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心壮志》 第一章:恐怖水怪 “你们知道吗?卖鱼赖两公婆不是被水淹死了,而是被湖里水怪吃掉了。” 说这话的是湖边码头上茶铺的老板。在仙湖镇每五天一度的墟日,是赶集的日子,镇街及三乡十六村的百姓都来镇街上逛街购物,这码头上就特别热闹。茶铺的生意这时候最旺,铺里不仅只喝茶,还卖包子面食等,这里人来人往,老板的消息自然灵通,也算是见多识广。 码头上还有卖其他东西的流动或临时摊档,其中一个卖烟丝烟叶的中年人问茶铺老板:“不会是真的吧?这湖里会有水怪?” 茶铺老板说:“是真的,卖鱼赖两公婆昨天一早出去打鱼就没回来,今天连陆水生的老婆都没来卖鱼了,听说他也看见水怪了,幸好他昨天闹肚子跑岸上方便,看见那水怪的身体露出水面,他再也不敢下湖,不然也得遭殃了。你说他家六个小孩,就靠他两公婆打鱼养活,若不是真的吓坏了,能不去打鱼吗?” 旁边一个卖香烛纸钱档摊的男人说:“怪不得,昨天晚上陆水生还跑到我家买了好多香烛纸钱,我还以为他发财了呢,原来是吓得连饭都不用吃了。” 茶铺老板说:“还听说,卖鱼赖的亲戚和邻居今天一早在湖边找到了他的鱼船,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了?”几个人异口同声的问。 “船上没人,但满是血渍。”茶铺老板神秘而又阴森的说:“还有,船上还沾了很多粘糊糊的像牲口唾沫一的东西。” 众人听了,都不禁有点毛骨悚然。 茶铺老板说:“你们说:“这除了水怪,还有什么。” 茶铺里有对父子正在吃面,父亲三十出头,身材高大,精神干练。儿子约十岁,长得很壮实,模样还很俊俏,神情看上去比一般同龄的孩子要成熟和坚定,他开口对父亲说:“爹,我经常在湖里游泳,都没看到水怪。” 那父亲说:“与争,这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事情还没确定前,你还是暂时先别到湖里游泳。” 那孩子很听话的点头。 茶铺老板对他说:“小孩,你爹的话就对了,这仙湖方圆百里,就算出了水怪也不是那么容易让你看到的,而且,说不定这水怪就是刚从不知什么地方来的,你还没碰上。” 这时,一位中年书生来到茶铺,说:“老板,十个包子,给我包好,我要带上船。” 孩子一看就高兴的叫:“老师。” 那书生一见也高兴的说:“与争,是你,哦,还有村长。” 书生是东乡上河村学堂请来的教师,这小孩龙与争是他最满意的学生,非常聪明而且懂事。孩子父亲龙宗望是上湖村的村长,为人正直,豪爽好礼,觉得村民爱戴。村里的学堂就是他主持开办的,而且为了照顾他这位外乡来的老师,每逢镇上赶集的日子,就让学堂放假,好让他可以回家看望父母妻儿。 龙宗望说:“老师好,今天是墟日,我带与争出来赶集,你是要回南乡吧?” 老师点头说:“是的,多得村长你照顾,让学堂每逢墟日放假,我可以回去看看家人。” 龙宗望说:“老师别客气,这是人之常情,应该的。” 龙与争关切的说:“老师,他们都说湖里出了水怪,你还是先别回去吧!” 龙宗望也说:“是呀,老师,大家都这么说,我看你今天还是先别回去,或者坐马车走陆路绕回去吧。” 老师说:“谢谢你们关心了,我也听说了,但这湖上从来没出现什么水怪,我看都是以讹传讹,走陆路花钱多又绕太远,怕晚上赶不回学堂。况且那渡船那么大,又这么多人,就算有水怪都会吓跑了。” 龙宗望说:“那你一路上小心点。” 老师接过老板包好的包子,点头说:“谢谢,我会的,我走了。” 龙与争看着老师上船,渡船扬帆离开渡口,他心里还是有些担心,他太爱戴这位学识渊博又慈爱的老师了。 这码头上地方挺大,又有棵近千年的大榕树,树冠茂密,树下阴凉,除了做买卖的还有很多空闲的人在下棋、聊天和乘凉,还有不少小孩在树下或渡口水边玩闹,船虽然开走了,这里依然人多热闹。 人们还在议论水怪,卖烟的问:“这事镇长知道了吗?” 茶铺老板说:“听说卖鱼赖的亲戚已经去向镇长汇报了,镇长还叫人把陆水生叫去问话了。” 卖香烛纸钱的有点幸灾乐祸的笑着说:“这次被吃的是卖鱼赖夫妇,他们没儿没女,要是那陆水生被吃了,他那一大家子可都得饿死咯。” 卖烟的说:“这次可便宜你了,生意可多了。” 卖香烛纸钱的得意的说:“那当然,不死人不出事,哪有那么多人拜神,我一家也得饿肚子。” 龙宗望父子同时目光鄙夷而不齿的看了看他,龙宗望把钱给老板,对儿子说:“与争,快点吃,我们等一下也要去一趟镇长家里。” 这时,龙与争突然神色极度惊恐的指着湖上说:“爹,你快看,水怪!” 龙宗望和其他人听到的人都往湖中看。只见满载着几十人的渡船刚驶出十多丈,在船的一侧水面上冒出一个巨大的黑色脑袋,悄没声息的升起。 那是个蛇一样的巨型脑袋,差不多有一丈宽,一双巨眼就有脸盆般大小,头顶上高高隆起两团,像角,但又不尖。 同样像蛇一样巨大的身体从水中升起有贻笑几丈高,巨大的鳞片在阳光下乌光闪亮。 码头上的人刹那间都吓呆了,仿佛一时都无法判断眼前所见是真实还是幻象。 而身在渡船上的几十名乘客也同样被吓呆了,仿佛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水怪巨大的脑袋向下俯视着船上的人,发出一连串低沉的喘气声,巨口微张,吐出像蛇一样红色分叉的巨大舌头,巨眼中射出贪婪而又蔑视一切的恐怖光芒。 随着船上一个女人终于爆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水怪猛然张开血盆大口,露出满口尖利的雪白巨齿,挂着半透明的涎液,上鄂两只獠牙特别长特别大。发出一声刺耳尖啸,低头一口便同时咬住了不下十个人,然后再抬头。 那些被咬住了上半身的人,传出阵阵绝望而又含糊的惨叫,下半身吊在外面的双脚在垂死挣扎,鲜血混着水怪的唾液像雨水般漂洒。 第二章:全民恐慌 这时,码头像的人才如梦方醒的惊呼着落荒而逃,顿时尖叫声哭喊声响成一片,鸡飞狗跳的乱成一团。卖东西的很多连货物都不要了,那卖香烛纸钱的摊档被逃命的人撞翻了,纸钱四处纷飞,那摊主大声叫骂:“谁撞的,不得好死,给我站住,赔钱。”本还想去捡,但终究性命要紧,也跟着跑。 水怪将嘴巴仰天张开,便将口中叼着的人全吞进肚子里。 般上剩下的人吓得绝望哭叫,但无处可逃,有些不甘心等着被吃,往水里跳,水怪又一声嘶叫,低头张口往水里咬,先吃下水的人。然后头在船的一头一瞌,“轰”的一下,巨浪滔天,那船的一头被砸烂,船上的人都被抛飞起来。有些人飞在空中就被水怪的嘴巴咬住,落水的也跟着接连被吃。 岸上的人亡命狂奔,有些人边跑边回头看这恐怖血腥的一幕。 龙宗望拉着儿子夹在人群中逃。 “姑姑、、、呜呜、、、姑姑、、、” 是一个本来在渡头玩耍的三四岁的小女孩,在逃跑时被别的孩子撞倒了,可能是吓坏了,趴在那只是哭叫。 “盈心、、、姑姑在这,盈心、、、” 一个年约八岁的女孩大叫着,壮着胆向那哭叫的小女孩奔过去,但被一个逃命的大人撞倒了,脚腕好像扭了一下,痛苦的叫着,摸着脚腕爬不起来。 龙与争向来乐于助人,而且胆子比一般孩子要大,他不忍心,一下甩掉父亲的手,一边躲闪着奔跑的人,跑向那哭叫着的小女孩。 “儿子,你干嘛?快回来!”龙宗望叫着,当看清儿子是去救那小女孩,他只好也追上去。 龙与争已经跑过去将那小女孩抱了起来拖着往回跑。 龙宗望上前将那小女孩抱起来跑,龙与争去把那扭了脚的女孩拉起来,扶着她跑。 一直跑离了码头老远,看到那水怪只顾着吃水里的人,并没有靠岸,人们这才逐渐的停下来。 那水怪很快把水里的人吃得一个不留,然后潜入水中不见了。 湖水慢慢又恢复了平静,阳光下波光鳞鳞,但水中那渡船的残骸杂物及鲜血染红了的湖水,怎么也无法让人平静。这世世代代平安无事的湖中竟出了如此巨大还吃人的水怪,这谁还能安心。 “老师、、、老师也被吃了。”龙与争带着哭腔说:“我应该劝住他不要上船的。” 龙宗望摸摸他的头说:“孩子,这是个可怕的意外。” 这时,龙与争扶着的女孩说:“谢谢哥哥,谢谢叔叔。” 龙宗望将那小女孩放下来,对她们说:“你们快回家吧,记住,以后别到水边去玩了。” 那大的女孩点点头,说:“我知道了,谢谢叔叔。” 龙与争问她:“你的脚还痛吗?”那女孩说:“还有点痛,但不要紧了,还能走路,哥哥,你的老师被吃了,但你也不要太难过了。” 龙与争点点头。 女孩便牵了那小女孩,一瘸一拐的走,一个年约四五的小男孩走过来,她责备他说:“金家富,你又带你妹妹到水边玩,还丢下她不管,你太不像话了。” 那小男孩撇嘴说:“她平时都跟你,谁叫她这次跑来找我,她自己有脚不会跑,关我什么事。” 本来已经不哭的小女孩这下又委屈的哭了起来。 女孩好言安慰她说:“盈心乖,别哭,是哥哥不好。”又转头对那小男孩说:“你是哥哥就不该丢下她。” 小男孩不服气,说:“你是姑姑,该你保护她,我回家告诉我妈,是你把她带到水边,差点让水怪吃了她。”说完就跑。 那女孩生气的叫:“金家富,你胡说。” 这时,人们议论着说要去找镇长商量,便纷纷往镇长家去。 龙宗望也拉着儿子跟着去。 现任镇长是镇上数一数二的有钱人,镇街上有不少产业都是他的,他家在镇街中心,是当地最大的宅院,光前院就非常宽广,自从当上镇长后,他家的院门白天几乎从来不关,当地人有事随时都可以来找他。 大家一窝蜂的进了院子,镇长本来就在家里和镇上地保及几位地方上有名望的人一起商量水怪的事,刚才水怪吃人的事也已经有亲眼目睹的家丁赶回来告诉他了。 百姓们进了院子,他带头从大厅里出来,对大家说:“各位乡亲,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先前听渔夫陆水生所说,他当时在岸上也只是看到水怪的头和尾巴露出水面一点点,看得也不清,不知它有多大。直到刚才我的家丁在码头上也看到它吃人的情景,才知道它如此巨大。” 码头上茶铺的老板说:“镇长,你没亲眼看见,那水怪多恐怖,一口就能吃掉十几人。” 卖烟的说:“是啊,它一口气就吃了几十人,虽然现在只见它在水里作恶,但不知道到时饿起来会不会跑上岸来吃人,如果是这样,这镇上加三乡十六村总共才万把人,不用多久就被它全吃光了。” 有人说:“没错,那水怪看起来就像条大黑蛇,蛇可是水里地上都能能去的,真是这样子,我看我们还是趁早逃离到外地去吧!” 龙宗望大声说:“大家冷静点,我们世代居住于此,家业田产都在这,逃到外地怎么生存?这是下策,我们还不确定水怪会不会上岸伤人,先不要急着逃亡。” 镇长说:“龙村长这话有道理,背井离乡不是最好的选择。” 龙宗望说:“镇长,这事关全镇百姓的安全,得赶紧想办法解决。” 地保这时说:“我看,最好办法就是赶紧去请修炼有道的高人把水怪除了,永绝后患。”46 第三章:少年的愤怒 地保是地方上协助镇长主要处理安全治安事务的人,崇尚以武力直接解决问题。 茶铺老板说:“地保,能请到高人除掉水怪当然好,但那水怪如此厉害,可难对付。说是这世上真有修炼成仙,法力高强的人,能飞天跨海,斩妖除魔,可大家都没见过,也不知他们在哪,怎去请?” 地保说:“具体我也不知道,只听闻名山胜景之中往往便是修仙炼道之人静修或汇聚之地,我还听说良州就有户人家的公子被得道高人相中,带去修炼去了,也许我们可去打听清楚,确定哪里名山有修道高人,又或者可以张榜招募能人。” 茶铺老板说:“地保大人,我们仙湖周围千里都是平原,跑大老远去找高人,就算能找到,也不知到什么时候,不知又要死多少人了,至于张榜,我们这小地方,哪会有什么高人来此。” 下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训斥道:“混帐,简直是荒唐!” 众人一看,只见一个约七十多岁的老人,在一个中年人的搀扶下走进门来,很多人都认识,这是上一任的老镇长和他的管家。 老镇长在当地德高望重,虽然退休了,但威望仍在,镇长和地保等人马上迎上前,镇长说:“老镇长,你老人家怎么来了?” 老镇长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能不来吗?我不来,你们就真的去请什么高人来,那就更糟了。你们知不知道,那不是什么水怪,那可是龙,是湖里的龙神,要对它动手,那是冒犯神灵,后果会更严重的。” 众人一时面面相觑,半信半疑,但一时也无人敢反驳。 十岁的龙与争却开口道:“那水怪一点都不像画里面的神龙,而且书上说神龙是神圣威武之灵圣,除非被激怒,是不会主动攻击弱小的人,更不会随便吃人的。” 老镇长严肃的说:“你小孩子懂什么,神龙见首不见尾,画龙的人不见得就亲眼见过,可能画上的龙根本就不是真的。至于龙要吃人,也一定是人不对,冒犯了它所致。” 龙宗望连忙对儿子说:“与争,你小孩子别多嘴。”转头对老镇长赔不是说:“对不起,老镇长,小孩子不懂事,请你不要见怪。” 有人说:“老镇长说得没错,只有神龙才有那么厉害。” 有人说:“你们看到没,它头上有两个像角一样的东西,看起来的确跟画里面的龙差不多。” 众人七嘴八舌,很多人都认同老镇长的话了。 镇长说:“还是老镇长比我们有见地,请你老人家明言,我们是有什么地方做错了,才冒犯了龙神?” 老镇长有点愤慨的说:“几年前,西乡河口的龙王庙倒了,当时我就提议重修,可没人肯听我这卸任老头子的话,还有人将庙墙的砖头拿回家去盖房子,这就是冒犯神灵,现在就是报应来了。” 西乡河口村的村长说:“这事我当年可没反对,而且虽然我们河口村离龙王庙近,但偷那砖的可不止是我们村的人。” 镇长说:“老镇长,这是我这个现任镇长没做好,前几年是因为刚经历了热瘟,死了不少人,也很多人病了,要集资修庙不容易,才没去做,你说,现在该怎么办,我们都听你吩咐。” 老镇长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尽快把庙重修好,越快越好,所有人都要诚心祭拜,香火日夜不能断。以前我们不知道这湖里养的是位黑龙神,现在知道了,所以那庙得叫黑龙庙,希望这样能让龙神息怒,不再惩罚我们。” 镇长说:“好,一切就按你老人家说的办,事不宜迟,我会通知各乡村人集资,另外马上召集工匠,我个人先拿出钱来,明天一早就动工,争取几天之内把庙修好。” 老镇长的满意的说:“这样做就对了。” 镇长又对大家说:“各位乡亲,请你们快回去,告诫家人亲戚邻居,暂时不要到湖里去,最好连湖边都不要靠近,另外,各村村长在场的请留下,我们要商量修庙的事。” 人们便离开,剩下各村的村长,因为是墟日,各村的村长差不多都在,剩下没来的只能后面派人去传达了。 大家进入大厅商量,很快就拟好了修庙的大致费用,分配到各村各人头多少。 镇长最后说:“各位,这事关乎我们大家安危,请回去后马上跟村民们商量解决,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没钱的以劳力物资代替,家里宽裕的就多出一分力,也可以帮助困难的人家出,总之要尽快把钱筹到位。” 各村长便各自回村,龙宗望父子也赶回东乡上河村。 路上,龙与争想起自己尊敬的老师的惨死,不禁又伤心掉泪。 龙宗望安慰他说:“儿子,不要太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这事过去了,我会另请老师,尽快让村里学堂复课。” 龙与争问:“爹,你也相信那湖里的就是龙神吗?如果是,它这样吃那么多人,连老师这样的好人也不放过,那它跟真正的水怪有什么区别?我们还应该敬畏它祭拜它吗?” 龙宗望看着儿子,心中很是欣慰,这孩子从小就非常聪明懂事,心地善良且勇敢,他不过十岁,就能想到这一层,真令他这个做父亲的欣慰。但是,这孩子有时又未免太过耿直,日后可能容易吃亏。 他便语重心长的对他说:“儿子,当所有人都惊慌茫然的时候,往往就急需要一个能让他们安心的人或者理由,而不是对错,这就是大家都支持老镇长的原因。就算我们不认同,但又没能力解决问题,也就无法跟所有人唱反调。你那些话可不要对别人说,你一个小孩子的话谁会听,只会惹麻烦,知道吗?还有,你能勇敢的去帮人是好事,但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龙与争点点头,父亲的话有些他似懂非懂,不过,他还是在想:“如果那水怪真的是龙神,它就应该是保护人才对,无论如何也不该吃人。如果这世上真有如地保所说的高人或者神仙,他们若有能力阻止它,就算它真的是龙神,他们也会不管吗?如果我有这样的本事,一定不会放过它!”7146 第四章:祭出血难 在少年的心目中,通过这件事,对善恶已经有了不一样的思考。 从镇上到东乡上河村只有几里远,上河村是个杂姓的村子,不到百户人家就有十个姓,姓龙的就龙宗望一家,他们家祖上百年前从外地逃荒而来,已经几代单传,虽然人丁不旺,但凭借几代人的努力,不但在这站稳了脚跟,而且家境也越发殷实。到龙宗望,更为村民所爱戴,年纪轻轻就被推举为村长。 龙宗望也没辜负大家的期望,把村子管理和有声有色,并大力主张给村里办学堂,让村里的孩子免费上学,希望村里的孩子将来能出人头地。 龙家的宅子是祖上留下的,有个不大不小的院子,房子普普通通,龙家家风始终朴素低调,不讲究。 龙宗望的妻子早在院子门口望眼欲穿,看到他们父子平安归来,才松了口气,露出欣慰的笑容。 “娘,我们回来了。”龙与争对母亲说。 龙夫人高兴的说:“回来了就好,我听村里面的人回来说水怪吃人,担心死我了。” 龙宗望说:“我们当时就在码头上吃东西,亲眼看见,水怪把一船的人吃光,而且,学堂的老师就在船上。” “什么,老师他、、、他也被吃了!”龙夫人吃惊的说:“太可怜了,老师他多好的一个人,对我们与争又是那么看重,这、、、” 龙宗望连忙对妻子打个眼色,龙夫人看见儿子那伤心的表情,不再说了,对儿子说:“与争,你一定渴了,娘给你们熬了糖水,在桌上凉着。” 龙宗望说:“我先不喝了,得马上召集村民商量集资修庙的事。”把在镇上买的东西交给妻子,就出门去了。 龙与争在家里呆了一会,便出门,一个人来到村里的学堂,里面空无一人,非常安静,他一个人坐在课堂里,想起老师上课时的情景,还有对自己的悉心教导,不禁又黯然落泪。 第二天一早,龙宗望便带着村里集资的钱款和几位没钱出而去帮工抵钱的村民出发去镇上。因为学堂停课,龙与争也跟着去。 原来龙王庙的旧址在镇街以西不远的西乡河口村前,在溪流入湖的河口边上。 经过隆重的仪式,便正式开工,除了专业的建筑工匠,还有众多帮工,以及自发义务帮忙的各村村长和百姓,超过百人的施工队伍在忙碌着,干得热火朝天。工地旁搭起了临时的厨房,为大家准备茶水和丰盛的伙食。 还有很多是在外面看热闹的闲人和小孩子。 当中就有昨天码头上那两个女孩,那个大点的女孩一看到龙与争就很高兴的叫他:“哥哥,你也在这?” 龙与争笑笑回答:“我是跟我爹来的,我爹是村长,在这帮忙。” 那女孩说:“我叫金绮静,家在镇上。” 龙与争也自我介绍说:“我叫龙与争,家在东乡上河村。” “那我就叫你与争哥哥,可以吗?”金绮静问。 龙与争点头说:“可以。” 金绮静又介绍那小女孩说:“这是我侄女金盈心,盈心,叫与争叔叔啦。” 那叫盈心的小女孩十分胆小害羞,躲到她姑姑身后不敢叫。 金绮静对龙与争说:“她就是这么胆小。”指了指厨房边的一群小孩对盈心说:“你哥哥在那讨吃的,你去找他吧,记住,不要跑太远,别到水边去。” 盈心点点头,听话的跑开了。 龙与争问:“你这么小就当姑姑了?” 金绮静说:“我娘生下我哥之后就一直身体不好,直到我哥都快成亲了才又生下我,前几年闹热瘟,我娘和我爹都去世了,我现在跟我哥和嫂子过。” 龙与争说:“我爷爷在我出生前就去世了,我奶奶也是得热瘟去世的。” 两个孩子越说越投缘。 此后几天,他们都在这里见面,一起聊天玩耍,小孩子最容易熟络交好,几天下来,他们已经成为好朋友。 金绮静今年八岁,她的侄女三岁多,最粘她,也慢慢跟龙与争熟络,不再怕生了。 人多钱足好办事,仅四天时间,黑龙庙就修好了。 在当月第二个墟日初六那天隆重开光,全镇的男女老幼几乎都来祭拜,祈求湖里的龙神息怒,不再伤人。 黑龙庙占地不大,但也红墙碧瓦,有几分金碧辉煌的景像,里面临时赶做的黑龙塑像虽然有点粗糙,但也有几分威武。 祭拜的人几乎把不大的庙堂都挤爆了,上万人排着队,从左边轮流入庙,上香叩拜后从右边出来,里面烟雾弥漫,每个人都被熏得泪水长流,一边叩头,一边开口祈求,声泪俱下,人人都看似无比虔诚。 庙的周围人山人海,仙湖镇有史以来从没如此热闹。 在老镇长请来的老祭师的带领下,十多人的献祭队伍拿着河灯,还有整只的大烧猪、烧羊、烧兔、烧鹅和烧鸡五牲烧及十二鲜果、十二糕点等祭品,来到河口的湖边,烧过纸钱,放过鞭炮,放出河灯,再将装满祭品的一条小船推入水中。 看着彩烛河灯和小船缓缓漂向湖中,人们都寄望龙神就此息怒,一切重归太平。 但就在送佳祭品的那十多人转身走回来之际,他们身后的湖面突然露出黑色的巨大脑袋,在无数的惊骇的目光中,猛然自水中蹿起,带起冲天水浪,扑到了岸上,一声嘶叫,血盆大口就咬住了好几个人。46 第五章:恶龙与法师 那黑龙这次出水的身体有七八丈长,露出前后两对巨大的爪子,有点像画上龙的爪子,三趾如鹰爪。四爪显露,气势凶猛,这次看起来比前几天码头上所见更凶悍可怕。 黑龙庙外的人吓得尖叫哭喊着四散奔逃,但由于人多拥挤,这一乱就不可避免的发生碰撞和踩踏,顿时惨叫哭号声更大。 到湖边送祭品被吃剩哪些人更被吓得肝胆俱裂,有两个更是吓得当场倒下,剩下的亡命狂逃,但黑龙放过到嘴边的肉,巨口中长长的舌头闪电般飞出,一下就卷住两人,一收进嘴里,再吞吐伸缩,几下就将剩下的人一个不留的吃个精光。 黑龙庙离湖边有二十多丈,不知是因为黑龙不想离开水,还是它已经吃饱了,发出几声嘶叫,又慢慢退回水中消失不见了。 有人大叫:“它不见了,它不上岸,大家别跑了。” 我们这才慢慢稳定下来,但还是有些人头也不回的逃了。 镇长马上带人去救那些在逃命时被踩踏的人,有不少人受了轻伤,也有部分人受了重伤,头破血流,手脚骨折和特伤重危殆的都有,需紧急救治,还有个别的直接被踩死了,主要是老人和小孩,死者和重伤者的家属在伤心痛哭。 有人叫:“镇长,快过来,老镇长他死了。” 镇长和地保马上赶过去,只见那老镇长被踩得口吐鲜血,早已断气了。 一场本来以为可以化解危机保平安的隆重祭典,反倒又成了一场灾难,花了这么多人力财力修起来的黑龙庙不但不能保平安,反而带来了灾难。 每个人的心中都被巨大的悲伤和恐惧笼罩着。 就在这时候,黑龙庙的屋顶上突然“轰”的一声炸响,火光耀眼,红烟飞腾。 在场的所有人又吓了一跳,惊恐的看着,有些人又开始逃跑了。 当红色的烟雾升起散去,却见到屋顶上出现一个人影,一个身穿金色长袍的中年男人,衣服上绣满了各种奇怪的图案背上一把长剑,脸上三撇长须,看上去仙风道骨。 只听他开口朗声道:“各位乡亲父老,不要怕,我是专门斩妖除魔消灾解怨的法师,是来帮助大家的。” 说着,从屋脊上飘然跳下,落地时无半点声息。 惊慌绝望的人们一看,发出阵阵欢呼,并纷纷跪下叩头叫:“大法师,求你救救我们啊!” 那法师跳上一张桌子,说:“大家放心,我就是算到了你们有此一劫,才专程起来的。” 众人又纷纷叩头称谢。 法师双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问道:“你们可知道这湖里龙神为何发怒?为何要吃人吗?” 人人面面相觑,先前老镇长说是因为龙王庙倒了,龙神以怒,但现在庙已重修,它却在开光祭拜之日又大开杀戒,现在更没人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法师目光如电的环扫一下众人,说:“通过我作法施术,元神通灵,探问神意,终于知道这是为何,是因为这湖中龙神的一双还没炼成龙形的儿女被人捕获,当成鱼吃掉了。” 众人纷纷恍然,有人说:“对了,前阵子,卖鱼赖捕了两条黑色的大鳗鱼,以前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鳗鱼的。” “还有陆水生,捕过一条紫色的鲤鱼。” 有人低声说:“那条紫色鲤鱼后来是卖给老镇长炖来吃了。” 法师严厉的说:“你们想想看,这龙神的儿女竟被吃了,它能不发怒?能不吃人泄愤吗?这就是冒犯神灵的报应!” 法师的话让大家几乎都深信不疑。 镇长问:“法师,你既然知道原因,那你一定有办法让龙神息怒,不再吃人吧?” 人们也纷纷七嘴八舌的叫。 “是啊,法师,你一定有办法的。” “法师啊,你一定要救救我们啊!” 法师等大家吵了一阵,沉吟了一下道:“神威浩荡,生容易,息可难,更何况是关乎骨肉生死,这可不好办。” 镇长恳求道:“法师,不好办也得办啊,龙神这一怒,已经上百人死伤了,总不能让它把我们全镇的人吃光才罢休吧,大法师,你大慈大悲,一定要救救我们才是。” 法师说:“办法不是没有,但有点棘手,这还不仅仅是花费钱财的事。” 