骗我。” “可我不是她们，更加不是你的女人。” “你最好给我闭嘴，别忘了我们的合约还没到期。”他专注的看着前方随意的淡淡说道。 晓夏一下噤声，又一次，她感觉到自己的无能。她别过脸，静静的看着窗外。 卫璟也不再出声，只是安静的开车，不久，车子在一处小区楼下停住，他走下车，径直在前面引路。晓夏默默的跟在后面，也不多说一句话。 电梯停住，他直接走到一处门边，将一把钥匙拿出来，递到她面前：“从现在开始，你搬到这里来住，我要找你也方便。” 第41章 一记耳光 “我没有，就是没有。”晓夏双手紧紧的抱在胸前，尽力的避开卫璟的脸。 “被抓个正着还嘴倔，不过我喜欢。喜欢你的吻……”卫璟柔声的说着双手又忍不住抚住了她柔软的身子。他的吻又如雨点一般落了下来。 “不要，都几点了。”晓夏奋力挣扎着，可还是阻止不了他野蛮又霸道的吻。 她越是抗拒就越是挑起了他征服的欲望。他低下头，唇落在她柔软的胸前，两只手却是挤进她后背和床的之间的空隙，向上用力一托！ 他们的身体就像是一个融和的个体，融洽又熨贴的砌合在一起。 他的下巴紧贴着她的颈窝，他在她的耳边轻轻低语：“就这样，林晓夏，以后就这样，乖乖的和我在一起。” 早已习惯了他的恼怒、冷漠、不可一世、颐指气使，这突如其来的温暖、柔和、情深款款，却让晓夏措手不及，只是很含糊的回应着，但扳着他双肩的手不自觉的收紧了力度…… 如果可以，她但愿这美好的时光就此停滞！ 等到两人再缓过劲来的时候，发现窗外已经是华灯初上，两人的肚子也不肯停息的鼓声大作。 “我饿死了。”晓夏歪在卫璟的肩头，软绵绵的无力的说到。 “那起来啊，睡得跟猪一样。”卫璟的身子一歪，晓夏毫无防备的跌落在床上。 “还不是因为你这只欲求无尽的种猪。”晓夏恨恨的白了他一眼，可恶的男人，刚才那些温柔情意被狗吃了。 “林晓夏！”卫璟抡起一个枕头甩了过去。晓夏一下跳起，胡乱的抓住一件东西挡住身体。 “卫璟，你再抡我跟你没完。”晓夏恶狠狠的瞪住卫璟。“好了，好了，快穿好衣服，带你去吃好东西。”卫璟看着抓住一个花瓶挡在身前的林晓夏，那个样子滑稽得让他直想大笑。 “我的衣服都被你弄湿了，我穿什么？”晓夏拾起卫璟的浴袍披在自己身上。 卫璟跳下床，来到衣柜前，伸手把所有的柜门全部打开。里面竟然全是一些四季的服饰。看款式，晓夏认得有些是去年他给买的那些，还有一些是没见过的。难道他早就为自己准备了这间房子的吗？ 两人来到楼下，没有开车，向小区外面走去。走在霓虹闪烁的街道，人声、车声、乐声从四面传出，饭香、菜香、女人香从八方飘来。再抬头看看走在自己身边的高大俊朗的男子，晓夏觉得，这才是人间的味道，这才是人世的繁华，这才是简单的幸福。转入一间火锅店，楼上楼下人头涌涌，吸烟的、喝酒的、闹闹哄哄，烟气、酒气、汤水气简直是乌烟瘴气。 “你也来这些地方吃饭的吗？”晓夏好奇的问。 “我不能来吗？”卫璟眉角一挑。 “你不是应该就只去那些有钢琴伴奏的西餐厅吃什么法式、意式大餐又或者是那些富丽堂皇得像皇宫一样吃山珍海味的吗？” “都说你是猪的啦，还死不承认。我也是人一个，我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真是肤浅的女人。” “你不要老是人身攻击好不好，大热天的跑来吃火锅，我看你才是猪。” 在一个角落坐下，菜很快传了上来。卫璟帮晓夏盛了一碗汤：“趁还没开火，先喝喝这个。” 看来这家伙还是有绅士的一面的。晓夏低头喝汤，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卫璟。那乳白的汤水果然鲜香可口。 “你经常来吗？”晓夏的肚子实在饿得没办法，忍不住又盛了一碗。 “是啊。” “你不会自己一个来吧？” “当然不会，哪有人自己一个吃火锅的。” “那和谁来？是安娜？王茜还是其他什么36、24、36的女人？” “什么36、24的？” “三围啊，火辣辣的三围，你们男人不是都喜欢吗？” 卫璟白了她一眼，捞起一件白乎乎的东西往晓夏的碗里一放：“少废话，吃吧你。” “这是什么？”晓夏看了一眼，却又几乎和卫璟异口同声：“你的脑子。” 说完两人一起笑了起来。晓夏也捞起了一块猪脑放进卫璟的碗里：“尝尝，鲜着呢，和你最般配了。” 这一顿饭真是吃得满头冒汗、酣畅淋漓。晓夏摸着圆滚滚的肚子，不住的打着饱嗝。 “注意点仪态行不行，比猪吃得还多，居然还有这样的身材，你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闭嘴，我鄙视你。”晓夏也不管他，径直走出店门。 “哎，等等，怎么那么心急，你不是又想着回去和我……”卫璟露出一个促狭的笑容。 “我看你就是欠揍。”说完她一脚踢在卫璟的腿上。 两个人就这样在大街上笑着闹着，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一对温馨幸福的情侣。 第二天一早，卫璟开车把晓夏送到医院。想起昨天一整天都没看过哥哥，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突发的情况，心情不禁有了几分焦急。车子还没停稳，她就要急急的拉开车门。 “不要命是吧？”卫璟猛一踩刹车。 “还不是因为你，谁叫你把我抓去一整天了。”晓夏没好气的说。 “享受完了就想翻脸不认人是吧？要不要我给你复述一遍你昨天的表现？”卫璟眯起眼睛，一脸轻佻的凑近晓夏。 “恶心！”晓夏别过脸，使劲的想要拉开车门。可是怎么也拉不开。 “干什么，快开门，我要去看我哥呢！”她一脸无奈的看着一脸坏笑的卫璟。“你求我吗？这里，吻一个。”卫璟歪过脸，用手指着左边的脸颊。 “你……”晓夏一下气结，这摆明了就是趁火打劫。 不过她知道这家伙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只好探过身子去，把唇轻轻的印在他的脸上。正要直起身子时，卫璟一双有力的大手却顺势把她拉入怀中，给她的是一记长久缠绵的吻。 第43章 苦水 晓夏看在眼里，心里不禁觉得好笑：“我说安妮小姐，您老其实不应该把目光放在我们身上，你应该把目光放宽一点，应该盯着那些有背景的又年轻貌美的小姐，那些才是你的假想敌。什么沈家、宋家的，您不看娱乐八卦的吗，那些小姐个个都嫩得掐得出水来，人家可不像你，都天山童姥级的人物了还非要跑出来跟我们这些小丫头争个死去活来，最后还得丢人现眼的。我是卫璟也不会选你。” 围在门口看热闹的一堆人哄的一声笑了起来。 “你……林晓夏，咱们走着瞧。”安妮气极，一下站了起来，一脚踹翻了脚边的水壶。一跺脚，高昂着那张一阵红一阵白的脸头也不回的走了。 “以后再跟你算帐。”王茜也丢下一句话，拨开众人走了出去。 人群渐渐的散去，有几个关系好的同学走进来安慰了晓夏几句，帮着她一起打扫了地上的玻璃碎片。等到所有的人都走后，晓夏关上了宿舍的门，终于无力的躺在了床上。用手摸摸还是有点痛的脸，忽然觉得很累很累。那个卫璟简直就是一颗引得无数女人愿为之披荆斩棘、无所不用其极而夺之后快的无比璀璨耀眼的钻石。她，林晓夏，到底有没有这份坚持到底的勇气。而他卫璟对她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是爱人还是情人？乖乖的跟他在一起，这句话的含义真的可以有很多…… “猪！太阳都下山了。睡、睡、睡，我看你还睡！”正在沉睡的晓夏鼻子突然一阵奇痒，“阿嚏！”一声响亮的喷嚏逗得傅初雪一阵哈哈大笑。 睁开朦胧的睡眼，用手拢拢头上的乱发，才看清楚眼前的笑得花枝乱颤的正是傅初雪。 “干什么啊？你。” “看到我回来了，你难道不惊喜的吗？”初雪不满的看着蓬头垢面的林晓夏。 “惊喜，当然惊喜，我快要高兴死了。”一边说着，她一边又仰头往床上倒下去。 “你这什么态度，你给我起来林晓夏。”初雪一边拉着林晓夏一边在她身上乱挠。 “哈哈……痒死了，求你了，我起来还不行吗？”林晓夏终于还是懒洋洋的坐了起来。她把下巴支在膝盖上，乜斜了傅初雪几眼：“说吧，又有什么高论发表？” “死女人，还是你了解我。我现在都烦死了。”初雪直接盘腿坐在了床上，双手在身后撑着，长长的大波浪卷发随意的飘荡着。 “你又招惹哪个男人了？”晓夏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以洞悉一切的目光看着初雪。 “谁招惹他了，是他脸皮死厚的来缠住我。”初雪白了晓夏一眼。 “我实习的时候碰上他的，那天我们几个女孩一起去爬山，他一个人就说要加入我们。我那时看他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人。可是只有我一个反对啊。你不知道和我一起实习的那几个花痴，一看人家长得有几分姿色，身上有几块肌肉差点没把下边给笑脱了。原本以为那天之后我们不会再有什么瓜葛，谁知道他居然跑到我们报社说要投放广告什么的，然后吃了几次饭。然后就被他缠上了。” “那就是说，这是一个身材健硕，又帅气多金的男人喽。傅初雪，你可要抓住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听上去他可比你那些学兄学长、阿猫阿狗好多了。” “呸呸呸，林晓夏，瞧你说得，好像我就一交际花似的。”初雪抬起脚来踢了晓夏一脚。 “哪有，我的意思是说，你别光说不练，以前那些狂风浪蝶就算了，都是一些三线产品。再说，如果一个女人的初恋是这么一个优秀的男人，总比摊上那些歪瓜裂枣好吧。”晓夏推了初雪一把，有时候她也真替这个表面上大大咧咧，实际上傻乎乎的傅初雪担心，她的情窦不知道要等她遇见什么样的男人才开。 “林晓夏，别一副经验丰富的样子，你又没见过他你就断定他优秀了。还有，你都不知道，他居然跑上我家了，居然跟我爸妈说请求他们批准他追求我。你说他不是十三点是什么。” “哦？有性格，他还真是一眼就看懂你了，你这人啊遇见其他什么的脑子都好使得不得了，可一遇上这些事就神经短路，追你就应该这样名目张胆。” “哎，你听我说完行不。更加气死我的，我爸妈，真是气死我了。我爸开始的时候说什么知己知彼，让他来我家吃饭，找出他的不是帮我赶走他。结果，你知道怎么了吗？几杯老白干，几粒花生米下肚，他就在那跟人家大说从前。那家伙还真装出一副听得津津有味的样子，最后他居然还跟人家拍肩击掌的，就差没拜干兄弟了。”初雪直起身来，抓过晓夏的杯子一饮而尽。擦擦嘴巴继续说。 “还有我妈，天，那还是我妈吗，你也知道她对着我老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老是教育我这样那样，要淑女要有风范，她自己呢，人家不过是帮她摘了几片菜叶子，洗了两个碗，赞了她两句阿姨保养得真好，就象是初雪的姐姐。你没看见，她笑得像中了五百万的样子，真是弱智得要死，这种那么老土的恭维还那么受用。你说他们两个怎么可以这样，就差没把我塞进人家的轿子马上回去拜堂成亲了。”“傅初雪，你遇上高手了。”晓夏侧着头笑得意味深长。 “什么高手，我就不行我傅初雪行走江湖二十多年会败在他手上。” “我突然很有兴趣见见这人。” “行，不过你可要坚定立场，帮我杀他个片甲不留才好。”初雪一下跳下床。 初雪打开电话拨通号码：“喂，今晚七点，中鑫广场和风料理见。”说完又啪一下合上。 “林晓夏，你快点……” “还说不喜欢人家，迟个一两分钟就等不得了。”晓夏在后阳台故意大声的打趣。 “得，您老想怎样就怎样，姑奶奶有的是时间。 第44章 见面 长长的车龙一挪一挪的，七点三十分，林晓夏和傅初雪终于来到的中鑫广场。 “快点，快点。迟到了。”晓夏死命地拉住初雪一路小跑。 “站住，林晓夏，你瞧你，慌慌张张的，我妈经常教育我说，女孩子一定得矜持。不就半个小时吗？你可别忘记我们来这的目的，我可是要甩开他的。”初雪双手叉腰，一脸淡定的看着林晓夏。 “行，大小姐，都听你的，咱慢慢走好了吧？”晓夏往回走到傅初雪的身旁，挽着她的手臂说。 “好，我们先去逛逛再说，我早就想换个包包了。”初雪一甩头发，顾不上在一旁发愣的林晓夏，径直往一楼的商场走去。 “喂，等等我。”晓夏看着初雪的背影，轻叹一声，赶紧追上去。 绕着诺大的商场转了几圈，晓夏饿得实在是受不了。 “初雪，我饿晕了，可以上去没有？”晓夏一边按着肚子一边痛苦万状的跟在初雪的身后。 “瞧你这德性，算了算了，上去吧，要不等会那家伙跑了，还没人买单呢。”初雪怒其不幸哀其不争的说道。 在穿着和服的小妹的带领下，她们来到一个厢房的门前，脱掉鞋子换上白布袜套，拉开门。只见里面只是亮着两盏玉兰色的壁灯，灯光有点昏暗，让晓夏一时适应不了。 里面久等的那个男人一见初雪进来马上站起身。 “这是……” “叶凡？” “林晓夏？” 三个人几乎异口同声。 “你们两个认识？”傅初雪回头看看两人，一脸惊异。随即又恼怒起来：“林晓夏，你怎么会认识他的？” “先坐下，坐下，初雪，你看在我快要饿扁的份上，饶了我吧。”晓夏不等初雪回答，急忙先坐了下来。 “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先坐下吃点东西吧。”叶凡把初雪往里让了让。 “要不是她想见你，我还真不会约你。”初雪撇一下嘴。 叶凡笑笑，这时手机响了起来。 “林晓夏，你就顾着吃好了。”初雪走过去坐在晓夏身边，掐了她一把。 “不要生气，我也不知道你的那个他就是叶凡嘛，不过，我觉得他人还不错啊！”晓夏把一整杯烧麦茶灌进肚子里。 “林晓夏！”傅初雪在晓夏的手臂上狠狠的掐了一把。顿时把林晓夏掐得呲牙咧嘴的。 “啊……放手、放手，其实我跟他也就是几面之缘。我跟他不熟，不熟的。”晓夏一边往旁边缩着身子，一边压低着声音求饶。 “不好意思，我等下有个朋友要来，他在这大厦上班的，刚好还没吃饭。”叶凡抱歉的笑笑。 “没关系，人多热闹才好。”晓夏看看初雪没有答话的兴致赶忙接口。 鱼生、刺身、铁板烧……陆陆续续摆满了一桌子。晓夏看着，肚子叫得更厉害了。 “我可不可以先吃一点点，我快晕掉了。”晓夏满眼放光的看着叶凡又看看初雪。 “吃吃，我朋友很快就来了。”说着，特地看了晓夏一眼，摇摇头笑笑。 “那我不客气了。”林晓夏一埋头，眼前那些精致的小碟子统统风卷残云一般被她一扫而空。正当她吃到兴头时，门被推开，一抬头，哐当一声，晓夏手中的筷子一下掉到了桌子底下。 “啊，对不起，对不起。”说完马上把头埋得低低的满地寻找。心里不禁暗暗叫苦，怎么会是卫璟这家伙，该怎么和初雪解析呢？这地怎么就没个洞？ 叶凡向卫璟介绍了傅初雪，然后望向林晓夏，只见她一副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的模样，正犹豫着，不知她和卫璟现在是怎么样了，也不好贸然开口。 “怎么，还有一位这么漂亮的小妹妹也不介绍我认识。”卫璟的唇角微微扬起。看着晓夏一愣的神情，那抹笑意更加深浓了。 “哦，林晓夏，初雪的同学。”叶凡看看卫璟又看看晓夏，不知这两个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卫璟坐到晓夏的旁边：“你好，林小姐。”卫璟伸出手来。 “你好，卫先生。”晓夏矜持的一笑，一边伸手一边挑眉剜了他一眼。 卫璟握着晓夏的手稍一用力，林晓夏这边却痛得几乎叫了出声。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脚已经踢了出去。 哄的一下，台底一声闷响，台上的碗碟哗啦啦的一阵小飘移，幸好没有落地开花，要不然还真不知该如何收场。 叶凡和初雪不约而同的说：“你俩暗战啊？” “没有，没有，我不小心碰到的。”晓夏极力保持着脸上的笑容，脚下还是不忘再跺了卫璟一脚。 “呵呵，林小姐还真风趣，不错，我会记住的。”看着卫璟那张俊脸上的痛苦的表情，林晓夏忽而心情大好，笑吟吟的继续消灭桌上的那些红红绿绿。 接下来的饭，晓夏吃的简直是兴味盎然，躲过了初雪的盘问，心里暗暗长吁一声，虽然搞不清楚卫璟到底在搞什么，但到底找机会狠狠教训了这家伙，心里还是很爽的，为他受的那些烂桃花债怎么也该他还的。 可那个死卫璟偏偏摆出一副绅士模样，对她照顾有加，还频频为她倒酒。搞得她一整晚都要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不但脸上的肌肉都快要僵掉了，一顿饭下来，居然被他灌了整两瓶的清酒。 一边的叶凡和傅初雪刚开始时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几杯小酒下肚，居然还真合上了拍，全然不管旁边奇奇怪怪的一对了。满脸驼红的林晓夏，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只手拿着根筷子戳戳傅初雪：“喂，见色忘友的女人，那么快情投意合了。” “你说什么呢，林晓夏，看你整一醉猫样。”傅初雪幸好包厢的灯光不太亮，还喝了酒，脸上的微红也不至于引起别人的注意。 “谁说我醉了，叶凡，我告诉你呵，别看傅初雪老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其实她，我最懂了，娶回家去绝对一好老婆，还有，别介意她老说你坏话，一个女人老把一男人挂在嘴边，就说明的什么，呵呵，不懂了吧。就说明了这死女人心里早有了你的位置了。” 第45章 原来是替身 “林晓夏，你发什么酒疯？”傅初雪恨不得拿一包塞住林晓夏这死丫头的嘴。 一旁的叶凡忍不住笑意深浓，卫璟也抱着双手仿佛在看着一出好戏，只是，面上的表情谁也猜不透。 叶凡送初雪走了，晓夏靠在椅背上静静的坐着，头，好像没那么晕乎乎的了。 卫璟面无表情的开着车，晓夏看了他一眼，看见他又恢复了那一副冷漠沉静的样子，仿佛昨晚她所看到的温情的他全是她臆想出来的，从来都不曾真实地存在过一样。不知为什么，心一下子空落落的，也懒懒的没了说话的欲望。只看着车窗外一块块明亮的灯箱广告牌快速的向后倒退着。 “你真当是第一次见到我啊？是头猪踢一脚也会哼一声吧？”卫璟终于还是开口说道。 “你别老是说一些这么没水平的话行不，非要在人家头顶踩一脚你才高兴是不？”晓夏恹恹的说，并不曾看卫璟一眼。 “谢谢你，林小姐，你又给我上了一课。原来老板是务必要讨下属欢心的。”他气闷地哼了一声。 “你又错了，卫总。我不是你的下属，我只是一个卖了给你的只能在你床上出现的女人。”这样说着，晓夏的心忍不住涌上一阵悲凉，初雪其实真是比她幸福太多了。这时连眼眶也有点涩涩的。情绪这东西，真是说上来就上来了。 “还好，头脑还很清晰。你不提醒我，我还真忘了你当初是怎样求我的。”卫璟突然突突的按着车子的喇叭，他烦躁的打开车窗，夏夜的凉风把他的头发吹得上下翻飞。他不明白，他和林晓夏怎么总是那么别扭，温馨随顺的时候简直屈指可数。 晓夏没有作声，默默的看着车窗外飞逝而过的一片片的亮光。 “傅初雪根本就不知道我们认识吧？”卫璟忽而又说了一句，听不出语气，听不出感情。 “有必要吗？”晓夏笑笑，浅浅的一笑，这样的关系，该怎样去说，这样的关系有必要昭告天下吗？ 对呵，一个以交换为开始的女人，怎么会把他挂在嘴边呢？他想起她刚才对叶凡说的那番话，兀自冷笑了一声。 当发现外面的景致不是学校的时候，车子已然驶进了小区。 “我要回学校。”晓夏倔倔的开口。 卫璟把车子停稳，看也没看她一眼，只是用命令的口吻说道：“下车。” “我要回学校。”晓夏的心里突然觉得委屈万分，一字一句的重申着。 “别再给我较劲，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卫璟伸手解开了领口的扣子，一脸烦躁的说。 “我要回学校。”晓夏瞪着他，她也搞不清楚为什么今天晚上自己非要那么坚持。也许，她需要一个人的空间好好的想想他们之间的这段关系，自己该是以一个爱人还是情人的姿态对待他。又或许，连情人也不是。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看到过的一句话：爱情出现的时候，这世界就开始混乱了。 沉默了几秒钟，卫璟噌的一下，三两步就走了过来，拉开车门，一手把林晓夏拽了下车。 也不知是碰到了哪里，晓夏看着眉心紧蹙，一张脸阴沉得快要滴水的卫璟，忍不住的泪水直在眼眶里打滚。 磕磕碰碰的被他拖了上楼，紧接着砰的一声巨大的开门声，被踢开的门随即反弹着关上了。 室内一片黑暗，能感觉到的只是近在咫尺的那个人粗重的鼻息和烁烁发亮的眸光。 不容晓夏反抗，卫璟霸道的吻就直达唇齿，一丝血腥的味道缠绕齿间。她被迫逼在他的身体和门的狭小的空间了，双腕被他牢牢的抓住，紧贴在门上，根本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然后紧跟着他的步子慢慢的挪到宽大的沙发上…… 看着在身下挣扎，双眼盈泪的女人，卫璟的脑子里却影满了另外一个满脸羞红，梨涡浅笑的女子。 “卫璟你混蛋！” “卫璟你弄痛人家了。” “卫璟你爱我吗？” “卫璟。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 她牢牢的在他的心里扎下了根，然后那个女人就彻彻底底的消失在他的视线内，消失在他的生活中。甚至一句告别的话、一句解释的话也没有留下，只剩下他前一夜亲手为他套上的那一枚戒指。那时的卫璟就像是一只找不到对手的困兽，那种一拳打空，几乎让他不得翻身的感觉缠绕了他那么久，那么久…… 一阵狂热的斯缠之后，晓夏卷缩在沙发上，颤颤的抱着破碎的衣衫，走进洗澡间，泪珠随着莲蓬头涌出的水一起流了下来。她只是那么一直默默的流着泪，甚至不知道自己委屈着什么。 披着件单衣的卫璟，一动不动的立在窗前，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透过升腾的烟雾，透过那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看着外面那光怪离陆的城市的夜空。 披着件浴袍的晓夏光着脚来到客厅，依然没有开灯，连着外面的夜色黑暗一片。诺大的客厅一点声音也没有，还没适应这黑暗的晓夏抬头张望，只有一片混沌的夜色。她正要在沙发上坐下来，突然，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声。 “啊……”晓夏头皮一紧，不由自主的低呼了一声，这时她才发现，巨大的落地玻璃窗那里，立着一抹高大的身影。他静悄悄的站在那里，可能也意识到了晓夏走了出来，稍稍转过身，这时晓夏才发现他的手上夹着一根明灭的橘红的烟蒂。 外面的光透过玻璃窗打到他的脸上，只是让她看见了他剪影一般的面部轮廓。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然后又吐出一个接一个的烟圈，那蒸腾的烟雾让她更加看不清楚他的脸。但她想象得出他那紧蹙的眉头、含着忧郁的眼眸和低低垂下的睫毛。 晓夏倒了一杯水，轻轻的走到他身后，递给他：“喝口水吧，别吸太多了。” 第46章 是不是应该祝福 “原来你还喜欢当管家婆。”卫璟高大的身影不羁的靠在墙上，手中的烟忽明忽暗。他笑笑，继续深深的吸了一口，突然俯下身来，把整整一口的烟雾喷在晓夏的脸上。躲避不及的晓夏咳嗽连连，一边使劲的用手掌扇着那些呛人的烟雾，一边恼怒的把杯子重重顿下。 “真是狗咬吕洞宾……” “嘘……我喜欢的女孩听话又温柔，还特别不会骂人。”晓夏还没说完，已然被卫璟一把拉进怀中，拿过烟的两个手指轻轻的按在晓夏的唇上，声音带着蛊惑，庸庸懒懒的。 晓夏失神一般仰头看着他，目光滑过他的额头、鼻梁和嘴唇。那鼻端之下的辛辣的烟草味混合着这男人身上的气息竟然让她不能自己。 他又是魅惑的一笑，捏住她的下颌，看着她光洁的额头，突然有片刻的失神。 “以后把头发全都梳起。”他低低的开口，脑海中闪过一张脸，长长的头发全都梳上头顶，然后盘了一个小小的发髻，偶尔有碎碎的发丝散落，可爱又俏皮…… “你们的额头真像……”他呢喃着，手指一遍遍摩挲着她的额头不舍放开，甚至他那还带着丝丝烟草味的双唇轻轻的吻了下来。 晓夏心底忽然不舒服起来，她脑海里放电影一般回想起和他的所有所有，原来，他要她，不过是人有相似，虽然她不知道那个人是谁。脑子像是一下子清明起来，心底的酸楚也随之涌上：“卫先生，我不喜欢露额头，也不喜欢把头发梳起。” 她脱口而出，她拒绝做别的女人的替代品。 他的吻触电一般收回，目光一下冷了下来，她不是杜兰心，兰心会问他喜欢什么样的衣服，我穿给你看，喜欢什么样的发型，我去留成那样，你没时间陪我，那我陪你好了……那是一个全心全意围着他转的女人。 而这个林晓夏，他却要忍受着她的倔强、不顺从，忍受着她的牙尖嘴利，只有她敢骂他是猪，居然他还忍下来了。 “真是犯贱。”他狠狠的骂了自己一句。 还在她怀中的晓夏，条件反射一般跳了开来，她两手紧紧绞住浴袍的带子，咬紧双唇一动不动的看着卫璟，然后缓缓开口：“对，我就是犯贱，就是不知羞耻，我随传随到，出卖身体，我和那些在街边站的没什么两样，只不过我只是为一个男人服务，我就是那么贱，那么高贵的卫总你干吗吃饱撑的来招惹我？”晓夏越说语气越急，最后伴着泪水成了揭斯底里的哭喊。 本已烦躁的卫璟看着眼前这个大哭大喊的女人，眉心拧得越来越紧，“真是莫名其妙。”他冷硬的丢给她一句话，转身抓过车钥匙，狠狠的甩上门，走了。 巨大的门响好像还在屋子里回荡着，晓夏无力的坐在烟味残留的客厅里，抱紧双膝，任由眼中的泪水打湿了衣角。 看着镜中双目浮肿的自己，晓夏猛捧起冷水浇在自己的脸上，她不要自己这般狼狈落魄的模样。 昨夜一场又一场的乱梦让她的头昏昏沉沉的，她看看昨天的衣服，扣子已经被卫璟扯掉，晓夏捧着衣服，轻叹一声，这是否就是人家所说的孽缘呢？互相靠近又彼此折磨的两个人。 拉开衣柜门，里面满满的衣服，有些她认得，是去年暑假时卫璟买的，她挑了一条素色的小飞袖连衣裙，贴合身材又清新淡雅。对着穿衣镜，她还是不由自主的把头发高高拢起，看着自己光光的额头，不禁自语：“真的很像吗？” 如果被他惦记着的女孩知道了，在他的心中从来只有她的位置，她应该会很高兴吧？晓夏一边想着一边苦笑了一下。 回到学校时，校园还是静谧的一片，除了跑道上，篮球场锻炼的人，整个学校还沉浸在早晨的静好时光里，偶尔的一阵凉风揉碎了枝叶上的片片晨光。 晓夏回到宿舍整幢大楼也是静悄悄的一片。如果自己在宿舍睡也会睡到太阳晒屁股的，真是龙床不如狗窝。晓夏苦笑一下。 来到后阳台上，把前几天洗的衣服收下叠好，正要把衣服放回衣柜时，门咿呀一声被推开。晓夏吓一跳，回过头却发现是王茜，正倚着门一脸得意又不屑的看着她。 “狐狸和狗不得入内！”晓夏看见她那欠抽的样子马上气不打一处来。 “那就是说我可以进来罗。”王茜交叉着双手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一边上下打量着晓夏身上的裙子。 “哟，林晓夏也穿得起这个牌子的衣服？必定是死乞白赖要璟送你的吧？不过可能以后就没这样的机会了。” “你脸上的皮可真是比狗的还厚，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晓夏冷冷的看着她说。 “哼，那你可要看清楚，以后别再死缠着璟不放。”王茜甩出一张纸片。 晓夏一看，是一张妇产科的化验单，上面写着什么阳性之类的，不过还没看清楚就被王茜一把夺了回去。 “你不是患了那些脏病了吧？”晓夏故意夸张大声的说道。 “你胡说什么，这可是怀孕化验单。”王茜的脸一阵急红赤白“我肚子里的可是卫家的骨肉。璟的孩子。”王茜压低声音又不无得意的说。 “那你去找卫璟说去呀，跑来我这干嘛？”看着那张艳美的脸，晓夏突然反感得要命。 “我就是要告诉你，以后别再那么不要脸，死缠着璟不放。”王茜死死盯住晓夏。 “到底是谁不要脸了，我没闲功夫跟你耗。麻烦你马上给我滚出去。”晓夏转过身看也不看她。但想到如果她说的是真的，心里还是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我自然会走，我现在就去告诉璟。”说完王茜又堂而皇之地走了出去。 门被她用力的带上，王茜消失在门口的那一刻，晓夏无来由的觉得一阵身心疲惫。 中鑫大厦的二十八楼，卫璟正喝着秘书送来的咖啡，眼睛却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屏幕。只要工作起来，他完全是一副忘我的状态。 第47章 不要爱上你 突然，外面一阵骚动，电脑后面的卫璟不禁皱皱眉头。门被人哐当一声推开。看见卫璟微微皱着的眉头，王茜马上把她的不可一世收了起来，化着精致妆容的她款款的走到卫璟身边。 “璟，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你，你怎么老不接电话呢？” 听着她娇软的声音，卫璟的眉蹙得更紧了。以前，他对这种女人还是比较受用的，现在不知是否习惯了林晓夏那个倔丫头，对于这种在男人面前嗲得出水的女人多少觉得是惺惺作态。 “王小姐，不知道有什么急事呢？还有，在办公场所还是称呼我卫先生。”卫璟双眸含笑。职业的微笑。 “你都对人家这样了，还王小姐、王小姐的，你先看看这个。”王茜把所有的不快藏得严严实实的，她也懂得，在这张优质的长期饭票面前是不可以耍她的小性子的。 卫璟扫了一眼：“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这是我的吧？”他看来着实被吓了一跳。自己的印象当中，好像还没和这个女人有过那样的亲密接触，除了在学校碰见林晓夏专门做戏给她看的那晚除外。可是那天喝得够醉的，自己根本没可能干出那样的事。他扫了王茜一眼：“这事你没对其他说过吧？” “没有。人家知道了，第一个想要告诉的当然是你啦。”王茜又把身子往卫璟这边靠了靠，虽然她没有看到想象当中的欣喜若狂，但她知道，像卫璟这种有头有面的社会人物是会给她一个交代的。她一个小女子是成不了什么事，但八卦娱乐的记者们可就能量大得多了。 “行，我叫司机送你回去，你先好好休息，我安排个时间再找你。” “好，那你安心工作吧，不过也要注意别累着了。”王茜自认为卫璟的这一番话是承认了自己，不禁一阵狂喜，俨然摆起了一副女朋友的姿态来。 把王茜打发走后，卫璟皱着的眉头才渐渐展开，如果这个人换作了是林晓夏，自己又会有什么反应呢，应该很高兴吧。这么一想，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一定是她长得有点像兰心罢了，自己怎么可能会愿意这么一个尖酸刻薄又莫名其妙的女人为自己生孩子呢。 他揉揉额头，让秘书再给他冲一杯咖啡来，继续着这一天的工作。 今天，他推掉了所有的应酬，开着车，在这熟悉的城市乱逛着。和一堆的形形色色的领导、老总吃饭喝酒总是让他不厌其烦。但真要一个人吃晚饭，突然他又觉得万分的孤独、兴味索然。他一边想着该打电话给谁，不知不觉间，车子竟然开到了林晓夏的学校门口。“姑且当是天意吧。”卫璟拨通了林晓夏的手机。 正在阳台晾衣服的林晓夏听到铃声，专属于卫璟的铃声，拿起电话，看着上面跳跃的名字，心里不禁一阵犹豫。可是铃声响完一遍还是不屈不挠的继续响着。要来的还是会来的，她咬咬牙，摁下了接通键。 “出来，在校门口正门。”卫璟不等她搭话便挂上了电话。 没有像往常一样，卫璟的无礼没有令晓夏满心窝火，也许是习惯了，也许是，对于他们之间的关系，她当真只是当作了一种交易而已。面对不应该爱上的人，或者这样来得更好。 在车上，晓夏一路默不作声，卫璟也只是静静的开着车。 车子在一间临水的竹楼前停了下来，人客还不算少，但看得出卫璟是熟客，老板带着他们来到一间特意留下的雅致的单房里。给他们倒过茶就出去了。 “哑巴了？”卫璟转头看着窗外。 “没有，我在想着应不应该祝福卫总您。”晓夏嫣然一笑。 “祝什么福。”卫璟盯着她，不知她又莫名其妙的想说什么。 “当然是祝福你和王茜早日生得龙儿凤女啊。”晓夏坦然的看着他，并不理会他眼里的恼怒。 “胡说些什么？”卫璟把茶杯啪的一声放下。 “噢，我错了，当然不能早生，要按时按侯的，您看我说话多不吉利，竟然祝人家早产。”然后晓夏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你……”恰好这时门被推开，菜送了上来。卫璟马上不做声，拿起茶杯大喝了一口茶。等菜都上完了，夹起一大箸的菜塞进晓夏的碗里，每样菜都夹起一份，全都满出来了也不管不顾的，一边夹还一边说：“吃，多吃点，你也生一个出来，你俩谁早生了，我认谁。” “好啊，不吃白不吃，不过生儿子那样的事我可不想王茜那么白痴，我的儿子一定要为自己爱的人生的。”晓夏特意强调了那个爱字，毫不示弱的地头猛吃，可是，那一刻，她才知道食不知味是那样的难受。 闷头猛吃的林晓夏，扒了一碗白饭就放下筷子无奈的看着眼前这个风卷残云的女人的卫璟。，一餐饭，吃的没有任何气氛。 为什么每次都会被眼前的这个小女人抢白得无话可说，他摇摇头，如果她只是一项商业项目，他早就把她搞定了。原来长得气质相同的女人，性格原来可以这么的天差地别。 他卫璟居然对这个女人无可奈何，若不是因为医药费，想必她也不可能会和自己坐在一起了吧？越想越觉得有一种挫败感。他舀了一碗汤推到晓夏的面前 ：“别噎死了。” “谢谢，顶多就饱死。”说完，晓夏端起汤来三两口就喝了个底朝天。 半躺在椅子里的林晓夏这时才发现卫璟前面的小碟子几乎没有什么食物残渣，例如骨头之类的。原来自己快要把一整桌的菜都装下肚了。突然有点不好意思，坐直了身子讪讪的问：“你饱了吗？” 坐在对面的卫璟定定的看了她三秒，像是发现史前怪物一样，这个女人，自己快要把桌子都吃下去了才问别人饱了没有。终于忍不住还是憋出了一丝笑意：“我以后一定不娶你这样的女人，谁娶了你就跟养一头猪差不多。” 不知是太饱了，还是化悲愤为食量得到了满足，晓夏居然毫无跟他斗嘴的兴致，只是拿起餐纸巾擦擦嘴巴，扔给他一个大白眼。 第48章 说你喜欢我 “我吃饱了，回去吧。” “还真是饱暖思yin欲啊！”卫璟故意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脸上全是坏坏的笑。 “你吗？你要就去找王茜好了，顺便和她肚子里的那个搞一下亲子游戏，我可要回学校了。”本来平复的心情又冒出了一阵阵的酸意。 “你怎么知道她肚子里的那个就是我的，又或者说你怎么知道她肚子里真是有一个。不是说你们女人就是天生的演员吗？”卫璟不屑的看着林晓夏。 “你什么意思？”晓夏听了他的话，如果真如他所说，那她的气也生得太白痴了。 “没什么意思，就是说你比正常人少了一根筋。”说完卫璟大步走出了房间。 一时愣神的晓夏马上抓过袋子急急地追了上去。 在车上，晓夏继续想着卫璟刚才的那番话，就算真如他所说的那样，但也要和他有了那样的亲密关系才敢撒这个谎吧？想到这，心又低低地沉了下去。她看看一脸平静卫璟诺诺的开口：“如果王茜真的是撒谎，那也要你和她那样了才敢这样说吧？” 她偷偷的侧过头看着他的神色变化，现在的她居然最想听到的三个字就是“我没有。” 完了，林晓夏你完了。 “如果我说没有，你相信吗？”卫璟淡淡一笑。 “你又不是柳下惠。”晓夏咬咬嘴唇。 “我发现你这段时间特爱吃醋，你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卫璟转头看了看她。 “做梦还早着呢，我林晓夏绝对不会爱上你。”嘴上这样说着，可是心里却因这他的这句话变得甜蜜无比。 “为什么，我还没发现哪个女人对我有免疫力的。” “对啊，说到重点了，正是因为你身边太多太多的花痴，谁跟你在一起就注定要帮你清理这些风流债，你说，我这么一个正常又理智的女人怎么可能会爱上你这样的白痴大桃花。”晓夏撇撇嘴。看到卫璟又要发怒的脸连忙转过头去看窗外，装作看不见。嘴角却微微上扬，心里一个声音轻轻地说：“卫璟，我相信的。” 车子驶入了小区。车上，气氛静默。看见卫璟并没有下车的打算，晓夏也乐得陪着他消磨。其实，她也喜欢这样，她喜欢安静的他，喜欢不出口伤人的他。只有这样，她才可以静静的感受着他的气息。记得以前，她也同样喜欢和周嘉俊静静的坐着，看天上的星星或者云朵，听风吹花叶，水拍沙石的声音。那种安宁的岁月静好会让她想到了亘古绵长、天长地久。良久，卫璟才低低开口：“林晓夏，你以后不要那么咄咄逼人好不好，就像现在这样，安安静静不好吗？” 那低沉的声音似是自语，又像是轻轻的叹息。 “我……”晓夏侧过头看了他一眼，挂着谈谈微笑的侧脸，在暗蓝的光的映照下，让她想起了希腊神话里的波塞冬。心，为着他眼里深邃的光怦怦的用力的跳了几下。 我会的。她心里悄悄的对他说。 “其实，你也喜欢我的，是吗？”他好像看穿了她的心。 “谁喜欢你了？”晓夏的脸不禁一阵红热。 “承认喜欢我，很丢脸吗？”他转过头看着不知所措的林晓夏。 “那你呢？”她的脸转向窗外，声音幽幽的。 “我从来都只做不说的，难道你没发现吗？哪一次我跟你见面没做了？”一看见晓夏那副窘迫娇羞的模样，卫璟一下子心情大好，又换上了一副痞痞的样子，把手撑在晓夏的椅背上，一脸暧昧的说到。 “卫璟你流氓！”又气又急的晓夏，想也没想，拿起手上的袋子就砸了过去。 “中文系的才女，回去查查词典，丰富一下词汇量再来骂好吗？我都听腻了。”卫璟眼明手快的一下抓好晓夏的两只手腕，把脸贴近晓夏的领口。 这可是在小区，外面是来来往往的人，要是一辆车突兀的摇来摇去……晓夏不敢往下想，她简直不能想象自己成了娱乐版头条“车震门”的女主角会是怎么样？ “不要，不要，求你了。”卫璟的一路深吻，让晓夏满身都缩成了一团。 “你求我吗？”他的眼里荡着深深的笑意。 看着那一双潭水一样幽深的眼眸，晓夏的整个身心又要沉没了。 “说你喜欢我吧！那样我也许会考虑一下。” 晓夏怔怔的看着他，一时没了反应，他也在乎我喜不喜欢他吗？没来由的一阵心颤，幸福的、甜蜜的颤动。 “怎么样？就那么难吗？”说着卫璟的唇又印了上去。 “我喜欢你！”晓夏低低的声音仿佛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见，混合着如小鹿撞击的心脏的跳动，让晓夏沉醉在这甜蜜的悸动里。 看着怀中这个眼帘微闭，满脸含情的女孩，卫璟在她的额头轻轻一吻，仿佛是在打上属于他卫璟的私人标签一样。 晨光大亮的时候，卫璟站到阔大的落地玻璃窗前，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挑开窗帘的一角，一室的阳光从窗口扑入，落在光亮的地板上、落在柔软的被褥中。 回过头，看着安静沉睡的晓夏，莫名的，他的唇角已经扬起，轻轻的走到她身边，他俯低身子，听到她浅浅的鼻息，不由得伸出手，手指轻柔的滑过她的光洁的额头、小巧的鼻子、柔软的嘴唇…… 睡梦中的她仿佛感知了他的温柔，竟然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然后翻过身去，拥着被子继续睡去。他看着她乖巧的模样，忍不住悄悄的又睡在了她身边，从后面轻轻的拥住了她。他把脸深深的埋在她的颈窝处，贪婪的呼吸着她淡淡的清香。她在梦中又是似乎什么都不晓得，只是很自然的，又一个翻身抓住他的手臂继续沉沉的酣睡。 他不由得失笑，看着眼前这个乖乖的任由他抱着的林晓夏。 不知被他看来多久，睡足了的晓夏一下子张开了眼睛，先是睡眼惺忪的望住眼前的男人，然后一阵的失声惊叫。那该死的卫璟居然趁她熟睡，竟然，竟然解开了她的睡衣，大看特看……那一副色迷迷的、猥琐的模样让晓夏恨不得一脚把他踹出九丈远。 第49章 好戏2 “色狼！”晓夏一把拥着被子，遮住身前的一大片春光。然后隔着被子狠劲的踢了他一脚。 “又不是没看过，用得着那么大惊小怪吗？”卫璟依然是一脸坏笑。 “除了变态，我想不到还有什么词可以形容你。”晓夏狠狠的瞪着他。 “算了，算了，礼尚往来，今天要不要看好戏？”卫璟一边说着一边把身上的睡衣脱掉。 “不要，我不要那么变态。”晓夏嫌恶的别过头。 “你想哪去了，我是说看王茜的好戏。”卫璟不屑的看看晓夏，一边走去了浴室。只剩下莫名的晓夏。 好戏，好戏啊，今晚还有三更，亲们搬好凳子排排坐了啊…… 晓夏把煎好的鸡蛋放在卫璟面前，这离第一次为他准备早餐居然不知不觉间已经是一年的光景了。想起那时自己剪的那个丑的要死的头，晓夏不禁笑了起来。 “怎么，能为我做早餐很荣幸是吧？”卫璟看着她脸上的笑意得意的说。 “小心噎死你。”晓夏白了他一眼。 “原来真的打是亲、骂是爱，你哪一次没骂过我没踢过我的。”卫璟一边说着一边把晓夏的鸡蛋也夹了过来。 “有你这样吗？卫璟，你不光嘴贱还手贱！”晓夏说着就要去抢。可是三两口，她可怜的早餐已经叫卫璟吞进肚子里了。 卫璟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林晓夏，我发现我的快乐都是建立在你的痛苦之上的。” “变态！”晓夏不理他，拿起牛奶大大的吸了一口。 卫璟笑完，拿出电话，换上一副正式的口吻：“王茜吗？九点正在学校门口等。”还没等对方答话他就挂掉了。 “你唱的是哪一出戏？”晓夏疑惑的看着他，心里仍隐隐的有些担心，担心王茜的说得话是真的。 还没到九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王茜老早就站在了学校大门口一个醒目抢眼的位置。这是卫璟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她，看来天下的男人都一个德行，只要你有了他的骨肉，态度立马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她有些得意的看着过往的车辆，想要在里面找出卫璟的车子来。 一辆黑色的车子稳稳的停在她的跟前，可她认得出，那不是卫璟的车子。她甚至捂着鼻子，有些嫌恶的后退了几步，继续抬头张望着。 车窗缓缓摇下，迟锐探出头来：“是王茜小姐吗？我是卫总的助理，是卫总让我来接你的。” “你？为什么他自己不来？”王茜有些将信将疑，她打量了迟锐一眼。 “我只是按指示办事，请上车吧，王小姐。”迟锐客气的说。 王茜拿出手机，按下卫璟的号码，但一直也没有人接。只得气鼓鼓的上了车。她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没好气的问：“现在要去哪？” “去医院。”迟锐淡淡的笑着。 “什么去医院？为什么？”王茜的脸色稍微变了变。 “卫总说要亲自陪你再做一个检查。” 王茜的脸色有些白，勉强的笑了笑，拿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 来到医院，卫璟拉着晓夏来到二楼的妇产科，指了指走廊那边的卫生间：“你上那儿去，随便找一间蹲着。” “你又搭错哪根筋了？”晓夏甩开他的手，不可思议的看着卫璟。“想看好戏就在那呆着。去！”看着卫璟不容置疑的神情，晓夏一边嘀咕着，一边回头看了几眼这个百变无常的卫璟，自己好像很难搞清楚他心里到底在想着些什么。 卫璟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才转过身来，笑笑，有时她也是很可爱的。 正在想着，穿着吊带裙的王茜已经来到了他面前：“璟，原来你到了。我正想着怎么不是你去接我呢？” 一看见卫璟，她刚才的不快早已烟消云散，只是一连连的娇声软语，唯恐这个男人又被人硬生生的抢走了。 卫璟不动声色的避开她缠绕过来的手臂，径直走进了产科主任的诊室。王茜急急的跟在后面。 对面的医生看上去五十多岁的模样，她温和的看看卫璟和王茜：“是来做检查的吗？” “是的，医生我怀孕了，可他不放心非要让人家再做一次检查。”王茜满脸娇羞的说，说完还不忘假装埋怨的看了卫璟一眼。 “小心点是好事啊。毕竟也是一个新生命。”医生开了一张化验单，微笑着递给王茜。 卫璟一直微笑着，向着医生点点头，然后走了出来。 “那你等一下，璟，我很快就回来的。”说完王茜沿着走廊来到化验室的窗口向护士要了一个小杯子。 她掏出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到了没有。” “不好意思啊，王小姐，路上塞车。”电话那头急急的说。 “你有没有搞错！”王茜恨恨的挂上电话。 在卫生间的门口，王茜焦急的转了几圈，怎么办呢？看着进进出出的孕妇，她突然眼前一亮。拉着其中一个说：“喂，跟你做个交易怎样？”“什么交易？”被她拉住的女人莫名其妙的看着她。 “把你手上这杯尿让给我。”王茜笃定看着那个小腹微微隆起的女人。 “神经病！”女人扔给她一个大白眼。转身走了。 “喂……” “小姐，也许我可以帮你。”一个大腹便便的女人站到了王茜面前。 “你愿意帮我？”王茜双眼一亮。 “当然，不过价钱……”那女人一副明了的样子。 “三百。一口价。”说着王茜转身走进了卫生间。 “不行。”女人也跟着走了进去，一脸淡定的说到。 “三百块买你一杯尿还不行？” “当然不行，你没打听过外面的行情的吗？”女人依然微微的笑着。 “那你说多少？”王茜摸不着底，有些悻悻的。 “一千！”女人看着王茜。 “一千，你的尿要一千，你怎么不去抢？”王茜一听马上激动得满脸通红的。 第50章 三分姿色，七分装扮 “怎么，你以为一千不值吗？别看这只是一杯尿，这可是你们这些小妹妹加入豪门的法宝。我得到的只是一千块，你呢，得到的是人人争羡的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地位名望。你考虑一下吧。”女人说完正转身要走。 王茜一步往前拉住她：“好了，一千就一千，动作快点。” 那人还是不动，看着王茜。 “我说你快点啊！站在这干嘛呢？”王茜把杯子递过去。 “小姐你先把钱付了，我再给你想要的东西好吗？” “算了，算了，怕了你了。”说完，王茜翻出钱包极不情愿的把一千块递给她。 透过门缝看着王茜牙疼般模样的林晓夏，使劲的咬住嘴唇，极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过不多久，化验结果出来了。王茜把化验单递给医生：“医生，怎么样？” “结果呈阴性。”医生望了一眼王茜。 “怎么可能？你这什么破医院。”王茜气急败坏的吼到，当意识到自己失态的时候又倾过身子，挽住卫璟的手臂，娇软的说道：“璟，我们到别家医院再查查吧？” 卫璟不置可否的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 走出科室门口，郝然看见刚才的女子就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王茜的脸色不由得变了变。 “你不舒服吗？”卫璟低头看看她。 “哎呀，真是有点头晕，我们快走吧？”王茜拉着卫璟急急的想要走。 “你是怕看见我吧？”女人站起来看着王茜。 “我都不认识她，璟，我们走吧。”王茜转过头，一张小脸马上变得煞白。 “卫先生，我的任务完成了吧？”说完，把手伸进腹中拉出一个圆圆的抱枕。 王茜看得目瞪口呆：“你，你们……” “王小姐，以后不要再找我了，连电话也不要打，我很忙的，没时间跟你玩这些游戏。”卫璟冷冷的说，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不，璟，我……”王茜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头发也有几丝散落了下来。 “你说，这样是不是有点过分了。”车上，林晓夏有点担忧的看着卫璟。“我已经很客气了，自取其辱的女人。”卫璟带着一副大黑超，晓夏不太看得清楚他的表情。“不过回过头来想想，像王茜这样嚣张的人也是时候给她点教训的，免得她老是自以为是，家里有点背景就自以为是皇帝的女儿，家里有点钱就以为自己的老爸是首富资本家。”晓夏说到。“是不是她跟你抢男人，所以说人家坏话。”卫璟戏谑的说。 “看来你们还真般配，都以为自己是世间奇花。”晓夏不屑的撇嘴。 卫璟笑笑，没作声，也许是他早已习惯了林晓夏的这种说话风格，哪一天如果她对他低眉顺眼的，可能她在他心目中和那些拼了命要挤到他身边来的女人也没有什么不同了。 车子在一家品牌店前停了下来，卫璟下车自个儿走进了店里。 晓夏看着他兀自的身影，心里不忿，还真以为自己是人间珍宝了，估计他还没对哪个女人客气过吧，除了他口中的那个她？ 晓夏摇摇头，苦笑一声，才下车走进店里。 看见晓夏跟在卫璟身后，售货员小姐忙露出笑脸跟了过来。 要在平时，这些品牌店的小姐一个个都高傲得不得了，好像这店是她自家开的似的，穿得不怎么样的顾客走进来，别说笑脸，不给你一堆大白眼就算不错了。看来有钱还真是顶好的一件事。 “给这位小姐挑件晚礼服。”卫璟说完，独自朝着沙发走去。 售货员连忙转身，笑着对晓夏说：“小姐这边请，您喜欢什么样的款式呢？” “这个……”晓夏一头雾水，不知卫璟又在搞什么名堂，无端的买晚礼服干吗？但看见他面无表情的臭脸，她哽在喉咙的话还是咽了下去。她不愿意在这些售货员面前被他骂是猪，要不然那一堆势利眼可要看她的笑话了。 她随着销售朝那一整排的衣架子走去，手指滑过那些丝滑轻盈的衣料，如果不是他，她还真没机会来光顾这些店吧。 “小姐，依你的身材，可以试试这件……”售货员看了她一眼，伸手在一排的衣服中拿了件淡青色的吊带小礼服，“或者这件也可以试试……”她又拿出一件白色的丝质斜肩礼服，“还有这件，都很配小姐您的气质。” 晓夏看着手里的几件衣服，如果是初雪，铁定件件都能穿出各样的风情，可是自己，光是想想那种浮光灿灿的场面已经有点怯场了。 刚想都拿去试试，坐在沙发的卫璟突然开口：“那几件都不合适，有这个样式的吗？”他指着杂志上的一个款式问。 “卫先生真是好眼光，这件是昨天刚到的新款。”售货员一边笑着一边转身从另一排的架子上拿了那件海青色的礼服。 礼服很是漂亮，大v领皱褶的设计，腰围也是打褶的绉纱，裙摆是不规则的剪裁，垂坠的质感衬裙配上外层的绉纱裙摆很有海中女神的感觉。记得好像章子怡拍过的一套照片就是类似的裙装，不过晓夏身上的这一件只是盖过了膝盖，并没有垂至脚腂。裙子很好的凸现了她身体的美好曲线，在那些灯光的照射下，衬得她的皮肤更加的晶莹剔透。 看惯了林晓夏的t恤牛仔裤马尾辫，而现在的她，一身的少女圣洁的气息，又带点怯怯的味道，这和平日的倔强尖利的她完全沾不上边。 卫璟抬起头，打量着从更衣室走出来的林晓夏，唇角微微扬起，站起身，走向她。 来到她身后，整个身子微微倾向她，高大的身型让人不自觉就有一股无形的压力，晓夏不得低垂下头去，不敢对上他探寻的眼光。 他伸出手，解开她头上的发带，乌黑的长发全部滑落了下来，遮住了她的眉眼、遮住了她微红的脸颊。 晓夏把两边的头发夹到耳后，他忽然凑近她，温润的气息紧贴着颈脖：“果然是三分姿色，七分打扮。” 第51章 他的维护 晓夏怔怔的，被他镜中蛊惑的眼神，温暖的笑意击中，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 “好了，就这件吧。今晚七点我来接你。”说完，就朝着门外走去了，然后听得一阵车子发动的声音。 六点钟，晓夏赶到公寓，拉开那满是各色鞋子的立柜，挑了一双银白的高跟鞋。第一次穿这玩意儿，还真有点不习惯，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圈后才稍稍的适应。换上衣服，化了个淡淡的妆，一看时间，居然已经快七点了。 门被打开，卫璟走了进来，抱着手绕着她打量了一圈，“勉强合格。” “那走吧。”晓夏看了他一眼。 “等一下，这是什么？”卫璟指着晓夏肩上的包包。 还真是有点大意，谁会穿这样的礼服然后挽一只地摊货呢？晓夏回到衣橱，在抽屉里找出一只银色镶水钻的手包。 不知道是否车子内的冷气太足，晓夏的十指冰凉一片。至今，她也没问他是去参加什么哌对，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有点胆怯的，她害怕他看出自己的胆怯。 城市的霓虹早已亮起，裎亮耀眼的车子穿梭在城市的街道，如一道光一样穿过那一片片的灯红酒绿。 派对的地点看似一个私家花园。门前早已停满了各色的名车，门口还有陆陆续续下车进场的名媛淑女，公子哥儿。 车子稳稳的停住，晓夏想要转身下车，身边的人却坐得纹丝不动，她不禁纳闷得抬起头来，却见他从上衣的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是一枚菱形的紫色水晶吊坠。 他倾过身子，为她戴上项链。然而，还是没有下车的意思。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我在这整整住了十年，得到的，是别人可能十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可是我却比谁都讨厌这里。”说完，似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这样的忧伤，是晓夏从没在他身上见到过的，她不知所措的低下头，沉默了一阵，然后抬头看着他微微一笑。她不知道应该怎样去安慰，或许是根本就不需要什么言语，他只是要说出来，那些内心的郁结。 下了车，他抬起手，示意的看了她一眼，晓夏连忙紧紧挽着他的手臂，也许是真的紧张了，她甚至把他的手臂勒得生痛。 卫璟停下脚步，拍拍她的手，“有我在，不要怕！” 晓夏抬头看着他，露出了一个感激的、安心的笑容。 他带着她一路的走进去，一路的有人和他打着招呼，卫璟也一路保持着得体的微笑。直到走进了会场的中心，一个圆形的阔大的露台。 卫璟示意晓夏到一旁的休息区，自己径直拾级而上。 “爸。”卫璟走到一个些微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面前。 “嗯，去和你哥打个招呼吧，他回来这几天，你还没见过他吧？”卫立天看着眼前的儿子，有点不满的说。 “知道了。奶奶呢？”卫璟看看那边，大妈、卫晋、卫瑛还有她那个不争气的老公赵汉森。 “到寺里听法师讲法了，你改天再看看她吧。”卫立天看着眼前的这个儿子，有点无可奈何。 “知道了。”他勉强挤出一点笑容，向何凤仪他们走了过去。 其实，他的卫晋的关系也不是真的那么差，只是碍于何凤仪和卫瑛，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一直只是淡淡的。 看着他勉强的表情，其实何凤仪更加不愿意见到他。一看见他就会让她想起秦晓芙，那个让他丈夫念念不忘的女人。 她嗯了一声，转过头去再也不想看他一眼。要不是他，自己的儿子也不会被外派到中东那边去，离得远不说，还时不时就是打仗、爆炸的。虽然丈夫和儿子一再强调他所在的国家离那些打仗的地方远得很，而且根本不搭界，但她还是不放心，要死要活的终于说服了卫立天把她的宝贝儿子调了回来。今晚的这个酒会就是为卫晋接风洗尘而开的。顺便也宣布一下卫晋今后的职务。 派对开始了，看着站在台上的卫璟和他的家人，台下的蜂拥而至的各路宾客，恭维的声音此起彼伏。那气势，让晓夏唏嘘，她静静的退到一边，拿起一杯果汁，默默的看着这和她格格不入的一切。 收藏啊，收藏啊，今天给你个惊喜…… 现场乐队的琴声缓缓的响起，宾客各自三三两两的碰杯、畅谈、应酬。中间开辟出来的草坪上已有人在翩然起舞。放眼望去，全场满是衣香鬓影，华光璀璨。晓夏在一角做了下来，她的目光在四处找寻着卫璟的身影。终于，穿过人群，在另一端的卫璟，他正和两三个人在说话，似乎谈得挺愉快的，脸上全是明朗的笑容，似乎还听得见他朗朗的笑声。可是他始终没有望向她这边。 该死，把自己带来这样的地方，又把热闹冷落在一旁。还说什么“有他在，不用怕。”全是扯谈。果真是男人靠得住，母猪也会上树。 晓夏百无聊赖的打量着周围各色的人物，偶尔也有几个男的来请她跳舞，可是都被她礼貌的拒绝了。她就这么独自一人坐在角落，脸上带着一脸的茫然和清淡。 墨蓝的天空上点缀着几点星光，凉凉的夜风吹来了夏夜舒爽的味道。那个坐在角落的淡淡微笑着的又有点落寞的女孩，让卫晋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 “一个人吗？”卫晋笑着问道。 “啊？不是，哦，是的。”晓夏怎么觉得自己今天的嘴巴会那么笨。 “那怎么别人请你跳舞也不去。”卫晋的轮廓和卫璟有几分相像，此刻夜色下的他，双眸盈满烁烁的光辉。 “不想去就不去了。”晓夏的头微微偏侧，这个人怎么会有点眼熟呢？ “对啊，不想去就不去。我叫卫晋。”卫晋伸出手去。 “你好，卫先生，我是林晓夏。”晓夏看看他，再看看他，卫晋、卫璟，难不成是兄弟俩。可明显眼前的这个好相处多了。 第52章 豪门恩怨 “卫晋，妈找你呢。你躲这干嘛？”卫瑛急匆匆的走过来，那双眼睛淡漠地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晓夏好几个来回。 “失陪了。”卫晋点点头，走开。走时还是忍不住回头再看了晓夏一眼。所有的一切都被卫瑛收在眼底，这个不知哪里跑出来的丫头是谁的女伴？眼中的神色更是增了几分尖利。 “哟，卫大小姐，怎么跑来这了，害我满场找。”一把再也熟悉不过的的声音传来，紧接着的是一阵扑鼻的香水味。 安妮站定，挽住卫瑛的手臂，打趣道。可她眼角的余光一下子竟然看见林晓夏站在了旁边，不由得吃了一惊：“林晓夏，你怎么在这里？这种地方是你这些人来的吗？” “什么我这些人，你都能来，我就更加能来了。安妮小姐。”晓夏看着她一脸不可思议的神色，简直觉得可笑至极。 “你们认识吗？”卫瑛狐疑的看着两人。 “她给你家三少爷当保姆时给我挽过衣袋子的。”安妮骄矜的说道。 周围一些人看着林晓夏，好奇的神色里藏着更多的是不屑与嘲笑。特别是那些女人，打着名媛淑女的名号，其实比谁都空虚无聊，爱八卦。 卫瑛更是冷冷的一笑，“原来是他的一个小保姆，穿了这么件a货，还以为真能山鸡变凤凰了。” “当保姆有什么不妥吗？到底也是靠自己手脚吃饭，不像某些人，靠胸吃饭。”看着安妮急红赤白的脸，周围的好事者哄地一声闷笑。 “还有，你没听过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吗？哪天小姐的毛掉光了，还真不如山鸡呢。”晓夏不卑不亢的看着卫瑛。 “你别以为跟着卫璟来的，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他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卫瑛尽力压着怒火，低低地说。 “我在你大小姐眼里当然什么都不是，那你想要对她干什么？掌掴？踢她让她在你面前跪下吗？还是直接把她推下楼梯？这些都是你卫大小姐的强项。”卫璟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他越说，声音越冷，他冷冷的盯住卫瑛，气氛一下子僵到极点。周围的人识趣的四散开去。安妮一看，知道气场不对，正要走开，却被卫璟一把拽住手腕：“你以后再敢无风起浪那就别怪我不客气。”卫璟口气冰冷的说道，安妮知道对他是指望不上了，但这卫家的小姐少爷她一个也不能得罪，卫璟一松开手，她马上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今晚还有，收藏啊，，一下让你看个过瘾，，，“哼，安妮是我请来的，轮不到你教训，倒是你，该好好管好你的人，让她记住自己的身份，不要再我的地盘上没大没小的，我们家可不是什么野狗都可以进的。”卫瑛毫不示弱的还击，一脸鄙薄的看着卫璟。野狗，是的，她曾经就喊过他野狗，从他四岁开始被领进来的那一刻。那时她九岁，卫晋六岁。从四岁开始，他就要学会如何去保护自己，如何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哪怕不择手段。这么多年来，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但其实自己还是要活在卫家的阴影里。 此时的卫璟，脸色阴郁的黑沉可怕，握着酒杯的手紧紧的仿佛要把酒杯捏碎。卫瑛却是不自觉地笑了起来，她，又一次打败了他。她发过誓的，属于她的东西，谁也不能抢走，哪怕只是一点点的父爱。如今，她更加明白了当年何凤仪的伤心绝望的感受。都是因为那个女人，可惜她已经死了，她们永远也不可能斗得过一个死去的人，所以，所有的债，都要这个野种来还。 “呵，难得你还知道她是我的人，但你好像忘记了我也是姓卫的，而且怎么也比你这个嫁出去了的有地位吧？所以，我的人什么时候轮得到你管了，要管也应该去管管你那个好色花心的软饭王吧？”怒极反笑的卫璟一下把晓夏拉入怀中，高高抬起的下巴，无限冷漠的凛然盯视着卫瑛。 “你配姓卫吗？你这个野……”被人戳到痛处的卫瑛恼羞成怒，不禁脱口而出。但卫璟那寒光闪闪的凌厉的眼神，还是让她把最后那个字咽了回去。最后狠狠的瞪了林晓夏一眼，拽起长长的裙摆转身走了。 看着眼前这两个刀来枪往的姐弟相称的两人，晓夏断定，这两人铁定不是同胞姐弟。这让她对卫璟又有了新的好奇。看来电视上的那些豪门恩怨还真不是编的。 乐队这时换了一支乐曲，卫立天伸手请何凤仪共舞一曲，周围的人一致鼓掌起哄。看着何凤仪因为过度兴奋而泛着红光的脸，卫璟不禁冷笑一声。其实，他有时候挺同情卫立天的，这一辈子赚足了名与利，但身边连一个真正爱的女人也没有。但更多的时候是恨，恨他毁了秦晓芙的一辈子。秦晓芙，一个在他的记忆中印象模糊的影子。他唯一一张和她的合影也被何凤仪亲手撕毁了。那些温暖的记忆伴着那些破碎的纸片一同凋零在了那一个冬天。 在卫立天的带动下，人群纷纷放下酒杯，双双对对的牵手走进草坪。 看看脸色阴沉，默不作声的卫璟，眼神依然冷漠凌厉，但那冷漠的深处仿佛有某种难以名状的疼痛。晓夏的心竟然有些心痛，为他心痛。 一对男女旋到他们的面前，“哟，三弟，怎么这么一个美女在身边也光站着不跳啊。你要不跳，我可要请这位小美女跳一曲了。” 赵汉森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旁边的卫瑛一把甩开他的手，“你还有完没完啊。随便就请人跳舞，人家可是卫三少的人，碰不得摸不得的。” “看来还是卫大小姐识时务。”卫璟似笑非笑的说。嘴角透出一丝阴冷。 “是吗？可是不是我说你，三少爷，你的这个女人还真不应该带来这些场合，没点贵气，长得还不怎么样。”卫瑛看也不看晓夏一眼，只是鄙薄的一笑。 “卫小姐的眼睛还真够毒的，这也看出了。可能我真的长得不怎么样，不过就是年轻罢了。不像您那么成熟又贵气，越看还越真是有徐娘的风韵。先生，您可真有福气，娶了这么有气质的卫小姐。”晓夏的连枪夹棍把卫瑛噎得一阵气结。 第53章 记忆的残片 收藏吧，还有更的，，，，，卫璟却是拉起晓夏的手一同旋入了舞池。 “干吗老看我？”晓夏扬起微红的脸。 “你在关键时候还是有点小聪明的。”卫璟刚才那阴沉的神色缓了下来，甚至眉目之间也有了那么的一点笑意。 “那是她说话太过分了。”晓夏撇了一下嘴。 “是啊，可是怎么说她也是我名义上的姐姐，我可不能对她怎么样。” “如果，如果换了是我呢？”晓夏狡狤的看了看卫璟。“你想干什么？”卫璟的眼光看得出是饶有兴致的。 “例如，我不小心踩了她一脚。其他的我就干不出了。” “看来也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笨嘛。”卫璟坏笑一下。 乐队又换了一首华尔兹的乐曲，场上的五光十色的裙摆旋转起来，像极了一朵朵盛开的大花。 “哎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碰到你了，卫小姐。”还没等卫瑛发作，卫璟带着晓夏已旋转到另一个角落。 华尔兹又换成了慢四，卫璟紧握着晓夏的手，一点点的靠近卫瑛。 “啊！”卫瑛的一声惊叫，林晓夏的尖尖的鞋跟不着意的踩在了她的裸露的脚背上。 “对不起，对不起卫小姐，我这人就是特笨，卫璟也知道的。我，我真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一气说完，看着气得咬牙切齿的卫瑛，卫璟拉着林晓夏一路快走，最后变成了小跑，跑到车门前，憋着的笑顷刻间成了旁若无人的哈哈大笑。 笑到眼泪也出来了，卫璟把她拉上车，扔给她几张面纸巾：“够了，别影响我的开车情绪。” “你变脸变得还挺快的，要不是为了你，我没事吃饱撑跑去得罪你家的卫大小姐啊。以后她要对我怎么样，你可要罩我啊。”晓夏拿起纸巾擦擦眼睛，然后把它揉成一团扔给卫璟。“我都不说了你是我的人了吗？她能对你怎么样？” “你没听过最毒妇人心吗？”晓夏开始有点后悔刚才的一脚踩得是有点狠了。 “不但听过，还见识过。看不出，你还真毒。”卫璟好笑的看了看她后怕的样子。 “白眼狼。”晓夏恨恨的说。 “她也就是嘴毒点，况且，她还有把柄在我手上呢，只不过她还不知道。”卫璟不屑的说。 “我看你家可以开怕豪门恩仇了。” “不知道别乱说。”卫璟的声音一下子冷了下来，晓夏马上噤声，对于卫璟，她还是有一点点了解的，她看得出，他是真不高兴了。 车子驶在依旧繁华的街道，穿过一场场的灯红酒绿，将那一片片的霓虹闪烁抛离。 收藏！！！！！继续有来，，，，，车窗外，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雨丝。细细密密的，很快就在挡风玻璃蒙上了一层细密的雨珠。卫璟把车窗落下，风夹着雨丝打到了他的脸上，是细细密密的冰凉的滋味。就如多年前的那个夏天，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夏天。 那天，也下雨了，也是这种细细密密的，凉凉的雨。他跟在小梅阿姨的身后，独自撑着一把和他四岁的小身子毫不相称的大伞。阿姨告诉他，妈妈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要等他长大了才能回来。可是他明明记得，妈妈只是睡着了。还盖上了白色的被子，盖得那么严实，害他想多看妈妈一眼也看不了。 那把伞真的好重，他都快要撑不住了，可是小梅阿姨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的手中提着一个大大的箱子，那种木头的箱子。终于，一阵风把他连人带伞都给吹到了，跌了一身的黄泥水。雨点越来越猛烈的打在他的身上，透过被雨水模糊了的视线，他看到了阿姨怜悯却无能为力的眼神。只是那个一瞬间的眼神，他小小的心却是仿佛有了第六感一样，阿姨不要他了，就像妈妈一样，睡着了就再也不理他一样。 他执拗的不再往前走，他小小的拳头紧握着，一双乌亮的眼睛死死盯着阿姨，可是，那样的倔强终究是敌不过心底的害怕与慌乱，眼眶里慢慢就注满了晶莹的液体。阿姨轻叹了一口气，牵起他的手，一步一步的走向那扇青花大铁门。 “不，不要，不要，我不要，求求你小梅阿姨，不要扔下我，我会乖的，我会听话的……”开始只是轻轻的啜泣，后来在一步一步的拖行中逐渐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 “小傻瓜！”阿姨咽着泪，哽着声，脸上却勉强的笑着，“他是你爸爸，你怕什么呢，到里面有大房子住，有漂亮衣服穿，还有好多好多的玩具，跟着阿姨你只会吃苦。” “我不怕苦，我喜欢吃苦。”看着眼前泪眼婆娑的小小的人儿，任是铁打心肠的也会软了，但季小梅知道，她不可以。 “小璟，听阿姨话，乖，他们不会打你也不会骂你的，不要怕！” “你说过讨饭也要拖着我的，你自己说过的，你和妈妈说过的……”他像是要被人牵去宰了一样，死死抱住小梅的头颈，哭得催肝断肠。 门，哐当一声打开，立在伞下的卫立天，看着一身泥水的小小人儿，在他身上，仿佛看见了那个叫秦晓芙的倔强的女子。至死也不肯见他一面的女子。他一下冲过去，紧紧抱住了他，紧紧的，似是要把所有的歉疚一并补上一样。 “卫先生，今天这样也是不得已，我兑现不了对晓芙的承诺。你要还有一点良心的话就好好对他，别让晓芙走也走得不安心。”说完，冷冷看他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 随着铁门砰的一声关上，卫璟的心也好像在那一刻关上了一样，他没有的泪水，没有的挣扎，只是呆呆的站着，望住季小梅渐渐远去了的，模糊了的身影一点点变小，直至消失不见。 他没有觉察到身旁多了一个横眉冷对的美艳妇人，也没有觉察到那个称做他父亲的人在妇人的冷眼下渐渐松开了紧抱着他的手，然后垂手而立。 第54章 公私分明 从此以后，在外人看来，他，也有了一个完整的家，有爸爸、妈妈、奶奶，有哥哥还有姐姐。可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只有那个叫卫立天的男人才会偷偷给他一点点的温情，何凤仪却从来都只是横眉冷眼，卫瑛，推他、踢他、骂他野种，大多时候甚至是当着何凤仪的面，那时的他真的很瘦弱，总是无还手之力，已经会察言观色的卫瑛越是有何凤仪在场就越是起劲。到头来，在卫立天面前也只不过是一句小孩子之间的玩耍罢了。而奶奶对他还是疼爱的，只不过不住在一起，疼他爱他也鞭长莫及。 挨饿、受冻、关小黑房，谩骂、冷眼，和推打就是他在卫家大部分的记忆，直到奶奶把他接走，他才开始有了属于他正常的人生。 后来，他遇见了杜兰心，一个穿着白裙子，拉着小提琴的女孩。他想着要给她幸福、平稳，可是她却在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那种可怕的漂泊无依的感觉一霎那又席卷了他全身的每一处神经，一如四岁的他，站在大门后的那种感觉。茫茫的、无助的、孤独的。 他发誓，以后，谁也不可以掌控他。 车窗外的霓虹透过雨幕反射进来，在这忽明忽暗的车子里，晓夏此时看不清卫璟的脸，只是，他身上那种暗淡的萧肃的气氛让她有种透不过气的的沉重。 车子，终于停了下来，外面是一片苍茫的雨幕，卫璟仰头靠在椅背上，清俊的脸有些许的苍白。额前的头发覆了下来，双眼紧紧闭着，那好看的长睫毛似在隐隐颤动着。似乎里面隐藏着无尽的悲哀。浓重得化不掉的悲哀。晓夏甚至忍不住想要伸出手去，掠过他的紧锁的眉头，零乱的黑发，如此的一个男人，霸道的，凌厉的，掌控一切的男人，居然还会有此刻的无助、黯然和悲伤。 终于，她还是颓然放下了已在半空的手，刚才看上去还是一副难以自拔的样子的男人，转眼间又变成了冷漠沉静的模样。她真的猜不透他的心。 收藏……爪子软了俺也挺着…… 时间真是过得飞快，闹哄哄的散伙饭、乱糟糟的毕业照、然后生离死别似的各散东西。只是一晃眼，四年的光阴就这么不经意的偷偷的溜了过去，分散了各人从此各有各的起落浮沉，每人都会用尽往后或长或短的人生写就种种光阴的故事，也许哪一天，我们不经意就成了某一个故事的主角，在旁人的述说中掠过了时间一层又一层的起起落落。 哥哥已经出院了，只不过还要每天回医院做理疗。晶晶的肚子日益大了起来，并且沉沉的往下坠着，那是肚子里的小宝宝快要来到这世界的迹象。晶晶请了她大嫂过来帮忙，家里的屋子实在是再也塞不下她林晓夏了，而且等宝宝出世还要占用更多的地方。晓夏只得出去和人合租。三百块钱的一个月，独立的房间，公用的厨房，客厅。 卫璟的公寓也并非不可以住，只是，她心里不踏实。那里会时刻的让她记起她的身份，那种卑微的患得患失只会影响她的心情。她不希望自己越陷越深，深到难以自拔。 上班的第一天，她起了个大早，然后简单的打扮了一下。白色的短袖翻领衬衣，配黑色的a字西装裙，一头柔滑的秀发被她整个盘了起来，脸上不施脂粉，整个人看上去自然恬淡，恰到好处，一副标准的秘书的模样。 是的，她最终还是舍去的杂志社的工作，向卫璟提出了秘书工作的要求。出卖劳动总比出卖身体来得高贵。只是，每月的工资，她只能拿到最基本的生活费，其余的都用作了哥哥的理疗费。她也思虑过，只是，她不想再以那样的身份出现在卫璟的眼前。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觉得和他有了那么一点平等相对的意思。尽管有点自欺欺人。 又来到了高美集团的大楼下，抬眼望去，整幢大楼在清晨日光的照耀下，闪着熠熠的光芒。还是那样的气势恢宏，但她林晓夏早已不是一年前的那个生涩别扭的女孩。她整整衣裙，深吸了一口气，抬脚进入大厦。上班的时间，整个大厦的大厅人来人往，而每架电梯前都已经挤满了人。个个衣冠楚楚，面容冷峻。 忽的，叮的一声，其中一架电梯开门，人群一下子涌动起来，纷纷朝着开门的电梯挤去。身后的人也朝着那方向奔去，晓夏被夹在人群中，被动的向前走着。不知是谁在背后用力一挤，快要挤到门边的晓夏硬是被人推了开来。叮的一声，门关上了。晓夏呆呆的站在那里，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一幕，刚才还是衣冠楚楚的白领精英，一瞬间个个都已恢复了挤公交的本色。看来要在这世上立得住脚，光会挤公交还不算，还得会挤电梯。 躁动的人群渐渐的又安静了下来，等待着下一趟电梯的到来。 在这样的间隙，晓夏的眼角余光却瞥见了从大门口进来的那一行人。为首的那个人身姿英挺，步履轻快。一身黑色的西装，一条杏红带银丝的领带，更显得他的卓尔不凡。他所到之处无不又引起一阵小小的骚动。是的，即使是熟知他的女人，见到一个如此容颜，如此气质的男子终究还是忍不住为他所吸引的。明显的，林晓夏就是其中的一个，她甚至听得见自己的心是如何地漏跳了一拍。只是，他完全是一副目不斜视的样子，以至于，目光追随着他的林晓夏竟有了一丝小小的失望。 不要嫌我啰嗦，你收藏了，我就不唐僧了…… 作为公司的副总，卫璟的秘书加上晓夏一共有四个，各个都分门别类，各管各的事。而晓夏的工作，是将其它秘书整理出来的一天事宜做个妥当的安排，还包括他私人的事情，例如，帮他的女朋友准备各种的礼物。不过这些事，一年前她早已熟知，也见怪不怪了。 第55章 幸福的新生命 晓夏走进副总的办公区，才刚到上班的时间，却个个早已进入了状态，整理文件的，接电话的，虽然秘书处就这几个人，但看起来却繁忙异常。再仔细看看，已经不是一年前的那一批人了，不知为什么，晓夏心里暗暗释然。也许，她并不想同事知道她太多的过去。 最边上稍年长的秘书看到了她，对她浅浅一笑：“林晓夏吧？卫总正在等着你。”说完又继续埋首桌面上的工作了。 “谢谢您。”晓夏转身朝着卫璟的办公室走去，心里还是有点忐忑，毕竟是以真正员工的身份晋见老板。不知道他会否像一年前那样故意刁难？ 深吸了口气，她抬手敲向那厚实的门。 “进来。”门内传出低润磁性的嗓音，听起来十足的公事公办。这样反而让晓夏心里稍加安定，只要是按常理出牌，她就没什么好怕的。 她轻轻旋动门把，走了进去。 “卫总您好，我是林晓夏，今天第一天来上班。”晓夏走到他的办公桌前，站定，也俨然一副公私分明的样子。 他正埋首于桌前，看着桌面上那一叠厚厚的文件，并没有马上抬头看她。 很好，只要他全心工作，我的日子就好过了。晓夏心里暗暗的说着，眼睛忍不住肆意的流转在他身上。 他工作的时候真的很吸引人，尽管那冷酷的气质让人不敢靠近，但不是说认真的男人最有吸引力吗？何况是那么眉头紧蹙，嘴唇紧抿的好看的男人？ 她定定的看着他，然后，他忽的一下抬头，几乎是一瞬间，她便跌落了他那双幽深的又有点由于的眸子里。 偷看别人被抓个正着，晓夏慌乱的别开眼神，低下头去。尽管她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脸还是不争气的红了。 他望着她，先是怔了一下，然后嘴角上又牵出一丝戏谑的微笑。 “我请你回来，可不是让你偷看我的。林晓夏小姐。”他缓缓的开口。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晓夏心里暗暗的纠结着。她沉默的站在那里，脸上硬是挤出了几分勉强的笑容。 “对不起，卫总，我以后会注意的。” “知道自己的份内事吧？在工作上，我喜欢多做事少说话的人。还有，公私要分明，千万别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中。”他往那张大班椅上靠了靠，望住她。 “我知道了，卫总。”晓夏呐呐的回答。 收……藏……快要憋气了……等下还有一章…… 公私分明，很好，这不就是她想要的局面吗？可是怎么她听起来会是想跟她划清界限呢？为什么心里会有那么的一种失落？ “没事出去吧……”卫璟低下头去继续着他的工作，没有再看林晓夏一眼，却在晓夏转身离开的时候，又抬头说道：“不需要把头发挽起的，看上去有点老气了……” “呃？”晓夏愣了一下，方才领会他刚才说的话，“知道了。” 不是说要公私分明吗，怎么下属的打扮也要管了？晓夏转头看了他一眼，才悄悄的退了出去。 晓夏对于环境的适应能力还是很强的，仅仅几天的时间，就把她自己该做的事都整理得井井有条。难怪人家说伶牙俐齿的人其实就是代表了反应快，逻辑思维能力强。在这一点上，晓夏还是挺自信的。 不过，高美集团的任何一个职位都代表了高强度高效率的工作要求，没有相当的耐力精力和能力还真的不容易办到。那作为集团的副总，压力更加是可想而知了。每当看见卫璟长时间埋首工作的时候，晓夏竟然对以前对他的顶撞有了几分后悔。他必定是工作压力太大了。 所以，她正努力的向一个得力的助手靠近。 每天踏进公司闪闪亮的大门时，总是离上班时间还有二十分钟。 每天准时地为他泡上一杯曼蓝。 每天总是提前把一天的工作行程安排送到他的桌面…… 其实所有的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一个员工的最基本的要求。而她则是更努力的做到要对他的工作习惯，思维习惯了如指掌，她希望他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她都能领会到，不用他多说什么，她已经安排好。而她似乎渐渐的就做到了。所有的工作上的事，她都能做好。 他曾经笑着对她说：“林晓夏，想不到你工作起来一点也不比你的嘴巴差，我原来还以为你就是一光会大嘴巴不晓得干活的小三八。看来，我的工资还没白付。” 虽然这话不好听，但晓夏还是从他的眼里看出了有一丝赞赏。这，还真是很少见的。而他那性感魅惑的唇角微微的上扬，让她轻易的又有了一时的恍惚。 她咧咧嘴，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的笑笑，低下头去，不再看他的笑容。 原本以为她会像从前一样牙尖嘴利的反驳几句，想不到她只是就那么的笑了一下，他竟然有那么一点点的不习惯，在不经意间，那个毛毛糙糙的丫头也变成了一个克制内敛的公司职员。 他看着她稍稍垂下的脸颊，一如从前的光洁的额头，洁白莹润的肌肤，小巧的嘴唇。小小的耳垂边上垂下了几缕发丝，随着她的呼吸微微的飘动着，这些天来，他们之间都只是保持着这样的上司与下属的距离。此时，卫璟的心里居然有的一丝后悔，后悔当初不该答应她的要求，他居然怀念起与她亲密相对的时刻来，甚至隔着这一段的距离，他仿佛还可以感受到她身上馨香的气息。 “卫总，还有事吗？”晓夏闷闷的站了几分钟，终究还是忍不住出声。 卫璟一下被拉回了现实，不禁为自己的走神恼怒，更为转身离去的林晓夏有了几分欲罢不能。就像看着明明已在手上的猎物，一下又被她溜走一样。 今天满意不，八章啊，够了吧，可怜俺的爪子，，，，收藏啊，，，，俺会更勤奋滴，，，这天下班，晓夏扯上在杂志社上班的初雪一起去逛商场。一进卖场，她直奔婴儿用品区。 第56章 欢颜 看着那些柔柔的软软的，颜色粉粉的小baby服饰，晓夏简直是爱不释手。看着这件好看，再看看似乎那件更可爱。 “初雪，你说那件好看一点？小鸭好还是小狗好，噢，这件小白兔更可爱。我全买下来好不好？”她根本没等初雪回答就一路说了一气，手上的衣服挑了一件又一件。 看见她那花痴一样的神情，傅初雪终于忍不住，没好气的说：“你都决定了，还问我干什么？唉，我说你至于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你生孩子呢。” “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爱心。难道你不觉得从那么个小不点长啊长的，然后变成一个小人，然后哇哇地来到这个世界上，不是一件很神奇的事吗？我都不明白怎么有的人会去把小孩打掉的。那可是自己身上的一块肉唉，会动的。我以后有了小孩一定要把他生下来，然后好好的把他带大。哎，我那时一定不知道怎么爱他疼他才好。我可能会把他惯坏了。你说是不？初雪！初雪！”晓夏边说边继续抚弄着那些可爱的小衣服、小鞋子，一边抬头去寻找傅初雪的影子。 “我在这，别的女孩只会憧憬白马皇子灰姑娘的幸福生活，你居然想的是当妈，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啊？”初雪白了她一眼，转到另一排的货架旁。 晓夏不以为然的撅撅嘴。继而又一脸欢快的挑着拣着。 “漂亮不，鞋子、帽子我包了，你买衣服吧。”初雪把一套淡粉色的鞋帽礼盒挡在晓夏面前。 “真漂亮，以后你生我也送你一套。”晓夏忍不住把礼盒抱过来，指尖滑过那些细小的带子，爱不释手。 “你扯哪儿去了，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生孩子了？那多麻烦还很疼呢？”初雪撇撇嘴，不满的看了下晓夏。 “是吗？说不想恋爱的人如今已经如胶似漆了，说不结婚的人往往最早结婚的是她，那说不生孩子的人通常都是那些年轻辣妈，而且还很有可能一生一大串呢。”晓夏打趣的看着她。 “你瞎说什么呢？”初雪佯装着翻动那些小衣服，一件一件的对比着，脸上已有微微的红晕。 “你和叶凡的孩子一定很漂亮，爸爸高大英俊，没有架子还有气质，妈妈高挑美丽。如果你生一打，我就做你那一打孩子的干妈，谁都不可以跟我抢。怎样？”晓夏拿起一件淡黄色的和尚服细细的对比看着，自言自语的说道。 “林晓夏！你当我是猪啊？”此时的傅初雪不知是羞还是努，脸上早已一片通红。 “脸都红得一猪肝样了，还不承认？”晓夏伸手戳戳她，一脸坏笑。 “唉，你怎么就会说我，你呢？看来你和那个卫璟交情不浅呢。”初雪揶揄道。 “不就是上司和下属的交情嘛。”晓夏的心噗的跳了一下，脑子里飘过那些曾经亲密的片断，她尽量的轻描淡写道。 “是吗？我看没那么简单，高美集团是普通人能进的吗？你和他见了一面，你就连杂志社也不去了，跑去给人家当秘书？”初雪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他给的工资高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等钱用。”晓夏忙低着头，不敢去看初雪探究的眼神。 “是吗？但愿如此。”初雪把挑好的东西一股脑放进购物车。 “你想太多了，我和他根本就是两个世间的人，怎么会有可能？”晓夏低低地说着，仿佛只是说给她自己听，说完，似乎还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那是她不敢奢望的，有时候，只要静静的待在他身边，靠近他，看着他就好了。 已经过了预产期，晶晶的肚子还没动静，根据医生的建议，已经住进了医院待产。 这一夜，星月朗朗的夜空忽然雷声滚滚，呼啸的雨水止都止不住。半夜时分，晓夏的手机铃声大作，是晶晶大嫂打来的，小宝宝居然选择了这样的一个晚上来到这世上。 晓夏抓起雨伞，快步冲进了雨幕里。等她来到手术室外时，全身上下早已湿透，额前的几缕头发紧紧的贴在脸上，水珠顺着发尖一滴一滴的掉下来。 “大嫂，怎么样？生了没？大哥呢？”晓夏抓住大嫂的手臂，一颗心，紧紧的提在了嗓子眼…… “还没呢，别急，你哥在里面陪着晶晶。你看你，没一处干的，先去弄弄衣服。病房里有一包晶晶的干衣服，先换着。”大嫂看她一副焦急的模样，不禁好笑的推推她。 两个小时过去了，外面的大雨仍像炒豆子一样不停歇，晓夏焦急的搓搓手，眼睛死死盯着手术室的门。 “大嫂，生孩子是不是很痛的？”晓夏想到里面的晶晶，心里有点害怕，怕她受不了那种传说中的痛苦。 “就小孩子出来之前那一下痛得最厉害，躺在床上一心只想着要把孩子快快生出来，哪里还记得痛不痛的。”大嫂笑道，脸上一脸的淡定。 有经验的人还真是不一样。晓夏心里暗暗想到。 东方渐渐变白，雨声渐渐稀少，有红色的晨光瞬间穿破了云层，将那挂满水珠的树梢照得光亮又迷人！ 而手术室中忽然听到一声痛到极致的呼喊，接着……却是那样嘹亮，动听的哇哇的哭声，回荡在房间中，又穿过房门，荡漾在空旷的长廊。 “哭得这么响亮，一定是个小子。”大嫂喜滋滋的快步凑近手术室的玻璃上。 晓夏只觉得心口一阵的急跳，一个小小的生命，连那哭声也是那么美妙，又让人那么心疼。透过那玻璃，她隐约看见那小小的婴儿哇哇哭着的小嘴被插进一条长长的管子，像是在把什么吸出来，然后擦干净了身上的血污被护士包裹了起来。那小小的身子就那样藏在了洁白的襁褓里，而他仍旧在那肆意的大哭着，声音动听极了。 晶晶和陪着她的大哥一定还更要激动更要甜蜜吧？想着里面幸福的一家三口，晓夏的眼眶居然湿润了。 昨天一整天，晓夏都呆在医院里，宝宝从产房出来的那一刻，她比谁都激动，第一个冲上去，看了又看，爱不释手。那粉红色的小脸，紧闭的双眼，还有那一动一动小嘴，那么鲜活的一个小宝宝就在眼前，她颤颤的从护士手里接过，小心翼翼的，生怕碰痛的这么柔软的一个小人儿。她笨手笨脚的为他调配奶粉，看见那小嘴巴一吸一吸吃着奶的时候又觉得生命是如此神奇。她巴巴的望着，就像小时候看刚出壳的小鸡小鸭一样，内心充满虔诚。 第57章 咫尺的距离 今天，回到公司，整颗心还沉浸在昨日的欢愉中。走过长长的走廊，路过的同事都有礼貌的和她打着招呼，她则报以大大的笑脸，甚至，到无人处还哼起了歌。 敲门走进卫璟的办公室，他正在小阁楼的沙发上喝着咖啡。晓夏小心翼翼的踩着那些透明的梯级走上去。一如往昔，他英挺的身影斜斜的靠在沙发背上，看上去有一种说不出的慵懒自在。 “卫总早。”晓夏走到他的身边，一股淡淡那的古龙水味道夹着男性的气息飘向她，那是她熟悉的味道，很久以前就熟悉的味道。 “早。”他淡漠的和她打着招呼，有着一种属于上司和下属恰如其分的距离。 晓夏打开手上那台薄薄的掌上电脑，向他报备着一天的事宜：“今天的日程是这样为您安排的，九点有个董事会议，在三十楼的会议室召开，十点整是‘水临凤阁’项目的企划会议，十一点约见恒基的莫总，一点，华北分公司的刘经理有事要求约见……” 他每一天的行程都排得满满的，除去周末，她每一天都见证这他的繁忙与高效率。 “下午五点，约了星堤湾的策划……” “临轩居的协议文件你整理出来了没有？”他忽然间抬手，打断的晓夏的话。 “那个不是下个星期才要吗？”晓夏望着他，有些疑惑。 “我明天就要，你今晚赶出来。”他抬眼看看她。 “好的，卫总。”说着，继续把今天的日程说完。 “要没什么别的事，我先出去工作了。”晓夏合上电脑，静静的望着他，等待他的指示。 “下去吧。”他把手中的咖啡放下。 “你今天心情很好吧？”晓夏正要转身走下去，卫璟却突然说道。 “呃？”晓夏愣了一下，转过头看着他。 “难道你没发现你从近来到现在都是在笑着的吗？连加班都那么开心。”卫璟十指交叉，玩味的看着她。 “哦，有吗？”晓夏笑笑，不禁用手背贴了贴有点发烫的脸颊，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卫璟嘴角牵出一丝笑意，站起身来，越过晓夏走下楼梯。看着那个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晓夏按按自己的脸，有那么明显吗？ 中午休息的时候，也没有和同事一起出去吃饭，晓夏又拨通了哥哥的电话，问问宝宝和晶晶的情况。在电话里，她听到小宝宝哇哇的哭声，简直比那些现场版音乐会还要动听。一边听着，脸上挂满的甜蜜的笑容。放下电话时，还是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她用手指轻拂着手机屏幕上宝宝的照片，看了好一会才心满意足的放下。一抬头，卫璟不知什么时候倚在门边，眉头微蹙的看着她。 “卫总。”晓夏吓了一跳，被他那样看着，心头怦怦的乱跳起来。 “你该不是在谈恋爱吧？” 晓夏一时愣住，不明白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啊？没有、没有，不是的，我不……”晓夏急忙的解释着。 “最好没有，就算谈也要先请示我。”他凑近她，在她耳边低低的说。然后转身就进了办公室，砰的一声把门带上了。 晓夏听得一愣一愣的，直到那一声门响才回过神来。 这都哪跟哪啊，这头猪在发什么神经？ 就算谈恋爱，跟他有什么关系。他是我什么人，干吗要请示他？真是莫名其妙。可是细细的回想他刚才的话，那颗心，又没来由的乱了起来。 一连几天，晓夏都是公司医院两头跑，直到晶晶出院回家。 这一天，几乎一整天都是在会议中度过，好不容易挨到下班，想想就快要见到家里的小乖乖了，心里的那股疲惫与烦躁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以前她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居然会那么喜欢小孩子，特别是看着他在妈妈的肚子里一点一点长大，然后哇哇的来到这个世上。一想到宝宝柔软的粉嫩的小脸，她顿时绽开了柔和的笑容。 会议结束了，与会的人陆续散去，晓夏把所有的文件稍稍整理了一下，跟在卫璟身后踏出会议室。 “等会一起去吃饭。”卫璟突然回过头说道。 “啊？”她呆了一下，险些撞上了他停下来的伟岸的身体，似乎还不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这一个多月来，除了工作，她和他还真没有单独相处过。 “你有事吗？”他淡淡的瞟了她一眼。 “对，我……” “我在下面等你。”他不等晓夏说完留下句话就转身就走向电梯。 晓夏怔了下，反应过来后，心里暗骂一声，这不是霸王硬上弓吗？可是她还是急忙奔向办公室，粗粗收拾了下，拿起包，朝电梯跑去。 卫璟早已等在下面，闪着金属光泽的欧陆停在大厦的一侧。关闭的车窗，让她看不清里面的人到底是何表情，再一次与他在这密闭的狭小的空间单独相对，多少也让她心底有些紧张。不知道现在的自己于他仅仅是一个下属还是…… 哦，不要去想这些无谓的东西了。她在心里暗暗的告诫自己。 车内淌着音乐，他直视着前方，没有告诉她去哪，只是静静的开车。 他的墨镜颜色很深，晓夏看不清墨镜之下的眸子，却只看到他的侧面，高挺的鼻子，倨傲的下巴，微抿的嘴唇，清晰的轮廓……每一次这样看他，她都无法不被他吸引。此时的他更像是一幅生动传神的画像，而被定格的，却是她自己。如此的咫尺距离，她只知道自己的脸很烫，心很乱。 他忽的回头，晓夏吓了一跳，慌忙敛了眼神，尴尬的别过头，看向车窗外。 “林晓夏。”他嘴唇微启。 “嗯？”听到他叫声，晓夏含糊的应着。而因为刚才的被抓个正着，心里仍如揣着小兔一般，脸上更加红了起来。 卫璟看了她一眼，轻声失笑：“很热吗？” “啊？没有……”她勉强的挤出笑容，眼睛还是不敢去看卫璟。卫璟调低了车内的空调，清冷的风让晓夏深吸的口气，慢慢的抚平还在狂跳的心。 第58章 我算什么 包里的电话一下子响了起来，晓夏掏出，是哥哥打来的，她才记起都忘了打电话回去。 “哦，我还有事，今晚不能回去了，嗯……我不累，看见宝宝就不累了，……好……知道了。”简短的说完，她挂了电话，然后车内又是一片沉默。 须臾，他才开口：“谁的宝宝，不会是你的吧？” 晓夏听清楚了他的话，她侧过脸，望着面无表情的他，好一会，才没好气的说：“卫璟先生，您有见过像我这么好身材的产妇吗？” “见过啊。”卫璟的唇角微微上扬。 “啊？”晓夏奇怪的盯着他。 “你的身材我怎么没见过？”他戏谑的说着。 “你……简直驴唇不对马嘴！”本已平静的心情被他一搞，又像是一汪平静的湖水被挑起了一圈圈的涟漪，从前的一幕幕又浮现眼前。 看见晓夏一脸窘迫的样子，卫璟突然间心情开朗起来，摘下墨镜，脸上绽开更加大片的笑容：“其实，你有没有想我的……” 看着他那暧昧的笑，晓夏的脸更是红得像是一个煮熟的虾子。心很慌，头很乱。一时鬼使神差脱口而出：“想……”可是说完之后恨不得一头撞到车窗上。 卫璟开始有点诧异，但继而脸上的笑容更深了，甚至可以听到了他那低沉而散漫的笑声，在落日的余晖里，她看到他如大男孩一般的笑，笑容里没有一丝冰冷，没有一丝牵强，完全是发自内心的愉悦的笑。晓夏一瞬间又有点发愣了。 “想什么了？”他并没有就此罢休，仍然兴致浓厚，带笑的双眼始终停在她脸上。 晓夏让他盯视得浑身不自在起来：“想我们虽然不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但也不能同年同月同日死，看路开车！”晓夏心里一阵恼怒。 “喂，别岔开话题好不好。”从前的卫璟还真没试过如此的不依不挠。 看来这家伙真是吃错药了。晓夏深吸一口气，脸上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我日想你，夜想你，天天想着讨好你，要不然你一不高兴把我给开了，我上哪去找这么一份收入的工作。你说，我哪能不想你？” 卫璟看看她，别有深意的笑道：“就只是这样吗？还真是一个优秀的下属。” 这时，车子已悄然驶入一个地下停车场。 车子停了下来，而他并没有要马上下车的意思。他双手枕在脑后，懒懒的靠在椅背上，侧过头看着晓夏：“其实，在你心里，我算什么？”声音里听不出任何的感情的波澜，只像是不经意的一句话。 但晓夏却被他的突如其来，惊得怔怔的坐在那里，她一时猜不透他的意思，他在她心里算是什么？算是什么呢？脑子好像突然转动不起来。 从一开始一直到现在，她和他算是什么？从前是交易，现在，貌似也是一场交易。一个男人从来没有对你认真表白过什么，承诺过什么，现在反而反过来问她？ 她苦笑一下，微微低下的头慢慢抬了起来。 透过车外折射进来的灯光，他看见她微微带笑的脸庞，光洁莹润犹如冬日初雪的光芒，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注满了动人的光芒。 然后，他听见她一字一句的说：“那我呢？在你心里，我算什么？” 她的胸脯微微的起伏着，眼睛不知是否因为过分的紧张，闪着别样的光芒。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勇气问出这样的一句话，也不知道会不会听到自己期许的答案，只不过有些事情终究是需要一个态度的。 他放下枕起来的双手，稍稍坐正了身子，嘴角贮着笑意，然后伸过手，捏紧她的下巴，深邃的双眼注视着她：“你，林晓夏，是我的女人。” 可能是他离得太近了，近到她几乎无法呼吸。他越靠越近，晓夏的手慌乱间一时没撑稳，身体猛的向后跌去：“啊……” 只是她的叫声才喊出一半，便已经被他封住口，她所有的思绪全部停滞，只感觉到覆在后背的手掌上的温度。一点点的温热渐渐的传遍了四肢百骸，几乎都忘记了呼吸，而他满满的带着肆虐的吻侵占了她所有的思维与意识，她只觉得自己像是完全溺在了水中，耳边一片轰鸣，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到，怎么也喘不过气来。 他抵着她，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抱中，她动弹不得，他亦感受到了她的四肢无力，她唇上的馨香，她如兰的气息让他沉醉其间不能自拔。他见识过她的娇羞可爱，见过她的不知所措，还见过她倔倔的臭脾气，而现在每天在他身边的她又变成了一个工作出色，忠于职守的公司员工。她不像他身边其他的女人一味的对他千依百顺，工作之外的大多的时候还和他针锋相对。可是不知为什么，他就是喜欢，喜欢这样的她，喜欢和她相处的轻松愉快。 此刻，他听见自己低沉微哑的声音：“晓夏，不要只做我的下属，好吗？” 在这停歇的间隙，晓夏微微喘了口气，他结实的胸膛紧紧的逼迫着她，她应该推开他的，问清楚他她究竟是他身边女人其中的一个，还是，还是那唯一的一个？一瞬间，她的思维停留在了唯一那两个字上，是的，那是她一直不敢想的，觉得是奢侈的两个字。她居然想成为他的唯一。可是不等她问出口，下一秒，他延续而下的吻又使她昏了头，而她，居然对于他的所有的动作感到享受，哪怕他的强横与野蛮，挤压得她的五脏六腑仿佛都要碎裂，她却还是要沉溺其中。 直到，身上的衣衫已被他褪到了一半，她才恍然惊觉，一把推开他，慌乱的理着自己的头发。低垂的眼帘一刻也不敢抬起。 从洗手间出来，脸上的潮红方才退去，想起刚才狼狈的一幕，还有他低低的话语还恍如在梦中一般。 这是一家法式西餐厅，环境很好，菜式也不错牛排煎得恰到好处，鹅肝更是没得说，只不过价钱贵点而已。之前跟卫璟一起陪客户来过一次。 第59章 我喜欢的，你给不了 转过那道长廊，她一眼看到了他坐的位置。他正看着窗外，不知有什么风景吸引了他如此的专注。暖融融的烛光给他俊朗的面部线条增添了些许柔和的光采，此刻的他正微微笑着，晓夏就这么站定了，凝望住他，隔了这么的一段距离，她还是没能逃脱得了他的魅力。而他突然间朝这边看过来，她一下子就跌落了他那泓深潭一样的眸子。 该死，林晓夏你今天可真是够花痴的。她定定神，才保持着淡定一步步走向他。 侍者上前为她拉开椅子，她微微点头致谢。接过侍者送上来的湿巾，擦罢手，抬眼，却又撞上了他的眸子。带着些许得意、些许戏谑、些许愉悦、又或者，还有些许宠溺…… 晓夏别过脸，假装着在看落地窗外的灯光喷泉。她不想再被他的眼光淹没，那会让她觉得自己很白痴，男色当前，居然一点也把持不住。 “你很怕我吗？”他又换了一个姿势，唇角微扬，望着她说道。 “啊？有吗？”晓夏怔了一下，回过头来，正对上他的目光。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他不知道哪来的兴致，突然又要问起这类的问题。 “我现在不看着你了吗？是否卫先生您当卫总当习惯了，走到哪都需要万人景仰呢？还是说，你被女人宠坏了。”晓夏看着他，别有深意的，特别强调了最后的一句。然后，微笑着，也学着他那些戏谑的表情，看着他脸色的变化。 “不错，这才是我认识的林晓夏。”他举起酒杯，轻轻碰了下晓夏面前的杯子，然后轻摇了几下杯中琥珀色的液体小啜了一口。 不知是褒还是贬，晓夏一时听得云里雾里，不解地看了他一眼，也学着他的样子，轻摇酒杯。那酒入口甘醇，滋味纯正，果真是一分钱一分货。 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卫璟默默的看着她，不顾她躲闪的眼神。面前的人虽说不上绝美，但却胜在那几分清高孤傲的气质，不作声的时候看上去，特别是在这样光线柔和的时候，更是平添了几分清柔温婉。 “苏小姐的礼物，我已经帮你准备好了。”避无可避的晓夏，终于找到了一个和这里气氛相适应的工作话题。 “哦？”他似乎很有兴致听她继续讲下去。 “凤兴的蓝绿宝石耳钉，还有配套的项链，苏小姐喜欢一些有色彩的首饰，我想……那个她会喜欢的。”是的，他身边的女人需要送礼物了，那些当然就是她的份内事。而她也把他的那些女人的喜好也牢牢记在心上，每一次有重大的宴会要出席，要动用到他的那些女人，礼物是少不了的应酬。 每一次，他的女伴都为他送的礼物欣喜若狂，还喜滋滋的问他怎么会知道她喜欢什么，其实，很多的时候，他根本不知道送的是什么。 “你还真是一个称职的秘书。”卫璟往后靠了靠。 “谢谢夸奖，那我连你身边的女人都伺候得那么满意，你是不是应该给我额外的奖励。”她微微绽开笑，眼光里有一丝坦然，好像，现在没有那么怕撞上他的眼光了。 “好吧，林小姐，你喜欢什么？想要什么？”他略略低下头，垂下眼去。 “我也是女人，女人喜欢的东西，我想，我也定然会喜欢的……”不知道，他会不会把她也理解为他身边的那些女人，相互之间靠着金钱和姿色互相取悦。 “哦？”他挑眉，望向她，似乎还在研究思考着她的话，最后还是展开了一抹微笑。这个样子的他，想必能迷倒了一大片的女人吧？而她，也不过是其中的一个罢了。是的，他说她是他的女人，想必，指的就是这类女人吧，仅仅是用金钱换取的女人。 “你也喜欢耳钉？项链？钻石？宝石？