镇长说:“只要能让龙神息怒,再棘手也得办,我们仙湖上万百姓的性命就全仗大法师你来救了。” 法师点头说:“救苦救难是我等修道人的天职,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的。好吧,我就告诉大家方法,至于要怎么做,你们商量着办。经我神通意会,神意诏告,龙神子女双亡,痛心疾首,愤恨难平,如果你们能将一对龙年龙月龙日龙时所生的童男童女献祭,它感于你们的诚心,就会息怒,不会再吃人了。”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顿时沉默了,大家面面相觑。 这是拿生人献祭,可不是修庙献物那么简单。 接着便开始有人在低声议论。 龙与争本来还以为这位法师会大展神威去除了那黑龙,却没想到他竟提出了这样一个可怕的方法,心中不禁大失所望。 法师这时又开口道:“大家也看到了,这龙神震怒可不是闹着玩的,它要再开杀戒,到时候就不知是谁人葬身龙腹了。所以,大家还是要早作定夺。龙年龙月龙日龙时所生之人,乃人身龙魂之属,天生龙缘,献祭龙神是天命,也是他们的福份,既能往生极乐,又能给家人带来福荫,还能造福于民,乃是利己福众之义举。这事对他们自己和家人都是种荣耀,当然,大家也要铭记其功绩,对其家庭报以重酬。” 听到法师这样说,人群中议论又起。 有人说:“法师说得对,那龙神不时就来吃人,一吃就那么多,谁也不知下一次谁遭殃,还不如尽快献上童男童女让他息怒。” 有人说:“就是啊,法师都说了,龙男龙女是人身龙魂,祭龙是天命是福份。” 镇长对法师说:“这事事关重大,不好仓促就定,我们要从长计议,现在请你暂且到舍下休息,我们商量好就向你禀报,你看如何?”46 第六章:神仙打救 法师点头说:“好,你们尽快做定夺,后日初八就是吉日,再拖就要到下旬了,这龙神今天吃的这些人也就两三天不饿而已。还有,我为你们消灾除困,本是我等修道人的本分,损耗些修为也是在所不辞的,但这时完事,我祭谢祖师,还得劳驾一众同门为那龙神做一场消怨去恶的法会,还有那对龙男龙女,也得做七天往生极乐颂。这些都得花钱,你们得为我准备黄金五十两,白银五百两。” 镇长点头说:“这是应该的,我们会准备停当的。” 于是,镇长就将法师请回自己家中安顿好,好洒好菜的侍候着,然后就和地保及各村村长等人一起商量了。 各人基本上都同意法师所说的,出钱征集童男童女献祭。 只有龙宗望觉得不妥,说:“拿生人献祭,实属有违人道,而且,万一没用,更是白白牺牲了两个孩子。” 地保说:“龙村长说得也有道理,毕竟这是人命。” 有位南乡来的村长说:“有道理也得有用才行,两条人命跟全镇人的命比就不算什么了,那天我们南乡一船几十人就这样没了,里面就有七八个孩子。” 河口村的村长说:“能有别的办法谁想死人,龙村长你能有更好的办法吗?我们河口村离湖近,又在河边,万一那龙神肚子一空,怨气一长,爬上岸或者溯河而上,我们村可就惨了。” 另一位村长说:“就是嘛,那法师的本事大家都看到了,他的办法都不管用,那就真的没办法了,我们全镇人要不都等死,要不都逃亡去。” 镇长说:“如果大家都认为按法师的办法去办,那就这么定了,对于献出童男童女家庭,我们会补偿重金,并在事后立碑纪功祭祀,待会拟好告示分贴各村征集。” 河口村的村长说:“我听说那渔夫陆水生的三儿子就是龙年龙月龙日龙时生的,他家孩子多,穷得一年到头也吃不上一顿饱饭。” 另一位村长说:“对啊,而且他们家三代打渔,这湖养活了他们,那龙神儿女十有八九就是他捕获的,才给我们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镇长说:“怎么说这事还是得自愿,不能强迫。” 事情就这样定了。 到第二天,就有了消息,说童男童女找到并且定下来了,各村再次集资条筹款,以支付给童男童女家庭的补偿,还有给法师的酬金。 到了初八那天,全镇百姓再度齐聚河口黑龙庙前,在法师的指引下,人人跪地向湖中的龙神叩头,齐声祈求道:“龙神在上,小民有罪,献童男女,求神宽恕。” 龙与争也和父母跪在人群中祈求,他始终觉得这样做是不对的,他低声问父亲:“爹,这样就真的有用吗?若没用,那龙男龙女岂不是白死,就算真的有用,凭什么让他们两个为大家去死?这样不公平。” 龙宗望低声说:“孩子,有时候为了大多数人,就得牺牲少数人,没有绝对的公平,大家都这样决定,我们不忍心也无能为力。” 法师在祭坛上舞剑念咒施法,到了日到中天,时杆无影,便高声喊:“吉时已到,带祭童。”几人将一对盛装打扮但被反绑双手的童男童女从庙里带了出来。 龙与争一看,大吃一惊,那女的正是金绮静。 两个小孩知道要去喂龙,吓得大哭,金绮静哀求:“求求你们,不要拿我去喂龙,我不想死,哥,嫂子,求你们救我。” 那个男孩也哭着说:“爹,我要回家。” 龙与争站起来说:“爹,是她,码头上那女孩,是我朋友。” 龙宗望也认出来,但这事已经没有办法,他连忙将儿子拉着跪下,低声说:“孩子,我们帮不了她。” 龙与争看着痛哭的金绮静,急得也快哭了。 这一次再也没人敢到湖边去送祭,就将两个小孩放进一条小舟上,在河中放下,随水流漂向湖中。 小舟慢慢向湖中漂去,不多时,远远看见面上露出一个巨大的脑袋,看了一下,便向小舟这边游来。 岸上的百姓一见,叩头更急,叫得更大声。而小舟上那两个孩子哭得更厉害,大声喊救命。 这时,龙与争看着湖中那黑龙离他们越来越近,金绮静和那男孩哭得可怜,他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一下子跳起来跑向湖边,跳进水里,拼命向他们游过去。 龙与争的父母见到儿子的惊人举动,吓得大叫:“与争,你干什么!快回来!” 其他百姓有担心被龙吃的,更多的是怕他得罪龙神,消不了灾,也纷纷叫他快回来,但就没人敢跑到湖边去阻止,只有龙宗望夫妇爱子心切,跑向湖边。 龙与争快速游到小舟边,爬上去,安慰两个小孩说:“不要怕,我来救你们。”一边就去解他们的绳索。 两个小孩喜出望外,金绮静兴奋的破涕为笑说:“与争哥哥,谢谢你!” 忽然,岸上的人都安静了下来,接着,小舟上的金绮静惊恐万状的抬起头,发出一声尖叫,而那男孩却吓得张大了嘴巴出不了声。 龙宗望夫妇跑到水边也吓得呆住了。 龙与争抬头一看,只见在他们头顶,黑龙巨大的脑袋,双眼正居高临下的盯着他们。那从水中伸出的巨大身躯,宽度跟小舟的长度差不多。 如此近距离面对这样恐怖的庞然大物,龙与争也被吓得全身颤抖,面色惨白,但他没有被吓呆,也没有退缩,低头用颤抖的双手继续去解绳索。 一声刺耳的沙沙声嘶鸣,伴随着两个孩子的尖叫,黑龙张开血盆巨口,低头向他们咬下来,眼看这一口足以将他们三个小孩连同小舟一起吞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天空中有青光一闪,一声巨响,黑龙巨大的脑袋轰然砸在小舟的一头,一下子将小舟砸翻,将三个孩子抛飞起来。 三个孩子惊叫着飞在空中,这时,龙与争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在天空上,一个青衣男子,衣衫飘拂,玉树临风,手握一把青光闪闪的宝剑,神威凛凛。而在他旁边,一位红衣少妇,美若天仙,手拉着一个年约九岁的紫衣女孩。衬着蓝天白云,那画面,仿如孩子心中最神往迷醉的梦境。19646 第七章:大展神威 龙与争几乎忘记了现在所处的险境,仿如置身梦里,直到身体再往下坠,摔在被掀翻过来的小舟上,摔得他全身作痛,几乎晕过去。 另外两个孩子则掉到了水里,但他们手上的绳索还没解开,又不会游泳,在水里浮沉挣扎。 龙与争挣扎着滚下水,游过去艰难地把他们从水中托起。 那黑龙受了光刃一击,但它的脑袋坚韧得很,只是被打痛了,并没伤到它。这可把它激怒了,一下子从水里蹿起,头高出水面好几丈,露出一双前爪,巨口一张,口中喷出一道巨大水柱,直射半空,射向空中的男子。 那男子身形闪动避开,挥剑发出一道道青色光芒,射向黑龙。 黑龙扭动身体,灵活地闪避,口中继续喷出水柱。 红衣美妇对那男子说:“相公,这孽畜能以身吸水。” 那男子一边打一边说:“没错,但它这本事也只能在水里使。” 红衣美妇对那小女孩说:“灵儿,快去救人。” 小女孩点头说:“好的,娘,我去了。”便俯身飞向湖面,她看上去比金绮静大不了多少。 龙与争看着这个比自己还要小的女孩,天真可爱,轻盈的向自己飞来,真有种不知梦里梦外的感觉。直到她飞到他头顶,笑着对他说:“我来救你们上岸,可我功力尚浅,不能带着你们飞起来,只能牵着你们到岸边,我只有两只手,我拉着你们两个,然后你抱着这位小妹妹,好吗?” 龙与争惶然的点头。 紫衣女孩一手拉着他,另一只手抓住另一个男孩的衣服,龙与争则一手抱着金绮静。紫衣女孩拖着他们三个,身体几乎来贴着水面,有点吃力的往岸边飞去,一边说:“我们得快点上岸,等一下我爹和我娘大发神威,可就不得了啦。” 龙与争吃惊的在心里说:“你爹现在就已这么厉害了,还会有什么样的神威呢?” 空中,青衣男子一边闪避着黑龙喷射的水柱,一边用剑发出青色光芒攻击。 那黑龙虽会闪躲,但躲不过他的密集攻击,接连被打中。它的脑袋坚韧,被光芒击中也不打紧,但身体被打中则马上皮破血流,虽然不算重伤,但也叫它知道厉害了。它不敢恋战,一下潜入水中不见了。 红衣美妇人说:“相公,我们一起把它揪上岸,看来只有这样才能除它。” 青衣男子一点头,两人便同时闪电般插身入湖中。 湖面上很快出现两个巨大的漩涡,并且快速移动着,像是在追逐黑龙。漩涡越转越快,越来越大,在湖面上慢慢地升起两道水龙卷,不断升高变大,整个湖面上也涌起了大浪,衬着空中两条水龙,蔚为壮观。 岸边拜祭的百姓们早已吓得远远的离开湖岸,然后停下来观看这毕生难得一见的奇观。只有龙与争的父母担心儿子的安危没走,就站岸边,现在见儿子得神人相救,真是喜出望外。 紫衣女孩将三个孩子拉到岸边,金绮静和那男孩拼命地跑离湖岸,只有龙与争还回头去看湖面上的情形。他父母跑上来,他母亲说:“孩子,还不快走。”龙宗望转头感激又惶恐的对紫衣女孩说声:“谢谢你,小仙女。”两人拖着儿子就逃。 紫衣女孩看着他们的背影笑笑,不慌不忙的走到一处稍高的地方停下来看。 随着一声嘶鸣,黑龙从水中蹿出好几丈高,两道水龙卷快速靠拢,合二为一,一下子就将它裹了进去。合体后的水龙卷在湖面上不断飞旋壮大并升高,将黑龙从湖水中扯起。黑龙在水龙卷中狂嘶乱舞,扭身扑腾,但就是无法从水中挣脱出来。 岸上的百姓看得惊心动魄,有些胆小准备躲回家的人也忍不住停下来看。 龙与争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这一切仿佛给他打开了一扇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巨大的水龙卷突然离开水面飞起,斜飞上天,横垣在湖岸的半空中,在阳光中晶莹透亮,虹光变幻,那条黑龙陷身其中,还有它左右的两个人影,都清晰可见。 所有人都仰着头,看着这超乎想象的奇景。 巨大的水龙突然轰然炸开,化作倾盆暴雨,滂沱泻下,将方圆一里多的地面淋了个通透,看热闹的百姓无一幸免全成了落汤鸡。只有那紫衣女孩,在暴雨当头落下之时,双手向头顶一举,手上发出淡紫色光晕,把落下的雨水往周围御开了。 那黑龙从空中掉下来,把人们为它而建的黑龙庙砸了个稀烂。 但它没事,还很凶猛,挣扎爬起来张牙舞爪的嘶叫,吓得那些百姓又纷纷惊叫着跑远。 紫衣女孩从腰间拨出一把碧绿色的短剑,约两尺长,剑上发出光亮,就要冲上去跟那黑龙搏斗。 她父母从天空中飘然落下,他们的身上好像一点都没沾到有水,长发飘逸,衣带招展,仍是仙风道骨的洒脱惊艳。她母亲叫住她说:“女儿,你还不是它对手,快退下,让你爹来收拾它。” 紫衣女孩听话的点头说:“知道了。”便飞退向人群那边。 她父亲挺剑飞向黑龙。 黑龙离开了水,不能再以身吸水作为武器,而且它不能长时间离开水,当下发狂的猛地扑向他,张开血盆大口咬他,它口中上鄂有两根特别长特别大的獠牙,像弯刀般,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青衣男子面对这般凶相毕露的庞然大物,直飞到它面前,手中青色宝剑一下子变大,当头劈下,把它的脑袋劈得皮开肉绽。但它的头异常坚韧,这宝剑直接斩中,虽然伤了它,但未能致命。 它将身扭动,张口狂咬,双爪乱划。青衣男子移身闪开,挺剑刺中它腹部,但它那蛇皮一般的皮坚韧且有弹性,虽然刺破冒血,但未能伤它脏腑。 他用脚在它爪上一蹬,人便箭一般贴着它身体往上飞,剑一挥,顿时将它上鄂的两根獠牙给削断了。 黑龙离开了水,主要就靠一双前爪和口中獠牙作为武器,现在被削了上鄂两只獠牙,便不敢再战了,掉头往湖里逃。 青衣男子一看,手中宝剑顿时消失,人落地,口中一声大喝,双掌猛向前一推,湖边的沙滩顿时像波浪般涌动起来。他双掌一反再往上一托,沙滩上的沙子便冲天而起,竖起一道几丈高几丈宽的巨大沙墙。 黑龙一头撞向沙墙,想冲破它,但龙头撞到了沙墙上,沙墙凹了下去,再猛地反弹,将黑龙反弹回来七八丈,重重的摔地上。 百姓们看到他这般神能,纷纷拍掌叫好。紫衣女孩扬着脸,自豪的笑了,她母亲也笑着夸赞道:“相公,好样的。” 青衣男子说:“娘子过奖了,这畜生皮肉坚韧,还是你出手早点收拾它吧。” 女孩的母亲说:“好,我送它归西。” 黑龙从地上挣扎起来,还想往湖里逃,女孩母亲飞身落到湖边水面上,拦住它的去路。 她双脚就站在水面上,就好像站在地面一般。眼看着黑龙已扑到面前,她依然气定神闲的飘然于水面上,双手慢慢张开举起,随着她双手的动作,她身体两旁的湖水便涌起升高,形成两堵水墙。双手向前一合,两堵水墙也跟着冲上湖岸,从两边狠狠地拍在黑蛟身上。她双手再向上一抬,湖水没有散开,而是裹着黑蛟巨大的身体向上抛起再掉下来。 然后,她从湖边飞到黑龙面前。 黑龙逃命心切,便张牙舞爪的扑过来。2546 第八章:少年宏愿 女孩母亲两手空空,就这样停在空中,等着它冲向自己。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只见紫光一闪,都没看清她是怎么出手的,黑龙一声惨嘶,身体猛地后挫,一只前爪已经断掉,鲜血狂喷。 女孩母亲依然是两手空空的。 黑龙再受重创,这下狂怒之极,狂嘶怒吼,巨口张大成一百八十度,剩下三只巨爪在地上猛地一蹬,长逾十丈的巨大身躯腾空飞起,猛扑向她。 女孩母亲面对如此来势凶悍的巨兽,不闪不避的停于空中,和黑龙那巨大的体型相比,她就像它面前的一个小点,似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她一口吞噬。 观战的百姓都不禁为她捏把汗。 然后见她好像很随意的向飞来的黑龙伸出了右掌。 一道灿耀的紫光从她掌心飞出,直射入黑龙口中。 黑龙的嘶叫戛然而止! 在黑龙身体的中段,四道紫光呈十字方向从龙身中破血而出,然后向着龙头方向快速倒飞回来,再回到她手上。那是一把有四面刀剑刃的兵器,两刀两剑,如风车般转动着,紫芒闪动,映着她绝艳的容颜,更加不可方物。 黑龙巨大的身躯从中段到头部,一下子分开作四瓣,连同飞洒的血暴轰然坠地。 女孩母亲手上的停止转动,四刃收拢合而为一,变成一把闪耀着光芒的紫色宝剑,然后收缩变小,再消失于她的掌心。 百姓们看得目瞪口呆,过了好一阵才哄然一起齐声叫好,纷纷跑近,跪倒在地叩头大叫:“多谢两位神仙,叩谢两位神仙、、、、、、” 紫衣女孩看着这上万百姓跪拜的场景,笑了,脸上满是幸福和自豪,因为自己的父母成了众人心目中的神。 青衣男子对着大家说:“大家快快起来,我们不是什么神仙,只不过是修玄练道的玄道中人,还有,刚才我夫人所杀的这孽畜并不是什么龙神,连龙也不算,那是苍龙与海蟒野合所生的杂种,叫黑蛟。神龙乃天地之灵,万兽之尊,能飞天遨翔,神通广大,这孽畜连在岸上都呆不长,龙身上长的是龙鳞,你们看,这黑蛟身上长得是蛇皮。所以,大家以后不要随便把怪物当神拜,更万万不能拿生人来献祭,知道了吗?” 人们纷纷高呼知道了,镇长说:“紧遵大仙师教诲,我们都是听了法师之言才这么做的。” 而这时,人们才发现,那位妖言惑众的所谓法师已不知所踪,原来早卷了大家所赏的金银跑了。 龙与争从小就爱听大人们说那些鬼怪的故事,对神通广大的神仙无比敬仰,一直梦想着能真正见到神仙,最好能拜神仙为师学他们一样神通广大。现在,他总算见识到了神仙般的神通,但却听说这不是神仙,而是修玄练道之人。原来人也可以这般厉害,就连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小女孩都有如此本领,这真让他大开眼界,心中也燃起了希望之火。 他走近紫衣女孩,却一时又不知开口说些什么。 紫衣女孩回头看到他,见他头上擦破了正在流血,便从怀中掏出一个紫色的小瓶子,拨开瓶塞,倒了些药油在手指上,就帮他涂在伤口上。 龙与争感到伤口上一阵火烫感,然后痛楚就减轻了,他诚惶诚恐的说:“谢谢你。” 紫衣女孩灿然一笑说:“不用客气,你不怕黑蛟而去救人,是我见过的最勇敢的普通小孩。” 龙与争脸上一红,憨笑着说:“你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女孩。” 紫衣女孩笑笑:“是吗?”脸上有点儿得意。 龙与争问:“你的本领都是你爹娘教的吗?” 紫衣女孩点头说:“是的。” 龙与争顿了顿,鼓起勇气问:“那我可以拜他们为师,跟你们一起修玄练道吗?” 紫衣女孩摇头说:“不行,因为我爹和我娘说他们二十年内都不会收徒,专心教我,而且我们现在正云游天下去行侠仗义,这世上还有很多像黑蛟一样为害人间的恶兽,还有修炼入魔道而为非作歹之徒,需要我们去收拾。” 龙与争听了很失望,想象着他们这样飞天而行,云游天下,到处斩妖除恶,又是心生向往。 他不甘心,问:“那我要想学道,该怎样做?” 紫衣女孩说:“你可以去找玄道中各门派,求他们收你为徒的。” 龙与争一听,又燃起了希望,问:“真的吗?那我该怎样去?” 紫衣女孩摇头说:“我们都很少走路的,到底各门派怎样去我也说不上来。我只知道当今天下正道最负盛名的三大门派是崇天门、龙武派和神极门,我娘就是崇天门出身的,我是去过那里,但那离这超过万里,倒是龙武山离这近一点。” 龙与争惊喜的问:“那龙武派的高人有你爹娘一样厉害吗?” 紫衣女孩说:“当然,我爹就说龙武派的掌门常振是当今天下最厉害的人之一,也是他最敬重的人之一。” 这时,紫衣女孩的母亲叫:“灵儿,该走了。” 紫衣女孩应了一声,对龙与争说:“我要走了,再见。”便跑到父母身边。 龙与争看着他们一家三口腾空而起,最后消失于云天之间,他这才想起自己连她姓名和家住哪里都没来得及问,真是遗憾。他看着天空,在心里说:“我一定要去拜师学道,也要成为他们一样本领高强的人。”21046 第九章:决心向道 黑蛟已除,仙湖镇人的生活又重新开始恢复正常。 人们为了纪念杀死黑蛟的高人,就在黑龙庙的原址修起了一座玄仙庙,庙里供奉着那一家三口的塑像。 平静的生活却没能让少年龙与争的心带来平静,自从见识到那紫衣女孩一家的神威之后,他内心要去学道学本领的愿望就一天比一天强烈。 因为村里的学堂还没能找到新的老师,他不用上学,日子就过得更加清闲,他常到学堂呆坐,无聊中,翻阅老师遗留在学堂住所里的书籍,竟意外看到一本叫《玄渺经注》的古本。 书中分了三个部分,第一部分里面记录了很多名山福地的所在和有关传说,当中就有关于龙武山的,但只都是些笼统晦涩的传说简单介绍。 第二部分是关于一些神兽和妖物的,多是些夸张片面的传说,动不动就说长得体长百里、跨山盈海般巨大的,也有关于神龙的描写,却描述得比较真实和详细。 书的第三部分竟还有一些简单修炼法门的介绍,但同样只是笼统晦涩的简单介绍,少有方式法门。 不过这对龙与争来说也是如获至宝了。 接着,他又有了更大的收获,发现了一本叫《关山万里图》的地图册,有方圆几万里的地海山川大图,还有分开的地域详细地图,部州城邦道路距离等都有标注。 这简直就是为他而准备的一般,他马上仔细翻阅,发现龙武山果然是离这最近的名山,但距离也有两千里。 这又使他犯难了,他一个十岁的小孩从没出过远门,孤身去两千里外的地方让他心中没底,而且他爹娘绝对不会让他去的,这又使他特别苦恼。 有时,他也会去西乡河口村那新修的玄仙庙,看着香火缭绕的紫衣女孩一家三口的塑像,一再回想着他们救人杀蛟的情景发呆。 “与争哥哥。”有人叫他。 回头,见是那天差点喂了黑蛟的金绮静,他笑笑说:“绮静,是你。” 金绮静又回头对着庙外叫:“陆自养,快进来,与争哥哥在这。” 一个小男孩走了进来,正是初八那天和她一起被献祭的童男,只是那天他被盛装打扮,而今天却是穿着满是补丁和破洞的衣服,他看着龙与争,很腼腆害羞的笑笑。 龙与争从来不会嫌弃穷苦孩子,还常常帮助他们,他笑着问:“你叫陆自养?” 男孩点点头,低声说:“那天多谢你来救我们。” 这陆自养是渔夫陆水生的三儿子,因为家里穷,常受人欺凌,人特别自卑特别胆小。 龙与争看着塑像说:“其实是他们一家救了我们三个,也救了全镇的人。” 金绮静说:“他们是高人,但那么多人只有你敢跳下来救我们,你是最勇敢的。” 龙与争有点失落的说:“一个人没有能力,勇敢又有什么用,救不了人,自己也遭殃。” 三个小孩走出庙。 那黑蛟的尸体早被愤怒的百姓烧成了灰,但剩下了巨大的头骨,虽然被宝剑破开过,但重新拼好了,摆在庙旁,成为了镇上一个可以供人参观的景点。 三个小孩坐在树下聊天,龙与争看着那头骨,想起这样巨大恐怖的一个怪物,还能以身吸水攻击,但却还是被杀死,心中再度被那红衣少妇的神威所震撼。 金绮静捡起一块石头,狠狠的扔到那头骨上,愤怒的说:“若不是那两位玄仙及时出现,我们都被他吃掉了。” 龙与争说:“可不是,如果他们早出现把它杀了,我老师和那些无辜的人就都不会被吃了。” 金绮静恨恨的说:“那些人还把这吃人的怪物当成龙神,还要拿我们去喂它。我爹娘以前很痛我,说我是龙女,将来要有出息,我家以前挺有钱的,我爹娘死了后,我哥爱喝酒赌钱,我嫂子乱花钱又懒,家里越来越穷,他们都把我当累赘,他们为了钱,就把我卖去献祭。这黑蛟死了之后,镇长来家里把钱收回去建玄仙庙,她还怪我、、、我恨他们、、、呜呜、、、” 金绮静说着,伤心的哭了起来。 那陆自养也是因为家里穷而差点也喂了黑蛟,同病相怜,也是一脸难过。 龙与争没想到她这样可怜,她哥嫂如此可恨,非常同情她,对她哥嫂也很愤怒,说:“你哥哥和嫂子实在太可恶了,幸好你没真被吃掉,你也不要太难过了。” 金绮静抽泣着说:“我真的不想跟他们过,可我又没能力养活自己,连他们的儿子这么小也来欺负我,只有、、、只有他们的女儿盈心对我好、、、呜呜、、、” 龙与争还小,不怎么懂得去安慰人,陆自养更是不会说话,两个男孩只有默默的陪着她。 等她哭完,龙与争说:“我饿了,我请你们去吃东西吧!” 三个小孩便到了码头的茶铺,龙与争请他们吃大碗的馄饨面,绮静很久没吃过了,陆自养更是从没吃过,三个人都吃得非常开心,心情也都好多了,陆自养也没那么害羞了。 吃完,龙与争又请他们一起回村到自己家里玩,他母亲又熬了糖水给他留着,他拿来三人分享,然后就带他们到学堂去玩。 金绮静羡慕的说:“与争哥哥,你真幸运,可以上学,我也想识字,但我哥嫂肯定不会送我上学的。” 陆自养也说:“我就更不用想了,这辈子都没机会上学识字。” 龙与争说:“我从四岁起就上学了,老师对我很好,可惜他被那黑蛟吃了,就算现在学堂重开,我也对上学没兴趣了。” 金绮静奇怪的问:“为什么?上学不好吗?” 龙与争说:“我现在就想一件事情,我想学道修炼,成为像那玄仙一家那样本领高强的人。” “成为他们那样的高人,可能吗?”金绮静不相信的问。 龙与争说:“怎么不可能,他们的本领也是修炼而来的,你们看那救我们的女孩,比我还小,就有那么大的本领,我问了,都是她父母教的,我们都是人,她可以学,我也一定行。” 陆自养问:“可是到哪里才有得学?” 龙与争说:“我知道,这以东两千里的龙武山就是高人修炼的地方,那女孩还说,这世间还有很多修道门派,我想就算龙武山不收我,我还可以去别的门派。” 金绮静说:“可是,两千里,很远哩!” 龙与争说:“我在我老师遗留下来的书中找到了一本地图,知道怎么去,只要有心求道,就不怕远,刚才在庙里,我已经下定决心了,一定要去!” 金绮静看着他一阵子,然后说:“那我跟你一起去,我再也不想跟我哥和嫂子生活了,我要靠自己,跟着你去学本领。”2246 第十章:三个离家出走的小孩 龙与争有点意外的说:“你也要去?但这么远,你女孩子受得了苦吗?” 金绮静坚定的说:“我不怕,再苦也比在这里强,我一定要跟你去。” 陆自养也说:“你们去,我也要去,学好本领,就再也没人能欺负我了。” 