抑或是……”他伸手摘下一片玫瑰的花瓣，“鲜花？”他眼里闪过一丝讥笑，一瞬即逝。 在这环境独好的餐厅内，在这放着玫瑰香槟的桌子上，还有桔红昏黄的烛光，他这样的话是不是需要理解为无尽的诱惑与浪漫呢？只是此刻的晓夏，想到的却是想要对他说，我不是你那些需要金银宝石去取悦的女人，我只要一个男人很真诚的爱。但，终究，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顺着他的话：“相比较而言，我更喜欢戒指。不过，我相信我喜欢得东西，你给不了。”晓夏淡淡的笑着，声音平静如水，宠辱不惊。 他似乎被她的回答怔了一下，望向她，看到她脸上的表情，须臾，释然的笑意在他脸上荡漾了开来。 餐厅里，有人在弹钢琴，是韩剧《冬日恋歌》里的插曲，唯美浪漫却始终带着忧伤，一种看不到爱的尽头的忧伤。晓夏又有点沉浸其中了，她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她无惧无畏的林晓夏居然变成了一个标准的女文青。甚至像极了唐诗宋词里的那些倚楼独望，嗟怨痴叹的怨妇。 侍者将煎好的牛扒送上来，鲜嫩的牛肉还在滋滋作响。有细小的油珠溅到了她的手上，那微小的疼痛把她的心神拉了回来。 卫璟抓过她的手，拿起一块湿巾按了上去。痛感渐渐的消失，而一种有几分温暖几分迷茫的感觉却在心头悄悄蔓延了开来。 她试图把手抽回来，可是被他紧紧撰住，只是徒劳。他望住她有些许惊慌的眼神，内心突然一凛，想起了那个她没有回答的问题。不知他在她的心里，除了是一个上司，一个曾经有过交易的男人，还会是什么？ 晓夏抬眼望他，目光却越过到了餐厅那边袅袅而来的人。 他们的位置算是隐蔽，而她居然还是看到了。也许她是被那个背影吸引了，一眼就认了出来。 卫璟正想开口说什么，一把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却在耳边响起：“璟，你也在这啊。那天的party你怎么走也不告诉我一声，害我等了老半天。”安妮柔软 的身子靠向坐在那里的人。娇声软语的还带着微微的抱怨，还不忘拿眼瞟了下坐在对面的晓夏。 第60章 偶遇 “礼物满意吗？”卫璟淡淡的笑着，没有接她的话。 “你送的，当然满意。”她凑近他，对着他低声耳语，似有无限的暧昧。 “那就是了，既然你对酬劳满意，还有必要抱怨老板先走吗？”卫璟侧了侧身，稍稍避开了安妮越靠越近的身子。 “什么嘛？就算你不送礼物，只要你愿意，你想人家什么时候陪你也可以……”她的声音低得似乎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见。 “对不起，卫总您慢用，您交代的事我一定会尽快完成的，那我先走了，安妮小姐，再见……”坐在对面的晓夏突然开口，并一下站起身子，拿过一边的包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冲了出去。 走到了门口的晓夏，回头看看，没有人追出来。她抚抚自己的头发，想起刚才差点把椅子也碰翻了，不禁为自己的举动感到好笑。林晓夏，你太失礼了，何必呢，明知他不会追出来，怎么就不能淡定的有礼的离开呢？她暗自笑笑，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今天，回到办公室，晓夏依然依照着往日的工作程序，冲咖啡、报备日程安排、整理文件……一项一项有条不紊。面对卫璟她脸色平静，丝毫看不出昨晚曾有过的一刻缠绵，也没有最后的负气离开的不平。卫璟亦是如此。或许这就是一个成熟的员工的表现，不把私人的情绪带到工作中来。虽然初出茅庐，但晓夏显然做得很好。 九点钟的会议在三十楼的会议室进行，晓夏抱着一大堆的开会文件资料，急匆匆的穿行于那长长的走廊。堆得像山高的文件严重阻挡了她的视线，以致于和一个从一旁的房间里走出来的人撞了个满怀。哗啦啦的一声，手上的资料全书撒在地上。连带晓夏自己也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那个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蹲在还坐在地上的晓夏面前，声音担忧的问：“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晓夏一边揉着被撞痛的手肘，一边支起身子。看到撒得满地都是的资料，也顾不得疼痛，忙蹲下整理起来。这些开会的资料，本来已经分门别类全都整理编排好了的。现在再重新整一遍，怕是不够时间。她一边收拾着，心里一边暗暗叫苦，今天怎么那么霉，怎么会有这么个家伙半路杀出？ 晓夏全然没有理会面前的男子，只是边收拾的文件边皱眉。 边上的人看见她焦急的样子也帮着去捡。 “哦，谢谢。”在这卧虎藏龙之地，就算有怨气也要礼节周到，要不然，一不小心可就得罪了大人物了。晓夏接过他手里的文件，抬头望向面前的人。而那人却直勾勾的望住她的脸，须臾，才露出一抹阳光的微笑。 “林晓夏，你是林晓夏吗？”他那般的温和文雅的笑让晓夏怔在那里，何时、何处她认识了这么一个人？她脑子转了几圈，还是想不起来。 “对不起，我们认识吗？”晓夏有点不可置信的问到。 “舞会啊，我在舞会上见过你，我是卫晋。”他仍然微笑着望住晓夏。 “哦，卫先生，您早。”原来是近几日办公室里传说的大公子。那天晚上光线有点暗，看得不太清楚，可经他一提醒，她倒是想起来了。 “啊，对不起，我还要去准备会议呢……”晓夏忽地才发现还有这么多的事情要办，以往这个时间，一切都准备好了。她可不想被卫璟损一顿，工作起来的他还是威严十足的。 晓夏连忙告辞，匆匆的赶往会议室。一整个上午又在繁忙中悄悄的过去了。 等忙完手上的工作，办公室的人全走光了，晓夏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扭扭脖子，甩甩肩膀，就这么坐半天也挺累的。看看时间，真是不早了。来到楼下的员工餐厅，只有寥寥数人，正好合她的心意。 办公室的女孩都喜欢到外面去解决午餐，然后顺便逛逛商场什么的。但在晓夏看来既浪费体力有浪费金钱，放着冷气充足的公司餐厅不享用，干嘛非要跑出去顶着那毒辣辣的太阳满街跑呢？ 要了一份套餐，抬头寻着合适的座位，可是一抬眼，居然就撞上了卫晋的目光。显然看得出，他眼里有惊喜。 “林晓夏。”不知道是餐厅有点空旷还是他真的太大声了，他的招呼让其他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身上。还好，人不是太多，要不然她还真成名人了。 “你好，卫先生。”没办法，想一个人静静享用午餐的愿望也不能实现了。她硬着头皮走过去，和这些高层吃饭，那滋味还真不是好受的。 “坐吧。”他走到她的边上，替她拉开椅子，而晓夏更加拘束起来。她可是见识过这公司传播八卦的功力的，一条花边新闻要从一楼传到三十二楼只不过需要几十秒的时间。这全要归功于这个美好的网络时代。 “怎么？不愿意和我一起吃饭吗？”卫晋看到晓夏拘谨的样子，望向她，一如既往的温和的微笑。 “不，不是的我只是习惯了从来都是一个人。”晓夏连忙解释。 “是吗？有时候我也一样，不是必须的应酬也不想去。”他帅气的脸上一直带着笑，这让晓夏不禁想起卫璟。其实他们两人还是挺像的，那轮廓，那眉眼，只不过卫璟缺少了他的那份阳光多了些忧郁和冷清，静默的时候总像是满腹心事的样子。 “在想什么吗？是不是觉得和我吃饭很拘谨？”卫晋看着晓夏的样子再度开口。 “哦，不是的，我是在想您和卫总很像，只不过他没有你那么平易近人。”晓夏尴尬的笑笑，拿起面前的水杯喝了口水。来掩饰自己的口是心非。 “是吗？虽然三弟平常不太爱笑，可是我知道他对下属还是不错的。而且他也很善良。”卫晋一边说着一边像是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一般，然后又解嘲似的看了看晓夏。 卫璟那家伙还很善良，第一次把他和这两个字联想起来，晓夏突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不过看来，面前这个做哥哥的对他还是不错的，不像那个卫瑛。 第61章 你和他很熟吗 不知道是不是卫晋真的很有亲和力，接下来，晓夏居然和他相谈甚欢。原本的拘谨变成的彼此间的笑声畅谈。 只是，晓夏想不到，居然会在这里碰到卫璟。他不是出去了吗？而且据她所知，他可是从来也不会在公司餐厅用餐的。但此时，他真的实实在在的站在了两人的面前，冷着一张脸看着他们开怀大笑的样子。然后又似笑非笑的缓缓开口：“大哥回来这么就我这做兄弟的还没请大哥吃过饭呢，林小姐可比我快了一步啊！” 晓夏的笑容其实在见到他的一霎那就已经冻掉了，如果说后来还勉强保持着的话，而现在却是彻底的消失了。 “璟，这么巧，一起吧……”卫晋忙站起身来。 “不了，改天我再请你，我就不做这电灯泡了。”卫璟嘴角扬起一抹笑，看也没看晓夏，转身离去。 看着卫璟离去的背影，晓夏一个激灵连忙站起来，只向卫晋说了个对不起就追了出去。卫晋看着两人的背影，摇头苦笑一下。 该死的卫璟，又受到什么刺激了？晓夏一边小跑着一边暗暗的骂道。 看到他停在电梯口，晓夏稍稍放慢了脚步，借以平复一下微喘着的气。电梯叮的一声，门渐渐开启，卫璟仿佛向着这边看了一眼，依然是冷然的目光，然后径自走入了电梯。 等晓夏冲到电梯口，门已经慢慢合上，透过越来越小的门缝，晓夏看到的只是他面无表情的面容。她抚着起伏的胸口，心里突然间的有了阵失落。可是，她知道那是不应该的，现在是休息时间，她和什么人一起，他根本没有权力去管，而他自己还不是一样纠缠于各色女人之中吗？但她还是受了他的影响，不由自主的心慌了，甚至是有了一种自己做错事的感觉。 “你没事吧？”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人。 “没事……”晓夏勉强的向卫晋笑笑。 “三弟不会难为你吧？”卫晋有点担忧的望住她。 一时魅惑诱人一时冷漠深严，晓夏发现，自己还真的不是太了解他。 回到办公室，她还没坐稳，内线的电话就已响起，她不用想也知道那是谁的电话。 她忙按下，“林小姐，马上进来。”一把冷然的声音，而当他称呼她林小姐时，多半是风雨欲来的前奏。 晓夏站了好一会，他还是忙于看手中的文件，头也没有抬一下。 “卫……”晓夏终于忍不住。 “你和他很熟吗？”可是晓夏还没说完就已被他打断。“啊？”晓夏愣了一下，心里暗暗琢磨着他的话。 “听不懂吗？” “不是的，只是凑巧。”晓夏说着声音低了下去。 “只是凑巧就那么情投意合了？”卫璟冷笑一声有时男人发起神经来还真是比女人还鸡婆，什么叫情投意合，这猪脑袋又让谁给踹了。晓夏恨恨的想着，站在一旁不敢作声。 “下班之前，我要看华南几个销售大区的季度业绩，还有臻汇园的规划意见。”他淡淡的说到。 晓夏瞪大眼睛，想说什么，终究什么也没说出口只是应了一声，默默的退了出去。 坐在位置上，却是发起呆来，只不过和他大哥吃了个饭，这也刺激他了吗？要不怎么又对她发难？难道这两兄弟表面和气，暗地里也会争个你死我活？一定是的，电视上也是这样的，豪门嘛，看他上次和卫瑛，那卫瑛还骂什么来着，野，野什么呢？天，莫非不是一个娘胎出来的。晓夏简直被她的这个自以为惊天动地的设想震住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可是不管那些豪门恩怨如何的复杂，加班，那可是她林晓夏今天逃不掉的。 一整个下午，晓夏的腰杆几乎没有直起来过，整个人都埋在了电脑前，除了把属于今天的工作完成还要把卫璟要求的东西一气的赶出来。等到她的脖子酸痛得再也按捺不住时，抬起头来，办公室的人早已走光，也不知道现在的时间是几点。连给她下达命令的主也不知去向。 晓夏揉揉酸痛的颈脖，在那张转椅上转了一圈，然后用脚尖一蹬，椅子带着她呼啦啦的滑向办公室的另一边。 阔大的落地玻璃窗，外面是已经渐暗的天色。将近十月的青城已经有了点秋天的味道，暗蓝的天幕似是一张无涯的巨网笼罩着已经亮起点点华彩城市。半空中又朦朦胧胧的升腾起一阵雾气，柔如冬日清晨的初霜，将那些越演越烈的光芒硬是掩去了几分。 她走去茶水间，给自己泡了杯咖啡，然后又坐回了窗前的椅子上，摸着杯壁的温热继续享受着忙里偷闲的时光。 晓夏没有开灯，整个办公室，只有电脑微弱的光线和窗外反射近来的暗淡的光芒。而他站在黑暗里，看不清面上的表情，只是他深邃的眸子，柔如漆黑天幕上的星星，正烁烁的盯着她。 她闲适的靠在椅背上，手上的杯子蒸腾出一阵淡淡的雾气，她小巧的脸就笼在了那样的迷茫中，窗外的光线打在她的脸上，使得那柔和的线条像极了一幅生动传神的剪影。 这样的女子是会让人心动的，只是，他却又害怕，心动过后又是那不可知的沉沦，不可知的不可掌控。有时，他更愿意保持着现在这种状态，只要她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只要她在自己的身边，这样他才可以把主动权握在自己的手里。 他牵起嘴角笑笑，啪的一声打开办公室的灯。 “啊……”晓夏被这突如其来的灯光吓了一大跳，手中的咖啡也从杯中倾倒出来，裙子上马上泅开了一大片褐色的污迹。 “卫总？你，你怎么在这？”晓夏一边说着，一边手忙脚乱的拭擦着裙子上的垢迹。 “别擦了，走吧。”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朝她扬扬手上的钥匙，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卫总，可是……”看看他消失在门口的身影，又看看桌上还没做完的意见整理，晓夏叹口气，以后等我有钱了也让那谁谁谁指东就去东，指西就去西。 第62章 他的另一面 草草收拾了一下，她还是一溜小跑赶到楼下去。 坐上他的欧陆，外面是呼呼的风声，而车内却是一片混杂着女人香水的静谧。晓夏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她实在不习惯那些浓郁的味道。想让他打开车窗透透气，可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强忍有点太明显，他居然随手开了一点窗，但还是什么也没说。 车子驶入小区。 “到这干嘛？”晓夏不自觉的把包抱在胸前。 “林晓夏，你心理不要这么阴暗好不好，你穿成这样，你不嫌丢脸我还嫌呢。”卫璟一手搭着方向盘，一手撑在晓夏的椅背上，讥讽的说道。 晓夏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脸腾的一下红了。 “还不赶快！”晓夏又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一般急急的开门下车上去了。 这公寓的钥匙她一直有留着，当初卫璟要让她搬来住，只是她一直执意不肯罢了。也许在这里住着总会让她想起包养、情人之类的词语，而她，最不希望的就是把自己置于那样的一个位置。 晓夏换了套稍稍有点休闲风格的衣服下来，一路上两人仍没有说什么。 车子停在一家餐厅的门口，餐厅的风格很平民，但晓夏喜欢。高级的餐厅看着是华丽优雅但总会让人觉得拘谨，特别是对面那人心情不好的时候。 菜很快送了上来，都是很精致的菜式。卫璟吃得很少，多半的时间，他的目光总是似有似无的，望着对面吃的很认真的她。 “你不吃吗？”晓夏被看得不好意思，望了望他面前没怎么动的饭菜，停下了手中的筷子。 “你和我一起，很拘束吗？”他突然问了如此的话，晓夏瞪大眼睛看着他，而后又莞尔一笑。 “有时候吧，有谁和老板一起不拘束的。” “可是你和他一起就不是，你就不能对着我像对着他那样吗？”他静静的看着她，眼里似乎还有丝深不见底的忧伤。 看着他认真的表情，晓夏觉得，今天的卫璟好像和平常有点不一样，但具体是什么，她还真看不出。 似乎是被他的情绪感染了，晓夏的声音也变得轻轻的：“因为他不是我的直属上司，我做错了什么也不归他管。可是你不一样啊，我的前途可全都掌握在你手上，所以，你比他重要。你说，我对你是不是应该小心翼翼一点？” 其实和你在一起，我们也曾经很放肆的笑过的，只是你不记得罢了。晓夏看看卫璟，心里悄悄的说。卫璟垂下眼帘，轻笑一声：“林晓夏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拍马屁了？” 晓夏还没反应过来，他却已经敛了表情，拿起桌子上的湿巾擦了下手：“吃饱就走吧……”他说着，也不管晓夏，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他一路沉默着，仿佛是满腹的心事一般，车子一路开到一间叫飞速的酒吧门前。可能已经是约好了，在门口恰巧碰见了他的一大帮朋友。 其中有些人晓夏认得，开律师事务所的欧阳、会计师事务所的沈清流还有林氏集团的林启正。 “卫少，你不是吧。下班还带着秘书小姐，你还让不让人活啊？”周围的人一阵起哄。晓夏一下尴尬万分，不知道该摆出一个什么样的表情。 “喂，该不是你小子想吃窝边草吧。”其中的一个年轻男子走过来，笑眯眯的看着卫璟，目光却是掠过一旁已满脸通红的晓夏，暧昧的说道。 “臭小子，一边去，再话唠我抽你。”卫璟一手推开那男人，另一只手拉起晓夏就往里面走。 在包厢里，到也没有怎样的乌烟瘴气，一群人只是说笑的说笑，划拳的划拳。唯独卫璟一个人，举起杯子像喝白开水一样一杯接着一杯，眉头都不皱一下。很快，酒瓶又空了。 晓夏看得似乎有点触目惊心，她连忙按住他的手：“你喝太多了。” “你管我吗？居然有女人敢来管我了。”他哧然低笑。 周围听到声音的人也望了过来，似乎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只朝着这边看。 晓夏一下子有点进退两难。 “卫少。不要喝了。”欧阳走过去，将他的手中的酒杯夺了过去，垂下眸子轻轻呢喃。 “来酒吧不就是喝酒的吗？你们这帮人太闷了。”说着已然站起身来，怅然一笑，转身走了出去。 晓夏连忙抓起包包紧跟在他身后，她似乎听见了里面的人一声轻轻的叹息。 车子不知飚到了多少码，晓夏紧紧的抓住门上的扶手，看着从眼前飞掠而过的灯光的线条，心仿佛跳到了嗓子眼，酒后醉驾，还要飙车，今天的卫璟到底是怎么了？ 车子一路开到了江边才停了下来。已近十月的夜晚，江面上吹来的风，带着深深的凉意，吹得人心生寒意。 卫璟倚在在车上，点燃了烟，对着只是偶有几点渔火的江面默默吸着。 他每深吸一口，烟头上红红的星火闪出一丝明亮的光，吐出来的烟圈却一下子就被凛凛的江风吹散了。 晓夏站在他身旁，看着紧蹙眉头，一脸伥然的他，不知如何开口。 “你没事……”她踌躇良久，才轻轻唤道。 只是她才出声，他却转过身一下子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搂得那么紧，仿佛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她顿时僵住了，石化了一般，整个身体动弹不得。 她身边全都是萦绕着他的气息，酒的干烈、烟的辛辣。耳边全是他的心跳声，也许还有她自己的，越跳越快，快到不可控制的声音。她的脑袋一片空白，犹如被风吹掉的树叶，七零八落的，飘散在风中却不知道自己去往何处。 她想要推开他。可是，他紧紧的抱着她，像个孤独的孩子找到了依靠，像个无望的人找到了救命的稻草一样，眼前的就是最后的一丝希望，怎么也不肯撒手。 而她，唯有顺着他的拥抱，倾斜着身子，一动不动的靠在他身上，尽管骨头都要疼痛起来，尽管呼吸也要困难起来。 第63章 他生病了 “卫璟……”终于，晓夏还是忍不住，轻声呼喊他的名字，身子使劲动了动。 “不要，不要，一会就好，一会……”他的声音有丝惊惶的诉求。 她第一次看到他流露如此的心迹，就像受了委屈的孩子在寻求妈妈的怀抱。 四周只剩下了飒飒的风声与江水拍岸的声响，晓夏的双手终于，有点颤颤的轻轻抚上他的后背…… 不知过了多久，连腿也站麻了，晓夏小心翼翼的试着换换脚，而他却粹然放开了她：“谢谢……走吧……”他似乎没有看她，转身打开车门。 看着他被风吹得零乱的黑发，看着他在昏黄灯光下略略憔悴的剪影，此刻的他，和白天那个意气风发的，工作起来严肃认真的卫璟像是完全换了个人，此刻晓夏眼里的，看到的只有孤单落寞。只有如沉暮冷冬的萧瑟与苍凉。心头的那片黯然瞬间泅了开来，像极了这黑沉沉的夜暮。 她不知道他背负着什么，只是，她习惯了那个霸道强硬的他。如此藏着深深的忧伤，带着浓浓惆怅的卫璟，只会让她忍不住的心疼。 回去的车他开得特别的平稳，不知道是否发泄过后情绪归于平静。 看着他又变回平常的样子，晓夏的心才略略安定下来，尽管他的样子仍然很颓唐、很疲惫。 车子还是开回了公寓的楼下。 “你还是搬来这吧。”声音暗哑，像是在自顾自的说着话。说完转身走了上楼。 晓夏只得默默的跟在他身后，如果这个时候拒绝他，会让她心生不忍。 旋开门把，卫璟没有开灯，而是径直走向了洗澡间。看着他颀长背影透出的冷清与落寞，晓夏不禁回想刚才他紧抱着她时的心心念念。也许，现在的他也只是外表的平静而已。 她悄悄走进房间，里面也配有洗浴间。拧开水开关，有细细的水线从莲蓬头里喷洒而出。一串串温热的水珠抚平了一直盘旋在她心头的种种疑惑，每个人都有软弱的一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密，外人何必要去窥视呢？ 擦干了头发，晓夏依着门边，外面静悄悄的。也许他累了，睡了吧。 口有点干，冰箱里好像有纯净水。经过卫璟的房间，门半开着，里面黑漆漆的一团。晓夏摇摇头笑笑，真是粗心，伸手就要去把房门关上。可是却在门要关上的那一刻，她听到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声音，像是在轻轻的呢喃。晓夏忍不住又把门推开了一点点。声音清晰了起来，像是从干涸的喉咙里发出的一样，艰难的痛苦的压抑的声音。 晓夏的心砰的跳了一下，难不成是刚才吹风了，病了吗？ “卫总，你没事吧？”晓夏敲敲门。里面没有任何反应。适应了房间的黑暗，晓夏看见床上的人拥了厚厚的一床被子。虽然这样的夜有点凉，但也不至于这么夸张吧。 “卫总，你没事吧？”晓夏又叫了一声，还是没有反应。 可能是睡着了，正要转身离去，“不，不要走……” 晓夏清晰的听见了自己心腔跳动的声音，她站在门边，期待着他的下一句话，可是，良久仍只是那些断断续续的呢喃。 原来只是做梦，林晓夏，你的想象力也太夸张了。她回头看了一下，卫璟翻了一个身，可是，为什么，会全身抖动呢？ 晓夏赶紧走过去，伸手一探，天，怎么那么烫？一摸他的头发，竟然还是湿漉漉的。 该死，怎么可以这样就睡？晓夏马上拿来毛巾把他的头发擦干。一看时间，已经半夜一点了。怎么办呢？在屋子里四处翻了下，一点备用的药也没有。 物理降温，先物理降温，然后再去买药。晓夏拍了拍额头。 头、颈、腋下、大腿根部，以前的书上是这么说的。噢，该死，怎么可以又那么敏感的地方。 拿来毛巾、水，掀开被子，褪下他的衣服，只剩下一条内裤。一遍一遍的换毛巾，体温终于消退了点。帮他盖好被子，晓夏马上跑到二十四小时药店买来退烧药。等给他喂完药已经快四点了，折腾了他那么久，这家伙居然还是昏糊糊的睡着。晓夏趴在他的床沿，不时的探探他额头的温度。一直到天色泛白，她终于撑不住，也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了进来，可晓夏还没有醒来的意思。这一觉怎么会睡得那么累，手酸腿软脖子痛，脸上还有毛茸茸的东西动来动去的。耳边还传来的低沉的哧笑声。她翻动沉重的眼皮，好像有一张脸正在凑近自己。看清楚了，是一张男人的脸，一张很好看的男人的脸。 “啊……”晓夏一个激灵挣扎着爬起来。 “卫，卫总，我……”晓夏一下子不知该怎样解析自己居然趴在他的床上睡着了。 “你昨晚，没非礼我吧？”卫璟掀掀被子看了看。暗哑的声音，蛊惑的微笑，暧昧的言语，在这暖意融融的房间多少有些让人浮想联翩。 “没有，没有，我只是替你擦身子。”晓夏连连摆手。天，昨晚忙完忘记给他穿上衣服了。 “没有就好，不过，有，我也不介意。”卫璟望着不知所措的林晓夏，笑容更加灿烂起来。 “你……我才不稀罕。三条腿的青蛙难找，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晓夏的脸腾的一下通红通红的。扭头走了出去。 干嘛要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了，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心会如此甜蜜？晓夏的背抵在房门上，双手按住胸前，闭上眼，深呼吸一口。 隔着门，有笃笃的敲门声，晓夏转过身，想要去开，可是手握在门把上还是犹豫了一下。而门的那一边却有声音传来：“你今天不要来上班了，好好休息一下吧。”他顿了一顿，“……还有……谢谢……” 第二次，二十四小时之内，他已经第二次向她说谢谢了。听着他离去的脚步，关门的声音。晓夏一下把自己投入到柔软的被褥中，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想想。 第64章 是否幻听 卫璟的车没有开回公司，而是直接去了北郊的墓园。穿过那一层层寂静的石碑，来到一座黑色的大理石墓前。石质的花瓶已插了一束粉色的百合，显然他已经来过了。卫璟把手上的那束花也一并放好。 他在墓前坐了下来，手指轻轻抚过墓碑上那个女人洁净的笑容，随即，他也如她一般温柔的轻笑起来。 只要见到她，哪怕只是她的照片，他仿佛就觉得她还在他的身边一样，心里涌起了无限的温暖。 而这种温暖，他在另一个女人身上居然也体会到了。虽然他昏昏糊糊的，但，他却感受到了。他感受到了她温柔的手指穿过他的头发，感受到了她轻柔的为他敷着毛巾，感受到她细心的给他喂药。他迷恋着她温暖的怀抱、淡淡的馨香，他多么希望这样的感觉永远萦绕着他，让他不再感到孤单感到寂寞。所以，他不愿意醒来，宁愿就这样被她久久的抱着。 可是，这丫头为什么老这么嘴倔呢？妈妈，你能告诉我吗？ 卫璟抬头看看天，蓝得像盈了一湖水的天幕已经有几分秋高气爽的意味了，偶尔有一两只鸟扑楞、扑楞的飞过。一眨眼，寂静的天幕上又只剩下几丝棉絮一般的白云。 回到公寓，卫璟找遍了整间屋子，空落落的一片，可恶的林晓夏居然又跑了。 房间让她给收拾的干干净净、一丝不苟的。但他却讨厌这种整整齐齐的洁净。他宁愿乱点、脏点甚至衣裤鞋袜满屋子乱飞，至少，那样的话还说明这屋子里有人。有人才会有家，有家才会有温暖。 心里有股气恼直往上冲，卫璟加大了油门，直往那旧城区驶去。 卫璟打电话来的时候晓夏正趴在床上，头也有点昏昏沉沉的。不知是否昨晚太累了，还是也和卫璟一样被江风吹倒了。吃了点感冒药，睡意像虫子一样爬满全身，可是越睡越累，越累就越想睡。 电话响了起来，可能一响她就接了，也可能吵得她受不了才姗姗按下的接听键。 “在哪？”简短的，似乎透着怒气的问话。今天早上才说谢谢来着，这人怎么比女人还善变。 “在家，可是今天早上是你叫我休息的……”晓夏有点委屈，大概在办公室看不到她吧。 “谁叫你那么多废话的，说，在哪？”还是那一副训人的口吻。 晓夏只得报了地址。 穿过那窄窄的街巷，迈过那些坑坑洼洼的积水，那些发绿的墙根甚至还透出一股腐败的味道。来到那幢墙皮剥落的旧式公寓前，卫璟实在是有些不适应那些昏暗的光线和四处飘扬的衣裤床单。他皱皱眉，拨通电话：“到阳台来。” 还在床上的林晓夏不明所以，该死，不是那么快就到了吧？ 她忙奔出去，楼下，伟岸挺拔的的身躯立在那一片残旧灰暗的阴影中，正抬着头望向她的方向。那种强烈的对比简直让晓夏有点目眩。不过是三层楼的间隔，却让她感觉到与他的距离多么遥远。 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是耳边传来他不冷不热的声音：“开门。”她微微后退了下，看看屋里陈旧的一切，突然非常的不愿意他出现在这里，不想他看到这些有关于她的一切。 她还在犹豫的时候，探探头，居然楼下就没了他的身影。她连忙拨了他的手机，却忽然听到门外有手机的铃声响起，熟悉的，是他的旋律。她忙按断呼叫，朝着门口奔去，打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味精俊朗的容颜，只不过脸上还残留着些许昨晚的憔悴的痕迹。 此刻的他一手扶着门，一手撑在门框上，眯着烟上下的打量着她。 晓夏垂一下眼，天，她居然只穿着睡衣，而且……没穿内衣。 虽说内衣不透明，但那垂坠的质感，十分性感的显示出了她窈窕的凹凸有致的身材。 她忙用手挡住胸前：“你等下，我去换衣服。” “哎，不用了，我就喜欢你这样。”卫璟戏谑的笑道。 晓夏不理他，急匆匆的跑回房间，砰的把门关上。 换完衣服出来，他居然就靠在了她房间的门边上。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已经一步踏进了她的房间。 卫璟抬眼四望，只见一个小小的房间，只摆得下一张窄窄的单人床和一个简易衣柜。粉色的被单淡绿的窗帘，倒是给这小小的房间增添的几分温馨舒适。 “你难道不知道随便进人家房间是很没礼貌的吗？”晓夏小小的身躯被他拦在了门外，不禁有些气急败坏的说。 “你难道不知道随便把一个男人的衣服给脱光了是很色魔的吗？”卫璟以同样的口吻回敬，嘴边却带着一丝挑逗的笑意。 “你……该死的，没错，是我色魔了，早就不应该多管闲事，让你病死好了。”累死累活折腾了一整个晚上居然变色魔了，晓夏气得咬牙切齿。 “我病死了，你舍得吗？”卫璟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干吗不舍得，你死了我又不用守寡。”晓夏毫不示弱的看着他。 卫璟莞尔一笑，毫无征兆的一下把她拉入自己的怀抱：“我说你这女人什么时候嘴巴才不会这么倔，才不会口是心非呢？” 晓夏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怔住了好几秒，幸亏现在是上班时间，合租的人都不在。 “放开！”她挣扎了几下，不敢去看他的眼，她害怕自己又会沉沦在他那忧郁的深潭里。 “什么时候搬？”卫璟放开她，很正式的问到。 “啊？”搬去哪？晓夏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 “你宁愿在这种地方也不搬回去吗？”卫璟看了看这件上个世纪的房子，起码有二十年的楼龄的吧。 不知道为什么，卫璟的话却击中了晓夏的心，隐隐之下有丝丝的疼痛：“这种地方怎么了，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我从小就在这种地方长大的，没什么不见的人的。如果卫总觉得这种地方辱没了您的身份，那您大可以马上离开的。” 第65章 温馨一刻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卫璟咬咬牙，看着这个嘴巴不饶人的林晓夏，心里又升腾了一股怒气。 “对不起，卫总的心思我猜不透也摸不准。”晓夏别过脸。 “去收拾下，现在就搬。”卫璟不愿意和她犟嘴，多费唇舌。声音里有着不容忽视的霸道。 “卫先生，我只是你的一个秘书，我住哪，你因该没有干涉的权利吧？”晓夏没好气的说道，白了他一眼转身就走。可是却被他一把拽住手腕。 “如果，是女朋友呢？”他低低的声音鼓动着耳膜，直达她的心间，四周好像突然就寂静了下来，静得只听得见两人心腔跳动的声音。她直接怀疑是不是自己产生幻听了。可是，那三个字却是这样真切的从他的口中吐出。直教她心跳加速，头脑空白。天气已然开始有点凉了，可是此刻她的手心却冒出汗来。 她的拳头微微紧握，回头望向他，瞪大的双眼，不可置信的，似乎是想要他一个确切的答案。可他，竟然只是笑笑，伸手揉揉她的头发。 “收拾一下吧。” 为什么，为什么每次只要对上他的眼睛，看到他的笑，她就会沦陷的一塌糊涂。甚至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对他有了期盼也不知道。也许，是在和他有了第一次的时候，也许，是他那次逼她说喜欢他的时候，又也许是，看见了他的忧伤的时候……不知不觉的，他就走进了自己的心底。 最终，还是搬了回去。 没有多少的东西，一个小小的旅行袋已经足够。卫璟提着包走在前面，另一只手牵着她。穿过狭窄阴暗的楼梯、穿过污水泛滥的窄巷。一路上，晓夏都小心翼翼的，不是怕被污水沾上脚面，而是，她太不习惯这样被他牵着的样子。以至于手心都出了一层又一层的汗，粘粘的、滑滑的，仿佛随时会脱手。跟在他身后的晓夏，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让堂堂一个高美集团的副总裁跑来这些陈旧破败的地方，不知道他对于这样的地方和他经常出入的或富丽或雅致的高级场所，所产生的鲜明的对比感到不可思议。可是，看他的姿态，似乎没有。 车子开到楼下，他并没有上去，只是留下一句话：今晚我回来吃饭。 看着那车子远去了消失了的背影，晓夏有几分钟的时间呆在了那里。回来吃饭？让她等他到外面去吃，还是说让她做好回来吃？对于一个把高级餐厅当自家饭桌的人来说，晓夏一时搞不懂他的意思。 回到楼上，简单收拾了一下房间。虽然在这间屋子里当时间算起来也没几个晚上，但留在这里的记忆却大多是她和卫璟之间难得的甜蜜的回忆，所以，她不讨厌这里。 来到厨房，冰箱空空如也，反正以后也是自己住，管他什么意思，把东西买回来再算。 小区拐弯不远处就有一个大卖场，推着一家小车子，流连在琳琅满目的货架当中，不时看到有一家三口或者是小夫妻小情侣模样的一起推着车子，一边闲逛一边挑选着货物。特别是看到那些可爱的小孩，坐在车子的座位上，露出白白嫩嫩小藕一样的胳膊胖腿的时候，晓夏不由得暗暗心生羡慕，所谓的幸福，所谓的天伦之乐也不过如此罢。不知道哪一天，她也会成为那种幸福的女主角呢？ 等到从卖场出来，晓夏手上多出了满满的几个大袋子。天色已开始暗了下来，下班的人潮一波又一波的漫过城市的街头。也许，他也快回来了。这样一想，心里不禁又隐隐有了些期待，仿佛是一个小主妇等待着男主人的回来。 回到公寓，晓夏马上马不停蹄的忙活起来，穿上围裙，挽起头发，剥虾仁、剁排骨、捣玉米，忙得不亦乐乎。 七点差一刻，卫璟回到门外，看不见里面透出的灯光，本来满心的期待突然的扑了个空，空落落的，像一下踩在棉花上的那种失去重心的失落。难道她不在里面吗？拿出钥匙，旋开门锁，昏暗的一片，只有从窗户上透进来的光可以看得见窗帘微微飘动的影子。 穿过客厅，过道里有橘黄的灯光透了过来。 她居然连厨房的灯也没有打开，只是开了抽油烟机的照明灯，整个屋子就只有这么一点暖黄和那燃气炉淡蓝的火苗。 她围着一条宽大的围裙正在翻炒着什么，额前有几丝碎发垂了下来，随着她翻炒的动作轻微的飘动。锅里嗞嗞的响声和烟机旋转的声音，居然让她对于屋子里多了一个人也没有觉察。她还是那么专注的炒着她的菜做着她的饭，不时的对自己的成果露出满意的微笑，甚至，不时挑一小块送到自己嘴里，仿佛那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饭菜。 这么简单宁静又温馨的画面不就是他多年以来一直的梦想吗？ 林晓夏，你太煽情了。 “咳，你再偷吃，等会我吃什么？”卫璟轻咳一声，突然开口。 “哦，你回来啦，先去洗洗手，换双鞋吧。”她并没有被吓一跳，反而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顺当，她让他去洗手、去换鞋，然后就该吃饭了。多么像一个小妻子，终于等到自己的丈夫回来共进晚餐。 没有预料中的伶牙俐齿的斗嘴，卫璟只是轻轻的哦了一声，转身去了洗手间。 听着流水哗哗的声音，看着镜中自己不自觉的微笑，他不得不承认，卫璟，你又被她击中了，而且是那最柔软的地方。 餐桌上摆了两菜一汤，虾仁炒西兰花、糖醋排骨、还有奶油玉米浓汤。红红绿绿地煞是好看。 “想不到你还有这么一手。”卫璟挑了一颗虾仁放进嘴里。 “那当然，这只不过是皮毛而已，以后你要是多回来吃饭，保准你有口福。”晓夏得意地一笑。 “想要留住男人的心就先留住男人的胃，是这样吗？”卫璟一挑眉。 “我说你这人怎么那么爱臭美。而且头脑特简单，你见过哪家喂猪的是想要留住那猪的心的？”晓夏鼓着腮帮子，有一下没一下地说。 第66章 温馨一刻2 “你……林晓夏，我警告你啊，别老是动不动就把我往猪身上靠，要比喻也得是狮子吧，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天生一副猪模样，简直比额头凿了个猪字还直白。”卫璟戳戳她的额头。 “吃、吃，别那么多废话，多吃点，悟能，多吃多长瞟。”晓夏夹了一大筷子的虾仁放到卫璟的碗里。 “林晓夏，你的这点小聪明就不能放在讨我欢心的心思上吗？”卫璟一把夹住晓夏的筷子。 “我干嘛要讨好你？放开你的爪子。”晓夏手中的筷子被他死死夹住，不由得一阵懊恼。 “是吗，看来你还不知道有我在你身边的好处，今晚吧，今晚让你好好见识见识……”卫璟俯过身子，满脸暧昧的说道。 “流氓。”晓夏满脸通红，胡乱的把饭扒到嘴里。 “你不流氓又怎知我流氓，看来咱们还真是心有灵犀。是吧，女流氓？”卫璟嗤然笑了起来。 晓夏闷头吃饭，再也不搭理他。 吃完饭，收拾好碗筷，晓夏端了一碟切好的水果出来。 “给我泡杯柚子茶。”卫璟半躺在沙发上，两条修长的腿打在茶几上，双手枕在脑后，十分的惬意舒适。 “是，老爷。”晓夏暗哼了一声。瞧他一副大爷的模样，还真是上道了。 “有劳了，夫人。”卫璟也不忙应了一句。 只是这一句话又让晓夏心生甜蜜，扭身走进厨房，脸上，却因了他的那句话依旧淌着甜蜜的笑容。 洗完澡出来，晓夏穿了套老套的睡衣走了出来。他依然坐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财经节目。这样的时光对于他来说，是极少的吧？ 晓夏在离着他远远的沙发的另一头坐了下来。 “过来，怕我吃了你不成？”卫璟用懒得开口，半眯着的双眼透着撩人的气息。 “我就喜欢坐这。”晓夏不理他，自顾自的窝在沙发的一角。 “要我出动吗？到时不要后悔。”卫璟斜睨她一眼。 “过就过，大家都是文明人，你不要乱来啊。”晓夏嘟着嘴，整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可是没待晓夏坐稳，卫璟伸手一拉，晓夏就结结实实的跌入了他的怀抱。 “你干嘛……”晓夏挣扎了几下。 “我可没说我是什么文明人，我要是文明人我早就憋死了。”卫璟嘻嘻一笑，那双手却开始不安分起来。 “放开你的猪爪。”她使劲的推他，可是只会使他的兴致更浓。 “我让你说……”话未及半，一记霸道的深吻早已封住了她的嘴巴，间或，只听得到几声含糊的呓语。 她虽然穿着那密实的睡衣，一派保守的样子，但她身上的清香，沐浴露与洗发露混合的清新自然的香气却另他为之心驰神荡。 她的头发还有些许的微湿，身体还是僵硬的，她没有他以往的那些女人那样热情的回应，亦没有像她们那样的俯首贴耳，卖弄风姿，故作风韵。她抵着他，有着一股抗拒，还有一丝处子般的羞涩。她身上所有的这一切，都恰如其分的激起了他的欲望，使他停不下来，使他沉溺其中…… 他的身体紧紧的贴着她，尽管隔着几层的衣料，但她还是能清晰的感受到了来自于他身上的火热以及那势不可挡的激情。她的双手抵在他的胸前，却只是抵着，根本用不上力。身前是他炙热、结实的身躯，而身下，是绵软的沙发，越是用力，只会越是让他们的身体越加的切合。她无处可逃，也逃不掉了，这身体，连同她那一颗早已沉沦的心…… 他的吻很缠人，细细的，密密的，柔如攀爬纠缠的藤蔓，一点点的绕上来，将她缠得紧紧实实，缠得透不过气。而那火热的大掌，探入她睡衣的下摆，熟悉的覆盖住她胸前的柔软。她的皮肤很凉，滑滑的，感觉温存舒适，而他只想着这样牢牢的握住，用自己的火热把她的冰凉融化。 他的手指带着些狠劲，解开了她睡衣的扣子，又绕过到她的后背，从她纤细的腰肢一直向上，修长的手指灵活的解掉了她内衣的扣子。她光滑柔软的身子让他流连忘返，不舍离去。 “不……”他听到了她嘴里的含糊，动作稍稍缓慢了下来。 “不要……”等他清晰的听见那两个字的时候，原本火热的内心，有了一丝的冷却。没有了金钱的前提，她就拒绝了是吗？他低头看她，红得发烫的脸颊，晶莹迷蒙的眸子满是迷醉。明明就沉醉其中，为什么还要拒绝？ “不要在这里……”晓夏看着凌驾于她之上的身躯，满脸含羞，满心甜蜜。 卫璟嘴角一扬，突然一把抱起她，走进卧室，将他置于柔软的大床之上。衣衫还在半褪之间，却突然的，近乎粗鲁的封印着她的唇，她无法开口，大脑也瞬间的空白，她只觉得他绵滑柔软的蛇探入他的嘴里，与她的舌纠缠在一起，然后，就是深深的沉迷…… 不知纠缠了多久，窗外城市霓虹的光也渐渐消去。看了看窗外墨蓝的天，看着身边沉睡的男人，她一阵无来由的安心，也跟着沉沉的睡去了。 天光渐晓，卫璟不知何时转过了身来。睡着了的他一脸无害，就像是一个纯净的孩童。只是只要他醒过来了，就会让人感受到了他无所不在的强势与果断。 她静静的凝望着他，他的一半脸都还沉浸在清早的晨光中，半是深沉半是明朗柔和。这是怎样的一个男人，他的内心这正如现在他此般的面容吗？半是冷酷半是温馨。 她悄悄缩进他的怀抱，脸颊抵在他宽阔的胸膛上，紧闭着双眼，贪恋着他温厚的男性的气息。 “现在知道我的好了吧？”一把带着几许惺忪的暗哑男声突然响起。 “啊……”晓夏惊叫出声，使劲挣扎了几下，但丝毫也挣不脱那紧紧的怀抱。该死的，该不会早早就醒了吧，这回又出糗了。晓夏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俊颜，干脆全身松弛了下来，躺在他的臂膀上了。 第67章 卫大小姐 “哎……林晓夏……”卫璟低低地开口。 “呃……怎么了？”晓夏也懒懒的回答。 “没怎么，就想喊喊你的名字。”卫璟拨弄着她的发稍。 “怪胎……”晓夏拨开他的手，那些发丝拂在脸上怪痒痒的。 窗外的阳光掠过窗台，跳过地板，最后洒在了温软的床上。 回到公司，他还是卫总，她还是林秘书，一丝一毫的，让人看不出端倪。只是偶有空闲无人的时候，他会握握她的手，捏捏她的脸，而她却无从反抗，只有怨嗔着。 “卫璟，你太不专业了。”有一次，她非常正式的对他说道。 “愿闻其详。”卫璟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你应该学学人家刘天王，隐藏得多么的滴水不漏。那才叫专业、敬业。所以，请你以后高抬贵手，赏口安心饭给小的吃好不好？” 看着晓夏一副大义凛然的神色，卫璟禁不住哈哈大笑：“林晓夏，不得不承认，你有时候还真是挺有趣的。”然后压低声音：“而且，比别的女人有味道多了。” “谢谢卫总赞赏，那我先出去工作了。”晓夏表情淡定，丝毫不为所动。 拉开门，却看到迟锐立在门外。点头微笑打过招呼后，晓夏不禁有些揣揣不安，不知道他听到多少了？ 这两个月，迟锐被外派负责一个外地的项目，晓夏来这上班的这几个月都极少看见他。不过，她和卫璟的渊源，一开始也不通过他么，想必卫璟最隐秘的事他也是知道的。这样想着，心里才稍稍安顿了下来。 新的一天如常开始，依然是工作、工作忙得透不过气的工作。卫璟约了天生的总裁，出去了。没有他的不时召唤，晓夏的工作就只是整理文件，撰写文书。 今天不知道是不是犯冲了，冲咖啡烫到了手，送去其他部门的文件被打回头，走路也差点摔了个跟斗。办公室的同事还打趣她今天是不是不宜出行不宜工作了。晓夏笑笑，把送错的文件放好，重新把需要的文件送了过去。 经过过道时，看到迎面走来的那个人，晓夏终于相信自己今天真是犯冲走霉运了。 当那人走近时，晓夏站定，勉强堆砌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卫小姐，早。” 卫瑛站住，盯着晓夏，忽而露出一丝笑容，然后又冷冷的，居高临下的看着晓夏：“你谁啊？我认识你吗？谁批准你有资格跟我问好了，看你那样的素质居然也会是我们公司的员工？替我挽鞋，你还不配。”周围经过的人，有惊奇、有幸灾乐祸、有漠然、有嘲讽……各色各样的眼光箭一样射在晓夏的身上。 “呵呵，那是，像卫大小姐那样高贵的人又怎么会认识我们这些小员工呢？高美集团这么大，愿意替卫小姐挽鞋的，一定大有人在，我还有工作忙着呢，就不打扰卫小姐了。”晓夏一气说完，步履笃定的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卫瑛转过身子看着晓夏渐行渐远的背影，恨恨的一咬牙：“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这臭丫头。” 送完文件，一路上再没有看见卫瑛的影子，晓夏暗地里松了口气。其实心里怎么也有点后悔，干嘛没事去招惹这样的大小姐呢，她自然不敢对卫璟怎么样，但她之于她，只不过是一个随手可以拍掉的小蚂蚁。 走到办公室门口，看见个个都在埋头干活。这些个小姐们今天可真是转性子了，平常卫璟不在的时候，虽然也是勤勤恳恳的工作，但气氛多少会轻松一些。现在居然全都噤声不语，埋首案前。 晓夏笑笑刚想开口，面对着她的王姐却不停的对她使眼色。王姐的头微微偏过去，顺着她的眼风，晓夏郝然看见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一个人。她向前走了几步。那人一下把椅子转了过来，交叉着双手，冷冷的打量着她。而这个人，居然是卫瑛。 “卫小姐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晓夏定定神，勉强笑着走过去。 “这是我家公司，难道我来非得要有事才能来吗？”卫瑛抓起桌上的一支笔在手上转了一圈，然后啪的一声重重的扣在桌子上。办公室其他的人都被这突然的声响吓了一跳，个个都莫名其妙。但这风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又使她们都为晓夏捏了一把汗。 一早看出你是来找茬的，好，兵书上说什么来着，静观其变。 “当然不是，卫小姐随时都可以来监督我们的工作，我们在座的每一位都会相当荣幸卫小姐的光临的。”天，林晓夏你的马屁真的拍得很肉麻哎。人在江湖混，原来真的是有那么多的身不由己的。晓夏扯起嘴角，甜甜的说道。 “哼，小心马屁拍到马脚上去了。”卫瑛横了她一眼，然后自顾自的在欣赏着刚做的手指甲雕花。 你屁股那么大，我怎么会拍到马脚上呢？晓夏心里暗暗的说道。然后继续恭谨的站着，其实也没有多少尴尬的，当过秘书的人少不了要经常这样站在老板面前听训话的。 好一会，卫瑛才缓缓开口：“听说你的咖啡泡得不错，给我泡一杯曼特宁来。” “好的，卫小姐您稍等。”晓夏转身走了出去，心下暗自松了一口气。该死的，要不是茶水间有摄像头，一准给你加料。 冲好咖啡，晓夏小心翼翼的端到卫瑛面前：“卫小姐，小心烫。” “哦？很烫的吗？”接着，哗啦一声，一整杯的滚烫的咖啡都泼在了晓夏的身上。 “啊……你太过分了。”晓夏惊叫一声，虽然身子本能反应的迅速向后倒退了一步，但左边的臂膀上全被咖啡泼到了。办公室里的人全都站了起来，只是，看见卫瑛嚣张跋扈的眼神，个个不敢上前。 “我过分吗？我泼你这样一个小秘书是过分吗？别以为卫璟护着你就可以无法无天，谁知道你是靠卖什么粘上他的。”卫瑛噔的一下站起来，脸上尽挂着是不屑的神情。 “卫小姐，请你注意一下你的身份，这么没教养的话只会是街边的那些泼妇才会说得出口的。”晓夏强忍着怒气不冷不热的说道。 第68章 玫瑰约定 “你……什么时候轮得着你教训我了。” “那我的秘书又什么时候轮得着你来教训了。”卫璟不知什么时候回到了办公室的门口。 “哟，我还以为呢，原来是靠山回来了。”卫瑛嗤笑一下。 “卫大小姐有这样的空闲功夫倒不如好好花时间看牢自己的老公，听说他刚和财务科的露西出去了。”卫璟低下头来，低低地在卫瑛身边说道。卫瑛神色一凛，狠狠的瞪了晓夏一眼。 “不牢费心。”说着从卫璟和晓夏两人之间快步冲了出去。 车子上，晓夏一边擦着身上的咖啡迹一边问：“你给她说了些什么？怎么比驱鬼符还有效？” “不过给她打开了一个醋瓶子。”卫璟笑笑。 晓夏不明所以的看看他，噘噘嘴，没有说话。 “我说这女人还真记仇，如果不是我及时回来，你还真的死得很难看。那你是不是应该以身相许？”卫璟一脸轻佻的笑容看着她。 “你还有没有良心啊？我为什么得罪她的，还都不是因为你。早知道那晚我就只管吃好了，吃撑了顶多吃几片消食片，也犯不着今天这么没自尊。”晓夏别过头去不理他。 “哎，你也那么记仇啊？咸丰年间的事你也记着？” “错，你又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就一点好，不记仇。因为，通常我当场就把仇给报了。”晓夏看着他，一脸认真的说道。 卫璟看看她认真的模样，一下子又被她逗得哈哈大笑了。 “喏，真那么神，那母猪岂不是会上树了？”卫璟揶揄道。 “真的，难道你们都没看到吗？在卫瑛和我擦身而过的千钧一发之际，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速度在她的屁股上留了一个五爪金龙印。”晓夏接着做出了一个世界仅在我手中的动作。 “哦，原来母猪还真会上树啊？”卫璟憋着笑，好不容易才说出一句。 “那当然……死卫璟……” 车子掠过十月的街头，林晓夏的呼叫声随着那些金色的阳光一同在大街上。 晓夏和初雪约在风尚，一家颇为精致的咖啡厅。 晓夏早早到了，点了一杯曼蓝，在悠长的滋味中慢慢等候。这段时间实在太忙，两人好久都没约出来坐坐了。 “哎，你怎么那么早啊，麻烦给我一杯清水。”傅初雪一边落座一边招呼着。 “是你迟到了，不是叶凡又不放人吧？”晓夏收回在窗外的视线。 “说什么了，我在催稿赶稿呢。以前我以为编辑就是一边晒太阳一边看小说，然后手边还可以放一杯咖啡。所以我从小就立下宏大的志愿，有朝一日我一定要成为这样的人。”初雪停下，大大的喝了一口水。 “怎么知道编辑原来就是一打杂的。”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你没听说过吗？”晓夏浅浅一笑。 “可是也不能是排骨精嘛。”初雪甩了一下头发。 “你都傍上叶凡这么一个大款了，那些晒太阳、看小说、喝咖啡的日子离你还远吗？” “切，什么大款，和你的比起来，连款也算不上。就是一个体户小老板。”初雪一挑眉。 “你胡说什么呢？”晓夏的脸微微发烫。 “我说错了吗？你知不知道你简直是扼杀了所有女人的梦想，所以你一定要保持低调，不能再给那些人的伤口上撒盐了。” “傅初雪，你再胡说……” “得、得，说正经的吧，听说你卫璟对女人很大方的，他有没有送你名钻、珠宝、别墅之类的？” “请你去掉那个你字，我听着怪扎耳的。还有，我又不是被他包养了，他送我那些干嘛？” “听听、听听，你这观念就落伍了，面包和爱情是息息相关，紧密相连的，他不表示表示怎么体现得出他对你的态度。” 说真的，这些天以来，卫璟就是给了她一张卡，具体是多少她也没去看。但如果说他亲手挑的礼物还真是没有，甚至连最普通的恋爱之中的玫瑰也没有一朵，被傅初雪这么一说，心中倒是真有几分闷闷的。但随即又笑看着初雪：“那么说，叶凡向你表示很多咯？” “那还用说，前一阵子，我办公室那个徐娘天天都在我跟前叨叨着他老公怎么对她好，今天秀戒指明天秀项链，不就是为了打击我吗？所以我让叶凡天天送我红玫瑰，连送一个月。噎死了那老娘们。” “置于吗？你。”晓夏哧一声笑了出来。 “当然，男人送的玫瑰可是女人在同类面前的骄傲。他不是说爱你吗？那我就给他机会表达啊。”初雪顿了一下杯子，引得旁边的人也看了过来。 他爱我吗？好像从来没有表白过。我是一个他爱着的女朋友还是一个仅仅喜欢的女朋友呢？他以前的那一些好像都称之为女朋友的。 心头又沉下去了几分，甚至都生出些怨愤来了。 “喂，你怎么样了？不是他老这么没心肝，一枝花也没送过你？”初雪盯着她的脸。 “突然说这个干嘛？”晓夏低下头去。 “让我说中了是吧，林晓夏。我看你平时挺机灵的一个人，怎么就老吃男人的亏呢。周嘉俊是这样，现在卫璟也是这样，什么都往心里憋。你的宽容，你的大度，你的不计回报，你的默默守候，总之你的那些自以为是的清高，所谓的付出，在男人眼里都是不值一提的。你别怪我不会说话，因为这些就是真理。男人怎样才会把一个女人放在心上，是让他付出了很大代价的女人。这就是人性的贱，懂不，傻丫头！” “你看你都把我说成一个什么了。”晓夏不满的说。 “以我对你的理解，我说错了吗？只要你一动了真心，你就总是为别人想得多，把自己放到最后。遇到有什么不高兴了，总是能找出很多理由原谅对方，然后期望那人有一天发现了你的默默付出视你如珍宝。就算分了手也把你悄悄藏在心头，挂着，念着，就像他心头的一片云彩。对不。那你真是大错特错了。你的那片云彩，等你一转身就被风吹的无影无踪，然后他又屁颠屁颠的跑去不知和哪个野女人幽会了。而你，不过是他踩到的一片烂菜叶，在那些路边的野花野草上擦擦也就没事了。” 第69章 凭什么 “哎，傅初雪，你什么时候来的那么多歪理。”晓夏用勺子搞动着杯中的咖啡。其实，还真有些让她说对了。 “什么歪理，我现在兼着负责那个类似于知心姐姐的栏目，那些怨妇霉女的信我看多了，这不总结出来给你作个参考嘛。哎，你好好咀嚼消化一下，我去个洗手间。” 晓夏低头啜一口咖啡，笑笑，如果让她在恋爱里也计算着这些付出与回报，她还真是做不到。不是说江山易改品性难移吗？ 抬起头，忽而就看到了站在眼前的高大挺拔的身影。 “啊……卫总，您，您怎么在这。”晓夏连忙站了起来。 “不请我坐一会吗？”卫晋还是那么温雅的笑。 “哦，卫总，您坐，坐。”晓夏连忙招呼。 “你刚才朋友说的话真有趣，不好意思，我也不想偷听，是你朋友的声量大了一点。”卫晋的笑还是那么柔和。 “哦，不，她这人就是这样，大嗓门习惯了。”晓夏低下头笑笑。 “她很有趣，和你一样。”卫晋望着她继续说，和卫璟有着几分相似的面容一时间竟让她有点恍惚。 “是吗？谢谢。”面对着这样一个俊雅谦和的男人的疑似赞美，晓夏只有低头笑笑。 “如果也有人连送你一个月玫瑰，你是不是也会很高兴？”卫晋如是说。 “呃？……”晓夏觉得自己和他之间还没熟到可以谈这些话题的地步吧。 “你好，晓夏，这是你朋友吗？”这时初雪站在晓夏了身边，意味深长的看了晓夏一眼笑着问道。 “哦，傅初雪，卫总。”晓夏往里面让了让。 “你好，叫我卫晋得了。” 寒暄了几句，卫晋起身告辞。 “他该不是你家大伯吧。”初雪看着消失在门口的背影。 “你又胡说什么？”晓夏掐了她一把。 “看样子像是卫璟的哥哥啊，你们的孩子不是喊他大伯吗？”初雪打开她的手。 “傅初雪……” “哎，哎说正经的，他不会想追你吧？那可有好戏看了。” “你……结帐。”晓夏瞪她一眼，简直觉得好气又好笑。 这一晚，卫璟没有回公寓。初雪的话难免让晓夏有几分辗转反侧。他爱我还是喜欢我？那个跟她很像的女人到底是谁？他的那些忧伤、落寞，甚至要在她的怀抱中寻求安慰，也是不是因为那个女人呢…… 如此这般的问题一直萦绕在她的心间，盘旋在她的脑海，直到昏昏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按熄了闹钟的晓夏趴在床上，头脑欲裂，甚至像是脖子上挂了一个重重的大锤子。迷迷糊糊的爬起来，胡乱的吃了些早餐，就直奔公司而去。 到公司的时候还早，想起初雪昨天的话，她还真的有点怕在碰到卫晋，结果，一路顺畅。 今天没有董事会议，一整个早上，并没有什么突发的异常现象而且很忙，忙到晓夏连一丁点的胡思乱想的时间都没有。甚至连卫璟的身影也没有看见。 离午餐时间还有半小时的光景，晓夏拿起杯子倒了杯水，腰还没直起来，就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 “请问，哪位是林晓夏小姐？” 一个小妹模样的小姑娘手上捧着一大束的红玫瑰，站在秘书室门口问道。 “哇天哪，好漂亮啊……起码有九十九朵吧。” “法国的丝绒玫瑰耶，是进口的吧？” “快看看是谁送的……” “对、对、对快看看那个帅哥想要追求我们晓夏……” 几个秘书围在一起，叽叽喳喳的，一脸艳羡的神色。难怪初雪说玫瑰是女人在同类面前的骄傲。 郭秘书一把抢过花束，递到晓夏的面前，“晓夏，快看看是谁送的。” 晓夏签了字，就把花束捧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那么一大束的红玫瑰，真是搞得人心惶惶的，几个秘书一并跟了过来，手忙脚乱的翻着卡片。 其实，晓夏的心里何不又是心跳如鹿呢？是卫璟吗？也许这就是她所期待的答案。 卡片放在花的底部，总人小心翼翼的翻开。 看着卡片上的那些字，所有的人一下都怔在了那里。 “卫晋……” “副总……” “哎，我还有文件没打。” “对，对……”几个人仓皇间一哄而散。 晓夏还怔怔的拿着那张卡片，看着上面的几个字：晚上一起吃饭，卫晋。 定了定神，刚要把卡片收起却突然被一只手凌空夺去。 晓夏抬眼一看 却对上了卫璟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晓夏没来由的揣揣不安起来，像是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可是她明明没有做错什么。 而他，只是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然后不动声色的展开卡片瞟了一眼。接着唇边的笑意更加的泛滥起来。然后又把卡片放回晓夏的桌上，轻轻按了一下，让人不明所以。 卫璟转身进了办公室，晓夏还在座位上呆呆的捧着那束变得有点刺眼的花。 电话响了起来，是卫璟冷冰冰的声音。晓夏马上放下花束，起身推门进了他的办公室。 “卫总，请问有什么事吗？”晓夏小心翼翼的问，不敢去看他那近乎冷酷的笑脸。 “林小姐收到花应该很开心吧，我只是想提醒一下你别被这花冲晕了头脑，要认真工作才好。”卫璟斜靠在办公桌上如是说。 “卫总您放心，开心是难免的，可是我一定加倍努力工作的。”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卫璟这样的话晓夏心里一阵窝火，声音也不冷不热起来。 “是吗？那你没和他说你晚上约了我吗？”他的声音里充满霸道，两眼深深的锁住了她。 晓夏简直要笑出来：“我什么时候约了你了，就算约了也可以推掉。” “那我现在约你，而且你以后只能和我一个人约会。”卫璟一下站了起来，扼住晓夏的手腕一下把她拖到身边。 “凭什么？”她瞪着他，丝毫不惧怕他会发火。 “凭你是我女人。”卫璟的脸俯近她。 “是吗，那你堂堂卫副总的女人怎么连你的一片玫瑰叶都收不到。你对你以前的那些女人可不是这么小气的。”晓夏淡淡的笑着看着他。 第70章 一幅油画 “以前不是都有秘书帮我送吗……”刚说完，卫璟又深深的看着晓夏，像是在探寻着她内心的想法。 “是呵，现在怕是我要自己送给自己了。”晓夏突然觉得有丝无力，原来，她在他的眼中真的和那些女人无异，甚至还不如那些女人。 “原来你想的就是这个，你还真是我所有女人中最直白的一个，好，想要什么，说吧。我给你的那张卡上的数额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再补上。”他捏着她的下巴，声音轻悠悠的，眼里闪过一丝嘲讽，然后直起身子，放开手，与她拉开了距离。 “不客气，卫总，你给我的已经够多的了，那卡，我会还你的。”晓夏的心一下冷了下来，也转过身，只是微微的偏过头，神情冷静的说。其实那紧缩的心早已一揪一揪的疼痛了起来。 “好，那我现预祝你晚餐愉快。”卫璟此刻也转过了身，背对着林晓夏，但似乎不用回头，他也感觉到了她冷冷的倔强。 晓夏轻轻的把门带上，兀自对着那扇门笑了一下。林晓夏，你太天真了。 从里面出来，晓夏就再也安不下心来，整颗心都惶惶的，他以为我向他要什么东西吗？又或者是，我在他的心里，一直都是那个和他有着交易关系的女人？晓夏甩甩头，这些问题太焦心了，让她连午饭也没有心思吃。一直到快要下班的时候，她才想起卫晋的约会。她拿起电话客气委婉的推掉。 说完又不由自主的望望身后的那扇门，好像，这半天他也没有出来过，连午饭也是让人送餐的。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男人？说是紧张的话，怎么连女孩子的心思也不明白？这样想着晓夏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以他的身份地位，也许他还真不习惯去琢磨女孩子的心思，他身边所有的女人都只会对他俯首顺耳的，不是吗？你林晓夏凭什么要他为你费这样的心思呢？ 还是兀自苦笑一下，逐收拾了一下桌上的东西，准备下班。 经过了这么一天，好像全身力气被抽取了一般，只觉得身心疲惫。走到大堂上，有搬运工进进出出的搬着东西，看上去像是一幅幅的画。二楼大展厅经常被人租来开各类的展览，平时碰上了，中午休息的时候，晓夏也会去看看。 前面好像有人被撞倒了，咣当一声像是玻璃碎裂的声音。 马上，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乱。搬运的工人一个劲的道歉，一个好像负责人之类的在大声的喝斥着，要求马上拆开包装清理碎片，恐防画被碰坏了。 晓夏无来由的停下脚步，看着那些忙忙碌碌的人又是一阵发呆。 身后，有人经过，竟然是卫璟，竟然又回过头来，唇边荡漾着笑意：“林小姐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去赴约了。” “是啊……”可是没等她说完，他又却脚步不停的向前走去，好像她之于他是一个多么不相干的人。 看着他的俊秀挺拔又冷冽的背影，晓夏强忍着眼中的酸楚。 那边清理碎片的人还在忙碌着，卫璟经过的时候居然一下就定住了脚步。 他有这样的闲情看一个不相干的热闹却不愿意了解一下她想要些什么。晓夏的心又是一阵酸痛。 那是怎样的一幅画呢，竟然让他不顾地上的玻璃碎片径自的走了过去。甚至伸出手来轻轻的抚摸着那画面。那震惊的表情，微微颤抖的手指，仿佛那是他失而复得的珍宝。 “这是谁画的，她在哪？说……”卫璟向着周围的人大吼。 “先生，先生……”那些工作人员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看着他激动得通红的脸，还有那夹杂着惊奇和哀伤的眼神，这样激动的，失控的卫璟，晓夏突然有些陌生。可是，她还是走了过去。她想要知道到底是谁可以让一个平日里冷静睿智的男人变得如此的异常。 那画上的人真是美，如水般清澈的眼神透着妩媚，如瓷般的肌肤透着花瓣的清润，如丝般的黑发轻垂在肩，似是随着晨风微微飘动。一袭白色的长裙长及脚腂，静静的立在水边，清晨粉色的霞光落在她的肩膀上，勾起淡淡的光晕，一切是那样的清新美好。 难怪，难怪他会如此，他的那些失落、忧伤至深一幕幕的闪过晓夏的眼前，这样一个轻灵飘逸的女子，连她也为之惊叹，更何况他一个男人？ 不知道他最后是怎么离开的，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独自在街头走了那么远、那么远，远到看不见尽头还是想要走下去。要不然，心头的那团棉絮般窒息定会无限的扩大，直到把她淹没。 抬头看看初上的华灯，一阵风吹来，枝头的黄叶便簌簌作响，仿佛是离开大树前最后的一次狂欢。 林晓夏，你也快到要离开他的时候了吗？还没来得及低下头来，那强忍已久的泪水却如泉般涌了下来。 卫璟的车子停在一处酒吧的外面，他并没有打电话给那些经常一起混诸如林启正、叶凡之类的。只是一个人下了车，第一次没有要包厢，在嘈杂的吧台前坐了下来，要了一杯浓烈的加了冰的威士忌。 是的，那种一入口就一半火焰一半冰山的感觉像及了自己现在的心情。看到她，哪怕是一帧画，却还是让他的心潮难以平静，汹涌澎湃。他以为他放下了，特别是在遇见了林晓夏之后，可是原来一切只是他隐藏太深了，深到连自己也骗过了自己。 其实，现在要找到她，何其容易，找到那个画画的人一切就可以迎刃而解了。可是，他还该去找她吗？ 他仰首将杯中的酒全部灌了下去，心腔中马上燃起了不可熄灭的火焰。 他拉开了颈上的领带，解开了衬衣上面的几颗扣子，露出了一片性感的胸膛。 看着一个如此俊朗又魅惑的帅哥，周围一些打扮艳丽的女孩大胆的围了上来，他第一次没有拒绝这些来路不明的狂蜂浪蝶，大方的请她们喝酒，肆意的和她们调笑。 第71章 深夜归来 他向吧台的侍应生要了一根烟，那正坐在他对面的女孩却是殷勤的拿过打火机凑上去：“帅哥，我来帮你点吧。” 他眯起眼，痞子一样打量着她，狠狠的吸一口烟，接着轻佻的缓慢喷出烟雾在面前女人的脸上。那女人却是不恼，甚至斜倾了身子，想要靠在他的身上，那大片的香艳诱惑的乳沟，直直的显现在了卫璟的面前。看着她企盼而又放光的眼中，赤？裸？裸的写满了欲望。 女人，这就是女人。他卫璟真想要的话，一天换一个也消受不来，何必还要被那样的一个女人占满心房呢？ “哥哥……”女人娇柔做作的开口，巴巴的望住他。卫璟却是扬唇一笑，伸手将她勾在怀中，端起面前满满的酒杯送到她嘴边去…… 女人喝下满满的一杯酒，装出不胜酒力的样子望住眼前的男人，一脸的妩媚，满眼的挑逗，能遇上一个帅成这样而看上去又多金的男人，还真是够好运的。 想到这里，女人的身子不由得越发的靠近过去。那丰满的胸前沟壑中是闪亮的水钻，熠熠生辉的光芒吸引着男人的目光。而身上也散发着香水混合着脂粉的味道。 卫璟别过脸，微微的皱了皱眉毛。好像，在她身上，除却头发上洗发水的味道和沐浴过后的淡香就再也闻不到这些乱七八糟的香味了。 该死的，怎么会想到她了，现在怕是和卫晋约会得正是甜蜜吧？ 林晓夏的形象乍然闯到他脑海里头，让他越发烦躁的直甩头，下意识的把身边的女人推开，然后转身走出了门外。 倚在车旁，点燃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的淡蓝的烟，一下就消散在了微凉的夜风中。红红的烟头一闪一灭，萦绕在胸中的烦躁依然还没散去，并越缠越紧，像是老树上的藤蔓经年不息。 林晓夏、杜兰心，两人的形象来回的交替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最后又纠结在一起，让他头痛欲裂。 今晚居然还可以看得见天上的星星，虽然只是稀稀疏疏的几颗。那烁烁的镶在墨蓝天幕上的几点寒光，透过窗户看上去，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晓夏转了一个身，房间的外面还是听不到一点的声响。她辗转反侧的睡不着，最后干脆拥着薄薄的被子坐起来，下巴顶在膝盖上，满脑子还是想着今天看到的那幅油画，画中的那个清丽脱俗的女子。 心中一阵阵的空落落，说不上是失望还是无望，那只是一种看不到未来的感觉。是的，她和卫璟也许本来就不应该考虑到“未来”这么一个奢侈的话题吧。 已经是夜凉如水了，晓夏呆愣的坐在床上，目光环视过空旷冷清的卧室，曾经这里也有他的影子，他的味道。窗户没有关严紧，夜风将纱幔卷起，外面楼层上的灯光稀疏一片，已经是夜深了。 太累了，脑子越发沉重了起来，晓夏倒头躺在床上，不知不觉间也睡着了。 梦中，依稀好像听见了开门关门的声音，可是眼皮实在太沉重了。合上眼睛，一切又归于平静。 重新回到梦中，温馨的、旖旎的梦一个接一个，那甜蜜的幻境仿佛是真的一样。不知是不是身上的薄被不胜秋寒，晓夏又醒了过来，口中觉得干渴异常。 饮水器在厨房，经过过道的时候，晓夏竟然一下踢到了一个软软的物体。 “啊……”晓夏惊叫一声，在这深夜里这突如其来的惊吓足以让晓夏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你吓死人啊，喊什么喊。”一把暗哑的声音缓缓传来，居然是卫璟。晓夏打开走廊的灯，看见他还是上班的那身装束，只不过领带已扯松，扣子已解开，那衣领、衣襟上还有些来历不明的红色印痕。手里还拿着一瓶酒。晓夏蹲下，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 “你干吗坐这啊？”晓夏夺过他的酒瓶。 “走开，你们这些女人就想缠住我，我讨厌，讨厌你们。”卫璟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半闭着眼，一手推开晓夏。 “你说什么呢，快来，我扶你回房。”晓夏搬起他的手臂架在自己的身上。 “回房，回房干什么？你该不是想和我上床吧？滚开，贱女人。你们全都比不上她，她总是干干净净的，干干净净，很香……”卫璟站起了一半的身子又重重的跌了回去。 晓夏颓然的望住他，她，哪个她？他心中念念不忘的那个她吧。也许，除了她，其他所有的女人对于他而言都只不过是一个工具，一个用钱买来的，也可以用钱打发的工具罢了。 晓夏的心缩了缩，双手不由自主的抱住了双肩，一定是这秋夜的风太凉了，一定是的。 醉酒的人真是太沉了，晓夏连拖带拉的才把卫璟弄进了房间。把他放在床上，找来盆子，装了热水，湿了毛巾，仔细的帮他脱了衣服擦干净。 睡梦中的他好像又恢复了平静，朗朗的眉目，干净的面容，他就是这样一个让她心动的男子。可是，他永远也不会属于自己。 晓夏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却突然被卫璟一手拉住：“不要，不要跟他走……” 晓夏回头一看，只不过是梦中的呓语罢了。晓夏拉开他的手，端起水盆，把门轻轻带上。 也许是要很爱才会在梦中也念念不忘吧。 来到洗衣机前，展开他的衣服，那些触目惊心的唇印，一朵朵的，如开到糜烂的花。还有那衣服上沾着的浓烈的香水味道，也许这就是一个流连欢场的男人的独有的印记吧。不同颜色的印子，不同味道的香，想象着卫璟在一大堆的女人中寻欢作乐，声色犬马的样子。她的心还是不可抑制的疼痛的起来。她不喜欢那样的他，却又无能为力。 晨光已经大亮，正在厨房做这早餐的晓夏听见了卫璟起床的声音。她听着他开门、来到客厅、打开落地窗的门，然后走向厨房。晓夏背对着他，但她可以感觉到倚在门框上的他那灼灼的目光。可是她依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也许，她害怕面对此刻的他，一个心理已经满满的装了别人的他。 第72章 人事调动 “昨晚，我回来几点了？”他终于开口，语气里有着一种笃定。 真是好笑，他几点回来居然要问她，难道他觉得她必定会独守着空房默默等他回来吗？ “呵，我又不是二十四小时为你服务，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怎么可能知道。”晓夏一边煎着鸡蛋一边说。 “那也是，林小姐也有自己的私生活，怎么，昨晚的约会很对你心吧？”一种置身事外的淡淡的声音。晓夏想象得出他微微扬起下巴的那一种孤傲的神色，而唇边必定是带着几分冷冷的笑意。 “是啊，你大哥可比你会体贴人，处处照顾周全，跟他在一起才感觉到自己也是个需要被人照顾女人。不过再怎么样也比不上你，笙歌美人，左拥右抱，处处留情。”说着，晓夏端起早餐，目不斜视的从卫璟身边走了过去。 “听起来还真是郎情妾意，干脆申请调动给他当秘书得了。”卫璟彻底冷下了脸，话里透出冷冽的怒气。 “好啊，那还要卫总你成全了。那你也赶早再找一个秘书，不过千万不要找那些涂劣质口红的女人，工作是工作，比不得欢场。”晓夏努力的微笑着，看上去是那样的云淡风轻。 卫璟心底的怒火猛的一下直蹿头顶，他紧捏着发白的关节，半眯着眼，紧盯着眼前这个老爱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又莫名其妙的女人：“放心，我一定会如你所愿的。”说完大踏步走出去，砰的一声带上门。 被巨大的关门声震得愣了一下的晓夏，望着眼前的早餐，早已没了胃口，每一次，她总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为什么他们总不能好好的说话呢？是她太在意他所以要说出这些莫名其妙的貌似吃醋的话吗？ 今日天气晴好，金灿灿的阳光照得人身心舒坦，空气中带着些许凉凉的味道，入秋以来就一直是这样的好天气。而坐在车里的晓夏却怎么也提不起心情来，她又激怒他了。这一次，她实在是没有办法像从前一样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来。因为现在她明确的知道了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人横在他们中间，并且让她有种不可逾越的挫败感。 回到办公室，似乎和平常没有什么区别，还是一样的报备行程，准备会议，甚至连他的脸上也看不出今天早上曾经有过的愤怒。甚至，给他送咖啡进去时，他居然还云淡风轻的说了声谢谢。 晓夏有几分安心，又不禁有几分忐忑，他越是平静，她就越是害怕。 回到座位，心神还没有定下来，就听到了门口有人喊她的名字：“请问林晓夏小姐在吗？”众人抬头一看，居然又是昨天的那个小妹，只不过今天不是法国丝绒玫瑰，而是一大束的蓝色鸢尾花，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的惊叹一声，实在是太漂亮了，简直就像是一只只轻灵的蓝色蝴蝶静静的停在那翠绿的枝蔓上，仿佛一动就会全部飞走一般。但是，这一次，众人不敢像昨天那样欢呼雀跃了。对于晓夏来说，更像是一个美丽的炸弹。她站起身来，不由自主的看看身后卫璟办公室的门，她赶紧的签名把花收下，正要找个地方把花藏起来，恰巧桌子底下有个空纸箱。 “很漂亮的花嘛，藏起来太浪费了。郭秘书，去把花插起来。”卫璟说着，一手夺过花束，交给应声过来的郭秘书。然后又看看还没反应过来的晓夏，“这会是不是不要开了？”然后径直走出了办公室。 晓夏慌忙抓起桌面上的文件夹，一阵小跑跟在了他后面，但身后的谈话还是一字不漏的传到了她耳边。 “又是副总耶……” “真是人不可貌相……” “你说到底是什么手段……” 晓夏不想再听，看住前面的那个背影加快了速度。 快来到会议室门口，有时真是不想什么偏遇见什么，离门口还有两三步的距离，卫晋的声音款款的传来：“林晓夏，看到我的卡片了吗？” “呃……”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除去他是公司副总的身份，单是看那一张总是挂着温雅笑容的俊脸，林晓夏也不好说出什么义正辞严的话来。只得不置可否的笑笑。其实内心狂喊了几百遍，求求你不要再送花来了，不要再对我笑，起码不要在卫璟面前好不好？ 卫晋还要再说些什么，卫璟的声音骤然响起：“林秘书，还不进来。” 卫晋对她笑笑，走进去和卫璟打了个招呼，晓夏抱着文件夹迅速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低下头，不敢再看卫晋一眼，也不敢对上卫璟的目光。 会议很简单，只是通报了第三季度的业绩和董事会通过了的若干的项目建议。本来以为要散会了，可是卫璟话锋一转：“今天的会议到此为止，但还有一个人事调动通知，虽然是一个内部决定，但为了尊重当事人，还是要公布一下为好。”说完，转眼看住了晓夏。 晓夏心里咯噔一下，莫非所说的当事人就是她。 “林晓夏即日起调往策划部任办公室助理。”说完，卫璟朝她展露了一个好看的笑容，“怎么，林小姐没有什么异议吧？”晓夏看着他那张异常美好的笑脸，心中却像是被什么重重的击中了，一阵阵的钝痛像是水中的涟漪越散越大，一直散到心底看不见的尽头。 迟疑了几秒，晓夏在众人的狐疑的目光中抬起头：“没有，我会服从卫总的安排。”也报以一个轻轻的微笑。 “好了，散会。”卫璟站起身来。 “等等。”卫晋也站了起来。 卫璟示意其他人出去，逐看看卫晋：“大哥还有什么事吗？” “为什么要调走林晓夏？”卫晋看看晓夏。 “大哥你真奇怪，她是我的秘书，我觉得她不能胜任目前的工作，难道还需要向大哥你交代吗？”卫璟的声音里又添了几分冷意。 “她哪里不胜任了？” “看来大哥对她还真是挺关心的，如果说非要找一个理由的话，就是你的花让她不能专心工作。”卫璟戏谑的说道。 第73章 旧梦不须记? “哦，晓夏，是真的吗？真是对不起，那么说你喜欢那些花？”卫晋的脸上不禁浮上几分惊喜。 “不是的，呃，我很满意卫总的安排，我……”她还没说完，卫璟冷哼一声，转身走出了会议室。 这卫晋……唉，他是不是感情白痴来的，晓夏看着眼前一双企盼的眼睛，哭笑不得。她想说什么，但只是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眼角的余光看见卫璟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那今晚我可以请你吃饭吗？”卫晋还是一副无知无觉的样子。 “对不起，卫总，我今晚有点事。” 说着，她收拾好桌上的东西，朝着卫晋笑笑，转身走了出去。 这条长长的走廊，今天似乎有点空旷，没有后来者，也没有遇见谁。晓夏放慢的脚步，想着卫璟刚才说话的样子，就因为两束花就否定了她所有的一切了吗？这所有的一切，错的根本不在她，又不是她求着谁送来的，还是说，因为看到了画中的那个她，怕是想旧梦重温罢了。她和他现在的关系只会是一个尴尬。她敛了一下眼中的酸楚，重新摆上笑容，理理头发，整整衣服。她要体体面面的离开，哪怕是被降职去当一个办公室的打杂。再不行就辞职，反正哥哥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回到办公室，一看见她走进门口，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边的工作，神色各异的望住她。显然，卫璟已经公布了她调离的消息了。 她对着众人笑笑，没有说什么，回到自己的位置，把桌子底下的那个空纸箱拿出来。真是讽刺，刚才还想拿它装花，现在居然要用来装自己的东西离开。收拾完毕，晓夏环视了一下，看到那束在花瓶中亭亭玉立的蓝色的鸢尾花，走过去，把花拿下来，用它原来的包装纸包好一并带走。 走到门口，眼角的余光扫了一下那扇门，一切于他，只是无关紧要吧。 一下子由副总的秘书降级为办公室的助理，一开始晓夏还真有点不适应，但半天下来，接电话、收发传真、复印文件、分送文件、信件，还有各类文档的录入，文件的归档，工作量足足是当秘书时的几倍。人一忙起来，其他的事情也就没时间去考虑了，也就更没有了伤春悲秋的心情。 不知不觉快到午餐的时间，晓夏才得了些空坐下来休息一下，但凳子还没坐热，办公室主任又抱了一叠文件过来。晓夏苦笑一下，真是劳碌命。 分发到最后的几份，是卫璟那边的。走到昔日的办公室门口，晓夏深呼吸一口气，敲敲门，几个秘书看见是她，笑笑又继续着各人的工作。把文件放下，刚想离开，卫璟办公室的门恰恰这时打开了，正想走出来的卫璟一眼看见了林晓夏，稍微怔了一下，大概他没有想到这么快又在这里看见她了吧。 他挥挥手，示意她进来，晓夏有点莫名其妙，但终归他是她的老板，在他面前只有服从，哪怕心里有多么的不愿意。 进到办公室，想不到里面还有其他人，看见卫璟走进来连忙站起身，简单的介绍过后，晓夏才知道，这就是他的新秘书宋欣然，一副知性精明的样子，一张艳丽狐媚的瓜子脸，大波浪的棕色卷发，剪裁合体又带点小性感的ol装扮，一双足有十寸高的高跟鞋更显得她的与众不同。 “刚好林小姐在这，你和她做个交接吧。”卫璟看着宋欣然。 “好的，卫总。”宋欣然妩媚的一笑，真是倾倒众生，何况只是一个卫璟，晓夏心里暗暗说到。 她看看卫璟，以为他也会和她交代一句，可是，他和宋欣然说完了以后竟然再没有看她一眼，而是转身上了他办公室里的小楼阁。 看着他消失的身影，晓夏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多余人。不是说女人心海底针吗？男人的何尝不是一样。那种无助的感觉又慢慢升腾了起来。 “林小姐，林小姐……”宋欣然伸手在晓夏的眼前摆摆。 “哦，对不起。”晓夏知道自己失态了，不过看她的眼神也只不过是认为一个小秘书迷恋旧时的上司罢了。 “我们可以开始了吗？”宋欣然的确好看，不知道她会不会成为他的下一个女人？ 居然会有这样的想法，晓夏摇摇头笑笑，“可以的。” 晓夏回过神来，开始了前任与后任的交接。 “早上提前二十分钟到，报备要等他上班十分钟后……他只喝特定牌子的牛奶，咖啡喜欢喝曼蓝，他不喜欢在工作的时候有人打扰他，他要用的东西、资料要放在他手边，要随时可以拿到……他对员工的要求是绝对的服从……哦，对了，他还有一车子的各种各样，不同作用的女人，你得摸透她们喜欢些什么，以便随时打点……晓夏几乎是一口气交待了所有的事情。 宋欣然一脸的气定神闲，但晓夏看得出，当她听到卫璟有一车子的女人时，脸还是稍稍变了变，想必也并非单纯的想当一个女秘书吧。 “谢谢你。林小姐，我想我会让卫总满意的。”一边说，她的眼光一边往小楼阁瞟了瞟。 追逐他的女人真有如是过江之鲫，而他又怎么会对一个只是稍有姿色的自己付出真心呢？ “当然，宋小姐的裙子再短几公分，相信卫总会更满意。”晓夏看看了看宋欣然膝盖以上十公分的裙子如是说。不知道卫璟有没有听到，不过这不是无关紧要了吗？说完，她还是一脸笑意，步履淡定的走了出去。 虽然是第一天转作助理的工作，但晓夏的主管却没有把她当作一个新人，所以她这一整天的工作都繁杂无比，如今，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她还得报着一大叠的文件和信件去分发。遇到迎面而来的人，晓夏一概小心翼翼的躲避着，但一下收不住中心撞到了墙上，文件还是哗啦一声全都掉地上了。晓夏忙蹲下埋首收拾，一定要赶在人家下班前送了去，可是越急就越乱。刚收拾好的一叠哗的一下又滑倒了。晓夏看着地上一大堆的散乱的红红绿绿的文件夹，身体像是一个泄气的皮球，跌坐在地上。 第74章 暧昧瞬间 一双男性的大手伸了过来，不紧不慢的帮她收拾着。 “卫总？”晓夏抬起头，居然是卫晋。晓夏连忙站起来，想想又觉不妥，又蹲了下来。 “我帮你一起发吧。”卫晋看着她焦急的脸笑笑。 “不用，不用，卫总，真的不用，您这样我以后很难开展工作的。”晓夏连连摆手。 “不帮你发也可以，要不你陪我吃晚饭？”卫晋一脸诚恳的说。 “这样……”晓夏不知道该怎样拒绝他，但他一副光明磊落的样子，再磨磨蹭蹭的倒显得自己太小家了。 “好吧。” “我在车库等你。”卫晋站起来，拉拉身上的衣服，轻快的走了下去。 卫璟的办公室里，迟锐坐在他的对面，拿出一叠照片。照片上的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清丽，只不过那白皙的面孔好像过于苍白的一些，整个人看上去也瘦了，但额前的几缕头发轻轻的垂了下来，那低垂的眉目还是一如当初的贞静美好。当初的挣扎过去了、思念过去了，那么长的一段平静的日子，足够一个普通人重新爱上并且结婚生子，成家立业。原来那么多的过去都只不过是自己的自以为是，仅仅是看着她的照片，内心早已充满了泛滥的潮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直至泛滥成灾。 “她现在怎样？”卫璟的手指抚过那些照片，指尖过处仿佛有着些微的颤抖。 “她现在在江南的一个小城，在一个琴行教小提琴，过得也不太坏。” “她，一个人吗？”卫璟有些艰难的问出这句话，他不确定自己想听到什么的答复。 “现在是，之前是和一个画画的在一起，就是那幅画的作者，家里开公司的有点小钱，当初杜小姐也是跟他走的……”迟锐停下来，看了看卫璟的表情。仿佛是平静，又或者是隐忍。 “后来又搭上另一个，所以和杜小姐分手了。听说那小子特会哄人也有点家底，所以……” “知道了，你先出去吧。”卫璟把头深深的埋在臂弯里，那时的他总是很忙很忙，而他们，一个星期也不见一面吧，所以让人有机可乘了。她那么一个喜欢浪漫的女孩，不应该怪她的，不是吗？她应该有自己选择的权利。虽是这样想着，心底的疼痛却像水渍一样慢慢泅开。 他还爱着她吗？还是仅仅是因为那么久的念念不忘，想要找出答案的眷念。 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现在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是，只有一点是最清晰的，他想歇歇，他觉得太累了，他想看一个女人做菜，看她置身于暖黄的灯光里，置身在锅碗瓢盆的烟火味道中，只要让他看着就好，这样他的心也会感到安慰、平静、还有温暖…… 来到地下车库，看着一排排的车，晓夏认不出哪辆是卫晋的，正当她四处张望，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摁下接听键：“我在第二卡的柱子后面。” “哦，知道了。”挂掉手机，晓夏看着指示向前走去，第二卡在左手边，绕过那根大柱子，果真，卫晋倚着他那辆银灰色的捷豹，双手抱在胸前，脸上泛着暖暖的笑意，就那样的玉树临风的站着。 怎么这家人都长着一副迷倒众生的模样，晓夏心里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叹世间的不公平。 快走到他面前，卫晋走了过来，竟毫无铺设的拉起晓夏的手，像是一对十分熟悉的情侣。 “过来，给你看样东西。”他回过头来笑笑说到，好像并没有看见晓夏目瞪口呆的神情。 被他拉到车子旁边，打开车门，卫晋从里面拿出一束蓝色的缀着星星点点银箔的玫瑰，林晓夏又一次的目瞪口呆。那花实在是太美了，那么典雅，那么高贵，那么有质感，甚至，在有点昏暗的地下车库里还闪烁着一种淡淡的、银色的光芒。 晓夏几乎不敢去接，那样的让人难以言说的美丽的花，对于任何一个女孩子都是一种受宠若惊。 “这，这是给我的吗？”晓夏有点结巴的，不可思议的看着那束花。 “当然，只有你值得我花心思。”卫晋把花放到晓夏的怀中。 眼前的这个男人算是在追求自己吗？天，还真让傅初雪给说中了。如果是换在以前，晓夏想必自己小小的虚荣心肯定能得到最大限度的满足，可是现在，他越是殷勤，她只会觉得更乱。 在车上，晓夏忙于沉迷在眼前这束足以让所有女孩子都嫉妒的花上，思绪忙乱，卫晋的问话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 车子停在一间很有格调的中餐厅的门前，寥寥的几辆车子，估计是现在的时间还早吧，总之感觉是中餐的格调，西餐的氛围。 他们挑了一个临窗的位置，天空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细小的雨丝。秋意越来越深，秋风夹着这冰凉的雨丝让大街上人群也匆忙了起来。 “你也喜欢这样吗？”卫晋看着窗外问晓夏。 “呃？”晓夏的神思被卫晋不明所以的话给打断了，一时间听不懂他的意思。 “我在国外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空闲的时候，坐在那些露天的茶座或者酒吧里看外面那些和我毫不相干的人群，来来去去的，一拨又一拨的人，可是就是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那我就什么也不用想。不用想如何沟通，如何管理。经常一坐就是一整个半天。”卫晋的眼神还是没有收回，嘴角带着丝丝清淡的笑意，仿佛这真的是一件多么享受的事。 不知是因为卫晋这样感性的话还是因为他面对她时没有城府的随意，这样的卫晋让她感到了一种可以坦诚，可以随心的舒适。 “我上大学的时候也喜欢看人，不过我们看的都是男人，正确来说应该是看帅哥。几个女人坐在学校的某一个角落，嘴里磕着瓜子，眼里盯着男子。是不是有点像女流氓？”晓夏解嘲的笑笑。 “没有啊，一开始我就觉得你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女孩。是我找了很久的那种女孩。”卫晋直视着她，仿佛是想从她的眼里找出她的心意。 第75章 争执 晓夏看着他诚挚的眼神，心里不禁一阵温暖。是的，被人爱着的感觉都是温暖的吧，只要这个人不是自己讨厌的人。但是，她对他真的没感觉。哪怕他是最好最好的一个人。 “卫总，很谢谢你这几天的花，说实在的，我很喜欢，任何一个女孩都会喜欢的，但仅仅是喜欢……”晓夏望了望他又继续说道：“我喜欢你，所以我当你是朋友，你懂吗？” 卫晋怔怔的看了晓夏几秒，眼中的期盼渐渐的敛去，兀自低头一笑，又把目光转向了窗外。这时的雨下得细密了起来，打在玻璃窗上，一片的模糊。 “我真的连一点的机会也没有吗？”卫晋的声音里有着浓浓的失落。 “我已经有爱的人了。”晓夏的声音低了下去，是有爱的人了，一份无望的爱。不确定的爱。 中间又静默了几分钟，晓夏不喜欢这样的静默，仿佛错的那一个又是自己，她不喜欢这种莫名其妙的负罪感。 “我明白了，那如果你当我是朋友以后私人时间就不要叫我卫总，可以吗？”卫晋终于回过头来，声音有点落寞。 这一餐饭，两人都吃得很少，或者两个人都有自己的心事，连话也很少说。 从餐厅出来，雨已经又变成了毛毛细雨了，但风中的寒意却一阵紧过一阵。晓夏穿的是薄薄的针织衫，一下子来到这寒风中，不禁瑟缩了下。 旁边的卫晋没说话，只是脱下身上的西服外套替她披上。 晓夏想要拒绝，他却动作坚定的按住她的双肩，“只是一件衣服，不要想太多……”他看着她，眼神温柔。 秋风夹着雨丝，斜斜的飘落在地面上，甚至有几丝晶亮落在了晓夏的头上。卫晋看着，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来，轻柔的替她抚去头发上沾着的雨丝。晓夏微微的偏过了头，却不曾想他落下的手因为她的动作而停留在她的脸上，只是只有一瞬间，他便忙着收回。 晓夏看着他，晶亮的双眼里写满了羞涩，而他，亦是一开始时看她的那种温柔的眼神。 如果，如果早一点遇到他，她是不是就不会爱上心里的那个他呢？可是如今，他们贴得那么近，彼此之间却隔了一段那么遥远的距离，一段因为卫璟而存在的距离。 侍应已经把车子倒了过来，两人才恍然回过神来。这样的动作，这样的凝望，实在是有暧昧的嫌疑。 这样想着，晓夏的脸不禁烫了起来。 下台阶的时候，不知是否因为分神了，晓夏一脚踩空，卫晋有力的大手一下托在她的腰间，迎上她尴尬的目光也只是绅士的笑笑。而晓夏的脸却更像是一只煮熟的虾子。 卫璟把那叠照片放进了抽屉，他想她还没有下班吧，这一次的怄气也该到此为止了。也许，应该由他跟卫晋说明白的。这样想着的时候，他却看到了他蹲在地上帮她收拾文件，他看她的眼神竟然是那样的充满柔情蜜意。 在车库里，他是那样的文雅挺拔的立在车旁，微笑着看着她，然后拉起她的手，递给她一束微微泛着银光的蓝色玫瑰花。而她居然是那样的受宠若惊，爱不惜手。 餐厅里，他们一同望着窗外，像是很有默契的样子，虽然后来的雨幕让他看得不太清楚，可是他也可以想象得出他们之间的意趣相投、甜蜜温馨。 直到他们出来，他的手抚过她的头、抚过她的脸，他们凝望的眼神、身体贴近的距离，所有的一切看上去像极了一对情投意合的情侣。 他笃定爱着他的那个女人，到头来也只不过是一个带着如此面具的戏子，和他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做戏，因为，她需要他，需要他的钱。 卫璟趴在方向盘上，心中的空洞越扩越大，最后变成了一个看不到底的深渊，直把他吞没。继而，他又开始嘲笑自己，他跟踪她了，第一次，为了一个女人，他居然做出这等完全不合他常规的事。卫璟，所有的女人其实都不过如此，对吗？没有谁会真心爱你的！ 如果这样，是不是，应该和所有的从前的一切都要说再见了？ 雨，继续下着，开始又变成了绵密的雨丝。车子飞驰在浸满凉意的街道上，溅起的水花打在过往的行人身上，一声声的尖厉的叫骂有如他心上的划口，让人感觉到锐利的疼痛。 黑沉沉的公寓里，卫璟半躺在沙发上，一口接一口的灌着酒。空空如也的胃被辛辣的酒一浇，马上一揪一揪的疼痛起来，犹如那颗疲惫的心。 她终于回来了，推门而进，带来了一股冷冷的寒意，这样的冷，仿佛让卫璟片刻间清醒了些许。他有点艰难的撑起身子，看着亮堂堂的灯光下小脸似乎冻得有点苍白的女人，一个前一刻还在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的女人。嘴角竟泛起了一丝丝的笑意。 打开电灯的晓夏一眼看到靠在沙发上的卫璟，不由得吓了一跳。 她努力的朝他笑笑，现在的她已经不是那个可以和他朝夕相对的人了，从离开秘书室一直到现在，他连半句的解释也不曾有过，是否，她在他的心中真的那么无关紧要，只是一个可以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女人？她低着头走过他身边时却被他一把拽住。看着他莫名其妙的笑容，茶几上歪倒的酒瓶和他一身的酒气，她轻叹一声，停下脚步。虽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心里在想着什么，但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还是不舍得不理他。 她走到他面前蹲下：“干吗又乱喝酒？”她问道，伸手替他松开领带，他却抓住她的手，抓得紧紧的，都要让她以为，他是不是想把她的骨头都捏碎了。 她很吃疼，可是哪怕再疼，她都不出声，只是望住他，探寻的望住他，似乎是在期待着他能对她说几句话，哪怕像是对待公司的普通员工一样，循例的讲几句关于调动的套话。可是，连这样也没有。他也只是双眼迷蒙的看着她，而且，还有说不出的寒意。他突然咬咬牙，却猝不及防的吻了下来，唇角冰冷的，丝毫不带温度，也毫无温柔可言。他一把将她拉倒在沙发上，动作粗鲁，甚至带着些残暴，像是在愤怒者什么，像是在发泄着什么…… 第76章 离开 她没有推拒，只是任凭他野蛮的索取，她的手背他压得生疼，她只是微微的蹙了蹙眉，仍然没有吭声，而他咬着她的唇，用力的，一点点，渗出血腥的味道，弥漫在唇齿之间。 苦涩，漫无边际的苦涩汹涌的朝她而来，她之于他，只是一个泄欲的工具吗？她喉咙像似堵着东西，难过得无以言喻。 他却突然间停了下来，伏在她的颈肿喘着粗气，她也没有动只是与他一样的喘着气，良久，他忽然笑了起来，抬起头，盯视着身下的她，恨恨的开口：“你不喜欢的，你不喜欢的，对吗？你怎么喊都不喊一声，你是不是非要把自己搞得那么贱才安心！” 晓夏一下怔在那里，好像没有听明白他的话似的。而他，继续的笑着，是她从没见过的鄙视、轻蔑的笑。 “你什么意思？”她瞪大眼睛望住他，声音里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是说你有本事，刚应付完一个男人又要来接我的客。真是一个称职的婊子。”卫璟伸过手去捏住晓夏的下巴，却被晓夏一扭头躲开了。 整个身子像被坚冰冻住一样，之前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解比起这样的话算是什么。原来，心如刀割真的是那样的疼，疼痛得让人无法思考，无法呼吸。她望着眼前一脸深深鄙夷的男人，心底的某一处哗然碎裂，满心的碎片上都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冷酷耻笑的影子。 一行晶莹的泪水顺着耳边直入发际，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终于，她扭动了几下，他没有放开，她更加用力，他仍然不放手，她心底的火苗一瞬间就燃了起来，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一下子就将他推开，力气之大，让他险些翻仰跌落在地。 “你疯了？”卫璟有些吃惊的望住她，那个衣衫凌乱，虚脱一般喘着粗气的女人，然后，他看见了她的笑，她看着他一直的笑，直把眼泪也笑了出来。 “是的，我是疯了，一直以来，都是我自取其辱，自甘堕落，为了钱连自己的也卖了。对不起，卫先生，我打扰您太久了。”她瞪着空洞的双眼，怅然的说道。然后又似自言自语般：“我贱，活该让人骂的，我会走的，正主回来了，该是我消失的时候了……” 她讪笑着，和着眼泪，笑得虚弱而恍惚，仿佛身子都要飘起来一般，她弯下腰，拾起地上的提包，扣好身上的衣服，理理头上的乱发，再也没有看卫璟一眼，朝着门口走去。 看着那绝望转身离去的背影，卫璟伸伸手，焦躁的嘴唇轻微的动了动，但终究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直到那扇门被轻轻带上，彻底阻断了他的视线，他的手才在半空中颓然的落了下来。 为什么？他们总是要互相伤害？他低下头，把脸深深的埋在一双大掌中，缓缓的抚着然后是大力的揉搓…… “啊……”卫璟突然竭力的低吼一声，一手把桌上的酒瓶全都扫落在地。就瓶落在地板上滴溜溜的转了几个圈然后又无声无息的躺在了一个角落，整间屋子又陷落了苍白的平静中。 在这突然的安静里，卫璟喃喃的出声：“卫璟，生日不快乐……”随即又颓然的闭上双眼。 从傍晚就开始下的雨直到现在还是在不停不歇的下着，冰凉的雨点穿过慢慢长空点点滴滴的落在晓夏的头上、身上，细细密密的，直到把她全身湿透。秋雨的风穿过紧粘着衣服的肌肤生出一阵阵透心的寒意，她紧了紧上衣，虽然直到毫无用处，但她心里还是觉得应该有这样的一个动作，正如她离开的那一刻，她只想疯一样冲下去，但她还是要告诉自己，必须一步一步的走得优雅平静。泪水早已在眼眶里打转，只是她还是拼命的让自己忍住，至少，不要哭出声…… 她要保留着她在他面前的那最后一点的可怜的自尊，尽管在那样的冷风冷雨中她早已冷得颤抖不已。直至她确认了自己完完全全的走出了他的视线范围之外，确认了他并没有追出来，她才让自己无力的在街边蹲了下，再也控制不住的那些眼泪疯狂的涌了出来。 没有必要的，林晓夏，他又怎么会追出来呢，为什么老是那么自以为是，把自己想得有多重要，真是彻彻底底的的一个大傻瓜…… 哭的累了，双脚也麻痹了，晓夏站起身来，用湿透的衣衫擦了把脸，想必此刻的自己定是狼狈透顶了。 夜越深，寒气越重，一阵风吹过晓夏不禁哆嗦了起来。她必须找个地方，洗一个温暖的热水澡。 她打开背包，翻遍了所有的夹层都找不到一个可以住店的有效证件。她颓然的看了一眼街上已渐稀少的车辆和行人，她的这个样子，绝不可以让哥哥嫂嫂看见的，能投奔的人，只有初雪了。为了方便恋爱，她特意在外面租了一套小公寓。 接到晓夏的电话，初雪还高兴着这死女人终于想要和她开卧谈会了，她俩已经好久没有这样亲近了。要工作，要恋爱，有时候见色忘友也是迫不得已的。 可是等到她打开门，外面的冷风贯穿楼道一拨一拨灌进来的时候，她张开的嘴还没有说出半句话，就整个被眼前的景象吓倒了，除了牙齿咯咯的寒颤声，那噎在喉咙里的话也好久才得以完整的吐了出来：“晓、晓、晓夏，你怎么了？” 滴水的一缕一缕的湿发巴巴的贴在苍白的脸上，裤腿上沾满了泥点，全身上下没一处干的地方，不出一分钟，她站的地方已经留下了一个圆形的水印。而那眼神，空洞得有些可怕，只在看到她时才恢复了一点点的神色，同时也涌上了泪意…… 初雪一句话也没有再问，一把把她拖进屋，跑去浴室拿了一条干毛巾，帮她上上下下的擦了一遍，然后进厨房给她倒了杯热开水：“什么都别说，快喝点水暖暖身子……”她将被子放到她手中，她手上冰凉的温度，忍不住让初雪打了个寒颤。她又转身进了卧室翻出一套干净的衣服，二话不说，把晓夏推进了浴室…… 第77章 身孕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初雪抱着肩，不停的在客厅转圈，双眼不时的看看浴室的门。里面传出了哗哗的流水声。 能让一个女人如此失魂落魄，排除了家庭问题，答案就只能有一个，肯定是男人的问题。 初雪想到这，不禁低低地叹了一口气，其实在她的内心，她确实不看好她和卫璟的，灰姑娘的传说向来都只存在于童话之中，也许是他们午夜钟声的时限到了…… 洗完澡出来，初雪把她安置在沙发上，重新又给她装了一杯开水，然后默默的为她用风筒吹干湿漉漉的头发。 