龙与钌没想到这两位新交的朋友这么想和自己一起去学道,一件有意义的事情有了朋友的支持和参与,就变得更有意义了。 于是,三个小孩就这么决定,并开始准备了,主要就是准备干粮、生火用具、简单的药品,这些也只有龙与争有这能力,但他得偷偷进行,不能让父母知道。 当一切准备好,三人就约好了出发的日子,那一天,龙与争等父母都出了门,便在枕头下留了一封信,说明自己求道的决心,但为免父母追来把自己截回,他撒了个谎,说自己要去的是老师地图上西边的一座大山。 他带上准备好的行囊从后门离开家,绕到村后走小路,到了约定的路口会合,陆自养已经在那等,但金绮静还没到,他们只好躲在路边树丛中等。 没多久,看见她匆匆跑来,后面一个三岁多的小女孩哭着追来,正是她的侄女金盈心。 龙与争走出来问:“怎么她追来了?” 金绮静说:“被她看见我带了东西出门,就追来了。” 陆自养说:“那怎么办?” 龙与争从口袋里拿出一块花生麦芽糖对金盈心说:“盈心乖,这给你,快点回家去。” 小盈心哭着说:“我不要,我只要姑姑,你们不要卖我姑姑,盈心只要姑姑、、、呜呜、、、” 金绮静听着流出眼泪,说:“盈心乖,他们是姑姑好朋友,不会卖姑姑的,我们是去山上摘果子,你太小不能去,快点回家去。” 小盈心哭着摇头说:“我不要、、、呜呜、、、我要跟着你。” 金绮静一抹眼泪,装作发火的大声说:“你不听话,我才不要你,你不回家去,我再也不带你了。” 她用手把盈心身子转过去,哭着命令道:“你想姑姑还疼你,就乘乘回家,快!” 盈心见她生气,哭着乘乘的往前走,走几步又回头。 金绮静叫她不要停,然后对龙与争两人一招手,三个人就跑着上路。 回头看着盈心停在那里哭,但没敢追来。 金绮静不再回头,但一路边走边哭,在这世上,这侄女是她最亲的人,也是她对这个家最大的牵挂了。 一路走出很远,回头没看到盈心追来,他们才慢下来,金绮静也慢慢停住哭。 走上一处高岗,回头,整个仙湖镇都尽收眼底,湖光秀色,景致迷人。 龙与争说:“从这里高处看,原来仙湖是这么美的。” 金绮静和陆自养都默默的看着,眼中多少都有些依恋。 龙与争说:“等我们学好本领回来,从天上看下来,那就更美了。”说完,拉一拉肩上行囊,转身大步向东,金绮静和陆自养也快步追上他。 就这样,三个小孩离开家乡,踏上了求道的道路。 三人脚程不快,经常累得走走停停,但都决心向前。 走到了傍晚,太阳已经下山,看到路边有间破房子,周围有几块开过荒的田地,但只剩荒草,显然已经没人在这了。再远看四周,原野苍茫,不但不见村塞,连个人影都没有。 龙与争说:“今晚我们得在这过夜了。” 三人走进破房,里面除了瓦砾和长出来的杂草,什么都没有,连屋顶都没了一半。不过,这总算有四面墙和一扇破门。 三个人的脚都磨出了水泡,痛得厉害,龙与争拿出针来,帮两人还有自己把水泡挑破,这样能减轻痛楚。 三人捡了些干草破木,龙与争拿出火石火刀,点起了火堆,又拿出干粮来分给大家吃。 他说:“我带的干粮够我们吃十天八天,还有些零钱,但不多,希望路上能有好心人给我们吃的。” 金绮静说:“我也带了些干粮,但只够我们吃几天。” 陆自养不好意思的说:“我家里什么都没有,但我带了鱼钩和线,到有鱼的地方可以钓鱼。” 龙与争高兴的说:“这就好,我还特地带了油膏和盐巴,就是准备路上能打到猎物烧烤用的,看来我们是不用挨饿了。” 吃完东西,他们将地下简单清理一下,就席地而睡,虽然睡地下不如家里的床,又多蚊虫,双脚还痛,但白天走得累,也睡得挺沉。 第二天一早起来,吃点干粮,虽然脚上还痛,但三人都不管,继续上路。 他们晓行夜宿,由于长时间走路,双脚痛得厉害,虽然咬着牙坚持,一天通常也就走个三四十里。 重要的还有吃住问题。 他们开始以吃干粮为主,但毕竟有限,得省着吃,到了有河湖的地方,就停下来钓鱼,但钓鱼是个讲究技术和运气的活计,陆自养出身渔家,但还太嫩,没继承到他父亲的技术,至于运气,可能他们人太小,运气还不足,加起来还配不上一条鱼,往往钓个一两个时辰都没收获,或只钓到一两条小鱼,只够三人分了塞牙缝。 途经村镇,求好心人施舍食物,但好心人好像都躲着他们,十次有八次落空。 住就更糟,在村镇里,能有人收留他们过夜且提供吃还能让他们洗个澡的机会很少,有幸睡柴房或谷仓的也很不错了,往往只能在人家屋檐下将就。 至于在野外,能遇上破庙烂棚山洞能遮风挡雨的地方就不错了,更多时候只能找个稍平坦的地方天作被地为床。 还有就是安全问题,三个小孩结伴而行,还好这世道没多少坏人对小屁孩感兴趣,因为不值钱,穷苦人家生得多想卖儿女养家的还大有人在。 野外最大的威胁就是野兽了。 那天夜里,他们在野地过夜,到半夜火堆烧着烧着就熄了,龙与争朦朦胧胧的听到一些响动,一下子醒觉,就看见不远处有点点绿色光芒在晃动,当场惊出一身冷汗。210 第十一章:饿倒路上 他连忙轻轻摇醒金绮静和陆自养,低声说:“安静点,有狼。” 两人吓了一跳,看到那些绿光晃动着慢慢迫近,更是吓得得半死。 龙与争还算镇定,说:“我们不能慌,慢慢走到旁边那树下,快点爬上去。” 于是,三个人慢慢起来,住那树靠近,龙与争摸出火刀火石,敲击着擦出点点火花,狼群被火花震慑,不敢快速迫近,但没停止。 陆自养到了树下,便往树上爬,但人小,爬不快,金绮静便用手推他往上,然后自己也爬,她爬起来更慢。 狼已经越迫越近,龙与争一边敲击着火刀火石,一边背靠着用身体托她往上。 陆自养已经坐在一树杈上,也伸手下来拉她。 龙与争看到两位同伴已经到了安全高度,扔了火刀火石,急忙也往树上爬,他比他们爬得快,狼群猛冲过来,嚎叫着跳起来咬他。 他猛地往上一蹿,抓住一树枝,急忙将双脚缩起。 一只狼跳起,咬到了他的裤脚,扯下一小块布,好险! 龙与争自家院子里有苹果和枣树,他爬树的技术不差,弯身用双脚勾住树枝,再用力将身体翻上去。 狼群跳了一阵便消停下来,但仍守在树下不肯离去。 他们各坐在一根树枝上,紧紧地抱着树干,生怕不小心掉下去喂狼。 狼群一直守在树下徘徊。 他们赶了一天的路,又是小孩子,虽然害怕,但还是越来越困的打瞌睡,这样随时都有可能松手掉下去。 龙与争想了想,站了起来,脱了自己的上衣,把绮静的身体绑在树干上,打了好几个结。 又叫陆自养把衣服脱下来,也帮他绑好,这样他们就不怕掉下来了。 金绮静问:“与争哥哥,那你呢?” 他们的包裹行囊都在树下。 龙与争说:“我不困,你们安心睡吧,我守着。” 金绮静和陆自养实在困,便慢慢的在树上睡着了。 龙与争也困,但他比他们大,有责任照顾他们,只强打精神撑着,直到天亮。 狼是喜欢昼伏夜行的动物,守了一夜无果,天色大亮,也就退走了。 龙与争这才叫醒金绮静和陆自养,三人下了树,拿起行囊上路。 龙与争说:“以后我们在野外,一定要找到大树,在树上过夜。” 金绮静和陆自养心有余悸的点头。 经过慢慢适应,他们的脚不再那么容易痛和长泡了,人也没那么容易累了,每天走的路程也越来越长了。 但是,最迫切的问题来了,还不到一个月,他们的干粮全部吃完了,龙与争自带的零钱也就帮他们撑了几天,他们断炊了。 金绮静拿出脖子上挂的一块玉说:“我把这玉卖了,可能够我们吃上几天的。”这是她娘留给她的遗物。 龙与争说:“不行,这是你娘留给你最后的东西了。” 陆自养说:“也许到有鱼的地方,我们可以钓到大鱼。” 但他们走了两天,都没看到河湖,这两天只靠摘了些小野果充饥,但也没多少,只能尽量喝泉水填肚子,走起路来,肚子都咣啷啷的水响。 好不容易看到一个小山村,他们喜出望外的去求人家给点吃的,但这村子太穷了,人的同情心也穷,没人肯施舍哪怕一根红薯。 他们这时身上的衣服也是又脏又破的,很多人还嫌晦气,恶言相向的赶他们,更有甚者,出手推他们,想动手打人的。 他们失望沮丧的离开村子,小小年纪就体会到人情淡薄的可怕。 走在路上,烈日暴晒,饥饿折磨,走路都摇摇晃晃的。 走着走着,龙与争突然眼前一亮,跑向路边一块田地里,那是一片玉米地,玉米已经可以采收。虽然他一向心地正直,从没偷过别人东西,但饿到这份上,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金绮静和陆自养看到也跟着跑起来,三人冲进地里,扳下玉米撕**衣就啃,虽然是第一次吃生玉米,但只觉得又香又甜。 龙与争说:“快多摘几个边走边吃,别让人看见。” 于是,三个人各摘了好几个塞包里,匆忙走出玉米地,在路上边走边吃,互相看着彼此那狼狈的样子,三个人边吃边笑。 但这偷来之食代价却不小,生吃玉米本来就不好,而且还喝生水,三个人不可避免的严重闹肚子,走不了一阵子就有人要冲进路旁找地方解决。 直拉得三人都双脚发软,有气无力,还好龙与争带了有些肠胃方面的药,吃了肚子才好受一点点,也不知是药效还是肚子里根本没东西了,总算不拉了。 第二天,前后不见人烟,想求想偷都没门了,也没看到河或湖,至于野果,根本就没看到。 他们已经饿得两眼昏花,几乎就走不动了,三个人都拿着树枝当拐杖,苦撑着走下去,一种就快饿死的绝望笼罩心头。 龙与争心中更生出无比愧疚,他死了,对不起爹娘,更对不起两位跟着他跑出来的两位同伴。看着他们双唇发干,就要倒下的样子,他心中非常难过。自出门以来,他第一次后悔自己求道的决定。 又撑着走了一阵,饿得意识迷糊的他发觉好像有点不对劲,一看只剩下自己一人在走,回头,发现金绮静和陆自养一远一近的倒在路上。 “绮静、、、自养、、、” 他挣扎着往回走,走到陆自养身边,他还醒着,只是虚脱无力而已,他解下水囊,给他喂了些水。 想再去看金绮静,却天旋地转的站不起来,人几乎就昏过去。 他喝了几口水,大大的喘了几口气,挣扎起来走过去。 金绮静是饿昏过去了。 他把水灌进她嘴里,她嘴巴动了动,咽下水,但没醒。 龙与争哭了,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如此无助。 他想,他们就要死在这路上了,他哭着说:“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们,我不该带你们出来。” 就在这绝望中,他泪眼模糊中看到有东西在动,一条毒蛇从路边草丛中爬出来。2 第十二章:毒蛇救命 龙与争一看,仿佛看到了救星,本来虚脱得几乎无法动弹的身体突然有了力气,他咬紧牙,站了起来,并且踉踉跄跄的跑起来。 毒蛇通常都有恃无恐的不怕人,这毒蛇也没被他吓住,高高的昂起头来,吐舌发出嘶嘶声。 龙与争就希望它不跑,举起手中树枝,用尽全身力气打下去。 虽然没能打中蛇头,但打中了蛇腰,将蛇腰打断了,蛇腰一断,凭它再毒再凶,也难向前攻击,也难逃跑了。 龙与争抡起树枝再猛打,直把蛇头都打烂了才住手。 这一阵用力,他身体再也支持不住,虚脱倒地,但没有昏迷。 他挣扎着伸手抓住脑袋被砸烂但身体还在扭动的蛇,放到嘴边,张口就咬。 虽然他已没什么力气,但还能咬破蛇皮,撕咬蛇肉,虽然生蛇腥味很浓,但对于就快饿死的他来说,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生吃了几口蛇肉,吸了些蛇血,他就已经恢复了一些体力。 他不敢怠慢,马上挣扎起来,在路边捡来一些干草,用火石火刀点燃,将蛇放到火里烤。 太阳太晒,他又折了些树枝树叶,分别盖在金绮静和陆自养身上脸上。 很快,肉香飘飘,烤熟了,虽然他自己还是饿得直咽口水,但他顾不上自己了,用树枝挑着烤蛇走到金绮静身边。也顾不上烫手了,撕下小块蛇肉放到她嘴边,一手摇着她说:“绮静,快醒醒,我们有吃的了。” 绮静刚才喝了水,又躺了这么久,体力已经恢复了一点,慢慢的醒转过来,听了他的话,又闻到了肉香,便张开嘴。 龙与争喂她吃了好几口,再给她喝了点水,便再去喂陆自养。 这样喂了两次,两个人的体力都开始恢复,可以坐起来了。 龙与争很开心,扶他们坐到一起,然后把烤蛇折作三段,三个人一人一份一起吃。 这蛇差不多有两斤重,三个饥饿的小孩虽然不能吃个满饱,但也算半饱了,三个人也都恢复了精神。 三段蛇骨已经被啃得干干净净,但他们都舍不得扔,还在贪婪的吮着。 金绮静说:“要不是与争哥哥打了这条蛇,我们就都饿死了。” 龙与争说:“都怪我们之前没想到,如果我们一路上看到这些蛇呀青蛙什么的都打来烤了吃,就不会饿成这样了。” 陆自养说:“是啊,我们这一路上看到多少蛇、青蛙和老鼠,就没想到这是食物,多可惜,以后可不能浪费了。” 金绮静皱着眉头说:“老鼠就不要吃了吧。” “怕什么,烤了可香了。”陆自养说:“我们家里穷,有时我爹妈打不到鱼,我们全家都挨饿,我们兄弟姐妹就去挖野菜挖老鼠,还有到湖边捡田螺翻石头抓螃蟹,以后我们到了有水的地方,就算钓不上鱼,也可以捡田螺抓螃蟹来烤,就不会饿成这样了。” 龙与争说:“没错,就这样办,还有,以后再偷到玉米红薯什么的,烤了再吃,就不怕拉肚子了。” 就这样,他们之后就拿着树枝走路,看见有蛇、青蛙、老鼠、鸟儿、蜥蜴什么的就打,到了有水的地方,一边钓鱼,一边捡田螺抓螃蟹,再加上偶尔有好心人施舍些吃的,或者偷点人家地里的作物,虽然有时还会挨饿,但再也没到饿死的边缘。 这样又走了约一个月,离龙武山已经很近了。 龙与争指着地图高兴的告诉两个同伴:“穿过了这片群苍山脉,沿着这条河往上游再走一天,就到龙武山了。” 金绮静和陆自养都很开心。 他群苍山脉是一片丘陵山区,山都不高却奇峰迭起,景色非常迷人,对于他们从平原地区来的孩子来说,这风景陌生而又新奇。初进山时见到有村寨人家,山路上也偶有打柴采药和猎人行走,越往山里走就很久都没见到人了,但三个小孩这一个多月来赶路历练,胆子大了不少,也不怎么在意。 山里的路也开始变小变得难走起来,但有一个好处,山路两边不时可以见到一些野果,刚好给他们充饥,还有很多以前从没见过的漂亮山花,绮静摘了花插到自己头上,还帮龙与争和陆自养插上,三人有说有笑的都很开心。 前面是一条很深的山涧,足有两丈宽,上面就横着一根独木桥,那是一根树干,最粗的另一头只有一尺,而这边这头只有半尺。就算是大人胆子小一点都不太敢走,三个小孩走到桥边,看着几丈深下面湍急的水流,就已经吓得脚软。 金绮静后退几步说:“我不敢走。” 陆自养也后退说:“我也怕,万一摔下去,就没命了。” 龙与争也有点怕,但鼓励他们说:“这没多长,很快就能走过去了,只有过了这山涧才能到山那边的河,没别的路了。” 两个人还是不敢。 龙与争想了想说:“这样吧,你们不敢走,就从上面爬过去,我们把行囊树枝先扔过去再爬,这样就安全多了。” 陆自养点了点头。 于是,他们用力把行囊和树枝扔了过去,龙与争把树枝留着,他让陆自养先爬,然后到金绮静,他则不用爬,因为他比他们大,又爬惯了树,可以用树枝来平衡身体走过去,跟在金绮静身后,万一有危险就可以及时救应。 看着陆自养已经爬过了独木桥最窄的一头,他放心了,正准备叫金绮静开始爬,就在这时,听到头顶有响动,旁边有砂石落下,两人抬头,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第十三章:这才是真正的龙 只见山岩上趴着一只花斑豹子,正向下爬。 这是一只山豹,长得跟金钱豹差不多,但爪子更尖利,体型更修长,善于攀爬。他们家乡仙湖是平原,没什么大型猛兽,但狼和豹子还是有的,偶尔也有狼和豹子吃牲畜吃人的事,金绮静当场吓得哭叫。 龙与争也怕,但还能镇定,大叫:“绮静,快过桥!” 金绮静虽然怕,但更怕豹子,便战战巍巍的爬上木桥。 龙与争也跟着踏上独木桥。 那山豹一声嚎叫,然后一下子跳下来。 陆自养已经爬过了中间,听金绮静哭叫,又听到嚎叫,回头一看,吓得也惊叫,几乎脚软掉下去,但一种求生的本能让他暂时抛开了恐惧,从独木桥上站了起来,向对岸就跑。 龙与争听到山豹落地和吼叫的声音,知道山豹就要跟着冲过来,心急如焚,但前面的绮静爬得慢,他也没办法。 听着背后山豹的低嚎声近,他转头一看,山豹已经走到桥边就要上桥追来,金绮静边哭边爬,才刚过一半。 他这时候如果大胆冒险从金绮静身上跳过去逃走,山豹将她抓住,那他和陆自养就安全了,但这样他绝对做不出来。 山豹身体后挫,作势就要往前冲,他大叫:“绮静,别怕,快爬过去,有与争哥哥在这。”然后他毅然转过身来,稚气的脸上是一种只有成年男子才有的勇敢和悲壮。 山豹嚎叫着蹿上独木桥,向他冲了过来,突然间,他心中好像已经不再害怕,口中怒叫着张开双臂,当山豹扑到面前时,他甚至下意识的迎了上去、、、、、、 当他抱着山豹掉下山涧时,看着天上蓝天白云,他仿佛又看见那个紫衣女孩,笑着向他飞来,向他伸出了手,只是,他什么也没抓住。 有人说,人死的时候,就像是入睡,也许,还会有梦,不一样的梦。 梦很奇怪,很纷乱,梦到很多人和事,很多和现实不一样,老师竟还活着,和父母在一起跟他挥手送行,他孤身一人上路,然后一个遮天蔽日的巨大身影挡在他面前。 感到有风一下一下的吹在脸上,那风是暖的,痒痒的很舒服,还有一种香甜中带着腥膻的味道。 他慢慢地睁开眼,然后吓得一下子弹坐起来,只见一个巨大的脑袋就在他面前,离他不到两尺,两只巨眼,眸子里如同烈焰升腾,正紧盯着他。 头似驼,鼻如狮,鼻两侧两根手臂粗的近一丈长的长须,如灵蛇般在空中扭动;头顶两只九叉鹿角,角上晶光闪烁,其中一边角上的一个分叉断了一小截;两角之间隆起心形肉瘤般的博山;耳后一圈雄狮般的鬃毛。 这巨大的脑袋就有一丈宽,再看后面巨大的身躯和巨爪,身上金色的鳞片比人的脑袋还大,阳光下闪闪生辉。 这是他从没见过但一直渴望见到的生物,没错,这是龙,真正的神龙,跟画像和《玄渺经注》上描述的差不多,但所有画里都画不出它现有的神威。 龙,我终于见到龙了! 心中的兴奋瞬间盖过了恐惧。 他看到龙头上有一道伤疤,有几尺长,从右眼角一直斜伸到鼻头,像是什么巨大的利刃所伤,而且好像已经年深月久。 这世上竟然还有人能伤得了它? 龙与争有点不敢相信。 他好奇的打量着神龙,那神龙好像也对他很好奇,龙头向他移近。 龙与争这下不禁又惊惧起来,但吓得全身僵硬而无力动弹。 龙头一直伸到他面前,他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巨大的龙口张开,露出巨大而锋利的龙牙,巨大而流着涎水的舌头伸向他。 “它要吃我了。” 龙与争吓得闭上眼侧着头,只有等着被吃。 然后他感觉到神龙用温暖而润滑的舌头去舔他的手臂,他睁开眼,原来他在独木桥上被山豹在手臂上咬了一口衣服都破了,留下了血肉模糊的伤口,还在冒血,神龙正在用舌头舔那伤口。 舔了几下后,神奇的事发生了,伤口上冒起一些小泡泡,血止住了,也不痛了。 这时,绮静和陆自养来寻找他,从一小山边跑出来,一看到眼前的情景,两个小孩都吓得跌坐在地上出不了声。 龙与争惊奇的看看自己的伤口,再看着神龙,这一刻,他再次忘记了恐惧,和它那巨大的放着红光的双眼对视着,他突然感到一种无法言喻的亲切。 他伸出手,慢慢的摸向龙头。 神龙双眼一瞪,双眼之间的博山一下子拧紧耸起,双眼竖起,发出了一声低吟,深沉而带着撕裂和颤栗的声音,仿佛使人整个身体的肌肉都跟着耳膜在跳动,这就是龙吟。 龙口再度张开,露出巨齿,但这次是凶相毕露,口中喷出的气息如刮风般,腥膻中夹杂着醇酒般的香甜,那气息不但钻进人的鼻孔,似乎还把整个人包裹着,这就是龙的气息。 这是愤怒,也是警告! 金绮静吓得不禁叫出声来:“与争哥哥,不要!” 但仿佛有一种无可抑止的冲动驱使着,龙与争的手继续伸向龙头,在神龙巨大的身躯前,他是如此的渺小,但这一刻,没有人比他强大。. 第十四章:龙武派掌门 就在他的手就要触碰到龙头时,神龙将头一扭,巨浪飞腾,龙身在水里起伏了几下,就消失不见了,只剩夕阳下波光鳞鳞的河面和河边发呆的少年。 龙与争呆站在河边,刚才的一切仿如梦幻,激动和失落交积在心里。 金绮静和陆自养这时才敢走过来。 金绮静惊魂未定的问:“与争哥哥,刚才那是不是龙?” 龙与争仍有点激动的说:“没错,那才是真正的神龙,我想也是它救了我的。” “什么,它还救了你?”金绮静不敢相信的说:“我看它刚才还差点吃了你。” 龙与争摸了摸还在隐隐作痛的脑后说:“我掉下水里时,脑后瞌到了水底的石头,后来就昏过去了,醒来却躺这沙滩上,应该就是它把我从水里救上来的。我刚才想摸它,它发怒,但也没吃我,这就跟书上说的一样,神龙是神圣威武的化身,不会随便吃人。” 金绮静和陆自养听他这么说,半信半疑。 龙与争高兴的说:“好了,我和这次大难不死,还见到了威武的神龙,那是天大的福气,又快到龙武山了,这次求道一定会成功的。” 三个人抖擞精神,继续上路。 又走了一天,这天黄昏,总算到龙武山。 他们还从没见过如此高大雄伟的山峰,峰顶有点像昂首向天的龙头,云雾缭绕,龙武凛凛。 他们问了问山下的人,这里的人都知道龙武派的所在,详细教他们怎么走,他们很快就到了山门。 一座几丈高的牌楼,顶上金龙祥云雕塑,栩栩如生,龙武两个红色金属大字,龙飞凤舞。 牌楼前是一片云武石板铺的广场,牌楼后是一道长长的石级阶梯,起码有上千级,直通山上。 看到如此气派的景像,三个小孩都有点目瞪口呆,又充满激动。 走到近前,马上有两个看守山门的男子迎出来,都年约十七八岁,严肃的问道:“小孩子,来这干什么,我们龙武派山门禁地,你们不能到此。” 龙与争上前,行了个礼,恭敬的答:“两位叔叔,我们三人不远千里到来,想求道修炼,想加入龙武派。” 当中一个守门人对另一人笑着说:“没想到最后一天了,还有这么多小屁孩来碰运气。” 另一个人说:“可不是,今天赶人都赶得嘴巴干了。”对着龙与争说:“我们招录弟子的名额早已满员,你们回去,七年后再来吧!” 他的同伴笑着说:“好了,你就别逗人家小孩子了,七年后他们都超龄了,还不是白来。” 三个小孩一听就慌了,龙与争不敢相信的问:“叔叔,你说的满员不是真的吧?” 那人说:“谁有空跟你开玩笑,我们龙武派每隔百年招入门弟子,连招三届,七年一届,每届一百人,只收五岁以上,十二岁以下的,这是第二届,昨天就满,今天都几十个像你们白跑的人了,走吧,走吧,别在这逗留了。” 龙与争一听,几乎瘫倒在地。 这几千里路,一个多月的艰辛,竟就晚了一天,而且,以后都没机会了。 他一下子跪倒在地,一边叩头一边哀求道:“叔叔,我们千辛万苦来到这,还差点死在路上,求你们收下我们吧。” 金绮静和陆自养也跪下叩头。 一个守门人说:“都说满人了,你们求也没用,而且也不是我们作得了主的,你们还是快走吧,再不走就天黑了。” 龙与争还是不肯放弃,还在不停的叩头。 两个守门人一脸色的不耐烦。 就在这时候,头顶上传来一声震撼的嚎叫声,广场上巨大的黑影掠过。 三个小孩抬头,吃惊地看见一只体型庞大的巨兽从半空中飞过,巨大的双翼展开差不多有十丈宽。 那巨兽本来是飞往山上的,突然一个侧身回转,俯冲而下,在牌楼前的广场降落,双翼扇起的风吹得飞沙走石,龙与争他们被刮得几乎倒下。 巨兽的身体光溜溜,不长一根毛,身体呈棕红色,那脑袋顶上没长角,却长满近尺长的金色尖刺,再加上口中白齿如刃,凶悍吓人。 背上赫然的站着一个人,一个中年男人,剑眉鹰目,眼光如电,不怒而威。 他就这样两手空空的站在巨兽的背上,也不知他是怎样操控如此一只体型巨大且凶猛的飞兽。他这样平平常常的站着,却有种让人不可迫视的威严。 那两个守门人这时同时跪下说:“参见掌门!” 龙与争一听,这竟然是掌门,那紫衣女孩就曾说过,龙武派掌门是她父亲最敬重的人之一,怪不得如此有气势了。 那掌门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守门人说“回掌门,没什么事,三个小孩想加入我派,但学员名额已满,但们又不肯走。” 龙与争突然想到这也许是个机会,当下跪着转向那位掌门人,恳切的说:“掌门大人,我们三个来自海东部洲的仙湖镇,久仰龙武派大名,不远千里而来,走了两个多月,差点就死在路上,求掌门可怜我们求道心切,收下我们吧。” 掌门说:“你们先起来。” 三个小孩站了起来。 那掌门打量着他们,看到他们蓬头垢面,衣服都破得不成样子了,三个人六只脚,就剩下一只破鞋,那还是龙与争把自己最后那只让给了金绮静,也是烂得不成样子了。 尖锐的目光再往他们脸上身上仔细打量,以他多年修炼的经验,看出这几个孩子都有可造之处,尤其年长的这个,资质体魄都上好,他们这样年纪轻轻就敢在没有大人带领的情况下走两个多月来到这,这份勇气和求道的决心就令人叹服。 他沉吟了一下,对守门弟子说:“今年,就破格多收三人,带他们去安顿好。” “是,掌门!”守门弟子遵命。 狂风又起,飞兽已经飞起。 三个小孩喜出望外,龙与争一拉两个同伴再次跪倒,对着半空感激地道:“多谢掌门!多谢掌门、、、” 一个守门弟子说:“你们三个小鬼可真是踩了三辈子的狗屎才换来掌门大人的破格收留,快点起来吧。” 三个人起来,由其中一名守门弟子带着上山。 那千级石阶对他们来说是不小的考验,但他们一边喘着气,一边走笑着,走得可开心。这守门弟子这时对他们的态度可比刚才好了很多,还好心的拉了绮静一把。 走完石阶,眼前豁然开朗,红墙绿瓦,繁花满目,这龙武独峰一脉,如龙身微弯,两头伸出,中间凹进去的半山腰地势平缓,约有千亩大小,这里就是龙武派门人起居之地。. 第十五章:掌门千金 那守门弟子一边带着他们走一边简单介绍说:“那边是龙首宫,是掌门一家的居所;那边是玄武院,是各房师长及家人居所;那边山坳是玄金矿,那栋六角塔楼是炼金坛;和山岩连成一体那栋是藏金塔;那边有山洞有棚的是飞骑厩,那几个地方你们都不要轻易走动。这边是杂院,是我们这些普通门人住的,也有可能是你们两年后住的,学堂在这边,我带你们去。” 学堂靠山边,那可比龙与争村里的学堂不知大了多少倍,操场校舍宿舍饭堂,还有花园、假山、鱼池。 学堂内热闹非凡,已经有不少孩子在玩闹,都清一色穿上了统一的服装,看到他们三个比乞丐还狼狈的小孩,都非常好奇。 守门弟子将他们领到宿舍入口的一间房间内,对着里面的一个老人说:“老学管,我又给你送人来了。” 那老头眯起眼盯着他说:“哎,我说你这小子是不是守山门把脑子守坏了,没事来拿我开心,去去去,明天就开学,我这还有得忙。” 那守门人说:“老学管,我哪敢拿你开心,这有三个小家伙,不知跟掌门哪辈子的缘份,要超额收录他们。” 那老学管一听,打量着龙与争三个,问:“是掌门下令要收他们?” 守门人说:“是的,我有天大的胆,敢拿掌门的号令来忽悠你吗,我说,你老人家还是对人家好点,没准人家都比我们幸运,会成为入室弟子呢!” 老学管神色一暗,点头说:“没错,莫欺少年弱,好吧,交给我吧。”转而对三个小孩说:“来,你们进来,我给你们登记姓名年龄,哎唷,脏成这样,没事,待会就给你们发新学装,带你们去澡堂洗个干干净净,然后就该开饭啦。” 于是记下他们姓名,安排好宿舍床位,就发了新衣带他们去澡堂,体贴周到,就像对自己孙辈骨肉般。 当三个小孩焕然一新的出来,刚好是饭堂开饭时候,有菜有肉,饭随便装,这是他们一个多月来第一餐正常的用餐,也是陆自养有生以来最丰盛的一餐,一番狼吞虎咽之后,三人互相看看对方,都无比开怀的笑了。 第二天一早,锣声响起,孩子们起床,洗脸后吃早餐,然后由老学管带到操场,按高矮让他们排成四排,对他们说:“以后你们在操场集合,都要按这样子排队,进到教室里也是从矮到高的分配座位,好了,你们老师来了。” 只见一名中年男子,风度翩翩的走来,老学管恭敬的叫一声:“程师弟,你来了,那我下去了。” 那中年人微笑点头说:“师兄去忙吧。” 后排有个孩子奇怪的说:“老学管那么老,怎么还叫老师作师弟?” 龙与争旁边一个十一岁左右的男孩说:“因为他们都是上一个百年入门的,老学管还比老师晚七年进来,只不过他最后没能成为入室弟子,功力浅的人就老得快。” 那位老师开口说:“大家安静一下,我姓程,名详普,以后就是你们的老师,如果你们够用功,两年后成为入室弟子,那就管我叫师叔了。” “我在这先给你们说说,我们龙武派每隔百年招入门弟子,连招三届,七年一届,每届一百人,不过这一届有点特殊,我们掌门昨天慧眼识珠,破额多收了三人。你们今天有幸加入我派,就是入门弟子,两年之后学满,门中有资历的长辈就会对你们进行考核,择优正式收你们为徒,成为入室弟子,那时,你们才算真正进入玄道。没能成为入室弟子的人,可以自行离开,也可以选择留下,但要在门中当值做事,继续努力,期望以后能被哪位长辈收录。所以,你们一定要努力上进,同时要守纪守规,不得丢我龙武派的面子,如果行为出格,将会被逐出师门,永不得再踏入龙武山,而且还会被通报天下各派,不会再有其他门派收留你,因为玄道各派不收德行败坏之人,那你就会永绝于玄道门场之外,这点大家一定要记住。” 正说着,突然有人影从天而降,一名青年男子牵着一个年约十岁的男孩,一名美貌妇人牵着一个年约九岁的美丽女孩,飞落在操场边。 程祥普老师马上就迎了过去,对那两位看上去比他还年轻的多男女恭敬的说:“杜师兄,苑师姐,你们来了。” 有孩子问:“他们是谁?” 龙与争旁边那男孩又说:“那男的是前任掌门的儿子,叫杜厉行,那是他儿子杜文超,那女的可是当今掌门常振的夫人苑晴轩,那是她女儿常英。他们功力深厚,所以看上去比程老师年轻,程老师的玄功修为还没能突破玄极境上阶,按龙武派门规,还没资历收入室弟子,只配给我们当老师。” “你怎么这么清楚龙武派的事?”有个女孩问。 那男孩有点得意的说:“这当然了,山下最大的田庄就是我们家的,龙武派所有人包括你们,吃的每一粒米,都是买我们家的,我叫史督逸,我从小就可以跟我爹带人送米上山来玩,我跟前任掌门的孙子杜文超还认识,他还去过我家玩。” 那杜厉行和苑碧轩交待儿女几句,就飞身而去了,程祥普领着杜文超和常英回到队列前,说:“好,大家排着队跟我进教室,进去后,矮的在前,高的在后,你们自己坐好。” 于是,这一百零三个学生弟子就进入教室坐好,那史督逸讨好地挨着杜文超坐一起。 龙与争因为长得高一点,几乎坐到最后,跟金绮静和陆自养他们隔开了,那掌门千金常英和他一样高,就坐他旁边。 每个座位独立,一张矮凳,一张小桌,那老学管正忙着给每个座位分发笔墨和一个用来记写的小本子。 等大家坐好,程祥普就对大家说:“以后,我们每天上课的时间是上午一个半时辰,主要是讲授,下午也是一个半时辰,主要是练习。当然,勤者多得,放学后,你们也不应放松,要复习多练,你们当中有些人已上过学识得字,但大多数人还不识字,每天下午上完课,不识字的就到隔壁识字班去学字,由老学管教你们。下面,我先给你们说说我们龙武派的基本情况,还有玄功修炼的简单介绍。” “我们龙武派是当今玄道正道三大门派之一,另外两派是崇天门和神极门,崇天门为实力最强,其掌门楚天纵为正道盟盟主,我们龙武派和神极门实力不相上下,都为玄道支柱之一。六十年前,我派全力清剿魔道魔天老妖一脉,当今掌门夫妇联手杀死老妖,虽然那一战有不少我派精英战死,但也总算诛灭老妖门下,为正道为天下除一大害,也让我派声威大振,广受称颂。”. 第十六章:玄功与玄金 “说到玄功,那是我们玄道之根本,玄化神奇,人力涅变,一切超凡脱变之根基。玄功修练,各门各派,千百种功法,但万法不离其宗,按修为高低,统一分为玄元境、玄极境和玄天境三个境界,每个境界又分初阶、中阶和上阶三个阶段。三境九阶,每一个阶段的突破都是一个质的飞跃。而越往上突破,难度就会越大,有些修炼之人,可能终生都没能达到玄极境界;而有些天资过人者,得名师授业,可能仅需十年不到就能超元入极,向着玄天境迈进。这样的人,往往能在有生之年突破玄天境中阶,甚至上阶,成为傲视当世的高手。至于玄天境之上,就是超玄入圣的所谓天人合一的天人境,那可是万年难得一现的绝世高手了。数千年来,也只有当年天龙门的创派祖师龙游子达到这一境界,三千年来再无人能成功。” “玄功修炼突破到玄极境,人的身体衰老就会大大减缓,三两百岁的人看上去就如普通青年光景,若能突破玄天境,活到千岁寿元者大有人在。你们以后能否成才甚至成为我派精英,当世高手,就看你们努力如何及各人造化了。你们在学堂期间,会学到一些拳脚功夫,用以煅炼筋骨,还会学到玄功基础的练气方法,这是以后修炼玄功的根基,无秘密可言,各门各派大抵都差不多,但这也是关键一环,决定你的根底,和能否被选上入室,所以要认真努力。等到正式成为入室弟子,你们的师父就会传授我们龙武派赖以成名的天罡御气大法以及如何使用玄金兵刃。当然了,在你们当中,有门中长辈的子女,早已得父母传授教导,得先天优势,这是其他同学羡慕不来的,但我希望你们能和大家友好共处,毕竟都是同学,将来还有可能是同室师兄弟。接下来,我想给大家宣读本门门规,大家跟我一起念。” 这一天下来,主要就是学习门规要义,介绍本门及其他门派的规模及历史掌故等,这也倒让龙与争等人眼界大开。 到下午下课,程祥普说:“好,今天就到这,明天,我将为大家讲述玄金兵器,并正式教练气口诀。” 下课后,金绮静和陆自养等大部分没上过学或上学短识字不多的人就到隔壁去上老学管的识字课,龙与争四岁就上学堂,字都基本识得,就在学堂内外溜达,等着晚饭开饭,十分期待明天的课。 其他不用上识字课的同学很多结伴玩耍,那杜文超在史督逸为首的一伙人簇拥着,趾高气扬,俨然成了他们的老大,那掌门千金常英,默默一人走出学堂,快步走回龙首宫。 第二天上课,程祥普说:“大家都到外面操场上。” 大家便走出操场,这次不用排除,只见老学管在操场上摆了一张桌子,然后把一件用布包着的东西放到桌上,打开布,是一把红色的短刀。 大家都围上来。 程祥普拿起刀给大家看,那刀约两尺长,表面光滑,呈金属质感,那材质好像跟山门牌楼上那“龙武”两个金质大字是一样的。 程祥普说:“这是合金刀,以红色玄金和其他金属合炼而成,能发光刃,是我们玄道中人使用的兵器,但这只是普通兵器。” 他放下手中的刀,伸出手掌,眉头拧紧,手掌上红光闪动,一把两指般粗,只有约一尺长的红色短刀从掌心中吐出,学生们大都发出一声惊叹。 程祥普反手捏住小刀,向下一挥,红光大盛,小刀就一下变成和那合金刀一样大小,但表面却很大不同,色泽如血,似玉非玉,似金非金,看似光润晶莹,却又不透明,不反光,内里光气流转,如象血液奔涌,表面放射出红色光芒。 程祥普说:“这是真正的玄金兵器,又称为合体金刃,我这刀名为赤霞,红色玄金精炼提纯,再塑形入体,是我个人的兵器。” “玄金是一种比黄金珍贵得多的神奇金属,经过反复精炼提纯,炼铸塑形后能与修炼者融炼入体。合体玄金能通过修炼,更好的帮助修炼者凝聚和吸取灵力和灵气,增强修炼的效果。玄金的精炼提纯和炼铸成形及融炼入体都是一个非常复杂精深的过程,玄道中基本上只有正魔两道几大教派和玄道三大世家掌握其中奥妙,而各自又有各自的方法和窍门,而且都是秘不外传的重要法门。” “要得到合体金刃,必须要玄功突破玄元境上阶,才能人金合一,出体成形,要师长向掌门提出请求,得到批准后再按个人喜好,选择适合自己身体的色系玄金,塑造出想要的样式,有了玄金兵器,才算是为同道认可的得道之人,也算是身份的肯定。在此之前,就只能使用合金兵器。” “有谁想来摸摸这两样兵器,仔细看看它们的区别?”程祥普问。 当然很多人都想,那田庄财主的儿子史督逸抢先举手,但龙与争快步从人群中走上前说:“老师,我来。” 程祥普点头,龙与争走到桌前,那史督逸被人抢了先,很不服气。 龙与争有点激动的伸手去摸那合金刀,金属质感,冰凉的感觉直穿肌肤而入骨,几乎让人打寒颤。 程祥普说:“小心别碰到刀锋,很锋利,拿起来看看。” 龙与争依言去拿那刀,但却发现刀非常沉重,若是一样大小的刀,也就几斤重,但这合金刀竟有几十斤重,龙与争一手握刀柄,一手去托刀身,才勉强拿了起来。 “放下吧!”程祥普笑笑,将自己的赤霞刀递给他说:“摸摸看,不用怕,真正玄金刃的锋口是钝的。” 龙与争便放下合金刀,去摸那玄金刀,只觉得那刀光润如玉,竟如人的皮肤般暖和,内里光气流转,如血液奔涌,红色的光芒映得自己的手都成了红色,但程祥普握刀的手却没见被映红。手指摸着刀锋,竟也温润如玉,果然是钝的。 龙与争想起当日在仙湖杀死黑蛟那对夫妇,想必他们所用的就是这样的兵刃,心中激动而惊奇,心里说:“我一定要好好修炼,将来也要有这样一把玄金兵器。” “玄金刀出体后,以玄功催动,可以变大,功力越深厚者可以变得越大,而一旦失去玄功操控,就会变回原来大小,但修为突破玄天境以上者,玄功浑厚绵长,可加持到兵刃之上,可飞刃出击,而且兵刃离身仍可控制并且变化。”程祥普说着将玄金刀往桌上一放,那刀离开了他的手,一下子就缩小成原来大小,对龙与争说:“你再拿起看看。” 龙与争再伸手去拿,但用尺全力也只能将那小小的刀柄抬起一头,用一只手去托刀身,双手使尺力也无法托离桌面。 程祥普笑着说:“玄金比普通生铁重几十倍,而经过精炼提纯的合体玄金,会更重,你是拿不动的了,下去吧。” 龙与争便退回人群中。 程祥普拿起合金刀,向着五丈开外的操场上竖起的一根木桩一刀虚劈,从合金刀上就飞出一道谈红色的光芒,打在木桩上,顿时木屑纷飞,现出一道刀痕。然后他再拿起自己的玄金刀,一握变大,再挥刀,一道比刚才明亮的光芒飞出,顿时将那木桩劈去了一段。2 第十七章:天龙骑士 程祥普对一众目光惊异的学生说:“玄力刃劲,混合而生,有光无质,破空制敌。这就是我们玄道中人所说的光刃,那是玄功和兵器共同作用下发出的,只有玄功修为突破玄元境上阶的人才有这能力,通常也只有用玄金打造的合金兵器和精炼入体的玄金兵器才能发出光刃。” “合金兵器和玄金兵器虽然都能发光刃,但是,你们也看见了,玄金刃所发的光刃要比合金刀的威力要大,还有就是使用合金兵器要比使用玄金兵器更消耗功力,而且,合金兵器不能大小变化,更不能融入人体帮助我们更好的吸取灵力和助引功力运行,所以,同样突破玄元境上阶的人,有了入体玄金兵刃的,其玄功修为要比使用合金兵刃的人进步快得多,你们结业以后,若有幸成为入室弟子,就要更加加倍努力,早日突破玄元境上阶,好得到玄金刃,争取更大进步,成为真正的强者。好了,现在重新回到教室,我今天就正式教你们练气方法,下午开始及以后下课后有空余时间,你们都要自觉努力练习,以求上进。” 回到教室,程祥普就教大家打坐练气,先示范教姿势,呼吸方法,再说口诀,大家都认真学习记住,杜文超和常英不用学,他们早已熟悉。 下午,是在操场上教拳脚,常英虽然早练熟,但也耐心跟着练。那杜文超却坐到一边看热闹般,还也当起了老师,对史督逸等人指指点点,说这个不对,那个不行。 程祥普虽身为老师,但在龙武派中修为和地位都一般,对这位前掌门的孙子也不敢过度管束,也管不住,还赞他肯帮忙教导他人,值得表扬。 杜文超更显得得意,常英看着,不以为然。 学了拳脚和练气的方法后,龙与争就比任何人都努力,下课之后,除了吃饭睡觉,所有时间都用于练习。他人聪明,又上过学,理解能力强,无论是练拳脚还是练气,都比别人进步得快,老师程祥普对这个聪明又努力的学生很满意。 学堂里的课也没多少东西需要教,用程祥普的话说,主要还是自己努力。上午主要是讲课,下午主要是自己练习,有时在教室,有时到操场,比较自由。 有时,还会离开学堂到外面去,这一天上午,程祥普带所有学生离开学堂,去到飞骑厩参观,那是门中圈养飞兽的地方,占地很大。山边一排排一层层巨大的山洞,洞里铁门关着各种体型庞大长着翅膀的飞兽。有些很驯服的在洞里蹲着打盹,但有些则对着洞外走过的人怒声吼叫,那模样非常吓人,有些胆小的学生吓得发抖。 除了山洞里,还有几个大棚,分开一个个栏,每个栏里一个飞兽,就用绳子或铁链拴着,这些飞兽看起来则都相对温顺得多。 洞里和棚里加起来有百多头飞兽,有些是一样的,但近三分之一是独一无二的,多数奇形怪状,有些长得很凶悍丑陋,但有些看起来则觉得漂亮可爱,当中有相当一部分长得跟一些常见的家畜或野兽差不多,只是体型大上好几倍甚至几十倍,能认得出来的就有飞虎、飞狮、飞豹、飞马、飞鹿、飞驼等。 有负责喂养的门人,推着一车车的食物,以肉类为主,投进洞中或大棚的食槽中,那些飞兽便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当然,也有些吃得比较斯文的,这些兽类吃的通常不是肉,而是蔬菜或粮食。 程祥普一边带着大家参观,一边讲解道:“这就是飞兽,是我们玄道中人骑乘的飞骑。我们玄功修为突破玄元境中阶,就能身体腾空,可以练习御空而行,再到玄元境上阶,飞天跨海,不在话下。但飞行的时间久了,难免虚耗精力元气和劳累,有飞兽就不会了。厉害的灵兽级别的飞兽通常还可以跟主人一起战斗攻击敌人;如果是神兽级别的飞兽还能跟主人一起修炼,不断变强;同时,飞兽也可以给主人排解寂寞,带来乐趣,成为主人的朋友,尤其是那些可爱型的飞兽,这类飞兽也叫飞宠。还有就是,一只厉害或名贵的飞兽飞骑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以前这些飞骑大多都是自己驯养或者武力擒获野外飞兽,将其制服驯化而来,但自千年前,宁州的高家就开始以驯化圈养飞骑出售为业,玄道中人可以花重金购买,不用再多费心。现在这里大部分飞骑都是门中各人自己花钱从高家买来的,只有小部分是这里圈养的飞骑繁殖所生。宁州高家也因此成为大富,也成了玄道三大世家之一,实力雄厚。” “不过,还是有些有能力之人,遇到厉害的野生飞兽,喜欢凭个人能力去将之收服,这样更有成就感。我们掌门的飞骑金刚刺纵云兽就是他自己以一已之力降服而来。那可是神兽级别的飞兽,就算是修为达到玄极境上阶的人也不是其对手,它不在这里,因为它不受人控制,只听掌门使唤,或身在龙首宫,或在山上林中栖身。” 金绮静低声对龙与争和陆自养说:“原来我们那天见到掌门骑的是只神兽,果然比这里的都要威猛。” 两人都点点头。 龙与争忽然开口问程祥普:“老师,那神龙呢?你能给我们说说神龙吗?” 程祥普挺喜欢这个好学上进的孩子,有时他提出来的问题还对所有学生都有教育意义。他点点头,说道:“神龙被称为天地之灵,万兽之尊,天底下也只有神龙和修炼之人可以没有翅膀而能飞,龙还能纵横于江海湖泽,三栖称霸,身体坚韧胜铁,能喷火御水,是强大和神通的象征。神龙又以好斗凶狠而出名,所以有些修道之人就以斗龙杀龙来检验和显示自己的实力。” “龙有各彩,但公龙只有青色和金色两种,青色的称苍龙,金色的称为天龙,苍龙生性淫杂,发情时会和其他雌性动物交配,并且生下杂种后代,如和海蟒生蛟;与陆蟒生蟠;和象生猛等等。而天龙只与母龙交合,被视龙中之王,也是最罕见最长寿的,据说出生十条龙才有一条是公的,而十条公的里面只有一条为天龙。母龙和苍龙一般能活上几千年,而天龙则能活万年。苍龙与母龙体形相当,而天龙则更强壮庞大。” 龙与争听到这,才知道神龙还有这样的区别,而自己那天在河边所见的竟就是神龙中最厉害的天龙,心中不禁一阵激动。他又问:“老师,那神龙既然也能飞,那它可以成为飞骑吗?” 程祥普摇摇头说:“神龙是高贵悍傲之灵,不会屈服于任何生物,可以被杀死,但不会被驯服,所以不能成为飞骑。不过,历史上还真有过一位龙骑士,而且所骑驭的还是最强大的天龙。” “真的?是谁?”龙与争惊奇的问。 第十八章:患难铁三角 程祥普满怀着崇敬的说:“就是那位曾经超玄入圣修练到天人合一境界的龙游子,当年他不但玄功修为达到前无古人的高度,更是有史以来唯一一位可驾驭天龙的英豪。当年魔道无比猖獗,正道式微,就是他率领以天龙门为首的正道群雄,诛灭魔道,拯救了天下苍生,创造了玄道中人永不能忘的神话。” 龙与争听他这么说,想象着那龙游子当年驭龙奋战,傲视天地的风采,不禁万分神往。 不知不觉在学堂已经三个月,原本一路上饿得骨瘦如柴的三个人,现在都长回来了。尤其是本来就皮包骨的陆自养,三个月的温饱使他就像换了个人似的;金绮静是个美人胚子,现在吃好住好,不用受哥嫂不待见,活性天性尽现,越发可爱;龙与争通过拳脚练习和练气,人长得更壮实,还长高了点。 这天在课堂上,程祥普检查了一下每个人的练气进度,用手抓着学生的手腕,让其呼吸运劲,通过触感判断。只有小部分人的表现让他感到满意,当检查到龙与争时,他脸上就现出了惊喜,笑着称赞道:“龙与争,你的气脉很强,不错,相信用不了一年,就可以内气外动,好样的!” 龙与争高兴的问:“老师,你说过,内气外动之后,就达到可以正式修炼玄功了,是真的吗?” 程祥普点头说:“没错,但你还没正式成为入室弟子,又不是门中长辈的子侄,是无法开始修炼玄功的,但你练气的根基越好,以后修炼的进度就会更快,继续努力吧!” 龙与争没有失望,点头说:“老师,我明白。” 旁边的掌门千金常英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也闪过一丝刮目相看的意思。 后面的杜文超大大咧咧的说:“老师,来看看我的吧!” “好,那就先看看你的。”程祥普虽身为老师,但对这位身份不一般的小霸王还得放尊重点,抓着他的手检查了一下,笑着赞道:“你的玄功已经不错了,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突破玄元境初阶了,厉害,是你爹还是你娘教的?” 杜文超得意的说:“都不是,是我姑教的。” 程祥普说:“哦,你姑最疼你了。”他知道他姑姑杜婉娇一向巴辣霸道,连丈夫张恭待都怕她几分,自从初生女儿夭折后,脾气更大,誓言不再要孩子,将自己兄长杜厉行的儿子杜文超当成自己骨肉,比他父母还要庞溺,这也使得这杜文超在龙武派中小小年纪便霸道嚣张。 常英听着杜文超那神气活现的话,一脸的厌恶和不屑。 程祥普来到常英面前,常英伸手给他,他一握紧,脸上便现出惊喜而震惊的表情,有点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龙与争知道她和杜文超这样父母作为门中达到玄极境上阶以上有资格收徒的长辈,是可以不受限制的跟父母长辈修习玄功的。杜文超还没能突破玄元境初阶,而当初在仙湖遇到那紫衣女孩,可以御空而行,最起码已是玄元境中阶,常英跟她年纪相仿,他也很好奇她的修为到了什么地步。 常英面无表情。 程祥普也一向知道这掌门千金天资过人,但跟她母亲一样,都是冷淡高傲的个性,他也就不作声,只是微笑着点头赞许,然后放下她的手。 常英看到龙与争好奇的看着自己,目光在他脸上一扫而过,低头看书。 龙与争见惯了她的冷傲,三个多月来,几乎从没见过她跟班上任何人说过话,他也连忙低头看书。 下课吃完饭后,他和金绮静、陆自养一起走出饭堂,金绮静郁闷的说:“与争哥哥,看来除了那位常师姐和杜师兄,就你进步最大了。我听人说了,每一届大约只有二十人能成为入室弟子,我怕我是没机会了。” 陆自养也说:“是呀,我看我也是没机会的。” 龙与争鼓励他们说:“现在才三个月,你们不要自己看偏自己。” 金绮静说:“不是我看偏自己,而是这的确是难。” 陆自养也说:“我们已经很努力了,但我们还要上识字班,不像与争哥你有那么多时间用于练习。” 龙与争想了想,说:“这样吧,以后你们下了识字课,我们三人一起练气,你们有什么不明白的就问我。” 金绮静和陆自养高兴的点头。 龙与争说:“我们是一起来的,也要三个一起留下来,一起努力。”他伸出手掌来,金绮静和陆自养也把手掌和他的叠在一起,三人同时喊:“一起努力!” 这时,在学堂门口站着几个大人,一个身体肥胖穿着华贵的中年人,后面跟着几个衣着简陋统一的人。 有学生看到就叫:“史督逸,你爹又给你送东西来了。” 史督逸跑了过去,后面跟了一大堆跟屁虫。 中年人笑呵呵的摸摸史督逸的头,拿出一个鼓鼓的钱袋子给他,后面的跟班再把两个大包裹给他。 中年人交代几句,就带人走了。 更多人一窝蜂的围上来,叫成一团。史督逸趾高气扬的说:“别争别争,每人都有,你们这些馋嘴鬼,这些是分给你们的,这些好东西,是我和杜文超师兄的,你们别想碰。” 陆自养羡慕的说:“家里有钱就是不一样。” 龙与争说:“人家有钱是人家的事,我们只管自己努力。” 之后,无论是中午或是傍晚,下了课之后,三个人就在一起,龙与争将自己练习的经验和心得毫无保留的拿来与他们分享,悉心指导他们,这样一来,他们的进步也明显提高了。 学堂超过一百个孩子,时间一长,很自然的就分成一些小团体。当中主要就是以史督逸为首并臣服于杜文超的有钱人家的孩子,他们家境好,很多都像史督逸那样,家长会上山来探望并带钱带吃送玩的,有了钱,就算不能随便下山,也可以收买普通门人,让他们帮忙买东西。这些人很自然就臭味相投的成为一伙,经常聚在一起吃零食,甚至抛骰子开赌,那些穷人家的孩子想加入他们也不容易,但为了不让自己孤立,也就和一些投契的人玩在一起,结成一个个小圈子。 圈子与圈子之间,有时就难免会发生矛盾,吵闹打架时有发生,不过常常都是有钱人大圈子的人欺负穷人小圈子的人,而且往往都是穷人的孩子吃亏,但也不敢多作反抗。 而这些在所难免的小打小闹,老学管和程祥普一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尤其是涉及到杜文超的,他的父母,尤其是他那位姑姑,谁都不想惹,只要不出大问题,也就随他们闹,顶多过分出格了就说两句制止。 龙与争、金绮静和陆自养三个是最特殊的,有钱人家的孩子是托关系或家长给龙武派献了重金厚礼送来上学的,就算是穷人家的孩子,也是仰慕着龙武派大名将孩子送来,也是倾尽能力献过财礼的,只有他们三个是自己不远几千里来求道,幸得掌门开恩而得以进来的,真正的是无依无靠。 而他们三个也跟其他穷人小孩也少有交集,不喜欢拉帮结派,成了学堂里最另类的一个小团体。 第十九章:打抱不平 他们只专注于学习和练习,三个人就像连体婴儿一般密不可分,几乎形影不离。 这样只就难免让其他小孩说三道四,小孩无知,童言无忌,说着说着,有些话就相当难听,只是他们还不知道而已。 当然,除了他们三个,有一个人也是非常特殊的,那就是掌门千金常英,她从来就是一个人,甚至几乎连话都不和人说,对谁都是一副冰冷的表情。按道理她和杜文超都在龙武山出生长大,又年纪相仿,就算不是青梅竹马,也应该相熟才是,但两人就像陌生人一般,常英似乎还对杜文超很反感。 这一天中午,三个人吃完饭,就躲到学堂花园的安静处打坐练气,龙与争一边给两人讲解自己的心得。