晓夏还是没有言语，她双手捧着茶杯，没有动一下，只感觉到杯壁传来的温暖，一点点的从指尖、从掌心，渐渐的把温度传送到她冰冷的四肢，可是那心里的位置呢？还能让她暖和起来吗？ 不知什么时候，她的眼里又蓄满了泪水，只要一眨眼就会掉落，可是她却没动，眼睛不动身子不动，表情也都一动不动，可是那泪水还是如缺堤一般夺眶而出…… 初雪收起风筒，伸手穿过她柔软的长发：“晓夏，什么都别想，好好睡一觉，睡醒就没事了……”她拉起晓夏，推入房中，让她睡在自己的床上，轻轻的盖好被子。 “谢谢你，初雪……”晓夏睁大眼睛，看着初雪。是的，她应该谢谢她，谢谢她没有多余的问话，谢谢她没有使她再一次的觉得难堪和失败。 也许是消耗了太多的情绪和热量，这一晚，晓夏竟然是难得的一夜酣睡，那黑甜的梦乡使她不愿意再次醒来。 但太阳照常升起，鸟儿依旧鸣啼，厨房里甚至还传来了初雪做早餐的声响，然后就是一股略为焦糊的味道飘了进来。 已经翻身坐在了床上的晓夏，闻到这股估计是焦黑的蛋饼发出的气味正想去厨房看看，弯腰去找鞋子，却是一阵难忍的恶心，连鞋也顾不得穿，晓夏捂住嘴冲到卫生间…… “晓夏，你怎么了？”一手抓着锅铲一手帮晓夏拍背的初雪看见她吐得天翻地覆的样子，一脸的担心。 “可能是昨晚受凉了。”晓夏吐完站起来，她安慰的冲初雪一笑。 “没事就好，过来吃早餐吧，我专门为你做的爱心早餐哦。”一边说着，初雪一边去厨房把牛奶和煎蛋盛出来。 看着她一副小女人的模样，晓夏不由得摇头笑了笑，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然而低低头，想到自己的，不禁又有点黯然神伤。 坐到餐桌前，刚要把那个焦黄得有些发黑的鸡蛋送进嘴里，胃里突然又涌起一阵反胃，晓夏捂住嘴，忍了片刻，却是再也忍耐不住，慌忙跑到卫生间，一手撑着洗手台的边沿大吐特吐起来…… 简直都要把黄胆水也吐出来了，才稍稍好受了一点点。等她站起身来，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的吓人。 转过身，看到倚在门框上的初雪一脸严肃的望住她：“林晓夏，你该不是怀孕了吧？” 晓夏一只手抚着起伏的前胸，一只手按住苍白的脸庞，显然，这句话让她着实吃了一惊。这个月的例假的确是迟到了，但她却压根没往这方面去想。可是想想自己的症状，晓夏还是不由得呆在了那里。 傅初雪一看见晓夏的那个样子，就知道她根本没在这方面好好的保护自己。本想好好的数落她一番，可是看见她一副吓呆了的样子，刚到嘴边的话马上又咽了回去。 她摇摇头，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片刻又折回来，递给晓夏一包试纸模样的东西。 “拿去测测。” “不会的，我怎么可能怀孕呢？”晓夏怯怯的看住初雪手上的验孕棒。 “测了再说，林晓夏。”初雪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模样。 初雪把门关上，晓夏看着那包验孕棒，心里不禁忐忑了起来，她突然很害怕就要到来的结果。 “林晓夏，你快点，要不我进去帮你弄了。”初雪焦急的在外面喊道。 晓夏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撕掉了外层的包装纸。 约摸又过了几分钟，那卫生间的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了，晓夏脸色苍白，举着试纸，上面清晰的显出两条红线来，她，林晓夏，的确是怀孕了。 “怎么办？”晓夏的声音颤抖着，眼看就快哭出来了。 “过来。”初雪拉着被吓倒的晓夏坐下来。 “是卫璟的吧？” 晓夏无声的点点头，这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有过关系的男人。 “那不就结了，让他负责。”初雪揽着她的肩，抚慰着说。 “不，不要。”她突然敏锐的感觉到，这个孩子，怕是不能来到这世上了。她林晓夏在他眼中只是那么一个不堪的女子，他怎么可能会对这个孩子负责，他怎么可能让她生下这个孩子？他不会要的，不会！ 晓夏满脑子里都是他昨晚鄙夷讥笑的模样，他的那句话还历历在耳，她的心禁不住又一阵揪痛，痛得全身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晓夏，你和他是不是结束了？”初雪试探着轻声问道。“对，初雪，所以，所以不能让他知道，我不要他以为我想拿孩子套住他，况且，就算有孩子也套不住他……”晓夏回过神来，说着声音又逐渐小了下去。眼眶里又渐渐蓄满了泪水。 “那你打算怎么办？”初雪递给她一盒纸巾。 “怎么办？怎么办呢？我该怎么办？初雪……”晓夏睁着迷茫的双眼，直直的看着地面，眼中的泪水汩汩而下。 “没事，晓夏，咱们先冷静一下，会没事的。”初雪看见晓夏一脸惊惶的样子，深吸一口气，用力的握住晓夏的手。其实她自己的内心何尝不是乱作一团。 “我很害怕，初雪，流产会很疼的，还会流好多血……”晓夏眼眶酸楚，死死的抓住初雪的手，就像是抓着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别担心，晓夏，有时候试纸也会不准的，这样，你等明天早上再去医院检查一下，如果还是确定怀孕了，我陪你去找卫璟，这是他的孩子，他必须负责的。” 第78章 辞职 “不，我不要找他……”晓夏一下子又伏在了初雪的身上，全身无法自持的颤抖起来，眼中的泪水浸湿了初雪的衣衫。 噢！该死，太乱了，怎么又绕了回来，不行，一定要冷静下来再想办法。初雪一拍自己的额头，然后轻轻的抚着晓夏的背，什么也没再说。 好一会，晓夏才平静了下来。初雪帮她擦擦脸，然后把水递给她：“好了，你先在这呆着，哪都不要去，有什么事都要等我下班再说，好不好？” “哦，你还要上班的，快去上班吧，我没事。”晓夏连忙抬起头催促道。 “那我走了，你乖乖的在这啊！”临出门前，初雪还是不放心的叮嘱。 晓夏艰难的展开一个微笑，点点头。 房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暖暖的阳光随着凉凉的秋风从窗户跳了进来。晓夏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有些红肿的双眼，甩了一下头，太乱了，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真不知道该怎样处理。如果自己有了疼爱自己的男朋友或者是丈夫，她一定会欢天喜地的把孩子生下来的，可是，她没有，那个男人连男朋友都不知算不算。 洗了一把脸，倚着窗看着外面小区过往的行人，微凉的风打在脸上，还有那秋阳的温度使她身上渐渐暖了起来，这时的心才有了些许的安定。 是的，心太乱了，等等再想怎么办吧。 电话铃声从房间传了出来，晓夏赶紧跑进去，拿起电话，看着上面跳动的号码，心却又突然凉了下来。 林晓夏，你怎么可能以为他会打来呢？ 按下接听键，卫晋的声音传了过来：“林晓夏，你怎么没去上班，不舒服吗？” “哦……是的，卫总，不好意思，我都忘了请假了。”晓夏顺着他的话说道。 “你没事吧，要不我来看看你。” “哦。没事，不用了卫总。”晓夏慌忙解释。 “那好吧，你好好休息一下。”说完就挂了电话。 晓夏呆呆的看着电话，如果当初遇见的是他，结果会不会不一样呢？ 刚才以为是卫璟打来的那一瞬的欣喜，此刻反而变成了一种讽刺的心酸。 也许，她应该辞职了，和这所有的一切都要切断关系，已经够乱的了，她实在不想再添上什么麻烦。 而这个孩子，也必定是不能要的。晓夏下意识的抚住腹中的那一小块，仿佛感觉到了他的跳动。当女人的身体里有了一个新生命的存在，那种母性的温情总是会那么的无处不在，可是，他却注定只是一个错误，晓夏的手指用力的绞在一起，心中的疼痛又泛了起来。 在房间里转了几圈，终究是茫茫没有头绪，她不喜欢这种茫然不知所措的感觉，只好换上衣服，来到街上。 该上班的都上班去了，在街上逛的，除了老头老太，就是像她这样无所事事的人吧？走了一段，偶尔看见有一对小情侣模样的走过，留下甜蜜的笑语，留下互相依偎的背影，晓夏的眼光不禁追了过去，直至背影消失街角的转弯处…… 晓夏的心一阵怅然，她也曾经甜蜜过，和周嘉俊的单纯，和卫璟的斗嘴式的快乐，虽然只是很少的次数，却让她一直眷念。只是现在，即使再见面也只怕是形同陌路了。 百无聊赖，晓夏突然记起卫璟给她的那张卡，一直以来，自己都忘了去查看里面究竟有多少钱。 来到柜员机前，晓夏翻出一直放在内层的那张看上去金光闪闪的卡。按下密码，上面显示的是一组六位的数字。很恰当的数目。和卫璟共事以来，她发现他和传说中的那些富二代有点不同，在用钱方面他不会随意挥霍，并且每一笔都是理据十足的。 把卡放回包里，手指碰到了那串公寓的钥匙，也许，应该趁着空闲去把东西收拾一下了。这样想着，心里又是一阵黯然。 打开公寓的门，一切仿佛都是昨晚的样子，满室的酒气，翻倒的酒瓶，只是，沙发上少了那个人，那个沉默着又满身掠夺意味的男人。也许，过了今天，自己与他便再无瓜葛。 来到房中，打开衣柜门，手指像是划过琴弦一般，拨过那一整排的华衣美服。其实她是甚少穿到它们的，也许是她想要努力的在卫璟面前显得自我一点，而不是一个随男人摆弄的女人。 晓夏只是收拾了属于自己的那几件衣服，提了一个小小的旅行包，经过客厅时，拿出那张金卡，心里犹豫了一下，也许，留着它，宝宝以后会好过一点吧。她心里无意识的这样想着，随即又咯登的一下，怎么可以，她怎么可以想要生下孩子呢。 她咬咬牙，坚决的把卡放在茶几上，从今往后，不要再留一丝和他相关联的东西。 走到门口，晓夏在一次回头看了看这个曾给她带来过短暂欢乐的地方，他说过的话，他们之间曾经的亲密都历历在目，只是一转眼，他们的鸿沟又一次，并且是彻底的拉开，将那原本就不确定的感觉和情愫都消磨的干干净净。 晓夏垂下眼帘，拎着袋子的手无力的垂下去，关上门转过身一步一步离去。一个沉沉的午觉醒来，看着头顶的天花板，脑子里想着还有什么事情要做。 对了，还没有辞职，她林晓夏从来就不是一个没有担待的人，就算离开也要办好正常的手续。 看看时间，还早。起床打了一份辞职信，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了。 来到公司楼下，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 主管一见她马上嚷嚷，“林晓夏，你跑哪去了，连招呼也不打一声。” “不好意思，主管，今天早上不舒服，都忘了请假了。”晓夏歉意的笑笑。 “行，行，行，先把这些文件分好类。”不由分说，主管把一大叠的文件塞给了晓夏。 晓夏苦笑一下，只得把手上的功夫做完再说辞职的事吧。 分完文件，又把一堆的资料归档，最后主管还让她把文件送到各个部门，晓夏终于忍不住开口：“主管，其实我今天来是要递辞职信的。”说着晓夏把早已准备好的信递了上去。 第79章 离开 “哦……那样，不是干的好好的吗？”主管疑惑的望住晓夏。 “私人原因，拜托了。”晓夏笑笑，并没有太多的解释。 “那好吧，我会给你按程序送上去的。”主管收下辞职信。 走出大厦，晓夏抬头看看一片湛蓝的天，蓝莹莹的没有一丝云彩，她的试用期是半年，离职手续相对也要简单一点，也许不出三天，她就可以离开了。 她应该开心的，高兴的，可是，为什么心里竟有一丝丝的不舍？林晓夏，你真的放下了吗？可是，你又有什么资格不放下呢？ 晓夏回过头，看一眼，再看一眼在往来的人群中试图寻找那个熟悉的影子，只是，一切都是徒劳。一个明明只是让她伤心不已的男人，有什么值得她那样的牵挂呢？晓夏转过头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伸手拦了一辆车，快速的离去。 今天，林晓夏没来上班，临近下班的时候，卫璟让秘书推掉了所有的应酬。 驾着车子，漫无目的的在这个城市的街头游走，转过一个由一个的街角，等完一个又一个的红灯，看着在面前经过的人流，一拨又一拨的，脸上全都是一片茫然的神色，正如卫璟此刻的心情。 转到华灯初上，转到万家灯火，转到自己也觉得身心疲惫，也许，酒精会让他忘却所有的不愉快。 卫璟拿出电话，立马召集了一大帮人，可是等他去到包厢的时候，竟然还是一个人也没有。可能是现在太早了，酒吧还没正式开始这一天的生意。 独自一人在自斟自饮，想想也觉得真是讽刺，明明是要热闹一下的，可是现在还是自己一个人。 喝到第三杯的时候，叶凡第一个赶到，看到独自饮酒的卫璟不禁开口打趣：“卫少这么迫不及待啊，是不是今晚又有新菜上台？” “今晚喝白干不配菜。”卫璟把另一个就被斟满酒，递给叶凡。 “少见，该不是被你的小秘书收了心吧？”叶凡一脸坏笑。 “去你的，臭小子，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么快就从良了。”卫璟和叶凡碰了一下杯。 “不过，我觉得林晓夏挺适合你的，不过如果你想商业联婚，强强联手那就另当别论。”叶凡看了他一眼，抿了一口酒。 “你想多了，她不过是我的秘书。”卫璟云淡风轻的说道，没有看叶凡。 “是吗？是不是秘书就只有你自己最清楚了。不过兄弟提醒你一句，遇见对的人千万不要错过，要不然一辈子遗憾……”叶凡把头靠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说道。 “你小子什么时候变成一文青了，去、去不合我胃口。”卫璟放下酒杯笑道，但心里也有些黯然，有时候，很多事情根本不会按照自己的意愿发生，争风吃醋这样的事向来是他不屑的，何况那个人是卫晋。他想他还不至于陷入到那个程度吧。不过是一个女人，一个坏脾气的女人。 “我靠，叶凡你小子那么快就挺尸了……”门口涌入一大帮人，原本空落落的房间马上变得热闹起来，今晚应该又是不醉无归了吧？卫璟坐在沙发上懒懒的看着兴致勃勃的人群…… 昨天晚上，也大概是这个时候吧，当他看着卫晋和林晓夏四目相对的情景，心，竟然一下一下的闷的利害，这个女人居然会让他感到心痛。当然，昨天是他的生日，而她居然却和别的男人在卿卿我我。现在，他又不是 好好了吗？灯红酒绿、彻夜笙歌。所以，他对她还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不是吗？她只是林晓夏，不是杜兰心。 林晓夏不会在意他的生日，而杜兰心却在分别了那么久的那样的一个夜晚，给他发来了祝福的信息，像是跨过了时空的问候一般，亲切而温暖。起码，那时的他就是那样的感觉。虽然这里面酒精也有几分作用。虽然，看了那段文字，他心里也嗤笑过，挣扎过，笑她凭什么又要跑来扰乱自己的心。可是，那多年前他们一起许下的诺言，在那个女人摔门而去的那一刻让他失落的心终是有了一些依靠。 太乱了，不想了，今朝有酒今朝醉！卫璟又斟满了酒昂起头来一口喝下。 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头有点沉，但还不是太醉。准备旋开门把的手突然犹豫了一下，她，不知道会不会在里面呢？终究，还是打开了门。黑沉沉的一片，他打开客厅的灯，屋里还是和他离开的一模一样，只不过旧的酒气散去了，新的又充斥了房间。他逐个房间走了一遍，空荡荡的屋子，让他又慢慢的滋生了一种失落。 他整个身子躺在了沙发上，松了松领带，仰着头，合上眼。不知是不是灯光太过刺眼，只过了一会，他便坐起，两手撑住沙发，眼光落在了茶几上。 他不由自主的咪了眯眼，是桌上的那张金卡太过刺眼了吗？他一手拿起卡，正反看了看，马上又来到房中，打开衣柜，她原本的那几样不多的东西不知所踪。 “林晓夏！”卫璟咬着牙，狠狠的低吼出声。 他又转出客厅，像是一头困兽一样来回转了几圈。这个可恶的女人，竟然一声不响的就走了。她当他是什么，当这里是什么？心中的怒气噌噌的往上蹿。 拿出电话，按下那串熟悉的号码，正要按下去的手指突然又收住了。 他，卫璟，竟然又一次的让这个不知所谓的女人搞得失态了起来。他的焦躁、他的抓狂、他的不知所措，对于以往的他是多么可笑的讽刺。有必要吗？卫璟。他一咬牙，把手机扣掉，凭什么，她一个林晓夏，也许现在她正躺在别的男人的怀抱中。凭什么可以让他这般不可自持？ 想起昨晚看见的一幕幕，他发了狠的把手机掷在地上。 连卡也还给了他，是不是要断绝所有的和他的关系？卫璟狠狠的攥住那张卡，发狠劲了要折断它一样。又是一个一声不响就走掉了的女人，卫璟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突然猛的站起身来，摔门而去。 第80章 请你不要回头 坐在车上，双手按住方向盘，却不知开往何处？不想呆在上面是因为不想见到有关于林晓夏的一切的回忆，可是，到底要去哪里，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靠在椅子上，换了一个稍微舒服的姿势，卫璟又随手打开音乐，轻轻的音乐缓缓的飘出 ：想要紧握 你的手心 你却躲开只是哽咽 别过了头 泪流下来你说你的 苦涩不安 早就满载我给的是 看不见的爱…… 卫璟听着，却又笑了起来，我，也有爱吗？可是，爱，却是一件多么孤单的事情。因为孤独而生出来的爱原来还是孤独…… 今天，晓夏醒了个大早，可能有着满腹的心事，一整夜都在辗转反侧，夜不成眠。只是到天色微明的时候才小睡了一会。 刚起床的初雪看见晓夏在厨房里做早餐，揉揉蓬乱的头发，睡眼惺忪的打了个招呼。晓夏笑笑，催促她赶快洗漱。 锅里的油在吱吱的响着，晓夏的心也像是被摞进了这锅里一般，煎熬难耐。等会要上医院去再做一次检查…… “什么早餐，晓夏？”初雪含着一大口的泡沫，含糊的问道，手里的牙刷还在左右转动。 “初雪，我不想去医院了。”晓夏答非所问。 “等我一下……”初雪连忙跑到卫生间把泡沫吐掉，迅速漱了口擦了把脸，然后又直奔厨房。 “林晓夏，你该不是想做未婚妈妈吧？首先，我第一个不同意。而且也没有人会同意。”初雪盯着她。 “我不是这个意思。”晓夏一边把鸡蛋盛起一边低低地说。 “那你干吗不去医院？”初雪直视着她的脸，她知道，女人在这个时候是最脆弱的，但一些错误的选择足以毁了她们的一生。而她最不愿意晓夏变成那样。 “我想我的例假以前也有过不准时的，多等几天，说不定就来了，而我根本没怀孕……”似乎这些所谓的理由连自己都说不过去，晓夏的声音越说越小。 “林晓夏，你怎么也自欺欺人了，医院，你必须去。要真是没怀孕的话那就皆大欢喜。要真有了，要么找卫璟，要么我陪你去做手术。总之，你一天没结婚，你都不能生小孩，如果你想以后的日子过的幸福的话。”初雪拿过晓夏手上的碟子，笃定的走了出去。剩下有些发呆的林晓夏。 是的，也许，她只能如初雪说的那般，那样才是理智的。当未婚妈妈，何其容易？ 吃完早餐，晓夏执意让初雪去上班，自己去医院。初雪看着她一脸倔强的表情只得拍拍她的肩：“出了结果，第一个要告诉我。” 晓夏的辞职信按程序放到了卫璟的桌面，卫璟有些惊愕，抬头看了秘书一眼，似乎是在怀疑它的真实性。 “没错，卫总，这是林小姐的辞职信。”秘书向他点点头，轻声说道。 “知道了，出去吧。”卫璟的神色又恢复如常。等到秘书把门关上才拿起那封信，从头到尾的认真看来一遍。 “林晓夏……”他兀自冷笑一声，心头像是被什么戳了一下，向来都是他让身边的女人离开，这次算是什么呢？她甩他吗？真是可笑。 他正想把信扔到废纸桶时，电话却响了起来。 看了那个号码，他原本是不想接的，迟疑了许久，心里的思绪翻转了许久，他终究是低低叹了一声按下接听。 自从知道了她的消息后，心中的疑团解开，经年日久的念想仿佛淡了很多，也许是他的生活中突兀的冒出了一个林晓夏吧，可是那仿佛也是一个抓不住的女人。此刻他倒真是有点想听听那把久违了的声音，不知还会不会如从前一般清澈。 “喂……”卫璟低低地开口。 那边却是沉默的一片。接连几声，卫璟开始不耐烦起来，正想把电话挂了，那头却又传来了低低的哭泣。 卫璟的眉心一下子蹙紧：“兰心，是你吗？”透过那长长的电波，只是听着她的声音，卫璟仿佛就可以看到她含泪哀伤的模样，那清淡的眉毛，那迷蒙的双眼，原来，他心口还是会酸的，哪怕再恨，他也无法对这个女人视而不见。就像他从未放弃过对她的寻找，就像他只是见了她的画像他也会激动的不能自己，虽然他也搞不清这到底是爱还是恨。但他心里有她的位置，不是吗？ 她的声音暗哑了许多，在电话那头哽咽着诉说着，卫璟的眉越蹙越紧，最后竟然猛的一拍桌子。连办公室外的人也吓了一跳。 他按通内线，让秘书马上订一张飞往那个城市的机票，可是秘书说每天只有一班飞机。最快只能是明天早上。 卫璟转过身，敛了敛神色，他不习惯在下属面前情绪失控。 “那今晚陈总的饭局要不要推掉？”秘书怯怯的问。 “不用。”卫璟低着头，一边在那些文件上签字一边说。 秘书退了出去，卫璟看了看手边的那封辞职信，正确来说应该是辞职申请表，他按了一下额头，先把杜兰心的问题处理完再说吧。 晓夏拿着那张化验单从医院里走出来，明明是很温暖的秋日的阳光，可是为什么手心却微微冒出了冷汗？b超的影像图纸中，那明显的一个白色的小圆点，是否就是她腹中的那个已经扎下根的小生命呢？ 我该怎么办？晓夏茫然的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车辆，前面正是红灯，面前车流如鲫。然后又变成了绿灯，人流又一下子从身边涌了过去，唯独她，一个人就这样站在街口看着红绿灯的不停转换，身边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拨，可她，就是不想迈出那一步。是的，迈出那一步有多难只有她自己知道。不知是否那车流声太过刺耳，晓夏突然感觉到身体的深处竟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跳动，就像是一下极其微弱的心跳。 宝宝，吵到你了，是不是。可是妈妈真的不知道该是向前还是退后，有谁可以帮妈妈做这个决定呢？ 第81章 自行方便 又一个绿灯过去了，晓夏还是站在原点一定不动。从她身边经过的人，不时又回过头来张望的甚至居然有人还以为是她违反的交通规则让交警罚做交通之行了。 内心越是焦虑，好像身体里的那个小不点就越是心跳得厉害。 宝宝，你看见了吗？那个穿白衣服的叔叔，只要，只要他不回头，妈妈就跟着他向前走，但是如果他回头了，妈妈就只能回医院了。对不起！ 不断有从身边经过的人回过头来看她，但她的眼光只随着那个穿这白色衣服的男人，求你，求你了，千万不要回头！ 可是，偏偏那人仿佛感觉到有人在背后盯着他一样，还是回过了头来。 心底像是被沉闷的一下击中，你，怎么可以回头？晓夏无力的垂下手臂，心里的那种不安越来越沉，向前走还是回头，第一次变成了那么艰难的选择…… “姐姐，你没事吧？”旁边的一个小男孩殷切的问。 “哦，没事，我没事，谢谢你。”晓夏回过神来，努力的对那个小孩展开一丝笑颜。 终于，晓夏还是随着那汹涌的人流走过了那个街口。 这一整天，晓夏走走停停的，几乎都是在街上游荡着，这时她才发现这个城市的路居然是那么的长，长到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天空不知什么时候阴沉了下来，隐去了阳光，只剩下灰蒙蒙的一片。从北方吹来的风好像一阵紧似了一阵，带着萧萧的冷意。冬天，怎么说来就来了。 晓夏独自走在街上，两边是高大的法国梧桐，那高高的树上全是黄了的叶子，偶尔会有几片孤单的落叶，浮浮沉沉的随风飘落在脚边，踩上去还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不知是不是天气突变的原因，街道上突然就变得冷冷清清的，偶尔有路过的行人，也只是竖起衣领快步的行走着。 突如其来的冷空气，确实让人满身寒意。 她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少的路，更加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是一直向前走着，没有停顿下来。 忽然间，脸上凉凉的，她抬头，发现空中竟然飘起了一根根细细的雨丝，那些匆忙的脚步几乎要小跑了起来。前面像是一间酒店的样子，晓夏快步走了过去。走到台阶上，一边抬头看天，一边拍着沾在身上的雨丝。 “啊，对不起……”居然这么不小心撞到人了，可是回头一看，竟然是卫晋。 “林晓夏？怎么这两天都没看见你？”卫晋居高临下的望住他，他那俊逸挺拔的身姿早已引得进进出出的女人们热烈忘形的注目礼。 可是晓夏不习惯成为众人的焦点，她忙转过身：“我们进去再说吧。” 卫晋笑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两人在餐厅的一个雅座坐了下来，侍应送上来两杯热茶。晓夏把茶杯拢在手心，温暖满满从掌心扩散开来。低头喝了一口，茶的清香和温热在唇齿间散了开来，身心才算舒服了一点。 两人之间隔着那冉冉升起烟气，晓夏看看对面的卫晋，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些什么。 “听说，你要辞职？”卫晋开口问道。 晓夏点点头，眼睛却望向的窗外。 “为什么？”卫晋看着她仿佛一夜之间就憔悴了的脸庞，突然有点心疼。在他心目中，她一直是一个有趣又善良的女孩。 “现在的工作不适合我呀。”晓夏故作轻松的说。 “那我可以给你换一个位置。”卫晋看着她。 “你不能那样做，如果为了我这样的一个小职员，而让你和卫总产生矛盾，我也还是呆不下去的。”晓夏认真的说到。 “其实，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吧？还有呢？”卫晋盯着她看，仿佛知觉告诉他，必定是还有其他的什么事情。 “没有啦，我……” “因为卫璟，对吗？”卫晋似乎很笃定的相信他自己的猜度。 晓夏低头沉默不语，如果，如果她能把心中的秘密告诉他，多一个人帮她出出主意那该多好。 侍应适时的把菜送了上来，晓夏连忙埋头吃菜，不敢去看卫晋的眼睛。 见她如此，卫晋也不多问。 吃过了饭，晓夏身上暖融融的，心情也没有了刚才的压抑。抬起头，才发现卫晋在看着她笑。晓夏忙又用餐纸巾擦擦嘴，疑惑的问道：“我脸上不干净吗？” “没有，和你一起吃饭很有胃口。”卫晋笑笑。 “呃……”晓夏有点不好意思，也许自己是太饿了，还是说怀孕的人都吃得多。一想到肚子里的宝宝，晓夏的心又开始有点沉了。 “你喜欢小孩吗？”话才出口，晓夏却已是懊悔得想要捂住自己的嘴巴。 “啊？喜欢吧。为什么这么问？”卫晋有点摸不着头脑。 “没有，随便问问，咱们走吧。”晓夏害怕这个话题会深入下去。 两人走到餐厅的门口，卫晋却突然停下了脚步，他向餐厅外的走廊示意的看了看，晓夏顺着那个方向看去，看到了卫璟和……一个打扮妖娆的女人。女人紧紧的贴在卫璟的身上…… 不知是不是看的太专注了，晓夏连脚下的楼梯级也没注意到，噗的一声，一脚踩空，可还没来得及叫出声来，卫晋的手早已牢牢的托住了她的腰，而晓夏的一只手也顺势稳稳的把住了他的肩膀。等她站好，两人还是紧紧的依在一起，晓夏连忙要站开一点，而卫璟，这时也朝着她的方向望着，他看上去一脸平静，晓夏不知道这样的他是不是表示对她已经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在意，也许，是吧，要不然怎么那么快又有了新欢了呢？ 晓夏看着卫璟和身边人一同走了出去，而她明知道他是不会向她走来的，可是看到他看也没多看她一眼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心里又是一阵难过，她和他，当真是再也没有交集了。 “有些事情，必须是两个人面对面才能解决的。”卫晋低头看着失神的晓夏。 晓夏低下头，犹豫了会，手掌不自觉的抚在小腹上，终于还是追了出去。 第82章 一场灾难成全另一段爱情 “等一下……” 两人还没走远，听到身后的叫声也都停了下来，卫璟并没有转身，身边的人却转身望住晓夏似乎和卫璟说了什么，然后上了一辆出租车。 直到车子开动，他还是没有转过身来。晓夏的心开始有点畏缩。 晓夏走到他的面前，不敢看他的眼睛，只管这样，她还是感受到了他眼里冷冷的寒光。 “有什么事吗？林小姐。”卫璟冷冷的说，他不明白她怎么老是可以才跟一个男人亲热完又要跑到另一个男人跟前装出一幅柔弱纯真的模样。 “我们只能以这种方式说话了吗？”晓夏敛了敛神色，硬是把心里的难过压了下去。 “那你还想怎么样？你不是已经另攀高枝了吗？也许他出的价钱要比我高，是吧？”卫璟不屑的一笑。 “难道我在你眼中就是这么不堪吗？”晓夏扬起下巴，眼里含着冷冽的笑，一字一句的说到。 “你本来就是这个样子，林小姐是太高估自己了，你以为你是那种可以娶回家当太太当妈妈的良家妇女吗？”卫璟却报以更冷的笑。 “很好，如果我现在告诉卫先生我有了你的孩子，怕是卫先生也不会给我这等女人从良的机会吧。”晓夏直视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再清晰不过。 “林小姐这玩笑开大了，可能吗？就算是，也请你自行方便！！”说完径直走向他的那辆欧陆，砰的一声关上车门，一踩油门消失在璀璨的夜色中。 晓夏立在原地，身体终于松弛下来，全身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般，看着那辆车消失的方向，就像是他从此永远的走出了她的生命一般。 是的，我会自行方便的，晓夏喃喃着，原本应该很疼的心，此时居然像是麻木的一般，没有丝毫的感觉，是痛极了才感觉不到痛吗？ 十点钟的飞机，在上机前，卫璟在林晓夏的辞职申请表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手中的笔停了一下，又指示财务部把应发的工资全数补上。放下笔时，心里长长的的叹了一口气，其中许多的竟然是愤然割舍一般的疼痛。 飞机穿行在万里长空之中，对于分别了整整三年，即将见面的杜兰心，卫璟心里有着忐忑，本来想要迟锐去的，但一个如此清高的女人这样的迫不得已才向他开的口，他不想把她的这份难堪展现在其他人的面前。 一个多小时的距离转眼就到，坐上出租车，穿过那个城市的街头，转入陈旧的街巷，然后，停在了一幢老旧的民居前。 门口的墙上有青青的蔓萝，墙根上还长出了湿润的青苔，油漆斑驳的大门轻轻一推就开了。昏暗的客厅中间，放着一张暗黄的竹椅，上面，坐着一个形体纤巧的女孩，柔顺的黑发盖住了她的半张脸，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她才悄然的抬起头来。看着来人，眼里有不安，有难过，还有几分喜悦的光芒。但只不过几秒钟，她又低下了头去，双手下意识的按在了那条打了石膏的腿上。 “兰心……”卫璟走向前去，看着这个手臂上一处处瘀青，眉目低垂的女子。他拉起她的手，那些手指，那些曾经拉出美妙的音乐的手指竟然也是青紫一片。他的心紧紧的缩在一起，看着眼前的这个依然倔强的紧抿嘴唇的杜兰心，许久，他才嚯的站起身来，狠狠的一脚踢向墙根：“禽兽！” 杜兰心惊恐的抬起眼，看着他，眼睛里早已蓄满了泪水：“璟，马上带我走，带我走，好吗？” “好，这就走，我们回去，好吗？”卫璟重又蹲下来，用手指帮杜兰心擦去脸上的泪。 “有什么要收拾的吗？”卫璟看看昏暗的屋子。 “他今天又来过一次，值钱的都让他给搬走了，听说他连画廊也被人收去了……”杜兰心哽咽着。 “好了，都过去了，我们先回酒店。”卫璟把杜兰心抱进轮椅。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其实也没什么好说，不过是一个女人遇人不淑，分手后又被那落魄的烂男人纠缠，还家暴了。于卫璟来说，是气愤，是心痛。而对于杜兰心来说想必多少也会后悔当初的鬼迷心窍吧。是不是每一个文艺女的成长都会有这么一个疼痛的过程呢？ 这天晚上，初雪回到公寓，看到房子里也没有开灯，晓夏静静的把下巴搁在膝盖上，一言不发的坐在沙发上。按在了电灯开关上的手也不由得收了回来。她走到晓夏身边，坐下：“怎么了，晓夏？”她轻声的问着。 “初雪，我不舍得。”良久，晓夏才开口幽幽的说出这句。 “我明白，你那么喜欢小孩，可是，有些事情不是单凭喜欢就可以解决的，听话，明天我陪你去把手术做了，好吗？”初雪抚着她的背，一下一下的，很轻很轻。 晓夏默默的把头埋在臂弯里，心里有说不出的惆怅，也许，只有离开这里，她才可以保住宝宝……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一下抬起了头。电灯已经打开，屋子里明晃晃的一片，好像一下子把她拉回了现实。 第二天一早，主管就打来了电话，让她回去把剩下的离职手续办好。晓夏无奈的向初雪笑笑：“今天不行了，过几天再说吧。” 回到办公室，交接的事情很快就办完，她捧着属于自己的东西，经过那长长的走廊来到电梯前。前面是两个策划部的职员，虽然在这办公室只是短短的几天，但晓夏认人的本事还是很强的。可是跟他们都不知算不算得上认识，所以也没有打招呼。但那两个人的谈话却一字不漏的传入了她的耳中。 “那班飞机刚起飞就发生故障了，听说是紧急降落的时候爆炸的具体的伤忙还不知道。据说伤忙还很严重。” “那你怎么知道我们卫总就一定在里面？” “那里来青城每天就一班飞机，秘书处的人说卫总今天回来的，你说卫总在不在上面？” 第83章 终究要离去 …… 这时，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他们后面的话，晓夏一句也再没有听到，只是听到了自己的那颗心，随着电梯的下降，慢慢的整个沉了下去…… 卫璟，你不能有事的，绝不可以。所有的念头都变成了盘旋在脑海的一句话。 冲出电梯，冲出大堂，晓夏伸手拦了一辆车。 “去机场，师傅，快点，求你快点。” 也许是司机也看出了她的焦灼，没有说什么就快速发动了车子。 “师傅，快点，再快点好吗？我真的有急事。”她满心的彷徨，对自己说了那么多次的放手、忘记、不要再爱，在生与死面前原来都是那么的不值一提。 她冲到咨询台前：“对不起，对不起，可以帮我查查乘客卫璟，卫璟的飞机，他有没有事？” “请问是哪个航空公司的？” “阿，航空公司，不知道，哪个航空公司？”周围的人潮水般涌过来，晓夏的脑子一片混乱。 “c城，c城来青城的航班，是不是爆炸了，有没有人伤亡？” “对不起，我们也是刚接到消息，有具体的情况我们会马上通知的。” …… 吵吵嚷嚷的声音此起彼伏，咨询台前一片乱哄哄。那眼中的泪再也忍不住汹涌而下。 不知过了多久，晓夏只是静静的缩在一个角落，定定的看着电子屏幕上的那些刺眼的红色的字，在这空旷的候机大厅里，她只觉得心底所衍生的生死两茫茫的恐慌与不安直把她压得喘不过气来。原来，死别是如此的滋味。 那真是一场最漫长最难耐的等待，靠着柱子的晓夏，默默的看着那些来来往往的过客，没有一个是她想要看到的身影。飞机起起落落，陌生的脚步匆匆而过，一瞬间，只觉得自己是站在吵嚷的街口彷徨而茫然。 终于，不远处的人群又有了一阵不少的骚动，并且一起涌向了通道出口的方向。 晓夏跟了过去，夹在那些情绪激动的人群当中，她居然觉得自己有点冷静的过份。转乘的乘客开始陆陆续续的出来，每出来一个，人群里都会爆发出一阵或惊喜或失望的声音。晓夏的心里正经历着像过山车一般的起起落落。 卫璟，你在哪里？她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的呼喊着，心里抽着、紧着、痛着…… 人群渐渐散去，接到人的自然兴高采烈，没有等到的又继续跑到总台去。空空的出口，只剩下晓夏一个，也许，他只是受了点轻伤，迟一些时候回来吧。 她转过身，意识仿佛也渐渐消去，脚步好像也漂浮起来，一定是的，一定只是这样…… 她多么愿意，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梦醒了，他依旧过得好好的。 “小心！”直到身后的这一声才把她从迷迷糊糊的意识中唤醒。 “卫璟……”晓夏猛然转过身，只是话还没到嘴边，晓夏眸子里骤然亮起的光又慢慢的暗了下去…… 是的，真的是卫璟，她应该高兴，应该欢呼雀跃的，甚至想要冲过去抱着他，紧紧的抱着，为了他的平安归来。为了她的痛苦又彷徨的等待。可是，她只能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他望着坐在轮椅上的那个女孩一脸宠溺、心疼的神情，那个女孩，她认得，就是油画上的那个，也必定是让他曾经彷徨、痛苦、无措的那个女孩。而她看他的神情，她也读得懂，那种仰望着他的爱恋的眼神。 他帮她捡起掉在地上那只发夹，并细心的、动作轻柔的为她重新戴上。那个五官精致的女孩脸上洋溢着的是一种多么幸福的蔷薇般的绯红。 晓夏无声的笑了，原来他不是无情，只是他的情都在一个人身上。原来他并不是不懂得爱，只是，他爱的不是她。 终于，他还是发现了她，隔着过往的人流，他和她四目相对，他看到她在笑，有些苦涩的笑，心底的一根弦仿佛被挑动了一下。 但他们谁也没有走近一步，就这样隔着这么的一段距离，只是两两的相望着，不断有人从他们中间走过，阻断了彼此的视线的交织，然而，他们却依然站在那里，凝望着彼此。 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晓夏惊了一下，像是被蜇到，猛然回过神来一样，按下接听键，“哦，卫总，我在机场……嗯，好，好。没事的。嗯。再见。” 是卫晋的电话，她匆忙应了几句就匆匆挂线。而卫璟的神色却又冷淡了下来，连同刚才心里那阵小小的悸动…… “你们认识吗？”杜兰心看着晓夏问道。 “不认识。怎么了？”卫璟云淡风轻的说着。 那么轻轻淡淡的几个字，在晓夏听来却像是寒风雨夜中的惊雷，震得她整颗心都紧紧的缩在一起，心尖的那点寒意慢慢漫了开来，然后浸透了她整个的身心。 “那她为什么老望着你？”这时的杜兰心看上去有几分娇憨。 “可能是她等人等太久了，认错人了吧。”卫璟低头看着她笑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然后推着轮椅，双眼直视前方的，从晓夏身边走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肩膀撞了晓夏一下，虽然是那么轻轻的一碰，却是让晓夏狠狠的踉跄了一下。 慢慢的转过身子，他不时低下头和她说话的背影是那么的深情动人，他那款款的温暖的声音是那样的柔和悦耳。只是，这些，都不是属于她林晓夏了，永远也不会。她听着他渐渐飘远的声音，看着他渐渐融入那大厅外灿烂阳光中的，最后变成一团小亮点的身影，终于……消失了在她的面前。 而她的泪也汹涌的流了下来。这，就是她牵肠挂肚，默默守候的结果…… 木然的走出候机大楼，伸手拦了一辆车，她只告诉了司机去往第一人民医院，便只靠在了椅背上，木木的望着车窗外那些开始凋零，败落的景致。 妇产科的门口，一个个大腹便便的准妈妈，身边陪着的是一个个关爱有加的准爸爸，似乎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甜蜜无比的幸福笑容。晓夏扭过头去，她害怕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忍不住流泪。 第84章 想象比现实美丽 手术前是一项又一项的检查，早孕试纸、b超、炎症检查、血液检查、心电等等。那些妇科检查让晓夏觉得羞耻又难堪。 结果出来，一切正常，也就是说，她可以接受手术。 在她的前面，还有两三个等候着。坐在那冰冷的长廊的椅子上，这里全然没有了刚才在门诊里看到的那些温馨幸福的画面，有的只是手术痛苦的声音和护士匆忙的进进出出的脚步。 半小时，出来一个又进去一个，又半小时，却只看到一袋袋的暗红的血往里面送，家属拦住问结果，护士却面无表情的告知病人大出血。 晓夏本来就畏缩的心更加的颤抖了起来，她下意识的用手按住小腹，突然感觉到里面一阵突突的跳动，宝宝也害怕了，是不是？妈妈也害怕，可是，可是妈妈一个人不能把你带到这个世界，对不起，宝宝，对不起……晓夏冰凉的双手紧紧的抓住背包的带子，一刻也不肯松开。 又一个进去了，晓夏从来没有的会觉得时间过得这样的快。 而另一边的手术室，门也被打开了，出来的却是一位一脸幸福的妈妈，虽然睡着了，但眉目间还带着甜蜜的笑意，随着她一同被抱出来的是一个纷纷嫩嫩的眉眼也不曾睁开的宝宝。 晓夏的心突的像是被什么敲了一下，我的宝宝，一定也会那么可爱的…… 回到初雪的公寓，初雪已经回来了，一看见晓夏苍白的脸忙拉住她坐下：“你怎么了？” “我刚从医院回来……”晓夏轻轻的说。 “你……做了？”初雪看看她的肚子。 “我，嗯……”晓夏避开初雪关切的眼光，她没有勇气说出真相，一个没有人会祝福的宝宝，只有自己才能保护他。 “你怎么不叫我陪你，你瞧你，坐着别动，我去给你下碗鸡蛋汤。”初雪看着她一脸的心疼。 也许，只有离开这，才可以安安静静的把宝宝生下来吧？晓夏躺在沙发上，闭着眼，心里默默的盘算着这一切。 哥哥的药材店快要开张了，晶晶也已经恢复，还有她大嫂帮忙照顾，大哥那里可以放心了。只是自己，又可以去哪呢？当这个问题直接的摆在面前时，才会发现，世界这么大，却连她容身之处也没有。还有钱的问题，还有工作，有谁会愿意请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也许只能干一些零散的活，孩子出生请人照顾，又是一笔费用……问题越想越多，脑子越来越沉，就这样想着、躺着，居然很快就睡着了。 初雪捧着一碗热腾腾的鸡蛋汤出来，看见晓夏熟睡的模样，不禁低叹一声，也许她真是太累了。 放下鸡蛋汤，初雪走进房间，拿了一床被子轻轻的为晓夏盖上，然后轻手轻脚的走开，她希望她真的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 车上，卫璟没有了刚才的温声软语，而是整个人陷入了一种失落的沉默当中。杜兰心适时的也保持沉默，以她对他的理解，这时的他绝不喜欢别人打扰他。她需要做的就是温顺依从。 刚刚经历了那么 一场生死攸关的事故，当他紧紧抱着她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他心里还是有她的，那么她的那些苦也没有白受了。也许，当时她是可以报警可以反抗的，但她却用这些肉体上的苦赌了一把，不仅甩掉了那个烂男人，还唤回了卫璟曾经的爱。而刚才机场的那一刻短短的错位，以她女人的直觉绝对不是单单的认错人了，但重要吗？看样子那根本不能成为她和卫璟之间的障碍。 她抬眼看了看旁边的卫璟，似乎脸色已经没有了那份落寞，甚至恢复了他一贯的云淡风轻的样子。几年时光的分别，身边的男人依然是那么的吸引人，并且平添了一份成熟、冷静，再也不是那个满心孤清的直想着要摆脱卫家的那个人。如果当时他可以这般，她绝对不会选择逃离。也许现在的他也知道离开了卫家，他就什么都不是了吧。 杜兰心静静的做坐在卫璟的旁边，转头看着窗外她离别了几年的熟悉又陌生的精致。 卫璟让司机把车直接开往医院，又重新让医生做了一个检查。手上的伤并无大碍，而腿上的也只是韧带肌肉挫伤。 “怎么需要打石膏呢？”医生满脸疑惑。 “可能是那边的医生误诊了……”杜兰心的声音小了下去，更加不敢看卫璟此刻是什么表情。 医生在处方上唰唰的写着什么，杜兰心偷偷的扭头看了卫璟一眼，只见他正倚在窗边，一副满腹心事的模样，似乎，刚才医生的话他并没有听见，杜兰心偷偷的吐了一口气。 解了石膏，顿时觉得整个人轻松多了。而且也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城市，回到了这个男人的身边，杜兰心的心情好像一瞬间就拨开了乌云的太阳，有点小灿烂了起来。 “璟，我们这是要去哪？”杜兰心愉悦的望着卫璟说到。 “先找个地方住下吧。”卫璟微微的笑着。 “好啊，那你准备怎么安置我。”想起那座小城那幢老旧的民房，卫璟名下的任何一个单位都要比那好上千万倍吧。这几年来，她一直都有留意他的新闻，知道他已经今非昔比。已经离高美集体的一把手的位置不远了。 “丽晶酒店。”卫璟向司机说道。 杜兰心的心情一下沉落了谷底，他居然只是安排她住酒店，他这是和她拉开距离吗？尽管如此，她的脸上还是如沐春风一般的娇柔甜美，然后轻轻的开口：“不要那么破费，随便给我找间房子就好。” “我不是想让你住得舒服一点吗。再说，暂时也没有合适的房子。”卫璟看看她。卫璟想着，应该到外面去给她找一个房子吧，自己原来的那些，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不合适。 “我也没想过住什么高堂大厦，简简单单就好，原来的那个房子有人住吗？”杜兰心试探这问道。 “没有啊。”卫璟说着，心头掠过一阵寂寥。 第85章 从此你我各不相干 “那我可以搬进去吗？我想住那。”往昔的房子，往昔的情谊，也许只有那里才是最适合让她和卫璟找回最初的记忆的地方。 “如果不方便就算了，听说城西的房子很便宜，你送我到那，我自己找就可以了。”杜兰心看见为卫璟默不作声的样子，低下了头，黯然的说道。 “好了，好了，谁让你自己找了，你喜欢就住那好了。”卫璟的手抚过她的头发，然后吩咐司机掉头。 杜兰心的嘴角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微笑，这是一个好的开头，也可能是一个胜利的开始，不是吗？ 当再一次踏入那间房子的时候，杜兰心刚才的愉快就像那窗外的落日，迅速的沉了下去。屋子里没有她想像的一个深情的男人为了前女友自始自终地保留着屋子的原有摆设，不但屋子重新装修了一遍，把原来粉色的基调装成了淡绿象牙白的清新色彩，甚至，这房间里似乎还停留着别的女人的味道。 杜兰心的指甲暗暗的掐进了掌心，当然，脸上还是一贯的保持着她的温婉柔和的笑。 “回到这里真好，谢谢你，璟。”她一脸感激的望住眼前的男人，她渴望看到他眼里曾经温存的神色。 卫璟淡淡的笑了一下：“你喜欢就好。你先休息下，我会让人送餐来的，鞋柜上有钟点工的电话。我明天再来看你。”卫璟帮她放好行李，叮嘱了她几句然后离去。 杜兰心坐在床上，心里一大片的失落。也许，她还要加倍的努力，现在的卫璟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宠着她的男人了。 洗个澡，好好的休息一下，她需要最快的速度恢复过来，那满身的伤，怕是任何一个的男人也不会有兴趣吧。 看看自己灰扑扑的行李包，杜兰心实在没有打开的欲望，衣柜里应该有浴袍吧。 她用一条腿支撑着身体，拉开衣柜门，一整个衣柜的四季各色华衣美服生生刺痛了她的双眼。难怪卫璟不是那么愿意她搬进来，原来这里早就有了新的女主人。 她的手指划过那一排的光滑的衣料，心底的嫉妒一波又一波的涌来，她一用力，直把几件衣服扯落在地。 我会取代你的，从现在开始。复又坐在床上的杜兰心恨恨的想到。 屋子慢慢暗了下来，杜兰心也渐渐平复了下来，既然能让自己住进这里，想必两人也该是没戏了吧。如此一想，揪紧的心不禁又轻松了起来。 只是，她真的是不习惯躺在一张有别的女人的味道的床上，甚至可能还有他们两人缠绵的痕迹。这样想着，杜兰心不觉又一阵烦躁。忍着腿上的疼痛，硬是翻出一张干净的床单重新铺上，甚至还把那瓶香水全部喷洒了出来，直到这房间里不再有其他女人的味道…… 晓夏开始联络别的工作单位，一个星期内发出好几十份的简历，大多都是文字类的或者秘书的职位，但无一不是外地的。投了简历，然后静静的等待着回音。以后的计划她想了一套又一套，每次憋不住总是偷偷的抚着肚子在和里面的小人儿诉说着这他们两人之间的秘密。然而，每一次说完，心里总有几分说不出原因的惆怅。是舍不得吗？舍不得这个地方还是舍不得这里的人，是亲人、好友还是……那个让她无比寒凉的男人？林晓夏，你是否太没出息了？ 这天，从哥哥那里出来，顺着街边慢慢的走着。离开了这里，怕是短时间内都没有这样闲散漫步的机会了吧。经过一处银行柜员机，突然间想去查查那张工资卡还有多少钱。以前的支出都靠着卫璟特批的那项特殊加班补贴，应得的那份工资按之前的协定去抵哥哥的医药费，估计还有些零头碎项的，晓夏也就一直懒得去查了。 输入密码，晓夏扫了一眼屏幕，想着可能也就三四千，可上面显示的却是整整的三万块，工作了四个多月，五个月的工资却一分也不少。 十一月的夜晚早早就降临了，夜幕已渐低垂，华灯已然初上。抬头看看被灯光染成一片紫红黄绿的天空，晓夏多日彷徨的心情终于有了一点点的安定。有了这笔钱，起码可以保证宝宝会顺顺当当的来到这个世界上，不管那个男人多么凉薄，但此刻，她还是要感谢他的。 如果早一点决定要把宝宝生下来，那他给的另外一张卡，她是不是也不会还给他呢？也许吧，谁知道呢？晓夏摇头笑笑，这世上恐怕就只有钱不会背叛自己了。 走过往日打工的商场，不知小刘还在不在里面呢？那个喜欢八卦的女孩。想到这，晓夏不禁一笑。 来到那片服装区，不要说小刘，连原来的那间店面也换了个招牌，一个更加奢侈的品牌。晓夏走了进去，所有的服装都是淡色的系列，走到中间的软沙发前，从前，她也是站在现在的这个位置，第一次看到了卫璟，很有气质的又带点忧郁的卫璟。虽然那时笑小刘的花痴，但自己的心底那根弦何尝不是被他挑动了？只是一个连温饱都要靠自己挣来的学生怎么会有闲情去想这些灰姑娘和王子的风花雪月呢？只是后来，那些不可预见的人生，居然会让她和他有了那么多的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缠。 只是如今物是人非罢了。晓夏驻足了几分钟，便又转身离去。 今天是星期六，商场里很多是看上去幸福美满的一家三口。晓夏转身看着那些幸福的背影，不知以后自己和宝宝会不会也有如此的机会呢？ 也许他以后问他的爸爸是谁，你林晓夏也不晓得怎样回答吧？晓夏兀自低头笑笑。 也许，应该留一点属于他的东西吧？晓夏默默想到。 上次走得太急，有些东西还是没来得及拿走的，譬如几张她偷拍他的照片，还有那张ps制造出来的合影。她不敢放在钱包里，不敢存在手机上，只是很好的把它们藏在了书房柜子里的第二格左边的第三本书的里面。就算是暗夜里闭着眼，她也能摸到。 第86章 人生下一站 还有钥匙，也应该还他吧，晓夏给了一个回去的更充足的理由。 来到小区，来到那幢楼下面，没有人住在里面吧，晓夏的心咯噔一下，忽而就想到了那天在机场上遇到的那个女人。心好像微微的痛了一下，抬起头，窗是暗的，也许是自己都虑了吧。 旋开门把，晓夏小心翼翼的走过客厅，小心翼翼的推开书房的门，虽然明知道没有人在这，但终究不是自己的地方，终究自己已经和这房子的主人没有了任何的瓜葛，所以，竟然有了像偷窥他人的秘密般的揣揣的感觉。打开柜门，摸到那本书，熟悉的抽出那几张被她摩挲了无数遍的照片。正准备放进背包里，却听到房间那边隐隐传来了一些异样的声音。拿着照片的手一抖，几张薄薄的纸片飘落在地。晓夏忙蹲下，匆忙的捡起，又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 在接近那过道时， 又听到了一声沉闷的撞击的声音。 “小偷！”晓夏心里为自己冒出的这个念头突然腿软了一下。可是小偷没这么早出动吧。晓夏偷偷的把头探了出去，那传出声音的房间，没有关门，而门口处郝然依着一对紧紧相拥的男女。 那男人的项背是她朝夕相处了四个多月的男人的背影，而那迎着面的女人，好像要把自己的整个人都镶在男人的怀抱中一样，双手吊着他的颈脖，仰着那俏丽的脸，一脸情意荡漾的看着他。而她那件白色衬衫的领口，低低的解落了几颗扣子，那胸前的潋滟春光恰是半开半掩的摆在了他的面前。 晓夏一下把背紧紧的贴在墙上，双手抚着胸口，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如此美色诱惑当前，他怎么可能抵挡得住？ “兰心……”卫璟低低的开口，那含混的声音里满是压抑的欲望。 “璟……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杜兰心整个人紧紧的贴在了卫璟的胸前。 “我也想你……”卫璟回应着她，双手伸进衬衫里面，满满的覆上了她光滑的脊背。 “我想你，所以我早就和他撇清了关系。而你，是一边抱着别的女人一边想我的，是吗？我不喜欢这间屋子里有别的女人的味道。”杜兰心仰着脸，一双明眸波光闪闪。 “我那么忘我的时候心里还有你，难道你还不满足吗？”卫璟的气好像喘得越发厉害了，说话间都好似要把眼前的女人揉碎。 晓夏哆嗦了一下，在黑暗中抱紧了双臂，拼命的张大眼睛，不让那满眶的泪水流下。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错的，那些自己以为是甜蜜的缠绵欢爱，原来都只不过是不知羞耻的演戏。 “那你和我会不会想着别……”话还没说完，那满满的唇就覆了上来，抵死缠绵的文让那到嘴边的话也透出了无限暧昧。 “璟，我，我不要到那女人的床上……”娇喘连连的杜兰心，从卫璟的怀抱里挣脱了出来。 “不过一个不相干的女人，你介意什么……”说完，两人又紧紧的贴在了一块。 晓夏一下咬住自己的手指，眼泪砸落在手背上，生痛的厉害，另一只手死死的揪住衣角才没有让自己发出半点的声音。 不要，她不要再听，够了，她受够了。胃里突然开始翻江倒海的难受起来，终于撑不住，也不顾有没有弄出声响，她飞快的向门外冲了出去…… 直到电梯门缓缓合上，晓夏才无力的滑落在地，眼泪似是缺堤的水一般倾泻下来。电梯的加速向下，使得她又一阵难受，蹲在地上呕吐起来……吐得天旋地转，她紧紧的捂住小腹，泪如雨下。 只不过是一个不相干的女人，所以宝宝也将会是一个不相干的孩子。 是的，从此你我各不相干。卫璟，请你记住你的话，若我离开，我将永不回头，彻底忘记。虽然，这会是一个痛苦的过程，但是我的生命中将会有更加重要的东西…… 那声巨大的关门声把卫璟从满满的欲望中震醒过来，他猛的推开杜兰心，步子不由自主的向外跨了一步，踢到了地上的酒杯。 “你在酒里下了什么？”尽管脸上还是烧得厉害，但双眸已是清醒了不少。 “没有，我没有，璟……”杜兰心一脸恐慌。 “我最讨厌别人设计我……”说完，卫璟甩开她的手转身走了出去。 眼睁睁的看着就要成功的一出戏，竟然到最后关头给搞黄了……可以进到这屋子的人只有一个，就是他的前任女人。该死的，好不容易这几天他们之间的关系重新有了亲密，虽然每次都是她的主动，今晚好不容易她说了许多让他感动不已的话，让他喝上了酒，可是竟然……杜兰心越想越气，气急败坏的一脚踹在旁边的沙发上。但想着卫璟决绝而去的背影，她开始有点懊悔自己太心急了。 杜兰心努力 的让自己静下心来，自己怎么会笨到要以自己的身体去重新吸引他呢？他们的从前、他们的过往才是自己最有利的资本啊！越想，她心底的恐惧就弥漫得越深，她的青春所剩无几了，她再也没有几年可以耗的了。她必须要抓住一些东西，人也好，钱也罢。 卫璟来到街边，匆忙之间，连外套也没有穿上，十一月的街头冷落寂寥，一阵冷风吹来，让卫璟清醒了不少。关门的那个人会是谁？ 林晓夏！想到了那个名字，想到了那个倔强的女孩，想到了自己刚才的混账话……心中还来不及疼痛，嘴边已然生出了一抹冷笑，也好，她可以和别的男人，我当然也会有别的女人，顺便让她知道，让她不要老是以为自己有多重要…… 只是，对于杜兰心，心里的眷念怕是在这寒夜里全部冷掉了。 躺在床上的晓夏辗转难眠，卫璟的话语重又浮现在耳边，其实这是早就明了的事实，怎么听着从他口中说出还会这般的疼痛呢？一边想着，眼泪又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 又转了一个身，脑袋越发沉重的起来，睡吧，睡吧，睡着了就好，睡着了就什么都忘了。晓夏默默的麻醉着自己，努力的让自己从这一刻开始学会遗忘…… 第87章 没有她的日子，思念暗涌 发出去的简历，很少得到回音，年关将至，这两年经济也不是很好，大多公司都想着裁员，这个时候要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真的很难。 终于，还是找到了一间小公司的秘书工作，下星期就可以上班了。 决定了去向，在哥哥家和小宝宝呆了一整天，越发的不舍起来，因为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哪天才能又再见面。一切都是为了你，知道吗？她的手指轻轻的按住小腹。 临出发的前一天，初雪帮她一起收拾。 “你怎么非要往外面跑？”初雪看着她不舍地说。 “趁着年轻多跑几个地方嘛。”晓夏轻松一笑。 “是吗，你该不是为了避开那个人吧。”初雪停下来看着她。 “我不是逃避，而是为了忘记。”晓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垂着眼帘轻轻的说。 “就是说，你心里还有他，是吗？”初雪坐了下来，抬头看着她。 “是不是都已经没有意义了。”晓夏低下头整理剩下的物件。声音凉薄。 “可我还是觉得你应该告诉他怀孕的事，不为别的，你的苦不能白受。”初雪说完，咬这嘴唇。 “不需要，我已经跟他没什么关系了，所以，以后我的种种都不想他知道。” 初雪没再说话，她了解这个貌似安安静静的温柔贤淑的林晓夏，脾气上来谁也说不过她，倔强起来，也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对了，你不要告诉叶凡，我去哪了，还有，怀孕的事从今往后，你一点也不能对别人说起，哪怕是你老公。”晓夏抬头认真的叮嘱。 只是用了小半天，就把东西收拾好了，所有的家当也不过一个箱子。晓夏执意不让初雪去送，她看不得那些离别的场面和眼泪。一个人默默的离开就可以了。 天空一大早就下起了毛毛雨，阴沉沉的灰色云层，街道两旁残败的枝叶，连走在路上的人也显得萧萧瑟瑟的。晓夏独自一人站在车站上，身边是来来往往行色匆匆的路人，她站在台阶之上，脚边只有一只箱子。她突然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孤单。 晓夏叹了一口气，拖住箱子往售票窗走去，这一次的目的地是悦城，希望那一个小城真能带给自己愉悦吧。 在车上，不知是不是怀孕的缘故，她越发的困顿起来，在摇晃的车子上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 在这混沌不安的颠簸中，记不得做了什么梦，只是醒来的时候，心中又盛满了难过，溢满了迷茫。 窗外的天空是灰麻麻的颜色，仿若她此刻的心情，离开了自己熟悉的城市，只身一人，不知前方的路是康庄大道还是羊肠小道。而自己唯一所有的不过是肚子里那个还没足一月的孩子。 在这样的一个陌生的地方，可否安静的生活，可否在那流年中一点一点的忘记那个早已偷偷刻在心上的男人？ 车子进站了，晓夏不由得暗暗摸了下贴身收藏的银行卡。这钱只有等宝宝出世才能动。也就是说，她身上可以用的钱不过够四五个月的房租。还好，她已经找到了工作，再说，比这更窘迫的日子她也走了过来，现在有钱有工作，而省钱也是她的强项，还有什么可以难倒她的呢？ 生活，似乎又回复了从前的样子，上班、应酬、偶尔和一大帮的人喝酒。所不同的是，他的生活里没有了那个叫林晓夏的女孩。 秘书又换了一个，看上去中规中矩的模样，办事从不会出差错，但她泡的咖啡却不敢恭维。而林晓夏总是能把两种咖啡粉的分量调配得恰到好处。 最近，他大多是回别墅，公寓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回了，没有了一个做饭的女人，所有的房子都不过是一个歇息的地方。杜兰心也搬了出去，他帮她开了一家琴行，这不知道是不是有始有终。 这一晚，包厢里又聚集了闹哄哄的一大帮人。每个人的怀里都半依半躺着一个妖娆艳丽的女人。初雪跟着叶凡走进来的时候，不禁皱了皱眉。她不喜欢这些乌烟瘴气的男人和女人。她狠狠的撞了一下叶凡：“早说不来了，你看都是些什么烂人。” “哟，这不是嫂子吗？叶凡你小子有没有搞错，不是说不准带家属吗？”一个喝得有几分酒意的家伙跑过来，一手搭在叶凡的肩上大大咧咧的喊起来。 “那么就是说，我很不受欢迎咯？”初雪眉毛一挑，双手叉腰站了出来。 “不敢，给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有这想法，自家的男人是应该看紧一点的。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嘛。嫂子有这个想法也是可以体谅的，兄弟们说是不是？”那家伙之前被初雪k过几顿，喝了几口酒趁着酒兴又乱起哄来了。 场里的男男女女都停了下来，全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哟，这位大叔的智商好像比前些时候提高了一点哦。”初雪冷冷的横了他一眼，臭男人，居然敢和姑奶奶斗嘴。 “只是你没听说过吗？兄弟是如手足，蜈蚣的手足，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女人嘛，真是如衣服，寒冬腊月里的羽绒服，没了可要冷死你。那你是他的那根手足啊？”初雪使劲的戳戳叶凡。 场子里哄的一下大笑起来，转过一个身，男人早已遁形，各人又继续着自己的活动。 这时迎面走过来的却是卫璟，还有一个目测三十四c的女人。 “那小子又来讨没趣？” “对啊，这不是又没影了吗？还是我们卫少有本事，换女人还真如换衣服，怎么今天换了这么一件透视装了？”初雪毫不客气的扫了一眼那女人，然后又似笑非笑的看着卫璟。想起晓夏，她就觉得来气。 女人听出了其中的火药味道，识趣的走开。 “傅小姐还真是管得宽都管到我头上来了。”卫璟冷笑一声。 “开玩笑的，走，我们到那边去……”叶凡忙在旁边打圆场。 “要走你自己走，有些话，我今天非说不可。”初雪一下挣开叶凡的手。 第88章 时光荏苒 卫璟侧着头，眯着眼看着初雪，仿佛是好奇着她有什么非说不可的话。 “我知道卫少你换女人比换一次性杯子还要快，可是晓夏不同，她从来就不是那种玩得起的女孩，天下女人那么多，你干嘛就要去招惹她？”初雪盯着卫璟那半眯的眼眸，一字一句的说，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视女人如玩具的男人。 “你怎么知道她玩不起，说不定，她玩起来还很惹火呢？看来你的这个所谓的好友还真不太了解她，还有，你怎么就认定了是我去招惹她，就不许是她自己投怀送抱吗？”卫璟仍是嘴角带笑。 “你……卫璟你太过分了，你知不知道她……算了，也许在我们眼中天大的事，对于你来说都是不值一提的。叶凡，你以后也别带我来这些烂地方，眼不见为干净。”说完，初雪砰的一下甩门而去。 她，她发生了什么事了吗？卫璟的心被初雪的话扰了起来，一股烦躁涌上心头，猛的灌下一口酒，那辛辣的热度又一下子涌上胸口，然后心脏突突的快速跳了起来。 也真是很多天没听过她 消息了，不曾打过电话，因为想不到应该如何开口。不曾找过她，因为总觉得同在一个城市，终归会有遇见的一天。但于千百万人中要恰到好处的相遇，原来真是好比海底的两颗小沙的重逢。 就算遇见了，又能怎样，那些他曾经说过的羞辱的话，那个混乱的不知所谓的夜晚，还有，他心里她和卫晋的那个结。甚至他都不确定彼此之间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感觉。见面了，就只是问，你好吗？然后点头转身离去。又或者是，她对他根本就是视而不见吧？ 所以，他不要做不合自己风格的事情，作为一个商人，金钱和时间都须是用在刀刃上的。 然而，傅初雪那说了一半的话，居然让他心烦意乱了起来。走出酒吧，发动车子驶向卫家的清筑庄园。 这个时候，他是极少出现在这里的，空阔的大厅了空无一人，卫立天和和何凤仪出去参加宴会了，值班的佣人告诉他卫晋在书房。偌大的房子还真不像是一个家，不过，现在的他可没心思想这些。 敲开书房的门，卫晋看见门口的人一脸的愕然。 在门口站定，卫璟好像才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冲动，还有莫名其妙了。 “璟，有什么事吗？”卫晋开口说道。 “林晓夏，最近有找过你吗？”卫璟定定心神。 “没有啊。发生什么事了吗？”卫晋有点不解。 “你不是跟她在一起了吗？”卫璟走到窗边，透过玻璃窗俯看着楼下的丛丛黑暗的树影。 “她怎么跟我在一起了，我和她不过是朋友，你误会什么了？”卫晋往椅背靠了靠。 “朋友，不是吧，看上去挺亲密的。”卫璟淡淡的说到。 “女生跌倒了，扶一把很正常吧？看来你真是误会了。”卫晋摊了摊手。 真是误会了吗？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的无理取闹？还有她到机场也是为了等他吗？想起她的那个苦涩的笑，他最后看见她的那个笑容，卫璟的心软软的痛了起来。 “她的号码是空号……”卫晋不知什么时候拨过了她的电话，望住卫璟轻轻开口。 “哦，知道了。谢谢。”卫璟有点虚空的笑笑，转身走了出去。 空号……林晓夏，你究竟是怎么了？第一次，他是如此的想念一个女人。 时间的沙漏看似细水长流，但那些时光的沙子流过你我的手掌时，我们却通常是什么也没抓住就让它溜了过去。弹指一挥间，四年的时间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过去了。 林晓夏也从那么一个毛毛躁躁的女孩长成了一个三岁孩子的妈妈。伶俐的嘴巴收敛了很多，倔倔的脾气柔软了不少，也许是时间改变了她，或者更多的是这个叫林雨悦的小女孩。 她出生在悦城，那天正好是雨幕绵绵。所以正好取了个雨悦的名字。 “悦悦，洗手吃饭了。”晓夏在厨房里喊道。 “等一下，我在给宋爸爸扎针呢。”一把稚嫩甜脆的童声悠悠响起。 晓夏摇摇头，把菜端出来，看着厅里的那一大男人和一小屁孩，无奈的笑了笑。 “吃饭了，都是你宋清桥把她给惯坏。你说你堂堂一个大医生躺在这让一小屁孩扎针，成何体统？” “妈妈，我不是小屁孩。我叫悦悦。”小女孩奶声奶气的抗议着。 “谁叫你女儿是我的心上人，别的女人可没这样的待遇。”宋清桥抱起悦悦使劲的亲了一口，小悦悦被亲得痒痒的，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起来。 宋清桥是晓夏高中的学长，还是某名校医学院的高材生，毕业后还被推荐了去德国进修两年。在这里遇见她时，晓夏简直有点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宋清桥简直就是一宝贝，怎么会在这样的小地方屈就呢？ 不过，每人都有一段过往事，她自己也还不是一样吗？ 一句人各有志之后，两人都很有默契的不再问起对方的往事。 遇见宋清桥后，林晓夏就总是很相信那句话：上帝给你关了一扇门就会给你开一扇窗。这四年，多亏了他的处处照顾，才让她和女儿顺顺当当的走了过来。 饭菜全都端上了桌子。 “爸爸吃饭，妈妈吃饭，悦悦吃饭。”小悦悦最喜欢的就是这样的时刻，她也可以骄傲的和其他小朋友说和爸爸妈妈一起有多开心。 晓夏和宋清桥相视一笑，对于这样的情景他们早已习以为常，所以从来不会觉得有什么别扭和尴尬。 吃完饭，两人一起收拾了碗筷，然后一起在客厅陪悦悦一起玩。 小悦悦最喜欢玩的就是过家家的游戏，那一套过家家的小房子和那几个小人，足可以让她安静的度过一整个下午。每当晓夏要赶稿的时候就拿出这个法宝。 为出版社或者图书公司做一些校对编辑的工作或者是给媒体写稿、文案之类的就是林晓夏这几年的主要工作。只有这样自由一点，她才可以兼顾带好女儿。 第89章 故人故地 “宋爸爸，你为什么不和妈妈结婚？”小人儿拿着两个结婚玩偶仰起小脸问道。 “为什么？”宋清桥饶有兴致的问道。 “爸爸和妈妈不是都要结婚的吗？” “可我只是你的干爸爸。” “哦……”小家伙一连似懂非懂的样子。 “你们还是结婚吧。”小家伙好像对这个话题充满兴趣。 “为什么？”宋清桥笑着问她。晓夏则是一副高高挂起事不关己的神情。这小孩总会有许多千奇百怪的想法，有宋清桥帮她回答，她是绝对懒得开动脑筋的。 “你们结婚，我就可以去喝你们的喜酒啊，别的小朋友都不能喝他们爸爸妈妈的喜酒，只有我能，小朋友们一定都会很羡慕我的。”小人儿一脸得瑟的自我陶醉着。 “你这小妮子，你居然为了自己的虚荣把你妈给卖了。”晓夏可笑不得的看着她，宋清桥则是一脸坏笑的往住晓夏。 “怎么，晓夏妈妈我看咱俩还是凑合着把这婚结了得了。” “去你的，跟她一起疯，别说结婚，只要我一出现在你医院里，那些卫生球就唰唰的飞过来一大堆，要真和你结婚不出二十四小时，我准被飞针乱针刺死，那些暗恋你的白衣姐姐们闹不好都去寻短剑了，你就忍心看见这尸横遍野的吗？”晓夏打趣他说道。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宋清桥白她一眼。 “唉，给你说个正事。”宋清桥敛了敛神色。 “嗯？” “你有想过回去吗？” 一时间，晓夏征在了那里。回去？这四年来，她只回去过一次，当时初雪和哥哥的表情……说不出的震惊。也难怪他们的难以接受。所以，她一直以来都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有些事情过去就让它过去好了，逃不了一辈子的，”宋清桥淡淡的说道。 是的，一切都在发生着，而一切又都慢慢成为过去。哥哥的店从一家变成了两家，初雪准备结婚了，而她的小悦悦也慢慢的一天一天长大。 至于那个男人，一直以来，她都可以在财经版或者偶尔在娱乐版上见到他，依然帅气，依然漠然又忧郁，依然是众多女人的梦中情人。听初雪说，高美集团这几年好像很不顺，所以他好像总是很忙的样子，连花边新闻也比从前少了很多。 她一直都在默默的注视这他的，而她对于他，早已经是一个陌生的过去式了吧。所以，还有什么好逃避的呢？也许一直以来都是她自己在庸人自扰吧。 他说过她只不过是他一个不相干的女人，那么小悦悦的存在，对于他来说也是无所谓的。 “你想回去了吗？”晓夏开口。 “在这里仿佛是卡在了瓶颈一样，也许是该要换换环境了，医院我已经联系好了。你也没有什么好顾虑的，跟我一起走吧。这样悦悦也会有多一些人照顾她。”宋清桥把悦悦抱在自己的腿上，摸摸她柔软的乌黑的头发。 “妈妈，我也喜欢初雪阿姨和大舅的小均哥哥。”悦悦认真的看着晓夏说道。 “等我做完手头的这些工作再说吧。”晓夏轻轻的说到。 这一夜，晓夏辗转难眠。这几年安静的生活，她好好的，悦悦好好的，安静平凡的日子恰似一段段的似水流年，一切都尽如人意的顺着掌心指缝滑落过去。回到那里，一切会不会还是如现在这样平常又安谧呢？还有，会不会再遇见他…… 还是昔日的那个车站，也许又不是的，四年了，多少过往的脚步匆匆走过这里。四年前，是离开，现在却是归来。所有的似乎都不一样了。 车站扩建了，明亮宽敞，地面闪亮。而她的身边也不是多了一个粉嘟嘟的小人儿了吗？ 拖着两大箱的行李，还要一边照看着那蹦蹦跳跳的宝贝。 “还行吧，我帮你提一箱吧。”宋清桥赶上来。 “省省吧，都怪你，净给她买些乱七八糟的玩具，还死贵，害我不舍得扔。”晓夏回头看了看背着一个大登山包，也同样拖着两个箱子的宋清桥。 正说着，便看到了车站大堂的门口袅袅走来卷发美人。普兰的大摆长裙，脚踩一双白色的细高跟凉鞋，那一头曲卷的深栗色长发长及腰间。凝脂般的脸上带着一副超级大的墨镜，将整个连遮去大半。 “喂，你朋友还挺有明星范的，那么酷。”宋清桥在晓夏耳边低语。 晓夏没有做声，只是勾起玫瑰色的唇，心底默数：三、二、一…… 三秒后，傅初雪看到面前走来的人顿时一把摘下脸上的墨镜，朝着挣脱了晓下牵扯的小人儿飞奔过来，展开怀抱：“小乖乖，我的宝贝，你可想死姨姨了，来来来，亲一个……”随后啵啵啵的在悦悦的脸上响亮的亲了几下。 小人儿被她亲得一阵咯咯的笑：“初雪阿姨，我也很想你，但我饿了，能不能让我吃饱了再想你……” “呃……”初雪一愣随即又大笑起来“哦原来我的小宝贝饿了，行，阿姨带你吃好吃的，好不好？”说完一把抱起小悦悦。 “傅初雪！你就顾这小的得了。”晓夏恨恨的朝她翻了一白眼。 “哎，漂亮妈妈吃醋了，宋大医生你好好安抚她一下，我们走咯。”说着又放下悦悦牵了她的手向前奔去。 后面两人无奈的相视一笑。 “悦悦，别跑那么快。”晓夏急急的喊着，自己也随着她往前奔。 傅初雪特地开了一辆商务车来，放好了他们的行李，然后拿出一盒精致的蛋糕递给悦悦：“宝贝，先吃这个，要不我宝贝要饿坏了。” “谢谢阿姨……”悦悦真是饿了，解开包装后迫不及待的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我们先去吃饭，然后送你们回家。对了，这是房子的钥匙。”初雪递给晓夏一串钥匙。 “谢谢你，初雪。”晓夏接过钥匙说。 “要谢我就让悦悦做我漂亮的小花童，行不悦悦？”初雪回头看看正在吃得香香的小人儿。 第90章 第一百二十六章 “呃，太好吃了。”悦悦答非所问，又引得几个人一阵笑声。 车子停在一中餐厅前，走上台阶，里里外外的装修得富丽堂皇又有格调。 挑了一处稍安静的位置坐下，吃了蛋糕的悦悦肚子不饿，精神十足。看见餐厅的一边立着个大大的鱼缸，又拉着宋清桥去看鱼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初雪放下手中的茶杯问道：“有什么打算吗？” “送悦悦去幼儿园，然后找份稳定点的工作，做了这几年的soho我都烦了。”晓夏看着她笑笑。 “其实，卫璟找过你的。只不过你没个固定的单位，还搬了几次家。所以他找不到。”初雪突然冒出这样的一句。 晓夏垂下眼帘，沉默不语。听到这样的话，不是没感觉的，但只是心小小的加速了一下，然后又归于平静。找了又怎样呢，现在也不是桥归桥路归路了吗？毕竟，一切都已经时过境迁，大把的心思都放在了悦悦身上，其他的，自然就想得少了，甚至已经习惯了淡忘。 “是吗？他除了知道我在悦城，其他的……”晓夏抬起头看着初雪。 “放一百个心，都说多少遍了，叶凡也不知道那是他的悦悦，他还以为是宋清桥的呢，我就的了个顺水推舟。还警告他不准把你有女儿的事向卫璟说，要不，咔嚓……”初雪伸出手做了一个一刀两断的动作，又朝着悦悦他们的方向望了一眼。 晓夏不由得失声笑了起来。 少顷，悦悦拉着宋清桥的手蹦跳着跑了回来，然后一下就扑到了晓夏的怀里。 “悦悦都看了些什么？”晓夏在她粉嫩的脸上亲了一口。 “我看见很多鱼鱼了，好大，好多，还有红色的鱼鱼……”小悦悦一边说着，一边使劲的张开手比划着。初雪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正是午餐时间，门口处伴着礼仪小姐一声声清脆的欢迎光临，时不时进来个人。 他们的菜也送了上来。 三岁的悦悦给人的感觉特别的乖巧懂事，整个的吃饭过程中，不吵不闹，还学会了照顾妈妈，会夹菜给妈妈。 初雪的目光流过旁边的这对母女身上，岁月好像不曾在晓夏的脸上留下多少的痕迹，但她还是变了，变得从容淡定了许多，没有了从前的毛躁多了一份让人安心的谨慎安静。而坐在她旁边的男人，在这四年里，给过她多少的照顾，三个人看上去多么的像是幸福温馨的一家三口，难道真如晓夏所说，一切都只是朋友之意吗？晓夏她是相信的，而他呢？一时间竟想出了神。 “妈咪，我想上洗手间。”饭到中间，悦悦嘟嘟小嘴，皱着眉头看着晓夏。 “很急了是不，来，跟妈妈来。”晓夏忙站起身，牵着小手走出座位。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憋急了，看到洗手间，悦悦就挣开了妈妈的手冲了过去。 “唉悦悦，别跑那么快……”等到晓夏赶到，悦悦已经把门关上了。晓夏只好进去了另一间。 悦悦的动作很快，一会儿便出来洗手。洗手盆的高度对于她这样的小女孩来说，实在是高了一点，踮起脚来也够不到水龙头。外间的洗手盆是男女公用的的，这时，悦悦看见有人走出来，忙仰起小脸，对着来人奶声奶气的说：“叔叔，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我够不着水龙头。” 来人愣了一下，随即微笑起来，双手抱着悦悦的小身子，待她洗完手又轻轻的把她放下。 “谢谢叔叔。”悦悦展开一个甜美的笑容。 “你自己一个吗？”卫璟问道，这小女孩着实可爱。 “不，我妈妈在里面。”悦悦脆生生的声音惹得卫璟蹲下来摸了摸她的小脸蛋。 正想说什么，电话却响了起来，卫璟按下接听键，转过身去，向外走了几步。听完电话再望向小女孩的位置，已经看不到那个小不点了。 抬眼间，映入眼帘的一幕，让他完全愣在了那里。那小小的身影一扭一扭的，重点是，旁边拉着她的那个女人，那么熟悉的背影，虽然只是一眼她们便已转过了转角。 是她，是她吗？大脑在高速的飞转着。 可是，一想到那张甜甜的笑脸，心里的念头马上又偃旗息鼓。她怎么可能有个那么大的小孩。可能是人有相似罢了。这样想着，自嘲的笑笑，转身走向另一头的房间。 晓夏新的公司在东区的商业中心，离悦悦的幼儿园只有两个站的距离。公司的规模在同业中尚属中上，主要是对外贸易，近几年全球经济危机，业务又大多转向的国内。 新的老板陈亦是宋清桥的同学，因了他的关系，同时也有高美集团的工作经验，很快就通过了面试。职位依然是秘书。 每天的七点要准时起床，做早餐，张罗悦悦的穿衣洗簌，吃过早餐然后送悦悦上幼儿园，自己再赶回公司，下班了要去接悦悦，加班的时候就让初雪或者大哥大嫂帮忙。虽然每天都忙得像一个陀螺，不停的转着，但是，她喜欢这样的生活，简单又充实。 最近公司比较忙，昨晚等她完成一份文件的起草，已经是凌晨了。所以今天的闹铃响过好几次，居然也没听到。 幸好有悦悦。 小家伙一大清早就起来，自己穿了衣服进了她房间，趴在床头，捏着她的鼻子叫着她：“妈咪，大懒猪，快起床……” 她才一惊的从床上跳起来，匆匆洗簌玩都没来得及做早餐，就和悦悦出门了。 等她赶到公司时，陈亦已经到了。 他每天都会提前十分钟到公司，不喜欢员工迟到。每天没有特殊情况也会在公司用餐，晓夏的工作和在高美时差不多，只是少了一项，不用给他的女朋友们送花送礼物。因为这位陈总好像没什么花边新闻，就一简简单单的钻石王老五。在公司的女员工心目中简直就是一好男人的代言人。 而此刻，晓夏从透明的窗户看进去，他正坐在大班椅内清闲的喝着咖啡。但一过了咖啡时间，工作中的他却是全程投入。 第91章 他的婚讯 今天要和一欧洲的代表正式签约，时间定在十点。晓夏又开始投入到工作中。 昨晚因为睡眠不足，她的头脑还是涨涨的，桌子边却突然传来咚咚的轻扣声，她抬眼，是行政部的主管高军。 “林晓夏，上班时间你居然打瞌睡？” “谁打瞌睡了？”晓夏翻开文件，不搭理他。 “开个玩笑不行吗？唉说正事，会议室的布置已经好了，你再过去看看，你也知道今天的签约比较重要，看看还差什么。”高军正色说道。 “好吧，我也正要送资料过去。”说着，晓夏跟在高军后面去了会议室。 把所有要准备的东西都摆放好了，晓夏环视一周，满意的笑笑。 “唉，林晓夏，可以问你个私人问题吗？”高军把头凑过来。 “长话短说，现在可是办公时间。”晓夏不自觉的和他拉开了距离。 “那个，你有男朋友了吗？”高军看着晓夏。 “呃，为什么问这个？”晓夏瞪大眼睛。 “不就是好奇吗？你长得那么漂亮又有气质。”高军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笑。 这算是什么呢，看着这个比自己好小两岁的男人。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是隐私，不方便说。”说完晓夏扭头就要走出去。 “喂，如果没有，可不可以给我留个位置。”高军在她身后说道。 晓夏停下脚步，微微一笑，稍稍的转过头来：“谢谢你喜欢我，但是，我不喜欢姐弟恋。”说完快步走了出去。 回到办公室，晓夏甩甩头，她还真不习惯这种办公室示爱。 陈亦走了出来，他敲敲晓夏的桌面，晓夏一下抬起头，一看，是陈亦，心下不觉松了口气。还以为又是高军呢。 “和我一起去接一下代表理事。”说完他一转身率先走了出去。 “哦，知道了。”晓夏回过神来，一看时间，不知不觉中居然快十点了。 陈亦，各个部门的负责人还有林晓夏，下到楼时，那辆长长的房车恰恰停在了大厦的门口。两边的人互相寒暄了一番，一行人进去电梯来到了会议室。 对方的理事看上去，和陈亦差不多的年纪，一双眼睛蓝得很透澈。一起随行的还有两个助理。 签约的过程很简单，之前一切都谈好的，只不过就差在这一纸文件上签上大名。 一阵掌声过后，所有的人都像是暗暗松了一口气。这笔单子可是占了公司年度营业目标的一大半呢，怎么不叫人暗暗拿劲呢。 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除了陈亦、理事代表唐达基。还有晓夏。 原来，他们是旧识。 “你好，林小姐，我的中文名字是唐达基。”那人操着一口蹩脚的普通话，微笑着向晓夏伸出手来。 “你好唐先生。”晓夏心里不禁憋笑，哪个无良的帮人家起了这么个名字，汤大鸡，怎么听怎么别扭。 “林小姐是我见过的最有气质的中国女性，不知道林小姐可否接受我的约会呢？”唐达基那只毛茸茸的大手还没有拿开的意思。 “呃，这个，这个……”她求救一般看向她的老板，可是陈亦只是微微的笑着，什么也没说。 “我喜欢你，林小姐。”唐达基的表白更进了一步。 晓夏一下征在了那里，脸色涨得像一只煮熟的虾子。 “林小姐真的让我眼前一闪，就像是无数次出现在我梦中的样子。”唐达基继续着他的表白，只是他的中文还真不那么地道。 晓夏哭笑不得：“啊，谢谢你的喜欢，我荣幸至极，只是我还在上班时间，先失陪了。”晓夏忙抽出手，涨红着一张脸慌忙跑了出去。她实在害怕这大鸡还会说出什么离经叛道的话来。 “哦，我的中国甜心……”唐达基看着晓夏离去的方向喟叹一声。 陈亦走过来，忍着笑，拍拍唐达基的肩膀：“好好努力！” “对，我要抱这女人回来。” “是抱得美人归。”这鬼把中文都糟蹋尽了，陈亦心想。 …… 晓夏急匆匆的一路跑回办公室，坐下来，猛喝了几口水。心还是止不住砰砰直跳。该死的，今天是不是命犯桃花了，先是高军再来一鬼佬。居然还甜心，噢，鸡皮疙瘩都掉一层了。 晓夏下意识的绞住双手，是不是该弄一个戒指回来，也许这样会省却许多麻烦。 临近下班时，晓夏接到了悦悦老师的电话，说是悦悦和别的小朋友玩，不小心把人家孩子的头弄破了。 晓夏心里一紧，怎么会把人家的头弄破了呢？放下电话，晓夏有点忐忑的敲开陈亦办公室的门，该用什么样的理由请假呢？ “陈总，我家里有点事，我今天能不能早点下班。”晓夏看着还在低头看文件的陈亦。 “没什么大问题吧，需要帮忙吗？”陈亦看着她一副小心翼翼又透出焦急的样子。 “不用，不用，谢谢陈总了，那我先走了……”晓夏关上门便匆匆离开。 来到幼儿园，所幸还好，那孩子只是在额头上贴了一张小小的创可贴。可是那么一个高高大大的男孩怎么会让悦悦打破头了呢？那男孩的家长也来了，看见自己的宝贝儿子被打伤了，脸色当即拉了下来。 晓夏忙低声道歉，毕竟打人的是自己的女儿，无论是什么原因，自己也不在理。 “悦悦，怎么回事？”晓夏生气的的看了她一眼。 “他要亲我，还要我当他老婆，然后他当爸爸，我当妈妈，还要生好多小孩。妈妈，我不想嫁给他，他还要来亲我，我就推开他……”悦悦委屈的撅起小嘴。 呃，现在的孩子……晓夏马上一脸黑线，想不到自己的女儿也有这方面的困扰。 “妈妈，不关悦悦事的，是 我非要亲她，我喜欢她，我娶她好不好？”那小男孩仰着头对着那家长说。那女人听了倒不好意思起来，一记爆栗敲在那不争气的儿子头上。 走出教室，晓夏拉着悦悦，母女俩像是很有默契般相视一笑。 第92章 再见 “悦悦想吃蛋糕吗？”晓夏低头看着那张粉嘟嘟的小脸。 “想，妈咪最好了。”悦悦牵着妈妈的手蹦蹦跳跳的一路走去。 正准备过马路时，一辆银色的凌志稳稳的停在脚边。晓夏忙拉着悦悦往后退了退。 车子的车窗却慢慢落了下来。 陈亦稍稍把头探出来，眉心微蹙：“林小姐的人事资料上写的不是未婚吗？你该不会是造假吧？” “哦，陈总……怎么这么巧。”这突如其来的诘问，让晓夏一时不知所措。 “我们公司最看重的是诚信。”陈亦眼望着前方，修长的手指轻扣着方向盘，淡淡的说。 是要炒她鱿鱼吗？不能的，她现在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晓夏深吸了口气，望向他，语气平静：“陈总，我确实是未婚的，我的诚信没有任何问题，难道有孩子一定得结了婚才能有吗？而且我应聘的时候，人事资料的填写并没有要求填写子女一项的。不过我没有说清楚具体状况，这是我的失误，对不起陈总。” 陈亦挑了挑眉，转头凝视着她，忽而，嘴角绽开一抹淡淡的笑容。这么大的一个台阶摆在那等他下来，他还能说什么呢？就怪宋清桥那小子没说清楚。 红灯又转成了绿灯，后面的喇叭开始狂叫，陈亦一踩油门驶了过去。 “你不要给我秋后算账才好。”晓夏看着那车子的背影在心里默默的说。 进了蛋糕店，为小家伙点了一客巧克力慕斯，自己则要了一份提拉米苏。在美味的蛋糕面前，之前的不愉快悦悦一下就忘光光了。 看着可爱的女儿，晓夏心里突然涌出一个念头，不知道如果让他们父女相见，他们之间会不会有心灵感应呢？随即，她又摇头自嘲的笑笑，你不是不愿意让他知道吗？怎么会有这么些奇怪的想法。 “妈妈，别的小朋友的爸爸妈妈都是结了婚才可以有小孩子的，为什么你不是呢？”小家伙大概是吃饱喝足了，小脑瓜里又生出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晓夏一时语结，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样去回答这个问题。 “我知道了，你不让爸爸亲，所以爸爸不和你结婚了，是吗？”小家伙眼珠转了转像是想出了答案般，一脸笃定的说道。 晓夏实在拿这个女儿没办法，只好傻傻的给她打着哈哈。 傍晚的街头凉风阵阵，这九月天，太阳褪去光芒后，已经开始有隐隐的凉意。 经过一珠宝店，晓夏突然想起今天的事，还是买一个戒指吧。她在心里默念到。 走进店里，那一片的珠光宝气直闪人的眼眸。走到戒指的专柜，白金的，黄金的，钻石的……一枚一枚，璀璨夺目。如果是心爱的男人送的，该是最甜蜜的事吧？如今，却是要自己来买。 设计独特的戒指还真的是赏心悦目，但那价钱…… 晓夏摇摇头，那些眼尖的导购小姐一看晓夏的模样神情，忙把她引到银饰柜台。晓夏不好意思的笑笑。 其实银的也不错啊，看上去不跟白金一个样吗？晓夏晃晃手里的戒指，自我安慰。 “悦悦，漂亮吗？”晓夏把手伸到悦悦面前。 “漂亮，我妈咪是最漂亮的。可是，那个阿姨也漂亮。”小家伙说着，小手一指，指向广场上的巨大屏幕。 那是一道娱乐新闻，所有女人都爱慕的都引以为梦中的白马王子的卫家少爷卫璟的订婚消息。画面上的是一些资料片段，也许是两人出席宴会的画面。男的身长玉立，风度翩翩，看上去依旧年轻依旧英俊。女的温柔甜美，一袭白裙衬得她娴雅大方。 江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很好，很配，这样的才算得上是门当户对，这样才算得上是强强联手，于名于利，看上去真是般配极了。 晓夏唇边的笑意淡淡隐去，多少个日日夜夜了，她以为她已经忘了，原来，却什么也没有淡去，只不过是没到伤心时。晓夏低头去看自己手上的戒指，突然一阵眼酸，这算什么呢？那些画面上的十指交缠，那在镜头前放大了的，璀璨耀眼的钻戒，这枚小小的相比之下黯淡的银戒，此刻居然变得十分可笑。眼泪滴在上面，溅成无数的碎片。 “妈妈，你怎么了？”悦悦抬起小脸，关切的问道。 晓夏一下回过神来，对啊，我怎么了，彼此不过已是再无交集的陌生人，你伤什么心呢？真是莫名奇妙，就算他此刻结婚也与你不相干吧？林晓夏，你太丢人了！ “没事，咱回家吧，妈妈给你做饭。”晓夏抱着悦悦穿过汹涌的人潮，那屏幕上又换过了另一帧画面。这世界上的每一秒钟都发生着不可知的事情，不是吗？所以，没必要回头。 第二天回到公司，一切都好像没什么两样。陈亦还是那个陈亦，仿佛昨晚他们不曾相遇过。还好，过关。晓夏暗自松了一口气。一个早上就在忙忙碌碌中悄然过去。 中午休息的时候，吃完中饭，晓夏想要在椅子上打个盹，刚把姿势调整好，身后传来了咳咳两声。晓夏忙一下坐起，掉头一看，原来是陈亦的助理张岩。 “有事吗？” “林晓夏，我发现了你的秘密了。”张岩突然把头凑过来。 “我会有秘密吗？真是好笑。”晓夏别过头，不理他。 “还说没有？”张岩一把抓过晓夏的手。“这是什么？” “你怎么这么鸡婆，不就一戒指吗？”晓夏一下甩开他的手。 “听说欧洲那个鬼佬对你一见钟情哦，该不是套个戒指唬那洋鬼子的吧？”张岩贼贼的笑。 “什么nnd一见钟情，没正事滚一边去。”被人说中心事的晓夏不禁有些恼怒。 “得，林晓夏说粗口了，我说中了吧。”张岩停了一下，“其实还真有正事，今天下午要去高美谈案子，陈总让你也一起去，下午三点在高美下面和陈总集合。” “高美？我一起去？”晓夏差点没从椅子上翻了下来。 第93章 你好卫先生 “你用的着那么大反映吗？哦，我知道了，你也花痴了，听说高美的两个副总女人见了都直流口水，就像我见了苍井空一样。”张岩一脸的陶醉。 “你少恶心了，别把我降到跟你一个级别的。”晓夏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个文件夹顺手甩去。 四周又安静了下来，可晓夏分明听见了自己重重的心跳声。会见到他吗？一时竟猜不透自己到底是抗拒还是期待。 坐着张岩的车，同去的还有策划部的小李。一路上，张岩的嘴乱喷不停，晓夏却是一句也没听进去，她只是任从自己的心七上八下的乱跳着。 林晓夏，你太不淡定了，深呼吸，深呼吸…… 再次踏入高美集团，有种时过境迁的感觉，高美的员工，有些还是原来那些，有些却已经换了人，迎面走来的都是些陌生的面孔，就像她对于他们来说，也是陌生的。也许，对于那个人，她，同样是陌生的。 陈亦带了他们直接上了二十八楼的会议室，会议室里已经坐了几个人，看到他们的到来无不站起身表示欢迎。都不认识，晓夏跟在陈亦身后点头，微笑。 还没有坐下，门口有脚步声传来。卫璟、迟锐还有他的秘书一起走了进来。 一身暗蓝的西装，将他高大的身形衬托得更加硕长挺拔，头发修剪得干净利落，那深邃的眼眸，仿似一泓深潭，好像比起从前，更加深不见底。 她，像是僵化了一般，一动不动，整整四年，此刻他却如此鲜明的出现在自己眼前。任凭自己之前做了许多次深呼吸，那颗自以为可以平静的心还是不可抑止的狂乱的跳了起来。喉咙也像干涸了一样，发不出一星半点的声音。 他怔了一下，如果她确定自己没有看错的话，他的确是怔了一下。不过仅仅数秒，他的视线就从她身上收回，便和陈亦寒暄起来。稍稍回过神来，和迟锐视线相碰之时，两人相互微微的点头致意。 “卫总，好久不见……” “还真的好久不见，听说陈总去欧洲转了一圈回来，收获不少啊……” “流言，都是流言……” 都是客套话，看来两人并不熟悉。 那么无味的话，他的略略温厚的声音入到心里，居然还是软软的。 “林小姐？”是陈亦的声音。 “哦，啊，你好。”寒暄到一半，陈亦伸过手扶过晓夏，手把在她的腰间：“我秘书，林晓夏……” 虽然知道林晓夏在这工作过，但场面上的话，还是要说的。 卫璟伸出手来，脸上扬起了笑意：“林小姐，幸会……” 对上他的目光，晓夏看不清他眼睛 的内容，只是突然觉得他的笑容有点冷，这样看着，不觉又失了神，直到陈亦拉了她一把，她才随他坐入位置。 小李在上面讲解着方案，而晓夏的视线却从屏幕上移到了斜对面的那个男人的身上，暗蓝的光线之下，她只能看到他的侧脸，唇角微微扬着，看不清表情。 原来无论自己多么的克制，只要面对他，所有的自己所谓的平静都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她低下头，无来由的一笑，心动又怎样，挂念又怎样，一切都不是枉然吗？那个十指紧扣，放大了的璀璨十足的戒指的画面又出现了在眼前。 那才是他的阳关道…… 一直狂跳着的心，此刻却无端的平静了下来。他还是那么美好，自己还是那么的平凡，他有他的幸福，我有我的满足，一切只要维持现状就好，谨记，林晓夏。 心思至此，晓夏抬起头微微一笑，却又不曾想到，恰恰就对上了他的眼光。 会议结束时，她看到卫璟在对着迟锐说着什么，然后站起来和陈亦握手，方案的采用与否要再过些时日才予答复。 他们一行人告辞了出来，等在电梯门时，张岩那家伙捅捅林晓夏，附在她耳边低声说：“喂林晓夏，你认识那个卫总吗？” “啊，是的，我以前在这工作过。”晓夏其实不想跟他提起，但在老板面前也不好说什么。 “难怪，我就觉得他看你的眼神有点不一样。”张岩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听到这样的话，晓夏心里又砰的用力跳了一下。 “张岩你还真有做狗仔队的天份。”小李搭上一句，几个人都轻轻的笑了，而陈亦却是转过头来，别有深意的看了晓夏一眼。幸好，电梯到了，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她害怕老板的眼神，他，见过悦悦的，他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正要踏入电梯，迟锐却匆匆赶到，向着陈亦点点头，又看向晓夏：“林晓夏，你现在有时间吗？” “现在？”晓夏疑惑的看着他，又看看陈亦。 正在犹豫不决间，陈亦却又出声：“你已经下班了。” 晓夏只得走出电梯。 跟着迟锐，来到一间休息室模样的房间，四处环顾了一下，正想走到窗边去时，却听到身后的脚步声…… 她没有马上转过身子，只是单是这样，她已然感觉到了身后的灼灼的目光，心里又抑制不住的一阵乱跳…… 阳光透过窗户打了进来，在地上投下一片斑驳，那明亮的光柱中有细小的微尘在飞舞。 就在那片阳光里，她背对着他，身上笼着一层光晕，让他甚至看得清她头发的末梢。 在四年断断续续的思念里，有时候，他都甚至模糊了她的模样，没有照片，没有影像，没有任何一件和她相关的东西，能让他回忆的，只有她馨香的气息，只有她在昏黄的灯光下忙碌的身影，还有愤怒时、失望时的那张小脸，当然，还有那最后的一抹凄然的苦笑。可是仅仅就这一些也开始日渐模糊，如果再也没有遇见她，他怕自己真的会忘记了。 所以，如果初遇的那一刻是震惊，那么接下来所有的时间就只剩下了狂乱的心跳，世间万物，莺莺燕燕，所有都看不见，所有都听不见，那一刻，牵念着他的全部神经的，只有她，林晓夏。 第94章 尘封的照片 只是这所有的潜藏在平静表面的暗流，只有他自己才清晰的感觉到。 如今，她如此清晰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不过相隔两米的距离，只要他再走两步，然后伸开手，就可以轻轻的把她抱住，相拥入怀。 他脚步不自觉的向她挪动，手指也控制不住的轻轻的颤抖，喉头那个喊了千万次的名字却怎么也发不出来。 而她却是突然的转过了身来，那样灿烂又明媚的笑意挂在她的眼角眉梢，在那一片融融的光晕中，美得惊人。 “你好，卫先生。” 他听见她喊他卫先生，那柔柔悦耳的声音在他听来却如冬日的冷风。一下冻住了他那颗还在翻滚沸腾的心。 脚步停了下来，他静静的看着她，看着那短短的一步的距离，原来那里已经隔了一条长长的时光的河。 “很高兴再见到你，林小姐。”他的手微握成拳。 “如果单是为问个好，卫先生还真不必把我叫到这里，我还有事，先走了。”她狠狠的把指甲掐进掌心，疼痛会让人清醒，她，林晓夏，绝不可以再次沉沦。 她很高兴，自己做到了，笑容那么明媚大方，语气那么平静有礼。最后，她还应该直视前方，头也不回，一步一步的要走得平稳，让自己笑着从他身边走过去。哪怕那曾经熟悉的味道会隔着四年的时光一下子蹿入鼻端，让她眼眶酸涩，让她无法控制那片朦胧的水雾。可是只要她走过去了，一切又可以恢复以往的平静。不是吗？ 可是，他却先自己一步冲到门边，然后听到关门落锁的声音，闭上双眼，一行清泪悄然滑落，只觉得内心一阵虚脱。 看他一步一步的朝她逼近，慌乱和紧张遍布了全身，她没有发觉自己已经无声无息的退到了墙角。 “卫先生……”话还没来得及完全说出口，他却已经来到身前，那么紧贴的距离，强悍的气息喷在她脸上，让她一阵眩晕。 “林晓夏，请你收起你那该死的卫先生。”他一下揽住她的腰狠狠的拉进怀中。 晓夏双手用力的抵在他的胸前：“卫璟，你想干什么？” 看着她涨红的脸，是的，就是这样了，她就是这样骂他混蛋变态的。他轻轻一笑，一个无比深沉的吻就落了下去，印在那唇上，落入那齿间，一点点的，品尝似的，细细密密，辗转缠绵。 “晓夏，我想你。”他暗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一丝丝如春风浸入心里。拼死抵住的手渐渐垂了下来。 他低下头，专注的看着她，好像要把她印在心上一样，不漏一丝一毫。 泪水又不争气的涌了上来，他的手指轻轻抚过，抚过眼角，抚过眉毛，抚过那凌乱的发丝。 她那么想的紧紧抱住他，不管不顾，只想躲在他的怀中，可是，心底的那个声音还在一直嚷嚷着说：不行，不行。 “你，过得好吗？”卫璟的下巴抵在她的头上。这一声却让她从恍惚中找回了一丝知觉。 她用力的推开他，一边胡乱的用手背擦这眼泪，一边后退着：“对不起，卫先生，我实在有事，不能耽搁了。” “林晓夏……”他上前一步，双目浮上一层恼怒。 “不要说，什么都不要说。你没看到吗？”她握紧自己的手一下伸到他眼前，眼里是拼命忍住的泪水。 “你也订婚了，不是吗？何必要再来纠缠不清。何况，早在四年以前前，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不是吗？”晓夏任由着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掉，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她手上的戒指泛着淡白的光，不耀目，却是刺眼的。他的嘴唇动了动，可终究什么都没说，握紧的双手垂了下来。 也许，他们都输给了时光的河。也许，他还可以回头，可是，她呢？ 他那挫败的神情像一把坠子狠狠刺入了她的心脏，原来，在事实面前，谁都是那么的无能为力。 晓夏扬起头，兀自苦笑了一下，硬是把那些还要往下掉的眼泪生生的压了下去。然后飞快的拉开门，跑了出去。 在电梯里，看着那一路下降的数字，她知道，她和他，又一次的远离了。从前只是四年的距离，这一次，怕是生生世世都跨不过的那一座山了吧。她双手交缠，指尖抚过那枚银戒，心痛的感觉再次袭来。 这，就是我们每个人既定的命运吗？ 看着被甩开又合上的门，卫璟无力的跌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双手拢住头发，一阵阵的难过涌上心头。 是的，他订婚了，可是又有谁知道，那只是一场政策的婚姻。中东、西亚的动乱，欧洲的债务危机，让高美集团出现了严重的资金问题，坊间传言四起，股价直线下跌。只有江氏，也唯有江氏才能救得了高美，而恰恰只有那么一个女儿的江志涛就看上了他卫璟，等他百年之后，卫璟将会是江氏一个非常理想的接管人。 没有了她和谁结婚又有什么分别呢？而且还可以还清欠下卫家的情和债。 只是从一开始年少时的梦想着逃离，到现在居然是一辈子的牵扯。他和江心瑶只是那么彼此敷衍的谈了三个月的“恋爱”。然后顺理成章的定婚了。只是那戒指，他戴了不够一小时就摘了下来。 而她呢，真的结婚了吗？他们是否再也回不去了？ 卫璟靠在那沙发上，看着窗外天色渐暮，直至窗外的华灯闪烁映红了这二十八楼的窗户。但他却无意离去，仿佛被抽掉了力气一般，半躺着，脑子里闪过的全都是昔日的片段。 不知道这四年她存在于哪一个角落，任他怎样寻也寻不见。 不知道他在她心里是否还有位置，今天所见的仅仅是自己的猜度吗？ 她震惊的神色，她痴痴的目光，她晶莹的眼泪……可是她手上居然有了一枚突兀的戒指。 思绪乱成一片…… 电话响起，是叶凡的。 场子里依旧是那群人，他却无心理会。只把叶凡拉到一边。 第95章 解围 半瓶酒下去，开始有点燥热，他拉开领子，伸过酒瓶，和叶凡手中的轻轻一碰，一仰头，那褐色的液体又滑入喉头。 “有话要说吧？什么时候卫少也欲言又止的？”叶凡抿下一口酒。 “我见到林晓夏了。”卫璟靠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 “原来是借酒消愁，终于想明白自己想要的吧？”叶凡一笑，只不过心里又有隐隐的担忧，情势好像已经不再单纯，看一眼，仿似两人都各有各的归属。 “你老婆有给你说了什么最好从实招来。”他还是保持着那样的姿势。 叶凡一下噤声，有些事情不知该不该跟他说，例如，她的女儿。不光是因为初雪的不批准，他那样的一个男人会接受她已经生下别人的女儿吗？ 两年前看到她抱着那样的一个小娃娃，自己也是不无震惊的。 “她身边有个男的，关系好像很密切。”叶凡搜肠刮肚的。其实，这几年初雪对于林晓夏的行踪也是极少提到的，那怕他是她最亲密的人。想必是顾虑他和卫璟的交情吧。 “结婚了？”卫璟似是漫不经心的问。 “结婚？谁说的？这个绝对没有，我保证。”叶凡一怔，这林晓夏真的要断绝一切的牵连吗？ 卫璟坐起身来，把剩下的就全灌了进去。然后站起身来，一话不说直接就走了出去。 “喂……”话还没说出口，那人已不见了身影。叶凡摇摇头，灌下了一大口酒。没有结婚又怎样，江心瑶怎么办，你订的婚怎么办，还有高美集团怎么办？还有那个小女孩怎么办…… 天，这一切太错综复杂了，想不通…… 看了一眼又在起哄的人群，竟然连他也没了厮混的心思。 该死的。 拨通了迟锐的电话：“马上给我查林晓夏的电话和住址” 半小时后，号码发了过来。地址不详。 卫璟这时正坐在公寓的书房里。 拉开抽屉，拿出一个锦盒，蓝色丝绒的盒面低调又华贵，黑丝绒的里层把里面的那枚光华璀璨的钻戒衬得更加的夺目。她不是曾经说过喜欢戒指吗？不是说过你喜欢的，我给不了吗？它在这里整整躺了四年了，可惜，一直找不到它的主人。 电话一直响，不屈不挠的。 是他的电话，其实，不管她换过多少张电话卡，那个号码她却一直也不舍得删掉。此刻，它又固执的出现在她电话的屏幕上。电话拿起，又放下了。最终她把它扔到了沙发的一角，然后跑进洗澡间，把水龙头开到最大。 何必，何必呢？为什么总是要扰乱我生活的轨迹，从前是，现在是，但是将来，不想是这样。悦悦需要一个正常的人生，你不是也有了自己的选择了吗？这样的移除，又算是什么呢？ 出来的时候，再看电话，八个未接来电…… 本已平静的心又扰动了起来，不，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她已经不是四年前的那个林晓夏了，她已经学会了克制，她已经学会了不再冲动。 关掉了手机，来到床边，看着那张甜蜜酣睡的脸蛋，如斯光景，也是可以幸福的。两个人的幸福！ 卫璟拿起那枚戒环，在灯光下折射出闪耀的华光，他想像着用它套上那人的手的情景，洁白的纱裙，美丽的花冠，宾客满堂，又或者是，只有他们两人的风光，从此，一生一世，永远也不可以在逃离。 不知是不是太专注了，身子向后的力度越发的大起来，以至那张椅子一下翻到在地，把卫璟结结实实的摔了一跤。 该死的，卫璟爬起来扭扭疼痛的手腕。才发现手上的戒指不知落到哪里去了。 俯下身子细细的寻找，在书柜底部的缝隙里，有一点光芒在黑暗中闪亮。他趴在地上，小心翼翼的伸手进去，伸出两指，把戒环夹住。把戒指拿出的同时，也带出了一张纸片，上面布满了灰尘。 把戒指放好，低头看那张蒙尘的纸，好像是一张相片。捡起来，用纸巾细细的擦…… 笑容爬上唇角，心里涌上愉悦。好像一下抓住了幸福的感觉。 那是一张合照，一张ps过的不同背景的合照，只不过做的那个人技术实在是差了点，一半是海边阳光下她明媚的笑脸，一半是他办公室里正襟危坐严肃的脸庞，超级的不搭调。真是一个笨蛋。不，真是两个笨蛋。可是看着它，为什么还是情不自禁的笑了？ 何必呢？林晓夏。何必骗我，何必骗你自己？ 从前的种种，她从未解释过一句，而自己那该死的骄傲偏偏又让自己说了那么多伤害她的话，她是有找过他的，她也想过和他好好谈谈的，不是吗？可是自己居然一次也没有想过去了解她。甚至在机场……她在等待，她在担心的，为了他的生死，他的安危。可是他却在她面前，故意和另外的一个女人亲热，他对她视而不见，甚至说过，不认识…… 混蛋！他使劲的往桌子上一砸，手上马上一阵麻痛。 拨通电话，却已是关机。 晓夏，给我时间，所有的事情都会解决，都会过去的。我不再需要下一个四年的等待，不再会让那些其实幸福快乐的，彼此在意的时光错过…… 这样想着，心又慢慢的划过疼痛，所有的错过都是自己一手推动的…… 这天快下班的时候，他的电话又打了进来。看着屏幕上的那个号码，握住手机的手开始紧了起来，接还是不接？把它放进抽屉，但那震动碰到抽屉的声音一样的令人感觉不安。 拿出，按断了电话，可是紧接着又不依不挠的响起。 “不是接个电话都那么困难吧？依我的经验，一定是个又爱又恨的人，是不？”张岩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边，调侃着说道。 “你又胡说什么呢？”晓夏再一次掐断电话。 “你以为人家林晓夏和你一样净是些乱七八糟的男女关系吗？”陈亦也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出来，看着晓夏轻轻一笑。 第96章 似是故人来 “啊，陈总……” “陈总。” 晓夏瞪了张岩一眼，然后向陈亦露出一个委婉的笑容。该死的铃声冤魂不散一样再次响起。 不得不接了吧。张岩狭促的朝晓夏一笑。 她按下了接听键。 “还不走，今晚无论如何你都要给我搞定那王一白。”陈亦站在门口向张岩如是说到。 “是，陈总……”说完也快步的走了出去。 “喂……” “再不接我可要上来了。”那头是卫璟恼怒的声音。 “卫总有事吗？” “我在你公司楼下，下来。” 说完，电话那端就挂了线。 他是谁啊？他以为他还是我老板吗？他凭什么命令我？晓夏看着挂断的电话，赌气的想着。 “晓夏，还不走啊。”离去的同事纷纷给她打招呼。 终究是要下去的。晓夏略略收拾了一下，慢腾腾的向电梯走去。夹裹在下班的人潮中，晓夏想着等会该怎样去面对。 该死，怎么会忘了宋清桥等会要接悦悦过来呢？手心一下冒出了汗。 电梯门打开，晓夏亦快步走了出来，要尽快打发他。心跳的速度跳得有点快了。 阳光被大厦阻断，但还是从那些空隙中投下了斑驳的光影。光晕下的他是那么的俊逸不凡，一副褐色的太阳眼镜，嘴角边那抹浅浅的微笑，只是随意的倚在车边，便已叫所有的人，特别是女人刮目相看。看到她向他走来，笑意似乎又更深了一些。 成为众人的目光的焦点真是不好受。晓夏加快了脚步。 “噢，亲爱的，想不到我们这么有缘份。”平白的不知从哪里冒出的一只毛茸茸的手 绅士的拦在了晓夏面前。 “晓夏，你还记得我吧，千万不要说你这么快就忘掉我，否则，我会很伤心的。” 该死，这唐达基怎么偏挑这个时候冒出来了。 “hi，唐先生。”晓夏勉强的笑笑。 “噢，请叫我唐，不要和我这么见外，我们不是好朋友吗？”唐达基表情严肃的看着晓夏，未几，那蓝眼睛里又透出了那种让晓夏尴尬的爱慕的神色来。 这鬼佬说呢没思维，什么时候和他升格到好朋友了。眼睛不禁又朝那边看看，那人已摘下墨镜，双手抱胸，一副看好戏的神情。晓夏白他一眼，没理他。先 这唐达基搞定再说。 “哦，那唐你是要来找陈总的吗，他已经下班了。” “哦，不，亲爱的。我是想来找你的，想不到在这就碰见了你。”唐达基上前一步，一直藏在后背的手拿出一束百合花，递到晓夏面前。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晓夏的视线，看不见那人此刻会是怎样的表情。 “啊，唐，这花……”晓夏有点结巴，西方人的热情让她有些受不了。 “送给你的，我第一眼就喜欢上你，觉得你就像这百合一样纯洁。”唐达基一脸柔情。 晓夏仰望着他，其实他长得还可以，湛蓝的眼睛会让人想到海洋，高高的鼻子，分明的轮廓。外国人好像都这样吧。 晓夏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得接过花，笑着对他说谢谢。 侧了侧身，眼角的余光瞥到那人，好像已经失去了刚才要看好戏的那份淡定，双手放了下来，微握成拳。晓夏心里不禁有几分恶作剧的喜悦，让你知道我有多抢手也是一桩好事。让你在我面前得瑟？晓夏不禁莞尔一笑。 “晓夏，你的笑容真美。”唐达基又在直言不讳的表达着他的欣赏和喜欢了。 “呃，谢谢。唐，我还……”晓夏的脸开始有点红了起来。 “可以接受我的约会吗？”不知是不是太沉浸在晓夏的笑容里，唐达基好像没有听到晓夏的话，继续着他的求爱行动。 “哦，很抱歉，我……”话还没说完，肩膀已落入一弯有力的臂膀里。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我已经和这位小姐约好了。”卫璟扬起下巴对这唐达基一笑，然后又低下头在晓夏的额头上轻轻一啄：“是吧，亲爱的。” 夹在两个高大的男人中间，晓夏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终于抱歉的向唐达基笑笑。 “没关系，我会等的，晓夏，我是那么喜欢你。”唐达基耸耸肩，摊摊手。 卫璟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唐依依不舍的回过头，挥挥手。 “你什么时候招惹了这洋鬼子。”卫璟看着唐达基的背影，冷冷的说。 他那样的神情和语气，突然让晓夏蹿起一股无名火：“卫先生，好歹你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拜托你注意一下你的语气用词，那是外国友人，不是洋鬼子。” “对，是你亲爱的外国友人。”卫璟把脸逼近晓夏。特意强调了那个亲爱的。 “是有怎么样，好像和卫先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吧？我就是喜欢他叫我亲爱的，你管得着吗？”晓夏甩开他搭在肩膀的手。 “是吗，你一个有夫之妇还整天想着要去勾搭人家外国友人，难道你不知羞耻两字怎么写吗？”卫璟一下抓住她的左手，扬起她那只银白的戒指。 “你……对，我是不知羞耻了，那卫先生你还要来招惹我这个有夫之妇，你什么居心？那你不就是卑鄙无耻了吗？”晓夏挣开他的手，可是甩了几下还是甩不开。 “因为，你林晓夏只能是我卫璟的妻子，这么个银戒指以为骗得了我吗？”卫璟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着。 晓夏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望住眼前的男人。心头，像是被巨大的幸福击中，他，说什么了，你林晓夏只能是我卫璟的妻子？他什么意思？ 头有点晕，是太阳光太刺眼了吧，不，现在已经是黄昏了。可是，为什么那个人的脸也开始有点模糊了呢？ 脸，一定很红很红了吧，要不然为什么会这么烫呢？样子，一定很傻很傻吧，要不然为什么心跳快得都让自己说不出话了呢？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卫璟，林晓夏，你醒醒吧，不要把你的花痴样摆在这王八蛋面前。 卫璟的笑意却慢慢扩大至像是一朵绚烂的向日葵，他喜欢，喜欢这看上去呆呆傻傻的林晓夏…… “喂，醒了没有，林晓夏。”卫璟用手捏捏晓夏涨得通红 的脸。 第97章 似是故人来(2) “你，你流氓。”听觉、视觉、味觉、嗅觉好像都已经恢复了它们的功能。身边是嘈杂的人声，来往的是如流水般的人群。真是糗大了，都是这该死的卫璟。“你，流氓老婆。”卫璟在她的头上乱揉一阵。 “该死的……”晓夏一脚蹬过去，扑了个空。 “哟，还真是甜蜜，看来卫先生是连自己的身份也忘记了。”身后传来了一把清脆的声音。 回过头，一个一身蓝色长裙，随意的扎着条马尾的女孩盈盈的立在身后。 晓夏看看卫璟又看看那女孩，好像有点面熟。 卫璟看了看那女子，玩味的一笑，然后脸色全然冷了下来。 没有人说话，气氛开始尴尬。 “怎么，看来还是要我自我介绍了。”女子淡淡一笑。 “江心瑶。”卫璟的的声音极不自然。 “他的未婚妻。”江心瑶眉目一挑。 未婚妻？难怪面熟，在那个大屏幕上见过一次的。 她努力的保持着微笑，突然觉得自己太无聊了，卫璟的一句话就让她分不清了南北西东。唇边的笑变得苦涩起来，看了看面前的两人又快速的低下头去：“哦，你们好，我慢慢聊，你，我先走了。”居然变得语无伦次，刚才还在云端的心一下重重的跌落在地底的尘土里，分崩离析。 无论卫璟多么的在意她，在这个女人面前，她永远都是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第三者。刚才的白痴样，想想，连自己也觉得可笑。 “林晓夏，你给我站住。”卫璟冲上来，一把抓住晓夏的手。 这个男人干什么了，什么冷静理智统统都是放狗屁，大庭广众之下居然这么张扬。江心瑶冷冷一笑：“居然那么情深意切，难舍难分了。” “卫璟你放手，你要还在意我就不要把我至于这么难堪的境地。”晓夏红了眼圈，可心里空落落的却又挤不出一滴眼泪。 “我就是要三人在场，把话说明白。”卫璟急促的说道，脸色居然也有些红了。 “卫璟，你要示爱就挑个无人的地方，你可别坏我好事了。”江心瑶走近一步，急急的说。 晓夏愣了一下，不明所以，但是她此时却不想去思虑她这句话的意思。她只想着要逃离，哪怕就是和唐达基在一起也要好。 “麻烦你们以后要卿卿我我的最好收敛一点，就算我可以当作没看见，其他人却未必。”她顿了一顿：“你说是吗？林小姐。是人都会要脸的，哪怕只是装个样子。”“这是我们之间的事，别指桑骂槐的。” “卫先生多虑了， 我只不过说事实，没那个意思。毕竟，在别人面前，例如长辈面前，和你亲密无间的，是我而不应该是她，所以，请自重，也请你把你的冷静理智收回来。”看不出她有多伤心，仿佛更像是在谈生意。 电话响了起来，是宋清桥的，无意再与他们纠缠，望向宋清桥所说的位置，看到了。挂掉电话，甩开卫璟的手走了过去。宋清桥好像也看见了她，向她走了过来。 可是，不知为什么，走到一半的他，停了下来，目光越过晓夏，越过来往交织的人流，只为和后面的某一双眼睛接上。 “宋清……”看着宋清桥难掩伤痛的眼光，晓夏到了嘴边的那句话，一下子也悬在了半空。她疑惑的往他望的方向看了看。 只是随意的眼光一扫，刚才还不依不挠的江心瑶却像是被什么震住一样，凝固在了那里…… 多少年了，她以为痛过了以后就再也不会疼痛，原来所有的一切都只不过是自己编造的一个幻象。隔了六年的光阴，还是会让她心跳加速，然后紧紧的纠结在一起的。 她努力的掐掐自己的掌心，是谁说过疼痛会让人清醒的，此刻，她却还是无法挪动自己的脚步。 其实两人的目光仅仅对视了几秒钟，却像是度过了难捱的亿万光年般漫长。 宋清桥的手指都控制不住在轻轻的颤抖着，可是最终，他还是放松了拳头，黯淡了眼神，没有再看那一双满是哀伤、等待和无奈的眼睛，而是走到晓夏身旁，伸手揽住她的肩，一步步的从她身边走过。 卫璟看见江心瑶那古怪的表情，竟忘了反应，也只是随着她悄然的转身，看着那一对的背影从自己的眼前走过。 晓夏看看宋清桥，一脸的冷寂，又回头看看江心瑶，满目的凄绝。 让人不明所以的一对男女，难道，这江心瑶就是宋清桥不愿回忆的过去？ “林晓夏，他是谁？”卫璟几步追了上来，拽住晓夏的手腕。 “与你无关，卫先生你是不是应该回去好好的陪着你的未婚妻呢。”晓夏扬起脸，嘴角带笑。 旁边的宋清桥好像又僵了一下，稍稍转过头，向着那人的方向，清冷的一笑。然后把晓夏揽得更紧，快步离去。 对于这两人的好奇好像已经超出了对卫璟的恼怒，林晓夏一步一回头，可是终究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见那女子的唇好像轻轻的动了动，脚步艰难的挪动了几步，最终又只是如落入深潭的石子，隐隐不见…… 有风穿过她的长发，遮住了她的眼睛，有人流的交织淹没了他的身影，可是，她还是喊出了那个名字，心心念念的名字。 已远在数米之外的他，身边人流汹涌，周围人交谈的声音，不远处车水马龙的熙熙攘攘席卷而来，将她喃喃低语一般的一声呼喊，瞬间淹没…… 宋清桥的手又紧了紧，那一声，谁都没有听见，晓夏没有，周围的行人没有，可是，他宋清桥却听见了，心又灼灼的烧了起来，有些事情原来是这一辈子也忘不掉的…… “还不上来。”卫璟立在车门边，看着还呆立着的江心瑶。 车上，一片沉默。卫璟不时转过头打量着身边的人。认识了她几个月，从来看见的都是她如和风般的微笑，她总是让人看不出高兴，伤心还是气恼。一度让他以为那只不过是一个没有喜怒哀乐的花瓶。却也不曾想，她也有这样伤痛绝望的表情。 这一霎那，让他有了想要重新认识这个女人的想法。 第98章 纵使相逢应不识 也许，他们会有一个共同的目标…… 今晚的宋清桥太过古怪，只顾着去猜度其中的缘由，晓夏居然连悦悦没在他身边也没有注意到。直到走出了好远，走出了那两个人的视线，才突然发觉。 “宋清桥，我女儿呢？”晓夏扯住他的衣袖停下脚步。 “哦，和初雪在一起。你自己过去找她吧，我先走了。”他勉强一笑，仍掩不住那落寞。 “行，那，你小心点。”晓夏看着他，知道什么也别问，什么也别说就是最好的安慰。 一个冷静到近乎冷漠的脑科医生，居然也会有失魂落魄的时候。 接到了初雪的电话，赶到必胜客，初雪正在为小悦悦擦沾在嘴上的奶油。 “妈妈，今天老师夸我的画漂亮，奖我一个小星星了。”悦悦扑进晓夏的怀中，仰着脸，手指着贴在额上的那颗红色星星。 “是吗？我宝贝的画当然漂亮，来，妈妈亲一个。”说完在她的小脸上响亮的亲了一下。 “不过小言的是一个金色的星星，比我这个漂亮。”小家伙嘟嘟嘴。 “那为什么你没得到呢？”晓夏把她抱在怀中。 “因为她画的是‘我的一家’，我又没有爸爸。”小悦悦说着低下了头去。 晓夏的心一紧，和初雪对望了一眼，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和小家伙解释。 “谁说我们悦悦没有爸爸，他只不过去很远的地方工作了。”初雪看着小人儿委屈的样子心痛的说。 “骗人，就是没有，要不怎么他都不回来看我了。”悦悦的眼眶红了起来。 两人看着，也不禁鼻头泛酸。 把悦悦带到游乐区，看着她在满池的彩球中翻滚，刚才的不快好像顷刻烟消云散了。这小孩子的情绪就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你打算怎么办，永远瞒着她吗？”初雪看了晓夏一眼。 “我今天看见他未婚妻了。”她答非所问，脸上一片黯然。 两人没有再说话，各想着各的心事。 酒吧永远都是一个宣泄的最好的场所。 宋清桥和陈亦坐在了大厅里，任那些疯狂的人群把自己淹没，任那些喧嚣的巨大声响在耳边沸腾。 面前是一排的空酒瓶，不断有辣妹过来搭讪，可最终都被宋清桥可怖的目光顶了回去。 陈亦坐在旁边一言不发，只抿了几口酒，他清楚他今晚的任务还要把这宋清桥弄回家去。让他如此失态的，恐怕也只有她了。不过，他不说，他也不问。 “我见到她了。”宋清桥靠在沙发上。周围的声音很热烈，可他的声音却很悲凉。 “她订婚了。”他又说。 “接着呢。”陈亦看他一眼，脸上似笑非笑。 “没有，我能怎样，从前不可以，现在也无能为力。”他醉了吧，要不然怎么会如此伤心，不知道，他摇摇昏沉的脑袋，绝不可以这样的。 “知道就好，所以，纵使相逢应不识。对你，对她，都好。”陈亦站起来，把西服一把甩在肩上：“该走了，你的醉生梦死，我陪过一回，也就够了。”说完，把宋清桥的一只手搭在肩上。 多年前，也是这样每晚把他送回宿舍。也是为了她。 夜凉如水。 窗外钩月如织，天光似是将明未明，那是一个城市最安静的时刻，甚至可以听的见楼下草丛传来的一两声虫豸的鸣叫。 酒好像已经醒了过来，望望窗外的冷月，那颗心又迅速沉沦。 时光回到了多年以前，回到了一切还没发生还没遇见的时候。 记不得是什么时候把她放在了心里，只是，向来都不是书呆子的他，竟然连续一个星期把所有的闲暇歇息的时光都耗在了图书馆里，只为是某天在图书馆里偶遇的那抹清灵的身影——江心瑶。 他对她心心念念，却不敢贸然闯进她的世界。连连数日，他只是在那徘徊，只为看她一眼。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却害相思。直到那时，他那样的一个理科男才深解到其中的滋味是那般。 从点头之交，到心手相牵，那最初一点点的喜悦无限的扩大。从此，每一个的傍晚时分，两人都会牵着手到校园尽头的那座小山岗上看日落。暖暖的霞光勾勒出他的背影，他总是带着个笔记本，总是在那里写着什么画着什么。每一次，她想要去抢夺，他总是像护着什么珍宝一样，藏着掖着。 江心瑶也没管他，依旧靠在他的背上絮絮叨叨的说着，寝室校园的八卦，乃至日月星辰，可以由克林顿侃到某个不入流的小明星。 他总是爱怜的抚着她的头，而她总是贪恋着他细碎又甜蜜的吻。贪恋他那青草的味道。 那么多的温馨甜蜜都随着岁月的流光一刀一刀的刻在了心上。 那时候的他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不惧时光的流逝，不俱年华如殇。 只是，有一天，她躺在他的膝上，满目忧伤，她说，你看见了那些云了吗？浮在半空，那么庞大，俯视众生，可是他们的变幻却由不得自己，一阵微风就可以风吹云动。 他轻轻的笑，来不及深究，那温热的唇便覆在了那小巧的粉色。 然后呢？然后她说厌烦了，指指另一个他，爱他多于爱你。 然后他夜夜买醉，等在她的楼下，她背对着他，整个儿的感觉冷漠又决绝。秋日的阳光暖融融的洒在他的脸上，而他的眉目间却是一片苍白。 她纤瘦的背影在微微的颤抖，但终究没有回过身来。 好半晌，他的唇微微动了动：“可以抱你一下吗？” 她仍旧低着头，一动也不动。 “一下就好，只一下……”他的声音低到微尘，脸上透出的如死灰般的绝望，垂在白衬衣畔的手紧紧的扯住衣角，之故绷得泛白。 “宋清桥，我瞧不起拖泥带水的男人。”她猛的转身，满身轻蔑的笑，转头跨进了那辆银白凌志，如风般消逝。 依稀留给他的似乎还有那眼角的一滴晶亮的泪水。 他，曾经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所有的自持都在她面前分崩离析。 第99章 电梯故障 六年的时光，岁月把他打磨得更沉敛冷峻。 “我以为我忘了你，却原来是低估了你高估了我自己。” 天色微明，时光又划过了一笔…… 给悦悦洗完澡，然后讲故事哄她睡，这是每晚的必修课。 把灯光调到最暗，然后把她的头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当故事讲到第三遍的时候，她已经沉沉睡去。 轻手轻脚的下床，帮她盖好被子，看着她长长的睫毛，微微嘟着的小嘴巴，晓夏心里划过一阵幸福安稳的暖意。 忍不住轻轻抚着她的脸颊，等她再长大一点，爸爸的问题该如何告诉她呢？心中一阵发紧，难道不可避免的她将要在这个问题上受到伤害？ 想起那个男人，还有，他的未婚妻。一切已成定局，他何必还来招惹她呢？ 桌上的电话响起，赶紧按下接听键，压低了声音，放轻了脚步走出房间，生怕吵醒了那小人儿。 “那么迫不及待，是不是想我了？”卫璟轻声笑出来。 晓夏皱皱眉：“你打电话来干什么？” “林晓夏，你能不能对我温柔一点？”卫璟想着她今天那失态的样子，还是很柔和的说道。 “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干嘛对你温柔？”想起悦悦今晚的话，晓夏不禁又难过了起来。 “是吗？那今天谁呆呆傻傻的，连话也不会讲了？你敢说你心里没有我？”电话的那边，卫璟正在把玩着那枚丝绒盒里的戒指。 是又怎么样呢？有些东西明明知道不属于彼此，明明知道强求不来的，他为什么还要把她推进这个泥沼？他以为她是什么，以为他自己又是什么呢？到了现在这一步，他还想把她置于哪种境地？ 心头涌起的悲哀无以言说。 “喂，在吗？”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微的焦急。 “你听着，卫璟。”她深呼吸一口气。 “从今往后，请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过去的事早已过去了，你我现在谁也不是谁的什么。如果你有时间请去找你的未婚妻，请自重！”说完立马挂掉的电话，关机，啪的一声把手机扣在桌子上。 她抚着胸口，心里闷得厉害。 走到窗边，有风吹起窗帘。今天的种种就当是做了一个梦吧。就这样算了。 可是，那一刻，他说出那句话的一刻，她真的不愿意让自己醒来。 电话那头，卫璟恼怒的合上电话，难过、郁闷、莫名其妙的烦躁一起涌上心头。他看看那枚戒指，握进掌心，也许，终有一天，我会亲手为你戴上的。所以，请给我时间。 接下来的几天，那人又像消失了一般，一个电话也不曾有。而她，当然也不可能打电话给他。生活好像又恢复了从前的平静。 今天，是和高美签约的日子。 一大早送走了悦悦，提前来到了公司。把一切该准备的又检查了一遍，又要和他见面了，希望不要生出什么意外才好。这样想着，心里猛然一阵急跳。该死的，该不会是不详的预兆吧？ 十一点整，陈亦，张岩，林晓夏步入二十八层的会议室。 半小时后，签约仪式在一片掌声中结束。期间卫璟和林晓夏有过短暂的目光交接，然后目不斜视。 很好，这样不是很好吗？公事公办。两人这样想到，然后两道眼神又不期而遇。然后陈亦说为了庆祝彼此合作的愉快，还请卫总赏光，一起共进午餐。 他当然愿意，因为她看到了他的眼光不怀好意。 他很赞赏陈亦这一适时的提议，或者这会是一个很有趣的游戏。 “陈总，我也要去吗？”晓夏小心翼翼的站在陈亦背后，走廊上只剩下他们三人。 “当然，你第一天当秘书吗？”陈亦没有多少表情。 “没有美女的饭桌，还叫饭局吗？不过不用害怕，等会你喝不下的酒，哥哥替你挡了。”张岩凑过来。 什么哥哥。晓夏白了他一眼，这张岩在老板面前也口无遮拦的。 看来是无处可逃了，唯有见步行步。她默默不作声的跟在陈亦身后。 电梯前，卫璟恰恰来到。旁边还有迟锐。点过头，问过好。晓夏缩在电梯的一角，尽量不让不落入那人的视线当中。其实她的那个位置恰恰是落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之中。 卫璟笑笑，这么多年还是没有长进，傻瓜一个，不过真是一个好玩的傻瓜。 “林小姐不舒服吗？看你像是没有什么精神的样子。”卫璟开口，神情疏懒的望住她。 “没有……卫总……”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瞟了他一眼，不出声没有人说你是哑巴。心里愤愤的骂了一句。 “那看来一定是太专心工作了，陈总可真是有福气，找了个那么尽职的秘书。”卫璟一笑。 “哪里，还不是拖卫总的福，想必卫总是教了晓夏不少东西了，这可是前人种树后人乘凉啊。”陈亦也淡淡的一笑。 晓夏此时真觉得自己像个傻瓜，脸上那笑一定是丑死了吧。 稍一转脸，刚好碰上张岩的目光，那家伙正在朝她挤眉弄眼。 真是该死的鸡婆男！ 不知是否内心的烦躁，在这还算大的电梯空间里，她突然觉得空气沉闷，透不过气来。抬眼瞟了岩电梯上面的数字，只觉得时间过得太慢，这电梯也下去得太慢。 突然间，正在徐徐下降的电梯晃了一下，一下子停了下来，电梯内的灯光也忽的暗了，并发出了刺耳的声响，有种失重快速向下坠落的感觉。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人的身子一下腾起又下挫，仿佛要被甩去了哪里，然后砰的一声，血肉模糊…… 恐怖一下袭来，晓夏本能的尖叫出声，嘈杂尖锐的电梯摩擦声中，夹杂着众人慌乱的声音，晓夏仿佛听到有人叫她：“晓夏……晓夏。” 混乱的意识来不及分辨是谁的声音，只是顺着跌落的方向伸手抓去。 像是在快要跌倒的那一刻，腰间一下子横出一双手臂，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而她，也死死狠命的抓住。 第100章 倪端 她听到耳边有声音在低响：“不怕……不怕，有我在……” 随着电梯的快速滑落，脑中一片空白，所有的纠结，烦闷，不快，委屈统统都烟消云散……只有眼前的胸怀才是她实实在在的所有…… 几秒的时间后，电梯又一下停住，但电梯里仍旧是一片黑暗，有人借着手机的光按下了紧急按钮。谁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往下跌，晓夏不敢松开手，甚至意识也还是一片模糊的。 她紧紧的靠在那人的怀里，那浑厚的声音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让她狂跳的心渐渐平稳下来。 过了好一会，电梯内的灯终于亮了起来。太过刺目的光让人一下子难以适应，晓夏睁了一下眼又闭上，背上紧抱着她的那双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部，一下一下的，无声的安慰。 “晓夏？晓夏，已经没事了，还好吗？”放低了的声音温润如春。 她睁开眼，看到了近在咫尺的卫璟的脸正忧心忡忡的望住她。大脑还是没反应过来，刚才怎么了，想要推开他，却四肢无力。 “怎么了？吓坏了？醒醒，晓夏……”他的手抚过她的脸，那样的宠溺她前所未见。 她，真是被吓到了，当着众人的面前，他居然这般…… “啊……我，我没事，没事……”她终于反应了过来，一下从他的怀抱挣出。退到一边，垂下头，不敢看他，还有其他人的眼。 电梯内，每一个人都是一副表情，每一个人都是一副心思。陈亦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又恢复了他淡定自如的表情。迟锐，知道其中缘由，只是淡淡的笑着。那张岩，一时惊愕的瞪大眼睛，一时又摆出一副了然的神情。他呢？皱皱眉头，然后又笑笑。唯独她，林晓夏，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动物园里的猴子，浑身的不自在。 电梯门终于打开，保安人员焦急的问：“卫总，您们没事吧？” 卫璟挥挥手，然后又望向晓夏：“你真的没事吗？” 晓夏摇摇头，身体其实还是有一丝丝的颤抖，但被她拼命克制住了。 “没事就好。”说完，然后对陈亦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其余的人也紧跟了出去。 “唉，看见没，看看咱老板和卫总，这就是大将之风，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改色。咱可是小腿肚都吓软了。”张岩凑过来，拉拉晓夏的衣角。晓夏没心思搭理他。 “唉，林晓夏，你今天可算是让我刮目相看了啊，有没有什么内幕消息透露一下。”这张岩就像是一个碎嘴的三八般死缠不放。“我都快要吓死了，你还有心八卦。”晓夏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唉，唉，等等……” 来到酒店，在洗手间里洗了一把脸，理了里有点凌乱的头发。想起刚才的一幕，心还在突突的狂跳，也许是这突如其来的意外，也许，是因为他…… 来到包厢，发现桌旁只剩下了卫璟旁边的一个座位，晓夏心里叹了一口气，坐下，看看他，好像唇边浮过一个不经意的微笑。 一杯热开水喝下去，心才好受了一点。 菜陆续传了上来，张岩三下两下扒了一碗白饭下肚。这样的饭局免不了要喝酒的，有饭下去好垫底。 “第一杯酒是我敬大家的，为了刚才的事件表示歉意。”说完，卫璟举高酒杯示意一下，然后仰头把酒一口喝干。 众人也把酒干了，一杯酒下去，晓夏的脸马上就泛上的绯红的颜色。 “卫总真是爽快之人，这杯是我陈亦敬你的，祝我们以后合作愉快。”陈亦倒满一杯酒也仰头一口喝了下去。 两个头做完了场面的功夫，剩下的就是下面的人的工作了。 张 自灌了三杯，然后开始满场的劝酒。当然，最后喝得最多的就是他自己和迟锐。这，也是他工作的一部分。 晓夏偶尔抬起头陪陪笑脸，其余的时间都是在埋头吃菜。这样的场面，还是少说话为妙。 可是那卫璟偏偏总是有意无意的看看她，然后又莫名其妙的笑笑。甚至趁大家不太注意的时候，附在她耳边轻轻说道：“你怎么还是吃那么多，不知道身材还像不像原来那般好？” 暖暖的气流带着醇香的酒气抚着晓夏的脸颊，连耳朵也痒痒的。 他什么意思，晓夏一顿，马上，脸却像火烧一样。抬起眼，狠狠瞪了他一眼。色狼！心里骂着，手掌不禁抚住自己的脸。幸好喝了一杯酒，红也让人看不出什么。 该死的张岩却偏偏看到了这一幕，笑嘻嘻的那着酒瓶走了过来。 “看来卫总和我们晓夏还真是很投缘呢，晓夏，难道卫总这么看得起你，怎么也该表示表示吧？” 晓夏心里一惊，这家伙准没好事。 张岩来到他们身旁，先给卫璟倒了酒，三分之一杯的样子。然后拿过晓夏的酒杯，满满的倒了一满杯。晓夏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为了表达对卫总的尊敬之情，晓夏要敬卫总这一杯。”喝得满脸通红的张岩把酒杯放到晓夏面前。 “你……”晓夏心里一急，剜了他一眼，看看陈亦又看看卫璟。可这两人都只是一脸淡淡的笑。 伪君子！晓夏心里骂到。 看看那满满的一杯红酒，晓夏站起来：“茶满敬人，酒满欺人。我怎么能对卫总这么不尊敬呢？”说完，把酒倒了一半在碗里，举起杯正要喝下去，那张岩却一把拦住。 “唉，就这么喝，太没意思了，怎么也得交杯酒吧，大伙说是吗？” 如果不是老板在场，晓夏铁定一脚就飞出去踢得这家伙满地找牙。 “呵，我倒无所谓，只怕这样是对卫总不尊敬呢，再说了，也不能让卫总的另一半误会吧？”晓夏脸上挂着勉强的笑容。 “也不见得，我倒觉得能和林小姐喝交杯酒挺有意思的。”卫璟扬扬眉，戏谑的说道。 “就是，就是，晓夏你可不能再推辞了。”张岩扯着他的大嗓门喊道。 该死的一伙臭男人，她恨恨的看着两人，却不能阻止卫璟慢慢靠近的的脸。 第101章 骗不过他 拿起酒杯，手臂和卫璟的相抵着，脸颊相靠，彼此温热的气息交缠着，晓夏的脸上泛起了更深的红云。心头的狂跳让她的思绪乱成了一团。这个和她紧密相连的男人总是一瞬间就让她慌乱得无法呼吸。 那样的眉，那样的眼，那样鲜明的轮廓，几乎和她耳鬓磨斯。血液不断的往上涌，酒精的热度不断的往上冲。这么的一杯酒居然就让她头重脚轻，身子，似乎轻轻的飘了起来。 “好！”听到那张岩的起哄，晓夏知道这一场游戏终于结束了。她坐在座位上抚着胸口，那颗心还在狂乱的跳着。 饭局终于结束，张岩醉得东歪西倒，晓夏硬撑着昏乎乎的头跟着众人来到门口。 抬一抬头，阳光是太耀眼了吧，身子不由得晃了一下，踉跄了一步，一手适时的稳稳扶在她腰间。不用抬头，她知道那会是谁。 赶快站直了身子，迅速和他拉开距离，还是不由自主的看了他一眼，，含着笑的眉眼在这初秋的阳光下当真是好看。她居然笑了，带着几分迷蒙的酒意。 迟锐抚着张岩上了陈亦的车。 “陈总，我看林小姐的状态也只能休息了吧？”卫璟开口。 “那就有劳卫总多家照顾了。”陈亦看看林晓夏又看看卫璟笑笑。 “不，陈总，我可以上班的……”晓夏看着陈亦的背影急急的说。陈亦顿了一下，没有回头也没有做声，笑了下然后拉开车门，上车，绝尘而去。 “想当劳模也不用那么积极的，还是说，那怕我？”卫璟抱着手，在她身后幽幽的说。 “这是我的事。”晓夏没看他，刚好有一辆出租车停在酒店门口，晓夏快步走上去。 “林晓夏，你非得这样吗？”卫璟快步上前，一手拽住晓夏的手臂。 “放手，你干什么？”周围已有人频频注目。 “跟我上车。”卫璟拥着她的肩，把她拉到车边。 “我自己会坐车。”晓夏双手抵着车门。 “少给我废话，林晓夏。”卫璟俯下身，凑近她的脸。然后拉开车门，一下把她塞了进去。 “卫璟，你别那么过分！我不要坐你的车。”她伸手拉车门，可是无济于事。 “过分？这也叫过分吗？要不要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过分？”车子吱的一声停下，卫璟一手撑着椅背，一手捏着晓夏的下巴，俯下身，目光灼灼的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 他那淡淡的酒气混合这烟草的味道瞬间席卷了她的嗅觉。 “还真是很久没对你过分了。”他的声音一下低沉，带着蠢蠢欲动的暧昧，双唇富国她的耳垂。 晓夏一下子全身僵硬，都快忘了要呼吸了，敛住气息，瞪大了双眼，呆呆的任由他的吻抚过耳垂、颈窝，锁骨。 “不……不要，卫璟你不要这样。”她的声音轻微得只许他们两人听见。 “这样乖乖的就好，不要对我那么凶。”卫璟放开他，微微的挑起眉，眼里带着一丝不明所以的笑。 他继续开着车，晓夏乖乖的坐在一旁，不再有任何声息。她把头靠在车窗上，酒劲慢慢涌了上来，脑里全是刚才的画面，头越发的昏沉。她闭上眼，她不敢看他，她害怕他的亲密，只需一刻，她便会崩溃，只要他再进一步，她便无处可藏。此时的他之于她，却是一个危险的漩涡。 “你住哪？”卫璟问道。开车这么久，两人都不曾想起过这个问题。 “呃……”昏沉沉的头脑，清醒了了一下。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住处的，她还不知道怎样处理他和悦悦的问题。回来的时候想着一个城市虽然不大，但真要遇见某一个人，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现在事情好像超出了她原来想像的许多。 她随便报了一个街道名，他的车子三拐两拐就到了。 “啊，到了吗？”她抬眼望望外面陌生的街道。 “你不是连自己住哪都忘了吧？” “谁说的，只不过喝了酒有点头晕。” “你出去应酬都这样跟人喝酒吗？”他的声音有一丝阴冷。 “呃？”晓夏听不明白。 “我是说交杯酒！”他突然凑近的脸，一下在晓夏眼前放大。 “还没有过，你这么卑鄙的色狼我还是第一次遇见。陈总很少让我出去应酬的。”晓夏鄙视的望了他一眼。 “那就好，以后只可以和我喝交杯酒。”卫璟看看她又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 白痴！晓夏心里狠狠的骂了一句。 “好了，那我下车了，谢谢卫总送我一程。”说完，晓夏拉开车门，下车。 这是一挑浓荫蔽日的小街，要真住这里也还是不错的。 “我送你。”卫璟也下了车。 “啊，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晓夏吓得连连摆手，该死的，谁要你送了，我都不知道我的房子在哪呢。 “都来到了，你难道不请我喝杯茶吗？”卫璟看着她慌张的模样不禁皱起了眉头。“下次吧，下次，我头很晕，想休息一下。”晓夏连忙解释。 “那我更不放心，万一你走到半路醉倒了怎么办？”他的嘴角含着一抹戏谑的笑。 “可是……” “别可是了，走吧。”卫璟看看路牌，走进了那条小巷。晓夏只得默默的跟在后面。 从两边高墙里伸出的树枝，把小巷的上空遮的严严实实的，只从枝叶的缝隙里透出一两点斑驳的阳光。越走，晓夏的心2紧，该死的，这巷子怎么全都是房子的后墙，一扇门都没有。 怎么办呢？正想着，身子撞向了一个厚实的怀抱。 他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嘴角带笑，又好像似笑非笑。 “林晓夏！” “呵，哈，走错了，走错了。”晓夏连忙回头急急的往回走。 “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晓夏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得立马站住。 难道他知道了，不可能的，镇定，镇定。 “你说什么呢，走吧。”她没有回头，自个快步向前走。 卫璟迈动着他修长的双腿紧跟其后，真有一股想把这女人吊起来打一顿的冲动。 第102章 第一百三十七章 车上，卫璟一言不发，晓夏自知理亏也不敢出声。 不觉间，车子停在了熟悉的楼下。 “我不上去。”晓夏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你只有一个选择，上去。”卫璟的声音不容质疑。深邃的眼光逼视着她。 晓夏怯怯的低下头，在这个男人面前，她又一次缴械投降了。 可是四年前夜里的那一幕还是缠绕在她心头，让她觉得别扭，不安。 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有点渴望，又有点纠结。一时心里的另一个声音又响起：林晓夏，你还真这么把持不住吗？太丢脸了，喝杯茶，尽尽礼数就好了，绝对要跟这个男人划清界线！ “傻站着干什么？进来啊。”卫璟站在门口，看着又有点魂游般的晓夏说道。 重新再走进这间房子，曾经有过两人短暂的温馨甜蜜的房子，晓夏的心突然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感慨。四年了，是否物是人非事事休呢？ 她环视了一周，发现和四年前好像没什么变化。应该不时有人打扫吧，要不怎么会这样纤尘不染呢。她的手指划过沙发背，抬起眼，正好对上卫璟的目光。那不知什么时候变得柔和了的目光。 她赶紧别开脸：“收拾得很干净呵。”她没话找话，其实连她自己也觉得这空洞的话语在这静默的空间里是那么的单薄。 她转过身，发觉他仍然在看着她，那满是温情的目光竟让她无措起来，手足也不知怎样摆放。 他向她迈近了一步。 “我去喝口水。”晓夏连忙借口转身就要走。 他却一把攥住她的手，攥得那么紧，她觉得有点生痛了，心也狂乱的跳着。但是，她却没有挣扎，只是站在那里。 他把她拉近自己，随后紧紧的抱住她，头埋在她的颈窝间。他感受得到紧贴着他心腔的那颗心快速的跳动，他能闻到她身上属于她的清香的味道，他还能感受到来自于她的温暖，满满的将他包围，让他不忍再放手。 他低声的说着，声音从她的耳边传来，带点沙哑，带点低沉：“晓夏……晓夏……” 晓夏任由他抱着，没有挣扎，没有推开，只是觉得他的声音犹在耳边，一下子又变得那么的遥远，太虚无缥缈了，她抓不住，她抓不住的，她知道。 “去洗个澡吧。”她被她推着，脚步不由自己的的走到了洗澡间。 她应该拒绝的，可是内心那个曾经很强大的声音此时却变得那么的气若游丝。直到喷头的水哗啦啦的洒落在她身上，意识好像才重新清醒了过来，可是一看地上，自己的那身衣服早已被水淋湿。 擦干了身子，环视了整个空间一周，发现出来一条浴巾外，并无其他可以遮掩的物品，心中不禁一阵懊恼。 也许他会有别的女人的衣服，这样想着，心里一阵厌恶。 拉开门，探探头，还好，没看见他。也许原来的那间房里有衣服吧。换上得赶紧离开。 打开房门，一切都还是原来那样，甚至床单，也是当初她选的那个花色，她有点怔住，但很快，还是来到的衣柜前，打开，满满的一柜子的衣服。原来这里真的住着其他的女人。心里一阵黯然。 等下，这些衣服……这么眼熟，款式有点土了，莫非…… 原来他还留着。心里又被另一种甜蜜所代替。 “你想去哪？”一声低沉的声音传来，手中的衣服早已滑落在地。 她看看自己身上的这一条薄薄的浴巾，突然很不习惯这样出现在他面前。喉咙越发的紧了。 她不停的告诉自己，应该捡起衣服然后冲出去，换上再拉开门离开的。可是手脚却不听使唤， 浑身僵硬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感觉到他正慢慢的靠近她，脚步有些微的凌乱。她下意识的抓紧胸前的毛巾，听着自己的心跳，随着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一声响过一声。 在咫尺的距离，他却停了下来。没有声响，没有动作，可是她却感觉得到他的灼灼的目光落在了她洁白的肩上，修长的小腿，那些如凝脂般的裸露在外的肌肤，全都落入了他炽热的双眸中。 脸上的热蔓延到了全身，她在心里不停的喊：别过来！别过来！可是那声音却是那样的细弱无力。 “别动。”是他的声音。像是从梦中传来一般。 “不……”话还没出口，他却突然之间就抱住了她，从她的身后，把她纳入怀里，抱得如此的紧。他灼热的唇贴着他的颈项，呼吸沉重。 他混合着沐浴清香的火热的气息将她紧紧包围，让她连拒绝的力气也随之失去。 而他环在她腰间的手也逐渐上移，稍一用力，身上的浴巾便飘落在地。突然裸露在外的身体不自觉的向他怀中靠了靠，也许是这个无意识的动作给了他莫大的鼓励，他的动作也渐热烈起来。 她冰凉的肌肤被他炙热的大手熨贴着，有那么一刻，她好像清醒了过来，想要阻止他进一步的动作，她微微偏过头，声音沙哑：“卫璟……” 可他却突然转过她，近乎粗鲁的封住她的唇，她无法开口，大脑也瞬间空白。她只觉得他棉滑柔软的舌探入和她纠缠在一起。 她整个人像是混沌了起来，像是跌入了漩涡里，拼尽了所有的力气，最终还是沉沦了下去。 没有了任何的意识和思绪，剩下的，，只有粗重的喘息与绝顶的欲望…… 那么绵长的纠缠终于随着慢慢平稳的呼吸平息了下来，像风雨过后，她的手指所触之处都是湿淋淋的肌肤。 他还压在她的身上，贪恋着她身体的馨香。 “你很重。”她终于出声。 他凝视着她的脸，两秒钟，然后展开一个无以伦比的笑容，翻过身，侧躺在她身旁。一手成着头，一手揽过她背转的身。 光滑的肌肤再度贴合，她缩了缩，似是贪恋这温暖的怀抱。 乱就乱吧，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卫璟的下巴抵在她的颈上：“晓夏，这几年你去哪了？怎么我去悦城偏找你不到？” 第103章 擦肩而过 “那就说明我俩没缘分。”晓夏低低的说。 “以前，是我对不起。” “没有谁对不起谁的，各取所需。” “为什么不承认？” “承认什么？” “你爱我。” “没有的事，干嘛要承认？” “我看到你ps的那张照片了。不过技术很差。” 晓夏脸上一片燥热，怪不得，原来是掉这了。 “你有很多女人。” “都是应酬的。” “那天晚上呢？” “她给我下药了，可是我什么都没干成。” “你未婚妻呢？” “我不得已。” “所以最终的那个，不会是我。” “不，只能是你。” “你怎么保证？” “给我时间。” “那要多久？” 沉默……然后一声轻微的叹息。 “我不要做第三者。你和她的关系没去掉之前，我不想和你有什么关系。” “那现在呢？” “只是一场意外。” …… 接着，又是一场沉默，他知道，多说无谓，女人到了这个年纪只相信那些实实在在的东西。他会给她的，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 她闭上眼，他沉默了，连他自己也不能给一个确凿的承诺，是不是逢场作戏的男人都会说：给我时间，等我，然后女人就在没有终结的等待中慢慢的年华渐老…… 太累了吧，原本就昏乎乎的头越发的不清醒，不知不觉中渐渐沉沉的睡去。 两人还是保持那个拥抱的姿势，她微微的卷缩，他把她纳入怀里。气息相互缠绕，不管窗外韶光流转。 有风吹起了窗帘，斜照的日光投射进来，晓夏一下惊醒。一下坐起，抚抚额头，酒已经醒了，头还有些许的沉重。旁边的位置空落落的，想必是早已离去。 晓夏呆呆的拥着被子坐在床上，回想着刚才的一幕幕，头脑一片混乱不堪。原来酒后真会乱事的。 拿起手机一看，天，该死的，忘记还要接悦悦了。迅速穿好衣服，拿起包包。包包下压着张纸条，正要拿起看看，电话却响了起来。 “那好啊，要不你现在就帮我去接悦悦，我现在不在公司，离那有点远，小家伙怕是等急了。” “行，等会见。” ……是宋清桥的电话，约她和悦悦一起吃饭。晓夏一边放好电话，一边走了出去。 “妈妈，你是不是又把悦悦忘记了。”小家伙一见晓夏就扑到她怀中，嘟着小嘴。 “对不起，悦悦，妈妈是工作太忙了。”晓夏爱怜摸摸她的头发。鬼才知道是不是工作太忙了，一想，脸上又一热。居然对女儿撒这样的谎。 “全部小朋友都走了，就剩悦悦一个，悦悦害怕。”小悦悦一脸委屈。 “对不起宝贝，妈妈保证再也没有下次好不好？”晓夏的心里一下子充满的愧疚。 “真的吗？妈妈可不许骗人，要不你的鼻子就会变长，好丑好丑……”悦悦伸出手来刮刮晓夏的鼻子。 宋清桥一下笑起来。 “当然不骗人，妈妈和你拉勾勾好不好？”晓夏伸出手和悦悦胖乎乎的小手指拉在一起。 “好了好了，你宋爸爸我早饿扁了，想吃什么，悦悦说。”宋清桥把悦悦抱进自己的怀里。 一听说有吃的，悦悦一下子又欢呼雀跃起来。 卫璟刚才要回公司处理一点急事，看着她还在熟睡的样子，不忍吵醒她，只是在她的脸上轻轻的一吻，然后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从公司出来，突然想起她曾经做过的那几个菜，忍不住又进了卖场。琳琅满目的食材，不知道要买些什么才好，各种各样都挑了一点，结果是满满的两大口袋。 回到公寓，屋里漆黑一片，难道睡到现在还没醒？卫璟笑笑，轻手轻脚的走到房间门口，“晓夏？林晓夏？……” 没有人应声，打开灯，床上却空无一人。桌上的那张纸条还在：等我回来。 卫璟拨通晓夏的电话：“在哪？” “吃饭。”同样是简短的回答。 “你没看见那纸条吗？”卫璟把纸条抓在手心。 “什么纸条？”对方似乎莫名其妙。 “在哪？我过来找你。”卫璟走向屋外。 “不要不要不要……”晓夏口里的汤一下喷了出来。 宋清桥莫名的看着她，小悦悦递过一片纸巾：“妈妈羞羞。” “你跟谁在一起，什么妈妈？”卫璟 眉蹙起。 晓夏连忙把手指放在悦悦的唇上，悦悦也很乖巧的一把捂住自己的小嘴巴，还在向宋清桥也挤眉弄眼的，偷偷的笑着。 “跟朋友一起，你不方便过来。”晓夏离开座位走到窗边，压低声音。 “什么不方便，那等你吃完，我过来接你可以了吧？”卫璟的眉一下拧紧。 “不行！”晓夏突然大喊一声，惹得周围一片侧目。她歉意的笑笑。 “理由。”卫璟开始有点气恼。 “不需要理由，我和你又没什么关系，为什么要给你理由。”晓夏那股无以名状的火又蹿了上来。 正想着还要怎么反击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时，电话却嘟的一声挂断了。晓夏看着电话愣了愣。回到座位匆匆的把饭吃完。留在这里，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不安全。很害怕下一刻他就会突然出现在眼前。 卫璟合上电话，心里的失落迅速的蔓延开来，径自走下楼，发动汽车，漫无目的的行驶在华灯闪耀的街道上。 她在吃饭吗？在哪呢？每经过一个饭店，他都无意识的放慢速度朝着门口张望。 “妈妈，我还想吃那个雪糕杯。”悦悦拉着晓夏的手撒娇。 “下次再吃好不好，我们要回家了。”晓夏哄着她。 “我就是现在想吃，好嘛妈妈？”悦悦的一双大眼睛却求救一般看向宋清桥。 “好了，好了，我受不了了，悦悦想吃就吃好了。”宋清桥一副招架不住的样子逗得悦悦一阵哈哈大笑。 “就是你把她惯坏的。”晓夏埋怨的看他一眼。 “你就那么急着回去吗？”宋清桥摸摸悦悦的小脸蛋。 晓夏不作声，只是笑笑。 第104章 请你不要那么恨我 “是他打来的吧？你不想他看见？”宋清桥指指悦悦。 晓夏不置可否，两人再没有说话。直到悦悦把面前的雪糕杯消灭干净。 “好了，走吧。”宋清桥抱起悦悦。 “你们先出去，我去一下洗手间。”晓夏说道。 车子就停在门口，悦悦拉起宋清桥的手噔噔的跑了出去。来到车前，小家伙又停了下来，她仰起小脸：“宋爸爸，我们还是等妈妈一起上车吧。” “好吧，那小悦悦先给爸爸一个goodbyekiss？”宋清桥抱起她，在她的小脸上亲了一下。 “好的。悦悦最喜欢宋爸爸了。”说完响亮的在宋清桥的脸上啵了一下。 那些炫目绚丽的光打在挡风玻璃上，一晃一晃的，车内的音乐低低的回旋着，卫璟把着方向盘，眼光掠过车窗外的那个男人身上，他还抱着一个小孩，小孩挡住了他的脸，不过那身影有点眼熟。 该死的林晓夏，最好别再让我碰见你！卫璟一踩油门，加速离去。 “妈妈，你快点嘛。”悦悦看见晓夏走出来，挥着小手大声叫道。 “不来了吗，这都等不及了。”晓夏从宋清桥手里接过悦悦，眼光却被不远处正在离去的车吸引了。那么熟悉，不会是他 吧？ 晓夏心里一惊，下意识的抱紧悦悦。 “不上车了？”宋清桥探出头说。 “哦，来了。”晓夏拉开车门，心里一阵突突的跳…… 把晓夏和悦悦送了回家，宋清桥接到了往日同窗的电话。贝斯会所一聚。 回到青城，却也是还没和从前的同学好好聚过。 车子很快便稳稳的停在了贝斯前面，看来这个时候的人还不算多。里面有些什么人呢？刚才忘了问清楚。 拧开包厢的门，扫了一眼，哪里是老朋友小聚，数十号人济济一堂。 橘黄色的灯光，淡淡的爵士乐低绕回还，众人啖着或深或浅的酒液调笑闲侃，气氛貌似平静和谐。有人朝他挥手，是打电话的同学。朝着他的方向看去，陈亦也正摇着杯中的酒端坐一旁。 略略看了一下，大概都是h大的校友，相同或不同的学系，相同或不同的年级，都是读书时认识的，当然，有的也附带了自己的伴侣。 不断有人走过来和他打招呼。从德国回来后他却选择了去往一个小城，莫不是跌破了所有人的眼镜。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离开，是为了彻底的忘记，那样的小城最适合用来忘记的吧。 他走到陈亦旁边，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坐下，有侍应送上酒杯。 一帮的人围成了几个小圈子，各说着各自的话。 “江心瑶！你怎么才来。”不知是谁高呼了一声。 她，是她。和她的目光相撞，宋清桥的心里就像碧潭里无端落入了一块石子。 他当年为了她夜夜买醉的落魄，在座的人都是有见识过或者耳闻的。江心瑶的手还搭在门把上，看着他，目光痴痴。而周围的一双双的眼睛来回巡视在两人身上。 宋清桥淡淡的一笑，随手轻轻摇晃这酒杯里旖红的液体，没有再看她，那墨色浓重的眸子里，波澜不惊。 连恨意也没有，他只当自己是一个陌生人了吧，江心瑶在心里默默的哀念着。 “心瑶。”有人走过来，挽着她的手臂。她也一步一微笑的走过他的身边。心里的伤痛正慢慢的一点一点弥漫开来。 “唉，心瑶，听说你订婚了。你的那位真的好帅哦。” “对，对，我也看见了，真是羡慕死人了。” …… 一帮女人的呱噪此起彼伏，江心瑶却恨不得全部把那些不断开合的嘴封掉，但实际上她却什么都不能做，她要微笑着，那些都算是祝福，不是吗？她每一天都听到不少类似这样的话。但此刻让她如此揪心，只不过是为了他。 她不敢回头看他，怕他会面无表情，她宁愿他恨，爱到极致便是恨，至少能让她知道他心里还有她。但连恨也没有了，像一个陌生人般，那就是心死了。 曾经，她以为自己的坚持就会得到父亲的认同，但作为江氏的唯一继承人，就注定了没有自由选择的权利。 当一种爱有可能为他带来身体上的伤害时，爱他的最好方式就是离开他。这是她自己一个人的秘密。守了那么多年，她也觉得太累了。 那边的话，全部悉数传入了宋清桥的耳中，努力平静下来的心终究是控制不住的一下又一下紧紧的抽搐着，疼痛，漫过指尖。一仰头，把杯中的酒喝尽。这几年以来，他几乎是滴酒不沾，那种身体灼烧的感觉，就是他当初绝望的回忆，所以，他不要。 “喂，怎么都自顾自的搞小圈子了，快来这边，待会一起玩个小游戏。”有清脆的声音响起。 这一声召集，已有不少人奔了过去。江心瑶也被人夹在其中。 “什么游戏？”宋清桥问。 “谁知道这些小妹妹又要玩什么把戏。”陈亦耸耸肩。“宋学长，陈学长，你们怎么还不过来？”又有声音催促道。 走过去，那边已经团坐了十数人。 “又是真心话大冒险，太土了吧？”有人说。 “什么土了，这聚会不就是想了解一下个人的近况嘛。”那人顿了一顿“当然还包括花边八卦了，玩这个不正合适吗？”周围马上一阵哄笑。 宋清桥坐下，正在江心瑶的对面。他垂着目，看上去淡泊疏离。像是刻意在无视她的目光。她的心抽了一下，唇边却泛起了笑意。 灯光下，游戏开始。 转动的酒瓶在陈亦面前停了下来。 发问的是个小个子美女，纤纤弱弱的样子，她看了陈亦一眼，笑道：“学长，那我问了哦。这么多年没听说过学长你和哪位美女谈过恋爱，你是不是性取向有问题？” 此言一出，全场哗言。这小女子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陈亦却神色平静，看了一会那女子却说：“你今晚要不要验证一下。”周围掌声哄声四起。那女子脸色微红。 第105章 酒会 第二轮的游戏便在这升级了的气氛中开始。 酒瓶子停下时，江心瑶瞪着眼前正对着自个的酒瓶子，眼里有一丝无辜。从前，她最怕玩的就是这个游戏。酒不会喝，大冒险又舍不下脸皮。 她下意识的看了宋清桥一眼，从前 的酒，都是他替她挡掉的。 只是现在，他却和旁边的女孩热烈的说着什么，连看也不多看她一眼，心又迅速沉了下去。 “准备好没有学姐，我可要开始咯。”江心瑶勉强一笑。 “江学姐，我一直很想问这个问题，你，到底有没有爱过宋学长？当你为什么毫无征兆的要分手？”不过数秒，全场一片肃静。 江心瑶一愣，看看那女孩，才认出了那是当年曾经暗恋过宋清桥的一个学妹。她看看对面的宋清桥，却是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被子，嘴角噙笑。 江心瑶心里的疼痛一下扩大到最大值。她咬着牙，看向桌子中央的酒瓶：“如果我只回答一半，是不是可以只喝一半的酒。”声音冷冷的，不等提问的人反应过来便抓起酒瓶子，头一仰，一气喝掉了小半瓶。众人一片愕然，也包括宋清桥。 入口的就三分辣七分苦，江心瑶握着酒瓶，脸上已酡红一片，眸子里不知是不是酒精的关系，迷蒙一片。 她看着他，痴痴的看，那目光里有伤痛，有期盼：“宋清桥，你记住，没有人比我更爱你，只是，我现在只求你不要那么恨我……” 她咬着牙说完，哐的一下把酒瓶顿在桌上，抓起包包，推开众人，不管不顾的甩门奔了出去。 留下的，是一室的寂然。 宋清桥站在窗边，窗外早已是漆黑一片，只有远处偶尔闪过的车灯。不知自己在这窗前站了多久，只是随着手上烟蒂的明明灭灭，嘴里早已是一片苦涩，但他却停不下来。仿佛手中的烟是他最大的慰籍。 今晚的聚会，没有人想到会是那样的一个结局。 她的话狠狠的砸中了他，心底的伪装哗的碎了一地。血气一下冲上了头脑，紧随着她的脚步追了出去。 外面，起了凉凉的风，她的衣衫在黑夜的风中翩翩而起。他知道她喝不得酒的，看着她踉跄的脚步，他冲上前去一把抱住了她。 她疯狂的挣扎，却躲不过他的怀抱。他的手抚过她的脸，一掌的眼泪。 “告诉我，心瑶，告诉我。”宋清桥紧紧的把她抱在怀中，而她只是一味嘤嘤的抽泣着。 后面的人陆续出来，她一把推开他，一手撑着柱子大吐特吐起来。 他轻轻抚着她的背，在众人异色的眼光中。 “我等会送她回去，你们先回吧。”他如是说，教江心瑶快要掏空的心顷刻没了那么难受。 把她扶上车，她靠在椅背上一言不发，一张脸苍白得吓人。 问她住哪，还是一言不发，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宋清桥望着她，有多久没有这样近距离的看过她，还是那样的眉那样的眼，可是好像却注满了丝丝的轻愁。她可是藏了什么秘密吗？他伸出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唇，她好像有知觉一般动了动，有一两声呓语微微传出。 车回到自己楼下，抱起她，上了楼，轻轻把她放下，唯恐吵醒了她。看着她沉沉的睡去，自己的心却是心乱如麻。只得站在窗前一根接一根的吸着烟，一遍又一遍的咀嚼着她今天晚上说的话。她现在还爱着自己吗？可是当初却为什么莫名离开？她有苦衷？秘密？如果爱着，为什么又和别人订婚了？既然那样，为什么还要说出来？ 思绪像一堆乱麻，剪不断理还乱。直到天色微明，他才揉揉自己的额头，掐掉了手中的烟。 正想转身，却被一双柔软的手从后面环住，身体瞬间僵直，双手握紧了拳头，拿起又放下。 她的脸深深的埋在他的后背中，像是贪婪着他混合着烟草的气息。长久，她才开口，像是思索了很久：“清桥，等我好不好，这些年，除了你，我从来没和谁有过什么，即使现在或是将来，也一样。”说完，她抬起头，仰望着，嘴角噙了一抹淡淡的笑，神情决绝坚定。 他转过身，眼神复杂的看着她。 而她突然一笑，捧住他的脸，踮起脚，在他的唇上深深的吻了一下。 她的笑逐渐的放大，像是得到了一股力量。 接连几天，卫璟都没有再打电话来。平静的日子中，晓夏又禁不住有小小的失落。有时候，她还真觉得自己就是一墙头草。 正在发着呆，一束香水百合伸到眼前。不用看都知道花束背后的主人。不过对方可是公司最重要的客户，还有他老是一脸无害的笑容，晓夏只能也是笑颜相对，虽然那笑容是勉强了点。 “晓夏你笑起来真好看，就是一个古典的东方美人，很有韵味。”唐达基带着外国腔的普通话听上去有几分可爱。 “谢谢你的赞美，我们老板在里面。”被他夸得多了，晓夏也习惯了，不再会不好意思。她接过花，指指陈亦办公室的门。 “好的，达令，等会再见。”唐达基展开一个好看的笑容，晓夏却是听得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有时候她也会不禁拿出镜子，看着镜中的自己，一张瓜子脸，眼睛不像小燕子那样大得惊人，但却水汪汪的清秀可人。也不是什么大美人，难道这唐达基就那么着迷吗？她摇摇头，继续工作。 陈亦的办公室，唐达基拿出一份印着龙凤图案的邀请函。 “这是我们公司办的一个酒会，主要宴请的对象是相关的政府部门要员，合作伙伴，还有有合作潜力的公司。”唐达基把邀请函推给陈亦。 “什么时候这些小事也劳烦到你这个总理事了，莫不是，有什么特别要求？”陈亦拿过邀请函，戏谑的看着他。 “你真是我的心知肚明。我就是想请林晓夏做我的女伴。可是，你知道她对我……”唐达基摊开手，耸耸肩。 第106章 酒会2 这鬼子老是滥用成语，陈亦笑一下，林晓夏，都名花有主了，你怎么还追得动？ “那你想我怎么办？” “你是她上司，你可不可以命令她，就当是公报私仇？”唐达基无奈的皱皱眉头。 噗一下，陈亦终是忍不住笑了出声，这鬼看来不把中国五千年的语言精华糟蹋个过瘾大概是不会罢休的。 “可是唐你没听过勉强没幸福吗？”陈亦也摊摊手。 “可是她从来没给过我机会，这又怎么知道会没有幸福呢？所以，只能请你帮忙了。”唐达基一脸委屈。 “尽力而为。”陈亦不置可否。 坐在外间的晓夏眼皮一直的跳个不停。该死的，谁那么缺德背后说人坏话。 “也许是有人想你想得不行呢？”一个同事打趣的说。 正想着说什么，身后办公室的门打开，晓夏的心低低的叹了一口气，脸上下意识的堆起笑容。 “晓夏，你下星期三有空吗？我想请你当我的女伴。出席一个酒会。”果然没好事，晓夏心里一沉。 “不好意思，唐，我没空。”晓夏尽量放轻了声音，使人听上去委婉一些。 忧郁爬上了唐达基的脸庞，是的，就是忧郁，他扭头特无奈的看了一眼陈亦。 “如果是工作呢？林晓夏，你知道唐可是我们公司很重要的客户。”陈亦不紧不慢的说道。 “哈哈，那样，当然要公事公办。”晓夏一脸黑线，这鬼佬居然用大石砸死蟹这一招。 “那你是答应了？晓夏？”唐达基兴奋得就差一个熊抱了。 晓夏勉强的挤出笑容点点头，她还不答应就是太不上道了。还是饭碗重要一些。 “那好，我会再联系你的，亲爱的，我先告辞了。”说着唐达基抓起晓夏的手轻吻了一下。 晓夏僵在那，什么时候又变成亲爱的了，还吻了，天知道去完酒会他还会干出哪些不着调的事情来。都是该死的陈亦。可当她回过头来时，那人却消失了。 看着那紧闭的门，晓夏无奈的叹一口气。 什么酒会，自己什么行头都没有，再说那些上流社会的虚伪的应酬自己也不会…… 真是烦死了。 “怎么，那唐大鸡还来缠着你？”初雪一边拨开那一排排的衣服。 “是啊，他还让我陪他去参加什么酒会，今天不就是让你帮我挑件礼服吗？”悦悦今天在大哥家，本来很难得的一个自由日，却要消磨在这等想来就气闷的事上，晓夏不禁一阵心烦。 “你不会拒绝吗？”初雪看看她，拿起一件衣服在身上比划着。 “我老板都开口了，说是工作，你说这是不是欺压良民？”晓夏愤愤的说道。 “你家老板真腹黑。”顿了一下，她又开口：“不过你真没考虑过那唐大鸡吗？我看着他人挺好的，长得也算不赖，还是高层，而且他们外国人都比较看得开，保管会对悦悦好。” “傅初雪，你说什么呢，什么对悦悦好，都哪跟哪了。还有，人家是唐达基不是唐大鸡。”晓夏气恼的看着初雪。 “行行，早知道你对他念念不忘的了，当我什么也没说。” “傅初雪，你……” “赶快挑衣服去。”初雪逃一般走到另一排衣服面前。 星期三的晚上，晓夏和唐达基约在公司楼下等，她不想他知道自己的住址，而且，既然老板说是工作，那约在这里是最适合不过了。 这晚，她听从了初雪的意见，穿了一件白底蓝花的改良短袖旗袍，良好的剪裁恰到好处的勾勒出了她身段的美好，头上松松的挽了一个发髻，髻上斜插了一根梅花发簪，额前随意的垂下几根发丝，看上去古典又婉约。以至于唐达基见到她时，简直惊为天人。 他一身黑色的礼服，把他原本就高大的身材衬托得更加挺拔，整个人看上去既优雅又贵气。可是，当他看见晓夏的时候，一脸的惊愕，然后是赞叹，再然后风度翩翩的极之绅士的走过来，微微一鞠躬，伸出手。 晓夏把手放在他手心，看着他为自己拉开车门，这等的待遇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车上，往日见了她总爱滔滔不绝的唐达基却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微笑着。 晓夏有点不习惯：“你怎么不说话了？” “你太美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表达我的，心情。”他习惯性的耸耸肩，望向她，眼里是一片诚挚。 这下轮到晓夏不知该说什么好了，看看他侧面的轮廓，是一种欧洲男人经典的帅气，正如初雪所说，这人，其实不赖。只是她从来没考虑过和他的可能性。大概生了孩子的女人都会在潜意识里认定生命中的那个男人只能是孩子他爸吧。 酒会在一家私人会所举行，就是那种门前有着大大的喷泉水池，然后是富丽堂皇的前厅，再然后是很有风格的内庭的那种。 一个又一个的城中名人，一片又一片的衣香鬓影，简直让晓夏目不暇接，比起从前在卫璟家的那次，那简直只能算是一个私人聚会。 不断有迎面而来的人热切的打着招呼，晓夏在一旁对谁都展开一个得体的微笑，也许，这就是她今天晚上所有的工作内容。 当然，不乏有人称赞唐达基的女伴的美丽，晓夏依旧只是笑笑，天知道这是在衷心赞美她还是这只是唐达基的面子。 女伴的作用是不是都是用来锦上添花的呢？别人不知道，反正她这朵花在被别人或真或假地盛赞一番后，真正的主角早已被几个商场上的老狐狸夹持到另一个圈子里了。尽管唐达基频频回首，但晓夏也知道，她的工作可以中场休息了。 从侍者的手里接过一杯果汁，然后独自走到一个露台外面。貌似小说舞会中落单的女主都会跑到诸如露台这样的地方的，但这里的确够清静，也随俗吧。 清凉的风拂面吹来，从里面隐隐流出的音乐，安谧的气氛恰到好处。露台外面似乎种着一大片的花，看不清楚，但是有馥郁的香气传来。晓夏靠在栏杆上看着那黑暗中的花海，不时啜一口果汁，其实，这种上流阶层的活动也没想像中可怕。 第107章 伴郎伴娘的问题 “你怎么在这里？”黑暗中突然有声音响起。 晓夏吓了一跳，赶紧回过身来，居然是卫璟。在一半灯光一半黑暗之下，他的眼眸有如黑珍珠般透着晶亮，那一抹黑瞳，似无底的深渊，把人吸附其中不能自拔。 晓夏看着这个笼罩着一层光晕的男子，心中升腾起一种奇妙的感觉，是什么呢？对，是所有灰姑娘梦中的白马王子吧。一时之间好像忘了之前他问自己什么来着。 他呢？第一次看见她的如此装扮，心底也小小惊叹了一下，唇角的弧度微微上扬，晓夏似乎看到了他那浅浅的虚无缥缈的笑。 真是倾倒众生的祸害，晓夏在心里揶揄了一句。 “你还没回答我呢？”想起上次她的不辞而别和拒绝，卫璟心里暗暗生出一丝气恼，而今天晚上她究竟是陪哪个男人来这的？ “呃？回答什么？”晓夏一下回过神来。 卫璟的眉一下蹙紧，居然如此的无视他？ “今晚你怎么在这？”卫璟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我就是……”晓夏一时不知该怎么说，陪朋友来？可老板说是工作。林晓夏，你又没做什么不见得人的事，你干嘛要为难怎么向他解释呢？他是谁嘛？正想着，卫璟身后却传来一把拿腔拿调的声音：“亲爱的，你怎么跑到这来了，你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苦吗？再找不到你，我真不知会不会晕倒了。” 啪啦啪啦，是鸡皮疙瘩掉下来的声音。这家伙是不是琼瑶看多了。 就是唐达基，没错。 上次跟林晓夏 拉拉扯扯的那个鬼佬，他不是就是那个欧洲理事吧。shit！卫璟心里骂了一句。对手好像有点分量。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我和我的夏儿有话要说，请你不要打扰好吗？” shit！nnd！晓夏瞪大眼，不由自主的抱紧胳膊，鸡皮来世凶猛。这卫璟是脑抽筋了是吧？夏儿，简直是年度恶心词之冠。 “对不起，先生，晓夏今晚是我的舞伴，不是你的夏儿，请让让。”唐达基彬彬有礼的向卫璟微微欠身，一双眼却是含情脉脉的望住晓夏。 卫璟把所有都看着眼里，心头的火气一蹿而上，他敌视着唐达基，一动不动的横在他面前，两人的身高不差几许，两人的气势势均力敌。 “她是我的女人，没我允许，她不可以和其他男人有任何的过分接触。” “天，晓夏你听听，他这是什么话，他以为自己是上帝。你绝对不能跟他走。”“我们不信上帝，信玉皇大帝。” “oh，my god！请原谅这个狂妄的男人。” …… 真是一场好戏，可是很不幸，自己竟然成了这十分狗血一幕的悲惨的女主。 都是在场面上一副贵公子模样的两个家伙竟然像小孩子一样在这样的地方吵嘴，表情开始有点扭曲的晓夏一眼瞅见了正倚在不远处的大柱子旁的陈亦。 该死，他都看见了吧，自己在老板心目中的分数怕是要再创新底了。晓夏正想着该怎样对付这两个让她头大的男人，不想陈亦却向她举起手中的酒杯，狭促的笑笑，然后竖起大拇指。 天杀的臭男人！此时她已不顾什么淑女风范了，双手叉腰恨恨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怎么这么热闹？不好意思，先打断一下两位骑士的决斗，我是来请我的秘书跳一支舞的，你们不反对吧？”陈亦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跟前，一边说着一边向晓夏伸出手。 “好的，两位，你们继续，我和陈总失陪了。”晓夏脸上的肌肉一边向两边扬起，一边抽搐着从这两个男人身旁离开。 舞曲缓缓响起，晓夏无暇去看那两个男人，也不想看。眼前这老狐狸也不是好对付的主。 “林晓夏你的魅力还真是超出了我的想像。” “您这是赞我还是损我？” “当然是赞你，我们公司的两个主要客户都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我这个当老板的不是应该高兴吗？” “您不是公私分明的吗？” “没有利益冲突的时候是，但利益当前就另当别论。何况，你应该和卫璟的渊源很深吧？有时候，我觉得你真是伟大。” “你……” 晓夏无语，瞪了陈亦一眼，这个老板有时让人害怕，因为你从来都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但有时，那嘴这是一个贱字了得。 其实悦悦除了一双眉眼像她，那嘴，那鼻，那轮廓都像他。幸好两年多前叶凡见她时还是胖胖的一张小圆脸才没有被认出。 第一支舞结束，两根电灯住又杵在了她眼前。 “不好意思，我想先回去了。”晓夏没好气的看了他们一眼。 “我送你。”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晓夏一下子没了脾气，翻了一个白眼径自走到陈亦身边，挽起他的手臂，向他款款的笑到：“不知陈总可不可以送我一程呢？” “这是我的荣幸，林大美人。”陈亦坏笑一下。晓夏真想抽这老狐狸一嘴巴。 “唉，陈亦，君子不夺人所爱。”这鬼，总算是用对词了。 …… 周六，晓夏带着悦悦来到初雪家，两人窝在房间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悦悦在外面正和初雪的爸妈玩得正开心。 “唉，我说你可以啊林晓夏，居然把两大帅哥迷得七荤八素的。可惜我没在场，错过了一场好戏。”初雪听完晓夏的酒会经历，哈哈大笑起来。 “还笑，你都不知道那两个家伙有多白痴，我的脸都给他俩丢尽了。”晓夏不满的看着笑得花枝乱颤的初雪。 “是好笑嘛，还有你的那个老板，也是个人才。”初雪稍稍忍住笑。 “他好像知道悦悦是卫璟的。”晓夏把下巴搁在膝盖上。 “他怎么知道的？”初雪收起笑意。 “他见过悦悦，可能是看出来了吧。”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让孩子她爸知道？” “顺其自然吧，有缘的话总会遇到的。” “真是服了u。对了，你会当我伴娘吧？”初雪看着她。 第108章 谁的孩子? “那谁是伴郎？” “这就是问题所在，那死叶凡非要卫璟当伴郎，可是悦悦还要当花童呢。”初雪一脸无奈。 晓夏的眉微微皱着，其实他们的婚礼必定会遇见他的。但自己和悦悦也不可能不参加初雪的婚礼吧？真是头疼。 “叶凡说今晚想请你和悦悦吃个饭，你回来这么就也没和他碰过面。” “哦，带上悦悦吗？”晓夏有点不安。 “要知道的总归会知道的。你要这样遮遮掩掩的，那是不是我和他结婚了你就不跟我来往了？”初雪有点委屈。 “我不是那意思……” “我知道，唉你也不用太担心，叶凡那家伙那么笨也有可能看不出来嘛。” “要是他笨怎么会把我们的傅大美人追到手呢？”晓夏打趣说道。 “切！” 两人又商量起礼服的问题。 傍晚的时候，叶凡打来电话，说了地址，自己还有点事要处理，让初雪她们自己过去。 “你看，跟他领了证才没几天，他就这样不待见我吗？”初雪把手机甩在床上，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 “好了傅大小姐，你家叶凡算是好老公一枚了，还诸多挑剔。走吧！”晓夏一边说着一边推着初雪出去。 又到秋天了，时间真是眨眨眼就跳了过去。太阳褪去了原有的热度，只是散发着淡淡的橘红的光晕。城市的上空已经换上了灰蓝的天幕。 正值车流的高峰期，街道上全都是长长的车流，远远望去，一大串一大串的，有如闪亮的珍珠。 原本半小时的车程，足足走了一个半小时。车里的悦悦巴巴的看着外面，倒也很懂事的不哭不闹。 晚餐时间，每一处吃饭的地方都热闹得不行，但这一间餐厅却相对要清静许多。 来到预定的位置，是在餐厅的一角，周围放了好些阔大叶子的植物，简直就是一个小小的包厢。 “该死的，居然还没到。”看见叶凡没来，初雪恨恨的骂了一句。 坐下，先给悦悦点了一客焗饭，唯恐饿到了这小家伙。 “唉，我手机呢？该死，不是漏家里了吧？晓夏，打打我手机。”初雪翻遍了整个包包也没找着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是初雪妈妈接听。 “没有。妈，我就是看看电话是不是……”话还没说完，居然断掉了。 “你手机没电了。”初雪把手机伸到晓夏面前。“哦，昨晚忘了充电了。” “算了，反正他就是不来，我们也有吃的，先点菜吧。”初雪拿起菜谱认真的看着。 晓夏看着女儿乖巧的吃着饭的模样，禁不住疼爱的抚抚她的头。 “妈妈，我要上洗手间……”悦悦仰起头看着晓夏。 “好的，宝贝，妈妈带你去。”晓夏拉着悦悦的手朝着餐厅的另一边走去。 坐在卫璟车子上的叶凡，握着手机：“初雪没带手机，林晓夏的也打不通，你再打打吧，让她们先点菜。” “怕是饿着你儿子吧？”卫璟笑到，拿起电话，电话里却传出关机的提示。他没再说什么，只是趁着一个空档驶过了旁边的一个车道把长长的车龙甩在了后面。 从洗手间出来，悦悦看见柱子旁边的那个小水池里养了几只小乌龟便巴巴的趴在池边不肯离去。晓夏想着叶凡也还没到也由着她看了一会。小孩子对什么都是新鲜而好奇的，看着缩着脑袋的乌龟终于伸出了脖子还慢悠悠的在池里游来游去，小悦悦开心得大笑起来。 “妈妈，小乌龟真可爱！”她仰起小脸笑着对晓夏说道。 小孩子还真是容易满足，一点小事就可以这么高兴。 “好了悦悦，不能让初雪阿姨等太久了，说不定叶凡叔叔也来了。我们回去吧。”晓夏摸摸她的头。 “就是和雪姨照好漂亮的相的那个叔叔吗？”小家伙问道。 晓夏笑着点点头。 “好吧，妈妈我们来比赛好不好？”说着小家伙一下挣脱晓夏的手，蹦蹦跳跳的朝着座位跑去。晓夏一惊，怕她撞到别人了，连忙跟在她身后快步追着。 “悦悦，小心，别乱跑……” 没一会小悦悦就跑回了初雪身边，拉着初雪的手，看着后面的晓夏，一张小脸因为跑动而有点绯红：“雪姨，我比妈妈还快，你说妈妈是不是像个小乌龟？” “初雪，晓夏……”初雪正想说什么，叶凡的声音响起，抬眼一看，是叶凡，脸上是惴惴不安的神色。只是她们都没有想到，叶凡的背后还跟着一个人。 那个让晓夏想爱又不能爱的，有了未婚妻却又要为她争风吃醋的，那个她一直很害怕他知道悦悦存在的那个男人，此时，就这样立在了她两母女的眼前。 他一瞬不瞬的盯着晓夏，又看看眼前的孩子，眼里，是震惊，是不可置信。 初雪显然也是惊到了，看了看卫璟又望了眼晓夏两母女，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悦悦估计也是被各人那古怪的神色吓到了，趴在初雪的怀里一声不响。 她有孩子了，她居然有孩子了？她和谁生下的孩子？ 心底有股难以抑制的燥乱，他听到了自己拳头在咯咯作响，胸口的闷气越积越浓重，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一定难看的要命，因为眼前的这个女人早已脸色苍白，一脸惊恐。 晓夏呆呆的站在那里，全身僵硬，进不得退不得。只是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一步一步离她越来越近的男人，胸腔里的心跳声，一下响过一下，犹如锤子在敲打。 不知是不是他铁青的脸色太过可怕，还是晓夏惊恐的表情也感染了悦悦。小家伙一下挣开初雪的怀抱冲到晓夏身旁，死死的抱着晓夏的腿，仰起头委屈的撅着嘴：“妈妈，我怕。” 晓夏也伸手紧紧的按在小人儿身上，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在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他停了下来，她仿佛嗅到了他冰冷的气息。 “你是不是应该有话跟我说？”他开口，声音里是出人意料的平静。也许，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第109章 第一百四十四章 “说什么？”晓夏终于开口，她垂下眼帘，不着痕迹的向后退了一步。 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难道要突如其来的对悦悦说，这是你爸爸吗？也许，谁都没有准备好。 可是，眼前的他显然是动怒了，他望着她，咬牙切齿：“林晓夏，这是你和谁生的孩子？” 原来，原来他不曾看出，他的生气不是她隐瞒了他生下了他的孩子，他气的仅仅不过是她有了别人的孩子，他气的是今天的林晓夏已经是拖着个累赘的林晓夏。 心即刻冷了下来冷了下来。她抬起眼，也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说：“这怕是和你无关吧？” 他的脸色由青黑转向苍白又变成了赤红，鼻孔的粗气越来越急速，连手也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起来：“你，居然说和我无关？” 他的脸色太吓人了，晓夏刚想抱起悦悦离开，可眼前的人一把攥住她的手臂往自己身前一拖。晓夏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量拖得踉跄起来，抱着她小腿的悦悦也一下子摔倒，初雪连忙上前抱起悦悦，可是小家伙已经吓得大哭起来：“坏叔叔……坏叔叔，我要妈妈……”可卫璟根本顾不得这些，他怒瞪着眼睛，双手紧紧的铁钳一般箍住晓夏的双臂，把脸凑到晓夏的眼前：“你居然说和我没关系？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年找你找得有多累，难道你几年前一声不响的走掉就是因为有了别的男人的孩子？你一直当我是傻瓜，是不是？是不是？”卫璟激动的摇着晓夏的身子，双眼睁得看得见里面的血丝。 晓夏被他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不停的流着眼泪。 “说，说呀，你当初是不是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还跟着其他的男人？” “没有，没有，我没有。”晓夏早已是泣不成声。 一看见卫璟这样的架势，叶凡才反应过来，拉住他的手想要把他拖开，可却是被他一手甩到了一旁。 “卫璟你太过分了。”初雪终于忍不住开口。 “闭嘴，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你们都给我他妈的滚开！”他低低的吼到。 看着眼泪涟涟的晓夏，身子都快叫他给摇散了，还有死死抱住她的像是被吓坏了的悦悦，初雪简直气疯了，一步上前，逼视着卫璟：“你，卫璟你真是猪猡一个。这是你的女儿！” 所有的人都怔住了，就连悦悦好像也听懂了什么似的，停止了哭泣，而晓夏也是一脸惊愕然后又一脸焦急的看住初雪。 卫璟，也整个人愣住了，继而是锐利的眼神犹如一把刀，想要把林晓夏剥开，看看她到底隐瞒了什么样的秘密。 “你说，这孩子是谁的？”他逼视着她的眼睛。 她，该怎么说呢？他确切的知道了这是他的孩子后，是不是会更愤怒，更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 是他的又怎样，悦悦还能是他名正言顺的孩子吗？如果那一声爸爸注定要叫得偷偷摸摸的，如果和他的相认要让悦悦一辈子都背上某富豪私生子的身份名称，她宁愿女儿永远也不要知道这个事实。 晓夏抹一把脸上的泪，看着卫璟轻笑一下，她居然还笑得出来。 “这，是我的孩子！”然后挣开了卫璟抓住她的双手。 139权利“你……好，林晓夏你可真有本事，一个人就折腾出这么一个孩子来。”他的目光仿佛要把她扯碎。 “不说是吧？”他冷笑一声，笑得她心头一片慌乱，还没反应过来，他就越过了她，朝着悦悦而去，一把抱过初雪怀中的悦悦朝外面走去。 悦悦吓得大哭起来，嘴里一个劲的叫着妈妈，又拍打着卫璟“坏叔叔……坏叔叔……放手，我要妈咪。” 晓夏忙冲上去，拽住卫璟的衣服：“卫璟你要干什么，我说，我告诉你，你放开悦悦，放下她，她是你女儿，你的女儿。” 卫璟手一松，悦悦一下扑进妈妈的怀抱，紧紧的搂住晓夏：“妈妈……妈妈我怕。” “不怕……宝贝……”母女俩抱在一起失声痛哭。 他回过头看着她，眼里的神色五味杂陈。 也许是声响太过大了，店里的保安，侍应甚至大堂经理也赶了过来。 “我们先出去吧，在这也不是办法。”叶凡看看周围的人对卫璟说。 来到外面，卫璟一下把晓夏拉进了他的车，初雪想过去，却被叶凡拉住：“让他们自己解决吧，解铃还须系铃人。” 他们抱着悦悦坐上了自己的车，哄了悦悦一会小家伙才终于止住了哭声。 “晓夏瞒了他那么久，还是那么大的一件事，会让他觉得很没面子，而且这几年他也一直找她，这样他会很受打击……”叶凡说。 “那又怎么样，既然那么爱她怎么当初晓夏会走，一点是背地里干了什么龌蹉的事，还有，他不是都订婚了吗？他这么焦急干什么？晓夏一个人把悦悦带到这么大，便宜他了，平白无故捡了这么个女儿，人家高兴还来不及呢。”初雪愤愤的说着。 “唉，有水没有。” 叶凡拿出一支纯净水。 “来，乖宝宝，先喝口水。” “谢谢雪姨。”小人儿还在抽着气，那双乌溜溜的圆眼睛还泛着红，带着委屈、无辜又纯真的表情，看来都让人心痛。 “卫璟不会对晓夏怎么样吧？”初雪担心的看看旁边那辆车，车窗紧闭，没有灯光，看不清里面的人到底怎么了。 “还不至于。不过男人对于这个问题还是很敏感的，如果是我，首先会很震惊，继而会有一种被骗的感觉，进而可能会接受然后很开心，这些感觉是一步一步来的。哎，我说你会不会也给我藏了那么一大个的女儿……”话还没说完，叶凡的头上就吃了一个狠狠的爆栗。 “闭上你的猪嘴，臭男人，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 “不过是说说嘛，至于吗你？”叶凡摸摸头，呲牙咧嘴的。 “我就至于，唉，光顾着他们两人，我们还没吃饭呢，去，下去找吃的。”初雪瞪着他 第110章 大鸡叔叔 叶凡下了车，初雪朝对面张望一下，还是看不见有什么动静。 卫璟的车里，一片静谧。黑暗的车厢里，看不清他的表情。 卫璟抽出一根烟，点燃。车里马上烟幕弥漫。晓夏难受的捂着鼻嘴，可就是不敢出声。最终还是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他旋下车窗，把烟扔了出去。外面的风灌进来，凉凉的，吹散了车里的烟味。他还是没有说话，而她也不敢看他。 良久，他终于出声：“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声音缓缓的，波澜不惊。 “你先告诉我，你想把悦悦怎么样？”此刻，在她心中最重要的是悦悦，而且只能是悦悦。 “你是和我谈条件吗？”他突然转过身，伸手勾起她的下巴。 “如果你觉得是，就算是吧。”晓夏也抬起眼，直视着他，苍白的脸色在微弱的光中像是透明一般，不知为什么，畏惧一下全部褪去。 “你有这样的权利吗？”他一下放开她。 “为什么没有？悦悦她只是属于我的。”她的眼里一片倔强。 “真是好笑，她现在身上流着的血有一半是我的。”他冷哼一声。 “那又怎么样，她第一次睁开眼，第一次笑出声，第一次说出话来，还有第一次翻身、第一次会爬、会走，请问你又是在哪？你说不定不知和哪个女人在缠绵着呢。你说，你有资格和我谈权利吗？” “如果不是你一声不响的走掉，她所有的第一次我必定在她身旁，你剥夺了我当一个好爸爸的权利，居然还好意思说我没资格？”他恨恨的说道。 晓夏怔了一下，他，是什么意思，如果她当初没有离开，他愿意她为他生下孩子吗？可是，这世上根本没有如果。当初要是他知道了，说不定只会是扔给她几张钞票让她去把孩子给打掉了，是谁当初让她自行方便的。晓夏苦笑一下。 “无论怎样现在悦悦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她，如果你是想要把她从我身边带走，除非，我死掉了！”她目视前方，口气决绝。 “林晓夏，请你不要老是自以为是的把我想像得十恶不赦，我只是想要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的语气软了下来，看看她，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不论从前还是现在，他们之间好像总是有很多很多的误解。 “怎么一回事？不就是我怀了你的孩子，你说让我自行方便，我舍不得打掉她，所以生下来了。”想起当初他的那些无情的话，心还是隐隐作痛。 “我什么时候说过那样的话了，要说了也只会是气话。”卫璟气恼的砸了一下方向盘。 “是吗，可我就是喜欢什么都较真。”她凉凉的说道，他居然说那只是气话，可是当初她所有的绝望都是因了他的那句气话。 “我会对你们负责的。”他摸出一支香烟，点燃，又揉灭了。 “不客气，我们现在也过得很好，你负责不负责对于我们来说。”她顿了一下“没什么意义。”他的负责方式会是什么？给悦悦一个完整的家庭吗？显然不可能。扔下一张填了数个零的支票，然后心安理得的继续着他的豪门联姻吗？如果是这样，她林晓夏不需要。 “难道我在你心目中真的是那样的无关紧要吗？”他看着她，那眼里的情绪，有愤怒，又带着伤心，还有那一抹受伤的表情。 “我们需要的是一个完整的家，这些，你能给吗？除此之外，其他你所说的任何的所谓负责，都是没有意义的。这根本不关乎我心中有没有你。”她转头看向他，那双眼了有难以言说的悲伤。 “我说了给我时间。”他抓住她的手。 “不需要，真的，你和你未婚妻挺配的。而且，悦悦的爸爸也可以是其他人。”她凄然的笑笑。 “你认为我有可能让我的女儿喊别人爸爸吗？林晓夏，你逃不掉的。”他加重了手中的力度，把她拉进了自己的身边。 “够了，我很累了。你要怎么样是你的事。”晓夏挣开他的手，打开车门，下了车。 他也很累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切，让他心里乱极了，他还不知道应该怎样去面对这一切。他需要时间冷静。看着他们离开，他也发动了车子。 这章发错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跳过去看了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经过昨晚的折腾，晓夏和悦悦都睡得特别沉。等晓夏睁开眼睛时已经是满室的光亮。看看睡在旁边的小人儿，不知什么时候翻转了身，小屁股微微撅起，像一只小狗一样甜甜的睡着。晓夏忍不住无声的笑了起来，手轻轻的抚过她柔软的头发，心里被一种幸福的感觉溢满。 没有他，她们也可以过得好好的，不是吗？ 轻轻的在小家伙头上吻了一下，晓夏悄无声息的出了房间。 来到厨房，拉开冰箱，除了两个鸡蛋和一袋面条再无其他。简单做个鸡蛋面吧。 正准备做早餐，却听到小家伙的声音：“妈妈……”怕是醒了，晓夏放下手中的锅铲忙奔了去。 “睡醒了吧？宝贝？”悦悦已经坐起身来，但还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可能是昨晚哭过，眼睛还有点浮肿。看见晓夏忙爬到她身子上，偎在她怀里，晓夏抚着她的背，又静静的趴了一阵才嘟嚷着说：“妈妈我要尿尿。” 第111章 讨好女儿 帮她洗簌完毕，穿好衣服已经是九点过半了。 “妈妈我肚子饿。”看看摆在灶台上的面条和鸡蛋，晓夏哑然失笑，光忙着顾她，早餐都还没做。 “我出去吃早餐吧，然后我们去超市好不好？”晓夏看着悦悦说。 “太好了，妈妈我给你拿鞋子。”说完小家伙屁颠屁颠的跑开去了。 在小吃店里，叫了悦悦最喜欢吃的云吞，薄薄的皮看得见里面鲜红的虾仁，还有味道很正的骨头汤底，小悦悦吃得一脸满足。 “妈妈，这个真好吃，我就喜欢吃胖阿姨煮的云吞。以后我们常来吃好不好？” “是吗？那以后放假咱们都来，好不好？”她笑着揉着她的头，眼里满是宠溺。 虽然已经是十点多，但来吃早餐的人还是络绎不绝，旁边桌子上的一家三口，爸爸正把吹凉了的云吞小心翼翼的放进小宝宝的口中。 晓夏失神的望了一会，转过头，却看见悦悦也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脸上全是一片羡慕的表情，而嘴里的云吞也似乎忘了吞下去。 晓夏把所有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心紧紧的揪了起来。哪个小朋友不渴望既有妈妈爱又有爸爸爱呢？ “悦悦？”晓夏轻呼了一声。 “妈妈，我饱了。”说完悦悦推开面前的碗。 “悦悦不开心了吗？”晓夏伸手过去摸摸她的头发。 “妈妈，那个坏叔叔是不是我爸爸？”悦悦说完低下了头。 晓夏一时不知怎么回答，过了一会才说：“如果是，你会喜欢他吗？” “坏叔叔很凶，悦悦怕。”悦悦垂着眼帘。 “叔叔只是……”话说到一半，晓夏看着已经站定在桌子旁边的高大的身影把想要说的话也忘记了，只是怔怔的看着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家小店虽然还算整洁，但她没想到他会来这些地方，要吃中国地道小吃，高级的地方也多的是。 “天，晓夏，真的是你，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感谢上帝。”这些肉麻兮兮的话当然只有唐达基才说得出口。 “呃，唐，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晓夏有点结巴的说道。 “我相信一切都是丘比特在默默的指引。”他完全不理会晓夏惊愕的表情，早已毫不客气的一下坐在晓夏的旁边，附着她耳朵低声说道。 “妈妈……”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蓝眼睛叔叔，悦悦一脸的迷茫。 “噢，天，怎么这里还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小公主，我居然没看到？罪过罪过。你好，小天使，我是唐达基，你可以叫我uncle唐。”唐达基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了他的大手。 看着唐达基一脸亲切的笑容，悦悦又看看妈妈。晓夏对她点点头，她才伸出她的胖胖的小手：“你好，大鸡叔叔，我是林雨悦，我是蔷薇花幼儿园小班的小朋友。妈妈，我这样说对不对？”悦悦说完又看向晓夏。 “悦悦，你可以叫唐叔叔或者达基叔叔，不是大鸡叔叔。”晓夏急忙纠正悦悦这个可笑的称呼。一边抱歉的看了看唐达基。 “没关系，我喜欢。原来这就是你的女儿，跟你一样漂亮。”唐达基的笑容似乎更加灿烂。 “你知道？”晓夏奇怪他怎么知道自己有女儿的事。 “陈跟我提过。”唐达基一脸的坦然。 该死的陈亦，是够三八的。 “没关系的，晓夏，我也会爱她的，我一定会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一样的，你看她多可爱。”说完，他的目光又转回到悦悦的身上。 天，这是哪跟哪啊，看看周围的那些目光，晓夏恨不得一招排山倒海把他排掉了。 “亲爱的悦悦，今天叔叔陪你去公园玩好不好？” “真的吗？妈妈，是真的吗？”小家伙一听可以去玩，差点就没从椅子上跳下来。 “可是……”不等她回答，唐达基已经伸手越过桌子，一把抱起悦悦往外走了。 “唉，等等……”匆匆忙忙付了钱，晓夏赶忙冲了出去。这唐达基又想干什么？ 拉开车门，唐达基正小心的为悦悦绑好安全带。 “谢谢大鸡叔叔。”看见晓夏悦悦又忙说道：“妈妈，你快点嘛。” “我们这是要去哪呢？”晓夏看着唐达基。 “去小朋友都喜欢的地方，出发，走咯。” 看着这欢呼雀跃的一大一小，晓夏唯有也陪出一个笑脸。 在游乐园里，唐达基抱着悦悦从七八米高的滑梯上滑下来，小悦悦简直兴奋得呱呱大叫，玩了一次又一次还不肯罢休。 旋转木马上，悦悦不停的向站在外面的晓夏挥手，还有什么天鹅飞船，转转杯，弹弹床，淘气堡都是唐达基在陪她玩。小人儿玩得满脸通红满头大汗。说真的，自己还真没这样陪她玩过，就如那高高的滑梯，自己都害怕，更不敢抱着她一起滑了。有没有爸爸，可能对小孩子来说，真的很不同。 终于，小家伙玩累了，乖乖的趴在唐达基的身上，一动不动。 “怎么，悦悦累了吗？”唐达基问道。 “嗯，我以后还想和大鸡叔叔一起玩。”悦悦的这一句话马上把唐达基哄得忘乎所以。 “你看，我也会是一个好爸爸的。” 看着他如孩童一般纯真的笑脸，晓夏真不忍再说什么打击他的话，唯有笑笑：“今天真的很谢谢你。” 今天一大早，迟锐就把查到的晓夏的住址，悦悦的幼儿园地址放到了卫璟的办公室。除了地址以外，还有悦悦的几张照片。 照片里的小人儿粉嘟嘟的小脸，一双黑而又圆的眼睛极具她妈妈的神韵，此时的她正靠在晓夏的怀里，不知在和谁挥手再见。 卫璟的手指摩挲着照片，想像着把这小家伙轻抱入怀的温暖的感觉，应该会是很美妙吧？想着不禁微微的笑了起来。 可是可能自己上次吓着她了吧？她会不愿意我接近她吗？可是哪有女儿不愿意和爸爸亲近的呢？该买什么给她呢？洋娃娃？电动车？电动车不行，女孩不会喜欢吧？可是，也许我女儿和别人不一样。漂亮的裙子？是女的都喜欢的。她会叫我爸爸吗？被人叫爸爸是怎么样的感觉呢？她可能还会亲我吧？她要不亲我怎么办？那真是很没面子……如此这般的问题在卫璟的脑海里交缠了整整一个上午。他时而微笑，时而皱眉，甚至忍不住对着照片上的悦悦亲了一口。 第112章 天，连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了，自己居然被这么一个小丫头扰得心慌意乱。 也许，工作会让自己暂时忘掉她吧。 下午，高美集团的会议室内，一些经理主管级别的都毕恭毕敬的坐在那里，听着前面的人做着报告，只是坐在最上面位置的人，却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习惯了他工作的时候严谨认真，一丝不苟的下属们一个个都不得要领。 “副总，副总……一边的秘书撞了撞他，卫璟才回过神来，”您有什么意见没有？“ 卫璟蹙着眉，该死，居然走神了。他随意的翻了下面前的资料：“继续说……”他对着投影仪前面的人说。 “卫总，我已经说完了……”所有人都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看着众人一副惊讶的表情，卫璟只是挥挥手，示意散了。 这一整天，他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满脑子里都塞满了林晓夏和小女儿的身影，总是不由自主的想像着一家三口温馨相处的画面。原来他卫璟也有着魔的时候。 “副总，刚才的报告您需要再看一下吗？”秘书小心翼翼的问着，天知道这老板今天干嘛魂不守舍了。 “不用。”此刻他脑子里一点也塞不进关于工作的一点点。他双手一拍桌面，腾的一下站起身来，朝外面走去。 秘书瞪大双眼，看着那个背影已经消失的门口，不过是四点钟，在他的历史上，除了应酬或者到外面调研，跟项目，非工作的离开还真是没有过的。 车子在一家儿童用品店前停了下来。 出来的时候，后面的售货小姐跟在他后面把满满的一纸箱的各类玩具，衣服抬到了车子的后备箱。然后他发动车子直驶幼儿园。 来到幼儿园，还没到放学时间，但围墙外早已围满了等候的家长。 卫璟绕着围墙转了一圈，来到西边的侧门，透过铁栏栅，有一班小朋友正在室外活动。 会不会是悦悦的那一班呢？卫璟心里一动，忍不住靠在栏栅上往里面张望。 看见她了，真的是悦悦的那一班，小家伙今天穿着一条浅灰带粉色小花的裙子，白色的长筒袜黑色的皮鞋，头上还别着一个粉红的发卡，说不出的惹人喜爱。 她正在和小同学们在玩着转圈圈的游戏，几个小朋友手拉着手一边唱着歌谣一边转圈。可是唱到半下，一个小胖墩突然停了下来，跑到悦悦的身旁，扯开旁边的一个拉着悦悦小手的小女孩，霸道的说：“我要站在悦悦旁边。”“为什么？”小女孩撅着嘴看着他。 “因为我喜欢悦悦，悦悦，你喜欢我吗？”说着竟然在悦悦的脸上亲了一口。 “你再亲，我告诉老师去。”悦悦不满的擦擦脸。 “不就亲一下吗？我爸爸老是亲我妈妈。” …… 该死的臭小子，居然敢吃我女儿豆腐。卫璟看着又好气又好笑，真恨不得把那小子抓过来抽他屁股两下。 卫璟正痴痴的蹲在栏栅外面看着悦悦和一帮小朋友吱吱喳喳的又玩又笑，满眼满脑子满世界全都是她活泼可爱的身影。原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的感觉是如此满足，除了她就心无他物。 一段好听的音乐声响起，小朋友们似乎变得更加兴奋，吱吱喳喳的一个一个跑进教室，原来是放学了。 正门前，接小朋友回家的家长熙熙攘攘的，卫璟拼命的在人潮里寻找那个小小的身影。可是等到人群散去却也还看不见她走出来。是不是刚才人太多了，自己没看见？ 看见门口的边上有个值班老师，卫璟上前，开口问道：“请问，里面的小朋友都走了吗？” “不，还有一部分家长没来接的。” “那我可以进去看看吗？”卫璟忍不住伸长脖子往里面张望。 “你是家长？”老师有点疑惑，也许这人觉着面生。 “是的。我女儿在里面。我可以进去吗？”卫璟跨前一步。 “对不起，请等等。你是谁的家长，她读哪一个班，你有接送牌吗？没有接送牌说出牌子号码也是可以的。”老师看着他说。 “我……”卫璟一下无语，他连她读哪一个班都不知道，更不用说什么接送牌了。他回到车上，眼睛却一刻也不离那大门。 已经过了差不多六点了，还没有人来接悦悦。这林晓夏干什么去了。 抽出一支烟，点燃，吸了两口，突然听见一声清脆的喊声：“妈妈！” 然后看见那小小的身影扑进了晓夏的怀中。 “我在教室门口就看到妈妈了。”小家伙兴奋的说着。 “是吗？妈妈今天加班迟了一点，是不是又剩下悦悦自己一个了？”