突然以史督逸为首的好几个有钱家小孩追着一个穷人家的小孩跑来,听着史督逸骂道:“你这死家伙,敢偷吃我的东西,那东西是你这种穷鬼吃得起的吗!我今天就要好好教训你,给我打!” 原来是这小孩嘴馋,偷了史督逸放在宿舍里的蜜饯被发现了。 那小孩哭着说:“我以后再以不敢了,求你们放过我。” 史督逸恶狠狠的说:“放过你,没那么容易,我要打到你将东西吐出来。”说着,带头对那小孩拳打脚踢。 龙与争为人耿直,同情弱小,看不下去,便出来劝阻说:“你们不要打了,再打就打伤人了。” 史督逸一看就说:“还以为是谁,原来是这三公婆又在这不知干什么了,你们在这玩亲亲,少来管闲事。” 龙与争一听,就火了,说:“史督逸,你胡说什么?嘴巴干净点。” 史督逸说:“哎唷,我嘴巴不干净,也总比你们两男一女不清不楚的干净,我就再说一次,你们三公婆,少来多管闲事。” 金绮静一听,又羞又怒,涨红了脸说:“史督逸,你胡说什么!你闭嘴!” 史督逸见她这样子,反觉得有趣,嘻皮笑脸的说:“我没胡说,是你们在胡搅,我就不闭嘴,你能把我怎么样?” 金绮静这下又羞又气,哇的一下就哭起来,边哭边说:“你胡说、、、你闭嘴、、、” 龙与争没想到史督逸会说出这样难听的话,气得双眼喷火似的瞪着他,双拳握紧。 史督逸因为程老师对龙与争特别欣赏,心中一直妒忌,现在仗着人多,哪将他放眼里,看他要发火,反而越觉得得意,边笑边唱的说:“一张床,二块板,三公婆,齐齐玩。” 其他小孩也跟着他边笑边唱。 龙与争再也忍不住,口中怒叫着冲上前,当胸一拳打向史督逸。几个月来的练习,加上他比任何人都努力刻苦,拳脚灵活,出手快而狠,史督逸本想闪避,但来不及,竟被他一拳打得向后跌坐地上。 学堂中的拳脚练习主要是煅炼孩子们的体魄,对以后的玄功修炼作用不大,所以也从没进行过针对性的对抗练习。龙与争也没想到自己的一拳竟能将长得比自己高大的史督逸打倒在地。 史督逸也没想到,又惊又火,但因为人多,也不怕,恶狠狠的对其他跟屁虫说:“你们给我一起上!” 其他六个小孩便蜂涌而上围攻龙与争,史督逸也爬起来加入战团。 龙与争刚才一下打出了信心,便左右开弓,拳打脚踢,出手更快更大力。虽然自己身上也挨了不少拳脚,但也打倒了好几个。 那个偷吃被打的小孩没人再打他,连忙爬起来逃走。 金绮静见那么多人围攻龙与争,非常担心他,但她一个女孩子,又没胆量上前相助,只在一旁焦急的边哭边叫:“你们住手,不要打他、、、呜呜、、、与争哥哥、、、” 而陆自养因为从小就自卑胆小,习惯了被人欺负也不敢还手,虽然看着龙与争被人围攻,却始终没胆量上前。 龙与争天生性格倔强不服输,虽然被这么多人围攻有点处于下风,但他却不怕,反而激起了他的斗志。 他知道同时和那么多人动手自己应付不过来,时间一长就更吃亏,得速战速决。 于是,他改变了打法,不管其他人怎么打自己,只专心对付其中一人,拳打,脚绊,掌推,将人打倒在地。再如法炮制的对付下一个,一口气连续打倒几个,这样子同时围攻自己的人就少了,可以更好的对付,等倒下的人爬起来,后面的人也被打倒了,到最后,所有人都倒了,有谁想爬起来的,他上前又将他推倒或踢倒。 这样一来,七个小孩都怕了,年纪最小的两个连滚带爬的就逃,史督逸怕吃大亏,也跟着跑,七个全跑光了。 在不远处的花丛后面,掌门千金常英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龙与争虽然身上吃了不少拳头,但以一敌七取得了胜利,心中还是挺高兴的,这不仅仅是转为输赢,更重要是知道了自己的实力,他摸摸自己被打疼了的脸颊,开心的笑了。 金绮静止住了哭,起上前问:“与争哥哥,你怎样了,有没有被打伤?” 龙与争摇摇头,笑着说:“一点痛而已,没事,我现在终于知道,我这几个月辛苦没白练,我高兴着呢!” 金绮静还是觉得委屈的说:“可是,他们骂人太难听了。” 陆自养也说:“就是,我们又没得罪他们。” 龙与争安慰他们说:“他们被我打怕了,应该不会再乱说了,我们也不要管他们说什么,专心练习,以后,我们下课之后到学堂外去练习,外面地方那么大,总会找到他们看不到的地方的。” 金绮静和陆自养都点点头。 傍晚,吃完饭,龙与争便带金绮静和陆自养到学堂外面。在学堂和龙首宫、玄武院、飞骑厩和杂院等地方之间都有不少空间,到处花木繁茂,还有小桥、鱼池、亭台水榭,要找个没什么人的地方并不难。 他们找到一处花木环绕的假山旁的草皮,龙与争对两人说:“我觉得除了练气,拳脚功夫也重要,将来修炼玄功,在和敌人交手时,除了功力深浅,手脚快慢也是胜负的关键。所以,以后我们一起除了练气,也要练习拳脚,你们两个人和我对打,练好了,也可以对付欺负我们的人。” 金绮静点头说:“好,等我练好了,也可以帮你打他们了。” 陆自养也点了点头。 龙与争说:“那好,我们现在就开始,先对练完再练气,来,你们一起动手来打我。” 金绮静和陆自养中午已经见识到他的身手,也就大胆的和他动手,两人一起用学堂课上都的拳脚打他。 龙与争轻巧地闪避和挡开他们的拳脚,应对他们俩,他绰绰有余。 就在三人认真练打的时候,忽然听到杂乱的脚步声,有不少人涌到,三人停下手,只见当先走在前头的是杜文超,后面跟着史督逸等,人越来越多,有几十人,都是平时跟着杜文超一伙的,他们有准备的将周围的出口都全堵上了。 第二十章:千金对战小霸王 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是要为中午的事找算帐的。 金绮静和陆自养吓得脸色都变了。 龙与争没想到史督逸会为了中午的一架而出动如此大阵仗,面对如此多人,他也心虚有点怕,但不屈的性格让他没表露出害怕,反而不甘示弱的昂首挺胸。 杜文超轻蔑的看着他,趾高气扬的说:“龙与争,别以为老师喜欢你就很了不起,居然敢欺负我的人。” 龙与争面不改色的说:“是他们太过分,说话难听,我也不管他们是谁的人,欺负到我朋友头上,我就不客气。” 杜文超说:“哼!欺负你们又怎样,你以为你自己很能打吗,今天,我就好好教训你。”说着,一个箭步就冲上前,一拳照龙与争面门打来。 龙与争见他这一拳来势很猛,出手带风,知道他已经得他姑姑传授玄功心法,并且已经快突破玄元境初阶,如果被打中,肯定不好受,急忙低头闪避。 杜文超一拳不中,另一手一拳当胸直击。 龙与争来不及再闪避,举手来挡拨,两手相交,只觉得对方的手又硬又沉,虽然勉强挡开,但自己的手又痛又麻。 杜文超紧接着一脚踢他腰间,他赶紧出脚来挡,虽然也挡住了,但脚上又麻又痛,而且身体一震,人后退,几乎站不稳。 这就是有玄功护体,并使力量变得强横的结果,还好,这杜文超娇生惯养,平时少练拳脚,力量虽足,但速度不快,龙与争知道和他硬碰硬不行,只有快打才有机会。 虽然他还没满十岁,但人聪明好学,分析能力和应变能力都不是一般同龄孩子可比。 当下改变打法,不再被动等对方攻击,自己主动出击,而且一下左一下右的出手,当杜文超要用手招架时,马上就变招,看准机会,一拳就打中他胸口。 本以为这一拳就算不能像对付史督逸那样把他打得跌倒在地,起码也能打得他后退,然后趁势急攻,若能把他打倒,再和他讲和。 但当他拳头打到他胸部时,感觉不像他手脚一般坚硬,而是柔软不着力,紧接着便有一股大力反震,反而自己几乎往后跌倒,从手指到手腕到手肘再到肩膀的关节都一阵痛和酸麻。 杜文超嘴角泛起冷笑,赶步向前,右脚猛踢向他的左腰。 龙与争来不及闪退,人又比他矮,起脚挡不到,只有用双手来挡。 虽然挡住了,但手上痛得厉害。 杜文超得势不饶人,左脚出击踢右腰,龙与争这下再也挡不住,被踢得整个人横向左飞出几尺倒地,痛得几乎叫出声。 金绮静失声惊叫:“与争哥哥!”和陆自养想上前扶他。 杜文超叫:“抓住他们。” 史督逸等几个人马上上前抓住他们。 “放开他们!”龙与争见同伙受制,忍着痛叫,挣扎着爬起来。 杜文超冲上来,一拳重重的打到他脸上,又把他打倒在地。 龙与争被打得几乎昏过去。 杜文超一脚踏在他胸口上,大声说:“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嚣张,还敢不敢欺负我的人。现在,如果你肯叫我三声爷爷,并且保证以后都听我的,我就放过你。” 龙与争虽然身上痛,又被他踩着胸口难受,但倔强不屈的他不肯屈辱低头,狠狠的骂道:“我去你大爷,没门!” 杜文超火起,双脚齐出,狠狠的连踢,痛得龙与争忍受不住,连声惨叫。 金绮静哭着叫:“与争哥哥、、、呜呜、、、不要打、、、” 陆自养也吓得流泪。 杜文超不再踢,再问:“叫不叫?” 龙与争喘着气,倔强的说:“去、、、去你、、、大爷!” 杜文超说:“死贱种,还嘴硬是不是,看我拆你的骨头。” 说着,弯腰将龙与争翻过身,双手抓住他的衣服,将他提起,高举过头,向着假山走上两步,然后就把他往假山扔过去。 “与争哥哥!”金绮静惊骇的尖叫。 叫声中,突然人影一晃,抓住金绮静的史督逸和另一个男孩同时被撞倒,一个纤小的人闪电般冲上前,将就要砸到假山的龙与争接住了,就像接住一件轻便的东西。 众人一看,正是那掌门千金常英。 她轻轻的将龙与争放下,金绮静赶紧上前将他扶住。 杜文超没想到常英会突然出现,还出手帮龙与争,虽然她是当今掌门的女儿,但他自恃自己是前任掌门的孙子,现任掌门还是自己爷爷的徒弟,又有父母和姑姑疼爱,他也不怕。有点奇怪又很不客气的说:“常英,这不关你的事,你少管。” 常英冷冷的说:“你们几十人欺负三个,简直是在丢龙武派的脸,我就要管,怎么着?” 杜文超说:“你多管闲事,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常英轻蔑的说:“废人多废话,动手吧!” 杜文超一声大叫,冲上前就打。 常英身形飘动,轻挡巧闪,然后一掌拍中他胸膛,打得杜文超连退几步,几乎站不稳。 杜文超有点吃惊,虽然知道她也已经开始修炼玄功,但以为自己比她大一岁,修为肯定比她高,有点小看她,但吃了她这一下后,好像她并不比自己差。 他站定之后,在心里安慰自己道:“哼,她不过是出手比我快而已,功力不会比我强的,我不能让她在这么多人面前赢我。” 常英一招得手,并没有乘胜追击,站着冷眼看着他。 金绮静关切的问龙与争:“与争哥哥,你觉得怎么样,我带你去找老学管看看。” 龙与争喘息了一阵,虽然身体还很痛,但只是皮肉伤痛,没什么大碍,他现在更想好好看看常英和杜文超的打斗,摇摇头说:“我没事。” 杜文超又冲向常英,这次出手又快又狠,简直就像拼命。 常英不慌不忙的闪避挡格,出手老到又巧妙,姿势还非常好看,在一连挡开杜文超的几下拳脚后,突然飞身跃起,双脚连环飞踢,将他踢得后退倒地,但还是没有乘胜追击。 杜文超从没试过如此狼狈,又羞又气,大叫说:“你们给我一起上!” 他手下那几十个孩子虽然听惯了他的号令,但眼前的可是掌门千金啊,一时间面面相觑,不敢动。 杜文超站起来,发火大叫:“你们听到没,给我一起上!” 史督逸等几个最得力的手下见他发火,想着就算有事也有他担当,于是便大胆的冲上来,其他人见有人带头,也跟着冲上前。 常英脸上现出一丝冷笑,当最先几个人就要冲到时,将身一转跳起,身体在空中旋转了两圈,双脚连踢,将三个踢倒,那姿势优美,动作漂亮,简直让人叫绝。但常英这招还没完,身体落下时以一个惊艳一字马,两只脚刚好各落在一个男孩的肩膀上,双手大鹏展翅,虽然还是个十岁没满的女孩,但那风采不输成熟的美少女,英姿飒爽。 龙与争看得眉飞色舞,几乎忘了自己身上的痛,差点就要高声喝彩。 其他小孩吓得一下子停住。 杜文超大叫一声:“你们干嘛!都给我上!”自己怒叫着冲向常英,其他人也跟着围上来。 常英神色不变,一字马一收,一个空翻落地,和众人展开混战。 龙与争怕她单人匹马吃亏,顾不上身上的痛,也冲出去加入战团。 金绮静一看,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也冲上去打。 常英一边应对杜文超的攻击,一边身形转动游走,不断有人被她踢倒绊倒。 就在这时,听到一声大喝:“你们干什么?都给我住手!” 第二十一章:千金知己 大家一看,不得了,是老师程祥普,后面跟着老学管。 大家便都停手不打。 程祥普扶起被打倒的人,大声问:“你们为什么打架?还这么多人打?”当看到常英,吃惊的问:“常英,怎么你也和他们打起来了?” 常英还没开口,杜文超就恶人先告状的抢着说:“老师,常英她动手打我。” 常英鄙夷的骂了句:“卑鄙不要脸的东西。” 龙与争为她辩解说:“老师,不是这样的,是史督逸几个人骂我们,骂得很难听,我打了他们,杜文超便来打我,常英是来帮我的。” 程祥普说:“无论什么原因,打架都是不对的,你们一起进了学堂,就算是同门,应该团结友爱,而不是生怨结仇,万一打伤了,甚至出了人命,那怎么办?以后再出什么矛盾,找我或找老学管,不能再打架,知道没有?” 龙与争等大多数孩子都说知道,常英不作声,杜文超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 程祥普说:“时候不早了,都回去休息。”心里庆幸自己及时赶到,掌门千金和杜文超这小霸王都在,无论伤了谁,都不得了,看来以后还得多留心才行。 大家便纷纷离开,杜文超瞪了龙与争和常英一眼才走,程祥普和老学管也走了,就剩下他们四人。 龙与争感激的对常英说:“多谢常师姐救了我。” 常英说:“你比我大,别叫我师姐,以后叫我姓名就行了。” 龙与争点点头。 常英说:“我是看不惯那他们人多欺负人少,骂人说话恶心,所以才出手。” 金绮静说:“多亏你帮忙,不然与争哥哥就被他们打惨了。” 常英说她:“你啊,以后别动不动就哭,女孩子也要坚强点,你越软弱,别人就越欺负你,知道吗?” 金绮静脸红红的点头。 常英又说:“你们以后也不用老是躲着那些人,也不用管他们说什么,你们越怕他们,他们就会越起劲。” 三个人点点头,觉得这掌门千金平时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原来是如此热心而且明白事理。 常英说:“天不早了,我回家了,你们也早点回去吧。”说完就大步的走了。 龙与争他们也回去学堂。 此后,他们听常英的建议,不再刻意躲避杜文超、史督逸他们,主要在学堂操场或者宿舍附近练习,也不再理会他们的闲言闲语。因为地方人多,又顾忌老学管和程祥普,杜文超也不敢太放肆。 这天下午,金绮静和陆自养在上识字课,龙与争在学堂的花园一角看他以前的学堂老师留下的那本《玄渺经注》。正在看得入神时,一个人突然将他手上的书夺了过去。 抬头一看,是常英,便有点奇怪的问:“你还没回家?” 常英脸上闪过一丝失落,说:“龙首宫太安静了,不急着回去。”一边翻着书问:“你在看什么?” 龙与争说:“是我以前村里的老师留下的书。” 常英说:“这些胡编的书,你也看。” 龙与争说:“有些内容还是不错的,就像里面写的一种叫‘体息养练法’的辅助呼吸法,说的是人可以通过练习,慢慢的就不用口鼻呼吸,改用身体毛孔呼吸,时间长了,就能令身体变轻,肌肉变敏感,经脉变得更通畅,从而有助功力运行,加快修炼的进度。我想试试,看对练气有没有帮助。” 常英说:“这些不知什么人编的你也信,而且,等你将来正式修炼玄功,我们龙武派的天罡御气大法,每一功阶的呼吸方法都有所不同。你现在尝试别的呼吸法,习惯了,到时候要改过来,反而费事。” 龙与争说:“原来这样,那我还是别试了,多谢你提醒。” 常英问:“听说你们是跑了几千里来这里的,是谁教你们来龙武山的?” 龙与争便将家乡黑蛟为害和自己决心求道的经过说了。 常英挺佩服的说:“你这么小就敢跑千里之外的陌生地方,我还真服了你。” 龙与争说:“当时只想着要去学本领,也没想太多,路上差点就饿死,还连累跟自己同来的两个同乡,事后想起还真有点后怕的,幸好能活着来到龙武山,还得你爹开恩,超额收留我们。” 常英说:“怪不得你对你两位同乡那么好,处处都护着他们。” 龙现争说:“是我带他们来的,我又比他们大,自然要照顾他们。” 常英说:“我就觉得你这人挺奇怪的,你对他们那么照顾,和他们亲密无间,对其他人却不太理会。” 龙与争说:“因为我只跟投契的人做朋友,不会去讨好别人,更不想拉帮结派。” 常英点点头说:“我也不想和他们说话,宁愿不说话,那我们算是投契吗?” 龙与争说:“如果你愿意,我非常乐意和你交朋友。” 常英开心的笑了。 龙与争一直想知道她玄功的进境,便问:“你从几岁开始修炼玄功的,现在练得怎么样?” “我娘早在我四岁时就教我练气,五岁多时达到内气外动,就想让我修炼,可我爹说人太小不好领会,练不好失了信心,对以后反倒是个打击,而且太早有成,心性未熟,易闯祸,到七岁时才教我,到差不多九岁才突破玄元境初阶。”常英说着,将手中的书本托在手掌上,手上泛起淡淡光芒,那书就从手上升起半尺。 龙与争想起在仙湖时那紫衣女孩,她能御空飞行,又有合金短剑在手,至少已是玄元境中阶,按课堂上老师所讲,玄功修炼最好是六岁之后,太早不好领会,但也有些绝顶聪明早慧的,可在四五岁间就开始,那她就应该是此属。六七岁小孩,心智尚幼,一般要三四年才能突破玄元境初阶,十岁左右的,一般两三年,但如果是成年后才开始的,因骨格长定,反而要更长时间,以后的修为也有限。常英七岁开始,能用不到两年时间突破玄元境初阶,已属罕见,而那紫衣女孩就算是从四五岁开始,到九岁光景能突破玄元境中阶,那就更是不得了,因为越往高功阶会越难。 龙与争非常羡慕的说:“你不到九岁就已经玄元境初阶,等我到学业结束是十二岁,那才开始修炼,等我突破玄元境初阶,你可能已经到玄元境上阶了。” 第二十二章:慌异乡的温暖 常英安慰他说:“你不用灰心,在这么多人中,你最聪明也最努力,你一定会比他们进步快得多的。” 龙与争说:“谢谢你夸我,希望真的像你说的吧。” 龙与争又问:“其实像你和杜文超,有父母教导,为什么还要上学堂?” 常英说:“这是上一任掌门定下的,说门中长者子侄,可以提早由长辈教授玄功,但到适龄时,也要入学堂,好与未来同辈弟子早建立情谊。” 龙与争说:“这本来是好事,可像杜文超那样就难说了。” 常英说:“是啊,如果没那家伙在这捣乱,这里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与争哥哥,饭堂开饭了。”金绮静跑来,看到常英,说:“常师姐,你也在,你们在聊什么?” 常英逗她说:“我们在聊你哭鼻子的事。” 金绮静脸红,不好意思的说:“常师姐你又在取笑我,我都答应你了,以后不哭了。” 龙与争说:“绮静,她是跟你开玩笑的。” “我回家了,你们去吃饭吧。”常英说着便走了。 金绮静说:“以前看她冷冰冰的都不和别人说话,没想到她人那么好。” 龙与争点头说:“是啊,她只是不随便和别人说话,人还是热心肠的。” 至此以后,常英便经常和他们在一起,不过陆自养自卑胆小惯了,不太敢和她说话,常英也和他没话题;金绮静和她都是女孩子,两人之间话最多,渐有闺密之谊;龙与争和她谈论最多的还是练气修炼方面的讨论,还有玄道中一些历史掌故和秩闻趣事,两人互相欣赏,常英也有几分男子气概,他们是朋友,也像是义气兄弟。 学堂中那些孩子,平常见这掌门千金一副拒人于千里的样子,现在却和他们三个无依无靠的穷家伙这么好,非常奇怪且羡慕妒忌恨。 杜文超和史督逸对那天的事还耿耿于怀,只是对常英有所顾忌,暂时没找龙与争麻烦,但并没就此算数。 不知不觉间,半年过去,冬去春来,过年了。 新春佳节,学堂特地放假三天半,还给每位学生每人发了五十个铜钱的压岁钱,而且过年期间,可以自由上下山门。 除夕当天下午就开始放假,中午饭堂还开饭,但晚上开始就要断炊了。 午饭时,饭堂就已经少了很多人,因为很多家长已经来把自己孩子接回家过节了。 饭后,其他的人也陆续被接走,就剩下龙与争、金绮静和陆自养三个只能在山上过年了。 三个人自上山以来就从没下过山,因为没有特许不准下山,他们也没需要更没钱下山玩,现在可以自由上下山了,而且饭堂不开饭,他们得自己找吃,又每人有了五十个铜钱的压岁钱,可以顺便下山去玩了。 吃过午饭,他们也结伴下山去。通往山门牌楼的那条千级石阶上热闹非凡,都是下山的人,大多数是学堂学生和家长,还有门中没能成为入室弟子的普通门人及一些道行尚浅的入室弟子,具体区分则是学堂学生和普通门人的服装都是统一的,只是学生和门人的样式和颜色不同。而入室弟子的着装是没有要求的,因为是过年,不论是衣锦还乡,还是下山游玩,每个人都穿得最好最光鲜的示人。 除此之外,天上也是热闹非凡,叫声不断,各种大小飞骑冲天飞起,欢叫着向四面八方飞向蓝天,还有些没有飞兽的得道弟子,也纷纷御空而去,那场面奇丽而壮观,引得他们这些要在地上走路的人不住地抬头观望,或羡慕向往,或失落神伤。每逢佳节,本是普天同庆的日子,但也是那些孤独失意之人最痛苦的日子。 龙与争他们也边走边抬头看着天上,充满艳羡向往,龙与争说:“等我们当了入室弟子,学好了本领,也可以像他们那样飞回家去了。” 陆自养说:“将来,我也要买一头飞兽。” 金绮静说:“听说那飞兽可贵了。” 龙与争昂然说:“我希望我将来能像我们掌门那样,自己驯化野生飞兽来作飞骑。” 三人一路说着,已经过了山门,跟着人流,走了几里路,就到了山下的武隆镇。镇子不大,就千来户人家,但人口比较集中,又是过年,街市上非常热闹,人流如鲫,各种商铺摊档,商品琳琅满目,很多都是他们家乡仙湖所没有的,尤其是一些地方特色的小吃,香气扑鼻,惹得三个小孩直咽口水。 陆自养说:“可惜饭堂要三天后才开饭,我们这五十个铜钱的压岁钱差不多就只够我们这几天吃饭了。” 龙与争想了想说:“我问过老学管,他说饭堂的厨房有米,我们可以自己做饭,只要买些菜回去就可以,我们就可以省些钱,就可以买些想吃的,还可以买些生的肉回去,用炭来烧烤,再买些青菜,今天的除夕团年饭,我们也就可以吃得好一点了。” 陆自养和金绮静听他这么说,都觉得好,三个人在镇上逛了一个下午,到傍晚兴尽而归,买了好些小吃和肉,还有蔬菜,回到学堂,在厨房做饭烧烤,三人分工合作。 正在忙碌中,听到有人在喊:“与争、绮静。”是常英的声音。 三人走出来,见常英手上拿着一个油纸包和一个洒瓶,问:“你们在干什么?” 绮静说:“我们自己做年夜饭。” 常英将手上的油纸包递给她说:“我这里有一边酱板鸭,一块火腿和一些年糕,是我娘知道你们没回家,叫我拿来的,我还偷偷给你们带了一瓶洒。” 金绮静和陆自养连忙接过东西,常英又从身上拿出三个红纸包,说:“这是我娘给你们的压岁钱。” 龙与争双手接过,非常感动的说:“真是太感谢了,请代我们谢谢你娘。” 金绮静感动得眼圈都红了,说:“常师姐,你也在这跟我们一起吃吧!” 常英说:“不了,我回家吃,你们吃吧,我走了,明天找你们玩。”说完就转身走了。 陆自养和金绮静打开红包,发现里面是一枚方银币,那值一百个铜钱,金绮静高兴的说:“太好了,我可以去买我看上那条裙子了。” 他们高兴的回厨房,将饭菜做好,加上常英送来的东西,拼就了一顿丰盛的年夜饭,三个身在异乡的孩子,没有大人陪伴,但这个年也算过得温暖而富足。 三个小孩,平生第一次喝起了洒,最后三个人都醉了,互相搀扶着才能回到宿舍。 第二天,直到日上三杆才陆续醒来。三个人都觉得头晕,显然是洒劲还在,陆自养更是闹肚子,直奔厕所,昨晚是他长这么大吃得最丰盛的一餐,他吃得最多也喝得最多,肠胃承受不住了。 龙与争去厨房做饭,又将昨晚剩下的菜热了,三人随便吃了些,陆自养还头晕肚子痛,又上床躺下。 老学管不在,龙与争和金绮静便准备下山去给他买点药,两人走出学堂,刚好常英走来,分给他们瓜子和花生。 常英听他们要去买药,就说不用,她便回家去取了药来,龙与争给陆自养服下,他便睡着了。 三个人出了宿舍,正说着要下山去玩,突然外面有个女孩尖利的声音大叫:“常丫头,常丫头,你在哪?快给我滚出来!” 第二十三章:三大世家 常英一听,骂道:“这讨厌的小蹄子!”但脸上却挺欢喜。 只见一个八九岁的女孩,身上衣服华贵,还穿金戴银的,一路大声叫嚷着走进学堂。 常英骂道:“你在鬼叫什么?” 那女孩说:“哼!你这死丫头,大过年的不在家,害我跑出来找你,你好意思吗?” 常英说:“我又没叫你来找我。” 那女孩骂道:“没良心的臭丫头。” 常英说:“你骂够了没!” 女孩说:“还没呢!死丫头,臭丫头,骚丫头,鬼丫头、、、” 常英冲上前,一手抓住她,一手啪啪声在她小屁股上打个不停,笑着说:“再叫,我就把你这屁股打烂。” 那女孩大笑大叫,两个人都显得很开心,闹了一阵才停下,那女孩问:“他们俩就是你学堂认识的好朋友吗?” 常英点头说:“我来给你们介绍,这是龙与争,这是金绮静。”又对龙与争和金绮静说:“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三大世家之一的公孙家的千金大小姐公孙蝶,她娘是我们龙武派的外嫁女弟子,也是我娘的师妹。” 玄道三大世家,各有所长,在玄道中举足轻重。 