晓夏伸手理理她的头发。 “悦悦自己一个也不怕，我知道妈妈会来接我的……” 两人光顾着说话，完全没有觉察到身后的那个男人。 他站在她们身后，想冲上前，但又犹豫，拳头微微紧握，又像是生怕扰了她俩的融和。心底的迟疑、喜悦、新奇、加上一点点的害怕一并涌上，还有一丝丝的失落。这几年来，自己怕是错过了很多这样的温馨幸福了吧。 “妈妈……”趴在晓夏的肩上的悦悦突然声音变得怯怯起来。 “怎么了宝贝？”晓夏顺着她看的方向看过去，居然看见卫璟就站在她们的身后，双拳微握，好像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他，居然也会有这样的表情？习惯了他的冷毅决然的晓夏，一时想不通此刻的他究竟怎么了。 “你，怎么会在这？”晓夏看着他试探的问道。 “我来看悦悦。”他向前走了一步。 “妈妈……”悦悦看着卫璟手却紧紧的抱着晓夏的脖子。 “悦悦，你怎么了？”晓夏掰开悦悦的手。 “我怕，他是坏叔叔。”悦悦把脸靠在晓夏的肩上。 晓夏想不到悦悦还记着那晚的事，可能真是吓到她了。而前面的卫璟显然也是怔了一下，拳头紧了紧，气氛一下僵了起来。 “悦悦，不许乱说话。”晓夏拍拍她的小脸。 第113章 “悦悦没乱说话，他很凶，还打妈咪。他是坏蛋。”小悦悦把脸埋在晓夏的颈窝，然后又微微侧过脸偷偷的看着卫璟。“叔叔没有打妈咪，就是拉了一下，叔叔不是故意的。”晓夏不知道该怎么和女儿解释那天晚上的事，望了眼旁边的人，眼里有一丝埋怨。 “他把妈妈和悦悦都弄哭了，他比小胖还坏。”悦悦仍然是一脸的固执，而且卫璟在她心目中的位置还不如刚才那个胖小子。 晓夏看看卫璟，一副活该的表情。 “叔叔下次不会了。”卫璟心中一阵窝火，他居然连那欠抽的小子也比不上，还有林晓夏的那副表情直教他恨得牙痒痒。但他仍然对着悦悦展开笑容。他现在所能做的一切，就是取悦她。 悦悦还是不理他。看着他一筹莫展的样子，晓夏心里有些不忍。 “我们要回家了，你有车顺道带一下我们吧。”晓夏看着他，反正一切都已经挑明，也不怕他知道自己住哪了。 “哦……”卫璟还没反应过来，晓夏已经抱着悦悦向他的车子走去。 今天的卫璟完全不再状态之内。 上了车，悦悦依然紧紧的抱着妈妈，一脸警惕的望着卫璟，活像看着一只大灰狼。 卫璟看看后视镜，无奈轻叹一口气。行驶到某一处的时候，卫璟突然停下车来，一会儿功夫，就提了一盒蛋糕上来。 “悦悦，叔叔请你吃冰淇淋蛋糕好不好。”卫璟打开盒子，色彩诱人的蛋糕摆在面前，小家伙终于忍不住看看他又看看晓夏，满眼的询求。 “想吃就吃吧，不过既然是叔叔请你吃的，要对叔叔说什么呢？”晓夏捏捏她的小脸。 “谢谢叔叔。”小悦悦有点怯怯的接过蛋糕。 “好吃吗？”看着她吃得香甜的样子，卫璟笑着问道。 “太好吃了，妈妈，你也吃。”悦悦说着挖了一勺放进晓夏的口中。 卫璟看着这一幕，心里简直嫉妒的不行。 很快来到晓夏的住房下面，一看就知道是上个世纪的房子，看上去很老旧。 “下星期搬家。”卫璟看了一眼，不容分说的命令到。 “为什么要搬，我们住的好好的。”晓夏不满的看他一眼，这人目空一切，自以为是的臭脸又回来了，活该悦悦叫他坏蛋。 “你们住这我不放心，一点都不安全。”说着他已经打开的车子的后背箱。 看到满满的一个大箱子，悦悦好奇的看着。 “这里面全都是叔叔给悦悦买的玩具和衣服，悦悦喜欢吗？”他蹲下身来，看着悦悦说道。 “真的吗？那么多的玩具？”小家伙显然是已经被眼前的箱子迷惑住了。 “当然，叔叔这就搬上去，你看看，如果不喜欢，叔叔再给你买好不好？”卫璟拍拍悦悦的小脸，而这小家伙居然没有拒绝。 “卫璟，你有钱很了不起吗？哪有你这么教小孩子的。”晓夏看着那一大箱子的东西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卫璟却没有搭理她，一下扛起箱子往楼梯走去。 “妈妈妈妈我们快点跟上呀。”悦悦兴奋的拉起晓夏的手跑了上去。 真是有奶便是娘。 一整套的芭比娃娃，大大小小的积木，过家家的所有的锅碗瓢盘，小房子，小急救箱，还有什么叠叠乐，玩水的一套，玩沙子的一套……各种玩具数之不尽，还有一堆的漂亮的小衣服……看着堆满在客厅的这些东西，晓夏冷冷的站在一旁，偏那两人却忙着拆拆并并，忙得不亦乐乎，完全忽视她这人的存在。 “卫璟，你过来。”晓夏冷冷的说了一声。随即转入了房间。 “怎么了？”卫璟看了一眼外面的悦悦，小家伙正玩得忘乎所以，他轻轻的从后面圈住晓夏。 “放开，和你说正经的。”晓夏想要挣开，却不料他抱得更紧。 “现在也可以说啊，你说你的，我抱我的。”卫璟贴近她的耳垂低低的说，那温暖的气息拂过耳边，让晓夏的心跳一下子变得急促起来。 “你别这样行不行，让悦悦看见了不好。”她急着想挣脱他，用力的左冲右突，却不得要领。 “你还动，再动我要受不了了。”卫璟的身子紧贴这晓夏的后背，呼吸已然粗重起来，下腹处也涨痛起来。他的手居然抚上了她的胸前。 脸上马上一阵燥热，和悦悦就一墙之隔，晓夏吓得不敢再乱动。他却在她耳边浅笑出声：“这样才乖。”然后在她耳边轻轻吻了一下。 流氓、色魔、变态，晓夏在心里狠狠的骂着。 “我估计你肯定又骂我了吧。”卫璟转过身，把她抵在了墙边。 他紧紧的抓住她的两只手，低头看着她，突然就笑了，满是温暖的笑，带着宠溺。那样的眼神，那样的笑意却另她如惊慌的小白兔般，眼神慌乱。她就不能和他靠太近，他独有的气息只要一接近就会让她不知所措，云里雾里，思绪一片空白。 他伸手抱住她的腰，一手揉揉她的头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以后会是一个好爸爸的，现在只不过是权宜之计。悦悦还不是没有接受我吗？” 他的手掌触摸着她的肌肤，温热从腰间一点点的扩散开来，心头的跳动又紊乱起来，此刻的她，看着他，只能那样呆呆的看着他，头脑一片空白，甚至把自己叫他进来的目的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妈咪。”正在发愣的当下，悦悦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晓夏一下子惊醒过来，扭过头，正看到悦悦抱着一个芭比娃娃立在门口，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看着他们俩。 可那该死的卫璟还不远放手，挣了两下，挣不开。 “妈妈，你和叔叔在干什么？”悦悦一脸奇怪的问道。 “呃……妈妈，叔叔，他……”晓夏尴尬的笑了几声，再也想不出恰当的话来。 “叔叔在亲妈妈，因为叔叔喜欢妈妈。”卫璟松开手，却又一把抱紧晓夏的腰。 晓夏扭过头，瞪大眼睛看着他，这人怎么这样不知廉耻，居然在小孩面前说这样的话。可是心里却又有一种别样的喜悦满满溢满心间。 第114章 他们的协议 “噢，我知道了，就像小胖喜欢我一样，他也亲我，可是我不喜欢他。”悦悦一副我知道了的表情。 她好像不止一次的把他跟那胖小子比较了，卫璟满脸黑线，干笑一声，蹲下来，摸着悦悦的头发说：“叔叔跟小胖是不一样的，因为妈妈也喜欢叔叔。”说完狭促的朝晓夏眨眨眼。 “你……卫璟你再胡说，我不客气了。”晓夏蹬了他一脚，脸上的绯红让她看上去更加的动人。 “妈妈，你也喜欢叔叔吗？”小悦悦的一双眼睛扑闪扑闪的望着两人。 “悦悦，我们出去玩积木好不好，你再问，妈妈要害羞了。”卫璟拉起悦悦的手走了出去。 一下子安静下来的房间，晓夏能听见自己仍然跳得紊乱的心跳声，她伸手抚上脸颊，感觉到了滚烫滚烫的温度，而鼻端呼吸着的空气中似乎还留有他的味道…… 走进卫生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大大的重瞳如盛着一泓清水，整个脸颊都是绯红绯红的，连同那唇瓣也是红得饱满而艳丽，犹如一朵盛放的玫瑰。 大把大把的冷水浇在脸上，热度仿佛退了下去，脸上的红色好像也浅了些，要像一个怀春少女一样，又准被他笑死了。 看看时间，该做饭了，客厅里的两个人正玩着积木。卫璟早已把身上的西装脱掉，连领带也扯了下来，甚至鞋袜也不例外。他就那样光着脚，还把裤管挽到了膝盖的地方，坐在地上，像一个大小孩一样，和悦悦玩得不亦乐乎。 晓夏怔怔的倚在厨房门口看着，曾几何时，他堂堂的卫副总会有过这时的模样？也许，真如他所说，给他时间，他也会是个好爸爸的。 拉开冰箱，还有一块鸡胸肉，一些笋条，一把菲黄，几个鸡蛋和一把青菜。应该够三个人吃了。 正在切着鸡肉，他却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后面：“要我帮忙吗？” 晓夏回过头奇怪的望着他。 “我想像不出卫大少爷你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行，不帮就不帮，那我就看着你得了。”卫璟抱着两手倚在一旁，没有再做声。 很久以前，他就是被她在厨房里的身影感动了，也许就是从那一刻起才动了心的吧，原本以为以后再也不再有那样的机会，可是现在偏偏就和她这样的咫尺距离，看着她切肉洗菜，洗米打蛋，外面居然还有一个属于他们俩的小不点。命运，是不是都是如此奇妙的呢？ “你出去吧，我不习惯被人这么看着。”晓夏放下手中的青菜，望着他说。 他看着她突然笑起来：“我喜欢这样的你。”然后突然间的在她额上一吻。 晓夏身体一僵，立马背过身去，埋头继续摘这剩下的青菜。可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那颗心早已跳的不成规则。 良久，才敢微微转过头，看一眼外面的他。坐在地上的他，好像让这间小小的房子变得温馨了起来。 晓夏不自觉的笑了笑，再低头看看盘中的菜，该死，好好的青菜居然让她给扯成碎叶子了。为什么，他总是让她不能自控。 等到吃饭的时候，悦悦居然已经和卫璟亲密到要趴在他的背上，让他背她进洗手间洗手了。 这家伙怎么那么容易收买。晓夏笑笑，摇摇头。 把菜端上桌，一个鸡肉笋丝，一个菲黄炒蛋，还有一个盐水青菜。简简单单的，就像所有的平常人家的餐桌上一样。 此刻的卫璟也像平常人家的丈夫、爸爸那样，不时的给妻子和女儿夹菜。不知是不是因为多了一个人，屋子里显得热闹了不少，悦悦今晚吃得好像特别津津有味。 “悦悦喜欢叔叔买的玩具吗？”卫璟给她夹了一块肉。 “喜欢，叔叔你以后会再 陪悦悦玩吗？”悦悦一边吃着一边含糊的说。 “当然，叔叔以后一有时间就陪悦悦好不好。”卫璟得意的朝晓夏一笑。 “那你能陪我去公园骑木马吗？上次大鸡叔叔带我骑过，可好玩了。”悦悦仰着头看着卫璟认真的说着。 真是童言无忌，她丝毫看不出卫璟的脸色已经是晴转多云。 “悦悦，吃饭别说话。”说完晓夏继续低头扒饭，不用看都知道他的脸色不好看了。 “林晓夏，怎么回事，谁是大鸡叔叔。”卫璟停下了筷子。 “就是那个蓝眼睛叔叔，他还跟我说想当我爸爸。”悦悦口无遮拦的说道。 “悦悦……”晓夏一脸焦急的看着她，眼角的余光却瞥见对面的那个人早已是满眼的怒气。 “他居然想当我女儿的爸爸，真是天大的笑话。以后不许再跟他来往。”他一瞬不瞬的看着晓夏。 该死的，她林晓夏怎么时候又变成了他的专属用品，她直视着他：“卫先生你怕是管得太宽了吧，我无名无份的，又不是你的谁，我自有我选择的权利，悦悦也一样，她喜欢谁当她爸爸我就嫁谁。” “你该不是对人家有意思了吧。什么时候你也那么崇洋媚外了？”卫璟一下站了起来。“叔叔，你又凶妈妈了，我不喜欢你了。”小悦悦一下钻进晓夏的怀抱，怯怯的看着卫璟。好不容易才让她不排斥自己，卫璟一见小家伙那架势，马上放松了所有的愤怒的表情。 “对不起，叔叔不是故意的，叔叔怕你妈妈喜欢上别人，不喜欢叔叔了。”卫璟重新坐了下来，看了晓夏一眼，声音里带着些许的懊悔。 这样反倒让晓夏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不敢接上他的目光，垂下了眼帘。 “真的吗？那你过来。”小家伙朝着他招招手。 卫璟唯有蹲在了她面前，她胖乎乎的小手一下抱过他的头，附在他耳边说：“那你以后要听妈妈话哦，要不然我就喜欢大鸡叔叔不喜欢你。” 碰上他郁闷得要抽筋的表情，晓夏忍不住嗤的笑出声来。 该死的小豆丁，居然敢要挟他。 吃完饭，让悦悦玩了一会，晓夏才帮她洗澡、哄她睡觉。 第115章 谈判 关上房门的时候，看到立在窗口边上 卫璟，微微蹙着眉的侧脸不知道在想着什么，那同样好看的侧影仿佛有些许的落寞。晓夏轻轻叹了一口气，带上门，他们之间横亘着的不仅仅是四年的时光，还有的是一些难以改变的事实。 伴着晓夏低低的歌声，小悦悦很快就睡着了。小家伙平躺着，两只小手还如婴儿一般微握着拳头放在头的两侧，看上去，真像是一只可爱的小青蛙。 而晓夏，居然也和悦悦一起睡着了。她曲着身子，还保持着哄悦悦入睡的姿势。一只手放在悦悦的肚子上搂着，只是穿着一跳睡裙，甚至连被子也没有盖就沉沉睡去。 房间的窗帘也没有拉上，从外面照进来的霓虹的光犹如淡淡的月色一般，房间仿佛拢上了一层薄薄的迷雾。在淡薄的光中，她的身型却清晰可见，那裸露在外的肌肤甚至泛出一层洁白的光。 推开了房门的卫璟来到床前，不禁蹲下了身子细细的端详着。他离她如此之近能看到黑暗中她长长的睫毛，带着微卷的弧度，小而挺直的秀气的鼻子，还有那紧闭着的唇角微扬的小嘴。他的手指轻轻抚过那唇瓣，想像这那上面的滋润与红艳，心底突然像是有千万只虫子在啃噬一样。怎么会这样呢？好像每一次见到她的身体，他都不能控制自己。 尽管她现在是跟孩子睡在一起，但他的眼睛却还是离不开她。那侧着的身子，只穿着一条睡裙，修长的脖子，光洁的手臂，线条优美的小腿，所有的玲珑曲线都一览无遗。他想起那次，其实她的身材一点也不像生过孩子，小腹依然紧实，胸部已然浑圆挺拔，至少在他看来，凹凸有致…… 他不禁咽了咽口水，心底已升起了熊熊的火焰，下腹处早已胀得厉害。该死的，他一下扯掉了身上的衣服，一把抱起了晓夏走出房门，来到了另一个房间。 他低下身，把她一放，却一下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和她一同陷进了柔软的床中。 这一掉，顿时让她惊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却望到近在咫尺的脸，她连惊叫都掐在了喉咙，发不出声音来。 她两肘撑着床，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个光着上半身的男人。那结实的胸膛紧紧的贴着自己的身体，一股热力瞬间覆满了她全身。 而他，看着她在黑暗中的大而纯澈的眸子，那微张着的诱人的唇，他他的呼吸早已急促起来，没等她开口就已深深的吻了下去。 她应该要说点什么，要做点什么呢？然而，当他吻到她的唇时，她的手足早已无力，头脑，也空白一片。她只觉得他温润的唇热烈的吻着她，与她的唇舌绞在一起，纠结缠绵，似乎永远也不想停下。 他手上的力度也渐渐的收紧，环抱着她的双手突然腾出，一下子把她身上的衣衫扯去，而那慢慢下移的唇也准确无误的含住了那粉色的蓓蕾。 晓夏只觉得是浑身无力，两耳轰鸣，想是溺水的人一般，只想伸手抓住什么。一伸手，就触到了他火热的，有些微湿的肌肤。 当他进入到她时，她的身体本能的颤抖了下，不知是他的全面的侵袭还是因为身体的渴望。 他的动作越来越激烈，“嗯……”她终于发出了声音，如此的魅人心魄…… 他一次又一次的猛烈的撞击，几乎让她丧失了意识，只觉得心肺俱裂，全身血液涌动，那种从来没有过的快感一波接着一波，强烈勇猛得吞噬了她所有的思绪，她一阵眩晕，仿佛被推上了云霄，整个人都轻飘飘了起来。 而他，在到达顶点的时候，一下子封住了她的唇，一切，都在这悠长缠绵的又一个深吻中结束…… 整个房间，除了外面传来的远处依稀可辨的杂音外只有两人已平息下来的呼吸声。她埋首在他胸前，他撑起头，审视着她光洁可人的身体。他的手还在她的身上游移着，仿佛是贪恋着那些光滑的触感。 良久，他才开口：“林晓夏，我们来一个协议好不好？”声音慵懒性感。 晓夏一下抬起头，满眼警觉的看着他：“你又想干什么了？” “除了我，你不可以给任何男人机会，你林晓夏的男人，悦悦的爸爸，只有我一个，也只能是我一个。” 他勾起她的下巴，不容她说话，笃定的看着她：“相信我，我一定会做到的。” “如果我说不呢？”晓夏拨开他的手，平躺着，看着天花板。 “那我就不给你说不的机会……”说着，他居然一下翻上她的身，两手捉住她的手腕，那霸道的唇又不安分起来。 “不……不要……”晓夏挣扎着，只不过都是徒劳。 “还说不？”他的吻一路从嘴唇一直滑落到饱满的胸前。 “卫璟，你流氓，我答应了，答应还不行吗？”晓夏终于招架不住。 他抬起头，看着她，坏坏的一笑：“早就应该这样说嘛，可是现在好像有些太迟了。” 还没来得及反应，他的灼热已经死死抵住了她，他轻轻一用力就轻而易举的分开了她的两腿，然后，又深深进入了她……当再一次结束的时候，她浑身像散了架般，无力的趴转过去，也不顾得身边的人是否有离开，一觉沉沉的睡去了。 这一晚，整个人疲倦得一动也不想动，只想就这么永远的睡去，不用醒来。 但最终，还是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她习惯的去摸床头柜，还是闭着眼睛去按下接听键，然而，她还没开口，即被电话那端的声音一下惊醒：“璟，你起床了没有，我一会儿过来找你一起吃早餐。”那端的声音温婉动听，晓夏的脑子空白了三秒，拿下手机一看，也差点就叫出声来。 她怎么看都没看就接他电话呢？幸好没出声，可是他的电话怎么……？ “喂，璟，你在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又再响起。 晓夏一下惊觉，连忙把电话扔给他，像是扔掉一个烫手的山芋般。 第116章 费思量 卫璟看了看屏幕，脸色有些微的沉了下去，简单的应了几声就把电话挂掉了。 露在外面的手臂有点凉，晓夏把身子缩了缩，此时才发现被子里的自己什么都没穿。想起昨晚的疯狂，脸上一下子如火烧般，心跳亦已加速。 他好看的脸凑了过来，如此近的距离，她看见黑色瞳仁里的一抹慵懒的疲倦，还有下巴处新冒出来的泛青的胡渣。额头被掉落下来的黑发遮住，有些凌乱，却让他看起来更加的魅惑狂野。晓夏忙稍稍的背住身，别过脸不敢再看他。多看他一眼便沦陷多一分。 “怎么了？”他伸手勾过她的脸。 “你不是应该去陪你的未婚妻吃早餐了吗？还赖在这干什么？”她的声音里有一丝嘲讽，更多的却是伤感和落寞。 “她让我去我就得去了吗？我还是喜欢和你还有悦悦一起吃早餐。”他一边说着，大手一揽就覆住了她饱满的胸前，长腿一伸就横过了她的身子，几乎把她整个人都包容了在他的胸怀。 “放手，该起床了。”晓夏使劲的推开他，他却偏偏一下又把她压在了身下，俯下身去吻她，手上的动作也开始不安分起来。 “不要，卫璟，你个该死的混蛋，什么时候了？”晓夏奋力的挣扎着。 “是吗？我就混蛋给你看……混蛋不，又要骂流氓了是吧？”卫璟肆意的动作着，晓夏却怎么也敌不过他那结实的身板。 “妈咪，你怎么还不起床？” 他俩正在打闹着，房门外冷不丁响起了悦悦的声音。 “啊……”晓夏惊呼一声，猛的一用力，一下把卫璟掀开。可能是用力太猛了，连人带被子一起跌倒了在床下。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晓夏快速的穿上衣服一边对着门外喊：“妈妈就起来了，悦悦先去洗手间尿尿好不好？”同时还朝着卫璟打眼色，警告他不许做声。 听到悦悦离开的声音，晓夏的心才稍稍放松了下来，压低声音地卫璟说：“不要让悦悦看见你从我房间出来。”然后又急急的奔向卫生间。 卫璟看着她的背影不禁哑然失笑，怎么好像被人捉奸在床一样。 晓夏一边和悦悦一起洗簌，一边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好像听到开门声，狂跳的心才渐渐的安定下来。 把口中的水吐出来，暗暗的舒了一口气，真是好险，要是让悦悦看见他俩那样的斯缠，真是丢脸死了。 和悦悦穿好衣服，收拾好书包，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妈妈我去开门。”悦悦兴奋的朝门口跑去，大概她想知道谁这么早来敲她家的门吧。 “叔叔，怎么是你呢？哇，蛋糕油条还有牛奶，都是悦悦喜欢吃的。”小家伙一看见卫璟手上的一大包早餐，高兴得直拍手掌。 “是吗？那悦悦吃完，叔叔再送你去上学好不好？”卫璟一下抱起她，在她粉色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送完了悦悦和晓夏，卫璟直接就回了公司。 才回到公司的大堂，却见江心瑶已经等在那里了。 “卫副总可真是难约，怎么一大早的也这么忙？该不是才从哪个温柔乡里回来吧？”江心瑶婷婷的立在那里，即便是这样的话，从她口中说出也还是一样的温婉动人。 “你还没吃早餐吧？要我陪你吗？”卫璟看着她，淡淡那端笑着，这个作为他未婚妻的女人，彼此却是如此的陌生，与其说是一对眷侣，不如说是一对生意场上相互应酬的男女。 她一笑转身走向了大厦旁边的酒店。 二楼的中餐厅，他们要了一个小小的包厢雅座。泡了一壶碧螺春，各色的点心摆满了桌子。江心瑶端起茶杯，半闭着眼，闻了一下那沁人的茶香，喝下一小口，放下茶杯。然后才开口：“昨晚一家三口团聚很幸福是吧？” 她突然冒出这样的一句，着实让卫璟心里一惊。但表面上仍装作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啜了一口茶，望着对面的江心瑶，心里度量着她怎么会知道这回事，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不用紧张，卫总，其实你幸福我是很替你高兴的。”江心瑶夹起一件水晶烧卖，像是对着卫璟说，又像是自言自语：“你看，这皮又薄又透明，里面的东西全部都看的一清二楚的，真合我的胃口。”说完，一口吃了下去。 “有什么话直说。”卫璟直视着她。 “如果失去了最爱的人，那种绝望和痛苦真是旁人想像不到的。你说呢？”她还是笑。 “你敢动她们试试看！”卫璟冷笑一声。 “你反应得过了头了，卫璟，我是在说我自己呢。算了，不和你玩了，你可真是一个无趣的人。”江心瑶露出一个调皮的表情。让人琢磨不透她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 “你不想娶我，我知道，其实我又何尝想过要嫁你，只是你我都是处在那样的家庭里，很多事情总是身不由己，因为我们都知道一个事实，就是离开了那里，我们就什么也不是了。可能比一般的人还要惨许多。”她的神色突然的就变得落寞哀愁起来，似乎这个才是她真实的自己。 卫璟没有说话，看着她。他想知道她究竟想怎么样。 “既然大家各有所愿，又有共同的目的，我想，你应该对这些有兴趣。”说完，她从手提包里拿出两份文件。递给了卫璟一份。 卫璟接过来，一项一项的看下去，眉头慢慢的蹙起，然后又有一丝疑惑。等他抬起头，江心瑶又已经恢复了她那一贯的温婉的笑容。 以前他一直以为她只不过是一个没什么思想，没什么大脑的富家千金，从今天起，怕是要对她另眼相看了。 “怎么样？没问题就签了吧。”说完，她率先在文件上签了字。 卫璟也接过了她的笔，看看她，然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我们务必要顺利的结婚，公司务必要顺利的合并，所以，请你从现在起低调一点，我爸是怎样的人，相信你也有所耳闻吧。”她补充着说道。 “合作愉快。”卫璟向她伸出手。 …… “好了。我就不碍着卫总上班了，这早餐，我还是喜欢一个人吃。”江心瑶看着卫璟笑笑。 第117章 费思量(2) “江小姐请慢用。”卫璟拿起餐巾擦了一下嘴巴，其实他什么都没吃。 订婚仪式后，除了一些必须的要两人一起出席的场合外，他们两人居然连一次的私人约会都没有。如此的冷淡疏离，有时连卫璟觉得不可思议，但江心瑶似乎如此正合她的心意。今天他才总算明白她为何如此，只是这个角色为什么偏偏选中他呢？卫璟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把一颗糯米元子送进口的江心瑶，眉头微微的蹙起，但还是转身快步的离去。 门关上后，江心瑶脸上的笑意渐渐的褪去。这些年来，她习惯了在人前的这个表情，只有剩下自己一人的时候，她才会褪去了所有的伪装。而这一切，全都是拜那个叫江志涛的男人所赐。是教会了她隐忍，教会了她尔虞我诈，是他催她奋发，短短几年便熟悉了江氏上下所有的业务，也还是他教会了她放手、离开、祝福，也是一种爱…… 出了酒店，打车来到市里最大的脑科医院。 穿过一条地下人行道，来到对面的一家咖啡厅，挑了二楼一个临窗的位置，在这里可以很清晰的看见对面医院的侧门。而医院的员工的上下班都是从这道门进出的。 有时候，她就会碰巧看见他上班或者是大夜班之后的下班。虽然是隔得远远的，只是一个很熟悉的轮廓，但无论是怎样的车如流水马如龙，抑或是怎样的人潮熙攘，他，还是一眼就能够让她发现。她想像得出他眉目间淡淡的哀愁，是的，那是他的一个习惯的表情，只要眉头轻轻皱起，就像极了那些写诗人的独有的气质。那时候的她总是喜欢喊他书呆子。她越喊，他的眉头就皱得越紧，她就觉得越好玩。看着她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他总是又忍不住一下子舒展了眉头，那笑带着一丝淡淡的阳光的味道。 他不是长得特别帅的那种男人，没有线条分明的轮廓，相反还长得很温雅，但皮肤又有点黑，看上去既阳光又温文。 自从知道他回来青城之后，只要有时间，她就会坐在这里，看着对面的那个门口，看着对面那幢大楼的第三层从左边数起的第五个窗户。 他有一个独立的诊室，每次看见那窗户里晃动的影子，她的心就涌起一阵喜悦，虽然那只是一个模糊的穿着白大衣的影子。 有些时候，也会有下大夜班的护士来这里吃早餐，她总能或多或少的从那些护士的嘴里听到一点有关于他的消息，年轻还长得不错的医生在护士的圈子里总很是受欢迎的。 尽管那些只言片语少得可怜，但对于她来说，已是很好，够她于夜深的时候，配上自己的想像慢慢的思念着他。 自从上一次在会所遇见后，她没有再见过他，仅仅是信息的联系。而他，也没有要和她见面。当然，那也是她的意思，毕竟已经身份有变。而她也怕情况有变，那个计划不能实行，她与他就真的是一辈子的遥远的距离了。 如今，能够这样远远的看着他，哪怕只是一个背影，哪怕只有几分钟的时间，也已经很好。 江心瑶，你一定要忍耐，还有，宋清桥，你一定要等我。 一路上怎样的催着卫璟紧赶慢赶的，这一天晓夏还是迟到了。 “都怪你。”晓夏白了卫璟一眼。车子停在一个红绿灯前，晓夏一边不断的看着时间，一边不断的看着前面长长的车龙。 “怎么怪我了，是谁赖着不想起床的。”卫璟看她一眼又看着前方，嘴角噙着笑。 “你还说，谁赖床了，流氓，色坯……”晓夏恨恨的看他一眼。 “怎么，享受完了就翻脸不认人了。”卫璟把头凑过来轻轻的在她唇上一啄。 “啊……该死的，你不要脸……”晓夏捂着被他亲过的地方，急忙忙的看看周围的车子，幸好车里的人都在自顾自的开车，而且卫璟这斯的车窗颜色较深。 卫璟兀自的一笑，没有理她继续开车。她焦急的样子，其实挺可爱的，骂人也总是那么的几句。 好不容易到了公司的门口，可是已经整整超了二十分钟了。 急急忙忙的冲进大堂，死死的按住电梯的按键，却突然从背后传来了陈亦声音：“等得电梯下来怕是又要十分钟了，过来吧。？”说完他径自走到了专用的电梯前。 “陈总早。”晓夏胆怯的打了一声招呼。还真是倒霉，唯一的一次迟到却让老板给撞了个正着。 “唐达基准备申请在中国设一个常驻办事处，那样我们以后和他们合作就方便多了。”陈亦说道。 “哦，是吗？那是好事，恭喜陈总。”晓夏搞不懂为什么他会突然和她说这些。 “那可是托你的福。”陈亦看看她，笑得意味深长。 “呃？”晓夏不明所以，还有陈亦的笑，越看越狐狸。 “英雄难过美人关嘛，连这鬼子也假公济私了，你说你们美女的力量真是深不可测。”陈亦的笑意越发深浓。 “不是的，不是的，怎么可能呢，这都不是对方公司的业务需要吗？”晓夏连连摆手。 “是啊，也有这方面的需求，但你难道不知道他们公司在中国最大的业务量的城市不是青城吗？”陈亦转过身看着她。 “哦，是吗，也许这里山清水秀适合办公。”晓夏勉强笑笑。心里却暗暗叫苦，是不是注定以后都要被唐达基纠缠了，其实这也不是什么问题，关键是卫璟，那该死的总以为她是他的专属品。 “三角关系，不四角关系很复杂是吧？你和宋清桥那家伙真是有得一比。不过可别影响了工作，林晓夏妈妈。”这时，电梯终于叮的一声，门缓缓打开。晓夏跟在陈亦身后亦步亦趋。直看到他走进了办公室，关上了门才长长的舒一口气，他什么人，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看透一样？这样的老板真是有点太高深莫测了，而且，他还那么三八！ “达令。”冷不丁的，一束粉色的洋绉菊从背后伸出来。 “早上好，唐……”晓夏慢慢的转过身，拼命的往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第118章 “该死，你说什么鬼话。”回头一看是张岩，晓夏一把叉起腰。 “怎么样，很失望是吧？以为是唐达基就一副淑女样，我好歹也是和你朝夕相对的男人，你就真的对我吗？林晓夏。”张岩一把把花塞到她怀里。然后嘻嘻一笑一闪而去。 看着怀中的花，晓夏暗暗的叹了一口气。 离下班还有十分钟，看看手头上的文件，晓夏不由得加快了打字的速度，应该可以准点下班吧。晓夏不由自主的扬起一抹笑意，可以准点去接悦悦，对于她来说是一天中最最开心的事情了。 正埋首打着文件，门口处又传来了那把稍稍有点让晓夏头痛的声音：“hello！各位美女，小生有礼了。” 抬眼一看，是唐达基那张热切得有点让人招架不住的笑脸。不过这仅仅是晓夏一个人的看法，他的那张长得还算英俊的脸配上一副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还有他高大的身材和他欧洲理事的身份，对于大部分女人来说，只有两个字：绝杀！ “晓夏姑娘，不知今晚可否赏光和小生共进晚膳呢？”唐达基来到晓夏面前，很绅士的欠了欠身。 晓夏笑笑，没有说话，只是指指电脑，然后耸耸肩。习惯了他的怪腔怪调，晓夏大多数的时候都会学着他，用动作表达意思。 “我还给你的小公主准备了一份礼物，她一定会喜欢的。”唐达基凑了过来低声说道。 晓夏看他一眼，皱皱眉，看来是不能拒绝了吧？人家连礼物都准备好了。 “怎么，唐，又来追求我的秘书了？现在可还是上班时间。”陈亦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在身后。 他的这句话怎么这么讨厌，但他是老板，晓夏不可能给脸色他看吧，只得当作看不见，听不见，继续埋头工作。 “苗条淑女，君子好逑。你们中国话是不是这样说的，陈？”唐达基喜形于色。 “是窈窕淑女，进来喝杯咖啡怎么样？”陈亦摊摊手。 “晓夏，你等我哦。”唐达基回过头来。 晓夏讪笑几声，其实真恨不得眼前这两个男人快点消失。 手指在键盘上飞快 的动作着，五点整，ok！刚好完成。 看看身后的门，晓夏飞快的收拾好包包，一把甩上肩，站起来的时候可能用力太猛了，差点连椅子也摔掉了，扶了一把椅背，正想以刘翔的速度冲出办公室，背后，却恰到好处的传来了陈亦那把调侃的声音：“林晓夏，你怎么也不等等我们的唐理事呢？”晓夏准备起跑的动作马上凝固的下来，她机械的转过身，挤出一个连她自己也觉得虚伪的笑容：“等，怎么不等呢？呵呵，这么巧，老板您也下班了。” “晓夏那我们走吧。”唐达基站到她身边，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晓夏往旁边让了让，稍稍回过头来，正看到陈亦那老奸巨滑的笑容。 什么男人？晓夏心里问候了他不下一百遍。 上了车，晓夏和唐达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其实他这个人当朋友还真是不错的。至于爱人，暂时还没考虑过，只有她自己知道，要放下那个男人，真的很难。她曾经试过，用了四年的光阴，可是偏偏身边的那个小不点时时都在提醒她，这辈子，她跟他都已经联系在一起了。即便他现在有了未婚妻，但她还是忍不住的想要去和他在一起，哪怕是一时的，看不见未来的，仅仅是为了他的那一句连他也不知道期限的承诺，她也已经全身心都陷了进去。 给他时间，这是他说的，只要他一天没有结婚，她也会等他的。 这一天，卫璟提前了半小时离开公司，依旧是在幼儿园的西门，看见了悦悦正和一帮小朋友玩得忘形。 依着栅栏站了好一会，小家伙们终于发现的卫璟。“你看，那里有一个怪叔叔。”又是那欠扁的小胖，他肉嘟嘟的手指指着正提着一盒蛋糕的卫璟大声的嚷嚷。 “卫叔叔！那是我卫叔叔，不是怪叔叔。”小悦悦一边跑过来一边纠正小胖的话。 一帮小朋友来到栅栏前，一个个的蹲下，托着腮好奇的看着卫璟。“叔叔，你怎么会来，你是要接我放学吗？”悦悦抓住栏杆，努力的想要把头探过来。 “悦悦真聪明。叔叔还给你买了一盒蛋糕，喜欢不？”卫璟伸出手去摸摸悦悦的头发。 “喜欢，谢谢叔叔，叔叔真好。”悦悦看着那蛋糕笑得眉眼弯弯的。 “小胖，你过来。”卫璟指指那胖小子。 “叔叔，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小胖往这边挤了挤。 “是我告诉叔叔的。”悦悦忙不迭的抢着说。 “是吗？叔叔。”小胖傻笑一下，那脸上的肉几乎把眼睛都埋进去了。 卫璟捏捏他的肉脸：“小胖，喜欢吃蛋糕吗？” “喜欢。”小家伙立马两眼放光。 “那就不许叫我怪叔叔，还有不许随便亲悦悦，除非悦悦愿意，知道吗？”卫璟朝着悦悦眨眨眼。小悦悦乐得捂着嘴巴一个劲的笑着。“小胖知道了。那我是不是可以吃蛋糕了。”看着小胖那嘴馋的模样，卫璟不禁笑了起来。 解开包装盒，把蛋糕分成好十几份，逐一分给了悦悦的小同学。小家伙们一个个兴高采烈的，吱吱喳喳的叫个不停。 “嘘，小声一点，让你们老师看见了，叔叔就要被罚站了。”卫璟把手指放在唇边压低声音叮嘱道。 “嘘，我们不吵。”小朋友们马上全都一脸肃穆，安安静静的吃着手中的蛋糕。 “唉，真好吃，悦悦你叔叔真好。”一个小女孩一边吮着手指上的奶油一边羡慕的说。 “当然，卫叔叔还买了好多好多的玩具给我，这么大的一间小房子，还有很多的芭比娃娃……”悦悦努力的比划着，脸上全是幸福得意的神色。 “悦悦，为什么你的叔叔都这么好，这个叔叔给你买玩具，还有你的大鸡叔叔就带你去游乐园玩。”小胖一边说着一边擦擦嘴巴，顺便把粘在手指上的蛋糕碎送进了嘴里。 第119章 “就是，就是……”周围一片附和的声音。 “是呀，所以我喜欢大鸡叔叔也喜欢卫叔叔。”悦悦一脸满足的说着，全然觉察不到一旁的卫璟早已暗了脸色。 “悦悦，你过来。” “怎么了？叔叔？”悦悦依然是笑着看着他。 “如果只能喜欢我和大鸡叔叔中的一个，那你会喜欢谁？”卫璟拉着她的小手问道。自己居然跟一个小孩较真，连他自己也觉得有点是不是不可理喻了。可是这小孩不是别人，是他卫璟的女儿啊，而那个唐大鸡也不是一般的叔叔，是想要和他争当悦悦爸爸的一个男人。这么想着，卫璟又觉得心安理得起来。 “呃……”显然，悦悦还没有面临过这样的选择题，她的小手指勾住嘴唇，一脸茫然的看着卫璟。“嗯，喜欢谁呢？”卫璟充满期待的看着她。 不料这时却响起了放学的音乐。 “噢，放学咯……”一阵欢呼雀跃声中，小朋友们一哄而散。只剩下一个还在期待着答案的卫璟。卫璟看着悦悦的背影兀自的笑笑，然后转到正门等林晓夏来接她。 他倚在车子边上，看着那些爷爷奶奶或者爸爸妈妈拉着兴高采烈的小朋友们离去，突然想到了自己。在他的记忆中好像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情景，来接他的都是卫家的司机或者其他的佣人。所以那时候他就特别的渴望能像其他小朋友一样有爸爸妈妈来接他放学，可惜这个愿望对于他来说这一辈子都只能是一个愿望。 而现在，他已经换了一个位置，变成了来接小朋友放学的那一位。 他拿出电话，按下按键。 “你下班了吗？”他微笑着，想着等会她见到他会不会惊喜。 “哦，下了。有事吗？”电话那边的声音好像有点不太自然。 “没什么事，你什么时候去接悦悦？”卫璟皱皱眉，他不喜欢她那种生疏的语气。 “呃……啊……不知道，我手头还有点事，你在幼儿园吗？”她好像有点紧张。 “不是，我也在忙。挂了。”卫璟的声音有点沉了下来，不知这个林晓夏又在搞什么。他按断了电话，抬起头看着门口的那一边。人潮明显的稀疏了，还剩下三三两两的人不时的进出着。 一台凌志停在了门口，从车上下来的那个女人，不是林晓夏又是谁呢？紧跟着她下车的，居然是那唐达基。 原来她手头的事就是这个洋鬼子。 卫璟的拳不自觉的紧握了起来，看着她急急的进了幼儿园，他却没有跟上去，只是定定的立在车的旁边，他怕自己又控制不住怒火，又吓着了悦悦。但却也不甘心就这么的走开，她应该给自己一个交待的，不是吗？ 可是，又凭什么要她给自己一个交待呢？此刻的卫璟，内心突然纠结了起来，他突然搞不清了自己的身份，于悦悦，他是她爸爸，没错。可是于她呢？是什么？丈夫？断然不是，男朋友？情人？都不是。所以对于要出现在她身边的男人，原来自己是那么的无能为力的。就算连争取，也是那么的言不正名不顺。如果，到了他必定要履行承诺，和江心瑶结婚的那一天……他不敢再想下去，仿佛看见了她们离他而去的背影，但是这一切，这计划内的一部分，谁也不能透露半点。 看见他们出来了，悦悦正趴在唐达基的肩上，像是和后面的晓夏在说着什么，而她脸上也洋溢着不可遮掩的幸福的笑容。真好，她看上去很幸福，悦悦看上去也很愉快，不是很好吗？可是，自己的的心却是那样的揪得生痛。可再痛，自己的目光还是不舍得离开。 看着他们要上车了，正要转身打开车门，却听到后面传来的悦悦清脆的喊声：“卫叔叔。” 卫璟慢慢地转过身，调整好自己脸上的表情，换上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这小家伙也是声到人到，一下就来到了他的跟前，仰着小脸，笑着看着他：“叔叔，我妈妈和大鸡叔叔来接我了。” “是吗？悦悦很高兴是吧？”他蹲了下来，捏捏她的小脸蛋，却没有看她身后的那两人。 “当然，大鸡叔叔说给我买了一个小礼物，他还要请我和妈妈去吃饭，叔叔你也去吗？”在小朋友的世界里，一切都是那么的直白单纯。 “叔叔不去了，叔叔还有事要忙，快回去妈妈那，叔叔要先走了，下次有时间再来看悦悦好不好？”眼角的余光看见了她好像要走过来的样子，卫璟连忙站起身来，和悦悦告别，然后上车，发动，离去。连他自己也搞不清自己不想面对什么，他卫璟居然在一个女人面前仓皇得要逃走？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上车，仅仅是转过了身，却感觉到了咫尺身后的她的气息。 “你，你不是说在忙吗？”晓夏怯怯的说着，说完却又恼恨自己居然说出这么笨到家的话。 “你也不是说手头还有点事吗？原来是跟洋人约会去了。”卫璟没有回头，只是直视前方凉凉的说着。 “没有，不是的，我……”晓夏一下急得不知怎样去和他解释，看着他僵直的项背散发出的冷冷的气息，她的 心就如在大海漂流的小船，找不着方向。四年的时间自己没有他也照样过了，想不到回来重新面对他，却开始找不到了自己原有的方向。 “原来悦悦真的很喜欢他的，这样也很好。”说完，他一下上车关了门，就丢下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给她，离开了。 看着那车的背影，晓夏的心犹如打翻了的五味瓶，五味杂陈。 他不高兴了，她知道，可这话什么意思，她却想不到。 只要悦悦喜欢？在他心目中，他的女儿才是最重要的，还是说，因为悦悦，他才会出现在她身边。 一路上，晓夏反反复复的胡思乱想着，唐达基和悦悦一路上说了什么，她一句也听不到，只觉得是耳边不断有吱吱喳喳的说话声。 第120章 心底的话 “妈妈，妈妈，你听见我说话了吗？”悦悦的小手在她眼前挥舞着。 “啊？……听见，听到了。”晓夏回过神来，看着悦悦笑笑。 “那我说什么了？”想不到这小家伙穷追不舍。 “呃……其实妈妈没听见。”晓夏讪笑一下。 “我说卫叔叔买蛋糕给我和小朋友吃。”悦悦不满的嘟嘟嘴。 “哦……”晓夏一下无语，原来他早已经到了。他想要来接她们干什么呢？吃饭？还是…… 可是现在是什么都不重要了，晓夏轻叹一口气，他肯定又误会什么了。不过难得他居然不发火，要是以前，一定是一把塞她进车里走了再说的吧？ “怎么了？晓夏你不高兴吗？要是你不想去吃饭的话，要不我们买菜回去做？”唐达基开口说道。 “噢，不，在外面吃就好。”晓夏连忙摆手，她不想这麻烦越滚越大。 “好吧，悦悦小公主，我们去吃披萨好不好？” “太好了，悦悦最喜欢吃披萨了。”说道她的心头好，小家伙不禁拍掌欢呼起来。 顺着江心瑶看的方向看过去，依旧是那三个人，唯一不同的是伏在唐达基怀里的悦悦看上去好像是睡着了，林晓夏亦是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小跑几步后，她跟上唐达基，她伸过手去把盖在悦悦身上的衣服整了整，然后仰起脸对着唐达基轻轻的一笑，仿佛是多有默契的男女。这一幕映入卫璟的眼中却变成了失落的阵痛。 来到车子旁边，晓夏准备把悦悦接过到自己的怀里，但是，显然她也看到卫璟还有他身边的人了。她的动作一下怔在了那里，有点不相信的睁大了眼睛，然后却又是突然扬起了唇角，那样灿烂的笑意挂在她的眼角眉梢，在瑟瑟的秋风中带着些不易觉察的凉意。 他的脚步向前踏了半步，嘴唇微微张了张，却又什么也说不出口，只是紧握着拳头看着她那意不由衷，看似平静的笑容。 迎上他漆黑浓重的眼眸，她的笑意渐渐的分崩离析，甚至不知所措的垂下了眼帘。 “晓夏？”在一旁的唐达基皱着眉头看着她。 晓夏恍然回过神来，慌乱的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抬起头冲着他微微颔首，点头，又是一个淡淡的笑容，然后接过悦悦，转身上了车。那紧闭的车窗墨黑一片，看不见车里她的样子，可是她那样的笑意却让他心中刺刺的痛。 直看到车子离去，他还依旧立在原地。 “追吧，要没了就真的没了。”旁边的江心瑶凉凉的说了一句，然后转身离去。 在车上的晓夏，紧紧的抱着悦悦，仿佛那就是她的全部所在，仿佛只有她才会让她感觉到安全踏实。 车窗外是霓虹闪烁的灿烂的夜色，但她的眼前只是一直闪现他的欲言又止的脸，还有他身边的那一位的她，真是一对璧人，不是吗？原来自己之前所有的以为都是自欺欺人，以为和他会有未来，以为和他会历久弥新，以为他们会是幸福的一家三口……但只要那个名正言顺的她一出现，所有的这一切都只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那么的脆弱，那么的不堪一击。他连走近一步、说一句话也不行，而她也只能是装作和普通人的偶遇，点头微笑离开。 心头，闷得像是塞满了棉絮，想要流泪，眼眶却干涸得如同龟裂的瘠土。按下车窗，窗外凉意甚浓的风大把大把的灌进来，晓夏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看着窗外的那些飞逝而去的广告牌，苦涩的一笑，过去的终究会过去的…… 车子停在了楼下，唐达基为晓夏打开车门，接过她怀里的悦悦：“我送你们上去吧。” “谢谢。”晓夏看着他说。 “不要对我这么客气好吗？”他的深邃的蓝眼睛在夜色里璀璨如深蓝的星空。 晓夏不好意思的笑笑，然后默默的跟在了他的身后。 安顿好悦悦，晓夏为他倒了一杯茶。 “你不高兴是吗？晓夏。”唐达基露出很难得的认真严肃的表情。 “没有，我今晚很高兴，谢谢你对悦悦这么好。”晓夏淡淡的笑笑。 “你们中国人是不是都喜欢把事情藏在心里的，其实说出来就算找不到解决的办法，也至少会让自己舒服一点。”他一边说着一边做了一个透气的动作。 晓夏看着他，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着要不要对着这个追求者说出心中的纠葛。 “你不相信我吗？我只会是一个倾听者。”唐达基摊摊手。 晓夏低下了头：“他就是悦悦的爸爸，我还在上学的时候就认识他了，我们之间曾经有很多的误会，可是等到那些误会解除了，我发现我依然还爱着他的时候，他却有未婚妻了。他说让我给他时间，让我等他，我也曾经相信我们会有未来。可是……今晚他身边的那个女孩就是他的未婚妻，看到他们俩在一起，我才忽然明白，以前所有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我自己的想像。我想像着我们终有一天会走进婚姻的殿堂，我想像着我们还有悦悦会有幸福的未来，可是，现实就是，由始至终，能光明正大站在他身边的人，从来都不是我……” 晓夏一气的说完，仿佛正如唐达基所说，心中的郁闷一扫而光，但同时，没有了装载的心里却是一片的空落落，失落得似乎连身体也会随时轻轻的飘起来。而干涸多时的眼睛终于涌出了泪水，滴滴答答的滴在了手上。 唐达基蹲了下来，在晓夏的跟前，他眉头微蹙，捧起晓夏的双手，轻轻的吻去那些泪水：“不怕的，晓夏，这世界上会有人珍惜你的。” 透过那一层水幕，迷蒙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晓夏更多的是一种感激。 卫璟的车在一路的兜兜转转，不知道在街上绕了多久，好像经过了她的公寓，可是他却不敢停下、上去，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也会害怕，他怕看到她装作若无其事的笑容，他怕听到她说出漠然的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和她解释他和江心瑶的关系。可是当车子最终停了下来时，他又不禁苦笑，他真是着了魔了，不知觉间竟然又回到了这里。 第121章 他下车，抬头看上去，依稀有光从窗户里透出。 当他出现在门外的时候，她正擦干了湿漉漉的头发。她看到他，明显的一愣，她以为是唐达基忘了什么又折回来。 两人就在门口相对着站立着，良久，没有谁先说一句话。 洗发水的清香萦绕在两人之间，她手上的毛巾绞缠着，她等着他说话，哪怕是一句‘吃了没’这样笨到家的话。而他，看着她低垂的眉眼想要伸出手去，但紧握的拳头却怎么也拿不起来。她的默不作声是代表生气吗？如果是，他很高兴，说明她还在乎他。可是她今晚的那些笑容又让他摸不清她到底想的是什么？ 两人就这样一直的僵持着，终于，她抬眼望住他：“有事吗？没事我要睡了。”说完反手就要把门关上。 后视镜里的那两个人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不见了。他把车里的音响开到最大，但仍然掩饰不住内心的失落，那种空洞的失重的感觉缠着他，让他只觉得心里堵得好难受。 车子在路上一直一直的行驶着，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开到了哪里，只知道越开，车流越稀疏，越开，连路旁的树的枝叶也开始稀疏了起来。 车子吱的一声停在了路边，降下车窗，萧瑟的秋风一下子灌了进来，摸出一支烟，点燃，猛吸一口却居然给呛得咳嗽了起来。咳得满脸涨红，咳得嗓子一阵阵的发痒，疼痛。咳得手上的烟也掉到了地上。 啪的一下关掉了音响，踩灭了脚下的烟，车厢里就只剩下了耳边瑟瑟秋风的声音。 他翻出随身的那张ps技术奇差的他和她的合影，那是四年前的她，扎着马尾辫，额前随意的散下几缕头发，在阳光下笑容甜美。 比这更早之前，他遇见了她，他的车子差点撞到了她，虽然是她的过失，但看着她在雨水中一张苍白的脸和那绝望的眼神，他嘴上说着狠话，可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心却早已软了下来。也许那时是他第一次为了一个女人的眼泪心软吧。也许那时已经有一些别样的东西植根了在心里。 然后，他把她放在了身边，他觉得她生气的样子很好玩，他觉得她倔起来的模样很逗人。所以他作弄她，刁难她，气她，和她比赛着说狠话，他觉得有那样的一个女人在他身边，他的生活才不至于除了工作就是死水一潭。那时他觉得自己犯贱，多少如花的美眷排着队要讨他的欢心，可他就是想要她，和他玩猫抓老鼠的游戏。 一切的初衷只是游戏，只是当他越来越频繁的想到了她的时候，一切就开始错了乱了，一切都不对了，连同自己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所有的一切都早已脱轨，不在他预料和掌控之内。 所以，看到她当初对自己的不以为然，看到她跟卫晋的亲密，内心的疼痛居然那么的来势汹汹。只是那时的他还不知道，她会是他的唯一。 他以为自己可以放得下，不，确切的说，那时的他觉得他可以丢下，就像丢掉一样自己的物品那样，随手的轻轻一扔，然后自己照样可以精彩继续。所以他让自己无视她，让自己说着刻薄的话，把她丢在一边。他以为不多久，她还是照样会回到自己的身边。 可是当她真的消失在他的生活当中时，心里竟然却是抑制不住的恐慌，那种失落，失重的感觉纠缠了他好久，好久。 那时，他才发现，原来自己舍不得。 而现在，当他又再遇见了她，并且他们之间已经存在了一个此生此世都割舍不掉的联系时，他却已经有了未婚妻，而且，他必定要和她举行婚礼。 一边是至亲至爱，一边又是退无可退的一条路。又一次，在现实面前，他感到了无能为力。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外面经过的车都亮起的车灯，那些一掠而过的灯光让他觉得刺目。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疲惫极了。 当身边的电话响起来时，他才恍然回过了神，是叶凡那一帮人又要准备开始他们的夜生活，说是祭奠叶凡的单身自由就要结束。 可是，他却毫无兴趣，而是打通了另一个人的电话。 当江心瑶坐在他对面时，他自己也觉得奇怪，为什么自己会找她。他应该和叶凡他们不醉无归或者是找林晓夏问个明白的，可是却偏偏打给了她。也许，是他们之间有着一个共同的秘密。 “怎么，那样的表情，失恋了？”她笑着说。 “你不要老是这样笑着好不好，好歹我们就快是夫妻。”卫璟不以为然。 “你还真是犯贱。说吧，我最能保守秘密了。”江心瑶撇撇嘴，把手抱在胸前。 “其实这样的你才更像人一点。”卫璟拿起杯子碰碰江心瑶的杯。 “你这是哪跟哪？”江心瑶瞪着他，他却没有再搭话，只是自顾自的吃着面前的菜。 这是他一早就定好的房间，只是现在对面坐着的人换了。 但在别人看来，他就应该和她来。那可是他的未婚妻。 他记得和她所谓的恋爱，不过是让秘书挑礼物，然后相敬如宾的小心翼翼的吃着那些带血的牛排。然后出席一些酒会宴会的时候在人前十指相扣。然后有一天她说：“我爸让我们结婚，你公司的事他帮你解决。”说完，她又埋头解决掉最后的一道甜品。 “你自己觉得呢？”他看着她问道。 “我自己，我听我爸的，反正都是要结婚的。”她还是低着头。 卫璟放下了手上的刀叉，第一次认真审视了眼前这个交往了三个多月的女人，这时他才发现她总是一种表情，那就是微笑，温婉的笑，让人觉得亲近，却又好像少了点什么，原来是少了她自己。 “你不答应吗？你最终要答应的。”良久，她才抬起头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最终，如她所说，他最终答应了，因为他别无选择。 “我突然很好奇，你在你男人面前会是怎么的样子？”卫璟终于吃饱，拿起餐巾擦擦嘴。 第122章 “卫璟，我好像跟你还没熟到这个程度吧。”江心瑶气恼的瞪了他一眼，而脸上却飞满了绯色的云。 “原来你除了那个白痴的笑容还会有其他表情的。”卫璟看着她，心情突然好了起来，不禁打趣到。 “原来像你这般无聊无趣刻薄自大不可一世的臭男人居然还会有女人为你生下孩子的，真可是天下奇闻。”江心瑶一步不让。 “想为我生孩子的女人可以排队到环城高架立交。”卫璟不屑的一笑。 “对，我也奇怪你怎么就对你的林晓夏情有独钟，该不是趁人家还是学生的时候就把人当小红帽给吃了吧？”江心瑶看着对面的男人问道。 “那江大小姐呢，为何也只对宋大医生矢志不渝？”卫璟回击道。 “你查我？”江心瑶的脸色微微变了变。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再说，你也不是一样吗？” “无聊，走吧。”说完江心瑶起身离开。 来到餐厅楼下时，走在前面的江心瑶突然停了下来，看看卫璟又看看旁边超市的出口的广场：“你的小红帽，看见没有，原来你大灰狼的角色是让一头外国狼给抢了。” 151心底的话2卫璟赶忙跨前一步，一手把门顶开。他的气息就近在咫尺，但晓夏却不敢看他，她怕对上他的眼眸，只消一秒钟她就会奋不顾身的沦陷进去，但要狠心的把他拒之门外，她却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她垂首立在他的跟前，长长的睫毛渐渐被溢出的泪水打湿，这种两难的境地真的让她好辛苦。 终于，她还是转过了身，背对着他。 “晓夏……”他的声音低不可闻，在这无尽的黑夜里透着无边的失落。 他也会有这么落寞的时候吗？晓夏的双肩微微抖动。 “太晚了，回去吧，不要让人家等太久了。”晓夏转过身，温婉一笑，还在眼角挂着的泪珠瞬间掉落。 他盯着她，落寞的神色一点点的变得凌厉僵硬起来，为什么她总是口是心非，从前是，现在也一样。 “林晓夏，我宁愿骂我，恨我，踢我，对着我发火，想到什么难听的话就骂什么……我也不想看到你装作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 他凉凉的说道，她的这副样子，只让他的心快速的冷了下来。 “我有资格吗？我对于你来说，我算是什么？小三吗？悦悦呢？说得好听就是私生女，说得难听，就是野种！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向你发火？卫璟，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感受，有没有想过我在你未婚妻面前的那种羞耻的感受……”她的声音越说越激动，黑暗中她晶亮的眸子里泪光闪闪， 却硬是不让那眼泪留下来。可最终还是控制不住自己，那大滴大滴的泪水还是从眼中滚滚而下。她双手捂住脸，任那些汹涌的眼泪从指缝一一滴落。 望着她抖动的双肩，笼罩在宽大的睡衣里显得弱不禁风的身子，他眼眶一酸，一步跨上前去，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对不起，晓夏，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只是，我要你知道，我爱的是你，只能是你。你和悦悦对于我的意义，是谁也代替不了的，你明白吗？”眼角的一滴泪悄然滑落在她浓密的乌发当中。 晓夏在他厚实的胸前挣扎了几下，可越是挣扎就被他箍得越紧。也许是委屈得太久了，她索性就靠在了他的怀里任由自己把心中的愤懑化作了泪水一气的倾泻而出。 而他抱着她，任凭她的眼泪湿透了胸前的衣衫，任凭她哭得肝肠寸断直把自己的心也哭碎了，他也只是抱着她一动不动，站在这满室的黑暗中。 只要能哭出来，就好。 她就这样哭了好久好久，久到他都要怀疑她是不是把这一生的眼泪都哭干了，她才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倚在他的怀中，轻轻抽噎着。 “晓夏？”他轻轻的唤她。 似乎就是他的这一声把晓夏唤回了神，她想要一把推开他，却无奈只是徒劳。 他捧起她的脸，她却挣扎着把脸埋进自己的掌间：“不要看，不许看。” “为什么？”卫璟任由她挣扎着。 “好丑。”晓夏依然紧紧的捂住脸，却教卫璟把手指一个个的掰开。 “丑我也喜欢。”他柔声说道。晓夏一下子噤声，头好像也有点昏涨了起来，不知是他那柔和的声线还是哭得太久，直哭得头昏脑胀了。 “还有，以后不许这么说自己和女儿，我会心疼的。”她又被他一击即中。她慌张的低下了头，茫茫找不到方向的样子。 他终是松开了她。 “我，我要洗脸睡觉了，你走吧。”她有点慌不择路。 “我不走。”他抢先一步来到卫生间的门口，一边走一边把身上的衣服脱掉。 “你，你干嘛？”晓夏一看他那架势，不由得一阵的脸红心慌。 “你都把我的衣服哭湿掉了，我怎么走，怎么你也该帮我洗干净吧？”他又回复了他那惯有的掌控一切的淡淡的笑容。 “那你睡客厅。”晓夏说完慌忙逃回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回忆着他刚才所说的所有的一字一句，心，好像慢慢的安定安宁了下来，甚至忍不住一下转身，抱着被子轻笑出声。 “很好笑的吗？说来听听。”背后突然传来一把低沉性感的声音。 晓夏猛的吓了一大跳，一下从床上蹦起。床头的灯一下被打开。昏黄的灯光下，是卫璟高大结实线条流畅的身躯。 “你，你怎么进来的？”晓夏看着只围着一条浴巾的围巾居然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太丢脸了，林晓夏，这样子你和眼前的这条色狼有什么分别？ “你都没锁门，我以为这是你的暗示？”卫璟一下凑了过来，洗过的头发散发出阵阵清幽怡人的香气。 该死，怎么这都忘了，晓夏又在心里暗暗的骂到。 “我，我是忘了，好了，你可以出去了。”她嗫嗫的说。 “你以为呢？”他一下拉开晓夏的被子，坐到了床上。 第123章 被人跟踪 晓夏来不及躲避，已经落入了他的怀中。她抬眼望了他一下，脸上已轰然的灼热起来，心口像揣着一只小兔一样砰砰乱跳。而两个人之间的温度似乎在渐渐升高…… “我去和悦悦睡。”她伸手推过他，然后想要夺路而逃。他卫璟怎么会如此轻易就放过她呢？只轻轻一揽就把她旋回了怀里，随即，火热的吻缠上了她。 她被吻得昏头转向，不管何时，只要她和他气息相呼，咫尺距离，她都会失去理智，一下子变得浑身软绵绵的，没一丁点的力气。 她的手无意识的缠上他的脖子，身子渐渐迎合和他贴得更加的紧密。 他一下转过身，高大的身形压制住她，急切得扯着她身上的衣衫。而他身上的浴巾早已脱落，那一览无余的男性的身体早已让她浑身燃火，身上的每一处细胞都为了他而燃烧起来。 他的唇舌在她身上游走，每到一处仿佛都带着魔力，都让她情不自禁的倒抽一口气，她咬着自己的唇瓣，声音却不可抑止的溢了出来，那么性感的低吟，让他似乎更为直接热烈了，直到那柔软的舌头触及身体最柔软的那一刻，她的身子居然一下不自知的颤抖起来…… 可能是昨晚太疯狂了，太累了，以至于到了该起床的时候，眼皮还沉沉的难以睁开。晓夏艰难的撑着身子坐起来，可眼睛还是闭着，头脑也似乎还停留在睡梦当中。依稀中，感觉到有一只手搭在自己的小腹上，推开，又搭上。 “烦死了，我要起床上班去。”她咕哝着说。 “今天是周末。”同样是一把睡意深浓的声音。 听到这句话就像是收到特赦令一般，晓夏仰头倒下，跌在了一个厚实又温暖的怀抱中。恍惚间有点懵然，但头脑却不听使唤般又沉沉睡去。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阳光透过窗帘，照得房间里一片明媚。 卫璟侧卧着，一手撑着头，正细细的看着身旁的这个熟睡得很甜美的女人。 透过窗帘的光柔和清淡，给她脸上的每一道线条都蒙上了一层柔美的光。她的眉，她的紧闭的眼，她的鼻子，她的唇，还有从那发丝中微露出来的洁白的耳垂，犹如白玉瓷般晶莹剔透。 他的喉头一紧，伸出手拂去她耳边的一缕发丝，然后又拿起那束头发绕着手指把玩着。她柔软的黑发缠在手指间，他一遍一遍的抚触着，原来这就叫做爱不释手。 看看钟点，她似乎还没有醒来的意思，他忍不住把发丝伸到了她的鼻端。 只见她皱了皱鼻子，伸手挡了一下：“悦悦，别玩……” 卫璟一下露出笑容，索性一下又钻进被子里把她拥入怀中，一双大手在她光滑的身子上游移起来。 也许是他的动作太过霸道，当他不自觉的把她整个压在身下的时候，晓夏终于彻底的清醒了。 “啊……你干什么？”她的双手奋力的抵在他的胸膛上。 “叫你起床啊。”那人坏坏的笑着，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你是不是耍流氓当饭吃的……”该死的，本来是满腔怒火的，偏偏那人的抚摸却又温存无比，只消几下就把那身体的欲望挑拨起来，让她连骂人的声音也变得是让人无尽遐想的暧昧。 “你喜欢是不是……”他在她耳边低低的说着，她的耳根痒痒的，根本无力回答。 他终于还是进入了，没有了昨晚的狂风暴雨般的猛烈，但那如春日风光般的柔和也让人无限的沉溺其中…… 她枕在他的臂弯上，呼吸着他温暖的气息，只觉得安然平静，能和爱的人相守真是幸福的一件事。 “你爱他吗？” “爱。” “爱到什么程度？整颗心？还是整个生命？” “不知道，我就是想和他一生一世，天长地久。” “那就不要放弃。当然，我也不会放弃的，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并不是那么的，爱他，你一定要记得这个世上还有我。” 也许，应该谢谢唐达基，是他教会了她什么是简单的爱，心里有他，心里有爱，就好。想着，不觉浮起一丝笑意。 “怎么，喜欢得不得了，还在回味是吧？”卫璟看着她抿嘴一笑。 “白痴。”晓夏白了他一眼，麻利的穿好睡衣起床。 一推开门，却正好看见悦悦已经坐在了客厅的地上，依然是摆弄着她的那些玩具。小家伙一扭头，看见晓夏开门，一下子奔了过来，拉着晓夏的手：“妈妈，你赖床了是吧，悦悦肚子饿。” “哦，妈妈马上做早餐。”晓夏想不到悦悦已经起来了，她慌张的偷偷看了一眼房间里，赶紧拉上了房门，可眼尖的悦悦却一脸疑惑的问道：“妈妈，你房间里还有人吗？” “没有，妈妈房间里就妈妈一个人。”晓夏连忙拉着悦悦回她的房间，帮她换去身上的睡衣。 “说谎不是好孩子。老师说的。”悦悦依旧不依不挠。 “妈妈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说谎呢？”晓夏的头脑飞速的转着，该怎么处理那卫璟。“妈妈，我想吃炸酱面。”幸好悦悦转移了话题。 “好，妈妈这就做去。”晓夏拉着小家伙的手站起身来。一转身却郝然看见卫璟倚立在房门外。 “叔叔，你怎么会在这的？”悦悦好像特别兴奋的样子。 “叔叔今天要带悦悦去游乐园玩啊。”卫璟蹲下身子把悦悦抱进怀里。 “真的吗？太好了。妈妈，你快点换衣服。”悦悦一脸迫不及待的样子。 晓夏摇摇头，丢下他们两人向卫生间走去。 “叔叔，你什么时候来我家的。”小家伙终于想起了这个问题。 晓夏一下子停下脚步，脸心慌的红了起来。 “叔叔一大早就来了。”卫璟刮刮她的小鼻子。 “我怎么没看见你？” “我在妈妈的房间啊。”该死的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晓夏的脸红得更甚。 “哦？你干嘛去我妈妈的房间，你和我妈妈一起睡的吗？”悦悦好奇的看看晓夏。 第124章 解围的竟是她 “当然……”卫璟故意停了下来，促狭的朝着晓夏眨眨眼。 丢脸死了，看等会怎么收拾他，晓夏跺了一下脚，跑进卫生间再也听不下去。 “当然不是，叔叔是进去叫妈妈起床的。”卫璟故意提高了声音。 晓夏正把大把的冷水泼到脸上，看着镜中满眼潋滟的自己，脸上不禁又一阵羞红。 洗完澡再出来的时候，看见两人正玩得不亦乐乎。 吃完早餐，卫璟驾车回到公寓换了一套休闲服下来，米白色的长裤衬得他更加的风姿独立。脸上的一副大大的墨镜看上去酷酷的。 悦悦一见，马上大声喊道：“叔叔真帅。” “悦悦的嘴巴真甜。”卫璟忍不住笑着捏捏她的小脸蛋。 两个臭美的人，晓夏笑笑。 车子驶出公寓小区，刚转出街角，一辆黑色的小车当即尾随而至。 这次他们要去的是一个旅游景点内的机动游乐场，离市中心比较远。一路上悦悦像只兴奋的小麻雀不停的吱吱喳喳说个不停，一会儿趴在晓夏的身上，一会儿又扳着前座的椅背和卫璟说着话。 “悦悦，叔叔要开车，你别影响叔叔。”悦悦马上嘟起小嘴，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做一个噤声的动作。 “没事，悦悦说叔叔听着就是。”卫璟笑着，看了后视镜里的悦悦一眼。 他的注意力被悦悦分去了一大半，丝毫觉察不出后面紧紧尾随的车子。 把车子停好，晓夏抬头看看天，蓝得透澈的天空上漂浮着朵朵白云，天气一片晴好。 可能是周末，游乐园里的人特别多，一眼看去熙熙攘攘的。可是悦悦还是兴奋异常，牵着卫璟的手一个劲的向前奔去：“叔叔，叔叔，我们去那边，木马，我要骑木马……” “这边有飞机，我也要开飞机……” 碰碰船，碰碰船，小胖说碰碰船最好玩了……“”叔叔叔叔，我要玩那个……“”还有那边，那边的好玩……“悦悦一路上兴高采烈的，老拉着卫璟的手不放，一个劲的要玩这个那个的。 这小家伙的精力好像特别好，一样一样的连接着玩，乐此不彼。倒是晓夏，老是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跑了几个地方就恹恹的拉在了他们的后面。 “妈妈，你快点嘛……”悦悦一下放开卫璟的手向她奔来，拉过她的手就往前跑，晓夏被她拖得也小跑了起来。 “叔叔，你帮我牵着妈妈，她太慢了。”悦悦把晓夏的手伸到卫璟的面前，俩人都微微的怔了一下，晓夏刚要缩回去，卫璟却一把抓住她的手包在掌心里。 晓夏的心砰砰的用力的跳动了几下，和他如此牵着手，好像真的没有过几回。 卫璟一手抱着悦悦，一手拉着晓夏穿过人群向摩天轮走去走去。 “悦悦，敢玩吗？”卫璟指着高高的摩天轮说道。 “好高啊，悦悦可以玩吗？我们班上就小胖一个人玩过。”悦悦仰起头看着那高大的转动的摩天轮说道。 在那小小的空间里，越往高处升，晓夏的心就跳的越厉害，终于，她忍不住死死的抓住卫璟的手臂，也不敢看外面，一副噤若寒蝉的样子。 “你畏高吗？”卫璟伸手抱住她。 “都是你，玩什么摩天轮。”说完，晓夏煞白着一张脸干脆直接蹲到了那被风吹得有点东摇西晃箱子中间。 “妈妈你怕吗？你可没有叔叔勇敢。”悦悦伸过小手拍拍晓夏的背以示安慰。 “得了，就你们俩勇敢。”晓夏一撇嘴。抬眼看看那人，，居然是一脸的幸灾乐祸。最可恶的他竟还拿着一个相机咔咔的按着快门。 “你乱拍什么。”晓夏简直气急败坏，可惜自己却连挪一下脚也不敢。 “你现在的样子糗得挺可爱的，不拍下来你不觉得可惜吗？”卫璟一脸坏笑。 “卫璟，你给我等着，下去了就有你好看的。”摩天轮升到了最高点，向外瞥了一眼，晓夏的小腿肚一阵哆嗦。 等到下得地面，几乎已没了半条人命。 看着她苍白的脸，卫璟一下拥着她，怕她这样就晕倒在地上。扶着她坐下，歇了半天，她好像才透过了气来。 “妈妈，你很辛苦吗？要不我们回去了，悦悦不玩了。”悦悦把小手按在晓夏的额头上，皱着眉头说道。 “悦悦乖，还是我女儿会体贴人，不像有些人，没良心。”晓夏站起来，白了卫璟一眼。 车上，晓夏伸出手说道：“拿来。” “什么？”卫璟一脸的莫名其妙。 “相机。” “什么相机？” “赶快的，别给我装。”晓夏没好气的说道。 卫璟打开箱屉，晓夏一下抓过相机：“我看你都照了什么，估计都是些见不得人的。” 按下按钮，以往的记录一张张出来，画面上是小悦悦笑得璀璨可爱的脸还有她自己的各种各样的形态，凭良心说，每一张都是她们最动人的时刻，所有的这些她和悦悦的身影笑容，她都不知道他是在真名时候拍的，而他抓拍的角度仿佛都是揣度好了一般，恰到好处的拍到了她俩最美的一刻。 晓夏转头看看身边的人，一股温暖在心间流出。 而卫璟却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淡淡的笑着。 终于回到了市里，在一家西餐厅了坐下，晓夏才真正舒了一口气。那宽大柔软的沙发真是舒服，悦悦也靠在了她身上。看着坐姿舒服的俩人，卫璟伸手叫来了侍应，赶快的点了餐，想必她们是饿坏了。 菜很快的送了上来，刚才玩得忘了形连吃饭时间过了也不知道，现在一盘盘的美食摆在眼前，才感觉到肚子咕咕的叫着。 一阵风卷残云，晓夏满足的吃下最后一口提拉米苏。 “好吃吗悦悦？”卫璟看着同样也吃得欢的悦悦。 “好吃，以前宋爸爸常带我们去吃。”悦悦含糊的说道。 “谁是宋爸爸？不会是那个宋清桥吧？”卫璟放下刀叉。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晓夏看着他。 第125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你以后会知道的。”说完让侍应把餐具收去。 “莫名其妙。”晓夏咕哝一句，一边拿过一张纸巾帮悦悦把沾在嘴边的蛋糕屑擦去。却丝毫没有觉察到一个人的走近。 “哟，多么幸福的一家三口，想不到我家的三少爷本事这么大，女儿都读幼儿园了还可以藏得一丝风声都没走掉。” 卫璟和晓夏同时抬起了头。却见是卫瑛，正一脸轻蔑的笑看着他们。 卫璟的脸一下沉了下来，晓夏却是一下就煞白了脸。悦悦仿佛也感觉到了些什么，一下缩回了晓夏的怀中，一双大眼睛充满戒备的看着这个横着一双眼的凶女人。 “怎么，无话可说了，林晓夏，我们也算是山水有相逢了。你说，如果江家父女知道了，会有什么结果呢？”卫瑛冷眼扫了一下卫璟。“你以为呢？你想见到什么结果？卫大小姐。”卫璟冷意森然的盯着卫瑛，尽管是坐着，那种强势与冷漠却让人不容忽视。 “我正想着呢。不过我绝对不会让那些来路不明的人当我们卫家的主。譬如那些私生子又或者是私生女。”卫瑛不屑的扫了晓夏和悦悦一眼。 “请你说话小心点。”卫璟努力的隐忍着，可是那握得咯咯作响的拳头却是白得吓人。 “应该是请你说话小心点，我一不高兴就可能会按错电话，打到江心瑶的手机上就不好了。”卫瑛眉毛一挑，掏出电话来。 “哟，谁要打我电话，我这不是来了吗？”卫璟正要发作，边上却突然传来一把温婉的女声。 “卫璟你也真是的，说个地址也说不清楚，本来是我要请晓夏和悦悦吃饭的，现在倒好让你给请了。”江心瑶走了过来，一下坐在的晓夏的旁边，然后抬起头看着卫瑛。 “刚才是卫小姐要打电话给我吗？有什么特别的事吗？”江心瑶一边说一边接过侍应送上来的水喝了一口。 卫瑛怔怔的看着她，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吓了一跳，似乎搞不清她演的是哪一出。 “哟，原来你们认识，那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反正我和晓夏也认识，我以后会找她的。”卫瑛冷笑着剜了晓夏和悦悦一眼。 晓夏一脸懵然的看看坐在旁边的江心瑶，又看看卫璟，还有那个刚才还趾高气扬的卫瑛，对上卫瑛那凌厉的眼神，晓夏心里不禁缩了一缩。 她想不到他们会这样和江心瑶遇见，更加想不到的是她会如此的表现，所有的想不到一下让晓夏不知怎么反应，只是呆呆的望住卫璟。江心瑶也不曾看她，只是静静的翻着餐牌，然后对上卫璟的目光，嫣然一笑：“这餐我结账，不过我想还是自己一个人吃会来得舒服一点。” “晓夏，我们走吧。”卫璟站了起来从晓夏身边抱起悦悦。 晓夏这时才恍然回过神来，尴尬的跟在卫璟后面，一路低着头，仿佛感觉到周围所有的目光都盯着她一样，她甚至连再看江心瑶一眼也不敢，径直的夺路而逃。 车上，她脸色苍白，一颗心跳得毫无章法，心口被 堵得透不过气来，而脑中的思绪更是乱得一团糟。 她看着卫璟，嘴唇微张，却想不出要说什么。 “什么都别问，什么都别想，她不会有什么恶意的，只是卫瑛，你平时小心一点，有什么事马上给我电话。”卫璟如是说，然后伸过一只手覆在晓夏冰凉的手上。 这样的关系真的让她很难堪，但这却是自己的选择。晓夏转头看着窗外，那些飞逝的人影和建筑让她一个也看不清晰。 江心瑶还在看似淡定的翻看着餐牌，直到感觉他们已经走远才招手让侍应过来结账。 来到餐厅外，秋日的天空开阔高远，微凉的秋风吹来只让人觉得心旷神怡。她以为自己看见他们多少也会觉得别扭或者会有那么的一点不舒服，毕竟在人前，她是他的未婚妻。但那么近距离的面对林晓夏和悦悦，自己居然只是觉得她们很想让她亲近，当然，公共场合她不可能这样做。 是因为他的原因吗？他是悦悦的干爸爸，她自己潜意识里把自己当成了小家伙的干妈妈吗？她不禁为自己的的这个想法哑然失笑。 她驾着车在路上慢慢的兜着转着，不知不觉间竟又来到他的医院门口。今天他还要上班，她已经对他的上班作息了如指掌。只是今天，她没有如往常一样做到医院对面的咖啡厅里，而是直接的上了她诊室的楼层。 她远远的坐在长廊的另一端，看着走廊那一头的诊室门口，偶尔，他会进出那个门口，那个穿着白大褂的高大的身影牵着她的视线，也牵着她那颗心的起落。 她和他的距离又拉近了不少，起码已经跨过了一条马路外加上一堵墙的距离，这样看着他，心里似乎更加的安稳。 长廊上人来人往，椅子上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拨，只有她，一整个下午就那样静静的坐着，着了魔一般，连不时来清洁的阿姨也奇怪的看着她，她却只是淡淡的对人一笑。 终于，等到了他下班，她却又先于他一步走出了医院。在街道的拐角处，她看见他独自一人向着街道的另一边走去。 她慢慢的跟在他身后，心里涌起一股仿佛是在和他一起慢慢散步的愉悦。 从前，他下课了，然后她会等在他上课的楼下，然后一起沿着校道一起走到后山去，那样的时光仿佛又回到了眼前。只不过是她在等他下班，走到是繁华喧嚣的街道而不是那浓荫密布的校园小径，而她和他之间，也不复是那从前的亲密，那之间隔了一段长长的距离。 一直跟着他来到一个广场上，广场中间有大大的喷泉池，高高的水柱直冲上天，然后如花般洒落下来，那些透明的水珠子在夕阳的照射下折射出五彩璀璨的光华。 夜色开始慢慢的降临，广场上的人也渐渐的多了起来。她的目光透过那些来往交织的人群去追寻着那个身影，开始有点吃力起来。 第126章 晚餐 一群嬉笑打闹着的少男少女们闹哄哄的从她跟前经过，她不由得向后避让着，一边退着，一边抬头张望，人群淹没的她的视线，淹没了她一直寻找的的那个身影，最终，她还是让他走丢了。 她茫然的看着周遭的一切，像个迷路的小孩，怎么也找不到出口一般，慌乱又失落的站在那里。 等了好一会，她才默默的转身，抱着自己的双肩，抬头看了看颜色正浓的天幕，轻叹一口气。 可是，等她的目光回到那些熙熙攘攘的人群身上时，透过重重的人群，竟然就那样看到了他，站在那里的他，好像是专门等着她一般，双手插在裤袋里，被风吹散的头发有几缕遮住了他的眼睛，可是她却知道他一定在看着她，他也一定在笑着，哪怕这距离让她看不清楚，在她的心里，他也永远是那个双手插这裤袋，然后微笑着看着她向他慢慢走来的那个男人。 她也笑了，她听到自己轻声叫着：“清桥……” 但她却提不起勇气向前再迈步，而他仿似也一样。他和她之间，就隔着这么的一段距离，谁也没有再走近，只是两两相望，不断有人从他们中间走过，阻断了他们彼此交织的视线，然而，他们却已然立在那里，凝望彼此。仿若人生的初见。 曾经，他们也走散过，每次他找到她的时候总爱拍着她的头说：“小笨蛋，再走丢了不找你。” 而这一次呢？是她把他丢了那么久，她还能把他找回来吗？ 卫家的大门徐徐的打开，卫璟的车子驶进了阔大的前院。 虽然已是秋天，但和外面已经显得有些萧瑟的景致相比，卫家的高墙里还是一派青葱的画面。高大的常绿树木枝繁叶茂，树下的草坪依旧碧绿，还有那长满整个花圃的色彩缤纷的繁花仍旧招得一群的蜂蜂蝶蝶。好不热闹。 这几年，卫璟回这里是回得越发的少了，除非是卫立天或者是奶奶亲自发话，他才回来那么一趟。 而今晚是中秋节，一进主屋就看见了早早挂起的大红灯笼，不过哪怕布置得再有气氛，卫璟也不会觉得这就是他的家。 大厅里，卫家大小都在，卫璟走过去，逐一打了招呼。 奶奶高兴的把卫璟拉到身边坐下，卫立天点点头，何凤仪勉强的应了一声，卫晋也笑笑，给他倒了一杯水。 各人的亲疏远近一览无遗。 “你这个小子难得回来一趟看奶奶，是不是有了媳妇就把我这老不中用的给忘了。”奶奶敲着卫璟的头，他也不去躲闪，长得再大，在奶奶面前始终都是小孩。 “我这不是回来看你了吗。你还是老美女一名”卫璟抱抱奶奶的肩。 “臭小子，就喜欢开奶奶的玩笑。”奶奶戳戳卫璟的额头。 “我哪有开玩笑，把奶奶以前的照片拿出来，那些什么什么姐的通通要靠边站。” “是呀，妈你看你这孙子嘴巴又甜又有本事，给你找了这么一个财大势大的孙媳妇，说不定您就是想抱重孙也立马能带到您跟前呢。”何凤仪微笑着说道，淡淡的扫了卫璟一眼，然后很优雅的拿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茶，然后像是一个无关事己的人端坐在那观看好戏一般。 卫璟看了一眼何凤仪，俊脸上扬起一股讥诮的笑，“奶奶，您看大妈是不是比我还会开玩笑，在她眼中生孩子就像是种菜一般。” “小子，不是心瑶她……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唉不过这可是喜事，双喜呢。”奶奶一张爬满皱纹的脸笑得就像是一朵绽放的菊花。 “奶奶你说什么呢？”卫璟还是那样波澜不惊的微笑。 “妈，我就是开个玩笑。”何凤仪开口，唇角有一丝淡淡的冷笑。 “这个也可以开玩笑的吗？不过我看心瑶这孩子也是个正经的女孩，看来要抱重孙，也要等你们结婚后了。”奶奶有点惋惜的说道。 “心瑶是个正经的女孩，但其他的人就不一定了，特别是那些路边的花花草草，说不定就是想借着个孩子攀高枝呢。”卫瑛的声音由远而近。她的身后还跟着儿子小鑫。 “你怎么回来了？”卫立天皱着眉头。 “妈妈跟爸爸吵架了。”卫瑛还没开口，小鑫就抢先一步说了。 “没事，这是我家，我就不能回来了吗？”卫瑛一边说着，一边狠狠的瞪了儿子一眼，小家伙马上垂下头躲进了何凤仪的怀中。 “你俩又怎么了？”卫立天的声音明显沉了下来。 “没怎么，又不是第一次。”卫瑛一下顿在沙发上，无所谓的把玩着新做的指甲。 “你这算是态度，嫁人了还以为是大小姐，儿子都这么大了还这么任性。”卫立天一拍扶手怒声喝到。 “好了好了，你们真当我这个老太婆死了是不是，大过节的还在吵吵闹闹的，你女儿有今天也是你们当父母的没教好。”奶奶气得别过脸不再看他们。 “不是我爸妈没教好，是不像有的人那么得奶奶疼，所以我心理不平衡。我有今天就是因为奶奶你偏心。”卫瑛依旧不管不顾的口无遮拦。“你……你……我就是后悔没把你打老实了……”奶奶指着卫瑛气得手都抖动了起来。 “卫瑛，你给我闭嘴。”卫立天、何凤仪同声斥骂着，一边坐到奶奶身边轻拍着她的脊背。 卫璟站在奶奶身后冷然的看着卫瑛，小鑫也吓得缩进了卫晋的怀中。 一看这架势，卫瑛似乎泛上一丝后悔的神色，看到奶奶好像平复了一点，小心翼翼的踩着小碎步过来：“奶奶，对不起，是我一时乱说话，你看我打小就改不了这坏毛病，您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我原谅你多少次了，你这叫狗改不了吃屎！走，我们吃饭去。”说完奶奶站起身来，让卫璟搀着自己走到饭厅。 卫立天黑着脸不看卫瑛一眼，连何凤仪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她一眼。大厅里只剩下卫瑛一人悻悻的站在那。 第127章 关系升级 看着卫璟的背影，卫瑛不禁又恨得咬牙切齿的，从小到大，那个卫璟只要有什么事，总有奶奶护着他，不过是一个贱女人生的野种！ 菜早已摆好，小鑫一看正中的那盘大龙虾高兴得欢呼起来：“太姥姥，小鑫可不可以吃一整个龙虾？” “真是贪吃鬼。”奶奶笑着说。说完抬眼看看还在客厅的卫瑛不禁又皱起眉头来。 “站在那干什么，还不过来给奶奶装碗汤。”何凤仪看看奶奶的神色故意大声的对着卫瑛说道。 卫瑛像收到特赦令一样快步走了过来。 刚才的不快好像已经烟消云散，貌似祥和的一家在其乐融融的吃着团圆饭。 卫璟正在把龙虾肉剔出来放到奶奶面前的小碗中，奶奶一边吃着一边看着卫璟笑着。卫瑛看在眼里却如鲠在喉。她拿起手中的汤勺和筷子，夹起一块芝士扇贝送到奶奶的碗中，看着奶奶吃下去然后问：“奶奶，好吃吗？不比龙虾差吧？”说完朝着卫璟撇撇嘴。 “你又想说什么？”奶奶放下筷子。 “没有，我就是问你好不好吃。不过奶奶，我前几天看见了一个小女孩长得跟卫璟可像了。”除了小鑫所有的人都停下来看着她。 个人的神色各异，只有卫璟还是微笑着一如既往的为奶奶剔虾肉。 “卫璟，你难道不好奇为什么那个小女孩长得那么像你的吗？说不定是那个女人为你生下的野种呢？”卫瑛看着他毫无反应的样子冷笑一声说道。 “只不过人有相似，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何况是真有这样一个小女孩还是大姐你胡编乱造的还不知道呢？”卫璟放下手中的碗筷说道。 “儿子。”奶奶开口。 “怎么了？妈。”卫立天应到。 “明天去给我买把尺子，你这女儿的嘴就是欠掌，再这样下去，她迟早得离婚。”奶奶沉着脸看了卫瑛一眼，站起来摇摇头：“我没胃口了，你们自己吃吧。璟，扶我回屋。” 卫璟抚着奶奶走进里屋，只剩下狼藉的一桌饭菜和周边那几个默默不语的人。 卫璟把奶奶扶进了房间，坐在了一张柔软的皮椅上。给奶奶倒了一杯茶，自己也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了旁边。 “奶奶现在舒服点没有？”卫璟看着奶奶喝下了一口茶问道。 “没事，只不过这大过节的 卫瑛那死丫头一搞，一家人想好好吃饭也不成了。”奶奶放下茶杯轻叹一口气。 “奶奶还想吃什么吗？我去给你拿。”卫璟站起来。 “不用，就陪奶奶说说话就行了。”奶奶抬头看着卫璟。卫璟笑笑，看见小方桌上有一盘栗子，拿过来慢慢的一颗颗地剥好，然后递给奶奶。 “你每次回来总有人给脸色你瞧说难听的话，奶奶心里知道你不好受，但你只当是回来瞧奶奶就好了，其他的乌七八糟的人不用管。”奶奶接过卫璟递过来的一颗栗子慢慢说道。 “我就只管奶奶一个，其他的我都看不见听不见。”卫璟淡淡的笑笑。 “这阵子怎么不见心瑶和你一起看看奶奶，你们不是真有什么别扭吧？”奶奶转过头看着他。 “没有，我们都忙。” “其实我知道这门婚事是委屈你了，但是你爷爷辛辛苦苦创下的家业……”奶奶拉过他的手有点心疼的看着他。 “我是您带大的，我也应该为卫家做点事情，我现在也不是很好吗？”卫璟故作轻松的欢快的说着。 当初要不是奶奶，他是绝不会答应和江心瑶的订婚的。 “是这样就最好，我看心瑶这孩子也是个好女孩，你怎么样也不能做对不起人家的事，你外面的那些女人也该好好清清了，别最后搞出个什么乱子来，要不然奶奶我是第一个不答应的。”奶奶老了，但年轻时也是独当一面的，所以连卫立天也不敢在她面前造次，唯有那卫瑛被宠坏了才敢不管不顾的。 从卫家出来，卫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如果可以他宁愿这辈子也不用再回来。 把所有的车窗打开，凉凉的风灌了进来，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转着，外面全是一排节日的喜庆，一排排高挂的红灯笼，一阵阵欢闹的笑声，想比冷清漠然的卫家，这街上却更有一种和谐温暖。 突然很想很想见到晓夏和悦悦，看看时间，快九点了，应该从她哥哥那回来了吧。 来到她楼下，站在车门边，点燃了一支烟，抬头看看黑漆漆的那个窗户，心里却一阵安然。 “妈妈，妈妈，我也要那样的灯笼。”一把稚嫩的嗓音悠悠传来。 “你不是有一个了吗？” “可是那个很大还有小白兔，悦悦喜欢。”小家伙不依不挠的说。 “可是那个很贵啊，妈妈挣钱可辛苦了。”晓夏拍拍她的小脑袋。 “那好吧，等以后爸爸回来了我就叫爸爸买。”悦悦仰起头看着晓夏认真的说。 晓夏一下呆住，愣愣的看着女儿。 “妈妈，爸爸到那么远的地方工作是不是可以挣很多钱的，你让他快点回来好不好？”悦悦看见晓夏没说话继续说道。 “悦悦真想要吗？”晓夏蹲下来，心里一阵揪痛，喉咙发紧。 “不想要了，悦悦以后不说爸爸了，妈妈你别难过好不好。”悦悦乖巧的在晓夏的脸上亲了一下。 站在车子另一边的卫璟一下把手里的烟狠狠的扔到地上，用力的碾了几下。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他用力的搓了几下脸，换上一个微笑的表情，从车子的阴影里转出来。 “叔叔给悦悦买好吗？”卫璟高大的身影立在她们母女跟前。 “叔叔，你怎么在这？”悦悦一看见卫璟马上扑了过去，不知什么时候起，这小家伙对他已经如此亲密，也许这就是血缘的奇妙的关系。 蹲在地上的晓夏也一惊，一下站起来，头有点发晕，连忙扶住了车子才让自己的步子稳了下来。 “你，你不是回家了吗？”晓夏嗫嗫的问道。 第128章 爸爸爱妈妈 “我们也要过节的，不是吗？”卫璟抱着悦悦看着她，昏黄的路灯照耀下，此刻的她显得柔美动人，好像已经不是了从前那个一张嘴就是飞刀利剑的毛刺刺的林晓夏。也许她真是一个好妈妈，但他的这个爸爸呢？ 卫璟走向前一步拥住晓夏的肩向外面走去。 晓夏抬头看看卫璟，那紧抿的嘴唇看不出此时他的心境。 大街上，一群群嬉闹的孩子，一对对亲密的情侣，还有快乐温馨的一家几口。 其实今晚哥哥又问到了悦悦爸爸的问题，晓夏还是一如既往的搪塞着，她不知道如何去解释也无从解释。 卫璟给悦悦买了一个大大的灯笼，牵着她的手在江边的长堤上走着。小家伙一下又挣脱了，向着前面的一群小朋友跑去。 卫璟和晓夏坐了下来，长长的椅子上两人不亲密也不疏离。一边吹着清凉的江风一边看着悦悦在身边笑闹着。 卫璟看得满心涌起了一股温暖，如果就这样平平静静的过下去，也算是一种幸福。 他转头看看身边的她，恰巧也碰上了她的目光。而她就像偷看别人被人当场捉到般慌张的别开眼。他笑了起来，一把握住她的手，微凉的小手握在掌心，让人心里有一种安定。 悦悦从身前跑过，洒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升级？”卫璟突然问道。 “啊？”晓夏不明所以，一脸错愕的看着他。 “什么升级？” “还用我说吗？你难道要瞒她一辈子？”他转头看着前方，面容冷了下来，语气里一点缓和的余地都没有。 “那我呢？我什么时候升级？”晓夏轻轻说道。 “林晓夏！”卫璟望住她却说不出下一句话。 看着他受伤的表情，晓夏低下了头，为什么又要提呢？明知道他不可以做得到，但是她真的想要一个正正常常家。 良久，他也没有说话。 “她认你，你就随时都可以是她爸爸。”晓夏终于忍不住低低的说，她知道悦悦对爸爸的渴望。 “她喜欢什么？”卫璟轻声的问道。 “小孩子能喜欢什么？吃喝拉撒睡，除此以外就是玩和玩具……”晓夏顿了一下，“反正你有的是钱，你满足了她所有愿望，估计你不认她她也叫你爸了……” 卫璟看她一眼，脸上依旧是云淡风轻，心底却是一喜，想要笑，又只是微微牵动了一下嘴角，她的意思是，他可以当悦悦的爸爸了吗？ 小家伙估计是跑得累了，回到晓夏身边，微微的喘着气。 “悦悦累了吗？我们回家吧。”卫璟把悦悦抱在膝盖上。 “好的，但是我想吃冰激凌。”悦悦趁机提要求。 “不……” “好啊，叔叔给你买。”不等晓夏说完个不字，卫璟已经一把抱着悦悦向前走去了。晓夏只得跟在后面，一路小跑。这家伙的腿怎么那么长。 回到家里，已经是快十点半了，可悦悦今晚特别兴奋，一点睡意也没有，一进屋还嚷嚷着让卫璟陪她玩灯笼。 “悦悦，该洗澡睡觉了。”晓夏拿出悦悦的睡衣，然后去给悦悦调水温。 “好吧，叔叔我下次再陪你玩好不好？”悦悦不情愿的嘟嘟嘴。 “那叔叔陪你洗澡好不好？”卫璟一脸的愉悦，尽管小家伙颠倒了主次。但他就觉得这是悦悦的可爱。 “不行。”这一次悦悦却异常坚决。 “为什么？”卫璟问道。 “因为你是男生。老师说洗澡的时候不可以让男生看见的，除非是爸爸。但长大了爸爸也不可以看。”悦悦看着卫璟一本正经的说道。 “如果，我就是你爸爸呢？”卫璟小心翼翼的说道，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悦悦。 “这么晚了你不会去吗？”晓夏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出来，虽然已经有心里准备，但卫璟的话还是让她的心抖了一下。嘴上的话没多想就脱口而出。也许是这么突兀的说出真相，怕悦悦会接受不了。 小家伙茫然的望住卫璟又抬起头看看晓夏，然后慢慢的低下头去。本以为她会兴奋的大喊大叫又或者是抗拒不接受，却想不到她会是这般的反应。 “悦悦，要去洗澡了。”晓夏轻声的说道。她没有去看卫璟的表情，她不忍看到他一脸的失望。 在洗澡间里，悦悦安静的任由晓夏为她脱衣服，为她打上泡泡。小家伙从来没有这么安静过，以往的她总要抱着一个玩具闹上一会。也许，她也需要时间理解和接受这样的一个事实。 知道帮她擦干身子，穿上衣服，她才开口：“妈妈，卫叔叔真的是爸爸吗？” 晓夏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那张小脸，也许，是时候告诉她了。 “是，卫叔叔就是爸爸。” “可是他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住？”悦悦一双扑闪扑闪的眼睛充满疑惑。 “因为，我们的房子太小啊，等我们换了大房子就可以一起住了。”晓夏编了一个理由。这时候说也是有好处的，就是解释起来的时候不那么费力。 小悦悦低下头沉默了一阵，然后才抬起头嗫嚅的说：“妈妈，我真的有爸爸了吗？” “当然，爸爸以后一定会照顾好悦悦和妈妈的。”卫璟在门口站了良久，这时终于忍不住挤了进来。 悦悦看了他一眼，居然有点害羞似的低下了头。 “爸爸抱好吗？”卫璟向她伸出手。 悦悦犹豫了一阵，又看向晓夏。晓夏轻轻的点点头。 悦悦抿嘴一笑，跌进了卫璟的怀抱。 卫璟只觉得心头一颤，就紧紧的把小人儿搂于怀中，那么的紧，像是怕她会一下从他怀里消失不见一样。 “爸爸……我痛……”柔柔的又夹杂着难受的嗓音传至鼓膜，卫璟的身体顿时僵直，似乎是不敢置信。 “爸爸你弄疼悦悦了……”小家伙挣扎着，不满的嘟着小嘴。 看着他还没反应，晓夏扯了下他的衣袖。此时卫璟才好像反应了过来一般，慌忙把手臂松开。然后望向怀中的那张漂亮如天使的小脸蛋，那清澈的童颜就像是是缀在天边的最闪亮的星星，正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第129章 一家人的温馨 “你刚才叫我什么？”卫璟轻声开口，像是怕吓跑了在脑中盘旋的那两个字。 看着他热切、兴奋得甚乎于狂热的面容，小家伙反而是怯怯的垂下了眼帘。 “悦悦再叫一遍好不好？”他的声音像是被什么哽在了喉间一般，听上去满是一丝丝的晦涩。 “爸爸……”悦悦怯怯的轻声的开口。 原来，这就叫天簌，这就是激动、感动、幸福和满足，此时，这许多的人生要意，他才明白。 他的女儿，这就是他卫璟的女儿。流淌着他的血液的和他如此亲近的人，亲情的幸福和喜悦一下填满了他的整个心。 晓夏看着他，不知为何，心头像是落下了一块大石，看着他的那份激动，她也说不出别的话。避了四年躲了四年，原来所有的担忧通通消失不见。 此时，他转过头来凝望着她，深邃的眼眸里凝满了感激，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动，那么轻细的声音，但是她却听到了，她听到他说：“谢谢……” 悦悦的小房间里，一家三口挤在那张小小的床上。悦悦夹在两人中间，脸上却是说不出的幸福和满足。因为每一次其他小朋友说着和爸爸妈妈一起睡觉的时候，她总是羡慕得不得了，她也很想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滋味。每一次碰到她那样的问题，晓夏那总是飞速转到的思维却找不到一丁点答案。 “爸爸，你亲我一下再睡？”悦悦指指自己的小脸蛋。 卫璟微笑着在悦悦的脸上响亮的亲了一口。 “可以了吗？” “那爸爸你再亲妈妈一下。”悦悦把小手指向晓夏。 晓夏的连腾的一下红了起来：“悦悦，不许胡说。”一抬眼却对上卫璟一脸的暧昧的笑。 “为什么呢？”卫璟问道。 “因为小胖的爸爸就爱亲他的妈妈，小胖还说他爸爸最喜欢抱他妈妈，他们还一起睡觉。”这就叫做童言无忌。 “好吧，那爸爸就听悦悦的，爸爸亲妈妈，抱妈妈，还会和妈妈一起睡觉，你可不准嫉妒哦。”卫璟一脸坏笑。 “你还说？”晓夏听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恨不得一把塞住卫璟嘴。 “那爸爸爱妈妈吗？”两人一下怔住，为这小家伙突如其来的问题。 “小胖的爸爸就爱他妈妈，爸爸不爱妈妈我就不准你亲她。” 小家伙如是说。 “当然爱，那是不是只要爸爸爱妈妈，就怎么亲都可以？”卫璟看着晓夏羞得通红的脸又欲哭无泪的表情继续坏坏的说道。 “悦悦，再不睡觉看我不打扁你屁股。”看见妈妈好像真的生气了小悦悦一下把手指放在唇边：“嘘，妈妈生气了。”说完朝着卫璟眨眨眼然后闭上了眼睛。 悦悦终于睡下，枕着卫璟的手臂样子甜蜜，仿佛在睡梦中也要紧紧抓住丢掉了几年的父爱。 隔壁洗澡间传出了哗哗的流水声，卫璟轻轻抽出被悦悦枕着的手臂，轻轻的在小家伙的脸上啄了一口才轻手轻脚的关上门，走出来。 今天晚上，对于他来说是太甜蜜了，想着这所有的一切，特别是悦悦那娇嫩的童稚的声音所说的话更是忍不住轻笑出声。 洗澡间里，莲蓬头的水喷洒在身上，然后又变成无数的小水滴从莹滑的肌肤上洒落下来。那曼妙的腰肢，浑圆的前胸还有那挺翘的小臀让卫璟那男性的本能突的一下涌了上来。而晓夏正背住身子，丝毫没有觉察到门早已被打开，那人正半眯着一双眼肆无忌惮的打量着眼前的无边春色。 看着那水珠盛放的光洁的身体，卫璟一下脱掉了上身的衣服露出肌肉紧实的上身。 待到那玻璃拉门被哗的一声拉开，晓夏才猛然惊觉，下意识尖叫出声用手挡住身体的重点部位。 “你干嘛，出去……”晓夏整个人蹲在了地上，最大限度的挡住自己的身体。 “你那么大反应干嘛，我不过是遵守对女儿的承诺罢了。”卫璟扳起晓夏深深埋进胸前的下巴，一双眼睛却还不忘在那洁白的胸前来回扫视。 “你说什么鬼话，给我滚出去。”晓夏想伸手挡开，但一动只会让自己更加暴露在他眼前，她还没习惯他的这种不动声色的偷袭。 “悦悦不是让我亲你、抱你，还要和你睡觉吗？我答应过女儿的事一定会做到的。”他一下把她拉起来，把她顶在墙上。 “你……你自己耍流氓扯上女儿还是男人吗？”晓夏气不打一处来。 “我当然是个男人，要不我怎么想要你。”说着他带着点烟草味的吻已霸道的落了下来。 “不要……”那两个字在他的唇瓣的挤压中悄无声息的化掉了。 身子贴在冰凉的墙体让她不由自主的向身前的那团火热靠了靠，这样的一个无意识的动作却让他更加疯狂，更加的情不自禁，他的舌窜进她的紧咬着的齿贝中，与她做着纠缠，吮吸。她有丝疼痛，但心底却抑制不住的颤抖。 她根本抵挡不住他如此的狂肆的吻，一瞬间意乱情迷，整个人好像漂浮在海面一般，而眼前的他就是那块救命的浮木。 也许是这空间太过狭小，一不小心碰上了莲蓬头的开关，那温热的水珠倾洒而下，打在两人火热的身体上开出无数朵晶莹的小水花。 他的大手在她身上游移着，滑过修长的颈背，纤细的腰肢，紧实的臀部然后又游回前胸，当他一把抓住那胸前的柔软时，晓夏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身体的本能已经被他完全开发。 她开始回应着他，双手缠上他脖子、结实的后背，而他也用最热烈缠绵的吻回应着。 他的唇渐渐的往下移，从甜润的嘴唇一路向下，吻向那性感的锁骨，她不禁浑身颤栗，脑袋轰然一下，双腿一下虚软，而他好像知道她会倒下一般，一把托住她，一手扯下搭在门上的浴巾，裹在她身上，然后把她整个人扛到了肩上，大步的走回房间，一下把她甩在了床上。 黑暗中，他想一座大山一般压向她，手指也顺着她滑腻的还带着水珠的清凉的肌肤游走……一阵又一阵猛烈的攻击，让她头脑发热，云里雾里，依稀中她听到他低喃的声音：“晓夏……晓夏……你是我的……” 第130章 名号 当他在她的身体里爆发的那一刻，她整个人疲惫得一点也不想动，只想就如此沉沉睡去…… 当一觉醒来的时候，懵然睁开眼睛，却正好看见立在床头对着她微笑的小人儿。 “悦悦这么早起来了？”她伸手抚了下她的头，而光洁的手臂一下子让她记起被子里还未着寸缕的身体。她一急，忙拉住被子严实的盖到领口，并慌张的转过头去看床的另一侧，却看到那人已经穿戴整齐的站在床边望着她微笑。 那一刻，她只想找个洞钻进去。 “妈妈你快点嘛，爸爸要带我们出去吃早餐，已经很晚了……”悦悦用力的扯着被子。 晓夏慌忙抓住：“知道了，你先出去，妈咪一会儿就来。”要被悦悦看到自己那模样可就真是糗大了。她用被子蒙住头，一个劲的让悦悦先出去。 一阵脚步声过后，她听到他的磁性的嗓音响起：“要不要我帮你穿衣服？”话还没说完，一只大手随即摸进了被子里，抚住了她的大腿。 晓夏一把抓住那只禄山之爪，再狠狠的一捏一扭，接着听到那人倒吸着冷气的声音。 “你用得着那样狠吗？好歹我是你男人。”卫璟抚着被弄痛的手。 “看你还敢吃我豆腐不？”晓夏得意的一扬眉。 “妈妈你快点嘛，要不你就让爸爸给你穿衣服，我也是爸爸穿的……”小家伙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 “知道了，悦悦先出去。”晓夏急急的说，然后恨恨的瞪住那人。 卫璟随即一挑眉，也乖乖的识相的走了出去。 直到那门关上，落锁，晓夏才从床上跳了起来…… 吃完早餐，悦悦嚷嚷着要去植物园，她说小胖上星期去了。 卫璟和晓夏相视一笑，看来那个胖小子已经侵入到了小丫头的生活的每一个角落了。 “不如我们坐公交车去吧。”晓夏突然提议到，她觉得那样才像是平凡的一家三口。 卫璟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 晓夏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连忙改口：“还是开车吧，这钟点怪挤的。” 卫璟沉默着去把车子开过来，难得活络起来的气氛好像有点消沉的意味。 不能过分的暴露在阳光底下，也许这就是他们之间的情感的一种必要的存在状态。 可是，这样见不得光的感情与关系到底要延续到什么时候呢？是有期的等待抑或是遥遥无期的煎熬？ 一路上，晓夏都有点闷闷的，直到下了车，看见眼前明净高远的蓝天和满目的葱绿，心情才慢慢的转了过来。 悦悦看着那些硕大的瓜果，一路上都咋咋呼呼的。跑得累了，就趴在卫璟的肩上，一口一个爸爸叫的甜蜜亲切。 晓夏跟在后面，不时的撇撇嘴，真是小白眼狼，才几天，就快把妈是谁也忘记了。 不知卫璟跟她说了什么，悦悦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啵的一声响亮的亲了卫璟一口，瞧得晓夏直翻白眼。 “好了，你再亲，妈妈可要吃醋了。”卫璟回过头来正对上晓夏不屑的神情。 “那妈妈也亲爸爸一口就不吃醋了。妈妈，过来亲亲爸爸。”卫璟一听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 什么逻辑，晓夏真要被气死了，快步超过他们，免得看见卫璟那家伙讨厌的表情。 午饭是在植物园旁边的农家饭庄解决的。菜都是现摘现炒，虽然简朴但胜在够新鲜爽口。 此时晓夏正坐在饭庄外面的凉棚下，看着正在地里摘菜的两父女。 卫璟提着一个篮子，悦悦跑在了他前面，看着一行行的碧绿的油菜，卧在地上的金黄灿烂的大南瓜，紫得发亮的茄子，还有那挂在柔软枝头的一串串红得鲜艳的番茄，小悦悦高兴得大喊大叫，都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一会儿抱抱那南瓜一会儿又摸摸那多不胜数的番茄。跑到萝卜地上又抓住萝卜的叶子直扯…… 晓夏看着她不禁摇着头笑着，这段日子，悦悦好像比以前快乐了许多，好像也自信了不少，有时问她幼儿园的事情也没有的从前的遮遮掩掩，原来家庭环境对于小朋友的成长真的是那么的重要。 摘完菜，把篮子嫁给饭庄的大叔，晓夏就拉着悦悦去洗手洗脸，谁知这小家伙却一下投入到卫璟的怀抱，“我和爸爸一起去洗。” “行，你就认这个爸爸得了。”晓夏一下背住身去。 “你看，妈妈又生气了。悦悦应该怎么办呢？”卫璟捅捅悦悦。 “妈妈，那我亲亲你好了。不要生气好不好？”悦悦把软软的身子靠在晓夏的身上。 “不好，你都不要妈妈了。”看着悦悦和卫璟的亲密多于自己，晓夏的心里确是有点别扭，毕竟是自己带了那么多年的孩子，居然不是跟自己最亲。 “爸爸……”悦悦的嘴巴撅得老长，求救似的看着卫璟。“爸爸你帮我亲亲妈妈好不好，妈妈不理悦悦了。” “当然可以。”某人雀跃的声音一下响起。说着已经一把扳过晓夏的脸一记响吻已落在了晓夏的脸颊上。 “你……”晓夏一下捂住脸，但对着卫璟一副没事人一样的表情却只能干瞪眼，她干脆两个都不理，气鼓鼓的自顾着喝水去了。 菜送了上来，肉丝茄子，鸡蛋番茄，蒜蓉油菜，还有一个鲫鱼萝卜汤。 悦悦拿起筷子，颤颤的夹了一块茄子放到晓夏的碗里：“妈妈不生气了好不好？” 晓夏看她一眼，没好气的说：“吃饭了还生什么气，不过悦悦以后记住，不要老是乱说话。” “悦悦乱说什么了？”小家伙不明所以的问到。 “就是……卫璟，你说。”晓夏瞪了卫璟一眼。 “悦悦有乱说话吗？我不觉得。”卫璟朝着悦悦眨眨眼。 “你就是存心和我作对。”晓夏夹了一块鸡蛋塞进口。 “妈妈的意思是吃饭的时候不能乱说话，好了悦悦吃鸡蛋。”卫璟说着把一块鸡蛋放进悦悦的碗中。 吃完饭，刚坐上车没多久，悦悦就趴在晓夏的肩上睡着了。跑了整半天的，小家伙可能真的累了。 第131章 撞见 “晓夏。” “嗯。” “晓夏” “嗯？有事吗？” “没有，就想叫叫你。”专注着开车的卫璟轻轻的说着。 “神经。”晓夏想忍住内心的甜蜜，但那股暖流还是忍不住化作了一缕微笑溢了出来。 “你好像没怎么叫过我，叫一个给我听听好不好？”卫璟硬朗的脸部线条此时笼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芒，那就叫做甜蜜和幸福吗？ “平白无事的叫什么呢。”晓夏皱皱鼻子，怎么今天这卫璟这么肉麻兮兮的。不过想想这段日子以来，他好像都是一副笑容满面的样子，以前那欠抽的臭脸和生气起来口无遮拦的刻薄卫璟好像不见了。 “马上的别罗嗦。”卫璟一副命令的口吻。 刚还想着他变了呢，没一秒钟又来了。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晓夏暗自腹诽着。 “想什么呢？”卫璟看看她。 “总结一下我以前是怎么叫你的好挑出一个合适的称呼啊。”晓夏一挑眉。 “这么说我在你那里名号还不少咯？”卫璟想起了那个动不动就骂他混蛋变态的林晓夏。 “可以这么说，我数数。混蛋，变态，流氓，无赖，白痴，猪踢脑子的，搭错线……” “林晓夏，再说有你好看的！”他那好看的脸顿时满头黑线，晓夏在一旁却一个劲的乐着。 “我怎么了，你以前不是那德行吗？就只会欺负我。”晓夏白他一眼。 “我是身体欺负你了，可你的嘴巴有吃亏吗？所以和你在一起，我 一直都只觉得是半斤对八两。所以你以后在我面前可别那么牙尖嘴利的，要不然我就只会想加倍的‘欺负’你。”卫璟不以为然，还特别的加强了那两个字。 “哼，强词夺理。”晓夏冷哼一声，转头看着窗外的街景，懒得和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斗嘴。 “等会我带你和悦悦见一个人。”良久，卫璟才缓缓开口，但语气里却没有了刚才的玩味，而是添了几分淡淡的凉凉的哀愁。 “见什么人？”晓夏有点好奇，他的家人是不可能现在带她去见的，能让他如此凝重的会是谁呢？ “到时候就知道了。”正说着，卫璟的电话响了起来。 车子在中鑫大厦前停下，悦悦也已经醒了过来。 “我有点事要处理，你和悦悦先找个地方坐坐，等会我来接你们。”他又恢复了他工作中的那种严肃冷硬的说一不二的神情。晓夏带着悦悦在地下负一层的蛋糕店坐了下来，一看见那些精致的蛋糕，小家伙马上就来了精神，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以前在卫璟身边上班时得空的时候晓夏也会偶尔的来这里放松一下心情，甜滑而不腻的芒果慕丝是这里的招牌。 清香微凉的蛋糕在嘴里慢慢融化，从前的某个时候她就曾经想过，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和某人在此一块分享这样的美味呢？怎知现在女儿都已经可以和她分甘同味了，但那个美好的愿望却还没有实现。世事真的是不可预料，如果不是当初自己有勇气把女儿生下来，怕是和他也再没有交集了吧？ “妈妈，吃一口我这个的。”这时悦悦挖了一勺她的黑森林送进她的嘴里，那满满的全是甜蜜的滋味。 电话响起：“我在门口。”说完就挂了。晓夏看着电话，有点奇怪，明明刚才还心情不错的样子，怎么一下就变了天了？ 来到门口，他的车子远远的停在一边，今天是周末，高美只有少数的员工加班，应该不会被人撞见吧？晓夏抱着悦悦低着头快步的走向车子。 卫璟带上了一副大大的墨镜，看见她们过来只是微微的一笑。 “去哪儿？”晓夏问道。但他却没有答话。 车子走了一段路，在一家花店前停了下来。不一会儿，便又抱着一大束的百合上来。百合的洁白的花瓣上还缀着点点晶亮的水珠，隐隐的淡香充斥着车子小小的空间。 “这花真漂亮，爸爸是送给妈妈的吗？”悦悦忍不住攀住卫璟的手臂。 “不是，悦悦坐好了，爸爸要开车了。”卫璟捏着她的小脸蛋。 “你爸爸还从来没有送过一朵花给妈妈。”晓夏这样说着，心中有些酸酸的。女儿都给他生了，居然连一朵象征性的玫瑰都没有收到过，别人送的，他就只会吃干醋。现在倒好，那么大的一束花送人，还是没有她的份。越想越觉得气闷。 “怎么，吃醋了。”卫璟淡淡的笑笑。 “谁吃醋了，我才不会吃一病人的醋呢。再说你不送并不代表没人送。”晓夏撇撇嘴。 “病人？”卫璟兀自笑笑。然后又像想起什么似的一张脸又突然冷了下来：“林晓夏，你说清楚，谁送你花了？” “怎么？我连收花的自由都没有吗？”晓夏别过脸不理他。 “该不是又是那洋鬼子吧？”卫璟咬咬牙，冷冷的说道。 “是啊，每天一束，花样不同。”晓夏看着他那恼恨的模样心里暗暗发笑。 “林晓夏你很得意是吧？”他挖苦的声音恨恨的吐出。 “没有得意，我烦着呢，只不过是想告诉某些人，他很小气。别说花，连根草都没有。” 卫璟一听，本来阴沉着的脸忽的冒出一丝笑意。 “爸爸妈妈你们是在吵架吗？”悦悦脆脆的声音冷不丁的响起，才使他们意识到有女儿在场。 “不是，妈妈就是和爸爸说说话。”晓夏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 “爸爸哄你妈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吵架呢？爸爸只不过是教育你妈妈不能乱收陌生人的礼物。”说完他懒懒的瞟了晓夏一眼。 说话间，车子已然停了下来，晓夏往外一看，居然是一处墓园。心里打了一个咯噔，什么人呢？再看看卫璟的脸色，一片默然。 下了车，阵阵冷冷的风吹来，让人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晓夏没有多问，只是接过卫璟递过来的花默默的跟在卫璟的后面。趴在他肩上的悦悦也许也被这里肃穆的气氛感染了，也是默默的不作声。 第132章 条件 沿着碎石子铺的石阶拾级而上，此时的天空布满密云，低低的压下来，清冷的墓园里只是不时的传来几声不知名的鸟鸣，在瑟瑟的秋风中却更加的显得悲凉寂寥。石阶的旁边立着郁郁葱葱的青松，墓地的缝隙里偶尔看得见几株衰败的枯草。晓夏想起给爸爸下葬的那天，同样的凄清寂寥，心里的悲伤一点点的涌了上来。 终于在一处洁白的大理石墓碑前停了下来。卫璟放下悦悦，摘掉了墨镜。墓前干净整洁，看得出有人专门打理。看看墓碑上的照片，是一个温婉漂亮的女子，上面的名字郝然刻着秦晓芙。 卫璟蹲了下来，手指轻轻的抚过那张照片，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妈，好久没来看你了，有没有觉得闷得慌了，这阵子实在是太忙，可是今天我带了你儿媳妇还有你孙女来看你了。” 居然是他妈妈，还有他说什么了，媳妇？孙女？抱着花的晓夏渐渐蹲了下来，眼眶止不住的酸楚，心里涨得满满的是什么？悲？喜？还是悲喜交集？原来真的如她当初所想，他真不是卫晋卫瑛的亲兄弟，他曾经在她面前的伤心难过，悲哀脆弱都是因为他妈妈吗？是不是历来不是正室的女人都只会是一个悲剧？是不是这样出生的小孩都有一个不甚光明的童年？就像自己，就像悦悦？泪水不知何时滑了下来。 “过来。”卫璟拉过晓夏和悦悦。而一旁早有守墓人准备的香烛。晓夏默默的点燃烛火，插在香筒之中：“妈。我和悦悦今天来看你了。”晓夏哽咽着，失去至亲的那种疼痛，她理解。更何况是小小的年纪？ 卫璟有点惊喜的看了晓夏一眼，晓夏稍稍低了低头，在先人面前不可以说谎，她已经把他当作了此生终身相伴的人。 “悦悦过来，叫奶奶。”卫璟把悦悦抱到跟前。 悦悦好像搞不懂眼前的关系，有点怯怯的看着晓夏。 晓夏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微微一笑：“悦悦乖，这就是你奶奶，爸爸的妈妈，叫奶奶好吗？” 卫璟抽出一枝百合花递给悦悦：“悦悦，把花送给奶奶好不好？” 小家伙看看卫璟又看看晓夏，才学着他们的样子蹲下，把花插在墓碑旁的大理石花瓶里，轻轻的叫了一声：“奶奶。” 把花插好，又说了一会话，卫璟站起来，抱着悦悦拥着晓夏，正要转身离去。身后却传来了一把微微沙哑的冷峻声音：“这么快就走了吗？” 两人同时转过头，对面立着的是一身黑衣脸色阴沉的卫立天，旁边还有他的司机。卫立天晓夏是见过的，看着此刻的他，晓夏的心不禁一下收紧，脸色也一瞬间变得煞白。 “爸？你怎么也来了？”卫璟若无其事的问了一句。 “带媳妇给你妈见，怎么就不让我见见？”卫立天阴郁的眼神划过晓夏和悦悦。 “哦，原来就为这个事。来晓夏，这是我爸，悦悦，叫爷爷。”卫璟还是那样的表情，真像是平常向家长引见另一半一样。 “我的儿媳是江心瑶，我的孙女怕是还没出生吧，她们是谁？也配叫晓芙一声妈？一声奶奶？真是天大的笑话。”卫立天阴恻恻的声音一字一字的传来，砸在晓夏的鼓膜上，砸得她全身颤栗。她们不配？说她就好了，但她绝不容许别人这么看她的女儿。刚要开口，掌心却被卫璟紧紧捏了一下。 此时卫璟的脸也全然冷了下来，阴寒凌厉好像晓夏从来不认得的一个人。 “那么照你这样说，我也不配叫你一声爸咯？” “你什么意思？”卫立天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我妈何尝又是你父亲眼中般配的儿媳？在他口中，我妈不也是一贪慕虚荣的女人？”卫璟唇边扯出一抹冷笑，眼中却是如那千年冰川一般。 “闭嘴！你是在侮辱你妈。”卫立天大吼一声，脸上的青筋条条爆现。 “侮辱我妈的不是我，是你们卫家的人。”卫璟的怒火也不可熊熊的燃烧了起来，小时候的那些冷言冷语他记忆犹新。 “你这是要诚心气我，气你妈是妈？”卫立天知道秦晓芙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你错了，我哪有气我妈，我这不是让妈高兴高兴吗？她没有福气遇见一个敢作敢当的男人，所以她就冷冰冰的躺在了这里这么多年，但是我女人就比她好运气多了，不用走她的老路，她应该也会为她高兴的，这一声妈，一声奶奶，她一定爱听。”卫璟怒极反笑，看着卫立天涨得通红的脸，心里却是瞬间的无尽悲凉，他抓到他的弱点了，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呢，一切都已经无可挽回，那个叫秦晓芙的女子的悲剧的人生永远的无法挽回。 看着无语的卫立天，卫璟拉紧晓夏的手转身向山下走去。 “和你举行婚礼的女人一定不会是她，你可别把公司当儿戏。”从后面传来的声音没有了刚才的强硬的气势，更多的只是警告的意味。 “不用您费心，我会处理好的。”卫璟冷哼一声，加快的向下的脚步。 晓夏被他拖着，几乎一路小跑的走着。卫璟妈妈的故事大概也听出了个十有八九，想必他自小在卫家的日子也不好过吧，看着他平常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怕只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武器。也许，他比任何人都需要更多更多的爱。 悦悦一直都没有吭声，两只小手只是紧紧的抱着卫璟的脖子，她小小的年纪怎么搞得清那些年代久远的纠葛呢？只是刚才两个男人的怒火是把她吓着了。 坐到车上，紧闭的窗户挡住了外面阴冷的风，天空甚至开始有点点滴滴的雨落了下来，砸在挡风玻璃上，一下一下的，寂静的车内听得特别的清楚。 “璟。”晓夏把头靠在他坚实的臂膀上，小悦悦也一个劲的往他怀里钻着。 “嗯。”卫璟轻轻的应了一声。 “没什么，就想叫叫你。”晓夏心里涌起一股柔软的情感。 第133章 第一百六十八章 “你第一次这样叫我。”卫璟的表情终于泛起了一丝温暖。 “对，我以后就这样叫你，只要你不惹我生气，我再不叫你猪头了。”晓夏顽皮的朝他眨眨眼。 “你……算了，看在你叫我妈一声妈的份上我就原谅你这头不知好歹的猪。”卫璟趁机腾出一只手把晓夏的头发揉了个乱七八糟。 “住手，你这个猪……”晓夏一急，马上脱口而出。 “林晓夏！”卫璟一脸严肃的盯着她。 晓夏马上捂住嘴巴。 “最后一次，咱们走吧，来悦悦来妈妈这里。” 其实晓夏的内心却不似表面看上去的那般平静，卫立天知道的她和悦悦的存在，还有刚才卫璟的态度，显然是激怒他了，他会对自己对悦悦做什么吗？就像当初卫璟的妈妈一样，到底卫家的人对她做了什么，那样年纪轻轻的就去到了另一个世界？卫璟从没有提过他妈妈的死因。 她可以承受一切，但悦悦，绝对不能受到任何的伤害，想到这一层，心不禁颤抖了起来。 “房子我准备好了，这两天你收拾一下然后搬过去。悦悦也换个幼儿园吧。”卫璟突然说出这样的一句。 晓夏看看他，没有说话，也许他刚才想的是和她一样的问题。 “我不要去别的幼儿园，我要和小胖在一起。”悦悦倒是说话了。 卫璟和晓夏一同沉默起来。 “我看幼儿园就不用换了，要知道的话哪也知道，反正只有我才能接得到她。”晓夏抱紧悦悦说道。 两人再没有说话，送她们到楼下，卫璟就开车走了，卫立天那里，他还要花些功夫。 第二天，回到公司照常上班。唐达基回法国去了，要在那边呆一些时候，这端时间暂时也没人打扰。 他走之前请晓夏吃过饭，两人倒也相谈甚欢，更加的令唐达基依依不舍。晓夏给了他一个定位，就是好朋友。唐达基欣然接受，不过只要她一天还没有当别人的新娘，他始终都不会放弃。代表公司在机场送他的时候，史无前例的配合着他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但却是纯洁的礼节性的。这个，当然不能让卫璟知道。 转眼到了午餐时间，前台小姐打电话上来说有人找。 晓夏一愣，心头好像有些不详的预感。 走到下一层楼，果然看见来人正是卫立天。虽然已是年过六十，但那背影却还是有着一股让人不敢忽视的威严。 “你好卫先生，请问有事吗？”晓夏不卑不亢的说道，脸上好展现出一个非常职业的笑容。 “到一边说去。”说完回头冷冷的看她一眼自顾走向公司的自动门外。 晓夏和他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跟着他来到大厦的玻璃墙幕前。 “你要什么条件？”卫立天仿佛是面对臣子的君皇一般，没有看晓夏半眼，威严的开口。 晓夏心头一震，虽然说是早已有心理准备，但没想到他一开口就说这么些话。但表面上仍然是那副神情，看着卫立天，然后徐徐开口：“对不起，我听不懂卫先生您说什么。” “林晓夏，你是个聪明人，你和卫璟的渊源是因什么起我也有个大概的了解，既然是从钱开始，那么也应该从钱结束。开个价吧，好聚好散的。”卫立天就像面对着生意的竞争对手一样成足在胸。 “是吗？那让卫先生您见笑了，那样的开始的确是因为钱，但这世上所有的事情都不会一成不变的，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们之间是怎样看待彼此，只有我们自己知道。所以今天可能会让卫先生您白跑一趟了。”晓夏淡淡的笑着说道，他们之间认定了彼此，就没什么好怕的。 “是吗？我猜你就是想说你们两情相悦还有什么至死不渝这些骗小孩的把戏吧。他有未婚妻想必你也知道，你难道会相信他会为了你放弃高美的一切放弃江氏集团掌舵的位置？那些动人的情话我年轻的时候也说过，但在现实面前，没有人可以改变这一切。所以，林小姐，我今天来已经给足了你面子，要不然哪一天你人财两失可就别怪我这个做长辈的没有提醒过你。”那些字句一字一字的击中了她一直以来想不明白的症结之处，要他一无所有，她做不到，但他却是那样信誓旦旦的要她给他时间，想必他有能力把事情处理好。 “谢谢卫先生您的提醒，我想您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是先断了你儿子的念想，那样的话就事半功倍了，只要他放手，我这样一个小女人又能起得了什么风浪呢？对不起，我要回去做事了，恕不远送。”说完，晓夏背转过身去，步履轻盈的离开。几步开外的卫立天冷哼一声也转身离去。 回到座位的晓夏怅然若失，卫璟所要面对的不仅仅是卫家的人，还有公司的利益，还有江氏集团，第一次，晓夏才感觉到横亘在他们面前的原来是那么多沉重的庞大的现实。人斗不过现实的时候，是不是都应该放手？ 午饭的时间，所有的同事都出去吃饭了，但晓夏却一点心情也没有，整个人恹恹的坐在座位上发呆。 “怎么，连饭也不想吃了。”陈亦原来还在办公室，此时打开了门倚在门边看着发呆的林晓夏。 “哦陈总，您怎么没去吃饭？”晓夏一下惊觉过来。 “怎么，又为情所困？”有时候晓夏总会很奇怪她的这个老板怎么那么有空去关心下属的私人问题。抑或是，只是对于她。这么一想马上又恨不得抽自己嘴巴，林晓夏你想哪去了。 “陈总，你说什么呢？我先去吃饭了，要不要帮你打包一份？”晓夏站起来，背起包包。 陈亦笑了一下，没 有说什么。晓夏讪笑了一下，转身离去。 “要想真的在一起就相信他。”陈亦说完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又闪进了门内。 晓夏一下怔住，看着那扇重新关上的门，怎么好像他什么都知道似的。 办公室里的陈亦点燃了一支烟，所谓门不当户不对的悲剧婚姻他看多了，光说他家里就有两对，但要彻底的信任一个人又谈何容易，一切都只能看各人的造化了。 第134章 如出一辙 刚从外面回来却让他碰巧听见了卫立天和林晓夏的对话，不禁感叹这世上的门户之见历来如此。 晓夏一边吃着饭一边也咀嚼着陈亦的话，要不要给卫璟打个电话呢？想想还是算了，他本来已经够多事情要烦的了。 今天约了初雪挑礼服，一想起初雪的婚礼快到了，心情不由得愉悦了起来。 下了班，去接了悦悦再来到和初雪约好的婚纱店里。 “雪姨你真漂亮。”小家伙一看见初雪就冲了过去。原来初雪已经到了，刚穿了一条玫红v领皱褶雪纺小礼裙从试衣间出来。 “我的宝贝，这段时间想死雪姨了，是不是有了爸爸就把雪姨忘了？”初雪一把抱起悦悦可劲的在她的小脸蛋上亲了个够。 “好了，让我看看，这间挺好的嘛，比那些走红地毯的女明星也差不了哪去。”晓夏看着唐笑着说。 这时，店员把准备好的伴娘礼服和小花童的白纱裙也拿了进来。 晓夏的是一条粉色的吊带半膝裙，悦悦的小纱裙的边上缀满了可爱的小玫瑰花，看上去纯洁又可爱。三个人满意极了，特别是悦悦，穿上了竟然不想 再脱下来。 拿了衣服然后去吃饭。 小家伙一边吃着一边满嘴爸爸爸爸的说着卫璟给她买的礼物还有出去玩的开心的经历。 “敢情是你女儿这么快就让人家给收买了，我以后就只准我女儿亲近我一个，怀胎十月那么辛苦，他们男人干什么去了，只不过提供了一只蝌蚪，叫他一声爸就已经给他占便宜去了。”初雪还是那么的一股爽脆劲，晓夏听得直发笑。 套餐的甜点是冰激淋，初雪却一把推开，“你们娘俩给我解决了。” “真稀奇，这可是你最爱的黑加仑子哦。”晓夏有点奇怪的看着她。 “该不是怕到时候穿不下婚纱吧？”晓夏打趣到。 “谁怕了，只不过，只不过是照顾照顾小的呗。”初雪居然说话会结巴，还脸红了。 “天，该不是……”晓夏指指她的肚子。初雪笑着轻轻的点点头。 “不是吧，太好了，我正愁着悦悦的小衣服没处放呢。”晓夏兴奋得直拍桌子。 “林晓夏，可不带你这样的，你这算是为我高兴还是为你终于找到下家高兴呢？”初雪佯装生气的样子。 “诶，我词不达意行不，我这不是高兴过度吗？叶凡知道吗？”晓夏急急解释。 “当然知道。” “那怎么反应？” “还能怎么反应，不就屁颠屁颠的样子呗。” 晓夏被她的形容逗得又笑了起来。 “好了，我们回去了，你也要多主意休息。”说着，结账买单。 回到楼下，晓夏让初雪早点回去休息，可她偏要看看卫璟究竟买了什么完全收买了悦悦的心，非要上楼上去不可。 三人嘻嘻哈哈的走到门前，刚要把钥匙插进门锁，可是手轻轻一碰，门居然就打开了。 门吱呀一声自动打开，可晓夏明明记得早上上班时已经把门关好的。心中一惊，不是被贼光顾了吧。刚想后退，屋里的灯却一下打亮，刺目的光让晓夏下意识的眯了眯眼。正想看清楚的时候，双臂已经被抓了个严严实实。 “初雪快跑。”说着狠狠的在抓住她手臂上的手咬了一口，对方一下松手，晓夏趁机把那人用力往里推了一把，但自己却还是被另一只手连拖带拽拉了进去。 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初雪第一时间抱起悦悦就往楼下跑，但还没走得出半层楼梯，拐角处却突然冒出一个黑影，把她逼得节节后退，最终退回了屋里。 此时，晓夏正被两个彪形大汉紧紧的扣住双臂，坐在屋子中间的竟然是何凤仪和卫瑛。 “妈妈。”悦悦带着哭腔挣扎着要扑向晓夏。 初雪一把捂住悦悦的嘴巴。 “悦悦乖，妈妈没事。”晓夏回头一笑。小家伙果然乖乖的趴在了初雪的身上。 “你们这是算什么，绑架还是怎么着？”晓夏冷然的看着对面的两母女。 “小贱人，我是来替卫家收拾你的。”卫瑛说着冲上来就是一巴掌。 晓夏被打得眼冒金星，想不到这刁蛮大小姐还是挺有手劲的。 “干什么打人！”初雪大喝一声，刚想冲过来却被一只大手牢牢扣住。 悦悦也吓得大哭起来：“妈妈妈妈，大坏蛋不准打我妈妈。” “哟，母女情深是不，我就偏要打。”啪啪两掌掴到脸上，晓夏感觉到嘴角处有咸咸的东西涌出。 “初雪，保护好自己还有悦悦，我没事。”晓夏挣扎着惨然一笑。 悦悦早已哭得涕泪滂沱，初雪拼命的命令自己要冷静，一边在悦悦身体的掩护下悄悄的拉开包包外层的侧链，因为怕手机辐射，这几天她的手机都放在包包的外层。 “想干什么，直说。”晓夏吐了一口血沫。 “听说我爸找过你，而你还不知好歹是不？”卫瑛双手抱着胸，眼睛一横一横的。 “本来卫璟的事我们不想管，可这可是关系到我们公司的就不同说法了。而且我早看你这个小贱人不顺眼，今天总算给我逮着了，你说如果卫璟那野种看到他心爱的女人被我这么抽嘴巴，会发狂吧？”卫瑛顿了一下“想想都高兴，想想都觉得心凉，不过你别指望他敢做些什么，我们这趟来，可是我爸的意思，他觉得女人之间更好说话，他说让你这小贱人有多远滚多远，想进卫家的门？想都别想。” 初雪感觉到叶凡的电话好像通了，“这是晓夏的家，你们这么干就是犯法！”她尖声大叫用指尖在屏幕上轻轻的敲了几下。 “什么犯法，她勾引有妇之夫就不犯法？”卫瑛冷笑一声。 “得了，别给她废话。”何凤仪终于开口。 “你，叫林晓夏是吧。”何凤仪走到晓夏跟前，一双眼把她上下扫了一遍。 “原来狐狸精都长一个模样，可最讽刺的是狐狸精的儿子居然又找回了狐狸精，真是报应。”何凤仪冷笑一声。 第135章 新居 “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卫夫人您还一口狐狸精狐狸精的惦着，想必是您的那位老公心里一直记挂着卫璟的妈妈，不待见你吧。做女人做到你这个份上，还真是悲哀加丢脸。”晓夏冷笑着狠狠的说。 “你……贱人。”啪的一声又是狠狠的一个巴掌，被人说着痛处的何凤仪恼羞成怒，不顾风度的大骂起来：“丢脸的是你，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样跟卫璟勾搭上的，你就整一个婊子，妓女，破鞋，婚还没结，女儿倒生下了，就一没家教的贱货，和那秦晓芙一样的贱货……” “妈，让开。”那卫瑛不知什么时候装了一盆水出来哗的一声泼在晓夏的身上。 初雪和悦悦吓得抱在一起大哭起来，就在此时，门被砰的一声撞开。血红着眼的卫璟带着一帮人冲了进来，顾不上脚上的疼痛，卫璟睁着赤红的双眼在屋里搜索，一眼便定在了全身湿淋淋的脸上满身红红的手指印的人身上，“晓夏……”他沙哑着嗓子开口，慢慢的蹲下，捧着她已经开始红肿的脸，“别怕，我要她们血债血偿。”说完嚯的一声站起身来，脸上那要杀人似的冰寒早就把那母女俩吓得颤颤发抖。 他她们带来的那几个人早已被制服，卫璟一步一步走向她们，连他自己也听出了自己越握越紧的骨骼在咯咯作响。 “你，你想干什么？是爸，爸让我们来的。”卫瑛早一吓得缩在何凤仪身后。 卫璟突然停下来，看着叶凡，示意 他把初雪和悦悦先带下去。然后回过脸来，一字一句的说：“咱们今天新仇旧恨一起算。” 说完一把揪住卫瑛的头发：“按道理男人不应该打女人，可你他妈的居然敢动我女人，所以我管你是玉皇大帝派你来的，我也照打不误。”接着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啪啪两声左右开弓赏了卫瑛两巴掌。 “卫璟，她好歹是你姐。”何凤仪厉声喝到，看到自己女儿被打得口水直流，心里揪着揪着的痛。 “姐？她配吗？她不是一直喊我野种吗？这世上有他妈的这种姐姐吗？”说完把卫瑛狠狠的往墙上一甩，一声骨头撞击的闷响，痛得卫瑛齿牙咧嘴。 看着阴沉而危险的卫璟慢慢一步步走向自己，何凤仪步步后退：“你，你想干什么？你敢动我试试看？我……”话还没说完，卫璟抓起手边的一个水壶，哗啦一声，里面的热水全都浇在了何凤仪身上，那不是开水但也有温度，一瞬间，何凤仪被烫的哇哇大叫起来：“杀人啦，杀人啦，立天来救我啊……”她一边跳着一边叫着。 看着眼前夸张的女人，卫璟砰的一声把水壶摔在墙上，砰然碎裂的水壶溅得躺在墙边的卫瑛满身都是。 “啊……”躺在地上装死的卫瑛一下弹跳起来。想跑出去，门口却被卫璟带来的人一掌推了回来，差点跌了个狗啃屎。 卫璟还是一瞬不瞬的盯着何凤仪。 “别装了，那水也没什么温度，再说就算是开水，比起你当年对我妈做的，还不是小巫见大巫？” “你，你胡说什么”何凤仪惊惧的说，嘴唇微微的颤抖起来。 “我说什么？别以为我都不知道。我妈当年还怀着我，你和你老母干了些什么？掌掴、泼水不在话下，居然还歹毒到拉着我妈用桌角撞我妈的肚子，六七个月的身孕，亏你们这些丧心病狂的下得了手。可你没想到我这么命大吧？何凤仪！”说着举起手来。 “住手，你想干什么？”卫立天和司机出现在门口。 “立天，他不是人啊。” “爸，那野种打我。”卫瑛和何凤仪同时扑向卫立天。带着哭腔躲在他身后。 “出现得还真及时。”卫璟冷笑一声。 “你反了是不，她好歹是你大妈。”卫立天大喝一声。 “大妈？我十岁之前她都对我干过些什么？你还真以为我身上的那些伤是自己摔倒的，还是说我真的身体就那么差会无缘无故晕倒？我一个人又痛又饿关在房间的时候你在哪里？还有我妈呢？你眼睁睁的看着她被这个女人打的，不要说挺身而出，放个屁你也不敢，要不是她何家败了下去，你敢给她脸子看吗？如果不是这样你这一辈子都像当年那样，整一个孬种。”卫璟幽暗的黑眸里闪着仇恨的血腥。 “你……你敢这样跟我说话。”卫立天颤抖着指着卫璟。“我有说错吗？要不是你袖手旁观，我妈会这么伤心，最后还会郁郁而终？都是你，害死我妈。她们今天所做的一切和当年不是如出一辙吗？但我不是你绝不会让自己女人被人伤害！我是在教你怎样做一个男人。” 晓夏第一次在卫璟的嘴里听他说出他那些痛苦不堪的经历，看着他伤心愤怒的面容，握得指节都泛白的拳头，晓夏的心却一下的因他那些表面的强大颤抖起来，原来，他的苦她从来都没看见过，他的那些冷嘲热讽，都只不过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武器。 眼眶里的热泪几欲滴下，这一刻，她只要想好好好好的爱这个男人，一生一世，给他一份最天长地久的温暖。 卫立天的手渐渐无力的垂了下去，三十多年伤疤一下被血淋淋的揭开，是他卫立天对不起她，恼恨了三十多年当初的没用，今天却是第一次深切的悔恨。什么家庭的压力，什么公司的压力都他妈的是一借口，是他为了让自己好过一点的借口。也许今天儿子是做了当年他想做却没有勇气做的事情。 他垂下头，转过身去，漠然的看了那母女俩一眼，默默的走了下去。 “滚，他妈的给我马上滚。再有下一次我管你什么女人我全都弄死你。”卫璟大喝一声，面如死灰般的何凤仪和卫瑛立马屁滚尿流的连滚带爬的走了。 屋里的人已经退了出去，卫璟的手轻轻的抚过晓夏的脸，尽管是那么轻轻的触碰，晓夏还是忍不住嘶的一声倒吸一口冷气。 第136章 偷来的幸福 “很痛是吗？对不起，我来晚了。”说着抱那早已湿透的冰凉的颤抖着的身子紧紧的抱入怀中。 “不，一点也不晚，要不是你赶来，我都不知道会怎么样了。我怕不是怕我自己，我怕悦悦和初雪会受到伤害。”说着眼泪又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不怕，一切都过去了。来先洗个澡换件衣服，我们马上就搬家。”卫璟轻轻的拍着晓夏的脊背。 晓夏没有多说什么，洗了澡，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脸上的伤。草草的收拾了一些重要的东西证件之类的，就跟着卫璟一起下楼。 叶凡抱着悦悦，初雪已经让人给送回家去了，有了身孕还被这么一吓，晓夏真担心她会有什么事。 “妈妈，我怕。”小悦悦一间晓夏马上扑了过来，那一双黑眼睛哭得肿得像桃一样。 “悦悦乖，爸爸妈妈都在，不怕。”说着把小家伙紧紧的抱入怀。 “初雪她怎么了？”晓夏抬头看着叶凡。 “没什么事，就是吓着了，休息一下就好。”叶凡说道。 “对不起，叶凡。”晓夏咬咬嘴唇。 “说什么呢，照顾好自己和悦悦，我先回去看看初雪。”叶凡说着，一步跨上车，开车离去。 “好了，我们走吧。”卫璟接过悦悦，和晓夏一同坐在了后座。跟司机说了一个地址，车子缓缓开动，离开这个曾经的小家。 新房子是巴黎春天的一个复式单元，所有的家具日用都已准备周全。经过了这么一晚的折腾，来到的时候，悦悦已经趴在卫璟的肩上睡着了。把她放在了儿童房的床上，轻轻的盖上被子。卫璟轻轻的用手指揩去她眼睫上的晶莹的泪珠，心又一下一下的疼痛起来。都是那该死的臭女人。 晓夏的房间就在隔壁，房间内还有一扇小门相通，夜晚要照顾可就方便多了。 等到卫璟从洗澡间出来，晓夏已经把带来的东西安置好，并换好了睡衣半躺着坐在了床上。 卫璟掀开被子钻了进来，一双大手把她轻轻一托，就把她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嘴唇轻轻啄了一下她的脸：“还疼吗？” 晓夏摇摇头，刚才用冰敷了一下，现在好多了，而且毕竟只是一个女人，力度有限。卫瑛就不同了，吃了卫璟那么的两掌，怕是一准变成了猪头。想到这，她居然忍不住笑了一下。 “笑什么？都这样了还有心情笑？”卫璟拍拍她的手。 “我想卫瑛可能现在变猪头了。”晓夏看着他的脸色，生怕一提这人他会不高兴。 “活该，给她两掌算是便宜她了。”卫璟咬咬牙。 “可是，他们毕竟是你的家人，这样是不是真的没事？”晓夏心生疑虑。 “没事，我现在可是身系着他们卫家的命脉，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卫璟淡淡的笑笑。 “我知道，你有江家做靠山。”晓夏抿了一下嘴唇。 “怎么，吃醋了？”卫璟加紧了抱她的力度。 “如果下一次，闹上门的是江家，那怎么办？”晓夏的担忧的看着卫璟，她一直觉得奇怪，他为什么可以在江心瑶面前这么高调。 “我和江心瑶有协议。” “什么协议？你就告诉我你会不会和她结婚。” “具体我不能跟你讲。你只要相信我就好。知道吗？” “你会和她结婚吗？”一想到这个问题，晓夏的心就像被千万只小虫在同时噬咬一般，神色也随之黯淡了下来。 “晚了，你也够累的，睡吧好吗？我说过，所有的事都交给我。”卫璟把她放下。 她还能说什么呢，一切都不是掌握在她手里，而确实她是累了，头一挨着枕头，没多久就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醒来却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枕在了一弯坚实的臂弯上，一双深邃的眼睛正在头顶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 “看什么？”晓夏不好意思的缩了缩。 “有人说睡醒的女人都会很丑了，可是我女人就是怎么看怎么美。”说完卫璟在那粉唇上轻轻的啄了一下。 “哼，那当然，天生丽质难自弃。”晓夏转过一个身，脸早已泛起了微红，但嘴巴还是要自我肯定一番。 “那我不享用一下是不是会很对不起你的天生丽质呢？”说着他紧实的身躯一翻，整个的压在了晓夏身上。大掌一下就探进了她那光滑的脊背。 “你想干嘛，走开。”晓夏低声叫着，心里却又是一阵欢喜。 “想做爱做的事。”卫璟一咬牙，霸道的吻随即印了上来。 “唔……该死……”晓夏双手抵在他胸前，可不一会就不由自主的缠上的他的颈脖，热烈的回应着他的动情的抚摸和亲吻，两人的体温不断上升，正要展开下一轮深入时，和隔壁连通的小门咔嚓一声被打开，两人条件反射一样迅速分开。 门边的小人儿仿佛也愣了一下，随即却是一把欢呼雀跃的声音：“爸爸你也在这？” 晓夏手忙脚乱的理了理自己凌乱的衣衫，一边用手按着潮红的脸，一边紧张的问道：“悦悦，你什么时候打开门的？” “爸爸妈妈在亲亲的时候打开的。”小家伙一脸认真的说道。 该死，糗大了，晓夏的脸马上红得像一只煮熟的虾子。看看旁边的人，却已然面不改色的笑着。还真是够厚脸皮的。 “爸爸你为什么要趴在妈妈身上亲她？”悦悦居然还要穷追不舍。 “悦悦，不是这样的。爸爸不是亲妈妈，是妈妈眼睛入了沙子，爸爸要趴下才能看得清，好帮妈妈把沙子吹出来。”晓夏急急的说，要知道幼儿园的小朋友总喜欢交换各自父母的秘密，那个小胖爸妈的事她已经从悦悦的口中听说了不少，她可不想步这样的后尘。 “哦……”悦悦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卫璟在一旁却憋笑憋得厉害。 晓夏白了他一眼，跳下床来跑进了洗手间。 晓夏在里间迅速的洗脸刷牙，再不抓紧今天怕是又要迟到了。 她一边刷着牙，一边把头探出来看了看，卫璟居然还在床上和悦悦玩着。她顾不得满口的泡沫，急急的催促道：“卫璟你快点帮她穿衣服，要迟到了。” 第137章 偷来的幸福(2) 可卫璟没有丝毫的动作只是看了她一眼，懒懒的深了一个懒腰：“我帮你和悦悦请好假了。” “你帮我请假？你向谁请去？”晓夏含糊着说。 “当然是陈亦。”卫璟无所谓的说着。 晓夏迅速把泡沫吐掉，用清水漱口。 “你怎么能向他请假，要请也应该是我向他请。”晓夏一想到陈亦那总是意味深长的笑就一阵真发毛，她可不想她的私生活完全曝光在老板面前。 “有什么不可以的？”卫璟双手枕在后脑勺上看着她。 “你不知道，他好像对我所有的事都了如指掌，还有他动不动就是别有深意的笑，我就觉得他是一老狐狸。”晓夏不满的说道。 “你是怎么进人家公司的，他和宋清桥什么交情，他能不知道吗？再说，就算他知道又怎么样，只不过他看事情看得比较透而已。” “反正你向他请假我就觉得不合适，我不想他认为我是那样的女人。”晓夏闷闷的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什么那样的女人？唉林晓夏，你给我说清楚，你怎么就那么在意他的看法，你该不是对人家动了什么心思了吧？”某人又开始在醋海里翻腾。 “什么动心思了，他是我老板，我当然想在他面前保留一个好的形象，一个大男人就爱乱吃醋。”晓夏嘴里抱怨着，心里却涌起一丝甜蜜。其实他吃醋的样子也是很好玩的。 “妈妈，什么叫吃醋。”小家伙终于插上了话。 “就是你爸爱吃酸的东西，而且一吃，就变猪头。”晓夏抱过悦悦，看着卫璟说道。 “林晓夏，你就想破坏我在女儿面前的形象是不？” “是你自己破坏的，不要拿我来说事。”说完晓夏拉着悦悦进去洗漱穿衣。 昨晚进来得太匆忙，一来到就睡下了，这房子和周围的环境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 房子是复式，东北角有一处旋转的楼梯，晓夏拉着悦悦走到二楼，楼上也有两个房间，大厅没有摆什么家具，只是很随意的在木地板上放了几个靠垫，长长的绣花白窗纱在晨风的吹拂下轻轻的飘扬着，漏进了满室的一闪闪的阳光。 拉开窗纱，落地窗外是一个日式的木质飘台，两边有浅浅的护栏。外面的超大的阳台居然是一个空中花园，绒绿的草地小径，两边是划成一块块的各色的花田。粉色的蔷薇，红丝绒般的玫瑰，蓝的紫的鸢尾，边上还有大朵大朵的金黄的向日葵。中间立了一个水雾喷泉，漫漫的雾气喷洒开来，在阳光下泛着神奇的光芒。 看着眼前美得奇幻的花海，晓夏不禁惊叹出声：“太美了。”小悦悦更是挣脱了晓夏的手跑到花园里这朵摸摸，那朵嗅嗅，不时的失声大喊：“妈妈，妈妈太漂亮了。”看着站在阳光中的悦悦那明媚的笑颜，在五颜六色的鲜花映衬下的红扑扑的小脸，晓夏不由得看呆了。如果头上再有一个光晕，不是天使又是什么呢？ 正当她沉醉在眼前的美好时，卫璟的一双臂膀轻轻的从后面环住她，温厚的男性的嗓音在她耳边轻轻响起：“怎么样，喜欢吗？” 晓夏稍稍偏过头，嘴唇恰好和他的碰上，轻轻一触，那上面仿佛有阳光的味道。 “璟。” “嗯？” “你的梦想，是不是就是这样？”晓夏轻轻的说着，仿佛再大一点的声音也会碰坏了这繁花似锦的美好。 卫璟没有出声，但晓夏明显感觉到了他臂膀的收紧。不用回头，她也知道，那脸上的笑容，一定比那跳跃在花瓣尖上的阳光还要闪亮。 卫家的大宅里，卫瑛正半躺在那张软皮沙发上。脸上刚擦了消肿的药膏。何凤仪看着她那样子，想起昨晚的一幕，胸口又气得隐隐作痛。卫立天坐在另一张沙发上面无表情的翻开今天的晨报。 “卫立天，你哑巴了是不？你打算怎么办？”何凤仪气狠狠的开口。 “什么怎么办？”卫立天的目光仍然没有离开手上的报纸。 “依你的意思就是让我们娘俩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咽了，是不？”从昨晚开始，他连最起码的一句关心都没有，何凤仪越看越气愤，冲过去一手打掉了他的报纸，什么端庄，什么仪态，通通见鬼去了。 “你干什么！你也不想想你是怎么对人家的，让你好好去说，你倒好，黑社会似的，你怎么不想想你自己干了什么好事！”卫立天嚯的一下站起身来。 “我怎么了，对付那些小贱人就该这样，怎么，你心痛了！”何凤仪简直气急败坏。 “不可理喻。”卫立天正准备拂袖而去。何凤仪一把拉住他，尖利的声音刺得耳膜生痛：“我不可理喻？那你呢？这么多年了还对秦晓芙那狐狸精念念不忘，做梦都叫着她的名字，好歹我也是你的名正言顺的妻子，你的良心让狗吃了。” “一口一个狐狸精你还有修养没有！” “对，我没修养，狐狸精才有修养，你找她去，你找去啊！你不就看我们何家败落才敢对我这个态度吗？当年你怎么就像条丧家狗一样，屁都不敢放一个？” 卫立天气极，一手把立在小几上的花瓶扫到了地上，砰的一声巨响，碎片溅得满地都是。何凤仪吓得一下噤声，连卫瑛也吓得一下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你给我听着，我死了，就和晓芙合葬到一起。”说完头也不回的朝外走去。 “你……你……”何凤仪被气得无话可说，跌坐在沙发上嚎啕大哭。 “死人了是不”奶奶不知什么时候从里间走了出来，站在沙发旁边。 “妈，你也听到的……”说着忍不住又掩面哭了起来。 “就是，奶奶，爸爸太过分了。”卫瑛附和着。 “自作孽不可活！”奶奶冷冷的扔下一句转身离去。 “你们卫家的人就会欺负我们母女！”何凤仪顺手把茶几上的杯碟一手扫掉。哗啦的一阵脆响。 “妈，怎么办？”卫瑛肿着一张脸，有点艰难的开口。 “我不会让他们有好日子过的。”何凤仪眼中闪过一抹阴霾的光。 第138章 他的幸福? 已经是六天十个小时零五分没见到他了。随爸爸和海凌集团的张总洽谈完毕，江心瑶没有回公司也没有回家，而是又坐到了脑科医院对面的那家咖啡馆里。 旁边的一桌刚下班的护士正在吱吱喳喳的谈论着属于女孩子的话题。 “宋清桥这几天怎么不见人？” “不是去g市参加一个学术研讨兼培训吗？” “难怪，几天没见他，怪想他的。” “切，他又不是你男朋友。” “有关系吗？一个有着大好前途的帅哥，想想又怎么样，何况他也没有女朋友。” “没有女朋友怕也轮不到你吧。” “那倒不一定。” “听说他最近和新来的那个实习医生走得挺近的，据说是学妹。” “不是吧，我总是看他独来独往的，虽然一副不近女色的酷酷的模样，可我就是喜欢这个类型的。” “是啊是啊，他的那个忧郁的眼神……唉，真是迷倒众生。” …… 听着这些所有 关于他的一言一语，江心瑶微微的笑着听着，心里缓缓的流过一阵热流。 想起那次在广场上和他的相遇，那隔着人流的相互凝视，最终都被各自的电话打断。然后还没来得及说上一个字却又要各奔东西。 这是不是就是冥冥中注定的缘分？是他们的缘分已尽还是说最终的缘分还没到？ 那时候，她想起张爱玲的那句话：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迟一步，遇上了也只能轻轻地说一句：“哦，你也在这里吗？” 但是，他们却连这样一句简单的话还没说却又要分别。 她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是他在千万人中，在时间无涯的荒野里要遇见的那一个人，但对于她来说，只有他，只能是他。 她端起小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眼光随意的看向了窗外。郝然之间，他的身影映入眼帘，可是还没来得及把心中的欣喜涌起，那股失落，不，是跌落在地的疼痛却快速的弥漫了整个心间。 他们手挽着手，越过那车流人流款款而来。他淡淡的笑着，而他的她却是阳光灿烂的倚在他的肩头，似是撒着娇，又似是向他描述着什么幸福的将来。又或者只是一般情侣间的说笑。那么远的距离，连嘴唇是否张动都看不清楚，一切都只是自己的想像，但心脏的疼痛却是那么清晰。 一辆车从他们身前一闪而过，他伸手环住了她，她似在无所谓的爽朗的笑着，他却皱了皱眉，在她的额上轻轻一点，以示惩戒。 旁边的那一桌护士好像也看到了，有人惊叹，有人雀跃，也有人失落。或许是因为那么清高的一个人终于名草有主了，那可是小圈子的重大八卦新闻，也有人仅仅是因为暗恋无果的失落。 但她江心瑶的疼痛却无人看懂，她怔怔的看着，眼睛一眨不眨，直至他们消失在她的视线中。但仅仅是一分钟，那两个身影却出现在咖啡馆的门口，在她一瞬不瞬的目光中，他们安然落座，和她隔着三张桌子和一根柱子的距离。 一直绞缠着的手，指甲亦深深的陷进了血肉里。 那柱子挡住了她一半的视线她却还是看到了那个女孩的侧脸和他的背影。她听不清他们说些什么，仿佛都被旁边一桌女孩的窃窃私语淹没掉了。 她只看见他专注的背影，和那女孩笑起来很好看的侧脸。他的眼神应该很宠溺吧，唇边还应该噙着笑，也许在认真的听着，可是偶尔又会说出一句毫无关联的话来。 “我们班准备去海边露营。”她仰着头看他。 “知道西恩富戈斯吗？” “嗯？”听的人不明所以。 “玛蒂公园、武器广场、特里剧院、大教堂、省博物馆、费雷尔宫、普拉多大道还有巴耶宫、托马斯&；#8226；阿塞亚、女王坟墓还有国家纪念碑。” “你说什么呢？” “在加勒比海沿岸村庄里如果遇到当地人进行庆典活动，千万不要惊奇，因为对于当地人来说这些活动都是十分平常地。” “……” “还有瓦列宫，一九一七年在哈瓜海湾建成的瓦列宫，它就像是一千零一夜童话故事中的神楼仙阁，你应该会喜欢的。现在瓦列宫是一家酒店，那里总是游客云集，经常满员。其实据说酒店的餐饮水平实在一般，人们来到那里主要是欣赏那些美妙绝伦的建筑精华和观赏四周绮丽的风光。餐后我们在宫顶露天酒巴小息，喝一杯凉爽的饮料，宫前是白墙红瓦，宫后是碧水蓝天，还有弯弯的海滩，窄窄的栈桥，小小的半岛，高高的棕榈树，静静的码头……当然，我的身边还有你。” 他的眼睛望着遥远的天空，像是看到他说着的那个地方。 那时，她才知道了这世上还有这么一座带着雪茄味道的美丽的小城，一座有他和她的梦想之城。 她摇摇头，自嘲的笑笑，他此刻的梦想之城怕是换了个女主角了吧。 抬头看过去，他们正亲密的挨着两手相牵，正和桌子另一边的什么人在说着什么。 心里是锐利的疼痛，但脸上却是淡淡的笑容。 这么多年，都没有这一刻这么清晰，他真的已经走出了她的生命。 这不是她早就已经想好的结果的吗？为什么还是心存希望。这么多年，她努力想要自己变得强大起来，她的计划就快要实现了，她以为她和他的故事还会再续前缘，但，终究还是输给了时间，输给了天意，输给了自己。 咖啡馆里有人进来，有人出去。 在这片天空下，每个人都演绎着自己的故事，有开始有结束，可是没有人会站在原地等你。 她把钱压在杯子底下，站起身来。 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还是不要了吧，那样她会痛苦得更久。可是离开必须要经过他们的旁边，但此刻正浓情蜜意的一对怎会看见一个不相干的人呢？ 第139章 遇见 是的，她就是这样想的，但是就要走到楼梯口的那一霎，背后还是传来了他的声音：“心瑶。”她感觉到他甚至站了起来。她的身子震了震，手拳紧握。 她缓缓的转过身来，调整好脸上的表情，那个卫璟打击过得温婉的笑容。 “呵，这么巧，怎么你也在这里？”不得不承认，这几年跟在爸爸身边，那些伪装的功夫还真是学了不少。 “你走了吗？”看着她勉强的挂在脸上的表情，心竟然像塞了一团棉花般的难受。自从哪一次聚会上见到她，他明确的知道自己其实从来都没有放下过这段感情，恨过，逃避过，但她的影子就像是长在了自己的心间一般，怎么也磨灭不掉。 再一次的遇上，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不会有人像她那么爱他，可为什么当初她要那么的决绝？她要他等她，可是她又已经有了未婚夫，难道这一切还可以逆转吗？所有的疑团缠绕在心，想找她问个明白，但突然又仿佛根本找不出这么做的理由。 直到上一次在广场的相遇，隔着距离看着她，一切又好像回复的当初的往昔，她总是会走丢，却每一次都会让他再找到，也许，这一次也是一样的。什么未婚夫，什么秘密，他都不想要去问了，他只知道，他就想把她找回到自己的身边。可是电话却总是那么不适时的响起，一个病人的状况突然异常并且急转直下。半个字也来不及说，他就匆匆离开了。 想不到，今天却会在这里又遇见了她，如果这就是他们的缘分，那么他就愿意相信这虚无缥缈的牵引着相方的力量。 她会是知道自己工作的地方特地来这的吗？这一想，心头开始有点雀跃起来，但抬眼看着她那职业化的微笑，那还没来得及浮上来的欣喜又硬生生的给自己打压了下去。 江心瑶看着宋清桥，心里的悲哀一点点的涌了上来，难道他们之间聚只是剩下了这么些客套话可说了吗？她努力的让自己忽略掉他旁边的那个明朗的女孩子，那个和自己根本不是一个类型的女孩子，但似乎这样的女孩才更适合那个有栈桥，小岛，加勒比海岸的小城吧？ “师兄，怎么也不介绍介绍？”倒是旁边的女孩打破的这个僵局。 “哦，这是……” “你女朋友吧，真漂亮，我是宋医生的同学，江心瑶。”江心瑶终是比他快了一步，她不想听到他生硬的对着现在的女朋友说：这是我的旧同学。她不想仅仅是他的旧同学，但各自的关系亦明了，她想这样的话由她说，自己心里会好受一点。她这样说完，以为自己会释然了吧，但看到他一点一点淡下去的慢慢变得有点尴尬的笑容，心里却越来越沉重。 “原来你就是江心瑶，你好，我是许佩仪。至于女朋友，其实我也想，但我今天终于知道为什么他对我，不，应该是对他身边所有的女人都无动于衷的了。”许佩仪爽朗的笑着，大大咧咧的让人真看不出会是一个脑科医生。 “许佩仪！”他好像有点恼怒的看了许佩仪一眼。 “好了，好了，谢谢你帮我挡掉了那个衰神，明天请你吃饭，以后有需要记得随传随到。”许佩仪顿了顿又望住江心瑶：“心瑶姐你不介意他以后会偶尔客串一下我的男朋友吧？当然，如果我遇到了我的mr light就用不上他了。”许佩仪灿烂的笑容好像感染旁边的两个人。 “许佩仪，你还说，以后你的那些小强我可不管了。”宋清桥的心情好像开阔了不少，是因为误会消除了吗？ “不敢，不敢了，我先走了，你们继续。”许佩仪一溜烟似的跑了下楼。 “你学妹真可爱。”原来她不是他女朋友，而且，她还说什么了，他还对自己念念不忘吗？我应该这样理解吗？不管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但不可否认，这一刻，自己的心里是真真切切的甜蜜的感觉。 “她人就这样，你怎么知道她是我学妹？” “呃，我猜的嘛。”她把一旁的头发捋在耳后，她的这个撒谎的小动作，这么多年依然存在。难道她一直都在关注自己吗？宋清桥又兀自的笑了起来。 “你现在有时间吗？”宋清桥问。 “有什么事吗？”话说出口，江心瑶又恼怒起来，怎么净会说一些没有温度的话呢？ “一起吃个饭吧。” 看着江心瑶笑着点点头，宋清桥才暗暗的舒了一口气。 在一家叫江南的私人菜馆里，时间尚早，可人不多，宋清桥挑了一间独立的包厢。这家菜馆是正宗的浙系菜，开在一处改建的民宅里，都是熟人之间介绍着去的，所以每天的客量不算多，但品质那是没话说的。 还没点菜，先泡上了一壶西湖龙井。宋清桥让侍应再拿一瓶白开水来。 他把壶里的茶倒掉，再冲上白开水，然后才给江心瑶倒上一杯已经淡了很多的茶。 “味道刚好吗？” 他这些看上去自然而然的动作和不经意的问话，却让江心瑶的心骤然加速，他原来还记得她爱喝淡淡的口味的龙井。 “你还记得？”她轻轻的问。 这时宋清桥才好像是反应过来一般，原来她的那么的一个喜好，他都已成习惯一般记在心上。 他抬眼望住她，轻轻捉住她的手：“是的，我都记得，我想忘掉的，可是用了六年的时光，还是忘不掉，你说，我以后要怎么办？” “忘不了就不要忘了，这一辈子，我都只喝你冲的龙井。”她忍住有点颤抖的声音，她还没有丢掉他…… “喝一口试试，要不茶要凉了。”他捉住她的手仍没有放开，终究，他们都没有走出彼此。 菜，逐一传了上来。龙井虾仁，三色鱼丸，豉汁鱼云，西湖莼菜汤。都是她喜欢吃的。 精致的菜式，鲜美的味道，还有久违的温馨，一顿饭吃出了别样的甜蜜的滋味。 “我去一下洗手间。”江心瑶站起来，和他对看了一眼。看到了他一如从前的温暖的眼神 第140章 在洗手间的镜子中，江心瑶摸了摸自己微微发红发烫的脸。这就是幸福的颜色吗？ 出到走廊上，天色已经变成了墨兰。廊上柱子的红灯笼逐一亮起，亮光投在小院的人工小湖曲流中，倒很有几分江南水乡的味道。 在这样的地方闲坐闲聊或者就看着眼前的波光闪动，应该也会很诗情画意吧。 “心瑶。”这样想着的时候突然听到背后传来的喊声，江心瑶脊背一阵发紧。 “爸？你怎么在这？”她脸上的表情僵硬的挤出一丝笑容。 “你和谁在这吃饭？卫璟吗？”江志涛玩味的看着女儿，刚才在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好像看到一个身影一闪而过。他回来了吗？心瑶现在居然也在这，不会是那么巧吧？ “不是，他今晚说没时间。”江心瑶拼命的让自己镇静，她不能让他看出任何的破绽。 “哦，那你到底和谁一起，介绍给爸爸认识一下怎么样？”江志涛看着女儿那无懈可击的笑容，心里沉了一下，这几年，她总是用这样的表情面对他，看似温婉的笑，其实只不过是一个温柔的面具。他看不见她内心的想法。他以为她是一直忘不掉宋清桥，可是她却又答应了和卫璟的婚事。所以，他希望刚才看到的只不过是一个错觉。 “只是一个中学同学，你认识人家要做什么？”江心瑶上前一步，挽住江志涛的手臂，似有点娇嗔的说道。 “怎么，中学同学又不是见不得人，怎么就那么不愿意爸看到？”江志涛拍拍她的手，不由分说的向前走去。 江心瑶把手抽离，默默的跟在后面，怎么办？怎么办呢？心跳得越来越快，脚步越来越沉。此刻她多么希望这走廊永远也走不完。 她正低着头思付着如何应对，江志涛却突然停下了脚步。难道他改变主意了？心中一阵暗喜。 “你们在那个房间？”江志涛望着在后面拖沓前行的女儿，心中的猜疑似乎更加肯定。 “十里映雪。”江心瑶看了他一眼，刚才隐隐的喜悦立马烟消云散。 如果知道是他，爸爸你会放过他吗？你会的，只要我离开他，就像当年一样，你不但把他从派出所里保释了出来，还为他争取到了去德国进修的机会。虽然他是为了帮她挡掉那些小混混才进的派出所，虽然他本来就很优秀。但事情是进是退却是江志涛一句话的事。 进一步就是当时的结果，退一步，就是他可能被留下案底还有退学，等待着他的将是被毁掉的人生。 当然，这所有的一切，他毫不知情，不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江志涛要挟她的砝码。 终于，如他所愿，她离开了宋清桥，还听从他的安排，和他眼中理想的接班人订了婚。一切都按照他的思路进行着。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他的宝贝女儿还有他的那个乘龙快婿在背地里造了他的反，他会是什么的样子呢？也许到了那一天，他应该要知道是时候要放手了。 两人立在房间的门前，江心瑶疯狂跳着的心在这一瞬间却平静了下来。无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都需要面对，而不是害怕。这也是身边的这个男人教会她的。 江心瑶，你真是长大了。 江志涛望住她，笑了一下。 门，被推开。 里面居然空无一人，江心瑶的心一下从云霄回落到人间。当然，脸上还是那个云淡风轻的笑颜。 “你同学呢？”江志涛问道。 “也许去洗手间了吧？”江心瑶笑道。 刚好负责他们的厢房的侍应走过，江心瑶叫住他：“请问，房间里的人呢？” “哦那位先生说有急事先走了，他说手机没电来不及告诉您一声，帐已经结了。小姐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叫我。”说完侍应微笑着点点头离开。 “好的，谢谢。”江心瑶望向江志涛：“爸爸您看，还真是不巧。” “是啊，下次吧，你也好久没请你的同学回家玩了，抽个时间开个派对吧，爸爸希望你会开心一点。”江志涛帮她把垂下的发丝捋在耳后。 “知道了，谢谢爸，你回去陪你的朋友吧，我也要走了。”她看着他走远，并在走廊的拐角处消失不见，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电话响起。 “我先走了。” “我知道。” “对不起。” “不，谢谢你。” “我看见你爸了。” “对不起。” “我知道。” 两人听着话筒那端传来的微微的呼吸声，谁也没有再说话。 “有时间再给你电话。”良久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两人同时放下电话，心里泛起一股微微酸楚的味道。 在他当初夜夜买醉然后到她的宿舍楼下等她，到她家门口找她的时候，她爸曾经找过他。说了一堆客气的，抬举的话，可是只有他才知道，这是江志涛在提醒着他和她存在着多么遥远的距离。永远也不可能逾越。 既然是那样，好吧，德国汉堡的天空应该不会再有她的影子，也许，在那里，他会忘记一切。在机场的离别里，在送别的身影中，他知道她不会出现，却又盼着她的出现。知道飞机冲上长空，他才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他和她从此各奔东西。 坐在车里，江心瑶突然不想回家，她想起爸爸刚才的笑容，是不是他已有所怀疑？ 她拨通了卫璟的电话。 “喂，有事吗？”电话那端是卫璟直接明了的问话。 “你需要对我这般生硬吗？” “不是习惯了吗？” “现在在哪？” “还在应酬。” “我在简单时光等你。” …… 一个小时后，简单时光里，卫璟坐在了江心瑶的对面。 “怎么，有时间也不月宋医生怎么想起约我了？” “不就是演出需要吗？我怕我爸起疑心，等会你送我回家。” “那既然是演戏那是不是要做全套呢？”对面的男人狭促的笑着说。 “你什么意思？” “例如拉手，接吻，拥抱，又或者还有别的。” 第141章 “行啊，把你老婆孩子也叫来，做戏怎么能没有观众呢？”江心瑶扬扬眉毛，自从和他签了那份协定之后，她好像没有了对他想从前那么防卫，有时候甚至也可以像现在这么放松。 “开玩笑，完全是开玩笑。江小姐千万别放心上。” “你的事，你家不知道吧？” “知道了。” “你……我当初是怎么说的，让我爸知道了怎么办。”看着卫璟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江心瑶一阵气急。 “一个浪荡子只要肯改过自身，是男人的话，都会明白的。所以你爸那里不用担心。况且你爸会认为一个小女人可以威胁到他女儿的幸福吗？你家江志涛是什么人？” “我爸说这两天就让人合八字择婚期了。” “是吗？越快越好。” “公司那里怎么样？” “还好，正在订立上市协议书。” 希望一切顺利， 瑶心里暗暗的祈祷着。 何凤仪和卫瑛正摆弄着眼前的一大叠的照片，全是晓夏和悦悦的的身影。 “这小野种在一间叫蔷薇花的幼儿园上学，这贱女人每天下班都准时去接。幼儿园旁边的那条路比较僻静，她们回去也要经过的。”卫瑛看着那些照片冷笑着说道。 “你让人再留意一下，合好时间，下手的时候不能有失。”何凤仪的指甲划过其中的一张照片，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 “妈，得手后你打算怎么办？”卫瑛摸摸脸颊，还是有点心有余悸。 “照片交给江志涛啊，他会舍得她宝贝女儿受一丁点的委屈吗？至于人，先藏着，吓吓那无法无天的野种也好。”何凤仪阴冷的一哼。 “可是那江心瑶怪怪的，我上次不是和你说了吗？她居然当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样子？”卫瑛转着一双眼。 “她那么一个千金大小姐不就是要面子吗？”何凤仪抿了一口茶。 “那爸那里呢？”卫瑛瞄了何凤仪一眼。那天他们的争吵她也在场，后来何凤仪哭了大半天才罢休。 “别提那臭男人，我这么做都是他逼的，他有把我放在眼里吗？那我还就要做这么一出给他看，让他知道什么叫人仰马翻。我要让他们全没有好日子过？居然连死后的事都打算好了，哼，就算他立马死掉了，我也要他死也不得安宁！”想起卫立天的态度，想起他口口声声的要和秦晓芙那贱女人在一起，想着就觉得来气。当了那么多年的何家大小姐，还真没有受过那样的冤枉气。“妈，你别这样说爸，这都不是给你逼的吗？”卫瑛嘀咕着。 “你说什么？”何凤仪眼睛一横。 “没有，我说卫璟呢？” “他的人在我手上，他敢怎么样吗？而且他也不敢张扬。”何凤仪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那如果他们报警呢？” “又不是我们干的，怕什么？而且那些人收了我们的钱，量他们也不敢怎么样。” “可是，江志涛会不会一起之下不会和我们公司合并了。” “公司的事已经差不多了，要不我也不会来这么一出，我只不过想要他们没安生日子过。你找的那些人可要可靠啊。” “知道了，这一次我就让那林晓夏好看的。”卫瑛咬着牙恨恨的说道。 “什么林晓夏？”卫晋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在门口。那么多年没有听过林晓夏的名字了，此刻却在卫瑛的口里恨恨的说出。 他走了进去，一眼看见了床上的一堆照片。那母女俩还来不及收起，已经被他潜去了几张。 “你们偷拍人家？”看着照片上的熟悉的身影，卫晋的眉头轻轻皱起。 “没有，这是别人寄来咱们家的。怕是和卫璟有关系。”卫瑛一边说着一边慌慌张张的把照片收起。 “这个是谁？”卫晋指着照片上的小女孩问道。 “林晓夏女儿呗。唉你觉不觉得她像谁？”卫瑛故意凑过来。 “你什么意思？”卫晋的眉头越发的紧蹙。 “没什么意思，你自己想吧。” “你是说，她是卫璟的？”这么多年没听见过林晓夏的消息，如今却居然已经有了和卫璟的女儿，心头还是不由自主的紧了一下。 “还算聪明，大野种生的小野种呗。”卫瑛不屑的瞟了一眼照片。 “说话别太过份了。”卫晋说完，黑着脸转身离去了。 “嘿，谁过份了，妈，你瞧，他什么态度，简直就是胳膊肘往外拐……” 回到自己的房间，卫晋才发现自己的手里竟然还拿着那几张照片。照片里的她，多了几分成熟的味道，不再是那个青涩毛躁的丫头。她居然当妈妈了，这几年她去哪了呢？如果说这个孩子真是卫璟的，那么，她还会有幸福吗？ 为什么一定要是他呢？卫晋半躺在椅子里，不经意又想起了往昔的和她为数不多的交往。 这一天下班了，晓夏依旧去接悦悦，路过蛋糕店的时候特意买了一客悦悦爱吃的芒果慕斯。想想小家伙见到蛋糕的样子， 夏的心就禁不住一阵愉悦。 来到幼儿园，依旧是只剩下了三三两两还没被家长接走的孩子。 “妈妈。”小悦悦一看见晓夏小兔一样扑了过来。然后朝这后面探探头。 “爸……卫叔叔没有来吗？”晓夏曾经教她让她在有人的场合要叫卫叔叔，幸好小家伙没有问为什么，要不然，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向她解释。 “你不喜欢妈妈来接你吗？”晓夏拉过她的小手。 “喜欢，可我更喜欢你们一起来接我。”悦悦仰着脸说道。 “真是小鬼头，你看，这是什么？”晓夏拿出蛋糕。 “耶，妈妈真好，又是悦悦最喜欢吃的蛋糕。”悦悦乐得一蹦一跳的，晓夏故意不让她够得到。 “我们上车再吃好不好？”晓夏和她走出校门。 “好吧，那就让悦悦自己拿着。”悦悦接过蛋糕跟着晓夏转入学校旁边的小路，到另一条马路坐公车。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的，根本没留意在后面缓缓靠近的小面包车。 第142章 吱的一声停车声，从车上一下冲下来几个彪悍的大汉。 “林晓夏。”其中一个大喝一声，晓夏本能的回头。一看眼前的人，晓夏的心一下子狂跳起来，她忙一把抱起悦悦，谁知那几个男人的动作更快，前后左右的把她团团围住，一人扯住她头发捂住她嘴巴，一人则一把抢过悦悦跳上车里，看着同伙得手，其他人也迅速的跳上车，整个过程不过几十秒钟。 “妈妈，妈妈……”车上传来悦悦尖利的哭声。 “不，不要……”晓夏疯了一般扑向车子，可只是来得及碰了一下车尾，那辆小面包却一阵风一样扬长而去。晓夏整个人随着疾驰而去的车子扑倒在地。 她连滚带爬的，不管身上的擦伤，又要起身去追，却是双脚一软，再次跪坐在地上：“不……不可以的……不是真的……”她几乎不可能相信眼前的事实。她的悦悦就这样在她眼前，在她手里这样被人明目张胆的抢走。 晓夏瘫坐在地，整个人吓蒙了，开始有人聚集过来。 “小姐，你没事吧？怎么回事？” “我女儿被抢了。”晓夏颤抖着说道。 “那还不赶快报警！” “对，报警报警……”这时，晓夏好像才突然回过神来，慌忙翻出手机。可是那手却哆嗦得厉害，连按键也按不准确。 “我帮你打电话吧。” “真是天杀的。” “太无法无天了。” …… 旁边的话，晓夏一句也没听见，全身围绕在耳边的一片杂音。 她的手仍然哆嗦着，她还在努力的按着电话，可是……卫璟的电话居然是关机？ 怎么可能关机？他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关机？ 她似不敢相信一般重新又拨了一遍他的号码。 她又颤抖着手拨到了他的办公室，电话那一端不一会儿就传来了嘟嘟声，她心里焦急，卫璟，赶快的，接电话，快接电话……她的手指，她的身体，乃至整个身心都在不断的颤抖着…… 然而电话通了，接电话的却是不是他：“您好，这里是高美集团副总办公室……”很职业的声音，却听得她直想哭。 “卫璟，卫璟在吗？求求你，求求你，马上让他听电话！”她的声音几乎是哭喊着，以致于吓到了电话那端的秘书。 “可是卫总在开会……” “你就让他别开他妈的会了，要出人命了，你说这是林晓夏说的……”晓夏对着电话发狂一般喊道，眼泪却是止不住一般流了下来。 有人把她扶了起来，她无力的靠着墙，用力的撑住墙壁，努力的不让自己倒下。 高美集团的会议室外面，秘书室的小郭正焦急的在内外来回的走动。 里面正在落实着公司和江氏的上市事宜，所有与会人员一律不得带手机进场，更不能有人中途擅自离场或者进入。可是，刚才的电话好像真的很急，关乎人命，要真有什么事卫总怪罪下来该怎么办呢？ 都快六点了，这会怎么还没结束？ 正当她一筹莫展的时候，会议室的门却一下打开，里面的人鱼贯而出。 小郭忙冲了进去，跑到卫璟面前急急忙忙的说：“卫总，刚才有个叫林晓夏的打电话来找您说说要出人命了……” “你说什么？”卫璟一急，厉声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是没等小郭说完，他就已经冲了出去…… 停车场里，卫璟正要发动汽车，车门却一下被人拉开，坐上来了一个人。和晓夏通过电话的卫璟此刻急红了眼睛正要发作，一看竟然是卫晋。也不多说什么，直踩油门而去。 车子发飙似的赶到幼儿园旁边，警察还没离开。一见到卫璟，晓夏再也控制不住，一下扑到卫璟的怀里号啕大哭起来。 卫璟又急又心痛，颤抖的双手拍着晓夏的脊背。 “不要哭，会没事的，冷静一点，把事情给我详细的说一遍好吗？” 可晓夏还是收不住声音。 “晓夏，别哭了，迟一分钟，你女儿就多一份的危险。”站在一旁的卫晋忍不住开口。 “对，对，悦悦不能有事的。” 晓夏抽噎着把事情说了一遍。 “你说那些人喊了一次你的名字？” “那就是认识的人干的……”卫晋内心不禁一凛，他想起何凤仪和卫瑛的那些照片。当时自己只管着失落，居然一点都没有怀疑她们的意图，难道真的是她们？ 看到卫晋阴沉的脸闪过一丝慌乱，卫璟直盯着他：“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把事情交给我好不好？”卫晋的那种不好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别告诉我又是那母女俩干的好事，要真是，我绝不会放过她们！”卫璟一把揪住卫晋的衣服。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卫晋你告诉我，求求你告诉我好不好，我悦悦还那么小，她会被吓坏的……”一说到女儿，晓夏又哭得不能自持，什么叫肝肠寸断，原来就是这样的剜心破碎的疼痛。 “你冷静一点卫璟，现在关键是找到悦悦。”卫晋挣开他双手的钳制。 “先别找我妈和我姐，我会把悦悦带回来的。”然后一步跨到卫璟的车边，开门上车，开车离去。 车上的卫晋，以最快的速度调整了呼吸，然后按下何凤仪的电话。 “妈，在哪里，一起吃个饭吧。姐如果在也叫上她。” “没时间？你不会是有什么事吧？那你在哪里我过来找你。” “那好吧，江苑见。” 放下电话，卫晋的心迅速的往下沉，刚才电话里何凤仪躲躲闪闪的还有隐约的小孩哭声，她们不知道这是犯法的吗？ 在江苑，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不到半个小时，何凤仪和卫瑛就提出要走了。 “回家吗？妈你就坐我的车吧。” “不用，我还约了几个太太打麻将呢，你自己先回去吧。” 卫晋也不勉强，取了车，故意向左拐，然后又折了回来悄悄的跟在卫瑛的车子后面。直到在一处老旧的公寓前才停了下来。 第143章 眼前的房子像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建筑，没有出入的大门，黑乎乎的楼道里一丝亮光也没有。跟着她们来到五楼，卫晋把自己隐在五六楼之间的楼道内。 没多久，何凤仪和卫瑛紧跟着离开，连同着屋里一块出来的两个男人。 “下次还有这等好事记着一定要找兄弟啊，卫夫人，卫小姐。” “你怎么知道我们……”看来她俩没料到对方有这么一着。 “没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不过放心，收了钱，我们的兄弟就会管好自己的嘴巴，再见了。”说着，那俩男人笑着扬长而去。 听到楼下车子发动的声音，再等了一会，悄无声息之后，卫晋才悄悄的走了下来。 轻轻的敲着房门，很快门咿呀一声打开：“夫人……啊……”里面的婆子显然是以为何凤仪她们，可看清楚了竟是一个高大的陌生男人时不禁惊叫出声。但很快又镇静下来。 “先生，请问你找谁？” “找我侄女。”说完卫晋一把推开婆子。婆子哐当一声狠狠的摔在了墙上，痛得哭爹叫娘的。房间里的另一个婆娘听见响声，忙奔了出来，可才打开房门却迎上了卫晋猛得踹向门上的一脚，立马的抱着肚子满地打滚。 悦悦果然睡在了床上，卫晋一把抱起悦悦，可能是动作太大了，把床边小桌上的一瓶药给碰翻了，看着打开的药瓶盖子还有旁边的一杯开水，卫晋连忙放下悦悦，一把揪住一个婆娘厉声喝到：“你们喂了什么给她吃？” “安眠药，就一颗，哎哟，痛死了，求求你，放手，放手……” 卫晋一把把她扔到一边，又是一阵杀猪的叫声。 “滚，马上给我滚，要不马上会有人让你爬着出去……” “滚，滚，我们自个滚……”婆子连滚带爬的跌跌撞撞的冲了出去。 卫晋抱起悦悦，看着熟睡中的小女孩，他不可否认自己这么做的自私。那两人终究是自己的母亲和姐姐，如果那两人落入卫璟的手中，他一定会毫不手软的把卫瑛她们送进大牢。 客厅里，晓夏卷缩着身子，双手紧紧的抓住卫璟的手臂，像要抓住什么可是却又什么也抓不住一样，没有了悦悦，她还怎么活？他们为什么要抓走她，他们会对她干什么？她是不是在饿着肚子？她冷吗？有没有人会打她？她现在在哪？她是不是在哭着找妈妈？ 眼泪滚滚而下，疼痛蔓延到四肢百骸，满脑子都是悦悦哭叫着的情景。她有没有被……晓夏猛然想起那些拐卖儿童的报道，身心一下子紧缩起来。 “不，不能，璟，我们出去找，出去找好不好，这样，再这样等，我会疯的。”她疯狂的摇着卫璟的手臂，涕泪滂沱。 “没事的，会没事的，相信卫晋好不好。”此刻，他的人已经在四处寻找。 “不要有事，如果悦悦没了，我也只有死路一条，我活不了，活不了的……” 卫璟一把把她拥入怀中，他知道此刻说什么都没用，只有把悦悦放到她眼前，这可可怜的女人才会安好。 一滴泪从他的眼角滑落。 …… 卫晋的电话打了进来。 “什么？找到了？” “悦悦，悦悦找到了是不？我要见她，我要见她。”晓夏一把抢过手机。 “晓夏，卫晋现在带悦悦过来，你先去洗个脸好不好，你这样，会吓到悦悦的，乖，好吗？”卫璟低声哄着。 晓夏听话的走进了洗手间。 门打开的一霎那，原本已经有些的平静的晓夏还是忍不住一下冲了上去，迫不及待的一把抱过悦悦，紧紧的把小家伙抱在怀中，生怕她会再从自己手中消失了一般。 “悦悦，悦悦，你叫妈妈，叫妈妈呀。”她发现悦悦绵绵的伏在自己的肩上，一张脸马上变得煞白。 “她，她怎么了，他们是不是对她做什么了？” “她只是睡着了，没事的。”卫晋看着眼前一会疯狂一会恍惚的晓夏心里一阵难过。都是她们，太过份了。 “在哪找到的？是她们，对吗？”卫璟问道，语气里听不出有什么情绪，可卫晋却知道那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这事就这样算了，好吗？”卫晋也看着他。 “晓夏被吓成什么样子你也看到的，还有悦悦呢？你说我能算了吗？”卫璟漠然的说着。 “你就当我这是在将功赎罪好吗？”卫晋有点艰难的说道。 “就这一次，以后我再不插手。她们毕竟是……”看到卫璟不作声，卫晋又再说道。 看着眼前这个称之为哥哥的人，卫璟心里突然一阵难过，如果不是那母女俩，他们之间一定会相处得很好的，他对自己的关心他也记在心里，可是这么多年以来，他们一直碍着何凤仪这一层隔膜，都是冷冷淡淡的样子。看着如今为难的他，心还是软了下来。 “好，这一次就当是给你的面子。可是如果她们再挑起事端，到时可别怪我六亲不认。”说着转身进了悦悦的房间。卫晋默然的离开，他能如此，已经是莫大的退让了。 晓夏挤在悦悦的小床上，侧着身子，弓成一个弧形，一只手搭在了悦悦的身上，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透，一双眼睛又红又肿的。这样的惊吓，这样的失而复得，早已经透支了她所有的精力，此刻她已沉入了梦乡之中，只是还不时的在梦中一惊一乍的。看着噩梦连连的晓夏，卫璟的心缩成一团，紧握的手拳咯咯作响。 这时，手机却响起，是一个短信，陌生的号码。打开，却是他们三人在某处吃饭的照片。那角度，显然是偷拍的。 “好，竟然找上门来，简直是茅坑里打灯笼。”卫璟的嘴角扯出一抹冷冷的笑。 他又按下电话，对着电话那头吩咐的几句。是你们逼我的。 那些短信不断的发进来，卫璟冷冷的看着，也不做任何回应。 “想知道你女儿在哪吗？” 终于按捺不住了吧？可他还真是没见过如此没智商的人。 第144章 他用晓夏的电话按下何凤仪的号码：“臭婆娘，我女儿现在正睡在我身旁。你最好把那些照片给我删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然后狠狠按断电话。 卫家，二楼的一个偏房。 “他找到了吗？他怎么可能会找到？”何凤仪腾的一下站起，过于大的力道把茶几上的一个盘子也碰掉了在地上。 “妈，你说什么呢？你说他看见这么些精彩的照片会有什么感觉呢？不知那野种现在该急成什么样子呢？想想都觉得高兴。” “我说别发了，人，他可能已经找到了。”何凤仪大喝一声。 “什么？怎么可能，那里那么隐蔽。”卫瑛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 何凤仪焦急的在房里走来走去，打那两人的电话，可一响就被掐断。 “妈，妈，我们怎么办呐？”卫瑛开始惊惶失措。 “什么怎么办？又不是我们干的，我们什么也不知道，他能对我们怎么样？你说是不？”何凤仪冷笑一声。 “好了，回去吧，我也要睡了，睡醒了再想想该怎么处理这些照片。” 天色已经微亮，卫璟站在客厅的窗前，他一手撑着玻璃一边低声的对电话那头的迟锐交待些什么。合上电话，转过头往那房门的方向看了看，里面依稀又传来了嘤嘤的呓语。他轻轻的又回到房间里头，半躺在床沿上，低头看着梦中已然一惊一乍的母女俩，偶尔会伸手抚过她们的脸庞，又或者是替她们拉拉被子。一整个晚上，他就这样守在她们的床前，看着屈身相向的两人，看着梦中淌出的泪水，看着小家伙双拳紧握，双眉紧蹙的惊悸的脸庞，疼痛的心让他保持着无时无刻的清醒。 终于，天色大亮的时候，晓夏和悦悦仿似有心灵感应一般同时睁开了眼睛。 “妈妈……” “悦悦……” 悦悦像一只小猫那样缩了缩身子往晓夏怀里钻，那迷蒙的表情像是好像还没从噩梦中醒来一般，喊了几声妈妈，小手愈发的紧紧的抱住晓夏的脖子。 而晓夏亦一样，唯恐昨天的恐惧与心胆俱裂的痛楚再重来一遍。 卫璟看着，眼中竟一片酸楚，侧身轻轻的躺下，伸手揽住了紧紧相依的两人。 在客厅的沙发上，晓夏一直在怔怔的看着茶几旁玩着叠叠乐的父女俩。不知道是不是小孩子忘性大，几番游戏的快乐就仿佛已经让她忘了之前的恐惧，看着悦悦欢快的笑脸，晓夏说不清到底是喜悦安慰还是别的什么隐隐的不安。眼前的快乐场景，她以为她可以一直看下去，但昨天之后，她脑里不断的回旋着卫立天曾经的那句“人财两失”。 如果说这一次是因为幸运，所以失而复得，那下一次呢？再下一次呢？就算永远都会有人在最后一刻打救她的小悦悦，可是那样的惊吓、惊心的痛苦，她们还可能承受多少回？ 卫璟抬头看向她，悄然坐到了她的身边，伸手把她揽入怀中：“有我在，没事的。” 怀中的人把头轻轻的靠在他的肩上用低到仅可两人才听的见的声音说道：“真的吗？” 卫璟的身子微微一震，是的，他听出了她声音里的游移，其实这样的事，他自己也保证不了还会不会发生，他能做到的只是以自己最大的能力保护她们。可是，这世上实在是存在着太多的不确定了。 接着的两天，晓夏和悦悦都呆在房子里，陪女儿看故事书玩游戏又或者看电视，傍晚等卫璟回来会一起到小区里去散步。日子倒不觉得烦闷，反倒有一丝置身家常的宁静，不再用去面对外面的纷纷扰扰，只是那两个无处不在的黑铁塔一样的保镖总让晓夏觉得不自在。可是想着悦悦的安全，唯有慢慢去习惯了。 到了第三天，晓夏再找不到请假的理由，而悦悦也没可能这样一直在家。 上班了，那俩保镖也一直会在楼下侯着，下班再陪她一起去接悦悦。 “喂，喂，林晓夏，那两个谁谁不会是你的保镖吧？”才进电梯张岩那家伙就把头凑过来，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问。 “你胡说什么？”晓夏看一眼周围密匝匝的人群，恼怒的说道。 “可是他们跟得很贴身啊，天，你不会是某某黑头头的女人吧？那我是不是应该改口叫啊嫂？”张岩又是一个夸张的表情。 “去你的张岩，什么阿嫂？尽乱说些什么？”晓夏恨不得能立马踹他一脚。 “香港电影《阿嫂》你没看吗？那里面就是你这样派头的。” 张岩还想说些什么，幸好电梯的门适时打开，随着人流一同走出了那狭窄的空间，晓夏才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回到办公室，才刚装了一杯水坐回座位上却郝然看见陈亦偕同卫立天一起出现在办公室的门口。晓夏的心用力的狠狠的跳动了一下，他怎么会在这里？ “卫总您真是太费心了，要您亲自送请柬过来。” “谁送还不是送，到时候请陈总务必赏光，像你这样年轻有为的后起之秀实在是让我不得不服老啊。” “哪里，总归是晚辈，还请卫总以后多多照顾一下我们这些小公司的业务才是。” “如今像你这么谦虚识大体的后生还真是不多了，有时间务必要拜会一下陈老。”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晓夏总觉得卫立天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是说给自己听的。 但表面上，她也和其他同事一样微笑着向老板问好。 “原来林小姐在这上班啊？”卫立天走前一步以一个长者的宽厚的笑容看着晓夏。 “是的，卫总。”晓夏对于卫立天这明知故问的一句豪无头绪，只得报以一个职业的微笑。 “不知道可以借陈总的员工说几句话吗？”卫立天依旧是笑着看着陈亦。 “卫总开口，当然可以。”陈亦转过头又看住晓夏：“林晓夏你可要帮我好好招呼卫总。” 晓夏脸上的笑容已有些牵强，在同事好奇的眼光下心中的忐忑变成了不安，她小心翼翼的带着卫立天来到旁边的一个小型会议室。 第145章 她走到窗边，拉开紧闭的窗帘，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略略让她镇静下来。 待到晓夏在卫立天面前坐好，她看到的那张慈祥的笑脸才终于恢复了他本来的威严。无非又是老生常谈罢了。晓夏如此在腹诽着。 “林小姐，打扰你工作实在是不好意思。”他的语气里并没有如上一次的咄咄逼人。反而是一种坦诚的歉意。这样的心理落差让晓夏一下子不能适应，原本准备好的说辞一下是显得呢么的不合时宜。 “不打扰。”晓夏换上了一个讪讪的笑容。 “昨天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卫立天看着晓夏仿佛是想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些什么。 “哦，是吗？这事您不是早就应该知道吗？”想起昨天的惊吓，晓夏不觉心里一阵愤怒。 “林小姐以为是我做的吗？” “难道还会有别人？” “我知道卫璟很看重你们母女，我又怎么可能做出伤害你们的事呢？”卫立天似是感叹着说道，然后站起来踱到窗边。 “是吗？不是已经有前例了吗？”晓夏最讨厌那些装作道貌岸然的真小人。 “那次实在不是我的意思，只是她们骄横惯了，这一次，也一样……”卫立天的声音略略低了下去，似乎里面有着一丝无奈的歉意。 “你的意思是卫瑛她们干的？”晓夏向前走了一步，看着卫立天的侧脸，求证着自己的猜想。 卫立天苦笑一下，没有回答，依然看着窗外。 “从小到大，我总觉得我对卫璟都是亏欠的，亏欠了他妈妈的一生，也亏欠了他。一直以来我不在乎他对我的怨恨，我只是希望在我的能力范围内给他所有最好的一切，但是一直以来，我偏偏什么都没做到。年轻的时候，想要为他打下一片江山，将来他肩上的担子会轻些，他的人生就好过些，我没日没夜的泡在公司，所以总没有留心到他在家都受了些什么样的委屈。等他长大了，我希望他能找到一个真正的爱的人结婚有属于自己的一个小家庭，千万不能像我一样遗憾终身，可是，他竟然和我一样逃不过家族的责任。有一些事情，真的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你，懂吗？”他转过头，看着晓夏。眉眼神情没有了平日的严肃，只有一个作为父亲的垂暮老人的无奈和一丝丝的忏悔。 看着眼前这个全然不同于平常见到的卫立天，晓夏只能微微的点了下头。 “我孙女很可爱。”卫立天又说了一句，可是晓夏却一时没能适应他嘴里的这个称呼。 “她不是已经叫了晓芙一声奶奶了吗？” “卫总，您……” “我孙女叫悦悦是吧？可惜，我只能私下才能这样叫她一声孙女。”卫立天把脸转向窗外，日光投射在他脸上，晓夏一下看不清写在他脸上的是什么表情。可晓夏的心还是沉了一下，只能私下？就是说他根本没有打算承认悦悦。刚才那一瞬间的喜悦马上化为心间的自嘲。 “是的，不过我和悦悦从来没有要想过高攀你们卫家，所以孙女不孙女的，无论是私下还是公开，对于我们来说都没有关系，只要她爸爸承认这个女儿就已经很足够了。” “怕就怕你连这样的一个希望也会落了空。”不再咄咄逼人，不再威严决断的卫立天倒让晓夏有点不知所措。 “我相信他。”晓夏的语气间居然也有了点犹豫，现实她不是没有看到，只是她决定了去爱，就会选择百分百的信任那个男人。 “我也相信他爱你，就像当年我对晓芙的感觉一样，可是 偏偏我却无能为力。”每当提到秦晓芙，卫立天的眼角眉梢都忍不住透出一股沉痛。 晓夏也想陷入了一种无望的静默一样，一时竟也无从回应。 “高美和江氏已经正式合并了，后天就是庆祝酒会，希望林小姐你能抽时间参加。”卫立天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门边。他的手放在了门把上，突然又停了下来，稍稍偏过头来：“两家的结合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如果林小姐想要换过一个环境，我想这点忙我还是帮得上的。”说着，卫立天又转回来，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张金卡。他把卡放在晓夏的手上，不等晓夏拒绝，已然拉开门走了出去。 晓夏一下子懵在了那里，反应过来要追出去的时候，长廊里早已没有了卫立天的身影。 手里的那张金光闪闪的银行卡却像一个烫手的山芋一样烙得满心生疼却又扔不得。 高美和江氏的合并已经完成，江氏以房地产起家，而高美则主要是外贸业务，新的集团更名为恒远发展，董事会重新设置，股权也重新进行了分配，剩下的就是原有员工的位置调整。有人升迁，有人遭贬，有人换了个位置，也有人被裁出门，一时间有人欢喜有人愁。 在财务部的赵汉森被调整到了后勤部，通知才刚下达，卫瑛就风风火火的赶到了卫晋的办公室。皮包一下甩在了卫晋的办公桌上，后面紧跟着小心翼翼的女秘书。 “卫晋，他好歹是你姐夫，居然把他放后勤去了，你让我脸望哪搁？”卫瑛气狠狠的一下顿在桌前的转椅上。“这也是人事的正常调动，也只不过是人尽其才罢了。”卫晋看她一眼悠悠的说到。 “什么人尽其才，那你的意思就是说他只配干个鸡毛蒜皮的小事，被人当佣人一样使，是吗？”对于这个从小就骄横任性的大姐，卫晋更多的只是无奈。 “对，如果他连这个也干不好，就算他是希拉里的老公也立马让他收拾包袱走人。”一把冷冷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卫瑛猛然回过头来，居然是卫璟，心中的怨气仿佛找到了更好发泄对象。 “哼，走不走人是你说了算吗？也不掂掂自己几斤几两，就算做了人家的上门女婿，要管事怕也不知道是哪个猴年马月的事了。” “是吗？那亲戚一场也不妨提醒你一句，回去让你老公马上把这几笔帐填上，要不到时候公事公办，就没人救得了他。”说完卫璟把几页文件甩在了卫瑛面前。 第146章 “这事等我来处理好吗？”卫晋连忙接过文件。 “当然可以，要不我也不来找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算我还你的一个人情。”卫璟说着转身走了出去。 “有什么大不了的，你用的着那样对他低声下气，你把妈的脸都丢尽了。”卫瑛拍桌而起。 “够了，闹够没有，我救得了你一回两回，还救得了第三回吗？”卫晋被她的呱噪扰得不胜其烦。 “你……卫晋你就一白眼狼，你怕他是不，我卫瑛偏不，咱就走着瞧。”说完大踏步走了出去，顺带把那张转移也掀翻了。 门外的秘书悄悄的探头进来，看着烦躁的卫晋又不敢进去。 中午，吃完饭的晓夏却不想回公司，一个人独自在街上闲逛着，身后依旧不远不近的跟着那两个保镖。路过一个柜员机，想起那张金卡，突然很好奇自己和女儿在卫立天心中的价值。把卡放了进去，才一时想起他连密码都没有说，初始密码都是六个一或八吧。输入，果真如此，那屏幕上显示的金额却让她小小的吃了一惊，五百万。以她五千元的月薪何时才能企及这个数字？ 走了出来，心中却更加茫然，这样一张烫手的金卡，该如何处置？ 接了悦悦回到家中，晓夏却无心力再做饭，打了电话叫了外卖，一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扒着饭，脑子里却一刻不停的盘旋着卫立天所讲的每一句话，还有那金光闪闪的五百万。 两家的结合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他是指公司还是卫璟和江心瑶？或者都是？他会和她结婚吗？我们怎么办？我的位置在哪？自己可以等待但却不可以那样不明不白的等，如果只能那样还不如从来都没有回来过。 晓夏的心烦乱无比，连悦悦也停下了手中的勺子，嘟着小嘴看着她：“妈妈，老师说这样子吃饭不是乖小孩。” “哦，悦悦要吃什么？”晓夏稍稍回过神来，但悦悦说了什么明显没听见。 “妈妈我吃饱了……”悦悦一脸的不解。 “哦……”晓夏还想再说点什么，门却在这时被打开。 “爸爸……”悦悦一看见是卫璟，马上跳下小椅子，冲向卫璟。“宝贝，今天乖不乖？”卫璟一把抱起冲进怀里的小人儿响亮的在她的小脸上亲了一下。 “悦悦很乖，妈妈不乖，妈妈不好好的吃饭……”小家伙看看晓夏又朝卫璟做了个鬼脸。 “林雨悦，你什么时候学会告状了。”晓夏没好气的白了那两个挤眉弄眼的家伙一眼。这样的时光通常是最快乐的，一家三口或看书或游戏或各做着各自的事情，心间的温暖因着那咫尺距离的相处而变得异常浓稠，如果可以，晓夏只希望这简单的快乐一直延续下去。 “怎么有事吗？”床上，卫璟揽住靠在他身上的人的肩头。 “你爸今天找过我。”晓夏犹豫了一下，才下定决心一样说出口。 “他找你干什么？”卫璟一下坐直了身子，声音也不觉冷了起来。 “还能干什么？”晓夏苦笑一下。 “他说什么了？”卫璟眉头紧蹙了起来。 他说了什么呢？不过是一个想爱不能爱的男人，不过是一个无奈又自责的父亲，不过是一个由始自终都逃不过家族责任的男人，而事实上她林晓夏现在的身份是道不清说不明。一时间晓夏不知道该如何复述卫立天的话。 “两家公司合并了是吗？”晓下似是而非的说道。 “是，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卫璟低头看了看她。 “接着呢？”晓夏想起卫立天的话。 “什么？” “公司合并了，接着是什么？”晓夏抬起头，幽幽的说道。 卫璟沉默着。 “接着是轮到你和江心瑶吗？”看着他沉默的样子，晓夏的心一点一点的往下沉。 “如果就算是这样，这一切也只不过是表象。”卫璟盯着她。 “可这样的表象怕是我这一辈子都无法从你这里得到了，是吗？难不成说你以后会离开她的，然后让我给你时间？那是粤语残片里面的桥段。况且你现在还不是没结婚吗？而我也没有傻成那样。”晓夏自嘲的一笑。 卫璟坐了起来，扳过她的身子：“林晓夏，你觉得跟我在一起很傻是吗？只是就算是这样也请你不要那么自以为是的想当然。如果过程当中必定是要有一些不愉快，那么也请你相信我。” 晓夏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那么中间会有什么不愉快？你能明确一点告诉我吗？” “我签了保密协议，对不起。”卫璟垂下眼帘。 “还保密协议，卫璟我越来越搞不懂了，这你我之间的关系还需要保密协议？还是说我和悦悦也是你交易的一部分？”晓夏挣开了他的双手别过了脸，眼角已有泪意悄然滑过。 彼此沉默，终于是晓夏一手抱过手边的枕头朝悦悦的房间走去。 头脑乱作一团麻的晓夏躺在悦悦小小的床上，不时留意着房外的声息，卫璟还在讲着电话，终于停了下来，满心期望着他会进来，哪怕什么也不说，只要他能给她一个结实的怀抱，她也会选择直接掐断自己那些猜想，而去相信他无论过程怎么样，他身边最终的人还是自己。可她听到的却是关门远去的声音。泪水又一次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江志涛的办公室外候着趾高气扬的卫瑛，不停的指使着那个秘书助理小姑娘东跑西跑。终于，江志涛的办公室门被打开，卫瑛忙放下手中的咖啡，整了整衣裙走了进去。 坐在大班桌后面的男人保持着一个公司决策人应有的风度，可是那双眼仿佛能把人看透了一般，上下打量了卫瑛一遍：“不知道卫大小姐找江某有何贵干呢？” “打扰江总实在是不好意思，不过我手上有些东西，估计江总会有兴趣。”卫瑛说着把包里的几张照片拿了出来，都是一些在餐厅吃饭的照片。各个角度，远近高低，一览无遗。 第147章 江志涛看了手上的照片一眼，眼里一瞬透出的寒光竟让卫璟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但随即又换上那一副看似宽厚的笑容。 “不知道卫小姐是什么意思呢？” “难道江总您不想知道你的未来女婿卫璟和这个女人的关系？”卫瑛讥诮的一笑。 “那卫小姐你认为他们会是什么关系？”江志涛依旧不动声息的问道。 “江总你阅人无数，不会看不明白吧？”卫瑛自觉淡定的一笑，心想着这下卫璟那边不知是怎样的鸡飞狗跳。 “是啊，我这大半辈子的人没什么见识，就是看人还是有点眼力的，我那女婿是我挑的，他是什么人我心里有数，这照片嘛，不过是我女婿和一女性朋友一起吃饭罢了，难道你没看见她旁边还有一个小女孩吗？卫小姐，怎么说你也是我女婿的姐姐，你也应该这样认为吧？”江志涛不冷不热的说道。 卫瑛一下子搞不清这江志涛的用意，只得陪着干笑几声。 “这些照片拍的技术真的不怎么样，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说完江志涛随手把照片撕成几片。然后抬头看着卫瑛：“哦，对了，卫小姐丈夫听说现在在后勤部是吧？如果他愿意，市场部也是有位置的。” “啊，哦，谢谢江总。我还有事，就不打扰江总了。”江志涛的反应大大的出乎卫瑛的意料，到了这份上，她还能说什么呢？只有急急的落荒而逃。 江志涛看着消失在门外的背影，脸色却快速的阴沉下来，拨了一个电话，简单交待了几句。重新又拿起那些撕碎的照片，细细地看着，眉头越蹙越紧。 这一天是周末，天气已经有了深深的凉意。晓夏帮悦悦穿上一件羊羔绒斗篷披风，身上是一条方格小红裙子，小家伙看上去十足的一个粉嫩可爱的小公主。 看着眼前的女儿，晓夏不禁莞尔，上天也算待她不薄，赐她这么一个乖巧漂亮又聪明的宝贝。 “妈妈我们这是要去哪？爸爸会来吗？”小家伙雀跃的问着，这几天着实把她闷得慌。 晓夏听了心里却一沉，昨晚他走了以后没有过一个电话，自己也想着要给他打电话，可是看着键盘，眼前飞过早已铭记于心的号码，可是手指却偏偏按不下去。为何他总不可以给她一个明明白白的说法，只是说要相信他，她只不过求一个心安，不想再这样惶惑的等待着。可是，他偏不…… “妈妈？爸爸会不会来嘛？”悦悦摇摇晓夏。 “妈妈也不知道。”晓夏苦笑一声。“那我打电话给爸爸好不好？”这样说着，悦悦已经跑到电话机旁按下一串数字。 连晓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连悦悦居然也已经熟记了他的电话号码。如果有一天他们之间注定要分离的话……看着满脸期待的悦悦，晓夏几乎不敢再想下去，失去的滋味一点也不好受，连自己尚且如此不能自持，那么点大的小人儿，那种伤痛影响的也许是她以后的一生…… 电话似乎已经接通。 “爸爸，妈妈今天带我出去玩，你也会过来的是吗？”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悦悦的笑容慢慢的化掉，直到完全被失望所盖掉。 晓夏忍不住凑过去，电话那头却传来一把女声：“璟，爸在催了，你快点。” 那声音里有掩盖不住的幸福，晓夏想起了那个娇俏的女孩，心里凉凉的像是被人倒头浇了一泼冷水。 掩不住的失落，让她连电话是什么时候挂断的都搞不清。 “妈妈……”悦悦一脸委屈的看着晓夏。 “不是还有妈妈吗？妈妈陪悦悦去好不好。”晓夏好不容易挤出一个笑容。 江家的郊外别墅前是一个阔大的人工湖，江志涛和卫璟正坐在湖边垂钓。平静的湖面偶尔有几只南迁过冬的鸟划过湖面，那一圈一圈的涟漪浅浅的泛起又快速的消失。旁边的江志涛一直沉默不语。 “爸今天怎么会想起来钓鱼呢？”卫璟出声道。 “这阵子太忙了，太累了，就想好好的休息一下。”江志涛说着，眼睛仍旧是一眨不眨的盯着水面。 “是啊，连我也有些吃不消。”卫璟微微一笑。 “你还年轻，睡一觉就没事了，哪像我们这些老骨头，怎么睡都觉得累，看来也是时候把担子卸下了。”江志涛的预感稍稍往下沉了一沉。 “公司没了您怎么行呢？” “怎么就不行，我相信我的眼光，我也相信你会好好对待心瑶的。”说完江志涛看了卫璟一眼。 “是的，我会的。”卫璟的鱼竿也想是被什么往下拉了一把，往水深处沉了下去，然后又再没了动静。 江志涛那边却慢慢的收线， 一条泛着淡黄光泽的鲤鱼慢慢露出了水面。江志涛快速转动线圈，然后轻轻一甩，鲤鱼被抛在了岸边的草地上，用力的扭动着有几丝亮光的身体。江志涛小心翼翼的把鱼嘴上的铁钩摘下，捧着那条足有两斤重的还在不停扭动的鲤鱼放入水中，那鱼一落入水中，便嗖的一声不见了踪影。卫璟看着那条鱼消失在水里后，继而又继续专注于自己的钓竿。 “难道你不好奇的吗？”江志涛重新带上手套，坐回那张椅子上。 “您这么做自然会有您的道理，不过是一条鱼自然不会舍不得。”卫璟淡淡的笑着。 “是啊，只不过是一条鱼，三斤以下的鱼我从来不会要。”江志涛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人，尤其是男人一定要知道自己需要些什么，然后才不至于做出错误的选择，你说呢？”说完，嘴角浮起一抹笑意。 “说什么呢？钓到鱼了吗？”江心瑶跑了过来。 “钓了又放了。”江志涛看了女儿一眼。 “干嘛要放了，你不要送给我也是好的。”江心瑶蹲在江志涛的身边。 “你要什么爸都会给你，只不过是一条小鱼，有什么好稀罕的。你说是吧卫璟。” 卫璟似是而非的一笑，眼睛依旧盯着水面。 第148章 “我就稀罕那条小鱼，其他什么的我都不要，那爸你是不是能给我把它重新找回来？”江心瑶摇挽住江志涛的手臂说道。 “好了，别胡闹了，你这样的岁数都该当人家的妈了。回去吧，这呆久了也有点冷。”江志涛站了起来。 “璟你不走吗？”江心瑶拍拍粘在裤腿上的草屑。 “我的鱼就快上钩了，你和爸先回去吧。”卫璟一动没动的。 “可不要为了一条小鱼不知道回来，我和心瑶先回去了。”江志涛随意的说着。江心要回头担心的看了看卫璟，正对上了他云淡风轻的一笑。 但愿一切都可以顺利达成，江心瑶心里默默的说着。 脚步声渐行渐远，卫璟的心也终于慢慢沉了下来，不用怎么思考，江志涛的话中话直刺着他的神经，他揪紧的心不是担心自己的位置，而是担心着江志涛会不会对她们母女做出一些什么出格的事来。他不敢想像她满身泪痕与惊恐的脸，他不敢想像那些那些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一些也许连他也无法控制，无法挽回的局面。 也许，应该让她暂且避开这风高浪急的时候，至于怎么安排，他暂时还没有头绪。 离开，只有离开才是避开当下最好的办法，但是他需要一个很说得过去的理由，还有要怎么确保她对于他和江心瑶的事不知晓呢？ 千头万绪的，一下子竟然让他的头脑有些凌乱。 鱼线被沉沉的压了下去，可是他的失神最终又让鱼儿挣扎了几番逃脱而去。 湖面上闪着水纹翻动的光，一圈接一圈，一波接一波，好像永无止境。一阵冷风吹过，卫璟紧了紧衣领，在这凉意深浓的深秋，他才终于感到了寒流的味道。 晓夏带悦悦出了门，两个保镖还是紧紧的尾随着。她明确的要求他们不用作陪，但两人还是紧跟不离。 “对不起林小姐，这是我们的工作职责。” 晓夏无奈的看了他们一眼，车子也不坐，不紧不慢的在街上走着。抬头看天，铅灰色的云遍布午后的天空，冷风一阵阵的迎面刮来，偶尔有几片黄叶随着风在空中打着转，然后又在前面几米开外的地方落下，发出细碎的脆响。灰蒙蒙的天让人无来由的也跟着压抑起来，但究竟是这天气的原因还是因了那个电话，晓夏自己也说不清，也许是爱得越深就想索取得越多，她只觉得自己越来越无法忍受自己全心爱着的男人此时却和另外一个女人纠缠在一起。 陪着悦悦在附近的公园转了几圈，也许是连小家伙也感受到了她的失落与沉重，本来兴致已经不太高的她玩了几下秋千就跳了下来，拉着晓夏的手：“妈妈，你不开心是吗？不如我们回家吧。” “悦悦不玩了吗？”晓夏蹲下来摸摸悦悦的脸颊，心中生出一丝歉意。 “我们去超市好不好，然后妈妈带你去吃蛋糕？” “真的吗？妈妈我要吃那种芒果蛋糕。”不过一刻，悦悦又雀跃了起来，难怪说小孩没烦恼。 但是她自己呢，心里的那个结却越来越紧…… 在超市的门口，拿了一辆手推车，把悦悦抱上车子，抬头的一瞬间，仿佛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可一转眼又看不见了。她不禁哑然失笑，他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呢？他不是和她在一起吗？说不定正你侬我侬呢？这么一想心又禁不住一下一下的揪着痛了起来。 在超市里，悦悦总爱指着那些琳琅满目的东西一样一样的问，每一次来都会让晓夏给她买酸奶和小熊饼干。这一次却沉默了许多，也许是晓夏连着好多次都没听见她问的是什么。对于自己的这种状态，晓夏不禁戚然，为了他，已经陷入得如此深了，怎么还可能做到全身而退呢？自己不能，悦悦也不能。 没有的心思再慢慢的逛，推着车子直奔蔬菜区。可能是力度太过猛了，以至于使劲拉住车子，车子的前端还是碰上了来人的侧腰。 该死，正准备承受一阵磨叽唠叨的责难，那人却一只手直直抓住了车子。 “对不起，没伤着你吧？”该不会是碰上了一个难缠的主吧。 “晓夏？” 晓夏茫然的抬头，一张有些许错愕然后又被暖暖的笑容代替的脸。 这个有着与他相似轮廓的男人却又站在了她的面前。虽然之前与他相交不多，但此时的心境，偶遇故人，内心的喜悦却也还是满满的，况且上次的事多亏了他，而她的悦悦也不是应该叫他一声大伯吗？初雪曾经的戏言，想不到多年以后居然成了真。 “怎么？不认得了？”卫晋轻笑着，他身上已然散发出成熟男人独有的气质。原来时间已经悄悄改变了每一个人。上一次的遇见因为自己的慌乱，一点也没察觉到他的这些变化。 “怎么会？你怎么会在这？”晓夏终于绽开了今天的第一个真正的笑容。 “我也不知道，也许就是为了要遇见你吧。”卫晋无心的一句却多少让晓夏的心神动了一下。他好像从没说过这样的话。为了遇见你。多美，不是吗？ “来，让我看看这小宝贝。