富金山朱家经营玄金和金银开采和冶炼,财力雄厚,富甲天下,有三座玄金矿,两座金矿和两座银矿。除了生产银两金饰,还打造合金兵器和玄金兵器,三大门派都有自己的玄金矿,但小门派几乎都没有,还有玄道上众多散修,他们就只能向朱家高价购买兵器。 宁州高家则是以驯养繁殖飞兽出售为业的,天下以此为业的仅他们一家,以前各大门派都有自己驯养或自行驯服野外飞兽为用的,现在主要都直接从他们家买了。高家的财力不及朱家,人也没公孙家多,但在玄道中的实力和威望却是最盛的,因为高家的家学渊深,道法高强,家族中不断由年轻者执掌持家,但各长辈依然在家族中发挥着重要作用。 苗州公孙家是种植和收购药材兼制药卖药的,世上什么人的钱最好赚,是病人。公孙家种药材的田地就有几十万亩,店铺遍天下,财力可能不及朱家,但人力绝对是三大世家中最雄厚的,据说光聘请的工人就有近十万。这公孙蝶的母亲苏语纯原是龙武派中有名的美女,当年和常英母亲苑碧轩,还有杜文超的姑姑杜娇婉合称“龙武三艳”。她与当年的公孙家少当家公孙正相恋,郎才女貌,且都玄功深厚,年纪轻轻便很有名气,是当年玄道的一段佳话。龙武派和公孙家联姻,也成了两家同气连枝的纽带。 后来,公孙正当家成为一家之主,她也就成为公孙家女主人。可惜,九年前,魔道一伙恶人连抢公孙家几处分号,公孙正带人追讨,不慎中人暗算而亡。当时苏语纯已怀孕,后生下遗腹女公孙蝶。 公孙正这一代就一男丁,另有一妹妹,并招了个上门女婿,但能力名望皆难服众,公孙家一时群龙无首,人心惶惶,苏语纯背负着丧夫之痛,毅然接过丈夫责任,执掌公孙家大权,凭借过人智慧和努力,不但没让家道中落,反而更比丈夫持家时更兴旺,她也获得了家族上下及玄道中人称颂。她还特别重情守义,每年都会有一两次回龙武派省亲,她与常英母亲感情最好。 公孙蝶这个大小姐,天性好动,因为母亲忙于家务而疏于管教,养成了刁蛮任性的性格,在家人人惯她,但没有交好的伙伴,到了龙武派,就和常英成了最好朋友,虽然一年难得见上一次,见面时还会吵闹,但两人感情笃真。 公孙蝶说:“这大过年的,你们就躲这破学堂过吗?” 常英说:“我们正准备下山到武隆镇去玩。” 公孙蝶说:“那还等什么,那破镇子也没什么稀奇东西,但吃的还不小,快走。” 于是,四个人便结伴下山,一路上,那公孙蝶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骂个不断,常英偶尔也跟她吵上几句,龙与争和金绮静看着她们,有时也忍不住发笑。 四人到了镇上,三个人的任务似乎就是陪着公孙蝶买和吃,当然都是她出钱,而且什么东西都一买就四份,无论是吃的还是玩的,也不问别人喜不喜欢,她觉得想买就一式四份。她自己却似乎对所有吃的都不怎么满意,吃上一两口就扔,常英知道她的脾性,也没吃多少就扔,但龙与争和金绮静没这浪费的习惯,美美的吃个干净,可是街只逛了一半,两人都饱了,但公孙蝶的买劲还高涨着,两人都有点吃不下了。 公孙蝶看见他们好像不愿吃的样子,就有点不高兴了,说:“干嘛?吃呀!你们还比我挑剔?” 龙与争说:“我们还有个同伴身体不舒服,在学堂里,我们想带回去给他吃。” 公孙蝶说:“咋不早说,我就一样要五份了,看那边有糖油河参,哎,老板,给我们五份,一份包起来。” 龙与争摸了摸自己胀起来的肚子,金绮静打了个饱隔,表情都有点痛苦。 常英一手夺过他们手上的食物,直接帮他们扔了。 金绮静去买她昨天看上的裙子,公孙蝶将一枚金币往柜台上一扔,说:“老板,收钱。” 金绮静连忙说:“公孙小姐,这不能让你给钱。” 公孙蝶有点不高兴的说:“有什么能不能的,你是常丫头的朋友,就是我朋友,你不领情,就是不拿我当朋友,还有,别喊我公孙小姐,我家里都几万人这样喊我,我在这不想听人家这样喊,你们就叫我姓名,或者叫我公孙丫头、蝶丫头都可以。” 金绮静只好点头说:“那、、、那谢谢了,公孙、、、蝶、、、” 公孙蝶又问龙与争:“你呢?你不买衣服?” 龙与争觉得这位大小姐任性但率真,可以交朋友,但男孩怎好意思让女孩为自己破费买衣服,就说:“我没看上的。” 公孙蝶数落道:“比女人还挑剔,娘气!” 龙与争从没被她这样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女孩子这样数落,有点哭笑不得。 他们在镇上逛了大半天才回来,龙与争和金绮静手上抱着大堆东西,他们觉得走那千级石阶比第一次还要辛苦,那时是因为饿,现在却是因为饱。 因为有了常英和公孙蝶的眷顾,他们在这异地他乡过的第一个年,还算富足。 年后开学,日子又回复正常,时间也似乎过得更快更充实。不知不觉,他们就开学一年了。 程祥普在下课前说:“各位同学,明天,就是你们加入我们龙武派一周年了,明天,饭堂会给大家加菜,给大家换新的学装,还有,明天,我带大家去参观门派重地--玄金矿。” 大家听说又有参观,都非常高兴。 第二十四章:玄金矿里的苦难与黑暗 第二天,大家换上了新发的学装,一年下来,很多人都长高长壮了,旧的两套学装已经有点窄,换上新装,人人都觉得喜气而精神。 在操场上集合,就在程祥普带领下向玄金矿进发。 玄金矿历来为各门派之根本,各门派选择门派根据地时,往往不看山高景胜,而是选地藏金脉,有玄金矿藏之地。龙武派前身另有其名,也不在这里,当时也就玄道一个不上不下的门派,自从六百年前的掌门人在此地发现大型玄金矿,便率众迁居于此,开矿炼金,并正式改名龙武派,从此振兴壮大,成为正道三大派之一。 玄金矿出产的各色玄金,往往同时与金银铜铁等金属伴生,得玄金同时也得其他,这也是门中重要经济来源。 因此,金矿重地除严禁外人进入,就算一般弟子也不能随便入内,至于学堂的学生,不过是小孩,无害无妨,让他们来参观既是让他们了解知识,记住本派历史,也让他们感受薰陶,日后无论成为入室弟子,或失落为普通门人,都能有所归属感,为本门尽心,还有就是能直观的告诉他们一个显浅的道理:少年不努力,以后当苦力。 矿洞外一道砖墙铁栏的走道,门口两名入室弟子把守,两人都是中年人,与程祥普年纪相仿,手上各拿一支短杖,杖头上分出九枝,分别有红橙黄绿青蓝紫及黑白九种颜色的宝石。 两人见到程祥普,会心一笑,其中一人将手中短杖往他身上一指,七颗宝石中的红色宝石马上亮起耀眼光华,正是他体内玄金赤霞剑的颜色。那人笑着说:“等下出来,乖乖将身上东西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不念百年情谊。” 程祥普用手一推他,笑着说:“别闹了。” 这两人百年前和他同时在学堂学习,又同样有幸成为入室弟子,可都是高不成低不就,在门中修为地位都一般,只能教学或在这守卫。 跟他开玩笑那人看着一众小孩,说:“看来很快又有不少小鲜肉来这当腊肉了。”还伸手捏了捏龙与争的肩膀说:“这小家伙挺壮实嘛,长几年就来挖金石头玩,叔叔等着你。” 龙与争在心里说:“我才不会来这当矿工,我要成为入室弟子。” 几十米的走道共有三道守卫,程祥普对学生们说:“他们手上的东西叫探金杖,杖上是探金石,能探出人身上或埋地下玄金兵器或矿藏,待会大家进去后,千万别乱动里面任何东西,尤其是矿石,如果出来被发现,重则赶出门,轻则也要挨一百皮鞭,所以要切记。” 正式走进矿洞,里面有点昏暗,但能见度不差,洞顶和洞壁都镶有发光的珠子和圆石,程祥普介绍说:“那珠子是夜明珠,扁的是夜光石,这些都算是价值不菲的宝石,但相比玄金,就不值一提了。” 越往里走就便越来越多的岔道,不过那些岔道都没有照明,程祥普说:“那些都是已经采挖一空的废矿道,玄金矿伴生的岩石非常坚硬,因此矿洞里会很安全,也因为如此,采矿的工作很辛苦,再过一年,你们如果没能成为入室弟子,又不甘心离开,等你们十五岁之后就很有可能被分配到这里采矿。” 没多久,他们就到了采矿的工作地,只见有五六十名矿工在工作,当中大部分只有十五六岁,也有少部分像老学管一样大年纪的,都是统一的普通门人服装。还有些精壮男人,穿着普通百姓的衣服,是应聘前来以采矿为生的专业矿工。玄金矿虽然不像煤矿那样又脏又黑,但也是灰尘大,每个人都灰头灰脸的。年轻的那批看到程祥普,有的客气的喊一声程老师,有的叫都懒得叫,很多人年纪轻轻,脸上已是沧桑愁苦,也许哪天扛不住就卷包走人了。 每七年一批的学生,约有二十人能成为入室弟子,剩下约有二三十人会当场离开,剩下的会成为普通门人,一面在山上当差,一面继续练气用功,博望有天能让门中长辈相中,成为入室弟子,但这机率十中无一。剩下的人大部分会在十五岁后被安排到玄金矿来采矿,当然,无论是采矿或其他当差,都会有工钱,也相当于是一份养家糊口的生计。有些人干不了多久受不了苦就走;有些人受得了苦但进步无望,和同龄入学的入室弟子相比较,无面目再留;也有些人年岁渐长,不再心高,就接受现实,在山上一直干,攒了钱回家娶亲过活,或干脆拖家带口继续在山上干活,这样挂名在名门大派门下,总比外面那些朝不保夕的普通百姓好上一点点,老学管还有这当中一些老年矿工便属于这类。 当然,如果门人走得多,或者三届学期一过,人手不继,派中便会对外招募专业矿工,反正只要出钱,这世上不怕请不到人干活。 只见岩壁上出现一些不同颜色的光点或斑纹,矿工们用一把黑光闪亮的凿刀和铁锤,把有光点和斑纹的岩石凿下来,放进箩筐里。 程祥普说:“这些石头里含有不同光系的玄金沙或金丝,玄金主要分成红橙黄绿青蓝紫及黑白九种,其中黄青绿红橙对应金木水火土,蓝黑紫白对应天地星月。除黑色以外,各种色系玄金质地本无太大分别,五行色属等区分只算是种笼统说法。不过,各人身体差异,通常会对某一种玄金的反应更敏感,与之合体会相对有助于凝聚灵气。也有不少人对任何色系玄金的反应都一样,只因颜色喜好而选,尤其是身体特异或修为高深者,任何材质玄金都能运用自如。” “至于黑玄金,它是玄金中蕴藏量最大最易得的,也是质地最差的,其质如铁,只是比铁重而硬且滑,又称之为玄阴蚀铁。它不能发光刃,连炼合金兵刃都不行,也不能与人体相合,不但不能凝聚灵气,还能侵蚀肌体,造成灵气散失,不过,也有个别体质特异之人能与之相合,从而使身体变得强横,刀枪不入。另外,黑玄金虽不能发光刃,但对其他玄金兵器的光刃却有极好的抵御作用,因此,被广泛用于打造暗器、护甲、镣铐、普通兵器或特殊防护装置和工具等,他们手上的凿刀就是黑玄金打造。” 大家一面参观一面听着程祥普解说,常英无意中看见史督逸趁大家不注意,偷偷的拿了箩筐中的一块矿石,和杜文超打个眼色,并偷偷接近龙与争,她连忙跟上前,在他就要将矿石往龙与争口袋里放时,一把抓住他的手,厉声问:“你想干什么?” 第二十五章:取小霸王狗命!(节日双更,求推荐!) 史督逸被她抓住,一时便慌了,吞吞吐吐的说:“我、、、我、、、没干什么、、、” 龙与争一看也吓了一跳。 程祥普问:“什么事?” 常英举高史督逸的手说:“老师,我看到他拿着这矿石想塞到龙与争的口袋里。” 程祥普一听就脸色一变,严厉的问:“史督逸,你这是干嘛?” 史督逸死不承认,说:“老师,我、、、我没有、、、我只是想跟他开个玩笑。” “这玩笑能开吗!要是出去被发现有什么后果,我刚才说的话你就没听到吗!”程祥普一连串的责骂将史督逸骂得面红耳赤。 “快把东西放下,回去罚你抄写门规三百遍,参观到此为此,大家排好队出去,任何人手上身上不能带走任何东西。”程祥普命令完,又赞许的对常英说:“常英,多亏你及时发现制止,不然,与争就麻烦了。”他庆幸而且感激常英能及时发现,不然,不但龙与争有可能被赶走,就算不被赶走,那一百皮鞭也能要去他半条小命,一年后结业,也会成为污点,很可能没人会收录他为徒,他那么好的天赋那么努力就白费了,同时,自己也难逃门规责罚。 龙与争想想也吓出一身冷汗,没想到史督逸小小年纪就如此狠毒,幸好常英发现,救了自己,当即也感激的对常英说:“常英,多谢你。” 常英说:“不用客气,你自己以后也要多加留神。” 龙与争点点头。 史督逸和杜文超看看他们,怨恨更深。 从矿洞出来,程祥普指着旁边一座六角形的三层塔楼说:“这里是炼金塔,从矿里采挖出来的矿石,会在这里炼制分离出各色玄金及黄金、白银、红铜和生铁等,玄金精炼提纯和煅塑形就在二三层中,我们就不进去里面看了。”他本来是打算也让大家进去参观一下的,但因刚才的事,为免再生枝节,就算了。 接着,又指着一座和山融成一体,仅露出每层一角的黑色发亮的六层的房子说:“那就是本门的重中之重,藏金阁。里面收藏着精炼好的玄金,还有供奉着我派历代仙逝或战死先辈的厉害兵刃,那些兵刃都是精品,如果是门中弟子立有大功,由掌门特许,将可以挑选其中之一来成为自己的兵器。此阁是用黑玄金在山体内挖掘融铸而成,能抵御玄金兵器的直接轰击,而且由门中高手把守,可谓坚不可摧。几百年来,只发生过一次失窃。” 龙与争偷偷问常英:“这么坚固的堡垒是怎样失窃的?” 常英低声说:“我也不大清楚,这事发生在百年前,还是杜文超她大姑失职所致,她因此被她的掌门父亲罚在玄金矿内采矿十年,后来,这事大家都不敢随便提起了。” 龙与争想到堂堂掌门千金在那黑暗矿洞里和几十个男人辛苦工作十年,这惩罚也算够重的了。 学堂的第二年,讲课的时间少了,练拳脚和练气及自由活动的时间相应地多了。 :这天放学后,常英刚走出学堂,龙与争兴高采烈的追了出来,兴奋的说:“常英,我可以内气外动了。” “真的?”常英惊喜的问。“ 是真的,你看。”龙与争说着,摊开手掌,掌心有一片雪白的羽毛,他呼吸运功,掌心上的羽毛便升起几寸高,凌空飘荡。 常英高兴的说:“太好了!” 龙与争有点得意的说:“程老师说了,一般人都要一年半之后才可以做到,我是他的学生中最快的。” 常英说:“恭喜你,我就说了,你人聪明又努力,会比别人进步快的。” 龙与争说:“也要谢谢你,你也教了我不少。”两人边说边走,见到前面一处风景石前围着一堆人在有说有笑的,正是杜文超、史督逸他们。 有人看到他们走来,提醒众人,一伙人马上闭嘴止笑,然后快步走开。 龙与争和常英发现他们行为可疑,好像还和自己有关,常英看到那石头上好像画了些什么,便快步走上去看,一看,脸上就红了,双眼充满怒火。 只见那是用干墨笔画的一幅画,不穿衣服的两男两女,那画工很粗糙,几乎男女不分,只是女的嘴巴是用红色彩笔画的。画的下方写着:四公婆行乐图。两个女的头顶小圆圈写着姓名,分别是常英和金绮静,男的头顶画了圆圈,但还没来得及写名字。 常英的小粉拳握得关节爆响,飞奔追上那伙人,龙与争也气愤的跟着。 常英一声怒叫:“给我站住!” 杜文超等人停下,杜文超装作若无其事,冷冷的问:“干嘛?” 常英一字一顿的问:“那是谁画的?” “什么画?”杜文超装疯卖傻的说:“我怎么知道。” 常英紧盯着他的右手,那手指上被干墨笔染成了灰黑。 杜文超下意识的将手插进口袋,对一众跟班说:“我们掷骰子去。”转身就走。 常英哪肯就这样罢休,一个箭步冲上前,飞起一脚,将杜文超踢得向前摔了个饿狗抢屎状。 杜文超狼狈的爬起来,指着常英怒骂:“你这贱丫头,你想干什么!”他并不知道常英的玄功深浅,上次打的那一场还没算真正分出胜负,虽然她的拳脚功夫不错,但自己近一年来的玄功修炼进步了不少,身边还有一群帮手,所以,他并不怕她。 常英狠狠的说:“我今天我要将你那只贱手拧断,把你那张贱嘴撕破。” 杜文超看着她气得有点扭曲的脸,心中不禁有点害怕,但又不肯在众人面前露怯,一挺胸膛说:“你以为我怕你,放马过来,贱货!” 常英一声怒叫,冲向他就打,杜文超慌忙接招。但一打起来,高下立分,原来常英早在一年前的交手时是对他手下留情,现在正在火头上,可就没情讲了。出手又快又狠,而力量更不在同一级别,杜文超几乎连招架的能力都没,毕竟他的玄功虽然接近突破玄元境初阶,但常英早已突破,并且正接近突破中阶,这可谓是天壤之别。 当看到常英手上竟泛起了光晕,杜文超心中就已害怕,这可是突破玄元境初阶的标志,当用手招架时,手震痛得就像要断一样。 常英也根本不想跟他多纠缠,几下急攻让他手忙脚乱,一拳中脸,牙齿鲜血齐飞,再抢步上前,侧身一脚横扫小腹,将他整个人踢飞出一丈多。人再闪身跟着冲上前,手从怀中取出一把蓝色合金匕首,手上光晕消失,但同时匕首上蓝色光芒乍现,这叫玄功渡物,可是即将突破玄元境中阶的先兆,若正式突破,就能发出光刃。 除龙与争之外,所有人都为之震惊。常英一手揪起倒地的杜文超,手上金合匕首蓝光莹莹,直抵其咽喉! 第二十六章:掌门遭暗算 “常英,不要!”眼看这是要出人命的节奏,龙与争急忙出声制止。 杜文超被冰冷的合金匕首顶着咽喉要害,长这么大从没如此怕死,脸上已经灰白。 就在这时候,传来一声断喝:“给我住手,你要干什么?”声音震惊暴怒,尖利颤憾,众人耳朵都为之刺痛。 光影一晃,并未接触,但常英的身体已被震开几尺,几乎站不住。 一个青年妇人,长得明眸皓齿,凤眼柳眉,非常美丽,只是怒目如霜神情凶狠,让人望而生畏。 杜文超一看大靠山现身,当即哇的一声哭,涕泪齐流的一指常英说:“大姑,她打我,还要杀我。” 原来这人正是前任掌门的千金,杜文超的姑母杜娇婉,出了名脾气暴燥霸道的。她指着常英咬牙切齿的说:“好哇,你母亲庞出个好女儿,小小年纪就成个女杀星了。” 常英眼瞪着她,一点也不畏惧。 也许是刚才她那一声怒喝惊动,光影一闪,又一个人出现,严肃问道:“出什么事了?”原来是常英的父亲,当今掌门人常振。 杜娇婉冰冷而愤怒的说:“掌门师兄你来得正好,你的宝贝千金出手打伤我们家文超,还要杀他,我若来晚半步,他的小命可就没了。” 常振一看杜文超,口角冒血,咽喉处现血痕,再看常英手上匕首尖带血,脸色一变,甩手一巴掌,打得常英跌倒在地。怒喝道:“畜生,造反了你!” 常英爬起来,嘴角渗血,脸上流掌印鲜明,痛得脸上肌肉在抽动,但神情倔强不屈,分辩道:“是他侮辱我在先。” “那你就能要人命吗!”常振一声断喝。 这时,程祥普和老学管都闻讯起来了,见此情景,都吓了一跳。 常振又对常英说:“都是你娘庞你惹的祸,竟给你兵器,把它给我。” 常英的泪水在眼中打转,但拼命忍着不让流,倔强的说:“那是娘给我的生日礼物。” “她就不该给你。”常振骂道:“给我!” 常英眼中泪水终于忍不住滚下,将合金匕首往地上一扔,转身飞奔就走。 “给我站住!”常振怒喝。 但常英头也不回,消失于花木林径之间。 杜娇婉一拉杜文超说:“我们回家。”也不跟常振打招呼就走了。 常振对程祥普和老学管严肃的说:“这些孩子你们得看紧点,别顾忌太多,等弄出大问题,那就晚了。” 程祥普和老学管惶恐的说:“是,掌门。” 第二天,杜文超没来上学,在家休养着。 常英来了,脸上来还肿着,脸色也很难看,中午,她没回家,就在饭堂吃饭,晚饭也在饭堂吃了才回家。 龙与争和金绮静知她心情不好,也不主动和她说话,只是默默的陪着她,主动帮她打好饭菜端给她,吃完帮她收拾。 这样过了几天,这天中午下课,常英对他们说:“今天不用给我打饭了,我回家吃,我爹出门了。” 之后,她的心情便好转,会主动跟他们说话了,龙与争和金绮静都为她开心。 又过了七八天,这天中午,常英刚从家里到学堂准备上课,突然天空中传来连声嚎叫,大家都听出那是掌门的坐骑金刚刺纵云兽,但那叫声却与往常不一样,焦急而痛苦。 众人抬头看着那巨翅遮天蔽日的飞骑,赫然见到它翅膀上竟有个磨盘般大的破洞。 常英掉头冲了出去,龙与争等一众小孩也跟着追出去。 常英像疯了般跑得飞快,后面的小孩没人能跑得过她。只见金刚刺纵云兽有点踉跄的在龙首宫门前降落,已经有好几条人影飞到,当中有常英母亲苑碧轩,有杜文超的父母和姑丈张恭待。 常振身上衣服破了好几处,血渍斑斑,双手横抱着一个昏迷的女人从飞兽背上跳下,人几乎站不稳,似乎受伤不轻。 苑碧轩叫:“相公,你没事吧?”冲上前扶他。 杜厉行焦急的问:“掌门师兄,淑莹她怎么啦?” 常振喘着气说:“我们遭到魔天老妖的余孽及其同伴的暗算,不小心中了毒,淑莹师妹只是昏了,没生命危险。” 杜厉行上前将他手上的女人接过,苑碧轩说:“我们快进去。”便扶着常振进门,杜厉行等人也跟着进去,常英也不去上学了,追进门去。 其他小孩不能进入龙首宫,只围在门外。 第二天,常英来上课,龙与争问:“你爹没什么事了吧?” 常英说:“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龙与争问:“那些魔道妖人很厉害吗?居然连掌门也受伤?” 常英说:“我爹他们无意中发现了他们的巢穴,想将他们一网打尽,却没想到不慎中了他们的毒,可他还是大发神威,几乎将他们尽数诛灭,只有一两人受了重伤逃走了。” 金绮静问:“那魔天老妖又是什么来头,连他的余孽都这么可怕?” 常英说:“魔天老妖是当年魔道一大魔头,功力深厚,座下许多徒弟也很厉害,实力虽然比不上魔道第一大派玄煞教,但也不容小觑。当年的前任掌门就是被他打得身受重伤而死,我爹接任掌门第一件事就是率领全派上下去报仇,和我娘联手将老妖诛杀,虽然也折损半数,但也将老妖手下几乎尽数歼灭,为天下正道除去一大害。” 金绮静又问:“那个女的是谁?” 常英说:“那是杜文超的二姑杜淑莹。” 这事之后,常英对父亲的怨气全消了。 不知不觉,又冬去春来,春节又来到了,同样是只剩龙与争、金绮静和陆自养三人在学堂中。虽然少不免有所牵挂,尤其是龙与争,非常想念父母,但这年还是过得比去年要开心的,毕竟对这里也有了几分家的感觉,并且还盼望着以后能以此为家。 大年初一的上午,三个人集体都换上了买来的衣服,都非常高兴。本来常英昨晚就说好今天会来找他们一起下山去武隆镇玩的,但等了好久都没见她来,于是,三人决定走去龙首宫外等她。 三人有说有笑的来到门外,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叫她,突然,轰我一声巨响,宫门碎开,两块厚门板被震飞出老远,木屑乱飞。 第二十七章:掌门家变 三个人都吓了一大跳。 接着就见到常英的母亲一手拖着她,怒发冲冠的走出门来。 后面紧接着追出来几个人,常振、和杜厉行、杜娇婉、杜淑莹三兄妹,三个人的脸色都非常难看。 杜淑莹冲上来一手拉着苑碧轩,哭着说:“师姐,你听我说,我和掌门师兄是有苦衷的。” 苑碧轩手用力一甩,将杜淑莹甩倒在地,声色俱厉的道:“还有什么苦衷,早在几十年前,我就发现你常常看他的眼神不一样,那时我只当你是年少无知,我跟他又是新婚不久,我也相信你们。可我没想到,我的信任换来的是这样的结果,你们连骨肉都有了,我若不是撞破你们的谈话,我还一直被蒙在鼓里。” 杜淑莹伤心地低下头,常振也愧疚的无话可说。 突然,杜淑莹白光一闪,手中已多了把白色玄金剑,猛地刺入自己微隆起的腹部。 “妹妹,你干嘛这样!”杜娇婉惊叫着冲上去抱紧她。 “师妹!”常振一声惊叫,也想冲上前,但马上又停住。 常英不知所措的看着这一切,眼里含着泪。 苑碧轩有点意外的看看杜淑莹,再看看常振,凄然一笑,愤恨地说:“常振,今日,我母女二人就与你还有龙武派恩断义绝。”说完,拉着常英冲天飞起。 “夫人!”常振叫着就想去追。 杜娇婉大叫:“掌门,我妹妹就要死了,你到底管不管?” 常振一下子顿住,表情极度痛苦而纠结,看着天上妻女远去的身影,然后黯然转身。 龙与争他们没想到会碰上这一幕变故,也都惊呆了。 杜娇婉突然指着他们厉声骂道:“你们三个小屁孩在这看什么,快滚!” 三个小孩吓得转身就跑。 常英就这样走了,再也没回来,他们看着她走,连一声道别都说不上,他们看见了她的家中变故,却无法说上一句安慰的话,也不知她去了哪里,过得怎样,这辈子还能否再见,都不知道,突然的分别,就像是梦,却又真实而残酷。 身边少了一个好朋友,但日子还得继续,他们将对常英的挂念化作动力,为着共同的目标更加努力着。 时间过得很快,离学期结束还剩两天了,决定着他们以后人生的日子就要来临,对能否成为入室弟子,金绮静和陆自养都感到彷惶,龙与争则信心满满,在所有学生中,他的各方面表现可以说是最好的。 但他没想到,还有些他意想不到的人也在关心着他的未来。 这就是他的老对头杜文超和史督逸他们,他们知道以龙与争的成绩,要成为入室弟子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史督逸说:“我今天又听到程老师在赞那龙与争,还说今年掌门人也将要收入室弟子,很有可能会选上他呢。” 有个孩子说:“如果他真的成了掌门人的徒弟,他那家伙就会更嚣张了。” 另一个说:“那我们跟他的帐就没法算了,说不定以后还会让他骑在我们头上。” 杜文超狠狠的说:“哼,他要想骑在我们头上,没那么容易,那帐,我们要先跟他算清。” 史督逸说:“没错,现在没常英那丫头在这碍手碍脚,要收拾他不难,等他成了入室弟子那就难了。” 杜文超说:“我们要抓紧机会,好好教训他一顿,让他长点记性,以后就算成了入室弟子,也不敢那么嚣张,在我们面前抬不起头来。” 史督逸阴险的说:“我们狠狠揍他一顿,打得他筋脉不振,血气虚弱的,说不定,到时就没人会选他作徒弟,那就最好了。” 杜文超奸笑着说:“你这鬼主意不错,就这么办,我们就在进选的前一天,也就是明天动手。” 