卫晋伸手抱过悦悦，悦悦甜甜的叫了一声叔叔。逗得卫晋开心的大笑起来。 “准备要去哪儿？”卫晋问道。 “答应了带她去吃蛋糕。”晓夏看看悦悦。 “那好啊，叔叔请客好不好？”卫晋抱着悦悦望门口方向走着。 “真的吗？谢谢叔叔。”说着悦悦又响亮的亲了卫晋一下。 坐在咖啡店的卡座上，悦悦正专心致志的吃着眼前的芒果慕斯，晓夏却只是轻轻的抿了一口苦涩的咖啡。 谈了一些日常近况，晓夏看着眼前已不同于往昔的卫晋，晓夏笑问道：“什么时候让我见识一下你的另一半？” 卫晋正想说什么，悦悦却插话进来：“卫叔叔，你和我爸爸也一样姓卫吗？那你认识我爸爸吗？” 两人一下都愣在了那里。之前的谈话，两人仿似有默契一般都对卫璟避而不谈。 第149章 “当然认识。叔叔就是你爸爸的哥哥，所以悦悦以后要叫叔叔大伯，知道吗？” 不知道小家伙是否真能理解这种关系，在听到之后悦悦马上又甜甜的叫了一声大伯，然后又继续着她的慕斯蛋糕。 卫晋看着一脸惊愕又有些不知所醋的晓夏：“难道这不是事实吗？” 晓夏低下了头，手中的小勺不断的搞动着杯中的咖啡。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卫晋有些晦涩的开口。 晓夏茫然的抬起头，望着窗外匆匆而过的行人与车流：“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她那低得似乎只有她自己才能听的见的声音飘飘忽忽的传过来。 “他说怎么办？”卫晋看着她。对面的她虽然还是那样眉目可人的林晓夏，但却又早已不是那个精灵倔强的林晓夏，时间的流水似乎已经磨平了往日的那些参差的棱角，让她变成了一个平静又有些茫然的女人。 晓夏沉默着。 卫晋的眉头愈发的蹙紧：“难道他就打算这样一辈子把你们藏着掖着？” “不是的，不是的。”晓夏看着他紧握的拳头急急的解释。 “那他怎么说了？”卫晋的语气稍稍缓和。 晓夏又低下了头，他说什么了？他说他身边的女人终会是她，他只让她相信他。妻子可以叫做身边的女人，红颜知己同样也可以，甚至，甚至二房也可以。她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心间又乱成了一团麻。 “那就是什么都没说，什么确切的承诺都没有，是吗？”卫晋一下击中了晓夏心底最纠结的地方，让晓夏喉头一阵发紧，想说什么，却又只是张张嘴，什么也说不出。 “他订婚之前就知道你有了悦悦吗？”卫晋凝视着她。 “不是，不是的，是我一直躲着他。”晓夏的声音低了下去。 “那你为何又要把自己搞进这么一种关系中。他和江心瑶你不是不知道的。你认为这样下去，你会有幸福吗？”卫晋有些心痛的说道。 “不知道，我自己也不知道。”晓夏不敢直视他的眼光。 “晓夏，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只是不想看到你难过。”卫晋放缓了声音。 “我知道，谢谢你。我会处理好的。” “就怕他自己也处理不了，控制不了。” 两人又同时沉默了下来，一同看着窗外，就如多年前的那个下雨的夜晚，也是这样一同坐在靠窗的桌边，一同看着窗外，一样的谈论晓夏和他的故事。“妈妈，为什么你们都不吃蛋糕？”嘴角上沾了一点蛋糕屑的悦悦打破了两人的沉默。 “哦，妈妈不饿。”晓夏回过神来对着悦悦笑笑。 “悦悦还要吃吗？”卫晋把他自己的那份也推到了悦悦跟前。 “可以吗？妈妈。”悦悦犹豫的看着晓夏。 “你还想吃吗？” 小悦悦慌忙点点头，小孩子在美味面前通常都难以自制。 “好吧，那谢谢叔叔。” “谢谢叔叔，谢谢妈妈。”悦悦乖巧的一笑。 “有没有想过离开这里？”其实他是想问有没有想过离开他，但这样的话却又不好说出口。 “呃？”晓夏一阵愕然。 “有没有做出过最坏的打算？譬如，离开他？”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算不算是在挑拨离间，但他作为公司内部高层和卫家的人，知道卫璟和江心瑶的事已无转圈的余地。看着晓夏仿似做着一些无谓的幻想和期望，却又不忍心直接挑破。 最坏的打算？不就是再次逃离这里，离开他吗？和从前的决绝相比，现在的自己居然感觉到了无能为力，是 因为习惯了他的存在了吗？还是因了他暖暖的爱意。尽管那些是偷来的温暖。 窗外的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街边的路灯、广告牌上的霓虹渐次亮起，那些璀璨华丽的灯光一扫日间这个城市的灰霾黯淡，瞬间就让城市的上空变得耀眼灿烂起来。 “走吧，去吃饭好吗？我知道有一处法式自助餐不错。”卫晋提议道。 “自助餐？妈妈是要吃自助餐吗？小胖说这个星期他爸爸妈妈也带他去吃自助餐的。”晓夏的话还没说出口，小悦悦就已经像一只欢呼的雀儿一般欢呼雀跃起来。晓夏皱皱眉头，无奈卫晋已经抱起了小家伙，她只得也跟在了后面。 一餐饭小悦悦吃得新奇又有趣，吃得倒是不多，但卫晋每次都带着她一起去取食物却让她感到兴致十足，以至于在回去的上仍然难掩兴奋，小嘴一路上说个不停。 “妈妈妈妈，小胖最喜欢玩灰太郎和喜羊羊的游戏。” “是吗？” “他是灰太郎，我是红太郎，其他小朋友是小羊。” “你怎么不当小羊呢？那多可爱。” “因为小胖会叫我老婆啊，然后我就可以用平底锅去打他。” …… “妈妈，爸爸为什么不叫你老婆？” …… “哦，我知道了，他一定是害怕你用平底锅敲他的头。” 本是充满童趣的一句话，在晓夏听来却只有酸酸的味道。再长大一点，如果悦悦再懂事一点，该如何向她解释他们之间的关系呢？ 卫晋看了晓夏一眼，也一言不发。 车子开到了楼下，卫晋下车帮晓夏她们拉开车门。把悦悦抱下车，然后轻轻扶了一把紧跟着下车的晓夏。 晓夏从他手里接过悦悦：“谢谢你卫晋。” “一餐饭也用的着那么客气吗？”卫晋揶揄道。 “上次悦悦的事多亏你，可我却还没说过一声谢谢。” “没事，悦悦也累了，赶紧回去好好休息。”卫晋挥一挥手。 晓夏抱着悦悦走了几步，身后又传来了卫晋的声音：“晓夏，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记得给我电话。” 晓夏回过头来，莞尔一笑，然后转身没入了楼梯的转角中。 在楼梯入口不远处的树影下，卫璟坐在一辆熄了灯的车子内。这一幕，全然收在了眼底。 打她的手机一整天的关机，原来只是和卫晋在一起。虽然明知道她对他没可能有什么，但当看见她那回头的一笑，那里面的内容却让他的心隐隐的痛了起来。 第150章 那里面有感激、有安心、有信任。而他呢？却需要不断的跟她说相信我，请相信我。不是不想明确的给她承诺，而是，现在还不行，而今的他和江心瑶都仿似如履薄冰一样，稍有不顺便全盘皆输。正如江志涛所说的一样，可以把你捧到天上自然也可以把你摔到地上。而他最不想预见的结局就是江志涛所说的那样，连同她们母女一起陪他摔落到尘埃。一切都仿佛已经退无可退。 看着她们消失在楼梯的转角，他应该下车跟上去的，今天从电话里他听见了悦悦的失落，他应该把失去的时间补回来。可是他却没有动一下，就这样坐在车子里，有一刻，竟然觉得很累。他不想再重复相信我，不相信我的对话。这一次，他又有了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上一次是她离开了四年之久的那个时候。 他看着手机的屏幕发呆，是否应该把电话打到座机上？就为说一声晚安？抑或是问一声今天过得好吗？那又用不用交待一下自己的这一天呢？估计今天悦悦给他打电话时，她也一定在旁边，那她是不是又恰好的听到了江心瑶的声音？所以她的手机一整天都关机了。 那些抚慰解释的话已经说了无数遍，不是他厌烦的再说，而是连他自己也知道那些话相比于实实在在的认可已经是毫无分量可言。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是她终于打过来了，心里闪过一丝喜悦，拿起来却只是看到卫晋的号码。 他按下接听键，听到电话那端卫晋的不太善的口气：“卫璟，你在哪？” “有事吗？”他也回以淡淡的口吻。 “到左岸坐坐吧。我在二楼等你……”说完，不等卫璟是否答应，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卫璟望着还亮着的手机屏幕，他什么意思？ 抬眼望了望车窗外，高高低低的公寓楼，从窗户中传出的灯光，温暖却又遥远如天边的星光。那里面应该有属于她们的一扇的光亮吧，可此时他却发现自己只能这样远远的看着。 他启动车子，驶出小区。 转过两个街口，开到那家名为左岸的城中会所。二楼是咖啡屋，装饰低调不张扬，却看得出当中的档次。 走进咖啡屋的时候，浓郁的咖啡味道扑面而来，带着些许奶香的甜腻。目光转了一圈，终于在靠窗的一侧看见了卫晋。 为什么那么多的人都喜欢坐在窗边呢？仅仅是因为窗外的景致还是那里有不一样的情致？ 他记起了多年前的那个他生日的夜晚，隔着夜色，隔着雨幕，隔着一层玻璃，看到了他们就那样的坐在窗边，仿似相谈甚欢，又仿似情谊脉脉。然后就是自己的一阵出离的愤怒和失落。那时的他总是认为，她是他的，只能是属于他的，看到她和别的男人一起简直觉得那是不可理喻的事情。而现在回想起来，如果没有他，或许她会过得更好，就如眼前的这个同样姓卫的男人不一样也对她牵牵念念吗？也许没有自己，她或许已经和他在一起了。 而现在自己和她的结局已经变得不甚明朗，江志涛的话又一次掠过耳边，心里划过凉凉的寒意。也许，到了不得已的时候，自己是不是应该放手呢？ 虽然只是这样想着，心口却无来由的一阵又一阵的尖锐的痛。 卫晋往他的方向抬起了头，但没有招手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卫璟走了过去，服务生过来招呼：“先生要喝点什么呢？” 卫璟对着服务生挥挥手：“不用了。” “给他杯黑咖啡吧。”卫晋说道，服务生望了卫璟一眼又看看卫晋，忙说好。 卫璟皱皱眉头，他不喜欢别人为他安排什么，虽然他现在正迫于别人的安排毫无退路。 “有事吗？” “今天我遇见晓夏和悦悦了。”卫晋垂下眼帘慢慢的啜了一口杯中的咖啡。 “我知道。”卫璟微微挑起眉毛，望向他。 卫晋稍稍的愣了一下，抬起眼，看着卫璟，神色淡然的说道：“你和她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卫璟表情略微懒散，似是不在意的问道。 “你打算怎么安置她们母女俩？一边当你的乘龙快婿一边把她们就那样一辈子的藏着掖着，享受你的齐人之福吗？”卫晋一边说着声音忍不住高亢起来。 “你还没忘记她，是吗？”他如是说道，口气波澜不惊，恰巧服务生把他的咖啡送了过来，他顺手接过啜了一口，脸上一派平静无波的样子。 “你什么意思？”卫璟的话让卫晋看着他的眼神变得凌厉。 “不是吗？对她那么在意？这几年也没听说你有过什么正经的女朋友，是不是一直都在想着她？”看着卫晋愤怒的目光，卫璟却毫不在意的一笑。他凭什么还这样关心她在意她，他凭什么就断定他是那种一脚踏两船的人，仿似全世界就剩他一个好男人，就只有他能给她幸福似的。 “别给我岔开话题，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卫晋忍下心中的怒气，恨恨的开口。 “你以为我有需要向你回答吗？我的事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卫璟冷笑一声，只要是关于她的，他总是那样无法冷静。 卫晋同样稍稍仰起了下巴：“你的事我当然不想管，我只是关心她，我不希望她就这么不见天日的跟着一个男人，彷徨狼狈的过日子。也许那个男人爱她，但我想她更需要一份正常的幸福。” “别摆出一副了解她的样子，她需要的幸福，只有我能给她。”卫璟的身子稍稍探前，盯着卫晋，不再掩饰他的怒气。 “是的，确实是只有你能给她，只要你放手，只要你放了她，她才会有幸福。”卫晋不怒反笑，整个身子靠向椅背。 这样的话由卫晋嘴里说出，仿佛一下被人戳穿了最痛的地方，但却犹如遭攻击的兽类一样不忘反击。他冷冷的哼了一声：“怎么样？说了那么多废话，终于说到要点了是吗？我一放手你就准备接手？难道你不介意的吗？” 第151章 “你知道你这是在侮辱晓夏吗？她连孩子都给你生了……”卫晋望着他的眼神变得陌生，他以为他是爱她的，那么现在他是不是应该保留这个想法？ “她生孩子的时候我不知道……”他越生气就说明越在意她，这算不算是司马昭之心呢？看着卫晋不可思议的神情，卫璟心里竟然涌起一丝快意。 “你什么意思？如果你知道你就不会让她生下来是吗？”卫晋的声音里有着明显的颤抖，因为太愤怒，此刻的卫璟在他的眼里不过是一禽兽不如的家伙。 “我没说……”卫璟的淡淡的说道。如果当初知道了，今天怎么还会是这样的一个局面，卫璟心里默念着。 “你和她在一起也仅仅是因为孩子吗？”卫晋一下搞不清卫璟对晓夏的感情有多少。 卫璟不置可否的笑笑，“是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呢？她还不是死心塌地的和我在一起吗？” 何必要说这些话来掩饰自己的虚弱呢？卫璟甚至开始有点讨厌这样的自己。 “她是个有主见的女人，你趁早清醒一点吧？要么就实实在在的给人家一个交待，要么就放手。”卫晋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抽出一张纸币 甩在桌上，然后转身离开。 在门口的转角，他还是稍稍回头看了那个懒懒的靠在椅背上的卫璟一眼，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和他说这样的话？真的正如他所说的那样自己还没有忘记她吗？ 如果当年的自己再坚持一点，结局会不会改写呢？可是，这个世上从来就没有如果…… 卫璟仍旧淡淡的笑着，是的，她是一个有主见的女人，所以当年她离开了他，所以她可以一个人把悦悦带大，所以他害怕她会再次离开，他今生今世也找不回来…… 晓夏一直都睡不着，黯淡的光线中，她反复摆弄这手中的手机。回到家里的时候才发现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他有没有打过电话给来呢？可是这一整晚的，她的手机也没有响过一次，他还在那边吗？ 耳边响起江心瑶那娇俏的声音，他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会是怎么样的呢？ 她轻轻的闭上眼睛，眼前出现了他俩耳鬓厮磨的画面……心空落落的痛了起来。 这个问题，她一直都不敢去想，只是人却不能永远的欺骗自己，他总是不能给她一个明白的说法，是否也有对那个她的放不下呢？什么保密协议也只是一个借口吧？ 也许应该给他一个电话的，当按下了那个熟悉的号码，最后一下，手却顿在了那里。突然之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问他在哪？问他和谁在一起？原来，她没有直接面对这些的勇气…… 不知什么时候合上眼的，迷迷糊糊的一直揣着手机，心里仿佛一直都在提醒这自己在等待着什么，却一整晚什么都没有等到，哪怕只是一条短信息。 睁开眼，天已经大亮，手脚麻利的打理好悦悦和自己，紧接着坐着保镖的车去上学和上班。 这样的局面有时也会让她觉得很不自然，上学上班都有保镖跟着，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是什么来头。卫璟也说过让她辞了工作，但她却不答应，她不愿意成为一个每天都只会在家等老公等女儿的女人。况且，他还不是她老公。 在公司里，工作照常，张岩还是不时的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陈亦还是一副什么都了然于心的表情。自从上次卫立天单独找过她谈话之后，陈亦有时也会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今天送文件进去的时候陈亦在文件上签字后问了一些行程安排之类的事情，然后看着晓夏若有所思的说：“其实你的工作做得挺好的，如果要重新找一个你这么能干的，也不是一见容易的事。” 晓夏一下愕然：“陈总是准备把我这秘书换掉吗？” “难道你真的没想过要离开？”陈亦转着手上的笔。 “离开？”他该不是在暗示要我自动辞职吧？是我请假请太多了还是因为和卫璟的事让他觉得影响到公司形象了？ “不是想炒你鱿鱼，我是指离开这个城市，暂时离开一下，也许对很多人都是有好处的。退一步海阔天空嘛。”陈亦抬眼望住她。 “我为什么要离开？就算老板您真的把我辞了，我也可以找一份别的工作啊？”他的话让晓夏觉得莫名其妙。 “有些事情不会像你想的那样简单的，离开也许可以让他无后顾之忧。” 他？哪个他？卫璟吗？什么后顾之忧？我离开了他就可以毫无歉疚的和江心瑶结婚吗？陈亦怎么会帮他说起话来？他知道些什么吗？ 看着晓夏一脸茫然的样子，陈亦却只是挥挥手，让她继续出去工作。 把门带上，晓夏轻轻的嘘了一口气，这个老板，有时真人觉得莫名其妙。有时真的很好奇他身边的女人会是什么样子，可每次想从张岩口里吐出些什么，那家伙却总是一耸肩，一副我也不知道的样子。难道他的性取向有问题吗？不过就他那一副看穿尘世的调调，估计没几个女人入得了他的法眼。 午餐的时候，晓夏一个人坐在公司楼下的小餐厅里，一边吃着饭一边和初雪讲着电话，再过半个月就是她的婚期了，可她整个人听上去懒懒的，可能是妊娠反应的缘故，反正什么事都有爸妈操心她也落得清闲。 晓夏一边听她抱怨着被叶家每天送过来的补品撑得难受，身子像吹气球一样涨了一圈，她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人正向她的桌子方向走了过来。 来人来到她的桌子边上，然后向着身后的两个西装革履的人挥挥手，那两人默默的退到了一边。 晓夏猛的抬起头，唇边还保留着对初雪的笑意。 “你就是林晓夏小姐吗？”江志涛一边说着一边坐在了手下为他拉开的椅子上。 “不介意我坐下吧？”他又说道。 晓夏连忙挂了电话，一脸愕然的看着他，脑里飞速的搜寻着眼前这个人的资料。可是脑子转了一圈还是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跟这样的一个人打过交道。 第152章 “对不起，请问您是？”看着眼前男人，虽然不认得，但一看就知道有点来头。一个成功商人的派头，一份商人的精明，还有一份高高在上的气势。 “林小姐之前给卫璟当过秘书吧？听说还很得这小子的赏识。”江志涛如是说，眉眼一派仿似慈祥的笑。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却把她的一段陈年往事挖了出来，她猜不出他话里的成分，但没搞清他的意图之前，她不能说什么。 晓夏笑笑：“只是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而且那时也没什么工作经验，怎么谈得上赏识呢？倒是老先生您应该和卫总很相熟吧？” “就快是一家人了，这小子我看好他的，稍加抬举就可成别人不能为的大器，就怕他会被什么牵绊了。如果真是这样，我绝不会坐视不理。”江志涛稍稍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 晓夏看着他，无畏他那深深的仿似看穿一切的眼光，她想，她知道他是谁了：“能得老先生您青眼有加，我想高美集团不但能度过难关而且肯定可以更上一层楼，而卫总他日必定也会是如日中天。” “你错了林小姐，高美已经不存在了，现在只有恒远发展，过去的事我们也无谓留恋是不？过两天是两家公司合并的庆功酒会，有些事情我想请林小姐也在场见证一下。”江志涛又换上了他的笑脸。 “我这样的小人物怕是不太适合出现在那样的场合吧？”晓夏轻笑着。 “我最不喜欢别人对我说不，特别是后辈。”江志涛对着身后的人一招手。那人恭恭敬敬的送让一封红色的请柬和一个信封。 “林小姐是聪明人，你应该知道去还是不去的。还有，我想这个城市已经不太适合林小姐，有些事情，林小姐应该知道怎么办吧？”说完江志涛没有再看晓夏一眼，径自起身离去了。 晓夏打开那信封，手轻轻一抖，几张照片的碎片就从信封里飘落出来。 那些撕裂的照片，全是悦悦的笑脸…… 什么意思？他什么意思？晓夏看着那些破碎的纸片，心紧紧的缩了起来。手掌不由紧握成拳，却是怎样用力都控制不住手拳的颤抖。那些人就只会拿悦悦来威胁她吗？ 卫璟。晓夏慌忙打开手袋，不知是不是太不知所措，小小的袋子竟然翻了好一阵才找出手机。正要按下卫璟的号码，电话却在此时响了起来，按下。 “这件事林小姐自己决定就可以了，不用知会卫璟的。”还是那把听上去貌似温和的声音。晓夏却像触电一样，浑身一个激灵，她的电话，她要想什么做什么他居然了如指掌？沉默了几秒，那边仿佛看见了她的惊悸一样哈哈大笑出声：“林小姐不用那么紧张，不过是一个酒会，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到时候请务必赏光出席。”说完，电话那边只传来了机械的嘟嘟声。 晓夏默默的放下电话，茫然的看看周围，仿似处于一个漩涡的中心而不自知。一阵寒意从心底慢慢泛起。 晚上，接了悦悦回家，照例吃完饭和她一起玩了一会游戏，然后洗澡，讲故事，伴她入眠。 看着这张沉静美好如天使的脸，听着那细细的均匀的呼吸，晓夏的心莫名的心痛起来。如果有千分一的可能会让她受到伤害，她都应该拼了自己的全力去避免，没有了她，那自己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义呢？ 那一刻，她想到了陈亦的话，他总是先知先觉还是自己太迟钝了？也许，如他所说，离开，对任何人都有好处。只是这个想法此时在她的脑子里盘旋的时候，完全没有了从前的那种决绝，而是说不尽的牵挂，不舍和绝望。 卫璟的电话终于打了进来，手机震动的那一刻，晓夏居然犹豫了，明明一直盼着他的电话，为什么关键时刻却举棋不定呢？怕听到他的声音，怕将来的不舍更甚吗？ 看着屏幕上闪动的号码，她最终还是按下绿色的按键。 “在干什么呢？”那端传来他的声音，淡淡的，又有那么一点的温暖。 “陪悦悦睡觉……”晓夏看着熟睡中的悦悦。 “这么早就睡了？真是一个小懒猪……”似乎听到了他的低低的笑声，而她的心却酸得发痛。也许，有一天，连听听他的声音也会成为一种奢望。 晓夏沉默着，电话那头也一样，只有浅浅的呼吸声轻轻传来，似乎彼此都在酝酿着要说的话。 “想我吗？”听筒那边终于传来了他低沉的声音。 想，怎么不想呢？时时刻刻都在想，可是晓夏却说不出口。想又怎么样，有些东西也许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不是属于自己的。黑暗中，晓夏黯然的闭上眼睛，脸上有滑滑的液体流过。 “晓夏？”那端的声音透着隐隐的不安。 “呃，你在哪？还没休息吗？”晓夏胡乱的伸手在脸上擦了一把，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快一些。 “在想什么呢？连我说什么也听不见吗？”对方一阵释然。 “在想你啊，除了想你我还能干什么呢？”晓夏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让她自己也愣了一下，这样的俏皮又甜蜜的话她好像极少在他面前说的。 她又听见了他的笑声，暖暖的带着情不自禁的甜蜜的笑声。然后他顿了顿，语气却变得认真起来。 “晓夏，这段时间我会很忙，可能没什么时间陪你和悦悦。” “没事，你忙你的，你也要注意休息。”忙什么呢？忙着为你的大好前程铺路吗？晓夏心里如是说，但嘴上说出的却是另外的一套。因为她找不出什么理由去指责。 “反正我都没时间陪你，有没有考虑过出去散散心呢？譬如欧洲，当是给悦悦开阔一下眼界也好。”那端的声音有点迟疑，仿佛是在试探着她的心意。 原来他也想她离得远远的，欧洲散心，还真是一个堂皇的理由。只要他一句话，自己就可以马上和他撇清关系，何必绕那么大的一个弯子呢？这样想着，心中却是一阵绞痛。 第153章 “有人会为你打点一切的，你不是一直都想去奥地利吗？你可以考虑一下。”听见电话那端沉默着，卫璟在心底也低低的叹息了一声。这样的理由是不是太蹩脚了。可是偏偏他不能向她说明一切。 “散什么心呢？我不是还要上班吗？而且没有你在身边，去了又有什么意思呢？好了，这时以后再说吧。我要睡了。晚安。”晓夏快速的把话说完，然后按断了电话。她怕他听得出她在流泪。 翻了一个身，拥住被角，把脸埋在凉凉的被面上，忍不住的泪水终于汹涌而出。 何必？何必呢？何必要回来，何必任由自己再和他纠缠不清，一开始就已经是错的，可是偏偏贪恋在他身边的欢愉，却又一错再错。 紧接的两天，晓夏都没有跟卫璟再联系，而卫璟，确实是忙，也只是打了个电话匆匆说了几句就挂断了。 晓夏摩挲着那张大红请柬，两家公司的合并成功的新闻发布会昨天举行了，今晚的宴会宴请的都是一些生意上的重要的合作伙伴，而她，应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去呢？而且，还有一种莫名的害怕。但是她却必须得去。不知道江志涛的目的，但她别无选择。 她想到了陈亦，当她站在他面前时却不知从何说起。 “有事吗？”陈亦斜靠在椅子上望着她。 “那个，陈总，你今晚是要参加恒远的宴会吗？”晓夏怯怯的开口。 “你想去？”陈亦探寻的看着她。 “是的，你可以带我去吗？我有请柬，我有请柬的……”看着陈亦似笑非笑的表情，晓夏急急的解析。 “想让我壮胆是吗？”他又是那一副了然的神情。 好吧，既然让他看穿了，承认也不算是什么糗事。 晓夏讪笑一下，点点头。 “今晚下班等我。” 晓夏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陈亦笑笑，挥挥手。 走出陈亦的办公室，晓夏舒了一口气，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于这个老板，心里竟有了几分如兄长般的信任。 坐回了自己位置上的晓夏，禁不住又想起那些华衣鬓影的上流酒会，今晚去的都一定是些上流巨贾，名门名媛吧，自己呢？什么身份？江志涛想必也知道了自己和卫璟的关系了吧，那么请她去的目的是什么呢？羞辱？然后让她知难而退？尽管做了一百个后果的预设，心中还是难免忐忑不安。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周围的同事一个接一个的跟她打着招呼离开，陈亦的门却迟迟也不见打开。不得已，随手找了一些文件来看，那些密密麻麻的字却一个也看不进去。只是不断的回头看着那扇紧闭的门。 就在不知是第几次回头的时候，那门一下子打开：“怎么？等不及了？”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不是，不是的……”晓夏一下大窘，脸也居然有些发烫。 “真的？”陈亦懒懒的靠在门边，双手抱在胸前。 “当然，我这不是还在看文件吗？我们走吧。”说着，晓夏率先抓起包包，向门外走去。 陈亦在她背后望着，一下忍俊不禁，这个林晓夏有时候还是挺逗的。 车里开着暖气，车前的那几个空调孔，滋滋的冒出暖熏熏的风来，一丝丝的抚在晓夏的脸上，让她突然之间觉得闷闷的，心底有种茫然无助的冲动，她受不了那种气息，抬手，将车窗按下。 外面的冷空气一下子灌进车里，吹在脸上，有种刺刺的痛。她不禁颤了下，觉得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在收缩，也让她一下从那种纷乱的猜想中清醒了过来。江志涛让她见证什么？和她有关系除了卫璟还有谁呢？看得出他对他赏识有加，他给了他似锦的前程，他即将也是他的乘龙快婿，那么她呢？只是他的一个绊脚石吗？江志涛就是要告诉她这个吗？可是她已经了然了，那还有必要去吗？但是他要是对悦悦不利怎么办？ 这样想着，她转过头望向陈亦。 他直视着前方，认真的开着车，从这个方向看去，可以看到他挺直的鼻梁，紧抿的嘴唇，其实他长得还真是不错的，虽然算不上十分俊美，但明朗的五官却自是有一份硬朗的气质，只是他的心在想些什么却从来不让人知晓，这样又平添了几分神秘。 可能觉察到了晓夏在看他，他突然开口：“怎么了？”却没有转过头来。 “我想，我是不是不应该去？”她的心千回百转，越是想像等下的情景，心里就越虚浮。 “你不是必须得去的吗？”有时候真的怀疑他是不是有特异功能。 “没有啊。”虽然又被他看穿，但晓夏还是笑着回应。 “如果是可去可不去的，你怎么会来找我呢？而且，以你的身份，是不会收到邀请函的，想必是主事人亲自给你的吧。”陈亦的语气里并无轻视之意。晓夏再也想不到该说些什么。 酒会在城中一处私人会所举行，那会所甚至连名称也没有竖在外面，但门面的装饰却是典型的高档奢华，怕是真正的私家会所吧。 他们到时，天边还留有最后一丝余光，但那看似璀璨的红霞不出一会就被墨兰的夜色掩盖，在夜色中，这个城市才真正开始焕发出它的生机。 入了正门，一条石子路在大大的草坪中间延伸着，尽管已经是万物沉寂的冬天，草坪仍如春天般绿意盎然。与会的人陆陆续续的到来，一个个气派十足，相偕的女伴或美艳或华贵。陈亦停下来，半眯着眼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晓夏。晓夏一低头，才发现自己竟然还穿着上班时的装束。 该死，怎么忘记了这样的场合的着装呢？ “林晓夏，你惨了，要头型没头型，要妆容没妆容，还有你的这身……想不引人注目都不行。”陈亦事不关己的挑剔着。嘴里还啧啧有声。 “是吗？反正我今晚是你的女伴，想出名就一块出。”出了公司，他在晓夏心中的老板形象自动的打了折，所以，在这种场合更像是一个朋友。 第154章 “我不介意，在你这样的一棵猪笼草旁边我简直就是一奇葩。”陈亦轻笑着。 “才不让你得逞，你等着。”说着晓夏转身向衣帽间走去。这样的时候说说这样的无伤大雅的话，心境竟也平静了不少。 脱下了长外套，里面是一条一字肩的长袖中裙，有点丝光的面料看上去也有几分华丽的意思。镶银丝的围巾直接往后搭在颈上，左右看看，倒也有几分晚装的意味。 头发放下来，用水打湿，在脑后随意的挽一个发髻，而且尽量的把它弄得凌乱一点，和那些专业没法打造的也相差无几了吧？ 至于妆容，天生丽质，恰似现时流行的裸妆。然后用口红代替腮红，在脸上打出淡淡的红晕，虽说不上是无懈可击，但随意中也有几分意趣。 接着翻出长长的钱包当做手包，好了，这样也不至于是陈亦口中的猪笼草了吧？ 出到外面，陈亦愣了一下，在她身边转了几圈：“原来灰姑娘也可以变成一个勉强合格的公主。” 晓夏微微笑了一下，然后把手轻轻的放在了他的手臂上。 远远的，就看见在大厅入口的卫璟，他的旁边当然还有他的未婚妻江心瑶。两人一唱一和，每一个来宾，都寒暄一阵，那么得体，那么羡煞旁人。 挽着陈亦的手紧了紧，脸上却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 跟着陈亦走过去，卫璟似乎看到了，忙过来招呼，却看到了紧跟着他的晓夏，一下子怔在了那里。 “晓夏？” “你好卫总！”她的声音和周围所有的宾客一样，礼貌而得体。可是在卫璟听来却是说不出的冷淡和疏离。 他显然想不到晓夏会来，他定定的望着晓夏，又不自觉的看看江心瑶，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 “卫总还有别的客人要招呼吧，我们就不打扰了。”陈亦打破了这样尴尬的沉默。 晓夏微微的点头致意，挽着陈亦，目不斜视的从卫璟身边经过，脸上依旧是那淡然温和的微笑，可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那一刻心里究竟有多虚弱。 进了大厅，宾客如云。觥筹交错，笑语盈盈。几轮酒盏相碰，陈亦很快就被人拉了开去。晓夏独自握着酒杯看着四周的华光人影，男男女女自成一圈，不时发出会心又隐忍的笑声，一切看似那么的优雅和谐但自己和这一切却是那么的格格不入。男人们相互试探，捕捉着尽可能的商机。女人们相互比拟，华服钻饰，限量新品，还有各自的家世背景。 晓夏四处张望，看看哪一个稍微安静的角落可以安身。那柱子后面好像有一排沙发，正准备走过去，身后一阵骚动，转过头来，刚好迎上了江志涛的目光。 看见她，江志涛显然很高兴的样子，几步走向前来：“林小姐这么早就到了？”说着上下打量了晓夏一遍，“林小姐还真是天生丽质，稍一打扮就这样光彩夺目，看来你身边的那位还真是有福气啊。”江志涛由衷的赞叹着，完全听不出有一丝虚假的语气，而且还显得很热络亲昵。如果没有过先前的接触，晓夏也必定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就如她所见的这样威严正直又不失风度。 但晓夏明显不习惯这种装出来的热络，笑容僵硬的挂在脸上：“谢谢江总夸奖，能来参加这样的盛会可真是我的荣幸。” “好，林小姐可真会说话，那林小姐有什么需要千万不要客气，我去招呼其他客人了。失陪。”江志涛微微点了下头，转身离去。 原本孤清一人也不甚瞩目的晓夏经江志涛的这么一来，竟也被人注意了起来。是什么人能让江志涛亲自招呼，而且看上去还很相熟的样子，特别是那些女人，天生的八卦精神使得那些眼光开始若有若无的探寻起来。 “什么人来的？” “不知道，怎么穿的那样普通？” “看样子有点交情。” “该不是传说中的红颜知己吧？” …… 那些对话越来越望深入的方面猜想，耳不听为干净，晓夏甩甩头，快步离开那些躲躲闪闪的眼光和别有深意的窃窃私语。找了角落的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怎么样，没帅哥过来搭讪吗？”陈亦在她身边坐了下来，马上有服务生把装酒的托盘递到他手边。 “当然有，如果你也算得上帅哥话。”晓夏和他碰了一下杯。 “我发现和你相处，很多时候都是很有趣的，难怪人家唐达基那么的锲而不舍。”陈亦打趣道。 “你提他干什么，难得我这一阵子落得清静。”晓夏嗔怨的说了一句。 “真是有人撑死有人饿死。”陈亦顺势靠在了沙发背上。 “你是说你自己吗？其实我们都很好奇陈总您的择偶标准，其实你是不是已经秘密结婚的了，要不依你的财貌，身边怎么会没有那些莺莺燕燕呢？”只有在这些时候才能打破老板和员工的界限八卦一下他的那些事儿。 “那么八卦干什么？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说着，他抬了抬下巴。 往他指的方向看去，卫璟正和一帮人热切的交谈着，但不一会，显然看见了坐在这边的她。，并且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晓夏的身子一下僵硬起来，不知道该怎样和他说自己会出现在这里。 “好了，我看我还是暂且避嫌好一点。”陈亦狭促的一眨眼然后起身离开。 卫璟走了过来，一些人好奇的目光也跟了过来。晓夏端了端身子，向着他微微一笑：“你是想问我怎么会在这里吗？是我老板要带我来见识一下的，放心，我不会妨碍你什么的，你和你的未婚妻还真是一对璧人。”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要和我说这些吗？”卫璟皱了皱眉头。 “难道是来和你谈情的吗？”晓夏脸上依然笑着，但眼里早就没了笑意。 “晓夏，不要这样好不好，等会散了我去找你。”卫璟悄悄我了一下她放在沙发上的那只手。 晓夏心里一紧，连忙抽离，也许这样的一个小动作都已经被那个人知晓了，而身边的这个男人还以为自己来是纯粹斗气。 第155章 “卫总，这样不好，难道你就不怕被你的老丈人看见了吗？” “晓夏……”看着他欲言又止的隐忍的表情，晓夏心里一阵寒凉，和江家给他的那些，自己和悦悦又算是什么呢？不过是他人生的一个点缀罢了，而现在更有可能只不过是一个累赘。 “江总过来了。”晓夏往他身后指了指。卫璟果然马上神色戒备的回头，一看却什么都没有。把一切看在眼里的晓夏，没有为自己的小小的恶作剧感到欣喜，而是被一波又一波的失望不断侵袭，直至之前所有的希望都没落。 卫璟回过头，看着凄然一笑的晓夏，想要再次抓住她的手，但却已经站在了几步之外，伸过来的手落了空：“回去我再跟你说好吗？”他的声音里透出无奈和失落。 “不需要，真的，我都知道。”晓夏的眼神突然变得坚定，说着转身去寻找陈亦的身影。 卫璟此时也被几个人拉住，转眼之间就不见了晓夏的踪影。 来到餐桌旁，略略吃了几件小点心，周围依旧是让人目不暇接的靓妆丽影，晓夏暗自叹了一口气，这才是属于他的圈子，门当户对，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倒是自己，就像是一个可笑的灰姑娘，永远也变不成公主。 “唉，这不是林晓夏小姐吗？”正打算走到一边，卫瑛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很是热情的拉住她的手朝着另一边走去。 那只紧紧握着的手却让晓夏极度不自在，看着她那虚伪的笑容，心中划过一丝不安。 “不好意思，卫小姐，我还有朋友在那边。”晓夏挣脱了卫瑛的手。 “难得碰上了，就不聊两句吗？难道是你的那位在等着？”卫瑛夸张的表情明显的昭示着来者不善。 “哟，卫瑛，你朋友吗？怎么不介绍给妈认识一下。”何凤仪适时的走了过来，脸上的优雅的笑容让人全然看不出是那个晓夏曾经见识过的歹毒又竭斯底里的女人。 “这是林晓夏，以前在我们公司当过一阵子秘书。”卫瑛说着一把扣住晓夏的手腕。 在这样的场合，晓夏不可能那么大动作的甩开她的手，只得忍着一言不发。 “是吗？林小姐几岁了？有孩子没有？”晓夏想不到她会问这样的问题，一颗心瞬间在那里晃荡起来，这两个女人到底想怎么样？ “妈，你问这些干嘛？人家林小姐不是还没有结婚吗？”卫瑛似是有点埋怨的看了何凤仪一眼。 “怎么就不可以问，谁规定了一定要结了婚才可以有孩子的，你说是吗？林小姐？”何凤仪尖锐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可以让周围的人都听见。 周围的人马上把目光转到了这边来，晓夏顿时觉得一股热血涌上头脑。 “唉，也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上次我看见那个小女孩叫你妈我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呢？真开不出林小姐你是这么开放了一个人。”她特地强调了开放那两个字，周围马上响起一阵低低的哄笑。在那暧昧的哄笑声中，晓夏心跳加速脸庞发热，一只手被卫瑛死死的扣着，想走又走不得，周围的所有的目光中，有鄙夷，有唏嘘，有轻蔑…… 纵使再怎样恬不知耻，纵使再怎样的无惧无畏，如此赤裸、裸的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在所有人的不屑，笑话的目光中她也做不到镇定自如，此刻，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被剥光了衣服的小丑，任由众人的肆意讥诮……她本来就是一个普通人，本来就和这样的地方这样的人格格不入，而此时，她的出现就像是给他们这些表面都无限纯洁无限高贵的人，给这个高尚的地方沾染的污秽一般。 看着眼前那两张肆意的夸张的笑脸，她站在那里没有动，她想，如果她稍微动一下那些自以为高贵的人一定会视她为洪水猛兽，避之则吉吧？ 她知道此刻应该甩甩头就像是甩掉恶心的苍蝇一般走掉的，但面对着那些肆无忌惮的目光，却再也提不起勇气迈不开步伐。她只能任由自己站在那里，笑容僵硬的忍受一切。耳边嗡嗡的响着，听不清那些或高或低的声音。 不知为什么，周围安静的片刻，然后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一股力道帮她从卫瑛手上挣脱。 “妈，姐，你们在干什么呢？”卫晋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在身边，他望了眼脸色已经由红转白的晓夏，对这笑容已经挂掉的何凤仪和卫瑛喝道。 “卫晋你说什么？有你这样和妈说话的吗？”卫瑛对于卫晋的态度十分不满，竟然为了这样的一个女人这样和他们说话。 “卫晋……”晓夏有点回过神来，无助的看了卫晋一眼。 “卫晋，你什么时候和这样不干不净的女人搞在一起的。”何凤仪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紧紧抓住晓夏的手不放，惊愕，不满，愤怒，让她早已忘记的场合身份。 “妈……” “对不起，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她急急的说着，就是这么短短的一句话却让她气喘不已。 晓夏挣开卫晋的手，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了开去，卫晋却一下子冲了上来，她这个样子竟然让他心痛不已，就这样冲出去，他害怕她会有什么闪失。 “卫晋你给我回来，这么一个勾三搭四的破女人，还没结婚就带着个孩子，你敢跟了去就不是我儿子。”不顾旁人异样的目光，何凤仪厉声喝道。那些凌厉的字字句句却如一把把小箭嗖嗖的刺向晓夏，直刺得她皮开肉绽，溃不成军。 “妈！”卫晋怒目而视，阻断了何凤仪恶毒的话，望向一边的晓夏，她本来就白皙的脸颊此刻在那些璀璨的灯光下更是白得近乎透明，她向后扫视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笔直的站在那里，看不出一点点的喜怒哀乐。 终于，她看着卫晋，努力的挤出一个比哭更难看的笑容：“卫晋，放手……”她轻声说着，声音里混杂着虚弱和颤抖。然后眼光转了一圈，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第156章 “晓夏？”卫晋看着她茫然四顾的目光，轻轻的唤着她。手在不自觉间松了下来，他知道她在寻找什么。 “谢谢你，卫晋。”晓夏转过身，脸上依旧是那勉强得让人不忍的笑容。 还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大厅主台的位置却传来了召集的声音，人群开始向着那边涌去，渐渐就忽略了刚刚才上演的可笑的戏码。 卫瑛和何凤仪也嫌恶的看了晓夏一眼转身离去。 身边渐渐变得空无一人，明明刚刚还熙熙攘攘，这一刻，真是人生如戏，戏看完了，人也就散了。 一把熟悉的声音响起，晓夏才突然想起江志涛邀自己来这的目的，要她见证什么呢？现在该是轮到他出场了吧？ “各位来宾，各位朋友，感谢诸位赏光出席恒远发展的庆祝酒会，恒远今后要发展与壮大还望在座诸位的多多支持。今天趁着这样的一个大好机会，本人正式向大家宣布一件事。”江志涛说道这里顿了顿，眼光环视了台下一眼，“小女江心瑶和卫家三公子卫璟的婚礼确定在一月十六号举行，至于具体的地点，到时各位收到的请柬是自有说明。” 说完，江志涛欠了欠身，请了卫立天一同上台再次宣布了这个消息。台下当即响起如雷般的掌声，同时是始起彼伏的赞叹声。 有人羡慕，有人嫉妒，有人衷心的祝福，而晓夏呢？就像猛然被定格了在那里一般，如果刚才的那一出只是令她难堪、难过，羞辱的话，那么现在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足以让她失却了所有的希望和支撑下去的力量。身子摇晃了几下，下意识的抓住站在自己旁边的卫晋的手，才稳住了自己的身形，而不至于跌倒。 机械的转过头，看向那众人瞩目的台上，卫璟和江心瑶被请到了台前，那样的笑容多么美好，什么珠联璧合，天生一对，地设一双，但凡是如此这般的形容词，统统用在他们身上都不为过。是的，这就是自己等到的结局。 看着那台上台下欢呼雀跃的人群，如此热闹非凡的大厅，此刻在晓夏的世界里却变得极其安静，她只听到了自己砰砰作响的心跳，和越来越急速的呼吸声。所有的冲击都不及这一次来得彻底，就像是一个绮丽的梦境猛然被打碎，然后又跌进了无边的黑暗中一样。 “晓夏，晓夏？”黑暗中似有声音传来。 “我们走吧，好吗？”晓夏转头看看身边的人，轻轻的说。她以为自己真的要倒下了，但居然还可以转身，还可以迈步。 走吧，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属于自己的，除了悦悦，她只有悦悦。 卫晋拖着她的手，走了出去，直至坐到了车上，车子开出了好长的一段距离，她的脸上还是那样的表情，空洞，茫然，甚至乎唇角处还有隐隐的笑意，伤心至极的笑意。唯独没有应该流的眼泪，这超常的平静却让卫晋一阵心焦。 “晓夏，如果哭出来会让你好受一点的话，你就哭吧，好吗？” “我为什么要哭，那可是喜事，不是应该祝福吗？看到他们幸福，我也很高兴，真的。”晓夏静静的说着。 卫晋转头担心的看着她，但却找不出什么言语来安慰，也许现在这个时候，什么样的安慰对于她来说都是苍白无力的。 “下个月十六号是周末吗？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请我呢？” “你说买什么礼物好？包红包好像太没意思了。” “你陪我去挑礼物好不好？” “他们会去哪度蜜月？卫晋你是他大哥你应该知道吧。唉郎才女貌，真是一对璧人，你说……” “够了！”卫晋猛的一踩刹车片，车子吱的一声猛然停下。由于刹车过猛，路面上扎出一道长长的刹车痕迹，犹如人心上的一条伤痕，一旦揭开便痛的清醒了过来。 周围响起了一片吵杂的喇叭声，晓夏却紧紧抱住了自己的双肩，把头伏在膝盖上，眼角的泪却止也止不住，汹涌而至泅湿了裙裾。 看着她抖动的双肩，卫晋想要伸出手去，可是伸到半空却停在了那里。 那是她一个人的伤心，一个人的绝望，他想要分担却无能为力，哪怕心中再纠结再心痛，他也无法给得了她想要的。 车上的暖气开得足够的大，风从空调孔滋滋的冒出来，但此时的晓夏却只觉得冷，彻头彻尾的，无边无际的冷，就如海水淹没上来一般。 伴着那些寒冷，还有痛，心底的疼痛。 回到住处的楼下，一下车，她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原来刚才走得太急，连外套也忘在那了，还有包包，手机，算了，顾不了那么多，现在的她只想好好的睡一觉，从身到心，她真的很累。 借了卫晋手机打给了哥哥，让悦悦在他那住上一晚。话毕，晓夏把手机递到卫晋手上，不料却被卫晋一把握住手：“晓夏，我有什么可以做的，你告诉我好吗？” “谢谢你，卫晋，你已经为我做的足够多了。真的。”晓夏把手抽回，虚弱的笑笑。然后转身上楼。 事情已经够乱了，她不想变得更复杂。 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撑到酒会结束的，那突如其来的婚讯，那些台下甚至比他自己还灿烂的笑容，有那么的一刻却让他不知所措。站到了台上的他，假装着接受众人祝福的他双眼却一刻不停的在寻找着那个身影。焦急的想看到她却又不想看到，甚至还希望此时她已经离开了会场，因为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她的眼泪和失望。 可他还是看到了她，看到了她踉跄的身影，看到了她僵硬的姿态，看到她轻轻的依着卫晋一步一步的离开……自己的心也像跌落了万丈悬崖般迅速聚落，是不是他终究还是会失去她？ 人客陆续离去，卫璟等不到送走最后一个人，可正当他要转身离开的时候，江志涛却叫住了他：“一刻也等不了了吗？” 他深呼吸一口气，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我做事向来讲求效率。” 第157章 “我做事也向来讲求效率。”江志涛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对不起，我听不明白。”卫璟转过身去。 “林晓夏已经回到了你的那个公寓，她女儿还在她哥哥那里。那你应该明白了吧？”江志涛阴恻恻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 “你跟踪她们？”卫璟的心不禁收缩了一下。 “如果谁让我丢脸了，或者让我的买卖赔本了，可能她们还会失踪。”江志涛阴沉的脸上居然浮出一丝笑容。 看着他阴晴不定的脸，卫璟正要说些什么，江心瑶却在此时走了过来。 “怎么，你俩还嫌今晚不够累是不？有什么话回公司说不可以吗？” “谁让你老公有本事，就是让爸想跟他聊，你说这叫不叫做相见恨晚呢？”江志涛侧头宠溺的看着倚在身旁满脸红霞的女儿。 “爸，你说什么呢？又乱说话了，不理你了，卫璟，我们走。”江心瑶满脸娇羞的拉着卫璟走开。 来到车上，江心瑶褪去脸上的笑容，一脸认真的看着卫璟：“别以为我爸在说笑，他完全做得到的，也许林晓夏她们不会受到直接的伤害，但她连同她的家人一定会麻烦不断。你不想她担惊受怕你就想办法让她暂时离开吧，事情总有结束的一天的。”说完转过脸看着窗外，似有似无的低低叹息。 卫璟没有说话，只是怔怔的望着前方，过了好一会才突然一踩油门，呼啸而去。 把江心瑶送了回家，兜兜转转的转到了公寓的楼下，打了很多遍电话，可是无论手机还是座机都无人接听，她正在伤心？难过？失望？还是已经对他死心绝望了？ 他抬头看向那扇窗子，仅仅只是隔着几层楼的距离，可他却不敢上去。 他知道，他应该给她一个交待的，而不是之前所说的那些给他时间之类的鬼话，但是事情现在却早已不在了他的控制和预想之中。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不能牵累她，不能让她活的如此彷徨，活得如此担惊受怕。 一整个晚上，他都一直坐在车子了，从黑夜坐到天泛微光。他想了很久，想了很多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心把她带进自己的生活，不应该在有了婚约还要她这么在自己背后藏着掖着。也许，现在正是时候，趁着还没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 放手，也许是现在他能给她最好的一个交待。 车子在小区出现第一个行人之前悄然离开，他很早就到了公司，这两天没有忙完的事情都要压缩在今天完成，但看着案头堆得一座小山似的文件，他却一点翻看的欲望都没有。 一整天，他都在沉默着，有好几次，坐在座位上的他突然就觉得胸口闷得透不过气来，不自觉的转到了窗前，点燃一支烟，一站就是好一会，像盯着某一处发呆，而那烟，往往终是变成了一截截的灰烬散落在地面。 终于，直到窗外的天光又慢慢的黯淡下去，他才拨通了迟锐的电话，简单交待了几句，然后却像是被抽调了所有的力气一般颓然的靠向座椅。 第二天，他还是没有去见她们，也没有打过一个电话，一整天，他都让自己忙忙碌碌的，除了工作上的和客人见面，其他的人一概不见，甚至以工作之名找上门来的卫晋。他知道他想说什么。 直到迟锐把一串钥匙交到他的手上，他才像是突然间安静了下来，一刻左右摇摆，漂浮不定的心，就在那一刻，也定了下来。也许，他已经接受了自己内心最后的宣判。 然而，当他又一次站在了她们的楼下，那脚步却又开始举步维艰。 听到门锁的转动，尽管那声音微小得听上去近乎于小心翼翼，但躺在床上的晓夏却清晰的听见了。她一下从床上蹦起，打开房门，站在了房门口，她却又停在了那里。 她看着站在大厅中的他，那样一丝不苟的人居然让那衣服松垮的披在身上，胸前的口子扣得有一颗没一颗的，那条领带竟歪歪斜斜的搭在了衣服的外面。 窗外有黯淡的光射了进来，她看得见他凌乱的头发和同样黯淡的眼神。隔着数米的距离，她也闻得到他身上的酒气。 两天都不见踪影的他原来就是跑去买醉吗？还是说，他已经做出了抉择。晓夏的心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在他开口之前她已然出声：“怎么这么晚？瞧你一身酒气的，先去洗个澡好吗？”晓夏走了过去，不由分说的抓起他的手连拖带推的把他推进洗澡间。 “晓夏……”他看着眼前的可以绽开笑容的晓夏，嘴唇微微张了张，话还没说出口却已叫她用那扇玻璃门隔开了，后面说了什么，她听不见，连他自己也好像被水声打乱了原有的思绪。 水流哗啦啦的作响，晓夏忙碌在隔壁为他准备着干净的衣服。这件好吗？好像这间才更舒服一点。他应该穿这件更好看吧？一大堆的衣服抱在怀里，突然听见旁边拉门的声音，不知为什么，手一哆嗦，手上的衣服全都掉落了在地上。 晓夏转过头，看到了已经洗完澡的他，身上只围了一条浴巾，头上的发稍还有水珠挂在上面。晓夏怔怔的看着他，依然是那张俊朗的面容，依旧是线条刚硬的身形，一切都好像是原来的那样，一切又好像已经全然变了样，可是，她只想留在这一刻里面。 “晓夏？”卫璟走了过来，手指轻轻的拂去她脸上的泪痕。 她流泪了，她居然不知道自己流泪了。她忙拭去脸上的泪痕：“怎么这屋子里也有风沙呢？一定是窗户没关好。”说着，她却为自己这个拙劣的理由尴尬不已，一边说着一边低着头从他身边匆匆而过。 看着她的背影，那种疼痛一下又从心底冒出，张张嘴却又什么都说不出。 她从外面折回来，看着呆呆站着的他，脸上又恢复了那种让人窒息的笑容：“怎么还不穿衣服，着凉了怎么办？”说着干脆直接动手帮他穿起衣服来，可是，她却感受到了他肢体僵硬。 第158章 “好了，你先把头发吹干，我去给你做吃的。”晓夏说着，再一次绕过他的身边。可是手腕却一下被他抓住。 “晓夏……”明明有很多话想要对她说，可是到了嘴边，看着她那晃眼的笑容，又没有了勇气。 “你想吃什么？冰箱里还有一点菜，饺子之类的也有……”晓夏说着急急的转身。这两天，她一直在等着他的电话，哪怕他什么也不说，一个电话就够了，要不那颗飘呀飘的心不知会要飘到了哪里去。可是现在，她却急急的想要逃开，她不想听，还是说，她害怕听？她急急的挣开他的手，他却攥得紧紧的。 “不……晓夏……”她转头看着他，他脸上是犹豫的表情，垂着眼，没有望向她，然后，轻轻的放开了她的手，这时，她才注意到他手上紧紧握住的那样东西。 “这是n市一套房子的钥匙，你带着悦悦……走吧……”他的声音是那样的轻，听上去是那样的柔和。 她一直的望着他，他却一直垂着眼，然后，他终于稍稍抬了抬眼睑：“我已经把生活费打进你的卡了，你到了那边……会有人来接你们……一切都会有人安排……”他的声音似乎颤抖了起来。 可晓夏还是沉默不语。 “什么时候走，你自己决定吧，我就不去送你们了，你也知道，我最近会很忙……”他一直都没有望她，急急的说着，像是怕一停下来就再也说不出口，可是最终，他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已经颤抖得厉害的嘴唇。最后，他只能笑了一下，可那笑容却像是绽放在夜空的最后一抹的烟花，凄凉又绝望。 他终于说完了，还是没有望向她，良久，他才转过身去：“我走了……再见……” “还会再见吗？”身后是她无力的喃喃自语。 泪水终于缺堤而下，他消失了两天，为的就是来告诉她这个吗？他不要她了，他怎么可以那样残忍，给过她欢愉的时光却又毫不留情的把它扼杀。 他顿了顿，没有在转身，只是朝着门口走去，而她想要开口叫出声，那越来越多的泪水却呛住了她的喉咙，喉头一阵发梗。在他就要开门离去的那一瞬间，她突然迈动了脚步，朝他奔去，不管不顾的，从他身后，紧紧的抱住了他。 “不要，我不要走，不要丢下我和悦悦……”她紧紧贴着他的后背，那样熟悉的气息，那样动听的心跳，却最终要离她而去。 他抓住她紧紧全在腰间的手，一点点的，慢慢收紧，声音虚弱而颤抖：“对不起……晓夏……对不起……”整整想了两天，她一直都在问自己想要什么？是名分地位还是仅仅是他的爱？甚至不那么完整的爱。她已经什么都不强求了，她甚至卑微的说服自己，只要可以留在他身边，只要每天，不，不需要每天，只要能不时的看到他就可以了，她可以不介意别人的眼光，别人的看法，她只需要他最后一次的表明心迹。可是，她却只等来了他的一串钥匙和一句对不起。 他紧紧抓住她的手，紧到她都以为他改变了心意，可是，他却猛然用力，一下拉开了她紧紧抱住他的手，仓皇的夺路而逃。 她跌坐在地面上，透过迷蒙的泪水，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再也看不见…… 不知道自己究竟跪坐了多久，双脚完全麻木了，挣扎了好一会才勉强站立了起来，稍稍迈动了脚步，光着的脚掌踩到了那串冰冷的钥匙上，不知是心麻木了还是脚麻木，踩在那尖锐冷硬的上面竟也一点都不觉得疼痛。 n市，那座绿意葱茏，四季如春的海边城市，会有为她安排好的一切，可是那一切却不是她想要的…… 卫璟回到别墅，咣当一声打开门，偌大的客厅只有他孤单的身影和呼吸的声音，淡黄的灯光暖暖的照下来，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 他整个人都我在沙发上，茫然的望着天花上的吊灯，他的心，在说出那句再见后，就像是被腐蚀出了一个大洞，再也感觉不到疼痛，只剩下空落落的失重的感觉。是不是痛到麻木了，所以感觉不到了呢？ 那种窒息的感觉太难受了，他强迫着自己坐起身来，摸索着找出烟来，在打火机上按出一串幽蓝的火苗，却瞬间被从大门进来的风吹熄，犹如他那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还没燃开，便已熄灭。 他沮丧的扔下打火机，双手抱着自己的头，他突然不知道自己究竟都干了些什么？脑子里嗖的一下闪过她紧紧抱着自己的那一刻的画面，她求他不要丢下她们俩，可是，可是他却干了些什么呢？他摔开了她的手，他还是把她丢掉了。那一瞬间，让他突然察觉，心一下子像是被烫到，原以为麻木的疼痛，这一刻才从身体的伸出泛出来，漫到四肢百骸，痛楚不堪。 早上，起了床，看着镜中的自己，晓夏不禁倒吸一口气。这么丑的女人，真的是自己吗？眼泡肿得像金鱼，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甚至双眼也布满了红丝，整个人看上去是那么的憔悴不堪。昨晚一夜根本没怎么合眼，还流了那么多的眼泪，晓夏伸手抚摸着自己苍白得泛青的脸，那种疼痛又悄悄的泛了上来。 一大把一大把的冷水浇在脸上，冰冷的刺激一下让她从混沌中清醒过来。拿起毛巾擦干脸，她无意识的转动着手腕，昨晚被他紧握过的地方，那么的紧，那么的用力，甚至现在仿佛还残留着疼痛，她还以为那是他的不舍，还以为他会改变心意，还以为他会兑现当初的诺言，只要给他时间，却原来只是为了要更决绝的甩开她。 她努力的绽开一个笑容，好吧，他让她们离开，那她就走吧，再那么低三下四的留下来只会讨了别人的嫌，他不愿意受她们的牵累，那她就无需做他的绊脚石，她会很听话的，她会让他无所顾虑的奔他的锦绣前程去。好的，走吧，就走吧……永远也不要再见…… 第159章 第一百九十三章 出门的时候，那两个保镖还在，她也没有在意，只管做自己的事去。 送完了悦悦，回到公司，照旧着日常的工作，只是到了午餐的时候顺便把辞职报告也打了。 进到陈亦的办公室，把报告交上去的时候，陈亦的表情就好像是在他的意料中一样，看了一眼，刷刷的签上了他的大名。 “我还以为你会挽留我呢，看来我这个秘书在你心目中也不是太称职的。”晓夏笑道。 “还会开玩笑，不错啊林晓夏。”陈亦微笑着看着她。 “还好。”晓夏也笑笑，她没打算在他面前掩饰什么。 “什么时候走？”他的透视眼又开始发挥作用了，晓夏稍稍低了一下头，偷偷的抿了抿嘴。 “不知道，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陈亦点点头，没做回应。 可当晓夏转身走出门口时，他却说了一句：“别那么急着找你的第二春，也许，你们还有缘分。” 这一次，晓夏是真的笑了，其实这个看似高深莫测的男人也只是能看到了表面而已。他的决绝，她的绝望，她的心如死灰，他陈亦又怎么能看见呢？晓夏顿了一下，稍稍回过头去：“谢谢老板对我的照顾，我会做好交接工作再走的。” 走出公司的大门，头顶的太阳还散发着刺目的光，而那光却没有多少温暖。 晓夏紧了紧衣领，径直走进街边的一家银行。拿出自己的银行卡插进柜员机，按下密码，然后紧盯着那屏幕。当看见那个数字后，她不禁酸涩的笑起来，他还当真是大方，那么多的钱就是想要把关系撇得更干净一点吗？可惜，她不需要。不是说她不心动，那么庞大的数字，任谁都难以自持，但是，此刻的她却把这些都看作了是他的施舍。 有人说，没有很多的爱情，就要有很多的钱，可是，她真的不想要，那是不是说她的心底还有残存的爱念呢？这样想着，晓夏急急的甩甩头，她不允许自己还有这样荒诞不经的想法。 她把多出的钱都过到了卫立天给她的那张金卡上，一切都结束了的时候也该还给他了。 初雪的婚期是一个星期后，晓夏打算着参加完她的婚礼再走，至于去那，心里却没有着落。 看看时间，该是时候去接悦悦了。 当她出现在悦悦教室的门口时，小家伙飞快的扑了过来：“妈妈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接悦悦了？” “老板叔叔让妈妈可以提前下班嘛？”晓夏抱着她，忍不住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悦悦却心不在焉的伸着小脑袋张望。 “怎么了？悦悦？” “爸爸会来吗？”悦悦嘟着小嘴。这两天这小家伙一直都在问，每问一次，晓夏的心就抽痛一下，她不知道该怎么样去给她解释大人之间的纠葛，有些事情怕是连他们自己都搞不清楚，又如何指望一个四岁的小女孩去明白呢？ “爸爸最近很忙，妈妈不是跟你说了吗？” “那我可以给爸爸打电话吗？”悦悦还是不依不挠的问着。 “你打电话会吵到爸爸工作的，过一阵子爸爸就会来看你的。”这样的谎言晓夏不知道自己还能让悦悦相信多久。这小脑瓜其实远没有成人想像的那么简单。 “真的？”悦悦抱着晓夏的脖子，声音里夹杂着失望。 晓夏牵着悦悦的手一路的走到街口，身后照样还是跟着那两个保镖，想来只要一天她们不离开他们都还是会那样的跟着。 都已经那样了，他这样又算是什么意思呢？是监视着她们走还是没走吗？如果是这样，那么她林晓夏一直以来还真是看走眼了。 一路上，母女俩个谁都没有说一句话，这两天晓夏心里一直都是酸酸的难受，想必悦悦也是如此，一直吵嚷着要见爸爸，可能将来她也会和自己一样，失望多了，就不会再提起那个人了吧？晓夏看看悦悦落寞的样子，喉头又止不住一阵哽痛。 回到公寓，两人简单的吃过饭，悦悦第一次再没心情去拨弄她的那些玩具。 晓夏帮她找出了洗澡的衣服，催了她好几次去洗澡，小家伙却一动不动的盯着柜子上的钟。 “悦悦，妈妈叫你洗澡你听见没有？” “妈妈再等一下好不好，就一下。”小家伙执拗的说。 “悦悦！”晓夏搞不清她到底在等什么。 “好了好了，到八点了，爸爸应该下班了吧，妈妈现在我可以打电话给爸爸了吗？”悦悦一脸期待的看着晓夏。 晓夏一下愣在了那里，原来她一直等就是要等一个打电话的理由。她也许可以强迫自己忘掉他，可是悦悦呢？也可以吗？毕竟，他们身上留着的是相同的血液，那种亲情的微妙的感应是任何的时空都阻隔不了的，任是再长久的光阴，也许以后的某一天，她还是会突然问起，那个曾经抱她，亲她，和她一起玩积木，和她一起挤在一张小床上的那个她必须称之为爸爸的男人在哪？那种爱虽然已经很遥远，但确实在她的小小的心中存在过。 “妈妈？”悦悦希冀的看着晓夏。 “打吧。”晓夏轻轻的说道。 晓夏看着欢呼雀跃的女儿，心中又涌起隐隐的难过，正想转身入房，悦悦却跑过来一把拉住她的手：“妈妈和悦悦一起打好不好？” 本来应该拒绝的，可偏偏鬼使神差的任由她拉着自己的手走到电话机旁。 悦悦按下了免提键，熟练的按下那几个号码，电话嘟嘟的想着，晓夏的心忐忑着，她不知道自己再次听见他的声音会有什么感觉，是昨晚的痛不欲生还是已经麻木。 电话响了好一阵，还是没有人接听，看着悦悦开始有点失望的脸，晓夏不禁一阵黯然，想那么多干什么呢？也许，他根本不会再接和她们有关的电话。 “好了悦悦，你看，爸爸一定是还没有下……”可话还没说完，电话却突然接通了。 “爸爸爸爸，是你吗？我是悦悦，你为什么不来看我，悦悦很想你了。”悦悦一气的说了一通，电话那头却久久没有传来说话的声音。晓夏木然的坐在一旁，也不知道是期待还是害怕。 第160章 “爸爸，你为什么不说话？”悦悦忍不住又急急的问道，声音里甚至已经带了一丝哭腔。 “没有，爸爸在听着呢，爸爸就想听悦悦说话。”那把低沉的声音似乎有着一丝丝颤抖的苦涩。 “那爸爸为什么几天都不来看悦悦？”小家伙撑在沙发的扶手上再一次的问道。 “爸爸是因为……”电话那端轻声的说着，可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悦悦打断。 “我知道，爸爸很忙是吗？妈妈也是这样说的。” 那头再次沉默起来，两个人都在向她讲着如此拙劣的谎话。可偏偏小家伙深信不疑，那么要到离开的那一天，又应该怎样继续圆这个谎呢？晓夏的心口愈发的气闷起来，她禁不住低声的催着悦悦：“悦悦，洗澡了。”她低低的说着，一边比划着动作。 悦悦扭了扭身子，对着电话又说道：“爸爸，你怎么又不说话了？你明天会来看悦悦吗？” “爸爸明天还是很忙……” “哦……”悦悦泄气的应了一声但还是不甘心的问道：“那后天呢？还有后天的后天呢？爸爸会来吗？” 卫璟无言的看着手机的屏幕，心间是尖锐的疼痛，忍不住的喉咙哽咽，却还是轻轻的笑着对着话筒说：“会……” 如此简单的一个子，却让晓夏听得想哭。 “悦悦，要洗澡了。”晓夏别过脸，不想让悦悦看见自己发红的眼圈。 “爸爸，悦悦要洗澡了，你一定要记得来看悦悦哦。”悦悦看上去像是有点意兴阑珊。 “那我挂了哦。”小家伙伸出手去，电话那头却又传来急急的声音。 “不，悦悦。” “怎么了？爸爸。”悦悦托着腮。 “悦悦记得一定要听妈妈的话……”任是隔着那长长的电波，晓夏也听出了那声音的颤抖。这，又是何苦呢？ “知道了，爸爸再见。” 放下电话，卫璟用手指轻轻拭去了眼角的泪水。 日子似乎又恢复如初，每天照样上班下班，只是他变得比以前更忙，通常晚上八九点还呆在办公室里，明明手上的工作已经完成，但他却不想离开，他害怕自己总是在不知不觉间兜兜转转又转到了她的楼下，然后仰着头，看着那扇发出淡黄的光的窗户，直到脖子发酸不能再支撑。 每天，他都要那两个保镖汇报情况，不自觉间总是会问了她们的很多的细节，甚至连保镖也感到了惊讶，有时他自己也自知失言，但那种刻骨的思念却无时无刻的吞噬着他。很多次，他都说服了自己，就看一眼，一眼就够了，可是到了最后一刻，他还是按捺住了自己。 而每天保镖的电话竟成了他的慰籍，明明是自己安排她们离开的，现在却那么渴望保镖的电话，在电话那头平静的听着那些述说，心里却很害怕她们真的要离开的那一天。 今天，晓夏答应了初雪去陪她取婚纱，接了放学的悦悦，打车来到了婚纱店。 全城首屈一指的vip店，曾经，自己也是那么渴望的披上那些纯白的嫁衣，在众人的祝福中，跨过鲜花拱门，在漫天的花雨中交换彼此一生的托付。只是现在，所有的美好的愿望都变成的遥不可及的梦想。 不知初雪到了没有，从包里翻出手机，正准备按下电话，悦悦却急急的摇晃着她的手。 “妈妈妈妈，爸爸怎么也在这里？” 晓夏心里一惊，眼光随着悦悦的手一扫，整个人浑身一个激灵，顾不得掉在了地上的手机，整个人如同冰雕一般，凝固了在那里…… 她那么亲密的挽着他的手臂，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而他，脸上也像是抑制不住的甜蜜。两人跟在江志涛后面，江志涛回望一下，似是十分满意的微笑着。 “哪有挑婚纱，老爸也跟来的，你就不怕别人笑话？”江心瑶笑着说。 “爸也是紧张你罢了。”他如是说，那声爸叫得如此熟稔。 可仅仅是几秒钟，他脸上的笑容可笑的僵在了那里，他万万想不到会在这里遇上她，她木然的眼神，还有，悦悦那茫然的表情，一下一下的剜着他的心。 “怎么了？”江志涛的眼风一扫而过。 “原来是遇上熟人了，怎么，要去打声招呼吗？”他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不用了，也不是很熟，等会我还约了王总。”卫璟直视着前方，云淡风轻的说道。仿佛对面的那个女人真的仅仅只是一个陌生的路人。 他握着江心瑶的手，双眼直视着前方，头也不回，一步一步的从她身边走过，连一眼，也没有在她们身上停留过。只是，脸上空洞洞的，没有任何表情。 就这样，看着他从自己的身边经过，一个陌生人一样，留下的，仅仅是一丝她曾经熟悉的贪恋的味道。 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恰巧有一群拍完外景的人回来经过，纷乱的谈话声，纷沓而至的脚步声，他的那句话说得那么轻，可是，她还是听见了，隔着人群，隔着人声，她还是听到了那残忍的话语。看着他离开，悦悦的爸爸还没喊得完整，下一秒钟却已被晓夏严严实实的捂住了嘴巴，一边，自己的眼泪却如海水一般汹涌而至。 如果那一天，你曾经在五点一刻经过那间名叫钟爱一声的婚纱名店的门口，你就会看到一个泪雨滂沱的女人死命的捂住一个小女孩的嘴巴和鼻子，捂得孩子就快窒息，却也不知道放下。 “晓夏，晓夏你干什么？你放手，你疯了是不是？”初雪冲了过来，奋力的从晓夏怀里夺过悦悦。 晓夏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出什么事了？你别吓我行不，晓夏！”看着只顾着流泪，双眼空洞无神的晓夏，还有被捂得小脸发紫的悦悦，初雪说不出的恐惧。 这时，回过气来的悦悦才哇的一声大哭出来。不知是悦悦的哭声还是经过的人的奇怪的眼光，晓夏一下子彻底清醒，颤抖着爬了过来，把悦悦紧紧的抱在怀中：“对不起，宝贝，对不起……” 第161章 看着哭得无比凄凉的母女俩，连不知情况的初雪也禁不住湿了眼眶。 直到来到了休息室，晓夏才稍稍止住了眼泪。 “到底怎么回事？”初雪把纸巾递给她。 晓夏低下头，却默不作声。 “爸爸不要我们了，他和一个漂亮姨姨在一起。”悦悦睁着迷蒙的泪眼颤颤的说道。那稚嫩的嗓音一下又让晓夏悲从中来。 “卫璟那个王八蛋……”初雪一下站了起来。 “初雪你干什么？”晓夏慌张的拉住初雪的手。 “干什么？找他算账去。”初雪一下甩开晓夏的手。 “不要初雪，不要，我已经和他没关系了。”晓夏急急的说，她害怕初雪一生气就会不知干出些什么来，何况她现在还怀着孩子。 “雪姨，你不要骂爸爸王八蛋。”悦悦也站起来拉住了初雪的手。 “你这个小家伙……算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初雪抱起悦悦坐在自己的腿上，一边看着晓夏。 “等你结完婚，我可能会离开这里。”晓夏擦干净泪痕，吸了一口气。 “你又要离开？不过离开一下也好，趁早找一个好人家，别让那王八蛋得瑟太久。”初雪气狠狠的说着。 “初雪……” “你的行情不是不错吗？就那个唐达基就可以气死他了，你可别让我失望了林晓夏，我最看不得你在男人面前总是被人欺负的小怨妇的样子。”初雪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好了，别说了，我心够乱的了。我现在只想和悦悦在一起，其他的都不想考虑。”晓夏叹一口气，低头看着怀中的悦悦。 取了婚纱，晓夏和悦悦在门口等着初雪的车，整个城市已经被夜幕笼住，下一刻又被华丽炫目的灯光点亮。站在热闹的街头，她和悦悦两人站在那里，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车辆，突然有种过尽千帆皆不是落寞的感觉。 悦悦突然摇着晓夏的手：“妈妈，我们以后是不是再也不能见到爸爸了？” 悦悦的声音轻轻的，却仍然一下植入了她的心间，心，像被针扎了似的。晓夏蹲了下来，抚着她的头发：“如果，爸爸妈妈一定要分开的话，悦悦会很伤心吗？” 悦悦看着晓夏的脸，却没有说话，像是在思考一般，然后才缓缓开口：“只要妈妈高兴，悦悦就高兴。只要妈妈不伤心，悦悦也不会伤心。” 晓夏一下怔在了那里，她不知道这句话对于悦悦来说是什么意义，是真心的还是安慰她的话，但不得不承认，小家伙已经给了她内心最柔软，最伤痛的那个地方温暖而熨贴的慰籍。泪水又不知不觉的涌了上来。 晓夏捧着悦悦的脸，在那闪烁的霓虹底下，似乎都能看得见她脸上纤细的柔柔的绒毛，她轻轻的吻了她一下，然后放开。 悦悦伸出小手，帮晓夏揩着脸上的泪水，突然间说道：“妈妈，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的……” 此刻，晓夏再也忍不住，一把将悦悦抱紧怀里，抱得紧紧的，紧紧的，没有流完的泪水再一次肆意的涌出…… 坐上了初雪的车，车子很快就转出了主干马路上，而不过几十米开外的店门前，卫璟的车猛的停了下来。 他跳下车，冲进婚纱店的时候，门面的所有店员都吓了一跳。这不是他们店的贵客卫家三少吗？刚才还一副如沐春风的准新郎模样，可是现在，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紧抿着嘴唇，脸色苍白，像是失了魂魄一样不知在寻找着什么。 “卫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有店员走过来问道。 “她呢？她在哪？”卫璟焦惶的眼光掠过店里的每一个角落。 “请问卫先生要找谁呢？”店员小心翼翼的问着。 “女人，那个抱着孩子的女人。”他失措的说着，一边又大踏步的走进了里间，一些正在选照片的人客被这突如其来的慌张的男人吓到了，大堂经理也急急的赶了过来。 “卫先生是不是要找和傅初雪小姐一起来的人？” “她们在哪？”卫璟一下转过身，气势汹汹的说道。 “不好意思，她们刚走……”还没等她说完卫璟已经几步又冲了出去，一踩油门，车子就汇入了那车水马龙中去了。 可是面对那如恒河沙数一般的车子，他却又一下子失却了方向。她们在哪呢？回家的路上还是离开的路上？他自己都记不清是怎样咬着牙说出那样的一句话的，连他自己也觉得残忍，但是，他别无选择。 和江心瑶分别的时候，江志涛还拍着他的肩膀说拿得起放得下才是男人，他说他最喜欢的就是听话的后辈。他还说最好让她们消失在这个城市。他的心打着寒颤却要笑着听他把话说完。在自己还没有足够强大之前，他必须伪装才能保得住最在意的人的安全。 她可能彻底死心了吧？那样空洞死寂的眼神，让他的心一直的在颤抖着。可是晓夏，我的苦，你又能看得到吗？眼中开始有雾气泛滥，不过是几天的时间，他卫璟竟然又流泪了，从前在卫家最难熬的日子他都从来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可是现在，他却控制不住那些泪水的溢出。 让他心心念念的两个人，也许，从此就真的走出了他的视线。 车子漫无目的的转着，开到了她的楼下，转了出来，不多久却又回到了那个地方，心像着了魔一样，可是却不敢上去找她，也没有勇气去按下她的电话，他害怕从她口里说出的绝情的话，尽管自己却如此的伤她。 回到公寓的晓夏怠倦至极，草草帮悦悦洗了澡就和她一道倦在床上睡着了。而这一觉居然睡得深沉无比，不知是不是最终已无任何期待，心也平静了下来，还是悦悦的那一句话让她觉得安全踏实，等到天光大亮的时候才睡醒过来。 一看时间，居然就快迟到了，匆匆的催着悦悦起床，胡乱的吃过早餐就急急的奔了出去。来到办公室时还是迟到了十分钟，幸好陈亦还没回来，要不最后半天也给他留下了坏印象。 第162章 其实也用不了半天，最后的一些交接已经完成。晓夏收拾完桌子上的一些私人物品，把一些用不着的小东西分送给其他同事。末了，晓夏看着众人，微笑着：“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关照，希望我们还有机会成为同事。” “唉，我可真不舍你晓夏，你走了，我就没有机会分享到你的那些空运过来的荷兰鲜花了。” “对对对，还有那些法国榛子巧克力。” 这些都是唐达基的倾情奉献。 “哎哎哎，你们这些势利的女人，就知道利用晓夏骗吃骗喝的。”张岩熟稔的把手搭在晓夏的肩上：“我就不同了，我是真心舍不得我们办公室少了这么的一个好女人好同事。”张岩顿了顿：“因为你们这些大姑大婶冲的咖啡没一个比得上晓夏冲的。” 话刚说完一干女人哗然起哄，张岩抱着头躲在晓夏身后大声嚷嚷着。 晓夏不禁失笑。 “好了，你们放过他吧。其实我也舍不得张岩你。”晓夏稍稍转过头。 “唉林晓夏，可那么煽情好不好，我也会想你的。”张岩夸张的说着。 “好了，还有点事，我要先走了，明天再请你们吃个饭好不好？”晓夏笑着在众人的送别声中离去。 抱着纸箱走在大街上，心中一片茫然，为什么要离开的总是她呢？ 回到公寓，时间还早，晓夏环视一周，装修简介的房子，属于她的东西其实也就那几样，只是这里面曾经有过的快乐于希望却永远也带不走。 开始收拾她和悦悦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整理着，心里一阵又一阵的失落，究竟还是有些不舍吗？ 收拾细小物品的时候，翻出那张金卡，握在手心里，这几天的一幕幕又浮现心间，手掌也不知不觉的收紧了，看上去富丽堂皇的卡片硌得她手心生痛。 他消失的两天，他那么用力的甩开她的手，他那么决绝的离去，还有他的那句“也不是很熟……所有的这些片段又开始像破碎的玻璃一样狠狠的在她的心划出一道深长的鲜血淋漓的口子，痛得抽搐，然后麻木。 立在床边的晓夏突然抓过背包，对，现在就还给他，从此以后一刀两断，各奔天涯。没有他，她和悦悦也会活得很好的。 她伸手擦擦不自觉流出来的眼泪，一刻也没有停顿，直冲出公寓拦了一辆出租车。 “小姐，去哪？”司机问道。 “高美……不，恒远发展。”如今已经没有了高美了，而他，也不是了原来的那个他，又或者是她一直看错了他。晓夏垂下眼帘，没有心思去看窗外的风景，心里被巨大的失落淹没着。 到达恒远的时候，一切依旧。还是亮丽堂皇的大厅，一尘不染的玻璃墙幕，美丽的前台小姐，只是除了门口的牌子标识。高美已经换成了恒远发展。 “小姐，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吗？”前台小姐招呼到。 “我找卫璟。”晓夏木然的回答。 “请问您有预约吗？”她显然对于晓夏直呼卫璟其名十分好奇，于是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有，是他约我的，要打个电话问问吗？” “哦，不需要，小姐请进。”小姑娘连连摆手。 晓夏淡淡一笑，到底是小姑娘，可是当初自己何尝又不是一样呢？如果是现在的自己怎么会轻易就被他唬住签了那么些混账狗屁的契约呢？可惜，这世上却没有如果。 她直接上了他的楼层，秘书室人不多，有一两个是认识的，其余的都是新面孔。看见晓夏风风火火的进来，无不都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怔在那里忘了手上的工作。而她只是面无表情的朝他的办公室走去。那上面的牌子依旧是副总，但不久的将来应该得把副字去掉了吧？多么光明的前途，试问有哪个男人抵挡得住这样的诱惑，可是他偏偏把她牵扯了进来，想起江志涛的话还有那堆破碎的照片，晓夏心中的不甘和愤恨更添了几层。 她走得又快又急，可是到底有人反应了过来。 “小姐，小姐……你找哪位？”其中一位秘书急急的跟在她身后，她却恍然未闻，径直开门进去。 “副总他不在，小姐你不可以这样的。”秘书站到了她边上。 室内真的空无一人，他真的不在。正当要说话，转身之时，也看到了出现在门口的两个身影，她的话咽了下去。 “你先出去。”低沉的男声响起。 秘书略微躬身，退了出去。旁边的迟锐也跟着转身。 “晓夏……”卫璟看着她，表情焦灼。 很不容易把想要见到她的念头压了下去，她却又再一次出现了在自己的面前。而晓夏，却把这种神情理解为了他的紧张与为难。 她冷笑一声，“卫总你不用紧张也不用害怕我会纠缠不清，我的脸皮还没到厚颜无耻的地步，我今天来只是想把这个还给你的。”说着，晓夏从包里抽出那张金卡用力的扔在了他的面前。 他没有伸手，更没有弯腰，只是怔怔的看着她。 “这卡里有你爸给的五百万，还有你的那些钱，全都一分不少，卫总你可以去查看一下。密码是六个零。”她的声音不大，那里面却有着不加掩饰的不屑。而明亮的眼里只有冰冷的陌生与戒备。 晓夏说完，径直越过了他，朝着门口走去。 卫璟却在她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一把攥住了她。晓夏被着突如其来的阻力冲得一个踉跄，待她站稳，却是恨恨的一瞬不瞬的盯着卫璟。“你不是想我走吗？放手！”晓夏冷冷的说。 “这些是你们应得的……我希望你们过得好……”卫璟如是说，但却一下激怒了晓夏。 她一把甩掉他攥着的手，冷笑的看着他：“应得，什么叫做我们应得的，你的意思是说我当初就是为了这些应得的才把女儿生下来是不？告诉你，卫璟，我林晓夏从头到尾都没想要高攀你卫家，更加没想过会从你这里得到什么好处。悦悦是我的，只是属于我的，她永远都只叫林雨悦。” 第163章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至少为女儿想想吧？”他看着她激动的脸，难过的说道。 “卫璟，你太小看我了。女儿没有你，照样可以过得很好，我一样有能力给他好的生活，不需要你来操心。钱，我可以挣，当然不会有你那么多，但至少可以过活。”她顿了一下：“至于爸爸，只要她开心就好，她不是很喜欢唐达基吗？我看她以后就叫唐雨悦……” “够了！”卫璟大吼一声。晓夏的那些字字句句一下一下刺入他的心，直刺得他的心脏一下一下的抽搐。 看着他愤怒又悲哀的脸，晓夏的心头却没有报复的快感，那零碎的心却只被碾得更碎。为什么？她不是应该畅快淋漓的吗？看着憔悴疲倦的他，为什么只有心痛？ “你真的一点都不相信我吗？”这些话从他抿紧的嘴唇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晓夏听了，却觉得可笑至极，都这样了，他居然还是要她相信他，难道她林晓夏在他心目中真的跟一个白痴无异吗？ “我相信，我当然相信！我相信你一直都把我当作是一个傻瓜！你不是一直让我给你时间吗？一年？两年还是三年？是不是你们这些所谓的有钱公子都喜欢用这个借口去玩弄感情？婚期都定了，婚纱照也要拍了，估计请柬也派出了吧？还要我相信你？你简直是在侮辱我的智商！还有，卫总你的记性真是相当不好，你不是说和我不熟的吗？”晓夏一口气的说完，不知是说得太急了还是太过激动，一下子居然有点喘不过气来，脸庞也微微的发红。 卫璟看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是的，她说的那些全都是事实，可是事情后面的真相他却不可以告诉她，因为他自己也没有把握，事情最后会不会朝着自己预设的方向发展，而且，他还担心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还会不会选择离开。 看着他黯然的倦容，看着他沉默的站在那里，她一个劲的阻止着自己的心痛，可是当她和他的眼光相遇时，所有筑起来的心防一下子全部崩溃倒塌。 她真的没骨气，哪怕他不要她了，她仍然爱他爱得如此之深，深到要想恨，也恨不起来。随之而至的只有更深的悲哀。 他弯腰，把跌落在地上的金卡捡了起来，向她走了过来，而她却在他要伸手的一刹那一把挡掉他的手，朝着门口奔了出去。她害怕自己再面对着他，会再次沦陷。 可就在手接触到门把的时候，一个凌厉的身影稳稳的挡住了她的去路，顺手咔嗒一声把门也反锁了起来。 “你干嘛？”晓夏一惊，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却又一下子被他拽带了身前。 他的身上没有了以前那种优雅的古龙水的香气，只剩下苦涩的烟草味道，正如眼前的他，惶惑又困扰。 “我会让你相信的。”他咬着牙挤出这样的一句话。然后却霸道的吻了下来。 冰冷的唇角不带一丝温度，也毫无温柔可言，甚至带着些残暴，像是在愤怒着什么，也像是……在证明着什么…… 晓夏被他紧紧的箍在怀中，被这突如其来的吻压得透不过气，她拼命的推开，但却没有一点送动的痕迹。她只是感觉到了苦涩，漫无边际的苦涩汹涌而来，她的喉咙像是堵着什么东西，难过得无以言喻。 晓夏放弃了挣扎，他却突然停了下来，他盯着她，焦灼又茫然，然后拉着她的手快步的向办公室的二楼走去。 晓夏被他拖得跌跌撞撞的，让他紧攥着的手挣扎着，只是任凭她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脚步凌乱的踩在旋转楼梯上，好几次差点摔到。 “卫璟你疯了，你干什么？”晓夏低声吼道。 来到楼上，他一把把她甩在沙发上，自己却走到柜子的尽头，拉开柜门，拿出一个东西然后又折回。 趁着他离开的空档，晓夏挣扎着站起来，可还来不及迈出半步，他已然又来到了跟前。 他站在一公尺开外的地方，目光灼灼。晓夏谨慎的看着他，一只手覆在刚才被他攥着的手腕上，一直到现在，她才感觉到手腕上的疼痛，生疼生疼，疼到心里。可是她依旧倔强的抿着嘴，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看着他缓缓递过来的深蓝色的细绒锦盒，看着他修长的手指慢慢的打开那盒子，然后，看着那盒子里耀眼炫目的白金钻戒，那点细小的光芒静静的躺在盒子里，却在晓夏眼前一点一点的放大。 “你什么意思？”晓夏盯着戒指，缓缓的开口。 “我四年前为你买的，一直期望找到你的时候为你带上，然后我真的又遇见你了，然后我又希望在婚礼上再给你带上……”卫璟看着她轻轻的开口，但一字一句却说得清晰无比。 “可是，现在用不上了，是吗？”她开始笑，笑得虚弱而恍惚，恍惚到连眼前的人的样子也看不清，脸上凉凉的，有东西在一个劲的滑落，可是，她仍旧在笑着。 他取出戒指，拿起她的手：“我希望你知道，我一直在爱着你。”然后慢慢的给她戴上。 “然后呢？你就要结婚了，而新娘却不是我，是吗？”看着手指上的那点晶亮，晓夏不无苦涩的说着。“相信我，好吗？”卫璟想要伸手抱着她，却被她一下推来，不知她哪来那么大的力气，推得卫璟竟然踉跄起来。 “你给我闭嘴，你换句骗我的话的心思都没有。卫璟，我瞧不起你！”晓夏顾不得去擦脸上肆意流淌的泪水，气狠狠的把手上的戒指捋下来一把扔向卫璟，然后不管不顾的奔下楼梯。 看着那个消失在大门外的身影，卫璟无力的坐在沙发上，耳边还响着钻戒碰在玻璃上的尖锐的声响…… 天空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细碎的雨丝，一点点的打在裸露的皮肤上，就像是一根根细小的银针扎在上面，刺刺的痛。 猎猎的寒风迎面吹来，脸上的泪痕迅速风干，但鼻子却越发的通红起来。晓夏用脖子上的围巾牢牢的包住了自己，只露出一双眼睛来，可是那寒风依旧透过衣衫灌了进来，冷得她身子直发颤，眼睛也被吹得生痛，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缺堤一般滑落下来，悄无声息的融入到细软的围巾里。 第164章 第一百九十八章 晓夏一直沿着街道向前走，直到走得累了，软了，才在一条步行街上的座椅上坐下。眼泪已经变成干涸的痕迹，眼睛也像是失掉了水分那样，变得涩涩的。 晓夏无力的靠在椅背上，木然的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那些匆忙的脚步是要去往哪里呢？ 不时有亲密的情侣手牵手的从眼前经过，晓夏突然露出一丝苦笑，好像自己和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两手相牵去逛街的回忆，她从一开始就已经完全的属于他，没有玫瑰鲜花的过程，只有大大小小的磕磕碰碰，然后是离开，然后直接就已经成为了妈妈。而现在，还是因为他，再一次的要去往一个不可知的陌生的地方。 晓夏擦擦眼睛，双手已经冻得麻木了，她不由自主的揉搓着双手，手指抚过刚才曾经套过戒指的地方，此时才察觉到上面有一道红红的印痕。什么样的深情，什么样的戒指都已经不可能改变眼前的事实，他何必又要来那一套呢？ 身后突然传来砰砰两声，无数细碎的五彩纸片从头顶徐徐飘落，晓夏回头，原来身后正是一家珠宝店，大概是一对顾客抽到什么周年店庆大奖的颁奖仪式。 晓夏看着那对笑靥如花的男女，心间只剩一片茫然。其实幸福可以很简单的，只要能和爱的人在一起就够了，不必多么富有，不必多么能干。只是，自己却从来都没有这样的福分。 她伸出手掌，想要托住一片正在飘落的金色的纸屑，只是纸片刚要落到手上的时候，却被一阵冷风吹走了…… 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是不是永远也不会在你身边停留？ 天色开始黯淡，头上的彤云更加厚密，一场冷雨似乎又要到来。看看时间，也该去接悦悦了。 直接拦了一辆车，去到幼儿园的时候刚好是放学时间，满耳都是小朋友吱吱喳喳的声音。 熙熙攘攘的门口挤满了来接人的家长，天空却在此时飘起了细密的雨点，无数把颜色各异的伞同时撑开，本来就拥挤的门口一时间混乱了起来。 好不容易挤过纷乱的人群，晓夏来到悦悦的教室。看到悦悦正和几个小朋友玩得不亦乐乎，那些不愉快看来对她的影响并没有自己想像的那样深刻。 晓夏和老师交待了悦悦上学的事情，然后帮悦悦重新收拾了一遍才离开。 晓夏拉着悦悦的手，小家伙不断回头和几个小朋友说再见，那神情却像是永远都不会再相见那样。晓夏心头一阵酸楚，离别的滋味，对于她小小的心灵，是不是有点太过残酷？虽然小小的人儿有时会突然冒出一些成熟又窝心的话，但毕竟只是四岁的孩子。 走出了门口，晓夏抱起悦悦，可是她的眼光还是那么的不舍。 “以后还会回来的，我们只不过是暂时离开，以后我们悦悦还是回来这里上学好不好？” “真的吗？骗人是小狗哦。”悦悦期待的望着晓夏。 “当然是真的，妈妈不骗人。”晓夏笑着伸出小指头。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两人异口同声说着，然后勾着手指，两人的额头也贴在了一起。 床头的手机叮铃铃的响起，是闹钟的声音。今天是初雪结婚的大喜日子。一听到闹铃声，晓夏立马坐起来，今天她可是伴娘，而悦悦也是今天的花童。 “悦悦，起床了，要迟到了。”小家伙今天睡得特别醒，被晓夏一推，一骨碌的坐了起来，一边揉着惺忪的眼睛一边说：“是不是要穿漂亮裙子了？”她一直对那件带着雪白的翅膀的礼服裙心生向往。 “对呀，我悦悦今天要做雪姨美丽的花童呢。” 俩人迅速的换好衣服，晓夏身上是一条粉色的单肩小礼裙，悦悦的是一条雪白的白纱裙，裙摆缀满了粉色的玫瑰，背上还带着一对微微张开的小翅膀。看着自己的这身装扮，悦悦兴奋得小脸通红：“妈妈妈妈，悦悦漂亮吗？” “当然漂亮，悦悦就像是小天使一样漂亮。”晓夏蹲下来，在她的额头亲了一口。 “妈妈也很漂亮，如果妈妈穿上雪姨那样的婚纱一定会更漂亮！” 晓夏微微一怔，那样的所有女人都向往的洁白的婚纱，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有机会穿上。 晓夏朝悦悦笑了笑：“好了，我们出发吧。”说着为她穿上一件大衣。 婚礼在一间会所的室内举行，暖气充足倒也觉得温暖怡人。 婚礼是西式的，没有传统的迎亲，晓夏和一众姐妹早早的来到了大堂一侧的休息室，商量着虽然是西式婚礼，但红包还是要给的。有人正在给新郎打电话，初雪则在一边微微的笑着。 晓夏坐在她旁边：“紧张吗？美女？” “一点点吧，你说我看上去会不会太胖了？”初雪急急的问着。 看着稍微胖了点的初雪，晓夏不禁莞尔。 “原来你傅初雪也会有紧张的时候。” “说什么呢？我问你难不难看？”初雪皱着眉望住晓夏。 “怎么会呢？你可是今天全场最美的新娘。”看着略略羞涩的初雪，晓夏心中不禁叹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傅初雪，也到了为人妻的时候了。婚姻是不是都会让人有所改变呢？ 婚礼就快开始了，晓夏帮初雪整理着婚纱。 “晓夏，你也要抓紧你的幸福。”初雪突然转头和她说道。 “我问叶凡了，他说也许你应该再相信他一次。” 晓夏茫然的看着她，下一秒就知道了她在说什么，她轻轻的摇了摇头：“我和他已经成为过去了，不会再有可能。” 初雪妈妈和爸爸跑了进来：“好了好了，要开始了，女儿，准备好没有？” 外面传来了婚礼开场曲，热烈又浪漫。 今天是叶凡的婚礼，本来他是伴郎，她是伴娘。可是他几天前推掉了，甚至现在究竟去不去参加婚礼他还在犹豫当中。因为那样的场景对于他和她来说都太过敏感和太过揪心。 此刻，卫璟站在别墅二楼的窗前，看着窗外徐徐飘落的黄叶，心情烦杂无比。 第165章 手上，是那个晓夏愤而扔掉的戒指，握在手心，只有冰凉坚硬的感觉，但却也仍然灼灼的发出璀璨的光。 现在，婚礼应该开始了吧？听说是西式的婚礼，那现在是正响着婚礼进行曲，新娘走过红地毯吗？长长的洁白的婚纱，美丽的幸福的新娘还有可爱的花童，走过那红地毯，走向地毯那头，圣坛之前的新郎。然后他们会宣读誓言，交换戒指，深情一吻，接受众人的祝福，也许新娘还会有幸福的泪光闪烁…… 可是那张闪动着泪光的脸为什么会是她呢？卫璟闭上眼，手心紧收，不止那张脸是她，就连这场自己想像中的婚礼的男女主角还有花童，就是他卫璟，林晓夏，还有悦悦…… 自己是不是应该和她们一起离开呢？然后结果会怎么样？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对于自己做的事如此朦胧难懂，亦没有任何把握，他觉得自己就像是朝这大海的伸出走去，谁漫漫的淹上他的身体，然后肩部，颈部，然后不能控制的随着海浪漂浮起来，想要回头的时候，已经看不见了原来的方向，四处一片白浪茫茫，随时都有被颠覆的可能。 电话响了起来，是迟锐打进来的。 “香港那边已经全部通过审查，后续资金已经全数注入，即时可以投入运作。” “好，现在可以开始实际操作，恭喜你，迟大总裁。” 合上电话，卫璟眉头松弛开来，策划了这么久，总算有了一个满意的答案。只要香港那边的业务发展起来，再加上江心瑶的配合就可以不必受到江志涛的钳制了，只不过他暗中培植的帮会势力却是他最担心的问题，刻不宜迟，最好她们明天就可以离开。 他收起手上的戒指，头脑又重新恢复了明晰。 婚礼进入到了抛花球的程序，一大帮没结婚的大小姐小姑娘蜂拥着跑到阶梯下面去。晓夏拉着悦悦静静的站在一边，微笑着看着那些争先拥后的女孩，这就是她们对于幸福的期待。 “为什么那些姐姐都去抢着要接那个花球呢？”小悦悦仰着脸望着晓夏。 “因为她们都想找到她们的白马王子。”站在一旁的伴郎刘彦抢着说。 晓夏看看他，微微一笑。 是的，伴郎不是他，一开始，她竟然有些失望，明明已经断绝了对他的期望，却居然还是会赶到失望，她捂捂心口，那里面是不是住了一个魔障。 “什么是白马王子？”悦悦又问道。 “就是姐姐们喜欢的那个人。”刘彦说道。 “那些姐姐都喜欢骑白马的人吗？”悦悦盯着已经蹲在了她对面的那个叔叔。 “是骑白马的王子。”刘彦纠正到。 “哦，我知道了，她们都喜欢猪八戒的师傅，那个大和尚就是骑白马的。”悦悦一副大彻大悟的样子。 “天，你可真是一活宝，叔叔会等你长大的，到时候叔叔会骑着白马来找你。”那小伙子一下举起悦悦，哈哈大笑着说道。周围的人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准备好了没有，我数一二三了。”初雪大声说着。人群中间一阵骚动。 “一，二，三。”初雪大喊着，却在数到二的时候偷偷瞄准了晓夏的方向，把花球用力的扔了过去。 晓夏被突如其来的花球砸中，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一大群人就涌了过来。伴郎刘彦眼明手快的一把高高举起花球：“唉唉唉，一个个的都要遵守游戏规则。风度，风度，记住没，要不好男人都被你们吓跑了。”众人一阵笑闹后渐渐散了开去。 晓夏看看初雪，只见她对着她悄悄的眨眨眼。原来这家伙作弊。 “妈妈，你被花球扔中啦，那是不是你的白马王子叔叔就要来了？”悦悦兴奋的嚷嚷。 “那当然，这可是雪姨特地扔给你妈妈的。”初雪走了过来。 叶凡去了应酬客人，初雪也觉得有点累了，拉着晓夏在一张长椅上坐了下来。正要说着什么，却只是张了张嘴，眼睛看着大门方向，然后用手指捅捅晓夏。 晓夏扭过头，大门的入口此刻走进来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深灰色的西装，雪白的衬衣，和这样的场景可真是相得益彰。 “爸……不，是卫叔叔……”悦悦一直记得晓夏教过的话，在有很多人的地方只能称呼他为卫叔叔。 “难道说我的那束花真的那么神奇？”初雪像是在自言自语。 晓夏心里却是一凛，慌忙收回眼光，手脚一时竟有点紧张。 “我还以为你真的那么冷血连我的大好日子也不来了呢？”叶凡早已看到，快步迎了出来。 他的出现无不是一下就点燃了那些狂热姑娘们的灰姑娘的梦想。一个个的都有意无意的朝着这里靠近。 卫璟笑笑，和走向前来的叶凡用力的互相拍了拍肩膀。 说笑了几句，叶凡用眼睛朝着晓夏的方向示意了一下。 “怎么，我们的卫总真的就那么忙吗？连我们的婚礼居然也会迟到。”初雪站了起来。 “一点事耽搁了。不好意思。叶大嫂今天可真漂亮。”卫璟微笑着说，可眼光却从没有忽略过在旁边的母女俩。 “去你的，什么大嫂，你才大嫂，你全家都大嫂，你可别再让我听见这词，否则我饶不了你。”初雪一边笑着一边说道。 “好了初雪，那边不是还有客人要招呼吗？”叶凡向初雪使了个眼色。初雪立马会意，忙走了过去，一边还不忘回头向晓夏挤了挤眼睛。 卫璟走了过去，悦悦躲在晓夏身旁，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晓夏。 “悦悦，让爸爸抱抱好吗？”卫璟这样说着，眼光却一直没有偏离过她。 悦悦轻轻的摇了摇晓夏的手臂，看着悦悦一脸期盼，晓夏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悦悦一下钻进卫璟的怀中，双手紧紧的箍着卫璟的脖子，双眼巴巴的望着卫璟：“爸爸你为什么这么多天都不来看悦悦。” 卫璟心里一酸，手指抚着她的小脸蛋：“爸爸太忙了，悦悦原谅爸爸好吗？” 第166章 “那好吧。可是妈妈说要离开这里，爸爸你和我们一起走行不行？”两人都想不到悦悦会提出这样的一个问题，晓夏偏过头，恰恰对上了他的眼光，可她偏偏默不作声。这个问题因他而起，当然是交由他自己来回答。 卫璟略略低下头，轻声说道：“爸爸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那爸爸可以陪悦悦和妈妈吗？”平时的悦悦，很少会打破沙锅问到底，可是今天却很执着。 “暂时还不行，但爸爸会去看你们的。”说着，卫璟回头看了晓夏一眼，却只是看到了她冰冷的侧面。他知道她想要的并不是这样的一个答案，可是，现在的他能做到仅仅就只有这些。 “哦……”悦悦有些泄气的松开了手，然后又期待的看着卫璟：“那爸爸明天会来看我吗？” 卫璟的手不自觉的触到上衣口袋里的那两张明天飞向n市的机票，心像被什么揪住了一样，刺刺的生痛，连喉头也哽咽得发紧，可他还是微笑着说：“会……” “真的吗？太好了，爸爸再骗人就是小狗。”悦悦高兴的亲了他一个，跳下他的膝盖，来到晓夏的身边。 “妈妈我想吃蛋糕。”恰好刘彦走过，一看见悦悦马上展开笑容。 “小宝贝，叔叔带你去好不好？” 悦悦看向晓夏，晓夏点点头，于是悦悦就拉着刘彦的手一蹦一跳的走去了。 偶尔有相识的人和卫璟打着招呼，一时间两人都沉默着。 “我去看看悦悦。”说着晓夏站起身来，可是却被卫璟一把拉住。 晓夏回过头，看着依然坐在椅子上却表情动作僵硬的卫璟。“先坐下好吗？” “长话短说。”她的声音也变得同样的冰冷僵硬。 “你什么时候走？”他低垂着眼，甚至看不清他此刻是什么表情。 还是这个问题，难道自己的存在对他的影响真的那么大吗？自己和悦悦在这个城市多留一天是不是就多了一份对他的障碍？ “不劳费心，反正我们总是会走的。”晓夏反倒是淡淡一笑，有些事情看开了，原来也没有那么重要，比如他急切想要她们消失态度。 晓夏再次站起身来，刚走两步，右手腕还是被他牢牢的握在了掌心。他把什么东西塞到了她的手心。晓夏低头一看，是上次的那个锦盒，还有两张明天飞向n市的机票。 真是迫不及待。晓夏心里冷冷的笑着，那些冷却已然让她心生疼痛。 “谢谢卫总的美意，这买机票的钱，我总还是有的，而这个戒指，我更不好收下，我林晓夏是你什么人，怎么好意思收下这么贵重的东西？再说，要收，也不会收你送的。” 她想要甩开了他的手，但用尽力气也挣脱不了。机票飘落在地，而锦盒还往前滚了几圈。有人停下了脚步，是一个大妈模样的中年女人。她捡起跌落在地的机票和锦盒，递到他们面前：“今天可是人家的大喜日子，千万别再婚宴上闹别扭，不吉利。”说着笑吟吟的把东西还给了他们。 卫璟说了声谢谢，然后直接把东西塞进了晓夏的包里。 “这个，永远都只属于你。”卫璟抓紧她的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讲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晓夏也盯着他一板一眼的说。 “为什么你不可以无条件的信任我一次？”他还是不放手。 “因为我无条件的相信了你太多次，是因为我这几年都在无条件的把你放在了这里。”晓夏指着自己的心，无可抑制的悲伤又开始蔓延在心间。 “我何尝又不是？”他那深邃的双眼盛满了无奈和不舍，如果是换做以前，她一定又该沦陷了，她又一定会把他这样的眼神理解为深情不移。 “可是，结果，你还是不要我了，和利益相比，我和悦悦都嫌份量太少了是不是？” “如果我说不是呢？你相信……”卫璟松开了她的手，有点无望的看着她。 “不要再说那句话！”晓夏断然低吼了一声，她听够了，不光是听够了，还听得不胜其烦，听到头痛欲裂。 她突然转向他，仰起头，声音变得有点凄清：“请你以后不要再对我说那句话，我不相信，我谁也不想相信。你该清楚了吧？” 说完，她转过身去，脊梁笔直的背对着他，凉凉的声音穿过几步之外的距离：“卫璟，我会走的，我会带着悦悦走的，只是，我只想你答应，我们以后……都不要再见面了……永远……都不要再见面了……”她轻薄的声音带着坚决，就像是当年她决意不让他找到那样的坚决。 永远……都不要见面了…… 永远，是多远？ 他和她往昔的所有的一切，就被这么一句话彻彻底底的切断了吗？ 他看着她僵硬的背影，心下一抽一抽的痛：“我绝不答应！”他也有他的坚定。 “何必呢？有些事情再也回不去了，不管你甘不甘心，愿不愿意，允许不允许，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晓夏像是在自言自语，她轻轻的摇着头，又像是在否定着自己。 “一定要这样吗？”他低沉的声音夹杂着无望。 “对，只能这样，我不习惯藏着掖着的生活。我可以忍受别人的指指点点，但是，悦悦不可以。我们已经是两条道上的人了，背道而驰，只有越走越远，永远都不会再有交集……”晓夏已经不想再说下去了，她稍稍偏了一下头，似是最后的告别，然后朝着餐区方向快步的走去。 卫璟没有再去追，只是望着她的身影离他越来越远，他知道说什么都只是徒劳，他只是希望，所有事情能够向着自己设定的方向发展，然后，他才有重新把她追回的希望…… 卫璟站在办公室的窗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脚底的芸芸众生，过往的车流，忙碌的人群，他站的位置在别人看来是那么的高高在上，仿佛只要伸出一个手指就可以主宰一切，却没有人知道，他连自己最在意的人也无法留在身边。 第167章 看看时间，应该出发了吧，然后一个小时后，她们就会离开这里，是暂时还是永远，连他自己也说不准确。 手机突然响起，看到手机上的号码时，心里砰的跳了一下，忙按下接听键。 “卫总？我们现在在公寓外面，可是没有看见林小姐她们的踪影。” “什么？”他转过身，一边说着一边朝门口大踏步走去。 “我们哪都找过了，没有见过她们的身影……现在已经派了两个兄弟赶去机场……”那端，保镖的声音清晰传来。 “小区我们也……”保镖还在那边说着什么，他却断然按断了通话，一边跑向电梯的方向一边打着她的电话。可是，居然关机了。 他把手按在电梯按键上猛按一通，进了电梯，看着上面的数字一个一个的往下沉，犹如他的心一样，一沉到底。 他一路狂飙到了小区，保镖早一侯在哪里，看见他一脸焦急的出现，不由低下了头：“卫总，机场那边也没有发现……” 他一气跑上楼，明知道徒劳，但还是一个一个房间的找。屋里连她们的一丝痕迹都没有看见，他再次按下她的手机号码，依然是关机。 一扭头，然后，他看见了放在客厅茶几上的那两串钥匙和机票。一串是这所房子的，另一串是他为她安排好的n市的房子。 他呆呆的看着，她是什么意思，真的如她所说，以后不会再相见，永远也不会再见面吗？这两串钥匙，就是他和她所有的联系。可是，她却放弃了。 他拿起那串钥匙，上面似乎还有她的体温，他心乱如麻，她走了，真的走了，带着悦悦走了，可是他却不知道她去了哪？就如五年前一样…… 门外的保镖看着他发呆的模样，敛首走了进来。 “卫总，找人要紧。我已经散发所有的兄弟去找了，车站，火车站……” 卫璟仿佛被惊醒一样，挥了挥手，然后急急的朝着门外冲出去。 车上，他按通了陈亦的电话：“借你的人用用。”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放下电话，深呼吸一口气，就算走，也要知道她去了哪。 太多的人，太大的空间。第一次，这个城市让他有种越来越慌乱的感觉，他望向那些来去匆匆的的人群，每个人的脸都是如此的陌生，每一个人沉在了这样的巨大的人流中，就像是一颗小石子丢进了大海一般。而他，又该去哪找她呢？ 不断有电话打进：“卫总，查过机场的航班记录了，没有她的登机信息……” “卫总，所有的汽车站和火车站都没看到她们的身影……” …… 他握着电话，脸上面无表情，连她哥哥那里也只说是公司外派去工作了。 她根本不想被他找到，又怎么会傻到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呢？ 这一次，他是不是真的丢掉她了？ 驶往z市的长途汽车上，悦悦坐在晓夏的大腿上，倦着身子缩在她的怀里。 “妈妈。我们这是去哪？”悦悦抬头望向晓夏。 今天一大早，她就被妈妈叫起床，拖着一个大箱子，迷迷糊糊的跟着妈妈坐上了出租车，也许那时候真的是很早，早到连那两个保镖叔叔都还没来到，早到街上的车都还亮着灯。 她叫了几声妈妈，可是她好像没听见，也许妈妈的心情又不好了，这些日子，妈妈都是这样，经常发呆，连她叫她也不知道。 悦悦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窗外。 天气很不好，一直都在下雨，窗外全都是灰蒙蒙的一片，看不见树木，看不见人影，只看得见不断在玻璃上滑落的雨滴。 “妈妈……”悦悦又叫了两声，晓夏终于反应了过来。 “怎么了？”晓夏笑着看着她。 “妈妈我饿了。”悦悦委屈的看着她。 “哦，我都忘记了。”晓夏连忙从包里拿出小笼包。一直赶着坐车，都忘记了她们还没有吃早餐。幸好，小笼包还有一点温度。 “妈妈你不吃吗？” “悦悦先吃。” “不，我要和妈妈一起吃。”说着悦悦递了一个小笼包给晓夏。 “悦悦真乖。” 可能是感觉到了妈妈的心情好了起来，悦悦也展开了笑容。 车子在雨中行走着，窗外的风景不断变换，终于，还是要离开他。他还会找她们吗？晓夏为自己心里突然冒出的这样一个想法吓了一跳。 “妈妈，爸爸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走？” “爸爸不是说了很忙吗？”晓夏抚了一下她的头发。 “那爸爸会不会过来看我们？”悦悦还是不停不休的问道。 晓夏看着她，想说以后都没有爸爸了，可是她又害怕伤害了她。 “会的，爸爸一有空就会过来看我们。”晓夏茫然的说道。也许，直到有一天她知道了这只不过是一个谎言就会渐渐的忘记他了吧。 足足四个小时之后，车子才缓缓的驶入站台。 晓夏忙收拾东西：“悦悦，背好小背包，我们到了。” 这个海边的城市，雨势好像更加大。呼啸着的冷风夹杂着雨滴一下一下打在人身上。是彻骨的冷。 车站前面，排起了一条长长的出租车龙，晓夏她们很容易就打到了车。报了一个地址，然后又拨通了一个电话，匆匆几句交谈，漂浮的心终于也安定了下来。 这是她之前在这个城市的网上跳蚤市场找到的一间房子，和房东预约好了今天要过来。 过了一个红绿灯，转入一条侧街，很快就来到了一个小区的门口前。是那种环境还不错的小区，属于九十年代的单位宿舍，一室一厅，于晓夏和悦悦是最合适不过了。房东是一对中年夫妇，男主人看到晓夏一边撑着伞一边拖着行李，还要照顾悦悦，二话不说就接过了她手上的箱子。这让初初来到这样一个陌生城市的晓夏感到了一丝的温暖。 总算是安顿下来了，晓夏看看身边悦悦，至少，她已经不像上一次离开时那样孤单。 小区附近有一所私立幼儿园，环境师资各方面都还不错，就是收费比其他的贵了点。看着悦悦一脸喜欢的样子，晓夏咬咬牙交了学费。 第168章 还有一个多月就要放寒假了，所以学费也不是太多，但她必须尽快要找到一份工作。这些年虽然说也小有积蓄，但现在孤身在外，多准备一点后背资金总还是没错的。 每天，送完悦悦去上学，晓夏就开始找工作。可是年底了，很多公司都不收人，估计等到过年之后机会才会多一点。但晓夏却不愿意等，每天让自己有事可忙才能抑制住自己不去胡思乱想。 整整一个星期，都没找到适合的工作。其实她的要求也不高，只要和悦悦的时间能够稍微配合一点，薪酬不是太低就可以了，可就偏偏没有着落。而那雨，却从她来到这个城市的那一刻一直没有停过。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让人的心情更加的烦躁起来。 “烦死了，大冬天的，搞的像个黄梅雨一样……”身边等车的大婶一边抱怨一边甩着身上的水珠。 “就是，这几年的天气也太反常了，冷就冷得要死，热也热得要命，秋天里是夏天的天气，冬天又下起春天的雨，怕是要变天了……”旁边的一个人也在附和道，却又像在自言自语。 “听说还得下十天半月呢？” “不是吧？那我从头到脚怕是都要发霉了……” 晓夏站在一旁静静的听着，雨一丝丝的从天空飘落，风斜斜的吹着，尽管打着伞，裤脚还是让雨给打湿了。现在住的地方没有电视也没有电脑，有时晓夏就喜欢这样静静的听偶遇的，然后又擦肩而过的人谈论着这些琐事，至少这样她才会感觉到自己确实是生活在这充满着油盐酱醋的人间烟火里。 这一个星期以来，她除了给哥哥报过平安，谁也没有联系过，就算是哥哥也只是说到了，真实的地址还是没有告诉他。不是她不想说，只是哥哥在电话里说他找过她，所以，她不能说。 他找她，为什么还要找？他从来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为什么这一次却要这么无棱两可，让自己都觉得是他和自己都被吊在了半空。 悦悦一直都很乖，好像比以前更加懂事了，可是这种懂事却让晓夏很心痛。从幼儿园回来的一天晚上，晓夏帮悦悦收拾书包，看到她的画夹里的一张画，画了她自自己，还有爸爸妈妈，但爸爸的线条却是虚线。她从来没想到过女儿的表现力会这么奇特，再看了看这画的标题——想爸爸。后面还有一句话——我可能没有爸爸了！ 小孩的心原来是如此敏感。 她的心一下绞痛起来，痛得哭不出声，只有紧紧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从此，悦悦再也没有问过任何有关于爸爸的问题，可是她知道她其实很想他。如果自己能给她一个正常的家，也许，她的快乐会多很多，很多…… 公交车来了，随着人群挤上了车。街道上到处是一滩一滩的水迹，公车摇摇晃晃的在路上刺溜刺溜的行走着。不时会溅起一道道的水花。晓夏现在是要去面试，昨天接到了一家公司的面试电话，这个电话终于让晓夏阴霾了整整一个星期的心稍微拨开了点云雾。 公司在一幢半新不旧的大厦里，一百平米左右的房子里面大概有十来个小小的格子间，里面的每个人都冷着一张脸，各自忙着手里的活，晓夏扫了一圈也没看见有人事科的字样。一个一边接着电话，一边敲着电脑的小姑娘直接用手指了指那间总经理办公室。 于是晓夏又朝着那间办公室走去，轻轻敲了敲门。推门进去，晓夏只看见了在一张皮转移上方露出一个圆溜溜的光脑袋，正对着电话那头吼着什么？终于挂掉了电话，他转过身时，看到了正立在门口的晓夏明显的吓了一跳。 “你怎么进来也不敲门？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并没有什么好口气。 “不好意思，下次我会把门敲大声点的。” “有事吗？” “是这样的，王经理，我昨天接到了面试通知，我是林晓夏。”晓夏瞄了一下那个被杂乱的文件挡掉大半的姓名牌子。 “是吗？”说完，王经理在一大堆的纸片中终于找出了那一直薄薄的简历。 “林晓夏，唔，也你有点资历，现在马上上班可以吗？”王经理一边摸着他的光头一边说。 在以后的相处中，晓夏发现这王经理最喜欢的一个小动作就是摸自己那颗几乎没了毛孔的光头。 “那么快？”晓夏有点惊奇，居然连最简单的面试都不用。 “怎么样？不可以吗？” “不是的，能够成为贵公司的员工是我的荣幸。” “在这里不必说套话，要少说话多干活，知道吗？一个月三千，什么保什么险都没有。怎么样？” “好的。”晓夏连忙点头，在这样的一个关口能找到一份工作已经算是不容易了。 “现在马上给我把这份文件整理好然后送去东区的公司仓库。”晓夏接过文件，临出门口时又听到了那王经理又在骂着什么，晓夏微微耸了耸肩。 晓夏加入到那烦乱的工作场面，整理好那份文件然后又马不停蹄的送了出去，刚好赶上了接悦悦的时间。 “妈妈，老师今天又奖了一颗小星星给悦悦。”说着，悦悦扬起脸让晓夏看见她额头上贴着的金色的小星。 “悦悦那么能干啊。妈妈也有开心的事。妈妈找到工作了。”晓夏牵着悦悦的手，一边走一边说。 “真的啊，妈妈也很能干。” 晓夏拉着悦悦，站在路口的红绿灯下，人行横道边站满了人，眼前的车流络绎不绝，红灯变成的绿灯，晓夏抱起悦悦，在那有限的时间里快速的越过了马路。 人生到底要过几个路口？没有人会有答案，只是晓夏知道，她成功的又越过了一个关口，如果可以，就这么一直在这个到处是绿意却多雨的城市生活下去，她想，她也还是愿意的。 快一个月了，还是没有她们的任何消息，林晖说她们已经平安到达，可是她却根本没有去她说的那个城市。 第169章 第二百零三章 她走到那天，他的人，还有陈亦的人差不多都快要把那些车站掀翻了，还是找不到一点她们的踪迹。他还要想找，可是傅初雪说的对，她那样的脾气，只要她想要躲开，她就根本不会让你找到，而且，也不是第一次。但他焦灼的心谁又会明白呢？每天夜里都睡不好觉，手机一直开着，有时候半夜醒来都会看一下手机会不会没电了，或者有没有她突如其来的电话或者短信，尽管这样的希望很渺茫。 有时在公司，突然静下来的时候，他拿着电话，突然间会想到，也许悦悦会突然想他了，然后会打电话给他。也有点时候，他不断的拨着总是提示关机的号码，期望着会有奇迹出现，突然那边就会接通……一切好像全乱套了，但他只是发现，乱的只有他自己一个。 婚礼有婚庆公司安排，公司的运转有条不紊，连迟锐香港那边的业务也蒸蒸日上，连青龙会那边也传来消息说江志涛那边的人对他也日益不满，几个头都想要带着自己的小弟自立门户。可鉴于江志涛的势力还没有进一步的行动。这些都是好消息，这说明他离他的目标是越来越近了，可是离她却越来越远。 每天，他都不下十次拨打她的电话，给她发短信，可全部都石沉大海，渺无音讯。只要她一开机，他就能知道她在哪，可是她却像是铁了心一般，他好害怕，这会又是一个四年，甚至会是一个无期的等待。 门被敲响了，打开门，是江心瑶。看着她，卫璟有一种虚幻的感觉，婚礼的那一天，穿着白纱的人会不是她而是变成了林晓夏。他自觉可笑的摇摇头。 “你也知道我有好消息告诉你吗？”江心瑶微笑着坐下。 “你想要的东西得到了？”卫璟看着天花板。 “谁让我爸担心你会瓜分了我的这些陪嫁，所以赶在咱俩登记之前转移了股权。对了，明天他还安排了高律师帮我们做一个婚前财产公证。” 卫璟无所谓的笑笑，有时候人都自以为很聪明，却不知道自己最亲近最信任的人都在想着背叛他。 “好啊，可惜你爸机关算尽也会有算不到的地方。” 江心瑶沉默不语。 “难道你真的没想过你把知道之后的反应吗？”卫璟把身子稍稍探前。 “知道又怎样，属于他的东西一样也没有少，我还是她女儿，股份还是在我手上，只不过是换了一个……”说道这里，她却是又恢复的沉默，眼神也黯淡了下来。 “怎么，你的医生哥哥还没搞定吗？” “那你呢？你的小乖乖找到没有？” 两人的心都迅速的沉了下去。 宋清桥说相信她，但自己心爱的女人却要和别的男人举行婚礼，就算是最忠诚的爱人也包容不了这样滑稽的爱情。 他申请了去北京进修的机会，时间是三个月。但就在她到机场送他的时候，她想要偷偷的吻他一下，他却不自觉的别开了脸。从那一刻开始，她就觉得，他三个月的离开，谁知道会真的只是三个月还是永远？只不过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已退无可退，也只除了这一条路之外，无路可走。 “记得明天准时到律师行。”江心瑶抛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卫璟打开电脑，一张显示恒远发展的股份控制示意图的表格被打了开来。 如果说江志涛已经把对恒远控股的百分之四十转到了江心瑶的名下，那么现在的他手上的股票就只占恒远的百分之二十。江心瑶有百分之二十五，卫立天百分之十八，卫晋百分之十，他自己也占百分之十，然后其他的都是一些小股东，如果把这些分散的小股东的股票收入囊中，那么自己加上江心瑶托管的那部分就足以掌握全局了。当然，还有江志涛手下的那些势力。 但自古有钱能使鬼推磨。况且现在已经窝里斗。纵然是枭雄也有风雨飘摇没落的时候。 他拿出手机，按下按键。 “那边的融资情况怎样？” “已经接近目标。” “好，可以进行计划了。” “没问题，会给你好消息的。” 卫璟放下电话，不禁微笑，把迟锐放在身边韬光养晦这么久，别人都只是以为他只是一个会跑腿的小跟班，却不知道他是一名将才。 然后他又拨通了陈亦的电话：“青龙会那边的情况收到风声没有？” “那是当然。” “准备行动？” “时机还没到，当然还要靠你这个财神爷。” “行，到时候百分之三十的份额归你。” “爽快，不愧是财大气粗。要我是林晓夏不缠的你死死才怪。” 卫璟放下电话，每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心里又开始酸酸的想念着。 来到这里已经一个多月了，晓夏和悦悦都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有时公司要加班，也会把悦悦带回公司。小家伙嘴巴甜，哄得公司上下，男女老少都乐呵呵的。连王经理也被她甜甜光头伯伯叫得一个劲的摸头。 此时，悦悦又在和管财务的阿姨讲着幼儿园的趣事。 “今天我给全班小朋友唱了一首歌，老师奖给我一只小白兔。” “真的？我们悦悦可真行。” “全班小朋友都不敢上去唱，就我上去了。” “悦悦这么勇敢哦，那回家让爸爸妈妈再好好的奖励一下。” 听到这句话的晓夏，心里一紧，她下意识的抬头看看悦悦，正好碰上悦悦也在看她的目光。 “可是我爸爸不再这边，他在很远的地方工作，可是他说会来看我和妈妈的。” 其实她一直都惦记着他，而她却从来不跟自己提出过想要见爸爸或者是打个电话的要求，一个四岁的孩子就已经学会的隐忍，那样是不是太过残忍了？ 也许，一开始，自己就不应该回去那个地方，那样就不会有那所有所有的事情了，今天的悦悦也许会快乐一点。 是否黎明前的天空都会特别黑暗，就像越是接近目标内心就会越忐忑一样？ 第170章 江心瑶这几天比任何时候都急于回家，看见江志涛一个劲的挽着他的胳膊不放。 “怎么这几天这么黏你老爸我？”江志涛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儿，心里感叹着怎么这么一个小女孩一转眼之间就要出嫁了。 “以后你想我黏你怕都没有多少这样的机会了。”江心瑶说完，心里不禁一阵黯然。不知道，他以后还会不会认她这个女儿。 “怎么就没机会呢？每天上班都见面。怕是以后等你做了妈妈，我亲小孙子你还说不定会吃醋呢？”江志涛坐在沙发上有点期待的说道。也许，每一个上了年纪的人都会有这样含饴弄孙的愿望，而此刻的江志涛不是成功商人，不是恒远的决策人也不是收下掌握着一个堂会势力的老大。只不过是一个平凡的老人罢了。 如果他只是一个平凡的爸爸，那该多好。江心瑶默默的想到。 “婚纱照还有礼服之类的准备得怎么样了？”江志涛端起佣人送过来的茶呷了一口。 “都准备好了，昨天才从法国空运过来。”江心瑶想到那一整套全由法国之名设计师设计的礼服着实是华贵精致，却只是用在一个这样的婚礼上，真是太浪费了。如果是他……她情不自禁的想像着和他步入教堂的情景，忠诚的誓言，众人的祝福，悠长的钟声，还有漫天的花雨，还有与自己执手相向的——最爱的人。 而此时的江志涛似乎也沉浸在了思虑之中。 “爸，你想什么呢？”看着他失神的样子江心瑶不禁微微皱眉。 “要是你妈妈在，那多好？”他的声音透着一股迟暮的苍凉。 “是啊，妈妈在，多好。”江心瑶喃喃的说道。那个可怜的女人，究竟有没有过快乐的日子？眼眶浮上一层雾气。她使劲的眨了一下眼。 “爸，我先上去了。”江心瑶向着江志涛挤出一个笑容。可他却好像还沉浸在他的伤感中，茫然而没有听见。 江心瑶心里默默的叹了一口气，起身离开。 上楼梯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他整个身子一大半都陷进了沙发之中，脸上没有了工作时威严的神情，眼里也没有了往日的咄咄逼人的犀利的光芒。他老了，真的老了。他现在也在想念妈妈吗？还是在忏悔？也许，他从来都没有认为他有错，他只不过是太爱一个女人，爱到无法控制。 江心瑶扭过头，擦去眼中的泪水，噔噔的用力的踩踏着楼梯，两个都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可是为什么，偏偏要让她知道真相？ 晓夏又加班了，将近年关，公司特别忙，每天大事小事杂事，总是忙也忙不完，将近七点的办公室还是一派人仰马翻 的杂乱景象，格子间里的电话此起彼伏，抓着文件纸片的人来往穿梭，谁也没空多说一句话，或者是停下来喝一口水。 悦悦被妈妈接过来后就一直呆在妈妈的座位上，独自一人在玩着叠纸船。她的周围放满了大大小小的，有蓬没蓬的，雪白或是彩色的的小船。她抬起头寻找着妈妈的身影，可是还没等她来得及叫一声，她又转到另一边去了。 悦悦百无聊赖的拿起晓夏的手机，手机上只有妈妈同事的叔叔阿姨们的电话，她一直都想给爸爸打一个电话，可是她却知道妈妈会不高兴，所以她从来都装作不想念爸爸的样子，其实每当幼儿园里的小朋友都在谈论爸爸妈妈的时候，她就会变得很沉默，她心里想爸爸，很想很想…… 悦悦抬头往周围看来看，妈妈在光头伯伯的房间里头，小人儿的嘴角不自觉的往上牵了牵，小手指熟练的按下了那串早已熟记于心的号码。 电话的那头嘟嘟的响着，响了很久也没有人接听，悦悦的心里不禁有点小小的失望。她把电话拿下来，看着那串不断跳动的数字，小声的说着：“我数三下，再不接就挂了。” 数完三下，正准备把电话放到耳边，背后却传来了妈妈的声音：“悦悦！在干嘛呢？” 缩在椅子后面的悦悦手一震，下意识的把电话飞快的放回桌子上。 “赶紧去洗手，吃饭了。” 小小的心猛跳了一下，原来妈妈并没有发现自己偷打电话。 “知道了。”悦悦跳下椅子，忘了那桌面上的电话还在呼叫着。 和一大帮的叔叔阿姨一块在一张大桌子边上吃饭，悦悦觉得那饭特别的香，旁人不时的称赞让悦悦吃得更加的利落。 这一阵子，卫璟都是白天忙恒远的事情，晚上回到公寓或者别墅才听迟锐香港那边的信托投资情况汇报，又或者是和陈亦交流一下江志涛堂口那边的情况。 凭着对金融专业背景的出身和之前实际操作的经验，对于信托投资公司的运营与收益，还有对恒远部分股权的收购，卫璟还是相当有信心的，何况他还有一个迟锐。至于江志涛那边，他收下的一帮小头目都想争坐头把交椅，争地盘更加是从暗地里开始升到台面上…… 一切都越来越近了，可是，她们呢？越来越远？他在她们的心中越来越模糊吗？ 卫璟合上电脑，转身走进了浴室，打开莲蓬头，半躺在浴缸里，任由那些温热的水流把自己打湿。哗啦啦的水声一下下的击着他的鼓膜，就像悦悦的那一声爸爸。刚浸了一下，他就听到了放在外面的手机响了起来，可是他太累了，累得就想就这么一直躺下去。 偏偏那手机一直不依不挠的响下去，也许是这些天他等着她们的电话等得从失望到了麻木，任由铃声响着，他却完全没有想到那会是他一直等着的电话。 等到他反应过来时，他一个激灵的从浴缸一跃而起，顾不上身上水淋淋的水迹，冲到桌前，一把抓过还在一闪一闪的电话，迅速按下接听键。 可是，那边只是传来了一片吵杂的人声，好像隔得远远的，就像沙子打在玻璃上，吱吱啦啦的什么也听不见。又听了一会，卫璟失望的放下电话，看了一眼那个陌生的电话号码，估计，是哪个小孩乱按号码，按中了他的电话吧。 第171章 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失望的多少回，而多这一回，当然算不上什么？但是，何时，才是个头？ 忙到八点的时候，老板看到趴在桌上昏昏欲睡的悦悦，终于大发怜悯之心，大手一挥结束的今晚的加班。大家伙一阵欢呼后陆续离去。 晓夏抱着悦悦，赶到公车站。在这寒气逼人的晚上，除了几对小情侣，车站上并没有多少人。把悦悦放到地上，拿出坐车的零钱，可是不知是故障还是什么原因，她们要等的车一直都还没有来到。悦悦索性蹲在了地上，托着腮，不时的望一下公车来的方向。 “妈妈，车来了没有？”她都不知问了多少遍，而晓夏总是说等等，再等等。 “要是爸爸在这里就可以让爸爸来接我们了。”小家伙懒懒的说出这样的一句话。却让晓夏的心紧紧的一缩。 这时的天空竟然又飘起那若有若无的雨丝来，在五彩斑斓的夜空一下子是显得那样的不真实。晓夏忙把悦悦抱在怀中，摸摸小家伙的手，早已冰凉一片，心一下又自责内疚的疼痛起来。想要打辆车子，可是这样的夜晚，好像出租车也都跑回去了休息一般，难得看见一辆可偏偏又不是空车。 “妈妈我自己站着就可以了。”悦悦扭扭身子，挣着自己站到了地上。 “没关系，妈妈不累。”晓夏笑了一下。 “悦悦长大了就买一辆车给妈妈开，那样我们就不用再等车了。”悦悦拉着晓夏的手憧憬的说着。 看着一脸认真的悦悦，晓夏不禁一阵茫然，当初自己信誓但但的说过会让 悦悦幸福快乐，可是自己真的能做到吗？ 公车终于来了，晓夏拉着悦悦赶紧上了车。车厢摇摇晃晃的，坐了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个个神情颓倦，一看就知道都是刚加完班回家。 昏黄的街灯映入车厢，照出一片零落的景象，这样的冷清，就像是多年前的自己从卫璟的别墅里出来赶最早的一班公交车回学校的情景。一样是清冷的街头，一样是有昏黄的灯光划过车窗，她通常会望着窗外那些变换的街景，心头充满迷茫。可是那时还有大把的青春，那时还有无限的希望，等到合约结束，等到哥哥好起来，她就会有了重新的开始，所有的一切都只不过当作是一个年轻时犯下的错误。可是她那时绝不会想到，今后，竟还会和他有了那么长的一段纠缠。甚至于会爱上了他，爱得痛彻心扉。 也许人生就是这样，永远都不会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些什么，事实永远都会偏离理想的轨道。 回到小公寓已经是九点了，匆匆洗过就和悦悦两人倦缩在床上，轻声的给她讲着入眠之前的故事。 “妈妈我今晚想听灰姑娘的故事。”悦悦枕着晓夏的手臂，小脑袋靠在晓夏的怀里。 “为什么呢？”晓夏微笑的看着她。 “因为灰姑娘遇上白马王子了，她会很幸福的。”悦悦轻声回答着。 “好吧。” 当讲到灰姑娘和王子一起在皇宫举行婚礼的时候，悦悦已经安静的睡着了，那睡着的面容一脸平静。 晓夏轻轻拿出手臂，为她盖好被子。 她披上衣服，来到书桌前面，拉开抽屉，拿出抽屉角落的那个锦盒。打开，是一枚璀璨的钻戒，它曾经短暂的在自己的手指上停留过。 灰姑娘的故事估计都是用来骗小女孩的吧？这世上的王子就那么几个，而灰姑娘又何止千千万万。就算灰姑娘有幸遇上了王子，也未必会有一个好的结局。就像自己，不是吗？ 晓夏拿起戒指，在灯光的映照下，稍一转到就折射出五彩的光。着实漂亮，难怪那么多的女人都趋之若鹜。 其实他对自己也爱过，也好过，虽然有伤害，但也有过快乐和甜蜜的时光。只是生活毕竟不是童话，没有一个完美的结局罢。 记得第一次遇见他，那样忧郁冷然的气质竟令自己的心跳像漏跳了一拍那样，而自己偏偏还要笑话和自己一个店的那个女孩花痴。 记得第一次在他的别墅看见他的时候，阳光打在他的身上，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希腊神话里的太阳神一样，那时的自己恨死了那个自作聪明的超级无敌鸡窝头。 还记得他第一次吻自己的时候，竟然有一种被掠夺的愉悦，尽管嘴巴上还不依不挠的骂他是猪。 还有第一次盛放于他身下的时候，心里竟滑过一个今生只属于他的念头，那时觉得很无稽很恐怖，却是自己真实的感受。 他第一次说她是他的女朋友时，自己的心在那一瞬间无休止的狂跳了起来，原来巨大的欢喜、无尽的甜蜜就是一整颗心都要疯狂的跳出心腔的感觉。 还有诸如此类了许许多多的甜蜜往事像过电影一样，一个接一个的镜头在她的脑海里绽放，清晰无比记忆犹新…… 晓夏一手把玩着那只钻戒，一只手不自觉的抚上了心口，心跳竟然莫名的快了几拍。 她想不到多年以后，她还会清晰的记着这所有的一切，一些当时死不承认的感觉，此刻却能坦然面对，也许是因为，如今她和他只剩下了这些记忆，除了这些，他们不再有交集的可能，只有这些才能证明他们曾经爱过…… 她以为自己会有多恨他，现在，却是一点都恨不起来。也许，真正爱一个人，哪怕他做了再多的伤害你的事情，你的心里还是会爱着他，恨不是没有过，可是因为太爱太爱了，所以会把恨的感觉慢慢就消磨掉了，剩下的，还只是爱，就像现在她的回忆当中，都是一些爱的细节，甜蜜的记忆…… 晓夏把脖子上的链子取下，解开扣子，把这只戒指套了进去，然后又把它戴到脖子上，放进衣襟里。 冰凉的金属触碰着自己身体那柔软的地方，那是离自己的心最近的地方，有些生痛，但也许某一天，她也会像那些身体不小心揉进了沙子的蚌一样，终有一天，她也会把那些沙子越磨越细，然后变成了一颗璀璨夺目的珍珠。 第172章 日子过得飞快，来到这个海滨之城差不多已经快一个月了，晓夏与同事相安无事，悦悦也和同学相处得日渐融洽。日子温温顺顺的过下去，也许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大了波澜。平凡人的日子不都是这样吗？ 接近了年底，公司俞发的忙了起来，晓夏在公司的职务说是老板的助理，其实跟一打杂的也差不了多少，秘书，出纳，财会，跑腿，哪一块需要她帮忙她就得干什么，当然，工资只能是一个人的份，累是累了点，但王老板多少也有些人情味，能让她工作的同时把悦悦带着身边，就算再多干一点，晓夏也是乐意的。而且，她也喜欢让自己忙起来，这样她才没有时间去想一些让自己隐隐作痛的事情。 这一个月，她极力的避开翻报纸的机会，更不敢去翻那些报纸的娱乐版，她害怕看见他们的亲密的合照，或者是有关于他婚讯的任何消息。她不知道他具体是哪一天的婚期，如果可以，她宁愿不再知道有关于他的一切，她只是希望，自己能把他埋藏在记忆的深处，就像自己挂在身上的戒指一样，是温暖抑或疼痛，只有自己知道。 这一天，照例把悦悦接到了公司。刚把悦悦安顿好，老板就从里间走了出来，悦悦甜甜的叫了一声光头伯伯，王经理听得又一边使劲的摸着自己的光头一边呵呵的笑着。 “唉，晓夏，你现在手头有没有工作？”王经理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来着。 “还有一份资料没整理完。”晓夏答道。 “回来再整吧。现在跟我出去一趟，办点年货什么的。”王经理说着又转回去办公室拿他的那个猪皮手提包。 “悦悦乖，妈妈要和伯伯出去办点事，你自己在这看漫画书好不好？可是不要乱动妈妈的东西，特别是这些。”晓夏指指桌上面的一叠文件。 “好。那妈妈什么时候回来？”悦悦懂事的点点头。 “可能会晚点，妈妈买蛋糕回来给悦悦好不好？”晓夏摸摸悦悦的头。 “好……” 晓夏和老板去了公司附近最大的一家超市，快过年了，超市里的人特别多，特别是现在的这个钟点。她和老板两人选了一些比较实惠的东西，例如粮油什么的，然后去超市的团购处付账签单。 看着满满两个手推车的油还有后面跟着的超市员工帮忙退着的一车米还有腊味什么的，王经理照例摸了摸他的光头：“过日子嘛，还是这些能吃进肚子的最经济实惠。” 晓夏笑着点点头。 每人一包米一桶油外加一包腊肠，这小公司当然比不得那些福利好得让人流口水的国企单位或者是其他的一些大公司，但晓夏已经很满足了。 来到超市外面，王经理打开他的车尾箱，和超市的小伙子一起把这些米和油一样一样的搬进去，放不下了，连后座也堆得满满的。本来晓夏是要帮手的，可老板又是大手一挥，“这些事哪是你们女人干的？” 晓夏只得微微的笑了下，突然想起答应了要给悦悦买蛋糕，和老板说了一声就朝着超市旁边的一家蛋糕连锁店走去。 店里没有顾客，连卖蛋糕的两个小姑娘也缩到了一起在看报纸。两人一边看一边低声惊呼：“真的好帅哦，你说我怎么就遇不上这样多金又酷酷的帅哥呢？” “我看你算了吧，就是让你遇上了，人家也不会多看你半眼。” “切，那还不一定，你没看流星花园吗？那个小优还不是一样在蛋糕店里打工的？” “真是花痴到白痴了，你也知道那是电视？还是流星花园那样拿来坑小朋友的电视。” “电视不都是生活的写照嘛？你以为那些豪门恩怨是那些人吃饱撑乱编的，不都是有原型的嘛。总之，一个豪门少奶奶就是包装加运气……” “算了吧，你也不看看人家娶的是谁，什么叫豪门联姻？” 两人不知究竟在看什么新闻看得那样的不亦乐乎，连店里来了可人也不知道，不过估计也只会是那些娱乐八卦了。 晓夏一边把选中 的蛋糕夹到盘子里，一边听着那两个小姑娘在八卦，心里有着隐隐的惆怅。 来到收银台前，两人终于发现店里来了客人，连忙把报纸放到了一边，一边相互笑着吐吐舌头一边说着欢迎光临。 “一共是十一块五，谢谢。”一个小姑娘负责收钱，另一个小心的把那些慕斯蛋糕放进包装袋里面去。 晓夏低头找出钱包，拿出钱递到柜台上时，无意的一瞥，那差不多占了小半个版的照片突兀的映入眼帘。 他从背后拥着她，下巴轻轻的靠在她的肩头上，新娘的笑意是说不尽的甜蜜温馨…… 真好，原来昨天他们已经举行了婚礼，而自己竟然还把那枚戒指挂在身上，是潜意识里还希望会有什么转机吗？林晓夏，你真是可笑！ “小姐？”看着怔怔的盯着报纸发呆，一脸苍白的晓夏，两个小姑娘疑惑的对视了一眼。 “哦，不好意思。”晓夏这才发现自己还呆呆的保持着那个递钱的姿势。 提着蛋糕，机械的走出店门，晓夏抬头看看天，红黄蓝绿的灯光交织在一起，有点迷离，有点迷幻。胸口像是被棉花使劲的塞得满满的，她深呼吸一口气，可是那冷冽的空气却还是半点也吹不散那心腔里的瘀滞的沉重。甚至茫然的一下失却的方向的意识，左右看看，不知身在何方。 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以为自己可以坦然的祝福他们，爱一个人，只要他幸福就好。可是原来爱情真的是很自私的，里面容不得半点沙子，究竟，她只是一个小女人，她不是那只可以把沙子磨成珍珠的蚌。 晓夏伸手揪住那枚戒指，想笑却又想哭，昨天，他为别的女人套上了婚戒，而自己竟还贪恋着过去的所谓甜蜜的回忆，真是讽刺，你林晓夏居然要自己为自己套上那枚不知所谓的戒指。 第173章 风又刮了起来，凌乱了她的头发，不远处的王经理正在向她招手，可是她连应答的力气也没有了，只是一步一步的慢慢走了过去，像是一个在荒原跋涉的孤独的旅人。 200车上，来时还一脸愉悦的笑容的晓夏，此时只是默默的看着车窗外，失神的双眼不知望向何处，王经理说了几句，可是她好像一点也没听见似的，也自觉无趣的摸摸他的那颗光头，一边狐疑的看了几眼晓夏。 回到公司，好不容易熬到加班结束，出了公司门口，晓夏顺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妈妈，今晚不坐公车了吗？”悦悦仰起头问道。 晓夏勉强的笑笑，摇摇头，然后又沉入了她的静默之中。悦悦好像也知道妈妈不开心一样，再也没有像往常一样问出很多的为什么。 到了家里，洗完澡，悦悦乖巧的爬到床上，闭上眼睛，不一会就睡着了，甚至连每晚必听的童话故事都没有要求妈妈讲。 晓夏又坐到了书桌前面，拉开抽屉，翻出原来的那个电话卡，插上，然后开机。一百多个的未接电话，还有数十条的短信，几乎都是他打的，还有一些是初雪的，哥哥的，卫晋的，宋清桥的，还有一两个是外国的号码，估计会是唐达基的电话。 看着那些排山倒海的熟悉的电话，还有那些或焦急或担心或甜蜜的短信息，如果是在今晚之前，也许她会心痛会欣喜，会再说服自己再相信他一次，至少，他还是在意她的，还是想着她担心她，可是现在，这些都还有什么意义呢？没有了，彻底的没有了，如果之前自己还残存着他会扭转乾坤的期望，而现在就真的是完全没了这么些的念想。 她凄然的苦笑一声，拔下电话卡，走到窗前，用尽力气，把它远远的扔了出去，只一秒钟，就消失了在黑暗之中。 金成律师行里，金律师把契约分别摆在了江心瑶和卫璟的面前。 “现在我们可以执行契约上的条款了，两位请问还有什么问题吗？”金律师看向两人。 卫璟和江心瑶相视一眼，表示并无异议。 “好，请两位分别在这两份文件上签字。” 旁边的助理为他们递上签字笔。 “根据协议，江心瑶女士与卫璟先生在成为合法夫妻之后，江心瑶女士将委托卫璟先生代表其本人行使所在公司董事会的决策权力。并转赠其名下的百分之五的股份予卫璟先生。” “协议第四条，在江心瑶和卫璟的夫妻关系中，女方拥有提出离婚或继续履行婚约的自主权，男方不得有任何异议。现江心瑶女士正式提出和卫璟先生结束婚姻关系，卫璟先生当不可有任何理由拒绝执行。” “两位请问还有什么问题吗？”金律师再一次重复确认。 “没有。”两人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道。 接着拿起签字笔，在文件上唰唰的签好各自的名字。 出了律师行，两人都暗暗的舒了一口气。就像是浮沉在水里的人终于抓住了救生的浮木一般。 “想去哪？”卫璟问道。 “不知道。”江心瑶笑笑。 前几天还在那个豪华的婚礼上誓言凿凿的两个人，今天已经是分道扬镳，这么的一出荒诞的戏终于演完，江心瑶反倒不知将去往何处。 她知道卫璟还有后续的动作，她不知道那个刚愎的老爸知道这一切会是什么反应，但那时，绝对控股权已经不在他手上，还有他的那些堂口手下，必定也一哄而散了吧，习惯了高高在上的人，现在才跌了下来，是否会很痛很痛？她不得而知，她仅仅是想要找回自己的幸福，他们之间已经失去了足足七年的光阴，而人生还会有几个这样的七年。而且，变成了一个平凡的老人的爸爸，也许，他会幸福一点。 对不起，爸爸！她在心里默念着。 “上车吧。”卫璟把车开了过来。 “虽然已经不是夫妻，但，至少，现在还不能把这事泄露出去。”卫璟说道。 “你的股权收购怎么样了？” “加上你的那百分之五，刚好有百分之三十，有了基本控制权吧，在恒远。” “然后呢？” “什么然后？” “林晓夏可以不离开的，都是因为我爸，对吗？” 卫璟没有做声，算是默认。 “所以，你要把他手下的那些人也要解决掉，对吗？” “不用我解决，他们早已经窝里斗了。而且，你想要和你的那位长长久久的在一起，我这样做，不是也帮了你的一个大忙吗？估计你老爸当初也对你们俩用过那样的手段吧。” 江心瑶把头看向窗外，一幢幢的建筑往后飞驰，只希望，她还能追得上他。 “找到她了吗？” “找到他了吗？” 良久，两人终于说话。 “其实我们也很有默契的。”卫璟戏谑着说。 “你说我们还可以找得到他们吗？”江心瑶仿佛没有听见，自顾自的说道。 车里又沉默了起来，这一个多月，他完全没有她的消息，每天只是默默的看着电话，从焦急，害怕，失落，茫然，然后到现在的听天由命，他相信，在这世界的某一个角落里，她们会过得很好，也许，他还会遇上她，也许，这一辈子就此擦肩而过，他唯一能做的，就只剩下等待，一月，两月，一年，两年…… “我会找到她的。”他的这句话不知是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江心瑶。 “是的，我也会找到他的。”江心瑶微笑着。自从一个星期前和宋清桥失去联系，她也陷入了这种茫然不知所措的境地。他提前结束了在北京的学习，然后辞掉了脑科医院的工作，再然后，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 有时候，她会问自己，江心瑶你累了吗？她摇摇头，可是眼泪却还是汹涌而至，她想，其实她是累了，为着七年来一个人独自苦苦的坚持，为着那要深深藏在心底的难以言说的爱。她也只不过是一个女孩，她也需要有人爱，她怕她等不到和他在一起的那一天，心里的爱就会枯竭，她甚至羡慕卫璟，至少他们已经有了一个孩子，这一辈子都逃不掉的联系。如果当初自己也有林晓夏的勇气，那是不是，现在，至少她还有一个属于他们俩的孩子呢？ 第174章 车子驶回了他们结婚后的别墅。他们的婚房在二楼，只不过那布置得梦幻别致的新房，江心瑶一晚也不曾睡过，她的房间是紧贴着婚房的另一间客房。 虽然她和卫璟的夫妻关系紧紧维持了三天，但事情还没有完结之前，她必须还要是卫璟的妻子。 回到房间，她把自己整个的甩在床上，两眼怔怔的望住天花板，明明是那么近的距离，那盏吊灯却像是漂浮在天空中的微尘，越飘越远。 江心瑶，你这样子会不会做错了？一直悬在她心里的纠结又浮了上来。 当初，答应和卫璟订婚，她也这样问过自己，问这也许要赌上一生幸福的赌注是不是太大了。她不怕这个将要和自己结婚的男人不爱她，就怕一生都要纠缠不休。但只要一天逃不出自己父亲的掌控，要嫁的人不是卫璟，就还会是下一个不知哪家的公子哥儿。只要父亲永远都高高在上的话，她江心瑶就永远也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和幸福。 可是，那卫璟淡漠的眼神却吸引了她，因为她知道，他不爱自己，这不就是自己要实现目标的一个最基本的条件吗？然后，她居然还发现了他竟然有一个女儿，而且看得出，他很在意她们俩。那一刻，她如释重负，她可以和他谈条件了。 条件之一，就是解除或者保持婚姻关系的主动权在她手上。其二，就是促成两家公司的合并，然后通过收购，削减江志涛手上的持有股份。其三，代替她行使董事会的执行权力，以信托的方式帮她处理名下的财产，收益每年结算一次。 那样，等到她爸退下来的时候，她也可以全身而退，不用再纠结在这无限厌倦的尔虞我诈的商场了，也许，运气好一点的话，她还可以找回他。 如今，眼看目标一条一条的实现，她并没有感受到以为的那种解脱，相反，他的没一个行动却像锤子一下一下的敲砸着自己的心。 那人毕竟是生她养她的最亲的人，可是，却是自己一步一步的合着别人把他从神坛上拉了下来…… 江心瑶闭上眼睛，冬日的暖阳斜斜的照在她的脸上，在她的眼前是一片橙色的光芒。那温暖的颜色里，有她的爸爸，有她的妈妈，一家三口坐在那旋转木马上，白色的裙裾随风飞扬。那是仅有的一次全家去游乐园，也是极少数的一次，她看见妈妈笑得如此的开心。也许，那旋转的风中曾经也有属于她的快乐的回忆。 妈妈笑起来真美，真的。八岁的江心瑶仰着头就这样对着妈妈说。可是，本来还兴高采烈的的妈妈一对上爸爸的眼光后，马上垂下了眼帘，那种笑容变得小心翼翼，仿佛笑，对于她来讲也是一种罪过。 那天，从游乐园回去的那个晚上，睡梦中的江心瑶突然被一声物件碎裂的声响惊醒。她小心翼翼的拉开房门，确定声响是从隔壁房间传出来的。 她贴着房门，静谧的房间又断断续续的传出了一种压抑的似乎很痛苦的呻吟，还有，一把粗重的男声。 “他也是这样……这样吗？” “让你笑……笑给谁看……贱人……” “我没有……” “当我傻是吧……你是我的……所有都是……包括这里……” 然后，她分明听到了妈妈一声凄绝的叫喊，在那墨黑的夜，在一个八岁小女孩的耳中是那么的可怖。 她已经记不清自己是怎样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爬上自己床，她只记得自己死死的拽住被子，看着黑洞洞的天花板，那种黑暗就像是一个无底深渊，慢慢的把自己吞噬。 那一夜，活泼开朗的江心瑶仿佛一下子长大了，变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小大人。她不再爱缠着爸爸去花园玩秋千，而是喜欢静静的陪着同样静默着的妈妈身边。有时甚至江志涛的一声叫唤也会把她吓得把手中的东西打翻。看着他不时皱着的眉头，她却只是垂下了眼帘，和她的妈妈一样。 她开始发现，妈妈眼睛进沙子的次数越来越多，有时在洗手间，有时在房间的阳台。她都不忍心问洗手间怎么会有沙子。 夏天到了，她妈妈却还依旧穿着长袖的衣服，门，没什么特别的事也绝对不踏出半步。 有一天，她趴在妈妈的身上，说妈妈你怎么大热天也不穿裙子，你那条粉色的长裙最漂亮了。 妈妈微微笑了一下，她却从妈妈微微敞开的领口里，看见了那些触目惊心的青的，紫的，暗红的伤痕。 那一次，她独自跑回了房间反锁上门，任泪水默默的留下来。然后，她对妈妈说，眼睛进沙子了。那一刻，她才知道什么是隐忍的痛苦。 以后的每一天，每天一大早起床要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今天要过的日子从日历上划去，这样，她就可以赶快长大，长大了就可以保护妈妈。虽然她从来也没想到该怎样去保护。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年，才三十出头的妈妈竟然开始有了白发。 她更加想不到的是，在她十一岁生日的时候，妈妈竟然悄无声息的死去。 她记得那些纷沓的脚步，记得那些纷乱的人声，记得那架白色的担架和担架上脸色白得近乎透明的妈妈。 那时候，她好像麻木的一般，像是看着一个与自己毫无瓜葛的人。直至她看见了自己书桌上的那份礼物，一条粉色的围巾和一叠的妈妈写给她的信。 那是写给她十二岁、十三岁，十四岁……一直到二十岁的信。 妈妈的字和她的笑容一样的好看，那时，她这样想。 妈妈说，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写下去了，她好累，好累，累到连挣开眼睛的力气也没有了，累到已经来不及等她长大…… 原来，这就是死去，就是你以后所有要走的路，都没有了她在后面的殷殷期盼，以后无论风雨，无论黑暗，都不会再有她的陪伴…… 从那天开始，整整一个月，她都没有和她的爸爸再说一句话，直至他请来了心理医生，江心瑶盯着那个带着眼睛的女医生，丢下一句话，你才有病。然后转身离去。 第175章 那时的她特别喜欢看着江志涛恼怒的样子，牙根咬紧，手拳的关节捏得泛白。他很生气吗？真好。 江志涛怎么也想不明白，向来乖巧的女儿怎么会变了一个人似的。那样狡黠乖张又阴晴不定。也许是妈妈的离去吧，她还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只是，一年多过去了，她还是那样，甚至变本加厉。十二岁的她已经长得亭亭玉立，甚至已经可以看出那体态里有着她妈妈当年的风韵。 她开始学着她妈妈的打扮，有时江志涛深夜归来 ，喝过酒的他猛的看见倚在楼梯黑暗的转角，一身白裙的女人，直吓得踉跄的踩空了几级楼梯，定了定神，才发现这不过是他十二岁的女儿，正摇曳生姿的看着他笑，那种笑容，那么像，那么像。 “妈妈说我这样穿，很好看。你说呢？爸爸？” 江志涛看着女儿，挫败的低下了头，走过她身边，轻轻的拍了下她的肩膀咬着牙说：“很好，不错，很好。” 走了几步，他又回过头来：“心瑶，我很想你妈妈。” 然后江心瑶第一次看见了那个叫江志涛的男人的眼泪。可她却从此没有了报复的快感。 她终于把妈妈所有的东西都收拾了起来，他爱她的，而她，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呢？让一个如此爱她的男人难过不已。 她默默的看着那一大箱子的东西，为着自己曾经坚定不移的信念开始动摇而感到彷徨。妈妈，你有错吗？可是明明受伤的是你，死去的，也是你？ 十二岁的心思，装不下太多这样的问题。 直到她遇见了宋清桥，就像是在茫茫人海里找到了那唯一的一个半圆一样，她以为自己里幸福不远了，或者说，她已经置身于幸福之中。 她带他见江志涛，她以为他们会顺理成章的在一起，然后结婚生孩子。可是江志涛却说，他不是认真的，他一定会和你分手的。 他笑着对她说这些话，但他的笑容却让她不寒而栗，那样的笑容，正是八岁那年在游乐园见到的那个笑容。 然后，宋清桥被打了，打他的人却莫名其妙地被插了一刀，警方认定是他的过失，学校也作出了开除的处理，而宋清桥妈妈的花店也被一伙醉酒的人砸了个稀巴烂。 江心瑶知道，所有的事情都不是巧合，而是有人刻意的安排。 她问他，为什么？他只是笑笑，那时她真讨厌他的笑，那么让人心惊，心寒。 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如是说。 那又怎么样？也没怎么样，你的小男朋友可能会被开除兼着蹲大牢，又或者是去德国进修，是地狱还是天堂，全凭你的决定。 那时她才发觉，她的爸爸，并不是她了解的那个人，不，应该说他不是她想像中的那个人。此刻的他，不过是一个自私，刚愎，控制欲超强又卑鄙的男人。 爸爸是爱你的，你必须永远记住这一点。临走前，他拍着她的肩膀说。 从前，是他的眼泪让她原谅了他，可是现在呢？还有什么理由让她接受他所谓的爱。 可是她还是屈服了，为了那一念之间的地狱与天堂。 一转眼，已经六年没有见到他了，她想，也许自己会慢慢忘了他，可是再见他时，那种抑压的感情却像奔腾的洪流一样在心里翻滚着，也许，应该为自己争取本来的幸福。她从宋清桥的屋子离开时，整个城市的上空还只是泛着淡青的微光，风很凉，吹在脸上让人异常的清醒。 也许，刚开始的时候，她还是有点犹豫的，但那一天，家里的佣人从书房柜子的夹缝中清理出一本布满灰尘的日记本，她认得，那是妈妈的字迹。 那本带锁的日记本，被她三下两下的打开了。一页一页的翻下去，翻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终于啪的一声合上，江心瑶把日记本紧紧的抱在胸前，从默默无声的流着泪到最后的泣不成声，为着那个可怜的女人，日复一日的忍受着自己丈夫的猜疑，虐打，那些无中生有，那些变态至极，那些凄凄惶惶，那些极度的绝望…… 最后，她可怜的妈妈写道：他爱我吗？爱吧，爱到了极致，爱到无法控制，爱得可怕，爱到让我今生再也无法忍受，所以，只能选择结束自己来结束这沉重得让人无法喘息的爱…… 那天，她对卫璟说，只要董事会没了他的位置，只要手下的那帮人各散东西，那么，他就再也没有了威胁你的能力了。 只是，这样的一个过程，真的让她很累，很累。她不断的挣扎，她还需要扮出乖巧的样子，直到他的那百分之四十的股份转到自己的名下。那时，她觉得自己和他又有什么分别呢？可是，她没有别的选择。 现在，她躺在床上，听着隔壁卫璟一个一个电话的打出，她知道，那是他最后的行动。她努力的紧闭着眼睛，努力的让自己不去思考，努力的让自己沉沉的睡去，从天光微黄睡到天光微亮…… 她梦见妈妈了，梦里的她依旧容颜年轻，依旧笑容温婉，她说，不要难过，他是你的爸爸，永远都是。 江心瑶坐起来，擦了擦满脸的泪水，她很久都没有去看妈妈了。 之后的几天，她一直关着手机，去墓园看了妈妈，回家把妈妈的几样小物件带了回来，然后去领事馆办签证。新的董事选举大会她没有出席，但她已经知道那会是怎么样的一个结果。前天在街上碰到了一个堂口的叔伯，可是那人的眼光神色都怪怪的，她知道，曾经雄踞一方的江志涛怕是要羽翼散尽了。 也许，以后她会和他一起搬到那个海边的城市，她还当他是八岁以前的那个爸爸，也许，从此他再也不当她是他的女儿…… 那些，都会是以后的事情，她现在想要做的唯一的一件事，就是要找到他，不管他如今在世界的那个角落，不管是否从此一 别各天涯，她只要找到他。七年后，她终于可以了无牵挂的完完全全的属于自己。 第176章 今年的冬天，晴朗的日子似乎特别多，每天起床抬头看天仿佛永远都是一个蔚蓝的晴天，像棉絮或者薄纱一样的白云自在的飘呀飘，随风而来又随风而去。江心瑶抬头看着那片花一般的云朵，轻轻的笑了。 拖着行李箱来到楼下，卫璟正在吃早餐。 看见她拖着行李箱明显有点吃惊，放下刀叉：“去哪？” “去想去的地方。”她看着他，其实他俩都是同一类人，在某些问题上都同样的执着，如果没有各自的过去，或者他们会是很好的一对伴侣。 无法忘掉的过去和永远不会有的如果，总是喜欢缠在一起。 “要我送你吗？”卫璟已经站了起来。 她不置可否的笑笑。 “我想要先回家。”江心瑶说。 卫璟把车子打了一个弯，没有作声。江志涛还是有权出席董事会，虽然他已经不是决策的核心人物。但一连几天，都没有在公司见到他。堂会那边的是一直都是陈亦在出面，有些事情，也许应该给各人都留一条后路，一点颜面。 车子在江家的别墅前停了下来。 “我自己进去就可以了。”江心瑶向卫璟挥挥手。 “有事喊我。”卫璟还是有点担忧。 江心瑶兀自笑了一下，转过头来：“他是我爸，我是他女儿，永远都是。”她不知道这句话究竟是讲给卫璟还是自己听的。 已经有半个月没有回来了吧，草坪葱绿依旧，可是怎么会有一股衰败的气息。 王妈和齐伯都在院子里忙活着，在院子一角的摇椅上，江志涛正躺在上面，坐在他对面的是他的私人助理沈小姐，一个接近四十的，性情温和的女人。 江心瑶瞬间有一个错觉，那个女人是她妈妈，似乎在今天的这一刻，她才突然发现这个她一直以来不怎么在意的女人竟和自己的妈妈有几分相像，是眉眼还是体态，还是那温柔的气质？她却说不清。 “爸。”江心瑶走到江志涛身边，轻轻的叫了一声。 好一会，江志涛才挣开眯着的双眼，看了看江心瑶：“哦，回来了。” 没有预想中的愤怒，只像是一个平凡的父亲看见了回家的女儿一般。可江心瑶却不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还是他真的如此心情。一下不知该说些什么，手脚开始有点拘束。 “你们慢慢聊，我去看看汤炖好了没有。”沈小姐站起来转身离开。 “坐呀，站着干什么？”江志涛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爸……”江心瑶看着他，欲言又止。 江志涛也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的女儿，看着她渐渐低垂下去的眼帘，突然淡淡的一笑。 “终归是我女儿，心瑶，你一辈子也学不会那个狠字的，因为你身上有你妈一半的血液，是吗？” “爸，我……”江心瑶抬起眼帘。 “什么都别说，你想干什么以后都随你自己的心意，不会再有人要你怎么走了，你放不下他，就去找他。你想继续恨爸爸就继续恨吧。”江志涛手一挥，然后又无力的慢慢垂了下来。 “不，爸爸，我今天只是想说，对不起。”江心瑶眼光灼灼的看着他。 “不，该属于我们姓江的一点也没有少，还有我终于可以退休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没有停过，特别是年轻的时候，有什么不顺心就朝你妈发脾气。”他的声音黯淡了下来，头微微的低垂着。 “我会还的，我会还给她的。”他像是喃喃自语一般。 江心瑶走到他旁边，轻轻的握住了他的手，那只已经苍老的，不再有力的手。 “我知道，你也很难受，可是过去就是过去了，不要再提了。”放下，也许会让每个人都可以过得好一点。 “对不起，心瑶，还有你妈妈，对不起。”江志涛有点浑浊的眼角渗出了一滴眼泪。 “在谈什么呢，汤炖好了，心瑶也要喝一碗吗？”沈小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江心瑶微微的笑了一下。江志涛却站了起来，走到沈小姐身旁，拉过她的手，“我已经决定了，下个月，我们就结婚。希望你到时候能和他一起来。” 沈小姐有点惊愕的看着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反应。 江心瑶一笑，走过去：“恭喜你，沈姨。”又转头看着江志涛：“恭喜你，爸爸。” 自从江家出来，江心瑶的微笑一直没有消失过。 “你爸给你下药了？”卫璟看看她问道。 “我们都放下了。”她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卫璟不再说什么，一踩油门，像机场的方向开去。 到了机场门口，江心瑶向卫璟摆摆手，让他不要送进去了，恰好卫璟也有电话进来，也只得在车子上向她挥手再见。 是新助理王伟的电话，说有人在z市看见过林晓夏母女。还没等那边说完，马上合上电话，发动车子，可能是一脚踩得太猛了，又或者是一时焦急没看清前面有人，眼看就要撞上，卫璟猛的一下猛打方向盘，然后一个急刹。他连忙下车，幸好那人闪避及时，没什么事。 大家都赶时间，也没有什么纠缠，赶飞机的进机场，而卫璟，此刻的心已经飘到了那个海边的城市。 把车倒回车道上，从车子的后视镜看去，刚才那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突然让他觉得很熟悉。然后，他却轻轻的笑起来。 接着，一边开车一边打江心瑶的电话，可是电话却关机了，估计是快要登机了吧。也许，他们就此相遇，也许，他们就此失之交臂。谁知道呢？缘分，从来就是个很玄的东西。 而且，此刻他更关心的是他自己的缘分。 飞机上，江心瑶接过空姐递来的毛毯，戴上眼罩，她需要好好的补充一下昨晚的失眠。 飞机冲上了云霄，在那些如花朵如棉絮一样的云层上面飞行，江心瑶此刻也进入了那甜美的梦乡。 梦里，有玛蒂公园、武器广场、特里剧院、大教堂，还有弯弯的海滩，窄窄的栈桥，小小的半岛，高高的棕榈树，静静的码头……当然，身边还有他，浅浅微笑着的他…… 第177章 卫璟的车一路疾驰，在高速公路上开得飞快。他不知道她们是否真的就在那座城市，或者在那茫茫人海中，他是否还能找得到她们，可是只要有一线希望，他就绝不放弃。 一路上畅通无阻，只是临近那个城市的时候，原本一片蔚蓝的天空不知何时布满了铅色的云层，接着竟下起了雨来。从淅淅沥沥到大雨滂沱。 开动雨刷，打亮大灯，但卫璟的车速却没有减慢多少，一路驶去，溅起一片又一片的水花。 学校就要放寒假了，今天是悦悦的散学典礼，一大早，晓夏就陪悦悦回去拿成绩还有记下老师布置的寒假作业。 在典礼上，小朋友们接过老师颁发的奖状，一个个笑得跟花一样。而寒假作业，老师也是别出心裁的把它们装进一个个的小小的礼品盒里，里面有一份小小的礼物和各不相同的作业布置。轮到悦悦上去抽，小家伙拿了一个绿色的盒子，打开，里面有一根棒棒糖，她的寒假作业是读两到五本的故事书，然后把自己最喜欢的五个故事画下来。还有一样就是要给爸爸妈妈准备一份自己亲手制作的新年礼物。 晓夏一看，心里稍稍沉了沉。可悦悦还沉浸在和其他小朋友交换着看各自抽到的小礼盒的兴奋中。 出来学校门口，小悦悦蹦蹦跳跳的走在晓夏前面，不时回头朝着晓夏大声喊到：“妈妈快点。” 晓夏摇摇头，赶紧着向前走了几步，拉起悦悦的小手：“我们先去书店好不好。” “好，妈妈我要买十本故事书。”悦悦兴奋的说着。 “那你要都把它们看完。”晓夏看看她，这丫头一高兴起来就会忘乎所以。 “当然，我还要想想给爸爸妈妈准备什么礼物，看来我今天晚上是不用睡觉了。”看着她一副老成的样子，晓夏不禁笑了起来。 “妈妈你说爸爸会喜欢什么样的礼物呢？” 晓夏的笑容慢慢的淡了下来。 “悦悦无论做出什么爸爸都会喜欢的。” “真的吗？那我用胡萝卜做一个娃娃好不好？还是用小豆子粘一只小兔子好呢？”一路上，悦悦拉着晓夏的手，说个不停。晓夏却突然感觉到无言以对。她不想谈论那个人，甚至连想起，也不要。因为，那种想念的痛苦，只会留下更多的伤痛。 可是，这世上的事情总是那么的事与愿违。 进了书店，悦悦跑到儿童文学那一边去挑选故事书，晓夏也跟在后面。挑了七八本，来到柜台准备结账。一共是二十九块，柜台后面的小姑娘说买够三十元的话就会有五张一盒的明信片送。看看悦悦怂恿的眼神，再看了一眼旁边的报纸，晓夏随手抽出一份，刚好凑够三十。 拿到明信片的悦悦为着这小小的礼物又高兴了一场，一边走出书店，一边念叨着要把明信片寄给谁。 小孩子的快乐真是简单。 就快过年了，公司在昨天也正式放了假，业务处理完，闲着没事就干脆放假了。当然，小公司放着这近半个月的假，都是不带薪的假期。但无论如何，晓夏还是高兴的，这就不用为照看悦悦的问题而烦恼了。 新年，当然是留在这过，晓夏正想着应该和哥哥说一个什么样的理由。悦悦摇摇她的手：“妈妈，我想吃饺子。” 晓夏抬头，原来正站在一家饺子店的门口，香浓的花生酱和醋的香味飘了出来钻进了鼻孔，也是午饭的时间了，晓夏欣然的拉着悦悦走进店里，找了一张角落的小桌。 要了饺子和面，悦悦已然兴致勃勃的看着她的明信片和新买的故事书。晓夏则把刚才随手抽的一份报纸打开。 版面都不过是一些春运，物价，交通，民生的新闻。而副刊，永远都是一些类似于主妇日记的生活小百科和一些无病呻吟的所谓生活感悟。这些，晓夏都没什么兴趣。 顺手翻开财经版，映入眼帘的，郝然的一副卫璟的工作照，冷峻的面容，锐利的眼神。看上去熟悉又陌生。 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如此近距离的面对他清晰的面容了，哪怕是一张照片，那些压制下去的念想一下子全蹦了出来。 他工作着的样子，多少年没有见过了。曾经的朝夕相对，好像也没有这般专注的看过他。晓夏无力的笑笑，眼光停在照片下面的标题上：卫璟出任恒远发展新任总裁小标题是：江志涛退位让贤？ 他还真是眼光如炬，做了江家女婿没几天，就爬到了让别人望尘莫及的位置。 “妈妈，你说这张寄给爸爸好不好？”悦悦突然把头探了过来，晓夏一怔，马上把报纸合了起来。 看着悦悦无忧的笑脸，心里一阵微酸。堂堂的大总裁怎么会在意你的一张小小的明信片呢？而且，他以后将会有属于他们自己的孩子。 饺子上来了，晓夏没有回答悦悦的问题。 吃完出了店门，雨又开始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街边又积起了一滩一滩的水。晓夏一边撑着伞，一边拉着悦悦往前走。走到一条街道的街口时，悦悦却说脚上的鞋带松了，看着那断已经脏污了的鞋带，晓夏让悦悦撑着伞，自己蹲下帮她绑好。风夹着雨斜斜的吹来，有雨点打在了晓夏的背上，悦悦连忙把雨伞压低，遮住了晓夏的大半个身子，远远看去，就像是撑着一个蓝色的小帐篷，低下只露出了沾了雨水泥点的鞋子。 进入到这个城市的街道，雨依旧下个不停，卫璟的车速明显的慢了下来，刚才狂热的心也开始冷却。兴匆匆的来，来到了，看着这茫茫的人海和车流却仍然不知该如何去寻找。 这个城市总是下雨吗？她们会不会被淋着了。 车子经过一个街口，路边满是积水，街口树下的那把蓝色的雨伞下，也是一个年轻的妈妈和一个漂亮可爱的女儿吗？ 卫璟看到那满满亮亮的水洼，把车慢慢的开过，以免溅起的积水湿了那母女俩的衣服。 第178章 这个城市的雨就这样下着，好像根本没有停的意思。看着窗外绵绵不断的雨水，卫璟在这街上一圈又一圈的绕着，放慢了速度，认真的看着路边经过的没一个人，生怕一走眼就会错失她们。 王伟在电话中说，她们就在这附近的街区出现过，他现在正带着一批人过来。 兜了几次，卫璟差不多都已经把这附近的街道都熟记在心里了。只是这样一遍又一遍的在街上兜圈，却一无所获。整整大半天了，从今天早上直接从机场过来到现在，卫璟竟连一口东西也没有下肚，直到看见街道两旁的灯光开始亮起来才发觉自己的胃一阵扭曲的痛。 车子刚好开到街口的一个转角，那里有一家茶餐厅，卫璟停好车，挑了一个靠落地窗的位置，这样可以方便看到窗外面的行人。 饭端了上来，卫璟还是没有多少食欲，但胃却饿得一阵痉挛。匆匆扒了几口饭，灌下几口水，才抚平了那阵难受。 雨还没有停下来，街上的车子也亮起了车灯，透过雨幕，这个城市也开始流光溢彩了起来，看上去比白天的时候明艳了不少。 在他的位置可以看到那个红绿灯的路口，斑马线上，人群流走了一拨又一拨，每个人都行色匆匆，仿佛没有什么是值得他们停留的。 红灯又再亮起，人流停滞了在马路的边沿，那么多的人头，黑压压的一大片，卫璟看来，只觉得头脑一阵眩晕，茫茫人海，她们会在哪里呢？是留在了这座城市？还是仅仅是一个过客？如果这样，他还可以去哪儿寻找？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紧紧的闭上了眼睛，两只手，用力的揉着两侧的太阳穴。 “妈妈，今晚我想吃酸菜牛肉饭。”悦悦放下手中的故事书跑到晓下的身边。 “可是妈妈没有买牛肉哦。”晓夏正在桌上写着过年需要的购物清单。 “不用买的，妈妈。”悦悦摇摇晓夏的手说。 “哦？为什么？”晓夏停下手中的笔。 “因为街口那家餐厅有啊。”悦悦狡黠的眨眨眼睛。 “你个小鬼头，想出去吃饭直接说得了，用的着这样拐弯抹角吗？”晓夏用手中的笔敲了一下悦悦的头。 “我不就是怕妈妈不答应嘛。那妈妈你现在快点换衣服好不好。”悦悦用那粉嫩的小脸蛋蹭着晓夏的脖子，惹得晓夏一阵发笑，她总是这样，一高兴就喜欢往晓夏怀里钻。 临出门的时候，晓夏看看天，雨还在若有若无的下着。撑着伞，拉着悦悦小心翼翼的避开那些水洼，幸好那家餐厅就在小区门口的那条街上，不用过马路。走到门口的遮雨蓬，晓夏放开悦悦的手，一边收伞，一边叮嘱悦悦小心地上的水，但小家伙没跑两步却停了下来。 “妈妈……”小家伙扑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好像有点惊疑的看着她，然后指着餐厅落地玻璃前的那个正在闭目养神的男人。 他，是他吗？他不是应该在恒远当着他的总裁吗？怎么会出现在这样的一家小餐厅里，而且，还满脸疲惫的样子，在她的想像中，他应该是春风得意的。 那个男人闭着眼睛，双手正揉着太阳穴，隔着一层玻璃，那玻璃反射着霓虹的亮光，那张脸一下又不真切起来，怎么会是他呢？绝对不会是。她笑着摇摇头，拉起悦悦的手。 “妈妈，那是不是爸爸？”悦悦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晓夏怔了怔，再次看向那个男人，他已然睁开了眼睛，发呆一般，透过玻璃，望向窗外。在那闪光的玻璃之上，她也看见了怔怔发呆的自己。 但不过几秒的时间，那人却猛然的站起，想要向门口冲来。晓夏心里猛了一个激灵，一手把手中的散扔掉，直接抱起了悦悦，以百米跑的速度转头又左拐。她都来不及去想自己为什么要跑，只是听见心底的一个声音，固执的喊着：快，离开他。 悦悦被这突如其来的奔跑夏得不知所措，只是紧紧的抱住晓夏的脖子，紧闭着眼睛，一声也不吭。 来时小小的一段路，像是突然变得那么漫长，长到仿佛没有尽头。 当脚步沉重得迈不动时，还好，已经到了小区的门口。回头一看，没有人追来，心里一松，手也松了下来。却不知为何又有一阵莫名的失落。 停下来，喘了好大的一阵气，晓夏才突然发现，原来自己也是那么有爆发力的。 “妈妈，你为什么要逃跑？”悦悦仰起脸说道。 “为什么？”晓夏摇摇头，谁知道为什么，可是几秒钟后反应了过来：“妈妈是跑，不是逃跑。” “那妈妈为什么看见爸爸就要跑？”悦悦不依不挠的问道。 我为什么要跑，为什么呢？我可没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啊？一直都是那家伙在混蛋。林晓夏，你，简直太丢脸了。好不容易喘顺的气又开始起伏。 看着悦悦求知欲旺盛的眼光，晓夏不置可否的摇摇头，然后赶紧拉着悦悦进了楼梯。 卫璟冲出门口之后，朝着她们跑的方向也跟了过去，却一路上也不见她们的踪影，要不是那该死的伙计拦着他结账，他怎么可能让一个抱着小孩的女人跑掉？ 他一直走着，一路上有不少的横街窄巷，还有几个老旧小区，她们究竟在哪？ 卫璟茫然环顾四周，一整天的疲累让他心间升起一阵烦躁，双手狠狠的捏成拳头，就算把这饭个底朝天，我也要把你找出来！该死的女人，居然见了我就跑！ 一个小孩从他身边经过，然后又不断回过头来看他。 “妈妈，那个怪叔叔好可怕。” “别乱说话，有的幼儿园今天就放假了，你们老师有说放假的事吗？”旁边的家长拉着那小孩快步了离开。 卫璟低头看看自己，领带歪歪斜斜的挂在身上，头上身上都是湿的，鞋子上全事斑斑驳驳的泥水印，狼狈不堪。 看着那小孩远去的背影，卫璟脑里突然闪过一丝亮光，也许，在哪可以找到她。 第179章 卫璟拿出电话，正想按键，电话却响了，是王伟的，他已经带人来到了。 “听着，马上去这个片区的所有幼儿园查所有学生叫林雨悦，家长叫林晓夏的住址。马上，不论用什么方式手段！” “好的。”电话那头有点迟疑。这时卫璟才留意到现在已经是晚上了。想说什么，又说不出什么。 “酒店已经定好了，卫总您先去休息，一有消息马上通知您。” 卫璟合上电话，抬头看看街边的房子，几乎每一扇窗都亮起了温暖的灯光，哪一扇是你们的呢？他在心里暗暗叹到。 差不多九点了，悦悦在低低的吟唱声中渐渐合上了双眼，然后传来香甜的气息。 晓夏侧着身躺在她身边，望着微弱灯光下孩子熟睡的脸，离得那么近，小人儿浅浅的呼吸拂在她的脸上，带着点甜甜的奶香，晓夏忍不住去吻了她一下，那翘卷的睫毛，小巧的鼻子，微微张开的嘴唇……看着她的脸就仿佛看到了那人的影子，心底溢过软软的疼痛，玻璃后面的，真是他吗？为什么自己会那么不能自持，竟然转身就跑？ 他明明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这一刻应该是夫唱妇随，春风得意，美满和谐才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怎么看见她们还想要追出来？当初可是他让她们离开的，只不过没有听从他的安排罢了，他又想干什么呢…… 脑海里越来越多的问题，渐渐的堆积如山，然后在越来越沉重的思考里黯然睡去，直到门铃声的响起。 迷迷糊糊的晓夏睁开双眼，可是太困了，想要起床，可是身子偏偏不听使唤，才抬起手，一碰到被子外面的冷气，马上又缩回被窝。只是过了好一会，那门铃声仍然持续着，大有若不开门誓不罢休的势头。 晓夏摸起床边的手机，一看，才七点多，放假的第一天，想睡个懒觉也不行。可她还真想像不出，这大冷天的早上，谁会闲着没事一大早的按人家的门铃？挣扎着起床，披着一件毛衣，走到门口去开门。 从猫眼看出去，门外看不见有什么人。该死的，该不会是哪家的皮小孩捣蛋吧？逮到他可要好好的给他点颜色瞧瞧。 晓夏站在门后，门铃又一阵阵的响了起来。 看我不好好教训你。她猛的拉开门，却猛的看见眼前一个挺拔高大的身形。 “你……”话还没说完，她却又张大了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 他怎么会找到这？她怔怔的看着他，看着满脸憔悴的他，那泛着青青的须根的下巴，那有点蓬乱的头发。但尽管如此，他身上的那股英气还是那般的鲜明，他眼中的那种深邃淡漠还是那么深入人心。 卫璟看着眼前这个日思夜想的女人，一下垂下了头又抬起，然后轻轻的笑起来：“晓夏……” “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先生。”说完，她转手就关门，表情冷漠。卫璟动作迅速的一下子用膝盖顶住门，可是晓夏的动作太猛了，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可那被夹痛的膝盖仍不挪开，一只手也抵在的门框上，另一只手也抵着门把。 “我找你很久了。” “我忘记你很久了。”晓夏淡淡的回了一句，手上的力气并没有松掉。 “我们谈谈好不好？”卫璟仍然保持着那样的姿势，不是他推不开，只是没有使力，他只怕会伤着她。 “没什么好谈的，卫大总裁。”她站在门内，还在使劲的把门往外推拢。 “你先让我进去好不好？”他语气坚定，眉头微微的皱了皱，多少年了，这女人倔起来还是和从前一样。 这一次，她干脆偏过头去，只是死命的把门往外推。卫璟忍住膝盖的疼痛，反手一把拖住她，一侧身把门撞开，顺势把她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她回过神来，使足了全身的力气，拼命的在他身上捶打：“你走，你走，谁让你进来，我早就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他只是紧紧的箍住她的腰，任由她的拳头落在身上。 有邻居从门口经过，看到如此情景，不禁好奇把头伸了进来。卫璟对着那好事的邻居勉强的笑笑，用脚一蹬，门砰的一声关上。 “打够了没有，林晓夏？”他抓住她的一双擂得已经发红的拳头。 “没有，你马上给我滚蛋。”她眼神冰冷，一张小脸却气得通红。 “如果我说不呢？”他盯着她，眼里有掩饰不住的疲惫。 晓夏一把甩开他的手，后退了几步，看着他，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仿佛是一个冷眼旁观的陌生人，要把他看个通透。 “卫璟，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只是想要你们回到我身边。” “住口，怎么我今天才发现你居然是那么无耻的一个男人，才结婚几天，你不要脸，我们还要。你想要的东西，人家已经给你了，你居然还跑来找另外的一个女人，我看你的良心就算扔街上，估计连狗都不会吃！”她悲哀的看着这个男人，如果他的下一句还说因为他爱她，她想自己只会看不起他。 “我和她已经离婚了。”他望着她写满不耻的脸淡淡的开口，没有走近她。 “哼……卫璟，你……，算了，我们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你的这些话骗骗悦悦还可以，走吧，以后也不要出现在我们的眼前。”晓夏冷笑几声，然后一脸悲哀的看着他。 “我说我和她离婚了，这也是协议上的内容之一。”他还是丝毫都没有动。 晓夏默默的看着他，良久，没有说话，等感觉到身上的寒意时，才把衣服紧了紧，然后转过身，垂下眼帘，低低的说了一句：“我们现在过得很好，好好的回去和她过吧，她比我也许更适合你。”她正要迈入房间时，他一言不发的冲了上来，从后面紧紧的抱住了她，“相信我好不好。”他一边说着，一边把脸埋在了她的颈窝。 一阵浓烈的烟草的味道扑面而来，他是否又吸了一整晚的烟，才会有如此浓重的味道？晓夏心里滑过一阵酸楚。 第180章 “不要再纠缠了好不好？”晓夏低低的说着，使劲的掰了几下紧扣在自己身上的那双手，丝毫不见松动，终于无力的垂下肩。 “我也想对你说明白，可是我不能，现在事情已经结束了，回到我身边，好吗？”卫璟依然紧紧的抱住她，生怕一放手她就会再一次从眼前消失一样。 “可是经过了那么多的事，你觉得我们还能和从前一样吗？还能回去吗？”晓夏的情绪已经渐渐的平缓了下来，就算他说的是真的，但彼此的两颗心，还能如初吗？不知道，起码她不知道自己能否做到。 “可以的，只要你愿意。” “不要逼我好不好？”想起近半年以来的种种，晓夏突然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有人说，伤心得多了，就会麻木，可是她，只觉得累，好累。现在的日子不用面对那么多的人和事，不需要对未来感到惶惶无期，这样的安心正是她想要的。 卫璟渐渐松开了手，也许，她需要时间，这段时间的伤心分离，也许真的伤到她了。他看着她，脸上展开一个疲惫的笑容：“我不逼你，但我会等你，等到我想要的那个答案为止。” 说完，他转过身，朝着门口走去，快到门口时，还是忍不住回头看看她：“我，可以看看悦悦吗？” 晓夏正要开口，身后却传来了悦悦疑惑的声音：“爸爸？” 卫璟转过身，悦悦小小的身子倚在门框上，脚上居然连袜子的也没穿，就这样光着一双脚站在冰冷的地板上，睁着一双圆圆的眼睛惊疑的望住他。 “悦悦……”卫璟一下奔了过去，一把抱住她，一只手握住她小小的脚掌，心疼的用自己的衣服把她盖住。 “爸爸，你怎么才来，悦悦好想你了……” 小人儿的话让他听得一阵心酸，只紧紧的抱着她：“爸爸也想你……” 晓夏站在那里，看着这别后重逢的父女俩，虽然说不想再和他纠缠了，但她知道，有些东西不是她想割掉就能割掉的，就如眼前的这种父女的血缘和情愫。 “天冷着呢，快去穿衣服。”卫璟抱着悦悦向卧室走去。晓夏跟在后面，找出悦悦的衣服，想要给她穿，但卫璟却把衣服拿了过来，笨拙的帮悦悦一件一件的穿上。 “爸爸，你扣错扣子了。” “爸爸，这条带子不是这样绑的。” “爸爸这个蝴蝶结绑得都没悦悦绑的好看。” 他不断的纠正重来，直到小家伙满意为止。晓夏在后面看着，看着他如此认真的神情，看着他亲手做着这些琐琐碎碎的事情，眼圈竟然微微的泛潮。难道如此情景，你能说他不是真心的吗？ “爸爸，你怎么没刮胡子，都不帅了。”悦悦坐在卫璟的大腿上抱着卫璟的脖子娇嗔的说着。 “只要我们悦悦漂亮就好。”卫璟刮刮她的小鼻头。 “爸爸你会留在这陪悦悦吗？” 卫璟下意识的抬头看看晓夏，碰到他的目光，晓夏不由把脸偏了过去，她知道他在征求她的意见，可是她的心突然好乱，一些自己以为坚不可摧的想法，在他出现后又开始动摇了，连她自己也搞不清自己的状况。 “妈妈，你让爸爸不要走好不好？” 看着她期待的眼神，晓夏只得轻轻的点了点头。 那一瞬，她的眼光扫过他的脸，看见了一丝仿佛心安的表情。 “悦悦自己去洗脸刷牙好吗？”晓夏看着悦悦说道。 看着悦悦走出了房门，晓夏回过头来神情平静的看着卫璟：“希望你明白刚才有些话是说给悦悦听的。” 卫璟看着她，刚刚才燃起的一点希望瞬间又被扑灭。 “不好意思，我要换衣服了。”看着一动不动的卫璟，晓夏依旧是淡淡的说道。 卫璟站起来，苦笑一下，默然转身走了出去。 关上门，晓夏有点无力的坐在床上，他来了，他又出现在了自己的生活中，看着他一脸疲惫的样子，看着他对悦悦的无微不至，自己的心里远不如表面上的平静和漠然。 可以不清楚自己在他心目中的重要性，可以不理解他的一些做法，可以抹杀掉自己对他的感情，可是她却不能否定他来找她们的那颗心。也许，他一直都想把他们之间的关系放在一个最平稳的位置，只是，这世间的事大都事与愿违而已。 晓夏换好衣服，隔着门，听见悦悦又缠着他不停的说话，讲幼儿园的新同学，还讲公司光头老板伯伯和叔叔阿姨的趣事。仿佛要把这一个多月来没有讲够的话一次全把它讲完一般。 她的手放在了门把上，却竟然有点犹豫，她不知道开门之后怎么面对他和兴高采烈的女儿。 让他走吗？悦悦一次又一次的失望的眼光打在她的心上，他们之间的事已不再单纯是两个人的事了。 一直以为自己有多潇洒，多有勇气，其实心里却盘踞了许许多多的藩篱，不是想想就可以轻易跨过的。 “妈妈，你快点，爸爸要和我们一起去吃早餐。”悦悦在门外大声喊。“知道了。”她有点尴尬的走出门口，抬头正遇上他的目光，她忙移开视线，转身走向卫生间，可不知什么原因，她却感到身后那道目光一直追随着她不放。 冰冷的水浇在脸上，可她却感觉到了身上的燥热。明明已经不是那个少不更事的黄毛丫头了，怎么还会着了他的道呢？ 他说他离婚了，是真的吗？他们的婚姻也是协议的一部分的内容？婚姻也可以拿来交易？还是迫于江志涛的压力？晓夏呆呆的拿着毛巾，看着镜中呆呆的自己。心，又乱了起来。 本来，在看到他们的婚礼报道的那一天起，她就已经坚决的告诫自己，从今往后，和他不再有任何的关系，她甚至还生出了这一辈子就生活在这个城市就好的打算。可是，偏偏他又出现了，这种坐过山车的感觉，她一点都不喜欢！ 出来到客厅，晓夏下意识的捂捂自己的脸，手掌的冰冷多少让头脑冷静了下来。 第181章 “好啰，可以出去了，妈妈你真慢，就像小乌龟。”悦悦开心的抱怨着。 “去哪？”她看着他，但只不过一秒钟，她又垂下了眼帘。她不能这样看着他，越看，心里的那道防线就越松懈。 “去了就知道。”卫璟抱起悦悦，走到门口又回头看看她，他知道，保持一点的距离，会让他可以更快的接近她。 上了车，一直驶到一家五星级酒店的门前。立在门口的门童跑了过来，敬了一个礼，然后接过车子的钥匙帮他们把车开去了停车场。 餐厅里，晓夏只是默默的低着头吃着早餐，不搭言也不发话。 卫璟坐在她的对面，只喝了半杯牛奶，吃了几口小松饼，然后就那样注视着她。看着她微微开合的嘴唇，看着她耳边低垂的头发。从一开始他就承认，只要她默不作声的样子，那种宁静的美绝对看不出那是一个倔强的女子。 也许，她也感觉到了他的注视，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但依然没有看他，只是转过头，拿纸巾帮悦悦擦着沾在下巴的食物碎屑。 “你很怕看我吗？”卫璟开口，他的身子靠在椅背上，双手交握成拳，饶有兴味的看着晓夏。 他以为她会反唇相讥，可是她只是稍稍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一如既往的认真的吃着她的早餐，仿佛这早餐的味道有多好似的。 “好了，吃完了，我们要回家，你也可以走了。”她终于开口说话，说出的却是这般冰冷的话。 连悦悦也有些愕然的抬头看她：“妈妈，你让爸爸走去哪？” “该去哪去哪？”想起他刚才的神情语气，晓夏心里冷笑一声，他以为她还是从前的她吗？为什么怕看他，只是不想看罢了，对，林晓夏，你是不想看罢了。她告诫着自己。 “爸爸不和我们一起吗？”悦悦委屈的撅起小嘴。 “爸爸和你们一起回家。”没等她回答，卫璟就开口说道。 晓夏拉起悦悦的手，一副爱谁谁的样子，向门口走去。 看见他有点垂头丧气的样子，晓夏心里莫名的涌起一丝得意，看你自以为是。 站在门口，他的车门童已经开到了门口。可是还迟迟不见他的身影。晓夏回头，看见他和一个男人正说着什么，接过一份文件后匆匆的跑了出来。 晓夏拉开后座的门，坐了上去。 “妈妈我想和爸爸坐前面。”悦悦开口央求道。 “不可以。”晓夏一口否决。悦悦对他的亲昵的态度，竟然让她感觉别扭。正是需要统一战线的时候，这丫头却一个劲的往他身上粘。 看着她脸色不善，悦悦只得又撅撅嘴巴乖乖的坐在了她的身边。 这时，卫璟递过一个文件袋。 “给我吗？”晓夏狐疑的开口。卫璟点点头。 打开袋子，里面是一个绿色封面的本子，拿出来一看，上面却是“离婚证书”几个字。晓夏一愣，抬头看着卫璟，而他却事不关己一样专心的开着车。 晓夏迟疑的打开证书，果然是他和江心瑶的。 一下子，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高兴吗？没有。只是有一种被人蒙在鼓里算计的滋味。他所有的设计，所有的做法，她不知道。而那些他认为重要的事，她不仅没有参与其中，而且还像一个小傻瓜一样按着别人的步子照着安排。他说给他时间，她给了。他说相信他，相信了。他说他要结婚，她离开了。他说回到我身边吧，自己居然又控制不住的和他坐在了一个车子上。 她啪的合上本子，冷笑一声：“你给我看这个干什么？” “希望你相信我。”卫璟平静的回答。 “你需要我相信吗？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得了。我有那么重要吗？至于像献宝一样把你的这些不知所谓的东西来搞坏我心情？”她已经不顾的悦悦就坐在她身旁，冷着脸尖刻的说道。 “我知道你需要时间接受。” “你知道？你知道什么？请问你知道我需要些什么？从头到尾你都不知道！” 身旁的悦悦紧张的看着他们俩。 “悦悦不怕，妈妈就是有点生气了，是爸爸不好。惹妈妈生气。”卫璟从后视镜看见悦悦的样子连忙说。 “她是我女儿，不关你的事。”晓夏一把抱过女儿。 车子驶到了小区门口。车还没停稳，晓夏就拉开了车门。卫璟猛的一踩刹车，紧跟着她们俩走了进去。 进了屋子，晓夏想要反手关门，但卫璟早已一个闪身，站到了她面前。 他蹲下来，凑在悦悦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小家伙就乖乖的走进了卧室关上房门。 “你给我女儿说什么了？” “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 “那行，你觉得可以谈的时候我再谈。”卫璟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 “你什么意思？想赖着不走是吗？”晓夏气不打一处来。 “没什么意思，就只想等你，等到你愿意和我好好说话。”卫璟微微一笑。 他笑了，他居然还笑得出？晓夏张张嘴，却什么也没说。走过去卧室门口，拉拉门，居然锁上了。悦悦这个小叛徒！ 晓夏走回沙发，坐到了另一端。卫璟倒了一杯水放到了她眼前，晓夏剜了他一眼，毫不客气的大口喝了下去。 冷静，林晓夏。她又开始在告诫自己了。 过了一会，内心的那束小火苗好像渐渐的熄灭了。 林晓夏，你为什么生那么大的气呢？犯得着吗？怎么只要一接近这个家伙，自己就会变得那么的难以控制？ 她抬眼看看卫璟，又对上了他的眼光，她有点心虚的别开脸。 “对不起，晓夏。”他垂下眼帘，有点小心翼翼的样子。 “我知道你会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但很多事情我也是不得已。不管我们以后有没有未来，首先，必须，我都要保证你和悦悦的安全。所以，有些事情，除了我和江心瑶，不可以有第三个人知道。” 晓夏咬了咬嘴唇，手有点不知所措起来，想说什么，但又不得不承认他说的不无道理。 “可是，你还是骗我了，不是吗？”她有点黯然。 第182章 “有时候，欺骗也是一种爱的方式，不想要对方担心，不想要对方受到伤害。也许，你不接受这种方式，但这些事情背后的意义，你是看得见的，是吗？”卫璟看着她。 “可是你知道我的感受吗？” “我也很难受。”卫璟垂下头。 晓夏沉默不语，事情已经发生，还要去怪谁，该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也许，应该给两人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吗？至少，悦悦会快乐一点。只要她快乐，幸福，就是她最大的满足。她抬眼看看他，复又低下头来，手又不自觉的把玩起藏在外套里面的链子，一下一下的，把链子一点点的扯了出来，不断的用它绕着自己的手指。那链子上的指环在太阳的照射下闪着一点一点的光。 此时的卫璟就是被那链子上的一点闪光吸引住了。 他往她身边挪近了位置，她警觉的看着他，却是看到了他逐渐放大的笑容。 “你想干嘛？”晓夏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靠，但身后就是沙发的扶手了，避无可避。可卫璟并不说话，只是一手抓住那个链坠子，把那个环套在自己的小指上，反复的端看。 他的头发拂在她的耳旁，她侧头避过。 “很好，的确是那枚，林晓夏你那么一往情深，不枉我对你的日思夜想。”卫璟放开那枚戒指。 “不知道你说什么？”晓夏赶紧的把链子藏好，一脸大无畏的表情。 卫璟没说什么，只是把脸埋在两掌的掌心里，使劲的揉了揉双眼，然后抬起头，看着晓夏，忍不住又笑了。 “你有想我吗？” “没有。” “恨呢？” “当然。” “很伤心吗？” “无所谓，没必要，太费神了。” “那，你还爱我吗？”卫璟顿了顿，好似很郑重的开口。 晓夏侧过头，他的脸就尽在咫尺，上面满是疲惫和憔悴，还有那眼里的神情。 “我……”晓夏别过脸，低下头，那个字，好像很难说出口，刚才才大光其火，怎么转眼又要说爱他呢？林晓夏，你太没原则了。 “我不……”可话还没说出口，他已然靠了过来，两手环住她的腰，附在她耳边轻轻的说：“不要说你不爱我。” 他的手渐渐收紧，可晓夏却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任由他抱着，他的环抱一如既往的温暖，他的气息一如既往的熟悉，这就是她一直贪恋的一切，他的怀抱，他的温暖，还有，他的爱……可是，现在，还可以吗？她该怎么办？她不应该这样的，可是她为什么却无力挣扎？或者说，她根本就不想挣扎。 “晓夏，我爱你。”他的声音低低的在耳边回旋，是那样的深情。一下一下的敲击着她已经开始变得柔软的心。 他的头依靠在她的肩上，温暖的呼吸息息相伴，他和她还会是原来的他们吗？晓夏的身子挣了一下，动不得。 “说你爱我好不好。”他轻轻的吻了一下她的耳垂。这样的一个小动作却让她颤栗不已。 “可是，我又不……”晓夏的双掌抵在他的胸前。 “还敢说不爱我？那你把戒指挂在身上干什么？”卫璟浅笑。 “不戴着不是浪费吗？可是又不能戴在手上，所以，我没别的意思。”她急急的解释着，仿佛是一个天大的误会。 “是吗？那你怎么还会让我抱你那么久？” 听着他坏坏的笑，晓夏好像一下醍醐灌顶，两手突然一用力，猛的把卫璟推开：“对，你这个猪，干嘛抱着我？想吃豆腐是吧？色狼！” 卫璟一个反扑，抓住她的两只手，把她死死的摁在沙发上。 “你明知道我最讨厌你骂我猪，你死不悔改是吧？”说着整个身子压住了她，让她动弹不得，还没等她骂出第二个猪之前，嘴唇已经封印上去了。 “唔……你……你干嘛……”断断续续含糊不清的话语从纠缠的唇舌之间发出。 “有人说身体是男女间最接近的距离，只要有了肌肤之亲，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你没听说过吗？”卫璟停下来，看着她涨红的小脸，一脸坏笑。 “说的那个是猪，做的那个是猪狗都不如。”晓夏气急败坏的愤愤说道。 虽然嘴上如此，但心里却突然好想就这样溺在他的怀里，一直到天荒地老。 林晓夏，你又丢脸了。她心里又暗暗的骂着。 他终于放开了手，晓夏坐起来，揉揉被勒出一道红印子的手腕。 “跟我回去，好吗？”卫璟看着她说道。 “不回。”晓夏面无表情的一下回绝。 “为什么？我都不解释给你听了吗？”卫璟有点急了。 晓夏盯着他，上下巡视了一会，终于开口：“我就这样子跟你回去，那我不是很掉价吗？” “你，你这女人是什么思维啊？那你怎样才跟我走？”卫璟忍不住皱皱眉头。 “我跟你回去，那以后又怎么样呢？我现在不也是好好的吗？”良久，晓夏才呐呐的说出口。 卫璟看着她，专注于她莹亮的双眼，晓夏垂下眼帘，他却伸出双手捧住她的脸：“回去以后，林晓夏，我要你做我卫璟的新娘，好吗？” 晓夏瞪大眼睛看着他，从前，她一直想着那个人生重要时刻来临会是什么样子，是一个怎样的男人会对她说出承诺一生的话语，想像着自己在那幸福的面前是怎样的不能自己。原来，幸福就是这样的一句话，做我的新娘。 接着，卫璟又像变戏法一样，手掌中多出了一个锦盒，和上次宝蓝色的不同，这次的这一个是喜庆的大红颜色。他打开盒子，里面依旧是一枚闪亮璀璨的钻戒。 “林晓夏，说我愿意。”他托着她的左手，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晓夏看着他，怎么喉咙会干燥得说不出话？她用力的咽了一下，自己不是盼了很久了吗？为什么还不说？ “我卫璟请你林晓夏，做我的妻子，我生命中的伴侣和我唯一的爱人。 无论悲欢，无论贫富，我都会陪你一起度过。 第183章 无论准备迎接什么样的生活，我都会一直守护在这里。 就像我伸出手让你紧握住一样，我会将我的生命交付于你。 请让我不要离开你，或是让我跟随在你身后因为你到哪里我就会去到哪里，因为你的停留所以我停留。 你爱的人将成为我爱的人，你在哪里死去，我也将和你一起在那里被埋葬，不论发生任何事，都会有你在身边生死相随。 林晓夏，请问，你愿意吗？“ 晓夏惊异的看着他虔诚的说出那一段誓词，那于眼前放大了的脸庞因了那执着和真诚而焕发出别样的光彩来，仿佛有配乐诗在耳边响起，仿佛眼前就是那圣洁庄严的教堂，有鲜花，有掌声，有祝福，还有难以表达的最珍重的爱…… 晓夏看着他，那个一直想有一个温馨小家的他，所有的不快的记忆仿佛都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顷刻间仿似只有明媚的阳光，心底的爱意像潮水一般涌来，双眼渐渐泛起一层水光，嘴唇微微动了动， 耳边，响起了那句“我愿意。” 这就是幸福的交付吗？林晓夏，今天终于可以把今生的幸福交付到眼前的这个男人的手上了。无论悲欢，无论贫富，直至死亡…… 眼角，有一滴晶莹的泪珠滚了下来。却又被他轻轻的吻去。 悦悦已经睡下了，浴室里传出了哗哗的流水声。 晓夏站在窗前，窗外是昏黄的路灯映照的夜晚，外面，也许还有那瑟瑟的风声，可是隔着那大大的玻璃窗，她听不见。包围着她的，只是一室静谧的安宁。 卫璟走过来，从身后轻轻的环抱住她：“在想什么？” “想人生真是奇怪，兜了那么大的一个圈，竟然又回到了原点。”晓夏笑笑。 “那样不好吗？属于我的，终归还是我的，林晓夏，无论你怎么跑都还是逃不掉了。”卫璟在她的颈窝轻轻的啄了啄。 是的，他们又回到了那间别墅，把它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家。 卫璟拥着她，坐在了窗前的小沙发上。 “还记得第一次看见我时，是什么样子吗？” “当然记得，你不知道我第一次来这里心里有多害怕，要是遇上一个变态的怎么办？” “你不知道我第一次遇见你心里有多别扭。那时你还真丑。” “卫璟，我可警告你，别老是人身攻击。” “可我却觉得你那时丑得很有趣。” “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你，不是在这房子里。” “是吗？那是在哪呢？” “在商场，我打工的商场，你那时还真是挺帅的。” “原来你也看见我了，那你就对我一见钟情了是不？” “少臭美了，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猪呢？” “林晓夏……” 让回忆在静谧里流淌是什么样的滋味呢？就是那些细碎的点点滴滴落在时间的长河里，闪着温暖的光，然后变成了他们的似水年华。 第一次相遇，第一次产生了爱的情愫，第一次亲吻，第一次相分，第一次……许许多多的或温暖或冷寂，或悲伤或欢喜跌进了回忆里就变成了他们完满的岁月。 他问，在想什么呢？她只是在想，她想要好好的守住这个家，守住他，守住悦悦，然后看着他的眼角也蜿蜒出深深浅浅的纹路，然后看着悦悦快乐的长大。长大到再也不必靠父母的庇护，自己也能生活得很幸福。 如果她足够幸运，那么在他们都老去的那一天，手牵着手，坐在花园的摇椅里，看着那橘红的夕阳，一起离去。 不能同生但能共死，然后一起埋葬在这土地里，就像他当初的誓词。 “好了，睡吧，明天还要招呼客人呢？”卫璟拂起她下垂的发丝。 “哎，能不能先透露一下你的那个什么惊喜？” “说了还能叫惊喜吗？” 温暖的床上，两人相拥入眠，结婚后的每一晚，他都喜欢从身后抱着她睡，他说这样才可以让他感觉到他在拥有着她，他还说，以后不准变成一个发胖的老太婆，因为他的怀抱跟不上她脂肪增长的速度。为此，他还吃了她一脚。 她按下台灯，黑夜里，只有两人平稳的呼吸。 一大早，卫璟醒了过来，看看窗外，还好，一片阳光晴好。他从衣柜的里层搬出两个大盒子，拆开，是一大一小的两条雪白的礼服裙子，还有厚厚的羊绒披肩。 楼下佣人忙活的声音传了上来，鲜花，酒水，食物，一早已准备停当。 摇醒了呼呼大睡的两个女人，看着她们换上裙子，卫璟的嘴角渐渐扬起，他说过的，他一定要还她一个婚礼。 晓夏还在摆弄着，悦悦那小家伙却按捺不住了，噔噔噔的跑了下去。 汽车声陆续的响起，估计，客人们来了。 “雪姨，你的肚子里是不是塞了个皮球，一吹气就大，怎么又大那么多了？”悦悦的声音传了上来。 “里面是小baby ……要不，你让你妈也生一个给你玩好不好？” “不好，那样我妈妈就会变得很丑了。” “你上次不是说雪姨很美吗？” “那是叶凡叔叔给了两块巧克力我让我哄你开心的。” “叶凡……” “老婆大人稍安勿躁，哈哈，主角下来了，下来了……”叶凡一个箭步冲到楼梯边。 “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晓夏看着初雪笑着摇摇头，卫璟拍拍叶凡的肩膀，“兄弟，辛苦了。” “林晓夏，想不到你打扮起来居然这么正啊？恭喜，卫总。”张岩在一堆人中间蹿了过来。 卫璟笑着点点头。 “你们老板呢？”晓夏环视一周。 “不知道，他说有特别节目。”张岩摇摇头。 客人都来得差不多了，哥哥一家，卫立天，还有奶奶，卫晋。悦悦正缠着太奶奶要糖吃。可是小家伙一看见门口的客人，立马跑了过去。 “大鸡叔叔，大鸡叔叔。” “嗨，小美女。想我吗？” “想，你的法国漂亮姨姨呢？” “很抱歉，她没时间，还有，她只是叔叔的同事。” 卫璟和晓夏循着声音望去，是唐达基还有陈亦。 “晓夏你今天真漂亮，我们怎么就不能早点相遇呢？” “嘿，你这鬼，不是想抢亲吧？小心让人扁得变猪头。你说是吧，卫璟。”陈亦打趣着说道。 “这话我同意。”卫璟说道。 “祝你们幸福。” 卫璟笑了一下，用力的拍了一下唐达基的肩膀。 刚要说什么，电话却响了，看一眼号码，卫璟的嘴角扬起了深深的笑意，然后直接就把电话递给了晓夏。按下接听键，那头有海浪拍岸的声音，甚至于透过那长长的虚无的电波就看见了那相依相偎的幸福的两人。 “晓夏，恭喜你。”电话那头是柔柔的女声。 “我也恭喜你，不过一声恭喜好像不够，你和宋清桥得给我一份礼物，要大份的。”晓夏笑到。各自都找到幸福的两人内心深处都有一种惺惺相惜。 婚礼，正式开始了。卫璟拿出一条手帕，蒙上了晓夏的眼睛。 “干什么？” “等下你就知道了。” 蒙着双眼的晓夏，把手交给卫璟，跟着他一步一步的走去。 出了门，下了台阶，转了个弯。手帕被轻轻的解下。“天！”晓夏不禁用手捂住嘴巴。一夜之间，整个花园都摆满的怒放的鲜花，玫瑰，鸢尾，百合，姹紫嫣红，如梦如幻。那个圆形的鲜花拱门下，满满的铺了一地的金黄的花瓣。 晓夏看着卫璟，他却只是笑笑，牵着她的手踏上那柔软的鲜花的地毯上，向着地毯的尽头一步一步走去。 卫璟停下脚步，那花的墙幕缓缓的分成两半，后面，是头发花白，胡子花白的牧师捧着圣经，领着一群穿着洁白裙子的孩子慢慢的走了出来。每个孩子的手上，都拿着一串粉红色的气球。 晓夏几乎是愣住了，恍惚间，被卫璟牵着走到牧师面前。 “卫璟，你是否愿意娶林晓夏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他同住，在神面前和她结为一体，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她，直到离开世界？ ” “我愿意。”卫璟扬声开口，目光专注的看着晓夏。 “ 林晓夏，你是否愿意嫁卫璟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他同住，在神面前和他结为一体，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他，直到离开世界？” “我愿意。”晓夏轻轻的开口，像是在梦里一般。 卫璟把戒指轻轻的套在了晓夏的手上，站在两旁的孩子轻轻吟唱着圣经的歌曲，稚嫩的童音盘旋在上空，又一点点的把他们笼罩住。 卫璟的吻轻轻的落在了新娘的唇上，从那轻轻的一点，然后到那缠绵热烈的深吻…… 众人热烈的掌声响起，一阵高过一阵，孩子们手上的气球纷纷的飞上天，那漫天飞舞的粉红的气球升上了那湛蓝湛蓝的天幕，越飞越高，越飘越远…… “晓夏，我爱你，一生一世，永远在一起。”卫璟拥着晓夏，轻轻的在她耳边，对她说着最炙热的情话。 是的，这世上还有那句话会比这更加悦耳动听？这世上，最让人陶醉的，莫过于心爱之人告诉你，我爱你。这世上，最幸福的，也不过是，和心爱之人，永远的在一起。 他们幸福的一生，也只不过刚刚是一个美丽的开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