于是,他们一伙人就在暗自密谋起来了。 说是人之初,性本善,但不大不小的熊孩子作起恶来,无知而无畏,不计后果,有时连大人都害怕。 龙武派为什么要隔一百年才开三期的学堂?又为什么要隔七年才开一期呢? 这其实是一种比较合理的安排,玄道中其他门派大多采用相似做法。 七年一期,当结业后有幸成为入室弟子的一批人经过七年的玄功修炼后,基本上已经突破玄元境中阶,甚至更高境界,这之后,就主要是自己努力,当师父的就有时间和精力去收新的徒弟了,就避免了贪多嚼不烂而误人子弟,大的一批徒弟还能帮忙教导新的师弟师妹。 每期约有二十来人,三期就六七十人左右,作为一代际的弟子。 再经过一百年,这一代人的修为基本已定,大约有半数能突破玄极境上阶以上,有资格成为师长,作为门中精英,教徒宏道,当中又约有半数能达到玄天境初阶,作为本门中坚,成为天下少有的高手。 当然,在这空隔的一百年中,如果门人生育的子女,到了适当年龄,可以禀明掌门后自己收归门下教导,又或者自身修为有限,可求同门有能力者收录。还有,如果有资格收徒者在外遇到天资特别好的孩子,也可经掌门同意后收为弟子。 最后的一天课,其实也没什么说的了,程祥普就跟大家说一些总结的话和一些勉励的话,然后基本上都是自由活动了,识字课也都停了。 在这样的最后日子,龙与争选择一个人躲在花园的一角,好好的回想着这两年来的点点滴滴,或开心,或失落。他已经十二岁了,思想又成熟了很多,感触也多了。 他庆幸自己两年前的决定,来到这里,他又想到父母,自己这样离家远去,他们该有多担心,肯定试过去找自己,自己这样做真有点不孝,但为了理想,为了成为本领强大的人,也只有这样了。成为入室弟子后,还不能回家,千里迢迢,起码要学有所成才能回去,不过,自己是否应该写信回去告诉他们,让他们知道自己现在过得很好,让他们不用担心。 正在想得入社的时候,突然见到几个同学又笑又叫的跑进来,后面金绮静哭着追。 第二十八章:踢废小恶霸 龙与争一看就走上前问:“绮静,发生什么事了?” 金绮静哭着说:“他们抢了我娘留给我的玉佩。” 那几个人以史督逸为首,他举着金绮静的玉佩说:“小哭猫,快来啊,抓到我就还给你。” 龙与争一看就火了说:“你们几个男的欺负一个女的,太不像话了,快把玉佩还给她。” 史督逸说:“这是我们跟她的事,又不关你的事,哦,难道这是你们的定情信物吗?哈哈、、、有本事来抢呀!” 其他人跟着他一起大笑。 龙与争这下更怒了,冲向他们,那伙人边笑边跑边叫:“快来抢呗,快来呀!” 龙与争愤怒狂追,冷不防在一假山后突然有一根棍子打出来,扫中他的脚,他一下子扑倒在地。 紧接着,好几个人同时扑下来,压在他身上,并将他手脚压紧,更多的人围上来,对着他疯狂猛踢。 龙与争想挣扎,但那些人早有准备,双手双脚都有人死死地按住,根本动不了。 金绮静哭叫着冲上来,马上有两个人把她按住。 龙与争被一群人狂踢了好一阵,身体痛得像要散架一般,但那些人下脚有讲究,只踢他的身体,不踢他的脸。 当看到他好像已经无力挣扎了,那些人才停下来,但压着他的人还没松开。 这时,杜文超和史督逸大摇大摆的走到他面前,像看好戏一般看着他那狼狈痛苦的样子。 杜文超冷笑着说:“怎么样,很舒服是不是?” 龙与争抬起头,忍着痛,倔强而又愤恨的看着他,说:“杜文超,你想怎样?” “死贱骨头,到这时候还嘴硬,我就看你有多硬。”杜文超说着,走上来,在龙与争两胁狠狠地踢了好几脚。 他是有玄功在身的人,这几脚虽然怕出人命没出全力,但也比他那些跟班厉害多了,痛得龙与争连声惨吼,几乎就痛昏过去。 金绮静焦急痛心的哭叫:“与争哥哥。” 杜文超得意的看着龙与争那痛苦的样子,对压着他那些人说:“将他翻过来。” 那些人便把龙与争翻过来面朝上。 杜文超说:“这就跟我作对的下场,别以为学期结束你就一定能成为入室弟子,告诉你,就算你成了入室弟子,我们一样治得了你,别在我面前逞英雄。” 龙与争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一面暗中以练气法运功来抵抗身体的疼痛。 杜文超见他没说话,以为他是服软了,得意的说:“你给我记住了,以后在我们面前放聪明点,现在,只要你乖乖的给我赔礼道歉,并叫我三声杜爷爷,我今天就放过你。” 龙与争狠狠的说:“做梦,你大爷的。” 杜文超火了,又踢他几脚,龙与争又几乎痛晕,但这次咬紧了牙,连哼都没哼一声。 杜文超恼羞成怒,咬牙切齿的说:“你跟我硬,我就给你再长点记性,给我按紧了。” 他对着龙与争奸险猥琐的冷笑着。 龙与争不知道他还要干什么,然后,就看到他竟然在解裤带,他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那杜文超也不顾还有女生在场,一路笑着,就要掏家伙。 龙与争哪肯受此奇耻大辱,但手脚都被人压紧了,身不由己。一股从没如此强烈的怒火自心中升起,双眼像喷火,整个身体好像在燃烧,所有的疼痛好像都转化成一股连他自己都没想到的巨大力量。口中发出怒吼,奋力扭腰弓身,双脚猛踢,那几个按住他双脚的小孩都没想到他一下子那么大力,全被他挣脱。 当时的杜文超正跨站在他身体上方,准备尿向他脸部和上半身,得意而又猥琐的大笑着。 龙与争猛地缩脚弓身,以全身之力往上一蹬,当场将杜文超整个人蹬得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假山上再摔下来,口中鲜血狂喷,他被蹬中的地方,正是裆部要害。 看着杜文超趴在地上抽搐的身体,在场的所有人都吓呆了。 史督逸赶紧跑去找程祥普。 龙与争挣扎着爬起来,不知道杜文超是生是死,一时也吓懵了。 程祥普飞奔赶到,一看这情形也吓坏了,赶紧抱了杜文超飞走。 其他小孩也都离开了,只剩下龙与争和金绮静还呆在那。 没多久,程祥普回来,脸上神色严峻,问龙与争和金绮静到底是怎么回事。 龙与争便将事情经过说了,然后问:“程老师,杜文超他怎么啦?” 程祥普说:“掌门和他姑姑及父母等正在全力抢救,生命应该没大碍。” 龙与争稍稍松了口气。 程祥普看看他,神情难过的说:“你跟我去龙首宫,掌门待会要见你。” 龙与争便跟着他,第一次进了龙首宫,直往门派举行议事的祈龙殿。 常振,怒气冲天的从内堂出来,在掌门宝座上坐下,后面跟着杜厉行、张恭待、杜淑莹,还有几位同辈的门中长者。 程祥普低声对龙与争说:“跪下参见掌门。” 龙与争连忙跪倒在地叫:“参见掌门。” 常振严厉的问:“你就是打伤杜文超的学生?” 龙与争惊恐的点头。 这时,杜文超的姑姑杜娇婉从外面急匆匆的进来,担心的问:“文超怎么啦?” 她丈夫张恭待说:“掌门师兄亲自以玄功给他护住心脉,命是保住了,但脏腑和经脉都受损,尤其是下体被踢得很重,得让公孙家的生筋续脉保命液膏敷养一个月才得下床,已经派人去取,至少要一年之后才可恢复。” 杜娇婉听了,一副心如刀割的表情,一转身,脸上顿时杀气腾腾,一指龙与争,火冒千丈的骂道:“就是你这个小畜生,将他打成这样,我拿你小命还他!”说完,手上绿色光芒乍起,举掌就要拍向龙与争头顶。 第二十九章:逐出师门 她丈夫连忙拉住她说:“娇婉,你先别冲动,听掌门师兄发落。” 杜娇婉暂时住手,喘着气,双眼就像要吃人的样子,紧紧瞪着龙与争。 龙与争虽然胆子不小,但到了这时候也已经吓得不知所措。 程祥普对常振说:“掌门,我问过了,这事是杜文超和一众学生欺负他在先,他一时发怒才踢他的,小孩子不知分寸,以致伤人,这孩子平时都很安分的。” 杜娇婉指着他骂:“你这什么意思,就说是我家文超不安分,所以就该受这罪是不是!” 程祥普连忙说:“杜师姐你请息怒,我不是这意思。” 杜娇婉怒道:“我们家文超现在就剩半条小命躺在里面,你叫我冷静,你却在想为打伤他的小畜生开脱,你这是何居心。你身为老师,没好好管束好他们,现在出事了,你还不知自己过错,还来为肇事者开脱,你到底想怎样!” 程祥普被她一口气骂得不知如何对答,他自己在门中人微言轻,这事自己还有管束不力的责任,他也很想拉龙与争一把,但也无能为力了。 杜厉行也愤恨交加的说:“我儿子伤得那么重,以后就算好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我也想一手毙了这小畜生。” 常振这时开口道:“这毕竟是小孩子之间的打斗,虽然一方重伤了,但你们大人出手伤人报复,那就不合适了。” 杜娇婉说:“我们长辈亲属不亲手惩治他,那依照门规也得重重严惩,这小小年纪就如此狠毒,长大了还得了,轻则给门派带来麻烦纠纷,重则甚至带来灭亡之灾。我龙武派绝不能容这种弟子,按门中律例重打一百皮鞭,并立马将他逐出门场。” 杜厉行说:“没错,这样的人绝不能成为我龙武派门人。” 龙与争一听要将他逐出师门,吓得连忙对常振叩头说:“掌门,弟子一时气愤伤人,自知罪大,可弟子一心求道,求掌门不要将我逐出师门,你要怎样罚我打我都可以,但请不要赶我下山。” 杜娇婉说:“你知道自己罪大还敢求掌门留你。” 常振说:“龙与争,同门相残,罪不容恕,你的过错足以逐出师门,无论是你求道之心有多大,也不能成为你摆脱责罚的理由。” 龙与争声泪俱下的继续叩头道:“掌门,我知错了,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掌门,求求你、、、” 程祥普看着龙与争那样可怜,他也真的不想这个他一直最看重的学生就这样被逐出师门,虽然自己的话一点也不顶用,但还是硬着头皮替他求情道:“掌门,这孩子是所有学生中表现最好的,的确是一可造之材,你就让他留下吧。” 杜娇婉又指着他骂道:“你还敢替他说情,他有这胆闯祸,说不定就是你惯出来的,这样狠毒的小畜生,越有天份越危险,我们龙武派再缺人,也不能留他作后患。” 杜厉行也说:“就是,掌门,就算你不为我儿子作主,就为了门派着想,也不能留他。” 张恭待以及其他几位门中长辈也都点头表示赞同。 常振说:“那就将他逐出师门,通告正道各门派,念他年少无知,就免其鞭刑,今天就驱离下山,从今往后,与我龙武派再无瓜葛。” 他此话一出,龙与争第一次体会到万念俱灰的感觉。 程祥普知道,一旦被逐出师门并且通告天下,他以后就几乎断绝了求道的希望了,再一次硬着头皮求情说:“掌门,就算他逐出师门,但念在他还不是入室弟子,就不要通告天下,容他可以、、、、、、” “到这时候你还敢给他求情!”杜娇婉厉声打断他说:“程祥普,你眼里还有门规吗!” 常振一摆手说:“都别说了,这事就这么定,程祥普,你身为学堂老师,管束不力,现依门规剥夺你玄金刃五年,并罚入玄金矿采矿二年。” 程祥普听完,颓然地说:“谨遵掌门法旨。”说完,颤抖着伸出手,从手掌心吐出他自己的赤霞剑,跪下,双手捧着剑高举过头,眼泪忍不住流下。对一个玄道中人来说,获得玄金兵器是一种荣耀,尤其是对于来之不易的人来说,将兵器看得像自己的生命一样重要。 从龙首宫出来,师生两人都有如行尸走肉般。 程祥普无比痛心的说:“与争,明天就要进行进选仪式,以你的成绩,可以说是百份百能成为入室弟子,甚至还有可能成为掌门人的徒弟,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再忍忍?” 龙与争凄然的说:“老师,我当时气疯了,根本没想到那么多,是我自己不好,却连累你受罚,我对不起你。” 程祥普摇摇头说:“我没能及时阻止你,我也有责任,我的兵器被剥夺,五年后应该还能再回来,二年采矿也很快就过了。只是你,那就真的可惜了,你被逐出师门的事会通告天下,没有其他门派会收录你,因为被逐出师门的人,无论是什么原因,都会被认为是害群之马,不能引狼入室,更不想因为收留这样的人而得罪将之赶出门的门派。” 龙与争听他这样说,那自己就算想到别的门派求收留都不行,自己求道的希望也都全断绝了,不禁又落泪。 两人回到学堂,老学管在门口等着,说:“所有学生都集中在课堂了。” 程祥普点点头,说:“你带他去收拾好东西,我去给大家训话。”便进去课堂。 老学管颇婉惜的对龙与争说:“孩子,去收拾东西,把学装换下来,趁着天还没黑就早点下山吧。” 龙与争点点头,进去宿舍,换下学装,穿上今年过年在山下武隆镇买的一套衣服,背上两年前上山时那个行囊,再望一眼在这住了两年的宿舍,黯然地走出门。 门外已有两个年轻的入室弟子在等着,负责押他下山的。 走那千级石阶下山本来比上山轻松,但龙与争的双脚从没现在如此沉重。走到山门牌楼下,他忍不住再一次回头看,回想起当初上山时的情景。 就在他转身要离开的时候,远远听到金绮静的哭叫:“与争哥哥、、、呜呜、、、与争哥哥、、、” 第三十章:伤别 金绮静一路哭着从石阶上跑下来,龙与争流着泪等着。 金绮静跑到,一下扑过来抱着他,泣不成声。 其中一个押送的年轻弟子有点不耐烦的说:“快点走吧,别在这磨蹭了。” 龙与争抹掉眼泪,安慰金绮静说:“绮静,我要走了,你回去吧。” 金绮静哭着说:“与争哥哥,是我不好,不是你的错,你不该被赶走。” 龙与争凄然的说:“不关你的事,是我脾气不好,没珍惜机会,绮静,你要答应我,还有回去告诉自养,明天选上了入室弟子,一定要努力修炼,你们练气的成绩比很多人都好,应该会选上的。就算万一不能被选上,也不能放弃,留下来坚持着看有没有机会,你们这么辛苦来到这不容易,在这努力了两年,不能就这样算了。” 金绮静哭着点头,问:“与争哥哥,那你怎么办?” 龙与争凄然苦笑说:“我,我就回家去,放心,我长大了,身体又比以前强壮得多,路上会没事的,我、、、我走了。” 他说完,转身大步离开,金绮静又哭着叫:“与争哥哥、、、” 他也哭了,但没再回头。 金绮静一直哭着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红如鲜血的残阳余晖中,才伤心地哭着回去,走到石阶的一半,再也无力走下去,就坐在石阶上流泪发呆,从傍晚坐到晚上,又从晚上一直坐到第二天的早上,直到陆自养来找到她。 所有的学堂学生到了龙首宫的祈龙殿,门中想在今年收录弟子的玄极境上阶以上的长辈也齐聚殿中。 张恭待对常振说:“掌门师兄,你七年前所收的两个弟子都已成才,今年就再收两三个,好给门中再添些得力的有生力量。” 常振摇头说:“我今年就不收了,还是有劳各师弟师妹们辛苦点,为我派多教几个好徒弟吧。” 张恭待知他自妻子女儿出走后就一直四出寻找,没心思再收徒弟,便点点头。 常振对众人说:“自开始吧,还是先从突破玄天境的师弟师妹开始。” 门中今年有七八位已经突破玄天境初阶的人和十多位突破玄极境上阶的人想要收新弟子。功阶高低功力深浅地位就不一样,按照一向的惯例,都是由突破玄天境初阶的人先挑,这些人不但是龙武派的精英,就算在整个玄道中都算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当然,在同一境界中,也还是有功力深浅之分的,像中第一高手常振,是同辈中最早突破玄天境初阶的,现在已经接近突破玄天境中阶,已属正道中屈指可数的人物,和刚刚突破突破玄天境初阶的同门相比,几乎可以说是天壤之别。因为越高功阶,同一功阶的高低之间的力量对比更悬殊。 这七八人当中,功力仅次于常振的就数张恭待和他妻子杜娇婉,但杜娇婉一向强势,张恭待便让她来选。 七八个人一起走进百个孩子队列中,先看人,觉得那个不错,再握住他的手试其练气功底,合适的就牵出来确认。 杜厉行的儿子杜文超早就要求他要收下他的最好跟班,所以他也就不用选,首先直接就将史督逸牵了出来,因为他夫妻二人共同授徒,他还可以再选一两个。 史督逸见自己是最快被选出的,一脸的得意和嚣张。 杜娇婉今年一心想收一两位女弟子,但这一百孩子中只有九个女的,她这人挑剔,首先得看眼缘,九个女孩中除了一个,都长得不咋样,就算功底再好,长得不顺眼,她也不想教。她走到金绮静面前,命令说:“手伸出来。” 金绮静认得她,有点怕她,怯怯的伸出手来。 杜娇婉试出她的功底还不错,扭头对张恭待说:“恭待,这丫头我们收了。”又对金绮静严肃的说:“你以后就是我的徒弟,你要听话听教,知道吗?” 金绮静看着她,惶恐的点头。 龙与争在离开龙武山后,当晚在龙武镇上的一户人家屋檐下过夜,因为伤心,一夜无眠。 虽然程祥普说过,正道上不会再有门派肯收录他,但他还是不甘心,他毅然决定先不回家,再去别的门派去试一下。 在龙武学堂时,有简单介绍过正道各门派,他拿出那本《关山万里图》的地图册,看到距离龙武山最近的玄道门派是以东千里的齐云山上的云山派,那是个不大不小的中流门派,历史上也出过几位突破玄天境初阶的厉害人物。 于是,他打起精神,果断向东进发。 现在他已经十二岁,在龙武学堂经过两年的拳脚和练气煅炼,无论身高还是体魄都要比同龄的孩子好很多,走路比以前快得多,也不再容易累,一天走个百里以上都是很平常的事。 他身上有三个方银币和二三十个铜钱,那三个方银币还是常英她母亲这两年过年时给的压岁钱,他一直舍不得花,准备着在成为入室弟子后庆祝用的。 一路上晓行夜宿,都是露宿街头或野外,钱都用来买干粮,偶尔也能求到好心人的施舍。 不到十天时间,就到了齐云山,他满怀希望的上山去。 云山派虽然远不如龙武派有名,但齐云山却比龙武山高大雄伟得多,上半山云雾缭绕,仙所飘渺,从山下到半山腰的门人聚居地就得走半天时间。山门也在半山腰,只是一个牌坊,远没龙武派的牌楼阔气,只有一个守门的年轻弟子在牌坊前树荫下打瞌睡,牌坊后一条小路能到门人聚居的一座大院,红墙碧瓦,花木掩映,地方虽不大,环境也不错。 守门弟子听到脚步声惊醒,见是个小孩,就爱理不理的问:“小孩,你跑来这里干嘛!” 龙与争说:“大哥你好,我是想来求道学本领的。” 守门弟子一听就说:“哎唷,小孩子这么小就自己跑来想加入我们云山派了,你一定是听说我们派的大名吧!” 龙与争点点头说:“是的,我是慕名而来,想加入云山派的,求大哥指引。” 守门弟子说:“好样的,来,跟我来。” 龙与争跟着他走,心里很高兴,看来这些小一点的门派应该不会计较是不是被别的门派逐出师门的。 走进院子,来到一间房子里,里面一个中年人问:“你带这小孩是来投师的吗?” 守门弟子说:“是的,师叔。” 那人问:“都查问过了吗?”又问龙与争:“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第三十一章:求道无门 龙与争回答:“我叫龙与争。” 那人一听,呆了一下,就从桌上翻出一张纸来,上面有字有人像图,看了一眼龙与争,再看一眼那纸,脸上神色就变了,厉声对那守门弟子说:“你这混帐东西,这就是被龙武派逐出师门那人,我不是早交代清楚也叫你认清画像了吗?你居然还放他这晦气家伙进来弄脏我们云山派的地方,快给我轰他出去!” 那守门弟子吓得连忙说:“弟子该死,一时没问清楚,我这就轰他走。”转向一手揪着龙与争的衣领,拖着他出去。一出了院子门口,将他用力一扔,摔出一丈多,再冲上来,狠狠地踢了好几脚,边踢边骂:“去你个恶心东西,被人逐出师门还有脸来这坑蒙拐骗,害老子被骂,若在别处,我就生宰了你,给我滚!” 龙与争被踢得身体剧痛,挣扎着爬起来,那人还边推边打的将他往山门牌坊赶,直将他赶出牌坊外,再一脚将他踢翻在地,又连踢几脚,往他脸上吐了一口痰才住手,回到树荫处坐下。 龙与争抹掉脸上的痰,忍着剧痛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走下山,看来各门派都收到了龙武派的通告,他被逐出师门的事已经天下皆知了。 但是,就这样完全放弃吗?他几乎已经绝望,但又没能完全死心,又去了两个玄道门派尝试,都被一顿臭骂怒喝的赶走。 他身上的钱早花完,如果没有好心人施舍,就只能像两年前去龙武山那样靠打蛇鼠青蛙鸟类,或抓蟹捉螺来烤了充饥。以前还有人同行作伴,现在就他一人,便倍感孤苦凄凉。 这天,来到一个颇为繁华的城邦,叫合州城,这时的他已经衣服破旧不堪,人也蓬头垢面,饿得面黄肌瘦,手柱着打猎用的树枝,一副乞丐的模样。 他知道街市卖水果的地方往往卖水果的人会将开始腐烂但又勉强还能吃的水果扔掉,能捡到来吃,就不用厚着脸皮去求人施舍了。 当然,这些地方往往有乞丐守候着,他逛了一圈,也只捡到了一个烂橙子,只有三分之一能吃,但也总算有东西进肚了。 街上突然间传来很嘈杂的人声,有人叫:“再世帮的队伍又来了,快去看吧。” 一个中年人说:“他们那位大师太厉害了,可是神仙般的高人。” 他旁边有人问他:“难道你也想加入他们?” 中年人说:“难道你不也想,可惜我太大了又没本领,你也一个鸟样,人家都只收会功夫有功底的,要不就是少年。” 龙与争一听,就来了兴致,便跟着人们循声追去看。 只见街上一大队人,穿着统一的奇装异服,敲锣打鼓,齐声喊着:“再世福音,宏我道统,神威浩荡,经天纬地,济世天下,共享神恩。” 队列中有一辆不见牲口拉动但自己向前的车,车上一中年男人,长着一副凶相,手上拿的竟是一把金色的合金剑。龙与争一看就有点激动,这是他自离开龙武山后第一次见到玄道兵刃,虽然不是更珍贵的玄金刃,但也属难得了。 那车还有两位衣着鲜艳的娇艳女子,走了一段路,两女子先后将一个红色的圆球抛向空中,一上中年人连挥两下手中合金刃,发出两道光刃,将那两个圆球劈开,里面飞出无数七彩的色箔,在天空中飘散飞舞,非常好看,引得街上无数人欢呼喝彩,便有更多的人跟着队伍前后看热闹。 队伍到了一座大宅院前的空地前停下,围观的人更多。 这时,车上那使合金刃的中年人将合金剑交给一个男人捧着,双手张开,手掌向上,虔诚的对天呼喊:“神光入体,赐我神通。”身体突然就腾空升起有一丈多,在空中停住。 围观的人哄的一下惊叹,然后就爆发出阵阵叫好喝彩声。 中年人身体慢慢降下来,对着围观的人说:“各位神光普照下的兄弟姐妹们,我看到你们很高兴,你们看到我应该更高兴,因为我下在为你们打开一扇通往新生的大门。我多么希望和你们沐浴在更灿烂的神光之下,共同享有更神奇美满的人生。你们有想像我一样神勇广大吗?如果你年龄在二十以内,或者年满二十以上,但学过武有根基的,就可以加入我们再世帮,学好本领,再世为人,想吗?” “想!” “我很想!” “我要加入!” 人群中爆发出阵阵呼喊声,群情汹涌,龙与争听说可以学到那中年人一样的本领,他能剑发光刃,身体腾空,起码就已经是突破玄元境中阶以上的人。听说可以加入帮派学本领,心中一阵激动,却又担心自己的过去不被接纳。 那中年人继续说:“没机会加入我帮的人,同样也可以得到神光庇护,我们这有再世镜、再世福盆、再世袍等神品出售,买了这些东西,就可以得到护祐了,好,下面要想入帮的请到左边来,要买神品的请到右边来。” 人们便纷纷围上前来,年纪轻的想入帮,年纪大一些的要买东西。 龙与争也挤到左边的一张桌子前,对桌前两个人中的一个说:“我想入帮。” 那人看到他的乞丐模样,厌烦的说:“我们不收乞丐,走开。” 龙与争说:“我跟师父练过气,有根底,叔叔,不信,你试一下我。”说着伸手给那人。 那人有点半信半疑的抓住他的手,龙与争马上走马运劲导气于手上,那人有点惊喜的说:“小乞丐,没想到还真有点功底,我还差点将你错过了,好,你叫什么名字?” 龙与争答:“我叫龙与争,今年十二岁,就快十三了。”说出口就有点后悔,也许自己应该用假的姓名好一点。但见那人将他名字年龄都记在本子上了。 他高兴之余又多问一句:“那我可以加入了吗?没有其他要求了吗?” 那人说:“还有什么要求,你可以入帮了,拿着这块木牌进去院子里,找人给你一套衣服,洗干净身子。” 龙与争没想到他们不盘查自己的过去,这样轻易就成功了,真是喜出望外,拿了木牌就从院门进去,果然没人阻拦,还有人给他衣服带他去沐浴。 第三十二章:误入狼窝 很快,他就焕然一新的出来,院子里已经有二十多个穿着同样衣服的人,都是男孩,大多数都是像他这样年纪的。 有人叫他们集合,然后带进一间屋子里,里面一个神坛,坛上供奉的牌位写着:再世光明神君。 二十人排好队,那位身负玄功的中年人便进来,对众人说:“你们将有幸加入我再世帮,我是帮中合州分坛的坛主,你们将成为我帮的未来之光,入帮后就要信奉再世光明神君,要忠于我帮,信守帮规,这样就能得神君护祐,当世再造,将今生罪孽、苦难尽数去除,尽享荣华富贵。但如果叛变帮会,将受严惩,死也将下十八层地狱,永无再世之机、、、”说了长篇大论的一番话,然后就带领大家在神君牌位前宣誓入帮,咬破指头,用血在名册中自己的名字旁按下手印,这样就正式成为帮中成员了。 龙与争总算又能安定下来,有吃有住,每天就跟着队伍上街游行,回来就集中在一起练习拳脚,和在龙武派中练拳脚不一样,这里要进行对打练习,而且还要求要狠,就算往死里打也不怕,也不要怕受伤,说受伤也是为神君受伤,是能得到庇祐的。但是就没有龙与争梦魅以求的玄功修炼,他还特意向坛主询问。 那坛主有点意外的看着他,问:“你这小孩那么想修炼玄功吗?” 龙与争点头说:“没错,我想像坛主一样练就高强本领,锄强扶弱。” 坛主点点头,赞许的说:“你很有志气,是很不错,但要纠正一点,学好本领是要为本帮效力,为光明神君效命。你不用急,这事还得看你的表现,表现好就越快能教你修炼。” 龙与争没有失望,点头说:“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他想在龙武山上两都这样过了,也不急在这一时,依然每天苦练。 每天出去游行完后都会有新的人加入,但因为只收年轻人,也就越来越少。还是买神品的人比较多,不过也越来越少了。 之后,坛主决定带队出城,到乡镇去收人和卖神品,早上出去,傍晚再回来。 这天从一个小镇回来,回来后发现少了一个分坛护法,分坛护法是分坛小头目。 坛主马上分派人手出去寻找,到晚上就有消息,那位分坛护法竟被人打死了,但凶手也被抓到了。 坛主非常震怒,召集分坛上下,要为分坛护法报仇。 所有人聚集在大厅中,凶手被押了上来,令龙与争吃惊的是,那竟是一家三口人,而且还是一对年轻夫妇和一个几岁大的小孩。 那对夫妇面对周围两三百人,早已吓得面无人色,两人身上都有被打过的淤肿痕迹,那小孩更是被吓得一直哭个不停。 龙与争不能想像这样的一家三口会是杀人凶手,难道另有隐情? 坛主厉声喝问:“快从实招来,你们是怎样杀死我们的分坛护法的?” 那家子的男人战战格格的说:“他、、、他摸进我家门,要、、、要强奸我媳妇,我孩子跑来告诉我,我就回家将他打死了。” 坛主愤怒的叫:“我不是问你原因,是问你怎么打死他的?” 那男人说:“我当时就在家附近地里干活,手上就一锄头,就用锄头、、、将他打死了。” 坛主说:“原来是锄头,我们再世帮堂堂一分坛护法,竟叫你这样一个贱农夫用个破锄头打死了。来人,去多找些锄头来。” 马上有很多领命去找来几十把锄头。 坛主说:“我们的分坛护法不幸牺牲了,但他灵魂将会获得再世光明神君的引领,去往极乐天堂,永享幸福。现在,我们将为他报仇,将他的仇人送往地狱。这些卑贱的农夫,他们的贱命不配劳驾我的神光宝剑,既然他们用锄头杀害了我们的护法,那我们就用锄头送他们上路,众护法,行刑!” 分坛中其他十多位分坛护法马上一声遵命,他们都是些高大威武的成年人,举起锄头就要对那一家三口动手。 那对夫妇吓得猛叩头求饶命,那小孩哭得更厉害。 龙与争看到这,简直不可理喻,那护法强奸妇女被打死,那是他咎由自取,这分坛主怎能这样护短,还要连小孩都不放过呢? 他看不过眼,马上冲上前,挡在那一家三口面前,大声说:“坛主,不能这样,明明是那分坛护法不对,这位农夫不过是在保护自己家人,我们不能因为这样杀他,更不能这样国连小孩也不放过。” 分坛坛主一看就火了,厉声骂道:“你这小子要干什么,竟在为帮中仇人说话,你这是叛帮,是重罪,来人,给我狠狠的打。” 周围的人马上冲上来对着龙与争疯狂的拳打脚踢,这些人中有些是之前和他一起入帮一起训练的小孩和年轻人,更多的是一些凶狠的成年人,他们没理会他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下手毫不留情。 只一阵间,龙与争就被他们打晕了。 第三十三章:回家已没有家 当他被雷声惊醒时,已经是深夜,天上下着雷雨,他被人扔在院子中,只感到全身剧痛,闪电划过天空,天上无数雨线利箭般射下来。 他猛然间明白,自己加入的这个再世帮,根本就不是个什么正规帮派,更不是玄道门派,只是一群以欺骗敛财为目的的团伙,或者可以算是龙武学堂中程祥普老师说过的魔道小帮派,那位分坛坛主只是一位身负玄功,但却以此来骗人作恶的玄道败类。他们以歪理邪说来蛊惑普通百姓,让年轻人加入,让百姓花大钱买那些没用的东西。 他在心里骂自己:龙与争啊龙与争,你想学本领想疯想傻了,竟被这些人骗了,跟他们同流合污,你真是该死! 也许那些人以为这样一顿毒打他已经活不了了,就这样把他扔在后院里,没人看管。 他挣扎着爬起来,身上痛得几乎喘不过气,几次摔倒再爬起,好不容易才勉强站了起来。 他不想再留在这,就算他们会放过他,他再也不想和他们同流合污,他连死也不想死在这。 他忍着痛,冒着雨,一步一步的挪动,开了后院的门,走了出去,他怕他们发现追来,就一直不敢停下,直接出了城门,一直走到天边开始发亮,前面好像是一个小村庄。这时候,他再度支持不住,又再晕倒在地。 当再次醒来时,发觉自己躺在一张简陋的木床上,一位六十岁左右面目慈祥的老妇人,说:“孩子,你醒了,我给你熬了糖水。”说着就转身去端来一碗糖水,龙与争感动的说:“谢谢老奶奶。”接过来就喝。 甜甜暖暖的糖水下肚,很舒服,身上的疼痛好像也减轻了不少,糖水的香味有种熟悉的感觉,他忽然就想起,在家时母亲经常熬的糖水,就是这样的味道,喝着喝着,泪水就忍不住一颗颗滴进碗里,再和着糖水喝进肚子里。 他从没如此想家,如此想念父母,大口大口的喝完糖水,就下床来,对着那老妇人跪下叩头说:“多谢奶奶,我走了。”然后就出门去。 那老妇人问:“孩子,你要去哪?” 龙与争回头说:“我要回家。” 他什么都不想了,现在只想回家,回到父母身边。 独处一人走几千里的路程,又不知经历了多少艰险,多少饥饿病痛的折磨,他终于回到了家乡仙湖镇,这距离他离开已经整整三年,熟悉的风景,从没如此美丽。 他满怀激动的走回东乡上河村,有村民远远看见这个脏兮兮的乞丐,没人认出他。 他走到自己的家门前,却发觉不对劲,院子的院墙还在,却已显出破败,墙头上竟长出了草,院门已经没有了。再看里面,那苹果树和枣树还在并又长高不少,但原来住的房子却没有了,只剩下一堆瓦砾和一些被火烧过的椽梁。 他焦急的大叫:“爹,娘,你们在哪?我回来了,我是与争!” 有邻居被惊动,跑过来,仔细看,终于认出了他,有个男的说:“你是与争,你怎么弄成这样子?” 他认出这是他隔壁的邻居,便问:“牛叔,我家怎么会变成这样的?我爹和我娘呢?” 牛叔说:“与争,你偷偷的跑出去要学什么道,你爹就追去找你,但没找到,你娘担心你,老是哭,你爹就安慰她说,你那么聪明,会没事的,等学好本领就会回来的。可一年前,夜里你家失火,虽然我们赶来救,但火太大,没能救熄,你爹娘就这样没了,我们后来把他们的尸体挖了出来,帮他们安葬了。” 龙与争听完,犹如晴天霹雳,只觉得天旋地转,几乎摔倒。 牛叔连忙扶着他。 龙与争一下跪在地上,撕心裂肺的痛哭。 邻居们纷纷劝他,牛叔叫他到家里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龙与争哭着摇头,问:“我爹和娘葬在哪?” 牛叔说:“就葬在狐蹿山狼蹲坳上,我们把他们合葬在一起,还立了碑的,不难找。” 龙与争便向那狐蹿山狼蹲坳上走,那是这里最近的山,平原地区的小山,不算高,这一带的人去世多数葬这里,他在东一座西一座的坟头间寻找,很快就找到了父母的坟墓,便扑倒在坟前再度号陶大哭。 直哭到日薄西山,筋疲力尽,靠坐在墓碑旁,看着残阳如血的将天边云霞和仙湖染作红色,他只感到万念俱灰,不知不觉就在坟前睡着了。 夜里,他饿醒了,迷迷糊糊的感到了一丝不对劲,只见周围莹光闪动,那不像萤火虫的光,借着微弱的月光仔细一看,看清楚那是狼,而且有十头以上,正从四面八方向他迫近。 这时候想逃都已经不可能。 龙与争站了起来,面对着死亡威胁,握紧了双拳。没能见上父母最后一面,死在他们坟前又何妨。 “来吧,畜生,别想我会轻易让你们吃掉。”他对着狼群吼叫。 群狼嚎叫着扑了上来,龙与争一脚将冲在前面的狼踢倒在地,背后一阵剧痛,有一头狼已经咬住了他的后背。又有一头狼迎面扑到,想咬他的咽喉,背后那头狼的扯咬和剧痛让他无法再出脚,只有本能地举起手来一挡,那狼便一口咬住了他的手腕,利齿几乎就要将他的手腕咬断。 紧接着又一头狼扑上前咬住了他的一条腿,巨大的痛苦几乎使他昏厥过去,但他没有,甚至没有惨叫,而是不停的怒吼,剩下的一只手和一只脚还在乱挥乱踢的垂死博斗。 又一只狼从旁扑上来,将他扑倒趴在地上,这下,他的精神已无法坚持,终于晕死过去,在意识即将消失的一刹那,他似乎看到夜空中有耀眼的光芒闪起。 第三十四章:散修 当他再一次有了意识,没想到自己还能活下来,而身上的疼痛告诉他,他还真的没死,而是趴在一堆干草上。 他想抬起头来看看自己在哪,可只是脖子一动,背上就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比起被狼咬时更痛,人几乎再次晕过去,忍不住就呻吟起来,一边喘着气。 听见一个老人的声音说:“你醒了,可千万别动,你背后被咬烂了,骨头都露出来了,这一个月内你都得这样趴着。因为肌肉后缺失厉害,用麻药不利于生肌修筋,就没给你上麻药,所以这几天你别说动,就是呼吸都会痛入心肺。” 他这话不假,龙与争自醒来后,就只有一个感觉:痛,呼吸的时候更痛,只能连呼吸都悠着点。 “虽然是痛,但你总不能不呼吸,吃东西也是,来,喝点肉汤吧,你现在连吃粥都不行。”那老人说着,端来一碗香喷喷的肉汤,用汤匙盛着汤水放到他嘴边,龙与争张开嘴喝,虽然喝跟吞咽都痛,但正如这老人所说,总不能因为痛就不呼吸不吃吧。 龙与争边喝边看了看那老人,年约六十,头上已谢顶,剩下一圈斑白的短发,红光满脸的很精神。 那肉汤的味道还非常美味,喝完之后,虽然还是痛,但觉得身体好受了点。 他知道是这老人救了自己,想说声谢谢,还没开口,那老人就说:“你现在重要的是好好静养,别动,连话也别说。” 龙与争便不说了,闭上眼,慢慢的又睡着了。 这样过了几天,伤势有所好转,没那么痛了,最起码呼吸时不会痛了,抬头动脖子都没那么难了。 精神也好了些,他也看清楚了自己原来是在一个山洞里,地方不大,洞也不深,洞口跟里面差不多大小,洞里有些旧衣服旧被子等东西,还有石头垒的灶,有锅,有些像是装调料的坛坛罐罐,看来这里就是那老人在这住所。 那老人白天很少在洞里,但他时间摸得很准,几乎每次龙与争醒来觉得饿或者内急时他就会回来,有时身上还带着酒气。 到了十天左右,老人不再喂他肉汤,开始给他吃粥,粥里有肉,似乎还加了药材,味道不比他熬的肉汤差。 龙与争这时的伤势也好了很多,痛楚减轻很多,就是几天一次的换药时痛得厉害点,活动手脚都没什么问题了。 老人一边换药一边说:“伤好得比我预期的快,这跟我用药和调理的方法有关,但更重要的是你的身体底子好。小家伙,你可真是命大命硬,伤得这么重,就算是成年人,也没几个能挺过来,你可有点让我刮目相看了。” 这些天来他只是默默的照料他,吃喝拉撒,无言无怨。龙与争感激在心,现在终于忍不住开口感谢说:“我的命再硬,若不是前辈救我,也早没了,前辈救命和照顾之恩,晚辈感激不尽。” 老人说:“听你这语气,不像是个小乞丐,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夜里跑到有狼出没的山上去?” 龙与争说:“我叫龙与争,我不是乞丐,我瞒着父母出门求道学本领,离家三年,回来才知道家中失火,父母都去世了,我在他们坟前哭到累了睡着了。” 老人问:“你出门三年,去了哪里?又是怎样落到乞丐般田地的?” 龙与争说:“我和两个同伴慕名去了龙武山,在学堂过了两年,但就在进选入室前,因为打伤了上一任掌门的孙子,所以被逐出师门,想去投别的门派,但因为我是被逐的,人家不肯收留,我身上没钱,便沦落如乞丐了。” 那老人沉吟的道:“龙武派,你去了龙武派,正道三大派之一,却是被逐了出来、、、”他的神情变得痛苦而阴郁,只是龙与争趴着没看到。 龙与争听他这样说,奇怪的问:“前辈,你也知道龙武派,知道正道三大派,难道你也是玄道中人?哦,对了,我那晚是被狼群围攻,你能从狼群中救得了我,你一定是玄道中人,对不对?” 老人说:“你说的没错,我是玄道中人。” 龙与争惊喜的问:“前辈,那你是哪一派的?请问高姓大名?” 老人说:“我叫邱伏泉,不属于任何门派。” 龙与争问:“邱前辈,那你是一位散修吧?” 散修是玄道中门派之外的修炼者,这些人的修为一般都不高,但也有个别天资奇高者,或者机缘巧合得到厉害功法秘笈,会成为当世高手,当然,这机率是非常非常的少。 那邱伏泉有点晦气的说:“没错,我就是个散修,而且算是散修中最倒霉落泊的一个。” 龙与争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当然也不好细问。 邱伏泉说:“你虽然没修炼玄功,但练了两年气,难怪伤好得这么快了,看来不用再吃粥了,我去给你弄些野味补补身子,再过几天就可以勉强下床了,好好静养吧。”说着,就又出门去了。 自此,他果然是每天都打些野味回来,有鸟雀野兔,还有些龙与争没见过的兽类,他烹煮的本事也非常棒,每样都做得美味无穷,龙与争有了肉食补充营养,身体好得也更快。 他自从在再世帮几乎被打死,心里只想回家,几乎就已经绝了求道学本领的念头,但在知道父母已死,在这世上已经无依无靠也无牵无挂了,现在还有位玄道散修救了并照顾着自己,他那念头便又强烈起来。 几天之后,他就真的可以勉强下床了,可以由邱伏泉搀扶着到洞外自己解决大小便了。 从洞外回来,到床边,龙与争就扶着床向着邱伏泉跪下,说:“晚辈跪谢前辈救命和这半个月来的照顾,另外,晚辈还有一事相求。” 邱伏泉问:“你是想求我收你为徒?” 第三十五章:师父带你混吃带你飞 龙与争说:“正是,晚辈一心想修炼玄功学本领,希望前辈不会嫌弃我是个被正道门派逐出师门的人,能收我为徒,我一定会好好听前辈的话,会努力修炼的。” 邱伏泉说:“我们散修的没有那些门派那么多规矩,但对于被门派逐出师门的人,也会考虑到这样做可能会得罪逐人的门派。” 龙与争一听,不禁又失望了,但又不死心,忍着伤痛,艰难的就要向邱伏泉叩头。 “你的背现在不能弯。”邱伏泉一把将他按住,说:“我倒不太在乎这些,只不过我这人散漫惯了,加上本领低微,更怕误人子弟,所以没打算收徒。” 龙与争继续恳求说:“前辈,我这人不笨,无论是上学还是练气,都比别人进步快,我不用你太费心的。” 邱伏泉说:“就是说,你的天份比别人强,可我师传的功法所限,就算天份再高再努力,修为也有限,你拜我为师,就等于是埋没了你。” 龙与争说:“这个我不计较,只求能学到本领就行。” 邱伏泉说:“你现在还小,人越大心就越高,只到老了才慢慢踏实。玄道中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本领低微的人过得会很艰难,甚至很危险,还不如老老实实当个普通人,我可不想到头来误了你害了你。” 龙与争还是不依不挠的求他,弄得邱伏泉都有点怕了,说:“好了,好了,我现在才知道,你为什么命够硬了,我答应你,但你也得答应我,将来别嫌弃你的师父没本事。” 龙与争喜出望外,兴奋的说:“我绝对不会的,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会一辈子尊重你老人家,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说着就弯腰叩头,但一用力,牵动了背上伤口,痛得几乎趴下。 又过了几天,龙与争手脚上的伤已没什么大碍,不用搀扶都可以自己走动了,他就迫不及待的求邱伏泉都他玄功修炼。 邱伏泉说:“修炼不急在一时,你背上的伤还没好多少,气息牵动引起疼痛,容易出现偏差,这是练功大忌。” 龙与争知道这样急也没用,说:“原来这样,那我继续练气可以吗?这样把基础打得更好一些,对以后修炼更好。” 邱伏泉说:“这当然可以,还对你养伤都有好处。” 龙与争便重新按照龙武山上学的方法去练气,除了偶尔出洞外大小便,他就整天在打坐练气。 邱伏泉看到这新徒弟如此努力,作为师父,心中也有点高兴。 龙与争一边养伤一边练气,果然伤好得也特别快,最严重的背后伤口也好得差不多了。 “上完这一次药,以后就不用上药了。”邱伏泉给他上完药对他说:“但是这疤痕还在,玄功修炼到玄元境上阶的人,受伤痊愈后伤口一般不会留下疤痕,可你还没开始修炼,这疤痕会留下一辈子。” 龙与争问:“那我以后突破了玄元境上阶,它会消失吗?” 邱伏泉说:“都不会,在你突破了玄元境上阶后受的伤,才不会留下疤痕。” 龙与争苦笑一下说:“那不要紧了,这就当作我的过往留下的印记,这疤痕也正好留着提醒我,要加倍努力,早日突破了玄元境上阶。” 邱伏泉看到他小小年纪如此乐观,也颇为赞赏。 龙与争问:“师父,那我现在可以正式开始修炼了吗?” 邱伏泉说:“是可以了,可你身上穿我的破衣服太不合身了,我得帮你添两套新衣,带你一起下山去逛逛。我这段时间因为照料你,很久没去大喝一顿了,这次得下山去喝个够本,好,现在就出发,说到酒,我的口水都快出来了,我得换套干净点的衣服,说不准能碰上蹭吃蹭喝的机会。” 他去翻自己那堆脏衣服,一边翻一边闻,最后挑了件味道没那么重的,他换衣服的时候,龙与争看到他腰间挂着一把刀,挂刀的链带和腰带都是金属的,那刀显然是把合金刃,因为合金刃有几十斤重,一般的普通腰带是挂不住的。 师徒两人出了山洞,龙与争问:“师父,我们要去哪?” 邱伏泉说:“离这里最近又最繁华的地方就是良州城,我们去那,有上百里,我得带你一起飞,待会我抓住你,害怕就闭上眼,你别乱动,师父的功力有限,带着你飞那么远有点吃力。” 说着,就抓住他背后的衣服和腰带,就带着他离地飞上天空,然后向东南方飞去。 看着大地在脚下,山野河流,风景飘渺,抬头蓝天高远,白云解手可及,龙与争心中只有兴奋,无半点害怕。 虽然飞得不算很快,但比起走路已是云泥之别,百里外的良州城很快就在眼底。 玄道中人一般不喜欢在普通百姓中招摇,不想引起恐慌或好奇,邱伏泉对这里也颇熟,在一处无人居住的空宅院中降落,揪着龙与争跳出巷子,再走到街上。先带他去买了两套衣服,换上其中一套,然后就准备去吃饭喝酒。 见到一座大宅院门口挂着白灯笼,宅门大开,不断有人前来,门口八个身穿白袍的家丁分列两边,有人进门就鞠躬,里面哀乐声不断。 邱伏泉一看就笑笑,对龙与争说:“徒弟,师父给你买完衣服,酒钱已经没多少了,刚好这里有免费吃喝的主,师父就带你去吃顿好的。你要记住,紧跟着我,别乱说话,知道吗?” “不知道!” 龙与争还没开口,却有人帮他抢答了,只见一个老头,看上去跟邱伏泉相仿的年纪,一脸坏笑的看着他们。 邱伏泉一看就笑着说:“原来是你这家伙。” 老人盯着龙与争说:“我可没想到,你居然也收徒弟了,这小鬼长得还挺灵俊的嘛!” 邱伏泉对龙与争说:“与争,这位是我朋友彭伟长,也是位散修。” 龙与争马上恭敬的行礼道:“晚辈龙与争,见过前辈。” 彭伟长摆摆手说:“行了行了,咱这些粗人,不用多礼。” 邱伏泉问:“你什么时候也跑这来了?” 彭伟长说:“这几年我到过天麓山和麓州好几次,都没见到你,就猜你还在这一带,所以就来看看,没想到刚好碰上有免费大餐。这世上天天死不少人,但有钱人家死人可没那么容易碰到,这次我们又可以一起去混吃混喝了,哈哈、、、” 邱伏泉说:“你这家伙,明知是来混吃的,还说得那么大声张扬,别让主人家发现了。” 彭伟长说:“你这次放心好了,我们大可以大摇大摆的进去,主人不会赶我们的,你知道不,这家里死的可是玄道中人,而且还是堂堂崇天门的人。” 第三十六章:天龙门与一寸道 邱伏泉吃惊的说:“什么?死的是崇天门的人?” 彭伟长说:“骗你干嘛,而且还是崇天门的后起之秀,堂堂崇天门大侠易宏顺的得意弟子。” 邱伏泉更是吃惊:“易宏顺只收了一个弟子,听说天资过人,玄功修为进步神速,而且还非常年轻,怎么会突然间死了?” 彭伟长说:“我真不知道你这段时间躲哪去了,玄道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也不知道,就三天前,天龙门被一寸道给灭了,这易宏顺的弟子段洪祈就是在这场大战中战死的。” 邱伏泉更震惊:“虽然天龙门远不如当年,一寸道近五十年迅速崛起成为魔道仅次于玄煞教的教派,但有崇天门相助,怎会被轻易灭门呢?” 彭伟长说:“因为崇天门一开始没有大举救援,只有易宏顺等少数人先去了,等后面的人赶去,天龙门已经被灭得差不多了。你也知道,那天龙门掌门霍行的妻子孙雯缨当年号称玄道第一美人,当年我有幸见过她一次,现在想起都得咽口水。而且她天资仅次于现在的崇天掌门楚天纵,修为进境神速,与楚天纵,易宏顺,云罡瑛并称‘崇天四英’,当时她的师兄易宏顺对她痴迷,两人郎才女貌,大家都以为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没想到后来她在外面认识了当时的天龙门少主霍行,竟一见钟情,再见不要命,不顾师长门人共同反对,一意孤行的要肥水往外流。那易宏顺虽然伤心,却反而支持她的决定,她和霍行的婚礼,崇天门也只有易宏顺去祝福参加。一寸道要灭天龙门,孙雯缨厚着脸皮向崇天门求救,虽说正魔不两立,但崇天门可能觉得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去跟魔道第二教派开战会损失很大,而且还是为了一个不顾反对而外嫁别派的人,所以一开始就没同意救援,只有易宏顺和孙雯缨当年的好姐妹云罡瑛带着徒弟不顾反对的毅然赶去了。虽然后来崇天掌门楚天纵还是带着大队精英赶来,但已经太迟了。” 邱伏泉点点头,有点怅然的说:“这就是了,现在的天龙门,怎能匹敌穷凶极恶的一寸道。三千年前的天龙门可是正道第一大派,更是对抗魔道的绝对主力,但自龙游子之后,龙呤大法失落,就不断衰败,现在竟至灭门,真是叫人唏嘘。那天龙门就已经一人不剩了吗?” 彭伟长说:“听说就剩掌门霍行父女,孙雯缨以下全门七百三十一人被杀,不过,也有人说,孙雯缨当时已经怀着六个月的身孕,在伤重临死前将腹中胎儿挖了出来给保住了。至于一寸道,在楚天纵带人来后就撤走了,虽然也损失了不少人,但不算严重,而崇天门也战死了好几人,其中就包括易宏顺唯一的徒弟。” 龙与争在龙武学堂时就非常喜欢听程祥普在课堂上讲关于玄道中的历史掌故,现在听彭伟长讲这些新近发生的战事,听得很入迷。 彭伟长眉飞色舞的说:“这一次崇天门、一寸道和天龙门三派血战,虽然比不上百多年前正道联合跟玄煞教那场惊天动地的大决战,但和六十年前龙武派和魔天老妖一脉的大战也差不多了。” 邱伏泉点头说:“魔天老妖一脉虽然被消灭了,但新崛起的一寸道更猖獗,势力更大,而玄煞教当年元气大伤,但百多年来韬光养晦,尤其是新教主雷贯声神秘忍隐,据说实力和野心比肩当年的教主,看来正魔两道的全面大战很快又要来临了。” 彭伟长说:“那就让他们打个够,我们这些散修只当看热闹就是了,说不定还能捡个便宜。”说着,掀起衣服下摆,露出腰间挂着的一把合金短杖,说:“这支宝贝就是我那死鬼师父在百年前那场正魔大战之后,因为双方死的人太多,各方主要收拾玄金兵刃,这死人身上的合金兵器就给他捡漏得了,我还打算这两天就去天龙谷看看,有没有人家捡漏的好家伙,我们一起去吧!” 玄道中人用的兵器可都是价值连城之物,尤其是合体玄金刃,所以在战斗中战死的人,其兵器本方的人都会收起交回门中,正道门派之间血拼,一般也不会要战死敌人兵器,这会被同道耻笑,但魔道中人往往就不讲这一套,别说捡死人兵器,就是夺受伤者兵器是很普遍的事,或者干脆就为了夺取兵器而杀人。无论玄金兵器或合金兵器,其形制大小等等在本门中都有记录在案,在一些大规模的战斗中,因为死人太多太分散,无法一一找到战死者尸体,兵器意外被外人捡到,一般人都不会据为己有,不贪图宝物,也怕引起纠纷,或想法子归还死者门中,或当作没看见。当然,重利当前,不是谁都能不为所动,将之偷偷拿去变卖换钱,或舍不得自己藏着,只要不显露,也就没人知道了。而像彭伟长这样盼着发这种死难财的就是比较出格的了。 邱伏泉跟他年轻时就认识,算是共过患难生死,虽然他人品差,又爱占便宜,有时连朋友也不放过,经常来找他蹭饭蹭酒借钱不还,但自己已经没什么朋友,能有个占自己便宜的朋友也聊胜于无。这些年两人偶尔一起去逛妓院去喝酒,或者到办红白喜事的普通人家中蹭吃喝,也不至于一个人那么孤单凄凉。但邱伏泉虽然落泊,可他比彭伟长有良心有原则,蹭死人家的吃喝,蹭的是活人,跟拿死人兵器不一样。彭伟长这家伙向来是占别人便宜很积极,有好处不告诉别人的,之所以拉上他,是因为想吃这口饭的人不止他一个,发现好东西,如果遇上同道中人,甚至是魔道中人,争斗起来就多一个帮手了。 他摇摇头说:“我不去,也给你提个醒,天龙门掌门既然还活着,他会让你去那发死人财吗。” 彭伟长说:“这你就不知道了,霍行虽然没死,但也身受重伤,就算没受伤,也不敢呆在天龙谷等着一寸道的人来收拾他了,早避祸到崇天门去了。天龙门已经被灭了,他们门中死人的东西就成了无主无据,捡到就是赚到,得到东西,不敢留就偷偷拿到富金山朱家那里去换了钱或者换件新的兵器,他们把东西融炼了,谁还会知道。” 邱伏泉还是摇头,彭伟长一声长叹,恨铁不成钢的说:“好吧,还想着有好事叫上你,没想到你这么迂腐怕事,你不去,我自己去,你别说我不够朋友就是了。” 邱伏泉说:“放心,我没那么小气,走吧,我们也进去吧,你说,易宏顺大侠会不会也在,我们见了他,要不要跟他招个招呼?”